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密藏》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章 绝处逢生 父母走的早,我从小就跟爷爷相依为命,好景不长,爷爷也病倒了。 病榻上,爷爷说他这辈子净干缺德事儿了,得不了好死,所以让我千万别走他的老路,等二叔回来,让我跟他学习经商。 没两天,二叔回来了,他面色不善,拎起我丢到了门外。 随着房门重重关闭,我听到了里面二叔的咆哮声,说什么口口声声为了他好,结果什么好东西都给了大哥之类的话。 没一会儿,房门被打开,我二叔像是拎死狗一样把我拖进了房间,将我丢在爷爷床前。 此时的爷爷已经到了弥留之际,看我受到这般虐待,眼角有些湿润。 二叔说:“老头儿,我不妨再告诉你个秘密,你知道大哥是怎么被人算计死的么?就是我泄的密。” 爷爷听到这个消息,一口气没提上来,走了。 我回过头瞪着二叔,他上来就是一个大耳刮子,骂我小畜生。 又质问我爷爷走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或者遗言。 我不吭声。 他又抽了我两巴掌,将整片老宅翻了个底儿朝天之后,一把火把房子给点了。 给我遮风挡雨的一人一屋全部葬身在火海里。 我只能跑到镇上沿街乞讨,跟城隍庙里的乞丐抢一席之地。 那年,我十二岁。 天气变凉,匆匆入了冬。 这个时候,二叔又来了。 他和声和气的问我爷爷临死之前有没有交代过什么话或者留下什么东西,只要我告诉他,他保证我锦衣玉食,做人上人。 我瞪着他,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看从我嘴里问不出啥来,他就走了。 正当我放松警惕重新缩回角落,二叔从外面端来一盆凉水把我从头浇到脚。 二叔居高临下,一脸狰狞:“当年你爹娘求我不要杀你,我答应了,所以我不会让你那么快就死,我要让他们在天上看着我是怎么折磨他儿子的。” 二叔丢下一件棉衣,大笑离去。 我缩在角落里眼皮越来越沉,心想只要我不死,我迟早要把这个人剥皮抽筋挂在墙上用油鞭抽打。 迷迷糊糊的,我感到有人把我背起走了很远的路。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我以身处一间破屋,身上盖着一件军大衣。 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问我想不想报仇。 我说想。 他说只要我跟他走,跟他学东西就能报仇。 我跪在地上,头磕的咚咚响,只要能报仇,让我干啥都行。 我跟着老人走了,这一走就是十三年。 我被他带到泰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子里,他说:“大仇得报之前,你不姓江,随我姓李,叫李尚,明白了吗?” 我迟疑了片刻,而后点了点头。 赐了姓,却不准我叫他师傅,让我直呼他老李就行;哪怕艺成下山也不许说他是我师父。 之后他交给我两本黄皮书,名唤《上下策》,让我有不懂的地方或者不认识的字再来问他。 两本书不厚,但却囊括很全,上策是武术、吐纳、行炁的法子,下策却是医术、占卜、风水等一系列稀奇古怪的东西…… 白天,我随他走街串巷,晚上他教我读书认字传我本领,跟我讲他这些年走江湖的事迹心得、江湖流派。 等我将《上下策》学了个七七八八,老李便带我游历全国各省,同时教我一些江湖手段。 闻风辩物,听山识途,舌下藏针,火中取栗…… 大概是小时候流泪过多,目力这方面始终是我的一个短板,无法达到老李的标准。 我一开始不理解,直到老李告诉我,走江湖是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的活计,所以我必须要能人所不能,晓人所不晓。 我不懂什么是江湖。 直到我看到有人一夜暴富遭人惦记横死街头,血亲之间因蝇头小利大打出手、家破人亡…… 老李说,人,就是江湖。 江湖不是喝酒吃肉、义薄云天。 是刀光剑影,是人心叵测,是一汪泥潭。 二十五岁生日这天。 自斟自饮的老李突然问我还记不记得我二叔。 我咬牙切齿说当然记得。 老李说:“你能耐早已不在我之下,应该自己去闯出一片天,但是一定记住不要被情绪冲昏头脑,你要报仇,关键点还是传闻中你爷爷从大墓里带出来的那件东西。” 我忙问是什么东西。 老李说他也不清楚,因为那件东西并非是我爷爷从大墓带出来的,而是有人故意将那东西送给我爷爷,通过做局来害死我们一家。 我正在消化他的话。 老李突然问我:“你叫什么?” 我一怔,而后道:“李尚。” 他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继续嘟囔着。 迷迷糊糊的,我睡了过去。 天亮之时,旁边已经没了老李的身影,只有一本笔记跟一个装着钱的蛇皮袋子。 我数了数,十万块。 带着这笔钱,我回老家顺德的一条鬼街开了家药铺,没钱做牌匾,暂时用毛笔写出‘天下’二字。 药铺在古时候也叫药庄,江湖人歇脚的地方之一,跟古时官道旁的茶庄大同小异。 刚把店铺收拾好,店里就来了人。 我挑眉一瞧,是个跟我年纪相仿的女孩。 我也认得她,前两天店铺装修的时候她就在鬼街晃悠,有意无意盯我的梢。 我本想药铺弄好之后拿她开刀,没想到她自己送上门来了。 而且进门就叫掌柜的。 是个内行! 古时候药庄的郎中,就叫掌柜,手下的叫伙计,而且她不叫药铺反而一口点出药庄,说明也是走江湖的人。 我起身,说我就是。 她又说:“你是掌柜?这么年轻,你这双手能有多少斤两?” 我道:“秤砣虽小压千斤,起死回生做不到,阎王面前抢个人却是不难。” 这是行话。 患者问斤两,医者行医几年就答几斤! 而我这句秤砣虽小压千斤,就是告诉她,我年纪小,但是医术却有千斤之功。 至于后面那句阎王面前抢人,说的是医术已达登峰造极的地步。 虽说这话有些过头,但老李说过:走江湖七分靠能耐,三分靠哄骗。 她略带轻蔑的一笑,拿出一沓钞票放在桌上,告诉我这是定金,但是需要我跟她走一趟。 我将钱推了回去,说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 我说的规矩,是让她讲清来历,并道出因何病症而求医!说白了就是打探患者的虚实,毕竟江湖上医馆之间互拆招牌的事儿屡见不鲜,这么问一嘴,就是为了试探对方是来砸招牌的,还是正儿八经有病的。 人在江湖,名比命贵。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二章 你没资格 随后她将事情娓娓道来。 她叫萧碧静,家是做珠宝行业的,由于这几年经济的不稳定,萧父另辟蹊径开始倒腾古董,半年前,不知道从哪儿认识了一个倒腾古玩的大师。 相识不久,她父亲不断的以低于市场的价格从大师手中买入一些玉石等一系列的古董,然后以高价卖出去赚取利益。 直到两个月之前,这个大师说发现了一个狠货,好像是哪位王侯将相的东西。 所以萧父就跟着大师走了一遭,回来之后没蹦跶两天就昏迷了。 我寻思问题应该就出在这个大师身上,根据萧碧静的描述,这大师只有身份基本上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倒斗的土夫子,二是古玩贩子,当然也不排除其他流派。 不过又要销赃又要‘出差的’,八成是土夫子的居多。 事实证明我所猜不错。 萧父的病房里充斥着一股子的土腥味,虽然有消毒水进行中和,可却瞒不过我的鼻子。 所以萧父可能是在地下弄到了什么好东西,私自眯起来被人家发现之后,才被人使了绊子。 我掀开萧父身上的毯子,他全身上下除了有一股体臭之外没有什么异常,只有右臂呈萎缩状态,并且上有凸起的纹路,整条胳膊好像一条大号的苦瓜,而且这纹路还在不断往肩膀上延伸。 看样子对方没有一开始就下死手,只废他一条胳膊,让他弃车保帅。 思索再三,我决定破局救他一命,一来我也好奇他弄到了什么好东西,竟然惹得那帮向来稳如老狗的土夫子失去理智下手害人。 二来是引出那几个土夫子,同样都是倒斗的,当年那个导致整个江湖都在争抢那件东西,就算他们没见过,也多少有点耳闻。 我想闯出一片天,查出我父母的死因,那就任何一个线索、一个可能都不能放过。 打定主意,我让萧碧静给我准备一个炉灶,上面再架上一口铁锅,干烧。 不到一会儿,一口大铁锅已经摆到了我面前。 随着火苗升腾,铁锅已经被烧红继而变成了湛蓝色。 看时机成熟,我将萧父那条萎缩的胳膊挪出床外,掌心朝下,用刀在掌心划了一条伤口。 少量血液流下,锅中发出刺刺啦啦的声音。 随后萧父掌心的血液流速减缓,一条条寸余的痋虫自掌心钻出落入锅中。 我瞅准机会,双指合并,点在萧父肩髎穴上。 这条位于手少阳三焦经的穴位受到刺激,可以暂时让整条胳膊失去知觉,而不至于在医治的过程中乱摆乱动。 痋虫入锅,霎时间恶臭味充满整个屋子。 盗门分南北两派,痋虫是南派的豢养的一种蛊虫,也是他们的手段,墓里下痋虫,玩灯下黑是他们南派拿手的绝活,当初南北合作‘考古’,死在这种手段下的人不胜枚举,甚至还发生过南北之争,伤亡无数。 等萧父的掌心也再没有痋虫爬出,我示意她把这火盆拿出去处理掉。 等萧碧静回来,我起身告辞。 萧碧静也很上道,说:“掌柜的出诊,客家要好酒好肉伺候着,不能怠慢,所以我想请您吃个便饭。” 用饭的地方在她家两条街外的一家高档餐厅。 饭桌上,萧碧静询问了她父亲的情况,我也没藏着掖着,她懂江湖行话,自然知道盗门那帮土夫子。 酒足饭饱,我直接起身告辞。 回到店里,我翻来覆去静不下心,索性翻开老李留下的笔记想看看有没有跟我们家有关的笔记。 还别说,这笔记里的确有关于我们顺德江家的笔记。 但是却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天降异宝于江家,实乃不祥之物,触之则死。 就这一句话,跟没有一样。 心烦意乱的我困意全消,翻身下床,披上衣服走到外面循街而去。 不多时,我来到一处死胡同。 定下脚步,我说:“再不动手,我就回家了。” 一个带着黑口罩,手持棒球棍的男人从阴暗处走了出来,夹着嗓子:“你是哪门的小子敢坏我盗门的事儿,今天就先给你个教训长长记性。” 棒球男持棍打来,我侧身躲过,脚下一撩,手掌一推。 他被我推了个趔趄,反手又一棍打来。 几招之后,我发现他招招狠辣却又留有余地,身上也没有土夫子那种土腥味,所以此人八成是萧父派来试探我的。 我抬手接住他抡来的铁质棒球棍,而后飞起一脚正中其胸。 棒球男摔出之后落荒而逃。 我掏出手机,翻出今天存下的号码拨了出去。 不多时,对面传来萧碧静的声音:“李掌柜,这么晚了,有事儿么?” “十分钟,我要在药庄门口见到你。” 挂断电话,我原路返回。 正好萧碧静的车也恰好停下,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去你家。” 我面色不善,她没敢多问。 想来刚才的事情就算不是她安排的,她也是知情人。 因为从她家到鬼街的路程起码要十五分钟,结果她十分钟就到了,这其中的缘由已经不需要点明了。 到了她家,我直奔二楼。 我看着躺在病床上紧闭双眼的萧父,说道:“别装了,先派人来探我深浅,再把脏水泼到盗门身上,让我跟盗门结下梁子,好缓解你肩上的压力,萧老板果然好手段。” 萧父不为所动,依旧双目紧闭。 还装? 我手腕一抖,一根飞针落入我的掌心,屈指一弹,飞针穿铁而入,扎进萧父床头:“我数三声,1。” 萧碧静一脸震惊的看着我,嘴巴都能塞进一个大鸡…蛋。 萧父也睁开了眼睛,蹒跚着下床,从床下拽出一个盘子大小的密码箱。 他说:“掌柜,这里面的东西是我前些日子从一座清王爷墓里带出来的,关乎江湖上纠葛十几年的秘密。” “然后呢?”我问。 “我愿意双手将此宝奉上,只求掌柜的答应我一件事。” 我听后哈哈大笑:“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我做掉你们,这东西一样是我的。”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三章 磕头认错 老李教过,恩将仇报者,可废。 刚起凶心,我突觉有种异样的感觉,似有人在拨动我的情绪,但一闪即逝。 我随即扭头瞥了一眼萧碧静。 这个女人不简单,估计她爹都不知道她真正的底细。 这时,萧父长叹一口气:“李掌柜,您说的对,我没资格跟您谈条件,这件东西就算我给您赔礼道歉了,还请您笑纳;至于我们父女,各安天命。” 萧碧静识趣的将密码箱朝我递了过来。 我冷笑一声,想以退为进引我入局?真当我三岁小孩。 那些土夫子找的就是这个,我若接下,那不正中这萧家父女圈套? 我对萧父说:“这东西是萧老板冒着生命危险带出来的,我不好夺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出了萧家,我让萧碧静说送我到西街。 顺德市东南西北四条街,东街是流派最杂的一条街,并且出手的货多数是墓里的东西,叫鬼货,所以得名鬼街;西街又叫摊子道,也叫古玩街,多是摆摊弄玉石文玩跟字画的,比起东街多了些文气,人也最多;北街名叫赌街,都是一些赌徒。 至于南街,则不叫街,叫南城。 虽然已经立秋,但天气并不冷,西街深夜的烧烤摊依然不少。 随便找了个摊位。 坐下之后,我开门见山:“刮骨刀!是勾栏一门的手段吧?” 被我识破,她也不慌,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她说:“是的,我是勾栏一门的人。” 我说:“据我所知,能入勾栏者皆是孤儿,没有家。” 勾栏一门也是江湖流派之一,虽不入上流,但绝对是江湖上的情报中枢。 她解释说:“二十年前江湖因为那件东西大乱之后,我们勾栏一门也被牵扯了进去;虽然我们掌握江湖上大部分的情报,但关于江家老爷子带出来的那件东西,我们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可那些人就好像疯魔了一样,认为我们藏私,对我们赶尽杀绝,十五年前,我们老魁首让我隐姓埋名藏身于萧家,随后她便被册门活活逼死,萧万发其实算是我的养父。” 说罢,她又补充道:“萧万发跟我们勾栏一门的魁首还是故交。” 我哦了一声。 她接着说:“因为我养父从墓里带出来的那个东西跟二十年前盗门江家偶得的那个宝物有莫大的关系;那帮土夫子已经把消息给散出去了,江湖上那些人很快就会把萧家的底细扒干净,册门也会查出我的身份,单靠我一个弱女子跟萧家养的这些门客,根本不够。” “所以呢?” “我想聘请你做我们萧家的客卿。” “你喝假酒了?说话怎么神志不清的呢?” 她被我讥讽,却不在意:“只要你答应帮我,什么条件都可以商量。” 我撸光手里这两根串:“你先告诉我今天晚上来袭击我的是谁?” 她说:“我养父萧万发的把兄弟,挂门的。” 挂门。 我脑袋里回想起老李的话,挂门是指跟武术行业有关的行当,也是分支最多的一个流派。 给有钱人当保镖,看家护院的叫‘支点’; 走镖护镖闯荡江湖,这叫‘拉点’,江湖上多数叫‘走线儿的’; 开馆收徒吃孝敬的叫‘戳点’,也叫戳行;一般开馆授徒的基本上都是有高人坐镇的,所以这类高人,也会被尊称一声‘尖点’。 最后这个‘点’是走江湖卖艺的,又分‘清挂子’和‘挑将汉’,清挂子是单纯打把式卖艺,挑将汉则是兼卖野药;后来挑将汉被疲门给收了,所以现在江湖上只有清挂子没有挑将汉。 这叫四小分支。 袭击我那个,就属于‘支点’。 我说:“让萧家那个支点明天早上到我的药庄给我磕头赔礼道歉,然后再跟我谈其他的。” 她一时之间不言语了,气氛异常冷。 正巧,一个熟悉的人影进入我的视线。 年前老李带我闯江湖、走街串巷的时候回过顺德,我们在一家茶馆认识,相谈甚欢,当时如果不是老李阻拦,我们就拜了把子了。 我开口喊了一声:“朱欢。” 朱欢扭头看向我这边,好一会儿,他说:“李尚?” “才几年不见,不认得了?” 此话一出,朱欢哈哈一笑坐到了我旁边。 他自然也看到了旁边的萧碧静,说:“萧老板,你也认识李尚这个奇人啊。” 萧碧静张口想说话,但我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记得我说的话。” 她咬着嘴唇:“我知道了。” 萧碧静走后,朱欢询问什么情况,我也没藏着掖着,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我问他好端端到西街做什么,他说他跟他爸改行搞古玩了,最近盯上一个好物件,正跟他爸琢磨着买下来呢。 下面的话我没多问,因为古玩不是人玩古,而是人玩人,进这一行没一个囫囵个出来的。 他在兴头上,我没法劝。 我俩这一直聊到三点多将近四点钟才分开。 刚躺下没一会儿,不知谁家的大公鸡咯咯咯的叫起来没完。 索性洗了把脸,早些开门。 不多时,萧碧静带着一个国字脸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皮箱。 萧碧静说这位就是昨天跟我动手的人,他养父的把兄弟,按照我的要求,今天特地来给我赔礼道歉。 之后她又说:“李掌柜,有件事儿我想跟您商量一下,您毕竟才二十来岁,徐叔已经是五十多的人了,他跪您多少有点不合适,而且……” 不等她说完,我直接打断:“江湖没有温俭恭良让,这五十多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儿,的确该教训。” 最后国字脸在萧碧静不忍的目光中,跪下给我磕了三个头。 萧碧静说:“李掌柜,能坐下聊聊了么?” 我表示可以。 她将手中的皮箱放在桌上道:“这里面是一百万,是您的诊费。” “诊费我收了,如果接下来你想说聘请我的事儿,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李掌柜,您昨天可是说徐叔来给您磕头认错,您就说继续往下谈的。”萧碧静说到这里,似乎有些沉不住气:“难道,你说话不算话吗?” 言语中‘您’都变成了‘你’,看来她是真生气了。 我说:“我只是说他给我磕头道歉之后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谈其他的,可没答应给你做客卿,不过……” 她说:“不过什么?” “如果你答应让我睡几天,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你的请求。”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四章 携饵下塘 国字脸大怒,上前一步:“小姐……” 萧碧静抬手拦下国字脸,而后看向我:“李掌柜,您不觉得这个条件很无耻么?” “不觉得。”我摇头说:“相反我觉得你那个条件才算无耻。” “你!!!” 看她那咬牙切齿的模样。 我昨夜的不快一扫而光,我走到萧碧静的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萧碧静虽面着淡妆,却遮不住那眉宇间的风情,得体的衣着再加上三千青丝垂肩,身材也算凹凸有致,属实难得。 她也不惧,一双美眸盯着我,甚至能看到对方脸上的毛孔。 我说:“还是算了。” “你这是答应了?” 我说:“你这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我不喜欢,会影响我的兴致,我这人对那个的要求很高的。” 她小脸再次涨红。 我继续添柴:“况且你有点那啥,更影响我兴致。” “啥?” “你有点小。” 萧碧静咬牙切齿离开。 国字脸咬牙切齿道:“小子,你够胆。” 我呵呵一笑:“如果呲牙就能解决问题,狗已经统治世界了,不送。” 耳根子清净了一会儿,我打算出门去买点炮仗。 既然要开门做生意,那就不能光选黄道吉日,还讲究听个响儿,响儿自然就是炮仗。 买完了炮仗,我寻思手里有俩钱了,是不是给自己配一辆小电驴啥的,不然出门总打车怪不方便的。 开门营业所需要的东西我都置办好了之后给鬼街的其他商户送上了请帖。 这也叫拜码头。 拜码头并不是说光拜主事人就行,这些邻里邻居的都得拜到位。 毕竟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至于收到请帖之后他们来与不来,那就跟我没多大关系了。 随后我又给朱欢发了条微信,告诉他我明天打算开业,毕竟药材啥的都到了,付了款送货员就能帮忙入柜。 半小时不到,朱欢就来了,红光满面。 他跟我一起动手把药材归置归置,并且跟我说他这次盯上的那个宝物有多值钱,言语中所透露的就是那个东西一旦拿下,足够三辈子人躺平吃喝用。 大喜之下必有大忧。 我提醒了一句,但朱欢正在兴头上,听不进去。 等药材全都归置好,他扭着屁股走了,说等他明天拿下那个宝贝之后请我洗脚,还要请我上三楼。 我看着他的背影,只怕事与愿违啊。 第二天开业来了不少人,有贺喜的,也有故意来找茬的,不过当萧碧静出场的那一刻,那些宵小都收敛了不少。 并且我也从这些人的口中知道了一些消息,西街摊子道目前萧家是话语权还是挺大的。 跑江湖谁不是为了吃饱饭?萧家虽说不是哪一流派,但是人家有钱。 有钱,说话就有分量,这四条街上的商户,谁见了不得给几分薄面? 入夜,送走了所有来贺的宾朋,仍不见朱欢前来。 累了一天,我早早的睡下。 第二天一早,刚开门,就看到朱欢倚靠在我药铺的门上,冻得缩成一团。 我叫醒他,领着他来到我斜对过的一家茶庄,坐了下来。 朱欢说本来持宝者已经决定把宝物卖给他了,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要以三倍的价格买下那件东西。 能在西街做生意的,就算不是江湖人,也知道信字当头。 但话说回来,人家出来卖宝,也不过是为了图财。 所以持宝者立下赌局,三局两胜,胜者得宝。 朱欢从小家里条件不错,有事儿没事儿就爱打牌,爷俩一听直接就乐了,心说这不是撞他们爷俩枪口了么? 再加上家里多少有点关系,这嚣张的脾气跟他老爹如出一辙,所以爷俩说既然要赌输赢,那不如就玩大点。 一来二去,一伙人进了北街,结果在里面输得一塌糊涂,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跟他对赌那人是那赌坊的少东家。 他们不光输了宝,就连家底子都输了个一干二净,老爷子接受不了直接进了医院。 朱欢来找我,就是为了借钱给老爷子看病。 我眉心紧锁,听他这么说,好像是被人给做了局了。 而且能做到滴水不漏且不让人怀疑的,也非千门莫属了,毕竟世界各地的赌场基本上都有千门的影子。 听完我的话,朱欢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敢做局坑老子,我……” 后面的话他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因为他这一巴掌下来,茶馆老板讹了我八千。 虽然我知道这桌子本就是故意做的这么脆弱,用来讹钱的,但朱欢拍坏桌子是事实,没得辩驳。 所以我学着老李的口吻对他说:“朱欢,这就是江湖,江湖上只有阴险狡诈恶,没有温良恭俭让,我们明知道他是讹人的,但还就得吃这个亏。” 言罢,我略有感叹:“能出来跑江湖的,没一个是简单的。” “那你呢?” 我一愣,说:“我更不简单。” “你就吹吧。”朱欢撇着嘴。 看朱欢那气不过的样子,我说:“走,上医院看看老爷子,钱我有,你不用担心。” 到医院给朱叔付了医疗费跟一切杂项费用之后,我见到了朱叔,虽然也有点失神,但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只是说虽然房子公司都没了,起码人脉还在,生存不成问题,只是让朱欢再也不要去赌了。 朱欢说再也不敢了,以后就跟着我卖药。 安慰好老爷子,我拉着朱欢出了医院。 我说:“想报仇么?” 他说想,那眼神跟当初的我一般无二。 毕竟二十来岁小伙子,谁不血气方刚? 我让他带我到他被做局的那个赌坊,他有些犹豫。 我说:“刚才还说跟我混,让你往东绝不往西的。” 来到北街。 找到那家名为‘千金易得’的场子,我俩推门而入。 门童礼貌的问我们准备下多少饵料。 饵料就是问有多少钱的意思,毕竟这地方先压后赚,可不就跟钓鱼似的,所以这地方也叫鱼塘,赌场当家的,也叫塘主,下面的负责人叫二塘,也就是经理。 我说:“一斤饵料,下哪个塘子?”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五章 千门八将 门童微微一笑,招呼一个服务生把我们带到负一层。 推门而入,里面叫好声此起彼伏。 十万块那么一大摞,十万的筹码,一只手捏着都空唠唠的。 换好筹码,我拉着朱欢来到骰宝桌前,期间也有不少人打趣儿地叫他朱少,但朱欢特别听话的没有过多惹事。 骰宝,也叫赌大小,每次下注前,庄家先把三颗骰子放在有盖的器皿内摇晃。当各闲家下注完毕,庄家便打开器皿并派彩。 从小到大我被老李逼着练耳力,听山识途都是手到擒来,听个骰子更是小儿科。 在赌坊里,我这种行为叫听骰党。 我坐在一旁用手势给朱欢提示,不消半刻他面前的筹码已经足有八百万之多。 他好几次发消息想套现走人,但都被我阻止,因为我要的不是钱,而是让他们知道,顺德这一亩三分地儿上,有我这号人。 翻了八十倍,这种赢法,庄家还能不出手? 这个时候,喇叭里传来恭贺声,祝贺朱欢赌运昌隆。 并且二楼的主持席上已经出现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男人,开出了彩头;从现在开始朱欢每赢一次,赔率就翻一倍,也就是说他第一把赢十万,第二把的时候按倍数递增,可赢二十万,第三把四十万,第四把八十万,以此类推…… 但是输一把,赔率初始化,重新累计。 我知道,千门开始整活儿了。 千门起局,必有八将在场。 分别是正、提、反、脱、风、火、除、谣。 正将大多以主持人的角色出场,利用话术勾起人的贪欲;提将负责吹耳边风给正将做辅助,反将则是利用激将法来逼人下注;脱将说白了就是个转移视线的,一旦提、反二将败露,脱将就会现身吸引注意力并帮两者洗脱嫌疑。 至于风将就是个放风的,火将的看场子的,除将是的作用相当于企业的法务部门,一旦事情闹大,除将负责摆脱公门的追查,谣将就负责搞臭受害人,让其服软。 而正将一旦露脸,说明其他七将早已到场并且做好了鱼篓子等朱欢这个冤种往里钻了。 其实只要了解千门八将,很容易就能看出来眉目。 所以我故意没有提点,就是为了让朱欢自己看清这里面的门道。 随着荷官摇好骰子,便开始催朱欢下注。 朱欢看我不动声色,顿时有些无主。 这时,一直跟着朱欢押的那个上了年纪的人说:“朱兄弟,这把绝对是大,你听哥哥的,压大绝对错不了。” 朱欢眉心紧锁,犹豫不决时。 一个金发碧眼、肤白貌美的女人就坐到了朱欢的身边,对那个上了年纪的人说:“这位大哥,妹妹我信你,我压大,五十万。” 随后她看着朱欢:“这位老板,你下是不下?大家都是来玩的,你要是不敢就别影响我们的兴致。” 我看得真切,那上年纪的人是提将,这女人是反将。 提将的作用是吹耳边风,引人下注;而反将的作用就是用激将法,逼人下注。 这一擒一纵,朱欢搂不住了,直接拿出一百万的筹码拍到了小上。 但这一把开出了大。 朱欢心里确实提防了,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心理早已被人拿捏。 人家就是吃准你不敢跟着人家下注了,桌子上,玩的就是心理博弈。 他禁不住看向我,我冲他点头示意他继续玩儿。 不一会儿,面前的筹码又堆得跟小山似的。 旁边提、反二将面色阴沉,知道场中有高手来了,所以两人将面前的筹码输掉之后迅速离场,甚至脱将都没有现身。 朱欢又不到两把的时间,就有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来到朱欢身旁,道:“朱少爷,我们老板请您到楼上包房去玩儿,先前的事情,是我们失了礼数。” 言罢,二人又看向我:“这位贵宾,老板也请您一同前往。” 来到二楼的包间。 先前的提、反二将都在,还有十八位明面上的火将。 主位上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左手旁是一男一女,我不认识,但八成是老者的小妾跟儿子。 老者的右手旁,坐着一个熟人,萧碧静。 老者抬了抬手:“我看两位本领不凡,突略感技痒,想跟二位玩上两把,这才冒昧请二位上来。” 我拉开椅子坐下去,朱欢却站在了我身后,表明身份 老者微微诧异。 我翘起二郎腿:“金银铜铁没什么意思,不如换个玩法?” “有点意思,玩什么?” 我将手掌放在赌桌上:“押宝。” 赌桌上的‘押宝’也叫‘押死签儿’,拿自己的命跟庄家赌股份;输了,算本事不济,从自己身上留下点东西;赢了,收股份,享供奉,白吃白喝白拿。 老者眼睛眯起,怒上心头:“那位朱姓的小朋友我倒是见过几面,这位小友是?” “李尚。” “哦?听说鬼街那边刚开了一个天下药庄,掌柜的就叫李尚。” “您消息还蛮灵通,是我。” 老者说:“李掌柜到我这来押宝,怕是下面的人有得罪之处?” 我拍拍朱欢的肚子,朱欢便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而恰好他看中的那个古玩就摆在桌面上,人证物证俱在。 千门历来有规矩,从不轻易起局,更不会因为私人恩怨而起局。 眼下少东家坏了规矩,按规矩,是要折三根手指的。 但老者有意袒护,瞎子也看得出来。 这个时候见好就收,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是最好的结局,跑江湖的,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就会一直顺风顺水。 谁料朱欢这小子上头了,他指着那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冲少东家说:“我不过就是看到你跟她开房了么?你就想做局整死我,妈的。” 那女人一看就是老者的小妾,儿子跟小妈开房这种事儿,简直比把老者的脸摁在地上摩擦还要劲爆。 但这一句话,也把路给堵死了。 老者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呵呵的笑了起来:“家里出了这种丑事,见笑了。” 让身后的火将当场废了少东家三根手指之后命其跟着小妾离开。 顺了两口气,他对身后的火将说:“阿华,带两位到我的办公室,我有重谢。” 这意味已经很明显了,八成是要封我们的口,一是用钱,二是割了舌头。 这时,我拿出手机给萧碧静发了一条消息。 她看后眉目圆瞪,看口型似乎在说:你确定?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六章 十八火将 老者的办公室。 那被废了三根手指的少东家也在,他身旁还有十八位火将。 看到我们进来,他就差把眼珠子也给瞪出来了。 朱欢一看这架势顿时慌了,知道自己刚才得意忘形,把自己的底牌给漏了。 要是不捅咕出来那件事,少东家还有可能忌惮一些,现在事儿漏了,还害的他丢了三根手指,所以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少东家咧嘴看着我们,拿手指了指:“朱欢,李尚,是吧?你们很好,我要是不把你们玩死,我就跟你们姓。” 我说:“咋的?一个爹不够你坑?” 少东家脸色涨红,拍案而起。 刚要发火,老者推门走了进来了。 少东家连忙站到一旁。 落座之后,老者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说:“朱欢,你刚说的事情是真是假?” 这老东西一步棋就给朱欢堵死了。 说这事儿真的,那就代表我们坐实了他家的丑闻,所以不管这事儿是真是假,我们囫囵个走出去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如果说这事儿是假的,那刚才朱欢当着外人的面造他们家的谣,在江湖上,这是要割舌挖眼断手筋的。 我咳嗽一声,开口示意朱欢实话实说不要怕,谁料这孙子又爆了一个猛料。 他直接掏出手机打开了视频播放器,里面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俨然就是少东家跟那个小妾的对话。 视频里的少东家说:“小妈,我厉害还是我爸厉害?” 视频里的小妾声音略带娇羞:“当然是你啦,跟铁一样,哎哟~你要死啊,那里不行,轻点。” 老者深吸一口气,口中重复着‘好’这个字,也不知道是在夸小妾玩得好还是夸他儿子干得好。 他抬起手,刚要说话,电话就响了。 接完电话,他脸色变了变,怒视着我:“你今天来,就是摆道儿的?” 我微微点头,方才我给萧碧静发的那条消息就是让她在江湖上散布消息,说千金易得的塘主跟天下药庄的掌柜今天晚上在赌街摆道儿。 朱欢报出他家丑闻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事儿肯定是不能善了,既然要整起来,那不如整大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老者说:“今天我要是让你俩竖着出去,算我刘大鹏这几十年江湖白混了。” 说完,他带着少东家跟秘书气冲冲的离开。 而房间里这十八名火将开始朝我们两人围拢。 我给了朱欢一个眼神暗示,突然暴起一脚踹向我左手边那名火将。 那名火将虽有提防,但还是被我踹了个趔趄,我不管其他人,上去抓住他的头发就是三下膝顶。 将他放倒之后,我又折回去干第二个。 可人数上的差距是无法弥补的,不一会儿我就挨了无数的拳头,但他们这点力道跟当年老李揍我的力道差远了。 反倒是朱欢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他被人给逼到了墙角,或者说是他自己缩到墙角的,那样在后背不受敌的情况下,他还能时不时的反击一下,这是打架打出来的经验。 眼看一时间拿不下我,那些火将从后腰抽出一根棍子,通体红色。 这在江湖上叫‘红棍’,基本上每个流派都会养这么一群打手,也叫门客,红棍中的佼佼者会再加一条短棍,名曰‘双花红棍’。 眼见火将掏出家伙事儿,我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毕竟能坐上火将这个位置的都是腥风血雨里滚过来的,腰上别着红棍的更是佼佼者。 我夺过一人手中红棍,跟他们拼起命来,丝毫不在意如雨点般的红棍落在我身上、脑袋上让我眼前一黑。 但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干趴他们,如果我在这个三线小城都站不稳,还谈何站在那高处,谈何为我父母报仇? 半个小时后,最后一名站着的火将被我撂倒。 此时的朱欢鼻青脸肿肿成了猪头,早就躺下了。 我走过去踢了踢他,他却哈哈大笑:“你还真猛。” 我没搭理他,靠着他歇了一会儿后说:“走,找那个老东西去。” 出了办公室,我随手拉过一个荷官问他们塘主在哪儿。 荷官看我们浑身是血,哆哆嗦嗦带我们来到刘大鹏所在的门外。 我飞起一脚将门踹开。 房间里刘大鹏父子正在会客。 当刘大鹏看到我们两个找来,就知道他那些火将已经被我给挑了,也晓得我不是一般跑江湖的软柿子。 我上去就是一巴掌,他儿子就在一旁站着屁都不敢放一个。 门没关,所以我故意扯着嗓子说:“刘大鹏,怎么个事儿?你小媳妇跟你儿子那点破事被我们知道了,你就要灭口?” 刘大鹏看着我俩,脸上不带半点表情,倒也算淡定:“倒是我刘某看走眼了。” 我咧嘴一笑,伸手在他脸上拍了拍:“还算你没老糊涂。” 那客人看刘大鹏挨揍,当即起身要离开。 还是那句话,走江湖的没人愿意引火烧身的,除非说有巨大的利益或者把柄在人手里。 千门虽然势大,但刘大鹏也只是顺德这个三线小城的把头,说白了就是相当于一个边疆的小县官。 不过在这客人经过我旁边的时候,我鼻子一抽,一股子土腥味,八成是个土夫子,当即对朱欢使了个眼色。 朱欢虽然鼻青脸肿,但眼神儿还挺好使,他一脚将门踢上,用身子挡住了门:“谁都不能走。” 他手里拎着红棍,满脸血呼啦扎还真能唬住人。 土夫子被朱欢阻住去路,回头问我:“朋友,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墓里下痋蛊也就罢了,到了明面儿上还敢做文章?这事儿我要是捅咕出去,你应该兜不住吧?” 这句话意在诈他。 他却不打自招,说:“萧万发是你治好的?” “是我。” “北派的人?” “难不成跟你一样是条土狗?” 这并不是单纯的骂他。 因为盗门自打分了南北两派之后,矛盾就愈演愈烈。 北派下墓叫倒斗,南派下墓叫淘金。 南派做事几乎不讲规矩、下墓从来百无禁忌,看上的就带走,带不走的不管价值高低一律毁掉,一来二去就多了个土狗的绰号,意思是不识真宝。 南派对北派自然也意见不小,说北派能耐不大,逼规矩不少,明明就是个倒斗的贼,弄得自己跟正面人物似的,恶心。 他低头思索一番后,说:“你想怎么样?画个道儿吧。”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七章 张家宝藏 我开门见山:“我对萧万发手里的东西感兴趣。” 他犹豫片刻,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那就到我药庄去吧。” 说完,我看了一眼刘大鹏,对他说:“刘大鹏,我知道你咽不下这口气,如果你再敢对我或者对我身边的人动心思,下次就没有这么简单了;还有,一天之内把我们赢的钱送到药庄。” 千金易得外面几乎堵满了来看热闹的人。 当他们看到我跟朱欢从千金易得走出来的那一刻,千门在顺德这个据点的威信基本上折损了一大半。 将朱欢送到医院之后,我带着这土夫子回了药庄。 关上门,我强撑着精神:“唠唠吧!” 他点上一支烟,缓缓说:“这位兄弟,你也知道咱们这一行上不得台面,所以弄出点啥东西来除了上交就只能到鬼市或者黑市去换点辛苦费养家糊口了。” 我点头表示理解。 他接着说:“但我老孙不是个满脑子正义感的人,锦旗那东西擦腚我都嫌剌屁股;所以我在摊子道搭上了萧万发这条船,弄来的东西我都是以最低的价格卖给他,除了运作打点关系给里面的几位兄弟减刑之外我就不剩几个钱了,这次好不容易盯上一个好东西,我寻思手里的钱不太够买装备,所以我就带上了萧万发,他也说装备之类的东西他会出钱,但是弄上来的东西他要分一半,结果您猜怎么着?” 我静待下文。 他突然面目凶狠,一拍桌子:“萧万发根本就他吗不是个东西,我进去的时候带了六个兄弟,结果只领出来一个;我没说什么,寻思这东西在江湖上不说卖个上亿,千万级别还是可以的,给那几个兄弟的家里打点之后我也能落点,下半辈子金盆洗手了,谁料这萧万发安排了十几个门客把我们给围了,东西没落着不说,我还搭进去五个弟兄,你说这事儿,换你,你咽的下这口气不?” 我说咽不下,又问道:“那你跟刘大鹏那边怎么扯上线儿的?” “我们弟兄几个都是南方人,顺德没有人脉,而萧万发又是这个。”老孙说着,竖了竖大拇指:“再加上痋蛊被破,我只能找到刘大鹏,看他能不能从中周旋一下,哪怕到时候分他一成的钱呢,最起码我折在地底下那几个弟兄也不算白死,再然后就是今晚,他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帮他解决两个人,他就出面帮我出面。” “解决我们?” 老孙脸一红:“是的。” 我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言归正传,那你们带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张家宝藏。”老孙说完,续上了一支烟:“二十年前北派江家得到了这个所谓的张家宝藏,搅得江湖风雨飘摇不说最后还落了个家破人亡,江老爷子的长子跟儿媳双双毙命,被人挑了手脚筋挖去了双目,长子孙最后也下落不明,江湖上传言是江家老二干的,具体谁又知道呢?不过张家宝藏就像是一个诅咒,谁都想要,但是谁都害怕像江家一样家破人亡,所以这玩意儿在江湖上的价值非常高,这也引得不少人甘愿冒险去找。”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我知道了,萧万发的事儿我帮你解决了,明天这个时候你再来找我拿钱。” 老孙一听,直接给我跪下了,说只要这事儿成了,他给我当牛做马。 老孙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问:“那座墓你们探了多少?” 老孙说:“不足四成,其中还有两成是别人探过的老路。” 我挥挥手,撵走老孙。 之后我一个电话给萧碧静打了过去,让她把老孙这件事情解决好,那老孙这班土夫子从此跟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然人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挂了电话,我浑身酸疼,躺下睡去。 第二天一早,她那辆红色的小奥迪就停到了门口。 她从后备箱提溜两个皮箱进了药庄。 我打着哈欠示意她坐下。 她笑着说:“李掌柜,您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昨天您跟刘大鹏摆道儿的事儿江湖上传开了,连带整个鬼街都漏了脸。” 我没接她的话,而是问道:“张家宝藏的事儿,你知道吧?” 她脸色一僵,说了声知道。 我说:“下个月初的拍卖会,我会托人帮你们护宝。” 她脸色一喜,将自己所知娓娓道来。 十五年前勾栏一脉老魁首知道自己被册门活活逼死已成定局,所以提前将张家宝藏的事情告诉了萧碧静,张家宝藏到底是什么谁也不知道,只知道江家老爷子命令自己长子找了几个亲信,带着张家宝藏离开顺德,后又传出消息,张家宝藏被一分为八藏在了八处异常凶险的墓中。 而其中一座墓,就是顺德这座,也就是萧万发跟老孙半拉月前刚刚下的那个墓。 这个墓位于顺德最有名的两座荒山中,占地有多大,是谁的墓,她不知道,只知道是一位清王爷的。 为何荒山还最有名? 是因为解放之前这两座山上有两兄弟占山为王,打家劫舍欺压百姓,还给自己套上了保护一方百姓的衣服,所以两兄弟被人骂猪狗不如。 解放之后两座山就被称作猪山跟狗山了。 之前萧万发说他手里那个盒子是从一个清王爷的陵墓中带出来的,再加上老孙说有被盗过的痕迹,八成就是当年这两伙土匪撅了墓,得到了里面的金银珠宝这才招兵买马占山为王的。 当天下午,老孙又来了。 我将两只皮箱交给老孙之后,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眼眶里泪花直往外飚。 他一个头磕在地上:“掌柜的,只要你有用得到我老孙的地方尽管开口,咱们事儿上见。” 我揪住话茬:“我还真有一个用得到你的地方。” “请掌柜的吩咐。” 我说:“前些日子你跟萧万发刚下过的那个清墓,你还敢不敢下?” 此话一出,老孙眼珠子都红了,刚起来的身子又跪到了地上:“掌柜的,我做梦都想下去把我那几个弟兄的尸骨带出来,只要这次我老孙能活着出来,我这条命以后就是掌柜的您的。” 我将他从地上搀起:“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办,我等你消息。”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八章 河洞蛇窝 三天后,我接到了老孙的电话,他说装备什么的都已经准备好了,下午就会运到猪山水库北侧的小码头上,让我到码头那里见面。 收拾一番,我打车来到猪山水库。 离老远,就能看到老孙站在码头边儿上抽烟,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个子不高的小小子,顶多二十岁。 我一下车,老孙就一溜小跑过来:“掌柜的,您来的还挺快,这是我的小兄弟,您叫小五就行。” 说完,他在小五的后脑勺拍了一家伙:“叫人。” “掌柜的。”小五叫了一声。 我伸手拍了拍小五的肩膀。 随后我跟老孙走到码头,他租的那辆五菱宏光里塞满了东西,我打开其中一大包的东西,防水矿灯、考古铲头、折叠铲、短柄锤、尺余长的撬棍、一盘尼龙绳跟三把军刀,除此之外光是吃的就得有几十斤,关键是还有两只羊拴在车门子上。 我不理解:“老孙,这两只羊干啥的?下墓还涮火锅?” 老孙说不是,而是我们要进猪山,最麻烦的就是过这个猪山水库,当地人说猪山水库荒废多年不枯竭是因为水库里面住了一只蛇精,我们要进猪山、过猪山水库,就得宰只羊打点一下。 传说当然是假的。 猪山水库里有蛇倒是真的,但是不管是毒蛇还是无毒的蛇,在水里咬一口那就不是闹玩儿的,何况是几十甚至几百条蛇呢?光恶心就能把人恶心死。 我点点头。 看老孙欲言又止。 我说:“有事儿就说,我们既然要一起下去淘金,那就是一条船上的伙计,可不能隔着肚皮想事儿。” 我故意说淘金,就是为了拉进关系。 老孙说:“这次我在摊子道又找了几个好手一起,他们不知道咱们的关系,到时候恐怕要委屈一下掌柜的你装我的随从。” 我说没问题,然后老孙给我挑了一堆装备,又亲自给我送到水库值班室让我换。 穿戴好装备,我刚准备出门,老孙又进来了。 我说:“人到齐了?” “齐了。”老孙凑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铁疙瘩递给了我:“这次下去,您拿着这个,铁弹在您包里。” 我低头一看,眼前一亮。 这是一把短管土枪,跟喷子似的,因为是土制的,没有保险,且只能单发。 虽说危险性高,但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不喜欢这个铁疙瘩的。 我停下了脱衣服的动作,将土枪放到一旁:“老孙,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下边儿啥马力啊还用得上这玩意儿?” “墓里深处有啥咱谁也不知道,所以以防万一弄了两把,您一个小五一个,套个防水的袋子,进了水就不好使了。” “你呢?” “我也有。”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匣子炮,看样子得有些年头了,他说是他祖爷传下来的,能辟邪。 收好匣子炮,他说:“上次我们探了不到百分之四十就遇到了水猴子,折了五个兄弟才逃出来,这次我非崩了那几只畜生;还有就是这次我招来这几个人我不清楚他们的底细,虽说下了墓就是一条心,但谁敢保证对方就不反水?所以身上揣着响儿,有底气。” “到位。” 我冲他竖起大拇指。 从值班室出来,码头上又添了四个人,其中三个人穿戴整齐跟我身上这套差不多,另一个则是普通人家打扮。 老孙说这就是这次送我们过猪山水库的船夫。 到了近前,船夫说:“孙老板还是上次那个地方?” “嗯。”老孙从兜里掏出一叠票子塞在船夫兜里:“老哥一会儿跟河神爷多说几句好话,我们哥几个在供奉上绝对不差事儿。” 船夫拍着口袋,然后催促我们上船,一艘略显破旧的乌篷船。 登船之后,船夫摆动船桨,我们往猪山靠去。 我心里有点膈应,这船夫绝对有问题,没啥破绽,就是直觉。 过了一会儿,我问船夫为什么不给船按个发动机啥的,船夫说他接我们的活儿都是偷摸的,猪山跟狗山解放以后就不让上去了,原因未知;要是被执法队的人知道了,那是要请进去喝茶的。 不多时,船夫说:“孙老板,准备了。” 老孙应声,从后腰抽出军刀直接扎进了一只羊的喉咙里面,血则顺着船体窜进了水里。 老孙显然是有经验,他迅速用军刀将养开膛破肚之后,内脏分成一堆,羊肉放成一堆,羊皮给船夫留下了。 眼瞅着船到了猪山河洞附近,老孙将船上的内脏一股脑抛进了水里,黑乎乎的水面顿时飘起油花。 紧接着,船底传来砰砰的声音,就好像有人在拍打船体似的。 船夫说:“不用紧张,这是河神爷的子子孙孙在享受供奉呢。” 我顺杆爬的问船夫河神爷是怎么回事。 船夫呵呵一笑说这事儿得从一百多年前说起了,传说那时候这水库里有一只鳖精,只要有人从水库边过,那鳖精就会伸头把人给吃了,后来老佛爷下旨说只要有人能降服鳖精保一方百姓平安,就封谁当河神爷,永享供奉。 后来龙虎山道长请来了如今的河神爷,打跑了鳖精,所以咱们村才世代供奉河神爷,只不过解放以后破四旧封了山,大家才渐渐忘了这事儿。 船夫说完,往山上一指:“你看,河神爷的庙在那儿呢。”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座破败的庙宇屹立。 谈话间,船已经进了河洞,一股子臭味扑鼻而来。 我说:“这里这么大的尸臭。” “解放之前死的人都被那两兄弟给填到这河洞里来了,这水库里就是因为怨气重才养出了个鳖精。”船夫说着,打开了脑袋上的头灯。 我笑着摇摇头,牛鬼蛇神我从不信。 又往前划了一段距离之后,老孙看情况差不多了,问:“老哥,这羊肉什么时候孝敬给河神爷?” 无人答话。 我撩开船舱的布帘子,发现船尾哪还有什么船夫,便急忙对老孙喊道:“扔,赶紧扔下去,把另一只也宰了。” 老孙说:“可是这不是要供养……” 我吼道:“供养个毛啊,所谓的供养就是把腥肉丢进水里,水下的东西吞了生肉吃饱喝足就对船上的人不感兴趣了,这么大人了怎么这么迷信?” 老孙一听,不敢怠慢,手起刀落,羊头便滚落入水,血如泉涌。 他急忙连内脏跟羊连皮带毛的丢进了这河水里。 可也为时已晚。 在矿灯的照射下,只见水面上翻起一条黑色的蛇形生物,朝小船而来。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九章 清王爷墓 只听咚的一声。 船体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险些侧翻,摇晃几次之后才堪堪平稳。 船舱里的小五见状直接跳上船尾抓起船桨摆动起来,但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门道,小五摆动的幅度是不小,但是船的行进速度却不明显,水下又有一条那么大的家伙在盯着,现在说我们几个在鬼门关溜达都不为过。 不过现在情况这么危机,船舱里那三兄弟竟然还能稳如泰山。 我撩开帘子道:“哥几个,碰上事儿了。” 三人中,络腮胡看了一眼旁边那个一直在玩手机的青年,说:“三儿,你去吧。” 三儿听后收起手机,从他随身的包里提出一罐子黄色的粉末,他站在船头,嘴里吆喝道:“狗鈤的长虫,来嘛来嘛,尝尝你三爷给你准备的好东西。” 随着他的吆喝,他抓起一把黄色的粉末撒进海水里,也有一部分飘了回来。 是雄黄粉。 洒下雄黄粉,在矿灯的照射下,肉眼可见河面上一条条拇指那么粗的蛇缠在一起翻滚着,甚至开始发生互相啃食的现象。 这雄黄粉里肯定加了别的东西。 这时,船体又被剧烈的碰撞了一下,甚至船底已经开始漏水了。 我冲到船尾一把拉开小五:“你去帮老孙,我来摆渡。” 当年跟老李走江湖的时候我划过船,所以经验是有,只不过不多。 随着我掌舵,船往前行进了许多,眼瞅着距离岸边不远了,水下那东西又来了,粗壮的身躯直接从水下探出搭在了船篷上,身子一紧,本就漏水严重的船直接被这一尾巴给来了个腰斩。 我们六人尽数落进水中。 几乎是瞬间,我便感觉到有十几条蛇缠住了我的四肢。 好在老孙买的防护服够厚实,暂时没伤到我。 但我也不敢怠慢,双手并用往岸上游去,说是游,倒不如说是走。 我脚下竟然有能供我踩踏的东西,软趴趴的虽然不知道是人的尸体还是蛇群,但能借力是我没想到的。 虽然不知道身上到底缠了多少条蛇,但它们到底还没波及到我的要害只是在收紧自己的身躯,我怕拖得时间长了,它们缠到我脖子上,那我就真得凉了。 我正往前游呢,就听到后面老孙骂了一声草。 我扭头一看,那大家伙盯上他了,老孙浮在水面上,那大家伙高高抬着脑袋冲着老孙吐信子。 小五想过去救人,但被老孙给骂走。 老孙说:“大龙,你跟二龙、三儿赶紧上岸去,别管我。” 说完,老孙举起匣子炮就是一下,那大家伙直挺挺的倒在了水里,也不知道死没死。 只听络腮胡骂了一声,跟他那两个伙计朝我游了过来,同时一只手握着军刀不断斩断那些不大不小的蛇。 上岸之后,我拿出包里的尼龙绳甩了出去,跟络腮胡三人一起用力把老孙跟小五从河里给拉了上来。 用刀剔除老孙身上那些筷子粗细的小蛇之后,老孙直挺挺的躺在了岸上喘着粗气。 我说:“没事儿吧?” “这次要是不带这个,怕是要栽了。”老孙掂了掂手里的匣子炮。 小五也一脸惊魂未定,上次他们来可没遇到这事儿,总结了一下经验之后,我们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船夫是故意坑害我们的。 可他没有防护措施,又能到哪儿去?别说没听到落水声,就算他水性好,这下面数百上千的蛇,能让他跑掉? 小五一口唾沫星子吐在地上:“给他钱他还敢阴我们,出去以后老子非宰了他。” 众人谁也没说话。 休息了一会儿,我们检查了一下背包里的东西,除了部分食物沾水不能食用之外,其他的一切正常。 收拾好行装,老孙说:“我先说好,下去以后大家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最好别有歪心思,这里面的凶险我是体会过一次的。” 络腮胡说:“孙哥,咱们弟兄既然决定端你这碗饭,还能不认你这个大哥?你放心,哥几个唯你马首是瞻。” 我跟小五也表明了忠心之后,老孙一挥手,行动。 顺着这个河岸往里面走了大概有五百米的距离,一个直径五十公分左右直通地下的盗洞出现,老孙说他们上次就是从这个盗洞进去的。 三儿这个时候说:“这么窄小,下去之后万一有人在上面把口子一堵,我们都得死在里面。” 大龙,也就是络腮胡瞪了一眼三儿,说:“瞎哼唧个啥?” 三儿一下子就闭嘴了。 老孙拿出之前绘好的地图给我们指了指:“我上一次下去,走的是一号墓道,就是我们脚下这个,一号墓道我已经走到头了,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全都坏掉了,我们走到头之后,右转。” 老孙指了指第二条墓道:“这个是二号墓道,再往下是三号墓道,这个通往更地下,倒是越往下肉越多,但能不能拿走,看自己能耐了。” 墓里的肉,就是指古董。 等老孙讲完。 二龙说:“肉多的地方肯定有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到时候一旦我提醒大家的时候,一定要听我的话,否则着了相,把命搁在里面可怨不得弟兄们。” 说完,络腮胡带头下了盗洞。 正如老孙所说,这一号墓道里面啥都没有,只有一些果皮跟空荡荡的水瓶子。 顺着一号墓道走去,两侧也偶尔有几个墓室,但里面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是被搬走了还是本来就是空的。 或者就是给修建那些陵墓工人休息的地方? 墓道很长,少说得有两三公里那么长,它不是直的,而是弯曲的。 等我们走到头儿,基本上都有些累了。 贴墙而坐,三儿开口了:“孙哥,这是谁的墓啊?这么大手笔,看你图上画的,整座猪山都掏空了吧?” “只知道是一位位高权重的清王爷墓。” “那这下面有没有粽子啊?粽子这东西不就是从满清开始存在的么?” 老孙喝了一口水:“不好说,不过我准备了几根黑驴蹄子,问题应该不大。” 三儿还想说什么,但是被络腮胡打断:“三儿,你有什么不懂的就跟着前辈学,下了墓就不要问东问西了,这是规矩。” 老孙摆摆手说了句不碍事,随后给我们打开了话匣子……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十章 巨型尸蟞 他说这也是他小时候听他爷爷那辈儿的人讲的故事,说的是一伙儿土夫子下墓的时候带了个刚入门的学徒,一路上问东问西,人们本来就因为地下而紧绷的精神被他给问的有些烦躁,再加上墓里机关重重一不小心就会中招,况且那个时候的墓基本上都会放一些迷烟或者是墓里自己生长出来的某种植物有致幻的效果,容易让人着相。 着相其实就是出现幻觉了,被幻境里面的东西所吸引,然后掉进陷阱里。 结果那小学徒就着相了,捂着脑袋大喊哪里哪里有粽子或者有鬼之类的话,本来大家精神就绷得很紧,他这么一吵一闹大家都有些慌了,结果触发了机关,十几个人一个也没出来。 这件事儿真伪不论,但盗门确实是有不能再墓里大声喧哗的说法,但原因众说纷纭,谁也不敢拍板说自己就是对的。 讲完这个故事,老孙又语重心长的说:“二号墓道尽头是一个人工湖,要过人工湖肯定得游过去,我给弟兄们提个醒,水里有东西。” 听到有东西,三儿的身子哆嗦了一下,刚才河洞里那条大蛇已经让他对水充满了畏惧。 二龙真不愧对那股子神叨的劲儿,他两眼一翻,说:“不就是水猴子么?” 老孙说:“是啊,当时我们一行八个人,最后出去的只有三个人,折了五个兄弟……” 听完老孙的叙述,三儿说:“孙哥,你那个匣子炮,给他一下子,我就不信它不死。” 二龙反驳道:“水猴子速度很快,很难打中。” 此话一出,气氛低迷。 络腮胡一摔手上的易拉罐:“快?再快快的过子弹吗?到时候咱们几个摁住它,老孙给他一发就行,一个水猴子就给你们愁成这逼样了?再说那里面没吃没喝的,水猴子说不定早死了。” 休息一番之后,我们再度出发。 二号墓道不长,一公里左右就见到了那个水库,一条台阶通向人工湖的底部,而人工湖的另一头同样有一条台阶,拾阶而上则是一道虚掩着的石门。 墓里没有光线,矿灯范围小,所以要看清整个空间结构根本不可能。 小五说:“孙哥,二哥他们几个就是在这……” 老孙点点头,把匣子炮掏了出来:“我先去。” 他左手枪右手刀,然后顺着台阶就下去了。 我们几个紧随其后。 就在我们要接近水面的时候,小五突然拽了我一下。 我一回头,小五说:“掌柜的,您看水面上是不是有个东西,那不是水猴子吧?” 我眯眼看了看,什么都没有,疑惑的同时三指扣住他的脉门,一切了然于胸,随后我示意他不用慌张,装作没看见就好。 其实自打进入二号墓道的时候我就闻到一股味,只不过一直不敢确定,直到现在我才确定这是曼陀罗花的味道。 这种花有很强的致幻功效,所散发的气味入体走手少阴心经,挟食管上行,连于目系,容易让人产生幻觉,看到心中所恐惧的东西。 我现在十分怀疑这里面到底有没有所谓的水猴子,上次老孙看到的水猴子要么是别的东西,要么就是他们致幻以后把自己的队友当成水猴子给宰了。 哗啦—— 老孙此时已经下了水,他把背包浮在水面上,冲我们打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意思是让我们鸟悄的游过去。 这个小湖不宽,不到五米的距离的距离。 游到一半的时候老孙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拽进了水里,一咕噜就不见人了,脑袋上的矿灯也在闪烁了几下之后就没了光亮。 我一巴掌拍在小五的后脑勺:“你去跟着大龙他们,我去救老孙。” 说完,我也不管小五,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因为矿灯是防水的,所以下潜之后我依然能大约摸的看到老孙的身影,这里的水要比猪山水库的清澈一点。 此时老孙的脑袋上吸附着一个铁锅大小的东西,哪怕他双手用力也揪不下来。 我手脚并用浅到他身边,手中军刀直接扎了上去,顿时一股子黏糊糊的液体糊了我一脸。 伸手抹掉脸上的黏液,我薅着老孙的领子上浮。 出了水面,我私下一看,又有好几个这么大的玩意朝我们靠拢。 老孙说:“掌柜的,你先走,我特么跟这些水猴子拼了。” “放屁。”我一巴掌抽在他脸上,顿时把他抽了个激灵,我说:“自己看那是什么。” 说着,我一刀扎出,往上一挑将那东西给挑出水面,绿色的黏液顺着我的胳膊流了下来。 老孙说:“尸蟞?快走,这东西长这么大是要吃人吸血的。” 其实不用他说,我已经在往岸边游了。 而后面跟过来的尸蟞,被我跟老孙一刀一个给干掉。 上了岸,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说实话这东西我第一次见,我也怕。 老孙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掌柜的,我背后……” 我将他摁在地上一看,他背后吸附着一个巨大的尸蟞,我一刀扎进去之后,老孙又叫唤道:“这狗鈤的,咬人真疼。” “你忍着点。” “没事儿,你尽管弄。”老孙拿过旁边的绷带咬在了嘴里。 我拿着军刀一撬将那尸蟞给撬了下来,然后老孙忍痛补了一枪。 拿过老孙手里的绷带,撒上白药之后包扎了起来。 这么大的尸蟞,八成他们是上次把这个当成水猴子了。 我冲了冲手上的血迹,给老孙点上一支烟,问道:“老孙,你不觉得大龙三个人有问题么?” “什么问题?” “首先,从那船夫消失之后他们三个人表现的一点也不紧张,要么他们知道船夫会把我们丢在河洞,要么就说明他们事先对这个清墓的了解比你都要透彻;这两种情况无论哪一种都说明一件事情……” 我故意卖了个关子。 老孙瞳孔一缩:“有除了我们以外的人盯上了这里。” “盯上这里倒没什么,就怕他们盯上的是我们。”我紧了紧背后的书包,示意老孙可以走了。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十一章 遭遇血尸 推开虚掩着的石门之后,我顿了顿,说:“老孙,你说我是该继续相信你还是就在这把你给办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老孙身子一怔。 我接着说:“萧万发说他那个密码箱里有关于二十年前江湖大乱的东西,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从这一号墓道跟二号墓道来看,这里早已经被人给翻过好几遍了,肯定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顺德江家,江老爷子曾经是北边盗门的魁首,他手下岂有庸人?如果江家的亲信只能走到这地步,那北边盗门早就被南派给吞了;萧万发手里那东西绝对是在深处得到的,所以你没跟我交实底儿。” 老孙说:“掌柜的,的确是我…我隐瞒了一些东西,其实三号墓道我们也到头了,然后找到了主墓室……” 说到这里,老孙的身子竟然有些发抖。 我伸手摁在他的肩上,往他嘴里又塞了一支烟。 老孙摘掉烟说:“掌柜的,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血尸这种邪乎的东西么?” 我摇头说不相信。 老孙笑了笑:“说实话,我也不信,但我们那次真的见到了这种东西,我们其中一个兄弟直接被这东西给啃破了大动脉,当场就不行了;几个兄弟为了掩护我跟小五撤退,用身子硬生生的挡住了那只血尸,我弄两把土枪,就是因为我知道小五这人爱冲动,让他防身,如果他被大龙他们几人给忽悠着去跟血尸拼命就麻烦了……” “这是第一次跟我隔着肚皮说话,我不希望有下次。”我撂下一句。 老孙讲话的时候我一直在观察他,他这次说的话是真话,因为那种恐惧的反应是装不出来的。 他知道我的身手,所以我提出要下来的时候,他八成是想借我的力来干掉那只血尸。 又前行了几十米之后,一股血腥味飘来。 而且空气中还弥漫着火药味。 我说:“老孙,上膛,开保险。” 老孙不疑有他。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借着矿灯的光亮,能看到墓道左右的墙壁上有爪印。 再往下看,还有一个人倒在地上。 老孙调整了矿灯的聚光程度,我上前一看,是三儿。 我伸手掐了他的人中,等三儿转醒之后,我问他大龙他们几个往哪儿去了。 他身子一个哆嗦,说前面有血尸,大龙他们正在跟血尸打斗,他就是回来找我们帮忙的。 老孙一听就稳不住了。 我说:“老孙你先去前面看看,我跟三儿随后就到,一定小心。” 老孙招呼一声,甩开两条腿就往前去了。 将三儿架起来之后,我掏出手里的土枪顶在他的腰眼:“三儿,这是谁出的主意啊?” “李哥,我不懂你的意思啊。” “那你倒是说说,怎么知道我姓李的?” 一句话,三儿顿时无话可说,因为自始至终,我从未透露过自己姓甚名谁,老孙也不曾介绍。 他知道我姓李,说明派他来的那个人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他了。 我收起顶着他腰眼的枪:“你也是刘大鹏派来的吧?我也是。” “啊?你也是刘塘主派来的?那他为什么还要派我来…派我来……” “派你来干掉我么?”我冷笑一声,继续加温:“事情的始末你不清楚吧?” 他摇头。 我架着他的胳膊,边走边说:“老孙,知道吧?老孙跟西街的萧万发曾经一起来过这个墓,但是在出去的时候老孙兄弟几个被萧万发给埋伏了,结果东西落入了萧万发的手里,刘大鹏没拿到,心里不爽,但老孙说这墓他们也只探了不到一半而已,所以刘大鹏给老孙一大笔钱让他招人再下一次,我说到这儿,你明白了么?” 三儿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李哥,你的意思是,刘塘主的意思是让你在老孙拿到东西以后就干掉老孙跟小五,自己带着东西回去?” 我顺坡下驴表示三儿说的对,然后继续添油加醋:“我想刘大鹏派你们来,八成是让你们干掉我之后带东西回去吧?他许给我五百万,给你们哥仨多少?” 三儿咬牙切齿道:“他个老狗就给我们两百万,说至于怎么分,让我们仨自己看着办。” “那你想想,两百万三个人分合适还是两个人分合适?他让你来杀我们,但你一个人弄不过我们两个,剩下的话还用我说么?”我提点了一句。 三儿说:“怪不得从下墓之后二龙哥就对我横眉冷对的,大龙哥也不爱说话了,而且刚才他还说你们在水下已经折腾的没力气了,所以让我回来干掉你们。” “问题就在这,他不知道我们有响儿么?这不就是想借我们的手干掉你么?” “妈的。”三儿满嘴脏话唾骂起来。 我微微一笑,像三儿这种十八九岁的小年轻,心思是最单纯的,三两句就能套出实话不说,还挺容易忽悠,关键是你给他画个大饼,他特别听话。 想到这,我顿时有了一个计划:别人捅向我的刀,未必不能捅回去。 话说另一边,老孙一阵狂奔之后终于看到了墓道前头有亮光闪动。 老孙啥也不顾了,当即喊道:“小五?” 前头的亮光晃动了一下,随后朝老孙走来。 看到小五,老孙高悬的心总算落下不少,老孙说:“大龙跟二龙呢?” “不知道,血尸出来以后他们就跑了。”小五看到老孙来了,紧绷的精神松懈了不少。 老孙上前将他搀扶起来,才发现小五的胳膊上已经变得血肉模糊,胸前也尽是抓痕,知道他遇到了那畜生。 小五脸上挂着笑容,指着旁边一具血呼啦扎的尸体:“孙哥,我给二哥他们报了仇了,那东西被我一喷子给爆了脑袋,嘿嘿嘿。” “大龙二龙,我艹你吗。”老孙怒骂一声,扶着小五让他靠墙坐下。 他拿出背包里已经被打湿的白药胡乱的涂抹在伤口处,用湿掉的绷带给他胡乱缠了起来。 小五咧嘴说:“孙哥别哭,我一点也不疼,都没感觉。” 老孙脸色不由得一沉,不疼,这说明尸毒已经感染很深了。 老孙一把将小五搂在怀里,哭的稀里哗啦。 等我跟三儿赶到的时候,小五的呼吸已经很微弱了。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十二章 他们活该 老孙看到我,扑通一声跪到我面前求我救救小五。 我蹲在小五身边,三指搭脉,明白他奄奄一息不过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的,并不是因为什么尸毒,可是在这个地方没有血源给他输,何况带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小五,很有可能把我们所有人都交代在这里。 老孙知道我的顾虑,他拿出墓室图纸:“掌柜的,图我给您,您本领高强可以继续探下去,但我不行,小五是我最后一个弟兄了,我不能让他就这么没了。” “我尽力,但小五最后能不能挺过来我不敢保证。” “拜托掌柜的了。”老孙说完,搀着三儿走到一边。 我拿出小刀在小五的胳膊上划了一下,血液流出是红色的,说明所谓的尸毒就是扯淡,我当即有了办法。 给他重新包扎好之后,我来到地上那具血尸的旁边,抽出军刀剁下他的一条胳膊,将血尸的血液顺着小五的嘴巴灌了下去。 我也在赌。 跟老李跑江湖那会儿,也下过几次墓,他说血尸这玩意儿只不过是人感染了某种病菌之后产生的变异罢了,或者说变异也不准确,说是感染病毒之后皮肤过敏,他因为抓痒把自己抓的血呼啦扎面目全非,,又因为环境跟心理的双重打击,变得有些神志不清,所以才有了血尸这种说法,所以这东西本质上还是人。 至于怎么感染的,人下墓摸金,少不了触碰尸体,翻动尸体所激荡起的尘土中未必没有病菌。 所以在如今没有血源的情况下,我只能用血尸的血来给小五输血,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喝下去,至于能不能活那就看他自己了。 我这么做无非也是为了不让老孙生出二心,毕竟我需要这个经验丰富的土夫子。 老孙在一旁看着,不敢出声。 等我给小五‘医治’完毕,老孙才说:“掌柜的,这……” 我便把老李之前对我说过的那一套给老孙也讲了一遍。 他半信半疑,也没说什么。 之后我搀扶着三儿,他背着小五,我们一行四人顺着三号墓道继续前行。 我鼻子一抽,闻到前面有一股烤肉味飘来,很浓郁。 前面有人,是不是大龙他们并不确定。 我让老孙上膛,我也将小五那把喷子攥在了手里。 片刻之后,老孙看着墙上的印记,说:“再往前不到一百米,就是耳室的位置,上次我们遭遇…遭遇血尸的地方。” 又复行几十米后,在一个转角处,有跳动的火光。 前面也传来说话的声音,虽然有段距离,但我耳力从小被老李训练,听得出来是大龙他们的声音。 我当即咳嗽了一声。 “谁?”大龙的声音传来。 老孙直接开喷:“大龙,你们他妈的,把小五这么一个孩子丢给血尸?” 随着我们走进,明显大龙二龙的脸色有些紧张。 大龙说他们也是一时慌了神,不过后来不也派三儿回去支援了么? 老孙不知道三儿跟我说的事儿,所以他只拿他们俩抛弃小五这事儿掰扯。 大龙面对老孙的谩骂也不还口,而是看向了我身旁的三儿,问道:“三儿,怎么回事?” 三儿实话实说他折回去的时候碰到了小五跟血尸缠斗,跟小五干掉血尸之后,他强撑着来找我们的。 墓道里能见度不高他也看不清三儿的表情,再加上三儿身上也有被血尸抓伤的地方,所以他觉得自己安排的天衣无缝,却不曾想三儿已经被我诈出来实话了。 注意到三儿也被血尸给伤了,老孙就没再说啥,毕竟下了墓就算有再大的仇怨,也不能当场翻脸,这是规矩。 几个人围着火堆席地而坐,吃着泡水的食物跟烤肉,总算补充了一些体力。 二龙说:“算算时间,我们下来少说已经有五六个小时了吧?”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确实好几个小时了,这会儿天估计已经是傍晚了。 二龙提议我们就地休息,找一个人值夜就行,毕竟哪怕有食物充饥,人的体力终究是有限的。 再加上我们这边还有俩伤员。 看老孙那意思也是这样,我便没说什么。 我倚着墙,耳朵紧紧的贴着墙壁,合目而听,这是老李教我的听山识途,他说好好练,用炁来养五识,听山识途大成以后可以在脑海里勾勒出百米外的雏形框架,捕捉任何风吹草动。 我不知道这话是不是他吹牛逼,但是以我自身现在的能力,像这种安静的场景,我能听到十几米外的动静是没问题的。 大概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墓道里传来沙沙的声音。 我当即睁开眼喊道:“快走,有东西过来了。” 我这一嗓子把所有人都给惊了一下,尤其是正在值夜的大龙,一脸怒意:“我们这有火,就算有点啥他们也不敢靠近。” 我懒得鸟他,抓起旁边的小五就丢到了背上,然后一脚踢在老孙的屁股上。 老孙看我背着小五跑了,他也拎起我的背包跟了上来。 还没跑出去十米的距离,我就听到后面大龙的声音:“我曹,这是什么?蛇?草。” 我说:“老孙,前面怎么走?” “你左手边那个耳室,进去,那个石门很厚重,挡得住。” 我跑到拐角处,一脚踹在旁边的石门上,石门轰隆隆的错开一条能够容纳人通过的缝隙,我们鱼贯而入。 最后我关上门的那一刻,我伸手把三儿给拽了进来,至于大龙二龙,则推开右侧的耳室钻了进去。 安全之后,我说:“老孙,这是你的手笔吧?” “是。”老孙大方承认。 他说他从川蜀出来一共是七个人,现在他就剩下小五这一个兄弟,既然大龙二龙敢把主意打在小五的身上,他们活该,刚才那群蛇就是他招来的。 至于怎么招来的,我没问,跑江湖,谁都有个绝活儿傍身,刨根问底就不懂事儿了。 我们说话的时候,三儿已经把这个墓室打量了一遍,除了正中间有一口厚重的石质棺椁之外,别无他物。 他指着耳室正中间的一口石棺说:“这里面,会不会有粽子?” “撬开看看不就知道了?”老孙说着,从包里拿出了铲头。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十三章 棺下长阶 大家都是吃这碗饭的,所以我跟三儿也上去帮忙,工具每个人都有。 三人合力一撬,外面那层石椁被我们撬开,轰隆一声落在地上荡起层层尘土。 我们几个连忙捂住口鼻。 老孙说:“到底是个王爷,这两侧守卫都是用的石椁包木棺。” “你们上次那个……” “那个八成是被人搞过了,我们进去的时候就是开着的,然后老三一个不留事儿,给那畜生串了气。”老孙说完,挥动手里的折叠铲。 当啷一声,锋利的铲子就钉进了棺材缝儿里。 之后老孙抡起短柄锤哐哐开砸,不多时,折叠铲的铲头就钉进去大半,然后三儿很有眼力见的从背包里掏出撬棍塞了进去。 这个时候看的就是土夫子之间的配合了。 撬棍塞进去之后三儿并没有往起抬,而是半蹲着,双手扶住自己的腰,将撬棍落在了膀子上,随后双腿用力。 老孙也很适时的塞进了另一个撬棍,一左一右算是把棺材盖的尾部给支了起来。 盗门里有个说法,就是开棺不开棺材头。 说的是前朝的时候有一伙儿倒斗的,开棺开了棺材头,结果给里面的粽子串了气,直接给那人脖子上的大动脉戳破了,人当场就没了。 撬开了棺材尾,老孙说:“三儿,怕不?” “怕个奶子。” 说罢,三儿双手扶腰一使劲,棺材盖又开了很大一条缝。 这个时候,该我出手了。 我抡起短柄锤在棺材盖的一侧猛地锤去,棺材盖瞬间错开,老孙跟三儿再借着我这股力道肩上的撬棍一使劲,棺材盖就开了。 开了棺材,就得灭了矿灯,用火折子。 这也是为了人在棺材里摸金的时候,火苗可以烧掉自己呼出的气。 在我看来,这完全是扯淡,没有科学依据。 不过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所以我也灭了矿灯,燃起了火折子。 三儿说:“我曹,孙哥李哥,你看这里面的……” 我探头一看,里面躺着一具粽子,而且皮肤还挺有弹性的,最主要的是,看着装应该是个女的。 老孙说:“三儿,准备摸金。” 三儿急忙取出两副白手套,这个时候他也看出来老孙是听我话的,所以哪还有领导干活儿的道理? 两人捂着鼻子一人点灯,一人摸金,配合的还挺默契。 像什么项链了戒指了什么的都被他俩给撸了下来。 这个时候,微弱的火折子突然被一阵风给吹灭。 两人二话不说从棺材里翻了出来。 老孙喊道:“掌柜的,盖盖子。” 之所以这么紧张,是因为门里有那么一句话:人点烛,鬼吹灯。 我丢下火折子,双手托起刚刚翻下来的棺材盖,一口丹田气,双手用力一翻,棺材盖被我直接托了起来重重的砸向棺材。 在棺材盖重新盖回去的那一瞬间,老孙从包里掏出两根黑驴蹄子丢了进去。 嘭的一声。 棺材盖稳稳落下,老孙一个翻身跳了上去,盘膝而坐。 这在盗门里叫压棺,意思是惊了尸体,光黑驴蹄子压不住。 但棺材里并没有发出什么动静。 “老孙,啥事儿啊?”我握着土枪的手心都出了汗,虽说跟老李学了不少,但我年纪在这摆着呢,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还是感觉有些瘆得慌。 “没事儿了,刚才火折子突然灭了,我怕串气。”老孙说完,从棺材盖上蹦了下来。 他落地的那一刹那,被他踩到的那块地砖凹了下去,紧接着那棺材里传来砰砰的声音。 老孙急忙举起手里的匣子炮,但是棺材并没有打开或者怎么样,而是缓缓下沉。 不消片刻,一条长长的阶梯出现在我们面前。 下面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三儿说:“孙哥,要不我们撤吧,有点邪乎了。” “不能撤,三号墓道已经被蛇给堵住了,想要离开只能另辟蹊径,否则别说出去了,你开一下门,蛇群就会涌进来。” “那大龙哥跟二龙哥他们……”三儿的话说到后面,下意识的往我这边看了过来。 我没说什么,其实就算外面没有蛇群,我跟老孙也不会去找大龙二龙。 我说:“既然无路可走,那就往前吧。” 走下石阶,老孙走在最前,三儿背着小五在中间,我在最后。 等我们全部下来,那口棺材缓缓升起,将入口堵了个严严实实,彻底封了我们的退路。 “老孙,你进过那个主墓室么?” “进过,不过是个假的,那里边什么都没有,只有几件大元的瓷器而已;萧万发手里那东西就是从主墓室拿的,当时那个老粽子我用了一根二十年的黑驴蹄子都没压住它,最后不得已跑到那个耳室,又打开了那个躺着血尸的棺材,结果您也都知道了。” 我没接茬,就这么跟着老孙他们走,走了少说二十多分钟,仍然没看到尽头,便问道:“那我们现在这个通道是往哪儿走的?” 可我的话如石沉大海,没有答复。 “老孙?”我又叫了一声。 才发现前面的老孙、三儿跟小五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我无比确定自己没有着相,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奇门遁甲。 我们一直都在原地转圈圈,结果老孙跟三儿他们阴差阳错的走出了迷阵,而我因为太过于清醒还被困在其中。 或者说是我走出了迷阵,而老孙他们还在迷阵中? 此时脑袋上的矿灯已经有点昏暗,怕是电池要没电了,我将耳朵贴在墙上,随后动手在墙壁上摸索、拍打着。 突然,一块石头被我摁了回去。 轰隆一声,一扇石门打开,我没有贸然进入,就这么等着。 好一会儿之后,两道人影出现,大龙跟二龙。 真特么不是冤家不聚头,本来还想用三儿这把尖刀弄死他们,既然现在让我单独碰到他们了,那我就直接自己动手得了。 想到这,我说:“大龙哥,二龙哥。” 两人听到是我的声音,两人明显松了口气。 大龙说:“你还活着呢?” 我呵呵一笑,举起手中的土枪:“我活着,但是你俩可就不一定了。”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十四章 青龙玉镯 大龙拿手电筒往我脸上照了照:“来,小逼崽子,给你脸了,你开个枪试试?” 话音刚落,我手里的枪响了。 大龙捂着左腿跪在地上。 我说:“我开个枪,你能怎么着?我想试试。” 二龙此时也慌了,他急忙说:“兄弟,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弟兄,有什么恩怨,咱们出去以后按江湖规矩摆道儿,在这下面搞这一套出去了不被人耻笑么?” “跟我摆道儿,你配么?”我拿枪指了指二龙:“跪下,跟我讲讲刘大鹏是怎么跟你们交代的,是在墓里搞死我还是出去以后安排人弄我?” 二龙一听,自然知道是三儿泄了秘密,此时再说谎也没有什么意义,毕竟我能随手要了他们的小命儿。 “兄弟,的确是刘大鹏让我们来的,你跟他的过节我们弟兄都知道,但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恩怨,你放了我们,出去以后我就跟刘大鹏翻脸,这笔钱我们兄弟三个不挣了,还有这些。”二龙说这话,卸下身后的背包,露出里面的搜刮的东西:“这些东西在鬼街销出去,起码在千万以上,够买我们兄弟的命了吧。” 我笑着说够。 二龙急忙磕头谢罪。 但是随后的话让他面色一僵,我说:“但这个只够买你们一个人的命,你们两个究竟谁活下去,你们自己决定。” 说罢,我依靠着墙壁,就这么看着他们。 并催促道我的矿灯电池电量不足了,让他们尽快。 这个时候,人性的丑恶就露出来了。 二龙说:“大哥,你腿受伤了,就算我死了你也出不去,不如就成全我吧。” “二龙,你他吗被这小逼崽子三言两语就给策反了?三儿要是知道是你把我给干了,他饶不了你。” “要不是你让三儿这个愣头青去埋伏他们,我们也不至于这样。”二龙说罢,扬起手中的军刀冲了上去。 但二龙身材一般,跟大龙那膀大腰圆的身材没法比。 哪怕大龙只有一条腿,他也仅仅斗了个平手。 但二龙脑瓜子比大龙好使,他上面用军刀劈砍,然后一脚朝大龙的断腿踹去。 大龙吃痛,身子倒了下去,二龙瞅准机会一刀劈下,但大龙手中的军刀也直直的扎了出去。 困兽之斗。 二龙虽然干死了大龙,但自己的胳膊也被那一刀给划伤。 二龙丢下手里的军刀,重新跪在我面前:“兄弟,我赢了,我替你杀了他了,你放了我吧。” 我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不是你替我杀了他,而是你自己想杀了他。” 二龙笑着附和。 但我却抬起枪对着他的左腿补了一枪。 二龙瘫倒在地:“你他吗的,你言而无信。” “你为了自己能活下去对自己的大哥动手,我看着很不爽。” 说完,我又在他右腿上补了一枪。 我承认这一枪有点私人恩怨,因为他让我想到了我二叔。 “如果这你都能活下来,算你命不该绝。” 丢下这句话,我顺着墓道前行。 我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个墓道就是按照九宫八卦排列的,地下共八条闭环墓道,不晓得奇门遁甲根本出不来,只能被困死在这。 而我施展听山识途,基本上确定老孙他们的位置。 二十米后,我伸手在墙上一推,一道石门开启,我走了进去。 反复几次之后,我找到了老孙他们。 他们不懂奇门却误打误撞了走进了最中心的位置,而我明明身怀绝技,竟被这九宫八阵给绕到了最外层。 看到是我。 老孙松了口气:“掌柜的,你刚才怎么走着走着就不见了。” “中了障眼法了。” “阵法?” “嗯。”我微微点头,然后环顾了四周的空间,这里基本上就是一个圆形的空间,有一条梯子直通上方。 而上方灯火通明。 我说:“你们没上去看?” “没有。”三儿有点委屈的说:“我本来想上去看看的,孙哥踹了我一脚,说要等您来了才能上去。” 老孙的心这个时候已经在我这边了。 我当即让他们跟着我爬上去。 上来之后,这里就好像宫殿一般,四周的山壁上是不计其数的长明灯。 我的正前方是一座不到两米的高台,高台上有一张雕龙刻凤的龙椅,上面躺着一个人。 我大步走到龙椅前,端详此人。 这人身着一件中山装,但喉咙已经被人隔开,按说这种情况尸体不应该不会腐烂,因为这个地方跟真空环境根本扯不上边。 我目光下移,看到他手腕上带着的那个碧绿色的镯子。 大老爷们带镯子?荒唐。 所以我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我,那个镯子就是我一直在找的东西。 我伸手将镯子取下,而龙椅上躺着的这人也顷刻之间化为了齑粉。 镯子可以保证肉身不腐? 此时老孙也跑上前来,看到我手中的镯子,他说:“掌柜的,这不会就是……” “不清楚,不过这镯子挺神奇的。” 将镯子收入囊中,我从腰间再次抽出土枪,塞进去一包铁砂之后喊道:“出来吧,跟了我们一路,也累了吧?” 老孙闻言一惊。 随后只见这宫殿的阴暗处走出一个人影,正是之前搭我们进河洞的船夫。 他咧嘴一笑:“你怎么知道我在跟着?” “你身上那股子酸臭味,可不是一个船夫或者庄稼汉该有,你说水库不让行船,可那么大一条船弄进来还没人阻拦,八成是有人给你兜了底。” “你比旁边那个人强多了。” “册门的人?” “聪明。”船夫当即一抱拳:“册门胡万,来此是为了你手中那个青龙玉镯。” “这是张家宝藏?” “之一。” 我挑了挑手中的枪:“胡万,你凭什么觉得你能拿走我手里的东西?” “就凭我是册门的人,把东西给我,你以后就是我们册门的客人,千门那边儿的事儿,我们册门会出面摆平。” 胡万说出此话,眉间尽显高傲之色。 确实,册门在江湖上的影响力甚至已经隐隐有了独占鳌头的苗头。 但是,我不鸟他。 我呵呵一笑:“什么狗屁册门,惹急了我,连你们一起弄了。”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十五章 她技术好 胡万面色难看,但话明显软了下来:“既然李掌柜的不愿割爱,那我也就不强求了,咱们就此别过。” “慢着。”我眯起眼睛,怒上心头:“你把我们扔在那河洞里险些喂了蛇,这事儿怎么说?大家都是出来走江湖的,事儿得讲清楚。” 胡万说:“虽然我跑路了,但我也下了水,大家既然都下了水……” 他话没说完,我已经开了枪。 但是瞄准的是他脚下。 散开的铁砂让他小腿顿时血流如注,他闷哼一声倒在地上:“你真要跟我册门碰碰么?” “你能代表整个册门?能的话,可以来碰一下,不过我这一枪想在地上,但是铁砂四散可就怪不得我了。”我呵呵一笑,收起土枪。 老孙说:“掌柜的,我们想要出去的话,得从那儿。” 他指了指我们之前从深坑上来时,一侧的那个石门。 我摇头,刚才在地下的时候我施展听山识途,这个大墓的位置我基本上已经知晓了,这个所谓的石门是个样子,而进入主墓室的方法就是我们刚才在地下走的那个八卦迷魂阵,至于出去的路,得另找。 之后我们在这主墓室里找到了一个往上走的盗洞,老孙自告奋勇打头阵,三儿拖拽着小五在中间,我依然断后。 胡万看我们要走,他急忙喊道:“李掌柜,您带上我,我出去以后必有重谢。” “我这个人不爱钱。” “我有老婆,还有女儿,你想要哪个都行。” 看着胡万充满希冀的脸,我来了个主意。 我说:“知道萧万发么?” 他急忙说知道。 我又问他,他老婆跟女儿,有没有萧万发的女儿漂亮? 胡万沉默了一会儿,说:“可是我老婆跟女儿技术好。” “哈哈。” 他突然缓过神儿来,怒道:“你是萧碧静那个表子的人?” “说话注意点,现在你的狗命在我手里。”说完,我又回到他身边,往他另一边的腿上补了一枪。 这样一来,他两条腿如果得不到及时的医治,指定是废了。 等我爬出盗洞,老孙他们都在洞口守着,问我下面怎么有枪响。 我说有个大耗子。 老孙他们没说啥,跟三儿轮换班拽着小五爬进另一个盗洞。 片刻之后,盗洞顶头没了路,而脑袋上方则有一块青石板,老孙从包里拿出短柄锤哐哐就是两下。 青石板很厚。 他站起来用手往上顶了两下之后,略显松动,他又用折叠铲沿着青石板的缝隙敲打了两下之后,一锤子搞定。 这事儿他是行家。 等我们爬出这个盗洞才发现这个盗洞的入口,就在河神庙的一个角落里面。 鱼贯而出之后,老孙将青石板盖了回去。 此时太阳已经西下,我们才发现,在地下竟然足足待了半天一夜。 拉开河神庙残破的木门,夕阳洒在我们几人身上,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真让人感到幸福。 因为小五此时也悠悠转醒。 小五说:“孙哥,我们这是在哪儿?” 老孙心情大好:“河神庙,虽然没找到你二哥他们几个的尸首,但好在我们活着出来了,你在地下失血过多,是掌柜的救了你。” 随后将小五晕过去之后的事情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 小五:“不对啊哥,那血尸的血为什么能跟我的血融合?不是说血型不一样不能输血么?” 老孙也纳闷,向我看了过来。 三儿也充满期待,那双睿智的眼神让我有些不自在。 我从怀里掏出一个朱砂手链在老孙眼前晃了晃:“认得这个么?” 老孙接过之后看了两眼,眼泪哗的一下就出来了:“掌柜的,这…这是我那兄弟的……” “是我砍那血尸胳膊的时候,从他身上摘的。”我说完,拿过旁边仅剩的半瓶水一饮而尽:“其实你已经找到了你那几个弟兄。” 后面的话其实已经不用我来说了,老孙自己就能明白。 被小五爆头的那个血尸,就是之前那跟他一起下墓的那几个弟兄之一,至于他们第一次碰到的那个血尸可能就是三号墓道尽头那几具尸体其中之一吧? 这次猪山清王墓一行,我找到了我想要的,老孙找到了答案,解开了心结,可以说是功德圆满。 至于三儿…… 我看向他。 三儿也在看我:“李哥,我以后能跟你混么?管我吃喝就行,不要工资。” “那不行。” 看我拒绝,三儿低下了头。 我接着说:“不要工资怎么行?我一个月给你开一万。” 三儿高兴的搂住旁边的小五嘬了一口。 小五呸了一下,说:“你他娘亲我干啥?” “我在下面背你那么久,亲你一口犯毛病么?”三儿反问了一句。 小五嘟嘟囔囔的说不出啥来,但是能看出来,两个年纪相仿的大小伙子已经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随后我说:“老孙,你跟小五也来我这儿呗?待遇跟三儿一样,干得好有奖金。” 老孙一听,忙说:“多谢掌柜的收留。” 休息一番,我们几人顺着山路到了水库码头,那辆二手的五菱宏光还在。 上了车,我从副驾驶的车座底下掏出手机,开机之后哐哐哐收到二十多条短信,十几个未接来电,其中一个是斜对过那茶馆老板的,三个是萧碧静的,剩下的都是朱欢给我打的,我给他回拨了一个,没人接。 我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便催促道:“老孙,开快点。” 刚到鬼街,就闻到一股子糊味,久久不散。 等我们开进去才发现,我的药庄被人一把火给点了,烧得啥也不剩。 我刚一下车,茶馆老板就迎上来了:“李掌柜,胳膊拧不过大腿,我看你还是跟刘大鹏服个软,这事儿就到这儿吧;不然你们整起来,我们这些街坊也受牵连啊。” 我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三儿上去就是一嘴巴子:“老屁眼,我李哥做事儿需要你指指点点?当心小爷给你茶馆烧喽。” 我看了一眼老孙他们:“有仇不报非君子,走,去北街。”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十六章 火烧册门 上了车,我让老孙把手里的响儿给藏起来,不然一会儿整得大了会招来执法队,到时候没法解释。 同时在去千金易得的路上,萧碧静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 她说火烧药庄的人是刘少东,跟刘大鹏没什么关系,并且她已经跟刘大鹏打过招呼,刘大鹏表示会重罚刘少东并双倍赔偿我的损失。 我直接挂了电话。 江湖上,钱没了有地儿挣,但是面子丢了可没地儿搞。 本来在墓里的时候我废了胡万两条腿又报出萧万发的名号时还多少有点不忍心,现在看萧碧静这左右逢源的态度,是该抽空让她知道知道深浅了。 半小时后,车停在千金易得的门口。 由于知道刘大鹏办公室在哪儿,所以我们长驱直入,就说是刘大鹏的朋友。 门童看我们气势汹汹又是认识刘大鹏,根本不敢阻拦。 一脚踹开刘大鹏的办公室。 我说:“刘大鹏,小爷在你这赢的钱你不说给小爷送去,还派人到墓里干我?又放火烧了我的药庄?” “李掌柜的,这事儿我也是刚刚才从萧总口中得知啊,您放心,我已经命人去找犬子了,您稍待。”刘大鹏拿过一个杯子,给我也倒上了一杯。 “那我上次在这捞的钱怎么说?” “马上,马上解决。”刘大鹏打了个电话。 不多时,一个荷官手里捏着一张银行卡恭恭敬敬的递到我的手里,说这里面不光有我上次赢的钱,还有在他们这存着所产生的利息。 我呵呵收下,还是刘大鹏会来事儿。 我这边刚夸完刘大鹏,手机就响了,是朱欢打来的。 接通电话。 朱欢说:“你在哪儿呢?” “在千金易得啊,咋的了?” “刘大鹏那个狗儿子带人把我爸给绑了,说让我拿一千万赎人,不然的话就废我爸一条腿。” “啥?刘大鹏就在我跟前儿呢。” “草,我说刘大鹏的儿子,那个刘少东。” 我开了免提,所以扭头质问刘大鹏:“你这是玩的调虎离山?还是围魏救赵?” 刘大鹏手都哆嗦起来了:“您别急,我给他打电话。” 但是刘大鹏几个电话过去,刘少东根本就不接。 正当我要离开的时候,刘大鹏的手机响了。 我拔出后腰的军刀:“开免提。” 刘大鹏不敢不听,随后手机里传来刘少东的声音:“老爷子,咋了啥事儿啊?好几个电话的呼叫我,平时我咋没见你对我这么上心呢?” “你是不是把朱老板给绑了?” “咋的了?朱欢那小子找你了?” 刘大鹏不敢说实话:“执法队的人找我了,问我是不是你干的,我说不知道。” 刘少东听后嘿嘿一笑:“老爷子你就放心吧,你不是盯上朱欢他家公司那块地了么?我绑了他,明天就给你把地契弄来,不用操心我,我在月亮湾烂尾楼这儿呢。” 刘大鹏听后扑通一声坐到了椅子上,看样子血压有点高。 我喝完杯里的茶:“刘塘主,一起走一趟呗?” 刘大鹏失魂落魄的点了点头,随我们一起上了面包车。 路上我又接了朱欢。 朱欢看到刘大鹏,上去就是几拳,刘大鹏屁也不敢放一个,毕竟到了他这个年纪,他只想享享清福颐养天年,生怕我们给他来个一换一。 老孙这时候从座下面抽出土枪:“掌柜的,拿着防身。” 我说了个不用。 刘大鹏一看就怕了,他畏畏缩缩的说:“李掌柜,老朽有一事相求。” 我说:“别怕,我就是让他长个记性而已。” 等到了月亮湾的烂尾楼。 朱欢拿过后座上的军刀架在了刘大鹏的脖子上,冲黑咕隆咚的烂尾楼喊道:“刘少东,你老子被我给弄来了,我给你三分钟时间,三分钟看不到我爸,你就给刘大鹏收尸吧。” 紧跟着他以同样的姿势押着朱叔出来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个人先是当着彼此的父亲问候了一下对方的家人,随后放狠话干仗。 小五跟三儿两个人对上了刘少东的八名保镖。 我坐在副驾驶上问老孙:“你说他俩打不打得过那八个保镖?” “不知道。”老孙一脸诧异:“不过您就不担心刘大鹏那儿子撕票?” “他不敢,因为他自己有大好的未来。” “不见得吧?以刘大鹏的财力跟势力,就算他儿子进去了最多也就蹲个三年就出来了。” “已经这么腐败了么?” 老孙说:“我已经很保守的估计了,说不定第一天进去,第二天就能给弄个保外就医。” “草。”我从副驾驶上跳下来:“动手,早点弄完早点找地儿休息。” 我上去一脚一个放倒俩,老孙这种老炮儿就更不用说了;这些保镖说白了就是健身房撸铁撸出来的,看着五大三粗挺结实的,其实勾鸡扒不是。 放倒保镖,老孙直接掏出了响儿:“刘少东,要不要试试谁快?” 刘大鹏直接就慌了:“你再不松手,我这家产你一分也别想得到。” 此话一出,少东家直接弃刀了。 朱欢二话不说上去就是几脚,踹的刘少东嗷嗷直叫唤。 一番拳打脚踢之后似乎还觉得不解恨,朱欢直接动手去扒刘少东的衣服,但这次遭到了强烈的反抗。 朱欢一抹嘴:“李尚,老孙,你俩帮我摁着他。” 我纳闷:“你想干啥啊?” 朱欢气愤地说:“我特么今天非玩儿了他。” 我们人多,又有响,刘少东心想万一朱欢是真铁了心要玩他,这些健身房的肌肉男可不敢上来阻止。 当即就跪地求饶,说再也不敢跟我们为敌了,药铺的所有损失他都会承担之类的话。 朱叔看刘少东都认怂了,又生怕我们把事儿闹大了,就劝我打住吧,况且刘少东也主动承担损失了。 但江湖就是江湖,没有温良恭俭让,只有一报还一报。 我蹲在少东家身前:“知道册门在顺德的公司么?” 他忙点头说知道。 我嘿嘿一笑说:“你不是爱玩火么?你去给册门放一把火,这事儿咱们就清了,做得到不?” 少东家犹豫了,扭头看向刘大鹏。 我说:“朱欢,玩儿他。”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十七章 讨个说法 刘少东急忙说:“别别别别别,我放,我放。” 我没告诉他就算他放了这把火,册门也只会怀疑到萧万发的头上,毕竟千门跟我摆道儿的事儿人尽皆知,册门压根不会怀疑到千门身上。 但我不喜欢刘少东这种时不时在背后捅刀子的行径,所以不求借册门让他倒戈向我,但最起码有把柄在我手里,让他不敢在背后搞事情。 收拾完他们爷俩儿,我们几人驱车离开,至于他们两个怎么回去。 干我何事? 随便找了个酒店,我这边刚洗完澡,老孙就敲开了我的门:“掌柜的,有件事儿。” 我让过一个身位;“进来说。” 进屋之后老孙问我真的要对册门动手不成? 我说:“跟册门动手?我们分量不够,我不过是就是想借册门让他们爷俩儿老实点,而且……” 我将在墓里废了胡万两条腿的事儿跟老孙说了。 老孙说:“萧万发跟您不是关系挺好么?” “他付钱,我治病而已啊,哪有什么关系挺好?还有之前我们去千金易得的时候,萧碧静知道我店被烧之后不是找刘大鹏要说法而是劝我别冲动,这让我很不高兴。”我拿过旁边桌上的烟,递了老孙一支之后自顾自的点上:“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在我面前玩墙头草这一套。” “所以这次是要敲打一下萧万发?” “不,不光要敲打,还要把他们绑到我们这边儿,到时候这样……”我冲老孙招了招手。 老孙附耳过来。 …… 两天后的傍晚,老孙带着小五找到了萧碧静,说要给她护宝。 萧碧静知道是他俩之后脸色甚是难看,但也没说什么,因为挑不出我的理儿。 拍卖会举办地址就在本市郊外的一家理财投资公司里,类似于剧场的一个空间,分三层,也有包厢。 老孙跟小五在国字脸的带领下走到了二号拍卖席。 而我则跟刘大鹏、三儿,我们三个人坐在二楼的包厢里。 刘大鹏谄媚道:“李掌柜,您看上什么直接跟我说,在钱这方面,我千门认个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那我可得谢谢刘塘主了。”我拱了拱手。 刘大鹏尴尬一笑,没说什么。 等人到齐之后,拍卖官走上拍卖台,咳嗽了一声之后就是一番场面话,这里不多赘述。 我来拍卖会的目的,就是萧万发手中的张家宝藏。 我在墓中得了一个镯子,那萧万发手中应该也有一个镯子,镯子应该是一对儿。 前几个参加拍卖的藏品也就那样,我兴趣缺缺,但刘大鹏却拍了好几件。 在我心里,他又多了个人傻钱多的标签儿。 突然,拍卖台上一个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是一把剑,剑鞘锈迹斑斑,随着拍卖官的抽出,剑刃虽也有点点锈迹,但通体湛蓝,煞是好看。 拍卖官讲解道:“开拍之前我唠叨一句,这把战国古剑是仿的。” 众人一阵吐槽。 拍卖官哈哈一笑,说:“虽然是仿的,但年份儿也不低,是清中期民间一位名匠仿的,持宝者底价两百万,众位出价吧。” 一时之间,底价两百万的剑一路飙升到四百二十万。 一把民间仿的剑,基本上不会有人再比这个高了。 看没人叫价,我刚要出价,三楼传来一道声音:“五百万,这把剑,我册门要了。” 一句话,全场哑然无声。 就算是其他流派想要,册门一句话,这个面子他就得给。 我呵呵一笑,摁下按钮:“五百一十万,这把剑我也想要,什么狗屁册门,我没听过。” 全场哗然。 都想看看是哪个初生牛犊敢这么跟册门对着干,册门出手,那这剑八成是真的,可尽管是真的,也没人敢往上加价。 又经历几次加价之后,我以六百五十万的价格拿下这把剑。 刘大鹏一脸愁容。 我宽慰道:“无妨,一会儿出去换宝的时候,我露脸就好,不会引火烧你们。” 又是半小时时间过去,终于到了萧万发手中那件东西了,作为大轴,众人可是期待的很。 拍卖官捧着密码箱的手都在颤抖:“众位,这件东西,想必大家最近都有所耳闻吧?张家宝藏。” 地下有人起哄,说这东西到底是真是假之类的。 拍卖官笑言:“张家宝藏神秘至极,我们也没见过,不过这东西是萧万发萧老板的,想必不会是假。” 一句话,东西是真是假我们拍卖会不知道,因为没见过,所以万一里面东西是假的,你找萧万发去。 随后拍卖官说:“此宝底价两千万,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两百万。” 但出价的人却没有几个。 刘大鹏问道:“李掌柜,这东西,您有想法么?钱的事儿不用您操心。” 刘大鹏一脸豪气。 我笑笑没说啥。 竞拍刚一开始,价钱就已经抬到了四千万,这一下子就筛掉了很多人。 因为能出得起四千万的没一个是简单人物,就算有些散人最后拍下了这东西,那些大人物能看着他们离开?拍下容易,但能不能把宝带回去,那就各凭本事了。 从古至今,杀人夺宝的事儿还少么? 不过这价钱也就到这儿了,在场的百分之八十都是走江湖的,杀人夺宝这事儿干的比上厕所擦腚还顺,肯定不会愿意去花那么多钱去买这么个玩意儿,江家的下场还历历在目不说,现场谁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呢? 眼看没人加价,我说:“刘老板,拿下他,之前你安排人在下墓搞我的事儿就扯平了。” “好。”刘大鹏二话不说摁下出价按钮。 拍卖官说:“四千两百万一次。” 话音刚落。 三楼的册门出价四千四百万。 刘大鹏说:“李掌柜,是册门,还要继续加价么?” 我默不作声。 刘大鹏直接加价,心想自己儿子一会儿就会一把火烧了册门的公司,反正已经得罪了,不多这一次。 但这次刘大鹏加价之后,册门偃旗息鼓没再加价。 如今拍品全部拍卖完毕,接下来就是交易环节。 那把雄剑,我早就迫不及待收到囊中了。 来到换宝台,我刷卡换宝之后,呛啷一声把剑抽出,两指微屈一弹,一声脆响让我乐开了花。 这玩意并不是仿的,而是真的。 只不过这种东西拿出来拍卖是违法的,所以持宝者编了一个谎话。 就在我要下台的时候,一个中年人叫住了我:“李掌柜,留步。” “啥事儿?” “向你讨个说法!”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十八章 你多鸡毛 我皱起眉头:“你谁啊?跟我讨鸡毛说法。” “鄙人周处生,册门领事。” “周畜生?” 周处生不怒反笑:“像你这么有胆子的年轻后生真不多见。” 我一听,上去就是一巴掌抽在周处生脸上:“你多鸡毛啊?” 他身后那几人还想动手,但被周处生拦住:“李尚是么?今天我给张老爷子面儿,不在这里面动你,咱们出去以后摆摆道儿,胡万的事儿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我呵呵一笑,上去又是一脚:“你给张老爷子面儿,我用不着,因为我不认识。” 揍完他,我冲萧碧静抛了个媚眼,大大咧咧的扛着剑上楼去了。 心想册门真是一帮挨揍没够的人,人家刘大鹏亲儿子差点当着他的面儿被玩儿了都没说啥,周处生还逼呲上了。 刚推开门,刘大鹏就说:“李掌柜,你刚才那番话可有点过了,张老爷子在顺德可是江湖上的这个。” 说完,他比了比大拇指。 我说:“那又咋的?我跟他又没什么生意上的交集,他江湖辈分儿高咋的?身上多个啥啊?” 刘大鹏抿了抿嘴,下楼拿密码箱去了。 等他回来,跟他一起的还有老孙他们跟萧碧静。 刚一进门,萧碧静就冷着一张脸:“李尚,你这不是把我们萧家往火坑里推么?” “你这话说的,好像没有我,册门就能跟你和平共处似的。” “当然会,张家宝藏已经被刘塘主买走,跟我们萧家没关系了……”她说到这,意识到了旁边的刘大鹏,后半句咽了回去。 刘大鹏呵呵一笑,将手中密码箱交给我:“李掌柜,请笑纳。” 我从容收下。 萧碧静说:“既然你想要,当初我义父送你的时候你为什么拒绝?” “若我拿了,岂不是要欠你们多大的人情了?至于刘塘主嘛……” “先前是我不懂事派人暗算李掌柜,我儿又烧毁药庄,这东西算是我给李掌柜赔礼道歉之礼物。”刘大鹏奉承一顿之后,急忙告辞离开。 我知道,他可以帮我拿下这东西,保证我不会主动找他们爷俩儿的麻烦,但他绝对不想掺合进跟册门的争斗中;相反他更希望册门把我给捏死。 拍卖大厅的人陆陆续续的离开。 我怀里抱着密码箱,肩上扛着剑,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往出走。 册门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因为刚刚我换宝时所做所为已经让册门相信我跟萧万发是一伙儿的了,何况他们之间本就有仇怨。 而我之前答应托人给萧碧静护宝,一是为了套取她口中关于张家宝藏的情报,二嘛,就是以给她护宝为由,逼她不得不为我护宝。 况且这么几天下来,胡万应该也出来了吧? 所以我这三个道道摆下去,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把萧碧静,或者说把整个勾栏一脉都捆到我这条船上。 萧碧静不会不懂其中的道理。 她阴沉着脸对身后的国字脸及一众门客说:“一会儿我们会跟李掌柜并肩而战,护宝离开。” 国字脸说:“小姐,难道我们要为了他跟册门整起来么?” “新仇旧恨一起算。”萧碧静面色冷峻,但语气颇具无奈。 出了拍卖大厅,外面就是一望无际的柏油路跟两侧正在施工的建筑。 而在不远处,周处生带着三十多人站在那里,明晃晃的车灯照的人眼睛睁不开。 我紧了紧手中的剑,说:“老孙。” “诶。” “你怕不怕?” “说不怕是假的,但我老孙既然在这个年纪还能决心跟您,前面就是刀山火海我也敢闯上一闯。” 老孙的豪言壮语刺激到了三儿跟小五两个大小伙子。 小五说:“掌柜的,只要你开口,我特么揣着响儿摸到那个姓周的炕上,直接给他崩了。” 三儿说:“五哥,我们是混江湖的,不是混黑的。” 我看了一眼时间:“话密,一会儿大家尽量不要还太重的手。” 他们还想问原因的时候,册门的人已经冲了上来。 三十多名双花红棍,直接就把我们给淹没了。 一分钟不到,我就不知道挨了几下,老孙他们那点身手跟这些受过专业训练的比起来差的更远了。 不多时,老孙就被放倒了。 三儿跟小五毕竟是年轻人,尚在坚持。 国字脸就不说了,正经挂门出来的,有真功夫在身,一打五不在话下,他带来的那些人就算不是挂门的,也跟着他学过三招两式不至于短时间落败。 倒是萧碧静让我有些意外,她好像一条泥鳅一样在人群中钻来钻去,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拿她没办法。 我正看她呢,腰上又挨了一下子,我顿时龇牙咧嘴。 “妈的,别特么给我腰子捅坏了。”我抡剑一砸,一个红棍被我一剑砸翻。 又是三剑砸出挑翻三人,那些红棍也反应过来我是个硬茬子,把我围了起来。 双拳难敌四手,这是现实,不是电影。 我被人从后面偷袭倒地,随后便是十几个人将我压在身下,手中的剑也被夺了去。 而就在我们挨揍的时候,西街册门的公司大厦溜进去一个人。 此人正是刘少东,他手里提着两个花生油桶,其实里面是汽油。 里面的人虽然好奇他为什么拎着两桶油,但是谁也想不到会有人胆大到给册门老巢放火。 钻进一个没人的房间,刘少东将汽油桶堆到一起,一个打火机丢过去,顿时火势蔓延开来。 并且册门公司的各个楼层,也都有刘少东安排的人,随着刘少东一声令下,各个楼层纷纷起火,乱作一团。 仅仅片刻时间,册门大厦就被火势包围。 再说我们这边儿。 就在我们被全面碾压的时候,周处生接到一个电话,随后他面目狰狞,整个人失去了理智。 他冲到我面前,推开众人,揪着我的头发:“是你找人做的?” 我嘿嘿一笑,说了个是。 周处生气急败坏,就在他抬起红棍要给我脑门再来一下的时候,执法队到了。 被摁在地上的周处生破口大骂:“李尚,咱们江湖上事儿江湖了,你跟我来这套,真特么恶心。” 我哈哈一笑,没鸟周处生,而是对执法队领头的说我们不追究他们的责任,带回去教育一下就好。 执法队也知道周处生的身份,自然顺坡下驴。 周处生被押着上车之前,阴恻恻地说:“李尚,张家宝藏不止表面那么简单,这条钢丝,你走不稳。”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十九章 雄剑干将 场中人散了之后,三儿看着我说:“李哥,咱们江湖上的事儿,怎么还让执法队的人管上了?您这不是砸自己招牌么?” 我微微一笑:“江湖八大门中可不止有他册门。” 老孙到底是老江湖了,当即反应过来:“掌柜的,您还认识爵门的人?” 我说不算认识,就是前些年跑江湖的时候跟爵门的人打过几次交道,他们欠我人情,这次算是还我人情了而已。 三儿跟小五一听,纷纷夸我牛批,路子野。 萧碧静他们白白挨了一顿揍不说,还跟册门彻底走上了敌对的道路,跟我打了招呼之后就走了。 我们四个人挤在一辆破面包上,我在后座捧着剑嘿嘿直笑。 老孙通过内后视镜看到我的反应,说:“掌柜的,这剑莫非是真品?” “是真品。”我微微一笑:“而且这把剑大有来头,战国时期的干将莫邪,可知道?” 几人说知道。 我说:“这把剑就是干将的雄剑,当年干将莫邪以天外陨铁给楚王铸剑,三月而不成,楚王大怒定下期限,三日不成,定斩不饶;莫邪知后断发剪爪,投于炉中,又以血喂剑,陨铁方才融化,遂以成剑,一雄一雌,这把剑就是干将的雄剑。” “那雌剑呢?”三儿问道。 我说:“雌剑被干将献给楚王了呗,剑成之后,干将携雌剑面见楚王,呈上雌剑之后,楚王知晓陨铁共成两把剑,认为干将只献雌剑而私藏雄剑,有不臣之心,遂将其绞杀;而雄剑则被干将藏于家中,并在给楚王献剑之前告诉妻子‘出门望南山,松生石头上,剑在其背中’,待干将的儿子赤成人之后,莫邪将原话告知,赤出门不曾见南山,只见庭院有巨石一块,石头上立一松木,赤劈开松木,得到雄剑;同时楚王噩梦连连,梦到干将之子欲要杀他,赤被四处通缉,报仇无方,便坐山野叹气哭泣,一壮士路过,问其原因,赤一一回答,壮士说你把头交给我,我替你报仇,赤相信了壮士,将报仇之事连同自己的人头以及雄剑托付给了壮士……” 小五听着也来劲了,催促道:“后来呢掌柜的?别停啊。” “后来壮士带着赤的人头进京面见楚王,献上雄剑及赤的头,楚王大喜,置大鼎于朝堂,将赤之头煮上三天三夜。可三日后,赤的头颅没有任何变化,壮士哄骗楚王说需要他亲自行至鼎边宽慰英雄,头方能煮烂,在楚王行至鼎边之时,壮士一剑将楚王刺死斩下头颅丢于鼎中,而后自刎于朝堂,头亦投入鼎中,后三头皆烂,无法辨认,百官欲葬王头,却无法区分,于是请教当时的名士,名士说,赤与壮士都是英雄,将他们三个头葬一起吧,后称‘三王墓’。” 我说完,三儿跟小五在一旁吧唧嘴。 老孙却听出了门道,问道:“掌柜的,这个三王墓,不会就是藏匿张家宝藏其中之一的墓穴吧?” 我说了个是,当初萧碧静跟我分享张家宝藏的情报时,给了我两个确切的地址,一个是顺德的猪山,一个就是我刚刚所说的三王墓。 一个战国时期的墓,想要探完,肯定是要见血的。 我说完,老孙问我什么时候下墓?他去准备装备。 我说了个不急,我们只是知道在三王墓,但是三王墓在哪儿,我们还没确定。 况且这次跟册门处了这么大个梁子,不解决了再出门,回头家又被烧了。 回到下榻的酒店,我试了几次都没能打开这个密码箱。 小五说让我问萧家,我拒绝了,我这次摆了他们一道儿,他们肯定不能这么简单的就给我。 况且,我另有想法。 第二天一早。 我就跑上了鬼街,晃晃悠悠的,停在一个摊位前。 摊主是个头花发白的老头儿,我刚到鬼街租店的时候,跟他聊过一次,老头姓高,但名字未知。 本来正在挖鼻屎,看到我停下,他刚才挖鼻屎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说:“小家伙,照顾照顾大爷生意?” “哈哈,肯定啊。”我拿起旁边一个木蟋蟀:“大爷,这个怎么卖?” “两千。”高老头竖起两根手指。 旁边摊位那个大姐看不下去了:“老登,你那破木头卖两百都富裕,你卖两千给这孩子?” 随后大姐又朝我招招手:“来小伙子,来大姐这买,大姐这个,卖你一百。” 我二话不说给高老头扫了两千块。 大姐脸一绿,骂我败家。 我充耳不闻,问高老头:“大爷,我请您喝壶茶?咱爷俩儿边喝边聊?” “看来这笔钱的份儿上,大爷就给你个面子。”高老头哈哈一笑,拍拍屁股跟我走了。 我药庄斜对过的茶馆。 我亲自给高老头倒上一杯茶:“您请。” “嗯好,请。”高老头端起茶杯灌了下去。 时间推移,一壶茶见底。 高老头说:“小子,是为了打开萧万发手里那个箱子吧?” “大爷您真聪明。” “小子,我可告诉你,张家宝藏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但绝对不是好东西。” “这个小子我自有决断。” 高老头喝完壶里的最后一点茶:“东西带来了么?” 我说还没有,这次请他老人家喝茶,就是探探他老人家的口风,他要是愿意帮忙,第二天我就带着东西登门拜访。 高老头夸我还挺懂事儿,然后说:“我跟你这小猢狲挺投缘,明天你带东西来找我,这两千块钱,大爷我不会让你白花的。” 我嘿嘿一笑:“那是自然,小子我从来不花冤枉钱。” 随后我竖起手掌:“大爷,要不咱爷俩儿就聊到这儿?明儿见?” “得嘞,你这小子鬼心眼多,我也不跟你多聊了。”高老头同样伸出手跟我击掌盟誓。 等他回去看到空荡荡的摊布时,才理解我那句‘小子我从来不花冤枉钱’是什么意思。 因为他摊子上的东西已经在他喝茶时被小五一扫而空。 一根针都没给他留下。 高老头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绿,最后骂道:“这特么哪个小王八蛋干的?”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二十章 玩江湖 远在酒店的我打了个喷嚏。 我揉了揉鼻子,继续摆弄面前这些机关精密的小玩具,虽然是手工,但绝对不比那些精密仪器弄出来的要差。 我哈哈大笑,说:“我刚才这一喷嚏,八成就是高老头骂的。” 小五说:“掌柜的,这个高老头啥背景啊。” “八成是神机门的,具体是不是,就看明天他的开锁手段了。”我看了一眼旁边桌上的小密码箱,五个数字可以组成的组合太多了,我没时间一一去尝试,暴力拆除的话我怕损伤里面的东西。 况且两千块钱买了一堆神机门的玩物跟一个开锁机会,对我来说,不亏。 我俩正聊着呢。 三儿回来了,他说:“李哥,我确定到高老头的住址了。” “辛苦。”我抛给他一支烟。 三儿坐在我旁边一口一口的开始冒烟,还问我老孙上哪儿去了。 我说老孙出去托人打听三王墓的事儿了呗。 张家宝藏。 可不是我们一家在寻找,已知对张家宝藏有兴趣的除了册门之外还有刘大鹏这个老登,说不定其他流派也正在寻找。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小五跟三儿,我们一行三人带着密码箱找到了高老头的住处。 我哐哐哐的敲门。 门还没开,高老头的骂声已经到了:“敲敲敲,敲鸡毛呢?特娘的,你狗鈤的是拆迁队儿的啊?劲这么大。” 嘭的一声。 门被拽开,高老头看到我之后,一张老脸皱到了一起:“是你这小王八蛋啊。” “大爷,您怎么张口就骂人啊?我昨天可以给了您两千,还请您喝了茶。” “别跟我提那两千,大爷我那一摊子的东西少说五六万呢,是不是你给扫了?” “您没证据可别乱说嗷。”我小脸一板。 高老头虽然知道是我,但也没办法,只能让我们进去,我也不怕他不给我开锁。 江湖人,击掌盟誓比白纸黑字签合同都好使。 将密码箱放下。 我说:“大爷,这活儿,拿得下来不?” 高老头不说话,翻来覆去的打量着箱子,一会儿拍拍这儿,一会儿锤锤那儿:“小子,你应该庆幸你找到我了,不然你要是强行砸开,里面的大理石就给东西砸坏了,密码箱再重也不该有这分量的。” “大爷您请。”我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然后又谦卑的问我们三人需不需要退场。 他说犯不上,就算给我们看,我们也学不会。 随后高老头拿出一枚曲别针在密码箱那个门缝儿上捅咕了几下之后,拿耳朵贴了上去,再拿手拍拍打打。 我看的真切,这特么是听山识途吧? 感情老李之前叫我的听山识途,是神机门的绝活儿啊。 听了好一会儿,高老头嘴角勾起笑容,然后在密码上扒拉了几下。 随着咔的一声,密码箱开了。 正如高老头所言,这密码箱四周都是大理石,而且是用胶带粘连着,一旦暴力开箱,大理石必然碎裂。 但是这箱子里却不是什么镯子,而是一张纸条。 上面娟娟字迹,是萧碧静的手笔:李尚,东西我已经拿了,你跟刘大鹏的达成的交易我早就知道了,现在有一只镯子在我这里,就算你集齐剩下所有的东西,没我手里这个你依然解不开张家宝藏背后的秘密,你休想卸磨杀驴。 说实话,看到这纸条的时候,我有点蚌埠住了,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她给坑了,但我确实没想着用册门压死萧万发他们。 要是刘大鹏知道他四千多万就买了个纸条,八成得脑溢血。 我还拿着纸条愣神儿的时候,高老头一脚踢在了我的屁股上:“活儿我给你干完了,你还赖在我家干啥?” “前辈,告辞。”我起身要走。 三儿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 高老头说:“小子,你想干啥?” “大爷,拿着这个。”三儿从兜里掏出一瓶劲酒跟两颗蓝色小药丸:“保证您老人家重回十八岁。” “小子,懂事儿,有空多跟大爷走动走动,别跟内小子似的,偷摸扫了大爷的摊子。”高老头对三儿高度表扬。 刚走出高老头住着的这个小区,老孙的电话来了。 一开口,就是关于三王墓的消息。 等我们几人赶回酒店,老孙说:“掌柜的,我打听到三王墓的下落了,就在豫省,不过这三王墓已经被开掘过了,我想,会不会是我们找错了?” 我说:“不大可能,肯定是三王墓,但不是现在明面上的三王墓;我们先到豫省去,到了当地我们在慢慢打听。” 几人同意。 反正药庄也没弄好,我们继续待在顺德也没什么太大的作用。 打定主意,我让老孙张罗订票。 这时,酒店的房门被敲响。 小五拉开门,一个墨镜西装男站在门外:“李尚是住这吧?” “你谁啊?” “张老爷子请李掌柜过去吃饭。” “进来吧。”小五也没阻拦。 他俩的对话我听的清楚,但是我不认识这个张老爷子,更不可能跟他有什么交集,他请我吃饭,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不过看周处生那副尊敬的态度,张老爷子必然望重,至于是否德高就不知道了。 我说:“上次拍卖会扫了老爷子的面子,是因为这事儿么?” 墨镜西装男不答,只是说:“李掌柜,请。” 我给老孙说了声让他把事儿往后推推,先别订票。 之后我坐上了西装墨镜男的车。 车里。 我说:“朋友,张老爷子为什么突然要见我这个晚辈?” “江湖代有才人出,张老爷子喜欢人才,也喜欢给年轻人机会。”墨镜西装男罕见答了一句。 我心中冷笑,什么给年轻人机会?不就是给自己找里子呢? 江湖上有些上了岁数的人就喜欢给自己找个腿脚,也就是里子,比如说这位大佬在外面被人不尊重了,丢了面子。 那作为里子,就要去做那些面子上不能做的事儿。 他找我,必然是周处生吹了什么风,张老爷子要么是敲打我一下,要么是借我的手去找张家宝藏。 总之一句话。 老江湖不是在走江湖。 而是玩江湖。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二十一章 无头将军 跟我猜测的一样,这个张老爷子住在南街,也就是南城。 南城中心地带有一片庄园,占地面积十几亩,里面生活着一大群非富即贵的人。 进了庄园,车停在庄园中心的一栋别墅门口。 墨镜西装男说:“你进去吧。” “你不跟我进去?” “老爷子只说了见你,没说见我。” 我开门下车,他绝尘而去。 看着金碧辉煌的别墅,我对这个张老爷子也充满了好奇,能买下这么一大片地方建造出这么一个偌大的庄园,光有钱不行,闹不好这个张老爷子还是爵门的人。 走到门口,还未敲门,门已经被打开。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笑呵呵的说:“李尚是吧?” “老爷子?” “进来吧。”他不作答,朝屋内走去。 我顺手带上门,紧随其后。 来到二楼的书房,他敲了敲门,说:“老爷,人到了。” “你去吧。”屋里的人说完,这老者转身离开。 我推门而入,知道这才是正主。 张老爷子此时正端坐在书桌前看书,也不理我。 他不理我,我也不主动开口,这种清楚谁先开口谁必然落下风。 但我不吃这套,我就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玩手机,时间匆匆而过。 快一个小时的时间,张老爷子放下手里的书:“很少有人在我的书房这么镇定自若。” 我放下手中的书,微微一笑:“您又不吃人,有什么可怕的?” 他哈哈一笑,说:“你最近风头很盛啊,先是治好了萧万发,又摆道儿拿了刘大鹏,现在又跟册门整上了,你这个年纪有这等实力,确实难得。” “嗐,都是运气好罢了。” “千门那十八火将就是我手下的人也不敢说能轻易挑了他们,但你做到了。” 张老爷子说完,笑眯眯的看着我。 说实话,这种想从我面部表情或者眼中捕捉到消息的伎俩,我都懒得应付。 我直接开门见山:“老爷子,您好端端给我弄上来,不仅仅是为了夸我吧?小子我虽然入世不深,但脑子还不算笨,您有话直说吧。” “找你来,是想跟你合作,张家宝藏是条横亘在万米高空的鱼线,你走不稳,但我可以在背后给你做靠山。” “那我就多谢老爷子垂爱了。” 张老爷子一副诧异,虽然结果都会是我妥协,但我这么干脆的同意,他确实没想到。 我也不藏着掖着,说我今天既然被带到这来了,那肯定没有选择的余地,与其闹得不和气,不如干脆同意。 张老爷子夸我懂事儿,识时务,还说让我有什么想法就去做,顺德张家会给我兜底,豫省之行方面,张家会给予我全方面的照顾。 我抓住机会,问道:“那我跟您打听个人呗。” “谁?” “江家应该还有一支没有被连累,好像是叫什么江豹,张老爷子可认得这个人?” “江豹…不认得,怎么了?” “没什么。” 在张家庄园用过午饭,墨镜西装男把我送回了酒店。 下车时,递给我一张银行卡,说上面是张老爷子给我的资助。 我也没上楼,直接让老孙退了房,我们下午就动身去豫省,三王墓的事儿一点也不能拖了,拖得越久,就越多人知道我的底细跟下一步的计划。 尤其是当我提到江豹的时候,张老爷子有点畏惧的神色足以表明,我那个猪狗不如的二叔在江湖上有很高的地位,或者说他在给一位位高权重的人做事。 当天下午,我们就到了豫省驻马店。 接待我们的是老孙的一个朋友,叫王宇。 王宇当初也是跟老孙混饭吃的,后来金盆洗手,做了一个庄稼汉。 住下第一天就问老孙打哪座墓的主意。 老孙直言不讳,说三王墓,至于原因,则跟二十年前那件东西有关。 王宇听后急忙摆手,说他已经金盆洗手了,具体的内容还是别跟他往下说了,他也不想掺和。 不过三王墓的位置他倒是跟我们透露了不少。 如今可供人参观的三王墓遗址不过是后来弄的,真正的三王墓,当初谁也没敢下,因为据说下去的人上来以后都疯了,吵吵着里面有无头将军在给楚王守墓。 而为之就在西郊的一座名叫野狐岭的野山。 当地传闻,野狐岭有一群成了精的狐狸,领头的狐狸已经可以被叫做狐仙了,有千年的道行不说,还一年四季不分秋冬的拜月修炼。 对于传闻这种东西,我直接忽略,问出了野狐岭的位置。 王宇说:“李掌柜,关于您的事迹,江湖上已经传开了,也知道您想做什么!但是作为老孙的朋友,我给您一个忠告。” “你说。” “张家宝藏,谁碰谁死;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当年盗门北派江家算得上长江以北数得上的流派门庭,结果呢?不还是家破人亡,现如今就你们几个人,恐怕捂不热这个东西。” “你好像知道的不少。”我眯起眼睛。 王宇话说的很委婉,但字里行间都在透露着当年江家家破人亡并非仅仅因为张家宝藏,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我要是跟他详谈,说不定能问出当年做局坑害我家的人到底是谁。 王宇呵呵一笑说:“我知道的不多,不过我知道一个人,他就是江家大祸的幸存者。” 我做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然后说:“能带我去见见么?” 我感兴趣,但语气很平淡。 因为我信不过这个王宇,他跟老孙吃饭的,但那也只是以前。 王宇说可以,随后领我们出门直奔村东头而去。 村东头最豪华的一栋二层小楼。 王宇上前叫门。 门开,一个五十多岁,胡子拉渣的男人说:“王宇,恁娘嘞个噘,大黑夜嘞不睡觉,敲俺家门弄啥?” “老根叔,有人找。” “谁?”老根叔的目光落在我们几人身上,扫视过后,问王宇:“这几个崽子是弄啥嘞?” 王宇说:“盗门的,想进三王墓,特地来跟老根叔您取取经。” 老根叔又看了我们几眼,这才让我们进去。 进屋坐下,老根叔也不墨迹:“三王墓,可不是那么好下的。” 三儿年轻气盛,说:“咋的?还真有无头将军?” 老根叔说:“真有。”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二十二章 野狐岭 老根叔说他早些年就跟几个门里的朋友去过三王墓,结果第一层才走了一半就遇到两个无头将军,三两下就给那俩朋友的脑袋削掉半个,老根叔还是用了个绝活儿才跑掉的,而距离上一次‘拜访’三王墓,已经过去十几年了。 十几年前。 这几个时间点很让我敏感,因为当初二叔当年回来翻找张家宝藏也是十几年前。 老根叔中途还跟我们讲了关于野狐岭的故事,说这都是他亲身经历的,大家都是盗门的人,他没必要坑害年轻后辈。 等大家讨论完。 我说:“老根叔,您是顺德江家的门客吧?” 老根叔目光看向王宇,略带不满。 王宇说:“这几位都是顺德来的,跟你说话这位,是顺德鬼街天下药庄的掌柜的,也就是前段时间挑了千门十八火将,当众打了册门领事的人。” “原来是李掌柜,失敬。”老根叔抱了抱拳。 我说:“老根叔,我知道你的顾忌是什么,十几年前江家老二回家吊丧烧了老宅,杀了自己的侄子,你担心我是江家老二派来的人也情有可原,但是我以我父母师长发誓,我跟江家老二只有仇恨,没有其他关系。” 我说的很坚定,也很诚挚,尤其是眼中那种仇恨,是无法演绎出来的,老根叔是走江湖的人,阅人无数不会不懂。 当然,我也不担心这个老根叔是我二叔江豹专门安排在这等我的人,各方面来看,他的江湖地位很高,以他那个位置的思维方式来看,不会等我去挖掘的。 退一步说,就算老根叔是他安排的,我也有能力让他闭上嘴。 老根叔说:“看你这么了解江家,你跟江家关系也不浅吧?” 我坦然承认,反问:“不知道老根叔知不知道江家李牧?” 老根叔瞳孔一缩:“李牧是江家长子的贴身护卫,你怎么会知道?” “李牧是我堂叔,江家出事之后我来寻他,结果一点线索都没有,我便想着在顺德站稳了脚跟,接触到了张家宝藏,再然后就到了老根叔您这里,您既然也是江家的人,想必也认识我叔吧?” 因为李牧跟我爸的关系就好像一个面子一个里子一样,两人形影不离,知道李牧存在的人整个江家也不过一手之数,所以我说出这个,足以让老根叔相信我。 尽管如此,他依然对我有所怀疑,又问江家长子长孙的江尚在哪儿,我说被江家老二带走生死未卜,江湖传闻已死。 终于,老根叔思索一番之后下定决心跟我们走一趟。 他说既然是故人之子,他自当拼上这条老命也要助我一臂之力。 一切商议妥当,我们第二天正午便一同出发前往西郊的野狐岭。 却不料刚出城区,就被挡住了去路。 一条送葬队阻住了我们的去路。 老孙一拍方向盘,就要下去。 我说:“老孙,先不急着下去,能看出来这些人的来历么?” 老孙摇摇头说看不出。 我说:“江湖上三教九流,八大江湖中有那么一个行当,称作哭匠,就是哭大坟的;今天不是什么黄道吉日,基本上不会有人选择今天过白事,方圆五里之内没有村庄,这伙儿人出现在这,合理么?” 话音未落。 老孙说:“掌柜的,怎么整?我下去赶走他们?” “他们敢在这拦着我们,肯定做好了一切准备,赶是赶不走的,只能谈;如果他们的目的是跟我们一同下墓,那就分他们一杯羹,至于这碗羮端不端得住,那就是他们的事儿了。”说罢,我示意老孙下去跟他们谈谈。 老孙下车之后,说:“排琴子,哥几个是外地来的相家,虽然腿长,但是不太懂本地的空子,有什么事儿,咱直接敞开肚皮说吧。” 老根叔在车上一听,笑道:“你这朋友懂得还不少。” 三儿不懂了,问老孙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小五一咳嗽,语重心长的说:“排琴子是江湖上称兄道弟的意思,相家就是指门里人、内行人的意思,空子是指当地的江湖规矩,至于后面那个敞开肚皮说……” 三儿抢答说:“就是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意思呗?” “聪明。”小五在他脑袋上摸了摸。 外面,送葬队中走出来一个举着幡子的男人,他说:“既然是江湖上的弟兄,那就不用说那么多了,哥几个得到消息说你们有一锅肉,所以哥几个也想跟着喝口汤,不知道行也不行。” “有肉自然大家一起吃。”老孙这句话,就是在拉他们入伙了。 随后老孙上车,一脚油门车子窜了出去。 没一会儿,后面跟上来两辆车,正是刚才那帮人。 老根叔说:“这就是一帮地痞小流氓,一会儿到了野狐岭给他们全收拾了?” 我说:“留着吧,三王墓如果真有危机,他们是很好的垫脚石,您说呢?” 三儿说:“李哥,你也太狠了吧?那少说也十几个人呢。” “如果刚才我们不同意分他们一杯羹,你猜我们的下场如何?”我说着,斜眼看了一眼三儿。 半个小时后,车拐进一个坑洼不平的小路,撞破一面已经腐朽不堪的铁丝网,冲进了一个山沟沟。 老根叔说这里就是野狐岭。 下车之后,我们整顿装备,老孙塞给我一个巴掌大的小匕首防身,说这里不比顺德,整不来响儿。 我说没事儿,因为这种情况我早有预料,所以我买了一包针灸用的银针,飞针我练得炉火纯青,不比响儿差。 穿戴好装备,哭大坟那帮人也到了。 他们没有越过铁丝网,而是停留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进来。 看来这野狐岭给他们的敬畏还挺够分量。 领头的下车后说:“我看各位兄弟不是本地人,不懂我们这儿的规矩,我简单讲讲,下去之后摸出来的东西,二八分账。” 小五说:“我们八你们二?” 领头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晃晃悠悠上前,伸手在小五脸上拍了拍:“是我们八,你们二。” 老孙说:“兄弟,就算你们人多出力多,也得四六分,二八不合规矩吧?” 领头的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老根叔:“这不是老根叔么?你告诉告诉这些外乡崽,我们这儿的规矩是啥呗?”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二十三章 气味不对 老根叔说:“刘四,我老根虽然上了年纪了,但不是个怕死的人,你们欺负别人我不说啥,这几个孩子是我的雇主,当年我走江湖的时候我也带过他们几天,你跟他们掰扯,我老根不能袖手旁观。” 领头的,也就是刘四。 他听后眉心紧锁,八成也知道老根当年的‘英雄事迹’,便说:“老根叔,既然您出面,那这个面子我得给,三七分,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毕竟弟兄们都得吃饭。” 老根叔听后面色一沉。 我说:“老根叔的面子就值那一成么?那这个面子不用你给了,二八就二八,我们认了,但是我们得提前说好,这锅肉不是一般的肉,不是谁都能吃得下去,要是肉块太大噎住了嗓子,可怨不得我们。” 刘四冷笑一声,没鸟我。 之后他们几人简单准备了一下装备,而后问老根叔什么时候下墓。 老根叔扭头问我:“李掌柜,咱们什么时候下?” “不着急。”我看了一眼手机,距离我跟她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 当即让老孙拿出烧烤架,弄点烤肉吃吃,毕竟三王墓不比那清王爷墓,下面的危险程度何止是翻倍?所以哪怕要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这也是我来的时候为什么让老孙带这玩意的目的。 串羊肉串的铁签子在我手里可是好家伙事儿。 十几分钟,我们已经串出来一百多串。 肉还没熟,香味就已经飘出来了。 刘四说:“我们弟兄也不能光看你们吃吧?” “肯定不能啊,四哥这话不是把兄弟说成心思狭隘之人了么?”我大方的拿出二十多串递过去:“让弟兄们先吃着。” 刘四笑着拍了拍我的脸,夸我上道。 小五跟三儿气的眼里都要喷火了。 小五说:“掌柜的,怎么不弄死他们?以你的身手,他们几个不就是一盘菜么?” “每个事物都有自己的用处,人也一样,三王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们根本没有情报,所以这些人到了下面,都是很好的探路石。”我说着,目光看向刘四他们,说:“在这里弄死他们容易,但是万一被执法队发现,堵住口子,我们一出来不就被逮住了么?忘了萧万发怎么堵你们的了?实在不行,还可以让老孙下蛊弄死他们。” 小五直接闭嘴。 三儿说:“李哥,我看你刚才来的路上一直在看手机,难道我们还有帮手?” “我托萧碧静帮我查了三王墓的情报,她说会托人送过来,距离约定的时间,也快了。”我拿起刚烤好的肉串咬了一口。 说曹操,曹操到。 我刚说完,一辆白色的轿车就撞破铁围栏冲了进来。 车门一开,萧碧静穿着一身皮衣,头发披在后面,脸上带着一个夸张的墨镜,飒的很。 刘四这帮人看到萧碧静的那一刻眼睛都直了,要不是我们在,他们怕是要扑上去了。 萧碧静走到我面前交给我三张a4纸:“根据我接到的情报,三王墓分三层,但是我不知道是前后三层还是上下三层,亦或者是左右三层,而且关于这个三王墓,还有一个传闻……” 三儿说:“不会又是无头将军吧?” 萧碧静点头说是,随后跟我们说无头将军不是最近才传出的,而是历朝历代都有无头将军这个传闻,而且三王墓也从未被打开过;关于三王墓的消息,还是当初顺德江家贡献出来的情报,但也模棱两可。 如果一个外行人嘴里念叨无头将军的话,我可以置之不问。 但是当初我家贡献出来的消息也提到了无头将军,这就值得深思了。 我看了看图纸,上面有红蓝铅笔勾勒出的机关图,这些倒是可以让刘四那帮人去探探。 收起图纸,我说:“你走吧。” “往哪儿走?”她问。 “你别告诉我你要跟我一起下去。” “废话,老娘千里迢迢从顺德追到这来给你送三张图纸,你现在要赶我走?”萧碧静这泼辣劲上来了。 我脸色顿时一沉,虽然上次拍卖会我把她绑到我这条船上了,但并不代表她可以跟我吵。 看我脸色阴沉,老孙也劝:“萧总,掌柜的是担心下面有危险。” 萧碧静不听,说:“李尚,你把我绑到你这条船上了那就别想甩开我,要么你弄死我,要么就带我下去。” 我起身骂了句神经,就跑到车上坐着了。 等大伙吃饱喝足,随着老根叔的一句开工,众人背上行囊开始攀爬野狐岭。 野狐岭海拔不算很高,也就几十米的高度,加上荒废多年,必然是要费些力气。 至于为什么要爬上去,那就有说法了。 盗门里有这么几句话:商周出在河两边,春秋战国埋山顶;秦汉大幕埋山岭,隋唐宋尸坡下挺。 所以这三王墓定然是在山顶的背坡处。 攀到山顶,老根叔四下看了看,找到一处跟山顶完全不符的地方,说:“这就是我上次进去的入口,但这里不能进了,被我给堵死了。” 随后他顺着背坡小路而下, 三分钟后,他停下脚步,拿过老孙手里的镐子就是一下,弄出来一团青膏泥。 有青膏泥,说明我们没找错地方。 老根叔又是几下之后,喘了起来。 随后我们这些人轮番上阵,很快就在这掘开一个大坑,随着镐子碰到青石块,我知道,这是挖到墙了。 刘四随后提溜过来一把大锤,三锤子上去,青石板开始塌陷。 又是几锤子之后,青石板轰然坍塌,一股难闻的气味冲了出来。 我对空气中的气味异常敏感,闻得出来墓里的气味有点异常,但是却辨不出来具体是什么气味,当即提议在这修整一晚上再下也不迟。 老孙他们没什么意见,但刘四那行人不乐意了,说我们有毛病,在野狐岭过夜是纯找死,但他们也不走,生怕我们偷摸下墓。 返回车里,老孙说:“掌柜的,这墓的气味不对啊。” “你也闻出来了?” 老孙点头:“掌柜的,有件事儿我不得不说。” “啥?” “我右眼皮跳了半天了。”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二十四章 野狐吃人 我还没说话,旁边的三儿来了句:“左眼跳财,右眼跳是因为面部神经根受压迫或炎症侵犯导致眼皮跳,没事儿孙哥。” 几人哈哈一笑。 但我还是提醒他们一下,下了墓一定要万分小心,尤其是当心有人背后捅刀子。 小五说:“我踏马就看那帮人不顺眼,一会儿下了墓,就算他们不挑事儿我也得整死他们。” 他们几人义愤填膺。 老根叔却说:“你们几个小猴崽子,动不动就要整死人家,出来走江湖谁还没点能耐傍身?不要以为他们只是地痞流氓就轻视人家,出来走江湖的没一个简单的。” 我急忙附和说老根叔说得对。 然后老根叔又开始跟我们洗脑了,说晚上睡觉的时候听到有人叫千万不要搭话,看到有人也不要主动打招呼,那是野狐岭的狐仙儿在找食物,一旦搭话就会被狐仙勾走吸了脑髓。 我们都说知道了,对这种上了年纪又迷信的人,是一点辙没有。 不过他这神叨的劲儿倒是让我想起了二龙,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死了没。 入夜。 我跟萧碧静坐在她的轿车里,刚有点困意就感觉胳膊一疼。 我一扭头,她正看我呢。 我说:“干啥?” “刚才有人在我们车窗前站了好久,不知道是干啥的;我害怕。” “还能是干啥的?刘四他们怕咱们偷摸下墓呗,查人头数呢;不然是啥?真有狐仙儿啊?”翻了个白眼,我闭上眼睛继续睡。 刚合眼,一阵奇怪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我蹭的一下坐了起来给萧碧静吓了一大跳。 她说:“有东西。” “我下去看看。” 我开门下车,并让她把车门锁好。 循着声音,我来到老孙租的这辆面包车前,发现地上竟然躺着一个人,此人脖子上的大动脉已经被咬破了,血流了一地。 吓人的是在他的尸体旁,竟然真的有几只狐狸在啃食,人已经被吃的不成样子了。 我骂了一声草,从地上捡起石头就砸了过去。 一只狐狸被我砸的身体直了,剩下的几只远遁而去。 我这一声草也惊醒了所有人,等大家围拢过来看到地上的尸体,全都怕了。 刘四一个小弟说:“狐仙儿,狐仙儿降罪了。” “去你妈的。”刘四一巴掌抽了上去:“老子不信这仙儿那仙儿的,不过野狐狸都是杂食性动物,咬人是常有的,不过他怎么会在这。” 这话一出,刘四的小弟瞬间把我们围住。 老根叔上去就给了刘四一嘴巴子:“刘四,你他娘的,你的人咋在我们车前你不知道?装他妈什么糊涂。” 这巴掌声音挺响,刘四被老根叔给吓住,愣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我这时候出来打圆场,让老根叔别生气,队伍里有人出事儿谁都不愿意,狐狸被我砸跑短时间不会回来了,所以今晚八成是安全的,明天一早,愿意下墓的就下去,不愿意下去的可以回去。 当然,死掉这个人的安家费,我来出。 看我这么说,刘四嘴角抽了抽,说:“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李尚。” “李老弟,啥也不说了。”他看着我,冲我抱了抱拳。 等我返回车上,萧碧静问我出了啥事儿。 我如实相告,并告诉她不过是几只野狐狸而已,没啥。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刘四那几个手下,起码有一半选择离开,因为他们可以不怕狐仙儿,但他们怕家里人被野狐仙儿报复,不敢逗留。 小二十人的队伍,一下子只剩下十二个人。 老根叔说:“刘四,我跟你招呼一声,下了墓大家就是一条船上的人,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谁要是敢玩心眼,就别怪我了。” 刘四呵呵一笑。 吃过早饭,我们徒步爬上野狐岭。 洞口竟然有血迹,还有狐狸的蹄印。 难道这狐狸进了三王墓? 我看着老根叔的背影,想到王宇之前跟我说的话,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紧了紧背后的剑匣,我快步跟上。 刘四说:“李老弟,别人都背了吃的喝的,你就背一这个?” “吃的有人背。”我指了指萧碧静。 “嚯,弟妹好体力,李老弟晚上可有福了吧?别累坏了。” 面对刘四的调侃,我哈哈一笑说再多一个也没啥。 萧碧静也不说话。 我们鱼贯而入,下来之后,前方是黑咕隆咚的墓道,后方不远处则是被碎石跟青膏泥给堵住,八成是老根叔之前进来的入口。 此时墓道里面的臭气已经散了很多,但还是能闻到,也不知道是我嗅觉太灵敏还是怎么着,这墓道里,有股子血腥味。 难道野狐岭那群狐狸真的住在这三王墓里? 这里面没有光亮,老孙刚打开手电筒,老根叔就点燃了一根火折子,说先用火折子,手电筒到了下层再用。 三儿是跟我并肩行的。 三儿说:“李哥,这地方短刀多好使啊,你拿这个,有啥说法啊?” “山人自有妙计。”我卖了个关子。 墓道尽头,道路一分为二,左右各有阶梯两条。 最前头的老根叔说:“既然大家是一条船上的人,那主意大家一起拿。” 老孙说:“我看李尚了。” 小五跟三儿也纷纷表态,至于萧碧静则没说话,但是她在团队中的身份是我‘媳妇’,谁也不会问她的意见。 刘四看了我一眼,说:“我也看李老弟的意见。” 轮到我了。 我说:“我听老根叔的,您老下过一次墓,肯定知道哪里危险哪里安全;老马识途可不是说说而已。” 老根叔说他上次走的是左边这条阶梯,既然大家都选择听他的,那这次就走右边这条阶梯吧。 老根叔刚要下去。 我就说:“老根叔,您岁数大了,理应我们年轻人走在最前面,我打头阵吧?” “这不太好吧?毕竟我老根是真金白银收了您的雇佣费了。” “嗐,咱们江湖人不讲那些,我给您钱是为了您的经验,而不是让您给我挡刀子,你要是为难,就让老孙或者其他人打头阵。” 这话一出,我根本没给他留拒绝的余地。 这时,小五说:“老根叔,我走前边吧。”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二十五章 拐子沟 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老根叔也没法说啥。 随后小五在前,手里反握军刀,高举着火折子往前抹黑走。 这条墓道根本没有什么危险可言,空气中的确有一种难以辨别的空气因子,但这并不足以让人致幻或者中毒,尤其是我们选择听老根叔的话走右边这条道之后,他明显松了口气。 别人听不出来,我听得出来,他的呼吸突然有种放松的感觉。 说明右边这条道要么是个假的,要么就是前面有事先布置好的机关,或者说是个笼子等我们往里面钻。 下墓的人必须一条心,这是盗门的规矩。 但场面话谁不会说? 早些年我跟老李走江湖的时候,亲眼见过一些人嘴上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一口一个为了大家的健康着想,背地里却一边下毒一边治病赚钱,类似的事儿数不胜数。 根据老根叔从容的表现来看,他对三王墓不仅仅是表面上了解的这么浅,相反,了解很深。 一边走,老根叔一边给我们科普知识。 商周古墓上面大,春秋战国下面大。 顾名思义,三王墓上下应该有好几层,最起码是在这野狐岭山体之下,不可能藏于山体之中。 顺着台阶下了大概能有十多分钟,按照一般下楼梯的速度,我们最起码往下走了有几十米的高度了,基本上已经进入地下了,因为氧气已经变得有些稀薄。 小五停下脚步,喘着粗气:“我有点顶不住了,三儿你来。” 三儿听后马上上前换班。 由于我跟萧碧静两人是吊在最后面的,所以她鸟悄的问我:“小五咋的了?感觉那么累。” “首先是缺氧,然后是心理承受能力弱,盗门下墓,那几乎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这里能见度低,说不定在几米之外就有什么奇怪的玩意在等着我们,伺机而动把我们给干掉呢,你难道觉得挺好玩?说不定这里就会成为我们埋骨之地。” “乌鸦嘴。”她呸了一口。 走着走着,我们终于看到一道石门。 石门不大,但是看起来很厚重,上面雕刻兽纹,门环兽首衔环。 老孙上前打开手电筒仔细瞧了瞧,然后又拿手一拍,说:“这石门厚度起码在二十公分,人力很难打开,而且看样子,这门是自上而下的,除非有人能抬起这数吨重的石门,否则我们只能返回或者走另一条路。” 听老孙这么说,我也拨开人群走上前去。 附耳贴在门上,我轻拍几下,传来的回响很空旷,说明这石门后面的确别有洞天,而且空间很宽广,但遗憾的是我们的工具似乎不足。 毕竟谁又能想到千年之前会有这么大的手笔,在山岭之上弄出这么厚重的石门? 无计可施之际。 刘四嘿嘿一笑:“要我说你们老的老小的小,关键时刻谁也指望不上。” 只见刘四从背包里面拿出一捆被牛皮纸包裹起来的东西。 我说:“雷管。” 刘四嘿嘿一笑,然后让身旁一个叫虎子的小弟上前安放炸药,但是当量不能过大,避免把脑袋顶上这层青砖石板给轰塌惨遭活埋。 虎子也不含糊,一只手拿着火折子一只手在石门一边刨坑,将火药塞了进去。 之后我们所有人全部拉开距离,背靠着另一边的青砖墙,这样即便埋炸药那边的青砖墙被轰坏,我们也有反应时间。 随着火药被埋好,虎子点燃引线。 伴随着轰隆一声,墓道里荡起层层尘土,厚重的石门被炸出一个大洞,刘四又让虎子塞进去一根雷管。 接连几次之后,厚重的石门被轰出一个刚刚能够容纳人通过的窟窿。 刘四说:“老根叔,带我下墓,是你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 老根叔呵呵一笑,不吝称赞,夸他鬼点子多。 钻过石门,一个高大的牌坊出现在我们眼前。 手电筒一打,上书三个字:拐子沟。 再往后看,牌坊后面是成排成排的房屋,或坍塌,或完好,整整齐齐,这里就活像一个有人生活的乡镇。 而刘四看到拐子沟之后,身子禁不住的哆嗦起来,他说:“老根叔,您岁数大,您告诉我拐子沟这事儿到底是真是假?” 我们几人略带疑惑的看向他们,因为拐子沟我的确没听说过,老李也没讲过。 老根叔说:“拐子沟是真的,但传说…我不知道。” 老孙这时插话道:“既然都走到这儿了,那就走下去呗,还能打道回府?” 一句话直接点燃了刘四。 刘四破口大骂:“你个外地人懂个毛啊,靠嫩姨,知道拐子沟在俺们这代表啥不?嫩吗勒个批。” 老孙是我的人,他被人骂了,我不能当不知道。 我上前一记侧踢将刘四踹到一旁:“我不知道你是哪门哪派的,但是老孙我的人,再让我听到你骂人,我废了你;你要是不服,可以带着你的兄弟来试试。” 虎子一看老大被揍,抽出刀就要干仗,其他几个小弟亦是如此。 老根叔此时发话了:“刘四,让嫩勒人把家伙式收起来,这娃说嘞对。” 这个时候,还是老一辈的人说话好使。 刘四一摆手,虎子他们收起了刀。 老根叔说:“小孙说得对,咱们都走到这儿了,再回去有点说不过去,刘四你虽然是阴行,吃死人饭的,但跟我们盗门还不一样,你要是怂了,就带着你的小伙计出去,我老根绝对不说啥,也不会把事情透露出去。” 犹豫几秒。 刘四说那就干了,反正都走到这儿了。 我们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穿过拐子沟牌坊,进了这条宽敞的街道。 道路两旁或是店铺,或是客栈,无一不彰显曾经的繁华。 我好奇道:“老根叔,你上次走另一条道真碰到无头将军了么?” 话一出,刘四他们又倒吸一口凉气。 老根叔说碰到了,还折了好几个弟兄。 这话直接把我后面的话给堵了回来,毕竟不能揭人家伤疤。 我便转移了话题:“老根叔,这拐子沟又是咋回事?给我们讲讲呗!”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二十六章 阴兵作祟 老根叔说:“先找到落脚的地方再说吧。” 小五说:“老根叔,你看前面那家客栈,我们上那里头落脚怎么样?那种地方一般都有做饭的地方,我们生火做饭,不至于烟跑不出去呛着我们。” 老根叔当下同意。 我们几人推开客栈残破的木门,刚要入内,木门直接轰然倒塌。 我说:“年代久了,当心屋顶或者楼梯,别上,也小心承重墙坍塌。” 几人稍作小心,解下行囊,能够踏实歇会儿了,而且这里的氧气含量比墓道里都要浓。 我们在客栈大堂席地而坐,我又向老根叔打听拐子沟的事儿。 老根叔说:“李尚啊,拐子沟这事儿我要是说了,你可别害怕。” 我点头。 随后老根叔打开话匣子:“说的是楚王被灭之后,有人说楚王墓中有一宝贝,得之可长生不老;当年秦王嬴政最渴望的就是长生,所以便派遣多名方士来找寻这个所谓的宝贝,结果几名方士全部死于一个名叫落马庄的地方,当时秦一统六国如日中天,有人敢击杀秦王派遣的方士,这在当时绝对是可以株连九族的大罪,随即秦王又派遣一小队士兵前往落马庄,结果这一小队士兵依然死在了落马庄;再之后,秦王大怒,派一万精兵前往落马庄找寻暗下杀手之人,将其灭族,结果一万精兵连落马庄都没进就死了。” 我说:“死在了拐子沟?” “嗯。”老根叔点点头,拿过旁边的半斤装的江小白一饮而尽:“这事儿挺他妈邪乎的,知道不?要进落马庄,必然要经过拐子沟,拐子沟地势很险峻,放在古时候那叫一线天,结果一万精兵刚进拐子沟,两侧的山就自动合并了,一万多人被活活挤死,一个活口都没留下,秦王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竟然也离奇的没有追究,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后来不知多少年月,拐子沟重新打开,落马庄的也开始跟外界互市,直到明朝永乐年间发生了一件怪事……” 言至于此。 莫说别人,就连我都打了个哆嗦,一万多人就这么没了。 老根叔此时面色阴沉,额头上也布满细密的汗珠:“李尚,还要听吗?” “当然要听,老根叔,说句实在话,我李尚从来不信什么牛鬼蛇神,说不定当时秦王嬴政已在殡天之际,知道公子扶苏压不住下面那群宦官佞臣,专门用这个办法来给扶苏铺路的也不是没可能呢,您继续说。” 老根叔呵呵一笑,说一开始大部分人也是这么认为的,可直到永乐年间发生了一件怪事。 当时朱棣要迁都顺天府,当时建造皇宫大材料都是用木棍作为轮子,从应天府一路赶到顺天府的,而当年明朝的军队恰好途经拐子沟,那个时候鞑靼部落屡犯边疆战乱不休,国库空虚发不出粮饷,所以常有士兵掠夺百姓的事情发生。 迁都又是特别损耗国库的一件事,所以下面的士兵一看有人出入拐子沟,便派一通讯兵去查,后得知落马庄粮食富足。 