《太子妃演技派,残暴太子宠溺无度》 第1章 不嫁太子 泰和二十年,冬。 夜色深沉,悬挂在空中淡漠的月色被阴云所笼罩,天黑压压的,四周一片静谧。 一位跪在祠堂门口的少女哆嗦着双肩直挺挺地跪在地面上,头发上挂满了冰霜,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若不是身躯还颤抖着,让旁人看了,还以为此人已经了无声息了。 沈晚棠用牙齿紧紧咬住唇瓣,轻阖眼睛支撑着刺骨的寒意与周身的痛苦。 须臾。 一位老嬷嬷带着几个丫鬟走到她面前。 居高临下地说:“二小姐,老太太说你可以起了。” 沈晚棠睁开眼睛,脸上毫无血色,张嘴都无法发出声音。 想撑着双腿站起来。 下一秒又猛地跌坐回去,眼前阵阵发黑。 在场的人无人上前搀扶她。 皆是习以为常地看她笑话。 郑嬷嬷冷笑一笑,眼底尽是嫌弃:“二小姐,老夫人让我转告你,如今的夫人虽不是你的生母,可自你母亲去世之后,对年幼的你那是疼爱有加,生怕你吃苦受累。” “府里不缺你吃穿,小姐前几日让手底下的丫鬟去诬告管家缺了你的月例又克扣你所用的炭火,今日带着丫鬟出府去卖自己做的绣帕,实在是将尚书府架在火上烤。” “这若是传出去了,不知道的怕是以为我们虐待了小姐你。” “希望小姐回去能好好反思,否则下次就不是跪祠堂这么简单的惩罚了。” 沈晚棠撑着一口气,回复嬷嬷:“劳烦转告祖母,棠儿明白了。” * 雪竹居。 沈晚棠坐在床上,膝盖传来阵阵疼痛,身上盖着厚厚的被褥,却还是感受不了暖意,浑身四处都泛着疼。 “小姐,她们怎么能这样对待你,我们明明没有说错,这群人总是三天两头克扣月例跟炭火,我去讨个公平,怎么就变成小姐怂恿下人撒泼呢。” “祠堂的门明明没有坏,却非要小姐在外面罚跪,小姐身子本就不好,如何受得了。” 莲心一双眼睛红得不成眼睛,大颗的眼泪直勾勾往下掉。 柳絮端来姜汤,红着眼眶一口一口喂给沈晚棠,一言不发。 沈晚棠牙床都在发颤,语气皆是轻飘飘的:“她们只是找个理由想要磋磨我而已,这十几年来不都习惯了吗?” 沈晚棠来自于二十一世纪,在考完研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个被抢了救命钱的老爷爷,替他从歹徒手里夺回了救命钱,可自己却中了歹徒一刀,正中危险部位,一命呜呼了。 她记得清清楚楚。 在考试前她还去寺庙抽了个签,找师傅解签跟她说包研的。 现在想来……确实是包阎的。 等她在醒来发现自己胎穿了。 而且是穿到自己曾经看过的古文狗血虐文上,最要命的是,她穿的角色不是什么恶毒女配也不是什么炮灰。 而是受尽苦楚的虐文女主沈晚棠。 受苦几千章,享受几章。 这书就完结了。 当时把沈晚棠看得直接乳腺结节。 而没想到……这个苦就直接降临到她头上了。 一开始凭借着对于小说中剧情,沈晚棠试图改变一些剧情,可渐渐发现要发生的事也只能推迟些时间发生。 她还是无法阻止在乎的人的命运。 于是……她学乖了。 莲心柳絮听到她的话皆是沉默。 从十一年前夫人遇到匪徒跌落山崖去世之后,小姐在这个府里就孤零零的,饱受欺凌。 沈晚棠看着这两个丫头无措的面色,扯出一抹笑:“无事,我现在不也好好的吗?” 十一年了。 给她下了那么多药,使尽那么多手段,她不照样喘着一口气吗? 柳絮小声问道:“小姐今日要办的事办好了吗?” 沈晚棠轻轻点头。 …… 外面突然传来声响。 沈荣穿着官服急冲冲地进来,看向床上包裹得严实的女儿,脸上满是担忧:“棠儿,你怎么样了?” 沈晚棠听到这个声音,轻轻垂下眼帘,将情绪压下,才撩起眼皮,有气无力。 “没事,父亲不用担心,今日是棠儿不懂事,做错了事。” 看着她那张没有血色的脸。 沈荣叹了口气,语重心长:“棠儿,我虽然最疼你,可我作为一家之主也并非只有你一个孩子。” “张氏对你虽然比不上亲生孩子,但对你也是不薄,什么好的东西有茵儿一份就有你一份。” “更何况,你祖母跟母亲都是你的长辈,作为晚辈,总是要让着点。” “女孩子家未出阁前在家里多吃点苦是好的,等往后嫁到婆家去,也会少做错。” 他揉揉疲惫的眉眼:“你的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就应该多在房里休息,不要三天两两头出去。” “你要多体谅父亲的不易,不要整天让我一个大男人围绕着你们后宅这些事情。” 沈晚棠点头,漂亮的眼眸含泪看着他:“女儿知错,父亲最疼我了,就不要再继续说我了。” 沈荣笑着走过去摸摸女儿的头。 吩咐两个丫鬟要好好照顾好小姐。 看到墙上挂着的一些幼童的小玩具。 全都是棠儿生母步徽亲手做的。 看着那些东西,沈荣呼吸一滞几乎下意识就躲闪开。 紧接着就看到她桌上放着自己以前亲手给她写的字帖,看那边缘,估计翻过无数遍。 “棠儿这么喜欢父亲的字?” 沈晚棠声音虚弱,说话全都在打颤,磕磕绊绊:“父亲知道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拿不出手,作为父亲的女儿,写不出一手好字,至少也得学个一两分,才不丢父亲的脸。” 沈荣满意地点点头。 她跟步徽的女儿真的很乖巧。 就是身子骨弱了些,估计是遗传了她母亲,才导致这些年来张氏请那么多名医给她开了滋补的药方,吃了那么多药下去效果甚微。 “我跟你母亲商量过了,你跟那周回的婚事可以提上日程了,找个好日子准备开始纳采。” “周回家虽然清贫了点,但他饱读诗书,将来定大有作为,长得更是文质彬彬,也配得上你。” 沈晚棠露出恰到好处害羞的笑容:“女儿全听父亲的。” 沈荣满意点头。 骤然。 一个丫鬟急慌慌跑进来跪下。 “老爷,夫人让您赶紧过去凤仪阁,大小姐自下午起就开始梦魇,现在发起高热了。” 沈荣脸色一变。 急冲冲往外走去。 看着父亲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沈晚棠的脸上哪还有半点乖巧的模样,一双漂亮的眼眸里满是盘算与恨意。 * 凤仪阁的动静闹到了半夜。 沈晚茵醒过来之后,抱着母亲张嫣哭个不停。 “母亲你救救我,我不要嫁给太子了,我死都不要嫁给太子。” 第2章 重生 张嫣愣了下神,完全搞不懂自己女儿在说什么胡话:“茵儿,你是不是做噩梦做糊涂了。” “你忘了,你想要成为景国最尊贵的女人,嫁给太子不是你心心念念的吗?” 这一桩婚事还是他们使手段才得来的呢。 听到母亲的话,沈晚茵惊恐地摇头:“不要,我不要嫁给太子殿下,要是嫁给他,我会死的。” 不仅不会母仪天下。 还会吃很多苦,最后含恨而死。 是的。 沈晚茵重生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上辈子气死之后,一睁眼能回到赐婚圣旨下来的前半月。 一想到当今的太子殿下,沈晚茵就不由得颤抖起来。 墨淮序就是一个地狱里走来的魔鬼。 自从几年前在战场上中毒之后,性情大变,从内敛沉稳变得残忍暴戾。 各种他阴狠残暴的传闻数不胜数。 今日是当街鞭打官员儿子,明日是太子府抬出几具尸体。 这些流言蜚语沈晚茵也不是没有听说过。 可她觉得男人在官场上和私底下肯定不一样。 她作为当今城中数一数二的美人。 就不信她不能凭借自己的见识和美貌去融化这位太子殿下。 她相信她能征服这位人人恐惧的太子殿下,相信自己能登上女人最仰慕的凤位。 所以当得知皇上要为太子选妃,让朝中大臣呈上府中及笄且未出阁的女儿的生辰八字。 为了嫁给太子,她舅舅买通了钦天监,才得来这一桩婚事。 当初得知自己要成为太子妃,沈晚茵有多开心,嫁进去就有多后悔。 大婚之日,太子非但没有来迎亲,甚至连拜堂都没有,新婚之夜更是不用多说,让她一个堂堂的太子妃独守空房。 在太子府中又不是人人都听她的话,宫里的妃子一个个都难缠得很,后院的侍妾更是个个难缠。 这都不算什么。 问题是她当太子妃之后,除了衣食无忧,想要见太子一面简直难如登天。 有好几次都差点死在太子墨淮序的剑下。 甚至自己作为堂堂一个太子妃,居然连决定太子身边一个嬷嬷生死的权利都没有。 沈晚茵后面完全就不敢接近太子殿下,听到他的脚步声就躲得远远的。 想着只要墨淮序能成功作为帝位,只要能把皇后之位给她就好。 可没想到……几年之后,太子居然被废了,而且还生死未卜。 沈晚茵知道自己皇后梦破碎之后,当场就气吐血了,缠绵病榻,没多久就把自己气死了。 张氏听着糊涂,哄着自己女儿:“怎么会呢,太子现在名声是有些不好,可是当今陛下最喜欢这个儿子,你嫁过去,凭借你的聪明才智肯定能拿下他。” 自己女儿绝对是将来景国最尊贵的女人。 想到女人当皇后之后,自己的地位也将水涨船高,张嫣就止不住地喜悦。 沈晚茵深吸一口气。 借着做噩梦的理由,将上辈子的事一一诉说。 张嫣诧异不已:“这……这……” 用帕子帮女儿擦拭着脸上的泪水:“茵儿,可是梦就是梦,也不一定能成真,你肯定是这段时间知道赐婚圣旨快要下来了,所以才会陷入梦魇,胡思乱想。” 太子怎么可能会登不上帝位。 生身母妃为贵妃,多年盛宠不衰,又是陛下最宠爱的皇子。 而自己女儿长得如花似玉,自己女儿怎么会俘获不了太子的真心。 她不信。 沈晚茵一下子就急了。 在脑海中各种回忆,突然对着母亲说:“母亲,当初二妹妹外祖父家会被流放是不是因为……” 随着沈晚茵靠在自己耳边越说,张嫣的眼眸就瞪得越大。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这都多少年前的前尘往事了。 知道前因后果的人不多,她不可能会知道的。 沈晚茵哽咽道:“全都是梦里发生的,而且我还知道二妹妹的母亲去世是因为……” 张氏没由她说出来,及时捂住了她的嘴。 这下不用她多说什么,她彻底相信了。 沈晚茵拉着母亲地手:“母亲,我说的全都是是真的,我是你的女儿,你难道要我用命去赌吗?” 张氏自然舍不得。 自己就生了一儿一女,盼子成龙盼女成凤。 “可现在你舅舅这事都办成了,你跟太子的八字都呈到圣上面前了,这再过不了多久赐婚圣旨肯定就下来了。” 沈晚茵想到了什么:“母亲,府中姐妹这么多,找一个帮我替嫁。” 反正所谓的她跟太子生辰八字天作之合,也不过是舅舅去买通了宫里的张半仙。 张氏沉思了片刻。 “现在能替嫁也就你三妹妹四妹妹,可是她们长相并不是那么出众,定是入不了皇家的眼。” 沈晚茵:“才不要她们两个,我指的是二妹妹沈晚棠。” “不可以。”张氏变脸否决:“我好不容易替你那小贱人找了一个能让她吃尽苦头的人家。” 打小给她灌了那么多“补汤”,一到冬季就想方设法克扣她炭火,找出她错事让她在雪地里面罚跪,现在好不容易把她身体搞垮了。 把她教成一个琴棋书画样样不行的病秧子。 大夫曾经说过,就那小贱人现在的身体,想要好只有一个办法,用各种珍贵药材养着。 可这女子嫁到正常人家都得伺候丈夫伺候公婆,执掌中馈,何来那么多时间可以休息,更别提长久不断的珍贵药材补身。 更别提给她找的这贫苦人家,公公瘫痪,婆母难缠,小姑子更是娇蛮任性,就沈晚棠那身子嫁过去,只有死路一条。 不管是步徽那个贱人还是她的女儿,全都是她们母女的手下败将。 现在要把这个机会活生生送给她。 不可能。 沈晚茵快被自己母亲蠢哭了。 “母亲,你知道我梦中二妹妹的丈夫是什么下场吗?” 沈晚茵不由得想到自己缠绵病榻的时候。 听到了关于娘家一些姐妹出嫁之后的生活。 比如三妹妹嫁给了自己的表哥,两人经营着店铺,生了一儿一女,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比如四妹妹嫁给了一个纨绔子弟,怀了几次孕皆流产了,天天在府里斗小妾。 而最令她不爽的就是二妹妹沈晚棠。 明明母亲给她挑选了一个家境那么清贫的人,可没想到那三妹夫居然步步高升,先是中了探花,紧接着去徐州赴任,再后来,听说太子被废之后,这个三妹夫眼光独到,救了新主,未来可期。 而且二妹妹无法生育,可他并未纳任何妾室,扬言有沈晚棠一个妻子就够了。 明明嫁的条件相差那么多。 明明她沈晚茵容貌以及才学都算得上平阳城数一数二的,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嫁过去却落得那样的下场。 而反观沈晚棠,弱不禁风沉默寡言,琴棋书画全都拿不出手,唯有相貌堪称绝色,可因为常年生病,看着楚楚可怜的,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母亲,我嫁给太子,凭借自己聪明才智,尚落得那样下场,就沈晚棠那样的,要是嫁给太子,什么下场,不是一眼便知吗?” 说不定新婚之夜就被太子给吓死了。 张氏眼眸凌厉:“我知道了,这件事我来处理。” “只不过周家那边我得找个理由推了。” “不用推。”沈晚茵抓住母亲的手,试探性地说:“母亲,周家那边我来嫁怎么样?” 第3章 能替你去死,也是她的福气 “你疯了吗?” 张氏勃然变色:“那周家是什么人家你心里又不是不能想到,一家子都上不了台面,难缠得很。” 听到母亲这话,沈晚茵不由得来了气。 自己都跟她把周回未来的前途说得清清楚楚。 母亲怎么还是只看眼前的处境呢。 真是深宅里的妇道人家,一点脑子都没有。 所以当初才只能通过下药的方式成为父亲的女人,跟步徽平起平坐嫁进尚书府。 她不依不饶:“母亲,就二妹妹那样的身体,嫁过去之后都能过得那样好,跟着丈夫步步高升。” “这若是换成我,只会更好不会更差。” 周回是个读书人,但家境清贫。 若是她低嫁进了周家,那周家所有人不都得捧着她,奉承她? 再者她也读了不少书,绝对能成为他的助力。 说不定,到时候考取的功名就不是探花,而是状元郎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沈晚茵想嫁给周回的心就更坚定。 见母亲还是沉着脸,一言不发的模样。 沈晚茵眼珠转了转,直接红了眼眶:“母亲,你记不记得前几年父亲生辰那天,府外来了一道士,说府中未出阁女眷中会出一女,享无上荣华。” “怎么可能不记得。”张氏紧紧握住女儿的手,自信道:“那个女眷绝对是你。” 沈晚茵坚定道:“可是在我梦中,之前是没有过这个道士的,可这次出现了,而我在此次梦魇之中看到了那么多未来要发生的事,这不就代表着,老天把这至高无上的命格都摆在我们面前了?” 在她上辈子的日子里面,是没有出现道士的,而这辈子出现了,她偏偏在圣旨下来前重生了,那不就是老天在偏爱她吗? 听到这话,张氏心里的不满意顿时烟消云散。 这难道是老天都在帮她们母女? “好,周家你来嫁,至于沈晚棠……”张氏眸里的狠意升起:“她本来就不应该活这么久。” “能替你去死,也是她的福气。” * 雪竹居。 外面冷风横扫,整个屋子寒意愈发逼人。 对于沈晚棠来说又是一个不眠夜,漫漫长夜成了难熬的折磨。 手腕以及膝盖疼得让她浑身打颤。 张氏给她的这个住处,虽大,可冬季却愈发的寒冷。 身上披着厚厚的被褥,脸上不见一丝血色,大颗的冷汗从额头上流淌下去,她紧紧地咬住唇,只有时不时抑制不住的痛苦声音从唇齿间溢出来。 柳絮担忧又心疼,各种换着热毛巾帮她敷在膝盖上面,试图缓解她的疼痛,拿手帕帮她擦拭着脸上的汗滴。 眼睛时不时看向门口。 这莲心去煎药怎么这么慢。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等那股刺痛感过去之后,沈晚棠吐出一口浊气,身上寝衣湿了个透,绷紧的神经缓了下来。 柳絮拿帕子帮她擦汗。 “这都丑时了,莲心怎么还没回来。” 话音刚落。 莲心就端着一碗药进来。 “小姐,大小姐那边问题貌似挺严重的,都这个时间了,我看凤仪阁那边连夜请了京城有名的道士去给大小姐做法了。” 沈晚棠微微挑眉。 沉思片刻,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镯子。 “莲心,你去打听一下那边的情况。” * 翌日。 晨时刚过。 莲心急急忙忙地进到内室,掀开帘帐。 沈晚棠此时此刻正在床上放着的小桌子上写着字。 莲心激动道:“小姐,你猜我打听到了什么?” “大姐姐疯了?”她轻声细语,头都没抬,左手写完一张字帖,把毛笔换到右手继续写。 “……”莲心先是懵懵地摇头随后又点点头:“其实也差不多,不过这个原因小姐你肯定想不到。” 沈晚棠停下写字的动作。 抬眼:“难道说大姐姐不想嫁给太子殿下了?” 莲心震惊。 “小姐,你怎么知道。” 她又说:“而且你知道她想嫁给谁吗?” 沈晚棠没有说话,静静听着。 “听说她想要嫁给周回,就是不日要跟小姐定亲的周回。” 小姐这段时间一直在为如何能推辞掉跟周回的这门亲事。 在她们眼里,周公子也就家境清贫些,不管是人品才学还是长相,全都是一等一的,但是自家小姐不想嫁,那她们自然支持她。 没想到这大小姐梦魇过后,居然放弃太子殿下,从而喜欢上周回。 沈晚棠听到这个答案,颇有些意外。 沈晚茵也穿越了? 不对。 是重生了。 要是穿越怎么会蠢到想要嫁给周回那个凤凰男呢。 既然这大姐姐想嫁,那她就帮她一把。 沈晚棠看向莲心跟柳絮:“春桃的病怎么样了?” 春桃是张氏派过来伺候她。 那段时间一直天天盯着她喝药,见她一滴不剩喝完才罢休,于是沈晚棠就让她生病了一段时间。 柳絮:“快好了。” 沈晚棠:“明日让她过来伺候吧!” 柳絮跟莲心对视一眼:“明白。” 沈晚棠将字帖拿起对着她们两个说:“你们看看,我现在这字跟爹爹是不是愈发的相似了。” 柳絮笑道:“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沈晚棠放下字帖,勾唇:“把这些字帖拿去烧了。” * 凤仪阁。 沈荣听到道士的话,整个人直接就懵了。 什么茵儿跟太子殿下虽然八字是合的,但是在一起会相克。 什么真正适合太子殿下的人是在东边的人。 东边住的不是棠儿吗? 等道士离开之后。 沈荣想了想,目光凌厉地看向坐在床榻上的一对母女:“你们两个又在耍什么把戏?” 张氏跟他说,棠儿身体瘦弱,不好高嫁,最好是下嫁,这样男方那边才会感恩戴德善待棠儿,他这才答应棠儿下嫁给一个清贫人家。 可现在……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张氏站起来,拿着手帕擦眼泪:“能耍什么心机,听到这个话我比你更难受,那可是太子殿下,嫁过去之后可是有无数的荣华富贵,可这如今说太子殿下会把茵儿克死,我这……” 沈晚茵坐在床上泪流不止:“父亲,不如你拿着二妹妹的生辰八字进宫去,看能不能跟太子殿下的合上,如果合不上就算了,如果合得上,求求父亲救我一命。” 沈荣眼眸眯起来,转身就走。 这要是棠儿的生辰八字跟太子殿下能合得上,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周回虽好,却是个清贫书生,棠儿嫁过去难免会受苦,可如果成为太子妃,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当今的太子殿下,生性残暴,天天朝上废太子的奏章数不胜数,可皇上皆无动于衷,甚至是当着朝堂的面,狠狠地惩罚了参奏太子的人。 可男儿在凶残也抵不过绕指柔。 棠儿身体病弱,也长得倾国倾城堪称绝色,若是嫁给太子,让太子殿下成为她的裙下之臣,那皇后之位不近在眼前了吗? 她过得好,他心里的愧疚感才能缓解几分。 * 翌日。 雪竹居。 春桃刚走到门口,准备进去伺候。 就听见了里面主仆三人的对话。 “小姐,你亲手老夫人绣的这幅百寿图老夫人一定会喜欢的。” 沈晚棠轻柔声音传来:“我这手艺都比不上大姐姐的一丝半点。” 柳絮说:“小姐,恕奴婢直言,老爷已经说过不日就要为小姐跟周公子的事定下来了,这次老夫人的寿诞正是小姐表现的机会。” 沈晚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春桃在外面听到她们主仆的计划,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第4章 设计 “什么?”沈晚茵将茶杯重重扣到桌子上,目光变得狠辣:“你确定你听清楚了。” 春桃卑躬屈膝地讨好着:“大小姐,奴婢听得一清二楚,这二小姐虽然身子弱,但可会为自己谋划呢。” 沈晚茵不屑地笑了笑:“想要在祖母的寿宴上大发光彩,也得看我愿不愿意给她机会。” “好个沈晚棠,心机可真是深沉。” 沈晚棠母亲双面绣可是出了名的,而双面绣在京城的权贵人家皆是千金难买的。 可偏偏死得太早,沈晚棠完全没有学到,只是想不到居然留了几幅双面绣于沈晚棠傍身。 沈晚棠想利用双面绣充当自己手艺在寿宴上大发光彩,好让周回看见她的价值,她偏偏不让她如愿。 这几年来,沈晚棠那个赔钱货总是三天两头缠绵病榻。 祖母是母亲的亲姑姑,当年一直想要撮合父亲跟母亲,可偏偏父亲一心只有跟他有婚约的步徽,导致母亲只能使用些手段,才能跟步徽一起以平妻的身份嫁给父亲。 这些年来,祖母一直不待见二妹妹,就连寿宴也不乐意看到她出席,所以二妹妹给祖母的寿宴礼物一直都是送到她这边来。 她正想着自己的计划。 就见父亲跟母亲兴高采烈的走了进来。 沈荣拍手叫好道:“我把棠儿的生辰八字拿去跟太子殿下核对,结果你们猜怎么着,说棠儿是凤命,跟太子殿下是佳偶自天成。” 沈晚茵愣了下。 明知道会说出这些话是舅舅的手笔,可莫名听到这句夸沈晚棠是凤命这句话还是很不爽。 至于跟太子殿下佳偶自天成那就更好笑了。 看着父亲满脸笑容,沈晚茵心里冷笑。 真是够偏心的。 不过现在就多笑些吧! 就沈晚棠那猪脑子,嫁进太子府不出一个月估计就要横着出去了。 …… 等父亲离开后。 沈晚茵叫住了母亲,于她说了春桃的回禀,张氏眯起眼眸。 她就知道这丫头不省心。 须臾。 丫鬟就跑进来说二妹妹来了。 张氏拍了下女儿的手背:“这件事交给母亲来办。” 沈晚棠穿着一袭绿梅花纱长裙,外面披素绒绣竹袄,乌黑秀发垂落着,头发戴着流苏簪。 肌肤雪白,螓首蛾眉,目若秋水,齿如编贝,哪怕脸上透露出一股淡淡的病态,也依旧难掩那绝色的容颜,甚至于那股病态给她身上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气息。 她乖巧地行了个万福礼:“母亲安好,大姐姐安好。” 张氏叫了个起。 看着她这张脸她就厌烦。 沈晚棠轻声细语:“听闻大姐姐昨日梦魇,不知可有大碍,怎奈妹妹身体孱弱,昨夜喝了药便睡了,希望大姐姐莫要怪罪。” “无事,你身子虚我一向知道。” 她巴不得她多虚一点呢。 沈晚茵看着她身后柳絮手上端着的东西,笑着说:“后面可是要给祖母寿宴的贺礼?” “正是。” “拿来给我看看。” 沈晚棠没有及时应声,有些纠结为难的看着沈晚茵,随后低下头,像是在给自己勇气。 突然跪下朝着张氏磕了下头:“母亲,大姐姐,棠儿如今也长大了,这一次祖母的寿宴能否让我参加一次。” 要不是刚才茵儿把她的目的说清楚,张氏还想不到这个病秧子那么重的心机呢。 她慈母的模样走过去,拉起她的手:“棠儿,母亲疼你的这片心你应该也看在眼里,只是你祖母不待见你,实在是不愿意在寿宴上看见你的身影。” “你还是按照老规矩,到了你祖母寿宴的那一天,去观音娘娘面前替你祖母念经祈福。” 沈晚棠欲言又止,有些焦急:“可是我……” “棠儿,听话。”张氏语重心长地拍拍她的手。 沈晚茵补充道:“难不成你不想祖母长命百岁吗?” “大姐姐,我没有那个意思。”她因为激动忍不住咳了两声,脸色愈发苍白。 “没有那个意思就照做,好了,我累了,你回去吧!可不要把病气传染给我。” 沈晚棠一副不甘不愿的模样,转身离开。 当踏出凤仪阁的时候,眸底荡起浅浅笑意。 我的好姐姐,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妹妹虽然恨着你,可是在尽心尽力的帮你达成愿望呢。 * 回到雪竹居。 莲心看着她们空空如也地回来,就知道事情办好了。 帮沈晚棠取下披风:“那个双面绣,她们肯定想不到是小姐绣的,还以为是夫人留下的最后一个双面绣呢。” 其实小姐除了琴的技艺不行之外,棋书画样样都很牛,包括去世的夫人教给她的双面绣。 那时候如今的夫人看得很严,嘴上说着要好好教养小姐,可请的先生个个脾气暴躁,都没教小姐什么,就嚷嚷着小姐天赋愚蠢,学不会这样,久而久之,所有人都知道尚书府的二小姐琴棋书画样样不行,身子更是常年喝着汤药。 而小姐就每次每晚到了别人安寝的时候,不敢掌灯,就着夜色用沙子练习写字,用劣质的布匹学着刺绣,更是自学了棋艺,琴因为得发出声音,一直学不了。 在沈晚棠看来,既然来了古代,就既来之则安之。 这些东西可以不精,但不能不会。 多学点东西总归多一条生路。 柳絮有些担心地问:“可是小姐,会双面绣的人本来就不多,你确定大小姐会独占了双面绣并且在老夫人的寿宴上大出风头吗?” 沈晚棠喝了一口热茶:“我们昨天都说了,当今京城的太太们,一直很追求双面绣,拿出双面绣可以为周回铺路,又是个能大出风头的事,大姐姐如今想要嫁给周回,就必会上钩。”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她或许,比张氏更了解沈晚茵。 莲心先是把心放下,随后又担忧:“可是小姐,大小姐想嫁给周公子,那太子殿下那边怎么办?” 太子殿下? 沈晚棠垂首,眼眸微敛:“不出意外的话可能会是我。” 按照目前那边的心思,嫁给太子不是她沈晚棠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们够聪明。 可就她们母女那想置她于死地的心思。 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对于如今这个太子殿下。 其实她不太了解。 当初看书的时候,她一心只看男女主之间的家宅内斗,对于这个没什么戏份的残暴男二,实在是没什么印象。 墨淮序。 当今陛下的第五子,生母是盛宠不衰的贵妃娘娘。 十八岁之前的太子殿下鲜衣怒马,跟随着景国的将士在战场上奋勇杀敌,让敌人鲜血洒满沙场,多次带领景国大军在烽火狼烟的战场上凸出重围,让之前侵占景国领地的敌人节节败退,从此不敢来犯,可谓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 景国如今的太平盛世可谓是他打出来的。 可十八岁之后,太子因在一场与突厥的交战之中,被突厥偷袭,死伤无数,军心大伤,而太子在战场上中毒性情大变。 关于他这个人的评价也因唯一一场战败从有太子在山河无恙变成如今人人喊打的残暴太子。 这本书总共有八千多章,这个墨淮序出场很晚,关于他的人物描写也很少。 外界皆传言皇帝宠太子,可在作者的描述中沈晚棠看到了不对劲的气息,包括太子的生母高贵妃对于男主的态度总透着怪异。 总之……关于这个太子殿下她了解得实在是太少。 身上处处是个谜。 但这将是她往上爬得到权利最便捷也是未知性最高的一条路。 哪怕是刀山火海,她也要凭借着这一口气,替冤死的母亲,替自己闯出一条路。 第5章 墨淮序 深夜,东宫。 坐在书桌前的男人身着一身玄色衣裳,眉如墨画,神明俊朗,身上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慑和霸气。 此时此刻看着手里的书信,浑身透着一股若隐若现的戾气,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将信封燃烧殆尽。 提笔写了一封书信。 随后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喊了一声:“青柏青临。” 不出两秒,两道黑色的身影从窗户里面跳了进来,对着他行了个礼。 墨淮序指了下信封:“青柏,把这封连夜送去交州。” 青柏领命。 “金鳞城的事件有着落了,孤要去一趟,青临,这边要怎么做你应该知道。”墨淮序起身。 前段时间的金鳞城城中许多少女失踪,而他这段时间暗中调查,可能跟四皇子墨淮臻相关。 而这群少女的下场…… 希望跟他猜测不一样。 也希望如今的皇帝还能尚留一丝人性。 青临木着一张脸领命。 青柏向来比较话多说:“殿下,你此番前去需要多久的时间,赐婚为你冲喜的圣旨就要下来了,到时候赶得上吗?” 因殿下前段时间在宴会上吐血昏迷,陛下下旨要选世家女为太子妃为太子冲喜。 墨淮序声音没什么情绪起伏:“与孤无关。” 那沈家什么心思又是怎么得到这一桩婚约,他心知肚明。 婚姻大事儿女情长本就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对方嫁进来,会得到正常的太子妃待遇,至于其他的,别想从他这边要。 “殿下,关于你的婚姻大事,可能会有变故。” 墨淮序继续系着披风,没有应话,显然不把这当回事。 青柏继续说:“当年尚书大人同时娶了两位平妻入府,所以两位夫人生的孩子皆是嫡女,可随着数十年前步夫人意外坠崖身亡,步夫人的千金如今在外的名声只剩下病弱不学无术的名声。” “可不知发生了什么,我今日偶然发现,原先与你定下婚约的沈晚茵突然变成了沈晚棠。” 听到沈晚棠这个名字,墨淮序顿了下。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一张青涩稚嫩的脸。 看着清纯无害,可却满腹算计。 随后狭长的眼眸微微眯了下,留下一句:“有意思。” * 时间流逝。 很快就来到了老夫人寿宴的日子,府中全都带上了带着寿字的红色图案。 府里上上下下全都在为今日宾客来临而准备着。 而这些热闹,一向跟沈晚棠无关。 她一如既往在两个丫鬟的陪同下,来到府中一处供奉着观音菩萨的屋子里,熟练地跪在蒲团上开始抄写佛经。 每每写上一个字,都当成对这群人的诅咒。 过了不知道多久。 柳絮走了进来,对着沈晚棠禀报道:“小姐,事成了。” 今日大小姐果然拿着二小姐所绣的那副双面绣称作自己的绣品在寿宴上大出风头,还跟周公子在老太太的寿宴上面吟诗作对,惯性地张嘴贬低了二小姐。 没多久,大小姐去更衣,结果没多久周公子闯了进去,正好看见大小姐身着小衣的模样,又恰好被一些在场的夫人小姐给撞见了,于是老太太做主,让大小姐下嫁给周公子。 沈晚棠抄写完最后一字佛经,脸上是十几年罕见的轻松神色。 * 周家。 周回跟母亲与妹妹告知了今日在沈家的经历。 周母整个人都懵了。 “沈家主母不是说好要把二小姐嫁给你吗?这怎么变成大小姐了?”她拍案而起,走到周回身边,严肃地说:“我的儿啊!你该不会是一场阴谋吧!” 周回长相文质彬彬,身材高挑,穿着简单的襦衣,脸上此刻眉头紧紧锁着。 “我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只是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尚书府中虽然有两位嫡女,可待遇却是天差地别,外面的流言皆在说大小姐沈晚茵即将成为太子妃,他罕有几次上府遇见一次她,当时的大小姐眼高于顶,对他从上到下扫量,那不屑的眼神他至今牢牢铭记于心。 可今日在老夫人的寿宴上,对他却异常的热情。 几乎将要勾引他,摆在明面上了。 只是没想到,居然都到了指使下人泼他茶水引诱他进了她的圈套。 看见了只穿着小衣的大小姐,恰好尚书府中又及时赶到,他百口莫辩。 自己身上难不成有什么尚书府可图谋的利益? 思来想去,他只能想到一个。 自己的才华太甚连这种眼高于顶的大小姐都忍不住芳心暗许使手段来嫁于他。 可……这大小姐若是嫁进来…… 周母有些着急:“这大小姐跟二小姐完全不同性子,娶了二小姐拿捏她轻而易举,可如若娶了大小姐,到时候我们那事要是让她知道了,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周回眯了下眼睛:“母亲不必担忧,自古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算她是公主,嫁于我为妻,都得以夫为尊,还能爬到我头上来不成。” 而且他看那大小姐,也不是个聪明,嫁进来之后把她哄得服服帖帖是轻而易举的事。 听到儿子这胸有成竹的口气。 周桃仰着下巴说:“这大小姐定是看上我哥哥的才学,可又放不下面子,只好使这种下流的手段嫁进来。” 她巴不得大小姐嫁过来呢。 到时候她与姐妹聚会,腰板定能挺得更值。 也能为自己谋取一桩好婚事。 周母就放下心了。 笑着看向儿子:“我儿满腹才华更是一表人才,别说是娶个尚书府的小姐,就算是尚公主也是够格的。” 周回浅浅一笑。 对母亲的话心里也是赞同的。 周母又道:“且这大小姐可是数一数二的绝色美人,哪是那不得宠病秧子的二小姐可比的。” 要不是为了儿子要办的事,她是怎么也不愿意接纳那个病秧子二小姐的。 京城数一数二的绝色美人? 那大小姐……比二小姐差远了。 周回脑海中不由得浮现沈晚棠那张脸,脸上虽带着病态,可依旧无法掩饰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一颦一笑皆能勾人的心弦。 可惜了。 他吩咐母亲:“娶的人不一样,原先的计划就得推迟,你记得把那个人看牢了。” 周母心一颤:“我明白,保证给你办得稳妥。” 第6章 沈晚茵出嫁 很快,到了沈晚茵出嫁的日子。 与周家的这一门亲事所有流程都走得格外的快。 从定亲到出嫁也不过半月的时间。 沈晚茵坐在梳妆台下,穿着大红的嫁衣,任由底下的人在为自己梳妆打扮。 她脸上勾着喜悦得意的笑容。 后方的位置,三妹妹沈晚心四妹妹沈晚月全都站在那里。 沈晚心一向就很喜欢讨好沈晚茵,吹捧道:“大姐姐,你平时就美得无法让我挪不开眼了,而现在美得我都不敢直视于你,你好似天上的仙女一般,多看你一眼都像是在亵渎你。” “哪有那么夸张,贫嘴。”沈晚茵嘴上嗔怪着,但眼里的笑意越发的深邃。 显然对于她的吹捧很是受用。 这周家娶了她,就如同得了绝世至宝一样。 上辈子,娶了沈晚棠那么晦气的东西,周回都能把她疼成那样。 这辈子,换成自己这么一个满肚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美人,自己以后的生活会过得多么好,她完全不敢想。 她知道从定亲到出嫁的日子可能是急促了一点,府中底下的一些人,私底下也是议论纷纷皆在讨论为何他一个堂堂尚书府的嫡女要如此匆匆的下嫁给那清贫的周家。 这个出嫁的日期是她自己决定的,一开始提出要这个日子出嫁的时候,她的母亲也是不理解不愿意觉得太过急促,会被人说闲话。 直到她说上辈子沈晚棠也是这个时间点出嫁,而且还是她母亲刻意安排羞辱沈晚棠的。 而就是因为她这个刻意安排的时间让沈晚棠出嫁之后的日子过得那么顺遂幸福。 沈晚茵觉得老天既然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那像这种事自然要跟上辈子的沈晚棠一致,才能彻底把她的好运气给接过来。 她视线瞥了一眼后方的四妹妹沈晚月,只觉得心里烦躁。 整天跟着哑巴一样唯唯诺诺,看着就让人心烦。 只不过这四妹妹虽然沉默寡言,但命居然还不错,嫁了娘家的表哥,生活过得好不滋润。 等自己嫁过去得空了,得好好安排一下她的婚事。 沈晚茵可不愿意底下的妹妹过得好。 四妹妹沈晚月微微垂着头,察觉到有人在看她,稍稍抬眼,就接触到沈晚茵不善却又人她看不懂的眼神。 以为是自己没有夸赞她,他他不高兴了,她连忙出声:“三姐姐说的很对,大姐姐真的很美。” 沈晚茵高傲的说:“我长得如何我心里自然清楚,还不用你们说。” 沈晚月觉得有些尴尬,沈晚心直接转头翻了她一个白眼。 正想说话。 就看见门外沈晚棠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襦裙走了进来。 前几天,宫中的赐婚圣旨刚下来,沈晚棠嫁于东宫的太子为太子妃。 沈晚心一看见她就有些气闷,一开始要嫁于太子殿下的人选是大姐姐她心里是清楚的,可不知为何一场梦魇过后,一向看不上周回总是在她面前嘲笑沈晚棠的大姐姐居然转身嫁于周回。 而替嫁这种事自然是落到她们底下几个姐妹的身上。 她从小到大在姨娘的教导下,一直处处讨好大姐姐,以为这一桩婚事应当降落到自己头上,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落到了沈晚棠这个病秧子身上。 沈晚棠进来,与沈晚茵的视线对上:“恭喜姐姐大喜。” 沈晚心忍不住阴阳怪气:“有些人的脸皮是真的很厚,抢了大姐姐的婚事,怎么好意思在大姐姐的大喜之日来她眼前晃悠。” 沈晚茵收回视线,温和道:“三妹妹说的这叫什么话,大家都是姐妹,我既然是大姐,那自然要礼让姐妹。” 但心里却觉得她说的话全都是对的,毕竟要不是自己重生沈晚心怎么会得到这个机会嫁给太子呢? 随后看向沈晚棠:“二妹妹莫要生气,三妹妹只是说个事实罢了,可我既是姐姐,便不会怪你。” “大姐姐多虑了,我不生气。”沈晚棠脸上带着一贯浅浅的笑意:“为什么会嫁给周回,大家都心知肚明,大姐姐何必搞得像是自己被抢了婚事一样。” 嫁给太子,沈晚棠很满意这个结果。 从赐婚圣旨下来她“努力”的“偷偷”掉了几天的眼泪,让府中众人皆知道,她不愿意嫁与太子。 不管沈晚茵想找什么借口,锅完全扣不到她头上。 沈晚茵眯了下眼睛,似笑非笑地说:“太子殿下位高权重,以后可是要掌握天下的人,自然是良配,而我嫁给周回是下嫁。” 沈晚棠继续说,语气带着一丝愤怒:“如果太子真的是良配,那大姐姐为何又要反悔不愿意进宫?” 沈晚茵突然语塞。 沈晚心及时出声:“太子跟周回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怎么能比。” 沈晚棠不可思议地说:“三妹妹慎言。” “慎言什么?”沈晚心心里一点都看不上那个清贫的周家,拿过来的聘礼寒酸成那样:“太子跟周回一丁点都没有可比性,周回那种人,连给太子殿下提鞋都没有资格。” 沈晚茵眉心皱了皱。 沈晚棠纠正她:“三妹妹这话说的,我倒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应你,你这话是要指责大姐姐还是嫡母呢。” “众府中人人知晓,周家是母亲替我选的夫家,你把他说得那么差劲,若是外人听了怕不是觉得是母亲在刻意针对我,把我一个堂堂的嫡女嫁给清贫人家。” “而如今大姐姐要嫁进周家,你居然说周回连给太子殿下提鞋都不配,你这话不是在看不起大姐姐吗?好似大姐姐只配得上这种人。” 沈晚心突然被说得哑口无言。 沈晚茵眸色更加难看了。 “大姐姐,妹妹没有那个意思。” 沈晚茵没有搭理她,只看着沈晚棠:“二妹妹可真是牙尖嘴利,这是因为自己成为准太子妃,所以在我们面前炫耀起来了?” 她如此聪明,自然知道沈晚棠在挑事。 但不得不说,沈晚心这个贱人说的这些话令她听起来格外的刺耳。 她目光凌厉地打量了此下今日格外牙尖嘴利的二妹妹,看到她眼周淡淡的肿,就连上了脂粉都掩饰不住她的憔悴。 盯了几秒,她全部的火气突然消失了。 看来自己跟周家的这一门亲事,二妹妹心里的痛苦比自己想的还多呢。 因为知道太子不是良配,太子更是看不上她这种病秧子,未来的日子过得如何清晰可见。 她跟周回在母亲的安排下,见过几次面,想必是周回给她的印象特别好,令她情根深种。 而往后,周回的满身柔情只会给自己一个人。 这二妹妹被刺激得能不牙尖嘴利吗? 第7章 有没有命活到那时候 沈晚棠心平气和:“只是说个事实罢了。” 沈晚心意识到自己上了她的当,气急败坏的说:“你自己也就只能在这里摆摆威风罢了,太子殿下,后院有好几个小妾,按照你的这身子嫁过去之后,别说是得到太子的宠爱了,就算有太子的宠爱,你的身板也生养不了,到那个时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子后院的小妾,生下孩子。” “只能希望二姐姐到时候心胸能宽广一点,可不要活生生把自己给气死。” 沈晚茵面容再次僵硬住。 自己上辈子就是活生生气死的。 但一看见如今穿着大红的嫁衣的自己,外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都全都在为自己今日的出嫁而做着准备,再过没多久她的新郎官就要前来迎娶她进门了。 自己的命运已经被自己扭转过去了。 心情立马阴转晴。 上辈子二妹妹就是生不了孩子,但是周回还是扬言只娶她一人,而反观太子殿下。凶狠残暴后院更是有好几个小妾。 她笑着对沈晚棠说:“二妹妹是有大胸怀的人,到那个时候哪怕太子殿下后面的姬妾率先生下太子的长子,相信二妹妹也会善待他们。” 沈晚心更加幸灾乐祸:“大姐姐这话就说差了,她怎么敢不善待她们呢,毕竟就她这身板进去之后是生不了孩子的,还不得靠着讨好那些庶子过日子。” “不过都嫁给太子了,这已经是老天爷善待她了。” 沈晚心心里快妒忌死了。 嘴上说着太子殿下多不好多不好,可心里却非常不甘心。 那可是太子妃之位,将来可能要登上皇后宝座的。 就这么硬生生的把这个位置让给自己讨厌的人。 沈晚棠目光直勾勾看着沈晚心:“从我进门到现在三妹妹张口不离太子殿下,莫不是小妹妹一直想要嫁给太子殿下?”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哎,其实三妹妹对太子殿下后面那些姬妾那么有信心,我也能理解,毕竟秋姨娘当初就是趁着母亲怀有大姐姐的时候,趁机爬上父亲的床,才有了三妹妹的降生。” “秋姨娘作为母亲的陪嫁,在主子怀有身孕期间做出这样的人,母亲却还是不计前嫌,对三妹妹一向疼爱有加。” “若三妹妹成为太子妃,格局定是跟母亲一样。” 沈晚茵彻底黑了脸。 沈晚心惊慌失措,最怕的就是有人提起当初姨娘上位的前因后果。 从小到大,因为这个事,她跟姨娘没少受到磋磨,还是姨娘会说话,当初生下她之后,被母亲灌了一壶的红花汤,保住了一条命,直到现在总是缠绵病榻,而父亲本就对相貌平平的姨娘没有任何兴趣,从来不曾踏进她们的院子里,对于她这个女儿更是冷淡。 她们到现在能过好日子,还是她们处处卑微讨好母亲跟大姐姐的来的。 而如今,在大姐姐大喜之日,沈晚棠这个贱人,居然光明正大把这个事情摆在明面上。 她偷偷去瞥大姐姐的脸色,害怕的喊了她一声:“大姐姐,我……” “滚出去。” “……” 沈晚心一句话都不敢多说,连忙就走。 沈晚茵看着沈晚棠,冷笑:“妹妹现在倒是有几分小时候的模样了,希望你嫁到太子府依然能保持可以跟后院姬妾和睦相处。” 沈晚棠:“那就多谢大姐姐的祝福了。” “只是这男子自古以来三妻四妾的,大姐姐早嫁与我,到时候若是周回纳妾,小妾们生下了子女,相信大姐姐一定会做一个好母亲。” 沈晚茵更想笑了。 周回纳妾? 天大的笑话。 有些事情毕竟也只有她重生了才知道,她也不愿意多说。 “这是自然,若将来后院的姬妾生下了庶子庶女,我一定会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教导。” 沈晚棠笑笑。 那她就开始期待了。 期待你用你那愚蠢的脑袋瓜,换来的这一门亲事,等你发现周回的真面目时,那一定会是一个很精彩绝伦的名场面。 周回就是一个不折不扣地伪君子。 在外面已经有了一个通房,再过几月长子便要出生。 周回是不折不扣外人眼中的好丈夫,可只有原主知道其中苦楚。 表面对原主疼爱有加,有什么好东西好吃的全都想着她,可是他只是营造一个假象,后面陆陆续续有各种女人,却又隐瞒得很好,眼睁睁看着原主遭受婆母与小姑的刁难,嘴上安慰可又话里话外指责她不敬长辈。 原主知道他不是个好人,也曾经试着求救过,可他好丈夫的人设深入人心,完全没人信,甚至多次因为婆媳问题对原主动手。 书中记录着原主各种痛苦遭受折磨的过程,可大概是观众骂声太甚,作者才慢慢写周回爱上女主。 这种人渣,既然沈晚茵喜欢,那就好好受着吧! 从沈晚茵闺房里出来,沈晚月紧随其后,看着沈晚棠的背影,眼神复杂。 “小姐,想什么?” 沈晚月仰头看了看天,将眼底淡淡的红给遮盖住。 “活着好难。” 原先是二姐姐的婚事,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让大姐姐抢走了。 而太子府那个龙潭虎穴,二姐姐身体如此病弱,就这样被推了进去。 那她呢。 姨娘早逝,父亲不疼,嫡母为难。 她的婚姻大事又要何去何从。 * 沈晚棠走出去没多久。 转角就正面遇到了一个人。 跟沈晚茵作为双生子的沈临。 在书院里读书,很少回来,在为明年春围做准备。 沈临看到她,愣了下,随即恍然大悟:“这不是未来的太子妃吗?” 沈晚棠压下心里的恶心,向他行了个礼。 苦笑道:“大哥哥莫要挖苦我了。” 沈临眯起眼睛打量了下眼前的人。 关于赐婚圣旨下来她当场红了眼睛,吓得脸上毫无半分血色的事,他也略有耳闻。 虽然不知道自己那个蠢货妹妹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太子妃位置不要偏偏要嫁给那上不得台面的周家。 虽说他的身份都不会变,但亲妹妹跟非一母同胞的妹妹还是有区别。 这沈晚棠嫁过去之后,要是能乖乖的成为他事业的助力那倒还好说,要是不听话…… 他眯起眼睛,目光有些不善。 过了一会儿,才松口道:“你回去吧!我去看看茵儿。” 沈晚棠看着沈临擦肩而过的背影,直到她他的身影看不见,才缓缓收回视线。 刚转过身,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转头看了看,四周只有府中的下人来来回回忙碌的身影。 “小姐,怎么了?” “没事。” 她微微拧了下眉头,快步扶着柳絮的手离开。 * 回到雪竹居。 沈晚棠接过莲心递过来的黑乎乎的药汤,温温热热的,她直接一口闷,眉头都不带皱的。 莲心及时递上蜜饯。 “小姐,我觉得这两天我们雪竹居有些奇怪,我发现……” “莲心。”沈晚棠及时打断她的话,坐到床榻上:“大姐姐出嫁之后,再过没多久就要轮到我了。” “听闻太子殿下不近女色,我如今在府中处境艰难,嫁过去之后要是……”她捏着帕子,声音带着浅浅的哭腔:“我就不知道要如何做人了,只能沦为别人口中的笑话了。” 莲心跟柳絮都愣了下。 没反应过来,自家小姐突然这一出是怎么回事。 沈晚棠暗戳戳的给她们一个眼神。 柳絮跟莲心立马了然,开始配合输出。 主仆在房里一阵表演之后。 等到了外面没有动静之后,沈晚棠脸上哪还有刚才带着委屈的神态以及那带着害怕的淡淡哭腔。 这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卫这两天一直在府中周围盘旋,目的是什么? 要不是几年前曾经见过太子殿下那个贴身侍卫来府中送消息,她都不会认出来。 但既然来了,她就不会错过这个表演的机会。 她可以很确定刚才在走廊中察觉到似有若无的视线不是这个侍卫所带来的。 那是谁呢? * 金麟城 入夜。 暗室里面。 墨淮序看着摆在眼前的罪行记录与受害者的名单,浑身的戾气完全压制不住。 地上躺着好几个七倒八歪满身伤痕哀嚎的囚犯。 他的这些弟兄们,凶残手段比他想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失踪了那么多人,除了上面这些人,其余人呢。” 地上的人颤颤巍巍:“不知道。” 胸口处泛起阵阵如刀割般的疼痛,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青临说:“把这些犯人压下去,留活口。” 他回到房间。 站在窗口静静地看着外间的夜色。 年少时的他一腔热血上战场为这个国家肝脑涂地,可落得的下场呢。 昏君无能奸臣当道,那么多忠诚的人不顾家人将生命置之度外却惨死沙场。 房间里没有点灯。 他整个人隐匿在黑暗之中,身上散发的气息逐渐令人窒息。 “这样的帝王凭什么稳稳坐在那把龙椅上,真是可笑。” “孤的那些弟兄们……居然会想跟我争夺那边椅子。”他声音轻飘飘的,眼神里氤氲着浓郁的杀气:“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命活到那时候。” 第8章 出嫁前夕 青临走进来。 看着太子殿下的背影,问道:“殿下,那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 墨淮序这几年大多数都在府上呆着,手不再是战场上常年暴晒的健康肤色,变得修长白皙。 他指腹轻轻抚摸着窗台上花朵的花蕊,瞳孔深黑如同无边永夜,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我可是京城众所周知被皇帝独独偏爱的五皇子,暴戾恣睢杀人无数,哪怕朝中废太子呼声高涨,皇帝依旧力保我。” “皇帝整天挂在嘴上的便是以后这江山全都是我五皇子墨淮序的,那既然是我的,那其他觊觎我皇位的兄弟们,我杀了也是常态吧!” 青临看着主子的背影,抿紧唇没有说话。 房门口突然被敲了两声。 青柏走了过来,对着墨淮序行了个礼:“殿下,事情已经办好了,人已经被我抓到关进府中的暗室里了。” 墨淮序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了他一眼。 青柏连忙将殿下吩咐他的,盯着这两天尚书府的动静一一禀报。 “殿下,别提是我们不理解,就连尚书府中的下人也窃窃私语,搞不明白这大小姐为何那么急着嫁给周回。” 墨淮序喝了一口茶水,屈起手指轻敲着桌面没有说话。 青柏想起自己自作主张去打探了下未来太子妃,想起她说的那些话。 忍不住开口询问:“殿下,你的婚期已经不远了,当天你要回去吗?” 还是以吐血起不来床的名义拒绝出席。 墨淮序瞥他一眼。 明晃晃写着他问了一句废话。 青柏挠挠头:“殿下,尚书府虽说两位嫡女,但大小姐跟二小姐的处境还是很不一样的,她在尚书府中的生活很不容易,若是出嫁当天见不到新郎官,怕是会沦为京城中的笑话,到时候日子更不好过。” 墨淮序扯了下唇角,语气冰冷:“关我屁事。” 他本来就没有打算与任何的异性有任何感情上的牵扯。 更何况,这沈晚棠本来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年纪轻轻就满腹城府,满心满眼全都是盘算着害人。 他墨淮序不会爱上那样的女人。 “你听到了什么?” 若是没有听到了一些什么话,他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青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是对我们未来的主子有些好奇,顺便去打听了下。” 把自己在雪竹居听到的话一一禀报。 墨淮序原先脸上没有任何的起伏,再听到这句话之后,脸上升起一抹乐趣。 “孤的这个未来太子妃可真是有意思。” 都学会利用他的人了。 青柏不解。 不应该是二小姐很可怜吗? 他把视线转移到身旁的青临身上,只见他对自己露出一个看傻子的神情。 * 继沈晚茵的婚礼过后,府中就开始操办沈晚棠的婚事了。 皇家派了人来布置。 于是沈晚茵回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比自己婚礼豪华上百倍的布施。 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想到沈晚棠以后的生活,还是硬生生把这种感觉给压了下去。 沈晚茵跟母亲坐在闺房里面。 张氏着急地询问女儿出嫁后的处境。 沈晚茵害羞地说:“夫君对我温柔又体贴,还在新婚当晚与我说,此生有幸能娶到我,愿此生将不会纳妾,以此来表达对我的爱。” 张氏听到这话,两眼放光:“此话当真?” “当真。”沈晚茵很不好意思,但心中又是浓浓的甜蜜:“母亲,我都说了,嫁给周回没错的。” 张氏这就放心了:“那其他方面呢。” 沈晚茵愤愤地说:“母亲,你都不知道我那婆母有多膈应人,脸皮有多厚。” “我们新婚的第二天,她居然敢要求我一个堂堂尚书府的嫡女去向她敬请安茶,我不愿意她居然就不吃饭硬生生在那边等着我,她怎么敢的。” “我看在周回的面上去给她敬了茶,她给回礼小得可怜,都不够我打赏下人的,还让我好好体贴夫君。” “我嫌弃饭菜寒酸,她给我买了香楼的饭菜,吃的时候还教育我,说周家家里寒酸,我作为尚书府的千金从小养尊处优,但既然嫁给周家,还是要学会勤俭持家。” “住的地方小得让我生气,我说要用我的钱买个宅子给她们,我婆母居然说这样会让人笑话周家。” “还有那小姑子,年纪轻轻,摆的却是青楼瓦舍的嘴脸,第二日我不过施舍她几个值钱的发钗,就乐得合不拢嘴,可偏偏恬不知耻,每天都过来想从我这边捞油水。” 沈晚茵拉住母亲的手:“母亲,你说她是不是有毛病,真的气死我。” 张氏拉住她的手,安慰她:“只要夫君体贴,难缠的婆母与小姑有什么要紧,你不能看当下,要看夫君未来的前途。” 沈晚茵点头:“我懂的。” * 很快来到了沈晚棠出嫁的前一天。 沈老夫人把她叫到正堂。 坐在主位上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已经亭亭玉立的女孩。 几乎长着一张跟她母亲一模一样的脸,甚至比她母亲有过之而无不及。 “晚棠,你明日就要出嫁了,特意叫你过来跟你说一些话。” 沈晚棠低垂着头:“棠儿细听祖母教诲。” 沈老夫人:“你从小到大深受家里的养育之恩,不管是好是坏,养育之恩大过于天,你都要懂得感恩,毕竟你这一桩婚约还是托茵儿的福才得到的。” “等你出嫁之后,在府中能处于一个什么地位,跟娘家永远息息相关,所以出嫁之后,要时刻谨记着家里,要多为府中着想,才对得起你父亲这多年来对你的偏爱。” 原先是不想搭理她的。 但她不确定这丫头到底记不记得当年的事,或者对于自己身体状况又了解多少。 多敲打一下总是对的。 沈晚棠心里冷笑。 这老妖婆等到现在才来教育她是不是太晚了。 害她的时候倒不见她有任何的害怕。 到底是哪里给她的错觉,让她觉得用家族荣誉能威胁到她。 她一副卑谦的模样:“棠儿明白,永远谨记家族荣誉。” 沈老夫人见她不卑不亢的模样,也没有再多与她说话的心思。 毕竟再多看几眼她这张脸,她都怕自己晚上会做噩梦。 “下去吧!” * 当天晚上。 沈荣来到雪竹居,看到呆呆看着墙面上小东西的沈晚棠,雪白的侧脸隐约能看到忧伤。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沈荣眼睫颤了颤,心尖猛地一疼。 “棠儿。”他深吸一口气,轻轻唤了她一声。 沈晚棠回过神,慌乱地拿起帕子擦了擦眼泪,看见他立马起身行礼,喊了声父亲。 “棠儿明儿就要出嫁了,就在想要是母亲能看见棠儿出嫁就好了。” 说完之后,眼眶更加的红,声音哽咽。 沈晚棠在二十一世纪,本来就是被抛弃的,在这个古代好不容易遇到一个那么温柔的母亲,可她还是救不了她。 沈荣只觉得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胸口疼得让她喘不过来气。 他有些慌乱地离开视线,安慰着女儿:“你母亲知道你嫁了一门好亲事,一定会替你感到开心的。” 沈晚棠强扯出一抹笑意:“是啊!我梦到母亲了,在梦中母亲说等我出嫁之后,会多去看看我的,还说很想父亲。” 沈荣握着她手腕的手直接颤抖了下。 沈晚棠看着他的眼睛:“父亲,你想不想母亲?” 第9章 孤的太子妃,久等了 沈荣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样,落荒而逃。 沈晚棠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满是恶心跟恨意。 转过头看着母亲留下的小玩意,在心里默默地说。 母亲,棠儿明日就要出嫁,您保佑我这一路平安顺畅,让我能替你报仇,把害你跟害外祖家流放的那些人,让他们全部以最惨烈的方式替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 第二日。 尚书府。 沈晚棠梳妆完毕,穿着一袭红色嫁衣端坐着,内心平静无比。 在书中,沈晚茵嫁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从迎亲到拜堂全都没有出现,更别提洞房了。 今日的出嫁流程难免遭人议论,可这些闲言碎语,伤害不了她什么。 重要的是,她离自己想要的更近一步了。 没多久,外面的热闹声更大了,各种锣鼓声应当是太子那边的迎亲队伍来了。 须臾,一个老嬷嬷跑了进来。 “大姑娘,夫人让我来通知你一声,太子今日身子不适,所以并未亲自前来迎亲。” 沈晚棠本就不意外。 只是盖着红帕子,轻轻应了一声:“知道了。” 那老嬷嬷没想到她态度这么冷淡。 但随即想起大小姐的话,都到这地步,不认命她还能怎么样。 到正厅出发,拜别家长长辈。 沈晚棠被沈临背着上了花轿。 为了看沈晚棠的笑话,沈晚茵一大早就拉着周回回到了沈家。 看到太子果然没有来接亲的时候,他心里的雀跃更甚了。 每一件事情的发生,果然跟他上辈子的轨迹一模一样。 这也就代表着沈婉棠的悲惨人生即将开启。 将会一辈子被她踩在脚底下。 周回看着沈晚棠出嫁的背影,心情有些复杂。 刚上了花轿的美娇娘,原本应该是他的妻。 终究还是能帮助她的太少,自己太没本事,才不能嫁于他。 沈晚茵发现了周回看向外面的眼神,心里有些不满,伸手悄咪咪拧了下他的手臂。 周回吃痛,收回视线。 轻声细语地问:“夫人,怎么了?” “夫君,你在看什么,难道是对我二妹妹恋恋不忘?” “夫人说哪里的话。”周回一脸认真:“我只是在想,自己要是有本事点就好,这样夫人嫁于我的那天就会更加风光了,真是愧对夫人。” 沈晚茵听到这些话,心里满满全都是甜蜜。 忍不住开始在周回的面前给沈晚棠下绊子:“夫君不必愧疚,终究还是我们两个太过于善良,才会成为别人往上爬的工具。” 周回愣了下,不解地问:“此话从何说起。” 沈晚茵:“夫君怕是不知道我这个二妹妹为了嫁到东宫也是费尽心机。” “我们两个之间当初在祖母宴会上面会发生的事情,我母亲事后派人调查发现桩桩件件的证据全都指向我二妹妹。” “我母亲看你颇有作为,才想要撮合你跟我二妹妹这一桩婚事,可谁曾想我二妹妹看着柔柔弱弱的,心里却不愿意嫁给你,却想要嫁给东宫的太子,于是就设计了这一出才让我们两个能成为一对。” 周回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喃喃自语:“真是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 握住沈晚茵的手:“虽说说这句话很小人,但我真的感激二妹妹这一番设计,才能我周回有幸娶到夫人这种绝世无双的人。” 沈晚茵脸上带着娇羞。 他怎么这么会说话。 果然,除了太子那个不解风情的人谁都会为她着迷。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一脸甜蜜。 完全没看见周回眼里一闪而过的浓浓的厌恶。 这个人是真的把他周回当成傻子了吗? 要不是她对于他来说,有利可图,否则,他绝对不会如此容忍她。 * 十里红妆,队伍井然有序,锣鼓喧天,宛若一条流动的红河,醒目又壮观。 街道两边围观着密密麻麻的群众,此刻看到为首没有新娘官,皆在窃窃私语。 “这残暴太子可真是不给尚书府面子,居然连亲都不愿意来迎。” “我可是听说了,跟太子愿不愿意没关系,听说太子在半个月多,在宴会上又吐血昏迷了,估计是有心无力,依照我看咱们这京城的这个毒瘤太子,即将拔根而起。” “那这太子妃可真是可怜啊!花样年华嫁给一个杀人如麻的暴戾太子,这也不知道能在太子府活多久。” 沈晚棠在花轿里面听着外面议论纷纷的闲言碎语,只觉得听着像是助眠曲一样,听着昏昏欲睡。 心里盘算着今晚的洞房花烛夜要怎么行动。 很快,花轿到了太子府。 外面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也没人来扶她下花轿,正当她心里正疑惑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 花轿的帘子被掀开。 一双瘦削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浮现在她眼前,往上的红金配色的衣袖。 正当她确认这个人是谁的时候。 手的主人出声了。 声音磁性清润,语气平缓,如同一涌冷泉激起波浪。 “孤的太子妃,久等了。” 第10章 新婚之夜 听到这个声音,沈晚棠愣了一下。 直到牵着那人递过来的红绸,随着宫人的指导一步步进行着宫廷的婚仪流程。 等一切繁琐的流程结束之后,坐到婚房里面的时候,沈晚棠都没反应过来。 太子殿下居然出席了婚礼 原书当中这一日的婚礼太子殿下可是完全没有出现的,具体因何原因没有出现她看书的时候没有注意,只看到书中一些参加婚礼的官员女眷在私下讨论,说是在婚礼的前一天太子殿下吐血了,这才未能出席那一天的婚礼。 而这一次,太子殿下居然出席了。 又是为何? 难道是因为剧情跟原书不一样了,新娘换人了引起的其他连锁反应? 那该不会今晚也会进入洞房吧! 一想到这个,沈晚棠遮盖在红盖头底下的脸忍不住浮现出一抹紧张与期待。 既然嫁人,特别是嫁给了当今的太子殿下,子嗣就是必须的,这样才能稳住自己的地位,距离自己想要的目标才会越来越近。 可在自己的世界里,虽然经常在网上口嗨,把自己当成老司机,但实际上别提恋爱了,连男人的手都没牵过。 可随即一想,就墨淮序现在那身体,估计也不行吧! 外面宾客喧嚣。 新娘只需要在新房里面等待着夫君的来临。 沈晚棠顶着一顶厚重的皇冠,挺直腰板在床上坐着,半个时辰之后就差点要泄气了。 每当腰身稍稍弯下去,身旁陪着的喜婆嬷嬷就会提醒她挺直腰板,端庄优雅等待着夫君的来临。 等了不知道多久。 房门被打开了。 她听见在场的人齐齐唤了一声太子殿下。 紧接着就是男人那低哑冷淡的声音,带着淡淡的醉腔:“全都下去吧!” 很快,新房中就只剩下她们两人。 四周好像寂静下来,只能听见眼前的男人一步步朝她靠近。 拿起杆子挑起了她的红盖头。 沈晚棠这才看见眼前的男人。 一袭红色喜袍,长相俊美得挑不出一点毛病,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不见一丝醉意。 怪不得原书中,沈晚茵哪怕知道太子殿下那样的名声,也要嫁给他,怪不得把这位太子殿下的长相吹得如同天上神仙一般。 周回作为男主,长相属于文质彬彬的那种挂,而眼前这位太子殿下,五官精致立体,眉眼之间透露着似有若无的压迫感。 在沈晚棠的审美里,更喜欢墨淮序这一挂的长相。 让人有一种想要把这一高岭之花拉下凡尘的征服感。 沈晚棠在打量他的同时,墨淮序也同时在打量着眼前的,他名义上的太子妃。 脸上哪怕化了妆容,依旧显露出几分淡淡的病态,两只明眸好似秋水般明澈,再加上今日的新婚妆容,好似下凡的仙子般楚楚动人,看起来凄美又惹人怜惜,好似一点攻击力都没有。 墨淮序心里冷嗤一声。 长得比小时候好看多了。 就是这长相跟她性格可是天差地别。 墨淮序看着眼前的女子,冷淡开口:“娶你非孤本意,孤会给你太子妃应有的地位跟尊重,至于其他的希望你能有自知之明。” 他最讨厌的就是被当成一个可利用的工具。 在得知太子妃是她的时候,不是没让青临去调查过这些年来她的府中的处境,她的心府谋算他都能理解,但他不会成为她往上爬的阶梯。 只能说,如果她的谋算是想得到他的心借此往上爬去达到自己的目的,那嫁给他的这一步就走错了。 沈晚棠抿抿唇,有些无辜地说:“我知道的,夫君。” 这话的意思她听得可明白。 反正……来日方长。 她目标一向明确,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呢。 夫君两字让墨淮序整个人轻微呆滞了下,有些不自在地站在那里。 坐到椅子上,倒了两杯酒。 “把合卺酒喝了吧!” 两人喝完合卺酒。 墨淮序眼神打量了下坐在他对立面的小女人。 不知道是不是整个房间全都被红色笼罩着亦或是她身上的胭脂水粉的味道太浓郁,总之他在这边坐着浑身不自在。 他站起身,深吸一口气,伸手揉了下眉心。 原先自己不想赶回来成亲了,但在昨天晚上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还是一夜未眠快马加鞭赶了回来,回来之后府中之已经按照他之前的吩咐,出发去迎亲了。 墨淮序看着眼前看着安分乖巧的小太子妃。 “你休息吧!我还有事。” 说着背着手就要出去。 沈晚棠急忙抓住他的手。 白皙软糯的手突然塞进了自己手心,墨淮序微顿,转过身垂眸看着坐在椅子上乖巧的女人。 “殿下刚才不是说会给我应有的尊重和地位吗?” 墨淮序轻挑眉,等待她的后半段。 “殿下出去之后还回来吗?”她声音轻柔。 一双湿漉漉无辜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他,像是有些委屈的小兔子,墨淮序抿紧唇,没有应答。 沈晚棠紧接着继续说:“今晚是新婚之夜,若是殿下就这样走了,棠儿是要招人笑话的。” 墨淮序顿时冷了脸。 “你想要孤跟你圆房?” 沈晚棠轻摇头:“我知殿下对我无意,殿下话中的意思棠儿也听得明白,自然不会奢望殿下跟我有夫妻之实。” “殿下若是事情不着急,能不能在这边多待一会儿,这样便可以少些闲话。” 她说完之后,很是乖巧的收回手,等待他的回答。 手心的柔软骤然消失,墨淮序无意识地摩挲了下自己的手心。 他垂眸只能看见她的发顶,薄弱的身子莫名显得可怜兮兮。 婚房之间一时之间沉寂无声。 就在沈晚棠知道今晚没希望,头上的皇冠顶得她头疼,希望他要走就赶紧走的时候。 头顶上方的人幽幽出声。 “留下来之后,陈年旧事就算一笔勾销了?” 第11章 吐血 陈年旧事一笔勾销? 沈晚棠听得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 难道原主跟太子殿下两人之间有什么牵扯? 可是不应该啊! 从书中记载关于原书女主的成长路线,几乎一辈子都在内宅之中,压根就没什么见外男的机会,更别提见过太子殿下了。 别是诓她的吧! 亦或是这太子殿下后院好几个姬妾,可却一个不碰,难道是有什么传说中的白月光。 这是错认原主了? 沈晚棠在脑海中快速盘算着每个猜测的可能性。 可思来想去依旧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看向墨淮序:“棠儿郁闷,求夫君指点。” 她脸上第一时间出现的迷茫与懵懂,落在墨淮序的眼里,莫名产生些许烦躁。 罢了。 反正未来她们也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他可没想跟她产生什么没必要的牵扯。 墨淮序凌厉的眼神在房间的布置简单扫了一眼。 低头看向她,声音冷淡无波:“就算我留下来,婚床上白喜帕我不会帮你完成。” 潜台词:若是要面子,就得自己想办法完成那任务。 沈晚棠又不蠢。 自然不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拿个小刀把自己的血滴到上面去完成这样。 这若是被别人误会他们两个已经完成周公之礼,到那时,不得开始盯着她的肚子看,若迟迟没有动静,这太子妃之为到时候能不能保得住可就不好说了。 而太子殿下只留宿就不一样了。 她站起身,故意装傻:“我明白。” 墨淮序稍稍挑眉。 坐到床榻上,身子微微往后仰,两只手撑在床榻上。 眼里闪着光,阴郁而戏谑,目光牢牢锁住在她身上。 “我一向不喜与人同榻而眠,所以……”他轻轻勾了下唇角,声音好听却又带着压迫感:“就只能孤的太子妃今晚去睡那软榻了。” 沈晚棠:“……” 这狗男人…… 她面不改色,一眼都没有看向那窗户之下的椅塌,轻声细语如同潺潺的流水,直击人心:“夫君,棠儿打小睡觉就老实。” 墨淮序:“……” “夫君,这床这么大,我们可以设置楚河汉界,用棉被隔出来,棠儿保证不越界。” “……”墨淮序眯眼打量她,浑身透露出冰冷的气息。 沈晚棠像是被他冷冰冰的眼眸吓到了一样,抿紧唇,脸色苍白了些,没忍住低低咳了几声,眼周都泛起了淡淡的红晕,看起来我见犹怜。 “棠儿身体弱,睡那里明日怕是就要生病了。” “到那时怕是会丢了夫君的脸。” 她踩着小碎步,慢悠悠地走到距离她最近的位置。 有些紧张试探性地伸出手,放到他的手腕上,轻轻握住,仰着头道:“殿下,可以吗?” 墨淮序:“……” 眼前的小妻子就如同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一样,为了生存不得不靠近随时要将眼前这种小兔子撕碎的老虎靠近、试探。 罢了。 他本意也没打算让她这个瘦弱的小身板去睡那冰凉凉的椅塌。 他拿开自己的手,转头拿了一床棉被,往那椅塌上走去,铺开躺下背过身。 目睹了他这一套操作的沈晚棠:“……” 心里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这外界传闻的疯批太子人品也没差到那种地步嘛! 而且抛开其他不说,她现在这具身体,真的很适合把自己放在一个最合适的人设上。 人总是对于看起来对自己毫无威胁的生物少些戒备心。 沈晚棠拆卸完身上的珠钗,躺进软糯的被子里。 看着一屋子的红色,感受着周边传来的温暖,心里盘算着。 在半夜之时。 掀开帐幔,瞥了一眼睡在软榻上的男人。 也不知到底睡着了没有。 她起身,抱着一床被子慢慢靠近他,刚要把被子盖到他身上之时。 “做什么?” 男人骤然出声,话音冰冷无比,眼眸睁开,眼底透露出浓浓的杀意。 她惊吓地喊了一声,整个人直接朝他怀里扑过去。 整个人直接跌进他的怀抱里。 “殿下……我……”她惊恐地看着他,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棠儿怕殿下着凉,想给殿下盖被子。” 怀中骤然将一团温香软玉抱了满怀,从未与女子有过接触的墨淮序愣了一瞬。 眼中划过慌乱,毫不留情的推开她。 冷着声音道:“孤不冷,你回去休息吧!” “往后没有孤的允许,不许碰孤。” 沈晚棠乖乖应声:“哦。” 转身,唇角勾起。 确认完毕,感情经历一点都没有。 * 第二日。 沈晚棠是被莲心跟柳絮叫醒梳妆的。 今日还要跟太子去给皇上跟贵妃请安。 她坐在梳妆椅上,目光透过镜子瞥了一眼窗边的位置。 太子什么时候走的,她居然没有发现。 “殿下呢。” 柳絮回答:“殿下正在前厅等您用膳。” 沈晚棠没在说话。 等她到前厅之后,两人对立坐下。 沈晚棠没有恋爱经历,不知道要怎么跟一个男人培养感情。 只能按照以前看过的电视剧里面的情节去做。 学着给太子殿下布膳,可刚夹了一块肉放到他的碟子里面,下一秒,浑身笼罩着淡淡阴郁的太子殿下就出声了:“不用给我布膳,吃自己就行了。” 沈晚棠:“……” “殿下……” “食不言寝不语。” “……”服了。 沈晚棠干脆不说话了,两人默默吃着饭。 一旁的莲心跟柳絮都看着有些心塞。 这太子殿下好无情,她们家小姐真是受苦了。 而太子的乳母嬷嬷看着太子这态度,心里也着急得不行。 这太子妃长得漂亮又乖巧,这太子怎么这个态度。 墨淮序简单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目光不自觉转移到自己新婚的小妻子身上,发现她吃东西慢悠悠的,像个小兔子一样慢慢嚼,但莫名看着挺悦目的。 沈晚棠察觉到他的视线,刚抬起眼就发现他不着痕迹地挪开了视线。 视线在他只尝了几口就放下的筷子上面停顿两秒。 * 两人率先去了乾清宫。 皇上听闻太子带着太子妃前来请安,急忙让人传进来。 看着他们小夫妻走进来,笑容满面地看着他们两个。 亲自下去把墨淮序给扶了起来:“序儿快起来,父皇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吗?只剩下我们的时候,就不是君臣而是父子,不需要行礼。” 墨淮序行了个揖礼,面不改色地说:“君是君,臣是臣,礼不可废,儿臣惶恐。” 皇帝叹了一口气:“哎,你这个孩子总是太重礼,总跟父皇客气。” 随后把目光看向沈晚棠。 沈晚棠再次行了个礼。 “给父皇请安。” 皇帝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好好好,真是郎才女貌,般配得很。” 之后的谈话,大多数都是皇上在问话,沈晚棠每个问题都在心里斟酌一番才回答,而站在她身旁的墨淮序则是从头到尾都是死鱼脸,一点波动起伏都没有。 沈晚棠心里默默下了定论。 这父子俩的关系不简单。 绝对不是好的父子关系。 这个皇帝自她们进来之后,虽然一直态度很温和,完全没有居高临下的感觉,不管从谈吐还是神情看起来都像是一个好父亲。 而她的第六感告诉她。 不对劲。 就在两人正准备告辞的时候身旁的墨淮序突然颤抖了起来,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胸膛,脸上骤然间苍白无色,手背上青筋暴起。 “序儿,你怎么样了,你可不要吓父皇。”皇帝慌张极了,连忙让人传太医。 这一出把沈晚棠都吓了一大跳, 连忙上前去搀扶住他的整个身体,他直接将浑身的力量压在她身上,若不是做了心理准备,真的会被他带着摔倒在地。 下一秒,身旁的墨淮序突然吐出了一口黑血。 第12章 太子的后院 从御书房里面出来。 墨淮序脸色苍白地被侍卫搀扶着,对着身旁的妻子说:“我先去马车上休息一下,我母妃那边就劳烦太子妃自己去一趟了。” 沈晚棠想起刚才在御书房他吐的那一口黑血也吓到了,连忙点头,用担忧地语气关怀道:“殿下真的没事吗?不然宣个太医过来看看,也好让我跟父皇放心。” 刚才在御书房,皇上说要宣太医,墨淮序拒绝了,只说最近天气变化无常,旧伤复发而已。 墨淮序摇头:“不用。”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该有的关怀也做到了。 她就不多说了。 跟随着丫鬟的引路前往贵妃的寝宫。 * 墨淮序坐上马车,青临一眼看出他此刻的状态。 连忙跟着上了马车,往窗外看了一眼。 从盒子里拿出一颗药丸递给墨淮序。 “主子,怎么突然吐血了。” 经过这几年的暗地里的治疗,主子大部分的毒素都清理干净了,只剩下部分难解的余毒。 只是吃着这药丸,已经很久没有复发过了。 墨淮序头往后靠,垂放在袍子里的拳头紧紧握住,脖颈间青筋暴起,冷汗顺着额头流淌下来。 很快又吐出一大口黑血。 哑着嗓子艰难道:“让人跟着太子妃去贵妃寝宫,别让她被那个女人欺负了去。” 青临愣了下,应是。 墨淮序拿着帕子擦擦嘴角的血迹,狭长的眼眸如同黑夜里的毒蛇,嘴角微微扬起,笑意带着讽刺。 “那寝殿里燃烧的香有问题,父皇太担心我了,一直放心不下我的身体呢。” * 贵妃坐在主位上,跟墨淮序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岁月不败美人,明明已经年过四十,看起来跟二十几一样。 伸长着脖子往外面看,当看到只有太子妃一人进来的时候。 眸里难掩失望的情绪,但转瞬即逝。 他还是恨惨了她。 除了一些宫里该有的宫宴,其余时间,她完全见不到自己的儿子。 目光微眯,打量着眼前的太子妃。 说实在,同样的尚书府的嫡出,但她心里确实对于原本定大小姐,突然变成二小姐这件事颇有意见。 何人不知道,同样是嫡出,但两边背靠的娘家天差地别。 大小姐母亲的娘家现在正为皇上所信任,在朝中步步高升。 而反观二小姐,母亲的娘家涉及与敌国交结,因皇上的仁慈,并未赶尽杀绝,只是判了全家流放,而二小姐的母亲也是个没用的,不过是失去了娘家的靠山,就缠绵病榻,好不容易身子有了些许好转的痕迹,去上香途中又遭遇山贼跌落山崖,不幸丧生。 在那之后,二小姐就日渐被人淡忘。 众多宴会记得的只是大小姐沈晚茵。 今日一见,发现这二小姐容貌比起大小姐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那身子看着也不是个好生养的。 看来以后还是得好好计划一下,往序儿的后院多塞几个人。 冷淡又疏离跟她说了一些身为太子妃应当肩负起的责任。 沈晚棠安静地听着,等她说完才简单附和几句。 眸光悄悄地打量着眼前这位太子殿下的生母,心里揣测着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眼中的关怀比皇上真诚多了。 沈晚棠心里揣摩着今日墨淮序那一通操作。 完全不知是真亦或是假。 自己到底要如何行事才能找不到任何一丝错点。 下定决心后,她地站起来,朝贵妃行了个礼:“求母妃恕罪。” 贵妃有些搞不明白她这是搞哪一出。 “怎么了?” “母妃,方才殿下跟儿臣在御书房给父皇请安,殿下突然吐了一口黑血。” 贵妃猛的站起来,面上尽是担忧,毫无刚才那种雍容华贵的感觉。 “序儿现在如何了?” “殿下说只是旧伤复发,不让传太医,现在正在马车上等着儿臣。”她跪下磕了个头,眼神泛红:“母妃,儿臣心里实在是担忧殿下,能否提前告退去照顾殿下。” 贵妃听她这样说,连忙道:“还啰嗦什么,还不赶紧去。” “记得照顾好序儿。” 直到沈晚棠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贵妃突然猛地跌坐在地上,贴身嬷嬷前来把她扶起来。 “嬷嬷,你说序儿今日这旧伤复发,到底是真还是假。” 是真的旧伤复发身子不适亦或是不愿意来见她这个娘亲。 嬷嬷安慰着她: “娘娘,殿下当初伤得那样重,九死一生才能留着一口气回到京城,可兵队损失惨重,几乎全军覆没,如今身体尚未恢复,有何可欺骗娘娘的。” “太子殿下迟早有一天,总会明白你的苦心,知道你也是疼爱他的。” 贵妃闭了闭眼睛:“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都已经二十岁了,当初多懂事多孝顺,现在怎么就因为一点小事恨极了我呢。” * 沈晚棠回到马车上。 此时的墨淮序脸上已经恢复了血色,并且换了一身衣裳。 “殿下,你现如今感觉如何。” 墨淮序看着眼前满眼担忧的小妻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随口问:“贵妃可以刁难你?” “并未。”她轻摇头,坐到他的身侧,一脸担忧地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手心是温热的,刚才在父皇那边殿下手心冰凉凉的,我都……” 说到这里,尾音还带了一点哭腔。 墨淮序原先有些闷躁的情绪骤然间被她这一通表演给搞得轻松了点。 他的这个太子妃。 确实很会表演。 但演归演,至少没有坏心思。 他冷淡出声:“无事,无须担心。” 紧接着问:“贵妃都跟你说了什么?” 沈晚棠乖巧回答:“就是一些家常话,嘱咐我要照顾好殿下。” 墨淮序闻言,眸子里布满冰霜一闪而过。 沈晚棠没错过他这一闪而过的情绪。 其实哪怕他没有这情绪,她心里经过今日这一遭大概也能猜得到。 这所谓的备受宠爱的太子殿下,其实一点都不受宠。 皇帝对于他这个皇子所谓的宠爱就好似把他当成一个吸引火力的靶子,好为自己真正的心肝抵挡明枪暗箭。 这样想着。 她心里叹了一口气,想要攻略这个疯批太子,真实情况比她想象中难多了。 早知道会穿越到这个世界,她当初看书的时候不应该只注重男女主的,应该好好看看剧情,也不至于现在连这个太子身上的经历完全不知情。 说不定,他这毒,也跟皇上跟贵妃有关呢。 * 回到东宫。 太子殿下直接进了书房。 沈晚棠从穿越过来,走过最长的路就是大婚跟今日了。 身子本就虚弱,这一通下来,累得走路都有些发虚。 莲心跟柳絮帮她拆下珠钗。 她上榻正准备休息一下。 丫鬟就进来通传。 “太子妃,太子殿下后院的几个侍妾正在外面,说是来向你请安。” 第13章 做祖母 沈晚棠愣了下。 “太子殿下后院有几个姬妾?” 那丫鬟垂着头回答:“回禀太子妃,总共有七个。” 今日大概是受凉了。 沈晚棠的头隐隐作痛,揉了揉鬓边:“让她们明日一早再来吧!我跟殿下今天在宫里待了一天,都倦了。” 这个时辰来请安,抱着什么心思她心里一清二楚。 无非就是来她面前来个下马威或者卖一波惨。 而那些所用的手段,她在闺阁之中没少体验过,也不知道这些人的手段跟她嫡母比起来怎么样。 …… 在外面等着的一众姬妾听闻太子妃不愿意见她们之后。 为首的一个化着鲜艳妆容趾高气昂的女子不屑道:“一个刚进来的太子妃就摆起架子了?真把自己当成这个府中的主子了吗?她知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 说话的兵部尚书的嫡女薛端绿。 在没有太子妃的时候,后宅之中她为首,因为家境殷厚,无人敢惹她,每个人都奉承她讨好她。 今日想一睹下这太子妃的容颜,结果却在这寒风萧瑟的天气被拒之门外。 真是要气死她了。 一旁的林樱贞也一脸不忿,阴阳怪气地说:“谁不知道太子妃平时在家里一点存在感都没有,论琴棋书画样貌才学全都被他的大姐沈晚茵压得死死的。” “这不,恰巧得了她大姐姐的姻缘,就狗仗人势在这里摆起架子来了。” “但沈晚茵放着太子殿下的正妻不做偏偏嫁给一个穷书生,谁知道这当中有没有我们这位太子妃的手笔。” 其他几个姬妾纷纷附和。 只有最后面的一个女子一言不发。 薛端绿哼了一声,看了一眼太子妃的寝宫,故意大声地说: “有些人啊!摆架子之前先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 自己爱慕了太子殿下许久,所以当姑母提议让自己进太子殿下的后院,好为表弟效力注意太子的动静,父亲因太子殿下如今的脾性大力反对的情况下,自己坚决要嫁给太子。 也相信自己跟太子殿下一定能成为一对神仙眷侣。 毕竟她们拥有相同的兴趣爱好。 太子殿下喜欢舞刀弄枪,而自己最喜欢的就是捧场。 在闺阁之时,大哥哥舞剑的时候自己就经常在旁边夸奖,总得惹得大哥哥害羞不已,说她夸赞得太过于夸张。 可是来到太子府之后,别提是跟太子琴瑟和鸣了。 连见太子一面都格外困难,而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 太子殿下都冷漠得令人心寒。 所以当太子的赐婚圣旨下来之后,她一晚没睡,更没想到,太子居然会在新婚之夜留宿在太子妃的房中。 这让她怎么可能心平气和地看待太子妃。 更别提她们来请安,太子妃居然避而不见。 没关系。 收拾这个太子妃对于她来说轻而易举,她每日都来求见请安,就不信这太子妃能避一辈子。 而这时候,站在最后面一直没有说话的女子饶彤彤终于走上前,一脸不解:“薛姐姐,林姐姐,你们在生气什么?” “刚才丫鬟不是说过了吗?太子妃跟殿下今日早早去宫中,到如今才回来已经乏了需要休息,让我们明日再来。” 薛端绿跟林樱贞看着她,直接翻了个白眼。 “你进来也有一段时间,你可真是一如既往的蠢,跟你说不了话。” 饶彤彤眨眨眼睛,认真说:“我不蠢,我还在闺阁的时候,我父母亲总是夸赞我聪明呢。” 薛端绿直接翻白眼,扶着丫鬟就走了。 其他人也跟着纷纷走了。 饶彤彤看了一眼太子妃的寝宫,跟在后面走了。 * 另一边的周家。 沈晚茵觉得嫁给周回是最正确的决定,但是每天也一肚子火。 她就没见过比她婆母更不要脸的人。 周回每天早上都要去书塾读书,以备考明年的春闱。 而她婆母居然要求她每日早上要去前厅跟她一起用早膳,可是吃的餐食全都是粗茶淡饭,与她在尚书府的吃食天差地别。 她只能每日都让丫鬟去香楼带饭菜回来,但是她并不想跟婆母一起用膳,实在是因为她用膳太过于粗鲁,完全上不了台面。 沈晚茵觉得被她碰过的食物都变得毫无胃口。 婆母还要求她要帮助她照顾瘫痪在床的家公,家公所住的屋子里沈晚茵当初第一次进去就赶紧退出去,并且不想在进第二次了,那股发霉且带着淡淡异味的屋子令人想吐。 而当她不愿意再进去,婆母就指责她不孝顺,嫁过来之后完全没有想要彻底融入周家,成为周家的一份子。 就连两人一起在院子里,婆母做着绣品,口渴杯子里面没有水,开口让她倒,她不愿意配合她的婆母架势,直接就走了,婆母又开始有意见。 今日则是直接大吵起来。 起因则是因为周家屋子小家境又一般。 这大冬天屋子里冰冷刺骨,用的炭火不仅是劣质的,而且量还很少,对于她来说,完全一点用都没有。 沈晚茵才不愿意没苦硬吃,于是让丫鬟去采购一大袋的上好炭火,让屋子里变得温暖无比,婆母知道了之后,直接大骂她败家,甚至直接上手想要挠她,若不是丫鬟阻挠着她的脸差点就受伤了。 沈晚茵气得在房间里面大骂。 天色逐渐暗下来。 沈晚茵气愤得不想多说话,直接问丫鬟:“周回怎么还没回来。” 丫鬟低下头,小心地捏着她的肩膀:“回来了,只是被周老夫人叫走了。” 沈晚茵恶狠狠瞪上丫鬟,反手就是一巴掌。 “废物,我不是说过了吗?一回来让他赶紧回房间见我,连这种事都办不好,我看把你们一个个发卖算了。” 而周回这边,几乎是一个头两个大。 周母把儿子拉到房间里面就开始哭。 “儿啊!你父亲在你小的时候因为意外瘫痪在床,为娘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长大,你为何不让我有个好的晚年,要娶这样一个不孝的儿媳来气我啊!” “其他人是娶媳妇,我们家是娶了个祖宗回来供奉着。” “她这种千金大小姐,完全不知道我们家为了娶她,几乎是把所有的家产全都拿出去给她作聘礼了,她完全不知道我们养她一个千金大小姐有多困难,天天花钱大手大脚,要吃好的用好的,一点都不看我们的家境。” “买那些东西还生怕我们用到,你出去外面瞧瞧,哪家姑娘像她这样恶毒刚嫁进来没几天就虐待婆母的,还明里暗里全都是嫌弃。” “她这样对我,明摆着就是没有把你当一回事。”周氏哭着握住儿子的手:“儿啊!你在他眼里就是个奴仆啊!” 周回眉眼间一闪而过的凌厉。 天天在书塾里面读书,回到家还要处理这些后宅的琐事。 真是够烦。 他深吸一口气,安慰母亲:“母亲,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被人看不起很正常,可是母亲,你相信我,明年的春闱一定会取得一个好成绩,等那时候,就没人敢看好你了。” 周母擦擦眼泪:“可是你都不知道你那个媳妇她……” “尚书府对我的前途有帮助,就当是为了我,母亲多忍一忍好吗?” 周母:“……” 周回起身去看了一眼外面,确认没有人,重新蹲到她的面前,严肃且认真。 “母亲,你就忍忍吧!” “你的孙子再过两月就要出生了,你即将要做祖母了。” 第14章 撞见 周回踏进卧房的时候,就看到沈晚茵冷着一张脸坐在床榻上。 “婆母喊你过去做什么?” 没等周回回答,她就先发制人地说:“定是一哭二闹地在你面前一味诉苦说我的坏话吧!” 周回微微皱了下眉头,走进去,好脾气地坐在她的另一边,伸手直接将她揽进了怀里,温声细语地哄着她:“我知道嫁与我,住在这个地方让夫人受委屈了。” 一句话,让沈晚茵原先燃到顶级的怒气骤然降了下来。 原来上辈子沈晚棠嫁给周回享受的就是这种温柔的甜蜜吗? 沈晚茵抿了下唇,心里还是有气。 周回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脸上,脸颊轻轻贴了贴她的掌心,继续说:“我知道我母亲的脾气,我母亲没有念过书,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出了意外瘫痪,母亲顶着压力抚养我长大,我若是现在长大了就弃她于不顾,这样实在是不配为人子。” 沈晚茵甩开他的手,气愤地说:“你这话的意思是让我受委屈吗?” 周回垂下眸子,苦笑:“我家境贫寒,夫人作为尚书府的千金嫁于我这样的人着实是受委屈,我目前的能力实在是无法给予夫人想要的生活,能给夫人的只有我满腔的爱意。” 沈晚茵愣住。 周回看着她:“夫人,你若是对我母亲有意见,对我要打要骂都可以,但是能否求你先忍一忍,我明年的春闱在即实在是腾不出那么多的心思来解决你们之间的问题。” 沈晚茵被他这一番甜言蜜语哄得不知道东南西北。 罢了! 当初既然嫁给他,不就是看中了他未来的前途才嫁给他的吗? 现在的他满心满眼全都是自己。 只是一个老妖婆而已,有什么大不了,大不了自己少跟那老妖婆见面,总不能让他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身上背负了关于不孝的传闻。 “我知道了,但是你要跟婆母好好说一说,让她不要老想管着我。” “好。” “我想做什么吃什么买什么,都不许她惦记。” 周回眸光一闪,垂放的一只手微微收紧,应声:“好。” 沈晚茵被他这态度给取悦了,越说越激动。 “最重要的一点,是让她跟我说话的时候不要摆婆母的架子,跟我说话之前先想想自己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 周回抱住她。 头靠在她的发顶,咬着牙关应了声好。 神情越发的冷厉。 脑子里不断浮现刚刚母亲所说的话。 “看不起你又设计嫁给你,谁知道她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来嫁给你的。” “我们周家在她眼里,就是妥妥的奴才身份。” * 东宫。 沈晚棠睡了一觉醒来,精气神好了不少,头疼缓解了不少。 外面天色已经开始昏沉了。 柳絮走了过来,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发现没有发热才松一口气。 “太子妃,要现在传膳吗?” 沈晚棠轻咳了一声:“殿下呢。” 柳絮:“殿下乳母关嬷嬷在您休息的时候来过一次,说殿下从进书房之后就没在出来过。” 沈晚棠起身,问柳絮跟莲心:“我睡前那群后院侍妾在外面的喊话你可听清楚了?” 原先很是气愤的莲心,听到这话愣了下。 眉目带着期待地看向她,小声地问:“小……太子妃,你是故意的?” 沈晚棠轻轻牵起唇角:“去找太子殿下用膳吧!” * 书房。 墨淮序躺在床上,脸上尽是痛苦的神色,当初在战场上受的毒如今只剩下一些余毒,可偏偏这余毒最要命。 一旦发作,就整个人生不如死,体内宛若有成千上万的毒虫在啃食他的神经,胸腔好像被重物挤压得快要将他整个人撕裂。 青临跟青柏完全不知所措。 只能站在一旁静静等待着他的苦楚快点过去。 青柏:“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毒,难道就解不了了吗?之前不还都好好的?” 青临皱眉头,语气紧绷:“或许是药吃得太久,产生了耐性,现在对主子已经不管用了。” 青柏:“我去找李慕白,看看还有没有办法。”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窗外踊跃进来,一道又猛又狠的力道狠狠的击打着反应慢半拍的青临身上。 青临起身快速反手,窗外又另有几个黑衣人闯进来,他追杀出去。 房内仅剩的黑衣人直接将目光转移到床上的墨淮序身上,以一种一击毙命的力道朝他过去。 而床上痛苦闭着眼睛的墨淮序骤然睁开眼睛,一双眼睛透着猩红的戾和杀意,快速躲开他的攻击,快速的制服他。 墨淮序喷出一口血,身上透着一股凶残的戾气,杀心达到了巅峰。 把那黑衣人的面罩扯下来。 嘴角轻扬起笑容,视线如同阴凉环境下的毒蛇。 “我的这些弟兄们,其他本事没有,唯有一颗杀我如初的心。” 黑衣人不说话。 墨淮序掐住他的脖子,手背上青筋暴起,嗓音阴凉彻骨:“连杀我都不敢用真实面貌,还整上面皮了。” “这些人皮面具又是残害了多少忠良无辜。” 另一只手放到他脸颊的侧面,手逐渐靠近他。 而在沈晚棠推门进来的时候。 看见的就是墨淮序一手掐着一个人的脖子,脸靠近那个人的脖颈间,另一只手一划拉,撕拉一声。 一张人皮面具直接掉落在地上。 空气中还有刺鼻的血腥味,在这没有开窗的房间,显得更加令人窒息。 沈晚棠骤然见到这个场面,忍不住倒退了两步。 听到声音,墨淮序一双狠厉的眸子狠狠地朝门口折射过来。 沈晚棠屏着气,眼前的墨淮序嘴角带着血迹,隐匿在黑暗之中就好像个吸血鬼一样。 墨淮序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 微愣了下,松开了手中的那个人,那个人因为受了伤,躺在地上残喘着。 墨淮序冷着声音,眼神很不友善,好似山中的猛虎被闯入禁地:“你怎么进来的?” 第15章 你希望我去? 沈晚棠心跳疯狂的跳动着。 心里懊悔刚才就不应该听关嬷嬷的话直接进来。 遇到了这小说中疯批的太子的杀人现场,现在两人没有任何感情,这太子会不会杀人灭口实实在是不好说。 她脑子快速转动着。 沈晚棠没有刻意故作不害怕的样子,声音微微发颤:“听嬷嬷说殿下从宫里回来之后到现在一直没让人传膳,我有些担心殿下,也正好没有用膳,就过来了。” 说完之后,连忙快步地走到墨淮序的身旁。 故作不经意地贴近他的手臂,仰着头有些慌乱地问:“殿下,这个人是刺客吗?殿下有受伤吗?” 墨淮序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只是沉着声音看着眼前的小太子妃:“害怕吗?” 随后便感觉到她握住自己手臂的那双纤细白嫩的手微微收紧。 他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微微垂眸看不清神情的女人。 只看见她语气轻柔地回答:“一点点而已。” 墨淮序没有情绪地扯了下唇角,一双漆黑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她:“可是孤看太子妃现在脸上毫无血色。” 沈晚棠声音软绵绵的:“之前在闺阁之中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心里又毫无准备,所以刚才看见那一幕才会被吓到了点。” “可是现在刺客已经躺到地上了,殿下在我身边,一定会保护好我的,我有何可怕的。” 墨淮序眯起眼眸,漆黑的眸底划过一抹光芒。 扫了地上的人一眼,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直接递给沈晚棠,神情透着一丝阴暗的卑劣:“那既然这样,地上这个人只剩下一口气,不然太子妃就帮我解决吧!” 沈晚棠愣了下。 她这个时候要显露出什么表情好。 给她一把匕首是要看她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也杀过人。 如果把这个人杀了,那太子会怎么想她。 如果不杀,又会否觉得自己不真诚,像是背叛者,不能重用。 墨淮序收回被她挽着的手,匕首放在桌上,环臂抱着,静静地看着她。 震惊、迷茫、害怕、惊慌失措、坚定等一系列表情在她脸上显露。 他这个小太子妃是真的很有趣。 无辜的脸色无辜的眼神无辜的口气,而这内里……走一步算十步。 虽没打算真的要她杀人,但是这一出能看见她眼睛里显露出证明多情绪也是难得一见的景观。 “你……”墨淮序刚开口说一个字。 只见原先呆愣住的太子妃,直接走过去,拿起桌上的匕首,对着躺在地上的男人,双手握住匕首直接刺了下去。 男人一句话都不能说就直接咽气。 墨淮序诧异地挑眉。 他的太子妃身上处处是惊喜。 沈晚棠站起来,有些害怕地走到墨淮序的身边,脸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颤着声音说:“殿下,坏人死了。” “就不怕被我骗了,万一你杀的是个好人,而你面前的我才是坏人。” “……”你真够了。 沈晚棠在心里把眼前这个疯批骂了好几遍。 可脸上不显露,手轻轻去触碰他的手。 冰凉的小手塞进自己的手心,墨淮序的眉头稍稍一拧。 这屋子里炭火挺足的,手怎么冷得这样。 沈晚棠仰着头,声音软绵绵的:“不怕,夫妻同心,殿下才是我最应当去信任的人。” 墨淮序身躯一僵。 沉寂多年于冬日寒冬的心猛地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只知道胸腔猛地颤了下。 沈晚棠浑身力道全靠在他怀里,软着嗓子道:“殿下,我腿软了。” 墨淮序笑了。 指腹轻轻挑起她的下巴:“你真的很有意思。” * 两人从书房出来之后,回到大厅用膳。 墨淮序看着坐在自己对立面低着头慢慢喝着羹汤的太子妃,淡淡询问:“太子妃今日来找我只是单纯的找我用膳?” 沈晚棠闻言放下羹匙:“最开始是有别的事想问殿下的意见,当关嬷嬷说太子殿下尚未用膳的时候,我只担心殿下的身体。” “……”他沉默几秒:“花言巧语。” 今天从宫里回来之后,他虽在书房,但关于她院中的一些话他也从青柏的嘴里得知一些。 若是她来的目的,就是装可怜想要利用他…… 想起在书房之中她刚刚所说的那一番话,再想起她今日来的最终目的,墨淮序顿时有些烦闷。 沈晚棠看着他好似漫不经心的眼神,不由得想起白天在宫中的经历,原本话到嘴边骤然改变了下话术。 “从宫中回来之后,后院那些姬妾前来拜见,可我身体虚弱,疲倦不堪,就令婢女去告知让她们们明日再来。” “可她们却在我的庭院里面大喊大叫,编造一些莫须有的罪名以扣到我跟殿下的头上,话里话外全都在贬低和讽刺我,当时在场的婢女跟小厮全都看见听见了。” “我既成为了太子妃,为了太子府往后在外的名声,在她们明日请安的时候,我想好好教她们一下规矩,只是不知道这个尺度如何把握,特来请教一下殿下。” 说完之后,她抿了抿唇,声音放低:“当然,也有我自己的私心在,被那样辱骂我气不过。” 墨淮序顿了下。 她居然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和盘托出。 是不是太过傻了。 “随你处理,我没意见。” 太子妃该有的体面跟尊重他会给她的。 沈晚棠目的达到,浅浅勾了下唇。 夹了块炭烤的鹅肉放到他的盘子里,放完之后对上他探究疑惑的眼神,随即反应过来他的话。 刚想夹回来,就发现他夹起那块肉放进了嘴里。 今天的鹅肉做得味道还不错,墨淮序心里想。 而沈晚棠又发现一个问题。 清淡的菜品应该不符合他的口味,而偏偏桌上大多数全都是浅淡口味的吃食,他总是吃没几口就放下碗筷。 心里有了一个可以每日接近他跟他拉近关系的办法。 等两人用完膳,外面天也彻底暗了下来。 沈晚棠看着正准备起身的男人。 “殿下今晚要去我那边休息吗?” 墨淮序起身的动作一顿,眉心微动,意味不明地看着她:“你希望我去?” 第16章 教训姬妾 沈晚棠回到卧房。 “莲心柳絮,你们帮我去办一件事情。” 两人正在帮她卸着珠钗,闻言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凑过去。 听完她的嘱咐。 莲心笑着说:“小姐放心,我们定是帮你把这件事办妥。” 柳絮则是有些忧虑:“可是小姐,这件事真的能办成吗?计划会不会太过于简单,她们应该没那么容易上当吧!” 沈晚棠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浅浅笑了下:“不会全部上钩,但总会有人上钩。” 书中这些人性格她不了解,但就傍晚她们几个人在那里说的那些话,她大概就能推测出她们的性格。 在自己的世界里,每当一些匪夷所思的事件曝光的时候,总会有人在质疑说为什么这么简单的计谋他们都能上钩受骗。 可在沈晚棠看来,不会上钩是因为她们放出来的陷阱不是自己感兴趣的也对自己无益,只要能拿捏住对方最想要得到的利益点,给出足够的诱惑,那这一场计谋是否万无一失压压根就不重要。 莲心要出去的时候。 好奇地问:“太子殿下晚上会过来吗?” 沈晚棠想起自己说了希望之后,太子殿下那明显有些惊慌随后找借口离开的画面,觉得莫名很是好笑。 看来确实是一点感情经历都没有。 她好歹看过小说看过很多偶像剧呢。 * 第二日一早。 沈晚棠刚梳妆完毕,就听伺候的嬷嬷说后院的侍妾已经过来了。 当沈晚棠到正屋的时候,侍妾站在两侧,总共有七人。 每个人脸上神态皆不同。 有惊艳,有居高临下,有小心翼翼,有荣辱不惊。 当她坐到主位上的时候。 底下为首的薛端绿看着她那张脸暗骂了一句狐媚子。 可就算长得再美貌又如何,不也是个病秧子。 她母亲派人进来跟她说,让她一定要稳住自己的情绪,这太子妃一看就不是好生养更不是能长寿的。 抱怨之中当属她的位份以及家境是最好的,只有她是最有可能取得太子殿下的欢心,生下太子殿下长子的人。 不过嘛! 听说这太子妃的性格好拿捏。 况且昨晚听说太子妃会穿红色。 于是她今日就穿了一件异常鲜艳的红色,头顶的发饰更是以金簪子来装饰,想必在外人看来,不知道的都会以为她才是太子妃。 现在就两人这服饰以及颜色的相似度,对于太子妃来说都是极大的羞辱。 于是薛端绿微微仰起下巴,看向坐在主位上的人,挑衅道:“我们这些人皆是太子的侍妾,按照规矩来说,敬请安茶的时候,我们是需要向你下跪行礼的。” “可是据我们所知,太子妃身子一向虚弱,于是我就在想请安茶敬虽敬,但这下跪行礼不如就免了吧!不然我怕到时候太子妃这命格担当不起,到那时若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可担当不起。” 沈晚棠与微微挑了下眉,淡定地对上她满是挑衅的眼眸。 “那便试试,被你说得我都开始好奇我这条命到底多脆弱了,还撑不起你们这一杯请安茶了。” 薛端绿愣了下。 林樱贞一向讨好薛端绿,见她吃瘪,立马站起来说:“太子妃,端绿姐姐也是好心,你何必说话这么呛呢。” “大家都是太子殿下的女人,你嫁进来作为我们的主母,难道就不能仁慈一点吗?非得要针对我们,让我们这些小妾都不好过吗?大家可都是姐妹。” 沈晚棠惊讶道:“原来这些年竟是我对于我朝律法了解错了。” “在各位家里,姨娘原来与你们母亲姐妹相称啊!” 在场的其他人,特别是薛端绿脸色直接黑了。 她父亲那些姬妾什么身份,那上不了台面的身份,凭什么跟她母亲称姐妹。 而林樱贞对于她把姬妾跟主母放在同一个位置特别愤怒。 “太子妃真是好口才,我说不过你。” 沈晚棠笑着:“我不过是赞同你的话,怎的就成了我口才好,算了,你既要冤枉我冤枉便冤枉吧!我总不能与你瞎计较浪费口舌。” “不若传出去,东宫这脸可往哪搁。” “不过你们进东宫已好多月有余,竟从未学会规矩,以下犯下,又是何道理?” 林樱贞:“……” 不是,变成她的错了。 沈晚棠:“从我们今日的谈话之中,我也大概能了解你们门庭家风是如何的,缺些规矩也是能理解的。” “只是你们作为侍妾,以下犯上不识规矩,我作为太子妃确实要好好教教你们。” 林樱贞要咬着牙说:“太子妃真觉得自己的命格担得起?” 薛端绿冷哼一声:“命格从出生就注定,不是一朝山鸡变凤凰就能改变的,有些人真是自信过了头了。” 沈晚棠挑衅迎上她愤怒的目光,笑着:“还是那句话,试试。” 敬茶开始。 在场七人端着热茶跪着向她请安。 沈晚棠看着跪成两排的人,并不着急叫起。 只是问其他四人:“方才薛侍妾跟林侍妾的话你们四人可有意见?” 其他四人纷纷摇头。 “那便起吧!” 听到这话,薛端绿猛地抬头瞪向坐在主位上的女人,只见她慢条斯理地端起一杯茶喝着,整个人显得悠闲而轻松,好似她们这几个完全不在她眼底一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晚棠:“没什么意思,只是好奇我们三个都想知道我的命格到底如何。” “若像她们四个一样,一跪就起那怎么出结果,所以既然我们三个都这么想知道,那就只能辛苦你们二位了。” 薛端绿跟林樱贞:“……” 薛端绿咬牙切齿:“好,既然太子妃这么不信命,那等会身子不舒服可不要怪到我们头上。” 沈晚棠:“不会,毕竟薛侍妾以下犯下,穿了自己不能穿的服饰颜色,并且对主母言语出言不逊,这些我都得等会教教你。” 薛端绿:“……” 过了差不多一刻钟。 薛端绿跟林樱贞就完全坚持不住了。 薛端绿本就是火爆性子,直接起身将手中已经凉透的茶扔到地上。 “沈晚棠,你一个不知道哪天老天就把你命收了的病秧子凭什么这样对待我,真以为自己当了太子妃就能爬到我的头上了吗?” “就你这样的小身板,太子殿下怎么会可能喜欢你,你日后可是要靠着我们这些人生育出来的孩子过日子的,我劝你最好对我们客气一点。” “哎呀!差点给忘了,就你这样京城里出了名的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的人,说不定再过个一两个月,太子殿下就直接把你给休了。” 第17章 恶毒 沈晚棠正准备出声。 一道冷冽带着压迫的声音响起:“放肆。” 她目光看向门外,只见墨淮序慢悠悠走了进来。 沈晚棠坐在右边,他坐到主位上的另一边。 一张清贵无双的脸,明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身上却透着一股凉意与淡淡的压迫感,强大到令人无法忽视的气场令这个房间压迫感更足了。 场下几个人从进入东宫就没见过几次墨淮序的姬妾,全都忍不住将全部目光投向他。 为数最为灼热的当属薛端绿。 她收起刚才志气高昂的模样,略带娇羞地说:“端绿给殿下请安了。” 墨淮序一个正眼都没有给她,直接看向身旁的沈晚棠:“太子妃就是这样管理府中的?” 沈晚棠愣了下,刚准备开口。 谁知道薛端绿率先开口:“殿下,我们这些人都知道太子妃在闺阁之中没接触过这些,而且甚少参加宴会,对于我们这些总是多了妒忌之心少了为主母的基本教养,我们众姐妹都能理解,不会跟太子妃计较的。” “若是殿下愿意的话,端绿愿意帮助太子妃执掌中馈,可以教教太子妃如何当一个好主母。” 薛端绿真的没想到。 太子殿下居然会出面来替她撑腰。 所以太子妃昨天去太子殿下卖惨有什么用,只要太子殿下思想清明就会看清她的真面目,就不会喜欢她。 让沈晚棠针对她,现在好了吧! 太子出面了,太子妃今天这个脸丢定了。 沈晚棠差点笑出声。 这个薛端绿是被家里宠傻了吗? 墨淮序再次看向沈晚棠,带着责备:“太子妃,看见了吗?” “后院这股妖风可得好好管管,一群妖魔鬼怪都爬上你头上了,你还心平气和地跟她们说话,依我看,太子妃这脾气还是太好了点。” 沈晚棠不知道他今日演的是哪一出。 在她的计划里,完全没有他出面的这件事。 她面上露出惶恐:“殿下教训得是,臣妾正想着怎么做才能教好她们规矩呢。” “不如让她们张嘴五十抄写宫规百遍再让教规矩的嬷嬷好好教教她们。” 墨淮序:“太子妃还是过于心善了。” “遇上心如蛇蝎之人,要是不好好教训一下,往后可是要吃大亏的。” 沈晚棠看着他,一脸请教的模样:“请殿下赐教。” 既然他要出头把这顶锅拿过去,那沈晚棠自然乐见其成。 薛端绿在底下站着,听着他们一来一回的对话,才反应过来。 不不敢置信地看着殿下:“殿下,你刚才说不懂规矩的是我?” 殿下怎么能这样说她呢。 墨淮序眸光冰冷,不带一丝情感地扫向那两人:“不懂规矩不分尊卑以下犯上心如毒蝎,简直可恨。” “不敬太子妃公然挑衅,恶语中伤,藐视她的家世,这是在指桑骂槐骂孤吗?” “众人皆知太子妃是父皇赐婚于孤的太子妃,如今你二人对她不敬,肆意辱骂,来日是否就要指着孤的鼻子骂,再将来是否这个京城都要冠上你家的姓氏。” 沈晚棠稍稍挑眉。 这个人居然把他心里想的要扣上的帽子一五一十如实输出了。 他们两个看来能成为一对并肩作战的战友。 在场的人听到这些话,纷纷跪了下去。 而被指名的两人薛端绿跟林樱贞则是软着跌倒下去的。 薛端绿眼睛立马就红了,仰头哭喊着:“殿下,妾身没有那个意思。” 她只不过是看不上太子妃。 殿下这个意图谋反的名头要是扣上来,她们家可就完了。 林樱贞吓得瑟瑟发抖。 墨淮序直接喊来嬷嬷。 “这两人拉下去,张嘴五十,抄写宫规千遍,再叫两个嬷嬷去教她们规矩,另外禁足三月,府中的众人皆盯着,若听到这两人有对太子妃不敬的言语,大可以前来禀报,皆有重赏。” 薛端绿跟林樱贞直接晕了过去。 有人拉下去之后,其余的四人沈晚棠也直接让她们退下了。 饶彤彤在出门前,转头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看起来格外般配的两人。 这时,一旁一个人动了下她的胳膊:“还敢回头看,你不要命了?” 饶彤彤回过头,看着旁边的人,眼里满是羡慕:“太子妃长得好美啊!跟殿下好般配。” 那人不理解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傻?就算她长得再美,我们作为太子殿下后院的姬妾,这是对我们不利的事。” 饶彤彤嘟了下嘴巴:“我又不想得到太子殿下的宠爱,我觉得现在有吃有喝的挺好的。” “而且我好喜欢太子妃这性格,你说我若是去讨好她,往后在这东宫怕不是有吃不完的美食,毕竟太子殿下一看就是喜欢太子妃的。” 那人没搭理她,显然不能理解。 * 屋里的人只剩下沈晚棠跟墨淮序两个人。 沈晚棠伸出手,去拉他的衣袍,轻轻唤他:“殿下。” 墨淮序低头看了一眼她拉住自己衣袍的手,微微拧眉。 她说话声音怎么这么黏腻。 对其他人也这样喊? “怎么?” 他扯开自己的衣袍,一脸冷淡。 沈晚棠声音软绵绵的,眉眼含笑:“今日多谢殿下为我撑腰。” 墨淮序手指不自然地微屈了下,冷着声音说:“孤可不是为你撑腰。” “只是担心”他转头,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毫不留情地说:“你瘦弱成这样,若是被她们气到了,出了什么事,那孤可要成为全京城的大笑话了。” “孤虽不喜欢你,可却也未打算成为鳏夫。” 沈晚棠脸上那演出来的笑意僵了下。 好家伙。 她的打算是生个孩子成为寡妇也没关系。 而眼前这个人,则是没打算成为鳏夫。 这追求的目标倒显得她过于恶毒了。 第18章 回门 沈晚棠弯着眉眼,仰着头看向他:“殿下的心意棠儿心领了。” 墨淮序嘴角轻轻勾了下。 眸色淡漠地扫向她:“可会管理后宅事务?” 沈晚棠满脸认真:“棠儿愿意学。” 墨淮序嗯了一声: “你身体虚弱,全部事务全都交予你,你的身体吃不消。” “先从一些账目学起,其余的让关嬷嬷先掌管着,在旁边多教教你。” 沈晚棠眼眸亮了下,站起身来,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谢殿下体贴。” 墨淮序目光微微打量着眼前的人。 虽然表情没有什么大变化,但眼底透露出一丁点的情绪,还是能看出来她此刻的好心情。 这小狐狸……还挺有意思的。 原先今日自己本没打算过来,只是莫名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念在她已经是自己的太子妃身体又虚弱,总不能让后院这些被塞进来不知名的姬妾给欺负了去了。 毕竟这也是他能给她最大化的东西。 至于其他的,不可能。 * 入夜。 沈晚棠的寝宫之中只剩下主仆三人在窃窃私语。 莲心担忧地说:“小姐,这太子殿下看起来也不厌烦于你,今日还为你教训了后院的姬妾,可这怎么除了第一日就不愿意再过来这边安寝了呢。” 她知道小姐的目的,有个子嗣对于小姐来说至关重要,可现在这太子的心思完全令人无法猜测。 柳絮看她一眼:“太子不来才好,小姐嫁过来之后,不用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喝那些对身体有害的补药,也不用在这样的寒冬天气被罚跪。” 当今的太子殿下名声在外,越不往小姐身边凑小姐就更加安全。 沈晚棠端起桌上的药一干而尽,明明苦得让人都无法张嘴,可愣是眉头都不皱一下。 缓了缓体内那快要溢出来的苦意,对着她们两人说:“不着急,或许我之前那一套现在不适用了。” 若是按照之前那计划走,怕是会适得其反,有些时候,真诚一点反倒是个好事,也更能得到这太子的帮助与真心。 “小姐,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明日还要回门呢。”柳絮铺好床铺。 莲心说道:“这明日太子殿下会跟小姐一起回门吗?” 沈晚棠神色平淡:“不会。” 可随即想起从成婚到现在与原书中不同之处,就连她也不确定了。 * 翌日一早。 沈晚棠坐在宽大的马车上,挺直腰身等待着。 须臾,一道声音在马车外面响起。 “太子妃,太子让奴才来传话。” 沈晚棠掀开帘子,只微微露出半边脸。 青柏有些尴尬地看着她,欲言又止:“太子目前被一些公务给缠住了,让我先来跟太子妃转告一声,等……” “知道了。”沈晚棠毫不意外。 只是这样子回去又得费一番嘴皮子功夫了。 在马车上得先好好养养神。 而没等青柏后半段话说出口,青柏就眼睁睁地看着太子妃的队伍出发了。 青柏:“……” 这他话都还没有说完呢,太子妃怎么就知道了。 该不会是误会殿下不愿意跟她一起回去吧! 自古以来,女子回门都是丈夫相陪,哪有女子自己一人回门的。 可如今的殿下…… 他赶忙转身跑了进去。 * 沈府。 沈晚茵带着周回回了门。 一来是今日是沈晚棠回门的日子,她知太子不会相陪回门,如今那人换成了沈晚棠,这个极大的笑话她怎么可以不在场。 二是周家实在是太过于贫穷。 她这两日才知晓,按照目前周家的收入,按照她平时在家中的花销,周家压根就供应不起。 所以当她日日叫花楼的餐食时,她那婆母才会如此生气。 沈晚茵虽做好了准备但心里还是憋屈得不行,自己堂堂尚书府的千金居然要受如此大的委屈。 让她拿出自己嫁妆去维持自己未出阁之前的花销,她自是不愿意。 想到可以多回门,到时候多从府中带些东西回去。 沈老太太看着乖孙女日渐稍瘦的脸颊,不免埋怨:“这周回是怎么照顾你的,这才嫁过去多久,怎的就瘦了一大圈。” 提起周回,沈晚茵心中依旧被浓浓的甜蜜所占据。 忍不住替她回话:“祖母,夫君待我极好,家中清贫还是他父母的错,他走到今日这一步已经非常不易了,你们就不要责怪他了。” 原先自己是知道他将来会飞黄腾达并且待妻子一心一意才嫁给他,可当嫁过去之后,周回待她一言一行都挑不出毛病。 现在头就只期盼着,周回能再努力一点。 考个比上辈子更大的官位,让她可以耀武扬威,狠狠将沈晚棠那个小贱人踩在脚下。 沈老太太孝得嘴角都合不拢:“你这个丫头啊!嫁人之后一心只围着他转。” “祖母。”她有些羞涩地低下头。 另外位置上的沈晚心跟沈晚月坐在那,如同透明人一样。 沈老太太看了一眼门口,嫌弃地说:“这二丫头怎么回事,这都什么时辰了,居然还没回来,她好意思让我们这些长辈在家里等着她吗?” 沈晚茵勾着唇,微微扬起下巴,声音提高:“依照我看啊!这二妹妹怕是不敢回来吧!” 沈老夫人一愣:“怎么说?” 沈晚茵:“太子殿下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给二妹妹面子,祖母,我可以跟你保证,今日这回门,定是看不到太子殿下的。” 就太子那想一出是一出的架势,连上辈子的她都无法让他给她面子,更别提沈晚棠那个病秧子。 沈晚棠今日怕是要出大笑话了。 没多久,一个小厮就急冲冲地进来。 “老夫人,夫人,三位小姐,太子妃到了。” 沈夫人立马察觉出不对劲,忍着笑话:“太子妃到了?那太子殿下呢。” 第19章 沈晚棠打人 前厅。 沈荣看着孤身回来的女儿,皱了皱眉头,在厅堂里面来回走动,最终还是憋不住地开口了。 “棠儿,这太子殿下怎么没跟你一起回门。” 沈晚棠坐在椅子上,语气平淡:“殿下有事走不开。” “有事也要腾出时间陪你一起回门才对。”