后一千精兵欲通过拐子沟进入落马庄夺取粮食,一千多人进入拐子沟之后就再也没出来。 天亮之后工人进拐子沟查看,只看见一地的尸体,且每个人瞳孔涣散,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朱棣闻听此事,欲加派精兵前往,幸得妖僧姚广孝阻拦,说拐子沟乃是阴兵作祟,落马庄是通往阴间的入口,之后二人促膝长谈,第二天一早,朱棣下圣旨命迁都队伍改道而行,绕路五十里而避开拐子沟。 也就是那件事后,拐子沟离奇消失,而曾经的拐子沟旧址起了一处山岭,但有当地人传闻,是朱棣听了姚广孝的意见,请来狐仙镇压,才将拐子沟跟落马庄彻底掩埋,从此更名野狐岭。 也就是说,拐子沟里住了一万多秦朝的精兵阴魂。 我呵呵一笑,说我还是不相信这种牛鬼蛇神。 老根叔也没说啥,只是说年轻人还是要有些敬畏的好。 这时,小五说:“我去后院厨房生活弄点吃的。” “三儿,你跟他一起去。”我冲在一旁喝小酒的三儿吆喝了一声。 三儿拍拍屁股跟了上去。 我又问老孙有没有带驱寒的东西?老孙说带了,然后丢给我一瓶一斤装的老村长。 说实话,我长这么大喝酒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不过这一大口老村长下去,身子倒是暖和不少。 这时,一声似猫叫又似婴啼的声音打后院传来。 紧接着就是后院小五跟三儿的一声大喊。 出事了。 我丢下手中的酒瓶子就往后院跑,老孙急忙跟上。 我率先来到后院,院子里除了一滩血之外,什么都没有,三儿跟小五全都不见了。 嘭—— 老孙一脚踹开厨房的门,里面是小五已经做好的饭菜。 两个人一声惨叫凭空消失。 联想到刚才那声怪异的声音,刘四他们此时已经被吓得哆嗦了,嚷嚷着要回去。 老孙本就心烦,他们一嚷嚷,直接就火了:“草你们吗,嚷嚷个毛啊。” 刘四反口就骂。 老孙面色阴沉,提刀就要剁了刘四。 我说:“老孙,不要冲动。” 老根叔此时也开口说:“小孙,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冷静,刘四他们从小听这个故事长大的,害怕很正常。” “再让我听到你骂我,我割了你的舌头。”老孙刀尖指着刘四。 老根叔接着说:“不过那两个后生到底遭遇了什么,我还真不清楚,没听说这里面有能吃人的东西啊。” 我提醒了一句:“会不会是野狐仙?老根叔,您忘了咱们进来的时候,洞口有血迹了?” “可石门是好的,就算是狐仙儿,也进不来吧?” “那您说是咋回事?”我说罢,提议道:“这样吧,我跟老孙先去附近找找,你们要是累了可以先吃饭,等你们吃饱了我们再一起出发。” 刘四几人频频朝老根叔使眼色。 老根叔当即拍板:“就听李尚的。”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二十七章 故人风采 我跟老孙离开客栈,将萧碧静丢在了客栈里。 至于她的安危…… 如果勾栏一脉的新一任魁首,如果被几个地痞给弄住了,那她干脆退出江湖得了。 我跟老孙沿着黑咕隆咚的街道往前走。 他没说话,我也没说话,我知道他心里八成是在埋怨我。 走了大概有百米之遥,等已经看不到刚刚的客栈了,老孙才说话:“掌柜的,你说他们俩有事儿么?” “没有。” “啊?”老孙的语气一喜,然后说:“您怎么这么肯定?难道……” “是我安排的。”我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然后说:“老孙,还记得我私下问你要过一包痋蛊的粉末么?” 老孙说记得。 然后他突然回过神儿来:“您的意思是,小五做的那锅饭?” “没错,小五已经把痋蛊下进饭菜里了,我要你做的就是利用痋蛊控制他们,因为这座墓非比寻常,一不留神就可能见血,所以我需要绝对的服从;况且就算我们能顺利脱身,我也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的事情,所以他们的结局只有一个,能做到么?” “能。”老孙重重的点了点头。 之后问我小五跟三儿去了哪儿。 我摊手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让他们下了痋蛊以后自由发挥,毕竟两个大小伙子没什么城府,我要用什么计策做什么局的时候,他们看不明白里面的道道容易误事儿,刘四这帮人绝对不能留,但也不能让他们走。 唯一让我忌惮的就是老根叔这个人到底是跟谁一伙儿的。 看我说的胸有成竹,老孙心里的石头稍微放了放,问道:“掌柜的,老根叔这个人城府很深,很有手段,我的痋蛊未必能唬住他。” 我呵呵一笑:“不是未必,是肯定唬不住他,我之所以叫你出来,就是看老根叔怎么抉择,如果他选择救刘四那些人,那我们就可以分道扬镳了,如果他没有提醒刘四,那就说明他打算向我们靠拢了,那这个人我们就可以给予一些信任。” “如果是前者…萧小姐还在他们手里。” “我如果不留个人质在那里,他们放心我们这么离开么?” “您就不怕她有危险?” “勾栏一门的魁首,没那么容易死的。”我目视前方,语气淡然。 老孙听后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掌柜的,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讲。” 我说咱俩谁跟谁,讲。 老孙说:“您看起来也就二十三四的年纪,但您的手段跟心思是我老孙拍马都赶不上的,到底是什么样的高人才能教出您这样的高徒。” “我二十五了。”说完,我加快脚步。 我避重就轻的回答,老孙也懂事儿的没追问。 又走了一会儿,前面一堵山壁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只有左右两条路。 我跟老孙兵分两路,走到尽头以后就折回,还在这里汇合。 自己一个人,我脚步加快了许多,十几年来的吐纳让我足以做到健步如飞,并且我已经能够尝试沟通体内那股被称之为炁的暖流。 走到尽头再折回来,我仅仅用了五分钟不到。 又等了十几分钟,老孙回来了,他说尽头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条回去方向的路,这里更像是一个瓮城,或者说像是一个鱼篓子。 等我们返回客栈,盆里的粥已经被喝了个一干二净。 所有人都摸着肚皮躺在一堆唠嗑,只有老根叔一个人的坐在旁边。 看我回来,老根叔欲言又止。 我拍手说道:“各位,我找到关于落马庄的线索了,落马庄有一大笔宝藏,当年秦王嬴政是想要用这批宝藏扩充军费,根本不是什么长生不老药。” 提起宝藏,刘四等人眼中顿时放光。 在我的带领下,我们一行十人走到街道尽头之后左转,不多时便来到一处石碑之下。 手电筒照去,石碑上用小篆写着关于落马庄的传闻,说是楚王下葬之时,楚国倾全国的财富给楚王陪葬,秦王当时也不过是想要得到这笔宝藏而已。 但这上面的小篆是我用刀刻上去的,由于这里没有光线可言,光凭手电筒火折子根本看不出来新旧,所以蒙混过这些地痞不成问题。 有利可图,这些地痞顿时来了精神,心中的恐惧也去了不少。 有了他们帮忙寻找入口,我跟老孙乐得清闲。 在石碑附近又找了一家民房,我们住了进去。 刚坐下,老根叔就敲开了我的房门。 我说:“老根叔来了?快坐。” “李尚,这些孩子跟你可无冤无仇吧?你为什么要下如此毒手?” “老根叔说的哪里话?” “痋蛊,你根本不是李牧的后代,你是南派的人。” “准确的说,他才是。”我指了指一旁闭目养神的老孙。 然后我接着说:“老根叔是聪明人,看得出来我是这几个人的头头,刘四当面打了我的人,这个恩怨得搞一下,至于我为什么让人下痋蛊,无非有两点,老根叔要听否?” 老根叔没说话,默默的坐在床边,态度明显。 老孙见状,出门去了。 不是谈话内容他不能听,而是我担心隔墙有耳,江湖上谈事情,最怕耳朵长的人。 随着老孙咳嗽一声,我知道墙外没有耳朵,便说道:“老根叔,第一呢,就是刘四这伙人先是开出二八的分成把我们当傻子,然后又打了我的人,相当于打我的脸,这个恩怨得搞,我刚也说了,我老师跟我说过,江湖不是校园,不讲究温良恭俭让,只有狼吃肉狗吃屎;这点,您不能驳我吧?其二就是老根叔您的问题了,咱们是先达成协议的,我付您钱,您算是我的雇佣,怎么能在雇主跟外人之间摇摆不定呢?我让老孙下蛊,也是为了让您确定站队,别到时候把自己给坑了,还是那句话,江湖就是江湖,我们也不会因为您是长辈就怎么怎么着。” 老根叔听后,抬头直勾勾的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过了许久,他突然说:“此等风采,我只在江家长子身上见识过。”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二十八掌 国级墓葬 这一句话如果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我或许会有几分相信,但是从老根叔嘴里说出来,我分毫不信。 火折子微弱的火光映出我严肃的脸,我语气冰冷:“老根叔,我允许您的试探,但是一而再再而三可就不好了,少主人的事儿莫要再提。” 老根叔说他不过是太想念故主之子,而观我眉宇跟当初的江家长子有些仿像。 正聊着,老孙推门而入。 不多时,刘四带着虎子从外面进来了,两人说:“李老弟,老根叔,你们猜我找到啥了?” “啥?” “入口,我们找到落马庄的入口了。”刘四脸都要笑烂了。 我从床上下来:“走,看看去。” 跟随刘四他们,我们来到一处农家小院。 一口井旁,刘四的几个手下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等走近,刘四说:“这下面是一个很空旷的空间,我猜这下面应该就是三王墓的地宫或者是落马庄,也有可能,落马庄就是三王墓也不一定呢?” 我朝刘四比了比大拇指,他这个推测的确不无道理,我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只不过没有这么简单罢了。 我说:“四哥,你们让人下去看了么?” “还没,这不是等老根叔做决断呢?他是老前辈了。”刘四一句话把老根叔抬到了明面儿上。 那意思就是告诉他的那些小弟,万一在这地方出了什么岔子,那就是老根叔的责任,毕竟大家伙都是听了他的建议才来到这儿甚至做出什么决定的。 老根叔也不含糊,他说:“你们都带了攀岩绳了吧?系在一起,放个人下去看看情况。” 说干就干。 五条攀岩绳打了个死结栓在一起,吊住刘四手下一个叫猴子的人,让他拿着手电筒顺井而下。 眼瞅着手电筒的亮光越来越深,已经超过了十五米,但猴子还在下降。 刘四有点慌了,说:“猴子,活着没?” 好大一会儿,猴子的声音传来,说快到底儿了。 又放下去五六米的距离,猴子手电筒的光闪了三下,意思是告诉我们已经到底了。 但是猴子啊的一声惊叫让所有人都打了个激灵,随后井底有绿光闪烁。 老孙拽住我的衣服,打算有意外就把我往后拉。 我示意他不要怕,随后我们手上的绳索被扥了两下,这也是信号,猴子要上来了。 将猴子拉上来之后,他手里还捏着一颗散发着绿光的夜明珠。 猴子说:“下面是一条墓道,除了看不到头的尸骨之外,根本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虎子问道:“没有尸蟞跟粽子之类的东西么?” 老根叔一听,解释说:“尸蟞跟粽子这种东西一般都是年代近点的墓才有,这特么春秋战国时期的墓,千年的时间,这下面没有吃的喝的,尸蟞根本没有生存的条件,更别说什么粽子了,三王墓啥意思知道不?人都煮成骨头架子了,连人都分不出来了,哪儿来的粽子?” 有了往下走的路,大家开始准备,清点装备跟食物淡水,我们接替下了这口井。 下井之后,我们沿着墓道前行。 一道上全都是尸骨,但是却没有一具是完整的,都是零散的腿骨、手骨、颅骨。 不多时,一股子恶臭味传来,让我眉心紧皱。 萧碧静也捂着鼻子说:“这么久了怎么还这么臭啊。” “怕是有刚死的人。”我辨出这种味道,提醒了一句。 老孙顿时心里一紧,生怕是三儿或者小五。 又走十米不到,前方出现一具新鲜的尸体,说是新鲜,但死了也有几个月了,身上的皮肉都已经腐烂,那些腐肉中有白色的蛆虫爬动。 越过尸体,众人心情开始变得沉重,因为这里既然有刚死没多久的尸体,那就说明这里肯定有致命的东西,我们那个井口没有人下来的痕迹,说明这条墓道还有一个入口或者说出口,那另一个入口的东西会不会突然冲进这个墓道? 老根叔说:“小孙,你有什么看法?南派的手段向来比北派高明,这是不争的事实。” 老孙说这个年纪的墓,他还是第一次下,不敢发表看法。 走着走着,我们面前再度出现一扇石门。 我拿着手电筒上前,在石门上扒拉了几下,尘土脱落,开始显现几行字,看到字体,我瞳孔一缩。 因为两扇门上的字体是严丝合缝的,说明这扇门并没有被打开过,而且门上的字体是鸟虫书。 鸟虫书是指在书写时加入鸟、虫等图案,以增加观赏性和艺术性,只是当初楚国的字体。 这扇门后所隐藏着的东西已经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把握的了。 换句话说,这门后面不管是什么东西,都已经属于国家级的宝物了,我们如果私自打开,那就是重罪。 就算我到最后能把刘四他们这些人尽数留在这里,但是一旦这个大墓被人发现,那官方定然要一查到底,要查出我们几个的底细简直不要太容易,我托老孙打听三王墓的事儿有太多人知道,首先册门就会在上面加一把火置我于死敌。 可如果我没有打开这扇门,而是把这件事情交给官方来处理,那又是一个结果。 这个时候,我真的希望刘四他们离开。 看我久久不说话。 刘四急了:“李老弟,你这是干啥呢?被附体了?” “我们回去吧,这扇门不能开。”我转过头,郑重其事的说道。 “我们花这么大力气下来,结果你说不能开?”虎子也急了,质问我。 我旋即将国家级宝物的事情跟他们说了,本以为这帮地痞能知难而退。 结果刘四说:“吗的,那哥几个不是发了?不用多,倒腾一件出去卖了,咱们举家出国,到国外享福,不香么?” 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 算上刘四,一共八个人当即就红了眼,说什么也要开门。 我知道我阻拦不了他们,当即想让老孙催动痋蛊。 这一看,老孙已经倒在地上了。 我看向老根叔。 老根叔此时嘿嘿一笑,说:“李尚,没想到吧?”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二十九章 挑拨离间 老根叔的反水确实在意料之外,因为他知道太多盗门江家的事情,以至于让我对他有三分信任。 但话说回来,也在情理之中,因为老根叔对刘四这帮人的态度一直都很暧昧,坦白说就是他不可能一直忠诚于已经覆灭的江家,相较于利益,任何人都会倾向于后者,我也一样。 我说:“老根叔,您真是把我们骗得好惨啊。” “要怪,就只能怪你们道行浅了。”老根叔说完,冲一旁冷笑的刘四说:“对吧?王宇。” 此时刘四一把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那张原本的脸,正是当初收留我们并带我们去结识老根叔的王宇。 他们八个人围着我跟萧碧静,我们俩人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根本没有脱身的可能,只能任由他们发落。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王宇说:“把他们绑了,给我们当替死鬼。” 虎子把我们给捆起来之后,问王宇:“宇哥,还有两个小子生死不明……” “他两个人还弄得过我们八个?况且老根叔可是有功夫在身上的。”王宇哈哈一笑,一脸的得意。 他看着石门,问老根叔这石门该怎么办。 老根叔让虎子用凿子凿两个眼儿,塞两根雷管进去,千年前的石门,用现在的雷管最多三下就能整开。 王宇皱眉道:“老根叔,炸毁石门,不会伤到里面的东西么?” “你懂个毛?那里面的东西你是不可能拿完的,砸坏一些无所谓,我们只拿一两件够自己后半辈子用就行,别贪,而且就算我们能全部拿走也得留两件,毕竟砸门盗宝的罪名,得让这几个人背着,毕竟我们要是脱身以后这儿不留个人,不留点东西,上头也不会相信。” 老根叔这一番说辞,头是头,道是道。 按照老根叔的指使,虎子两个雷管下去直接就轰塌了这石门,石灰飘得到处都是,老孙也被这声音给弄醒。 他发现自己被绑起来,王宇又在场的时候马上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伸手去掏身上的铃铛,发现已经不见了。 老根叔看了一眼老孙:“别白费力气了,好好给我们当替死鬼还不至于把命丢了,不过后半生就得在里面跟签儿哥一起踩缝纫机了。” “老根,王宇,你们他妈的真不是个东西。” 面对老孙的唾骂,王宇不怒反笑:“老孙,要怪就怪你没跟对主子,上次你来找我的时候我跟你提过,让你跟我混的吧?你怎么说的?你说你主子比我主子有前途多了,现在呢?你的前途呢?” 等灰尘落下,我在虎子跟猴子的押解下走进石门之后震惊了片刻,这石门后的空间如此之大,堪比一个体育馆,并且中间摆放着三条棺椁,且三条棺椁全都是用玉打造;并且在棺椁周围,还散落着黄金等其他珠宝、且不乏有玉雕、木雕等等一系列珍宝。 王宇一双绿豆眼直勾勾的,说:“弟兄们,咱们几个发了啊,如果一点一点往外运,这里面的东西至少值几个亿,啊不,几十个亿啊。” 老根叔饶是见过大世面也已经不淡定了:“棺材都是玉的,王宇,捡好的拿,那些黄金什么的直接扔了,不值钱。” 虎子跟猴子看都不看满地捡宝贝的弟兄,反而是一双小眼打量着萧碧静。 猴子说:“虎子你说这小娘皮原装不?” “原不原装的跟咱有关系么?出去以后肯定是宇哥先尝,然后再轮到我们啊。”虎子翻了个白眼。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虎子怒斥:“你他妈笑啥?” 我闭着嘴巴不说话。 虎子不乐意了,问我刚才笑他妈啥,不说的话就一刀扎死我。 我顺坡下驴,说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他们两兄弟挺傻哔。 他一听,在我的小腿弯踢了一脚,我顿时跪在地上,他把刀顶在我喉咙上:“到底什么意思?” 我说:“下墓以后脏活累活都是你们兄弟干的吧?现在大家都捡宝贝去了,就你俩闲着;这也就算了,出去玩女人,你俩还得排在后面,你说你俩失败不失败?” 一顿pua之后,虎子这个直心眼子、死脑筋已经开始自我怀疑了,他寻思一会儿,开始解自己的裤腰带。 猴子说:“你他妈干啥?” “老子不等了,老子现在就要上,哪怕出去宇哥卸我一条腿,我也不管了;你狗鈤的爱玩别人剩下的你随便。” “虎子,你他吗这叫啥话?什么叫我爱玩别人剩下的?” 听他俩说话,我又笑了一声。 虎子扭头一瞪我,刚要骂我,一块板砖已经拍在了他的脑门子上。 虎子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旁边的猴子还想喊人,也被一板砖拍倒在地。 小五说:“掌柜的,孙哥,你们没事儿吧?” 我说没事儿,然后双臂用力挣脱了麻绳。 三儿说:“李哥,我说我们早点出来呢,小五哥不让,说主角都是最后一刻登场的。” 我们一脱困王宇就发现了。 随即便围了上来。 我说:“王宇,你真是个傻哔,被人给蒙了你还搁那替别人数钱呢?” 王宇说:“你他吗放屁。” 我呵呵一笑:“你被老根叔下蛊了,如果不信就去老根叔的包里翻翻,他包里有一个铃铛,那个铃铛就是控制你们体内痋蛊用的。” 老根叔顿时愣了,因为老孙身上的铃铛确实被他摸走,但目的是防止老孙控制痋蛊,没想到如今却成了他裤裆里的黄泥。 王宇从老根叔包里摸出了那个铃铛,然后质问道:“为什么下蛊害我们?” 老根叔说:“王宇,我老根什么人你是清楚的,我不可能向着几个外乡崽……” 但是他话没说完,我就抢下了话茬:“这是国家级大墓,这里面随便一件东西都踩八辈子缝纫机了,与其好多人知道,不如一个人知道,大不了后续多进来几趟慢慢倒腾呗!是吧老根叔?” 老根叔面色阴沉:“李尚,你敢挑拨离间,我弄死你。”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三十章 别有洞天 眼看老根叔气急败坏,王宇更加确信我的话。 王宇此时一把拽住老根叔:“老根叔,你不打算给弟兄们解释解释么?” 言下之意就是告诉老根叔,他王宇弟兄多,这里他说了算。 老根叔说:“我有什么时间跟手段给你们这么多人下蛊?” 我说:“做饭的时候呗。” “不可能。”王宇这次回答得斩钉截铁:“饭是你们做的,要下蛊,也是你们带来这两个小子动的手。” 我说如果是我们下的蛊,我就不会提起这件事了,否则那不是自投罗网么? 我无比笃定的语气,得益于老根叔这人过分的谨慎,萧碧静说端锅的时候,是老根叔亲自端的,他不让别人碰。 所以我顺水推舟说:“你们忘了端饭的时候是谁端的了么?以老根叔这种老江湖,根本不需要多少时间,况且这下面黑灯瞎火的,就算老根叔有什么大动作,你们看得出来?” 整个事件无论是大方面还是从细节来讲,我的话都把老根叔给卡得死死的,根本挑不出毛病。 老根叔毕竟上了年纪,脑子慢,嘴皮子也不如我好使,结巴半天说不出啥来。 看老根叔沉默。 王宇也急了,一脚踩扁铃铛,骂道:“老杂毛,我跟弟兄们这么信任你,你就这么对我们?” 老根叔不做解释,一脚将王宇踹倒,捡起地上一个白玉带扣往外逃去。 王宇手中的刀随即丢了出去,但并没有伤到老根叔。 随后王宇让手下的人把我们三个人放开,并将老根叔跟他商议的事情全盘托出,投名状。 我心中冷笑,如果不是我多心让小五跟三儿先脱离队伍,我们今天怕是栽了。 不过现在,猫抓老鼠的角色要对调一下了。 为表示歉意,王宇将我们的东西尽数归还,包括我那把剑。 王宇说:“李老弟,这把剑有点年头了吧?” “清朝仿的,我中途从古玩街收的,五万块钱,你要的话我折中给你?” “嗐,君子不夺人所好。”王宇哈哈一笑,说:“李老弟,现在老根那个王八蛋跑了,我这些兄弟不是你们这一行的,我也是一知半解,接下来的路就全靠你带我们出去了,刚才的误会,等出去以后我亲自给你摆席洗尘。” 老孙他们冷哼一声,不屑一顾。 但我很大度的跟王宇握了握手:“好说。” 围着这个巨大的墓葬看了一圈之后,我得出一个结论,这里就是三王墓的主墓室,只不过张家宝藏并不在这里。 我拉着萧碧静走到一旁,问其情报的准确性。 她说可以用性命担保。 那就怪了。 这就是主墓室,但是这里面的宝贝虽说各个价值连城,但是并没有跟当初那个青龙玉镯一样第一眼就给我一种特殊感觉的东西;而且这主墓室并没有被打开过,要么这里别有洞天,要么就是情报出错。 我说:“难道这里别有洞天?” 如果真的别有洞天,就一定是那三口棺材。 按照当时的礼节,王不可与庶民合葬一室,就算分不清彼此的尸骨,也会起三个墓室将其分别葬下。 所以这三口棺材极有可能只是障眼法,或者三口棺材中必有一个是连接另一个地方的。 再加上春秋大墓上面小下面大的规格,我无比确定自己这个猜测。 我说:“王宇,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但现在我们必须一条心,如果我没猜错,那口井下的绳索已经被老根叔给弄走了,我们想要出去就得另寻出口,不然其他的先不论,光是食物跟淡水就能让我们死在这,你如果不信,大可以派人去看看井口的绳索还在不在。” 王宇摆了摆头。 片刻之后,一人回来,说井口的绳索确实没了。 王宇说:“好,李老弟,我信你。” 随后我一指这三口棺材:“这三副棺材只有一副是真的,如果我没猜错,那两口棺材,肯定通往其他地方,或许是左边那条墓道也不一定,只要能离开这,我们就有机会或者出去。” 王宇一听,忙招呼人干活儿。 三儿跟小五不含糊,只有老孙站在一旁无动于衷。 我走过去安慰了几句,告诉老孙在这个江湖上只有利益能让人与人之间一条心,让他不要想太多。 随着几人的吆喝声,左边那口玉棺被撬开一条缝。 一股蓝色的烟雾从棺材缝里冒了出去,凡是被这蓝烟给喷到的人直接就倒在了地上,脸上的皮肤就像是泼了硫酸一样,没多大会儿人就没了动静。 一下子折了三个人,王宇也急了,揪着我的领子质问我为什么骗他。 可还没等他挥拳头,脚下的地面突然下陷,并且墙壁上也开始缓缓流出黑色的水。 这里是一个密封的空间,一旦这里的水涨起来,除非我们能飞,否则只能被淹死在井下,至于上去…… 那井壁光滑且没有着力点,井口就好像矿泉水瓶子似的越往上越小,人根本上不去,所以结果只有在下面被这黑水泡死。 我虽不知道这是啥水,但绝对不是好东西。 我一看那三口棺材并没有随着地面下陷,我就知道棺材是最后的生路。 推开王宇,我拎起旁边的锤子就冲了过去。 最中间那口棺材被我一下子敲碎,里面的金银玉器散落一地。 我掉转头把右边那口棺材也给砸了个稀碎,这口棺材里没有金银玉器,只有一个铁环。 “老孙。”我喊了一声。 老孙跑到我身边,我把锤柄穿过铁环,我俩一同用力,铁环连带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铁门被拉开。 随着铁门打开,一条直上直下的窑洞出现在我们面前。 且这窑洞下有亮光闪动。 “萧碧静。”我大吼一声。 萧碧静不傻,三步并作两步就跳到了我身边,随后我们一行五人率先跳下这口类似于矿井的地窖。 地窖不深,三米左右的高度,而且下面都是一些软塌塌的东西,也不知道是泥土还是什么,反正这种高度跳下来不至于受伤。 至于王宇他们,我懒得管。 只是可惜了那一墓室的文物。 随后王宇他们也跟着跳下来了,对我破口大骂。 此时我已经解开了背后的肩带,雄剑出鞘,在这墓道两壁的煤油灯照耀下,蓝光闪烁,抵住他的脖子。 “你再骂一句我听听?”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三十一章 傀儡将军 王宇看我阴沉的脸,再加上刚才又有三个弟兄命丧那些蓝烟,他们人数如今没我们多,所以闭上了嘴巴。 随着上头再也没人下来,我们几人继续前行。 二十米后,我们遇到了第一个小墓室。 这里也成了我们歇脚的一个地方,我们几个席地而坐,毕竟一起经历过生死,所以我们几个在这种地方也没多害怕,谈笑风生。 王宇四人缩在角落嘟嘟囔囔的。 我喝了一口水,说:“既然上面那个主墓室没有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那老根叔肯定也知道这里面的秘密,后面的路要当心一些,避免中了他的埋伏,外面都在疯传这里面有无头将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个时候,三儿又问道:“李哥,你下墓还背着那么个东西干啥?多麻烦啊。” 他说的是我背后的雄剑。 我说:“在宗教文化里,当朝的剑斩当朝的人,所以我带这把剑,就是想看看这斩过楚王的剑,能不能斩得了这墓中的无头将军。” 我的话让萧碧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说:“你这思路挺有意思,原汤化原食呗?” 三儿又发问:“李哥,我记得你不是不信这些牛鬼蛇神的么?” 我说:“封建迷信不可取,但江湖上不是有句话叫一物降一物么?蜈蚣剧毒,但鸡却能破,明白其中的道理么?” 三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好像明白一点了。 其实我这句话就是为了不让他接着往下问,你要问我理由,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直觉告诉我应该带着这个东西下来。 至于从顺德到驻马店途中被盘问的问题,有张老爷子给我摆平,还给我开了证书,所以现在我哪怕拎着这玩意满大街跑,只要不伤人,也不会有执法队过来找我的麻烦。 我瞥了一眼王宇,然后依靠着背包躺下。 休息片刻,我的体力跟精神恢复了不少,捏了捏眉心,我梳理着下墓以来发生的所有事儿。 尤其是老根叔的每一个决定。 他突然反水让王宇擒住我们恐怕并不是为了得到这里面的宝贝,或者不让这三王墓的情报外泄。 根据国家机关的能量,这三王墓恐怕早就给发掘了,至于为什么留着久久未动,怕是有什么别的原因,这是最大的一个疑点,因为我们这一路走来太顺畅了,不过就是炸了两道门而已,刚刚的地面下陷勉强算是一个小磕绊,但放在一个春秋战国时期的墓里,太小儿科了。 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我猛地坐起来,问:“三儿,你俩跟在我们后面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异常?”三儿跟小五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老孙虎目一瞪:“说啊。” 小五说:“孙哥,我说了怕你们不信,我们八成是见到鬼了。” 随后小五将他们两人故意消失之后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时他们受我的安排消失之后就翻进了一家偏僻的小院,那小院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跟别的小院简直有云泥之别。 小五到底跟老孙学了不少东西,觉得不寻常,想要走。 结果还没等抬脚呢,三儿就拽住了小五,说屋里是不是有人。 这地方,突然来这么一句话小五有点慌,但是细看之下,屋里面确有一个人站在窗前的梳妆打扮。 都是半大小子,谁都怕被彼此说怂。 当即就闯了进去,发现里面真的是个人,而且还是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女人称是被一个老头给绑到这的,还苦苦可怜的求小五跟三儿带她出去,她愿意以身报答。 两个大小伙子一时没把握住干了错事儿,等他们恢复贤者模式的时候才发现女人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至于为什么说撞鬼了。 那是因为他们虽然长时间驾驶过于劳累以至于打了个盹,但也不至于有人走路的声音都听不到,所以两人一致认为是撞鬼了。 我狐疑的捏住他们的手腕,一番诊脉之后,发现他们体内并无异常,只是有点气虚。 便想到江湖上的确有那种做娃娃的,但跟现在的硅胶娃娃是两码事,江湖上那种类人的娃娃名叫傀儡,是神机门的杰作,旧社会的时候用来暗杀跟充当死士的,像他们两个人描述的这种,我确实没有听老李跟我讲过,但是建国之后这种制造傀儡的手法就被神机门给消除了,懂这种手段的基本上都是五十年代六十年代的人了,就算是老根叔,他的年纪也不符合。 当初为了灭绝这种傀儡术,可是一个能喘气的都没留下。 不过他们没有任何异常,那就说明那女的不是什么其他的东西,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毫无头绪的我重新躺下,打算再休息一会儿就起程。 刚躺下,我就听到外面的墓道竟然有脚步声,而且声音很不正常,有点像拿脚在地上摩擦走路一样,并且伴随着轻微的铁器碰撞声。 我说:“有东西过来了。” 老孙他们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因为我说的是东西,不是人。 将雄剑拔出,我从地上站了起来。 王宇以为我要对他们动手了,攥着手里的仅剩的两根雷管:“别动,你要是敢过来,我就跟你们同归于尽。” 随着呜的一声。 我们所处的石室门口出现一个身高接近两米的持刀将领,但是这将领却没有脑袋。 无头将军!!! 此时绕是我也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而且刚才那呜的一声就是这东西发出的。 无头将军左右看了看,高举手中的铁剑直朝我劈来。 我提剑格挡,只觉得手腕一阵酸麻。 然后我一个垫步侧踢将无头将军给踹倒,并对他们吼道:“跑,别被堵到这里。” 因为我听到外面还有十几甚至几十个这种东西。 随后我翻身踩住无头将军的身体,一剑刺进他的身体里面。 只听嘎嘣一声,无头将军没了动静。 这是神机门的傀儡。 难道这三王墓跟神机门有什么关系不成? 稍微一出神。 一把铁剑又朝我刺了过来。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三十二章 楚国金殿 仅仅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已经放倒三只。 等我要冲出去的时候,马上又有三只无头将军把我给堵了回来。 我当下不敢迟疑,将老李教我的功夫从容施展,很快便挑翻了这三只无头将军,但是这玩意就好像无穷无尽一样,我弄翻一只,马上又会有一只堵进来。 我如果不出去,老孙他们迟早也会被这东西给活活耗死,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弱点在哪里。 心急之下,我朝着旁边的一堵墙踹去。 轰隆一声。 墙体被我踹出一个大洞,我赶紧猫着腰钻了出去,并且一路过关斩将追上了老孙。 老孙说:“掌柜的,这玩意怎么打不死?” “走,我来垫后。”我一剑劈倒一只无头将军,冲老孙吼了一声:“赶紧去找出口,这东西能把我们活活耗死。” 老孙他们不敢迟疑,丢下我往墓道尽头跑去。 我探手抓住一只无头将军挡在身前,一剑捅穿它的肚子,连续几次之后,我用五只无头将军暂时堵住了墓道。 这些无头将军不会跳,抬脚的高度也不过半尺有余,我利用这些傀儡尸体挡住他们,他们短时间倒也无法冲过来。 我眉心紧皱,这些东西好像是在刻意的把我们赶到某个地方,或许老孙去的地方是出口,但也是某个地方的入口。 眼看无头将军越来越多,我也拔腿追了上去。 等我再次追上老孙的时候,地上已经多了两具尸体,是王宇那两个不知名小弟的。 王宇黑着个脸,我也懒得鸟他。 低头一看,老孙正蹲在地上鼓捣什么东西呢。 我上前扒拉他一下:“你干啥呢?” 老孙一抬头,看到是我,说:“这是自来石,比我们先前碰到的那两道石门更厚重,别说用雷管了,就是用火箭炮直接轰也轰不开,想打开门只有通过这个机关锁,打开这道锁我们就能找到出口了。” “我看看。”我负剑于背,趴在地上。 这的确是一个机关锁,这下我确定是神机门的手笔没错了,只是不知道我如今的手段能否像高老头一样打开。 看着后方涌来无数的无头将军,我说:“挡住它们,我来开锁。” 王宇说:“这他吗哪里挡得住?要不塞一根雷管把这玩意炸开吧。” “别特么吵吵。”老孙吼了一声,然后抓着手里的军刀就冲了上去。 小五跟三儿也不含糊。 王宇犹豫了一会儿,也带着虎子跟猴子这两个幸存者扑了上去。 我伸手去拍地面,却发现能传回来的声音细不可闻,我又伸手扒开地上的土层,将耳朵尽可能的贴近地面。 可无论我如何去拍打这机关锁,传回来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点。 眼瞅着无头将军步步为营将老孙他们给逼了回来,我突然想到那天早上,高老头开锁的时候先是用曲别针捅咕了几下。 我顿时豁然开朗,这种机关锁做的时候肯定会用其他东西来糊住缝隙,以免泥沙进去破坏锁芯。 高老头开密码箱根本用不着去捅咕那两下,但他还是捅咕了,这是在暗示性的教我,至于我能否学进去全看我自己了。 想明白之后,我拿起手中的雄剑在这机关锁的缝隙中捅咕了几下,用手电筒一晃,大约摸能看到锁芯的构造。 随后我再将耳朵贴在地上敲打机关锁,几下之后,里面的结构我基本上已经掌握。 以剑为钥匙,我插入机关锁的锁芯中卡住锁芯的一个旋钮,然后伸手握住外面这个旋钮,左旋三圈,右旋一圈,然后再左旋两圈。 如此一来,机关锁传出咔哒一声。 我双手握住剑柄用力一扭,随着轰隆一声巨响。 眼前的自来石头震动起来,紧接着就是整个墓道都开始摇晃,那些无头将军站立不稳纷纷东倒西歪。 “老孙,走。”我吼完,将萧碧静拉到身前率先从门缝钻了进来。 等我抬头,我震惊了。 我从未想到在那个年代,能够修建出如此金碧辉煌的宫殿。 是的,这自来石后面是一个偌大的宫殿,到处都是金碧辉煌,以金漆镀墙、金砖铺地、琉璃做瓦、夜明珠做灯,八根撑着宫殿的柱子上雕刻着凤凰的图案。 我们找到了。 几经辗转,终于找到了楚国的金殿。 因为楚国的图腾就是凤凰,这宫殿如此规模,绝对错不了。 正在我惊叹的时候,伸手传来一声惨叫。 我扭头一看,猴子被后面我无头将军砍了一刀。 “打碎墙上那个瓦罐降下自来石。”我冲王宇喊了一声。 王宇此时也顾不上猴子才过来半截的身子,挥舞军刀打碎瓦罐。 瞬间,自来石落了下来将猴子压在了下面,身首异处。 虎子看着刚刚才跟自己并肩作战的猴子身首异处,恍惚了一会儿,他问王宇:“宇哥,猴子就这么没了?你为什么不让我把他拉过来?” 王宇有些心虚,说:“你没看到那些东西都追到门口了么?” “可是我们能挡住他那么久,就挡不住这一小会儿了么?”虎子歇斯里地的声音,让王宇脸色阴沉。 啪—— 虎子被王宇抽了一个巴掌:“你还跟我喊上了?要不是我,那年你老娘早就在半道上冻死了,你跟我喊什么?你们这几个谁没受过我的恩惠?” 虎子胸口剧烈起伏,说不出话来。 我是乐得看他们内讧了,从王宇最开始以刘四的身份跟我们接触并且开出那个二八分成的条件之后,他的下场就已经被我想好了,至于这些跟着他的人…… 我不是圣母,跟错了领导,选错了团队,那就是自己的命,怨不得旁人。 所以猴子的死,其实对我来说跟死了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等自来石完全降下不动。 宫殿左侧也缓缓升起一道自来石,从那里面出来三个人,一女两男。 紧跟着右侧也升起一道自来石,只一人从那里面走了出来,正是老根叔。 三支队伍聚首。 老根叔哈哈一笑:“没想到啊李尚,你还真能从那机关阵里走出来,确实有两下子。” 左边那只队伍中,女人侧目看向我:“你就是李尚?”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三十三章 三路会首 我没搭理老根叔,而是问那女子:“你认得我?” “自然认得,我来此就是为了寻你。”女人伸手撩了撩额前散碎的刘海:“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周雅,册门的人。” “来杀我的?” “当然不是,我们册门是正经生意人,我来找你,自然也是为了跟你谈一笔生意。”周雅朝我抛了个媚眼:“怎么样?谈谈?” “出去再谈也不迟。” 说完,我把目光投向老根叔。 老根叔跟我对视一眼,跟王宇说:“王宇,你被人耍了都不知道,还给人当枪使,真他娘的傻哔。” 随后老根叔拿出手机播放录音。 里面传来小五的声音,他说要把王宇这伙人全部给弄死。 王宇跟虎子一听,直接破防。 但是下一秒,三儿就一刀柄将虎子给磕晕过去,至于王宇,被小五跟老孙合力放倒挑了手脚筋。 这就是江湖,我们如果不动了他,那他就会动了我们。 王宇倒在地上,无奈地闭上了眼睛,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但我从他合眼的那一刻也看到了悔恨。 的确,当初如果不是他受了老根叔的蛊惑、如果不是没守住金盆洗手的本心,又何以落得如此田地? 说白了,还是财帛动了人心。 老孙在我的授意下,一声口哨,王宇跟虎子就跟抽风了似的整个人哆哆嗦嗦的,最后七孔流血绝了生机。 这就是痋蛊的可怕之处,至于那个可以控制痋蛊的铃铛。 不过是我挑拨王宇跟老根叔的一个道具罢了。 老根叔看得真切:“李尚啊李尚,你的城府还真深啊,怕不是从我们见了第一面,你就开始怀疑我了。” 我再度看向老根叔:“老根叔,您比千门那个刘大鹏要聪明得多,这都能被你猜到;不过关于这三王墓,您应该还有很多哔要装吧?比如说三王墓分阴阳两条路,阳路就是左边那条墓道,阴路就是您带我们走的那条墓道,阳路伤人不杀人,阴路处处危机?” 老根叔沉默了。 我说:“还是说您觉得我们活不到最后?” “不,我知道你一定能走到最后。” “嗯?”我突然觉得,老根叔背后还隐藏着什么秘密:“什么意思?” “因为有一个人让我把你们带入阴路,然后给你使绊子。” “是谁?” “我为什么告诉你?” 老根叔似乎拿捏了我,哈哈大笑,说想要知道是谁暗算我,就把张家宝藏让给他。 我呵呵一笑,说:“我其实不感兴趣,不管是谁在背后给我使绊子,我早晚都能给他揪出来。” 说完,我看向宫殿正中间的一口大鼎。 那口鼎,应该就是传说中烹了楚王的大鼎吧?如果先前那有着三口玉棺的墓室是个幌子,那这口大鼎里面一定是楚王三人的骨头。 我快步上前。 老根叔也冲了上来。 他一出手就是正儿八经的杀人技,一招黑虎掏心朝我面门抓来。 黑虎掏心虽说是掏心,但功夫不是死套路,黑虎掏心亦可以攻下三路。 我无奈只能退下一步,抬手格挡。 手掌一碰,我跟老根叔两人心中都有了一杆秤。 老根叔有着深厚的功夫底子,八成是当初我们江家聘请来的‘支点’,正经挂门的人。 我要拿他,怕是要费点力气。 而周雅身边那两个男人八成也是挂门的,我可以摁死老根叔,但我不是超人,那两个人如果一起上,我脱不了身。 老根叔也站着不动,所想八成也是跟我一样。 只是我不清楚的是,周雅并不是老根叔带进来的。 我在怀疑是老根叔带来的周雅,老根叔怀疑周雅是我留下的一步暗棋,所以场面一时之间僵住了。 周雅是否册门的人我不确定,但是能走到这个地步的人,头脑跟手段都过得去。 周雅说:“二位怎么停了?是怕我渔翁得利么?” 我说:“册门要跟我谈什么生意?” “不是册门要跟你谈生意,而是我要跟你谈生意。” “不一样么?” “当然不一样;册门已经拿出一千万请了索命门的人来取你的性命,但是呢,我以个人的名义也请了索命门的高手来保你的命,所以理论上来讲,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 “空口无凭。”我眼珠一转,说:“周雅,如果你真的要跟我谈生意,那就让你那两个门客过来帮我干掉这个老东西,如何?” 周雅微微一笑:“自然可以,只不过这就是另外一笔生意了,我帮了你,你能给我什么?” 萧碧静此时不乐意了,说:“喂,那小娘们,我还在这呢,你就这么撩我的人?你是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周雅也不乐意了,讥讽道:“他是你的人?是你的佣人?还是客卿?不过我听闻勾栏一门的人都愿意把自己免费送人,难道说,他是你的男人?我虽没接触过勾栏的人,但也知道人都是有价位的,你是什么价位,我替他付钱,你以后离他远点就好。” 萧碧静:“周雅,我***,你这个贱*。” 两个女人隔空对骂。 一向淡定的萧碧静此时也忍不住口吐芬芳。 我说:“既然你不愿意帮忙,那我希望你不要背后下手。” 周雅说:“可,我在门外等你,你解决完这里的事情,敲门三下,我给你开。” 随后周雅带着两个人返回了左侧那个墓道,转动机关,将自来石放下。 如此,场中只有我跟老根叔两拨人了。 老根叔说:“李尚,我们其实并没有什么恩怨,不如我们就此分开,张家宝藏的事情我不再打听,如何?” “晚了,三王墓的事情牵扯太广,就算有爵门给我做后台我也未必能洗干净身子,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你留在这,三王墓的脏水泼到你身上。”我说罢,朝老根叔扑了过去。 老李教我十三年,其中功夫锤炼的是最久的。 他说过,《上下策》理论是一门内功心法,可辅助任何武术,以炁御之,可摧金断石。 在千门单挑十八火将的时候我不用功夫而用蛮力,是不想引人注意。 而在这里,我毫无顾忌。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三十四章 暖玉凤簪 我一只铁手探出,老根叔抬臂格挡。 顷刻之间我们已经拆了十多招。 此时我已经有些微微气喘,反观老根叔竟然能还一如常态,他看我脸色微红,说:“小子,肯定没听你家师父的话勤加练习吧?懈怠了功夫可是要出大事儿的。” “这么大岁数了,废话可真多。”我一记鞭腿抽出,老根叔迅速躲开。 墙体被我一脚踹出一个大坑。 眼看拿不下老根叔,我一个后踹,将雄剑从剑鞘中踢了出来,抬手接住雄剑,我再次攻去。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有剑在手,老根叔也被我给逼到了墙角。 最后我拼着被他踹断两根肋骨的代价,一剑抹了他的脖子将其封喉。 剧痛之后,我顿觉四肢麻痹不堪,一身力气十不存一,手中剑也似有千斤之重。 我知道刚才那一脚其实是有讲究的,他这一脚看似要踢我肋骨,实则是要踢我大筋,如果我刚才没能将他一剑封喉,那死在这的就会是我。 倒退三步,我拄剑而立。 干掉老根叔,我拄着剑,一步一步走上宫殿中的那尊巨大的铜鼎。 鼎中有三具尸骨,其中一具尸骨的掌中,横亘着一支白色的簪子。 我将其抄入手中,才发现这凤簪由暖玉制成,雕工精美,但是有一说一,这东西放到现在其实没什么稀奇的,只是这块暖玉的质地现在万里挑一而已,就一个这,能搅动江湖二十多年的风风雨雨? 怕是其中另有隐情。 我看向左侧的墓道,该跟那个册门的女人谈一谈了。 我看向众人:“册门找我做生意这件事情,你们怎么看?” “是周雅找你做生意,不是册门。”萧碧静提醒了一句,言语中有一丝醋意。 我没理会她,目光看向老孙。 老孙说:“掌柜的,周雅这个人我知道一些,她是册门掌门人的长女,但是却是庶出,哪怕她能力超群,在册门也不受待见,前些日子我听说册门老门主已经到了弥留之际,恐怕会出现二女争夺门主的情况,既然册门中有人要害你,那她救你一把就能获得你这么一个助力,理论上她是赚了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要合作?”我追问道。 老孙点头说最好不要,册门这种庞然大物的内部争斗,一旦介入,轻则伤筋动骨,重则万劫不复。 我目光划过小五跟三儿。 两人注意到我的目光,急忙说:“您别看我们,我们只负责干活,出主意的事儿我们不行。” 我翻了个白眼:“我也没打算问你们,去敲门吧。” 三儿说:“我去。” 看着三儿的背影,我长长的叹了口气。 既然要介入册门,那千门就得先收拾了,我被册门悬赏,刘大鹏父子俩肯定狗改不了吃你,我想干掉他们,奈何没有合适的人选。 所以我只能把三儿推到那个万劫不复的位置上,因为小五跟老孙的关系,小五一旦有个三长两短,老孙必然跟我反目,但是三儿,只有孤身一人。 我知道这么做不地道,但这就是江湖,不是么? 随着三儿敲击自来石三次。 自来石缓缓升起,老孙搀扶着我走了出来。 周雅看了看我,然后说:“出去再说吧。” 跟在周雅身后,我们走了一遍她来时的路,只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都是机关傀儡跟新鲜的尸体,甚至还有机关箭矢之类的东西。 我有些恍惚,老根叔或许从一开始只是想利用我们拿到找到楚王的陪葬品,同时给自己洗脱罪名,张家宝藏或许他根本就不在乎,也或许…… 我被自己接下来这个大胆的猜测给吓到了,但是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而且还很大。 首先老根叔知道这三王墓里面的机关布置,还知道一些的细节,如果不是到过这里多次,根本不可能了如指掌。 或许,老根叔就是那个当年受我爸所托,将张家宝藏其一带入这个三王墓的门客之一。 想到这,我身子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我好像干掉了一个忠诚于我们家的门客,而且还是一个甘愿用性命来阻止来历不明之人的门客。 感受到我的情绪,萧碧静握住了我的手:“成就事业,必然要有牺牲。” 这句话,奠定了我的猜测。 或许她也猜到了老根叔的身份,又或者,她早就知道老根叔的身份呢? 几经曲折,我们离开了这个所谓的三王墓。 站在野狐岭的山顶,我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江湖,一深一浅,何其难走。” 我这没来由的一句话让除了萧碧静之外的人都有点懵,但谁也没细问。 驱车离开,我在路上给张老爷子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已经探完了三王墓,并且告知这里面的伤亡情况,包括那个国级墓葬的事情,最后我着重的说了一下王宇还有几个团伙没有死在三王墓中,让张老爷子解决一下。 他跟我说不用担心,三王墓是爵门早就有想法的项目,只是缺少一个能人,张老爷子虽然身不在江湖,但是跟江湖上很多人都有关系,所以我下三王墓,虽说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但也算间接帮了爵门一个忙。 他们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可能拉的下脸找我们盗门的人做这些事儿? 我抓着手机,耳边却突然响起老李曾经跟我说的一句话:上流人做下流事,亦用下流之人,然行使下流人所用之术,顺水推舟耳。 意思就是上流人想做一些不想被大众知道的事情,就要用下流的人来做,但是他们也不会出面,而是查清楚你的一切,让你的一切行为都变得极为合理,在办自己事情的同时也办了他们想办的事儿,故而叫顺水推舟。 最后上流人落了一个美名不说,还白得了一个天大的人情。 想通这些,我自嘲一笑。 心想我总是觉得自己才智过人,没想到自己兜了这么一大圈子,坑害了这么多人最后不过是给他人打工。 权谋之术。 果然厉害。 萧碧静说:“你笑什么?笑册门的长公主找你做生意么?” 我侧目瞥了她一眼:“这跟你好像关系不大吧?”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三十五章 冒牌女婿 她一个急刹车,我整个人都贴在了前挡风玻璃上,左肋的伤势瞬间加重许多。 她说:“我一个女孩子陪你下墓、陪你出生入死,现在突然来了一个妖艳贱货,你就要跟我撇清关系了吗?你别忘了当初拍卖会外面是谁跟你一起护宝的。” “我可没有求着你帮我护宝,册门那些土鸡瓦狗也配让我担心?” 她看着我愣了一会儿:“对,你是高手,高手应该配美人,我就不打搅你的好事儿了。” 她说完,开门下车。 三儿一看,急忙喊道:“萧姐,李哥不是那个意思。” 我将三儿呵斥一顿,然后对后排的老孙说:“老孙,你来开车,不要管他。” 老孙也犹豫:“掌柜的,怎么说这也是荒郊野岭的,她一个女人家……” “开车。” 我又重复了一遍。 老孙叹了口气,一脚油门下去,我们返回了市中心。 按照周雅的安排,我们找到了下榻的酒店。 这一夜我没有睡,我坐在阳台上抽了一晚上的烟,也不知道是因为我气走了萧碧静还是我错杀了为我江家护宝大半辈子的老根叔、亦或者是被爵门、册门等巨鳄给操纵的无奈,亦或者…… 或许哪有那么多原因?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我的房门被敲响。 打开门,周雅上身白色羊毛衫,下着黑色长筒袜,脚踩一双皮靴,外套一件黑色的大衣,确实惊艳到我了。 她说:“怎么?没见过美女么?发什么呆?” 我让过身子。 她也不拘束,坐在我的床上,翘着二郎腿:“李尚,谈谈我们的生意呗。” “你说。”我倒了杯水,重新坐回阳台,背对着她。 她说:“我爸的病已经很严重了,说是风前烛、雨中灯都不为过,但是册门八大理事中只有三位支持我的,剩下五位都在支持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但是我爸说只要我们能找到一个让他满意的夫婿,他就将册门这个船舵交给谁,我不是一个喜欢掩饰欲望的人,我坦白讲,我想坐上这头把交椅。” 我分析了她话里的情报,问:“那你是想让我干掉那五大理事么?” “当然不是,我想让你冒充我的男人。” “江湖上不缺英年才俊吧?莫非你喜欢我?”我呵呵一笑。 “我不喜欢比我小的。”她冷笑一声,然后郑重其事的说:“但不可否认,你这个年纪能让千门低头还能让张老爷子对你另眼相看,我很欣赏你,所以用你来冒充,是我目前最好的选择。” “我能得到什么?”掐灭最后一支香烟,我回到屋内,一屁股坐在她的旁边。 “我可以帮你解决索命门的追杀,并且……”她一双美目上下打量着我,最后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虽然我不喜欢比我小的,但是如果弟弟想要,姐姐也是可以给的,并且姐姐会的,是你那个小女友所不会的。” 我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身让她贴近我:“姐姐既然这么有兴致,不妨我们现在就熟悉熟悉彼此?” 这次周雅一把推开我。 她说:“这可不行,成亲之前丢了身子,我直接就失去继承人的资格了,弟弟心急的话,姐姐可以出钱让弟弟先体验一下别人。” “那就等你成为继承人之后,我再去要了你的身子。”我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提了起来,一巴掌拍在她的翘臀上:“周大美女,我现在要休息了,如果你不走,我不介意让你先失去继承人的身份。” 她咯咯一笑,扭着腰肢离开。 我躺在床上,呼呼睡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老孙说周雅已经在酒店的餐厅等候了。 洗漱一番,我跟老孙来到餐厅。 周雅说:“我还以为你那么卖力,会睡到今天晚上呢,把我衣服都弄脏了。” “哦,我也没想到你那么饿。”我面色淡然的坐下。 周雅的两个保镖面色不改,但老孙眼睛圆瞪,似乎是惊讶我们的关系进展的有些过于快。 饭桌上,我们三个人谈论着如今江湖上的暗流,尤其是涉及到张家宝藏这件事情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见解。 老孙的见解与我差不多,暂不提。 但周雅对张家宝藏的看法却让我震惊,她说如今张家宝藏看似大家都在惧怕,但恐怕谁的手里都掌握着关于张家宝藏的消息,只是他们不敢去找寻,怕有人背后使绊子不说,路子不对也容易在墓里栽跟头,这个年头儿大家都很惜命。 还有就是整个江湖已经十几年没有起过大的纷争了,哪怕有张家宝藏的下落,谁也不敢挑这个头。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莽夫来挑起事端,然后大家以涉及到家族或者流派利益为由,纷纷下场。 而这个莽夫,就是我。 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我们家因为这个所谓的张家宝藏成为众矢之的惨遭灭门,现在他们想平静下来?不可能,哪怕粉身碎骨我也要再次挑起张家宝藏这个争端。 或许我也会死在这个争端中,但我最起码要死个明白、要有人给我垫背。 除了张家宝藏,我们又谈了一些关于册门的事情,周雅知无不言。 当老孙知道册门如今正逢大变的时候也震惊了好一会儿,他说:“如果我们掌柜的卷入你们的纷争,我们会不会……” 周雅打断道:“我不保证他会安全,但最起码在我出事之前,我不会让他出事。” 说完,她脸一红,就好像我们之间真发生了什么事儿似的。 我心里也明白,这八成是她那同父异母的妹妹派人监视她,她故意的。 吃饱喝足,周雅说定了回顺德的机票,晚点就可以走。 我点头说可以,然后问老孙从三王墓里面带出来的东西怎么处理的。 老孙这方面是行家,有路子,他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会脱手给那些二道贩子,或者上拍卖会,那种国家级的文物,他已经联系了的张老爷子,张老爷子表示会处理这些东西,到时候记我头功。 当天晚上,我们就回到了顺德。 只不过我没想到,在我不在顺德的这段时间里。 朱欢会捅这么大一个篓子。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三十六章 源于商朝 但我在看守所看到朱欢的时候,他颓废的跟啥似的。 我问其原因,他说先前刘大鹏看中朱欢他家那片地皮之后就憋着法的把地皮给弄到手了,并且拆迁工程已经开始月余。 等我帮朱欢抢回来那块地皮的时候别墅跟厂区已经全部推平。 所以朱欢跟刘大鹏掰扯,说让刘大鹏把他们家房子跟厂区盖起来。 刘大鹏父子知道册门斥巨资聘请索命门的杀手来杀我的事儿,觉得我命不久矣,所以对朱欢不像之前那么客气,当即给朱欢一顿胖揍丢到了街头。 气不过的朱欢,趁着刘少东泡夜总会的时候,一脚给刘少东踢得失去了人道的功能。 他能在看守所待着还都是因为周雅从中出了力,不然的话直接就给他判了。 看来周雅这人情着实不好还啊。 我说:“周小姐,朱欢这件事情你能从中运作不?” “能倒是能,但是刘大鹏都被绝了后了,恐怕这件事不会那么容易解决,刘大鹏这个人我知道,爱贪便宜、贪生怕死,但是对他这个儿子百般溺爱,除非你能解决刘大鹏,否则不好谈。” “你尽量吧,大不了我们赔点钱。”我脱口而出。 随后我自嘲的笑了笑,当初刘大鹏能花四千多万给我买那个密码箱,就说明人家根本不差钱。 不过,就算他不接受,朱欢也不能就这么判了。 我寻思实在不行就提前施行我的计划,干掉刘大鹏。 周雅说:“我先从中周旋,再有其他情况的话,我联系你。” “有劳了。”我朝她拱了拱手。 周雅离开之后,我又跟朱欢聊了一会儿,因为周雅的关系,看守所的人并没有限制时间为难我们。 聊罢,我走出看守所大门。 一打眼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小跑两步过去:“前辈,您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晃悠啥呢?” “哟?是你这小王八蛋啊。”高老头看到我,哈哈一笑:“大爷我没钱吃饭了,你小子是不是该请我吃个夜宵?” “当然,应该的。”我随后给老孙打了个电话,让他开车过来。 随后我们三人随便找了家饭馆,点了几道菜。 饭桌上,高老头大快朵颐,不亦乐乎。 等他老人家酒足饭饱,老孙很适时的递上一支烟帮他点上。 高老头一脸享受。 我说:“前辈所言,的确非虚,我那两千块钱,花的不冤;这次我能从三王墓脱身,都得益于前辈” “哪儿跟哪儿啊?老头子我可没指点你。” 我恭维一番之后,话锋一转,问道:“前辈,我记得你们神机门的傀儡术不是早就已经失传了么?为什么我在三王墓中见到那么多的傀儡。” “傀儡术什么时候失传的?” “建国之后。” “三王墓是啥时候的?” “春秋……”我辩解道:“我知道您的意思,可是再好的傀儡术也不能保存千年之久还这么好使吧?” 高老头听后沉默了许久,然后斜眼看着我:“你说的对。” 我正准备听听高老头的高见。 结果这老登说:“那你去问神机门的人啊,你问我干鸡毛?我又不是神机门的人。” 我一噎,这老头不说实话,我也确实没啥好办法。 不过我也没有纠结,再次换了话题:“前辈,有一件事情,我想跟您取取经。” “看过西游记不?” “昂。”我感觉我的思路有点跟不上这老登了。 高老头说:“佛祖曾经说过一句话,叫‘经不可轻传’可懂?” 我马上理解,立刻让老孙出去买点好烟好酒回来孝敬前辈;但我知道这只是借口,高老头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也肯定是有话跟我说,只是老孙在场不方便,所以让我支开老孙。 老孙走后。 高老头说:“走,去车上。” 上了车。 高老头才开口:“想问张家宝藏的事情?” 我点头。 他说:“拿来。” 我会意,从怀里拿出青龙玉镯跟暖玉凤簪。 他说:“仔细看的话张家宝藏上面是有字的,你目力不行,还得练,不过这样看就能看出来了。” 高老头说着,从怀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之后,我凑了过去。 隐约能够看到青龙玉镯跟白玉凤簪上都刻着字,分别是糸跟長。 高老头说这是金文,最早始于商朝金文时代,也就是说张家宝藏很有可能是商朝就出现的宝物,张家宝藏牵扯极广,在江湖中不知道有多少大佬都在盯着这东西呢,这条路我不好走。 我呵呵一笑,说不好走也已经走到这儿了,况且江湖也没那么复杂。 高老头就没再说什么,我也沉默了半晌。 突然,他说:“你叫李尚,江家的长孙叫江尚,你们两个不会是一个人吧?” 我看着高老头,本想承认,但是我又想到老李的话,让我大仇得报之前不准说出真实身份。 我叹了口气说:“我倒是希望死的是我,而不是少主人。” 后面的话他没问。 之后老孙提着两瓶茅子跟两条华子上了车。 把高老头送回他家,我们一路飙回了药庄,此时的药庄已经修缮完毕,算得上鬼街最豪华的店铺了。 推开大门,三儿跟小五坐在沙发上跟茶庄老板斗地主呢。 看我进来,三儿说:“李哥,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还快呢?都快十点了。”我指了指墙上的钟表。 三儿跟小五年纪轻,听不懂我话里的意思,茶庄老板听得懂。 他放下手中的扑克,说:“李掌柜的,我来是给您随礼来了。” “旧店新开,不用随礼了吧?” “要的。”茶庄老板塞给我一个红包,看厚度,一万是有的。 随后他问我要不要出去聊聊。 我就知道这老屁眼没事儿绝对不来我这,就跟他回了茶庄。 看他泡的龙井,我就知道是有事相求。 我说:“你泡这么贵的茶,我可喝不起,你有事儿直说吧。” “也没啥事,就是告诉你一声,册门出重金聘请索命门的杀手买你的命,你最近几天还是躲躲吧。” “就这?” “整个江湖上,被索命门接单的人,无一生还。” 我饮下杯中茶:“那是他们没遇到我,不过,多谢你的提醒!那你之前随礼?” “里面不过是一沓白纸。” 我嘴角一抽,离开茶庄。 而茶庄老板在我走后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东少,他回来了。”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三十七章 自掘坟墓 电话那头的刘少东嘿嘿一笑,对茶庄老板说:“干得不错,事成之后我盘下他的店,送给你。” “谢谢东少。”茶庄老板赔笑道谢。 另一边。 刚刚挂断电话的刘少东看着马路对面的胜利小区,对身后三个地痞流氓说:“朱欢他一家子现在就住在胜利小区八号楼二单元11-3,交代你们的事情,记住了吧?拍成视频,到时候用视频来领钱。” 小马仔们拍着胸脯做出保证。 刘少东说:“我可先说好啊,低于十分钟的,五万块,十分钟以上的,十万;二十分钟以上的,老子直接给三十万。” 黄毛马仔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蓝色小药丸:“东少,您说话可得算话嗷,我黄毛没别的本事,就这方面强。” 十分钟后。 三个马仔找到门牌号,敲了敲门:“阿姨,在么?” “谁啊?” “我是朱欢的朋友,他出车祸了,我们来接您去医院。”黄毛说完,捂着嘴笑了起来。 在屋门打开的那一刹那,蓝毛马仔跟绿毛马仔一脚踹在门上,一人捂住朱婶儿的嘴,一人搂住她的手脚,而黄毛马仔则淡定的走进房间,将门轻轻的关上。 朱婶儿因为保养得当,将近五十的年纪看起来也就三十多点。 三人毫不掩饰眼中的欲望,将朱婶儿给绑了起来,塞住了嘴巴。 一夜之后,三人提着裤子从朱欢家里满足的离开,并且在小区对面的旅馆找到了刘少东。 在得到‘辛苦费’之后,三人笑呵呵的离开。 而远在药庄的我,被一阵电话铃吵醒。 我眯眼一看,是朱叔。 接通之后,我瞬间困意全无,说:“我马上到医院。” 等我赶到医院,朱叔已经哭成了泪人,床上的朱婶儿已经没了气息。 不多时,萧万发带着萧碧静也来了。 萧碧静看到我,冷哼一声,把头转了过去。 我没心情理她,问萧万发:“萧老板,这件事情以你的人脉,应该不难查出是怎么回事儿吧?” 萧万发说:“我马上联系朋友去查。” 萧万发走后,萧碧静留了下来,她看了看我,主动开口:“这件事情我已经让门里的人去查了,最晚今天中午就会有结果。” 这时,一名法医拿着化验单走了过来:“死者的体内发现三种男性液体,说明昨天晚上死者被三个人或者三个以上的歹徒强暴,应该是团伙作案,这件事情执法队领导高度重视,并且我们会彻查到底,给您,给广大人民一个交代。” 我懒得听她说废话,将目光看向萧碧静。 她说:“我会把人扣下来,但是执法队那边……” “那边你不用管,我可以找爵门活动,但是记住,要活的。” “那我也去了。”萧碧静说。 我点头:“谢谢。” 萧碧静还没离开,周雅就带着两个保镖进来了。 她面色如霜,不过看到萧碧静之后,她凛冬一般的脸上出现了和煦的笑容,说:“哟,这不是姐姐么?怎么要走啊?是夫君赶你走了么?” 萧碧静冷哼一声,快步离开。 周雅来到我身边,小声说:“有消息了。” “外面等我。” “好。” 周雅离开之后,我蹲在朱叔旁边:“朱叔,执法队那边说有消息了,我先去看看,您腿脚不好别乱走了。” 朱叔也不知道听不听得进去,只是摆了摆手。 来到外面,我坐进周雅的车。 她递过来一个平板:“据下面人说,是这三个人;昨天有人看到这三个人鬼鬼祟祟的进入胜利小区,那是个老小区,基本上不会有年轻人过去,所以这三个人很引人注意。” “这三个人在哪?” “正在查。” “他们不会平白无故的就作奸犯科的,背后有人指使。” “我会托人去查。”她微微点头,又问道:“如果查到了又如何?你想怎么做?执法队对江湖事虽说很少过分监管,但是这三个人不是江湖中人,你想动他们执法队可能不会答应,你想让三个人平白无故的消失,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我呵呵一笑,心想果然是册门魁首的种,这脑子转的就是比别人快。 我说:“张老爷子有办法给我擦屁股么?” “如果三王墓的功劳能按在你身上,或许上面那位会考虑,但是这个功劳会按在你头上么?” “那我自己解决吧,你只需要帮我找到凶手跟背后的人,算我欠你个人情。” 说完,我让周雅送我回药庄。 当天中午,消息就传了过来。 第一个是周雅传来的消息,她说已经可以确定是那三个地痞干的,dna对得上,她已经安排人去控制这三个地痞了。 第二个是萧碧静传来的消息,她说人已经抓到,西街,并且幕后主使也查到了。 来到西街,萧万发开的珠宝店。 我直奔二楼办公室。 刚推开门,就看到三个已经被打的不成人样的地痞躺在走廊上哀嚎。 我推门进入办公室,萧碧静坐在办公桌打着电话。 我说:“幕后主使是谁?” “刘少东,他已经逃到石门市了。” “还真是他。”我呵呵一笑,给老孙发了个短信,让老孙去找张老爷子,跟他老人家打个招呼,顺便接上刘大鹏。 如今东窗事发,刘少东不可能继续待在顺德,肯定已经跑路,张老爷子在江湖上人脉不少,就算是跨市跨省,有他打点,抓刘少东的阻力会小不少。 为什么要接上刘大鹏,是因为李少东自掘坟墓这出戏,我得让他亲眼看到。 至于这三个黄毛,我内心突然有了一个邪恶的计划。 我来到走廊,拍了拍几个人的脸,几人面露惊恐,说他们也是被逼无奈的。 我说:“你们不用怕,我是东少派来送你们离开顺德的,今晚就走。” 三人一听,如蒙大赦。 当天晚上,我就开车带着他们三个人离开顺德,去往北边的石门市。 与此同时,石门市火车站的一家酒店里,刘少东将十几张钞票塞进了一个妹妹的胸口:“你功夫不错,下次来旅游,我还找你。” “谢谢老板。”衣着暴露的妹妹捂着胸口离开。 不到一分钟,敲门声响起。 刘少东打开房门。 一只脚从外面伸了进来,将刘少东踹了一跟头。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三十八章 一出好戏 刘少东爬起来破口大骂,可看到那只脚的主人之后,他再也骂不出来了。 被人用响儿指着脑袋的恐惧,谁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哪怕这个人比他小太多。 小五嘿嘿一笑,说:“少东家,咱们又见面了,跟我们走一趟呗?” “小五是吧?我这有钱,五十万。” “啧啧。”小五吧唧嘴。 “五十万不够?那就一百万,只要你肯放了我,我可以保证每个月给你一百万。”刘少东站在地上,身子颤抖起来。 这个时候,三儿也从外面进来了:“小五哥,跟他费什么话啊?直接给他捆了得了。” 小五说:“捆肯定是要捆的,不过嘛,捆之前咱们哥俩不得松松筋骨?” 两人旋即相视一笑,将刘少东围殴一顿之后,捆起来丢进了后备箱。 另一边。 三个地痞看我开车进了省会,说:“这位大哥,东少让你接我们到哪儿啊?” “马上就到了,在东郊那边,东少有一个养猪场,你们先到那里避避风头,等风头过了我再接你们回去。” “谢谢大哥。”三人急忙道谢。 等我驱车来到东郊养猪场。 小五跟三儿已经在等我了。 刚一下车,两人就冲过来对着三个地痞一顿胖揍,三人赤手空拳,三儿跟小五手里是有家伙事的,所以三人被打的头破血流,丢进了一个猪圈里面。 跟着两人,我来到二楼的监控室。 刚坐下没一会儿,老孙的电话打了进来:“掌柜的,刘塘主已经接到了,但是后面跟了尾巴,您看这事儿怎么整?” “哪的尾巴?” “执法队的。” “不用管他们,东郊养猪场,你直接过来吧!我们请刘大塘主看一出好戏。”说完,我挂断电话。 二楼的监控画面里,刘少东跟三个地痞被关在同一个猪圈里,但是中间有一道铁栅栏隔开了他们两个人。 我对旁边的三儿说:“你去用水管子给他们洗个澡。” “得嘞。”三儿屁颠屁颠的出去了。 小五说:“掌柜的,如今这个天气给他们冲凉水澡恐怕会出事儿,执法队的人一会儿就来了,到时候他们给我们按上一个滥用私刑的帽子,我们可吃不消啊。” 我扭头看着小五:“五啊,你记住,规矩从来都是给普通人制定的,而有一些人是可以凌驾于规矩之上的,天子犯法庶民同罪之类的逼话,谁都会说,明白么?” 小五点了点头,面色纠结。 我安慰道:“放心,出了事儿我一个人顶着,跟你们没关系。” 视频画面里,三儿已经到了猪圈,他拿起冲猪粪用的高压水枪朝着四个人就冲了过去,四个人哭爹喊娘的求饶,但是没用。 三儿越冲越上瘾,甚至已经开始叫唤了。 这也是我为什么对三儿另眼相看的原因,他够疯,做事儿不计后果,我喜欢这样的人,因为我也是一个这样的人。 等四个人全身湿透,三儿才朝办公楼走来。 我也趁这个机会给周雅跟萧碧静打了个电话,我虽然不鸟执法队的人,但终究是个麻烦,让她们俩从中拖延一下还是可以的。 半小时后,老孙的车停到了养猪场的门口。 刘大鹏战战兢兢的跟在老孙身后,来到了我所在的监控室。 看到是我,刘大鹏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说这一切纯属误会,他不知道刘少东会干那种畜生事,他一定会严加管教。 我呵呵一笑,递给他一部手机,让他耐心看完、听完里面的内容之后再跟我说话。 等刘大鹏看完,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是自己没有教导好刘少东。 我懒得听他废话,当即面色一沉:“刘塘主,江湖上的事儿不该牵扯到普通人身上,你儿子屡次三番坏了规矩,你又屡次三番说管教,我没看到成效,所以,我来替你管。” “李掌柜,我给你磕头了……” 刘大鹏就一个劲儿的磕头。 “我请你来不是听你哭爹喊娘的,而是来请你看一出好戏。” 我说完,让小五跟三儿把他给我摁到椅子上。 我指着监控画面:“你儿子现在已经不是男人了,应该享受一下女人的快乐了。” 随即我拿过旁边的话筒,连接到猪圈的喇叭上:“你们几个,听着。” 四人精神一震。 我说:“刘少东现在已经不算是个男人了,你们三个想要活命,就把那天晚上在胜利小区做的事情,对他做一遍,时间上只许长,不许短;做不到的人,下场不用我细说了吧?” 随着我一声令下,四人中间的铁栅栏缓缓升起。 三个小地痞跟疯了一样向刘少东扑去。 哪怕没有润滑油,三个人也像疯了一样对刘少东施暴。 哪怕刘少东已经出血,我也不准三个人停止。 可不知道是过于刺激还是什么原因,黄毛地痞率先缴械。 我回头朝三儿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三儿手里拎着一把剔骨刀已经出现在了猪圈。 我的意思是想让三儿挑了他的手脚筋,结果三儿直接一刀给黄毛地痞抹了脖子。 监控里,三儿的声音有些阴冷:“你们两个,控制好节奏哦,不然的话你们的下场也一样。” 黄毛跟绿毛一个摁着刘少东,一个放缓了速度。 刘大鹏此时已经目眦欲裂,他牙缝已经咬出了血:“李尚,我处处忍让,你是不是以为我好欺负?” “刘大鹏,我们的恩怨待会儿再说。”我嘿嘿一笑,让刘大鹏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或许在别人面前,他高高在上,但是在我面前,他狗篮子不是。 这个在北街呼风唤雨的千门把头刘大鹏,终于打心底害怕了。 我对着话筒说:“绿毛,加快速度,没看到咱们东少已经不哼哼了么?” 绿毛一听,浑身打了个激灵,缴械了。 三儿说:“草,真特么废物。” 然后上去就是一刀,绿毛也歇菜了。 最后光剩下一个蓝毛,刘少东使出吃奶的劲儿,忍着菊部的剧痛,一脚给蓝毛踹翻。 刚要逃跑,三儿的刀已经扎进了他的胳膊。 三下五除二,刘少东一条胳膊被三儿给挑了。 刘大鹏泪流满面:“李掌柜的,我求求你,留我儿一条性命吧!发发慈悲行吗?”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三十九章 五条人命 我呵呵一笑:“刘塘主,刚刚那番话,跟那几个视频,刘塘主感受得到我朱婶儿的绝望么?她跪着求饶的时候,你儿子可曾发过慈悲?你们这些上流人士总是觉得普通人的生命贱如草芥,是吧?” 刘大鹏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了,但他愿意付出一切来换取刘少东的性命,哪怕是自己的命。 我说:“你就这一个儿子,难道朱欢就两个妈?” 说完,我看向老孙:“既然这样,老孙,你送刘塘主去猪圈吧,让他跟他儿子团圆。” 老孙点头,架着刘大鹏离开监控室。 我再去看小五,只见他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注意到我的目光,他急忙低下了脑袋,对我的恐惧似乎加倍的增长。 我没在看他,注意力放在了显示屏上。 此时蓝毛已经吓痿了,任三儿怎么殴打,蓝毛愣是一动不动,心理防线已然崩溃。 刘大鹏搂着刘少东在猪圈里哭哭戚戚的。 我说:“刘少东,你跟你爹只能活下来一个,至于你们谁活着,你们爷儿俩自己商量吧,我给你们十分钟时间,好好考虑。” 说完,我抱着手臂悠哉游哉的看着画面,仍觉得不解恨。 不过对于三儿的欣赏,更上了一层楼。 刘大鹏看起来正派,爱子心切,实际上无非是装的,想激发我的善心,但他失算了。 当他听到他们两人中只能活下来一个时,直接推开了刘少东,缓步朝猪圈入口走去。 刘少东知道自己被抛弃的结果依然是个死,他虽然废了,也菊部失守,但他不想死。 他双臂废了,但是两条腿还是能用的,他猛的向前撞去。 刘大鹏年纪虽说不大,但也将近六十的年纪,被刘少东这么一撞,脑瓜子磕在地上,血瞬间就流了出来。 刘大鹏口呼逆子,揪着刘少东的头发就是几个耳光。 刘少东作困兽之斗,丝毫不顾被揪下来的头发,乱拱乱撞。 片刻之后,刘少东被刘大鹏掐死,直挺挺的趴在了猪圈里。 我起身说:“小五,走吧。” 小五不敢言语,跟在我身后。 来到猪圈,刘大鹏正坐在猪食槽子里面喘着粗气。 看我过来,他说:“李尚,你真是个恶鬼,你有能耐的就干掉我,否则等我回去,定要我千门跟你势不两立,凡是跟你有关系者,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我笑的前仰后合,而后蹲在刘大鹏面前:“你为什么会觉得,你能活着离开这个养猪场呢?” 刘大鹏面色一僵。 我伸手:“三儿,把刀给我。” 但是三儿并没有给我,阴沉着脸说:“李哥,您对我不薄,几次救我于危难,我也没什么能报答您的,今天这件事儿,算我给您报恩了,如果我张小三这次不死,我还给您当牛做马。” 说完,三儿走向刘大鹏。 也就是这时候,猪圈的大门被踹开,执法队的人冲了进来:“住手,站着别动。” “李哥,再见。”三儿手中那锋利的剔骨刀划过刘大鹏的喉咙。 随后三儿手脚并用翻过养猪场的后墙,逃遁而去。 执法队长来到我面前,看到猪圈里躺着的几个尸体,瞪着我:“你是同伙?” “不是,我是接到刘老板的求救电话过来救人的,结果刚才那小子手里拿着刀,我还被他踹断了三根肋骨,我们就不敢上前,毕竟我们平头老百姓没见过这阵仗。” “那你就看着他杀人?” 我说:“我们又没吃皇粮、也没吃黄马褂,万一我被他整死了,不就白死了么?我的家人谁来赡养?我的贷款谁来还?你帮我么?” 执法队长气极反笑:“行,你有种,刚才那人据我所知,是你手下的员工。” “我是他老板,我是来劝他的;可惜我不是他爹,不然我就能命令他自首了。” 我俩正说着话,周雅跟萧碧静两人前后到来。 周雅说:“刘队,我男朋友是违法了么?如果没有,你就不要大呼小叫,否则我会让我律师找你谈。” 刘队冷哼一声,说:“既然跟本案无关那就请你们离开,不过他目睹了全过程,又是凶手的老板,我们要盘问一下。” “可以,我得陪同。” “随你。”刘队一挥手,四周拉上了警戒线。 至于楼上那一摊子,我相信老孙会处理的一点痕迹没有。 去执法局里接受一番盘问,我回到了药庄。 老孙跟小五的情绪普遍不高。 但我没必要向他们解释什么,在三王墓的时候我就打算用三儿来换刘大鹏父子的命,因为册门对我出手,他们父子定然落井下石,这种知道我底细的不确定因素,断然不能留。 我伸了个懒腰,说:“老孙,今天小五受刺激了,你带他去消遣一下,我一会儿把钱转到你账户。” “好,多谢掌柜的。”老孙拽着小五走了。 我捏了捏眉心,在等一个能完全把我屁股擦干净的人。 果然,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墨镜西装男就来了,他说张老爷子要见我。 依旧是那个书房。 张老爷子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略带不满道:“李尚,你这次玩的有点过火了,虽然有人把罪责拦到了自己身上,但这么恶劣的事件,上头很生气。” “老爷子,事情的原委您不知道吗?” “知道一些,可那毕竟是五条人命。” “嗯。” 我靠在沙发上活动着指关节:“所以老爷子您想说什么?还是说把我丢出去?” 张老爷子眯眼瞟了我一下,随后转移了话题:“我听说册门那个老家伙的长女找到你了?” 我没有隐瞒,还把周雅要跟我做生意的事情说了出来。 张老爷子说:“千门的事情就算了,我已经帮你压下来了;但是册门这件事情你万不能再自作主张,否则就算是我也保不了你。” “您有什么吩咐?” “终止跟周雅的合作,让她妹妹夺得册门的控制权。”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我坐直身子:“据我所知,周艳这个人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曾经她因为一副字画,亲自设计一场车祸,致一家三口命丧胜利路,这么一个人接管了册门,对您有什么好处么?” “这么说,你要拒绝我?” “她雇佣索命门的人来买我的命,单这一点,您觉得呢?”我似笑非笑。 张老爷子明显愠怒道:“你可别后悔。” 我说:“我做的决定,从不后悔!”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四十章 江湖烟雨 良久之后,张老爷子表情松了下来:“我没看错人,你的确是人中龙凤,我有个疑惑,你师承南派还是北派?” “自然是北派,老爷子把我调查的一清二楚以后还能问出这个问题,岂不是让晚辈笑话你?” “也是,我老糊涂了。”张老爷子端起旁边的茶,喝下半盏。 看着那张慈祥的脸,我说:“老爷子,老根叔的事儿是您安排的吧?” 张老爷子否认了。 我不死心:“我觉得在北边,能让江家一个支点这么心甘情愿任凭驱使的人,肯定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可是纵观黄河南北,也只有您张老爷子有这个分量;并且老根叔也是从顺德出去的,所以这个人八九不离十的就是您。” “他就不能因为财帛?” “主墓室中的金银财宝他看都不看,说明此人不缺钱,并且这一路上他一直都在说自己要发财;依我看怕是在掩饰什么,他三番五次的平衡我跟王宇之间的实力,其实是您怕我死在半路上,对么?” 我说罢,死盯着张老爷子的眼睛。 人的表情跟嘴会骗人,但是他的眼睛绝对不会骗人。 张老爷子说:“李尚啊,你说你这个年纪怎么能有这么深的城府呢?你说的没错,老根的确是我的人,不光三王墓这一趟,包括猪山清墓的事儿也是我在背后一手策划的,从你开始进驻鬼街的时候我就关注到你了。” “为何?” “因为药庄这个东西,在江湖上没点手段跟能力的人是不敢开的,但是你开了,而且还取名天下,说明你对自己的实力很满意,认为自己能够镇住天下江湖,所以我就想着试你一试;可惜我一直找不到机会,直到萧家丫头进你的药庄让你医治萧万发,我就知道机会来了。” “这么说来,刘大鹏父子也是你授意的?” “是的,我调查到你跟这个朱欢一起吃饭,想必关系不错,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让刘大鹏父子下套,没想到你还真咬钩了。” 张老爷子笑呵呵的说出自己的一系列安排。 我听的背后发凉,原来我一出现就被人盯上了,怪不得老李当初一直跟我重复一句话,那就是任何事情都绝非偶然,要么是人为,要么…… 也是人为。 我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张老爷子喝完剩下的半盏茶,说:“其实这么考验你,是为了让你去完成一个艰巨的任务,这个任务必须要脑子跟身手都过硬的人才有机会办成,当然了,我也会给你一个选择,如果你不愿意帮忙,我也会给你一大笔钱,作为给你赔礼道歉的补偿。” 话说到着,他话锋一转:“但我认为这件事情你应该不会拒绝,因为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为了张家宝藏。” 我挑了挑眉:“老爷子跟江家关系匪浅?” “江家老太爷,江镇南老先生跟我是多年的好友,当年江家蒙难的时候我在国外被琐事缠身没能施以援手,所以我这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踏实,这么些年来我东打听西问问,打听出来这个张家宝藏的下落了,所以我要找到这张家宝藏,看看我这老友当年为何被整个江湖群起攻之。” “听您的意思,张家宝藏的下落您知道?” “知道,只是这个地方太过危险,十几年来我派了不下十拨人下去,无一生还。”张老爷子摘下金丝眼镜,揉了揉自己眼睛之后重新戴上:“我虽然笃定你不会拒绝,不过我还得给你时间考虑一下,毕竟这一去就有可能回不来了,你现在所拥有的财富足够你吃好几辈子,所以你要考虑清楚。” 我说:“您老说的对,刚一开始我觉得张家宝藏是什么了不得的好东西,价值连城,可是当我得到两件之后我才发现论现实价值,还不如一副唐代的字画,所以我不想再趟这遭浑水了;正好册门周雅找上我让我当她的丈夫,那我就这么踏踏实实的吃软饭吧。” “也好,不过买卖不成仁义在,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我欣赏你。” “欣不欣赏的无所谓,老爷子,您看您刚刚说会给我一大笔钱作为补偿……” “三天之内会打进你的账户,绝对比你现在拥有的多。”张老爷子说完,伸了个懒腰:“这上了年纪,还真熬不了夜了。” “那就多谢老爷子了。”我哈哈一笑,起身告辞。 庄园外,老孙已经开车在等。 当车驶出南街,我说:“你猜的不错,的确是他在背后指使的,因为他要筛选一批精英去探一座大墓,这件事儿你怎么看?” 老孙一脸为难:“掌柜的,有件事儿我想跟您说一声。” “嗯?”我眉心微皱,随后松开:“是不是小五想走?” “是,掌柜的,我就有啥说啥了,小五觉得三儿跟着您出生入死,您不该对他不管不顾;不过小五这孩子还小,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可以!老孙,之前我让你销货的钱你不用给我分了,你留起来,以后看到三儿,交给他,算是我这个掌柜的给他的补偿,然后你带小五走吧。”我目光撇向窗外,天边那抹鱼肚白:“老孙,你也觉得我是个冷血的人么?” 老孙结巴了一会儿,说:“掌柜的……” “开车吧。”我打断他,闭上了眼睛。 每个人都是其他人生命中的过客,或是一时,或是一世,可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总是要离开的。 不同的是时间的长短而已。 当车停到药庄门口。 我下车坐在马路牙子上:“老孙,小五这孩子心地善,不适合跑江湖,你这个父亲当得有点不称职了。” 老孙脸色巨变,最后低下头:“掌柜的,我把小五安顿好就回来,您等我。” 我没说话,朝他摆了摆手。 老孙再次发动车,问我:“掌柜的,我想问问,您为什么选择进入江湖?” 我说:“我们永远不会比今天更年轻,所以,我想趁年轻,看看这江湖中的烟雨。”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四十一章 疲门介入 老孙走后,我把药庄里面的犄角旮旯全部收拾了一遍。 还是那句话,人走散了,但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这不,没一会儿,客户就上门了。 一个二十七八岁、身穿皮草的男人走了进来。 进门之后说:“阁下就是掌柜的?” “买药还是看病?” “买药。”皮草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烦请掌柜的帮我来三两当归。” 我抓起秤杆,足称的三两当归,草纸将其包好递给了皮草男。 皮草男掂了掂:“足称么?” 我呵呵一笑,直接点破他的身份:“足不足称的,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么?怎么?难道疲门专门养你这种只会吃喝的人么?” 皮草男也笑言:“都说这鬼街天下药庄的掌柜的年纪不大,但斤两足,今日一见的确名不虚传,在下黄伟,来此也是为了给李掌柜的提个醒,册门大变在即,李掌柜的有大好前程,所以希望你不要搭错了船,以至葬身江海。” “这是疲门魁首的意思么?还是说是疲门哪位前辈的意思?” “有区别么?”黄伟冷笑一声,放下五张钞票:“我劝李掌柜的不要打听那么多,言尽于此,再会。” 黄伟离开之后,我第一时间上了二楼。 发现这鬼街一上午的时间多了很多生面孔,有摆摊的,有剃头的、送货的还有跑出租的。 这几种职业,在旧社会都有缩影。 比如那摆摊卖文玩的,这就是册门的人,也是册门一种探听消息的方式。 剃头匠、护镖的、车夫,也是如今江湖上人数最多的散户,民国时期,送货归靠了挂门的牌匾,跑出租的跟剃头的属于中立派,但是这两种人跟勾栏一门的人走得很近。 无他,跑出租的会给勾栏女拉客,剃头的嘛…… 来剃头的人各行各业都有,剃头的也有自己的一套话术,三言两语就能套出他们想要的情报,至于跟勾栏女交换情报的方式。 懂的都懂。 江湖上三教九流都已经注意到册门这次的大换血,都想要出来搞点事情。 不过最值得注意的就是疲门了。 因为疲门走的是行医济世之道,江湖地位极高。 而且疲门不仅囊括江湖游医,也包括现在的医院,甚至包括古代的巫祝等等,只要是用各种办法给人看病的,皆归疲门。 所以疲门在江湖上的地位之高仅次于惊门,因为人吃五谷没有不生病的,一旦生病都要有求于疲门,人家不管你还算好的,如果人家面上救你,背地里抽你骨髓摘你腰子,你也没辙。 毕竟江湖上有句话,叫自古疲爵是一家。 但是建国之后,疲门内外分化严重,那些正规的医生、医院等医术超群的人归于内疲;而像那些卖假药的,专治绝症的,卖祖传秘方的,包治百病的这些都是外疲的人,这种人基本上都是一些江湖骗子。 可无论是内疲还是外疲,小病治得了,大病治不了,结果都是病人病没治好,人也死了,钱也被疲门弟子给掏干净了,病人死后,病人的老婆孩子也都没钱过日子了。 所以,谁遇上疲门弟子,谁就要脱层皮,这也是疲门“疲”字的由来。 上次听周雅说他父亲患病已经是风前烛、雨中灯。 在联合上疲门黄伟刚才的一番说辞,基本上可以肯定疲门已经跟周雅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联手了,以助其夺取疲门魁首之位,这么一来周雅的胜算微乎其微。 而且疲门老魁首的病说不定也是这帮人给整出来的。 毕竟如今的疲门被资本介入之后,内疲外疲已经不分家了。 我掏出手机联系上周雅,告知疲门已经介入之后,她让我等着,很快就过来。 不到半个小时,她就到了。 风风火火的一进门,就说:“你开这药庄,莫不成真懂医术?” “不然萧万发怎么好的?” “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我坦白道。 “那你随我走一趟。”她拉着我就上了车:“早知道你会医术,我就来找你了,我怀疑有人在我爸的药里做了手脚。” 车上,周雅说她一直以为我能治好萧万发仅仅是因为我也是盗门的人,懂得南派的下蛊之术,没想到我还懂医术。 我说盗门不管是南派还是北派多少都懂一些医术。 她翻了个白眼,说昨天晚上她爸喝了药之后整个人骤然痉挛,口溢鲜血,已经到了断气的边缘,幸得疲门魁首施救才保下了性命。 我说:“刚才疲门一个叫黄伟的人来找我,让我不要插手,八成是让我不要给你爸治病吧?” “那你治不治?”她扭过头,朝我眨了眨眼。 “看在我女人的份儿上,治。” 她笑着呸了我一下,但眉宇间的愁容是她的笑容所遮掩不了的。 她不开心,但我开心。 无他,因为江湖这滩水已经开始乱了,这是我最愿意看到的,而且江湖这滩水越乱对我来说好处就越多。 来到册门的私人医院,我随周雅进入病房。 房间里站着三五个人,一位白发老者端坐在床榻一侧,给床上那位骨瘦嶙峋的病人诊脉。 周雅说白发老者就是疲门的魁首黄勇,床上那个就是她爸,周宗云。 之后她打招呼道:“黄爷爷,我爸的病怎么样了?” “不乐观啊。”黄勇看了周雅一眼,随后问道:“你身后这位小友是?” “我男朋友。”周雅大方承认。 这四个字,也让床上那位的眼睛缓缓睁开。 周雅绕开黄勇上前握住周宗云的手:“爸,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那个心上人是谁么?就是他,天下药庄的掌柜,也是他摁得千门抬不起头,打了周处生脸的那个人。” 周宗云目光瞥向我,我也上前两步,叫了一声伯父。 随后我坐在黄勇刚刚坐着的位置,伸手搭脉。 片刻之后,我松开手对周雅摇了摇头:“人已经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整个肺部已经完全坏死,哪怕是孙思邈老先生亲自下凡也难以医治,若用药得当,大概还能有一周之期。” 黄勇观我诊脉,又给出定论,询问道:“小友懂得医术?” “略知一二,跟家里长辈学过几年。” “哦?那你家门庭想必是疲门之人吧?你是哪门之后?” “我不是疲门的人。” 我对黄勇的印象还算不错,此人面容和蔼,眼神清澈,没有害人之心,想必刚刚威胁我那人,是疲门其他理事的下人。 看我这么说,黄勇神色略带可惜。 我又说:“不过我对疲门,神往已久。”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四十二章 壮士断腕,可救疲门 黄勇喜上眉梢:“既然如此,稍后小友可随我一同前往疲门,我观小友医术不弱,诊脉之时气定神闲,若我疲门能增添一位少年英才,也是天佑我疲门,祖师在九天之上也可喜笑颜开。” “那就叨扰黄老爷子了。”我笑着拱手。 此时周宗云已经清醒,黄勇又跟周宗云说了几句话,叮嘱几声之后就迫不及待的让我跟他一起去疲门。 我这一手医术,老李教我的时候告诉过我,是属于尝百草的神农一脉亲传,跟现在这些疲门里那些沽名钓誉之徒的科技手段完全是两码事,所以我从医术这块来讲的确也算是半个疲门的人。 疲门的祠堂在顺德东郊,也是黄勇他们几个疲门理事的居所,离鬼街不远。 一座古香古色的祠堂。 下车之后,马上就有几个疲门的人迎了上来,纷纷躬身尊称一声魁首。 人群中,一个年过五十多岁的人也小跑而来:“爹,您回来了,老周的病情怎么样?” 黄勇说了句不太乐观,随后转移话题:“黄英啊,这位是宗云的未来夫婿,一手医术很是不凡,我请他回来做客,你去请几位理事过来,以后多走动走动。” 随后黄勇又对我说:“这是我儿子,现在是第一医院的副院长,小友若有难事,也可去找他帮忙。” 我微微点头。 黄英眯起眼睛盯着我:“这位莫不是鬼街天下药庄的李掌柜?” “正是。” “早就听闻李掌柜在鬼街只手遮天,甚至都把手摁到了北街,我还以为是个几十岁的老头,没想到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子。” 黄英的话很冲,就差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了。 我说:“黄老爷子医德高尚、为人厚道又和蔼可亲,我本以为他的儿子就算不及他,也至少学了三分,没想到竟是你这般龇牙咧嘴,炎炎狂吠之辈,也着实让我震惊。” 黄勇听后哈哈大笑,丝毫不介意我当着他的面儿骂他的儿子。 进了这疲门祠堂。 大厅落座。 不消片刻,疲门便来了八位理事,个个对我横眉冷对。 黄勇知道门外的事情他们都听进了耳朵,虽然对理事们待客之道不满,可想到他们几位也是忠于自己儿子的,便也没多说什么。 况且这老头也有探我底细的意思。 果然,一个麻子脸理事说:“魁首,听您说这小友的医术不凡,但天下医术皆出自我疲门,按道理来说小友应该去拜一下祖师爷,您说在理否?” 黄勇微微点头:“小友……” “去看看也无妨。” 随后我在黄勇跟几位理事的带领下,来到祠堂后院,供奉着祖师爷的庙宇。 正当中就是药王爷孙思邈,十大名医位列两旁。 我捻起三炷香,手腕一抖,三炷香迎风自燃。 这一手叫神仙点香,是惊门的手段之一。 三炷香插进香炉,我双手叠起,给孙老先生深深地鞠了一躬,又朝两侧的十大名医同样鞠了一躬。 麻子脸理事不乐意了:“你这一手医术从我疲门出,为何不行跪拜之礼?”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的医术出自疲门了?” “你……”麻子脸一噎,脸色涨红,再加上一脸麻子,跟特么火星表面似的。 麻子脸气急败坏,就要跟黄勇掰扯,一旁的肾虚脸理事说:“老麻,既然是出来走江湖的,哪有胆敢亵渎祖师的?小友如此,想必真非我疲门之人,他刚才也已经鞠躬行礼,你就别揪着不放了。” 麻子脸一看就跟肾虚脸不对付:“姓申的,你不就比我早登上疲门理事这个位置么?怎么老跟我过不去?” “麻子,你话多了。”肾虚脸一生气,脸更白了。 黄勇面露不悦,咳嗽了两声。 黄英急忙说:“你们两个什么意思?难道我爹的决定,用得着你们质疑?想质疑,等你们哪位坐了魁首再说吧。” 一番话丢出去,两人都不说话了。 因为谁都知道下一任魁首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是黄英。 之后黄勇遣散几位理事跟黄英,说本来是想让大家伙认识一下我这位天才少年,没想到弄巧成拙。 我说:“黄老爷子找我怕不是单单为了让他们欢迎我吧?” “关于周宗云的病情,我想跟小友探讨一番。”黄勇捻着自己那一撮羊角胡:“这祠堂之下有我的一处药园子,不如我们到那里详谈?” “老爷子请。” “请。” 这处药园子虽处于地下,但是一些药材的生长却很旺盛。 一旁有两个小马扎,我们二人相对而坐。 黄勇说:“小友可知哪些药物过度服用会加剧肺部坏死?” “大小柴胡汤、柴苓汤、黄连解毒汤、片仔癀等一些不常见的药材吧?您的意思是周宗云的肺部坏死,是疲门内部有人刻意为之?” “是啊,先前小友不曾点破,是给老夫留了薄面,老夫在这里谢过了。”黄勇面露愧色,朝我微微低头:“说来惭愧,我这一生悬壶济世善事做尽,却没想到却生了个心肠歹毒的子孙,我那孙儿跟周家的二小姐两人在处对象,他听闻周家二女争夺魁首之位,便暗中下手,但老朽不敢将事情托出,生怕我疲门黄家千百年来的声誉就此扫地……” 我接过话茬:“所以你孙子下毒,你解毒,长此以往,周宗云的身体被你们搞成了这副模样对吧?” 黄勇的脑袋低的更深了。 我说:“老爷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你说册门逢变,难道你疲门就不是么?如今你还健在,压的住你儿子跟下面那些理事,等你一死,难道疲门的声誉,你黄家的声誉就不会扫地了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觉得周二小姐是想利用疲门的力量来掌控册门,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周二小姐的目的真的只有册门?难道就没有利用你孙子掌控疲门的心么?” 我声音不大,但掷地有声。 黄勇面色顿时如黄土一般。 他哆哆嗦嗦道:“小友,这…她一女子,岂敢这般?” 我道:“我不过是妄加猜测罢了,若老爷子真为疲门着想,那就应该另择一接班人,况且现在疲门之中,内疲外疲已经成了一家,救死扶伤之地成了笼络资金之所,这跟你们祖师爷的规矩,可相符?” “那可有医治之法?” 我说:“壮士断腕。”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四十三章 杀手上门 黄勇大惊失色:“小友可知那些理事手中掌握着多少疲门的秘方?单单是药的秘方就有上千多种;这其中又有多少代疲门前辈的千百年来的心血?一旦动了他们,我疲门如同自废武功、断去双臂。” 我哈哈一笑,说:“说来说去无非是药的秘方跟配方,祖师爷创造这些东西为的是什么?是悬壶济世,救死扶伤;可你刚才所言,无非是想把这些秘方牢牢把握在自己手里,为自己牟利么?老爷子,你口中说的是为了所有人,可你心里想的还是自己;想的还是疲门的江湖地位,若疲门名声扫地,众人先后脱离疲门,若人心背离,何来江湖地位?当然了,我也不能道德绑架你,我只是阐述一下自己的拙见,具体如何,老爷子心中自有决断。” 之后我将黄伟的事情跟黄勇说了一遍,黄勇说黄伟就是他的孙子,跟周二小姐谈对象的那个。 黄勇说等黄伟回来,定要严加管教。 我劝阻道:“老爷子大可不必,我观老爷子是心怀正道之人,若您信得过我,就听我的,让他们顺其自然,我自然会下场帮助周雅,等周家二小姐落败,我倒要看看她身后的那个人是谁,究竟是谁在搅动这江湖中的风雨。” “看来小友对这江湖了解之深,远超九成的人。” “不过是心细了一些,罢了,老爷子,我来此叨扰时间不短了,我先告辞了。”我起身朝他拱手:“疲门本不应该被卷入这波大浪中,不过既然已经卷进来了,那就顺从吧,老爷子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能否守得住疲门千百年来的基业,就看您了。” 黄勇将我送出疲门,我打车离开。 我坐在后排,说:“已经走远了,口罩摘了吧。” 司机摘下口罩,正是国字脸。 我说:“萧碧静让你来接我,怕不是有人盯上我了吧?” “索命门的人现身了。”国字脸回头瞟了我一眼:“我真不知道你这小子有什么好的,让小姐对你这么上心。” “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八成是你家小姐贪图我的美色想要占有我的身子,但是我不接受,以至于她已经疯狂了。” 我的厚脸皮让国字脸一噎。 我相信如果不是因为萧碧静的原因,他那沙包大的拳头能直接砸到我的脸上。 他说:“系好安全带,后面有车跟上来了。” “好嘞。”我很听话地系好了安全带,往后看了一眼:“哪儿呢?” “那辆白车。” “离我们这么远呢?你就这么确定?” “疑罪从无是厂君的特权,可不是那辆车的特权。” 话音刚落。 右侧路口冲过来一辆渣土车,直直的奔我来了。 我想都没想,解开安全带,双掌用力强行破开前窗窜了出去。 一声巨响之后,车的后半截被渣土车给撞了个稀碎,前面的国字脸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渣土车也侧翻在了一边,司机从车上跳下来,打着电话,不是给保险公司就是托关系解决事儿呢。 我几步上前,发现国字脸还活着。 他被卡在车里,好像没事儿人似的:“快走,他们的目标是你。” 说实话,我这一瞬间挺感动的。 留下一句保重,我撒腿就跑。 倒不是怕索命门的人,而是感觉实在没有必要沾染官司,上次干掉刘大鹏父子的事儿,执法队就憋着一股火想找我麻烦呢。 再加上我本就有伤,我怕进了执法队以后二话不说先挨一顿橡胶棍。 我撒腿跑出几条街后,翻过一个胡同,就进了鬼街。 拦下一辆出租,我直奔药庄而去。 药庄门口。 周雅面色焦急。 我降下车窗:“你那是啥表情啊?尿急?” “索命门杀手到顺德了,我又刚听人说丰收路那边出车祸了,一辆小轿车被渣土车给撞断了半截,我担心是你。” “的确是我,只不过我及时逃出来了。”我揉了揉鼻子,多少还是有点腿软的,刚刚那一幕我要是再晚个几秒钟,我估计就凉了。 进了药庄,我说:“有事儿还是咋的?” 周雅说:“有事儿,我爸的病情真的没救了?” “肺都坏了,还怎么救?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个醒,你爸之所以变成这样,是有人用了药;你把药停掉,给你爸输点蛋白,说不定还能多撑个一两天的。”我从兜里掏出手机,播放出我在疲门跟黄勇聊天的内容。 周雅听后气的咬牙切齿,说什么要把黄伟碎尸万段之类的。 我说:“你把他碎尸万段,然后呢?你妹带着册门所有理事把你给送上法庭,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与其这样那你还不如直接把魁首的位置让给你妹。” 周雅坐在沙发上,偌大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 好一会儿,她才说:“我听那录音里,你说我妹背后是有人指使的?是册门的人?” “不晓得,你可以去查;但是不要露出任何马脚,尤其是关于疲门的,以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黄伟可以死,但是我们要揪出幕后黑手之后再让他死。” “好。”她起身离开。 我送到门口。 她突然扭过头在我嘴上啵了一下:“好弟弟,这个么么哒算是姐姐奖励你的,再接再厉哦,说不定姐姐真的会动心爱上你,然后便宜你这个色懒。” 在她上车的瞬间,我说:“你妹叫什么来着?我记得你说过。” 她说:“周艳。” 周雅走后,我联系了萧碧静,托她打听关于周艳的情报,尤其是她最近几个月经常跟什么人走得近。 萧碧静一听,阴阳怪气道:“吆,这还没当上门女婿呢,就开始打听小姨子了?” “不帮拉倒,我帮周雅,可是在帮你铲除祸患,我觉得周艳背后肯定有人在操控,而且操控她的那个人可能就是当初对你们老魁首下手的那个人,所以这个忙,你说你是在帮我还是帮你自己?” “得得得,别给我画饼,你在哪?” “我在药庄啊。” “徐叔也在吧?” “这会儿估计已经送到医院了,索命门的杀手上门了,你别来找我了,资料直接发我邮箱就行。” “不行,有些话必须当面说…诶?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一阵沙沙声之后,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李尚,想救你的姘头,今晚十二点,月亮湾烂尾楼。”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四十四章 朱欢出狱 我眉心紧皱:“索命门现在做事儿都这么无耻了么?还搞绑架这一套?” “哼,社会在发展,时代在进步。” “吆喝,还挺有文化。”我说完。 她直接挂了电话。 看了一眼时间,才下午三点钟,距离十二点还早,想到这,我打车往医院去了。 朱婶儿死了,但是朱叔却不愿意让朱婶儿被火化,还每天都陪在医院,让医生给人输液。 我到了之后,朱叔已经有些神经质了。 人到暮年,先是破产又是丧偶,儿子还进了看守所,这个五十多岁的人这段时间的确经历了太多的打击。 看我来,朱叔缓了缓神儿:“李尚,小欢在里边怎么样了?你朱婶儿这边医生不给输液了,防腐针也不给打,说是要尽快火化,现在天儿凉快,最多还能再保证三天不发臭,能…能托关系让小欢先出来送他妈妈最后一程么?” “能,这事儿包在我身上,那我先去看守所那边活动活动,医院这边您也不用担心,我跟他们打个招呼,不过先让朱婶儿进太平间吧,一直在这里躺着,朱婶儿尸体也不好看。” 朱叔没说话,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之后直挺挺的躺到了冰凉的地板上。 我没去劝,推门离开了病房。 我先给黄勇打去电话让他跟医院方面沟通一下,朱婶儿这个病房先腾出来,不要往这个病房里安排病人了,毕竟我国人对于跟死人一个房间,特别忌讳。 黄勇拍着胸脯说没问题,还问我啥时候有时间。 我寻思我这边的事情要忙完也得好久了,就说有时间联系他,最多三天时间。 挂断电话,我又给周雅打电话让她活动一下看守所的关系,看能不能给朱欢弄个保外就医或者其他的方法让他出来,周雅说看守所的人给她打电话了,她正在去看守所的路上,刘大鹏父子这个受害人都没了,执法队的人也嫌麻烦,毕竟谁想给自己找事儿做呢?安安静静的在办公室品茶不好么?毕竟朱欢说到底也不过是打架斗殴而已,所以案子在册门的活动下,被撤销了。 但是有一点,千门那边很生气,但是册门如今正逢大变,有心无力;出乎意料的是疲门却从中调和,列举刘大鹏父子十大罪证,千门那边才偃旗息鼓 等我赶到看守所,周雅已经带着朱欢从里面出来了。 朱欢脸上笑嘻嘻的:“李尚,真有你的,这位是弟妹吧?” 周雅小脸一板,故作生气道:“我费这么大劲救你出来,你还想占我便宜啊?” 朱欢哈哈一笑,上来给了我一拳。 发现我脸色为难,他说:“出事了?” “路上说。”我揽住他的肩膀,往医院而去。 路上,我将刘大鹏父子所行之事告诉朱欢之后,他双目血红,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他说:“刘大鹏父子在哪?” “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尸体呢?” “被我设计杀了,刘大鹏父子加上那三个地痞,一个不剩。”我说着,将手机里的视频给朱欢看了。 他看后长舒一口气,说:“谢谢。” 哥们之间突然来了一句这个,我心里不觉得一酸,朱婶儿的死我觉得跟我有很大的关系,如果不是我年轻气盛挑了千门的场子,或许朱欢他们一家会平淡的生活下去。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行事张狂却没有斩草除根才酿成如此大事,朱婶儿的死,有我部分责任。 到了医院,朱欢说:“你先去忙吧,我陪我爸说会儿话。” 我只说了一个好,然后上了周雅的车。 周雅说:“事儿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就是黄伟那个狗东西干的,不过你跟疲门关系很好么?黄勇竟然亲自跟我打听你,还主动替你挡下了千门的怒火。” “爱才吧。”我很认真的说。 她噗嗤一声笑了,说:“弟弟,姐姐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 “喜欢我,还是喜欢上我?你说清楚,不然我容易过度配合你。” “贫嘴。”她撩了撩头发:“陪姐姐去喝个下午茶?” “我是吃软饭的,听你安排。” “人家可都是夫唱妇随。” “那去我药庄对面那个茶楼吧!正好我也有点事儿要跟那老板唠唠。”我冷笑一声,这老屁眼好端端的出卖我,我就算不要他的命也不能让他囫囵个活着。 到了茶楼。 我直奔二楼雅间,坐下之后,伙计忙端上了一壶龙井。 我叫住伙计,问道:“你们家掌柜的呢?叫来呗,我俩喝点茶唠唠磕。” “我们掌柜的不在,早上就出门去了。” “是么?”我呵呵一笑,从我刚才进门,我就闻到了这老屁眼身上那股子狐臭味,现在跟我装不在。 我虽然目力不好使,但是闻风辩位跟听山识途这两门绝技,我是练得炉火纯青。 我说:“你告诉他,我在这里等他三分钟,如果三分钟不来,我就一把火烧了这茶楼,去吧。” 伙计落荒而逃。 不消片刻,老屁眼就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 我扭头瞥他一眼,他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一巴掌一巴掌的往自己脸上抽。 我说:“你这是做什么?” “李掌柜,是我一时糊涂给刘少东报信掌握你的行踪,都是我一直在给他做内应,他烧你药庄那次也是我泄的密。”老屁眼干打雷不下雨,看似哭爹喊娘,一滴泪也不见流。 我让他起来说话。 我纳闷的说:“据我所知,勾栏一脉都是女流,你一个大男人是怎么进入勾栏一脉的?而且你们新任魁首萧碧静跟我走的那么近,你又为什么想暗害我?” 老屁眼神色尴尬,苦笑道:“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啊。” 哭一半,他猛地抬头:“您是怎么知道我是勾栏一门的线人?” “不知道啊。”我哈哈一笑,“我就是诈一诈你而已,没想到你还真是勾栏一脉的人,怎么勾栏一脉也闹分家?” 老屁眼:“不是,只是门里的姐姐们怕新魁首被你骗走,所以才想着把你给弄走。”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四十五章 打起来了 老屁眼这一句话突然让我来了主意,何不让勾栏一门是‘姐姐们’去跟索命门搞一波? 我当即问道:“如果你们的新魁首被人给绑架了,勾栏一门的人,当如何?” “自然是不惜一切代价营救,我们只是对你不满,不是对她本人不满,相反我们很尊敬新魁首。”老屁眼说着说着,突然回过神儿来,问我什么意思。 我将索命门杀手绑架萧碧静的事儿说了出来。 老屁眼一改之前哭哭啼啼的模样,朝我一抱拳:“李掌柜,等救出魁首,我再来你这里解决我们之间的恩怨。” 我说:“去吧,今晚十二点,月亮湾烂尾楼。” 老屁眼离开之后,周雅好奇道:“索命门杀手不找你,找她做什么?” “她让萧家的支点来救我,惹恼人家了呗。” “你不担心勾栏一门的人去了,杀手撕票?” “我跟她又没有私情,我担心什么?我将自己的伙计给算计成杀人犯了都没担心,何必担心她?”说这话的时候,我不免有些心酸。 周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冷血的男人,真可怕。” 我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她话锋一转:“但我喜欢冷血的人。” 喝完了茶,她借故离开了,只是说后天册门理事大会将决定最后册门由谁当家,让我千万要守约去周家帮他压阵。 我点头说不会缺席。 送走周雅,已经下午六点多钟。 我到药庄踏踏实实补了个觉,在三王墓的时候被老根叔踹断三条肋骨,虽然我打小习武又懂得吐纳疗伤,可这伤筋动骨可不是闹玩的,再加上早上撞车那一下子我虽然逃了出来,可你一下也牵动了伤势。 这一觉我直接睡到了晚上十点钟。 洗了把脸,我看了一眼手机,上面三个未接电话都是一个未知号码打来的。 我懒得理会,随手关了手机打算去外面吃点东西。 结果刚出门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未接号码。 接通电话,对面传来一阵咆哮声,说什么我不听劝告,吃亏的迟早是我之类的屁话,声音很大也很熟悉,是黄伟的声音。 我说:“黄伟是吧?” “你记性不错。” “去你吗的,你爷爷都不敢跟我大吼大叫,你叫唤个坤八?惹急了我,我特么弄死你!知道刘大鹏父子咋没的么?” 我说完,对面哑火了。 随后黄伟说:“李尚,我警告过你册门这趟浑水不是你能蹚的,周艳的背后是有高人的。” “有多高啊?七八米那么高啊?一脚能踩死我不?” “话儿我带到了,其他的我不多说,咱们走着瞧。” “滚。”我挂断电话,走进一家川菜馆子。 我对川菜情有独钟,当年跟老李走江湖的时候我在成都吃过一次快餐,那感觉让我回味不已。 吃饱喝足,已经十一点了。 从鬼街到月亮湾烂尾楼大概有二十分钟的车程,我走路过去的话大概需要一个小时左右,但是考虑到伤势问题,我决定打个车。 赶到月亮湾时不到十一点半,我抽出一支烟递给司机:“兄弟,问你个事儿呗?” 司机说:“嗯?什么事情?” “就是在不影响你这单生意的同时,再接一单,帮我杀个人,咋样?我让周雅付你三倍酬劳。” “你怎么知道我身份的?”司机诧异的看着我:“周小姐跟你说的?” “你手上老茧那么厚,不是干工地的就是每天打磨筋骨,看你穿着跟谈吐不像是干工地的,那就是每天打磨筋骨的呗,这个节骨眼上不闻不问就开车拉人到烂尾楼这地方的,只有江湖人,而江湖人唯一不怕麻烦的就是索命门;况且,周雅知道我今晚要犯险,肯定做了安排。” 我说完,司机啪啪的鼓了鼓掌,道了一声精彩。 我说:“回答问题。” “杀谁?” “里面那个杀手。” “谁?难道李掌柜不知道她是我的同门吗?” 我说:“我加钱。” “加多少?” “四倍。” “成交。”他点上一支烟,嘟囔道:“爸爸,你儿子今晚要发财了,哈哈哈哈哈。” 我又问她:“你们这种情况,碰上同门,一般怎么解决?” “如果是她杀你,我保你的情况呢,一般是点到为止,毕竟都在一个单位工作,对方又是我们索命门排的上号的杀手,我也不敢保证自己是她的对手;但是你要是出四倍的价钱买她的命,我只能告诉你,搜一贼。” 正聊着,又有几辆车从远处开来,他说:“你还找了其他的帮手?” “没有,只不过你那个同事这次绑的是勾栏一脉的新任魁首,一个闹不好,勾栏一门会动用手上的所有人脉跟你们索命门拼个你死我活哦。”我哈哈一笑。 司机那张老脸却不淡定了。 索命门的人的确是不怕威胁,但是他也深知勾栏一门跟三教九流、八大江湖关系匪浅,甚至有些爵门高层的夫人都曾是勾栏一门的人,这要是弄起来,爵门随便一个想法就能让索命门在国内待不下去。 我得意的说:“一会儿,你可得拼命了;不然里边那傻娘们一个手滑,就完犊子喽。” “草。”司机开门下车,脚下生风,几个跳跃就翻进了烂尾楼的围墙里。 勾栏一门的来人中有老屁眼。 老屁眼想跟我打招呼。 我说:“快进去吧,你们家魁首正在里边面临生死之危呢。” 几朵‘鲜花’一听,急忙冲了进去。 但是老屁眼却留在了外面。 我呆愣愣的瞅着他:“你家魁首都有生命危险了,你不去帮忙?” “我不便现身,我只是勾栏撒在鬼街的探子,况且勾栏一门向来只收女人,我……” “你是人妖?”我倒吸一口凉气。 老屁眼说:“不是,我跟勾栏一位女子定了终身,所以我算是勾栏的半个人,否则我也不敢在鬼街开茶楼啊;要是让魁首知道我打着勾栏一门的旗号在外面混,她怕是会剥了我那亲爱的一层皮。” 我大笑道:“想不到你这娘娘腔老屁眼竟然也会喜欢女人,我还以为你是刘少东的男宠呢。” 我提起刘少东,老屁眼急忙跟我保证他已经跟刘少东撇清了关系,并且已经好几天没跟刘少东联系了。 “你猜刘少东为什么消失了?”我缓缓走近他,直视他的眼睛。 饶是如此天气,老屁眼的额头也浮出几粒汗珠,他强颜欢笑说:“不知道,应该是畏惧李掌柜的虎威,逃了吧?” 我伸出一根手指,缓缓晃了晃,然后一字一顿道:“我把他们父子干掉了。” 吓唬完老屁眼,我耳边传来铁器碰撞的声音。 我看向黑咕隆咚的烂尾楼。 里面,打起来了。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四十六章 不辱栽培 绑架萧碧静的那个杀手在索命门排行第七,唤作狐七。 而刚才开车载我的那个司机排名第九,名叫凤九。 两人排名差距不大,自然是你不服我,我也不鸟你。 所以两人这一见面,狐七就知道凤九是来干啥的,当即就动起手来。 一是任务冲突,二就是争个高低,凤九一个大男人被女人压着,心里也挺憋屈。 两人顷刻之间就斗了十几个回合而不分胜负。 再十几个回合之后,狐七自觉双臂力气不如先前有力,毕竟女人在力量方面根本无法跟男人相提并论。 所以狐七开始了攻心,她说:“凤九,我记得你说过,你加入索命门根本不是为了钱,对吧?” 凤九一剑刺出将狐七逼退,说:“你这小娘皮记得还挺清楚,说,是不是暗恋我很久了?” “呸,无耻。” “无耻的是你吧?雇主让你杀谁你不杀谁,你绑人家勾栏一门的魁首做什么?闲的你?你把那女人放了,咱俩正儿八经打一架,只要你能赢我一招半式,我就认怂,让你去把外面内小子给杀喽。”凤九说话间,停下了攻势。 狐七得以喘口气,她说:“我现在去外面杀他,你不要阻拦。” “那不行,你得先赢了我,你不赢了我,我就这么放你杀了他,我以后怎么在索命门混?门主不得活剐了我啊?” 凤九说罢,又贱不拉几的说:“要不这样,你跟了我,咱俩万里江陵之后,你随便。行不?反正这小子也跑不到哪儿去。” 狐七怒上心头:“凤九!” “叫老公干嘛?” “我特么杀了你。” “哎哟哟。”凤九哈哈一笑,手中长剑挑起朵朵剑花直奔狐七面门。 别看凤九嘴里调侃着要跟狐七整一手万里江陵,这小子下手比谁都要狠。 狐七被逼的实在没有了办法,脚下提溜一转,直奔被吊在房梁上的萧碧静而去:“贱人,你那姘头不来救你,算你这辈子瞎了眼;再有下辈子,千万要把眼睛擦亮了再说。” 眼瞅着狐七的刀尖马上斩断麻绳。 凤九的剑又到了。 呛啷一声。 黑夜里火星四溅。 狐七说:“凤九,我现在不杀那小子,我杀这小娘皮你也要插手?你就不怕我回去报告门主你挑衅同门?” “去你吗的吧,这娘们是勾栏一门的魁首,你把她宰了,不说其他流派,就特么的那群车夫跟乞丐就能把我们给弄了,忘了几年前那件事儿了?” “勾栏一门不是已经被册门给清算了么?”狐七言语中满是质疑。 正巧这是,勾栏一门的几个头头到了,她们手中捏着勾栏一门的腰牌,口中嚷嚷着自己的人脉。 是的。 勾栏女打架、约架拼的就是人脉、拼的在自己后面用力的男人,而非自身武力。 狐七深呼一口气:“好,凤九,这次算你有理,我给你个面子。” 狐七转身要走。 凤九再次一剑取来。 狐七大怒:“你有病啊?” “狐七,我要挑战你,夺第七之位;索命门有规定,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可挑战同门。”凤九提剑逼近。 “凤九,我草你爹。”狐七持刀对攻。 凤九说:“我爹死了,我送你下去吧,也算我这个儿子最后孝顺他一次。” 两人火力全开,从这栋楼打到另一栋楼,这层楼打到另一层,承重柱都被两人刀剑给削的面目全非。 凤九以力破万法,狐七以巧夺先机。 两人最后玩的的以命换命的打法,凤九被狐七一刀削去肩上三两肉。 狐七被凤九一剑洞穿肩膀,无法提刀,所以这个时候狐七败了,按照规矩,凤九可将狐七取而代之,杀手排名榜上升两位。 但索命门有规定,同门之间可战、不可杀。 凤九说:“你输了,可以走了。” 狐七左手捡起长刀,刚一转身,就看到一张帅脸距离她只有不到五十公分的距离。 “你……” 她话未出口,我伸手捏住了她的喉咙,并且伸手卸掉了她手中的刀。 我嘿嘿一笑:“我可没说你能走了。” 狐七被我掐着脖子,艰难的说:“凤九,索命门规,同门遇难,可先行救助同门再执行任务……” 凤九拄剑而立:“不好意思,他是我的雇主,目标是你,狐七。” 狐七瞳孔放大难以置信。 随后凤九的剑透过了她的心脏,我也顺手扭断了她的脖子。 月色照耀下,我看清了狐七的样貌。 长得虽说不是倾国倾城,但是也算得上千里挑一了,整体可以打七十分。 我拍了拍手:“可惜了这幅好皮囊。” 凤九精神松懈,坐在地上:“李掌柜这单生意做成了,我虽不至死,但索命门恐难容我。” “那就跟我混,不比在索命门差,最起码不用天天跟人拼命。” 我看萧碧静已经被人救下,索性直接坐在凤九面前:“我先前听狐七那小娘皮说你加入索命门不是为了钱,那你是为了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 “那不如就跟我吧,我认可你的实力,也需要你,我觉得只有你才能辅佐我成就一番事业。”我再次向他抛出橄榄枝。 凤九大惊:“你认真的?” “是的。你也不用担心私自脱离索命门的后果,我会联系千门,让他们给你整一个人皮面具,从此改头换面,等机会成熟,我会帮你脱离索命门;从此以后你凤九就是我的人,想动你,得先动我。” “凤九拜谢掌柜的。” “从今以后我们就私下以兄弟相称如何?你长我几岁,我叫你一声九哥,正巧我打小也没有兄弟姐妹。” “凤九不敢。” 凤九一个头磕在地上,等于接住了我给他的橄榄枝,他现在只是名义上没有脱离索命门而已。 之所以这么利索就收了这个人,是因为这个人印堂狭窄、脸小鼻子孤挺,这种人从小命运波折,看似对什么都满不在乎,实则特别重感情、又特别在意别人的认可,所以我就投其所好,以‘兄弟相称’将其拿捏。 我来到楼层边缘,看着挂在天上的白玉盘。 想到老李曾经说我这个人太轴,不懂得如何收买人心。 现在,我也不算辱没老李的栽培吧?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四十七章 有何背景 此间事了。 我给周雅去了个电话,告诉她狐七被干掉,凤九打算脱离索命门跟我混了,让她对外宣扬狐七跟凤九两个人双双从高楼跳下同归于尽,然后让她再从千门那边弄一个人皮面具来。 她一口答应,说既然索命门的事儿妥当了,那后天就早点去她那里。 册门后天要选拔新魁首,届时双方夫婿也要进行手段的比拼,所以让我一定要保持好状态。 又腻歪了几句,她挂掉电话。 我扭头看向一旁的萧碧静,说:“你们勾栏一门的刮骨刀没有让别人偷学了去吧?” “关你屁事?” “我对周雅越来越上心,我感觉就是刮骨刀的事儿。” “你去死。”萧碧静捡起一块砖头朝我丢了过来。 我伸手一拍。 旁边的凤九哎哟一声,大手捂着脑门子哀嚎起来。 一块山竹大小的砖头,愣是让凤九脑门子上缝了十二针。 事后凤九跟我说:“掌柜的,勾栏一门的娘们真不是咱们这些普通人能玩的动的,我滴妈,太可怕了。” “话密。”我白了他一眼:“不走打算在这养伤么?” 我跟凤九出了第一医院就撞上了黄英。 黄英看我我们俩,就说:“这不是李掌柜吗?这是怎么了?您那么大个药庄,这种事儿还得来我们这种小门庭来治伤?” 凤九是干啥的? 说白了就是给我当保镖的。 黄英这么嘲讽我,这力度跟龙龟开了e似的,凤九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黄英瞪着眼睛:“你知道我谁么?” “知道。”凤九又是一个嘴巴子:“你不就是我那天甩籽甩到墙上的液体么?再多哔哔,我干死你。” 其实就算凤九不威胁黄英,黄英也有点蒙圈了。 凤九这大手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何况黄英这种纨绔。 揍完黄英,我俩驱车离开。 我看着头上抱着纱布的凤九:“后天我要去一趟册门,你这伤有没有问题?” “不过是被削去三两肉,算不得什么,你不是已经用白药给我包扎了么?别说到时候打不起来,就算打起来,我就让你看看我的左手剑,照样虐他们。”凤九哈哈大笑。 我咧了咧嘴,没说啥,心里总觉得册门这次选魁首不像周雅说的那么简单。 回到药庄。 只见台阶上坐着一人,是朱欢。 我说:“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来这做什么?” 他说:“李尚,我要入江湖。” 我一口答应:“好,等过段时间,我要入一趟地宫,你随我一同,但是我先跟你说好,那里危机重重,一个不留神就会死。” “我不怕。” “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后天先随我去一趟册门,让你见识一下所谓的江湖是什么。” 随后我拿出两万块钱让朱欢跟凤九两个人到外面租房住,因为我这里不安全。 两天时间匆匆而过。 这天一大早,周雅就开车到了药庄,接我去册门。 册门的祠堂在顺德一个县级市的乡下。 等我们赶到,这里已经聚集了江湖上的各路人马。 我俩一下车,便备受关注。 我说:“好像特么结婚似的,你真不是把我弄来骗婚的?” “哈哈,是,就是要把你弄到这来给我当男宠。”她挽住我的胳膊,走向一栋三层的自建小别墅。 凤九跟朱欢跟在我身后,寸步不离。 小别墅说小,实则很大,占地少说五百平米。 院子里挤满了人。 我俩走进屋里,周宗云神色萎靡的坐在主位上。 两侧是八大理事。 再然后就是周雅同父异母的妹妹周艳,跟那个黄伟。 黄伟看到我,眼里都要喷火了。 我说:“黄伟,把你那牛蛋一样的驴眼收收,不然我就像打你爹一样打你。” “咱们走着瞧,我疲门可不是千门那种不入流的门派。”黄伟咬牙切齿的放出了狠话。 凤九到底是凤九,他扯着嗓子朝门外喊道:“千门的朋友在否?” “千门彭云在此。” 人群中,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走了出来。 他拱手道:“不知朋友有何见教?” 凤九一指周艳旁边的黄伟:“那小子说千门是不入流的门派,跟他们疲门比起来,就是个篮子。” 黄伟当即就要反驳,可他的确说过千门不入流。 在坐的都是前辈,江湖上最忌讳敢做不敢当,他现在属于是骑虎难下了。 彭云哈哈一笑,说:“跟疲门比起来,我千门的确不算什么!不过这话若是黄勇黄老爷子说,我彭云双手赞同,但是这位小兄弟…哼哼。” 随后朋友吵周宗云跟八大理事一拱手:“今天是册门的大日子,我便不多说什么了。” 随着彭云退下。 众人神色稍缓。 但周艳却死死的盯着我,那眼神似乎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 毕竟我的人一上来就让他的‘夫婿’难堪。 咳咳—— 此时,周宗云左手旁那位大理事说:“册门新择魁首,能者居之,但老魁首不曾有男儿,只有花童两位,故今日从两位花童中,择一而立魁首,天下英雄共鉴之。” 众江湖人叫了一声好。 大理事说:“按照我册门的规矩,两位候选人的夫婿,要从背景、手腕、胆识三方面决出胜者,方可进入下一轮。” 背景。 底下人议论纷纷,册门千百年来都是男人为魁首,这二女争锋还是头一次。 所以大理事说啥,也没人会质疑,毕竟能被册门千金看上,哪个不是大有来头? 可我没有背景,只有一家药庄。 这时,黄伟站出来朗声说道:“众位江湖中的朋友,小弟黄伟,乃疲门魁首黄勇之孙,黄英之子,身怀家传医道绝学,如今已小有成就。” 我挑了挑眉,别的不论,光是黄勇之孙这个名头就足够了。 大理事此时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李尚,不知道你有何背景?” 此话一出,周雅小脸瞬间一白,她抬头看着我,紧咬着嘴唇。 她知道大理事肯定会为难我,但是没想到会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这时,外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册门另择魁首这么大的事儿,怎么没人叫我这把老骨头呢?”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四十八章 大海捞针 所来之人,正是南城庄园的主人孙老爷子。 孙老爷子一到,在场所有人具皆起身。 大理事说:“册门选拔魁首一事,怎么好劳烦孙老爷子您呢?” 一番客套之后,大理事问道:“不知孙老爷子所为何事而来?” “为故人之子而来。”孙老爷子的目光落到了我身上,他说:“李尚为我故人之子,当年若非他父亲舍命相救,我孙兴早已命丧黄泉,且不论我与李尚之父乃八拜之交,单论这救命之恩,我就不得不在场。” 孙老爷子这么一出场,在背景这一块,基本上就持平了。 张老爷子虽然地位高,但已经退出江湖,并且疲门的能量也的确不小。 黄伟作为黄勇的亲孙子,哪怕黄勇没有亲自到场,但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质疑,在场众人,谁敢说没受过疲门的诊疗? 不过我却有些纳闷了,当初随老李走江湖的时候他说过顺德这个姓孙的已经退出江湖好些年了,并且每天都窝在那庄园里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他亲儿子在路上被车撞死了,他都不带出门的。 今日能过来给我站场子,怕不是有什么大坑在等我。 可现在不是闭坑的场合,纵然我有不满也不能当众表现出来,只能拱手叫一声孙伯。 命人给孙老爷子安排上一个座位之后,大理事说:“黄伟,你可还有其他人脉?” “自然是有。”黄伟咧嘴一笑:“在下不才,昨日得千门高层垂青,看在我的面子上,愿支持在下之妻周艳夺得魁首之位!” 说完,他高喊道:“不知千门朋友何在?” 人群中,一位身着唐装老者起身道:“黄伟所言属实,这是我千门的意思。” 这次不待大理事问我。 萧碧静已经带人站了起来:“勾栏一门虽比不上千门势众,但好歹算得上江湖之中的一份子,勾栏一门第十五代魁首萧碧静,见过少主。”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具皆哗然。 勾栏一门向来只做生意不掺和江湖之上的事情,如今不光插手江湖事,还管我叫少主,说明我背后的势力足以让勾栏一门甘当附庸。 所以我的身份一下子成了焦点。 大理事深知勾栏一门的人脉,哪怕碍于周艳背后之人,也不得不宣布:“这第一关,李尚得胜;给大姑爷赐座。” 册门马上就有一位门客搬来一张椅子。 我呵呵一笑,将椅子拎起。 就在众人不解的时候,我一脚踹断一条椅子腿,说:“大理事自知我是大姑爷,为何一进门就让我站着?而黄伟就可以大咧咧的坐在那里?如此不公之事竟然出自册门,实在让人失望,至于这把椅子,还是你来坐吧。” 言罢,我过去伸手将大理事那副老骨头拎起来,重重摁在了三条腿的凳子上,一松手,大理事摔了个四脚朝天。 而我则理所当然的坐在了周宗云的旁边,大理事的位置。 这一手让场中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都在看主位上周宗云的反应。 周宗云呵呵一笑,有气无力道:“年轻人脾气大了一点,可以原谅。” 这已经是公开支持我了,大理事顿觉面上无光,旋即让下人准备第二场比试。 因为黄伟是疲门的人,医者世家,所以做出的比试定然是跟医术有关,但是又不能太过明目张胆的偏袒,所以第二局比试比的是大海捞针,也叫火中取粟。 所谓大海捞针,就是在几千上万枚黄豆中找出三枚事先做好记号的黄豆,用时少者,为胜。 这一项考的是眼力。 我眼力是差,但那是跟我的鼻子跟耳朵相比的情况下,跟黄伟这个纨绔比,我还是有信心的。 不多时,两筐黄豆被下人抬了上来。 大理事说:“众所周知,我册门鉴宝天下无双,既然要入赘我册门,那眼力必然要上等,二位姑爷,此局名为大海捞针,不知二人可有问题?” 黄伟说:“没有,前辈怎么说,晚辈怎么做,自然不会像某些人,不懂规矩。” 我给凤九使了个眼色,凤九上去就是一巴掌,黄伟顿时被抽掉三颗牙。 凤九说:“侮辱少主,若不是今日在册门之内,我定让你血溅五步。” 大理事气得不行,但是周宗云不说话,他也不敢怎么样,毕竟现在是当着所有江湖人的面,而不是私底下,哪怕他有再大的怨气也得忍着。 随后我起身说:“大理事做出此局,合情合理,我没意见。” 大理事一听,说:“那就请吧。” 我跟黄伟各来到一箩筐黄豆前。 大理事手里捏着三颗点了红点的黄豆,丢入箩筐中,随着下人摇晃箩筐,三颗红点黄豆已然没入其中。 随着一声令下,黄伟双手插入箩筐仔细翻找。 我蹲下伸手扒拉几下之后就站了起来,给人一种我无能为力的感觉。 因为我来册门可不是单单为了让周雅夺下魁首,如果不扮猪吃虎做局清除这些支持周艳的理事,就算周雅坐上魁首的位置也是孤掌难鸣,我要做的就是扫清这些障碍,揪出周艳背后的人。 五分钟的时间,黄伟站起来大叫一声找到了。 大理事率先叫了一声好,而对于无作为的我,他说:“大姑爷怎么不找?莫非是觉得老夫偏袒黄伟不成?” “难道不是么?”我反问道。 随后我走向黄伟的箩筐,问:“大理事,这箩筐里,做了记号的黄豆,有几颗?” “自然是三颗,大家有目共睹。” 我说:“不对,我说是十二颗。” 大理事还未说话,二理事拍案而起:“李尚,你将我册门的声誉直至何地?难道我册门理事会跟你一个江湖小人物一般见识不成?” 我说:“你狗叫什么?如果我再找出十二颗,你待如何?” “我跪地学狗叫。”二理事说道。 大理事急忙阻拦:“不可。” 我说:“既然二理事有此雅兴,那好吧。” 我旋即蹲下在黄伟的箩筐里翻找起来,仅仅两分钟的时间,我就找出了九颗做了记号的红豆。 “二理事,还用我继续找下去么?”我说完,又看向大理事:“大理事,这你还有何话说?” 大理事当即破防:“不可能,黄伟那一箩筐我一共放了九颗做了记号的黄豆,他找出来三个,按理说应该还剩六颗,你这为何多出三颗?” 话一出口,大理事脸色瞬变,知道自己说漏了嘴。 他当即怒视着我:“小东西,你坑我?” “贼人做局自己栽,怎么能说我坑你呢?对吧周伯父?”我目光投向主位上半死不活的周宗云。 周宗云说:“大理事徇私舞弊,将他扣下押到册门祠堂,向祖宗悔过。” 二理事马上冲过来给了大理事一拳:“大哥,你怎敢如此?不怕祖宗降罪么?” 说着,拉起大理事要走。 我说:“二理事,刚才好像有人说要学狗叫的,您还记得么?”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四十九章 定海观音 二理事说:“无知小儿,你在我册门的地界上还想骑在我册门头上拉屎不成?” 很明显,这老犊子想赖账。 这时,张老爷子说:“身为江湖中的前辈,对晚辈言而无信,以后如何在江湖上走动?” 这句话一出来,意味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张老爷子告诫二理事,要么学狗叫,要么就别在江湖上混了。 周宗云一摆手,两名册门的弟子过来将大理事给架走,独留二理事立于场中。 我说:“九哥,让他学狗叫。” 凤九领命,一脚就将二理事给放倒了,可怜二理事六七十岁的年纪被踹了个狗啃屎。 朱欢也不甘落后,他蹲在二理事面前左右开弓两个嘴巴子,怒斥道:“叫。” 二理事紧咬牙关,他知道今日一旦学狗叫,他的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了,他的儿子孙子将被册门清算,逐出门庭。 可如果不叫,当着众人的面儿,又过不去。 他目光看向周宗云,急需要一个人来给他个台阶。 我眯起眼睛,看向周雅,朝她使了个眼色。 周雅当即领会,她站出来说:“李尚,二理事虽说有些狂悖,但到底为册门立下了汗马功劳,当着江湖众人的面儿让他学狗叫到底还是有些不合适,不如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他吧。” 周雅话一出,看客中也有人说饶了便是,毕竟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虽说脾气暴躁了点,但人上了年纪,糊涂了,也很正常。 二理事期望的看着我。 我说:“二理事,如果不是周雅为你求情,这声狗叫你非叫不可,但是你狗叫可免,这顿打,你得挨。” 话音刚落,朱欢一个膝顶撞在二理事的小腹上,二理事哇的一声把早饭都给吐了出来。 随后周宗云命人带着二理事离开。 此时场中还剩下六人,三理事、四理事跟八理事都是周雅的人,剩下的都是周艳那边的人。 大理事二理事全都歇菜,三理事忙站了出来:“三局两胜的话,算是李尚获胜,册门选婿方面,李尚完胜,接下来就是二位少主之间的比试了。” 周艳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我不同意。” 三理事忙问为什么不同意? 周艳说:“李尚那人赢了黄伟,这个我无话可说,可是李尚这个人如此目无尊长,如果他进了我册门,对我册门的前辈们龇牙咧嘴不放在眼里,那我想问一下,这册门,是周雅之册门,还是大家的册门?” 嘶—— 周雅眉心皱起,她说:“大理事跟二理事之所以被李尚教训,完全是咎由自取,倚老卖老、徇私舞弊,这一点,小妹你不清楚吗?” “既然是老人,免不了有照顾晚辈之嫌,如果这一点点小事就可以对长辈动粗,那我册门是什么?黑涩会吗?” “你…强词夺理。”周雅看着面前红着脖子吵架的周艳,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想上前帮忙说话,但是被张老爷子用眼神暗示别冲动。 我只得按兵不动。 周艳又说:“都说我跟姐姐是父亲的掌上明珠,敢问姐姐学了父亲多少手段?册门魁首可不是饭团,要有真本事的。” 周雅一下子犯了难,她的确跟周宗云学过两年,但是也只是自己留学回来才学的,而周艳则天天陪在周宗云身边,所学之手段必然要比自己多得多。 所以一旦两人比起鉴宝,周雅赢面不大。 周艳似乎找到了突破口:“三理事刚才说夫婿之间比试完毕,那就该我们这两位候选人之间进行比试了,姐姐,你敢应战么?” “有何不敢?”周雅一挺胸脯。 此话一出,正中周艳下怀。 如今是她们姐妹之间的事情,我再想插手也没办法,毕竟我跟周雅还没领证,不算一家人。 周雅上套。 五理事就开始整活儿了,他说:“张老爷子,听闻您前段时间收得一宝尚未有人坚定,不知可否将其拿起,让二位候选人给掌掌眼,也好看看他们学了魁首几成手段?” “也好。”张老爷子点头冲身旁的随从说了几句话。 随后快步离开。 等随从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他的手里还捧着一尊白玉观音像。 途经众江湖人面前,不乏有人称奇。 观音像高三十公分,刻的栩栩如生,手中一颗碧绿色的夜明珠,哪怕是白天,也有绿光绽放。 五理事命人搬来一桌子,观音像置于桌上。 我在一旁,眯起眼睛看了看,片刻之后便知道这观音像是假的,张老爷子的确有一尊白玉观音,但绝对不是这一尊,如果非要说这尊观音像,哪里是真的,怕就是质地是真的白玉了。 周艳上前,戴上手套,拿起放大镜跟手电筒端详起来。 就这两下子,确实还挺专业。 她或捧起,或放倒,看了一会儿之后,她说:“此乃定海观音像,年份应该是两汉时期的产物,这定海观音像,还有一段传说。” 五理事马上说:“哦?二小姐知道?请说。” 周艳说:“传说公元前185年,江水、汉水泛滥,汉中、南郡大水淹浸四千余户人家。公元前180年,江水和汉水泛滥,汉中、南郡又发大水,冲没六千余户人家,南阳沔水暴涨,一万余户人家受灾。公元前161年,关中大雨三十余日,引起蓝田县山洪暴发,冲没九百余户人家,同时汉水暴涨,八千余户人家被冲没,官府爆出淹毙300余人。公元前115年夏,大水灾,“关东饿死者以千数”。公元前102年,三辅地区连降暴雨三十余日,山洪暴发淹毙四千余人,损毁各类房屋八万三千余所,后山水暴发,深达数丈,又数千人死于洪水,之后,惊门前辈出手,又得龙虎山高人指点,请来观音菩萨以定海珠,定下大水,这才救得万民于山洪之中。” 周艳说完,五理事说:“不错,分毫不差。” 说完,又看向周雅:“大小姐,您的结果呢?” 周雅说:“这尊观音像是假的。”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五十章 功亏一篑 五理事说:“胡闹,张老爷子手下岂有不识宝之人?你说这是假的,岂不是打了张老爷子的脸?” 三理事仗义执言:“老五,说不定这是张老爷子为了考验二位小姐呢?你激动什么?莫非你跟大理事、二理事之前串通好的?” 我在一旁冷笑,三理事这话说的还真的挺对的,因为张老爷子有一尊定海观音像的事儿谁都知道,所以周艳她们事先做好了准备。 大理事跟二理事知道黄伟定然胜不过我,所以做了两手准备,第一手就是以身入局,如果黄伟赢了我,那皆大欢喜,如果没赢了我,那这滩水也被搅浑了,他们可利用自身吸引注意力,来启用b计划,就是五理事现在所作所为。 不过这定海观音,我也不懂,但是张老爷子曾经跟我提过一嘴,让我给掌掌眼,我不想过于展露锋芒所以说自己不懂得鉴宝,而那次吃饭的时候我又刚好跟周雅提过一嘴那定海观音是个宝贝的事儿。 结果今天就被撞上了。 不得不说周艳的团队完全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面对五理事的逼问,周雅说:“首先,定海观音的法相,是菩萨站立莲台之上,双目俯视前方,右手托玉净瓶,左手捏定海珠;意为菩萨双目凝视前方借水作怪的妖孽,定海珠治水,玉净瓶伏妖。” 说着,她来到桌前捧起这尊观音像:“可是这尊观音像呢?菩萨盘膝而坐,玉净瓶于左手托着,定海珠于右手掌中高高举起,这不符合玄门的理念。” 五理事说:“那你说说倒是怎么不符合?” 周雅说:“玄门中,左手为善,右手为恶;菩萨止住大水救人,定然是善手托珠,而法器一旦置于右手之中,那便是要伏妖了,所以右手执珠,不符合佛门理念,也不通玄门之理,再者说这尊观音像,菩萨救人本应睁开双目,看尽人间疾苦,可这尊观音像呢,双目紧闭,大家都是走江湖的,多少听说过观音闭眼不救世这句话吧?所以古人会雕出这么一尊观音像吗?” 一番话有理有据。 张老爷子此时说:“不错,周大小姐所言不错,这尊观音像的确是假的,而真品则被一高人鉴定过,如今在我书房之中。” 周艳脸色顿时苍白,她瞪着五理事:“你坑我?” “二小姐,我……” “别说了。”周艳咧嘴邪笑,宛如龙王歪嘴一般,对周宗云说:“这册门魁首之位你不传我,她也坐不稳,你若不信,我们走着瞧。” 周艳这是不打算演了,直接当着江湖众人的面摊牌了。 周宗云被气得咳嗽练练,往外喷血。 五理事、六理事、七理事三位理事齐齐跪下,抱拳道:“魁首,纵观这些年来,周艳的能力要远超周雅,请魁首以我册门为重,莫要因为一时之长短断送了我册门的未来。” 江湖众人纷纷称赞好家伙,这都直接开始逼宫了。 三理事、四理事跟八理事此时面面相觑,他们如果也像那三位一样,那岂不是也要背上逼宫的罪名。 这时,黄伟站了出来:“三理事,您还记得去年您的女婿在我父亲的医院治疗,血库血源告急,我父亲一个电话让全医院的人来鲜血,筹集了700血液的事情么?” 三理事顿时低下了头,满是歉意的看向周雅:“老夫弃权。” 黄伟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后有说:“八理事,您还记得……” “别说了,我也弃权。”八理事说完,转身离开小院。 如今只剩下四理事威武不屈,他说:“疲门的小子,老子我可没受过你的恩惠,你也不用拿那些屁事儿来烦我,我且告诉你,只要我周老四不死,我就永远支持周雅。” 但四理事现在孤掌难鸣,就算除去大理事跟二理事,也是三票对一票。 按照魁首选拔的规矩来,周艳已经胜出了。 周雅说:“既然是几位理事共同决定,那这魁首之位,父亲就交给小妹也好。” 周宗云虽心疼女儿,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只能无奈点头:“七日之后,我册门宴请四方朋友,届时,册门令牌也将正式交由小女周艳,册门魁首之位正式易主。” 册门事了。 周雅开车送我回药庄,路上,她不明就里:“你让我输,能给我个理由么?” “这事儿还是让萧碧静跟你说吧。”我瞥了周雅一眼,指路道:“去西街,萧万发的珠宝店。” 来到珠宝店,我带着周雅直奔二楼而去。 萧碧静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我说:“把事情告诉她吧。” 萧碧静不情愿的甩出一个文件:“你先看看这个吧。” 周雅接过文件,并未第一时间查看,而是说:“我听李尚说过你的故事,你们勾栏一门老魁首之死并非我们册门所为,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让你看你就看,话那么多。”萧碧静烦躁的摆摆手,又横了我一眼:“今天我们算是彻底绑到你身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我们的目的本就一致,你想查清楚老魁首的死因跟张家宝藏有何关系,我也想查张家宝藏,所以我们是盟友。”我呵呵一笑,说:“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那个约定么?现在我们的关系是你依附我,还是我依附你?” 她脸一红:“我不记得了。” 正巧这时候周雅也看完了文件,她说:“这秦铜车马一直都在我册门的宝库中,就算她得了魁首的位置也得需要八大理事一起在场才能开启啊。” “目前八大理事两个人弃权,四个人支持他,就剩一个周老四,你说按照周艳那种敢当中威胁你爹的性格,她会怎么做?” “对四理事下手?” “是的,所以现在你能调动册门多少弟子?多少门客?多少红棍?” “我马上安排去保护四理事。”周雅说着,掏出手机就要联系人。 我一把摁住她的手:“不可,四理事必须死。”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五十一章 以身入局 四理事必须死! 周雅听闻此言,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李尚,四理事可是唯一一个公开支持我,并且不惧任何威胁的人啊。” “我知道,所以他才必须死。” “你想用四理事的死来栽赃给周艳?” “是。” “可是周艳身边一帮老狐狸,我们能想到的他们岂会想不到吗?” 我呵呵一笑,看了看时间,说:“他们当然想得到,不过他们来不及反应了,这个时间点,应该差不多了。” 周雅瞳孔放大:“你说什么?” 我微微一笑,告诉周雅早在选拔魁首结束之后我就派朱欢跟凤九跟踪四理事去了。 凤九虽然有伤在身,但是对付四理事这一个六七十岁的小老头还是不在话下的,此时他跟朱欢二人已经来到了册门给四理事分配的自建小别墅外。 咚咚咚—— 敲响房门。 凤九说:“小朱,咱俩打个赌,我能在两分钟之内干掉他,你信不信?” “要不我来?我一分钟就能干掉他。”朱欢冷不丁的回答道。 自从知道朱婶儿出事以后,他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这个我跟凤九说过,所以他没有觉得朱欢语气不对。 两人谈笑间,房门打开。 四理事记得这两人,让他们进屋。 刚一进屋,朱欢一脚踹向四理事的后腰,这么大岁数,腰上挨这么一脚指定是没了。 但是就在这一脚要踹结实的时候,四理事突然脚下提溜一转躲过了这一脚,然后回头就是一个摆拳。 这一个摆拳打掉了朱欢两颗大牙。 凤九哟了一声,说:“老爷子,您反应不错嘛?” “用你们年轻人的一句话,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老江湖。”凤九竖起大拇指,随后赤手空拳发起进攻。 跟四理事接了七八招之后,凤九退了回来甩着手腕:“老爷子这是通背拳?” “你小子这身手也不是一般人吧?江湖切磋向来点到为止,你这招招直奔要害,倒是有点索命门的路子。” “索命门凤九,见过四理事。”凤九一抱拳,算是江湖中晚辈对长辈的礼数到了。 礼数之后,剩下的就各安天命了。 四理事也懂,他走到沙发处,呛啷抽出两条铁棍:“后生,你的武器呢?老头子我不想占你的便宜。” 凤九双手探入后腰,拔出两把尺余长的匕首,他说:“您年纪大了,小子我不想占您的便宜,我就用这两把匕首吧。” “那我就倚老卖老一回。”四理事说罢,举棍便打。 凤九一看四理事来势汹汹,一脚把朱欢给踹出门外,顺便一脚关上了门。 随后凤九一矮身,四理事一棍子砸到了门上,实木的房门被这一棍子给敲了个窟窿。 还不等凤九反应,另一根棍子也到了。 凤九脚下一跺,身子腾空三尺有余,然后脚尖在房门上一点,手中匕首直取四理事脖子。 四理事当即躺下躲过这致命的一刀,但也丧失了对凤九的先机。 这一系列的交手说来话长,但统共也不过十秒左右的时间而已。 凤九在地上滚了一圈,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老爷子,我来了。” 四理事将两根棍子头对头合在一起,双手一扭,两根棍子的卡扣卡死,变成一根一米四的长棍。 拳怕少壮,棍怕老郎。 凤九有伤在身,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双手持刀施展浑身解数,都没能近了四理事的身,还被四理事打了几棍子。 眼看拿不下四理事。 凤九刀一扔:“都说册门是软柿子,没想到还藏了这么一个高手,不打了。” 四理事虽然脾气火爆,但不是傻子,他说:“既然不打了,那就跟我说说,我周老四这么支持大丫头,为什么大丫头的夫婿还派人来杀我。” “朱欢,进来吧。”凤九喊了一声。 朱欢从外面推门而入,看到两人都坐到了沙发上,知道强杀是没戏了,只能谈。 坐下之后,凤九说:“找我们来不是周雅的意思,是我们掌柜的意思,原因呢也很简单,如今册门八大理事中只有一个人支持周雅,其他人或是出于利益,或是出于把柄都倒戈向周雅,明面上来看周雅根本没有坐上魁首位置的可能,但是……” 四理事接过话茬:“但是只要我死了,你们就可以把脏水泼到周艳的身上,让她没办法接任魁首的位置,是么?” “基本上是这样;但是周雅的目的并不是什么魁首的位置,而是这个。”凤九说着,朝朱欢使了个眼色。 朱欢从兜里掏出一张纸,上面是周艳跟境外势力的交易情报,他们要把册门的镇门之宝秦铜马车卖到国外,并且这张纸上面还有萧碧静的名字跟勾栏一门的特殊印记。 这个印记是伪造不了的,所以四理事没有怀疑这张纸上内容的真实性,因为就算勾栏一门臣服我,也不会诋毁江湖上任何一个流派的魁首,这是大忌。 他说:“我虽然不怀疑纸上内容,但是周艳把这东西卖出去的目的是什么?这一点,我老头子想要知道。” 朱欢说:“换宝。” 凤九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因为这些内容我只告诉过朱欢,他跟朱欢一人只知道一半。 这么做,是为了保险起见。 四理事追问:“什么宝?” “张家宝藏。” “呵。” 听闻朱欢所言,四理事笑了一声:“我道是什么,原来是致使盗门江家灭门的东西啊,我还以为这东西已经被人遗忘了,不过你们那个掌柜的好像也在找这个所谓的张家宝藏。” “是,不光我们,江湖中每个人都在找,周艳也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把刀而已。” 朱欢说完,静待四理事的佳音。 四理事良久之后,大笑道:“也罢,为了大丫头,也为了我国之宝不流入境外,我这条命不足惜。” 但他话锋一转:“但是你们拿什么保证,李尚一定能把这脏水泼到周艳身上?” 朱欢、凤九二人齐声说:“以性命、江湖声誉担保,若此计不成,我二人愿陪老爷子上路。” 四理事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豪气干云:“好。” 当天下午。 册门四理事死于家中。 身首异处!!!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五十二章 偶遇周艳 消息一出,整个江湖哗然。 上午的时候四理事还公然站在另外七位理事的对立面支持册门长女周雅,当天下午就死在了自家的别墅。 不论是江湖中人还是公门中人都炸锅了。 周老四从江湖上论是册门的理事,从明面上论是册门这个大集团的股东之一,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在自己别墅被人给摸了脖子,绝对是一件性质极其恶劣的案子。 当消息传到我这边的时候,周雅坐在沙发上,直愣愣的看着我:“你一向如此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这就是江湖,你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要失去一些东西,这个世界是很公平的。” 我话刚说完,朱欢发过来一段录音,正是他们跟四理事谈话的声音。 周雅攥着拳头,听着里面再也听不到的声音,哭得稀里哗啦,她说四理事对她向来很严格,小时候不是打就是骂,她恨四理事,没想到最后为了她而付出生命的偏偏就是这个严厉的老人。 等录音结束,朱欢又发来一段语音,问我四理事临死前给周雅留了一段话,问我要不要听。 我说我听不听无所谓,现在周雅在我身边,发过来就行。 随着我点开录音,里面传来四理事的声音:大丫头,我周老四蒙你祖父相救,逆身于册门之中已有四十余年,你跟你父亲都是我看着长起来的,我对你们视如己出,但尊卑分明我无法表达,大丫头,打小我对你很严格,你别记恨你四爷爷,四爷爷也是为你,周艳跟周老大的狼子野心我早就知道,只是苦于你没有靠得住的人,才隐忍至今,如今你有李尚那小子陪着,总不至于落入贼人的圈套中,我周老四一把年纪能在死之前为你们父女铺路,能给册门铺路,值了;我死了以后,你一定要把周艳跟周老大的狼子野心粉碎,不要让我国之宝流入异国他乡,也莫要让我册门落入贼人之手,听话。 录音到这里就断了。 周雅嘴里呢喃着四爷爷三个字,我递给她一张纸:“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四理事交代的事情你要做到,否则他的牺牲就没有意义了。” “我应该怎么做?” “造势,泼脏水,这种事情你周大小姐应该并不陌生,反正怎么膈应人怎么来就行。” “那凤九跟朱欢去四爷爷那边的事儿?” “进去的时候两人是戴着口罩的,出来的时候有千门的人皮面具,我截取了面具的下半部分稍作改动,就算千门的人亲自到场也看不出来端倪的。”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表现,等我回来,希望你能彻底的坐稳册门魁首这个位置。” 周雅一听,忙问:“你要去哪儿?” 我叹了口气:“张老爷子这次帮忙站了场子,肯定要还人家的人情,我是盗门的,他帮我无非是让我帮他探墓,还能去哪儿?” 我俩搁这你一句我一句的,萧碧静看不下去了。 她说:“这里是我的办公室,不是你们两个打情骂俏的地方,想打情骂俏的话我可以让人到隔壁的酒店给你们开个房间,你们随便折腾。” 放在平时,周雅肯定会怼回去,再添把火,但是现在她没了心情,只是站起来告辞离开。 走到门口时,她回头说:“萧碧静,勾栏一脉老魁首的事儿,我在登上魁首的位置之后,会给你个交代。” 周雅走后。 我说:“你有事儿么?” “咋的?老婆走了,又开始勾搭我了?” “给我当一次司机,到南城去。” “哼。”她倒是没有拒绝,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走啊,楞啥呢?” 来到南城张家庄园外,西装墨镜男也在,他看到是我,便让保安放行。 萧碧静看着庄园内走动的人,说:“这里面的人都不简单。” 我嗯了一声。 她又说:“这次要探哪座墓?张家宝藏的事情我已经让人在查了,但是没有关键性的突破。” “张家宝藏,这人知道的比我们多。”我指了指路尽头那栋别墅。 到了中心别墅大门口,我让萧碧静熄火等会儿。 不多时,西装墨镜男开着一辆观光车过来了,他说:“老爷子正在会客,如果方便的话还是在车里等一下吧。” 我没说什么。 萧碧静略带不满的升起车窗,嘀咕道:“他就算辈分高,但我好歹也是勾栏一门的魁首吧?就这么让我们在这等着啊,他会客会谁啊?无非是册门的呗。” “不太像。” “册门这次整这么大动静,同为上八门的人来了多少?” “惊门、风门、火门、要门没来,剩下的基本上都来了,哦对了,盗门的人也没来。”萧碧静仔细回忆了一下,说:“没错,就是这几个流派没来,毕竟册门上八门排行第四,江湖上多多少少是要给点面子的。” “关于惊门,你知道多少?” 萧碧静想了想,说:“很神秘。” 这时,别墅门打开,张老爷子亲自送客离开,而且这个客人正是即将登临册门魁首之位的周艳。 这么大牌面么? 我心里正嘀咕呢,周艳已经走到我这边了,她敲了敲车窗。 我落下之后,她说:“姐夫?我姐姐争魁首不成,你把她抛弃,另择新欢了?不过我觉得你眼光挺不错,这位萧魁首哪里都比我姐姐强,姐夫加油哦。” 周艳走后。 我上前道:“张老爷子。” “我就知道你要来,没想到竟然是那小丫头比你先来。”张老爷子呵呵一笑,没来由的一句话,让我顿时摸不到头脑。 随后,他又朝萧碧静拱了拱手,这是礼数,他辈分大,但人家是魁首。 张老爷子道:“萧魁首能大驾,着实令寒舍蓬荜生辉。” “老爷子言重了。”萧碧静也不敢托大。 入至书房,西装墨镜男也在,他沏好茶之后给我和萧碧静也添上了茶水。 张老爷子说:“小李啊,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心头暗骂老狐狸,但还是和颜悦色道:“老爷子,我想知道张家宝藏的下落。”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五十三章 嫌疑很大 张老爷子听后,打趣儿道:“先前你不是一心要做那册门的女婿么?怎么突然又要找寻张家宝藏了?莫非是得知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所言,意指萧碧静,毕竟勾栏一脉是江湖上情报系统最为成熟的机构之一。 萧碧静摇头说她今日跟我一起来,是充当了司机的角色,既然勾栏一门拜我为少主,那她给少主开个车也没什么,至于情报,倒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这是实话。 我开门见山道:“张老爷子现身册门,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吧?您当众宣布我们的关系,无非是想让我靠上您这棵大树,如今我来了,您也就别跟我打哑谜了,先前您说有张家宝藏的消息,我作为您明面上的故人之子,又是北派的人,我替您下一趟墓,合情合理。” 话说开了就没那么拘谨。 张老爷子说的确是有一座大墓已经被发现,但是里面危机重重已经死了不少人,并且这座墓就算派人去,也不是只有我们这一支队伍,整个江湖上谁不对张家宝藏垂涎三尺? 尤其是在我得到张家宝藏之后还能安然脱身之后,众人更是对张家宝藏趋之若鹜。 我表示理解。 说实话,对于多少人一起下墓我没什么意见,也没什么概念,因为术业有专攻,哪怕是有的流派雇佣了盗门的人,也不一定就能得到。 盗门虽然分了南北,但是这南北之中又分了些许流派,有的当了扒手,有的当了开锁匠,有的则靠着溜门撬锁这一绝活儿进了神机门,但真正的传承还是捏在南北两派的嫡系手中。毕竟江湖之中,改换门庭的事儿常有发生,万一本门绝活儿泄露,那事儿就大发了,但人都是为了三餐一宿,也不能强行留人。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武术跟文化瑰宝失传的原因之一。 话说回来,一旦下墓,就犹如进入另一个世界,稍不留神就会命丧黄泉,那些溜门撬锁的奇技淫巧可撑不得场面。 看我没有任何抵触的情绪。 张老爷子说:“既然你决定以身探墓,那我绝对全力支持,至于你手里那两件……” “那是我跟我的伙计拿命换来的,老爷子不会打我那两样东西的主意吧?” “不会,我的意思是你要保管好,下面人说你们盗门里专门溜门撬锁的那一支进顺德了,你得当心。” “多谢老爷子提醒。”我拱手。 张老爷子说:“喝茶吧。” 一盏茶下肚。 我知道,这老狐狸要进入正题了,他现身册门为我造势可不仅仅是为了让我帮他探墓,如果仅仅是这样,那派一个亲信去即可。 果然。 这老狐狸说:“李尚啊,你跟我说,册门四理事是谁干掉的?是不是你的人?” “老爷子这是哪里话?”我放下手中茶杯,面带不悦:“四理事是唯一一个愿意支持我女朋友夺取魁首位置的理事,我有什么理由对他老人家下手?而且我听说四理事当初是戳行的尖点,那可是挂门里高手中的高手。” “据我所知,你那两个跟班,一个是你的朋友朱欢,另一个,我观其走路姿势脚跟不着地,这种轻功应该是索命门的路子。前段时间索命门狐七跟凤九两人在月亮湾烂尾楼那边恶战一场双双失踪,册门那边说的两人同归于尽了,我看这事儿有蹊跷。” 张老爷子一边说,一边在盯着我,看我表情细微变化。 老李说过,跟老狐狸打交道,一定要反其道而行之,不可装傻,那样只会让对方更确信自己的猜测。 唯一的破解之法就是,大方承认、添油加醋。 我说:“老爷子不愧是老江湖,这都被您老人家看出来了,不错,那人正是凤九。狐七要杀我,凤九要救我,我也不知道两人是否有恩怨,斗的异常凶狠,最后我在一旁协助,杀了狐七,以狐七之死要挟凤九做我的伙计,毕竟您也知道,我们盗门的人身手都不太好,万一册门那边再悬赏我,我也得有个保镖不是?” 此话一出,张老爷子眼中闪过一抹疑虑,但瞬间就消失,因为索命门有一条规定,那就是同门之中可斗、可伤、不可杀。 我也不指望我这一席话能让这只老狐狸相信,不过我这番话基本上也没有漏洞,他如果去查,也是能查到的。 索命门自然也查得到,只不过册门说狐七、凤九两人已死,索命门不会出来打册门的脸,毕竟江湖上的三尊财神爷里,就有册门。 至于索命门后面对凤九出手,那就是以后的事儿了。 我说:“如果您觉得是凤九杀了四理事,您大可让手下的人去调查,我让他全力配合。” “不必,我跟册门又没什么联系,况且我这把老骨头都已经退出江湖了,我就是爱听一些八卦而已。” 张老爷子打着哈哈,然后我们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之后,我起身告辞。 出了庄园,萧碧静说:“老狐狸,事先也不告诉我们那座墓的消息跟位置,我们想提前做一些打算都没机会。” “这个人在江湖上的地位怎么样?” “出于礼节,他那个年纪都要向我拱手,你说他地位如何?” “他是哪一门的?” “这个不知道,我师父可能知道,但是……” 我摆摆手:“送我回药庄吧,凤九跟朱欢应该已经回去了。” 萧碧静听后,默默的开车。 好一会儿,再有两条街就要拐进鬼街的时候,她问:“你说,周雅能坐上魁首的位置么?” “你这么积极做什么?” “我想知道当年利用册门逼死我师父的人到底是谁。” “如果是你惹不起的人呢?” “那就薄积厚发,十年不晚。” “如果你真心想知道的话,那我觉得你最好找几个你信得过的人,好好调查一下这个张老爷子。” “他有嫌疑?”萧碧静那机智的眼神布灵布灵的看着我。 我说:“八大理事为什么突然直接有七位不得不支持周艳,你觉得这事儿正常吗?他突然出现在册门,看似是为我站场子,实际上是给周艳、给黄伟站场子去了,他就算不是背后的推手,也有很大的嫌疑。” 她说:“说说看。”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五十四章 莫乱方寸 我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说:“首先,疲门黄勇作为魁首,又同为上八大江湖,他不到场,意思就是不想给黄伟站场子,为了避嫌!而在失去黄勇这尊靠山之后,另外两位理事还是屈服了,你说他们是忌惮谁?黄伟?还是疲门的诊病之情?那都是扯淡,要么是有把柄在周艳或者黄伟手里,要么就是忌惮张老爷子;因为这老狐狸知道四理事难以被策反,也知道以我的手段跟头脑,在事发之后肯定会献祭四理事给周艳泼脏水,以加大周雅坐上魁首位置的机会,所以他就利用我的手铲除了四理事。” “你是什么时候想通这一点的?” “在别墅外看到周艳之后我就怀疑了,经过一番谈话,我终于想通其中的利害关系了。”我食指蹭了蹭鼻子:“这事儿你怎么看?” 萧碧静说:“咱俩的想法差不多,我其实认为老狐狸就是给你站场子的,而黄伟靠的是疲门的威势,老狐狸肯定是乐意看到两姐妹争锋伤了册门元气的,最好是让册门也像盗门一样分了南北,而且……” 我心里对她的评价又上一层楼,道:“说下去。” “而且可以将祸水引向疲门,毕竟黄伟是黄勇的嫡孙;我甚至觉得当年致使盗门分了南北的人也是他,而且想把册门镇门之宝秦铜马车卖出境外的人,也未必不是他。”萧碧静说到这里,满脸得意道:“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已经安排人去调查他了,只是他的资料一片空白,我已经让我们的人跟爵门的人搭上线了。” 我说:“老东西跟爵门里的某个人关系匪浅,你最好不要查到铁板上,不然的话他搅你们勾栏的局,够你们呛。” “那你的意思?” “找几个信任的人,暗中查,不要操之过急;我老师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现在我送给你。” “嗯嗯,你说。” “是狐狸就总会漏出尾巴,莫要因为一时的心急乱了方寸,以致满盘皆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眼前浮现出当时老李给我讲课时的表情。 我的嘴角不经意挂上了一点笑容。 萧碧静说:“你笑起来还怪可爱的,平时多笑笑,别老是板着脸跟谁欠了你八担芝麻似的。” 我没讲话。 她又说:“你刚才说你老师跟你说的话,你师父呢?” “老师就是师父,但是他从来不让我管他叫师父,我也不晓得为什么。”我心里有些惆怅,索性就把我跟老李当年一起闯江湖的事情跟她挑挑拣拣的讲了一些。 她也听的津津有味。 等我故事讲完,车已经到了药庄的门口。 就在我下车的时候,她拉住我,问道:“你跟周雅,是逢场作戏还是你真心真意的?” 我说:“逢场作戏。” “再见。”她松开我,冲我笑了笑。 搂上车门,我走进药庄,她也驱车离开。 凤九跟朱欢正在看片,看我回来,两人脸上一阵尴尬。 尤其是朱欢,朱婶儿刚刚不在,按照我们北边的规矩是要守孝一段时间,他这守孝还没结束,就看上片了。 我说:“凤九,周老四那边没留下什么把柄或者痕迹吧?” “检查过了,没有。”凤九有些狐疑的看着我:“掌柜的,我怀疑你被老怪物夺舍了,改声道做假录音这么阴险的招式你都能想到,也是没谁了。” 没错。 朱欢后来给我发来的那段录音,其实是假的,是凤九找人合成的声音,只是听起来像是四理事的声音,如果仔细听的话还是能听出来不一样的,只是那会儿周雅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了,顾不得细听了而已。 我说:“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周雅这个人看似做事雷厉风行,实际上却硬中带软,适合守江山,不适合打江山,如果不帮他一下,根本逼不出来周艳后面的那个人。” 凤九冲我竖了竖大拇指。 我坐下后,将我跟萧碧静去南城庄园的事情跟二人说了说,目的不是为了考凤九,而是看朱欢的分析能力。 江湖,也不是谁想入就入的,没点天赋的话,我并不打算让他跟我走这条道。 我话讲完,目光瞥向朱欢:“你给我分析一下我们眼下的情况,应当怎么做?” 朱欢啊了一声,问我:“我刚打算跟你混,你就让我分析情况?我没有经验啊。” “经验不是教出来的,而是天赋。可能这句话跟平时的观念有点相悖,但是江湖里流传着一个词叫悟性,没有悟性,进入江湖就是底层,就是被人坑被人骗的角色,所以我现在想看看你的悟性如何。” 朱欢说:“那张老爷子肯定是幕后主使呗,他既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见了周艳,就算他没有直接支持周艳,但也在背后出了不少力吧?” 朱欢说完,又辩解道:“我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反正我就是这么想的。” 我又看向凤九。 凤九说:“朱欢的大方向是对的,但细节方面他应该想不到,张老狐狸支持周艳这个是肯定的,因为就像掌柜的所说,周雅适合守江山,所以明显不符合张老狐狸的标准,张老狐狸也不会扶持他,但是明面儿上,他又要拉拢掌柜的,所以我猜,那几个理事除了四理事,都收了张老狐狸的好处,但是张老狐狸又不能明着出现,所以一个重要的人物就出现了。” 朱欢问:“谁?” “黄伟。”凤九说完,又看向我:“掌柜的,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我点头承认,凤九到底是江湖上的老炮儿了。 一针见血。 张老爷子就是黄伟背后的支持者,当初黄伟一进药庄就跟我坦白疲门的背景,直接把我给误导了,让我大费周章的去疲门调查,跟疲门的麻脸理事起了冲突,这样一方面让麻脸理事对我不爽,最好是暗中下绊子,就算没有下绊子,也切断了我跟疲门之间的关系。 好计谋,好计策。 从张老爷子告诉我猪山清王墓跟三王墓都是他事先给我设计好的路线时,我就有了提防,知道这老瘪犊子必然还有后招,只是没想到自己还是被算计了,从这个局里跳进了另一个局。 还是年轻啊。 这时,凤九打断我的思绪:“掌柜的,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五十五章 去问阎王 怎么做? 我指了指电脑屏幕:“看片儿,等信儿。” 话分两头。 我跟萧碧静离开南城庄园之后,张老爷子就叫来了西装墨镜男。 作为张老爷子的心腹,西装墨镜男不用其询问,主动开口道:“我们的人已经到现场检查过了,可以确定的是,周老四的确是他杀,但是那两个人的身份尚未确认,您看我们这边要不要继续追查下去?” “算了,这滩水浑了就好,至于追查,我们没有理由。” “如果以老爷子您跟周宗云的交情……” 张老爷子摆了摆手:“一颗石子丢进池塘,惊动了鱼虾,水短时间不会清澈,急功近利易适得其反。” 西装墨镜男点头,但是并没有离开。 张老爷子又问:“李尚那边,你怎么看?” “此人非池中之物,如果能为您所用,则霸业可成,若不为您所用,此子以后将是一块绊脚石,很有可能会绊的我们摔入万丈深渊。” “你太谨慎了。”张老爷子哈哈大笑,批评道:“谨慎是好事,但是过于谨慎就是坏事了,有些时候,有些人,你看似他有七窍玲珑之心,实在嘛,也就那么回事儿,这李尚的确有点小聪明,但是他想要勘破我的大局,没那么容易,孙猴子本领再大,也翻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嘛;古今往来多少有能之人?不都死在了权力手中么?” 西装墨镜男低头道:“老爷子教训的是。” “不过他这个人你得盯住了,你的谨慎还是有道理的。” 说完,张老爷子招了招手,在西装墨镜男耳边说了一句话,西装墨镜男笑着离开。 远在西街的册门,此时也开了一场会议。 除了已故的四理事之外,其他七位理事全部聚集于册门大厦的楼顶办公室。 周艳坐在主位上,看着七位理事:“几位这么支持我,届时我登临魁首之位,定然亏待不了几位长辈。” 大理事说:“魁首之位本就应该属于你,我们不过是为了册门的未来着想,为了不让册门失去辉煌而仗义执言,实乃本分。” 二理事跟余下几位理事也纷纷附和。 但是周艳话锋一转:“我知道你们中有几位不是真心捧我,我也不多计较,过段日子,我要跟张老爷子合作一笔生意,但时候需要你们各自出一些人手来帮我护宝,事成之后,我分你们一成。” 八理事是老几位中年轻最小的,如今不过知天命的年纪,他说:“魁首,不知道这一成是多少?” “一成的话,大概是一个亿左右,少是少了点,但是我上位了,那生意就不会像之前那么惨淡了。”周艳面带得意之色。 八理事忙说不少,然后说:“我老八有个不情之请。” 周艳上身前探:“讲。” “我儿在奥门欠下一大笔赌债,所以我想一人派出两人份的门客,不知道可否分我两成?” “这…有点难办啊。” “四理事不是刚刚…能不能将他的份额交给我。” 面对八理事的乞求。 周艳更加得意,他说:“这个你就得问问其他六位理事了,毕竟就那么点钱,我要是给你两成的钱,那我该抽走谁的钱来补贴你呢?” 八理事被气的面色涨红,之前黄伟来当说客的时候说的好好的,现在周艳竟然变卦。 眼看八理事上头,周艳火上浇油道:“八理事,您也知道这可不是一百两百的小钱,一成可就是一个亿呢?要换做是你,你愿意拿出这一个亿来给其他理事么?” “周艳,当初黄伟来找我的时候可是说的好好的,我临阵倒戈,到时候你会在生意上给我一些补贴,你怎么……” “黄伟答应你的,又不是我答应你的,你找我耍什么混?跟我倚老卖老啊?我这里不吃这套。” “你别后悔,想开册门大库取宝,除非八位理事在场,否则你开不了。”八理事见软的不行,便要来硬的。 周艳不怒反笑:“谁告诉你,我册门八位理事不全了?四理事的位置已经有人顶上了,并且理事腰牌已经在我手中,至于你嘛,你现在出了这个门,别说你远在奥门的儿子,就是你,也活不过月余。” 八理事大惊:“原来四理事真是你所为?” “不是我,但我也不介意是我,反正我要的是结果。”周艳将腿翘到了桌面上:“八理事,抉择吧。” 八理事最终叹了口气,乖乖的坐回了椅子上,一个亿就一个亿吧,剩下的他再想办法凑。 可周艳却不打算就这么了事儿。 八理事刚坐下。 她就说:“鉴于八理事刚才对魁首的态度极其恶劣,所以此次生意,我以魁首之名,剥夺八理事的分成,分给你们六位。” 八理事拍案而起:“周艳,你不要欺人太甚,把我逼急了,我让你的信仰崩塌。” “你是厂君啊?你有跟俱乐部的聊天记录?还是说你知道剧本内容?让我信仰崩塌,你有那两下子?” “咱们走着瞧。” 八理事拂袖离开。 周艳不以为然,问道:“还有要离开的嘛?” 见众人没有搭话,她说:“那我们就谈谈这次的生意吧。” 另一边。 离开册门大厦的八理事越想越气,想着联系周雅,在魁首交接的那天曝光周艳。 结果一开灯,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身着名贵西装,带着黑口罩的男人。 身为老江湖的他转身便跑。 却不料身后有一女人包抄而来,飞起一脚正中其胸口。 八理事被一脚踹的飞回屋里。 沙发上的男人上前一脚踩住他的胸口,脚后跟用力扭动,皮鞋的棱角将八理事踩的呼吸困难。 男人说:“册门理事?不过如此。” “卧槽。”八理事一招猴子偷桃,男人迅速躲开。 八理事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刚要动手,被男人一个扫堂腿撂倒。 跟上来的女人说:“别跟他废话了,赶紧做了他,免得迟则生变。” 八理事想到之前在家里装过录音设备,当即说:“等等。” 男女两人顿了一下。 男人说:“有遗言?” “你是谁,让我死个明白,我好歹也是册门理事,不想做个糊涂鬼。” “去问阎王爷。” 男人扭断了八理事的脖子。 册门八理事死于家中。 一天之内,册门连折两位理事。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五十六章 自绝生机 当我第二天睡醒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这特么! 周艳背后绝对有高人,而且这个人有着统御全局的魄力跟手段,否则不会想到如此破局之法。 我还没缓过神儿来,朱欢就从楼下跑了上来,他说:“周雅来了。” “让她在楼下等会儿。” 言罢,我起床穿衣洗漱。 来到楼下,只见周雅双目通红,顶着一双黑眼圈,一看就是熬了一夜。 不等我开口,她说:“知道吗?八理事也死了。” “刚听凤九说了。”我坐下之后,注意到她的目光,皱眉:“你不会认为是我安排凤九做的吧?” 她摇了摇头。 我扶着额头:“你去见你爸了么?” “没有,他在icu,医院方面不让探望,八成是大理事跟黄伟在里面做了手段,想让我爸死在医院里,我现在在册门孤立无援,没有一个元老支持我。” 周雅说着,挤出两滴泪。 我烦躁的搓了搓脸,说:“第一医院是吧?见你爸去。” “医院方面说啥也不让。” “我去了,他不让也得让。”我拉着周雅出门。 车上,我给黄勇去了个电话,告诉他我要探望周宗云,院方拒绝探望算怎么回事。 黄勇大怒,说他也去,他倒要看看谁敢拦我们。 第一医院门口,周雅熄火。 我说:“事情有点大条了,现在八理事一死,你的麻烦就大了。” “又不是我动的手。” “你说出去谁信呢?又无一人为你发声!四理事的死如果大家都在怀疑周艳的话,那八理事一死,所有人都会怀疑你,是八理事临阵倒戈才让你痛下杀手,四理事的死将变得毫无价值。” “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我沉吟了好一会儿,说:“目前来看我也没什么好办法,一会儿等见了你爸以后再说吧。” 正说着话,一辆大奔驶入医院。 我下车之后,黄勇小跑着过来。 我说:“您一个疲门魁首,怎么每次见我都把架子摆的这么低?这不是折煞我吗?” “小友当时一句之恩,黄某没齿难忘,如果不是小友提点,我还不知道犬子这些年跟外人勾结所干的好事。”黄勇脸上挂着笑容:“小友,请。” 有了黄勇在身旁,医院无人敢拦。 但是说到周宗云的时候,主治医师的一番话让黄勇也为难了。 因为如今周宗云已在弥留之际,如果转出重症监护室,此人恐怕过不了中午。 周雅一听,看向我。 我说:“你看我也没用啊,那是你爹又不是我爹,你要是让我做主的话,我肯定会为了大局把他给转出来,你要听我的吗?” 黄勇也说:“小雅,你可要考虑清楚,一旦将你父亲转出之后,周艳虽然不在乎宗云的死活,但他绝对会利用这件事情中伤你,说你为了魁首之位不择手段杀害亲生父亲。” 是的。 八理事的死,把周雅,或者说把我们逼上了一条忠孝两难全的路。 江湖儿女自入江湖的一刹那就已许身江湖、许身所属流派,这是忠。 对周宗云,这是孝。 周雅看着我:“李尚,我可以相信你吗?” “可以。”我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周雅低下头:“把我爸转出来了,我来签字。” 有了家属的签字,周宗云直接就被转到了普通病房。 我们紧随而入。 黄勇从随身的布兜子里拿出一副银针递给我:“小友,这个你应该用得上。” “把我调查的很清楚嘛。”我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黄勇讪笑,没说话。 我抽出三枚金针分别点在周宗云的天目、膻中、气海三穴,也叫三处丹田之上,封住他体内仅存不多的生机。 随后我用金针在周宗云的上唇跟人中各扎了一下。 上唇黑血流出。 我说:“周雅,拿纸擦掉,别让血流进嘴里。” 周雅说:“怎么是黑色的血?中毒吗?” 黄勇这个时候解释道:“不是毒,而是火,你父亲是急火攻心,也算是火毒,所以血的颜色会变深。” 等血止住。 周宗云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周雅的那一刻,他流出两行泪水,想抬手,但是浑身无力。 周雅蹲在床边,伸手握住周宗云的手:“爸,您有什么话就说吧。” “书…房…魁首令牌,带-我-去。”周宗云含含糊糊吐出这几个字。 “走。”我直接起身去推轮椅。 黄勇说:“小友,如此一动。恐怕宗云连中午都撑不到。” 周宗云微微摇头,那意思是无所谓了。 出院之后,按照周宗云的指示,我们来到市中心的一套小公寓。 公寓里面全是一些名家字画跟一些名家的文房四宝。 周雅走到书房,在书桌抽屉的暗层里找到了一块铁质的令牌,正是册门的魁首令牌。 周宗云瘫倒在沙发上,望着满屋子的字画,虚弱地说:“小雅,我对不起你母亲,也对不起你,这一屋子的字画你拿去变卖,足够你在国外生活了,小艳登上宝座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但这魁首令牌事关我册门一件大事,你千万不要让她得手,带着李尚,走吧。” “我不走。”周雅跪在其父面前,哭的稀里哗啦。 周宗云却不看她,而是看着我:“李尚,你好像一个人啊。” “是吗?”我心中一动。 周宗云拿手指戳了戳周雅,示意她去外面等候。 待周雅离开。 我说:“周伯父觉得我像哪个人?” “盗门,江家长子,眉宇间跟他有三分相似,气质也像;但他那个人向来神秘无比,我也仅仅是见过一面。”言至于此,他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口黑血顺着嘴角流出,还伴随着几个块状物。 我知道,那是肺已经烂了,咳嗽带出来的肉渣。 周宗云又说:“李尚,我要死了,你告诉我,你跟江家有什么关系?” “江家长子身旁的护卫李牧乃是家父,所以我跟江家,也算是主仆关系。” “呵呵。” 周宗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然后说:“江家门户绝的冤啊,我恳求你在这二十年后的又一场大变中,能保全小雅。” 我眯起眼睛,说:“伯父,江家门户冤在哪里?张家宝藏又是怎么回事?” 周宗云盯着天花板,一声苦笑。 自己抬手拔了膻中银针。 自绝生机。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五十七章 损其一,则大业不成 周宗云身死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江湖。 江湖上三大财神爷之一的周宗云被长女接出医院后病逝于市中心的一家公寓。 一时之间,整个江湖上都在传周雅争夺魁首之位不成,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夺了魁首令牌想要对理事会逼宫的消息满天飞。 周雅整个人就好像丢了魂儿一样坐在我的药庄里,看着街上窜来窜去的车辆,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此时的我对于周雅如今的去留也很头疼,朱欢则跟没事人似的搁那打游戏,并且声音还开的很大。 我在椅子上躺着躺着,来了困意。 刚眯瞪一会儿,就闻到一股香味。 我一睁眼,周雅坐在我身边直勾的看着我。 我说:“怎么了?” “我如今该怎么办?现在都是讨伐我的声音,周艳应该都高兴死了吧?” “事情其实没那么复杂。”我坐直身子说:“虽然现在是周艳在筹办你爸的葬礼,但是下葬的时候你得在场,你是长女,其次就是你爸是怎么死的如今都是周艳的一面之词,但是几天前魁首选拔大会上周艳威胁你爸的事儿,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虽然周艳现在自诩正统,但是相信她的,也没几个,只不过这个世道,总有傻哔跟风而已。” “那我什么都不用做?” “不用,等到下葬那天,我会让疲门为你澄清,黄勇的话在这种时候比张老狐狸的话还要好使,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 “我怎么能想不通这些?可是我怕我扛不住舆论的压力。” “那你就带着那些字画跟令牌去国外吧,以你鉴宝的眼力,在国外肯定也能有一席之位。”我说完,重新躺下。 她眼圈又红了:“你说我可以相信你的。” “如果你不相信自己,哪怕我是神,也没办法力挽狂澜。”我扭头看向她,伸手擦去眼珠:“江湖就是这样,极大部分的权利跟资源都掌握在那么几个人的手里,它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容有人质疑,所以哪怕你当众自裁也无法洗清自身,相反他们还会给你扣一定更大的帽子。你不想就这么被搞死,那就反抗,哪怕没有赢的可能,也要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去拉一个垫背的,否则你死也是白死,明白我的话吗?” 她似懂非懂。 我说:“收拾好你的心情,如果你不想四理事、八理事、你爸白死的话,就动动你的脑子,想想作为册门老魁首的女儿,你应该做点什么,怎么做。” “我懂了。”她起身之后朝我鞠了一躬,随后收拾心情,俏皮道:“如果这次渡过难关,姐姐追你怎么样?” 我说:“追我的人可不少。” 等周雅离开。 朱欢说:“李尚,你说她有多大几率能赢?” “不到百分之十吧。” “那你还让她去,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女人万一被整死了,你不后悔?” 我正色道:“江湖不是玩笑,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我已经帮他铺好了路,指明了方向,如果这样她都走不稳当,那说明她命该如此,莫说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就算她是我女朋友,我也不会插手;我会在死后为她报仇。” “为啥?” “定下终身之前,我不会因为私情去插手任何人的因果。” “你还信因果?” 朱欢先是诧异,随后释然:“是了,你们盗门的天天钻墓,肯定也信一些牛鬼蛇神。” 我反驳道:“相反,我并不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但是因果不是迷信,而是肉眼可见的,比如说,我杀了周宗云,这是因,但是周雅记恨上我了,把我杀了,这就是果。” “就这么简单?” “这个世界本来就很简单,是一些居心不良的人把问题给搞复杂了,有句歌词怎么唱来着?” 朱欢马上捏着嗓子:“社会很单纯,复杂的是人?” 我点头。 朱欢一笑,又扭头打游戏去了。 我则闭目养神,我嘴上说不想插手周雅的事儿,但我心里并不这么想,册门是我挖出背后坑害我江家之人最重要的一步棋,我不想丢失这步棋,所以只能玩阴的了。 可还没等我叫回凤九琢磨怎么整周艳呢,西装墨镜男就来了。 他说张老爷子已经联系好了一起探墓的其他流派,今天晚上就要出发,最晚明天下午就可以下墓,地点在黔西南那一带。 我心中冷笑,这是老狐狸变着法的想要支开我啊。 我说:“能往后推推么?我老丈人刚不在,有好多事儿需要我这个大女婿来处理。” 西装墨镜男说:“这恐怕不行,其他流派的人恐怕等不了我们,张家宝藏所蕴藏的秘密有多大您不会不知道,万一我们错失先机……” “好,那你就去安排吧,两张票。”我直接打断,并且隐喻的下了逐客令。 撵走了西装墨镜男,我召回了凤九,说明要去黔西南那边一趟,那边的大墓准备开动了。 凤九说:“好,我马上收拾行囊。” “不。”我看着凤九,说:“你留在顺德,务必保证周雅跟萧碧静的安全,她们两个对我很重要,损其一,则大业不成;懂我的意思么?” “明白,只要我凤九活着,她们就不会出事,否则我提头来见。” “拜托了。”我握住凤九的手,重重的拍了拍。 当天晚上,西装墨镜男送来两张飞往贵林的机票,说:“老爷子托我转告李掌柜,张家宝藏固然重要,但再重要的东西也没有人命重要,必要的时候可以舍去张家宝藏,保全自身。” 点我呢。 老狐狸怕是想用这句话,让我放弃手里的两件东西吧? 道了谢,我带着朱欢踏上了飞往贵林的飞机。 朱欢说:“我这算是踏进江湖了么?” “活着回来才算。” 我看着手中的地图,图中所标记的地方,很像之前老李跟我提过的一处大墓。 关于这个大墓,老李并未浓墨重彩的跟我说,只是轻描淡写说了两个字——帝陵。 合上地图。 我伸手敲了敲前面的座椅靠背:“老孙,你是南派的人,这个地方,你进过么?”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五十八章 馋她身子 前排探出一颗脑袋,老孙嘿嘿一笑:“掌柜的,您怎么知道是我的。” “就你那身气味,瞒得过我?” “嘿嘿。”老孙说完,看了一眼我旁边那女孩,说:“妹妹,跟哥换换座位呗?我给你二百块钱。” “不可以哦哥哥,能坐得起飞机,两百块钱我还是有的。”女孩娇滴滴的说。 朱欢一拍大腿:“我给你一千。” 女孩一伸手:“付钱。” 最后老孙很不情愿的付了一千块钱,跟女孩换了座位。 旧友重逢。 老孙跟我说他带小五离开顺德的这段时间走南闯北去了很多地方,也见识了很多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但什么人就是什么人,小五从小在温室里长大,虽然跟老孙也去过不少地方,可从来没有见识过像我那么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哪怕当初老孙惩戒萧万发,也不过是为了让他服个软而已。 朱欢也是认识老孙跟小五的,哇哩哇啦的说了一堆。 我提醒道:“小五是老孙的儿子。” “啥?”朱欢瞪着老孙,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老孙老脸一红,低声说:“这事儿都怪我,我十七八的时候,我表叔在煤矿上死了,葬礼上我多喝了两杯结果……” 我跟朱欢一副‘哦~’的表情。 老孙说:“事出之后,我家决定就当什么也不知道,把这件事情给隐瞒下来,你们也知道,偏远地区的山村嘛,这种事情传出去大家都没法活了,然后小五中学毕业之后就跟我混了,一直到现在……” “我曹,那你跟你表婶儿见了面不尴尬?” “别说这个了。”老孙脸色红的像是猴屁股。 不过说归说闹归闹,这种丑事儿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拿出来谈,老孙交底,说明信任我们。 言归正传。 至于这个大墓是不是老李所说的那个帝陵,我还真掐不准。 老孙说他也没有听说过那个地方有什么大墓之类的东西,眼下只能见机行事。 到了遵义,我们先找到一家下榻的酒店,至于跟其他流派的人汇合这件事,得之后再说了,因为我这个人信不过任何人,何况我们屁股后面还跟着一条小尾巴。 开好了房间,老孙又叫了外卖。 我跟老孙吃的津津有味,朱欢有点挑挑拣拣的说:“这都什么菜啊,根本没法吃。” “现在不吃,等下了墓,吃屎都没人给你拉。”我怼了一句。 朱欢不服,说下墓的时候多带点吃的不就行了。 老孙说:“你电影电视剧看多了吧?真正下墓摸金,那可都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活儿,就算带吃的喝的,也不过是压缩饼干跟水,还要带上一些药品跟绷带,你觉得在那种地方,还有人给你做菜吃吗?下墓之后人心叵测,说不定上一秒给你肉吃的人,下一秒你就会成为他口中的肉。” “有那么恐怖吗?”朱欢语气弱了不少。 一个大少爷,锦衣玉食二十多年,突然跟他说这些,短时间难以接受是正常的。 我就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老孙:“装备这一块,张老爷子给我准备了,你那边呢?” “肯定也准备了,不然您以为我怎么知道您要来这儿的?” “也是。”我点了点头。 吃饱喝足,我摸了摸肚子:“我出去见个朋友,你们在这歇会儿?” 朱欢一个翻身坐了起来:“老孙,这边儿有快餐不?” “有,不过……”老孙看向我。 我说:“没事,我不干涉你们的私生活,但是要注意安全。” 离开酒店。 我在街上逛了两圈之后,走进一家奶茶店,点了两杯奶茶,一杯在我面前,另一杯在桌子对面。 下一秒,一个打扮靓丽的女孩就坐到了我对面:“帅哥,一个人吗?” 我喝了一口奶茶:“说吧,你是哪一家的人?跟踪我做什么?” 这个女孩,就是在飞机上跟老孙换座位那个女孩,自打我们下飞机,她就一直在跟踪我们。 女孩也吸了一口奶茶,吞下之后说:“我姓穆,叫穆玲玲,来自京都,至于我是哪一家的人,我先保密。” 我低头沉思,来自京都,如今八大江湖盘踞在京都的除了那个神秘的惊门之外,还有飘门、风门、要门;再看这女孩的打扮,率先摒除要门,那帮叫花子里不会有这种成色的女孩儿。 至于她说她来自京都,这句话我不太相信。 但我并未戳穿:“那你跟着我是为了什么?” “给你提个醒呗。” “为什么要提醒?” 穆玲玲说:“你就不关心我要给你提什么醒?” “我更关心你给我提醒的动机。” “好吧,我听说你为了周雅能登上魁首的位置,设计杀了四理事栽赃给周艳,还一怒之下杀了八理事,你这种敢于为爱情献身的胆色,我很喜欢,是个爷们;所以我也想跟你合作一把。” 我哈哈一笑:“爱情?我帮她,纯是馋她身子。” “啥?” 穆玲玲咧了咧嘴,说了个不信。 我三下五除二喝光杯中的奶茶,说:“不管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我都不需要,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跟着我,否则后果自负。” 她拉住我,说:“你神经病呀,我帮你,你还凶我?” 我说:“我真就是馋周雅的身子,才那么卖力的帮她,你不相信我,还给我提鸡毛醒啊?躲喽。” 她气急败坏,朝我的脚面踩来。 我一抬脚,她一只脚重重的跺在了地上,顿时脸色突变,五官皱到了一起,疼的龇牙咧嘴:“你个狗男人。” 我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一拍桌子,怒喝道:“你再说一句试试。” 穆玲玲懵了,店里的所有客人也蒙了。 我声泪俱下:“当初你说你要买房,我把我老家的自建房卖了在城里买婚房,结果呢?我们刚领了证,你就背着我带野男人回婚房,你现在还骂我狗男人?你有没有良心?” 穆玲玲瞳孔震惊,结结巴巴讲不出话来。 “现在你被野男人甩了,还想回来跟我复合?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说完,我转身就走。 走江湖就得这样,能玩得了上台面的手段。 也能玩点下三滥的伎俩。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五十九章 净说逼话 听着店里指指点点的声音,我哈哈大笑。 那小姑娘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不说,还一股子书生气,如果所猜不错,八成是飘门的人,飘门的人不好好教书育人,来搞什么张家宝藏的飞机,真是有病。 离开奶茶店,我并未直接回酒店,而是在遵义街头转了几圈才回去。 朱欢跟老孙两人眉飞色舞的描述着刚才的快餐有多好吃,有多少活儿之类的东西。 说实话,我不抗拒这个,但确实是没他们那么强的想头,因为老李曾经说过,女人会影响拔剑的速度。 这是真事儿。 从册门这件事儿上来看,如果不是周雅从中阻拦想要施行仁政,按我的脾气,直接就给支持周艳那几个理事废了,实在不行就绑了他的家人。 用过晚饭。 张老爷子打来电话,说各个流派的人都到期了,明天在赤水车站集合,到时候所有人一起乘坐大巴进山。 要来领头人的电话,张老爷子就挂了,只是在挂电话之前叮嘱我一定要守好规矩,他张某人虽然是江湖上的老前辈,但毕竟是退出江湖了,此次能分一杯羹,也是江湖朋友给面子。 看着写在纸上的号码跟名字,我叫来老孙,问他认不认得这个人。 老孙说:“这个人我听说过,南派的,家里还挺有渊源的。” “渊源?” “老曹家的人啊,孟德的后人,司马家得了天下之后老曹的后人担心被清算,就全部跑到蜀地了,千百年过去,他们也在南边开枝散叶,也由于之前的手艺,在这边创出了一片天地。”老孙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似乎在想什么。 我没出口打扰。 好一会儿,他才说:“这个曹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最近几年南派里最有名的人,甚至很多国家级的墓葬都是他亲临现场指导的,极大一部分考古专家都找他取过经,如果他也来的话,我们得到张家宝藏的几率会小很多,最起码我们在情报方面就不如他们。”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我又问:“曹家属四大分支的哪个流派?”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只知道这个曹刚不光是南派的翘楚,一手硬功夫也有过人之处,只知道但凡曹家的人在场,发了财见了肉,得曹家点头。” “怪不得张老爷子让我守规矩。” “强龙不压地头蛇嘛。”老孙笑道。 翌日一早,我让老孙去租了一辆车,我们直奔赤水而去,这个县级市有着太多的故事,只不过没想到还有这么大一个大墓在此。 到了车站,只见一个大巴停在马路边,特别显眼。 我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说北边的人到了,来拜山头。 大巴里就走出一个魁梧的汉子。 不吹不黑,一个身高两米左右的汉子在南方还是比较少见的。 他拿着手机四处张望。 我跟老孙打声招呼,让他们收拾东西,我先行下车。 到了跟前,我抱拳叫了一声支锅的。 这是行话,支锅的就是盗门里的行动负责人,让谁去、不让谁去都是他说了算,相当于老板。 曹刚看了一眼身高比他低一头的我,说:“你就是张老爷子推荐来的李尚?” 我说正是。 曹刚又问:“不知兄弟拆了几道丘门?” 这问的是我开过什么朝代的门,进过什么样的墓。 我哈哈一笑:“都是山上搬柴山下烧火。” 意为承蒙祖上积德,吃的老本罢了。 曹刚顿生轻视之意,这也是我的目的,下墓是兄弟,上来了就是仇敌,对付敌人,先要示敌以弱。 我也并不担心张老爷子告诉曹刚我下过什么墓,毕竟他还指着我带张家宝藏回去孝敬他。 等老孙跟朱欢收拾完毕,我们三人登车出发。 这一车上,二十个人整。 曹刚坐在副驾驶,手里拿着话筒:“这次咱们兵分三路进山,山口汇合,装备什么的我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你们随行装备除了吃喝跟必要的东西之外,其他的都留在车上。” 目的地在赤水河畔。 赤水河畔有一片竹海,在竹海尽头有一片原始森林,是赤水河流域最大的无人区,真正意义上的荒山野岭和蛮荒之地。 收拾好装备,我们跟随曹刚钻进竹海。 翻过竹海,进山之后,甚至连一条可走的路都没有。 好在是冬季,山里的蚊虫并不多,所以我们的行进速度还不算慢。 不多时,有一条羊肠小道出现,顺着小道而上,我看见前方人头攒动。 朱欢此时累得满头大汗:“娘的,你们怎么都跟没事儿人似的。” 曹刚听到,拨开人群看着我:“这人是你带来的?” “是。” “新人?” “嗯,带他见见世面而已。” 我有问必答,曹刚没纠结什么,毕竟我是张老狐狸推荐来的人。 况且朱欢这身体素质说不定进不了第一重关卡就得交代了,曹刚并不担心什么。 还是那句话,下了墓,大伙是兄弟,但也是彼此的探路石。 三波人马汇合。 清点人头,六十人整。 曹刚说:“这座墓非同寻常,里面大概率没有所谓的金银玉器,多半是素锅,如果是图钱而来的,大伙儿就可以离开了,我曹家会款待七日,并报销来时的路费。” 老孙在底下呵呵一笑:“净说逼话,这六十多人里面,起码有一半都是各流派的门客、红棍或者客卿,人家不图钱,当鸡毛门客呢?” 朱欢哈哈一笑:“孙哥说话,就是中听。” 我说:“别扯淡了。” 曹刚讲完,大手一挥,我们全部跟着他来到了一处已经开凿好的山洞。 山洞并不寻常,而是在山壁之上,洞口距离地面少说三米的距离,再加上这个地方过于隐秘,别说没人找得到,就算找得到,这七十多度的坡,没两下子还真上去。 轮到朱欢,他助跑两步,老孙在地下抬着,他才爬上洞口。 而站在洞口处的曹刚哈哈大笑:“这位兄弟,实在不行你回去吧,免得进去丢了性命,下墓可不是儿戏。” 朱欢哈哈一笑,反怼道:“多谢支锅的,不过这下墓之后危机重重,支锅的也要当心才是。”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六十章 飘门郑老 曹刚呵呵一笑,转身离开。 这个山洞,或者说这条山道是被曹家给挖掘出来的,整个山道没有那种墓穴的霉味,反而空气流通顺畅。 我抽了抽鼻子,山道深处恐怕别有洞天,否则哪怕有外部的空气因子中和,这里面也不该只有简单的几种气味。 果然,行至百米之后,我们经过一个弯道,一扇人工修建的铁门将整个山道给堵了个严丝合缝。 曹刚说:“这个大墓十几年前被人发现之后不断有人进来,也有其他流派或者位高权重之人派人探墓,但无一例外全部死在这里,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我们曹家才将其保护起来,如今邀请各位前来,也是一探这墓中的究竟,各位,请吧,装备就在这门后面。” 越过这道门。 后面的空间就变得没那么宽敞了,地上放着一个一个的书包,不大,但是分量很足,里面的东西也很充分。 背包上身,我明显看到有些人的肩膀一塌,就这点就能分出来,谁是主事的,谁是当保镖的拉点,也就是江湖人常说的‘走线儿的’。 朱欢抖了抖肩膀:“也没多重啊。” 我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尤其是下墓之后不要乱讲话。 之后,曹刚说这座大墓一共有十二条墓道,但每条墓道宽度却只能容纳两人并肩通过,如果六十人全部涌进一条墓道,那万一出点事儿根本躲避不及,所以要五五成队,分成十二队进入大墓,至于墓道中有什么危险否,那就各安天命了。 盗墓,本就是个把脑袋栓裤腰带上的活儿。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琢磨该跟谁组队,毕竟大伙儿的名声在江湖上各有评价。 这时,一个女孩来到我身边,她说:“李尚,我们组一队怎么样?我这边两个人,你那边三个,刚好五个。” 这女孩,就是在奶茶店颜面扫地的穆玲玲。 他身后跟着那人,我当初跟老李走江湖的时候见过一面,看到这个人,女孩的身份就确定了。 我朝她身后之人拱了拱手:“郑老,好久不见了。” “嗯,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这后辈竟然是盗门的人,着实令我意外。”郑老哈哈一笑,眼中满是欣赏。 我们这一队人员确定完毕,剩下的就等分配了。 等所有人基本上都分配好之后,曹刚说:“十二条墓道,各位自行选择吧,我曹家先走一步。” 说罢,他钻进了最左边的那条墓道。 之后也陆续有人挑选墓道而入。 穆玲玲说:“我们要吃别人剩下的吗?” “放心,没人跟我们抢。”我的目光紧紧盯着最右边那个墓道,那个墓道里面有一股很浓郁的血腥味。 莫说是我,就连其他人都闻得到,所以很多人下意识的就不想走那个。 要知道,前面不管进去多少人,都会蹚掉部分机关陷阱,里面有血腥味传来,说明里面的机关已经废了一部分,可在场的人没几个是盗门的,就算他们能猜到一些,也不敢贸然开口,万一主事的人死了,自己的饭碗也算是砸了。 看人走得差不多了,我说:“我们走吧。” 最右边这条墓道,是能见度最差的,刚一进来就开了手电筒。 老孙说:“这墓可以,虽然看不出年份儿,但是这种压迫感,是我所不曾见过的。” 我其实也感觉到了,说:“万事小心为好,老孙看好朱欢,别让他坏事。” 顺着墓道前行,这一路上,白骨成堆。 我隐约觉得事情多少有点不对,便问道:“郑老,你们飘门怎么也掺和起盗门的事儿了?” “这个,老夫不知,有什么想问的,你就问玲玲吧。” “哦?”我目不转睛看着前方,嘴巴却没停下:“穆小姐,能跟我说说怎么回事么?” “还不是因为二十年前那个所谓的张家宝藏吗?我爷爷说张家宝藏关乎一个大秘密,所以就让我跟来看看喽,哪怕没什么收获,也能结实一下各大流派的人嘛,我飘门虽然位列上八门第三,但是江湖上可有不少流派的实力不弱于我们。” “那你爷爷不怕你有危险?” “这不是有郑爷爷么?”穆玲玲语气中满是对郑老的信任。 百步之后,我们迎来第一个拐点。 老孙走在最前面,他手里拿着黑驴蹄子先伸了出去在空气中晃上三晃,确认没事儿之后他才转弯,手电筒望去,地上竟然有一具轻微腐烂的尸体。 老孙上前将其翻过来,面部朝上。 便见他五官紧皱到一起,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而后说:“掌柜的,这地方、这气温、这腐烂程度,尸体大概两个月往上数了。” 我问:“身上有啥标识么?能不能看出哪家门庭的?” 老孙上下其手摸了摸,说没有。 朱欢此时也凑了过去,说:“孙哥,你在这玩意儿身上摸,就不怕他诈尸?” 老孙笑笑说本来他也怕,但是自打从三王墓出来之后,他就对这些没啥概念了,再加上南派本来就不忌讳这些,所以无感。 我拿手电筒在此人脸上照了照,灯光往下,只见此人脖子处跟胸前有被抓的痕迹,看样子应该是自己抓的,八成是身体里边有什么东西。 想到这,我目光看向老孙。 那意思就是问他会不会是痋蛊造成的,毕竟痋蛊在南北两派里,算是燃烧弹级别的手段,膈应人,能活活把人折磨死的东西。 当然,我并不是怀疑是南派人下的手还是怎么着,毕竟这座大墓地处南方,是南派的地方,如果这人真的是南派的人或者什么人,曹刚不会任由其在这里挺尸。 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这墓里有野生的痋虫。 这玩意可比那种豢养的要猛的多,进了人的身体就能在半小时的时间繁衍出数百痋虫卵,可怕的很,而且暂时无药可医,除非人的体温能达到七十度,把虫卵给烧死。 但哪个犊子能做到体温七十度而不死? 谁能做到,我当场给他跪下。 言归正传。 老孙懂我意思,从兜里掏出一个煤油打火机,点燃之后对着这尸体的右手掌心炙烤起来。 恶臭的肉味飘来。 我皱起眉头。 不多时,这尸体的掌心开始有异物蠕动的痕迹。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六十一章 菜就多练 老孙说了声小心。 郑老立刻将穆玲玲挡在身后。 朱欢也很自觉苟到了我的身后。 我倒是不怕,蹲在老孙跟前,大概十几秒的时间,一条又肥又胖的白色虫子钻出尸体掌心。 我见此物,大喜,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三两下灌进肚子之后,用瓶子将这白胖白胖的虫子给收了起来。 朱欢见状,问道:“老李,这是啥玩意啊?你收起来做什么?能补肾还是咋的?” 穆玲玲哑然失笑:“我发现我国男人对补肾这一块有着天生的执着。” “是吗?”朱欢总算找到了跟穆玲玲搭讪的机会。 “当然了,比如说劲酒吧,那味道跟马尿似的,给狗,狗都不喝,但是一说那玩意补肾,有些人嘎嘎喝啊,哈哈。” “哈哈哈哈。”朱欢也陪着大笑。 五人中,只有老孙跟郑老知道这东西的来头。 郑老说:“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东西,就凭这个,这一遭就不白来。” 老孙好奇道:“郑老见过此物?” 郑老点头,说当年跟北派老魁首一起下墓的时候,听老魁首唠叨过两句,名字还挺拉风的,只不过他忘了,但是只知道这玩意挺厉害的。 我说:“百毒消?” 郑老忙说对对对。 老孙也说:“这东西我只在书上见过,说这种虫是天下毒物的克星,掌柜的,我说的对不?” 我点头说对,又补充道:“这东西的确是虫子这一类里面毒性最大的之一,但是毒这东西用的好就是解药,用不好才是毒药,又因为这玩意比较少见,所以还有一个名字,叫山阎王,意思就是山里的阎王,见之则死。” 穆玲玲说:“那为什么你还要抓它?不怕死吗?” “这就像是一把刀,用的恰当,则是一道护身符。”我将瓶子收了起来。 同时让老孙加强警惕,尤其是注意地上。 因为老李当时跟我讲这个山阎王的时候,还有后半句话,那就是有山阎王的地方,周围必有其他不弱于山阎王的毒虫出没。 虽然山阎王的毒能跟所有毒虫的毒性相抵消,但机会只有一次,况且,我不想拿这种罕见的东西用在救人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尤其是在地下的时候,救人毫无意义。 老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只是这次我们再也没有遇到什么离奇的东西。 朱欢说:“老李,是不是有点杯弓蛇影了?” 我脸色突变,因为一股异样的臭味出现在我们的后方。 我大喝一声蹲下。 随后手腕一抖,三根银针已经从我袖口飞出,随即便是一声物体落地的声音。 “老孙别动,提防前方。”我说完,走到队伍最后的郑老身旁。 手电筒一打,才发现是一只‘菜就多练’这么大的花蝙蝠。 三根银针一根脱靶,另外两根一阵扎在蝙蝠的脑袋上,另一个扎在翅膀上,翅膀受损,所以蝙蝠掉在地上了,否则恐怕就算郑老能防备到,也会背起毒性所伤。 这种毒蝙蝠不会使人致命,但是会使人失去理智,变得疯疯癫癫、异常暴躁。 老孙说:“掌柜的,什么东西?” “花蝙蝠,这玩意能让人陷入重度幻觉,毒性扩散特别快,当心点。” 回答完老孙,我又看向站在一旁看戏的朱欢,说:“江湖没那么好走,刚才如果不是我反应的及时,你不死也得脱层皮。” 朱欢咽了口唾沫,没说啥。 郑老说:“小尚的耳力不错。” “嗐,我也是北派的人嘛,我父乃江家长子的支点,我也蒙江家垂爱,教了卸岭派的闻风之法,不然的话,我也没那两下子。” “哦?北派江家藏的还挺深的。” “那咱就不知道了。”我将话题彻底堵死。 虽说我不知道这闻风之法到底是哪一门的绝学,但是在盗门中,卸岭派的确是靠着鼻子找墓穴的,但没有我这么变态,直接就能闻到,他们是依靠摸金派的寻龙分金术找到墓葬所在地,一铲子下去之后,闻那些起出来的土。 说到卸岭跟摸金,就不得不提一下发丘派跟搬山派。 摸金倒斗靠的是风水星象之术,发丘派靠的是人脉,所以自古至今都是以掌柜的方式出场。 搬山派通宵奇门遁甲之术,也叫搬山分甲,最后就是卸岭派,靠的是鼻子,也叫闻风。 在两汉时期到大元时期盗门这分这四大派,民国之后,盗门整合,一分为二,只分南北两派,四大派的绝活儿也基本上没多少人会了,到了今天,净是扯淡。 老李每每提起,都会怒骂沟槽们将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都给弄丢了,但是也只是骂骂而已,一介匹夫,又有何能逆转当今现状? 又几十步之后,老孙停下脚步说:“掌柜的,没路可走了。” “砸墙。” “得嘞。”老孙掏出锤子轻轻敲了几下,很厚重,几乎没有回音。 我眉头皱起,不应该啊。 将耳朵贴上去,我拍了拍,紧闭双眼,脑海中有一个大概的雏形。 随后我一指旁边的墙壁:“老孙,你跟朱欢一起砸这个,这个应该是薄弱点。” “我先来。”老孙说罢,抡起锤子砸了上去。 一声闷响,墓道使用的青砖被砸出来一个大坑。 朱欢也掏出铁锤帮忙。 郑老说:“听山,这好像不是盗门的传承,你有其他师承。” “郑老,不合规矩了。”我提醒道。 郑老忙赔笑:“是老夫的错,看到有能力的后生晚辈就想打听,哎,人老了……” 后面的话我没听清,也不在乎。 飘门突然找我合作给我提醒,绝对不会无缘无故。 但他们不说,我也懒得问。 在老孙跟朱欢的双重努力下,旁边的墙壁被砸出一个能供人弯腰通过的洞口。 洞口的另一边有寒风吹过。 我说:“进去看看。” 说罢,我率先进去,拿手电筒一照,我头皮子都麻了。 这墙壁里面竟然全都是已经腐烂的尸体,并且这些尸体上面还盖着一层密密麻麻的尸虫,这玩意因为有一个坚固的后壳,所以也叫金甲虫。 我身体猛地往后一撞:“快跑。”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六十二章 鬼打墙 身后还没进来的几人被我活生生的挤了出去。 但那些金甲虫也嗅到了我们的气息,在手电筒的照耀下,如潮水般像我们扑来。 这是我入行之后第一次惊慌失措,我卸下身后的背包死死的堵住这个半人高的洞口,饶是如此,扔有金甲虫从缝隙里面钻出来。 老孙跟朱欢急忙用手中的铁锤敲打将其击杀,可这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我说:“火。” 朱欢说:“可你那个包里是我们的口粮。” “人都死了个屁的了,要鸡毛口粮?”我有些讨厌朱欢这个猪队友了。 这个时候,老孙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瓶酒精洒在包上,一把火上去,整个背包都燃起大火。 算是阻挡了一下金甲虫,可如今我们往回跑的话根本来不及,唯一的出路就是抬起这个自来石,然后再让其落下。 可是…… 郑老是个老江湖,人老成精,他说:“回去时间不够,我们也跑不过这些东西,我来试试抬起这自来石。” 我说:“老孙,朱欢,打槽子。” 两人听后在自来石地下三两下就打出两个能容手搁置的槽子,而我也继续撒酒精,阻住金甲虫。 再说郑老。 他双手放在槽子里,一声闷哼,马步之下,脚下的地砖竟然都被他给踩碎。 他又一声闷哼,这重达几百斤的自来石被他生生给抬起了一尺多的高度。 “朱欢,进去。” “那你们呢?” “你真他吗能废话。”我一脚将他放倒,然后把他给塞了进去。 老孙根本就不用我说,躺在地上,双腿用力一瞪,借着刚才敲墙壁敲下来的石子就滑了进去。 随后老孙用手中的短柄锤放在自来石之下,缓解了一下郑老的压力。 郑玲玲通过之后,郑老的脸也憋成了酱紫色。 我说:“郑老,您这气功修为真乃当世罕见啊,这么重的自来石您老说抬就抬起来,佩服。” 郑老说:“别,特,么,废,话,了,你进不进?” “您老撑着。”说完,我一个滑铲钻了进来。 爬起来后,我说:“郑老,两秒钟的时间,够不够您进来?” “不够也得够。”郑老已经面临脱力。 而我则不慌不忙的双手拖住自来石,因为我不知道飘门的意思,所以我想在这里消耗一下郑老这个气功大师的气力,总比一会儿一言不合打起来的好。 我双手拖住自来石,说:“1,2,郑老,松手。” 我运起一口丹田气将自来石拖住,然后郑老如泥一般,钻了进来,当然也带进来了几只金甲虫。 但这零星几只已经不算什么了,被老孙跟朱欢用锤子弄死。 轰隆一声。 自来石落下,我也‘疲惫’的瘫坐在地。 郑老从腿上揪下来一只金甲虫,重重摔在墙上,将其摔死。 涂抹上消毒水,基本上就没啥问题了。 这东西没毒,只是牙尖嘴利咬人疼。 穆玲玲不光不害怕,语气中还带着一种兴奋:“原来这就是盗墓啊,好刺激。” “刺激?刚才要不是郑老先生抬起自来石,我们几个都得死。”老孙此时坐在一旁,仍有余惊未退。 我闻言,瞥了一旁喘着粗气郑老,只见郑老怒视着我。 我说:“郑老,您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郑老不悦,说:“你这小娃娃,连我也信不过么?当年在鲁地,我可是三次救你小子于危难,你现在竟然跟我玩心眼?” “郑老说的哪里话?那自来石说几百斤重都是虚的,少说上千斤了,您老修了一辈子气功,小子我才二十来岁,还没您练功的时间长,怎么可能比得上您?” “哼,你现在去抬一下我看看,用不用劲我看得出来。” 面对郑老的怒意,我说:“也好,就让您老看看我有没有骗您。” 我作势要去抬自来石。 穆玲玲却说:“郑爷爷,他说的不无道理啊,您练气功都已经四十年了,他才二十来岁,就算他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也没您一半的修为,很正常的呀。” 穆玲玲讲话,郑老就闭嘴了,没再说什么。 趁着时候,我用手电筒往四周照了照,这里就像是一个鸡蛋的内部,没什么东西,只有一些不知什么东西的白骨,还有一些生铁疙瘩,除此之外这里什么都没有。 就在我还打量这儿的内部构造时,朱欢站起来往一个方向走去。 老孙喊道:“朱欢,你去哪儿?” “孙哥,你等等我啊,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老孙顿时一噎,说这特么不会是鬼打墙吧? 我说:“先摁住他再说。” 我冲上前,结果刚跑出去没几步,我身后传来朱欢的声音,他喊道:“老李,你去哪儿?” 我停下脚步。 回头看到朱欢跟老孙他们都坐在原地看着我。 我转身往回走,一脚踏出去,朱欢他们又出现在我身后。 顿时,我冷汗就下来了。 因为老李给我讲课的时候并没有讲过这种情况,而且能致幻的药、或者草不过就那几种,气味我也都闻过,但是这次我并没有闻到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我就是着了道了。 墓有问题。 这一路上除了那个花蝙蝠跟金甲虫之外并没有什么机关,说明这墓没有太多的墓道,或者说我们还在外围打转,可如果仅仅是外围就能让我神不知鬼不觉的着了道,那内部…… 我当即盘膝而坐,这玩意跟鬼打墙似的,除非想办法破掉,否则得一辈子都在这困着。 刚坐下没一会儿,朱欢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李尚,跟我走。” 随即我便感到有人在拉我的手。 这种感觉很真实。 我反手想扣下抓我的这个人,但是却扑了个空。 直到我的脸上一疼,所有的景象就好像一个口袋被人撕开了一样,我眼前也逐渐恢复清明。 我扭过头,发现只有郑老一人,他双手捏着我的手腕,刚才那一巴掌,必然也是他打的,一般人没那么大劲儿。 郑老面色阴沉:“中术了。” “是啊。”我伸手擦掉额上的冷汗。 随后一记手刀朝郑老劈了过去。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六十三章 凭空消失 郑老闪身躲开我这一记手刀。 嘴里发出类似于婴儿的嘿嘿怪笑,随后整个人往后跳着退了一丈之遥,整个人好像脱离了地心引力一般,脚下一点就退出一丈远。 我们的确是中术了。 但到底中的什么术,我还拿捏不准,而这个假扮郑老的人,说不定就是施术者。 眼看他要逃遁,我快步跟上。 他惊诧于我的速度,但是并没有露出胆怯,那双全黑的瞳仁里不带一丝感情,他举起双手朝我面部抓来。 我还以颜色。 然后趁着他的空挡,一个回旋踢将其踹飞。 手腕一抖,三根银针飞出。 只听一声怪叫,那东西的声音越来越远,随后远遁而去。 等我回过神儿来,朱欢晕倒在三米开外的地方,老孙跟穆玲玲还在原地昏迷。 郑老倒在一旁喘着粗气。 看我走过去,郑老说:“是我把他俩打晕的,你解决了?” “解决了!”随后我将郑老搀扶起来,在搀扶他的时候,能摸到他的寸关尺脉,说明这是个活人,而刚才那个则不是,这也是我识破他的方法。 随后郑老在老孙跟穆玲玲的后腰点了一下,两人悠悠转醒。 至于朱欢,还在昏迷中,他是最先中术的人,也是中术程度最深的。 如今一人昏迷,暗处还有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在偷窥,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原地等待。 墓里从来不缺木头,简单拾了一点木柴生起了火,一为取暖,二为照明。 这个时候也不用担心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东西看到火光而寻来,刚才那东西袭击我们的时候并没有其他东西,说明这一亩三分地儿只有它一个。 我们几人围着篝火而坐。 郑老说:“这种施术方法,跟勾栏一门的人挺像的。” “不是勾栏一门,刚才那个东西我见过,那根本不是人的样子。”我驳回这个可能性。 “我只是说路子。”郑老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随后问道:“小李,你看出什么来了没?” 我摇了摇头,说了个没有。 转而又补充道:“如今没有应对之法,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充满了无力。 这也是我脱离老李的照顾之后,第一次感到无力。 等篝火燃尽,大家体力都恢复了不少,朱欢也悠悠转醒。 再度起程,我利用听山识途找出了这个小墓室的出口,惹得郑老又一通打听。 推开出口处的石门。 呼呼的风声吹来,还伴随着一股鱼腥味。 有鱼腥味就说明这里有水。 灯光探去,只见面前五米之外有一座晃晃悠悠的吊桥,下面就是暗河。 越靠近吊桥,鱼腥味就越重。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的缘故,下面的水突然‘沸腾’起来,似是有什么东西在拍打水面。 我抽了抽鼻子:“水里有东西,别离得太近。” 说完,我解下背包,将雄剑干将取了出来。 宝剑出鞘,绽放着蓝光。 我右手提剑,左手拿着手电筒,缓缓靠近吊桥。 吊桥长度少说三十米左右,桥面距离水面的高度也不低,七八米的高度是有的,就算这水里真的有什么大货,想冲上来也不大现实。 而下面这条河更像是护城河,环形的,河对岸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入口。 里面是什么!未知;又通向何处,未知。 我又眯眼往水面看去,一个黑色的物体缓缓浮了上来,又缓缓缩回,看样子像是个乌龟的脑袋。 我踩了踩吊桥上残破的木板:“这吊桥不太好走,朱欢,你问题大不大?” “脑袋有点迷糊,其他的没啥事儿了。” “前面应该是个墓室,这条护城河将墓室给围了起来,里面要么有东西,要么有线索。”我说完,看向老孙。 老孙说:“这种墓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见,我之前只是听人说过,凡有护城河在的,里面必是王侯将相,这吊桥,估计不好过呀。” 我们的谈话,意在提醒郑老跟穆玲玲。 郑老说:“老夫当年也曾学过一些轻功,护得玲玲周全还是不成问题的,你们管好自己就行。” 要的就是这句话。 老孙说:“我先去,有什么情况,掌柜的拉我回来。” 将攀岩索系在腰上,老孙扶着吊桥两边的绳索往前走去。 大概走了能有七八米的距离,我眼瞅着这护城河的水面又沸腾起来,水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准备冲上来。 我扥住攀岩索准备往回拉的时候,老孙吼道:“掌柜的,先别拉我回去,再等等,对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我顿了顿,继续放松攀岩索。 老孙又往前走了几米之后突然一声惊叫,然后声音有些歇斯里地。 郑老一听这老孙的声音都变了,忙过来跟我一起扯攀岩索。 结果我们这一扯,扯了个寂寞,只有一头被割断的绳索,老孙已经不知去向。 没有所谓的落水声,也没有任何的征兆,老孙这么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一时间,我们四人面面相觑。 这时,穆玲玲将手电筒调成聚光模式照向河对岸的墓室入口。 只见一个身着红衣的人站在那里,随着风飘过,黑色长发遮住了脸。 但下一秒便凭空消失。 鬼! 饶是我不信牛鬼蛇神,我第一个念头也是这个玩楞。 太特么诡异了。 咕咚—— 朱欢咽了口唾沫,明显想打退堂鼓,但是老孙生死不明,这话他说不出口。 郑老说:“小李,事情有点大了,我们不行就退出去吧,不管是刚才施幻术的东西还是老孙的凭空消失,太过诡异了,这不是我们能解决的。” 穆玲玲此时也有点怕,身子不住的哆嗦。 我深吸一口气:“郑老,讲义气的话我不多说了,你想退出去我也不阻拦,但是那自来石一旦抬起,外面的金甲虫会不会冲进来把你跟穆小姐啃死?再者,那个暗处的东西又会不会趁你抬自来石的时候对穆小姐下手?你自己寻思寻思。” 郑老被我的话噎了一下,后面的话说不出来。 我说:“如今我们前有狼后有虎,想要脱身必然就要破局,后面的金甲虫,说是话我没那个能耐把它们杀光,但是我们眼前这个东西,我可以试一试。” “那可是未知的东西。”朱欢哆哆嗦嗦的说。 “未知,不代表不可战胜。”我说完,目光瞥向郑老跟穆玲玲。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六十四章 暗河巨龟 郑老还未曾开口。 穆玲玲就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听你的。” 郑老一脸苦涩,但是又不能说什么,因为事情已经超出他的能力跟认知范围,他就算不同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打定主意,我拿出剩余的攀岩装备穿戴整齐之后,用挂钩将我们四个人连在一起,我打头阵,郑老殿后。 踏上吊桥,一阵风吹来,桥体摇摇晃晃。 道了声小心,我迈步向前。 水下的激流声更重,朱欢听到这声音,哆哆嗦嗦地说:“老李,我怎么感觉这水里面有什么东西啊?” “没有东西,别乱看,守住心神。”我叮嘱一句,脚下的步伐快了不少。 但是这残破的吊桥,桥面的木板都破破烂烂,有的地方根本就没有木板可走,只能脚踏铁索前行。 好在有惊无险过了吊桥,站在这个黑咕隆咚的墓室门口,即便是我,双腿也有些发抖,何况是朱欢跟穆玲玲两人。 郑老说:“李尚,我们三个人的命可都在你的手中了,千万慎之再慎。” 我提醒道:“郑老,您不用拿话来激我,当初您救我三次,我也为您做了三件事回报您,而且三件事都是按照您的要求去做的,说句不好听的,我们恩怨已清,和我组队是你们家小姐的意思,生死全看天意,你们的命是命,老孙的命就不是命了?他为了探路,生死不明,我可曾说什么?” 郑老一噎,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休整片刻,我掏出一瓶水灌了半瓶,剩下半瓶我洗了把脸,总算是冷静了不少。 我搓了搓脸,说:“暗处那东西可能还在,一直都在盯着我们,所以无论一会儿发生什么,看见什么,在不危及自己性命的同时,不要做出任何判断,也不要有任何的过激行为。” 三人点头。 随后我将手电筒固定在脑门子上,手里拎着雄剑走进墓室。 这里完全就像是一个原始人所居住的部落,里面有动物骨头制成的武器,还有一些石器、铁矿石之类的东西。 我将手电筒调成散光模式,往四周墙壁照去,墙砖都是用不规则的石头砌起来的,墙壁上又有多处壁画。 我细看之下,发现壁画并不是一个完整的系列,似乎是有几个人同时进行绘图工作,并且这些壁画有很多都似曾相识。 比如我面前这一幅壁画,一个身着草衣、看不出男女的人,双手托着高高的天空。 类似于女娲补天,但并不是,只是相似。 我伸手摸了摸,心中惊讶,这绘画的工艺跟颜料,跟这山洞里的东西,年代上有太大的出入。 山洞的布置跟里面东西,最起码是商周之前的,而这墙上的壁画跟工艺起码也是秦汉之后的手笔,虽不如现在的油画逼真,但却很有意境,一眼看去,仿佛自己当真置身于壁画之中一般。 这时,朱欢说:“老李,你看这个。” 我急忙走到朱欢身边,抬头看向壁画。 这幅壁画上画的同样是一个人,不同的是他四肢伏地,看那样子,像是要把大地给摁下去一般。 托天!摁地! 我没听说过这个东西,也扯不上顶天立地四个字,因为立地是双足踏地,双手托天,这个则好像是趴在地上。 这时,穆玲玲声音有些颤抖的喊了我一声。 我忙跑过去一瞧,墙上画着一个女人,而不知用的是什么颜料,那女人衣物的颜色竟是那么血红,面色栩栩如生,仿佛是活的一般,再看女人的梳妆打扮,俨然是一副出嫁的样子。 细看之下,我心里咯噔一声。 因为这壁画中的女人,头上带的玉簪跟手腕上的玉镯俨然就是我已经得到的青龙玉镯跟暖玉凤簪。 难道所谓的张家宝藏是这个女人身上的嫁妆? 在联想到刚刚在洞口一闪而过的那个红衣女…… 莫非她就是壁画上之人? 也不对,这都多少年了?不可能还有人活着。 还不等我细想,只听外面砰砰两声闷响,我拿手电筒照去,发现吊桥似乎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给扯断的。 紧接着,我们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的摇晃,我急忙抓住穆玲玲跟朱欢冲向墙角以稳住身形。 郑老练过气功,有千斤坠的底子,饶是如此他也忍不住摇晃着。 这个时候我想到网上总有键盘侠说地震的时候怎么不跑之类的屁话,这特么晃得站都站不稳,还跑个鸡毛?实一脚、虚一脚的怎么跑?用键盘跑么?键来? 言归正传。 等摇晃渐停,我们所在的墓室距离地平面已经下降了一段距离,高度不好判断,但是闻着这么浓郁的鱼腥味,下降了五六米是有的,也就是说,我们如今距离水面只有两米左右的距离。 如果水里真的有什么东西要冲进来的话,很容易。 并且外面有哗哗的水声,说明我们这个墓室是在水中漂流、或者说在水中行走。 细想一下,能驮着一个不下五十平米的墓室在水里行走的玩意儿,该有多大? 想到之前我看到水面上浮起的那个脑袋…… 莫非托着我们的是一只巨龟? 哗啦—— 外面水面有拍打声,骤然间,一条一米多长的黑鱼从墓室外跳了出来。 这么大的玩意儿,扑腾起来绝对不是一个人能摁得住的。 但是这鱼什么来头我还真不知道,所以我将手中的剑抛给了郑老。 郑老接住剑,朝黑鱼削了过去。 噗嗤一声。 黑鱼被削成了两半,郑老一脚将鱼踢进水里,外面哗啦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食人鱼。 能驮着我们在河中行走的巨龟,无法确定数量的食人鱼,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我甚至都怀疑这里到底是一座墓,还是他吗的一个死穴。 你说是墓吧,我们这一路走来,没看到跟古墓挂钩的东西,骨头倒是见了不少,你说不是墓吧,这里面除了古董,古墓有的,它都有了。 可是这巨龟托着我们前行,少说十多分钟了,这么大的体型走十分钟,多大的不说,几公里的距离是有的。 可是这山底下,哪来那么大面积的暗河? 我面色阴沉,忽然想起老李说过在这黔西南有一个千百年来吞了无数江湖好手的怪物。 帝陵。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六十五章 蛇口逃生 帝陵。 这个东西已经不是超出了墓的范畴,一个帝陵的修建,说掏空一两座山都有可能,所以这个如果是帝陵,那我们所在的地方说不定连大门都还没进去。 但之前老孙说过,没听说黔西南这边有什么帝陵,这边也不像长白山、秦岭等地方,风水上上乘,毕竟谁家皇帝会把陵墓修建在这种荒山野岭?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这地方就算不是帝陵,也跟帝陵差不多了。 那又是哪个帝呢? 我从地上站起来走向墓穴门口。 此时没有黑鱼往上跳,郑老也收了剑,说:“剑不错,年头不少了,血气也够重,压得住邪祟,怪不得当时我们大家都中术,唯独你还能行动自如。” “好几百万买的呢。”我接过雄剑,对郑老说:“您拉着我,我往外看看,这地方有点不简单,这东西也不知道要把我们驮到哪儿,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郑老抽出攀岩索挂在我身上,然后他用攀岩索在掌心缠了两圈,一只脚蹬着墓室的墙壁借力。 我半个身子探出墓室,头灯调整到聚光模式往四周看去,发现周围的岩壁上竟然是一个个的坑洞,坑洞里面是四四方方的东西,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棺材的多。 如果这是帝陵,那这些就是守陵的将士。 不过崖墓这玩意在龙虎山倒是有不少,可是这地方跟龙虎山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怎么也会有这玩意? 邪乎。 我又往头顶看了看,空旷的很,上头应该是有个高高的穹顶,如果我们能爬到这墓室的顶上,说不定能发现更多线索。 如今墓室被水里这东西拖着跑了几公里远,再找老孙有点不现实,所以我们现在要思考的不是找人,而是脱身。 这时,水下这玩意的速度开始放缓。 我说:“四周环水,我们想离开就只有上跟下,穆小姐,你体重多少?” “五十公斤。”穆玲玲说完,问我想干什么。 我说:“我跟郑老给你当人梯,你踩着我们爬到这个墓穴的最上方,看看有没有出路,怎么样?” 郑老本想阻止,但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同意。 随后我拿出一个凿子楔进墓室的地面,攀岩索在上面打了个死结,另一头缠在郑老腰上,让他面朝上,半个身子探出墓室门口。 而是则踩在郑老身上,面朝水面,再让穆玲玲踩着我的膝盖、我的手、我的肩膀、我的脑袋,爬到墓室的顶上。 我看过,墓室大概有四米多高,而且很光滑,哪怕我跟郑老有功夫在身也不好上去,朱欢就更别提了,只能让穆玲玲这个女人上去。 等穆玲玲爬上去之后,我问道:“发现什么了没有?” “穹顶什么都没有,但是暗河两侧有岸堤,应该有路能出去。”穆玲玲蹲在顶上,答道。 这时,她突然喊了一声水里有东西过来了。 我急忙抽出雄剑护卫,可是水里这东西竟然一拍水面,朝墓穴顶上的穆玲玲扑了过去。 穆玲玲一声尖叫,脑袋缩了回去。 我说:“八成是水猴子。” 郑老慌了,他说:“李尚,我丢你上去,你保护好她,她不能有闪失。” “好。” 我将雄剑收进剑鞘背在身后,郑老双手拖着我的双脚,用力一抬,我借着这股力道往上一跳,身子拔高一米有余,但是距离墓穴边缘还差一段距离。 正当我随着惯性要落下去的时候,郑老突然也跳了起来。 他挣断了攀岩索,双手抠进墓室的石缝里:“李尚,踩着我上去。” 我脚下一蹬,人已经翻上了墓穴顶部。 而郑老则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我定睛一看,一个一米多高的怪物正趴在穆玲玲身上做着不可描述的运动,好在隔着衣服,不然这女人一辈子都对这事儿有阴影。 我走过去一剑将这个怪物枭首,血液撒了她一身,惹得她又一声惊呼。 水里的郑老喊道:“安全了么?” “安全了。”我说完,目光调转往水里一看,有个白花花的东西飘过来了,我便嘶吼着让郑老上岸。 水里那东西很快,顷刻之间就到了郑老的身子下面。 郑老也不愧是老江湖,他很快就发现了异常,然后他双手在水里这么一按,双腿一屈,似乎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一个鹞子翻身就窜进了墓室里面。 也不知道是水下那白花花的东西惊了巨龟还是怎么着,整个墓室又开始剧烈的摇晃,并且幅度比之前猛烈数倍。 甚至墓室的结构已经不稳,散架是迟早的事儿。 我说:“穆玲玲,你信得过我么?” 她点了点头。 我随即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她也很懂事的双腿盘住我的腰。 到底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我气沉丹田,几步助跑之后,纵身一跃横跨四五米,跳到了岸堤上, 岸堤虽然不宽,但好歹有个落脚的地方。 这时,一条粗壮的白蛇从水下探出,重重的砸在墓室上,墓室轰然坍塌,沉入暗河。 穆玲玲喊了一声郑爷爷。 哗啦一声。 水里又探出一颗巨大的蛇头,朝我们吐着信子,那蛇头足有脸盆那么大,身躯犹如水桶一般粗细。 我拔出身后的剑,说:“找地方跑,我拦住这畜生。” 穆玲玲扭头就跑。 大蛇似乎对我没什么兴趣,或者说它能察觉到我可以对它造成伤害,竟然抛下我,再次沉入水中。 但是能看得出来,它在追赶穆玲玲。 “往我这边跑。” “什么?”穆玲玲虽然茫然,但依然照做。 随着她的折返,大蛇的脑袋再次探了出来直奔她而去。 我手中的雄剑被我丢出,犹如箭矢一般击穿大蛇的脑袋,我也三步并作两步,跳上去抓住了剑柄,可是当我要把剑拔出来的时候,大蛇的身躯从水里扭了出来。 我只能弃剑求生。 将穆玲玲抱在怀里,我使出生平的力气朝着一个方向狂奔。 足足跑了有一公里的距离,后面才没了动静。 我噗通一声瘫坐在地,整个人已经脱力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如今老孙、朱欢跟郑老三人生死不明,食物跟水还都丢了,就连手里的家伙都丢了,这一趟墓探到这,可以说是失败告终了。 穆玲玲缩在角落,冬天,这下面气温又低,她身上的衣服被那怪物的血给浸湿,冻得瑟瑟发抖。 我说:“穆小姐,你没事儿吧?”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刚才,谢谢你没丢下我。”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六十六章 红衣傀儡 我说:“我又不是那种卖队友的人,卖队友跟懂取舍是两码事儿。” 这句话是我的真心话,我也怕她在下面出事儿。 毕竟谁都知道穆玲玲跟我组队的事儿,万一她死在这下面,就算我能出去,飘门肯定也会借机来找我的麻烦,到时候哪怕周雅掌控了册门也必定是元气大伤的册门,跟飘门这种体量的庞然大物无法抗衡,再加上背后一个张老狐狸,我这几个月在江湖上所经营的一切都会付诸东流。 查清我父母的死、张家宝藏的秘密更是天方夜谭。 所以现在我保护她不是为了对郑老的承诺,而是为了我自己。 休息片刻,她说:“我们这是在哪儿?” “在哪儿?”我四下看了看,都是黑咕隆咚的,就说:“鬼门关” 她一下就闭嘴了。 从地上爬起来,我活动了一下身子,说:“还能走么?” 她不说话。 我走过去将她背起来,朝着远处一个溶洞走了过去。 她的分量很足,暖绵绵的,虽然现在不是思考这种事情的时候,但我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给她点了个赞。 她趴在我背后,说:“你也这么背过周雅吗?” “没有。” “那我是第一个喽?” 我停下脚步,说:“妹妹,你的郑爷爷生死不明,你现在为什么还有精力考虑这事儿?就因为我救了你一命,你就爱上我了?你是不是恋爱脑啊?” 她哼哼一声:“你不会以为我看上你了吧?” 我不说话,脚下动了起来。 在这个黑咕隆咚又潮湿阴暗的溶洞里,我咬牙低头、步履蹒跚,像是一头在沙漠中行走的骆驼。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有反光的东西。 我走近一看,是一堵厚实的城墙,将这个溶洞给堵了个严丝合缝,城墙之下是一个泳池大小的水坑,水很污浊,哪怕头灯功率开到最大也看不清里面是否有东西。 将穆玲玲放下,我说:“回去的路走不通,我们只能走水路,这里既然有一堵墙,说明后面是有空间的。” 她说:“你这么肯定?” 我遂后将帝陵的猜测告诉她,又给她普及,给王公大臣或者皇帝修陵寝的匠人最后都是要陪葬的,所以有些匠人会在修建陵寝的时候偷偷给自己留一条生路,这个水坑说不定以前就是个秘密通道,千百年来随着板块的运动,一些地下河被挤破,河水倒灌进来了。 “那这水里万一也有之前那个……”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说实话我也担心,但是我没有选择。 我说:“我先下去看看,安全的话我上来接你。” “那你千万记得回来。”她叮嘱一声。 我脱下身上的棉服,用手撩了撩水,感觉水温在承受范围内,便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有了我的存在,水变得更加浑浊,我双手用力扒拉往前游去,同时身子也在上浮,三分钟左右的时间,我从水面浮出,人已经来到了这大坑的另一边。 我所猜不错,这个水坑的确是当初的匠人给自己留的逃生小路,因为这一面有着很多铁器,锤子、凿子之类的。 而且面前有一条很高的台阶,不知道通往哪儿。 猛吸一口气,我一个猛子又扎了回去。 等我再次从水里冒出来,穆玲玲娇滴滴的说:“我还以为你抛下我跑了。” “没有,这堵墙挺厚的,后面是一个楼梯,不知道通向哪儿,你会游泳吗?” “会。”她说:“可是穿着衣服……” “那没办法,衣服肯定是要湿的。”我上来之后穿上棉服暖了一会儿之后,问道:“你准备好了么?” “你确定水下没有什么东西是吧?” 我摊开手:“我没看到。” 随后我先下水,她随后下来拽着我的衣角,我们一同往另一侧游去。 三分钟,真的不长。 但是在水下憋气,真的不断。 游了一大半,她就使劲拽我,那意思就是憋不住了。 我一看她搁那扑腾,头皮直发麻,虽然这水里我游了个来回没看到什么东西,但是她这个扑腾劲儿,万一招来点啥咋整。 我当即一个手刀给她敲晕过去,拖着她游到了对面。 出水之后,我没有急着上去。 我已经上岸了,这水里就算有点什么,也是送菜。 我蹲在岸边,捡起旁边的一些木柴跟凿子之类的东西,弄了个钻木取火的工具。 半晌才生起一点小火,但好歹能取取暖。 这个时候,我脑袋上的头灯也失灵了。 将其丢入水中,我举起一根燃着火的木柴四下看了看,还真找到十几个用桐油做的火把,可以拿来照明。 将衣服烘烤的差不多之后,我叫醒了穆玲玲,喊她船上自己的棉服。 虽然依旧冻得发抖,但比之前好太多了。 随后我们一人举着一个火把拾阶而上。 这个墓道很狭窄,两个人并肩都走不下。 她落后我半个身位,说:“李尚,你下过很多墓么?” “不算没出师之前的话,这是第三个了。” “你怕吗?” “废话。” “那你碰到过僵尸么?” “没有,但是碰到过血尸。”我把清王墓里面的事儿跟她挑挑拣拣说了一些。 她说:“你说这个地方是帝陵,这个里面会不会有真正的僵尸?” 这话进了我的耳朵,我的脚步停下。 她嘭的一下撞到了我身上,但随即就说:“你怎么了?别吓唬我。” “不是,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什么熟悉的味道?” “对我们施幻术的那个东西。”我攥着火把,眯起眼睛直视前方。 在台阶的正上方,一个红衣女人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 头发遮住她的面容,只能看到头发后面那两个血红的点,那是眼睛。 我将穆玲玲挡在身后,说:“足下是哪路人马?” 只见这红衣女一句话也不说,转身朝着台阶上方缓缓走去。 穆玲玲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只会紧紧抓着我胳膊。 我眯起眼睛,看这红衣女走路的姿势奇怪,跟之前的三王墓中的傀儡将军很像。 当下心生一计,将手中的火把朝她砸了过去。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六十七章 戏门手笔 我的力气很大,火把沾染到红衣女之后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待火苗消失,地上只有一滩灰烬。 看到这,我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能放下了,最起码可以确定这女的不是什么超自然的东西。 穆玲玲说:“你认得这个?” “认得。” 心里的压力消失,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说:“你知道江湖上有多少流派么?有几家门庭么?” “不是惊、疲、飘、册、风、火、爵、要八大江湖么?” “这只是比较常见的说法之一,也就是人们口中的上八大江湖,也叫上八门。”我一脚将灰烬扫到一旁,继续说:“可是不光有上八门,还有盗、蛊、销、千、凤、巫、戏、杀八个门庭,被称为下八门。” “啊?这么说来,你是下八门里的啊。”穆玲玲一副傻白甜的样子:“那为什么我爷爷还要让我多跟你接触接触啊。” 我心中一喜,真是双喜临门,穆玲玲这个飘门的长孙女来下墓,目的果然是我。 终于被我给套出来了。 我说:“这只是你们上流人、或者说官方的一种叫法,在民间还有明八门,金、皮、彩、挂、平、团、调、柳,暗八门,蜂、麻、燕、雀、花、兰、葛、荣;其实不管是哪种叫法,翻过来翻过去都是这几门行当,不过是叫法不同,人还是那批人。” 她说:“好复杂,这些东西我都没了解过;话说你刚才说的下八门里面,蛊这个门庭你了解嘛?我听说顺德富商萧万发就是被你身边那个老孙给下了蛊以后才半死不活的,后来被你给治好了。” 我想了想,解释道:“蛊门这个流派现在还有没有保存正统分支都不知道,因为这个门庭处处充斥着邪气,而且香港电影中有赶尸的片段,赶尸就是从这个流派传出去的,这一门的祖师爷是兵主蚩尤,在整个江湖流派中数得上号,可惜由于人丁单薄,这一门的正统又特别需要天赋,所以建国之后就销声匿迹了,剩余一些残余的势力,被盗门吸收,这也是为什么盗门中,南派擅长墓中下蛊的原因,人家老本行就是干这个的啊。” “那销门呢?” “民国的时候叫机关门,建国之后更名为神机门,很多流派在建国之后都被改了名字了,你年纪小,不知道很正常。” 提起神机门,我突然想到了顺德的高老头,得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他老人家了,这次回去,得找他取取经。 她说:“千门我知道,凤门我也知道,就是如今的勾栏一门吧?” 我点头说是,千门也叫虔门,祖师爷是伏羲,正儿八经的根正苗红,可惜啊千门这帮人不守规矩,自己把自己给完成了千门,凤门没什么好说的!杀门就是如今的索命门,也就那么回事,这里面值得一提的就是巫门,这个流派起源于东北地区,就是传说中的跳大神,以香为媒介沟通山精鬼怪,也可请这些山精鬼怪上身驱邪治病之类的,当初巫门还想以巫医的身份加入疲门背靠大树,但是被疲门拒绝,之后就在东北地区独树一帜。 还别说,弄得挺像回事。 一圈子讲完,她也不像刚才那么害怕了,胆子也大了不少。 其实这也是我用了江湖上的绝活儿,也叫话术,旧社会江湖上有一伙儿人是耍嘴皮子的,就是忽悠人的,能把白的忽悠成黑的,活的忽悠成死的,虽然话不好听,但无非是想突出人家话术牛批。 就是这么个理儿,我把话题扯开,跟她唠别的,就是为了打消她心中的恐惧。 绕了一圈,她说:“那刚刚那个……” “还记得我刚才说的民间明八门吗?” “记得。” “这是彩门的绝活儿,也是下八门里的戏门,只不过不同的人不同的叫法,戏门可不是演戏的意思,而是变戏法的。” “魔术师呗?” “差不多,但那是西方的叫法。”我想了想,给出了中肯的答复:“咱们江湖上一般叫障眼法,幻术,我们先前在自来石后所遭遇的幻术,就是戏门的手笔,我当时也被带偏了,以为真的是什么超自然现象影响了我们的脑电波。” “那为什么我们飘门的记载上,关于戏门的记载,就是唱大戏的、说书说相声的?” “那是因为戏门在清末就被灭了。” “为啥啊?” “因为戏门有一门戏法,太过骇人听闻,如百姓听信,掌权者就不好驾驭百姓了。这个戏法,就叫神仙索。” “我好像在一部电影里面看过,里面一个老头好像还把人给带上去了。” “对,里面那个老头使用的绝活儿,不过唐朝的时候,施此障眼法的人是一个绰号名为红手绢的红衣女,红衣并不是她的名字,而是她的外号。这个故事我也是听一个前辈跟我讲的,说是此女有通天之幻术,她街头卖艺时,取麻绳一根拿在手中,抖手之间麻绳就如竹竿笔直的立在地上,另一头高耸入云不见其去处,随后她顺着麻绳攀爬而上,绳索极长。举目难见其端。周围的看客见她上去后好久都不下来,有大胆之人就是拉那根立在地上的麻绳,谁知一碰之下,麻绳竟然瘫软下来,爬到绳顶之人已不知去向。” 我刚说完。 穆玲玲就说:“我们册门的卷宗上有记录此法,但是已经失传百年了,传说这个东西能日行千里,行军打仗的时候若人人都得此法,那在战场上岂不是无往不利?” “你说的真对,这就是清末戏门被抹杀的原因,而且这个戏法还有一个非常拉风的名字,你猜叫什么?” “日行千里法?” “不,可以往神话方面想。” “神话?筋斗云啊?” “很接近了,但是不对。” 她摇头:“那就不知道了。” 我说:“封神时期,玉虚宫十二金仙被收入九曲黄河阵之后削了顶上三花,消了胸中五气,后被元始天尊救出,元始天尊传了他们一个术法,记得叫什么名字不?” 她一拍脑袋:“纵地金光法?”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六十八章 墓中之墓 我冲她竖了竖拇指,夸了个聪明。 其实戏门这个神仙索肯定不是纵地金光法,但是走江湖嘛,谁都愿意有个牛逼哄哄的老祖宗或者渊源,所以他们这么一说,别人那么一听,这事儿也就过去了,没有必要深究,不过真要说来,这神仙索的确有过人之处,宋朝时期神行太保戴宗,传说就是得了神仙索的真传,所以才能日行千里,也有人说戴宗就是戏门的祖师爷。 谁知道呢! 不过如今戏门的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个帝陵里面,又对我们几个人施加幻术,戏法恐吓,八成是收到了某些人的指使,或者说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而且这个地方称之为帝陵,而历朝历代以来没听说过谁的陵墓埋在这一块,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帝陵,就是兵主蚩尤的陵墓,当初蚩尤被黄帝斩了头颅,只知道其躯体被葬在鲁省,而头颅却不知所踪,为了安抚人心,当初的朝廷才弄了一个蚩尤头颅的墓。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蚩尤的头颅被其部下带到了黔西南一带,葬在了这里。 我被自己的猜测给吓了一跳,如果这里真是葬着蚩尤头颅的地方,那这地方必然有蛊门的踪迹,戏门跟蛊门同样作为被江湖大众所摒弃排斥的两个流派,如果联手也不是没有可能,而南派又吸收了很多蛊门的余孽…… 说不定,这里的张家宝藏已经被南派所得,而他们设计我们所有人前来,就是为了抹杀对张家宝藏趋之若鹜的人,好坐享其成。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来推理的话,当初能设计灭了北派的人自然也能设计灭了南派,那南派这几年不光没收到影响反而风生水起,说不定就是因为当了那人的走狗,如果南派背后的人也是那个神秘人的话。 那南派跟张老爷子的关系就有点清晰了,两人都是为同一个人服务的,所以哪怕张老爷子退出江湖、哪怕他只在顺德有点威望,但南派还是给了他面子,因为他们是同一个主子的狗。 这样一来,张老爷子想让周艳坐上册门魁首宝座的目的就显而易见了。 他们背后的那个神秘人想要掌控整个江湖,掌控整个张家宝藏背后的秘密。 传闻张家宝藏一分为八,如今有两件在我手中,姑且算有一件或者两件在南派手中,那就说明江湖上还有一半的张家宝藏没有出现。 或许…… 我看向身旁的穆玲玲。 或许飘门也藏有一件,但是怕那神秘人找他的麻烦,所以才让穆玲玲来接触我。 这个可能性并不是没有,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不给那个神秘人效力,流派就会遭到打击或者各种打压,而我手里有两个,却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打压,所以目前跟我亲近或许是一条出路,就算不是出路,被神秘人给扼住咽喉的时候,飘门也可以说是为了我手中这两件东西才接近我的。 “你在想什么呢?” 穆玲玲突兀发问。 我说:“我在想戏门为什么会在这里蹲我们,是不是受了某些人的指使,老孙跟朱欢,还有郑老他们究竟怎么样了。” “孙大哥从桥上掉下去,恐怕……”穆玲玲说到这里,又把话题引到朱欢身上:“朱大哥跟郑爷爷一起,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郑爷爷的功夫不说在我们飘门,就是在整个江湖上也是数得着的,就算跟张老爷子身边那个人比起来都不遑多让。” 张老爷子身边的那个人,怕不是说的西装墨镜男。 我说:“是那个西装墨镜男么?” “是他,他可厉害了。” “什么来头啊?” “你给张老爷子办事儿的,你不知道?” “我跟张老爷子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我耸了耸肩,这句话我到哪儿都敢说。 穆玲玲一下子就放松了,说:“那个人来头不知道,但是几年前他到鲁省办事儿,要给我们飘门拜山头嘛,郑爷爷说他功夫不错,他就提议跟郑爷爷切磋几招,然后他们两个就打起来了,你猜结果怎么着?” “两人不分胜负,但是郑老险胜一招。” “你咋知道的?” “如果不是那个人顾及你们飘门的面子,郑老说不定不是他的对手。” “啊?” “郑老气功修为很高,但到底逃不过一个拳怕少壮。”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这条狭长的台阶尽头,这里有着一扇厚重的石门,我卯足力气一推。 石门轰然而开,后面是一座墓室,但是棺椁已经被打开,里面的东西也被搬了个空,只有一具干尸躺在里面。 我在墓室里四下看了看,墙壁上都是一些关于朝代更迭的记载,文字形式是甲骨文。 在黔西南这个地方,用的甲骨文,那朝代可以追溯到战国时期了。 不过这个墓室其实并不起眼,甚至连耳室都算不上,只是一个用来存放墓主人亲信的地方,所以记载的东西也不是很全。 不够看整个大墓的规模,基本上可以推断一些东西出来了。 首先,年代确定了,这个地方自战国到汉武帝时期,一直都是夜郎国的封地,这个夜郎国号称有十万精兵,却先后归降楚、秦、汉三朝,属于墙头草,记吃不记打那种。 而这一带有地位修建如此规模陵寝的只有夜郎王了。 可就算是夜郎王的陵墓,也称不上帝陵啊,他一个小小的诸侯王,说白了就相当于今天一个市长的位子,怎么配得上国葬? 但老李的话从不出错,这个大墓八成只是一个掩盖,为了掩盖真正的帝陵。 这应该是个墓中之墓。 可不管怎么说,这个大墓曹家知道,老孙不可能不知道,就算不知道帝陵这回事儿,他也该粗略的知道这墓里的情况。 那结果只有一个,老孙跟我隔着肚皮说话了。 我不愿意相信这个猜测,可如今的形势都在指向这个可能性。 我看着里面已经被盗空的棺椁,伸手拍着棺椁的边缘,呢喃道: 南派曹家,你们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六十九章 小施美男计 这时,穆玲玲说:“李尚,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动静?”我有些诧异,我的耳力绝对是过关的,但是我却没听到什么动静。 我摇头。 穆玲玲突然大叫一声,指着墙角说:“你看那里。” 我走过去,借着火光的亮光,发现这只是一个老鼠洞而已,刚才淅淅索索的声音,八成是老鼠…… 老鼠! 这墓,这个地方竟然有老鼠。 不等我细想,周围的墙皮竟然都开始哗啦哗啦的脱落。 我心道不好,拉着穆玲玲就想原路返回,而这个时候,刚刚还半开着的石门突然自动关闭,上方又落下一道石门,没有工具仅凭蛮力根本不可能撬开这个石门。 也就是说,我们成了瓮中之鳖。 而随着墙皮脱落,一个个直径寸余的老鼠洞出现,吱吱的声音也开始响起。 老鼠这东西,两三个可能没人觉得恐惧,可是如果是二三十个呢?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吧? 那二三百个呢?两三千呢? 我走上前去,一脚把地上的棺材盖给踹翻起来,单手拎起扛在肩上:“穆玲玲,进棺材。” “呸,进棺材那不是死了吗?” “不进棺材才是死了。”我说完,一个肩膀扛着棺材盖,一只手将穆玲玲环腰抱起直接丢进了棺材里。 她不老实的从棺材里坐起来,看到的是满地如潮水般的老鼠。 不等她大叫,我已经欺身压了上去,随后棺材盖重重的盖上。 我俩缩在这棺材里,脸跟脸之间的距离不过三寸,甚至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她说:“你一直这样压着我也不是个事儿啊,想办法走啊。” “外面老鼠何止上千?怎么走?现在只能等着有人来救我们了。” “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谁会来啊?” “会的。” 我这个时候基本上已经摸清了这个夜郎王墓的基本构造,十二条墓道看似通往各处,其实是殊途同归,这墓室的天花板上有一块圆不溜类似于井盖之类的东西,说明十二条通道中,是一条一条叠加在一起的,最后通往一个地方。 其实把棺材板立起来,我也是可以把那个井盖推开的,但是我没有,因为我想将我们置于险地而后生,博得这个穆玲玲的感情。 这样江湖纷争四起时,飘门不至于对我动手。 但是面对潮水般的老鼠,我也不敢保证真的会有人从头顶经过,所以我在读。 这个时候,穆玲玲羞答答地说:“你别乱动,你顶到我了。” “你净扯,我特么哪有空想那事儿啊。” “那是什么在顶我。” “不知道。”我说着,把手探了下去,找到桃园之地之后,伸手一掏,一根捣药的玉杵被我拽了上来。 我说:“是这东西顶你,咋的,用它负责不?” 她语气有些扭捏:“我就说刚刚怎么感觉硬度不对劲,而且还冰凉的很……” 我:…… 或许是我们说话的声音吸引了这些老鼠,棺材盖上竟然开始有叽叽的声音,老鼠开始啃棺材盖了。 完了。 等老鼠啃开棺材,我们两个必然要死一个在这。 就在这些老鼠吱吱的啃棺材时,突然有人说话的声音传来:“卧槽,下面好多老鼠啊。” 然后另一个人的声音也传来:“一股桐油火把的味道,下面应该有人,就是不知道还活着没?” 我说:“这声音挺熟悉的,好像是郑老他们。” 我伸手拍了拍棺材板:“郑老?” “李尚?”上方郑老的声音异常激动:“你们没事儿吧?” “快放火。”我喊完,又对穆玲玲说:“一会儿郑老会把绳索顺下来,你先拉着绳索上去。” “那你呢?” “不用管我,你安全就好。” “我……” “没事儿。”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你的安危比我重要多了。” 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 这时,有重物坠落的声音,又有火苗窜动的声音,老鼠被烧的吱吱乱叫的声音。 一分钟的时间,我感觉差不多了,便一肘子将棺材盖给顶开。 郑老的攀岩索也顺下来了。 我接过攀岩索在穆玲玲的腰上打了个死结,郑老双手用力,把穆玲玲给拉了上去。 她是上去了,但是那如海洋一般的老鼠再次朝我扑了过来。 排山倒海一般。 我被老鼠给涌进了棺材里。 因为有火光,穆玲玲看到之后一声尖叫,让郑老来救我。 我想喊郑老别特么下来添乱,但我生怕一开口,老鼠钻我嘴里。 我手里攥着玉杵挥舞几下之后从棺材里站了起来:“郑老,把手给我。” 说罢,我双腿用力一条,整个人跃起两米有余。 郑老急忙伸手拽住我,将我拉了上去。 至于这零星几个老鼠,被朱欢给踢了下去。 “火。”我伸出手。 朱欢马上又递给我一个火把,点燃之后,我就要往下扔。 朱欢说:“你想干嘛?” “灭鼠。” “用这个。”朱欢递给我一个牛皮纸包裹着的东西:“这是我们在外面发现的火药。” 我点燃火药丢了下去,然后抓过旁边的井盖死死的压住。 火药有多大的当量不知道,反正这一下子能给里面的老鼠杀掉大半,至于火药会不会造成这个墓的坍塌,已经不重要了,不灭了这些老鼠,他们总会从其他的犄角旮旯钻出来。 随着轰隆一声。 上方落下来一些尘土,而且我们脚下的墓道竟然也隐隐有塌陷的迹象。 穆玲玲蹲在我身边给我擦着身上的血,眼泪汪汪的,说什么我大男子主义之类的。 我疼在身上,乐在心里,这穆玲玲一看就不是周雅那种精明能干的女人,更像是个傻白甜,以伤来换取她的感情,这笔买卖不亏。 从现在这个情况来看,我的美男计很成功。 等止住身上的血。 我终于松了口气,说:“郑老,你们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朱欢一听,张牙舞爪的就要给我讲故事。 我制止他,然后说:“郑老,还是您来跟我说吧,这小子讲不明白。” 郑老没有直说,而是反问:“你觉得这些老鼠出现的正常吗?” 我摇头。 郑老说:“那条暗河,其实是人力弄出来的,下面养了很多畜生。”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七十章 你防弹啊? 郑老说当时他们被那条白蛇给弄到暗河里之后根本没有追着他们,他们本来是可以直接游到岸边的,但是朱欢非要捡包裹,所以俩人就一个劲儿的下潜,暗河也不深,四五米的深度,就在他们捡到包裹的时候,突然发现这暗河地步竟然放着一个又一个的铁笼子。 笼子是用钢丝编制而成,里面分别是蛇、老鼠、蝙蝠、蜈蚣、蛤蟆等一些毒虫。 二人被吓了一跳,刚要上浮,就感觉河底有一股吸力,他们挣不脱水力就被漩涡给吸了进去。 吸进了哪儿他们也不认识,就知道是一个类似于尸坑的地方,但却是一个有水的水坑,水面上飘着的都是已经泡得发福的尸体,两人像是个无头苍蝇乱撞,最后阴差阳错的打开一扇门,找到了一个类似于匠人休息室的地方,捡了几包火药跟几根火把,来到了这个墓道。 能打开上方这个井盖,还是因为朱欢走路的时候被这个井盖绊了一下,这才想着打开看看。 我听完之后寻思那条大白蛇可不特么没追着你们,追我们来了;但是暗河水下的这些东西恰恰可以说明,南派曹家所图甚大,说不定我跟穆玲玲遇到的是老鼠,其他的人遇到的就是蛇跟蜈蚣、蛤蟆这一类的毒物,反正最后能正儿八经到达主墓室的,绝对不会超过十个人。 不过这次我们两个能顺利得救,还真的得归功于朱欢,如果不是他,穆玲玲基本上就要交代在下面了。 郑老说:“李尚,瞧出着墓的来历了么?” “有了一些线索了吧,知道夜郎国么?” “你是说?这是夜郎王的陵墓?” “是的。”我点头,把我的猜测讲了出来,但是关于墓中之墓的事儿没有说。 郑老低头沉思,不讲话了。 休息片刻,朱欢又从包里拿出一些净水跟已经泡发的食物让我跟穆玲玲填饱了肚子。 我说:“往前走吧,如果没猜错的话,下一站我们就要跟其他人汇合了,真正的陵墓,才刚刚浮出水面。” 也正如我所料,这条墓道一路笔直,再没有任何的东西,百米之后又是一个路口,只不过这个路口是一个大路口,三条墓道合而为一。 我说:“十二条墓道,最后殊途同归,十二归四,四归二,二归一,这夜郎王墓也是有讲究啊。” 等我们走出墓道,已经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溶洞,溶洞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周围还有长明灯燃烧,不至于摸黑。 此时已经有几个人先我们到达,只不过比起进来时那六十人的队伍,此时的人数显得有些萧条。 看到我们过来,其中一个长相猥琐的人上前来,拱手道:“穆小姐,郑老。” 穆玲玲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我们几人走到一旁,我说:“那是谁?” 她诧异道:“北派的人,你不认识啊?” 我摇头说不认识。 郑老补充道:“北派的,绰号采花蜂,早些年靠着一些溜门撬锁的活儿,开了不少老娘们的房门,被江湖人戏称采花蜂,当年他偷摸潜入飘门,妄图染指小姐,被我安排人摘了尾上针,然后就跑南边来了,没想到能在这遇上他。” 朱欢说:“您老给他阉了?” “嘿嘿。”郑老难得露出一抹笑容。 采花蜂。 我瞥了一眼他,发现采花蜂也在盯着我们。 我微微一笑,随后挪开目光,依靠着背包躺在了地上,但是我的鼻子却没歇着,采集着空气中所有人的气味,比如这人身上一股子胭脂味,要么是勾栏的人,要么就是勾栏的常客,再比如那个身上一股子汗味的,那是挂门的好手,等等等等。 可以说江湖上三教九流的,这里来了个差不多,但是唯独没见戏门那个人。 我看向我们走出来的那个墓道,难道戏门那人还藏在里面? 郑老说:“李小子,这件事儿可不简单啊,所谓的探墓寻张家宝藏,其实是拿人命来填吧,我说的没错吧?” “对了一半吧。”我压低声音道:“其实想要不死人很简单,那就是我们所有人都跟着曹家的人,但是大家的想法都是一致的,那就是听东道主的话跟有了利益都想独吞,所以他们的死,并不冤枉。” “你早知道?” “您跟我说暗河底部养的那些畜生之后我才想到的,不过这曹家藏得也的确是深,至于他们的目的,我倒是不太清楚,也不敢胡说。” 我给了郑老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穆玲玲此时显然已经跟我一条心,哪怕她知道的比郑老多,也不会多说什么,最起码不会当着我的面儿多说。 坠入爱河的女人,她的思维方式真的不好琢磨,哪怕是跟着她保护她一路的郑老,她也会有所隐瞒。 “诸位,久等了。” 随着一道熟悉的声音,曹刚领着三位门客走了出来,他们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血呼啦扎的看起来挺严重,其实狗屁不是。 郑老说:“这些伤都是故意弄出来的,看来是曹家想要坑害我们这些人。” 我没搭茬。 朱欢却义愤填膺:“郑老您说怎么整?如果要整,一会儿我跟您老一起动手。” 郑老哈哈大笑。 我瞥了朱欢一眼,说:“你多鸡毛啊?你防弹啊?” 曹刚那几人虽然穿的衣服厚实,但是依然能看出来腰间鼓鼓的,那绝对是响儿。 七步之外响儿快,七步之内响又准又快。 这也是为什么朱欢说要动手的时候,郑老哈哈大笑的原因,笑他可爱,笑他傻。 曹刚走进人群,拱手说:“诸位同伴丧命墓中,实是我曹家之过,我在这里给诸位赔罪了。” 说完,装模作样的跪下磕了个头。 盗门南派下一任的魁首当众给他们磕头赔罪,这礼数绝对是到位了。 当即便有人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事儿不怨曹家。 一番假情假意之后。 有人说:“曹支锅,你们曹家说张家宝藏就在这里边,在哪儿呢?”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七十一章 地底白龙城 曹刚大手一挥,指着我伸手这堵墙,说:“张家宝藏就在其中,我们已经用高科技探测出来了,这墙的背后就是真正的大墓,乃是夜郎国的国王之墓,至今千余年没有人能进入。” 关于张家宝藏一分为八的事儿,在江湖上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穆玲玲说:“你说无人进入,那张家宝藏又为何能在这墓中?难不成当时北派的人变成厉鬼放进去的吗?” 这番话可谓一呼百应。 其他人也回过神儿,纷纷声援。 “穆小姐的话不错,这里面的确没有人进来,但是不代表没有神鬼一说。”曹刚言罢,嘈杂的声音少了一些。 他紧接着又说:“谁都知道北派江家跟巫门的人关系密切,巫门擅长驱使山精鬼怪来做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早些年我祖父进入此地,就在此地发现一只两米长的白色狐狸,只顷刻之间便消失不见,江湖中,看还有第二流派能驱使如此山精?” 这话就有点踩我们江家的意思了。 我冷笑一声:“曹支锅的意思是,你的祖父曾经到过这个地方?” “正是。” “既然你祖父安然到过这个地方,哪怕他老人家所走的路尚有机关在,也不至于让大家伙把命都丢在这鬼地方吧?为什么你不带大家走老路,而是让大家三五成群自己拿命来探路?你居心何意?你说我们北派跟巫门关系交好,那请问你们南派跟蛊门勾结将其吞并,又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我话说完,目光扫向众人:“你们说,我的话可有道理?” 这一下,所有人心中的不满被我点燃,纷纷找曹刚要个说法,既然有安全的老路,为什么还要让所有人分开。 曹刚脸色阴翳:“你是张老爷子派来的人吧?难道不懂规矩吗?” “什么是规矩?把江湖中的列位坑杀在这鬼地方,就是规矩?”我深呼一口气,义愤填膺:“那请问,这规矩是你曹支锅的规矩,还是你们南派曹家的规矩?我希望曹支锅的能给我们一个交代,以安死去之人的亡魂。” 曹刚怒了,他一摆手:“阿大,阿二,阿三,让他闭嘴。” 其身后那三个门客便抽出腰间的刀朝我围了过来。 郑老当即挺身而出:“盗门曹家,你们难道想不讲规矩吗?我可是听说你们盗门不管南派还是北派,下了墓就是亲兄弟,你想背刺?” “郑老难道没听到此子刚才挑拨离间之言?” “我不认为是挑拨离间,相反,老夫也想知道这规矩,到底是何规矩?” 郑老作为老前辈,他一发声,舆论更是一边倒。 三名门客看曹刚没有新的指示,也不管面对的是什么人,瞬间跟郑老扭打在一起。 郑老修炼气功四十余年,一拳一掌都有万钧之势,但是三名门客能随曹刚下墓,自然也不是泥捏的,他们手中又有利刃辅佐。 莫说三人,两人已经把郑老给逼的手忙脚乱了。 余下那位名为阿三的门客手执尖刀朝我冲来。 此时,人群中一位壮汉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我身侧,一拳朝阿三轰去。 阿三身子一扭,抽身推开。 壮汉抱拳:“在下疲门黄固,领魁首之命,要护得李先生安全。” 我同样拱手道:“李某谢黄老魁首、谢黄固老兄仗义搭救。” 黄固挥舞双拳朝阿三奔去,阿三看出黄固的刚猛路数,不予硬刚,而是缠斗。 时间一长,黄固落败是肯定的事儿。 但是现在曹刚不得人心,就算缠斗下去也没有什么必要,当即命三位门客停手。 曹刚随后说:“我曹家把这好东西拿出来与各位共享,各位竟然坐管贼人中伤我们曹家,这墓,你们探吧,张家宝藏的事儿,我们曹家不参与了。” 朱欢嘴一撇:“那就不送了,曹支锅的回去路上慢些。” 曹刚走了,但是他的气味还在,说明人就在不远的地方。 但是其他人不知道,眼看没了主心骨,所有人都看向了我,方才我与曹刚理论,也暴露自己的身份。 我让朱欢掏出包里仅剩的两包炸药放到我身后的山壁下引爆。 火药引爆之后,厚重的山壁脱落。 一个偌大的城门就这么暴露在我们眼前,城门上有石质牌匾,上书白龙城三个字。 白龙。 八成是指那条白蛇,它最好是在这白龙城里,那样我也能取回我的雄剑。 不过城门虽然漏出来了,但是厚重的城门却是从里面反锁的。 朱欢逞能,用肥胖的身躯撞了几下城门,城门也只是轻微的晃动几下,他又拿铁锤击打,也只是留下一个印记而已,他说:“啥木头啊这么结实。” “金丝楠木吧?夜郎国所在之地距离川蜀较近,而金丝楠木源自于川蜀之地,当时夜郎国甘愿为楚国附属,买卖一些金丝楠木不足为奇,况且能做到千年不腐的除了柚木之外,非金丝楠木莫属。” 我这一番话有理有据。 最后所剩这十几人中,也不乏入了阴行、打棺材挣死人钱的人,他上前辨别一番,冲我竖了竖大拇指,夸我好眼力。 这时,采花蜂说:“李掌柜果然名不虚传,说了这么多,这门应该怎么开?” “拿斧头,劈开。”我斜了他一眼:“难道你采花蜂有更好的办法?” “办法没有,只是觉得如此大的一块金丝楠木城门,又是千年前的东西,要是毁坏,太过可惜,万一曹家的人上报执法队,你我都要承担损坏文物的责任呐。” 黄固是个野蛮人,他说:“采花蜂,那依你的意思应该怎么做?” 采花蜂说:“当然是找回曹家的人,曹家既然敢带大家到这,说明有执法队的批文,他们在场,自然合情合理。” 我明知故问:“那谁去找呢?” “解铃还须系铃人。” 采花蜂讲完,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似乎是在嘲讽我怎么把曹刚逼走,他就怎么逼我把曹刚请回来。 啪—— 我一个大嘴巴子抽在采花蜂的脸上:“如果我没记错,你是北派的人吧?”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七十二章 鱼和熊掌 江湖中改换门庭的情况大多只有两种,要么是自己叛出,要么是被流派逐出。 两种情况哪种都不光彩。 但还有一种就是自己没有被这个流派给逐出也没有叛逃,但是流派没了的,就会在其背景上,加一个野字,所以说采花蜂如果自报家门的话,不能报北派,得叫野盗门。 我突然提起这件事情,就是要让在场的人知道,也顺便敲打那些人群中曹刚留下的棋子,告诉他们,我知道他们是曹刚的人,老实点。 采花蜂说:“我是北派的又如何?北派江家已经没了,北派也散了。” “那你告诉我这是何物?”我高举手中一块紫檀木的令牌,上书一个‘盗’字,这是北派的魁首令,南派则是一个曹字。 我之所以有这个玩意,得多亏萧碧静了,出发前夕她托人偷摸给我弄了个假的,反正下了墓没有光源,谁也瞅不准,也没有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你要说那人非要自己上手看令牌。 在江湖上这可是要剁手的,因为拿得出魁首令,就说明此人有能力、有信心承担一切后果。 北派江家已经灭了,但是我依然拿出这个,说明我不惧当初灭掉江家的人。 况且张家宝藏我已得其二,就算我不拿出这玩意也得跟背后那个神秘人对上,所以我拿不拿这个,结果都是一样的。 看到此令牌,采花蜂愣了。 “凡北派中人,见到此物,应当如何?”我质问道。 采花蜂嘟嘟囔囔说不出话来。 我大喝一声:“跪下。” 采花蜂两腿一软跪倒在地。 我说:“你身为北派中人,所行之事尽是些偷鸡摸狗为人所不齿的事情,今日当着众位的面儿,我以魁首令牌起誓,下次再见你时,定要清理门户。” 人群中有人不服了:“李掌柜的,采花蜂虽然是浪荡了一些,可是罪不至死啊!你又何来这么大的怨气?” “如果说他潜入穆小姐的闺房呢?如果不是郑老,恐怕这厮已经得手了,若我不将他清理掉,飘门能罢休否?而且此人首鼠两端,必然人人得而诛之。” 我刚说完。 穆玲玲就说:“郑爷爷,既然李掌柜的开口了,那不如就暂时放他一马,等再见面时,再取他性命也不迟。” 郑老配合的点了点头。 采花蜂朝我拱了拱手,然后快步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我真的很想在这里搞死他,但是理由不充分,哪怕我说他是曹刚留下来的奸细,可能性也不大。 万一这小子倒打一耙,说我想独吞张家宝藏,到时候随便说一个人是奸细就要干掉一个人,那这些人直接就反了。 越是得势的时候,越要谨慎,否则得意忘形最后只会粉身碎骨。 随后我看向朱欢:“砸门。” “砸门?这一锤子下去,好几十万可就没了,真把门子砸坏了,就像那小子说的,万一上头有人追究责任……” “我来抗,砸就行。” 有了我做担保,人群中也不乏有把子力气的人出来抡起锤子跟砍刀疯狂往门上招呼。 穆玲玲凑过来问:“你真有门路?” “有。” “啥门路?” “保密。”我低头看了她一眼,说:“穆小姐,你挨我这么近干嘛?不怕别人在背后对你说三道四啊?江湖上可是都知道我是册门周雅的女婿,你这么撩我,真的好吗?” “臭屁,谁撩你了?不是你撩我的吗?说什么我比你重要。” “拉倒吧,我那是怕你磨磨唧唧坏事儿。”我说完,往左挪了两步。 这招叫做以退为进。 老李当初撩村口王寡妇的时候就是用的这招,还别说,是挺好用的,尤其是对这种自恃清高的女孩子,嘎嘎好用。 因为她们优越的家庭背景会给她们一种‘只有她们能拒绝别人,而不许别人拒绝她们’的观念。 在朱欢等人的努力下,那金丝楠木的厚重城门终于被凿了个碗口大的窟窿。 朱欢扒着脑袋往里看了看:“啥都没有。” “继续砸吧,这种城门一般有四五道门栓,不砸根本进不去。” 说完,我自己也撸袖子走上前加入砸门的队伍。 众人拾柴火焰高。 十几分钟后,高大的城门被砸出了一个一人多高的窟窿。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进去。 我说:“朱欢,咱俩先进,郑老保护穆小姐跟上。” 踏进城门,扑面而来的寒气让我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蛇身上的腥臭味,这就说明哪怕这里不是那条白蛇的栖身之所,也常在这里停留,所以这里八成是它的老窝。 我退出城门,将之前白蛇的事情跟大伙儿说了一遍,让他们提高警惕。 人群中一浓眉大眼者站了出来,我认得他,就是刚刚夸我眼力好的那个吃阴行饭的。 他拱手:“李掌柜,依你的意思,这里既然是那白蛇的栖息之所,那我们为何不将其斩杀?这种年份儿的畜生,浑身都是宝,总不能张家宝藏您占了,还不给我们一口汤喝吧?” “蛇这种东西,必然是两条一起出的,而且那种尺寸的大家伙,一条我们都难以应付,如果两条齐出的话,谁能保证不出意外?况且我也只是猜测有两天,万一多于两条呢?”我看着此人,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长春那边有个出名的先生叫三把子,江湖上尊称三哥,就是足下吧?” 他挺起胸膛:“都是各路朋友给面儿,没错,我就是三把子。” “既然是三哥,那我就不多说了,三哥的名头我是知道的,既然三哥开口,在捕蛇这一块,我听三哥的。”我拱了拱手。 三把子脸都要笑烂了。 我心里也是,说实话我也想干掉那条白蛇,一是找回我的雄剑,二呢,就是老李说过,这么大的蛇,体内肯定都是有内丹的,这种内丹是蛇修炼多年凝结出来的,蕴藏着蛇的法力。 当然这种扯淡的说法我是不信的,但是《上下策》的医学篇中确有记载,蛇活千年,孕有一丹,食之,百病不生,百毒不侵。 所以,张家宝藏是鱼,蛇丹是熊掌。 鱼和熊掌,我要兼得。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七十三章 活人守墓 稍待片刻之后,我带领众人鱼贯而入。 不过进来之后三把子就冲到了头里的位置,刚才我把他捧得那么高,他急于表现,毕竟这十来个人里,不乏长相出众的女人。 我们几人自然就落在了后头。 穆玲玲拿肩膀撞了撞我:“这个三把子是个啥来头啊?我咋不知道。” “一个管白事儿的先生,懂点风水,也懂点驱邪伏妖的法子,早些年是要门的人,后来被长春那边的一个先生看中根骨,把他从要门给带了出来传授绝学,这才成就他现在的地位,不过也就那样。” “那为啥要叫三把子啊?” “就三下绝活儿呗,跟程咬金的三板斧似的;三下绝活用完,要么对方死,要么他死,不过这小子运气不错,能混到现在也算得了那位老先生的真传了。”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当初我跟老李拜访那位老先生的时候,他的身体还很健硕,结果这没两年就死了。 八成这三把子也不是个老实人,弄不好跟吕布似的,三姓家奴。 这白龙城里的建筑颇具汉朝的风格,所以看起来没那么大的出入,想必当时汉武帝给夜郎国打的生活不能自理,已经不是附属国那么简单了。 随便找了间屋子,大家开始生火做饭,休养生息。 自打进山到现在,最起码过去能有十三四个小时了,哪怕是铁人,经历这么长时间的颠沛流离、经历多次的生死攸关,精神也都绷紧了,是时候放松一下了。 这里虽然是墓,但是有很多生活过的痕迹。 朱欢说:“这里还有锅碗瓢盆,还有动物的骨架,难不成夜郎王还弄了活人陪葬?” 我答:“是的,夜郎国是有活人守墓这一说的。” 郑老此时也来了兴趣,忙让我讲讲。 我看闲着也没事儿,就把我所知道的说了出来:“那是汉成帝和平二年,夜郎王兴与句町、漏卧等族争斗,被汉朝牂牁太守陈立所杀,夜郎余部便胁迫周边22邑反叛汉王朝,失败后从牂牁郡迁徙至中南半岛,史称夜郎南迁。但是夜郎王的陵墓就在此,所以他们还是留下了一部分的族人在此守墓,至于守墓人是否还活着,那就不知道了,我所听所闻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此时,一股香味飘来。 穆玲玲手里端着一个砂锅,里面是煮好的方便面,这种在外面很不起眼的东西,现在却如美味佳肴一般。 朱欢吃的像猪拱食一样。 吃了个差不多,我说:“这面你从哪儿来的?” “咱自己包里的呗,我豁出去命捡回来的。”朱欢拍着胸脯。 我冲他竖起大拇指,夸他有能耐。 这人脑回路有毛病,当时那个情况能活着就不错了,他还想着去捞吃的,不过有一说一。 他干得不错。 吃饱喝足。 穆玲玲说:“李尚,你说那个三把子有三下绝活儿,哪三下啊?” 我把头扭向一边:“不想说。” 朱欢化身舔狗,说:“老李,你就说说呗,我也想听。” 经历过一场生死之后,郑老对我们也放下了戒备,说:“小李啊,你说说吧,我老头子也想长长见识。” 其实郑老岂能不知道?只不过他看出来穆玲玲对我有别的情愫,故意撮合。 盛情难却。 我说:“其实无非是起尸、落尸、控尸三下子而已。” 穆玲玲诶了一声,问:“这不是蛊门的赶尸术差不多了?” “不是,三把子这几下子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赶尸,而蛊门的赶尸则不然,蛊门的虽然明面上说的是赶尸,其实是豢尸;就拿三把子这一师承来讲吧,起尸、落尸这两门技艺不过是利用人死之后尚未退化的神经系统,类似于火葬的时候,人会左右摆动一样,都是神经在收缩跟舒展,糊弄糊弄外行人可以,但控尸是个技术活,需要搭配一些咒语跟符水来施咒,具体方法我不知道,这是人家的绝活儿。” 我讲完。 穆玲玲又说:“那你说蛊门是豢尸又是怎么回事?” “蛊门源自湘西一带,我记得电视上报道过这种东西,还给出了三种可以科学解释的原理,其实只有一种是真的,那就是利用药物来软化尸体的神经,使其神经能够恢复到活着时的状态,再喂以一些毒虫或者其他稀奇古怪的东西将其炼成行尸,然后再伴随咒语,以达到操纵行尸的目的。” “你知道的还真多。” “当年跟着老师跑江湖的时候见识过一具行尸,看起来跟常人无异,唯一不对劲的地方就是它的眼睛,是直勾的,有点像死鱼眼,但又跟死鱼眼不同,你回去查查你们飘门的卷宗,里面关于蛊门这个流派的记载应该不少。” 唠完闲磕。 我挠了挠头皮,说:“郑老,您觉得这次曹家的意图是什么?” 郑老说:“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武夫。” “郑老您这就没意思了。” “可是老朽真不知道。” “当真猜不出?” 我一挑眉毛,问道。 郑老依旧死鸭子嘴硬。 我呵呵一笑,说:“玲玲啊,我有个秘密想跟你分享一下,我早些年走江湖路过鲁省的时候认识一位武功高强的老大爷,你猜我是在哪儿遇到这位老大爷的?” 穆玲玲问我在哪遇到的。 还没等我开口,郑老说:“小李啊,我突然想到,南派是不是为了贪图你手中的魁首令牌啊?” 我哈哈一笑,说:“郑老啊,我还是喜欢你之前桀骜不驯的样子,你回复一下。” “嘿,你这小王……” “嗯?” “小王子还挺风趣。”郑老尬笑一声。 我们三人也笑了起来,穆玲玲不傻,只是单纯,如今我跟郑老的反应这么明显,她还猜不出来那才有鬼。 活跃了气氛之后,我说:“这里只有咱们自己人了,我就不藏着掖着了,郑老,有些事我向请教一下。” 郑老怕我再拿那事儿要挟他,就说:“尽管问,我知无不言。” 我说:“当年北派江家老魁首有一次子,名叫江豹,您认得么?”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七十四章 江豹的来历 听到这个名字,郑老明显愣了一下,说:“你对江家的事儿了解得还挺深,老魁首有个次子的事儿你都知道?” “实不相瞒,我父亲李牧就是死在江豹手中,不知郑老可否告知?” 郑老站起身来回走动了几圈之后,语重心长地说:“李尚啊,如果我告诉你老魁首并没有什么次子,你作何感想?” 什么? 我皱起眉头,语气略带质问道:“郑老,如果老魁首没有次子,那江湖上疯传老魁首长子被次子给害死的事情,您又作何解释?” “老魁首的确是没有次子,你口中所说的江豹,我也有过耳闻,他是老魁首的义子,但是江豹只跟过老魁首两年时间就被老魁首给逐出门庭,原因自然就是因为张家宝藏。” “郑老,这其中还有文章?” “这……”郑老又坐下之后,说:“现在我们只有自己人在场,我跟你说了也无妨,老魁首当初受人所托摸金归程之时在路边见到一个十几岁的小乞丐,老魁首动了恻隐之心救下小乞丐,并赐名江豹,但是这个江豹心术不正,竟然想要下毒去毒害老魁首的长子,被老魁首发现之后将其逐出门庭,后来……” 我知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便追问道:“后来怎么样?” “后来,也就是老魁首的长孙满月酒那天,江豹回来了,张家宝藏的消息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江湖所有人得知了,从那之后北派的人接二连三的出现意外,老魁首知道是江豹在背后使坏,所以把张家宝藏一分为八命三十六亲信带着离开,至于去了哪里不知道,这三十六名亲信中,只有四分之一的人手里有真的,其他的都是假的,所以江豹气急败坏,设计死了老魁首的长子江峰。” 郑老说完,一双老眼紧盯着我,似乎想看出我的变化。 我说:“十几岁的孩子,又被老魁首给逐出门庭,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因为他背后还有一个人,这个人的来历很神秘,就连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江豹尊称那个人为老理事。” “老理事?” 我重复了一遍这个称呼,在脑海里把我心里怀疑的都过了一遍,始终没有符合这个称呼的人,哪怕是张老狐狸,他提起江豹的时候眼里有一抹不易察觉到的恐惧,所以他必然不是江豹效忠的那个人。 不过这次能从郑老口中得到老理事这个线索,就说明我这一趟墓不白探。 说不定我还能在这墓里,找到其他什么线索,或许这个张家宝藏也能发现一些东西也不一定呢。 我拱手道:“多谢郑老解答。” “嗐,你保护小姐一路,这点消息不算什么,你到江湖上随便找一个上了岁数的人基本上都能知道一些,只不过有些人畏惧江豹背后的势力,不敢多说罢了。” “那您就不怕?” “我都七十多岁了,还怕这些?大不了就是一死嘛,我飘门虽然是书香门第,但其中也不乏高手,死我一个,不至于伤筋动骨。” 郑老侃侃而谈。 穆玲玲说:“郑爷爷您又胡说了,惊门一位前辈不是说您能够长命百岁嘛?只要能过了八十四岁,就能活到一百。” 我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这是坎儿啊,郑老您?” “今年刚好七十二岁,我这第一个坎儿还没过去呢,可不敢奢望第二个坎儿。” “您一定能过!” 几人哈哈一笑,然后倚靠在墙壁上休息。 这一路上走来,太颠簸。 但是守夜这活儿还是得有人来干,所以郑老让我们三人先休息一会儿,然后我再换他的班。 我点头同意。 由于手机进洞之前就被没收了,所以这休息起来就没了时间观念。 等我的肚子再次咕咕叫的时候,我睁开了眼睛。 郑老说:“醒了?” “这一睡下就忘了时间,我……” “嗐,咱爷孙俩不说那些。”郑老哈哈一笑,站起来锤了锤腰:“老喽,觉越来越少,比不得你们年轻人喽,得,我去眯会儿。” “好。” 瞅着郑老进屋之后,我搬了张凳子坐在了房屋门口,同时合眼养神。 仔细嗅着空气中的味道,那个戏门的人绝对还在,只是隐藏了起来,再大胆一点的猜想,他就藏在我们这些人中也不是没有可能。 戏门! 这个流派当初老李着重给我讲过,这个流派的人处处透漏着诡异,东瀛的忍者就是从这个门派里面学走的忍术,所以怪邪性的,戏门虽然已经销声匿迹,但是不代表一个都没了,让我遇到戏门的人之后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因为他们会在你不留神的时候就溜到你身边抹了你的脖子。 闻风辩位,听山识途。 这两门绝技都是用来克制戏门的,但是前者容易隐藏,后者却不易,所以耳力一直都是老李强制要求我学的东西。 但好处也多得是,就比如说…现在。 一股熟悉的味道从白龙城的主街道尽头飘来,钻入我的鼻腔。 我缓缓睁开眼睛,朝尽头看去。 整个白龙城虽然有长明灯,但还是昏暗的不行,不行到什么程度呢? 就好比往山上喷绿漆,然后昧着良心说这是生态环境维护得很到位一样,令人作呕。 但是隐隐约约能看到有一道人影走来。 我伸手拿起身旁的军刀,体内那股所谓的炁也开始流动,滋润着我的四肢百骸,将身体机能推向极限。 或许是感受到我的战意。 街道尽头那人身形一顿,随后那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凭空消失。 但是那人的身形还在。 此时身后也有脚步传来。 郑老说:“有人过来了?” “嗯,是敌是友未知,但是隐匿手段非常好。”我扭头看着郑老:“您老怎么醒了?” “你小子身上那么强烈的杀意,我怎么睡得着?那是什么人?”郑老打着哈欠。 “戏门的人。” “戏门不是清末就没了吗?” 我说:“这座墓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或许戏门就是所谓的守墓人呢?”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七十五章 驱使行尸 郑老一听来了兴趣,说没想到我年纪轻轻还知道戏门的事儿。 我说我只是听家里的老人提过一嘴,毕竟是江湖儿女,谁还能不八卦点事儿? 郑老说:“除了戏门,你还知道多少?” “郑老,您怕是在考我吧?”我呵呵一笑,戳穿了郑老:“您是想问蛊门的事儿吧?” “嘿嘿。”郑老一阵讪笑。 我说:“蛊门的事情我其实也只知道那么一点点,说不定还没你们多,不如郑老先给小子我讲讲吧?” “我只知道蛊门建国之后突然销声匿迹,就好像受到了某些人的指派一样,一夜之间主脉消失,只留下几个分支跟盗门的融合在了一起,组成了现在的南派,其他的……”郑老笑呵呵地摇了摇头,说了个不知道。 我挑了挑眉毛:“郑老,您跟小子我就别耍心眼了,您不就是想问问我,这墓是不是跟蛊门有关系么?我这么跟您说吧!关系肯定是有的,不然的话那花蝙蝠也不会在这个地方出现,自打您看见花蝙蝠心里就琢磨这事儿了吧?但当时我们并没有经历过生死考验,所以您老对我并不信任。” 看我什么都知道,郑老哈哈一笑,说了个人之常情,还反怼了我一句,说我不也同样不信任他吗? 这话没错。 不过关于蛊门的消息,我也仅仅知道一点点,而且看到曹刚之后,我也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曹刚并不会下蛊,也就是说蛊门的残余势力归附了南派,但是南派并没有人人都得到下蛊、养蛊的手段,反而还掌握在蛊门的手里。 按照这个线索来推断,老孙八成不是南派的人,而是蛊门的人。 如果老孙是蛊门的人,那吊桥消失这件事儿就看起来特别的合理了,假设这里是蛊门的根据地,老孙突然消失的原因无非是两点: 第一点,不想被蛊门的人知道自己投靠了北派的人。 第二点,就是他私下见了蛊门的人,想重新回归蛊门,这个可能性相对少一点,因为他知道勾栏一门的魁首是我的人,所以小五的下落我一直都知道,如果他真投靠南派来跟我玩黑的,只要我一个月不出现,那萧碧静就会直接对小五下手。 不是我心狠,而是当萧碧静告诉我老孙私下见了张老爷子之后,我就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不过不管怎么说吧,现在有了飘门这个大变数在,蛊门就算打其他主意,也得掂量掂量。 书香门第不代表是软蛋,飘门祖师爷孔老夫子,身长八尺,腰挎宝剑,讲得通道理就讲,讲不通道理就一剑砍了。 所以别把飘门不当回事,别把豆包不当干粮。 郑老拿手戳了戳我:“你小子寻思啥呢?” “我刚想通一件事儿。”我随后将之前的猜测跟郑老说了一遍,但是关于我知道小五下落的事儿我给隐去了,因为我并不完全信任郑老。 郑老一听:“嘿,果然是年轻人脑子好使,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不过,那个小孙万一真是蛊门的人还要对你下手,你怎么办?” “如果他真要对我们动手,那就请郑老替我清理门户。”我拱手,斩钉截铁道。 郑老夸了个好,说我有勇有谋、当断则断的勇气现在的年轻人少有。 我眼看这个话题结束,就问郑老要不要再休息会儿,郑老说人上了年纪觉少。 我没说啥。 一老一少就这么在门口坐着,昏黄的街道上荒无人烟,耳旁也零星有其他人的吵闹声。 屋里的朱欢跟穆玲玲的呼噜震天响。 好一会儿,郑老重新开口:“小子,你的功夫练到什么地步了?多少年的功夫?” “以前跟老师学过几年拳脚而已,上不得台面。” “你刚才那种气势可不是几年拳脚的事儿,学过吐纳?” “老师不教,偷学的。” “师承哪家?” “我爷爷。”我扭头看着郑老:“郑老,我确实不懂什么功夫,但是我学过暗器,尤其是飞针,您瞧。” 我左手手腕一抬,咻的一声。 一根银针已经飞进屋内,重重的嵌入房间的桌腿上,甚至针尾还在晃动。 郑老道了一声好手段,然后进屋把银针给拿了下来,观摩两眼之后,他说:“有点像针灸用的。” “就是针灸用的,不过材质相对好点,黄勇给我的。” “黄勇?疲门黄勇?” “是的。”我微微点头。 郑老坐下之后有些出神:“好啊,没想到你这小娃娃竟然有这么深厚的关系网,认识黄勇,跟册门长女关系匪浅,听说勾栏一门的魁首还称你为少主?小子,你到底什么身份?” “既然郑老问,我也不隐瞒了。” 我咳嗽两声之后,说:“顺德鬼街东头那家天下药庄是我的,我是掌柜的。” 郑老一脚朝我屁股踢来:“滚。” 我俩的声音吵醒了朱欢跟穆玲玲。 穆玲玲看我屁股上有个鞋印,当即问道:“郑爷爷,你怎么欺负李尚啊?” “我的小姐,你这还没嫁给这小子呢。” “我才不嫁给他,只是他舍命救我让我承情而已。” “我可没舍命救你,别搁那臭屁,喜欢我就是喜欢我,找什么借口?”我嘟囔道。 她脸色顿红,伸手想来打我的时候,旁边的房子出来一个人。 黄固。 黄固此时身子有些僵硬,而且走路就好像机器人似的,一步一步的朝我们走了过来。 我拿过郑老手中的针朝黄固弹了过去。 银针刺入黄固的喉咙,正常情况下黄固会气绝身亡,哪怕不会马上死,也会瞳孔收缩,身子颤抖。 可是没有,他就好像是一个机器人,或者说…… 是被操纵的行尸。 来到我们三米外的位置,黄固停了下来,张口说:“李尚,我们的梁子结下了,你想活着离开这,除非你大喊三声北派都是杂种。” 说完,黄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我走上前探了探鼻息,喊道:“三把子。” 不多时,三把子出现在街道上。 我说:“能不能找到驱使行尸的人在哪儿?”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七十六章 干死他们 三把子跑到我跟前,拿手摸了摸黄固的大动脉:“尸体都凉了,追不到了。” “他还有两个帮手。”我领着三把子冲进黄固之前休息的地方。 发现那两个人此时尸体也都凉了,并且已经僵硬,就好像死了一个多月似的。 我说:“才短短几个小时,不可能变成这个样子吧?” 三把子面色惨白,嘴唇哆哆嗦嗦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对我的话充耳不闻。 我一个大耳刮子抽过去,三把子终于回过神儿来了。 他说:“李掌柜的,这事儿不是我能解决的,我得先撤了,我宁愿死在机关密道里,也不想落在这帮人的手里。” “说清楚再走。”我伸手摁住他的肩膀。 三把子看样子是真害怕了,竟然膀子一抖想要跟我动手,但是被我三拳两脚给揍趴下了。 这时候朱欢跟郑老也追了过来,还有其他人都围了过来。 看到我揍三把子。 郑老故作大义说:“李掌柜,这是做什么?” 我眼珠一转,说:“疲门的三位朋友突然暴毙,一人成了行尸傀儡,另外两个直接僵硬,就好像死了几个月一样,这三把子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不想告诉我们,我怀疑他是南派留下来的卧底,所以将他擒下。” 人群中,一个身材矮小,但浑身肌肉发达的男人走到疲门两位随从身边看了看,对大伙儿说:“各位,李掌柜说的没错,这两个人先前还活蹦乱跳的,一下子就成了干尸,绝对不简单。” 三把子此时都快哭了,他说:“我真不敢说,这绝对是他们的手笔,万一我泄露他们的行踪,他们想要报复我妻儿老小,我可挡不住。” 矮个子说:“到底是什么人?你放心,有我铁拳王在,就算是有牛鬼蛇神,我也能保你周全。” 铁拳王。 挂门戳行的人,一双铁拳鲜有敌手,虽然长相不出众,但是人品跟功夫都过得去。 铁拳王说完,又朝我们大家伙儿抱拳:“诸位做个见证,我铁拳王想来说一不二,就算要死,我也得死在三把子前面。” 眼看众人不放他离开。 三把子说:“还记得李掌柜之前跟曹支锅对质时说的那句话吗?南派跟蛊门勾结这句话。” 看有人点头。 三把子接着说:“就是这个蛊门,这个蛊门有驱使行尸之能,他们的祖师爷更是留下豢尸之法,后来因为其所掌握的绝技太过离奇,建国之后就被禁了,所以如果蛊门的人藏在这个墓里休养生息的事情被我们知晓,我们当中有几人能脱得了身?” 这句话一下子说到了众人的心窝窝里,谁都怕死。 这时,朱欢站出来说:“三把子,你少在这里忽悠人,他要是能整死我们所有人,还需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吗?依我看他们是有什么大阴谋,或者说是曹支锅的有什么大阴谋,如果我们这个时候退出,江湖上的人怎么看我们?大家都是各个地方有头有脸的人,这江湖上混的是个啥?还用我这个新人来说吗?” 众人沉默。 随后,铁拳王说:“这位小兄弟说的有道理,不管前面有妖魔鬼怪还是有什么,我铁拳王走第一个,但是这里的确不能久留了,找找有没有离开的路。” 说完,他一马当先离开。 等众人散开。 穆玲玲说要跟我一起走,朱欢一脸悲愤的跟在了郑老后面。 我领着穆玲玲钻进一个小巷子。 她脸色通红:“你领我来这里干什么?想耍流氓啊?” “抱住我。” “呸,臭流氓。”她在我肩膀上锤了一下。 我看她扭捏,直接给她来了一个公主抱,然后脚在墙上蹬了几下人已经跃上了屋顶。 白龙城的房屋都是铺的瓦,找到房梁或者着力点的话并不会坍塌,这一点我先前休息的时候就已经确定过了。 我虽然怀里抱着一个一百多斤的人,但丝毫不影响我在屋顶上跳跃。 穆玲玲两只手环着我的脖子:“臭流氓你要带我去哪儿?” “再废话就把你丢下去。”我说着,人已经落到了一间不起眼的柴房上面。 她又要说话,我直接堵住她的嘴,然后脚下一跺。 整个房梁被我踩踏,我们二人从天而降。 此时的屋里有三个身披黑色花纹长袍的男人,脸上还带着涂有花纹的面具。 我们二人的出现,给这三人吓了一跳。 但他们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我将怀里的穆玲玲抡了起来,当成木桩朝其中一人怼了过去。 咚的一声。 其中一人被我怼的摔了一跤。 另外两人也欺身上来,我一跃而起,一脚踹开一个,平稳落地。 三人身上的气味我已经辨了出来,我说:“阿大、阿二、阿三,你们三兄弟原来是蛊门的人。” 三人一愣,随后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阿大说:“真没想到这群乌合之众里面还有李掌柜这样的高人,看来张老爷子手下的能人悍将还真是不少啊。”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我也不瞒着你了,张老爷子的意思就是,这墓里的其他东西你们分,张家宝藏归我们。” “张老狐狸真把自己当人物了。”阿二一脸愤怒冲阿大说:“大哥,我们拿下他,至于那个郑老,他早就在河里中了毒了,我们不必惧他。” 阿大一听,说了个动手。 穆玲玲一声尖叫,再次被我当成了武器,人形武器打的阿大三兄弟近不了身。 阿大此时也发现了端倪,他说:“这小子比那个郑老头还要强,我们先走,否则的话郑老头赶来,我们谁都走不了了。” 话音刚落。 屋顶上再次落下来一人。 郑老哈哈大笑:“没想到蛊门还真有主脉存在啊。” 说完,一掌拍向阿大。 阿大知道郑老的气功修为,不敢单挑,便叫上了阿二。 结果还没等阿大动手。 他身后的墙壁被轰开一个大洞,铁拳王冲了进来:“你们这帮杂碎,暗中下手害我们,看拳。” 我忙喊道:“干死他们。” 三人顿时慌了神儿。 我将穆玲玲放下,攻向阿三。 但是在心里给老孙点了个赞。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七十七章 巨大的齿轮 三对三。 不消片刻,阿大他们三人便被废掉了手脚,成了三根人棍。 郑老拍着身上的尘土说:“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没想到我这四十年的功夫练的,竟然跟一个三十来岁的人打得有来有回。” “您老都七十多岁了,跟一个三十岁的人打得有来有回已经很了不起了。” 我说完,缓步走到阿大身边,一只脚踩住阿大的脸,让郑老过来摸一摸他脖颈上的动脉。 郑老一摸,顿时诶了一声。 这时,三把子也来了,他说:“郑老,这就是行尸,是蛊门养的行尸,从外表看来跟常人无异,而且还能够拥有正常人的思维,但实际上他们已经死了。” 