他走近她,站在她面前,带着点严厉:“棠儿,父亲知你不争不抢,可既然嫁给太子殿下,就应当放下当前保持的骄傲,好好去讨好自己的夫君。” “殿下如今这一遭,这完全不给你面子。” 沈荣是着实没想到。 沈晚棠长得如此绝色,不仅拿捏不住太子殿下的心,连基本的要求都无法让太子殿下配合她。 着实让他失望。 这明日上朝他得收到多少人看笑话的目光。 沈晚棠抬眼,嘴角笑意淡淡地:“父亲是担心太子殿下没来我没面子还是你会没面子?” 沈荣被问得哑口无言,抿了抿唇:“当然是你。” 虽然自己面子也很重要,可棠儿是他跟最爱的人的孩子,他最优先考虑的当然是她。 沈晚棠站起身来,一副乖女儿的模样:“那既然我最重要,我都不在意这个了,父亲也莫要再提了。” 话音刚落。 外面就传来一阵笑声。 只见沈老夫人走在最前端,张嫣跟沈晚茵站在两侧,后面跟着其他两位妹妹。 笑声来源于沈晚茵,她看见沈晚茵那满身矜贵优雅的穿着打扮时,眼底划过一抹惊艳与妒忌。 “二妹妹为了自己的面子可真是费劲了心机,不在意是真不在意还是不敢提啊!” 她拿着帕子挡住嘴巴,眼底尽是看笑话的嘲讽:“嫁给太子都不能让他陪你回门,若我是二妹妹直接就不回门了,至少还能保持自己的体面。” 沈晚棠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我到了之后无人出来接我的原因?” “这从何时开始,尚书府已经到了如此不懂尊卑的程度了。” 目光扫过张嫣,浅浅叹了口气:“敢情我们这尚书府全部的规矩皆由我一人守了。” 张嫣微微拧了下眉。 目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明明看起来说话语气和未出阁还是一模一样,可怎么让人感觉就是哪里不对劲。 沈老夫人直接拍了下桌子,不悦地看向她:“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作为一个出嫁女,回门之日不能让夫君陪同你回门已经是让我们尚书府丢尽了脸面了,你还想要让我们出去迎接你。” 沈荣一向不参与后宅这些妇人的争论。 只能静静地看着。 只希望棠儿清醒一点,莫要与长辈犟嘴,最终吃亏的依旧是自己。 “棠儿。”沈夫人上前满脸慈爱的看着她:“已经回来就莫要再说这些,消停点,你祖母身体不好。” “母亲,你怎么如此善良。”沈晚茵揽住母亲的手臂,补充道:“这有些人一朝得势就忘本了,哪还记得自己这一桩婚约是如何来的。” “若不是我让给她,哪来今日沈晚棠的太子妃呢。” “某些人就是个白眼狼,不过一个小小太子妃,还在我们面前猖狂上了。” 一个太子妃而已,她沈晚茵又不是没当过。 说好听是太子妃,可内里毫无权势,跟守活寡一点区别都没有。 沈晚棠这个蠢货居然还在她们面前摆起太子妃架势了。 “让给我?”沈晚棠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目光带着审视地扫向她:“那就谁设计造就了如今的这两桩婚事,谁就不得好死,死无全尸。” “放肆。”沈夫人脸色骤变,语气不由得放大:“棠儿,你说话过界了。” “过界在哪?大姐姐说这是她让与我的婚事,我并不认同可我手里没有一项证据可以证明我的清白,那就立下这毒誓,如果你们真的认为是我那抱怨,不就会出现在我身上吗?你们在怕些什么?” 沈夫人:“……” 毒辣的目光在她眼底一闪而过,随后眼眶微微泛红:“棠儿,你母亲虽已不在人世,可我待你也如亲生一般。” “你这些话若是随便说说便罢了,可若是这些变得毒誓,这多吓人啊!” 垂放在手边的手忍不住轻微颤抖了下。 沈荣忍不住出声:“棠儿,不要说那些话,太过火了。” 沈晚茵听到这些话,只觉得沈晚棠太过于恶毒了。 居然敢光明正大诅咒她们。 “沈晚棠,你怎么这么恶毒呢,就跟你那死去的母亲一样恶毒,怪不得你们外祖家通敌呢,可该死,你母亲死得活该,你这种人就应该跟你母亲……啊!” 偌大的厅堂。 两道响当当的巴掌声骤然响起。 只见沈晚棠站立在沈晚茵面前,扬起手快速地给了她两个巴掌。 在场的人全都愣了一下。 特别是沈晚茵,完全没敢想这个病秧子敢动手打她。 怒目圆睁地看过去。 只见眼前的沈晚棠,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一双漂亮的眼眸此刻带着浓浓的压迫感,夹带着一丝令人恐惧的疯癫。 “你怎么说我我都可以忍,但你若是敢提我母亲……”她眼神凌厉地扫过在场的人,目光重新回到沈晚茵身上:“我母亲去世那年我敢做的事,如今我也敢做,哪怕赌上我这条命。” 人心都是肉做的。 从胎穿到现在,她早把步徽当成自己的亲母亲。 那么好的一个人,因为在场的这群人渣惨死,这群人非但毫无愧疚之心,甚至茶余饭后还把过错推到她身上。 沈晚茵想起当年的事,忍不住往后退。 沈老夫人气得脑瓜子嗡嗡的,直接拍案而起:“好啊!今日回个门都在家里摆上谱了,今日若是不好好教训你一下,我看你都要反了天了。” 第20章 区区太子妃 沈老夫人目光不善地看着她。 “来人,把这个目无尊长的孽障给我拖出去,在雪地里跪上半个时辰。” 听到这个熟悉的惩罚,沈晚棠轻轻扯了下唇角:“目无尊长?敢问祖母,到底是我目无尊长还是祖母不懂尊卑。” “……”许久没有听到她如此掷地有声的反驳,一时间让沈老夫人的火气更大,重重拍了下桌下:“不过是当了个太子妃,有何了不得,就太子对你那态度,你这太子妃能当到何时。” “你居然还敢跟我提尊卑。” 沈荣在场,自然不忍爱女被惩罚,不赞同地说:“母亲,你别闹了,棠儿身子骨本来就弱,如何受得了在大雪天罚跪。” “身子骨弱?那你的宝贝棠儿命可真够硬的。”沈老夫人睨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冷哼:“从小到大,跪过那么多次,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吗?” “若是可以,我倒希望没有这个孙女,我也无须一把年纪了,还受这种气。” 沈荣直接就急了,冷了脸:“母亲,你胡说什么?” 沈老夫人愣了下,一时语塞,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只是说都说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见到自己这儿子一门心思都扑在已逝的步徽加上她留下来的祸害沈晚棠身上,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一对狐狸精母女到底要害他儿子到哪种地步才罢休。 她捂着胸口,手指着他:“你这个不孝子,就连你也要把我这个母亲活活给气死才罢休吗?” 沈荣脚步顿住,看着她那模样,有些烦躁。 “母亲,这个套路你都演了那么多年了还不累吗?” 步徽还在世的时候,只要他去她那边,母亲就会找各种理由让他去看她,无法陪着步徽母女。 现如今,步徽不在了,他跟步徽之间此生已经无法再见了,只剩下她们两人的女儿。 她依旧还在用这个套路。 沈老夫人更加气急,手发抖:“孽障,说我演戏是吧!” “好好好,我真是生了个好儿子,那你就不要管我,让我自生自灭,早点走少在你面前碍眼。” 沈荣只觉得浓浓地疲倦。 他一个本该在朝堂跟群臣舌战群儒的人却总是三天两头陷入后宅的这些琐事。 真是惹人烦躁。 只能把目光看向在那站立着看不出情绪的沈晚棠:“棠儿,你祖母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作为晚辈理应后退一步。” “不如你就跟你祖母认个错,今日这事就算了了,一家子坐下来好好用个膳。” 沈晚棠用逼问地语气问:“父亲,棠儿需要认错的点在哪?” “大姐姐率先侮辱我的母亲,我作为子女,若是不挺身而出替她说话,那凭什么当她的女儿。” “父亲口口声声说思念母亲,爱着母亲,可如今大姐姐这样侮辱我的母亲你的爱人,父亲难道就不生气?” 说完之后,沈晚棠眼眶适当性地红了:“若父亲爱母亲只是嘴上说着爱母亲,却毫无行动,那求求父亲,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那些了,不然只是往我心尖上戳刀罢了。” 女儿口口声声掷地有声的质问,让沈荣心尖猛地颤动了下。 “我怎会不爱徽儿,我……” 沈荣看着女儿红了的眼眶心尖蓦然一痛,往前走了两步,脚步呆滞在原地,因为她已经将头转了过去,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 沈老夫人见状,连忙喊人进来把沈晚棠拖出去。 府中一些专门保护沈老夫人的壮丁走进来。 一时间站在那里不敢行动。 柳絮跟莲心见状都吓得瑟瑟发抖,连忙走上去跪到地上。 莲心:“老夫人,是大小姐说话率先冒犯了先夫人跟二小姐,二小姐只是为母亲说话而已,何错之有,求老夫人开恩。” 柳絮:“老夫人,您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我家小姐好歹也是太子妃,是皇家的媳妇,求你放过我家小姐,她实在是不能再跪了。” 沈晚棠直接把她们两人拉了起来。 “没必要跪,想要惩罚你的人只要你留存一口气,她都觉得你犯了错。” 她回来之后,早就把可能会发生的事全都设想过了。 只能说今日在她意料之内也在她意料之外。 她本没打算那么早跟她们撕破脸皮,可偏偏她们把矛头扯到她母亲身上。 沈老夫人咬牙切齿:“好好好,真是厉害。” “来人,赶紧把沈晚棠给我拖出去,我倒是要好好,一个区区的太子妃到底在我面前摆什么谱。”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几声拍手声。 只见太子墨淮序身着一身米金色长袍,长相俊美,眼底带着不到底的冷意,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沈老夫人真是好大的谱。” 第21章 习惯了 当墨淮序走进来的时候,全场纷纷投去震惊的眼光。 为数最震惊的当属沈晚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子殿下怎么会来呢,不应该啊! 沈晚棠心里也颇为震惊。 这个男人早上出发还让人来传话不愿意陪她回门,现在等她回来了,又过来了。 墨淮序走到沈晚棠身边,自顾自地摘下身上的披风寄到她身上,语气带着些许无奈:“不是带了很多人一起回来,怎么还能被欺负。” 这话一出,沈晚棠就接收到周围一些熟悉人警告的目光。 她视若无睹,忍不住低咳了一声,声音轻柔:“习惯了。” 墨淮序暗暗地打量着下眼前的人。 这小狐狸,刚才自己一个人气势不是足足的吗? 在他面前又立马换上一副新面孔,开始卖乖。 收回目光,眼神不屑地扫了一圈在场的人。 沈荣率先回神,连忙跪下:“给殿下请安。” 其他人也纷纷一并跪下。 墨淮序拉着沈晚棠的手,让她在主位上的一侧坐下,自己则是坐到另外一侧。 “沈老夫人这跪,孤怕是受不起吧!” “区区太子妃都入不了沈老夫人的眼,我这太子殿下自然也不足一提了。” 沈老夫人跪在地上忍不住发抖。 这该死的沈晚棠。 太子殿下只是有事晚些来也不说清楚,跟个哑巴一样。 现在倒把她架到火上烤。 太子殿下这脾性她虽未亲眼所见,但名声在外。 她颤颤巍巍地说:“殿下,你误会了,老身刚才那些话只是气话,只是棠儿这丫头不知道尊重长辈,我只是想教育一下她。” “哦?”墨淮序像是被挑起了兴趣:“怎么说?” 若是方才沈晚棠对她的认错态度好,沈老太太还会想着在太子殿下的面前给沈晚棠留几分薄面。 可这丫头就是一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殿下,是这样的,刚才棠儿居然说她身为一个太子妃,我们应该出去迎接她。” 墨淮序挑眉,眉宇间带着压迫:“不应该吗?” “……”沈老太太一时语塞,若是换做茵儿,她自然会出去迎接,可这是沈晚棠,太子殿下没有来,她若是出去迎接她,不就代表在低她一个等级吗? “可殿下,棠儿自小就乖巧,从来不会如此为难人,更何况我不仅是长辈更是她的祖母,这些年来,我身体状况每每愈下,外面又下着大雪。” “沈老夫人这样说,孤便懂了。”墨淮序看向身旁的沈晚棠:“太子妃,你祖母这样一说,孤便不得不说你了。” “你虽为太子妃,可你祖母可是年长的长辈,在长辈面前尊卑算什么,我们见到你祖母都应当跪下磕头。” 看向沈老夫人:“既然我娶了沈家的女儿,那便是姻亲,等回宫之后,便让我父皇和母妃来沈府向你请安。” “不知这样处理沈老夫人是否满意。” 沈晚棠差点笑出声。 这疯批还挺会怼人的。 她忍着笑说道:“殿下,你说的这是哪里话,哪有圣上跟贵妃向一个朝廷命官的母亲请安,我祖母怕是承受不住。” “我祖母定是没有那样的意思,还请殿下开恩,莫要误会我祖母。” 沈老夫人点点头。 墨淮序一本正经:“太子妃说哪里的话,我父皇跟母妃在你祖母面前,不也是一个区区的皇上跟贵妃吗?” “哪比得上你祖母这尊贵的长辈身份。” 沈晚棠一脸无辜,看向跪在地上的沈老夫人:“祖母,你快跟殿下解释一下,孙女嘴笨。” “这若是解释不清楚,我们沈家就要被你害死了。” 沈老夫人听着太子殿下的一番话,吓得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 再听沈晚棠这带着无辜语气的询问,心里更加恨了。 沈荣只能出来磕头认错,整个人瑟瑟发抖:“殿下,我母亲绝无那样的意思,她现如今年纪大了,脑子难免糊涂,求殿下开恩,微臣惶恐。” 墨淮序轻笑:“真糊涂了吗?我看欺负起孤的太子妃来底气还挺足。” “沈老夫人方才好似要强制让太子妃出去外面跪着?” 沈老太太此刻哪敢发言,只低着头瑟瑟发抖。 墨淮序坐在那淡定地倒了一杯茶水,慢悠悠地喝着。 眸光不经意地看向外面的飘雪,声音没有任何温度:“今日雪景很漂亮,不如沈老太太就去外面跪着,给这漂亮的雪景多增添一点生气吧!” 此话一出,沈老太太猛地抬头。 “求殿下开恩,我……” 随即翻了个白眼,直接晕了过去。 沈晚茵见状,心里烦得不行。 这暴戾太子今日是在替沈晚棠撑底气吗? 不,不可能。 或许只是沈晚棠今日太过于会演,蒙蔽了他的双眼。 心里盘算了下。 她稍稍往前一跪,仰起头,眼泪猛地掉落下来,声音委屈极了:“求殿下开恩,我祖母身体虚弱,如何能在这种刺骨的寒冬在外面跪着呢。” “非是祖母执意要惩罚二妹妹,只是二妹妹一向温柔小意,今日却仰仗殿下的势,打了臣女两巴掌,祖母是担心二妹妹这样迟早会惹出大祸所以才想着教她规矩。” 说完,目光打量了下太子殿下的俊容,抿了下唇,露出恰到好处的角度,可以展现自己的美,补充了句:“殿下,臣女是沈晚茵。” “所以呢。”墨淮序眼眸满是冷漠:“问你了?” 沈晚茵:“……” 这怎么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难道对于突然换亲,他心情就一点起伏都没有吗? 原先可以娶一个美貌才学样样具备的人,如今却只能娶一个病秧子,他就没有怨气吗? 沈晚棠出声:“大姐姐,方才妹妹给你的巴掌也不只是因为你侮辱了亡母,更是要给你做一个提醒,省得日后这沈府皆毁在你这张口无遮拦的嘴上。” “我哪里口无遮拦,你乱说什么,明明是你成为了太子妃之后,完全不将我们娘家这些姐妹放在眼底。”沈晚茵气得胸膛上下起伏。 沈晚棠余光看到周回跟沈临一起过来的身影,轻轻扯了下嘴角。 第22章 抱上了 “大姐姐方才口口声声说是我故意算计才替代了你嫁给太子殿下,那我倒是想问问,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如何能收买钦天监替换掉这一桩婚约?” 沈晚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沈晚棠继续输出:“二则大姐姐与周公子的婚约更提不上我算计,祖母诞辰之际我曾请求你与母亲,能否让我出席,可母亲还是以祖母不愿意见我,命我抄写经书为祖母祈福,又何来我算计你们呢。” “在这府中我如履薄冰,身旁只有莲心跟柳絮,当日她们亦陪着我,试问我要如何能准确掌握寿宴的流程以及每个人物的出现时机皆在掌握之中设计大姐姐跟周公子的这一门亲事?” 沈晚茵被说得一愣一愣,完全不知如何反驳她的这段话。 因为她也确确实实地知晓,就沈晚棠那本事确实算计不了任何东西。 反倒造成如今场面的皆在她的算计之中。 只是,哪怕是她算计的,可是她也觉得是上辈子沈晚棠欠她,她只是想改变命运有什么错,凭什么改变了命运要让沈晚棠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起来。 她就想让沈晚棠觉得亏欠于她。 沈晚茵垂下眸子,苦笑:“二妹妹真是好口才,姐姐嘴笨,说不过你。” “只是陈述个事实,就是好口才吗?”沈晚棠语气有气无力地:“那姐姐把太子殿下把周公子当成一件可交易的物品来说,岂不是口才更加好。” “你!”沈晚茵瞪着沈晚棠。 坐在另一侧的墨淮序虽手上把玩着腰带上的暖玉,可眸光却一直注意着身旁的人。 看见她把这府中的人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话,唇角浅浅勾起。 他就知道,这小狐狸之前在府中一直隐忍,就是在找时机。 只是,听她嘴里说出周公子这三个字怎么莫名让人烦躁呢。 沈晚茵不知要如何反驳,只能忍着脾气,恨恨地说:“有没有二妹妹心里清楚。” 沈晚棠:“我与太子殿下从未见过面,自然是没有,妹妹问心无愧。” 听到这话,墨淮序盘玉的动作一顿。 从未见过面? 这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心里油然升起一股燥意。 而底下的沈晚茵已经开始去扶晕倒的沈老太太:“祖母,你怎么样了,你年纪大了还要受此一遭,是孙女不孝。” 墨淮序抬眼,神情里尽是淡漠:“大小姐对祖母这一片孝心真是感动。” “既如此,便跟你祖母两人一起去跪吧!就当是给这雪景增添一道景色。” 沈晚茵:“……”她不愿意。 “殿下,我……” 墨淮序一点都不想听她继续啰嗦,只摆摆手。 很快,便有两人去拖她们两个出去。 而方才晕倒在地的老太太在这一刻很突然就醒了,哭喊着求饶,可是都没用。 站在门口的周回将方才里面的争吵声听得一清二楚。 看着里面坐在主位上,虽依旧面色苍白的沈晚棠,可穿着上好的服装和首饰,将她衬托得愈发的可人和娇媚,让人总是忍不住看一眼又一眼。 再把目光视线转移到身边传说的疯批太子身上。 遍身清冷矜贵,神情淡漠,明明只是坐在那里,却神威沉沉,好似眼前的一切都如同可以轻易捏死的蝼蚁一般,完全不入眼底。 跟沈晚棠看起来居然莫名有种怪异的般配感。 周回抿抿唇,她本来应该是他的妻子的。 身旁的沈临的咒骂声将他拉走的思绪唤醒。 “这该死的沈晚棠果然不简单,就跟她亡母一样一样的,做事情完全不考虑家族的荣誉。” 随后看向周回,眉头皱得更紧:“你还站在这做什么,你的妻子在雪地里受罚你不去看看她?” 周回压下内心的怒气,抿直唇角不说话,往旁边走。 沈晚棠身体本就虚弱,今日这一遭就耗费了大半力气。 看了眼身旁的人:“殿下,未到晚膳的时间,你若是不介意的话,我带你去转一转。” 墨淮序站起身,没说话。 经过走廊之时,看到已经跪在雪地里的两人。 沈晚棠看了一眼映在眼前。 看,权势的滋味。 * 两人一路上并排走着,哪怕穿着墨淮序的披风,手依旧冰凉得没有一点知觉,身上的不适感也逐渐加强。 “殿下今日能来,我很开心,多谢殿下。”她强忍着不适,看向身旁的男人。 墨淮序睨她一眼:“我何时说不来?” 这下轮到沈晚棠懵了:“可是殿下不是让侍卫……” “你话都没听完就走了。” 青柏那蠢家伙居然还急冲冲地跑进去跟她说太子妃都快哭了,委屈地走了。 他直接吃了颗药丸,直接就过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沈晚棠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些怨念。 “我的错。”她扬起头,眉眼微弯:“总之殿下能来为我撑腰我很开心。” 眼前的姑娘一双漂亮的眼眸含笑看着他,墨淮序莫名觉得浑身不自在,明明是寒冬,却莫名感到些许热意。 他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眼前的小太子妃,忍不住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就如此信任我?” “嗯,全身心的信任。”她坚定点头。 墨淮序松开她,收回视线:“装巧卖乖。” 沈晚棠不赞同:“这可都是真心话。” 墨淮序没回答,只是脚步下意识放缓,如果了解他的人,就能发现此时他脸上的神态莫名带着一丝愉悦。 两人往雪竹居走着。 一路上,眼看着着距离雪竹居的位置越来越近,而路上的积雪也逐渐厚重,越发难以行走。 沈晚棠本就怕冷,长年累月的补药跟冬日罚跪,让她一遇到冷,四肢的骨头缝就开始隐隐作痛。 一时间使不上力气,整个人直直往前面扑去,眼看就要摔倒。 就在这时,一道温暖的手掌扣在她的腰肢上,把她往怀里一拉。 沈晚棠整个人直接扑到他的怀里,双手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腰身。 第23章 重要人物 “眼睛长头上了?” “太子妃这又是整的哪一出?” 墨淮序低沉带着凉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沈晚棠头昏脑胀想休息一下,仰起头,委屈地说:“没有耍心机,是真没力气了。” 他这才发现,她的脸色比方才苍白了许多。 明明是寒冬腊月,她此时额上出了一层汗,明明披着披风,可整个人窝在她怀里一点温度都没有。 稍抬指腹轻轻拂过她额间的汗,全都是冷汗。 墨淮序眉头微微锁起。 低语了一句麻烦。 随后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往雪竹居走。 当他抱着沈晚棠踏进雪竹居的时候,墨淮序眉心皱得更紧了。 她这么怕冷,住的这地方冬日比其他地方还要冷上许多。 他把她放到暖蹋上。 “好些了吗?” 沈晚棠脸上毫无血色,看起来可怜巴巴地。 她轻轻拉扯了下他的袖子,轻轻摇摇头:“冷,夫君能抱抱我吗?” 这个太子,虽然中了毒,但体质应该还不错。 怀抱暖呼呼的 比她抱着汤婆子好受多了。 墨淮序眯起凤眸,意味不明地说:“把孤当成你的暖榻工具了?” “……”她一副自知理亏地模样,闭上眼睛不再说话,眉头紧紧锁着。 墨淮序看向正在添炭火的莲心跟柳絮,冷声问:“太子妃身子一向如此?” 沈晚棠以为在问她,刚睁眼,就发现他背对自己,问的是莲心跟柳絮。 莲心一向怕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敢说话,柳絮垂眸回答:“回禀殿下,太子妃本就体弱,冬季是最严重。” “母体带的?” “不是,我们夫人还在之时,太子妃被养得白白嫩嫩的,一年都不生一场病的,自从我们夫人走了之后……”柳絮斟酌了下用词:“夫人让嬷嬷开始教小姐一些规矩,我们小姐不是个聪慧的,学的效果总是达不到夫人的预期,总会受到一些惩罚,慢慢的,小姐身体就差了。” 莲心鼓起勇气,适时补充:“因小姐体弱,夫人愧疚不已,就请了大夫开了补药常年给小姐补身体,可惜小姐实在是体弱,一直不见好。” 墨淮序黑眸沉沉,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沈晚棠在心里默默给莲心跟柳絮点了个赞。 她适时的咳了一声,迷迷糊糊地看他:“我不要紧,殿下不用担心。” “……”墨淮序皱眉:“我没有担心你,只是随口一问。” 他语气低沉,强调道:“我会给你太子妃应有的体面,关心你也是应当的。” 别说得好似他担心她的身体一样。 “那我可以自以为是把这当成殿下对我的关心吗?”她清澈的眼底带着认真,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墨淮序被看得抹有些不自在,板着脸:“不要对我使用这一招,我不吃你这一套。” 话音刚落,顿了一瞬,又补充句:“随你。” 沈晚棠看他耳朵泛起淡淡的粉色,心里莫名有一种调教一个反差感猛兽的快感。 还挺纯情,而且吃这套。 墨淮序冷着声音看她:“还觉得不舒服吗?” “嗯。” “真麻烦。”他一把揽住她,将她整个人揽进怀抱里,神态甚至带了点嫌弃,可墨色的眼底却夹带着无奈。 在门外等候的青柏跟青临:“……” 青柏目瞪口呆,有些难过地说:“成婚之前,主子不是一点都不在意太子妃吗?不是说太子妃心计深沉得离她远点吗?” “按照这架势,我怎么感觉距离主子被驯服的日子不远了。” 青临面无表情:“不会,主子心中只有宏图大业,没有儿女私情 你太小看主子了。” 青柏:“我不是不相信主子,是我不相信太子妃,她一看就是冲着主子来着,长得漂亮又有心机,我们家主子身旁可从来没有异性,太子妃拿捏主子不得稳稳的。” 青临:“用脑子想想可能吗?” “可能。” “……” * 从沈府回去的时候。 沈老太太哪怕是在大雪中跪了一刻钟就晕了过去,还是撑着身体出来,见到太子整个人就瑟瑟发抖。 沈晚茵被周回搀扶着一直低着头,只跪了一刻多钟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她从来没想过,原来这个季节的雪水比她们平日感受到的更加冰冷刺骨。 现如今的两个膝盖好似感受不到外界的温度一样,不知道以后是否会落下病根。 都怪这沈晚棠,让她今日丢尽了脸面。 墨淮序率先走上马车,转身朝沈晚棠伸出一张手,她弯了弯眉头,将手放到他的掌心里。 坐到马车里面。 沈晚棠唇角浅浅往上扬,眉眼里都带着淡淡的喜悦,是她这十几年罕见感到轻松次数之一。 墨淮序坐在她身旁,没错过她眼底的亮光以及此刻透露出来的愉悦神态。 心里大概也掌握了几分。 突然。 马车突然摇晃起来,马尖叫起来,紧急停住。 墨淮序下意识将她揽进怀里,目光不善地扫向外边,语气冰冷:“怎么回事?” “禀太子太子妃,王太守的大儿子王公子喝醉了,差点撞到我们的马车。” 王太守的大儿子? 沈晚棠眸色一凝,问道:“王太守的大儿子?” 马夫在外面说:“王太守的嫡子王磊,平日一向稳重自持,名声一向很好,今日不知为何喝得酩酊大醉。” 墨淮序神态冷漠:“把他拉走。” “是。” 等马车重新缓缓行驶起来。 沈晚棠拉开帘子往后面瞥了一眼,而那个躺在地上喝得酩酊大醉的人,此刻一双眼眸清醒又迷糊,直勾勾地盯着马车的方向。 当与沈晚棠视线对上之后,眼神立马变得痴迷。 她放下帘子。 眸底带着浓郁的杀意。 原书的剧情她本身只记得七八分,更别提传过来到现在,随着时间的增长,对于原书中一些节点她记得不太清醒了。 王磊就是其中一个。 她居然把这个这么重要的人物给忘了。 既然今日凑上门来,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第24章 娶个疯子回家 等沈晚棠走后,沈晚茵在沈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周回在一旁安慰着她。 “夫君,你今日总能看清我那二妹妹的真面目了吧!她那个人真的很会演。” 哪怕知道沈晚棠往后的日子指定不好过,可今日受此大辱,她还是忍不下这口气。 周回拿着帕子帮她擦眼泪,一副好丈夫的模样,声音温和地附和她:“夫人今日受罪了,怎奈我人微言轻,不能让夫人在外人面前挺直腰板,是我没用。” “不关你的事。” 沈晚茵觉得周回真的太过于好了,总是把所有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处处体贴:“是我二妹妹如今当了太子妃,就看不上我们这群人了,她本就是这样的人,我早应该清楚的。” “只是那么多年的姐妹情,她今日却这样对待祖母对待我,我这心里实在是不得劲。” 而身旁一直站着的沈夫人吐出一口浊气。 “行了,今日的事过了就过了,说到底还是你跟老夫人言词不当惹怒了太子。” 若不是茵儿信誓旦旦地说太子不会跟沈晚棠一起回门,否则她也不会不出门去迎她这个太子妃,将所有面子全都给做足。 搞得今日许多人全都看见了这丑事。 她又得费心神去维护自己的形象。 沈晚茵不可置信地抬眼,很是难过:“母亲,怎么就连你也说我。” 明明上辈子太子就没有任何动静。 谁知道今日却陪着沈晚棠回来了。 不用想都知道是沈晚棠用自己那张狐媚脸引诱了太子殿下才导致如今这场面。 沈夫人心里升起些许烦躁。 今日才发现自己这女儿比沈晚棠笨上了许多。 到底如何养成这种性格的,一点都沉不住气。 “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看看你祖母。” 沈夫人走了之后。 没一会儿,沈荣跟沈临就走了进来。 沈荣看着她依旧哭哭啼啼的模样,忍不住呵斥:“你现如今哭哭啼啼的是想要做什么?” “你一个已经嫁出去的女儿,三天两头的回门在你祖母面前嚼舌根说些有的没有,如今丢尽脸面不说,还得罪了太子殿下差点把沈府给搭上了。” 沈晚茵一句话都不敢吭,只低着头哭。 周回垂着眸眼珠转了下,对着沈荣说:“岳丈,夫人没有恶意,她自小备受宠爱,刚出嫁不久自是想念家人,只是想多陪陪祖母说说话。” “她今日已经吃尽了苦头,都不知日后那膝盖会不会留下隐患,求岳丈口下留情。” 沈晚茵眼里带着明亮的光看向周回。 越发的理解出生于一个清贫人家的他,能步步往上爬,几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沈荣顿了下。 膝盖留下隐患? 棠儿这些年来,没少被罚跪在雪地上,那到冬日棠儿膝盖也会不适疼痛吗? 可是他没听过有关于任何她膝盖不适的话。 只是难免冬日发热的次数多了些。 “你春闱即将来临,我跟临儿想着,你即日起去临儿所在的太学书院吧!京城名门子弟全在那里求学,对你的前途也有所帮助。” 周回愣了下,随即心中一喜。 正要张口感谢。 一道声音率先出口打断了他。 “父亲,这个提议不可。”沈晚茵急忙忙地打断父亲的提议。 周回眉心微微一拧。 沈临不解:“为何不可,父亲这个提议多好,与我在一个书院读书,也可互相照应。” 沈晚茵:“夫君按照自己节奏勤学苦读挺好的,若是跟太多人混在一起,我怕他会被影响,更何况若是进了那书院,难免受到一些浪荡子的闲言碎语,这些全都会影响夫君勤学苦读。” 她嫁给周回所受到的苦全都是为了将来他的锦绣前程,所以必须得慎重再慎重。 不能随意改变他上辈子的走向,万一被影响到了,改变了他的仕途,得让他自己慢慢琢磨,重走上辈子那条路。 周回垂放在衣袖里的手微微握紧,眼眸里一片阴暗。 他是娶了个什么玩意。 沈荣不理解女儿的话,把话语权交给周回。 “你的想法呢。” 周回温柔地询问沈晚茵:“夫人,舅哥所在的太学书院里面的先生全都是京城鼎鼎有名的,能否让我去试一下?” 面上一片温和,内心却翻江倒海。 这是他一个上好的机会,希望这蠢货识相点,不要再说出一些没有脑子的话。 而眼前的沈晚茵好似被惹怒了一般。 不悦地看着头:“夫君,你不要进那书院,那书院虽好,可里面的人却不是个个都是顶尖的,若是影响了你的读书状态,那你多年的努力就全都付之东流。” “更何况,你娶我,外界本就对你颇有微词,觉得你高攀了我们家,在这种情况下,你就更应该表现给他们看。” 周回唇线抿直,硬生生将怒气压下去。 行! 可以。 那往后我的任何荣誉都跟你无关。 他真是娶了个疯子回家。 “那就听夫人的。” 沈晚茵满意了。 笑得更加甜蜜了。 周回彻彻底底恨上了她。 沈临不理解地嘀咕了句:“我这妹妹怕不是个傻子。” * 沈晚棠跟墨淮序回到东宫。 沈晚棠转头看他:“殿下,要一起用膳吗?” “我……”墨淮序刚准备张口,后侧方的树上微微颤动了下,他临时换了话:“不用,我还有事要处理。” “好。” 第25章 求生意志强 东宫密室。 墨淮序坐在榻上,眼前一个身穿一身黑衣,包裹得只能看见得一双眼睛的人正在为他请脉。 须臾,才缓缓出声,声音又沙又哑:“殿下身体目前伤无大碍,只是最好多休养,药也要按时吃,能暂时压制住体内的毒素。” 青临一贯面无表情,连说话也冷冰冰的:“殿下今早猛地吐了一口黑血,吃了药丸药效发作的速度也慢了许多。” 李慕白紧锁眉头:“属下等会调整下配方,只是殿下要少动用武功,以免加速毒素的运转。” “殿下,属下接连打听,听闻西域或许还存留着能解殿下体内余毒的那一味药,属下不日就出发前往西域。” 墨淮序一言不发,好似在听又好似注意力已经飘到了别处。 青临跟青柏眸底浮现出淡淡的希望,可随即又快速压下去。 青临:“需要派些人跟你一同前往吗?” 李慕白摇头:“不用,越多人越容易打草惊蛇,我一人足矣。” 而一直沉默不语的墨淮序,突然抬眼看向他。 “你帮孤去看个人。” …… 寝宫。 沈晚棠从今日见到王磊的出现,回到寝宫之后,就一直在回想着原书中的剧情走到了哪一步。 在书中,周回娶女主本就是因看中她的价值,对她本就有些厌恶,而偏偏这个王磊,不知从哪见过女主,还交结了周回,偶然跟周回道让他定要好好珍惜女主。 周回那样的凤凰男,本就多疑敏感,直接认定女主与王磊有染,而每回王磊来到周家,总是在女主看不到的时候眼神凝视着她,而这一幕幕皆被周回尽收眼底。 这时,一个婢女走了进来。 “太子妃,外面有个人说是要来替你请平安脉,说是太子让人去请的。” 沈晚棠愣了下:“让他进来。” 看见来人一身黑衣穿着时,沈晚棠思绪清明了下。 眼前这位应当是墨淮序身边那个很神秘很厉害的神医,李慕白。 在书中简单描述过他,说是一场大火中毁了脸跟嗓子,被太子所救,之后便一直为太子殿下所用。 如今出现在这里…… 那就是墨淮序的身体出问题了。 李慕白简单请安之后。 拿出一条帕子搭在她的手腕上,之后一言不发,过了许久。 “太子妃身体虚弱,微臣给你开个药方,到时候按时服药就好。” 沈晚棠笑得真诚:“劳烦了。” 有免费的医生给她看病要治好她,她自是求之不得。 得把这身体养好一点,才更方便后面做事。 不然这一步三喘,实在不方便做事。 …… 回到密室。 墨淮序手上拿着一本书在看,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她身体如何。” “求生意志很强。”他哑着声音回答。 墨淮序抬眼。 “太子妃内里太过于虚弱,又常年喝着跟她身体相克的补药,如今的太子妃,像是一株被下了慢性毒药的花朵,外表好看可内里却腐烂不堪。” “就太子妃如今这身体,若不好好调理极有可能生育不了。” “那膝盖快废透了,这冬季,哪怕不发作之时,每走一步怕是都是夹带疼痛。” “……”墨淮序眉头微微收紧,声音有些飘渺:“你方才说她求生意志强?” “是。”李慕白沉默了下:“若不是她的求生意志强,按照她如今的身体应该撑不到这时候。” “跟当年的殿下有得一拼。” 墨淮序拿着书本的手顿住,眸光眯起地扫向眼前的人。 过了许久才低沉出声:“还有得治吗?” “有,多用些名贵的药材得细调养着。” “嗯。” 他像是毫不在意一样,摆摆手让他下去。 随后一本正经地低头看书。 面前的青柏自以为很贴心:“殿下,都说太子妃没事,你不用担心。” “孤有什么好担心她的,又不是孤造成的。” “可是自从他去替太子妃就诊,殿下的书就一页都没有翻过。” “……” 墨淮序抬眼,冰冷地眼神看向他。 青柏立马低头:“……” 青临开口:“外界都在说沈尚书跟步夫人伉俪情深,步夫人不幸逝世之后,一直对二小姐偏爱有加,是一个慈父,今日一看,挺不一样的。” 墨淮序扯了扯嘴角,目光带着一丝讥讽与淡淡同病相怜的落寞:“现如今世道可真可笑,随随便便几句口头上的宠爱就能得到慈父的名称,挺可笑。” * 沈晚棠缓过一口气之后。 就亲自下厨去做膳食。 按她这两天的观察,清淡的餐食墨淮序并不喜欢,沈晚棠本身就喜辣,只不过这身体支撑不住,就没怎么在吃过,但下厨简单做几道菜对于她来讲还是挺轻松的。 而就在她让人把食物盛到匣子里面,让人送去太子那边。 柳絮跟偏心都有些不理解为何不亲自问,但知道自家小姐做事总有她的道理。 “太子妃,饶侍妾在外求见。” 饶侍妾? “让她进来吧!” 她也需要跟其他人见见面,把她们的底子给摸清楚。 饶彤彤进来请安之后,洋溢着笑容:“太子妃,昨日见面并未与太子妃说上一句话,所以今日特来请安。” 没等沈晚棠出声,她便自顾自地说:“娘娘,你长得好漂亮,妾一见到你心底便忍不住生出亲切。” 沈晚棠不知眼前是人是鬼,神态淡淡地:“饶侍妾笑起来很阳光。” 饶彤彤面上带着些不好意思,微微嘟了下唇:“主要是我每天都很开心。” “进了东宫之后,每日都能吃到好吃的美食,吃喝玩乐,天天都很开心。” “都不明白后院的其他姐妹们为什么整天都在想乱七八糟的,我又融入不进去她们的话题,她们总是不喜欢带我玩。” “太子妃。”她一脸期待:“我往后能不能经常来找你说说话。” 第26章 我乐意 沈晚棠维持着标准笑容: “自是可以,只是身体状态众所周知,实在是没那么多的精力。” “我也并非要求你们日日都要向我请安,只要遵守规矩,不做出令太子殿下面上无光的事,就不会有昨日的事情发生。” “我并非因为薛姐姐跟林姐姐受罚而来讨好太子妃。”饶彤彤满脸无辜:“我只是见到太子妃就心生欢喜,想跟你亲近。” “这话倒是有些意思。”她语气温沉:“比如呢……” 饶彤彤弯唇甜笑:“因为太子妃长得很好看,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太子妃,你莫要与薛姐姐林姐姐计较,她们性格就是那样,我都已经习惯了。” “我都不理解她们为何要那样针对你。” 沈晚棠:“我没把她们当回事,你无需如此担心。” 饶彤彤:“太子妃,你人可真好。” “怪不得太子殿下会喜欢你。” 沈晚棠稍稍挑眉:“你觉得太子殿下喜欢我?” “是呀!”她认真道:“我来到这东宫还没有多久,见到殿下的次数屈指可数,每一次见到他我都可害怕了,幸好太子殿下对我们这些人不感兴趣,一直没有搭理我们。” “而自从太子妃入了东宫之后,殿下的态度就变得不一样了。” “是吗?”沈晚棠看着她,语气温和:“已经到了晚膳的时辰,我做了些东西要给殿下送过去,不然你跟我一起去?” 饶彤彤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连忙摆手,直接跪地:“太子妃,我……我害怕太子殿下,我不敢去也不想去。” 沈晚棠坐在正位上,盯着眼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子 让人赏了她一些首饰,便应了她的请求让她走了。 看着她吓得手脚并用的背影,沈晚棠眯起眸子。 柳絮小声地说:“奴婢多言,这位饶侍妾虽看着天真无邪,可奴婢总觉得不简单。” “无事,我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 在这古代,不管嫁给谁,总少不了后宅的明争暗斗。 比起薛端绿跟林樱贞,最让沈晚棠棘手的就是饶彤彤这种性格。 很会隐藏的人往往心是最毒的。 比如她自己又比如太子墨淮序。 她所图谋的本就是地位跟权势,她无所谓墨淮序会喜欢谁,只要她的地位不会动摇就行。 而在她的准则里,只要后院的人一直安分,她不会做什么。 可若是这些人手里拿着匕首刀尖所对的目标是她,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 墨淮序刚从药池里面出来。 青临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模样,忍不住道:“主子,你今晚真的要行动吗?不然由属下去,你……” 墨淮序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青临,你如今是越来越优柔寡断了。” 青临低下头。 墨淮序看着外面的黑沉夜色。 眸色氤氲着薄薄一层戾气,犹如一头野兽刚刚苏醒。 青临抿直唇线:“殿下注意安全,属下会做好接应这方面的事。” 这时候,青柏快步走进来。 “殿下,安邦王给您送来一封信。” 墨淮序顿了下,疑惑道:“九皇叔?” 如今是安邦王是先帝的最小的儿子,性格跟墨淮序差不多,沉默寡言,喜好练武,唯一的志向皆是驰骋疆场,将敌人杀得片甲不留,给景国的百姓一个安定的生活。 安邦王在十几年前就请旨驻守边疆,如今已经三十出头一直未娶亲,身边更是无一个异性。 墨淮序跟他一直以来鲜少有交集,关系不冷不淡,也只有小时候对于练武方面一些疑虑才会去找他请教上几句。 这次居然写信给他。 他接过信封,将信封里面的内容简单扫过。 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神情看起来百思不得其解。 “殿下,太子妃来了。”外面一道通传声音响起。 墨淮序收回思绪,又仔细看了一遍信封上的内容,才将它塞回信封里。 等他出了密室,转了个弯,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沈晚棠,桌上已经摆好了膳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整个屋子透着一股食物的飘香。 沈晚棠听到动静,转过头看见他:“殿下,你忙完了?” 想起她身体状况。 墨淮序拧了拧眉头,走过去,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漠:“你在自己寝宫吃就好,不用来找我,我本就不喜欢跟人一同用膳。” “我来找殿下用膳,殿下会反感吗?” 眼前的小太子妃一双水盈盈的眸子期待又紧张地凝视着他。 让他莫名产生一股若是他说反感,眼前的人下一秒就会红了眼眶的错觉。 罢了! 就当是给她身为太子妃的体面吧! “没有。”他看着她:“你身体虚弱,自己饿了就先吃,没必要刻意等我。” “可是我乐意。” “……” 沈晚棠脸颊稍稍泛红:“我想跟殿下一起用膳。” 墨淮序:“……” 目光瞥到她泛红的耳垂,再到她带着羞意泛红的脸颊,如同一颗树上令人垂涎欲滴的苹果。 他一时语塞,不自在的转开视线。 而面前的人又出声了:“而且带了一些殿下之前应当没有吃过的食物,想给殿下尝尝。” 墨淮序看到桌上摆着的膳食,全都是红彤彤的东西,上面放着些许的辣椒,冒着热气散发着飘香。 她夹了一个东西放到他的碗里:“殿下尝尝。” 他夹起东西放进嘴里,眸里闪过意外的神色。 闻着有些呛鼻但吃进嘴里居然比之前所吃过的更加香。 “殿下,如何?” “尚可,后厨可以给赏赐。” 只见沈晚棠轻柔一笑:“多谢殿下夸奖。” 墨淮序挑眉,意外道:“你做的?” “许久没做过,还有些担心味道,如今见殿下喜欢,棠儿也松了一口气了。” 墨淮序想到什么。 试探性出声:“你认识安邦王墨乘渊吗?” 第27章 墨乘渊 墨乘渊? 先帝的最小儿子? 沈晚棠轻轻摇头:“只听过安邦王的威名,并不认识。” 这话确定是真的。 哪怕她看过书,可书中的墨乘渊只是个路人甲。 只在墨淮序有事找他的时候,出现过几次。 墨乘渊今日三十出头,一直迟迟未娶妻,镇守边疆,而关于他未娶妻这个原因,作者貌似只用一句话概括过去。 心上人已经嫁为人妇。 墨淮序怎会突然提起这个墨乘渊呢。 沈晚棠一脸不解:“殿下怎么会突然向我提起九皇叔。” “棠儿自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能见到那么多人。” 墨淮序的想法跟她一样。 九皇叔的年龄跟沈晚棠的年龄相差了十几岁,怎么算也跟感情这方面牵扯不上。 可那是因为何事。 九皇叔打小性情冷漠,不喜与人交际。 可却破天荒写信来询问他与沈晚棠的婚事,并嘱咐他让她好好善待于她。 墨淮序收回思绪,淡淡应了一声无事。 两人用膳完之后。 沈晚棠看着眼前的餐盘全都被吃了个精光,心里暗道这一步走对了。 “殿下,明日棠儿再做些新的菜品送予殿下品尝?” “不用。”墨淮序冷声拒绝:“孤不好口舌之欲,太子妃不用费如此心思。” “今日郎中为你请脉,说你身体虚弱,受不得寒,得慢慢滋补养生,你就好好在寝宫里休息吧!” 眼前这几日的天气。 一天比一天冷。 从她寝宫到他书房,路程不算长也不算短,她本就虚弱,何必亲自下厨受罪再亲自送过来呢。 虽不在意她,可好歹她是名义上的太子妃。 可他话音落下。 就见眼前的沈晚棠,静静地看着他,眸里夹带着一丝委屈地神色,抿了抿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墨淮序拧眉,看向身后的青临青柏:“孤方才那番话说得有问题?” 这不是能让她少受累的事吗? 青临摇头。 青柏说:“殿下,太子妃这目的明晃晃地摆着呢,你居然不懂。” 墨淮序挑眉。 “殿下,太子妃这想给你做膳食不是主要目的,主要目的是她想见你,你如今这番话把她拒绝得彻彻底底。” “太子妃年纪也不大,姑娘家脸皮薄,肯定委屈。” 墨淮序:“……” 在那站了一会儿,只冷哼一声:“于我何干。” * 沈晚棠回到寝殿。 心里盘算了下时间。 如果没记错的话,今晚墨淮序应该会受伤。 至于是去做什么包括怎么受伤的,沈晚棠对于剧情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时外面传来通传声。 说是关嬷嬷来了。 关嬷嬷进来之后,手上带了好几个丫鬟,手上都捧着好几个匣子。 “太子妃,太子让我从库房挑选了许多上好的滋补药材,来给您调养身体。” “劳烦嬷嬷替让我转告殿下。”沈晚棠脸上染上几分羞涩:“殿下的心意棠儿心领了。” 关嬷嬷看着眼前的太子妃,觉得更加喜欢了。 关嬷嬷好不容易盼到太子成家,就希望有个人能打开太子殿下的心扉,把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伤口愈合。 太子妃长得漂亮,性子温和,说话轻声细语的,但又不是那种软弱任人欺负的性格,跟太子殿下甚是般配。 “我会转告的,太子妃请放心。”关嬷嬷笑着说:“奴婢手上的是一些殿下私人手中的财产,他特意让奴婢让太子妃看看。” 想起太子把她叫过去,让她把这些带来给太子妃,而且还补充了句让她不要多话。 在关嬷嬷看来,殿下如今定是心里有太子妃,只是自己还未察觉到。 “嬷嬷,你能否告诉我一些能告诉我的关于殿下的事。”她有些难以启齿,嗓音温柔:“我……想多多了解殿下,但不知要如何做。” “自然可以。” 关嬷嬷求之不得呢。 后院其他各宫宠妃皇上随意塞进来的侍妾,一个个三天两头整出各种事想舞到殿下面前,可惜殿下不喜欢那些人,连一眼都没过后院那些人。 沈晚棠浅浅勾唇。 等关嬷嬷走之后。 柳絮问沈晚棠:“太子妃,天色不早了,早点歇息吧!” “外面可有在下雪?”她手里拿了一本悬疑的话本看着,张口一问。 莲心端着药进来:“没下,雪停了。” 沈晚棠放下书本。 “我今晚心血来潮,去外面的亭子里面把琴拿出来吧!” 柳絮跟莲心:“主子,这天气太晚了,而且那凉亭多冷。” 沈晚棠:“无事,穿得厚实一点就行,关嬷嬷不是说了,殿下琴艺很好。” 她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夜色,“殿下应该快回来了。” 不管他是否受伤,她的这一步都不亏。 柳絮跟莲心以为她是要靠练琴跟殿下产生关联,只好应好。 …… 雪停了之后,月亮高高悬挂着天空,跟先前深沉的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沈晚棠自小就没怎么学过琴,所以对于琴的一些知识全都是但靠书学的,可却从未实践过。 忍不住上手勾拨两下。 发出的声音不忍直视,刺耳不已。 回头看了眼柳絮跟莲心,见她们两个忍着笑意一脸扭曲地看着她。 “那张氏针对小姐,小姐大小没怎么学过琴,刚开始学这样已经很好了。”柳絮安慰道。 莲心:“是啊!小姐聪明,我相信小姐。” 沈晚棠忍不住露出贝齿笑了。 自己方才勾拨的这两下,若是放在现代,定是要被投诉扰民了,实在是过于刺耳。 她忍不住又上手撩拨了两下。 骤然,后方的围墙之上。 砰的一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一样。 柳絮跟莲心吓了一跳,往后看,却什么都没看到。 “主子,你可有听到什么声响?” “我怎么感觉好像有什么从围墙那边摔下来了。” 沈晚棠垂下眸子,安心勾拨那琴弦,淡淡开口:“没有。” 话音刚落。 外面就传来巨大的声响。 她垂眸撩拨着琴弦,不为所动。 不多时,抬眼往斜前方一看,就看到一大堆人从拐角处直直往这来。 全都穿着御林军的衣服,为首的那人更是气势汹汹。 第28章 既然来了,总得留下点东西 为首那人来势汹汹,后面的士兵手拿着火把,几乎要将整个东宫围住的架势。 “参见太子妃。” 沈晚棠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勾拨着琴弦,目光冷淡:“带这么多人包围了东宫,不知是出了何事?” 为首那人压着急切的情绪:“属下是金吾卫的统领高彬,就在不久前,四皇子府中闯入刺客,意图行刺未遂,属下跟随着那刺客的身影,一路跟随着这里,怀疑那刺客是进了东宫。” “不知太子妃是否能让我们搜查一下。” 沈晚棠:“可有搜查的手谕?” 高彬愣了下:“刺客方才逃脱,属下来不及拿到皇上的手谕。” “那你可有亲眼看见刺客进了东宫?” “只是怀疑。” 沈晚棠抬眸,一双温润的眼眸带着凌厉地压迫感:“高统领,你一无搜查手谕,二无证据证明那刺客确实是进了东宫,连一句保证都不敢说出口,你哪来的胆子想要搜查太子府。” 后方屋子里捂着伤口的墨淮序,听着外面的声响,浅浅勾了下唇角。 他这个太子妃异常的聪明。 高统领被问得哑口无言。 对于这个刚刚入住东宫的太子妃他不甚了解其性格,可对于尚书府的一些后宅之事,也是了解颇多。 眼前这个女人也不过是仗着自己太子妃的称号才敢有如此气势。 他背后的人可是四皇子。 若是能帮助四皇子扳倒太子,他以后前途必将一片光明。 “太子妃,太子可是皇上最疼爱的皇子,作为储君,可是关乎着景国的将来,若是太子真出了什么事,太子妃今日做派可负责的起责任?” 沈晚棠耳朵一直注意着后院门内的动静,手上弹琴动作不停,眸光凌厉:“高统领这话便好笑了。” “本宫今晚在这亭子里练琴,别提是人了连点声音都没听到,高统领明明没有证据,却带着一大堆人马想要搜查太子府。” “而你一旦开始搜查,不管有与否,最终受害者只有东宫。” “你在没有手谕的情况今晚这一番架势,若是真在东宫找出了人,那不知情怕不是以为这刺客是殿下派人前去行刺的,若是没有找出人,不知情的只以为殿下犯了什么大罪,才会有今晚的兴师动众。” “高统领。”沈晚棠声音软绵绵的却又带着浓烈的力量感:“你这是把殿下架到火上面烤啊!” 高彬被她这一番话说得后背出了一层汗。 她居然把他们的目的猜测得明明白白。 他紧握成拳,唇角抽搐了下。 今日若是没有完成任务,怕是回去跟四皇子无法交差。 “太子妃,属下对于你身体虚弱这件事一直有所耳闻,如今天寒地冻,为何在此练琴,怕不是跟刺客有何交集,在刻意包庇刺客吧!”高彬皮笑肉不笑:“这是属下的随口推测,请太子妃见谅。” 沈晚棠:“高统领还是别推测,也就是本宫一直跟随着殿下的步伐,一向与人为善不与你计较,否则你这颗人头就得多注意了。” “殿下琴艺一向极好,作为他的妻子,自小琴艺不精,趁着这良辰美景多加练习有何错。” 她手漫不经心弹着琴弦,轻叹一口气:“若是本宫没猜测错,高统领对东宫意见很大,才会一言一句全都把东宫往火坑里推。” 高统领可受不起这种污蔑。 直接跪下:“属下并未有那种想法,只是担心东宫的安危。” “你的担心本宫自然能理解。”沈晚棠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你们想要搜查也不是不可以。” 高彬抬头。 沈晚棠:“可是这亏也不能让我们白白吃亏。” “如果没有找到,高统领要如何做呢。” 高统领:“自然是带着人离开。” “哪有好处全让你拿的道理。”沈晚棠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样吧!如果有我无话可说,如果没有,你的人头留下来。” 高统领瞪大眼睛。 完全不敢应声。 这没有的代价他可承担不起。 “太子妃,您……” “高统领在犹豫什么?不敢吗?” “……” 高统领进退两难。 转动了下眼眸,想到了一个办法。 抬眸看向太子妃:“能否问下太子妃太子妃,殿下如今在哪,不如询问下殿下的意思。” “殿下这两天身体不适,你不知?” “……” 高彬跪着沉思着:“我们外面这么大的动静,殿下难道都不出来看一眼。” “太子妃,不如让我们看看太子殿下,若是看到他安然无恙,我们就立马撤退。” 现在进退两难,肯定要为完成四皇子的任务拼一把。 而这时。 身后不远处的房门猛然被打开,一道长剑速度又狠又快的朝这里飞过来。 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把剑直接朝着高彬的耳朵擦过去落身后的地板上。 高彬耳垂上的肉直接被削了一小块下来,鲜血直流。 他尖叫一声,捂着耳朵。 沈晚棠转过身,就看见墨淮序身穿一身黑色袍子,面上带着一股浓郁的戾气,说出的声音冰冷刺骨。 “在找我?” 他站在沈晚棠的寝宫门口,一副厌厌的模样,像是被吵醒了般。 高统领畏惧他此刻身上透露出来的气息,低下头:“殿下,属下追寻此刻到此,无意打扰殿下,只是担忧殿下的安危。” “现如今见殿下安然无恙,想必是属下看错了,属下这就走。” 自从太子中毒之后,这几年来从东宫里竖着进去横着出的人不少。 墨淮序语气毫无温度:“我说让你走了吗?” “我的东宫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在高统领畏惧的眼神下。 他居高临下如同看着求生的蝼蚁一般,嘴角勾勒出阴森的笑容,像是发现了什么乐趣,道出的话又冷又狠: “既然来了,总得留下点东西吧!” 第29章 同床共枕 这件事最终在周统领自己砍下一根小手指才落下帷幕。 东宫恢复平静。 沈晚棠稍稍提着裙摆往墨淮序那边走去,刚站到他面前,就看见他脸上苍白到透着病态。 他一言不发不发地看着她,眼底的情绪是沈晚棠看不懂的。 “殿下。” 墨淮序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抬手用手指摸了下她的脸颊,启唇正准备说话。 整个人直接跪了下去。 沈晚棠下意识去揽住他,直接被他带倒,他整个人抱着她跪在地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浑身力气全压在她身上。 沈晚棠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 “殿下,你受伤了吗?” 墨淮序闭着眼睛,唇角微微扬起,有气无力地说:“孤的太子妃,真的很聪明。” * 四皇子宫殿。 四皇子墨淮臻得知高统领没有搜索到。 目光凶光,直接一脚踹到高统领的胸膛处。 “带那么多人都捉拿不下,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 高统领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墨淮臻抓起一枚镇纸直接往他头上砸过去。 若那个蒙面黑衣人真的是墨淮序,那他可真就完了。 那里面可是记载着一些稀碎的关于当年墨淮序战场上那一站的蹊跷。 他面露凶光。 墨淮序。 沈晚棠。 敢阻碍他的帝王之路的人都得死。 * 寝殿里。 墨淮序衣衫已经尽数脱下,光着膀子坐在床榻上,腹部有一道看不出深浅的伤口,此刻血水正哗哗地往下流。 有一个老先生正在为他处理伤口。 沈晚棠站在不远处,微微拧起眉头看他,心绪一时间有些复杂。 他皮肤白皙,可浑身却布满了数不清的伤口,大部分都已经淡到快要看不见,可却不难想象他这一道道伤口是如何来的。 墨淮序闭着眼睛,睫毛又长又密,脸上神态毫不变化,额头上的汗却透露了他的疼痛,浑身莫名透出一股孤寂的凄凉。 她走过去,拿着帕子帮他擦拭了下额头上的汗。 墨淮序黑眸睁开。 就看见他的小太子妃拧着眉头轻声细语地给他处理伤口的先生说话:“先生,动作劳烦轻一点。” 那先生愣了下。 抬眸看了太子妃一眼,再看太子额头上的汗,心觉自己真是跟着太子身边太久都糊涂了。 以往帮太子处理伤口时,太子总是一言不发,只是时不时催促他快点,下手力道不要轻飘飘的,像在吹风。 导致他都忘了,这些年来,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口,怎会不疼。 “是是是,属下轻点。” 沈晚棠收回视线,就看见墨淮序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一双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眸底满是探究的审视。 “殿下,怎么了?” 墨淮序声音低沉磁性:“无事,只是觉得孤以前小看了太子妃。” 他的小太子妃实在是很聪明。 沈晚棠一副懵圈的模样:“殿下是我夫君,如今夫君受伤,我关心你不是应该的吗?” 墨淮序轻轻一笑,也不打算拆穿她。 只是看着她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说了句:“多谢。” 今晚若不是她,确实会麻烦一些。 不过想起她的那琴声。 墨淮序又问:“在家里没练过琴吗?” 那弹出来的琴声跟初学者一模一样。 沈晚棠娇嗔地瞥了他一眼,有些羞愧难以启齿:“平常在家里没有学的机会,脑子笨,小时候学的时候总是被先生责怪,后来母亲体谅我,就不让我学了。” 墨淮序愣了下,眼底升起一丝懊恼。 “今天听嬷嬷说殿下琴艺很好,我……”她悄悄看他一眼,抿了下唇:“想多跟殿下有共同语言。” 先生处理完伤口。 “殿下,你如今这伤口,每隔半个时辰就要换药,还有发热的可能性,晚上就寝身边记得留人。” 墨淮序不当回事:“没那种必……” 沈晚棠:“我记下了,先生放心。” 等先生走后。 墨淮序想起自己倒在她身上之时,她身上冰凉得一点暖意都没有。 “我先回去了,你休息吧!” 他说着拿起寝衣就要起身。 沈晚棠按上他的手臂:“殿下如今都这样了,还要回去书房吗?” “在这里休息不行吗?” 墨淮序静静看着他,没说话。 沈晚棠低着头,声音软绵绵蕴含着委屈:“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我是怕我在这里会休息不好。” 墨淮序知道她心里一点都没有他,只是她就不想想,他最不好女色,可却又是个正常的男人。 他从未想过要碰最没用的感情,自然就不会碰她。 她难道就不担心这个问题? “是会休息不好,因为要照顾殿下,可若殿下不在此,我晚上只怕会更加休息不好,经常来往于书房与寝殿。” 墨淮序不好再说什么了。 反正两人共处一室,该害怕的不是他。 * 床帘放下,两人同躺在一张床上。 四周静悄悄的,能清晰地听到身旁人的起伏的呼吸声。 墨淮序浑身不自在,闭上眼睛心无旁骛准备休息。 可一闭上眼睛,整个鼻息间全都是身旁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以及她身上的香甜气息。 呼吸稍稍一滞。 他视线稍稍一转,见身旁的人闭着眼睛躺着,只穿着寝衣,香肩微露,能看见她里头穿着的粉色肚兜带子。 连忙收回视线,看着头顶,努力平缓呼吸。 垂放的手稍稍一动,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冰凉无比。 墨淮序眉头皱起。 她这小身板怎么弱到这个地步。 屋里炭火那么足,他后背出了一层的汗,她手居然这么凉。 这样想着,他手再去碰了下她的手。 下一秒直接被她直接抓住。 “殿下。” “……” 墨淮序顿住,有一种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抓包的感觉。 侧眸对上女孩莹润的眸子,浑身莫名有一股燥意。 他收回视线,有些紧绷:“你今日那样做挺危险的。” 沈晚棠侧过身,语气轻松:“那又怎么了。” “我先前便说过了,与殿下夫妻同心。” “你这是在赌,不一定值得。” 静谧又暧昧的床榻里面,突然安静下来。 墨淮序以为她听懂了,正准备闭上眼睛休息,自己这次受伤心跳加快了许多。 而这时,身旁那股香甜的气息更浓烈了,甚至夹带了些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只知道自己更加不自在了。 手臂突然被握住。 他转过头。 就看见她顶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带着委屈地看着他,声音软绵绵地:“可殿下是我唯一能信任的。” “若是连夫君都不能信任,那还能信谁?” 第30章 你真了不起 墨淮序见她带着委屈地神色,顿了下。 想起她在家里的处境。 居然不知如何去应话。 缓了口气,只说了句:“天色不早了,休息吧!” 沈晚棠重新躺下,没在说话。 她最擅长温水煮青蛙,并不着急像他这种人能那么早把自己的底线给抛出来。 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 沈晚棠睁开眼睛,刚要起来就发现身旁的人率先起身了。 “殿下。”她出声扶住他,声音带着一丝困倦地软糯:“我来帮你换药,你不要动,小心伤口裂开。” 墨淮序本以为她已经睡熟了,更别提完全没有想过要她帮忙换药。 “没睡着亦或是我吵醒你了?” “先生都说了,殿下如今这伤口得半个时辰换次药,殿下觉得妾身睡得着?”她小心翼翼地从他身旁过去,下了床榻,去拿桌上的药粉。 墨淮序看着她的背影。 如今屋内只有他们两人,单薄的寝衣将她姣好的曲线勾勒得清晰,特别是…… 他垂下眼眸,不再直视她。 沈晚棠拿了药粉过来。 重新从他腿的两侧跨过去,坐在他的身边。 伸手想要去揭开他的寝衣,可快要碰上的时候,抬眼看了他一眼,用无辜的眼神无辜的语气问他:“殿下,可以吗?” “……”墨淮序鬓边抽了抽。 这话问得怎么好似是他吃亏一样。 “无事。” 沈晚棠这才放下心,伸手去把他寝衣拉开。 一眼就看到他腹部的伤口处隐隐有血迹渗透出来。 揭开那渗血的纱布时,动作愈发小心翼翼:“殿下若是疼了跟我说,我在小心点。” 她整个脑袋往自己的胸膛上凑,独属于她身上的香甜气息愈发在鼻尖萦绕,秀发拂过他的手臂,墨淮序整个人僵住了。 只觉得呼吸都紧绷了起来。 抬眼目视前方,轻咳一声:“你随意,孤不疼。” “殿下一直都这样吗?”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轻飘飘的,像是一股清泉一样。 “什么?” “不想让人看见殿下真实的那一面。” 沈晚棠停下动作抬头,正好墨淮序稍稍垂眸。 小夫妻眼神对视上。 呼吸交缠,像是要将彼此望进眼底。 帐幔之中一股不可言说的气息正在缓缓升起。 “什么?”他哑着嗓子。 “先生帮殿下处理伤口之时,殿下明明疼得满头大汗,可愣是一言不发。” 沈晚棠身体往前倾了下,轻吐气息在他脸颊上:“殿下是能忍,可妾身心疼。” “妾身与殿下是结发夫妻,殿下在妾身面前不需要藏的。” 墨淮序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的。 快要听不见声音了。 眼底只剩下眼前的这个女人,定了一张倾国倾城绝美的脸庞,轻声细语,每个字都好像有魔力一样,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甚至于能清晰的听见自己心脏的跳动声。 没等他做出反应。 她轻飘飘地往后退,青丝拂过他的肌肤,带来一股酥麻感,蔓延四肢百骸。 墨淮序好像有点理解为何自古英雄爱美容。 他在战场上受了那么多伤,都没有今日面对她的种种显而易见的操作来得无措。 清醒又糊涂。 慢悠悠地在吞噬他的心,他的灵魂。 沈晚棠开始专注给他上药。 时不时抬头无辜地看着她,问句这样上药的手法是否正确。 他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了。 只想离开这个地方,出去外面透透气。 一场快速又极其折磨人的上药终于结束。 沈晚棠打了个哈欠,眼底氤氲出泪珠。 “睡吧!” 她的作息时间加这个身体,要是再不休息,估摸着要难受了。 沈晚棠应声好,乖乖在他身旁躺下:“殿下,我半个时辰之后,若是没起来,你记得唤我。” 墨淮序:“……” 他的小太子妃怎么笨笨的。 侧眸见她紧紧裹着棉被,看起来屋里这足足的炭火对她起不了作用。 太医说她身体是因为长期受寒引起的,得仔细调养着才行。 “很冷?” “无事,等会就好了。” 其实这些年来长期受寒惯了,如今来到这炭火充足的屋里反应怎么可能那么大,她心里存了一丝想试探他目前对她的态度。 沈晚棠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墨淮序盯着她的面容看了许久。 最后有些无奈地开口:“过来我这边?” “嗯?”她像是有些没听清迷糊地嗯了一声,睁开一莹润的眼眸,眸底明亮又无辜。 “不是夫妻吗?是夫妻盖同一张被子也不是什么怪异之事。”他瞥她一眼,神色冷淡:“你在我身边,冷到我了。” 沈晚棠:“……” 这人嘴是真硬啊! 她受宠若惊地掀开棉被,躲进他的棉被里面,顿时,一股温暖的热意就席便全身。 他皱着眉头将她揽进怀里,等将她揽进怀里后眉头锁得更深了。 居然瘦成这样。 一只手就能覆盖她的腰身,整个人像是刚从雪地里捞出来的冰块一般。 他正迷迷糊糊地想着,让太医好好调养她的身体。 下一秒,就被怀中的小太子妃拉回思绪了。 她并不安分,而是像一只小兔子一样在他怀中乱拱着。 “沈晚棠,你做什么呢。” 她埋首在他胸膛里面,只留给她一头乱蓬蓬的青丝,闷声道:“怕碰到殿下的伤口,我找个好点的姿势。” 墨淮序:“……” “莫要在乱动,睡觉。” “嗯。” 而等怀中的人彻底睡熟了之后。 墨淮序就后悔了。 恨不得将她丢出去。 怎会有人睡着之后如此不安分。 新婚之夜虽未同床可也没有什么动静。 而今晚。 他低头看了一眼她已经睡熟的脸庞,整个人紧紧贴近他。 棉被底下。 一条腿搭在他腿上,柔软白皙的手一手揪着他的布料,一手放在他的心口上,一旦他有任何反应,她就下意识用脸颊轻轻蹭着他的脖颈,嘴里还呢喃着他听不懂的话。 墨淮序从胸膛里吐出一口浊气。 忍不住轻轻掐了下他的脸,低低说了一声: “沈晚棠,你真了不起。” 第31章 亲脸 墨淮序轻轻地把她围在自己腰上的手拿开。 下一秒,就看见怀中的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像是没有醒来一样。 “殿下。” 声音软糯糯的,又小又细,若不是离他近都听不清。 “你……” 墨淮序话到嘴边突然说不出来了。 因为怀中的人突然往自己怀中又贴了贴,唇无意间擦过他的脸颊,找了更舒服的姿势睡过去了。 墨淮序只觉得压下去的燥热感再次席卷而来,呼吸都不通畅了。 而始作俑者却窝在他怀里睡得正香。 她睡着之后都这么粘人吗? 平日里也没看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小心掀开被子,又把那被子帮她仔细盖好。 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有些手忙脚乱地离开了。 帐幔再次放下来,听到门关上的声音。 原先睡得正熟的沈晚棠睁开眼眸,眸底一片清明,轻轻勾了勾唇。 沈晚棠是在墨淮序身上体温发生变化的时候醒的,但是他一点其他举动都没有,她就稍稍了下小心思,故意演了刚才那一出。 不得不说,有个男人在身边还是不错的,她已经许久没有睡过这样好的一个整觉。 眼前外面时间还早,她重新闭上眼。 * 墨淮序从寝宫里面出来,就遇到了一个人。 “参见殿下,给殿下请安。”饶彤彤急忙给他请安,头低垂着。 “你哪位?” 墨淮序一身的燥意在冷意的侵袭下好了许多。 目光冷漠地看了一眼眼前的人。 身上穿着的显然不是府中婢女,那就只能是后院那些不知人其中一员了。 这个时间点,就来找太子妃? “回……回禀殿下,妾身是后院的饶侍妾。” 她吓得直接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回答。 墨淮序:“来太子妃这边做什么?” “来给太子妃请安?” “孤之前的话白说了?” 墨淮序对于一些皇帝后宫那些妃子以及臣子各种名义往她后院塞进来的女人别提是兴趣了,连人他都不认识。 而这些女人中大多数全都是不安分的,刚进来之时,就不乏有人三天两头找名义往他面前凑刷那令人想笑的存在感。 他直接下令让这些人好好待在后院,少在他跟前晃悠。 饶彤彤跪在地上,隐隐有些发抖:“记得,只是作为侍妾给主母请安天经地义。” “太子妃要求的?” “没……没有,只是我一见太子妃倍感亲切,想亲近她,想着太子妃刚来东宫,可能有些孤独与不适应,就想着多来陪陪她。”她低着头,连抬都不敢抬。 “不必。”墨淮序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疏离又冷漠:“无事少在太子妃面前晃悠。” 一眼都没看她,提步走了。 只是脑海里想着,她刚进入东宫,没有太多熟悉的人,或许真的会感到孤单,所以在昨晚才会把他搂得那样紧。 饶彤彤见太子走了之后。 吓得直接跌坐在地上,拍拍自己胸膛,对着伺候她的婢女说:“太子真的太吓人了。” “太子妃真是受苦了。” 伺候她的婢女看着她,有些怒其不争地说:“主子,你怎么就整天吃吃喝喝,太子殿下刚从太子妃宫里出来,想必是跟太子妃圆房了。” “便证明太子殿下也不是不近女色,现如今薛侍妾跟林侍妾皆被罚了,正是主子的好机会。” 饶彤彤摇头:“才不要,我最大的乐趣就是吃吃喝喝。” “我很害怕殿下要如何去接近他,还不如吃吃喝喝来得快乐。” 缓缓起身跟着自己的婢女走了。 而这一幕,皆入了关嬷嬷的眼里。 …… 饶彤彤回到后院。 就遇到了洪侍妾。 她惊讶地问:“你不是去给太子妃请安了吗?怎如此之快。” 饶彤彤:“看见太子从太子妃房里出来,我吓得腿都软了,就赶紧回来了。” “太子从太子妃房里出来?” 洪侍妾声音大了起来,满脸不可置信。 饶彤彤眨巴着眼睛,疑惑地说:“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洪侍妾呆呆地站在原地,做不出任何反应了。 叫来婢女,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 墨淮序回到书房。 青柏跟青临已经在等着了。 见到他直接跪下请罪。 “殿下,昨晚是属下判断错误,导致你身处危险受伤,请殿下责罚。” 墨淮序坐到桌子上。 思绪有些飘,忍不住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颊,只觉得指尖都在发烫,令他无所适从。 抿了下唇,问道:“无事,他们既然敢如此明目张胆,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虽没找到想要的东西,但是也对他的密室有了大概的了解,而且拿到了些意料之外的注书册。” 他既然盯上了,就绝不会放过,而等到他找到证据。 别提是他的弟兄们,就连坐在皇椅上的那个人,都得去死。 为死去的那些将士恕罪。 外面传来一道通传声。 “殿下,贵妃娘娘来了。” 墨淮序眸色骤然一变。 * 沈晚棠再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 柳絮跟莲心帮她梳妆打扮。 “主子昨晚看来休息得不错,气色好了许多。” 莲心发自内心为主子高兴。 嫁到东宫,虽有一个性格阴晴不定的太子,还有后院许多难缠的姬妾。 可主子不用忍受磋磨,屋里也有足足的炭火,也无须为了活命喝那些对身体有损的汤药。 沈晚棠心想,更多的功劳可能归于墨淮序。 “太子还在府中吗?” 柳絮点头,小声地说:“方才贵妃娘娘来了,不知跟殿下在书房里聊了些什么,书房里传来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而贵妃娘娘离开的时候,眼眶有些红。” 第32章 不见她 书房。 青临跟青柏站在书房门口。 “现如今要怎么办?”青柏无措询问。 青临面无表情:“没办法,殿下每次跟娘娘谈完话,哪有一次是和平的。” 青柏声音有些埋怨:“都是贵妃娘娘的亲生孩子,怎么就偏心到那种地步呢。” “殿下如今变成这样子,贵妃娘娘也是功不可没。” 青临沉着脸没有说话。 恰好抬眸的瞬间,看到拎着餐盒过来的太子妃。 两人连忙上前。 “参见太子妃。” “免礼。”沈晚棠看了一眼紧闭的书房:“我做了一些东西,想给殿下尝尝,殿下如今可有空。” 青临青柏对视一眼。 昨晚殿下是在太子妃的卧房休息的,想必应当是不排斥的,只是他们毕竟听命于太子,总不好替他做决定,特别是这个关键的时候。 青临道:“请太子妃稍等,容属下去问下殿下。” “劳烦。” …… 墨淮序坐在椅子上,右手紧握成拳鲜血淋淋,眸底一片阴郁。 房门突然被打开。 青临走进来:“殿下,太子妃做了餐食送过来,是否要让她进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那句让她进来就到嘴边。 可下一秒,他坐直身子,哑着声音道:“让她把东西带回去,顺便告诉她,不用做东西过来。” 青临应了声是。 …… 沈晚棠拎着餐食紧紧盯着那扇关闭的门。 见到青临一个人出来,那脸上的神色,大概就知道结果了。 其实并不意外。 “太子妃,殿下让您把做的东西带回去,让你以后都不要再做了。” 沈晚棠露出落寞伤心的模样。 强硬把手中的食盒给青临。 “这些你拿着,如果殿下饿了想吃再去热热,如果不乐意吃,就扔了吧!” 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 回到寝宫。 沈晚棠坐在软榻上。 这贵妃跟墨淮序之间到底又有什么事。 书中曾经写过,贵妃生下五皇子墨淮序跟九皇子墨淮祎,贵妃极其偏爱九皇子。 可那日在贵妃寝宫,贵妃对于墨淮序的关心又是发自内心的,跟皇上表面上宠爱他,可行为举止皆在表演。 今日墨淮序不愿意见她。 绝对是谈话内容涉及到了她。 到了晚上的时候。 沈晚棠再次起身去做了几道小道小菜。 毫不意外,得到的还是他不愿意见她的回应。 她毫不气馁。 既然想要拿下墨淮序,那讨好老板是必须的。 如果这次能把墨淮序的心结稍稍打开,对于两人之间的发展绝对是突飞猛进。 之后几天,沈晚棠一到饭点都会去给墨淮序送餐食,可青临拿到手之后,关于墨淮序到底有没有吃,一言不发。 入夜,寂静的天空中下起鹅毛大雪。 温度冷得令人瑟瑟发抖。 沈晚棠哪怕处于炭火充足的地方,膝盖处也隐隐作痛。 “主子,太子殿下如今不愿意见你,每次你亲手做了小菜送过去,他估计都没吃,今晚气温低,不若就别去了。”莲心见她脸上没有太多血色,有些担忧。 “得去。” 沈晚棠没多说,直接拎着餐盒出去。 * 书房里面。 墨淮序这几日几乎都没怎么休息,经常手中拿着一本书在那坐上一整天都没翻动几页,手腕上简单地包扎了起来。 他走到窗边,掀开窗户往外探了一眼。 “今晚雪下得好大。” 青柏说:“殿下可是冷了,我让人加些炭火。” “不用。” 他重新坐到书桌前坐下,拿起书低头看,可眼神总是时不时往外面瞥一眼,像是在等待什么。 青临跟青柏把他的状态皆看在眼里。 这几日太子妃送来的餐食,殿下说让太子妃不要再送,可太子妃完全没听入耳,日日不间断地送自己亲手所做的餐食。 一开始青临不知如何处理,可没想到,到半夜的时候,殿下说自己饿了,让他把太子妃送来的餐食送去热一热,最后吃了个一干二净。 青柏说:“太子妃怕冷,今晚应当不会过来,殿下不用担心。” 墨淮序冷漠地看他一眼,低头:“孤没有在担心她。” “哦。” 话音刚落下没多久。 外面就传来了沈晚棠的声音。 墨淮序拿着书几乎就不淡定了。 他这个太子妃整个脑袋瓜到底在想些什么? 自己身体什么样心里没点数吗? 就非得这大雪天下厨给他送小菜过来。 他说不清自己胸腔是怎样一种感觉。 一股莫名涌起的不可言说的情绪让他狠狠压下去。 他垂下眸子,声音冷沉:“让她把东西自己带回去。” 青临应声。 他几乎是屏着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 没一会儿。 就听见沈晚棠站在书房门口,声音软糯中又夹带了些委屈。 “殿下,是棠儿做错什么惹殿下生气了吗?” “棠儿愚笨,如果是棠儿做错了什么,还请殿下明示给棠儿一个解释的机会,可以吗?” 墨淮序拿着手,手背上青筋凸起。 唇线抿直,胸前莫名有些堵得慌。 青临进来后,对着拿着书脸色异常难看的墨淮序:“殿下,太子妃走了。” “嗯。” 青临想了想,补充了句:“属下看太子妃的脸色不是特别好,而且太子妃离开之时,眼眶红红的。” “嗯。”他语气冰冷无比:“与我无关。” * 沈晚棠回到自己寝宫。 躺进被褥里面,四肢冰冷得感觉不到一点温度。 莲心跟柳絮看她这样子就知道老毛病又开始了。 “你们两个下去休息吧!” “主子,这怎么可以。” 莲心跟柳絮每次一到这时候,就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 沈晚棠在赌一件事,她们两人在这里不方便。 “你们去隔壁的厢房里休息,我有需要会喊你们,若没有,你们就好好休息吧!”她额头已经开始冒冷汗:“我有自己的计划,你们听我的。” 第33章 沈晚棠,想要他的心 墨淮序走到沈晚棠休息的房屋门口时,才恢复了意识。 自己怎么莫名走到这边了。 看着屋里还亮着烛火,静悄悄的。 也不知她是否已经就寝了。 他垂下眼眸静静地站着。 直到衣衫上落下了一层白霜,才回过神。 刚转过身准备离开,就听见里面有轻微的啜泣声。 细微带着委屈地哭声直击他心扉。 墨淮序没做过多反应,直接推门进去。 就见她坐在桌前,整个人蹲着,低着头正在吃着餐盒里的小菜,一颗颗大眼泪直直掉落进菜里面,身体在微微发颤。 听见声响,她慢半拍地抬起头。 含着泪珠的眼眶呆滞了下,任由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轻轻滑落,嘴唇微动,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整个人透着一股惹人怜惜的破碎感,活脱脱一个病美人的姿态,好似随时都会在眼前消失一样。 墨淮序心口蓦地一滞。 是因为今日自己的做法太过于绝情了? 眼前的姑娘像是终于回过神一样。 纤细的手臂撑着椅子站了起来,咬着唇脸色苍白往前走了几步,就要向他行礼。 “殿下……啊!” 殿下两字方才从她口中吐出,声线隐隐颤抖,可下一秒她整个人像是失去力气一般往后就要倒过去。 墨淮序眸色一凝。 大步迎上去揽住她堪堪一握的细腰,往自己怀里带。 才发现眼前的人如同一块冰雕一样,身上出来许多冷汗。 “还好吗?”他抿直唇线。 “夫君……”她整个脑袋埋在他的胸膛里,双手紧紧揪住他两侧的布料,呼吸急促,整个人瑟瑟发抖,声线带着哽咽:“疼。” 墨淮序低头一看。 怀中的人闭着眼睛,完美至极的容颜此刻满是痛苦。 * 云隐雾绕池。 墨淮序抱着沈晚棠泡在温泉池里面。 沈晚棠身上原先的寝衣已经落下,只剩下兜衣跟里裤。 她整个人几乎是晕过去了。 墨淮序只能紧紧地将她圈在自己怀抱里,让她整个人紧贴着自己的胸膛。 纤细白皙的肌肤直直露在他的视线之中,身上一股似有若无的香甜居然盖过了这个药池。 他整个人目视前方,揽着她的手也极其僵硬。 …… 青临跟青柏守在外面,面上皆是一脸不可置信。 青柏惊讶:“这池子多年来殿下只允许他自己一个人进去,连我们都进不去,如今居然抱着太子妃进去了。” 青临睨他一眼没说话。 青柏:“我怎么感觉她们两人之间,殿下被吃得服服帖帖的。” 刚才抱着太子妃过来之时,殿下脸上那神色,好似下一秒都要杀人了。 青临皱着眉头没说话。 …… 温泉池内。 沈晚棠悠悠转醒,只觉得浑身被温暖的热水包裹着,周身骨头缝隙的刺痛感减少了许多。 她下意识嘤咛了一声。 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被一道宽厚的手掌揽住了腰肢。 浑身上下只剩下兜衣跟里裤,整个人紧贴着背后的男人。 她意识回沉。 自己原先膝盖就疼得睡不着,一直等不到墨淮序的到来。 只是没想到在这个时间节点墨淮序突然出现了,一直站在门口不愿意进来,她想不到招,就把目光放到送给墨淮序的餐食上面演了一出戏。 但终究还是太高看了自己。 把自己给疼晕过去了。 “醒了?” 头顶上方传来男人暗哑的声音。 沈晚棠转过头看他,眼眶里面带着湿润,吸了吸鼻子。 身子下意识贴近他,仰头看着他,声音软软的:“殿下,这是哪里?” “孤的温泉。”他言简意赅,整个人呼吸僵硬起来,眼前的人身子正面的贴紧他,柔软的触感令他无法接招:“你既然醒了就在这里多泡一会儿。” 话落,就要扯着她白皙的胳膊将她拉扯。 “殿下。” 她急切地勾住他的脖子,鼻尖贴着他的鼻尖,轻轻点了点,语气带着委屈:“殿下为何不愿意见我?” “……” “是棠儿哪里做错了?” “没有。”他哑着嗓子。 “那是殿下厌恶棠儿吗?” 她眸子泛着红,直勾勾盯着他。 好似只要他应句是,就能当场哭出来一样。 理智告诉墨淮序,现如今正是跟她拉开关系的最好时机。 可看着她那双眸子,他如何都开不了口。 只是瞥开视线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可是余光却一直注意着她神情变化。 眼前的人一直等不到他的回答,原先期待的眸子黯淡下去,紧揽着他脖子的手缓缓松开下去。 墨淮序心不知怎地像是被挖空了一块。 而下一瞬。 沈晚棠就双手紧紧揽住他的腰身,将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 不多时,墨淮序感受到一股温热。 是她的泪水。 他喉咙哽了下,垂眸看着她的发顶。 “我不信。”她嗓音带着哽咽:“若是殿下真那样讨厌我,为何会带着我来你的私人温泉,为何会多次替我出头。” “殿下身上还带伤呢。” 墨淮序崩着脸,沉声道:“你是孤的正妻,有些东西你不需要去争取,孤便会给你。” “我们新婚之夜那晚不是说好了吗?” 所以沈晚棠,不要刻意在接近我,一步步扰我心底的防线了。 “我想跟殿下不止做夫妻。”她吸吸鼻子。 “嗯?”他微挑眉。 她仰起头,重新揽住他的脖颈,勾人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 随后,手慢慢滑到他的胸膛之上,在他心口处轻轻划了个圈。 墨淮序浑身紧绷。 有一个难以言说的情绪正在往别处崩盘。 沈晚棠,想要他的心。 第34章 不走 墨淮序只觉得浑身血液往上涌。 他垂眸看着她的俏脸,原先苍白的脸色如今已经恢复些许脸色,温泉水的雾气将她的脸颊氤氲出淡淡地桃粉色。 温泉四周全用纱遮挡着,致使如今的气氛更加的难以言说。 男女之间那种扑朔迷离暧昧的气氛油然而生。 墨淮序无法安抚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也不知如何要应对她的话。 他抬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偏生她还顺着杆子往上爬。 手握住他的手臂,脸颊在他手心轻轻蹭了蹭,软着嗓子轻轻喊着夫君。 墨淮序心口漏了一拍,不知所措,思绪万千。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那个女人来找自己所说的话。 “序儿,当年发生的事你就不要再追查了,那些将士死了便死了,你当年又不是没给逝去的家属做出补偿。” “你若是继续追查下去,有一天被你父皇知道了,别说太子之位,就连你的命都保不了,你就算与母妃有隔阂可我们终究是一家人,得把太子之位保住。” “那沈晚棠一看就不简单,你得理智一点,不能为她所迷惑,你的毒尚未完全清除,为今最重要便是生个子嗣。” “若是将来你真的撑不住,他们孤儿寡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墨淮序面色绷紧。 低头看了看她,抿直唇线把她拉远一点。 眼神带着冷意地警告她:“沈晚棠,孤与你说过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了吗?” 话音刚落下,她整个人又紧贴着上来,唇擦过他的喉结,他呼吸一滞。 “好累。” 她闭着眼睛,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身,两人肌肤相贴,侧脸贴着他胸膛嘟嚷了一声。 墨淮序:“……” 他整个人就保持着那样的姿势,眼底隐隐有无奈的神色。 就在以为她在自己怀中睡着了,想要伸手去抱她到榻上休息之时。 “没忘,只是殿下并不厌恶我,我们既然已经成婚,那为何就不能当真夫妻呢。”怀中的人声音软绵绵的。 墨淮序迟迟没有出声。 怀中的人抬起眼,两节皙白的手臂又重新勾住了他的脖颈:“自古美人爱英雄,喜欢殿下不是很正常的吗?” “英雄?”他眼底隐隐露出戾气,讥讽凝着她,语气冰冷:“沈晚棠,孤现如今可不是英雄,是一个带领将领战败死伤无数的罪人,是一个眼中只有杀戮不顾无辜的暴戾太子。” “每日呈上天子面前的废太子奏章数不胜数。” 他捏住她的下巴,没有用力:“是不是孤给你的脸色太好,导致你忘了真正地我是什么样的。” 墨淮序说完之后,静静地凝着她。 希望眼前的人识相点,不要再傻乎乎地凑到他面前来。 他早已身败名裂,是景国的大罪人。 就连这个太子之位都是别人的障眼法才保住的。 身中奇毒,能活多久尚都是个未知数。 他不屑于沉溺感情,也不配。 若是因自己正常的身体原因与她关系更近了一步,那等日后自己真出事了,她往后余生就会有吃不完的苦。 景国的寡妇虽可以改嫁,可若是带个孩子总是要低人一头,若是能保个清白身子,往后再嫁底气也足。 见眼前的人渐渐松开了勾住着他脖颈的手臂。 墨淮序心里沉了沉,倒也在意料之中。 他松开她,起身就要走。 “殿下……” 腰身突然再被抱住,她整个人从后背将他抱住。 声音带着不甘:“可是英雄的事迹是不能被磨灭,自古胜败乃兵家常事,若是只要求一个人只能打胜仗不能打败仗,那绝对是那些人的问题,凭什么种种难以入耳的风言风语要最无辜的那个人来承担呢。” 到了这里。 沈晚棠大概就能知道他拒绝自己的点在哪了。 就算不是为了要拿下他,她今日也同样会说出这一番话。 自古胜败乃兵家常事。 民众不记得将领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不记得如今的安定生活是谁带来的,却只记得唯一那场败仗,甚至无人去在意他是如何从那战场九死一生回来的。 只记得他战败,于是抹杀他所有的功劳。 墨淮序绷紧下颌,一言不发。 …… 墨淮序抱着昏昏欲睡的沈晚棠回到寝殿,将她放下的时候,见她闭着眼睛眉头不再紧锁。 他现如今脑子乱糟糟的。 需要个人空间冷静冷静。 起身就要走。 她的手本就紧紧拉住他,一有动作,她直接就迷糊地睁眼了。 “殿下要离开吗?” 墨淮序是这个字在嘴边,可随即想到外面大雪纷飞,她本就体寒,自己一个人就寝被窝肯定又冷冰冰的。 想起她脸色苍白满脸泪水的模样,到底还是不忍。 罢了。 她是太子妃,是她的妻,自己陪她就寝并不打算作何其他也无事。 “不走,陪你休息。” 第35章 可以吗 房间的烛火熄灭后。 沈晚棠被墨淮序揽进怀里,整个屋子陷入黑暗,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实在是没想到,在温泉都到那种地步了,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情动,可不仅什么都没发生,还是拒绝了她。 到底还有什么原因呢? 不过如今他不排斥她的靠近,顶多口头上警告几句。 “你这身子家里就没请太医为你调养过?”他幽幽出声,听不出起伏。 沈晚棠趴在他的胸膛上,闻言愣了下:“殿下指谁?” “……”男人闭着眼睛揽着她,默了几秒:“你父亲。” 沈荣当年跟步徽两情相悦定下婚约,可却在成亲的前几月,与表妹张嫣在同一张床榻上被抓到,至此才同娶平妻入府。 按道理来说,沈晚棠不管如何也应当跟外面所说那样的待遇才对。 到底是为何才对这个女儿的苦难视而不见。 感受到怀中的人挣脱他的怀抱稍稍撑起身子。 没头没脑来了一句:“殿下觉得我父亲怕张氏吗?” “……”他没睁眼:“那是你的家事,孤不知。” “但你不应该这样。” 沈晚棠声音轻飘飘地:“谁知道呢。” 她重新躺回他的怀抱,双臂揽住他的腰身,带着庆幸的语气:“但幸好,如今我嫁于殿下了,不用在畏惧冬季了。” 墨淮序睁眼,垂眼睨她一眼,在黑夜之中浅浅勾了下唇。 说出的话极其冷漠:“孤可不会天天给你当暖床的工具。” “大夫说你这身体过于虚弱,不止要喝药,还需要多出去走走。” 沈晚棠乖巧回答:“棠儿知道。” 墨淮序:“过几日,父皇要举办冬狩,你与孤一起去。” “好。”沈晚棠还是第一次参加古人的这种活动,不由得有些激动。 而且按照小说原剧情,在这个冬狩上墨淮序应该会被污蔑关禁闭。 “棠儿一直想学骑马,到时候殿下有空之时,能否教教我?” “还想做什么?” “还想狩猎烤肉。”沈晚棠在黑暗之中,脸色平静,说出的话却带着些羞意:“其实如果有殿下陪我的话,那什么都没有也没关系。” 他迟迟没有应话,久久才来一句“哦。” 这是什么回答。 沈晚棠期待地问:“可以吗?” “不可以。”墨淮序伸手捏了下她的脸颊,毫不客气:“你想得美。” 把她脑袋往自己胸膛上压,黑暗之中,他唇角不可控地往上扬了扬:“不早了,休息吧!” * 第二日,天还黑沉着。 窗外传来一声轻轻的哨声。 墨淮序猛地睁开眼,往怀中睡得沉的人睨了一眼,轻手轻脚地松开她。 回到书房。 墨淮序看着手中的密信内容。 青临:“殿下,这若是真的牵扯到了沈尚书,那如何办?” 贪污公款、操纵粮价,征税不公等。 青临完全没想到看着老实的沈尚书居然设计如此之多的事件。 “公事公办。”他冷着声音,指腹轻轻在桌上轻扣着:“你何时见孤是罔顾礼法的人。” “那……”青临话到嘴边。 殿下接连两晚上休息在太子妃的屋里。 “说!”他抬眼。 “殿下,那到那时太子妃要如何处理。” 墨淮序轻扣的手指顿住。 迟迟没有应声。 须臾,才缓缓出声。 “她是无辜的,与沈府关系并不热络。” 青柏跟青临对视了一眼。 太子妃尚未入府的时候,这桩案件就在调查,当时殿下就已经怀疑沈尚书有牵连。 而对于太子妃,殿下只说一视同仁,没想到区区不到月余,殿下就转了口风。 青柏:“殿下,你是否对太子妃动心了?” “……”他微不可察的僵硬了一瞬,垂眸道:“没有,孤心里只有宏图大业,儿女情长不在孤的计划里。” “对于太子妃……”他声音压低,像是在自言自语:“孤只是给她一太子妃该有的脸面罢了。” * 沈晚棠醒来之时,身旁早已没有墨淮序的身影。 柳絮跟莲心走进来替她梳妆打扮。 柳絮屏退其他人,对着她说:“主子,你让我查的事情有些眉目了。” “那王磊一向跟大公子关系不错,而这两天,因醉倒在路上曾被回家的周回救起,开始有了些来往。” 沈晚棠抿唇。 看来上一世,王磊跟周回的牵扯就是在这里展开的。 不知在周回那里都乱说了什么,周回就认定了两人有什么密切关系。 上次回门回宫的那天,王磊醉倒街上那一幕包括她探出窗帘与他那半醉半醒的眼神对上,就让她不得不警惕。 若是让他在太子殿下那边乱说了什么话,就凭太子那个性格,必会产生隔阂。 所以为今之计得先试探一下,若是对她有别样想法别样居心就别怪她不客气。 而这个人选吗? “柳絮,你派个人这两天去我大姐那边吹吹耳旁风。” 柳絮听完她的嘱咐:“我明白。” 外头一个婢女走了进来。 “太子妃,饶侍妾来向你请安。” 第36章 想跟殿下在一起 饶彤彤进门规规矩矩地请了安。 “太子妃,妾做了一些千层酥,想着带些给您尝尝。” 沈晚棠叠放在腿上的手微屈了下,目光盯着眼前的人,温和道:“你有心了。” “妾自小只有喜好吃这一个爱好,可偏偏脑子又笨,学会的糕点款式又不多,能拿出手的没几个,太子妃能收下我已经很开心了。”饶彤彤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她。 “怎会。”沈晚棠瞥了一眼盘子里的千层酥:“你这个千层酥卖相看着就很好很好味道想来也是好级的。” 饶彤彤咧着嘴笑:“我在家时母亲总是为我做这个千层酥,来到东宫之后,我想念母亲的时候就会做这个千层酥,做的次数多了,味道就越想我母亲了。” 沈晚棠眸光微不可察的将她从头打量到尾。 可坐在底下的人一副毫无心府的模样笑盈盈的看着她。 “太子妃,妾在后院做好是先给就近的后院姐妹送过去,可薛姐姐跟林姐姐的娘家人派了人送东西,正在谈心就没见我,如今给太子妃送好了,我就不打扰太子妃,先把其余的送给其他姐妹。” 沈晚棠让人给了饶彤彤一盒赏赐。 等她走了之后。 沈晚棠看着那盘子里的千层酥,迟迟没有挪开眼。 “小姐可是想夫人了?”莲心关怀地询问。 夫人还在之时,总会给小姐做这千层酥。 夫人离开之后,小姐就再也没有吃过千层酥。 沈晚棠手轻敲着椅子,许久才发出一声窥探:“好厉害的一个人。” “什么?”莲心不明白。 柳絮:“小姐是指这位饶侍妾想通过讨好小姐,来达到接近太子殿下的目的?” 沈晚棠吐出一口浊气。 “她哪里是要讨好我。” “殿下那脾性人人知晓,哪是她讨好我,我就能帮她讨得殿下欢心的。” 柳絮跟莲心对视一眼:“主子,我们两个愚笨。” 沈晚棠冷着声音:“我母亲在世之时最擅长就是千层酥,她偏偏拿着千层酥过来。” “还不经意地说薛端绿跟林樱贞娘家那边派了人过来,你们说她的目的是什么?” 京城大多数达官贵人全都知晓她母亲能做得一手好糕点,为数最为拿手的便是千层酥。 饶彤彤知晓这个点,利用千层酥引起她对亡母的思念拉近关系,又无意中透露出薛端绿跟林樱贞勾结在一起想要对付她。 想让她们两方自相残杀,而她坐收渔翁之利。 柳絮跟莲心立马就懂了。 沈晚棠勾唇,浅笑嫣然看着她们两个,语气轻飘飘地可又带着狠厉:“这不巧了吗?” “她擅长的又恰好是我擅长的。” 外面传来通传。 是墨淮序过来了。 她愣了下,这个时间点,不是用膳的时辰亦不是黑夜,他居然会在这个时间过来。 当墨淮序走进来之时。 她面露惊喜,小跑着下去,走到他面前,仰着头目光盈盈的盯着他:“殿下。” “……” 怎么说话声音黏腻腻的。 别人叫他殿下的时候也没这样。 他想起今日的正事。 瞥开视线不看他,走到主位上坐下。 “过两日就要冬狩,你记得多备上一些保暖的衣物,得注意受凉问题。” “好。” 嘱咐好之后,墨淮序就要起身离开。 “殿下又要去处理公务吗?”她拉住他的手:“殿下要吃点糕点吗?” 他看到旁边盘子里的糕点。 “你亲手做的?” 伸手刚要拿起一块,就听见她的答案:“不是,是后院的饶侍妾做的,送过来给我尝看看。” 墨淮序手顿住,收了回来。 “哦。” 脑海中完全对不上脸。 沈晚棠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却一点都不奇怪。 这个人是真的很难拿下。 与她皆有诸多亲密行为,却都没有往下一步,仍在拒绝她。 “殿下,到了狩猎那日,皇子夫妻都住在一起吗?” 两人皆坐在主位上。 她微侧着身子靠近他,他面向前方,鼻息之间尽是她身上散发的清香,扰人思绪。 他屏住呼吸,冷着声:“皇子与皇子妃皆有自己的住处,若是选择住一起,也无人说什么?” “哦。” 墨淮序从她话音中听出一丝失望。 他的太子妃可真是随时随地都想着勾她。 但他不能再心软了。 “孤还有公务要忙,先走了。” 刚起身,又被她给拉住手。 纤细的手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挠过他的手掌心,痒痒的,惹人心神有些不宁。 “棠儿屋里也有书桌书案。” “你想要让我留下?”墨淮序挑眉。 “可以说假话吗?” “什么?” 沈晚棠站起身,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靠近他的耳旁。 “假话是棠儿屋子里暖和,用膳时间快到了,想留殿下一起用膳。” “真话是……”她侧眸看了他一眼,耳尖微微泛红,看着他漆黑如墨的眼眸,一字一句认真道:“想跟殿下在一起。” 第37章 教练字 墨淮序面容立体而冷峻,神情明显有一瞬愕然,薄唇微抿。 她怎么能轻易地说出这些黏腻的话呢。 完全不知羞的。 可该死的他说不上来的烦躁顿时被冲散得烟消云散。 纠结一番,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 罢了,就当是她的一份体面吧! “太子妃的屋子确实暖和许多,你难得开一次口,孤便勉强在这处理吧!” 她原先有些期待地眼眸立马就弯了起来,衬映出一张美艳绝伦的脸。 墨淮序手指微动,滚了下喉咙,瞥开视线看向外头的飘雪,唇角浅浅勾起。 …… 墨淮序让人把一些公务拿到沈晚棠的屋子里。 如今的皇帝为了让人相信他是真的宠爱这个太子,经常时不时把官员所呈上来的奏章送到东宫给墨淮序批阅。 而墨淮序如今在京城风评可谓是人人喊打人人畏惧,批阅起一些奏折来得心应手,特别是在官员提议废掉他的奏折。 他拿过一本奏折,目不转睛细心地看了起来。 可大概是因屋中多了一个人的原因。 他一会儿见她坐在暖炕上,手里拿着画本子,可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一会儿直接放下话本,直接托着下巴盯着她看。 甚至于,直接搬了把椅子坐在他侧方位的位置上,拿起笔墨纸砚,一副要大展身手的模样。 墨淮序忍不住出声:“你要做什么?” “棠儿练练字。”沈晚棠声音软软的:“绝不打扰殿下。” “孤还不至于那么没有专注力。”他冷哼一声,收回视线重新看手中的奏折。 沈晚棠垂眸微微挑了下眉。 刚才她故意看他,他明明一直用余光瞥她呢。 她全神贯注在纸张上面练着大字,随后忍不住抬眸,悄悄打量了他一眼,又快速地垂下头。 周而复始几次,直接放下手中的笔墨,直勾勾盯着他看。 面前的少年骤然抬眸,与她的目光交缠上。 四周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一秒…… 两秒…… 三秒…… 沈晚棠回过神来。 连忙低下头,声音羞涩不已:“殿下干嘛一直看我。” 墨淮序眼见着眼前的姑娘白皙的脸庞快速染上了一抹粉色,如同树上已经熟透的桃子,在等待着有缘人的采摘,看起来香甜又多汁,让人有一种想咬一口的冲动。 他原先淡漠自得的眸子染上了丝丝笑意。 “不是太子妃先一直盯着孤看的吗?” “我哪有。” “孤便是看你一直盯着孤看,所以才抬眼的。”他一本正经地拿起奏章,理直气壮:“你看孤处理公务的速度都慢了。” 沈晚棠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样,脸上尴尬又害羞。 嗓音忍不住少女的娇羞,气急败坏地说:“那是不是代表着殿下一直关注我。” “嗯?”他侧头,微挑眉。 她凑近他,手托着下巴:“殿下若是没有看我,怎么知道我一直盯着殿下看呢。” 墨淮序:“……” 无理取闹。 若不是她一直盯着他看,他能注意到她吗? “孤不与你说,要处理公务了。” “哦。”她语气带着些许的得意的笑:“那我便以我以为的认定了。” “殿下方才便是看我了。” 墨淮序看着奏章,轻飘飘地:“随你。” 伸手要拿过她桌上写的那张字帖。 “殿下……” 她着急想要去拿回那字帖,可还是慢了一步。 墨淮序看到她的字帖,眉头皱了起来。 她的字怎么烂成这样。 八九岁孩童写得都比她好。 “我没怎么学过,所以……”她低着头,像是有些羞愧。 墨淮序想起她以前的传闻,心里大概也了解。 “无事,往后勤加练习便成。” 但字不好前提是少跟其他人往来,否则会沦为那些人闲聊之时的笑话。 话落,只见眼前的人盯着一双无辜莹润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怎么?” “练习字也要有个先生。” 墨淮序不解:“东宫难道还请不起一个先生吗?” “我都已经嫁为人妻了,若是在请先生进来教我练字,怕是要惹他人笑话,也丢了殿下的脸面。”她目光灼灼,轻声细语地说。 墨淮序算是听清了她的话中音。 他放下字帖,直接屈起手指轻轻敲了下她的脑门。 “你的算盘要落空。” 随后拿起奏章重新认真看起来。 可那道灼灼的目光依旧盯着他,一言不发,只是伸手轻轻拉着他的衣袖。 一股淡淡清甜的香味萦绕鼻腔。 墨淮序抿唇。 她怎么这么粘人,害自己都看不进去奏章了。 罢了。 反正只是教她个字而已,又不算什么大事。 抬眸看着她,墨淮序眼底透着几分无可奈何。 “过来吧!” 沈晚棠立马站起身,乖巧地坐到他桌椅仅剩的一小角上面。 墨淮序:“……” 第38章 暧昧升级 他这太子妃的套路真是一环扣一环,躲过一环依旧有另外一环在等着他。 墨淮序见她满眼期待地模样,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拿起笔墨在纸上写上几个大字。 “这些大字你拿去临摹。” 只见她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崩裂情绪。 拿过那张大字,侧过身贴近他的身体,嗓音轻柔而软糯:“殿下的风骨棠儿怕是临摹不出来,殿下可以先教棠儿写几个大字,再让棠儿自己慢慢琢磨吗?” 墨淮序眉梢轻挑,姿态散漫:“太子妃以为孤很空闲?” “知道了。”她乖巧的垂下眼眸。 随后坐直身子,拿着笔墨端坐在认真的写着大字。 墨淮序身子往后仰,白皙修长指节敲桌面,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怪不得如今沈家的主母张嫣鲜少带她出门参加聚会,就她这脸,堪堪只往人群中一站,必定是人群中的焦点。 沈晚棠边写着大字边琢磨着。 须臾,写了几个字,就放下了笔墨。 “殿下,棠儿写了几个大字,你帮我瞧瞧。” 转过头与男人那深邃的眼眸对视上。 唔…… 这眼神的意思是……大概是被惊艳了一瞬。 墨淮序没算过她会这么突然的回头。 两人距离近到能清晰的感知到对方的呼吸。 堪称倾国倾城的脸庞骤然出现在他面前,嗓音又软又甜,眉眼弯弯。 也许是因为得不到回答,她抿了下唇瓣,摸着口脂的唇瓣娇艳欲滴。 他心跳如鼓,只觉得胸膛鼓动加快,浑身都逐渐燥热起来。 偏偏眼前的人还一脸无辜地伸出手,摸着他的胸膛:“殿下,你是不舒服吗?心跳得好快。” 墨淮序:“……” 他轻咳一声,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心中的悸动。 知道这只小狐狸就是故意的。 从嫁进东宫的那日起,就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勾他,无所不用其极。 与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想法的完全吻合的。 看着无辜瘦弱,可满脑子全都是盘算。 可唯一不同的是,以前他觉得她这种人不能接近,否则会被她吃得骨头都不剩。 而如今,却隐隐有乐在其中的架势。 他抿了下唇,直起身子,接过她所写的大字。 唇角没忍住抽了下。 怎会有人字写得如此烂,完全不忍直视。 “太子妃这字若是练好,尚来日方长,若是没个好先生,怕是不行。” 她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低下头,闷闷地说:“会多努力的,不给殿下丢人。” 拿起笔墨又要开始练。 而这时,墨淮序直接握住她的手,手心与指腹皆带着薄茧,碰上她这么个细皮嫩肉的触感,都怕伤了她。 另一只手臂直接揽过她的腰身,让她坐到中间的位置,高大的身躯将她整个人都围在自己的领地中。 她小小的后背贴着他宽阔的胸膛,像是被猛兽安置在怀中,将外界的危险全都抵挡住。 沈晚棠目的达成,抿着唇唇角但是忍不住往上扬。 头顶的男人嗓音清冷:“专注些。” 计划成功又开始在那得意了。 “哦!”她转头弯眼一笑。 握着她的手写了几个大字后。 墨淮序松开她的手:“好了,你往后自己多加练习。” “好。” 她转过身子,见他鼻息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拿出帕子帮他擦拭了下:“屋里炭火太足了吗?殿下都出汗了。” 墨淮序瞥看视线。 “日后身上香露不要摸那么重。” “嗯?”她不解:“臣妾身子虚弱,闻到香露会不舒服,从未用香露。” 墨淮序哑口无言。 那他方才怎么虚抱着她,就闻到她身上一股淡淡地香味,沁人心鼻,扰人心绪。 “嗯,继续练几个字。” 沈晚棠重新提笔在那写着。 墨淮序视线不经意间停在她左手的第四指腹上,上面有一层微不可见的薄茧痕迹,很明显是下足功夫练字才可能造成的。 而右手嘛……能写,只是水平到底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起太医的话,说她估摸着常年休息不足,所以身体才越发的虚弱。 原先他以为是因她体寒,夜晚休息不好,如此来看…… 学会许多技能,却又不让别人发现,这其中定是花费了大量的时间跟精力。 “殿下,你在看看棠儿这次写的,有没有好一点。” 他垂眸一瞧,上面写的几个大字已比第一次好了许多。 “不错。” 沈晚棠放下笔墨,仰着头注视着他的眼:“全都是殿下教得好。” 墨淮序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没有说话。 她得寸进尺地勾住他的脖子。 “殿下日后可以腾出一点时间教我吗?” 他挑眉:“这是黏上孤了?” 她恰到好处的显露出女儿家的娇羞神态,时而纠结时而羞涩,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 快速地浅浅在他脸上啄了一下,随即脸颊立即埋进他的胸膛里。 闷着声音软绵绵的:“殿下不是知道的吗?” 墨淮序整个人僵硬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 方才的行为快速得让他没有回过神,好似是错觉一样。 可脸上却偏生如置身火谷之中般燥热起来,让他四肢百骸都渐渐麻木,只能听见自己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 墨淮序垂眸看了眼怀里的人。 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声音暗哑: “你上辈子定是一只狐狸。” 第39章 闷骚 两人坐在书桌前,亲密地坐在一起,时不时你一言我一句。 直到了晚膳的时辰。 下人在外面询问是否要传膳,墨淮序才回过神。 自己居然将她揽在自己怀里,教着练字度过了一整个下午的时光。 两人坐在膳桌前。 墨淮序看着眼前的菜品,与沈晚棠先前亲自下厨有好几道是相同的。 只不过是沈晚棠的菜品放了辣椒,而桌面上的菜品全都是清淡的。 “殿下尝尝。”她夹了一个鱼片放到他的碗里。 “嗯。”他看着她:“你吃你自己的,不用伺候我。” 夹起碗中那鱼片放进嘴里。 墨淮序眉眼微微拧了下。 同样的菜品,沈晚做的色香味俱全,而眼前的这些味道虽也是极好的,可就是没有沈晚棠做的来得符合他口味。 之后又尝了几道,皆是吃几口就不想继续吃了。 眸光不由自主放到对面的姑娘身上,她用膳时细嚼慢咽,唇沾染到食物的汁,还舔了下,让人忍不住将目光全部聚焦在她身上,宛若一道靓丽的风景。 只是……貌似有些挑食。 那鱼片瞧她入口之时明明一脸满足,可之后却没再夹过。 “鱼片不合你口味?”他开口询问。 “没有,这个鱼片很好吃,我很喜欢。”沈晚棠解释道:“这个鱼刺处理得不太好,我不太好吐刺,吃着有些困难。” 墨淮序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殿下,棠儿前几日做的鱼片你可喜欢?” 墨淮序不知她又在搞哪出,但绝对不是好事。 虽然她做的东西实在是美味,她本就体弱,不好好休养身体,若因他一句话,三天两头亲自下厨,着实不是个好风气。 他可不想娶回来的太子妃没几天就传出病逝的消息。 冷着脸声音淡漠:“一般。” 她像是受到了打击一样,低着头没应声。 目光在那道鱼片那里看了几眼,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 墨淮序心里叹了口气。 到底是太子妃。 不能不给她面子:“你不用执着于此,吃食方面孤没有要求。” 沈晚棠语气更失落了,闷闷应了声:“知道了。” 心里却在冷笑。 那日自己做的东西,他的食量都多了许多,将她所做的菜品全都吃了个光。 反正他最好祈祷永远都能稳住自己那颗心不为她跳动,这样才能多让她下厨讨好他,否则等他喜欢上她之后,想再让亲自下厨,就得求她了。 不然日日下厨,她得累死。 她算是看出来了。 这个太子……是个闷骚男。 但挺好的……撩起他这种纯情男,她用她在现代看的偶像剧跟小说中的套路就能用了。 她低头想着自己的事,餐食之中却突然放进了几片鱼肉。 “已经把鱼刺剔了,吃吧!” 沈晚棠有些意外,抬眸带着惊喜,眉眼含笑。 “谢殿下。” “不用。”墨淮序:“孤只是嫌你麻烦。” 沈晚棠:“……” 口嫌体正的男人。 小夫妻俩用完晚膳。 墨淮序起身就要离开。 沈晚棠开口问:“这次冬狩的行礼能由我来替殿下准备吗?” 他脚步一顿。 “随你。” 沈晚棠走到他面前,仰望着他,他垂眸凝视她。 一股难以言明的暧昧在两人之间萦绕着。 墨淮序抿直唇线。 又要开口留下孤了。 不由得思索起到底要答应还是拒绝。 而沈晚棠只是踮起脚尖帮他整理了下衣着,软着嗓音道:“殿下处理公务莫要太晚,要注意休息。” “嗯。” “殿下伤口如何了,前两日棠儿身体不适,殿下明知身体有伤还抱着我泡温泉。” “没事。” 一点小伤罢了。 墨淮序从不当回事。 “殿下,需要棠儿帮你换药吗?” “不用。” 不用想也知道,若是她换药,定是又要想法设法勾引他。 * 沈府。 沈晚茵急急忙忙地独自回到沈府。 “母亲,大哥今日有回来吗?” 张嫣见她那急切的模样有些莫名:“你大哥要好好准备明年春闱,哪有时间天天回来。” 听到这个回答,沈晚茵有些失望。 张嫣问:“怎么了?” “母亲,之前经常来找大哥的那些学子当中可有一个叫做王磊?” “有。”张嫣点头,依旧不明所以:“怎么了?” “母亲,我近日偶然听到丫鬟在私底下议论一件事。” 沈晚茵凑到她耳边,低语了些话。 张嫣直接否认:“不可能,那王磊跟沈晚棠就没见过,怎么可能心里有她。” 沈晚茵拧眉:“可是……” “不过,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张嫣勾着唇,笑意不达眼底:“就算是假的,把她变成真的,又有何难。” 她握住女儿的手:“你的委屈母亲懂,这口气母亲也忍不下,但来日方长。” 有了母亲这话,沈晚茵就放下心了。 张嫣安抚她:“你如今已经嫁为人妻,就不能三天两头的回到娘家,否则会被别人说闲话的。” “如今时辰已经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 “要多帮助周回好好读书。” 沈晚茵:“女儿明白。” * 沈晚茵刚回到府中。 就看见周母坐在大厅之中,眼神不爽地直勾勾盯着她。 用质问的语气问:“你眼中还有夫家吗?三天两头回到娘家,你这是想要外人如何想我们周家。” 第40章 往来 沈晚茵对于这个婆母已经嫌恶到了极致,没有一点文化,还天天喜欢端着婆母的架子给她难堪。 她只瞥了她一眼,不想搭理她,就要回房。 而周母像是被激怒了一样,直接大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臂。 “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眼里还有我这个婆母吗?” “听见了,但不想搭理你。”沈晚茵收回手,看了丫鬟一眼,立马上前拿帕子帮她擦拭了下方才被周母碰过的地方。 周母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谁家的女子出嫁之后,不得听婆母的话,你倒好,天天给我摆脸色。” “你配拥有我的好脸色吗?”沈晚茵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这个如同泼妇的婆母,冷着声音道:“我可是尚书府的千金,嫁给你家属于下嫁。” “只要是个有教养的,皆会对我百依百顺,而不是如同泼妇一样,竟给媳妇难堪。” 周母不服道:“我如何给你难堪了?” “伺候公婆的难堪吗?让你给我儿该有的男子体面是难堪吗?让你学会勤俭节约的难堪吗?” 这个小贱人到底在嚣张什么。 天天把下嫁挂到嘴边,若不是她涉及了他儿子,她家回儿娶回来的便是如今的太子妃。 那二小姐虽然体弱多病,但想来性格应当是温顺的,哪像这个大小姐,哪哪她都看不顺眼。 若是回儿有出息的那一天,立马就休了这个泼妇。 沈晚茵烦躁不已。 “你想要能满足这些要求的媳妇,那得多难找,我堂堂尚书府千金嫁过来,给你几分好脸色便是你的福气了。” 想要她像沈晚棠那样去讨好她,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沈晚棠如今敢回府嚣张,不就是借了太子的势力吗? 换做平时在府里,她就窝在自己的小窝里,生怕惹到人。 她看向丫鬟:“夫君回来了吗?” 丫鬟摇头:“尚未。” 周母回声:“他是一个大男人,有自己的事要做,你少干涉他。” 沈晚茵完全没放在心上。 “我心里比你有数多了,你大字不识一个,更应该少出现在夫君面前。” 最近一段时间,周回每晚在书房苦读,自己会定时陪着他,验收他的成果,如果他背的文章不太熟练,便会劝诫他多加苦读半个时辰。 她自认为自己做得非常好。 沈晚棠上一世嫁于他,什么都不懂,只单单陪着他,便能等到他平步青云给她好生活的那一日。 自己却置身其中去陪他,想来这一世周回的官路定会更加顺畅。 他的荣耀之路有她一份。 沈晚茵看向丫鬟:“去外面看看,为何这个时间夫君尚未回来。” 