铁拳王说:“死人拥有正常人的思维?这怎么可能?三把子,我可知道你在江湖上没少骗大姑娘小媳妇,你是不是跟我俩搁这扯犊子呢?” “我三把子拿命发誓,绝对没有说谎。” 眼看三把子委屈巴巴的样子,谁也没说啥。 只不过这么一来,又有三个人离开原路返回。 目前算上我们四个的话,也就剩下了七个人,另外三个是被我强行扣下的三把子、自愿留下的铁拳王跟一个叫王薇的女人。 三把子我知根知底,铁拳王一介莽夫,真要说谁是曹刚的奸细,那只有这个叫王薇的女人,但是此人身上并没有南派或者蛊门身上那种邪气跟面相,活脱脱一个老实人的面相。 王薇说:“你们不用拿我当敌人,我来这里也是受人之托来保护李尚的,所以我不会对他不利。” 穆玲玲不信,朱欢这个舔狗肯定跟随穆玲玲的脚步。 郑老是无所谓,只要王薇对穆玲玲跟他自己没有敌意就好。 三把子此时每时每刻都在打退堂鼓,只有铁拳王还在谈笑风生,跟王薇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我们几人在这偌大的白龙城里转悠了几个小时都没有找到其他的出口或者入口。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嗅觉跟听觉,因为听山识途告诉我白龙城的下面跟四周都是实心的,而闻风辩位一直都能闻到白蛇身上的腥味跟那戏门之人身上的味道。 我不是没有怀疑过是离开的那几人还潜伏在白龙城里,但除非他们不移动,否则的话他们不会逃过我的耳朵。 正在我们无计可施的时候。 王薇说:“你有没有想过,这座墓就是一个庞大的机关?蛊门既然把老巢设在这里研究什么东西,肯定不会让其他人随意找到,张家宝藏,曹家的确有,但不是截杀北派的人而得到的,而是北派的人投靠了曹家。” “你怎么知道?” “一个老前辈告诉我的,他还告诉我这里是一个巨大的机关,就好比有三层齿轮在转动,我们在第一层的齿轮,而真正的陵墓在第三层齿轮,齿轮现在被什么东西卡住无法转动,所以导致我们无法突破这个白龙城。” 我一寻思,懂机关术的并且我认识的就只有神机门的高老头。 当即询问:“高老头让你来的吗?” “我不认识。”她再次否认。 她不想说,我也没必要追问,知道没有恶意就好。 随后王薇让我们找到一个不起眼的东西,或者很起眼的东西,那个东西八成就是卡住齿轮的绊子。 有了提示,我们兵分四路。 为啥是四路,因为我怕三把子逃走,所以把三把子带在身边。 穆玲玲想要跟着我,但是被我甩给了郑老。 朱欢跟着铁拳王,王薇自己一路。 一个小时之后,在白龙城的城门楼子下集合。 如果还是没有任何的发现,那我们就只能退出这座墓。 分散开之后。 我说:“三把子,刚才疲门那几个人的死,你瞧出啥来了?” “我的祖宗诶,别提这事儿了行吗?我现在想起来那俩人的死相还打哆嗦呢。” “哦?”我饶有兴趣的看着三把子:“你有胆子下手,没胆子承认啊?” 三把子一听,脚下滴溜一转转身就跑。 我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三把子,一脚将其放翻。 三把子两只手捂着脸:“李尚,我三把子自问跟你没有恩怨,你怎么老盯着我不放?” 我说:“曹刚许你什么好处让你给我使绊子?” “李尚,你是不是觉得曹家都是好东西?” 面对三把子的质问,我点了点头。 三把子说曹家并没有我想的那么不堪,反而我所效忠的张老爷子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吃人不吐骨头。 至于为何,他没说,可能是怕我灭了他。 我告诉他我并不效忠任何人,我只是为了调查江家覆灭的真实情况,张家宝藏就是最重要的一环。 他说我如果真的不是张老爷子的走狗,就让我放了他,他自然会跟曹刚汇报,待曹刚调查清楚之后,会主动跟我联手共同调查张家宝藏的秘密。 我呵呵一笑,突然蹲下身子看着三把子那张表情极不自然的脸,说:“三把子这个人吧,平时是有点怂,但是顶不住吹捧跟女人在场,一般这两种条件下,三把子比谁都爷们,我不知道是该说你糊涂,还是说你聪明,你说呢?曹支锅的。” 说完,我手伸到三把子耳后一扯,一张人皮面具被扯了下来。 面具之下,正是曹刚。 我说:“曹刚,三把子这个人你都没研究透,你就敢冒充他?进白龙城之前他很爷们,进来之后就怂了,是个有脑子的都能看出来吧?况且你以为拿那三个行尸来当替死鬼,就能骗走我的注意力?我本来对你的演技还留有三分信任,但是刚才你倒下的一刹那下意识去捂脸,我就知道,你这脸上有文章。” 曹刚被我识破,语气软了下来:“都说天下药庄的掌柜的是北派的发丘天官一脉,心细如发、手段层出不穷,人脉错综复杂,如今看来名副其实,李尚,你的确有两下子。” 我一把揪住曹刚的领子:“告诉我,张家宝藏的下落。” 曹刚呵呵笑着:“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对张家宝藏这么执着,据我所知,李牧死于一场瘟疫,而非他人之手。”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七十八章 城下基地 诈我? 我伸手揪住他的领子:“你知道些什么?告诉我。” 我语气坚决、面部表情狰狞中又带着一些震惊,所以曹刚哪怕不会全信,也得留有三分信任。 他说:“李牧跟江家长子江峰一同逃亡国外的路上感染了瘟疫,刚下飞机就死了,我只知道这些,因为那一飞机的人刚出机场就被隔离了,谁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三百名乘客也都在几天之内陆续死去,李牧的死成了一个谜,但是半个月之后,江峰一个人回国了,但是没到家就死了,凶手未知;或许我们南派的一些长辈知道具体的细节,你不如留我一命,我也好帮你问问。” “如果你敢耍花样……” “以你的身手想要杀我太简单了,你废掉阿三的时候根本没出全力,我看得出来,郑老头也不是你的对手,我曹刚虽说会点拳脚,但还不至于如此狂妄自大。”曹刚有些遗憾地说:“早知道你已经发现了我的身份,我又何须让你废掉三个行尸?” “少废话,这白龙城的机关你知道么?” “知道。” “走,回城门楼子。” 一个小时后。 郑老他们几人也都陆续回来,毕竟这地方没有电子设备,他们只能自己感觉时间,所以回来得有早有晚。 不过还好,一个人不少。 看到曹刚站在我身边,郑老说:“小李子,这是?” “我们对付阿大他们三个的时候,三把子就被他换了,至于三把子是否还活着……”我看向曹刚。 曹刚说还活着,已经被人给送出去了,能活着走到白龙城外的都是江湖上的好手或者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南派不说巴结,但是关系还是要维持的,好吃好喝是没跑了,怎么可能加害? 莫说他人。 就连我都认为他说得有道理。 此时,王薇说:“曹刚,你们曹家对这白龙城的研究应该有几十年了吧?这里的一切机关你应该都知道的,开门吧,张家宝藏的秘密,我也想分一杯羹。” 曹刚说了个好。 随后他三步并作两步爬上城墙,城门楼子就那么高,跟上头的穹顶只有不到两米的高度,他上去都是猫着腰的。 为了防止他耍诈,我也跟着上来了。 他说:“我又不跑,看你那小心眼。” 说完,他在城墙的一块石砖上敲了敲,确定是这块砖之后,他从后腰拔出一柄小刀将石砖撬开,下面是一个类似于拉环的东西。 曹刚拽住拉环猛地一拉,我感到整个白龙城都晃动起来。 我扒着城墙往下一看,本来严丝合缝的地面竟然开始四分五裂。 郑老拎起穆玲玲就跳到了一边,铁拳王背起了朱欢。 等机关停止。 我说:“曹刚,我问你一件事,这个墓,到底是谁的墓?” “夜郎王啊,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没那么简单吧?” “那就不知道了,这个地方本来是蛊门的地方,后来蛊门找到我们南派想要跟我们一起探索,我们就接下了,为了这个墓,我们南派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打通一条安全的墓道,先前你说为什么不让其他人也走安全的墓道,试问一下,我问他们每人要一千万的通行费,他们会给吗?” 我摇头。 他说:“那不就得了,走江湖的谁也不是慈善家,都别整道德绑架那套。” 在曹刚的带领下,我们顺着阶梯而下。 下来之后,他再次扭动一个机关,上面四分五裂的地面重新合拢在一起。 这机关下面说实话就好像是一个广场,但是这里面有人气,就是有人生活的气息,还有一股子腥味。 白蛇。 我说:“白龙城,白龙说的就是那条大白蛇吧?” “你还见过白龙了?那你是怎么逃脱的?”曹刚问完,又自答道:“是了,你这身手,再加上那把剑,的确有可能在白龙口中逃脱。” 来到一处墓室前,我竟然看到了墙上有密码锁。 这特么…… 我看着曹刚。 曹刚嘿嘿一笑:“不是说了我们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跟财力吗?” 输入密码之后,我们鱼贯而入。 房间里有几个身披紫色长袍的人,看到曹刚带着我们前来,紫袍人顿时站了起来。 曹刚此时露出真面目:“拿下他们,否则咱们的计划就败露了。” 几个紫袍人瞬时而动。 论拳脚,几人中除了朱欢之外,谁都懂点。 但是这房间里突然喷出的白烟顿时让郑老他们着了道,郑老气血翻涌,倒退三步,一口老血吐了出来,随后咕隆一声倒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穆玲玲跟朱欢自然不用讲。 唯有铁拳王跟我还能支撑一二。 随着铁拳王被放倒,我的压力骤增。 墓室的门没关,我能逃走,但没必要,而且曹刚知道我的身手,为了不让曹刚起疑,我支撑了一会儿之后也倒了下去。 看我们全部被放倒。 曹刚指着我说:“这人一会儿直接丢去喂小龙吧。” 其中一位紫袍人说:“少主,那先前的人呢?” “死了的喂小龙,没死的就送到实验室提取营养液,然后女人送我房间里来。”完事儿,曹刚又嘱咐道:“那个叫穆玲玲的跟那个老头不能动,这是飘门的人,上峰说我们南派现在没有跟飘门掰手腕子的势力,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是。”紫袍人并没有立即离开。 曹刚又问:“你还有事?” “少主,我想问一下,我的妻儿……” “好着呢,你儿子都上一年级了,快干活儿去吧。” “遵命。”紫袍人说完,双手环住我的肩膀拖着我离开墓室。 随后紫袍人拖着我来到一个墓室外,输入密码之后,里面腥味扑鼻而来。 紫袍人笑呵呵道:“小怪物们,你们的美餐来了。” 我眼睛眯起,看清这个地方,一个最起码五十平米的水池里面,都是白花花的蛇,有粗有细、有长有短,无不在吐信乞食。 蛇池的上方是一个巨大的钢化玻璃罩,保护这些投喂者不会被白蛇攻击。 就在紫袍人打开投食滑道要将我塞进去的时候,我猛地睁眼,一个擒拿锁住了紫袍人的手腕。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七十九章 蛊门豢尸地 紫袍人看我醒来,张嘴就要喊。 我挥拳击打他的小腹,他瞬间失去叫喊的力气,整个人弓成了虾状。 我一个翻身上马将他的紫袍扯下来披到了自己身上,以防这个地方有监控的话被拍到,而刚才那交手的一刹那,不过是一两秒,虽然也能被拍到,但是这里面昏暗的很,投喂口又在角落,所以我存了一个侥幸心理。 事实证明我赌对了,这地方没有监控,可能是这些人也觉得每天面对这些白蛇很恶心、很变态吧。 我将紫袍人压在身下,说:“现在开始,我问你答,答案让我不满意的话,你就下去喂蛇吧。” 他点头。 我便问了一些关于他的身份信息跟这个地下基地的隐秘问题,他都点头或者摇头。 我一看他挺懂事儿,就将话题引入正题:“这里是你们蛊门的藏身地?” 他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又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问我能不能说话? 我上去就是一巴掌,说:“我特么不让你说话了?” 他沙哑着嗓子:“我们蛊门的主脉成员都住在这里,这里也是我们搞科研的地方。” “研究什么?” “豢尸。” “刚才我听你们说话,死的活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们这些人,已经死了的会进入一个冷库,然后有我这样的人每三天推一具尸体过来喂蛇,至于活着的人会被送进科研室提取脑脊液,然后混合我们从白蛇身上提取出来的一种我们称之为神经素的东西,利用这两种东西可以培养具有自主意识的行尸。” “你们培育了多少?再说哪有那么多的人给你们喂蛇?” “十个,有三个常跟在少主身边,另外七个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至于食物,少主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送一批流浪汉或者拐卖而来的妇女儿童进来,儿童的脑脊液更适合培养行尸,而妇女多半用完了就喂蛇了……”紫袍人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颤颤巍巍的说:“能不能别拿我喂蛇?我也不想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我的妻儿都在少主的手里,我不得不这样啊。” 我没鸟他,继续发问:“这里是谁的墓?” “是我们祖师爷的墓。” “谁?蚩尤?” “是,是。” 得到紫袍人的肯定。 我脑袋直接就懵了,蚩尤墓? 蚩尤的墓怎么会在黔西南这边儿? 我说:“你没骗我?” “我对祖师爷发誓,如果是假话,我就自愿进去喂蛇。” “那你就去喂蛇吧。”我扒光他的衣服,将他丢进了投食滑道。 只一瞬间就有十几条蛇缠到了他的身上。 但是我在他小腹上那一拳让他说话都费劲,别说喊叫了。 他只能沙哑着嗓子说:“你不是说只要我坦白,你就不把我喂蛇吗?” 随着他沉入蛇池,我换上紫袍人的衣服,回到了刚才那个地方。 刚进去,另一个紫袍人,也就是黎正,说:“黎九,怎么去了这么久?是不是看那小子细皮嫩肉,快活了一下?” “去你的。”我捏着嗓子,学着那个喂蛇的黎九说了句话。 过了一会儿,我扶着腰说:“我去上个厕所,你们先忙。” 黎正说:“一会儿脑脊液提取室那边缺人手,你干脆过去那边吧,这边有我跟小四。” 我道了声知道了。 脑脊液提取室在哪儿我不知道,但是这个地下实验基地通风效果贼拉好,也就是说我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郑老他们。 但现在找他们并不是主要关键。 他们是安全的,现在的关键是朱欢。 按照正常情况的话朱欢已经被带去提取室或者正在去提取室的路上,所以我去提取室,是正确的。 脑海里回忆着黎九给我描述的地方,我大踏步而去。 穿过一个拱形走廊,豁然开朗。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墓室,里面有一些科研仪器,床上还绑着两三个已经陷入重度昏迷的人。 看我来。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说:“黎九,你怎么才过来?搭把手。” 我赶忙走过去。 白大褂将手中那个成人手腕子那么粗的针筒递给我:“抽点血出来化验一下,看匹不匹配。” 看我不动弹。 白大褂说:“黎九?发啥呆呢?” “哦,我有点不舒服,这就抽。”我抓着针管,扎进床上这哥们的大腿上,殷红的血被我抽进针管里。 尽管这样,床上这哥们愣是没动静。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继续抽的时候,一把刀已经顶在了我的背后。 白大褂说:“你不是黎九,你是谁?” 我说:“我就是黎九啊。” “黎九虽然怂,但是工作绝对不会出现这种低级错误,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爹。”我猛地转身,手中针筒插进白大褂的脖子,白大褂瞬间倒地,抽搐几下就没了动静。 奇怪的是这里面的人竟然没有一个喊叫。 其中一个白大褂说:“你杀了负责人,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你快走吧。” “你是什么人?” “我叫李非凡,是一名海归,本以为他们会给我一份体面的工作,没想到却把我骗到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知道这里面的布局构造吗?” “知道。” “带我去找人,我救你出去。” “好。”李非凡说着,脱下白大褂说:“但是你杀了这个人,应该怎么善后?” “不善后,接着杀,先带我找人。”我拉着李非凡冲出提取室。 可是剩下的几人已经麻木了,他们见惯了生死,哪怕负责人死了,他们也在负责人的提取床上之人的脑脊液。 我问其原因。 李非凡说负责人死了,马上就会有另一个负责人过来,而且脑脊液是定量的,如果今天没有提取到这个剂量,所有人都不许吃饭,并且还要挨打,所以他们才会继续干活。 我没说话。 李非凡继续说:“这不是跟那啥一样吗?明明奴役者已经死了,被奴役者还是一副贱样,期盼着下一位奴役者的到来,贱骨头。” 虽然这话不好听,但是这话某种程度上并没什么错误。 关键是,被奴役者没有反抗的资本。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八十章 都是骗局 出了提取室左拐进入一个密道之后,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但是这种臭味并没有致人眩晕或者致幻的效果,纯属是臭。 看我掩鼻,李非凡说:“这里活人跟死人都关押在一起,所以臭是肯定臭的。” 根据李非凡提供的编号,我在地牢找到了朱欢。 此时朱欢已经面色苍白。 李非凡说每一个人被关进这里之前都要被抽一管血去化验,看其身体状况跟脑脊液够不够达到提取标准,不够标准的话就会直接喂蛇。 输入密码将朱欢救出来之后,我拍了拍他的脸:“还能活么?” 朱欢咧嘴强笑:“还死不了,穆玲玲跟郑老呢?” “先顾住自己再说吧,娘们有那么重要吗?” “你不懂。”说完,他嘎巴一下昏了过去。 我看向李非凡。 李非凡说让我去做自己的事情,朱欢他会回到提取室藏起来。 老实讲我并不想把朱欢交给他,因为我认识这个李非凡也不过几分钟而已。 可是如今没有别的选择,跟张家宝藏、我父母的死因相比起来,朱欢其实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离开地牢,我循着曹刚的气味直奔他房间而去。 房间门上的密码我不知道,这个基地里也几乎无人知道,但是这种地方,仓促弄起来的密码门对我来说并没那么坚不可摧。 来到曹刚门外。 还不等我破门。 曹刚的声音就从墓道里的喇叭里传了出来:“李尚,不简单呐,迷魂烟都没能拿下你,真让我刮目相看啊。” “曹支锅的,你也就这两下子了。除了会背后阴人,你还会什么?” “我就是背后阴你,你能奈我何?哈哈,最多三分钟的时间,我的人就到了,到时候你说死的是你,还是我?” 面对曹刚的嘲讽,我怒意直线上升。 我进江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人给摆了两道,虽然有我年轻气盛目中无人的因素在,但这个曹刚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我铆足劲一脚踹向曹刚的机械门。 咚的一声巨响。 房门直接被我踹出一个坑。 又接连补上几脚,我的脚都麻了,门也塌了,但就是没有破,我想冲进去就得继续踹。 但这个时候墓道两侧也有嘈杂的脚步声袭来。 这么狭窄的空间,我手无寸铁根本不可能脱身,电视里一个单挑一群人那个,那特么纯属扯淡。 我猛提一口丹田气,一脚踹去。 这一脚使出了我生平最大的力气,机械门被我一脚踹开半拉。 我大喜,又补上几脚将门踹开。 房间里曹刚看到我冲进来,手里的烟都差点没夹住。 他说:“李尚,你搞死我,你也出不去。” “老子,艹你吗。”我脚下一蹬,人冲了过去。 曹刚懂一些拳脚,但也仅仅一些。 我三拳就给他放倒了,他一只手捏着他的面门:“曹刚,我艹你吗。” 曹刚说:“行行行,我同意,你放了我,等咱们出去以后我把我妈亲自送到你的药庄,我还给你准备玩具,各式各样的都有,小皮鞭啥的。” 他命都被我捏在手里了,还敢如此猖狂,我怒意更盛。 一个膝顶撞在他的小腹。 他弓着肚子哈哈大笑:“李尚,你不是牛逼吗?来,弄死我。” “当我不敢?”我随后掰断他的胳膊。 伴随着杀猪一般叫声的,还有他的笑。 门外那些南派的门客跟蛊门的主脉成员看着受折磨的曹刚,也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曹刚说:“你应该很好奇我为什么会这么开心吧?” 不等我作答。 曹刚接着说:“你干掉我,张老狐狸的目的就达成了,哈哈哈哈。” 我质问:“那你还要作死?” “因为我必须要干掉你,我才能坐到那个次长的位置,否则的话次长这个位置就会落到张老狐狸的手中,你难道想看着张老狐狸坐上这个位置,然后毁了你的女人吗?李尚,你相信我,只要我坐上次长的位置,我保证勾栏一门跟册门的安危,谁动他们就是动我,你想想,我们都是盗门的人,还分什么南北?只要我坐上那个位置,盗门就能够实现大一统,我盗门也将重新在江湖上崭露头角,不好吗?为了盗门,你牺牲一下。” “你觉得我信你吗?”我掰断了曹刚的另一条胳膊:“带我去找张家宝藏。” “张家宝藏?”曹刚一愣,又爆发出一阵狠厉的笑声。 他说:“你是傻哔吗?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张家宝藏,完全是为了设计你而下的圈套,你还想要张家宝藏,哈哈哈。” 一种被人当做小丑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强压怒火:“告诉我怎么回事。” “你刚入江湖就挑了千门,设计杀了刘大鹏父子,把江湖搅得浑浊不堪,而且你这人成长太快、运气太好,手段太硬,这三件事都伤了天和,所以上头的人觉得你会坏事,让张老狐狸设计干掉你,但是张老狐狸不光没在三王墓把你留下,还给了你一把神兵利器,上头很生气,所以让张老狐狸配合我干掉你,免得江湖上再掀起一层张家宝藏的浪潮。” “所以这里是我的葬身之所?那其他流派的人呢?” “凡是对张家宝藏有所企图的人,都该死,飘门那一老一小也不例外,飘门在我的上头眼里也是一只蚂蚁,只不过是一只稍微大点的蚂蚁罢了。” 曹刚嚣张的笑声让我的耳朵有些麻木,我当即一巴掌扇晕了他。 扛着曹刚离开这个墓室直奔提取室而去。 找到李非凡。 他看到我肩上的曹刚跟身后虎视眈眈的人,有些发呆。 我说:“带上朱欢,跟我走。” “去哪儿?” “你想不想出去?” “想。” “那就走。” 我说完,将曹刚放下,伸手扣住他的喉咙:“你们胆敢妄动,此子必死。” 等李非凡把虚弱的朱欢带出来,我让李非凡带我去他们蛊门的禁地。 黎九说过这里是他们祖师爷蚩尤的墓,那主墓室定然是蛊门的禁地,就算禁地不是主墓室,也定然是危险重重的地方。 与其跟这些人拼杀,不如将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八十一章 白蛇求救 有了曹刚这个保命符,我总算可以无所顾忌的在这个大墓里横行,在李非凡的带领下,我们走到这个地下基地的死角。 这里没有什么现代化的机械,只有一个空洞的拱形墓道,并且有没有设置什么门,只是门口两侧张贴了两张黄色的符箓。 李非凡看到这玩意顿时有点慌了,他说:“这里不会有鬼吧?” “现在哪有那玩意?”我提着曹刚就走了进去。 李非凡犹豫了刹那,也跟了上来。 这墓道里面干净的很,就好像每天都有人进来打扫一样。 我说:“李非凡,这禁地为什么连个门都没有,就不怕有闲杂人等进来?” “这里其实只要不怕死,随便进。” “何解?” “禁地其实就是豢养行尸跟供养那条白龙的地方,一共分为三道关,第一关是白龙行宫,想要通过只有一个办法,干掉那条白龙,第二关是行尸牢笼,我们提取脑脊液之后,会有蛊门的人将东西带走豢养行尸,豢养成功的就丢在行尸牢笼里,第三关是……” “是什么?” “没听说过。”李非凡一脸尴尬:“我来到这里快一年了,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能闯到第三关的。” “那照你这么说,有人能闯到第二关,说明白蛇已经被干掉了呗。” “白龙有时候不在洞穴的,所以第一关是可以靠运气的,第二关就是靠功夫了。” 我呵呵一笑,有意无意的说:“你知道的还不少。” 李非凡笑着说毕竟被带到这一年多了,多少还是知道点的。 穿过拱形墓道,来到一个圆形的水池旁,这里面没有光源,有的只是李非凡手中那个不大点的手电筒。 李非凡往水里照了照,说:“大哥,白龙好像不在啊,水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试试。”我捡起脚边的一块石头丢了进去。 噗通一声。 水很深,八成通着那条暗河呢。 我目力虽然不好,但是适应这种黑暗之后,我还是能看到些东西的,而且这地方血腥味很重,所以我断定那条白蛇就在这水池里面,只不过它活了这么多年,也能嗅得出来我就是那个伤他的人。 白蛇在这,有好有坏。 好的是如果我能干掉他,我就能取回雄剑,如果它不在,我们安然过去,但雄剑可能就此要留在这里了。 眼看水里的家伙不出来,我又捡起一块石头砸了过去。 这一次,白蛇缓缓从水池里面浮了上来。 李非凡嗖的一下就往后退了好几步说:“大哥,小心。” 我将肩上的曹刚放下,看着高高昂起的蛇头。 那把雄剑还插在他的脑袋上。 那双猩红的蛇瞳死死盯着我,不停吐信子。 我不知道它听不听得懂人话,不过能活到这么大的体型,多少还是开了点灵智的。 我说:“白蛇,我跟你无冤无仇,我要杀你的话在水里做不到,但是在岸上,我还是做得到的。不如你我相安无事,我拔出你头上的剑,咱们就此别过。” 白蛇似乎真听得懂,长长的蛇身竟然将我给环绕起来,但是并没有缠住我。 然后它的脑袋放到了我面前的地上。 说实话,脸盆这么大的蛇头摆在面前,哪怕我早有心理准备也是有点慌,何况它的身体还把我给环绕了起来。 真要一个不留神,我能马上被它给挤的粉身碎骨。 我双手握住雄剑的剑柄,说:“白蛇,会疼。” 它吐了吐舌头。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拔出雄剑。 白蛇嘶的一声,身子马上将我给裹了起来,一瞬间,无法抵抗的巨力将我全身的骨头挤向一处。 正在我懊悔这冷血的畜生,刚才就不该把而是一剑捅下去将它刺死的时候,白蛇的身子松了。 我执剑而立。 白蛇噗通一声钻回了水里。 我也松了口气,回头刚要对李非凡说话。 李非凡捂着嘴,指着我背后。 我一看,白蛇又浮了上来。 但是白蛇并没有对我不利,而是将身子全部漏出来盘在水中,将这水池给填了个满满登登。 这是…… 给我搭桥? 我看向白蛇,白蛇又吐了吐信子。 我说:“李非凡,扶着朱欢,我们走。” 过了这第一道关。 我扭头看白蛇,白蛇的脑袋三上三下,似乎是在向我示好,亦或者有什么别的事情。 我走到岸边,白蛇的脑袋又伸了过来,脑袋在我的腿上蹭了蹭,这我才发现它的脑袋上除了我那一剑留下的伤口之外还有好几个伤口,白色的鳞片都掉了,而且还有几个很深很深的牙印。 看来我当时猜测的不错,这白龙城里除了这条白蛇还有另一条蛇,只不过这两条蛇并不对付。 我蹲下身子,摸着蛇头,问:“这帝陵里面,还有另一条蛇,而且比你强,是吗?” 白蛇吐了吐信子,脑袋一上一下,算是承认。 我说:“在前方?” 白蛇的脑袋又上下晃了晃。 我说:“搭桥过水之恩,我就斩了那条蛇报答你吧。” 白蛇的瞳孔缩了缩,然后整条蛇缩回了水池里面,同时空气中的腥味也淡了不少。 白蛇走了。 李非凡这时候说:“大哥你可真神了,这么凶的一条大蛇竟然还能听你的话,还能给我们搭桥让我们过水,这事儿要是传出去,绝对能上新闻头条,哈哈哈。” 我转过身盯着他,嘿嘿的笑了,附和道:“是啊,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我可就火了,但是在这种地方传出去也是我不想看到的。” 李非凡脸上的笑容一凝,说:“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李非凡,你是聪明人,难道还不懂我什么意思吗?” “大哥,我保证不说,我嘴老严实了。” “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严实的。”我伸手掐住李非凡的脖子一扭。 李非凡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但是身在险境,为了保险起见,我又在他的脖子上补了一剑。 确定李非凡死了之后,我才放心。 朱欢说:“老李,你是不是有点那啥了?他可是帮了我们的。” “是啊,但是谁能保证他不会出卖我?” 我突然想起曹丞相说过的一句话。 宁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八十二章 水泥封棺 朱欢被我噎的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说:“那你就不怕我出卖你吗?” “不一样,你我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说罢,又补充道:“朱欢,你千万要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过于相信任何人,哪怕这个人是你的亲兄弟还是你的什么亲戚朋友,因为往往伤害你的都是你身边最信任的人,我经历过……” 本来前半句话朱欢还想反驳我,但是听到我最后说的这四个字,他也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是的。 朱欢是个值得深交的人,但如果不是因为对老李的承诺,我都要跟他坦白我的来历了。 我扛着曹刚,我们二人来到了所谓的第二道关。 但是由于刚才我对李非凡痛下杀手这一件事儿,朱欢好像跟我已经有了隔阂。 这个第二道关也不过是一个个培养皿,培养皿里面是用福尔马林泡着的尸体,培养皿的上面吊着一个输液的管子,里面流着红色跟白色的液体混合物,八成就是什么脑脊液跟神经素。 走进墓室,培养皿里的尸体缓缓睁开了眼睛,并且他们的眼睛开始寻思布满血丝,整个人,或者说整个尸体都开始暴躁起来,捶打着培养皿。 而培养皿受到捶打之后竟然缓缓的打开,里面的福尔马林撒了一地。 这些个行尸其实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充其量就是利用人对未知生物的恐惧心理而已。 我当年随老李下墓的时候什么没见过?何惧这些。 我挥舞手中的雄剑,几剑过去就把这些行尸的脑袋给炫了下来,但是我并没有赶尽杀绝,而是留下了一个行尸跟它缠斗。 不是我打不过它,而是我想要搞清楚这东西的原理。 先前的战斗我虽然试过了很多方式,这玩意你哪怕挑了它的手脚筋,它还是能在地上蛄蛹的,而且最恶心人的就是这东西身上带细菌,身上没有伤口也就罢了,若有伤口,被它挠一下或者咬一下、再甚者被体液粘上的话,那细菌绝对是要命的。 但是缠斗这么一会儿我也发现了端倪,这玩意要维持行动就必须要不停的补充脑脊液,是脑脊液控制着这玩意的行动跟思维,就好像不充电,电动车就动不了一样。 瞧明白这里面的门道儿,我一剑斩了这行尸的脑袋。 朱欢说:“江湖真奇妙,可以见到我们普通人所见识不到的东西,这东西跟演电影似的。” “蛊门豢尸可不止这个东西,行尸养到一定程度,是可以长出来翅膀的。”我松了这口丹田气,走过去将曹刚从地上拎起来,往第三道关而去。 但是我心眼里对这个行尸越来越感兴趣,这几个行尸一看就是很低级的那种,虽然身上的尸毒很猛,但是并没有像老李跟我说的蛊门豢尸数米之外取人性命的地步。 或许蛊门豢尸术,在脑脊液输入到一定程度之后,会促进行尸的进化? 可是脑脊液在人体里只起到了一个保护的作用啊。 那照这么理解的话,能促进行尸进化的应该就是那个什么神经素了,或许这个东西就是嫁接的动物的基因呢? 刚刚那几个行尸,被我斩去手脚之后在地上蛄蛹的样子跟蛇很像,在这个地方,九成九是注射了白蛇的基因,如果是其他地方,得到了其他动物的基因的话,行尸未必不会进化出别的肢体,毕竟行尸本来就是死物。 想通这点,我开始明白为什么蛊门会在建国之后消失了,简直惨绝人寰,毫无人道可言。 关于第三道关的情报,我并没有,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这最后一截的墓道,我走的异常小心。 朱欢说:“老李,你说咱们能出去吗?” “能。” “那穆玲玲他们两个呢?” “每个人都各有天命,如今这个浑浊的江湖,我们能顾好自己已经是万幸。” “可是……” “没有可是。”我停下脚步,语气有些冰冷:“朱欢,人在江湖飘,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摔得粉身碎骨,每个阶层都有每个阶层的苦楚,你觉得萧碧静如何?” 朱欢被我最后这句没来由的话弄懵了,说了个很漂亮。 我说:“我说的是能力跟手段。” “能力很强,通过接触你,我也多少懂点东西,萧碧静应该也是会某种手段或者绝技的吧?否则的话她不可能在商业上顺风顺水的情况下还没有绯闻传出来。” “是的,她们勾栏一门有种专门扰乱人心神的手段,原理我不懂,但是这一门手段让人很头疼,尽管如此,她还是对老孙的痋蛊没办法,懂我意思么?” “术业有专攻?” “这只是其一,其二就是我想说的,每个阶层都有每个阶层的磨难,你觉得我很强,很厉害,可是我要面对的人是你所想象不到的;因为你的能力还没到让人想要把你处置后快的地步,所以你目前还是安全的,但是千万不要想着去救别人,不要随意插手别人的因果。” 朱欢沉默了许久,说:“我明白了。” 第三道关的入口就在眼前,我的手心渗出了汗水。 只因为这是蚩尤的墓。 也是华夏的始祖之一。 走进这第三个墓室,就再也没有了出口。 墓室不小,六七十个平方。 正中间有个巨大的棺椁,四米长,接近两米宽。 朱欢说:“这里面放的是他吗个巨人吧?谁能用这么大的棺材。” “注意言辞。”我提醒了一句。 然后走到棺材尾的位置,下跪磕了三个响头。 如果里面是蚩尤的尸身,那我作为后人叩拜始祖没毛病。 如果不是,磕仨头也矮不了我。 磕完头,我上去摸了摸棺椁,一层厚厚的水泥,而且在水泥尚有开裂跟脱落的地方,有斧凿开馆的痕迹。 这痕迹代表这个棺椁曾经被人打开过,而且,根据这个水泥的脱落情况来看,时间大概就在十几二十年左右。 也就是说,在我父母出事之后,这个棺椁曾经被人打开过,只是后来又被人用水泥给封住了。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八十三章 金棺玉椁葬老孙 那这个里面,很有可能藏得就是张家宝藏,或许是曹家顾忌蛊门,不敢强行打开蛊门祖师爷的棺椁。 不管了。 我来这地方一趟,不能就这么白来。 举起手中的雄剑我就朝水泥砸了上去。 雄剑跟水泥接触擦出了火星子,但一些水泥也被我给砸了下来。 露出了里面的椁。 棺是棺,椁则是棺材外面这一层。 只是这一剑下去,敲下来的则是一块绿色的玉。 玉椁? 玉棺我倒是见过,三王墓那个三棺墓室里面的三具棺材就是玉质的,没想到在这地方又遇到了玉椁。 椁都是玉的,那里面的怕不是黄金。 金棺玉椁。 虽说黄帝时期就有了黄金跟玉器,但是一个败军之将,不至于用上这么豪气的东西吧?八成是蛊门后续才弄的。 等我把整个棺椁上的水泥全部撬开,发现这个椁也挺有说法。 椁的四个角都是用的金丝楠木跟铁箍起来的,那造型就好像是一个小板凳面朝下腿儿朝上一样,但是椁的前后左右四个面都是用的碧玉。 大手笔。 我找到椁跟盖子的缝隙,拿剑插进去用力一撬。 咯嘣一声。 盖子被我撬开,我又攥着剑在缝隙里划拉两下用力一推,盖子被我推开大半,漏出了里面的棺材。 同时墓室周围还是出现轰隆隆的响声,墙上的石砖脱落,一盏盏煤油灯从墙里面伸了出来。 一时间,墓室里面有了光。 借着火光一看,我所猜的不错。 里面的棺材是纯金的。 朱欢咕咚咽了口唾沫:“这碧玉、这金棺材,随便敲下来一块都够一个人花几辈子了。” “夸张了,如果要是一整件文物的话倒是有可能,一块碧玉出去最多打个手镯打个戒指,还能干啥?加把劲儿把棺材盖推开,里面或许有我要找的东西。” 我刚说完,身后传来曹刚的笑声。 只见曹刚盘腿坐在地上,笑道:“李尚,我劝你不要打开那口棺材,里面的东西不是你想看到的。” “你唬我啊。”我笑了。 “那你尽管打开看看。” “开就开。”我一剑撬开棺盖,用力一推。 当我看到里面躺着的人时,我脑瓜子嗡的一下。 老孙? 消失已久的老孙,竟然被关到了这个棺材里? 我伸手想去拉老孙,但是手刚伸到一般,一条白蛇从老孙的身下钻了出来,吐着信子差点咬到我的手。 这白蛇常年啃食人肉,定然食髓知味。 口腔中细菌也不少,被咬一下,绝对不好受。 曹刚听后,哈哈一笑:“李尚啊李尚,你说你怎么就不听劝呢,我本来打算等你头七的时候带老孙去给你烧纸,谁知道你现在就发现了秘密,哎呀。” “曹刚,你今天必死。”我持剑飞奔过去,一剑朝他脑袋上刺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挡在我跟曹刚之间,并且单单用手掌就顶住了我的剑尖。 行尸? 不对,不是普通行尸。 不等我多想,这黑影的拳头已经朝我的脖颈砸了过来。 我只能抽剑而退。 等我退回原地,先前的墓道也冲进来八个身披黑袍的人。 曹刚一瞬间支棱起来了:“李尚,你既然进来了就没有出去的道理,否则我曹刚还怎么在江湖上露脸?” 放完狠话,曹刚在你行尸耳边说:“阳鱼,杀了他。” 被唤作阳鱼的行尸直奔我而来。 这时我才看清刚才它是怎么挡住我的,它的手掌被裹上了一层厚厚的铁皮,一圈下来,石头都能干碎。 并且这东西是没有痛觉,不知道害怕的。 三两招之后,我的手臂被震得有些发麻,长时间不吃不喝的副作用出现了。 此时我竟然拿不下这个阳鱼。 曹刚见状,得意大笑:“李尚啊李尚,终日玩鹰,觉得任何人都在你的掌控之中,现在被鹰啄眼了吧?” “你高兴的有点早了。”我猛提一口丹田气,一剑斜劈而去。 阳鱼被我一剑砍进胳膊里,但是它的胳膊瞬间死死卡住我的剑,另一只手朝我的心窝子掏了过来。 我攥着剑柄,整个人一个侧翻,然后一脚踹向阳鱼的脑袋。 这一脚踹了个结实,也让我拔出了剑。 阳鱼也因为这一剑、一脚废了一条胳膊。 曹刚一挥手,身后那八个人中,又走出一个人,同样是一具行尸。 “李尚,蛊门的金刚尸你可曾听说过?” “略有耳闻。”我喘着粗气,一副体力不支的样子。 但是我内心并不慌张,因为我已经闻到了郑老跟穆玲玲的气息,只是我现在不知道他们是曹刚身后的哪两个人。 金刚尸也是蛊门所豢养的一种行尸,老李没有口述过,但是在他留给我的笔记中看到过这种东西,炼成以后不说刀枪不入,最起码普通的刀剑伤不了这东西,但天不生无缺之物,金刚尸的弱点就是它的喉咙。 就算是有点能耐的人看到这个东西也会气势先弱上三分。 我提剑以一敌二打的有来有往。 曹刚眼瞅着拿不下我,顿时着了急,说:“你们一起上,把李尚杀了,然后咱们下棺取宝。” 就在这时,其中一名黑袍人果断出手,连出五掌。 顿时便有五人到底,直接没了气机。 随后此人一甩身上的黑袍,正是郑老。 随着郑老跟穆玲玲的回归,我们的人数也算齐了。 有了郑老的加入,我的压力骤减,一剑斩了金刚尸的脑袋,阳鱼也被郑老一巴掌给撂倒,挣扎几次之后都没起来。 曹刚一看形势大变,扭头就要跑。 但是穆玲玲眼疾手快,一击通天掌将曹刚给打得口吐鲜血,眼瞅着受了内伤。 郑老说:“再敢乱动耍花样,玲玲你就一掌毙了他。” 我朝郑老竖起大拇指:“郑老果然是宝刀未老,我还以为您也中了那迷魂烟了。” “中了,但到底有几十年功底,醒的快点,不然的话还真不好说,现在怎么搞?” “刚才他说了四个字,下棺取宝,说明这棺材下面还有文章。”我拿起雄剑挑飞老孙身子下面的白蛇,然后将老孙从棺材里面拽了出来。 把老孙拽出来之后我才明白老孙是怎么出现在这金棺玉椁里并且不损坏棺椁外面那层水泥的。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八十四章 第二条蛇 金棺玉椁的下面都是被掏空的,是一个类似于地下室的地方,而棺材的底部用的则是一种水晶材质的东西透明物质。 但是我没敢直接打开或者敲碎,而是揪起旁边半死不活的曹刚,说:“这个金棺玉椁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 曹刚此时已经没了先前的从容,如今底牌全部丧失的他,彻底失去了跟我周旋的底气,几乎是我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这个金棺玉椁的确是蚩尤的墓,禁地也是蛊门的禁地,但是这偌大的帝陵他虽然打造的如同铁桶一般,但是这个禁地他还真是没有进来过,之前倒是派人闯过,但是没有一个人能闯到第三关的,不是被白蛇给吞了就是被第二道关的行尸给活撕了。 这次我能冲到这来纯属的运气,因为那些行尸并没有补充脑脊液,所以不会有多大的伤害,否则的话不比阳鱼那个高级行尸差多少。 曹刚之所以不敢强行打开,是因为蛊门虽然名义上是他们的附庸,但是双方还是合作关系,况且祖师爷陵墓这种事情,谁要是动了,那是不死不休的恩怨。 就比如说,蛊门的人现在跑到曹家的祠堂把曹丞相的塑像给砸了,那结果依然是不死不休。 而曹刚把我逼进这个禁地的想法也很明确,就是利用我的手打开蚩尤的金棺玉椁,然后他再把我干掉,得到里面的东西,如果里面没有张家宝藏,那么他为蛊门除了掉我这个亵渎祖师爷的仇人,从而获得蛊门的信任,并且又得到了他口中那个‘次长’的位置,一石二鸟之计让他玩的很明白。 不过变数是他小看了郑老。 言归正传。 郑老说:“小李啊,这下面肯定又是一个空间,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要下去的好,有曹刚这个领头羊在,我们想安然出去不是什么问题,大家都是在江湖上讨饭吃的,没必要把事情弄得没法收场。” “已经没法收场了。”穆玲玲驳回郑老的意见,说她在飘门的卷宗里看过,蛊门的禁地就相当于大姑娘的私处,碰了就是不得了的事儿。 郑老也叹了口气。 此时危机暂时解除,我得以缓口气,问朱欢:“按照你的想法,我们应该怎么做?” “反正都已经走到这地步了,这下面有什么,我们得看看,就算是死了也不枉我们来一趟,还有这个人……”朱欢指着躺在地上的曹刚,恶狠狠的说:“小逼崽子屡次三番的想要害我们,所以他必须要死。” 我点了点头:“好,就依你说的办,这金棺玉椁下面有什么,我们就闯上一闯。” 说完,我将雄剑丢给朱欢。 朱欢瞥了一眼曹刚,说:“曹支锅,我朱欢也不是傻子,你设计这连环计,无非也是为了这金棺玉椁里面的东西或者说这下面的东西吧?好,那我就先让你见识见识,然后在弄死你。” 言罢。 朱欢一剑朝着那水晶底部戳了上去,宛如玻璃一般的水晶底直接被破碎掉了下去。 一股熏天的臭气从棺材底部冒了上来。 穆玲玲说:“好臭啊,这是什么味啊。” 我说:“死人味。” 话音刚落,下面传来水拍岸堤的声音。 我拿李非凡那个小手电筒往下照了照,还是有大面积的陆地的,并且还有一根粗壮的树干直立在下面。 老孙之所以会出现在棺材里,也是有人从这下面的空间打开了金棺玉椁,然后把老孙跟水晶底重新卡住弄进去的。 至于这几条小蛇,我不清楚。 拿过雄剑,我顺着那根树干滑了下去。 下面有很多没用过的火把,我用雄剑在地上一划,冒出来的大量火星子点燃了火把。 有了火把,这里面就能看清个大概了。 而且还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蛇味。 之前白蛇身上有咬伤,说明这帝陵里面还有一条蛇,什么品种未知,如今在这个地方闻到另一种蛇味,八成就是咬伤白蛇的那条。 体型按说就算不如白蛇,也跟白蛇差不多大了。 我说:“先别下来,这里可能有危……” 后面那个险字我还没来得及说,就感觉后脑勺一股寒意直冲脑门。 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我往旁边一个飞扑,随后一条黑影窜过我刚刚站着的地方。 我高举火把,一条蛇从黑暗中爬了出来,体型的确不如白蛇庞大,但是目测也有七八米那么长,碗口粗细。 可是这么点的蛇,竟然能把白蛇给打成那样? 我把剑横在胸前,做防守式。 上头,有喊杀声传来。 郑老说:“蛊门的人追来了,我们要下去了。” “那就来吧。”我冲他们吆喝完,率先对黑蛇发起进攻。 一剑扫出。 黑蛇竟然知道用尾巴来挡我的剑。 这时我才发现,它的尾巴上竟然有半米左右是用铁给箍起来的,并且这铁箍上面还有锐利的尖刺。 怪不得白蛇打不过它,这一下子上去,铁人也得掉层皮。 这一尾巴我能躲开,但是我想试试能不能强杀它,因为我必须要尽快解决,避免这下面还有什么别的危险。 我手中的剑跟它的尾巴相撞的那一刻。 我有种被火车撞了的感觉,手骨直接错位。 余力直接将我抽飞出去。 要不是郑老及时下来救我,我可能真的要死在这个地方。 等郑老把我放到安全的地方,他说:“这畜生开了灵智了,不好对付,你还想着硬碰硬?” “请郑老出手。”我说完,一口血喷了出来。 之前老是以为电视里演的吐血是假的,没想到是真的。 不等郑老作答,黑蛇再度靠近。 郑老说:“剑在手,等于多了一只拳头,但是同样的行动也受到了束缚,小子,你切看好。” 说罢,郑老脚下一跺。 石头竟然被他一脚给踩出了裂缝。 我心道这老头先前一直都在隐藏实力啊,现在才肯漏出来。 黑蛇这东西就算开了灵智也就是七八岁小孩的模样,他看郑老手无寸铁竟然不用尾巴抽,反而想用身子裹住郑老。 郑老呵斥一声孽畜。 随后沙包大的拳头朝着黑蛇的脑门就砸了下去。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八十五章 戏门老奎 这一拳很具有威力,一拳下去,竟然给黑蛇打得昏头转向的。 尽管蛇尾抽起来呼呼生风,但是却抽不到郑老。 别看郑老七十多岁的高龄了,溜起这蛇来,还真有那么两下子。 就在郑老溜着黑蛇到处跑的时候,远处的水潭里哗啦一声又钻出来一条蛇,是那条大白蛇。 黑蛇一看见白蛇,马上放弃郑老直奔白蛇而去。 蛇尾一下子就扫到了白蛇的脑袋上。 我说:“郑老,救白蛇。” 随后我扔出雄剑。 郑老接剑一跃而起,趁着黑白两条蛇扭打之际,一剑刺穿黑蛇的脑袋将其钉在地上。 哪怕黑蛇的身体跟尾巴再如何扭动也无济于事。 不多时,黑蛇没了动静。 白蛇也直溜溜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墙角的穆玲玲跟朱欢两人见没了危险,凑了过来。 朱欢说:“那条白蛇那么大,竟然连那只小黑蛇都打不过。” “三十岁的女人也打不过十几岁的孩子啊。”我在朱欢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郑老打算将剑还我,我摆了摆手:“您先拿着,万一有点什么突然情况,您也来得及反应。” 郑老没有推让。 解决了白蛇,我也能举着火把将这里的东西尽收眼底。 首先看到的是水潭上方有两根汉白玉雕刻出来的龙,环绕在整个水潭上面。 再然后是水潭的正对面,也就是我右手方向的位置,有一个高台。 高台上是一张用人骨弄的椅子,椅子之上坐着一个长着牛角的人。 跟历史书上所描述的蚩尤大差不差。 等靠近之后,我被那颗仿佛活物一般的蚩尤头颅给惊得呼吸紧促,朱欢跟穆玲玲两人已经软了,只有郑老能面不改色。 好一会儿。 他舒了口气:“兵主蚩尤,果然老祖宗的面容不是我们这等人能轻易瞻仰的。” 我看着头颅之下那金丝楠木所雕刻出来的身躯,说:“仅仅一颗头颅就能让我们忍不住想要下跪,可见当时逐鹿之战有多惨烈,蚩尤身上的杀气有多重。” 我拿着火把胆战心惊的围着蚩尤转了一圈,终于,在这木头身躯后面找到了一块玉佩。 黄玉。 我解下玉佩,用高老头教我的辨别方式,确定了这就是张家宝藏之一。 我心里这块石头终于放下,说:“这一趟我们不白来。” 扑通—— 落水声打断了我的喜悦。 糟糕。 曹刚跑了。 我将玉佩揣进兜里跟郑老一起跑下高台。 还没等我们入水,水里钻出来一个人。 他带着面罩,我看不出是男是女,但是他手里却提着半死不活的曹刚。 他将曹刚丢在我面前,对我说:“能借一步说话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这里哪还有其他地方?” “跟我来。”他走过来拉着我的手就往水潭里走。 郑老想要阻拦。 我说:“郑老,他应该不会害我。” 说完。 他拉着我潜入水中,一分钟后,我们再次浮上水面,已经到了一个溶洞里面。 我说:“你是戏门的人吧?” “在下戏门老奎。”他自爆身份之后,笑言:“不愧是江家遗孤,这聪明伶俐的程度要比你父亲江峰还要强上三分。” 身份被戳破,我顿时心生紧张。 但随即我又放松下来,因为他很有可能是在诈我,但就是我这一瞬间的表情变化让他捕捉到。 老奎说:“少主不必惊慌,当年主人知道张家宝藏会引起江湖动荡,所以派人将张家宝藏来到这个地方,通过打通暗河的方式把张家宝藏藏在他们蛊门禁地中的祖师爷身上,这样就算有人知道在这,他们也得顾忌蛊门豢养的行尸。” “你是盗门的?” “是的。” “我那个同伴老孙,也是你弄来塞进那个棺材里面的?” “是的,因为他曾经也是蛊门的人,后来被曹家收买成了南派的人,我担心他会对少主不利,先前我想利用幻术把他擒走的,奈何少主手段过人,我失败了,所以只能在掉桥上把他掳走,而且那条白蛇也是我的豢兽,后来的暗河跟那个会移动的墓室,都是我按照主人的指使给少主人设置的关卡,如果少主人过不了这几个考验,找不到这里,那只能说是少主你命中无有了解真相的机会,我也会取走这块玉佩。” 老奎侃侃而谈。 但是我内心却如翻江倒海一般。 捋了好一会儿,我说:“你是盗门的,但你怎么会戏门的手段?而且你又有豢兽?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 “不能说?” “没什么不能说的,其实主母是戏门的人。”老奎注视着我,缓缓道出原委。 什么? 我妈是戏门的人?可是戏门不是清末就被清廷给扫灭了吗?怎么…… 我强压内心的震撼,说:“那我妈还有没有交代什么?她跟我爸到底遇到了什么?他们还活着吗?” “主人他们好像知道要遇难,只是让我到这里等少主您,之后就没有了,等我将张家宝藏放在这里再出去找主人跟主母的时候才听说他们已经遇害了,我怕被殃及池鱼负了主人的嘱托,就藏在这个地方,已经十八年了。” “那之后呢?你还要继续待在这个地方?” “不。” “那跟我一起走?” “主人并未作出指示,不过少主要是信得过老仆,老仆就跟少主重新进入江湖。” “江湖中可有人认得你?” 老奎想了想说:“几乎无人识得老仆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出去之后还得烦请少主找千门的人,弄一张人皮面具,这样老仆我行走江湖也方便一些。” “这个自然,我们怎么出去?”我问道。 正是这时候。 白蛇的脑袋从水下探了出来。 老奎摸了摸白蛇的脑袋:“我们骑着它出去。” 我笑了。 古往今来,除了许仙,我怕是第三个骑蛇的。 第二个是老奎。 我们几人拖着陷入昏迷的老孙跟半死不活的曹刚,出现在赤水河的中游地带。 上岸之后,老奎拍了拍白蛇的脑袋:“黑蛇死了,你在这好生休养生息,我会回来看你。” 等白蛇潜入水中离开。 我让郑老他们先走,我随后就到。 随后我拎着曹刚来到河边,看着湍急的河水,我说:“曹刚,曹支锅的,后悔设计我么?” “不后悔,不过栽你手里我也不冤枉,在这之前,能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么?”曹刚看着我。 那眼神单纯的只是一个濒死之人最后的请求。 我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不姓李,我姓江,北派江家的遗孤。” 他哈哈大笑起来。 随后笑声戛然而止,摔入河中随水往下游而去。 看着随水而去尸体,我知道,这个江湖马上就要真正意义上的乱起来了。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八十六章 风雨欲来 快步跟上郑老他们。 他们此时已经从这村里租了一辆电动三轮车,刚好可以带着我们进城。 注意到那电动三轮的司机狐疑的表情。 我笑着说:“郑爷爷,我刚才去河边洗了洗手。” “下次记得打声招呼,我们还以为你失踪了呢。”郑老搬出‘爷爷’的派头,呵斥了我一顿。 然后又对那司机说我们都是来这边山上烧烤的。 老奎到底是在这边生活了十几年,懂点风土人情,他从兜里摸出五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老哥,我们从山上挖了点土特产,您别泄露,这钱你拿回去给老伴买点吃的喝的。” 接过钱,司机笑呵呵的说像我们这种上山偷挖药材的人他见多了,还说保证不会泄密。 把我们拉到城里之后。 郑老说:“小李啊,你刚才那声爷爷叫老头子我很舒坦啊,不然你以后也跟小丫头一起叫我爷爷吧,我也给你们当个见证人。” 穆玲玲脏兮兮的小脸一下子就红了。 我说:“郑老,您这三两句话就想把我栓给你们飘门,这笔账可赚大了。” “狗屁,你小子弄死了曹刚不说,还开了蛊门祖师爷的陵寝,他们两家能放过你?册门现在自身难保,只有我们飘门能压得住事儿。” “多谢郑老关心了,真要到了那时候,还得靠郑老您搭救啊。”我笑呵呵的岔开了话题。 找了家宾馆,又让老奎出去购置了一套行装之后,我们算是改头换面了。 吃过晚饭。 我问老奎能不能让老孙醒过来了。 老奎说可以,然后他在老孙的后脑勺拔出一根针,又在老孙的胸口一拍。 随着一口黑水喷出。 老孙悠悠醒了过来。 看到我坐在床边,又看了看自己身处何地之后,老孙说:“掌柜的,咱们这是……” “已经出来了。” “啊?”老孙眼中露出迷茫:“我在桥上走着的时候,好像看到一个比人还大的蝙蝠……” 旁边的老奎笑道:“那是戏法,孙老弟,你所看到的是我使出来的障眼法,因为我查过你的底细,你是蛊门分支,后效忠南派,我怕你对少主不利,所以先将你给掳走了……” 之后的事情,老奎一一说明。 等老孙接收完所有的信息。 我问老奎:“那座会移动的墓室,下面是什么?巨龟么?” “是一只老龟,受到惊吓就会跑,所以我让小白出去吓唬它。” “那墓室里那个女人,身上的嫁妆好像就是张家宝藏,那幅画也是你画上去的?” “是老仆所为。” “为何?” “怕少主您知难而退,怕辜负主人所托。”老奎如实交代。 我嘴角一抽,确实没办法反驳。 我又问他见没见过其他的张家宝藏,他说只见过四件,一对青龙镯,一个暖玉凤簪,一块玉佩,一件华胜。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那红衣女身上,好像也的确只有这四件。 我说:“华胜在谁手里?”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带走华胜的人叫刘生,我当初跟他关系不错,他跟我提了一嘴,但具体分宝的时候是否分给了他,我还真不确定。” “他去了哪座墓?” “这……” “算了。”我摆了摆手,这种事情,还是要靠勾栏一门的人去查,毕竟能在床上还不说实话的人,要么身居高位,要么怕受连累。 休整一夜后,我们马不停蹄地买票回了顺德,郑老也带着穆玲玲回了鲁省。 毕竟这边是人家南派跟蛊门的大本营,本来就跟南派不太对付,现在再加个蛊门,万一跑得慢了指不定就死这边了。 回到顺德的第一件事儿,我就来到了西街萧碧静的珠宝店。 她每天除了在这,哪儿也不去。 店里的人也都认识我,所以并没有拦我。 来到办公室外,我刚要推门而入。 可是却听到房间里有女人哼哼唧唧的声音。 我一愣,萧碧静不是那种人啊,怎么大白天就干这事儿呢? 我猛地推门而入,萧碧静受到惊讶,直接关了电脑。 她面色潮红,说:“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你声音开那么大,我还以为你大白天在办公室里养男人了。”我坐到一边儿的沙发上:“思春了?” “思你妹。”她把键盘往前一推,说:“我还以为你这次回不来了,这是你走的最长的一段时间。” “确实。”我点了点头。 从我走,到今天回来,最起码有一个多礼拜的时间,当然,路上跟集合前的时间也得算上。 倒斗毕竟不是上班,非得熬够多少多少时间,下墓,有东西就拿,没东西就走,坚决不加班。 萧碧静双手交叉拄着下巴,说:“曹刚是你弄死的么?” “消息传的这么快吗?” “有人在赤水河下游发现一具尸体呗,都上新闻了。”萧碧静面色有些古怪:“你这么淡定,难道不怕执法队查到你头上?目前根据最新情况来看,可是有好多人要指正你,有个叫三把子的,还有个叫铁拳王的,还有一个叫王薇的,都说跟你有关系,这风雨欲来的,你要当心了。” “不是你有顶着呢么?况且江湖上的恩怨,执法队不会过于干涉,实在不行,我还有底牌。”我揉了揉鼻子:“我这次来找你的有件事儿想拜托你。” “还拜托,这么客气呢?啥事儿,你说吧。” 我说:“张老狐狸的调查可以停止了,他的底细我知道的差不多了。” 此话一出。 萧碧静顿时不淡定了。 她从办公桌前来到我身边,凑在我耳边:“说说,什么底细。” “他跟曹刚都在争一个次长的位置,我不知道这个次长代表什么,但是想来张老狐狸都心动的位子,必然大有来头,而且我还打听出他们效忠的人是一个叫老理事的人,江湖上有这号人么?” “没听过,我让下面的人去查一下。” “麻烦了。”我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儿,回头对萧碧静说:“刚才你说的那个王薇,有没有办法把她捞出来?” “你姘头?” “她跟神机门的人关系匪浅,我有用处。”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八十七章 周雅献身 出了珠宝店,我正寻思要不要打车的时候,周雅的车已经停到了我的面前。 车窗降下。 她说:“你好帅哥,好久不见。” 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册门收复了?” “还行吧,已经在收尾阶段了。” “走,给老公讲讲你是英雄事迹。”我扣上安全带。 她一脚油门,车子窜了出去。 路上,我收到了萧碧静的微信,她说周雅这个‘娘们’克夫,当心被她克死。 我回了个‘哈哈’就收起了手机。 到了册门旗下的一家酒吧,她开了个包房,又让服务生送来了各式各样的酒,白的、啤的、红的,甚至还有一些我根本就没见过的洋酒。 说实话我这个人并不爱喝酒,因为喝酒容易误事。 不过看她这样子,一斤白酒下肚之前是不会说的,我也就舍命陪君子了。 也正如我所料。 喝了个五分嘴的时候,她开始了演讲。 当初四理事跟八理事死后,周艳就开始对忠于她的人开始了清算,但是周艳毕竟是年纪小,有点优势就开始浪了。 结果就是浪了那么几下,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被周艳抓住了机会,大理事跟二理事当众袒护周艳,讲歪理的事情也被周雅拿出了说事儿,结果江湖上的流派,无论大小。 一听这事儿,顿时开始支持周雅,而且那魁首令牌也在她的手中。 周宗云死之前说的话,她也有录音在手,这么一整,周艳的优势顷刻之间荡然无存,然后忠于周艳的人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周雅就通过在国外留学时积攒的钱跟疲门黄勇的帮助,慢慢收购册门的股票。 还是那句话,大家出来走江湖,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为了票子跟女人。 所以当周雅成为册门最大的股东时,大部分人倒戈了。 但还是有一部分人还在跟周雅抗衡,但那已经不重要了,周雅拿下册门,不过是时间问题。 最重要的是周雅这个女人看似大大咧咧,实则粗中有细。 按道理来说不光是大理事跟二理事要受到刑罚,但是周雅说只有大理事跟二理事公开说了歪理,所以她只处罚这两个人。 她所谓的处罚也没有什么门规里的三刀六洞,只是剥夺了册门给予他们两个人的一切财产跟地位,但册门还是在花钱养着他们两个,只不过他们的自由却没了。 这里面最值得一提的就是周艳。 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周雅这个姐姐很称职。 她没有给妹妹惩罚,也没有把妹妹送到执法处,只是给她关了禁闭。 听完她说的这些话,我把手放到了她的肩膀上拍了拍,说了个辛苦。 她泪眼婆娑:“你是不是个男人?我一个女人跟你诉苦,你拍我肩膀?我不是你哥们朋友。” 我默默的把她搂在怀里。 说实话,周雅的容貌比之萧碧静也不遑多让,如此佳人在怀。 而且又有酒精助兴。 我是真有点恍惚了,我推开她,坐到了沙发的另一边,我不是不行,我内心还是大男子主义的想法,想着我不能酒后占人家便宜。 谁料周雅不依不饶,她一把将我推倒,骑在我腿上,说:“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行啊?” 我是自制力强,不是不行。 我左手环住她的腰身,右手在她的翘臀上拍了一下。 她娇呼一声。 我说:“今天让你看看我行不行。” 在酒精的帮助下,我也正式坐实了册门赘婿这个名号。 就在酒吧包房这个荒唐的地方。 事后,我穿好衣服来到门口往外看了一眼。 幸亏这门不是ktv那种带透明玻璃的门,不然就全部直播了。 她瘫软在沙发上,手扒拉着地上的酒瓶子,嘴里还骂我是个畜生,说我趁人之危。 给她衣服穿上之后,我说:“酒醒了么?” “我~没~醉。” “我知道你没醉,不过你的演技有点差,馋我身子就直说,装什么醉啊。”我毫不留情的戳穿。 她扑腾一下就坐了起来:“李尚。” 我说:“干嘛?” “你真是个王八犊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老娘的清白就这么被你给糟蹋了,你还一副吃了亏的样子?” “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 “没有为什么,我喜欢。”她一瘸一拐地进了包房里的厕所。 等她再出来时,脸上花了的妆容补了不少。 她说:“走,跟我去见一个人。” “谁?” “我妹,她有话要跟你说,早就一直等你回来了。” “你妹在哪?” “家。”她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拎起包包就走。 她口中的家。 是她自己的家,只不过她家里有好几个册门的红棍在看管,周艳的房间在地下室,这样也不怕她能跳窗逃跑。 至于挖地道。 她说整个地下室都是钢铁铸造的,给她个锤子她也砸不开,而且下面还有监控。 进了别墅。 我的屁股还没挨着沙发,周雅就说:“别坐了,先去看我妹。” “姐们,你是真不知道累啊,刚才我咣叽咣叽运动了半个小时,现在想坐坐,你都不让?” 她脸一红,走过来拽住我:“话密,快走。” 来到地下室,她输入密码,一道铁门收入墙壁之中。 这下面还是个三室一厅。 除了没采光,其他针不戳。 看到我,周艳眉目间有了笑意,她说:“姐夫,好久不见呐,我还以为你死在南方了呢。” 周雅一脸尴尬的朝我使眼色。 周艳的目光又撇向周雅:“姐,你先出去呗,我跟姐夫说几句话。” 周雅很听话的离开房间,顺便关上了门。 “姐夫,你过来。”周艳朝我招了招手。 我过去之后看到她的电脑屏幕上是一个不知名的软件,她说:“我可以屏蔽家里的监控一个小时,然后那个电磁门我也可以锁上。” 我顿生不悦,说:“然后呢?” “你找机会放我出去,我现在就可以陪你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里你怎么折腾我都可以。” “你太小。” “我只比她小两岁而已。” “我说的是,你胸小。”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八十八章 老牛吃嫩草 被我挤兑。 周艳也没生出什么不悦的情绪,反而胸有成竹的说:“李尚,作为你的小姨子,我再次郑重的劝告你,张家宝藏不是你能够把握的住的,江湖中有三教九流,有八大江湖,这种超然的大势力都把握不住的东西,你觉得你行?” “我不觉得我行,但是我想试试。”我淡定的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而且我这个人有强迫症,越是不好把握的东西,我越要试一试,就好比……” 我的手在空中一抓:“你的姐姐。” 周艳听后脸一板:“周雅那个贱货竟然把自己都给你了?” “周雅是不是贱货我不清楚,但是刚刚有一个贱货为了脱身,想把自己免费送给我,而且还是先付款那种,哈哈。” 说到这,我想到老李当初白嫖村东头赵寡妇的事儿了,笑的尤其开心。 面对我的羞辱,周艳依然不恼,她说:“我告诉你一个关于张家宝藏的秘密吧?这事儿我可是谁都没告诉,我也是出卖了身子才得到这个消息的。” “相较于张家宝藏的秘密,我更关心你把身子给了谁?” “你……”她终于动怒了。 从她的姿态我可以猜出,她的身子肯定给了一个她很不愿意的人,否则不会有如此反应。 就好像你说一个猛男不行,他不会跟你抬杠;但是你说一个肾虚男不行,他必然跟你杠起来,这就是有没有底气的缘故。 我继续添柴加火:“让我猜一下,你这个反应,肯定是一个奇丑无比的老爷们吧?” 看她不理会。 我接着说:“要么就是一个死老头子,张老爷子那么扶持你,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肮脏的交易?或者说,你的身子就是给了张老爷子?那么大年纪了还能在你这块农田上驰骋,真牛逼啊。” “李尚。”她拍案而起:“我警告你,你再信口雌黄,就算我饶了你,张老爷子也不会放过你。” “放心,刺激完你,下一个,就是他。”我也懒得跟她掰扯,这妮子嘴严实的很,不好撬出来有用的东西啊。 就在我要出去的时候。 周艳说:“张家宝藏只是一把钥匙,它能够打开那把蕴藏着大秘密的锁头。” 我回头问:“锁头是什么?” “放我出去,我告诉你。” “好好呆着吧。” “就算你不帮忙,三日之内我也会出去。” …… 出了地下室,我把手机掏出来,录音放给周雅听,她听后脸红的不行,哪里还有个女强人的模样。 她略带担忧:“其实张家宝藏的事儿我也在我爸的笔记里看到了,他说张家宝藏并不简简单单是一套完整的古董而已,张家宝藏的背后似乎还有一个更大的秘密。” “是什么?” “不知道,笔记应该是他生病住院之前写的,最后只有昆仑二字。” “昆仑?”我眉心紧皱。 昆仑可是万山之祖,难道张家宝藏出自昆仑? 或者说这个昆仑是一个人的名字? 不过按照我国人对昆仑的敬畏,不该有人取名昆仑的啊,命格压不住的。 这个线索可以让萧碧静跟进一下。 张家宝藏一分为八,如今我已得其三,距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周雅说:“小艳不会真的跟张老狐狸……” “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现在?” “嗯,时间卡的正好,也能在他家蹭一顿饭,黔西南帝陵一行这笔账,我得跟他算算了,看能不能从他嘴里撬出点啥。”我搓了搓脸,感觉人生真累。 但我孑然一身,入江湖就是为了再度掀起这波涛,看清波涛之下的真相。 如此一想,倦意退了三分。 跟周雅温存了一会儿,老孙就开车来了。 上车之后,我们直奔南城。 迎接我的依然是西装墨镜男。 他说:“老爷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请吧。”我抬了抬手。 这次没去书房,而是在餐厅。 也已经准备好了我跟老孙的碗筷。 坐下之后,张老爷子说:“李尚啊,这次下墓,可有什么发现?” “没有。” 我直截了当。 张老爷子本要夹菜的筷子滞在半空,他说:“没找到张家宝藏?” “张家宝藏就是个陷阱,是南派跟蛊门合作设下的圈套,这个,张老爷子您不知道吧?蛊门在那座帝陵下建设基地豢养行尸,意图重新进入江湖,我这一次差点就栽到南派手里了。” “这个曹家,也太不像话了。”张老爷子一拍桌子。 餐厅外的西装墨镜男就进来了。 张老爷子说:“曹家这么搞,就不怕整个江湖群体而攻之,再现当年北派的惨状吗?” “老爷子,现在不宜问罪曹家啊。” “怎么了?” 西装墨镜男低头说:“曹刚死了,被人扭断了喉咙丢在赤水河里,曹家现在快吵翻天了。” “有这等事儿?” 这句话问的不是西装墨镜男,而是问的我。 我夹了一筷子的菜,说:“老爷子,此事是真的,而且曹刚也是我弄死的,我本可以让他在墓里腐烂,但是南派的做法我很不开心,所以曹刚,是我替老爷子给他们南派的一个警告。” 张老爷子脸色变了几变,说:“南派的人会顾忌我的人脉不对我下手,但是你呢?年轻人脾气太冲了可不好。” 我哈哈一笑,说:“您说得对,不过曹刚这个小崽子不知天高地厚,还想跟老爷子您争这个次长的位置,您说,我能放过他吗?” 这句话说完。 饭桌上的气氛明显就变了。 张老爷子也索性不装了,他说:“看来你从曹刚的嘴里挖出不少有价值的东西啊,连次长的消息都知道了?” “我不光知道这个,我还知道,张老爷子您跟周艳的交易。”我越说越开心,终于体会到当初朱欢揭穿刘少东时的心情有多爽快了。 张老爷子看老底被我扒了,阴沉着脸。 我说:“老爷子,周艳那二十来岁的年纪,您这老牛吃嫩草,挺爽快的吧?老爷子您偷摸告诉我,她紧实不紧实?” “李尚,你在玩火。”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八十九章 有周艳紧吗? 面对张老爷子的警告。 我哈哈一笑,说:“老爷子,不瞒您说,自打我进了这顺德以来,我就一直如履薄冰,我冷啊,如今我玩玩火,或许能暖和暖和呢?您说呢?” 张老爷子一双如同鹰隼的目光紧盯着我,那种气势颇有点座山雕的意思。 好一会儿,他说:“你这是要利用我来牵制南派跟蛊门吗?说实话,不大可能,南派知道我的情况,所以他几乎不可能跟我翻脸。” 我答:“但是您的人干掉了他们曹家的希望啊,您说呢?哪怕他知道我跟您只是合作关系,可是江湖上所有人都认为我的您的人,这道题,您准备怎么选?” 他突然沉默不语。 是的,无论怎么选都是个错。 他把我交给曹家,那就说明他张老狐狸是个置自己人于不顾的人,这样的话他在江湖上这个所谓的‘德高望重’的人设就立不住了,如果他不把我交出去,那就说明我干掉曹刚是他的意思,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曹家可知道。 为了一个次长的位置,干掉竞选人,曹家的人定然会不计一切代价的报复他,报复他的产业。 还是那句话。 大家跑江湖百分之九十都是为了票子跟女人,张老狐狸也不例外。 所以,我来找他,就是为了看看他的态度。 良久。 张老狐狸呵呵一笑,说:“李尚啊李尚,你这可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我要是帮你,能得到什么好处?你干掉曹刚,怕不是张家宝藏已然到手了吧?亦有封口之意。” “老爷子既然猜出来了,我也不瞒着您,是的,东西我拿到手了。” “交给我,我保你。” “您说笑了。”我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在不知道您是敌是友之前,我怎么敢带着东西前来呢?这位西装老兄的功夫怕是不低,万一闹翻了,他把我们干掉得了宝藏,我们弟兄俩岂不是亏了?” 张老狐狸说:“那你说该怎么办?” “很简单,在江湖上散布消息,就说曹刚想拿下我们这些人给蛊门当豢尸的养分,彻底跟南派决裂并且把藏在地底的蛊门给挖出来,摆到明面儿上,咱们这结盟的关系,算是确定了,东西,我也自然可以交给老爷子您。” “容我考虑考虑吧,毕竟事关重大。”张老狐狸端起酒杯:“吃饭吃饭。” 我也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老爷子,我希望咱们爷俩儿有一天能正儿八经的敞开心扉说说话,我看见您,真的就像看到家人一样。” “会的,我对你这个年轻后生也宝贝得紧呐。”他呵呵笑道。 我顿时话锋一转,问:“有周艳紧吗?” 他那张老脸顿时一拉。 我哈哈大笑,然后饮下杯中酒:“老爷子,饭我也吃过了,就不叨扰了,回来了,还有一些朋友得走动走动啊。” 他摆了摆手,西装墨镜男把我送出了庄园。 回去的路上,我问:“老孙,回来一天了,凤九有消息了吗?” “还没,只在店里看到凤九留下的信了,说好像是索命门有大动作。” “他在索命门的排行榜上都‘死’了,还回去干毛?” “他不是去参加什么大动作,而是想看看索命门接下来针对的是谁,具体我也不清楚,他说长则一周,短则三两天,约莫时间,也快回来了。” “凤九现在有点过分了,我让他保护周雅,他竟然跑路。”我语气有些不善。 回到药庄。 我看着里面已经生灰的药柜子,说:“明天开始,天下药庄开始营业,我会跟萧碧静商量一下情报共享。” “那你还不如直接开个窑子。”朱欢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我反怼道:“我开窑子可以啊,你当法人行不?” “那你还是别开了。”朱欢说罢,起身说:“我得回乡下一趟看看我爸,他一个人,我老怕他想不开。” “行,你把车开走吧。”我又从柜台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是当初刘大鹏给我的,里面的钱是在鱼塘里赢的,刨去我买剑花的钱,大概还有个二三百万。 朱欢说这钱他不能要,但是被我强行塞给他了。 现在我并不缺钱,真要到了用钱的时候,周雅跟萧碧静谁还能不支持我点? 吃软饭的感觉,真他娘的爽。 送走了朱欢,我又给萧碧静去了个电话,让他帮我找一块上好的黄玉,最好再有个信得过的雕刻师,按照这个黄玉玉佩的模样一比一弄一个,到时候交给张老狐狸。 如今两个女人搞定了,张老狐狸搞定了。 就剩下疲门的黄勇跟高老头了。 我说:“老孙。” “诶。” “明天你去把高老头接过来,咱们一起吃个饭呗。” “成,但是车……” “明天找周雅要一辆,他们册门那么有钱,不差一辆车,记住要好点的,她们不差钱。” “得嘞。”老孙哈哈一笑,上楼去了。 现在药铺的一楼,就剩下我跟老奎两个人了。 我说:“老奎。” “少主。”老奎走到我身边,双腿站的笔直,上半身微弓。 “坐下说。”我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等老奎坐下,我问:“张家宝藏是一把钥匙,开的是哪一把锁?” “少主,这是谁跟您说的?” “册门二小姐。” “张家宝藏的确是一把钥匙,但是主人并没有跟我说提起过,我根据这二十年来的明察暗访倒是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这个张家宝藏到底什么时候出现的谁也不知道,或许是周朝,或许是商朝,又或许是更遥远,但是让张家宝藏闻名的则是因为东汉末年一位名叫张玉华的女子。” “等等。”我打断老奎的话,仔细想了想,说:“张玉华,没听说过,为什么闻名于她?” “张玉华是张角之女,传说张角失败之后,张玉华自知自己大难临头,被人活埋之前穿上了张角留给她的嫁妆,三国归晋之后,司马家刨开张玉华的墓,发现张玉华还活着,自此,张家宝藏闻名于江湖。” 我一脸诧异:“所以这张家宝藏……” 老奎接话:“有长生不老之能。”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九十章 又见刮骨刀 长生不老之能。 我听到这六个字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蛊门的豢尸术,因为那些被豢养的行尸基本上都可以做到长生不老,并且存有意识,莫非这个张家宝藏跟蛊门有什么莫大的联系? 毕竟他们的祖师爷可是这方面的老祖宗。 可是周艳说张家宝藏不过是一把钥匙,那就说明张家宝藏本身不具备所谓‘长生’的能力,而是另一件需要张家宝藏来开启的东西具有长生的能力。 所以张家宝藏只是先决条件? 这么推断的话,张玉华被活埋的棺材肯定有说法,毕竟张玉华是穿着张家宝藏被装进棺材埋进地下。 可要是这么说的话,从科学角度来讲就又讲不通了。 埋在地下,没有空气流通,人是会被憋死的,张玉华从黄巾起义失败到三国归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九十六年,一个人别说九十六年,埋在地下九十六分钟不死我都算他牛逼,可是张玉华竟然九十六年不死? 老奎在一旁听了我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少主,您这个思维方式是没错,但是这种事情不能带入科学来推理啊,毕竟是个传说,谁也没有真实见到过。” “传说并非空穴来风,传说不过是加上了渲染之后的故事,其中是有真相的,只要慢慢剖析推理,真相就在其中。” “这倒也是。”老奎点了点头。 我也理解他,他毕竟跟我不是一个时代的人,所接受的东西也不一样,而且你别看老李那个岁数,他所说的话,做的事儿,甚至比我这个年轻人还要洒脱,就比如说村东头赵寡妇…… 言归正传。 现在确定了张家宝藏的用途,我倒是不显得那么着急了,因为如今有三件在我手里,就算剩下的五件被人全部集齐,他也没办法打开那把所谓的锁,到那个时候,我还用担心那把未知的锁是什么东西吗? 如今最要紧的就是眼门前儿的事儿。 南派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有动静,但时候这动静无论大小,我都得搂住了,不然不好整。 想到这,我说:“老奎,今晚你住这儿?还是出去住?” “少主住哪里?” “我上我老丈人家住,你也去?” “哈哈,那老仆就不去了,我跟老孙挤挤也行。”老奎哈哈一笑。 打了个招呼之后,我走路离开药庄。 距离我干掉曹刚已经三天时间了,所以有些事情能今晚办还是今晚办了的好。 走出两条街外,我伸手招了个出租赶往西街。 我拿出手机想给萧碧静打电话问她还在不在珠宝店,才发现手机已经关机了。 “师傅,能充电么?”我问。 “可以。”司机师傅甩过来一条数据线。 开机之后,我给萧碧静打了个电话,但是电话刚一接通,她就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在哪呢?” 我一愣:“咋的了?地震了?” “不是,南派出一个亿买你的脑袋,索命门出动了三位杀手,而且排名都比凤九靠前,据说人在昨天就已经到了顺德了。” “就这事儿啊?”我哈哈一笑,说:“我知道,这会儿其中一位杀手正在给我开车呢,你就在店里等我。” 挂断电话,我断开数据线,手机再次关机。 我靠在后座上,如同老友聊天一样:“你知道凤九吗?” “能干掉南派继承人,你的确有两把刷子,不过你就算提凤九,我也不会看在他的面子跟钱过不去。” “那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我不是你的对手。”司机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遗憾:“说实话,虽然江湖上传闻狐七跟凤九同归于尽,但是我知道,这两个人都折在了你手上,所以这次门内才会派三人出来,你就算死了,也值了。” “我很欣赏你,如果有机会,你可以跟我干,绝对比在索命门的待遇要好。”我说罢,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这个司机的确是索命门的杀手,因为自打我跟老孙从张老狐狸的庄园出来,这辆车就一直在跟踪我们。 倒不是说他的跟踪手段拉胯,而是他身上的气味被我捕捉到了而已。 一路上相安无事,他也没有把我带到其他地方,而是乖乖的送到了西街萧氏珠宝店。 下车之后,我说:“车费要么?” “算在你的赏金里了。” “回见。” 我摆了摆手,转身走进珠宝店。 可此时我的后背已经湿透了,先前在黔西南帝陵里面受的伤根本就没有好,而且我也没有及时接受治疗,我现在走路都有些疼,更别提动手了。 之所以装的很轻松,是我怕露出破绽导致自己命丧当场。 不过好在我这一计使的很成功,没有出现什么差错。 进了办公室,我一屁股就坐在了沙发上。 萧碧静皱起眉头,噘嘴道:“几次啊?这么累,看不出来周雅那小蹄子还挺有劲儿的嘛,给咱们少主都抽干了。” “别扯淡了,被吓得。” “以你的能力。” “旧伤未愈又填新伤。”我脑袋抵在沙发靠背上说:“从张老狐狸家出来我就已经发现有人盯上我了,只是没想到南派这么大的手笔,一个亿啊,就算他们倒斗倒出来的东西之前,销赃得销多久才能销出来一个亿啊,不过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快?” “南派跟我们宣战了。”萧碧静在电脑上噼里啪啦的摁了一通之后,说:“发你手机上了。” 我举起手机晃了晃:“关机了。” 她白眼一翻:“那你还不过来看?” 我扶腿而起,来到她身旁。 一股香水味让我脑袋顿时有些迷糊,一种原始的欲望开始在我心里发芽。 我眼睛虽然在看电脑上南派发来的邮件,但是心思已经跑到了萧碧静的身上。 我的喘息越来越急促,心底那如同跗骨之蛆的欲望越来越强烈,我有点受不了的时候,一口咬在舌尖上。 血腥味外加舌尖剧痛让我顿时清醒过来。 我将手重重地搭在萧碧静的肩头:“萧魁首,这就是真正的刮骨刀吗?”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九十一章 敲打老狐狸 凛冽的杀意让萧碧静身子一震。 随即我内心深处那被勾起的欲望顿时如同炊烟一般消散。 她抬起头看着我:“没错,这就是刮骨刀,不过还是拿不住你不是吗?” 我说:“能拿住我的人,少之又少。” “所以周雅刚好是例外吗?”她站起来,俏脸离我只有不到三寸。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逼近惊了一下,后退两步。 没想到她竟然又粘了上来。 她说:“是吗?回答我。” “不是。” “那为什么你可以跟周雅在一起也不愿意正眼看看我?我不如她漂亮吗?不如她身材好?还是说,你瞧不上我们勾栏一门的底蕴?” “都不是。” “那你为什么放弃一个愿意跟你同生共死的我,反而要去跟一个多次利用你的女人在一起?是我不配吗?”萧碧静说着,眼眶已经微红。 她重新坐回电脑前,在键盘上又摁了一通之后说:“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或许从一开始我留给你的印象就不太好吧,是我不知道天高地厚,想把你这位九天之龙收为自己的客卿,是我一开始搞错了定位,对不起。” “你误会了。”我整理了一下心情之后重新站到她身后:“有些事情我现在没办法跟你坦白,现在先让我看看南派发来的邮件。” 她没说话,打开邮件之后就起身进了办公室的厕所。 我则坐在她的椅子上仔细看着邮件。 邮件无非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就是讲述恩怨,说曹刚好心让我们一同见证张家宝藏,结果我李尚越货不成将曹刚给干掉了,还有其他流派的人具皆死在我手中之类的,中间那一部分是讲述故事的,大概就是那么回事。 最后这个结尾部分就精彩了,说的是南派要不惜一切代价找我要一个说法,整个邮件的全过程都是在指名道姓的说我,而不是张老狐狸。 这封邮件肯定不是只给勾栏一门发了,江湖上所有流派应该都收到的。 关闭邮件,我在她办公桌下找到一根数据线,等着手机开机。 同时用萧碧静的账号又浏览了江湖论坛上的一些事迹。 看着看着,弹窗弹出一封邮件,我打开一看,是飘门发声了,飘门穆玲玲发声,说我并没有干掉其他流派的人,人是曹刚干掉的,而且曹刚也是在想干掉我的时候技不如人被我反杀,字里行间都是对南派的贬低,还说南派就是一帮伪君子之类的。 飘门的帖子我刚看完,册门跟疲门也相继发了帖子。 册门的意思就是南派自己手脚不干净,而且还一下子点出建国这么些年来,少说几百人进入那座大墓,结果没一个人能活着出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其中也不乏其他流派、甚至大流派的继承人,但是曹家却一直以来进出自如,这又是什么说法? 至于疲门就更牛逼了,他们直接指出南派跟蛊门的残余势力勾结,并且就南派爱在墓里下蛊这一件事儿就能怼的南派无话可说,而且这次疲门也送去了人,黄固等三人全部死在墓中,黄固在帖子里更是被疲门说成了黄勇的亲传弟子,这件事儿,疲门要跟南派要个说法。 三个帖子一出,南派顿时从受害者变成了迫害者。 我看的哈哈大笑。 萧碧静说:“你神经病啊?” “你自己过来看。”我让出位子。 她看完这三个帖子之后,说:“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你这才到了顺德多久?疲、册两门义无反顾的支持你也就罢了,怎么飘门也跟着搅和进来了?” 我心情大好,就把帝陵的事儿跟萧碧静说了一下。 当然,关于我跟穆玲玲的事儿,我给舍去了。 毕竟女人吃起醋来很恐怖,刚才我已经见识到了,而且刚才萧碧静的刮骨刀应该还留有余地,否则的话我直接就沦陷了。 刮骨刀。 老李曾经着重跟我讲过这个绝技,虽说勾栏一门地位并不显赫,但是却很关键,一是情报,二是刮骨刀。 刮骨刀的原理其实就是类似于影响人的脑电波,可是人是怎么不通过其他设备影响到其他人脑电波的,这就是绝活。 但是科学理论上,就是影响了人的脑电波。 江湖上的说法,就是,炁。 一种很玄学的说法,因为在道家理论上,人在出生的时候体内已经蕴含先天之炁,只是懂得锤炼此法的人少之又少,而能锤炼体内先天一炁者,必能通过吐纳来沟通体外的后天之炁,从而达到用看不着、摸不到的炁来影响人的心智跟行动。 但是江湖这么多人,对炁的理解又不相同,所以对于行炁吐纳一事来看,看似殊途同归,其实各不相同,所以江湖分出了各式各样的流派。 不过这东西对我这个层次来说有些遥远,不是我要考虑的事儿。 况且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何况老孙还有一把匣子炮、两把土炮。 武功再高,高得过这个? 大人,时代变了。 纵然我对穆玲玲的事儿略去了不少,萧碧静也听出了问题,她说:“看来你跟飘门的长孙女也有一段情缘啊?说说,是不是一男一女危急时刻你舍命相救,人家芳心暗许非你不嫁了?” “你想多了,飘门应该也对张家宝藏有兴趣,不过他们这次仗义执言倒是挺够意思,等此间事了,我就去京都登门拜会。” “到时候我这个丫鬟是不是得跟着少主一起去?” 想到刚才她抱怨的样子,我说:“那是自然。” 不过疲、飘、册三门都坚定了立场,我也该敲打一下这个老狐狸了。 当张老狐狸接起我电话的时候,他还故意装模作样:“李尚啊,怎么了?你这才刚离开不到三个小时。” “老爷子,南派悬赏一个亿要我的脑袋,这事儿您知道吗?现在南派又在论坛公开攻击我,我觉得您应该做点什么了。” “李尚啊,那张家宝藏我连见都还没见过呢,我……” “那就算了吧。” 我直接撂了电话。 萧碧静说:“你干嘛?” 我说:“等他主动打过来。”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九十二章 再访疲门 五分钟之后。 张老狐狸的电话打了进来,但是我直接给挂了。 萧碧静这次笑意浓了一些:“你想拿捏他,就不怕他突然反水?” “现在整个江湖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当年江家为什么会被灭门,他如果敢反水,我就把真相全部公布出去,到时候哪怕有人不信,但那也是极少数的脑残死忠,算不得什么,所以我断定无论是张老狐狸还是张老狐狸后面的那个人,他们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你脑子是几核的啊,怎么转的这么快?”她冲我竖起大拇指。 我说:“没什么,就是前两天看金老的书,觉得林平之有点傻哔而已,大家都想要辟邪剑谱,那就发出去呗,那样江湖上人人一份,练了断子绝孙不说,大家都有了,也就那么回事,不练吧,别人练了就比自己强,有时候形势比人强,不把水搅混了,根本没有其他路可走,虽然我不怕曹家,但是我也不能光让老狐狸算计我不是?” 正说着,电话又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号。 我接通之后,张老狐狸的声音传来:“李尚,你怎么不接我的电话?” “这还用问么老爷子?我生您的气啊,您用完了我就把我当成弃子,我能给您好脸儿么?” “我刚刚跟南派通了个电话……” 不等他说完,我又挂了电话。 老瘪犊子,人家都悬赏我了,他还跟人家通电话。 妈个比。 这次我直接给手机关系,鸟都不鸟他。 而接连被我挂了三次电话的张老狐狸气的脸红脖子红的,他将手中的电话往地上重重一摔:“小兔崽子竟然敢几次挂我电话,张涛,你找俩人给他个教训。” “要这样吗?” 西装墨镜男在脖子处抹了一下。 张老狐狸摇头:“还不到时候,就算要弄死他,咱们也不要下手,否则的话这小子一个鱼死网破,二十多年的计划就全部泡汤了。” “好,那我点几个好手。” 西装墨镜男说完,转身离开书房。 张老狐狸想了想,拿起旁边另一个手机拨了出去:“周艳,你那边儿的计划什么时候才能实施?什么还要一周?你知不知道那小子不会给我一周的时间来考虑?” 面对张老狐狸的咆哮。 对面的周艳不以为然,同样撂了电话。 草。 这次张老狐狸再也绷不住了,摔坏了手里的最后一个手机。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当我在萧碧静办公室醒来的时候,萧碧静说:“张老狐狸给你站队了,他说你是他的人,希望曹家克制。” “曹家怎么说?” “这又不是微信群,也不是小孩子,打架之前先放个狠话,不过曹家应该是不在乎,但是有三大江湖跟张老狐狸站队,估计曹家也不敢轻举妄动了,毕竟大流派之间的竞争,他要是输了可就鸡飞蛋打,赢了的话那就是不给三大江湖面子,你说这两个后果,他们承受得住哪个?除非说他背后那个人给予一定的支持。”萧碧静说到这里,眼珠一转:“真到了那个时候,就看你跟飘门那个穆玲玲的关系够不够硬了,如果够硬,人家说不定会倾尽全部人脉力气来保你。” “我昨天在这陪你睡了一宿,你不保我?”我揉了揉眼睛。 她说:“去你的,一会儿万一张老狐狸那边来人,你准备怎么应付?” “来干嘛?慰问?” “不好说,你今天有安排吗?” 我说:“我得到疲门那边走一遭,黄固在墓里护我周全,现在他被南派整死,我也得走走不是?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萧碧静给我逗得哈哈大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车钥匙:“你车不是朱欢开走了吗?你先开我这个吧。” 我没跟她客气,然后又说了跟我药庄情报共享的事情。 她说除了一些关键的辛秘,其他的都可以。 又解决了一桩事。 我驱车前往疲门祠堂。 黄勇就住这里。 等我赶到,黄勇已经带着肾虚理事站在门口候着。 我说:“黄老魁首,您这每次都搞这么大阵仗,弄得我很不自在啊,您这次公开支持我就已经很给我面子了。” “小友乃当世医仙,有从阎王手里抢人的能力,老朽不得不如此啊,我疲门向来是能者为尊。”黄勇拱手,哈哈大笑。 进了疲门正堂,我率先提议去给他们祖师爷上香。 毕竟我的医术也确有他们疲门的影子。 上完了香。 我们来到会客厅。 黄勇说:“李掌柜,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看看你的意见。” “黄老直说就行,您是长辈。” “先前我孙儿给周宗云下毒这件事情还没有妥善解决,现在册门还没有缓过神儿来,万一等册门休养生息之后,对我孙儿……” “黄伟人呢?” “怕册门暗中下手,已经送到国外了,我这次跟册门统一战线就是想麻烦掌柜的向周魁首求个情,我疲门愿意拿出三成的药方跟册门一起经营。” “这个我明后天安排你跟周雅见个面,具体相关细节你们来谈,我找你,只是单纯感谢黄老的仗义跟对黄固兄弟的歉意。” “哈哈哈,李掌柜客气了。” 黄勇笑完,又说:“李掌柜,过些日子,我们疲门内部有个切磋议会,李掌柜若有意的话可以参加,会上也会有许多珍贵药材,若李掌柜需要,老朽便帮你拿下,据我所知,李掌柜最近一段时间,可谓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吧?” 我寻思了一会儿,说:“既然黄老相邀,我定然遵循,只是如今索命门就好像一把剑悬在我的头上,让我有些自顾不暇,到时若误了会议,还望黄老莫要见怪。” “这个好说。”黄勇气势陡升,对一旁的肾虚理事说:“老申,你去给索命门跟南派曹家打个招呼,告诉他们我们疲门内部切磋大会邀请李掌柜参加了,让他们这段时间安分点,有什么恩怨,大会结束之后再说。” 随后,黄勇对我讪笑道:“毕竟李掌柜非我疲门中人,老朽能做到这步已是很勉强了。”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九十三章 你就说赌不赌 东家长西家短的唠了一会儿,我起身离开疲门。 天色不晚,我想着去探探周雅的口风,就给周雅打去了电话。 周雅听后,沉默了很久,说:“黄勇什么意思?” “他想让你饶他孙子一命。” “可以,但是我要他孙子身上的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她说:“鸟。” 我一愣,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这恐怕比杀了黄伟还痛苦。 周雅好像在忙什么事情,急匆匆的挂了电话。 我一脸苦笑,周雅就算挑了黄伟的手筋都不算什么,毕竟他下毒害人家亲爹,有仇报仇,江湖恩怨江湖了。 可是一个男人被摘了荔枝,活肯定是能活,但是不能人道,这对疲门,或者对黄勇来说都难以接受。 因为这是绝后。 放下手机,绿灯也刚好亮起。 我正打算起步的时候,两辆秒包车一左一右直接朝我撞了过来,将我紧紧的挤在中间。 这么玩命的事儿,除了索命门,没人干得出来。 我不想在闹市跟他们纠缠,便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如同离弦之箭激射而出。 我也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也喜欢这种速度与激情。 在闯过几个红灯将其甩开一段距离喉,我掏出手机给凤九打去了电话。 老孙说凤九的电话打不通。 但是我这么一打,凤九还真接了。 他说:“掌柜的,咋了?” “凤九,索命门的杀手盯上我了,你在哪?” “啥?被截击了?”凤九那边淅淅索索的噪音逐渐消失,随后他问道:“在哪儿呢?” “丰收路,马上到为民路了,我车比他们的号,但是我车技不如他们。” “到月亮湾烂尾楼解决吧!能吗?” “这距离那边十几公里,不好说,我试试吧!你准备好,点子很硬。” 挂了电话,我突然想到我这个横冲直撞,执法队肯定要介入,所以我干脆打给执法队,爆出自己的车牌号后,在城区狂飙。 就在我要冲过第七个红灯的时候,一辆车从左边路口撞到了车尾上。 我手里一个打滑,车险些侧翻。 我不敢大意,双手进我方向盘,待调整好方向,使劲的踩油门。 事实也正如我所料,前方换成路口已经摆上了路障跟排查车辆的执法队员。 但我不能停车,索命门的人都是亡命之徒,我一旦停车,他们三个扑上来,不光是我,这些执法队员估计也得凉,所以我一脚地板油,路障被我撞飞。 出了市区,我五分钟就飙到了烂尾楼。 此时刹车也坏了,七十多码的车速,我直接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车撞到了围栏上,轰的一声起了火。 我在地上咕噜了几圈之后被一个人搀扶起来。 凤九嘴里叼着一支烟:“掌柜的,你惹了哪尊大神了?怎么一下子派三个人追杀你。” “你不是回索命门了么?不知道?” 凤九嘿嘿一笑,说:“回啥索命门啊,我偷摸到国外搞了点外快,老孙这个人底细不明,我不能跟他说实话。” 我没反驳,老孙的确有点问题。 凤九说:“掌柜的,咱俩打个赌不?” “什么时候了还打赌!”我没好气道:“赌啥?” “我一个人挑了他们三个,信不信?” “你假酒喝多了?” “你就说赌不赌吧。” “你要是能一挑三,我算你厉害。”我说道。 众所周知,男人的最高评价就是‘算你厉害’。 但我话锋一转,说:“后面应该有执法队的人,那几个杀手废了就行,我现在联系张老狐狸,让他给我擦屁股。” 我一摸兜,才想起手机跟着车一起爆炸了,就要来了凤九的手机。 我不记得张老狐狸的电话,但是我记得萧碧静的,所以我让萧碧静代我联系张老狐狸,让他打凤九这个手机号。 随后我坐在远处的墙头上看着疾驰而来的面包车。 这时,电话来了。 我说:“老爷子,有件事儿您得给我擦屁股了,索命门三个杀手已经在我面前了,您说我是干掉他们还是废掉他们交给执法队?” “废掉,然后交给执法队,你呢?受伤了没有。” “轻伤,不影响行动,我在月亮湾烂尾楼,您能不能派人过来帮忙?”我借坡下驴。 张老狐狸说马上就安排人来救我。 我的目的是想把张老狐狸的人骗过来,让他露出真面目,然后落下口实或者证据之后,直接把张老狐狸给挑了。 殊不知我这一个自认为聪明的决定,差点要了我的命。 挂了电话,我朝凤九说:“解决快点,一会儿应该还有个硬点子。” 凤九嘿嘿一笑,又点燃一支烟。 车上下来三个人,他们手中拎着西瓜刀。 看到凤九。 三个人瞳孔缩了缩,为首那人说:“凤九?江湖上传闻你跟狐七同归于尽了,我就说嘛,你凤九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死了。” “费什么话?开打。”凤九张牙舞爪的跃起,一把软剑已经出现在其掌中。 他们虽同属一个流派,但平时他们各有自己的工作,不会都留在索命门里吃干饭。 或许马路边一个摊贩,都有可能是索命门的杀手之一。 所以他们几个人中间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同门情谊,只有悬赏的金额跟利益。 四个人功夫都不容小觑,顷刻间便战在一处,铁器相撞,火星四溅。 但他们也不是傻哔,知道目标是我,不是凤九。 当即两个人拖住凤九,其中一人朝我奔袭过来。 我愣了,说:“你们不是得先解决你们索命门的叛徒么?” “我们的任务是你,不是清除叛徒。” “草。”我猛地将手机砸向一个人,然后从墙头上翻下来往烂尾楼里跑去。 这种目的性明确的人真他娘难忽悠。 没跑两步,我就有点喘不过气了,在墓里被那个行尸阳鱼给打的还没缓过劲来,哪怕我跟此人一对一的单挑,八成也不是个儿啊。 但逃跑的话我根本没有逃掉的机会。 一咬牙,我停下脚步摆开架势,跟他拼了。 结果这刚刚一交手我就感觉胸闷气短,一口气没提上来,被他抓住机会一脚将我踹倒在地。 他没有二话,举起手里的武器就朝我脑门子劈了下来。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九十四章 你喝奶吗 我感觉到血液都要凝固了,之前那个装做司机的杀手说单打独斗不是我的对手,让我下意识的把他们三个当成了菜狗。 没想到这一交手,我在他们手下连十个回合都走不过去。 眼看那两把刀距离我的脑门越来越近。 两名杀手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正是张老狐狸的贴身护卫西装墨镜男。 西装墨镜男双手带着银白色的指虎,一拳下去,一个杀手的后背就已经皮开肉绽,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愣是没爬起来。 而余下的那名杀手说:“朋友哪里人?” “要你命的人。”西装墨镜男说罢,挥舞拳头砸去。 看得出来西装墨镜男的功夫底子很深厚,并且对付一人尚有余力,但他就是不轻易将其击败,反而要给另一个人杀我的空间。 张老狐狸的算盘打的真好,他怕是早就让西装墨镜男跟踪我了,等我被暗杀的时候,他出来坐收渔翁之利,这样我死了,南派的气消了,他张老狐狸也有不用担心张家宝藏的秘密被泄露出去了。 我爬起来扭头就跑。 我所在的这栋楼是一号楼,一号楼后面有个水池,我一口气跑到三楼。 一名杀手已经追了上来。 我纵身一跃跳进水池里,然后迅速游出,翻墙离开。 可是我是有伤在身且刚才被踹了一脚有些胸闷气短,压根跑不过后面那杀手。 而那杀手似乎也起了猫抓老鼠的心思,他说:“李尚,能死在我的手里是你的福气。” “福你妈。”我手腕往后一甩,一根银针飞出。 但是被他用刀挡开。 这么跑下去不是个事儿,这边是烂尾楼根本没有人迹可循,就算我跟他拼个你死我活之后我有一息尚存,也有可能被西装墨镜男追上来干掉,至于凤九,他未必是西装墨镜男的对手。 西装墨镜男能做到老狐狸的贴身心腹,绝对非常人可敌。 又跑了一段路后,我稀里糊涂地拐进一个死胡同里。 我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我今日要绝于此地不成? 杀手此时也堵住了胡同口,他说:“凤九的眼光不怎么样,竟然背叛索命门跟了你这个废人。” “少废话。”我猛提一口丹田气。 杀手持刀冲来,我一咬牙,上演了一出空手接白刃。 顿时一股凉意传来,我知道,手被割破了。 但是我也捏住了他的刀,我另一只手,反手去搂住他的脖颈往我怀里拉。 同时膝盖高高顶起。 他没想到我会用这种方式,一时之间被我磕了一下。 虽脑袋鼓起一个大包,但影响甚微。 可是我的外伤是实打实的,这么冷的天失血过多的话,我有被冻死的危险。 杀手没有多余的话,持刀继续攻来。 不多时,我身上已经挨了好几刀,血流如注。 他终于发出笑声:“你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杀嘛。” 我故作虚弱的靠墙而立,眼睁睁的看着他手中的尖刀插进我的肩膀。 我闷哼一声,趁他放松之际,我忍痛抬起左手攥住他持刀的手腕不让他挣脱。 他知道我要跟他以命换命,一脚踹到我的肚子上想让我脱力松手,但是他怎能得逞? 我右手指间夹着一枚银针,重重地刺进了他的太阳穴。 他瞳孔充血,又重重砸了我一拳之后,身子瘫软下去。 我也随着他一同跌倒在地。 可是还没等我喘两口气,西装墨镜男从远处缓缓走来。 我仰头看着他:“杀我的?” “本来吧,老爷子不打算让你死,但是今天你被索命门三名杀手追杀,就算死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西装墨镜男蹲在我面前,伸手在我脸上拍了拍:“李尚啊,不得不承认你真是个人才,如果不是因为立场问题,我真想跟你拜把子做兄弟,可惜喽。” 西装墨镜男深谙反派死于话多这个铁逻辑,重新戴上了指虎:“到了下边,别怨我。” “他死了,你也得下去。”凤九不知道从哪儿杀出,一剑挑向西装墨镜男。 西装墨镜男后退几步,然后又朝凤九攻去。 两个人顷刻之间便斗了几个回合,凤九刺了他两剑,但是凤九也被对方砸了两拳,两个人都负了伤。 我虚弱道:“凤九,杀了他。” 凤九的声音有些激动:“好嘞。” 我强撑着身子,撇下激斗的两人一瘸一拐的离开。 没走几步,我脑袋一阵眩晕倒在了地上。 失去意识之前,我能感觉到有一个人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扛着我离开。 我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但是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只有鼻子能闻到一些香水的味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恢复了一些意识,但是耳边却传来交合的喘息声。 我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喘息声结束。 一个男人的声音道:“没想到你这房里还藏着一个男人,他怎么昏过去了?被你夹的?” “去你爹的老篮子。”女人娇斥道:“你爹怎么死的知道不?” 男人反笑:“被你夹死的?” “被你奶夹死的。”女人说着话,还挥手打了一巴掌男人。 男人也不恼,付了钱以后匆匆离开。 等女人从浴室洗澡出来,我缓缓睁开眼睛,目光瞥向旁边的水杯。 女人说:“渴了?” 我眨了眨眼睛。 女人弯腰接水的时候,双峰下垂,她好似想逗逗我,用手一托:“喝奶吗?” 我又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她走到我身边用汤匙为我喝水。 有了水润喉咙,我终于能开口说话:“是你救得我?” “这儿还有其他人吗?” 我说:“有,刚才就走了一个。” “讨厌。”她伸手在我胸前拍了一下,疼的我龇牙咧嘴。 我缓了缓,重新闭上眼睛思考离开的办法,她只是一个风尘女,我如果呆在这,八成会对她产生影响。 张老狐狸既然选择对我下手,就不会善罢甘休。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如月。” “帮我拨个号码,131******78。”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拨出号码放到我耳边:“一分钟一块钱,老娘的电话费很贵的。” 响了几声之后,对面传来老孙的声音:“喂?” 我说:“老孙。” 老孙的声音有些颤抖:“掌柜的?你在哪?”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九十五章 又见戏门 我刚要让风尘女如月告诉老孙地址,却突然停下了。 我说:“老孙,你的电话很可能已经被监听,为了安全着想,你马上联系萧碧静,让她安排人来救我。” “好,我马上联系萧魁首。”老孙说着挂了电话。 一旁的如月说:“萧碧静,这个名字好熟悉啊,我好像在哪儿听说过。” 我没接她的话茬,而是说:“你出去买点营养品回来,先用你的钱,等我朋友来接我了,自然会双倍还给你。” “我凭啥信你啊?你被追到这个地方,还被砍成这样,肯定是找了妹妹不给过夜费被砍得,你还有大方的朋友?而且从你的穿着来看,你也不像是个有钱人啊。” 如月的逼逼叨我懒得听,干脆闭上眼睛调动体内那股神秘的‘炁’来滋养身体上的伤口。 如月看我不说话,从我耳边拿走手机买菜去了。 之所以不让老孙来接我,说白了,我怀疑他,我对他的信任不如萧碧静。 也可能是因为老孙曾是蛊门的人,但是他却只说南派,而对蛊门只字不提的原因吧。 当天下午,萧碧静就找到了我。 如月看到萧碧静的那一刻,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而萧碧静看都不看她,直奔我而来。 萧碧静说:“张老狐狸动的手?” “有他的功劳吧。”我从床上坐起来,倚靠在床头:“你动作还挺快的,半天就找到我了。” “还好。”萧碧静坐在床沿上对如月说:“你是跟谁的?” “花姐。”如月不敢抬头。 萧碧静愣了一下,似乎并不认识这个人,她回头问那个身穿蓝色棉袄的女人:“春兰,这个花姐是谁?” “好像是跟小竹的吧?我跟小竹联系一下。” “不用了,到时候我亲自问她吧,带上这个如月,回西街。”萧碧静吩咐完两个手下。 又将我从床上搀起来。 回到西街没多久,周雅也来了。 萧万发的珠宝店跟册门都在西街,所以周雅能来,我一点都不意外。 萧碧静看着面前畏畏缩缩的如月,说:“给你的花姐打电话,让那个花姐告诉她的上峰,就说萧碧静要见她让她过来见我。” 如月不敢不从。 不小半个小时。 一个干练的女人推门而入。 女人看到跪在地上的如月,对萧碧静说:“沈青竹,参见魁首。” “青竹,这个叫如月的救了少主,有功,但是我不知道她是跟谁的,所以想见见。”萧碧静面色不似之前那么阴沉,对来人说:“小竹,你现在门内的任务先放一放,帮我去调查一个人的底细,最好是能利用你手头的关系,干掉他。” “请魁首吩咐。” “你知道张老狐狸身边那个常年穿着西装戴着墨镜的人吗?” “知道,是个高手。” “你去调查他的底细,一定要小心。” “是。”沈青竹抱拳离开。 如月得到萧碧静的指示之后,也跟了上去。 因为她的话已经说的话很明白了,如月救了我,有功,至于怎么提拔怎么奖赏,沈青竹自己拿主意。 等闲杂人等离开。 我说:“我昏睡了几天?” “三天。” “三天里发生什么事儿了么?”我捏了捏眉心,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凤九。 果然。 萧碧静说:“根据下面探子传上来的情报,凤九跟那个张涛,也就是西装墨镜男斗了一场,两败俱伤之后具皆消失,现在张老狐狸身边应该没有高手,如果你想报仇的话……” 我摇了摇手,说:“方才我们回来的时候,我注意到摊子道多了很多摆摊卖古玩的,你发现没?” “嗯,三天前就出现了,八成是张老狐狸派来监视我动静的。” “是的,不光是你这,册门也有吧?”我扭头看向周雅。 周雅说有,册门附近也有很多摆摊的了。 我知道,张老狐狸杀我不成,现在自己也有点慌了,毕竟上八大江湖,上四门惊、疲、飘、册中已有三家公开支持我,张老狐狸纵然人脉通天,也不可能摁住这三家。 但此时报仇有点早。 如今青龙玉镯跟暖玉凤簪跟那块玉佩都在我手里,我掌握着主动权,所以我并不慌。 况且这次动静这么大,顺德江湖,也该平静一段时间了。 在床上躺了三天,骨头都躺退化了。 就让周雅陪我到西街走走,摊子道上,未免不能捡漏。 最近开销有点大,是该想辙弄点钱花花了。 周雅挽着我,一脸无奈:“你要是缺钱花可以跟我说啊,难道我还养不起你吗?” “不一样,白捡的钱,不要白不要啊。”我嘿嘿一笑,牵动了脸上的伤口。 不过我俩也并非就在这闲逛,对于这个疲门的会议切磋,我挺感兴趣的,不知道他们切磋的是什么玩意,所以请教一下周雅。 周雅也是一知半解,说她父亲活着的话应该知道,不过…… 后面的话她没说。 我俩逛了一会儿,我的余光扫到街角一个变魔术的。 我说:“见过戏门的人吗?” “戏门清末不是绝了吗?” “是的,但换汤不换药,没了戏门,多了彩门。”我呵呵一笑,拉着她来到那个变魔术的摊位前。 摆摊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人。 看到我俩,先是一顿夸,然后说:“帅哥美女,玩玩么?” 我说:“怎么玩?” 他拿出三个碟子三个球。 很常见的一个戏法,三仙归洞。 猜中碗里几个球就可以获得一比四的返利。 我说:“来两把。” “五十一把。”男人伸手盖住了碗盖。 我让周雅给他扫了一百。 随后他就像电视上那样变过来变过去的,最后碗停了,他问我:“你们谁猜?” “我猜。”我指了指他右手边的那个小碗说:“这里面没有球。” “那你可就错了。”他伸手要去开碗。 我一把攥住他的手:“慢着,我来开。” “行,你来。”他也不恼,似笑非笑的让我来看。 我还特地撩起袖子,伸手掀开了小碗,这小碗的底下,的确是空的。 他一脸诧异的看着我,仿佛在问我小碗底下的棉花球哪儿去了。 我说:“赔钱。” 他利索的给了我两百,然后问我:“还敢继续吗?”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九十六章 偶得张家宝藏 我说:“当然继续,这可比我出去搬砖来钱快多了,来,继续,但是刚才我媳妇可给你扫了一百。” 男人嘴一咧:“你再给我扫一百,玩一百五一把的,赢了我返你们六百。” 随后他双手摁住小碗辗转挪腾几下之后,又喊了几声进、走之类的话,让我猜哪个里面有,哪个里面没有。 看得出来这人是真用功了,手速比上一把快了不少。 但是我看得出来,这些都不是他的绝活儿,他的绝活儿还没漏出来呢。 我顿生爱才之心,说:“老哥,几百块钱玩的一点也不舒服,不然咱们赌注加大点?” “怎么加?” “我给你十万,我也不用你一赔四,你就一赔二就行,敢不敢?” “这……” 看我成竹于胸,他顿时犹豫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说:“你敢拿出十万来跟我玩,说明你也不是一般人,不如我们玩个好玩的?打地鼠玩过么?” “你说。”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弹簧球,用铁锥刺穿之后贴着地面左右哗啦了两下:“你拿小碗,只要你能罩住我这个弹簧球,我就赔你双倍,一万块钱一次,敢不敢?” 我说:“小碗可是玻璃的,坏了我不赔。” “不用你赔。” “来。”我举起小碗。 他手里捏着那根铁棍,明明晃动的不快,可是那弹簧球就好像有了残影一般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我小碗扣了两下没扣到。 扣第三次的时候,他说:“先给钱,两万。” 周雅没好气的扫了两万,说我败家。 这一玩,我就直接输了十几万进去。 我看时机成熟,就说:“老哥,你赢了我十几万,我想跟你再玩个大的。” “什么?”他赢了十几万,已经有些飘了。 我说:“五十万一把定输赢,如果你赢了,钱你拿走,你输了,你得给我工作三年。” “来吧,财神爷。”他手里的小球再次晃动起来。 我高举小碗,看着眼前的残影直接就扣了下去。 老李曾经说过,彩门的绝活儿都是障眼法,看似东西动了,实则并没有。 结果就在我要扣住的时候,他直接丢下弹簧球扭头就跑,摊子都不要了。 我跟周雅拔腿就追。 摊子道很宽敞,他的腿脚也很利索,一时之间我俩竟然追不上他。 眼看他越跑越远。 周雅喊道;“你再跑,我就报警抓你了,你当街赌博且数额巨大。” 他停下之后苦着个脸:“你俩不能这么玩我啊,不是你们自愿玩的嘛?我也看出来了,你们也不是寻常人,既然都是江湖中人,不如咱们就此别过?” “你敢跑,我就报警。” “您这是为难我啊。” “那你走啊。”周雅哈哈笑着,死死的拿捏了男人。 最后男人肩膀一塌,拱手道:“彩门莫小四,敢问二位?” “册门,周雅。” “李尚。” 各自报出名号。 莫小四一脸谄媚:“原来是册门魁首跟李掌柜的,怪不得单看相貌就有龙凤之姿。” “别扯淡了,跟我走一趟吧,我需要你这鬼手帮我做点事儿。”我走了两步,停下问道:“一个月的时间,我支付你十万,不算少吧?” “不少,不少。”莫小四赔笑。 回到药庄,周雅说门内有事儿离开了。 老奎看到我带了个人回来,眉心紧皱。 他跟莫小四互相看了几眼之后说:“是你小子?” “师傅?”莫小四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师傅,您没死啊。” 啪—— 老奎抽了莫小四一巴掌。 莫小四捂着脸:“师傅您怎么打我?” “疼吗?” “疼。” 老奎一脸放心的样子:“疼就行,我还以为是幻觉,你小子不是跟风门那帮人跑了吗?” “嘿嘿,师傅您不知道,我去风门,其实是为了这个。”莫小四从屁股沟里抠抠搜搜的,拿出来一个血玉平安扣。 老奎夺过平安扣在手里掂量了两下,然后那双绿豆大的眼睛一眯,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我说:“味还挺冲吧?” 老奎说:“少主,您看。” 他将平安扣递给我,我也打眼一看,上面竟然有跟青龙玉镯一样的标记。 这也就是说,这玩意是张家宝藏之一。 我一把揪过莫小四:“这东西你从哪儿弄来的?” “要门,从那帮叫花子手里弄的。” “这事儿还有人知道吗?”我面色阴沉。 莫小四说还有一个人,叫朱七,但是那个人已经很久不联系了,这平安扣在他手里起码也有三五年的时间了。 我掏出老奎的手机就要给凤九打电话。 号码还没拨出去,凤九已经到了。 他说:“掌柜的,找我呢?” “凤九,朱七这个人你去调查一下还活着没,如果活着马上控制住他,如果能为我所用就为我所用,如果不能……。” “啊?掌柜的,您这是?”莫小四一听,顿时慌了:“朱七她只知道我偷了个东西,不知道这个东西的来历啊。” 话音未落。 老奎的巴掌已经喂到了莫小四的嘴里:“少主的决定,其实你能质疑的?” 在老奎的逼问下,莫小四说出了朱七的信息。 我让凤九去跟萧碧静直接联系,至于这个朱七是死是活,那就看天意了。 凤九前脚刚走,后脚就又来了一个客人。 此人生的非常俊俏,一个男人,眉宇间却有女人的风情,就连我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来人说:“掌柜在否?” “我就是。”我上前。 他微微一笑:“掌柜的,我有个生意想跟您合作。” “坐下聊。”我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老奎很懂事儿的沏上了两杯茶。 抿了一口茶水。 男子说:“在下白溪,打南边来,来找掌柜的是有一遭下墓的生意。” “南边,怎么不找曹家?” “如今江湖中,谁不知道李掌柜您手段通天,南派跟您相比算得了什么呢?所以我又何必退旗其次?” 我摸了摸下巴:“说说,多大的锅?架在哪儿?多少肉?又有多少双筷子?” 白溪说:“多大的锅暂且未知,但锅在红沙漠,肉很多,三双木筷子,一双铁筷子。”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九十七章 岭南白家 我一听,顿时眉头皱到了一起。 且不说这座墓在沙漠,单单是他后面那句三双木筷子一双铁筷子就够膈应人的。 木筷子在江湖上指的是寻常人,或许盗门的,或是其他流派的,反正是想伸筷子的都是木筷子。 而铁筷子就有讲究了。 铁筷子指的是爵门的人,爵门并不是说每个人都身具高位怎么怎么着,爵门只有一小部分人手里有实权,其他的基本上都是副职或者基本上不管什么事儿,但是职位却很吓人的那种。 铁饭碗是指公门的人,铁筷子是指爵门。 公门可以是爵门的人,但爵门中有些人则未必是公门中人。 有爵门的人加入,那这趟墓就没有前几次那么轻松了,要顾及很多。 我说:“我考虑考虑。” 白溪喝光杯中茶:“那我明天这个时候再来叨扰。” 送走了白溪。 我突然发觉这店里少了一人,便问老奎知不知道老孙去哪儿了。 老奎说上午的时候老孙接了个电话,然后就着急忙慌的走了,好像是他儿子出啥事儿了。 他儿子。 也就是小五呗? 小五这孩子不是在攀枝花那边学手艺呢嘛?怎么还能出事儿? 听老奎描述,小五遇到的事儿似乎还不小。 作为掌柜的,关心一下员工还是有必要的。 所以当老奎给我把新手机买回来之后,我给老孙打了个电话,但提示无法接通。 后续我又打了几个都是一样打不通。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下午,我突然接到了老孙的电话。 老孙在电话里说小五被人忽悠下了一个墓已经超过十天了,他不放心,就找了几个老兄弟下墓把小五给带回来。 而且老孙还让我一定要小心蛊门的人。 最后这句话就很耐人寻味了。 小心蛊门的人,意思就是说蛊门已经开始报复了吗? 我突然想到南派在论坛发布那篇声讨我的帖子时,里面有一句话,意思是说动不了我,那就先动我身边的人。 小五或许已经被他们给盯上了。 可当我打去电话打算问老孙在哪里的时候,老孙的手机已经提示关机。 我说:“老奎,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看好家,跟勾栏一门的人好好合作,不管是做生意还是买卖情报,眼睛擦亮点。” “少主,您这是要去哪儿?” “老孙八成是被人给骗走了,应该是南派跟蛊门动的手,我得去看看。” “那您的伤?” “好多了。”我拿上衣服刚要动身,白溪就进来了。 看到我,白溪说:“李掌柜这是打算跟我合作了吗?” 看着白溪,我突然有些反应过来了。 我重新坐下:“老孙在电话里说小五跟别人下墓了,是你们安排的?” “准确的说是南派人干的,而我只不过是跟南派合作的一个正规公司,所以为了提防南派,我才来找的您。” “所以老孙是你骗走的?” “是我。”白溪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但不能说是骗,因为那个叫小五的的确已经下墓了,好像已经下去好些天了;经过我的调查,那个老孙跟小五应该是父子或者舅甥关系,所以我就跟他提了那么一嘴。” “这个生意我接了。”我看着白溪,威胁道:“但是我这个人有一个毛病,那就是我不喜欢有人跟我藏着心眼说话,如果小五或者老孙出了什么事儿,你应该知道按照我的行事风格,我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白溪笑眯眯的点头,说了个知道,还说他们的人会给我安排机票跟一些必要的装备。 赶走白溪。 我闭着眼睛在脑袋里回忆这个白溪到底什么来历,身上那么浓重的香水味影响了我的判断,而且我跟老李走江湖这么些年,根本没听说过白溪这个名字,或者说白家这个组织。 无奈之下,我给萧碧静打去电话要来了飘门的联系方式。 当我一个电话打到飘门的时候。 没想到接电话的竟然是穆玲玲。 她脆生生的声音道:“你是哪位?怎么知道我的私人号码?” “我是李尚。” 我说完,对面突然就没了动静。 然后好一会儿,穆玲玲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白溪这个人。” “白溪?没听说过啊,要不我问郑爷爷?” “你把他手机号给我,我亲自问。” “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我说话啊?” “短信的形式发给我。”说完,我挂了电话。 不一会儿,我收到一条短信,里面是一串手机号码,后面则是穆玲玲骂我的话。 当我问郑老听没听过白溪这个名字的时候。 郑老沉默了。 我说:“郑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你好端端的,打听这个白溪作什么?遇到了白家的人了?” “遇到了。”我随后将白溪的事情跟郑老讲了一遍。 事无巨细。 郑老听后,说:“白溪并不是一个特定的人,而是一个代号,他们来自岭南白家,白家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谁也不知道,但是江湖上一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想要在岭南的三省两区做生意、跑江湖,都得先拜拜白家的码头,哪怕是如今八大江湖中稳坐头把交椅的惊门,都不愿意跟白家交恶,所以如果你跟白家的人起了冲突,我可以拉下这张老脸帮你当说客,至于掰手腕子就算了。” 我说:“可如果是白家先设计了我的人呢?” “什么意思?” “老孙您应该知道吧?老孙有个外甥之前也是跟我的,现在他们舅甥两个都被白家给骗下了墓,现在一个自称白溪的人又找到了我,想跟我合作,让我下墓,您见多识广,您给我支个招,我该怎么做?” “这…小李,这我飘门也……” “知道了,多谢郑老告知。” 说完,我挂了电话。 岭南白家吗? 我从来没跟这个家族的人打过交道,他们突然就针对我,怕是跟南派或者蛊门有什么关系。 亦或者,他们就是南派背后的靠山也不一定。 就在我打算见识见识白家的手段时。 挂了电话的郑老,找到了飘门的老魁首。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九十八章 无妄之灾 红沙漠。 这个地方之前老李连提都没有提过,所以关于这个地方的情报知之甚少。 也不知道是老李忘记了还是说这个红沙漠里面的墓纯属是岭南白家或者说南派给自己准备的坟墓。 不过不管如何,事儿已经出了,得办。 飞机上,我看着萧碧静发来的情报文件,脑袋里嗡嗡直响。 那个地方确实有一座墓,但是那座墓早在十年前就塌了,可以肯定的是人为弄塌的,但是是谁弄塌的,就不知道了。 不过根据当时的情况来看,南派居多。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墓里面的机关之类的东西已经被破坏掉了,可以说目前唯一的威胁就是。 外面的人。 关掉文件,我捏了捏眉心。 莫小四说:“少主,这次很危险吗?” “不是很危险,这完全是无妄之灾,因为这座墓里面并没有什么好东西不说,还有爵门的人介入,到时候真要挖掘出什么好东西来的话,是不会经我们手的,直接就进了博物馆了。” “那不是白出力吗?” “是的。”我扭头看向外面的云层,右眼皮子突然跳了一下。 嗯? 我眉头皱起,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摇摇头,把烦恼甩出来。 我对莫小四说:“小四啊。” “诶,少主您说。” “你比我大,接下来这趟旅程,我管你叫四哥,不然你老叫我少主,太引人注目了。” “这要是让我师傅知道了,不得扒了我的皮?” “那就不让他知道,咱俩的秘密。”我说完,朝他挑了挑眉毛:“你说呢?四哥?” 莫小四没有老奎那么重的老观念,他嘿嘿一笑,说:“那俺可就答应了啊。” “答应呗。” …… 一路说说笑笑,我内心的郁闷也少了些许。 不过我随老李学艺这十几年来,唯一一次右眼皮跳就是在鲁省那次,不过好在有郑老搭救,我才逃了一死。 难道如今又要再经历一次么? 到了韶关机场。 莫小四说:“我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真好啊。” “你都去过哪儿?” “嗐,就是咱们省的几个市之间来回串呗,师傅教我的能耐不让我用,说用了就会有血光之灾,我就一直用三仙归洞摆摊,好在吃喝不愁。” “那你对我使障眼法就不害怕?” “一般人谁能看破我的三仙归洞?我可不是变戏法的,我是有正儿八经师承的,能看穿的,那都是狠人,而且我前段日子也碰到点事儿,正缺钱呢,您就上门来了。”莫小四一脸苦涩。 出了机场。 我直接在手机上订好了酒店。 这次出门只有我们两个,还真觉得有点不大自在,而且莫小四这个人,我对他并不是很信任,带他出来,也是怕老奎跟这小子联手在顺德搞事情。 入住之后,我给周雅跟萧碧静去了个电话。 她们说安排人跟我接头,而且还跟我说了个事儿,张老狐狸离开顺德了。 目的地是京城。 尤其是萧碧静,她说张老狐狸的底细已经快查的差不多了,目前可以肯定的是张老狐狸跟惊门是有关系的,而且关系不浅,甚至爵门里面那几个有职权的,也都是张老狐狸举荐的,所以江湖上才那么给他面子。 这次事儿折腾的有点大了,张老狐狸八成是进京请罪去了。 刚挂了电话。 白溪就找上门了。 他笑眯眯的看着我:“李掌柜的动作果然够快,我本来已经安排人给你们买机票了,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到了。” “呵,岭南白家的话,我这么一个小人物,哪敢不听啊。” “李掌柜就打算让我这么站在门外跟你说话吗?” “这里是你们白家的地盘,你们是地主,难道不该你们尽一下地主之谊么?” “哈哈,好,李掌柜的请。” “请。”我让莫小四在酒店等我,一个人跟白溪离开。 岭南白家雄踞三省两区,可出行的代步工具还是一辆十来万的车。 确实有够低调的。 我伸手敲了敲车的内饰跟车门,没有经过特殊改装。 白溪说:“李掌柜是在好奇我为什么开这个价位的车么?” “是的,按道理说你们这些身份显贵的人出门最起码也该是百万级别的车,怎么这……” “那是大部分富人的心理吧?他们通常会在衣食住行上突出自己的高人一等,其实本质上也就是那么回事吧。”白溪似乎把我调查的很仔细,他说:“就拿李掌柜来讲,自打您回到顺德之后无论是挑了千门的场子还是打了册门周处生的脸,再到后来的一切种种,在其他人眼里那可是个猛人,包括你现在的资产应该也不少,可为什么你没有给自己配一辆像样的车呢?” 我想了想,说感觉没什么必要。 白溪点头同意:“其实我们是一样的,我们白家经营了很多东西,所以每天在飞机上的时间要比在地面上的更多,车这种东西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而且要是弄个几百万的车,到时候随手就忘到什么地方了,那钱不就白搭了么?我们白家是有钱,不是有病,哪怕一分钱,我们也看得到。” 我说:“那安全方面呢?” 白溪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他说:“在岭南这个地方,我不知道有谁够胆对我们白家的人动手,或者我们口气再大一些,全国又有几个敢对我们白家指手画脚的?李掌柜也是江湖中人,不应该不知道贵族吗?” “知道。”我微微点头:“白老板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说话间,车停下。 白溪说:“舟车劳顿,李掌柜也应该饿了,我听闻你曾在鲁省待过很长一段时间,这鲁菜应该合你口味吧?” “白老板还真下功夫了。” “哈哈,请。”白溪说罢,带头进去。 点了几道菜之后。 白溪拿出一张镶了金边的银行卡,服务员愣了半天没敢去接。 白溪很满意,说:“如果你不敢接的话,就告诉你们经理,吃饭的人是白溪,他们不会为难你。”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九十九章 死亡之虫 服务员离开之后。 白溪说:“李掌柜,既然你来了,那关于这个墓的信息,我也就不跟你隐瞒了,死亡之虫知道吧?” “你说。” “这个墓之前是南派在探,发现里面有很多大元时期的古董,也带出来了不少,但就是第二次进去探墓的时候,考古队突然被一种奇怪的生物给袭击,但是那生物并没有直接对考古队员发动攻击,而是让考古队员自相残杀。” “等等,你是说,这个东西会说人话?” “不会,只是这个东西可以喷出一种具有腐蚀性的液体,而且这个液体不光有腐蚀的作用,还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人的神经。”白溪在手机上播放一段视频递给了我。 视频里几个考古队员面目狰狞,手里举着十字镐或者工兵铲等武器疯狂的攻击着对方。 但也有几个人神色萎靡,那情况一看就是经历了人生中最爽的事儿。 只不过他们身上并没有被腐蚀的迹象。 我说:“视频里并没有被腐蚀的迹象啊。” “这就是我们想要弄懂的原因,因为在倒斗这一块,就你们盗门的最有权威,你们这些土耗子常年都在地底下钻洞,所以有些东西我们没见过,你们说不定就见过。” “仅仅是为了弄懂这生物是什么?之前那个考古队肯定留下了宝贵的资料了吧?” “到底是李掌柜,你所猜不错,那支考古队手里有我们白家想要的数据资料。” 哪怕白溪不承认,我心里也基本上有数了。 这时,服务员敲门声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随后一道道精致的菜肴被端上桌来。 白溪也没了跟我谈论这单生意的意思,一直到这顿饭吃完。 他才说:“李尚,我很希望你成为我们白家的朋友,那样的话,哪怕有人想动你,也得问问我们白家的意思,你是聪明人,应该懂我的意思。” “懂。”我嘿嘿的笑着,一副醉醺醺的模样:“白老板,我跟你说话,真他娘的对味,哈哈,你放心,以后我就是你们白家的一条狗,哈哈。” 我俩搀扶着走出酒店门外,白溪嚷嚷着要送我。 我急忙推脱,说我自己打车回去。 最后三推三让,白溪才就此作罢。 就在我坐车离开之后,本来站在路边摇摇晃晃的白溪恢复了本来的样子。 而躺在汽车后座的我,眼神也逐渐清明。 白家想要那只考古队手中的数据资料,那我是不是可以利用那些数据资料跟白家谈判? 可是白家势大,哪怕是八大江湖都有些忌惮,我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不够啊。 看似周雅跟萧碧静都是魁首,可是正儿八经到了关键时刻,魁首还是需要估计理事们的意见,一旦魁首有不理智的行为,理事们是可以当场罢免魁首的,只不过这个事情传出去不好看,江湖又都是混脸面的,一般没人这么干而已。 所以真到了那个时候,能依靠的还是我自己。 想到这,我长叹一口气。 司机师傅说:“年轻人,你可别吐啊,你吐我车上我可找你要洗车钱。” 话音刚落。 我一张嘴,吃进去的饭菜跟酒全部吐到了后座上。 为了逼真,我还用手扒拉了两下,然后呕的一下又吐了。 一路飙到酒店,莫小四出来接我的时候多给了司机一百块钱汽车钱,事情才就此作罢。 到了房间。 莫小四说:“少主,你这……” “我没事儿,刚才的司机,我怕他是白家的人,所以装的。”我拿上换洗的衣服钻进了浴室。 等我出来,莫小四已经把我的衣服给洗了。 我躺在床上,拿出手机再次尝试拨打老孙的电话,依旧是关机。 莫小四又问我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我说等,等白溪联系我们,现在红沙漠那边肯定是有不少人在的,我们现在去了也没啥用,等他们布置好了圈套,我们再跳进去就行。 莫小四问我为什么要故意跳进圈套。 我愣了一下,说:“不是我们故意跳进去,而是我们不得不跳进去,形势比人强啊;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莫小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其实我话没说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后面还有半段话。 那就是如果南派真的是岭南白家的狗,那就说明岭南白家也在调查张家宝藏的消息,也觊觎传说中那个可以给人续命甚至是永生的方法。 岭南白家这么一个大家族,里面的老族长肯定也到了要见阎王爷的地步,为了让白家不四分五裂,肯定会想办法给老族长延寿。 毕竟赌王不就是那么整的么? 而且家族越大越容易出事,比如说老族长的长子死了,想把族长的位置传给孙子或者其他人,但是又怕自己的次子或者别的儿子出来搞事情,弄得跟大明朝的靖难之役似的,所以哪怕老族长想死,这个所谓的下一任族长继承人也会担心,所以在自己有能力完全掌控家族之前,说啥也得让老族长继续活着。 白溪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代号。 那就说明,这个白溪是岭南白家主脉那一支的。 如果白家真的像明朝一样来个靖难之役的话,那我甚至可以帮助主脉守住‘江山’,然后得到白家手中的情报或者秘密。 而这一切的关键就在于,我能否拿到红沙漠墓中的考古队数据资料。 把这些因素串联起来思考问题之后,眼前的谜团开始免得清晰起来。 只是我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尤其是肩膀上的刀伤,深可及骨,哪怕我调动所谓的‘炁’来修复,也慢得很。 在韶关待了足足有三天时间。 白溪才重新才重新联系我,问我都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我将装备报给他之后,他当天下午就开个面包车来了,要带我们进入红沙漠,跟其他人汇合。 我坐在副驾驶,莫小四在后排。 白溪说:“这个兄弟面生的很,刚跟你吧?” “嗯,我刚收的吉祥物,专门给我拎包。” “嚯?吉祥物?”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章 饥渴怨妇柳妙彤 看我避而不谈。 白溪也没有追问。 车开进红沙漠景区之后还在往前深入,而且这一眼能看很远的地方,竟然看不到他们的营寨。 我说:“那座墓很远吗?” “是的,很远。”白溪伸手打开了音乐,枯燥的车厢内也有了一点点动静:“李尚,有个事儿我特别想问问你。” “说呗,我人都在你手里了。” “你追寻张家宝藏辛秘的动力是什么?别告诉我你单纯只是为了感兴趣。” “江峰的贴身护卫李牧是我父亲,明白了吗?”我脸上浮现出一抹仇恨:“大家行走江湖,有个闪失很正常,但是我父的死很离奇,而且听说是被人围攻致死的,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围攻了我父亲,我知道我想要报仇的机会很渺茫,但是为了引出那些人,我必须找到张家宝藏,哪怕是死,我也要死个明白。” “呵。”白溪轻笑了一声。 也不知道他是发现了什么还是怎么着,但现在不管是哪种可能,我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能走了。 车在红沙漠里面又开了二十多分钟,前面才开始有车辙印出现。 再十几分钟后,一大片营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营地里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旁边还有竖起的天线等设备。 看到这么一大片营地,我心里有点后悔了,这么大的阵仗,说明下面这生物肯定不简单,就算再小,也小不到哪儿去。 下车之后,一个英姿飒爽的女人走上前来:“白溪,没想到你会亲自到这来。” “没办法,这位客人可不一般,为了彰显我们白家的重视,我必须亲自护送。”白溪说完,冲我眨了眨眼:“是不是觉得白溪就是一个代号?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的确是这样,但我就是白溪,白溪也是组织的代号,里面所有人都可以用我的名字。” 我淡定的说:“我知道。” 这下轮到白溪诧异了:“勾栏一门不该有我们白家这么清晰的情报吧?” “我的手不止有勾栏一门。”我也冲他挑了挑眉毛。 白溪还想说什么。 但被这女人打断,她说:“你好,我叫柳妙彤。” 握了握手,柳妙彤带着我跟莫小四去找了一个帐篷。 里面的设施还算齐全,除了不能洗澡之外,其他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柳妙彤说:“能让白溪亲自送过来的,你还是第一个。” “美女,我多嘴问一句,你们白家到底贪图这里面的什么东西啊?值得你们这么大费周章。” “首先帅哥,我不是白家的人,我是他们请来的技术专家;其次,能让白家上心的东西,他们怎么可能会告诉我们呢?你好好休息,晚上的时候可能会有一场会议。” “妙彤小姐,你是哪一门的?” “哪一门都不是,我就是个搞科研的。”她说完,走出帐篷。 莫小四贼兮兮的凑到我跟前儿:“少主,你说我跟妙彤小姐有没有可能喜结连理?我这个人还是比较大度的,哪怕孩子不是我的,我也可以接受,实在不信我可以跟孩子姓。” 我眉头一皱,感觉莫小四怎么跟三儿一样贱了吧唧的。 想到三儿。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自打他干掉刘大鹏父子离开之后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就连萧碧静都查不出来他的行踪。 如果这次的事儿办得漂亮些,说不能能让岭南白家出面,保住三儿,让他不至于再东躲西藏。 入夜。 营地里传来敲锣的声音。 我带着莫小四走出营帐,发现外满已经升起篝火,好些人都围坐在篝火旁。 看到我跟莫小四。 柳妙彤朝我招了招手。 莫小四说:“少主,你说妙彤小姐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她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我了。” “你再哔哔,我就阉了你。” 斥责了莫小四一顿,我快步走过去。 柳妙彤说:“坐我旁边吧。” “好。”我也没问原因,直接席地而坐。 虽然是冬天,但是南方的气温没有那么冷,而且大家都穿的长衫,这里有生着篝火,所以一点也不会冷。 我说:“这是要开什么会啊?弄的这么隆重。” “无非是就是动员前的宣言而已。”柳妙彤凑在我耳边说:“而且这里还有你的老朋友哦。” “谁啊?” “想知道啊?” “想啊。” “不说。”她嘻嘻一笑,嘴巴里喷出的热气弄得我脖颈痒痒的。 然后她又趁我不防备的时候在我脖子上舔了一下。 我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你干什么?” “我怎么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攥着人家的手腕呢?”她眉眼带笑。 我只能松开她的手腕:“你老实点,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不是随便的人,你好几个红颜知己么?怎么是我长得不够漂亮?” “你的帐篷在哪儿?” “就在你的帐篷往前数第三个。” “我晚点去找你。” “你说的。”她得到我的答复,终于不再闹腾。 而一旁的莫小四看到我们两个咬耳朵,人都傻了,他低着脑袋在地上画着圈。 也不知道是诅咒我呢还是诅咒谁呢。 这场会议就像柳妙彤所言,就是鼓舞人心的,进去出不来的,白家补贴一千万,进去之后缺胳膊少腿出来的补贴八百万,囫囵个出来的,可以在白家做个保安。 这个保安,也就是各个流派中双花红棍的意思。 毕竟以白家的底蕴,别说几个人,就是几万个人每天屁活不干光知道买买买,那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这场会议唯一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我嗅到了老孙的气味。 老孙还没下墓,就在人群中,但是却不跟我相认,还易容了。 会议结束之后大家各回营帐。 莫小四钻在被窝里:“少主,你这么晚了还要出去打眼放炮吗?” “说啥呢?” “你不是说要去妙彤小姐的营帐吗?这深更半夜的,你俩……” “睡你的觉吧。”我说完,离开营帐。 来到柳妙彤的营帐外,还没等我拍打营帐,我就被她给拽了进去。 我一把捂住她嘬过来的嘴,说:“你别跟个饥渴怨妇似的,先说正事儿。”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零一章 流沙古墓 柳妙彤嘿嘿一笑,坐在床上,双腿叠在一起晃晃悠悠的:“没想到你还挺矜持。” “我只是有点莫名其妙,咱俩素不相识,你上来就亲我啃我,你这么缺男人吗?” “不缺啊。” “那你这么积极干什么?” “我是一个不愿意浪费精力的女人,我现在想要,就找你喽。” “那我来之前呢?” “我一直忍着呢。”她哈哈一笑,疯疯癫癫的样子让我有些怀疑她的智商是否正常。 再或者说,她是不是有那方面的疾病想来感染我也不一定。 坐下之后,我说:“跟我讲讲这里的情况,如果我满意的话,我不介意让你满足一下。” 一听这话,她蹭的一下就坐起来了。 打开她的电脑在上面噼里啪啦的摁了一通,然后递给了我:“这是我们专业人员探测绘制的图纸,这个墓是长条状的,目前的话只发现有一层,我们的考古队员被困在深处那个墓室里,根据我们用热成像跟人命去填得出的成果,里面的考古队是有人活着的,但是他们遭遇了很强大的生物……” “死亡之虫?” “科学上是这么叫的,但是我们还有一个其他的称呼。” “叫啥?” “沙漠死神。” 我倒吸一口凉气,然后缓缓说:“内瑟斯?” 她察觉到我在开玩笑,一下子把手塞进了我的脖颈里,凉的我一个激灵。 我捏住她的手:“关于这个沙漠死神,你们有什么情报?” “没有情报,只知道这是一条可以在沙子里面穿梭的蛇形生物,口中可以喷出强酸,甚至可以腐蚀铁器。” “你们背靠白家,难道他们没有准备什么装备?真就要用肉身去硬抗这种生物?” “理论上没有任何一种东西能扛得住这种强酸。”柳妙彤说着话,就伸手来解我的衣服:“反正你下去也上不来了,不如先爽一把?你也可以内,到时候我给你留个香火也行啊。” 我脸一黑,一手刀砍在她的脖颈处,她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将她放在床上,我搓了搓脸,说:“白老板在外面听了这么久的墙角也累了吧?进来吧。” “哈哈。”白溪笑着从外面进来:“都说李掌柜的有闻风辩位之能,如今看来所言不虚啊,你们北派的手段的确要被南派这帮人高一些。” “白老板大晚上不睡觉,找她还是找我?” “自然是找你。”白溪笑眯眯地说:“流沙墓,李掌柜可有应对之策?” “有。”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现在是冬天,哪怕南方的气温没有北方那么严寒,但红沙漠晚上的温度也得到零下了吧?” 白溪点头,说现在是零下十度。 我说:“这就是天时,如果营地不缺水的话,那我们现在就可以打盗洞,挖开之后用木板隔离,木板周围的流沙再浇上水,这样的话可以冻住流沙,不至于我们进去之后入口被封,导致我们被活埋,如果设备齐全的话,我们今晚就可以动身,如果不行,就明晚。” 白溪说了个专业,还说有我在,定能除掉死亡之虫拿回他们白家想要的数据资料。 我摇了摇头:“天时地利人和,如今我只知道我们占据了天时,地利不在我们这边,那条死亡之虫在沙漠中如鱼得水,它想要袭击我们很简单,这是其一;其二就是这次的队伍中,基本上都是南派的人或者跟南派关系不错的流派,北方的只有我这一支,万一到了下面,他们对我出手,我是束手就擒被他们搞死,还是说我直接反杀他们?” “这个……”白溪犹豫了一下,说:“如果李掌柜能确保将里面的数据资料带出来,你就算把他们全部干掉,我白家也会给你擦屁股。” “反之,他们如果能安然带出数据资料,干掉我,你也会被他们擦屁股,不让飘、册两门找南派的麻烦,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李掌柜的话倒也没有错。”白溪哈哈一笑,说:“但我还是希望你们两家能够和睦共处,最起码不要给我们白家上眼药。” 我表示明白,随后让白溪去准备东西吧,如果准备妥当,我们明天就可以下墓。 白溪走后,我也起身离开,至于柳妙彤…… 她这么饥渴,就算晚上有男人摸进她的营帐,她也不吃亏,反正是给她解馋的。 这一夜大家都没有怎么休息,喝酒的喝酒,扯淡的扯淡,密谋的密谋。 当然,我也没有。 我在等老孙给我一个不相认的解释,难道在他心里,我不如南派的人可靠不成? 可惜这一夜过去,老孙并没有来给我解释。 第二天一大早,几个货车开进了营地,上面是五合板跟桶装水,还有一些压缩饼干跟预制菜。 这是给我们准备的。 盗洞也不是想在哪儿打就在哪儿打的,要是一个盗洞打在大墓的墙壁上或者承重墙上,搞不好真就把人给活埋了。 至于在哪儿打洞这个技术性问题,还是交给其他人去做。 我坐在一边吃吃喝喝。 莫小四说:“少主……” “少你大爷,叫小尚或者小李都行,现在开始咱俩是哥们,我管你叫四哥。” “为啥啊?” “废话那么多呢?”我一口吞下手中这半块压缩饼干,咕嘟咕嘟灌了半瓶子水。 红沙漠虽然晚上温度更低,但是白天打洞也是没啥区别的,反正温度足够让水结冰。 寻摸好位置,一帮人将四块木板围成方正的模样,砸进流沙里,随后两人铲沙,两人注水,四个人一组就这么轮换着干。 深度差不多的时候,就再衔接上一块木板,木板之间也是有卡扣的。 而注水,是为了不让流沙从木板的缝隙里溜进来。 木板围成的空间也很大,四平米,足够两个人在里面挥舞铲子。 深度大的话,上头也会有人用桶往外拔沙子。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大坑里传来一个人的声音:“露相了。” 露相,在南派里面的意思就是找到入口的意思。 我刚打算过去,柳妙彤拽住了我:“昨儿晚上,你把我打晕,你什么都没做?”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零二章 曹家男宠 我甩开她:“你丫有毛病吧?一天没男人就不得劲啊?我不是那种人,找别人去吧。” 她哼道:“切,你就是不行。” 我脸色大变,问候了她的母亲。 但是面对我的破口大骂,她也只是嘿嘿一笑。 所以我迷茫了,我在想这娘们到底是搞研究的还是特么到这红沙漠来给老爷们解决生理需求的。 言归正传。 下面的墓穴露了相,大伙儿就该收拾东西、点齐人手准备下午。 至于墓穴的门怎么开,白家能弄来盗门的人,自然就能弄来神机门的人。 况且这种流沙墓其实也没什么技巧,如果不怕被流沙埋住的话,拿锤子砸也可以。 不过就算是现在用木板跟水弄出了这种井一样的入口,也不是很保险的。 还没等我提醒,下面已经传来锤子砸门的声音。 两声之后,刚才被水冻住的流沙开始透过缝隙往里面渗漏,砸的越快漏的越多。 眼下之急,只能用切割的办法。 这么一忙活,时间扭眼就到了中午,下面也传来捷报,墓被打开了。 随着木井里面的人上来,一个娘娘腔说:“咱们休息一下午,傍晚进墓,让里面的空气流通一下。” 柳妙彤说:“那个娘们,是南派的人,据说还是曹刚的男宠,这次人家会找你报仇哦。” 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曹刚的养的雌雄同体狗啊,没事儿,它不惹我也就罢了,它要是惹我,我就把它也送去跟曹刚团聚。” “好man哦,那你一会儿可要保护我哦。”刘妙彤又往我身上靠了过来。 我一手捏住她的下巴,轻轻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结果这厮竟然一脸享受:“sm?想不到你还挺会玩的嘛,是萧魁首教你的,还是周魁首教你的呢?” “你**了个*。” 骂完,我转身离开。 一下午的时间,大家都在修整自己的装备。 我也没什么装备可拿,吃的喝的,一把刀,一条绳索足以。 因为我特么就不是下去倒斗的,我是去救人、是去找什么数据资料的,准备那么齐全干啥? 到了傍晚。 随着娘娘腔的一声令下,十几个人鱼贯而入跳进了木井。 我跟莫小四排在最后,当然,队伍里还有个骚了吧唧的柳妙彤。 进了木井之后,我弯腰钻进切割出来的盗洞。 前面有灯光闪烁,还有窃窃私语声。 是怕声音过大震塌墓道被流沙掩埋? 哪有那么不堪一击? 莫小四说:“小李啊,这墓穴的图纸你有不?我有点害怕。” “怕?”我一寻思,莫小四这人哪儿都好,就是有点怂,但是他也挺好忽悠。 所以我当即一指柳妙彤,对莫小四说:“怕个毛,好好活着,只要能出去,我就给你找个跟她一样搔的,好好伺候你几天。” “少…小李,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我拍着胸脯。 有了动力,莫小四就欢实多了,他说:“你就瞧好吧,你四哥别的本事没有,你要说在这里面给你打个下手,那绝对某闷忒。” 赶上前面的大部队之后,我们之间的交流便多了起来。 而柳妙彤虽然是一介女流之辈,又搔了吧唧的。 但是人家之所以下墓,那是因为人家是技术人员。 比如说我们目前面临的第一道关卡。 这是一种可以使两侧墙壁瞬间合拢的机关,只要有人经过这截墓道,触动机关,两侧的墙壁就会瞬间合拢将人挤成肉饼。 在我们这个行当里,这叫肉夹馍。 这种机关其实有很多触发装置,让你根本防不胜防,但是这截墓道的尽头却有一个开关,只要触动那个开关,肉夹馍就会被终止。 所以所有人都在等柳妙彤。 柳妙彤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个遥控车,通电之后,操控遥控车缓缓往前经过机关。 到达尽管尽头之后,她在手柄上摁了一个开关。 遥控车的车斗里面伸出一个小橡胶锤,在尽头的开关上一敲,肉夹馍机关就这么歇菜了。 就是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操作,在古时候那可都是用人命填出来的。 而且这个机关人家就告诉你了,开关就在对面,想过来就得付出代价,这是阳谋。 过了这个机关。 柳妙彤将遥控车收起,对娘娘腔说:“你们南派就没人能克服这种机关吗?还得我出手?” “不然我们凭什么让你跟着下来?还要保护你?” “保护我?你一个大男人,整天娘了吧唧跟个女人似的,你能保护得了谁?”柳妙彤一点面子不给。 可娘娘腔还就是不敢拿她怎么样。 这下面并没有多少机关,就是一条条的墓室串联着一个个的墓室。 如果非要比喻的话,跟农村抓鱼的鱼笼子差不多。 仅仅是这样的话,可不至于让白家这么大费周章。 但是如今跟着这么多人,我纵然有话也不能问。 莫小四拽了拽我:“小李,我突然肚子疼。” 我:“你懒驴上套屎尿多。” 趁着莫小四到旁边拉屎的时间,我整个人贴在墙上喘着气。 外人看来我是累了。 实则我是在轻轻敲打墙壁,施展听山识途,在脑海中勾勒这流沙墓的结构。 对接下来的路程有了大概的了解之后,我悬着的心也放松下来。 我看向一旁扭腰晃臀的柳妙彤,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先天性心理疾病?怎么看到男人就瘾的不行?” “我只对优秀的男人感兴趣。” “谢谢夸奖。” “不客气。”柳妙彤蹲在墙角,似乎在看什么。 我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问她看啥东西呢。 她说没看啥,就是觉得这个地方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你知道吗?以我们如今的科技,只能观测到这条如同鱼笼子一样的墓室,观测不到其他的地方了,并不是这座墓只有这么大点,而是其他地方有阻隔现如今科技的手段,这座墓始发现于1977年,如今经过将近五十年的科技发展,但对这座墓的研究,依旧停滞不前。 她嘟囔完,很严肃地问我:“你说,几百年前,有没有比我们现在更高的科技?”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零三章 闻闻就得了 这的确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我们自认为如今有铁鸟上天,灯火朝下,这在古时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是我们与古人相比较的话也只有这么一点应该在这个时代所发生的事情值得我们骄傲。 古人并不是没有我们现代人聪明,而是他们受到了时代的限制,哪怕有创造性的思维跟手段,但当时的技术手段不支持他们做出我们如今的成就。 就比如说登月,早在明朝洪武时期就有了飞天的例子。 陶成道,洪武时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不同于其他沉迷在四书五经之中,只想金榜题名的书呆子,陶成道更喜欢的是修道炼丹,钻研这些奇门外道。小时候的他其实是想做一个木匠的,不过木匠这种职业没有什么挑战性,所以后来的陶成道就开始研究起了统治者更想要获得的仙丹,这种东西钻研多了,什么长生不老、修身养性的丹药没见现世,反倒是陶成道练出了一手极强的火药武器制造的手艺,也是因为这个手艺,他被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赏识,获得了这个所谓“万户”的身份。 同时因为倒腾火药的便利与专业,也让他时不时地开始注意天空之外的世界,他总是在制作火药制品的时候开始幻想,如果炮火的体量够大的话,他是不是就可以凭着他手里的这些炮火去到神的世界了。 这个想法在当时看来很是荒谬,在现如今看来很正常。 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因素,是人的思想观念问题。 扯远了。 不过当柳妙彤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也给出了自己的见解:“科技不单指我们如今飞机大炮等一系列的高科技产品,科技,是在保证人安全的同时能更深入探索我们这个世界的一种技术,古人虽说未必有我们如今发达,但是他们的手段必然也是我们所不能理解的,就比如我们如今的科技,无法探索这座墓的四周跟底下是否有其它空间一样;如果你要问有没有比我们更高的,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没有,如果你说对自然的探索认知,我可以告诉你,古人是我们的数倍。” “那你说我给你看的结构图,是这座墓的多少?” “不知道。”我很坦白的耸了耸肩:“你既然能问我这个问题,说明你对我的认知还是很足的,听山识途这个绝技下墓绝对是个顶个的好使,但是如果四周都是沙子的话,振动就会被抵消许多,听山识途,基本上就废了。” 莫小四此时也提着裤子从一个墓室里走了出来:“舒坦啊。” 我捏着鼻子:“你他吗吃的啥?怎么这么臭啊,你要熏死人啊。” “小李啊,闻闻就得了,怎么还想要配方呢?” “四哥你最近有点飘啊。”我阴阳怪气道。 莫小四嘿嘿一笑,说:“都几把哥们,咋还翻脸了呢?” 有了这个小插曲。 我们三人继续结伴,而先前那些人早就不知道把我们甩得远远的,不过这也好。 柳妙彤说:“李尚,你说一会儿要是碰到沙漠死神,你临死前能不能先让我爽一下?我给你留个香火。” 我一脸黑线:“为什么是我临死前?我一定要死吗?” “不是,是因为我临死前我肯定会让你爽一下。” “……” 我深呼一口气,身后拍了拍她的肩头:“只要能完成任务出去,我给你找个精壮汉子,绝对让你四天不出酒店。” 她咧了咧嘴:“那我就认准你了怎么办?” “认准我了?行啊,那你把张家宝藏给我集齐,交到我手里,我就让你爽一次。” “真的?” “真的!”我无比肯定。 她说:“说话怎么办?” “说谎不得好死。” “行,你等着吧。”她嘿嘿一笑,似乎是吃定了我。 我也在嘿嘿地笑,殊不知我正因为赌气说的一句玩笑话,最后真的成为了事实,我也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跟个饥渴怨妇一样的柳妙彤,背景如此之雄厚。 言归正传。 我俩打完了赌,快步追赶前面的人。 莫小四边走边在我耳边悄悄的说:“少主,你说你也不是啥高富帅,为啥这娘们这么相中你?难道你十八厘米?也不对啊,那天晚上你不是把她打晕了什么都没干嘛?她按说不该知道你的尺寸啊。” “四,你过来。”我停下脚步招了招手。 他把脑袋凑到我这边,我伸手搂住他的后脑勺,然后我的额头直接撞向他的额头。 他哎呦一声摔了一个跟头。 前面的柳妙彤说:“怎么了?” “没事儿,撞墙了。”我揉着额头跟了上去。 她说:“你也撞墙了?” “是我撞墙了,然后他撞到我了,别问了,快走吧。” 疾走直追两百多米,前面才有亮光闪动。 是一个类似于闸口的地方。 看到我们三个跟上。 娘娘腔说:“李尚,据我所知,你跟神机门的人关系匪浅,这道锁不如你来试试?” “我看看。”我挤过人群来到最前方。 看到这玩意儿,我直接就愣了。 棋局? 在我们面前摆着是正是围棋的棋局,如今黑白两子交缠厮杀,已成焦灼之势。 犹如金老所写《天龙八部》中的珍珑棋局一般,哪怕一子落错便是满盘皆输。 赢了,棋局自然散开,机关乍现。 但是输了呢?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或许会再出现一个‘肉夹馍’呢? 看我迟迟不动。 娘娘腔说:“怎么不动?” “这棋局若我能成功破掉,皆大欢喜,如果我失败,大家陷入险境,算谁的锅?是你,还是我?” “自然是你。”娘娘腔插着腰说。 我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便不能破局,我孤身一人,若害各位身死,那我就好比黄泥掉进裤裆,就算各位的家眷找我要说法也没处找去;但如果是你害死了所有人,还有南派给你擦屁股不是?毕竟你让曹氏父子爽快了这么久,总不能白爽快吧?” 娘娘腔说:“李尚,老子要你生不如死。” “你不是个娘们吗?还自称老子?”我言语相激:“咋的?曹刚没给你咬掉啊?” 说罢,我伸手揪住娘娘腔后脑勺的头发,重重的按向面前的棋盘……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零四章 富贵险中求 娘娘腔双手回拢摁住我的手,然后身子如同泥鳅一样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并且他的手中还翻出一枚刀片割向我的手腕。 我急忙松手,后撤两步。 娘娘腔说:“李尚,你找死?” “这机关你动了好几步了吧?万一再棋差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你让我走这最后一步,我不就成了众矢之的,你想陷害我,我干掉你,有问题吗?” “我是动过这机关,可你怎么就能确定就差最后一次呢?” “那你证明给我们看?”我说罢,看着周围这十几个人:“你们可能不信我,但现在让这个娘娘腔证明一下就知道孰对孰错了。” 娘娘腔站在原地愣是没敢动。 最后他终于软了下来,说:“你说得对,我的确是怕引动什么机关不敢乱动了,你是北派的人,你们北派擅长寻龙点穴,巧解机关,你可有办法?” “没有,但是可以研究研究。”我瞟了一眼娘娘腔,讥讽道:“在黔西南的帝陵神宫时,你们南派抓了一个名叫王薇的女人,这个女人是神机门的人,或许她有办法破掉这个棋局,打开通往下一层的机关呢?这么一个大拿竟然被你们当成囚徒给软禁在曹家,你说你们家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娘娘腔脸色变了几遍,说:“我现在出去联系家主放人。” 我说:“不必了,看小爷的吧。” 我靠近棋局,仔细端详起来。 说实话我不太懂围棋,但不精通不等于不行。 当年桃花岛上郭靖跟欧阳克比试音律,因为郭靖不懂音律,所以没有被黄老邪的碧海潮生曲所伤,得以胜出。 我现在就是要赌我的运气。 因为这个棋盘的确是个锁,但就算这个锁坏了,也不是无法打开门,只不过风险大点,两根雷管的事儿。 想到这,我看向旁边盛着棋子的石皿。 每颗棋子下面都有一根三寸长的铁钉,也就是说,棋子不光是可以下到棋盘上,也是可以被吃掉的。 我捻起一枚白子,点在一个位置,吃掉了一颗黑子。 但也随着我这一插一拔,棋盘里竟然发出咔哒一声。 娘娘腔说:“看,我就说他在吓唬人,错一步怎么就万劫不复了?” 我没鸟他,继续下棋。 三十目之后,我顿时不知道该如何落子了。 此时我额头已经渗出汗水。 难道说棋局不是锁,而是一个提示? 我脑袋里仔细搜寻着跟韶关有关系的历史名人名将,哪个可能埋在这个地方。 思来想去,我猜到一个人。 宋朝开国功勋潘美。 此人骁勇善战,最后被赵匡胤安排镇守韶关时染上了一个恶习,那就是特别喜欢折磨人,尤其是棋艺好的人,若有人对弈胜他,赏金十两,再胜一局,斩首。 若有人不敢拿出真本事对弈者,斩; 若对弈不胜者,斩。 到了晚年时期,潘美遇一仙人,双方对弈,潘美屡胜不败,自然得意忘形。 后仙人说他一辈子斩尽胜他之人,罪恶滔天,当受活埋之刑罚。 潘美一听仙人要杀他,当即召集部队要诛仙,后仙人施法,潘美十万部下顷刻之间化为红色的沙土将潘美就地活埋。 这也是红沙漠的来历。 当然这也是传说,如果不是看到这个棋盘,我真的想不起来这个故事。 如果这座流沙墓是潘美的,那这棋盘应该就是个摆设。 他只是嗜杀、爱折磨人,不是真的爱下棋。 想到这,我直接站起来,从背包里抽出两尺长的砍刀对着这个石质的棋盘就砍了下去。 呛啷一声。 棋盘被我一分为二,棋盘之下是用铁器做出来的小鼓槌一般的东西,棋子落下自然触动小鼓槌,小鼓槌再击打棋盘下的生铁,自然发出咔哒的声音。 而真正的机关,并不在此。 否则的话那个考古队不可能通过这之后,棋盘还是如此。 棋盘之下所漏出来的东西,也的确没让我失望。 那是一个两步之宽的正方形铁板,上有门环一枚。 我伸手要去拉,柳妙彤突然穿过人群拦住了我,然后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类似于体温枪一样的东西,贴在那铁板上之后,他手中的设备发出滴滴两声。 随后枪柄上的小显示器上出现两个条状生物在下面扭动。 热成像仪吗? 柳妙彤说:“这下面有东西,八成是那个沙漠死神。” 此话一出。 大部分人纷纷拿出手中的刀,有几个甚至掏出了响儿。 柳妙彤问我:“你还要继续打开吗?” 我用力一拉铁环,这个铁门瞬间被我拉开,用事实回答了他的话。 一股刺鼻打酸臭气扑鼻而来。 我脚下一点,环着柳妙彤的腰离开了洞口。 我前脚刚闪开,后脚就有两条手腕那么粗的蚯蚓从里面窜出来,那头部的吸盘直接就吸住了两个人的脸。 还来不及反应的人,顿时被这畜生给缠住,拖拽入洞内。 “快盖上。”娘娘腔喊了一声。 顿时有胆大的人捡起旁边的铁盖重新盖了回去,并且死死的压住铁盖。 上演了这么一出戏,娘娘腔终于有机会抨击我了,他说我是故意放出那个东西想要害死人的。 一时之间我成了众矢之的。 为了平息众怒,我说:“既然如此,我给刚刚那二位赔命,如何?” 娘娘腔说:“此话当真?” “当真。”我说着,右手持刀,左手再次拉开了那个铁盖。 不等下面那几条畜生窜上来,我人已经顺着坡道滑了下去。 下面不是水,而是腐肉形成的沼泽地,不深,十几公分。 两脚踩进腐肉沼泽里,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上头又下来一个人。 我张开双手抱住落下来的人。 柳妙彤说:“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不然不会接住我。” “谁会不喜欢骚的呢?”我将其放下之后,莫小四也下来了。 好在他不傻,知道背着吃的喝的跟用的。 挥出两刀斩杀掉那两条畜生,我打开手电筒照了照这里,在墙上发现了一个能堪堪供人攀爬的通道。 我说:“咱们走那里。” 柳妙彤看我这么从容,问道:“李尚,你事先就知道这下面有离开的通道?” “听出来一点,但是不敢确定。” “万一那个大家伙在下面呢?” 我说:“富贵险中求。”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零五章 顶级阳谋,框框窜稀 这个通道并不是那种规则的圆,而是椭圆形的。 我们在里面爬,腿要岔得很开。 莫小四在最前方,我在中间,柳妙彤在最后。 这个列阵的原因是柳妙彤说莫小四刚才拉屎太臭,屁股肯定还有臭味残留,所以不想在莫小四的后面,但是又不想让莫小四在她后面,她觉得难为情。 所以我当初一个结论。 莫小四之前肯定是跟柳妙彤认识或者有过一面之缘的。 莫小四在前面爬,说:“这条通道这么臭,万一不通向其他地方而是通向那个死亡之虫的老巢呢?” “就是要去它的老巢,这就是顶级阳谋,换家之计。” “换家?” 莫小四跟柳妙彤两人异口同声。 …… 另一边。 地面上岭南白家中负责这个项目的领导层几乎全部来到了这个红沙漠的营地,他们在每个人的背包上面或者装备上面装了针孔摄像头,可以实时观察这些人在下面的一举一动。 白溪坐在主位上,他左手旁那位黝黑的地中海说:“白总,蛊门不是说会派一个行尸帮我们吗?您为什么要拒绝蛊门的好意,非要花这么一大笔钱雇这些人啊?” “蛊门现在跟南派闹掰了以后想要找一个能让他们依附,还能给予他们大量财力支撑的款爷,咱们白家虽然势大,但不是一家独大,蛊门这种专门豢尸的,一点人道主义都没有,与他们为伍,我们迟早会成为他们的炮灰。”白溪说完,点上一支烟,问黝黑地中海:“二少爷那边是不是跟蛊门搭上线了?” “是的,听说二少爷还让蛊门的人也打这个流沙墓的主意,好像还找了其他流派的人。” “其他流派?哪个流派的人?” “不知道,只知道去京都的时候,顺便拐了一趟顺德。” 黝黑地中海刚刚说完。 白溪一拍坐椅,大叫一声不好:“我们被人当枪使了。” 话音未落。 营帐里的地面突然开始塌陷,并且那塌陷一路直奔白溪而来。 白溪大惊失色,想都没想直接扑向旁边。 而他刚刚坐着的椅子,被一条水桶那么粗的蚯蚓给咬在了嘴里。 一股黄色、散发着恶臭的液体喷出,那合金制的椅子竟然直接被腐蚀成铁水被那条大蚯蚓吞入腹中。 白溪说:“这就是死亡之虫,干掉它。” 一时之间,枪响如同鞭炮齐鸣一样。 可那条死亡之虫就像是棉花似的,子弹打在它的身上,不会伤到它,只会让它凶性大发。 仅仅片刻之间就已经伤亡了三个人。 黝黑地中海在刚才的躲避中脑袋磕了一颗,血流了一脸,他说:“白总,肯定是二少爷那边的狗杂种暗算我们,实在不行就让大少爷派人过来吧。” “不行。”白溪虽然人在逃命,但腰杆子是一点也不软:“要是让大少爷知道我们办事不力,你猜我们白溪的代号会不会被取消?到时候大少爷还怎么竞争家主之位?如果大少爷失势,你说二少爷那边会放过我们吗?” 黝黑地中海也不说话了,两人钻进一辆车里。 刚发动车。 死亡之虫就从沙地里钻了出来,直接给车掀翻。 白溪从车里爬出来,掏出一把袖珍手枪砰砰两枪,比挠痒痒好不到哪儿去。 下一秒,黄色的酸水喷出。 黝黑地中海直接给白溪拉回了车内。 玻璃挡住了黄色的酸水,不至于被侵蚀。 而随后赶来的白家客卿手持各种武器跟死亡之虫缠斗。 说是缠斗,不过就是屠杀。 这死亡之虫刀枪不入,而且能在沙海中潜行,并且体型巨大。 动动身子就能让人伤筋动骨。 白溪这个组织里十三个人除了白溪跟黝黑地中海之外全部被死亡之虫给干掉。 白溪钻在车里目睹这一切,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黝黑地中海说:“白总,绝对是有人在暗中使坏,根据蛊门给我们的消息,这东西不受到刺激是不会钻出地面的。” “你是说?二少爷那边?” “八九不离十了。”黝黑地中海仍有余悸:“白总,我们白溪十三个人现如今就剩下我们两个了,就算到时候大少爷要治罪,我们也不能不报,既然对方能算准我们会在所有人下墓之后集结在营地,说明此人绝对是内鬼。” 白溪能坐到白溪这个组织的老大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拦下黝黑地中海的话,说:“你说,内鬼有没有可能已经进入地下了?” 不等黝黑地中海作答。 白溪又说:“你刚刚说,二少爷让蛊门的人也调查这座流沙墓了?还去了顺德?” “是的。” “什么时候的事儿?” “在您去跟南派谈生意的时候。” 白溪一懵,说:“那就是我去顺德找李尚之前?” 黝黑地中海点头。 “妈的,咱俩被玩儿了。”白溪一口唾沫吐在沙子上,说:“顺德如今已经变成了李尚的地盘,疲、册跟勾栏一门都跟他有千丝万缕的消息,我怎么说这人这么痛快就答应我了,他吗的,我以为李尚被我掌控在手中了,没想到我踏马成了小丑了,联系大少爷,我要李尚的命。” 阿嚏—— 远在地下的我打了个喷嚏。 我揉了揉鼻子说:“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二人神色各异。 也不怪他们。 毕竟我从一开始都是被动状态,我一直都被白家的阴影所笼罩着,直到我下墓的前一刻我才收到萧碧静给我发来的消息,可这个时候就算白家截获了消息,他们也无法快速做出反应。 柳妙彤说:“你这么算计白溪,就不怕出去以后他报复你么?” “那他的主子得能回过头来才能对我下手。”我开心的哈哈大笑。 “你是怎么做到让那条死亡之虫去攻击白溪他们的?” 面对柳妙彤的疑惑。 莫小四突然恍然大悟:“柳小姐,我好像明白了,你知道我为啥这两天拉屎这么臭吗?” 柳妙彤说:“你有病啊?” 莫小四不恼,说:“因为我专门吃一些巴豆跟特殊的食物,所以进了营地之后我就框框窜稀,就是为了用大便来吸引那条大虫,毕竟生物的本能是无法抗拒的,这种东西喜食粪便。” 柳妙彤听后,转而盯着我:“你的主意?”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零六章 草莓味的奶兜子 我大方承认,将我怎么遇到白溪,白溪又是怎么算计我身边之人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我也不指望柳妙彤能仗义执言,我只是想借机告诉她,我的手段跟人脉,算得上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意在敲打她,告诉她别跟我耍心眼。 但是话又说回来,柳妙彤问我怕不怕出去以后被白溪报复。 如果我能拿到他需要的数据资料,那么他们就会投鼠忌器不敢对我来硬的,如果我没拿到的话恐怕我就要面临如海啸一般的报复了。 白家两位少爷争夺继承人的位子闹得这么凶,我介入其实很被动,但又不得不介入。 总之,这是一步险棋。 不管怎么说吧,只要我能拿到所谓的数据资料,那么我就有了跟白家谈判的资本,到时候我说不定就能从白家口中得知老理事的身份。 就算没有拿到数据资料,他们要搞我,我也不怕,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在地上这深深的腐肉中没有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莫小四说:“那畜生是不是要回来了?我们要不要走?” 我说:“走不了了。” 话音刚落,那死亡之虫便从其中的一个窟窿里面钻了出来,看到我们三个在它的巢穴里,二话不说一口酸水就喷了过来。 柳妙彤身手利索的拿出一把伞遮住了我跟她。 莫小四则狼狈的逃窜。 柳妙彤说:“男人,姐姐保护你。” “你哔话真多。”我搂住她的腰身拔腿就跑。 它的巢穴很大,四面八方都是能够容它通过的窟窿,但是我们现在不能钻洞离开,不然的话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而且看这畜生的样子,八成也是被人给豢养在这儿的。 我将柳妙彤塞进一个窟窿里,说:“躲着别出来。” 旋即我握着手中的刀,脚在墙上一蹬,朝死亡之虫疾射而去。 这种大号蚯蚓其实肉身是不会怎么伤人的,主要还是头部锋利的牙齿跟喷出的毒液。 趁着它追杀莫小四的时候,我一刀刺进了它的身体里。 犹如火刀刺猪肉一般,干净利落。 我不晓得这东西是否有痛觉,但它的确停下了追杀莫小四,一口朝我套了下来。 那麻袋一般大的嘴如果把我套结实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我也顾不上恶心,就在这腐肉沼泽里就地这么一滚,然后把刀甩向这畜生。 这畜生张口吞下了刀。 我朝莫小四喊道:“给我雷管。” 莫小四扶着墙:“少主,这流沙墓万一有点震动,不得把我们活埋了?” “你是愿意当木乃伊还是当粪便?” “轰塌勾娘养的。”莫小四朝我抛过来一个牛皮纸包裹,巴掌长短的东西。 我一看,引线已经点燃了。 感谢了莫小四八辈祖宗之后,我住跑两步一个鹞子翻身夺过死亡之虫的大嘴,并且将雷管塞进了它的嘴巴里。 它似乎是知道这东西致命,脑袋狂甩,妄想甩出来。 我解下自己的皮带套住它的脑袋,又在它的脑袋上框框来了两拳。 这畜生吃痛,我也趁机勒紧皮带,但我又不敢放开它,只能这么搂着它的脑袋不让他吐出来雷管。 我不知道这根雷管能不能在轰死这畜生的时候把我也给轰死,但如果我放开它,那死的绝对是我们。 随着轰鸣声。 我被一股气浪给吹飞,重重地撞在墙上,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肩头的伤口也崩开,血流如注。 是的,我没死。 但也跟死差不多了,这种半密封的空间,一根雷管爆炸所造成的轰鸣声让我的耳朵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尤其是我这种打小就练习耳力的人,这种轰鸣声简直是要了我的命。 我靠在墙上,看着莫小四在我面前叭叭个不停,心烦得很。 我大声道:“赶紧走,这东西不止一条。” 然后他又叭叭了一堆。 我说:“我耳朵失聪了,我听不到声音了,走就行。” 说完,我爬进柳妙彤所在的那个窟窿里。 这次她在前面,爬的很慢。 而且这娘们就跟虎似的,这种危险的地方,她竟然还有心思停下,用屁股来顶我的脑袋。 气得我在她屁股上重重的来了一下子。 好在我们有惊无险的离开了那个巢穴,来到一个形状类似蒙古包的窑洞。 是的,窑洞,不是墓室。 这里面有一些生锈的铁器,还有锤子跟凿子。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倚靠着墙,闭目养神。 刚才那一下子炸得我脑袋嗡嗡的,我现在头晕目眩还想吐,肩头的血窟窿我都没空去管了。 还是柳妙彤看出来我的不对劲,走过来用清水清洗了我的肩膀,又用嘴吸出已经渗入伤口的泥浆。 但是这次下墓,并没有带包扎的东西。 或者说没有人认为遇到死亡之虫还能活着,所以省去了药品跟绷带之类的救助性物资。 细菌被吸出大半,我的伤口也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我睁开眼睛,看到柳妙彤跟莫小四说着什么,但是莫小四有点不情愿的样子。 看到我睁开眼睛,莫小四又钻回了刚才的那个窟窿。 然后柳妙彤举起背包,将窟窿给塞了个严严实实。 我说:“你要干什么?” 她脸色一喜:“你能听到了?” 我摇了摇头说听不到,只是懂一些唇语。 她哦了一声,没再理我,然后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在我面前脱起衣服。 当然,是上面。 她将自己的奶兜子脱下来给我当绷带,从左肩膀到右腋下这么搂了一圈,不管怎么说,止住了血,也极大程度上避免细菌继续感染。 我低头一闻,草莓味的。 等给我收拾完,她拿下背包。 莫小四从窟窿里钻了出来。 此时我们三个人身上恶臭熏天,谁也顾不得嫌弃谁。 莫小四说:“妙彤小姐,少主现在耳朵失聪,你懂手语不?问问他接下来怎么办。” 我说:“不用手语,我懂唇语,现在我们身上有死亡之虫巢穴的味道,这地下的其他蛇虫鼠蚁肯定会避开我们,所以我们行动起来相对安全,目前我们要知道的是,我们的位置在哪里。” 柳妙彤从包里掏出电脑,用她的小脑袋瓜分析了一下之后,指着原始构造图的一节:“我们应该是在这个地方的下面。”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零七章 投名状 她所指的地方,其实还在那个棋盘正下方偏后一点点,也就是说我们并没有前进多少。 我想了想,说:“先休息一会儿吧,娘娘腔肯定能打开那道门,他是故意要把我们给弄到这里面的,我们虽然经历了一波生死,落后他们许多,但是前面有很多雷他们肯定已经趟过去了,我们不急,坐收渔翁之利就行。” 柳妙彤说:“你就不怕他们先找到那个资料?” “怕,但是我想赌一赌。” “赌什么?” “我赌这下面根本没有什么数据资料,而是白家两兄弟故意挖的坑。” “啊?”柳妙彤小嘴张得大大的,能塞下一个鸡…蛋。 随后我将自己的猜测给说了出来。 首先,这个流沙墓从科学的角度而言,其实并没有什么值得探索的地方,因为潘美这个人虽说是历史名将,但是却死的仓促,说白了这里面的东西根本就不值得这么兴师动众的勘察,但是白家却组建了一支考古队,而且这个考古队还真发现了什么东西,操蛋的是,考古队全军覆没。 如果我们做一个假设,是白家二少爷放的烟雾弹,目的就是为了引大少爷进入圈套,让他在这件事情上栽一跟头,从而让他颜面扫地呢? 毕竟根据萧碧静那天晚上给我发来的情报来看,白家二少爷虽然一直以纨绔的姿态出现在大众面前,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小瞧他,这并不是因为他背后的白家,而是他个人的能力。 这就值得人推敲了。 假如说白家就是背后控制整个江湖,妄图得到张家宝藏的那个组织,那他们可以直接跟我摊牌或者说拿出十个亿,索命门的人倾巢而出,我绝对抗不过去,但是他们没有。 那我不妨再大胆一些,白家不是那个导致我们江家灭门的组织,但是白家两个少爷里有一个是跟那个组织有关系的,这么一想的话,逻辑上就讲得通了。 我手里有三件张家宝藏,他们想要得到就得名正言顺的拿到,否则的话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们。 还是那句话,出来跑江湖,不管你背后势力多大,都得讲究个名声。 名不正,则言不顺。 不然的话为什么历朝历代都说得民心者得天下? 想到这里,我的目光落到了莫小四的身上。 这人虽然是老奎的徒弟,但是看他跟老奎刚见面那会儿的反应,两个人中间最起码有五年时间的时间没有见过面,而且老奎也说过莫小四跟风门的人走了一段时间。 然后他竟然从风门手里拿回来了一件张家宝藏。 张家宝藏这种东西,哪个流派不是视若珍宝的东西?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莫小四拿回来了? 这话说出去,谁都不信。 他是彩门的人,又跟着老奎学过,但还不至于在风门那群风水佬眼皮子底下带出来东西而不被发现。 风门,一个专精于研究风水的流派。 莫说寻常百姓,就连京都的风水格局都是风门的大人物给看的,这么一个牛逼且爱用玉石作为风水阵眼的流派,竟然被莫小四给摸了? 所以莫小四的来历也有待考察。 要么是张老狐狸故意按在我身边的眼线,要么就是白家派到我身边的眼线,这也是我带他出来的目的之一。 像这种不确定的因素,还是留在身边比较让我放心。 至于这流沙墓到底是真有文章,还是他们白家两兄弟之间的博弈,我都不关心,我关心的是小五的死活跟老孙的心理活动。 不过现在,我得解决自己眼前的麻烦。 我问莫小四:“小四,你觉得我的猜测有没有道理?” 莫小四说:“师傅说少主的任何决定都是对的,所以很有道理。” 我哈哈一笑,活动了一下肩膀,让莫小四从包里拿出水跟压缩饼干补充一下体力,然后我们就离开这个蒙古包一样的窑洞。 吃饱喝足之后,我戳了戳柳妙彤:“如果我的猜测不错,我们接下来会遇到一些其他人,到时候你别搔了搔的,惹来麻烦我可不管给你擦屁股。” “不擦屁股,你想擦哪里?”她凑到我耳边,伸出舌头在我耳垂上舔了一下。 弄得我一个激灵。 离开这个窑洞之后,根据原始图纸的判断,我们左转才是去往深处地方。 走了没多远,我们就碰到了两个人。 两个全副武装的肌肉男。 雇佣兵。 这是我看到他们的第一个念头。 两人也发现了我们,一号肌肉男用手中的战术手电筒往我脸上照了照:“你们是什么人?” 我拨开莫小四,说:“三少爷的人。” 两人对视一眼,二号肌肉男说:“怎么证明是三少爷的人?” 我想到萧碧静给我发的短信,说:“当年铁马游沙漠,如今归来会二龙。” 白家三兄弟,次子跟三子关系最好,而且三少爷远在海外留学,对于国内的事情,他根本一点兴趣没有,这也是为什么二少爷跟三少爷关系好的原因。 所以我说我是三少爷的人,这样一来既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也给了一个能让我借刀杀人的机会。 一号肌肉男说:“既然是自己人,那就过来吧。” 我将手中的军刀一丢:“这是我的诚意,并且三少爷嘱咐我,不惜一切代价帮助二少爷。” “这样的诚意不够。”二号肌肉男的目光一直在看着我身旁的莫小四。 我点点头,捡起地上的军刀,回头刺进了莫小四的胸口。 莫小四瞳孔放大看着我:“少…少主,我不是……” “首先,谢谢你给我带来的血玉平安扣,其次到了下面,替我跟白溪问个好。”我伸手在他脑门上一推,莫小四倒在了地上。 我知道莫小四未必是大少爷的人,但现在他必须要是,因为我需要一个投名状。 随后我再次将刀丢下,高举双手:“这样可以吗?” “可以。”一号肌肉男开口说:“既然是自己人,那我们现在需要知道一些东西,白溪的人在哪儿?”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在我们的上一层,你们又是怎么进到这儿的?”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零八章 白家的真实目的 一号肌肉男说他们是通过在远处打地洞的方式,打到地下的硬土层之后,再往上挖,所以就挖到这层来了,他们还有七八个队友,只不过他们有其他的任务。 虽然他们依然不信任我,但是从他口中我得出一个确切的消息,那就是白溪口中是数据资料,确有其物。 跟两个肌肉男结伴而行之后,我们的安全暂时得到了保障,哪怕碰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他们一枪就可以搞定。 准得很。 这也让我失去了跟他们起冲突的想法。 唯一让我有些不爽的就是,我手刃了莫小四。 其实在干掉莫小四的那一刻,我恍然明白他并不是白溪的人,最大的可能就是风门的人,可这还重要吗? 并不重要。 我也并不担心会跟风门交恶,虱子多了不怕痒,一个南派一个蛊门再加一个张老狐狸,有明有暗都没让我怂了,再加一个风门也没啥。 二号肌肉男跟一号肌肉男两人把我跟柳妙彤挤在中间中,他说:“李尚,这位美丽的女士是你的夫人吗?” “是的。”我毫不犹豫的确定。 因为这个雇佣兵虽然用的是普通话,但还是能听出来有股子洋腔调,他们那些癖好我也早有耳闻,所以为了柳妙彤的安危,我吃点亏说她是我夫人也没啥。 毕竟她除了搔点,哪哪儿都是上乘。 二号肌肉男说:“真好,我最喜欢跟朋友的妻子交朋友了,那样我们会亲上加亲。” “是吗?”我反问道。 一号肌肉男应该是国人,他听出我的不悦,说:“二号,注意你的言辞,否则的话我会上报二少爷;而且这两位是三少爷的人,收起你的轻浮。” “一号,你事儿可真多,你看李尚不是挺乐意跟我做朋友的吗?”二号在我身后,搭手上肩。 老实讲我很不爽这种行为。 可如今我肩头伤口崩裂,我没把握一瞬间干掉两个雇佣兵,而且还是他们持枪的情况下。 所以我只能忍下这口气。 反观柳妙彤就自然地多了。 她听闻二号肌肉男的话,说:“亲爱的朋友,我看你应该是外国友人吧?我早些年也在国外待过,知道你们热情好客,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任务结束之后,你叫上你的夫人,我们四个人一起玩怎么样?我想,你的夫人应该会很高兴。” “哦不不不,我的夫人并不喜欢你们这种黄皮肤猴子,他只喜欢我这种猛男。”二号肌肉男哈哈笑了起来。 柳妙彤也笑道:“黄皮肤猴子是说我们吗?” “不不不,我说的是你的丈夫,而且这是我夫人说的,并不是我,李尚是我的朋友,应该不会生我气吧?” “你夫人说的,那我跟你不是朋友,我叫你一声白毛猪怎么样?” 柳妙彤一针见血。 二号肌肉男不说话了。 但柳妙彤并不打算就此打住,她又说:“难道你不是白毛猪?而是一头令人作呕的黑野猪吗?” 一号肌肉男说:“柳妙彤,不要再说了;二号,你也少说两句话,我们是朋友,不是敌人,不是吗?如果因为你们两个斗嘴导致任务失败……” “谢特。”二号肌肉男直接子弹上膛,说:“一号,你跟其他黄皮猴子一样只知道工作工作,一点都没有自由,你们这个国家的人不需要自由吗?难道任务中,我们不可以消遣一下吗?” 一号肌肉男说:“我再警告你一次,注意你的措辞。” “放下你的武器。”二号肌肉男手里的枪直接对准了一号肌肉男:“不然的话,我可就要开枪了。” 我整个人都懵了。 这俩人不是队友么?怎么好好的就要开枪了? 是演戏还是正儿八经的。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一号肌肉男手里的枪响了,二号肌肉男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我蹲在身子一看,二号肌肉男的眉心有一个圆溜溜的血窟窿。 一号肌肉男说:“妈的,白毛猪,在我们的地盘上还敢耀武扬威。” 我说:“你不怕你的上峰怪罪你?” “你不是也杀了个人吗?是那个人杀了二号,而你则是跟我联手一起杀了那个人,为二号报了仇,不是吗?” 听到一号的话。 我笑了,说:“没错,就是这样。” 后续聊天中,一号说这个二号肌肉男自打跟他搭档开始就一直对我们国人口出污言秽语,甚至一号的老婆都被二号给偷家了,要不是因为一直没有机会,他早就干掉二号了。 而二号则是仗着自己是组织看中的缘故,各种横行霸道,肆意谩骂。 如今他死在这,正好。 我也点头称是,心想就算你一号不动手,一会儿我也得干掉这个二号,反正都要死,早死晚死差不多,而且这个一号我也得考察考察。 扯开话题之后,我说:“一号,你见没见过一个二十来岁的孩子,有点稚嫩,十几天前就下了这墓了。” “我们的目的也是找他。” “数据资料在他身上?” “不,他身上有更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我问道。 一号肌肉男突然停下脚步,冰冷的枪口顶到了我的脑袋上:“你不是三少爷的人。” 我没有狡辩,因为大家谁也不是傻哔。 歪果仁不懂我们话里的深层含义,可一号是国人,听得出一语多义。 我说:“不是,准确的说我也是二少爷的人。” 随后我将二少爷找勾栏一门的事情跟一号讲了一遍,我也不怕他对我开枪,因为就剩他一个人的话,我未必会输。 一号听后收起枪:“这事儿我知道,你李掌柜的大名我也听说过。” 我说:“所以目的到底是什么?” “是一张图。”一号肌肉男活动了一下肩膀:“大少爷偶然得知这流沙墓下有南宋的古董,所以派遣了一支考古队打通流沙墓进来取宝,结果遇到了那条大虫子,考古队全军覆没,但是在考古队失联之前传了一条消息回去,那就是这里有一张被刻在墙上的图,记载着蕴藏无数宝藏的地方。”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零九章 白家三杰 蕴藏着无数宝藏的地方! 还是一张图。 那说白了就是藏宝图呗。 一号肌肉男点头说是,但是大少爷又不想让这件事情有太多人知道,所以就让白溪偷摸的找了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下墓临摹那张图,一来二去就找到了小五,小五本来就是跟老孙混的,而且老孙的能耐他应该也学了不少。 二十岁的年纪,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所以想都没想就接下了这个任务。 可小五下了墓之后也没了动静,负责这个项目的白溪知道自己要是不把这件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大少爷那边绝对过不了关。 而这种事情到了现在也不是能瞒得住的,毕竟第一支那是正儿八经的考古队,其中还有爵三代、爵二代在里面混资历,这要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白家不好跟爵门交代,毕竟爵门的关系错综复杂,确实不好惹。 所以他们就找上了我。 而岭南白家现在又是换代的时候,所以家主一寻思,何不让三兄弟就这件事情分个高低?也能看看三兄弟中,谁最有手段,谁又能带领白家走上一个新的高度? 但是白家三兄弟皆为人中龙凤,江湖上也有人称为白家三杰。 值此之际,老三以学业为重的借口拒不回国,也不打算争夺这个家主的位置。 所以争斗,从三足鼎立变成了楚汉之争。 我一边点头一边说:“那也就是说,谁拿到所谓的藏宝图谁就是下一任白家的家主?” “不知道,但绝对会有一定的优势,大家族选家主不会那么随意。”一号说完,身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好干,二少爷人不错,不会亏待你的。” 我们这边走边聊,倒也没有觉得哪里有什么太大的危险。 可是命运就是如此。 每当你放松警惕的时候,他就会给你当头一棒。 柳妙彤突然停下脚步,说:“我好像踩到了机关,我脚下的石头塌下去了。” 我急忙拿手电一照,一块青石砖塌下去三寸有余。 老李曾经说过,墓中机关千变万化,但最多也只有三重险。 一重险是一寸砖,意思就是塌下去一寸,是一重险,最高三重。 我说:“你抬一下腿试试?” 柳妙彤轻轻一抬腿,墓道两侧有哗啦啦的锁链声,然后墓道的墙壁上出现无数个直径一寸的小窟窿。 里面要么是箭矢,要是毒物,反正不是啥好东西。 最要命的是我们如今的位置很尴尬,往前是密密麻麻的窟窿眼,往后亦是。 也就是说,要么柳妙彤死在这,要么我们三个人都死在这。 “你们先走吧,总不能三个人都死在这。”柳妙彤此时看着我,眸中带水。 我说:“一号,你先走。” 一号说:“我会在安全的地方等你们,如果半个小时不来,我就不等了。” 一号走后。 我说:“你慢慢抬脚,然后我摁着这块石砖。” “我一百二十多斤,你两只手能摁出这么重的力道?” “少废话。”我解下背包,双手用力摁住青石块。 柳妙彤挪开脚后,说:“现在怎么办?” “背着背包去找一号。” “那你呢?” “我会尽力脱身。” “不行,万一你死在这了,一号想要欺负我,我一个弱女子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那你不就爽了吗?” “你混蛋。” “快滚,别逼我骂人。”我此时的手掌已经摁不住青石块了,左肩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 我不是一个大善人,要不是看来这一个奶兜子的恩情,我才懒得管她。 柳妙彤提溜着两个背包叮咣叮咣的离开。 我松了口气双手缓缓受力。 此时我的耳朵终于恢复了一些听觉,听到墙壁这些窟窿里箭矢被扥紧的声音。 这个时候我更加小心,因为如今箭矢已经搭弦,无论是力道轻了还是重了,箭矢都会从窟窿里飞出来。 我将右脚踩在青石块上卯足了劲,随后重重一蹬。 就目测而言,我处于机关的正中间部位,想要脱身,最起码有五米的距离要跑。 这些箭矢是一波一波的还是乱箭齐发我不知道。 姑且算是乱箭齐发,所以我要在两秒钟之内窜出去五米的距离,这不是闹玩的。 有不服的老铁可以试试能否在两秒之内完成起步、跨越五米。 就在我身子窜出去三米的时候,身后传来簇簇的声音。 然后我另一只脚点在地上再度用力。 可是我两侧的箭矢已经离弦。 好在这些箭矢是一波一波的,而我的身子因为匍匐的原因,高度不超过六十公分,第一波箭矢刚好擦着我的头皮飞过去。 在第二波箭矢飞出之前,我就第一滚,人已经飞出机关箭阵。 我喘着粗气,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我的脚下再次一软。 妈的。 这是换我踩机关了。 只听头顶轰隆隆一声响,一块巨石已然落下。 我不敢托大,手脚并用,跟条狗似的往前爬去。 轰隆一声巨响。 一块少说六七百斤的巨石落在我刚才踩到机关的地方。 我心里一阵惊恐,不是惊恐这块石头险些砸死我,而是惊恐回去的路被这快石头给堵死了。 或许第一支考古队并不是因为死亡之虫才失联的,或许他们也是被这种大石头堵住了回去的路,而背着通讯设备的人刚好被大石头砸死也不一定。 呼—— 长出一口气,我快步追上前去。 好在一号跟柳妙彤在前方等我,而且两人还拉扯上了。 见我过来,柳妙彤一脑瓜子钻进了我怀里,撞得我龇牙咧嘴。 一号说:“刚才那是什么声音?你还有雷管?” “是机关落石,我差点就成了肉饼了。” “没事就好。” 我说:“我是没事,但我们回去的路断了,我们现在只能往前走了,前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们,谁也不知道,而且我们的食物跟水只有三天的量,一旦吃完……” 一号肌肉男说:“这个墓并不大,就算我们被困在这里,也会有人来带我们出去的。” 我真想告诉他,考古队是因为有价值才会有人去营救,我们三个有个屁价值,谁会来救我们?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一十章 病毒携带者 接下来的路程倒也有惊无险,一号肌肉男也能通过对讲机跟他的队友们联系,而且他们的小型雷达里面也显示他们队友的位置。 但是说实话,这个墓到现在我越来越看不透了,首先,我们跟他队友在交汇的地方遇到后,雷达上显示我们遇到了,但是我们并没有遇到,这就说明,他在我们的上面或者下面。 从逻辑上来讲,下面的可能性居多。 柳妙彤说:“我们会不会进入次元空间了?我们明明站在同一个地方,但是中间像是隔了一道墙,把我们给挡住了。” “相信科学。”我说。 “科学上也说是有次元空间的。” 她的反驳不无道理。 但是她现在说出这个问题就有点扯淡了,她自己也是搞研究的。 有没有!是不是! 她自己比谁都清楚。 不过让我心里面不爽的一件事就是,他们明明都有这种小型雷达在身上,为什么他干掉二号肌肉男的时候不让我去拿这个雷达,他害怕我拿枪我理解,但是这个雷达也有危险不成? 将不爽按捺在心底,我心里琢磨着等到风水轮流转,我非得把这个一号肌肉男给废了。 表面上他干掉二号肌肉男是为了维护家国形象,实际上这篮子没安好心,想要独吞。 留着我俩,是想让我们给他当‘鼻子’找到那个藏宝图而已。 在这墓道里转来转去,又经过几个拱形窑洞之后,柳妙彤身上突然传来滴滴的声音。 面对我跟一号肌肉男的目光。 柳妙彤从身上掏出一个对讲机,调整频道之后,里面传来沙沙的声音。 她摁下按钮说:“喂?有人吗?” 我说:“会不会是已经切换到另一个频道了?” “我试试。”她又调整频道,一连换了好几个之后,里面终于有人的声音传来。 但却不是正常的声音,而是那种惨叫声。 听得出来里面是娘娘腔的声音:“喂?有人吗?这座墓只能进不能出,藏宝图是个骗局,重复一遍,这座墓只能进不能出……” 随后对面传来娘娘腔的惨叫跟一声野兽般的吼叫。 这种吼叫有点熟悉。 被僵尸咬过的兄弟们都知道,僵尸的吼声一般都是这样的。 so。 娘娘腔他们遇到了所谓的僵尸? 柳妙彤再调整频道,里面已经没了声音。 八成是娘娘腔想给外面的人报信,挨个频道试,所以刚好扭到了我们这个频道,传来的沙沙声而已。 如果白溪他们还在地面上的话说不定能收到,但是他们已经被这死亡之虫给连锅端了,这个消息自然也就传不出去了。 一号肌肉男说:“李尚,刚才那个声音,你认得么?” “认得,僵尸的声音,但是我更愿意叫他们病毒携带者。”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丧尸病毒?” “我哪里知道?又不是我率先发现这个流沙墓的。”我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把我所知道关于潘美的传说讲了出来。 一号肌肉男嗤之以鼻。 我也没有想着他能相信,只不过娘娘腔既然遇到了那种东西,那保不齐这墓里还真有文章。 至于老孙…… 死活各安天命了。 如果说他是为了小五,那么之前就应该与我相认一起寻找的,但是他没有,说明他的目的不光是小五。 又经过两个弯道后,一扇红木门挡住了我们去路。 一号肌肉男上前晃了晃锁,伸手在门上拍了拍,声音很闷,说明门挺厚的。 他说:“你们盗门,不都有溜门撬锁的手段吗?” “万一打开这扇门,后面是那种东西呢?” “我有这个在手,怕什么?”他将手中的枪上膛。 我看了一眼这种锁,这就是古代那种铜锁,说句不好听的,一枪上去门锁就坏了,那还用得着费劲巴拉的开? 我跟一号肌肉男说明了一下情况。 他二话不说就是一枪。 门锁瞬间崩开,然后我一脚踢在门上。 伴随着吱呀声,门被踹开,一股子霉味伴随着浓重的湿气扑面而来。 柳妙彤说:“空气中湿度很高,这条路尽头会不会是一条河?我看丑国大片里有会游泳的丧尸。” 我没搭理她,从包里抽出军刀,打着手电往前走去。 越往前,空气中湿度就越高,本来因为这些黄沙而弄得不太好使的嗅觉此时恢复了不少。 但是当我辨别出空气中所蕴含的空气因子时,我整个人都懵了。 这下面怎么可能会有植被的气味? 看我表情变化。 一直紧贴着我的柳妙彤说:“怎么了?” “没什么,往前走走看看。”我说完,扭头看向后面的一号肌肉男:“一号,你走后面,如果我碰到什么东西的话,你开枪,一定要击毙那个东西。” “自然。”一号的语气平淡。 由于他带着口罩跟护目镜,我看到不到他的表情变化,但我知道,我刚才的一句话已经让他萌生了退意。 只是后面的路被堵住,他走不掉了而已。 往前走了不到百米的距离,便出现一具人的尸体,尸体已经重度腐烂,我刚才的表情变化除了因为植被的气味之外,就是一股尸臭味。 那扇门没有被打开的痕迹,说明还有其他通道可以进入这个门后的墓道。 一号不傻,他看到这尸体还没有完全腐烂,也猜到了这个可能性,他对蹲在尸体旁的我斥责道:“李尚,我改变主意了,我们马上找路离开。” “你没听到对讲机里的声音吗?如果我们回去碰到那种东西呢?” “正常情况下,我们往前走才会碰到那种东西,现在,马上,找路,否则……”他嘿嘿一笑,说:“biu,你们两个的脑袋上就会多出一个小窟窿。” 柳妙彤说:“你把我们打死,你就能出去了吗?” “大不了一起死喽。”一号此时露出真面目:“你们知道为什么我要干掉二号吗?” 我呵呵一笑:“不就是怕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他会跟你意见相左吗?到时候免得被他当探路石,难道另有其因?” 一号肌肉男说:“没错。”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你是个鸡扒 柳妙彤面对冰冷的枪口,似乎不知道害怕,她说:“那能让你动手杀人的情况无非只有两种,夺妻之恨,杀父之仇!你是哪个啊?” “小骚娘们还挺聪明。”一号肌肉男拿枪晃了晃:“小娘们,你一会儿给大爷伺候好,大爷不杀你。” 我站起身来说:“我觉得大家都是国人,你没必要因为这件事情干掉我们,你刚才说我如果不找路离开就干掉我,那么我找到路了,你就不会卸磨杀驴吗?” “呵,你少跟我扯什么国人套近乎,如果国人对我有一点良心的话,我会出国做这种事情?”一号肌肉男冷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故事。 他在几年前也是一个好公民、好市民,为自己的城市添砖加瓦。 虽然只是一份民工的活计,但是挣的钱很干净,也能让一家老小吃饱穿暖,这在这个一亩三分地上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可是他们工地上包工头却在工程完工的时候直接携款跑路,他找遍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关系、所有部门,得到的答复永远都是‘你去找xxx部门,这个不归我们管’,要么就是‘有消息我通知你’等之类的应付的话。 说到这里,一号肌肉男有些无奈的笑道:“国人,在坑害自己人方面,遥遥领先。” 我没说话,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反驳。 他看我不说话,又说:“后来,我就跟几个工友拉横幅到工地上去讨要工资,你猜怎么着?他吗的,我恶意讨薪!我哪里恶意了?他们欠钱不给的就可以,我们付出了劳动,想要回属于自己的工资,是恶意吗?草**的。” 我耸了耸肩:“我很同情你的遭遇,我也很支持你的行为,但是得罪你的又不是我,你何必对我们这么大的仇恨。” “少废话,找离开的通道。”一号肌肉男缓缓靠近,然后将柳妙彤拉了过去,暴力的搂在怀里。 柳妙彤拳打脚踢,但是她这个人虽然看起来英姿飒爽挺像那么回事,其实一个女人的力气怎么可能跟一个男人相比。 我被枪口指着没有办法,只能起来在两侧的墙壁上摸摸、拍拍的找机关。 突然,我的手碰到一个松动的石绊子。 我用力一按,身后另一侧的墙壁一阵抖动,一个石门出现,里面有一股浓郁的尸臭味,也就是说这条石门后面的台阶可以通向另一个墓道或者另一层。 一号肌肉男又用枪指了指我:“进去,探路。” 我说:“别开枪,什么都好说,还有,别动我老婆。” “你乖乖的我就不动他,不然的话,我就当着你的面上了她。” 面对一号肌肉男的威胁。 我还没说话。 柳妙彤就说:“这么刺激啊?你还要当着他的面?你不知道他的手段有多狠吗?跟着他下墓的人,他可是说杀就杀了。” “我有这个,他敢吗?”一号肌肉男抬起手中的枪。 晃荡了两下之后,他身子一软,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这一倒给柳妙彤吓了一跳。 她揪着自己刚才差点被一号肌肉男扯下去的裤子:“他怎么了?” “中毒了。”我走到一号肌肉男身边,夺过他手里的枪,然后在他的肩膀上捻下来一根针。 我说:“刚才我去查看那尸体的时候顺便用针沾了点尸毒,这地方视线不好,我这根针又很细,所以他不知道自己中毒了,只不过这尸毒有点拉胯,这么久才让他倒下。” 说完,我还重重的踹了他两脚,尤其是在他命根子上补了两脚。 柳妙彤见状,说:“吆,人家刚才说要上我,你就这么往人家命根子踹啊,爱吃醋的小男人,姐姐越来越喜欢你了。” 我没接她的话茬,捡起地上的背包回到刚刚的墓道,往深处而去。 柳妙彤在后面说着风凉话,我还没法反驳。 她说的确实对。 她一开始就对我搔了搔的,虽然我嘴上嫌弃,但心里还是比较受用,而且男人的占有欲都很强,她既然对我搔了,那甭管我吃没吃到嘴里,都容不下别人再来沾染。 这也是我直接弄死一号肌肉男的原因。 我打开从他身上摸来的雷达,有七名队友散落在这个流沙墓的各个地方。 看这个布局分布,流沙墓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穿过这条墓道,我们进入一个矿洞一样的空间。 矿洞里有镐子、铲子、绳子等一系列的东西,柳妙彤还发现了几个矿泉水瓶子,并且还有一个不知道通往哪里的矿道。 她说:“那只考古队应该就是从这里进去的。” 然后她拿出对讲机,里面沙沙的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说明再往前走的话,信号不佳,说不定会直接断掉。 我说:“我对这什么藏宝图不感兴趣,但既然走到这儿了,就没有无功而返的道理,你要继续吗?” “只要你答应别杀我,我就继续,哪怕你强健我一百次,也不要杀我。” “一百次?美的你。”我白了她一眼。 刚要进入矿道,我们来时的路突然有脚步声。 我趴在地上听了听,起码四个人。 我说:“来了几个人,等等吧,反正咱们手里有这个。” 我掂了掂枪,然后揣了起来。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来的人竟然是娘娘腔跟一个爵门的人,而且老孙也在其中,另一个则是半死不活的小五。 娘娘腔一看是我,说:“李尚,你还没死呢?” “草你嘛。”老孙突然暴起,一脚揣在娘娘腔的后背,给娘娘腔踹了个狗啃屎。 老孙背着小五走到我面前,噗通一声跪下:“掌柜的,先前这不男不女的东西说他知道小五的下落,我不得不对他言听计从。” “起来吧,我又不是皇帝,不用跪。”我瞥了老孙一眼。 我跟老孙之间已经有了隔阂。 许久不见,小五跟我已经有些生分,也或许是当初我让三儿杀人的事儿他还没放下,但还是乖乖的叫了声掌柜的。 我嗯了一声,还没开口。 那个爵门的人开口了:“李尚,我命令你,务必把我安全地带出这个鬼地方。” 我一巴掌抡在他脸上:“你是个鸡扒。”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一十二章 沙漠下的密林 老孙说:“掌柜的,这里面有一种病毒,可以让人暂时失去理智变成丧尸一样的怪物,而且无视刀枪、不知疼痛。” “不光这些吧?” “感染这种病毒之后,人在发疯之后会进入虚弱期,也就是所谓的cd时间,等待病毒的第二次发作。”我目光放到一旁摇摇晃晃的小五身上:“老孙,你现在都跟我隔着肚皮玩心眼了么?” 老孙被我的话噎的不知说什么。 娘娘腔说:“虽然那个人刚才踹了我一脚,但是我不允许你杀他,如果不是他身边那个小年轻,我们几个都会死在那个怪物的手里,是他救了我们。” 爵门的人偷偷瞄了我一眼,看我没发火,也开始帮腔。 这倒是让我有些诧异。 我说:“老孙,他们说的话是真的么?” “是真的,小五他们身上都有一种追踪器,我们也是跟着追踪器才找到小五的,也是追踪器才让我们遇到那群怪物的,可是小五不是怪物,掌柜的,你能不能留他一条命?” 老孙可怜巴巴的看着我,他知道我要是想动手,这里没有一个人能拦得住我,他的痋蛊我也早已被我找到了针对的方法,根本近不了我的身。 我叹了口气:“谁说我要干掉小五了?我来这里也是为了你跟小五,老孙,咱们弟兄之间已经相疑到这种地步了吗?” 我走到小五身边,伸手在他的四根大经络上面点了几下,这样可以让他一会儿发病的时候不会伤人。 做完这些。 我看向旁边的娘娘腔,问道:“你们跟蛊门是不是闹掰了?” “哼,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会不会好好说话?”我两眼一蹬。 娘娘腔顿时怂了,他说:“是的,当时曹少主带人闯入禁地之后蛊门就跟我们闹掰了,好在这些年尚有关系在,他们并没有对我们出手,只是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我呵呵一笑:“你放屁,给我说实话,白溪让你们下墓,找的到底是什么?” 娘娘腔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你也不要用什么藏宝图或者什么数据资料来骗我,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否则的话,我就让小五咬你。” “别,我说,其实白溪让我们下来,也是为了采集那份病毒。” 我心道果然如此,便说:“什么病毒?” “类似于这个小兄弟所感染的病毒,他这个是属于二代病毒了,白溪让我们采集的是一代病毒。” “有什么用?” “这种病毒理论上可以杀死他们白家族长身上的癌细胞,让其得以续命,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这也是白溪看在我们南派的面子上才给我说的。” “没有给你防护措施么?” “有。”娘娘腔拉开衣服的拉链,那飞机场一样胸口竟然还有一个奶兜子。 随着他继续脱,只见他肩膀以下的位置都沾满了一种黑色的材料。 他说:“这种东西可以隔绝那个病毒,而且也可以防止类似于小五兄弟的怪物撕咬,这种怪物不会咬脖子,所以……” 柳妙彤抓住了重点:“为什么白家的人可以肯定这种怪物不会咬脖子?这下面的病毒,不会是他们在研究吧?类似于伞公司那种科技公司,他们的失误导致病毒泄露引发了这场惨剧,是也不是?” “这个……” “说。”我大喝一声。 娘娘腔哭丧道:“这个我真不知道啊,白家如果真的在进行这种研究,他们本族的人恐怕都知之甚少,我又怎么会知道呢?你问我这个还不如……” 他没说明,但是目光一直在往爵门那人身上瞟。 看我目光逐渐落到他身上,爵门那人当即抱拳道:“李掌柜,我爵门绝对不知道白家在搞什么东西,此话若有家,我胡云当粉身碎骨。” 胡云? 我瞳孔放大,说:“你叫什么?再说一次。” 他又重复了一遍。 胡云。 这个名字多次出现在老李的笔记上,江家覆灭跟胡云脱不了干系,而胡云又是爵门的人。 这么一寻思,我们家当初被群起而攻之,怕是跟爵门也脱不了干系。 胡云看我不说话,问道:“李掌柜认得我?” “没有,只是觉得你这个名字很熟悉。”我随即转移话题,跟他们说了这矿道里面的情况。 闻风辩位。 这个绝技在我探了这几个墓之后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了,尤其是从蚩尤帝陵出来之后,南派跟蛊门肯定都把这个消息散出去了,我也没必要再遮掩。 老孙将小五架在肩上,随我们一同进了矿洞。 越往里走,空气中是湿度就越大,甚至就连老孙他们都能感觉得到。 终于,我们距离出口越来越近。 柳妙彤说:“我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怕死?” “你不怕?” “怕,所以我不会让自己死。”我嘴上说得轻松,开始心里也犯了嘀咕,因为我也有一种心悸的感觉。 如果我继续往前走,我或许会有生命危险。 但是让我就此打住离开,我不甘心,哪怕已经找到了老孙跟小五。 数十步之后,眼前豁然开朗。 说实话,我根本就不相信在他吗的沙漠里竟然会看到这种匪夷所思的画面。 因为除了那个矿道之后,我们面前是一片树林。 是的,一片隐藏在沙漠之下,不见天日仍然长得很茂盛的树林。 里面有很多我见过的花草跟一些见过但是叫不上来名字的植被。 柳妙彤亦是一脸震惊:“这……” 我一把将娘娘腔揪过来,说:“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真不知道。” “不知道?好,那你就去见阎王爷吧。”我掏出枪顶在他的脑门子上。 他一下子就萎了。 赤手空拳,哪怕他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对手,也没这么害怕,可我掏出来这东西,意义就不一样了。 他说:“别开枪,我知道蛊门脱离我们南派之后苦于没有合适的豢尸地,所以就找到了岭南白家,岭南白家给他们安排了这个地方,我真的只知道这些了。” 嘭—— 我点点头,一枪打在娘娘腔的腿上:“为什么蛊门宁可当下水道里老鼠也一定要豢尸?”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一十三章 豢女尸,寻天棺 蛊门在如今这个科技高度发达的年代不像其他人一样想着怎么搞钱,却一直甘愿成为别人的附庸,专心豢尸,还美其名曰是为了不丢掉老祖宗的基业。 这纯属扯淡。 他们豢尸肯定是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且我越发觉得蛊门跟我们江家的覆灭亦有不可忽视的关系。 而我开了这一枪之后。 娘娘腔说:“我知道,我知道,别杀我,只要我们能出去,我绝对把我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此时,黑漆漆的树林里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机会。” “我说,别杀我,我说,这件事情跟你所追寻的张家宝藏有关系,张家宝藏其实是一把钥匙,它可以打开一具棺材,那个棺材里藏着续命的法门,整个江湖都在找这个东西,但是知道这个棺材下落的人只有蛊门一直在维持豢养的那具女尸,只有等女尸醒来,才知道棺材在哪。” “什么棺材?” “天棺。” “天棺?从何而来?” “不知道,二十多年前,我们南派上一任家主连夜离开说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结果回来之后没两天就死了,他临死前告诉所有人,如果有蛊门的人来寻求庇护,一定要答应,并且要无条件的支持蛊门的一切行为,然后就死了,后续家主更替,我跟曹少主的关系斐然,得知了天棺的事情,我真的就知道这些,别杀我行吗?” 面对娘娘腔的求饶。 我点头说不杀他。 在他磕头谢我的时候,我一把拎起他的衣服将他甩进面前的林子里。 娘娘腔的惨叫更是让人听起来都毛骨悚然。 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吓人的东西。 我将柳妙彤拉在身边,说:“你包里还有什么高科技的东西吗?” “除了电脑跟莫小四留下的两根雷管之外,就是吃的喝的了,怎么了?”她睁着那双卡姿兰大眼睛,忽闪忽闪。 “林子里有东西,规模很大,数量很多,一会儿小心着点。”我说完,拉着她缓缓后退,但是手电筒切换成散光模式,大概能照见四米左右的距离。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娘娘腔从林子里窜了出来,此时他的身上血呼啦扎的,而且还有巴掌大的黑色吸盘吸附在他身上。 老孙惊呼:“尸蟞?” “不是尸蟞。”我说完,抬手就是一枪。 但是我没有练过,以前用的土炮也就是搁这一两米的距离,现在娘娘腔距离我们在三米开外,我这一枪打歪了。 虽然歪了,但是这一枪也让娘娘腔的另一条腿也瘸了。 他只能倒在地上忍受那些东西的啃食。 我突然心生一计,从背包里拿出绳子,然后用绳子拴住军刀的尾部。 随后我用力一掷,军刀扎在一个黑色吸盘上,我用力一拽,黑色吸盘连同军刀被我拽回。 我一脚踩住黑色吸盘,拿手电一照。 这竟然是一只土鳖虫。 这种土鳖虫可是能入药的好东西,怎么现在成了吃人的东西? 一脚踩烂土鳖虫之后,我带着柳妙彤跟老孙转身离开。 这些土鳖虫起码数以千计,硬闯林子无异于找死,可林子越危险,就说明这林子后面的东西越不能见人。 所以面前这条路走不通,可以再换一条路。 之前一号肌肉男想要逃跑那条路,我们可以从那里走,老孙他们也是从那里下来的。 等我们返回那条墓道的时候,我发现之前还倒在那的一号肌肉男竟然不见了。 我说:“老孙,这里躺着一个死人,你们来的时候没看见吗?” “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 “怪哉。”我压下心里那种对未知的恐惧,硬着头皮返回上层的墓道。 这一出来,迎面碰上了两个雇佣兵。 八成是一号肌肉男他们那个组织的队友。 看他们胳膊上的臂章,分别是五号跟七号。 五号看着我们五人,问道:“见没见过跟我穿一样装备的人?” “见过,他们中了机关。”我很坦然的从自己的兜里拿出一号肌肉男的小型雷达递给五号。 五号狐疑的看着我:“你们是什么人?” “二少爷的人,我跟一号二号碰到了,他们知道我们手里有二少爷需要的东西,为了保护我们,被机关……” 我声泪俱下。 五号说:“别哭了,你拿到二少爷需要的东西了?” “还没有,但是我已经有头绪了。”我一指墓道尽头:“这个胡云先生说尽头有一间墓室,那里应该就是我们通往核心地带的通道,考古队应该就在那里,二少爷没给你们追踪器吗?” 两人面露难色。 我一指胡云:“他有追踪器,应该知道考古队的下落吧?” 胡云被我推到前面,一脸阴翳,他从身上拿出一个手机大小的高科技设备,上面散布着星星点点,他说:“其实考古队最后的位置,就是刚刚我们到过的那个林子。” 五号跟七号一听,忙问什么林子,然后我们又返回了林子。 七号看到被我踩死的土鳖跟被啃食干净的娘娘腔,拿起对讲机召唤了他们的队友。 我瞄了一眼,他们的雷达上显示有六个人在活动,但实际上能活着到这儿的能有几个就不知道了。 这座流沙墓看似没有什么,只是一座被人摸过的空墓,实际上这里面的门道多了去了。 老李当初给我上课的时候说过,墓,前期越是平坦,麻烦就越大。 我们从一开始遇到的死亡之虫是我设计钻出去碰到的,那个不算,所以除了墙上的箭矢跟落石这两个机关,我们并没有碰到什么要命的机关,不像当初蚩尤帝陵那种墓,还没等进去呢,又是金甲虫、又是暗河又是食人鱼的。 这个流沙墓除了那个死亡之虫,似乎就没别的拿得出手的了,要么是机关在后面,要么…… 我们就是幕后操控者的试验品。 想到这个可能,我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老孙,凑到他耳边说:“老孙,你知道这个什么天棺吗?”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天棺辛秘 老孙想了想:“掌柜的,我如果说不知道,您肯定不信,但我当时也只是听人说过天棺这个字眼,我当时确实没有放在心上,因为那会儿我正跟我表婶儿你情我浓呢,哪儿顾得上这个,不说据说,天棺来自昆仑,好像是江湖上几位大佬一起上昆仑请下来,当时为了请天棺下山,好些个江湖上的高手都死了,后来关于天棺的事儿就再也没人提起了,江湖上也不再有这个传闻,二十多年过去,我都要忘了还有这茬了,而且我并不知道张家宝藏跟天棺有关系。” “你是说,当初请天棺下昆仑,好多人都死了?” “是的,具体的情况我真不知道,如果掌柜的真想了解的话,我还是建议你去问张老爷子,他经历了当初的事情,后来请下天棺之后他就宣布退出江湖,不再过问江湖上的事情,专心经营自己旗下的企业。” “好。”我点了点头,心想张老狐狸进京可有一段时间了,按说也该回来了。 等我解决完这桩事儿,回去必须得好好问问他。 如今的麻烦还是眼下的事儿。 眼瞅着没人来。 我让柳妙彤打开背包,拿出里面的吃的喝的补充一下体力,一会儿进了林子指不定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多恢复一分体力,就多一分活下去的机会。 那几个雇佣兵身上也都携带了压缩饼干跟水。 不过人在屋檐下,我还是让人家吃我们的喝我们的,混个好感,不至于他们的人一到就被崩了。 吃饱喝足。 雷达上显示有三个红点正在往我们这边移动。 柳妙彤凑到我旁边,整个人钻进我怀里,说:“你说一会儿他们会不会……” “别想那么多,会不会,结果都是一样的,怕死?” “嗯。” “怕死你还跟着下来?” “这不是想看看古墓是什么样子的嘛,况且,我馋你,万一你出不去了,咱俩在墓里,我也能让你爽快一下,不是吗?” 我呵呵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行,等咱们出去了,咱俩一个礼拜不出酒店,怎么样?” “那万一有宝宝怎么办?” “有宝宝了我就把你给甩了呗,难道我还能对不起我正牌夫人?” “你……”她没想到我俩调情,调着调着我会来这么一句,顿时气急败坏。 我哈哈大笑。 此时身后也有脚步声传来。 一个身受重伤的人一瘸一拐的朝我们走来。 五号见状急忙起身。 但是被那个肩章上绣着4的人给制止,他倒在我们前方三米的地方,手里攥着半张羊皮卷高高举起。 最后他用力一丢,羊皮卷飞了过来。 五号刚要去扶四号。 我吼道:“等一下。” 五号被我吓了一激灵,说:“咋了?” “他感染病毒了,你们帮我摁住他,我看看他还有救没,不然的话他就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最后还是袭击我们。”我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三根针。 这是我最后的三根针。 来到四号身边,我让五号跟七号分别摁住四号的四肢,我查看了一下四号的伤处之后,拿起三根针,一根针点在膻中穴,这样可以封住上行的气血,他的伤口在大腿上,我这样封住气血,可以保证血液不会将毒素带入上体、汇入中枢神经。 第二根我下在了他天目穴,随后我调动体内的炁透过针进入他的脑袋,保护他的中枢神经不会被毒素侵蚀,并沿静脉下行,将毒素逼回下肢。 这第三根针下去,我直接封了他下肢的经络,废了他的下肢能力,这样的做法有两个好处。 第一,哪怕四号最终还是被尸毒给感染而发狂,他的下肢不能用,不会给我造成多大的困扰。 第二,我只要保住四号不死,这些人应该就不会抛下四号不管,毕竟这些人不像一号跟二号一样互相看不起对方,还不爽对方。 这样一来的话,我所需要面对的就只有一个人,就算翻了脸,我也不至于腹背受敌。 至于老孙,他就算不爽我,也不会在下面动手。 三针下去。 四号本来灰暗的脸逐渐有了血色,他恍惚的看着五号跟七号:“我没死?” “发生肾么事儿了?”五号的口音有点奇怪,跟马老师差不多。 四号说三号跟八号全部感染了丧尸病毒,他好不容易才脱身的,而且这种病毒是一阵一阵的,并不会一下子就完全侵蚀人的神经,但是随着侵蚀的次数变多,人保持清醒的时间就会越来越短。 他说完,注意到膻中跟天目的两根针,看向我:“是你救了我。” “略施小计,不足挂齿。”我拱手道。 四号似乎对国内的江湖流派很了解,看我这么说,他询问:“阁下莫非是疲门中人?” “正是,疲门魁首黄勇之孙、黄英之子的黄伟,是我的结义兄弟。” “多谢了。”四号道谢之后想站起来,才发现双腿已经失去了直觉。 我解释道:“伤口在腿上,为了不让尸毒攻心,我将尸毒逼入下肢才得以保全你的性命。” 四号为难的看了五号一眼。 五号说:“我背你,三号跟八号已经遇难了吧?” “是的,被我干掉了,好在没丢了羊皮卷。”四号指了指七号手里的羊皮卷。 七号说:“这东西好像只有一半。” “不是一半,是三分之一,另外两份被人夺走了。”四号说到这,停顿了一下之后说:“老五老七,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五号跟七号没说话,但也猜到了四号要说啥。 但是这话总要有人说出来的,这就是我们大国的人情世故。 黑锅,总要有人来背的,要么有人背锅,要么一起死。 所以四号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们进来八个人,现在只有我们三个还活着,这已经不是我们能继续下去的事情了,我提议出去,反正我们有了一块羊皮卷,也能给二少爷交差了。” 随后三人的目光看向我。 我说:“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一十五章 唯一生路 或许是天意使然。 就在他们三人打算出去的时候,刚刚的那个矿洞里传来嘶吼的声音,是那些其他的感染者全部汇聚到这里来了。 胡云说:“李掌柜,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进林子跟被咬死,你自己选。”说完,我将身旁的柳妙彤往背上一扔,转身钻进了林子里。 这林子虽然暗无天日能见度极低,但是相对的草木的生长不是很健康,最高的树也不过三米有余,我背着一个女人爬树还是没有问题的,我们这些走江湖的人,体力不行的早就被人砍死了。 有了我冲进来,老孙也二话不说背着小五进来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老孙的身手也不差。 我哪怕身上没有伤,但是想要背着一个一百多斤的人上树也需要双手双脚的借力,但是老孙刚才就是几步助跑,然后在旁边的树干上蹬了一脚就上来了。 要知道小五的体重可比柳妙彤重了几十斤都不止。 最重要的是小五是昏死状态。 日常生活中,我们都常说一种东西很重的话,都说会‘死沉死沉’的,所以一个昏迷的人跟正常人的重量差距很大。 纵然如此,老孙也做到了。 而五号跟七号两人也拖着四号冲了出来。 拥挤的矿道里涌出七八个浑身是血的人,但是他们刚冲进林子,黑漆漆的土地里就钻出来无数的土鳖虫将他们瞬间给包裹起来。 这次我是亲眼看着大活人被啃成骨头的。 也就是说这些土鳖虫嗜血,对血腥味异常敏感。 五号此时背着四号,他们所在的树杈根本不足以支撑他们三个人的重量,晃晃悠悠的。 七号说:“我先过去。” 说罢,七号甩出手中的绳子吊在另一棵树上,他荡了过去。 五号也想换一棵树,但是他脚下刚一动,就听咔擦一声,碗口粗的树干就这么断了。 五号背着四号就这么摔了下去。 而四号身上沾染三号跟八号的血液,吸引了隐藏在土地下面的土鳖虫。 一瞬间,两人被包围。 我甩出绳子,五号一伸手,刚好被他抓住。 我用力一拽,五号被我从四号的怀里拽了出来,但是他身上依然有大量的土鳖虫。 五号说:“用火,七号,用火。” 七号从背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就丢了过去,五号接住之后直接就从头上倒了下去。 一瞬间,汽油味充斥着我的鼻腔。 轰的一声。 一团火焰就这么在林子里燃起,给我的眼睛刺激的不轻。 这把大火直接给五号毁容,并且身体上大面积烧伤,但幸运的是他保住了性命。 等他爬上树,脸上的皮肤都已经溃烂,也不知道是被土鳖虫咬的还是烧的。 我在一旁看的心里直膈应,因为五号这样子,离死也不远了,他是利用火烧光了身上的土鳖虫,但是也烧伤了自己,依然在流血。 不过我还真得感谢一下五号。 若不是他才那一把大火,我还真看不到远处的一口井。 我当即抱紧柳妙彤,说:“环住我的腰。” 她啊了一声,然后问道:“在这里吗?也不是不行,可是周围还有那么多人,而且衣服还没……” 我捂住她的嘴:“好了,你可以闭嘴了。” 然后我双腿微屈纵身一跃,跳向远处的另一棵树。 老孙看我走了,也急忙跟上。 七号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走,吼道;“别动,再跑我就开枪了。” “老孙,别鸟他们,找掩体跑。”我说完,身子闪进一棵大树后面。 随后我便听到嘭的一声枪响。 狗鈤的打的还挺准。 骂了一句之后我再次移动起来。 不几次我便来到了这口井旁的树上。 正如我所料,这口井的确是离开这个地方的入口。 让柳妙彤坐在树杈上,我自己一个人跳到了井口。 手电筒往下一照,只见井底是密密麻麻扭成一团的响尾蛇,或许是感受到光源、亦或者是嗅到了空气中生物的气味,这些响尾蛇竟然想沿着光滑的井壁往上爬,但只是徒劳。 因为井壁越往下就越宽敞,从下往上爬根本不可能,除非是蜘蛛。 我再用手电筒往其他地方照了照,在光滑的井壁中间部位的确有一个半人高的洞口。 那个洞口通往哪儿不知道,但是…… 我得知道。 我当即整个人如同乌龟一样趴在井口使劲嗅了嗅,然后分辨着空气中的气味因子。 遗憾的是我什么都没闻出来,但我知道我们没有选择,我们除了井里面这个通道,再也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 是的,下面的响尾蛇爬不上来,但是井壁如此光滑,我们也有滑下去的危险,一旦掉下去,比被土鳖虫咬死的下场还要惨,因为在被咬死之前,想象那么多蛇缠绕在身上,光恶心也能恶心死人。 生路在这,这生路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走的。 我重新回到树上,把我的想法跟柳妙彤说了一下,柳妙彤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她说:“如果我不幸被蛇咬死,你以后结婚生子了,一定要让你孩子认我做干娘。” “你话真密。”我掏出背包里仅剩的一条绳索拴在她的腰上把她缓缓的放下去。 在她距离那个洞口只有不到一米的时候,井的宽度已经超过了一米五,就算是用手脚撑着,也很难一下子窜进洞口里,何况井壁如此光滑? 我把绳子在手上绕了两圈之后左右晃荡了几下,然后柳妙彤脚在井壁上一蹬,我再一松手,她准确无误的落进了那个井壁上的洞口里。 过了一会儿,我问:“怎么样?” “我往里面走了十米左右,有一个三岔路口,有火把的灰烬,应该是安全的,你怎么下来?” “等我就行。”我说完,老孙也到了。 他气喘吁吁的看着我:“掌柜的……” “先小五下去吧,柳妙彤在下面,让她接应。” “好。”老孙同意之后,我用同样的方法将小五给顺给了柳妙彤。 就在我准备下去的时候,一颗子弹射进了我的后背。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一十六章 老孙死了 那种被钻开皮肉的感觉让我脑仁瞬间麻了一下,四肢失去力量。 眼瞅我就要掉进井里的时候,老孙一把拽住了我。 还没等我这股劲过去,老孙的背后也绽放一朵血花。 我咬牙双手扒住井口看去,开枪的并不是五号也不是七号,而是胡云,那个爵门的余孽,刚才那些病毒携带者从矿道冲进来的时候我并没有顾上他,他竟然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躲过了土鳖虫跟这林子里的其他毒虫,还能从七号手里夺过来枪? 如果我手里有针,或许可以一搏,可我那三根针全部用在四号身上了,如今我是一根也没有了。 就在我出神儿的这一刻,又是一声枪响。 老孙的嘴里也开始往外飙血,他抓着我衣服的手也松开了,我中了枪,本身就没有多少力气。 他这一松手,我整个人掉下井里。 就在我以为我要被那响尾蛇给咬成烂肉已成定局的时候,一只芊芊玉手拽住了我的一条胳膊,然后硬生生的把我拽回了洞中。 柳妙彤此时跟之前的气势大不相同,她说:“谁开的枪?” “爵门。”我靠在墙壁上,后背的子弹嵌入我的肌肉中,让我说话都有些不自然。 还没等我说后面半句话,一具尸体已经从上方落了下来。 我忍着后背的剧痛冲到洞口往下看去,老孙已经被蛇群给包围,但是这个汉子竟然一声惨叫都没发出来。 而是声嘶力竭的喊道:“掌柜的,我老孙从来没有谋害掌柜的之意,但我这人生来愚笨,不知道如何表达心意,如今以性命为贴,求掌柜信任。” 老孙!!! 这是我自打老李离开之后第一次流出眼泪。 疼。 不是后背的弹孔疼,而是看着老孙逐渐被蛇群吞没的心疼。 爵门胡云。 我心在滴血,暗自起誓有生之年必将胡云挫骨扬灰。 小心! 这时,柳妙彤一声惊呼把我从洞口拽了回来,紧接着一颗子弹打在了我刚刚趴着的地方。 蛇坑里的老孙已经没了动静。 只有井口的胡云在叫喊着:“李尚,你的命为什么这么大?这你都不死!草。” 听着胡云的叫喊,我愈发肯定这流沙墓是个骗局,或者说就是个试验场。 也有可能白溪根本就不知道这下面的情况,是白家二少爷跟三少爷两个人做的‘请君入瓮’局,给大少爷设下的死局,让他彻底失去家主竞争之位的。 亦或许,是爵门跟白家联手做的局? 我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四号那块羊皮卷,谁拿着呢?” “七号。”柳妙彤说:“但是现在羊皮卷应该已经落入胡云手里了,我们怎么办?” “把我背后的子弹抠出来。”我调转身子趴在地上,从裤腿里面抽出一把五寸的小匕首丢给柳妙彤。 这个时候的她似乎是换了一个人,她没有再不分场合的搔了搔,而是扒下我的衣服之后找到了弹孔。 她说:“没有麻药,你确定要让我用刀给你扣子弹?” “废话真多。” “那你忍着。”她直接用刀尖划开我的伤口,一点点的从里面往外挑子弹,可是子弹那么光滑,又沾了血怎么可能被一个薄薄的刀尖给挑出来? 感受背部的剧痛,我人都麻了,我嘴唇哆哆嗦嗦,说:“实在不行你给我来个痛快的,你把伤口弄大点,然后用两根手指给我夹出来也行。” “我哪里知道开多大的口子才能把子弹夹出来嘛,而且你这还一直冒血。” “你就按照自己的窟窿开口就行。”我被她急得开起了车。 她伸手在我后背上拍了一下:“讨厌。” 我顿时疼的龇牙咧嘴。 但是随后我就愣住了,她左手伸在我面前,一松,一颗子弹掉在了地上。 拍我那一瞬间给我开刀,取子弹,我竟然没有感觉,这可是在一瞬间就完成的事情。 给我重新包扎好以后,我如释重负的倚靠在墙壁上,汗如雨下。 她收拾好地上的东西,注意到我的目光之后,抱着胸前:“你这种眼神干嘛?臭流氓。” “刚开始的时候你不是挺搔的么?” “现在也搔。”她把胸脯一挺:“怎么?你现在这个状态还能干老娘吗?” 我呵呵一笑,她也没理我,继续低头收拾东西,然后用水冲洗手上的血迹。 等她收拾完毕,又扬了扬下巴,目光落在小五身上:“这个人你准备怎么办?你现在这副模样自己行动都费劲吧?带一个人更不可能了,我可告诉你,我可没有让男人碰我的习惯。” 我反驳:“你碰了我好多次了吧?” 她说:“你碰可以,反正迟早都是你的人。” 这我就懒得理他了。 我深吸一口气,说:“小五,醒了吧?你是怎么打算的?” “掌柜的,这个仇我必须报。” “可以报仇,但是在我们安全之前,我没有余力去管你,你明白吗?” “明白。”小五点了点头。 柳妙彤疑问道:“为什么这个小娃娃被你点几下就不会被尸毒侵袭,而那个四号,你要花那么大的手脚?” “第一,四号中毒已深,小五中毒尚浅;第二,我总得有个由头废掉他们一个人吧?不然就像刚才我被暗算的情况下,如果七号跟胡云一起出手的话,恐怕我命再大也得死。” “你可真鸡贼。”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我要是没点防人之心恐怕还没见到那个死亡之虫就死了。” 我这句话是由衷的感叹,确实就是这么回事。 说到死亡之虫。 柳妙彤问我那东西不应该是群居嘛,怎么我们干掉一个之后就再也没见过。 这个其实已经说明了问题,说明这东西应该是豢养的。 蛊门既然有豢尸的能力,那么豢养几条大蚯蚓也是没有问题的,但是问题又来了。 从逻辑上来推理,既然是豢养的,那么为了控制大型生物,蛊门应该会使用一些手段让其听从命令。 可为什么莫小四一泡屎就能把那东西引开呢? 这个答案,或许就藏在这山洞的深处。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一十七章 千门36局,请君入瓮 休息片刻。 由于伤势的原因,我从包里拿出一些食物跟少量的水丢进了下面的蛇坑,只留下一些必要的东西,因为柳妙彤一个女人的力气终究是有限的,而我又伤势过重不能背负,小五完全就是一个定时炸弹,我虽然以点穴的方式用炁阻住他体内的尸毒,但并不代表可以一直阻着。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再背那么多东西,无异于找死。 而且如果我们不能找到离开的路,带再多的东西,也不过是多苟活两天而已。 甚至我都能感觉到,背后的枪伤周围已经肿了起来,我现在走路都要驼着背。 不多时,我们来到柳妙彤之前说的三岔路口。 这里跟当初三王墓似的,一条道走到头,分左右两个路口。 也是盗门里面常说的阴阳路。 进阳路者,九死一生,若生还,则脱胎换骨。 至于阴路,那就是各种各样的阴损机关,三王墓虽然是走的阴路,但到底是有王宇跟老根叔这两个人跟着,他们就算想搞也不敢搞的太过分,毕竟一个不留神,自己也有死的风险。 但现在这座流沙墓,只有我们在探。 而且说句拉低士气的话,我们这些人可能真的就是个考验,我们这一帮人进入流沙墓,能活着出来的就会被挑选走去找藏宝图上的东西,而死在这里面的只能说是能力不足。 策划这一切的,九成九就是爵门。 爵门表面上跟白溪称兄道弟,实际上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我没猜错的话,估计白溪也被爵门的人给耍了。 柳妙彤看我站在原地不说话,也不动弹,就推了推我:“你不会死了吧?” “乌鸦嘴。”我白了她一眼,说:“你身上有硬币么?” “你要干什么?” “起卦!” “你还会算卦?” “一点点。”我扶墙坐下,问道:“到底有没有?” “没有。” “那你跟我绕这么半天?”我一口老血差点没上来,我对一旁的小五说:“五,你去看看有没有树枝之类的东西,捡两根回来。” 小五点头,不多时就去而复返。 手里拖着两根长长的树杈。 我让小五将其掰断,弄成两寸长的木棍,准备五十五根。 《上下策》占卜篇中,有三种卜卦方式,一种是问天,另一种是龟甲铜钱,第三种就是卜筮。 五十五根卜筮,我从中抽出六根丢到一旁。 因为道法自然,大衍之数五十有五,又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遂留一线生机。 另一种说法就是因为六爻,每个卦都是6个爻,古人认为凡事变化不会超过6个阶段,天地之间的事情,无论你怎么变,最多6个阶段,所以拿出6根放在一边,以示神明,也寓意无论你怎么变也逃不出这个。 卜筮三演卦,就是要起卦三次。 可是我这三卦下去,都是凶多吉少。 我心一沉,看向旁边的柳妙彤。 她问我:“咋的了?我们是不是要在这里做一对亡命鸳鸯了?” 我说:“卦象上显示我们这次无论走哪条路都是九死一生,甚至是十死无生,但我李尚从不信命,我从来只信奉一句话,吾有命,在乎人者,非天。” 起身之后,我提起背包对柳妙彤说:“走,走阴路,我倒要看看,我这命十三年前老天没收走,十三年后他收不收的走。” 刚走进右边的阴路不到百米的距离,就看到墓道中盘踞着一条大号蚯蚓。 又一条这个吗? 我让柳妙彤拿出背包里最后一根雷管点燃。 也不知道是我身上的血腥味引起了它的注意还是簇簇的火星子让他感受到了威胁,竟然往我这边爬了过来。 我抢过雷管直接就丢了出去,那畜生没有视觉,直接一口吞下雷管。 没有意外。 爆炸声之后就是遍地的腐肉渣。 我们三人穿过这条阴路,便是一马平川的墓道,没有所谓的机关,也没有所谓的危险。 只是在不远处,我看到了一个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人——老奎。 老奎丁字步站在前面,他的身后还有几个身着黑色紧身衣、背着长刀的浪人。 从我一开始在帝陵神宫见到老奎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老奎绝对不像他所说的那么简单,我妈或许是戏门的人,他所学的戏法或许也是我妈教给他的,但是如今这么些年过去,你要说这个人依然效忠我们家,打死我,我都不信,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有了提防。 毕竟一个其他流派的人跟一条大白蛇在地下暗河生活了十几年,只为了一个承诺?这不是扯淡呢?所以我当时就觉得,老奎八成就是南派或者蛊门的人,而我带走的玉佩,张家宝藏之一,就是他老奎用来钓我的饵料,毕竟以我的经历来看,没点真东西,我不会上当。 所以他跟南派商量,拿出了那块玉佩,这也是为什么南派不惜斥资一个亿买三个杀手,他们越是失去理智,就越说明我带走了本来属于他们的东西。 而最有可能的,就是那块雕着龙纹的黄色玉佩。 至于接下来的一系列刺杀,跟西装墨镜男对我的重伤,结合种种来看,都在说明我身边有敌方的卧底。 这也是为什么我在遇刺之后给老孙打电话时,没有透露出我地址的原因。 我当时怀疑的对象也有老孙一半。 而莫小四的出现应该就是个例外,因为老奎没有那个胆色再拿一件张家宝藏出来钓我。 我干掉莫小四的原因也很简单,就算他不是跟老奎一伙儿的,那也是跟风门或者说哪个流派一伙儿的。 因为莫小四口中跟他一起盗宝的朱七,根本就不存在,勾栏一门都查不到的人,八成是用的化名,要么就是莫小四说谎。 所以我在进流沙墓之前,先让莫小四窜稀,让他体力虚弱,这样我干掉他的时候能省点力。 再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不是风门的,只是单纯的想投靠我,万一我跟老奎闹掰了,他绝对不会支持我,所以…… 莫小四,必须死。 现在串联起来一想,真相大白。 千门三十六局中,请君入瓮局。 只不过代价大了些。 我深呼一口气,说:“老奎,这个局,你布了多久?”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一十八章 楼兰藏宝 老奎呵呵一笑:“少主,咱们不放换个地方谈谈?” “谈什么?” “少主不必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我们跟少主的目的是一样,都是为了所谓的张家宝藏,而且我为了取得少主的信任,不还送给了少主其中一件么?就算不念我的好,小四那孩子可是也给你带来了一件,您还杀了他,您要是还跟我这么置气,可怎么都说不过去了。” 老奎的话很有道理。 我说:“在我离开药庄的这段时间,那黄龙玉佩跟血玉平安扣恐怕已经被你给得手了吧?何来送我一说?” “少主冤枉老奴了,宝物还在药庄,我老奎只是个传话的,我知道张家宝藏这个东西不是我这种人能够触及的,就算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去碰,少主,请吧。”老奎笑眯眯的拱了拱手。 我带着柳妙彤跟小五跟在老奎的身后进去一个墓室,在其中一口棺材里打开密道离开。 根据我的记忆,我现在应该是在我们当初营地往北三公里的地方。 进入一间密室之后,老奎让旁人拿来一壶沏好的茶:“碧螺春,少主尝尝么?” 我没讲话。 老奎笑着给我倒上之后自己举杯抿了一口,然后赞了一声香。 我说:“老奎,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不用跟我来这套,你想困死我或者干掉我,可以,现在就可以动手。” “少主说的哪里话?我可是很有诚意的。” “我没看到你的诚意在哪。”我冷笑一声。 老奎打了个响指,很快,门外进来四个黑衣人,他们手上押着的是胡云跟半死不活的七号。 老奎说:“这两个人就是之前妄图想对少主不利的畜生,而且据我所知,那个叫胡云的人开枪打伤了少主不说,还杀了少主那个姓孙的伙计,对么?” 小五一听是胡云杀了老孙,冲过去就是急赤白脸一顿揍。 胡云也不含糊,挣脱两个黑衣人之后跟小五厮打在一起,但是小五是带病之躯怎么可能是胡云的对手? 没两下就被干趴下了。 我说:“老奎,几个意思?” 老奎朝黑衣人点了点头,黑衣人直接把胡云从地上拉起来,一脚给踹出去三四米那么远,胡云口吐血沫好几次都没爬起来。 老奎说:“胡云虽然是爵门的人,但我愿意为了少主而得罪爵门将其干掉,这个诚意够吗?两件张家宝藏加两条人命,难道还比不上您那个老孙吗?” 我没回答,说:“那个胡云我要活的,然后我要带走!” “可以。” “说吧,找我做什么生意?” 老奎一喜,从口袋里掏出两块羊皮卷的残卷,又让黑衣人从七号身上搜出了另一块。 三块羊皮卷合在一起,刚好是一张完整的图,八成就是藏宝图吧? 我看了几眼,将图大概记下,说:“这个就是藏宝图?地点呢?总不能是这里吧?” “少主可知楼兰?” “楼兰?知道,你想说什么?” “这张藏宝图上所画就是楼兰的地下古堡,张家宝藏一共八个,四个在你手里,两个在我手里,一个在爵门手里,这最后一件,就藏在地下古堡里,只要我们能如愿,那么张家宝藏的秘密就会浮现在我们面前,怎么样?少主,这是你所追寻的,亦是我身后之人所追寻的,或许主人跟主母的死因,可以就此揭开呢?” “单单只有我跟你身后的人么?” “是的。” “既然这样,那么就告诉我,你效忠的是哪门哪派吧。” “蛊门。”老奎说到蛊门的时候呲溜一下就站了起来,面目严肃:“我虽为蛊门之人,但幸得主人搭救,所以改换门庭入了盗门,这次入楼兰,我保证只有蛊门跟盗门合作,绝对没有第三方势力。” “那这边的事情,我该怎么跟白家说?还是说你跟白家交代?” “我们是二少爷这边儿的人,白家那边肯定会问起,到时候少主就把责任推到我们蛊门身上即可。”老奎消息带到,拱手道:“少主,既然我们已经初步达成了意向,那么我们就此别过?” “我们怎么出去?” “这张图留给少主,上面有出口。”老奎说完,带着四个黑衣人离开。 空荡荡的墓室里只剩下我们三人跟两个半死不活的人。 我对小五说:“胡云的命,交给你,怎么做你来决定;至于那个七号…算了,你也看着办吧。”我将怀里的枪掏出来丢给小五。 小五捡起枪,走到胡云身边,把枪顶在他的脑袋上,在胡云惊恐的眼神中,小五扣动了扳机。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被爆头。 并不像电视或者电影里演的那么保守,这一枪下去,胡云的脑袋直接就被轰开一个大洞,红的白的溅的到处都是。 半死不活的七号最终也没能逃得出小五的枪口。 两颗子弹下去,弹匣就空了。 我干的,因为我如果给他留三颗,我怕他会对我动手,我有伤在身,就是个砧板上的鱼。 解决完两人。 我拿起那所谓的藏宝图仔细端详了一下之后,找到了出去的路。 等我们顺着一个被水泥浇灌的盗洞爬出来的时候,看见的是白溪那张愤怒的脸。 他上来就是一脚将我放翻:“李尚,你算计我?你明明知道那条大虫子喜食粪便,还让你那个跟班窜稀?” 我被踹的身子直发抖,枪伤跟肩上的刀伤又淌出血来。 柳妙彤说:“白溪,够了,你没看到他已经受伤了吗?你真想把他打死?而且你设计他的人进这个流沙墓,他的人死了两个,你知道吗?你们白家就是这么做事的吗?” 面对柳妙彤的质问,白溪吧唧吧唧嘴冷哼了一声。 等将我们抬回营地之后,我才发现营地上竟然有两条死亡之虫的尸体。 赞叹蛊门大手笔的同时,我也不禁有些后背发凉,万一楼兰一行,他对我暗中下手,这谁挡得住? 回到营地,白溪也不管我冷不冷,伤口会不会发炎,直接用水管子对我冲了起来。 柳妙彤想去阻止。 白溪却说:“妙彤小姐,你胡闹我都忍了,但是一会儿大少爷要见他,难道我不该给他洗个澡吗?”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大少白瑞麟 冰凉的水冲刷着我的身体,也冲刷着我的尊严。 这是十三年前破庙之后的第一次冲刷,这次的流沙墓一行,有太多的第一次。 等给我冲洗干净,白溪丢给我一件军大衣跟大棉裤让我穿上。 我背后跟肩头的伤口也有白家的人给我处理,撒上白药之后,给我包扎的结结实实的。 在营地待了能有一个小时左右,或许是一个小时多点,只是我现在脑子冻得有些麻木所以感觉不清楚时间了。 我的营帐走进来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 男人身高挺拔,面上棱角分明,说实话,很帅。 典型的高富帅。 白溪很有眼力见的递上一把折叠椅。 除了白家大少爷,还有谁能让白溪这么卑躬屈膝? 大少爷翘起二郎腿看着我:“李尚,说实话,当我知道这是我二弟设下的圈套时,我很怀疑你能不能活着出来,甚至在白溪被你算计之后,我还在怀疑你是否能活着,但是你的做法太让我失望了。” 我兜里的羊皮卷被大少爷丢在地上。 我冷冷的看了一眼,没说话,等他下文。 他说:“你竟然跟蛊门的人勾结来算计我?” “呵。”我终于憋不住了,我说:“那你让白溪忽悠小五下墓,引来老孙,再逼我不得不跟着,你做事儿就很光明正大吗?大少爷,如果你的能耐就是在自己的计划失败之后找自己人的麻烦,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竞争家主的位置了,你的能力根本就配不上那个位置。” 他不怒反笑。 一旁的白溪上来抽了我一巴掌。 大少爷抬手制止,说:“那依你之见,我应该怎么才能竞争的过我的两位弟弟?” “你爹得了什么病?” “跟我爹有什么关系?我爹要是能继续活着,我还用得着竞争家主的位置?” “大少爷,当局者迷。”我从床上爬起来,盘膝坐在床上,很严肃的说:“如果我告诉你,现在并不是争夺家主的关键时刻,你信不信?” 大少爷眉心紧锁,这种大家族出来的人,绝对没有傻哔。 他也知道自己的胜算非常渺茫,他无非是想借我身后疲、飘、册跟勾栏一门的势力罢了,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来见我。 过了一会儿。 他说:“依你之见,应该怎样才最稳妥?” “安排我见你爹,我懂医术,如果我能为你爹续命三年,到时候不用你争,你爹就会把家主的位置交给你。” “我凭什么信你?” “你猜疲门为什么会这么看重我?无非是为了我手中的医术而已,还看不明白吗?” 我说完,大少爷又不说话了。 我最讨厌这种优柔寡断的样子,直接往床上一崴说:“这就是你拼不过你两个弟弟的原因,你这个人,太软弱,人生本就是一场豪赌,你却迟迟不敢落子,怎么跟人对弈?” 大少爷也是穷途末路,他说:“那你的身份……” “二少爷设计我的人进入流沙墓,我为了救我的人才会中了圈套,你知道我是疲门的座上客,然后费劲千辛万苦才把我给救出来让我去给你爹治病的,这个名头不好使吗?不显得你正派吗?你弟弟在争家主,而你则是一心为了治好老爷子,这美名传出去,多好!” “那疲门那边……” “你有黄勇的电话吧?打过去,我来跟他说。” “好。”大少爷喜上眉梢。 等我跟黄勇对完口供,大少爷笑眯眯的起身,然后突然一巴掌抽在了白溪脸上:“现在李掌柜是我的贵客,马上派最好的医疗团队过来给李掌柜治伤,我要在一周之后带他回白家,并且保证李掌柜能够自如的走针号脉。” …… 一个星期之后,我跟大少爷踏上了回白家的征程。 该说不说,这有钱人的座驾坐着就是舒坦,要不有钱人都买劳儿呢? 我舒舒服服的坐在后排品着红酒跟白瑞麟分析着当下的局势。 哦对,白瑞麟就是大少爷。 白瑞麟听完我的分析之后,说:“你的意思是,我二弟不需要我全力注意,我需要注意的是我三弟?” “没错,据我所知三少爷这些年一直都在国外经营他自己的势力,但是你们谁都不知道他的势力有多大,人脉有多广,这话没错吧?” “没错。”白瑞麟点了点头。 我又补充道:“摆在明面上的永远没有隐藏在黑暗中的可怕,你二弟能力再大,也没有你这个长子能动用的资源多,所以你在应付你二弟之余,最好是让你的人调查一下你三弟,懂我意思吧?” “懂了,多谢李掌柜赐教。”白瑞麟双手合十。 我眉头一皱。 他说:“我信奉妈祖,所以不自觉地会双手合十,这是我们善友道谢跟打招呼的方式。” 随后他话锋一转:“李掌柜,我父亲的并且,你怎么看?” “肾脏跟肝脏出了问题,我扎两针,配合中药调理一下就可以,但是作为交换条件,我想要关于南派的情报,还有,我想要知道你们所掌握关于蛊门的情报,你也知道在流沙墓中蛊门老奎已经跟我达成交易了。” “这个自然,我还要仰仗李掌柜帮我坐上家主位置呢,自然不会像我二弟那样卸磨杀驴。”白瑞麟满脸笑意。 进了白家庄园之后,白瑞麟直接让老管家去给家主报个信儿,就说疲门的神医来了。 我在一旁打趣儿:“你一个儿子,见自己老爹还要通报?” 白瑞麟说:“实在是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如果不是续命针打着,我爸早就不行了。” 过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 老管家走出别墅,对白瑞麟说:“大少爷,老爷让您跟李神医一起进去。” 白瑞麟说:“怎么这么久?” “不得找我们黄老魁首问问,看我的身份属不属实吗?”我白了他一眼。 走进别墅,岭南白家家主的病房。 一副皮包骨的老人躺在床上,身上插着管子。 我走上前,搭了搭脉。 老人说:“年轻人,老朽有救否?”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二十章 七针夺命 我将其胳膊放下,说:“老爷子,有救,但是我来得有点晚了。” 老爷子眉毛动了动,沙哑着说:“什么意思?” “如果我能早一个月来,最起码能让老爷子多活两年,但是现在你的内脏已经被所谓的西医给折腾的不成样子了,所以我最多能让老爷子续命一年,这已经是极限了,如果一年之后病情没有持续恶化,应该还是有转机的。”我从床榻旁边后退两步,说:“老爷子,您自己拿主意吧,如果需要我施救的话,我需要一个病房,并且里面没有任何电子仪器的。” 白瑞麟一听,说:“问什么?李掌…李神医这个条件我们恐怕不能答应你,因为我爹关乎着我们白家的生死存亡,我不能让我爹离开我的视线。” 床榻上的老人说:“你小子,是怕被老二老三泼脏水吧?” 白瑞麟没回答,但意思不言而喻。 老人说:“放心,我已经跟老白交代好了,他会为你作证的,一旦出了事情,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我呵呵一笑,说:“都是我的锅呗?老爷子您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你想扶持大少爷就直接扶持呗,为啥还要把我拉下水?” “总要有个由头嘛,况且你是瑞龙那边的人,就算我有个三长两短,我的管家出面说话,瑞龙就会丧失家主的继承权。”老人说罢摆了摆手。 白瑞麟拉着我离开病房。 随后老管家再度进入病房。 紧接着就有专业的医护人员将老人从病房里面接了出来。 老管家也冲我招手,示意我跟上。 或许是早就知道我要来的消息,他们竟然提前准备好了一间专业的手术室,只不过应我的要求,他们把里面的设备全部拆除了,只有一张病床。 在我走进病房的时候,白瑞麟拉住我,说:“李掌柜,我能进去陪同吗?” “不能。” “为什么?你别忘了,你的命掌握在我手中。” “这是我祖传的续命针,要是被你偷学了去,我岂不是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到时候你卸磨杀驴,我可顶不住你白大少爷的攻势。”说完,我拨开他的手,笑笑,走进病房。 随着隔离门被放下,整个病房里面静悄悄的。 床上的老人也挣扎着坐了起来:“李掌柜当真有救我之术不成?我这病情,早已无力回天了。” “有,但是过程有些痛苦。” “我白修贤纵横江湖一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不一样。”我摇摇头,从旁边拿过白家给我准备好的针,说:“老爷子,我这几针下去,比剥皮拆骨还要痛苦,因为我要刺激你体内仅剩的精气,让其滋养你的肝脏跟肾脏,以达到为你续命的效果。” “此法当真有效?” “试试呗,反正你都这样了。”我解开白修贤的衣服,漏出瘦骨嶙峋的躯体,随后捻起一根针。 就在我要下针的时候,白修贤说:“你对我三个儿子了解多…嘶…啊,了解多少?” “并不了解。” 说话间,第二根针也刺进他的身体。 我说:“老爷子,您跟我交个实底儿,你真的打算支持白瑞麟上位吗?就我个人来看,他的能力似乎不如白瑞龙啊,至于您那第三个儿子,我并没有掌握多少关于他的情报,您似乎把他藏的很严。” “是很严。”白修贤哪怕疼的满头是汗,说话仍然字字有力:“他是我眼中的天才,也只有他才能带领白家走上一个新的高峰,但是瑞麟不行,他这个人太老实,不懂得恩威并济。” “那你就错了。”我眼看他想要隐瞒,也不客气,抬手下入第四根针。 白修贤老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他说:“你这是什么手段?我怎么感觉有一股特殊的东西在我体内转来转去?” 言罢。 他似乎想到什么一样,本来萎靡的眼睛突然放大,瞪着我说:“你…你是门里人?” “这件事情还希望老爷子保密。”我再次捻起一根针。 “你既然是门里人,接近我白家是何目的?你是哪里的根,哪里的叶?” “白老爷子不用担心,我是京城的根,顺德的叶,而且不是我要接近你们白家,是你们白家两位好大儿设计我的人,我只是被动拖进了局里而已。”我捻起第七根针,说:“老爷子,这最疼的一阵来了,你要咬牙挺住了,挺得过去您能多活个一年半载的,挺不过去,您就黄泉路上等着我吧。” 随后我让白修贤平躺,一根针刺进了他的腰子上,我又分出一点炁进入他的体内去滋养已经坏死的细胞。 白修贤此时已经疼得浑身哆嗦,就跟特么触电了似的。 饶是如此,他还是一声没吭。 我在一边看的是眼皮子直突突,要不是他还在抽搐,我都得以为这老犊子已经死了。 这阵疯狂的抽搐一直持续了能有六七分钟。 白修贤的身上冒出黑色的汗水,染黑了身子底下的白色床单。 我摁住他的身体,一根根的将针拔出。 白修贤平躺下之后身子还在抽搐,但是他的脸上有了血色,他说:“我好像脱胎换骨了一般,李掌柜当真好手段,怪不得疲、飘、册跟勾栏一门如此支持李掌柜,甚至还拜李掌柜为少主,李掌柜,我这一年半载以后……” “恭维的话就不要说了。”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到时候我再给你诊脉,如果身体素质尚可,仍然能续。” 我这一手叫七针夺命,是《上下策》中医术篇中的方法,但是这种方法难度极高,而且需要常年吐纳的人来施针,因为需要以针为媒介将炁渡入患者体内,从阎王手里夺命。 所以我也在赌。 好在,我赌赢了。 白修贤大喜,说:“李掌柜,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您想要什么尽管提出来,无论多少钱、多难,我都想办法给您办了。” “你只要嘴巴严点,别暴露我的真实身份就行,至于事儿……”我想了想,说: “我向你打听一个人。”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二十一章 水很深 当我说出江豹这个名字之后,白修贤愣了一下,说:“李掌柜,这人我有所耳闻,背景很强,不知道此人跟你有何渊源?” 我答:“清理门户而已,白老爷子要是真想帮我,就等你痊愈之后帮我查查这个人的动向跟下落。” “自然,如果李掌柜不忙的话,不如在我们白家住上一些日子,也好让我们白家尽尽地主之谊?” “白家主邀请,我要是不听,就有点不识趣了,哈哈。”我当即应下。 白瑞麟当即给我安排了一栋别墅,还给我配了三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女仆。 女仆是白溪送来了,他还拉着我到一间房里偷摸问我跟柳妙彤有没有发生什么过分的事儿。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柳妙彤是白瑞麟的未婚妻,但是她不喜欢白瑞麟这种大少爷,觉得生活没有激情,而且这种大家族嘛,以后肯定逼事儿特别多,所以就想找个自己看得顺眼的人,把自己给出去,达到让白家退婚的目的。 我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郑重其事道:“绝对没有,这个你请白大少放心就行,不过那人既然是白大少的未婚妻,你怎么还敢让他跟我一起下墓?” “不让她下,她就要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事儿我禀告给大少爷之后,大少爷说有你在身边,去就去吧。” “她那搔了搔的样儿,你家大少不怕我把她办了?” “大少说他这么些年办了不少人,就算自己媳妇被人办了,他也权当是因果报应。”白溪说罢,又冲我挤眉弄眼问我到底办了没。 我说:“你去让你家大少爷问问他自己媳妇不就行了?” 说完,我赶走了白溪。 那三个女仆我也让她们随便找个房间休息,不用来套我,我没那个精力。 二楼尽头的房间,我推门而入。 洗了个澡,我盘膝坐在床上修行吐纳。 随着修行的时间越长,我越能清晰的感觉到体内那股神奇的炁。 而我也头一次进入了所谓的‘入定’状态。 我就保持这种盘膝而坐的姿势,整整坐了一夜。 第二天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屋内,我也缓缓睁开了眼睛,轻轻活动了一下肩膀,不如昨天那般疼痛。 老李果然没有骗我。 他说《上下策》是一门内功修行的法门,日积月累之下,百病不生,甚至体内所炼化的炁都可以治疗自己身上的内外伤,就像电视上演的真气疗伤差不多。 如今看来的确有这个功效,只是我的修行还不到家。 咚咚咚—— 沉重的敲门声传来。 我打开门,外面是那个白丝女仆,她冲我九十度鞠躬,她的小脑瓜差点跟我的小脑瓜碰到一块。 她恭敬的说:“李先生,早餐已经备好了,您现在吃还是洗完澡再吃?” “我这山猪吃不了细糠,没有早上洗澡的习惯,吃饭吧。”我活动一下筋骨,趿拉着拖鞋就下楼吃饭了。 饭桌旁。 白丝女仆站在那里帮我盛饭、夹菜,给我介绍这菜有几道工序之类的。 等我吃过了饭,黑丝女仆拿着两套西装从楼上下来了,她一样九十度鞠躬:“李先生,这两套西装都是按照您的身材定制的,您看是穿哪个颜色的?” 擦了擦嘴,我盯着她的大腿看了好几眼,然后说:“你认为呢?” 黑丝女仆冲我眨了眨眼:“李先生如果今天有客人要见的话,我建议您穿这身黑色的西装,这样显得正式一些,如果您今天没有什么重要的客人,那这件白的穿起来挺休闲的。” “嗯,好,那就…黑色的吧。”我眼睛盯着她:“毕竟我喜欢黑色的。” 她小脸一红,故作娇态,说:“如果李先生方便的话,我今天可以带您出去逛逛,深市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呢,您还没来过吧?” 我站起来,让她给我穿着上衣:“倒是来过两次,不过没有在这边儿玩过。” “啊?那您到这边干嘛来了?” 我看着站在我面前给我整理衣领的黑丝女仆,淡淡地说:“杀人。” 她一愣,然后随即笑了笑,把裤子跟鞋子交给我:“这个,我就不帮您穿了。” 我拿着裤子回屋换好之后,黑丝女仆已经开来了一辆车。 当我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上去后,发现那白丝女仆竟然也在。 我看着她们腿上的丝袜,说:“你俩这黑白双煞出门也穿这?” “是啊,好看吗?” “好看。”我指了指前面:“开车吧,你们想去哪玩儿就去哪儿玩,今天一切消费白大少买单。” 车开进市区之后,我让黑丝女仆先让我去买了一部手机。 跟白瑞麟在一块的这几天,他直接就收了我的手机还不让我跟外界联系。 却不曾想我们还没等进手机店。 萧碧静就已经出现在我面前。 她看着我一左一右两个挽着我胳膊的女仆,说:“哟,生活挺丰富的嘛。” “我还以为你最起码还得两天才能找到我。” “我一直都在派人保护你啊,从你跟白瑞麟一起出现在韶关的时候我就盯上你了,只不过我不想跟白家的人交涉而已,而且我也想看看你到底能不能从白家手里脱身。” “你还考我?”我抡起手,在她浑圆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她娇嗔一声,说:“你怎么说?在这里玩两天还是直接回顺德?白家那边,我已经跟疲门打好招呼了,如果你要离开,黄勇会跟白家这边交涉。” “好不容易离开顺德了,不如在这边放松放松,你呢?忙么?” “不忙,我打算跟着你,省的你被这两个小狐狸给吸干,不过我不想在这,我勾栏一门的老魁首当年被逼死,也有他们白家的身影。” “行,你说去哪儿。” 她低头想了想说:“去魔都吧,刚好我在那边有个关系不错的朋友,我介绍给你认识。” “魔都么?”我脑海里突然想起当初我问老李为什么全国各省市都走遍了,他偏偏不带我去魔都。 他说魔都的水很深,稍不留神就会死人。 老实讲,我很心动。 我看着她,说:“好,就去魔都。”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二十二章 魔都祝家 我不知道疲门是怎么跟白家沟通的,反正白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我走了,虽然这黑丝跟白丝两位女仆仍然跟在我身边,但这些都无伤大雅了。 于是我们一行四人早上还在深市,中午就到了魔都。 这个国际性的都市,世界性的标杆。 有一说一,就我个人而言我对这个城市的印象并不好,因为网上的那些言论或者新闻不止一次报道过这个地方的人和事儿。 像什么亲歪果仁,远国人之类的现象比比皆是。 反正是负面新闻挺多的,甚至我还在网上见过一个去过魔都的网友发的评论,说魔都现在已经是歪果仁的魔都了。 当然,这个言论是真是假不知道,也跟我没关系。 不过魔都的繁华的确是挺让我震撼的,比之京城都要繁华不少。 刚出机场,就有一辆suv停到了我们面前。 黑丝女仆上前拉开车门表明身份,然后回头对我说:“李先生,上车吧,这是大少爷专门给您安排的。” 我没理她,转头问萧碧静:“萧总,你的朋友呢?” “有现成的车为啥不坐啊?”她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这么一来的话,我就得跟两位身材较好的小女仆挤在后座了。 路上,车一颠一颠的。 萧碧静说:“少主这辈子没白在世上走,坐个车都有两位美女作陪,一会儿晚上是不是还要陪睡?” 我问黑丝女仆:“你们大少爷有没有让你们陪睡?” “如果李先生需要的话,我是可以的,而且我会的还很多哦,我跟亨达歌舞团的团长学过几天,保证让您满意。” 黑丝小女仆腼腆道。 白丝一看黑丝这么卖力,也说:“李先生,我是舞蹈学院毕业的,身子骨更柔软,如果您需要的话,我随时都可以陪您,哪怕您想要闯红灯,我也可以的。” 如此语出惊人的话。 司机跟萧碧静好像习以为常似的。 萧碧静我理解,她们勾栏一门的人基本上都是牺牲色相来换取情报的,但是这个司机这么淡定,八成不仅仅是司机这么简单。 下榻的酒店也是白家给安排的。 站在落地窗前,能一览黄浦江。 萧碧静说:“总统套房,看来是打算把这两个小蹄子送到你床上啊,你得小心了,可别得了病,那玩意潜伏期长,而且还不好治。” “没事儿,我本身就是个医生,我连白老头那将死的人都能治好让他多活一年,区区hiv不算什么。” 我哈哈一笑,换来的则是萧碧静的白眼。 她说:“我先去找我朋友聊聊,你就陪着你那两个蹄子女仆玩儿吧,好好玩,尽兴点。” “好嘞,借你吉言。” “你怎么不去死?” “我死了,你想给我睡的时候咋整?” “你去死!” 她一记侧踢,但是被我躲过。 萧碧静走后,我一个人百般无聊,索性继续打坐养伤。 常言道山中无日月。 就是指山中不知年月的意思,我这一打坐便是一下午。 晚上到了饭店,手机铃声吵醒了我。 接通之后是萧碧静,她让我到饭店找她,要介绍一个新朋友给我认识。 我洗了把脸,带上黑白丝前往萧碧静所去往的饭店。 刚一进包间,我就看到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跟萧碧静交谈着什么。 看到我带着两个女人进来,她问我:“先生,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么?” 我指了指萧碧静:“她叫我来的啊,应该没走错。” 女子诧异的看了一眼萧碧静,然后才让我入座。 我知道她的意思。 入座之后我耸了耸肩,说:“这两位是白家给我的仆人,照顾我饮食起居的,所以她们得跟着我,没办法。” “岭南白家?” “嗯。” “原来静姐所说的那个高人就是李神医啊,久闻大名。”她起身跟我握了握手:“在下祝珠。” “祝小姐你好。”我起身跟她握了握手,然后坐下。 祝珠说:“昨天我听别人说白家家主会见了一名姓李的神医,施针给老族长续命一年,我还打算见一见这位神医,没想到今天李神医就到了我们魔都,真是缘分呀。” “是啊。” “不过……”祝珠看了一眼我身后站着的黑白丝,说:“你身后这两个女人的身份,李神医应该不知道吧?” “不知道,祝小姐知道?” “黑白双子嘛,白家大少爷的贴身侍卫。”祝珠看着黑白丝,说:“白大少爷让你们跟着李先生,是把你们送给李先生了,还是让你们监视李先生啊?” 黑丝说:“既然大少爷让我们跟着李先生,那我们就是李先生的人了,哪有什么监视一说。” 祝珠继续发动攻势:“那意思也就是,我们现在可以是朋友了?” “祝小姐是李先生的朋友,那就是我们的朋友。” “既然是朋友,就请坐吧。”祝珠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两人也没有推让,身份都坦白了,还整那些虚头巴脑的没意思。 大家入座,祝珠便安排服务员开始上菜。 饭菜很丰盛,看得出来祝珠跟萧碧静的关系很好,因为两人在一起根本不会在乎自己的丑态,两人喝的晃晃悠悠的。 站在饭店门口,看着祝珠坐车离开。 我说:“顺德跟魔都这么远,你是怎么认识这个朋友的?看起来你们关系还挺铁的啊。” “大学的时候我们是一个寝室的,后来我大学没读完就被我师父给叫回顺德去了,就跟她断了联系了,后来的时间嘛,多多少少也有过几次联系,没想到她还记得我。”萧碧静说完,靠在我身上醉眼朦胧的看着我:“你觉得我这个大学室友怎么样?有我漂亮么?” “没有。”我伸手撩开她额前的碎头发,说:“说心里话,初见你时,惊为天人。” “那你为什么还跟周雅不清不楚?” “秘密。”我一把将她抱起。 此时黑白双子也从地库把车开了上来。 上车之后,我盯着祝珠离开的方向,不知道这次认识她,是福是祸。 因为老李说过,魔都祝家。 势力不大,但很神秘。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二十三章 良宵一夜值千金 回到酒店之后,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不是因为身边萧碧静浑身酒气,也不是因为知道黑白双子是白大少爷的贴身杀手这件事儿,而是因为魔都祝家。 老李说魔都有两大势力招惹不得,一个是祝家,另一个就是宏远商会。 祝家在民国时期就在魔都有着一席之位,到如今已有百年的时间,而且祝家之前并不叫祝家,而是姓冯,早些年大火的电视剧《上海滩》里面的冯敬尧,就是按照祝家前身写出来的,后来全国解放,冯家过了一波筛子之后正式更名为祝家,但仍然没人小瞧他的底蕴。 而这个宏远商会的历史就更值得追溯了。 宏远商会是西方列强用大炮轰开满清国门时发的家,那个时候的远洋运输都是这个宏远商会说了算的,一百多年的时间宏远商会的底蕴绝对要比祝家厚的,但是这么些年两个大集团竟然斗了个不分上下。 宏远商会是江湖势力,能跟其不相上下的祝家,八成跟官方有什么关系。 两者都不好整啊,怪不得老李当初不带我来这里。 呼—— 松了口气,我翻了个身。 却发现萧碧静竟然直勾的瞪着眼睛看我。 我说:“你不睡觉这么看着我干啥?” “认识你这么久了,好像第一次看到我这般愁眉苦脸的,是在担心祝珠么?” “是的。”我没否认。 她翻身骑在我身上,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竟然还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如此良宵,就不要像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了。” 我双手支开她的肩膀:“我可告诉你,我今天就算睡了你,我也不会成为你勾栏一门的客卿或者门客……” 她一听,顿时愣住,然后说:“你认为我委身于你就是为了所谓的让你给我当客卿么?我当着整个江湖的人,带着勾栏一门的人奉你为少主,你竟然把我当着那种人?” “我不是……” “闭嘴。”她摇摇晃晃的起身打算离开。 可是事情都到了这种地步了,我还能让她离开? 我直接下床单手环住她的腰将她给抱了回来:“我这个人从来不在感情上面做任何解释,但是今天我跟你解释一下,我没有那么认为你。” 她红着眼眶点了点头,然后我扯过被子盖在了我们两人身上。 一夜之后。 她不再是之前那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我刚睁开眼睛她就警告我,让我跟那个黑白双子保持距离,不然的话什么时候被两个人生吞活剥了都不知道。 我笑着捏了捏她的下巴:“知道了,我要是真对她们有兴趣,早在白家的时候我就把她们给收了,哪还用等到你警告我?” “算你识相,这个黑白双子原来是索命门的人,在索命门前十榜单上都是有名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退出索命门爱加入了岭南白家成了白家大少的贴身杀手,专门负责白家大少爷的安危。” “你们勾栏一门查不到?还是说你想听听我的看法?” “你脑袋怎么长得?我在你面前好像一点秘密都没有。”她翻了个可爱的白眼,然后说:“你觉得她们为什么会退出索命门加入白家?” “简单。”我把发酸的胳膊从她的后颈抽出来,说:“两种可能。” “你说。” “第一种可能就是白家家主向索命门要来派给白家大少爷的,目的就是让外界的人都知道,他很看好这个所谓的大少爷;第二种可能就是白家那个二少爷或者三少爷从索命门要来的,目的是为了给自己上一层烟雾弹;岭南白家做的这么大,肯定仇家也不少,家族跟家族之间的争锋,继承人永远是危险性最高的那个;所以无论是白家家主给安排的还是其他什么人安排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转移视线。” “真聪明。”她冲我竖了竖大拇指夸我牛逼。 我哈哈一笑,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问:“我昨天晚上不牛逼吗?” 她脸顿时红了:“你怎么那么讨厌?你跟周雅也是这么撩骚的?” 我笑容一僵。 她哈哈一笑:“哼,要是有天让你在我跟周雅中间选一个的话,你选谁?” “能再加一个穆玲玲么?” “你特么跟穆玲玲也有这种关系?”萧碧静胸脯起伏着,杏眼圆瞪。 我摇头说没有。 她说:“那你好端端的加穆玲玲干什么?” “不想让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垫底呗,哈哈哈哈哈。” “好啊你,看拳。”她挥舞小拳头在我肚子上挥舞,甚至她的手还一路向下,往我的分身捏去。 我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怎么还动手呢?” “我不光动手,我还动嘴呢!!” 她说完,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面。 我舒服的翻了个白眼。 日上三竿。 黑丝小女仆过来敲我的门:“李先生,您跟萧总的饭菜我放在客厅了,早上您就没吃,现在您方便出来吃吗?” “知道了。”我拿手指戳了戳萧碧静:“你吃饭吗?” “我吃你大爷,你自己吃吧,我身子都快散架了。” “行。”我穿好衣物之后走出卧室来到客厅。 三菜一汤。 整的不错。 我问:“小黑丝小白丝,你俩吃了吗?” “还没有。” “那坐下一起吃吧。” “好呀。”两人对视一眼双双坐下。 我看着她俩的长相相似,而近乎同步的动作,问道:“你们是双胞胎?” “是的,李先生喜欢玩双胞胎吗?”小黑丝语出惊人。 我咳嗽了一声,说:“好好聊天,谁让你们来我身边的?大少爷还是家主?” “是大少爷,大少爷说如今您是白家的大贵人,您的安全比他重要多了。” “大少爷这么说的?” “是啊。”小黑丝频频点头。 我看向小白丝,说:“你呢小白丝?给你下命令的也是大少爷吗?” 小白丝也点头。 我笑笑,放下手中的筷子:“吃完这顿饭,你们就回白家去吧,顺便告诉白修贤,不要担心我会泄露他的布局,我对你们这种世家不感兴趣。”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二十四章 恬不知耻的黑奴 小黑丝一听,筷子顿时停在半空,她看着我,眼眶突然就湿了。 她放下筷子跪在地上说:“李先生,千万不要赶我们回去,既然您已经猜出是家主安排的我们,那我们也不继续瞒着您了,家主一是想让我们保护您,毕竟您有伤在身,而且您身份尊贵,有我们在,江湖上那些对先生虎视眈眈的人也会忌惮几分,如果您把我们赶回去,那等着我们的只有一死。” “为什么?”我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含糊道。 小白丝也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李先生,白家只有任务完成的门客,没有无功而返的门客,无功而返在白家眼里就等同于死。” 我呵呵一笑,说她们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两人同时低下脑袋。 我的意思很明显,那意思要么是跟着我,要么就现在回白家去,我现在在魔都,而且萧碧静跟祝家的人关系又这么好,就算我不回去,白家也拿我没辙,等我假以时日回到顺德,白家更是鞭长莫及。 而且我萧碧静昨天坐摇摇椅的时候可跟我说过,祝家跟白家可不怎么对付。 小黑丝跟小白丝两人对视一眼,双双匐地:“我们二人愿意跟随先生,成为先生的人,自今而始,永不背叛。” 我问:“哪怕我让你们去干掉白修贤?” “是的。”两人齐声说道。 “既然决定了,那就起来吃饭吧。” “谢谢先生。” 两人齐齐坐下,刚要吃饭。 我说:“但是关于我在魔都的一举一动,你们还是要继续给白修贤汇报,不要让他知道你们已经跟了我了。” “好的先生。” “吃饭吧。” 吃完了饭,两个人收拾餐桌的功夫,我再次回到了房间。 萧碧静坐在窗口上吹着风,我说:“都录下来了吗?” “录下来了,不过我觉得这个并没有多大用处啊,她们也可以说为了取信于你才这么说的,两人跟了白修贤那么久,你觉得白修贤会怀疑她们吗?” “那就让她们去做一件白修贤不得不怀疑的事儿呗。” “啥事儿?” “去祝家当座上宾。”我嘿嘿一笑。 萧碧静又翻了个白眼:“我发现你这个人的脑子真的很难以理解,你是不是会算卦还是怎么着啊?你怎么知道祝珠想见你啊?” “我不知道啊,不过就单论我能给白修贤续命一年这件事儿上来看,祝家没理由不拉拢我。” “牛逼。”她竖了竖大拇指:“真准,不过少主大人,您的约是在晚上,白天没有安排的话陪我去逛逛街可好?你总不能说吃干抹净不打算认账了吧?” 我哈哈一笑,让小黑丝准备车,我要带着萧碧静出去逛街。 一男三女走在魔都的商场里,无疑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我也没有厚此薄彼,给三个人都买了衣服跟昂贵的奢侈品,反正不是我自己掏钱,白家掏钱嘛。 主打就是一个消费,消费就完了。 刚买完包。 我就闻到一股子恶臭味,是那种比屎还要难闻的气味。 我眉头一皱:“你们闻到啥味了嘛?” “看那边。”萧碧静指了指电梯口的位置。 一黑一白两个人举着手机正在搭讪一名女子。 黑人单膝跪地,左手拉着一个小姑娘的手,右手举着一朵玫瑰花:“美丽的女孩,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种花女孩,我好喜欢你的眼睛,我可以吻你一下吗?我跟艾瑞克正在进行一项活动,是要在一个小时之内亲吻一百名种花女孩的任务。” 被拉手的女孩脸色通红,另一只手缩在袖子里捂着嘴巴,身子搔了搔的左右扭动着。 同她一起的几个小标砸还在一旁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我说:“真尼玛恶心啊,对自己人横眉冷对,对特么一只进化不完全的黑鬼就跟见了亲爹似的。” “嘿,那人家就是挺乐意,你能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我又不是她爹,我要是她爹,我非大嘴巴抽死她。” 就在我们说话间。 黑鬼已经跟那个女孩亲吻在了一起,而且女孩的手还不自觉地伸到了黑鬼的某个部位。 黑鬼松开女孩,说:“这是我的电话,晚点我会联系你参加我们的晚会,美丽的女孩,请问你愿意参加吗?” “我愿意。”女孩激动的热泪盈眶:“是我的荣幸。” 旁边的艾瑞克笑道:“美丽的女孩,我们的晚会有点开放哦,你真的可以接受吗?” “只要能跟他在一起,什么我都愿意。”女孩指着一旁的黑鬼,害羞地笑了。 然后那几个小标砸还拿出手机一个劲的拍照发朋友圈。 黑鬼说:“那我们先去进行我们的活动,等晚点我再联系你一起吃饭,之后我们就去参加晚会。” 就这么着,黑鬼跟艾瑞克走了。 女孩跟几个小标砸也嘻嘻哈哈的下楼去了。 我撇了撇嘴,带着三女又逛了一会儿之后驱车离开商场。 萧碧静说:“不想吃酒店的饭菜了,难吃的不行,我想感受一下人间烟火,去撸串吧。” 我说:“这么高大上的城市也有街边撸串这种地方吗?” “有屋子里的。”萧碧静拧着眉头看了我一眼:“别那么大的怨气嘛,山村老尸死了一百年都没你怨气重。” 找到一个烧烤店我们点了一桌子菜。 还没等我们开吃,麻烦就来了。 就是今天在商场遇到的那一黑一白两个东西,领着当时的几个小标砸来了。 被亲的那个女孩,姑且称作一号小标砸吧。 一号小标砸挽着黑鬼的手,一脸的甜蜜,还对旁边的二三四五号小标砸说他男朋友怎么怎么大方之类的。 萧碧静说:“别看了,吃饭吧,一天天气性那么大。” 我也只能扭头吃饭。 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越不想惹麻烦事儿的时候,麻烦事儿就会主动来找你。 黑鬼突然来到我身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口之后对萧碧静说:“美丽的女士,我们正在挑战一个任务,要亲吻一百个种花女士,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二十五章 无耻的嘴脸 萧碧静之前那副劝我不要生气的脸顿时拉了下来,她说:“不好意思,我不愿意。” 黑鬼并不放弃,接着说:“你们国家不是有一句话叫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么?我们身为国际友人,向你友好的发出要求,你怎么可以拒绝呢?” “说过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滚。”萧碧静杏眼一瞪。 黑鬼眼看萧碧静态度强硬,转而对旁边的小白丝说:“美丽的女士,请问……” “问你麻痹。”小白丝抄起桌上的酱料碗就扣在了黑鬼那颗长满狗虱子的脑壳上。 黑鬼还没吱声呢。 一号小标砸就站起来了,指着小白丝骂道:“你什么情况啊?我男朋友就是跟你说句话你就动手吗?他只是在跟朋友做任务玩游戏而已,你认真什么?真以为自己很漂亮吗?我男朋友就是瞎了眼,也看不上你。” 小白丝看了看我。 我说:“随便搞,毕竟你是白家的人,白家的人可没有被欺负了之后还不吱声的吧?” 得到我的应允。 小白丝说:“你真以为这只黑鬼是什么好玩意不成?他只不过是在他自己的国家活不下去了,跑到我们这边,只需要高喊一句‘我爱种花家’就可以得到众多傻哔的追捧,说什么国际友人,友你马币,亲兄弟之间都能因为一亩三分地反目成仇,跟你不同爹不同妈的人说一个爱你,你就信了?臭傻哔,小标砸,你就是一个烂货,呸。” 小白丝的话就仿佛冬天在雪地里冻了一夜的刀,狠狠的刺进了一号小标砸的心里。 不光是一号小标砸,二三四五号小标砸也都坐不住了,因为看她们那副贱样,指定是也跟这个黑鬼和白猪亲了。 而且六个小标砸拎着手里的高仿包包就要过来跟小白丝掰扯。 小黑丝却突然站起来,对黑鬼说:“你想让我们几个陪你,但是你也得拿出点诚意,我不喜欢看到六只坤,你让她们滚,我就考虑考虑让你亲吻,如果你表现好的话,我们今晚甚至可以跟你一起回酒店呢?” 黑鬼一听,说:“真的?” “看你表现。”小黑丝笑眯眯的点点头。 然后黑鬼就扭头看向六只坤,说:“你们对我的朋友大吼大叫是对我朋友的不尊重,你们走,我没有你们这样的朋友。” 一号小标砸愣了,她说:“我是你的女朋友,你才刚刚认识她们而已,你甚至连她们叫什么都不知道,你就要放弃我么?” “漏漏漏,你只是我的临时女朋友,我只是想玩玩你而已。”黑鬼语出惊人。 纵然如此一号小标砸还是满脸的难以置信诉说着她对黑鬼的感情。 最后黑鬼听的不耐烦了,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直接给她鼻子都打歪了。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说:“感情还不是原装的啊,怪不得这么着急往外推销自己,旁边那五只坤,八成也不是原装的吧?” 五只坤还没等反驳我。 黑鬼挨个给她们来了一顿大嘴巴子,嘴里f**k不停,骂的很难听。 最后六只坤全部耷拉着脸跑出了烧烤店。 黑鬼看着小黑丝跟小白丝笑眯眯的说:“美丽的女士,现在可以完成我们的约定了么?” “约定什么了?我只是说看你表现,又没说同意,黑狗。”小白丝骂完,哈哈大笑。 黑鬼感受到了羞辱,骂道:“我是你们天朝招来的贵客,我是你们的友人,我在你们的国家白吃白喝一年都有十万块,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可以向你们天朝申请也给你每个月十万块的经费,相信我美丽的女士,我的话比你们的上帝都要管用,只要你点点头就可以,知道吗?我喜欢你漂亮的眼睛。” “喜欢你麻麻那个大黑窟窿眼去吧。”小黑丝飞起一脚踹在黑鬼的裆部,黑鬼嗷呜一声就趴在了地上。 艾瑞克看到黑鬼挨揍,掏出腰间的匕首就冲了上来,但是被小白丝一手刀给砍晕过去。 烧烤店老板一看洋大人在他的店里受了欺负,马上叫了拨打了执法队的电话。 不多大会儿就有五个执法队的人走了进来。 听了老板的一面之词之后,把我们四个人给压了起来,还说我们不尊重国际友人,万一在国际上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影响,我们几个就是千刀万剐也没用。 这副嘴脸看的我更恶心,比我看到那六只坤更让人恶心。 就在执法队要带走我们的时候。 那六只坤又回来了,一号小标砸看到黑鬼已经瘫软在地上,哭哭戚戚的凑了过来,把黑鬼搂在怀里:“达令,你没事儿吧?” 黑鬼忍着分身的疼痛说:“我是爱你的,我最爱的是你,她们只是一群贱人,你的眼睛真漂亮。” 一号小标砸顿时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然后把黑鬼搂在了怀里。 另外五只坤拿出手机拍照夸赞异国恋也是有结果的,然后还顺便把我们给人肉到了网上。 执法队的人推了我一下,骂道:“小兔崽子,得罪了国际友人,有你好受的,看什么看?还不走?” 我回头看着那张嘴脸,说:“我劝你在对我严刑逼供之前最好跟祝家或者白家沟通一下,或许你会发现新大陆也不一定。” “我还跟你爹沟通呢。”他又推了我一把。 毫无例外,我们四个被带走了,只不过我没跟萧碧静她们关在一起。 不过以祝家的能量,这里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到祝家的耳朵里。 我被关在审讯室里,之前推我的那个执法队员坐在我对面老气横秋的看着我:“李尚是吧?顺德人。” 我默不作声。 他冷笑一声:“你个乡巴佬跑到我们这做什么?挣了几个钱,领着三个妞感受一下上流生活?我告诉你,你就算是一百个亿,街上的乞丐都比你高贵,明白吗?” “为什么?”我好奇道。 “为什么?”他关闭录像设备向我走了过来:“我这就告诉你为什么。”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我成孙子了 对我一顿拳打脚踢之后,他擦了擦拳头上的血:“乡巴佬,现在知道为什么了么?”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说:“看你言行举止,你也不是本地人吧?” “还调查起我来了?” “倒不是调查你,只是觉得你也是个外地人,在这里找了一份工作之后就开始瞧不起同为外地人的我们,你觉得你自己就高贵吗?” “吗的。”他手里的保温杯朝我的脑门砸了过来。 我歪头躲过。 他还想施暴的时候,审讯室的门被人推开,祝珠带着一位律师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我鼻青脸肿的模样,祝珠看了一眼这个执法队员说:“你叫什么?” “我叫赵峰,怎么?带个律师就牛逼了?有种你起诉我,我告诉你,我……” “怎么?说啊。”祝珠似笑非笑的看着赵峰。 无他。 因为他们的所长也来了,看到如同疯狗狂吠一样的赵峰,所长当即对赵峰做出了免职处分。 并对祝珠赔笑:“祝小姐,您看我这个处分可以吗?” 祝珠没理他,而是冲我扬了扬下巴:“还能走吗?” “狗挠两下而已,不耽搁。” “走。”祝珠走到我身边,将我搀扶起来。 我知道她是故意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看起来伤势更加严重一些,到时候起诉它的时候,我会获得更多的赔偿。 当然,这种赔偿不是经济层次的赔偿。 这条队员能在这个地方上班,说明还是有点关系的,而且指定也是不缺钱,所以要经济赔偿根本不能让他感到疼,反而会让他兴奋。 我要的赔偿,就是折磨他的精神。 回到酒店之后。 白瑞麟也来了,黑白双子低着头坐在白瑞麟的对面,像是个挨了训的孩子。 萧碧静也是淡定的坐在阳台外面看着夜里的黄浦江。 看到我进门,她才起身走进屋里。 萧碧静说:“你打算怎么做?” 这是在给我垫话。 我说:“我出门在外,在这个地方也没有朋友,我能怎么办?白白受这个气呗!” 祝珠也跟在后面进来了,她说:“李掌柜放心,既然是在我们祝家的一亩三分地儿上,那我祝家就不可能轻易饶了这种害群之马,我祝家也有当差的关系,您放心,我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白瑞麟看到祝珠争先开口,也不甘示弱,说:“我岭南白家,虎踞南方,李掌柜又是我父的救命恩人,这个仇,我岭南白家定然要让那个小子给出一个交代,否则的话,我白瑞麟就主动卸任家族继承人的职位,况且李掌柜是我们白家的贵客,如果我们白家不出面的话,江湖上岂不有人笑我白家没有担当?” 这话是对祝珠说的。 祝珠哼了一声没说话。 白瑞麟冲我一抱拳:“明日一早,即见分晓。” 白瑞麟走后。 祝珠问道:“李掌柜,不知道今晚还能赴约否?我是拍着胸脯说能把你请到的,您看……” “那就走吧。”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带着萧碧静上了祝珠的车。 至于黑白双子,就留在酒店吧,毕竟是去参加祝家的宴会,如果带着白家的人去了,那就等于打人家的脸了。 祝家并没有像张老狐狸跟白家一样有一片自己的庄园。 整个祝家的人全部都住在祝家旗下的一家酒店里,十五层的酒店只有下面十层对外开放,十层以上就是祝家人自己的居所了。 十五层。 酒店的顶楼就是祝家给我摆宴的地方。 等萧碧静给我讲解完毕,我问祝珠:“为什么你们祝家要拉拢我?” “因为静姐管你叫少主啊,从江湖上来讲,我们祝家看中勾栏一门超然的情报系统,从个人情感上来讲,静姐跟我亲如姐妹,又是我妈早些年收下的干女儿,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都得见见你。” 祝珠这么说,我竟有些诧异。 我问萧碧静:“认识这么久,你可没跟我说过你在魔都还有人脉啊。” “你也没问过啊,这不是告诉你了吗?”她嘻嘻一笑:“现在觉得是我厉害,还是你那个周狐狸厉害?” 我顿时额头爬满黑线,这女人总是爱问这种致命的问题。 我要是回答她厉害,她肯定就要出其他的幺蛾子,我要说周雅厉害,她又得阴阳怪气。 不过萧碧静在勾栏一门这么些年还是完璧之身的确是我没想到。 当车开进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我就看到有两个黑西装站在不远处的电梯口。 祝珠说:“那是保镖,防止白家暗中对你下手的。” “计算的挺到位嘛。” “我们祝家请客,白家自然也会知道。” “有卧底?” “当然有了,这种大家族中,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卧底的。” “那你不清除?” “清除干什么?这东西就像是蟑螂一样,当你发现一只的时候,说不定已经有了几百上千只,而且突然冒出来这只,说不定就是转移你视线的呢。”祝珠利索地停好车,说:“李掌柜的,有些事情,你还是要学啊。” 我没反驳。 上了顶楼之后的会客大厅,祝珠给我引荐了她的父母跟奶奶。 萧碧静跟在后面说二十年前祝珠的爷爷因为一件事情不在了,所以现在祝家是老太君说了算。 我记在心里,并且我这次来的身份不是什么天下药庄的掌柜,而是以萧碧静夫婿的身份来的。 所以我挨个跟祝家的亲戚打了个照面。 最后我落座在主桌上,跟老太君跟祝珠的父母坐在一桌。 祝珠的父母我也跟着萧碧静叫了干爹跟干妈。 饭后,老太君笑呵呵的说:“孙女婿,陪我这个老太婆说会儿话,不烦吧?” “奶奶说笑了。”我拿过餐巾纸擦了擦嘴,走过去将老太君给搀扶起来,往餐厅外面走去。 老太君说:“去顶楼阳台吧,那是个空中花园。” 来到空中花园之后,老太君在我的搀扶下坐在长椅上,问道:“李尚,你跟白家关系不错么?” 我摇了摇头:“并不是,反而白家还设计害死了我一个朋友。” 老太君微微一笑,说:“如果有机会……” 我接茬道“如果有机会,我会让白家付出代价。”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二十七章 确定是干妈? 老太君呵呵笑道:“年轻人做事不要火急火燎的,着急上火成不了大事。” “奶奶教训的是。”我弯腰点头,随后又说:“奶奶叫我到这花园里来,恐怕不是问我跟白家关系这么简单吧?” “就是这么简单。”老太君一双年老且清澈的眼中透露着智慧:“关于你跟白家的事情,我挺好奇的,所以我想听你跟我这个老太婆讲讲故事。” 我眉心一皱,随即舒展,将我怎么跟白溪遇到的,其中又经历了什么都跟老太君讲了一遍。 老太君听后夸赞了我有勇有谋,还告诉我现在离开白家了就不要再回去了,否则下一次就没这么容易出来了。 我为难道:“奶奶,不是我想回去,而是我已经答应跟白瑞龙跟老奎做生意去找楼兰的地下古堡,我们盗门的规矩就是这样,一旦应下,除了死,便不能毁约!况且我那个伙计小五还在白家接受治疗呢,那种能让人癫狂的病毒,目前来看的话也只有白家能压制。” “白家跟蛊门勾结很深,早在蛊门跟南派勾结的时候,白家就已经介入了,可以说南派只不过是白瑞麟为了拉拢你而丢掉的棋子,如果……”老太君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如果南派散伙了,你会不会想,把盗门重新组织起来,从此之后不分南北?” 我很坚定的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是藏私,而是我真的没有这个想法,老李说过我天生就不是一个领导者,我只适合当一把刀,或是复仇,或是藏锋,或是…… 折断。 所以我不会想着去整合什么,萧碧静跟疲门、飘门、册门这四家的关系跟我说实话,基本上都是属于一种利用的关系。 周雅失身于我的目的我不知道是什么,或许是出于感情,或许是出于感恩,管他呢,反正我不会领导什么盗门。 我接着说:“这趟楼兰之行我肯定要去的,不过在去之前我得给我的伙计办一场葬礼,如果奶奶觉得我这个孙女婿能入您的眼,就请您派一个人到顺德去,也好让江湖人知道,我李尚入江湖,并非没有世家支持。” “孙女婿的事情,就是我们祝家的事情,这个自然,我老太太叫你上来,无非就是看看你跟白家的关系如何。” “奶奶过虑了,我跟静姐的关系在这里摆着,我就永远不会跟祝家有什么矛盾。” 我扶起老太君回到住处。 又跟祝珠的父母打了招呼之后往白家给我准备的酒店而去。 路上我接到了白瑞麟的电话,他说那个执法队员已经被开除,并且已经被他给抓住,一同抓住的还有那两个外国人,至于那六只坤,他已经让下面的人去找了,如果我愿意的话,今天晚上他就可以把人带到我所下榻酒店。 我说今天晚上可以不睡觉,他表示收到。 等我回到酒店的时候,白瑞龙已经到了,并且就在我的房间里面等着。 黑鬼看到是我,直接捂住了裆部,他说:“你这个低贱的人,竟然敢让人抓我,你知不知道我来你们国家,是你们莫大的荣幸?” 话音刚落。 小黑丝上去又补了一觉,正中他的裆部。 黑鬼再次倒在了地上。 倒是那个艾瑞克还算有点眼力见,一个劲儿的给我们道歉,说之前就是个误会,是他们有眼无珠之类的。 我没理他,我在等那六只坤。 白瑞麟说:“李掌柜,家父表示这几个人可以干掉,一切后果都有我们岭南白家承担。” 我点头说可以。 又过了半个来小时,两个黑衣人压着六只坤进来了。 一号小标砸看到黑鬼躺在地上,又哭哭啼啼的抱起了黑鬼,还一口一个贱人的骂着我们。 到了这里,可就没有所谓的‘正义人士’出来帮他们。 小黑丝小白丝齐上阵,左右开弓直接打的一号小标砸两个腮帮子肿的像面包。 二三四五号小标砸一看这架势,也失去了在烧烤店的气势凌人,缩在一起屁都不敢放一个。 人到齐了。 我咳嗽一声,首先对着那个对我动手的前执法人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着?赵什么?” “小爷叫赵峰,你最好放了我,不然我干妈知道了,绝对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你干妈?”我脑袋里想了想,问道:“你确定是你干妈,而不是包养你的那个老蹄子?” 赵峰脸色涨红:“好好好,你记住你这句话,等小爷我出去了,我非得剁了你的手,割了你的舌头。” 我没理会赵峰,转而问萧碧静:“查清楚没?这个人是谁包养的?” 萧碧静让我等十分钟,然后她拿着电话到另一个房间去了。 赵峰一看我这反应,以为我是怕了,更是叫嚣:“小子,我以为你这条过江龙有两下子,没想到也就这样,你以为白家就很牛逼么?白家这条强龙到了魔都也得给我盘着,明白么?” 白瑞麟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脚踢在赵峰嘴上。 尖头皮鞋的伤害是真伤,踢掉了赵峰好几颗牙。 赵峰说:“白家是吧?行?只要你让我活着离开,你们白家在这边的产业,一个也别想好好经营。” 