话音刚落。 外面的传来嬉皮笑脸的谈话声。 只见周回与几位穿着粗麻布衣的男子一同走进来。 周回看到她,立马迎上来。 “夫人,与你介绍下,这些便是我老家经常一起玩耍的伙伴,如今到来全都是要为明年的春围。” 其他三人皆喊了句嫂子,直夸周回好福气。 而沈晚茵听着他们的夸奖,心底却一点欣喜都没有。 夫君是没有将她的话听入耳吗? 怎么跟这样一群上不了台面的人有来往。 周母看见他们几个人却是笑容满面。 “赶紧里面坐,我去给你们做些小菜。” 几人笑意盈盈致谢。 沈晚茵压着心底的不满,任由周回牵着她的手与他们几个人一同坐下。 几人纷纷出口夸赞沈晚茵。 “嫂子长得如此倾国倾城,怪不得刚才路上回兄一直说自己好福气。” “听闻嫂子饱读诗书,与回兄简直是才子佳人,天作之合。” 沈晚茵慢悠悠端着茶水喝,不搭理他们。 几人看着周回,脸上有些尴尬。 周回看着她那明显不悦地神态,心里烦躁不已。 就连一个基本的面子都不愿意给他。 深吸一口气,只能强制压住不爽的情绪。 他开口与其他人扯到别的话题上。 沈晚茵越听眉头皱得越深,心情越发不悦了。 忍不住开口:明年都要春围了,你们不着急吗?” 几人没想到她会突然出声。 其中一人带头回复:“自然是着急地,所以时长苦读到半夜。” “是吗?”沈晚茵面露质疑:“那为何我方才听你们交谈许久,全都与书无关呢。” “话里话外谈的皆是你们小时候的趣事。” 几人懵了,一副茫然的模样。 在沈晚茵看来,更加确信不能让周回与这几人来往过多,否则定会影响他的未来。 周回桌下的手紧紧握住,只觉得浑身一点面都没有。 解释着:“远道而来,自然会联想到小时的趣事。” 几天几人纷纷附和。 沈晚茵面上一副不屑的模样。 怪不得就夫君前途远大,这些人中个个只知道寻欢作乐,完全不知苦读。 …… 等那群人走了之后。 周回回到卧房,就见沈晚茵刚洗漱好坐在床榻上。 见到他第一眼,直言道:“夫君往后莫要与那群人有一点往来。” 第41章 周郎 “什么?”周回一时没反应过来。 沈晚茵苦口婆心道:“夫君心善我了解,可你那些幼时玩伴不适合当你的朋友,夫君将来是要当高官的,而你这群狐朋狗友,距离明年春围的时间已经不早了,居然还有闲心找你吃喝玩乐,想把你拉下去与他们同流合污的心思昭然若揭。” 周回脸色有些僵硬。 “夫人,他们皆是我好友,你看不上他们是正常,但请不要如此说他们。” “我说错了吗?”沈晚茵声音不由得大了起来,皱着眉头:“夫君,我说的这些皆是为了你好,你的前途有多重要,可不能被这群上不得台面的人给毁了。” “但凡他们有想考取功名的心,又怎会有那闲心来找你,哪一个不是闷头苦读。” “我大哥出身如此之好,可为了前途天天在学院里苦读,闲少回家,人都瘦了一大圈。” “夫君家境贫寒,更需要为自己博出一条血路,到那时,夫君面上有光,我面上亦有光。” 虽然沈晚茵知道他的春围应当不会有任何问题。 可关键是她不想他只达到了跟上辈子一样的位置,她想要他达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才能消除她对沈晚棠的恨,才能磨灭她上辈子所受到的那些苦难 所以她必须得杜绝一切会阻碍他前途的无关人士。 周回垂放的手紧紧握住。 闭了闭眼眸忍着脾气与她道:“可我并不知明年春围我会取得一个怎样的成就,夫人对我怀有期盼我了解,可话还是莫要说太早。” 他语气有些飘渺:“我家境贫寒,夫人嫁于我确实受了许多的委屈,看不起我心底也能理解。” 沈晚茵愣了下。 回过神觉得自己方才的话确实太过于贬低他了 ,虽觉得自己说的是实话,可到底他也是一个男子。 自她嫁过来对她关怀有加,生怕她受委屈。 她哪怕有大小姐的脾性,但还是愿意给他面子的。 罢了。 她舍不得那群从小玩到大的狐朋狗友也是能理解的,就因为他心善,所以才会有上一世沈晚棠不能生育,他抱着周家断绝香火的压力依旧对沈晚棠不离不弃。 沈晚茵站起身,抱住他,撒娇道:“夫君,你如今最重要的便是明年的春围。” “嫁与你我从不后悔,可是你也为为妻想一想,二妹嫁与太子水涨船高,处处刁难于我,看不起我们,我们总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 “只有你出息了,为妻才能在姐妹面前挺直腰板。” 说完之后,还仰头主动亲了亲周回。 周回伸手抚着她的眼尾,直接扣住她后脑勺来了一记缠绵的吻。 等到她气喘吁吁地倒在他怀中,他才松开她,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下巴抵着她的脑袋。 “我知道,夫人放心。” 沈晚茵窝在他怀里,满心甜蜜。 殊不知,抱着她的周回一脸冷漠,眼底满是浓浓的厌恶,指腹轻轻擦拭过自己的唇,好似方才碰了个什么恶心的东西。 想他考取一个好功名? 骗谁呢。 若是真有那样的心思,就不会阻挡岳丈欲将他塞进顶级书院的机会,就不会每晚比书塾的先生还严厉地盯着他学习,就不会借着看不起他的幼时朋友的借口来暗戳戳暗讽他的身份。 他当然会努力。 要爬上一个人人畏惧的地位。 第一件要处理的便是她。 入夜。 周回沈晚茵一番甜蜜过后,沈晚茵趴在他怀里睡得深沉。 而周回一手揽着她,一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双眼异常有神的看着头顶的帐幔。 心里沉思着,沈晚茵明明如此看不起自己,可偏偏又设计嫁于他。 没人知道,每次与她同床,自己满心皆是厌恶,可偏偏又不得不演。 自古女子的三从四德,出嫁从夫,孝敬公婆,这个号称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家闺秀是一点都没有,每日如同泼妇一般。 脑海中不由得又浮现沈晚棠的那张脸。 若是娶的是沈晚棠,她绝对不会将周家搞得乌烟瘴气。 房门口突然传来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是周桃的声音。 “大哥,你睡了吗?” 周回应声:“怎么了?” “先生说你都文章出了些问题,大哥是否要去看看。”周桃在外面低声说。 这是他们一家人的暗号。 周回一听,立马起身。 沈晚茵也被吵醒了,不悦道:“时辰不早,夫君等明日再去吧!” “无事,文章出了问题,若是不解决,我会彻夜难眠。” 应声期间,周回已然穿好了服饰。 沈晚茵拿他没办法。 等周回离开之后,她看着站在门口的周桃。 “往后这个时辰少来吵你大哥,他每日一大早就起身苦读,夜晚需要保证充足的睡眠。” 周桃这两日在她这边什么都没有捞到,听她如今不屑地语气,又毫不退缩地呛声:“那你少缠着我大哥与你同房不就能让他休息了吗?” 如此私密的话题突然被挑到明面上。 沈晚茵脸上也不由得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红晕。 “你还未出嫁,就偷听别人的屋中事,你知不知羞。” “谁想听啊!”周桃嗤笑:“是你声音太大了。” 沈晚茵:“……” 周桃见她吃瘪,得意地挑了下眉梢就走了。 * 街南小巷一间破旧屋舍。 周回刚打开门。 就见一个大肚子的娇弱女子坐在床榻上落泪。 听见声响。 那人直勾勾往门口探,对着周回,娇怯怯唤了一声: “周郎。” 第42章 外室 “芸娘。”周回踏步进去,蹲在她的面前,握住她的双手,温声道:“听桃儿说你肚子不舒服,可请了大夫来看。” 芸娘是他老家一个村口郎中的女儿。 两人在村里暗通曲款,一向隐蔽,几乎没人知晓,周回为了前途要来京城,芸娘舍不得他,便找了个进京城做工的差事,陪他一起入京。 周回没想让她怀身子,只是她身子实在是争气,性格温柔又不争不抢,自愿待在这狭小的房屋里静静地等待他们孩子的降生。 芸娘见到他便哭得梨花带雨,扑进他的怀里:“周郎,腹中的孩儿近日跳动得厉害,今晚更是跳动得我腰酸背痛,吃不下睡不着,我一个人在这边,不知如何是好,实在害怕,才托人去找周桃妹妹给你带话。” 周郎轻拍她的背部,嗓音温和:“无事,生产日期已经快到了,不舒服就应当让人来找我。” 芸娘眼中泪珠掉落个不停:“时辰已经不早了,周郎每日勤学苦读,已已然辛苦至极,还要来看我,我心里实在难受。” “可周郎,我实在害怕,你原谅我。” 有对比才有伤害。 周回原先赶过来之时,心里多少产生些许烦躁。 心想着,自古以来女子有身子之后不都是要遭受这一遭的,肚子不适找他过来也无用。 可芸娘实在是太过于柔弱。 不争不抢,安心做他背后的小女人。 就连如今身子不适喊头过来,都要深思再深思,对他满怀愧疚。 而反观家里的那位,从行为举止到言谈举止,都令人叹为观止。 一对比下来,令周回如何不喜欢芸娘呢。 他坐到床榻上,唇去轻轻触碰她的脸颊。 “不怕,我今晚就在这陪你们母子。” “真的吗?”芸娘诧异,随即摇头:“可是你府中的娘子……” “别管她。”提起沈晚茵,他就满脸烦躁。 芸娘手指拂过他的脸庞,心疼地说:“尚书府的千金是否不好相处,周郎尚未成亲之前都没瘦这么多,她都不知道怜惜郎君的身体吗?” 周回心里得到了慰藉。 冷哼一声:“她不把眼睛长在头顶上看人我便谢天谢地了,她哪里比得上你温柔体贴呢。” 若是她对自己尚有利用价值,他早就懒得在她面前演。 芸娘叹了口气:“这自古以来出嫁从夫,周郎的娘子怎么就这样呢。” 周回见她一脸心疼自己的小模样,轻扯了下唇。 “别提她人,你怀着身子,赶紧休息吧!” “好。” 芸娘靠在他怀里,轻轻地勾起了唇角。 看来这尚书府的千金,很不得周郎的心。 害她刚开始,还担心了几个大夜没睡好。 这下她就不用担心了。 她既得周郎的心,又怀有他的长子,等日后他飞黄腾达,总会有她一席之地。 * 第二日。 沈晚茵醒来后发现周回居然一整晚没有回来。 她走出去屋子,正好看见周桃正在洗菜。 “周桃,你哥呢。” “不知道。”周桃有些诧异大哥居然会歇在芸娘那里一晚上没回来。 沈晚茵命令:“你出去找找。” 周桃不乐意搭理她:“你带了好几个丫鬟过来,让她们去找,我还得做早膳。” 她对沈晚茵是一丁点好感都没有,带了那么多嫁妆过来。 可就是不愿意拿出一些来贴补家用,非得让他们继续吃便宜的吃食住这狭小的屋宅。 “你大哥一夜未归,你就不担心?” “你作为他妻子,担心你怎么不去找?” “……”沈晚茵气得说不出话。 怪不得母亲之前不愿意让她嫁过来,原来跟这种市井小民道理的讲不通的。 贪不到一点蝇头小利就开始摆脸子。 她深吸一口气,随口道:“你年纪也到了,该议论婚事了,我家里人前几日还与我说帮你看一下京城中的富贵子弟呢。” 周桃眼眸亮起来,放下手上的东西,凑过去。 沈晚茵:“如今你这样子,你确定那些人会喜欢,我都不知道要如何帮你找。” “别别别。”周桃陪笑:“我现在立马去找。” 沈晚茵心里冷笑,眼底闪过不屑地情绪。 随口一说罢了,居然还当真了。 自己长那样,还想攀龙附凤。 周桃出门之后,沈晚茵刚想转身回房。 “周回在家吗?” 沈晚茵转身,看见一个陌生的男子,长得中规中矩。 “你是?” “我是王磊。” 沈晚茵眼眸亮起。 * 宫里。 沈晚棠今早被贵妃宣进了宫里。 “参见贵妃娘娘。” 贵妃坐在主位上,见她行着请安礼,没有着急叫起,静静地盯着她。 仿佛要看穿眼前的女子,想看看沈晚棠到底是哪里吸引了序儿,让他哪怕身子不好脾气愣,也一而再再而三地为她出头。 自己肚子掉下来的肉她心里最清楚。 序儿虽然说不可能喜欢上太子妃,可行为举止皆在表明这只是时间长缓问题,也是序儿认清自己心的问题。 沈晚棠垂着眼眸。 一直没听见贵妃叫起,心里快速盘算着贵妃今日是想做什么? 第43章 你自己脱了吧 “太子妃,不知你可知错?” 贵妃带着压迫感地声音传来。 沈晚棠直接跪下:“臣妾愚昧,请母妃教诲。” 垂着眼眸亦能感觉到贵妃不善地目光一直盯着她。 贵妃幽幽道:“听闻大婚第二日,太子妃便让后院好几个侍妾关禁闭了,不知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可……” “太子妃,自古以来善妒可是大罪,更别提你作为太子妃,理应管理后院的平和,而非是善妒杜绝一切可靠近太子的人。” 序儿后院那些人全都是前朝后宫的人给塞进去的。 先前她目光从不放在太子的后院,毕竟序儿一直不近女色,若是有人能接近他,生下个一儿半女也是好的。 只是如今有了太子妃后,序儿为沈晚棠出头太令她意外。 更别提那些后妃因塞进去的人被关了禁闭,一个两个去圣上面前吹耳旁风。 “母妃,儿媳冤枉。”沈晚棠不卑不亢:“把后院侍妾关禁闭是真,说妾善妒却是假。” 贵妃:“是吗?后妃的耳旁风都吹到圣上面前了,你还在这狡辩。” 沈晚棠抬眸:“薛侍妾与林侍妾会被关禁闭,是因出言不逊,不仅言语侮辱儿媳,话里话外更是在贬低殿下。” “儿媳虽未读过几本书,可父亲总是教着我关于女子三从四德。” “殿下不止是一家之主,更是景国的太子,若是连后院的侍妾都可随意不敬太子,那往后京城之中谁能臣服太子。” “儿媳自知配不上殿下,可这一桩婚约是当今的圣上颁布下来的圣旨钦定的,名正言顺,即嫁于殿下,便夫妻一体同心。” “侍妾不懂规矩儿媳若不惩戒她们,往后她们于旁人面前胡言乱语,道出几句对殿下不利的话,最终的责任皆要东宫承担,殿下何其无辜。” 心平气和地吐露出一番话来。 强硬将她与太子的关系绑得更紧。 也可试探下贵妃与太子这对母子间关系到底如何。 果不其然,贵妃眼眸眯了起来。 “你如此说,倒是我平白污蔑了我。” “是污蔑。”沈晚棠眼底不见一丝心虚,甚至隐隐有心疼的情绪:“可母妃今日召儿媳前来一通问话儿媳亦能理解。” “母妃方才说后院一些娘娘去陛下面前说了些话,母妃疼爱殿下,定是独身与那些人盘旋了很久,受了委屈,又恐此事是真,会影响到殿下的声誉,故才有今日这一遭。” “是儿媳跟殿下不孝,让母妃操心。” 贵妃被她这一通话搞得面红耳赤。 自己听到后妃那些贱人去皇上面前吹东宫后院这些糟心事话之时,她没有心疼的情绪,只有浓浓的愤怒。 唯恐序儿这太子之位保不住,更烦心因序儿后院这些事让她遭受一些莫须有的气。 而眼前沈晚棠居然把她架到一个心疼儿子的母亲的位置上。 她眯了眯眼睛。 “起来吧!问题解释清楚便罢了。” 反正今日最主要的目的。 也不是要过多追问东宫后院的事。 毕竟她还有其他事要她帮忙。 沈晚棠:“谢母妃。” 贵妃:“我今日是有事要你帮忙办。” 宫殿外。 一位小太监静静地将两人的谈话细听入耳,随后缓缓离开。 * 宫门口。 停着一辆完全不显眼的马车。 墨淮序静静地坐在里面,垂着眸子手里捧着一杯茶抿着。 青临低声道:“主子,猎场的场面已经布置好了,各位皇子的小心思尽在掌握之中。” “嗯。” “主子,我们马车停在宫门口作甚,殿下要入宫?”青柏问。 墨淮序看他一眼,眼神做了个警告。 原先可以直接回东宫,可听闻太子妃被贵妃召进了宫,他不自觉办完事就来宫门口了,若是被刁难了,他也能解救她。 不一会儿。 外面传来一道轻微的问候声。 他没有掀开帘子,只是听着那人一五一十将贵妃宫中的对话交代清楚。 墨淮序垂着眸子静静地听着,原先只是稍稍拧了下眉头后续不自觉的浅勾起唇角。 “孤知晓了,退下吧!” 等那人走了后。 “太子妃果然爱惨了殿下,处处都为殿下着想,只是可惜……”青柏叹了口气:“殿下心里只有宏图霸业,压根就不把世人这种儿女情长放在眼里。” “太子妃这一腔情深只能付之流水了。” 墨淮序凝了他一眼。 “下车去,回东宫了。” 青柏跟青临赶紧下去。 青柏凑到青临耳旁说:“我说什么来着,何止妾有意明明郎也有情。” “谁说我们殿下没有感情的,我看我们殿下可太棒了。” “你看他刚才盯我那眼神,我都怕我小命没有了。” 青临没有说话,静静听着。 * 沈晚棠直到回到东宫,脑海中依旧还想着贵妃的话,完全没注意到屋中多了一人。 “太子妃这是怎么了?” 猝不及防的话语响起。 沈晚棠回过神,看到了坐在书桌前的墨淮序。 他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眼神带着探究地看着她。 沈晚棠行了句殿下,径直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 墨淮序睨着她,没有说话。 手臂骤然被抱住,她脑袋靠在他手臂上,透着疲倦地闭着眼睛。 墨淮序顿了顿。 “母妃都跟你说了什么?” “闲聊一些家常罢了。” “是吗?” 沈晚棠睁开眼眸,悄悄抬头瞥他一眼,弯了弯眉眼:“殿下很想知道吗?” 墨淮序抿直唇线,打击她:“不想知道。” “殿下。”她重新闭上眼睛。 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如今寒冬大雪纷飞,走了没多久的路程,她膝盖又隐隐开始作痛,脑袋昏沉。 手不自觉抚摸膝盖处揉一揉。 看见她的小动作,墨淮序眸底深沉。 这小身板怎么瘦到这种地步。 他伸手拦腰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殿下。” 没理会她的不解。 他伸把她放到床榻上,伸手想去碰她膝盖,又觉得不合适。 “你自己脱了吧!” 第44章 你的图谋中有我这个人吗? “殿下……”她受了惊吓般地看着他,脸颊泛起红晕,低下头,难为情道:“如今是白日……” “……” 墨淮序顿了下,面上显露出一丝尴尬。 意识到方才的话多令人误会。 握拳在唇边轻咳一声,声音冷然:“孤让人让你配了一些药方,敷在膝盖上方,每日两次,配合汤药,对于你身体有利无害。” 见她脸上泛着红,抬眸怯怯看了看他,又垂下眸子,一副难为情的模样。 墨淮序冷峻的面庞上划过一抹尴尬,背过身去。 双手背在身后站立着。 听着后面床榻上稀疏的声音,莫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无所适从。 “殿下,好了。”后面轻柔声音传来。 他才不慌不忙地转过身,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可当目光接触到她此刻的模样之时,唇线抿得直直的。 她五官精致得挑不出一点毛病,但奈何身体虚弱,面上总是带着淡淡地病态。 此刻褪下里裤,坐在床上双手紧紧拉着被子,只露出膝盖以下的部分。 小腿白皙得如同羊脂白玉,同刚出生的婴儿皮肤怕是没什么两样。 绝美的容颜满是羞涩地看着他。 墨淮序垂放的手下意识握紧。 心中怒骂了句自己多管闲事。 这种事就应当交与她身边的人去做。 他压住自己胸腔不停燃起的莫名情绪,走到书桌上拿了一袋药包。 在她床榻边上坐下。 药包一打开,一股扑鼻而来的浓重药味,光闻着就又苦又涩。 墨淮序道:“你膝盖长年受寒,药包敷上去许会灼热的刺痛,你忍着点。” “好。”她乖巧点头,小声地补充了句:“殿下轻一点。” 墨淮序手一顿,抬眸睨她一眼,仍旧是一副无辜地小模样。 他滚了滚喉咙,压低声音道:“别对我撒娇,不吃你这套。” 药包刚敷上膝盖之时,透着一股凉意,她整个人忍不住瑟缩了下。 可下一秒却被一双带着宽厚有力的手掌紧紧握住小腿,他掌心中带着薄茧,接触到光滑的肌肤时,几乎是下意识地用指腹轻轻抚摸了下。 柔滑的触感让墨淮序整个人僵了下。 回过神,面上不由得产生几分懊恼的情绪。 自己如今怎孟浪成这样。 收回思绪,只专注于她的膝盖。 “别动。” 沈晚棠目光一直放在他身上,并未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好单纯的男人。 若是等到圆房那天,怕不是不能尽显男子威风吧! 他一直低着头,让她产生了一种此时的墨淮序臣服于她的错觉。 沈晚棠浅浅勾起唇角。 不多时,她便笑不出来了。 这个药包原先刚接触透着一股凉意,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灼热起来,像现代用过的暖宝宝一样。 覆盖在她膝盖上,直接触着她的肌肤,产生的热意又痛又刺。 “殿下。”她又试着缩了下小腿,依旧牢牢被他掌握在掌心之中。 “怎么?” “疼……” 这撒娇又委屈地语气…… 墨淮序没抬头,语气强硬:“忍着。” 之后便没在听见她喊疼的声音,只是小腿时不时往后缩了下,又主动忍着不动。 他狐疑了一瞬。 抬眸,心脏处好像被刺了下。 她原先姣好的脸庞,此刻双眼被水汽氤氲起雾蒙蒙的泪珠,含着眼眶里打转着不落下,贝齿紧紧咬住唇瓣,额头上出了许多汗,浸湿了她的青丝,整个人显得格外的破碎,让人有一种揽她入怀,呵护着的冲动。 看到他抬眸,她的泪珠适时的掉落下去,又快速地拿起绢帕擦拭泪珠。 “殿下。” 发出的声音几乎在发颤,不解又委屈。 墨淮序心尖处莫名有烦躁的情绪升起。 “沈晚棠,你是笨蛋吗?疼不知道说。” 沈晚棠委屈地看着他,垂眸不说话。 “说话。” 之前不想方设法勾他吗? 如今该说话又不说话了。 “殿下到底要我怎么做。” 她抬眸,眼泪顺着脸庞滴落,泪珠瞬间没入棉被里,“我忍着的,我又没发出声音。” 墨淮序一时语塞。 他方才还以为她…… 如今一说,反倒成了自己的错了。 他有些理亏的摸了下鼻子。 接过她手里的绢帕帮她擦拭脸上的眼泪与冷汗。 面无表情还语气还是不自觉柔软下来:“孤轻点,你别哭了。” “膝盖疼,没忍住。”她垂着眸子,因为他的话,使劲地憋着哭腔,可听着愈发的楚楚可怜。 墨淮序转头。 见她满头青丝皆被汗浸湿,手掌伸出在她头顶处揉了揉。 “乖,忍一忍。” 她嗯了一声,身子不自觉依靠在他身上。 柔软的身子如同水做的一般贴着他,墨淮序按在她膝盖的手顿了下,到底什么话没说。 药包从灼热的刺痛变得温热,甚至有些舒服,沈晚棠本就累,如此一遭,更是困倦不已。 “殿下,母妃今天叫我过去是让我帮忙做件事,但我不解也深知做不到。” 明知她们到底谈了什么,但他面上不显。 “何事?” “母妃让我在冬狩之时 多促进殿下与九皇子之间的关系,殿下与九皇子一母同胞,母妃提出如此要求,我不解,也自知自己的身份,就没应声。” 墨淮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膝盖好了,你躺下休息一会儿。” 沈晚棠躺下之后,本就只是想表个忠心没想着他会回答,他的沉默她已习惯。 “为何要告诉我?” 她脸颊本就贴着他的手背,依赖性地蹭了蹭,毫无攻击性: “殿下是我夫君,我不想跟殿下之间有隐瞒,从而引发没必要的误会。” 墨淮序没再说话。 等她沉沉睡着之后。 他侧眸静静看着她。 一母同胞? 可笑! 不想跟他之间有隐瞒? 可她自身就满腹算计,全都是自己的小盘算。 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她的脸颊,压低声音:“你的图谋中有我这个人吗?” 还是只想利用他的权势达到自己的目的。 第45章 劝她回头是岸 墨淮序回到书房之后,立马让人抬了水进来。 整个人泡进浴桶里被热水包裹着。 他闭着眼睛,脸上神情平静,可内心却翻江倒海,完全无法将刚才那一幕从记忆里抹去。 沈晚棠出了一身汗,她本就体弱,怕她着凉不能去冬狩,他拿着帕子帮她擦汗。 在她睡着之时探进后背已经极其冒犯,只是没料到在这个过程之中她会突然翻身。 他的手心就那样硬生生直接接触到柔软。 墨淮序睁眼垂眸看了眼手心,呼吸更加不稳了,身体已然有不一样的起伏。 他手没入水里。 …… 沈晚棠再醒来的时候。 身旁早已没有墨淮序的身影。 她起身瞥了一眼自己身上微微敞开的兜衣,唇角轻轻勾了下。 “主子,大小姐过来了。” 沈晚棠顿了下:“帮我洗漱下。” 沈晚茵被安排在厅堂里等着。 整个厅堂只有两个丫鬟在,桌上给她上来点茶跟糕点,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又迟迟等不到沈晚棠过来,沈晚茵哪怕是怀着心思过来,也忍不住生了些脾气。 她丫鬟一向得她心。 见她面露不悦,低声在她耳旁道:“小姐,这若是个得宠的,三天两头不都忙得下不了脚,这都快到晚膳时辰了,太子妃方午休结束,想来也空有名义罢了。” 果不其然。 沈晚茵脸上的不耐烦骤然烟消云散。 是啊! 上辈子的她不就跟沈晚棠差不多,只不过沈晚棠这次的回门太子殿下愿意给她面子配合下,沈晚棠自身倒是飘了。 而偏偏就是这样,日后她定会跌得更惨。 当沈晚棠出现的时候,沈晚茵笑容更甚了。 刚一见面就止不住挖苦。 “二妹妹如今是太子妃,怎的还休息到这个时辰,难不成东宫的中馈并未交与你?” “当然有。”沈晚棠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只是妹妹身子实在是虚弱,殿下只交与我一部分,另一部分交与殿下乳母,让她多帮衬我。” 沈晚茵差点就笑出声。 果不其然,跟她上辈子一模一样。 东宫的中馈大部分依旧掌握在那关嬷嬷的手里。 她叹了一口气:“还是二妹妹没心眼,殊不知太子这举动是在侮辱你。” “自古以来,哪有新妇入门不执掌中馈的,这不止是不给新妇面子更是看不起新妇的家世。” “这么说大姐姐一嫁进周家便执掌中馈了?” 沈晚茵不懂她脸上的诧异从何而来,但约莫是不敢想象周回会如此爱她吧! 大概是嫉妒。 她微微扬起下巴:“当然。” 沈晚棠心直口快:“我还以为周家应当没有中馈这回事呢。” “这下是真理解母亲的苦心了,家里事少大姐姐自然宽心,一宽心自更加美貌。” 沈晚茵维持的笑容僵硬住。 心里怒骂她。 居然还敢挖苦周家的清贫。 想起将来周回的前途以及太子的下场,她就不生气了。 “我最近还听闻二妹妹与殿下尚未圆房,二妹妹,不是大姐姐想要挖苦你,只是担心你在这府中的地位。” “女子出嫁之后若是想要有底气,还是要依靠娘家。” “你上次回门之时,闹出了些不愉快的事,祖母还因此病倒了,姐姐今日前来,只是想跟说说姐妹之间的贴心话。” “不管如何我们都是一家子,总不能因为一起闺中一些小事便老死不相往来,希望来日妹妹得空之时,多回尚书府看看。” “大姐姐这是说哪话,我心里一直牵挂着尚书府。”沈晚棠叹了口气:“我回门那日,若是只有我在便罢了,偏偏大姐姐与祖母口不择言以下犯上,还让殿下听着了,当时的我也毫无办法。” “大姐姐跟祖母看不惯我倒是没事,只是希望日后在太子面前还是要有点规矩,这京城不姓沈。” 沈晚茵顿了下,暗骂了句她的伶牙俐齿。 想起自己今日的任务已经达成了。 “时辰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沈晚棠看着沈晚茵的背影,沉思着。 给她这么点时间想出的害她办法就这? * 沈晚茵路过花园之时,恰好遇到了一个人。 饶彤彤。 她手中拎着一个食盒,正往这边走来。 上辈子太子后院的妾室中,她跟饶彤彤关系最好。 起因是饶彤彤家世一般脑子又愚蠢,是唯一一个对太子没有非分之想,像个傻子一样,满脑子只有吃吃喝喝,还会琢磨一些小吃食来讨好她,极其讨她欢心。 唯一一个她不太喜欢的点就是大嘴巴,跟她说话总是记不住说出去。 若是利用她…… 沈晚茵叫住她。 饶彤彤不解看着她。 “你是太子的侍妾?” “是。” “我是太子妃的大姐姐,今日是为了一事来劝解她的,但到底东宫没那么好进,我不能日日过来,不知你能否帮我个忙,好劝我妹妹回头是岸。” 第46章 闹什么脾气 “回头是岸?”饶彤彤迷迷糊糊地念叨了下,懵懂地看着她:“怎么帮忙?” 沈晚茵直接拉着她到不远处的凉亭中坐着。 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我这二妹妹自幼丧母又体弱,我与我母亲就愈发加倍地对她好,可能也是因我母亲宠爱太过,导致她做了一件糊涂事我们都不知晓。” 见饶彤彤一脸懵的模样。 她继续说:“京城王太守的儿大公子,我这二妹妹貌似与他之间有说不清的关系,二妹妹成婚那日王公子哭得不能所以。” “姐妹之间我也不能直接挑明,所以就想托你在她面前多劝解几句,如今已为太子妃,有些事就要放下,不能再多加牵扯,否则影响的便是整个家族了。” 饶彤彤拧眉头道:“可是这是太子妃的私事,我作为一个侍妾不能多管闲事。” “这怎么能算多管闲事。”她指着桌上的餐食:“你走这条路这些东西应当是要送太子妃的吧!” “是。” “那你喜欢太子妃,就知道如果有一天太子妃的事被太子知道了,她会落得一个怎样的下场,难道你想见到她被一纸休书赶回沈家吗?” 沈晚茵眼中蓄起一层薄泪:“太子暴戾名声在外,若是知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在成婚之前与外男有染,那保不准一刀直接杀了她。” 提起太子,饶彤彤果不其然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声音断断续续:“我……我试试吧!” 两人在凉亭交谈的这一幕。 皆被不远处沈晚棠尽收眼底。 “给我盯紧这饶彤彤的一言一行。” “明白。”柳絮颔首。 沈晚棠:“顺便将后院这些侍妾的关系图了解清楚再来回报我。” “明白。”莲心担忧:“主子,这大小姐跟她能聊些什么,看起来大小姐对这个饶侍妾很了解,是否要调查一下。” “不用。” 沈晚棠一看方才沈晚茵那脸上的神情,大概率就知道头应当是彻底相信饶彤彤的一个无辜的人。 上一世估摸着对于这个饶彤彤毫无防备心,说不准两人还往来得频繁,所以沈晚茵才想自以为是利用这个饶彤彤的缺点来对付她。 殊不知,会咬人的狗全都不叫。 比起那薛端绿跟林樱贞,后院其他看着安分守己的更加可怕。 而沈晚棠不知道的是她的神情也被对面处于阁楼之中的墨淮序尽收眼底。 他神色晦暗,目光紧紧盯着跟在他面前判若两人的沈晚棠。 心里暗道了句:心机深沉的小狐狸。 可随即见她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穿得厚厚的,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下,纤细的手指去摸了摸膝盖。 他眉心又皱了起来。 脑子是不好使吗? 那么冷的天明知自身体虚,还在外头站了这么久。 真是欠收拾。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两人:“晚上让太子妃到温泉这边来。” 没等青柏青临开口,他又自顾自地补充了句: “冬狩快开始了,若不让她身体好一点,到冬狩上若是病倒了,丢的是孤的脸。” 青柏青临:“……” * 夜幕渐渐深沉,外面大雪停止,下起了小雪,整个屋子格外透着寒意。 沈晚棠没想到墨淮序会让人带她前往他的私人温泉。 她刚踏进去,便见薄纱围绕的温泉中间正泡着一个人,他不似上次衣不蔽体,反倒穿着白色的寝衣,四周烟雾缭绕。 一瞬间好似驱散了许多外头的寒意。 “在那杵着做什么?”男人声音平淡:“自身体弱不清楚吗?” 沈晚棠慢悠悠地走过去,在他身后站住蹲下。 “殿下。” 嗓音轻柔带着女儿家的黏腻,墨淮序虽闭着眼睛,却依旧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的飘香,令人引发许多不可控的遐想。 可她询问过伺候她的人,她确实不用香料。 他直接伸手揽过她的腰,将她带入温泉之中。 随后就松开了双手。 闭着眼睛不去看她,心中默念着清心咒。 他觉得这段时日自己好似被她下了蛊一样,种种行为颇有些不可控的意思。 墨淮序很排斥自己会有如此行为。 “冬狩不日便要开始,多泡点温泉对你身体好,总不会在冬狩期间病倒丢孤的脸。” 迟迟没有等到她的回答。 他刚想睁开眼眸。 只觉得自己的寝衣好似被轻轻掀开了,她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胸膛,转移到前段时间他所受伤的那一处。 “殿下这伤口还疼吗?” 墨淮序浑身紧绷起来,某种情绪隐隐有变化的趋势,他脸色一沉,修长的手指直接握住她的手腕。 “沈晚棠,你是想要孤与你圆房?” 所以才时时刻刻化身一只修炼千年的狐狸精勾引他。 她顿了下,眸光流转:“我即嫁于殿下,于公于私,与殿下成为夫妻都是我的任务,可我知道殿下心中没我,亦不会与我圆房。” 说完,她垂下眼眸,浑身笼罩着淡淡地失落,可又转瞬即逝,扬起笑脸:“殿下不用想那么多。” 墨淮序绷紧脸庞,看着她那绝美的小脸,以及开口时那一张一合的唇,喉结滚了滚。 指腹去轻轻摩擦她的唇,哑着声音道:“那你想要什么?” 沈晚棠抬眸,黏腻地目光直勾勾盯着眸色晦暗不明像是挣扎又像是无措的男人。 雾气弥漫在四周,暧昧的氛围在空气中飘荡,每一寸肌肤好似都在逐渐向对方靠拢。 她伸手勾住他的脖颈,软着声音:“殿下明明知道的,何必问。” 墨淮序哑然。 她还是一如既往想要他的心。 可是凭什么呢。 她口口声声说着想要他的心,那她为何不贡献出自己的心再来换取他的心。 “除了这个。”他握住她的细腰,语气透着无奈:“除了这个你想要什么?” 如果想要他帮她报复家人,调查她外祖家的冤案,调查她母亲的死亡,他都可以帮忙。 除了要他的心。 她摇摇头,自顾自地挣脱开他的怀抱,走到他的侧方,一言不发。 墨淮序见她如何,愈发烦躁。 索性也不与她说话。 沈晚棠静静地泡着温泉不发一言。 自嫁进东宫开始,她便一直讨好他,可讨好也要把握分寸,不否则男人只会觉得这委屈是你本身就愿意承受的。 那来日哪怕得到了他的心,但凡在某件事上不顺从他有自己的小意见,两人之间的情感怕是不堪一击。 在男人面前做好贤妻良母的想象,保持着温柔娇弱的形象,她可以演,只是那必须得在迫不得已无路可走的情况下。 现如今,墨淮序大概对她是有几分动心的,那她便要试一试,等到往后他见识到她心狠手辣的那一幕之时,也不至于太吃惊。 不多时外面丫鬟把煎好的药端上来。 “这个是补药,喝了它。”墨淮序刚想说若是觉得苦可以吃一次蜜饯。 只见她端起那碗补药,眼都不眨直接闷了,更是一点神情都没有。 洛神医开药方的时候还好好在他耳边唠叨。 “这药苦,太子妃若是喝不了,可以准备点蜜饯果干。” “实在不行,殿下就多劝劝。” 墨淮序忍不住问:“不苦?” 她声音闷闷的:“苦,可没人疼的人是没资格说苦的,那不惹人笑话吗?” 墨淮序:“……” 两人在无言。 “殿下,时辰不早了,我便先离开了。” 在她要起身之时,墨淮序直接揽住她的腰,让她整个人贴到他身上。 “你在闹什么脾气?” 明明是她想利用他,还敢耍脾气。 “我没闹脾气,是殿下一直无理取闹。” 第47章 东施效颦 “孤无理取闹?”墨淮序怀疑自己的耳朵听到的。 “难道不是吗?”她一副委屈地模样:“殿下从我进来一直莫名对臣妾凶巴巴的。” “臣妾关心你也不对,靠近你也不行,说真话更是不行。” 墨淮序:“……” 温泉的雾气弥漫,她身上出来许多薄汗,顺着她的额头流淌下去。 两人本身体型就差了许多,配上她如今这模样,好似自己这么一个大男人欺负了她似的。 墨淮序见她又要起身离开,心里烦躁更甚,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放到屏风后面。 “把身上擦干,过来上来。” 可刚把她放下,她整个人就摇摇晃晃地差点摔倒。 他视线本就还停留在她身上,眼疾手快地揽住她。 “怎么?” “有些头晕,些许是温泉泡久了。” “娇气。”墨淮序让她坐到椅子上:“缓一会儿再换。” 紧接着,就起身离开。 沈晚棠看着他几乎落荒而逃的脚步,唇角勾了勾。 墨淮序在床榻上坐着,眸色沉沉。 过了许久之后,她身穿一件薄纱慢悠悠走了过来,粉色的兜衣几乎完全暴露在他眼前,更别提那白得发光的肌肤。 她坐到他身旁,轻轻唤了声殿下。 墨淮序没搭理她,握住她的脚踝放到自己的腿上,目光斜视地专注于手头上的事。 随后拿了一个帕子递给她还有话本子递给她。 “看话本子转移注意力,若真的疼得受不了,就咬紧帕子。” 沈晚棠像是不经意随口一问。 “殿下怎知这些讨女孩子欢心的套路。” 墨淮序没回答,怕又惹她误会,自作多情。 这些是让青柏去问人的,说的便是这处理方法。 他低头开始把药包放到她膝盖上方。 大概是因为受寒太过于严重。 她从膝盖往下的肌肤又早已冷冰冰,完全不似方从温泉出来未久的样子,看起来完全没有血色,甚至有些发紫,血液完全不流通。 怪不得那天晚上疼得泪珠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 沈晚棠抬眸只能看见他的侧脸。 虽说他闷骚又喜怒无常,外面风评早已一片狼藉,却还有那么多女子想要成为他的女人。 这张脸堪称完美,高挺的鼻梁,恰到好处薄厚的唇,手心虽带着薄茧,可手却长得异常好看。 她收回视线,掀开了几页话本子,便觉得有些无聊。 无非内容全都是富家千金与清贫子弟的爱情故事。 比起这些无聊的话本子,她更喜欢看一些奇案,学习下如何不动声色解决掉一个人。 膝盖处刺痛感微微来袭。 她忍不住轻呼一声。 墨淮序顿了下,望过来。 “我尽量忍住不出声。” “……”他不自然地说:“孤未说你不可出声。” 沈晚棠觉得今日这药效比起上次好像缓了许多,虽刺痛无比,却能忍下来。 她放下手中的话本子,不动声色地伸手攀他的脖颈。 他顿了下,没有看她。 “娇气。” 沈晚棠眼睛弯起:“难道殿下没听过一句话吗?” “?”他看过来。 等药上完之后,沈晚棠出了一身的汗,整个人直接扑进他的怀里,将周身所有力气全靠在他身上。 他揽着她的细腰,指腹轻轻拂过她发红的眼尾,眸色带着淡淡地怜惜,不发一言。 她整个人柔柔弱弱地依赖在他怀里,气息扑洒在他脖颈之间,在那轻轻喊着殿下。 理智告诉他,现在应当推开她,可温香软玉在怀舍不得让他推开,甚至心中还隐隐有满足的情绪萦绕在怀中。 等到她在他怀里睡着了。 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静静坐在床上凝视着她。 * 墨淮序出来之后,准备回书房。 面无表情地嘱咐青柏青临:“过几日的冬狩多派人保护太子妃,我的事不要把她扯进来。” “是。” 回书房的路上。 在转角之时。 墨淮序差点被一道突如其来的身影给撞倒,他后退几步,那个女人直接跌倒在雪地里,惊呼了一声。 “殿下~” 极其矫揉造作的声音以及身上令人作呕的脂粉味。 墨淮序眼神一片冰冷,好似就要杀人一般。 青柏往前看了两步。 “殿下,好像是后院的林侍妾。” 林樱贞本就在这等候多时,好不容易等到太子出现,只是没想到剧情却不像她想象的那样上演。 “你不是关禁闭了?”他声音冷得毫无温度。 林樱贞忍着冷意,坐在地上,一副娇柔的模样,眼中含泪道:“殿下,臣妾已经知错了,这几日臣妾总是感到浑身冰冷,不知可否借殿下的温泉一用。” 她从饶彤彤那个蠢货的嘴里知道殿下现如今这温泉居然破天荒给了太子妃用。 太子殿下定是喜欢柔弱的女子。 她买通了底下的奴才跟婢女跑出来,想今晚靠着美人计成为太子殿下的第一个女人。 青柏瞥了青临一眼,小声道: “在这东施效颦。” 第48章 练马 林樱贞一向知道自己哪里最美,以看起来最楚楚可怜的那一幕显露在他面前。 稍稍抬眼,发现他就那样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地盯着她看。 她心中不解。 这到底是被迷到了还是没有。 可眼下她也只选择强忍着刺骨的寒意继续扮演下去。 “殿下,妾是受到了蛊惑,才会一时糊涂对太子妃不敬,关禁闭这些日子以来,妾几乎夜夜以泪洗面,想着若是有机会,定要给太子妃磕头认错。” “就因为怀着对太子妃的歉意,妾夜夜难寐,近几日,总觉得胸口闷闷的,喘不上来气,头晕眼花,大夫说是受到了心悸,内里虚空,最好是泡个温泉。” “殿下……”林樱贞眼底含着薄薄的泪意,娇泣道:“求殿下垂怜。” 墨淮序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场荒诞的戏。 “那你希望孤如何做呢。” 林樱贞以为自己有了希望,心中瞬间燃起喜悦的情绪。 面露羞涩道:“殿下能否抱着我去你的温泉,殿下身上阳气足,定能让妾快点好起来。” 墨淮序心中躁意达到了巅峰。 他不是瞎子,不难看出眼前这个不知是谁的人是在东施效颦沈晚棠。 只是同样的套路。 面对沈晚棠那个小狐狸精,她无须多做什么,只需要静静看着他,都能让他心跳加速。 而眼前这个人,在雪地上各种矫揉造作,他只觉得恶心。 心脏处毫无反应。 所以自己不是吃那套柔弱的攻势,而是吃沈晚棠的攻势? 这个认知让他愈发的郁闷与烦躁。 林樱贞一直观察着他神情的变化。 不知是否是错觉,只觉得他身上骤然升起淡淡地戾气。 “殿下……” “你不是在禁闭吗?谁放你出来的?” 他开口话音里的冷意与这寒冬差不多。 林樱贞吓了一跳,对上他阴郁的眼神浑身一僵。 硬着头皮说道:“我……我太想念殿下,所以……” “想念我?” 墨淮序不屑地勾了下唇角,转身拔出青临的佩刀,抵在她的喉尖处,嗓音冷森森的:“可你冒犯到孤了,不如就用这条命给孤消散下胸口的这堵气?” 林樱贞骤然吓得脸色苍白。 惊恐的泪水顺着面颊流淌而下。 “殿下……饶……饶命。” 这东宫多的是横着出去的人,可终究死的不是她,她自然不放在心上。 可现如今,冰冷的刀锋就抵在她脖颈处,只需要稍稍用力,便能刺穿她的脖颈。 更别提此刻在她眼前的男人,整个人隐匿于这雪夜之中显得格外的可怖。 与外界所传的暴戾恣睢几乎一模一样。 她头皮发麻,只觉得周身的血液全都凝固住。 林樱贞翻了个白眼,直接晕了过去。 脑海中还有意识之时。 听见男人冷漠无情的声音。 “禁闭多加三月,炭火减半,胆敢放她出来的一律处死。” * 沈晚棠再醒来之时。 柳絮跟莲心立马进来帮她洗漱。 “主子醒了,殿下已经在外头等着了。” 沈晚棠见她们送来的衣饰是冬季的戎马装。 “殿下要带我去骑马?” “不知,殿下没说。” 沈晚棠没再说什么。 等沈晚棠收拾好,用好早膳,才往外头走。 方踏进马车,就见墨淮序坐在中间闭目养神,立体的五官显得冷硬。 听见她声响也未睁眼。 “殿下,你今日是要带我去骑马吗?” 早已习惯他冷热无常的沈晚棠,直接坐到他身旁。 墨淮序鼻息之间又闻到那抹扰乱他心弦的甜香,微微拧了下眉,冷声道: “孤只是担心你不会骑马,到冬狩那天会给孤丢脸。” “那今日便辛苦殿下了。” 嗓音又甜又软,好似又靠近了他几分。 这是什么毛病。 说话就说话。 靠那样近作甚。 墨淮序没忍住的睁眼,浮现在眼前的画面让他浑身紧绷了下。 他一直清楚地知道,他娶回来的这个太子妃如何的貌美。 只是没想到这简单的红色戎马装穿在她这娇小的身躯上,依旧那样光彩靓目,让人挪不开眼。 这若是冬狩那一天,怕不是要被许多人瞧见。 心中的燥意莫名更甚了。 沈晚棠目光一直放在他身上。 心里也猜测不到他眉宇间微微显露出来的烦躁是为了何事。 男人心,海底针。 真是不好猜测。 他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着,冷淡道:“你坐过去点。” “为何?”她声音软糯糯的。 “你打扰孤看书了。” “……”沈晚棠面容忍不住轻微抽了下,“棠儿并未说话。” “你如今不是在说话吗?” “……” 沈晚棠眸里闪着几分委屈,才挪到窗边都位置。 在他看不见神情的时候,眸底瞬间淡然无波。 这狗男人今日是发什么疯。 是被什么刺激到了吗? 一路上,马车行驶的时间比她想的来得多。 沈晚棠这身板着实有些受不住,但强忍着没露出任何不适。 马车在一处相较隐蔽的马场停下。 很显然,这应该是一处私人产业。 她视线忍不住看了一眼墨淮序。 这个男人的产业比她想的来得多。 想起那府中账目仅有的银两也就一万多。 墨淮序走在前方,一脸淡然。 很快,一个马夫牵着一匹棕红色的马走过来,皮毛柔顺光滑, “太子妃,这匹马性子温驯,很适合初学者。” 沈晚棠目光放到身后的男人上。 墨淮序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这里的人个个都是顶尖的,让他们教你。” 话音刚落,就见她有些失落地收回视线,开始配合着马夫。 墨淮序垂放的手动了动,脚步几乎就要往前,但还是硬生生地收回来。 不能太过于纵容她了。 否则这个小狐狸精只会一步步踩在他的头顶上作威作福。 自古以来,只有妻子听从夫君的话,哪有他堂堂太子被她牵着鼻子走这一说。 底下的人给他拿来了桌椅,坐在那注视着她。 见她乖乖地听讲着。 墨淮序心想,这不没有他自己也成吗? 直到…… 第49章 太子哄人 他看着沈晚棠扶着马夫的手臂上了马。 墨淮序眉头几乎同一瞬间就皱了起来。 可随即又觉得自己不正常。 这每家大人的女眷学马,都是如此。 而紧接着,她看到沈晚棠坐在马车上,马夫牵着她适应下马上的视野,她纤细的手腕紧紧抓住缰绳,可几圈下来,整个人有些摇摇晃晃,脸色显得愈发苍白。 墨淮序整个人有些坐不住了。 可还是想看看她是否会开口向他求助。 可让他失望了。 她像是心里有气一样。 额头上都沁出薄薄的细汗,咬着唇坚持着,一眼都没看向他这边。 墨淮序重新坐直,垂下眼眸,盘着拇指上的手坂指。 不与他求救,那他也不屑去管她。 青柏跟青临对视了一眼。 青柏用口型问:“这是怎么了?两人吵架了。” 青临摇头,表示不知。 青柏见他一向稳如泰山荣辱不惊的殿下,此时此刻好像热锅上的蚂蚁,椅子就如同布满了细针一样,坐立不安。 下一刻,就见他殿下站起身,直勾勾往太子妃那边去了。 墨淮序一个轻功,直接跨坐到沈晚棠的背后,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双手覆上她拉着缰绳的手背。 马夫看了他一眼,松开绳子离开。 墨淮序见她垂着头不发一言,语气有些冷:“你是傻了吗?害怕不知道说。” 她偏头看他,眼眶里泛着淡淡地红,脸上没有几分血色,看起来脆弱极了。 “说话。”他不想看她这副模样,伸手掐住她的下颌,力道不重。 “我可以忍,若是学不会,到时殿下脸上无光。” “……”他手忍不住掐住她的腰:“忍什么?到时受伤了你连去都去不了。” 她指节泛着白,咬着唇不说话,只是那原先只是泛着红的眼睛此刻蓄起了薄薄的雾气,像一只刚被训斥的小兔子,满脸写着无法言语的无助。 男人顿了下,没想到他会这副模样。 喉结慢慢滚动了两下,眉心蹙起来,有些心烦意乱。 “沈晚棠,你在闹什么脾气?” “臣妾没有耍脾气,是殿下在向我发泄脾气。” 她垂着眸子,单薄的肩膀微微颤了下。 “我何时向你发泄脾气了?” 简直是莫名其妙。 沈晚棠抬眸,委屈道:“难道不是吗?从我踏进马车开始,殿下便不爱搭理我,我以为殿下带我来马场是要亲自教我,可殿下完全不管我,只将我交与马夫。” 墨淮序听不得她这委屈地语调:“他们都是专业的。” “可我害怕。”她蓄在眼眶的滚烫的泪珠径直掉落在他手背上。 他手顿了顿,垂眸瞥了一眼手背上那大颗的泪珠。 好似她这泪珠不单单只是落到手背上,更是直接滴到他的心尖上,又酸又涩。 “他们不会摔了你,也不敢。” “可是那样我也害怕。”沈晚棠手擦了擦泪珠:“我知他们专业,不会摔了我,可我方方学骑马,心里本来就害怕,陪着我又是一个我不熟悉之人。” “我只信殿下,可殿下嫌弃我,不愿意搭理我。” 说完之后,泪珠接踵而来,一颗颗全都砸到他的手背上,啄伤了他的心口。 墨淮序人生中罕见地除了当年战场上那一战,在一个女子身上感受到那种无措的感觉。 他缓缓闭了闭眼睛,指腹轻轻拭去她的泪珠。 “沈晚棠,别哭了,好不好?” 语气温柔又卑微,一副朝她认输的模样。 沈晚棠哽咽抽噎着。 墨淮序:“往后孤亲自教你,行吗?” 沈晚棠转过头背对他。 “我知殿下不喜我,不用勉强的。” “是我今日反应过度,我会自我调节好,努力跟马夫学习,尽力不给殿下丢脸。” 墨淮序:“……” 他第一次感到浓浓的无奈。 话到嘴边,目光一瞥,就看到不远处青柏那一副震惊的模样。 墨淮序直接牵起缰绳,双腿夹了下马肚子,骏马立马飞奔出去。 他平日最喜欢便是自己一人骑着骏马无所顾忌地飞奔,可今日怀中多了一个人,她手臂紧紧握住他的手臂,他下意识把马的速度放慢。 等到了一处无人的空地上。 墨淮序直接掐住她的腰,把她在马上直接换了个方向,直直面对着他。 他指腹轻轻抚摸着她红彤彤的眼尾:“不哭了,行不行?” “殿下因何而生气?”她仰头,目光盈盈地看着他。 墨淮序语塞。 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哑着嗓子道:“沈晚棠,你大发善心,放过我成吗?” 他现在几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沦陷于她设下的温柔陷阱里面。 而眼前这个狐狸精,明显图的不是他这个人,只是好他的权势。 他理智上很厌恶这种行为,可遵从内心的想法,又很明显越陷越深,导致他近日的行为完全称不上一个正常。 沈晚棠眨眨眼睛:“什么?” 墨淮序松开她,双手捏住她的脸:“又装糊涂。” “我没有。”她捂着脸颊,辩解:“殿下总是自己一个人生闷气,又不说清楚,我猜不出来殿下的心思。” “沈晚棠,你知孤此生最厌恶的事是什么吗?” 她抬眸。 墨淮序指腹轻轻抚摸她的脸:“最厌恶别人欺骗我的感情,又狠狠地践踏。” “所以如果要骗孤,最好骗一辈子,否则当孤发现她真面目的那一天,定会扒了那人的皮,好好折磨。” 沈晚棠满脸无辜:“哦!” 他挑眉。 就见她一脸认真的模样:“那殿下对于真心想得到殿下的人呢。” 她真心实意想要跟他合作,只是欠缺了男女之间那种情感,怎么也达不到骗他感情。 更何况他说骗感情而没真真切切指的是男女之间那种情感,那她对他有志同道合地战友的感情,含量百分百,怎么不算呢。 所以他说的那些话,怎么都扯不到她。 墨淮序沉默。 沈晚棠手臂慢慢环住他的脖颈,两人在马上,两目对望着。 “殿下,棠儿要的不多,只要有一分就心满意足了。” “棠儿不要一直拒绝我好不好,我的心也是肉做的,也会疼。” 墨淮序垂放地手骤然握紧。 下一秒,女孩的唇直接主动印了上来。 他眼眸放大,浑身僵硬住。 鼻尖的香甜气息瞬间遍布四肢百骸。 又软又甜的触感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看着眼前女孩轻轻颤动的眼睫。 他双手紧紧扣住她的腰。 第50章 太子与陌生女子书房幽会 他垂眸看着她。 她紧闭着双眼,羽睫颤动,双手抓住他胸膛的布料。 无一不在透露着她此刻的羞意与紧张。 唇上又热又轻柔。 墨淮序呼吸沉沉,不知是跟随内心还是下意识的行为,唇忍不住轻轻地回应着她。 少女因他的回应缓缓睁开眼眸,水汪汪泛红的眼眸直勾勾盯着他,随后双手再次勾住他的脖颈,闭上眼睛。 墨淮序一手紧紧揽住她纤细的腰肢,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腰,恨不得将怀中之人镶进骨血里面。 隐隐开始能理解来往那些好友成婚之后,面上总是挂着甜蜜的笑容,天天想与家中夫人黏在一起。 原来温香软玉在怀是这种感觉。 原来亲吻是这种感觉。 如此甜蜜,如此幸福。 他几乎不可控地撬开她的唇。 怀中的人像是没力气一般地推了推他。 柔柔地喊了一声殿下。 墨淮序骤然间清醒过来。 脑海中想起自己身上背负的几万条人命,想起自己未来那艰难布满靳棘的路,刀光剑影,或许坐上那最高的位置,又或许尸骨无存。 他这样的人,不配跟随自己的心去做事。 更何况,自身的这最后一味毒尚未解开。 浑身的燥意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 他猛地离开她的唇,双手握住她的双肩。 深吸一口气,直接掐住她的腋下,又重新把她换了个方向。 “沈晚棠。” “嗯。”沈晚棠也察觉到异样。 “我还是那句话,除了感情其余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他握住缰绳,脸色绷得紧紧的。 沈晚棠想转过脸去看他,可是他的脸紧紧贴住她的侧脸,浑身将她紧紧裹住,她转不过去。 “方才那番亲密的举动在殿下眼里算什么?” 姑娘家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委屈与不甘。 墨淮序哑口无言,强忍着心尖处的酸涩:“你是孤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与你亲密理所当然。” “可殿下就非得在这个时候拒绝我吗?” “……”他看着前方,喉结滚了滚。 不用想都知道她此时此刻双眼定是噙着泪水。 “是你主动亲我的。” “可殿下回应了。”她像是受到了极大的羞辱一样,声音开始哽咽:“我以为今日这一遭是殿下对我的回应。” “我以为殿下心中也有我。” 墨淮序抿直唇,不敢偏头去看她神情:“你作为孤的太子妃,孤心中自然有你。” 她不说话。 墨淮序不想她再继续傻傻贴上来,否则迟早有一天,他绝对会克制不住自己将她拖下水。 没必要也没资格。 她正大好年华,把性命与他牵扯在一起那是糊涂行为。 他狠下心:“孤中意的类型不是你这样的,太子妃往后莫要白费心思了。” “你只需做好太子妃的职责,其余的孤全都会给你。” 沈晚棠垂着眸子没再说话。 他到底又在抽什么风。 亲得那么主动,亲到一半推开她拒绝她。 若不是人设在这里,她非得撸起袖子好好骂他一通。 墨淮序以为她被伤到了。 心里骤然刺痛了下。 “孤带你去转几圈,让你适应下马背上的节奏。” 两人没再说话。 在墨淮序要往马场走的。 怀中的人突然开口询问: “殿下很厌恶我这种类型的女子?” “……”他顿了下,那句违心的是在嘴里到底还是说不出来。 她自顾自地说:“殿下喜欢的应当是知书达理名门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人的吧!” 墨淮序能清楚地感知到她话音中的颤音。 * 回到东宫后。 沈晚棠在外面演了一大通戏,装委屈哭了好久,眼皮都在发疼。 柳絮帮她准备了热水澡。 她整个人泡进浴桶里,热水包裹着全身驱散许多寒意,强撑着困意开始逐步分析今日的事。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上马车发现他态度冷淡,她故意在马夫教她之时演了那么一出戏,也成功让他亲自教她,包括到后面亲吻之时完全没有一点问题。 为何亲着亲着突然推开她,并第一次那么严肃的拒绝她。 难道墨淮序以往身旁有什么红颜知己。 沈晚棠脑海中补充了一本短篇的be小说。 若是墨淮序的红颜知己以往跟他也在这大雪之中亲吻,可偏偏却发生意外去世,导致今日这一遭,墨淮序想起心中的白月光,心中倍感愧疚。 但不管如何,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如今的墨淮序心里是她的,只是份量未可知。 既然给他主动权,他不把握住,那自今日那一番谈话之后,往后的主动权便由她来把握吧! 不再是她一味的讨好他,而是要他放下太子那高高在上的傲气反过来讨好她。 “柳絮,太子那边如何了?” 柳絮:“莲心方才说太子自回来,便进了书房,至今未出来,而且青柏跟青临全都在外面,看他们那脸色,殿下心情应当是不悦的。” “主子,你今日与太子殿下发生了什么,他今日回来那脸色好似随时要杀人,吓得我腿都软了。”莲心拿着帕子帮她轻抚眼睛。 主子回来之后眼皮红彤彤的,一看便是哭过。 虽主子说无事,但她还是心疼不已,怕她哭得伤到了身子。 柳絮说:“主子,你今晚还有做小菜给太子送过去吗?” 沈晚棠摇头:“不。” * 书房外。 青柏跟青临两人面面相觑。 “这是与太子妃闹矛盾了吗?我很久没见殿下脸臭成那样了。” 青临看他:“或许是太子妃学马术太慢,殿下把人训哭了。” 殿下最厌恶学东西慢的人。 太子妃应该也不例外。 青柏:“那可如何是好。” “你觉得殿下很需要感情?”青临不解:“不涉及这些儿女情长才能成大事。” “不需要吗?”青柏耸肩,搂住他的肩膀,叹了口气:“殿下都多长时间没笑过了。” 自几年前那一战,太子便好似变了一个人,活得如同一个活死人,完全没有情感。 自从太子妃进来之后,殿下脸上多了些喜怒哀乐。 书房里。 墨淮序躺在床榻上,静静地看着头顶的帐幔,满脑子全都是马车上她坐到一旁,红着眼眶忍泪的画面。 他有些后悔。 从新婚之夜开始,他不应当默许她的靠近的。 心口越来越涩。 一闭上眼睛全都她的倩影。 他烦躁地吐出一口浊气。 * 夜幕降临,大雪纷飞。 沈晚棠在柳絮莲心的陪伴下从温泉池里出来。 要回主屋的路上在经过一个转角之时。 恰好与一个人迎面撞上。 那人头上戴着一顶帷帽,直接掉落在地上,身上透着一股淡淡香火气,身上穿着一套男装,但沈晚棠一眼便认出眼前是一位女子。 那人看到沈晚棠之时,眼中迷茫了一瞬。 “奴才参见太子妃。”眼前的人故作男音向她行了个礼。 柳絮问:“你是哪里当差的,怎会出现在这里。” 话音刚落,就见青柏正恰时的出现。 见到沈晚棠之时,青柏也愣了下,面露尴尬。 “太子妃。” “免礼。” 青柏解释道:“属下身子不适,邀请寺庙中人来为我解一解。” 沈晚棠一眼看出头的说谎,但并未多问。 “请便。” 青柏带着那人走了,而她们走的方向明显朝着太子书房去的。 莲心小声道:“主子,刚才那人是个女子。” “我看出来了。” “她们这方向,好像是去太子书房。”莲心小声地说:“深更半夜,太子与陌生女子书房幽会。” 第51章 眉来眼去 书房里。 谈话一直在进行。 过了许久,墨淮序坐在椅子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红着眼睛的人,沉着声音问道:“你确定你想好了吗?” “确定。”那女子重重点头,语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坚定。 墨淮序不再说什么。 那女子起身就要告辞,转身的一瞬,目光停留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比起过往,他今日的思绪好像一直飘飘的。 若是没猜错,大概是因为他那娶回来没多久的太子妃。 想起方才那惊鸿一面,着实惊为天人。 “殿下,我方才在走廊处撞到太子妃了。” 墨淮序猛地抬眼,什么都没说。 她不再多说,戴好帷帽与青临出去。 墨淮序视线投射到青柏身上。 青柏挠挠头:“我没想到这个点了,太子妃居然会出现在那里,大概是去了温泉池吧!” “她当时神情看起来如何。” 青柏实话实说:“看起来挺憔悴的,没什么精神的模样。” 墨淮序手握成拳,一言不发。 “出去吧!” * 翌日。 周家。 周回听了沈晚茵的话盛情邀请王磊到家中做客。 虽不知她盘算是什么,但目前以他的处境来说,还是先顺沈晚茵的意。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 用膳期间,沈晚茵一改往日在周家朋友面前的形态,对王磊极其热情。 “王公子,你与我大哥相识,如今又与我夫君偶然结识,着实有缘分。” 王磊礼貌地笑着,心中却酸涩不已。 沈晚茵又说:“听闻王公子满腹经纶,怎到这个时候尚未娶妻,我大哥前几日回家中,提起你还说你太过挑剔呢。” 周桃整个人眸子亮起。 大嫂这是想要促成她与王公子? 少女的脸颊两侧不由得泛起粉色。 王磊被说中心事,整个人僵硬了下。 只扬言道:“我没有周兄的好福气,能娶到如此之好的娘子,一直没有合心意,好不容易有个合心意,可偏偏她已嫁为人妻。” 周回心里一个咯噔。 目光微不可察在沈晚茵与王磊之间游离。 周桃给王磊斟上一杯酒,极其乖巧地看着他:“王公子,那女子不能嫁于你,是她没有这种好福气,你莫要为此痛怀。” “要把目光放长远,就王公子这一表人才的模样,多的是未婚姑娘家喜欢你。” 王磊扯出一抹温和地笑,看了一眼周桃这个小姑娘,轻声道:“多谢你的劝怀。” 只是想起那已经嫁入皇宫,连见一面都难的女子,他依旧痛彻心扉,几乎夜不能寐,就连在梦中都期盼着能见她一面。 周桃因他这个眼神,忍不住羞涩地低下头。 沈晚茵听他这句话,更加确定他对沈晚棠依旧念念不忘。 “或许,那女子对你也存在着心思,只是王公子迟迟没有行动,她已到适婚年龄只能听从家里人的安排,这才导致你们二人硬生生错过。” 王磊愣了下,像是没想过这种可能性。 “我与她,没有正面交谈过一句话,她是个非常美好的女子,应毫无这种可能性。” 周桃心里有些气沈晚茵的不会说话。 都要把王公子介绍与她,还处处在王公子面前提起他先前的心上人。 这不是只会让王公子对那个已经婚嫁的女子更加难以忘怀吗? 沈晚茵笑容更加热烈,目光聚焦在他身上:“王公子要相信自己的魅力。” 王磊顿了顿。 一潭死水的心好像在此刻又微微颤动起来。 大小姐与二小姐是亲姐妹。 姐妹之间未出阁之前必是天天说着闺中密友。 王磊一直深知自己是个藏不住情绪的,每每去尚书府,总会找上机会,在角落里偷偷看着二小姐沈晚棠。 现如今大小姐这样说,说不定是二小姐曾经跟她谈过,说她心悦自己,可奈于他一点行动都没有,二小姐就只能抱着不甘的情绪嫁进东宫,对于那让人畏惧的暴戾储君墨淮序。 不用想都知她如今在东宫定是举步艰难,太子那种人怎会好好呵护沈晚棠这一朵娇花呢。 所以……他跟沈晚棠是否还有缘分呢。 王磊给予沈晚茵那热切眼眸一个激动的眼神。 一旁的周回垂放在桌底的手紧握成拳。 贱人。 名义上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如今假借着要好好款待王磊让她将来多帮衬他的名义,邀请他到家中,二人无视他,眉来眼去。 简直可恨。 完全不顾他身为男子的体面,将他的尊严踩在脚下。 这在不日,怕是等他不在家中之时。 这对狗男女怕是要滚到同一张床榻上去。 又或者…… 周回眸色一凝,恍然大悟。 当初他一直在猜测沈晚茵堂堂一个尚书府的千金,明明那样看不起自己,却又设计嫁于自己。 怕不是早跟王磊有苟且,怕嫁入东宫被发现,就把他这个老实人当成可欺负的对象。 当着他的面尚且敢如此眉来眼去,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两人怕不是颠鸾倒凤过了。 第52章 记恨 周回越想越觉得自己把事实猜得八九不离十。 怪不得当初会遇到王磊喝得醉醺醺倒在距离家门不远的地方。 巨大的羞辱让他恨不得将这对狗男女的奸情公之于众。 但关乎自己的前程让他此时此刻只能强忍着。 他面上看不出任何异常。 王磊要离开之时,沈晚茵又及时叫住他,到他面前当着他这个丈夫的面凑到王磊耳边不知低语了什么,只见王磊那平静无波的眼眸亮了起来。 周回脸上笑着,藏在衣袖里的手紧紧握住。 等王磊走后。 周桃凑到沈晚茵面前,期盼地说道:“嫂子,你若是要将王公子介绍于我,我也是愿意的。” “你喜欢王公子?”沈晚茵有些诧异。 周桃不解地眨眨眼眸。 “你邀请王公子到家中来,说了那些话,不就是想要替我做媒吗?”她垂下眸子,面上羞涩:“我对王公子很满意,看我的眼神也很温柔,应当对我不是没有半点情意。” 周母刚伺候好丈夫的吃喝拉撒从房中走出来。 听到女儿这番话。 对着沈晚茵说:“桃儿若是喜欢那王公子,你作为嫂子,也算是桃儿的半个母亲,就多花费一些心思。” 沈晚茵心中盘算着。 笑着道:“我只是觉得桃儿长得如此如花似玉,只挑了一个王太守这种门庭的,着实有些可惜。” 周桃面上涩意更甚。 “我哪有嫂子说的如此夸张。” 周母却心中升起了一个想法。 “好媳妇,你若是觉得桃儿的终身不该只是托付于王家,不若就来个亲上加亲如何?” “什么?” “你大哥先前的妻子也离世了好几年,如今估摸也应当娶个续弦照顾他,一个大男人房中没有女人可不行,不若你做个媒人,把桃儿与你大哥撮合成功,来个亲上加亲。” 尚书府可比一个太守好多了。 周母一直坚信,自己这一双儿女定会有大作为。 沈晚茵脸抽了抽。 看着婆母那一脸贪得无厌的神情,几乎就要骂出声,可还是为了夫君硬生生忍下去。 她是怎么敢的。 他大哥名义上年轻丧妻,后院空荡也未有儿女,可只有她们为数不多的人知道,大哥的贴身丫鬟爬了床,还争气地怀上了孩子。 原先母亲知道之时,想要立马处死那丫鬟,可偏偏大哥护得紧,大夫又说是男胎,母亲还是留下了那丫鬟腹中的孩子。 就在年前在府外成功产下一个男胎。 只是尚不敢传出去,一直将风声瞒得紧紧,生怕耽误大哥的仕途,也怕找不到门当户对的续弦。 而周家什么家庭。 一贫如洗,除了周回,每个人都拿不出手。 居然还敢肖想她家尚书府夫人的位置。 真是痴心妄想,不自量力。 别提是做续弦,就连给他大哥当通房,她都觉得周桃不够格。 沈晚茵说道:“只怕是我大哥没那福气,五大三粗性子又急。” “哪像王公子细心体贴说话轻声细语,桃儿又喜欢,若是在一起,必会成为一对佳话。” 周桃脸颊更红了。 周母哼了一声没说话。 只有站在最后面的周回,眸底尽是狠厉。 夸得那么好,怕是因为自己体验过头的柔情体贴吧。 还想要将桃儿推进火坑,好让她们这对狗男女往后的来往更加方便。 真是好得很。 “夫人方才跟王公子说了什么,看王公子面露喜悦的模样。” 沈晚茵走到他身旁,握住他的手,撒娇道:“夫君就莫要问了,反正是好事。” 能让沈晚棠名誉扫地的好事。 她脸上的笑意几乎掩藏不住。 周回瞥了一眼被她握住的手,强忍着恶心。 “夫人,我尚有事,出门一趟。” “你应该去温习功课了,怎又要出门。”沈晚茵不满。 天天问问问,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将他盯在眼皮底下。 周回面色温柔,抚摸她的脸庞。 “夫人,我与好友约定好要一起探讨功课,他家中书册种类繁多,更便我多多了解。” “哪个好友?家住哪里?家中情况如何?”沈晚茵现如今将他看得紧紧的。 生怕他与那种不学无术的子弟厮混在一起,会耽误仕途。 周桃不解地问她:“嫂子,我母亲管我大哥都没那么勤呢,他一个男子,你管如此之多作甚。” 不知的还以为她把大哥当儿子养呢。 沈晚茵不善地瞪她:“我与夫君说话有你小辈说话的份?” 周桃跺跺脚进了房间。 周回强忍着脾气,好声好气的回答。 等周回离家之后。 沈晚茵想起方才与王磊今晚的约定。 喜悦的情绪几乎达到了巅峰。 * 周回来到芸娘那里。 芸娘将他揽进怀中紧紧抱着,忍不住落泪:“周郎,这大小姐怎会如此对你,你可是她的夫君,自古以来,哪有妻子如此管丈夫的,连个出入自由都没有。” 周回原先只喜欢芸娘的温柔小意,可如今与家中的沈晚茵做了对比,只觉得一颗心快要被芸娘给软化了。 虽什么都不懂,却满心满眼全都是他。 “你肚子大了,不能哭,我听闻你最近几日休息不好,才特意来看你。” 他起身帮她擦着泪水。 芸娘捧着他的脸,哭得不能自已:“周郎,你心中有我我知道,可你家中的夫人如此做事,你这样出来看我隐蔽吗?” “如果不安全的话,周郎便先忍下脾气,听那大小姐的话吧!她作为尚书府的千金要欺负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人,我们没有任何办法。” 她看着自己快要临盆的肚子:“腹中的孩儿我拼了这条命都会护好他。” “说什么胡话。”周回更觉得她乖巧:“我做事一向稳重,你可以放心。” “等孩子出生之后,我会安排好一切,你就等着入我周家的大门便是。” 至于沈晚茵会否发现,只是碍于现如今不方便罢了,若是将来……可就没有沈晚茵可说话的余地。 别提是芸娘,他会纳许多合心意的小妾。 芸娘依偎在他怀里:“好,我相信周郎。” “若是周郎有为难也无事,只要周郎记得我,哪怕做个低贱都外室,芸娘也心甘情愿。” 周回心疼地抱紧她。 * 东宫。 墨淮序几乎一夜未眠,坐在那书桌前,手上拿着一本书,却一夜未翻,看着桌上摆放的各种药瓶,心中想的全都是沈晚棠的倩影。 青柏端着餐食过来。 “殿下,用膳了。” 墨淮序恢复原先的冷漠神态,低头看书。 “端下去,我没有胃口。” 青柏:“这是太子妃送来的。” 他顿了下,看向那餐盒,冷淡道:“呈上来吧!” 青柏立马把餐盒中的东西一一拿出摆在桌上。 有鸡丝粥,不知什么馅的包子,燕窝鸡丝汤,还有好几种小菜。 墨淮序端起那碗粥喝了一口,便知是东宫后厨的手艺,非出自沈晚棠之手。 “太子妃亲自送来的?” “是。” 他像是不在意一般随口一问:“可有说什么?” 青柏:“太子妃嘱咐我们让我们照顾好殿下,称殿下有伤,少沾水好得快一点。” 墨淮序端着粥没有动静,须臾,站起身往外走。 不知不觉走到距离沈晚棠寝宫的位置。 远远地便看到她一身水蓝色衣饰,拿了一把椅子坐在殿门口,她的两个丫鬟正在雪地里滚着雪球,已经堆积了好几个雪人的形状。 她今日面上不止是苍白还带着浓浓的憔悴,坐在那里如同被抽走灵魂的木偶,看起来心不在焉,时不时还轻轻咳一声。 墨淮序看着青柏,声音带着压迫感:“底下的人是没有长脑子吗?太子妃身体虚弱还让她在外面。” “听说是太子妃想看雪人,她身边两个贴身丫鬟才这样的。” “那就不知道劝诫太子妃?”墨淮序心口处心疼在作祟。 青柏直接不说话了。 你们小夫妻两人闹矛盾,关他们何事。 正巧这时,坐在椅子上的人像是察觉到这边的目光,转过美眸,与墨淮序漆黑如墨的眼眸对上。 第53章 殿下会担心吗? 沈晚棠像是没想到会看到他,整个人愣了下,随后站起身,远远朝他行了个礼,轻声细语喊了句殿下。 墨淮序被发现后整个人有些进退两难。 冷着脸声音更是淡漠:“起身吧!太子妃身体虚弱还是莫要在这吹风,若是受凉怕是去不了冬狩。” 她纤弱的身子远远站在那,配上她那憔悴苍白的面容更显得可怜。 听到这里,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殿下放心,我会努力跟马夫学习,也不会让自身生病,努力不给殿下拖后腿。” “孤……”墨淮序下意识地往前踏了几步,随即反应过来又停顿住,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她一直垂着眸子。 直到柳絮跟莲心来她面前低声说已经看不见太子的身影了。 沈晚棠才抬起眸子。 缩了缩身子:“进去吧!外边太冷了。” 想跟她刻意拉开距离,她偏偏不如他愿。 * 入夜。 沈晚棠准时来到温泉池,当踏进去之后,看到温泉里有墨淮序的身影。 他侧眸往后看过来。 “抱歉,臣妾不知殿下在这,这就离开。” 转身,就要离开这个地方。 “站住。”墨淮序面色崩紧:“孤早跟你说过了,你如今这身子要多泡温泉驱寒,你当耳旁风了吗?” 是让她不要以男女之间的感情来靠近他。 又没说要与他生分到如今这地步。 他不愿意承认,今晚就是刻意来这边等她的。 “没有。” 她轻轻摇头,抿了抿唇,嗓音带着淡淡地委屈:“殿下在这,怕打扰殿下。” “温泉这么大,孤还不至于就被你打扰到。”语气带着不可反抗的压迫:“过来。” 若是出去回到她寝殿里,等他离开再过来。 她这腿受得了,身子又受得了? 沈晚棠弯了弯身子:“谢殿下。” 去屏风后面解开衣饰的时候,她美眸弯了弯,一副尽在掌心之中的模样。 口嫌体直的男人。 沈晚棠身着兜衣缓慢地下了温泉池里面。 不再像以往那样凑到他身边,而是靠在他对立面的位置,垂着眸子安安静静的。 墨淮序视线一直放在她身上,见她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这样处理两人之间关系才是最合适的。 “很喜欢雪人?” “挺好看的。” “喝药了吗?” “嗯,喝了。” 墨淮序一时之间不知要找什么话跟她说。 罢了。 就如此吧! 他强逼着自己离开放在她身上的视线,可余光还是不可察的看着她。 只见她原先垂着的眸子悄悄抬起,小心翼翼往他这边瞥一眼,见他转过头,才敢正眼直视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许久。 墨淮序隐匿在水中的手颤动了下,愣是没有一点反应,当做没发现一样。 可没多长时间,就见她重新垂下眼眸,手轻轻揉着眼睛,像是在偷偷擦泪一样。 他顿了下,心尖猛地疼了下,直接转过头看她。 “怎么了?” “没事,温泉水进眼睛了。”她声音哽咽带着强忍着的哭腔。 怎么看都是在说谎。 墨淮序见她那脆弱的小模样,心尖隐隐作痛。 沈晚棠眼尾泛着红,软着嗓音靠近他一点:“殿下,我有些疲惫,先告退了。” 说着,经过他身旁踩着石阶往上走。 刚走了几步,脚上一个打滑直接往后倒。 墨淮序本就因担心她,视线一直锁定在她身上,见她往后倒眼疾手快地稳稳捞住她的腰,直接将她打横抱在怀中。 她肌肤直接接触到他胸膛,脸贴着他的脖颈,整个人迷迷糊糊地。 “沈晚棠,你怎么了?”男人嗓音带着浓浓的担忧。 “无事。” 她挣扎了下,发现挣扎不动,伸手去掰他扣紧自己腰肢的手,可掰了几次发现没掰动。 桃花眸水汪汪地盯着他:“只是一时头昏眼花,没有大事,殿下可以松开我了。” “松开你,你回去要是在路上晕了怎么办?”墨淮序冷着一张脸:“本就体弱,还不知要好好珍爱自己身体吗?” “就非得让人担心吗?” 怀中的姑娘就那样看着他,眼眶慢慢湿润蓄满泪珠,强忍着道: “殿下会担心吗?” 第54章 心疼 两人就那样对视着。 沈晚棠的神情无助又悲伤:“殿下想给我嫡妻的脸面,在众人面前便可以,私底下就莫要在如此了。” “不然的话,我会以为殿下对我是有真情的,清醒之时便更会痛苦。” 话毕,她眼眶中蓄着的泪珠顺着眼尾滴落下去。 墨淮序心中一阵刺痛。 沾着水的指腹试图去擦拭她的泪珠,可越擦拭她脸上被沾湿的地方就越多,越显得可怜巴巴惹人心疼。 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将她揽进怀抱里,可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可她却好似失控了一般,将头靠在他的胸膛里。 在他面前破天荒的失控大哭。 墨淮序看着她哭得颤抖的身体,以及落到他胸膛上滚烫的泪珠几乎比这温泉的水温更加灼热,他的心疼得好似被活生生剜了一块心尖肉出来,血淋淋的可又看不见伤口。 等到她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眶红彤彤的,抽噎着离开他的怀抱,颤颤巍巍地要离开。 墨淮序实在是担心她。 大步上前,直接将她打横抱抱起。 先去屏风后面把两人身上的水渍擦拭干净。 从头到尾她一直安安静静的,目光静静地看着前方,像是被耗干了灵魂。 墨淮序抿直唇线,将她打横抱起,没有抱她回她的宫殿,而是就近抱着他回到了他所在的偏殿。 等回到偏殿之时,她已经在自己怀抱中沉睡了。 他把她放到床榻上,自己坐在床边,静静地端倪着她因为哭泣而变得粉扑扑的小脸,可依旧掩饰不住虚弱的面容。 指腹轻轻拂过她红肿的眼皮,她眉心紧紧锁着,睡得不安稳。 墨淮序绷着一张脸,就着烛光静静地看着她。 直到外面传来她贴身丫鬟的声音。 青柏在门口敲了下门,说柳絮跟莲心来找太子妃。 他站起身出去,让她们进来。 柳絮跟莲心进来,对着太子行礼。 “殿下,我们迟迟没有等到太子妃回寝殿,去温泉池外找听他们说太子妃被殿下抱着来偏殿了,我们安神药煎好了,需要让她及时服下。” “安神药?”墨淮序拧眉。 柳絮低着头回答:“主子昨天回来,一晚上没有休息,我们与她说话也不搭理我们,好不容易今晨天刚亮时睡着了,可刚没休息多久,又梦魇着醒来。” “太子妃身体弱,我们怕她这样身体更受不住病倒,就想着煎一贴安神药让她服下,看今晚是否能休息好。” 怪不得今早见她,一副蔫蔫的,比以往看起来都愈发虚弱。 “太子妃如今……”墨淮序刚启唇,后方的房门就被打开了。 方才睡下的沈晚棠慢悠悠地走出来。 对着他行了个礼:“多谢殿下带我回来,若是没事,我便先回去了。” 墨淮序见她神色冷淡,不愿意多看他一眼的模样,心尖抽了抽,手微微蜷缩了下。 “早点安寝,你身子虚。” “多谢殿下关怀。” “……”话里话外,全都透着疏离。 如今的场面正是自己所作所为造成的。 他冷着脸看向她两个贴身侍女:“照顾好太子妃。” “是。” …… 沈晚棠回到寝殿。 今晚这一遭不枉她昨晚白白熬了一夜没睡。 方才离开时,墨淮序看她那眼神 今晚怕睡不了好觉了。 柳絮跟莲心也对视了一眼。 主子果然算无遗策。 她端起桌上的安神药一饮而尽。 柳絮蹲在她身边道:“主子,后院的饶侍妾几乎跟其余人关系相处都极其融洽,众人对她印象皆是整天只知吃喝玩乐,脑子愚笨,嘴巴藏不住事,众人压根就没把她放在心上。” “嘴巴藏不住事?”沈晚棠手指轻轻敲着膝盖:“那可就奇怪了,偏偏在我面前嘴巴时而严谨时而无脑,净挑有用的信息。” 天天来她面前卖乖讨好。 时不时跟她透露些关于后院其他侍妾的有用信息。 而偏偏那日沈晚茵与她的谈话内容却是半丁点没有透露出去。 在她面前更是半个字都没有提起。 沈晚棠又问:“她近日与谁走得近?” “跟后院的洪侍妾走得挺近,两人关系一向好。” 沈晚棠问她们两个:“你知道像饶彤彤这种人最怕什么吗?” 两人摇头。 “捧杀。”沈晚棠手捻起一块蜜饯塞进嘴里。 一个试图营造出与世无争的人,最怕的便是捧杀,在不经意之间帮她增加许多敌人。 就算在会以无辜地形象去讨好,可当两方的目标皆是一致的,都只会隐形之中成为敌人。 沈晚棠任由柳絮莲心帮她脱下衣饰,躺进柔软温暖的棉被之中。 她幽幽地说:“她捧杀我,我捧杀回去,这场游戏才有意思。” 沈晚棠一夜未眠,此刻已经筋疲力尽,四肢的骨头隐隐作痛,她皱着眉头闭上眼睛。 * 墨淮序自她离开之后,独自一人静静地那里,漆黑如墨的眼底一片阴沉 双手紧握成拳,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最后还是起身离开。 青柏进来的时候,发现房间没有他的身影。 沈晚棠浑身的骨头缝缓慢又漫长地作痛,如同一个慢性毒药一样,不能直接让你疼死,却能让你生不如死,折磨你的身心。 她整个人头晕脑胀的,闭着眼睛有困意可周身的疼痛又让她无法熟睡。 就在这时。 屋子外面传来阵阵带着安抚的琴音。 她猛地睁眼,眼底满是诧异。 墨淮序居然…… 没等她多想,莲心就开门小心翼翼地进来,接触到她的眼神,见她尚未睡着,才凑过来道:“主子,是被吵醒了吗?” “没。”沈晚棠嗓子干疼,显得声音哑哑的。 “殿下不知怎么回事,居然在外面弹奏起琴声,我跟柳絮怕你被吵醒,就过来看看你。”莲心带了点埋怨。 这太子可真烦人。 大半夜不睡觉打扰头家主子休息,明知她主子身子不好。 去拿热帕子重新换在她的膝盖处。 沈晚棠闭了闭眼睛。 这首曲子她听过,是静心曲。 母亲尚且在世之时,每当她睡得不好梦魇之时,便会为她弹奏此曲。 第一次,她内心产生了些许愧疚。 * 周家。 沈晚茵睁开眼眸,看着乌漆漆的房间,转头瞥了一眼身旁的周回,他已然沉睡的模样。 她悄摸摸起身,打开房门出去。 而已然沉睡的周回听见门关上的声音立马掀眸。 眼底一片怒意。 紧跟着起身,跟在她的身后出门。 第55章 夜会 沈晚茵与王磊相约在半夜三更,距离周家不远的小巷里。 她到达之时,王磊早已在那等候了。 王磊一见她,立马展露笑颜地迎上来。 “大小姐,你今日与我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二小姐真的先前一直心仪于我?” 自白日沈晚茵那一番话,王磊今日一直坐立不安,心脏怦怦跳。 又激动又酸涩又遗憾。 没想到自己尚未表露的心意其实沈晚棠早就知晓,并且也同样心仪于自己,可偏偏她如今已成了储君的太子妃,他们这辈子就如此错过了。 沈晚茵叹了一口气。 “事关女儿家的名声,又关于我沈府的门风,我怎么可能胡乱编造谣言去污蔑我二妹妹呢。” “原先是不想与你说的,可看你这满脸痛苦的模样,我实在不忍心,想告诉你这个真相让你可以尽快放下,莫要郁结于心。” “你这让我如何能放下。”王磊满脸痛苦:“我从在尚书府第一眼见到二小姐便喜欢上她。” “我自知身份,从不敢逾越雷池半步,而如今你告诉我们,我们心意互通却硬生生错过。” “你们何止是错过。”沈晚茵拿起帕子轻轻啜泣。 “大小姐,您这话何意。” “我前些日去看我二妹妹,虽说她不说,可我有眼睛自己会看,二妹妹不止瘦了一圈,更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自古以来主母执掌中馈天经地义,她虽贵为太子妃,却一点不招太子待见,东宫的中馈全交由太子乳母负责,后院的侍妾更不是省油灯。” “王公子。”沈晚茵声音带着埋怨:“你说说这如何让我不伤心。” “若是她嫁于你,想必就不会有今日这一遭了。” 王磊如遭雷劈。 满腔怒气,恨不得直接去东宫里将那残暴的太子一分为二。 那么好的一个姑娘,柔柔弱弱的,毫无心眼。 太子不珍惜便算了,还如此羞辱于她。 想起沈晚棠此身将埋藏于东宫,王磊热泪直涌。 远远躲在暗处的周回。 见她们两人,面向着对方,全都埋头哭泣的模样。 原先心中的存疑立马变得肯定。 这两人果然有奸情。 深更半夜,一个有夫之妇跟一男子半夜私会互诉衷肠哭泣。 真是好得很。 周回握紧的拳头咔咔作响。 目光如毒蛇一般地看着沈晚茵。 而这边哭泣的两人完全没注意两人的一举一动皆被人尽收眼底。 “我们景国是有寡妇再嫁之事,只是……”沈晚茵看了王磊一眼,欲言又止。 “我不嫌弃。” 王磊立马接话,神情激动,声音都大了起来:“不管是否嫁过人,来日是否会有对方的孩子,我都愿意接受。” “我父母虽迂腐,只要来日多为我王家传宗接代,想必他们也不会再有意见。” 沈晚茵没想到他突然会那么大声音。 连忙上前一步捂住他的嘴巴。 一副被感动到的模样,哭得更悲切。 而躲在暗处将王磊这番话听清的周回直接气笑了。 勾搭在一起便算了。 居然还算计起他这条命来了。 真是无耻至极。 沈晚茵对王磊道:“你若是真有那样的决心,我作为大姐,为了二妹妹将来的幸福,就拼出去了,势必要成全你们这对苦鸳鸯。” “你先等待消息,我跟二妹妹商量下,想出个合理的计谋。” “毕竟你也知道,那太子名声在外,不是个好惹的。” 王磊喜笑颜开:“尽听大姐安排。” 时间已经不早了。 沈晚茵因为太过激动,走下台阶的时候差点跌倒,幸好王磊眼疾手快捞了她一把。 …… 沈晚茵回到卧房里。 刚掀开帷幔进去,就被周回揽住腰肢往怀中抱。 “夫人,你去哪了?” 沈晚茵吓了一跳,主动亲亲他的脸:“上夜去了。” “嗯。” 他迷迷糊糊地松开她,背对她转身。 沈晚茵躺下,双手抱住他的后背,唇角洋溢着笑容。 一想到沈晚棠即将迎来人生的黑暗时刻,她就忍不住想笑。 周回面向床外,背对着她,隐匿在夜色之中的脸庞犹如蛇信子一般可怖。 身上夹带上其他男人的气息,还敢恬不知耻的贴上来。 这尚书府养出的女儿比青楼瓦舍的还令人作呕。 * 沈晚茵第二日回到了尚书府与母亲商量对策。 张嫣听完她的所作所为,直接吓出一身冷汗。 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你胆子怎会如此之大,一个有夫之妇深更半夜跟一男子相会,这若是被旁人看见了,告诉了周回,你到那时要如何是好。” “母亲,你老糊涂了。”沈晚茵瞪了她一眼:“你女儿聪明着呢,你莫要小瞧了我。” “我与王磊相约是在半夜三更,这个时辰所有人皆休息了,不会被人发现的。” “而且夫君对我一往情深,就算有旁人瞧见去他面前嚼舌根子,他定是也不会相信。” 她挽住张嫣的手臂,撒娇:“母亲,女儿今日回来是与你商量对付沈晚棠的计划的,你就莫要再质疑我了。” 女儿语气中满满的自信。 张嫣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调侃她:“看来你这婚后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周回对你的感情如此有把握。” 沈晚茵面露羞涩:“这是自然,他可爱我,很听我话,我说东他不敢往西。” “母亲,你就放心吧!这一桩婚约选择是对的。” * 墨淮序昨晚几乎弹奏到天亮,看到沈晚棠贴身丫鬟出来才回去,一觉醒来已经巳时了。 心里担忧她的情况。 不经意地走到她的寝殿门口。 结果得知她一大早便出去了。 问伺候的人也全都不清楚。 墨淮序坐在亭子中,在青柏青临来禀报事务时,扬言称要赏雪景。 青柏青临:“……” 在此期间,他的视线时不时往大门那边看。 过后不久,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只是…… 第56章 不想想你 沈晚棠在两个贴身侍女搀扶下慢悠悠地走进来,脸色惨白如霜,眉头微微锁着,寒风轻轻抚起她的秀发,身影看起来脆弱又孤寂,如同一块破碎的美玉。 墨淮序第一眼就发现了她腿的异常。 “怎么了?” 沈晚棠看到他出现在眼前,顿了顿,挣脱两个贴身侍女的搀扶,对着他行了个礼。 摇头道了一声无事。 墨淮序瞥了一眼她被罗裙遮盖住的腿,方才见她进来好似使不上力气一般。 “你一早去哪了?” “练马术,冬狩不是快开始了吗?得勤加练习,争取不给殿下丢人。” 墨淮序哑口无言。 两人面对面站着,却相对无言。 她声音虚弱道:“殿下若无事,我便先回房了。” 话音,便自顾自任由侍女搀扶慢悠悠离开自己的视线。 墨淮序目光一直凝在她的身上,见她进屋之后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 眸色凌厉:“去把马场的人喊来。” 她那副样子,一看便是受伤了。 这马场的人到底怎么教的。 …… 沈晚棠回到屋里,褪下身上的衣物坐在床榻上。 大腿内侧被磨出了些血水,在她白皙的肌肤上两道伤痕看起来异常的触目惊心。 柳絮帮她处理着伤口,皱着眉头道:“主子,你今早太过于拼命了,本就没学过,还如此拼。” 莲心也跟着附和:“主子之前不是想让殿下亲自教你呢,你若是这么早学会那不是功亏一篑了吗?” 昨晚本就隐隐有发热的迹象,今早天又冷。 主子还是硬撑着身子要去学习马术。 如今不仅手心被磨破,大腿内侧更是被磨出了血迹。 沈晚棠如今只觉得四肢全都虚脱了,恨不得一头栽倒在床榻上昏睡过去。 听到她们两个的对话。 “柔弱太过效果或许就没那样好了。” “有时候,出乎意料才更让人惊艳,效果便会更好。” 如今与墨淮序这段关系并不是先前她以柔弱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勾引他便好这么简单了,现如今的墨淮序最大问题是过不去心中那道坎。 不管她如何做,他皆会疏离她。 而反观自己主动远离,对于墨淮序来说,反倒是一剂猛药,会让他更加正确的认识到自己的心。 此时此刻,欲擒故纵是最好的。 柳絮跟莲心帮她上完药。 摸了摸她的额头。 “主子躺下休息一会儿,若是发热便不好整了。” 主子每每到冬日就异常的不好过,本就因为身体虚弱就不好过了,还总是一有不适便总是发热。 府中的主母总是不让她们请郎中,碍不过面子让她们请来大夫给小姐看病,可又得去老爷跟老夫人面前说些小姐不好的话,污蔑小姐自知体弱又贪嘴故意生病想引起别人注意。 有好几次,小姐差点没挺过去。 她跟莲心没关系,只能祈祷于神明。 * 马场的人从书房里出去。 青柏走进去,太子还是维持在方才那坐姿 一动不动。 “殿下,我方才去了太子妃那边打探了下,柳絮端出来的盆里的热水含有血,太子妃怕是受伤了。” 墨淮序滚了滚喉咙。 满脑子全都的马场的人方才叙述的那些话。 “殿下,太子妃让我们不要顾忌她的身份,该怎么教学就怎么教学。” “她适应好马背上的节奏,自己一个人驾着马在马场上跑了好几圈,停下之后脸都白了,我们劝过她休息,可是她愿意,只说再不学就来不及了。” 他闭了闭眼睛。 心里愧疚不已。 会那么拼命去学马术,怕不是他说的那些她会给他丢人的那些话。 这个蠢狐狸。 先前与她说让她离自己远点也没见她听过,如今倒是听话成这样。 还让自己受伤了。 墨淮序吐出一口浊气。 冷声道:“她自找的,怪得了谁。” “莫要再与我说她的事,耽误我处理公务。” “自己都不心疼自己,还指望谁能心疼她。” 青柏不说话,垂着眼眸。 只希望殿下能说到做到。 到目前为止,殿下对太子妃就没有强硬过一回。 * 夜色降临。 果不其然,沈晚棠发起了热。 柳絮跟莲心连忙去喊来东宫里的太医。 太医把完脉之后。 “太子妃这怕是老毛病,开些药喝下睡一觉便好。” 柳絮跟莲心才放心,习以为常地守在她床边。 …… 书房中。 墨淮序挺直腰背地拿着一根毛笔一本正经地看着书,可只有青临知道,殿下是一页都没看进去。 青柏端着晚膳进来。 墨淮序一动不动继续看文章。 屋里寂静无声。 只有青柏轻微地叹了口气。 墨淮序冷着脸:“有话便说。” 青临也看向青柏。 青柏摆手:“无事,太子妃也是东宫的主子,我只是有些担忧她的身子而已。” “我知晓殿下对那边不感兴趣,殿下放心,我不会说的,白惹殿下烦躁。” 墨淮序:“……” 青临:“你这套跟谁学的?” 墨淮序不搭理他。 须臾,缓缓道:“太子妃是东宫的主子,关心她也是正常。” “是。”青柏依旧一言不发。 墨淮序:“……”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抬眸凌厉地看着他。 “青柏。”声音带着压迫感。 青柏轻咳一声:“太子妃发热了。” 话音一落,原先坐在主位上一本正经看着文章的男人一瞬就不见了身影。 青临评价他:“你胆子是真大。” 青柏耸肩:“其余事我不敢,但关乎太子妃就没事。” “你看主子那模样,如同坊间话本子上说的那句话,不值钱。” * 沈晚棠昏昏沉沉地喝完了那苦到发涩的汤药。 比起先前未出阁发热的状况,这段时间约是调养身子的原因,居然不是很难受。 柳絮跟莲心一直寸步不离,见她如此松了一口气。 “主子饿了吗?我们去传膳。” 沈晚棠刚想张口。 就听见外面传来声响。 “参见太子殿下。” 紧接着,门便被推开。 沈晚棠连忙闭上了眼睛。 墨淮序放轻脚步大步走进来。 柳絮跟莲心正要行礼。 被他挥手阻止,他声音压低,毫无温度:“出去。” 柳絮跟莲心立马就走了。 偌大的屋子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个。 墨淮序站在床边,凝着此刻在床榻上昏睡的小女人,大约是因为发热的原因,面容不再像早上那样惨白。 她身子本就瘦弱,盖着厚厚的棉被,只露出一张小脸,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气,惹人怜惜。 墨淮序在见到她之后。 今日一整天憋在胸口处的烦闷好像尽数散去。 他坐到床榻上。 先是试探下她额头的温度。 依旧有些发热。 指腹忍不住轻轻滑动到她的小脸上,静静地凝望着,忍不住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鼻尖、脸颊。 唇刚离开,就见原本沉睡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眸。 墨淮序人瞬间僵硬。 可下一秒就发现她意识貌似并不清醒,眸底带着迷茫地盯着他看,放在棉被底下的人伸出手握住他放在她脸上的手。 小脸在他手心轻轻地蹭了蹭。 迷迷糊糊地嘀咕了句:“好烦。” 他顿了下,俯下身靠近她的脸庞,轻声询问:“不想见到孤所以烦?” 她闭着眼睛迟迟没有发声。 墨淮序以为她又沉睡过去,也没想着能等到她的回答。 “嗯。” 她突然出声,眼眸带着茫然地看着他,声线蕴含着委屈:“不想想你,可怎么就连睡梦中都能见到殿下。” 第57章 亲她 墨淮序原以为是因为自己对她说了那些话,所以她才不想看到自己。 得到了一个他从未想过的答案,只觉得心中又酸又涩。 指腹轻轻拂过她的眼尾,就那样看着她。 她大概以为是梦中絮絮叨叨地。 “都已经忍着自己的心意尽力远离殿下了,为什么殿下还要出现在我的梦中,扰乱我的心呢。” “殿下,臣妾要如何做才好,才能将殿下从我心尖处移走。” 墨淮序抿直唇线,看她的眼神带着浓浓的疼惜。 反手抓住她的手,却见她低呼了一声。 他顿了顿,翻过她的手,就见她白皙的手心有好几道细碎的伤痕,一看便是拉缰绳拉的。 “沈晚棠,你是笨蛋吗?”他压着脾气:“明明不会骑马,不慢慢学习,急于求成,你是以为自己这做法非常聪明吗?” “稍有不慎若是摔了,轻者在床上躺上几个月,重者可能命都没了。” 她杏眸瞬间就湿润了,珠泪顺着眼角滚落下去,哽咽地缓缓控诉: “是殿下嫌弃我在冬狩上给殿下丢脸的。” “殿下不愿意教我,对我说了那样的话,我就算脸皮再厚也是会感到难堪的。” “努力学殿下要挑我理,不努力学殿下又嫌弃我娇气。” 沈晚棠满脸泪水,如花娇弱,惹人怜惜:“为什么在梦中殿下还要如此欺负我。” “殿下凭什么仗着我心悦你,便如此践踏我呢。” 她松开他的手,将被子往上拉盖住自己的眼眸,哭得极其可怜。 墨淮序见状,心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她的泪水一滴滴都在割他的心,让他喉咙堵得完全说不出话。 周遭的声音好似全被摒弃在他们两人的世界之外,他的眼里只能看见她,也只能听见她的哭声。 她整个人缩在棉被之下,好似这是她最后的保护壳,可却掩盖不住她此时的哀伤与破碎,哭得浑身颤抖。 墨淮序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明知道她身体不适,却还要挑她的理。 明明自己是因为担忧她放心不下才过来的。 他手背上的指节都因用力而泛起白。 伸出手将她整个人连带在棉被直接抱起来,从后面揽着她,拉开她的棉被。 温柔带着怜惜地擦拭着她满脸的泪水,温热的泪水每一滴都刺痛他的心。 她挣扎着推开他的手,抗拒着他的靠近。 “殿下不要碰我。” “乖一点……”他唇贴着她的脸,态度强硬着将她镶在自己怀里动弹不得,拿起她的手细细观察着,放到自己唇边轻轻对着她的手心亲了下。 大概是太过于专注。 他没发现怀中的人微微颤了下。 只听见她轻轻呢喃了一声疼。 他怜惜地握着她的手,轻柔地帮她吹了吹手心。 等到怀中的人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在他怀里闭着眼睛一直没有任何动静。 墨淮序松开她,让她重新枕着枕头。 拿起已经掉落的帕子重新换水覆在她的额头上。 此时的她哪怕闭着眼睛都紧紧皱着眉头,极其不安的模样,双眼红肿。 他想起白日她走路的怪异。 看了看锦被,伸手掀开她身上的锦被,当接触到她只穿了里裤的白皙腿上有两道磨出来的伤口时,心尖处又像是被狠狠扎了一针。 坐在床榻上,看着她粉扑扑的小脸,他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手背放到唇边轻轻吻着,就那样盯着她瞧。 见她闭着眼睛像是受到了梦魇困扰,皱着眉头嘴里无声地喊着殿下,泪珠又顺着眼尾滚落到枕头上。 墨淮序低头,手抚摸着她的脑袋,亲亲她的唇。 温柔安哄着:“棠儿乖,不哭,我在这呢。” “今晚哪也不去,就在这陪着你。” 正在这时候,她像是受到了惊吓,缓缓睁开了眼眸,先是迷茫了一瞬,紧接着眸底逐渐变得清醒。 两人距离非常近。 他的唇还贴在她的唇上。 墨淮序不自然地松开她,直起身子。 她也艰难地撑着手臂坐起来。 “我方才……”他突然发现自己找不到可以解释的借口。 “殿下不用多说,我知道。”她强扯出一抹牵强的弧线:“殿下给我的太子妃的体面。” “……” 她安慰他:“我不会误会的,殿下请放心。” 拿起帕子轻轻擦着脸上的泪珠,微微垂着眼眸不看他。 “我没有那个意思。”墨淮序声线沉沉:“我听闻你发热过来看你。” “我知道殿下没有那个意思,殿下给我的体面我心领了。” “……” 第一次,墨淮序那么厌恶听到体面这个词。 “莫要再哭了。”他哑着声音道。 “嗯。”她吸了吸鼻子,对他扬起一抹笑容:“我就是看了一些情情爱爱的话本子,没想到睡梦之中也梦到了,便不知情的情况下哭成这样,让殿下见笑了。” 又撒谎。 明明睡梦中听见她委屈地喊殿下。 第58章 殿下好残忍 墨淮序没有拆穿她。 “你尚未退烧,躺下休息,孤陪着你。” “不用了。”她乖乖躺下,手紧紧揪住被子,嗓音软绵绵地:“柳絮跟莲心照顾我惯了,殿下公务繁忙,金尊玉贵之躯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 “我知殿下是为了给我太子妃的体面,可这如今只有我们,殿下无需如此的。” 墨淮序想说自己没有那个意思,但见她红着眼眶一副脆弱的模样,话到嘴边愣是没有说出口。 只是如果自己离开,怕是也放心不下。 只能故意装作听不懂,愣是在那坐着。 屋子安静了下来。 她闭着眼睛,他视线放在她身上。 须臾,门外敲了两声。 “殿下,太子妃醒了吗?她一直没有进食过,奴婢端来一碗粥,想让太子妃垫垫肚子。”柳絮声音响起。 沈晚棠适时睁开眼眸,强撑着坐起身,朝着外面的柳絮道: “我嘴里发苦,没有胃口,把粥端下去吧!” 墨淮序皱眉,直接开口让人进来。 沈晚棠瞥了他一眼。 他直接接过柳絮手上的粥再让她下去。 屋子里再一次只剩下她们两个。 “你喝了药不吃点垫垫肚子,只会让身体更加虚弱。” 墨淮序舀着粥让它温度合适入口。 “不想吃。”沈晚棠轻咳了一声:“我浑身都没有力气,如今只想躺下休息。” 他舀粥动作一顿,抬眸看她那苍白的面容。 直接坐到她身后,强硬地将她揽进怀中,舀起一勺粥放到她嘴边,嗓音压低温柔: “多少吃几口。” “可我真的吃不下,嘴里发苦,想吐。” “不想吃也得吃。”墨淮序凝着眉头:“你这满屋子药味,若是再不吃点垫垫肚子,到那时你怕不是没力气吃不下,而是直接饿晕着在床榻上了。” 这蠢狐狸。 一点都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 他收回原先说她聪明的那些话。 舀起一口粥吹凉递到她嘴边。 沈晚棠慢吞吞地吃下他递到嘴边的粥,只是像极其难入口一般,吃得极其慢。 他也不催促,慢慢地等着她。 只是她吃个两口就不愿意再吃了。 “再吃几口。” 她闭着眼睛,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不愿意搭理他。 墨淮序一口气郁闷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 见她这娇弱无依的模样,着实不是滋味。 “沈晚棠,你若是不多吃几口,我就不客气了。” “嗯?”她睁开眼眸,不解地望向他。 墨淮序把手中的粥放到桌子上,伸手轻轻捏住她的双颊,漆黑如墨地眸底带着轻微压迫感:“你自己不乖乖吃,我就用强硬态度了。” 她眼眸颤了颤,咬住没有血色的唇瓣。 嗓音轻飘飘地,几乎快要听不见,夹带着浓浓的失落: “若是殿下心尖上的人如此,殿下应该就不会说话这么凶了吧!” “肯定只顾心疼了。” 墨淮序一顿。 他很凶? 没等他彻底反应过来,就察觉到怀中的人轻轻挣脱了下,脱离他的胸膛。 她躺下,背对着他,背影看起来很是失落。 墨淮序手僵硬住那,眉心越皱越紧。 他只是想让她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不然那一碗碗的药汤下肚,她这小身板铁定是撑不住的。 方才那番话,只是想摆个强硬态度看看她会不会多吃几口,若是她不愿意,他也是拿她没有办法的。 完全没想到自己这番话会让她更加难过伤心。 他懊悔不已,反思了下自己的话。 心想着下次绝对不能如此,她不喜欢,会难过。 他喉咙间有些发涩,对着背对他的人说道: “不吃便不吃,我在这守着你,若是想吃了就跟我说,我让人传上来。” 她迟迟没有应声,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 墨淮序重新帮她换了个帕子。 紧接着帮她盖好被子,自己坐在床边,眸子里各种情绪翻涌着,陷入沉思之中。 寝殿寂静无比。 “殿下。” 她突然轻轻唤了头一声,拉回他所有的思绪。 “我在。”他立马俯身过去。 她依旧背对着他,声音带着隐忍的哭腔:“殿下真的好残忍,永远知道什么刀最伤我。” 墨淮序即将放到她肩膀上的手硬生生停顿。 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可他这几日的感受不比她好受。 明知自己无法接受一段感情,可偏生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她吸了吸鼻子:“殿下,你如今这样做只会让我的心更疼。” “殿下可以只把我当成一个名义上的妻子,可我无法做到与殿下相敬如宾。” 一直隐忍的哭腔像是无法在隐忍样,她哭出了声音:“我的心它偏生不听我使唤,不管是现实还是梦中,殿下的心都不为我短暂停留。” 墨淮序心顿时之间千刀万剐。 眼眶中滚上来热意,心直接揪了起来。 沈晚棠继续说:“殿下出去吧!我身体不适殿下在这边陪我,臣妾心领了,只是心确实疼得厉害。” 墨淮序如遭雷击一般。 硬生生将千言万语忍了回去。 僵硬地站了起来,闭了闭眼睛,手握成拳,哑着嗓子道:“你好好休息,孤出去,不打扰你。” 等到寝殿门关闭上。 沈晚棠拿起帕子淡然地擦起眼泪。 今晚真的哭得太多了,不用想都知眼皮定是红肿了,身体本就不适,加上今晚这一出,实在让她筋疲力尽,头昏眼花。 强撑着身子将那碗粥尽吞下肚。 * 墨淮序关上门,脸色冷得可以杀人。 手背在后面,准备在距离她寝殿近的偏殿就近休息。 可刚走了没几步,就撞上了几个不长眼的东西凑上来。 “给殿下请安。” 两个女子齐刷刷跪在地上。 饶彤彤率先道:“殿下,我们听闻太子妃身子有恙,过来探望下,看有没有能用得上我们的地方。” 洪黎没想到,只是想着跟饶彤彤过来碰碰运气,结果就真的遇到了太子殿下了。 她隐藏不住喜意,嗲着嗓音:“殿下,太子妃现如今怎样了,我们太过于担心太子妃了。” 墨淮序冷着脸。 当看清她们其中一人满身皆是鲜艳的颜色,哪怕相隔着一段距离,都能闻到身上散发的那个脂粉味。 “担心太子妃?” 洪黎道:“是的,从知道太子妃病倒后,妾身在后院今日一直坐立难安,睡不着吃不下,这才大着胆子过来。” 墨淮序轻飘飘地笑了一下。 若是了解他的人,便能知道此时的他正处于一个暴戾的状态。 如果她们两个敢抬头,几乎可以看到他眼底流露出来的戾气冷得可以杀人。 “穿得如此鲜艳,可真是担忧太子妃。” 洪黎愣了下。 “殿下,我……我不是故意的。”她想到了什么,连忙拉住旁边饶彤彤的手臂,指着她:“是饶彤彤说太子殿下喜欢鲜艳的颜色,说我皮肤白穿上鲜艳的颜色会更加的可人,我这才穿上的。” 第59章 皇上 饶彤彤瞪大眼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洪姐姐,你怎么能冤枉我。” “我是说你穿鲜艳的颜色好看,可是我从未说过让你在看望太子妃穿这种颜色,我们后院相处那么久,你怎么能这样冤枉我。” 她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殿下,我们不知会在这里遇到殿下,求殿下明鉴。” 洪黎抓住她的手:“可是你说殿下年轻气盛,穿鲜艳一点更有可能取得太子殿下的欢心,能成为他真正的女人。” “我是说过,可是……” “殿下你看,她承认了。”洪黎打断她的话,着急地看向太子。 她是想取得太子欢心,想成为他的女人,想在薛端绿跟林樱贞全在关禁闭期间可以在后院站稳脚跟。 可这若是触到了太子殿下的逆鳞,那可不就是关禁闭那么简单的事的,说不定自己的小命也会留在这里。 饶彤彤欲哭无泪。 口不择言:“我是这样说过,可那是因为话本子上面就是那样写的。” “从我们进入东宫开始,那些大人跟后宫娘娘对我们的嘱咐不就是成为太子殿下的女人吗?我只是按照话本上说的与你随口一说罢了。” 洪黎因为她的话吓了一大跳。 连忙捂住她的嘴巴。 这个没脑子的蠢货,她是不是疯了。 虽说目前后院这些人全都是前朝的臣子以及后宫的娘娘们对陛下谏言强行送进来给太子殿下的。 可太子殿下那脾性一向不喜欢被人摆布。 这样在太子面前强调她们的由来,那太子不得更加厌恶她们。 后宫的娘娘什么眼神,居然能瞧上饶彤彤这样的蠢货。 饶彤彤不明所以:“洪姐姐,你莫要捂住我的嘴巴,我要向殿下解释清楚。” “不然我怕关禁闭后就尝不到后厨的美食了。” 洪黎恨铁不成钢,几乎快要气晕。 这是什么当代大傻子,她家里人就没教过她为人处事要圆滑一点,不能傻乎乎的吗? 不过也幸好,她这种没脑子的人,太子殿下应当是看不上的,所以她在后院之中,无人将她当回事。 墨淮序站在那里,看着跪在地上两人的那出戏,心里冷笑。 刚要出声。 青柏便跑过来,说皇上身边的贴身总管福公公过来了。 墨淮序冷眼睨着地上的两人。 “滚!” 两人吓得连滚带爬地走了。 * 大厅之中。 “殿下,陛下听闻太子妃身体有恙,令咱家过来看看,并送来许多补品,要送与太子妃,从殿下口中听闻太子妃身体并无大碍,咱家也就可以安心回去禀告陛下了。” 墨淮序淡淡点头:“劳烦福公公。” “父皇为景国的未来可谓是竭尽全力,劳烦福公公多多看顾父皇的身体。” “奴才知道。”福公公笑着:“晌午过后四皇子进了一趟宫,把皇上逗得直乐呢。” “提出了好几个想法,皇上还直夸四皇子长大了,懂得为皇上分忧了。” 墨淮序冷着脸:“四皇兄一向聪慧。” 福公公:“老奴虽是个阉人,可你们这些皇子到底全都是在老奴的眼皮子底下长大的。” “在老奴眼底,你们这些皇子们个个聪慧。” “殿下,冬狩在即,你要多多爱护自己的身体,皇上一直很为你担忧,时常因为担忧你而夜不能寐。” “若是殿下能压制住脾气,与弟兄们兄友弟恭,百姓们对于殿下的看法定会改变,皇上也不会如此忧愁了。” 墨淮序与福公公目光对视了一瞬。 冷着声音道:“这里有你一个阉人说话的份吗?” 福公公脸色一变,行礼之后立马告辞。 墨淮序目光深沉地盯着他。 * 御书房。 皇帝正在那提笔画着丹青。 见福公公那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紫的模样。 “怎么,又被太子给气到了?” 福公公走到皇上身边,语气带着些怒气:“奴才打小伺候在皇上身边,皇上对奴才好,奴才一直以为是奴才家祖坟冒了青烟,才有幸侍奉在皇上身边,而反观每次去一次东宫,都要被殿下给骂上几回。” 皇上停下笔,浅浅一笑: “太子妃如何了?” 福公公:“殿下说没有大碍,劳烦皇上挂心。” “那……”皇上抬眸,目光里的神色让人看不懂:“你觉得太子对于太子妃是哪样的态度?” “皇上若是问奴才,那就定要面奴才议论主子的罪过。”福公公压低声音:“殿下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甚至能隐约察觉到提起太子妃之时,太子的不耐烦。” 皇上闻言迟迟没有出声。 收回视线,继续提笔画丹青:“序儿当年那一战,性情全变,整个人阴晴不定,仿佛要将全宇宙隔绝在外,送了那么多女人在后院也全然不碰。” “原以为序儿愿意为太子妃出面是心里有她的位置呢。” 他叹了一口气,跟福公公说:“序儿如今这状态实在令人担忧,总要有点情感才像人,才会令人对他的担忧减少,你觉得呢。” “可不是。”福公公赞同道:“皇上一直宠爱太子殿下,就希望他能恢复到以往的模样,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太子妃既然能让太子为她出面,想来是有几分本事的,皇上就慢慢看吧!” 皇上勾唇。 满脸无奈地说了一句:“冬狩的时候,只怕他们弟兄们又要闹得不可开交。” “若是序儿真犯错了,实在不知要如何保住他。” 福公公站在一旁。 袖子下的手紧了紧。 第60章 渡药 密室中。 青柏青临并排站立着。 “四皇子府中前段时间进了许多京城的百姓,有卖菜打铁开店铺等众多百姓,而这两日,那些百姓全都被秘密送到了围场附近。” 墨淮序背对着他们,清隽挺拔地站在那里,手上把玩着面前的那些小罐子,随意打开一罐里面皆是毒虫子。 闻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毫无温度,吐出的话语凉浸浸的。 “看来孤又有机会在府中休养生息了。” 青临道:“主子,我们何不借此将四皇子置之死地。” “父皇皇子那么多,个个都想要他的位置,若是不最先让我们这些人厮杀干净,如何能给他心头肉腾位置。”墨淮序转身,目光深沉地如寒冬的夜空,“老四若是这时候就下线了,下一个不立马就又被捧上来了吗?” “还不如维持此时的场面,将所有的走向都掌握在手掌之中。” 更别提,那皇帝是一个如此不可靠的君主。 当一个人所有证据全都指向那个人之时,他反倒不怀疑,而这其中只要发现一丝另外人的身影,他就会自动给那个人冠上所有的罪责。 所以才有那么多的忠臣,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之后,死在他轻微的怀疑之中,冠上一个罪名一杀了之。 青临不再言语。 墨淮序漆黑的眸子闪动着危险: “四皇兄为了冬狩准备那么充分,可孤依旧觉得这出戏不够精彩,不若再帮他一把。” 他看向青柏:“去寺庙传个话。” 吩咐完。 墨淮序打开密室的门,走出去停在窗边都位置。 今夜并未下雪,庭院白雪皑皑,美得触目惊心。 他脑海中不由得又想起沈晚棠。 不知她如今怎样,是否起来用了膳,是否已经退热,是否能安然入睡。 她喜欢雪人,若是无恙,这种天气很适合给她搭个雪人拱她观赏。 青临青柏见他如此模样,问道:“主子,可是还有哪里有问题?” 墨淮序顿了下,道了句无事。 转身直接走了。 * 墨淮序来到沈晚棠的寝殿门口。 正巧柳絮从里面出来。 “太子妃如何了?” 柳絮行了礼,答道:“已经退热了,就是天冷,太子妃休息都不是很好,说头疼。” 墨淮序抿唇:“她现如今醒着?” “刚睡下,迷迷糊糊地,连药都没喝。” “孤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墨淮序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像是感受不到寒冷一般。 才缓缓打开房门,放轻脚步走进去。 帷幔放着,他走到床边,顿了下。 去炭火旁烤了烤火,将在外面沾染上的寒意尽数驱除之后,才掀开帐幔。 她皱着眉头,身上又换了件寝衣。 整个人窝在棉被之下,有些瑟瑟发抖,眉头紧紧锁着,看着有些痛苦。 他伸手去触碰她的手。 果不其然,冷得跟块冰块一样。 大概是感受到了温暖,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甚至把他的手掌放到自己的脸颊之中,无意识地蹭了蹭,发出如同小猫咪的嘤咛声。 墨淮序唇角无意识勾了勾。 果然,她如今这状态,他还是要亲眼看着心里的那根弦才会放松下来。 想起两人那对话,他唇角的笑意僵了僵。 把手从她柔软的脸颊上拿来。 走到屏风后面把身上的衣饰脱下,再回到床榻上。 将又重新缩成一小圈的人圈进怀中。 她哪怕闭着眼睛,察觉到热意就自动窝进他的怀里,娇软地身躯在他怀里胡乱地蹭着。 单是看着,墨淮序就觉得自己的那颗心软化了一大半。 忍不住伸手揉揉她乱蓬蓬的小脑袋,调整好姿势让头能休息得好一点。 没过多久,她紧锁的眉头就舒展开,呼吸变沉熟睡。 墨淮序心满意足地抱着她,缓缓阖上眼眸。 指腹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脸颊,嘟嚷了一声:“早点好起来。”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 墨淮序让人重新煎了一副药过来。 可是她睡得正是迷糊,他不敢喊醒她,怕她不想见他。 碗里的药汁黑乎乎的,温度正好,必须得赶紧喝。 沉思半晌。 他坐在床上,把她捞起来抱在怀中。 一手揽着她的肩膀,一手端着泛着热气的药碗,自己率先喝了一口,随后把碗放下,捏住她的下颌,缓缓低下头。 她细细的嘤咛了一声,把那药喝了进去。 墨淮序拿帕子帮她擦擦嘴角,继续用同样的姿势帮她喂药。 一碗药见底。 她吧咂了下嘴巴,嘟嚷了一声苦。 “我知道。” 她靠在他的怀里,迷糊地嘟嚷了句:“你才不知道。” 墨淮序挑了下眉头。 重新把她放到床榻上,侧过身,一手撑在枕头上,一手挑起她的下巴,对着她恢复了几分的唇吻了下去。 轻轻地吮吻着,带着浓浓的怜惜。 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松开了她。 “苦不苦?” 她迟迟没有发声。 墨淮序重新揽住她,将她扣进怀里,唇角微扬: “孤反倒感觉有微微的甜。” 话落没多久,他就感觉到怀中人绵软的小手,在他身上四处摸索着,看形势还有往下的趋势。 他呼吸屏了一瞬,垂眸看他,依旧睡得迷糊:“太子妃,你知你在做什么吗?” 她没有应声。 脑袋在他胸膛上上蹭,手四处游离,极其不安分。 无意之间…… “嘶……”他呼吸顿时僵住,直接撑起身子压住她,指腹拂过她的眼皮:“明日知晓可不能怪我。” * 沈晚棠再次醒来。 精力恢复了一大半。 只是在沐浴之时发现锁骨处有好几处浅红的印记。 柳絮与他说昨晚墨淮序来过她才知晓。 莲心将昨晚洪黎跟饶彤彤见到太子之后的前因后果讲清。 沈晚棠:“若是今日她们再来,便让她们进来。” 只是没想到……比她们两人更早来的,居然是她的父亲沈荣。 沈荣一进屋,闻到浓浓的药味,瞬间拧起眉头。 “怎又生病了。”沈荣见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心里颇担忧。 “受了点寒,不碍事。” “太子殿下可有说些什么?” 这方才嫁过来没几日,便倒在床榻上,传出去,不止棠儿名声不好,就连太子殿下的脸面也要受到影响。 沈晚棠坐在主位上,一副乖巧地模样,面上带着笑:“父亲不用担忧我,棠儿在这一切皆好。” 沈荣想起她未出阁之前在家中每逢冬季便三天两头缠绵病榻的模样,心里想着,大概是没什么事。 否则那些大夫也不会诊断不出来。 只说全都是她自己郁结郁闷,闷闷不乐导致的。 “棠儿,若是在家中,你哪怕三天两头缠绵病榻,那都无人知晓,可如今你已嫁人,嫁的还是当今的储君,你尚未与太子圆房,若是总是生病,怕是要遭太子嫌弃。” “你生性单纯与世无争这些父亲全都了解,只是一入皇宫深似海,你要多多为家中谋算,父亲与你兄弟姐妹的前途皆与你息息相关。” “你如今最要紧的,便是得到殿下得心,能早点生下了个孩子,方能保证你的富贵荣华。” 沈晚棠有些难堪地看他: “女儿尚在病中,父亲过来便是要教训女儿吗?” 沈荣愣了下,想起今日的目的。 “父亲听闻过几日你便要与太子去冬狩,我担心你会承受不住,过来叮嘱你几句话。” “父亲请说。” “是关于你外祖家的。” 第61章 外祖 提起外祖家,沈晚棠眸色有几分诧异,讽刺在眼中一闪而过。 “外祖家?”她不解懵懂地看着他:“父亲怎会突然提起外祖家,这于我这次冬狩有何干系。” 沈荣语重心长地说:“你外祖家当年私通外敌,皇上隆恩浩荡放步家一条生路,只是判了个步家全员流放苦寒之地,终身不得回返。” “你年纪小不懂事,从小又鲜少见人,我怕有人骤然在你面前提起这回事,你到时会顶嘴,若是被人告到皇上面前,你欺君之罪怕是逃脱不了。” 沈晚棠垂放的手紧紧握住。 看着面前沈荣那张充满关怀的脸,恨不得上前直接与他撕破脸皮。 厚颜无耻的人果然过得最好。 在原书之中,步家满门忠烈。 外祖父步峰身居征北大将军,毕生地心愿皆是能给京城的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生活。 突厥野蛮难缠,多年来屡次犯景国边境,意图占据。 景国崇尚文官贬低武官。 可步家在子孙自小皆勤加练习兵法,全都想着能为景国多出一份力,再也不用生灵涂炭。 