白瑞麟一听,上去就是拳脚相加。 正打着呢,萧碧静出来了。 她说:“这个赵峰是宏远商会二当家的干儿子,最起码明面儿上是干儿子的身份,背地里是什么关系就不知道了。” 白瑞麟也停下了手,宏远商会可是能跟祝家平分秋色斗了好几十年的大型集团。 在江湖上也是声名在外。 白家不可能因为我进了一趟审讯室就把宏远商会给彻底得罪死,他要是这么做了,白修贤都得拔了白瑞麟的皮。 赵峰此时哈哈大笑:“现在知道怕了?我告诉你们,晚了,白家,还有你李尚,萧碧静,你们几个都得死。” 看到赵峰得势,二三四五号小标砸开始吹捧赵峰,又一边添油加速。 萧碧静显然没有白瑞麟那么多想法,而是问我:“怎么办?” 我说:“干掉他。”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二十八章 红花状元 看我语气坚决,萧碧静微微一笑,从身上拔出一柄巴掌长的匕首,在灯光下明晃晃的。 赵峰这个时候还以为我在吓唬他,各种脏话层出不穷。 而白瑞麟也一样,他觉得我无论如何都不敢跟宏远商会这么庞然大物起瓜葛。 却不曾想萧碧静直接一刀刺穿了赵峰的脸蛋。 说白了,就是从左脸插进去,刀刃透过口腔再从右边脸蛋钻出来,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 赵峰只能捂着嘴巴在地上打滚。 二三四五号小标砸看赵峰前一秒嚣张跋扈,下一秒已经倒在地上抽搐,顿时捂着嘴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解决了两个国际友人跟赵峰之后。 我把目光放到了几个小标砸的身上,我说:“美女,你们不是喜欢跟国际友人进行负距离接触么?我可以满足你们,这家酒店呢,是这位爷的家开的,我一会儿让他在隔壁给你们再开一套总统套房,然后你们这几天就在房间里跟这两个国际友人友好接触,最大可能的负距离接触。” 三号小标砸一听,脑袋咚咚往地上磕:“我不敢了老大,我其实从内心深处还是喜欢我们国人的,外国人就像是汉堡包,虽然好吃,但不能一直吃,影响身体健康。” “好吃就应该一直吃。”我一指她:“就先从你开始吧。” 三号小标砸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小黑丝上去一脚将她踹翻,嘴巴磕在地上,她也只能呜呜了。 然后我对艾瑞克说:“艾瑞克,隔壁的房间,我给你准备好了,你没问题吧?如果不行的话,我会让我的人给你送几颗蓝色小药丸。” 艾瑞克唯唯诺诺:“你真的不对我们动手?我们可是高贵的……” 话没说完,我的巴掌已经落在了他脸上。 我说:“你高贵你嘛了个逼,你在我眼里勾几把不是,明白不?” 艾瑞克大概不懂我这句话的意思,但也听出来不是好话,可他只能乖乖的点头。 然后我让艾瑞克抱着三号小标砸到隔壁的房间里去,至于安全措施,他自己看着办,但是一定要让三号小标砸爽。 二四五号小标砸一看这情况,都慌了。 唯独一号小婊子还在搂着黑鬼哭。 我说实话,我一巴掌拍死他的心都有了。 当然,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件事儿我还是支持的,所以我在黑鬼身上的几个大穴,黑鬼虽然人是昏迷的,但分身已经支棱起来了。 让黑白双子把剩下的小标砸跟黑鬼一起弄到隔壁房间之后。 萧碧静将地上的血迹给擦了擦,虽然还有淡淡的血腥味,但是没那么重了。 白瑞麟看着我:“李掌柜,你这么一整,可是把我们白家放到了宏远商会的对立面了啊。” “这只是我的个人行为,如果我不出我所料的话,明天宏远商会就会找人来跟我沟通,我保证把白家给择的干干净净的。” “李掌柜这是要跟我们划清界限?” “当然不是,我们之间的约定依然奏效,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让我跟白瑞龙的人假意合作,等拿到最后一件张家宝藏的时候交给你,是这样么?” “是的。”白瑞麟看我已经知晓他的意思,也不再隐藏:“只要李掌柜能乖乖合作,那么那个叫小五的小伙子,我会完完全全的交给李掌柜。” “可以,不过解决完这里的事情,我就要回顺德给老孙办一场葬礼,小五作为老孙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让他回去吊丧,不过分吧?” 白瑞麟想了想,说:“自然,我们南方人比你们北方人更注重礼节。” 我话到了嘴边,想了想又咽回去了,感觉没必要怼他,毕竟小不忍而乱大谋。 岭南白家,不论哪个,没一个好东西。 都是篮子。 话说到了这个地步,白瑞麟也起身告辞,并让我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给他打电话。 当然,这是客套话。 至于赵峰,萧碧静联系勾栏一门的人给他去势之后,挑断手脚筋丢到了码头,这个天气铁定是活不成的。 萧碧静起初也觉得赵峰不过是利用职务之便羞辱了我一次,并对我动了手而已,没有必要非要整死人家,但是当她听了我的计划之后,她就坦然接受了我这个做法。 因为我就是要挑起宏远商会跟白家的不合,然后让萧碧静安排人,告诉宏远商会白家接下来的计划,这样哪怕在楼兰的地下城中我被白瑞麟跟白瑞龙的人给阴了,不也还有宏远商会的人从中介入吗? 敌人的敌人,那不就是朋友吗? 赵峰的下场只不过是他正巧撞到了我的枪口上而已。 哪怕没有赵峰,我也会想辙去招惹一下宏远商会,我一个人固然惹不起,但是我身后是祝家啊,我可是祝家的孙女婿。 而事情也正如我所料一般。 第二天一大早,一个陌生的号码就打进了房间的座机。 我接通之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大概有三十来岁的样子。 她说:“是李尚吧?” 我说:“哪位?找我啥事儿?我不需要特殊服务。” “李尚,我劝你不要找死,你真听不出来我是谁么?” “听不出来啊,我第一次来魔都,在这边也没有所谓的感情债,我为什么要听出来你是谁?” “我是幸红。” “不认识。”说完,我直接撂了电话。 萧碧静此时也醒了,她揉着眼睛:“谁啊?” “一个叫幸红的,张口就问我认不认识她!我特么又没来过这地方,我怎么认识她?” 我正搁这抱怨呢,萧碧静噗嗤一声笑了。 她说:“幸红就是宏远商会的二当家,江湖上人称红花状元。” “红花状元?咋的她高考成绩挺优秀?” 萧碧静点点头,语气带点可惜:“是的,高考全市第一名,就在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女人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时,她转身加入了宏远商会这个江湖组织,还混到了二当家的位置,因为这个女人手里平时喜欢捻着一朵玫瑰,所以江湖上人称红花状元。”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二十九章 身体硬朗,一炮四响 我听后哈哈一笑,说:“怪不得她上来就问我认不认识她,感情赵峰就是她的干儿子啊,不过听她说话,年纪好像不大啊,三十来岁的样子?” “三十六了。” “风韵犹存呗?” “是的。”她说到这,一脸不爽的在我胳膊上掐了一下:“这个幸红身材跟脸蛋都属上乘,你要是有能耐的话就把她给拿下,在床上征服她,说不定她就不会跟你计较赵峰的事儿了。” 我一听,直接把她胳膊给扭过来,将她摁在床上,在她浑圆且雪白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我是那种人吗?嗯?大早上的就皮?是不是昨天晚上没教训服你?” 她被我摁在床上,整张脸都埋在被子里,但仍然说:“是的,我不服,你能耐你就再教训…啊…别……” 半小时后,我翻身下马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她脸色绯红的趴在床上,有气无力道:“赶紧回顺德吧,回去以后你找你的周狐狸去吧,你这是要折腾死我啊。” “下次再顶嘴,还这么教训你。” 她说:“你不喜欢顶嘴?” 我眉头一皱:“再开车我又来了啊!” 她哈哈一笑,穿着拖鞋洗澡去了。 我躺在床上寻思着幸红这件事儿,这个女人三十来岁能坐到宏远商会二当家的位置,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要么身手过人,要么人脉通天。 是得见见,不然我嘎了赵峰做什么? 正准备穿衣服下床呢,萧碧静的手机响了。 我拿过来一看,是祝珠。 刚接通,祝珠就说:“静姐,你们怎么搞的?赵峰为人是跋扈了一点,教训一下就好了啊,怎么给整死了?” “珠珠啊,没事儿,这件事情推到白家身上就行。” “李掌柜啊?那肯定是推到白家的身上啊,虽然你是我们祝家的孙女婿,但昨天抓走赵峰的可是白家的人,自然是不能算到我们头上。”祝珠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幸红这个娘们想来不讲江湖规矩,你可得小心点别阴沟里翻了船。” “幸红刚才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 “手机?” “酒店座机。” “姐夫快跑。”祝珠在那边喊了一声。 我这边手机还没撂下,房门就被咣当一声踹开。 一个很干练的女人从外面走了进来,黑白双子已经被宏远商会的人给制伏了。 不是她俩功夫不到家,而是这些人手里有响儿。 大白天就敢拎着响儿出来晃荡,这宏远商会的势力看来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背景也深的多。 幸红看了看床上的我:“生活还挺滋润的嘛,一炮三响啊?身体不错?” “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也不介意试试四响。” “你调戏我?”幸红并没有发火,而是坐在床边:“我的胃口很大,不知道你喂不喂的饱!” “赵峰喂得饱你么?” 我这话一出,果然幸红脸色变得很难看。 她说:“赵峰说的?” 我哈哈大笑:“我猜的,不过看你这反应,我是猜对了?” 她大怒,抬手就朝我脑门子拍了过来,我急忙抽身退。 昨天放在床头的浴巾刚好被我拿来遮住了身子,但幸红显然不准备善罢甘休,追到床上,一脚朝我命根子踢来。 我抬手拍开:“你要我断子绝孙?” “我还要剥了你的皮。”幸红五指收拢,化掌为爪,再次逼近我面门。 我大惊,这娘们是真打算废了我啊。 我伸手捏住她的手腕,一记撩阴脚朝她踢去。 看到这,有的兄弟们可能就要问了,这撩阴脚对女人也好使么? 是的,不管对方是男是女,内个地方永远是最脆弱的地方,铆足了劲来上一脚,她就是个水牛,她也扛不住。 眼看我不讲武德,幸红边骂边退。 我眼看她退,当即跟上。 可这也着了她的道了,她突然身子一弓,抬手朝我胸口挠来,同时一只脚也朝我的下阴踹来。 两只手挠我前胸,我肯定不能不防。 可下边也不能不管。 所以这一招无解,反正都要被弄一下子,我当即身子一扭躲开她致命的一脚,同时拍开她一只手。 我身子在空中旋转一周之后,被她一爪子挠在了后背,而且这个伤口还正是我之前没有愈合的伤口。 一击得手。 她竟然没有趁机要我的命,而是伸出舌头舔了舔指间的血,贪婪地说:“你的血,是我见过最好喝的。” 我一脸‘卧槽’的表情看着她,骂道:“你特么想喝血,每个月岔开腿自己痛饮呗,你整这么恶心的死出干什么?” 我说罢。 萧碧静也洗完澡出来了。 有时候我真的不得不服萧碧静这个女人,我在外面跟别人打生打死,她还能那么淡定的洗澡。 萧碧静一看房间里跟房间外的人,说:“宏远商会的?” “你不是祝家的人,你是谁?” “这个,你认识吧?”萧碧静从自己的棉袄兜里掏出一块碧玉镶金的牌子,上面有一个萧字。 幸红说:“勾栏一门?萧魁首,幸会了。” “李尚是我的夫君,又是我勾栏一门的少主,二当家的这是要干什么?跟我勾栏一门宣战吗?” “萧碧静,我给你面子叫你一声萧魁首,我不给你面子……” “嗯?”萧碧静只是简单的一个疑问的字。 幸红马上就熄火了:“萧魁首,你当真要用大当家欠你的人情来换李尚?” “大当家的人情,要大当家的来跟我说,我让你停手,是为了告诉你,祝家打算跟白家联盟把你们宏远商会给挤出魔都,这事儿你知道吗?” “你放屁。” “爱信不信,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去调查这件事情的真伪了,而不是为了一个男宠,在这里跟我对峙。” 面对萧碧静的嘲讽。 幸红冷哼一声,带人离开。 我纳闷道:“你跟宏远商会还有关系?” “我师父救过他们大当家一次,所以大当家的说欠我们勾栏一门一个人情,哪怕是生死之仇,宏远商会也必须认这个人情。” “这么说来,他们大当家的是个人物。”我终于放心地缩回床上,问道:“这个宏远商会,你了解多少?”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三十章 欺负自己人这块,享誉国际 萧碧静似乎早在来魔都之前就知道我要跟宏远商会打交道,说关于宏远商会的资料早早的就给我准备好了。 我打开她发到我手机上的一个文件,入目就是宏远商会的前身——漕帮。 或许这个名字大家都并不熟悉,甚至都没有听过,那如果说青帮呢? 耳熟能详吧? 早些年间各大黑道小说都将青帮写入了书中,势力如何如何大之类的,或许是有杜撰的成分在里头,但旧社会的青帮确实很牛逼,甚至连官府都得看着青帮的脸色说话。 青帮于清初出现,兴盛于晚清,主要分布于长江、大运河沿边,多是水手、船工等人;刚开始的青帮并没有什么崭露头角的机会,一直到晚清的时候漕运停废之后,水手跟船工弃舟登录从事各行各业,青帮也才进入魔都,分布于各个暗扣、租界,后来青帮的实力越来越大,门下弟子越来越多,就开始向外扩张。 比如津门、金陵、镇江、杭州跟安庆等地,之前都是青帮的势力范围,一时之间风头无二。 建国之后青帮遭到清算,而且渡口重新打开,漕运生意再次成为当时的主流,所以青帮将门下数万弟子中,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剔除了很大一部分人,变成了如今的宏远商会。 青帮虽然不再。 但是所留下的底子仍然让不少人谈之色变,而且宏远商会是属于合法生意,所以官方并没有对齐赶尽杀绝,否则的话又有成千上万人将会失业,所以这种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就得了,没人愿意深挖。 真要深挖,人家未必就没有什么底蕴,试问青帮盘踞这么多年,上头没人的话,能立得住脚跟? 不可能的。 所以当时过了一遍筛子的冯家更名为祝家,拔地而起跟宏远商会平分秋色。 怪不得当初老李带我跑江湖的时候说啥都不带我来魔都,原来是有这么两座大山在。 关闭文件之后。 我说:“看来这宏远商会还真不简单,我这次弄死了赵峰,白家成了替罪羊,到最后估计两边都不得好啊。” “现在知道已经晚了,但是你也不用担心,他们大当家的欠我们的人情,足够换你小命了。” “去。”我白了她一眼,然后冲客厅喊道:“小黑,隔壁房间怎么样了?” “李先生,昨天夜里那个黑鬼死了,一号小标砸被吓出了神经病,二三四五号小标砸也有点精神失常,那个艾瑞克还活着,您要见他吗?” “要,带他进来吧。”我说完,又想起什么,问道:“视频都拍下了吗?” 小黑丝说:“拍下来了,我稍后发给您。” 我说:“不用,这个是给她们家人准备的。” 萧碧静听我这么说,自然懂我的意思,说:“给我半天时间,晚上之前我会让人调查出她们的家庭背景,跟家庭关系,如果她们家庭都是那种不讲理的人,这视频我会做成光盘送给她们的家人,如果是寻常百姓老实人的话,那……” “那就给她们家一点安家费;不过我觉得能教育出这种崇洋媚外的子女,她们家的门风估计也勾几把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自己看着办吧。” “好。”萧碧静披上一件大衣离开了房间。 她走后。 小黑丝也把艾瑞克给带进来了。 艾瑞克噗呲噗呲干了一夜,现在整个人都脱相了,他看到我的那一刻,整个人都软到了地上,嘴里说着撇脚的中文求我饶了他。 我蹲在他面前,伸手摸了摸他脸上续起的胡渣说:“我们其实没有什么恩怨的,我们之前根本就不认识,不是吗?” “是的,尊敬的先生,您说的对。” “那你们为什么非要拽着那个高傲的姿态,想要把我给整死呢?” “因为……” “说。”我呵斥一声,抬手一巴掌扇在艾瑞克的脸上。 他低着头,目光时不时的看看我,畏畏缩缩的说:“因为我喜欢看你们自己人欺负自己人,那样会让我觉得很有快感。” 似乎是怕我生气,他急忙补充道:“其实并不是只有我这样,我们这些歪果仁都这样的,你们自己人爱欺负自己人的艹行在国际上都是知名的,所以……” “所以你想看我被自己人欺负,就好像看耍猴一样,是吗?”我的语气开始变得冰冷。 艾瑞克一听,脑袋咚咚往地上磕。 我对小黑丝说:“那边谁还意识清醒?” “三号小标砸。” “好,把她弄过来,让她在我面前,伺候这个高贵的歪果仁。” “是。”小黑丝又过去把三号小标砸给提溜了过来。 然后我一个电话给白瑞麟打过去,让她过来看一出戏。 此时白瑞麟已经没了选择,因为我治好了白修贤的病让他能多活一年,而我来魔都,又有白家的黑白双子作为保镖,立场很明显。 他就算现在想撇清关系也不可能了,还不如将错就错! 当白瑞麟进门看到三号小标砸坐在艾瑞克身上晃来晃去的时候,脸色有些不自然。 白瑞麟说:“李掌柜,怎么说她也是咱们自己人,你这么整,不觉得有点惨无人道么?” “哦,惨无人道?”我呵呵一笑:“她们嫌弃底层农民的时候可没想过自己人、她们高高在上的时候也没想过自己人,她们想要把我整死的时候也没想过自己人,所以她落在我手里了,现在,跟我说自己人?” “可是你进去不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吗?”白瑞麟驳我。 “如果没有白家跟祝家保我,你觉得,我的下场如何?我没受到伤害,只是因为我的靠山够硬,如果我没有靠山呢?”我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白瑞麟,你真的不适合做白家的家主,你这个人不能说没有心眼,你有,脑子也够用,但是你这个人心肠有点软,这不利于你跟你两个弟弟争家主。” 白瑞麟被我一噎,无言以对。 而这时,艾瑞克的瞳孔突然放大,整个人剧烈的抽搐起来。 随后身子一软,没了动静。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三十一章 没磕别硬唠 此时三号小标砸眼睁睁的看着艾瑞克猝死,也没有了喊叫的念头,乖乖的从艾瑞克身上下来,蜷缩在一边儿。 小黑丝看了看艾瑞克,说:“李先生,人已经死了,您看……” 我说:“白大少爷,您怎么看?” 白瑞麟扶着额头:“我给你定回郸城的机票,然后你自己坐火车回顺德,没问题吧?” “没问题,不过我要晚点儿的,我今天下午还要见一个朋友。” “行。”白瑞麟点了点头,指了指黑白双子:“这两个人,我要带回去,你这边儿也没问题吧?” 我点了点头,随后收拾我自己的几件衣服,找萧碧静去了。 此时的萧碧静正跟祝珠坐在距离我下榻酒店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厅里聊天。 当我提着衣服出现的时候。 祝珠说:“静姐,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今天下午姐夫肯定是要回去的,白瑞麟已经经不住惊吓了,他生怕姐夫在魔都再待几天,会给他惹更大的麻烦。” 说完,两女相视,哈哈大笑。 说归说,笑归笑。 我问萧碧静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萧碧静说出了五号小标砸的家庭是个本本分分的老实人之外,其他几个人都是家里有点小钱的人,门庭风气不好,所以那些视频她已经让祝家旗下的传媒公司给刻入光盘送到几人家里的信箱去了,最多今天晚上就会出结果。 祝珠说:“姐夫,你还真坏啊,你这么一整,等于是把这些人全部都给得罪了啊,而且人家的女儿被你给整成那副模样,人家不得起诉你?我可告诉你嗷,你事儿惹大了,我们祝家可承担不起来。” 我说:“用不着祝家,自然会有人帮我兜底。” 陪两女吃了个早饭之后,幸红的电话又打了进来,只不过这一次是打进了我的手机里。 她说:“萧碧静在吗?” “你都知道我手机号,你不知道她手机号?” “知道,我不找她,找你。” “行,那你来接我吧。”我将地址告诉她之后,撂了电话。 祝珠听到幸红要来,拉起萧碧静就走。 大概五分钟的时间,幸红的车停到了饭店门口。 我上车之后,她说:“你就不怕老娘把你杀了丢进海里喂鱼?” “我觉得你应该不是我的对手。” “那这样呢?”幸红掏出响儿就顶到了我的脑门上。 我翻了个白眼,说:“幸红,你有事儿就说事儿呗,你老拿着铁疙瘩吓唬人干啥?你有磕没?没磕别硬唠。” 她收起响儿,一脚油门窜了出去。 下午的黄浦江畔很有多俊男靓女双双并肩而行。 幸红就是带我来的这里。 我们两人并肩而行,她单手插兜,头发被寒风吹起,倒有一些凌乱的美。 但我现在是一点欣赏的心情都没有,因为那把响儿就在她的兜里。 我冷着个脸:“我说幸红,大冷天儿的你带我来这里散步?” 她问:“那要不怎么着?我带你去开房?” 我干脆闭嘴。 走了好一段路,她说:“其实我是北方人。” “嗯,我听出来了。” “好些年没有回去看看了,也不知道北方现在发展成什么样了。” “你这意思,是想把手伸到津门吧?”我冷笑一声,戳穿了她的目的。 青帮势力最大的时候雄踞五个城市,可是建国之后宏远商会的势力不足青帮十分之一,津门是一个跟魔都一样具备着无限潜力的城市,所以宏远商会想把手伸到津门,现在就有些麻烦了。 因为当初青帮八大金刚五位留守魔都,三位定居津门,如今百年时间已过,哪怕祖辈是亲人,到这辈儿也没那么亲了。 而且萧碧静在给我的情报中简单提过,如今的宏远商会是揉杂了后来的车夫帮跟挑将汉之后的宏远商会,而津门那边基本上还是老底子,而且人家那边早在几十年前就跟宏远商会划清界限,更名船夫帮。 所以宏远商会想跟船夫帮合作或者说吞了船夫帮,就从实力上来讲,困难很大。 更不要说现在是法治社会。 幸红被我戳穿之后,并不意外,她说:“是的,你也知道那边的船夫帮是我们宏远商会割出去的,我的意思是想让你帮我跟船夫帮如今的掌门人传个话,就说只要船夫帮愿意回归我宏远商会的,我们绝对不亏待他们任何一个人,也不会调用他们的人手跟资源。” “那你让人家回归干鸡毛?你又啥也得不到。” “你懂江湖么?地盘越大,势力也就越大。” “你这个想法很危险,我要是跟爵门的人通个气,你不得进去吃牢饭?” “你以为爵门不知道吗?”幸红提起爵门就一脸不爽:“祝家就是爵门养的狗,他们怕我们宏远商会的势力太过庞大把魔都的声音全部给吞掉,所以扶持起来一个祝家来制衡我们,而且近年来,我们宏远商会的生意越来越少,如果再不找一条生路,大家伙的工钱都不够发了,反正这里面有很多弯弯绕,如果你能帮我传这个话,你干掉赵峰这件事儿我就不计较了。” 幸红的话并不尖锐,但是却让我不敢忽视。 我也猜到了祝家是爵门在这边养的狗,而幸红又是宏远商会的二当家,如果幸红真的在这个地方把我给干掉了,祝家最多把幸红给送进号子里,但是以宏远商会的能量,幸红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出来。 到那个时候,我死也是白死。 不过幸红为什么让我传话,这个值得推敲。 这绝对不是因为我弄死了赵峰。 我说:“要进船夫帮见他们的掌门人,应该不简单吧?” 她点头:“要见掌门人,有三关要过。” 我一听要过关,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们这些老帮会真膈应人,动不动就过关啥的,逼事儿多。” 幸红不恼。 解释道:“这第一关嘛,简单,就是脱光了让人搜身,我一个女人家家的,总不能脱光了让一帮老爷们看吧?” 我没鸟她。 她说:“这要命的就是第二关,刀山火海。”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三十二章 青帮信物 刀山火海。 这四个字让我想到了曾经看过的一切解密栏目拍的视频。 刀山是把锋利的刀做成梯子一样的东西,光手光脚往上爬;火海,就是一堆木炭,然后人光脚在上面跑过来跑过去。 这种东西其实原本是戏门的绝活儿,说白了就是耍杂技的,然后身上有点硬气功的底子,基本上都是这样。 但是幸红说船夫帮的刀山火海并不是这么回事。 船夫帮的刀山没有那么苛刻,也可以穿鞋子上,但问题是要在九十九把尖刀组成的阵上击败船夫帮的十八名红棍才算过关。 火海亦是一样,只不过刀山是穿鞋踩在根根竖起的刀尖上,火海则是站在填满火炭的梅花桩上,所以火海拼的是桩上功夫,毕竟无论是鼎盛时期的青帮还是原身漕帮,那都是有真功夫在身上的,而不像现在的宏远商会,只要有人介绍或者交足了会费就可以加入,这么无下限的做法,船夫帮是不屑于做的。 当初跑江湖时,提起船夫帮,老李都竖起大拇指,说船夫帮都是一群英雄汉。 如今幸红让我闯船夫帮,这不是让我没事儿找事儿呢! 眼看我不说话。 幸红说:“你知道我们宏远商会的前身吧?” “知道啊。” “其实我们青帮的确是分散了,但是我们信物还在,而且我们也都是供奉同一个祖师爷,到时候我会把青帮的信物给你,你持信物去见船夫帮的帮主,他们不会太过为难你的,况且你的身手超然,刀山火海对你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凡我们商会里有一个能跟你比肩的,我也不会低三下四地求你。” 幸红的这波马屁拍得我很是舒服,所以我很痛快的就答应下来。 然后幸红又给我讲了见帮主的第三道关。 这第三道关是帮主给出的难题,都到了这关了,见到帮主了,这所谓的第三道考验基本上就不存在了,因为我手里有幸红给我的信物。 所以要命的还是第二关。 说话间,我们走到一间茶楼外。 幸红说:“进去请你喝杯茶?” “走。”我带头走了进去。 寸土寸金的地方,茶楼开在这,手里没仨瓜俩枣、身后没点关系,开不起来的。 而且这茶楼里面装潢特别豪华,说实话,这里面的装潢都比张老狐狸那个庄园别墅的装潢要气派不少。 挑了一个靠窗的位子。 坐下之后,我说:“这茶楼是你的吧?” “祝珠告诉你的?” “我自己猜的,服务员看到我跟你一起来的,都不上来服务,说明人家认识你,知道你的习惯跟喜好。”我靠在椅子上,打量着这个小寡妇。 还别说,幸红的眉眼真的挺好看,而且天生一股子媚态。 这种媚态跟周雅的媚态是不一样的,周雅是那种一看就忍不住想要怜惜她的媚态。 而幸红则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女王范。 她说:“看什么?看上姐姐了?你要是喜欢姐姐,姐姐也不是不能跟你来个一夜之欢。” “拉倒吧。”我笑了笑。 很快,服务员端着一壶茶跟一碟糕点上来了。 服务员先是对幸红浅鞠一躬,然后又对我笑道:“请慢用。” 我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 虽然品不出来是什么茶,但是入口醇香,绝对算得上好茶。 糕点我叫不出名堂,不一定好吃,但一定好贵。 浅尝了几块之后我就咽不下去了。 幸红说:“怎么样?” “我这个人生的低贱,吃不了这些昂贵的东西,我觉得也就一般,说白了还没有我们那边的玉米面窝头好吃。”我哈哈一笑,说:“这大概就是山猪吃不了细糠吧?” 又聊了一会儿。 幸红从脖子上摘下来一个项链,但这个项链是一个残月的模样,血红色。 她说这个就是她们青帮的信物,船夫帮那边有另一半。 我接过之后问道:“可我听说青帮一分为三,另一股势力,你们不打算整合一下吗?” “只要我拿下船夫帮,另一股势力自然会向我靠拢,毕竟三足鼎立的情况下,很难有人能打破局面,除了你这个变数。” “既然这样,那我就走了!” “我送你。” …… 幸红把我送到之前那个饭店的时候其实天色已经晚了,毕竟已经是冬月,就是我们所说的农历十一月份了。 再有一个来月就要过年了。 一同出门迎接的还是白瑞麟。 当白瑞麟跟幸红目光接触的那一刻,两人之间的火药味甚至隔着两条街都能闻到。 白瑞麟挪开目光,说:“李掌柜,机票我已经给你订好了,一个小时后的飞机,您看是不是该出发了?” “嗯。”我点了点头,问:“小黑丝小白丝呢?我要她们两个跟着我,毕竟有感情了,她们的身段跟技术都不错。” 白瑞麟面露难色,说:“这个我得请示一下我父亲。” “去吧。”我摆摆手。 在白瑞麟给白修贤打电话期间,我又跟幸红掰扯了两句。 幸红离开之后,白瑞麟说:“李掌柜,她们两人已经回白家了,但是您放心,在您给您那位伙计举行葬礼的时候,我会让她们陪同那个小五一同回去。” “有劳了。”我拱了拱手。 随后祝珠跟白瑞麟两人将我跟萧碧静送到机场,眼瞅着我们上了飞机。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 看着地面距离我越来越远,看着夜里的云层,心里还真有些惆怅。 我来这本来就是想散散心,没想到还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萧碧静心思如发,问道:“担心这次你在魔都弄出这么大动静白家给你擦不干净屁股?也的确是,白家会给你擦,但绝对擦不干净,他们还想捏你小辫子呢。” “没关系,宏远商会应该能给我擦干净。” “你搞死了幸红的男宠,她还给你擦屁股?你咋不说她给你舔棍子呢?” “她倒是想舔,我能让她舔吗?”我嘿嘿一笑,凑到萧碧静耳边:“有我家静姐,哪儿还轮到的幸红?” 她脸色一红,一拳锤在我胸口:“你怎么这么讨厌?”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三十三章 册门将倾 来接机的不是别人,而是那个在我药庄对面开茶楼的老屁眼。 老屁眼一见到我跟萧碧静,一顿点头哈腰。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屁眼,我还是喜欢你刚才是那种桀骜不驯的样子,你这点头哈腰的,我是真不习惯。” “少主习惯就好。”他嘿嘿一笑,给我拉开车门。 回去的路上。 我说:“你不是编外人员么?怎么敢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你家魁首面前?就不怕你家魁首把你给阉了?” “嗐,这不得多亏少主你嘛,我一直以为魁首拜您为少主只是为了配合您,没想到是真事儿,魁首知道咱俩的关系之后就让我转正了,我的工作就是盯着你店里那几个伙计,少主这次出门的第二天,你店里那个老奎就出门了,我禀告给魁首之后,才发现那个人的底细不简单,然后魁首才会亲自过去给少主您清除障碍,好在少主您洪福齐天,魁首本领高强,这次安然归来,真是可喜可贺。” 老屁眼的嘴好像吃了蜜蜂屎似的。 一会儿吹捧我,一会儿吹捧萧碧静。 最后还是萧碧静忍不住了,她说:“你别说话了,专心开你车吧!” 随后萧碧静拨出一个号码,说:“春兰,这边儿的情况怎么样?张老狐狸回来了吗?” “回来了,三天前回来的,一回来他就把事情给搞大了,魁首,您回来了?”电话那头的春兰似乎正在睡觉。 萧碧静说回来了,不过现在天色有点晚了,让春兰明天到珠宝店聊。 把我送到药庄之后,老屁眼很识趣的把车钥匙给我,自己钻茶楼里去了。 萧碧静自然也留在了我的药庄。 我药庄二楼是有床的,而且一楼的沙发也很大,睡个人不成问题。 我进门的第一件事儿就是跑到二楼,在电视后面的那个插座盒里找到一个小机关,伸手一摁,木制的电视墙弹开一个小抽屉。 里面放着的正是我得来的张家宝藏。 青龙玉镯、暖玉凤簪、黄龙玉佩跟血玉平安扣都在。 前三件还好,血玉平安扣也在,说明老奎已经找到了我藏宝的地方,但是他并没有取走,反而把血玉平安扣也给留下了,说明人家留足了诚意。 或者说他有足够的实力,能让我不敢耍花招。 能让白家二少爷跟三少爷两个人联手都没办法保证拿下,且还需要我这个人来帮忙的楼兰,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玄机。 我将东西取出在手里揉搓着,寻思这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我本来认为张家宝藏集齐就能够引出背后那个人或者说那个势力,现在看来一切似乎都尚早,真正的谜团刚刚开始。 可我一路走来连得四件张家宝藏,虽说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在里面,但其实也并没有很凶险。 为什么当初覆灭我们江家的那个人或者那个势力在我跟老李修行跑江湖这段时间没有派人去解开这些谜团呢?为什么这些谜团要给我留着? 想不通,我长叹了一口气。 正巧萧碧静从楼下上来,她看我叹气,问道:“怎么了?长吁短叹的,想你家周狐狸了?想了就去找呗。” “不是,你知道江湖上有一个叫江豹的人吗?” “知道啊,那不是盗门老魁首的二儿子么?” “他的下落你知道吗?” “不知道。”萧碧静摇了摇头:“其实从一开始知道你是李牧的儿子之后我就派人去调查这个江豹了,我觉得只要我把江豹的下落告诉你,你肯定愿意给我当客卿,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是没有江豹的消息,我就知道这个人不简单,并不只是盗门老魁首儿子这么简单。” 我点了点头:“刚开始我也以为他很简单,没想到啊,这个人身上有太多谜团,如果能抓到他,那么我眼前的谜团就能随之解开。” “你是说老魁首的长子江峰跟你父亲李牧都是被江豹给害死的?” “是的,他当初想要的就是张家宝藏。” “也不对啊。”萧碧静挨着我坐下,问道:“如果他是为了张家宝藏,为什么你都得到四件了,他还不来找你?这解释不通啊。” 我也点头称是。 萧碧静说的正是我所虑也。 如果我二叔江豹真的只是为了张家宝藏,为什么在我得到四件之后不回来找我的麻烦?手段比不过我? 不见得。 但是要说是他背后的势力不让他来找我,也不尽然。 当初为了张家宝藏把整个北派都给灭门了,他们还会在乎我? 如果非要扯一个原因的话。 那八成就是疲、飘、册这三位江湖中的财神爷跟我关系不错,出了事儿都会力保我吧? 这么一解释的话,倒也解释的通。 可谁知道呢? 第二天一早。 萧碧静说:“你今天有事儿吗?” “没有,怎么了?” “没有的话就送我去店里啊,我疼。” “哪里疼?我给你吹吹。”我作势要掀被子。 她一巴掌拍在我脑门子上:“让你吹吹更疼,跟八百年没吃过肉似的,讨厌。” 我哈哈一笑,说魔都不是自己的地盘,不敢把自己的体力榨干,到了顺德就不一样了,哐哐造就完了。 说完,我利索的穿上衣服开车把萧碧静送到了珠宝店。 扶着一瘸一拐的萧碧静上楼。 春兰,也就是之前我被如月救下时,跟萧碧静一起去接我的那个蓝棉袄的女人。 她已经在办公室里等着了。 萧碧静说:“春兰,怎么这么早?事情很急吗?” “很急。”春兰从沙发上站起来拿出一叠照片:“魁首,张老狐狸回来之后利用手里的资源疯狂地打压册门,几天之内册门好几个古董店被打砸不说,三位理事受到不明人士的袭击,人直接就废了。” 萧碧静翻看了一下照片之后就递给了我。 我看了几眼,发现上面受伤被废掉的基本上都是周雅登上魁首位置之后提拔的新人。 春兰又说:“还有一件事……” 说着还瞟了我一眼。 萧碧静说:“有话直说就行。” 春兰说:“册门的镇门之宝秦铜马车失踪,魁首周雅命悬一线。”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三十四章 已成死局 镇门之宝失踪,魁首命悬一线。 这两件事损其一则册门危矣,现在两件事却同时发生,一旦两者有点闪失,册门覆灭事儿小,易主事儿大。 万一奸人上位,先不说对我有没有影响,但最起码会搅得整个顺德江湖不安宁。 而且听春兰的意思,这件事情张老狐狸是罪魁祸首。 之前他让西装墨镜男干掉我这事儿我还没找他算账,现在他又出来蹦跶,是时候敲打一下他了。 我对萧碧静说:“我要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有多细要多细,还有,看住张老狐狸,不能让他离开顺德。” 春兰抢过话头:“少主,这件事情我早已经吩咐下去了,您就放心吧,别的地方我们勾栏一门或许帮不上忙,但是在情报跟追踪这一块,您就看好吧。” 我朝她拱了拱手:“有劳了。” 随后我驱车离开珠宝店。 刚拐过一个路口我就被盯上了,第三个路口的时候,我停在路边,等他上来。 没想到跟踪我这个人竟然是凤九。 凤九带了人皮面具,但是他身上的气味跟声音是不会变的。 上车之后,凤九说:“掌柜的,事儿麻烦了。” “麻烦?什么意思?” “张老狐狸不知道怎么说动爵门一位大佬的,那位大佬竟然联合外人弄走了秦铜马车,这种国家级宝物放在册门中足以见得国家对册门的信任,可如今秦铜马车消失,国家怕是会对册门动手。” “国家就不细查吗?没人知道是爵门做的手脚吗?” “谁敢公然站出来跟爵门和张老狐狸叫板?而且有证据吗?谁能证明是他们做的手脚?”凤九一番话让我冷静了下来。 我靠在座椅上,说:“你有办法?” “或许可以一试。” “好,从现在开始,听你安排。”我发动车之后问他去哪儿。 他说直接去南城庄园找张老狐狸。 既然是老狐狸搞的事情,而且把人逼到绝处之后还留有余地,这明显就是故意要引我过去的。 不管此去是龙潭还是虎穴,我是非去不可。 路上,凤九告诉我不用担心周雅,周雅之前的确是命悬一线,但是经过疲门的抢救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暂时还在昏迷。 听到周雅没事儿,我高悬的心往下放了放。 车一路开进了南城庄园。 我问凤九当初他跟西装墨镜男那一场架到底输了还是赢了,也没听他提过。 他说没输没赢,那个西装墨镜男的手腕很硬,凤九经过连番大战,体力所剩无几,没有分出胜负。 说话间,车开到了中心别墅。 西装墨镜男站在门口看着我们:“李掌柜平安归来,真乃吉人天相。” “废你妈什么话?老狐狸在哪儿?” 西装墨镜男不怒反笑:“老爷子在书房等您。” 等我带着凤九进去,张老狐狸果然一个人坐在书房,拿着一张报纸若有其事地看着。 关上房门后,西装墨镜男站到了老狐狸的身后。 我强忍着一拳砸死老狐狸的冲动,说:“画个道吧。” “李尚,你是不是觉得我一直忍让是因为我办不了你?我告诉你,我能把你给养起来,就能把你给办掉,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归顺我,将你手中的张家宝藏交出来,顺德就还是顺德,册门也还是册门,否则的话…你懂我的意思。” “要不是看你吗已经死了,我非得问候她一句。”我身子前倾,胳膊肘杵在桌子上,双手交叉托住下巴:“老狐狸,你是不是觉得你运筹帷幄?能把我玩的团团转?” “最起码现在看来是的。”张老狐狸微微一笑,说:“我已经派人去了周雅所在的医院,而且已经买通了疲门的人,如果我们谈判的结果让我不满意,那么顷刻之间,周雅的命就没了,你是你聪明人。” 我扭头看了凤九一眼,凤九说:“你怀疑我是内鬼?” 我没理他,把头扭回来看向张老狐狸:“归顺你以后呢?卸磨杀驴么?” “我会跟你一同分享我的成果,我也可以收你当我的义子,等我死了以后,这偌大的家业都是你的,顺德到时候将是你的天下。” “所以呢?楼兰地下古堡这事儿,你也打算掺一脚?” “是的,我知道你跟白家有约定,但是现在你人都回来了,白家也奈何不了你,当然,是你归顺我的前提下。” “我想想。”我起身,伸出手:“张老爷子,我希望在我给出你答案之前,你不要对周雅做什么,这也算是你我的君子之约,如何?” 张老狐狸似乎是吃定我了,竟然伸手跟我握在了一起。 我直接攥紧他的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用力往我这边一拉,张老狐狸直接被我拉到了身边,我左手手腕一翻,一把蝴蝶刀出现在我手中。 刀尖顶着张老狐狸的大动脉,我说:“老狐狸,你有点太自信了啊。” “你弄死我,你也救不了册门,只有我知道秦铜马车在哪儿,将要流到什么地方。” “没关系,你的嘴没那么硬。” 说完,我提膝磕在张老狐狸的后腰,他身子一弓,我也顺势勒紧他的脖子。 说来尴尬,我的身高甚至比这个老狐狸还要矮上半头。 拖着张老狐狸上车之后,我让凤九开车去周雅所在的医院,并且联系了黄勇。 黄勇听说我要去看周雅,说马上安排,并且他也会去。 我想了想,说:“黄老。” 黄勇被我突然严肃的语气给惊了一下,说:“小李,你怎么了?突然这么严肃?” “我觉得您不要来了,因为事儿有点大了,我劫持了张老狐狸,我不想把你们疲门也给拖下水。” “小李,你还年轻,不要做错事儿,张老友那边实在不行我跟他谈谈……” “黄老,这是死局,要么他死,要么周雅跟册门给我陪葬,没有第三条路,您还是别躺着遭浑水了,我给您打电话是想告诉您,疲门里出了张老狐狸的内鬼。” 我说完。 黄勇也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待会见。”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不然我是你爹? 说实话。 ‘待会儿见’这几个字让我鼻头一酸。 在明知道我目前处境还愿意跟我一起面对的,除了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之外,竟然还有这个平时默默无闻的老头。 可是我跟他并没有什么恩情,而且我还设计让他逼走了自己的孙子。 他都不计前嫌。 张老狐狸看我的模样,说:“李尚,你应该没在父母身边长大吧?或者说你根本就没有感受过亲情,所以刚刚那一瞬间,你出现了情绪波动。” 我没理他的嘟囔,催促凤九快开车。 等车开到郊外的一家私营医院,我拖着张老狐狸下车。 凤九知道周雅坐在的病房,所以我们一路直奔病房而去。 走廊上的医生护士看到我手里的刀跟已经被我勒得险些断气的张老狐狸,一个个哇哇大叫。 来到周雅所在的病房,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面色苍白的女人,我心里跟针扎一样。 虽然我们发生关系的目的我不确定,但是她能心甘情愿的跟我睡在一张床上,这就足够了。 我用刀把狠狠的在张老狐狸的腰子上戳了一下:“老东西,靠你娘,她要是出点啥事儿,我让你全家都陪葬,你也别跟我说什么你孤身一人之类的,你觉得勾栏一门查不出来,别人就查不出来?” 张老狐狸看向我的眼神从得意变成了忌惮,他说:“李尚,我觉得你没必要走到那步,你要知道爵门的那个人是你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我从一开始就是听从他的命令,如果我出事儿的话,凡是跟你有关系的都会受到打压,甚至被灭。” 我刚抽出皮带把张老狐狸拴在一旁的暖气片上,楼下就开进了五辆车,车上下来一群黑衣黑裤黑手套的男人。 西装墨镜男站在第一位,他说:“李尚,这里已经被我们给包围了,你走不掉的,我劝你把张老爷子送出来,不然的话等我们冲进去,你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he—tui! 我一口浓痰就吐了出去,西装墨镜男急忙躲开,他说:“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我吃罚酒?”我呵呵一笑,解开皮带把张老狐狸摁在窗口:“这五楼的高度,他掉下去应该活不成的,你要是个带把儿的,你就上来,我看看这老东西在你眼里是真的那么重要,还是你只会做面儿上功夫。” 我这一句话,西装墨镜男顿时就不敢动了。 他要是冲进来,那就是摆明了想让我把张老狐狸丢下去,然后他上位。 如果他不冲进来,那正好落入我的下怀。 因为他们二十多号人,仅凭我跟凤九两个人,打不过。 真打不过,况且我还有伤在身。 而且谁知道这帮孙子身上有没有带响儿。 眼下局势陷入僵持。 黄勇开车来了,他一进门就看到西装墨镜男带着人跟我叫嚣,他二话不说左右开弓就是几巴掌:“张涛,你带人堵在这里做什么?” “黄老魁首,你没看到我们家老爷子在那个狂徒手上吗?” 黄勇一听:“不然我为什么要来?你一口一个狂徒,难道真想让他把姓张的从五楼丢下来?” 训斥完墨镜西装男,黄勇快步上楼。 我也把张老狐狸从窗口拉了进来。 黄勇说:“只要我在这里,那帮崽子们不会乱来的。” 这话我信。 不过我要等的不是下面那帮崽子,而是爵门那个位高权重的大佬,他既然跟张老狐狸达成合作意向,那么他就肯定不会看着老狐狸就这么折了,尽管我不会干掉老狐狸,他也不会让这个局面继续僵持下去。 果然,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一辆gl8开进了医院的院子。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头发跟狗舔过一样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大步流星的朝住院部走来。 等金丝眼镜男进屋,张老狐狸就好像看到了主心骨一样:“常秘书,救我啊,这个小子想要我的命啊,你一定要跟领导转告一声。” “张老,您就先别说话了,病人还在休息呢,我来就是代表领导,跟李掌柜谈判的。”常秘书说完,看着我,开口道:“李掌柜,我们谈一谈,不要在这里影响病人休息,她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吧。” 我点了点头,上去就是一巴掌。 常秘书愣了。 我说:“你那个所谓的领导跟张老狐狸联手暗算我,这一巴掌算是我给他的奖励,你是代表他来的,就替他受了,没问题吧?” “没问题,李掌柜请。”常秘书让过身子,示意我出去。 我拽紧皮带,像是牵狗一样牵着张老狐狸来到另一间病房。 两张椅子,我跟常秘书相视而坐。 我说:“领导让你来肯定有重要指示吧?说吧,我时间宝贵。” “用张老的命换册门的生机,如果张老死在你手里,那么秦铜马车就会彻底在国内消失,任凭你能掘地三尺也找不到,而丢失国宝之罪将落在册门头上,首当其冲的就是你那位昏迷的小女朋友,你是聪明人,应该懂我意思。” “他把国宝流入国外,难道就不怕上面查他?” “能查他的不过是双手之数,而且你也不要想着通过手机录音什么之类的东西来诓骗我,你的手机已经被黑了。”常秘书换了个姿势,用左腿压住了右腿:“我给你五分钟,给我一个答复。” 我说:“你不够资格,我要亲自跟领导谈话,否则的话,你也回不去,我说到做到。” “你敢?” “呵。”我冷笑一声,手中的蝴蝶刀重重地扎进他的大腿。 常秘书顿时从椅子上滑到地上,捂着腿、咬着牙。 眼看我真动了刀,又有张老狐狸在一旁劝,常秘书掏出手机,给领导打去了视频。 当视频接通的那一刻,屏幕里那张脸瞬间冷了下来,他说:“你是谁?” “领导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您不是刚刚跟张老狐狸算计过我吗?还要把国宝送到国外嫁祸给册门吗?” “你就是李尚。” “不然我是你爹?”我直接开喷。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三十六章 替死鬼 对面的领导显然是没想到一个令张老狐狸都没辙的人会这么直接了当的没素质,所以他愣了好一会儿。 然后他说:“我当时什么少年英雄,原来就是个毛头小子,张口就骂人,你的父母没有教你怎么尊重人么?” “我的父母告诉我,见到杂种,就要狠狠的骂他,不要给他留情面,不然的话他会觉得你怕他。”我说完,微微一笑:“领导,你说呢?是这个理儿么?就像疯狗似的,你拿砖头砸他一下,它就再也不敢朝你叫嚣了。” 领导说:“我没空听你扯皮,放了我秘书跟老张,你女朋友跟册门的事情还有转机,不然的话不光是你女朋友,你身边的所有人都要受到牵连。” “你威胁我?”我将摄像头对准常秘书,然后一脚踹了上去。 常秘书哎呦一声,刚站起来的他又倒了下去。 领导说:“我现在这里可是在录屏,你这是在故意挑衅领导并且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伤人,你这种行为是要判刑的。” “哦,领导您看这个。”我又把摄像头对准趴在地上的张老狐狸,一脚踹到了他屁股上:“领导您看这条老狗,是你家的不?” 咚—— 视频被挂断。 爵门一个位高权重的领导这么被我戏耍,他要是还能撑得住才怪。 我看了一眼常秘书,说:“我可以放你离开,但是你要告诉我一些事情作为交换。” “你想知道什么?” “你说呢?”我挑了挑眉毛。 他恍然大悟,说:“不可能,我不会把领导的把柄告诉你的,我不可能做出卖领导的事情。” 我也恍然大悟:“也就是说,你是知道你领导把柄的,是这样吗?” 常秘书顿时脸色苍白,知道是被我套路了。 他终于有了妥协的心:“我说了你就放了我?” “是的。” “你还要给我一笔钱让我带着我的一家老小去国外。” “不行,你还要继续在领导身边工作嘛,我又不会去揭发你,也不会去揭发他,我会告诉他,是这条老狗告诉我的。”我坐在椅子上,伸手摸着张老狐狸的脑袋。 张老狐狸一听,也忙说有领导的把柄,只要我放了他,他可以全盘托出。 我抽了他一巴掌,说:“老狐狸,你不要挣扎了,今天谁都可以活着,唯独你不行。” 张老狐狸一听这话,顿时咒骂起来。 我听得心烦,一脚将他踹晕。 然后我问常秘书:“考虑好了吗?” “我发你!”他从怀里掏出手机,打开视频播放器,把里面几个加密的视频通过蓝牙发给了我,还给我发了几条录音。 我听了听,基本上是关于动迁问题的,补偿款太少,老百姓不愿意搬迁,他就动用手段逼迫老百姓搬走,最后还不给补偿款。 真是个道貌岸然的杂种。 接收所有的证据之后,我让黄勇给常秘书打了二十万块,算是我借黄勇的。 黄勇说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怎么善后。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所以挥手赶走了常秘书。 刚才那一刀我扎得不深,常秘书走路虽然瘸,但并不影响行走。 房间肃清之后。 黄勇说:“李尚啊,你这次玩得过头了。” “过了吗?” “我知道你的依仗是什么,白家虽然雄踞岭南,但不会为了你跟那个人翻脸的。” “白家?我的依仗从来不是白家,至于我的依仗何在,机会合适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黄老。”我拱了拱手,这意思就是别再问了。 黄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如果有我能帮得上忙的事情,一定要开口。” “还真有一件,老孙不在了。” “啊?就之前那个南派的人?” “是的,如果黄老方便的话,可以帮我发一下请帖,后天就是好日子,我想给老孙办一场大的。” “好,包在我这把老骨头的身上。”黄老说完,起身离开。 都是老江湖了,整那些客套的没意思,既然这里不用他帮忙,那他留在这里就是累赘,这个道理,他懂。 等他走后,我再次拽着张老狐狸来到窗口,我喊了下面的西装墨镜男一句,说:“张涛是吧?” “李尚,我劝你最好放了张老爷子。” “好。”我直接答应他。 就这样,张老狐狸在昏迷中就被我从五楼给丢了下去,死得稀里糊涂。 楼下的西装墨镜男跪在张老狐狸身边哭的哇哇的,但我知道,这不过是表面功夫。 因为我觉得在背后指挥西装墨镜男的根本就不是张老狐狸。 以我这几个月来跟张老狐狸接触中,我了解张老狐狸这个人心眼子虽然多,但不至于不择手段毫无下限,最重要的是一个退出江湖、一心想要安享晚年的老人,绝对不会把册门给逼上绝路,这特么就是个你死我活的局。 说实话,张老狐狸没有这个魄力。 而对册门怨恨尤甚,且又对周雅下此毒手的就只有一个,周艳。 这个跟周雅同父异母的妹妹,当初就跟我说三天她就能从那个坚固无比的地下室里出来,我没当回事,现在看来,她的经营很深。 张老狐狸这次完全是被当了替死鬼了,可是这事儿也不冤。 都退出江湖这么些年了,到最后还是搅进来了,他不死谁死? 况且我也需要借助张老狐狸的死给他后面的人敲敲钟,也给那位领导敲个钟。 呼—— 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冷风,周雅被害的怒火被吹去不少。 我喊道:“张涛,告诉你真正的主子,张老狐狸的死就是我给她的一个信号,如果她还搞事情的话,那么下次死的就是她,并且我会找二十多个非洲人,让她活活爽死。” 西装墨镜男听后,招呼人抬起张老狐狸的尸体,驾车离去。 凤九说:“我还以为他们会冲上来把我们碎尸万段呢。” “当然不会了,他们演这么一出戏,就是为了借我的手干掉张老狐狸。” “您知道是谁么?要不我摸过去……” “不必了,她知道我身边有你这么个高手,不可能没有防范。” 或许是我刚才喊话的声音过大。 床上的周雅此时缓缓睁开了眼睛。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上了她的鸟当 她看到我,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只见她喉咙鼓动,却发不出声音。 我握住她的手,说:“没事儿,我回来了,一切事情都会迎刃而解的。” 她的脑袋似乎是点了点,然后重新闭上了眼睛。 半小时后。 萧碧静带着春兰来了,带来的还有一个好消息。 那就是秦铜马车的下落有了。 但是东西已经不在顺德了,早在几天前就离开冀省到了津门,看那样子是想从津门的码头出海然后在海上进行交易。 萧碧静说到此处,注意到闭着眼睛的周雅胸脯在剧烈的起伏,便问道:“醒了?” “醒了。”我双手搓了搓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津门。 又是津门。 在魔都的时候宏远商会二当家的想让我去津门找船夫帮传达她的意思,现在秦铜马车也到了津门。 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儿么? 不过不管怎么着,津门是非去不可。 现在距离过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时间还来得及,正好把船夫帮跟宏远商会之间这档子事儿解决了,年后一开春估计白家二少爷就该让我陪他的人下楼兰了。 我说:“津门那边有没有勾栏一门的据点?” “有,你如果想去津门的话,我可以先联系一下她,到时候你直接去红花会所找一个叫青竹的人就可以了。” “联系吧,我打算办完老孙的葬礼就出发。” “行。”萧碧静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一顿:“需要我在这陪床吗?”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稳住勾栏一门当前的局势,不要被周艳钻了空子,她才是幕后主使,关于册门那边,你也帮忙照看一下。” “明白。” 萧碧静走后。 我又给白瑞麟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后天我要给老孙举行葬礼,让他把小五给我送回来。 之后我又联系了祝家、宏远商会等等跟我关系不错的流派或者人。 张老狐狸的死并没有在顺德的江湖上激起什么波澜,仿佛大家并不在乎。 曾经不可一世、谁见了都要给三分面子的张老狐狸就这么死了。 两天之后,老孙的葬礼如期举行。 是衣冠冢。 墓地是我选的,《上下策》中,风水篇足足占据了三分之一的篇幅,所以风水堪舆这一块,我虽不说精通,但也胜得大部分人。 不过为了买下这块地,身为本地人的朱欢可没少费口舌,不过总算是把地拿下来了。 这天,顺德江湖上几乎各门各派都来了代表。 像白家跟祝家更是来了家族的明面继承人,宏远商会方面,幸红亲自到场。 来的宾客看到南方三大巨头齐齐现身,具皆震惊无比。 小五披麻戴孝的举着幡走在前面,我们这些个好友跟在后面。 当小五几个头磕在地上,烧了幡,烧了元宝跟值钱。 老孙这辈子到这儿算是结束了。 我跪在坟前,朗声道:“老孙,冤有头债有主,谁导致你身体的,掌柜的都记着,你别急,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一听这话。 白瑞麟顿时面色难看。 等大家从坟上回到酒店。 幸红跟白瑞麟同时找到了我。 白瑞麟说:“李掌柜,老孙死亡这件事儿是瑞龙的个人行为,你可不能把这笔账算在我们白家头上。” 我点头表示知道,并说我不是个黑白不分的人。 幸红也说:“我这次亲自来,算给你面子了吧?” “面子挺大,而且还有一件事儿,我需要你们二位帮忙。” 我刚说出这话。 幸红就说:“张老头的事儿?放心,江湖这块,我给你顶着,我青帮虽然解体,但说话还是好使的。” 白瑞麟生怕我跟宏远商会走近,就说:“我们白家也会鼎力相助。” “多谢。”我拱手。 不过接下来白瑞麟的话就让我笑容荡然无存。 他说:“李掌柜,按照家父的意思,小五先生参加完葬礼之后还是要回我们白家的,等到你跟瑞龙从楼兰出来,拿到了我们想要的东西之后,小五自然会被安然送回来!” 我回过头冷冷地注视他:“你刚才说什么?” “李掌柜,你别误会。” “白瑞麟,你不会真以为就你这优柔寡断的逼样,你爹会把家主的位置给你吧?你爹心目中的最佳人选从来都不是你,至于是谁,你自己慢慢想去吧!至于小五,既然他回来了,那我自然就不可能在让他回到白家,你可以回去禀告你爹,说我不让他回去,也可以在顺德跟我动手,然后强行带小五回去,你自己想。” 我这边刚说完,幸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白瑞麟面色变了几遍。 我眼看他说不出话来,干脆走到酒店宴客大厅的舞台上,我拿过旁边的话筒,说:“首先,感谢大家来参加我兄弟的葬礼,我李尚在这里不胜感激,其次,大家吃好喝好。” 众人纷纷拱手。 一场宴客席就在欢声笑语中结束。 回到药庄,小五规矩的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我说:“小五,害死老孙的是白家,想报仇吗?” “想。” “过两天跟我一起去津门,多见见世面,也见见江湖,抛弃你之前软弱的想法。” “我知道了,李哥。”他说。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对我的称呼从掌柜的变成了李哥,说明他把我当成了依靠,而不是上下级的关系。 让他在家好好看店,我开车去往疲门。 周雅已经彻底苏醒,并且就在疲门的祠堂里面养伤。 看到我。 周雅眼眶又红了,我说:“你再哭,我可就不要你了。” 她说:“你要去津门帮我追回秦铜马车肯定危险重重,实在不行的话就算了。” “算什么算?册门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基业,难道你就这么拱手让人?你真不知道张老狐狸背后的人其实是周艳?” “知道。” “知道你还瞒着我?”我两眼一瞪。 她顿时不敢看我。 现在事儿已经发生了,我怪她也没用,便收起脾气,告诉她我要去津门,顺带把我跟幸红的约定也说了。 周雅说:“你不知道船夫帮的帮主被宏远商会算计,重伤濒死吗?”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三十八章 幸红的算计 啥? 我脑子在这一瞬间就好像被驴踢了一样。 船夫帮的帮主被宏远商会算计的重伤濒死?那特么我这一趟代表宏远商会去船夫帮,这特么的不是老寿星上吊,活腻歪了吗? 周雅说:“幸红这一手估计是要给她的男宠报仇,但是又不想跟我们几家结怨,所以才想借船夫帮的人干掉你吧?” “船夫帮帮主啥时候负伤的?” “大概是你下三王墓那会儿了,好长时间了,但是船夫帮帮主的伤势一直不见好转,甚至医院都下了病危通知书了,疲门更是拿出了珍藏的药材来救治,否则的话人早就没了。”周雅握住我的手:“要不你别去了,秦铜马车虽然重要无比,但是也比不上你,册门给别人就给别人吧,我只想要你平安。” 我将手放在她的手背上:“周雅,你不懂,我不想看着册门落入贼人手中,而且我也需要册门这座靠山。” 她突然愣了一下,说:“你接近我,帮我,都是为了靠上册门这座山吗?”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着她躺在床上的这副惨样,我咬牙道:“是的,如果不是因为册门这座大山,我何必帮你呢?我李尚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至于你这个人,哪里还没个女人?几百块钱,有的是人。” 她抓起旁边的水果朝我砸了过来。 我没躲开。 苹果在我脑门上破碎。 我伸手抹掉残渣,说:“你好好养身体,等我回来再看你。” “你滚。”她歇斯里地。 走出疲门。 黄勇说:“小友,你这又是何必呢?” “她没有能力自保,如果再跟我搅和在一起,那往后的危险会更多,所以我不得不这样。” “那勾栏一门的小丫头呢?” 我问:“黄老可知道刮骨刀?” “刮骨刀没有失传?”黄勇大为震惊:“当年勾栏一门那位老魁首横死之后刮骨刀二十年没有出现,我还以为失传了,没想到还真有人传承下来。” 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问道:“黄老,您之前跟我说过疲门内部有一个医学大会,什么时候举行?” “一周后,不过小友你要去津门,这个会议可参加可不参加,没关系,老朽当时也只是想让你加入我疲门,毕竟我疲门为你挡下了很多势力,我虽然不介意,但是门内已经有人不满意了。” “一周的时间够了。”我朝黄勇拱了拱手:“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黄老别送了,小子没别的,只希望周雅在我回来之前安然无恙。” 离开册门。 我叫上小五跟凤九,准备起程去津门。 至于船夫帮帮主濒死之际,幸红还要让我带着信物过去,这其中绝对是有门道的。 况且就算没有船夫帮这档子事儿,秦铜马车的事儿我也得去,这件东西绝对不能出事儿。 本来这次的行程我只带小五跟凤九的,没想到白家的黑白双子造访了。 她们说白修贤同意让她们跟着我了,而且她们也心甘情愿地侍奉我左右。 我很乐意的将二人留下,二人中,小白丝沉着冷静,小黑丝雷厉风行。 所以我这一趟中,凤九被我留下,小黑丝被我带走了。 凤九知道这个决定也没有啥太大的情绪波动,按他的话说,他活了这么些年,全国哪儿都去过了,各式各样的人也都见识过,所以他现在更倾向于‘养老’,混吃等死。 当天下午,我们三人踏上开往津门的列车。 小黑丝打扮的花枝招展,挽着我的胳膊,活像热恋中的情侣。 小五面色铁青的跟在身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俩有啥不共戴天的大仇。 上车后,小黑丝放开了挽着我的胳膊:“掌柜的,为什么我们不坐飞机啊?” 我想了想,说:“机票贵。” 她是聪明人,知道我不想说,所以就没再问。 从顺德到津门也不过几百公里,几个小时的时间而已。 抵达津门时,天色刚刚暗下来。 津门的街道上已经霓虹闪烁,比起魔都也毫不逊色。 我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不多时。 车站外,一辆面包车停在我们面前。 车窗降下,春兰的面孔露了出来:“少主,上车吧。” “以后叫我李掌柜就行,少主听着不得劲。” “明白。” …… 酒店方面春兰已经给安排好了,不过条件没有在魔都的时候那么奢华。 第一是因为魔都有两股势力相互制衡,但津门是船夫帮一家独大,我们作为过江龙,还是低调一点的。 况且在老孙的葬礼上,肯定有船夫帮的眼线,我跟幸红交谈那么久,现在肯定整个江湖皆知。 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猎人,想利用宏远商会的影响力来震慑隐藏在顺德阴暗角落的‘臭老鼠’们,没想到幸红更有权谋,尽然想把我当枪使。 果然还是我太年轻。 上了年纪的人,尤其是这种身居高位的女人,当真惹不起。 将我们送到酒店春兰就走了,她说萧碧静给她安排了任务,让她在京都做事,她走之前把车给我留下了。 我脱下外套,给萧碧静打去了视频。 萧碧静此时正泡在浴缸里,她小脸红扑的,说:“你真会挑时间,你是不是知道我这会儿泡澡呢?” “不知道,不过我也不介意知道。” “嘿嘿,原来你想看我洗澡?”她奸笑一声,突然从浴缸里坐了起来,我只觉眼前一白,似有两座雪山乍现。 最后她重新躺回去:“好看吗?” “等我回去了仔细看看,现在你把青竹的联系方式给我,我需要船夫帮在这边的情报。” “行,我发给你。”她挂断视频。 不到两分钟,青竹的手机号跟照片发到了我微信上,并且还标注了青竹所在的地方。 我本想打电话让她过来,但是想到我跟她一面未见就让她来酒店,怕她把我当成潜规则下属的贼人,所以我再次穿上外套,打算亲自造访。 小黑丝穿着毛茸茸的拖鞋跑了出来:“掌柜的,您这是要去哪儿?”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闻她短裙干嘛 看着小黑丝这姣好的面容跟纤细且饱满的身材,我说:“走,带你出去玩儿。” 小黑丝比了个耶,说:“谢谢掌柜的。” 我俩刚出门。 隔壁的小五也出来了。 他看着我:“李哥,你们要去哪儿?” “见一个朋友,你好好待着,不要乱跑,老孙葬礼上船夫帮的人已经知道我们跟宏远商会有关系了,而宏远商会是船夫帮的死敌,这就约等于我们也是船夫帮的打击目标,懂其中的利害关系吗?” “我知道了。”小五回到屋内,关上了门。 带着小黑丝,我一路狂飙来到一家名叫火舞的酒吧。 进去之前,我给青竹打了个电话,表明自己的身份跟来意之后,我告诉她我在门口。 不多时,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看了我一眼,问道:“您是少主?” “叫我掌柜的就行。” “掌柜的请。”她做出手势,身子微躬。 酒吧三楼的办公室,这里几乎成了她的家,像什么床铺什么的都在这里。 她说:“掌柜的,我是孤儿,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一年四季都在这,屋里有点乱,别见怪。” “多虑了。”我摆了摆手。 心里对这个青竹有了一个粗浅的认知,这个女人很有心机,懂得审时度势,当然,跑江湖的没一个简单的,但我的意思是这女人比别人强上那么几分,属于跟幸红一个类型的,只是她还没达到幸红的高度而已。 至于为什么我如此肯定。 那是因为她从见到我的第一眼那种蔑视,跟知道我身份之后的表现就足以断定这是个野心很大的女人,再加上进屋之后她表明自己的身世,说她自己是孤儿,平时就住在这里。 这是在向我释放两个信号,第一就是她无依无靠,勾栏一门就是她的家;第二,她对勾栏一门很忠诚,因为她的住处就在据点。 而且这女人眼中的胜负欲很重,是一个不甘心屈居人下的狠茬。 片刻后。 青竹拿出厚厚的一叠资料:“掌柜的,关于船夫帮的资料就在这里,这里面是他们每个头目的详细资料跟家庭住址,还有他们的喜好、情人之类的都在里面,您请过目。” “我带走,没问题吧?” “没有,您回哪?我送您。” “不着急。”我把旁边的小黑丝搂在怀里,冲青竹说:“去酒吧给我开个台,然后再去银行取十万块钱现金过来,我要用。” 青竹混迹于这种场所,肯定不傻,当即驱车离开,并且让另一个小妹给我开了个台。 我搂着小黑丝倚靠在沙发上,舞台上衣着暴露的小妹卖力的扭动着身躯。 我闭着眼睛,仔细嗅着场中所弥漫的气味,这么一嗅,还真被我找到了。 船夫帮。 顾名思义常年在船上过日子的人,身上都会有一股子鱼腥味、海腥味,这也是为什么要在这里停留的原因,我要看看我的出现吸引了船夫帮多少人的注意。 如果人太多的话,我得走,不然我怕被人下黑手。 不过还在只有三人,在我对付的范围内。 大概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青竹回来了。 她放下钱,就被我给撵走了 不然她站在我身后,这不利于我进行接下来的环节。 我抽出一沓钱,直接就丢到了舞台上。 被我砸了一下的那个小妹从刚开始的不悦,到看到是被钱砸后的喜悦,比翻书还快。 她目光在台下扫动。 我举起手:“刚才那个挺搔的,动作,再来一遍,还有。” 小妹一听,直接就给自己那件刚刚遮住屁股的超短裙给脱了,朝我丢了过来。 我伸手接住超短裙狠狠的闻了一下,说:“骚。” 她妩媚一笑,又开始扭动起腰身。 小黑丝暗自皱眉,凑到我耳边说:“掌柜的,我不理解,您为什么要到这种地方自降身价;再说,你还闻她短裤啊?” “我不是那种人,但我来这,还真是为了她。” 听我这么说,小黑丝显然又想到了我刚才闻短裙的行为,皱了皱眉。 我没解释。 等台上的小妹跳完这支舞,我又抛上去一沓,并冲她招了招手。 她很开心的从舞台上下来,在小黑丝要杀人的目光中钻进了我的怀里,她那张涂满化妆品的脸在我怀里蹭了蹭:“帅哥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好闻你就多闻两下。”我哈哈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你真好。”她脑袋又钻进我怀里闻了两下之后,说:“我今晚可以不回家的,我还是学生,我只是在这里跳舞兼职的,我还是第一次。” “哦?第一次?” “嗯。”她‘害羞’的低下了头。 我又抓过一沓塞进了她的奶兜子里,说:“一会儿跟哥走,如果你还能给我介绍几个学生妹的话,我还有赏。” 小妹一听,眼都绿了。 然后她掏出手机开始在一个不知名的群里发消息,说只要晚上不回家,她每个人给三千,而且是现金,但是名额只有三个,并且设定了条件。 很快,群里自拍照乱飞。 她说:“哥哥,您选吧,您看上哪个我就能让哪个今晚过来陪您,只不过她们不像我是个雏。” “没事儿。”我哈哈一笑,将剩下的七万块钱用袋子包住,说:“走吧,陪哥哥去谈谈人生。” 搂着小妹跟小黑丝,我就出了酒吧。 当小妹看到我开的面包车时,面色顿时拉了落下,不过当想到我兜里的钱,她挤出笑意:“哥哥真是个低调的人呐。” “上车。”我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把。 等我开车带她回到酒店。 她很主动的说:“哥哥,我先去洗个澡,然后我们先开始,等我那几个姐妹来了,我们再一起玩好吗?” “不急。”我坐在沙发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她坐下之后,我搂住她的脖子,问道:“你跟我说说,你跟青竹熟不熟?” “我跟青竹姐啊?挺熟的啊,我看哥哥您跟青竹姐关系也不错嘛。” 我呵呵一笑:“这样啊,那你告诉我,青竹给白凤凰出卖我的行踪,白凤凰给了青竹多少钱?”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四十章 硬闯船夫帮 小妹的表情从开始的欣喜瞬间转变为惊恐,她想拨开我的手,但是却是徒劳。 几次尝试无果,她干脆一歪脖子:“你弄死我吧。” “弄死你可是违法的,你走吧!”我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回去以后告诉我白凤凰,我来津门,是以个人的名义,而我也只有个人名义,跟宏远商会没有什么关系,而且我是跟船夫帮做生意来了,明白不?” 她木讷地点了点头。 我说:“走吧,如果白凤凰要见我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哦。” 她浑浑噩噩的离开,奶兜子里还塞着我给的三万块钱跟我的联系方式。 至于剩下的七万,我给了小黑丝三万,小五一万,我自己剩下三万当做我在这边的活动资金。 就算钱是萧碧静的,咱也不能挥霍不是? 小黑丝坐在我旁边,有些疑惑道:“掌柜的,您的意思是青竹出卖了我们么?” “嗯。” “她有反心,难道萧魁首就不知道吗?”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我扭头看着小黑丝的玉足,说:“她不服的是我,而不是萧碧静,现在萧碧静突然认我为少主,下面的人未必就同意!明白了么?” “那您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为了跟津门做生意喽。”我将双手叠在脑后:“我不知道你们南方人是怎么想的,反正我们北方人在临近年关的时候都会收起脾气,大家都想踏踏实实的过个安稳年,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跟任何人起冲突,至于青竹,她服不服跟我没啥大关系,只要她不给我使绊子,我就当不知道这事儿。” 小黑丝又不懂了,她说:“那你放她离开,她不会告密吗?” 我说:“这就是我放她走的原因,我就是利用她给青竹敲个警钟而已。”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对方自称白凤凰,说要见我,还给我指定了见面的地点。 撂了电话,我揉了揉眼睛,伸手拿过旁边青竹给我的资料。 在目录页找到白凤凰的字眼,又根据页码找到白凤凰的资料。 白凤凰是船夫帮五大堂主之一,也是唯一的女性。 白凤凰三十六岁,只是这么老气横秋的名字,本人看起来就跟个小萝莉似的。 我嘴角不自觉的抽了一下,现在的女人都这么生猛了吗? 再往下看,是白凤凰的三围跟履历。 摸着良心说,白凤凰身材不错,之所以叫白凤凰,是因为他姓白,身上有一个满背凤凰纹身,得名白凤凰。 我嘿嘿一笑,真想从她后面看着凤凰展翅。 洗漱之后,我带上小黑丝前往会面的地方。 至于小五,我让他自由活动,那一万块钱也足够他用的。 来到白凤凰指定的地方,只见一个小萝莉坐在椅子上,双脚都挨不着地那种。 我领着小黑丝坐在她对面,问道:“白凤凰?” 她说:“李掌柜,久仰大名。” 我一撇嘴,到底是三十岁的女人了,虽然外型是小萝莉,但声音却是那种寡妇音。 她接着说:“李掌柜到我津门来,听说是为了跟我们船夫帮做生意?” “没错,册门有一件东西被贼人盗走,就在这两天要从船夫帮的码头出海,在海上交易,所以我想跟你们做个生意。” “你说的好像是爵门的那位领导从册门买来的古玩吧?” “买来的?”我呵呵一笑:“恐怕不是这么回事吧?白堂主就没查查那东西来源,万一那件东西流到国外之后东窗事发,恐怕船夫帮也会受到影响吧?” “我们只是个搞运通的,我们不懂什么古玩好坏。” “那白堂主是不打算接我这单生意了?” “是的。”白凤凰从椅子上蹦下去,站在地上平视着我:“李尚,我知道你跟宏远那边的人有瓜葛,或许你不知道内幕,但是你想见帮主,不可能,我们船夫帮也不会接你的生意,你打哪儿来还回哪儿去就行了。” 我也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她:“如果我不呢?” “那你可以到我船夫帮来闯一闯,我听说你最近这几个月跳得很,我倒是希望你来闯。” “好,今晚,我闯。”我拉着小黑丝就走。 小黑丝说:“掌柜的,既然我们要闯,为什么你刚刚不拿下那个小土豆?拿下她,我们不就有跟船夫帮谈判的资本了吗?” “我们拿不下,周围至少有船夫帮二十多个好手。”我给出了解答。 回到酒店,小五竟然不在。 给他打过去电话的时候,他那边还有女人哼哼的声音。 足足过了半小时,小五才小跑回来。 他见到我之后脸色有点红,说:“李哥,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这很正常。”我让他坐在沙发上,并把要闯船夫帮的事儿告诉了他。 小五听后,战意澎湃:“李哥,我就是粉身碎骨,也绝对不给你丢人。” “没必要,我带你来,主要是为了让你见一个朋友,顺便把你安插在船夫帮里。” “我?”小五一脸难以置信。 明明我们都要闯人家老巢了,人家还能接受他? 我神秘一笑,让他回屋该干啥干啥,养精蓄锐。 结果没一会儿,他房间里又传来女人哼哼的声音。 我一脸苦笑,这小子。 吃过晚饭,我们三人打车前往船夫帮的老巢。 船夫帮的老巢在沿海那边的一个船坞公司,我们三人到了此处,只见人头攒动,少说有两百人。 真要动手,绝对是进不去的。 我朗声道:“天下药庄李尚,求见津门瓢把子。” 瓢把子,这个在旧社会就是指社会大哥的意思,当初的青帮帮主叫总把头,下面的塘主叫瓢把子,只是建国之后除了要门的人之外,其他流派的人都不这么叫了。 我喊出瓢把子,就是告诉这些人,我知道他们的前身,至于我自报家门那个,就是表示我是以个人名义来的。 在江湖上,我这么报,足以说明我的诚意。 但是船夫帮却没有人鸟我。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四十一章 请上刀山 我再次自报家门之后,人群分开,船夫帮五大堂主出来了。 为首的人五大三粗,胳膊都有我大腿粗了,这个人叫灰熊,船夫帮的第一战力。 灰熊朝我拱了拱手:“李掌柜远道而来,我船夫帮为尽地主之谊实有难言之隐,如今帮主正在养病,不便见客,李掌柜还是请回吧。” “灰熊,我既然来了,那就肯定要见到老帮主,还请通禀一声。”我拱手说话,礼数到位了。 白凤凰此时出言嘲讽:“我们不欢迎你,你还赖着不走,你怎么那么厚脸皮?你的脸皮是什么做的?” 听闻此言。 我故作迷茫地四下看了看,然后说:“谁?谁特么在讲话?” 噗嗤—— 小五跟小黑丝两人笑了出来,甚至船夫帮中也有人想笑,但是碍于白凤凰的身份,硬生生给憋住了。 然后我才把目光放到白凤凰身上:“哟,白堂主,原来是您在说话啊。” 白凤凰被我嘲讽个子低,还没怎么回事,灰熊已经受不了了,他说:“李尚,我船夫帮好生劝你,你还要辱我船夫帮堂主?你当真要见帮主不成?” 我左脚踏前一步,拱手礼变换,改左手在上为右手在上,这在江湖上,代表铁了心的意思。 我说:“天下药庄李尚,求见瓢把子。” 旁边师爷模样的人也踏前一步:“要见瓢把子,按照江湖规矩,要过三关,可敢?” 我说:“敢。” “好,请三关。”师爷一嗓子下去。 本来水泄不通的人群顿时向两边退开,一条宽敞的大道出现在我们面前。 穿过人群进入大楼。 在师爷的带领下,直奔二楼。 二楼没有电梯,平时不对外开放,而且二楼的门还用一把大锁给锁着。 推开大门,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房中间是一阶一阶往上的楼梯,二楼很高,起码有两层楼那么高,台阶可以直通三楼,台阶下是一根根明晃晃的刀片,刀片上有干涸的血迹。 师爷说:“这就是刀山,李掌柜,要见帮主,按照规矩要先上刀山,下火海。” 看我没有表情。 灰熊说:“怕了?如果怕了,给我们磕个头就可以离开了。” 我瞥了他一眼:“怕我就不来了。” 师爷一听,震声道:“请李掌柜,上刀山。” 身后跟随而来的船夫帮弟子也齐声道:“请李掌柜,上刀山。” 随着这七个字落定,九道台阶,每道台阶上站出两名手持红棍的人。 九道台阶,十八红棍。 闯不过去,就被身后的刀山给嘎了。 每道台阶高约五十公分,我纵身一跃跳上第一道台阶,顿时两名红棍朝我打来。 我抬手握住一个红棍,一拳还击。 红棍身子一扭抽走被我抓着的红棍,结果另一名红棍也上来了。 仅仅两招,我就险些被逼退。 这些红棍跟当初刘大鹏那十八红棍厉害太多了。 不过第一台阶,没什么太大的危险。 不等我反应,另一名红棍就朝我脑袋敲了下来。 我跨步上前,不等红棍落下,攥紧拳头朝他的面门打去。 噗的一声。 我的拳头上沾满了血,红棍被我一拳干倒,摔下台阶。 另一名红棍也被我用同样的方式击退。 等我跳上第二台阶,第一台阶上的木板被抬走,也就是说,我的身后也是尖锐的利刃,我没有退路了。 第二阶的红棍比第一阶要强得多,这一交手就能感觉出来。 如果说第一阶的红棍是学过一年散打水平的话,那这第二阶起码有三年水平,那动手的速度完全就算不是一个量级的。 还好,我撑得住。 不过令我费解的是,这种刀山完全就是玩命的,挑战者打不过还好。 挑战者打得过的话,那掉下去的就是他们自己的人,他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人死在自己所制造的刀山之上,这些人是怎么能够做到这么淡定的。 甚至我打到第六道台阶的时候,已经掉下去八个人,除了第一阶那两个没有掉在刀山里之外,这八个人几乎都有受伤,要么被刀山刺穿脚掌,要么被刺穿大腿刺穿肩膀或者屁股,甚至还有被爆了后门的。 就算我没有把他们打下去,他们知道自己输了,也会心甘情愿的跳下刀山,一步一步的走出去。 简直毫无人性可言。 等我打通第八阶的时候,第九阶上没有人。 我一屁股坐在第九阶,说:“我这算是过关了?” “不,最后一阶,是你从我们五个人里面挑一个作为对手。”师爷走上前来,对我说道。 我此时身上已经不知道挨了多少棍子,从他们五个里面挑一个,就算能打赢,后面的火海估计也难过。 不过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我指了指灰熊:“就你了。” 灰熊哈哈一笑,说:“你可知道我的绰号?” “铁拳灰熊是吧?就你,来。”我捏紧拳头站起来。 灰熊也从另一边踩着台阶上到了第九阶。 这个位置很高,已经接近四米的位置了,这个高度别说下面是刀片,就算下面是水泥地,搁这掉下去也得伤条腿。 灰熊上来之后,那两米挂零的身高给我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他说:“李掌柜,方才看你动手,我也技痒的很,请了。” “请。”我摆开架势。 灰熊一拳打来,我摊手拦截,同时身子后撤想要散开他的力道。 但是我小看他这一拳的力道的。 这一拳打得我险些从第九阶上掉下去。 灰熊一看,欺身上前想要把我推下去。 掉下去会万劫不复,但是我也不能让他就这么如意。 所以我铆足了劲抬腿踢裆,这样一来的话我会掉下去,但是掉下去之前我这一脚能让他废掉。 我赌灰熊绝对不敢拿自己的命根子跟我赌命。 因为他对白凤凰这个小土豆有很深的情愫,他想把小土豆扛在肩上,这个是情报上没有的,而是我通过刚才一番观察得到的。 他总是时不时地瞟向白凤凰。 果然,灰熊双手一夹,用一种类似于二字钳羊马的姿势夹住了我的脚。 他说:“你特么想断我命根子?”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四十二章 刀山易过,火海难越 我驳斥道:“你特么把我推下去,我还有命活?” 说罢,我身子一转将腿抽出来,施展擒拿向灰熊拿去。 灰熊体型庞大我跟他力量上太过悬殊,擒拿根本拿不住他,我施展擒拿目的就是为了迷惑他。 不料他竟然看穿了我的想法,一击勾拳朝我下巴砸来。 情急之下,我不得高高跃起,双手在他肩上一扶,一个空翻落在他身后。 落在台阶上的那一刻,我便感到后脑勺有一股劲风袭来。 不用想也知道是灰熊的回旋踢。 我瞅准机会一个扫堂腿,灰熊到底在速度上慢了半拍,被我轻松扫倒。 我一咬牙,站起来挺起脚尖朝他小腹踢了过去。 灰熊闷哼一声被我踢得向后划去,眼瞅着就要掉进刀山。 我赶紧扑过去,伸手拽住了他的手腕。 灰熊如果死在刀山上,那毫无疑问,我跟小五小黑丝谁也走不出船夫帮。 我是来谈生意的,不是来结仇了。 而且我也不是傻子,灰熊的功夫都在手上,如果刚才他用的是手而不是回旋踢,那么就算我用朝天蹬踹他的胸口或者下巴,那也是两败俱伤的结局,所以说灰熊给了我一个台阶,也或者说他给了自己一个台阶。 毕竟船夫帮五大堂主之首,被我一个朝天蹬给一换一了,那对他的名声影响不好。 但他用回旋踢,这相当于对我抬了一手。 所以我不能不懂事儿。 将灰熊从半空拉上来之后,我说:“这第九阶,是我输了。” 下面船夫帮的弟子从刚才的失望变成了不解。 师爷也是个人精,他说:“李掌柜,可刚才要坠下刀山的可是灰熊堂主,何来你输?” 我朗声道:“灰熊堂主的功夫在手上,如果他刚才用手的话,我就算能赢也得废一条腿,但是灰熊堂主不想伤我,所以对我抬了一手,是我当时脑子一热没反应过来灰熊堂主的好意,才马失前蹄险些把灰熊堂主踢下刀山,所以我虽然赢了比赛,但是输了武德。” 一番话,有理有据,既重申我赢了,又给足了灰熊面子。 这个时候。 灰熊也抱拳说:“李掌柜所言有理,但输了就是输了,我灰熊技不如人,哈哈。” 他最后这豪爽一笑,也有否定上半句说自己输了的意思。 不过不管怎么说,刀山这关。 我过了。 抱拳施礼之后,我们双双走下第九阶。 师爷上前来说:“李掌柜,可有余力过火海?” “有。” “何时?” “此时。” “好,请三楼,过火海。”师爷说着,抬步迈上一旁普通的楼梯,往三楼而去。 三楼就没有二楼空间那么宽敞,就是普通的楼层,中间用红砖垒起一个类似于房基地一样的框框,里面都是被烧红的煤炭,煤炭坑上有三十六跟铁质梅花桩。 这火海别说上去了,单单是靠近就能感受到这火炭的热量。 而且那梅花桩还特么是铁的,这要是站上去,烫都能烫死人。 师爷一拱手:“李掌柜,请下火海。” 我没有立刻下去,而是问道:“这就有点欺负人了吧?这桩都是铁的,导热性那么好,光站上去就过分了,在上面动手,怎么可能?” “我们船夫帮的弟子是有避火袍的。” “那我呢?” “闯关者,没有。”师爷一捻胡须说:“李掌柜,现在炉火不旺,你上去尚能忍受,等炉火烧旺了,你觉得你能坚持多久?” 我嘴角一抽,明白这是个啥情况了。 刀山火海说是两关,其实是一关,因为在刀山开始的时候,火海已经开始冶炼了,如果三分钟就能通过刀山,那么火海温度还没上来,所以闯过去的可能性就增大了,而我在刀山拖了那么长时间。 这火海的难度就来了。 我来之前,幸红可没给我交代这些,这特么的不是故意坑我呢? 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双腿弯曲一跃,跳上两根铁桩。 顿时一股炙热的气息烤的我蛋疼。 而火海的另一面,上来三个穿避火袍的船夫帮弟子,他们手中拿着长棍,在特么两米外的地方就能戳到我。 我才明白火海不是他们跟我动手,而是逼我不战而退,毕竟一寸长一寸强,他们两米之外就能戳到我把我戳下去,我自然没可能越过他们闯过去。 不过人已经站在桩上,不行也得行了。 我刚上前一步,一根棍子已经杵到了我的面前,我反手一个擒拿攥住棍子往我这边一拉。 那名弟子被我带的险些摔下去。 但是另外两根棍子又杵了过来。 我不可能有三只手,所以我只能躲闪,躲闪的话我就只能松开已经被我拿住的这根棍子,所以无论怎么整,我都破不了他们的阵。 最麻烦的是三个人逐渐呈品字形配置,当真无懈可击。 前面三个人逼得我前进不了半步。 后面师爷也开口说话了,他说:“李掌柜,莫要勉强,这下面的火海烧一下碰一下都是要掉皮破相的,几百度的高温,试问谁能扛得住呢?” 我本就被高温给烤的难受,现在他又逼逼。 心难免乱了。 这时,白凤凰说:“逼退他。” 然后只见三人齐齐向我攻来。 说句实话,我没那么大能耐,三招两式之间,我被戳的退下了火海。 这也就代表着,刀山火海,我过了第一关,第二关败了。 师爷笑眯眯地说:“李掌柜,有些事情是不能够强求的,不是么?既然您过不了我船夫帮的三关,那我们就只能闭门谢客了。” 眼看船夫帮弟子隐隐有把我们赶出去的迹象。 我伸手入怀,掏出了幸红给我的那块残月项链。 这块项链让师爷的瞳孔缩了缩,他一抬手喝住围过来的弟子们。 师爷说:“李掌柜,不知道此宝从何处而得?” “你问我,我就告诉你?我今天就一句话,我能不能见到瓢把子?能见到,这东西我自然会交给瓢把子,如果见不到,这东西我扭头就丢海里去。” “能,我这就是传话。”师爷想都不想,改了口。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四十三章 昆仑天棺葬神仙 说完这句话,师爷钻入人群中不见。 灰熊跟白凤凰几个堂主见师爷如此谨慎,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从根儿上来讲,师爷才是跟着帮主时间最长的,他们都是后期被提拔上来的。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我都要不耐烦的时候。 师爷回来了。 他说:“李掌柜,我们帮主有请。” “有劳师爷了。”我拱了拱手。 随后我跟小五小黑丝三人跟在师爷后面,坐电梯来到七楼,又七拐八拐之后停在一间病房外。 师爷看了一眼我身后的二人:“李掌柜,帮主只说见您,而且病房需要无菌,不能有太多人进去。” “好。”我让两人在外等候,我跟随师爷进了病房。 病房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躺在病床上,听到我们开门的声音,他微微睁开眼睛。 插着管子的手抬了抬,示意我坐下。 落座后。 帮主说:“李掌柜不远万里来我船夫帮,还带着当初青帮的信物,所为何事?” 我恭敬的说:“我只是帮幸红带个话而已,我个人的话,是想跟贵帮做个生意。” 帮主又抬了抬手,示意我说就行。 我又道:“幸红那个意思是当初青帮一分为三,如今雄踞一方虽说都算得上一方势力,但终究不如当初,她想整合,再现青帮。” 此话一出,帮主笑了起来。 笑了没两声,便剧烈咳嗽。 他一侧身,一口血吐在了旁边的垃圾桶上。 我没说话,因为我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 等他不咳嗽了,他说:“李掌柜,你觉得幸红这个人如何?” “很有野心。” “嗯,很有野心,可是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笑么?”他反问了我一句。 我想了想:“青帮当初势力过于庞大,国家机器不好控制,所以青帮一分为三雄踞一方,如果再次拧成一股的话,怕不是会招来国家机器的清算,就算不会遭到清算,也会明里暗里受到打压,这是一定的。” “没错。”帮主眼神盯着天花板:“宏远商会的大当家二十年前找过我,谈的就是这件事儿,他说他不想祖宗的基业在我们这一代就这么断了,也有了合三为一的想法,并且这个想法我们已经跟爵门的通报过了,但是你猜后来怎么样了?” 我说:“请帮主赐教。” 帮主说:“后来他就被爵门的人给叫去了昆仑山。” “为什么要去昆仑山?”我抓住昆仑这个字眼,因为当初周艳说过张家宝藏只是一把钥匙,而这把就是昆仑天棺,所以宏远商会大当家的去昆仑山,定然是有原因的。 果然,帮主接下来就提到了天棺。 帮主道:“都说北派的人在昆仑山上发现了神仙的棺椁,江湖上都被称作昆仑天棺,但是我们青帮当时属于灰色势力,并不属于你们所谓的江湖,可偏偏就是这样,爵门偏要点名就让大当家的去;临行之时,大当家的说他这一去恐怕是回不来了,所以让我不要对宏远商会动手,还有,一定要记住,不要让三家合并,否则的话大祸将至。” “大当家的是个有远见的人。”我由衷的说道。 帮主也点头,他说:“幸红的意思我知道,作为二当家,她做梦都想坐上头一把交椅指挥整个宏远商会,可大当家的不出现,她就坐不上头把交椅,所以她才想剑走偏锋,通过整合青帮来坐上头把交椅,岂不知,这是自掘坟墓。” 大当家的不出现? 我又抓住一个重点,问道:“帮主,刚才您说大当家的去昆仑之前就知道自己是必死的局,现在怎么又说大当家的不出现,莫非这大当家的还活着?” “活着。”帮主的目光从天花板上挪开,放到了师爷身上。 师爷此时起身道:“李掌柜,鄙人就是宏远商会大当家的,当年昆仑一行,事关重大,北派江家请全江湖的人前往顺德共商天棺的秘密,我没去,更不敢回宏远商会,所以我得以保全一命。” “大当家的,能否告知当初昆仑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二十年前的老一辈全部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昆仑天棺又是什么?里面葬的是谁?当真是神仙不成?” “昆仑天棺中的确葬着人,但是不是神仙,我也不知。”师爷打着哈哈。 那明显不想告诉我的眼神毫不遮掩,这就是江湖人的聪明之处,我不想告诉你,我直接让你看出来,这样你也就不会追着问了。 这时,帮主出来打圆场:“李掌柜,你说还有一件个人的事儿,是什么事儿?” 我说:“爵门一位大佬前些日子从册门盗了一件重宝想要流入海外,走的应该是船夫帮的路子,我想求帮主,助我一臂之力,夺回此宝,此宝一失,册门必亡矣。” 帮主这个年纪的人,家国情怀很重,当即表示船夫帮一定竭尽全力不让国宝流于海外。 这件事情,帮主交给师爷去办,去查,看看船夫帮这几百号人中,到底是谁的人马在干这种出卖国家的勾当。 师爷起身离开。 帮主说:“李掌柜,你的事迹我听说了,年方二十有五的年纪,能干出这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儿,真乃人中龙凤。” “帮主谬赞了,帮主如此夸赞于我,恐怕也有事情要吩咐晚辈吧?” “吩咐说不上,只是想跟你商量商量。” “您说。”我拖着椅子,往床边去了。 帮主扭头看着我,浑浊的老眼中竟然迸发出一抹杀意:“我希望李掌柜能在完成自己的事业之后,帮我干掉一个人。” “何人?” “老理事!” “谁?”我大惊失色,老理事这三个字是我第二次听说,而且还是从一位老者口中听到。 帮主看我表情就知道我多多少少也听说了。 他接着说:“这些年来我也东打听西打听的,查出了一些事情,昆仑天棺虽说出自昆仑山,但是关于这种的传闻,都是人为捏造。” 我顿觉脑子嗡嗡作响,我说:“目的呢?”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四十四章 挂门顶天梁 帮主说目的他其实也不知道,十几年前江家覆灭就是老理事的手笔,但是关于老理事的信息他却一点都没有,哪怕他们船夫帮跟爵门关系非凡,爵门也没有透露老理事的身份,只是说了个不知道。 这一下子,我刚刚升起的希望再次烁灭。 当初碰到白溪的时候,我以为白家就是主导江家覆灭的黑手,后来发现白家也对张家宝藏趋之若骛,我就知道白家可以抛却嫌疑。 我甚至怀疑过宏远商会跟祝家,不过根据萧碧静给我的情报来看,祝家对什么张家宝藏根本一点兴趣都没有,他们就是爵门养在魔都的一条狗,他们的眼里只有钱,只有马内。 宏远商会目前是幸红的一言堂,或许三当家的能在某种意义上左右一下幸红,但是说到底大事儿小事儿还是她说了算。 大当家的现在在船夫帮当个师爷,所以这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他们两家谁都不会搞事情。 而师爷明明知道当初的事情,他却不告诉我,帮主或许也知道些什么,但是也对我遮遮掩掩。 看来想知道昆仑天棺的秘密,就得年后拿到最后一块张家宝藏才能解开了。 而目前,我最应该担心的就是秦铜马车会不会被爵门那位给流出海外。 看我一直沉默不语。 帮主说:“李掌柜,您在津门的一切行动或者事务,找师爷就可以,他可以全权代表我。” “不是说灰熊才是五大堂主之首吗?” “之首,不代表说了算。” 我听后点了点头,也明白他这是下逐客令了。 “多有叨扰。”我起身抱拳。 刚要离开,帮主却说:“李掌柜留步。” 诶? 我诧异的看着他:“帮主还有事儿?” “那块项链,既然幸红让你带来,说明他应该也有了一些猜疑,况且这本来就是我们青帮内部的信物,还是留下吧。” “是我疏忽了。”我取出项链放在帮主的床头。 离开病房,师爷在外面等我。 跟随师爷,我接上小五跟小黑丝,我们三人被带到了一间客房。 师爷说:“李掌柜,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这件事情的确是我们船夫帮介入的,但是那位领导也说了,他说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而且就算你们手里有证据也扳不倒他,毕竟他这几十年的经营,不是你所能想象的,我的意思是,这件东西我会给你交易的地点跟详细信息,但是我们船夫帮不会插手,我的意思,不知道讲明白没有?” “讲得很明白。”我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本来就没打算让船夫帮插手,毕竟你们在津门这块能发展到一家独大,跟爵门关系定然是不错的,所以我也不能让你们两家闹掰,只要情报准确,剩下的事儿,我来。” 师爷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我,我收起信封,拱手离开。 船夫帮一行,算是圆满结束。 虽然没有问出我想要的,但是也让我得到了另一个很重要的情报,那就是师爷就是宏远商会的大当家的,也参加过二十年前昆仑天棺的行动,帮主显然也是知道内部信息的。 只要让勾栏一门的人把他们的嘴撬开,那么我想知道辛秘,并不难。 回到酒店,我拆开信封。 里面只有寥寥数字,七号码头,三海里之外,两叶孤舟。 意思就是从七号码头出海,三海里也就是大约五公里左右的地方,两条小船,应该就是交易的地点。 我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告诉萧碧静。 萧碧静那边有些诧异:“要在海上交易吗?” “你有其他的消息路子?” “春兰手下的一个人跟船夫帮的人有几次关系,所以她从那个船夫帮的弟子口中撬出来一些有用的信息,这次交易的地点在滨海新区一家名为泓利酒吧的地方,并不是在海上啊。” “那怕是有人说谎了。”我让萧碧静继续盯着,然后挂了电话。 深呼一口气。 我倒在床上,看着外面天色还早。 我说:“小五,想不想学功夫?” “想。” “学来做什么?” “报仇。” “好。”我从床上坐起来,郑重其事地说:“我给你介绍的这个师父,很有手段,而且少有敌手,如果你能学得他七分本领,恐怕整个顺德也找不出能打过你的人了,到时候你要找白家的任何人报仇,应该都无阻碍。” 小五当即表示哪怕是死,也要学。 我说:“走,我带你去见见他。” 我带上二人赶往沈阳道。 我所说的这个人是当初老李领我跑江湖认识的一位高手,当初在挂门算得上是顶天梁。 这个顶天梁跟旧社会威虎山那帮土匪可不是一回事。 真要论的话,得从宋朝水泊梁山论起来了。 水泊梁山谁说了算? 大掌柜的说了算。 那个时候只有大掌柜的,就好比皇帝,再往下是四梁八柱。 这个四梁八柱跟后来东北那边儿出马的叫法差不多,但是职责却不一样。 四梁分别是托天梁、顶天梁、顺天梁跟应天梁。 托天梁是充当军师的职位,就好比当初水泊梁山中的智多星吴用,那就是托天梁,而顶天梁就是带兵打仗的大头目。 试问能在挂门扛起顶天梁这个职位的,那拳脚功夫能差到哪里去? 沈阳道顶头拐角那块有个胡同,胡同两边小中间大。 所以得名柳叶胡同。 进了胡同之后,尽头半扇门子是坏的那家,就是那位老拳师的住处。 门是坏的,但是敲门的规矩不能坏。 三声响后。 一个胡子邋遢的老头从屋子里出来,看到是我,他嘿的一下笑了:“小李尚,你怎么有空到我这猪圈来了?” “前辈还是那么自谦,这里风清水美,怎么能叫猪圈呢?”我哈哈一笑,上前拱手给老前辈鞠了一躬。 他扶起我,看了一眼我身后的小五,说:“早些年你说找到好苗子了给我送过来,这就是你所说的好苗子?” “老前辈不妨试一试,如果你不满意,我就带回去。” “你带来的人,我还能让你带回去?”老前辈哈哈一笑,拉着我的手腕:“走,咱爷们进屋喝两盅。”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四十五章 迷魂烟 这位顶天梁的老前辈在江湖上还有个很拉风的名字,叫云觉。 二十年前在江湖上声名显赫,一双铁拳在津门独占鳌头,跟另外四位前辈并称津门五侠。 这是我第一次认识他的时候他跟我自我介绍的话,那个时候老李在身边,再说到很多关键性问题的时候,云觉经常会看老李的脸色,如果老李不同意,那他就不会继续往下说。 当时我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如今我经历这么多事情之后又在船夫帮里走一遭,知道当初他想说的就是昆仑天棺一事。 当时我问老李为什么不让我听,老李说等我再来找云觉的时候,云觉自然就会告诉我了。 但是云觉也告诉我,等我帮他找到一个能传承他衣钵的好苗子时再来找他。 所以我来的目的,云觉也知道。 进屋之后,云觉二话不说先灌了我三杯高浓度白酒,他说这是他专门托江湖上的朋友给他酿的三鞭酒,喝了嘎嘎有劲儿,正好晚上让我给小黑丝使使。 我也没解释小黑丝不是我女朋友之类的话。 毕竟在他们这种老辈子江湖人脑海里,是有露水夫妻这么一回事的,所以他不会在乎小黑丝跟我的关系。 一番拉扯。 我说:“老前辈,您也知道我来的目的不单单是给您送一个徒弟。” “小子,当年那件事儿你家师父都不让你插手,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当时我小,他老人家不让我听很正常,现在我经历了这么多事儿,难道还不能插手?” “你经历哪些事儿了?说的老气横秋的。”云觉眼珠子一瞪。 我知道他这是在装模作样的拖延时间,怕是不想让我插手秦铜马车这件事情。 我说:“您老人脉关系那么复杂您会不知道么?” “你少来这奉承我,我知道你小子来津门的目的,我给你个考验,如果你能从船夫帮手里抢走秦铜马车并且让侧门脱险,那我就考虑把二十年前的事情告诉你,否则免谈。” “当真?”我大喜,我本以为他想阻拦我抢夺秦铜马车,没想到这只是个考验。 云觉又倒上一杯酒:“当真,而且我给你个可靠的消息。” 我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您指教。” “泓利酒吧三楼,就是他们的交易之地。” “当真?” “我老头子把命压给你都可以。”云觉老眼一瞪。 我当即起身拱手:“前辈,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去准备,小五就交给你了。” 云觉一摆手。 我领着小黑丝离开了柳叶巷子。 小黑丝说:“掌柜的,船夫帮不是给你的信儿是海上么?您到底要怎么选?万一地点真的是在海上呢?” “你也觉得会在海上?” “我觉得这么隐秘的事情这个老前辈怎么会如此笃定?而且萧魁首之前说是她手下的人跟船夫帮的一个弟子有关系,才套出来的话,可是您试想一下,那么机密的事情,怎么会让一个弟子知道呢?” 小黑丝这一番分析,的确很有道理。 但是我问:“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两个地方里,有一个地方是假的,或者说船夫帮的确有帮人运东西出海的单子,所以两个都是真的呢?本来他们是打算在海上的,但是就怕有人从中截宝,而故意换了地方呢?”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最好还是把您在顺德那个高手叫上来,这样的话能双管齐下。” “有道理。”我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表示鼓励。 回酒店的路上,我给凤九打了个电话。 凤九说他正在往我这边赶,因为萧碧静在得知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派他过来了。 顺德到进门开车也不过几个小时而已。 所以十二点之前,凤九到了。 他一进门,就说:“掌柜的,萧魁首让我转告您,海上那是个假的,那就是给您准备的牢笼,就是打算把您软禁在海上的,爵门那位知道让你在陆地上凭空消失不大可能,所以想把你困死在海外。” “困死我,那也得看看他的笼子有多大。”我拉着凤九坐下,然后对整个局面的统筹做了一个分析跟安排。 结果就是我依然去海上,凤九则带人去泓利酒吧那边。 因为从青竹给我的资料来看,泓利酒吧是船夫帮的产业,但是这个酒吧生意特别不景气,又开在郊外,所以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他们会在那种地方交易。 故而这个光荣且艰巨的任务就给了凤九。 我则是乖乖的联系了船夫帮的师爷。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师爷说:“李尚,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出手了。” “怎么了?有变故?” “有,刚才七号码头提前有两艘快艇离岸了,明面上是几个富二代带着坤出海打水炮,但是看船入水的深度,一艘快艇最起码有二十个人,我怕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呵呵,没事儿师爷,您就负责把我送过去就好,至于其他的,您就别操心了。” “好,按照原计划,一点钟出港。” “得嘞。” 撂了电话,我问小黑丝:“你怎么说?跟我一起去?还是跟凤九。” “跟你,我不喜欢索命门的人。”小黑丝凑到了我身边。 眼瞅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带着小黑丝打车赶往七号码头。 师爷等人已经在一艘快艇的甲板上等我了。 看到我,师爷说:“你可算来了。” “交易开始了?” “我船夫帮那个头目已经带着一个木箱子出海了,明面上他只带了两个人。” “好办。”我带着小黑丝上船后。 师爷马上命令舵手开船。 等船离岸好远,看不到码头的时候。 师爷递给我一支烟:“李尚,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就带了一个女孩过来?不怕对方人多?” 我把烟夹在指间,说:“师爷,听说青帮曾经有一种迷魂烟,真的假的?” 师爷淡定道:“有,当初青帮内部势力更迭,多少英雄都折在了迷魂烟上。” 我扭头看着旁边吹海风的师爷:“所以,师爷您是打算把我留下吗?”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四十六章 智斗师爷 师爷也是一脸痛心疾首:“李尚,你是个好苗子,干嘛非要趟这遭浑水,干嘛就非要站在我们的对立面?” “你们?这么说,当时上昆仑的那一行人,都还在,而且你们从未放弃对天棺的探索?” “没错。” “那为什么张家宝藏的事情你们现在才开始调查?” “因为八个字!”师爷卖了个关子。 但我却突然明白了,说:“张家宝藏,谁碰谁死。” 面对师爷的惊愕。 我说:“也就是说,你们这些人十几年二十年来不去碰那些张家宝藏,其实是因为害怕这八个字么?然后你们看到我找到这么多的张家宝藏还没有反受其害的时候,一个个的全部心动了。” “可以这么说。” “那周艳呢?也是你们的人么?”我心里一直以来的疑惑正在被解开,所以我的心似乎也没那么沉重了,我直接坐在甲板上,跟师爷聊了起来。 师爷虽然跟我说话的时候也遮遮掩掩,不过从他嘴里撬出来的只言片语,我全部理顺之后也猜出来了一个大概。 那就是船夫帮跟爵门那位是一伙儿的,然后他们又跟张老狐狸是一条船上的人,这么一来的话,周艳也被他们给拽上了贼船,一来二去,他们利用册门将倾这一事件来引我离开顺德,好让人去我的药庄偷我所得是四件宝藏。 就算勾栏一门知道他们的目的,这个时候想通知我已经来不及了,更关键的是,凤九这么助手也被我给调来了津门。 如今顺德能够帮得上忙的除了萧碧静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疲门黄勇虽然保我,但是人家可不愿意参与到张家宝藏这件事情里面,从始至终人家都没表明态度要插一脚,这个时候更不会。 毕竟大家都是生意人。 想通这一切,我顿觉这帮人的可怕。 可是他们又怎么算准我会把凤九也给调到津门来的呢? 小五?还是小黑丝? 这两个人一直都跟在我身边,不大可能,萧碧静更不可能背叛我,她比我更想揪住背后搞死她师傅的罪魁祸首。 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云觉,云老前辈。 可是,真的会是他么? 看我久久不语。 师爷说:“李尚,我不需要你起誓,只要你答应我从此不站在我们的对立面,张家宝藏的谜底解开之后,我们依然会让你分一杯羹,如何?而且白家那边的毛躁事儿,我们也会全权给你兜起来。” “我不明白。”我摇了摇头,颓废的看向师爷:“师爷,我得到消息,泓利酒吧三楼是交易秦铜马车的地方,您告诉我,这个消息是真的吗?” 师爷说是真的。 我说:“这次出海,您的目的是留下我,还是软禁我?” “如果你配合,就软禁你;如果不配合,就留下你。”师爷伸手入怀,掏出一把左轮:“我知道你身手好,所以带了这个,我们之间这个距离,你应该躲不开吧?” 我没说话,目光直视越来越近的两条小船。 师爷嘿嘿的笑了起来。 可是当他看清楚船上站着的人之后,笑容凝固,冲到我身边伸出胳膊勒住我的脖子,把左轮顶在我的太阳穴上。 那两条小船上站着的人,是幸红跟老奎。 白家二少爷那边那么关注我,在知道我要来津门的情况下,肯定不会坐视不理,所以老奎的出现在我的意料之内,我去青竹那边找她的时候,就闻到了老奎身上那种汗臭味,这也是为什么我到后来愈发胆大的原因之一。 至于幸红,在知道师爷是大当家的之后,我就给幸红发了消息。 相较于幸红跟大当家的,我更加愿意相信幸红,因为女人就算再有野心,她最后想要的也只是一个家,一个能够依靠的人,但是男人可不一样。 男人的征服欲跟占有欲是无限的。 这么一衡量,选谁,理所当然。 至于为什么我明知道海上是个圈套还要来赴约,可能是我想跟他们玩玩吧? 幸红看着师爷,脸都快笑烂了:“大当家的,好久不见。” “幸红,阴谋诡计成不了大事。” “您说得对,所以您跟船夫帮那个帮主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说是我宏远商会派人偷袭帮主,想以此来劝退两帮想要和好的帮众,可真是下得去本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帮主也在弥留之际了吧?”幸红说着话,也禁不住大笑。 我心里也有些无奈,船夫帮都是汉子,但是玩心眼是真玩不过师爷。 师爷打算跟帮主演一出戏,整个船夫帮都知道是演戏,可是帮主负伤可是真事儿,师爷随便找了一个替死鬼就把锅甩出去了。 而到了这个时候,帮主纵然知道师爷的目的是掌控船夫帮,可他也没有了力气去解决师爷。 先不说如今他的情况斗不斗得过师爷,就算斗得过,他自己也活不长,与其都得船夫帮一拍两散,倒不如把船夫帮完完整整的交给师爷,这样师爷或许也能看在帮主懂事儿的面子上,不会对另外四个堂主赶尽杀绝。 这是作为一个帮主临死前能做出最大的努力了。 本来这事儿已经没有转机了,直到他见到了我。 病房会面的时候,他让师爷出去调查是谁在跟爵门的人合作共同盗取秦铜马车。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他说了几句耐人寻味的话。 第一句话是他让我在津门的一切事务找师爷,师爷可以全权代表他,这句话乍一看是没问题,但是细想之下,就是师爷已经夺权了。 然后我问灰熊是五堂主之首。 他又说五堂主之首,不代表说话就算数。 最后又要走了幸红给我的信物,三方面都在表示师爷在夺权,他在通过潜台词向我求救。 所以我就配合他们唱完了这出戏。 我将我的计划全盘托出的时候,师爷眼都红了,他说:“不可能,我不能让我布局十几年的计划就这么毁在你身上。” 他等着两条船上的老奎跟幸红吼道:“马上放我们离开,否则我就打死李尚。” 幸红说:“不开枪你是我孙子。”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三条倭子 老奎看了幸红一眼,说:“师爷,现在你败局已定,何必再多伤一条人命?只要你束手就擒,我岭南白家保证只要你还在这个国家,就没有人能动你,我白家虽不才,但是养你终老还是没有问题的。” 师爷看了一眼老奎,似乎没想到白家竟然会因为我在这事儿上插一脚。 老奎看师爷动容,趁热打铁:“师爷,我老奎只是二少爷麾下的一名小卒,不值一提,但是这话确实二少爷跟三少爷两人的意思,他们两个人加起来有多大的能量,您是老江湖了,应该不用我多说。” 师爷毕竟是老江湖了,到了他这个年纪,早就没了破釜沉舟一换一的勇气了。 感觉到勒着我脖子的胳膊松了一些。 我急忙喘了几口气,说:“师爷,白家的势力有多大不必多说,就算你现在脱离你的组织躲进白家,他们也不敢打上门去杀你,白家的关系网您老人家是清楚的。” 果然。 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死,只要给他一条体面的活路,他的意志并没有那么坚定。 师爷说:“只要我放了他,你们保证不伤害我?” “我们以自己的项上人头保证。”幸红跟老奎齐齐发声。 如此这般,师爷才松开我,手中的左轮也丢在了甲板上。 只不过在左轮跟甲板发生碰撞的这一刻,一条鱼线划过师爷的喉咙。 师爷瞳孔放大,双手捂着喉咙倒退几步,跌倒在地。 小黑丝手里把玩着一条鱼线,从舱室缓缓走了上来,然后她走到师爷旁边的时候,一抖鱼线,上面几滴鲜血被掸落。 我嘿嘿的笑着,蹲在师爷面前捡起那把左轮:“师爷,真老糊涂了?让你放下你就放下?你也不看看我们这几个人,有一个是大善人吗?出来跑江湖,你拿这东西顶人家脑袋上了,还指望人家跟你和解?是的,我们答应你了,不杀你,但是她可没说。” 我指了指小黑丝。 小黑丝从我手里拿过左轮对着师爷的脑袋就是一下子。 脑浆子啥的溅的到处都是。 那把左轮则被她丢进了海里。 这里距离岸边这么远,声音传不到岸边去,所以师爷从这里入海,估计漂不到岸边就会被鱼虾给啃吃了。 等我跟小黑丝上了幸红的船,老奎一桶汽油倒在师爷的船上,一把火给烧了。 当我们的船停靠在已经荒废许久的四号码头时,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自言自语道:这个时间点,应该差不多了。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 凤九独自打车来到泓利酒吧。 泓利酒吧作为一个老酒吧,生意虽说有些惨淡,但总的来说还过得去,毕竟这是个一线大城市。 凤九点了一杯酒之后就这么坐在吧台上看起了年轻漂亮的妹妹们扭动腰肢。 距离交易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此时酒吧门口又进来三个人,三人的站位是一前两后,说明后面这俩是保镖。 这三个人身高加起来不到四米,八成就是那三个来买秦铜马车的倭人。 三人上楼之后。 一个头发火红的男人带着几个船夫帮的人也出现了,几人都直奔楼上。 凤九一口闷掉杯中的酒作势跟上。 却在楼梯口被一个服务生给拦下了。 一巴掌抽晕服务生,凤九直奔三楼,然后在三楼卫生间的位置打开侧窗翻了出去,身子如同蝙蝠一样吊挂在房檐的天然气管道上。 房间里,红毛男跟那三个倭人隔着一张桌子,分立两边。 红毛男将手中的箱子打开推到面前,箱子里是一个长约二十公分,高度约十公分左右的青铜马。 一号倭子伸手去摸的时候,红毛男又把箱子拉了回来:“钱呢?” “给他。”一号倭子使了使眼色。 二号倭子跟三号倭子各自将手里的皮箱摆在桌上,踮着脚打开箱子后,里面是两箱子美刀。 凤九咧了咧嘴:“考嫩娘类,两百万美刀就想买走这么一个国家级文物。” 或许是凤九的声音有些大,也或许是里面那几个人的耳朵好使。 凤九暴露了。 当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朝凤九这边看来。 凤九干脆一拳砸碎窗户跳了进去,同时他伸手入怀掏出几个自制的烟幕弹。 随着白烟升腾。 凤九冲向桌子上的秦铜马车。 就在凤九要伸手拿到秦铜马车的时候,两把钢刀一左一右朝他的手劈了下来。 凤九急忙抽手,然后左手摁住自己的腰带,右手一抽。 一把明晃晃的软剑就被抽了出来。 只听呛啷几声,烟幕中火星四溅。 红毛男这个时候喊了一声:“先把这个人干掉,交易取消。” 凤九骂道:“考嫩娘,你特么怎么不对外人动刀,对你爹动刀。” “谁给钱谁就是爹。” “哪个爹教你的?”凤九剑花一挑逼退红毛男,然后看到三个倭人不光搂走了桌上的两箱钱,就连那个装着青铜马的箱子也一并顺走。 红毛男不是别人。 正是船夫帮五大堂主之一的红鬼,同时也是师爷的铁杆狗腿子。 但是不能否认,他能坐上堂主的位置,功夫不错,凤九这个索命门排的上号的杀手竟然都被他给缠的不好脱身。 凤九眼看无法善了,顿起杀心,手中软剑如同毒蛇吐信一般。 同时他左手又从小腿拔出一把尺余长的匕首,一长一短,一软一硬,一刀一剑。 狭小的房间里除了红鬼功夫还好,其他几个船夫帮的人都是充场面的,没两下就被凤九给干掉,红鬼也被凤九两剑刺伤。 当然,凤九也挂彩了。 他看着自己胸口被血浸湿的衬衫:“你娘,这可是富婆姐姐送我的第一件礼物,红鬼是吧,你等着。” 说完,凤九翻身钻出窗户。 而一直在四号码头等着目标人物出现的我,终于看到了远处的车灯闪烁。 我丢下手中的烟头,带着小黑丝迎了上去。 三个倭子一下车,连滚带爬的朝我跑来。 我伸手搀扶起一号倭子。 一号倭子一看我的面孔,说:“师爷在哪?” 我伸手捏住一号倭子的脖子,用力一扭:“你马上就见到他了。”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四十八章 青红门,老理事 如此一来,钱货两得。 这也是我来津门之前就做好的打算,既然领导跟周艳想要让我人财两空,那么我偏要钱货两得。 老奎跟小黑丝也在我干掉一号倭子的时候齐齐出手解决了另外两只倭子。 当然,用的肯定是不光彩的手段。 不然的话想要解决战斗起码得十几分钟,而且还不一定打得过人家,倭子在杀人技这方面做的比我们国内一些流派好多了。 毕竟一个是整天想着怎么欺负别人,一个是整天耍嘴皮子,某些方面确实没法比。 但不得不提的是在这些方面,我们依然是倭子的祖宗。 刚解决三条倭狗,还没等我们收拾码头,远处便闪烁起红蓝交替的灯。 同时我也收到了凤九发来的信息:快撤。 老奎说:“李掌柜,交给我善后,你们先走。” 等我们坐幸红的船离开码头,老奎将三只倭狗的尸体丢进他那艘快艇里,一把火给点了。 死无全尸。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江湖上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船上,我看着栩栩如生却又充满历史气息的青铜马,说:“幸好被我们给截下了。” “这不就是个青铜马么?”幸红说。 “秦铜马车是一套,而且很大,这个只是其中一个较小的青铜马,你别看就这么一个小东西,我们几个的命加起来都比不上这个。” “白给我都不要。”幸红撇了撇嘴。 这个时候还是小黑丝比较懂事儿。 她说:“掌柜的,这个东西要连夜送回顺德吗?” “是的,我打算把这个任务交给你。” 此言一出,两女满是不解。 不理解我为什么这么信任小黑丝,毕竟他之前还是白家的人。 我微微一笑没有解释。 这东西截下来了不送回顺德,夜长梦多,但是我在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办完。 我还要去见见云觉,去问问船夫帮帮主口中的辛秘。 所以到了酒店,凤九就开车回来了,拉上小黑丝,他们两个人星夜赶回顺德。 而我则在第二天带着幸红去了沈阳道的柳叶巷子。 还没进门,就听到院子里小五的哼哼声跟云觉的咒骂声。 骂得很脏。 我走进去,小五身上背着一块几十斤的石头在院子里练习蛙跳。 云觉看到我,吐槽道:“没想到你小子玩得好还挺脏啊?钱你要,东西你也要。” “不要白不要,前辈,我算是通过你的考验了么?该告诉我一些东西了吧?” “进屋。”他转身进屋。 落座之后,云觉看了一眼幸红:“这不是红花状元吗?怎么也跟着小子勾搭到一起了?” 幸红大大方方:“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我打断二人,说:“老前辈,昆仑天棺这事儿,您还是跟我讲讲吧,不然的话小子我这后半辈子恐怕就要一直叨扰您了。” “天棺我没接触过,不过我一个老友上过昆仑、见过天棺;那是一口黄金棺材,里面葬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但是天棺打开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好像魔怔了一样疯狂的攻击自己人,从他们玄学上来讲,这叫鬼上身,但具体什么情况,他最后那口气没交代完就死了,不过他临死之前一直在重复六个字。” “哪六个字?”我忙问。 云觉说:“青红门,老理事。” 青红门? 听到这三个字,我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幸红,因为他们青帮之前跟洪门并称青洪帮。 现在出来个青红门,我不能不怀疑她。 幸红说:“别看我,我也不知道这事儿,我压根就没听说过。” 云觉也说:“你看她也没用,二十年前的事情,她那会儿也才十几岁,她知道个屁;关于青红门我知道的也不多,否则的话我这些年也不可能安安稳稳地活着,我孤家寡人一个扛不住风浪,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你可以去问问船夫帮那个活死人,他应该知道的比我多。” “多谢前辈了。”我拱了拱手,云觉是个糙汉子,他要是说谎的话我八成能看出来。 如果他的演技已经厉害到我都看不出来的话,那我被他给骗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云觉跟老李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但是我跟着老李离开津门的时候,老李说了一句话。 他说如果哪天我走投无路了,可以到津门来找云觉,只要能找到云觉,那无论是天塌了还是地陷了,云觉都能保我一命。 能让老李那么苟的人说出这句话,可见云觉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云觉也告诉了我一个很直接的消息,那就是青红门。 告辞云觉,我让幸红离开津门,自己又一次登门船夫帮。 此时船夫帮人人面色悲痛,我心里没来由的一紧,别是帮主已经死了吧? 等走进船夫帮内堂我才知道,他们在给师爷办丧事。 除去师爷,四大堂主都在。 白凤凰跟灰熊都跟我打过交道,知道我这人虽然嘴损,但是没啥坏心眼。 但是红鬼跟另一个名为苍狼的堂主对我意见颇深。 江湖规矩,有人去世。 而拜访者又恰巧碰上的话,随不随礼无所谓,三炷香是跑不了的。 可还没等我捻香。 红鬼跟苍狼就一左一右将我拦下:“李尚,关于师爷的死,你得给我们一个解释,谁都知道师爷昨天晚上是跟你一起出海的,怎么你活着回来了?” “我们遭遇了宏远商会的人,是幸红带人偷袭了师爷。”我说着话,眼泪咕噜噜的就流了下来。 我这一下给红鬼跟苍狼整不会了。 我于是声泪俱下的把刚刚跟幸红套好的剧情说了出来,剧情里幸红带人把师爷跟其他船夫帮的人弄死之后还玷污了我,我这次来船夫帮,就是找帮主给我做主的,并且还揭露了师爷的身份。 关于师爷的身份在船夫帮是个秘密,恐怕除了红鬼跟帮主之外谁也不知道。 这个消息无异于一颗巨石落入了平静的湖面。 就在我还要往下编故事的时候,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楼上下来了。 他看着我:“李掌柜,帮主要见你,要快,他已在弥留之际。”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四十九章 炁之原理 跟着医生火急火燎地冲到病房,帮主此时已经在往外倒气,就是出气多入气少的意思。 我坐在床边,三指搭脉。 同时调动体内的气顺着我的指间钻入帮主的脉搏。 本来眼瞅着就不行的帮主竟然一口气上来了,然后他剧烈的咳嗽起来,污血喷了一被褥。 他看着我,浑浊的眼中满是震惊。 而后他看了看房间里站着的堂主们,摆了摆手,沙哑着嗓子:“我活不成了。” 灰熊说:“帮主,您一定要挺过来,我们还等着您带我们吃香喝辣。” “活不成了。”他又摆了摆手:“你们都出去吧,我跟李掌柜说几句话,还有,我死之后,不要大办,让凤凰接手船夫帮的一切事务。” 撵走几位堂主。 帮主说:“你懂的行炁,你不是寻常人,你趟这遭江湖,恐怕真要如预言一般,把这江湖给搅得一团糟。” “我就是寻常人,盗门遗子。”我重申自己的身份,而后问:“什么预言?” “惊门一位前辈曾经推算江湖气运,算出二十年后江湖上将出现一个不同寻常的人,年纪轻轻便手段通天,这是社稷之福,也是江湖之祸;此人手段通天可震慑宵小,但是也会搅得江湖鸡犬不宁。” “那帮主就认定是我?” “你可知何为炁?”帮主问道。 我摇了摇头,自打我跟老李学艺,老李就教我打坐吐纳,我也能感觉到体内这团神奇的炁可以用以疗养自身,也可以帮别人治病,但是我却始终搞不懂它是个什么。 如果老李当初没有在我学会《上下策》之后就立即焚毁,我或许能在书中找到答案。 帮主说:“你知道吗?我们国人对于修仙跟长生的渴求有多执着吗?” “不亚于补肾。” “是的。”帮主说到这,又咳嗽了几声,说:“所以我们神州大地上也有修行之人,所谓修行,就打坐、吐纳,吸入体外的炁,然后用体内的炁去炼化,然后把炼化后的浊气再吐出体外,是为吐纳。” 我没说话,等他下文。 他说:“炁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人一出生体内就会有一团先天之炁,这是天道赐给我们人的瑰宝,这么说可能有些玄幻,可事实就是如此,古时候的人可以通过吐纳修炼而达到过天门而入的境界……” 我打断道:“这不是假的么?” “的确是假的,但是修行的法门跟炁都是真实存在的,炁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可以强化我们身上器官、肉身、包括灵魂,我小时候曾经见过一位老前辈,他可在一丈距离之外,挥手打断一棵碗口粗的树,江湖上叫把戏,其实这是真功夫,只是懂得真功夫的人很少。”帮主越说越激动,最后一口血又喷了出来。 他攥着我的手:“老前辈曾经告诉我一句话,我现在告诉你,武术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武是指拳脚功夫,术则是指异于常人的地方,比如你所学的闻风跟听山,这都是术;还有就是,武是术的基础,术是武的延伸。” 我听后,起身朝床上的帮主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帮主教诲。” 他又摇了摇手:“你有事儿要问我吧?” “是。”我重新坐回床沿:“帮主,我想问问,青红门是个什么组织?老理事又是什么人,您认不认识。” 但是我这话说出去之后,帮主竟然没说话。 我伸手探了一下鼻息,很微弱。 我再次三指搭脉,想要渡一些炁过去,但是被帮主制止。 他说:“李掌柜,青红门我也仅仅是听说,但是老理事这个人,你真的惹不起,听我的,不要再追查这个人了。” 我眉心拧到一起。 好久,我起身道:“帮主,告辞。” 在我刚走出船夫帮大楼的那一刻,大楼里面传来阵阵哭声。 帮主走了。 离开船夫帮,我直接订票返回了顺德。 我本来是想跟青竹再打个照面的,毕竟我刚到津门她就让手下的小妹把我的行踪泄露给白凤凰,这赤裸裸的不服我让我很不开心。 不过仔细想想,也没什么。 我也没少二两肉,何必节外生枝呢。 像青竹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人,还是交给萧碧静去解决吧。 而顺德那边,师爷派人去盗我那四件张家宝藏的人也被萧碧静派人给擒下。 随便弄了个罪名就丢号子里去了。 判的不多,十年还是有的。 走出车站的那一刻,我心里的阴霾也在这一刻消散。 现在册门保住了,周雅的身体情况萧碧静也跟我说了,逐步好转。 张家宝藏也都在,我还得到了我想要的情报,虽然不详细,但大致有个方向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过完这个年,取出楼兰那最后一件张家宝藏之后,就是揭开真正谜底的时候了。 青红门,老理事。 就算我没有能力对付他们,我也要捋下他两根虎须。 我可以站着死,但不能跪着生。 回到药庄,小黑丝跟小白丝正在听凤九吹牛逼,消失了一些日子的朱欢也回来了。 他正跟凤九一起吹牛逼,企图吸引这两个妹子的注意力。 看到我回来。 小黑丝小白丝急忙起身朝我施礼。 我一摆手:“别来这套,咱们这不兴这个,都是朋友。” 坐下之后,我说:“失踪人口回归了?你这一趟消失可有一个月了吧?做啥大买卖去了?” “啥大买卖啊,票唱被抓了,拘留了十五天。” “那也才半个月啊。”我纳闷。 他说:“我不信邪,又约了一次,结果又是十五天,这不,今天刚放出来。” 他刚说完,凤九捧腹大笑。 黑白双子也绷不住了。 我闭上眼睛,细细地抽了抽鼻子,然后也跟着笑了笑。 只不过我笑的有些勉强。 朱欢身上没有号子里那股子屎尿味,身上也没有什么异味。 我很想相信他是出来以后回家洗了个澡才来找我的,可是他身上也没有沐浴露或者洗发水的味道。 所以我得出一个结论。 那就是。 朱欢在骗我。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五十章 理想中的孙子 三天之后,我随疲门老魁首黄勇一同搭上前往京都的飞机。 这也是我今年最后一次出门。 我看着飞机一下子扎入云端,窗外被白色的云雾遮挡,深深的出了一口气。 黄勇说:“恐高?” “不恐高,只是感觉有些累了。”我扭头看着这个戴着金丝眼镜,满脸欣赏之色的黄勇:“黄老,现在就咱爷俩儿了,您能不能跟我说说,您为什么这么看重我?为了我宁可跟南派撕破脸皮,就算我们盗门没落,南派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跟财团,您怎么……” “哈哈,可能就是看对眼了吧。”他也‘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我说出来,你可不要怪我这个老头子不会说话。” “黄老这是哪里话?您不光对我有帮衬之恩,还有救命之恩,您尽管说。” “其实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心目中的孙子。”他说完,哈哈笑了。 我面部肌肉一抽,按照年纪来看的话,他跟我爷爷的年纪差不多,我叫他一声黄爷爷其实也很正常,但是他这么说出来,我总感觉有点别扭。 他接着说:“其实我对小伟这个孩子寄予的希望很大,可是你也看到了,这孩子不务正业,门内事务一点也不上心,也不想着怎么去挑战更难的病例、怎么去医好更多的人,无休止的花天酒地,跟我心目中好孙子的形象差得太远,直到我看到你的医术跟品行,我甚至都有把你收作干孙子,作为疲门下一任继承人培养的冲动。” 我张口刚要说话,黄勇打断我:“你先听我说。” 我抬抬手:“您请。” 黄勇道:“这个冲动我有了很久了,从你叫我壮士断腕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可是黄英跟黄伟是我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我们这些江湖流派虽然不讲究世袭罔替,但是如今这个社会,我不得不为下一代考虑,小李,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疲门这个担子交到了你的手上,你能不能给黄英父子留个饭碗。” 我听到这感觉情况不太对,就说:“黄老,你这话跟我说有点不合适了,我敬重您,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可以叫您一声黄爷爷,但是疲门这个担子我不会担,如果疲门在黄英或者黄伟的手上折了还是怎么着,我会出手帮忙,但我要是接了这个担子,那江湖上每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我。” 说罢,我拉过黄勇的手,搭上了脉门。 片刻之后,我说:“黄老,您这是肝病,怎么不调理?” “不用说好听的,就是肝癌,已经晚期了,就算调理也难逃一死,何必在浪费国家的药材。”黄勇抽回手:“其实这次的内部议会,我也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能调理我肝癌的名贵药材。” “可您刚才说……” 他说:“我说的不浪费国家的药材,是指我们现在库里有的,那些药材的药力薄弱,不足以医好我,如果大量的堆积反而会导致我其他器官恶化,是药三分毒的道理,你懂。” “所以您想碰碰运气找到那个能彻底根除的药?” “是啊,也是愿望吧。”黄勇一双老眼有些湿润:“疲门如今看似如日中天,实则并没有扛大旗的人。” 我欲安慰。 黄勇说:“好了,不说这个了。” 其实我很想试试能不能我的炁来滋养黄勇已经坏死的肝细胞,但是我又怕黄勇这个人日后会出卖我,至于船夫帮帮主那个,我知道他是必死的局面,所以才敢用炁去滋养他。 京城不远,几百公里的距离而已。 眨眼间就到了。 机场外,一群西装革履的人站在那里迎接黄勇。 黄勇说:“小李啊,一会儿我介绍的时候说你是我的助理怎么样?” “如果黄老不嫌弃的话,可以说我是您认的干孙子,也可以说我是您的学生,都行。” “哎。”黄勇脸色一喜。 走到人群前,黄勇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指着我说:“这位想必大家都已经认识了吧?天下药庄的李掌柜。” 众人也都纷纷抱拳。 他们敬我,无非是因为我跟在黄勇身边。 这时,一个尖嘴猴腮的女人说:“黄老,这次您来参加议会,怎么不见黄伟少爷?听说他被你派到国外留学是因为得罪了一个姓李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这位李掌柜。” “正是。”黄勇坦然承认:“我疲门不讲究关系,只讲医术,小伟医术不行,我让他国外学习别人家的先进西医,至于李掌柜现在是我的干孙子,也是我最寄予厚望的人,窦蓉,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窦蓉问:“黄老,疲门以后会传给外姓人么?” 我在一旁咂舌,这问题真刁钻。“疲门从来都不是我们黄家的一言堂啊,疲门祖师爷姓黄么?” 窦蓉摇头。 黄勇哈哈一笑:“那不就得了?祖师爷不姓黄,但是魁首的位置我坐上来了,说明疲门向来是以医术为尊,而不是靠关系,窦蓉,我们疲门跟你们爵门,可不一样。” 羞辱窦蓉一顿,黄勇带着我上了车。 我这一上车,还看见熟人了。 司机竟然是肾虚理事。 我笑着跟肾虚理事打了个招呼,肾虚理事这次对我的态度没有之前那么冰冷了,八成也是刚才黄勇说我是他干孙子的事儿。 不管怎么说吧,多个朋友多条路。 肾虚理事说:“魁首,李掌柜跟你的关系当真?” 这一问,把黄勇问住了,他看向我。 我说:“申理事,此事是真的,先前不让黄老宣布是因为怕黄伟多想,而且我当初树敌太多,怕连累疲门。” “现在不怕了?” “哈哈,如今岭南白家、魔都祝家、宏远商会都跟我关系匪浅,试问这江湖中,还有哪方势力敢光明正大的整我?” “希望是这样。”肾虚理事发动汽车离开。 路上,黄勇跟肾虚理事聊了很多关于疲门内部的事儿。 在聊到关于江湖峰会的时候,肾虚理事突然闭上了嘴巴。 黄勇说了个无碍,然后问我:“小李,江湖峰会你听说过么?”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五十一章 金蛇吸水局 我说没有,问什么是江湖峰会。 黄勇说就是上八大江湖魁首发起的一种民间聚会,当然也不是只有上八门才能参加,凡是江湖上排的上号、叫的上来名字的都可以参加,说白了就是互相之间交流生意的聚会。 我听后点了点头,这个老李还真没跟我提过。 黄勇笑着说:“你如今没有准确的门庭,如果你想参加的话可以通过我疲门去参加,或许能认识一些对你有帮助的人呢?” “到时候看看吧,我也不见得就保证我有时间。” “嗯。”黄勇也点头。 说话间,车到了疲门在京都的药业大楼。 我说:“惊、疲、飘、册,四门为什么只有惊门在京都?按说你们不应该都在京都么?” “因为早些年的一些事儿吧!飘门本来就在鲁省,我们跟册门都是因为那件事离开京都的。” “昆仑的事儿么?” “嗯?”黄勇诧异的看着我,但是肾虚理事在,他没说啥。 我也感觉自己有些冒失了,黄勇明显是不想把这件事儿告诉肾虚理事的,我突然说出来,容易引得人家猜忌。 肾虚理事看到我脸色有些尬,说:“这是你们爷孙之间的事儿,我不想听,我虽然是疲门理事,但是只主管一个部门,内部的事情,我很少插手。” 我尬笑了一声。 心里对这个一开始冷着脸的肾虚理事有了一些改观。 这个人是个性情中人,直肠子,爱得罪人,但是熟悉了,他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黄勇的办公室跟休息室在楼顶,十七层。 我因为跟黄勇的关系,同样被安排在了十七层。 我坐在黄勇办公室的沙发上,问他为什么这栋药业大楼就盖了十七层。 他说因为十八层这个含义不好。 我哑然失笑,老头儿还挺迷信,不过可以理解,他们那个年代的人都比较信这些牛鬼蛇神。 黄勇从办公桌前走到窗口说:“小李啊,你来看。” “什么?” 我跟过去之后,黄勇指着远处那三栋楼:“看出什么来了吗?” “哪三栋?” 他说:“我们黄氏药业的楼。” 我眯起眼睛,三栋楼由近而远,呈蛇形排列,而且在最远的那栋楼旁边还有一个偌大的人工湖。 这在风水学里面,叫金蛇吸水局。 金蛇吸水是明朝刘伯温先生率先做出的风水局,当初沈万三空有冲天之志,但无运不能亨通,所以当时沈万三找到刘伯温,问怎么才能财运亨通。 刘伯温问其是否信任自己。 沈万三说相信。 之后刘伯温让沈万三拿出所有的钱财,在鄱阳湖附近开九家铺子,无论是什么铺子都可以,但是最后一家铺子毕竟在鄱阳湖畔,这叫蛇吸水,水为财,蛇吸到水自然就能够富足了。 多年之后沈万三成了首富,再一次遇到刘伯温。 沈万三请教为什么这个风水局叫金蛇吸水,而不是金龙吸水。 刘伯温笑答:“金龙吸水?只有上位朱元璋才能称得上是龙,你只是一介富商,还是不要用龙来命名这风水局,免得日后大祸临头。” 沈万三满不在意,毕竟他跟朱元璋关系很好,而且当时天下未定,朱元璋只是一方诸侯,所以沈万三并没有当回事,最后朱元璋坐了天下之后,举起了砍向沈万三的屠刀。 之后再也没人敢用金龙吸水这四个字,因为龙只有皇家才能用。 而且金蛇吸水局也分大局小局,小局就是像疲门这样,三栋楼,也叫三条蛇。 大局,就是沈万三那种,九条蛇,所以他成了首富。 看出眉目之后,我将我所知尽数说出,并且也说出了这个典故。 黄勇说:“没想到你竟然认识这个局,没错,这正是金蛇吸水,是我一个老朋友给我看的风水,说这样我疲门的业务会蒸蒸日上。” “是啊,但是这个局只能维持三十六年,三十六年之后风水局必坏。” “哦?”黄勇似乎早就知道,他问道:“你还懂风水?” “略懂。”我指着那片人工湖说道:“那个人工湖的位置不对,如果湖能往北挪三百米,再建一座大楼,你这金蛇吸水局能更上一层楼,但是人工湖应该快被填了,然后疲门既然离开了京都,再想搬回来可没那么容易了,所以你这三栋楼,应该都开始拍卖了吧?疲门掌控国内的大小医院,按说应该不缺钱啊,毕竟江湖上三大财神爷中,疲门第一啊。”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有些事情牵扯到上面,跟你说了对你不好,不说这些了。”黄勇转移了话题。 不过这个金蛇吸水局倒是让我有些对布局的人感兴趣了。 金蛇吸水,三条蛇吸的是地表的水,这在风水局里是很忌讳的。 因为人工修建的湖不接地脉,没有地气滋养,风水局是不长久了,而且看这情况黄勇也知道最多三十六年,虽然不知道这三栋楼建好多久了,不过看这模样大概也就是几年的事儿。 那人工湖就得被填平盖楼,这里的风水气脉一破,疲门必受影响。 正当我出神儿的时候。 办公室的房门被敲响,肾虚理事的声音传来:“魁首,风门故人来了,您看……” “进来吧。” 黄勇起身相迎。 门外走进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跟黄勇客套一番之后。 装出一副刚看到我的样子:“这位是?” “我的干孙子。”黄勇拉着我向他介绍我。 其实不用他介绍,我也认得他。 洪为军,风门的人,能耐不大但是却很会摆谱,早些年被老李教训过。 洪为军看着我说:“小家伙看起来很面熟啊。” “肯定脸熟啊,大概是五年前,我跟我老师出来行走江湖的时候路过京都给人看风水,你非要跳出来作妖,然后我老师赏了你几个大嘴巴子,您应该没忘吧?”我笑眯眯的说出了渊源。 洪为军脸顿时就黑了,他说:“放肆。” 黄勇说:“老洪,这都是八辈子的事儿了,你怎么还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呢?” 说罢,黄勇象征性的批评了我两句。 但洪为军却不吃这套,他说:“既然你黄勇有此少年英雄,还请我作甚?告辞。”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五十二章 贵妇邀约 洪为军拂袖离开。 黄勇还想去追。 我说:“黄老,您几次三番护我,我无以为报,所以我想,我把这风水局完善一下,用来报答您如何?” 黄勇一听,狐疑道:“小李,你?懂风水?” 我说:“风水风水,无非是要风入户,要水上堂,这有何难?不过你距离人工湖那边的那栋黄氏药业的大楼肯定是不能要了,那个可以拍卖掉折算成流动资金用以盖其他的大楼,但是大楼不要超过十七层,因为我要用我们脚下这栋大楼作为风水眼。” “风水眼不是金蛇蛇头吸水之地么?这个地方…有水可吸?”黄勇越往后说声音越小,然后他突然笑道:“你的意思,我们自己修一个人工湖?” 到底是老江湖。 我冲他竖了竖大拇指,夸他宝刀未老,然后纠正道:“人工湖是第一步,最重要的是引水上堂,我刚才已经看过了,这座大厦如果从天空俯视的话,刚好利于白虎腰眼之处,风水上有云,寻龙点穴,龙点眼睛虎点腰,所以用这栋大楼作为风水泉眼,再好不过。” “接下来呢?” “黄老,还是眼前的事儿重要,要改风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哈哈哈,是是是,小李你说得对,是我老糊涂了。”黄勇哈哈一笑,对于风水一事不再过问,转而问我之前的事情。 我跟老李到京都并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有心人调查就能查出来,所以我也没有隐瞒,林林总总的讲了不少。 黄勇啧啧称奇,说能调教出我这种天才的高人,他也想一瞻真容。 对此我只能撇嘴,因为老李一声不响的就走了,他去了哪儿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知道。 不过我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我现在所走的路,都是老李事先预料到的,老李也在暗中观察着我。 我们一老一少聊了好一会儿。 肾虚理事又敲门了,说其他流派人来拜访了。 我也借故离开,自己出门转转,上次来京都,老李匆匆忙忙的,都没带我到潘家园去捡漏,现在我一个人来了,那还不是我说了算? 打车来到潘家园,只见满地都是摆摊的。 比顺德的西街摊子道热闹的十几倍不止。 虽然比摊子道大了不少,但是这里面基本上都是假货,我随便看了几个,明明是仿的,结果一个个吹的就跟真事儿一样。 不过一万个里面也能出一个真货。 比如我面前这个摊子上,有一把青铜剑,这把青铜剑锃光瓦亮,摊主说是西周的东西。 这让一个稍微有点常识的人来看都觉得不可能。 但事实上,的确是真的。 西周的青铜器普遍有几个特点,第一就是特别重视宗教信仰,第二就是上圆下方,这个是依据当时天圆地方来铸造的,最后就是所谓的制造工艺了,西周的青铜器制作工艺精巧,采用合范法制作,利用陶质的复合范制作出青铜器,同时还有失蜡法,通过将铜料融化后倒入模具中压制,最后经过火烧烤成型。 这种制法在后续朝代中没有延续,当时老李给我看过一件西周的青铜器,还特地给我讲了一些知识点。 我也恰好记下。 只不过当我去拿起那把青铜剑的时候,同样有人也看上了这把青铜剑。 是一个雍容华贵的贵妇。 她看了我一眼,说:“这位先生,你手里的宝能不能给我看看?” 我看她也不像是江湖上的人,身上没有那种江湖味,反而有种官场的味道,我说:“您要请回去?” “我就是觉得精美,如果先生已经付钱给摊主,我可以用双倍的价钱从你手中购买。”贵妇微微一笑。 摊主一听,忙说:“还没有,不过这东西我打算卖他三百万,这可是西周时期的青铜剑,是武王姬发当年的佩剑……” 哇哩哇啦说了一堆,贵妇都礼貌的点头。 等摊主说完,贵妇说:“这位先生,这东西,您要吗?” 我说:“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姐姐看上了,那就让给姐姐吧。” “好一个君子不夺人所好。”贵妇微微一笑,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我作出一个请的姿势,然后转身离开。 贵妇不是个差钱的主儿,真要竞价,我拼不过,而且那摊主不识宝,眼中只认钱,贵妇虽然有钱,但不是有病,她不会花三百万去买的。 我在前半段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稀罕的物件儿。 刚准备扭头,一股香水味钻进我的鼻腔。 又是那个贵妇。 我一扭头,果然发现贵妇又出现在人群中。 她手里捧着一个锦盒,里面躺着那把西周的青铜剑。 她冲我莞尔一笑:“小帅哥,有没有时间陪姐姐吃个饭?” “美人相邀,哪有不去之理?”我答。 跟着贵妇,我们就在潘家园街口找了一家临街的小摊铺。 她说:“吃点本地特色?” “姐姐安排就好,我这个人嘴不刁,啥都吃得下。” 我说这句话,意思是告诉她,不管她接近我的目的什么,我都接得住。 她跟摊铺老板说了几句话,摊铺老板就到后厨准备去了。 等饭期间。 她说:“小兄弟不是本地人。” “顺德人。” “到这儿来做生意?” “参加一个会议,姐姐呢?” “我也是参加一个会议。”她微微一笑,说:“我一见你就觉得很投缘。” “我也这么觉得。”我哈哈一笑。 不过我话锋一转:“姐姐,咱们不妨有话直说,你是哪一门的人?找我有什么目的。” “风门。” 我说:“我记得风门里面没有什么太显眼的女人啊,姐姐怕不是风门哪位大人物的女人?” 此话一出,她面色骤变。 大人物的女人。 这可不是一句好话,旧社会的江湖中,谁谁谁的女人,那就好比早些年东莞站街的那种人,因为正牌夫人,会有人尊称一声谁谁谁的夫人,而不是女人。 她憋着怒意好一会儿,说:“你可真会聊天。” “你有事儿就说事儿,没事儿就拉倒。” “有事儿。” “说事儿。” “找你谈一笔生意,这是酬金。”她将装着青铜剑的锦盒推到了我面前。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五十三章 仙人授长生 我看都没看青铜剑,说:“对不起,不做。” 我起身要走。 她有点坐不住了,说道:“李尚,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这笔生意对你来说绝对不亏,而且我很有可能会是你的助力。”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又重新坐了回去:“两分钟的时间,说服我。” 她说:“我知道关于张家宝藏的秘密,我还知道昆仑天棺被葬在哪里,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都是什么人在关注张家宝藏,你觉得你在顺德、在南方那边折腾那么多次没人知道你都得到了什么,其实他们都一清二楚,他们只是想等你收集齐了以后再对你下手。” 我又看了看时间:“你说的这些我已经想到了,我手里有半数的张家宝藏,他们迟早都会找上我,昆仑天棺一事我也知道,他们找我的时候不得不提这茬,所以你说的这些,在我看来,没用,你还有一分钟时间。” 她终于憋不住了,说:“我知道天棺蕴藏的东西。” 我说:“三十秒。” “长生,是长生!”她急切的说道。 我心中骇然,但仍然面如平湖。 她说:“二十多年前昆仑天棺出世的时候,江湖上的好手都去了,但是回来的没几个,哪怕活着回来的也会离奇死亡,我一个朋友就是这样,她临死之前跟我说了两句诗,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 “什么诗?” “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我深吸一口气,说:“对不起,你说的这些都是我已经掌握的消息。” 离开摊铺,我转身再次进了潘家园,东拐西拐甩开贵妇之后,打车回了黄氏医药大楼。 路上我跟萧碧静联系了一下,说了昆仑天棺的一些事宜。 她说她最近在翻阅勾栏一门那些陈年旧事的秘密时,发现一个线索,那就是她的师父老魁首也曾经是参加二十多年前昆仑天棺一事的人。 而且老魁首还留下了一张字条。 我忙问字条上写的是什么。 