可当他外祖用了大半辈子的时间,终于征服了他们,而没过多久,便被一封密函状告,称步家联合匈奴,意图谋取景国江山,至此步家人人喊打。 可看过书的沈晚棠,因为步家的下场太过惨烈,对于这件事牢记于心。 与匈奴有勾结的明明是沈家 沈荣口口声声说爱步徽,可却把步家逼上绝路,更是把她母亲逼上绝路。 仗着她年纪小,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懂,天天在他面前扮演着慈父的形象。 难道午夜梦回就没有过一丝丝的愧疚吗? 只是很可气的一个点是,书中内容太多,当看到步家被满门流放,她欲知后事,可翻了三四百章作者都没有提到,全都在描述着沈晚棠与粥徽的爱恨情仇,导致她都不知道,沈家如何勾搭上匈奴,又为何要把罪名扣到步家头上。 母亲尚且在世之时,应当是知晓的,也是在调查的,只是什么都不愿意跟她说,便被害死了。 沈晚棠回过神,目光不安地问他:“父亲,可是母亲说外祖家是冤枉的,她让我一定要谨记。” “……”沈荣面色微微变了下,认真地询问:“你母亲可有跟你提过什么?若是有你记得一定要告诉父亲。” 她摇摇头。 “母亲没说过,可能母亲也不清楚吧!” 沈荣微不可察松了一口气。 “棠儿,你只需要记住父亲的话便可。” “另外,你即为太子妃那子嗣对于你至关重要,你得花费些心思,好好讨好自己的丈夫,早日为皇家绵延子嗣。” 沈晚棠见他再一次提起这个话。 开玩笑般地说:“女儿身子虚弱,若是有了身子,怕是要吃尽苦头,说不定还一尸两命呢。” 沈荣打断她:“怎么会,若真到那样的情况,皇家也会力保住你腹中的胎儿的。” “棠儿,你乖,父亲作为一个男人,与你说这些也是迫不得已 你就多听话。” 沈晚棠点点头。 沈荣看了看四周,突然靠近她,小声询问:“太子有没有在你面前提起关于我们沈家的事?” “沈家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不解地看着他。 “无事无事。” 沈荣还不想在自己亲女儿面前暴露自己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嘱咐了她几句,便走了。 沈晚棠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才意识到自己之前一直忽略了一件事。 自己总是想着若是跟太子殿下不能产生感情,那自己要一个孩子便足矣,可却从来没想到,这多年的寒气入体,她是否能怀上,若是怀上了孩子又能否成功产下。 沈家? 太子在调查沈家吗? …… 饶彤彤与洪黎一起走进来,朝太子妃行了礼。 饶彤彤关怀道:“太子妃,我给你做了一些清淡的小菜。” 沈晚棠让人接下:“饶侍妾这段时间三天两头做些小点心给我送来,真是有心了。” “应该的。”饶彤彤傻乎乎地模样:“我之前说过了,喜欢太子妃。” “我感受到了。”沈晚棠给了柳絮一个眼神。 柳絮拿了一个盒子出来,走到她面前打开,里面是好几件精美的首饰:“这是太子妃赏与你的。” 洪黎见到那些首饰,眼睛都亮了。 怪不得饶彤彤要那样讨好太子妃,原来好处这么多。 她眼巴巴地看着,可就是没有自己的身。 饶彤彤摆手拒绝:“这些我不要,太子妃只需要赏我一些好吃便足以。” “这些是你该得的。”沈晚棠声音温柔:“这些时日都是多亏了你与我告知后院其他侍妾的动静,我才能如此了解。” 饶彤彤眨眨眼睛没有说话 沈晚棠视线看向旁边的洪黎,思考道:“这位……” 洪黎主动介绍了自己。 沈晚棠恍然大悟:“这位便是说我坏话,说我可能活不过三年的那位。” 洪黎吓得直接跪了下去。 “太子妃,我冤枉,我没有,是饶彤彤胡说八道的。” “怎么会。”沈晚棠语气带着信任:“饶侍妾也没说你坏话,只是她一向心直口快的,藏不住事,这才不小心说出来。” 洪黎带着怒气地看向身旁的饶彤彤。 第62章 那女子是太子的心尖肉 饶彤彤直接跪下:“太子妃,如果我有哪里做错了,你大可以罚我,可若是要说我对后院其他姐姐藏着祸害的心思,那我是绝对没有的。” “我知我嘴笨,说话总是词不达意,整天迷迷糊糊只知道吃东西,可我心里却清楚得很,大家对我都很好。” 洪黎闻言,愤愤的眼神收了一点。 “我何时说过你要害后院的人。”沈晚棠不解地望着她:“我只是夸赞你,觉得你是我的一个好帮手,让我可以随时地了解后院的其他人一言一行,知道每个人对我都是怎样的评价,真心还是假意,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你的性情大家都知晓,大大咧咧心无城府,不会说假话,所以这次冬狩每个皇子除了皇子妃之外,还要带侍妾,我便想着让你与我跟殿下一起去。” 此话一出。 饶彤彤显然呆愣住了。 而一旁的洪黎眼珠子瞪得老大。 所有人都知晓,如今能近太子殿下身旁的只有太子妃。 太子妃如今跟太子尚未圆房,或许是因为太子不喜她,可又碍于太子妃的身份不得不靠近她。 可太子妃如今这一出,明晃晃地就是要提饶彤彤的架势。 不是。 饶彤彤凭什么呀! 她们后院哪一个人不是比饶彤彤家世好长相好,凭什么太子妃愿意提携她,而不是其她人。 肯定是因为她们之前没把饶彤彤当一回事,什么话都不避着她说,导致她才在太子妃面前胡说八道,导致了如今的场面。 饶彤彤直接趴下,头磕地,瑟瑟发抖:“求太子妃放过,我……我实在是害怕殿下。” “你不与殿下同马车,殿下不近女色,也不一定会传召你侍寝,又何可怕的。” “可是……”饶彤彤怯怯地抬起眸子,问她:“太子妃希望我能伺候殿下吗?” “此话何意?”她平静地看她。 饶彤彤一副纠结的模样,像是在下定某种决心,鼓足勇气道: “若是太子妃希望我伺候殿下,彤彤愿意试一试。” 沈晚棠脸上挂着淡淡地笑意,心里却在冷笑。 将矛头抛过来,日后不管她是否得宠皆有理由。 如果她得宠,可以说是她要她去靠近太子。 如果不得宠,各种撒泼都可以说是她让她靠近太子,导致她付出一片真心没有收到回报。 “饶侍妾问这话倒让我不知如何接话了。”沈晚棠:“我们本就是太子的女人,日后还会进许多姐妹,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能主宰殿下的想法,你未免把我位置架得太高了。” 洪黎冷哼一声:“天天那样努力讨好太子妃,不就是为了今天吗?还在那装什么。” “我真没那样的意思。”饶彤彤摇摇头:“若是洪姐姐想去,不如换洪姐姐去。” 洪黎眼眸一亮,可下一秒就接到了太子妃泼过来的冷水。 “那怎么可以,她对我有那么深的意见,我又不是傻子,怎敢让其他人近我身。”沈晚棠嗓音带着淡淡地压迫:“彤彤,我如今只信任你。” 洪黎气得恨不得直挠破饶彤彤的脸。 怎么会如此有心机。 直接将她后路给断了。 等饶彤彤跟洪黎出来之后。 饶彤彤捧着那盒精美的首饰:“洪姐姐,你要不要挑选几件,我平日也用不着这些。” “这可是太子妃赏赐给你的,谁敢要。”洪黎冷哼一声:“若不是你,说不定我讨好讨好太子妃也能得到这些,可偏偏啊!你把我的路给断绝了。” “等我回去之后,定要跟其他姐妹好好说道说道,让她们远离你。” “有你这样一个人在后院,完全就是断我们的路。” 饶彤彤气急道:“洪姐姐,你明知我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 “太子妃什么时候给设下圈套我又不知道,她问什么我说什么,可是我真的绝对没有要害你们的心思,你可莫要误会我,这样我会伤心的。” 洪黎:“你伤心个什么,心里怕是要笑翻天了。” “最不起眼的你如今可是要陪着太子去冬狩,这若是运气好点,说不定就成为太子第一个女人了。” 等洪黎气冲冲地走了。 徒留在原地的饶彤彤,她转头瞥了一眼沈晚棠的寝殿。 对着丫鬟嘟嚷了一句: “太子妃好有心机。” * 等她们走后。 莲心走进来,凑到她耳边低语:“主子,方才有一个女子进了殿下的书房。” “我注意看了那女子的背影,好像是我们前几晚从温泉池出来看见的那个人。” 沈晚棠手轻轻敲着桌子。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 书房外。 沈晚棠到来之时。 门外站着青临跟青柏。 见她到来有些意外。 “给殿下准备的冬狩衣物已经准备好了,但不知是否准备得足够充分,不知殿下现如今可有时间见我。” 青临:“殿下如今与人谈事,恐怕尚未有时间见你,不若等太子有空,属下再去通知太子妃。” 沈晚棠点头说了句好,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随口问了句: “殿下与人谈事,可要留人用膳,用膳若是需要的话,我让后厨准备。” 青临青柏面色有些不自然。 “不用的,只是谈些小事,那人很快就走了。” 沈晚棠不再说话。 往里面看了一眼。 沈晚棠刚回到自己寝殿,就听下人通传道沈晚茵又来了。 沈晚茵今日是抱着势在必得的架势的,走路都生风,面上带着笑容。 一见到沈晚棠还没坐下便直言道: “二妹妹,三妹妹跟四妹妹也都到了议亲的年纪了,我想着若往后家中姐妹全都嫁出去了,相聚的机会便少了,就想着等妹妹冬狩回来,回家中与我们几个姐妹相聚一刻。” 在上辈子的事迹发展中。 她因无法接管东宫的中馈羞愤难当,当即病倒在床,并未与墨淮序一起去冬狩。 只知道在这次冬狩,太子殿下会因为勾结匈奴意图要取四皇子性命而被禁足于府。 那沈晚棠就只能自己灰溜溜地回到沈府。 若是跟王磊的这件事能成功,到那时太子妃私通,太子杀人未遂一事传出去,那东宫的将来怕是也到头了。 哪怕正常情况下距离墨淮序被废还有好几年,可沈晚茵怎可能眼睁睁看着沈晚棠在她面前嚣张跋扈,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也要尽早把墨淮序从太子的位置上拉下来。 她要让这两个人名声扫地人人喊打。 “这提议自然是好。”沈晚棠看着她那神采奕奕的模样,意味深长:“就怕到那时没空的怕是大姐姐。” “怎么会,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回去。”沈晚茵不理解她这话。 “只怕姐姐府中会有好事。” “什么好事?” “成婚之后,还能有何好事。”沈晚棠笑容极其真诚:“大姐姐成婚之后,面色红润,前几日有人与我说,沈府不日将会有喜事,我思来想去都不得而解,今日看姐姐这模样,想来好事或许会降临在姐姐身上。” 你丈夫的外室子不日就要出生了。 再往后,还会有青楼瓦舍等各类庶子庶女出生,还不被人知。 沈晚茵想起近日夜夜周回都缠着她,面色不由得红了起来。 按理来说,再过没多久,她肚子应当也快要有消息了。 “那就托妹妹吉言了。” 沈晚棠笑容更加灿烂真诚。 …… 沈晚棠与沈晚茵踏出没几步。 就看见太子书房的方向,走出一个女子,被青临带领着从另一个方向走了。 沈晚茵见到那道背影面色一变。 “妹妹,那个女子是谁?” “殿下的贵客,有事想谈,我方才去书房找都没见到殿下呢。”沈晚棠说的时候一直注意着她神色的种种变化。 沈晚茵笑着说道:“妹妹可真是单纯,这孤男寡女之间能有什么正常的关系,还不让你进去,定是有事。” “你得多加防范,拷问下殿下。” “不用。”沈晚棠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男子三妻四妾,我们能如何呢。” “问出来也无用,况且,我相信殿下。” 沈晚茵没挑起事来。 在心里狠狠骂了句沈晚棠蠢东西。 她上一世虽没正面见过那个女子的真面目,可是她三天两头见到那女子出入殿下的书房,门外青临跟青柏还多加掩护。 那女子才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那女子是太子的心尖肉。 第63章 合心意的人 等沈晚茵离开之后。 沈晚棠才微微皱起眉头。 那女子到底何方人物。 方才那女子离开之时,貌似是落着泪离开的。 “莲心柳絮,我们今晚吃烤肉吧,到了晚膳时间去把殿下请过来。” 莲心跟柳絮开心得不行。 先前在府中之时,每个大夫都说过让小姐要吃些肉食,不能吃太过于素,这样才有利于小姐身子的恢复。 可偏偏府中的主母非说小姐就是吃太多肉食才会身子迟迟不见好,让膳房给她们雪竹居的肉食减少了一大半,平日给的素菜大多数都不新鲜。 “好。” * 书房之中。 墨淮序手撑着脑袋,额角隐隐作痛,眉心紧紧皱着。 青柏见他这模样便知又想起几年前那一战的惨状。 他沉默着,不知如何去安慰他。 “殿下,你在书房谈事之时,太子妃来过一次?” 墨淮序抬眸。 “太子妃说冬狩的衣物帮你准备好了,但不知是否充分,想让殿下看看。” 墨淮序见他话骤然停了,微微挑眉:“就这些?” 青柏点点头。 墨淮序心里隐隐有些失落。 昨天晚上的事还历历在目,一回味起来便让他止不住热血沸腾,若不是她迷迷糊糊的,说不定真的酿成大错。 在她脖颈之间留下的印记那么醒目。 也不知她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一个侍卫在外头敲了敲书房门。 “殿下,太子妃邀请你去她寝殿里吃烤肉。” * 沈晚棠腌肉用的是现代生活学到的那些,一些没有的料用别的替代,味道也是大差不差。 虽不能吃多但多尝尝味也是极其满足。 她把烤肉放进那烤盘里,肉滋滋作响,很快就传出阵阵香味。 墨淮序走进来,肉的香味阵阵扑鼻而来,令人垂涎欲滴。 见她垂着眸子认真地烤着肉,脸上上了脂粉依旧难掩脆弱的神色。 “身子好点了吗?”他坐下,顺手拿过她手里的夹子。 “好点了。”沈晚棠把烤好的肉夹到他碗里:“让我来就好,殿下尝尝。” “不用,你先吃。” 就她这小身板就适合被人伺候,哪适合做这些活。 若是累到了,到时他又心疼。 每次一跟她待在一起,墨淮序都觉得不管心中藏着多少事,都能平静下来。 身旁的人迟迟没有反应,墨淮序刚要停下跟她说几句,余光才瞥见她缓缓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沾了他没见过的酱料。 随即不是递进她的嘴里,反倒递到他的嘴边。 “殿下尝尝,看看味道如何。” 墨淮序顿了下,瞥一眼她,正眸色盈盈含着期待地看着他。 目光对视上,周边的空气好像都寂静了。 他目光放在她红润的唇瓣上,喉结滚了滚。 见他迟迟没有动作,她眸底浮现出淡淡地失落。 “殿下说会给我太子妃的体面,都躺在一张床榻上了,喂殿下吃点东西应当也没事吧!” 她抿了抿唇,嗓音闷闷地:“亦或是殿下有合心意的人,所以怕与旁的女子有接触,有愧于她。” 墨淮序思绪被她这话猛地拉回。 “这话什么意思?” 合心意的人? 谁人不知这些年来他身旁没有任何女子,连伺候的人也全都男子,何来的有愧。 若要说真的合心意。 怕也就只有她一人。 而很快,他就发现了她的异常之处,原先只以为她只是今日气色好了些,可当唇角距离短之时,便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酒味。 “你喝酒了?” 她乖巧点头:“是药酒,说是对身体好。” “我现如今身上暖呼呼的,晚上应是能喝个好觉。” 墨淮序见她神色还算正常,倒没说什么。 重新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方才为何那样说,谁在你面前乱嚼舌根了?”他眼眸深邃地凝望着她。 好似只要从她嘴里说出那个人,他下一秒就会让那个人消失。 沈晚棠只是收回眼神,重新夹了块肉递到他嘴边。 这次墨淮序乖乖地吃下她夹的那块肉,香辣俱备,肉香在嘴里蔓延,配上那个别具一格的酱料,堪称一绝。 她又倒了一杯酒,仰头,整个人身子几乎都贴在他手臂上。 眼眸里水盈盈地,脸颊白里透红,极其好看,软着嗓子问:“殿下要尝尝吗?” 墨淮序只看着她,没说话,绷紧着脸。 明显非要等到她方才的那个答案。 她微微张了张唇,欲言又止。 第64章 装醉试探 沈晚棠缓慢地勾住他的脖颈,双眸亮晶晶地盯着他看。 “殿下如今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娶我并非殿下的旨意,殿下处于这个位置也多有身不由己。” “棠儿想要的东西太多,殿下已然表明了心迹,我哪怕心里明白却仍然放不下。” “可殿下……”她说到这顿了顿,带了几分哽咽的情绪,贝齿轻轻咬了咬唇瓣:“我虽难过,可若是殿下喜欢的人,我会爱屋及乌的。” 闻言,墨淮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伸手掐住她的脸颊,又软又嫩,手感极其好,让人想咬上一口: “太子妃怕是喝醉了吧!” 什么他喜欢的人她会爱屋及乌。 他哪来的心上人,有好感的异性就只有她一个。 到底是谁去她面前胡说八道。 她轻轻摇头,收回勾住他脖颈的手臂,接过他手中的夹子,专注地烤着肉。 墨淮序目光深沉地看着她。 莫名地能感知到她身上流露出来的淡淡悲伤。 他见不得她身上有自己的情绪。 可她如今这副模样摆明了就是不想多说。 他心头莫名有些发堵。 沈晚棠夹了烤肉放到他盘子中,很公式地说道:“过两日的冬狩,皇子不止带皇子妃,还需要带上几个侍妾,我想着这次想带后院的饶侍妾随行,不知殿下觉得如何。” 墨淮序夹肉动作一顿,眼眸眯起。 “你希望我带其他女人一起去?” “是后宫娘娘的主意。”沈晚棠牵强地扬了下嘴角:“大概是怕我们不合殿下的心意,想让众位殿下找个合心意的人吧!” “我不知殿下对后院的人是否有好感之人,但殿下对我的看法我心里有数。” 墨淮序胸腔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伸手直接抓住她的手腕,目光带着些许危险的神色。 “那你呢,你的看法呢。” 他知道她在他面前大多数都是在演戏,全都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他想知道,对他有没有一丁点真心。 “殿下何必明知故问呢。”她声音闷闷地。 拿起筷子低头吃饭。 在墨淮序的视线看去,只能看见她羽睫轻轻颤了颤,不再说话。 接过她手中的夹子烤肉再放到她盘子里。 而这期间,沈晚棠又自顾自地喝了几杯药酒。 墨淮序担心她的身体,试图阻止,争夺酒杯期间她整个人几乎就坐在他身上。 他手紧紧揽住她的细腰,一手举着酒杯拿高。 她皮肤白皙,虽瘦弱可该有的地方全有,藏着襦裙之下的好似精雕细琢出来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吸引人。 更别提此刻脸上微泛红光,似醉非醉,唇瓣微张,眸底带着迷蒙,伸手想要去够他手上的酒杯。 墨淮序声音磁性沙哑:“再喝便醉了,喝这么多身体受得住?” 她身子又软又香,此刻在他怀中不安分的乱窜着,勾起他体内的一股无名的冲动。 “不会的,说是对我身子好的,没有伤害,我以前没尝过,往后宴会总要喝,先提前熟悉下。”她嗓音软软的,没什么杀伤力。 “那便等那时再说,你此时若再喝,便醉了。” “醉了不好吗?” 她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没再争夺他手中的酒杯,红扑扑的小脸缓慢地靠在他的肩膀上,语气酸酸的:“喝醉之后,我今晚便能睡个好觉。” “也不用因为骨头疼而整晚睡不着,连心都不会疼了。” “……”墨淮序薄唇抿唇,拿着酒杯的手松了力道,放到桌上。 粗粝的掌心轻轻在她后腰上上下抚摸,脸上神情晦暗难测,像是在安慰她的情绪,又像是在告诫自己。 屋里迟迟没有任何动静。 两人就那样面对面。 墨淮序坐在椅子上,手紧紧揽着她,沈晚棠跨坐在他身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许久之后,他突然拿起那杯酒一口饮尽。 刚一饮而尽,正准备再倒一杯之时。 怀中的人突然从他肩膀上离开,眸色妩媚中又带着些娇憨: “好喝吗?” “还行。”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有些发烫:“头疼不疼。” “不疼,反倒整个人有些轻飘飘地,疼痛都减少一大半。” “一到冬日每天晚上骨头都疼?” 他还以为只是时不时的。 她迟缓地点头。 墨淮序又问:“泡温泉也没用?” “有用。”她伸手揉揉自己的膝盖:“我以前每天晚上疼得直哭,进东宫之后,炭火足,又有大夫帮我调养身体,殿下也让我去用你的温泉,我的疼感减少了许多。” “只是进被窝里,还是冷冰冰的,暖和不了。” 墨淮序心口像是被扎了一刀,密密麻麻的心疼情绪萦绕在心间。 指腹拂过她发红的眼尾,哑着嗓子道:“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 她扯唇勉强一笑:“我知道,殿下只是有自己喜欢的人,并不喜欢我而已。” “……” 到底从哪里得知他有喜欢的人的。 他刚想张口重新问一遍,可只见她又重新靠回他的胸膛,闭着眼眸。 手环过她的膝盖,将她抱起来,往床榻上走。 把她放下盖好棉被,自己重新坐到圆桌上,闷闷地喝着酒。 …… 被放在床榻上的沈晚棠睁开了眼眸,眼底一片清明。 他这副模样很明显就是跟那女子就不是男女之情的关系。 那到底两人之间有什么秘密呢。 * 周家。 沈晚茵又再一次跟周母周桃发生口角。 只因周母周桃使唤她带过来的贴身丫鬟,让她们去做粗活。 在沈晚茵看来,她们这副作态便是在下她的面子。 每一个丫鬟在沈府只需要伺候她洗漱,来这边却被人使唤着做着低等丫鬟的活,这完全是在侮辱她,完全看不起她们沈府一等丫鬟的身份。 等一通架吵完之后。 她回到屋里想起周母那些话气得浑身发抖。 “你嫁到我们家,别说是你贴身丫鬟,就算是要让你贴身丫鬟给回儿做妾,那也是可以的。” “你自己不要脸非要嫁给我们家回儿,真以为我们稀罕你,就你这样的脾性哪怕嫁到皇家也是过不了好日子的,一天天臭着脸,好像别人给你罪受了一样。” “我告诉你,等我们回儿有出息那天,我定要帮他多多纳妾,绝不能让我们回儿一辈子栽在你身上。” “我现在可真是后悔,回儿与二小姐的婚事,就应该早日提上日程,也不用迎娶你这金尊玉贵的大小姐。” 沈晚茵越想越气。 自她有记忆起,最厌恶的便是有人把她跟二妹妹做对比。 二妹妹亲母亲犹在之时,她完全没有存在感,好不容易那步氏惨死了,她母亲大力压着沈晚棠,才让沈晚棠在京城之中渐渐没了名声,沈晚茵成为众人口中的贤淑端庄的才女。 而如今,从一个乡下村妇的口中又听到了她比不上沈晚棠的言论,这简直是极大的侮辱,让她无地自容。 她愤愤地看向丫鬟:“夫君呢,都这个点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真是忍受不了周回这一家极品的亲人。 这家人对于周回的前途来说就是一个拖累。 不能再让这群人跟周回住在一起了,得让这群人回乡下去。 丫鬟压低声音道: “学院已经下课了,只是不知周公子哪里去了。” 沈晚茵皱眉。 最近这段时间是有什么事吗? 怎么三天两头那么晚回来。 这样的状态还怎么考取功名,怎么给她荣华富贵。 丫鬟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看我做什么,有话边说。”她不耐烦训斥。 “小姐,奴婢今天听附近卖菜的阿婆听到一个关于周公子的传言。” 第65章 听风就是雨 “什么传言?” 沈晚茵眸色一凝。 丫鬟颤颤巍巍地说:“说周公子好像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曾经出入烟花之地,甚至还有说周公子与旁的女子有了孩子。” “不可能。”沈晚茵想都不想直接矢口否决了这个答案。 周回可是实实在在的老实人,满脑子只有考取功名这回事。 一个连妻子无法生育都扬言哪怕断子绝孙也不会休妻的男人能是什么坏人,绝对是如今难得的一个好男人。 沈晚茵想到什么,又问:“可有说是与谁一起出入烟花场所。” “貌似是周公子幼时玩伴中的一位。”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群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晚茵咬牙切齿。 周回那样注重幼时玩伴,定是被他们强迫着去的。 可……他进去那里面,有没有与其他男子一样呢。 若是换在上一世嫁于太子,传出他宠幸谁她都觉得不意外,可若是换成周回这样的好男人,她实在是不相信。 “去把夫君找回来,看看有没有在烟花之地。” 若是周回真的与那群人同流合污,她今日必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 丫鬟行礼应了句是,转身就出去,没踏出几步又急忙进来。 “小姐,姑爷回来了。” …… 周回刚踏进房门,入眼的一如既往便是沈晚茵那张面无神态犹如泼妇的脸庞。 每每见到她这种神色,便知她又发脾气不高兴。 芸娘生产之日将近,总是不舒服得直趴他怀里哭泣,他心疼得不行,只能空出时间多去陪伴于她。 回家又要面对她们婆媳之间的争嘴吵闹,实在是烦躁。 为了自己的远大抱负,他如今也只能忍。 “夫人,这是怎么了?” 沈晚茵冷着声音问:“你去哪了?” “好友家中议论功课。” “是吗?”她皮笑肉不笑,声音压着怒气:“夫君,我今日听到一些关于你的传言,希望你能为我答疑解惑。” “夫人请说。” “有人说你出入烟花之地,还与烟花之地的女子有了肌肤之亲,还让那人有了孩子。”她目光直勾勾死死盯着他。 周回心里一惊,但一开始便做足了准备,此时面对她的质疑游刃有余。 “夫人,此等谣言是谁传出的,这是要活生生毁掉我啊!我定要去报官,将他们全都抓了。” 他满脸怒气,直接坐到床榻上,揽过她的双肩面对着他,声音不由得放大: “我是什么样的人夫人难道不知晓,看夫人今日这态度,怕是也相信了旁人的话,觉得我背叛了你。” 沈晚茵反过来被问得一时间答不上来。 见她没有回答,周回失落地收回手:“我是出入过烟花之地,那是因为我幼时好友沉迷流连于那地方,我不忍好友深陷,便去将他揪出来。” “至于于旁的女子,我娶了尚书府的千金当时便众说纷纭,多少张眼睛盯着我,我怎敢那样做。” 沈晚茵心里有些虚,可说出的话依旧带着质问地语气: “那你跟我说,你多次出入那场所,是否与其他女人有了苟且。” 若是真的有,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周回愣愣地看着她,突然扯出一抹笑意,眼底充满了失望。 “与你成婚以来我是怎样的人,夫人当真豪不了解?” “夫人与我母亲发生矛盾,我知夫人受委屈,知道定是我母亲的错,我羞愧难当,作为一个男人不能好好的护住你,总是让你受尽委屈,所以我夜不能寐,总想着对你好一点再好一点,将来考取功名定要为你争取一个诰命的封号。” 沈晚茵愣了下,没想到他心里想了那么多。 “我……” “可是我没想到,我在夫人眼底居然就是这样的形象,夫人对我一点信任都没有,除了质疑还是质疑。”周回站起来,失落地摇摇头。 沈晚茵能清晰地瞥见他眼底泛起一圈红。 “夫君……” “若是要说孩子。”周回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我是真的很想能跟夫人有个孩子,希望他长得像夫人,粉雕玉琢的,光是想想我就感到幸福。” 沈晚茵眼眶也跟着红起来。 第一次升起浓浓的愧疚。 她早该知道的。 上一世的周回如此之好,这一世又怎会变呢。 周回滚了滚喉咙:“我出去冷静下,外头冷,夫人莫要出来。” 等周回身影消失之后。 沈晚茵愣在原地,在丫鬟靠近她的时候,狠狠甩她一巴掌。 “一群贱骨头,听风就是雨。” 哪怕生气,与她说话声线依旧如此温柔,依旧关心着她的身体,生怕她着凉。 可是她却在怀疑他。 …… 周父屋里。 周母把周回叫过来,担忧地说:“你去那种地方得注意点,怎么能被发现呢。” “我一时给忘了。” 芸娘如今有身子,而沈晚茵…每碰她一次,他满脑子全都是她与王磊的奸情,总觉得自己被戴了顶帽子。 于是才跟着那群朋友去那里发泄一下。 没想到居然会被人撞到传出去。 “近日你若是去芸娘那边得更加注意,小心被发现。” “知道。” “儿子,母亲问你一件事。” 周回抬眼。 “你往后可是只有沈晚茵一个女人?”周母问完之后,没等周回回答,边自自顾自地说:“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只怕沈晚茵并不会同意。” 周回情绪淡然:“她不同意又如何,我可以在外面养着。” 只有一个妻子,那不得让人笑话。 “芸娘的孩子快要出生了,你将来还会有许多孩子,可母亲觉得,就沈晚茵的家世与她的脾性绝不会容下庶子庶女。”周母目光阴狠:“先前准备的药要不要让她服下。” “她若是生不了,便会把这些庶子庶女当成亲生。” 第66章 只能有孤一人 周回回到卧房。 沈晚茵还坐在床榻上尚未休息,见他进门之后,连忙站起身迎上去,轻轻挽住他的手臂,观察着他的反应。 见他眼底明明含有爱意却又失望的模样 ,她心里满是愧疚。 “夫君,是我听信了底下那些狗奴才的话,误会了你,是我伤了你的心。” 他静静盯了她几秒,缓缓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头靠在她发顶: “别人误会我我都能当成没这回事,可偏偏我心中有夫人,你的误解对我来说真的令我痛心。” 沈晚茵环住他的腰身。 他幽幽叹了一口气,眼底无波可说出的话温柔至极:“罢了,谁让我舍不得生夫人的气呢。” 沈晚茵因为她这句话直接红了眼眶。 他怎么能这样好。 他拉着她的手坐到床榻上,捧住她的脸庞:“夫人,这些谣言往日就莫要再信了。” “我当前最重要的是,便是想着能在明年春闱取得好成绩,能让夫人明媚吐气。” “好。”沈晚茵点头,心想自己果然没有嫁错人。 “夫人的刺绣实在出彩。”周回拿起一旁尚未完成的绣品。 沈晚茵满脸自信:“我的绣品自小便受到周围人的夸赞的,在京城之中,我的绣品堪称数一数二。” 周回垂眸,眼底神色意味不明。 “夫人先前在祖母的寿诞之日那幅双面绣,为今仍让我震撼不已。” “……”沈晚茵眸色划过一抹心虚,笑着说:“那双面绣算是我的独门绝活,光是那一幅便花费了我好几年的功夫,若不是祖母寿诞之日,我都不想拿出来。” “如今双面绣价值连城,以夫人这刺绣功力,若是想要好好展示一番,必定名扬京城。”他握住她的手,轻轻抚摸着。 “不用,我名扬京城做什么,若真要说名扬京城,我希望那是夫君给我的。” “好。” 周回重新抱住她。 满脑子全都是母亲的话。 那能让女子神不知鬼不觉便失去生育的药,是他在与沈府商议与二小姐婚事之时买的,若娶的只是普通人家的,那倒无事,可商议的亲事偏偏是尚书家的千金,他这样一个身份就得为将来的日子做打算。 就沈晚茵这样的性格,定是比那娇弱的二小姐更容不下其他女人的。 让她生不了孩子是最好的。 只是目前双面绣达官贵人喜欢,若是有双面绣,或许明年的春闱自己能省点心,说不定还能取个更好的成绩。 这件事他还得仔细思量下。 …… 很快到了冬狩那一日。 沈晚茵跟着侍女出来之时,被邀请到了另外一辆宽大豪华的马车前。 关嬷嬷告诉她:“殿下说不大张旗鼓,太子妃与殿下同乘一辆马车便够。” “好。”她有些意外。 自那日酒醉之后,她与太子就没再东宫之中碰过面,毫无交流。 今日怎突然要与她同乘一辆马车,这是整哪出。 她小心翼翼地上了马车,掀开车幔,就看到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书册,面无表情一本正经看书的墨淮序。 “殿下。” 沈晚棠喊了一声殿下,便径直坐在靠近车窗的位置。 墨淮序明显身形顿了下,目光微不可察的瞥了一眼自己身旁的位置,再去看她,手拂开脸庞往外看,姣好的脸庞比外头的雪景更加吸引人。 他喉结滚动了下,启唇道:“有一些小吃食跟话本,你可以看看话本解闷。” “好。”沈晚棠轻轻点了下头。 拿起一本话本开始翻看。 墨淮序想起今晚的聚会,全都是妖魔鬼怪想方设法在等着。 他嘱咐她:“到了那边多长点心眼,若不知怎么回答,便保持沉默,或者把问题推到我身上。” “我知道。”沈晚棠轻轻道:“我做好了应对任何场面的准备。” 墨淮序不再说话,也收回视线看着手中的书本。 只是马车上多出了一个人。 或许是因为她太过引人注目,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被她所吸引,见她看着话本时不时皱眉时不时眉眼带笑。 就比如此时此刻,脸上出现着尴尬的红晕,可又明显唇角上扬。 “怎么了?” 难道是话本中有什么新奇的事? 在她抬眸怔愣期间他伸手拿过她的话本。 当看到话本中的内容之时。 他神色明显顿了顿。 这话本中怎么全都是大量的禁书内容。 什么美妇人努力讨好丈夫得不到丈夫的心,于是便封心锁爱,在丈夫宠爱其他小妾期间,暗戳戳养了好几房年轻的小相好,三天两头换一个。 这话本中全都是各种描写她与其他年轻的小相好的。 啧…… 他眉头紧锁,对着满眼期待拿回去的沈晚棠,沉着声音道:“莫要看这些,看多对人不好。” “这不是殿下给我准备的吗?”沈晚棠伸手想拿他手中的话本,可惜拽不动,“我觉得这话本写得很好。” “哪好?” “话本的女子一直很想努力讨好丈夫,可丈夫却一直不冷不热,独独喜欢后院的妾室,她及时止损,享受自己的人生。” “……”墨淮序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 总觉得这话本的故事有些相似。 “可他们是夫妻,这话本中的妇人如此做法不合规矩。” 沈晚棠不解地看他:“可他丈夫也背叛了她,只不过是他丈夫有名正言顺的由头可以纳妾,若是可以选择,那妇人也未必会嫁于那样的人。” 墨淮序语塞。 伸过手直接揽过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的怀上,属于男子的勇猛气息萦绕在她身上,指腹挑起她的下巴: “所以太子妃会羡慕那样的生活?” “我没有那个意思。”沈晚棠试图挣脱了下,没挣脱开,只能无力地说:“我们只是讨论个话本,殿下何必想那么多。” 墨淮序:“……” 头拇指拂过她的唇瓣,嗓音带着压迫感,黑眸像是能摄取人心的黑海: “孤不管你是否有那个意思,可你要记住,你这辈子的男子只能有孤一人。” 第67章 抱紧她 到了围场。 青柏青临见墨淮序跟沈晚棠一起从马车上下来之时,两人态度要多冷漠便有多冷漠。 太子妃率先跟着婢女去皇子的居住地。 而太子殿下冷着一张脸看着她的背影,整个脸黑得恨不得可以当场掐死一个人。 青柏没想到两人在马车内又能闹得不愉快,刚想问一嘴,结果就收到了殿下那冷飕飕的眼神。 “你买的什么话本,不会买就别买。” 都买的什么东西。 教坏太子妃。 “……”青柏有些委屈,解释:“可是我买的时候,那店铺的小二说这是时下达官贵人夫人最喜欢的。” 墨淮序冷声:“别人喜欢太子妃就要喜欢?” 说完直接冷着脸走了。 青柏:“……” …… 而不远处的众位皇子妃也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四皇子妃柳眉昭拿着帕子捂嘴笑:“看来这太子妃是真不得太子心,这种场合都能闹出矛盾来,怪不得嫁进东宫这些时日了,连圆房这种事都完不成。” “太子不近女色人人知晓,圆房不成又不意外,四弟妹真以为太子先前后院那些女人没用过心吗?”三皇子妃何芸玉轻声说道。 二皇子妃没说话,只听着。 四皇子妃哼了一声:“太子如何那是太子的事,作为他的嫡妻,若是连个体面的事都做不到,那还有何用。” 等皇子妃小聚,她可得好好刺激下这个太子妃。 众所周知四皇子与太子不对付,夫君为了帝位那么努力,她整个四皇子妃在女人堆里自然也不能退缩。 * 沈晚棠没想到看个刺激的话本,墨淮序都能换位到自己身上。 想起他方才那神情,她唇角上扬。 “打听到了吗?” 沈晚棠坐在软榻上,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后腰,方才他那力道,恨不得将她掐进于他的骨血之中。 柳絮点头:“安国公府中的世子妃步连珠来了,算是你的表姐,就是从步家出事之后性情变了许多,但好在世子足够喜欢她,一直迁就包容。” 沈晚棠点点头。 若是没有猜错,那群人这次会放在她身上的手段,一定会牵扯到步家,而这个表姐步连珠便是入口。 书中写着,自从步家出事,每当有人在她面前提起步家的事,她总是急于去争辩,最后又被众人说得面红耳赤离开。 沈晚棠鼻尖突然皱了皱。 “附近有寺庙?” “有。”柳絮手指往外指了个方向:“有一个,是景国香火很旺盛的一个寺庙紫云寺,庙里的紫阳道长听说道行高深,会夜观天象,每年都会进宫。” 沈晚棠没再说话,心里大概有了数。 晚上皇上会进行小宴。 沈晚棠今日已经坐了太久马车,差不多筋疲力尽,准备先更衣小憩一下。 * 傍晚。 沈晚棠睡得迷迷糊糊地,便闻到一股飘香,迷迷糊糊地睁开一条缝,就看到一道挺直修长的身影。 是墨淮序。 他正坐在床榻,眸底一片温柔地凝视着她,还抓住她的手放在他的掌心之中,大拇指轻轻抚摸她的手背。 很快,他便发觉到她的不同。 温柔地目光收回,沉沉地问了句: “醒了吗?” 她没应声,只是坐起身来,困倦地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双手穿过他的腰身,环住他的腰,一声不吭。 在她环住他腰身之时,很明显地察觉到他浑身一僵。 墨淮序喉结滚了滚,温香软玉在怀,带着独属的香气。 “沈晚棠,你做什么?” 垂眸见她闭着眼睛,一副乖巧地小模样。 听到声音眉心微微皱了皱,鼻子在他脖颈之间轻轻蹭了蹭,像一只刚刚出洞的小狐狸掉进敌人陷阱不自知还在那撒娇。 轻柔带着依赖的动作让他心脏快速地跳动着。 嗓音迷糊中带着软糯:“困,脑袋疼,不要说话。” 墨淮序:“……” 她身上只穿了寝衣,怕她冷,他拉过被子盖在她背上,一手盖住被子,一手轻轻摸了摸他脑袋。 瞥向桌上那碗热腾腾的药膳,叹了口气。 让人端下去重新做一碗。 等屋里没人,又轻声问了句:“脑袋多疼?” 她没应声。 墨淮序将她抱得更紧一点,极其珍惜此刻两人在一起的时光,也只有这时候,他才能光明正大的抱她,才不会让她伤心难过。 没过多久。 她幽幽地从他怀里醒过来,迷茫地抬起眼眸,伸手触碰了他的喉结。 立马就感觉他浑身一僵,顺势抓住她的手,沉着嗓子眸底毫无情绪说道:“把那药膳吃了,再不吃便凉了。” “今晚的小宴上没准备膳食?” “……”他松开她,坐直身体:“有,你身体虚弱,先吃这些垫垫肚子。” “好。” 墨淮序起身整理了下衣饰,留下一句: “孤等晚上再来喊你。” 沈晚棠端起那碗药膳慢悠悠底喝着。 这次的冬狩一定要让墨淮序直面自己的内心。 让他能清楚地认知到,她不是累赘,是他志同道合的战友。 * 夜幕降临。 皇家小宴也正式开始。 前去的路上,墨淮序对她的态度比以往还要冷漠,只要她有靠近他步伐的架势,他便快速地往前走了两步,一副厌烦头的模样。 沈晚棠心中了然他的算盘。 在快到宴会的场地开始露出委屈尴尬的神色,而当余光察觉到其余人往这边看过来这时,又连忙遮掩住尴尬,连忙上前与他平排走着,露出大方端庄的笑容。 皇帝将这对夫妻的一举一动看在眼底,什么话都没说。 四皇子妃见此,忍不住拿帕子捂住嘴,与旁边的四皇子墨淮臻吐槽一声: “实这太子妃当得可真是丢人。” 墨淮臻睨她一眼,示意她少说话。 这次的冬狩他的全盘计划可一定要成功。 皇帝简单说了几句话。 随后笑着看向众位皇子妃: “这次虽说是冬狩但也算是给你们这些年轻人相处的机会,省得朕天天派出的公务多,皇子们没时间陪你们。” “白日可以让你们夫君带你们去狩猎策马奔腾。” 众皇子妃齐齐应声。 就在这时,福公公急冲冲地跑过来。 “皇上,紫云寺的紫阳道长来了,说有很重要的要况禀报。” “称事关皇上与众位皇子的安危。” 第68章 闺房之事 皇上眉心皱着,不悦道:“这紫阳道长早不来晚不来,趁这家宴时间来说这些。” 四皇子墨淮臻站起来,一脸严肃: “父皇,紫阳道长一向神机妙算,如今在这时托人求见,又涉及到父皇与弟兄们,还希望父皇能见一见。” 皇上不耐烦地摆摆手:“那便让紫阳道长进来吧!” 沈晚棠坐在墨淮序身边,见他手端着酒喝着,唇角扬起一抹极其微妙的弧度,被宽大的袖子挡着看不出来。 很快。 紫阳道长走了进来,跪在地上。 皇上看着他,威严道:“紫阳道长,你那话何意,何须如此紧急。” 跪在地上的紫阳道长满头白发,一身紫色衣袍,恭敬地说:“还请皇上恕罪,只是今日这事太令我惶恐,实在不敢隐瞒,故而只能斗胆求见。” “臣夜观天象,发现近日天象异常,每到半夜总有异光降落在此围场之中,据臣所算,皇上与各种皇子或许会有危险围绕周身,而制造这危险之人同样剑指王孙贵族,可具体是谁,臣还需观测几日方可下定论。” 此话一出。 底下一片吸气声,像是被吓到了一般。 “道长,可知这危害到父皇与众位皇子所指是什么?”柳眉昭捻着帕子着急地问。 紫阳道长面上带着愁意,看了眼皇上欲言又止。 皇上手轻轻捻着酒杯,脸色阴沉: “恕你无罪,说清楚。” 紫阳道长满脸惶恐:“那道异光所指便是皇上的位置。” “若不及时制止,皇子们或许也会死伤惨重。” 全场再次吸气。 沈晚棠手里的帕子捏紧。 原来玩的是这一招。 四皇子墨淮臻直接跪地:“父皇,此事事关重大,依儿臣之见,不若先让紫阳道长留下,若是观察出那道异光所指何人,也好快速拿下。” 二皇子墨淮宁也跟着站起身,面上带着浓浓的担忧: “父皇,儿臣赞同四弟的提议。” 二皇子母妃只是一个嫔,母家毫无权势,他只能做弟兄们的中间人,左右逢源,方能在这宫中生存。 三皇子墨淮烨也慢悠悠站起身,随口附和了一句话。 他母妃只是个歌女,生下他没多久便离世了,皇上也一直视他这个儿子为无物,从小到大未听到他的一句赞扬。 果不其然。 他这话一说完,皇上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甚至脸色更加沉。 周围的弟兄们纷纷朝他投来嘲讽的笑容。 哪怕已经习以为常,可墨淮烨依旧感到重重的难堪,脸色白了一瞬。 身旁的三皇子妃江黛陵悄悄地拉住他的手。 他撇过头看了她一眼,朝她露出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 “序儿,你意见如何。”皇上把脸上方才阴沉地神色压下去,转换上一副慈父的模样询问墨淮序的意见。 “父皇知道的,儿臣一向不信这些。”墨淮序放下酒杯,站起身。 “五弟是不相信还是不敢信啊!” 墨淮臻黑眸直勾勾地盯着他:“紫阳道长在京城之中可是神机妙算第一人,他说的话难道还能有假,五弟不愿意让紫阳道长留下来,可是因为心虚,生怕紫阳道长找出的那幕后之人,会涉及到自身。” “四哥急什么?”他满脸不屑,目露讥讽:“我话尚未说完,四哥便急冲冲给我定罪。” “我不过是说了句我并不信这些四哥便急成这副样子,四哥如此相信,难道是因为对于紫阳道长日后会指正何人心中已然了解,所以才故意扣我罪名,要置我于死地。” 墨淮臻怒冲冲反驳:“我没有。” 墨淮序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极其不屑,像是在看一个无能小人的狂怒。 墨淮臻最厌恶的便是他这种眼神。 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他都厌恶透了他。 他握紧拳头,深吸一口,努力平复心情,生怕因为这事耽误了大计划。 “父皇,儿臣虽不信这些,可事关父皇,哪怕是假的儿臣亦不敢掉以轻心,便留紫阳道长在这,早日找到那个存在异样之心的人,也好让儿臣放心。”墨淮序垂着眸子道。 皇上慈爱的目光紧紧地锁在他身上。 “朕有如此之多的孩子,还是序儿最得朕心,也是真心实意的关心朕,我们多年的父子情深非是谁能比得上的。” 紧接着,便让紫阳道长留下了。 其余皇子上面色各异,心中皆暗暗存着小心思。 明明他们也诸多关心,可父皇的眼底却只能看见太子一个人。 等所有人再次落座之后。 侍女们就端上来酒酿。 皇上看着沈晚棠:“你身子弱,朕让人给你是朕珍藏多年的果酒,太医说对你身体不会有影响。” 沈晚棠乖巧地起身:“谢父皇。” 这场家宴再次恢复平静。 “序儿,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既然成了亲,那也该生儿育女了,不能再任性了。”皇上目光宠爱地看着他:“朕年纪也不小,就期望着能抱上你的孩子,男孩女孩都成。” 墨淮序应声,可眉眼间却全都是厌烦。 众人看得清清楚楚。 太子妃夹起东西放到太子碗里之时,还偷偷看了一眼太子的脸色,见他没有反感才放下去,可太子妃刚坐直身体,太子的眼底看着放在自己碗里的东西透着淡淡地嫌弃与不耐烦。 像是被强行压着跟太子妃坐一起一样。 众人对这东宫两位的关系一下子有了底。 皇上也将她们的小互动看在眼里。 叹着气:“朕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孙女呢。” 柳眉昭顿了下,瞥了一眼三皇子妃江黛陵。 幸灾乐祸地开口:“父皇,三哥府中只有三嫂一个女人,年前三嫂给三哥生了个小公主。” 皇上诧异,只随口道了句:“朕不知。” 墨淮烨在桌下的手紧紧抓住江黛陵的手,隐忍着自己的情绪。 柳眉昭没打算今晚就如此过去。 把目光投向一晚上几乎没说过话的沈晚棠。 “听说太子妃体弱,可不知是否有让太医瞧过,这若是身子出了问题可得及时调理,否则若是不能为殿下产下一男半女,那殿下可是要遭人嘲笑的。” “而且我听说,太子妃与殿下至今尚未圆房。” “这京城之中,适合的贵女还多得很,不若请父皇做主,多给五弟后院塞些人进去?” 墨淮序无所谓地喝着酒,可垂眸的瞬间眼底燃起杀气。 身旁的太子妃不卑不亢,目光直视着柳眉昭,心平气和反问: “我与殿下成婚尚未一月,四嫂便如此急冲冲地欲往殿下的后院塞人,这若是传出去了,不知的或许会以为四嫂是做媒婆的,不止四嫂,连同四嫂母家皆是要遭到笑话的。” 在场的一些女眷都忍不住捂嘴轻笑。 沈晚棠继续道:“太医并未说过我身子生育不了,可四嫂可仅仅凭着一张嘴,便直接往我身上泼了一盆脏水,四嫂可随口一说,我却承担不了所带来的后果。” “再者,我与殿下的闺房之事,四嫂在这种场合直接说出来,四嫂脸皮厚不怕羞,可我却是羞愧得无地自容,还请四嫂与我留一丝尊严,莫要咄咄逼人。” 底下女眷的强忍的笑声直冲柳眉昭的耳膜。 她被这些笑声激得满脸通红。 她可是大家闺秀,原想挑拨下沈晚棠,让她无地自容,可她轻飘飘就将所有罪责全部推过来,还把一些下三滥的身份往她身上套。 居然说她是媒婆多管闲事,还说她脸皮厚打听她闺房之事。 柳眉昭愤愤地说: “你与五弟成婚月余,还未能完成周公之礼,这便是你的无能。” 第69章 太子妃不受宠 “而作为一个懂事的嫡妻,若有心关心夫君,便会安排后院侍妾进行伺候,而不是自己做不到还非得霸占着。” 柳眉昭说着,不由得想起自己腹中胎儿都过五月意外落胎,可墨淮臻毫无关心还天天夜宿小妾的房间。 “是我没用,无法做得了殿下的主,无法在不合殿下心意的情况下,强行把殿下不喜欢的人送到他面前,我不敢。”沈晚棠抿了抿唇,瞥了一旁冷眼的丈夫,又连忙收回视线,神色有些羞愧。 柳眉昭愣了愣。 她怎么可能做得了墨淮臻的主。 目前已经成婚的皇子,就属她们后院人最多。 没等她思绪回过神,只见沈晚棠咬了咬唇,一脸认真地模样: “可是成婚的皇子们都有自己的宫殿,我并不知其他嫂子们后院的事,四嫂对东宫的关注未免太过于密切了。” 柳眉昭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墨淮臻脸黑了黑。 柳眉昭这个蠢货。 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没脑子还爱挑食,净说些上不了台面的话。 正当这时候,正慢悠悠饮酒的墨淮序突然放下了酒杯。 扬唇笑了笑:“四嫂,我可不是四哥。” “什么?”柳眉昭不解。 墨淮序眉眼间尽是嚣张的张扬神色,瞥了一眼身旁的人,像是没放尽眼底一样。 目光带着浓烈地压迫感,声音更是冷森: “我本就不好女色,你凭什么认为我堂堂一个太子会被一个女人的三言两语就哄得失魂落魄去碰我不感兴趣的人。” “是因为四哥后院的人还是太少,故而四嫂见东宫后院尚有一群未受宠幸的,而替四哥委屈?” “不如这样吧!”墨淮序漫不经心地看着柳眉昭那带着不安的眼眸,一板一眼地说:“你若是替四哥委屈,这次冬狩之后,让父皇再多替四哥选几个侍妾,替四哥延绵子嗣。” 柳眉昭眉心跳了跳。 墨淮序重新倒了一杯酒,看向墨淮臻:“四哥,弟弟最厌恶这些,延绵子嗣可就要看你了。” “毕竟弟弟这身体你也知道,不知哪天突然就死了。” 皇上脸色微微一变,出声制止他,满脸的担忧。 开口训斥了几句柳眉昭,还下命令等回宫便塞几个侍妾到四皇子宫里。 柳眉昭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没想到只是想羞辱下沈晚棠,帮殿下吃一口气,却被太子殿下跟沈晚棠反将一军,没讨到好,还多几个女人要进四皇子后院。 想起后院那数不清的侍妾她心头满满的烦躁。 转头将最后一丝希望投注在墨淮臻身上,可他不仅没开口反倒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个恩赐。 柳眉昭一口气堵在胸腔上。 …… 宴会进行中。 沈晚棠大多数都保持沉默观察其他人,该应答的之时才说上几句,还时不时上演一场在夫君面前被厌弃的形象。 比如给墨淮序夹肉小心翼翼看他脸色。 比如不小心碰到他衣袖,他快速地皱着眉头躲开,满脸不耐烦。 再比如,其他人谈起夫妻相处之道,她眼眸亮晶晶地看着他,可他却视若无睹,黑着一张脸随时发脾气的模样。 将自己无辜地小模样演得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最后感觉难堪,开始喝闷酒。 皇上坐在主位上,将底下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墨淮序虽目视着前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扳指。 可余光却一直注意着旁边的人。 他的太子妃极其聪明,从今晚一入场便知晓他的打算,期间也一直时不时配合着他,让这出戏完美收官。 只是怎么突然喝起了闷酒。 果酒虽不易醉,可她身子骨不好,没吃多少东西,如此下去能受得住吗? 幸好,这场家宴没多久便结束了。 最精彩的戏从明日便要开启了。 众人起身开始纷纷告退。 二皇子二皇子妃一直相敬如宾并排走着。 三皇子三皇子妃感情一向深厚,三皇子妃家世低,三皇子也一向不得皇上欢心,三天两头经常被骂得狗血淋头。 四皇子走前,四皇子妃跟在后面。 而墨淮序跟沈晚棠更不用说。 皇上刚说了散会,太子连看她都没看一眼,直接起身便走了。 …… 沈晚棠刚回到营帐里面,刚踏进去,直接被墨淮序揽住腰肢抱起来放到圆桌上面。 她顿了顿,伸手推了他两下没推动,瞥过眼不看她。 “为什么不高兴?” 不是知道他在演给那些人看,不是还配合他打响了今日第一出好戏。 如今怎么还不高兴呢。 她白皙的脸庞泛着淡淡地粉,犹如桃花仙子一般,浑身散发着淡淡地果香味。 墨淮序盯着她的唇瓣,滚了滚喉咙。 “没不高兴?”她轻轻地摇头。 “你当孤傻子?” 墨淮序见不得她这副委屈地小模样,伸手掐住她的下巴,不让她乱动,“没有不高兴,自己喝什么闷酒。” “我……”她眼眸逐渐有些湿润,欲言又止。 “什么?” 他把她往怀中揽紧了些,微微俯身靠近她,两人如今的距离危险又暧昧。 能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 她迟迟没有回答,微微挣扎着,想将两条腿收回来,可却被他迟迟地按住。 墨淮序皱眉,刚想张口。 就听见她微不可察的一句话,瞬间让他面红耳赤。 第70章 伺候殿下 墨淮序整张脸庞爆红起来。 只见她那句带着半醒半醉的话语。 “戳到我了。” 原本就浑身热意,绷紧着神经,因她这句话,他眼底猩红的占有欲更加狂妄。 她扭动腰肢想要脱离他的掌控,可纹丝不动。 头宽厚的手掌依旧紧紧扣住她纤细的腰肢,一手挑起她的下巴指腹轻轻拂过她娇嫩的肌肤。 “别动。” “热。” 她眸底水盈盈的,蕴含着醉意,无辜地看着他的禁地,满脸无辜。 墨淮序腰腹绷紧着,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强行压下心底的旖旎,掌心感受到她的睫毛轻轻眨了眨,痒痒的,好似有一根羽毛在轻轻挠他的心,酥酥麻麻的。 “因为我今晚说的那些话不高兴了?”他重新挑起方才的话题。 她原先扭动的身子突然就停顿住了,一言不发,须臾,他便感到掌心一片湿润。 墨淮序整个人顿了下,松开掌心。 眼前如可口桃子的沈晚棠,眼睫轻轻颤动着,像是被戳到极其难堪的话题一般。 哽咽着摇头:“没有,我知道殿下的意思。” 他拇指擦过她的眼尾,将她灼热的眼泪抹去,暗哑着嗓子说:“那为何哭。” 她垂下眼眸,唇抿得紧紧地,身子微微打颤。 “与殿下无关,是我自己的问题,殿下便莫要再问了,让我自己平复一晚上便好。” 墨淮序理智告诉她,多问下去或许又跟他有关不应当再问,可还是无法眼睁睁看着她不高兴的模样。 “因为何事。” 她依旧摇摇头。 他直接托住她的后腰,将她整个人从桌上抱起来,沈晚棠的双腿被迫地圈住他的腰身。 蕴含着雾气的水润眼眸愣愣地抱着他。 下意识挣扎了几下,搂住他的脖颈,软着嗓子问:“殿下这是做什么?” “到底因为何事,让你今晚喝了那么多的酒。” 没等她回答,他便又补充了一句:“若是不说,今晚我们两人便以如此姿态,在这站一晚上吧!” “……”沈晚棠汗颜。 接触到男人晦暗带着压迫的眸色,她眼眸颤了颤,难堪地小声地说:“其实四嫂说的也没错。” “我连一个周公之礼都无法完成,确实很失败,像个笑话一样。” 墨淮序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视线一直紧锁在她娇俏的脸上,每一个小变化都无法逃脱开她的眼。 她说完这句话脸上的红晕蔓延得更大,一副极其难堪地模样。 他没想到她今晚喝闷酒的原因居然是这个。 “这件事是孤的原因,与你无关。” “可我是圣上亲自下旨入了东宫的,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殿下的女人,这辈子便与殿下紧紧绑在一起。”她艰难出声:“不会有人去在意是因谁而没完成周公之礼,所有的议论只会全放在我身上。” “我没用,连最基本的都无法完成,成为笑话,也让母家蒙羞。” 墨淮序静静看着她。 心头莫名一刺。 “如今这样,你往后的日子能好过些。” “殿下的意思是等尘埃落定,要与我和离让我另嫁他人?”沈晚棠与他深沉地视线对上。 和离。 另嫁他人。 墨淮序想法其实与她说的差不得,想着若是一个清白之人,若将来他失败了,死于非命,她另嫁他人也能少受非议。 可心里想跟现今摆在明面上说得清楚,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他心头闷闷作痛,想起往后她的柔情小意将会给其他的男人,那个男人会抱她亲她与她做最亲密的事,他就恨不得掐死那个人。 墨淮序单手搂住她,接触到她眼底最后的决绝,好似他若是回答一句是,他们两人的关系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也属实无法违心地说出那句话。 “新婚之夜,嬷嬷曾经给我个册子,让我了解夫妻新婚之夜要发生的流程。” 她往下瞥了一眼,双臂勾住他的脖颈:“殿下的反应我知道是什么?” 墨淮序眸底一片猩红,只抱着她,没有说话。 “若殿下对我毫无感情,那为何有此种反应。” 她脸庞往前探了下,唇瓣与他几乎就只有微厘之差,鼻息间全都果酒的香气:“殿下真的一点都不想要我吗?” 他不说话。 她鼻子在他下巴之处亲昵地蹭了蹭:“殿下,棠儿想要你。” 墨淮序本就忍到快疯了。 她用这种撩人灼灼的眼眸直勾勾盯着他,嗓音带着醉意的软糯,浑身更是柔软得好似没有骨头一样。 看着那张嫣红的唇瓣,几乎是下意识地吻了下去。 他抱着她往床榻上走,将人压在柔软的床铺上,狠狠地索取着。 死死地控制着自己,可她实在是过于香甜,让他血液往上涌,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偏生怀中喝醉的人手还大胆得很。 墨淮序伸手解开她身上的衣饰…… * 沈晚棠躺在被褥之中,身上只着了肚兜,浑身留下许许多多暧昧的痕迹。 想起刚才那个男人那一番操作,她简直想笑。 居然用…… 若是将来在床榻上,新意应当很多。 最后哑着嗓子在她耳边说:“回东宫再说。” 到底也不算没有任何收获。 莲心进来看着主子那疲倦的模样。 “准备热水,我沐浴下,解解乏。” “是。” …… 墨淮序冷着脸回到自己的营帐,却没有着急回里面,而是在外面吹着冷风。 只是目光时不时去看自己的手。 心尖处的热意渐渐随着冷风冷却了下来。 他背着身,站在风口之中看起来格外难以靠近。 青柏青临皆以为主子在思考着明日之事,全都不敢出声。 就在此时,一道不合时宜地声音响起。 “妾身饶彤彤给殿下请安。” 他转过身,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人。 “何事。”声音又冷又无情。 饶彤彤怯生生地回答:“妾身是听太子妃的安排,跟随殿下来冬狩的。” “太子妃与孤说过,你无事安分待着,少在孤面前晃悠。” 饶彤彤这个名字在太子妃进东宫之后,他听了好几遍。 说不是故意设计的,他不信。 饶彤彤抬起眼: “太子妃让妾身伺候殿下。” 第71章 宠幸 “那你的想法呢。” 墨淮序闻言,隐匿在黑暗之中的脸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跪在地上的饶彤彤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若是殿下不嫌弃我,我愿意伺候殿下,也愿意为太子妃分忧。” “只是我生性愚笨,只希望殿下莫要嫌弃我。” 墨淮序突然冷笑了一声。 让她站起来,目光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目光带着凌厉地审视。 “你是觉得你演技很精湛?” 饶彤彤顿了顿,一脸茫然地看向他:“殿下,可是我哪里说错话了,我这个人嘴巴不太会说话,若是哪里得罪殿下请殿下恕罪。” “太子妃前几日让我跟着一起来,我原先也是不愿意的,但太子妃指名道姓要我一起来,我本就喜欢太子妃,只想为她分担。” 见眼前的太子一直不说话,脸上冷淡看起来像是任何人皆不在他眼底,可浑身散发的冷厉气息依旧让人望而却步。 饶彤彤心紧了紧,抿抿唇,深吸一口气: “殿下,我知殿下心里有太子妃,太子妃如今这样做或许会寒了殿下的心,我也知殿下不近女色,进殿下后院以来殿下从未搭理过我们。” “可若殿下想要让太子妃生气想要太子妃吃醋,臣妾愿意做那个人。” 墨淮序心里冷笑,眯起眼眸,像是被挑起兴趣一般: “怎么说?” “殿下只需装出宠幸我的假象,若是太子妃心中有你,定会吃醋,等殿下与太子妃感情走上正轨之时,我会配合殿下一起向太子妃解释。” 墨淮序突然就笑了。 “你觉得太子妃如何?” “当然好,太子妃倾国倾城,为人和善,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她。”饶彤彤面露崇拜的神色:“若是我是男子,定也会爱上太子妃。” “那既然太子妃那么好我都看不上,你凭什么觉得自己的小心机在我面前有用。” 男子毫无温度的话一出来,饶彤彤面色僵硬了下,有些反应不过来。 墨淮序的声音极冷,浑身散着彻骨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谁跟你说我心中有太子妃?你眼睛若是这么不好使,孤倒是可以帮帮你,把你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饶彤彤吓得直接跪了下去。 他盯着她瑟瑟发抖的身形,唇角的笑意渗人至极:“孤此生最厌恶的便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总以为自己的心机在孤面前能不被发现试图掌控孤。” “知道像你那样的人,孤最喜欢怎么做吗?” 饶彤彤瑟瑟发抖,完全不敢应话。 听到上方的男人传来四字冰冷语句:“一剑穿喉。” 饶彤彤开始磕头求饶。 完全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 “你今日这一番为太子妃担忧的话,孤会原封不动转告于太子妃的。”墨淮序把玩着手中的扳指,漫不经心地说:“毕竟后院之中鲜少有人这么为太子妃着想。” 饶彤彤眼眸颤了颤,没说话。 “滚。” 饶彤彤打颤着双腿逃离危险现场。 等到了没人到地方。 眸底一片不甘。 …… 等人消失在眼前。 墨淮序回头问青柏青临: “孤看起来很喜欢太子妃?” 青临没敢应声,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人。 青柏站得更直,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我觉得殿下对太子妃有些心如明镜的糊涂与包容。” 墨淮序微微拧眉。 青柏继续说:“尚未成婚之前,殿下明明说太子妃心机深重,不会多给她一分好脸色,但成婚之后,殿下有种心知肚明却又乐在其中的糊涂感。” 墨淮序一时无言。 垂眸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温热触感依旧历历在目,一回想,只觉得胸腔处都跟着燥热了起来。 她娇软的身躯依赖在他怀中任由他摆布。 他想,或许这只小狐狸对于他的大多讨好全都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但总归有几分真心。 或者怎会在他拒绝她之后,哭得那样凄楚。 自己今晚已经再一次越了界。 * 皇上营帐。 皇上批阅着奏章。 “你觉得序儿跟太子妃相处得如何?” 福公公站在他身旁,闻言老实回答:“我觉得殿下对于太子妃过于冷漠了,眼神最是骗不了人,他眸底的嫌弃之意几乎掩饰不了与太子妃对待之时的小心翼翼是说得通的。” “是啊!” 皇上声线听不出喜怒:“可有人与朕说在东宫之时,序儿对太子妃挺好的,你说会不会在演给孤看。” “这奴才笨,也看不出来。”福公公摇摇头:“只是众位皇子自小也是奴才看着长大的,殿下从小到大便孤僻难测,从未有女子近过他身。” “这方才成亲不到一月,若说殿下便已喜欢上太子妃,奴才实在是找不到理由。” 皇上眯了下眼眸:“太子妃貌美,难说。” “不过他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朕也不想过多干涉,序儿性情冷漠,若有个贴身的人在身旁也是好的,这太子妃若是能让太子放下心防,也算是了却朕心头的一桩事。” 福公公应声说是,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陛下,今日紫阳道长说的那些事,奴才实在是担心得很。” “担心什么?” “太子妃的外祖家涉嫌通敌叛国,虽说步家已渐渐被人淡忘,可若是有人以太子妃的外祖家做文章,怕是会连累殿下。” “你想多了。”皇上声线温和:“当年步家流放朕也是没办法,实在是找不到证据证明步家是冤枉,朕作为人人称赞的明君也实属无奈,否则也不会将沈晚棠许给太子。” 福公公:“皇上的圣明人人知晓,无人不夸赞圣上的仁慈。” “步家的事若真的被提到明面上,序儿如今对太子妃这种态度,也不知会作何反应,就怕到时他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朕甚是担心。” “圣上担心甚有道理,已经成婚的皇子之中,能说上一句宠妻如命的也就三皇子一人。” 皇上神色微微一变,厉声呵斥:“少提他,晦气。” 福公公连忙请罪:“奴才知罪。” * 翌日。 皇上下旨让皇子们带皇子妃前去骑马狩猎。 沈晚棠昨夜有些不舒服,今早便醒得晚了些,睁眸一瞬间便看见已经整装待发的墨淮序。 他坐在床边伸手摸着她额头。 见她醒来,收回手。 沈晚棠撑着身子坐起来,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薄的寝衣,里头露出粉色的肚兜。 白皙的肌肤上全都是他留下的印记。 墨淮序有些不自然地瞥开她。 “晚上就寝时多穿点,这边冷。” 沈晚棠拢紧寝衣,害羞道:“有的,只是昨晚有些特殊?” “嗯?”墨淮序一时没反应过来。 便听到她软着嗓子说了一个字: “疼。” 第72章 惊吓 “什么?” 墨淮序拧着眉头。 怎么会疼? 衣饰全都是从东宫自己带过来的,用的全都是上好的面料所制而成。 就算肌肤再娇嫩,也不至于穿个厚点的寝衣会疼。 “太子妃说清楚点,孤不懂。” 若是真的嫌弃那面料还不够好,会刺肌肤,那他便看在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多花点钱给她做更好的寝衣。 沈晚棠手捏着衣角,面上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娇羞的红晕。 “殿下可是在装糊涂?” 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双手拉住他的双手拉到她后背的位置。 刚才触到他娇嫩的肌肤,墨淮序就觉得指尖开始有发烫的痕迹。 觉得自己的手太过于粗糙,掌心的薄茧是否会磨破她的肌肤。 她牵引着他将身上的兜衣解开。 白皙的肌肤完完全全地浮现在自己眼前。 墨淮序看着她娇嫩的肌肤上,尽是昨夜自己失控留下来的印记,特别是饱满之处…… 怪不得她喊疼。 若是旁人不知情看了,怕只觉得一朵娇花被泥土给践踏了。 墨淮序喉咙滚了滚,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往上涌,目光深邃晦暗地看着眼前面带红晕的女子。 她眼底水光潋滟,悄咪咪地偷偷看他,当接触到他眼神之时,又猛地如同一只被惊吓到的小狐狸,快速躲回自己的洞中。 墨淮序明知冒犯可视线却无法从她身上挪开,看着上面那些印记,心里又微微泛起丝丝的甜意与满足感。 或许是自己的视线实在是太过于灼热。 她先是垂着眸子伸手拉了拉锦被,可没过多久,便又将遮盖住身子的锦被松了手,再一次显露在他面前。 墨淮序胸腔狠狠颤栗了下,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直接压到锦被之下。 “做什么?” “夫君可以看。”她满脸羞意,大着胆子往他这边凑过来。 伸手环住他的腰身,脸颊轻贴住他的喉咙处,依赖似的蹭了蹭,呢喃道:“殿下看了可不能故作不记得昨夜之事。” “孤是那种人?” “不知道。”埋在他怀里的人声音闷闷地:“但我害怕。” 墨淮序没有出声。 闭上眼睛压抑着躁动起来的情绪。 两人就那样不发一言,他挺直腰板任由她抱着,待了差不多两刻钟。 直到外头的人催促。 墨淮序才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怀中的人,声音暗哑: “好了,起来吧!” 沈晚棠松开他。 乖乖地任由他像是神情嫌弃一般可动作又轻柔不已地帮她穿上寝衣。 在他起身要离开之际。 她轻轻拉住他的手,仰着头难为情地说了句: “殿下,我们之间也早已不清白了。” * 皇上下旨只说让皇子带皇子妃骑马,并未说要众人一起。 而柳眉昭想看太子妃的笑话,平日妯娌之间就她事事为尊,于是她不走,其他人也陪着一起等着。 等了没多久。 便见沉着脸一如往常闲人勿近的墨淮序出现在视线之中,紧接着便是跟着后头脸色不是很好看的沈晚棠。 柳眉昭勾起唇角:“太子妃身体虚弱,这平日里可学过骑马?” “冬狩之前,学过一段时日。”沈晚棠淡定自若地说着。 任由马夫扶着上来马。 柳眉昭见她如此不熟练的模样。 没错过太子方才见太子妃上马之时眼底一闪而过的烦躁。 心里冷笑。 等会定要好好教训沈晚棠。 一群人不紧不慢地走着。 其他小夫妻皆一来一回有对话。 而反观太子这边,太子妃拉着缰绳慢悠悠地走,带着些害怕地神色,抿着唇角。 而在她后头走着的墨淮序,声音冷冽:“你这些时日如何学马的,连骑个马都如此晃晃悠悠。” 沈晚棠一直用余光注意着柳眉昭的动向,只要自己面上多显露出一分害怕,她眸底的算计就多一分胜算的模样。 听到身后墨淮序的声音。 她有些难堪地说:“先前总是马夫牵着,还未像今日这般任由我一个人,棠儿适应适应便好了。” 墨淮序没说话,只是幽幽地冷笑一声。 其余人皆将两人对话尽收耳畔。 “五弟,五弟妹体弱名声一向在外,能做到如今这地步已然是不错了,何必当着众人面前说她的不是,多伤女子的心。” 墨淮臻嘴上说着劝说,可语气却满满的幸灾乐祸。 “孤怎不知四弟如此热心肠呢。”墨淮序冷冷睨着他:“孤前阵听说四弟后院小妾落了胎,差点一尸两命,四弟连看都没看,直接将那小妾赶至偏院,怎不去好好安慰一番,反倒有这闲情雅致管起孤的事。” “四弟这热心肠的性子,想必是做了许多的好事吧!” 他的声音冷得毫无温度,眼神更是带着审视。 墨淮臻想起前段时间发生的事,讪讪地闭上了嘴巴。 还是先办好这次的事。 定要让他这个太子,彻彻底底的名誉扫地。 他转移话题:“五弟,不若我们兵分几路,我与五弟一起。” “啧……” 墨淮序叹了口气,“五弟,我是不好女色,可也不好男风,你找错人了。” “你!” 墨淮臻气得胸膛上下起伏。 而一旁的柳眉昭逐渐靠近沈晚棠的马,试图找机会在无人看见的地方狠狠往马身上踹上一脚。 在找好机会之时,她猛地往沈晚棠的马上一踹。 “啊!” 两道尖叫声响起。 在众人顺着声音往后看,便看见太子妃就要从马上跌落,在身旁眼疾手快地太子直接飞身到她马上,马飞奔出去。 而四皇子妃马匹直接冲了出去。 惊恐地尖叫声响起。 墨淮臻皱着眉头看着逐渐消失不见的墨淮序与沈晚棠,回过神,见他的妻子在马上摇摇晃晃拉着缰绳,声音带着哭腔: “救命。” 他不耐烦地策马过去。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东西。 一个小家子的把戏居然连自己都能搭进去。 …… 另一边的墨淮序带着沈晚棠一路狂奔了段距离,在远离众人耳目的一个小丛林才停下来。 率先下马先将脸色已然苍白的沈晚棠单手抱了下来,放到一块石头上坐着。 沈晚棠捂着胸口干呕,却一直吐不出来,他起身拿起马上的水壶递给她。 “还好吗?” 打开水壶喝了几口水,沈晚棠朝他点点头:“殿下不用担心,我没事。” “这就是你想的办法?”墨淮序眉心微微拧着。 出发之前与她说过,柳眉昭或许会使一些小把戏害她,让她注意点,若是招架不住便朝他使个眼色。 她倒好,应得好好的。 可用的居然是这么危险的方式。 完全不知马匹失控对于她一个不会熟练掌控马匹之人有多危险,完全不知天高地厚。 “我知道殿下会时刻注意着我。”沈晚棠双手捧住他的脸庞,软着声音哄他:“所以我才能敢心无顾虑地去做。” 两人全都在最后端。 从第一天她便对每个妯娌心里有了大概的猜测。 故而落在最后,果不其然柳眉昭也跟着落后,致使两人平行。 她手心一直掌握着提前准备好的针,在她脚踹过来之际,率先往她那边倒过去,用下了药的针往她马匹一扎。 “孤不吃你的甜言蜜语。”墨淮序依旧冷着一张脸。 但唇角还是微微上扬了一丝弧度。 第73章 不说话 帮她整理了下微微凌乱的衣饰。 沉着声音问她:“下一步你打算如何做?” “马匹失控太子妃受惊晕厥。”沈晚棠扬唇:“接下去就看殿下的调查了。” 沈晚棠冬狩前一日仔细想了想。 自己如今的骑术还什么都不是,若是有心之人利用骑术这方面来陷害她,她逃无可逃,而身为太子妃,若是连最基本的骑马都不敢上的话,只能让人瞧不起,对自身不利。 最好的办法便是让所有人都不敢让她上,生怕她出了事。 如今这一遭,调查下来,正中她心。 墨淮序没多说其他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握住她冰凉的手。 “而且……”她唇张了张,看了他一眼:“虽知殿下这两日说的话看我眼神全都是为了演给她们看,可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照样会受伤。” “……”他顿了下,伸手敲了下她的额头:“乱扯。” “真的。” 她握住他的手,直接放在自己的心口处:“不信殿下你摸摸。” “……” 掌心明显地感受到眼前之人心口处的跳动,那是否是她心动之声墨淮序不知道,可此刻他的心脏确实不太平。 他淡定地收回手。 沈晚棠看了看四周,静悄悄的,方才来的路劲若不是经常出入之人,估计找不到这条路。 “殿下,我们时候回去,怕是一会儿便有人找我们来了。” “等会。” 墨淮序站起身,背过身往前走了几步。 拿起一个骨哨轻轻吹了一声。 须臾,一个戴着帷帽的身着轻装的女子便出现在眼前。 墨淮序转过身朝沈晚棠说了句,“在这等孤,一会便好。” 她乖乖点头。 紧接着,墨淮序与那女子走进一个洞口之中,看着那女子的背影,沈晚棠一眼认出便是这段时日,出入墨淮序书房的那个人。 两人到底在谋划什么,又是什么关系。 她乖乖地坐在石头上,脑袋隐隐发沉,她头抚着脑袋,闭着眼睛。 一开始听不到任何声音。 可后面隐隐有些声音若隐若现地传进沈晚棠的耳畔之中。 先是那女子的声音:“为了殿下万死不辞。” 墨淮序说了什么她没听到。 再紧接,墨淮序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该开始学着放下了。” 那女子原本平静地声音突然大了些:“放不下的,殿下告诉我,这要如何放下。” 墨淮序应是没说话。 那女子又道:“殿下让我放下,那殿下放下了吗?殿下不照样放不下。” 沈晚棠睁开眼眸,目光看向那山洞。 这些对话……怎么两人之间有什么私情一般。 很快,察觉到山洞里有了动静。 墨淮序率先走了出来,后面那女子对她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脑袋疼?”他大步走到她面前蹲下,摸摸她的手,依旧冷冰冰地:“很冷?” 她视线往那女子离开地方向看了看,心里琢磨了下,语气带着隐隐的不高兴的情绪:“殿下,那女子是谁?” “没谁。” 他伸手将她抱起来,摸了下她屁股后方的布料,被雪浸得微微湿了,自己坐到那石头之上,让她坐在自己身上,身上的披风紧紧地揽住她。 摸摸她的脑袋,没有发热的迹象。 沈晚棠听到他依旧不愿意多说的模样。 只是将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垂着眸子一言不发。 “再等一刻钟,便带着你回去。” 她闷闷地嗯了一声。 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墨淮序觉得她貌似有些不高兴,但认真一看好像又没有。 看时间差不多。 墨淮序抱着她站起来,让她坐到马上,自己再翻身坐上去,整个人揽着她。 “靠着我。” 她没有动作,转过脑袋,启唇道:“那女子是前几日殿下的贵客吗?” 墨淮序顿了下,轻轻点了点头。 “殿下与那女子很熟络?” “没有。” “殿下……” “坐好。”墨淮序掐住她的腰肢,固定好她的位置。 沈晚棠委屈地瞥了他一眼,转过头安静地靠在他的胸膛上。 墨淮序顿了顿,方才那委屈巴巴地眼神是怎么回事。 未出这小树林之前,他缓缓驾着马往前走。 她闭着眼睛一声不吭。 “你若是想要骑马驰骋狩猎野炊,孤等有空之时再带你去。” 墨淮序觉得气氛不太对劲,垂眸瞥她一眼,主动出声。 可她仍旧闭着眼睛,微微皱着眉心,看起来像是真的晕倒了一样。 仍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等快出小树林。 墨淮序嘱咐了一声,脸上立马转换个神态,驾马快速往前奔。 …… 墨淮序抱着昏迷的太子妃回到营帐,四周乱糟糟的。 太医紧急去为太子妃请脉。 等太医出来之后,跪地禀告:“殿下,太子妃受了巨大的惊吓,身上多处轻微扭伤,得好好休养,臣派些药服下之后便好。” 墨淮序点点头。 等营帐里只剩下她们两人之时。 沈晚棠眨巴着眼睛看了看他,突然转过身侧躺背对着他。 墨淮序:“……” 在床边坐下,语气带着讨好:“怎突然不与孤说话。” 第74章 儿臣无生育能力 沈晚棠依旧没有转过身。 “没有。” “那为何一路上不与孤讲话?” “要装晕,怕装得不像万一被人撞见了说不清。” 有理有据地反驳让墨淮序无言以对。 可若是真的没有生气,那为何现如今只剩下他们二人,依旧不愿意转过身看着他说话。 他看着她纤细的背影,眸色意味不明。 正当准备再开口之时,外头传来福公公的声音,说皇上让他去应话。 墨淮序只能起身离开。 沈晚棠手揪着被子,平躺着看着头顶地帐幔。 昨日紫阳道长那一番话,墨淮序唇角那轻微扬起的弧度她没有错过,那女子身上亦有香火的气息,显然常年在寺庙出入。 这当中到底有哪种牵扯。 * 墨淮序来到皇上营帐之中,发现墨淮臻也在那。 他淡淡瞥了一眼,跟皇上解释了下事情的来龙去脉,话语中透着轻描淡写地随意。 完全一副不在意太子妃的模样。 甚至于神色之中还有一种对于这种娇弱女子的排斥。 “父皇不用担心,到底还是太子妃胆子太小,不经吓。” 墨淮臻听着墨淮序的话手微微收紧。 这柳眉昭不是说想要害太子妃出糗吗? 怎么还派人去给太子妃的马匹下了药,是真的不怕被人察觉出来吗? 方才柳眉昭马匹失控跑出去,幸亏他及时拦下才避免她坠马,她口口声声说是太子妃对她的马匹动了手脚,可让人检查过,柳眉昭的马匹毫无问题。 皇上拧着眉头,满脸严肃:“不成,有人居然敢公然的谋害太子妃,定要找出那凶手,狠狠惩治一番。” 墨淮序没有出声,站在那,看起来神情厌厌的。 墨淮臻出声:“父皇,为今最主要的便是两位皇子妃被吓到的事,调查可以慢慢来,若是在此时大张旗鼓地调查,未免太过于小题大作,大动干戈或许还会让两位受到惊吓的皇子妃更加心神不宁,不若晚上便派真人为两位皇子妃去去晦气。” “序儿,你觉得呢。”皇上温声询问太子。 墨淮臻手紧了紧。 这墨淮序到底身上有何东西,能让父皇如此宠爱他。 眼底只能容得下墨淮序这个太子。 墨淮序:“随意。” 皇上让四皇子率先退下。 满脸慈爱地看着眼前的墨淮序。 “父皇。”没等皇上开口,墨淮序率先开了口,语气带着略微的燥意:“那钦天监当真没有说错,太子妃与孤是天作之合?” 他冷哼了一声:“可孤却觉得她克我,处处让我不如意,满心烦躁。” 皇上话到嘴边,闻言明显愣了下,眸底闪了闪。 拍拍他的肩膀,慈爱地说道:“今日又不是太子妃的错,她本不善骑术,马匹又被下了药,马匹突然失控,别提是太子妃那样孱弱的身体,就连四皇子妃平日那样吵闹都被吓得瑟瑟发抖。” 墨淮絮声线冷冽:“可她丢儿臣的脸。” “莫要这么说。”皇上打量着他的眉眼,像一个关怀儿子的好父亲,“太子妃如今这模样,就莫要强行让她骑马了,若她真的想骑马,你便带着她骑行去四处走走。” “儿臣没时间,儿臣一向喜好冬狩,哪有时间去陪那种娇滴滴。” “……” 皇上笑了笑,语重心长:“她是你的嫡妻,就算你再不喜欢,可沈尚书是朝中重臣,你后院其他人不碰朕都依你,可太子妃你还是要给她一个应有的体面的。” “回去之后,早点把周公之礼完成,欺负个小孙儿出来给朕抱,朕便再不管你后院之事。” “……”墨淮序张了张嘴,一副难为情地模样。 环顾了营帐里的人。 皇上挥手让其他人下去。 营帐里只剩下父子两人。 墨淮序压低声音直言道:“父皇,儿臣无生育能力。” “什么?”皇上面露诧异,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儿臣体内至今的那一味毒伤害到了,周公之礼可成,可是否能让女子有孕,太医说也说不准,只说希望细微。” 等墨淮序走后。 皇上捂着胸口坐到椅子上。 福公公连忙贴身照顾:“皇上,你可要保重龙体。” 皇上摆摆手。 “朕没事,把那药丸给孤再拿一颗。” “皇上,这药丸只剩一颗了。”福公公把匣子里最后一颗药丸递到皇上手中。 夸赞道:“四皇子有孝心,送来这补药皇上吃了一段时间后,面色都好上了许多。” 就连传召后院嫔妃侍寝的次数都多了。 有时他在外头听得都恨不得堵上耳朵。 皇上笑了笑,手中看着那药丸,意味不明地说: “这药丸可是价值千金。” * 墨淮序从营帐中出来,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李慕白说她体内寒意多重,唯有多多调养方能有受孕的可能。 若有一日,他完全失控与她圆房了,到那时所有人都会盯紧她的肚子,可若把问题的矛头指向自己,那就是不一样的结果了。 想起她生气不搭理他的模样,心口莫名有些发堵。 …… 夜幕降临。 昨日的宴会只是家宴,今日的夜宴则是连王公大臣全都来了。 灯火通明,歌舞升平,众人喧笑,好不热闹。 沈晚棠此刻精神正好,与墨淮序一同落座。 心想今晚绝对不简单。 果不其然。 宴会开始后,皇上说了几句话后。 四皇子就站起身,躬身道:“父皇,儿臣知晓你一直为国为民耗尽心思,所求皆是百姓能安居乐业,虽朝臣屡屡上奏,可父皇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儿臣便想,最好的办法便是让百姓们亲自到父皇面前述说,父皇才会相信。” “所以这次儿臣在京城之中找了各式各样的百姓,想让他们亲自与父皇说说景国百姓的现状。” 父皇连应了几声好。 百姓们纷纷上场,怯懦地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地夸赞起了皇上的好。 “若是没有皇上何来我们今日安居乐业的生活。” “皇上便是最好的皇上,我们黎民百姓能有这样的君主,是我们之幸。” “叩谢皇上。” 皇上点点头:“知道百姓过得好,朕便放心了。” “你们今晚便留在这里吧!入夜温度低,若是回去路上若是遇到危险朕便愧疚难当了。” 百姓们纷纷叩头:“多谢皇上。” 百姓们站在最末尾的位置,有人开始给她们上吃食。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跑进来,称紫阳道长来了。 “这紫阳道长,怎每次都在这时候过来,真是扫兴。”皇上叹口气:“罢了罢了,让他进来吧!” 紫阳道长进来直接跪在地上。 “皇上,近日的天象异常,臣已算出那会祸害景国的异光所指何人?” “谁?”皇上沉着声问。 紫阳道长将头埋低,瑟瑟发抖:“臣……臣不敢说。” 又一侍卫进来通传。 称刑部侍郎家的二小姐白锦书求见,称是奉了道观师傅之令,有要紧之时通禀。 沈晚棠坐在那,将旁人的窃窃私语声全听了个一清二楚。 “这白锦书是那个长姐殉节随大殿下而去,从而提出要为大殿下与大皇子妃点十年长明灯的那人吗?” “是,这怎才过去两三年,便又出来了。” “那太真馆里的生活定是不好过,花一般的年纪却长伴青灯,哪个女子受得住,怕是要恳求皇上让她出来,若再不议亲年龄便大了。” “这刑部侍郎也是惨,生了两女一子,大女儿嫁于大皇子,可偏生没几年好活头,大殿下突染恶疾病逝,大皇子妃跟着一同离去,这小女儿,只因长姐的殉情,便自请入道观为他们祈福,现如今家里只剩下一个儿子。” 沈晚棠捏了捏帕子。 瞥了一眼身旁像是游离在宴会之外的人。 坐在上方的皇上,骤然听到这个名字。 眸底划过一抹迷茫。 “让人进来。” 第75章 赶紧说句话 白锦书一身道观素衣走进来之际。 便知是这段时日经常出入东宫的那女子,亦是白日所见之人。 沈晚棠正式看清了她的脸。 一张温婉大气的容貌,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仿佛被剥夺了灵魂一般,可眸底之中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像是若有人将她眸底这最后一丝光给磨灭之后,眼前这个女子也将会活不下去。 白锦书跪下:“给皇上请安。” 皇上连忙让人起来,笑着说:“锦书,几年不见了,你变了不少,都长大了。” 白锦书浅浅扬了下唇角。 “皇上,我今日下山,是受了我师傅莫愁道长的嘱咐。” “如何说?” “师傅在道观之中算出天象异常,多道红光频繁出现在此围场,而这些异光将会危害到皇上与众位皇子甚至连朝中大臣皆会威胁道。”白锦书不卑不亢,声线平淡无波:“特命小女带着道观的宝物前来,此宝物可准确识别妖邪之物,所指方向便是异象所指之人。” 紫阳道长启唇:“皇上,就连太真馆都算出异常,可想而知,这尊妖邪到底有多可怕。” 底下坐着的大臣皆面面相觑。 而在最后面的百姓们因为惊慌从而窃窃私语。 皇上沉着脸:“那所算出之人是谁?” “皇上,用宝物一测便知。” 白锦书拿出一个圆盘之物,那上面的针泛着红光转悠着。 在场之人心全都悬挂起来,生怕最后所指之人是自己。 到那时,死罪难逃,若是能留一条命便算是皇恩浩荡了。 那圆盘的针转了差不多半刻钟才停下。 而顺着针的方向,所指便是太子墨淮序以及太子妃沈晚棠。 众人目光纷纷看向墨淮序沈晚棠。 墨淮序眯起眼眸,冷声道:“简直荒唐,你们这群人简直是疯了,整天装神弄鬼故弄玄虚,真当皇室中人,全都被你们耍得团团转吗?” “父皇。”沈晚棠起身跪向皇上的位置,脸上尽是无措的焦急:“这定是有误会,绝不能是殿下,请父皇明察。” 柳眉昭紧接着出声:“太真馆以及紫云馆是景国香火最旺盛的,最能熟知异常,怎么会有错。” 紫阳道长也在此刻出声: “皇上,臣所算出来的,与太真馆一模一样,甚至于那道异光所指的两人,便是太子与太子妃。” 现场议论纷纷。 墨淮序放在腿上的手微微顿了顿,眸底划过戾气。 墨淮臻站起身,幽幽道:“五弟几年前那一战,众人皆是看好大胜而归,而偏生输得一败涂地,几万大军几乎无人生还,就连五弟本身也伤痕累累徒留一口气活着回京城。” “五弟妹的外祖家,十几年前通敌叛国,父皇网开一面,留步家活口流放极寒之地。” “这若是不细想倒还好,仔细往深处想,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百姓们议论纷纷。 “不说我倒是还忘了,这太子当年年纪轻轻,在京城之中可有战神之称,一出征几乎战无不胜,可偏偏就那样不算大的战事,死伤惨重,我邻居家有个可是独子,就那样生生地死在战场之上,若仔细想想,谁知道这太子是真打不过还是跟敌国有交易,故意送景国的百姓去死。” “你们看他那模样,完全不知愧疚的模样,战败便战败,还性情大变,变得残暴不仁,三天两头东宫便抬着尸体出去,可想而知,这种人能多想为景国百姓着想呢。” “跟步家那叛徒几乎一个样,为了抬高自己的名声,故意制造出几场大胜的场景,让百姓真以为他是一个大英雄追崇于他,可这样几次之后就压制不住自己的狼子野心,开始背叛景国,跟那些突厥人私下来往。” “我们的皇上还是太过于仁慈,步家那一群叛徒,居然还放他们一条生路只是流放,按照我说,他们这样一群人就应该下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这群恬不知耻的人做出的错误,居然要我们无辜老百姓来承担。” 百姓的话声音逐渐越来越大,每个人都将她们的话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一个女子突然挣脱丈夫的手站了起来。 眼眶红彤彤看着那些百姓: “步家当年是被陷害的,虽有通敌叛国的文书,可没有确凿的证据,你们怎么能一张嘴就来呢。” 步连珠看向沈晚棠,强忍着眼泪喊她:“沈晚棠,你赶紧说句话啊!” 第76章 太子在,江山危 沈晚棠一动不动,甚至都没有转身,一副不想搭理地模样。 步连珠心中翻江倒海,完全没想到这个表妹居然是这样的人。 墨淮序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沈晚棠。 百姓们见沈晚棠不愿意说话,更加把矛头对准步家。 “这太子妃哪敢说话,她心知肚明当年的事是真的,还是皇上仁慈,留了步家满门的性命。” “步家通敌叛国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不知道这位世子妃是如何说出没有确凿证据的话的。” 步连珠满脸通红,盈盈泪珠蕴含着眼眶:“没有,我父亲说过的,说我步家是冤枉的。” 百姓们窃窃私语。 “哪个罪犯会说自己是罪犯。” “原先死到临头可却留下一条性命当然是要嘴硬了。” 安国公府世子明子谦连忙站起来,跪下向皇上请罪:“皇上,连珠近一年来经常神色恍惚,一直在吃药,说出的话全都是无稽之谈,还请皇上网开一面。” 步连珠眼泪无声地滴落。 皇上笑盈盈地:“无事无事,孤也是生怕冤枉了忠臣,所以才留步家满门一条命,无人比孤更希望他们是无辜的,只是目前呈现在孤的证据全都指向步家,孤也没办法。” 百姓们高喊着皇上仁慈。 “皇上是真仁君,步家的孙女嫁于安国公府的世子,外孙女又嫁于太子,成为了太子妃,就这样步家还不满足。” “可不是,真是幸亏了步家已经被流放十几年了,否则依照他们如此的狼子野心,说不定都要谋图景国的江山。” 步连珠嘴里喃喃着不是这样的。 看向沈晚棠的目光充满了绝望:“沈晚棠,你就不说句话吗?” 沈晚棠目光冷淡地看着她:“我无话可说。” 步连珠气得满腔怒火。 步家被抄家流放之时,父亲跟祖父叮嘱她,若长大之后有本事莫要忘记这个表妹,定要救她出苦海。 可没想到,她长大之后,居然是这样的人。 眼睁睁地看着步家被冤枉,如同一个旁观者般。 墨淮序随意给了白锦书一个眼神。 她心领神会,朝着皇上开口:“皇上,如今这异象之光指向了太子,不知皇上要作何打算。” 皇上把放在步连珠身上的目光收回。 冷着声音道:“一个无稽之谈罢了,毫无可信之处,往后就莫要再提了。” 紫阳道长着急道:“皇上,这异象之光所指之人,或许会危害到皇上与各位皇子,请皇上深思。” 以四皇子为头,朝臣们也纷纷出声。 百姓们吓得脸色都变了。 “一直深知皇上宠爱太子殿下,可没想到居然宠到了如今这种地步,连这些预言都不相信。” “我之前听过民间传言,说太子殿下早与匈奴有所勾结,并且算出太子是天煞孤星,会祸害爱他的所有人。” “怪不得这步家的外孙女能成为太子妃,简直与太子殿下是同一类人。” 墨淮序直接恶狠狠地放下酒杯。 目光带着浓重戾气地扫向那群议论纷纷都百姓。 “皇家之事,轮到你们这群刁民发言。” “若是不想活了,孤大可此时派人拔去你们的舌头斩下你们的头颅喂狗。” 百姓瞬间吓得抱作一团,惊恐地看着他,禁声不敢再说话。 墨淮臻在此时站了出来:“五弟,没有百姓就没有我们皇室的如今良好生活环境,你生气我能理解,可这群无辜百姓也只是担心异象之光会影响到景国,你何必如此气急败坏。” 墨淮序目光阴狠难测。 “滚!” 墨淮臻连忙垂下头,一副习以为常受委屈的模样。 皇上目光扫过在场臣子的面色以及百姓们对于太子那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沉着声音做了决定: “朕相信太子,这件事日后就莫要再提,朕不信这些。” 而墨淮序则是瞥了一眼还跪着的沈晚棠,冷声道:“还跪着做什么,是不是心里也与其他目光短浅之人一样,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我没有。”她站起身,怯怯抬眼看他,小心翼翼地解释:“臣妾只是担心殿下被误会。” “呵!” 男人毫无情绪冷冷扯了下嘴角:“依孤看,太子妃也可以跟这两个无良道士一样去道观好好待上一段时间,省得目光如此短浅。” 沈晚棠垂眸没说话。 堂堂一个太子妃,当着如此之多的人面前被太子毫不客气的贬低嘲讽。 在场一些后妃朝臣的眼线几乎尽收眼底。 原先想从太子妃这边下手的皆打消了心思。 这个太子妃,空有美貌 可却一点都不受宠。 无用之人。 皇上纠正他:“序儿,不许乱说。” 紫阳道长说:“太子殿下,紫云馆一向准确预测,绝不是殿下所说的一派胡言江湖道士。” 墨淮序不以为意,张扬道:“孤不信这个。” “父皇仁慈才任由这些道观存在,若是孤,便是一把火烧了又能如何。” 在场的人哗然不已。 凶残暴戾,目无尊法,专横跋扈,灭绝人性。 老祖宗们所传下来的规矩,百姓们万众一心所信任的,在太子眼底好像一个无足轻重的东西,大言不惭地说要将这些一把火烧光,简直荒唐。 太子在,江山危。 * 夜宴散去。 沈晚棠走了没多久便被步连珠给拦住。 她红着眼眶,眼底带着淡淡地恨意。 “与我谈谈。” 沈晚棠目光扫向四周的,给丫鬟们使了个眼色。 两人走到一处无人之地。 “你怎能如此无情,姑母也深信步家的无辜,作为她的女儿,你怎能心里只有沈家,忘却了步家这十几年来遭受的冤屈与谩骂,你对得起小时对你好的那些长辈吗?” “你可知我们在京城享福,而步家几十人口在边寒之地,是生是死尚未可知。” 她边说着,忍不住浑身打颤,泪珠顺着脸庞滴滴掉落。 沈晚棠突然扯唇笑了下。 “你不觉得你很幼稚吗?” “你是不是觉得安国公府不愿意帮步家澄清冤屈,所以你便恨他们,哪怕明子谦对你再好,你皆不愿与他一个好脸色。” 步连珠愣了愣,生气道:“祖父与安国公深交,可步家落魄之后,他们却当起了懦夫,完全不愿意为走前闯后,去拼一个真相出来。” “安国公府中多少人?为一个步家将所有人性命置之于脑后?”沈晚棠摇摇头:“步连珠,你不觉得你蠢得令人发笑吗?” “若安国公真如此冷血,那还年幼的你为何能在安国公府如此不设心防长大,如何会按照承诺在你及笄之后让明子谦明媒正娶娶你进门,成婚至今六年,你未产下一子半女,也从未往明子谦的后院塞人。” 步连珠一时间说不出话。 沈晚棠:“你是不是觉得每当有人提起步家之事,你在那与人争辩是一件很勇敢很值得夸赞的事?” “你知不知道你越提起,那些人对步家的厌恶便会越上升一点,陷害步家的人也会时时刻刻盯着步家相关之人,生怕有半点动作。” “而你毫无能力,只会嚷嚷着,永远在提醒他们步家的事,让步家洗清冤屈之路更加艰难。” “步连珠,你听好了。”沈晚棠目光凌厉: “如果不够强大就蛰伏,那些人总有闭眼的时候,到那时白进红出。” “史书从来只由胜利者书写。” 第77章 装糊涂 白锦书完成任务正准备启程回去太真馆,便被侍卫拦住。 说她父母想要见她。 她方踏进营帐之中。 迎接的便是配合的指责声。 父亲白文指着头的鼻子骂:“你是不是在道观待上几年便疯了,那可是太子殿下,性格阴晴不定,你居然敢得罪她,你若是活腻便一张白绫自己去死,少拖我们一家子下水。” 母亲王兰拦住他父亲,眉心也跟着皱起来:“锦书,你在道观已经待上几年了,想必你姐姐与大殿下如今也应当转世投胎了,你如今已经十九,已经是个老姑娘,也该下山婚配了。” “我不婚配,我此生只愿守在道观之中过完余生。”白锦书面色冷淡,一副刀枪不入地模样。 “这怎么能行,你戴发修行几年便罢了,怎可将一辈子搭进去呢,那道观孤苦一辈子可怎么熬。”王兰拧着眉头,劝解着:“你虽失去一个姐姐,可你还有一双老父母跟弟弟。” “你应当要好好挑选一个婚配的对象,好过完余生。” 白锦书轻掀眼底,眸底毫无起伏:“原来是想要利用我的亲事去为我那弟弟谋取一桩好差事。” “若非你们提醒,在姐姐死后,我还以为我成孤儿呢。” “啪!”猛地一巴掌朝她脸上扇了回来,白文气得呼吸都不畅起来,手颤抖着:“你这个孽障,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何止是只因为你姐姐的离世变成这样,心里还惦记着姓陈那小子吧!” 白锦书整个人愣了下,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白文出口讽刺她:“我就不明白了,那小子有什么好的,毫无家世孤家寡人一个,也早早已经死在战场上,尸骨无存,你到底在眷恋他什么。” “以你这样样貌,哪怕是去后宫当个娘娘那也是绰绰有余的,何必惦记一个死在战场上的孤魂野鬼。” “你闭嘴。” 白锦书呼吸都急促起来,哪怕营帐里炭火充足,她仍旧觉得浑身冰冷,如同被扔进了极寒之地,连呼吸都在发疼,疼得五脏六腑都快碎了,“你们不配提起他,你们不配。” “他说过要回来娶我,在我心里,我早已嫁人了,你们休想为了你们的宝贝儿子,利用我去谋取利益。” 白文气得浑身发抖。 “我是你父亲,你的婚事就应当由我们做主,等明日一早,我便去求皇上,让她允许你下山婚配。” “你去试试。”白锦书目光带着恨意,微微扬起下巴,步步逼近他们:“我若是当众行刺皇上,说是你们指使我的,你猜你这乌纱帽能保住吗?” “白家会不会株连九族,我还挺期待地。” “你敢?” “有什么不敢。”白锦书唇角往上扬了扬:“我在意之人全死了,只剩我自己,了无牵挂一身轻,我有何不敢。” 白文瞪大眼眸看着她。 直到她转身离去许久,才缓缓恢复一丁点神志。 “她真是疯了。” * 沈晚棠刚回到营帐,营帐里只点一小盏烛火,她微微垂着眸子想着自己的事情。 完全没注意被帐幔遮盖住的床榻上有一道挺拔的身影。 她慢悠悠往床榻处走,满脑子全都是事。 突然碰到什么,直接往前扑。 一道宽厚的手掌揽住她的腰,直接将她整个人抱到腿上,男人的气息将她整个人牢牢圈住。 沈晚棠吓了一跳,下意识挣扎,闻到熟悉的气息瞬间安定下来。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他指腹轻轻拂过她漂亮的眼眸。 沈晚棠诧异地看着他:“殿下什么时候来的,怎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确定是孤的问题?” 他抱起她,又点了几个烛火。 重新回到床榻上坐着。 这个狐狸,总是一副无辜地模样去见人,心里却整天盘算着事。 沈晚棠看着他近在眼前的俊颜,没忘记今天的事,露出冷淡地模样: “今晚那白小姐便是白日那女子吧!” 墨淮序轻挑眉头,算的默认。 眼神还挺好。 她现如今整个人跨坐在他身上,轻咬了下唇,欲言又止的模样。 墨淮序眸底的情绪暗了暗,不由得滚了滚喉咙。 “怎么了?” “还以为殿下今晚不会过来呢。” “是不打算过来,但顺路便过来看看你。” 主要是这个小狐狸本就体弱,今晚跪在那冷冰冰的地上,也不知膝盖是否不适。 他心里放心不下,便想着过来瞧上一眼再回去。 原本只是正常的对话。 可他很明显在她脸上看到了怒意,努力地压制可又显露出几分。 沈晚棠直接从他怀里出来,整个人趴到棉被之中,闷着声音说道: “殿下既然没空便去忙吧!” “殿下的心思我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天方方暗沉下来没多久,白小姐应当尚未歇下。” “我们之间的事与她何关?”墨淮序不解地问。 她仍旧趴着,闷闷道:“我一早便说过,殿下的想法我都清楚,也能理解,怪只能怪我自己没用。” “我如今已心知肚明,殿下更是心知肚明,何必还在我面前装糊涂呢。” 第78章 争吵 墨淮序凤眸之中全是迷茫,眉心皱得更紧。 拍拍她的腰腹,压着脾气沉着声音问:“你这话何意,孤何时装糊涂了。” 趴在床上的小女人依旧不发一言,维持着同样的姿势。 墨淮序实在是没有耐心,直接将她抱起来,让她直面坐到自己腿上。 捏住她的下颌,让她无法躲避自己的目光。 她挣扎了半晌,挣脱不开,便眼眶中蕴含着薄薄的水雾,委屈又难过地望着他。 纤细的手指去揉了揉膝盖处的位置,就是犟着性子不愿意与他谈话。 墨淮序满腔郁闷,发不起又压制不下去。 “沈晚棠,你这几日到底在耍什么脾气。” “我何时耍脾气了。”她瞳孔猛然一颤,声音越发委屈:“殿下自己先前说的话全都忘记了吗?” “我已经以一个太子妃应有的态度去对待殿下的心事了,殿下到底在不满些什么。” “殿下就嫌弃我到这种地步?连我理解殿下的心事也要被说成无理取闹?” 墨淮序顿了顿,冷声道:“孤何时说过嫌弃于你。” “孤只是想问问你因何事不高兴,你总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这如何不算得上无理取闹。” 他再怎么样也是堂堂的太子,何时如此低声下气去哄一个人。 如今的她简直是蹬鼻子上脸,越来越无理取闹。 他就不应该管她。 省得被她气得总是整夜睡不着。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了几秒。 只见怀中的她抿着唇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但那委屈地小模样实在让墨淮序难受。 “殿下明明知道的。” “孤不知道。” “知道。” 墨淮序:“……” 有些生气地捏住她的脸颊,压着脾气:“你怎么跟小时候一样爱犟嘴。” 她拍开他的手,将脸颊转到一旁:“殿下又没见过我。” 墨淮序眸底划过一抹暗色。 他板过她的脸,指腹轻轻拂过她娇嫩的脸庞,目光在她嫣红的唇上略过,开玩笑一般地口吻:“就你这脾气,孤若是见过小时候的你,怕不是要被你给骂死。” “怎么会?”她诧异地瞪大眼眸。 沈晚棠有些心惊,自己在墨淮序眼中居然是个脾气如此不好的人吗? 按理来说不该,自问这段时间扮演得挺好的。 未出阁之前人人对她的印象全是柔弱好欺。 她抿了抿唇,有些不高兴地说:“臣妾喜欢殿下,若小时候见到殿下,只会早就芳心暗许这条路。” “殿下不喜欢我便罢了,莫要把臣妾想得那般不堪。” 也不知自己这些话有何问题。 只见墨淮序像是被戳中笑点一般,不可控地低低笑了起来。 沈晚棠:“……” 见她满脸郁闷地神色,墨淮序再想起两人初见,她让自己去死那野蛮的小模样,简直是两极分化。 他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没忍住低头咬了口。 她在怀里轻轻一颤,娇呼一声。 “那不也是你能做出来的?如何算得了孤冤枉你。” “……”她推搡他,想要从他怀里出来,带着些恼意地说:“殿下若是嫌弃我直说便可,何必总是这样欺负人。” 他幽幽叹了一口气:“不是你欺负孤吗?好心来看你,你还胡乱发脾气。” “我没有。” 沈晚棠瞥过脸,声音带着些哭腔:“明明是殿下自己的问题,为何又要怪我无理取闹。” “原来话本上说的是真的,一个女人若是得不到丈夫的欢心,做什么在夫君眼里便全都是错的。” “……”什么莫名其妙的。 他直接一个转身,将她压在床上,把她的双手举到头顶,深邃的瞳孔紧紧锁住她的身影。 “你的意思是孤的错?” “殿下是太子,怎可能会犯错。” “呵!”他轻轻扯了下唇角:“你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暗指全都是孤的错。” “沈晚棠,孤不是来与你吵架的,因何不高兴可以跟孤说。” 沈晚棠突然出声接了一声:“殿下便可给我太子妃的体面?” “……”话到嘴边突然被率先说出口,墨淮序一时之间无言。 沈晚棠朝外面的夜色看了一眼,正视他:“时间已经不早了,殿下若是在我营帐里待下去,怕是与今日厌恶太子妃的形象不符了。” “……” 他吐出一口浊气。 撑起身子:“这段时间孤没空,你乖一点。” * 等墨淮序离开之后。 沈晚棠让人送热水进来,将整个人泡进浴桶之中,舒适的水温让她浑身的疲倦消散了一大半。 方才在宴会上墨淮序与白锦书之间的眼神交汇她全看在眼里。 可以百分百确定,两人对彼此皆无男女之间的情感。 可这是一个很好的起点。 墨淮序身为一个太子,在原书中干干净净,身旁从未有过一个女子。 可如今换了人入了东宫,圆房是必然的,难免墨淮序不会开荤之后便上了瘾,后院那些先前不愿意碰日后都未可知。 虽说只是想图谋个子嗣,可若是他将来经常游离在女人之中,再来碰自己,说实在,以她一个现代人的视角来看,会觉得他不干净了,嫌弃他。 所以这次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趁墨淮序现如今对她产生感情可偏生又嘴硬,可以借此大做文章。 * 墨淮序回到自己营帐。 青临拿出一个盒子,放到桌上打开,里面是一块彰显着墨淮序身上的玉佩。 他墨色深沉,神情难测,手指轻轻扣着桌子,没给那玉佩一个眼神。 青柏青临互相对视了一眼。 许久之后。 墨淮序突然正过身,面向他们两个人,皱着眉头道:“你们有过心仪女子吗?” 青柏青临皆摇摇头。 青柏感兴趣地问:“殿下,你与太子妃又怎么了?” “……”墨淮序板着脸:“谁说孤指的是太子妃。” “孤有好友,他娶回家的妻子性子有些古怪,特别是这两日。”他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强调:“当然,他们之间是那女子爱慕我这好友,我这好友对他的新婚妻子只是维持着嫡妻该有的体面罢了,没有任何越界的男女之间情感。” 青柏青临忍着笑。 觉得他家殿下太过于欲盖弥彰了。 “殿下,太……”青柏哽了哽脖子,重新组织语言:“你这好友的妻子这两日是如何奇怪。” 墨淮序简单地说了下古怪之处。 青柏第一次坏了规矩,以一种看傻子的神情看着墨淮序。 墨淮序察觉到他不善地目光,冷着声音:“看孤做什么,与孤无干。” “我这好友不理解,便想着让我帮忙参谋参谋。” 青临也同样不解:“殿下,属下觉得你这好友的妻子着实有些无理取闹了。” “……”墨淮序不自觉反驳:“也没有无理取闹,平日都挺乖巧的,心地也善良,满心满眼全都是自己夫君。” “我这好友于心不忍,想着给她该有的嫡妻体面,不想与她闹僵,便想着把问题解决了。” 青柏看着这两人,心里疯狂吐槽。 “殿下,有没有一种可能太子妃是吃醋了。” 话音刚落,便受到太子殿下的冷眼飞刀。 他快速转了语句:“你这好友的妻子是吃醋了。” 墨淮序嘴里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可我这好友与旁的女子之间何事没有,更何况她也是亲眼看见的,若是真的有事,怎会带着旁的女子光明正大出现在她面前。” “这可不一定。”青柏一副我最在行的模样:“这多的是光明正大不顾妻子脸面的人。” “这好友的妻子都暗戳戳低问过许多次了,可你这好友回答含糊不清,在你好友妻子眼中便是做贼心虚。” “若是夫妻之间没感情便做罢,可殿下方才说你好友妻子对他情根深种,我猜想这女子如今定是彻夜难眠,以泪洗面,千疮百孔,生不如死啊!” 第79章 好戏开场 墨淮序闻言身躯一顿。 怪不得自从那夜在东宫她从温泉出来偶然撞到白锦书之后,那几天总是时不时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更别提白日见到白锦书之后,在马上便不愿搭理他了。 原来种种全都是因为她吃醋了。 以为他跟别的女子有了牵连,所以每当自己靠近她之时,总是眼底含泪,满是委屈。 他感觉自己脑中好似有一道惊雷炸响。 深吸一口气,看向青柏:“你确定那女子是因为吃醋了。” “当然。” 青柏观察着太子殿下脸上的神色,继续道:“殿下若不信只需要让你好友去向她妻子解释一番便可。” “不过,我觉得还是莫要解释为好。” 墨淮序眸中的欣喜顿时收敛起来,静看着他不语。 “殿下,你那好友非贵即贵,定是个不凡的人物,这如今的权贵之中,除了三皇子,谁家中没有几个美妾。” “这女子会吃醋代表她在意,一在意便想着占有,若你好友去解释了,那往后若是宠幸了其他女人,这女子怕是要生要死,若是不解释,依照如今的情势发展,那女子定会慢慢对这个男子死心。” 墨淮序一想起沈晚棠有朝一日不再喜欢他,便只觉得胸口闷闷地发疼,周身的冷意瞬间蔓延整个营帐。 理智上觉得青柏说得很有道理,若是真去解释,来日沈晚棠怕只会更加蹬鼻子上脸。 可若是不解释,就那样看着她独自一人哭泣,在他面前都忍不住带着哭腔说话,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呢。 身子本就不好,怕是经常自己窝在被中哭泣。 他实在是不忍心。 他皱着眉头,迟迟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 一个奴才跑了进来。 “太子殿下,四殿下那边出事了。” 墨淮序顿了下,唇角一勾,站起身来,对着他们两人说: “好戏开始了。” …… 赶到墨淮臻营帐中。 只见他光着膀子坐在床榻上,浑身上下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看着极其吓人。 一个太医正在为他看诊。 营帐敞开着,许多尚未安寝的大臣皆赶了过来,完全能看清他身上的疹子。 皇上一副担忧地模样。 墨淮序姗姗来迟,问了句前因后果。 柳眉昭满脸泪水:“我今日受了惊吓,睡不着总是梦魇,殿下便陪着我走走,快经过父皇营帐前,殿下突然倒地抽搐 昏迷不醒,在醒来便浑身出满了红疹。” 一旁的朝臣听着。 其中一个老臣忍不住出声道: “皇上,四皇子这症状怕是中了邪。” 皇上打断他:“休要胡言乱语,不许惑乱民心。” 与大臣使了个眼色,表示不远处那些百姓全都在看着。 大臣连忙请罪后退。 再过差不多一刻钟。 太医终于出来,跪在地上请罪: “皇上,微臣无能,四皇子身子很是康健,臣亦不知四皇子究竟为何而抽搐昏迷。” “不若请紫阳道长过来看看。” 皇上眉心皱着,看着营帐里四皇子满脸痛苦地模样,叹了一口气:“传紫阳道长。” 紫阳道长在里面仔细地替墨淮臻查看一番。 出来直接跪地,嗓门不由得放大并且带着惊恐:“皇上,四皇子无病,是……” “是什么?”柳眉昭着急地询问。 “是那道异象之光发作了,四皇子是第一个受害的,看着只是出了红疹子,可怕是会威胁四皇子生命。” “四皇子快到皇上营帐之前才如此,那异象之光之主怕是朝着皇上而来,皇上龙气足暂时无大碍,可再往后……”紫阳道长瑟瑟发抖,磕头:“微臣怕也是无能为力了。” 所有人皆纷纷看向太子。 墨淮序拧着眉头,目光不善地扫过众人:“是吗?那若是试试将这些妖言惑众之人赶尽杀绝呢。” “孤便不信,到时还会有如此拙劣的妖魔诡计要陷害于孤。” 许多一言不发的朝臣,像是忍无可忍。 好几个直接跪在地上磕头: “皇上,恕臣直言,太子残暴不仁,天天眼里嘴里只能看见杀戮,若将来的江山交与他,怕是景国再看不见天明。” “太子殿下杀戮成性,如今天道已经言明,殿下配不上这储君之位,请皇上仔细思量再选出最合适太子的人选。” 朝臣心知肚明皇上有多宠爱五皇子。 可到底还是低看了皇上的宠爱。 只见皇上冷着脸,警告朝臣:“四皇子纯属意外,与序儿无关,太医仔细为四皇子诊治,关于这些无稽之谈日后莫要再谈,若是让朕知道,有人胡议太子,朕定……” “啊!” 乌泱泱的人群瞬间变得一片混乱。 只见皇上捂着心脏地位置跪倒在地,满脸痛苦的模样。 却还是转头看向太子,强撑着不适:“序儿,你不用害怕,父皇会保护你。” 紧接着,皇上昏迷在地。 墨淮序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皇帝被包围着,哪怕做足了心理准备,却还是有无限的怒气与恨意燃起。 明明如此明显。 可以前蠢得可怜的自己却完全没发现。 才落得那么多无辜之人在他的带领之下硬生生断送了性命。 他,墨淮序,罪大恶极。 第80章 下药 皇上昏昏沉沉躺在床榻上,所有太医皆被宣了过来,此刻正围绕在皇上身边。 许久之后。 每位太医互相对视了一眼。 外头所有皇子听闻风声皆赶了过来。 墨淮序冷着脸站在那里,看不出情绪。 为首的刘太医跪在地上,满脸惭愧:“查不出皇上的病因。” 一时间,所有目光再聚焦到墨淮序身上。 一半朝臣直接跪在地上:“太子殿下,求你放景国一条生路吧!” “已经有好几万士兵因你赔上性命还不够吗?难道要皇上以及你的弟兄们皆因你的不吉利而断送性命你才肯罢休吗?” “求太子自请退出东宫之位,远离京城,还景国还景国百姓一片安详。” 也有一半开始为太子出声: “你们这群人未免太过于迂腐,一个无稽之谈也信以为真。” “太子以往功绩我们皆看在眼里,身为东宫太子理所应当,如今把他扣上一个不祥之人的称号未免过于荒唐。” “皇家之事理应由皇上圣裁,你们如今在这逼迫太子,意欲何为。” 这时,营帐里传来皇上的声音。 声音极其虚弱:“众位爱卿们,你们都不要吵了。” “是孤的小毛病犯了,尚未大碍,更与太子无关。” 朝臣们面面相觑。 其中不乏一些存在别样心思的皇子,不由得握了握拳头。 父皇居然宠爱墨淮序到这种地步。 自古以来,皇家最忌讳便是这种事,可父皇如今已然这样,居然还不信,处处为墨淮序找借口。 皇上下令让人散去,单独传了太子进去。 墨淮序垂下眼眸,深吸一口气,再抬眸,眼底微微泛红,这才踏步走进去。 “父皇。” 他顿在床榻面前,说出口地声音带着了无力感:“或许儿臣真是一个不祥之人,父皇一向疼爱我,可如今却因我……” “序儿,不可胡言乱语。”皇上握住他的手,拍拍他的手背:“你不是不信这些吗?怎如今也受了他们的影响,信起这些无稽之谈了。” “可父皇一向疼爱儿臣,只要事关父皇安危,哪怕是假的儿臣仍旧不敢放松警惕,令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墨淮序闭了闭眼睛,努力压制着情绪,可被他握住的手还是轻微发着抖:“全是儿臣不孝,自中毒以来,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导致父皇难做。” 皇上轻轻笑了笑:“只要序儿安好,父皇有何难做的。” “你问心无愧,便无须担心其他。” 墨淮序点头:“确实,只有冤枉我的人才知我有多冤。” 皇上拍他手背的手顿了下,浑浊迷糊地眼眸划过一抹异常。 说了句是便让他回去休息。 墨淮序起身,背过身走出营帐。 整张脸隐匿在黑暗之中,萧肃的寒风凛冽扑面而来,他脸上哪还有放在在营帐之中那带着恐惧不可自控地模样。 一双深邃的眸底已是翻江倒海的血红,眼神锐利如刀,唇角微微上扬,生出些狰狞的可怖感。 …… 皇上静静躺在床上,福公公伺候左右。 他叹了一口气:“朕这身子今日竟如此不争气,硬生生拖了序儿的后腿,你记得多注意这围场的风声,省得朝臣百姓们,误解了序儿,以为他真是个不祥之人。” “可能为时已晚?” “如何说?” “整个围场之中,众人皆在对太子殿下议论纷纷,若要堵住他们的嘴,怕是只能都杀了才能熄灭这些流言蜚语。”福公公帮他按摩着头。 “这……”皇上眉头紧皱:“序儿方才的不稳定你也看到了,怕是被激得情绪快要失控,这若是被他听到了,惹出大祸怎么办?” “皇上,你多顾虑自己身体吧!”福公公语气带着些埋怨:“奴才自小便伺候皇上,皇上身体如何老奴还不清楚吗?” “原先好好的,可今晚却突然这样,老奴真是担心。” 皇上轻笑了两声,眼底一片清明:“福公公,你真是人老不中用了。” “今日这种种不就是老四的诡计吗?孤当时还以为老四进宫提议百姓来围场这边是为朕着想,可如今一想,完全是冲着序儿来的。” “只是两个都是朕的儿子,兄弟间的小争斗,朕也不好说些什么?” 福公公没再说话,只是在他看不见地地方,唇角往上扬了扬。 皇上想到什么,又问:“怎么不见太子妃?” “太子妃受到惊吓之后,听底下人说喝了安神汤便早早安寝了。” “她是太子妃,如今序儿出了这样的事,理应陪在他身旁多多宽慰才是。” “可太子妃一向不得太子欢心,若是过去,怕只会惹怒殿下。” 皇上闭着眼睛,唇角却是往上提的,语气冷淡:“按我说的去办就是,嘱咐太子妃,不管发生何事,请她多加忍耐,要时时刻刻陪在太子身边。” * 墨淮臻听到柳眉昭回来禀报的话,瞳孔里满是震惊。 “你是说父皇突然病倒,太医们也查不出异常?” “是。”柳眉昭凑到他身边,很是心慌:“殿下,你要陷害太子给自己下药便罢了,可给父皇下药,若是出了差池,可如何是好。” “不是我,我没有给父皇下药。” 哪怕借他十个胆子,墨淮臻也做不出来这件事。 “啊?” 听到不是他做的,柳眉昭更加疑惑了:“那是谁?” 墨淮臻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红疹子:“墨淮序养伤这几年,得罪多少人,或许是要向他报仇又或者他就是个不祥之人。” “墨淮序这好日子,没几天快活了。” * 墨淮序回到营帐,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四周传入清晰的议论声。 全都是在声讨他的。 就在这时,感觉营帐被掀开,一道寒风涌了进来。 他刚想出声让人滚出去。 而那人很快就到了他身边,闻到熟悉的香甜气息,他满腔的怒意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消灭了一大半。 愣是坐在椅子上没有任何动静。 直到那软绵绵地小手轻轻覆上他的肩颈。 轻轻地捏着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让人浑身都松懈下来,处于放松的状态。 这双小手的用处可不止于此。 他是体会过的。 第81章 动手杀人 微凉的指尖轻轻扫过他的脖颈激起一阵阵难以言喻的颤栗,酥酥麻麻的触感蔓延全身。 墨淮序浑身紧绷,睁开深邃难测的眼眸,侧转过头,对上一双犹如浸了水的桃花眸,娇嫩的脸颊上微微泛红。 他直接伸过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坐着。 “怎么来了?” 昏黄灯光下。 沈晚棠眸光流转且潋滟,看他那摄人心魄的黑眸,周身原先布满的戾气正在减弱,取而代之则是滚烫的气息,将她整个人紧紧包裹住。 低哑且带着温热地气息喷洒在她脸上,放在她腰肢上的那只手,似有若无地滑动着,沈晚棠忍不住瑟缩了下,咬了咬唇。 “父皇让人叫我过来的。” 他稍稍挑眉,眼色深邃迟迟不语。 “你觉得父皇叫你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试探殿下。”她嘴角轻扬:“父皇想看看殿下到底是真心厌恶我这个太子妃还是假意。” “哦?”他指腹漫不经心地捏着她的耳垂,“那你觉得孤下一步要如何做才行。” 轻轻地笑了一声:“是不是要将怀中的你丢下去,大骂你一顿。” 沈晚棠轻轻歪了歪头,轻咬唇瓣,有些郁闷地说:“殿下明明在我进来之时心中便一清二楚,为何还要问我?” “若是殿下想那样做,便不会在我靠近之时一言不发了,明知外头有那么多双眼睛一直注意着。” 皇上想要试探,若是墨淮序真的在她一进来破口大骂一顿把她赶出去,皇上只会更加怀疑,甚至确信墨淮序对她的态度是在演戏。 若是没赶出去,反倒给人一种扑朔迷离地态度,皇上那边反倒会更相信一些。 他勾住她腰肢的那双手收了收。 昏黄地灯光之下。 两人彼此相望,细微地气氛悄摸摸地蔓延着。 他垂下眼帘,两人鼻尖相贴,看向她的目光带着灼热的占有与欣赏。 发自内心地牵了牵唇角,修长地手指落到她的眉眼之间,说了句:“沈晚棠,你真的很聪明。” 她挣脱开把这暧昧地气氛给打破,在他不解挑眉期间,细嫩冰凉地手顺着他的脸庞缓缓落下,在划过他喉结处之时,被他双手握住。 目光带着警告:“别惹火。” “殿下,若……” 沈晚棠话没说完,便被外面的吵闹声给打断了。 今晚四处全都是关于他的争议。 沈晚棠一路过来没少收到别人低低地议论声以及眼里不屑与讽刺。 可此时此刻,那些声音,明显是站在太子营帐外面议论的。 “这太子妃果然跟太子一脉相承,怪不得能做成夫妻。” “我们景国有这样一位太子真是黎民百姓的悲哀,我至今不清楚,这五皇子到底凭什么能坐上太子之位。” “还不是仗着有一个得宠的母妃,你们说这几年前暴病而亡的大皇子会不会也是被害死的,大皇子是先皇后的唯一子嗣,文韬武略,按理来说,不管是立嫡立长大皇子都毋庸置疑,可偏偏突然暴病而亡。” “你的猜测有道理,说不定就是出自于五皇子之手,天道如今已经暗示五皇子是一个不祥之人,可偏生仍旧有众多追求者,我怀疑五皇子会下蛊。” “我怀疑当年与突厥那一战,会死伤惨重,说不定就是那些人都被下了蛊,与五皇子一起勾结匈奴,意图谋取景国江山,甘愿为五皇子的计划去死,可偏生他们没想到,我们识破了太子殿下的计谋。” 沈晚棠一直观察着墨淮序的神色,在别人议论他害死大皇子时他面无表情,在提到后面关于几年前那一战,他眸底染上了浓浓的愤怒以及无力感。 她伸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心里觉得这些没有脑子的百姓简直是太可笑了。 将领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而只需简单几句流言蜚语,便能将人置之死地,变成一个千古难恕的大罪人。 墨淮序抬眸只能看见她的侧脸,薄唇浅浅笑了下,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了过来: “你胆子是真大,外面都说成这样还敢坐在孤的腿上。” “殿下又不会对我做什么。”她满脸理直气壮:“我不止敢坐你腿上。” 墨淮絮微微挑了下眉,眸色深沉地打量着怀中的人。 沈晚棠觉得有些奇怪。 她方才进来之时,明明有侍卫在门口把着,可此时那些人却能着外面骂骂咧咧令人生气的话 明显是受了别人的指示的。 “那让孤看看你的胆子多大如何?” “嗯?” 他把她放到桌上,紧接着气定神闲地抽出一把箭,拿过她手中的帕子轻轻擦了擦。 紧接着,眸底带着浓烈地杀意,架起箭对准外面的方向。 “咻!” 外面尖叫起来。 大喊着太子殿下杀人了。 沈晚棠愣了愣,目光转移到他带着冷意的脸上。 他收回眼神,见她眼神带着些好奇,板着脸声音冰冷:“孤不是好人,这群百姓自己找死的。” “不是正常百姓吧!” “?”他没说话。 沈晚棠重新坐到他腿上,“若是正常的百姓,殿下是不会下手的。” 正常百姓们对他的敌意,说的那些话他虽有怒意,但眼底却无杀人之意。 而外面这群人不一样他明显态度不一样。 墨淮序总算知道为何李慕白会说她心里压了太多的事,导致身体越来越虚空了。 她是真的很聪明。 想得也是真的多。 “没人与你说过太过于聪明不好吗?” “可若是不想多一点,便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 她亲昵地用鼻尖蹭蹭他的脖颈,软着声音道:“更何况,我只与我亲密之人才说些贴心话。” 贴心话? 墨淮序心尖颤了颤,又软上几分,只觉得心口处甜丝丝的。 若不是还有正事要办,真的可能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地小女人抱上他的床榻之上了。 却还是硬着嘴说:“孤与你不算亲密之人。” 话落,便觉得怀里的人僵了僵。 沈晚棠心里冷笑。 嘴硬的男人是要吃苦的。 她抬起眼眸,眼底有过受伤的神色,欲言还休,最终轻松地扯了扯嘴角: “是我失言了,往后不与殿下说便是。” 第82章 不该出现 翌日。 “你们说昨夜太子情绪失控拿弓箭射死人?” 皇上撑着身子坐起来,皱着眉头听着墨淮臻的回禀。 墨淮臻脸上难掩苍白,眼底一片乌青,一看就是彻夜未眠。 如今连脸上都发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子。 他回禀道:“是的,不仅如今,还被许多人看见了,怕是已经传出去了,风声是避免不了的。” “更棘手的是,那被五弟射死之人经检验很可能设计到当年无端从牢狱中失踪的匈奴。” 一个官员跪在地上:“皇上,前来围场的众人之中对匈奴最为熟悉的便只有太子殿下一人,其余人皆从未与匈奴交过手,如今一出现便被太子射杀,这是否有些太过于奇怪了。” “当年数百名活口的匈奴明明在牢狱之中等待判决,可却无缘无故一夜失踪,找不到放走他们的凶手,皇上,如今再出现匈奴,怕是朝着皇上而来,那异象之光皇上不能放以轻心,请皇上做出裁决。” 皇上摆摆手。 满脸不耐地模样:“朕知晓了,你们下去吧!” 朝臣们不敢置信:“皇上!” 皇上看向四皇子:“你身子尚未好转,今日你众位弟兄的狩猎,你就好好在营帐中休息,不用参加。” 墨淮臻垂眸,忍住眼底的情绪,应了声是。 等众人离开之后。 “昨夜太子妃去太子营帐中结果如何?” 福公公面露笑意:“皇上果然神机妙算,太子对太子妃果然有情,昨夜太子妃进去太子营帐,待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离开,就连太子射杀那人之时,太子妃都尚在营帐之中。” “只不过太子妃出来之时,面色不太好看。” 皇上闻言,眸色凌厉了一瞬。 “你错了,这样反倒证明太子对太子妃没有感情。” 墨淮序打小在他眼皮底下长大,他的一举一动他皆了然于心。 从小他便能文能武,不管做什么,皆能做到最好,总是被尚书房的太傅们所夸赞,几乎是人人都看好的能继承大统的最佳人选。 若是他在得知自己安排太子妃过去,便直接把她赶出来,那便说明在演戏给他看,若是没有,便证明他还是那个聪明的,知道有众多耳目正在盯着他看,不能做出那般愚蠢至极的事,给自己目前的处境雪上加霜。 可到底太子妃仍旧没有留宿成功。 福公公满脸疑惑:“奴才愚钝,求皇上为奴才解惑。” 皇上眯起眼眸,迟迟没有言语。 时间过了许久。 他突然笑了笑:“若是孤没猜错,回去之后,太子没多久便会与太子妃圆房。” * 狩猎场上。 沈晚棠跟着其他几位妯娌坐在观景台上,手上分别拿着一个望远镜。 柳眉昭视线落在她身上,打量着她。 她可以确定当日自己马会受惊绝对是沈晚棠的杰作,可偏生又找不到证据。 她冷哼一声,对着她说道:“太子妃真是好心态,太子发生了这样的事,今日依旧能安然无事地上场狩猎,而太子妃也心安理得地坐在这看着。” “四嫂此话何意?”沈晚棠一副懵懂地模样。 昨晚墨淮序射杀一人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她自然知道,只是不知后续如何,她能明显地察觉到旁人对她投射过来异样的目光。 “昨晚太子射杀一人太子妃应当知晓吧!” 柳眉昭冷哼一声:“听说死的那个,是前几年无故失踪的匈奴呢。” “偏生就太子认出来,还杀人灭口,你说说,这到当中是否有隐情?” 沈晚棠心里瞬间了然。 原来是这样。 她摇摇头,迷糊地说:“这不是件好事吗?太子把匈奴给杀了,以免让无辜之人遭受到匈奴的毒手。” “……”柳眉昭像是觉得她太过于蠢了。 干脆不再与她说话。 沈晚棠握着望远镜的手紧了紧。 皇上捧杀墨淮序,让他成为众矢之的,更不可能喜欢墨淮臻,否则就不会拉他出来与墨淮序竞争,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配合墨淮臻的计划。 那他喜欢的能是谁? 沈晚棠心里盘算了下。 余光微微打量了下身旁的三皇子妃江黛陵,她怀里正抱着与三皇子的爱女,正低声温柔与女儿说着话,不知说了什么,女儿正拍手叫好。 而这时,柳眉昭不悦地一个眼神过去:“能不能管好孩子,不就是三皇子射中一个猎物,有什么可激动的。” 江黛陵抿了下唇,说了句知道了,便低声嘱咐女儿,那孩子怯怯地看了柳眉昭一眼。 沈晚棠温和一笑:“四嫂,妍妍只是轻轻拍了下手,那声音如何也达打扰不了她人,四嫂何必如此。” 江黛陵有些意外地看向沈晚棠。 柳眉昭不屑地说:“三皇子一向不得父皇欢心,膝下且只有这么一个不值钱的丫头,想让人看不起也得有那本事。” 沈晚棠:“再不得宠也是父皇的孩子,四嫂这些话敢当着父皇的面重新说一遍?” 柳眉昭哑口无言,转过头不再搭理她。 对话结束,沈晚棠接收到了江黛陵带着善意的感激。 沈晚棠心里有了个数。 捧杀一个皇子成为众矢之的。 再把自己最疼爱的那个人打压着,让众人皆不把那个人放在眼里,等大局已定之时,再把自己喜欢的儿子推上那个皇位。 她大概知道墨淮序会如何去破如今的局。 这个局,她必须入,哪怕有危险。 * 皇子们满载而归,墨淮序毫不意外又成为第一名。 他翻身下马,目光不经意地瞥向看台之上的沈晚棠。 可她像是没有发现他一般,目光看向周围的其他人,半点都未分给他。 墨淮序抿了下唇。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急冲冲跑过来。 “大事不好了,后营帐那边突然出现了许多人,正拿着刀四处乱砍。” 二皇子墨淮宁当即决断:“保护好皇子妃们回去,其余人跟我们一同去看看。” 墨淮序眸色闪了闪。 …… 墨淮序假意跟随着混乱,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之中。 可就看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第83章 中毒 “你怎么来我这边,赶紧回去。”墨淮序对着在他营帐之中的沈晚棠说道。 拉过她的手就要让他出门。 自己这边有危险,若是涉及到她便不好了。 沈晚棠待着不动,挣脱开他的手:“外头混乱,我过不去,只能往殿下这边来。” 她需要赌一赌。 今日如何绝不能离开。 墨淮序气急。 欲想要再张口。 营帐猛地冲进来一个黑衣人,手握着尖刀,对着他这个方向直接砍了过来。 墨淮序揽着她躲避开,让她躲在自己身后,温和地眸色骤然一变,看向眼前之人的唇角浅浅扬了起来,笑意令人毛骨悚然。 等那人刀尖再次砍过来之时,他快速反击,招招致命,打断他手上的尖刀,手掐住那人的脖子。 沈晚棠清晰地看见了他的眸色,眼底带着猩红的阴郁与疯狂,好似能将眼前之人生吞活剥一般。 她手紧紧抓住衣袖稳住心绪,这副身体的受惊能力着实有些弱。 “咔嚓”一声。 那人连话都没说,直接倒地。 墨淮序拿起那把尖刀对着那人的身体狠狠捅了一刀,白进红出,血液喷涌而出。 他慢条斯理地抬高那把尖刀,啧了一声,满眼嫌弃,有种理性的疯癫感。 眸底的戾气尚未消散,他抬眼的一瞬间,沈晚棠的心跳都停顿了一瞬,不过很快便收拾好情绪。 “如今摆在你眼前的只有两条路。” 他垂下眸子,看着那边尚着滴血的尖刀:“第一:拿着这把刀捅我,第二:捅自己。” 沈晚棠:“……” 她颤颤巍巍上前,揪住他的衣袖,声音瑟瑟发抖:“殿下决定便好,我听殿下的。” “那捅你?”他凌厉目光骤然扫过来,似笑非笑:“特别是捅到那种能在鬼门关上走一遭的那种。” “……”沈晚棠咬紧唇瓣,闭了闭眼睛,慢悠悠点头:“行。” 墨淮序顿了一瞬。 她说:“夫妻本是同林鸟,不管捅殿下还是捅我,只要结果是一样的便行。” 他没有任何行动,也没有任何言语,只是用那双冷酷诡异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眸底的寒冰骤然融化,他啧了一声,伸手掐了下他的脸,这次不同以往,是带了些力道。 乍一松手,她娇嫩白皙的脸就红了起来。 “算了吧!那么爱哭者若是捅上你一刀,怕不是要哭晕过去,那还能做成什么事。” 他的声音透着柔和。 拿起那把刀眼都不眨,直接朝着自己胸膛上划了一刀,鲜血瞬间染红衣饰,顺着布匹滴落到地上。 从怀里拿了一块玉佩放到那黑衣人身上,再拿出一块小瓶子,抹在刀上、黑衣人身上以及自己身上。 “这是什么?”沈晚棠开口询问那透明液体。 “毒药。” “……” 沈晚棠沉思着。 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代表着始作俑者已经步步靠近了。 她突然勾起唇:“殿下都受伤成这般严重了,若是我安然无恙,未免太过于没有说服力。” 手心握住那沾染了毒药的刀刃,鲜血顺着白皙的指缝涌了出来,鲜血的血液墨淮序瞳孔刺激了下。 恨不得狠狠教训下她。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可时间已经来不及,他拿出一颗药丸吃下,压低声音嘱咐了她一句:“父皇赏赐给孤许多玉佩。” 紧接着,便晕倒过去。 沈晚棠嘴角抽了抽。 连忙抱着已经昏迷地太子泪如雨下,幸好有手心这伤口,火辣辣地刺痛感,让她完全用不着憋泪便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营帐快速被掀开。 皇上以及众位皇子皇子妃包括许多朝臣皆走了进来。 沈晚棠整个人瑟瑟发抖,惊恐地看着他们:“父皇,有……有刺客,殿下受伤了。” 皇上满脸着急:“快去看看太子。” 墨淮臻连忙前去去摸索那黑衣人, 扯开黑布检查一番。 “父皇,此人亦是匈奴,此番这些匈奴皆是有备而来,怕是受人指使,才能在这围场之中穿梭自如。” 皇上气得胸膛上下起伏,情绪不定:“这匈奴真是胆大包天,伤害太子,若不好好调查一番,岂不是欺负我景国无人,是能任由他们践踏的蝼蚁。” 而替太子验伤的太医转身禀报:“皇上,这黑衣人的道具上皆染上毒,太子跟太子妃皆中了毒。” “什么?”皇上压制脾气:“可有解?” “有,只是微臣所带来围场的药材有限,只能暂时压制,解毒还需回到皇城之中。”太医一五一十如实禀报。 墨淮宁出声:“父皇,这是否会否巧得有些离奇,这匈奴虽说今日众人作乱,砍伤了众多人,可是皆不危奇性命,可偏生倒五弟这边,刀尖上便染了毒,刀刀要五弟的命。” “二皇兄这话倒是提醒我。”墨淮臻像是被点拨了一般:“昨夜五弟失控射杀一个匈奴,今日围场之中皆是流言蜚语,称当年的匈奴是五弟放走的。” “今日便出现匈奴刺杀五弟,欲想要他的命,会否太过于巧合,自导自演也未必不可能。” “四弟,请慎言。”沈晚棠脸上苍白无色,整个人仍旧瑟瑟发抖:“我被这混乱的环境给冲散,想着来殿下的营帐躲避一番,可殿下刚踏进来那匈奴便跟着闯进来,刀刀要殿下的命,谁能有如此心机设计出这么一出戏。” “四弟污蔑人也要讲究证据。” 就在这时,刑部之人从黑衣人身上摸出一个玉佩。 递交呈给皇上观看。 墨淮宁一眼认出这便是太子之物。 “父皇,这是五弟的玉佩,还是父皇赏赐于他的,这……” 墨淮臻顿了顿。 怎么会有玉佩? 难道还有其他弟兄也出手了? 他笑了起来:“人证物证俱在,五弟这一出戏演得可真是精彩。” “为了洗脱自己身上的流言蜚语,便设计这出戏还给自己下毒。” “不可能。”沈晚棠满脸无措,慌乱地看向皇上:“父皇,不知父皇赏赐过殿下几块玉佩,父皇疼爱殿下众所皆知,若是有心之人偷偷进府中偷一块也难以发现。” 墨淮臻冷笑:“太子妃可真是伶牙俐齿,可真会为五弟狡辩。” 沈晚棠颤着声音:“就在我入东宫没多久之时,曾有锦衣卫闯进东宫之中,称是四皇子府中入了贼人,奉四皇子之命搜查,若是那时有心之人偷窃也说得过去。” 墨淮臻:“……” 倒是忘了这一遭。 “四嫂说得也有道理,只是臣弟问心无愧。” “若是真的玉佩遭人偷窃,那时日已久,想必那玉佩也不会再有五弟的气息,让人检验一番便可而知。” 皇上叹了口气,让人检验。 而须臾。 那人直接跪在地上,颤着声音道:“皇上,这玉佩上有些许五皇子常用的龙涎香,只是还夹杂着……” “夹杂着什么?”皇上带着怒气,手上不断盘着珠子 “夹杂着些三皇子府中独有的苏合香气。” 皇上盘珠动作顿住。 第84章 碍眼 一直安分着待在后面的墨淮烨闻言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珠。 大步向前,直接跪在地上磕头,语气急切:“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可以向天起誓,今日种种绝对与儿臣无关。” 朝臣们纷纷发言。 “皇上,三皇子一向不争不抢,或许有什么误会。” “自到围场之后,发生的种种,皆可以证明太子是个不祥之人,这玉佩上沾染上三皇子的气息,说不准是故意为之,三皇子生母身份低贱,平日在皇子之中毫无半点存在感,陷害太子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也有些则是不同的看法。 “三皇子平日不争不抢,便代表他毫无异心吗?从古至今会咬人的狗从来都不叫,找到太子的玉佩叫证据确凿,那玉佩上沾染着三皇子府中独有的香,如何不能说是证据确凿。” “自那紫阳道长与太真馆的预测,这几日桩桩件件的事皆直奔太子殿下而来,如何让人不多加疑心。” 皇上表情依旧是那副肃然的模样,眸底涌动着不明的情绪,静静听着。 三皇子摇摇头:“儿臣真的没有,儿臣是冤枉的。” “定是有人要陷害儿臣与五弟,请父皇明察。” 墨淮臻皱起眉头。 怎么还扯上墨淮烨了。 难道他平时唯唯诺诺,其实心底对于这个东宫之位也有所图谋? 那就别怪他不念兄弟之情了。 他冷哼一声:“三哥说自己无辜,那你府中独有的香料是如何沾染到五弟的玉佩之上,难不成三哥明面上与五弟毫不亲近,可私底下却是一伙的,为的便是谋取父皇的江山。” “三哥,真是四弟看错了你,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人。” 墨淮烨摇头,心口升起一抹怒气:“四弟,你莫要太过分了。” “难不成我说错了?”墨淮臻一向看不起他,语气强势:“三哥定是怨恨父皇,私底下与五弟联合在一起,意图谋取景国的江山。” “四弟。”沈晚棠脸色极其苍白,在人看来,连抱着太子的手都几乎要失去力气,辩驳的口气像是强撑着一口气:“你口口声声说太子想要谋取景国江山,诉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殿下如今是太子,将来景国便是他的,他在围场这边大费周章搞得沸沸扬扬就为了害一向疼爱他的父皇,四弟觉得可信吗?” “再者说,我先前在闺阁之中曾在书中看过一则很有意思的心里传说,称若是一个人总是把某件罪名扣到一人身上的时候,其实这个人心里是最有这个谋算的。” “这件事是非对错父皇自会定夺,不知四弟如此着急是为了什么,难道四弟连这些时间都等不起。”沈晚棠满眼心疼地看着怀中昏迷的人。 霎时。 一直昏迷地墨淮序突然大口地喷出了一口血,迷糊地睁开眼眸,瞳孔有些空洞,嘴里呢喃着疼。 “痛,好痛,体内快要炸开了。” 沈晚棠落着眼泪。 墨淮序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晕了过去。 墨淮臻瞳孔放大,张了张嘴巴,没反应他这是如何。 甚至一句反的话都尚未说出。 一直板着脸的皇上出声了:“三皇子先让人看押起来,不许人探望。” “太子与太子妃中了毒,即时率先回宫让太医医治体内的毒素。” * 马车上。 一路上安安静静,只有车轱辘在泥土路上滚动地声音。 车里的墨淮序已经睁开了眼眸,没再晕着,则是坐在中间的位置上,沉着脸看着距离他远远地小女人。 她身上穿着一件羽白的披风,侧着脸靠着,修长纤细的脖颈白得有些晃眼,好似轻轻一用力便能拧断她的脖子。 可她闭着眼睛,原先纤细的手心缠着布,脸上毫无血色,一脸虚弱地模样,又格外地惹人心疼。 墨淮序想起她那毫不犹豫对着抹了毒液的刀尖划下手心的模样,心里便升起一股无名火。 这个女人若不好好教训一番,永远不知天高地厚。 等马车驾驶到距离东宫不远地位置时。 “离孤那么远做什么?”他板着脸冷着声音问。 沈晚棠睁开眼眸,虚弱地看了他一眼:“臣妾不敢,怕玷污了殿下娇贵地身躯,冒犯到了殿下。” “……”他拧着眉心,反呛道:“不知的还以为孤会吃了你呢。” “殿下应当也下不了口。” “……”墨淮序不喜欢她这种冷漠疏离地态度,但她为何会今日这态度,却也心知肚明。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昨夜她说了那番话之后。 他骤然冒出一句话。 “沈晚棠,你吃醋也没用,孤不是专属你一人的。” 她当即愣在原地,有一种心底想法被贸然揭开的难堪与痛苦,眼底刚泛起一抹红色便被她强硬地压下去,从他身上挣脱开,道了句她知晓便径直离去。 墨淮序当时哪怕外面一片乱哄哄地吵闹声,可他当时耳边像是被那些声音全都摒弃掉一般,满脑子都是她的神态。 反思着自己那番话是否太过分了,可随即又觉得自己没说错。 墨淮序看着她的脸,最终什么都没说,闭上眼睛。 马车内恢复一片平静。 沈晚棠余光悄悄瞥了他一眼,眸底带着淡淡地算计。 …… 回到东宫之后。 墨淮序被人抬着进了寝殿,沈晚棠作为太子妃,自然要照顾左右。 在寝殿恢复安静之后。 他坐起身,让她脱下鞋袜坐到床榻上面去。 背过身,去一旁摸索着什么。 冷着嗓子道:“都不知那是什么毒,便敢把手心划上去,你真是不要命。” “这样才更有说服力不是吗?”她声音轻飘飘地:“涉及到了三皇子,父皇今夜怕是彻夜难眠了。” 墨淮序拿褐色小盒子的手一顿,侧过头瞥了她一眼。 一时间无法言喻内心的感受。 不知是要夸赞她的聪明还是嘲笑他那些弟兄们。 相处了那么多年还不如一个嫁进东宫不足月余的小女子看得来得通透。 他拿着那小盒子转过身,蹲在她面前。 “太子妃这话说错了,如今是孤被流言蜚语困扰着,父皇应当为我彻夜难眠才是。” “是吗?”沈晚棠目光真诚:“我还以为殿下离开围场之后,往后的走向皆掌握在殿下手里呢。” “原来在太子妃眼里,孤有如此之大本事。” 沈晚棠没有说话。 这个墨淮序背地里所掌握在手里的东西比她想象来得多得多。 墨淮序轻轻地去帮她手心缠绕的布给解开。 因为中了毒,那群蠢太医只是给她简单包扎了下,此刻要重新揭开,那些布混着血液凝固在一起。 哪怕他已经放轻了所有力气,可还是见她微微皱了皱眉头。 “如今知道疼了,早些那不管不顾地劲呢。” 姑娘家手嫩,她细白软嫩地手心如今有一道深深地划痕,混着凝固的血液,看着有些刺眼。 若是换作以前她定是要眸中带着恼怒的情绪反驳一番亦或者眼眶泛红地看着他。 可是如今却完全不一样。 神情淡淡一副逆来顺受地模样:“殿下说得是,是我活该。” “……”墨淮序更气了。 沈晚棠声线没什么起伏:“我的伤口碍了殿下的眼,是我的错。” “……” 第85章 蛊惑 墨淮序胸口堵着一口闷气,上不去下不来。 干脆不再多话。 拿过一旁的小盒子,当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 沈晚棠尖叫了一声,身子猛地往后退,惊恐地看着里头的东西。 明晃晃地是一条极其刺激人眼球的虫子。 浑身黑黢黢的,胖乎乎地,在狭小的盒子里蠕动着。 沈晚棠至今无法克服的便是这种生物,一看便头皮发麻,呼吸急促。 “这个是解毒虫,看着是恶心了点。”墨淮序解释道。 “……”她顿了顿,试探性问道:“殿下不会想让这虫子把我手心的毒血吸出来吧!” 墨淮序看着她,没有出声,答案不言而喻。 “还有没有别的解毒方法,喝药也行,这种我实在是害怕。”多看一眼那盒子里的东西对她来说都是种酷刑。 更别提是把这恶心的虫子放到手心。 “没有,其他的解不干净。” “……”心死了。 墨淮序见她呼吸急促,颤颤巍巍地闭着眼睛把手伸过来,害怕情绪不加隐藏。 神情顿了顿。 突然起身坐到床榻上,揽过她的腰身,让她靠坐在自己的胸膛上。 沈晚棠转过眸子,不解地看着他。 墨淮序见她茫然地模样,不自然地瞥开眼,强硬道:“你既害怕孤可以捂着你的眼睛。” “不用了。”她不着痕迹地离开他的怀抱,神色淡淡:“反正都一样,我自己也可以捂。” “……” 这是要跟他划清界限地意思。 可是上次她所看的话本之中不是写了吗? 当一个人害怕的时候心仪之人陪在身边,可以削弱她的恐惧情绪。 她如今就连害怕都不愿意依赖他? 墨淮序攥了攥手,心里有种说不出地滋味,心猛地一阵刺痛,动了动唇,最终什么都没说。 沈晚棠转过脸,伸出手,当那虫子放到手心之上,在手心上蠕动地触感清晰地传进她的脑子里,霎时间,浑身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几乎下意识想要甩手,但为了这条小命还是硬生生忍住了,可眼中还是不自觉地流出眼泪。 墨淮序见她那模样,心狠狠揪了起来。 第一次看自己的宝贝虫子那么碍眼。 等虫子吸取毒血干净。 她额头上出了些许薄汗,紧绷地身躯放松了下来。 主动将被子搁出一条楚河汉界。 贴心地说:“殿下可以安心,我不会越界。” 墨淮序抵了抵后槽牙。 烦闷的情绪更甚。 “把这个被子拿开,这个搁在那床上哪还有孤可以休息的位置。” “好。” 被子重新挪开。 可她直接躺到最里面,只留纤细的背影面对着他,等墨淮序躺下之后,中间空留的位置再躺两人亦是绰绰有余。 他也不由得来了些气。 不说话便不说话,他还有许多正事要忙,没时间哄她这种娇滴滴的女子。 只是…… 他一向敏锐,能明显地感知到她尚未入睡,紧紧包裹着被子,应当是身体不适造成,更何况手上还有伤,就她这样的小身板今夜定是难以入睡的一夜。 可偏生就是不愿意说句话,哪怕假装睡着滚进他的怀里也好。 都没有。 墨淮序更气了。 脑海中复盘着今日之事。 父皇配合着墨淮臻演吓的这出戏,到最后又得亲自想方设法去洗白他身上的冤屈。 真是有意思。 * 围场。 皇上手中盘着珠子,直到三更半夜都尚未入睡,眸底萦绕着让人无法看懂的复杂。 “三皇子如何了?”沉默了许多,乍然开口声音透着沙哑。 福公公回答:“在自己的营帐好好待着,很是本分。” “朝臣们如何看待这件事?” “我看他们聚在一起商议着,想让皇上把三皇子与太子殿下关进监牢里严刑拷打。” “……”皇上盘珠动作一顿。 福公公观察着皇上的神色与动作,斟酌用词,小心翼翼开口:“皇上,恕奴才直言,太子这次是否太过分了,三皇子一向不争不抢,怎能算计自己的兄弟呢。” “平日与四皇子打打闹闹便算了,可这次四皇子找了许多京城的黎民百姓过来,太子还闹出这场闹剧,如今这桩事怕是满城风雨了。” “呵!”皇上吐出一口浊气:“你也与他们想法一样,觉得是序儿谋害老三?” “那玉佩确实是皇上赏赐给太子的,又沾染了三皇子的气息。” “看来孤的太纵容老四了,才让他如此肆无忌惮地残害自己的弟兄。” 他手上的盘珠猛地扯断。 眸色染上杀意。 原先他以为,老四是个胸无大志之人,可如今看来,倒是他这个父皇小看了他。 当年他有次没忍住拿了那幅画像出来看,一时间看得出神,当回过神来,映入眼帘的便是不知何时出现的墨淮臻。 只有这个儿子窥探过他的秘密。 才能想到这套谋略。 明面上对付太子,可真正想要落下的刀子却是三皇子墨淮烨。 如今太子回京,那之后…… “去把三皇子叫来,顺便传陈阁老过来,他是朝中最有威严之人,只与他说朕要审三皇子,让他过来旁听。” “是。” …… 墨淮烨垂着眸子进来的,直接跪在地上。 “父皇,儿臣冤枉,儿臣真的不知今日之事为何会牵扯到儿臣身上。” 皇上余光瞥了眼底下坐着的满头银白的陈阁老,对着颤颤巍巍丢人现眼模样的三皇子。 冷着声音说道:“朕一向疼爱序儿,这景国的江山无论如何全都是他的,你母亲身份低贱,你性子一向唯唯诺诺,若是个脑子清醒的应当能知晓你毫无继承大统的可能性。” “朕问你,你会做出这种事,可是受到家中妻子的蛊惑?” 第86章 不再缠他 墨淮烨顿住,头顶好似有惊雷闪过,让他毛骨悚然,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父皇话中意思他明白。 不管这件事是否与他有关,最如今牵扯到他,便想让他把所有的责任全部推到黛陵身上。 怎会有如此恐怖的君主。 黛陵身世不高,可确实对他真心真意,他因生母身份低贱,又不得父皇欢心,时常私底下被弟兄们欺负,就连府中照顾他的下人都不把他当主子,想要吃到一口热乎的饭菜都是奢侈。 唯独黛陵一直默默陪在他身边。 就连最令人色变的天花,当他身染天花的消息传到宫里,他这个父皇只说了由他自生自灭,是黛陵不顾生死进去照顾他。 而如今,父皇居然暗示他,可将所有罪责推到无辜之人身上,真是太可笑。 他回过神,朝地上磕了磕头。 “父皇,那玉佩儿臣不知怎么一回事,怎会受到家中妻子蛊惑,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儿臣的妻子家世虽低微,可从未逾矩,一直本分地陪伴着儿臣。” “儿臣如今无法证明自身的清白,可若是父皇真要定儿臣的罪,只求父皇放儿臣妻女一条生路。” 营帐之中的气氛骤然冷寂下来。 皇上坐在椅子上,脸上仍旧怒气的模样,可放在龙袍上的手却紧握成拳。 这个蠢货。 明摆着的路已经摆在眼前了,他居然选择最愚蠢的路。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 堂堂一个皇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生一颗心全都放到三皇子妃身上。 这个三皇子妃真是个祸害。 直接起身,对着跪着磕头的墨淮烨,朝着肩膀就是一踹。 指着他的鼻子骂:“你确实该死,就因为你这一番心思,导致序儿如今流言蜚语缠身,被人咒骂。” “你果真与你母妃一样低贱,多看你一眼都令朕恶心。” 陈阁老出声:“皇上,如今事情尚未调查清楚,请皇上莫将怒气撒在三皇子身上。” “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将那些露面的匈奴尽数捉拿归案,更何况这几日发生种种指向实在是太过于离谱。” “如今被传是不祥之人的太子已经先行回宫医治,若是这几日皇上与四皇子身上的怪异能好,对外也就好说了。” 皇上手捂着脑袋:“陈阁老说得是。” “序儿如今这样,朕真是彻夜难眠。” 不悦地冷着声音对墨淮烨道:“出去跪上一个时辰再回营帐。” 墨淮烨正要遵旨。 “皇上,不可。”陈阁老站起身:“如今外面更深露重,看着天怕是要下雨,三皇子娇贵之躯怕是承受不住。” “有何承受不住。”皇上看向墨淮烨,满脸厌恶:“他只是受血皮肉之苦,而序儿则是承受着莫须有的流言蜚语。” “……” 陈阁老看着提起太子便眼眸放过,看到三皇子满脸厌恶的皇上,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这太子殿下若真是个不祥之人,如何能担任这景国君主。 可皇上对太子殿下的疼惜程度。 看三皇子那苍白的脸色,他心里无奈至极。 皇上难道就不知,他有那么多儿子,可却如此光明正大偏宠太子,只会让他遭受到更多弟兄们的嫉妒与陷害,也会让他们兄弟之间地争斗更加毒辣。 …… 墨淮烨跪在营帐外面,低着眸子,知道许多经过之人心里定是在嘲笑他,可他早已习惯那样的眼光。 夜晚温度低,更别提这是严寒的季节,不一会儿,他便感觉密密麻麻地寒意顺着膝盖直通四肢百骸,让他止不住地打寒颤。 没一会儿,蒙蒙细雨落下,打湿了他的衣饰,他只觉自身好似坠入了湖中一般。 一抬眼,便能看见坐在主位上的父皇,他脸色不算好看,眸底的情绪是他看不懂的。 他垂下眸子,心里苦笑。 这种君主到底如何配得上那些黎民百姓地称赞。 与他说过最多的话,便是贬低他们母子的低贱。 他有好几次真的想问问他,若嫌弃低贱,为何当初要宠幸,要让他母妃生下他。 墨淮臻撑着伞过来,看见跪着的墨淮烨,不屑地勾了下唇角。 虽说不知这件事为何扯上墨淮烨,但以他的性格总要踩上一脚。 进到营帐之中。 着急地说:“父皇,三哥为何跪在那地面之上,可是五弟中毒之事当真与三哥有关。” 皇上微微眯了下眼眸,情绪起伏不大:“你一向主意多,与朕说说,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最好。” “父皇,儿臣今夜过来,是想禀告父皇,自五弟离开围场之后,儿臣身上那些莫名出现的红疹子便消失,可见紫阳道长与太真馆的预测皆是真的,五弟怕是有些不祥征兆。” “三哥一向与世无争,只守着自己的小家过日子,可偏生这次居然涉及到了他,儿臣猜想,是否因为三哥先前听了紫阳道长的推测,所以才下次独手。” “五弟与三哥皆是儿臣的血肉至亲,儿臣实在是痛心疾首。” “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他在墨淮序被送走之后,便让那些百姓赶紧去京城之中散播风声,称太子是个不祥之人,一离开围场他身上的红疹便好了,若是继续留在京城,将会祸害城中百姓。 这一次,他定要让墨淮序再无翻身机会。 皇上听着,突然就笑了。 垂眸盘珠眸底杀气腾腾。 好一个老四。 一箭双雕。 * 墨淮序与沈晚棠一同躺在床上。 中间隔着些距离,完全无法触碰到对方。 墨淮序说不清此时自己是怎样的一种心境。 在黑暗之中,睁着双眼看着房梁,身旁之人呼吸渐渐平缓。 他闭了闭眼睛,毫无睡意,视线总是放到身旁那道纤细的身影上去。 最终还是忍受不住。 动作放轻,将缩在角落里的人揽到自己的怀里。 虽然身上冷冰冰地,可墨淮序却只觉得浑身都通畅了许多,闻着头身上那淡淡散发的花香气,只觉得好像被下了药一般,困意瞬间来临。 手揽着她的肩膀,轻轻地抚摸着,下巴靠在她的发顶之上。 只觉得她哪哪都香,哪哪都软。 正要抱着她陷入睡梦之中。 可怀中的人却无意识地嘤咛了一声。 墨淮序浑身僵硬,一动都不敢动。 感觉怀中的人稍稍抬起头,嘟嚷着说道:“对不起殿下,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便要撑起身子,又回到那小角落。 他心里有一股气,直接重新揽过她的腰肢让她躺回自己怀里。 冷着声说:“你身上冷成那样子,孤身上热,不介意让你依靠一下。” “多谢殿下,但不用了。” 她声音带着浓烈地困倦,借着外面洒进来地淡淡月光,他甚至能看见她打了个哈欠。 轻声道:“殿下身份尊贵,若是我身上的寒意传与殿下,让殿下生病,那臣妾便不知要如何交代了。” 说着,又要从他怀里挣脱。 他直接坐起身,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坐着。 捏住她的双颊,沉着声音问:“沈晚棠,孤不觉得当日之言有任何地问题。” “我知道。”沈晚棠嗓音软糯糯地,困倦地说道:“殿下是东宫之主,将来定是三宫六院,我心里都明白。” 没等墨淮序说话,她便又轻声道:“殿下是以为我今夜是在闹脾气?” “殿下误会了,我只是想通了,殿下后院还有那么多人,我若是现在总是仗着自己体寒的原因让殿下抱着我安寝,若是对殿下产生依赖,那日后殿下宠幸她人之时我要如何是好?” “殿下也无须担忧我的身子,我自己心里有数,未出阁之前那些难熬的日子不也熬过来了。” “我日后会安分守己不再缠着殿下,我知殿下是好人,不管将来宠幸谁,应当都会按照先前说的那般,给我基本的太子妃体面。” 第87章 要心 沈晚棠挣脱开被他捏住的脸颊,重新躺到小角落,困倦地说道:“我身子不适,手又疼得厉害,好不容易如此有些许困意,殿下若无事,我便休息了。” 墨淮序就那样看着她的背影许久。 憋着一口气躺下,同样背对着她。 可没多久,便又躺正。 “沈晚棠,孤也不是不能只有一个人。”墨淮序像是妥协了一般,语气示好中带着些许的倔强:“可前提是得给你完整的心。” “你给了,孤也可以给你。” 在遇见她之前,他从未想过要触碰感情,只觉得这些儿女情长是最没用的事,后院那些人他视若无睹。 可自她进来之后,他的心总是因她升起波澜,因她阴晴不定,总是三天两头地抓心挠肝。 她明明用尽全力来讨好自己,可偏生他知道那是假的,她对自己的真感情或许只有一半,这让他异常的气恼,总是对她说些口是心非的话。 可如今……她像是真的下定决心不与自己再多有牵扯的模样。 墨淮序心里很不是滋味,闷闷地发疼。 背对着她尚未沉睡地沈晚棠闻言,完全没想着搭理他。 想要她对他付出真心,做梦去吧! 她脑子又不是被驴踢了。 在现代那一夫一妻的社会,都有那么多背叛,甚至还搭上一条命的。 更别提在这个朝代,三妻四妾是合法的。 对一个储君付出真心? 那绝对是脑子不正常。 一直没等到回答的墨淮序。 抿了抿唇。 告诉自己她已经睡沉了,没听到。 缓缓躺下,看着她的背影,沉思片刻,挪动自己的身躯往她那边凑。 从后面小心翼翼将她揽进怀中,僵持着那姿势半晌,发现她身子软软的,一看便是睡熟了。 他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睡着了,自是回答不了她的问题。 环着她纤细腰肢的手稍稍收紧一些,下巴靠在她的发顶上面,隐匿在黑暗中的清隽脸庞是显而易见的满足。 哪怕知道她听不见。 他还是忍不住说:“你若是想独占孤,便把你这颗狐狸心全给孤,孤便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语气夹杂着淡淡地委屈与不甘。 沈晚棠闭着眼睛,完全不想理会他。 心想着,这个人可真是不怕疼。 胸膛上划了刀口子,居然还能这样紧紧抱着她,就没感觉到疼吗? 墨淮序本就没想过她的回答,自顾自说完之后。 拿起她的一只手,薄凉的唇瓣轻轻落到她的手心之处,浅浅啄了一下又一下。 若是沈晚棠此刻能看见他的神情,定不会错过他眼底隐忍的爱意与心疼。 * 天微微亮。 沈晚棠便被贵妃传了过去。 “给母妃请安。” 贵妃见她进来,连忙询问:“序儿的毒怎么样了?伤口多深?围场里的那些流言蜚语序儿打算如何处理。” 沈晚棠一一简单回答。 贵妃听见没大碍之后,松了一口气。 再看沈晚棠这张极其勾人的脸,颇有些不理解。 “你与太子成婚至今尚未圆房,都快成为一桩人人皆知的丑事,序儿对你提不起兴趣,你应当自身好好想想办法。” 太医前些年说过,序儿如今这身子或许长命百岁,亦或英年早逝。 若是不留下个子嗣,这景国的江山要怎么办,总不能白白拱手让人。 等将来序儿若是不测了,到那时不管她的心境如何,是否还留存着一丝良心,都能保证登上帝位的那个人,都有她的血脉。 这样才能松下她多年来一直压制在心底的那口恶气。 沈晚棠满脸羞愧模样:“儿媳努力过,可殿下不喜我,并不愿意。” “不是有闺中之事的药,你不会给他下药吗?” “……” 不是。 这么炸裂吗? 怂恿她给自己的亲儿子下药。 沈晚棠张了张嘴。 这时,门外跑进来一个人。 “五嫂。”九皇子墨淮焕急冲冲跑进来,冲到沈晚棠身旁:“给五嫂请安。” 沈晚棠第一次见到太子的胞弟,温柔道:“九弟多礼了。” “焕儿,不是让你在书房中好好温习功课,怎么跑出来了。”贵妃责怪着,可眉眼之间皆是宠溺。 墨淮焕今年只有十二岁,长相极其像贵妃。 他埋怨道:“母妃,你先前因儿臣生病,不让儿臣去冬狩,结果五哥就被人冤枉了,如今还中毒回来,你都不知道,底下的人说得可难听了,全都是说五哥是不祥之人。” “若是儿臣当时在场,也好为五哥说说话,说不定五哥就不会一直不愿意搭理我,觉得我是个小屁孩。” 贵妃的笑容僵硬了下,略有些不自然。 第88章 怀疑 “五嫂,五哥受伤我可担心了,等会能不能跟你一起去看看五哥。”墨淮焕语气夹带着期待,瞥了一眼主位上的贵妃:“母妃总不让我去东宫看五哥。” 沈晚棠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墨淮序上次那态度,明显与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不太亲近,若贸然带九皇子回去,会面临什么情况,她也不好说。 贵妃出言训斥他:“你如今最重要的便是读书,天天想着往外跑算怎么一回事。” “其他的哥哥们与儿臣非同父同母,五哥是与儿臣最应该亲近的兄弟,如今他受伤了,儿臣去看他,不是理所应当?”墨淮焕不服气。 贵妃闻言,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一时语塞。 将轻微变化尽收眼底的沈晚棠,笑着拉过墨淮焕地手:“九弟自己也说了,与殿下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那还怕将来能见面的机会少吗?” “既然母妃要你好好学习功课,你便听母妃的话,等把功课学好了,来日见了你五哥,还能在他面前展示一番,想必他也会为你高兴。” “你的担忧五嫂会转告与你五哥的。” “更何况,你五哥如今被下令不准出东宫半步,九弟若是去了,万一有异心之人以此做题,增添罪名扣到你五哥头上,那便得不偿失。” 贵妃听到沈晚棠的一番话,以往对于她的不满在此刻削弱了几分。 墨淮焕听到这话眼睛一亮。 “若我学会了太傅布置的功课,五哥真的会为我高兴?” “自然。” “行。”墨淮焕喜悦溢于言表,不自觉挺直胸膛:“那我便多加努力学习功课,来日去五哥面前展示一番,看他还如何每次见到我就是看待一副小孩子的模样,整天冷冰冰的也不爱说话。” 贵妃眼睫颤了颤。 觉得自己心脏处像是被捏住了一般,一时间有些喘不上来气。 她深吸一口气,怕自己失态。 便对沈晚棠说:“你的任务再完不成,明年开春皇上要为众皇子后院增添新人,本宫做不了主,若不想后院进人,只能让序儿自己去找他父皇。” “对。” 墨淮焕今日一见五嫂,便格外喜欢她,满脸认真给她出谋划策:“五嫂,父皇可喜欢我五哥了,就连母妃也让我少往父皇那边凑,你长得如此漂亮,若是不想五哥后院再进人,与五哥说,五哥定会听你的。” …… 沈晚棠回东宫的路上,坐在轿辇里。 复盘着方才在贵妃宫中她的神色变化。 墨淮序长相更像皇上,长着一张让人难以揣摩的脸,唯有眼眸像贵妃,而反观墨淮焕,长相完全遗传到了贵妃,不管如何打量,脸上找不出一丝像皇上之处。 她嫁于墨淮序不过月余的时间,便能将皇上在捧杀墨淮序看得清清楚楚,贵妃至今仍旧有盛宠,难道便看不出? 这完全不可能。 墨淮序看贵妃的眼神有埋怨失望可怜,而反观看皇上,眼底完全是浓烈得恨不得拿出一把刀送他上西天的恨意。 所以…… 沈晚棠被自己的推测给吓了一跳。 不过今日见贵妃,终究还是有收获,可以有借口促进圆房这事。 * 围场这边。 墨淮臻眼看着自墨淮序离开之后,围场里上至朝臣下至奴才,纷纷上吐下泻。 顿时开始有些慌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柳眉昭拉住他的手,小声地说:“殿下,你这用量是不是太过了,太子都离开了,此等谣言应当停止才能把这不祥之人的罪名扣到太子身上。” “殿下或许想连带着对三哥那边赶尽杀绝,可这完全没必要,众多皇子之中 墨淮烨那个废物是最不可能登上皇位的,你何必整这一出呢。” 墨淮臻气急败坏:“不是我,我亦不知怎会这样。” “一定是墨淮序,先前蒙面人闯我府中密室,定是墨淮序。” 柳眉昭惊慌失措:“这可如何是好?” “怕什么?”墨淮臻稳住心绪:“如今最该恐慌的,便是墨淮烨那个废物。” “再说了,如果真的查不出是我做的,父皇也不会处置我的,我有信心。” …… 东宫这边。 青临对着冷着一张脸,不知在想什么的墨淮序,禀告道: “殿下,事情已经顺利完成,皇上今日的状态越发的差,说是躺在床上下不来,而围场之中的官员纷纷开始上吐下泻,如今已有许多人开始推测,是否那异象之光的不祥之人另有其人,更多的矛头皆是指向三皇子。” 墨淮序勾唇,对于事态如自己所预期的那样进展很是满意。 “墨淮烨那边如何了?” “一直安分地待在营帐之中,因被皇上罚跪,此刻发起了热。” 墨淮序嗯了一声。 他当年算计过他一回,他今日还了回去,往后便扯平了。 那老皇帝一直想要想要把墨淮烨推上皇位,又不忍他陷于斗争之中,便处处贬低他,任由别人欺压他,总以为等来日他们这群墨淮烨上位之路扫荡干净,便能与墨淮烨父子情深,和睦相处。 可却不知,墨淮烨照样恨他入骨。 青柏走了进来:“殿下,皇上那边传了信过来,问殿下身上的伤如何了。” “孤中了毒,可自回东宫却一直不见好转,时常噩梦连连,多次出现精神恍惚,梦见了一群无辜地年轻女子在梦中求孤做主为她们申冤。” 青柏顿时了然。 青临沉声道:“殿下,若此时把金麟城之事捅出来,百姓们的愤怒,足以让四皇子这条命走到尽头。” “不。”墨淮序想起那老皇帝所食用的养身丸,眸色寒意凌厉:“他会保住他,再找个机会送他去死。” “我这父皇最喜欢的不就是扮演仁君吗?” 青柏青临瞬间了然。 墨淮序瞥了一眼床榻的位置。 天尚未亮之前,她醒过来,便骤然地离开他的怀抱,静悄悄地下了床榻,回到自己的寝殿之中。 他闭着眼眸,可却悄悄眯开一条缝,当看见她的背影惊慌失措的模样,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太子妃进了宫,尚未回来吗?” 青柏摇头:“贵妃传召太子妃过去说贴心话,应当是没那么快。” “哼,你确定她对太子妃会有好脸色。”墨淮序冷着脸。 这小狐狸在宫中待那么久,怕不是被那人罚站规矩亦或是刁难了。 若说只叫过去说贴心话,墨淮序是半点不信。 也不知那小狐狸是否能应对。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声响。 青柏出去看了看,连忙转身进来。 “殿下,太子妃回来了。” 墨淮序眸色一亮,连忙起身,轻咳一声,慢悠悠走出去。 入眼便是她那张美得令人不敢直视的脸,与漫天的雪景相结合,好似梦境中的落入凡间的仙女,步履轻盈地款款而来。 他一时间有些看呆了。 恰时她看见了他,眸色却再无先前那种满是少女憧憬心动的眼神,规规矩矩地上前朝他行了个礼。 墨淮序心口莫名有些失落,抿了下唇:“母妃喊你过去,可是有何事?” 像是随口一问,可视线却时刻地缠绕在她身上,怕错过她细微的表情。 果不其然,见她神色呆滞了一瞬,有些不自然。 可却对着他摇摇头:“只是喊我过去说些贴心话,关心殿下的伤势,还赏赐了我些可以淡化疤痕的玉容膏。” “说什么贴心话?” “殿下想听什么?”她坦荡地直视着他的双眼:“殿下放心,我并未在母妃面前说些不该说的话。” 墨淮序一顿,轻轻蹙眉:“孤没那个意思,孤只是想知道……” 想知道有没有被为难。 沈晚棠语气平和: “母妃是与我说了些话关于殿下的话,可殿下放心,我并不会以此借口去逼迫殿下做你厌恶之事,毕竟在殿下这边我早已脸面全无了。” “请殿下莫要再问,留我一丝尊严吧!” 说罢,她便转身进去寝殿。 徒留墨淮序在寒风之中凌乱。 第89章 遮什么? 墨淮序回到偏殿之中,脸色黑得吓人,屋子里静悄悄的,明明屋中放着足足的炭火,可青柏青临仍是觉得冷得彻骨。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 外面传来下人的禀报声:“殿下,太子妃让奴才前来传话,称天气过于寒冷,要吃火锅,不知殿下可要吃?” 一瞬间,青柏觉得哪怕天色已经暗沉,可他仍旧有一种错觉,天好像亮了。 一直沉着脸的墨淮序听到这话,身上的寒冷气息瞬间烟消云散,唇角止不住地上扬,碍于尚有人在场,便维持着冷硬的神情,无所谓地回应:“孤都行,太子妃决定便好。” * 沈晚棠这边,着手准备好吃食的食材,让人送过去给太子那边。 自己坐下来,开始吃着火锅。 面前热气腾腾,汤里咕噜咕噜地响,新鲜地食材放进去,令人垂涎欲滴,当满满一大口肉进嘴里时。 沈晚棠只觉得满满的满足感。 脑补下墨淮序那边此刻的神情,觉得有意思极了。 就在这时。 莲心走进来:“太子妃,四小姐过来了,说是有要紧之事要与你说。” 沈晚棠有些意外。 “让她进来。” 沈晚月规矩谨慎地跟随着侍女进来,给沈晚棠请安。 “四妹妹难得过来,正好我在用膳,你正好坐下一起吃。” “二……太子妃,我有要紧之事要说,可否让周围人退下。” 沈晚棠给了柳絮莲心一个眼神。 很快,屋里便只剩下她们二人。 沈晚月生性拘谨,一向话不多:“二姐姐,近日大姐姐总是三天两头地回家,原先我觉得没什么,只是那一日,我姨娘娘家派人过来,我恰好撞见了大姐姐与一男子窃窃私语,话语中提及了你的名字,我总觉不正常,便找了机会今日过来见你,万望二姐姐多加小心。” 沈晚棠看着眼前的人。 若是府中除了柳絮与莲心,稍微对她露出善意的便是四妹妹。 自己日子过得拮据,总是被欺负,可有时亦会托人送些东西去雪竹居给她。 “我知晓了。”沈晚棠问她:“母亲可在为你议亲了?” 突然问及终身大事,沈晚月面色带着涩意,轻轻点头。 “你可有属意之人?” “……”沈晚月不由得想起了外祖家的表哥。 “我姨娘是被收养的,外祖家这几年日子也好过了许多,一直认我这个外孙女,前些日子,外祖母写信于我……”她面色泛红,害羞道:“称表哥心悦于我,可两家身份悬殊,若是我不介意,想找个日子来京与父亲商议亲事。” 沈晚棠对这些自是了解。 上辈子她便是嫁于了外祖家的表哥,日子过得甜甜蜜蜜。 “那你的想法呢。” “表哥是个好人,文质彬彬的。”沈晚月语气不由得夹带些疑惑:“只是先前母亲问我之时,我提过一嘴,可母亲像是不太乐意的样子。” 她姨娘已经去世,哪怕在世,也无法为她的亲事做主。 按理说她一个庶女,也不高嫁,主母应当同意,可偏偏是那样让人琢磨不清的态度。 沈晚棠手一顿。 看来又是沈晚茵在从中作梗。 不管她是否幸福,她都不乐意看见其他兄弟姐妹也过得幸福。 “你若是想嫁于你表哥,大可直接找父亲表明心迹。” “最好尽快把你的婚事定下来。” 沈晚月见她那认真的模样,心里疑惑却未多问,点头表示明白。 * 另一边的墨淮序脸色黑得不能再黑地坐在圆桌前。 从下人下去之后,他甚至还沐浴更衣了一番,可结果……她并没有派人请他过去用膳,只是让人把吃火锅的食材全部准备好送到他这边。 明明挑不出一丝错处。 可他就是不高兴。 他阖了阖眼,只觉得胸腔处又酸又涩,令他喉咙发干。 哪怕满屋全都是诱人的香气,可他仍旧是产生不了半点胃口,若是换作之前,她此刻定是坐在自己的对面,笑盈盈地用软软地语气与他说着话,使劲浑身解数地勾引她。 可现如今,她不搭理他了,完全不在他身上费心思了。 墨淮序一想起这个可能,便觉得脑海中的某根弦摇摇欲断,刺得他浑身麻木。 …… 墨淮序推开温泉的门,慢悠悠走进去。 听底下的人称她吃饱喝足便来了这边,可他还是忍不住地想要见见她,哪怕不说话,见一面也好。 沈晚棠身上只着了薄薄一件兜衣,当接触到男人的身影时,面露诧异。 “不知殿下要用温泉,臣妾立马便走。” 她的肌肤雪白光滑,哪怕穿着兜衣都掩饰不住那如雪似酥的胸脯,细窄的腰身彰显着她姣好地身材,如今半遮半掩着要起来的模样,更是撩人不自知。 墨淮序滚了滚喉咙。 直接阻挡了她起身的步伐。 一个蹲在温泉上面,一个泡在温泉里。 她吹弹可破的肌肤被温泉的雾气氤氲出一片薄薄的红,躲避地眼神更加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墨淮序眸底一片猩红,直接握住她遮挡在胸前的手腕,指腹轻轻摩擦了下,声音沙哑: “在围场的那一夜,你身上哪里孤没碰过,遮什么?” 第90章 怎知孤不愿意 “殿下就非要如此吗?”她眸底划过受伤的情绪,羽睫轻轻颤了颤,张口道:“泡温泉是殿下允许的,若殿下如今介意,大可直说,臣妾便不会在往这边踏进半步,何苦如此言语讥讽我呢。” “我没有那个意思。”墨淮序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 见她眼底氤氲起淡淡地红晕。 顿时有些慌了神。 他眸色里墨色翻涌,呼吸沉沉:“为何今夜不请我过去用膳?” “有何问题?”她琉璃般地眸子凝在他身上,对上他的目光也毫无畏惧,甚至理直气壮:“殿下总要有自己的独处时间,臣妾总不能为了能与殿下有独处的时间便各种找理由往殿下身上贴。” “我是不受重视,但也是有羞耻心的。” “……”墨淮序突然之间又语塞了。 她自入东宫之后,三番两次使用小心机出现在他面前,可却被自己三番两次地拒绝。 墨淮序以为事情走向一直按照自己预想的那样,可偏生拒绝她之后,自己却不如预想的那般轻松,总是忍不住把视线聚到她身上。 她如今与旁人一样,他却不习惯了,也不满意。 望着眼前那双漂亮的眼眸染上受伤的情绪,他心脏像是被捏住了一般:“孤说那些话并没有要与你变成如今这般样子。” 沈晚棠反问:“如今这样不好吗?” “相敬如宾的夫妻不就是如此?” 她仰着头,目光不再像以往那样满眼笑意与撩拨的小算计,反之是满眼的痛楚:“殿下想要我怎么做,大可直说。” “孤说了你便听孤的?” “自然。”她目光坦荡:“殿下是君,臣妾是臣,自要听殿下的。” 墨淮序胸口更堵了。 松开握住她手腕的手,脱下身上碍眼的衣饰,下了温泉。 揽过她的后腰,光滑白皙的肌肤以及自身所夹带的香气刺得他胸腔起伏不定,眼底都染上了几分猩红。 怀中的人下意识挣扎了下,他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怀里不让头乱动,四周的水波泛起潺潺的水圈向外扩散,温泉的温热雾气蒙蒙,好似有不可说的暧昧掺杂在其中。 “殿下这是做什么?”她整个人身子被禁锢住,双手撑住他的胸膛,语气带着些恼怒。 墨淮序沉沉地凝着她,眼底带着侵略地意味,直接将她抱起,让她坐到温泉边那温热的石头上。 他在温泉里,与她平视着。 带着薄茧的指腹捏住她的后颈,嗓音暗哑:“你很不愿意靠近我?” 她语气有些无助地恼意:“殿下不是有喜欢的人吗?难道不知我这是为何?” “我已尽力压抑着自己的内心,努力做好一个太子妃应尽的职责,可是殿下总得给一个被拒绝过多次的人一个释怀痛苦的时间吧!” 墨淮序像是受到了刺激,瞳孔微缩,捏住她的下巴,眉梢崩紧:“你这话的意思是,往后只与孤做相敬如宾的夫妻?” “嗯。” 墨淮序心口闷闷地,呼吸沉重起来。 偏生她很一脸认真地凝望着他: “这不是殿下所期望的吗?” 墨淮序:“……” 他自问自那场战事之后,整个人变了许多,沉默寡言难以捉摸,可偏生在她身上屡屡破戒,总是因她产生许多不可控地情绪。 明明是自己先前所说的话,可如今她当真做到之后,他心脏却有种绞痛感,像被一块巨石紧紧地压住,让他几乎喘不过来气。 他往前凑了一步,便见她微微拧起眉心。 视线落到她的膝盖上。 墨淮序直接脱下她的亵裤。 沈晚棠惊呼一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眼前的男人眸底一片猩红,粗燥的掌心轻轻拂过她的膝盖,眼神深邃而炽热,嗓音磁性低沉,几乎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 “沈晚棠,如同你说的,我们之间的关系全然不再清白,你告诉孤,如何做得了相敬如宾的夫妻。” 沈晚棠心里直发笑。 可面上依旧无辜地神色,隐匿在温泉之中的脚,暗戳戳地作乱。 “相敬如宾的夫妻全都有夫妻之实,我与殿下至今尚未有夫妻之实,如何做不得相敬如宾的夫妻。” “……”墨淮序被气笑了。 胸膛上下起伏。 重新将她抱进温泉:“孤问你,贵妃今日与你说了什么。” 果不其然,一提起这个她眼底的小情绪总会暴露些异常。 “无事。” 两人距离极其亲密。 墨淮序呼吸喷洒在她脸上:“今日若是不说清楚,别想从这边离开。” “殿下是否太过于霸道了。” “你不说全听孤吗?那孤便要你说清楚。”他微微拧了下眉头,腾出一只手轻轻掐了下她的脸颊肉,呼吸都隐隐不稳:“乖一点,折腾什么。” 她咬咬唇,语气轻飘飘地:“还能说什么,无非不就是夫妻之间的事。” “让我努力点,早日完成这件事,省得沦为众人的笑柄,让母家与皇家蒙羞。” “早日为殿下开枝散叶。” 墨淮序听到这个话倒是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他最怕的便是她被刻意刁难了。 开枝散叶? 她如今这身体…… 他还沉思着,便听见她温温柔柔的嗓音:“我知殿下不愿,便与母妃说清楚,称殿下不喜我,我有心无力。” 墨淮序愣了下。 看着她面露难堪神色,抬起她的下巴,迎上她的目光,语气是自己没意识到的炽热温柔:“你怎知孤不愿意?” 若是开始,墨淮序确实不愿意,可如今的他…… 想起那些事,心里没有抵抗厌恶的情绪,甚至还产生了浓浓的期待。 第91章 失控 沈晚棠回到寝殿。 躺进床榻之中,想起墨淮序方才在温泉之中临近失控地模样,就忍不住想笑。 柳絮与莲心端了刚热好的中药进来。 沈晚棠起身一口闷下。 不得不说,墨淮序请来为她诊治的大夫开出的药确实好,她喝了一段时间,每晚睡前骨头没疼得快要被腐蚀空的痛感。 莲心小声说道:“小姐,周公子那外室这几日即将临盆,周公子总是三更半夜才回到周家。” 沈晚棠嗯了一声。 柳絮不解地说:“这大姐平日看着挺机灵的,怎么嫁人之后反倒傻了。” “周公子这段时日总是三更半夜才回来,她居然半分不起疑。” 沈晚棠手接过帕子覆盖在膝盖上,以此来缓解疼痛。 若沈晚茵不是重生,此时怕是早已察觉到不对,哪怕周回再会花言巧语。 可偏偏她对上辈子的事态走向早已深信不疑,相信周回是传闻中满京城称赞的好郎君,相信他会平步青云全然依靠自己的实力。 周回那人惯会演戏,加上一大家子的豺狼虎豹,与那些权贵人家的后宅大院更难整。 “周桃那边什么情况?” 在原书之中,原主哪怕不受待见,可依旧尽心尽力地为周家,只希望能有自己的一处容身之处。 在周桃到了适当年龄,周母要求她身为长嫂,需为小姑子都婚事操心,原主找了一个门第不高不低的,样貌人品皆是上乘,可周家完全不满意。 觉得原主看不起周家,没把自己当成周家的人。 后面周桃自己攀上一个门第更高的,那男子原先对她宠爱至极,可新鲜感一过去便把周桃忘却脑后。 而因落得如此下场,周桃三天两头回家哭诉,周母与周回便把这个过错怪到原主身上。 觉得若是原主再坚持劝说,说不准周桃便愿意嫁,便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柳絮说:“大小姐与一名叫做王磊的多有往来,周桃爱慕王磊的心摆在脸上,听附近的人说大小姐是要促成周桃与王磊的亲事。” 沈晚棠心里有了主意,没再多提这个话题。 深思了下:“你们这几日去外边帮我搜罗一些话本过来,最好是那种深宅大院的妇人对丈夫死心,要么和离要么私底下偷偷养面首的那种。” 两人点头。 等两人离开屋子之后。 沈晚棠躺在中间的位置,心里猜想着今夜墨淮序会不会主动过来。 她伸手摸了下自己大腿侧的位置,隐约还能感觉热感。 * 皇帝从噩梦中醒来,大汗淋漓地坐在床榻之上。 福公公伺候左右:“皇上,你这身子还是要传太医来看看,不能全为太子着想,就不顾龙体。” 皇上慢慢回神。 噩梦中的场景逐渐忘却脑后。 “现如今外面如何了?” “朝臣们以及京城百姓原先都以为太子殿下是不祥之人,可如今殿下中毒率先回了东宫治疗,围场这边许多人都开始上吐下泻,亦或是与四皇子殿下那样,身上起了众多红疹,听东宫那边人回禀,殿下近日也是噩梦连连,现如今纷纷猜测是否不祥之人仍在围场。” 父皇呼吸沉重:“猜测何人?” “三皇子。”福公公帮皇上擦拭着额间的汗。 皇上闭了闭眼睛。 “你觉得三皇子如今这性格是否太过于懦弱了。” 才会放弃一条摆在明面上的路,非要保全一个女人,将所有罪责往自身揽。 “三皇子没有野心,专心与三皇子妃抚养着唯一女儿,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在皇宫之中也是难得。” 皇上迟迟没有出声。 是的。 他的儿子便是被三皇子妃给迷惑的失去了主观思想。 这个皇位那么多人想要,争得头破血流。 作为帝王他有自己的野心与偏爱,三皇子生母亦是个极其有野心手段的女子,他们两人之间怎可能生下一个弱懦无能的儿子。 定是三皇子妃的错,定是吹了许多耳旁风才会如此。 这都不算难事。 只要把三皇子妃给解决了,再嫁祸于其中的皇子,还担心挑不起烨儿对于这个皇位的野心吗? 当初的墨淮序文武双全,聪明绝顶又孝顺,为景国不留余地地征战,可不也让他硬生生折断了翅膀,变成了如今这副人人唾骂的境地。 烨儿定也可以从软弱无能变成一个杀伐决断的明君。 老四留不得了。 * 东宫。 夜色深沉。 沈晚棠感觉睡梦中有一只癫狂的狼正紧紧地锁住她,热源不断接踵而来。 她微微睁开了眼眸。 发现自己后背被拥进一个男人的怀抱里,他唇正贴着她的后颈,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 “殿下。” 带着困意的一声呢喃,彻底唤醒了墨淮序的意识。 他睁开眼眸,垂眸便看见怀中的人瑟缩地下,一双眼眸毫无情绪,只有浓浓的倦意。 她越这样无辜逆来顺受模样,越显得墨淮序方才的举动到底有多龌龊。 在自己偏殿躺下,翻来覆去全然睡不着,甚至觉得体内有一股无名火在燃烧着,稍稍闭眼眼睛,全都是自己在温泉那荒唐逾矩的举动。 她娇滴滴的哭声以及那娇羞得满脸通红的脸颊,软绵绵地手抵抗着他的胸膛,可又怕触碰到他伤口,只能眼眶中含着薄薄一层水汽瞪他。 墨淮序满脑子乱糟糟地。 只能起身泡了许久的冷水,最后起身到她的寝殿之中。 而方躺在她身侧,便又失了控。 他一副云淡风轻地口吻:“你这屋子孤睡习惯了,在偏殿睡不着。” “嗯。”她声音极其温柔:“那殿下便躺下休息吧!只是莫要捉弄我了,殿下蹭得我后颈好痒。” “……” 他身躯一僵,面色极其尴尬。 嗯了一声,躺在床上。 沈晚棠再次背对身,墨淮序想揽她进怀里的手停顿在半空中,手心的余温瞬间只残留下一片冰冷,冷到他的心。 “沈晚棠,孤等伤好好些,便与你完成周公之礼。” “知道,殿下在温泉那说过了,我记下了。” 墨淮序侧躺着,看着她的背影:“那你不觉得在这之前要多多相处,有亲近的举动吗?” “可……”沈晚棠闻言身躯一僵,慢悠悠地转过身,为难地说:“腿疼,手受伤了。” 墨淮序耳尖骤然就红了起来,不自然咳了一声:“知晓你喜欢孤,可话也莫要那么糙。” 沈晚棠:“……” 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没点数吗? 可还是软着嗓子问:“那殿下此话何意。” “你过来一点,莫要离孤那么远。”他一本正经:“中间相隔太远不暖和,孤如今是个病弱之人,受不得一点寒气。” “……”她微微撑起身子:“那殿下自己挪过来不成了吗?” 墨淮序再次哑口无言。 而她也未多纠结这个事。 “殿下所谓是亲近是怎样的,我不会。” 她身上稍稍往这边凑过来,声音软绵绵的,直接扰乱他的心。 墨淮序直接大掌扣住头的后脑勺,往下压。 堵住她的唇。 第92章 殿下难受吗 墨淮序紧紧扣住她的脖颈,温热的唇瓣强势地掠夺她的香甜气息,一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的手下意识收紧,恨不得将怀中的人镶进骨血之中。 察觉到怀中的人挣扎了一瞬。 他更像受到刺激那般,深邃的眸底泛着几乎失控地猩红,看着眼前微微沈晚棠闭着眼睛颤抖的睫毛,四肢百骸都在控诉他内心深处不敢承认的不满。 直接一个翻身。 反将她压在床上,索取着…… 墨淮序边亲边注意着她的神情,她柔顺的乌发铺散在枕头上,脸上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娇花,整张脸泛着红,闭着眼睛羽睫轻轻打颤,可却又极其乖巧地,纤细的手下意识抓住他胸口的布料。 屋里炽热缠绵。 在喘息之余。 怀中的人轻声唤了一句殿下。 这句带着武无意识娇媚的语气,墨淮序几乎溃不成军。 可还是忍着,放过她。 抬眸凝着她,哑声道:“怎么?” “差不多了吧!”她嘴唇像个可口的果实,眼睛里铺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墨淮序滚了滚喉咙。 最终还是放过了她。 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的腰肢,躺在她身侧。 大口大口的平缓着自己的情绪。 可偏生身旁的人,还明知故问地挑趣:“殿下很难受吗?” 他强忍着,开口几乎都是咬着牙:“没有。” “那就好。”她呼吸也微微不稳:“还想着如果殿下不舒服,我想想办法,没有便好。” “……”墨淮序额角跳了跳。 所以他是自己错过了一个可口的食物? 他闭着眼睛,胸腔猛烈起伏着。 身旁的人又不动声色地远离他,保留着合适的距离,完全不会触碰到他的手臂。 墨淮序不悦道:“孤的话全当耳旁风吗?离孤那么远做什么?” “可我们不是已经练习过了吗?”她侧躺着面对着他,声音透着真诚:“我觉得殿下无师自通。” “……” 不知为什么。 墨淮序觉得她这句话听着极其舒适。 直接伸手去将她揽进自己怀里 下巴不自觉地蹭蹭她的下巴,觉得他们两人今晚感情好似有了新的进展,心里油然升起一股甜蜜。 嘴硬地说:“孤觉得冷,你给孤取暖。” “……”沈晚棠心里直发笑。 见他浑身燥热得快要自燃了,为了抱她还能扯出这样的理由。 她疑惑地嗯了一声,手指装作不经意间划过他的胸膛:“可殿下身上很暖和。” “孤心冷,不行吗?” “……” 行。 沈晚棠不再说话,本身在温泉那边就被折腾了一番。 这个男人喜欢嘴硬,那后半夜要如何过,便是他自己的事了。 安心地闭上眼睛睡觉。 可墨淮序揽她在怀里,心里虽满足,可又觉得极其折磨。 最终在半夜之时,还是起身去泡了个冷水澡。 * 翌日早上。 墨淮序与沈晚棠坐在一起用着早膳。 他视线总是时不时落在她身上。 按照以往两人用膳,她皆会随意找话题与他闲聊,可如今却是安安静静地用膳,一声不吭。 甚至于他们昨晚的那些亲密,她脸上都没有任何怪异,也并未让他们这两天那无声拉开的距离拉近。 墨淮序用膳时不喜别人伺候,此时的屋里只有他们两人。 他没忍住出声询问:“我们昨夜……” “昨夜怎么了?” 语气轻飘飘地,一副失忆的模样,莫名让他好不容易舒展的心情又郁闷起来。 “才仅仅一晚,昨夜之事你便忘了?”他拿着筷子的手下意识握紧。 “没有,只是殿下为何突然提起昨夜之事?”她沉思片刻,像是想起什么,了然道:“殿下放心,昨夜殿下已经说清楚,那是练习,臣妾不会多想的。” “多想?”他皱眉,薄唇抿直。 “殿下今早突然提起,不就是怕臣妾多想,以为殿下心里有臣妾都位置,到时又做出令殿下排斥之事吗?” 沈晚棠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请放心,我分得清楚,不会误会。” “……”墨淮序心口又堵了。 直接端起粥闷声吃饭,不愿意再与她多说一句话。 就是存心气他的。 她那般聪慧,怎可能完全察觉不出他的心意,就是想让他为先前说的那些话,在她面前坦诚地承认自己心意。 沈晚棠能清晰地感知到他身上从今早起床的孔雀开屏又变成如今郁闷躁烦。 她一句话没说,安心用着早膳。 两人用完膳之后。 墨淮序坐着没动,见她的侍女拿了些话本进来。 沈晚棠拿起话本,坐在靠窗的软榻上拿起一本便开始看。 墨淮序见她看着认真,脸上神态比变脸大师的脸谱还多,一会儿眉心微微拧在一起,一会儿是唇角止不住上扬。 可更多的脸上流露出羡慕的神态。 他起身,装作无所事事四处走走的样子,不知不觉走到她的身边。 瞥见了她桌上摆放的话本名。 《王爷别追了,王妃已另嫁》 《夫君宠爱外室?主母休夫二嫁圣上》 《夫君一妻多妾,我亦一夫多妾。》 这都些什么跟什么。 她刚嫁进东宫之时,看的全都是血腥的话本,估计整天琢磨着学习一些害人的小手段。 如今怎突然喜欢看起这些黏腻的的话本来了。 “你怎突然看起这些话本了?” “闲来无聊看看,没想到蛮有趣的。”沈晚棠抬眸,“且能从中学习到许多。” 墨淮序随手拿了一本随意翻看。 鬓角隐隐跳动。 这书中的内容比先前前往冬狩马车上的那些话本还炸裂。 嫁于世子之后,世子新婚之夜便与新婚妻子说只会给她嫡妻的体面,可自己对她全然没有一丁点感情,只希望她能本分点,做好主母的本分。 后续这主母尽力掌管着府中的大小事务,可这世子仍旧对这妻子冷漠不已,甚至多次与另一妾室在她面前亲昵。 女子忍受不了,欲想和离,可偏偏世子又不愿意,见和离不成,女子便攀上了世子的将军哥哥,直接在房里,光明正大地亲昵着让世子看。 之后便是这将军跟女子的解锁各种场所。 世子后悔不已,察觉到自己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早已爱上自己的情绪妻子,可为时已晚,挽救不回妻子的心,最后甚至心甘情愿抚养妻子与兄长的孩子。 墨淮序看得额间跳了跳。 莫名觉得有些慌张感。 下意识抗拒让她看这些东西。 直接将认真看着话本的沈晚棠抱起来,让她整个人坐在自己腿上,把她手中的话本拿走随意丢在桌上。 挑起她的下巴,深邃的眼眸锁住她,问她: “你想在这话本中学什么?” “心如死灰之后偷偷养面首?” 第93章 学习 沈晚棠坐在他腿上,闻言不由得笑出声,引得墨淮序握在他腰上的手又紧了紧。 挑着她下巴的手变成捏住她的脸颊肉,不满道:“笑什么?” “殿下是否太过于草木皆兵了。”她一双眼眸亮晶晶地:“我只不过是看些话本,殿下怎就联想到这些了。” “你不觉得那话本里面写的内容很奇怪?” “哪里奇怪?” “她与旁的男子在一起,让自己夫君在门外听墙角。” “礼尚往来,不是很公平吗?”她一副赞同的模样。 墨淮序脸色越发难看。 “所以你很羡慕,也想效仿?” “殿下想多了。”她目光坦坦荡荡:“都说了,话本是话本,现实是现实,我身为太子妃,哪有提和离的资格,若是要说羡慕想效仿,或许殿下可能性更大。” “……” 胡说八道。 明明是自身看这些奇奇怪怪的话本,却还要把矛头往他身上引。 “若是你有资格,你会那样做吗?”墨淮序板着脸,揽住她腰肢的手掌忍不住紧了紧,往自己怀里揽了揽。 “不知道。” “……”什么叫做不知道。 这些该死的话本,到底都在胡乱写些什么。 知不知道胡乱写会造成怎样的引导,破坏了别人的家庭和睦,负得了责吗? 而没等他火气发作起来。 沈晚棠便捧住他的脸,轻声细语地看着他说: “殿下若是觉得话本都是真的,那怎不问问我,我想学习里面的什么?” “那你学习什么?”墨淮序神色依旧紧绷着。 若是回答不让他满意,他今夜绝对不会再往她寝殿踏进一步。 “殿下没觉得里面一些隐秘之事很值得学习吗?”她说着,面上带着女儿家的羞涩。 墨淮序顿了下。 想起话本里主人公那些事。 不由得耳尖染上了红晕,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 紧绷的神色顿时缓和下来,看着她嫣红的唇瓣,又有想堵上去的冲动。 “孤不知,孤只随意翻了翻,没注意看。” “那殿下要不要重新看看?”娇软地身子在他怀中轻轻扭动了下:“等殿下伤好了,或许能试试。” 激起了他一股无名的躁火。 他瞥开视线,直接掐着腰把她放到软塌上:“孤不看那些,亦不玩那些花样。” 直起身子,像是逃离现场一般,步伐带着急切地走出去。 踏出屋门的那一刻。 温泉、书房以及那些…… 墨淮序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 若是她真的想,他还是能全她太子妃的体面,配合她。 早知会有今日这遭,他便不会拿刀硬生生往自己身上砍,而是换个别的办法。 …… 沈晚棠见他出去之后,便让人收了那些话本。 目光落到外面。 算算时间,周回那个难缠的外室应当会在今夜发动。 柳絮进来伺候,手上拿着一个信封和一个包袱。 “太子妃,花容阁那边拿了些东西,称是不知名人士放到那里,嘱咐必须交到您的手里。” 花容阁是如今京城之中颇受京城贵女追捧的胭脂水粉铺子。 里面的老板当初受了她母亲的大恩,这些年来一直时不时接济她,好让她在府中能存活下来,这还是当年年幼之时,母亲特意嘱咐过的,知情的人有多少,沈晚棠并不清楚。 “拿过来。” 沈晚棠接过那封信与包袱。 信封内容很简单。 只有四个大字:“生辰快乐。” 可看那笔迹写得扭扭曲曲,像是几岁幼童胡乱写着玩。 再打开那包袱,里面是景国所用的钞票,捆了厚厚的一大把,还有一根像是全金子所制而成的发钗。 沈晚棠顿住,不日之后便是她的生辰。 谁能提前给她送了生辰礼,并且还送了如此之多的钞票。 “可有说过来人长什么样?” “不知,只说看着不像景国人。” 沈晚棠拧着眉头。,手里拿着那根做工极其昂贵的金闪闪发钗。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 这几日周回快被沈晚茵给逼疯了。 天天在书房盯着他读书,但凡他停下来休息个一时半刻都要被她唠叨个不停,指责自己不够专心,天尚未见光亮便被叫醒,到深更半夜才能休息。 今日,周回休息,并未去书塾。 在书房温习着功课,目光虽看着书本,可心里全都是芸娘那边的情况,这几日总有发动的迹象,自己一个孤零零地待在那小院里。 没成亲之前对于芸娘的存在,他觉得可有可无,可成亲之后有了对比,才发现自己那么痴迷于温柔乡。 正想着,便看到沈晚茵又进来了。 周回眸底划过浓浓的厌恶,快速收拾好情绪。 “夫人。” “夫君,你赶紧温习功课,不用管我,我在这陪你便好。”沈晚茵这两日心情大好。 太子墨淮序果然被提前送回京城关禁闭,只要出去,几乎都是在谴责太子德不配位的。 她更加确信自己的选择,更加期待周回给她带来的荣誉。 周回应了句好。 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闲聊道:“夫人,我这心里一直有桩事,想着到底是否与你说清楚。” “什么事?” “我书塾一些同窗,近日皆送了一些礼给有门道的臣子,说等明年春围之时能少了许多刁难,我想着,我是否也要送一个,听闻那大人极其喜欢双面绣,不知夫人可否愿意为了我绣一个双面绣。” 虽然对自己的才华有信心,但是如果有旁门左道更便利的方法谁不想用。 毕竟这对沈晚茵来说是个轻而易举的事。 可没想到。 沈晚茵脸色一变,直接拒绝: “夫君,你怎会有如此的想法,你这将来定是凤凰腾达的大官,何须去讨好那些小官员。” “还送双面绣给那群人,他们也配?” “只要你听我的话,将来你定会懂我的苦心,会多加感激我的。” 第94章 发现外室 周回心里直发笑。 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 忍着脾气好声好气地说:“夫人日后莫要再说这些话,我的前途我自身都没有把握。” “我只是觉得他人皆是这样,我们若是与他们一样,总不会受到排挤,不管如何,对我将来的前途总是有好处的。” “知道夫人独门绝技双面绣,所以才鼓起勇气想向夫人讨一副。” 沈晚茵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下。 双面绣她哪会。 当初抢过沈晚棠亡母留下的双面绣,在祖母的寿宴上大发光彩,也没想着日后会再牵扯到双面绣。 如今周回提起,好像就在隐隐地提示着自己的那些行为。 她冷着声音说:“我说不用便不用,你听我的便好。” “只要你每日更加的勤学苦读,将来必定出人头地步步高升,就没必要去维持这些丢人现眼的事,这都是小门小户的做派。” “你家境贫寒,过够了受人白眼,低声下气的日子,所以才会想到这种讨好人的笨拙办法,可为妻不一样,自小锦衣玉食,只有别人讨好我的份,最清楚被讨好的人的想法,只会在心里鄙夷并不会受用。” “如今我既嫁于你,这些话定是要仔细于你说说。” 其实周回这种想法,沈晚茵也不是不能理解。 就好似她上辈子为了站在最高的位置,所以才恳求家里使尽各种手段,让自己的八字能与太子殿下所匹配,可最终得到的,远比她花心思的少得多。 周回的命运早已经注定好。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是时间问题。 何必去讨好那些下贱之人。 周回拿书的手紧了紧。 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听夫人的。” 而恰好这时候。 周母推着门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东西,没看见人就开始说:“儿子,快来吃面,娘今日用鱼汤给你煮面,还煎了两颗鸡蛋,你赶紧趁着热乎吃,吃完再用功。” 一抬头,就看见在书房面前坐在椅子上的沈晚茵。 两人不约而同皱起了眉头。 周母不满道:“你怎么回事?回儿在书房用功,你便回到里屋休息呗!怎么天天就是待在书房里打扰他用功。” “是我打扰他还是你打扰他。”沈晚茵呛声:“我自小读了许多诗书,与夫君自有许多话可说,而反观婆母呢,大字不识一个,一整天就知道进来打扰夫君。” 周母火气瞬间被点燃。 把那份面放下之后,不满说:“从回儿还小的时候,我便是如此疼我一双宝贝儿女的,怎么就是打扰了。”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自你嫁进来之后,天天监督着回儿读书,天天让他天没亮便起,直到三更半夜才允许他休息,甚至连出门你都要问得清楚,这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回儿娶了一个老母亲进门。” “你!”沈晚茵指着她,气得咬牙。 这乡野村妇,居然敢骂她如同一个老母亲一样。 “我难道说错了,你娘家有权有势,你明明可以张口让你父亲多多帮衬回儿,可你有吗?不仅袖手旁观,就连你父亲要让回儿去京城最好的书塾求学,你亦是反对。” “现如今还在面前一副贤良淑德得模样,不就是怕将来回儿有出息,便会将你遗弃脑后吗?” 周母如今算是看清了。 虽娶了一个尚书府的千金,可却一点用都没有。 总缠着回儿,可肚子也一点动静都没有。 沈晚茵被说得胸腔上下起伏。 “你不懂就别说话,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如此于我讲话,真是大胆。” “只要我回娘家说一句,你的这一条不值钱的命一刀就没了。” 周母一愣,被吓得眼珠子都大了。 直接坐在地上哀嚎着,娶回来的媳妇要杀她。 周回眸色一凝。 眸色一片阴郁。 这自古以来出嫁从夫,在婆家受些委屈是家常便饭,更别提他亦觉得母亲所言都没有任何问题。 一个不贞的女人,他不嫌弃便不错了,她居然还敢口口声声把自己是尚书府千金挂在嘴上,甚至多次出言不逊,真是可恶。 这一笔一笔,他全记下了。 沈晚茵哪怕对于周母这撒泼的模样习以为常,可却还是气得胸膛上下起伏。 连忙地看周回,希望他出头解决。 果不其然,周回接收到她眼神,便站起身,将她揽进怀里,手轻轻拍着她的脑袋,以示安抚:“母亲,你能不能不要总是针对茵儿,有她陪着儿子,儿臣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周母不可置信地看着儿子。 更加气愤:“你……” 这时候,周桃跑进来。 只一眼。 全场除了沈晚茵,所有人皆知晓发生了何事。 …… 沈晚茵回到里屋。 与贴身丫鬟吐槽:“你们他们周家这些打秋风的亲戚怎就那么多。” 丫鬟说道:“那些亲戚估摸就是看姑爷娶了小姐这么一个可望不可及的人,想着来攀攀关系,姑爷心善,总是难以推辞。” 沈晚茵叹了一口气。 想起方才在书房之中,周回说的那番话,心里满是甜蜜。 “他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男人。” 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之前让你们给王磊传的信件,他如何说?” “他说全听小姐吩咐。” 沈晚茵得逞地勾起唇角:“我好像已经看见过几天沈晚棠那哭泣捂住的模样。” 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 “我上次看见沈晚棠哭,好似还在她年幼丧母的时候,我这个计划要是成功,说不定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外面传来一阵声响。 是她的另一个侍女走进来。 “小姐,我方才在门口的小巷里小巷里听见几个妇人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说着有关姑爷的事。” 沈晚茵看她:“说什么?” “他们说姑爷在外面有外室,还怀了身孕,今日那外室肚子好像有动静了,像是要临盆了。” 沈晚茵脑袋懵了一瞬,显然不相信。 “这怎么可能,夫君不是那种人。” 那丫鬟又说:“可是她们又说得有理有据,就连那外室居住地地方全都说出来了。” “小姐,其实奴婢心里憋了话不敢说,可为了小姐好,今日不说不行。” “姑爷前段时日总是很晚才回来,这怕是有异常啊!小姐你人好,可防心之心不可无。” 沈晚茵呆滞住。 不由得想起母亲,当年哪怕在父亲与步氏情投意合订下婚约之后,仍旧不死心,找到机会对父亲下药,这才能嫁进沈府。 这万一……周回也被设计了呢。 她不相信周回这世间少有的男子会养着外室。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备马车。” …… 到了所在的小巷口。 沈晚茵坐在马车上,迟迟没有下去,一张脸情绪各种变化,搅着帕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最终还是相信自己上辈子的记忆。 周回绝不可能背叛她。 他是如此的爱护她,珍惜她。 掀开帘子下车,任由丫鬟搀扶着慢悠悠走着。 没多久。 映入眼帘便是一道她极其眼熟的身影,此刻他的脸上带着焦虑,站在门口冲着里面传出来的尖叫声大喊着:“芸娘,你加把劲,我在外面等你。” 沈晚茵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凝固住了。 脑袋里嗡嗡的,一时之间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幻。 周回真的有外室还与那女子有了孩子,如今那孩子就要降生了? 她生怕自己眼睛看错了,揉了揉眼睛。 可偏偏门口站着就是周回跟周桃。 沈晚茵一股怒气直直往上冲。 “周回!” 第95章 偷听 突然的刺耳的一道声,让周回浑身呼吸一滞。 僵硬地侧过眸子。 就看见了站在小巷口距离不远地方的沈晚茵,她怒气冲冲地过来。 在他尚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扬手直接对着他的脸扇过去。 “周回,你好大的胆子,娶了我堂堂的尚书府大小姐,居然还敢在外面养外室 你是当我死了不成。” 紧接着,便让丫鬟去敲门。 冷声道:“我倒是要好好看看,哪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居然敢跟我抢男人。” 沈晚茵至今还接受不了自己所看见的。 周回居然真的有外室。 这其中到底是怎样的一回事。 怎么跟她上辈子的走向不一样? 两个丫鬟得到指令就要上前去。 周桃手快地去拦住那两个丫鬟,不让她们进去:“里面是产妇生子,你们要是吓到产妇出事了负责得起吗?” 周回回过神。 目光环视了下四周,见些许路过的人皆露出好奇的目光,只觉得自己的男人气概被压在地上狠狠摩擦。 他手紧握成拳,在她下一个巴掌又要落下之时,制止了她的手,握住她的手腕: “夫人,你听我解释。” “现如今这个地方说话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谈话好吗?” 沈晚茵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你做出如此不要脸之事,有什么不敢当众说的。” “亏我先前如此信任于你,你居然敢背叛我,我不会就这样放过你的,我回家禀报我父亲与母亲,定让你与里面的小娼妇吃不了兜着走。” 周回气得拳头紧握,突然扯了下唇:“那你去吧!” 反常的话语让沈晚茵愣了下:“你说什么?” 周回面色罕见的严肃,语气轻飘飘:“不愿意听我解释,既已认同我的罪,又何须多言。” “也不止夫人一人错付了情感,我亦一样,从成婚以来,从未有一次得到过夫人的理解。” “……”沈晚茵还没反应过来这话。 便听见里面传来产婆的声音。 “生了生了,是个儿子。” 周回眼底几乎同一时间涌上了热意。 而沈晚茵听到这话。 直接两眼一翻,受不了刺激晕了过去。 周回居高临下淡淡地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沈晚茵,满眼的厌弃与怒气。 * 东宫这边。 沈晚棠再看见包袱里的东西之后,心便静不下来,甚至做了个噩梦。 跟关嬷嬷说了一声。 坐上马车出发前往花容阁。 在马车上莲心跟她说了沈晚茵已经发现了那外室的事。 她马车到了之后,暂时没有下去,先是在马车上等了一会儿,很快就有里面的人出来接她。 沈晚棠戴上帷帽下车。 发现来人是扶苏。 是花容阁老板的儿子。 他面上喜意显而易见,看向沈晚棠的目光拘谨又羞涩,暖声说道:“晚棠,我母亲在里面等你。” 沈晚棠嗯了一声,跟着他的脚步往另一个通道里走。 另一边的钱庄二楼处。 墨淮序将这一幕尽然收尽眼底。 “原来太子妃喜欢这花容阁的胭脂水粉,怎么不让人直接送进东宫,还亲自出来了。”青柏道。 墨淮序手背在身后没说话。 他今日是出来办些事,顺道坐在这里,听一听京城之中的风声。 没想到居然会遇到这种小狐狸乔装打扮出来,安排戴了帷帽,他一眼便认了出来。 最令他注意的不是沈晚棠,而是方才出来接她的那个男子。 哪怕隔着距离,他也能感知到那个男子对沈晚棠克制不敢表露的喜欢。 “去查查,太子妃进去之后在哪个厢房。” * 沈晚棠谈完话之后,仍旧是一无所获。 从厢房里面出来。 “花姨,你不用送了,到这就行。” 花姨心疼地摸摸她的手,仍旧是冰凉无比,嘱咐道:“那包袱里的东西我会让人再继续追查,你大可放心,若有消息定会第一时间派人去通知你。” “反倒是你自己,逃离沈家那座牢笼又掉进更深的牢笼里面,身子本就不好,又嫁于一个那样的男人。” 她满眼心疼:“棠儿,这边无人,你跟花姨说个知心话,那太子对你如何,我听城内的风声,全都在议论,说你不受太子待见,至今尚未与太子成为真正的夫妻,总是受到太子的冷落。” “你对太子殿下又是怎样一种看法。” 沈晚棠突然目光察觉到花姨侧后方那显露出来的一只黑色靴子,上面绣着的图案她何其眼熟。 心里诧异了一瞬。 墨淮序怎么会出现在这边。 她乖巧看着花姨,声线轻柔中带着淡淡的忧伤: “花姨,我喜欢太子殿下。” 墨淮序眸色放大,没想到会听到她与旁人承认喜欢他这件事,胸口处砰砰跳动个不停。 难道是自己之前会错了意,或许沈晚棠的爱意天生不明显,所以看着才像是在演。 其实她内心深处,对自己爱之入骨。 可喜悦的情绪刚被挑起,就被她的下一句话猛地泼了一盆冷水,透彻心扉。 第96章 忘却殿下很难却很坚定 “可惜,殿下有心上人,并不喜欢我。” 她的声音娓娓道来,语气格外的平静,像是毫无波澜一般:“我往后不会在喜欢殿下了,就如殿下与我说的那般,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 墨淮序只觉得脑袋一阵空白。 可她扎心的话一句接着一句。 “我现如今这颗心已经疼得快没有知觉了。” “忘却殿下很难却很坚定。” 花姨很是心疼她,可也赞同他的决定。 “这男人本就三妻四妾,见一个爱一个,更别提他是个储君,你莫要把这颗心放到不值得之人身上是对的。” 沈晚棠轻轻扬了下唇角,听着有些哽咽:“先前太过于打扰殿下了,我日后不会了。” “就好好替殿下管理好东宫的事务,慢慢的,心空出来了,便会觉得日子好过了。” 墨淮序觉得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眼前的世界在他眼中突然旋转起来,心脏疯狂跳动,内心有一股他不敢承认的恐慌油然而生,几乎吞噬他的灵魂。 原来她这几日忽冷忽热的原因是因为心里还放不下他,可又决心不再喜欢他。 想起她不再喜欢自己的模样,他便觉得心脏阵阵泛起闷闷地痛感,背脊阵阵发凉。 花姨心疼地抱住她。 叹气道:“可惜你身为太子妃,和离定是行不通的,否则花姨定会给你介绍一个好人,不让你伤心难过。” 而这时,扶苏端着热汤过来。 闻言急切地问:“母亲,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让晚棠脱离那吃人的皇宫,这太子不喜晚棠,心里又另有心上人,来日若是把心上人接进东宫,这让晚棠的日子怎么过。” 墨淮序握紧拳头。 这群人真是该死。 在沈晚棠面前胡说些什么。 晚棠也是他配叫的名字吗? 一点规矩都没有。 自己有个狗屁的心上人,一天天的就只会给他造谣。 可随即呼吸还是紧绷了起来,因为好奇那小狐狸的回答。 “若是殿下有需要,我可自请和离成全他们有情人。”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 他心里仅存的一丝希望瞬间被打破。 她已经对自己失望成这样了吗? 他站在那里,双手紧握成拳,完全无法接受有一天他与她成为陌生人,从此天各一方。 他只能是她的。 沈晚棠目光一直时不时往那角落里看,等没了黑色靴子的影子,才缓缓收回目光,眸底一片冷淡。 * 沈府。 沈晚茵醒来之后立刻马不停蹄地回到沈家。 此刻坐在自己的床榻上哭哭啼啼个不停。 “母亲,我不嫌弃周家那上不得台面的贫穷人家,原先以为周回是个好归宿,可没想到他居然敢未成亲之前便养了外室,如果那外室养的孩子都已落地了,你让我这往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 沈老祖母也愤愤不已:“我与你父亲嘱咐过了,定要让人好好教训一下周回。” “养在外面的贱蹄子休想入周家的门,若是周回会处理事,就应当将那生下来的孩子给处理掉,这件事才有翻篇的机会。” 张嫣则是拧紧眉头,屏退下人。 严肃的揽过她的肩膀,目光带着考究:“你确定你做的那些梦是对的吗?” “你那梦中周回不是只有一个妻子,官途也步步高升吗?现如今怎会出了这样的差错,是否是因强行调换了婚姻所导致的?” 若是真的是这样。 那她的茵儿嫁给周回还是个值当的事吗? 若周回一生平平无奇,不像茵儿梦中那般步步高升,她这一生不就毁了吗? 沈晚茵直接矢口否认:“不可能。” “那太子会被关禁闭就发生了 这亦是我梦中会出现的事。” 她抽抽噎噎地,沉思了下:“会不会其实这件事一直都有,只不过我梦中的沈晚棠太过愚蠢,一直没发现。” 沈老太太拍板:“定是这样。” 张嫣依旧拧着眉头。 她近日总是心神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偏生又说不上来。 丫鬟进来通禀: “老夫人,夫人,大小姐,姑爷过来了,现如今正在大厅,老爷正会见他呢。” 沈晚茵想起周回那无所谓地态度,只觉得怒火满腔。 “祖母,母亲,我要去看看。” 看看周回如何为自己做出的事给出一个解释。 她堂堂一个大小姐,今日受到此侮辱,怎可随意咽下这口气,外面的小贱蹄子与小野种必须死。 …… 大厅之中。 周回跪在正中间。 沈荣坐在上面,神情难辨,慢悠悠地喝着茶。 “说说吧!到底怎么一回事。” 原先不想管这件事,觉得茵儿太过于大惊小怪,可偏生母亲一直吵着闹着。 他心里也隐隐庆幸棠儿没有嫁过去,否则就棠儿那乖巧懂事的性格,怕是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周回眉宇间尽是痛苦:“父亲,我愧疚难当,无言以对,是我对不起夫人,可我亦没有办法。” “那女子是我幼时玩伴,来京城做工,一次意外,我喝醉酒,便与她春风一度,原先以为这件事便了了,已忘却脑后,可偏生她就如此巧合的怀上了孩子。” “一条鲜活无辜的生命我下不了手,更别提那女子乖巧本分,本就因为意外才怀上我的骨肉,夺取了她的清白,若是抛弃她,实在是太不是人了。” “可请父亲相信我,我心里只有夫人一人,绝容不下第二个人。” 沈荣听着,没应话。 而在外面听得真切得沈晚茵直接闯进去。 “既然没有感情,那贱人生产之时,你为何要找借口去守着她。” 周回眼里染上一抹红色,艰难道:“她肚子里毕竟是我骨肉。” “若怀有身孕的是夫人,夫人生产之日,我必定片刻不离的在产房陪伴夫人,而不是在外面等着了。” “当然,我知我如今说什么,夫人都不会信。”他垂下头颅,周边萦绕着浓浓都无力感:“我无言以对,夫人想要如何解决我,我全然接受,绝无怨言。” 沈晚茵眼眶红彤彤的,没有说话。 张嫣见女儿这副模样,实在是心疼得紧。 “那对母子你打算如何处理。” 周回:“还是放置在那房子里,每个月给她们点银子过日。” “不可能。”沈晚茵语气又激动起来:“我要她们两个死,我不允许她们活着在我面前碍眼。” “你不是与她自幼相识吗?那你一定是知道他家人的住所,你写信给他们家人就告诉他们,他们母子这条命我们买了看他们要多少银子。” 反正她绝不会容下那两人。 而且还生了儿子出来。 周回握了握拳头,摇头道:“我做不出来。” 沈荣训斥沈晚茵:“你是疯了吗?真把这京城当成你的地盘了吗?若是那女子家人去告官,我这个官帽还能保住吗?” “只不过是多了一个孩子罢了,那女子身份低贱,周回心里又没有她,与那女子也只有一回,他满心满眼都是你,你怎就容不下那母子呢。” “年纪轻轻的,便心狠手辣如同毒蝎一般,算什么样子。” 张嫣听着这话总觉得莫名地耳熟。 但是这次是格外的刺耳。 沈晚茵瞪大眼眸:“父亲,他说与那女子一回便怀上了,你信吗?怕不是那女子自甘下落去青楼瓦舍厮混怀了别人的孩子嫁祸到夫君身上。” 沈荣:“有什么不可能,你母亲当年不就是那样怀上了你们兄妹,难不成我如今也要与你们验一验你们兄妹是不是我的亲生孩子。” “……” 沈晚茵张嫣以及老夫人神色瞬间变了。 张嫣满脸通红:“老爷,你是否太过于侮辱人了。” “我只不过顺着茵儿的话说罢了。”沈荣一脸无所谓地模样:“再说,你自己当年做的事,敢做怎么还怕别人提起呢。” 若不是她给自己下了药。 自己没与她那样,或许他跟步徽就不会走到那一步,落得如今的下场。 第97章 你只能是孤的 张嫣脸色极其难看。 可却不想让晚辈看见自己失态的模样,到底强忍着脾气没说话。 沈晚茵没顾及得上她们,只是看着周回,不死心再问了一次:“周回,你当真不愿意让那母子死了?” “夫人,我做不到。”周回对上她的眼眸回答。 “……”沈晚茵呼吸一滞,冷笑一声:“好,那我便不回周家了,你就把那母子接进去,跟着你们去过日子吧!” 周回站起身,心平气和地说:“好,那你便呆在沈府,省得你一看见我便心生不畅。” 沈晚茵:“……” 等到周回离开之后,沈晚茵才回过神来。 “不是,他就这样走了,他肯定是着急回家去看那个小贱人与他的小野种。” 张嫣直接制止她,呵斥她:“张嘴野种闭嘴野种,哪怕周家贫穷,周回再爱你,听到这些话心里也会不舒服的。” “你就使劲折腾,若是慢慢让外面那对母子渐渐在周回心里站稳脚跟,你哭都没有眼泪。” 沈晚茵显然不相信。 “母亲,我跟你又不一样。”她语气皆是高高在上的自得感:“周回心里爱我我多清楚,我现如今不回去,他只会更加想方设法来哄我回去,外面那贱蹄子如何能与我相提并论,不论家世学识长相与我皆比不了。” 沈荣站起身,出声:“茵儿,你这嫉妒心太重了,男子三妻四妾不是正常的事,太子后院那么多妾室,也没见棠儿说些什么,你应当要好好跟棠儿学习一下。” 提起沈晚棠,沈晚茵就好像触碰到敏感点一样。 “沈晚棠也没资格抱怨啊!” “父亲,太子如今被关禁闭,满城皆在传太子是不祥之人,沈晚棠都不得太子喜欢,说不准没多久之后连太子妃这个名分都保不住。” “你总是想着要靠着你宝贝女儿能让你在朝堂之上如如鱼得水,可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将来你的女儿之中,能让你在朝堂之上横着走的人是我。” 沈荣看她的眼神带着厌恶。 真是疯了。 挥挥衣袖直接走了,不想看见她们。 沈晚茵又直接哭了起来,眼泪止都止不住。 * 周回一出沈府便变了脸色。 等回到周家,周母与周桃见他没有把人带回来,着急地问:“那沈家有没有为难你?” 周回摇头。 关于沈家一些陈年往事他又不是没听过,这次的措辞是细细想过的。 沈晚茵母亲当年就是用这些下三滥手段才嫁给沈荣的,并没有资格指责他什么。 周母本就不想看见沈晚茵,听见她不回来,也没什么感觉。 “我今日看了我的好孙儿,白白胖胖的长得可像你,将来定是有出息。” 周回一直拧着的眉心才松懈下来,唇角微微上扬。 “母亲,你要好好照顾芸娘。” “母亲晓得。” 周桃担忧地说:“可是如果她一直在娘家不回来,会不会对哥明年的仕途造成影响。” “不用着急,我有的说办法让她心甘情愿回来并且接受芸娘与孩子。”周回很有把握:“这段时间她要在哪待着就待着,省得每日要应付她,烦得很。” * 沈晚棠回到东宫,天色已然暗沉了。 到寝殿门口看见了青柏跟青临。 青柏看见太子妃,如同遇到救星连忙迎上来。 “太子妃,殿下已经在你寝殿待了很久了,他看起来神情不太好,我们也不知发生什么事了。” 沈晚棠心里了然,可面上却淡淡一笑:“知道了。” 刚推开寝殿的门,里面未点燃烛火。 便看见墨淮序背对着她站在窗户前,听见声响转过身子。 “滚出去!” 柳絮跟莲心一顿,听见太子这阴森森好像要大开杀戒前的语气,腿差点软了。 担忧地看了一眼沈晚棠,接受到她的安抚目光,才连忙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沈晚棠往前走了两步,点燃了烛火,唤她一声。 “殿下。” 声音依旧软绵绵地,依旧轻易地挑起他的情绪。 墨淮序站在那里,周身气场强大而摄人,漆黑的眸底幽深暗炽,眼底是风雨来袭前的情绪,似怒似无力又好像不甘。 目光如同一张蜘蛛网,紧紧地锁在她的脸庞上,一步步朝着她走过去。 在她毫无防备之时,直接单手揽住她的腰肢抱起来。 将她压在棉被之上。 呼吸急促地看着她,见她一脸懵懂无辜地模样,只觉得心火燃烧得快要将他吞噬。 一手掐住她的下巴,力道有些重,一手将她双手举到头顶处,紧紧扣住不让她动弹。 她惊恐地看着他。 墨淮序眼神染上些偏执的神色: “沈晚棠,你只能是孤的。” 毫无征兆地低头噙住她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第98章 孤想要你 沈晚棠被他压在棉被上,男子强势的气息萦绕在她鼻息之间,与之前那温柔地模样不同,带着狂风骤雨的野蛮,不像亲吻,更像是占有的宣泄。 她迷迷糊糊地想,今日那些话总不至于给他那么大的刺激吧! 但该说不说的,经过这么几次。 墨淮序这亲吻的技巧是大幅度的提升。 她还挺吃这一套的。 可心里享受不耽误她演戏,手腕被他手紧锁住了,只能恰到好处的挣扎着。 果不其然,经过她这么一挣扎,他受到的刺激好像更大了。 直接松开她的手腕,眼眸变得猩红,直接揽住她的腰,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宽厚的大掌紧紧扣住她纤细的后颈,坚厚的臂膀牢牢将她锁在怀里,滚烫的气息一点一点全给她。 安静的室内,只有两人亲吻发出的暧昧声息。 许久之后,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 沈晚棠气喘吁吁眼睛迷离的看着他,脸颊绯红,声音格外的软糯撩人:“殿下,你怎么了?” 墨淮序额头与她相抵,眼底是翻滚的疯狂直勾勾地攫住她,一字一句地说: “沈晚棠,不管你愿不愿意,你这辈子只能是孤的太子妃。” “你休想从我身边离开,我不允许。” 沈晚棠一顿,没想到原来真是今日那些话给他刺激到了。 比她所想的反应更大。 她本就生得好看,皮肤白皙,经过方才那一遭,脸颊泛着粉嫩的颜色,唇红如血,几乎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都让墨淮序快要缴械投降。 “殿下怕不是糊涂了。”她白嫩的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冰冰凉凉的触感仍旧没让他燥热的情绪缓解下来:“殿下都说了,我是太子妃,那自然一辈子只能待在殿下的身边。” “可是你说……”他暗哑的嗓音戛然而止。 直接一个翻身,将她重新压到棉被之上。 挑起她的下巴,强忍着情绪,问她:“喜欢孤吗?” 她浑身一僵,微红的眸子含着薄薄的雾气,咬了咬唇,瞥开视线,一副不愿意回答的倔强模样。 墨淮序喉结上下滚动,深幽的眸里全都是欲望,换了个说法: “你最近那么喜欢看那些话本,是因为里面的男主人公全都是温柔儒雅的类型,所以深得你心是吗?” 就先前跟她快要议亲的那个周回,外表看着那是那种文弱书生的模样,今日看到的那个男子也是这种模样。 沈晚棠露出无辜的神情来,说出的话更加扎心:“话本大多数都是女子在看,若是话本里的主人公不好,谁会喜欢,不喜欢便不会去看。” “更别提话本里的主人公对女主人公一心一意,不管情势如何外界如何压迫,全都将那些流言蜚语挡在外面,给女主人公全身心的爱。” “你怎知孤不行。”他出口讥讽:“又不是长得温文尔雅的人才能做到,你未免太过于果断,小心遇到的不是人而是鬼。” 可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真的让他非常不爽。 握住她手腕的手不由得用力。 “殿下,疼。”怀里的人惊呼一声,漂亮的杏眸氤氲出一层水雾,委屈地看着他。 墨淮序下意识松手。 便见到她纤细的手腕直接红了一起,落下一个红印子。 沈晚棠不明所以地说:“殿下不是问我话本吗?怎突然又套到殿下自己身上去了,殿下这是怎么了?臣妾又没有说殿下不好。” “……” 墨淮序被她这心平气和无辜地模样给气笑了。 是没有说他不好。 可是她心里决定不再喜欢他了。 而现如今她更喜欢的男人类型完全跟他八竿子打不到一处去。 这让他如何平复心情呢。 “你喜欢孤吗?” 他不死心再问了一遍。 她仍旧躲避视线沉默着。 “……”墨淮序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浑身的烦躁完全在告诉他。 这一场两人之间的较量他输得有多惨。 手掐住她的下巴,目光带着情欲的锁住她,不让头动弹半分。 呼出来的气息萦绕在她脸上,暧昧又滚烫: “沈晚棠,不管你愿不愿意,孤永远不会放过你。” 她只能待在他的身边,永远不能离开,哪怕她不愿意。 吻快速又落了下去。 可她快速地侧过头,让他的吻落在她的脖颈上。 他也不纠正,发狠了似的在她身上留下属于他的痕迹。 怀中的人越挣扎,墨淮序亲吻的力道就加重。 撕拉一声。 她白皙的肌肤裸露出来,在他粗粝的手划过她娇嫩肌肤之时,她浑身颤栗了下。 不知何时,身上肚兜落地。 她挣扎地更加厉害,可力道敌不过他,渐渐的变得如同小猫一般,声音可怜又委屈还带着浓重的哭腔。 墨淮序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稍稍抬眸,便她见侧着眸子,大颗的泪珠顺着眼尾滑落。 他一顿,心猛地刺痛。 指腹轻轻划过她的眼尾,哑着嗓子说道:“孤碰你就让你这么难过?” “是。” “……”他心揪了起来,眸底满是受伤。 她直接推开他,坐了起来,拉着被子盖住自己身子,可白皙的双肩依旧引人注目,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顺着眼角滑落。 “殿下若是跟心上人闹矛盾了,何须来找我出气,我又不是供你玩乐的物件。” “我是想与殿下圆房,可我尚且有尊严在,不愿意被殿下当成其他人,糊里糊涂便把那些事给办了。” 墨淮序有些手足无措:“孤没有那个意思也没有把你当成其他人。” 可话落之后,又回过神。 他从来都没有过其他人,哪里扯出来把她当成其他人呢。 沈晚棠红着眼睛,抽噎问:“那殿下为何一直问我喜不喜欢殿下?还说什么只能是殿下的?这些真的是在与我说吗?” 墨淮序深吸一口气。 觉得身上有一股浓浓的无奈感:“孤没吃酒。” 沈晚棠又追问:“殿下明明知晓我的心意,可又三番两次拒绝,拒绝后又总时不时做些让人误会的事,说些让人误解的话,” 墨淮序:“……” 因为他在因为她今天那些话而吃醋嫉妒。 甚至还有隐隐的恐慌。 生怕她不再喜欢自己。 她抓住棉被的指节微微泛着白,眼睛跟鼻头都红彤彤的,眼珠一颗颗滴落在棉被上消失不见,说话都在颤抖: “殿下今晚这行为,若是先前我怕是又要觉得殿下心里定是有我,到时候定会再多加找理由与殿下相处,想时时刻刻陪在殿下身边想随时随地都能看到殿下,可先前种种早以让我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分量,若我当真那般做了,怕是没两天,殿下又会警告我,让我不要越界吧!” “殿下总是这样,不抗拒我的靠近却又会在关键时刻警告我的越界,当我缩回自己的勇气之时,殿下便又凑上前撩拨我的情绪。” “殿下如今的话,我是万万不敢相信了。” 墨淮序嘴唇微微颤动,张了张口却又说不出来半句话。 因为她说的全然是事实。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她靠近之时,他心里明明享受,可说出口的话却又在时时刻刻拒绝着。 等她与他疏离之后,他又开始不满。 她抬眸,眸底带着可怜的请求:“所以殿下,我们像你先前对待后院其他人那般相处不挺好的。” “殿下不用因我的存在而烦心,我也不用因殿下彻夜难眠。” 这些话,不就是要跟头划清界限的意思吗? 墨淮序胸腔里的火越烧越旺,几乎将他全部理智皆吞噬掉。 他直接将俯身压了过去,冰凉的唇在她愣神之际落在她脸上的泪珠上面。 “可是孤想要你。” 第99章 还要不要孤陪你 她轻轻咬住唇瓣,没有说话。 墨淮序轻柔的吻从她额头再到鼻尖,最后落到唇瓣。 边亲边观察她的神色,见她像是纠结又像是害羞。 忍不住扯开她遮挡住的棉被,揽过她的腰,往自己怀中揽。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着她娇嫩的脸庞,刚刚哭泣过的脸看起来更加娇艳欲滴,击碎他的理智,浑身血液全都躁动起来,正在叫嚣着。 “你想要的,孤现在就给你,好不好。” 她纠结道:“殿下愿意吗?是心甘情愿与我发生这种事吗?” “……” 墨淮序没有回答她。 灼热的吻又落了下去。 伸手放下帷幔。 出声让外头的人滚。 屋里的气氛逐渐火热起来。 她闭着眼睛,小声地说了句白喜帕子。 墨淮序应了句知道。 呼吸交缠之际。 像是感觉到她的紧张,他一直温柔地哄着她。 “不要害怕,孤会温柔点。” “乖一点。” 她几乎在他怀中软成一滩春水。 气氛彻底失控。 墨淮序几次试图拉回自己的思绪,可看着怀中的人,最终理智彻底崩盘。 到后半夜,房间里的动静才方方停下。 外头的人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太子一句传水,便立马把准备好的热水抬进去。 …… 墨淮序抱着沈晚棠泡进浴桶之中。 她整个人晕晕沉沉的,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白皙的肌肤此刻遍布痕迹。 完全知晓方才发生了什么。 他揽着不着一缕的沈晚棠,喉结滚了滚。 随意清洗了下,便抱着她回到床榻上。 刚把她放到床榻之上,她便一瞬间沉睡过去,眼睛红彤彤的,看着像是被欺负惨了的小可怜。 墨淮序知晓自己今晚失了分寸。 连身上的伤口都裂开,渗出血迹。 可是他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单是看着她这种艳丽娇俏的脸庞,便觉得心都填满了。 低头亲亲她的脸颊。 暗哑着声音说道:“这下我们是真正的夫妻了,你心里便只能有我一人了,知道吗?” 可心里实在是激动,明明已经快要天亮了,可就是毫无睡意。 时不时低头亲她脸庞,又或者拿起她的手放到唇边亲吻,脸上的笑意毫无掩藏,唇角疯狂上扬。 在不知道亲她脸颊的第几回。 她皱着眉头,委屈地嘟嚷了一句:“殿下,放过我。” 墨淮序拧起眉头,哄她道:“安心睡吧!孤陪着你。” 他平躺下,将她揽进自己怀里。 再一次想到在围场那晚两人的谈话。 墨淮序抿了抿唇,低头瞥她一眼。 心想:罢了,她心里有他,若是想独占自己便给她占着吧! 毕竟她是尚书府的千金,又是太子妃,这也是给她体面的一个。 省得她又不高兴掉眼泪,说出话的很刺人。 皇帝后宫那么多女人,伤了那么多人的心,自己本就不好女色,要那么多女人做什么。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现如今好像眼里也只能看见她一个。 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 外面天已经开始亮了。 墨淮序仍旧毫无睡意,并且满脑子全都是其他杂念。 怀中熟睡的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喊了一句渴。 一出声,嗓子都哑了。 墨淮序下去给她倒了一杯水,见她咕噜咕噜地喝完一整杯,迷迷糊糊又躺下去眼看着要睡过去。 “沈晚棠,你还有精神吗?” 她艰难睁开眼眸看他,只一眼墨淮序几乎就控制不住。 低下头又噙住她的唇。 屋里又奏起美妙的旋律。 * 等沈晚棠再清醒之时,稍稍一动便浑身酸痛,痛得她皱起眉头强撑起身子坐起来。 柳絮与莲心连忙伺候左右,当看见主子身上那些痕迹不由得跟着红了脸。 “小姐受苦了,太子殿下真是不节制,不过还好,已经圆房了。” 沈晚棠想起昨夜之事,疲倦地叹了口气。 比她想象中的狗多了。 但身体素质确实挺好的。 早知道她就不应该在天亮之中,故作迷糊地撩拨他。 不过,见他昨夜那迹象……圆房已经完成,日后不想吃素了可没那么简单了。 她正愣神之际。 就见到墨淮序神采奕奕地走了进来,看到她坐在床榻之上,双肩裸露的肌肤全都是自己昨夜留下的印记之时,喉咙滚了滚。 走到她床榻边坐下,让柳絮跟莲心推下去。 看她的目光如同一匹狼,饿了许久看到一块美味的食物。 问她:“身子难不难受?” 沈晚棠抿抿唇,羞涩的点头,垂下眼眸。 墨淮序轻轻咳了下,挑起她的下巴,语气罕见得温柔: “你今夜还要不要孤陪着你?” 第100章 喜欢吗? “啊?” 她神色迷茫,张口道:“任务已经完成了,那个白喜帕我会交给关嬷嬷。” 墨淮序唇角微微扬起的弧度僵住,唇线渐渐抿直,看她脸上仍旧带着疲倦,黑眸微眯:“你的意思是周公之礼完成之后,孤与你之间便再不必多加往来了?” “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昨夜方才成为真正的夫妻,你今早便说这句话,未免太过于狠心无情了。” 墨淮序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完全像一个被夺走清白的良家少男在控诉一个狠心绝情的女子。 她怎么能那么无情。 