她说:“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我问:“这句话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么?” “不知道,我还在调查,最近联系上了几个上了年纪的前辈,他们虽然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多谈论,不过看样子是知道一些东西的,到时候我用点手段,应该能撬开他们的嘴。” 萧碧静说完。 我马上说:“实在不行的话,可以适当用一下强硬的手段,这些上了年纪的老顽固有时候太把自己当回事,给他们点厉害也行,实在不行就让凤九过去。” “我明白,还有一件事儿,江湖峰会知道么?” “知道,我会参加。” “以疲门的名义?” “还没决定,回聊吧。”我说。 “好。”她挂了电话。 车此时也停到了黄氏医药大楼。 回到我的房间,屁股还没坐热。 小黑丝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掌柜的,有一个小孩找你,说是你弟弟。” “我弟弟?叫啥?” “周然。” 我说:“不认识。” 小黑丝那边顿了顿,说:“他说他是周雅的弟弟,来帮周雅讨个公道。” “让他走吧,就说我会跟周雅解释。”我直接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我倒在床上,嘴里一直念叨着那两句诗。 我翻个身拿出手机搜了搜那两句诗。 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前半句的寓意是指受到高人的指点,从而使得智慧得到了极大的提升。而后半句则意味着仙人曾经传授给了这个人长生的秘诀。 前者可以说是醍醐灌顶,但是后者就有点奇怪了。 世上当真有神仙? 老奎虽说是白家的人,但是看他谈吐,绝对是跟过我父母一段时间的,所以他在帝陵神宫里面那个暗河墓室里画的红衣女子,应该就是天棺里葬着的那位。 可那位,真的是仙人吗? 张家宝藏是她身上的首饰么? 她又是什么人?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充斥着我的脑袋。 躺了一会儿,我起床洗了把脸。 想着这种历史性的问题,还是得问问专业人士。 于是我一个电话给穆玲玲打了过去。 但是电话响了好一会儿都没人接。 我又接着打了两次都是如此。 得,这位祖宗又玩起消失了。 我这刚嘟囔完,手机响了,穆玲玲打开了。 我接通,问:“穆小姐这是怎么了?好几个电话都没顾上接,跟男朋友在外面逛街?” “逛个屁的街。”她哼哼一声,埋怨道:“好歹我们也算是同生共死过的好友了吧?这么长时间你竟然一个电话都不给我打,郑爷爷又看我看得很紧,说什么你在忙重要的事情,你忙个屁啊。” “郑老说的没错,最近确实有点忙,这不是腾出来手了,找你聊聊。” “狗屁,你是没事儿不跟我联系,说吧,又有啥事儿?” “我想见见你爷爷。” “滚。”她啪的一下挂了电话。 我一脸‘卧槽’的表情,寻思这位大小姐莫不是来姨妈了?脾气怎么这么冲。 我看着手机,顿时没有了再打回去的冲动。 至于郑老,我也懒得联系了,他不让穆玲玲联系我,估计也是怕我跟岭南白家杠上之后连累飘门。 结果还没等我放下手机,穆玲玲又打过来了。 她说:“我爷爷在京都,你想见我爷爷的话最好这几天过来,过了这几天他老人家就没时间了。” “我也在京都。” “你也在?你在哪?” “黄氏医药大楼。” 嘟嘟嘟—— 她又给电话挂了。 但是这一次我笑了,因为我知道她知道我在这,指定会来找我。 果然,一个小时后,我电话响了。 她说让我滚下楼。 下楼之后,一辆红色mini里,她朝我招了招手。 我拉开车门进去。 她上来就锤了我一拳:“好啊你,偷摸跑到京都也不告诉我?” “还说我,你来这儿干嘛来了?”我说。 “江湖峰会,惊门突然召集江湖上所有流派的人开什么江湖峰会,我爷爷说带我来涨涨见识。”她话锋一转,问我找她爷爷干嘛。 我说:“请教一句话。” “啥话?” “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五十四章 进化即是成仙 察觉到穆玲玲的神色不自然,我明知故问:“怎么?你也知道这句话的事情了?” “没有,但是在进京之前,我爷爷三令五申,一旦有人跟我提起这句话,无论他是谁,一定不要继续接触下去。” “原因呢?” “没有原因,我爷爷说这句话不吉利。” “所以你还要跟我接触么?”我扭头看着她的侧颜。 她低着脑袋,嘴里嘟嘟囔囔的,还竖着个高马尾,这么一看,我还挺满意。 她说:“其实我也想知道这句话代表什么,爷爷说现在不告诉我是为了我好,我觉得如果真的是为了我好,就应该告诉我,你说呢?” 我摇了摇头,让她自己拿主意。 她一脚油门下去,用行动回答了我。 飘门所在地直接就在二环里了,一片不对外开放的小区,这是惊门旗下的产业。 穆玲玲说如今八大江湖虽然看似齐名,但是剩下七门加到一起都干不过惊门,惊门的势力跟实力太强了,强到没边儿。 但是具体怎么强,她也不知道,因为这话是她爷爷说的。 跟着穆玲玲,我如愿以偿的见到了她爷爷。 老爷子精神抖擞,头发都还是黑色的。 他似乎早就知道我回来,已经在桌子上沏好了茶:“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李掌柜了吧?” “老爷子折煞我也。”我自来熟一般的坐在他对面。 任凭穆玲玲怎么给我使眼色我也视若无睹。 穆老爷子说:“李尚,你最近的一切活动我都在关注,但是你想知道的事情,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你想知道的话就到江湖峰会上来,到时候自然会有人解答你的所有问题。” “仙人授长生的问题咱们暂且不提。”我双手撑在桌子上,身子前倾:“穆老爷子,晚辈向您打听一件事儿,北派江家的灭门跟张家宝藏真的有关系么?灭掉江家的人又是什么人?” 穆老爷子对穆玲玲说:“你先出去。” “爷爷~” “出去!” 面对自己爷爷突然的严肃,穆玲玲只能乖乖的出去。 之后穆老爷子说:“到我书房来谈吧。” 所谓书房,就是一个隔间,不过这个隔间的隔音效果做的确实挺不错。 我说:“老爷子,需要这么谨慎么?” “江尚,你能有如此手段实属不易,我虽不知道你从何学来,但你必然非常人所教。” 穆老爷子一言就戳穿了我的真实身份,这其实在我意料之中,毕竟穆玲玲在帝陵跟我说了那么多,了解这么多,他要是猜不到那才奇怪。 穆老爷子接着说:“我现在想告诉你的是,北派江家的覆灭跟张家宝藏有关系,但是跟昆仑天棺扯不上什么关系,因为江家的人根本就没有接触过天棺,只接触过那个组织的人。” 我问:“哪个组织?” 穆老爷子欲言又止。 我追问:“难道那个组织的强大让飘门都如此忌惮吗?莫不是惊门?” “不,那个组织虽然不如惊门底蕴厚,但是整体实力却一点都不比惊门差,而且极其神秘,甚至那个组织里有多少人我们都不清楚。” “青红门?” “你从何处得知?”穆老爷子伸手擦了擦头上的汗:“莫不是船夫帮那个老匹夫告诉你的?” 我一开始想说是云觉的,但是他提出来了船夫帮的帮主,我干脆就认下来呗,反正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这样给云觉打了一次掩护。 穆老爷子看我承认,说:“既然你已经知道青红门了,那我也就不瞒着你了,张家宝藏是开启天棺的钥匙,而当初青红门因为天棺一事震动朝野,所以当时官民合作将天棺这个大麻烦镇压之后交给了惊门处理,他们为了不损伤自己的根本,就把偷偷藏匿下来的‘钥匙’送到了北派江家,所以北派江家就替他们背了这个锅,再加上当时江湖乱的很,所以江家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当了替死鬼。” “青红门是个什么组织?” “不知道,整个江湖乃至朝野谁也不知道这个青红门到底是什么,但他就是突然就冒出来了。” “然后江家当了替死鬼,没人出来说句公道话?”我有些生气。 穆老爷子哈哈一笑:“江尚,你怎么突然就幼稚起来了呢?一个已经被灭门的流派,谁会站出来替他说话呢?当初江家覆灭,哪家没有雪上加霜?况且他们也想知道天棺之中蕴藏的秘密。” “所以江湖中各大流派无人出来说句公道话,问题还在于他们想得到天棺里面的秘密,只是他们不敢去动张家宝藏,生怕自己步了江家的后尘。” “可以这么理解。” “如果我集齐了张家宝藏呢?” “这次江湖峰会要讨论的话题,就是关于你的;三个多月以来,你把江湖搅得风风雨雨都是为了这个张家宝藏,如今关于你的身份有三重猜测,第一就是你是青红门的人,但是知道青红门的如今不过两手之数;第二种猜测就是你是北派江家的人,不过你在江湖上宣扬你是李牧之子,这件事情大部分人相信,可还有一小部分人认为你还有第三层身份,那就是隐藏在暗处的那些老家伙调教出来的弟子,目的是天棺。” “说来说去都是天棺,天棺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人类的基因密码。”穆老爷子从抽屉里拿出国外一名科学家解读人类的杂志跟一些报告放在我面前,示意我先看看。 我摆了摆手:“基因密码这项研究我在电视上看到过,无非是说我们人类进化到这个程度已经到了一个瓶颈期,再想往上进化的话就要打开我们人体内的基因锁,或许我们能够发展到更高维度,老爷子您有话直说。” 他说:“你觉得解开人体基因锁的形式或者方式有没有跟我们东方的一种东西很像?” 很像? 我在脑海里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突然茅塞顿开。 我说:“所谓的解开人类基因锁从而进化,就是我们东方所说的……” 穆老爷子补充道:“成仙。”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五十五章 老理事的邀请 原来所谓的基因锁,就是我们东方人常说的桎梏。 我们东方人常把人生比作一场修行,而西方人则把人生比作一个进化的过程。 最终的目的都是打破本身的桎梏,成为一个更高级别的存在。 这两条路看似殊途同归,实则大有差别。 一个是无休止地挖掘人体内的基因,一个则是以所谓的吐纳来吸取天地间的灵气。 我的思路想到这的时候,我顿时也被吓了一跳,因为当船夫帮帮主知道我可以行炁的时候就说过这件事情。 难道我的《上下策》就是天棺中那个成仙的契机么?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本书为什么又会在老李的手中,老李又是何许人也? 他是仙人么? 当然不是,否则他怎么会跟江湖上这么多人有所谓的恩恩怨怨,所以这就抹除了他的嫌疑,那他又是怎么得到这本书的? 恐怕得当面问他了。 可如今天棺之中隐藏的基因密码又是什么东西? 我摇了摇脑袋,想甩开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 穆老爷子说:“江尚,或者说我还是叫你李尚,你想为父母报仇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如果你依然是这般锋芒毕露的话,难免会步你父母的后尘。” “老爷子您好像搞错了一件事儿,我收集张家宝藏,就是为了见到当年害死我父母的人,至于我是否能够报仇成功,我并不关心,因为就算我死了,我也算得上是死而无憾。”我当即起身,道:“老爷子,不管你除了飘门魁首之外是否还有什么其他的身份,我都希望您记住一点,穆玲玲是您的孙女。” 离开书房,我让穆玲玲送我回黄氏医药大楼。 路上她问东问西想要打听我都跟她爷爷说了什么。 我都没告诉她,一直到车听到楼下,我说:“如果有一天你爷爷让你杀了我,你会下手么?” “不会。”她斩钉截铁道:“我们怎么说也是同生共死过的战友,不是么?” 我笑道:“当然是了,郑老呢?没来吗?” “你不说我也觉得奇怪,郑爷爷一直都是跟在我身边的,但是几天前他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要出一趟远门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然后我就跟我爷爷到京都来了。” “电话你没打么?” “打过好几次了,都打不通。”她突然委屈巴巴的看着我:“李尚,你不是跟勾栏一门的人关系不错么?请她们找找郑爷爷呗,实在不行我付钱。” “行。”我开门下车之后,叮嘱道:“回去以后好好休息别乱跑,等我联系你。” 等她开车离开,我转身上楼。 黄勇还想找我说点事儿,但是我推脱说自己不舒服,把自己给关进了房间里。 掏出手机登录另一个微信之后,我给幸红打去了视频电话。 此时的她正骑在一个男宠身上当女骑士,被我的视频给搅和之后,她面带不悦:“李尚,你真的很没礼貌诶,我在忙,有什么事儿不能一会儿说么?” “很重要的事儿。” “多重要?” “生死攸关。” 我刚说完这四个字,幸红摇晃的身躯不动了,她的面色也从潮红变成了冷峻:“什么事儿?你说吧。” “知道江湖峰会么?” “知道。” “我收到消息,这次江湖峰会要研究的话题是关于我,你跟千门的人熟不熟?最短的时间内给我整一个人皮面具,我身边跟我交好的这些个流派,千门肯定做了提防,目前我只能相信你。” “我这边有个现成的,我过两天给你送去。” “那还过什么两天?现在。” “现在不行,我刚找了个小男宠,正新鲜呢。” “你过来,来京都,老子跟你一礼拜不出酒店。” “成交。”她直接挂了电话。 挂了幸红的电话,我又连接往顺德打了好几个电话,还有一个我两个多月都不曾打过的号码,我终于再次摁下拨号键。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这个号码打通了。 我说:“这几个月过的怎么样?还好吗?” “一切顺利,李哥放心,等你需要我的时候,我自然会出现帮你解决眼前的麻烦事儿,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那就好,你的麻烦很快就可以解决,到时候我亲自接你,给你接风洗尘。” “好嘞李哥。” “回聊。”我放下电话。 心里面轻松不少。 第二天下午,幸红来了,手里拿着那张人皮面具,竟然是按照赵峰的脸做出来的。 我在她的帮助下将人皮面具糊在脸上。 她说:“还别说,挺像的。” “你对你那个干儿子小情郎挺上心啊,还专门弄个他这模样的人皮面具。” “怎么说呢,他挺有特长的,跟传说中的嫪毐差不多,挺让我受用。”幸红说完,伸手搭在我的肩上:“在电话里,你不是说要让我一个礼拜不出酒店么?说话算不算话?” 我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她说:“大家都是出来跑江湖的,儿女私情没那么难以启齿吧?我知道你有两个关系不错的女朋友,我又不逼她们让位,怎么样?你让我开心,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行。”我一咬牙,点头同意。 其实这里面也有我自己心痒的问题,幸红毕竟才三十来岁,对我这个年纪的青年吸引力空前的大,而且幸红无论是身段还是颜值都是挺能打的,比起周雅来也不遑多让,所以我在做好安全措施的前提下,让她如愿了。 事了之后,她坐在床边点起了烟:“身体素质不错,还有提升空间,以后多锻炼锻炼。” “你不是说要告诉我一个秘密?说吧,别整虚头巴脑的,你这种人嘴里的秘密肯定不简单。” “你不是一直都在打听老理事的下落么?” “你有?”我蹭的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杏眼一瞪:“这就是你跟我说的不行了?没劲儿了?” 我让她别打岔。 她翻了个白眼:“其实我来京都,也是因为收到了老理事的邀请,给你送这个人皮面具,不过是顺带。”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五十六章 怎么折腾都随你 这个消息带给我的震惊程度,无异于陈浩徒手接住了飞行速度五马赫的原子弹。 陈浩不知道吧?我表弟。 幸红说:“这也是我亲自来的原因,我们宏远商会跟你们江湖其实没有多大的关系,我们是玩运输的,但是这次我突然接到一封信,说是老理事邀请我们宏远商会到京都参加江湖峰会,而且语气坚决,仿佛如果我们不参加,宏远商会就会跟北派江家一个下场。” 她说到这儿的时候也是一脸怒意,但她又很无奈地说:“老实讲,我不敢尝试,宏远商会虽说不是我所创立,但是近几年来我付出了全部的心血,我不想看着宏远商会陷入险境。” “如果老理事的意思是让你贡献出宏远商会为他所用,帮他打通海上的渠道呢?” “只要价钱给足了,可以。”她提上裤子,扣上腰带:“我只是一个商人,这个人皮面具我就不收钱了,七天呢,接下来的六天,我有空了就来找你,你得偿还。” “我给你钱。” “姐不缺钱。”她哈哈一笑,从我房间里离开。 宏远商会跟疲门的关系不错,毕竟有些药品进口也是需要走水路的,所以幸红的到来宏远也是喜闻乐见的,并且安排幸红住在了医药大楼里。 后续的几天我除了付给幸红酬劳之外,就是安排各式各样的事情。 哪怕是一根针一条线的小事儿,我也要安排到位。 因为我不晓得这次江湖峰会上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不过好在这件事之前有疲门的内部会议作为缓冲,倒不至于让我在时间上显得捉襟见肘。 在我支付完成对幸红的酬劳,疲门的内部会议也如期召开。 地点就在人工湖旁的三号黄氏医药大楼。 黄勇说这个三号大楼本来才是他们的主楼,只是后来洪为军给看了风水之后才让搬到如今主楼的。 我站在顶楼会议室往下看去,此时的人工湖虽然每天也有人打理,湖面看起来很干净。 但是站的高了往下看,那湖就好比一个马桶。 金蛇吸水,蛇头一下子扎进了马桶里怎么可能旺?依我看洪为军当初说三十六年后要动风水,这三十六年疲门之所以没事儿,八成是老祖宗积德照应,不然的话疲门早就散了。 哪怕如今疲门没散,但是也不出人才,八成就是这个‘茅坑’导致的。 我将这个推断告诉黄勇,黄勇脸色不善,说:“怪不得这几天洪为军一直在旁敲侧击地问你有没有给我支招,感情是因为这个。” “不全是,不过这人工湖不简单,水下有东西。” “这你能看出来?” “人工湖形似马桶,但是马桶是需要一个下水口的,所以这人工湖下面肯定是有玄机的,等会议结束了咱们去看看。” 说话间,会议开始。 会议室的灯光被关闭,投影仪被打开。 所谓的内部会议,就是各地的医生过来探讨疑难杂症的,毕竟人多力量大,一个个病例被投影仪打到影布上,然后众人出谋划策。 这个环节是最无聊的,哪怕是黄勇所谓‘老师’都犯起了困。 好在这次病例不是很多。 探讨会结束。 肾虚理事上台,拿着话筒说:“今年川蜀地区可有什么新奇的药草?” “药草倒是没有,今年天灾不断,药园子也受到了影响,不过最近我那犬子倒是在药园子里找到一株奇怪的东西。” 答话的人是传输地区的疲门负责人之一,他拿出手机发了一个东西给肾虚理事。 肾虚理事直接把这个东西传到了电脑里,放在大屏幕上。 这是一座似莲非莲花的东西,并且通体银色,无叶。 看到这东西,我身子都情不自禁的坐直了。 这东西叫银霜莲,跟佛手看起来很像,属于睡莲科,这东西主降肝火,黄勇就是因为儿子孙子不成器才让肝火日积月累下来导致如今肝癌晚期,如果这银霜莲搭配黑姜黄芪的话,还是有可能把黄勇的肝癌给养回来的。 银霜莲属阴,黑姜黄芪属阳,这一阴一阳本来在人体内可以造成反应,但是对于肝癌患者来说,有极好的作用。 当然,由于没有临床经验,我没有在这个时候告诉黄勇,只是让他把这个东西留下,我有妙用。 黄勇是魁首,他开口说要研究,川蜀地区的负责人又怎么敢跟他叫板呢? 现在的疲门如果没了黄勇,那就基本上等于散了。 之后上缴给疲门总坛的几株药材看起来也就那么回事,年份儿不足,药性不足,说白了就是垃圾,死贵不说用处不大。 好不容易这个所谓的内部议会结束,黄勇又被八大理事拉着赴宴去了。 我则一个人跑到人工湖边缘散步。 结果又碰到了那个贵妇。 她看到我,快步跑来,波涛汹涌的山峰配合着高跟鞋的咔咔声,甚美、甚妙。 她说:“李尚,又见面了。” “洪夫人,您这是专门在这等我呢?” “李尚,我就跟你直说了吧,我不想让你给黄勇支招,只要你同意,无论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任何条件?”我说着,目光看向起伏的山峰。 她倒是不乏江湖儿女的直爽,她一挺,说:“只要你点头,我现在就可以跟你去酒店,怎么折腾怎么玩儿,随你。” 我失望的咧了咧嘴:“夫人的确是风韵犹存,但是我李尚是个有原则的人,而且我这个人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贵妇一听,说:“李尚,你这是当真要跟我们风门作对?” “你能代表整个风门?还是说洪为军能代表风门?” “不怕告诉你,洪为军就是下一任风门的魁首,你说他能不能代表整个风门?” “那我就先提前恭喜魁首夫人了。”我笑呵呵的拱了拱手。 她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我故作无所谓地说:“我听说洪为军老来得子却天生痴傻,但是十几年前,他突然像是得了神仙点化一样,变得清醒,不知道这事儿跟人工湖有没有关系。”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五十七章 意识移植 贵妇停下脚步,她说:“你想说什么?” “什么也不想说,不过我认为洪为军应该很想听我提起那段往事。” “你……”她指着我,嘴唇哆嗦。 我说:“找个地方聊聊?” “我车在路边。”她迈步转身。 我跟上车后,她说:“你知道这件事情就算捅出去,洪为军也不会相信你么?而且已经十几年了,这种事情捅出去对你、对我、对他都没有好处,你是聪明人,难道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吗?” “那你先告诉我,你那个痴傻的儿子,是你跟你哥生的么?” “是。”她臊眉耷拉眼的应下。 这就是我想要的答案。 我说:“据我所知一个痴傻儿就算后天的治疗再逆天,也治疗不好精神上面的疾病吧?他是怎么康复的?跟这个人工湖是不是也有关系?” “你懂风水,难道还不懂借运?” “你是说,通过借运,让你儿子变得不痴傻的?”我大惊失色。 因为借运这一说在我看来就是无稽之谈,人天生是什么就是什么,借运这种先不说是否过于玄学。 就算借运这个结论成立且效果显著,但是布局借运之人必遭天谴,我就不信,洪为军一个风水大拿竟然瞧不出儿子不是自己亲生的,而且一个风水大拿的儿子是个痴儿,他竟然还能平心静气的把孩子抚养长大,冒着折寿遭天谴的后果去给别人的儿子改命? 这种sss级的沸羊羊,我说实话,别说见,我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况且借运这种事儿,存在。 但是通过借运治好一个傻哔,绝对是不可能的事儿。 这件事情绝对有内幕,而且跟这个人工湖应该是脱不了干系的。 跟贵妇分开之后,我给萧碧静打了个电话,让她细查一下洪为军如今这个儿子是怎么突然变好的,要详细,还要查查当时人工湖施工的时候里面是否有内幕。 往日的话,萧碧静半天就会有动静。 可是这次一整天过去了都没个动静,我发过去微信询问,都如石沉大海一般。 我不放心,给远在顺德的凤九打去了电话。 凤九说萧碧静已经离开顺德好些天了,他也不知道去了哪儿,而且一起离开的还有周雅。 两个人一起离开。 我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那就是他们也收到了老理事的邀请。 果不其然。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萧碧静跟周雅这两朵花就找到了疲门的医药大楼。 周雅对我的态度很冷淡,她只是用鼻孔瞪了我一下就再也没看过去。 萧碧静此时一改往日的风轻云淡,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她说:“你怎么突然要调查洪为军了?这个人有红色背景,而且跟爵门的关系很硬,跟惊门也常有往来,如果你跟他有矛盾的话,我建议你忍一忍,他比张老狐狸跟周艳都要难对付。” “但是现在已经对上了。”我将近日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叙述了一遍。 萧碧静听后,朝我使了使眼色,那意思是让我问周雅。 八大江湖之间的信息传递,肯定要比其他这些流派传递的要快。 我说:“小雅,这件事情你知道么?” 周雅说:“洪为军的确有一个儿子,但不是跟现在这个小老婆生的,是跟外人生的,据我所知,她小老婆的孩子是他大舅子跟他小老婆生的,洪为军知道以后就设法搞死了这个野种,然后自己就在外面也生了一个儿子,两个儿子差不多,但是在几年之前两个儿子双双失踪,他对外说的是到国外留学了,我觉得不大可能,因为另一个儿子聪慧,留学符合逻辑,但是那个痴儿留什么学?” 我瞬间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明知故问:“那你的意思是?” 但是我们两人毕竟是负距离接触过的人,她说:“你李大掌柜的那么聪明、多智近妖,还能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么?那个人工湖的下面应该是有一个实验室,他在做实验。” “世上真有换头这一说吗?” “没有,但是换意识、换脑子还是有可能的。”她这话倒是给我提了个醒。 当年三国时期医仙华佗就曾做过开颅手术,如今几千年延续下面,再加上如今科技高度发达,换脑子能不能不好说,但是这个意识或许真的能够被上传,毕竟国外马斯克不就研发出一种芯片可以让瘫痪的人正常行走么?虽然并不完全,但起码有这个蓝图了。 这个人工湖还真得去。 而且择日不如撞日,疲门会议开完的那天黄勇就想去看看,但是被饭局给耽搁了,今天他没事儿,刚好可以一起去。 于是我叫上黄勇,带上疲门的几个好手便来到了人工湖。 这里由于黄勇打过招呼,所以被清场了。 如果下面是个实验室,那么肯定是有入口的,我当即贴在地上,伸手拍打地面,可是松软的泥土并不能给我传导回来什么。 听山不能用。 可是能让洪为军隐藏多年的实验室,又怎么可能轻易的被我们找到? 如果大面积的搜查,恐怕还会引起恐慌,这是京都,这里基本上都是皇亲国戚,风门跟爵门关系很深,一旦风门得知,恐怕我们的计划就不好展开了。 顿时,我们陷入一筹莫展之际。 我突然想到一个人,便问道:“小雅,我之前不是说让你静姐两个人一起找南派沟通一下把王薇给保出来么?这事儿后来怎么着了?” “人早就保回来了,现在正在鲁省玩儿呢,我昨天来的路上联系她了,估计也快到了。”周雅虽然还是对我爱答不理,但语气比较之前好了不少。 说曹操,曹操到。 周雅本想掏出手机给王薇打电话,结果刚掏出来,王薇的电话就打进来了,说她到了。 半小时后,王薇风尘仆仆地赶到了人工湖公园。 看到我们几人之后,她先是朝我鞠了一躬:“多谢李掌柜保举之恩。” 我摆摆手:“好说,这个人工湖,能看出来眉目吗?”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五十八章 江湖公敌 王薇一斜眼:“你叫我来肯定说明这里有问题啊,你直接宣布吧,这样我也有个方向。” “这下面应该是个实验室,能不能找到入口?” “就这?”她的目光在我们几人的脸上扫过,然后指着十几米开外绿化林里的一块观赏石:“那不就是入口吗?这还用找?凡是机关所在,必然是那种很常见的东西啊,但是你看那块观赏石,跟平时花园或者公园里的观赏石体积差的不是太大吗?” 她这么一提点,还确实是这么回事。 黄勇马上安排人过去将观赏石给剖开,果然观赏石的内部已经被掏空,一个圆不丢的类似于井盖的东西,上面还有一个铁环。 拉起井盖,下面是一阶阶的楼梯。 顺着楼梯下去,就是一个偌大的实验室。 说是实验室,但是这里面又充满了宗教气息,因为周围竟然都是用黄布为底,朱砂为墨画出来的符咒,而在符咒中间,躺着两个人,或者说两个半大孩子。 萧碧静上前看了一眼,说这就是洪为军的孩子。 我没空去搭理那是谁的孩子,而是研究起这两张床周围的纹路,这应该是一种禁咒的符箓,跟《上下册》中风水篇里的一个借寿图很像,但是又不太像。 我不懂这些阵图跟符箓,但是我自打下来之后,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好像…… 这是给我准备的一个圈套。 突然,我回过神儿来,喊道:“快走,快出去。” 话音未落。 头顶上突然传来轰隆轰隆的爆炸声,瞬间,整个人工湖的水就倾泻而下。 我拉着萧碧静跟周雅就像往外冲,但是外面那个井盖突然被人给盖上。 紧接着又是两声爆炸声,这一次人工湖的水彻底涌了进来。 碎石加上百吨的水,这种伤害性无疑是空前的,这比被炸弹炸还要凄惨。 我只记得我一手拉着一个人钻到了墙角的位置,这个时候我也顾不上黄勇他们了。 只知道等水平稳之后,水面上飘着几具尸体。 其中一具就是黄勇的。 是的。 黄勇死了。 我被设计了,从我刚进入京都的时候就落入了圈套。 或者说从我去津门的那一刻就被算计了。 这一湖的水把我给彻底浇醒了。 萧碧静此时估计也反应过来什么了,她一边咳嗽一边催促我赶紧走。 我看了一眼仍在昏迷的周雅。 她说:“放心,我还能害了她?你先走,我们再联系,你不要回顺德了,去津门,去找青竹。” 这个时候我没有别的选择,从人工湖里游出来之后我脚下生风逃出这个花园。 然后打了一辆黑车往津门而去。 路上,我闭着眼睛捋着一切的线索。 或许所谓的‘秦铜马车’被盗,周雅重伤命悬一线这件事儿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诱饵,我在一步步地上人家的当。 先是师爷那一环没有弄死我,然后青铜马也被我给追了回来,这一计失败了。 然后他们得知我要到京都参加疲门的内部会议,然后那个领导就跟风门的洪为军勾结给我设下这个套,再让洪为军的夫人来偶遇我、乞求我,再让我自以为我已经接近了事情的真相。 等我带着黄勇跟萧碧静他们进入实验室之后,他们把人工湖给炸了,哪怕淹不死我,几个女人跟黄勇肯定是有生命危险的。 这样一来,黄勇死了,江湖上一个有资历有辈分还支持我的前辈没了。 周雅重伤还没完全康复,这一次大水就算淹不死她也得让她脱层皮。 疲、飘、册。 三家支持我的人一下子就少了两个,仅剩一个飘门,肯定不会力保我,而且郑老的失踪本身就存在着离奇。 恐怕穆老爷子知道郑老看重我,故意把郑老雪藏,或者说穆老爷子壮士断腕,为了飘门的未来把郑老给…… 妈的! 我一拳砸在了车座上,引得司机一阵怒骂。 几个小时的时间,我来到火舞酒吧。 直奔青竹的办公室。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从里面出来的青竹。 她看到我,明显一愣,说:“我还以为你要明天才能到。” “明天我就出不了京了。”我钻进她办公室里。 她给我找了一套男装丢给我。 我说:“你不出去?就打算这么看着我换衣服?” “你们男人不就那点东西么?” 她说归说,还是离开了办公室。 等我换好衣服,她拿着电话进来了,然后把电话交给了我。 电话是萧碧静打开了,事实正如我在车上所料那般,我被人给玩儿了,周雅住进了医院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黄勇死了,现在爵门跟风门两家站出来共同指责我,说我仗着黄勇的器重,意图得到疲门魁首的位置,所以才把黄勇骗到那里给用计淹死,不知情的疲门人瞬间视我如杀父仇人。 至于幸红也受了重伤昏迷还没有醒过来,宏远商会那边估计对我也恨之入骨了。 最让我恶心的是爵门那位领导还把船夫帮帮主的死都扣到了我的脑门子上。 这一下子我瞬间成了过街的老鼠。 看我不说话。 电话那头的萧碧静说:“还有一件事儿,你要听么?” “啥事儿?” “你的药庄被人给点了,凤九也被人给堵了,好在没有生命危险,黑白双子下落不明,你这么久的经营一朝垮台了。” “我知道,我有心理准备。”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落差很大。 这一路走来顺风顺水,虽有波折但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哪怕我被人算计,我也能半途醒悟然后反制对方。 可像今天这种大败,我真的只是第一次。 挂断电话,我闭目养神,想找到一个破局之法,可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如今的我如果没有一个靠山,绝对不存在什么破局之法。 我掏出自己的手机让青竹帮我吹干,然后我就这么躺在青竹办公室的沙发上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青竹已经把我的手机给吹干了。 她说:“白家的人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 我接过手机,看是白瑞麟的电话,就拨了回去。 白瑞麟说:“李掌柜,最近江湖的浪有点大啊。”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五十九章 云觉出手 我呵呵一笑,阴阳怪气:“托你们白家的福,还算过得去,你爹的身体怎么样了?” “家父身体还算硬朗,我给您打电话就是问问您需不需要到我白家来避避风头?毕竟李掌柜您现在就好比那过街的老鼠。” “不必了,等你爹大限将至的时候,我自然会主动上门。”我不在这个话题上停留,而是道:“白瑞麟,如果你打电话只是为了说这些屁话,那我真懒得鸟你。” 电话那边沙沙地响了好一会儿。 白瑞麟的声音再次传来:“李掌柜,我的处境您知道,您的处境我也知道,不如我们合作一把?你帮我得到家主的位置,我呢,就利用现在手里的职权帮你度过这次难关。” “首先,这点困境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想让我帮你,就得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李掌柜,你现在人人喊打,我不信你能安然无恙。” 我说:“白瑞麟,我的耐心有限,你想看看我的底牌,可以,不过你记住,拖的时间越长,我条件就越高。” 说完,我挂了电话。 这个时候我能依靠的就是被誉为津门五侠之一的云觉老前辈了。 这根顶天梁我是真不愿意去多打搅,因为金钱易得,人情难还。 不过眼下的情况,不找云觉还真不一定能抗得过去。 叹了口气,我打车往沈阳到柳叶巷子去了。 我一进门,云觉就说道:“惹祸了?” “栽跟头了。”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把事儿说了一遍。 他像是一个长辈一样把手放在我的脑瓜上摸了摸,说:“到底还是年轻小子,沉不住气,你也不想想风门在京都经营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会担心你识破他们的布局?你所认为的都是人家想让你知道的,不过栽个跟头也好,这件事情倒也不难办,难办的是你藏在顺德的那几件东西会不会被人搜了去?” “不会。”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正是凤九。 此时凤九手里提着我那把雄剑,浑身血淋淋的。 好在这是晚上,要是白天的话估计到不了这就被抓起来了。 凤九一屁股坐在我身边丢给我一个布口袋,里面装着我得到几件东西。 之后凤九说他跟小黑丝小白丝在店里好端端的就被一群人给围攻了,而且这些人并不是江湖上的人,而是一些民工,这群人二话不说上来又打又砸,对付这种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苦命人,凤九还手不是,不还手也不是,就带上东西逃了。 出顺德的时候,他遇到了周艳的人,一场厮杀之后他跟黑白双子走失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在这边好好养伤,并把云觉给捧了一下,说只要云觉老爷子在,这江湖上就没有人能动我们。 云觉对此哼哼了两声,没有反驳跟解释。 在柳叶巷子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外面就传来嘈杂的声音,我出门一看。 嚯,周艳竟然一晚上就找到了这里,而且她身后还跟着西装墨镜男、册门的周处生等等一些跟我有过过节的人。 我说:“周处生,我说怎么周雅上位之后你就消失不见了,感情跟周艳跑了啊,当乌龟了。” 周处生说:“李尚,你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如今我们这么多人在这儿,你还往哪儿跑?” 话音刚落。 洪为军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同他一起的还有常秘书。 洪为军看着我,咧嘴一笑:“小娃娃,跑江湖要有实力,要有势力,跟我斗,你凭什么?” 眼瞅着这一大群人逼近,我只能后退。 这种情况就是报告执法队也鸡毛用没有,风门跟爵门交好,而我又得罪了那位领导,何况今天常秘书在这,就算执法队的人来了也得夹着尾巴回去。 就在我无计可施的时候。 云觉从里面出来了,他扣着鼻嘎,看着最前面的洪为军,问道:“你想干啥?拆老子的房子么?” “云前辈?”洪为军脸色顿时一白,他说:“李尚是云前辈您调教出来的徒弟么?” “你是我儿子?” 云觉丝毫不给面子。 洪为军赔笑道:“云前辈这是哪里话,我老洪可没得罪过你吧?你怎么出口伤人?” “你既然不是我儿子,李尚是不是我徒弟,你管得着吗?”云觉训斥完洪为军,目光又扫过洪为军身后那为首的几个人,说:“我不知道你们都是从哪个肉窟窿眼里钻出来的,但是我今天把话放这儿了,李尚我保了,在真相大白之前,谁动他,我就杀谁全家,我叫云觉,有不认识我的,回去问问你们的祖宗,行了,都滚吧。” 云觉说完,转身就往回走。 这时周艳给旁边一个提刀的年轻人使了个眼色。 年轻人大吼一声举刀冲来。 云觉缓缓回头,看着距离他脑袋越来越近的刀,他轻轻抬起手。 锋利的刀刃在接触他的手心之后就再也砍不下来了。 “小兔崽子,这次不取你性命,滚。”他说完,一手捏住刀刃,一手在年轻人胸前一推。 年轻人顿时如同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过去,人在空中就喷出了一团血雾,落地之后已经昏迷不醒。 我咧嘴看了看那群人,跟着云觉进了小院。 说实话,这种狗仗人势的感觉真好。 进了院子。 云觉说:“小子,你觉得刚才我那一掌帅不帅?” “帅啊。” “想不想学?” “不想。”我撇了撇嘴,悠哉悠哉地坐到了一边儿。 我了解云觉这个老顽童,我越是上赶着,他就越端着架子,我说不想学,反而能掌握主动权。 他嘿了一声,说:“你小子,我这一掌差点干掉一个人,你不学?” “不怎么样啊。”我瞥见院里的青石板,走过去运气一巴掌拍了下去。 青石板顿时被我拍出一道裂缝,但是也震得我手掌发麻:“我也行。” 云觉说:“看好。” 说罢,他猛采一口气,然后一巴掌落在青石板上。 青石板顿时四分五裂。 他语重心长地说:“小子,你日后走江湖难免遇到高手,我传你一招,这一招用到好处,可逆转局势。”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六十章 让你爹跟我说 我说:“拍石板这一招?” “你觉得这很简单?”云觉说罢,从地上捡起一块碗口大小的青石板块,他又说:“这种厚度的石板,你试试能不能打碎。” 他想抛给我,但是被我制止。 我坦白说自己打不碎。 然后他就当着我的面,轻描淡写地一掌下去,青石板快再次四分五裂。 这已经不是人类的范畴了,因为在我所能理解的人类认知里,这么厚的青石板一掌打碎,至少需要几百公斤甚至更大的力。 云觉甩了甩手,说:“学不学?” “学!”我斩钉截铁。 之后的几天,我天天跟在云觉屁股后面学习他运劲的方式,也算得上是一种修行。 其实说白了就是变着法的打磨我的筋骨,说当初老李心疼我不舍得打磨我,所以现在才会吃这种苦。 不过吃苦归吃苦,效果还是比较显著的。 在我学习这几天里。 外面的江湖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勾栏一门由于自身的特殊性没有受到了什么特大的影响。 但是疲门跟册门是彻底大换血。 疲门老魁首黄勇仙逝,其长子黄英接任魁首之位,大刀阔斧的进行了疲门内部的变革。 册门在周艳的带领下亦是如此。 飘门虽然没有什么重大的变动,但是穆玲玲被关了禁闭。 也就是说,我之前在江湖上所做的一切努力在这一刻都白费了。 说心里没落差那是不可能的。 云觉看我有些颓废,说:“小子,只要人活着,任何事情都能够从头再来,等过完了年,这江湖之大,还不是任你闯?” “是啊。”我说完这两个字,心里宽敞了不少。 算算日子,今天已经大年二十六了,距离过年只剩四天。 沈阳道也没有几个摆摊的了,都回家准备过年去了。 凤九说:“这个年,咱们就在这儿过呗?” “不然呢?”我反问了一句。 凤九干脆闭上了嘴巴。 时间匆匆而过。 腊月二十八这天,黑白双子也找到了云觉这里。 小黑丝是跟我在一起时间最长的,她看到我还活着,直接就扎进了我怀里。 凤九一脸鄙视的看着我,那意思仿佛在说我这个人渣,但是被我一眼瞪了回去。 小黑丝说:“掌柜的,我还以为你已经……” “能要我命的人还没生出来。”我将她推开之后,冲小白丝笑了笑。 随后我问了两个人跟凤九走散之后发生的事情。 因为她们两个是白家的人,所以江湖上这些流派并没有过多的威胁她们,后来她们联系上了白瑞麟,也是白瑞麟告诉她们我在这儿的。 经此一事,看得出来两个人的心眼其实已经在我这边儿了。 毕竟谁愿意回去天天守着一个死老头子呢?况且身在豪门,命什么时候没的都不知道,但是在我身边,除了麻烦事儿多,并没什么不好的地方。 有了她们两人的加入,云觉这个残破的小院子一下子就挤满了人。 我说:“前辈,小五被你撵到哪儿吃苦去了?我都来了这么些天也没看到他。” “过年啊,回老家去了,人家还有家人,不像我,糟老头子一个。”云觉这句话说的很凄凉。 关于他的故事,最近这几天萧碧静也给我传递了不少。 云觉年轻的时候属于武痴那一类人,每天废寝忘食地练武。 大概意思就是武功大成之后就到处挑战人家,结下不少仇,有一次自己外出找人切磋的时候自己的妻儿老小被仇家给抹了脖子。 虽然最后云觉也报了仇,但是妻儿老小的命却再也回不来了。 这一幕跟电影霍元甲的剧情挺像。 所以这也称得上是他一生的痛。 我很懂事儿的给他倒上一杯酒:“前辈这话说的不对了,您这不是还有我们陪着呢吗?我们虽然是萍水相逢,可我们江湖人,一碗酒下肚,那不都是生死之交么?” 云觉听后大笑,接过了酒。 又是两天过去。 年三十儿了。 萧碧静推着周雅也来到了柳叶巷子。 当初在三王墓初见的时候,萧碧静跟周雅互相看不对眼,现在两个人倒也处成了好姐妹似的。 周雅面色依然有些苍白,坐在轮椅上,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说:“你们两个怎么突然来了?” “把你媳妇给你送来,你还不高兴了?”萧碧静大大咧咧的。 反观周雅苍白的小脸有些红。 我说:“外面的局势明朗吗?” “不太明朗,不过倒是不像之前那样对你喊打喊杀了,这次的江湖峰会开了个寂寞,惊门根本就没人出席。”萧碧静说到这,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进屋之后。 萧碧静将江湖峰会的事情给我转述了一遍。 历来的峰会都是惊门牵头举办,这次虽然也是惊门牵的头,但是由于疲门跟册门临时换魁首的事儿惹得惊门不高兴,直接就不出场了。 但是这次峰会上倒是也有人出彩。 比如千门。 千门自打在顺德吃瘪之后就再也没有过动静,这次在峰会上,千门是最跳的,说什么要彻底封杀我。 但是由于云觉的原因,没几个人出来配合。 可以说这国内的江湖,如果没有惊门领头,那其实就是一盘散沙。 而且这次惊门对风门跟爵门算计我的事情很生气,所以现在江湖上吹倒我的风并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了。 这算得上是个好消息。 年夜饭是在柳叶巷子吃的,年也是在柳叶巷子过的。 我看着桌子上这一圈儿的人,大家来自五湖四海,如今围坐在一张圆桌前觥筹交错。 又何尝不是一种缘分呢? 我看着圆桌上那个空位,举起酒杯:“老孙,干了。” 说完,我一饮而尽。 随后大家动起了筷子。 这个年过的很仓促,但也是我十几年来最开心的一次。 第二天一早。 我揉着生疼的脑袋,在凤九的胳肢窝里找到了我的手机。 来电显示:白瑞麟。 我接通电话,说:“白大少爷,有事儿?” “李掌柜,前些日子是我的态度不够好。” “让你爹亲自跟我说。” 我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六十一章 湾仔柳家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白瑞麟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 这次说话的人变成了白修贤。 白修贤说:“李掌柜,犬子找你,的确是有要事相商啊,您要是有时间的话,我可以让犬子星夜赶往津门跟你汇报。” “没时间,我们北方人过年,正月十五之前都是年,有什么事儿过了十五再说。” “李掌柜,此事十万火急啊。” “哦。”我说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那跟我有个鸡毛关系?我被整个江湖人讨伐的时候,对我来说算不算十万火急?” 撂了电话之后,我走出房间。 外面,四个女人正坐在一起聊天儿。 看到我。 萧碧静说:“白家的电话?” “你收到啥消息了?” “嗯。”萧碧静将事情娓娓道来。 这次出的事儿也就是楼兰遗迹那边,罗布泊西部地区。 这里本来是禁区,不允许有人进入,但是前两天白家的人发现那边有人活动的迹象,而且全部涌向楼兰遗迹旧址。 白家的意思是现在就动身,抢在别人之前拿到最后一件张家宝藏。 但是白家终究是在岭南当土皇帝当惯了,不知道外面的格局变成了什么样子。 就算张家宝藏全部集齐,难道白家就能独享不成? 不可能的。 青红门这次给整个江湖的人发帖到京都参加什么峰会,说明青红门的人已经深入到了某个流派的高层,或许是神秘的惊门,亦或许是崭露头角的爵门或者风门。 反正现在江湖上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在其监视之下。 而神秘的老理事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说个大胆的猜测,老理事虽说叫老理事,但是这个人当真就是一个老头儿? 难道就没可能是一个女人?或者老太太? 别说白家不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凑齐八件张家宝藏,就算他能凑齐,我也要让这个消息飘满江湖。 否则我怎么引出老理事? 不过北方正月十五之前都是年这个规矩是真的,十五之前我是不可能跟他出去玩命的。 …… 自打初一这天白修贤被我挂了电话。 半个月都没有再打过来。 正月十五这天晚上,我接到了老奎的电话。 老奎说:“掌柜的,咱们的约定还算数吧?” “前些日子是你们二少爷安排人进入楼兰遗迹旧址了么?” “是的,二少爷说想要独吞张家宝藏根本就不现实,与其畏畏缩缩,倒不如大大方方的露出痕迹,让所有人知晓;到时候整个楼兰都成了一锅粥,浑水摸鱼反而容易。”老奎大笑之后,问我东西还都在吧。 我说都在。 老奎说他现在手里有两件,另外一件在南派手里,等我们取得最后这一件,就可以找南派要了。 我说:“怕我玩灯下黑?” “跑江湖留个心眼,掌柜的不会见怪吧?毕竟您的手段层出不穷,如今又在云老前辈身边待了这么久,必然又学了一些东西,我们不得不留一手啊。” “行,日子定好的话就招呼我。” “已经定好了,您看什么时候方便动身?我们巴音郭勒见。” “好,我这两天就动身。” “到时见。”老奎说完,撂了电话。 旁边的云觉扣着脚丫子,漫不经心道:“要走了?” “要走了,这次要多谢前辈护我们周全。” “我跟你这个小娃娃挺对脾气,况且我这一把老骨头能给你帮点忙,也算不白活了。” 云觉爽朗的笑了笑。 这个消息,我也告诉了凤九跟四女。 萧碧静说她可以作为我的后援,所以不会跟我一起去,毕竟她所负责的后勤,是我全身而退的保障。 黑白双子动手可以,下墓不行,也被我留了下来。 至于凤九…… 还是干起了老本行,给周雅当起了保镖。 如今册门周艳掌权,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八成会暗中对周雅下手,以绝后患,所以凤九跟着周雅是目前最佳选择。 如此一来的话,我又成了孤家寡人。 不过…… 朱欢好像没什么安排,而且这小子上次还骗我,是时候给他上上课了。 于是我联系了朱欢,告诉他,我要带他到巴音郭楞的大草原上骑马。 他一听这个消息,当天下午就跑到了柳叶巷子。 然后我直接带着朱欢从津门坐飞机赶往巴音郭楞。 到了巴音郭楞,天色渐晚。 我联系上了老奎,老奎说他们现在在若羌县。 我们又打车到若羌县。 老奎很懂事儿的给安排好了酒店。 朱欢不知道老奎的身份,我也没有跟他说过,所以他看到老奎在场,还以为老奎被我事先派过来探查虚实的。 两人给对方一个结实的熊抱之后。 朱欢说:“老奎,你一声不响的自己跑这儿来了,真不够意思!年头里可就好久没见了,你得安排。” “安排,必须安排。”老奎哈哈大笑,然后对我说:“掌柜的,大少爷那边应该不知道吧?” “马上就知道了,这件事情没必要瞒着他,白修贤心目中最完美的继承人不是白瑞麟。”我坐下之后,解下身上的行囊。 老奎说:“这个二少爷知道,可是大少爷的老丈人不是个好脾气,如果他支持大少爷当家主,二少爷还是很有危险的。” 白瑞麟老丈人? 我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身材火爆、英姿飒爽又骚了吧唧的身影。 柳妙彤。 当时我说柳妙彤把张家宝藏全部给我,我就让她爽一次,她还大言不惭的答应了,没想到背景还挺硬。 不过我并没有听说过柳家这个流派或者家族啊。 老奎看我不解,还以为我忘了这茬,便说:“就是当初跟掌柜的一起下流沙墓的那个柳妙彤,她的父亲。” 我说只是不理解柳妙彤的父亲有多大的能量,如何能改变一个大家族的家主更迭? 老奎呵呵笑了起来:“掌柜的怕是没有走遍国土吧?” 我想了想,说:“还真有一个地方没去过,莫非柳家是那儿的?” 老奎说:“没错,大少爷的未婚妻,正是来自湾仔柳家。”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六十二章 基因研究的进展 交换了一些基本的情报之后老奎就领着朱欢出去了。 大半夜这个点儿出去了,俩老爷们还能干啥不用多解释。 正好我一个人待在酒店也能踏踏实实地打坐吐纳。 自打练了云觉教我的那一招,我受益匪浅,因为在生死存亡之际,那神来一笔真的能够逆转局势,哪怕不能逆转,一换一起码是没问题的。 关于我能行炁这个问题我也跟他说过,但是没透露我练得是什么。 云觉说行炁就相当于练内力,属于暗劲的一种,也刚好可以搭配他教我的那一招。 甭管怎么说吧,学了一招,日后遇到强敌也多了一分自保的本钱。 第二天一早,老奎扶着醉醺醺的朱欢回来了。 将他往沙发上一丢,老奎说:“掌柜的,去见见二少爷么?他已经到了若羌了,专门为了您来的。” “那我再不见就有点不懂事儿了。”我洗了把脸,跟老奎开车出门。 若羌县最近几年发展的不错,这种地方还会出现堵车的迹象,确实少见。 会面的地点说实话,出乎我的意料。 一家网吧的包间。 白家二少爷白瑞龙长相跟白瑞麟不大一样,白瑞麟如果说是有一种憨厚的气质的话,那这个二少爷就是阴柔的气质。 丹凤眼,柳叶眉,消瘦的脸庞跟身躯就跟个病秧子精神小伙似的。 老奎给我们做了介绍之后,退出包房。 白瑞龙说:“李掌柜,选在这种地方跟你会面实属无奈,我那个大哥虽然表面看起来老实,但是心眼子可不少,要是选在一般地方,可容易被监视。” “无所谓。”我耸了耸肩,把白修贤的想法跟白瑞龙说了一遍。 白瑞龙却说他早就知道,老爷子也不止一次跟他透漏过这个想法,但是他不喜欢这种继承的方式,而是喜欢有竞争性的方式来获得族内的认可。 我冲他竖起大拇指,话题引入正题:“二少爷,这次你打算派遣多少人跟我们一起进去楼兰遗迹?” “不需要多少人,这次来的人肯定不会少,但是李掌柜,我要事先跟你打个招呼,那件东西哪怕我们得不到,也不能让别人得到。” “不,我一定会得到。”我打断他的话,重申道:“张家宝藏,我一定要拿到,那对我来说很重要。” “好的。”白瑞龙一耸肩:“反正我这里有三件,等你拿到最后一件,我们就一起去南派,南派已经投靠我了,他们跟我大哥那边频繁联系,不过是为了稳住我大哥而已,但是除了我大哥之外,还有一件麻烦事儿。” 我心道:来了。 我就知道白瑞龙这种军事型的人物不会轻易露面,一旦露面那绝对是有目的性的。 但是我也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悦的表情,反而很有‘耐心’地说:“二少爷有话不妨直说,我能跟你在这见面,说明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们江湖人既然要下墓开锅吃肉,那就从来不隔着肚皮说话。” “关于蛊门的。”白瑞龙推开面前的键盘,正儿八经的盯着我:“李掌柜在蚩尤帝陵见识过蛊门豢尸术的厉害了吧?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真是让我有点睡不好觉。” “跟蛊门闹掰了?” “不算闹掰,但是也算是进入冷淡期了吧;年前的时候我发现蛊门的动向有些奇怪,就派了几个人到蛊门里面去卧底,结果我派去的这几个卧底都被蛊门的人给抓起来做了养料,我给蛊门领头人打电话,领头人说那几个人意图窥探他们蛊门的绝技。”白瑞龙说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也知道,你们这些江湖人特别看重自家的绝技,虽然我派去的人不大可能去窥探他的东西,但是他这么说了,死无对证,我也没有追究,但是就在前几天,我发现我大哥跟蛊门的人联系上了,而且关系密切,八成是在密谋什么……” 我说:“你不是想让我去帮你解决蛊门这个麻烦吧?那种行尸我对付不了,你得找专业的人或者雇佣兵拿响儿突突。” “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蛊门养了一个特别厉害的行尸,叫阴鱼,看起来跟常人无异,你懂闻风辩位,如果这次下墓他发现了,我希望你能顺手帮我除掉那个怪物,价钱随便你开,多少钱都无所谓。” “二少爷真是财大气粗啊。” “好说。”他摆摆手。 我说:“如果碰上的话,我找机会试试,不过我不需要钱,我需要二少爷一个承诺。” “承诺?”他坐直身子:“什么承诺?” “如果以后我第二次在江湖上人人喊打,我希望白家能出面帮我摆平。” “只要我坐上那个位置,你就是我白家最大的恩人。”白瑞龙说完,拍了拍手。 门外的老奎拎着一瓶红酒,两个高脚杯推门而入。 倒上之后。 他举起酒杯:“干杯!” “干杯!”我端起另一杯跟他碰了一下。 正事儿谈完了,我跟白瑞龙直接坐下开黑玩起了游戏。 我跟他的年纪其实相差不大,不过从他的面相来看,他应该是比我大个几岁的。 没了正事儿的牵绊,我们俩天南海北的倒是聊了不少。 他也跟我说了很多国外的事情,尤其是我旁敲侧击之下,问出了国外研究人体基因技术这方面的进展。 他说他刚好就是研究这个的,关于人体基因研究的进展可谓是飞速,而且他们已经能够把人的基因锁开放一部分,效果类似于《美队》那种血清。 这种血清跟肾上腺素或者激素不同,这玩意没有任何的副作用,只是加强人的体能跟耐力,已经有好些个成功的例子了。 我暗自咂舌,这玩意要是批量生产的话,那不是跟太上老君那仙丹似的,吃一颗就能够进化,那鹰国统治世界不是分分钟的事儿么? 我停下手中的键盘,说:“二少爷,这种血清当真没有副作用么?” “是不是觉得匪夷所思?” “是,据我所知,反悖逆天道人纲,都是有弊端的,这种血清应该也有吧?” 他正色道:“有,所以我回国了,天棺就是彻底打开基因锁的钥匙。”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六十三章 白柳两家的恩怨 我没有站在道德的高点指责白瑞龙回来就是为了把天棺的秘密带走给鹰国研究,因为国情不同,有的国家喜欢茅子华子人情世故,有的国家看重人才的去留。 这非我或者非哪个人能一己之力做出改变的,这是五千年来的‘优良’传统。 所以我打听的是这种血清的弊端。 白瑞龙看我没有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他,对我的印象估计好了不少,他说:“这种血清唯一的弊端就是具有时效性,目前血清已经研究出来三代了,一代血清能让人进入超人类状态十分钟,二代血清可以维持半个小时,三代血清是质地飞跃,可以达到两个小时,如果我能得到天棺里面的秘密,加以研究的话,或许能创造出永久的血清,到时候我就是人类基因学上的一块里程碑。” “血清的药劲过去之后,不会出现过度负荷的情况么?” “会,但是已经被控制住了,三代血清只要不一次使用超过两剂,副作用可以忽略不计。” “这样啊。”我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白瑞龙看我到这就不说话了,疑惑道:“你为什么不指责我?明明是我们自己的东西,我非要带到国外。” “这个怎么说呢,因为跟我没关系啊。”我摊了摊手:“我想要的不过是为父母报仇,而你则是为了你的事业研究,我们两个并没有冲突,而且我也不是那种圣母,所以你带到国外,跟我有什么关系?” “现在大部分人都是你这种心态吧?” “曾经我也不是这种心态,只是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开始逐渐明白了而已。”我突然想起之前老李曾经跟我说过的一句话。 一个连你死活都不关心的人,却装出关心你安全的样子。 一个连自己人死活都不顾的人,却疯了一样的去跪舔外人。 这两种现象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这是狗艹的。 我突然想起千门刘大鹏活着的时候跟我闲聊时,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如果个人的死活跟集体无关,那集体的死活,跟个人又有什么关系? 当时他想利用千门的大势来压我,但是千门当时各自为政没人管他,说起来,大家都是如此。 如果我走到路上看到一个老头或者老太太倒在路边,我有心去扶,但是不敢。 别说扶了,我连急救电话都不敢打,因为我怕有人后续找我麻烦,讹我。 国情如此。 这几个念头让我的表情变化了好几次。 白瑞龙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到国外去,你身上有一种特殊的磁场跟能量,我很欣赏你。” “大仇得报之后,我也许会考虑跟你出去看看外面的风景。”我喝光杯中的红酒,说:“二少爷,我先回去了,等你的人到位,我们就下去。” “再见。”他起身送我到网吧门口。 我坐上老奎的车,老奎一脚油门离开。 我说:“老奎,那个网吧,你们二少爷买下来了吧?” “您怎么知道?” “网吧里上网的那些人除了十来个是正常玩家之外,其他的都是你们二少爷的保镖吧?那么大阵仗,他就这么害怕白瑞麟?” “怎么说呢,二少爷其实怕的是柳家,柳家小少爷以前是二少爷的小跟班,然后二少爷喜欢鼓捣一些东西,结果柳家小少爷一个不留神,误吞了一些东西直接就死了,柳家就把二少爷给惦记上了,白家虽然强大,但是柳家也不是泥捏的,所以二少爷为了不让家主为难,就到国外去了呗。” “还有这么一段恩怨啊,那柳妙彤岂不是恨不得干掉白瑞龙喽?” “是啊,所以上次柳妙彤就跑到红沙漠,找的就是二少爷,结果二少爷没去,她扑了个空。” “如果柳妙彤出现在若羌呢?”我笑眯眯的问道。 老奎突然一个急刹车,然后我就感觉车屁股被人重重地怼了一下。 不到一分钟。 后车车主冲到了老奎的位置敲着玻璃:“你特么怎么开的车?溜光水滑的大马路,你急刹车?咋的?丈母娘在车头上顶着呢?” 我一听,笑了:“老哥东北银?” “昂,兄弟你咋知道的?你也东北的?” “我顺德的,不过我听你口音听出来的。”我呵呵一笑,拿出手套箱里的烟递了一盒过去。 后车大哥接过烟,笑道:“我寻思我也妹有口音呐,你咋听出来的呢?行了,既然这样,这事儿我就追究了,下次开车注点意得了,也就是我,换个人指不定怎么跟你们说道呢。” “是是是,大哥别生气嗷,有机会一起喝茶。”我摆了摆手。 老奎黑着一张脸升起车窗:“我记得你不是挺冲的么?” 我知道后车那哥们是柳妙彤的人,但柳妙彤的下落不能让白瑞龙知道,所以我故作生气道:“你好端端的一个急刹,我都想给你两嘴巴子。” “掌柜的,柳妙彤真的来若羌了?” “我哪儿知道?问你家大少爷去呗。” …… 等老奎把我送回酒店。 我叫醒了朱欢,让他出去租辆车,顺便买点我们下墓能用到的东西。 他跟我下过一趟墓了,基本上也能理清事儿,就拿着我给的钱屁颠屁颠地走了。 等确认朱欢离开,我翻找出房间里的摄像头跟窃听器,顺着马桶一股脑冲了下去。 随后我拿起手机发了一条微信出去。 三分钟的时间,敲门声响起。 我一开门,一道身影已经冲了进来,直接挂到了我的身上。 来人把脑袋拱到我脖颈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臭男人身上的味道还挺好闻。” “你是白瑞麟的未婚妻,在酒店里这么挂在我身上可不好。”我揪着她的领子把她从我身上拿下去之后,关上了门。 她还是那副英姿飒爽的模样,可能也是有短发的因素吧。 她说:“我听说白瑞龙在若羌?” “在,但是你不能动他,不光是你,你们家族想要动他也不行,最起码在我得到完全的张家宝藏之前,不能动他。” 她说:“你跟我在一起,我们柳家也能帮你得到张家宝藏,不仅如此,还能……” “还能怎样?” 我以为她又要开黄腔。 谁料她说:“还能替你扫了青红门。”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六十四章 我想干你 扫了青红门!! 这无异于我走在大马路上,突然有个人过来跟我说能帮我干掉当地总督,让我成功上位。 柳妙彤此时一副很正经的样子:“你不要怀疑我,我既然说得出这话,我就肯定能帮你做到,我们柳家虽然不如白家势力大,但是我们柳家的背景也是很复杂的。” “你调查我调查的很仔细嘛,我最近一段时间干了啥,打听了啥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毕竟我是真心想跟你过日子的嘛,而且你那天……”她又开始撒娇卖萌开黄腔。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说:“你有事儿就说事儿,我没功夫跟你搁这扯淡,我可警告你,白瑞龙在下墓之前绝对不能出事儿,否则的话这个责任你来负。” “人家又不是不可以对你负责。” 她嘻嘻一笑,却突然看到我正在解皮带。 她说:“你想干嘛?” “我想干你。” 说话间,我已经把裤子给脱掉了。 她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把裤子提起来好好说话,我来找你也就是叙叙旧,顺便跟你透漏一点情报嘛。” “那就好好说。”我提起裤子。 随后柳妙彤跟我说起白瑞麟跟白修贤的打算。 自打初一那天我挂了他们的电话还让白瑞麟亲自上门给我道歉的事儿他们爷俩儿很不开心,因为白瑞麟哪怕能力不济,那也是白家的长子,是脸面,我那么搞他们很没面子。 所以白修贤让白瑞龙联系了蛊门,准备花大价钱在我们下墓的时候利用豢养的行尸搞小动作。 他们还知道南派手里也有一件张家宝藏,想把那件东西给搞到手,以此来掣肘我们。 南派我是一定要搞的,所以白瑞麟搞了南派,我再搞了白瑞麟,那样一来,我身为北派的人未南派报仇,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至于白修贤想让蛊门用行尸来搞小动作这件事情我的确是没有想到,那种行尸没有所谓的营养液其实不存在多大的麻烦的,这跟白瑞龙在国外研究的那种血清差不多。 话虽如此,该提防一下还是要提防一下的。 关键是,白瑞龙竟然没有给我打招呼,说明这小子心思也不纯。 送走柳妙彤。 我坐在床上沉思了好一会儿,又拨通了萧碧静的电话。 电话里她的声音有些疲惫:“怎么了?” 我有些诧异:“你怎么这么累?” “处理了一些事情,你有事儿打周雅电话吧,她在帮我处理事情,我真的累了。” 说罢,她就挂了电话。 不一会儿,周雅的电话进来了。 周雅说风门跟爵门正在联手打压勾栏一门,萧碧静忙的焦头烂额,现在基本上勾栏一门的事情都是周雅在处理。 况且自打黄勇死了之后整个江湖都乱成了一锅粥。 我听她这么说,本来想就此打住,但是话到嘴边,我又不想咽回去,就说:“周雅,湾仔柳家你知道么?什么背景?” “柳妙彤的家族啊?知道,我们册门跟柳家打过好多次交道,说起来那也是你们盗门的一支,解放之后就流入湾仔了,政治成分很浓,祖上有不少人当过禁军教头,除此之外我知道的就不多了,诶?你等一下啊。”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然后那边响起了翻书的声音。 好一会儿,她说:“我就说之前在哪儿看到过嘛。” “什么?” “关于湾仔柳家啊。”电话那头的周雅说:“这个柳家之前好像是个古武门庭,家族世代都是练武的,但是人家练的是那种古拳法,跟如今江湖上的拳脚可不一样,如果非要区别的话,大概就是内家拳跟外家拳的区别了,你跟云老前辈练了半个来月,应该理解吧?” 我当即表示理解,听着周雅略显疲惫的声音,我跟她叮嘱几句让她注意多休息之后就撂了电话。 湾仔柳家。 古拳法。 内家拳。 我国武术向来讲究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这口气,我曾经问过老李,老李说这口气就是真炁,也叫丹田气。 炁起于丹田,凝于拳脚,可摧金断石。 我之前老是觉得有点夸张,可是看云觉一巴掌就能拍碎那么厚的青石板,我就觉得这个很正常了,而且云觉练的还是外家拳。 柳家,还真不能小看这个家族。 我也有点明白为什么柳家可以插手白家的家主变动了,这种古武家族里面肯定都是有高人坐镇的,这种高手不说像电视里飞来飞去那么牛逼,最起码飞檐走壁是没问题的,真一个不高兴了,人家半夜过去直接给白修贤嘎了都不是没有可能。 正寻思着,朱欢回来了。 他看我一脸严肃,说:“想哪家娘们儿呢这么出神。” “东西都买了么?” “买了。”他递给我一个清单。 我随意扫了一眼,像什么攀岩绳、工兵铲之类的东西都不用提,但是我在清单看到了两盒套。 我瞳孔地震:“咱们要去的地方可没有女人,你买这个做什么?” “这个东西具有很好的防水防尘性,万一受点伤,用这个绑住伤口,可比其他的东西好使得多。” “你最近学了不少东西啊。”我拍了拍旁边,示意他坐下。 随后问朱叔最近怎么样,自打朱婶儿不在了之后我也好长时间没去探望了。 朱欢说一切都好,他老爹在老家开了个养猪场,虽然办证的时候有点小磕绊,但无伤大雅,一年到头能有个几十万的收入,刨去人工跟损耗,二十几个达不溜是没问题的。 我说了个好,然后说:“朱欢,我问你个问题。” “咱俩这关系你还整那么严肃干什么?” “我说,如果有一天,白瑞麟让你干掉我,你会不会对我出手?” 我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眯眯的,但是朱欢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他嘴唇开始哆嗦,说话也变得磕巴。 我没在意,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怕什么?这不是咱哥俩搁这聊天呢么?” “李尚,我……” “不用说道歉的话,我相信你的为人,我只是想知道你的选择。” “我朱欢就是死,也不会做出伤害兄弟的事儿。” “那白瑞麟给你下达了什么命令?” 朱欢说:“瞒着你,干掉白瑞龙。”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六十五章 抵达楼兰 我有些狐疑的看着朱欢,白瑞龙再怎么不济,人家也是豪门的二公子,身边保镖就不说了,身上肯定也是有点拳脚的,就凭朱欢这两下子? 他说:“真的只有这些,李尚,我朱欢对天发誓,我从来没想过要对你不利,白瑞麟当时找到我的时候确实提过让我顺带把你干掉,但是我态度很坚决,我宁可让他弄死我,我也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所以他就退而求其次了……” 我点了点头,这一点,跟萧碧静给我的情报中是相差不大的。 不过干掉白瑞龙我始终有点难以置信。 我说:“他没说让你怎么干掉白瑞龙?” “他的意思是,挑拨离间,让你跟白瑞龙干起来,最好是能借你的手……” “行。”我点了点头:“我到时候试试吧。” 我这句话是正儿八经的,因为白瑞龙这个人给我一种感觉,跟他接触就好像我在跟一条眼镜蛇接触一样,不知什么时候他就会回过头来咬你一口,而且白瑞麟跟蛊门做生意买行尸要搞我的事情,白瑞龙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他不告诉我。 这也是我要搞他的原因之一。 把朱欢赶到隔壁的房间,我洗了个澡舒舒服服的躺下了。 但是关于什么时候前往楼兰遗迹,白瑞龙一直没有信儿。 只是给了充足的经费让我跟朱欢在这边就是消费,就是玩儿,还有老奎,整天无所事事的来找朱欢出去吃喝玩乐。 这种潇洒惬意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农历二月初七。 老奎接到了白瑞龙的电话,说人已经到位了。 老奎跟我打了个招呼就出去领人去了,回来的时候老奎身后跟着七个人。 各个身材高大孔武有力,而且身上体味很重。 外国人。 但是七个人的国语说的很流利,而且各地方言都能随意切换的说,确实让我有些惊讶。 我扫了几人一眼,对老奎说:“也就是说,咱们这次进入楼兰遗迹,一共有十一个人?” “十个。” “白瑞龙不去么?” “二少爷不去,他在后方坐镇,负责接应我们,毕竟这次整个江湖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了,没个接应不好办。”老奎说的合情合理,我也无法反驳。 之后老奎又带我们到白瑞龙买下的一片自建房里看了装备。 装备都是进口的东西,吃喝也都备得很齐,但是在饮用水这方面不行。 楼兰遗迹的面积很大,说是一个小城,其实真的不小,而且在荒漠里,风吹日晒身上的水分会流失的很快,后续的水资源需要空投。 况且这次江湖上各大流派都把目光放到了这儿,人肯定不少,争斗也是在所难免的。 收拾好所需要的装备,我们一行十个人乘车离开。 回到酒店退了房间,我们直奔楼兰遗迹而去。 楼兰遗迹距离若羌大概有两百公里的距离,所以我们这两辆车是经过改装的,还额外加装了一个油箱。 这样哪怕我们在大漠中走错了路,也不至于趴窝。 路途是枯燥的。 我跟朱欢老奎外加小一小二五个人一辆车,另外五个人一辆车。 我在老板位,扒头问前面的老奎:“老奎,你之前在帝陵跟我说的那些话,究竟是真的假的?” “真的,千真万确。” “那我的情况还有谁知道?” “没了,我答应主人的事情,向来守口如瓶,掌柜的放心就是。”老奎说着,扭过头来,竖起三根手指:“我老奎这人虽说有点不靠谱,但是知恩图报四个字,我还是认识的。” 我点了点头,没说啥。 老奎又问:“掌柜的,你说楼兰作为丝绸之路是一个纽扣,一夜之间变得如此破败不堪,是不是遭遇了什么诡异的东西?” “勾栏一门给我送来了一沓资料,我也看过,楼兰覆灭最靠谱的说法有三种,第一种就是被别国入侵,第二种就是瘟疫,第三种就是生物入侵。” 我刚刚说完。 朱欢说:“瘟疫导致灭国这个我理解,毕竟那个年代的人医疗技术疲敝,一旦有大范围的传染疾病很容易就能灭族,但是生物入侵这个是什么?” 我说:“萧碧静给我的资料里是这么记载的,导致楼兰覆灭的生物可能是一种从两河流域传入的蝼蛄昆虫,这东西在楼兰没有天敌,生活在土中,能以楼兰地区的白膏泥土为生,成群结队地进入居民屋中将人咬死啃死,由于无法抵抗这东西,所以楼兰土著人都搬走了呗,但具体是怎么回事,还得自己去探索。” 说完这个可能之后,我就在想,如果楼兰真的是因为这种蝼蛄昆虫而覆灭的,那么这种蝼蛄会不会还活着? 我们这次会不会碰到这种东西? 吐出一口气,我闭目养神,耳中只有嗡嗡的发动机轰鸣声。 我在想一件事儿,这次我能活着离开的机会有多大。 诚如周雅所说,江湖都乱成了一锅粥。 而江湖之所以乱成这样,都是因为我,最起码在风门跟爵门的操控抹黑下,的确是因为我才会变成这样。 船夫帮那个帮主也说过,我可能就是那个搅乱江湖的人。 楼兰! 会不会就是他们给我选好的墓地? 就在我要被这些杂乱的念头所淹没的时候。 老奎说:“掌柜的,我们马上就到了。” 我睁开眼睛,已经能看到前方残破的房屋跟建筑了。 残破不堪又充满着那个年代的气息。 老奎说:“有车辙印,有人先我们一步到了,不知道是敌是友。” “跟后面车的人说一声,做好动手的准备。”我吩咐了一句之后,将两把飞刀塞进了小腿上的绑腿上以防万一。 当车开到楼兰遗迹边缘之后就停下了。 小一说:“奎哥,李掌柜,我们就到这儿吧,前面什么路况都不知道,开进去容易趴窝。” 我点头说行,随后下车从后备箱取出装备。 我们这边十个人清点完装备,还没等进去。 遗迹里面就走出来两个阿三,手里还提着两根钉了钉子的木棍冲我们龇牙咧嘴。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六十六章 惊门召见 老奎看了我一眼。 发现我面无表情之后,对小一说:“干了他们。” 小一单枪匹马上前,不出是个回合就把这两个阿三给干得哭爹喊娘。 最后废了手脚,脱下他们的袜子塞住了嘴,才把狗叫止住。 老奎说:“掌柜的,二少爷吩咐,进了这遗迹,我们这八个人全部都听您的吩咐,您让我们往东,我们绝对不往西。” “不用,找个落脚的地方,然后留下几个人看守行李,我们剩下的人去找入口。”我四下看了看,周围除了荒凉的戈壁没有其他的东西,说明这入口就在这堆已经遗弃的建筑里面。 小一他们是雇佣兵,野外生存技能满分,不多事儿就找了一个绝佳的落脚点。 之后,我带领朱欢跟老奎分成一路,小一小二小三三个人一路,我们兵分两路去找入口,余下四个人在原地看守装备。 楼兰并不小,用脚步来丈量的话从城门楼子这头走到另一头得六百多步七百步的距离,而且楼兰几乎是一个规则的正方形。 老奎说:“掌柜的,咱们一直围着这个转圈做什么?” “等人。”我瞟了他一眼,说:“老奎,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世,那就跟我讲讲我父母当时是怎么死的吧!到了这个时候,我不希望你再骗我了。” 朱欢看我面色严肃,不敢多嘴。 “这……”老奎一脸为难:“少主,您真的要听?” 我点头说是。 老奎说:“其实主人跟主母的死我并没有在场,只是看过传回的图片,主人双手双脚被砍掉,又用针线缝了回去,但是脚缝在了胳膊上,而手缝在了腿上,至于主母……” “说就行。” “主母以一种羞耻的方式被人顶在一根柱子上,并且浑身不着衣物……” 老奎说完,注视着我的表情。 我表现的很淡然,哦了一声,然后又问:“老奎,青红门这个组织你知道么?你这个年纪,应该是听说过的。” “知道,而且我还知道江豹就是青红门的一位理事,只不过他是新晋理事,作为敲门砖,他害死了主人跟主母……” “你知道青红门的总坛在哪儿么?” “这…应该是在海外,那些豪绅士族的人应该跟青红门接触过,我…没有。” “这么说来,白修贤应该是知道的。” “白家主必然知道。”老奎说的无比笃定。 既然白修贤知道,那一切就好说了,我到时候找上白家,还是有可能问出来的。 实在不行就找柳家。 柳妙彤这个人虽然有时候不太着调,但是说话还是比较有谱的,有柳家的介入,我跟白家的交涉就能变得简单许多。 有了眉目,现在只欠张家宝藏这个东风。 此时,我们也恰好走到楼兰遗迹的中央地段,这是一个类似于鼓楼一样的建筑。 整个遗迹群里,就属这个鼓楼保存的尚好。 推门而入。 鼓楼里只剩下残垣断壁,还有一个劣迹斑斑的石雕。 石雕是一只石手,一只石鹰被攥在石手里,鹰的爪子还抓着一条蛇,蛇的脑袋没入鹰脚下的石手掌心。 然后在石手的下面,手背的位置伸出来一个雕刻好的蛇头,这就好比蛇钻进了掌心,鹰想要把蛇给拽出来一样。 老奎说:“这个石雕很有意思。” 我说:“是很有意思。” 我蹲在石雕旁边把耳朵贴上去,伸手敲了敲。 空的。 里面有空间,说明这是一个机关,或者是一个入口。 我说:“这个应该就是机关的入口,老奎,用对讲机把小一他们给喊过来。” 等老奎把小一他们三人喊过来。 我对小一说:“把石雕砸了。” 小一虽然纳闷,但还是招呼小二小三,抡起包里的铁锤朝着石手砸了下去。 几锤子下去,石手出现裂缝。 我说:“砸蛇头。” 哐—— 小二一锤子下去,蛇头被砸掉。 蛇头被砸掉的一瞬间,囚禁着石鹰的石手突然张开,手指外翻,如同楔子一般重重地扎进地面的流沙里。 小一三人急忙退开。 随后石手缓缓下沉,我们脚下的沙子流向石雕。 跑! 喊完这个字,我拽着朱欢就冲出了鼓楼。 老奎跟小一他们也不慢。 等我们离开鼓楼数米距离,半个鼓楼已经塌下去了。 朱欢擦着脑门子上的汗:“你怎么知道那是个机关?” “这就好比一桶水里面有一滴油,你说你怎么知道那是一滴油的?”我翻了个白眼,解释道:“周围这么多建筑都塌陷了,但是这个鼓楼啥事儿没有,要么这个地方加固过,要么这个地方下面有什么东西支撑;而且那个石雕内部有空间,更能说明鼓楼是突破口。” 话音刚落。 随着轰隆一声,整个鼓楼化作一滩废墟,风沙四起。 我们几人赶忙回到了落脚点。 因为我们的落脚点在城门楼子附近,所以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我们的车旁又多了两辆车,看来又有人到了。 我问留守的小四刚来的那波人是什么人,小四说是一帮南方人,不认识,说话有点嗲,应该是粤省那边儿的。 我点了点头,拿出手机给白瑞龙联系了一下,让他派个挖掘机或者什么大型施工设备过来把那栋坍塌的古楼给我刨了,不然根本没法下人。 白瑞龙说他已经在跟当地沟通了,这次爵门想要插手,如果不同意的话,工作不好展开,他正在跟爵门谈判。 我知道,这事儿难办了。 我挂了白瑞龙的电话,就把电话给萧碧静打了过去。 萧碧静接通之后,说:“是关于楼兰那边的问题么?” 我说是。 她又说:“惊门发话了,说楼兰不能轻易进入,现在又要开江湖峰会了,今天上午我就到京都了,我先看看什么情况,有最新消息的话我马上通知你。” “注意安全。”我刚说完,电话已经挂了。 我突然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我为了一己私仇,把萧碧静她们也拉进这个漩涡,我错的很彻底。 一下午时间,我都心事重重。 到了傍晚的时候,萧碧静的电话来了。 她说:“来京都,惊门的人要见你。”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一群算命的 我呆呆的看着举着手机,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萧碧静的声音再次传来:“李尚?你回来么?” 我回过神儿来,说:“等我。” 随后我看了一眼朱欢,对老奎说:“老奎,跟我走一趟,朱欢你跟小一他们就在这等我回来。” “行,你路上当心。”朱欢叮嘱了一声。 之后我驱车跟老奎直接冲出戈壁回到若羌,几次中转,等我们的飞机落地已经是夜里。 机场外,萧碧静高举手中的手机摇了摇。 我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疲惫的面容:“辛苦你了,为我做了这么多,值不值啊。” 这句话半开玩笑半认真。 她说:“挺值的。” 说完,她看了一眼老奎,自然也知道老奎如今的身份,她说:“老奎,好久不见。” “萧魁首。”老奎拱手施礼。 上车后,萧碧静说:“惊门那位大人物要连夜召见你,我先把老奎送到安排好的酒店,再带你去。” 我说可以。 送走了老奎。 萧碧静并没有拉着我去别的地方,而是进了另一家酒店。 刚一进门,她就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了我身上,疯狂的很。 当第二天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房间,我揉了揉发酸的腰,发现怀里的她早就醒了。 我说:“昨天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感觉不真实。”她从我怀里挣脱捋了捋头发:“前天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你被人杀了,血流了一地,内脏也都被人给掏出来了,很可怕。” “没梦到谁干的?” “梦到了。”她出去倒了一杯水,然后重新钻进被窝,倚在我怀里说:“是一个女人,身上穿着红色的嫁衣,而且身上还带着张家宝藏……” 什么! 我浑身一震,说:“你再重复一次。” 她又重复一次,然后问我怎么这么大反应。 我将帝陵神宫那个会移动的墓室墙上画着的那个女子跟她说了一遍。 萧碧静听后伸手摸了摸我的脸:“李尚,我知道我没办法阻止你追寻真相,但如果真相需要付出生命为代价的话,我希望你能考虑考虑我,哪怕不为我考虑,也为周雅考虑一下可以么?她为了你,整个册门都丢了。” “我心里有数。” “可是她没有啊,一开始的时候我还挺埋怨她的,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发现她也是个可怜人。” “剧情有点狗血了啊。”我虽然知道这话不合适,但现在她俩发展的好像有点不对劲,情敌怎么就成了知己了? 那下一步岂不是要联手对付我? 她说:“没有,周雅丢了册门之后也低沉了好几天,过完年那几天她一直在我耳边嘟囔,说你是为了册门的势力才会跟她在一起的,如今她丢了册门,下一步你应该也会丢了,然后我安慰了她好几天。” 我摸了摸鼻子:“下次见她,你告诉她,册门丢就丢了吧,只要她人没事儿就好。” 说完,我转移了话题,问她到底是惊门哪位大佬要见我。 她说惊门的长老会。 长老会。 我突然有种错觉,这怎么跟武林门派似的,还有长老会…… 起身洗漱,然后她驱车带我赶往惊门。 惊门在京都东郊,跟疲门的总坛类似的风格。 停车之后,我跟萧碧静两个人被惊门的弟子给盘问了一番。 当听到我就是李尚的时候,这惊门的弟子忍不住多看了我两眼。 走进大门,布置如同古时王府一般,三进三出的四合院。 再往前走,过三道门。 才看到偌大的会客厅。 此时会客厅内坐着五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气势凌人,不怒自威。 萧碧静率先躬身:“萧碧静,见过五位长老。” 我走上前去,依葫芦画瓢的学着萧碧静施了一礼,因为萧碧静说当初如果不是惊门抬了一手,云觉就算想护着我,也没有那么轻松。 正当中,首位上那位长老说:“李尚,你最近搅得江湖很不安宁啊,先是干掉了千门的刘大鹏,又干掉了姓张的,还联合宏远商会干掉了船夫帮的帮主,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一听,乐了。 这老登开局就给我施压,八成是也惦记着我手里的东西或者我身上的秘密,否则的话,开局不会给我整这事儿。 我当即道:“五位长老,我平心而论,我自入江湖以来,只是想开个药庄赚点钱而已,这些事情也不是我想的,而且……”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五个人,说:“咱们不妨有话直说,楼兰那边的事儿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大长老捻着胡须:“楼兰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那个地方很复杂。” “张家宝藏集齐之后,大家一起分一杯羹,是这个意思么?”我干脆直起腰,不耐烦的说:“我还以为惊门长老会见我会给我指条明路,没想到也不过是为了那张家宝藏跟昆仑天棺。” 我话刚说完。 旁边灰色衣服的二长老拍案而起:“放肆,你以为我惊门跟你们这些宵小一般不成?让你来是为了救你,如果你迷途仍不知悔改,最后只有落个身死的下场。” 三长老也说:“李尚,你既然知道昆仑天棺,那应该也从别处得知了二十年前昆仑天棺一事死了多少江湖上的能人异士,这根本就不是你能掌控的,我们叫你来,不是为了分一杯羹,是为了阻止你深挖楼兰。” “楼兰,我必然要探,哪怕我死在下面也在所不惜。”我说完,拱手道:“如果几位长老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那我们的谈话可以就此打住了,无论是爵门还是风门或者是哪个流派,我都不惧。” 放肆! 大长老身后站着的那名青年纵身一跃挡在我身前,他说:“我惊门为江湖之尊,你如此目中无人,将我惊门当成什么地方了?” 五位长老只是淡定的看着我,并不开口阻拦。 既然这样,我也直接撕破了脸:“不就是一群算命的么?” “大言不惭,今日饶你不得。” 青年大怒,抬手一掌朝我的脑门摁了下来。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六十八章 跟爹有关系么? 这一掌他使了多大的能耐我不晓得,但是这一掌摁下来,我绝对好过不了。 只能脚下挪腾避开这一掌。 这一退,是我给惊门几位长老的面子。 我登门是客,但我不给他们面子是我失了礼数,他们对我动手便是扯平,如果他再追着打,那便是他失了礼数。 江湖虽说鱼龙混杂,但也是个讲道理、讲礼数的地方。 否则几千年来,为什么做皇帝要讲究个名正言顺?不就是争名声么? 谁料我这一退,青年竟然再次欺身上前,我一个不留神被他一掌推倒在地。 “好了,别胡闹了。” 大长老恰时开口,我就算有心要动手,也只能作罢。 青年回到其身后。 大长老说:“来者是客,你上去就要动手,岂不让人家说我惊门不懂待客之道?罚你面壁一个时辰。” 我站起来拍了拍屁股,揉着胸口说:“大长老不必责罚,从江湖上来讲,你我平辈,我被孩子推一下也没什么,咱们做长辈的,难道还能跟孩子一般见识?” 一番话出去,青年脸都绿了。 但是刚被大长老训过,他也不敢再动手。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四长老说:“李尚,楼兰一开,到时候激起浪潮,如何平息?” “如何平息?当年北派江家被灭的时候,你们是怎么把浪给平息下来的这次就怎么平息下来呗,惊门乃江湖领袖,不能这点手段都没有吧?诸位长老,楼兰我是一定要开,张家宝藏的秘密我是一定要知道的,北派灭门的始作俑者是青红门,这件事情你们应该也知道,你们或许忌惮他们,但我不怕,我的目的就是揪出青红门的人,报仇雪恨。”我说话间,气上心头,难免有些咬牙切齿。 大长老又问:“看你这般,莫非你是江老魁首的孙儿?我记得,他的长子长孙并没有死,否则你何以这么大的仇恨。” “家父李牧,何许人也想必不用我说,况且我父是北派的人,我自然也是北派的人,做人、走江湖靠的就是一个信义,若对手强悍就背信弃义者,与猪狗何异?”说罢,我拱手道:“言尽于此,告辞。” 随后我拉着萧碧静离开。 萧碧静一边开车,一边忧心忡忡:“现在把惊门的长老会都给得罪了,如果爵门真的从中作梗不让你开楼兰,你再强行开,恐怕会很麻烦。” 我嗤笑一声,说:“惊门的目的可并不是阻止我打开楼兰,而是要看看我开楼兰的决心,他们的目的也是楼兰,他们只是担心我在爵门跟风门的压迫下改变主意放弃楼兰。” “楼兰里不止有张家宝藏这么简单?” “你说…天棺有没有可能也在楼兰遗迹里面?”我也瞬间被这个想法给震惊到了。 而后不等萧碧静作答,我又否定了这个想法,问道:“惊门是没有魁首么?还是怎么着?为什么召见我的会是长老会?” “惊门魁首失踪了十五年了。” “十五年?”我心里咯噔一下,突然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又问道:“惊门魁首叫什么名字?” “李苍峰啊。” “李苍峰?” “你认识?” “他大概多大年纪?” “五十多岁吧。”萧碧静到底是搞情报的,她看我这表情就猜出了一些,她说:“你不会认识总魁首吧?难道你是总魁首调教出来的弟子?” 老实讲,我不知道老李是不是这个所谓的惊门魁首李苍峰,但是他那种舍我其谁的气势确实无人能比。 其次就是,哪怕老李真的是李苍峰,我也不能跟萧碧静讲。 再说了,谁知道这车里有没有被人装窃听器? 所以我摇了摇脑袋:“你都说了他失踪了十五年了,十五年前我才多大?我只是觉得这个人的名字挺耳熟的,你见过么?” 她点了点头:“我那个时候跟我师父来过一次京都,恰好看到总魁首,当时他挺年轻的,挺帅一老头儿。” “为什么要叫总魁首?” “因为江湖上下不管是三教九流还是什么流派,只要你入江湖,都得听惊门的号令,再加上各大流派也有自己的魁首,为了区分跟尊重,就称呼总魁首了呗。”她说完,又问我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说没有打算,等着有人上门找我就行。 回到酒店,我给老奎打了个电话,问他昨天晚上有没有人找上门儿。 老奎说有两个小姐,被他扣下了。 我还以为他在跟我逗闷子,让他滚,结果他很正经的说这两个小姐是爵门的人安排的,目的是我,只不过我不在,老奎替我挡了刀。 我听后让萧碧静送我去找老奎。 见到老奎的时候,老奎胸前跟后背各中一刀,纱布缠得很厚实,他说:“掌柜的,我这个算工伤不?” “找白瑞龙要去,你又不是给我打工的,我只是借用你。” 老奎一翻白眼。 我推开卧室的门,两个身材较好的女人被臭袜子跟裤衩子塞住了嘴巴,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听到开门声,朝我看来。 我走过去拽掉其中一人嘴里的臭袜子,还没等我问话,一股子臭味扑鼻而来。 我捏着鼻子冲出卧室:“老奎,你特么袜子是掉进沼气池里了?” 老奎嘿嘿一笑,也不理我。 我把卧室门打开一条缝,说:“自己松绑,刷牙洗脸,把身上收拾干净出来说话。” 老奎说:“我去松绑。” “用不着,她们两个有脱身之法,之所以不走,就是让你给我报信儿的,看着吧,一个小时之内,正主必到。”我坐在沙发上扒拉起手机。 萧碧静也老老实实的坐在我旁边跟我窃窃私语。 大概四十多分钟之后,卧室的门被打开,两个人裹着浴巾出来了。 正巧门外也传来脚步声。 我让老奎去开门。 果然,门外带头的一男一女都是熟人,洪为军跟她的贵妇媳妇。 他看到我,咬牙切齿道:“李尚,你知不知道我那个金蛇吸水局布了多久?” 我呵呵一笑:“跟爹有关系么?”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六十九章 风门求和 洪为军一听,连说三个好。 他这副模样,让我想到了南派的曹刚,他也是爱说好好好,主打一个装逼,而且还没啥实力。 我说:“洪为军,现在是不是该叫你洪魁首了?你说你一个上八大江湖的一门魁首,怎么还爱搞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我搞了你给疲门下的套,你也弄得我险些死在人工湖底不是?而且你还带人把我给堵到了柳叶巷子,这个事儿你怎么不提?” “听你这意思,还想跟我算账?” “你要是从现在开始别来招惹我,那我们就相安无事,你要是再没事儿跟我装逼,我就弄死你,我知道你风门的人很多,遍布全国,甚至遍布每个村子,但是我想搞死你,跟搞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你信么?”我站起来,看着洪为军这副老骨头。 贵妇这个时候走上前来推了洪为军一把,然后她身后的人递给她一个匣子。 贵妇将匣子递到我面前:“李掌柜,先前的事情是为军做得不对,这件青铜剑就当成我替他给你赔礼道歉的礼物,你就收下吧,实在不行,你开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绝对没有二话。” 我接过匣子递给萧碧静,然后对洪为军说:“你老婆不错,看在你老婆的份儿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之前的事情了,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坐回沙发,我翘起二郎腿,示意他们两个也坐。 人家给了台阶了,我也不能装逼不是? 洪为军夫妇坐下之后,洪为军说:“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了,楼兰的事情,我想要分一杯羹,或者说,昆仑天棺里的秘密,我要分一杯。” “想分一杯羹,这个你得找白家磋商,而且,我凭什么要分给你们?换句话说,你们能给我什么?” “秦铜马车被盗一事,有爵门那位领导的掺和,我手里有他的证据,只要你同意,我可以让他在三个月之内落马。” “我只给你三天。”我看向洪为军。 洪为军一咬牙,说了个没问题。 随后跟我击掌盟约。 交易完成! 我抽了抽鼻子,说:“你身上有很重的福尔马林的味道,我想问问,你那两个儿子的意识移植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谈谈!” 贵妇脸色很难看,低着脑袋不敢看洪为军。 洪为军却一脸轻松,他说:“这个李掌柜应该不陌生的,当初帝陵神宫里,蛊门豢养、操纵行尸的方法,忘了?” “那种神秘的脑脊液?” “是的。”洪为军大方承认。 我说:“不对吧?是不是还有一种名为神经素的东西,能够让失去意识的生物重新拥有生物本能跟本能该有的意识!你们风门跟蛊门的关系很好么?这种流派的机密,蛊门会给你?” 洪为军没往下解释,只是嘿嘿一笑,说他自然有门路。 我跟他刚刚解开矛盾,不适合再问许多,知道现在的已经够了。 不过这个蛊门好像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蛊门在江湖上消失这么说,先是跟南派勾结,然后又是跟白家勾结,再到如今跟风门的关系。 似乎这个蛊门的人脉关系盘根错节,跟江湖中哪个流派的人都有联系? 脑脊液、神经素。 能让失去意识的生物重新拥有本能意识…… 豢尸! 这特么跟让人起死回生有什么不同? 或许…… 各大流派的首脑们早就接受了蛊门的‘馈赠’,让自己变成不老不死的怪物?但是这种方法有违天道人伦,且一旦暴露会被所有人唾骂,所以他们把目标放到了天棺上? 或者说天棺里的那个女人身上? 老奎曾经说过,天棺里的那个女人并没有死,天棺被打开之后她就跑出来了,下落未知。 或许那个女人就被蛊门给藏起来了也不一定呢? 而整个江湖中要说谁最有可能跟蛊门勾结的话,恐怕就是爵门了。 爵门手握大权,必然不想放开,可想要一直捏着,就得一直活着…… 就像白修贤一样,对生的执念强过任何念头。 所以楼兰说不定真的是蛊门真正的据点。 惊门的人或许也是想到了这一方面,所以才会不给爵门面子,私下见我,看我的内心坚定否。 我不知道我这个猜测对不对。 因为我现在的脑子很混乱,晕晕乎乎的根本不知道谁是人,谁是鬼。 真正的答案,或许要等进入楼兰之后才知道。 我深吸一口气,对洪为军说:“你可以回去准备你的布局了,楼兰的秘密如果真的揭开,少不了你的好处,昆仑天棺牵扯太多流派长达二十多年,无数人因此丧命,这块蛋糕太大,白家吞不下,谁也没办法一个人吞下去。” “既然如此,李掌柜,祝你马到成功。”洪为军起身拱了拱手:“但我风门也不是吃干饭的,我们风门也会派遣一拨人进入楼兰。” 我说:“楼兰很大,并不是几个人甚至十几个人能探完的。”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告诉他,不光他们会出人,其他流派也会派人过去,到时候谁有了闪失,也别怪谁,毕竟人多手杂,江湖上私下报仇的事儿又不是没有。 洪为军走后,我诧异的看了一眼那两个女人,说:“你们不是风门派来的?” 其中一人道:“少主,不认得我了么?” 随后她伸手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揭开,面具之下竟然是萧碧静手下四大花旦之一的春兰。 而另一个人也揭开面具,竟然是津门的青竹。 春兰说:“魁首担心这个叫老奎的对少主不老实,所以让我们两个人昨天晚上来试探一下他。” 萧碧静:“为了你的安危,没有事先通知你,不会怪我吧?” 我哈哈一笑,说:“当然不会,测试的结果如何?” 青竹毫不留情面地说:“他说只知道少主跟魁首在一起,但具体行踪位置,这种事情的话,魁首,算通过考验了么?” 萧碧静看向我:“你说呢?” 我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说:“那就把他干掉吧。”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七十章 输在自大 老奎一听,还以为我在开玩笑,哈哈笑着让我别搞,他之所以那么说也是看到二女眼中的杀意并不浓烈。 这话我信。 老江湖有老江湖的手段跟眼力,但是这并不足以让我打消干掉老奎的决心。 青竹跟春兰二人不知道从哪儿变出利刃朝老奎杀了过去。 这个时候老奎才反应过来我要干掉他是认真的。 他一个空翻躲过二女的刀刃,看着我:“掌柜的,你真要干掉我?当初老魁首跟主人主母都没有干掉我,你怎么敢?” “你知道的太多了。”我说完,换了个地方坐下。 二女穿着不便所以在动作方面总留有余地,老奎一个老江湖,身手也不差,一来二去谁也拿不下谁。 萧碧静说:“我帮帮忙?” “不用,老奎调查我调查的很仔细,他肯定会想着擒贼先擒王,或者从我身后这面窗户逃走,所以他肯定会来我们这边儿。” “你肯定?” “他是戏门的人,身上是有障眼法在的,春兰跟青竹两个人拳脚或许能压住他,但是老奎想走,他们两个留不住。”我跟萧碧静聊着天,但是心思一直都放在老奎身上,并且我暗自提气,将云觉教我的那一掌藏在身后,假若老奎真要从我这边逃,我这一掌必然能将他留下。 但我也是在赌,赌老奎会从我这边走,如果他冲进卧室从卧室窗户逃走,那我认了。 果然,三十几招之后,老奎把手伸进了怀里。 戏门的人施展障眼法,要么用烟幕弹,要么就利用一些怪诞的东西让人产生一瞬间的分神。 当老奎的手从怀里掏出的时候,三枚黑色的小球被他夹在指间。 卧槽! 看到这玩意我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这老犊子随身带着三个炸药? 随着三声炸响。 青竹跟春兰两人被炸开,各自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浓浓的硝烟中也蹿出一个人影朝我扑来。 萧碧静刚要动,我拉住她的手腕:“不要动。” 因为我知道,眼前面冲来的这个老奎是个假象,真正的老奎还藏在硝烟里。 果然,看我没有被这个假象所迷惑。 老奎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掌柜的真乃人中龙凤,一眼就能看穿我的障眼法。” “帝陵神宫里我上过一次当,岂有二次上当之理?” “掌柜的,我老奎可没有加害你的意思。” “那你藏在我身后做什么?”我说完,一拍椅子,整个人腾空而起单手朝我身后那尊一人多高的花瓶抓了过去。 哗啦一声。 花瓶应声而碎。 躲在花瓶后面的老奎也被我逼的现了身,几招之后,老奎甩了甩手:“掌柜的,当真要我的命?” “是。” “我的命,你拿不走。”老奎说完,甩下一枚烟幕弹,朝窗户那边跑去。 酒店楼层虽说不低,但也不过是六层楼的高度,这个高度对老奎这种老江湖来说并不算什么。 所以我瞅准机会,在老奎要冲出窗户的那一刹那,闪身过去挡在窗户前,右手抬起一掌印向老奎的前胸。 老奎的瞳孔突然放大,但是此刻说什么都晚了。 我的手掌落在老奎的胸口。 老奎如同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回去,撞坏了房间里的茶几。 我走上前,老奎捂着胸口,口鼻不住的往外喷着血。 他说:“我这加了催泪剂的烟幕弹也没能防住闻风辩位么?” “你输在自大,而非手段。” “好…咳…好啊。”老奎冲我竖起大拇指,然后脑袋一歪,嘎了。 我扭头看了一眼萧碧静,她说:“这个人怎么办?这可是天子脚下……” “让洪为军的人来办,让他把这个锅背下来,免得爵门的拿这个做文章。” “他要是不肯呢?” “不肯?”我笑笑,说:“他没那个胆子,刚才他找过来的时候明显是认识老奎的,而且趁着他媳妇跟我说话的时候,他跟老奎眉来眼去,说明两个人之间肯定达成了某种协议,要不是因为这个,我也不会要了老奎的命,毕竟白瑞龙跟我现在是合作关系,老奎死了,不好交代。” “你别忘了朱欢还在人家手里,你这么大张旗鼓,就不怕洪为军告诉白瑞龙?”萧碧静忧心忡忡的提醒了一句。 “朱欢跟白瑞麟关系不错,白瑞龙就算要干掉朱欢,也得跟白瑞麟打声招呼,他们白家那兄弟仨内斗归内斗,但是有外人介入的时候,他们还是统一战线的。” “明白。”随后萧碧静拿出手机跟洪为军联系上了。 青竹跟春兰此时也进屋换了衣服。 等萧碧静打完电话。 春兰问其下一步的计划。 萧碧静看了我一眼。 我说:“没事儿,你们勾栏一门该怎么进行下一步的计划就怎么进行,我们两者是分开的,从现在开始我的一切行动,如果有人找你们买卖,可以透露,毕竟这个世道有钱才是爷。” 春兰跟青竹二人直呼明白。 而事情果然不出我所料。 在执法队封闭了整个酒店楼层之后,白瑞龙的电话也打到了我这边儿。 很生气地质问我老奎是怎么死的。 我说他当了叛徒,向风门透露我的行踪,被我一掌给打死的。 白瑞龙那边明显一愣,没想到我这个坦诚。 他说:“李尚,你要知道我们是合作关系,老奎是我的人。” “理论上来讲,他是我们北派的人,他曾经跟随我们江家少主人做事的,不是么?我身为北派如今的掌门人,干掉一个叛徒,合情合理吧?” “你……”白瑞龙在那边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问道:“楼兰的事情,你谈妥了吗?我听说你跟惊门的人会面了。” “妥了,惊门的意思很明确,相信爵门也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怎么?爵门没跟你沟通吗?” “沟通了,但是他们要求我们的一切行动都要在他们的监视之下。”白瑞龙说着话,还拍起了桌子:“李尚,你到底跟惊门那帮老古董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们会这么关注楼兰?”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七十一章 楼兰动工 我说:“你问我,我问谁去?我特么岁数好像还没你大吧?人脉也没你广,你都不知道的事儿,我特么上哪儿知道去?你别忘了,我们合作,我不是你的狗腿子,你再冲我吆五喝六的,我就跟柳家统一战线。” “李尚你…对不起,刚才我声音大了点。” 白瑞龙服软了。 “没啥事儿的话,我撂了啊。”我说。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楼兰?最近那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了,我怕你那个小兄弟跟我的人撑不住。” “撑不住就死呗,撂了。” 不等他说话,我直接挂了电话。 白瑞龙说的也的确是那么回事,楼兰遗迹出现的人越来越多,人一多难免就会发生摩擦,白瑞龙找来的那个几个人的死活跟我没关系,但是朱欢还真不能死。 他要是死了,我就没办法知道白瑞麟的计划了。 按照我对白瑞麟的了解,我在天子脚下嘎了老奎,他应该会打电话过来慰问一下的,但是现在都没有电话过来,八成是在打别的什么主意。 我正琢磨下一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李哥,我什么时候去找你?上次你来京都的时候就说让我出场的,结果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儿,现在还不让我出场么?” “也是,很久没见你了,到时候我们楼兰见吧,这次各大势力都盯着我呢,保不齐有什么人会背后对我捅刀子,你到时候就在楼兰接应我。” “好嘞哥。”对方直接挂了电话。 我这边儿电话还没等放下,凤九的电话又进来了。 凤九说话向来开门见山:“掌柜的,南派那边怕是有动作了,最近几天在外的南派子弟全部都回去了,我通知你一声,看需不需要做什么准备?” “知道大体的方向么?” “不知道。” “那你就继续待在顺德看着周艳,这小娘们是我找到青红门老理事关键的一环,绝对不能出错,我担心青红门会为了隐藏自己对她下手,必要的时候可以出手保下她的命,如果对手过强的话,保全自己。” “行,那疲门那边……” “黄英那边也有动作?” “有,黄伟从国外回来了,父子两个最近一段时间训练了大批的死士,八成是要找你麻烦,需不需要我把雄剑给你带过去?” “你在哪儿?”我心中有了主意。 “丽彬大酒店。” “我会让一个人过去找你取剑,到时候你把剑交给他就行。” “好。”凤九也挂了电话。 京都这边儿的事儿了了。 我也该打算回楼兰了,毕竟在这边待着,总有人觉得卧榻之侧有毒蛇酣睡,对我不放心。 所以我启程回了若羌。 又在白瑞龙的安排下回到了楼兰遗迹。 此时楼兰遗迹外面停了不下二十辆车,其中还不乏那种小公交。 我找到先前落脚的地点,此时里面已经不光只有他们八个人,还填了五个人,有男有女。 男的一脸奸相,女的一脸坤相,有点像倭人。 但是却独缺了朱欢不在。 我看了一眼小一,说:“朱欢呢?” 小一说:“这个点,朱兄弟应该是出去吃肉了,最多半小时就回来了,李掌柜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奎哥呢?” “老奎死了。”我坐到一旁,自顾自的拿过一瓶水咕嘟咕嘟灌了下去。 刚过完年,茫茫戈壁上的温度并不高,反而有点冷。 大概二十分钟的时间,朱欢回来了,满面红光。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衣装不整的女人。 八成也是个倭人。 我说:“朱欢,这种地方你还敢乱来,就不怕你正爽着呢,别人给你心窝窝里来一刀?” “哪有那么邪乎?”他往我这边走的时候,腿肚子都有些发抖。 我不在这两天他肯定没少放纵。 而且身上那股子体液味很浓,说明他至少爽了十次以上,不然没这么浓。 坐下之后,他说:“后来的这些人有两拨都是千门的人,而且看样子都是练家子,比之前咱们在千金易得对付的那几个红棍厉害多了,到时候咱们可得小心点,他们加起来三十来人呢,还都带着刀。” “知道危险你还不节制?被人榨干了我看你怎么打架。” “这不是没吃过日料嘛,好不容易有个免费的,我不得尝尝啊?” “这几个倭人哪儿来的?” “不知道。”朱欢摇了摇脑袋。 我看了一眼那个倭国娘们,心里警惕了起来,因为在津门的时候,三条倭子就是被我给搞死了,这几个倭娘们怕不是给那三个倭子报仇的。 但是朱欢我还是决定不提醒他,免得他知道了原委,爽到关键时刻的时候把我给卖了。 由于惊门出面的原因,爵门放开了管辖。 第二天下午就有三辆挖掘机过来展开挖掘工作,并且还有一大批的专家教授在距离遗迹一公里外的地方安营扎寨,各式各样的高科技设备都被搬了过来,可比红沙漠的时候热闹的多。 白瑞龙看声势这么浩大,也不得不出面了。 他一出现,柳妙彤也露面了。 两个人一见面,顿时火药味十足。 柳妙彤笑眯眯地说:“这不是我这未来的小叔子么?怎么?不在国外当王八了?” “大嫂言重了,我出国是因为咱爸让我出去学习知识好回来辅佐大哥管理家族的,又不是出于什么别的目的。” “接下来的几天,嫂子可得好好向你请教一下你在国外学到的东西,到时候你可别藏私。” “嫂子,过去的事儿就过去吧,现在你是我们白家的媳妇,你再对我动手有点不合规矩吧?” “那我就以柳家人的身份跟你说话,怎么样?” “我……”白瑞龙一噎,说不出话来。 柳妙彤冷笑一声,然后朝我走来,说:“李掌柜,又见面了。” “是啊。”我笑着跟她拥抱了一下。 然后这娘们竟然趁我不注意,在我嘴上亲了我一口。 白瑞龙一看,倒吸一口凉气:“嫂子,我什么都没看到。” 她说:“看到也没事儿,我都有了他的孩子了。”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不睡觉喊你吗呢? 白瑞龙说:“恭喜嫂子,恭喜哥。” 诶? 我说:“白二少爷,你怎么突然这么没有节操了?” “我觉得我嫂子跟你挺般配的,我大哥那个窝囊废根本就配不上我嫂子,嫁给我大哥,只不过是柳家想要打击报复我的一种手段。”白瑞龙看得很开,他给我解释完之后问柳妙彤:“嫂子,如果你跟李掌柜在一起了,应该就不会对我有敌意了吧?毕竟我跟李掌柜现在的合作伙伴。” “合作期间不会,但是合作完成之后就不一定了,这次跟我一起来的可不止有虾兵蟹将,就凭你这几个雇佣兵恐怕难以护你周全,你最好还是给自己订一副上好的棺材自己躺进去,当然了,我不会亲自对你动手。” “只要嫂子不亲自动手就可以,其他人无所谓,我自有办法。”白瑞龙微微一笑,松了口气。 又在我这边待了一会儿,天色渐晚。 外面也缓步走来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他身上穿着得体的唐装,手里拄着一根拐杖。 进来之后,他看了一眼柳妙彤:“妙彤,咱们走吧,该回去了。” 柳妙彤没有二话,虽然眼神中满是不舍,但还是跟着唐装男离开。 等唐装男离开,白瑞龙说:“李掌柜可认得那人?” “海外的人,我并不认得,那是谁?” “柳家的教头,一双铁掌难遇敌手,江湖上传闻这个人还能徒手抓子弹。” “叫什么名字?”我忍不住打听道。 谁料白瑞龙却摇了摇头,说柳家一共七个教头但是都无名无姓,或者说柳家不会透露他们的姓名,以免有心人拿他们的家人威胁他们,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但是并不能完全排除。 白瑞龙不知道。 但是一旁的小一却突然开口道:“我好像见过那个人。” 我们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到他身上:“在哪儿?” “唐人街。”小一随后将他所知道来。 那大概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小一是受到雇佣到唐人街去保护一名华侨,刚好碰到这个人在跟几个老外动手。 那几个老外也是有功夫在身的,而且手里还有利刃,但是那些锋利的刀刃砍在唐装男手上的时候竟然砍不进去半分,并且刀刃也被唐装男用手给捏坏丢在一旁,然后就一掌一个把人给打的口吐鲜血,人没到医院就死了。 事后小一托人打听过死的那几个人,全部都是心脏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震坏。 这个震坏并不是电视里那种夸张的震碎,而是一掌下去,跟心脏链接的血管跟静脉直接被震断,人当场就失去了机能。 我听后暗自咂舌,这种强横的功夫迄今为止我只在云觉身上见过。 如果小一说的是真的,那么唐装男是我见过的第二个真正意义上的高手。 至于老李,他虽然吹得自己很牛逼,但是我还真没见他正儿八经动过手,故而不论。 我心里暗自记下,虽说柳妙彤大大咧咧跟我关系看似挺好,实际上这种家族式的女人都有很强的功利心,如果我触碰到了她们家族的利益,她未必不会对我动手。 哪怕她不动手,那个唐装男也不会容我。 毕竟不是谁都像郑老那样心善的。 想到郑老,我心里又蒙上了一层愁云。 郑老已经消失了很久,是死是活未知,就连勾栏一门都查不到,看样子郑老八成是遇到什么大麻烦了。 这时,白瑞龙推了推我:“李掌柜,我还有一个生意想跟你谈谈。” “啥生意?” “如果到时候那个唐装男想要杀我的话,我请求你出手救我,当然,如果他出手对付你的话,我也会帮你。” 观白瑞龙侃侃而谈。 我上下打量他一眼:“就你这小身板?帮我?” “我自有底牌。” “不做,我跟柳家的生意没有冲突,他们来此的目的可能就是单纯为了你,我为什么要因为你去得罪一个古武世家?我嫌活得长?” “如果…我能给你足够的报酬么?” “等你拿出足够的报酬了,再谈。”说完,我目光瞟向一边儿:“你是去车里睡,还是打算在这边睡?” “自然是在这里,跟李掌柜在一起是最安全的。” “那就离我远点。”我说完,拽着一个睡袋跟被子缩到了墙角。 这遗迹的房屋漏风,晚上温度又低,哪怕生起篝火也有点冷。 我钻在睡袋里就漏出个脑袋,一股困意让我眼皮子沉地厉害,哪怕外面挖掘机那轰隆隆的发动机轰鸣声也成了催眠的曲子。 可就在我要睡着的时候,身边淅淅索索的声音响起,而后是令人血脉喷张的声音。 我恨得牙根痒痒,骂道:“朱欢,你他吗能不能别搞了?你不怕死那娘们肚子上?” 我刚骂完。 朱欢的声音在另一个墙角传来:“我搁这儿呢,我没干啊。” 我拿起手电筒往那边一照,是一个男倭跟女倭抱在一起搁那啃呢。 我相信他们的初衷是为了报团取暖,但是一个插座一个插销到了一块难免冒出火星子。 所以为了体现我的大度。 我一手拎着一个把他们丢出了屋子,并且告诉他们只要敢进来,我就弄死他们。 我这一举动惹怒了剩下的几个倭子,他们用撇脚的国语指责我没有人性,说我不拿人命当回事,这种地方在外面没有篝火真的会冻死人。 我一寻思,的确是这么个事儿,然后我就把剩下的这几个倭子也给丢了出去。 除了被朱欢搂着的那个倭子,这五个倭子都被我丢了出去。 我站在门口说:“几十年前你们的祖先可没跟我们讲过人性,现在,你跟我讲人性?对不起,我这个人没有人性,我不杀你们是我对你们最大的仁慈,再敢跟我多废一句话,我就弄死你们。” 最开始正爽着就被我丢出去的男倭不服了。 他站起来冲我骂道:“八嘎,你滴……” 嘭。 一声枪响。 男倭倒在地上,脑浆子撒了一地。 白瑞龙说:“大晚上不睡觉,喊你吗比呢?”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七十三章 断刀榜眼 这下子,那两男两女四个倭子也不敢说话了,跪坐在地上屁都不敢放一个。 白瑞龙说:“李掌柜,跟这种杂种没必要讲道理,主动权在我们手里,弄死就行,康熙不是说过么?倭子国,最是反复无常之国。其人,甚卑贱,不知世上有恩谊,只一味慑于武威……故而,不得对其有稍许好颜色,所以当利刃在手时,干掉他们就行。” 我呵呵一笑,说:“白瑞龙,我开始有点欣赏你了。” “我感觉我们会成为挚友。” “睡觉。”我直接钻进了睡袋。 朱欢也被这一幕吓得有点不知所措,但他还是低声安慰怀里的女倭。 说实话,我觉得这六个倭子里,最有心机最有手段的就是朱欢怀里的那个女倭,其他五个倭子怕不是吸引注意力的,说白了就是放在明面上当炮灰的。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我跟白瑞龙前往古城正中心的鼓楼坍塌遗址查看施工进度,发现这附近已经被挖出了一个深约三米的深坑。 白瑞龙说:“这个地下古国的面积怕不会比地面上的楼兰小。” “那跟我们没关系,我们的目的是明确的,自古以来墓穴再怎么设计也是主墓室在正中,两侧耳室相夹,只要找到正确的耳室,主墓室就简单的多了,不过这最后一件张家宝藏的信息,你可有?” “有。” “是什么?” “珍珠凤冠。”白瑞龙略带遗憾的说:“我本想搞到这个东西的图片或者什么,但是见过这东西的人都死了,哪怕老奎也没见过这个所谓的珍珠凤冠。” 想到帝陵神宫那个墓室墙上画着的图上,的确没有凤冠,而是一个盖头,我微微点了点头,又问我另外三件是什么东西。 白瑞龙说:“紫金发笄流于国外,被我重金买下。鎏金步摇在南派手中,凤尾华胜是在江家老魁首的老宅子里找到的,当年江豹焚了老宅愣是没找到的东西,被我找到了,这大概也是天命吧。” 我说:“那个村子不是被拆迁开发了吗?” “是啊,开发商就是我们白家的公司啊,所以我让人把地方围起来之后,掘地三尺才找到这个东西。” 白瑞龙脸上带着得意之色。 我心里虽然不爽,但也没表漏出来,从他眼神里来看,老奎确实没有向他透露我的身份。 同时埋藏在我心里多年的秘密也解开了。 我二叔当年把老宅一把火烧了估计也是知道张家宝藏有一件被我爷爷藏起来了。 可是外界不是传张家宝藏一分为八了么? 我没有追问太多,暗自记在心里。 这时,一股香水味随风钻进我的鼻腔。 我回头,发现唐装男跟柳妙彤走了过来,在她们身后还有三三两两的人。 柳妙彤挽住我的胳膊:“你醒的还挺早,怎么不去找我?” “找你干嘛?” “找我打晨战啊。” “我去找,你给我么?”我翻了个白眼,这女人就会耍嘴皮子。 唐装男看我说话这么随意,提醒道:“我们柳家的人,可不是你这种江湖浪子能染指的。” 似乎是怕我跟他起争执。 柳妙彤抢先开口:“是我先勾搭他的,我就是待见这样的男人,有江湖气息,我不喜欢那些世家子弟,烦。” 唐装男乖乖的闭上了嘴。 白瑞龙一看见柳妙彤就浑身不自在,所以跟我打了个招呼就回去了。 随之则是大批的人站在这个深坑的边缘。 忘了提了。 这个深坑并不是所谓的流沙坑,而是用青砖砌起来墙,可见是先有地下的这个古国,才有地面上的楼兰。 虽然眼下这个深度已经三米有余,但是看下面那些器械跟工人的样子,下面肯定还有一段距离。 最艹蛋的一个事情就是戈壁大风不断,他们一遍往外挖,风也会从别的地方把沙子给刮进去。 至于这个风沙的问题怎么解决,就交给一公里外的那些专家教授们吧。 看了一会儿。 柳妙彤拉着我走到一处背风地,说:“白瑞麟到了,就在一公里外的营地,你要不要去见见?” “我见他?他爹给他生了几个嘚儿啊,让他亲自来见我。” “我老喜欢你这种男人范了。” “你说你一个湾妹子,怎么说话老有股东北味呢?” “我妈是东北人。”柳妙彤吐了吐舌头。 我恍然大悟,我咋寻思这女人跟个东北人似的,感情是家里有这个基因。 回到落脚点。 我拉住柳妙彤,问道:“先前在你旁边那个平头男,是哪个家族的?” “宏远商会的三当家,不过现在应该叫二当家了,幸红自打从京都回去之后以雷霆手段掌握了宏远商会,坐上了头把交椅,挺有手段。” “一个女人能以红花状元之名享誉江湖,岂是闲杂人等?” 柳妙彤说:“也是,要我说宏远商会这三当家的也不俗,你猜他叫什么?” “断刀榜眼。” “何解?” “这个人身上藏着一把断掉的刀,一手刀法很犀利,所以叫断刀榜眼,至于为什么叫榜眼,因为这个人特别迷恋幸红,迷恋到什么程度知道么?就是那种幸红在跟男人做的时候那个男人没劲儿了,让他推两下,他都心甘情愿那种。” “ssr级别的沸羊羊呗?” “哈哈哈,真特么恰当。”柳妙彤捧腹大笑。 但是我却笑不出来,这特么断刀榜眼八成也是冲我来的,毕竟京都人工湖那一次幸红也差点被水给冲死,虽然后面事情解释开了,但幸红也的确是因为我才会陷入危险的。 对于一个ssr级别的沸羊羊来说,他不管真相是什么,他只知道是我导致幸红负伤的就足够了。 果然,刚送走柳妙彤不到半个小时。 断刀榜眼沸羊羊就来了。 他阴沉着脸,朝我勾了勾手指:“李尚是吧?你过来。” “咋的啊?” 他将一把刀丢在我脚下,说:“留下你的一只手,我就饶你一命,否则你对小红做的,我要你十倍偿还。”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七十四章 我选你媳妇 我捡起地上的刀,问:“你跟幸红什么关系?” “我……” “拉过手么?” “我……” “亲过嘴么?” “你……” “睡过么?”我再次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断刀榜眼承受了我这一套小连招之后脸色也变得涨红,胸口起伏不断。 他说:“无耻贼子,你休得猖狂,你害我宏远商会的大当家的险些丧命水中,还敢跟我伶牙俐齿。” “去泥马的吧。”我破口大骂,并且质问道:“你跟人家手都没拉过,我呢?在京都那几天,我跟她一个多礼拜没出过酒店知道么?除了吃饭上厕所我们都不下床,你现在跑来质问我?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死舔狗,去泥马的吧。” 我骂完,顿觉心情舒畅,放声大笑。 一旁的朱欢听到我的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本来我笑他还没那么生气,结果那一大屋子的人都知道他是个沸羊羊,他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毕竟高低也是个‘当家的’。 他怪叫一声上来就要打我。 我一手格挡,飞起一脚正中他的胸口:“走你。” 他人直接倒飞出去,在地上咕噜了好几圈才堪堪停下。 我说:“停,你这条舔狗,再过来,我可就不客气了啊,你要知道我现在是白家的客人,你敢动我?一公里外还有爵门的人在,这城里也有不少江湖中人,而我又是楼兰的关键一环,如果我出点差池,你说,你回得去么?” “我不怕。” “不怕?万一幸红回心转意了,愿意拉点屎给你吃,结果你死在这了,吃不到热乎屎了,你不觉得亏么?” “李尚,我要你的命。”他再度扑了上来。 刚才被我一脚踹飞,是他为了试探我,而这次冲上来,他动了真格。 不过嘛也就那么回事。 断刀榜眼。 名字唬人,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对普通人来说是挺厉害的。 但是在我这不够看,三拳两脚之下,他再次被我给踹了出去。 这时,白瑞龙也回来了,他看到地上的断刀榜眼,咧了咧嘴:“恭迎你二爷呢?” “白瑞龙,你……” “滚。”白瑞龙眼睛一瞪,从怀里掏出一个铁疙瘩。 断刀榜眼顿时低眉耷拉眼地走了。 白瑞龙嘿嘿一笑,跟我说有事儿商量。 我俩回到屋里,朱欢正在那个女倭身上找虱子呢,要不是房间里还有别人,他直接就掏出家伙事了。 我走过去一脚踢在他屁股上让他搂着那个女倭衮蛋。 等他俩离开。 白瑞龙说:“我大哥来了,而且你猜他是跟谁一起来的?” “谁?” “船夫帮的人,好像是叫什么红……” 我说:“红鬼?” “就是他。”白瑞龙一拍大腿,说:“我听说船夫帮把自己帮主的死扣你脑袋上了,这次还要找你报仇,我大哥不知道为啥又跟他们搅和到一起了。” “看到咱俩搅和到一起了呗,他不得找我仇人啊?有句话不是叫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么?” 我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挺犯膈应的。 船夫帮帮主死的时候让我有一天对船夫帮手下留情,可是现在船夫帮跟白瑞麟合作想要搞我,这不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嘛。 看来,还真得去营地见见白瑞麟。 免得真到了地下之后,他们合起伙来给我下绊子,好虎还架不住群狼呢。 何况身边还有个毒蛇一样的白瑞龙。 要见白瑞麟,需柳妙彤在场。 所以我趁着午饭之前,跑到了柳妙彤驻扎的落脚点。 看到我来,她微微一笑:“这么快就想人家了?” “别搔了搔的,带我去见白瑞麟。” “干嘛?” “在你老公面前跟你秀恩爱。” “啊?”她脸一红,说:“好刺激啊,走走走。” 之后她亲自开车带着我前往一公里外的营地。 营地此时已经不单单是帐篷那么简单了,已经弄起了样板房,甚至一些重要的房间,都是用砖头跟钢管盖起来的房子。 找到白瑞麟的时候,白瑞麟正跟红鬼在房间里面喝酒。 看到我,再看到挽着我胳膊的柳妙彤。 白瑞麟一拍桌子:“李尚,你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关系也就算了,还插足我的感情?” “谁让你不行的?”柳妙彤直接回怼。 我眼睛睁大:“他不行?” “不太行吧?我又没试过他的,那天晚上我本来打算给他一个机会的,谁知道他直不起来,哈哈。” 柳妙彤说着,掩嘴笑了起来。 我俩这一唱一和,白瑞麟更加暴躁:“李尚,别的事儿我不跟你计较,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我跟白瑞龙,你选谁?” 我把胳膊搭在柳妙彤的肩膀上,对他说:“我来呢,是想跟你谈生意的,你要是想谈,我们就谈,如果你非要问我选谁的话,我选你媳妇。” “你……”白瑞麟指着我,好一会儿,他说:“什么生意。” 我说:“船夫帮的人都是一群脑残,我建议你离他们远点。” 一旁的红鬼拍案而起:“李尚,你真拿我船夫帮当摆设?” “我跟你们帮主事先约定,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我不会主动对你们船夫帮下手,但如果船夫帮听信小人谗言来搞我,那我也不客气,老实讲,过年那几天云觉云老前辈教了我一套功夫,就算你们剩下的四个人一起上,我也不怕。”我说到这儿,推开怀里的柳妙彤而走向红鬼。 靠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况且你红鬼是宏远商会安插在船夫帮的卧底,这事儿应该没几个人知道吧?你是幸红的表弟还是堂弟?” 他的目光变得复杂。 的确,他就是幸红安插在大掌柜身边的卧底,之所以让我带着信物去船夫帮,而不是直接让红鬼挑明大当家的身份,也是觉得火候未到。 只是他没有想到大当家的会为了爵门那位领导而想着搞死我,结果把自己玩儿死了,幸红的计划被打乱,导致他没办法名正言顺的坐上大当家的位置。 哪怕现在她坐上了那个位置,可谁都不知道大当家是否还活着,所以名不正言不顺。 所以,她把目标放在了我身上。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七十五章 有纪律的蛇群 当初在京都,风门跟爵门联手搞我,弄得我身败名裂,人人喊打,幸红也因此受伤昏迷了许久,再加上船夫帮本身就跟宏远商会是‘一奶同胞’。 所以当我被扣上弄死了船夫帮帮主这个帽子的时候,宏远商会那些老一辈的也对我恨意滔天。 幸红就是想抓住这个机会,搞了我,然后她以此为功勋,名正言顺的上位。 红花状元、蛇蝎美人。 本来看到断刀榜眼的时候我还没想到这一层,但是他的身手跟地位极其不符合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一个可能。 红鬼,未必不能是断刀榜眼。 因为宏远商会的三当家的特别神秘,就连萧碧静都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那就说明这个人隐藏的很深,尤其是当我知道大当家的藏身船夫帮化身师爷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个师爷所谓的铁杆狗腿子,有没有可能也是宏远商会的人。 结果萧碧静让青竹这么一调查,还真调查出来一些蛛丝马迹。 红鬼的真实名字不知道,但是红鬼却在船夫帮主死了之后秘密跟宏远商会的人接触过好几次,而且看宏远商会的人对其态度之恭敬,就能推断出来了。 当然,也有可能他们恭敬是由于红鬼的能力或者身份。 至于红鬼是不是断刀榜眼,这并不重要。 而且就在刚刚,我在他耳边说了这句话之后,红鬼那一刹那的慌张让我彻底确定他跟幸红的关系。 幸红当初让我带着信物去船夫帮,怕也是为了让我看看船夫帮主到底还能挺多久。 红鬼被我这一句话给惊得有些发蒙,他说:“李尚,你别在这跟我巧言令色,等我找到机会,我必杀你。” “给你机会。”我直接闭上眼睛,张开双臂站在他面前:“杀吧。” 红鬼看着紧闭双眼的我,一锤桌子转身离开。 我再度睁开眼睛,看着错愕的白瑞麟:“说你不如你白瑞龙你还不服,你看你找的是什么队友?我就站在他面前,他都不敢碰我一指头,真是废物找废物啊。” 白瑞麟张着嘴巴,最后只能说:“我可以给你花不完的财富,只要天棺里面的东西能分我一些,让我去给我父亲续命。” “真是个大孝子啊。”我哈哈大笑,然后把他摁到沙发上说:“举个例子吧,如果我们这个国家有两千,哦不,两万颗长生不老药,轮三轮,也轮不到你们这些商人,懂么?好好悟我的话吧,你想到这分一杯羹,纯属痴心妄想。” 走出白瑞麟的所在的房间。 外面已经站满了人,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 不过最前面的几张面孔我还是认识的,当时在柳叶巷子,他们就是想对我赶尽杀绝最欢实的那几个人。 我目光看向一个拄着拐杖的老登,说:“这不是千门的朱老魁首么?朱老魁首这么大年纪不在家享清福,怎么还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凑热闹?” “李尚,你跟我千门恩怨我们日后再清算,我这次来,也是为了二十年前天棺的事情。” “那你跟我扯什么恩怨?”我走过去一把夺过他的拐棍,膝盖一顶,拐棍被我给折成两截丢在一旁,而后我又用手拍了拍他的脸:“朱老魁首,我觉得人老了还是老实点比较好,没必要出来玩脑筋,玩得过也就罢了,要是玩不过,被人家搞死了,就不划算了,对吧?” 我最近这些日子,不管是不是我的锅,都往我头上扣,再加上我之前确实设法搞死了刘大鹏父子,所以朱老头哪怕被我拍脸,也是敢怒不敢言。 而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精?谁会为了别人得罪我这个煞星?故而无人仗义执言。 我哈哈一笑转身离开。 下午没什么特别的事儿,我就跟柳妙彤坐在一块聊聊天就这么过去了。 当天晚上,本来轰隆隆的机器突然停工了。 一声声凄厉的声音从深坑里面传来。 由于离得稍微近一些,我闪身朝深坑而去。 还没跑到坑边缘,就看到有人从下面爬了上来。 我说:“下面怎么了?” “蛇,好多蛇。” 他话音刚落,只见深坑里突然窜出来七八条蛇,顺着那人的裤腿就钻了进去。 其中一条蛇顺着他的脖子直上,一口咬在了他的眼眶上。 他捂住眼睛从边缘摔了下去。 这时,我身后传来杂乱的声音,是其他人打着火把过来了。 “退后。” 我这一嗓子下去,没跑到跟前儿的人瞬间止住了脚步。 我也赶紧后退,夺过其中一人手里的火把朝面前的的深坑丢了过去。 而火把飞到深坑上方的时候,一条蛇飞起来咬住了火把,然后重重的掉了下去。 蛇群。 站位靠前的人看到这些,顿时喊了起来。 听到有蛇群,所有人如同潮水一般撤了下去。 但是深坑里的蛇却并没有再爬上来,也不知道是天色原因还是什么。 为了保险,我让这些人拿出能够燃烧的东西围着深坑绕一圈,点燃,火不用很大,只要能防住蛇群上来即可。 难熬的一夜过去之后。 有几人壮着胆子走到深坑的边缘。 里面施工的工人只剩下了光秃秃的骸骨,身上的皮肉、乃至毛发都被啃了个干干净净。 昨晚的事情也传到了营地。 当天中午就来了一队士兵将楼兰遗迹团团包围,绝对不能放走哪怕一条蛇。 而我们身处遗迹中的人,每个小队伍派出一位代表前往营地商讨对策。 我是最后一个到的。 柳妙彤拍了拍身旁的座位,示意我过去。 等我坐下。 柳妙彤凑到我耳边说:“京都那边又有新消息了,楼兰这边恐怕有大变动,你做好心理准备。” 我翻了个白眼,说:“随他们,那些蛇绝对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能大量的出现还大量的消失,这么有组织有纪律,单靠科学可不行。” “啥?你是说背后有人在操控这些蛇让他对人发动袭击?” “的确是有被操控的嫌疑,但操控者未必是人。” 她也学着我翻了个白眼:“难不成是蛇成精了?” 我很认真的说:“不管你信不信,我是这么认为的。”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七十六章 造畜禁术 她听后,撇着嘴说东南亚那边确实有那种大型的蟒蛇活到一定岁数了能够听懂人说话,但智商最高不会超过三四岁的孩童,而且也不存在能够操控蛇群之类的东西,能操控蛇群的东西这已经超出了人能够理解的范畴,且这种超自然现象怎么会发生在楼兰遗迹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呢? 这番话乍一听说的很在理,方方面面都有理有据。 但是楼兰是什么地方?曾经丝绸之路的一个重要枢纽,在这里生活或者路过的人身上没点能耐傍身根本不可能活着离开,所以这里鱼龙混杂,出点超自然的事情也属于正常,况且操控蛇群的不是人,未必就是动物! 在人与兽之间,还有一种超乎人伦道德的东西,这东西…或者说这手段,叫造畜。 我说:“知道造畜么?” “不知道,是什么?”她瞪着眼睛,像是个嗷嗷待哺的雏鹰。 我看旁边人都在乱糟糟的讲话,就小声给柳妙彤科普了一次。 造畜,顾名思义就是创造牲畜。 这种手段极其阴损,就是用几岁的孩子,在孩子身上几处关键的大穴上用刀扎出伤口,然后活生生剥下动物的皮毛给孩子披上,这样刚刚脱离了本体的皮毛会因为人血的注入更容易融合,但是这个孩子就会永远变成这个模样。 虽然也有能长大的例子,但是这种造畜所产生的生物,绝对不会活过五年光景。 清朝末年的时候,集市上还曾有过人头蛇、人头羊、狗娃这种人头动物身子的东西出现,这玩意儿就是造畜。 如果操控蛇群的是一个造畜,那就能够解释得通的,但问题是,这种东西活不过五年光景。 按照时间上来推算的话,根本对不上。 因为我二叔江豹找张家宝藏也是十几年前的事儿,怎么可能会有人提前知道会有人来挖掘,并弄了一个造畜丢进楼兰遗迹下面的古城里? 可如果不是五年内才出现的,那这个造畜恐怕活了得有十几甚至几十年,或许更久…… 这不符合碳基生物的生存规则,但人都能被改造成那种东西,哪还有规则跟科学所言? 她听后,嘴巴都能塞进一个鸡蛋大小的…鸡蛋。 随后她刚想骂娘,房间的门被推开,一个西装革履、竖着油头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坐在主位上,先是扭开保温杯吹了吹,一脸装逼的模样让我想把牛纸塞进他嘴里。 他装模作样的抿了一口,随即放下:“各位都是来自江湖各大流派的好手或者精英,都是聪明人,咱们就不绕弯子了,经过我们生物学院士研究,那些很有纪律性,应该是有一条蛇王在的,叫你们来也是为了给你们打一个预防针。” 话音刚落。 一个头发花白却一脸奸相的老登缓缓走了进来,之后投影仪打开。 给我们讲解起了蛇这种生物的特性跟蛇的理论…… 我听的昏昏欲睡。 足足逼逼了一个多小时,他才停下。 见有人拍手,我也急忙拍手鼓掌,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开了这个房间。 柳妙彤紧随其后。 她说:“你跑什么?” “你不觉得他逼逼了一个多小时,完全都是废话吗?” “还是有很多有用的东西的,比如说那些有毒的蛇类。” “我不这么认同。”我摇了摇头,拉着她上了车。 等车驶离营地之后,我说:“你知道自古以来,哪家流派知道的事情,保留的绝密跟绝技最多么?” “飘门吧?他们祖师爷司马迁不就是专门负责记载这些的。” “错,是爵门,是官方那群人。”我的眉心紧紧的皱成一个川字:“我在思考一种可能性。” “什么?” “惊门这次提出要见我,让我回京,会不会就是给爵门的人创造时间来制造大批量毒蛇的?他们怕那造畜身上气味过浓,随风飘荡的时候被我捕捉到,所以把我召回京都,然后他们秘密安排人把造畜送进地下,让他召集附近的毒蛇,从而达到劝退我们的目的……” “你的意思是惊门跟爵门合作?” “不。”我直接否定:“惊门在玩欲擒故纵,他们比谁都想让我打开地下古城;所以我认为应该是惊门也被爵门给忽悠了,但操控蛇群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并不是我们目前应该做的,我们现在首要目的就是,烤蛇。” “你想钓蛇,可是你拿什么做诱饵?” “遗迹里不是有还有四个倭子活着么?把他们丢进坑里不就好了?” “啊?是不是有些残忍?” “又没让你做!”我白了她一眼,这个时候,车也开到了城门楼子外。 停下车,我回到落脚点,问朱欢那几个倭子在哪儿,有没有离开楼兰。 朱欢说没有离开,跟那帮男坤混到一起了。 朱欢口中的男坤其实曾是勾栏一门的分支,古时候的青楼并非只有女子卖艺卖身,也是有男人的,古时候有龙阳之好的人也不在少数,毕竟富家公子爷玩儿惯了女人,总想换个口味,男坤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后来勾栏一门逐渐发展,内部体系逐渐明确,就把这帮男坤给摒弃了。 当初我知道药庄对面那个茶楼的老屁眼也是勾栏一门的人时,也怀疑过老屁眼是不是一个男坤。 后来萧碧静跟我解释过后我才打消这个猜测。 不过既然跟那帮娘炮在一起,那就好办的多了。 我直接让小一他们去把那几个倭子给我抓过来,反抗的直接干掉也行,只用尸体,又不是引不来那蛇群。 小一他们几个天天在这种地方风吹日晒的早就满肚子怨气了,现在听到生死不论四个字,直接就冲了出去。 不多时,四个倭子被重新拎了回来。 我对朱欢说:“你去把车上卸一桶油扛过来,然后到鼓楼深坑找我。” “好嘞。”朱欢走到门口的时候,扭头对小八说:“老八,跟我走一趟呗,我一个人弄不来。” 等他俩离开,我让小一绑着四个倭子朝深坑走去。 我没让小一他们塞住倭子的嘴,因为我需要吸引其他人过来。 以防诱饵不够!!!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七十七章 萨满教的墓 将其绑到深坑边缘,我探头往里面一看,只有寥寥十几条蛇在下面盘成一圈。 我对小一说:“你在国外当雇佣兵,斩过首么?” “斩首任务做过很多次了。” 我纠正道:“不是斩首任务,是斩首。” 小一眉心一皱,说:“没有。” 我从后腰拔出一把狗腿刀丢给小一,说:“用这把刀,砍下这条倭狗的脑袋,敢么?” 小一说:“这么不人道…而且我知道你们国内的法律很严…我会不会……” “出了事儿,我担着。” “那我可以试试。”小一嘿嘿一笑,舔了舔舌头。 我笑了,小一这种雇佣兵手上的人命绝对不下数十条,虽然我们这边对雇佣兵监管的很严,但是只要有人出面的话还是能够入境,如果能宰人的话他们会更高兴,而我,给了他这个光明正大宰人的机会。 我随后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动手了。 在这条雄性倭狗的狂吠之中,小一一刀下去,倭狗的脑袋被砍断,但是还有一些皮肉连着,小一又补了一刀才把脑袋给斩下来。 当脑袋伴着血液掉进深坑的时候,坑底的沙子里面突然钻出无数条蛇一拥而上。 随后我又让小一砍下倭狗的四肢丢下去。 我就是要这样搞‘饥饿营销’尽可能把更多的蛇给吸引出来。 弄了一条倭狗,还剩三条。 同样的步骤,小一杀的越来越开心,杀完之后,他还说:“这倭狗,杀起来确实舒服啊。” 杀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下面的蛇群已经开始有了顺着倾斜的墙壁往上爬的迹象。 正巧这个时候朱欢跟小八两人抬着一桶油过来了。 我又催促小一干掉最后一个,不要剁开,直接丢下去。 朱欢也揭开了汽油桶的盖子,正准备往下倒的时候,一个男坤从人群里钻了出来,掐着腰捏着兰花指:“你这人怎么滥杀无辜啊?这几个倭国友人是我的朋友,你凭什么伤害他们?” “你祖宗说不定就被他的祖宗弄死过,你还帮他说话?” 男坤说:“我已经替我祖宗原谅他们了,他们已经认识到那段历史了。” 我缓步走向他,说:“我们几千万同胞死在倭狗手里,你还跟他们搅和在一起,是不忠;你说他们是你的朋友,但是他们被我的人搞死你没冲上来报仇,是不义;你替你祖宗原谅仇敌,是不孝。你说你这种不忠、不义、不孝之徒,还有脸站在道德的层面指责我?在场的人谁都可以指责我,唯独你这种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不能。” 说完,我拎起男坤丢向深坑。 一声惨叫之后,男坤被蛇群给缠成了一个肉球。 随着朱欢把汽油倒进去,我摸出兜里的打火机丢了下去。 轰的一声,深坑里燃起冲天大火。 火苗窜出深坑两三米有余,空气中伴随着阵阵肉香,也不知道是蛇肉还是狗肉。 我这一把火最起码烧死了九成蛇,而且这坑里都是沙子,火势这么大,就算这些蛇钻进沙子里也没用,沙子也会导热。 眼瞅着火势渐小,又有人扛来了汽油,甚至还有人弄来了木柴往坑里丢。 丝毫没有人介意我刚刚让小一在这边宰了四个倭狗的事情。 大火足足燃烧了一个多小时才堪堪熄灭。 人群中有认识我的。 他走出人群朝我抱拳:“李掌柜,在下赵成,久闻李掌柜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这地方一时半会儿下不去,不如到我那边喝两杯?” “你是哪家的人?” “家师曾是挂门的人,非要套关系,我们兄妹二人也算得上是挂门的一份子,今日至此,只是想要结识江湖上的众位朋友,没有给予宝物之意。” “好,不过还是到我那边儿去吧。”我发出了邀请。 赵成看了一眼身后那个女人,然后朝我拱手:“多谢李掌柜相邀。” 回到我们的落脚点。 赵成兄妹二人看到一屋子的人,说:“李掌柜当真是有凝聚天下英雄的风采啊。” “这些都是白家的人。”我哈哈一笑,让朱欢去车上拿些酒菜过来,并把小一他们给赶了出去。 落脚点只剩下我、朱欢跟赵成兄妹。 赵成主动拿过酒瓶子给我们倒上,然后端起酒杯:“李掌柜,咱们干了?” 一杯酒下肚。 我说:“赵老兄是哪里人?” “东北。” “这次来楼兰遗迹,怕不是仅仅为了结识江湖上的朋友吧?” “当然不是。”他哈哈一笑,又略带尴尬的说道:“的确有点事情。” “那不妨直说,我喜欢坦诚的人。”我拿过酒瓶子给兄妹二人倒上。 赵成说:“那我就直说了,我们兄妹二人其实是想投靠李掌柜的,混口饭吃,您也知道,我们这种挂门的人除了会点拳脚之外干不了别的,但是让我们去给别人看家护院,我说句自夸的话,感觉有些屈才,可是另投门墙的话,难免被挂门中的人诟病,也会被其他流派的人所防备,所以我们思来想去,就想到了李掌柜的。” “我这儿就不算另投门墙了?”我显然不信。 赵成的妹子,赵寻说:“李掌柜现在不是孤家寡人一个嘛,我们投靠过来,顶多算是报团取暖嘛。” 说完,她抿嘴一笑,两个小酒窝还挺好看。 我不是个小气的人,赵寻这么说反而能让我放心不少。 赵成扒拉了赵寻一下。 我说:“没事儿,赵寻妹子说的很对,我现在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北派魁首令虽然在我手中,可其实算得上名存实亡了。” “所以我们两个现在投靠你,等日后北派重新辉煌,我们就算得上是元老了。” “嗯,算。” “那我们的工资肯定不能低吧?”赵寻问道。 正在炫菜的朱欢噗嗤一声喷了出来,他连续咳嗽了几声之后看到赵成兄妹诧异的眼神,他忙摆手说吃的有点快。 我举起酒杯:“那就欢迎赵兄跟赵小妹的加入了!” 这杯酒下肚。 赵成说:“我还有一个消息要献给掌柜的。” 我急忙放下筷子,做出洗耳恭听的态度。 赵成的脚踩了踩地面:“这下面,其实是萨满教一位大佬的墓。”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七十八章 换家战术 萨满教一位大佬的墓。 如果赵成的话属实,那这个墓还真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打开,不然的话人家那边的人找上门儿来,自己不占理,只能站着挨打。 这也让我明白为什么惊门明明很希望我打开这个地下古国,却一个劲儿的阻止我。 惊门作为江湖上的领袖,而我是江湖的一份子,一旦我把这儿给打开了,萨满教的人找上惊门,惊门不可能说不知道这事儿,但是他知道的情况下却没有阻止我,到时候不好交代,可是现在,他明面儿上阻止我了,我再打开,那可就是我的锅了。 虽然无论如何我都要打开这个墓,可是被惊门这么摆了一道,我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吗的。 我气的牙根痒痒又无可奈何,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一个能跟萨满教扯上边儿的人。 毕竟萨满教教徒众多,人数少说数万分布在世界各地,比特么要门那帮叫花子还多,就算要打开,也得跟萨满教那边通个气。 但我并没有急于表现,而是继续跟赵成推杯换盏。 等喝了个差不多,我装醉摔了一跤,借故让朱欢送送赵成兄妹。 朱欢在桌上跟赵寻聊的欢实,自然求之不得,而且还得把人家送到落脚点。 等他们三个人离开,我给远在津门的云觉打去了电话。 云觉几乎是秒接,他说:“李尚?你小子又惹什么麻烦事儿了?” “这次还真麻烦了。” 我悻悻地说道。 结果我刚说完,电话里只有嘟嘟的声音。 我不死心,又打了过去。 云觉没有拒绝,他说:“你小子每次找我就没好事儿,说,惹到谁了?” “还没有惹,但也快了,萨满教的人您认识么?” “那帮跳大神儿的?认识啊,咋得了?你小子不会是想动西边儿那个地下古国吧?” “是。” “估计不好整啊,我跟人家认识,但是关系还没有好到能让你光明正大掘人家祖坟的地步,要不你停手吧。” “可是最后一块张家宝藏在里面。” 我说出这句话,云觉不再相劝,只是说:“我先跟他们联系一下,你暂时按兵不动,等我消息吧,真会给我找事儿,你小兔崽子……” 他还没骂完,我就直接挂了电话。 朱欢正巧也刚进门:“跟谁打电话呢?” “一个门里的前辈,问问他认不认得萨满教的人,毕竟我们一声不响的动人家的墓,不礼貌。” “我还以为你醉的已经睡了。” “还好,是有点头晕,但没那么严重。”我说着话,倚墙而坐。 朱欢刚才也喝了不少,钻进睡袋没一会儿就响起了呼噜。 我伸手搓了搓脸,离开落脚点。 刚一出门,白瑞龙领着小一他们过来了。 闻到我一身酒气,他说:“本来还想跟你说点事儿,算了。” “我没醉,说吧。”我坐在不远处一节断掉的树桩上。 白瑞龙坐在我旁边:“刚刚你弄的那么血腥,爵门的人很不开心啊,说你藐视他们。” “谁说的?” “你不认识。” “那你帮我告诉他,我艹**” “你真醉了!”白瑞龙笑了笑。 我正了正脸色:“萨满教的人,你应该认识吧?你们白家跟那些玩玄门的人应该没少打交道。” “这个你问风门跟惊门其实比问我要好。” “他们两个巴不得借萨满教的手干掉我,我信不过他们,至于你,在打开天棺之前,你不会动我。” “萨满教的人…我认识一个,但他只是边缘人员。” “请他引荐一下萨满教如今的主事就行。” “在哪儿?” “在这儿。”我指了指脚下:“告诉他们,如果他们主事或者管事儿的不来,那我明天就把这墓给开了,他们想找我麻烦随便,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白瑞龙直勾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说:“我这就去联系。” 随后我一个人坐在树桩上,大西北的凉风一吹,大白天也觉得冷。 但也让我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我刚才说的话并非酒后胡言乱语。 现在我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我打开墓,萨满教找我麻烦,我不打开,风、爵两门也会找我麻烦,甚至惊门也会在背后推波助澜,云觉能护我一次,不可能次次护我,毕竟惊门是个庞然大物。 而破局的方法几乎没有,所以我只能把这滩水再次搅浑,我找他们主事儿的,他们主事儿的肯定不会鸟我,所以我想到了教员的换家战术。 如果萨满教的对付我,我就把江湖上跟我有过恩怨的人全部废掉,然后跑到萨满教的地盘去,再一天干掉一个萨满教的成员,反正虱子多了不怕痒。 到时候他们会因为抓不住我又徒增伤亡窝里反,我自然能够坐看狗咬狗。 解决了一桩心事,我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还没等我进屋,就听到屋里面哼哧哼哧的声音。 我脸一绿,真想把朱欢给阉了。 自打我带这小子玩儿江湖之后,他别的本事没有,打眼放炮的本事涨了不少,每天就想着怎么播种了。 不过还好,仅仅几分钟。 唯一活着的那个女倭从屋里冲了出来,吐出一口乳白乳白的浓痰。 他看到我,脸色也是不禁一红,她用撇脚的国语说:“我们不知道你回来了,否则的话我们会去别的地方。” “拉寄吧倒吧,这儿给你们了,我去别的地方。”我收拾自己的睡袋,离开了这个最初的落脚点。 来到离鼓楼深坑最近的一间小房子。 