昨夜的事他情绪无以言表,兴奋得一夜未眠,而她醒来之后,却是第一时间表明不要他。 沈晚棠一副贴心地说道:“虽然殿下没正面说过,可臣妾心里也一清二楚,殿下昨夜会愿意与我圆房应当是冲动之下的举动。” “如今殿下已经全了我太子妃的体面,勉强自己与我完成周公之礼,臣妾亦可交代了,今后殿下便可按照自己的心去做了。” 墨淮序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 明明她话里话外全都是为了他好的模样。 可是他就是心口闷得难受。 人怎么能一夜之间变化如此之大,明明昨夜还是另外一种态度,在他怀里乖得不成样子,任由他折腾,他原先以为成为夫妻之后,她应当就会将先前那些话忘却脑后,可没想到换来的却是她越发明显地疏离。 他握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齿的说:“孤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 “你觉得孤会碰一个厌恶的人,折腾一个晚上,孤是疯了吗?” “殿下的意思是不厌恶我?”沈晚棠眸色闪了闪,燃起一瞬的欣喜可转瞬即逝又变得落寞。 墨淮序将她神情变化看在眼里,不知她又在想些什么? “殿下还是好好斟酌下用词吧!你这话太令人误会了,臣妾知道你是因为昨夜之事,所以今日才说这些话给臣妾体面,但其实不用的。” “我心里都清楚。” 沈晚棠眼睫轻轻颤了颤,看他的眼神带着浓浓的不舍与难过。 体面,体面。 墨淮序平生第一次那么厌恶听到这两个字。 什么狗屁体面。 她摆明了就是要冷着他,故意用话语刺激他。 深吸一口气,沉着嗓子道:“孤现在事还没办成,白喜帕先不用呈上去。” 沈晚棠乖巧点头。 白皙的肌肤上面布满了暧昧的痕迹,与她如今这副闹小脾气的粉嫩脸颊看起来格外的诱人,联想起昨夜那美妙的滋味,墨淮序喉咙滚了滚。 “虽完成周公之礼,但父皇那边尚且未知道,到那时,定会给孤下指令,太子妃哪怕心里不愿但也要配合孤。” “毕竟孤也没办法,虽想遵从你的意愿,可到时候父皇的命令,孤为人子也不好不从。” 沈晚棠差点当场笑出声。 这个男人,为了要碰她,啥理由都能找。 先前大多都穿黑色衣袍,今日却是罕见的换了一件很清新的白色,白衣黑发,容貌如画,以往眉宇之间总是夹杂着淡淡地戾气与抹不开的忧伤,今日眉眼间全都是含着笑意。 看来昨夜的事,对他刺激确实大。 她沉思了下,抿了抿唇,往他身前凑,在两人几乎要贴在一起的时候,才抬起眼眸仰望着他。 他顺势低头,搞不明白方才还一副不愿意搭理他,恨不得他滚远点的人此刻怎会突然向他靠近。 “殿下。” 大概是她刚清醒的原因,墨淮序只觉得她轻飘飘地两字殿下带着摄入魂魄的威慑力,又软又娇,让他心尖处狠狠颤栗了下。 他垂放的手微微握紧。 平静地嗯了一声。 她慢悠悠大着胆子勾住他的脖颈,还边观察他的反应,见他没有抵触,才下定决心勾紧他的脖颈。 眸里含着潋滟的春水,脸颊上泛着绯红的颜色,悄悄地凑到他的耳畔处,唇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时不时点到他的耳朵。 墨淮序浑身僵硬。 只听见她在耳畔处羞涩询问: “殿下喜欢吗?” “什么?”他顿了下。 “昨夜。” 呼吸好像都静止了。 墨淮序唇线抿直,一股燥意直冲脑子,脸色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怎么敢的。 真是受到的教训还太少。 可该死的……他又莫名的喜欢。 “太子妃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知道。”她声音软绵绵地,大概是羞到了极致:“可夫妻之间说这些不是正常的吗?” 墨淮序心脏因她这句话又跳动了下。 这只小狐狸惯会说话哄他。 心里明明非常开心,可面上还是嘴硬说道:“就那样吧!” 话落,怀中的人娇软地身躯明显一怔,环在他脖颈上的手松开,姑娘家身上的香气骤然离开。 她松开他,拉着被子重新遮盖住自己,垂着眸子没说话。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墨淮序:“……” 他心里有些懊恼,张口道:“孤的意思……” “殿下的意思我了解了,殿下方才说的事,臣妾到时候会配合的。”她打断他的话。 喜欢嘴硬是吧! 不惯着你。 墨淮序:“……” 他握紧拳头,面上满是懊悔,看她失落难过的模样,只觉得满满的愧疚。 自己心里明明不是那样想的,可怎么就那样说了呢。 伸手想要去触碰她,但最终还是停止这个想法。 “你好好休息,孤晚上过来陪你用膳。” 等墨淮序离开之后,沈晚棠神色立马恢复正常。 用他对待她的方法,忽冷忽热阴晴不定去对待他,最能刺激他。 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不得不说,他这身体是真的好,身上受了伤,还能勇猛成那样。 她接下来得准备回沈家了,又是一场恶战。 * 书房。 墨淮序坐在椅子上,脸色又黑得吓人。 青柏青临现如今已经习惯了。 青临道:“殿下,今早陛下他们提前启程回宫,在街道上,果不其然被众多百姓跪地包围着,全都在跪求陛下做主,好好调查金麟城那些失踪的少女是否与四皇子有关,又要求陛下将三皇子贬出京城,说三皇子才是能威胁景国的不祥之人,陛下直接当场吐了血,如今已经昏迷回宫了。” 墨淮序眯着眸子,嗯了一声。 “你们把那些发现的少女尸体埋葬位置,适当去告知她们的家人。” 青临:“明白。” 墨淮序眉心依旧紧皱着。 满心全都都是沈晚棠。 也不知她现在是不是自己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泣。 “青柏,若是有个人,他明明喜欢一个女子,可每当那女子说一些甜言蜜语,他就又反其道而行,说些伤她心的话,明明不要那个女子喜欢自己,可一想到那女子真的不喜欢自己了,心里又难受得紧,这是怎么一回事。” 第101章 愧疚心疼 青柏直言道:“就是欠,故意要让那女子难受,要我是那女子,我肯定就不会再喜欢他了。” 墨淮序的脸色毫不意外更黑了。 青临撞了下青柏的手臂。 他回过神,垂下头道:“那女子觉得这男子阴晴不定,肯定时常被伤到心,殿下,你不沾情爱不懂,这心被伤久了便麻木了,慢慢的,便不爱了。” 墨淮序迟迟没有说话。 摆摆手让他们出去。 * 皇宫中。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墨淮臻,血气快速上涌,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 怒斥道:“老四,你还有何话可说。” “今日那么多的百姓跪在地上求朕为他们申冤,说金麟城那多人妙龄少女失踪是因为被你抓走了,至今生死不明。” 墨淮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完全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点上这件事还会被捅出来的。 围场里那些各种怪异事件已经足够让他烦心了。 没等他出声。 皇上斩钉截铁地说:“京城之中纷纷扬扬的不祥之人传言亦是你传播出去的吧!朕很好奇,老三一个注定与皇位无缘之人,你因何将炮火对准他。” 墨淮臻震惊抬眸,对上皇上带着探究的眼神。 摇摇头:“父皇,这次的事件与儿臣无关,儿臣不知这些流言蜚语怎会突然降落到三哥身上。” “肯定是墨淮序,肯定是五弟做出来的,为了甩掉自身的不祥之人的传言,故而将此传言嫁祸与三哥身上。” 自墨淮序中毒率先离开围场回东宫。 围场那边简直一团乱麻。 一会儿是朝臣们上吐下泻,一会儿奴才们纷纷梦魇,总是三更半夜尖叫起来。 原先他请来要将墨淮序是不祥之人传播出去的百姓们,也将这些传播出去,导致京城之中人心惶惶,皆在推测不祥之人是否另有他人,太子是被陷害的。 “你确实言之有理。”皇帝皮笑肉不笑:“你五弟为了甩掉自身背负的谣言确实有这样做的可能性。” “可你五弟一向与老三不相往来,明明还有那么多个弟兄,为何偏偏找到你三哥。” “据朕所了解,你平时与你三哥有所往来,若要拿个他所用的香料轻而易举,更别提你平日与序儿便不对付。” “老四,你心高气傲好争斗朕理解,可你这次的手段实在是太过于卑劣,又残害了那么多无辜百姓,朕也无法保全你了。” 墨淮臻眼眶猩红,恐惧道:“父皇,你不能将儿臣推出去送死,求你救救儿臣,儿臣会这样子做,也全都是因为父皇。” “父皇知道那些药丸为何如此珍贵吗?那是因为全都是用那些妙龄少女的心头血做药引去提炼出来的,所以父皇吃完之后才会觉得格外有精神。” 皇上脸上震惊。 可眸底的怒气却完全止不住。 这个蠢货。 居然把这个给搬出来。 带着这个秘密去死不好吗? 不过没关系。 知道他那些隐秘事的人全都死了,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他也不会例外。 * 东宫。 墨淮序听闻沈晚棠有些微微发热,赶过去就见东宫的大夫正帮她把完脉。 “如何了?” “徽殿下,没什么大碍,太子妃这是劳累过度引起的发热,喝完药睡一觉便好。” 劳累过度? 墨淮序神色一僵,镇定自若地让大夫出去。 走到床边,见她乖巧地躺在被窝里,伸手想要摸摸他的额头,随即想到自己刚进来,浑身布满了寒气,若是冷到她便不好了。 背过身走到炭火旁边烤了烤,直到发热才收回手。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句呢喃声。 “殿下。” 墨淮序转过身,见她微微睁开眼眸,眸底迷离,就那样看着他。 他连忙走到床榻之上,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只是微微发热,可终究还是因为自己昨夜的孟浪所造成的,看着她生病的模样自己心里很不好受。 “很难受?” 她没有回答,只是朝他微微张开手,声音含着委屈:“殿下,你可以抱抱臣妾吗?” 墨淮序觉得心化得不行,满眼的怜惜,将她抱起,让她侧躺在自己的胸膛里,宽厚的胸膛紧紧裹住她的小身子,有力的臂膀揽住她的肩头,温柔地安抚着。 “孤在呢。” 她像是不满足于此,纤细的双臂勾住他的脖颈,迫使他低头,泛红的脸颊轻轻在他脖颈处蹭着,轻声地哼了几声: “殿下,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怎么就那么狠呢。” 他绷着神色,想起今日之事,破天荒地道了歉:“是孤不好。” 她低垂着眉头,很是失落:“昨夜殿下那么折腾臣妾,臣妾还以为殿下应该是满意的,可没想到……” “先前总是因为得不到殿下的欢心而难过,而现在看,臣妾做的事全都得不到殿下欢心,殿下不喜欢臣妾才是正常。” 墨淮序喉结一哽,更加愧疚了。 见怀中的人肩膀微微颤抖着,眸底仍旧是迷离的模样,大概是意识不清醒,可哪怕到这时候,她依旧咬着唇,生怕发出一点委屈地声音令他不悦。 连在她潜意识里,他都是会伤害她的人吗? “殿下,臣妾求求你,臣妾以后都不问了,您也莫要再臣妾面前再说那些伤人的话好吗?” 墨淮序整个胸腔闷得快要喘不上来气,愧疚心疼的情绪牵引着他,时时刻刻提醒着今早她抛下女子的羞涩,主动凑过来问他,可他却给了一个那样无情的回答。 不仅违背了内心,更是践踏了她的脸面与她的情感。 看着她那哀伤的模样,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孤喜欢,孤很喜欢。” 甚至欲罢不能,恋恋不忘。 第102章 不试怎知孤不喜欢 沈晚茵未出阁的院子里灯火通明,她在屋里走来走去,满脸的烦躁。 没多久,一个丫鬟走了进来。 “周家那边如何了?” “姑爷一直在书房里读书,周桃与她母亲去照顾那个外室了,看见周老夫人抱着那孩子,嘴巴笑得都合不上。” 沈晚茵气得后退了两步。 “自我嫁过去之后,一直容忍了她们母女俩的小脾气,看在夫君的面子上不愿意跟她们多计较,可她们两个是如何回报我的。” “发生了这种事,只知道庆祝那小野种的出生,何人来慰问我所受到的委屈。” 丫鬟见她眼眶都红了,安慰道:“可姑爷一直没去,怕是心里也不好受。” “头难受什么,事不是他惹出来的吗?亏我那样信任他,如今不过是让他把那对母女给搞死,他都不愿意。”她气得直接在床榻上哭。 自己的命运怎会如此坎坷。 上辈子嫁给太子守活寡,整天担惊受怕。 如今嫁给了周回,原以为雨过天晴,可偏生又冒出个下贱的外室。 “那你想让周回如何做?” 张嫣冷着脸从外面进来。 对于她如今仍旧在哭哭啼啼感到无比的烦躁。 沈晚茵边擦眼泪边说:“我想要那外室母子死,我不愿意与旁人分享丈夫,周回明明说过此生只有我一人,他背叛了我,我不会原谅他的。” “所以你打算和离?” “……”沈晚茵一顿,连忙摇头:“母亲,你忘了吗?嫁与周回是看中了他将来的前途,若是和离了,那我如今早已失了清白可不就吃亏了。” “更何况,自婚后周回一直对我很是温柔,女儿这心里早已经深深地爱上这个男人了。” 张嫣:“那你便回去,莫要再闹脾气了。” “你若是不回去,这外室若是个有心眼,就会慢慢去靠近周回走进他的心里,到那时便难办了。” “只是多个外室,她生的孩子亦是下贱货色,哪里比得上你,你何须将她看在眼里。” 沈晚茵愤愤:“他有了旁的女人。” “这不是正常吗?你父亲还有好几房小妾我也从来没说过什么?”张嫣不觉得这是一件需要介怀的事。 虽心里会有难过,可到底主要得位置是自己的。 沈晚茵大声:“母亲如何能与我想比,父亲心里又没有你,你哪怕介怀父亲又不当回事,自我记事起,父亲宁愿去碰下贱的小妾,都不愿意去母亲房里一步。 若是说实际,那该介怀的也应当是步徽吧!母亲就跟周回的外室一样,抢了别人的丈夫。” “啪!啪!” 张嫣直接变了脸色,想都不想直接朝着她的脸上就是两巴掌。 见她惶恐不敢多言的模样,只警告道:“管好你的嘴,若是在让我听到这些刺耳的话,我对你不客气。” 她最介意的便是有人说她用手段才嫁进来。 步徽当年再爱沈荣有什么用,最终不也后悔,意识到自己身边躺的是一个财狼,能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毫不犹豫对她下毒手。 沈荣再厌恶她,不也跟她在同一艘船上。 “母亲,茵儿失言了,你莫要生气。”沈晚茵去拉扯她的手,哽咽道:“我只是非常生气,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张嫣深吸一口气: “我今晚来是要与你商议一件事。” “你梦中所说的太子会被禁足确实发生了,可京城的言论与你梦中的大有不同,所以我在想,或许是因为强行转变的缘故,才会有周回在成婚之前闹出的外室子这事。” “若是将来有机会”她目光带着算计,问沈晚茵:“你愿不愿意再嫁与太子,成为太子妃。” “啊?”沈晚茵不解:“我都已经成婚了。” “那又如何。”张嫣眸色温柔:“沈晚棠长相与你大不相同,大多数人看来,或许沈晚棠要比你美上几分,可偏偏如此倾城的容貌,太子都不喜欢。” “或许,太子偏生就喜欢你这种的。” 她语气带着自信,抚摸着沈晚茵的脸庞:“我的女儿如此绝色,母亲不信太子动不了心。” “沈晚棠与太子的八字本就是我们设计过了,想要扭转乾坤,也是轻而易举,甚至能借此事,以欺君之罪搞死沈晚棠。” 沈晚茵没有说话。 心里盘算着,虽然太子吓人,可若是有个万一真能坐上帝位,那皇后宝座确实更吸引人,自己心里虽然有周回,可终究更爱荣华富贵,依照周回如今爱她的深情模样,到那时应当也能理解她的苦衷。 “我知道了母亲,不过回周家这件事,你还是要让我好好想一想,至少我得先把沈晚棠叫回来,让她名誉扫地,否则压不下我心口这气。” * 东宫。 沈晚棠只是低热,可一直迷迷糊糊,墨淮序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胸膛上睡得舒适一点,看着她一脸虚弱的模样,也不知刚才自己说了那句话她听到了没有。 虽是低烧可他还是担心,不仅睡不着还心乱如麻,觉得自己有些不是人,哪怕只是单单的抱着她,浑身都有一种燥热感,一直下不去。 随意拿起她枕头旁的话本,掀开几页,越看脸色就越怪异,耳垂变得通红,可看到后面,甚至带着一种学习的神情去看话本中的内容。 直到怀中的低低的嘤咛了一声,才将他的思绪拉回来,可也因她这一声,燥热的情绪更甚了。 他垂眸,便见她慢慢地睁开眼眸,眼底从迷茫再到清明。 沈晚棠眨了眨眼睛,伸手去触碰头的耳垂,冰冷的触感刺得他一个激灵,可又异常的舒适。 “殿下很热吗?耳朵都红了。” 墨淮许一顿,将手中的话本丢出去,摸摸她的额头,强忍着声音道:“好像退烧了。” “嗯。”她从他怀里撑着身子坐起来,就要伸手去掀开帷幔。 手下一秒便被顺势抓住了,墨淮序眸底含着欲望,哑着声音道:“要去做什么?” 她无辜地水汪汪的眼眸盯着他,刚醒来的嗓音软绵绵地,毫无攻击力,更像是在撒娇:“出了汗,不舒服,想洗漱下。” “你先躺下我让人去准备。”墨淮序滚了滚喉咙。 等下人将水准备好。 沈晚棠便要起身下床,可脚不过刚接触到地面,就不受控地就要往前摔过去。 幸好墨淮序视线一直放在她身上,眼疾手快地将揽住她,以防她摔倒,幽幽叹了口气,直接将她抱起来。 她整个人轻飘飘地,抱在怀里几乎没有重量,他垂眸,目光带着深意,说道: “身子不好还逞强,你有力气吗?” “怪殿下。”她低垂着眼睑,红晕泛在她的脸上,如同一朵等人采摘的娇花:“腿使不上力气。” 墨淮序强压下去的情绪又再次起伏 心脏激烈跳动着,控诉着他此刻的见不得人思想。 他滚了滚喉咙,将她放进浴桶里。 浴桶里很宽大,哪怕他跟着进去,仍旧绰绰有余。 沈晚棠伸手要去解自己的衣饰,见他站在浴桶前目光灼热的盯着他瞧,抿了下唇瓣,问他:“殿下不离开吗?” “孤与你是夫妻。” 说完之后他自己愣了下,自己怎变得如此下流了。 沈晚棠哦了一声,将自己的衣饰解开,白皙的肌肤裸露在他面前,水珠沿着她的肌肤滑落,乌黑的秀发被打湿,脸颊也因热水的氤氲而衬托得更加娇艳。 墨淮序觉得自己完全是在找罪受。 “你床榻上放的那些话本你看完了吗?” “看完了。”沈晚棠语气淡定:“殿下方才便是因为那话本中的内容所以耳垂才那么红?” “……”墨淮序瞥开眼眸:“不是,是因为你这屋子里太过于暖和了,孤本就怕热。” “你往后莫要总看那些,那些都有些……” “好,其实我本也就没那么喜欢看那些,有时候看着自己都不好意思。”沈晚棠点头,淡定道:“只是当时想着与殿下的圆房,想让殿下欢喜一点,便抱着好学的想法去学习的。” “以后不会了。” 墨淮序血液又往上涌。 想起话本里的内容。 眯了下眸子,语气轻飘飘地说:“不试怎知孤不喜欢。” 第103章 不敢喜欢 沈晚棠看着他,笑着回答:“不了,我知道殿下的答案。” “而且臣妾觉得话本中那些,全都是因为话本里的主人公互相爱着彼此,所以看着才显得那般甜蜜。” 墨淮序心口又被刺了一刀。 一时之间不知她所指的真心相爱到底是觉得他不喜欢她还是她不喜欢自己。 他直接脱开身上的寝衣,不管身上的伤口,大步地踏进浴桶里。 扣着她的后脑勺,不容反抗地吻了下去,可她唇紧紧抿着,一副抗拒的小模样。 墨淮序松开她,捏住她的脸颊,带着安抚的轻哄:“沈晚棠,你乖一点。” “这是在练习吗?” “……”他看着她一副无辜地模样,心尖动了动,低低地嗯了一声。 指腹摩擦着她的耳垂,一下又一下。 “知道了。”沈晚棠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闭上眼睛,不再多加言语。 墨淮序被她这副样子搞得心口有些堵。 可还是不愿意放过她。 大掌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 吻落了下去。 连一点喘息的空间都不给她,让她只能乖巧地依附在自己身上。 许久之后,他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见她一副受虐的模样,眼眶红红的,垂着眸子。 “你发热之时醒过来,孤说的那些话你可听清了。” 沈晚棠眉梢微微一动。 当然听清了。 可她才不愿意承认。 她诧异地抬起眼眸,像是在质疑他:“臣妾看起来是个很难沟通的人吗?” “殿下每次与我说话,都只能趁着臣妾听不见的时候。”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臣妾在故意耍殿下呢。” 墨淮序:“……” 因为其他时候他确实说不出口。 “孤没有那个意思。” “臣妾知道。”她弯了弯眼眸,嫩白的肌肤时不时碰到他,可像是没有察觉:“殿下是个好人,臣妾一直很感激殿下,所以更加想当好太子妃,尽量不给殿下拖后腿。” 墨淮序迟迟没有说话。 好人? 他才不是什么好人。 水温已经逐渐发凉了。 怕她又受寒,他起身将她包裹起来,重新回到床榻之上。 整个人直接覆了上去,双臂撑在她的双侧,见她满含水雾的模样,喉结滚了滚,眸底挣扎着。 哑着声音问:“你现在还介怀孤当初在营帐之内说的那些话?” “所以哪怕我们都那般亲密,依旧对孤时冷时热?” “你与孤说实话,你到底想要孤如何做,你才能不这样对待孤。” 他不相信她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心意。 忽冷忽热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心里每日都像有密密麻麻的不可说情绪在扰乱他的思绪,让他因她彻底难眠。 上一秒或许灵魂飘飘然,下一秒就又将他的情绪拉下来。 “没有。”沈晚棠坦诚的对上他的眼眸:“我承认当初确实想要霸占殿下,不想让殿下去宠幸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一个人,也不愿意殿下对除了我以外的人动心。” “所以当时在围场那夜,殿下说那些话确实很伤我心,可如今臣妾已经想明白了。” “臣妾父亲尚且有好几房小妾,更何况是殿下呢,殿下说那些话也是为我好,若是殿下当时真的与我说此生只会有臣妾一生,臣妾定会信以为真,等来日殿下去宠幸别人怕是生不如死。” 墨淮序漆黑的瞳孔紧紧盯着她,眼底倒映着她娇俏的脸庞。 “说到底,还是因为孤的那一番话。” 沈晚棠双手撑住他紧实的胸膛,目光暗戳戳的研究他的神情变化,心里琢磨着语气很是失落:“那天母妃喊我入宫谈了明年开春父皇会为众殿下挑选侍妾的事。” 墨淮序瞳孔紧缩。 那人没事在她面前乱说什么话。 “臣妾那时便在想,现如今后院的人是其他人塞进来,殿下不喜欢正常,臣妾亦不是殿下所喜欢的,可殿下都能给我该有的太子妃体面,来年那些人进入东宫,想必身份也不会低,殿下应当也会给予她们该有的体面,没有不宠幸的理由。” “我不是不喜欢殿下,是不敢喜欢。” “怕落得个生不如死的下场。” “倒不如趁现在忍着痛将殿下从心里剥离出去,将来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说完之后,一滴滚烫的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正好滴落在墨淮许的手背上 狠狠灼痛他的心。 第104章 承诺 沈晚棠推开他,吸了吸鼻子,问他:“殿下若无事,臣妾便休息了。” 冬季对于她来说,本就不好过,昨夜被那般折腾,如今更是疲倦不堪,她腾不出很好的精力去跟他演戏了。 墨淮序坐着,目光牢牢锁在她身上,见她拉过被子闭上眼睛。 “殿下为何要一直坐着,是难受吗?”她睁开眼眸,目光直勾勾地看向不该看地地方。 只一眼,墨淮序几乎方寸大乱,调动了他所有渴望的情绪。 他没有说话,滚了滚喉结,强迫自己目光从她身上离开。 可越这样她便越是大胆。 柔嫩的双手居然去试图碰了下。 墨淮序只觉得浑身都僵硬住,呼吸顿时乱了。 可偏生眼前这只小狐狸就是存在要欺负他的心思。 白皙的脸染上几分羞涩,软着嗓音勾他: “臣妾今日仍旧很不舒服,恐怕伺候不了殿下。” “都怪殿下太过于野蛮了,不管不顾地折腾臣妾。” 墨淮序绷着脸,没有回答。 沈晚茵又问:“殿下需要帮忙吗?” 他顿了下,想到什么,眯起眸子凝着她:“你想让孤传别人伺候?” 方才还那副看透将来伤心欲绝的模样。 如今又要将他推出去,未免太过于过分了。 而沈晚棠手刚抬起,听到他这带着质问的一句话,顿了顿,看向他的神色意味不明,了然道:“原来殿下是存着这心思,怪臣妾自作多情了。” 拉过被子,侧过身子,闭上眼。 墨淮序盘思了下,才终于了然道,她方才到底想做什么。 心里顿时又懊恼又失落。 直接俯身过去,扳正她的身子,捏着她的下巴直接吻了下去。 瞬间将她多余的话语堵住。 许久之后,见她快要喘不过来气才松开她。 见她眼眸雾蒙蒙的模样,不自然地解释道:“孤又不好女色,传别人伺候做什么。” “孤怎今日才发现,你这么喜欢给人扣罪名呢,天天嘴上嚷嚷着想要孤,可行为又将孤往外推。” 沈晚棠肌肤似雪,他留下的印记怕是得好几日才能消退。 她仍旧不愿意搭理他。 墨淮序眼神深邃又炽热,一直强忍着情绪的起伏,见她如此模样,不由得失笑一声: “沈晚棠,你是真有本事。” 不就是扮猪吃老虎。 不就是咬定了他喜欢她,所以才敢这样耍脾气。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低下头,鼻尖触碰她的鼻尖,轻轻蹭道:“孤一个大男人,本就不好女色,忍一忍又没事。” “可你若是总把孤往别人那里推,孤可是会生气的。” 沈晚棠一直很能轻易感知到别人身上的情绪,哪怕很会隐藏,可总有第六感。 就好比此时,他说话虽然很温柔,可身上却透出细微的危险信号。 她手揪着被子,小声辩驳:“臣妾没有,是殿下总欺负人”。 墨淮序又低头亲亲她的唇,扯唇笑了笑:“你乖一点,孤便不欺负你。” “不然等你身子好了,你至少得好几天休想从这张床上下去。” 沈晚棠:“……” 墨淮序想起后面的事,补充道:“圆房之事孤现如今已经封锁住东宫的消息,宫里的至今不知晓。” “在外面孤还会冷着你,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回事,到那时不许真生气。” 沈晚棠:“臣妾没有那么不知道分寸。” “那可难说。”他揽着她一个转身,让她整个人趴在自己胸膛上,闭着眼睛,理直气壮:“孤觉得你娇蛮得很。” 可他却异常的喜欢。 她在外人面前都那般乖巧,可独独在她面前有脾气,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可不就是因为在她心中,他是特殊的。 所以才能将自己真实的脾性给展露出来。 严谨来说,她这也不是娇蛮,是爱他的证据。 便证明她心里还有他,尚未彻底将对他的感情全部脱离心里。 沈晚棠对于他这些突如其来的话有些一头雾水。 怎跟她所想的走向不一样。 试探性问:“这亦是殿下给予臣妾体面的一环。” “不是。”墨淮序是话到嘴边,急急止住转了个弯:“是孤给予你的承诺。” 只要再给他点时间。 她想要,他全给便是了。 沈晚棠趴在他怀里,手指在他胸口轻轻画着圈。 体面哥今晚怎么突然变了。 她目前为止所做的所说的,不应该造成那么的刺激。 她脑海中所想的事都还没行动呢。 她抿抿唇,开口问道:“殿下想要孩子吗?” “……”墨淮序睁眼,手掌摸着她的脑袋:“你喜欢孩子?” “还行。”沈晚棠半假半真地说:“会喜欢与心爱之人的孩子,更何况,臣妾身为太子妃为皇室繁衍子嗣是责任。” 在这个时期,孩子确实很重要。 可她现如今不确定自己的身子到底有没有受到影响,是否会有孕。 若是不行,事情便麻烦了。 墨淮序眯了下眼眸,带着遗憾的口吻道:“可惜你的梦想或许永远实现不了。” “为何?”沈晚棠心一紧,猛地抬起眼眸,去询问他的答案。 “孤身子中了毒,体内尚且有一位毒尚未解开,可偏生不巧,这一味毒偏偏影响到孤的子嗣,孤若想有子嗣或许很艰难。” 话落之后。 墨淮序脑海中浮现出大皇兄当年的话。 他年纪尚小之时,偶然撞见一次大皇兄在喝着男主避子嗣的汤药,自小只见过女子喝避子汤,却从未见过男子喝这种。 大皇兄只解释道:“等你长大,有了心爱之人你便知道了。” 原先他不理解,等后来大皇兄亡故皇嫂殉情而亡,他翻过大皇子府的医书,才知晓大皇嫂因替大皇兄挡刀受了伤,虽救回一条命,可却不能孕育子嗣,大皇兄便对外说是自己的原因。 当年的他了解到内情,虽能理解他们的伉俪情深却又觉得感情极其麻烦,只有坏处没有利处。 直到现如今…… 沈晚棠爱着他,想要与他有个孩子,可若是她身子想要怀上子嗣是极其艰难之事,定会难过。 倒不如说是他。 沈晚棠微微诧异,却没多说什么。 墨淮序捏着她的脸,沉声道:“若是因母妃那边逼你,孤会去说,你只管好好把自己养好,省得身子冷冰冰的,冷到孤了。” 她弯眉一笑:“殿下先前抱我之时,还说是你太热了抱着我降温呢。” 墨淮序挑眉:“孤说什么你便信什么?” “知晓了,殿下的话不可信。” “……”墨淮序咬牙切齿地捏了捏她的耳垂,气笑了:“沈晚棠,你一天就知道气我。” 重新将她揽进怀里:“不是困吗?睡吧!等你睡了孤再走。” “殿下不嫌我身上冷冰冰,冷到殿下。” “孤乐意。”低头吸取她身上的香味,抱着她觉得浑身都舒畅了,哑着声音道:“孤如今这样可都是你招惹起来的。” * 墨淮序在快要天亮之时,才起身。 见她将半张脸埋在被子之中,唇角浅浅上扬,拉扯下被子,低头亲亲她的脸,直到把睡梦中的人亲得有些不耐烦,才依依不舍地帮她盖好被子起身离开。 他经过后花园的时候。 一个女人突然闯了出来,差点撞到他。 墨淮序往后退了两步,眉目染上一股冷意。 这些人没完没了了是吧! 薛端绿没想到在这便能遇到太子,满脸惊喜,仰着头带着羞涩的喊了句殿下 并自曝了自己的身份。 墨淮序冷着声音:“你不是被关禁闭了吗?” 薛端绿面容僵硬了一瞬,可想到自己今日从饶彤彤那边得知的消息,迫不及待想要告知殿下知情。 定要让他知晓沈晚棠的真面目。 她直接跪在地上:“殿下,妾想要与你说有关太子妃的事。” 墨淮序不想搭理这些人,起身就要走。 薛端绿直接说:“有关太子妃与别的男人的私情。” 第105章 要棠 墨淮序脚步停顿住。 薛端绿连忙拿出一个香囊,上面是扭扭曲曲完全让人无法直视的针法,完全佩戴不出去的样子。 “殿下应该知道,太子妃先前曾有她大姐的夫婿有议亲的打算,其实这也没什么,可偏偏太子妃曾经赠送过这个周公子一个香囊,未免有些不合适。” “而且妾还听说,太子妃曾与她大哥的同窗好友有过不可说的关系,将那人撩拨得现如今生不如死。” 墨淮序接过那香囊,指腹轻轻拂过上面的针法,隐匿在夜色之中的人看不出想法,香囊的最下面还落下了一个沈字。 “你这又是香囊又是听说的,孤如何能信得了你,如何知道你不是刻意在针对太子妃。” 薛端绿老老实实回答:“这全都出自于太子妃大姐姐之嘴,她曾经来东宫之时遇到饶彤彤,与她聊了几句,并不小心将这香囊落下,被饶彤彤捡到。” “这饶彤彤殿下也知道,相貌不出众性子又唯唯诺诺的,嘴巴又守不住话,我见她神色怪异,一盘问她便和盘托出了。” 墨淮序浓墨般的眸子划过一抹寒光。 直接懒得搭理她,起身边走。 也顺势拿着香囊走了。 回到书房之中。 “去把那饶彤彤调查清楚,孤要知道她背后到底有几个人,如果涉及人数众多,便杀了。” 书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拿着那香囊,看着那落下的沈字,脑海中总是不由得在想,当初她绣香囊赠与那周回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绣的。 大概是充满爱意吧! 一想起她撑着那么虚弱地身子,坐在床榻上,一针一线地为心上人缝制香囊,他心中便隐约升起一股妒忌。 那个看着就无用的书生也配得到她的刺绣。 可同时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她尚未未真正与那个人定下亲事便能给他绣香囊,那为何不给自己绣一个。 * 等到晌午之时。 沈晚棠听着柳絮跟莲心的汇报,知晓了今早的事。 她手上仍旧拿着那包袱,抚摸着上面的刺绣,与那张字条一样,扭扭曲曲的。 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会不会母亲还留在人世,只不过是受了什么伤,如今尚不能回来。 可随即又抹杀了这个想法,从悬崖掉落下去,有几个能逃脱出去,底下全都是茂密的丛林,哪怕残留一口气,可身上必定受伤,深山之中猛兽之处之多。 正好这时,看到墨淮序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把包袱放进匣子里。 墨淮序一进来,其余人便自觉地退了下去。 他坐在椅子上,倒了杯茶水慢慢地喝着,时不时看她一眼,可一直没说话。 “殿下不问我吗?”沈晚棠主动出声。 “什么?” “殿下不是有话问问吗?怎么不问。”沈晚棠将桌上的温热中药一饮而尽,微微皱着眉头道:“殿下今日不是遇到薛侍妾了吗?应当又是说起我了吧!” 墨淮序没有否认。 “殿下若是心里有话可直接问臣妾,不然若是藏在心里对臣妾有了隔阂,将来臣妾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墨淮序纠结半响,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态:“你在闺阁之中时与那周回经常见面?” “也就两三回,很少说话。” “你给他绣过香囊?” 紧接着,他把那香囊拿出来,走到床边递给她:“这是你绣的?” 沈晚棠一看见香囊便知沈晚茵打什么主意了。 就这? 她接过香囊,点头:“是,母亲要求的,臣妾没办法。” 仰着头看向他,软着声音道:“我对周回并无感情,婚嫁之事从来由不得我做主。” 墨淮序心里的郁闷因她这话消散了一大半。 “可孤听说当初你知道换了亲事还哭了。” “谁愿意自己像个物件一样任由人摆布却又挣脱不了,殿下都知这香囊代表着什么,若不是臣妾耍了小心思,在上面落字只写了沈字,那将来这个香囊只会成为刺向我的尖刀。” “……”墨淮序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不关你的事,是她们该死。” 明知道她无依无靠,所以个个欺负她,一直扬言疼爱她的父亲是个懦夫。 她若是不耍些小心机可如何活得下去。 他抚摸着那上面扭捏的刺绣,完全看不出来绣的什么东西。 抿了下唇:“你给孤绣个香囊吧!府中的绣娘给孤的那些东西孤不喜欢,你这个样式倒是挺好的。” 沈晚棠微微一愣,打量着他的神色,见没有其他异常,微微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他在试探自己。 “臣妾女红不好,绣好了殿下也戴不出去。” “无妨,孤不介意。”墨淮序不自然地说。 那个男人都有,虽然回到他手上了,可到底曾经拥有过她亲手绣的东西,那自己作为她的夫君,理所应当必须有。 她很好说话:“那好,殿下想要臣妾便绣于你,只是到时希望殿下莫要嫌弃。” 墨淮序郁闷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唇角微微上扬,无法隐藏此时的好心情: “孤也要绣字。” “要棠。” 第106章 是又如何 沈晚棠一顿,转而笑道:“好。” “你还给他送过什么吗?”墨淮序在床上坐下,抬起手,指腹轻轻磨砺着她被亲得有些红肿的唇瓣。 心想自己现如今肯定很怪异。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沈晚棠摇摇头:“没有了。” 墨淮序淡然的点头,可内心却翻江倒海的喜悦。 看着那张娇俏的脸庞,直接抱起她,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眼中满是狂风暴雨,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了下去。 紧紧揽着她,两人几乎没有任何的缝隙,好似要将她揉进身体里面。 鼻尖之间全都是她甜而不腻的甜香,让人上瘾给,欲求不满。 心里头的火焰燃烧得更加旺盛,直到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之时,才松开她。 她眼睫毛簌簌抖动,眼神有些迷离,轻轻喘息着,声音柔柔的:“疼。” “孤亲亲就不疼了。”他又低头亲亲她的唇。 “……” 开荤过的男人确实不能小觑。 他暗沉着一双眸子,眼底神色如同一匹饿了许多的孤狼,哑着嗓子问:“你身子还难受吗?” “……”她面颊泛着粉色,小声道:“好些了。” 墨淮序喉咙滚了滚。 因刚才的亲吻她肌肤裸露了一大片,如同霜雪的肌肤透着难以言喻的诱惑。 他抵着她的额头,指腹摩擦着她的脸颊,目光闪了闪:“孤知道了。” * 周家。 王磊来到周家,家中只有周回一人。 周回见到他,眸色一闪而过的厌恶,笑道:“王公子怎来了。” “我找沈大小姐有些事,但方才来之时听附近的邻居说了你们家这几日发生的事。” “……”周回心里冷笑。 奸夫现如今都敢这么理直气壮地来到他面前了。 周回叹了一口气:“我也实在是没办法,发生这样的事并非我所愿。” “我与夫人情投意合可却因这意外闯入之人变成如今这模样,我实在是愧疚难当,连踏进沈府去请夫人回来的胆子都没有。” 王磊像是被戳中心事一般。 面露同情,感慨道:“确实,明明两情相悦,却突然冒出来一个人确实让人很难过很不甘。” 周回眯了下眼眸。 王磊抬眸对着他说:“周兄,不是我非要说你,可你如今与旁的女人有了孩子,这不仅是在打她脸,更是将她的心给彻彻底底撕裂开。” “沈大小姐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美好的人,是那般善良那般为人着想,你若是失去她,将来定是后悔不及,若是沈大小姐有何要求,你应当要满足她才是。” 周回掩盖住眼底的戾气。 “我知道了。” 等王磊堪堪离开。 周桃随后便回来,连忙惊喜的跑进来:“大哥,方才是王大哥过来吗?他是来找我的吗?” 话音刚落,便见眼前的大哥眼底全都是她从未见过的厌恶。 周回深吸一口气:“桃儿,那王磊并非你的良配,你日后莫要再肖想他,那种伪君子配不上我周回的妹妹,等来日大哥考取功名,定为你寻个好的夫婿。” 周桃不理解他为何突然说了这话。 可她不乐意听。 “大哥,王大哥那般好的人,你为何要那样说他,我知你这几日心情不好,可也没必要看谁都像坏人。” “嫂子那人虽然说总是耍大小姐脾气,可她摆明了要将王大哥介绍给我,她介绍的人能差到哪里去。” 她觉得大哥就是存存无理取闹。 周回睨她,语气不善:“你懂什么,他人面兽心,你若是想要嫁于他,只会是飞蛾扑火。” 周桃完全不想听。 直接转身就走。 周回脸色更冷了。 想起沈晚茵就满腔怒火。 不过……倒是想到了一个可以让她自己回来的办法,还能让她心甘情愿接受芸娘与孩子。 * 皇宫。 墨淮序收到传召来到宫里,墨淮序踏进养心殿,刚请安完便咳嗽个不停,恨不得将五脏六腑全都咳出来。 皇帝看着他,面露担忧:“前几日在围场里,你让人来说总是梦魇,现在可好些了。” 墨淮序神色看着没什么精神。 “时好时坏,父皇不用过多担心,儿臣习惯了。” “反倒是父皇,身子一向强健,几日不见轻减了不少,定是为我们弟兄们的事烦心,儿臣倍感愧疚。” 皇帝叹了口气,漫不经心的问:“关于你三哥和四哥的事,你如何看。” “不用想都知道是四哥所为。”墨淮序说话语气带着怒意:“四哥天天与儿臣作对,就是想把儿臣从这个位置上拉下,不留余力。” “只是儿臣想不通,儿臣丢失的玉佩怎会沾染三哥的味道,针对谁儿臣都能理解,唯独三哥……”他冷笑摇头:“儿臣实在是无法理解。” 皇帝见他这般回答,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你们全都是朕的孩子,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四哥的外祖家对朝廷没有功劳亦有苦劳,可他居然连百姓都敢祸害,朕实在是下不去心。” 墨淮序面露怪异情绪,欲言又止。 “序儿,你怎么了?” “父皇,其实儿臣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梦魇,应当跟中的毒有相关,就连太子妃近日也总是噩梦缠绕,只是儿臣想起那些梦魇的画面,总觉得无可置信,甚至觉得可笑。” “如何说?” “父皇你说好不好笑,儿臣在梦中居然梦见了一个女子,长得与母妃有几分相似,能歌善舞,可梦中的那女子一直在哭泣着,说自己好友设计死得冤枉,心爱之人不为她复仇,甚至无视两人的亲生子,令她感到绝望。” 话音刚落,皇上手上端着的茶盏瞬间失手,滚烫的茶水溅到他的手背上。 他一向看他充满仁慈的眼眸在这一刻变得浑浊凌厉:“梦中那女子可还说了些什么?” 墨淮序摇摇头:“没有了,儿臣不识那个人,一直觉得莫名其妙。” 皇帝沉默了许久 。挥挥手让墨淮序先告退。 等养心殿只剩下他一人之时。 皇帝不顾手背上的烫伤,走到一间密室里面,从一个小格子里拿出一幅画。 …… 墨淮序从养心殿出来,直接去了贵妃宫里。 贵妃当时正在查看墨淮焕的功课,听说太子过来,面露惊喜,连忙让墨淮焕进去。 墨淮焕不理解:“母妃,儿臣也好久没见五哥了,正好儿臣可以让他查看一下功课。” 贵妃刚想说什么。 墨淮序便进来了。 面上仍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看起来像是个行尸走肉毫无情感的冷血动物。 墨淮焕直接拿着文章过去,仰头巴巴地喊他:“五哥,这是我做的文章,五哥看看。” 贵妃刚想出声阻止,便见墨淮序接过他的文章,仔细看了一遍,点头冷淡:“尚可。” 因这句夸赞,墨淮焕便喜笑颜开:“五嫂说得不错,若是我多用点心在功课上,五哥亦会为我高兴。” 墨淮序眉头轻轻一挑,没有多说话。 高兴? 他们的事他有何可高兴的。 “五哥与母妃有话要说,你先下去。” “哦。”墨淮焕依依不舍地拿着文章离开。 等寝殿之内剩下她们二人。 墨淮序语气极其冷淡:“孤只是想与你说一声,日后少召太子妃入宫去进行那些看起来极其可笑的关心。” 贵妃哑口无言:“母妃只是想关心你。” “没必要,你的关心或许会让我丧命。” “……” “如今后院已经有那些人便已经足够烦躁了,是否要让后院继续进人,也是孤的事,用不着你去那添乱,实在是令人厌恶。” “……” 说完这些话,墨淮序转身就要走。 贵妃直接拉住他,走到他面前,试探性地问:“你身为太子,三宫六院是必须的事,你今日过来与我说这些话,是因为自己真的嫌弃后院那么多女人麻烦,还是怕太子妃伤心。” “序儿,你该不会打算只要太子妃一个人吧!” 墨淮序不以为意,语气格外坚定:“是又如何。” 第107章 不至于养不起 “你糊涂,你可是堂堂的太子,先不说不能只有一个女人,就太子妃那身体,能为你繁衍子嗣吗?你若是将来出了问题,那堂堂太子之位不就拱手让给别人了吗?” 她实在是不理解。 太子妃是好看。 可单单只要一个女人,这实在是理解不了。 墨淮序突然笑了,步步逼近她:“贵妃娘娘,你在演什么戏,你是否忘记你当年所做之事了,你又不是一个孩子,你心里属意的登上皇位之人亦不是我,何必在这装呢。” 贵妃往后倒退两步。 眼泪瞬间就下来,解释道:“母妃当时就是糊涂了,序儿,你相信母妃,母妃从未想过要害死你,母妃不知道后面会变成那样。” 墨淮序神色还是没有什么起伏。 大概是再艰难的真相都接受了,所以这些所谓的亲情什么,他早就已经不奢望了。 “贵妃娘娘,我曾经与你说过,你的遭遇我理解也心疼你,所以你做出那样的举动我也不怪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为了将一个儿子捧上皇位而把刀尖对准另一个儿子。” “当然……”他耸耸肩:“我作为你与那个人的儿子,你不喜欢我亦是正常。” “只是你若是敢多插手我后院之事,我不介意亲自动手,到时我若做出什么事,可都怪不了我了。” 墨淮序往前走了两步,想到了今日的目的。 “差点忘了,你趁早歇了你那条心吧!” “我几乎不可能有子嗣,因为我没有生育能力。” 贵妃如遭雷击,顿在原地迟迟反应不过来。 * 墨淮序回到东宫。 已到黄昏,夕阳余晖透过朵朵云层投射到大地,被冰雪覆盖的地面与金黄色的夕阳互相辉映。 这样的美景他想让沈晚棠看看。 可到了寝殿门口,便听见她的侍女说她今日身子不适,骨头一直疼得厉害,出了许多汗,方才喝了药刚睡下。 墨淮序眉心立马皱了起来。 “不是说喝完药这段时间好了许多吗?” 莲心道:“是好了许多,可主子先前尚未出阁之时,有时都能疼到晕厥过去。” 墨淮序:“未出阁之前总是被罚跪?” 莲心:“嗯,夏日减少冰块,让太子妃跪着抄书籍,只吃素食为沈府求福报,一到冬日便是雪地罚跪,祠堂罚跪,减少炭火。” 墨淮序心口突然堵得慌。 莲心眼睫颤了颤,说道:“不过幸好,太子妃如今嫁进了东宫,不用再挨饿受冻,这次的生辰应当能吃碗热乎的长寿面了。” 生辰? “她生辰快到了?” 当初的婚书墨淮序甚至都没掀开,并不知她何时生辰。 莲心点头:“再过几天便是太子妃的生辰。” 墨淮序没说什么,直接推门进去。 当掀开帐幔看见她小小一个躺在被窝里,脸颊苍白无色,眉心微微皱着,睡得极其不安稳。 一头黑色青丝铺散在枕头上,冷白的肌肤与乌黑的秀发融合在一起,别有一番说不出的破碎。 哪怕闭着眼睛,只一眼都美得不可方物,可又夹带着飘渺的虚无感,好似多眨一眼,这个人便能从眼前消失。 他坐到床边,握住她还包裹着手,指尖冰冰凉的,将她的手握住贴到自己的脸颊上面。 胸口处好似被针扎了一般地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心口揪了起来。 看着她的面庞好似看到尚且年幼的她,脸颊虽看着乖巧,可眼底却满是怨恨。 都已经给她下了毒了,居然还那般磋磨她,真是该死。 他 沉思片刻,拿过披风将她抱起来,往外面走。 …… 等沈晚棠再清醒之时。 发现自己整个人身上只着薄纱,浑身泡在一个黑乎乎的水里,鼻尖全都是刺鼻的药材味道,四肢百骸微微刺痛,可更多的是舒适感。 一道有些粗粝的掌心碰上她的肩膀上的肌肤,引起一阵阵颤栗。 “殿下。”她侧过身子,便闻到他身上淡淡传来的香气。 眼眸在四周环顾了下,问道:“这是哪里?” 墨淮序将她从浴桶中抱了起来,帮她擦干净身子,抱着往床榻边走,顺势坐下,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 “孤的密室,知道的人不多。” “……”沈晚棠眼睫颤了下,谨慎道:“臣妾不会乱说出去的。” “若是说出去呢。” “……”她观察着他的神色,小声道:“便任由殿下处置。” 男人的眸色微微一变,将她的手握在手里,慢悠悠地捏着,像是看玩笑又像是认真地说:“行。” “若你敢说出去,便把你关在这密室之中,永远不见天日,好好在床榻上折腾你。” 沈晚棠抿着唇没说话。 墨淮序手指微屈,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身子不舒服要说,不要总是觉得自己可以挺过去。” “孤有的是钱,还不至于养不起自己的太子妃。” 第108章 太子又甜蜜上了 “殿下知道臣妾这身子若真要调养好需要花费多少银钱多少时间吗?” “……”墨淮序挑眉,目光停留在她唇瓣处:“所以呢,孤难道养不起吗?” “殿下现如今哄臣妾开心自然这般说,可若臣妾真的毫无顾忌用殿下的银钱去调养身体,更不确定是否能与常人一般同,到那时,殿下可能就是不一样想法了。” 她乖乖坐在自己腿上,身上方才的寝衣也已经脱下,如今浑身一览无遗,只被一件披风包裹着。 墨淮序伸手去捏她的脸:“说谁这般对待过你吗?才让你这么畏头畏尾,将孤想得那般不堪。” 堂堂一个男子汉,若妻子身子虚弱,只需用大量的银钱去调养,可自己又有那能力,都不舍得拿出银钱给妻子用,那还算什么男子。 这个小狐狸,一天天的,嘴里说的净是他不喜欢听的。 话落,只见她微微垂下眼睫,语气蕴含着些许难过与不堪:“在家中便是那样。” “冬季于我,真的好难挨,想请大夫替自己瞧瞧抓些药来吃,可祖母跟母亲全都指责我不懂事,就连疼爱我的父亲也站在他们那边,觉得我乱找借口乱花钱,若传出去会败坏尚书府的名声。” 墨淮序一顿。 对比从其他人口中得知她这些年在府中的难处,远比不上亲自从她嘴里得知让他来得难受。 他见她垂下眼睑,明明看不清神情,可依旧能感受到从她身上隐约流露出来的难过。 将她抱紧一点,放下帐幔,让她身躯映现在眼前。 她惊呼一声,双手捂住,整张脸瞬间红了起来。 墨淮序手掌抚摸着她的脸庞,目光带着认真,沉着嗓子说:“你家尚书府太穷了,拿不出钱,才那般对待你。” “孤或许旁的没有,但有的是钱,你作为孤的嫡妻,一辈子全都与孤绑在一起的人,自然是想怎么花便怎么花,无需看人眼色。” 她莞尔一笑,语气带着玩笑:“不知的还以为殿下要将自己的全部资产都交于我呢。” “……”他顿了下,不加思考,坚定道:“你若想要,孤可以明日便让人全部交于你。” “……” 沈晚棠心口处突然微微跳了下,看着眼前男人那般认真地神态,第一次有些不知如何招架。 她知道他现如今心中有她。 可要将自己所得的全部资产全交于自己,她着实有些不理解。 作为一直被捧杀被百姓唾骂的太子,他名义上的钱财并不是很多,所以让关嬷嬷呈现给自己看的账本全都是一小部分,透露出去也说得过去。 可若是将全部资产都交于自己,那便不一样,完全是将自己所有致命弱点暴露在自己面前。 一旦招架不住,最好的办法便是逃避。 她打了个哈欠,将自己一览无遗的身子往他怀中缩了缩:“殿下,臣妾现如今身上全都是一股刺鼻的药味,好难闻好苦。” “可那药材全都是顶级的好,你往后每日都要过来泡一泡,一段时日后孤要验收成果。” 若是效果不佳,便再想办法。 温香软玉在怀,她口中说药味闻着难闻又苦,可不知怎么回事,他觉得香得很,忍不住多吸取了几口。 沈晚棠应好。 墨淮序垂眸看她,卷翘的睫毛,嫣红的唇瓣,有了血色变得粉嫩的脸颊,以及这身子…… 他呼吸都重了起来,目光一直放在她身子上,挪不开视线,心跳乱了节奏,如鼓点一般。 忍不住抬起她的下巴,垂眸去吻她的唇,原本只是浅尝辄止,可一旦吻上去,就几乎停不下来。 屋内不知不觉温度无形中的拉高了起来。 他把怀中的人压在床铺之上。 慢条斯理地品尝着。 怀中的人欲拒还迎,一会儿是下意识回应,一会儿又是带着抗拒的推搡他。 快速让他的理智溃不成军。 而在千钧一发之际。 沈晚棠将他推开了,喘息着说道:“殿下,臣妾还不舒服。” “……”墨淮序疼得有些喘不上来气,可想起她如今的身体,到底也没有勉强她。 闭了闭眼睛,揽着她躺下。 沈晚棠只觉得自身好像置于一个火山之中,更有危险的东西在…… 刚刚开荤没多久的男人,自然不会那般随意的满足他,这样才能让他念念不忘,等下一次得到,效果会更好。 可如此这般情景,她也完全睡不下。 因为他的手实在是太过于肆无忌惮。 “殿下。”她软着声音求饶。 “怎么了?”男人的嗓音极其沙哑,几乎忍到了极致。 “臣妾好累想休息了。” “那便休息,孤只抱着你,不做什么。” 她小声道:“殿下不要这样欺负臣妾。” 能不能把你自己的手拿开。 男人靠在她的发顶,听着她难受的嗓音,只觉得燥火更甚,扯着嗓子笑了下:“你虽瘦弱,但该匀称的地方比别人更加匀称。” “……”沈晚棠不想说话了。 算了,便这样吧! 可想到今日收到的信件,出声道:“祖母近日身子不适,今日写信于臣妾,想让臣妾回去看看她。” 墨淮序:“想回去便回去吧!注意安全,多带些人,若有人欺负你,便打回去。” “好。” “你祖母只让你一人回去?” “还有大姐姐。” “那个周回会去吗?”没等沈晚棠出声,他便冷笑一声:“你一直在东宫或许不知晓,那周回近日闹出了一个事,在外面养了外室还生了一个孩子,你那大姐姐早就被气回府中了。” “周回长得人模人样的,可却闹出这种事,任谁都看不出来,可见能看上他的,眼光都是不怎么样的。” 他低头亲亲她的耳垂,夸赞她:“你便不一样,慧眼识珠。” 看不上那小子,反观喜欢他这种如今被人人唾骂的太子。 虽觉得自己也说不上好,可与那周回相比绰绰有余。 她喜欢上自己是很正确的事。 沈晚棠故作出惊讶模样,叹气道:“一直觉得他是文弱书生,长相斯文性子又温柔,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人。” 斯文? 温柔? 墨淮序皱起眉头。 这话怎么那般刺耳呢。 他哼了一声:“他长得贼眉鼠眼的,一看便不是好人,你怕是在府中受到你母家的影响,看老鼠都像人。” 沈晚棠:“……” 嘴巴这么毒。 真的不会把自己给毒死吗? 墨淮序沉默两秒,又问:“你觉得孤与他相比如何?” 沈晚棠直接转过身,面露几分恼怒:“殿下为何要与他想相比,殿下这般说,臣妾不高兴。” “臣妾第一次见到周回,心无波澜,可新婚之夜一见到殿下……”她面露羞意:“殿下长得实在是好,臣妾一见殿下便对殿下倾心。” 墨淮序原本皱着的眉头瞬间舒展,心里头如蜜那般甜,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头,以掩饰内心的狂喜。 笑着看她:“沈晚棠,没看出来,你竟这般馋孤。” “……”沈晚棠嗯了一声,羞涩地将脸颊埋进他地胸膛里。 墨淮序心口好似有万千蝴蝶在扑腾这翅膀在空中翱翔,逐渐幻化成藤蔓,紧紧缠绕住他的心。 第109章 他心里有她 沈晚棠在回去沈府之前把墨淮序要的那个香囊缝制出来,亲自交给了他。 墨淮序接过那个香囊,刺绣图案虽看着仍旧是扭曲,可大概是因为心中有他,缝制出来的效果比给周回的那个好上上百倍。 而唯一令他不满意的则是…… “孤想要的刺绣是棠,你怎绣了个序。” 沈晚棠走上前去,接过那个香囊,将里头的东西拿出来,翻过那个香囊袋,在里头与序字相同之处绣了个棠。 墨淮序顿了下,心口剧烈跳动。 “你……” “殿下。”她靠近他,轻轻踮起脚尖,鼻尖划过他的喉咙,软着嗓音道:“喜欢吗?” 墨淮序觉得她就是天生来克他的狐狸精。 深邃的眼瞳凝视着她,大掌握住她盈盈纤细的腰肢,轻轻捏了捏:“怎么会想到用这个方法。” 沈晚棠声音轻软:“殿下当真不知晓吗?” “……” 墨淮序眸色染上深沉地颜色。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无非不就是暗示着他心里有她吗? 这只小狐狸,惯会耍这些小心机。 心里明镜般知道他心里有她,可还是装糊涂,如今又用这种办法直接挑明。 等她生辰之时,在好好教训她。 沈晚棠若是知道墨淮序的猜测,定会在心中狠狠反驳。 不把自己名字绣在外面是因为墨淮序现如今心中有她,可外界全都知晓作为太子妃的她是不受宠了,若平白太子身上出现一个香囊,上面还绣着她的名字,那引发的后果或许会对她不利。 墨淮序见她不依不饶的模样,扣在她腰上的手往上一提,对准她的红唇,狠狠地吻下去。 屋里发出令人脸红的声音。 许久之后,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警告她:“若是再不走,你今日就别想走了。” 沈晚棠:“……” 等沈晚棠离开之后。 墨淮序手中拿着那香囊,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 沈府。 沈晚棠刚回到沈府,下了轿辇走到门口。 便看见了迎面而来的周回与周桃。 她眸中厌恶的神色一闪而过。 周回看见她也愣了下,连忙拉着周桃向她行礼。 喊了免礼之后。 周回问道:“太子妃亦是来看望祖母的?” 只觉得月余不见,眼前的女子更加美艳了,完全让人挪不开目光,说不清楚到底哪里变了,可就是更美了。 沈晚棠嗯了一声:“是,祖母生病我们做小辈自然担忧。” 周回夸赞:“二小姐真是孝顺。” “不知可否劳烦太子妃一件事?” 沈晚棠:“何事?” 周回:“我与夫人因为些事产生了矛盾,她近日一直心情不佳,希望太子妃能多劝解她几句。” 沈晚棠心里冷笑。 周回这人设是真能维持。 只要有外人在,就永远保持着深爱着自己夫人的模样,可只有深切了解过他,才知道眼前这个伪君子有多令人发指。 沈晚棠说好了。 等沈晚棠离开之后,周回还收不回眼神,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 若是自己娶的是她,那当芸娘的事暴露之后,自己应当也不会受到那么多气,毕竟沈晚棠在他的印象之中,一直与世无争柔柔弱弱,哪像沈晚茵,好似一个泼妇。 周桃问道:“大哥,这个太子妃便是当时说要与你议亲到二小姐?” “嗯。” 他边回答边往外走。 “我觉得二小姐比嫂子好看许多,看着就脾气好,那像沈晚茵,天天给我们脸色看,有时候小妹真是恨不得落一巴掌到她脸上。”周桃现如今极其不满沈晚茵。 今日她与哥哥都来向她赔罪了,她不仅不出来见他们,任由他们在她房门中受冻,说出口的全然看不起他们周家。 甚至在她提起与王公子之事时,直接扬言她脸皮厚,让她回家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样。 这个贱人。 周回没应声。 周桃又愤愤地说:“若是大哥娶进来的是二小姐,她定会对我们客客气气的,哪会摆什么小姐架子,我听说这二小姐嫁给太子之后,一直很不受宠。” 周回沉着眸子。 越发觉得沈晚茵恶心。 因自己的私情怕嫁进皇宫被发现,便把头周回当成一个傻子。 * 沈晚棠进了沈老夫人的屋子。 张嫣与沈晚茵皆在这里。 沈晚茵一见到她,眸色就透着淡淡地恨意,可看到她身旁依旧无人陪同之时,想起京中传闻又忍不住想笑。 “二妹妹,这太子怎么又不与你回来,难不成仍旧在来的路上,祖母如今身子不适,太子理应与你一同回来看看祖母吧!” 果不其然,沈晚棠脸上有些难堪的神色 抿了下唇,声音不大:“殿下如今被禁足在东宫,出不来。” 沈晚茵心里大笑,可面上却一副关怀的模样: “你我姐妹情深,如今你这副样子,姐姐我亦为你难受,正好祖母如今身子不适,你便多在府中多住几日,我们姐妹也好聊聊家常。” 沈晚棠应了句好,随口问道:“大姐姐与姐夫是闹了什么矛盾吗?” 沈晚茵眸色一变:“你听说了什么?” 她就知道,这该死的沈晚棠会这般爽快回来,定是要回来看她笑话的。 脑中突然拉回了记忆。 上次她去东宫找沈晚茵,她与自己说算命先生说最近沈府姐妹之中会有大喜事,还暗指她会当母亲。 如今细细想来,该不会沈晚棠在先前便知道周回有外室吧! 那她也是重生回来了? 第110章 受委屈了吗 沈晚茵直接上前抓住她的手,瞪着眼睛急切地问:“你是不是跟我一样,你也知道的是吗?” 所以才会在自己去东宫的时候跟自己说了那些话。 沈晚棠疑惑:“大姐姐,我知道什么?” “……” 两人目光对峙着。 沈晚茵目光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生怕错过一丁点不一样的地方。 直到母亲唤她才清醒过来,缓缓地松开抓住沈晚棠的手腕。 沈晚棠绝对不可能重生,若是重生她怎么可能会在一开始母亲替她张罗嫁给周回之时那么不满意呢。 她平复了下心情,若无其事回到母亲身边坐下,与她说:“我夫君与你说了什么?” 沈晚棠淡定自若地夸赞起:“说他心爱着姐姐,这段时日发生了些让大姐姐难过了,他心里很不是滋味,痛苦万分,希望我能多陪伴在大姐姐左右,让大姐姐开怀一点。” “……”沈晚茵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又甜蜜又难过。 甜蜜的是周回对她的这份爱,可又很难过他与别的女人有了孩子是板上钉钉的事。 张嫣眯了眼睛,慈爱的看向沈晚棠:“棠儿,茵儿的事我实在是过多烦心,劳烦你在府中多住几日,一来可以陪伴祖母,二来是多陪茵儿说说话。” “毕竟你们两人我自小公平公正,秉着手心手背全是肉来对待你们的,姐妹之间有些不愉快很正常,但总归不是大问题。” 沈晚棠笑着:“母亲说得是。” “母亲,祖母现如今身体欠安,棠儿在想,不若请个道长来为祖母做做法事。” 沈老夫人知道茵儿的计划。 心里盘算了下,觉得此方法可行,点头装出慈爱的模样:“此法可行。” 沈晚茵也顺势说:“也邀请一些夫人小姐来家里聚聚,热闹些或许祖母恢复得快一点。” 原先还想着如何把这件事提出来,没想到沈晚棠居然率先提出了这个,到那时丢脸到何种地步就别怪她了。 沈晚棠看着她们祖孙三人笑得极其真诚。 就在这时。 外面一个小厮又跑进来。 “老夫人,夫人,小姐,文家那边又来人了,说想再商议求娶四小姐沈晚月。” 没等张嫣开口,沈晚茵便不耐烦的说:“让他们离远点,若是再这般死缠烂打,休怪我们不客气,直跟她们说我们已经在为四小姐寻找合适的成婚对象。” “是。” 等小厮下去之后。 沈晚棠开口道:“这文家不是先前晚月的外祖家吗?亲上加亲不是桩好事吗?为何要拒绝。” 张嫣其实心里也不理解沈晚茵的心理。 她恨不得将这些庶女嫁得远远的,可奈何每每沈晚月前来诉求自己想嫁于外祖家的表哥之时,茵儿知道总是要闹腾。 她开口道:“晚月哪怕是个庶女那也是尚书府的千金,自古士农工商,她若是嫁于外祖家,一个经商的家庭空有钱财却无学识,晚月若是嫁过去,一辈子便再无翻身机会了。” 沈晚棠:“可若是晚月自己喜欢,将来日子能过得舒心,想必也不会计较那些,何不成全这一桩美事。” 沈晚茵眼睫微微颤动。 日子过得舒心? 凭什么? 她不允许这些姐妹之中,有任何一个人过得比她好,她不愿意看到那样的场面。 她笑着说:“晚月是我们的妹妹,自然要多为妹妹的将来大事烦心,我母亲会替她选一个家世才华皆兼备之人,这才配得上她。” 要找一个看着很好,但其实后院一片混乱的男子。 等沈晚月嫁过去之后,便有吃不尽的苦头。 * 沈晚棠出来之后,被带去见了沈荣。 沈荣皱着眉头看她,语重心长地说:“棠儿父亲已经老了,作为你的左膀右臂的时间也不多了,那多懂点事不要让父亲为你忧心行吗?” “父亲这是怎么了,怎突然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沈晚棠坐到一旁。 “唉!这府中上上下下皆需要银两,怪父亲一时鬼迷心窍,做了些事情,现如今太子好像在调查这件事,你嫁进东宫也有些时日,应当是了解太子的脾性,那人残暴无情,不管是谁都不会手下留情。”沈荣揉了揉眉心:“父亲现如今能寄托于希望的人只有你了。” 沈晚棠面上无奈:“父亲,女儿身体太过于虚弱,太子并不喜我,一直对女儿很冷淡。” 沈荣道:“他不喜你无事,父亲已经请奏过皇上,皇上说会尽早让太子把该完成的事完成,不能寒了我们这些老臣的心。” “棠儿,父亲知道这样或许会委屈你,可父亲实在是没办法了。” 沈晚棠喝了一口热茶,问他:“父亲总得跟我仔细说说到底都做了什么,女儿才知道如何能帮助你。” “父亲那么爱女儿,女儿哪怕是舍了这条命,也会帮父亲的。” * 沈晚棠回到雪竹居。 在东宫呆久了,适应了屋里的温暖,如今走进这冰冷刺骨的屋子,或许是因为方才与沈荣谈话给她带来的刺激又或许是屋里太过于寒冷,哪怕燃烧着炭火,依旧让她觉得浑身有些失温,走路都有些摇晃。 她在软榻上坐下,让柳絮跟莲心退下。 满脑子全都是沈荣方才一五一十交待自己这些年所做的事。 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丧尽天良。 她满脑子全都是自己的推测,依照沈荣这狼子野心,或许陷害步家的罪魁祸首便是沈荣跟张嫣吧! 与敌国狼狈为奸,后将所有脏水全部泼向步家,被母亲得知,又对母亲下了毒手。 自己下一步到底要如何走才能将当年的那些罪责全部挑出来一一澄清,到底要如何做才能以最痛苦最残忍的办法让这些死。 沈晚棠垂眸瞥了一眼自己的手。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直到夜幕降临,她仍旧坐在那里,看起来有些呆滞,只有眼睫时不时眨几下,就连屋里的窗户被打开,悄悄进来了一个人都不清楚。 直到那只温暖中又带着薄茧的手掌覆盖上她的眼睛。 男人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沉声道: “孤的太子妃受委屈了吗?” 第111章 有殿下足矣 低沉不带任何情绪的一句话瞬间将沈晚棠拉回神。 她转过头仰头去看他,墨淮序站在身后,手掌转移到她后颈的位置,轻轻捏了捏,鼻高唇薄,脸庞冷峻孤傲,身形颀长,莫名令人挪不开视线。 “傻了吗?”墨淮序语气带着笑意,走到前方,直接将她抱起,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殿下怎么来了?” 她话落之后,看了眼窗户的位置,担忧地说:“殿下如今还被禁足着,贸然出来若是被人撞见怕是不好。” 他看着她,唇角浮现一丝笑意:“你在担心孤?” “殿下是臣妾的夫君,自然担心。”沈晚茵觉得他这话很莫名其妙,两人都是同一艘船上的,她自然希望他安然无事。 而显然,眼前的男人并不这样想。 他强势地将她揽得紧一点,唇线轻轻落到她耳垂的位置,男人的浓厚气息紧紧包裹住她,低头在她耳畔轻语:“嘴硬。” 沈晚棠:“……” 墨淮序问她:“想什么那么入神,连孤进来都没察觉到。” “没什么,只是父亲与我说了些话,臣妾心里有压力,只觉得自己也是个坏人。”她手臂缠住他的脖颈,长长的睫毛如蝉翼般脆弱的颤抖。 墨淮序大概能知道她父亲说了些什么。 “他让你做什么?勾引孤亦或是让你使用美人计让孤把证据全部销毁放过他。”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她便瞪大眼睛诧异地望了回来。 他捏着她的脸颊,安抚她的情绪:“你是个好姑娘,洁白无瑕又柔弱,他人才总想欺负你。” “……”沈晚棠被他夸得很是心虚。 “殿下喜欢柔弱善良的姑娘?”她语气带着难过地情绪。 墨淮序沉思着,一时没说话。 应当不是。 这些年他所见到过的善良的人数不胜数,可他对于她们并不会有多余的想法,唯一能引起他心绪波动的貌似只有她一个。 而她……是个很好心机的小狐狸。 可若是把全部心机都用到他身上,他不仅变得不厌烦甚至还隐隐有些期待,至于使用手段对付别人,别人针对她,她反击很正常,也能说得过去。 原先不想说怕她得意忘形。 可若是不回答,怕是她又要难过地偷偷掉眼泪。 他掐住她的下巴,眼神沉黑隐晦:“没有。” “臣妾先前想的是对的,殿下先前说不讨厌臣妾,想要臣妾全都是骗臣妾的。” “……”墨淮序眉头皱着,又说:“孤没骗你。” “那殿下说不喜欢柔弱善良的姑娘?” “……” “是殿下觉得臣妾不够善良吗?” 墨淮序接触到她眼底的狡猾,直接往她后腰处拍了下,捏住她的脸颊,低头亲了她的唇,吮了下。 “你故意的。”斩钉截铁地说。 沈晚棠笑笑,不承认:“才不是。” 两人目光接触着。 沈晚棠立马就感知到男人眼底的情绪变了,身上的气息也逐渐火热起来。 她意图往后退缩,可却被他手掌紧紧圈住无法挣脱,甚至还凭借着自己那一身蛮力,轻而易举让她往他怀里贴了贴。 漆黑的眼眸逐渐在她脸上打量,慢慢转移到嘴唇上。 滚了滚喉咙,就要吻下来。 沈晚棠双手抵住他的胸膛,软着嗓音道:“殿下,这是沈府。” “孤知道。”男人腾出一只手,抓住她的双手,低头噙住她的唇,吻了下去。 慢慢地从抱着她,顺势将她压在软榻之上。 “殿下……” “孤知道,孤只是想亲亲你。” 反正距离那日不远了。 墨淮序不是不能忍。 在她快要喘不上来气之际。 墨淮序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声音暗哑地问:“你平日最喜欢什么?” 权势。 但沈晚棠不敢说,只盈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撩拨着他:“先前很少出府,鲜少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可如今要是说喜欢什么,倒是有一个。” 墨淮序眸色微亮,漫不经心地问:“是什么?” “希欢殿下喜欢我。”她扯了下唇角:“大概是因为实现不了,所以格外的喜欢。” 墨淮序看着她,迟迟没有说话。 又低头亲了她一会儿,暗哑着嗓子道:“小狐狸精,竟勾引孤。” “勾引?”她有些诧异,正大光明地对上他的眸子:“没有,殿下又冤枉臣妾。” 这有时像被猜对有时又像是问心无愧。 墨淮序实在是有些猜不透她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跟孤说说,等孤带你出去玩,你希望去哪里?” 他没有跟异性在一起过,也是第一次对女人感兴趣,以往玩得好的好友,大多是也死了,实在是无法去询问旁人,姑娘家都喜欢些什么。 “都行。”她扭动了下身子:“殿下,冷。” “娇气。” 话虽这样说,可还是将她抱了起来,用自身所穿的大貂将她娇小的身躯包裹住。 沈晚棠手指轻轻勾住他的脖颈,唇几乎快要贴到他的肌肤,眨巴着一双漂亮的眼眸,声音又软又糯,轻轻凑到他耳畔处轻语:“其实不需要什么东西,若殿下愿意疼棠儿,只要身边有殿下便足矣。” 墨淮序浑身紧绷。 眼眸燃起一抹猩红,垂眸去看小脸泛红的人,突然扯唇笑了:“行,孤记住了,你可不要后悔。” …… 墨淮序把沈晚棠抱到床榻之上,用自己身上的貂衣铺在床榻之上,揽着她睡着。 “殿下不回去吗?” “你不冷?”这破屋子,那么大有什么用,燃着那些炭火可依旧不暖和,怪不得她身体寒成那般。 从她贴身侍女那边得知,她就连女子的月事都不准,总是延迟好久,每次来都疼得起不来床,甚至好几次直接疼晕了过去。 墨淮序揽住她:“时辰尚早,孤等你睡着再走。” 就她这屋子,自己若是不陪着她,她估计又得难熬。 “多谢殿下心疼臣妾。”她脸蛋被迫靠在他胸膛里,闷闷地说。 墨淮序挑起她的下巴,指腹轻轻摩擦着她娇嫩的脸颊。 “那准备怎么报答孤。” 第112章 报答 “殿下想要什么报答。” 她的眼神中夹带着无形的诱惑,一双美眸亮晶晶且无辜地看着他,柔软的手握住他的手腕,触感好似在挠他的心,说话轻声细语的,活脱脱一个狐狸洞里修炼的小妖精。 墨淮序垂眸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神逐渐炽热,深幽的眸子里全都是欲念,像是一个猎人扑到可口的食物在打量着先尝哪一块肉。 也毫不客气,抬起她的下巴。 吻了下去。 不同于以往的猛烈,而像是慢性毒药一样,慢慢腐蚀掉怀中之人的身心,让她的理智在自己的掌握下逐渐失控,如同风雨摧残之中含苞待放的花朵只能依靠着他这所庇护。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她所依靠的庇护所也对这朵娇花虎视眈眈。 沈晚棠还以为墨淮序会像先前几次那般。 可没想到,他这次居然能压着自己的欲望,这般克制着。 不得不说,她很喜欢这样的。 感觉浑身有一股电流流窜到四肢百骸,让她忍不住想回应,脑袋发昏,只能任由他做那掌控之人。 许久之后。 墨淮序恋恋不舍地松开她。 气喘吁吁地看着她。 沈晚棠有些迷迷糊糊的,唯一能清晰感知的便是此刻男人的不同。 她咽了下咽口水,抿了下唇:“殿下,你控制下自己。” “什么?”他一副理直气壮地模样,甚至还故意的又折腾她一下。 沈晚棠眨了眨眼睛,脸颊有些发红。 心里暗骂他不要脸。 直接背过身子,用委屈地语气说:“殿下又欺负臣妾。” “孤是个正常男人。”墨淮序有些头疼,觉得自己很无辜。 自己喜欢的女人就在怀里,他要是能忍,那还是正常吗? “可是臣妾先前明明想要帮殿下的,是殿下自己不要的。” “……”墨淮序一时语塞。 揽住她的手臂,低头,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耳畔之上,哄道:“等回东宫帮孤试试?” “……” 见她没吭声,墨淮序扯唇低笑一声:“你不是喜欢看那些话本吗?孤最近让人帮你多找几种,等回东宫你可以看个够。” 沈晚棠:“殿下不是不喜欢我看那些吗?现在怎突然变了主意。” 墨淮序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此一时彼一时。” 她多学学也好。 沈晚棠心里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眼见他掰过自己的脸,又要亲下来。 她眼疾手快地用手背抵住嘴巴,委屈巴巴地说:“殿下不能再亲了。” “疼。” 墨淮序轻轻靠近她,蜻蜓点水的在她手心轻轻亲了一下。 “还有其他地方疼吗?” “嗯。”沈晚棠嗯了一声。 可下一秒,这个男人就持着一张端正的脸,做着冒昧的事。 手掌极其不安分。 偏偏还一副关心的模样:“这里疼不疼?” 沈晚棠咬唇:“不疼。” “哦!”他轻挑眉:“你这人一向喜欢嘴硬,孤得自己检查下才能放心。” “……” * 王磊在得知沈晚棠今日回来,便找沈临连夜过来沈府这边待着。 沈晚茵一听王磊过来了,便连忙过来找沈晚棠。 来到她房门门口。 突然听到里面有些细微的声音。 “晚棠,你睡了吗?大哥今晚回来正在书房里面,你要不要与姐姐一同过去跟大哥聊些兄弟姐妹之间的家常。” 正在床榻上的沈晚棠,眼眶红彤彤的,不是想哭,是无法控制的生理泪水。 欺负他的男人暂时放开了她,指腹轻轻摸了下她的眼尾。 沈晚棠平复了下心情,对着沈晚茵说道:“妹妹身体有些不适,已经歇下了。” 沈晚茵不想就这般前功尽弃:“你身体总是不适,你应当也是习惯了,大哥难得回来一次,你若是不过去,大哥怕是会伤心。” 沈晚棠额头出了一层薄汗,偏偏身旁的男人还时不时用指腹摸一下她的脸,动动她的耳垂。 她瞪了他一眼,紧接着说道:“那也行吧!妹妹身体实在太过于不适,明早便启程回东宫吧!今夜便与大姐跟大哥聊聊家常。” 沈晚茵一听她要回东宫,脸色骤然就变了。 “那便不用了,你身子不适便歇着吧!明日再说。” 若是沈晚棠回东宫,自己还怎么实行计划,让沈晚棠成为过街老鼠呢。 等屋外重新恢复安静。 沈晚棠直接拉过被子盖到自己身上,盈着泪水地看着他。 墨淮序也知自己方才有些过分。 抿了下唇,看着她说道:“孤让你欺负回来,敢不敢?” “不敢。”沈晚棠摇头:“到那时殿下肯定又要欺负我。” “不欺负你,那是疼你,怎么能算是欺负你呢。” 她实在是太过于甜了。 导致自己越发的贪婪索求无度。 可哪怕都这样了,还依旧不满足。 沈晚棠吸了吸鼻子不说话。 “孤保证,绝对任由你欺负不反抗。” 沈晚棠:“殿下确定?” “当然。”墨淮序还顺势地躺在旁边,目光带着挑衅的看向她:“就看太子妃敢不敢了。” …… 后半夜。 墨淮序看着怀中已经熟睡的人,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才神清气爽地离开。 翻过围墙。 青柏青临在那边等着。 “殿下,方才柳絮跟莲心都悄摸摸从后门出去,属下跟了一下,两人皆是去周家附近找人散播了些事。” 墨淮序嗯了一声。 “太子妃需要一个道长来沈家,你让白锦书安排一个人过来。” * 沈临书房。 王磊看到沈晚棠没有过来,眸中划过些许失落。 沈临看着眼里,与沈晚茵对视一眼。 沈晚茵叹气道:“二妹妹身子又不爽快了,已经歇下了。” “又不舒服?可否请郎中看了。”王磊着急地问。 沈晚茵叹气:“我二妹妹这人就犟,先前生病之时,我母亲请人给她看病她还不要,给她开的补药一开始还总是偷偷倒到,要不是后来我母亲派人亲眼盯着她喝下,说不定我二妹妹都没有如今这精气神呢。” 王磊皱眉:“二小姐看起来那般乖巧,没想到居然也有这般任性的一面。” 沈晚茵说:“她如今已嫁为人妇,今晚不愿意过来,或许是因自身的身份吧!” “明日一早,沈府邀请了些京城之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过来,到时由我来安排,你去与我二妹妹见上一面。” 王磊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入女子闺房是否有些不妥。” 沈晚茵叹气:“可我们府中这么大,明日热闹人来人往,只有我二妹妹闺房才是最安全的,更何况我二妹妹身子不适,你去看望一下也说得过去。” “若是明日真的情意想通了,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王磊还是有些纠结。 沈临直接拍拍他的肩膀:“男子汉大丈夫,你在不好意思些什么。” “我二妹妹平日那般腼腆,都能舍下自己的脸皮向茵儿表达自己的爱意,你心中既然有她,理当比她更加勇敢才对。” 王磊想起当初对沈晚棠的惊鸿一瞥,便倾心到现在。 握紧拳头,点头:“你们说得是,我明日便去与她表达心意。” * 沈晚棠第二日幽幽的醒来。 柳絮与莲心进来伺候她梳洗。 掀开棉被。 莲心惊呼道:“主子,你这脚今年是长了冻疮吗?怎么红彤彤的。” 沈晚棠想起昨夜之事,几乎无法直视自己身上的肌肤。 第113章 演戏 沈晚棠不愿意多提昨夜之事,只问她们二人:“可把消息传出去了?” 莲心:“办好了,今早天刚亮奴婢便去打听,如此京城之中已经沸沸扬扬,全都在议论大小姐下嫁,丈夫在成婚之前有了外室还生下一个儿子的事。” “派去的人传出消息说今日周母出门买菜都与人大吵了一架。” 沈晚棠点点头。 按照周回那脾性,一个最喜欢在众人面前展现自己多爱妻子的人,现如今京城风声全都是对自己不利,他绝对会来。 洗漱完之后。 柳絮说四小姐早上天刚亮之时,曾求见过。 沈晚棠率先去了沈晚月那边。 刚一见到她,沈晚月直接跪地朝她磕头:“二姐姐,妹妹从未求过你什么,只求你帮我这一回可好。” 她眼睛哭得红肿,哑着嗓子说:“昨夜母亲叫我过去,祖母父亲大姐姐都在,她们商议着我的婚事,母亲想要把我嫁给一个年过半百脾气暴躁的臣子做填房。” “我不愿意,可大姐姐说如果我寻死了,依然会让我的尸体嫁过去,并且不会放过我外祖家的每一个人。” 沈晚月真的感觉自己无路可走了。 她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安稳度日,可这日子怎就这般难呢。 二姐姐如此,莲她亦是如此,就欺负她们身后无人可撑腰。 外面有些动静,紧接着便听见细碎的吵闹声。 沈晚棠问:“什么动静?” “三姐妹院子与我这边相近,这两日大概听到了些风声,她身边的贴身丫头总是来我这边打探消息。”沈晚月抽噎道。 沈晚棠眸子转了转。 起身走到门口看了看。 重新走回她身旁,抓住她的肩膀问她:“你想让我如何帮你,我要一句准话。” 纠结不定之人她可不帮,来日给自己找麻烦。 沈晚月吸吸鼻子:“我想要嫁与表哥,远离沈府的是是非非。” 沈晚棠:“行,那便配合我演一场戏。” …… 沈晚心派去的人回来说太子妃进去之后没多久,丫鬟就全部离开,并且嘱咐不允许人靠近那个院子,说是有关沈晚月的婚姻大事。 现如今,连比她小的沈晚月都已经着手开始看婚事了,而她呢,自大姐姐成亲那日姨娘之事被提起,夫人便又开始不待见她了。 婚姻大事至今没有着落。 听说沈晚月配的是年过半百丧妻的男人,她其实有些幸灾乐祸,可如今沈晚棠回来,单独与沈晚月谈话,并遣散众人,难道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心里想着,她起身便往外走。 没想到真如丫鬟所说,沈晚月的院子人本就不多,她性子怯弱不得宠,伺候的下人除了贴身的几乎个个松懈待她,可也不会有如今一人都没有的场面。 她放轻脚步往她的闺房那边走。 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屋里传来的二人声音。 “晚月,你莫要听信风声,说要将你嫁与年过半百丧妻的男人全都假的,真正为你寻的是家世人品都极好的人,府中会那样说只是为了掩盖风声,怕你被人嫉妒,到时难办。” 沈晚月疑惑地问:“嫉妒?” “府中尚未出嫁的不止你一个。” “二姐姐是说三姐姐,可是不应该啊!母亲疼爱三姐姐,三姐姐又是与大姐姐自小的玩伴。” 沈晚棠:“可能是姨娘的原因啊!这未下定论之事,我也不敢多说。” 沈晚茵听得毛骨悚然,浑身血液都倒流。 几乎落荒而逃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怪不得最近府中关于沈晚月的风声全都是那般不好,原来母亲与大姐姐打的全是这种主意,让府中全都传着沈晚月的终身大事是那般的不好,等来日给她选个普普通通的,她便不会有任何怨言,甚至感恩戴德。 而等她嫁出去之后,便再给沈晚月挑选一个家世好人品好的夫婿。 她与姨娘这些年来那么努力地讨好母亲与大姐姐,可换来的却是这般下场,这让她怎么甘心呢。 自己的终身大事还要掌握在自己手上。 她虽称不上绝色,可却也有几分姿色。 不知道自己能嫁给谁,那便跟着大姐姐嫁,总没错。 * 沈晚茵一大早起来面上便止不住的喜悦。 今日来了许多人,沈晚棠今日注定要闹大笑话。 丫鬟跑进来说周回带着周桃过来了。 沈晚茵顿了下,终究还是不忍心地出了房门。 入眼便见到周回被许多人包围着,一言一句地指责他的行为,谩骂他。 可他满脸愧疚,脸上没多少血色,抬眸看见她,下意识的展露笑颜,可随即又难堪消失,往前走了两步,可大概顾虑着她的心情,又临时止住,艰难道: “不想打扰夫人心情的,只是……”他目光饱含深情:“情难自抑。” 沈晚茵瞬时红了眼眶。 周回沉声道:“我知夫人生我的气,只是今日能否莫要赶我,让我留下来,我站得远远的,不打扰夫人。” “实在是太想念夫人了,再不见我,我会死的。” 第114章 真人 沈晚茵心里柔软的角落被这番话狠狠触动。 可想起那外室仍旧对他愤怒不已。 不能那么快原谅他,得磋磨磋磨他。 “不还有外室跟儿子陪着你吗?你有什么可想我的。” 周回满脸痛苦:“夫人,我真的是酒醉出了这个意外,周某可对天起誓,心中只有夫人一人,再无别人。” “对夫人愧疚是因为我酒醉出了这种事让夫人伤了心,可若是我心里没夫人,我今日便不会顶着那么多不善的目光前来看夫人。” 周桃连忙补充:“嫂子,你便原谅我哥吧!那事也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因为你回了家我哥这几日无心读书,都开始饮酒度日了,整日昏昏沉沉的,我看着实在是心疼。” 一些夫人小姐平日不乏一些跟张嫣关系好的。 有理解也有不认同的。 “一个外室罢了,杀了便是,如此唯唯诺诺简直是在打沈府的脸,依照我看,茵儿就应该与他和离,何必在那寒舍受尽委屈。” “自古男人三妻四妾,可你家里什么身份得自己掂量清楚,这不是你可以碰的东西。” “可我觉得周公子这话说得很是诚恳,别人都说另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酒醉后事情已经发生了,又不是在成婚之后发生的,还不如往前看。” 沈晚茵在听到大部分都嚷嚷着她和离令嫁的,心里头很是生气。 这群后宅妇人懂什么? 哪里知道她找到了一个多么前途无量的男人,更何况他还那般爱她。 她轻咳一声: “我亦不是个绝情之人,只是最好站角落一点,我可不愿今日的宴会因你而影响到了心情。” 周回有些僵硬,明显感觉到身后看向他鄙夷的目光。 在袖子里的手紧握住,努力压制住自己的脾气。 这个女人完全将他男子的尊严踩在地上。 真是该死。 等以后看他如何教训她。 “好,听夫人的。” 沈晚茵冷哼一声,转头进里面走。 而将一切纳入眼底的沈晚心目光一直放在周回身上收不回来。 感慨道:“你说大姐姐怎命那般好,处处刁难人,却还能找到那般爱她的夫君。” 贴身丫鬟小蝶说:“依照这大小姐脾气,若是在这般不给周公子面子依旧耍脾气,迟早会败光周公子这份宠爱。” “而且依奴婢看,周公子因酒醉误事有了孩子,哪怕不爱那外室,也依旧让她平安产生孩子,这样的男人不会爱,若女子在柔情小意一点,定能捕获他的心。” 沈晚心唇角勾了勾,看着周回往另外一个方向,失落地走过去,连忙追过去。 * 沈晚棠今日是罕见的在京城夫人小姐面前露面。 刚踏进厅堂之时,还有些人没认出来,直到底下人说是太子妃才反应过来。 一时间,厅堂里议论纷纷。 “二小姐原来长这般模样,比大小姐更是美上几分,我见犹怜的感觉,只是这脸上带着病态,看起来身子不太好。” “步徽当年容貌有多绝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生下的女儿与她面貌这般相似,自然差不到哪里去,可惜听说嫁进东宫,一直不受宠。” “除非是不爱自家女儿,若是有心疼自家女儿,谁会把女儿送进东宫里,那个残暴储君多看一眼都腿软。” “怪不得二小姐这般美貌,却鲜少出现在京城贵女的聚会之中,原来是怕把大小姐压下去。” 张嫣跟沈晚茵听到这些话,虽保持着笑容,可牙关咬得紧紧的。 沈晚棠进来之后,缓缓道:“祖母一直久病不愈,棠儿一直担忧不已,便请了太真馆的云虚真人为祖母看一看,如今人已经到了。” 张嫣皱了下眉头。 原先她以为沈晚棠说要请道长是因为想算计他们胡说八道。 可这云虚真人可在京城之中颇有盛名,几乎千金难求他露面,今日却被沈晚棠请过来了。 果不其然,底下的夫人开始窃窃私语夸赞了起来。 “这太子妃居然能把云虚真人请出面,想来是花费了一番心思的。” “这沈老夫人先前与我说,二小姐不孝顺总是气她,依我看明明很孝顺。” 张嫣看向沈晚棠说道:“棠儿有心了。” 沈晚棠笑着说:“母亲说哪里的话,作为孙女祖母身体欠安自然担心得很。” 沈晚茵牙都快咬烂了。 * 沈老夫人这边。 一看见是云虚真人,她口中所有刁难的话全都止在嘴边,心里反倒很高兴,这沈晚棠可算是做一件让她舒心满意的事了。 她本身也没病,只不过是为了配合茵儿把沈晚棠骗回来。 许久之后,云虚真人从她房里出去。 前厅的夫人小姐也跟着一起候在外面。 沈晚棠着急地问:“云虚真人,我祖母如何。” 张嫣瞥了她一眼,也着急地问:“我婆母以往身子一向康健,不知是否是因棠儿上次回门,仗着太子妃的身份,居然罚长辈的雪地之中罚跪的原因,自那便一直缠绵病榻卧床不起。” 夫人们又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沈晚棠不解地看向她:“母亲作为一个当家主母,说话是否要说得清楚点,母亲这般表达若是传出去,以为我是个多么不孝的孙女,才能让年过半百的老人在雪地里罚跪。” “太子陪我回门,祖母仗着自己是长辈,便目无王法,以下犯上,觉得太子需要向她行礼,需要在她面前以一个言听计从的晚辈。” “我未出阁之时,祖母与母亲总是罚我雪地罚跪,那日回门祖母让许多壮汉强压我去雪地罚跪,太子给了沈府面子,给我太子妃的体面,这才生气让祖母去试试雪地里罚跪的痛苦。” “太子已然开恩了,母亲为何至今对那天之事耿耿于怀,难不成非得让祖母把沈家全部赔上去了,母亲才满意?” 张嫣再一次感受到沈晚棠的变化。 以往在府中唯唯诺诺,可出嫁之后就好似变了个人……不对,应该是展露了本来的真面目。 这么多年在府中藏得可真好啊! 比她母亲有心机多了。 张嫣再一次确定自己给她下药是正确的。 沈晚茵想要开口说话,却被张嫣阻止了。 沈晚棠目光转聚到云虚真人身上。 她原先找的人不是这个人,是今早青柏请过来的,说是太子殿下吩咐的。 两人没有打过照面。 他到底会说些什么话,她心里也没底。 云虚真人手拿着浮尘,面向众人: “沈老夫人没病。” 沈晚棠微微拧起眉头。 沈老夫人一听这话,在里面直接猛地咳嗽起来:“老妇身子一直不适,怎会没病呢。” 云虚真人直言道: “这就得问老夫人了。” “以前到底做了什么事,才能让这沈府多次被不干净东西缠绕着,特别是老夫人都屋子里,一直围绕着老夫人,看样子全都是寻仇而来的。” 沈老夫人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直接尖叫起来。 场面一度混乱。 沈晚棠指甲轻轻掐进手心 * 在云虚道长离开的道路上,沈晚棠从小道抄过去,拦住了他。 不解地询问:“是殿下让你这样说的吗?” 云虚真人轻轻一笑:“贫道从不说假话。” 沈晚棠许久没说话,沉思着。 “我明白了。” 云虚真人没问她明白了什么,只是淡淡一笑便走了。 沈晚棠心里顿时有了新的想法。 自己先前一直纠结母亲这件事如何查出真相,却忘了他们这一家子狼子野心,做的亏心事岂会只有这一件,从老到小,全都不是好东西。 既然能把那些事遮盖得那么好,便代表着给那些人许多好处,可若是有一日,当所做之事被挑出来更多,收了好处的人或许会为了更大的好处而将他们给出卖了。 她边走边想,便回到了雪竹居。 而王磊便在雪竹居门口等着。 当看见沈晚棠之时,立马迎了过来: “晚棠。” 第115章 觉得臣妾会红杏出墙? 柳絮跟莲心护住她。 莲心出声:“大胆,太子妃与你素不相识,何方登徒子不仅无视太子妃更是直呼太子妃闺名,该当何罪。” 王磊见沈晚棠一脸防备的模样,只觉得心口像被刀割的那般疼。 若是他先前勇敢点,他们两人不会走到这个地步的。 她也不会在东宫被那太子磋磨。 王磊深吸一口气,看着她说:“我是王磊,你哥的同窗好友,你应当见过我。” “太子妃,我有话想要与你说,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想要将自己全部的爱意尽数倾吐出去。 沈晚棠出声:“本宫身子疲惫,想回去歇息了。” 一阵冷风拂面而来。 熟悉又浅淡的味道扑进她的鼻息之中。 “……”王磊见她脸上有些苍白,抿了抿唇:“太子妃,嫁与太子你心中定是有万般委屈吧!” “太子残暴不仁,你如此一朵花就硬生生葬送在那皇宫之中,实在是令人痛心。” 沈晚棠眯了下眼睛:“你这些都是由哪里听说的。” “我知你与我大哥是好友,可不代表我大哥所说之话便是真的,太子对我很好,我在东宫过得很幸福,何来受委屈。” 王磊见她那急着为太子维持体面的模样,更加心疼了。 更加恨那个磋磨她美好年华的太子。 娶了她又不善待于她,让她饱受别人的异样目光。 唯一好的,大概便是京城中流传沸沸扬扬的,称太子至今尚未宠幸过后院任何一个女人。 晚棠尚且是清白之身,等她答应与自己私奔,将来取得父母同意可能性也大了些。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她无法控制眼中的爱意,眸色带着似有若无的占有欲,好像面前的不再是高不可攀的二小姐也不是太子妃,而是他的女人。 “太子妃,不知今日能否给我点时间,我有着急的事想要说,这事关乎在你将来的幸福。” 沈晚棠点头:“行,今夜府中有聚会,不如定在此处?” 王磊几乎热泪盈眶,觉得自己苦尽甘来。 重重点头:“好。” 准备离开之际,转头说了句:“你大姐姐可真是个很好的人,我们理应感激她一辈子。” 等人走了之后,沈晚棠眸底划过杀意。 恶心的男人。 她提着衣裙走进院子,给柳絮莲心一个眼神,她们两人便下去 顺便将门关上。 沈晚棠往院子里走了几步,抬头四处看看没有看到墨淮序的身影,出声喊道:“殿下怎么不出来?” 下一秒,一道身影从屋子后方飞了出来,直接揽住她的腰,将她往上提。 最终在屋子上面坐下。 他一副潇洒恣意地模样,屋子上方放着两罐酒,他手臂揽着她,问她:“你跟刚才男人什么关系?” 大概是因为心里有了人的原因,先前不懂的感受如今全都懂了。 原本只是想过来看看她,没想到遇到一个男人在这边等她,看她的眼神令他感到厌恶。 那个男人喜欢她,他一眼便看得出来。 “殿下怎在这屋顶上来喝着酒听墙角。”沈晚棠有些恐高,不敢往下看。 墨淮序皮笑肉不笑:“孤若是不来,哪里能看见今日这精彩的画面。” 男人浑身都气息萦绕在她鼻息间,他目光牢牢锁住她的唇。 “跟孤说说,今晚约他在这边想要做什么?” 她顺势地抱住他的脖子,一双带着媚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 “殿下觉得臣妾会红杏出墙?” 墨淮序皱眉:“孤没有那个意思。” “殿下英俊潇洒对臣妾又好,臣妾喜欢殿下还来不及,臣妾眼光是极好的。” 不可否认。 她这软绵绵地声音像掺了蜜一般甜到他的心口处。 他忍住上扬的唇角,面无表情地捏住她的脸颊:“孤不吃你这套。” “是吗?”她纤细的手指触碰他的心口,无辜道:“殿下的心跳得很快。” 墨淮序:“……” 他低头噙住她的唇,狠狠的吮了两口,沉着嗓子道:“你上辈子怕不是只狐狸精转世的吧!” “如何知道孤在这的,嗯?”他揽在她腰上的手收紧了些。 她手抓住他身上的香囊:“闻到香味了。” “不知为什么,别人都闻不到,可殿下的我一下子便能闻到了。” 墨淮序盯着她许久,直接抱着她飞下去,直往卧房那边走。 关上门,将她压在门边,双手撑着她身子两侧,目光晦暗地看着她。 而眼前的人像是没察觉到一般,仍旧肆无忌惮地撩拨他。 “殿下这么早便把臣妾做的香囊挂在身上,臣妾很开心。” “殿下若是不信。”她抓过他的一只手臂,放在心口处:“殿下听听,臣妾的心跳得快不快。” 第116章 哄哄殿下 两人距离近到可以感知到彼此的呼吸。 墨淮序手掌心传来阵阵的跳动,他不清楚那心跳到底快不快,但知道自己的心跳疯狂的跳动着,呼吸沉重而混乱,逐渐吞噬掉他的所有理智。 “沈晚棠。”他咬牙切齿地低声警告她,手仍旧放在那位置,甚至往下挪了下:“你要是继续撩孤回东宫有你好看。” 一手揽住她的后腰,掌心轻轻抚摸着,又痒又带着一种怪异的触感,沈晚棠身子瑟缩了下。 墨淮序轻轻一笑。 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放到床榻之上,没有顺势压下去,而是蹲在她面前,托住她的脚踝,伸手要去脱她的鞋袜。 沈晚棠手抓住被子,往后瑟缩了下。 “殿下。” “昨晚不嚷嚷着脚疼,孤看看。” 提起昨夜发生之事,墨淮序表面看着云淡风轻,好似昨夜失控各种折腾她的人不是他一样。 当鞋袜脱下之后,玉足白皙如玉,他看了看她的脚底,没发现有任何破皮。 墨淮序真觉得自己不正常,光是指腹拂过她的脚底,她瑟缩一下,于自己都极具吸引力,能想出那双玉足是如何的柔软。 “只是红了些,无事。”他抬眸见她,意味不明地说:“你昨夜反应怎那般大。” 沈晚棠:“……” 因为没想到你会变态到那种地步。 看着人模人样,一旦开荤,便如同野兽一般同。 她目光闪躲,低声道:“酸。” 墨淮序明显顿了下,低低地笑出声。 起身坐到她身旁,问他:“那个人是谁?” “我大哥的同窗好友,先前在府中见过他一次。” “只见过一次?” “不然?”沈晚棠若无其事地说:“若是经常见面,那不是很奇怪吗?” “可那个男人喜欢你。”墨淮序手握住她的柔荑放在手中把玩,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似只是随口一问。 “啊?是吗?” 她装着糊涂,皱眉道:“我可不喜欢他,怪不得刚刚他看我的眼神,我总觉得浑身不适。” “浑身不适?”墨淮序继续问:“他长得不也是一表人才。” “可哪比得上殿下,臣妾不喜欢之人,哪怕貌若潘安臣妾亦是不喜欢,若是喜欢喜欢之人,哪怕所有人都不喜欢,臣妾亦喜欢得不得你。” 她挣脱开被他把玩的手,挽住他的手臂 将小脸靠在他肩膀的位置:“幸好殿下英明,若是换个不可沟通的夫君,怕是就因这事给臣妾定了罪,以为臣妾在成婚之前与别的男人有苟且。” “……”墨淮序确实有些生气。 但生气的点不在于她,而在于有旁的男人居然敢肖想他的妻子。 他垂眸看着眼前这张令人心动的小脸,,伸手勾了下她的鼻梁:“你这小狐狸精又在打什么主意?” “没等什么主意,臣妾只是不想殿下吃醋,误会了臣妾。” “……”墨淮序不自然挪开视线:“孤没吃醋。” “行,那是臣妾怕殿下吃醋,所以哄哄殿下。” “……” 墨淮序没在否认,唇角忍不住上扬。 沈晚棠想起今日之事,诚心的感激他:“殿下,今日发生的事,谢谢你。” 墨淮序声音淡淡:“孤只是让白锦书去找人来的,至于其他的孤全都不知道。” “白姑娘?”沈晚棠松开挽着他的手臂:“殿下跟白姑娘关系可真好。” 墨淮序像是没听出什么异常,淡淡道:“还好。” * 沈晚茵知道王磊自己擅自去找了沈晚棠,顿时有些生气,生怕他坏了事,可当听完他说完全程的事,她反倒有些意外。 “既然二妹答应跟你见面,那今夜我便替你们安排,你最好先在腹中打个草稿,以免到时说得不好,棠儿不乐意听。” 王磊嘴巴咧到耳根处:“我知晓,只是怕若是表达得太过于热烈,会引起棠儿的反感。” 沈晚茵反驳:“怎么会,我是女子最是知晓女子,更别提此人是与我一同长大的妹妹,女子都是口是心非,你说了之后棠儿或许会有些恼羞成怒,但其实这都是害羞,你到时莫要怕,就要好好表达自己的爱意,甚至抱住她都是可行的。” 王磊脸颊爆红了起来:“这会不会太过于冒犯。” “不会,棠儿那性子就适合这样。”沈晚茵勾着唇,循循诱导。 王磊:“好。” …… 夜色逐渐昏沉。 厅堂前方热热闹闹的。 沈晚棠以太子传话过来,暂时不能出席,亦无人敢说什么。 王磊悄摸摸地来到雪竹居。 柳絮跟莲心在院外等着他。 “太子妃院子不便外人看到,只能劳烦公子蒙上眼睛,今夜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劳烦公子莫要再像白日那样直呼太子妃的闺名。” 王磊看着她手中的的白色绸缎,连忙应了句好。 只要能和晚棠互通心意。 他什么都愿意做。 他定要帮晚棠脱离苦海。 他接过绸缎戴在眼睛上。 …… 沈晚棠瞥了一眼被喂下药的王磊,慢悠悠从院子里出来,在快到厅堂之时遇到了沈晚茵。 沈晚茵看到她有些诧异:“二妹妹,你怎会在这。” 她亲眼看到王磊往她那院子里走,她盘算着时辰,正预计找个理由去揭破她们两人之间的事呢。 沈晚棠问她:“我为何不能在这里。” “我今日听大哥说,大哥同窗好友有话要与你说,你与他说话要在院子里见面。”沈晚茵有些着急。 沈晚棠无所谓地说:“我只不过是随口一说,那人我又不认识,有何可说的。” 她不愿意去可不行。 沈晚茵挽住她的手臂:“二妹妹,那人一直与我们说有重要的话要与你事,事关着你的将来,姐姐我还是建议你听一下。” 沈晚棠:“可我身为太子妃,若被人看见与陌生男子在一起,难免会引发误会。” 眨了眨眼睛,问她:“不如,姐姐陪我一同去,到时若是发生误会,也好解释。” 第117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正厅。 府邸之中灯火辉煌,乐师们并列两排,手抚乐器,弹奏出悠扬婉转的琴声。 夫人与小姐们皆坐在底下,谈笑风生。 张嫣坐在主位上,莫名有些不安。 这次的宴会主要是请了好几个嘴碎的朝臣夫人。 今日意外发生了老太太这个事,导致底下不乏有议论沈家到底做了何事的。 “这沈老夫人被吓成那样子,想来云虚真人的话定是真的。” “云虚真人怎可能说假话,只不过我很好奇,这沈家到底是做了多大的孽啊!” “谁知道,反正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这沈老夫人怕成那样,还能有假。” 张嫣听着她们那些议论,心里很是烦躁。 这群人真是嘴碎。 可到底平日要在她们之中维持好自身的形象,如今只是说婆母做了亏心事,到底没说到她身上,她没必要挺身而出去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 周回突然求见。 到底将来还是要靠给自己女儿好生活,她本就对于出现外室这个事,内心没太大浮动,反之觉得周回连对一个不爱之人都能那般不舍,茵儿作为他的心上人,自会得到更多。 连忙让底下之人让他进来。 周回面露焦急地进来:“母亲,请问可有看见茵儿到哪去了,儿婿一直在找她,可一直未见她的身影。” 张嫣顿了下。 心里清楚茵儿此时大概会在哪。 可当着众人之面她总不能说。 笑着说:“茵儿这丫头,哪怕出阁之后仍旧像个小孩子一样,喜欢玩,估计是在府中找到哪个好姐妹,聊得投入忘记了。” “这段时日你也知晓,你让她那么不开心,她总得找人倾诉下衷肠。” 周回拳头微微握紧。 什么找好姐妹倾诉衷肠。 明明是与奸夫私会去了。 就在这时,沈晚茵身旁的贴身丫鬟进来。 唯唯诺诺地说:“夫人,出事了。” 张嫣猛地站起来,稳住心态接下这场戏:“发生何事。” 丫鬟看着众人好奇的目光,难以启齿。 张嫣呵斥:“到底出了何事,若再不说让人直接将你杖毙。” 丫鬟连忙道:“不是大小姐出问题,是太子妃那边出了事。” 张嫣焦急:“棠儿出了何事?” “奴婢看见太子妃与一男子在雪竹居幽会。” 此话一出,全场都哗然起来。 “太子妃不是说太子传人来吗?难道是假的,就是为了找借口跟别的男人私会?” “她都身为太子妃了,如今还做出这样的事,难道是自寻死路,她怎么敢的。” “谁不知太子如今被关禁足,恶贯满盈暴戾无仁,太子妃又不得宠,有异心实属正常。” 最喜欢看热闹的几位朝臣夫人见张嫣皱着眉头愣在那里,拱火道:“沈夫人,这是关乎着你们沈府的名声,你需要当机立断,若是不处理,来日若是被太子发现了,你们沈府怕是要灭门。” 张嫣欲言又止,叹了口气:“我并非棠儿生母,若是去揭穿她,怕是她药误会我故意针对她。” “若太子妃真做出伤风败俗之事,我们全都为你作证。” “那好吧!便去看看吧!只希望棠儿能稳重一点。” 周回看着她们这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去。 心里鄙夷不已。 这沈晚茵比他想的还要恶毒几分,自己与别人有私情,还诬陷别人。 想起沈晚茵,他心口处浮现起些许怪异。 若非沈晚茵阻拦,她现如今已经成为他的妻子,也不用在东宫备受冷落,就连芸娘跟孩子都要成为她口中的下贱之人。 …… 张嫣一路上都拧着眉头,一副忧愁的模样。 在快要到雪竹居之时。 “母亲。” 一声母亲叫住了一众人。 张嫣顿了下,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下意识瞪大双眼,顺着声音望过去,便看见沈晚棠从她们后方处走过来。 沈晚棠好奇地看着她们一众人:“母亲与众位夫人这是要去雪竹居?” 张嫣下意识出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棠儿要在哪里?”沈晚棠声音平静:“殿下派人来传了话,棠儿明日就得回去,方才送了殿下身边的人出去,正准备回去雪竹居收拾东西呢。” “……”张嫣一时之间,心跳加速。 很快沉了心思。 对着众位夫人道:“看来是底下的丫鬟看错了,不如我们便回到宴席上喝酒作乐吧!” “夫人们若是有兴趣的话,可以去雪竹居坐坐。”沈晚棠出声:“这距离雪竹居也就只有几步路,天气这般寒冷,去烤烤火也好。” 夫人们齐刷刷说好。 张嫣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众位往雪竹居那边走 沈晚棠往后看了看:“怎不见茵姐姐。” 周回适时回答:“母亲说夫人与闺中好友或许在府中哪个角落谈心呢。” 沈晚棠没在说话。 在众人在到达雪竹居的院子时。 便听到里头传来声音。 “我是真的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你长得那般美貌,我与你兄长虽为同窗好友,可在这男女之情上却一直不敢说,只能眼睁睁看你嫁给那样的男人,那般无能无用的男人。” “看你近日发生的风波,我真的痛心疾首,你若是愿意,我带着你私奔好不好。” “我们本应该成为人人艳羡的一对,而不是被硬生生拆开,我这心真的痛到几乎麻木了。” 众位夫人面面相觑。 周回一瞬间就听出是王磊的声音,袖子里的手紧握住。 而很快,便有另一道女子声音响起。 “我……我得想想。” 其中一位夫人直接说:“这不是大小姐的声音吗?” 众人目光纷纷投向张嫣。 沈晚棠疑惑地说:“不能吧!先不说大姐姐不可能与旁人在一起,哪怕要跟别人在一起,那也不应该在我这雪竹居啊!” 刚才说话的那位夫人,心直口快地将方才在前厅发生的事一一说清楚。 沈晚棠瞬间神情呆滞,不可思议地说:“怎会有人这般恶毒要陷害于我,这是要置沈府的未来于不顾。” 张嫣看着她那副委屈地模样,恨不得上前去撕碎她的脸。 现如今知道沈府的脸面。 那陷害茵儿的时候,怎么不见她考虑沈府的脸面。 张嫣笑着说:“这定是有什么误会,我家茵儿怎会那样呢。” 周回压着脾气:“我夫人贤良淑德,定是不会背叛于我,这世上声音相似那般多,没什么好诧异的。” 柳絮跟莲心直接上前去把门推开。 只见沈晚茵跟一个男子坐在秋千之上,两人皆背对着她们,男子眼睛上还蒙着一个布条。 两人应当是没发现有人进来。 男子继续说:“你不能在想了,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你跟我私奔好不好,我定是会对你好的,亦不嫌弃你嫁过他人的身份。” 众位夫人目光纷纷投射到张嫣跟周回身上。 窃窃私语起来。 “沈家还好意思说周回在婚前养外室呢,原来自己女儿是这般,早已旁的男子暗通曲款,一直待在娘家,就是为了找机会与男子私会。” “这哪户人家家里没有小妾与庶子庶女,怎就沈家的大小姐反应最大,怕不是找理由以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的。” “果然啊!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张夫人当初不也是深爱着沈大人,不顾人家已经订亲,设计怀了自己清白才能嫁到沈家吗?现如今这女儿……” 张嫣脸色铁青。 怒喊着:“去把她们两人拉开。” 这个蠢货。 再一次被沈晚棠给设计了。 第118章 周回的演技 沈晚茵被拉开之后,被人摇晃了下,几乎就清醒过来。 转头看向众人那鄙夷的目光,有母亲恨铁不成钢的眼光,有周回难过痛苦的目光亦有沈晚棠那冷静得好似在看戏的目光。 沈晚茵立马反应过来自己是被算计了。 “母亲,是沈晚棠陷害我的,她陷害我。”她心情有些慌乱。 沈晚棠皱眉,语气有些凌厉:“大姐姐,你这话是否太过分了,你自己与别人说那些话,请问我要如何陷害于你?” 沈晚茵只记得自己进来之后,脑袋突然昏沉了下。 她转过头看向眼睛被蒙着的王磊,直接上前过去,扯下他眼睛上的绸带,恶狠狠地对着他说:“王磊,你与众人说清楚,你方才说的那些话是对谁说的。” 王磊眼睛看着一片清明,满眼爱意地看向她:“我在与你说啊!我早就已经知晓了,我们两情相悦,可却因为我先前太过于迟疑,导致你只能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你相信我好不好,只要你愿意,我带着你私奔,我们到一个没人的地方隐姓埋名生活着,不受世俗打扰。” 沈晚茵快要被气疯了。 直接甩了他一巴掌:“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喜欢的人不是沈晚棠吗?你到底被沈晚棠下了什么迷魂药,居然这般陷害我。” 王磊目光灼热:“我没有陷害你,我是真的爱你,你为何要这般猜测我呢。” 现场的夫人直接转头跟周回道: “你着实不必再为成婚之前因酒醉有了外室而愧疚,大小姐婚前亦有心上人,成婚之后仍旧有来往呢。” “你如今身败名裂,沈府却高高在上指责于你,完全不顾你的名声,你就应该让人去京城之中宣传,这样才能挽回自己的名声。” “你周家无权无势的,这沈家完全把你当猴子耍呢。” 沈晚茵心里有些着急,目光有些无措地看向周回。 女子名声那么重要。 要是夫君误会了怎么办? 而周回一副深情的模样,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面向众人道:“我夫人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我心里清楚,我不在意她成婚前喜欢过谁,我只知道现如今她嫁与我周回,是我周回要用一生去爱护的妻子,我这颗心完全栽在了她身上。” 不止沈晚茵就连张嫣也没想到今日的走向会变成这样。 茵儿居然将周回的心牢牢把握在手中,怪不得有恃无恐总是对周回大呼小叫。 她目光微微瞥了一眼沈晚棠,见她神态没什么变化,只觉得心口有些得意。 这个小贱人那般陷害茵儿,可结果呢。 周回太爱茵儿了,完全不相信也不在意。 众位夫人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不由得重新开始审视起周回来。 沈晚心心中疯狂跳动,没想到周回竟那般爱沈晚茵,今日她追出去,与他相处了一会儿,几乎忍不住沉浸在他的温柔之中。 如今比起沈晚棠嫁与太子,她更嫉妒沈晚茵嫁了一个那么好的夫婿。 全场最淡定的当属沈晚棠。 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周回的好演技。 一下子将两人的处境给对换了。 沈晚茵不止会毫无怨言回到周家,甚至会一步步任由周回得寸进尺将她吞干抹净。 沈晚茵眼泪直接掉了出来,扑进他的怀里哭。 * 沈荣把沈晚棠叫进书房。 看着她那跟步徽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便生不了气,可今日府中变得这样她又不得不说些话。 “棠儿,我知道你与茵儿不大合得来,但今夜你这事做得太过分,她的名声毁了只会拖累府中的所有人,包括你。” 沈晚棠一脸真诚:“父亲这话棠儿属实不懂,是大姐姐的贴身丫鬟当着众人的面说我与别的男人有私情,母亲带着那么多人欲想将这盆脏水泼到我身上,可就因为我不在那里,变成了大姐姐,父亲便觉得我设计的?” “若今日被抓到之人真是我,父亲亦会对大姐姐说这些话吗?还是会觉得棠儿不守妇道品德败坏。” “父亲想把罪名扣到我身上,那棠儿无话可说。” 沈荣愣了愣,解释道:“父亲没有那样意思,你是父亲最疼爱的女儿,父亲叫你过来是怕你被针对。” “女儿不自小到大一直都在被针对吗?父亲难道一点都不知晓。” “……”他摸了下鼻子:“父亲平日太忙了,张氏对你也算不错。” 沈晚棠走到他书案旁,目光轻飘飘都落到他桌上的信封:“父亲,女儿这次去围场,偶然听到了一些话,女儿虽不信,却到底吓出了一身冷汗。” “什么话。” “有人说……”沈晚棠欲言又止:“罢了,说出来父亲又得说我故意针对母亲。” 沈荣:“不会,你尽管说。” 沈晚棠只能勉为其难:“听到百姓说,她家有亲戚在母亲的娘家干活,知道张家一些陈年旧事,说步家会被流放是被父亲陷害的。” 沈荣握住椅子的手骤然一紧,浑身都紧绷起来。 “还说我母亲是发现了这件事,所以父亲才对母亲痛下杀手,派人将母亲推下悬崖。” 第119章 太子妃好凶 沈荣一听这话,整个人神情变得非常不好,有些止不住地颤抖。 “父亲,你怎么了?”沈晚棠一副好女儿的模样:“可是身子哪里不舒服。” “棠儿。”他回过神,握住她的手,眼里藏有泪意:“你可不要听信外面那些人的胡说八道,父亲与你母亲感情那般深厚,怎会害死她呢。” “女儿知道,父亲不用担心,棠儿又不是傻子。”沈晚棠安慰着她:“若真是父亲做的,想必父亲就不会这么多年来一直那般疼爱棠儿而是心虚的不敢面对棠儿才对。” 沈荣呼吸困难起来,没吭声。 “只是女儿觉得很生气,这张家的下人怎能胡说八道呢,这个猜测若是传了出去,父亲的仕途可如何是好。” 沈荣握住拳头。 还能是谁。 不就是张嫣那个毒妇。 沈晚棠叹了口气:“我知父亲在女儿与大姐姐那边总是为难,只是父亲,女儿虽不得太子的宠爱,可到底是堂堂正正的太子妃,今日那么多朝臣命妇在这里,若是女儿真被恶毒之人陷害成功,传到朝堂之上,父亲觉得沈家会落一个什么下场。” 沈荣双眼一瞪,脑袋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晚茵一向对棠儿不满意,未出阁之时,姐妹之间打打闹闹他尚可当不知道,可如今棠儿都已经成为太子妃了,她居然还敢在府中光明正大的设计意图搞坏棠儿的名声,简直可恶至极。 与她那母亲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毒辣,令人发指。 这事若是没有太子派人找棠儿,棠儿中了晚茵的毒计后,他们沈家都要完。 沈晚棠见他那神情应该能懂其中的意思。 “女儿明天一早便回东宫了,太子那边在催促呢。” 沈荣盯着她的脸看,眼神说不清是愧疚还是什么,说道:“棠儿,父亲总觉得你嫁进东宫之后变了许多。” 沈晚棠:“是吗?不知道。” 沈荣看着她,语气沉沉:“棠儿,不管将来会如何,父亲都希望你能做个好人。” “当然。”沈晚棠笑了笑,看向他都神情极其虔诚:“女儿自幼丧母,是父亲一手抚养长大,女儿自要跟父亲一模一样,父亲是怎样的人女儿便是怎样的人,绝对不会拖父亲后腿。” 你可以下毒手害死头母亲。 如今若是她手上有一把刀,她亦可以眼睛都不眨,白进红出,将他大卸八块,内心都毫无波澜。 这话一出,屋里安静了许久。 沈荣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 * 沈晚茵这边,她坐立不安地来回走动。 周回安抚着她的情绪:“夫人莫怕,若是出了不利于夫人的流言蜚语,为夫自会为你澄清。” 沈晚茵眼泪又掉了出来。 经过这一遭,她的名声可怎么办。 那个王磊到底怎么回事,请了大夫看过,没有中药,那便只能是被沈晚棠给收买了,才那般诬陷自己。 张嫣没说话,沉着一张脸。 而听到消息刚刚赶过来,听见大哥那般说,直接怒声道:“大哥,你莫要被她给骗了,她就是跟王公子有了收尾,一直看不上我们家,为了光明正大地与王公子私会,才会假装大度要将王公子介绍于我。” “我没有,你胡说八道什么?”沈晚茵火气一下子就挑了个起来。 “亏你还是沈府的千金大小姐呢,怎么脸皮厚成那样子,怪不得我大哥有了孩子你那样生气,一直不愿回家,甚至冷嘲热讽,原来就是在娘家便利,可光明正大与你的情郎幽会。”周桃气得想哭。 她那般喜欢王公子,没想到他喜欢的人居然是沈晚茵。 周回怒斥她:“你闭嘴,在胡说八道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周桃:“我又没有说错,她就是水性杨花,她……” 张嫣直接走到她面前,反手就是一巴掌,带着威严地目光直勾勾地看她:“谁给你的胆子那般说我女儿的,她也是你这种贱民说得起的。” 周回神情顿了下。 张嫣道:“来人,给我打烂她的嘴,我倒要好好,她这张嘴还如何厉害。” 周桃被打懵了,听到又要被打含着眼泪看向大哥。 周回:“母亲,我妹妹她……” 沈晚茵挽住他的胳膊:“夫君,桃儿年纪也不小了,还这样心直口快地胡说八道,若是不好好教训她,想必将来会闯下大祸。” 就应该好好教训下这个小贱人。 周回看着妹妹那求救的眼神,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任由她被几几个婆子拖出去,外面传来巴掌声以及周桃的尖叫哀求声。 他心里五味杂陈,只能强装着冷静。 张嫣看着沈晚茵:“你不能在府中继续待下去了。” “左右一个低贱的女人和孩子,将来不也得在你手下讨生活,你只需要给她们一口饭吃便足矣,何须令你要死要活。” “如今嫁了一个好夫婿,应当要好好珍惜,不可无理取闹,目光得看长远些。” 至今对于自己生出来的女儿比步徽的女儿笨上那么多,她实在是想不通,明明步徽那个女人如此愚笨,轻轻松松便能逼她走上绝路,为何如今到了下一辈,好像互换了一样。 沈晚茵吸了吸鼻子:“女儿明白。” 今夜这一遭,换作旁人,定是都会误会。 而周回却百分百信任于她,那般的爱着她,若她在视若无睹,那便是不知好歹了。 而且那个外室若是敢为非作歹,她寻个理由把她给杀了,也是顺手拈来的事。 她走到张嫣面前,轻轻拉住她的袖子,委屈轻声道:“母亲,你一定要帮我对付沈晚棠,我要沈晚棠生不如死,否则咽不下这口气。” 张嫣眸底燃起杀意。 * 沈晚棠在回雪竹居的路上,正好途经过关押着王磊的柴房,外面落了一把锁,并无人看管着。 王磊如今已经清醒了,站在窗户那边,一眼便看到沈晚棠。 一句晚棠到嘴边,可愣是没有说出来,换成了太子妃。 沈晚棠眸色冷淡地看着他。 两人距离不远不近。 莲心柳絮分别两边去把守着。 王磊眼底猩红,嘴唇干裂地好像能渗透出血,不敢置信地说:“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不应该吗?”沈晚棠完全没觉得自己有任何错。 他的爱意是她的死亡催剂,她当然要先主动出手。 王磊抿了抿唇:“我是真的爱你,真的想给你一个美好的生活,你为何要这般对待于我。” “呵!这话可真好笑。”沈晚棠声音冷冰冰的:“我已嫁人,你说你想要给我一个美好的生活,你以什么身份给,我有同意吗?” 王磊:“可是你大姐姐说你心中亦有我。” “王磊,你装什么糊涂呢。” 沈晚棠目光讥讽,语气毫不客气:“真以为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深情爱着我的男人,便能将你的小心思美化了。” “你又不是傻子,我们不过只见过一面,说我心悦于你,你觉得可能吗?你打心底真觉得我大姐姐的话可信度那么高?” 王磊唇动了动没说话。 沈晚棠:“你不过是想为自己的私心去找一个合理的借口罢了。” “能不让我厌恶的喜欢是能好好藏在心里,不给我造成任何困扰的那种人,而不是你这种心里只有一两分的喜爱,便不顾女子名声宣扬得所有人都知道的。” 王磊摇摇头:“我真的喜欢你,喜欢到可以为你去死。” “那你去死吧!”沈晚棠毫不留情。 王磊又呆滞住了。 迟迟没有说话。 眼底有些失望:“你怎会变成这样,你不应该是这般的女子,你是那般善良。” 沈晚棠冷笑:“蠢货。” 转身就走。 与这种人多说都是浪费口水。 沈晚棠刚回到雪竹居,里头灯火通明,不用想便知道谁来了。 她推开门,便见到墨淮序正坐在椅子上,手端着一口热茶慢慢饮着,可偏偏手中的那个茶杯是沈晚棠最喜欢的那一套。 墨淮序抬眸,语气闲散:“太子妃好凶,孤都害怕了。” 第120章 怜惜 沈晚棠没回答,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坐到他另一侧的椅子上。 墨淮序顿了下,见她不搭理自己,有几分不自在,起身将她抱起来,再重新坐到椅子上。 长臂轻松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低头看她:“生气了?” “不敢。” “……”墨淮序轻笑,唇瓣贴着她的耳垂,声音低沉:“不敢而不是不是,那不还是生气。” “孤又没说你怎么样,怎么还生气了。” 沈晚棠抿着唇,闷闷地说:“别人要陷害,我只不过是反击而已,个个都说我凶,大概我只有做个任人欺凌摆布的木偶,才会得到赞同吧。” 该死的。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居然听到了她与王磊的对话。 墨淮序征愣了下,手掌轻抚她的青丝,有些无奈地说:“孤与他们不一样,说你凶是在夸你呢。” 像一只无辜地小兔子,暗地里藏着獠牙,在别人将她惹怒之时才会显露出来。 他方才看着她骂那个人,看着挺有意思的。 他低头轻轻亲了亲她的唇角,无奈道:“你就欺负孤吧!整天就知道跟孤耍脾气。” “……”她面色有些不自然,眼眸微转,抬眸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看一眼都能让人心化了。 更别提她浑身虽没什么肉,可抱起来手感却非常好,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香味,令他着迷。 “臣妾只跟亲近的人这样,平日里也只有跟柳絮莲心有过这样的举动,却忘了殿下是储君,不应该这样的,殿下不要生气,臣妾以后不会了。” “……”啧! 他捏了捏她的脸颊:“巧舌如簧。” “孤何时说过自己生气,你还说没欺负孤,天天给孤扣黑锅。” 跟亲近的人才这样? “以后所有的脾气只能跟孤耍,跟你两个贴身丫鬟闹,总是不合适。” “孤便勉为其难当你的出气筒。” 他的反应总是出乎沈晚棠的意料。 说出的答案总是令她不知道怎么接。 她转过头,将脸靠在他的胸膛上,一只纤细的手放在他另一侧的胸膛上,软着嗓子跟他说:“殿下,你说今晚我这样做,母亲她会想出什么方法对付我。” 墨淮序知道她话里的暗示,可还是顺着她想听的话说:“怕什么,孤会保护好你。” 张家跟沈家一网打尽只是迟早的事。 他将她揽近一点:“今夜天寒地冻的,怎穿这样便出去了,真不把自己身子当回事。”, “已经穿很厚了,只是现在停下来,突然又觉得冷了。” 墨淮序没说话,将下巴靠在她脑袋的位置,闭着眼睛没说话,格外留恋这种时刻。 “孤等会带你走。” “嗯?”她抬头:“不是明日一早吗?” 墨淮序:“你这住的地方冷成这样,不适合你居住。” 实际上是她一没在东宫,他便辗转反侧睡不着,想得不行。 沈晚棠乖乖点头,没反驳。 墨淮序看她乖巧地模样,心头又软上了几分,忍不住噙住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整个人又霸道又温柔地游移着,到后面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吞进肚子里一样,不让她躲避,邀请她共舞。 许久之后。 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额头相抵,看着她粉扑扑的脸,哑着嗓子道:“孤晚上没陪你,你想不想孤。” 沈晚棠大口大口喘息着。 除了睡得没在东宫好,其他一点异常都没有。 有什么好想的。 莫名其妙的问题,她们两人又不是相爱的关系。 见她眼中各种情绪反复跳动,墨淮序眸色暗了暗,没说话。 只是抱着她往外面走。 * 马车在一处院子里停下。 墨淮序用厚厚的貂皮披风遮住她,抱着她往里面走,脚步稳健又急切。 进到里屋之后,用脚反关上房门。 将她压在温暖的床榻之上,看着她娇嫩的脸庞,只觉得呼吸都灼热起来。 低头又亲亲她的鼻尖,问她:“沈晚棠,孤想要你,你想要孤吗?” 没等沈晚棠回答,他便又低头亲亲她的唇,语气有些郁闷:“别以为孤不知道,你之前是故意躲避着孤,不愿意让孤碰你。” 沈晚棠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一双漂亮的眼眸带着媚色直勾勾盯着他,冰凉的双手顺着他的胸膛慢慢勾住他的脖颈,漫不经心地抚摸着。 墨淮序因这冰凉的触感火势更大了。 她这眼神像是无辜又像是魅惑。 又问了下:“愿意吗?” 沈晚棠:“殿下无需问我。” “只求殿下怜惜下臣妾,莫要在像上次那样。” 第121章 棠儿乖 一句话,莫名让墨淮序先前一直郁闷的心情烟消云散。 摸着她的脸,语气明显地喜悦:“所以自上次那样你排斥孤的靠近是因为孤上次太野蛮了。” 沈晚棠眨眨眼睛,手抓住他胸膛上的布料,软着嗓音道:“殿下上次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墨淮序轻轻一笑,骨节分明的手在她秀发处轻轻抚摸着,捧着她的脸,目光灼灼:“是孤的错,孤往后不会了。” 顺势噙住她的唇,在缠绵的吻空隙之余。 哑着嗓音道:“孤这次轻点。” 自上一次之后,他恋恋不忘,还甚至拿了好些图来看,学习了许多如何取悦她的办法。 “可是……”她假意推搡着他,不使力气,反倒觉得是一种另类的吸引,令墨淮序心口的火更烈。 “棠儿乖。” 他一手扣住她的脖颈,一手抓住她的手。 一双黑眸如同觉醒的野兽,呼吸灼热,瞳孔猩红:“救一下孤,好不好。” 男人的嗓音比先前的每一次都要来得温柔,心跳声一声一声地跳动着映入她的耳畔,指腹轻轻摩擦着她的手腕,灼热且酥麻。 不得不说,他学习能力是真的快。 虽为一个母胎单身,可却也总忍不住沉浸在他的吻里面。 两人身体紧紧相贴。 更何况他方才…… 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那只一次。” 墨淮序毫不犹豫点头:“好。” “孤没那么馋的。” “你莫要把孤想成那种会被美色勾得失去理智的人。” * 屋子里。 从婉转动听到哭泣求情直到发不出声音。 从黑夜到天边泛白。 不知道叫了多少次水。 屋子里的动静才消停掉。 沈晚棠被墨淮序抱到浴桶之中,泡在温热的水之中减缓了许多不适。 她白皙的肌肤上全都是红痕,眼睛哭得红肿。 说出的声音不再像先前的软糯,而是带着哭腔的沙哑:“殿下骗人。” 墨淮序满脸餍足,垂眸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将她面向自己,解释道:“孤不是故意的。” 实在是太过于美妙了。 沈晚棠眼神有些迷离,吸了吸鼻子:“不知道的肯定以为殿下极其不满意我,想要把我整死令娶她人。” “胡说八道什么?” 墨淮序先前还没有什么感觉,可现如今很不喜欢她嘴里说出一些不吉利的话。 他揽过她,让她靠在自己胸膛上,低头亲亲她的额头:“外人知道只会说你得孤的心,有盛宠,怎会觉得孤不喜欢你呢。” 沈晚棠又困又累,都没什么精力与他演戏,闭上眼睛,耳畔响着他的心跳声:“殿下那般,臣妾怎承受得住。” “那便好好养身子,你这身子小毛病太多了。” 她身子过于虚弱,但不是说完全好不了,只不过是花费大量的银钱将她好好供养起来,他多得是钱。 沈晚棠下意识地说:“殿下也要长命百岁。” 在事成之前,她当然不会出事。 但她真心希望太子长命百岁,才能让她达成自己想要做的事。 墨淮序骤然听到她的情话,嘴角不由得上扬,好似全身都泡进蜜糖罐里。 低头看着她,指腹轻轻抚摸她的脸,坚定保证:“孤保证。” “觉得这屋子怎么样?” “臣妾都不知这是什么地方,留下都没给臣妾好好打量的机会。” “怎么没有呢。”他指腹在她唇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引起阵阵酥麻,低头在她耳畔低语:“孤今晚不是抱着你,将这屋子仔细的看了一遍吗?” “……”沈晚棠想起他的那举动。 睁开眼眸,带着些愠怒地瞪了他一眼。 他还好意思提起这个。 不管她如何求他,他嘴上说着哄她的话,可却愣是不放下她。 墨淮序低声笑了起来,怕她着凉,将她抱起来往床榻上走。 等把她放在床榻之上,覆着身子过去,见她一脸防备的模样,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哄道:“别生气,孤的错。” “不碰你了,早点睡吧!” 沈晚棠打了个哈欠,浑身酸软,很快沉沉睡了过去。 墨淮序却毫无睡意,看着她的睡颜,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总是忍不住低头亲亲她,在她无意识拧起眉头的时候才松开。 最终实在是睡不着,直接起来去练功了。 * 沈晚棠再次醒来之时,已经到了晌午了。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下一瞬又重新跌回床榻之上。 心里骂了一句墨淮序。 目光环顾了下四周,这屋子布局很简单,可所用的东西都价值不菲,很是精致。 墨淮序走进屋子,便见她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他走过去,在床边坐下。 摸摸她的小脸,询问:“要不要起来用膳?” 沈晚棠拉着被子往上提了提,只露出一双眼睛,闷闷道:“想起来,可是起不来。” 墨淮序瞬间便了解,唇角勾了下。 吩咐让人把膳食送进来,将她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孤伺候你用膳。”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殿下常年用武,身体实在是强壮,非臣妾故意惹殿下心疼。” 没有一个男人不喜欢被心爱的女人夸奖。 他看着她的目光柔软缱绻,哼笑了声:“孤知道。” 等人把东西送进来。 沈晚棠被他抱到膳食桌那边去,他不仅没有把她放下,还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她挣扎几下,他顺势轻轻拍了下她的后腰,手捏着耳垂说道:“别乱动。” 沈晚棠抿了下唇:“殿下可以放下臣妾的。” 墨淮序握住她纤细的手腕,问:“你确定你有力气?” “……”沈晚棠不说话了。 既然他不嫌累,她也无需多说什么了,反正本来就是他造成的。 墨淮序第一次做这种事,可看着她吃下自己喂下的东西,内心只有浓烈的满足感。 自己夹了一个油炸果子到嘴里,还没吃,便见她直勾勾地看着他,问:“可以给臣妾吃一口吗?” 墨淮序挑眉。 搞不明白这是什么问题。 桌上的东西本来就是给她吃的,当然可以吃。 他咬着那果子,出不了声,只能点点头。 下一瞬,便见她直接凑上前咬了一口。 第122章 纳妾? 墨淮序怔怔的望着她,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见她咬了一口之后在口中嚼了几下,给出了品尝。 “很好吃。” 他目光晦暗了一瞬,深深吸了口气,将余下的口子吃掉,明显感觉到有一个小缺口。 她们两人在今日同吃了一样食物。 可她好像只是做了一件平常事那般,神情很是淡定,又吃了几口,便说道:“殿下,我不吃了。” 墨淮序皱眉,看着那明显没吃几口的食物:“你吃太少了,再多吃几口。” “真的吃不下了。”沈晚棠摇摇头,手臂环住他的脖子:“再多吃怕是要吐。” “……” 他直接将她抱起来,轻松地微微颠了颠,还是太过于瘦弱。 将她放在床榻上,摸摸她的脑袋,温声道:“你若是难受便好好休息下,孤今夜带你出去玩。” 这时候外头的青临出了声。 墨淮序没往外看,帮她掖了掖被子: “若是有什么想吃的,便嘱咐她们去做。” “这位置入夜温度低,若觉得冷便让他们多增加些火盆。” 沈晚棠:“好。” 反正只要是没危险,至于身处于哪里,她都无所谓。 墨淮序起身出去。 青临说道:“四皇子虽然现在被关着禁闭,可私底下一直没安分着,甚至找上了二皇子,皇上那边倒是天天忙得不得空,城门口全都是百姓在喊冤,甚至将挖出来的尸骨摆在大街上求皇上为百姓做主。” 墨淮序点头,又问:“三哥那边呢。” 青临:“一直很安分,在府中一点动静都没有,只陪着妻女。” 墨淮序勾了勾唇:“让人去他耳边吹吹风,说她生母之死是我那父皇造成的,甚至想把四皇子的罪过,扣到他头上。” 青临点头:“属下明白。” 他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这是今早收到的。” 墨淮序拿开书信,发现是九皇叔墨乘渊送来的书信,上面写着他近日要回京,希望到时他能带着太子妃一同前往,与他这个长辈聚一聚。 可这封书信奇怪得很。 前半段很明显是墨乘渊的亲笔信,可后半段明显换了个人,字体颤颤巍巍的,好似刚学字的孩童所写。 他盯着那书信看了许久,眯起了眼眸。 往屋子里看了一眼,背过身往前走,直到走出一段距离。 “去查一查,当年太子妃母亲遭遇土匪不测跌入悬崖,那土匪如今下落。” “是。” * 沈晚茵跟着周回回到周家,周母原先看到儿子终于把人哄回来,还很是开心,可当看到女儿满脸红肿甚至带着巴掌印的血迹之时,整个人瞬间就慌了。 周桃看到周母眼泪直接掉了下来:“娘。” 周母抱着她,看向周回:“这是怎么一回事?” 沈晚茵完全没有愧疚的心情。 她的事还轮不到她们议论。 “周桃说了一些欠教训的话,我母亲便教训了下她。” 周桃此时早已恨上她,恶狠狠地将在沈家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周母面色瞬间就变了。 居然敢与别的男人私会。 可看着儿子那神情到底还是忍下了这口满带耻辱的气。 “行了,你怎能这样说你嫂子呢,你将来的婚姻大事还要靠她呢。” 周桃不屑:“靠她做什么?她这样一个不知羞耻的人,谁知道介绍的会不会是她的老相好。” 沈晚茵怒目:“你……” 周桃迎上她的目光,无所畏惧地说:“有本事就打死我,否则我仍旧会说。” 周回眯起眼睛,有些烦躁。 桃儿这脑子怎会那么愚笨。 而就在这时,芸娘抱着孩子出来。 沈晚茵眸色一瞬间就变,带着厌恶地看过去,眼前的女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不知未生育之前是何种模样,可现如今身上增添脸颊几分说不出的韵味。 芸娘看见周桃脸上的伤口,眉头立马皱了起来:“桃儿,你怎伤成这样,赶紧给大夫瞧瞧,你长得这般如花似玉的模样,若是留下疤痕将来可要如何是好。” “这是谁把你打成这样,完全是下了死手啊!” 周桃眼泪又掉下来,滴落在伤口处更加疼了。 怀中的襁褓婴儿嚎啕大哭起来,芸娘轻声哄着:“连孩子都在心疼她姑姑呢。” 芸娘看向沈晚茵,目光怯怯地,看着嚎啕大哭的儿子,一副畏惧地模样,跪下去:“给大娘子请安。” 沈晚茵站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她怀中婴儿的长相。 完全跟周回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咬了咬唇,瞥了一眼身旁的周回,见她看向芸娘的目光带着明显地厌恶与烦躁,心中好受了些。 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把孩子抱过来给我看看。” 芸娘愣了下,缓缓站起身将孩子抱给她看。 沈晚茵接过那个孩子,只觉得哪哪都不顺眼,青天白日的哭得那般凶做什么。 手接触到小孩子的脸蛋,恨不得将自己做的蔻丹往他脸上划过去,目光狠厉了一瞬。 身旁的周回拳头几乎握了起来。 沈晚茵不是愚笨之人,当然不会下手,冷哼一声:“要不说孩子一出生,看面相便知前程,我与我大哥出生后,都不怎么哭,这个孩子哭成这般狠,想来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大出息。” 芸娘眼眶变得湿润,强忍着眼泪,委屈地说:“我只求孩子平安长大就好,不求其他。” 沈晚茵睨她:“依照你的身份,哪怕求其他,怕是也没能力吧!” “孩子的身份不止与父亲有关,与母亲更是息息相关。” 周桃直接将孩子从她怀里抢了回来,语气不善:“所有人都说孩子长得眉清目秀,将来定是有大前途,就你说这些话,怕不是在嫉妒吧!” “不管你承不承认,这个孩子全都是我们周家的长孙,你喜不喜欢我们都不稀罕。” 周母也有些不高兴。 自己的宝贝孙子被说得一文不值。 沈晚茵看向周回:“夫君,你这是准备将她纳为妾室吗?” 芸娘直接跪下,带着哭腔恳求:“大娘子,芸娘知道周公子不喜欢我,可是求你可怜我们孤儿寡母,给我们一个庇护之所。” 沈晚茵想起母亲的话。 若是强行把那对母子赶出来,依照周回那菩萨心肠怕是会经常探望,若那女子是个有心机的,难保有一日周回不会动心。 倒不如将人放在自己眼皮底下,也好掌握一举一动。 甚至可以动用后宅手段,让周回对这人越发厌恶。 第123章 不是那种关系 沈晚茵不屑地睨她:“行了,本小姐身为尚书府的千金,也不是那么没有度量,只要你安分守己,给你们一口饭吃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若是……”她目光凌厉地看着她:“敢肖想你不配得到的东西,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芸娘连忙点头。 孩子仍旧哭个不停,吵得她头疼,更何况那个孩子还是她丈夫的。 沈晚茵脾气自是不能多好。 “赶紧抱着孩子下去。” 周桃去搀扶芸娘:“你还在坐月子,怎能出来外面受寒了,我抱着小侄子跟你一起回房。” 芸娘点点头,眼眶里含着盈盈的泪水,看了周回一眼,才收回视线抱着孩子离开。 周母冷哼一声:“我们是娶了一个媳妇进来,你既然进了我家门,就要守我们家的规矩,而不是整天摆你的大小姐架子。” “回儿明年的春考接近了,若是因为你出了什么意外,我定不会放过你。” 说着,道了句要去给芸娘炖东西吃便走了。 沈晚茵又生气了:“夫君,你看看你母亲。” “夫人,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周回道歉起来得心应手。 沈晚茵抱住他,仰头看着他,只觉得满心甜蜜:“没事,为了夫君我可以忍。” 有个这么爱她的夫君,她还有什么面对不了的呢。 入夜。 这周家宅子小,更别提每个房屋距离的位置都很近,她硬生生在睡梦之中被婴儿的啼哭声给吵醒。 搞得她心烦意乱。 直接坐了起来,摇醒了身旁的人,控诉道:“夫君,那个小孩子怎那般烦,一晚上哭得没完没了。” 周回早已经习惯了这哭声。 揽住她的肩膀轻哄:“小孩子都这样,养个几月便好了。” “几月?那我不用休息了吗?”沈晚茵揉着眉心。 大哥那孩子生下来的哭声她听着觉得好听极了,这旁人的孩子哭起来怎就那么烦呢。 周回抿了抿唇:“不若我去给夫人熬个安神汤,喝完便能好好休息了。” 沈晚茵勉为其难点头:“好吧!” 等沈晚茵喝完安神汤睡下之后。 周回站在床边,看着她的睡颜,唇角勾着浅浅的弧度,好像做了什么美梦一般,他只觉得一股厌恶由内向外扩散。 不要脸的人。 率先有了别人,来到他们周家仍旧将他们当成奴才一样,大呼小叫,完全不尊重他的家人,连他的宝贝儿子都被她贬低得一文不值。 他深吸一口气,往芸娘的屋子里走。 周母与芸娘正手忙脚乱地哄着孩子,周回刚走到屋子门口,便听到芸娘说:“婆母,都怪芸娘没用,哄不了孩子,使得婆母大半夜不能休息需要跟我一同照顾。” 周母一向喜欢听好听的话。 “我孙子哭成这样,我也休息不了。” 周回踏步进去,芸娘眼睛红红的,见他进来,便皱起眉头:“周郎,吵醒你了吗?” “无事。”周回接过周母怀中的孩子,轻轻拍了拍,孩子瞬间便不哭了。 周母惊讶:“这孩子倒是喜欢你。” 芸娘笑着说:“会不会是我每日总与他提起周郎,导致这孩子格外认父亲。” 周回笑了笑,没一会儿,怀中的孩子便闭上眼睛睡着。 将孩子交给周母之后,周回坐到床边,伸手抚摸了下她的眼睛:“若是在月子把眼睛哭坏了,将来怕是看不清东西。” 芸娘低下头,摇摇头:“没哭。” “眼睛肿成那样还说没哭。” “……”她抬眼,嘴巴一瘪,眼泪瞬间又掉了出来,伸手抱住他:“周郎,我知道我家世跟长相都比不上那大小姐,我也知道能陪伴在周郎旁边已经是我的福气了,可我这心里实在是难受得厉害。” “不看僧面看佛面,那也是周郎的孩子,为什么要那样说我的孩子。” 周回心里也很生气,只是道:“她的所作所为我全都记着呢。” “来日会一件一件找她算账。” 芸娘吸吸鼻子,擦了擦眼泪:“我今晚抱着孩子一直在想把他生下来是否是正确的,将来你与那大娘子有了孩子,她的孩子是那般高贵,我的孩子卑贱如泥,现如今都这样,将来还能有我们的好日子过吗?” 周回信誓旦旦地保证:“我是这孩子的父亲,也是你唯一的依靠,我自会保住你们母子俩。” 芸娘靠在他怀里,轻轻松了一口气。 * 沈晚棠再醒来之时,已经身处于马车之上,被墨淮序牢牢地抱在怀里。 见她幽幽醒过来,瞳孔里满是迷茫地打量了下。 指尖轻轻捏她的耳垂,唇瓣靠近她的耳畔:“醒了。” 沈晚棠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他:“我们这是要去哪?” “去了你便知道了。”他握住她的腰:“你一直没睡醒,孤只能将仍在睡梦中的你抱着出发了。” 沈晚棠沉沉的睡了一觉,浑身那酸软的疲惫感瞬间减少了许多。 哪怕坐在马车里,都能明显地感觉到这条路的崎岖,她心安理得地坐在他的腿上,手臂抱住他的脖颈,额头贴在他的下巴上。 “都怪殿下。” “九分怪孤,一分怪你自己可好?”他清沉的嗓音带了点磁性,稍稍低头,唇瓣贴着她的额头。 “怪臣妾做什么?” “怪你太可口了,让孤欲罢不能。” “……”她稍稍松开他,看着他的眼眸认真道:“你知道话本上都是怎么说殿下这种的吗?” 墨淮序挑眉。 “是因为殿下之前不近女色,如今破了戒,往后大概便会喜欢上。” 墨淮序沉思片刻,不否认她的话。 自己确实对她很上瘾。 甚至一看到她就想与她有亲密的接触,想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亦或者靠在自己怀里。 “话本说得还挺对。” 沈晚棠先是露出诧异随后眸色变得有些失落,再最后又逐渐释然。 这一切神情变化落在墨淮序眼里,只觉得有些莫名。 “怎么了?” “没事。” 两人一路无言。 很快到了地方。 墨淮序用厚厚的披风将她笼住,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往上走。 青柏青临在前方带路。 沈晚棠抬眸,便看见了太真馆三个字。 大半夜的,带她来寺庙? 两人刚进去,便看见了迎面而来的白锦书。 白锦书走过来:“殿下,太子妃,厢房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还准备了一些清淡的膳食。” 墨淮序点点头。 沈晚棠顿时又有了一个主意。 开口道:“殿下想必有话要说,臣妾便先去休息了。” 墨淮序:“……” 他要说什么话。 沈晚棠都没看他,直接跟随着引路的人走了。 白锦书也跟着告退去往大殿。 青柏看着殿下尚未从太子妃离去的身影中收回眼神。 忍不住出声:“殿下,你如今跟太子妃看起来真的很相敬如宾。” 相敬如宾? 听起来怎么那么的刺耳。 墨淮序目光不善地看向他。 青柏忍着恐惧说道:“很明显不是吗?之前太子妃因为你与白姑娘见面,而吃醋生气,可这次居然主动避让,这很明显就是将殿下放下了,安心地做她的太子妃。” 墨淮序浑身僵硬住。 所以她刚才那话是指这个? * 墨淮序踏进厢房里,便见她正端着一碗菜粥在喝着。 “寺庙之中全都是这些,只能委屈你一下了。” 沈晚棠摇头:“不会,挺好吃的。” 她在现代生活的时候,每逢日子去寺庙之中,总会留下吃斋饭,虽都是素食,但是真的好吃。 墨淮序坐在她身旁,看着她的脸色,说道:“方才你走后,白锦书便走了,孤没与她说话,孤跟她也不是你所以为的那种关系。” 第124章 自然是喜欢殿下 “我什么都没有以为啊!殿下是不是会错意了。”沈晚棠弯起嘴角,语气目光皆是坦荡荡,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 墨淮序怀疑到底是青柏说错了还是她真的完全没有误会。 她舀了一勺粥,递到他嘴边,在烛火的衬托之下,她本就白皙的肌肤,反倒给人一种更加惊艳视觉效果。 “殿下尝尝,这个粥挺香的。” 勺子递在嘴边,粥的香气映入鼻腔,他看着她那笑意盈盈地模样,低头吃了那勺粥。 “殿下,你觉得如何?” “挺好吃的。” 两人便你一口我一口分享好那口粥。 太真馆在深山之中。 入夜之后,明月高挂在上空,一眼往外望去,密密麻麻的树林在此刻看起来像一大片黑乎乎的万丈深渊,时不时有怪异的声音此起彼伏传上来,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温度也更加低。 墨淮序安排的事还没办好,便让人送了茶水过来,桌上放置了她喜欢的果脯跟点心。 见他身上仍带着那个香囊,她忍不住出声:“早知殿下这么喜欢这个香囊,臣妾便不那么早送于殿下,定是要好好练一练绣工。” 墨淮序给她倒了一杯茶水,见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香囊上面,说道:“你这个香囊虽绣工差了些,但胜在好看,而且格外的香。” 沈晚棠往他身边凑了凑,托着下巴道:“殿下不觉得这话太自相矛盾了吗?绣工都差成这般,绣图再好看又是白搭。” “……”墨淮序直接扣住她的腰,挑起她的下巴,狠狠地啄了一口。 “就非得说出来?”鼻子蹭着她的鼻尖,目光带着浓浓的情绪。 沈晚棠笑了笑,伸手推开他,扬言道:“其实这不是我在殿下的衣服上留下关于臣妾的痕迹。” 她微微垂下眼眸,语气轻飘飘地,好像完全无所谓:“只不过殿下一直没发现。” 墨淮序拧眉:“什么意思?孤听不懂。” “冬狩出发之前,殿下让我准备要穿的衣饰,其实臣妾在殿下的衣袖上面绣了东西。” “什么东西?” 他衣袖上面多了东西吗? “是海棠花。”她目光直视他,说出的语气轻飘飘地,好似在说无关紧要的事:“原先以为殿下会发现,臣妾还想了些要怎么跟殿下交代的话,好掩饰自己的私心,可后面发现,殿下压根就没发现。” 墨淮序僵硬住,一时之间不知要说自己什么感受,有喜悦可又有失落的酸涩。 她明明身体孱弱,可却仍旧掩饰不住自己少女的心思,以这种方式向他表达着内心的情感,可他居然一丁点都没发现。 “孤不知道,孤……” “没事,小事而已。”她捻了一个糕点吃,看起来完全将那些事忘却脑后一般。 墨淮序脑海中不由得浮现起在马车上,她说男人碰过女色之后,就会馋上,以及青柏说的那些话。 所以她当时的意思不是指自己,而是觉得他会去碰别人,眼中才会有一闪而过的失落。 他突然觉得喉间有些堵,伸手将她抱到自己怀里,手掌抚上她的脸庞,指腹轻轻抚摸着她的眼睫。 哑声道:“真的觉得是小事无所谓吗?” 沈晚棠眼神没有躲避,坚定道:“真的。” “臣妾尚未出阁之后,给父亲做的一些小东西,父亲也总是没发现,臣妾都习惯了。” “……”她居然拿她父亲跟他做对比。 所以现如今在她心里他与沈荣是放在同一个位置的。 墨淮序胸口更加堵了,感觉呼吸都在疼,完全没想到两人到了这一步,居然还会有她不再爱他,而是选择与他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这个选择。 可心中到底还是存留了些一丝希望。 “沈晚棠,你喜欢孤吗?” 问出这话,他心跳升到了最高处,屏住呼吸等待她的回答。 怀中的人听到这话,眉梢微挑,伸手圈住他的脖颈,冰凉的指尖轻轻抚摸着他的脖颈,笑盈盈的回答:“殿下这是什么问题,臣妾作为殿下的结发妻子,自然是喜欢殿下的。” 作为他的结发妻子,所以喜欢他。 墨淮序的心随着她的这句回答心沉到了谷底,最后一丝希望也被磨灭。 他欲要再说些什么。 外面传来青柏的声音。 墨淮序将想问的话吞下去,看着她说道:“孤给你看一样东西。” 松开她帮她把披风系好,确保她不会受凉,牵着她的手往外面走,一直不做声。 沈晚棠悄悄看了一眼他的神色,唇角忍不住往上扬。 当看到眼前的东西之时。 沈晚棠眼神亮了起来。 第125章 不爱他了 这里本就是山顶,雪花伴随着寒风呼啸而来,哪怕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可刺骨的寒风还是找着一个小口侵入骨髓,可这个地方倒有些不一样,好像被做了特殊处理,跟春日的温度差不多。 上山之时所见的树木全都变成了枯枝,树枝以怪异的形状延伸着,枝头被白雪笼罩着,看起来凄凉又荒芜,显得毫无生机。 而如今,入眼之处是一大片不知道的树木,树木上绽放着粉色的花朵,淡淡地花香味扑鼻而来,树枝上还被绑上了红色的丝绸,不知做了什么手段,树木亮着密密麻麻的星光,好像繁星一般,形成了另一种惊艳的景象。 沈晚棠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美景。 墨淮序看她的神色便知自己这一步应当没有走错。 慢慢走到她身后,伸出双手从背后揽她入怀,手掌紧紧包裹住她冰凉的柔荑,低头问她:“还喜欢吗?” “喜欢。”沈晚棠点点头:“很漂亮。” 墨淮序启唇道:“这是太后尚且在世之时,她年轻之时以为闺中好友所赠的品种,平日在冬季开花,可经受不住寒冬,太后便让人花费大量的银钱做了处理。” “孤五岁之时,太后带我来这边礼佛,将这片赠于孤。” “这个树还有另一个寓意,姹紫嫣红,孤傲非凡,沈晚棠,生辰快乐。” 知晓她的生辰太过于晚,他不知准备什么,只能随心而动。 而且带她来这边,还有另外一层寓意。 沈晚棠是故意让柳絮跟莲心把自己的生辰之日透露给墨淮序的。 今日他带她过来,她也没有多想,没想到他居然会准备这些。 说不感动是假的。 因为他是为数不多,除了母亲之外,愿意花心思真诚去为她过生辰的。 心脏缓慢地滞了下,她垂下眼眸看着被他握在手里的手,突然反思了一下自己那般利用别人的真心是否太过分。 可下一秒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的愧疚又慢慢的消失殆尽。 “谢谢殿下。” 墨淮序看着她,唇角浅浅勾起,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挂在她的脖颈之上。 “这是当年太后赐于孤的玉佩,冬季温夏季凉,传闻可以使人岁岁无虞,长安常安。” “如今孤把她送给你,希望你岁岁平安,无病无灾。” 沈晚棠再一次顿住。 看着挂在自己脖颈间的玉佩,从他怀里脱身,转过身子面向他,抿唇道:“殿下,这太过于贵重了,臣妾受不起。” 说着便要将那玉佩摘下送还给她。 可却被墨淮序制止了,他声音沉沉地:“你是孤的结发妻子,是堂堂的太子妃,如何受不起,孤说你受得起便受得起。” 沈晚棠仰头看着他。 心里复杂得不知如何缓和。 墨淮序没有多说,拉着她的手:“天寒,孤带你回去休息。” 沈晚棠嗯了一声。 地上全都是厚厚的积雪,沈晚棠本就怕冷,走了没一会儿,身子不仅没有热起来,还觉得头晕脑胀使不上力。 墨淮序大概感觉到了,停下了脚步,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快速又稳健地往前走。 * 回到禅房之中。 他把她放到床上,顺便把已经湿了的鞋袜脱下来,把火盆把她这边挪。 “烤烤火,别让寒气入体。” 沈晚棠没吭声,见他低头握住自己的脚踝,毫无防备将自己薄弱之处尽数展现在自己眼前。 她轻轻咳了两声。 “谢殿下为臣妾过生辰。” 墨淮序抬眸,扯了下唇角道:“这般便满足了?” “嗯?”她不解。 墨淮序没回答,等她脚彻底暖了起来,才坐到床榻上,屈起手指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太子妃生辰,孤怎会那么寒酸地帮你过。” 给她准备的一些女子应当喜欢的东西,全部放在东宫里。 沈晚棠攀住他的脖颈,主动献上自己的唇,轻轻地在他唇上亲了亲,眼神暧昧地与他说:“谢殿下。” 墨淮序指腹拂过她的眉眼,抿了下唇,意味不明地问:“过生辰的人最大,你若是有所求,不管求什么,孤都答应你。” 不管是希望他遣散后院所有人,亦或是其他的,只要他做得到,全都会答应。 可结果还是不按照他所想的那般走。 她不再像以往那般,只是轻轻摇摇头:“臣妾别无所求。” “若真要说,只求殿下有一日,能帮步家洗清冤屈,不管幕后之人是否与臣妾有关联,还请殿下不要手下求情,还忠臣一个清白。” 墨淮序眯起眼睛:“你只求这个?” “嗯。”她坚定点头。 “……” 其实就算她不请求,他亦会还忠臣一个清白的。 他应了声,不死心又说:“除了这个,你还要什么?” “殿下长命百岁,能永远陪伴臣妾身边。” “……”他心里既高兴又失落,不自然地问:“还有吗?” 沈晚棠直接笑了起来。 “殿下不是说只允许臣妾许一个心愿吗?”她手仍旧勾着他的脖子,软着嗓子道:“没有了,其他全都是实现不了的。” 墨淮序喉间有些堵。 她了解他吗? 怎就知道他帮她实现不了。 说到底,还是像青柏说的那般。 收回那颗爱他的心,打算与他做个相敬如宾的夫妻了。 两人躺在床上,她趴在自己的胸膛上,墨淮序不知她是否睡着了,可自己却是彻夜难眠。 忍不住将她揽得更紧。 有些后悔之前她想要他的心的时候,那样回应她。 他垂眸看着她的羽睫,声音沙哑磁性:“沈晚棠,你能不能重新喜欢上孤。” * 周家。 沈晚茵因为昨夜没睡好,今早起来心情不是很好,而起来之后,丫鬟端上来的早膳也只有白粥跟一些咸菜。 她拧起眉头:“怎端这些如同泔水的东西给我吃。” 哪怕是她们尚书府的丫鬟小厮也不吃这些东西。 丫鬟回答:“周小姐说他们周家没钱了,而且家中还有一个孩子跟坐月子的人,说小姐带了那么多嫁妆,既然一点都舍不得分给她们用,就让小姐不要用周家的钱。” 沈晚茵气得直接拿了个枕头丢了出去。 “周桃这个小贱人,还记恨上我了是吧!” “也不想想周家这家境,她将来的婚姻大事还得指望我呢。” “就应该听从我母亲的话,给她随便找个年纪大的能帮上周郎的人家,好让这个小贱人知道,周家娶了我回来是她们的福气。” 周回脚步在屋门外停住。 第126章 不求功名利禄 丫鬟小心提议道:“小姑娘脸皮薄,估计是因为夫人打她的事让周桃记恨上小姐。” “其实小姐完全可以给她找门好亲事,到时候周桃必定对你服服帖帖,不敢再没大没小。” “呵!给她找门好亲事,周桃配吗?”沈晚茵不屑地说:“她长相也就那样,富家子弟谁看得上她。” “她爱记恨便记恨,本小姐还会稀罕这些吗?” “我如今最盼望的,便是希望周郎明年开春能取个好名次,为我散散心口这恶气。” 周回在门外将对话收入耳中。 眯了下眼眸,握紧了拳头。 走了进去,坐在她身旁,摸摸她的脸颊:“夫人昨夜喝了安神汤效果如何。” “还可以,只是今早还是那孩子给吵醒了,吵得我头疼。”沈晚茵靠在他的胸膛上。 周回低头安抚了她许久。 沈晚茵也不好在说些什么,越在他面前提起那对母子,说不定会让周回从不在意变得在意起来,若是去那边便不好了。 “夫君,你如今怎还不去温习书。” 周回垂下眼眸,不说话。 沈晚茵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连忙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无事,夫人无需担忧。” 话虽这样说,可是他的神情便表明如今确实发生了一些事。 沈晚茵拉住他的手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赶紧跟我说,你这是要急死我吗?” “真的无事,我现在便去书房温书。”周回几乎落荒而逃。 沈晚茵觉得不对劲。 赶紧派人到外面去打探一下。 丫鬟回来的时候,沈晚茵正在大厅之中来回走动,恰逢周桃抱着孩子出来,见她在这,还朝她翻了个大白眼。 她此时顾不上周桃,着急地丫鬟:“到底发生了何事。” 丫鬟面色有些焦急:“京城全在说姑爷未婚先有了外室子,逼得原配回娘家,又传小姐在娘家与王公子私会,说姑爷被戴了绿帽子,却还宽厚大量原谅小姐。” “又说姑爷明年春考的考官好像听说了这件事,或许姑爷明年的考试资格会被取消。” 沈晚茵原先听到最开始那些话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再得知周回可能都考不了试时直接愣了。 “凭什么,他们凭什么取消周回考试资格。” 丫鬟道:“主要是还是觉得姑爷有了外室子逼迫原配回娘家影响不好,觉得姑爷不是好东西。” 周桃一听直接急了。 冷讽道:“满意了吗?尚书房的千金大小姐,就因为你,影响到我哥的仕途呢。” “你就托我哥心好,才会相信你,若我是我哥,定是要将你跟王磊的奸情好好宣传一番,让你名誉扫地,让大家知道你的真面目。” “你就是个扫把星,设计嫁过来我们家,还整天摆威风,把我们家害得那么惨。” 沈晚茵直接上前对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 恶狠狠地说:“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吗?” 周桃讪讪的,心里不服却不敢再多说话。 怀中的孩子又嚎啕大哭起来。 芸娘闻声出来,连忙抱过孩子,看着周桃脸上的伤痕:“大娘子,桃儿脸上的伤都还没好,你怎么能又这样打她呢。” 沈晚茵无所畏惧,目光挑衅地看着她:“我不止敢打她,我还敢打你呢。” “这个地方有你说话的份吗?给你们母子一口饭吃都是我的施舍了,要是不管好你的孩子,让他整天啼哭,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芸娘余光看到周回的身影,连忙低下头认错。 沈晚茵也看到了周回,很是担忧地说:“如今这该怎么办?能否去告那个人,凭什么不让你考试。” 周回叹气:“听说是上面指示的,估计没办法。” 沈晚茵心一下子就慌了。 她没想到会因为这个事,耽误了周回的前途。 而周回的下一句话更是让她遍体生寒:“那大人说上面的人喜欢双面绣,可双面绣在京城之中千金难求,我如何买得起。” “若实在没机会,我便去找个活干,与夫人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不求功名利禄。” “不行!绝对不可以。”沈晚茵一下子就急了。 当初选择换了亲事,不就是图周回那大好的前途,若是他没有好的前途了,那她不就白白将自己给搭进去了。 周回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语气酸涩:“可我如今确实是没有办法了。” 沈晚茵看着他的模样。 咬了咬牙,开口道:“我现在就回沈家,这件事交由我来处理。” 等沈晚茵带着丫鬟急切切地出门,身影消失不见之后,周回脸上就恢复了淡然。 虽不知是谁在京城之中为他们家这事添柴加火,但总归对他来说是个好事。 * 沈晚棠醒来之后,柳絮跟莲心也赶到了,帮她梳妆打扮。 看到沈晚棠胸前挂着的玉佩,两人互相对视了下,浅浅笑了下。 柳絮道:“如今京城的风声完全像小姐所希望的那般,王太守的门庭前有好多民众拿着臭鸡蛋去砸门,不久前,有人来说,大小姐又回沈家了。” 沈晚棠嗯了一声。 刚梳妆打扮好。 墨淮序便端着东西走了进来,挥手让人下去,直接走过去,站在她的身后,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身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昨夜有些微微发热。” “没有。”沈晚棠从铜镜中对上他那深邃的眼眸,轻声道:“臣妾冬季便是这样,没事的。” 墨淮序摸了下她的额头,确定没事才放心。 将她抱起来,往膳桌那边走,让她坐下之后。 “这是长寿面,你尝尝。” 沈晚棠看着还冒着热气的面,没有多想,便拿起筷子。 没注意到当她吃了一口面之后,墨淮序神情上明显带着紧张。 第127章 把孤推给别的女人 沈晚棠吃了一口面之后,觉得甚是寡淡无味,太过于清淡了,面条甚至还有夹生的,她再次夹起那块荷包蛋尝了一下,又太过于咸了。 哪哪都不符合她的口味。 “味道如何?”男人带着好奇的询问声响起。 她抬起眼眸,对上他那双关怀的眼眸,开口问:“这碗长寿面是谁做的?” 墨淮序神色有些不自然,可偏又做出一副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模样:“寺院的小师傅。” 沈晚棠心里大概有了猜测。 “面条有些夹生很清淡,荷包蛋又太过于咸了。” 墨淮序顿了下,看着那碗长寿面,神色明显有几分懊恼与烦躁。 “殿下尝尝。”她夹起咬过一口的荷包蛋递到他嘴边。 他顺势咬了一口,咸味在嘴里蔓延开,甚至能吃到未化开的盐粒。 墨淮序拧起眉心,将那碗长寿面挪远一点:“你不要吃这个了,孤让人再给你做一碗。” “不用了,蛋虽太过于咸可跟这太过于清淡的面倒是合适得很。”沈晚棠又低头尝了一口。 墨淮序还是不愿意让她吃。 伸手去接过她的筷子放下,直接将她整个人抱在自己的腿上,捏着她的脸颊,暗沉的眼眸认真地看着她:“你这小脑袋里全都在想些什么,不挑食也不是这样的,那么难吃的东西吃它干嘛,自找苦吃。” “殿下手疼吗?”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墨淮序不解:“什么?” 她顺势拉住他的手,冰凉的手指轻轻碰了下他手背上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水泡。 语气是信誓旦旦的坚定:“这碗长寿面是殿下做的。” 墨淮序:“……” 否认的话在嘴边到底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烦躁地吐了口浊气,无奈地低头亲她一口:“就非得揭穿孤?” “殿下做了这般的事,怎不与臣妾说。” 大多数来说,其实她有些理解不了他的心态。 在他如今的思维里面,觉得她已经不爱他了,所以他总是想用话语引导她,暗示她可以重新爱上他,头可以给自己想要的一切。 可偏生所做之事,全都不喜欢说。 墨淮序没觉得这是一件什么很值得诉说炫耀的事,反倒觉得有隐隐的几分难堪。 自己明明练了那么多遍,可在她生辰之日,做出来的东西还是不行。 给她吃了一碗味道一言难尽的面。 “没什么好说,你是孤的太子妃,在你生辰之日给你做碗长寿面,天经地义。” 沈晚棠对上他那充满认真的眼睛,一时间有些恍神。 须臾,低头轻轻吹着他手背上起的水泡:“肯定很疼。” “不疼。”墨淮序看着那碗长寿面,跟她说:“孤让人重新给你煮一碗长寿面过来。” “不用。” 她阻止了他的动作,端起那碗面:“这是殿下的心意怎能糟蹋。” “你若是想吃孤做的,孤以后再给你做便是,今日是你的生辰,还是莫要吃这难吃的面。” “无非不就是清淡一点。”她看着他,询问道:“不如殿下与臣妾共同吃了这碗面。” “……” 墨淮序滚了滚喉结。 她大概是不想辜负自己的心意。 只听见她说:“臣妾与殿下的结发夫妻,如今机会难得,将来也是一个很美好的回忆。” 墨淮序愣了愣,抿紧唇瓣,瞬间了然她心中在想些什么。 换作以前他定会觉得小狐狸又耍心眼想要从他这边谋取什么。 可是现如今,看她不高兴,他只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来。 对她千遍万遍的保证着。 手背在她后背上下抚摸着:“不会,往后我们还会有许多这样的日子。” 沈晚棠低着头没吭声。 心想,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 两人用完那碗长寿面。 沈晚棠提出要去大殿参拜一下,墨淮序自不会阻拦。 他牵着她的手,顺势与她十指相扣。 在快要到大殿之际。 见白锦书从大堂里面出来,迎面看见她们,连忙朝他们迎了上来。 沈晚棠顺势挣脱掉与墨淮序十指紧扣的手。 手心里的柔荑骤然脱离,墨淮序觉得与他的心一般相同,骤然空落落的,居无定所。 转头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微微拧起眉心。 “参见太子太子妃。” 沈晚棠叫了声免礼。 身旁的墨淮序目光一直放在沈晚棠的脸上,两人在说些什么,他明明听得着可却好似将声音完全摒弃在外,满脑子只有刚才被她甩开的手,心中酸涩不已。 直到沈晚棠唤醒他。 “殿下,你在想什么?” 墨淮序回过神,说了句无事。 两人并排往里走着,他低头多次看着两人快要触碰在一起的手背,想去牵她的手,可又莫名退缩。 进到大殿之后去。 沈晚棠上完香,跪在蒲团上,闭着眼睛。 墨淮序跪在她身旁,目光一刻也未从她脸上移开。 * 两人不能在这地方多过停留。 参拜过后便启程回了东宫。 一路上墨淮序只是强硬地将她抱在怀里,却一句话没说。 两人刚回到东宫,刚坐下没多久。 皇上身旁的贴身太监福公公便带着皇上口述圣旨来了东宫。 福公公语气冷淡:“太子殿下,皇上念沈家多年来为朝廷尽心尽力,劳苦功高,如今嫡女嫁于东宫,却一直不受殿下待见,沈尚书求到了圣上面前,希望殿下能给太子妃基本的体面,莫要让太子妃受到外人耻笑。” 墨淮序闻言拧起眉头,不耐烦地道了句知道。 福公公又呈上一本册子给太子妃:“太子妃,这是皇上让咱家交由你的,你一看便知。” 等福公公离开之后。 墨淮序对于他的人保守两人早已圆房这事甚是满意,目光晦暗的盯着她的唇瓣,沉声道:“今夜孤来你屋子。” “嗯,好。” 沈晚棠应了一声,打开那册子,里面全都是如今世家合适年纪的女子。 都是为明年为皇子选妃做准备的。 “不知道这个册子其他妯娌们可有受到。” 墨淮序闻言,往那册子上面一看,立马就变了脸色。 连忙去看她的脸色,观察着她的神色变化。 她侧过头:“应该是父皇私心,想让殿下先选吧!” 墨淮序解释:“孤没有那个意思。” 沈晚棠却一副很贤良的模样:“后院那些人全都是被后妃塞进来的,如今这名册上面的世家女子,正是妙灵丸,还描摹了丹青图,殿下可以看看,挑选合心意的女子。” “……”墨淮序眉心拧紧。 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往内室里面走,没有将她放到床榻之上,而是放在书桌之上。 手掐住她的细腰,粗粝的指腹挑起她的下巴,面色绷紧,只觉得自己这颗心快要被她折磨碎了。 身上散发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他深吸一口气,唇瓣离她很近,压着声音问她:“你想要把孤推给别的女人?” 第128章 闹别扭 墨淮序坐在书房之中。 是觉得心跳变得缓慢,胸腔又酸又涩几乎让他喘不上来气,喉咙间好似有万千苦胆在作祟着。 想起那没良心的人,只觉得有些无力。 自己对她的心都表达得那般清楚明了了,可她还是不为所动,直直把他往别的女人那般推。 若是心里有他,怎会做出那般举动呢。 想起在大厅问她的话,她不仅没有一丝伤心,反倒理直气壮地与他说:“不是我把殿下推出去,是殿下自己便会去。” 墨淮序简直气笑了。 他在她眼底是什么浪荡的登徒子吗? 才会爱美色到那种地步。 越想越气,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胸腔里的气逐渐变成失落。 时隔那么多年,他再一次感受到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书房里安安静静地。 青柏跟青临在外面守着,互相看了一眼,完全不敢说话。 直到夜色降临。 柳絮到书房这边来,青柏跟青临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墨淮序神情有些动然。 很快,书房门被打开,墨淮序故作冷漠,挺直腰背,一副忙着处理公务的模样。 “殿下。” “怎么?” “太子妃身边的柳絮过来了。” “何事?” “问殿下今晚要过去太子妃那边用膳吗?” “是太子妃让她来问的?”墨淮序破碎的心好像修复了些。 青柏顿住,看着主子那微带着希望的表情,还是毫不留情的打碎。 “不是,是柳絮自己过来问的。” 墨淮序听见心破碎的声音。 脸色更加难看了,冷着声音说:“不去。” 青柏出去回复。 书房再次恢复了正常。 寂静又空荡,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今日的书房格外的冷,透彻骨髓的那种冷。 书房她不经常踏足,可以往他回到书房从来没有觉得竟是那般空荡。 过了一会儿,他喊青柏进来。 “太子妃那边可有传人进来。” “没有。” “……”脸色又冷了,语气更冰冷:“出去。” 青柏:“好。” 以上对话又重复了几遍。 青柏最后一次出书房的时候,几乎都快哭出来了。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心里祈求太子妃那边赶紧来个人给太子个台阶下去,不然他家殿下今夜心怕是要碎成一片一片了。 墨淮序坐在椅子上,手指猛然攥紧,苦涩汹涌的情绪在激情澎湃的叫嚣着,他眸光微暗,笑容有些苦涩。 自嘲道:“不来便不来,你收回自己心意,孤也收回便是,往后便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 * 沈晚棠的屋里跟墨淮序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坐在书桌上慢悠悠地练着字。 太子妃生辰,各宫的娘娘都送了礼物过来。 柳絮跟莲心伺候在一旁有些焦急。 在她写完最后一个字还是忍不住出声:太子妃,太子今晚若是不过来怎么办?” “他会过来的。”沈晚棠语气带着肯定,仔细打量了一番自己写的字,跟沈荣所写几乎一模一样:“你们让人把晚膳呈上来。” 哪怕墨淮序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过来,头亦会找个理由过来的。 果不其然,当晚膳摆上来没多久。 便听见外面传报太子过来了。 墨淮序背着手慢悠悠走进来,脸上看起来有几分威严。 沈晚棠看他的模样,心里突然发笑。 果然,被爱之人有恃无恐。 换作刚入东宫之时,看见他这模样,定是有些惶恐,会小心翼翼地讨好他,而如今见他这副模样,居然毫无半点恐慌。 两人同处一室时,总让身边人推下去。 这次墨淮序一进来,柳絮莲心便带着其他人退了出去。 沈晚棠起身到他面前,行了个礼:“殿下。” 墨淮序幽深的眸底涌动着不明的情绪,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硬生生将情绪压了下去,冷漠道:“免礼。” “孤今夜本不想来,可今日是你的生辰又有父皇的旨意,不管如何都理应过来陪你。” 沈晚棠点点头:“嗯。” 两人在膳桌上坐下。 安静地用着晚膳,平日在膳桌上大多数都是沈晚棠在说话,可今夜的两人安静的吃着饭,一言不发。 墨淮序有些食之无味,目光总是不经意地转移到她脸上。 她食量小,吃东西都是一小口一小口,长着一张绝色的脸,吃起东西来都格外的引人注目。 没吃多少,便见她放下了碗。 墨淮序拧了下眉头,让她多吃点的话到嘴边硬生生止住。 用完膳之后。 沈晚棠抬眼看他:“殿下先沐浴还是臣妾先沐浴?” 墨淮序喉咙滚了滚,不看她:“你先去吧!” 她沐浴期间,墨淮序坐在软榻上,搁着屏风只能看到她一头秀发以及翻涌上去的蒸气。 可哪怕只是这样浅浅看一眼。 他眼前便浮现起她如丝绸般光滑白皙的肌肤,被蒸汽氤氲得粉嫩的脸颊,以及那自带令人上瘾的香气。 墨淮序闭上眼睛,警告自己不能再多想。 等她从屏风后方出来,坐在梳妆台上任由婢女给她往身上涂抹着什么,墨淮序睁眼便是她姣好的身段。 粉色的兜衣,外面是白色轻纱。 他逼迫自己离开视线。 等人下去之后,他走进了屏风后方。 沈晚棠坐在铜镜前,看着他几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浅浅往上勾。 看看他的意志力到底有多强。 墨淮序在水中泡了许久,等他出来之时,沈晚棠已经在床榻上了。 听到声响抬起一双水润的眼眸,潋滟又勾人。 他坐到床榻旁边,看着眼前如同出水芙蓉般的沈晚棠。 粗粝的手掌直接揽过她的腰,吻落了下去。 第129章 留棠儿一人在身边 男人的气势又凶又猛,吻起来毫不客气,恨不得将她拆吞入腹一般。 四周静谧,榻上的帐幔也放了下来,两人一举一动都能清晰地映入彼此的耳畔之中。 沈晚棠肚兜外面只着了一件白色纱衣,他手掌轻松地让白色纱衣落下,被他触碰到的肌肤都被他灼热的手掌连带着热了起来。 墨淮序毫无章法的将她揽在怀里亲吻着,好像要借此发泄心中对她隐隐的不满,可当想念的人就这般柔软入骨地任由他抱在怀里亲吻的时候。 心里那些空落落的地方,好似一瞬间全都被填满了般。 不知道亲了多久。 沈晚棠几乎快要喘不过来气了,第一次双手那般使劲地推搡着他,可两人身形差了太多,眼前的人又几近失控的状态,完全推不动。 她眼底不可控地氤氲出薄薄的水雾,感觉自己无法掌控自己,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无力地顺势躺在床榻之上。 墨淮序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眸色又黑又沉,目光紧紧地锁在眼前这张美艳的脸庞上。 指腹轻轻拂过她的眼尾,她轻轻颤了下,目光委屈又倔强地看着他。 他心里暗骂了一句她没良心。 两人就那样看着彼此,可又像是在默默的较劲着,全都不说话。 他心里难受得不行,又低头去寻她的唇。 到底不忍心,轻轻吻着她,比起刚才那强取豪夺的架势这次更偏向于在讨好她的情绪。 床榻的氛围逐渐变得不同。 等沈晚棠理智清醒之时,早已经一览无遗了。 以往两人发生这事的时候,他总会在耳边轻声哄着她。 而这次一言不发,只勤奋。 沈晚棠不由得想起在现代两人这种行为有了两个字可以概括的。 她也忍着一直不发声。 等察觉到了一个合适的时机,她红着眼睛,声音又软又媚:“殿下好厉害。” 时间好像静止住了。 她明显地感觉到男人僵硬了一瞬。 之后…… 沈晚棠更加受苦了。 等屋里接二连三的动静停止住之时,天已经隐隐泛起白色了。 沈晚棠因为被折腾得够呛,被墨淮序抱到榻上的时候,直接将自己挪到最里边的位置,连提被子几乎都没力气。 还是身旁的男人帮她提了被子盖在身子,以免她着凉。 墨淮序一晚上都没说话,这次终于说话,低声询问她:“要喝点水吗?” 沈晚棠嗓子疼得说不出来话,只用眼神示意他。 墨淮序起身去倒了一杯热茶过来,沈晚棠连抬手接过的力气都没有,甚至手臂因为酸痛还微微颤抖。 他见状,俯下身子将她抱起来,喂她喝了一杯水。 沈晚棠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语气都透露着疲倦:“殿下明日记得让关嬷嬷把那帕子交于教习嬷嬷。” 墨淮序嗯了一声。 那个帕子早就不能用了,太过于明显。 他看了眼自己的指腹,没有说话。 重新上了床榻揽住她的腰身,看她面上虽困倦而又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娇媚之色。 他深沉地目光扫过屋子。 今晚,他们是众所周知的成为真正的夫妻,在每个地方都留下痕迹。 他低头,唇瓣靠在她的耳畔上,说道:“我们已经是真正的夫妻了,你就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孤与别的女人做我们今晚所做之事?” 沈晚棠只是往里面挪了挪,没应声。 墨淮序胸口有些堵,捏她耳垂,低头含住她的唇。 “沈晚棠,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非得这般气孤才满意是吗?” 他这颗心支离破碎得快要找不回来了。 沈晚棠困倦地睁开眼眸,有气无力地说了句:“好累好困。” “……”他见她昏昏沉沉地模样,想起自己今晚的所作所为,到底还是将她抱进怀里,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 等她整个人趴在自己胸膛上睡着之后,墨淮序低头亲亲她的额头:“没良心的小狐狸。” 处心积虑撩拨他的心,可得到之后又毫不留情的抛弃掉。 可偏生,如今离不开对方的人是他。 不舍得放手的人是他,哪怕她忽冷忽热还是想每日与她在一起,恨不得夜夜缠绵。 窗户突然开了一条缝,冷意顺着缝隙钻了进来,屋里很是暖和,对于墨淮序来说没有区别,可她一向怕冷。 他动作放轻松开她,起身去将窗户关紧。 大概是因为他们的原因导致窗户开了道缝隙。 关好窗户正准备回到床榻上,便见炭火旁边有一角尚未燃烧尽的纸张,他捡起那张纸,上面还有字迹。 看着那一手好字,墨淮序眸色深了深。 在这个屋子必定是沈晚棠写的,她伪装自己写不好字,所以练完字之后燃烧可以理解,只是…… 这字迹好像在哪里看过。 …… 翌日早上。 墨淮序刚沉睡没多久,便被一道细小啜泣声给吵醒了,低头一看,怀中的人眼泪一颗颗滴落在他的寝衣上,眉心紧紧锁着,额头上大汗淋漓,像是陷入梦魇一样。 他心猛然一抽。 连忙抱着她起身,去唤她名字。 “棠儿,醒醒。” “棠儿,你怎么了,赶紧醒来看看孤。” 喊了不知道多少声。 沈晚棠才幽幽地睁开眼眸,泪眼朦胧像是还没从梦魇之中出来,吓得直接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他。 她身子本就娇小柔弱,整个人瑟瑟发抖的窝在他的怀中,墨淮序心疼不已,低头亲亲她的额头,轻哄着:“没事没事,孤在这,不用怕。” 沈晚棠眼泪仍旧大颗大颗落下,眼眸里好像失了神一样。 灼热的眼泪落在他的手背上,疼得他的心都停止了一瞬。 “不管做了什么噩梦,孤都陪在你身边。” 想着她现如今并不信任自己。 完全忘却了自己前一天还生着她的气,决心不搭理她。 语气带着莫名地保证意味:“棠儿想要的,孤都会给你。” “你想要独宠,孤便给你独宠。” “等孤完成大计,便遣散后院,只留下棠儿一个人陪在孤身边好不好。” 第130章 重新娶一次 怀中的人仍旧昏昏沉沉的,眸底空洞无神,灼热的眼泪一滴滴掉在他的肌肤上,刺痛他的心。 墨淮序不知跟她许了多少承诺,怀中的人慢慢停止了哭泣,重新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沉了起来。 他宽厚的新胸膛将娇小的她锁在怀中,低头拂过她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皮,低头啄了下她的眼皮。 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带着安抚的动作。 …… 墨淮序等她睡沉了才起身,出了屋子,看到在外面等候的柳絮和莲心。 “太子妃这几日可有遇到什么事?” 柳絮跟莲心被问得有些懵,连忙摇摇头:“没有,太子妃这两日挺好的。” 墨淮序心中了然。 那便是了,大概是因为福公公拿来册子这事,加上他生闷气对她冷淡,她才会做起噩梦。 一时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来气。 “去熬个安神汤过来。” 吩咐完他又重新回到了屋子里面。 坐在她身旁,守着她,生怕她又梦魇哭泣不止。 沈晚棠午时过后才幽幽醒了过来。 神情有些恍惚地坐了起来。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梦到小时候的事了,没想到居然会梦到小时那些不堪的事。 母亲去世之时,张氏用各种手段磋磨她,罚她跪雪地,取消炭火抄写经文,不给她们雪竹居送东西,三天两头只能依靠喝冰水度日是常有的事,发高烧不准她请太医,顺手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拧得浑身乌青,一碗又一碗慢性毒药的补药。 沈荣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明明对这些事一清二楚,却装作公事繁忙自己没空搭理后院的事,被挑到明面上,也只会说她的错处,让她不要耍小性子多讨好张氏。 沈老夫人更不用多说。 桩桩件件皆有她的主意。 想起自己前几日回府,在沈老夫人的熏香之后做的手脚,这两日应当也开始产生效果了。 她想事情想得入神。 完全没发现身旁的墨淮序。 “想什么?”墨淮序摸了下她的额头。 沈晚棠回过神,下意识看过去,眸底的恨意尚未消散。 当看到眼前的人,征愣了下,抿了下嘴唇,连忙将眼底的情绪整理好,忽觉得自己嘴里有些涩。 墨淮序看见她抿嘴疑惑地神情,出声解释道:“你昨夜梦魇了,一直哭,孤喊不醒你,便让人煮了安神汤喂你。” “谢殿下。”沈晚棠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压下去。 “昨夜梦到了什么,可否与孤说一说?” 他想知道,到底梦到了什么,能让她哭成那般模样。 沈晚棠揉了下眉心:“忘记了。” 墨淮序知道她不想说,便没再多问。 只是揽着她的肩膀,语气温柔:“你若是还累,便用些膳之后再继续休息,孤陪着你。” 她垂眸,声音软软的,可说出的话却又直击他的心:“不用了,臣妾惶恐。” “你是孤名正言顺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太子妃,孤陪着你天经地义,有何惶恐。” 沈晚棠随口说:“可迎亲那天殿下没来。” “……”墨淮序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将她整个人抱到怀里,唇总是忍不住落到她脸上,沉着声音保证道:“那等来日孤重新娶你一次。” “八抬大轿娶你为孤的妻子。” 沈晚棠觉得自己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昨夜被他折腾了大半夜,又做了噩梦,感觉身上很是无力。 骤然听到他这话愣了下,见他黑沉的眸子里尽是认真,忍不住抬手轻轻触碰着他这张俊脸:“臣妾开玩笑的,只是随口一说。” “孤没开玩笑,孤是认真的。” 墨淮序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觉得自己居然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她的一颦一笑皆能影响到他。 沈晚棠食指点他的额头,紧接着顺着往下移,从鼻子到嘴唇再到喉结。 “殿下不是不愿意与臣妾说话,如今气可是消了?” 墨淮序滞了一瞬,喉结处滚了滚,抓住她的手腕:“你整日气孤你不知道原因吗?” “殿下不就是是因为父皇送来那册子,臣妾替殿下挑选女子而生气。” 墨淮序没说话,一副默认的态度。 沈晚棠理直气壮:“可是臣妾不知道殿下凭什么生气,该生气的应当是臣妾才是吧!” “?” “昨日是臣妾生辰之日,父皇派人送来那册子,臣妾作为太子妃需得忍着酸涩为殿下挑选合适殿下的女子,殿下身为男子,说不定心里还偷偷欢喜呢。” “……”简直是胡说八道。 “而殿下却莫名发起了脾气,说着喜欢臣妾可做的却都是伤妾身的事,不仅没有像话本上的男子那般哄臣妾,还不与臣妾说话,昨夜更是将臣妾折腾成那样子,到底该生气的是谁?委屈的人是谁?” 墨淮序被她说得开始怀疑自己。 “你的意思我们昨日那是又是孤的错?” 怎么自从遇到她之后,自己总是哪哪都错了。 沈晚棠侧过身子:“臣妾没那样说,总之不是臣妾的错,臣妾才应该是生气受委屈的那一方。” 墨淮序拿她没办法。 哪怕知道她在演,可是就是见不得她露出一丢丢委屈的表情。 没多想便揽着她道歉:“好好好,是孤的错,孤不应该冷落你。” “可是你知道孤喜欢你,却还那样说错刺孤,孤这颗心都要被你刺得支离破碎了。”挑起她的下巴狠狠吻了一番,指腹轻轻拂过她水润粉嫩的唇,沉声道:“以后不许再说那样的话。” 她摇头:“臣妾只是个太子妃,父皇的意思都那般明显,臣妾能如何。” 想要她不说那些刺人的话,便自己去把那些事给解决了。 省得她又得花费心思。 墨淮序知晓那昏君心里在想些什么。 “孤去解决,但你不许再说那些不好听的话。” 见她不回应,他伸手掐了下她的腰,又问了一遍:“听见了没有。” 她嗯了一声。 “殿下,我浑身都疼。” 墨淮序手在她后腰处轻轻抚摸,闻言道:“孤帮你上药?” 虽然是在问,可还没得到她回答的时候。 便已经让她躺下了。 脱下她的亵裤。 第131章 想要殿下的爱 沈晚棠躺在床榻上,哪怕被他看过许多回,可看着他那认真打量的眼神仍旧感到有些羞耻,甚至于他还去触碰。 明明喉结滚动了好几下,可却一副正经人的模样,感叹道:“都红了。” “……”沈晚棠用脚不客气踹了他一脚:“你上药。” 不轻不重的一脚,对于墨淮序来说好像在挠痒痒一样,甚至觉得有些怪异的爽感。 他鼻息间溢出一抹笑意,从侧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慢悠悠地给她上药。 与其说好心的给她上药,倒不如说在故意撩拨她。 “殿下。”她又轻轻踹了一脚。 可眼前的男人不仅没有停止,甚至有些得寸进尺。 沈晚棠直接喊他大名:“墨淮序。” “……”墨淮序浑身一颤。 明明是生气中不管不顾喊他的名字,可他却觉得异常的好听,只觉得浑身都顺畅起来。 没再作恶,帮她上完了药。 随后顺势俯下身子,双臂撑在她的两侧,见她眼眶都红了,哑着嗓子说道:“怎么这般娇气,孤伺候你你还生气上了。” “你不安好心,故意折腾我。” “那白色瓷瓶里面又贵东西又不多,但胜在好用,大约休息个一两个时辰便好了。”他捏了捏她的脸庞:“幸好孤有先见之明,不然那都不够你用的。” “殿下心疼了?”沈晚棠莫名总喜欢说话咬他:“殿下先前还跟臣妾说好好调养身子,不用记挂银两的问题呢。” “现如今臣妾身子的不适是殿下造成的,只不过用了些药,殿下便有意见了。” 墨淮序咬牙切齿:“你又胡乱理解孤的意思。” 他哪有那个意思。 沈晚棠又说:“那臣妾懂了。” “殿下准备了那么多,是要给许多人用的,结果没想到臣妾一人便用了这么多。” 墨淮序:“……” 沈晚棠:“那殿下在挑选侍妾的时候还生什么气,殿下明明也喜欢。” 墨淮序觉得自己真的会被头气死,可偏生又无能为力。 只能低下头,堵住她的唇。 以此办法来堵住她这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 缠绵的一吻结束之后。 墨淮序解释道:“别人家的夫妻说这些是调情,你怎总曲解孤的意思,孤可真冤枉。” “大约是别人家的夫妻感情好。”她跟他呛声。 墨淮序皱眉:“我们的感情不好吗?”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嗓音磁性低沉:“我们两人亦是有感情的,怎算不上调情。” 沈晚棠直接被他这话给整笑了。 墨淮序见她笑起来虽觉得有些莫名可唇角却也微微往上扬。 拉近两人的距离,亲昵温柔地用鼻尖碰了碰她的鼻尖,薄唇勾起浅浅的弧度,目光温柔又宠溺:“又偷笑什么呢。” 沈晚棠觉得自己如今与他的相处模式有些脱离自己原先设定的走向。 所以总是时不时拧巴一下。 就为了在他面前将自己的野心慢慢显露出来。 可很显然,他如今完全上了头,哪怕心里有气,到最后都会给自己洗脑。 那她要做事情便简单轻松多了。 她眉眼的笑意真诚了好几分,主动勾住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唇:“没什么,只是觉得殿下很可爱。” 可爱? 墨淮序眉梢一挑,没反驳她的话,反而是又轻轻在她唇上亲了下:“礼尚往来。” “殿下幼稚。” “……”墨淮序笑了起来,又低头亲了亲,痞坏地说:“孤就亲。” 沈晚棠手背捂住自己的嘴巴,闷声说:“再亲嘴巴就破皮了。” 他专注地看着她,毫不掩饰自己眼底的欲望,总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低头对着她的手心轻轻落下一个吻。 温热带着触感与呼吸萦绕在手心,那股不可言说的感觉激得她浑身微微抖了一下,四肢百骸在一瞬间都软了一般,酥酥麻麻的。 他握住她的手腕,放到她的头顶上,瞳孔里满是宠溺:“不管你想做什么,孤都会在你背后当你的靠山,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但前提是,你只能是孤一个人的。” “你明知道孤喜欢你,还总把孤往别人那边推,很伤人的。” “你所担忧的事,孤全都会替你解决,你只需要乖乖待在孤的身边,养好身体,陪孤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看遍万里河山便足矣。” 沈晚棠一时间失了语,愣愣的看着他,罕见地升起些慌乱的情绪。 笑着说:“可若是我不想要殿下的喜欢呢。” 墨淮序浑身一僵,整个人有些失了神。 可下一秒便听见她说:“若我想要殿下爱我,殿下也会做到吗?当真对臣妾的感情会到那般地步。” 墨淮序不解:“两者有何区别。” 他只知道自己满心满眼全是她。 沈晚棠漫不经心地解释:“只要一个人殿下不讨厌,若是发现那人身上有吸引的点,便总有机会喜欢上的,一个人可以同时喜欢很多人。” “爱其实也未必高尚许多,毕竟到后面都一样,只是若是爱一个人,哪怕那人表面看着光鲜亮丽一尘不染可扒开她的内里发现肮脏不堪全都算计却依然爱她。” 她说完之后,貌似都没打算等到他的回答。 抱着他说了句困了。 墨淮序抱着她,一直回味着她的话。 * 沈家。 沈晚茵回家之后把前因后果皆跟张嫣说清楚。 张嫣简直被她气得想吐血,可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只能压下脾气去找沈荣。 谁知道沈荣一听,直接黑了脸。 “她自幼被你宠坏了,整天不知天高地厚,周回不过是有了外室,她便大吵大闹回娘家,导致周回沦落今日的地步,现如今周回不记恨上她便不错了。” 张嫣忍着脾气说:“你身为尚书,直接出个面不就好了吗?” 沈荣:“我可丢不起这个面子,没有功名又如何,日子总是能过下去的,你劝劝茵儿,自己种下的因就得接受她的果。” “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周回做出那样的事,茵儿伤心在所难免,你不劝解心疼她便罢了,如今眼睁睁看着她过苦日子你也不管,沈荣,你还有心吗?”张嫣浑身都在颤抖:“若今日受苦的是那沈晚棠,想必你的想法态度也会不一样吧!” 沈荣自从误打误撞从沈晚棠那边得知张家把当年的事随口乱说,连下人都清楚,便知是张嫣回去大肆宣扬导致的。 本就对她没有感情,如今知道事情真相当然更是没有一个好脸色。 闻言只冷哼一声:“你不也一样,若今日受苦的是棠儿,你想法跟态度定然不一样。” 张嫣愣住。 “我也疼棠儿,没有亏待过她吗?” “是吗?”沈荣眯起眼眸:“你真当我这些年来瞎了吗?” 张嫣一顿,突然就笑了起来。 “原来你这么些年来一直在装糊涂啊!” “那既然你知道,为何那沈晚棠十多年来受尽苦楚你一直装作视而不见,她不是你与心爱的女人的孩子吗?你为何身居尚书的位置练一个孩子都护不了,是护不了还是做了亏心事,生怕我捅出来,便一直隐忍着。” 沈荣绷着脸,脖颈处筋脉跳动,明显被说到了痛处。 张嫣眼底红了起来:“沈荣,你说说你,多么一个可怕的伪君子。” “说着爱步徽,可将所有的脏水往她娘家泼,为她们招来横祸蒙受冤屈,被发现又杀人灭口,说爱沈晚棠,可偏生又对她的苦难视而不见。” 沈荣冷声讽刺她:“你在我面前装什么无辜。” “当年的事桩桩件件你哪件少参与了,不仅不闭好你的嘴,还去张家胡说八道,试图想要把我逼上绝路,我告诉你,我们都是一艘船上的人,你若是不仁便休怪我不义。” 张家的事他知道的也不少。 让张家成为第二个步家也并非不可能。 第132章 算盘打得真响 张嫣拧眉:“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什么时候将当年那些事出去外面乱说了。” 沈荣压根就不听她的话:“别演了,有没有你心里有数。” “我今日前来不是要与你争吵的,你既然不愿意为周回的事替茵儿出面,那你便拿一幅当初步徽留下的双面绣出来,好让茵儿拿回去帮周回。”张嫣到底还是压着脾气好声好气与他说话。 而听到这话的沈荣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讥讽道:“你哪来的脸拿她的东西,我不会给你也不可能给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张嫣气得浑身发抖,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目光不甘心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明明早就知晓她的真面目,可如今这般对待仍旧对她心寒。 这些年尽心尽力替他处理好后宅大小事务,在他眼里好似都不值得一提。 张嫣深吸一口气:“若周回将来有了出息,对你不也有帮助吗?” 沈荣提笔写字,慢悠悠地说:“那你怎不回去找你张家帮忙,好事没有沈家的份,坏事全让沈家做,你这算盘打得可真响。” 张嫣还想说些什么。 外头一个小厮突然大声的在外面喊了起来:“老爷,老夫人身子又不好了。” * 沈老夫人自那日云虚真人的那番话,闹得她整日做噩梦,梦中全是那些曾经被她害死的人,张着血盆大口脸色苍白在站在头的床前,哭着喊着要让她下去陪她们。 而为数最多的便是步徽。 她吓得整天不敢睡觉,短短几日,就瘦了一大圈,整个人惶恐不安。 沈荣跟张嫣急冲冲地过来。 见老夫人披头散发坐在床榻上,眼神浑浊,嘴里絮絮叨叨地: “这不能怪我的,你们要是不做让我不高兴的事,我怎么会害死你们。” “你们会死全都是你们活该的,不关我事,压根就不关我事。” 沈荣皱起眉头,走过去,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母亲,你胡说些什么呢。” “荣儿。”沈老夫人一听头的声音,眼眸都亮了,紧紧握住他的手,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狠:“你赶紧让沈晚棠回来,赶紧找个人把她给勒死。” “否则她就要代替她亡母向我们复仇了。” 沈荣闻言眉头皱得更狠了,只觉得她疯了。 “母亲,你冷静点,不要因为一些噩梦就口不择言。” “棠儿什么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更何况步徽死去的那一年棠儿还尚且年幼,那时候整夜跪在灵堂哭到昏厥,她没那样的心眼的,你对她敌意太强了。” 沈老夫人摇摇头:“不一样,她长着一张几乎跟步徽一模一样的脸,能单纯到哪里去。” “我这几日夜夜梦见步徽,沈晚棠肯定是故作无辜在府中潜伏着,等有朝一日要将我们一网打尽。” “沈晚茵不能留,她必须死。” 沈荣直接甩开她的手,目光阴狠地看向章嫣:“你又在母亲面前吹什么耳旁风。” 张嫣辩解:“我没有。” 沈荣厌恶地看着她:“耍了那么多年的心眼还不够,怪不得养出的女儿也那般一言难尽,真够令人恶心的。” 他叫来下人,冷着脸吩咐人:“沈老夫人精神恍惚,让大夫抓些药给她喝,没喝到她好之前不要让她出门。” 近日朝堂上混乱不已,他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府中这些小事还要事事闹到他面前。 真是令人烦躁。 张嫣看着他毫不留情离去的步伐,气得浑身发抖,在看老夫人在床上絮絮叨叨着念着步徽就满心厌恶。 步徽! 步徽! 为什么这个女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还能三天两头地影响着她。 还留下一个打不死的女儿,不管怎么折腾都能留着一口气。 她顿时有些怀疑,茵儿说的那些话到底是真是假。 * 东宫。 沈晚棠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沉了下来。 她得知墨淮序去了书房,沉思了片刻,起身到书案前写了些东西。 起身准备去找书房找墨淮序。 可偏生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后院的那一群人过来了。 沈晚棠挑了下眉梢,只问了一句:“饶彤彤有来吗?” 婢女点头:“来了。” 沈晚棠坐回原位:“那便让她们进来了。” 薛端绿率先带着后院一众人进来,请了安之后。 她率先出声:“太子妃,敢问接下来你是否要安排嫔妾们伺候太子殿下。” 第133章 想殿下了 沈晚棠像是听到什么有趣之事,挑了挑眉头:“此话何意?” 薛端绿语气难掩激动:“太子妃已跟殿下完成周公之礼,现如今太子殿下正是一腔热血的年纪,太子妃身子薄弱难免伺候不了,我们都是殿下的女人,自然要为太子妃担忧。” “总不能让我们这些人在这后院之中白白蹉跎了年华,太子妃应当不会那么狠心吧!” 原先太子对于一众人一视同仁,完全不近女色。 她们倒也没什么区别。 可如今太子妃已经跟太子殿下圆房了,她们自然也想成为太子真正的女人,而不是空有一个名号。 林樱贞附和:“太子妃也是女人,深知一个女人在后院之中蹉跎年华是多么令人寒心之事。” “你身为太子妃,应当不会嫉妒想要自己霸占太子殿下吧!” 其他好几个纷纷附和。 “我们全都是太子的女人,总不能只有太子妃伺候太子,却让我们在后院空等吧!” “自古男人三妻四妾,太子更是不用说,太子妃也是大家闺秀,应该不会嫉妒小气吧!” 薛端绿又说:“女人便应该对女人好一些,太子妃自身已经侍寝了,总不会那么狠心看我们这群可怜的人在后院之中毫无生气的度日吧!” 沈晚棠语气完全不客气:“我会。” 其他人愣了下。 后方的饶彤彤眼眸微眯。 沈晚棠看着她们说道: “若是我没记错,薛侍妾好像是不顾家人的反对,自己非要进殿下后院的吧!难不成入东宫之前关于殿下的事你没听说。” “你们可太会得寸进尺了,想伺候殿下自己不敢去他面前说,只能来我面前以各种手段逼迫我,敢问,众位家中的侍妾皆是这般对你们母亲的?侍奉你们父亲不需要你们父亲同意,只需要你们母亲安排便可。” 她叹了一口气:“那你们父亲倒是有些稀奇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楚风小馆里的男人呢。” 沈晚棠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最后排不说话的饶彤彤。 众人脸色纷纷一变。 她居然敢把她们父亲说成是那种地方出卖自己的人。 薛端绿冷着脸:“太子妃,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我父亲可是朝廷重臣,你居然把他比成那种场所的人。” 他父亲若是会听她母亲的话,也不至于后院那么多女人。 一个个三天两头给她母亲添堵。 沈晚棠:“你的意思不就是这样吗?” “本宫一会儿在你们眼底是毫无地位,需要对殿下卑躬屈膝努力讨好的,一会儿又是能凌驾于太子之上的,真是令人发笑。” 薛端绿一时语塞。 沈晚棠看着她怪异的神色,又叹了口气:“薛侍妾,其实本宫有些不理解你,你到底是听了谁的怂恿,才会今日带着这么多人来本宫面前说这些令人发笑的话。” “你长得很漂亮,若太子喜欢你,本宫自是阻止不了,若是不喜你,本宫自也没办法,可到底是因为什么样的缘故,让你将一切脸面皆抛之脑后,来说这些话呢。” 薛端绿眨了眨眼睛,好像懂了什么。 她家世好长得又漂亮,何须与一群身世低那么多的人,一同来太子妃面前抛下体面求荣宠。 她目光一变,直接看向了饶彤彤:“全都是饶彤彤说的。” “她是第一时间知道太子妃与太子完成周公之礼的,说我们若是再不来太子妃面前求个荣宠,将来只能被太子妃磋磨,老死在后院之中。” 饶彤彤没想到会突然变成这样。 连忙跪在地上,哭喊着:“我没有。” 薛端绿一听她说没有,直接指着她,语气激动: “你怎么就没有,这些话全都是你一五一十不小心吐露出来的。” 沈晚棠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笑着说:“本宫相信你没有。” “只是入了东宫,你总得好好改改你这口不择言喜欢胡乱讲的毛病,先前本宫还是多亏了你,才能知道后院其他人的一举一动,不管是见娘家人还是偷偷跑去见殿下,却又被殿下拒绝,全都多亏了你。” 饶彤彤浑身僵硬。 在场的一众人面色变了变。 她们之前各种想方设法想要接近殿下,想成为他的女人,可太子的心比铁还坚硬,她们没一人在太子面前讨到一丁点好,恨不得将那些抹去。 可却有人将这些事捅到太子妃面前。 奇耻大辱。 饶彤彤只能强硬解释:“太子妃,妾身会管好自己的嘴,可说妾身胡乱说是没有的事。” “是吗?”沈晚棠目光凌厉:“不是还去太子面前说本宫与别的男人有染吗?” 饶彤彤脸色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薛端绿其他人走了之后。 屋子里只剩下跪在地上的饶彤彤。 沈晚棠直接敞开天窗说亮话:“没少因为这个营造出来的性格尝到甜味吧!” “后院的其他人笨不代表本宫亦能被你耍得团团转。” 饶彤彤不说话,只是低着头。 沈晚棠目光凌厉:“你应该是压了两手吧!” 她也没打算等她的回答,只是说着自己的猜测。 “殿下如今是太子,可朝堂上以及民心几乎都不愿意太子登上那个位置,你怕你身后的那个人谋算不成功,所以便想着,一变哄着身后那个安排你进东宫的那人,一变试图靠近太子想要在他心中占据一席之地,等将来,若胜者在二人之间产生,你便坐收渔翁之利。” “可太子性格总所周知,你想替背后之人探探我的虚实,所以多次讨好我,以在其他人面前讨到甜口的形象出现在我面前,甚至那千层酥以是你背后之人告诉你的。” 饶彤彤抬眼看了她一眼,咽了下口水。 垂下头,温吞道:“妾身听不懂太子妃说的是什么?” 沈晚棠笑着:“听不懂便罢了,本宫不在意。” 总之,她会帮忙扫清一切阻碍墨淮序走上那个位置上的所有人。 * 沈府。 沈晚茵知道父亲不愿意帮忙的时候,整个人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 去摇张嫣的手:“父亲为何不愿意帮忙,若是周回考不上功名,那女儿嫁于她,整个人不都毁了吗?” 张嫣闭了闭眼睛,怒瞪她:“你就是个蠢货,我怎会生下你这般愚蠢无能的女儿。” “你现在敢确信地说你做的那些梦全都是真的?” “若是你梦中的事有了偏差,你这辈子就毁了。” 沈晚茵愣在原地。 连忙摇摇头,信誓旦旦地说:“不可能,那些全都是会发生的,不可能有偏差。” 若是要说偏差,或许是因自己导致的。 可自己也没做错什么,要是周回不那样做不就没有这些事了吗? 张嫣手里拿着从沈老夫人那边拿出来的双面绣,仔细观摩着。 “你确定这幅双面绣是步徽绣的?” 沈晚茵眨巴了下眼睛:“身边丫鬟听到的不就是这样的吗?是沈晚棠亲口说的。” 张嫣先前没仔细看过,可如今越看着手中拿着的双面绣,只觉得心中的不安就越强烈。 不对,全都是不对的。 这幅双面绣虽然跟步徽的手法很相似,可却稚嫩了许多,仔细看能挑出许多毛病,不可能出自于步徽之手。 她猛地站起来,抓住沈晚茵的手,呼吸有些急促:“茵儿,你说,这幅双面绣有没有可能是出自于沈晚棠之手。” 沈晚茵用一种复杂难以言说的目光看她:“母亲,你怕不是跟祖母一样,被吓的吧!” “你自幼那般打压她,将她养得琴棋书画样样不能,给她准备的文房四宝皆是最低等的,也没有请上好的绣娘教她,她如何会这双面绣。” “就她如今那身子,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学会这双面绣,白日我们的人盯着,夜里不许她多点烛火。” 张嫣怀疑的心减少了些。 自己大概是真的想多了。 她将那双面绣交给沈晚茵:“这幅双面绣你交给周回,不管如何,他务必考取上功名,来日让你那父亲好好看一看。” 沈晚茵点头:“女儿知道。” * 沈晚棠去了墨淮序书房,青柏青临见她过来没通报直接放了他进去。 墨淮序正在书案前写着什么,头都没抬,直到她走到他身旁之时,伸手揽住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怎么突然过来了。”他放下毛笔,抬起眼眸,目光温柔:“身子不难受了?” 沈晚棠摸了摸他的脸,声音软绵绵地:“想殿下了。” 第134章 心跳好快 以往沈晚棠对他说起情话来,墨淮序眼中大多数是浓浓的寒冰,而今日,她能清晰地在他眼中看到深情地爱意。 漆黑深邃的眸底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她,令她多看一眼都要沉陷其中。 墨淮序将她紧紧揽在怀中,闻言轻轻一笑,线条分明的下颌轻轻蹭着她的侧脸,哑声道:“确定是想孤了而不是有事要求孤。” 能确保墨淮序现如今心里有自己。 在他面前演起骄矜的性格来也比较得心应手。 沈晚棠伸手推推他的胸膛,目光不悦又委屈地看着他:“殿下总说臣妾胡乱猜测你,殿下不也同样。” “总觉得臣妾找你,必定是有事求你才过来。” “臣妾便不能心疼夫君处理公务倒半夜,所以过来看看你吗?” 墨淮序眉梢轻挑,揽住她腰肢的手不仅没有松开反倒收紧了几分,眼神暧昧地流连于她身上。 一手挑起她的下巴,对着她的唇亲了亲:“心疼孤?” 他还以为她来找自己是为了今晚后院的那些事呢。 他从得知后院有人去找她,便让身边的人过去了,里面发生的种种他全知道得一清二楚。 没想到,她居然能推测出来饶彤彤背后真正的人是谁。 这样一个无限变换有趣的人,令他如何能厌倦如何控制住自己的心呢。 沈晚棠明显感觉到有什么地方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屋里的气息好似一瞬间都暖上好几分。 她就像一块自动处理好的可口食物,乖乖送到锅中。 她眨了眨眼睛,直接转了个身,跨坐在他身上。 很明显,墨淮序像是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愣住了,瞳孔里带着吃惊。 沈晚棠捧住他的脸,笑意璨然:“殿下若是不休息,臣妾亦是休息不好的。” 墨淮序喉结滚了滚。 沈晚棠手从他脸庞顺着往下移,最终停留在他心口处,指尖轻轻画着圈,眼神带着勾人的魅惑朝他看了一眼,嗓音像是在撒娇又像是诱惑:“殿下的心跳好快啊!” 墨淮序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只觉得某个地方跳动了下。 沈晚棠神情愣了下,不仅没像先前那般退缩,反倒是抱着一副要折磨住他的坚定。 拉扯住他的腰带,轻轻解开,问他:“殿下,话本中便有绑住双手的,可以吗?” 墨淮序只觉得脑海迷迷糊糊地,满脑子全都是眼前这只狐狸精。 他嗓音磁性沙哑:“想对孤做些什么?” 沈晚棠直接绑住了他的手。 双手顺势勾住他的脖颈,将脑袋靠在他的心口处,无辜道:“没想做什么,只是想听殿下为棠儿跳动的心跳声。” “……”墨淮序浑身燥火都升了起来,心跳声好像又快速了几分。 喉结又滚了滚,眼神深邃而炽热,好像随时能将眼前之人吞噬干净。 沈晚棠忽略他的情绪,冰凉地手去触碰他的肌肤,主动倾身过去,手指点点他的唇瓣,随后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在他想要往前探索的时候,主动脱离开。 “这般殿下喜欢吗?” 墨淮序双手被她绑着,无法狠狠教训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狐狸,可偏生强烈的刺激着他,期待着她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事。 “你来书房就是为了撩拨孤吗?” “殿下喜欢吗?” 墨淮序滚了滚喉咙,瞥过眼神:“还可以。” 下一秒,便见她直接松开她,转过身子,提起毛笔:“臣妾没有啥事,只是想找殿下教我练练字。” 墨淮序被这突然停止的行为搞得不上不哑。 “给孤解开。” “不要。” “……”墨淮序看着她的后脑勺,目光放在她泛红的耳垂上:“确定不给孤;解开。” 她一本正经地练起了字。 墨淮序看了下绑住双手的腰带,轻轻一笑,轻松地解开。 下一秒,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 第135章 孤又没欺负你 他没有将她抱到床榻之上,反倒是抱到了窗户前的那个柜子上。 沈晚棠坐下后,还比他身高矮上几分。 他喘息着,呼吸急促,伸手抚上她的脸庞,见她往后缩了缩:“知道害怕还敢来惹孤。” 沈晚棠抿着唇:“殿下怎挣脱开了,说好的让臣妾绑着。” 男人身上浓烈的灼热气息紧紧将她包裹着,让她呼吸滞了滞,觉得脑子有些昏昏沉的。 若是知道他会挣脱,她绝对是不敢就这样去撩拨开的。 男人脸上罕见的露出几分痞坏,掌心从她脸上转移到她的脖颈上,轻轻抚摸着:“孤没说任由你折腾。” “……”她不说话了。 动了动身子,对他说:“殿下,臣妾想下去。” 墨淮序目光盯着她莹润的唇瓣,眸色深沉了几分,唇角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另一只手紧紧锢住她的腰肢。 “你见过捕猎者放过到嘴边的食物的吗?” 掌心的灼热好像隔着衣饰都能烫到她的肌肤上,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 她只悄悄抬头看他一眼,眼神故意带着撩人的魅惑,晃悠双腿还故意去碰他的腰,手顺着他的脸颊落到他的嘴唇上。 用撒娇的语气跟他说:“殿下好霸道。” 墨淮序呼吸更沉。 沈晚棠又说:“昨夜难道还不够吗?臣妾如今身子还难受着呢。” 墨淮序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对准她的唇瓣吻了下去,分寸把握得炉火纯青,不慌不忙地品尝着怀中的猎物。 一步步感受着她从抗拒到无能为力地软和下来,直到最后只能攀附于他身上,任由他为所欲为。 可偏生又是只不听话的小狐狸。 明知逃无可逃,可偏生还要添上一把火。 欲拒还迎。 墨淮序仅存的理智几乎全线崩溃。 在她呜咽出声求饶的时候,不仅没有松开她,反倒更加为所欲为。 “撕拉”一声。 …… 许久之后,墨淮序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的唇。 她红着眼眶一副受到欺负的模样。 墨淮序只是抬起手凑到她眼前,痞坏的勾着唇角:“孤又没有欺负你,哭什么。” 沈晚棠太后悔。 这个不要脸的男人。 她抿着唇,不愿意说话。 自己那衣饰完全不能看。 而眼前的男人只是抱着她坐到书案的椅子上,让她坐在他怀里,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不是想要练字吗?”他拿着帕子擦了擦手,提起毛笔沾了墨水,让她握住,自己在握住她的手:“孤教你。” 沈晚棠在心里骂了一句人面兽心。 都那样了。 还觉得能好好的教她写字吗? 她跟着他写了一整页的大字,才委屈地转过头,将整个人贴在他身上,软着嗓子说道:“殿下,臣妾其实今夜来找你不是为了练字。” 墨淮序呼吸有些急促,额头上青筋暴起,可还是稳着声音:“那是因为何事?” 沈晚棠额头轻轻蹭着他的下巴:“臣妾心情不好,想来见殿下。” “殿下说过的,臣妾可以在殿下面前做真实的自己。” 墨淮序轻轻笑了笑,目光不动声色地瞥过她身上那疑似露出一角的黄色信封,移开眼神。 “因为何事不开心?” “殿下安排了许多人在臣妾身边,难道不知道。” 墨淮序没否认,握着她的手继续写字:“怎么猜测到饶彤彤背后之人的。” 沈晚棠:“推测的。” 墨淮序挑了下眉梢,另一只放在她腰上的手转移到她脸上轻轻捏了下:“你知不知道,在皇家之中知道得太多的,都是要被灭口的。” “脏。”她躲开他的手,拿起手帕轻轻擦拭了下自己的脸。 墨淮序低低笑了两声:“这么嫌弃自己。” 沈晚棠没回答,只是问他:“若成为殿下的妻子,却对一切都不知道,那也不配站在殿下身侧吧!那样的太子妃只会拖殿下的后腿。” 墨淮序没说话 若可以,他倒希望她愚笨点。 这样也不至于大夫诊脉都说她心里藏着太多事。 沈晚棠又说:“殿下说喜欢臣妾,难道会因为臣妾猜中了一些事,便要对臣妾杀人灭口。” 她瑟缩了下身子:“那殿下还说什么喜欢臣妾,总是这般三天两头换个口辞,臣妾怎么敢相信,怎么敢一颗心彻底交给殿下呢。” 墨淮序:“……” 得。 他又错了。 他低头亲亲她的脸颊:“是孤说错了,莫要生气。” “孤喜不喜欢你,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 墨淮序直接将她抱起来,往床榻上走,低头边走边吻着她。 当把她放到床榻之上时。 解开她的衣饰时,一个信封掉在了床榻之上。 墨淮序停住动作,沈晚棠眼眸微微放大,连忙伸手要去拿那个信封,好似什么重要东西露出来一样。 可墨淮序却是快了一步拿起那个信封,只放在桌上,没有问她什么,便又低头噙住她的唇。 沈晚棠被他吻着,有些迷迷糊糊。 自己来这边其实没过多在脑海中排演过,这演技定是很拙劣,可是没关系。 墨淮序如今正满心满眼全都是他,他会信便足矣。 屋子缠绵声逐渐响起。 第136章 假的 周家。 周回拿了沈晚茵的双面绣出去,至今尚未回来。 沈晚茵周母、周桃、以及芸娘抱着孩子,皆在厅堂之中等着。 周母感激地看向沈晚茵:“晚茵,这件事多亏了你,幸好你会双面绣省了一笔不菲的钱,否则我都不知回儿这次要如何是好。” 周桃在一旁冷嘲热讽:“有什么可感激她的,大哥会这样,本来就是她的错。” “若不是她跟别的男人有私情,先率先倒打一耙要死要活的折腾大哥,大哥亦不会沦落到如今这地步。” 沈晚茵咬牙切齿:“你怎会这般没有脑子,别人说什么你便信什么?” “我若是跟王磊有私情,我嫁于他不行吗?为何非得嫁于你大哥。” 周桃:“因为太子妃比你貌美比你性格好比你温柔,太子残暴不仁,你不敢嫁于太子受苦受罪,便设计把太子妃推入虎坑。” “你!”沈晚茵气得胸膛上下起伏,闭了闭眼睛:“你们这种穷苦人家就是上不了台面,多跟你说话简直是浪费我的口舌。” “你要记住,我嫁来周家是低嫁,你们的将来仍旧要靠我沈家,你们没资格对我吆三喝四。” 她平日里最讨厌便是有人拿她跟沈晚棠做对比。 而自己则是处处比不上的声音。 这些年来在与闺中姐妹聚会之时,得到的夸赞太多,一时间听到这种话,只觉得满腔怒火快要将她燃烧殆尽,恨不得上前挠花周桃的那张嘴。 她一定要将她嫁给穷苦人家,看她如何能嚣张起来。 周桃冷哼。 转身回了房间。 她那日在府中便看出来了沈家的三小姐对她大哥有意思,若是她愿意来给大哥当个妾室,看她们姐妹之间互相争斗,也是个有意思的事。 总之,对于王磊这个事以及被打了数不清的巴掌,现如今脸上红痕尚未消失这件事,她记得牢牢的,不止记恨沈家和沈晚茵,还记恨上大哥。 为了自己的利益前途完全不顾她。 她周桃绝对不会让她们日子好过的。 沈晚茵坐到椅子上,看着抱着孩子的芸娘,越看见她这副柔弱的模样越不顺眼。 想起母亲的嘱咐,对着周母说道:“婆母,我想着把曜哥带到身边抚养,你觉得如何?” 周母愣了下。 芸娘面上升起惶恐的情绪:“大娘子,曜儿还年幼不能没有亲生母亲在身边。” 沈晚茵:“他才出生几天,能懂什么?再说他饿的时候再让人抱过去你那边不就行了吗?” 若是放在她身边,难保她不会故意让孩子哭,好让周回去她那边看孩子,孩子只有在自己身边,她才能确保这个女人不会生事。 芸娘抱着孩子浑身瑟缩了下,目光求助地看向周母。 周母刚想开口。 沈晚茵边说:“母亲,曜儿是夫君的第一子,自要好好对待,他生母家世不堪身份低贱,难免不会教养,将来等孩子长大让他走弯路。” “若是放在我身边教养,我是尚书府的千金,他将来长大后前途自是前途无量。” 周母话到嘴边突然戛然而止。 虽然芸娘性格温顺又懂孝顺她,可到底这身份配不上回儿,曜儿现如今还年幼,若是放在沈晚茵身旁教养,来日的前途也无需担忧。 “芸娘,你没什么身份,现如今跟回儿的事外界议论纷纷,孩子长大后总是被人耻笑,若是放在晚茵的身旁教养,将来曜儿长大后也不至于因为你被人看不起。” 芸娘眼眶里含着眼泪。 沈晚茵直接让人把她手中的孩子给抱了回来,正在熟睡的孩子被这粗暴的动作给吵醒,哭闹了起来。 “大娘子,求求你不要让我们母子分离。”芸娘眼泪落了下来,跪下去求她。 沈晚茵不想搭理她,直接抱着孩子就走。 周母看着芸娘那哭哭啼啼地模样,皱起眉头:“回儿如今正是关键时刻,曜儿在晚茵身边好过在你身边,你哭哭啼啼算什么样子。” 芸娘还没回话。 便见周回冷着一张脸回来了。 周母喜笑颜开地迎上去:“如何了?” 周回闭了闭眼睛:“那双面绣是假的,压根不是出自于步徽之手,甚至那个双面绣破绽百出,压根就没那么值钱,一点用都没有,还被臭骂了一通。” 周母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这沈晚茵不是说出自于步徽之手吗?怎会不是呢。” 周回深吸一口气,缓解着情绪,冷笑:“当然是不知道从哪的搞来一个假的骗我们,她压根就见不得我半点好。” 自己会双面绣都不愿意给他一个,还弄来一个假的弄虚作假想要他们全家对她感恩戴德。 就非得他每日拼命苦读诗书去讨一个那低微的官职她才满意是吧! 呵!好得很。 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 东宫。 书房里的动静正闹得热闹。 有男子的喘息声,以及女子哭泣求饶的声音。 许久之后…… 帷幔里的动静才堪堪停止。 沈晚棠满脸通红,眼眶红彤彤的,正被墨淮序抱在怀里。 墨淮序先给她擦完泪,才去查看她的膝盖,红彤彤的,轻轻一碰都能让她又落泪。 “很疼?”他低头,温声询问。 眉宇之间尽是餍足。 沈晚棠伸出自己的掌心给他看,同样的红彤彤的一片。 墨淮序握住她的手腕,唇瓣轻轻落到她的手掌心,在沈晚棠的心尖处激起一片片波澜,浑身颤栗了下。 “这下还敢不敢招惹孤了。” 沈晚棠嗓子有些哑了,委屈地说:“臣妾求你了。” “那时候孤控制不住。” 墨淮序拿起药帮她擦拭着膝盖,冰冰凉凉的药覆到膝盖上,好受了许多。 沈晚棠若是知道他会失控成这样,定是不会招惹于他。 “殿下总是有理由。” 墨淮序轻轻一笑,揽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之上。 “等会孤抱着你去沐浴,好好伺候你,向你赔罪。” 沈晚棠没说话,听着他的心跳声,目光再一次触到桌上的书信。 他见到了怎么一点都不好奇。 抿了抿唇,她出声:“殿下能否把那书信拿于臣妾。” 墨淮序顿了下,接过书信,目光注视着她身上,没第一时间给她。 “孤能看看吗?”他顺着她想听的话去问。 果不其然,她脸上显露出震惊纠结最后又变得难堪地神情。 “那里面的内容或许不太方便。”沈晚棠手指挠着他的胸膛,见上面全都是她留下的印记,一时之间有些尴尬:“怕殿下看了看了会迁怒于臣妾。” 墨淮序勾了勾唇,挑起她的下巴,亲了下她的唇。 觉得她这副模样实在是可爱。 明明想看却又非要演一演。 “孤听你,那孤便不看了。” 沈晚棠眸色微微一变,察觉到他眼中的戏谑,一下便懂他早就看清她的意图,只是想戏弄于她。 她拿回那封书信,放在枕头底下,从他怀里脱离开,直接起身,想要挑选一件能穿的寝衣,可居然找不到。 全都毁在墨淮序手里。 墨淮序也跟着起身,坚硬的胸膛直接圈住她的腰身。 亲亲她的脸,嗓子带着无限的宠溺:“做什么去?” “沐浴。” “不给孤看了?” “殿下不是尊重臣妾的想法不看吗?” “……”墨淮序低低笑了笑。 沈晚棠带着他的手来到她肚子上。 “不舒服。” 第137章 被太子妃迷成这样 墨淮序摸着她肚子,眉宇间罕见露出几分茫然,低头去瞧她的肚子,只能看到平坦且白嫩的肚皮。 “怎么了?”他掰过她的脸,耐心地问:“葵水来了?” 她的日子好像还没到呢。 沈晚棠:“……” 她突然说不出口了。 墨淮序却是有些着急,将她转身面对面,捧着她的脸,嗓音磁性:“到底哪里不舒服?” 沈晚棠被他捧住脸,直勾勾看着,他眼底甚至还不是演的,而是真的不懂,真的担心她为何肚子不舒服。 她脸色氤氲得红扑扑的,难以言齿的扑进他的怀里,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上,闷闷带着羞耻:“太多了。” “太多,什么太……”墨淮序话语戛然而止,揽住她腰肢的手紧了紧,耳垂也紧接着红着起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神情透着几分不自然。 摸了下鼻梁,往她脖颈亲昵地蹭了蹭,唇角忍不住上扬:“两次而已。” 沈晚棠:“……” 她稍稍从他怀里抬起头颅,目光与他对上,他眼里的灼热的得意显露无疑。 “可是殿下很厉害。” “咳咳。”墨淮序挑眉,在脑海里回味了下:“还好。” “这种要不要孤让人请京城有名的妇科圣手来给你瞧瞧。” 肚子那般不舒服,给大夫瞧瞧总是安心些。 “不用。”沈晚棠欲言又止:“会自己好的。” 墨淮序抱着她起来,当看到床榻上的东西时,浑身一愣,只觉得一股火涌了上来。 抱着她进到冒着雾气的浴桶之中。 沈晚棠进到浴桶之中,浑身被热水包裹着,觉得浑身的酸痛不适都减缓了许多。 任由他伺候自己。 两人亲密的事发生了那么多次,她早就顾不上害羞了。 想起那书信的事,转过身子,扬起脑袋说:“殿下,要抱抱。” “孤在帮你洗漱,等会再抱。” “不要,就要现在抱。” “……”墨淮序顿了下,见她眼眶还泛着红晕,可怜巴巴地瞧着自己的模样实在是惹人怜爱。 伸手将她抱进怀中,女子的柔软与香甜气息扑鼻而来,轻而易举地挑起他的情绪。 她双手环抱住他,软着嗓音说:“臣妾现如今好像真的相信殿下没有与别的女子亲近过了。” “?”墨淮序拧眉:“孤之前说的你不信。” “殿下又不解释,臣妾如何相信。” “孤解释了,孤也说过了。” “殿下的解释太过于牵强的。”她戳了戳他的胸膛:“若有一日臣妾与一男子单独见面总是被殿下看见,臣妾不信殿下会不生气。” 墨淮序脑海中瞬间就冒出一个人。 烦躁地拧了拧眉,没说话。 沈晚棠觉得自己简直像个pua人的高手,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殿下在明知臣妾会误会的情况下,所谓给臣妾的解释只是轻飘飘无足轻重的一句不是那样的,便觉得可以,不觉得太欺负了吗?” “臣妾有时候看到话本中主人公发生误会的时候总是很生气,女主人公与别的男子有接触的时候,那男主人公总是很能明显地感到醋意,而要女主人公哄他,而反观男主人公与别的女子走的亲近被女主人公遇到了,总是不解释,说几句无足轻重的话便过去了。” “总是徒留女主人公在背地里独自神伤,总是在怀疑那男主人到底喜不喜欢女主人,难道女主人公吃醋了不高兴了他真的觉察不出来,那为何总要强调自己喜欢女主人公。” 墨淮序听着她的话,沉思着没说话。 所以自己的那一番解释在她眼里像是没有一样。 沈晚棠勾住他的脖颈,稍稍用力,让他低头看她:“所以臣妾更喜欢那些很甜的话本,里面的男主人公不让女主人公误会,甚至于事事都听她,令人感到很幸福。” 墨淮序抿唇:“孤也经常听你的。” 沈晚棠像是不赞同一样,静默不语。 墨淮序把她往怀里锁了缩,挑起她的下巴道:“你想让孤做什么,孤全都听你的。” “没有。”她摇头:“臣妾只是觉得话本中的爱情很美好罢了,用到与殿下之间未免太离谱了。” 不知不觉又把两人的距离给拉远了。 墨淮序不喜欢这样。 刚想说些什么,便见她埋在自己的胸膛上,不愿意再多说的模样。 徒留他一人凌乱不已。 他将她抱了起来,往床榻上面走,将她放在床榻上,轻轻拍着她的背部。 没过一会儿。 她呼吸沉沉地睡了过去,墨淮序沉思着她的话,毫无困意。 突然目光再一次被她压着枕头下的信封给吸引了目光,神情顿了顿,突然就懂了今夜在浴桶里她说的那些话是为何了。 他突然扬唇笑了笑。 伸手拿出那信封,揭开,看清里面的内容,眸光暗了暗。 最后低低地笑了两声。 伸手去轻轻掐她的脸蛋,像是认输了一般,无奈道:“你就仗着孤喜欢你吧!” “做假好歹等几天再拿来。” 这封看着像是出自于沈荣之笔的,内容写着勾结外邦的书信,笔墨尚未干涸多久。 不过他的女人,能心无顾忌地在他面前耍这些小心机,说到底还是因为对他有信任。 挺好的。 他轻轻松开她,帮她掖好被角,放轻手脚走了出去。 让青柏跟青临跟他去了另外一间偏房。 “步家那边这些年来如何?” 青临说:“殿下,完全用不上我们的人,有好几方人这些年来一直悄摸摸地保护着步家那些人,所以他们才能苟活到现在,没被圣上派出去的那些人给灭口了。” 墨淮序把那信封里面的内容给他们看了一遍。 “找个时机,把这些内容与先前调查出来沈荣做的那些事捅出去。” 青柏青临虽有些意外,但想到殿下因为太子妃,也就不意外了。 他们殿下如今早已经为了太子妃失去了理智。 墨淮序又说:“让白锦书这两天下山一趟,跟太子妃解释一下跟孤的关系,太子妃有些误会了。” 青柏震惊。 “殿下,你如今被太子妃迷成这样了吗?” 第138章 安神汤 周回进到卧房里。 便看见沈晚茵抱着曜哥,面上一脸嫌弃与不屑,看见他进来,便赶忙将孩子扔给丫鬟,那动作很是随意,完全不在意是否会伤到孩子。 “夫君,你回来了,如何了?” 周回听着她的问题,眯了下眼眸,似笑非笑地说:“夫人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沈晚茵不解:“什么意思?” 周回:“那双面绣压根就不是出自于步徽之手,甚至于那幅双面绣仔细看漏洞百出,那人绣技高超,故意做的地方正常看看不出来。” “夫人明明是想要我考取功名的,可为何要像今日这般折辱我呢,我并不是非要考取功名,一辈子碌碌无为我亦是能接受的,可一听我不考取功名夫人又不乐意。” “我是真的不知道到底要如何做夫人才能满意。” 他一脸颓废地坐在椅子上,伸手揉了揉眉心,看起来无助极了。 “夫君这一番话从何而来。”沈晚茵都懵了:“那就是步徽亲手所绣,怎会有假。” 步徽生前留在沈府之中的双面绣虽为数不多,但也有数十件的。 可偏生有时候父亲官场上出了事情,若是知道那官员家中的老母或者夫人喜欢,便拿着双面绣去讨好别人。 导致现如今父亲手中好像仅剩下一两幅。 父亲不愿意给她也能理解,所以才将先前从沈晚棠手中拿过去这幅给她争场面的双面绣拿回来。 这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若是假的,沈晚棠又是从何而来呢。 周回站起身:“夫人明明会双面绣,为何就是不愿意给我一个。” 沈晚茵有苦难言。 “我……我只是觉得夫君应当要凭借自己的实力,夫君满腹经纶,定能金榜题名,无需去讨好那些人。” 周回又问:“那夫人为何又拿一个假的来糊弄于我。” “……”沈晚茵跺脚,语气都高了起来:“这不是假的,这怎么可能是假的,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周回站起身 一副不想多交谈的模样。 “夫人的坦度我已知晓,万望夫人不要再将你将我的前途放在第一位挂在嘴边了,实在是令人难以信服。” 等周回走了出去。 沈晚茵呆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怎会如此,那副双面绣怎么就变成假的呢。 难道那双面绣真的出自于沈晚棠之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沈晚棠什么都不会,怎么可能会绣双面绣呢。 绝对是她毒蝎心肠胡乱从哪里找来一幅双面绣,故意设计诓骗于她。 她绝对不会放过沈晚棠这个贱人。 可如今夫君误会了,这要如何是好。 她正思量着,结果婢女怀中抱着的孩子嚎啕大哭起来,沈晚茵顿时感到一股怒火,就没见过这么惹人厌恶的孩子。 “赶紧把孩子哄好。” 婢女手足无措:“小姐,奴婢没哄过孩子,不知道是不是饿了,不若叫那芸娘过来看看。” “不需要。”沈晚茵瞪她:“一个孩子而已有什么好拿捏不住的,无非就是饿了尿了或者是困了,你不会检查吗?” 婢女将孩子抱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回来:“小姐,孩子没尿,给他喂东西也不吃,估计是困了。” 怀中的孩子依旧嚎啕大哭着,沈晚茵被吵得头疼,烦躁地说:“那便是困了,去哄哄。” 婢女也快哭了:“奴婢一直哄,可孩子就是很闹挺,会不会是想那芸娘身上的味道,不熟悉奴婢所以很抗拒。” “啪!” 沈晚茵本就在气头上,听她开口闭口全都啊芸娘,直接扇了一巴掌,恶狠狠警告:“哭你去弄个安神汤给他喝不就好了吗?” “我养你们这群废物难道是让你们白吃饭的,若是连这种小事都要问我,总要在我面前提起我厌恶的名字,我便让人牙子将你发卖了。” 那婢女连哭都不敢哭,说了是。 沈晚茵从她怀里把孩子抱过来,让她出去端个安神汤进来。 芸娘在自己的院子里,一直注意着主屋的动静,听见孩子忽远忽近绵绵不绝的哭声,只觉得心都快碎了。 最后实在是忍受不了,直接冲到主屋偏处,往里面探,却看见沈晚茵身边的丫鬟不知端了一碗什么东西进去,孩子的哭声突然停止了。 她心悬到了最高处,直接冲了进去。 “你在做什么?” 沈晚茵被突如其来响起的声音给吓到了,抬头便见芸娘双眼通红的站在房门口。 “谁允许你过来的,给我滚出去。” 芸娘像是听不进去一样,直接跑进来,夺过她怀抱中的孩子,又端起那碗黑乎乎的药汤闻了闻,惊恐地看着他:“大娘子,你好狠的心,居然要害死我孩子。” 沈晚茵拧眉:“谁要害死你孩子,他一直哭得不停,我只是给他喂了点安神汤罢了。” “他才多大,如何喝得了这药汤。”芸娘抱着孩子后退:“你怎么会这般毒蝎心肠,为何就是容不下我们母子。” 芸娘说完之后,抱着孩子往外跑,正好撞见迎面而来的周母跟周回。 “周郎,你救救我们的孩子,大娘子想要害死她。” 说完之后,浑身脱力顺势倒了下去,紧接着便晕了。 周母接过孩子,周回接住她,抬眸便看见跑出来的沈晚晚茵,她眉宇之间还夹带着几分尚未消散的怒气,看见周回的身影愣了愣,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 东宫。 沈晚棠是被一阵怪异的感觉给整醒,强撑着疲惫睁开眼皮,便觉得自己的腿被紧紧握住,甚至还觉得…… 她视线往下转移,只觉得画面刺激得她的困意都消散了。 伸手去握住他的手臂,嗓子很疼:“殿下。” “醒了?”墨淮序抬起眼眸,嗓子低哑。 “殿下,你都不困吗?怎么又……” 沈晚棠发现自己身上仅穿了一件宽大的寝衣,再无其他。 看着自己的腿,只觉得一言难尽。 墨淮序上前压住她,啄啄她的唇,哑着嗓子道:“它要这样,孤也没办法。” 第139章 不信任她 沈晚茵看着他,有些目不转睛。 此刻的墨淮序脸上不再是以往眉眼间总是带着淡淡戾气的模样,好像一只困在兽笼里的猛兽,只要你靠近他,随时都有可能伸出锋利的爪牙,让你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而如今的墨淮序,眉眼间皆染上了情欲,额头上有一层薄薄的汗水顺着脸颊流淌下去。 他赤裸着胸膛,上方有她所留下的痕迹,结实的肌肉线条,健硕的身材尽显无疑,配上他这种如同雕刻出来的脸庞,完全让人挪不开视线。 她心脏处跳了跳。 经过跟他这么多次,她确认了一件事。 她并不会因为他的那些甜言蜜语而有所动摇,而会因为他的皮囊而有时被迷惑住。 “殿下是它的主人,不能控制它吗?” 他唇轻轻擦过她的脸庞,话语中带着些戏谑:“孤可控制不住它,它不喜欢听孤的话。” 沈晚棠被他那浓厚的男子气息包裹着,目光带着些娇媚地看着他。 墨淮序握在她的手腕,放到她的头顶上方:“依照孤看,它更愿意听你的。” 吐息落在她的耳畔,激起阵阵颤栗,蔓延到四肢百骸。 没等她回答,墨淮序便吻上了她的唇,弯了弯眉眼,语气带着蛊惑:“不知道你这个主人愿不愿意费点心。” 沈晚棠柔软的双手推搡着他的胸膛。 “不要。”将男人推开之后,她朝他递过去一个得意的眼神,浅浅地勾着唇角说道:“臣妾还困倦着,要休息。” 墨淮序伸手捏了下她的耳垂,低语道:“没良心的小狐狸精。” “所以……” “?”墨淮序手臂撑着脑袋靠在枕头上,一手轻轻抓住她的手:“所以什么?” 沈晚棠:“殿下说了这句话,一般来说后面不应该还跟着一句话吗?” 墨淮序挑眉:“比如?” 沈晚棠往下看了一眼,伸手圈住他的脖子,软声道:“殿下心里不清楚吗?” “你觉得孤应该去找别的女人?” “……”沈晚棠完全没有被拆穿之后担心他生气的情绪,只是手轻轻点着他的唇:“没有,殿下既然说喜欢臣妾也知道臣妾介意什么,便不会这样做。” “当然,如果殿下有这种想法,臣妾也毫无办法,毕竟脚长在殿下自己身上。” 墨淮序直接揽着她的腰,让她趴在自己身上,音调冷沉:“孤若是真那样做了,你怕不是这辈子真不会搭理孤。” 沈晚棠只是看着他。 觉得他脑补太过了。 男人轻轻一笑,在她额头间落下一个吻:“孤不碰别人,只要你一个。” 摸摸她的脑袋,语气温柔地哄着她:“帮孤一下?” 沈晚棠不吭声,实在是太过于艰难。 墨淮序在她耳边低哄:“棠儿。” 磁性带着温热气息喷洒在耳畔上,沈晚棠只觉得一股酥麻的电流在身体里游荡着。 她深吸一口气,跟他撒娇:“殿下喜欢臣妾,那定然能体谅臣妾的辛苦吧!” 说完之后,直接松开他,背过身去。 男人不能惯着。 否则她以后定是没有好日子过,除了癸水时期不得被他折腾死。 原以为他会出去,可没想到…… 沈晚棠眼眸瞪大,不可置信地瞥过头去看他。 * 周家。 芸娘清醒过来之后一直抱着孩子哭哭啼啼个不停。 门外的周回听着声音很不是滋味,看向面前的沈晚茵,语气带着几分冷厉:“夫人,你到底意欲何为,曜儿还是个孩子,你便将那安神汤喂给他。” 沈晚茵拧眉:“我只是喂了几口,他整夜哭哭啼啼也不是回事。” “小孩子哭哭啼啼有什么问题,你心如毒蝎还强词夺理,我就不应该听信你的鬼话,觉得你会对这个孩子好。” 周母本来还因为周回的前途,愿意忍一忍她,可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把心思放到她的宝贝孙子上。 沈晚茵有口难言,觉得他们这家人太过于大惊小怪。 她有些委屈地看向周回:“夫君,连你也相信我要残害你的孩子?” 周回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失望地看着她:“我现在越来越看不透夫人了。” “你们为什么非要相信那小狐狸精的话呢。”沈晚茵因为他的态度更加委屈:“我堂堂一个尚书府的千金大小姐,有什么必要去害一个身份低贱的孩子,我看他就是在娘胎里遗传了生母,才一生下来整日哭哭啼啼博取你们的同情。” 不就喂个安神汤,他们到底在生气什么。 芸娘直接抱着孩子出来,眼眶通红:“若是大娘子自己生了孩子,被喂了安神汤,大娘子怕不是要杀人吧!” “你觉得无足轻重,无非就是这孩子不是你生的,是死是活你不在意,甚至心里盼着这孩子出了意外才好。” “大娘子,你怎么这般恶毒,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周母冷哼:“怕不是亏心事做多了,早就不怕这些了,谁不知道她家里一些早年的事,说不准,就连那太子妃生母全都是被她们害死的呢。” 突然被说中了真相。 沈晚茵面色一僵,慌乱一闪而过,随后便是浓浓的怒意。 自己什么身份,她们周家又是什么身份。 自己都已经下嫁到她们家了,她们不仅没有感恩戴德,甚至敢这样跟她说话,简直可恨。 最让她无法接受的便是周回的态度。 明明之前他一直站在自己这边的。 “你闭嘴,这里哪有你这乡野村妇说话的份。”沈晚茵看向婆母,恨不得上前狠狠扇她两巴掌。 “我是你的婆母,我爱怎么说话便怎么说话。” 沈晚茵:“我是尚书府的千金,你算个什么东西。” “夫君的前途,周桃的婚姻大事可都要依靠我家。” 周母:“回儿的前途能不能指望你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若不是你,他不会落到今日这地步。” “至于我家桃儿的婚事,更是不敢劳烦你,都能把自己的情郎介绍于桃儿了,谁知道你找的人,是人是鬼。” “我没有让回儿休了你,已经是我肚量大了,七出你便犯了好几条,若是把你休,管你是尚书府的千金亦或者天王老子,你的娘家只会因你而蒙羞。” 沈晚茵气得浑身发抖。 从未见过这般厚颜无耻的泼妇,只觉得浑身颤抖不已。 隐隐觉得小腹有些作痛。 红着眼眶看向周回,可他一脸冷漠,像是彻底失望了一般。 “夫君……”她试探性地放低姿态去哄他。 可他仍旧不为所动。 身旁的丫鬟见情况不对,赶紧将沈晚茵带了回去。 周母也骂骂咧咧回了房间。 便只剩下周回跟芸娘。 他抬眸看向芸娘,她身形单薄,红着眼眶抱着孩子,摇摇晃晃,看着让人心疼不已。 芸娘看了一眼周回,什么话都没说,便回了屋里。 周回有些意外她的态度,连忙跟了进去,便见她抱着孩子坐在床榻上,无声地哭。 “芸娘,今日是我的错,我保证,今后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芸娘哭着说:“周郎,要不然你让我带着孩子走吧!我带着他到一个无人相识的地方,与他母子相依为命,也好过在这里被人磋磨,让曜儿年幼受这般苦。” 第140章 真不要脸 闻言,周回拧着眉头:“你瞎说什么呢。” 芸娘哭个不停,抽噎道:“芸娘身份低微,配不上周郎,周郎往后金榜题名,会有许多妾室,她们会为你生下许多孩子,可芸娘这辈子只会有这么一个孩子,我实在是不能失去他。” 周回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芸娘有多喜欢他,他心知肚明。 今日她们的孩子遭到了沈晚茵的毒手,她心里难受他心里也不好过。 周回揽住她的肩膀:“芸娘,你不要胡思乱想,曜儿的出生我很开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他的,你一直不离不弃跟着我的身边,来日我若是能有一个金榜题名的机会,绝对不会辜负你。” “至于那个女人……你心里应该也清楚的。” 只有利用,没有感情。 更何况他还被背叛了,怎么可能会看上沈晚茵那种目中无人的女人。 芸娘擦擦眼泪:“可……可大娘子总是欺负我贬低我,我听不了别人说我孩子的不好。” 周回:“我又何尝听得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的。” 他现如今也无需再步步迁就她了。 芸娘哭着说:“周郎,你莫要辜负我,我只能依靠你。” 周回安抚她:“我知道,你这般柔弱我怎可能狠得下心去伤害你。” 也是时候好好收拾下沈晚茵了。 …… 沈晚茵回到屋子里,哭得眼泪都停不下来。 第一次有了不确定的想法。 “你说夫君会不会真的因为这件事而厌恶我,可是我真的没有做错,那双面绣我是无辜的,我亦说被骗的,更该受到安慰的人是我,那曜哥出生没几天,白天哭夜里哭,我都因为他几个夜没睡好一觉,不过是喂了些安神汤,你说他们怎就一副我说恶人的模样。” 陪嫁丫鬟们自小伺候她,知道她什么性格,自然挑着她喜欢的话说。 安抚着他:“小姐,依照奴婢看,姑爷就是太想要孩子了,所以才会拿孩子当个宝一样,若是小姐有了身孕,生下来之后姑爷不知道宝贝成什么样子呢。” 这个道理沈晚茵自然懂。 可偏生她就是迟迟没有身孕。 丫鬟又说:“姑爷最近处处不顺,心里本就不痛快,又有那样的母亲跟妹妹在耳边与他说这说那,说多了难免姑爷也会受到影响。” “小姐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应该要把姑爷的心给稳住,不能让你婆母跟小姑在姑爷面前胡说八道,给那外室找机会。” 沈晚茵手紧紧握住帕子,抿唇没说话。 * 翌日。 东宫一处阁楼处。 墨淮序站在窗户前,听着身后大臣的禀报。 “皇上原本想将近日京城之中因四皇子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推到四皇子身边的谋士,我们便按照殿下所吩咐的那样,提前让人做好了准备,及时有人击鼓民怨,控诉四皇子早些年强抢民女,醉酒殴打老者,在赌场里仗势欺人等恶行。” “皇上当场被气得说不出话,直接令人退朝。” 墨淮序听着,目光却放到外面。 鹅毛雪花飘了一晚上,今早起来,屋脊皆被霜雪覆盖,长亭旧廊,红瓦灰墙,与这白雪皑皑的雪景互相映衬,不失为一副可欣赏的景色。 他心里想着今早窝在自己怀里的人,若是与她在此处品茗赏雪,也是不错。 墨淮序收回心思:“盯紧我二皇兄那边,他若是有动作,便立马透露于四皇兄,并将父皇药丸的来源给捅出去。” 身后臣子应了句是,又说道:“微臣发现二皇子近日一直在暗暗调查关于大皇子身亡的真相。” 墨淮序嗯了声。 “孤知晓了,你先回去。” 等人离开之后。 墨淮序站在阁楼处,看着窗外的雪景,沉思着。 骤然被一道靓丽的身影给吸引了目光,他今晨起来之时还窝在他怀中睡得迷糊的沈晚棠,此刻正带着两个贴身侍女往后门那边走过来。 后门外头的小道处,从他的视角看过去,只能看见外面有一个身着浅蓝色的男子站在那。 等沈晚棠出去之后,那男子的脸也显露出来。 正是那日的小白脸,那个喜欢沈晚棠的男人。 墨淮序脸色微微一变。 后门没有关,沈晚棠与他那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白脸面对面站着,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沈晚棠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容。 而后,沈晚棠拿着帕子挡在嘴边,接连磕了好几声,笼了下身上的披风,那男子从兜里掏出一包东西递给她。 墨淮序拳头微微握紧。 只见沈晚棠笑眯眯地接过去。 紧接着,那男子便走了,沈晚棠也跟着侍女回去。 青柏跟青临进来便看见了这场面。 眸子里如浓墨一般,翻涌着看不出来的情绪,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令人瑟瑟发抖,轮廓线条蕴藏着寒意。 青柏怕殿下误会太子妃,正要出声帮忙说几句话,便听见他家殿下说。 “这男子真不要脸。” 第141章 你更喜欢谁 沈晚棠嘱咐完扶苏事情之后,便连忙回到屋子里躺下。 今晨起来发现葵水来了,以往尚在沈府之中的时候,葵水总是很少,可却持续得久,肚子又总是绞着痛。 嫁到东宫之后,她葵水量多了,可也多得有些吓人,沈晚棠都觉得自己失血过多,头晕脑胀的,肚子又闷闷地痛着,哪哪都不舒服。 柳絮帮她擦着额头上出的薄汗,轻声说道:“太子妃,奴婢一直派人监视着饶彤彤,发现她好像会一些特殊的技术,一吹口哨会有鸽子飞到她院子里。” “她如今虽然被关禁闭着,插翅难飞,可却在昨夜送了书信出去。” 沈晚棠目光凌厉:“盯紧那边,若是书信传过来,让人及时截下。” 柳絮应好。 伸手帮她揉揉肚子,心疼地说:“主子在府中的时候,葵水总是少得可怜,还持续的肚子疼,可如今这怎么突然这么多,需不需要请个太医来看一看。” 沈晚棠轻轻摇头:“先不用。” 这种疼痛她在现代的时候都已经习惯了。 柳絮心疼地看着她:“莲心去帮你煮桂圆姜茶,等会就回来了,主子若是能睡着便睡一觉。” “柳絮。”沈晚棠睁开眼眸笑了笑,脸色看起来有些虚弱:“我如今身体比先前好了许多,你不用那么担心,我一时半会死不了。” “主子,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柳絮不顾礼仪,直接用帕子捂住了她的嘴巴。 当年主母还在的时候,救下她跟莲心,让她们陪在小姐身边,一直跟她们说要全心全意陪在小姐身边,可她们无能,让小姐在长大的这一路上吃尽了苦头。 “怎么回事?” 一道低沉泛着冷意的声音,从远到近。 墨淮序走了进来,见到沈晚棠脸色苍白地躺在床榻之上,柔弱显露无疑,眉心立马拧了起来。 柳絮跪在地上:“太子妃癸水来了,肚子不舒服。” 墨淮序拧眉:“可有请大夫来看看。” “太子妃说暂时不用,所以婢女们……” “太子妃爱耍小孩子脾气,她不懂事你们也跟着不懂事吗?”墨淮序急步走到床榻边坐下,声音透着冷意:“拿着孤的牌子,去让京城有名的妇科圣手过来为太子妃看诊。” 柳絮连忙应是,立马就出去了。 沈晚棠闭了闭眼睛,肚子的闷痛感让她感觉浑身都虚脱无力,强睁开眼眸:“是臣妾让她们先不用请大夫的,殿下不要迁怒她们。” 墨淮序将她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原本一肚子要询问的话再看到她如今的模样,便全然问不出来了。 宽厚的掌心覆在她的小腹上,试图缓解她的不适。 嗓音带着几分不悦:“不舒服不让大夫看,你当自己是神仙吗?” “如今不是沈府,你不愿意请大夫,你身边的婢女还对你唯命是从,任由你疼着,这便是有错。” 沈晚棠语气很无力:“殿下不要这么凶,臣妾也是为殿下着想。” 墨淮序有些生气:“你不舒服不请大夫,到底哪方面在为孤着想。” “依孤看,你分明是想要气死孤。” 现如今抱着她,整个人软绵绵地,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渗出许多薄汗,好像一只随时要断线的风筝一样,若是不看紧点,怕是要断线飞走。 她脸靠在他的胸膛上,虚弱说:“臣妾若是三天两头的请大夫,外面的人怕是又要乱散播对殿下不利的谣言。” “孤不在乎。”他语气带着斩钉截铁地坚定,拿着帕子帮她擦擦汗:“孤在外面的名声早已声名狼藉,还怕落下一个克妻的名声吗?” “只要你有些小毛病愿意多请大夫看看,孤这骂名背着也是值了。” “而不是天天强撑着,净让孤烦心。” 两人没在说话。 他身上的体温实在是太高,被他抱在怀里,温热的大掌轻轻揉着她的小腹,慢慢的,沈晚棠不适之症缓解了许多,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沈晚棠不适感减缓许多,精神也恢复了些,抬眸看他,只能看见他的下颌线,伸手去触碰了下他高挺的鼻梁。 “不疼了?” “好很多了。”沈晚棠脸颊蹭了蹭他的胸膛。 墨淮序握住她的手,在手中轻轻把玩着,目光接触到不远处桌子上放着个包袱,故作不经意地问:“那个包袱哪里来的。” 沈晚棠解释:“我母亲生前与花容阁的老板有些交集,花荣阁的老板有个儿子叫扶苏,我有事要拜托他们,今日他来见我,花容阁的老板便让扶苏给我带了点平日喜欢吃的糕点。” 墨淮序嗯了一声,又问:“那扶苏可有婚配。” 沈晚棠观察着他的神色:“尚未,他曾说如今无心情爱,只想好好攻读诗书好考取功名。” “是不想娶妻,还是心有所属。”墨淮序心里冷哼。 那个男人果然诡计多端,利用这句话好接近沈晚棠。 沈晚棠说:“殿下此话何意。” 墨淮序语气里是藏不住的醋意:“孤今日见,他对你很是关心,处处关怀于你。” “扶苏与臣妾如同兄妹一般。” “可你们毫无血缘关系,若要说兄妹,你家中还有一个大哥在呢。” 那个男人算什么兄妹。 哪户人家的兄长会有这种龌龊的心思。 说到底,还是那个男人花言巧语,擅长卖乖,欺骗了沈晚棠,才让她对他深信不疑。 沈晚棠唇角轻轻扬起,一双眸子带着好奇,手指轻轻抚摸了下他的眼皮:“殿下有没有闻到一种味道。” “什么味道?” “酸酸的味道。” “……”墨淮序胸口一堵:“孤没吃醋,孤只是觉得你太过善良纯真,会被那些心机深沉的人给骗了。” 沈晚棠气他:“扶苏不是那种人,殿下误会头了。” 墨淮序眯眼,见她满眼无辜,好像自己冤枉了一个清白之人的看着他。 只觉得胸膛处像是被压了一座石头那般沉重,有些喘不过来气。 “你不相信孤。” “没有不相信殿下,臣妾与扶苏什么都没有,不是殿下以为的那种关系。” “……” 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墨淮序知道她现如今心中有他,可偏就是介意她身旁出现每一个心悦于她的人。 总是能轻易的扰乱他的思绪。 “你小时候跟扶苏都如何相处的。” “他一直很照顾你吗?” “你嫁于东宫他可有跟你说过什么?” “你觉得孤与他相比,你更喜欢谁。” 第142章 绝无怀孕可能 沈晚棠气定神闲地盯着他瞧,闻言眉梢微微上扬,唇角露出几分戏谑之意。 “殿下这都是什么问题?” “听着好像臣妾与扶苏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一般。” 他望着她,眸底晦暗不明。 “孤没那样想。” 若是有朝一日,沈晚棠当真被那小子给迷惑了,从而喜欢上他,那也不是沈晚棠的错,就那小子长得白面书生的模样,能让她心无旁骛与他相处 甚至察觉不到他的心意,定是有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的。 沈晚棠眉头微蹙:“可殿下这些问题,听起来就是这样。” 墨淮序沉声道:“孤没有那样想,孤知道你是什么人,孤只是想知道一直以来陪伴在你身边,能让你当成兄长的人是什么样的。” 像是为了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加有可信度,他又补充了句:“孤只是想了解他的为人,没有别的意思。” 想起那个人,他心里愈加不屑。 肖想旁人妻子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沈晚棠没有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嘲讽,两人在一起多了,总能很敏感地感知他身上气息的变化。 “扶苏吗?”她拉长了音线,停顿住,便感觉到身旁男人的呼吸都紧绷了起来。 沈晚棠说:“性格温柔,不管与谁说话永远都是轻声细语,鲜少见过他生气的模样。” “可靠稳重,雍容闲雅,臣妾有时想要请求于他,他总会拼尽全力去帮我,不求回报。” “花容阁有许多去购买胭脂水粉的姑娘家,皆对他有很好的评价,不随意发脾气,对谁都和和善善,不会随口就是违心话去扎人的心。” 她边夸赞边看着墨淮序,眼看着他的脸越来越黑,眉心越皱越紧,揽着他的手也逐渐收紧。 扶苏对她的心她怎么可能不知晓。 所以这些年来,她一直跟他保持着合适的距离,生怕伤了一个好人的心。 今日,就连她都没想到来的人会是扶苏。 沈晚棠最后夸赞了句:“臣妾看了那么多话本,见过那么多人,若要说最接近话本中的主人公,扶苏大概有一两分相似。” 墨淮序胸膛处都在发疼。 这么高的夸赞。 甚至于说的那些优点好多都是他没有的。 “那孤呢。”他有些郁闷。 “殿下是天之骄子,自然处处都有。” “……” 夸赞别的男人就是一大通夸赞语,到了他这边,堪堪一句天之骄子就打发了。 他轻哼一声,低头挑起她的下巴,对着她的唇了下去,辗转着。 她身子不适,没有亲很久。 松开她,指腹拂过她娇嫩苍白的脸庞,沉着嗓子说:“你便是太过于单纯天真了。” “一个男人若是得到那么多姑娘家的夸赞和欢心,那这种人就不适合欢心别的姑娘,因为这种男人就是凭借着一张嘴,对谁都一样。” 说完之后,还不忘夸赞下自己:“孤就不一样,从不会随随便便对女子说一下做一下会引起误会的事。” “孤脾气是不好,但唯独对喜欢的人是很温柔的。” 沈晚棠唇角忍不住往上扬:“是吗?” 墨淮序捏住她脸庞:“你难道感受不出来。” 没等她回答,他低头蹭蹭她的脸庞,唇在她耳畔处游离:“你可真没良心。” 沈晚棠弯唇:“殿下要不要摸摸臣妾的心脏,看看臣妾到底有没有心。” 被她牵引着手放到她的胸脯之上,感受着她心脏处的跳动,便见她弯着眉,软着声音说:“臣妾真的没有良心?” 墨淮序不忍心说她什么,只是低头亲亲他:“沈晚棠,你是孤的。” …… 京城有名的妇科圣手姓许,一直戴着头纱,旁人见不到她的真容。 她替沈晚棠把着脉,许久之后,问:“太子妃知道自己身体里有毒吗?” 沈晚棠顿了下:“知道,慢性毒药,常年喝久了之后会让人身体孱弱,缠绵病榻,最后香消玉殒。” 许大夫说道:“你体内之毒倒是没什么大碍,只需要细心养着,花费大量的心思供养着,即将要枯萎的花朵也有重新绽放的那一天。” “反倒是你体内的寒气,倒是个问题。” 沈晚棠眸色认真听着。 许大夫问:“不知太子妃可有打算生育的打算?” 沈晚棠眸色微微一变。 抿了抿唇,看着许大夫,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测:“我的身子难以受孕是吗?” 许大夫:“你体内寒气太重,若不调养个三年五载,绝无有怀孕的可能性。” 沈晚棠迟迟没有说话。 皱起眉头愣愣的。 她心中猜想的果然不错。 与墨淮序两人之间,或许不能生育的不是他,而是自己。 可他却对外说,自己在战场上受了伤,难有子嗣。 心头瞬间思绪万千,抬起眸子往外看,依稀能看见在屋子门口等待的男人身影。 许大夫知道她的身份不能有子嗣会有什么样的影响,见她神情呆滞的模样,温声道:“太子妃不必太过于忧心,草民给你开些药,你按时服用,对你身子有利。” 沈晚棠收回思绪,将胸腔处酸涩之感给压了下去,深吸一口气:“多谢许大夫,只是这事还希莫要与太子说。” 许大夫:“这是自然。” …… 墨淮序进来之时,见她神情有几分呆滞,微微锁着眉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想什么?”墨淮序摸摸她的脑袋,伸手将她揽进自己怀里:“许大夫说你身子没有大碍。” 沈晚棠双手环住他的腰,额头轻轻蹭着他的下巴,软着嗓音说:“臣妾好像有些看不透殿下。” 搞不明白他的想法。 说他喜欢她,她能感知到,自是相信的。 可连这种大事都能为她揽下来,完全不顾自己会被外面说成什么样,这也是喜欢她便能做出来的吗? 可若是要说爱? 她自认为没有做什么能让他爱上自己的事。 墨淮序闻言,冷哼一声:“你的注意力不在孤身上,自然看不透孤。” “往后便多花些心思在孤身上,到那时你便能知道,孤对比那扶苏有过之而无不及。” “孤看着虽冷漠,可却也不是不能改变的。” 沈晚棠:“殿下的意思是,要让臣妾调教你?” 第143章 摆布 墨淮序闻言微微挑眉。 “原来太子妃喜欢这种。” “那孤每次都跟你交流的时候,为何总是那般抗拒。” 沈晚棠哑口无言,可又不想看他得意的模样:“殿下的那些全都是只顾殿下高兴。” “臣妾喜欢的,殿下未免愿意配合。” 墨淮序眉梢轻挑:“那等以后我们试一试?” “只是希望到时候,太子妃可不要又哭鼻子了。” 沈晚棠自是不会认输,甚至心里还升起一种怪异的乐趣。 感觉是她在现代喜欢看那些留下来的怪癖。 墨淮序开荤之后就上了瘾,她倒是有一种另类的上瘾。 “到时殿下能任由我摆布吗?不许反抗?” 墨淮序失笑,将她揽进怀里,宽厚的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紧紧地揽住她。 “孤拭目以待。” 沈晚棠手放到他的腰带上方,朝他抛了一个暧昧地眼神,手指浅浅勾了下腰带,便顺势往上走,直到落到他的喉结处,点了点。 “什么样都可以吗?” “什么样都可以。” 她伸出手指:“殿下与臣妾拉勾,到时候不许生气。” 墨淮序被她轻轻一挑拨,便来了些火气。 见她那小模样,只觉得可爱极了。 伸出手指与她拉勾,心里的期待达到了最顶峰。 沈晚棠喝了药熟睡后,墨淮序一直抱着她,手掌轻轻揉着她的小腹,在她微微锁住的眉心松懈开来,脸色也恢复了些脸色,才松开她。 下了床榻,走到那放着包裹的桌子旁。 伸手将那包裹里的东西拆开,看见里面放着的各种点心类型,默默的记录下来。 打开屋门,喊来青柏:“去京城之中有名的点心铺买几样点心回来。” 青柏:“……” 等青柏把点心买回来之后。 墨淮序回到屋子里,打开包裹,将点心一一置换。 都是出自于同一家铺子的点心。 沈晚棠自然尝不出来。 他的太子妃爱吃什么自然要由他来买,何须没有眼力见的人买。 做完这一切,他才心满意足地重新回到床榻上,搂着沈晚棠入睡。 * 沈府。 沈老夫人精神逐渐不正常,白日还算正常,可一到了夜里便胡言乱语。 前些日子的宴会,那些官家夫人和小姐都将真人的话听进了耳朵里,这些日子京城之中全都是关于她们沈家的。 风言风语不知怎的便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下令让沈荣这几日不用上朝,在府中思过。 沈荣在书房之中假寐着,眉心紧皱着,像是被噩梦缠身了一般。 “沈荣,你这个不折不扣的小人,我父母年事已大,家族世世代代忠心于景国,可你却这样污蔑步家,皇上更是昏庸至极,该死的是你们这些人。” “只要我步徽还有一口气在,我便不会放过你们沈家不会放过张家,你们狼狈为奸,我恨不得扒你们皮抽你们的筋,放才可消除我心头之恨。” “沈荣,我们和离吧!” “多看你一眼,都令我想去咒骂先前的自己,居然会爱上你这种人,你就应该下地狱,你们该死。” 沈荣猛地睁开双眼。 浑身止不住地发抖,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去搬开放在最底下的那个箱子,那里面放着他与步徽这些年来的种种感情信物。 他拿起书信翻看着。 心头阵阵地发着疼。 眼眶红了起来,低声呢喃:“徽儿,你不要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徽儿,我们的棠儿已经长大了,还嫁给了太子,将来定是能坐上那皇后宝座,坐享一世荣华,你应该能放心得下的。” “我把我们的女儿照顾得很好。” 就在这时。 书房的门被骤然打开。 张嫣急步走了进来,原先是自己越想越不对劲,要跟沈荣说些关于沈晚棠的事。 可到了案桌面前。 便见他红着眼眶再看着跟步徽以前的来往书信。 张嫣火气一下子就燃了起来,直接抢过他手中的书信,直接对着烛火燃烧起来。 沈荣反应过来,抢过她手中燃烧了一半的书信。 满眼怒气,直接朝着她就是一巴掌:“你疯了吗?” “你才疯了吧!”张嫣呼吸上下起伏:“步徽都死了多少年了,你还念念不忘呢。” “要真那般念念不忘,你别害死她啊!” 沈荣眸子瞪大:“你闭嘴。” “这是我的事情,用得着你管,你算个什么东西。” 张嫣心口布起密密麻麻的酸涩,眼眶微微泛红:“沈荣,我知道当初是我设计了你,可是你也答应要娶我进门不是吗?” “我们两个还有一双儿女,这些年你一直不待见我,总去其他妾室的房里歇息我也不愿意过多计较,可是你为何偏偏对我这般无情呢。” 沈荣语气冷得渗人骨髓:“我可从来都不喜你,你自己下贱设计我,强行嫁过来,谁有办法。” “就连生的一双儿女,也全都跟你一样都为人,一个有了外室子,一个设计妹妹非要嫁给贫穷子弟,又三天两头闹事。” 张嫣瞪着眼睛:“沈荣,那也是你的儿女,你怎能说出这种话。” 沈荣冷笑,不吭声,显然完全不在意。 动作温柔地将那些书信收拾好。 张嫣苦笑:“我的一双儿女你不满意,沈晚棠就能是个好东西了?” “说不定这些年来她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其他她心里跟明镜一样呢。” “在婆母寿宴前夕,她送来一副双面绣,说是步徽留下的,可我仔细看过那双面绣,发现那压根就不是出自步徽之手,你猜猜,沈晚棠那双面绣从何而来,她当真真心要嫁给周回,亦或是捏准了茵儿的心里,设计茵儿嫁给周回。” “周回的事沈晚棠在这当中出了多少力,你被要求在府中反省这其中又有没有沈晚棠的手笔呢。” 沈荣坐在椅子上,没应声,只是睨了她一眼,像是在看一个疯女人。 张嫣知道他不信,深吸一口气,使出杀手锏: “你猜猜,若是她当真知道她母亲去世的真相,这些年在府中一直扮猪吃老虎,一直以弱示人,现如今嫁于了太子,一朝得势,她手中的权利会不会用来针对沈家呢。” “你真是疯了。”沈荣强调:“棠儿她姓沈。” “哈哈哈哈。”张嫣摇头:“倘若她恨透了我们这群人呢。” “若是步徽在世,她看到沈晚棠如今的模样,你去她面前,敢信誓旦旦地说你将她养得很好?若你真的爱她,难道连你们的女儿都护不住?未免太过于可笑。” “说到底,你还是过于自信了,觉得沈晚棠清清白白什么都不知道,觉得你们父女情深,却不想想,这些年来,你为她出过几次头。” “若有朝一日,沈晚棠一朝得势,她手中的刀对准的绝对是你。” 沈荣说不出话。 * 沈晚棠睡了一觉醒来。 身子的不适感减少了许多,精气神都回来了。 得知墨淮序出去了,沈晚棠想起今日他们谈论的话题。 既然想起那便开始做。 她想要将自己在书中所看到的那些事全在墨淮序身上试看看,看他如何的失控。 她唇角浅浅勾了起来,眸色染上几分期待:“柳絮,你去帮我买个东西。” 第144章 还不喜欢吗? 墨淮序从宫里回来,眉眼间还夹带着尚未消散去的戾气。 率先来到沈晚棠的屋子,得知她正在沐浴,便没进去。 转身去了书房处理事情。 等处理完事情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他起身往沈晚棠的屋子里走。 当走到屋子门前的时候,便见柳絮跟莲心在门口鬼鬼祟祟的说着话。 见他过来吓了一跳,随即请了礼之后便退下了。 墨淮序推开屋子。不见沈晚棠的身影。 只闻到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棠儿?”他温柔唤了一声。 她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殿下能过来一下吗?” 声音又软又糯,像是泡在蜜罐里面的,哪怕是再心狠的人,恐怕都无法拒绝。 墨淮序大步走进屏风后面。 只见她披散了青丝,坐在铜镜面前慢条斯理地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娇媚的眼神从铜镜里望过来。 他心口处不由自主的跳动了下,浑身有些似有似无的痒。 “怎么了?” 沈晚棠站起身子,手缠绕着头发,一步一步的朝他走过来。 直到站立在他面前,仰起脑袋看他,纤细白皙的手臂勾住他的脖颈。 踮起脚尖,对着他的脖颈轻轻呼了一口气。 他的喉结滚了滚,只觉得她吹出来的这口气,不止是喷洒在他脖颈处,更是顺着衣饰直钻他的心灵,激起一股不可言说的酥麻。 “我们今日说的事,殿下不是说拭目以待吗?臣妾已经准备好了,就是不知道……”她娇媚地眼神明目张胆地勾着他,染着好看蔻丹的手指从他脖颈处往下转移,直到勾住他的腰带:“不知殿下是否已经忙好了,怕耽误了殿下的事。” 平日里她一个眼神都能轻易挑拨起他的情绪。 更别提今晚这明目张胆的挑逗与勾引,墨淮序觉得浑身上下的每一处都在一瞬间被点燃。 伸手去扣住她的细腰,力道有些大,温热的掌心透着薄薄的布料,传递到她的肌肤上。 他垂下眸子,暗哑着声音:“棠儿准备了什么惊喜给孤。” 沈晚棠没说话,只是用撒娇的语气掰开他握住自己腰肢的手。 轻轻勾住他的腰带笑着往后退,让他跟随着自己的步伐。 “殿下更个衣吧!” 墨淮序滚了滚喉结,没说话,只是顺着她的话做。 紧接着,完美的体魄便展现在她面前。 以往墨淮序不在意自己身上因征战所留下的疤痕,可如今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身上那许多处尚未消除痕迹的疤痕,突然有些烦躁。 她本就喜欢自己,若自己有副好的皮囊,她定然会更加欣喜。 可没等他多想。 便见沈晚棠拿了一样东西出来。 当看见那东西之时,墨淮序眸底变得迷茫。 可当她凑到他耳边解释之后,墨淮序觉得浑身都紧绷了起来,眸子里暗沉一片。 “殿下,你要不要穿上试试。” 墨淮序眸子一直盯着看,没有说话。 沈晚棠拉住他的手撒娇:“殿下,你说过的。” 墨淮序闭了闭眼睛:“好。” …… 沈晚棠看着墨淮序的模样,眼睛都亮了起来,完全无法从他身上挪开视线。 原本有些不自在的墨淮序,再接触到她眼底的欢喜神色,不自在瞬间烟消云散,甚至于还自信满满地挺直了腰背。 沈晚棠坐到他身边,主动捧住他的脸,送上了吻。 屋子里的气息逐渐火热起来。 墨淮序想去扣住她的后脑勺,可奈何动弹不了。 “棠儿。” 嗓音低沉而磁性。 沈晚棠满意地看着他的模样,脸上笑意更甚。 “怎么办呢殿下,你在因我而失控。” * 沈晚棠气定神闲的躺在床榻上看着话本。 许久之后,墨淮序满脸郁闷从屏风后面出来。 沈晚棠转头见他,不由地笑了出来。 墨淮序走近,捏住她的下巴,狠狠亲了一口:“见我受折磨你很高兴?” “哪有?”沈晚棠一本正经:“明明殿下自己也非常喜欢。” 墨淮序无言以对。 吐出一口浊气,郁闷地说:“以后不许在你来葵水的时候整这些。” 沈晚棠:平日里她才不敢呢。 墨淮序握住她的手腕:“你这些全都是从哪里学来的,孤竟不知,太子妃还能给孤这么大的惊喜,亏你想得出来。” 沈晚棠:“话本上面看的。” 墨淮序意味不明地问:“还有什么?” “很多,但……”沈晚棠抿了抿唇,好像做错事的模样:“但臣妾今日好像弄巧成拙了,殿下好像不喜欢。” “孤没说不喜欢。” 反之,他非常非常喜欢。 觉得很是惊喜。 沈晚棠叹气:“可殿下也没说喜欢,那想必就是不喜欢。” “臣妾还是不要自作多情,以免惹殿下厌烦。” 墨淮序直接笑了。 将她抱进怀里,捏了捏她的脸颊:“你就是仗着如今自己这样,便肆无忌惮地欺负孤。” 他沉着嗓子说:“孤都为你失控成这样了,还不喜欢吗?” 第145章 依赖孤 沈晚棠闻言,漂亮的眼眸微微上勾,薄纱落下一个角,玉脂般的肌肤若隐若现,藕荷色肚兜底下的白皙丰满的胸脯。 她顺势趴在他身上,指尖轻轻拂着他的唇角,笑起来能蛊惑人心,软着嗓子道:“臣妾不喜欢殿下心口不一。” 墨淮序刚熄灭下去的火焰因她一句话又燃了起来。 温香软玉在怀,微凉的手与他浑身火热的胸膛形成反差,接触在一起的时候有种不可言说的刺激。 他眼神里透露着渴求的欲望,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口上,滚了滚喉咙,哑着嗓子:“孤喜欢,孤很喜欢。” 只要与她相关的,他都很好奇很喜欢。 不知是他深邃的眼神太过于炙热,亦或是怀里太过于温暖,让她冰凉的身体总是忍不住往温暖的地方靠。 她看着他的眼神,只觉得浑身都轻飘飘的,如同坠入一个黑洞里,里面的气息将人紧紧笼罩着,让人都被那火热的气息给灼烧得失去了理智,只能顺应着。 偌大的床榻在他们之间好像显得狭小了许多,月光透着窗户进来,透着帐幔洒在他们亲密无间交缠的身影上。 墨淮序扣住她的后脑勺,混合着欲望与爱意将她紧紧吻住。 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捏住她的下巴,吻又凶又猛。 …… 沈晚棠突然有些后悔那般招惹他,她就知道,墨淮序这个人睚眦必报,怎么可能就那样任由她折腾。 知道她葵水来了,却还是能想出另类的想法折磨他。 等结束之时。 沈晚棠眼眶红彤彤的,生理泪水不可控地顺着眼尾流淌下去,墨淮序从床尾凑上前来,吻去她的泪珠。 满脸餍足,眉眼间皆是宠溺的爱意:“棠儿,你做得很棒。” 沈晚棠不愿意理他,伸手推了推他。 “殿下说话不算数。” 墨淮序失笑,有些无奈:“孤都被你折磨成那样了,都没有反坑过。” “那现在算什么?”她看着自己满身的痕迹,只觉得颇有些不忍直视。 自己还因为他,被挑起了兴趣,可偏偏又不行,只能忍受着折磨。 “算是……”他拉长了音线,目光温柔地笼罩住她:“对你送出大礼的回报。” “……” 沈晚棠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只能任由他抱着自己去浴桶里清理一番。 两人在浴桶里赤裸相见的次数越来越多。 沈晚棠越发得心应手地让他伺候着自己,心安理得地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声,莫名觉得有些心安。 缓了一口气,感觉到他身上气息隐隐又变化了起来。 她呼吸都紧绷了。 这个男人怎么回事。 刚才在床榻之上都那般了,现如今居然还能…… 她抬起眸子,正好对上男人晦暗深邃的眸底。 他完全不躲避,甚至挑了挑眉梢,有些风流地对她说:“孤抵抗不了棠儿。” 墨淮序将她简单清洗下,便抱了起来,轻轻放到床榻之上。 而沈晚棠直接用白皙如玉的脚直接踩住他的胸膛,见他浑身顿了下,抬起眼眸望过来,眸底有欲望在流动着。 沈晚棠坐在床榻上,墨淮序则是半弯着身子,可如此的举动,却一点不落下风。 “殿下,棠儿腿好酸,你帮棠儿揉一揉。” “……”墨淮序呼吸滞了下,暗骂了句小妖精。 目光转移到她小腿的地方。 果不其然,泛着淡淡地红。 他握住她的脚踝,指腹轻轻抚摸:“娇气。” 沈晚棠缩回脚,坐直身子,伸手去勾他的脖子,触碰他的喉结说:“棠儿在家中从不娇气。” “殿下说喜欢棠儿,若是觉得棠儿娇气,那殿下也是要付一半责任的,毕竟全都是殿下纵容才会如此。” 墨淮序听到这种回答有些新奇,紧接着便是慢慢油然升起的甜蜜。 作为一个男子一个丈夫,能让妻子在自己面前变得蛮横娇气,倒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他揽住她的腰身,直接将她抱起来,托住她的屁股,深邃的眸子在她嫣红的唇瓣上停顿许多。 “这个责任孤担了。” 沈晚棠主动献上红唇:“那臣妾便多看些话本?” “嗯。”墨淮序勾唇。 沈晚棠瞥见包裹:“殿下,臣妾有些饿了。” 抱着她到桌子前,将那包裹打开,像是一副完全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的神态。 “这些全都是你喜欢吃的?” “嗯。” 墨淮序撵起一块糕点递到她嘴边,她咬了一小口慢慢品尝着。 “是本就喜欢这个点心阁的东西亦或是因为是那扶苏买的?” 沈晚棠喝了口茶,回答:“都有。” 墨淮序捻其他糕点的手一顿,唇线抿直:“他给你买糕点你很开心?” 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无名火。 他给她送了更多东西不是吗? 这个白面书生不过是送了些微不足道的糕点,她便能开心不已。 沈晚棠:“他像是我的兄长,在我心中如亲人一般,有亲人的关怀,棠儿很开心。” 墨淮序迟迟没说话。 手将她往怀中揽了揽,低沉的声音靠近她的耳畔:“孤亦是你的家人,会一直陪伴在你左右。” “棠儿,你可以肆无忌惮地依赖孤。” 第146章 你要求的 沈晚棠听到这话眉眼间不由得地燃起一丝烦躁地情绪。 她心里下意识有些排斥有人在她面前随意许下承诺。 承诺这种东西,瞬息万变。 喜欢你之时,哪怕没有承诺,随口一句话都能帮你办到。 不喜欢之时,再多承诺都没用。 墨淮序也感知到她身上的气息变了,没等他问出口,便又觉得那种气息骤然消失。 只见她捻起一块糕点递到他嘴边,在他刚要张口的时候,又骤然收回,递到自己的嘴边,咬住,随后凑过来。 墨淮序腰腹一紧,凑近,去接过她的口中咬着的糕点。 “所以殿下如今是不吃醋扶苏的醋了?” 这不像他该有的态度。 沈晚棠目光不经意扫了下包裹里面的糕点。 墨淮序鼻尖轻轻蹭着她的侧脸:“为何这么说?” “按照殿下对扶苏那莫名地醋意,哪怕知道这些糕点是买的,想必也不会吃。”她身上穿得单薄,哪怕屋子炭火已经足够,可却还是往他怀里缩了缩,软着嗓子说:“要不是包裹一直在眼前,臣妾都要以为这里面的东西被换了呢。” 墨淮序眼里闪过一丝不自在。 沈晚棠瞬间心知肚明。 这糕点确实被换过了。 墨淮序握紧她的腰肢,让她直面跨坐在自己腿上,气定神闲地说: “他既然是你的兄长,孤怎么会对他生这种莫名的醋,那未免太过于幼稚了。” 沈晚棠点头,满眼笑意地夸赞他:“殿下不愧是殿下,比话本中的男子更加有男人气概,不会胡乱吃醋,公私分明。” “臣妾前两天看的话本,那里面的男子只因为女主人公跟青梅竹马见了一面,便将那青梅竹马送的东西给调包了,女主人公知道了便与男主人公吵架了。” 墨淮序皱眉,不解地问:“都跟青梅竹马见面了,还收了东西,男主人公调包也不过分吧!” 沈晚棠将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以免让他看到自己脸上隐藏不住的笑意。 “女主人公觉得自己跟青梅竹马没有什么,送的东西是无足轻重的,却代表着两人幼时的情分与回忆。” 墨淮序脸色沉了沉。 看着桌上的糕点问:“这些糕点你最喜欢哪一种?” “都还可以,我最喜欢的那一款糕点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了。” “什么糕点。” “千层酥。”沈晚棠脸上的笑意收回,眼里是抹不开的墨色:“那是我母亲生前最拿手的糕点,她出事之后我便没在吃过。” 墨淮序想起近日身边那些暗卫来报的信息。 九皇叔回来的队伍中,几乎全都是马队,可这其中却掺进去一辆豪华的马车,身旁全都是顶尖的士兵保护着。 九皇叔一路上,总是时不时停下来到那马车上去。 里面像是藏着一个女子,能隐约听到女子说话的声音。 “殿下?” 沈晚棠见他发呆有些不明所以。 墨淮序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咽下了。 再多的猜测都只是猜测,自己不能现在跟她说,万一到时候错了,她只会更加难受。 他只是抱紧她,将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方:“孤过几日与你去祭拜母亲。” 沈晚棠顿了顿,点点头。 就在这时,柳絮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说是劫到了饶彤彤那边的书信。 紧接着,直接将那信封顺着门缝塞进来。 墨淮序直接单手抱着她,去捡过那封书信。 “二皇兄的?” “嗯。”沈晚棠示意他:“殿下把里面的书信打开看看吧!” “看看在暗处的敌人都是如何算计我们。” 墨淮序抱着她回到床榻上,一手揽着她,一手拆开那信封。 简略地扫过里面的内容。 俊脸无温,可眼底却覆上一层冰霜,犹如锋利的寒刀。 “棠儿如何看。”他把玩着她的手,对里面的内容不太意外,唇角扬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容:“若是你会怎么处理这事。” 沈晚棠捧住他的脸,眼神带着淡淡地狠意:“挫骨扬灰。” 他轻挑眉:“会不会太过于残忍了。” “毕竟都是孤的骨肉至亲,在孤面前可唯唯诺诺得跟一条狗似的。” 沈晚棠看着他眼底隐约的调侃笑意,扬着唇:“若是不那般做,怎对得起那么多无辜之人。” “死去的人没有开口的机会,可活着的人没资格替他们原谅。” “若是原谅了,臣妾只会觉得受的苦难的全都是活该。” 墨淮序见她一脸认真地模样,从她眼底透露出来的情绪好似能看到将来沈荣的下场。 他哑然失笑,直接揽着她的腰,将她压在身下。 “棠儿怎么这么可爱。”对准她本就红润的唇瓣又吻了下去。 吻细碎的落到她的肌肤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肌肤引起阵阵颤栗,可偏生他就像个诡计多端的猎人,不紧不慢地欣赏着无处可逃的猎物在他的掌控下逐渐失去理智,直到最后主动说要将自己送上桌。 “殿下……”她声音颤抖着,双手无力的推搡着他。 墨淮序浑身血液已经涌上了头,连神经末梢都在叫嚣着,几乎就要将眼前这个软绵绵地一口一口吞噬掉,让她与他融为一体。 他见她额头上出了许多薄汗。 喘息着,指腹捏着她的耳垂:“棠儿给孤这般惊喜,孤也给你一份惊喜好不好。” 沈晚棠知道肯定没好事,一口拒绝。 可拒绝二字刚说出口。 他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力的吻下来。 许久之后,松开她。 又问:“棠儿乖,说好。” 沈晚棠眼眶红彤彤的,有被气也有生理泪水,吸了吸鼻子,很是倔强:“不要,就是不要。” 吻又落下来。 周而复始,直到她实在是忍受不住,说了句好。 这个持续不断的吻才堪堪结束。 可紧接着…… * 沈晚棠侧躺着,被他抱在怀里,挪了挪身子。 因为哭的原因,嗓音又软又委屈:“殿下不要抱我,疼死了。” “……”墨淮序低头去瞧她。 白皙的肌肤都变得红彤彤的。 墨淮序抿了下唇,靠近她的耳畔低语了话:“是你要求的。” “我……”沈晚棠想起自己说的那话,就忍不住挖个地洞将自己埋进去,忍不住用胳膊肘去撞他的胸膛。 可墨淮序完全不受影响,这力道对他来说就像挠痒痒一样。 知道自己今晚太过火。 她本就脸皮薄,伸出自己的手臂,递到他面前:“给你咬出出气。” 沈晚棠瞪他:“殿下以为臣妾不敢吗?” 直接不客气地对着他的手臂咬了下去。 墨淮序微微拧了下眉头,可眸底却含着宠溺的笑意。 见她松开自己。 将她往怀里揽了揽,低头亲亲她的发丝:“今晚是孤的错,棠儿莫要生气。” 沈晚棠出了气之后,那股羞耻感也减少了几分。 在他怀里转过身,温声道:“殿下当真知道错了。” 墨淮序应得很快:“知道,是孤太过火了。” “那殿下答应臣妾一个事?” “你说。”反正他本来就拿她毫无办法。 别说是一件,十件八件都答应她。 沈晚棠勾唇:“那等臣妾葵水结束后,殿下可以来臣妾屋子里休息,可七天不能碰臣妾。” 墨淮序唇角的笑意就僵硬在那里。 “换一个。” 第147章 没圣旨也宠你 “这个不好吗?” 她惬意地趴在他裸露的胸膛上,坚实的肌肉线条很是漂亮,上面许多她指甲留下的印记,配上他如今这张染上凡尘之气英挺俊美的五官,简直让人挪不开目光。 她虽不喜欢他,可却实在喜欢这张脸与他的好身材。 墨淮序脸庞上有种难以排解的郁闷,把玩着她的青丝 哄道:“棠儿,孤与你是夫妻,自然要每日每晚都在一起。” “可棠儿也是为殿下着想。”她眸色潋滟,手指轻轻碰着头的耳垂,嗓音酥酥软软:“殿下这几日实在是太过火了,怕殿下伤身。” “到时候父皇和母妃降罪下来,棠儿可承受不起。” 墨淮序滚了滚喉结:“借口,全都是借口。” 手掌在她后腰摩擦着,有些不安分地顺着她的衣领底下探进去。 “孤可是奉了圣旨光明正大宠幸你。” 沈晚茵抓住他语句的漏洞,语气微微失落:“若不是没有圣旨,殿下便不会每日都来了。” “……”墨淮序自知自己又说错了话。 将她抱紧点,唇落在她的额头上,轻声哄:“没圣旨也宠你。” “孤的脾性你还不了解吗?只要孤不愿意哪怕有圣旨,孤也不会去委屈自己。” “棠儿善良温柔又漂亮,如同一个雪地里盛开的花朵,需要人用心去呵护滋养。” 沈晚棠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重新回到原先的话题。 “棠儿刚才说的话,殿下答不答应嘛!” “殿下连这种时期都有各种心思来折腾棠儿,棠儿需要时间好好休养下身子。” 墨淮序低低一笑,将她手正放在的位置压了压,压低嗓子问道:“孤又不是每日来都要做那档子事。” “再说,今晚亦不能完全怪孤不是吗?” “棠儿花费了那么多心思来讨好孤,孤自然不能亏待了自己明媒正娶回来的太子妃,自然要还回去。” “棠儿明明也很喜欢不是吗?” 沈晚棠直接抱住他的脖子,跟他撒娇:“殿下,你不要再说了。” 墨淮序低低一笑:“好,孤不说了。” 沈晚棠软着嗓子,继续撒娇:“殿下答应刚才棠儿说的,好不好。” 女子柔软细腻白皙的肌肤往自己怀里凑,身上又散发着淡淡地能撩人心魄的香气,双睫微垂,一身的红痕,带着羞意的红晕。 墨淮序觉得自己心都化了,浑身都舒爽不已。 “嗯,答应你。” 反正他也不是没有别的手段。 只说不能在她这个屋子里宠幸她,又没说在别的屋子不行。 沈晚棠得到他的回答,心满意足的趴在他的怀里准备睡觉。 墨淮序突然说:“棠儿,我们把这出戏演得精彩一点如何。” “?”沈晚棠正不解的时候。 见他掀开被子下了床榻。 直接走到书案面前,提笔写着东西。 沈晚棠好奇地跟着起身,披着他的衣服走到书案前,他顺势揽过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当看见他写的东西,沈晚棠眸色微微变了变。 “殿下会模仿二皇子的字迹。” 墨淮序说道:“躲在暗处的毒蛇最恐怖,多学点总是有好处。” 沈晚棠不说话。 墨淮序写完之后,将两封信摆在一起,给她看:“你觉得孤模仿得如何?” “几乎一模一样,殿下很聪明。”沈晚棠有些震惊。 墨淮序笑了笑。 伸手捏了下她的脸颊:“棠儿这般聪慧,若是有心要仿一个人的字迹,想必会比孤仿得更好。” 若不是笔墨干的程度不对,他说不定都发现不了那封书信不是出自于沈荣之手。 沈晚棠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点都不心虚:“棠儿没那么聪明,模仿别人的字迹太花费时间了。” 墨淮序轻声笑了笑,握住她的手捏了捏,漫不经心把玩着。 “你母亲生前名扬京城的双面绣可曾教过你。” “教过。”沈晚棠不知他是否在试探什么:“可棠儿愚笨,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实在是学不会母亲的精髓。” “母亲曾说等棠儿长大后要将双面绣传授于我,可惜没等棠儿长大,她便被害死了。” 琴棋书画样样不通? 或许只有琴真的不会吧! 底下的人说沈晚棠用大量的银钱,通过多处门道,买通了明年春考的主考官,以周回如今劣迹斑斑的事迹,让他以这些借口让周回不能考试。 甚至传出这个主考官喜欢双面绣,意图让周家那边拿出双面绣去贿赂。 而周回那边也确实拿出来了,可那副双面绣不是出自于他岳母之手,而是不知名人士之手。 可偏偏当初这幅双面绣是沈晚茵从她手里抢过去冒名的,那这幅双面绣出自于何人呢。 再看她另一只手,指腹上薄薄的茧子。 墨淮序眼底染上几分笑意。 他的太子妃真的深藏不露。 沈晚茵怕他继续再问下去,自己会露馅。 连忙抱住他的脖颈,撒娇道:“殿下,困。” 墨淮序将她抱起来,往床榻那边走。 * 周家。 沈晚茵等到深夜,都没有等到周回回来她屋子里,听丫鬟说他一直待在书房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现如今让丫鬟去请他过来,不知道他是否会回来。 没一会儿,便见到丫鬟灰溜溜地回来了。 身后没有周回的身影。 沈晚茵的心骤然疼了起来,心中酸涩不已。 就因为自己给那孩子喂了一点安神汤,他便如此生气吗? “夫君呢。”她存着一丝希望。 丫鬟说道:“原本姑爷说自己再读一会儿便回来,可老夫人突然出现了,在姑爷面前哭天喊地说姑爷不孝,亲生孩子都要被夫人害死了,居然还想着你。” “非得让姑爷去看那孩子,还命令姑爷这几日不许来夫人这边歇息,否则她要死给姑爷看,让外人看看他这个儿子到底有多不孝。” 沈晚茵拍案而起,整个人气到发抖。 她这个婆母怎么如此恶毒。 丫鬟在一旁煽风点火:“夫人,老夫人就是存心针对你,就是见不得小姐与姑爷恩爱和鸣。” “奴婢觉得有这老夫人存在一天,姑爷就会被这孝道给压死,完全不敢来夫人这边,奴婢刚才去请姑爷之时,跟姑爷说小姐很是难过,姑爷眼底的心疼奴婢全是看在眼里的。” 沈晚茵更气了。 “他们这上不了台面的人就是这样,令人恶心至极。” “真当我这个尚书府千金是白当的吗?岂会任由她们欺负我。” 丫鬟继续说:“而且老夫人如今都敢以孝道明目张胆威胁姑爷,谁知道日后会不会以孝道逼迫姑爷纳别的妾室。” 沈晚茵觉得这个事是那老太婆做得出来的。 她必须得想个办法好好教训她。 她一开始嫁进周家的想法本就是没错的,有这对公婆在,只会拖累夫君的前途。 丫鬟端起一旁温热的汤药:“夫人,这是姑爷为你抓的补药,你趁热喝了。” “好好调养身子,早日为姑爷生下个孩子,就不用看那外室耀武扬威了。” 沈晚茵点点头。 若是她生下了孩子,那个芸娘的孩子就没有必要继续活着了。 周回的孩子只能由她一人所出。 沈晚茵端过补药喝着,没看见那丫鬟眼底透露的怪异。 * 几日后。 东宫里底下的下人又开始议论纷纷了。 起因是太子与太子妃好像闹了矛盾,一连几日太子都在书房里,一步未踏进太子妃的屋子里。 这个风声自然传进被关禁闭的饶彤彤耳朵里,她眉眼亮了亮,连忙提起写信。 而东宫里下人议论得热闹。 此时此刻的书房里。 令人面红耳赤的暧昧声带着隐忍的喘息也断断续续响起。 第148章 你引起的火 书房里。 烛影摇曳。 书案前,墨淮序身子紧绷着坐在椅子上,仰头闭着眼睛,脖颈间青筋凸起,手掌握住一个女子纤细的手臂。 绷紧的下颌线勾得这张脸更加冷峻。 沈晚棠钻在桌案底下,看着他难耐的喘息声以及额头上渗透出来的薄汗。 隐秘的暧昧声在这屋子里蔓延着。 沈晚棠仰头看他,开口叫他:“殿下~” 带着撒娇语气又软又糯的声线完全是在点火的催化剂。 墨淮序心跳如鼓,睁开眼眸,眸底被欲望所占据。 他强忍着快要失控的情绪。 低头去看这张艳丽绝伦的小脸,哑着嗓子问:“怎么了?” 沈晚棠眉眼间皆是娇媚地神色:“蹲得腿麻了。” 她身上穿的寝衣是厚的,可不知是怎么弄的,依照他这个角度往过去,能看清她良好的曲线。 他重新闭上眼睛:“那你乖一点,不要再折磨我。” 沈晚棠低头看了一眼,勾唇装糊涂:“棠儿哪有装糊涂,明明是殿下在折腾棠儿。” “你引起的火。”墨淮序浑身都好像身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不敢多看她一眼,生怕失控伤害了她:“棠儿,没有惹火还能全身而退的道理。” 他怎么也想象不到。 她如今胆子大成这样,都敢来他书房这般撩拨他。 甚至……他看了一眼她红润的唇。 浑身紧绷着,没在说话。 许久之后。 沈晚棠被墨淮序抱起在腿上,亲吻着,索取着。 等被松开之后。 她气喘吁吁的看着他,难耐地说:“殿下今日忙了一天的公务,就不累吗?” 怎么还能有那么多精力来反击她。 墨淮序轻轻挑眉:“孤累不累,你等会就知道了。” “殿下请看。”她一手勾着他脖子,一手伸出手心:“被火给烧的。” “……” 男人呼吸一滞。 轻轻的笑了起来。 将她往怀中带了带,靠在她的头顶上,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棠儿今日的惊喜让孤太喜欢了。” 沈晚棠将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 许久之后,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殿下处理公务吧!臣妾要回去了。” 可下一秒,男人便拉住她的手腕,让她继续待在自己的怀里。 紧紧抱住她,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在孤怀里不能休息吗?” “等你睡着了孤抱你回去。” 沈晚棠反问:“臣妾要是在这里睡着了,殿下确定明日臣妾醒来是在自己屋子里,而不是殿下书房?” 毕竟前几日晚上,大半夜的墨淮序去她屋子里将她抱到书房里来,在第二日天快要亮的时候,再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送回去。 墨淮序然笑出声。 “这次不会这样,孤保证。” 沈晚棠没回答,而是用自己行动力表明自己的态度。 心安理得的在他怀里找了个姿势,哪怕这会让墨淮序处理公务来不太方便。 男人低头看了看她,在她唇角落下淡淡一吻。 先让她休息一会儿,不然等会被吵醒她又要不高兴。 就在这时候。 请柏在书房外面出声道:“殿下,属下已经把白姑娘请来了,你是现在见她还是先安排住一晚,明日再见。” 墨淮序低头看原本闭着眼睛的沈晚棠正睁着眼睛看着他,眼底全都是好奇。 “明日再见吧!” 虽然不是自己找她有事,也是为了给沈晚棠解释,可此时此刻,让白锦书进来,总是不方便。 万一他家这太子妃又误会了什么,得不偿失。 青柏退了下去。 沈晚棠靠在他的怀里,昏昏欲睡。 指尖轻轻点着他的下巴,看着这张俊美的脸庞,只感觉心情也变好了一些。 “殿下还是要注意身子,不要总是熬夜。” 她发现他很喜欢在夜晚找人来谈事。 这次把白锦书找过来,估计是又要商量什么事。 她都试探这么多次,做了这么多次文章,他不愿意将自己的事解释清楚,她现如今也懒得再问。 墨淮序低头。 沈晚棠:“殿下眼底都有乌青了。” “臣妾近日好像在殿下身上发现与话本中的男主人公一个一模一样的点。” 墨淮序等待她的下一句话。 “对床榻之事总是格外的热衷。”沈晚棠手摸着他的脸庞:“可殿下每日公务实在是太多,总是这般熬夜棠儿很是担心。” 墨淮序突然笑了。 “所以棠儿是对孤满意还是不满意。” 沈晚棠拍他胸膛,恼怒道:“说殿下呢为何又扯到我身上。” 墨淮序握住她的手,低头亲亲她的手心。 “棠儿知不知道,孤与话本中的男主人公还有别处一样的点。” “什么?” 墨淮序轻笑,直接将她抱起来,往床榻上走。 第149章 求你了 沈晚棠被轻轻地放在床榻之上,还没反应过来,男人便一手握住她的双手举到头顶之上,一手挑起她的下巴。 犹如一只小羊羔任人宰割。 他吻落了下来,温热的气息将她紧紧包裹着,将她所有的呜咽全都吞噬掉。 急切地与她纠缠着,完全不给她后退的机会。 渐渐地不满足于唇瓣,顺势地落到她的脖颈、锁骨。 二人衣衫随着气氛的热切,自然落地。 时间流淌。 不知何时。 她脑袋晕呼呼的,整个人只能跟着他。 许久之后。 沈晚棠脸埋在枕头上,耳朵红彤彤的,男人温热的吻落在后颈处。 气息喷洒在她耳垂上,哑着嗓子说道:“现在知道孤与话本中男主人公的相似之处了吗?” 她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侧起脑袋看他,生理泪水顺着眼睛流淌下去。 墨淮序低头吻过她的泪水。 “皆可一夜。” “……”沈晚棠吸了吸鼻子,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 缓了一口气之后,泪眼朦胧地看着身后的男人,嗓子哑着带着哭腔:“现在可以休息了吗?” “别急。”墨淮序摸着她的脸:“现在天还早着呢。” 他已经好久没有碰过她了。 “更何况,孤还没有向你展示下,是否真的能和话本中的男主人公一样。” 沈晚棠瞪他:“殿下是在报今日臣妾折磨你的仇?” 墨淮序失笑,说了句没有。 亲她的后颈,声音磁性:“是因为孤太过于喜欢棠儿了。” 沈晚棠无力地用手推了下他:“变态。” 男人不怒反笑。 屋子门被敲了敲。 墨淮序起身去端了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进来。 重新上了床榻,见她揪着棉被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好像遇到了什么地痞流氓一样。 他伸手捏了下她的脸,哑声道:“小没良心的,孤是为了你好,你还不领情。” 沈晚棠瞪大双眼,完全被他的厚脸皮所折服。 “殿下说这话,良心真的不会痛。” “不会痛,因为真为你好。” “哪里为我好了。” 他靠过来,在她耳畔低语了一句话。 沈晚棠浑身颤栗了下,完全不敢应话。 可这个男人还有下一句话。 “你就不会天天哭着说难受。” 沈晚棠气急,伸手捶他:“墨淮序!” 说完之后沈晚棠愣了下,去看眼前男人的神色,见他也懵了下。 墨淮序反应过来,眉梢轻挑。 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想来是真的被惹毛了。 见她悄咪咪地打量他的脸色的模样,觉得实在是可爱。 忍不住伸手揉揉她的脑袋。 凑近她,去啄了下她的唇:“再喊一次。” “……”沈晚棠以为有些不高兴,说道:“我们是夫妻,喊殿下名字很正常。” “嗯,再喊一次。” “墨淮序?”她放慢声线,看着他的脸色。 墨淮序浅浅勾起唇角。 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被人喊出来是那样的好听。 他揽着她的肩膀:“你喊孤名字的时候,有种别样的味道,很好听。” 沈晚棠眼睫微微一颤。 未免太恋爱脑了吧! 她视线瞥见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汤,问:“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墨淮序:“参汤。” “……”意识到即将发生的事。 沈晚棠不由得有些退缩,将腿并拢,软声跟他说:“殿下既然累了,便休息吧!” 说完,想从他怀里挣脱开。 可偏生下一秒就被男人捞到自己的怀里。 不让她有任何的动弹,还亲昵地靠在她的肩膀上。 似有若无地蹭着她的脖颈。 “你确定孤累了?” “……”她咬着唇没说话。 墨淮序端起参汤到她嘴边,哄着她:“喝点参汤。” 看着那一碗参汤,沈晚棠手揪着被子,眼睫颤了颤。 自己才不愿意在他面前一直处于落风被动的状态。 她端起那碗参汤直接喝完了。 墨淮序顿了下,捏她的耳垂:“这么干脆。” 沈晚棠主动勾住他的脖颈,眼神带着撩拨,软绵绵地撒娇:“臣妾也想要殿下了。” 墨淮序眸色一暗。 …… 墨淮序掐着她的腰肢,让她跨坐在腿上。 之后便没了动作。 反倒双手撑在后脑勺,压抑着呼吸,沉着嗓子说:“孤休息一会儿。” 沈晚棠:“……” 这狗东西。 真气人。 套路可真多。 她眸底闪过一丝谋算,低头看了一眼,乖巧地点头:“殿下是辛苦。” 紧接着…… 墨淮序呼吸一滞。 没想到她居然胆大成这个样子。 他咬紧牙关,深吸一口气:“沈晚棠,你在做什么?” 沈晚棠歪头:“这不就是殿下所希望的吗?” 墨淮序语塞。 他想的才不是这样子。 沈晚棠笑笑:“殿下求我。” 男人青筋跳动,滚了滚喉结,眼底一片猩红。 “棠儿,你这都哪学的。” “跟殿下学的。” “孤没有教你这么过分的事。” “现学现用,举一反三。” 想要她用他想要的方式去对待,她偏偏不如他愿。 沈晚棠低头捧住他的脸,眨巴着漂亮的眼眸:“殿下,你求我。” 墨淮序滚了滚喉结,失笑:“你确定要孤说。” “确定。”她坚定点头。 下一秒,两人位置对换。 墨淮序低头蹭着她的鼻梁,眼底氤氲着掩饰不住的爱意,声音温柔又好听: “棠儿,求你了。” 第150章 霸道的猎人 沈晚棠闻言,眼睫轻轻颤了颤,心尖处好似被撩拨了下。 男人浑身燥热的气息好似通过肌肤的接触蔓延到她身上,目光是不加掩饰的渴求。 手掌下的胸膛跳动得很快,好似带着灼热的温度,能快速吞噬掉人的理智,让人跟着他沉沦迷离。 她抿了抿唇,正琢磨着要怎么回答他的时候。 毕竟他的朋友此时此刻完全不管他满头薄汗,已经隐忍得足够,暴起的青筋。 反倒是踊跃地朝她欢呼着。 一个天旋地转。 两人位置对换。 墨淮序将她压着,眼中闪烁着炽热的火焰,宽厚且温暖的大手慢悠悠都握住她的手腕,顺势而上,与她十指紧扣。 “小狐狸不听话是要受到惩罚的。” 沈晚棠咽了咽口水。 不知是否是参汤的缘故,居然一点都不感到畏惧,甚至隐隐有些期待的情绪在心尖处疯狂跳动。 她对上他炽热的目光,还用最能引起他情绪波动的声调去说话:“好霸道的猎人。” 墨淮序唇角微勾。 低头吻落了下去,贴在她纤细的脖颈处。 热息瞬间扑洒开来。 吻逐渐往下。 沈晚棠咬着唇不出声。 低头瞥见他的的脑袋。 搞不明白。 到底是所有男人都这样,还是墨淮序自己的偏好。 怎么就这么偏爱…… 甚至还能自己想出各种折磨她的办法。 须臾。 墨淮序将她抱起来,两人对立坐在床榻之上。 男人握住她的双手反扣在她身后。 这样看起来,反倒像是沈晚棠主动撩拨他一样。 ……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雨声哗啦拍打在窗棂上,凉意通沁。 遮盖住了书房中许多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墨淮序带着沈晚棠参观着整个屋子。 “棠儿,孤有许多银两许多屋子。” “等将来有机会,孤带着你去每一处房舍都仔细的参观一下,你若是有喜欢的,我们便在那边小住上几天,好不好。” 沈晚棠咬着唇不说话。 墨淮序轻轻一笑。 …… 沈晚棠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任由墨淮序帮她清洗。 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 墨淮序低头亲亲她的额头,哑着嗓子问:“棠儿,你说说,你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是不是给孤下了迷魂药,孤怎么就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呢。” 沈晚棠现如今已经对他这些话有些免疫了。 瞪了他一眼,说道:“不好吗?殿下现如今多鲜活,不再像刚认识之时,眼底死气沉沉。” 墨淮序一滞。 这个他倒是没注意。 但有了她之后,觉得每日的日子都好过了。 他是因为喜欢她,所以才会有这些变化。 那沈晚棠呢。 他注视着她,握住她的手腕,低头贴着她的脸:“棠儿好像也与孤一样。” “什么?” “眼底有了生气。”墨淮序慵懒说道:“比刚认识也鲜活多了。” 沈晚棠觉得他在胡诌。 扬着唇夸奖他:“大概是因为先前喜欢殿下,殿下却不喜欢臣妾,所以臣妾眼中总是带着难过。” “可如今殿下喜欢臣妾,臣妾便觉得幸福,自然变了。” 自己很难怀上身孕。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 若是自己能怀,那关于墨淮序的身体状况,能好便好,不能好她便带着孩子借着他的东风往高处爬。 而如今得知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她突然有些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或许应该要让墨淮序对她从喜欢变成爱,因为她失去了理智,这样才好。 墨淮序看着她,眼底宠溺神色愈甚。 哪怕知道她是张口就来。 他也觉得很是开心。 至少还是很愿意为他花心思,耍心眼的。 …… 二人回到床榻上相拥而眠。 在快要天亮之时,墨淮序用厚厚的披风抱着她回到了她的屋子里。 第二日。 东宫便皆在传,太子殿下冷落太子妃,在书房之中宠幸了一个女子,幸了一整夜,叫了七八次水。 这个消息传到后院的姬妾耳朵里。 薛端绿气得直哭。 委屈地哭诉着:“这到底是什么原因,殿下先前不好女色我可以接受,娶了太子妃总不能冷淡她,与她圆房我也能接受,可为何现如今开荤之后,不再独独宠幸太子妃,令可幸一个不知什么背景的女子,都不愿意往后院一步。” 她是那般的爱着他。 所以不顾家中反对进来东宫。 可不仅不能成为他真正的女人,就连一个好脸色都难以得到。 林樱贞也气得不行:“听说是殿下身边那个青柏将人带进来的。” “听那边伺候的说,那女子声音可娇媚了,能让男子骨头都酥了的那种,怕也跟太子妃一样,是个狐狸精。” 她看着薛端绿的神色,出主意道:“薛姐姐,依照我看,殿下如今也不再不近女色了。” “先前太子妃那般卑微的讨好殿下,不照样不得太子欢心,还是沈尚书求到皇上面前,皇上下旨才与太子妃圆房。” “薛姐姐这般美貌,先前便是受到那饶彤彤的迷惑,才做出那些令殿下不快之事。” “若是姐姐写信求助于母家,让他们到皇上面前说,想必太子不愿意宠幸也得宠幸了。” 薛端绿眼眸一亮。 对。 太子妃为了圆房都能将自尊抛出去,她还在纠结什么呢。 她必须得生下太子殿下的长子。 * 周家。 沈晚茵从先前闺中密友的聚会回来,便哭个不停。 以往这些人个个都讨好她,谄媚她。 可现如今哪怕嘴上仍旧奉承着她,可眼底那幸灾乐祸的眼神亦无法隐藏。 话里话外皆在嘲笑她嫁了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人家,甚至还与京城那些没脑子的百姓一样,当真觉得她与那王磊有私情。 话里话外全都是那王磊快要被打死了,问她是何心境,问她丈夫率先有了外室子她作为母亲什么感觉,问她为何放着好好的太子妃不做偏要去嫁那贫苦人家,问她是否真的毒蝎心肠,虐待孩子。 她气得直接回来。 可回来的路上在马车听着那些妇道人家窃窃私语方才知晓。 这些流言蜚语皆是周桃传出去的。 就连她母亲当初设计她父亲的事,时隔多年再次被提起。 如今的沈家,好像成为了百姓们平日闲聊的话题。 沈晚茵何时受过这种耻辱,气冲冲便回来了。 可偏生周桃不在家中。 她越想越气,想要把周桃整死的心就越重。 就在这时候。 丫鬟进来说:“夫人,三小姐过来了。” 沈晚心? 沈晚茵一向看不上她那在自己面前点头哈腰的模样,摆摆手:“让她走。” 丫鬟转动了下眸子。 “夫人,如今四小姐巴结上了太子妃,势必要嫁给表哥,看府中的意思,怕是要成全这门亲事,如今姑爷的事火在眉睫,说不定三小姐的婚事能让夫人所利用。” 沈晚茵眸色一凝,好似被点醒一般。 反正上辈子沈晚心也过得不好,这辈子再过得不好,也是正常。 若是能成为她的助力,将来她也会给她几分好脸色。 她唇角扬起:“你去喊她进来。” 丫鬟应了声是。 转过身之时,松了一口气,手指紧紧握在一起。 * 东宫。 沈晚棠醒来得知墨淮序上朝去了。 柳絮莲心看到她胸前那痕迹,耳垂都有些泛红,不敢直视。 这太子殿下未免太不会怜香惜玉了吧! 她刚用完膳。 就听见通传,说太子殿下让人送了许多话本过来,于她解闷。 看着一摞摞话本送进来之时,她唇角微微一抽。 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听见那老板娘恭敬地说道: “这些全都是太子殿下为太子妃定制的,说太子妃应当很喜欢。” 第151章 勇猛? 沈晚棠随手拿过几本,全都是先成婚后相爱的戏码。 与其说这是一本爱情话本,倒不如说这是一本了解身体结构的书。 不一定能教你怎么爱人,但绝对能教你如何发掘伴侣的另一面。 她翻看了几页,越看内容脸色就越怪,脸颊染上一股淡淡的粉色,觉得好像身临其境看到不合适画面一样。 快速地放下那话本放在另一旁。 柳絮好奇地问:“太子妃喜欢看探案的话本,殿下怎么送来的全都是情情爱爱的。” 沈晚棠不自然地挪开目光,想了想,回答道:“大概是殿下太饿了。” 像头吃不饱且上瘾的狼。 很喜欢开发新东西。 她目光所及之处,皆有他们缠绵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 沈晚棠揉了揉眉心,下意识想让人将这一摞摞的东西全部送出去,可又怕被人看见里头的内容。 那个男人回来之后等会拿这些做文章。 她不由自主地拿起那些话本,仔细的观摩起来。 * 朝堂上。 皇上坐在龙椅上,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太多,整个人瘦了一圈。 底下的朝臣们分成两批。 一批是在参奏墨淮臻近日来的京城之中所流传的种种丑闻。 一批是心疼太子与三皇子,莫名背上了不祥之人的罪名。 皇上身居高位,微微眯起眼眸看着站立在一旁 看起来神情厌厌的墨淮序。 牙关隐隐咬紧,满腔的怒火难以发泄。 他苦心经营了那么多年。 才让墨淮序这个从小被人追捧的天之骄子成为众矢之的,从高台上跌落下来,深陷泥潭不可自拔。 背负着京城众百姓家中的儿女的性命,让他失了民心。 可偏偏,在即将要完成大业之际。 老四这个蠢货种种行为,皆在步步替墨淮序洗清身上的污秽,甚至拉烨儿下水,被揭穿之后,还找了借口来挑战他的君威。 他深吸一口气:“朕知晓序儿跟三皇子受了委屈,只是朕并非只是一个皇上,更是一个父亲。” “如今一个儿子做了错事,朕痛心不已,却也难以对他痛下杀手。” 四皇子生母刘妃的母家还是不容小觑的,能成为将来捧烨儿上位的助力,他实在是不想被种种证据裹挟着杀了四皇子,得到刘家。 最好是找个人顶罪,杀了四皇子。 一个老臣出来说道:“皇上,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上若是不处置四皇子,如何能平民愤。” “再者,四皇子显然已经狼子野心显露无疑,都敢对自己的亲弟兄下手,若非苍天有眼,太子与三皇子皆要死在四皇子的算计之下。” 皇上眸底微微一变。 衣袖里的拳头紧紧握住。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在说:你最疼爱的儿子都快被另一个儿子给害死了,皇上为何还要如此偏袒。 墨淮序见他眼底神色变化看在眼底。 出声道:“孤自几年前那一站,身负重伤至今任留有余毒,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 “父皇一向仁慈,在处理事情上总是留有余地,总想着要替孤积德。” 皇上顿了下,有些搞不懂他这是在搞哪一出。 一位大臣说:“殿下是觉得要无关百姓的恳求,强行保住四皇子。” 墨淮序冷笑:“你可真是老糊涂了。” “孤一向睚眦必报,若是孤来处理这事,自然不会放过四皇兄,可孤心疼父皇,四皇兄亦是父皇的骨肉,总要给父皇一些时间。” 二皇子墨淮宁微微拧起眉头。 这个墨淮序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这朝堂之中的一些大臣,一直那般维护他,四皇弟之事他也没少在当中搞鬼,如今他帮了他一把,把这事情给闹大,他反倒替墨淮臻说话。 皇上赞同的点头:“序儿说得对急了。” 墨淮序温和地看向皇上:“父皇,只是儿臣近日出行,总是听到京城之中有关于父皇不利的风声,儿臣恳求父皇派人调查清楚。” 皇上这些年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维护得很好。 一向被夸赞是明君。 如今又听到关于自己不利的风声,立马问:“什么?” 墨淮序看着他,眼底皆是怒气。 “听说四皇兄府中有个小妾的婢女逃出去九死一生,说今日四皇兄被揭穿那些妙龄少女的事,其实是为了提取他们的心尖血给父皇炼制丹药。” “父皇如今不敢惩罚他,不仅只是刘妃母家立下的汗马功劳,更是因为怕四皇兄把这些捅出去,到时父皇明君美名不保。” 皇上闻言,猛地站了起来。 朝堂之中议论纷纷。 他的脑子嗡嗡的响着。 还没开口说话。 墨淮序下一句话又出来了:“更可笑的一则传言则是说,父皇心中深爱着三皇兄的母妃,总是在夜深人静偷偷看她的画像。” 皇上眼眸瞪大。 大声道:“这全都胡诌的,朕没有做过这些事,朕……” 皇上猛地吐出了一口血。 整个人朝后仰,晕了过去。 朝堂上顿时混乱不堪。 墨淮序站立在原地,与陪伴在皇上身边的福公公对上了一个眼神。 * 墨淮序下朝之后。 迫不及待想要回去见沈晚棠。 问身旁的青柏:“给太子妃定的话本送过去了吗?” 青柏点头:“送过去了。” 墨淮序浅浅勾了下唇角。 经过糕点铺的时候,下马车去为沈晚棠买了些她喜欢的糕点。 见他买了糕点出来,刚回来的青临凑到他身边:“主子,那日太子妃与扶苏见面之后,属下便一直跟着那扶苏。” “发现他这些天来一直在打通人脉,在收集关于沈尚书这些年做过的那些事的证据。” 墨淮序唇角轻轻扬起的笑意戛然而止。 所以那日她找扶苏是因为觉得自己不会帮她,转头便找了另外一个男人帮忙。 青柏青临觉得殿下身上的气息骤然就变了。 * 墨淮序回到东宫,率先提着糕点去了沈晚棠的屋子里,她正侧着身子躺在软塌上小憩着,屋子里暖气很足,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调养,她脸色不再像以往惨白得吓人,好似一朵随时要凋谢的花朵。 外头的阳光折射进来,金黄色的阳光打在她微微泛着粉色的脸颊上,细细的绒毛清晰可见,让人很想朝她脸上咬一口。 他放轻步伐,将糕点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坐到那软榻上,身子遮挡住了投射在她脸上的金灿灿的阳光。 帮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看着这一张美到不可方物的脸,他抿了抿唇。 想起今日青临跟她禀报的那些话,心头有一股无名火。 伸手轻轻捏了下她的脸,嗓音低沉:“没良心。” 下一秒,正在沉睡的人慢悠悠地睁开了漂亮的眼眸。 墨淮序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便往上扬,替她遮挡住光线,怕她刺眼。 等她适应光线之后,手才堪堪放下去。 “怎么不去里面睡?” “今日出太阳了,很舒服。”她刚醒来,声音听着都像撒娇。 原本只是想在这看看话本,可昨夜到底太过于耗费体力,不小心睡着了。 墨淮序将她抱起来,直接往里面走。 将她放在桌案上,双手撑在她身子的两侧,目光带着占有的欲望。 “孤给你精挑细选的话本,棠儿可还满意?” 沈晚棠歪头反问:“殿下觉得呢。” 墨淮序手抚摸着她有些红肿的唇瓣,沉声问她:“孤昨夜那般对你,可真的生气了? 没等沈晚棠反应过来。 他便揽住她的腰,挑起她的下巴急切地吻了下去。 又凶又猛地夺取她的空气,让她整个人只能紧紧地依偎在他怀里,永远与他不分开那般。 一通亲吻过后。 他鼻尖蹭着她的脸颊,眼底泛着淡淡地猩红: “棠儿,孤勇不勇猛?” 沈晚棠眨巴着眼睛。 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好像情绪有些不对,可她并没有做什么。 她可不接受他在朝堂之上的不顺将情绪发泄到她身上。 “殿下怎么了?” “棠儿,你回答孤的问题。”他一手捧住她的脸,低头去亲她耳垂: “孤勇不勇猛?” 第152章 要试试吗? 沈晚棠浑身颤栗了下,试图缩着耳朵去躲避他喷洒在耳垂上的酥麻感。 可男人却不放过她。 他手掌紧紧扣住她的后脑勺,目光宠溺且带着浓浓的占有欲,让人完全无法忽视他的眼神。 两人距离靠得很近。 空气中混杂着彼此的气息,蔓延着两人说不出来的暧昧。 “棠儿,孤到底勇不勇猛?” 唇时不时贴着她的侧脸,好像不得到一个答案就不会放过她一样。 沈晚棠觉得他身上自带了一股电流,一句话或者一个动作,便能让人浑身颤栗。 她伸手去攀住他的胸膛,眼睫轻轻颤动,哄着他:“殿下多勇猛自己心里不清楚吗?非要逼着棠儿亲口说出来才满意吗?” 墨淮序得到满意地答案。 眉底下的不爽郁闷消散了许多。 将她往自己怀里又揽紧一点:“那棠儿喜欢孤的勇猛吗?” 他目光深邃看着她,可手掌却有些不安分。 沈晚棠低头看了眼他手放的位置,微愣了下,眸光流动,浅笑道:“殿下很喜欢这里?” 只要两人在榻上,他永远第一时间去找这个。 墨淮序顿了下,勾着唇靠近她的耳畔: “只要是棠儿,不管是哪孤都喜欢不是吗?” 她瞬间就想起昨晚后半夜那事。 侧着脸去看他,对上他那如烈火一般的眼眸,她咽了咽口水,视线不由得往下挪,看着他那菲薄的唇。 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完全不敢回想昨夜自己那反应,只觉得脸上耳朵上都泛起热意。 她轻轻咬了咬唇:“殿下以前当真没有过其他女子?” 小说上面是这样写的。 可是他怎么学习能力便那般强,很会举一反三。 让她完全招架不住,甚至跟随着他胡闹,沉溺其中。 墨淮序温热的指尖拂过她泛红的脸,低低笑了起来。 “对孤以往的事很感兴趣?” 沈晚棠摇头:“不感兴趣,因为知晓殿下不会与我说。” “你怎么就知道孤不会对你说。” “因为殿下就是什么都没说,臣妾对殿下的了解全都是通过自己推测的。” “……”墨淮序好像懂了什么。 胸腔那压着胸口处郁闷地情绪仍在隐隐跳动着。 “所以这就是你有事,不愿意请孤帮忙,去拜托外人帮忙的原因?” “什么?”沈晚棠拧眉。 墨淮序抱起她,坐到椅子上,手指漫不经心捻起她的秀发在手中把玩着。 语气带着浓浓的醋意:“你与那扶苏见面不就是为了你父亲的事吗?” “沈晚棠,你真是有本事,有孤这么一个夫君在,居然还会想着把希望寄托于一个白脸书生上,他看着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手中无权无势,到底哪里值得你信任。” 沈晚棠好像懂得了什么。 “所以殿下方才才会问棠儿那些话?” “不是,他算个什么东西,哪里值得孤吃他的醋,你莫要乱想。”墨淮序不愿意承认,目光却直勾勾盯着她,好像要将她看出一个洞来。 话里话外都是针对扶苏。 “孤只是说个实话,孤有权有势还有钱,虽还中了毒尚未解开,可那一次不是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小白脸,能给你什么。” 沈晚棠凑近他,努起鼻子嗅了嗅。 “殿下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 “什么味道。” “酸酸的味道。” “……” 墨淮序直接抱起她往床榻那边走,将她顺势压在床榻上。 沉着声音说:“就算孤真的吃醋,那也是能让人理解的事。” “孤与你是夫妻,你有事不愿意找孤,去找一个外人,你让孤怎么想。” 甚至于那个男人还是喜欢她的。 沈晚棠完全没有被揭穿的慌张,弯着眸子看他,理直气壮地说:“可这并不能怪臣妾,殿下要吃醋也应当怪你自身。” “臣妾又不是没有找过殿下,可殿下还戏耍臣妾,不愿意搭理,那臣妾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能如何做,唯一能找的便只有扶苏。” 墨淮序皱眉:“孤没说不帮忙。” “可殿下也没说要帮忙。”沈晚棠戳戳他的胸膛,有些娇嗔:“全怪殿下自己。” 墨淮序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 沈晚棠继续说:“殿下有时总是口是心非,可棠儿不喜欢。” “殿下既然说喜欢棠儿,那棠儿便喜欢殿下在棠儿面前有什么说什么,不要口是心非,否则来日这种事只会继续发生,殿下到时又要不高兴。” 墨淮序算是知道哪里怪了。 这事转来转去又变成他的错了。 “你的意思是,这事又怪孤了。” “殿下。”她凑上来,亲了下他的喉结,眉眼弯弯:“殿下喜欢棠儿吗?” 墨淮序看着她那故意撩拨的眼眸。 吐出一口浊气。 罢了。 她说的也不无道理。 确实是率先找他的,只是自己说了那些话,她以为他不愿意帮忙,才去找了旁人。 说到底,自己还是他心目中的第一位。 他低头去亲她的唇:“喜欢。” 沈晚棠笑意盈盈,靠近他的耳畔:“殿下送来的话本棠儿看了,学习了新东西,殿下要试试吗?” 第153章 打招呼 墨淮序思绪骤然被打断。 看着她笑眼盈盈的模样,喉间下意识滚了滚。 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低头慢慢吻住了她的唇,滚烫的气息将她覆盖,撬开她的唇齿,边亲边观察着她的反应。 温柔且有耐心地慢慢亲着她,时而进攻时而勾引她进攻,自己做起防守。 墨淮序像个很有耐心地猎人,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欲望。 这个吻漫长又缠绵。 直到她本就娇弱无骨的身躯只能无力的依偎在他怀里,不满意的轻哼之时,他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她。 看着她变得水润的唇瓣,墨淮序轻轻勾唇。 “学到了什么孤以后再领教,现如今棠儿跟孤的朋友打个招呼可好?”男人眼神暧昧,声音磁性带着撩人的蛊惑。 沈晚棠被亲得有些迷迷糊糊地。 乖巧地点点头。 可下一瞬,等知道他的的朋友是谁之时,她迷离的眼眸瞬间清醒过来。 哪怕已经那么熟悉,可青天白日这样,还是让她感到羞耻。 她下意识缩回自己的手。 抬起红扑扑的小脸不满地看向他:“殿下……” 墨淮序唇又落在她的鼻尖上:“棠儿不必害羞。” “你应该要喜欢他的。” 沈晚棠:“……” 他的唇再一次落到她的唇上。 许久之后。 衣衫凌乱的沈晚棠被他抱到了床上。 明明什么都未发生,可她的状态并不比那好。 她不明白他今日为何这样。 墨淮序帮她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衫,哑着嗓子说道:“父皇当众吐血,孤回来洗漱一番,便要回宫伺候左右,你今夜自己休息。” 沈晚棠一顿。 皇上吐血?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父皇可有大碍?” “孤暂时不会让他有事的。” 潜台词是,哪怕有问题头也会让他变得没问题。 沈晚棠放下心。 勾住他的脖子:“殿下万事小心。” 墨淮序点点头。 躺在她身旁,紧紧将她拥进怀里,享受着心爱之人在怀里的甜蜜。 “今夜要降温,你记得乖乖喝药,早点休息,若是觉得太冷骨头疼,再让人进宫去给孤传话。” 沈晚棠笑笑:“殿下不要把臣妾说得那般娇气。” “父皇的身体重要,臣妾若是身子真不舒服,熬一熬便好,那比得上父皇的身体重要。” “你当然比得上。”墨淮序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神色是满满的珍惜。 “在孤心目中,你是最重要的。” 沈晚棠一时间没说话。 看了眼他身体的变化,开口问:“殿下这样真的没事吗?” “没事,孤等会去沐浴一番便好。”墨淮序深吸一口气。 等墨淮序离开之后。 沈晚棠从床上坐了起来。 现如今皇上怎么就吐血了,按照小说中应该没进展那么快。 墨淮序在这其中到底做了什么。 她得仔细好好打算一番,必须得替他把控好后面这些事,及时将威胁他的人处理掉。 登上那个位置的人,必须是墨淮序。 …… 她现如今身子经过调养好了许多,沈晚棠趁着天气好,便多出去走一走。 经过花园之时,凑巧遇见了白锦书正低头弯腰拿了一件看起来像是钗子的东西起来。 脸上由忧转喜的神情清晰映入眼帘,可转瞬又变得浓浓的痛苦与哀伤。 当看到沈晚棠之时,她顿了下,连忙走过来请安。 两人到了白锦书所居住的厢房。 白锦书给她倒了一杯茶,坐在她的对立面,看着沈晚棠,开口说道:“太子妃,若是您要问殿下相关的事,恕无可奉告,我没有权利去透露殿下的事。” 沈晚棠不意外她的灵敏,随口说道:“你怎知一定是问殿下的事,而不是你与殿下的事呢。” 白锦书直视他的目光,神情很是淡定,看起来无波无澜:“因为太子妃知道我跟殿下没有任何不堪的关系,太子妃心里心知肚明。” “殿下让人叫我下山,是为了与太子妃解释跟殿下之间没有任何关于男女之间的情感,可我知晓,太子妃从头到尾就没有怀疑过。” 沈晚棠漂亮的眼眸泛起波澜,染上浅浅的笑意:“怎么看出来的。” 白锦书:“真正喜欢一个人吃醋的模样不是太子妃这样的。” “殿下很喜欢您,可您对他男女之情有几分我不清楚,但绝对不浓烈。” 所以看到他跟其他女子光明正大出现在她面前之时,她第一反应是好奇,是观察,完全没有吃醋。 沈晚棠顿了下。 自己演技很差吗? 那为何墨淮序深信不疑。 她掀开眼皮,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端起茶抿了一小口,说道:“本宫不为难你,不会问让你难以回答的事,只是想问下简单的问题。” 白锦书看她,眸色认真起来。 * 周家 沈晚心三天两头便来到周家以陪伴的名义陪着沈晚茵,实则是想找机会接近周回。 “大姐姐,你就是太过于善良了,才让那外室抢占了先机,与姐夫产生误会。”沈晚心苦口婆心的劝解着沈晚茵。 沈晚茵以前在府邸之时,与她是最亲近的。 有事现如今除了她也无人可说。 “我不担心夫君现如今冷着我,他心中一向有我,自是不会与我生气,最令我生气的便是外室那孩子以及我婆母跟小姑。” “一个个的全都像是得了失心疯,天天围着那上不了台面的外室跟孩子转,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夫君的正妻呢。” “甚至我那婆母还不让我夫君回房,还逼着他要去多看那外室跟孩子,夫君迟疑不定之时,她便寻死觅活。” 沈晚心眼珠子转了转,哄着她:“大姐姐,其实这事很简单,你婆母对那外室好并非是因为喜欢她,只是因为她有了孩子。” “若是大姐姐有了孩子,不管先前有什么矛盾,不全都迎刃而解了吗?” 沈晚茵现如今对孩子这事很是敏感。 眉心拧起,不悦的看着她:“这个道理我难道不懂吗?还用得着你说。” 这些日子,她天天喝着夫君派人送过来的补药,可就是怀不了孩子,而且他们夫妻之间也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同房了。 “大姐姐先不要生气,听妹妹说完。”沈晚心看着她,给她出主意:“这个主意或许有些入不了耳,可是事关大姐姐的幸福,妹妹哪怕被你责骂也得说。” “不知大姐姐可曾听说过坊间的一些话,有些夫妻在一起迟迟没有孩子,总以为是夫妻哪一方有问题,可当他们和离分别嫁娶,皆快速有了孩子,说是夫妻两人之间不合。” “于是现如今总有些年轻的小夫妻怀不了孩子,女子便会去找旁的男子试一试……” 沈晚茵眼眸瞪大:“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岂是那种不守贞洁的女子,我可做不出你们这些下贱之人才能做出来的肮脏事。” 沈晚心被骂习惯了,哪怕心里头一股气,可也强行压了下去。 “妹妹不是那意思,大姐姐听我说完再做打算。” “也有些女子不愿意做这事,便把主意打到了夫君身上,给夫君下了些药,找别的女子与夫君同房,等那女子有孕,自己也假装有孕,等孩子生下来之后抱到自己身边来养。” 沈晚茵瞬间明白她的意思。 只是这事她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亲手将别的女子送到夫君的床上,她做不到。 更何况……周回那般深爱着她,若是将来知道的,定是要与她离心。 “你就别整日跟在你姨娘身边,听着那些下三滥的事。” “夫君心中有我,对旁人怕是没兴趣。” 她看着沈晚心这张脸,冷笑:“哪怕是你一丝不挂在他面前,他都能面无表情的走出去。” “夫君他只爱我一个。” …… 沈晚心咬着牙,不忿的起身离开。 这个沈晚茵真该死。 顶着自己嫡女的身份便处处瞧不起她,欺压她,这些年来她那般讨好她,都换不回她一丝良心,居然真的想把她嫁给粗鄙不堪的老头子,为大哥的将来做打算。 她绝对不可能让她好过。 她快走到门口时,正巧与刚进门的周回撞了个满怀。 第154章 招笑 周回顿了下。 沈晚心没想到今天居然会看到他,顿时喜笑颜开。 娇羞的喊了一声姐夫。 周回轻轻颔首,将她的神色变化皆看在眼里,心里很是清楚,眼前的这个妻妹想要勾引他。 从上次在沈府特意制造与他偶遇开解他。 “三妹妹没事吧!” 沈晚心手捂着胸口,拿腔带调的说:“胸口有些疼,不过不打紧。” “姐夫,我知道由我说这些话有些冒昧,可大姐姐是我的亲人,我实在是无法眼睁睁看着她受伤难过。” “大姐姐这些时日真的不好过,你应该多多关心她,才不会让她下嫁到周家之后产生了后悔的情意,在府中之时,大姐姐一向眼高于顶,喜欢别人处处谦让她。” “或许处处谦让会让姐夫的自尊心受挫,可谁让大姐姐是尚书府的千金呢,总好过大姐姐怨恨上婆母与小姑好。” 周回眸色微微眯了一下。 立马了解她此番看似心疼却暗戳戳落井下石的举动。 他故作不知的点头:“我知晓了。” “大姐姐一直很努力的想要怀上姐夫的孩子,甚至还想着……”沈晚心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惊慌失措的看了他一眼:“姐夫,我先回去了。” 经过他身旁之时,还故意装作惊慌的模样,身子贴了下他的手臂。 周回也顺势配合她,握住她的手腕,温声道:“夫人想着什么?” 沈晚心满脸惊恐,急忙挣脱开他的手,说了句她什么都不知道,就慌乱的离开。 周回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冷笑。 这沈府养出来的女子可真有意思。 一个个想方设法想要成为她的女人。 沈晚茵想要怀上他的孩子? 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她那样的人若是有了孩子,将来定会仗着这个孩子将他压得死死的,到时他们周家不就得为她当牛做马。 只有让她完全不能生育,才能步步拿捏她。 毕竟自从娶了她之后,自己就没有捞到一点好处,甚至处处都要受到别人的讥讽,一笔笔的账将来要仔细算。 * 皇宫。 墨淮序站在床榻旁边看着昏昏沉沉的皇上。 嘴里不知道絮絮叨叨在念着什么,闭着眼睛眉头深锁着。 他看着他的模样,心里冷笑,漆黑的眼眸里犹如藏了万千毒刀,若眼神能杀人,此刻龙床上的早已经死上千万遍。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墨淮序闭着眼睛缓了下情绪,再睁眼,眼底皆是浓浓的担忧。 墨淮宁走到墨淮序身边,瞥了一眼脸色苍白昏沉的父皇,叹了口气:“父皇这两年的身体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真是令人忧心。” 墨淮序不屑搭理他。 “五弟,不知今日朝中的风声你可听说过。”墨淮宁语气温和,看起来与世无争的模样:“所有人皆在说,父皇这身子怕是不行了,五弟怕是即将荣登大宝了。” “要不说二哥资历平庸呢。”墨淮序讥讽他:“父皇如今身子都变成什么样了,二哥心里便只关心这个问题吗?难道不希望父皇长命百岁吗?是因为二哥不得宠所以盼着父皇出事吗?” “……”墨淮宁被他的伶牙俐齿气到了。 笑了笑:“我可没有那个意思,五弟误会了。” 墨淮序:“那就少说话,招笑。” 墨淮宁垂放的手紧握成拳,扯出一抹温和的笑容:“五弟中毒之后,确实脾气变了很多,小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一直跟我们这些哥哥关系很好,特别是跟大哥” 墨淮序睨他,语气冰冷:“身体有这毒,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弟弟这条命便没了,何必忍着呢。” 墨淮宁没说话。 这时候,外面传来青临的声音。 墨淮序知道是东宫那边的消息。 他怕沈晚棠自己睡不好觉,又怕她太过于懂事,不敢派人打扰他,便把青临留在东宫看着她屋子里的动静。 他起身出去。 青临开口说:“太子妃那边现如今尚未入睡,属下方才看见莲心又去煎了药于太子妃服下,估摸着是身子不舒服,睡不好觉。” 墨淮序听完眉心直接皱了起来。 她果然还是不能没有他在身边。 看了一眼寝宫里面。 留给青临一个眼神,直接离开。 * 墨淮序回到东宫。 便看到柳絮跟莲心正关上门。 “太子妃如何了?” 柳絮跟莲心有些意外,连忙回答:“太子妃刚睡下了。” 睡下了? 墨淮序心里不知道为何有种失落感。 “睡得如何?” 莲心说:“挺好的,熟睡了,殿下让人给太子妃开的药方很好用。” 墨淮序推门进去。 走到床榻边,见她侧趴着睡在他的位置上,看起来很是乖巧,像是一口香软的甜糕。 他伸手摸摸她的脸,透着淡淡地凉意,额发被汗水打湿,神情看起来倒是挺安逸,应该没有不舒服。 自己原本是想着回来哄她睡觉的,现如今她已经沉睡了。 他低头去噙她的唇,温柔亲吻着,轻轻撬开她的唇,能尝到她嘴里淡淡地苦涩味。 亲了许久之后。 墨淮序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就要起身离开。 下一秒,脖子便被一双柔软的手臂给勾住了。 第155章 无情 “殿下当真无情,亲完人之后毫不留情就要走了。” 她双臂勾着他的脖颈,额头抵住他的下颌,轻轻的蹭了蹭,声音带着刚苏醒的软糯。 他垂眸瞧她,与她乌黑的眼眸相撞,她眼底还带着几分困倦的迷茫,脸颊泛着淡淡地粉色。 身上的寝衣系带宽松,她这样勾住他的脖颈,内里的贴身衣物轻而易举便暴露在视线之下,令人无法挪开视线的曲线。 墨淮序喉结一滚,伸手去触碰她脸颊被青丝压出来的红痕,温声道:“孤吵醒你了?” “嗯。”她眨了眨羽睫,轻声说道:“殿下亲得那么久,怎么可能不醒。” “可谁成想,殿下亲完之后一句话都没有,便要自顾自离开了。” 墨淮序摸摸她的满头青丝,低头在她额发间落下一个不带情欲温柔地吻。 “孤以为你睡着了,知道你喝了药,怕吵醒你。” 两人之间距离非常近。 墨淮序半压在她身上,两人距离不过寸许,周遭静悄悄的,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绽开着。 沈晚棠心想。 自己确实是睡着了,可他亲了那么久,燥热的体温都延伸到她冰冷的肌肤上面了。 她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都不可能不醒。 她软着嗓音道:“殿下亲太久了。” 墨淮序点头,保证道:“孤下次会注意。” 沈晚棠看他一脸认真,像是诚心诚意将她的话听进耳畔,纳入心中的模样,不由自主笑出了声。 “我与殿下是夫妻,殿下这话说得好像……” 话戛然而止,眸色带着些隐晦的暧昧。 男人轻轻挑眉:“好像什么?” “好像在偷、情。” “……” 墨淮序见她眉眼弯弯的模样,心头那隐隐升起的不爽瞬间烟消云散。 “你是孤明媒正娶的。” 沈晚棠好奇的问:“殿下晚上不是要在皇宫里照顾父皇吗?” “担心你,回来看看你。” “担心我?”她有些困惑:“臣妾在东宫里好好的,有何可担心的。” 他吐出一口浊气,顺势躺在她的身侧,让她趴在自己的胸膛上。 “听说你身子不舒服,一直睡不着,回来看看你。” “……”沈晚棠有些意外的挑眉。 手指轻轻拂过他的喉结,轻描淡写的说:“殿下让人给臣妾的那些药材都极其珍贵,臣妾喝了一段时间之后,现如今好多了,不用在像以往每日每夜骨头如同万千毒虫啃咬那般疼痛。” 墨淮序听着她这轻描淡写的口气,只觉得心头泛起阵阵心疼。 这到底得被折磨成什么样,才能以这种口吻轻描淡写诉说自己多年的苦楚。 “嗯。”他摸着她的脑袋,心疼道:“你不在意,孤在意。” “怕你睡得不好,便回来看看你。” 认真且直白的话语让沈晚棠一时之间脑袋发懵。 心尖处如同有一股电流流窜着,在她四肢百骸叫嚣着不知名的情绪。 大概是感动和意外。 沈晚棠下意识躲避他那认真地眼眸,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那颗心脏,虔诚且炽热的为她跳动着。 “现在乖乖睡吧!孤哄你。” “……”沈晚棠眉眼浅浅弯了弯:“现如今睡虫已经跑了,臣妾不困了,反倒很有精神。” 墨淮序拧眉:“你如今这身子虽每日喝着汤药,可也要多休息。” “不如……”她抬起眼眸,对上他的眼眸之后,手顺势往下挪,勾住他腰间的腰带。 意思不言而喻。 墨淮序眸色瞬间就暗沉起来,挑眉问道:“你确定?” 沈晚棠没有说话。 只是起身掀开被子。 解开了他的腰带。 用着美人计哄他:“殿下,你喜欢我吗?” 亲他,抱他。 让他逐渐为她失去了理智。 周身皆为她跳动着。 “喜欢。” “那殿下听棠儿的话一次好不好?” “好。” “可殿下总是言而无信,一而再再而三不信守承诺,这样棠儿会难过的。” 墨淮序呼吸急促,声音低沉醇厚:“你想要孤做什么?孤全都听你的。” 沈晚棠朝他投去一个令他神魂颠倒,眼神,好似怀春的少女满心满眼皆是自己心尖上的少年郎。 墨淮序很是受用。 他喜欢她满心满眼全是自己的模样。 她拿着他的腰带,伸手绑住了他的手腕,再绑在床头上,让他整个人无法动弹。 墨淮序没有说话。 沈晚棠勾着唇,软着嗓音问:“殿下目光要一直放在棠儿身上。” “好。” 得到满意地答案。 沈晚棠坐在床榻上,慢条斯理地脱下身上的寝衣,露出细腻的肌肤。 看他的眼神眼波流转,宛若月下修炼千年的妖精,一颦一笑皆能让他丢魂失魄。 墨淮序滚着喉咙。 期待她下一瞬会做出什么事。 只是没想到,他的这个太子妃,胆子比他想的多得多。 她慢悠悠地将贴身的兜衣脱下。 紧接着…… 墨淮序眼眸瞪大,他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第156章 殿下会乖吗 夜色暗涌。 沈晚棠被墨淮序抱在怀里,他手腕上一手还系着腰带,另一手上有淡淡地红痕。 他额头上渗出许多汗。 眼底一片猩红,呼吸急促,胸膛起伏不定。 “棠儿,你告诉孤,这些能都是哪里学来的。” 完全像个能噬人魂魄的狐狸精,能要了他的命。 居然能想出那般折磨他的办法。 沈晚棠没想到他居然会被刺激成这样。 宁愿强行扯断那腰带,也要获得自由。 她眸底不由得升起几分心虚,觉得自己方才确实有些太过火。 可是…… 沈晚棠低头看了看自己。 抿了下唇,故作轻松地说:“在殿下给臣妾的那些话本中学会的。” 墨淮序没想到那些话本里面的内容居然都到了这般地步。 他闭了闭眼睛,揽住她的腰肢,手掌贴着她的肌肤。 “孤若是记得没错,那应该是孤对你的招式吧!” 沈晚棠理直气壮的说:“我们是夫妻,这些亲密之事还需分得那般清楚吗?” 墨淮序:“……” 是不需要。 只是眼前这个看起来软绵绵如同云糕香甜的人,不需要过多手段,只要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句带着撒娇的轻语,都能让他溃不成军。 沈晚棠捧住他的脸庞,无视他此刻快要崩溃的模样,软着嗓音问: “殿下是不是很喜欢?” “我看话本上说这样比规矩的那些更让人神魂颠倒,不知天地为何物,仿佛身置仙境一般,殿下亦是这种感受吗?” 他放在她腰间上的手猛的又收紧了一些,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压着嗓子说道:“棠儿,你若是在撩孤,确定等会能承受住后果。” “殿下若是再违反我们说话的承诺,我便不理殿下了。” “……”墨淮序没说话。 一双猩红的眸子带着欲望直勾勾的锁在她身上,汗水顺着额头流淌下来,浑身皆在发疼。 沈晚棠继续问他:“殿下,你喜欢吗?回答我。” 墨淮序缴械投降,认命的应声:“喜欢。” 确实比以往的那些更让他着迷上瘾。 沈晚棠很满意他的反应。 弯着眸子笑了笑:“那殿下还要棠儿继续吗?” 他哑着嗓子问:“要继续绑着孤吗?” 沈晚棠:“殿下会乖吗?” 墨淮序没说话。 而沈晚棠见他没有回答,则是轻而易举的挣脱他的怀抱,躺到床榻之上,盖好被子。 见他呆愣在原地不知所云的模样,温和的说:“棠儿不喜欢勉强别人,那便早点休息吧!” “……” 男人脖颈上的青筋跳了跳,深吸一口气。 有些无奈的侧过身子,对上她那故带着挑衅的水盈盈眸底:“孤没说勉强。” “棠儿。”他俯身去靠近她,鼻尖轻轻蹭着她的鼻尖,漆黑的眸底是浓浓的无奈:“你刚才那个问题,是否太过于奇怪了,孤是男子,不适合乖不乖这个词。” “怎么不适合。”沈晚棠说:“臣妾喜欢殿下听我话的模样,觉得很乖很令人心动,好似将外界的一切皆摒弃掉了,只剩下我与殿下,我们是这世上最亲密无间之人。” 墨淮序呼吸一顿。 完全听到乖这个词心头上那种怪异的情绪随着她这一番解释,顿时拨开乌云见天明。 眼尾不自觉悄悄往上扬,哄着她:“棠儿,继续吧!” 沈晚棠攀着他的胸膛,撒娇道:“殿下听棠儿的话,好不好。” “我喜欢殿下处处迁就我的模样,男子气概爆棚,让棠儿很想把殿下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到。” 墨淮序嘴角上扬,心脏砰砰跳动。 屈起手指轻轻挑了下她的鼻尖:“只知道甜言蜜语哄我。” 沈晚棠:你很喜欢不是吗? 他说完之后。 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她,回答:“孤听你的。” * 等夫妻之间,一番缠绵之后。 墨淮序穿好衣服去亲她的额头。 “乖乖睡觉,孤明日便回来了。” 沈晚棠已经来了困意,点点头:“殿下也要自己小心。” 墨淮序明白。 目光一直紧紧的锁在她身上,掌心里握着她软嫩的手,怎么看都看不够,恨不得将她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想起今日她跟白锦书见过面。 他沉思了下,凑过去亲她的脸庞:“今日与白锦书见过面了,这下应当能解开对孤的误会了吧!” 沈晚棠一副听不懂的模样。 “殿下在说什么?” 墨淮序:“你今日与她见面,不是同处一室了些时辰。” 沈晚棠回答:“臣妾与白姑娘话能聊到一处,便说了几句而已。” 墨淮序微微拧眉。 一时之间拿不准她的心思。 只能自己又出声解释了一遍:“孤与她清清白白,没有任何令人误会的男女之情。” 换作以前他定是不愿意说。 可如今她是他心尖上的人,他不想让她误会。 眸色暗了暗,缓慢道:“她是孤一个得力属下喜欢的女子,他们二人两情相悦,可他的心上人在几年前的那一战,替孤挡了一箭失踪了,什么都找不到。” 那一战可以算得是墨淮序的噩梦。 那么多人,有的因为信任他,有的因为想要为这个国家出一份自己的力量。 跟随他上了战场。 可偏生沦为皇宫那些吃人恶魔的争斗牺牲工具,为了让他成为众矢之的,不顾几万人的性命。 那时候,身陷囹圄的墨淮序睁开的第一眼,便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场面,各种刺鼻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精神。 沈晚棠早已从白锦书那边了解到这些事。 见墨淮序情绪有些低沉,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是稍稍撑起身子,紧紧抱住他。 墨淮序扯起唇角浅浅笑了笑。 “孤没事。” 这些年,一遍遍在他脑海里重复闪映过的噩梦场面都变成仇恨。 现如今,事态走向一步步朝着他所想的样子进行着。 他很快便能将那些人。 挫骨扬灰。 墨淮序抬起眼眸,突然被床榻角落的一角书信字迹吸引了眼球。 伸手拿过那封书信。 沈晚棠见到那书信顿了下。 这是先前她生辰之日送来包裹里面的书信,她今夜拿出来仔细研究了下,可仍旧一无所获,结果忘记收起来,只是放在了被子底下。 没想到突然被墨淮序给看到了。 “这封书信谁写给你的?” 沈晚棠将前因后果解释了一番。 便见墨淮序眉心紧锁着。 这个字迹…… 怎么跟九皇叔上次送来的书信后半段字迹一模一样。 难道是同一个人。 “棠儿,你知不知道步家这些年来在边苦之地一直受人照料着,日子过得还可以?” 沈晚棠摇摇头:“这些年我想打探下外祖家的情况,可能力没那么大。” 自己在宅院里都过得极其艰难。 手实在是伸不出那么远。 墨淮序揽住她的肩膀,沉声道: “棠儿,你当真不认识我九皇叔墨乘渊?” “亦或是……”他抿了下薄唇:“或是你母亲认识他呢。” 沈晚棠看着他,迟迟没有说话。 心里猜测着他这话的意思。 他刚才看到这书信里面的内容神情虽不明显可眼底有震惊,这便代表着相同的字迹他是看到过,再提起墨乘渊,便代表在墨乘渊那边看到的。 这两者之间有何关联。 小说之中,步徽被作者轻描淡写的一生之中,全然跟墨乘渊没有一丝关联。 难道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沈晚棠心里骤然升起一抹离谱的猜测。 “殿下,你是觉得我母亲没死?” 第157章 想要孩子吗? 墨淮序刚回到皇宫里。 踏进寝殿里。 便看见了皇贵妃正在龙床边喂着皇上喝汤药。 皇上半靠在床榻上,脸色看起来没什么血色,担忧的问着皇贵妃:“朕的身子如何了?可有什么大碍,怎么突然就吐血了。” 皇贵妃放下汤药碗,拿着帕子帮他擦擦嘴角。 “还能说什么?陛下突然怒火攻心,这才吐了血昏迷。”她满眼睛里全都是对皇上的担忧,声音柔和:“皇上多保重龙体,今日臣妾听了这事,差点在寝殿里晕过去。” 皇上看着眼前这个陪伴他多年的女人,一时间有些出神。 忆起初相见,她明明那么像那个人,一个对感情懵懵懂懂的少女,他只需要给她一两分帝王的偏爱,她便满心满眼全都是他。 这些年来,她一直很细心的照顾自己。 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看着她已经不再像那个人的影子呢。 难道是因为上了年纪的原因? “朕知晓,让你担心了。” 墨淮序看着眼前这一对彼此演戏的人,心里觉得有些想笑。 皇贵妃余光看到墨淮序进来,对着皇上说:“序儿,你怎么回来了?身子可还有大碍。” 听说突然吐了一口血,回东宫去吃药了。 她当时听闻便吓了一大跳,问了青临许多问题,知晓没有大碍才松了一口气。 皇上听到墨淮序进来,浑浊且带着淡淡戾气的眼眸微微一变。 侧过眸子去看,见墨淮序脸色不是很好,眼底带着担忧地走过来。 “儿臣无碍,太过于担心父皇了,若是不看着父皇苏醒,儿臣这心牵挂得厉害。” 说完之后。 墨淮序心里发笑。 自己不愧是他们两人的儿子,天生遗传了他们两个的好演技。 “序儿有心了。”皇上慈爱的看着他,跟皇贵妃说:“要不说朕自小便偏爱序儿,我们二人的孩子,实在是很难令人不爱。” 皇贵妃笑着点点头。 墨淮序启唇道:“父皇,你昏迷期间,儿臣让朝中之人去调查近日这京城之中流言究竟从何而来,可调查的结果仍旧与四皇兄有关。” 他拧起眉头:“父皇,这事是否太过于蹊跷,先不说近日如此众多指向四皇兄的罪证,这些前尘往事,皆有时间年头,发生之时,儿臣们尚且年幼,怎么可能知道真假,实在是太过于离谱。” 皇上没有说话。 收回落在墨淮序身上的目光,视线落到皇贵妃身上。 就连皇贵妃都不知道当初的事,一直处于懵懂无知的状态,可偏生有一人知晓得清清楚楚。 老四跟他母妃真是给雷公借胆,都敢挑战起他帝王的权威了。 皇上冷哼一声:“什么样的母妃教出的孩子就是什么样。” “朕自有定裁,序儿你就不用操心了,好好养好自己的身子,来日好接管朕的江山。” “儿臣知道,只是这些风声若是不及时制止,来日恐生大祸,倒不如直接派人去京城之中随意拉些人过来,当众杀死,杀鸡儆猴。”墨淮序烦躁的说着。 在他面前扮演着他想要看到的角色。 皇上一听他这话,眸底松了几分。 皇贵妃出声制止他:“序儿,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父皇可是明君,一向善待民众,怎么可能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流言蜚语便去残害无辜的百姓。” 墨淮序心里有些意外她的举动。 仍旧不耐烦的说:“儿臣并未说错,那些百姓粗鄙不堪,听风便是雨,若是不给他们杀鸡儆猴,只会纵容他们的气势。” “甚至有议论起当初大哥的死亡不是意外,而是被有心之人谋杀。” 皇上眸色微微一变。 眯了眯眼眸,叹了口气:“怎么就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呢。” “你大哥暴毙而亡到目前为止仍旧是朕心里上的一根刺,平日都不敢触碰,甚至连去他生前的寝殿看看的勇气都没有。” 说完还抹了下眼睛。 对着墨淮序说道:“序儿,你就先不要管旁的事,反倒你的事这些日朕也收到了不少。” 墨淮序疑惑。 皇上说道:“你既然已经跟太子妃圆房了,那后院的那些女子也要公平对待才是,不能厚此薄彼。” “自古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正常,更何况你是太子,这些日那些姬妾的父亲皆上奏章与朕哭诉。” 墨淮序一时间没说话。 不由得想起家里那个绵软如云糕的沈晚棠。 有她一个已经够麻烦了,若是自己真去宠幸别的女人,她定是要与自己没完,更何况,他是喜欢她才宠幸的。 要他去碰那些无趣的女人,绝无可能。 皇贵妃的手搅在一起,眉心微微拧着。 那沈晚棠一个病秧子,身上到底有哪一点值得他这般爱的。 果然是个祸水。 皇上见他不说话,眸色变得微妙起来,语气颇有些凌厉:“怎么,难道你只想要太子妃一个女人?” “序儿,你将来是要后宫佳丽三千的,无需只取一瓢,若是觉得她貌美,来日可广选天下貌美的女子进后宫。” “你总不会……”皇上似笑非笑:“爱上太子妃了吧!” 墨淮序闻言。 轻轻笑出了声:“儿臣倒是希望自己喜欢上她,也不至于每日去她那屋子还需要做心理准备。” “后宫佳丽三千纵然好,可儿臣怕是无福消受。” 他露出半截手臂,上面带了些小红点,像是被蚊子咬的一样,叹气道:“儿臣像是对女色有些过敏。” “自从听从圣旨勉强去了太子妃那边,儿臣身上便出现了许多这种如同被蚊子咬了的小红点,至今尚未消散过去,儿臣就没有一日能睡好觉,这眼底的乌青都深得吓人。” 父皇眯起眼眸,直视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墨淮序继续说:“父皇要长命百岁,不要总是说着要把这帝位传给儿臣,儿臣的身体自己知道,药石无医。” * 东宫。 沈晚棠翻箱倒柜找出许多母亲小时候写下的字帖,与自己收到的书信做对比。 虽然墨淮序当时什么都没说,可她知道,他除了在床榻之上其他不会张口就来,既然那般说了,便代表着确实是有合理推测的证据。 若是母亲没死受伤被救走了,那这字迹…… 沈晚棠无法压制内心激动的情绪,完全无法冷静下来,急切的想要在那两张毫不相同的字迹里找到一丝丝相同点。 墨乘渊? 在原小说中,他身上到底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呢。 难道真的与她母亲认识? 她对比无果,只能暂时放弃,缓解下此刻过于起伏的情绪。 正巧这时候,墨淮序回了东宫。 当看到她坐在书案前,一脸受挫的模样,脑海中闪过几分懊悔。 不应该给她透露的。 她这些年来受尽苦楚且一直隐忍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为她母亲报仇雪恨。 听见动静,沈晚棠抬起眸子。 “殿下,你怎么又回来了?” 墨淮序走过去,不由分说自己挑起她的下巴,吻落了下去。 撬开她的牙关,温柔的索取着。 沈晚棠明显感觉到他此刻的小心翼翼与无措,好似怕她消失了一样,尽量的在讨好她。 许久之后。 漫长的吻结束。 墨淮序直接打横抱起她,往床榻上走。 “你总是不听话,跟你说你如今的身体不能总是不睡觉。” 他将她放在床榻上,指腹轻轻捏着她的耳垂。 沈晚棠看他,启唇问:“殿下,你不开心吗?” “没有。” 墨淮序视线不由得落到她小腹上面,宽厚的掌心也紧跟着放上去,语气有些无力感:“你想要孩子吗?” 沈晚棠警铃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