这房子比最初那个落脚点都要完整,但离鼓楼深坑过于近,先前是怕施工的机器噪音影响休息,现在是怕毒蛇夜袭,所以这小房子并没有人居住,刚好便宜了我。 躺下之后,我捏了捏眉心。 算算时间,他也应该到了,从顺德坐高铁到若羌最多就倒换一下车,一天时间绝对富裕。 转眼天色黯淡。 我的酒也醒了大半,坐在土炕上,我点燃一支烟,心思却在深坑上。 随着时间的拉长,被风吹下去的沙子越来越多,这么一来的话深坑迟早会被填上,所以萨满教那边如果真的短时间给不了回话,我也不管那么多了。 一支烟抽完,屋外有沙沙声传来。 随即门口出现一道人影:“李哥,我来了。” 我将烟屁股丢在地上,嘟囔道:“我还以为你还得过两天再来。”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七十九章 要门的条件 来人憨笑一声:“我的事儿结案以后我就想归位,这不是您一直不让我回来嘛。” “不让你回来是为了你好,身边的敌人越来越多,你得作为一支奇兵。”我说着,从他手里接过我当初在张老狐狸拍卖会场拍下的雄剑。 “李哥,这次什么指教?”他走进屋里,我看清了他的脸。 他的脸上多了几条伤口,我有些心疼这个二十岁的大小伙子,说:“三儿,你离开小半年了,上哪儿猫着去了?” “哎,别提了李哥,我跑路之后混得真叫个惨啊,我的银行卡跟手机号全部都被监控了,我也不敢用,就只能当街要饭,好在一个老叫花子把我给收留了,就这么着,我一来二去的加入了要门,不过好在要门虽然名声差了点,但生活确实不错,我还学了些拳脚功夫,刚好回来给李哥你效力。”三儿一笑,脸上两个深深的酒窝,比赵寻的酒窝都要深。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回来就好,你这次离开,要门没给你什么任务?” “有啊,不然我怎么能请长假回来呢?要门说张家宝藏跟天棺的事儿不掺和,他们只想老老实实的当个乞丐过日子,不追求那么多,但是这里的事情结束之后,要门的总瓢把子想要见见李哥你。” “没说为啥?” “没有,我的级别不够,他们不告诉我。” “行。”我将雄剑放在一边跟三儿聊了很多,把这小半年来没说的话说了干干净净。 夜深以后,我这心里老是想着要门总瓢把子见我的目的,就说:“三儿,总瓢把子的电话你应该有吧?告诉我,我打电话先问问。” 三儿说:“我倒是知道,不过你别说我告诉你的。” “行。”我要来总瓢把子的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那头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哪位?” “总瓢把子,我是李尚。” “李尚?”对方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缓过神儿来:“顺德那个李尚是吧?” 我说是。 总瓢把子说:“我还以为谁呢,这么晚了你给我打这个电话的意思是?” “我听三儿说楼兰的事儿完了您要见我,我这心里老是堵得慌,所以我先打个电话探探口风,看您要见我的目的是什么。” “哈哈哈哈。”总瓢把子笑了好一会儿,说:“李尚,你这么坦诚,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总瓢把子很了解我。” “算是吧!见你也没别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这个搅和的整个江湖都不得安宁的奇人长什么样。” “仅此而已?” “我以要门的存亡发誓,仅此而已。” “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老爷子您早点休息。”我作势要挂了电话。 总瓢把子突然说:“李尚,萨满教的事儿是不是没解决呢?” 我知道,老东西要跟我谈生意了,如实说是。 他又说:“萨满教的绿袍主事跟我关系不错,我可以帮你当个说客给你解决了这个麻烦。” “老爷子,您肯定是有条件的吧?” “自然,我帮你当这个说客,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您说。” “现在还没想好。” “那不行。”我严词拒绝:“如果您让我做一些我不想去做的事情,那我岂不是成了您的刀了?” 总瓢把子解释道:“我绝对不让你去做那些违背道德、不仁不义的事儿,我可以再给你一个承诺,如果到时候这个条件太过于为难,你可以拒绝我。” “当真?” “当真!”他也斩钉截铁道。 我说:“成交。” 嘟嘟嘟—— 挂了电话,我寻思这老登肯定没憋好屁,不过人家帮你解决了眼下最急需解决的事情,哪怕到时候让我做一些违背道德的事情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要别太过分就可以,毕竟我也不算是什么好人。 萨满教的事儿解决了。 我当即给白瑞龙打电话,让他联系小一他们。 明天,开锅吃肉。 翌日一早,我早早的钻出睡袋拿着雄剑练了一套剑法。 三儿在一旁看着说:“李哥,醒这么早啊。” “你也准备一下,我们准备开锅了。” “好。”三儿的表情马上变得严肃。 这时白瑞龙带着小一跟朱欢他们也到了,看到我们这波人如此兴师动众,其他人也都收拾了行李,摩拳擦掌。 我将雄剑负在背后,从朱欢身后的背包里抽出一把铲子跳下了深坑。 六七米的高度的确超出人体能承受的高度,但是下面是满满的黄沙,跳下去也不会受伤。 我用铲子把烤肉跟尸骨给扒拉到一边儿,往钻井机钻头那边蹚去。 果然,一个井盖大小的圆形青石板被钻井机给戳坏,纵然已经晾了好几天,还是有淡淡的土腥味,这里九成就是地下古国的入口。 我仰头看着上头的三儿,说:“下来。” 三儿二话不说就跳了下来,拿出铲子跟我一起挖。 能把那几块碎掉的青石板全部戳进那盗井之后,三儿说:“李哥,我下去看看,有危险的话你拉我上来。” “你行么?” “行。”三儿说完,让朱欢丢下来攀岩索。 接过攀岩索,三儿打了几个死结拴在自己的腿上跟腰上,这样能保持自己一直是脑袋朝上,哪怕有危险,我往上拉他,不至于伤着磕着。 弄好之后,他直接坐在盗井边缘先把腿踩了下去,踩结实后,嘴里咬着手电筒下去了。 污水井宽窄的柱形盗洞,确实行动受限且危险性高,好在三儿安全的落了地。 他拽了拽绳子,拿手电筒晃了晃,喊道:“李哥,下边儿没事儿。” 我看了一眼盗洞边缘的朱欢,说:“朱欢,你下。” 朱欢也没二话,跳下来之后也拉着攀岩绳下了这盗井,等朱欢平稳落地,我将攀岩绳的一头系在旁边的钻井机大臂上,对白瑞龙说:“这鸟地方风沙不断,这个坑迟早会被填平,你找人做个雨罩之类的盖住坑洞,免得我们被活埋在地下。” 交代完,我抓着攀岩绳滑了下去。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八十章 智破自来石 下面由于这几日有黄沙流入的原因,本来就低矮的墓道变得更加难以通过。 三儿有些埋怨道:“这么点的入口,下面能有多大?” “不会比这个楼兰遗迹小。”我说着话,后面的盗井又下来人了,是小一他们。 我们一行人就在这个矮小的墓道里弓腰前行。 三儿走得很快,跟小跑似的。 我说:“这里的蛇有没有被烧干净还不知道,你当心着点,被咬了可没有血清给你注射。” 三儿头也不回,撅着个大腚:“没事儿,命大。” 好在这不短不长的墓道里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先前那些从大火中逃走的毒蛇竟然好像凭空消失一般,我拿手电筒在两侧跟头顶的石壁上照了照,没有任何的窟窿,说明蛇要么是进入墓穴深处了,要么就是集中隐匿在什么地方。 因为我一直都能嗅到淡淡的蛇腥味,说明这里是有活蛇的,而死蛇不会散发这种味道。 大概百米之后,前面的空间宽敞了一些,我们能够挺直腰杆子,并且宽度也变成了能容纳两人并肩那种。 “李尚。”白瑞龙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一扭头,问他:“你怎么也下来了?你不在上面,谁给我们扣棚子?万一把入口堵住,我们岂不是出不去了?” 他说:“那一公里外的营地里可不是狗,他们也需要我们把东西带出去,昆仑天棺,这东西是压在整个江湖人头上二十多年的疑云,没有人不想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所以他们不光会给我扣棚子,还会跟我们密切联系关注我们的动向,以保证我们不会死亡。” 我一想,他说的也的确在理,不过我说到底还是信不过营地那些人,尤其是白瑞龙跟红鬼。 站住脚步,我喊道:“赵成兄妹何在?” “李掌柜,我们在呢。”赵成的声音传来,随后人群中,赵成兄妹挤了出来。 赵成说:“李掌柜,有何吩咐?” “你身手好,跟在我身边儿。” “遵命。”赵成抱拳领命。 其余众人一听,暗自咂舌,赵成虽然名不见经传,但是从挂门出来的人有几个是怂包?如今对我俯首称臣,确实匪夷所思。 我脸上满是笑容,并不是因为赵成的态度,而是在赵成来到我身边的时候,带过来的气味中,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虽然臭,但是这个时候让我感到无比的亲切跟踏实。 再过百米,墓道的宽度彻底打开,足有三米之宽,高度也足有三米有余,而我也见到了下墓以来的第一道关。 两扇石门不像之前探过的墓穴紧紧闭合,而是中间有一拃之宽的缝隙,能看到石门之后有一块巨大的自来石顶着石门,强推肯定推不开,但是如果用工具把顶着门的自来石推开的话,那只有让自来石翻过去。 可自来石后面就是一口棺椁,如此推倒自来石,必定砸破里面的棺椁。 况且这自来石少说数百斤,六十度角的顶着石门,想要推开,起码要有两米长且能承受几百斤力道的工具。 如果想要不损伤棺椁的情况下推开自来石,不是没有办法,很难;解决方法就是用绳子编织出来一个套来圈住自来石的顶端,这样推开自来石的时候不至于让自来石轰然倒下去,这样棺椁就不会被砸坏。 但是,几百斤的巨石倒下去,这绝对不是十几个人能拽的住的,况且先决条件是,我们有推开自来石的工具。 当我把这个办法告知众人之后,人群马上就分成两派。 一派主张用我的办法,另一派主张直接把石门给炸开,人群中,还是有人带火药的,毕竟此次来的人流派众多,弄点土药不是什么难事儿。 白瑞龙说:“我也觉得炸开这个办法比较省劲。” “炸开?白二少,你忘了我们头顶是什么了?我们如今在距离地面十几米深的地下,万一把这个墓道给炸塌方了,请问我们这群人里有超人么?能把我们一个个的都救出去么?提倡炸开的那几位,你们也不想被深埋在这地方活活憋死吧?” 我这番话说完,人群吵闹的声音彻底消失。 随后我让朱欢把大家身上的绳子都收集起来编成一根粗点的绳子,又用工兵铲将绳索顺着门缝儿戳进去,调整好角度之后我缓缓回拉,让绳圈能顺利的套住自来石。 至于这宽五十多公分的自来石挨着石门怎么套,那就是我们人力所能及的了,不能彻底推开,但是推起来让自来石跟石门中间有一条缝还是没问题的。 在赵成跟几个壮汉的合力之下,自来石被推开一条缝,我也趁机把绳索套了进去,一推绳索扣,绳子结结实实的套住了自来石。 轰隆一声,自来石失去推力,再次靠住了石门。 可是想到工具,我又犯了仇。 工兵铲能伸长,但是最多一米,远远不够。 我想了想,说:“各位谁手里有凿子跟锤子?” “我这儿有。”人群中,一个消瘦的男子走了出来,将东西递给我。 我说:“朱欢,托我上去。” 朱欢背靠着石门,扎好马步,双手交叠放在小腹部位。 我踩着朱欢的手,高度正好能让我把这个凿子钉在玄关上。 二十多公分的凿子我直接钉进去一半,然后我又用锤子把凿子给锤弯,呈钩状。 随即我将套着自来石的绳索缠绕在凿子上,又让他们用手中的工兵铲当作棍子去推自来石,自来石被推开,然后猛地收力。 自来石会撞向石门。 石门就算是铁做的,被几百斤的自来石这么撞,没几下也得坏,所以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但缺点就是安全性不高。 虽然自来石被我用绳索跟凿子给上了一层保险,但是这石门也厚十公分厚了,石门倒了砸到人照样不是闹玩的。 所以我又让他们出来几个人去顶住石门,这样就算石门坏了也不会把人砸死。 如此几次之后。 厚重的石门被砸出数道裂缝,而那个用铲子推自来石的人却突然一声惨叫,手脚并用地往后爬来。 像是看到了什么诡异的东西。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八十一章 沙海鬼船 我伸手将他搀扶起来,他回过头来双手抓着我的手臂,抓得我生疼,但是他结结巴巴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我直接推开他靠近石门用手电筒往里面照去,可是里面只有一具棺椁跟两盏煤油灯,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但是他的奇怪举动也让在场所有人心里翻了嘀咕,毕竟这是萨满教的墓,这几天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萨满教是干啥的谁都知道,有些超自然现象是正常的,但是在场的各位知道是知道,不代表不怕,所以推门那几个人也不敢动了。 “推啊。”我催促道。 其中一人说:“李掌柜,刚才那位朋友是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 我刚说完。 刚才那小子就嗖的一下蹦了起来,然后双手挥舞着,还夹着嗓子哼着不知道哪个地方的童谣,诡异的很。 我见状,给赵成招呼了一声。 赵成上去就是一拳,那人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那姿势之标准,比马老师躺的还直溜。 说完,我推开两人,拿过兵工铲用力把自来石往后推去,可三四百斤的东西我只能推开不到三十公分,然后我猛然松开,并且抽身而退。 石门也就差我这临门一脚,随着自来石再次撞击,石门由内而外被撞开,自来石也因为我给套了绳子的缘故没有砸到人,但是绳子却绷断了好几根。门是开了,但也坏了。 这个墓室并不大,是一个四米见方的墓室,正中间一具棺椁,但已经腐朽,里面除了一些已经腐烂破旧的衣服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衣服也都是粗布麻衣这种东西。 穿这种衣服的基本上都是老百姓,但是能在这地下挖出这么大一个墓穴的绝对不可能是百姓,而且历朝历代也没有听说过有百姓给帝王或者权贵守墓门的规矩,如果这墓仅仅是萨满教的墓,绝对不会有这么大的规模。 因为宗教形式如果弄这么大规模的墓,放在古时候那都算谋逆之心,是要诛九族的,所以这个墓哪怕不是帝王之墓,也是皇亲国戚。 不过这守门的墓室,这么简陋又不符合历朝历代的规矩。 奇哉怪也。 白瑞龙到底是二代,懂得多,他说:“这应该是萨满教鸠占鹊巢吧?” “眼力挺毒嘛。”我夸了他一句。 随后我拿手电筒四下照了照,没有通往下一层的门,只是在北墙有一个黑咕隆咚的狗洞。 或许叫狗洞不恰当,但是拱形、高度不超过五十公分的小门,除了叫狗洞,我暂时想不到别的词汇。 如今的出路,只有这个狗洞。 我将背后的雄剑拔出,拿着手电筒钻了进来。 通过狗洞,我钻进了另一条墓道,这个墓道的墙壁上长满了绿油油的爬山虎,一股植物特有的青草味钻入我的鼻腔。 三儿说:“李哥,里面没事儿吧?” “进来吧。”我说完,拿手电筒给他们照着。 等三儿跟朱欢进来,我提醒道:“墙上的爬山虎有点不大对劲,不要触碰,免得中招。” 朱欢本想伸手去摸,听到我这话,顿时收回了手。 刚刚钻进来的白瑞龙也说:“事出无常必有妖,刚刚那个人突然大喊大叫必然是看到了什么诡异的东西,我们还是小心点好。” “嗯。”我点头附和。 等小一他们几个跟赵成兄妹进来之后,我们算是一拨人,顺着墓道前行,墓道是一个锥形的走势,越往前走就越窄,并且墙上的爬山虎就越茂盛。 刚走出去不到二十米,就听到后面有人惨叫。 我说:“你们先往前走,不要管我,赵成你保护好他们,我去后面看看什么情况,切记不要碰爬山虎。” “李掌柜千万当心。”赵成说完,前头开路。 而我则折了回去,此时那个狗洞已经钻进来了十几人,但是地上就躺着三个,并且他们三个疯狂的在自己身上抓挠,就好像那种荨麻疹过敏似的。 我说:“列位,这是怎么了?” “他们碰了墙上的爬山虎,不到一分钟就变成这样了。” “有毒!别碰他们。”我刚说完,已经有一个人把手伸了过去。 还好没碰到。 可这时异变陡生,地上打滚儿那人突然抓住伸过来的手,一口咬了上去。 被咬的人一声惨叫,然后肉眼可见的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之后他也倒在了地上在身上疯狂的抓挠。 而先前中毒的三人此时都爬了起来见人就咬。 我上去一剑一个将三人砍倒,废了他们的四肢,然后筛选着没有中毒的人。 没有中毒的跟上朱欢他们,中毒的都被我给废了四肢,至于为什么不干掉他们,我又不是变态,我只对那些意图伤害我的人下手,这些个人是中了毒的,神志不清,我犯不上干掉他们。 这后续下来的二十多人里,共有五个人感染了这种爬山虎的毒。 废了他们,我拔腿朝朱欢他们冲过去。 因为我怕这墓道里面黑漆漆的,有人浑水摸鱼。 虽然有小一跟赵成他们在,但是难免会出个意外。 等我赶上他们,他们围坐在一起生着篝火在聊天。 我松了口气。 三儿这个时候到我身边说:“李哥,后面怎么吱哇乱叫的,啥事儿?” “爬山虎有毒,跟狂犬病似的。”解释完墓道的事儿,我问道:“你们怎么不往前走了?在这干啥?” 三儿看了看正在烤火的几人,又看了看我,说:“李哥,我跟你说个事儿。” “说。” “我们见到鬼了。” “啥?”我皱起眉头,说:“哪有什么鬼,什么年代了?” 三儿知道我不信,从我脚下捡起一颗石子朝远处丢去,只听扑通一声。 是落水的声音。 但是我拿手电筒一照,远处只有黄沙跟几株干枯的草,可是刚才的落水声是真实的。 我面色顿时一沉:“刚才你说看到鬼了,又是怎么一回事?” 三儿说:“我们刚到这的时候有一个人在沙海岸边,等我们靠近,那个人突然就消失了,沙海也突然冒出一艘船,那个人就站在船头,然后再下一秒,就不见了。”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八十二章 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我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几人,他们脸上的表情也都有些不自然。 我往前走了几步,走到这个沙海的边缘。 沙海表面距离我脚下的地面也不过二十厘米的高度。 我俯下身子伸手捞了一下,捞上来的全部都是黄沙,用力一攥,黄沙从我手中流走。 这是实物黄沙,为什么刚刚三儿扔出去的石头会瞬间沉下去,并且还有落水的声音?难道是边缘的问题? 我从地上又捡起一个石子往我刚才伸手捞的地方丢去,又是噗通一声。 奇哉怪也。 朱欢这个时候也凑过来说:“李尚,确实有点不太对劲,这里太诡异了。” “闭嘴。”我瞥了朱欢一眼。 朱欢撇了撇嘴坐了回去。 白瑞龙此时正站在不远处看着面前望不到边儿的沙海若有所思。 我走过去问他在想什么。 他却反问我:“李尚,你想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仙?” “你是指萨满教的仙家么?” “是。” “讲实话我不信这些牛鬼蛇神,但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信。”我心里也有点麻了。 《上下策》中没有关于这种志怪的篇幅,所以我对面前的处境有些捉急。 一望无际的沙海石头也沉底,我们这一百多斤的人上去岂不是沉的更快?被沙子给埋住活活憋死的滋味,比一刀嘎了鱼籽福袋还让人难受。 这时,白瑞龙扭头看着我,邪笑道:“李尚,不如我们用人试一试?” 哪怕我入江湖十几年来或嘎或废这么多人,此时看白瑞龙的邪笑仍然有些背脊发寒,但我仍然保持淡定,问道:“用谁?” “除了我们自己人,不还有十几个人在么?随机挑一个!怎么样?” 白瑞龙的点子我不敢苟同,但是这个时候,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所以我沉默了。 白瑞龙看我不说话,嘿嘿一笑叫来小一嘱咐了几句。 小一看了一眼正在庆幸没有触碰爬山虎的那十几个人,随便挑了一个人拉到沙海的边缘就要放血。 白瑞龙说:“不用,这样就行。” 之后小一就将这个人给推进了沙海,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个人落入沙海之中并没有像石子一样沉下去,他双腿哆哆嗦嗦的竟然站了起来。 “再弄一个。”白瑞龙发号施令。 小二又拽来一个人推了进去。 反复试验了三次之后没有一个人沉下去,可是为什么石子会沉下去? 我眉心紧锁也跳下了沙海,可是脚下并没有沙子的松软,反而坚硬的像是水泥路面。 难道沙海受到足够的力,会像非牛顿流体一样形成固态?而尖锐或者体积轻便的东西则会沉下去? 可是三儿他们之前看到的鬼船呢? 三儿这个人我是了解的,平时虽然有些不着调,但是关键时刻他不会开这种玩笑。 我站在沙海里,扭头看了三儿一眼。 三儿说:“李哥,我真看到了。” 我点点头没有反驳,让他们收拾行李我们出发。 先前被推下来的三人则很生气的表示不愿意跟我们同行,生怕下次在遇到什么不了解的东西,再把他们丢下去做实验。 三人脱离了队伍,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我看了看手中的指南针,确定我们的方向没错之后,我们这二十来人有序前行。 但是这沙海根本看不到边际,所以后面有不少人犯了嘀咕,也有人觉得跟着我们不太安全,先后离队。 等走出去得有一公里的距离,白瑞龙也绷不住了,他问我是不是方向搞错了。 我说:“错没错我不知道,反正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与其折回去,不如一条道走到黑。” 说完,我高声道:“您说呢?高老前辈!” 话音落地。 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来,他恢复原来的声音:“就知道瞒不过你这狗鼻子。” 没错,这个人正是帮我解开檀木盒子的高老头儿,在鬼街摆摊卖手工的老头儿,也是王薇的老师。 高老头拿捏着身份:“你这小王八羔子,你害的我这学生差点死在京都那湖底,之后竟然不闻不问,亏我还让我这学生多次帮你。” “您老教训的是。”我忙赔笑着认错。 王薇确实住院之后我没有去看过,也没有打听过,这一方面我做的确实失了礼数,不过我这个人的心比较冷,我觉得王薇也好,高老头也好,他们这么无条件的帮我肯定是有目的有条件的,只是他们还没有说出来而已。 所以我用他们也有点往死里用的感觉。 现在这么一琢磨,我确实有点对不住人家师徒俩。 看我态度诚恳。 高老头说:“算你小子识相,不过你小子,走错路了。” “走错路?” “没错。”高老头老神在在地说:“刚才那个小王八羔子看到的鬼船才是我们离开沙海的关键,所以找不到鬼船,我们就无法离开,这个沙海,其实是一个阵法,只要我们进入沙海,就没办法再上岸了。” 白瑞龙一听,忙问:“老前辈,此话当真?” “不信?那我们往回走走?”高老头说道。 我其实也不信,就说:“往回走走,看看。” 结果我们这一遭奔袭将近两公里也没有看到我们下沙海的那个口子。 高老头说的是真的。 高老头哼哼两声,说:“怎么样?” “高老前辈,您说如今我们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找鬼船,过沙海。” “可是这里一眼望不到头,如何找?”白瑞龙接过话茬。 高老头一指我,对白瑞龙说:“你让这小子娶了我学生,我就带你们找鬼船,不然的话,我一把老骨头了,死在这里倒没什么,就是你们这些后生仔,可惜喽。” 我一把将高老头给搂了过来,说:“老爷子,您不带这么玩儿的吧?哪有把自己弟子往外送的?您不知道我有多少红颜知己么?” “那跟老子有啥关系?” “啥?” “是老子的学生相中你这个种马了,对你倾心已久,不然我至于拿这事儿来要挟你?” 高老头刚说完。 人群中又站出一个人:“高老师,您别叭叭了,我啥时候相中他了?” 高老头说:“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八十三章 木鸟寻鬼船 那个人正是王薇。 王薇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好的高植物。” 高老头宠溺地白了他一眼,然后又对我说:“小子,你就说你娶不娶吧?” “娶也不能在这种你逼迫我的情况下娶啊,你说呢王薇妹子。”我把球踢给了王薇。 王薇虽然是个北方妹子,平时也大大咧咧的,但是这个人的心很细,也很害羞,我把球踢给她,她肯定不好意思,所以这个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事情正如我所料。 王薇说:“高植物,你就说你找不找吧?你要是不找,我也死在这个鬼地方。” 高老头行走江湖谁都不鸟,如今看来,他独怕这个徒弟。 随后高老头把手伸进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木鸟。 高老头一边嘴里念叨着什么,一边儿用剑指在木鸟上面比比划划,之后他冲着木鸟吹了一口气,木鸟的翅膀竟然扑棱起来。 “有烟么?”高老头扭头问我。 我还没说话,白瑞龙已经冲了上去,掏出一支烟塞到高老头嘴里,拿着打火机要给人家点。 高老头眼珠子一瞪:“不是特么我抽。” 只见他取下嘴里的烟塞进木鸟的屁股里,然后木鸟振翅起飞。 我看的好笑,说:“原来是木鸟的屁股抽,我还以为是前辈嘴馋了。” 王薇噗嗤一笑。 高老头不乐意了:“屁话真多,跟上木鸟。” 木鸟飞的不高,距离沙海只有不到四米的高度,香烟燃烧的红点刚好可以让我们能捕捉到木鸟的轨迹。 跟着木鸟,十分钟的路程,我们找到了三儿之前看到的那艘鬼船。 船体很大,风格类似于明朝时期的战船,此时停泊在沙海之中,浮浮沉沉。 等我们绕到船头,看到了船头上飘扬的旗帜,一个大大的繁体‘明’。 明朝战船! 高老头一招手,木鸟落到他的掌心,他又将木鸟给揣了起来。 白瑞龙竖起大拇指:“前辈的手段当真出神入化,晚辈佩服。” “衮蛋。”高老头白了他一眼,然后让我拿出绳索,用锚甩上去,我们准备登船。 攀上战船,才发现庞大的战船上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我使劲抽了抽鼻子,这里一点人的气味都没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三儿之前看到有一个人突然出现在这个战船上,那个人又是什么东西? 如今江湖中身上没有人的气味还能够做出一系列匪夷所思的动作,除了蛊门的豢尸别无他物。 可是豢尸常年用那种脑脊液跟营养液温养,不可能没有气味。 当真是鬼? 赵成这时候从船舱里面跑上来说:“李掌柜,我在下面发现了一些古董,您看看么?” “古董?”我看了一眼旁边老神在在的高老头,然后跟着赵成下了船舱。 船舱有三层,由上往下第一层放的是一些刀枪剑戟,第二层是一个个的小房间,应该是船员住的地方,第三层就是存放货物的地方。 赵成所说的古董在一口大红木箱子里面。 说是古董,不过是一些字画跟几个花瓶跟香炉,香炉的底款是宣德年制、花瓶瓷器是景泰年间的,但是这些个字画就有点太不负责任了,做旧的痕迹比宣德炉跟那几个瓷器还要假。 我只说了个还行,便丢下东西。 身后跟随而来的那些人一听,忙上前争抢。 而我则自己一个人走向角落的位置,这里有个木凳,我坐下之后双手捂着脸,脑袋里思考着我们自打进墓以来所闻所见。 不对劲,事情太不对劲了,但是哪里不对劲,我想不通。 “李掌柜,你没事儿吧?”赵寻不知什么时候蹲在我身边推了推我,关心道。 我摇头说没事儿,并让赵成带着这些人返回甲板去,不要留哪怕一个人在船舱。 我作为这次行动的主导人,他们虽然心里不想鸟我,但是明面儿上不敢跟我唱反调,毕竟我们这边有白瑞龙这个身上揣着响儿的狠人在。 等他们全部离开,我盘膝坐在船舱底部,将浮躁的心强行压下。 呼气、吐气! 几个周天之后,我似乎有些明了,但是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能想明白真相,可是越接近真相,我的心思就越浮躁,刚刚所做的一切努力随着浮躁的心彻底崩塌。 艹! 我一拳锤在地上,然后整个船体轰隆隆的摇晃起来。 我脸都白了,寻思我什么时候这么牛逼了,一拳能把这么大的船给打的摇晃起来? 还没等我跑上甲板,三儿就从上头跑下来了。 我拿手电筒一照,只见他面色苍白,几乎没有血色,他说:“李哥,出事儿了,沙海里面有东西,一直在翻腾,还有龙吟声。” “走。”我快步跟上三儿直奔甲板。 等我跑上船头甲板,船体摇晃的更厉害了,手电筒灯光所及,果然似有什么庞然大物在这沙海之中翻腾,誓要将这艘战船推翻一般。 我说:“高老头儿呢?” “找我做什么?” 高老头儿还在,无疑是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 我急忙请教这是怎么回事。 高老头说:“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这是一个阵法?” “前辈看得出这阵法的眉目?” “看不出,也叫不出名字,不过既然这艘战船一直在这停留并且能被我们找到,说明这冥冥之中,我们命不该绝。” “算命的那套?”我嗤之以鼻。 《上下策》中有占卜篇,但是我的占卜之术,十有七空,所以我对占卜之术一直以来抱怀疑态度。 高老头点了点头:“是的,来之前我见过一个民间的高人,他掐算说你有难,此难非神机门不可破,所以我带着小薇来了。” 我一时语塞。 “你不用担心我会算计你什么,助你帮你那是我欠的人情,否则那张老狐狸为什么迟迟不敢动你?还有,别人不晓得你的来历,我可晓得,我甚至晓得传你本领的人是谁,。” “前辈……” “当心了。”高老头说完,直接冲过去抱住了船上的桅杆。 也就是这个时候,船体像是那搅拌杯底部的磁铁一样,随着流沙转动起来……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八十四章 人面蜘蛛 战船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已经有人被甩出船去。 结果人在刚接触沙海的时候瞬间变成一团血雾。 看到血雾,我心中有了一个猜测,那就是这东西大概率是一个机关,不启动的时候就好像一个螺旋桨,螺旋桨之间并排挨着并不会落下去,等到启动的时候螺旋桨必然要倾斜,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好像有什么巨物在沙海中移动的假象。 我不知道战船到底旋转了多久,只能感觉到战船在随着这沙海的漩涡缓缓下降,而我们头上的黑漆漆的山洞也随着战船下坠开始有了光亮。 等战船缓缓停下,船上所有人都吐的跟死狗似的。 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发现高老头竟然一点事儿没有。 他站在船头上背着手注视前方,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船头正对着的那个方向竟然是一个偌大的蛇头,蛇头张着血盆大口,高少说十米,宽度亦有七八米有余,而且我们船下已经不是沙海了,而是散发着恶臭的水。 我说:“前辈,那是?” “这应该就是这座墓的真正入口,等这里的人恢复一下,我们划船进去,方能见到另一片天地。” “我们如今在哪儿?”我又问道。 高老头也摇头说不知道,刚才那个沙海漩涡只是阵法的一部分,启动之后周围的环境会发生变化,让人迷失,就好像《桃花源记》中的桃花源一样,你可以凑巧进入,但是你想要出去的话就得里面的人引路,出去之后再想进来就没那么简单了。 我问刚才那个动静,明显是机关,为什么一直说是阵法。 高老头解释道:“阵法跟机关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同的地方在于机关可由人力来解开,而阵法则只能找到阵眼才能破掉。” 说完,他还反问我知不知道阵眼在哪儿! 我当然摇头。 高老头说:“所以我们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定,我们如今还在阵法中,萨满教虽然拜的是五仙,但人家是正儿八经有道统的,在玄门里还是占据一定的地位的。” 我点了点头,心里加强了警惕,同时使劲抽了抽鼻子,想要嗅出这地方有没有什么我熟悉的东西或者气味。 可是这艘船上现在除了大家伙呕吐出来的隔夜饭味,我几乎闻不到别的气味。 眼瞅着大家昏昏沉沉,我也没了兴趣,跟高老头在床头床尾踱步,同时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跟情况,这里活像一个人工挖掘出来的水库,跟顺德那个猪山水库似的,全是死水,而且周围空荡荡的除了石壁之外空无一物。 我说:“前辈,刚才我们是怎么触动机关的?您知道么?” “啥?”高老头瞪着我,石壁上长明灯微弱的火光照着高老头的脸,竟然有些惊悚。 他质问道:“不是你在船舱底部触动了机关?” “不是我啊。”我心里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高老头大叫一声不好往船头跑去。 船头到船尾大概三十多米的距离,等我们跑到船头的时候,甲板上那些昏昏沉沉的人少了几个,白瑞龙跟他那几个雇佣兵手下不见了,一起不见的还有朱欢跟王薇。 我面色惨白:“前辈,这船上莫非还有人?” “不是人就是鬼。”高老头面色严肃,一字一顿道。 饶是我,都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将背后的雄剑抽了出来。 高老头说:“我下船舱去看看,你在这里看好剩余的人,不要让他们出现什么问题。” “好,前辈当心,遇到什么情况尽管叫我,我耳力不错。” 高老头嗯了一声,从地上捡起一把刀走下船舱。 我也不傻,我趴在地上脑袋紧贴地面,听着下面的动静,能听到高老头咚咚的脚步声。 听这声音,应该是从第一层的武器库进入第二层人员居住的宿舍层了,结果脚步声就到这儿就断了,没了动静。 我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再度出现,我从甲板上爬起来走到赵成兄妹身边,伸手拍了拍他们的脸。 赵成咬牙抬起头看着我:“李掌柜,出事儿了?” “嗯。”我点了点头,将情况简单的复述了一遍,赵寻听后身子哆嗦了一下。 毕竟是女娃,可以理解。 赵成说:“李掌柜的意思是您要下去找人?”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了。” “那您……”他话没说完,目光投向了我身后。 一股寒意从我的尾骨直奔天灵盖。 我当即拔剑转身,却发现背后之人竟然是刚刚突然下船舱的高老头。 此时他浑身是血,走路也一瘸一拐:“李尚,下面果然有人,我被埋伏了,先前消失的人都在船舱的第二层。” 我抽了抽鼻子:“我跟您去。” 嘱咐了赵成一句,我跟着高老头直奔船舱。 第一层武器库我们根本就没作停留,等到通往第二层的楼梯处,我说:“前辈,人在哪儿?” “在尽头那三间屋子里。” “何人在看管?” “不知道,但各个都是身披铠甲手持刀。”高老头此时已经下了一半,他扭头仰视着我:“小王八羔子,你怀疑我?” “去死吧。”我一跃而下,一记横扫千军朝他喉咙化去。 高老头直接从楼梯上跳了下去,我也紧随其后,手中剑如同毒蛇吐信一般处处杀招、招招直奔死穴。 船舱本就狭窄,十招之后高老头被我逼到一个角落,我一剑刺过去捅穿他的喉咙。 高老头瞬间变成一团灰烬,地上只留下一团灰色的粉末。 我把剑从船舱的木板中拔出,用鼻子嗅了嗅上面的气味,除了在墓道里废掉的那几人的血腥味,上面竟然还有一种鳝血的味道。 我重新打开手电筒,提剑往尽头的房间走去。 刚刚那个冒充高老头的人所言非虚,二层船舱的尽头有人的气味,还有浓重的血腥味。 走到其中一个房间外,我深吸一口气,一剑斩断上面的铜锁,踹开房门。 可房间里并不是所谓的人,而是满满登登的人面蜘蛛。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八十五章 巫门造畜 人面蜘蛛这个东西,就是造畜手段弄出来的产物,就是把人活生生的给改造成蜘蛛的模样,就好像恐怖片里的女鬼是的,是肚皮朝上,四脚走路,脸也是下巴朝上,整张脸白的吓人。 这种东西我只在电视里面见到过,乍一眼看到这逼玩意,吓得我手里的剑险些没拿住。 我没有第二个念头,扭头往甲板上跑去,可是两条腿的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的? 这不是一句玩笑话。 这东西你别看是躺着爬的,但是速度跟狗似的,跑的贼快。 等我跑到楼梯处的时候,我已经挥剑砍了七八个了,可是手电筒往后一打,密密麻麻少说二三十个。 我手脚并用爬上甲板。 这时候大部分人也都缓过来了。 我说:“准备迎敌,有东西要上来了。” 众人一听,再看我因为害怕而惨白的面色,顿时如坐针毡,虽然手里都捏着锋利的刀跟工兵铲,但那气势就好像是霜打的茄子。 人面蜘蛛虽然平地跑得快,但是爬楼梯,尤其是这种角度很大的楼梯相对费劲。 但一分钟的时间也够了。 手电筒灯光所及,已经有人面蜘蛛冲了过来。 我一马当先,手中剑直接划去,一剑便将一只人面蜘蛛给枭首,血喷了我一身。 后续而出的人面蜘蛛直接冲散了人群,有人被人面蜘蛛咬死,有人被人面蜘蛛给吓死,也有人抱着人面蜘蛛掉进了水里,双双淹死。 甲板上十几个人经过人面蜘蛛的冲刷,到最后只剩下五个人。 当最后一只人面蜘蛛被赵成一脚给踹死,我整个人脱力的倒在地上,倚靠着船体:“赵成,你没受伤吧?” “没有。”赵成摆了摆手:“这些东西虽然皮糙肉厚,但我练的也是筋骨皮,刚好克制这些东西,这些……” “你知道巫门么?” “略有耳闻,莫非这些是巫门的手段?” “是。”我点了点头,说:“先回复一下体力,清点人数,一会儿我们再下船舱找人。” 说完,我脑袋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闭目养神,实则是调动体内的炁来滋养体内的细胞,这样能让我的体力跟精神短时间回到巅峰状态。 一个多小时后,我睁开双眼。 赵成没睡,就在旁边守着我,我心里不由得一暖。 我说:“你怎么不休息?” “我怕下面再冲出什么奇怪的玩意。”赵成将我从地上拽起来,此时旁边两位幸存者也凑了过来。 两人朝我抱拳做了自我介绍,两人也是江湖上的散人,王五跟刘四,学过几天拳脚。 如此,我、赵成兄妹跟王五刘四五人暂时组成了一个幸存者小队。 我说:“体力恢复的怎么样了?” “七八成了,应该不成问题了。”王五身材魁梧,一拍胸脯,豪气干云。 我摇了摇头:“没有恢复到巅峰时期,我们不要下去,在这里待多久都没关系,因为只要不打开门,那些怪物不会出来。” 两人听后,又坐了回去,拿过旁边背包里的水跟食物大吃二喝。 我也从自己随身的包里掏出一瓶水,简单冲洗一下脸上的血迹之后,又掏出三根火腿肠跟一盒牛奶补充体力。 虽然我体内的炁已经让我的状态回到了巅峰,但为了避免这四个人的怀疑,我还是装模作样的吃了下去。 之后我打了个饱嗝。 王五说:“李掌柜,看你刚才身手那么猛,想必也是个练家子,怎么胃口这么小。” 我早有说辞,道:“这玩意儿这么恶心,胃口再好的人也吃不下去多少吧?” “嗐,我们当年在东北那嘎达的时候,人死了好几天,尸体上都是蛆,我们也能对着这东西吃下去饭,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王五说话直接,是个直心眼子。 但是刘四就有点小心思了,不过王五说出了这个,我难免会多想。 为了避免我多想,刘四说:“李掌柜大概不知道老王说的什么地方,您去过大兴安岭深处么?” 我说:“没有,有说法?” “有。”刘四将王五所说的事情给我娓娓道来。 那是几年前的夏天了,他们一行人说要到大兴安岭深处去打点野味,毕竟他们老家也是那边山脚下的,靠山吃山,打野味吃很正常。 结果那天不知怎么着脑子迷迷糊糊的就走岔路了,误打误撞地进了原始林区,那里面可是有野生东北虎的林区,结果他们就撞上了。 而且并不是一只虎,而是虎群。 虎群将他们扑倒之后并没有吃掉,而是将其叼回了洞穴,洞穴里面全都是被咬死的人。 就在他们疑惑这些老虎为什么不吃他们的时候,他们见到了这辈子都闻所未闻的事情,有一只直立行走的老虎走进了洞穴,虎群见到这只虎,顿时趴在地上,低声嘶吼。 说到这儿。 我觉得事情有些操蛋了,我说:“直立行走的老虎?成了精了?” “虽然不愿意相信这个事情,但八成是。”刘四说到这儿的时候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呢?” 刘四说:“然后那只老虎丢给我们一条分不清是什么动物的腿,让我们吃。” “等等,当时你们几个人?” “算上同村的,大概十个人。” “那老虎怎么让你们吃的?说话?” “它不会说话,但它用爪子指了指生肉,又指了指嘴巴,那意思不就是让我们吃么?”刘四反问道。 我说:“那后来呢?” 刘四苦涩一笑:“后来我跟老王我们两个强忍着恶心啃完了那条腿,但是我们同村的那几个人…吃不下。” “结果都死了。”王五这个时候接过了话茬:“我们吃了肉以后,那只老虎就把我们给放了,后来我们就再也没有进过那片林区,但是家乡也呆不下去了,我们就这么背井离乡在江湖中漂泊了。” 站着行动,智商又很高的老虎。 八成跟人面蜘蛛一样,都是造畜手段弄出来的品种。 如果巫门在兴安岭深处一带活动。 那这一船的人面蜘蛛又是怎么回事? 巫门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八十六章 黑河水鬼 又休息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王五跟刘四两个人从甲板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 王五说:“李掌柜,咱们走吧,找到那些消失的人,我们赶紧划船离开这个鬼地方,这比那老虎洞还吓人。” 我看了一眼赵成兄妹,赵成点了点头。 随后我将剑捏在手中,说了个走,率先下了船舱。 船舱里还有几只被我砍死的人面蜘蛛的尸体,此时这东西已经高度腐烂,变成了一滩肉泥。 王五捏着鼻子说:“这东西怎么比老虎洞里那些臭肉还恶心。” “人肉,烂了当然臭。”我随机给二人科普了一遍知识。 地球上这么多的动植物,只有人的尸体烂了以后的臭味是最恶心的,也可能是同物种之间生死给人造成的心里压迫感,就好像一个见惯了尸体的法医,在突然看到一具尸体的时候也会心里一颤,这就是生死造成的压迫感,生物与生俱来的一种临危反应。 就好像狗从来没见过狮子老虎,但是突然看到,也会出现过激反应甚至吓破胆子、致死。 走到二层的尽头,刚刚被我打开的那个房间里面空空荡荡,但是旁边两个房间里有淡淡的血腥味,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 我看了看两侧的房间,说:“你们先躲到旁边的房间里,省得一会儿我们折腾不开,我如果这里面的东西跑出去的话,我们就把二层的楼梯顶门关上,这样我们就能把那些东西隔离在第一层,我们找船桨,划船离开。” 赵成兄妹跟王五刘四分别躲在左右两间屋子里,我站在透着血腥味的木门前,提起剑再次砍断了铜锁。 只是这一次没有任何诡异的东西爬出来,里面是一堆发臭的咸鱼干。 我又劈开另一道门,里面同样堆放的咸鱼干。 “出来,打开所有房间的门。”我喊他们四个出来。 二层的所有房间被打开之后,里面除了发臭的被褥跟杂物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这不对。 这艘船就算再大,也不至于大到十一个人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地步吧?况且高老头虽说一把年纪了,但是人家的手段可不老,都说人老成精,越是老江湖就越稳,可现在就连高老头都消失了,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场中有个神秘人在操控这个神秘的鬼船吞了白瑞龙他们,就连高老头都没办法解开这个鬼船的秘密。 第二种可能就是高老头能破掉这个悬案,但是他想了解内部的真实情况,所以故意中招。 但是不管是哪种可能,新的问题又来了。 那个被我一剑洞穿了胸膛的高老头,究竟是敌人的手段,还是高老头的手笔? 赵成说:“掌柜的,咱们现在怎么办?” “看到船舵在哪儿了么?” “在一层。” “开船,我们离开这片水域。” “那老前辈他们……” “不管了。”我率先走出二层,在三层武器库的一个小房间里,有一个已经结满蜘蛛网的船舵,可问题是,我不会来。 就算这东西能动,大蛇的嘴巴就那么大,万一磕着碰着,船沉了,玩笑就开大了。 这时,赵寻主动请缨:“掌柜的,我会开船。” “你会?” “我之前跟一个老水手出过海,看他操作过,基本上会点,而且这里面虽然光线不好,但是多少能看清。” “那就你来。”我让出位置。 赵寻上前双手握住船舵,指挥着赵成去摇动旁边的摇把。 这种摇把就相当于战船的动力系统,摇的越快,船体下面的水蹼就转的越快,战船的动力就越强,至于下面水蹼,跟鸭蹼差不多,都是往后扒拉水的。 控制室内摇把公有八个,但是如今我们能够用的人手算上我也才四个,不过对于一个新手来说,我们四个人转动摇把的速度,已经足够支持战船在水中行动。 果然,随着水面传来哗哗的声音,战船动了。 赵寻说:“掌柜的,那个巨大的蛇口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们进去的话,可能会有危险。” “我们还有退路么?”我瞥了赵寻一眼,冷声道:“我不希望再听到你教我做事。” 赵寻禁不住哆嗦了一下,然后专心掌控着船舵。 可古时候的战船跟如今的船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那个时候战船没有所谓的玻璃,就是在船体上掏两个窟窿眼来对比外面的参照物调整船只的角度,所以哪怕赵寻一万个小心,战船还是蹭到了蛇头的牙齿。 轰隆一声。 船体卡在了蛇牙上,任凭我们怎么转动摇把,船体就是不动。 我上到甲板上拿手电筒晃了晃,此时船头距离岸边还有不到三十米的距离,游过去的话也是可以的,只是这黑乎乎的水里会不会有造畜不好说。 想到这儿,我走到旁边一具尸体旁边切下他的一只手掌丢进水里。 好半晌,水里都没有动静。 安全! 我用脚跺了跺甲板,下面四个人听到声音,先后上来。 我指了指三十米外的码头,说:“我们游过去,那边有个绳梯,我们可以通过绳梯上去,脱离这艘船。” “可是高前辈他们还在不在船上?如果我们抛下他们,他们会渴死饿死甚至会遇到什么东西……”赵寻到底是个姑娘家,心软。 而且人群里还有一个跟她年纪相仿又很聊得来的王薇。 但是我刚才已经警告过她,不要质疑我的决定,所以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赵成急忙抱拳:“掌柜的,小寻她……” “没关系,下水吧。”我从一层拿出来几个羊皮囊丢进水里,背着背包从船头一跃而下。 羊皮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做的,反正挺好使的,比游泳圈好使的多,就是不好抓。 三十米的距离并不远,我双脚扑腾游的很快,就是这水臭的一批。 就在我距离绳梯不到五米的时候,我的脚腕突然被什么东西抓了一下,随后迅速松开。 我脸色一白,还没等我反应,我就感觉到两双手分别拽住了我的脚腕。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七门争魁 水鬼! 我双手抱着羊皮囊用力往下一摁,借着浮力,我挣脱了抓着我脚腕的手,但是不到几秒钟的时间,我的脚腕再次被抓住。 不光是我,赵成兄妹跟王五刘四二人也遭遇了这东西。 水鬼,其实就是水猴子,这种东西不是造畜的产物,但是这东西形成却十分的困难,看这情况,水里恐怕不止一只,甚至在七八只,甚至更多。 我拔出背后的剑朝着水下就刺,一股墨红色的液体从水里泛了上来。 我其中一只脚脱困,立即踹向另一只脚,将那水猴子给踹开。 五米的距离我像是疯了一样往前划水,我不能死,最起码不能死在这个地方,就算要死,我也要解开张家宝藏跟昆仑天棺的秘密之后再死。 求生的欲望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我两个呼吸就游到了绳梯的位置,我双手抓住绳梯,整个人离开水面。 绳梯很长,高度起码有四五米,按照这个高度,如果战船没有给卡住的话,我们刚好可以从船头直接跳上这个天然的‘码头’,可是我的战船被卡住了。 等我爬上这个码头,下面的人正在奋力的对付着水里的东西,我从包里拿出绳索抛了下去:“赵寻。” “哥,快走。”赵寻喊了两米开外,正在对付水猴子的赵成。 赵成伸手入水揪出一团黑色的东西,然后重重一拳砸了上去,顿时血花飞溅,做完这一切,他说:“你先走,有掌柜的保护你,你的安全不成问题,不要管我。” “哥。” “滚。”赵成怒吼一声,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赵寻知道此时她就算留在这也没什么作用,干脆抓着绳子被我拽到了绳梯下面,随后我收回绳子,再次抛了出去,这次的目标是王五。 王五是块头最大的,也是最受水猴子照顾的,此时他的肩膀上脑袋上都趴着水猴子在撕咬他的皮肉。 他愣是咬着牙,抓着绳子不松手。 等我把他拉到绳梯下的时候,赵寻已经爬上来了,她跟我一起拉着绳子,以防王五再被水猴子给拽下去。 好在王五足够给力,没掉下去。 之后是刘四。 等刘四也被拉到绳梯下的时候,水面上已经没了赵成的踪迹。 赵寻跪在地上,声嘶力竭,一声声的呼唤赵成,而回应她的只有反射回来的声音。 我站在一旁,不知道如何去劝她,也可以说我没有劝她的打算。 这时,水下咕嘟咕嘟的冒起了泡泡。 赵成的脑袋从水下探了出来,但是刚探出来,就被好几只水猴子给拽了下去。 我将绳索再次抡起来,只要赵成再次露头,我就能把绳圈甩过去,他只要伸手拉住,我们四个人,怎么着也能把他给拉上来。 果然,赵成再次露头,我直接甩出绳圈。 绳圈落在赵成的脑袋上,赵成还没有失去意识,他伸手将绳圈套在自己腋下。 我们四个人用力一拉,赵成瞬间被我们拉出水面。 等赵成拽着绳梯爬上来,他人已经被抓挠的血肉模糊。 背包里有白药,我解开他的衣服给他涂上白药之后让其他人也别乱跑了,现在就在这个码头上休息吧,等伤口结痂愈合了我们再走,不然的话到了后面的路,那纯是送人头。 这些白药都是白瑞龙从疲门买来的,效果好的不得了,涂上不到半个小时,伤口开始往外浸黄色的浓水,那是病菌。 甚至王五跟刘四身上的伤口也开始往外渗那种黄色粘不拉几的东西。 赵寻是受伤最轻的,只有胳膊上被抓出了伤口。 我看了一眼四人的情况,说:“你们先在这待着,我到前面去探探路,把机关之类的东西先破掉,一会儿你们这些伤员走的时候也能踏实点,不至于再流血。” “那您小心。”赵寻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拔出剑,转身朝后面走去,这是一个极为空旷的拱形通道,有点像隧道,但是又差点意思。 但是这隧道里面有股熟悉的味道。 人味。 我脚下的步伐当即快了不少,幽深的隧道里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声跟脚步声。 大概五百米之后,是一个u型路口。 我站立脚步,深深的抽了一口气,然后放松了警惕:“老爷子,您这是玩的什么花招?偷天换日?” “这叫老马识途。”路口走出来一个人,正是高老头儿。 我看了看身后,然后上前两步,问道:“前辈,白瑞龙那些人呢?也被你给带走了?” “没有,我虽然有点障眼法,但还不至于那么变态,人不是我掳走的,但掳走他们的人应该就在那四个人当中。” “您觉得是谁?” “不好估计,每个人都像,又都不像。”高老头扶着额头说:“我当时下船舱之后就觉得事情不对劲,所以我使了个障眼法脱身了。” “水里有水猴子,而且没有入水声,您是怎么离开战船的?” “嘿嘿,这是我神机门的绝活儿,想学?你得拜师。” 看着高老头那臭屁的模样,我问道:“您老的徒弟现在都生死不明,您还有心思打趣儿呢?” “放心,死不了。”高老头眼神突然一凛,说:“背后那个人想跟你谈判,但是苦于没有筹码,那些人就是筹码,如果你不同意他们的条件,未必不会再现风、爵两门给你下的套,让你成为众矢之的,之前你只是被江湖排挤,而这次如果你处理不好,岭南白家也不会跟你善罢甘休的,小子,江湖的水深得很,你才哪儿到哪儿,学着吧。” 高老头说完,转身准备走。 我上前两步拦住:“前辈,哪里去?” “现在幕后的人究竟是谁尚不明朗,况且这盘棋刚刚开始,我要是出现,会打乱这盘棋,所以我还是藏起来吧。” “等等。”我再次出声。 高老头不耐烦道;“你小子有事儿能不能一次性说完?” “前辈刚才说会打乱这盘棋,我想问问,这盘棋,谁在下?” “惊门、爵门、风门、要门、巫门、青红门、还有你!”高老头指了指我,说:“盗门。” 说完,他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我说:“这盘棋,盗门一定会赢。”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八十八章 凭空出现的脚印 我以为这只是一次简单的探墓,充其量人多一点,势力杂一点,没想到这个楼兰地下古国竟然成了那些高高在上之人的一盘棋。 返回那个码头,伤势最重的赵成悠悠转醒,赵寻正在一旁喂吃喂喝。 赵成看我回来,想要起身。 我压了压手示意躺着就行,然后我蹲下身子,问道:“赵兄,你刚刚潜入水下,可曾发现什么?这水下是何洞天?” “不知道,黑乎乎的一片,好像是有什么机关!” “什么样的机关?” “没看清,水鬼太多,我差点就脱不了身了,哪还顾得上看那个。”赵成一脸歉意,朝我抱了抱拳。 我说:“没关系,我也就是想着回船上取东西,不然光靠我们几个背包里这点吃的喝的,最多三天的量,除非缩食,但那样会影响我们的体力,万一再碰到水猴子这种东西,不好搞。” 赵成说:“掌柜的,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是练外家的,筋骨结实,这些水鬼就算咬我,也不过是负点伤,要不了命。” 我摆手说:“不用,我们先往前走,如果三天之后我们的食物告急,我们再回来取,反正这个战船就卡在这动不了了,我们想取,随时。” 之后王五跟刘四纷纷从地上站起来,说休息的差不多了,往前走吧,这里总感觉阴森森的。 的确,这里虽然有长明灯,又有水面反光,可这水反而助长了阴森之气。 何况,我们如今是在那条巨大的石蛇肚子里,这本来就很诡异。 王五刘四伤势不重,所以他们两个走在最前头,赵寻搀着赵成,我们三个走在最后面。 王五说:“李掌柜的,先前你探路,探到哪儿了?” 我说:“前面,大概五百米的距离,有一个u形路口,我走到那儿就回来了,再往前的话,我倒不是不敢,只是怕你们遇到危险,赵寻一个女人应付不来。” “没有人迹么?”刘四突然问了一句。 我说没看到人,但是地上有人的脚印,脚印很深,应该也是个练家子。 两人对视一眼,拿起了刀。 五百米后,我跟高老头谈话的地方,有我的脚印,也有高老头的脚印。 刘四拿手电筒照了照,只有一个人的脚印继续前行,而我的脚印却是返回之前的码头。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高老头的脚起码是四十码的,但是地上那个脚印最多只有三十六码。 难道刚刚跟我说的话不是高老头?可是人身上的气味是骗不了人的。 一时间,我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这个时候,刘四说:“李掌柜,刚刚你回码头的时候,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我说一个人。 刘四说不对,应该是两个人,如果是一个人的话,回去的脚印不该是两行。 说完,他的手电筒往我身后照去。 虽然我们几人来的时候已经把脚印给踩得很乱了,但是返程的脚印还是能隐约看出来的,而且脚尖朝哪儿是绝对不会错的。 可是返程的人只有我一个,但是在我脚印旁边,却还有一行脚印。 刘四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李掌柜,跟你同行的那个人,是谁?” “难不成真的有鬼?”我也觉得脊背发寒。 赵寻说:“这里是萨满教修建的墓,有些超自然现象也很正常,两个世界的人,只要它不打搅我们,我们没必要非要知道真相,我们快走吧。” 赵寻的催促,让我们想起这次的任务。 可是现在莫说别人,就连我都有些打退堂鼓了,因为我没接触过这些牛鬼蛇神,我也害怕。 顺着隧道前行,那个三十六码的脚印在两百米外的地方断了。 地上再也没有什么脚印。 可是我们现在又面临着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脚印虽然没了,可是我们面前也没有路了。 隧道的尽头是一堵墙,墙上是一只狐狸的图案,狐狸画的栩栩如生。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那双狐眼都好像在死死的盯着你。 王五说:“李掌柜,咱们现在怎么办?没路了,总不能真的折回去吧?” “砸墙。” “砸墙?” 王五支支吾吾的最后说了个不敢,他是东北人,特别信这个,这个狐狸画的栩栩如生,这里又是萨满教的墓,刚刚又有一个神秘脚印跟我一同回了码头,说不定这里面真有狐仙,万一砸了墙…… 这时,赵成推开赵寻,说:“锤子给我,我来。” 赵成拎起锤子,虽然行动不便,但还是一锤一锤的往墙上招呼。 不出几下,墙上的狐狸图案被砸的面目全非。 看赵成如此,赵寻也掏出背包里的锤子砸了起来。 这堵墙并不是多坚固的墙,材质很蓬松,就好像那种工地上盖临时房子用的那种泡沫青砖一样,一锤子下去就能砸个大坑。 王五跟刘四两个东北人信奉这个不敢动。 我们三个人百无禁忌。 这面墙很快就被砸开,一股子霉味扑鼻而来,让我打了好几个喷嚏。 手电筒灯光一打,隧道深不见底。 如果以我们楼兰鼓楼为原点的话,那我们现在最起码距离那个鼓楼得有一两公里远了吧? 跨过被砸垮的墙,我对王五跟刘四说:“你们跟上,别掉队,这地方有别的气味。” “什么气味?” “狐狸的骚气。” 说完,我跟赵成兄妹走在头里。 百米之后,又一座墓室出现,只是这个墓室没有所谓的自来石顶门,两道石门的材质跟刚刚的墙差不多,但是用力一推,能推开。 墓室里面依旧只有一口棺椁,但是棺椁上却压着一只狐狸的雕塑。 雕塑高有一米,后有三条尾巴,狐狸是以血玉雕刻,双目以蓝宝石点缀,乍一看,仿佛是活物。 再仔细看,棺材上竟还有字。 我蹲下身子去看棺材上的字,上面标注时间为公元前87年立,里面封印着一只尸怪。 而公元前87年,正是汉武帝让张骞出使西域,打通丝绸之路那一年。 千年前就被镇压的尸怪?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八十九章 南派的态度 我冷笑一声,一剑砍下狐狸雕塑的脑袋,然后飞起一脚踹到棺椁上,本就已经腐朽的棺木被我一脚给踹开。 里面躺着的尸体也咕噜了出来,是一个已经干巴的尸体,脑门子上还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箓。 玩的还挺像回事儿的。 我走过去,刚要伸手揭掉这黄色的符箓,王五就说:“李掌柜,且慢。” “咋?” “还是不要揭开的好,您忘了七十年代南充的事情了?万一这个东西活过来怎么办?” “活过来就斩了。”我说完,伸手揭掉头上的符箓。 这个干尸并没有像电影上演的那般,一下子跳起来咬人吸血之类的。 看了一会儿,发现没动静之后,我一剑下去斩了这干尸的脑袋,一脚踢到一旁,说:“看到了么?牛鬼蛇神都是假的,什么僵尸不僵尸的。” 就在我放松警惕的时候,躺在地上的干尸突然动了一下。 我精神直接绷紧,手中的剑砍了下去。 雄剑之锋利,砍干尸如同砍瓜切菜。 等我把干尸砍成好几段才发现,干尸动并不是因为自身的原因,而是它躺的那个地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钻上来。 我让赵成他们围城一圈,一旦下面的东西钻出来,我们直接往脑袋上招呼。 地面往上顶了几次之后,轰的一下从下面被一股巨力推开。 一个人冒出头来,还没等说完,赵成手里的刀已经砍了下去。 几人的刀撞在一起,冒出阵阵火星子。 而坑里也传来一个人的声音:“别动手,我是人。” 我们几人收手之后,下面钻出来一个人,他脑门上还带着头灯,他看了看我们,关掉了头灯,说道:“几位是?” “你是哪个?” “在下盗门,曹九。”这人拱了拱手。 我伸手将他拉上来。 他自报身份说盗门,那定然是南边儿的人。 如果换做之前,我肯定会直接废了他,但是现在我心态变了,南边儿的盗门,也是盗门,无论是废了谁,都是盗门的损失。 江湖上的毒虫,是青红门,而不是哪一个单独的流派。 之后我们几人也自报家门。 当曹九知道我就是李尚的时候,直接单膝跪地:“盗门曹九,拜见北派魁首。” “曹九,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魁首,能否借一步说话?” 曹九说完,赵成马上就说:“江湖上谁都知道南北两派势如水火,宗师张三丰都能被假空相偷袭,曹九,你难道也想来这一招么?” 曹九没有解释。 我想了想,说:“你们在这儿等我,我倒要看看曹九打的什么算盘。” 随后我带着曹九离开这个墓室,我跟曹九走的很远。 停下脚步,我把剑放在曹九的肩头:“曹九,什么道,画出来吧!莫不是真想搞我?” “我来找您,是奉了我们魁首的命令,来给您传递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青红门下一个目标,就是一直奉您为主的勾栏一门,并且您身边有青红门的卧底。” “是谁?” “具体是谁不清楚,只知道这次楼兰一行,青红门来了有十八个人,分成好几拨,而且他们彼此之间也不知道彼此的身份,我们能得知,还是我们魁首阴差阳错之间搞了一个青红门的人,从他的嘴里撬出来的。”曹九一口气说了好些个出乎我意料的消息。 我消化这番话之后得出三个结论,第一,南派的想法跟我是一样的,我们南北之间斗的再凶,也是兄弟两个闹,别的流派想要搞盗门,不行!第二个结论就是青红门对楼兰这个地下古国很看重,说明这里面有什么东西是他们不想让所有人见到的;第三就是我能确定,搞事情的是青红门。 可高老头说过巫门也参与了这盘棋,那巫门执的棋子又落在了哪里? 曹九说:“李魁首,我曹九对祖师爷发誓,如果我有一句假话,就让我不得好死,被万箭穿心。” “我信你。”我放下架在他脖子上的剑,说:“我们盗门虽分南北,但终究都是盗门,一个家里的弟兄。” “李魁首能想明白就好,家主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您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曹九朝我拱了拱手,说:“李魁首,我的任务完成,我就原路撤回了。” “回外面?” “嗯。” “慢着。”我叫住曹九,让他跟我说说外面什么情况,到底有多少人进入了这个地下古国。 曹九说在我们这二十来个人下来之后,营地里的人又在其他地方发现了地下古国的入口,所以现在这片地底下最起码不下百人,势力也错综复杂、犬牙交错,甚至国外的势力也混了进来。 我说国外势力混进来我是知道的,最起码明面儿上就知道倭子们是混进来了,不然那个女倭为什么要让朱欢折腾她那么久,她那么不顾脸面地被槽,就是想从我们这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而且倭子们未必就在我这边下了饵料。 我把手搭在曹九的肩上,由衷地说:“替我告诉曹魁首,曹刚的事儿我很抱歉,等我办完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这颗头,双手奉上,以祭奠曹刚在天之灵。” “李魁首言重了,不过您的意思,我肯定转达到位。”曹九也点了点头。 回到墓室,曹九重新钻进那个地洞里:“李魁首,咱们有缘再见。” 随着灯光黯淡,曹九已经远去了。 只是我没想到,我会在不久之后看到曹九的尸体,那种非人的折磨,他依然给我留下了可靠的线索。 这是后话。 曹九走后,赵成说他们刚刚在这个墓室里找到了出口。 王五是个糙汉子,直筒子心眼,他说:“李掌柜,刚刚南派那小子跟您说啥了?” 我一想,既然我身边有青红门的人,那我不如将计就计? 我眼珠一转,说:“他告诉我,我身边有青红门的人要害我,让我小心一些。” “诶?青红门是什么?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流派?”王五目光看向刘四。 刘四说:“李掌柜,是怀疑我们哥俩吗?”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九十章 萨满阴兵 气氛顿时凝固,面对刘四的询问,我的回答不能过于草率直接。 我回答是,那他们两个八成直接就跟我分道扬镳了,如果他们真的是青红门的人,我这一举动直接就打草惊蛇了,这样会把南派曹家给摆在明面儿上,到时候青红门大举报复,盗门或许真的就从江湖上被除名了。 可如果我说不是,那岂不是说我在怀疑赵成兄妹二人?虽然赵成进来之后的一些行为跟举动确实让我有所怀疑,不过我对他还算信任,况且赵成这个人面容消瘦,眼神虽然不像王五跟刘四一样恶狠狠的,但是眼底的阴鹜却时隐时现,他到这楼兰来,绝对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纯为了凑个热闹。 纯凑热闹,就跟我一起出生入死?我自认为我的人格魅力还没有大到这种程度。 而且相较于赵成,我对赵寻的怀疑更重,首先这个女人长了一双狐媚子眼,说明此人善于攻心,然后嘴唇过于薄,说明此人报复心强,无容人之量,最重要的是她给我一种很怪异的感觉,我说不上来,如果非要说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可能就是她对自身的气味隐藏的很好。 之前我询问过,她说她有鼻炎,所以非常注重身上的气味,平时略有味道的护肤品都不用,更不要提什么香水了。 这是我最怀疑的一个点。 所以四个人都有嫌疑。 刘四的话,让另外三个人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 我说:“刘四,你说这话就是对我李尚人格的侮辱,我们几人出生入死已经两回了吧?如果这样我都还怀疑你们的话,那我还玩什么江湖?干脆找个婆娘,回家抱孩子得了,也省得每天过这种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活儿了。” 王五听后哈哈一笑,伸手一拍刘四的后肩:“我就说的嘛,李掌柜怎么可能会怀疑我们,你这个人就是容易想太多。” “刘四的怀疑是应该的,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会怀疑。”我给了刘四一个台阶,同时也打消了赵成兄妹的疑虑。 通过赵成所找出来的洞口,我们面前的空间豁然开朗。 随着我们的进入,机关被触发,四周的长明灯如同鬼火一般噗噗的全部自动燃起。 王五:“卧槽!那是什么?兵马俑?” 我一眼望去,在我们面前是一个巨大的深坑,深坑里面是密密麻麻的陶俑,跟我们现如今挖掘出来的兵马俑有所不同,因为这些陶俑的戴着头盔的,手中的武器也不是长枪跟戟,而是一面鼓,一把刀。 赵寻弱弱的说:“这好像是萨满教的阴兵。” “阴兵?”我诧异的看了赵寻一眼,阴兵这个东西我听说过,就是指有编制的鬼。 但是这种有编制的鬼传说是地府中的兵马,是受酆都大帝跟十殿阎王管辖的,但是这个萨满教的阴兵,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赵寻冲我点了点头,说:“其实我之前接触过萨满教的大仙儿,他们是真的有法力,不是那种江湖骗子,哪怕是濒死的病人,只要他们烧香也能让人活过来的,我接触那个大仙儿的时候,刚好是他在调兵扫堂,跟那些野仙儿打仗。” “怎么打仗?” “我没有亲眼看到所谓的阴兵,但是我却看到了大仙儿烧掉的盔甲,就是这种款式,尤其是那种头盔,我不会认错的,那天晚上大仙儿为了保一个小女孩儿的命,请来萨满祖庭的阴兵,斗杀游魂野鬼,屋子外面鬼哭狼嚎,一直到三声鸡叫之后才结束,大仙儿战后吐血三口,修养了一个多月才缓过来,不过那个小女孩的命是保住了,也算是功德一件。”赵寻说完,似乎是怕我不信,她指了指那些陶俑,说:“李掌柜要是不信,可以去打破头盔看看,头盔里面不是人头,而是仙家的头。” 我走过去用剑敲开一个陶俑的头盔,果然,里面并不是人的脑袋,而是一颗眼镜蛇的脑袋。 我又接连敲开几个,里面除了蛇之外还有黄鼠狼跟狐狸,但是除此之外,还有空的。 我问空的又是怎么回事。 赵寻说:“东北五大仙家不是狐黄白柳灰,而是胡黄常蟒悲,狐狸、黄鼠狼、长虫、大蟒、清风,清风就是悲,也就是鬼,多为横死之人;空的就是悲仙儿。” “我刚才数了数,这里总共有六十四个陶俑,有什么说法吗?” “不好,这是阴兵夺命阵。”赵寻突然反应过来,让我从坑里爬上来。 可这个时候,这些阴兵就好像有了生命一般,高举手中的长刀朝我砍了下来。 “李掌柜当心。”赵成直接飞身而下,一拳一脚拼杀出一条路来,这些陶俑没有生命,一拳下去就能碎成一地。 但是他们手里的刀砍你一下,那也是真砍的。 我跟赵成配合着干掉了二十多个陶俑,硬是拼杀出来一方立足之地,王五跟刘四也纷纷加入战斗,六十四个陶俑,虽说听起来不少,但是我们几个都是江湖上的好手,更是有拳脚在身,十分钟时间干掉了六十多个陶俑。 尘埃落定之后。 我找了一块相对较大的碎片装进了包里,这种离奇又超自然的东西,拿出去研究研究还是有必要的,实在不行,到时候问问云觉也是可以的。 老家伙见多识广活了几十年了,肯定知道不少辛秘。 赵寻说:“李掌柜是想带出去研究?” “是。” “没用的,您要是想知道原理,我可以告诉您。” “你知道?说说。”我来了兴趣。 赵寻说:“这种东西的制造原理我不懂,但是我听那位大仙说过,想要驱使仙家跟这种超自然的东西,都是需要炁的,这种炁是一种很缥缈的东西,而最直观的解释就是,金老爷子的书中,那些武林高手修炼出来的真炁,这种炁可以疗伤,也可以一丈之外取人性命,无法以科学的眼光来理解。” “江湖中,有多少懂炁的?” “很少,懂炁的一般都在挂门跟一些老牌流派中,充当镇派的作用。” “挂门中有这种老怪物么?” “有,据说能徒手接子弹。”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九十一章 狐首怪 我嘴角不自觉的抽了一下,这种真炁的确不能以科学的角度来解释,但是说徒手接子弹这个就真有点过分了,众所周知哪怕是一颗石子加速到子弹的速度也是可以让人毙命的,更何况是子弹这种杀伤性的东西? 徒手接…… 我不信。 不过我也没有反驳,毕竟我才入江湖多少年?万一真有这种猛人呢? 当初老李带我跑江湖的时候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哪怕我已经天下无敌,也要谦卑,不要觉得自己真是天下第一,否则只会摔得很惨。 不过这个东西具体是个什么原理,问问云觉比较稳妥。 解决完这些陶俑,我们径直翻过这个大坑,再通过一条滑道,进入了另一个墓道。 但是在这里,我却看到了白瑞龙跟小一。 此时白瑞龙身受重伤,肚子上一个婴儿拳头大的窟窿,虽然有白药跟绷带,但看这模样活不了多久了,小一此时也精神萎靡不振,就跟被抽干了一样。 我现在关心的不是他们是怎么从青红门的手中逃出来的,而是他们遇到了什么,竟然会落得如此田地。 小一看到我,紧绷的精神松懈下来,手中的枪也掉在了地上,他说:“李掌柜,我还以为你遇害了。” “你们怎么回事?”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们遇到妖怪了。”小一挣扎着站了起来,他撩开胸前的衣服,只见胸膛上有三道深可及骨的伤口正在往外渗血:“我遇到了几只狐狸,他们懂人话,不怕抢,我们几个弟兄被那畜生打散了我跟二少爷因为手里有枪,暂时击退了那东西,二少爷还被那东西一爪子给捅穿了肚子。” 或许是我们说话的声音吵到了白瑞龙。 他闷哼一声,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我的那一刻,他整个人有些激动。 我蹲下握住他的手:“别激动,你想说什么?” “我…们,中计了。”白瑞龙说完,又昏死过去。 我则趁着给他把脉的功夫,偷偷渡了一点炁过去吊住他的命,最起码不能让他死在这里面,不然岭南白家不得跟我拼命么?白修贤心目中的最佳继承人就是面前这个半死不活的二少爷。 我看了一眼王五:“你背着他吧!他是岭南白家的二少爷,他要是折在这儿,我们大家都说不清。” 王五是性子直,不是傻,他也想得通这个道理,就把白瑞龙给背在了身上。 至于小一,他只是有些脱力,所以刘四搀扶着他。 我说:“小一,你应该是用了你们在国外研发的那个药剂吧?” “是的,我要是不用,我们就死了。” “先前你们突然就消失不见了,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当时您跟高前辈到船尾去谈话,然后高前辈突然回来说这船危险,让我们跳水逃生,我们就跳了,但是有一些人不信任高前辈,就没跳……” “那高老头没跟着你们跳?” “他说他要回去救你。”小一如实说道。 我听后心里有了谱儿,我们这群人里的确混入了其他东西,他的易容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在顷刻之间就能换一张面容,且不漏痕迹。 这种人是最恐怖的,而且懂这个的,要么是千门的,要么是戏门的。 老奎曾说他是最后一个懂戏法的,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八成就是千门的人。 我干掉了千门在顺德把头刘大鹏,又当众打了千门魁首的脸,他要搞我,正常。 千门跟巫门联合起来,也正常。 如果按照这个来逆推的话,真相似乎就有些眉目了。 复前行,又一道石墙挡在我们面前,只不过这次墙上的图案变成了三只黄鼠狼。 先蛇后狐,现在又遇黄鼠狼。 看来是要把五仙儿全部给碰一遍啊。 我对小一说:“你手里那个铁疙瘩,还有子弹么?” “最后两颗了。”他将枪递给了我:“李掌柜,如果一会儿再碰到什么东西,我来拖住,你们抓紧找路离开。” “我李尚从不抛下队友。”说完,我又依葫芦画瓢,想把这堵墙也给砸坏。 我这刚拿起锤子,还没等动手,就闻到一股很浓的腥臭味,我回头对几人说:“当心点,有东西跟过来了。” 话音刚落,味道越来越浓,但眼前就是什么东西都没有。 突然,一股寒意自我头顶传来,我把手电筒往墓道的上头一照,一个长着狐狸脑袋的人形生物仿佛蜘蛛一样趴在墓道的顶上,两颗绿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 见到行踪暴露,它直扑王五。 一声惨叫之后,白瑞龙被那东西给抓在手里,重重的甩向一旁的墙上。 王五、刘四、赵成兄妹接连被那怪物给丢飞。 当那东西朝我扑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小一的话并没有过头儿,这东西的利爪堪比钢铁,我躲开之后竟然能把坚硬的青石板地面给挠出深深的沟壑。 小一说:“这东西对血腥味特别敏感,它肯定是跟着血腥味过来的。” 不用他提醒我也看出来了,而且这个东西的智商还很高,知道目前整个队伍里面我对他的威胁最大,所以选择先干了我再去解决其他人。 我暗自运气,将体内的炁附在雄剑上,我一步跨出主动进攻,一招力劈华山。 它宛如灵猫一样躲过,我这一剑不成,马上掉头再攻。 可是这东西的速度最起码甩了我两条街,无论我怎么追都跟不上它,而且它还能上墙。 几下子之后,我佯装体力不支露出破绽给它。 这东西智商高是高,但高不过人。 见我‘体力不支’,他从墓道顶上跳下来把我扑倒在地。 我倒地的同时,趁势使出了云觉教我的那招碎心掌。 一掌下去,这怪物嗷呜一声扭头就跑。 这东西关系着我能否找到背后执棋的人到底是哪一门的人,我岂能让它跑了? 我拔腿便追,而且脱离了赵成他们几人之后,我将自己的速度推到了极致,速度上我已经不落于前面那个怪物。 眼瞅着距离越来越近,就在我要一剑废了它双腿的时候。 它突然身子一拐,推开旁边的墙钻了进去。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大蚘指路 卧槽!机关。 我随即一脚踹开即将关闭的机关,跟上了那只怪物。 同时心里忍不住自嘲,高老头是玩机关的高手,他突然消失在这墓道里必然是通过机关离开的,而我之前还在傻傻的想高老头是怎么离开的。 就在我走思的时候,我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往下滚去。 随着扑通一声,我掉进了一个冰凉刺骨的水坑里。 身上刚刚暖热的衣服又湿了。 而且脑袋上的头灯不是防水的,毕竟这里是荒凉的戈壁,一年到头都下不了几场雨,又怎么会有水?所以这头灯直接就罢工了。 我把剑横在胸前,因为我感觉到这水的波纹有点不对劲。 如果这波纹是我掉下来激起的,那么水波纹会往四周散去,但是现在的水波纹确实从四周向我散开,说明周围有东西在接近我,而且最让我焦虑的是那只狐怪的气味还在,而且很浓,八成就在天花板上,可是这里能见度极低,我压根看不到高高的天花板,况且水里还有东西,我哪里敢分心? 随着水下的波纹越来越大,我甚至能感觉到四周的水流在朝我这边涌来。 水里有东西,而且是大货。 我不敢再想什么以静制动的法子,直接朝岸边跑去。 我这一动弹,脑袋上面那只狐怪直接崩了下来挡住我的去路,一爪子朝我面门挠了过来。 我一剑劈过去斩断它一只爪子。 它哀嚎一声,但是并没有让开,而是不顾一切朝我冲过来想把我给扑到水里。 我见状直接蹲进水里,狐怪从我头顶冲了过去。 而水里那个家伙也出现了,一张血盆大口直接吞下了狐怪。 我急忙抽身上岸,这才看清这东西是一条水缸那么粗的大蟒蛇。 这玩意儿快赶上帝陵神宫那条白蛇了,最吓人的是这东西它竟然有颈盾,它的脖子上竟然长出了类似于三角龙的颈盾,随着它的大嘴张开,颈盾也溅出水花。 这东西要化龙了吧? 早些年走江湖的时候,曾经遇到过黄河走蛟,老李说大蟒走黄河才能成蛟,如果大蟒走不过黄河,不能入海就会丧失成蛟的机会,变成一种名叫蚘的东西,这东西唯一一个特点就是有颈盾,算是老天爷给这种大长虫的一个恩赐,否则空活几百年而不成正果,岂不让万物颓败? 当时只是听说,可当我真正见到这玩意儿的时候,才知道被这种生物盯住的压迫感有多强。 我捏着剑的手心都开始出汗,两条腿都有些发抖,我是真干不过他。 但是这东西看到我之后好像并没有要伤害我的意思,它把头缓缓伸过来,那接近两米的蛇信子在我身上舔了舔,最后一双蛇瞳死死的盯着我。 好一会儿,它又重新钻进了水里。 我惊魂未定的返回我刚追过来的墓道,等我返回机关门的时候却发现这扇门怎么都打不开,我用剑撬,用脚踹,各种各样的方法我都试过了,可是门就好像被焊死了一样。 我铆足了劲,一掌打上去,灰掉了不少,但是门仍然是纹丝未动。 这么一来,我指定是要死在这,我追狐怪的时候只带了一把剑,吃喝都在赵成他们手里,而这个地方除了前方那个大水潭之外估计也不会有别的出路可走。 思来想去,我决定回那个水潭看看。 坐以待毙不是我的风格。 返回那个水潭,我抹黑在四周倾斜的石壁上摸索,看能不能摸到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 结果还没等我摸完一圈,水面有响动。 大蚘的脑袋浮出水面,一双蛇瞳死死的盯着我。 我将剑插回背后的剑鞘,摊开双手,对大蚘说:“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我说话,我来这里完全是因为那个被你吃掉的狐怪,不小心闯到你的地盘,结果来时的路出不去了,你能给我指条明路么?” 大蚘不知道活了多少个日月,或许是听懂了我说的话,它的脑袋上下点了三下,然后脑袋歪过去,朝着另一边的石壁又点了三下。 我大概明白它的意思了。 我爬到它点头的那个位置,用剑柄在上面敲了敲。 这才发现这面墙有一部分是空的,刚才我用手,墙体太厚,力气太小,现在用剑,能感觉出来。 我挥剑劈砍,火星子直冒,可是墙却结实的很。 我刚要回头,就感觉身后劲风阵阵。 我下意识地往旁边一扑,大蚘的脑袋就撞到了我刚刚劈砍的位置,那三十多公分厚的石壁直接被撞出一个大窟窿眼。 随后大蚘把脑袋拔了出来,示意我从这边走。 大蚘救命,这是大恩。 我攀爬进这个洞口之后,转身朝大蚘深深的鞠了一躬,说:“大蚘,今日你救我一命,来日若有机会,我祝你成龙。” 大蚘仿佛能听懂,收起颈盾,也朝我点了一下头,随后缩进水里。 而我则转身朝这个墓道尽头走去,这条墓道很干爽,也没有什么异味,说明这里是安全的,至于机关…… 应该不至于,因为能让大蚘心甘情愿搭救的人,说明是有缘人。 如果不是大蚘搭救的人,而是斩杀了大蚘的人,这种猛人,一般的机关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了,况且这里是戈壁之下,布置机关不光要考虑到承重问题,还要照顾到其他机关的合理性。 所以这个墓道有机关的可能性不大。 我顺着墓道快速前行,几分钟的时间,我便跑出了将近两公里的距离,并且前方也开始出现一种很熟悉土腥味,说明前面要么是有人,要么是有墓室,能在这种地方存在的,主墓室的可能性很大。 就算不是主墓室,也是藏有重宝的耳室。 并且这种腥味中还有一股异香,可我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这是何种味道。 又百米之后,一道朱红色的大门赫然出现在我眼前,由于两侧有门柱的原因,门并不宽。 门柱上题着两句诗。 上句是:一往无前,不负十载江湖行。 下句是:一剑开天,拨开云雾见光明。 我顿时大惊,这两句诗,说的不就是我么? 难道写下这两句诗的人,早就知道我要来此?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九十三章 萨满教的看守者 可是细想一下,说的未必是我,因为上一句跟我的经历挺贴合的,我一往无前就是为了查清楚当年我们江家灭门的真相。 可是下一句,一剑开天,拨开云雾见光明。 这句话看似也跟我有联系,但是细想一下其实关系也并不大,因为我所见、所闻、所知都已经摆在明面儿上了,青红门就是致使我们江家灭门的罪魁祸首,这是人祸,而昆仑天棺跟张家宝藏,就是导致我们江家灭门的天灾。 当然,无论这两句诗说的是不是我,这道门,我是一定要进的。 门没有上锁,我伸手就能推开。 门一开,里面桌椅板凳摆放整齐,颇有一种古时客栈的景象,并且还有淡淡的香气,很沁人心脾,闻上几下神清气爽。 我进入大堂之后伸手在桌子上摸了一把,没有灰尘。 这里有人打扫? 若非如此,怎么可能桌椅不沾灰尘? 我当即大声询问有没有人在,但只叫三声。 我不信牛鬼蛇神,不代表我不忌讳这些。 民间有俗语,三声之下为死物,三声之上是活物,可如果一直喊,那就是勾魂夺魄的活物了。 当然,这是民间俗语。 江湖上也有这个规矩,陌生人叫三声,熟人叫五声,这叫生三熟五。 所以我叫三声,合情合理,也合规矩。 三声落。 楼上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是哪位官人驾临了?我这小店可有些日子没有生意了。” 随着话音,二楼的楼梯口出现一个身材丰腴的妇人,身上穿的是绫罗绸缎,头上插得是翠玉簪子,脚下蹬着金丝莲花履,这一副打扮放在古时候,这妥妥的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或者说江湖上的女把头,就是类似于幸红那种的。 妇人轻踏莲步至我所在的桌前,看着我问道:“官人打哪儿来?” 我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她也盯着我,面色毫无变化。 我说:“打楼兰来。” “楼兰?”妇人围着我走了一圈之后,说:“地面上那个古城么?” 我说是。 她一拍桌子,声音尖锐:“你说谎,楼兰那些流民虽然也不乏有能耐的人,可是能闯到这里的,千里挑一,况且你这装束,可不像楼兰的人!我虽在此虚度日月,可也知朝代更迭。” 说完,她声音又变得妩媚温柔:“小郎君,能否告诉我,今夕是何年?” “山川同在,日月同天,如今是大明朝,宣德八年。”我随意编造了个谎话。 妇人听后面露古怪,然后问道:“你既是大明子民,可知马保是谁人?” “永…太宗皇帝身边的太监,后被太宗皇帝赐姓赐名,后世人称为郑和,下西洋七寻建文帝,我所言可对?” “对是对。但是小郎君你不老实啊。”妇人一双杏眼眯起,道:“二十年前也有一个跟你穿着打扮差不多的人来此,他告诉我大明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你这厮,还骗人。” “骗人?”我察觉不到她对我的敌意,干脆落座,然后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说:“你说我骗人,首先,你是人么?” 她仍然不变脸色,扭着胯坐在我的对面:“小郎君说我不是人,那我是什么东西呢?” “脏东西吧?”我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入鼻腔,过肺,后吐出一口浊气:“我虽然不是玄门中人,但是也听说过不少玄门的行话跟事情,我知道有这么一句话,叫生犀不敢烧,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说完这句话,我站起来,拔剑直指我身后那扇朱红色的大门。 而先前还坐在我面前的那个妇人此时消失不见,所谓的客栈也消失不见,周围变得阴森起来,俨然是一间墓室。 我剑指的地方,出现一个身披萨满教祭司袍的老妪。 见到我识破她的术数,她拍了三次手,说:“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少年郎,你想解开二十年前的辛秘,必然要付出沉重的代价,这个代价不光要你,还牵扯到其他人的利益。” “全球人都死光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他们的爹,我只关心我自己的事情,我是个自私的人。” “你们这个年代的人,不是都讲究奉献么?” “它们怎么不奉献?到我这了就奉献?呸。”我咧嘴一笑,说:“老人家,您应该就是萨满教那位被迫留在此地看守秘密的人吧?” 此话一出。 那苍老的身子为之一振。 她说:“小子,这是谁告诉你的?” “我诈你的。”我哈哈一笑,将自己的猜测娓娓道来。 首先我进墓以来,观其建筑跟用料都是以轻便为主,说明这是近几十年才修建起来的,毕竟如果是同一时期修建的,无论是门还是机关,都或多或少有失灵的可能,这也是为什么古人会在墓里设置多道机关,怕的就是某个机关失灵,被贼人掘了坟墓,如果好几道机关都坏了,那只能说命不好,可是这里的各个机关都挺好使的,所以我能断定这是后建或者修缮过。 其次就是这里面虽然有萨满教的风格,但并不浓重,这也从侧面证明萨满教是后续才进驻或者占领的这个墓,那萨满教为什么要占据这个墓,并且对外宣称是他们的墓呢?这墓里必然有他们想要守护的秘密。 当然这几点并不能让我确信我的猜测是正确的,但是大蚘吞了狐怪之后还给我指路这件事儿,让我起了疑心。 大蚘吞了狐怪是怕这东西再把其他人给引过来,而那扇只能进不能出的机关也预示着如果有人误入这里,要么死在大蚘口中,要么得到真相。 而大蚘给我指路说明它的智商很高,而它不攻击我,那八成是因为有人告诉它,不能攻击我。 这么一来的话,一切变得合情合理。 而墓道中的犀角香跟我刚才所见到的幻术,都是对我的考验。 昆仑天棺跟张家宝藏的秘密,或许并没有我了解的那么简单。 老妪听后夸我鬼精鬼精的,然后她伸手攥住我的手腕。 她干枯的手犹如铁钳一般,一双灰色的眸子盯着我:“江尚,当真要触碰天棺的辛秘?”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九十四章 剥皮跪棺 我任由手腕被她擒住,坚决道:“天棺的秘密,我势在必得。” “既然决定了,就跟我来吧。”老妪走到这墓室旁边的角落里拿起一盏煤油灯,回头对我说:“跟紧我,别乱了步子,在这里乱了步子,神仙也难救你。” 我跟着老妪。 她在墙壁上扭动一个机关,一扇石门升起,我随她而入,进入了一个充满泥泞的墓道。 老妪边走边跟我说她在这里度过的日子是怎么怎么样,但是我对她的戒心仍然没有减少半分,因为萨满教多数在东北地区,可是她的口音没有东北味儿,口音有点像苏省那边儿的味道,嗲嗲的。 这个泥泞墓道走了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后,我的鼻腔里突然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我忍不住多吸了两口。 老妪嘿嘿的笑了起来,她说:“闻风么?这种空气不怎么流通的地方你也能捕捉到气息?果然了得。” “老人家,你把那个人怎么样了?” “也没怎么样,就是请他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可是为什么我嗅到的空气因子中,有血液的味道?” “这是地下,难免磕磕碰碰。”老妪说完,给我提醒道:“前面就是阴阳道了,小娃子,跟上老身,一旦落下,你可就要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我没说话,目光盯着她的步子。 可是几步之后我就感觉眼花缭乱,甚至我感觉自己的步子都有点虚浮了。 我当即停下,晃了晃脑袋。 老妪的笑声传来:“小娃娃,你怎么停下了?跟我走啊。” “老人家,这是阴阳道还是迷魂阵啊?”我眯起眼睛,再次拔出了背后的剑。 阴阳道跟迷魂阵并不相同。 阴阳道是活人跟死人都会路过并且聚集的地方,比如古时横亘河流的大桥,人想要过河必定要过桥,而鬼也惧怕水流,所以也会过河,况且古时候投河自尽的一般也都是在桥上,所以桥也被称作阴阳道。 但这并不是说阴阳道都是桥。 至于迷魂阵就不一样了,迷魂阵是利用视觉的漏洞跟错觉来让人失去短暂的判断能力的,这种东西在墓中的出现率很高,因为人一旦失去判断能力难免会触动机关,然后机关再把人干掉。 而我拔剑的目的,是我到如今依然更倾向于这是阴阳道的关系。 阴阳道人鬼不分,可我手中雄剑乃是干将用陨铁所铸,千百年来不知有多少人得到此剑,杀敌无数,剑上的杀气恰好可以镇压阴阳道上的邪气。 而有兵刃在手,哪怕这是迷魂阵,哪怕我触动了什么机关,我也有防身的资本。 老妪桀桀一笑,然后再次迈开步子。 我等意识清醒了一下之后,大跨步的跟上,虽然其中也猜错了几个步子,但都是有惊无险。 十几米的距离,我过的心惊胆战。 等过了阴阳道,老妪说:“过了阴阳道就等于到了阴曹地府,小娃子,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回头么?” “在你们玄门中,路遇邪祟莫回头,回头即死,老人家劝我回头,是帮我还是害我?”我反问了一句。 老妪呵呵一笑,伸手在其左侧的墙上拍了三下,墙壁微微一颤,一道石门塌陷进去,随后老妪一推,石门大开。 进入之后,我才发现这里竟然停放着一具金棺,哪怕煤油灯的光亮很昏暗,依旧能让金棺金光大盛。 并且在金棺的棺材头,跪着一个浑身血呼啦扎的人。 如果我所嗅到的气味没错的话,这个人就是曹九。 我上前两步,用剑挑开盖在脑袋上的粗布,低头一看,正是曹九。 可是此时的曹九除了脸皮还在之外,身上的衣服跟皮肤全部都被扒掉,就连脑袋上的头皮跟头发都被扒了个精光。 老妪此时走到棺材头的位置,自言自语道:“小娃子,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杀他?” “这是惨无人道的虐杀。”我将粗布重新盖在曹九的脑袋上,问道:“老人家,我不问你为什么杀他,我想问问,他做了什么让你愤怒的事情了么?” “哎,这也怪不得老身,你说他挖洞就挖洞,怎么挖着挖着,还挖到老身的地方来了,我问他是哪家的耗子,他说哪怕我扒了他的皮他也不会说,所以我就扒了他的皮。” “用什么扒的?” “其实,是他自己扒了自己皮。”老妪嘿嘿笑着走过来掀开曹九身上的粗布,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他说:“我用刀隔开了他的皮肤,放进去一条虫子,让它在这个人的体内繁殖,等虫子破体而出的时候,我再把他泡在汞水里,这样,他就会因为又疼又痒而扒掉自己的皮。” “那跪在这棺材前面是为了什么?” “因为他财迷心窍想要打开这口属于你的棺材。” 老妪说完,嘿嘿笑了起来。 我顿时心生寒意,后撤几步,剑指老妪:“你骗我到此,是想杀我?” “你去打开棺材,自然知道。” “少来,万一里面有机关或者有什么怪物呢?老东西,你是巫门的人还是萨满教的人?” “有什么不一样么?巫门就是从萨满教剥离出去的,两者同宗同源,就像你们盗门,不也分了南北么?” 老妪的话句句在理。 我说:“那棺材里是什么?” “是你要的真相,如果你不敢打开的话,就当没来过这里,我会送你离开这个地方,如何呀,但是我老婆子也不能白忙活,你身上的一件东西,得给我留下!” “不用往下说了。”我径直走到金棺旁边,金棺的盖子棺体有一条缝,我用剑顶了顶,不重。 这金棺,或许只是镀了一层金子而已。 想到这,我右手负剑于身后,左手一掌推出,棺材盖瞬间划开。 当我看到棺材里面躺着的这个人时,我终于印证了我之前所有的猜测。 我深吸一口气,对棺材里面那个似笑非笑的人说:“这盘棋,一直都是你在下,是么?”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九十五章 老孙亦是执棋者 他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说:“也不能这么说,这盘棋有很多人在下,只不过我除了作为执棋者之一,还有一个棋子的身份,因为我生怕那群废物不能把你引到这里来,所以我只能亲自入场,能大局基本上定下来,也就到了我退场的时候了。”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然后取得我的信任之后,利用自己的死来退场么?”我质问道。 他又点了点头。 看着这张充满灿烂笑容的脸,我恨不能一剑将其劈成两半。 几个深呼吸,压下我愤怒的心情之后,我说:“既然你在这里等我,要跟我摊牌,那总该跟我说一下你的真实身份了吧?” “青红门,孙耀祖。”他从棺材里站起来,朝我抱了抱拳。 没错,这个人正是已经葬身在红沙漠蛇坑里面的老孙,我还给他办了一场盛大的葬礼,置办了衣冠冢。 结果到最后,他并没有死。 我以为整个江湖中,我混迹十几年以来,骗我最深的是张老狐狸、是曹刚、是蛊门,却不曾想骗我最深的却是我到头老最信任的老孙。 而且他还是我一直在找的青红门的人。 老孙从棺材里爬出来,对老妪挥了挥手:“行了,你去忙你的事儿,记住,知道真相那几个人,如果不愿意归顺我们的话,就宰了吧,放出所有造畜,清算古国里面的人。” 老妪单膝跪地说了个‘是’,然后佝偻着身子离开这间墓室。 老孙随后看着我,说:“尚,知道么?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人才,当年江豹把你折磨到那种程度你都没死,你这个人的运气简直逆天,我觉得你是这个偌大的江湖中,唯一一个能跟我相提并论的人。” 我没说话,我在担心云觉的安危,老孙是青红门的人,那小五肯定也是青红门的人,如果云觉不知道这件事情的话,小五在他的饮食起居上面随便下点蒙汗药,云觉绝对得不了好,如果因为我自己的疏忽让云觉有生命危险,我会愧疚一辈子。 “尚,怎么?恨我么?” “恨不得手刃了你。” “那你可以尝试一下。”老孙转过头看着我,一脸挑衅。 我一剑刺过去,老孙竟然伸手捏住我的剑刃,锋利的剑刃割不破他的手掌。 他随即又松开剑刃,说:“你跟我不在一条水平线上,与其找我拼命,不如和我一同去见证一下这个隐藏在地下千百年的古国!” 我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隐藏的多深我也不知道,与其跟他硬碰硬,不如先跟他去见识一下,再伺机离开。 我收起剑,示意他带路。 老孙伸手在棺材上拍了拍,棺材底部划开,一条台阶通往地下。 下行数米,前方出现一个木质巨型花篮,花篮被绳索吊在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上方。 老孙伸手一撑,跳进花篮,我紧随其后。 之后他解下旁边铁柱上的绳索,随着绳索下放,花篮也逐渐进入深深的地下。 我说:“电梯么?” “人力电梯。”老孙哈哈一笑,一边放下手中的绳子,一边说:“你不要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害的你们江家灭门的并不是我们青红门,而是整个江湖,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我点头说明白,因为我们国人,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不具备自主思想的,反正上头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根本不会自我思考,我曾在网上看过一句话,说村子里的狗叫了,其他的狗也跟着叫了,其他的狗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听到别的狗叫了,他们也就跟着叫。 这很好的反映了愚昧的傻哔呗,不注重事实,只注重大流,哪怕是错的,但只要大部分人都坚持,错的也是对的。 我说完之后,不等他开口,问道:“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跟整个江湖为敌么?你忘了,我曾经被风门搞的跟整个江湖为敌的时候,险些死在他们手里么?” “因为你懦弱,我们国家不是有句话叫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么?如果当初你刚进入顺德的时候不求稳,反而雷厉风行,你距离这个地方就会少走好走弯路。”老孙说话间,手上的速度也慢了不少,眼瞅着我们就到底了。 我说:“现在也不晚。” “还是有点晚的,因为江湖上没有人是真的怕你,都知道你是一个只会躲在高人身后的懦夫。”老孙的话不可谓不扎心。 翻出花篮,这里是一个悬崖的峭壁之巅。 峭壁的对面,则是一排排房屋,而众多房屋却拱卫这一个类似于皇宫一样的建筑,黄瓦红墙,城墙高且深。 而我之所以能一目千里,要得益于穹顶上那二十四个碗口大的夜明珠。 我赞叹这地方的鬼斧神工,又不得不佩服青红门的能量巨大,这个地下古国在此何止百年?可国家机器愣是没有发现这个地下隐藏着足以震惊世界的奇迹。 老孙说:“这个地方已经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了,单单是穹顶上的夜明珠,就是无价之宝,更别说那皇宫之中不计其数的宝物?” 我突然说:“你没去过皇宫吧?” 老孙说没有。 我哈哈大笑起来,说:“你方才说我懦弱,可是你找到此地没有几十年,也有几年时间了吧?你不一样不敢轻易进入?” “因为没有完整的张家宝藏,我们根本打不开那城池的大门。” “青红门势力如此雄壮,当真打不开?你们能窃取栽赃江家,难道没想过对神机门动手么?” 老孙说:“所以我采利用你,把他请了过来。” 我突然想到高老头也是在船上消失不见的,再联想到那个隧道里三十六码的脚印。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说:“我之前,在隧道里碰到的高老头,是那个老妪装扮的?” “是。” 我又问:“那高老头在哪里?” 老孙说:“回头看。” 我一回头,发现高老头已经站在了我们身后。 我还没开口。 高老头就说:“江尚,我们都被骗了。”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九十六章 身世之谜 我不懂高老头话中的意思。 高老头知我不解,说:“其实张家宝藏并没有被江家所得,而是一直都掌握在青红门跟惊门、风门、爵门这四门手中,之所以你入江湖之后会发生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这四门联合起来给你设计的一场戏,目的就是为了磨炼你,看你能否通过他们的考验。” 我眯眼看向旁边的老孙。 老孙微微点了点头,说:“江湖上都认为惊门一骑绝尘不跟其他流派相交,其实并不是,惊、爵、风三门是一体的,他们之间联姻、通商等等的路子错综复杂,根本无人能够动摇三者的联盟,当初都认为我们青红门是导致江家灭门的罪魁祸首,可是,尚,你想想,如果真的是我青红门做的孽,你觉得官方能容忍我们青红门存在么?这不是一两条的命,而是上上下下几十条命,普天之下除了他们三家,还有谁敢有如此大胆?最起码明面上绝对没有,哪怕是雄踞岭南的白家,他也不敢。” “所以我之前在江湖上所作所为,废了那么多人,又沾了那么多的命案,其实都是爵门跟惊门在给我擦屁股?” “没错,张老狐狸就是惊门的人,否则的话顺德的江湖哪里会给他那么大的面子?”高老头说完这一些之后,观察我的表情。 关于张老狐狸是惊门的人,这一点我其实早有怀疑,因为张老狐狸虽说在顺德威望很高,但是不显山不漏水的,从来不展示自己的真正实力,但是能让疲门跟册门都给面子的除了同为上四门的惊门跟飘门,还能有谁? 况且我让萧碧静怎么查都查不出来张老狐狸的底细,就足矣说明问题,同时也排除了飘门这个可能性。 那剩下的就是惊门,而且张老狐狸一有事儿就往京都跑,让我更加确信这个可能性。 但是后来蚩尤帝陵一行,让我开始怀疑自己这个猜测是否正确,因为张老狐狸在跟曹刚竞争青红门的职位,所以我在想,张老狐狸会不会就是青红门的人? 青红门安排他在顺德监视顺德江家是否还有余孽存活。 而且我也一直在坚持这个猜测,直到高老头刚才说我们都被骗了那句话之后,我开始怀疑这个猜测了。 一切虽然在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惊、风、爵三门一直是联手坑我的事情我是一点都不知道,我一直都认为当初张家宝藏一分为八的事情是真的,而且这么久以来,无论我遇到的什么事情还是探过的什么墓,结识的什么人,恐怕都是这三尊大佬给我安排的。 想到这,我心一点点变死,但是依然面无表情。 看我并不惊讶。 高老头说:“看来还是我这把老骨头小看你了,你对这些早有预料么?” “没有,只是自打进入楼兰遗迹之后,一个个的意外已经让我变得麻木了,所以我已经做不出别的表情了。”我想到这,干脆坐在这悬崖边,双腿耷拉下去,说:“二位,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 老孙不愧是最了解我的人,他笑了笑说:“对于你这种不爱饮酒的人,心烦意乱的时候,饮酒恰恰是最适合的。” “没错,可惜了。”我说着,整个人也躺到了地上,看着那明晃晃的穹顶,说:“这里没有酒。” “谁说的?”老孙说酒菜的事儿他来搞定,这点能力都没有的话,也白在这里经营这么些年了。 老孙走后。 我问高老头:“您老是什么时候离开船的?” “我并没有离开战船,你知道为什么二层到三层的楼梯那么长,间距那么高吗?” “中间有夹层?” “没错。”高老头承认。 得到他的答复,我也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我早该想到的,那朱欢他们呢?” “朱欢跟那个叫三儿的被老孙给带走了,剩下的人我就不知道了,我们是一直等到你们上岸之后才离开战船的。” “多谢前辈解惑。”我人未起,朝他拱了拱手。 正聊着,老孙回来了,还背着一个大大的旅行包。 解开之后里面除了吃的喝的,还有一张折叠桌子跟椅子。 扎好之后,我们三个人依次而坐。 老孙给我和高老头倒上酒,他举杯:“先前骗了二位这么久,我提一杯。” 我端起酒杯刚要往嘴里送,高老头一把捂住我的酒杯,问道:“你就不怕这小子给你下毒?” 我笑道:“人都已经到这儿了,难道他想留下我,我能活着离开?” 说完,我又反问高老头为何不怕。 高老头答道他已经这个年纪了,临死之前能看到这千年之前的地下古国,值了,怕什么! 随后,我们三人相视大笑,一饮而尽。 然后老孙问我恨不恨他。 关于这件事儿,我真的没法回答,虽然刚一开始他利用千门跟萧万发来接近我,并且带有很强的目的性来接近我,但是他确实也帮了我很多的忙,这个是没法抬杠的,所以我说了个刚刚恨,现在不恨了。 然后他又提了一杯酒。 酒过三巡。 我说:“现在该说说正事儿了,我想听听你们青红门的打算跟当年我们江家灭门的缘由,最好能再告诉我一个人的下落。” “你江尚能坐在这里跟我喝酒,说明你把我孙耀祖当自己人了,对自己人,我知无不言。” “那你跟我说说,你们青红门目前的打算是什么吧!既然你们能跟那三大巨头坐在一起下棋,说明你们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告诉告诉我吧。” “其实也是为了天棺的秘密而已,张家宝藏及其,那名女子才会出现,也只有那名女子才能打开天棺,而且我们调查清楚,那个女子曾经单独见过你父亲江峰,所以我们猜测……” “猜测什么?”我知道重点马上就要来了。 可老孙这个时候变得支支吾吾。 最后高老头看不下去了,他一杯酒灌下肚,对我说:“他们猜测,你是天棺里面那个女人跟江峰生的。”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九十七章 恍若神明 啥? 我蹭的一下站起来,看着老孙说:“姓孙的,你们青红门难道都是傻哔么?那他妈是一个在棺材里面不知道躺了多少年月的人,怎么可能会生子?而且还是我?你……” 高老头说:“你激动什么?他也只是怀疑,又没说确定,不过你这个人身上确实有别人身上不具备的东西。” “不具备的东西?什么?” “你这个人的恢复能力比一般人强太多,你没发现么?你这几次下墓摸金还是干什么,你身上的伤总能够在十天半个月之内恢复如初,哪怕不能完全恢复,也能恢复个七七八八,这在外界看来已经很骇人听闻了,寻常人如果有个伤筋动骨的,不说百天,两个月是最起码的吧?可你呢?” 我一下子就被高老头给噎住了。 我总不能告诉他,我懂得行炁,每天吐纳吧?这是我的底牌,我如果泄露出去,万一老孙跟我翻脸,那我就成了砧板上的鱼了。 这个话题我没有纠结,问道:“那个女人你们见过么?她很厉害么?我记得二十多年前,江湖上几乎所有的好手都去参加昆仑天棺的挖掘了吧?人呢?都死了么?” “说来你可能不信,大部分人都被那个女人给杀了,死的很惨,而且没有一个人能在她手里走过三个回合,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偏偏对你们江家的人手下留情。” “都被杀了?”我咽了一口唾沫,追问道:“用什么杀的?” 老孙只是简单的说了两个字——手刃。 一个女人,手刃了数十个江湖上的好手,而且还是在这些江湖好手的手里有兵刃的情况下。 此人,当真恍若神明。 而那个女人最后消失之前,见了一面我爸,所以江湖上的人算计我,想利用我来把这个女人给引出来,也想利用我让女人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我真是那个女人的孩子,那她自然会束手就擒,如果我不是,那大不了再来一次二十年前的江湖清洗。 反正死的人也不是他们三大巨头的人。 现在青红门跟三大巨头的打算我知道了,第二个问题,就是江家灭门的原因。 老孙说江家灭门的原因其实就是因为那个女人最后去了江家找了我爸一趟,而江湖上那么多人都被那个女人被干掉了,他们找不到女人报仇,或者说他们不敢对女人展开报复,所以就把我们江家给灭了。 而对外宣称,是因为张家宝藏,所以说张家宝藏即是一个幌子,也是原因之一。 他给我解答了这个问题之后,我放下酒杯思考着这番话的真实性大概能有多少。 老孙又给我倒上酒,说:“事儿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我也没有骗你的必要了,尚,青红门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 “最后一个问题,我向你打听一个人。” “你说!等一下。”老孙伸手拦住我到了嘴边的话,问:“你是不是想打听江豹?” “不,我想问你打听,白瑞龙在青红门中,任什么职位?”我笑眯眯的问道。 此话一出,高老头直接就愣了,他说:“你是说,白家那个二小子是青红门的人?” 我微微点头,然后看向老孙。 老孙端起酒杯,喝下酒水之后,喊道:“瑞龙,出来吧!咱们的大掌柜已经识破你了。” 话音落。 白瑞龙从一旁的阴暗角落里走了出来,他坐下之后冲我拱手,但并未改口,道:“李掌柜的,恕我之前不敢跟你坦白了,因为我怕坦白以后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干掉我,我在青红门中,也不过相当于一个十夫长而已。” “其实我早就猜到你跟青红门有瓜葛了。”我喝光杯中酒,有自嘲、也有些傲的说:“你们这些上流社会的人,掌控着百分之九十九的资源,并且还善于把其他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你身为岭南白家的二少爷,不光要面对你大哥的算计,还要面对柳家的报复,如果没有一个强大的流派在背后支撑你,你绝对不可能那么肆意,大家族的争斗可是会流血的。” 白瑞龙三杯酒下肚,也打开了话匣子。 他说当年柳家那个小少爷的死跟他关系真的不大,但是柳家就死活说是他导致的,想让白修贤废了他,可是白修贤最看重的就是这个次子,怎么可能会废了白瑞龙?随意送白瑞龙出国留学,并且还要高调迎娶柳妙彤到白家,还承诺会把白家家主的位置让给白瑞麟。 这样一来,白瑞麟的老实憨厚没有心机的男人,在白修贤死了之后,柳家想要掌控白家,要容易的多。 湾仔那个地方毕竟太小,施展不开拳脚,哪里比得上岭南这么大的地盘? 所以白瑞龙就成了柳家要针对的目标,柳家也曾经派遣好多人到国外想要干掉白瑞龙,但都被青红门的人给挡在了。 柳家也知道是青红门的人。 柳妙彤第一次见我的时候说会帮我干掉青红门,其中怕也是有这个原因的。 如此串联起来,柳妙彤往我身上贴的原因就找到了。 听到白瑞龙也这么糗,我心里的不爽消失了很多,我又问先前小一的伤势跟那几个雇佣兵的死是怎么回事。 白瑞龙说出了一句千古名言,一将功成万骨枯。 要做大事,就不能婆婆妈妈、菩萨心肠。 如果不是那几个雇佣兵的死跟小一的重伤,我怎么可能会相信他们,并且一步步地走进他们提前给我画好的圈套。 是啊。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这八个字我最开始也认为是不要看重蝇头小利,可是踏入江湖之后我才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当你想要做成一件事情的时候,人命,有时候真的贱如草芥不值一提。 现在大家都说开了,我心里的疙瘩也没那么大了,如今我知道了这盘棋的最终目的就是培养我、利用我来牵制那个女人,而后集齐张家宝藏打开天棺。 我说:“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老孙一扬手:“问。” 我说:“既然你们知晓我的身份,那么我二叔江豹,你们知道么?” 一句话。 老孙跟白瑞龙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九十八章 剥皮拆骨炖肉汤 从两人的表情上来看,他们绝对是知道的,但是他们这幅表情也恰恰在告诉我,他们并不想告诉我这个人的下落跟信息。 我知道,但是我要他们亲口说出来,因为他们亲口说出来跟我自己心里明知这是两码事儿, 所以我说:“看你们的表情,你们是知道江豹的下落了?” 白瑞龙支支吾吾。 还是老孙敞亮,他说:“尚,不是我不跟你说,而是江豹这个人的位置比我们两个高得多,我们作为下位,如果私自泄露上位的信息,在青红门里,是要按照门规,剥皮拆骨炖成肉汤的。” “所以你们既想让我帮你们,又不肯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是这样么?”我说完,目光在两人脸上看来看去。 最后老孙撑不住了,毕竟跟我认识这么长时间,还骗了我这么久,他也是人,虽说江湖中不讲究情分,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他看了一眼白瑞龙,说:“瑞龙,我现在要告诉他,如果你日后揭举我的话,我希望你能放过我的妻儿老小。” “老孙,别的不说,只要我白瑞龙还算是个人,我就不会揭举你,我们是兄弟,不是么?”白瑞龙举起手中的酒杯,灌进了肚子里。 老孙陪了一杯,然后拍着我的肩膀:“江尚,我孙耀祖为了还你的情,可是把一家老小的命都压上了,但是咱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我托大叫你一声老弟,你听我说,江豹那个人的位置非常高,他的位置跟我们两个比起来,犹如云泥之别,他是九天之上的云彩,我们是深坑里的淤泥,我这么打比方,你懂么?” 我点头,表示懂,但是我没说话。 老孙看我这样就知道我是铁了心的想要找江豹的麻烦。 他说:“江豹是我们青红门的护法,同时也是我们青红门的代理理事。” “代理?”我有些诧异,我一直以为我二叔江豹就是传说中的老理事,毕竟弄个人皮面具这种事儿,只要跟千门关系不错的都能随意弄来,而且就算是关系不好的也可以拖中间人来购买。 没想到老理事竟然不是我二叔。 或许是看出我的想法。 老孙说:“江豹不是老理事,但是他是老理事的内定的下一任继承人,换句话说,他现在是宰相的儿子,下一任的宰相,就好比洪武年间的李善长跟胡惟庸一样;在整个青红门里,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青红门没有门主?” “门主于二十多年失踪于昆仑,是死是活谁也不知道,所以现在没有门主,老理事是代理门主,江豹是代理理事。”白瑞龙给出了答案。 老孙诧异的看了一眼白瑞龙。 白瑞龙冲他微微一笑,然后两人都笑了。 白瑞龙是担心老孙告诉我这些事情的机密日后被青红门的人知道了找麻烦,所以他干脆也跟我说起这些,到时候对方都知道彼此的把柄,这样就不怕泄露了,白瑞龙这一招玩的妙。 我听后明白了个大概,也就是说江家被灭门,是因为青红门的门主在昆仑失踪,而那个女人深夜潜入江家,而后离开,老理事想要知晓天棺里的秘密,但是江家又不肯告诉他,所以他就打着消灭那个女人的由头,挑起了江家跟整个江湖的恩怨。 说白了,就好比五大派上武当问张翠山要金毛狮王谢逊的下落一样,最后把张翠山夫妇活活逼死。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我懂了,但是我是亲耳听到我二叔说我爸之所以被围攻,是他泄的密。 那问题来了,我爸要去干什么?在去哪里的路上被围攻的,而且听他那意思,这条线路知道的人并不多。 所以我爸要去做的事或者见的人是绝对机密的。 也许知晓他当年要去做什么就能得到一些隐秘,看看当年那个从天棺里爬出的女人到底跟我爸说了什么,或者说交代了我们江家什么。 至于老孙他们怀疑我是那个女人的孩子,这纯属无稽之谈,最起码年龄就对不上。 这顿酒喝的很畅快,或许是我们几人都觉得已经接近真相,并且已经得知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大家喝起酒来也没有了往日的地方跟勾心斗角。 都喝得烂醉,只有我依靠着体内的炁化解了少量的酒精,醉得没那么彻底。 我离开桌子,还像之前那个坐姿一样,双腿耷拉在悬崖的边上,整个人躺着。 不知不觉我就睡了过去。 我醒来,是因为我睡着不舒服被硌醒的。 此时高老头不见了,白瑞龙也不见了,只有老孙一个人还趴在地上打着呼噜。 我从地上爬起来摇醒老孙,问道:“白瑞龙他们呢?” 老孙揉了揉眼睛,坐在那里缓了好一会儿,他说:“白瑞龙说要带着高老头去找她徒弟。” “走了多久了?” “不知道。”老孙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要往那个巨型花篮的方向走。 还没等他走两步,白瑞龙搀扶着高老头从旁边的一个洞口出来了,看到老孙,白瑞龙说:“老孙,你要去哪儿?” “诶?你们回来了啊,我特么能去哪儿?找你们呗。”老孙哈哈一笑,酒劲儿还没过去呢。 看老孙摇摇晃晃要跌倒,我急忙上去扶住了老孙,但同时我长了个心眼,右手扶着老孙的后背,左手攥住了老孙的手腕。 不对。 老孙没醉? 虽然中医学上并不能通过把脉得知这个人是否喝了酒,但是人喝了酒之后会出现体内湿热的情况,导致脉象不稳,但是老孙的脉象很稳,这说明老孙没有喝醉,或者说他的酒醉已经清醒。 但是他为什么还要装醉? 老孙跟白瑞龙…… 我目光看向白瑞龙,问道:“二少爷,你不是陪高老头找他徒弟去了么?人呢?” “没找到,按理说我们俘下的人都会在那个墓室里面关着的啊,怎么就没了。”白瑞龙也是一副宿醉未醒的样子。 老孙哈哈一笑:“关押人是你分内的事儿,你都不知道,难道咱们这里面,出了内鬼了?”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一百九十九章 四人行各有算计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两个人虽然同时负责楼兰遗迹的工作,但是工作内容是分开的,老孙负责引君入瓮之后的杀伐工作,而白瑞龙则是负责引君入瓮之后的拘人抓人工作。 老孙这么一嘴,白瑞龙难免不会多想。 但白瑞龙毕竟是白瑞龙,不光喝过洋墨水,还懂得咱们东方大国的人(狗)情(摇)世(尾)故(巴),他说:“老孙,你这不是开玩笑呢,能进入这地方的人,哪个不是咱们自己精挑细选,最信得过的弟兄?如果他们中有内鬼,那咱们还玩个屁,直接自己把脑袋拧下来,往自己嘴里导一管得了。” “哈哈。”老孙被他的话给逗得哈哈大笑。 我在一旁却听的有些门道儿,他们虽说都是十夫长,但是十夫长并不代表手底下只管着十个人,五十个人也叫十夫长,八十个人也叫十夫长,只要不过百都叫十夫长,而关于这个地下古国里面到底有多少青红门的人,我不能问。 如果我问了,那么我之前给他们建立的信任将会全部坍塌。 虽然他们现在也并不是怎么相信我,但起码有一点。 不过我也从他们的话中得到了一些情报,那就是王薇跟朱欢他们已经脱身了,但是具体在哪儿他们也摸不清楚。 而我所在的地上是在整个墓室的地下面,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跟墓室完全是两个概念,如果把这个地方比作汉堡最下面的那块面包,那萨满教的大墓就是中间的鸡肉跟蔬菜,上面的戈壁则是最上面的面包片。 朱欢他们就像是在鸡肉跟蔬菜之间存在的微生物一样。 想到这儿,我心里其实已经没那么担心了,毕竟他们中有一个王薇,王薇可是高老头的关门弟子,神机门的高徒,这墓穴中的机关,她不说一眼就能看穿,但是只要给她时间是绝对没问题的。 我虽然不知道他们逃走的时候有没有带食物跟水,但是他们不是傻子,只要没有食物跟水,他们绝对会想办法返回地面,而不是继续深入。 而且。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王薇会逃走,绝对不是巧合,或许是高老头安排的也不一定呢? 高老头这种老谋深算的老江湖,提前安排点手段给王薇,绝对也不是难事儿,他说去找王薇,为什么喝酒之前不去,偏偏大家都醉了一场之后再去?怕不是也想看看王薇到底脱身了没。 想到这儿,我看高老头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忌惮。 因为这个江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 高老头来这儿的目的,说是为了救我,还上一辈的恩情,可是还完以后呢?看到心动的东西,他能忍住不对我动手?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们四人坐在桌子上喝了点水清醒了一下之后,我问老孙:“你们打算怎么开启下面那座古城?不会就想凭我们四个吧?” “自然不行,之前瑞龙不是说过么?一将功成万骨枯,要开城门,或许还要用人命来填。”老孙说完,注意到我表情变化,问:“难道现在你还觉得这件事情很残忍么?” “并不,我觉得很正常,只是我不想成为那个垫脚石。”我目光对上老孙的目光。 老孙说绝对不会让我成为垫脚石。 我没说话。 之后我跟着老孙他们回到他们在这下面的休息室,这里没有什么娱乐设施,更没有电器跟网络之类的东西,有的只有一盏盏煤油灯跟一笼一笼二十多公分长的老鼠。 我蹲下身子,问他这个老鼠的用处。 老孙说:“开城门之后,探机关用的。” “可是老鼠能探什么机关?这点分量,就算踩到机关也触发不了吧?” “这群老鼠都是用人肉喂养的,体内的脂肪比一般的老鼠多的多,而且你别看它们的体积小,但是分量都很大,一只起码三十多斤。” “怎么做到的?” “在他们体内灌入铅就行,不能一次注入太多,容易死,但是慢慢注入,一只老鼠最多可以注入数斤左右的铅。” 听老孙说的很专业,又挑不出半点毛病,我挑起眉毛,说:“据我所知你们青红门不研究这个。” 一旁的白瑞龙说:“那就得多亏巫门出谋划策了。” 巫门,又是巫门。 我想到之前战船上的人面蜘蛛,遂问老孙跟白瑞龙,战船上的人面蜘蛛是否就是巫门的手笔。 老孙说不是,人面蜘蛛跟水猴子,其实都是他们青红门自己弄的,成功是成功了,但是那玩意儿不受控制,所以只能缩在战船上。 扯到战船,我就不由得问那个战船的原理,包括那个沙海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战船会在旋转之后,突然出现在一片暗河里。 老孙说:“其实那个原理我也不懂,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沙海是存在的,但是你们一直走不到头的原因是沙海底下有一条履带在缓慢的移动着,就好像跑步机的履带,因为上面有厚厚的一层沙,所以哪怕你在上面走,也不会轻易察觉到下面是有东西在动的,至于三儿之前看到的鬼影,那纯属就是幻觉,因为这个地下墓穴充斥着犀角香的味道,这东西比曼陀罗花更容易让人致幻,至于那艘船为什么会旋转,然后出现在水里……” 老孙故意卖了个关子。 高老头说:“就是机关,下面的门一开,船就随着沙子一起掉进河里了,履带合拢以后再引沙子下来呗,这种地方还缺那点沙?” 我一歪头,说:“您老不是说那是个阵法?” “的确是阵法,老前辈说的没错,这叫两兽吞天阵,我说履带只是给你一个比较容易理解的说法,其实那下面是两个兽形的门,就好像小时候玩的拉哨一样,只有两兽吞天转的足够快才能打开下落的门。”老孙给出解释。 但是我不明白这个这么吞天阵,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得回去看看这个玩楞。 正在这时。 这件墓室的石门被推开,一个皮红挂绿的女人高举一卷黄布,道:“孙什长,护法有新的命令!” 而老孙跟白瑞龙就好像古时候大臣接旨一样,双双跪下。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二百章 人命即钥匙 女人摊开手中的黄布卷轴,毫无感情的念道:“什长孙耀祖,什长白瑞龙,经门内众护法商议、代理门主批准,你二人先前所提利用献祭之法可行,只要地下的事情办得漂亮,让上峰看到满意的结果,地面之上的规则可以忽略,最重要的是,要让张家宝藏一事,在此次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届时,萨满教跟巫门将派人下来协助二位什长,希望二位什长能不计前嫌、全力配合。” 念完,女人将手中黄布卷轴再次合起递向老孙。 老孙双手接过卷轴,抬头问道:“请问斥候大人,这是哪位护法下的命令?我们跟巫门虽说有交情、有来往,但是因为这次楼兰遗迹的事情,我们给了萨满教十几个亿的资金,难道到现在,还要让萨满教重新插手么?那钱的事儿怎么解决的?退还?退一万步,钱的事儿咱们不说了,那之前萨满教利用机关跟毒气伤了我们那么多人,这件事儿又该怎么算?” “孙什长,这件事情你要是想知道可以等此间事了之后去问护法,还有。”女人的声音逐渐冰冷:“作为什长,你在质疑上峰的决定?” 老孙立刻低下头道:“不敢。” 女人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此时不光是老孙,就连我的身子都微微有些发抖,因为那个女人所带来的两个随从,或者说是保镖。 那两个人竟然让我有一种心悸的感觉,我或许能胜过他们一招半式,但是以命相搏的话,我倒下的可能性要比他们大。 等那个那个人的气味越来越淡,我才敢开口问老孙那个人的身份。 老孙说:“你可能还不了解青红门的整个体系吧?” 我说废话,我要是知道就不问他了。 老孙看了一眼白瑞龙。 白瑞龙说:“你还看我做什么?几个小时前我们喝酒的时候都说的差不多了,现在告诉他也没什么,况且我们俩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这件事儿办不好,咱俩都美好下场。” 老孙这才放心的跟我打开了话匣子。 青红门最高的职位是门主,在下面的理事,跟其他流派不同,青红门就两位理事,一位主外一位主内,而理事下面又各有一名斥候,四大护法,共护法八位,斥候两位。 内门理事麾下四大护法的代号是以四象命名,即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个;而外门理事麾下护法则是以四大恶兽命名,即饕餮、梼杌、混沌、穷奇。 护法麾下又有十个什长,就是老孙他们这种小头目。 这么一来,我对青红门的体系有了更深的理解,而且对于青红门的运营规则也明了了不少,虽说青红门只是一个流派,但是他们的内部规则跟封建王朝的运行规则基本上是一致的,门主可以下旨,是黄色的卷轴,相当于皇帝的圣旨。 而理事跟护法则可以下旗号,也叫旗令,理事的旗令为红,护法为绿。 他们两个人之前提议以活人献祭的办法之所以会被提案,就是因为有外门四大护法的支持才会被放到会议上洽谈。 而且这次洽谈并不是单单只有他们青红门的人在,爵门、惊门、风门、要门、巫门的人都在,可就是这么一伙平日里高高在上,满口道德仁义的人,为了得知二十年前的真相竟然不惜用人命去充当钥匙,也要打开那把尘封的锁头。 我揉了揉鼻子,问:“老孙,你打算用多少人?” “凡是进入楼兰遗迹的人基本上都已经下来了,只不过他们还没有被转移到我们这个地方,等我们这里修整完毕了,会有人带他们下来的。” “利用巧合么?就好像你把我带过来那样。” “大部分是利用巧合,有些不听从指挥的,直接干掉,剩下的人自然而然就会遵从我们的命令了。”老孙说到这里,眼里似乎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我们的国人已经被训成绵阳了,只要屠刀还没有降临在自己的脑袋上,他们就不知道害怕,等屠刀砍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已经晚了,无论是我们还是爵门的人,不都是用这种方法来控制的么?” 白瑞龙听后哈哈大笑:“只要有口吃的,有口喝的,他们并不在乎未来是什么样。” 两人一唱一和,让我心里很不舒服,话是这么讲,可是这个现实仍然很难让人接受。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有神机门的高老头相助,又有数个青红门的青壮年做苦力,我们这些人很快就打通了前往悬崖之下那座流沙古国的路。 看着脑袋上高高的悬崖,我甚至都不敢相信我们能从二十多米高的地方硬生生用锤子凿子在峭壁上打砸出一条能供人通过的路来。 这个流沙古国外面全都是尖锐的石头,但是透过城门看里面,竟然全部都是沙子,而且这些沙子就如同水一般在涌动。 这就是流沙古国么? 我说:“高老头儿,里面的沙为什么还会流动?会不会跟我们之前经过的沙海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太清楚,或许等我们进去了才知道。”高老头说罢,看了一眼老孙跟白瑞龙两人,问道:“张家宝藏算上那小王八羔子手里的四件,如今已经凑齐了吧?” “不,最后一件张家宝藏,在这流沙古国里,只有打开这道城门,我们才能凑齐八件。”老孙说话都语气都有些激动。 白瑞龙说:“蛊门的人跟我大哥走的挺近,我们到现在进来已经有好些天了吧?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了,江湖上那三大巨头可以命令很多人,但是命令不了白家,万一我大哥真要搞事情,事情还的确有点棘手。” “不会的。”我宽慰白瑞龙:“在你老爹知道你是青红门的什长之前,他应该不会考虑换接班人,所以你暂时是安全的,但是那块张家宝藏,该让谁去带进来?” 老孙咧嘴一笑:“不必慌,我已经安排人去取了。”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二百零一章 献祭开始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陆续有人通过那个巨大的花篮被送下来,而后在这流沙古国的城墙之外安营扎寨。 露营装备跟饮食方面有外面那个营地的人供给,青红门的人出去接收。 都说山中无日月,我身处这地底,更是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只知道脸上的胡须已经长出了一公分那么长,很不舒服。 而且这么长时间,手机在地下也没有信号之类的,我根本接收不到萧碧静或者谁给我的情报,也就是说我现在完全是双眼一抹黑,无限接近于一个瞎子。 不过在这里唯一的好处就是,我晚上吐纳的时候事半功倍,也不知道是这地方的风水好,还是流沙古国里面有什么东西影响着我。 如果把吐纳的炁比作修行的话,我不说修为一日千里,但事半功倍还是可以的。 这天。 老孙突然走进我的小帐篷,递给我一瓶小瓶的红星二锅头:“来点,暖暖身子!” “又有物资到了?” “嗐,早就到了。”老孙说着,盘膝坐在我旁边,说:“这人一多啊,就不好管教,我要是把物资给他们消费,让他们大吃二喝的,他们未必会听我们的,但是我们把控好物资,他们想吃想喝就得巴结我们,不敢唱反调。” “嚯,你去爵门发展估计也是一把好手。” “哈哈,这不是儒家治世的方法吧,不得不说老祖宗把人研究的是真透彻啊。” 老孙哈哈笑着,然后拧开二锅头递给我,他自己也拧开一瓶跟我碰了一下。 这几日在地下,我别的能耐没见涨,唯独这酒量见长。 半瓶酒下肚,我打了个嗝,说:“老孙,说点正事儿吧,人到了多少了?” “八十多了,再有一批下来,就可以开城门了。” “需要多少?” “百人。” “一百个人全部献祭了?”我忍不住咂舌,我不是当初的倭狗,大肆杀害我们国人,可是现在想要开启这个流沙古国,却要一百个同胞的命,莫说全是陌生人或者江湖上的人,就算是一百个仇人,我也不忍心看到这种情况。 老孙一看我表情就知道我想的啥,他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青红门又不是残害压迫同胞的狗,你就没算算最近这几天一共来了多少人?” “两百多人是有的。” “那不就得了,其中有一大半都是倭狗,是我们青红门特意从那边引渡过来,目的就是为了开启流沙古国。”老孙拳头攥得紧紧的:“当初它们对我们先辈做的事情,我要一步步的还回去。” 我冲他竖了竖大拇指。 一瓶二锅头喝完,最后一批人也到了,我来到帐篷外面,发现这些人中不光有东方面孔,金发碧眼的也不在少数,其中还有女人。 你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是闻出来的,西方人体味普遍比较重,而且这个溶洞温度并不低,外面穿的厚厚的,进来就得出汗,得脱了,况且这墓道也不是一马平川,曲曲折折自然要耗费体力,会出汗。 出了汗,体味就更重了。 可以说这么一会儿,我闻到了我入江湖以来闻到最杂的气味。 好在这里维护秩序的青红门弟子也不少,而且还都是好手。 老孙跟白瑞龙走到一个高点,拿着小喇叭喊道:“艾薇巴蒂,看我。”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老孙。 老孙喊道:“我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我们大家来此的目的不过是想看看二十年前能引发江家灭门的宝物究竟是什么,现在,我告诉你们,那件宝物就在这个城池中,我孙耀祖可以在此声明,入城之后,谁先带着宝物离开古城回到这里就可以分一杯羹,这话永久有效,记住,是带着宝物回到这里。” 下面的人不管听得懂听不懂,纷纷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无他,因为在此之前,造势造得足够,因为昆仑天棺跟张家宝藏这两个噱头在江湖上飘荡了二十多年,国内国外早已人尽皆知,想要来一睹真容的何止上千? 老孙说完之后,白瑞龙冲身边的人点了点头,然后就有十来个青红门的人上前,双手扶住流沙古国厚重的大门,咬牙切齿的推着。 伴随着吱呀的声音,大门被推开一个能够容人通过的缝隙。 刚刚出现,便有人挤了进去,随着人流量的增大,大门也在逐渐被推开。 但是青红门的人全部都退了出来。 我知道,这是要动手,准备献祭了,可是他准备怎么献祭? 这玩意儿难道还有新玩法了? 正在我疑惑的时候,青红门的人拿过来一个耙子,这种耙子并不是普通的耙子,而是一个铁板中间焊上了一条长长的铁链。 我看到这玩意儿,多少明白了。 这玩意放到门里面当做往回搂的耙手,然后从外面用铁链拽着,哪怕里面的人使劲浑身解数,也绝对不可能再打开这厚重的大门。 如此看来,玄机在城里。 就在人数进去差不多的时候,白瑞龙一声令下,二三十号青红门的人顿时拉紧铁链,被推开的大门轰隆一声紧紧关闭,顿时里面的人慌了,拍打着大门说着污言秽语让青红门的人放他们出来。 老孙说:“瑞龙,献祭开始吧。” 呜—— 白瑞龙双指放进嘴里,一声口哨之后,城里面的人喊叫声更大了,嘴里还喊着老鼠,好大的老鼠之类的话。 我顿时明白了,老孙他们为什么要喂养那么大个头的老鼠,我之前一直以为是用来给我们探路破掉机关的,没想到它们才是整个献祭活动的刽子手。 在铁链被拉着的同时,又有十几个青红门的人走到大门口的位置放下木柴等易燃物,一桶汽油泼上去,顿时燃起熊熊大火。 这么做是为了防止里面的老鼠跑出来伤人,这种东西是杂食性动物,吃人吃上瘾了它们可不管是不是自己人,那是见人就啃的。 他们起火也是为了防止从门缝里钻出来老鼠。 毕竟铁链拉门,中间还是有几公分空隙的。 正说着,一只老鼠从里面钻了出来。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二百零二章 黄沙吞物 但是顷刻之间,就被一把刀给剁了脑袋,或许是老鼠的速度太快,青红门弟子收刀之后老鼠的身子竟然还一下子扎进了火堆里面,一股散发着恶臭的烤肉味顿时弥漫整个溶洞。 我说:“老孙,就这么点火把,你就不怕里面的鼠群失去控制?” 我话落地。 老孙眉头也紧了紧,他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我们先上去。” 随后拉着我,顺着峭壁趴到了那二十多米高的悬崖上,白瑞龙跟高老头见状也都跟了上来。 此时下面还有一百多人,其中一半是国内江湖上的人,另一半则是青红门的弟子,当然也有零星几个国外的人,但是他们都没有留意我们几个的动向。 看着大门口燃起的火焰。 我扭头问老孙:“老孙,下面这些人到最后也都活不下来吧?” “哦?”老孙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你这是猜的?还是瑞龙告诉你的。” “你能拉着我上来,说明下面这些人也是锅里的肉,你们青红门应该没什么干不出来的了,尤其是你,老孙,你当初利用假死害得我伤心了许久,这事儿你都干得出来,下面这些人在你眼里更不算什么。” “说得对啊。”老孙哈哈笑着,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而这个时候,下面的火势弱了下来,门缝儿里开始有大批量的老鼠冲出来,下面的人没见过这么大还咬人的老鼠,一个个都乱了阵脚。 这个时候,老孙拿过旁边背包,里面是一个个都汽油瓶子,他掏出打火机点燃之后直接就甩了下去。 先前说过了,下面都是一个个紧凑着的帐篷。 帐篷这种东西在汽油面前那妥妥的易燃物,而且还是一个连着一个,随着白瑞龙的加入,下面顷刻之间就成了一片火海。 也有人想要顺着峭壁上的台阶跟绳索爬上来,但是下面那些青红门的弟子看到有人想要离开,直接就扑上去把人给拽了下去,还几拳打断了人家的手脚。 我看的心惊肉跳,这青红门到底是个什么流派,怎么就养了这么一批亡命之徒,面对死亡,他们竟然能够一个个的那么淡定,而且人命在他们眼里好像真的就跟草芥没什么区别一样。 随着下面老鼠越来越多,青红门的弟子索性放弃了铁链,而大门口那些还存活着的人则用力扒开了大门,一时之间,流沙古国里面的老鼠如果潮水一样涌了出来。 但是下面的火势已经足够大了,哪怕再多的老鼠涌出来也不过是送菜,况且还有老孙跟白瑞龙再往下丢汽油瓶子。 不过两个人的速度终究是有限的,在看不到下面还有人烟的时候,我也加入了丢汽油瓶子的行列。 一百多个汽油瓶子被我们接连丢了下去。 恶臭的味道让我的鼻子都有些不舒服,高老头说:“这些老鼠都是你们养的?” “是的。” “拿什么养的?” “鸡鸭鹅狗牛羊肉呗,还能是人肉啊?这么庞大的鼠群,我要是拿人去养,我们青红门早就被干掉了。”老孙说完,丢出了手里最后一个汽油瓶子。 但是我看着下面的肉泥火海,说:“一会儿我们还怎么下去?光肉汤子就够我们在里面扎几个猛子了吧?” “你着什么急?忘了我养的造畜了?” “废物利用?那这些造畜的下场呢?”我第一次感觉老孙也这么可怕,这不单单是心冷了,这是特么没人性啊。 老孙说:“那些造畜会把下面的肉泥吃干净,然后我们再进去干活儿,至于这些造畜嘛,该杀还是得杀的,万一这边儿事儿完了之后这些东西没有清除干净,到时候再跑出去干点坏事儿,那到时候不就是我们几家背锅了?” 说着,老孙都怀里掏出一个迷你对讲机,说:“开门,放狗。” 随着轰隆隆的声音,原来的峭壁上竟然凹陷进去一个门大小的地方,随后一条条人面蛇从里面窜了出来,这东西钻进下面的肉泥里面犹如黄鳝钻洞一样滑溜的很,并且肉眼可见的它们的肚子越来越大。 我仔细的数了数,五十多条人面蛇,吃光了下面一百多人的肉泥,哪怕肚子再吃就会爆炸,它们也没有停下进食的嘴。 最后等到它们都吃得动不了的时候,下面的肉泥已经被吃了个七七八八,虽然还有,但是并不会影响我们行走。 老孙说:“走,我们进去吧。” 我没动。 老孙回头看着我,问道:“你不去了?” 我问:“只有我们四个进去么?” “不,一会儿还会有人下来,这些只是献祭给鼠神的礼品,鼠神吃饱了自然就不会动我们了,到时候巫门跟萨满教的人会下来,帮我们压制这流沙古国里面的怨灵,好让他们不至于阻挠我们开棺取宝。” 说实话,老孙给出的解释我听进去了没有? 听进去了。 但是我觉得这个说法好扯淡,这些老鼠跟他养的那些一模一样,现在扯什么鼠神?这不是糊弄傻哔呢? 不过现在我也不好发作,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们走下去。 高老头跟在我后面,路过我身边的时候,他塞进我手里一个纸团。 我手指一弹,纸团飞进我的袖子里,老孙跟白瑞龙谁也没看见。 我心里乐了,我就知道高老头哪怕明知道这是个圈套,也不会跟青红门为伍。 只要高老头不跟青红门为伍,那么我就还有的玩儿。 下面的肉泥被吃得差不多了,可是脚踩上去还是粘不拉几的。 走到流沙古国的大门口,这里的人基本上都只剩下挂着烂肉的白骨了。 老孙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真惨啊。” 复前行。 这流沙古国宽敞的街道上两侧的房屋门口或是窗口都躺着被啃烂的人,但是街道上却只有干干净净的黄沙。 这岂不是代表,黄沙吞了那些死掉的人? 我忍不住问道:“老孙,你确定把我引到这里不是为了害我?” 老孙说:“当然不是,但是其他人会不会动你,我就不敢保证了!” 我当下心中一惊,问:“你什么意思?”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二百零三章 护法混沌亲临 老孙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你撅了人家萨满教的大墓,人家肯定对你有意见啊,我知道你找人托关系去跟萨满教的人谈了,但是人家明面儿上答应了,但是到了这地方,在没有任何人监管的情况下,人家搞你一下又不是不可能。” 或许是怕我还不理解,老孙补充道;“换个说法吧,比如一会儿我们遇到了一些陷阱跟机关之类的东西,大家脱离危险之后受了重伤,你认为萨满教的人会对你无动于衷?尚,你也跑江湖这么久了,人心险恶这四个字,还需要我告诉你么?” “老孙,没说的。”我朝他抱了抱拳。 之后老孙找了一间相对干净的房子,我们四个人钻了进去,把身上的行囊放下。 事儿发展到现在,我们的包里除了吃的喝的跟绳索,已经没别的东西了。 坐在床上,看着地面还在浮动的黄沙,我说:“老孙,你说这地方,黄沙下面可能连房子的地基都没有,为什么这房子还不倒?而且还能保留这么久?看建筑风格,应该是西汉时期的建筑了吧?” “嗯,只早不晚了。”老孙坐在旁边一张椅子上,但是随着地上的黄沙涌动,老孙的身子一上一下的。 白瑞龙一看老孙闭着眼睛享受的模样,笑道:“这要是带个女人下来,你都不用费劲了。” “哈哈,你大爷的,这地方你也能开车?”老孙哈哈大笑。 一番玩笑之后,大家正色起来。 因为这地方不比其他地方,这里面的巨型老鼠到底有没有被烧干净还未知,万一还有存货,那我们四个真不够看,就这种情况,不用多,一百只老鼠就够我们喝一壶的了。 我扭开一瓶水灌了半瓶之后,问道:“老孙,先前那个老妪装成高老头的样子跟我说青红门一共来了十八个人,但是刚才我一数,不下百人了吧?” “十八个人是指我这种什长,十八个,剩下的普通弟子,那就多了去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而且这次的行动,是混沌护法指挥的,我们只不过是干活儿的。” 老孙的话说完,我目光又看向白瑞龙。 白瑞龙很正经的点头,表示老孙说的是真的。 聊着聊着,话题又扯到了我二叔江豹的身上。 江豹是外门护法,代号饕餮,也是现在的代理理事,在青红门中身居两职,但是关于江豹,他们二人谁都不愿意多说什么。 无奈,我只能把话题引到这个混沌护法身上。 打听这个混沌护法的来历跟手段。 因为这几天的接触跟打听,我已经知道青红门的人全都是有功夫在身的,职位越高功夫就越高,手段自然也就更狠厉。 换句话说,青红门就不是一个江湖流派,更像是一个类似于岭南白家跟湾仔柳家一样的世家。 而这个混沌,则是外门四大护法里面手段最肮脏的一个,手段之残忍、之肮脏,比之商纣王的妲己都要狠辣,妲己也只是把孕妇给刨开看看腹中胎儿是男是女,而混沌竟然能把人的脑壳活生生的给撬开,看人在恐惧的时候,脑子会不会收缩,会呈现出什么样的状态。 这种例子比比皆是,听听就感觉后怕。 用老孙的一句话说就是内门护法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那外门护法就是不择手段的活阎王。 正说着,外面有人高喊。 老孙说:“应该是萨满教跟巫门的人到了。” 我们四人走出房门,只见街道上站着五个人,两人身穿萨满教教服,两人眉心画着一道红线。 眉心画红线的是巫门的人,只是另外一个人我瞧不出门道儿。 但是他那一身的肥膘跟小眼睛给我一种很危险的感觉,尤其是他笑的时候有一种笑弥勒的感觉,但是那笑容之下,是被蛇蝎盯上的寒意。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八成就是混沌。 果然。 老孙跟白瑞龙看到这个胖子,连忙快步上前,然后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拳,仰视胖子,道:“参见混沌护法。” 只见混沌满意地点了点肥硕的脑袋,说:“起来吧,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两人道了谢,站起身来作介绍。 混沌笑眯眯的看着我:“听闻李掌柜少年英雄,我混沌早就想认识了,今日一见,果然是气度不凡。” “护法过奖了,我不过就是江湖上一只小虫子,不值一提。”我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但心里松了口气,老孙没有把我的真实身份告诉混沌。 他却没有结束谈话的意思,而是话赶话:“以我看,你不是小虫,你是大虫。” 这一句话,直接让老孙跟白瑞龙变了脸色。 因为大虫并不是指大一点的昆虫,大虫指的是老虎。 而江湖中,什么样的人才能称得上虎?对自己人,那必是一方诸侯或者身手高超、能力出众者。 可对外,称赞是猛虎可不是什么好话!三国里,曹操夸吕布是一只猛虎,最后吕布什么下场?还用想吗? 他说我是大虫,那意思就是说我这个人是一条潜伏在他们身边的猛虎。 在场的人谁都不是傻哔,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那就是一旦我有什么轻举妄动,他们就会立刻干掉我。 老孙跟白瑞龙两人是一武一文,老孙空手接白刃捏住我的雄剑,这一手擒拿绝对算得上登堂入室,有如此手段的人都害怕混沌,说明此人更加了得。 如果他真的想要我的命,我恐怕真要交代到这。 为今之计,我只有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说:“混沌护法太看得起我了,我就算是只大虫,在您的龙威下,不还是条虫么?” 一番吹捧,混沌哈哈大笑拍着我的肩膀说我孺子可教。 老孙得以松了一口气,又给我引荐了巫门跟萨满教的两人。 巫门的人我听老李跟我讲过,不善言辞,属于那种能动手从来不逼逼的人。 反倒是萨满教那二位,一男一女,唤作白青跟白娇。 虽然没有语言上的交流。 但是看得出来,他们俩对我意见很大。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二百零四章 高老头的绝杀牌 还是之前的房子。 老孙把现在的情况给混沌汇报了一下,混沌听后微微颔首,转而问白青:“鼠神的事情,你们了解么?” “不是很了解,只知道是我们萨满教一位老祖宗封印在这里,替老祖宗镇守陵墓的,至于那件张家宝藏是怎么被放到主墓室里的,我们也感到十分诧异,不过关于鼠神的传说,我倒是听过一些。”白青面对混沌,也如小弟一般,不敢怠慢,将传说娓娓道来。 这个传说不知年月,只知道是一大疫年间,天下百姓因为一场无法控制的瘟疫流离失所最后客死他乡,而当地衙门不光毫无作为,还要把百姓家中的钱粮掠夺中饱私囊,对外说什么统一分配,这让本就无法存活的百姓更加困难,也加剧了百姓的死亡。 后来萨满教的一位高人途经此地发现此地的疫病乃是鼠疫所致,而鼠疫的源头就是一只成了精的大老鼠,这位高人请来仙家上身跟大老鼠斗了几天几夜终于将这大老鼠给降服封印,可是这个地方的鼠疫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病菌在人的体内扎根生芽无法根除,再加上当时的医疗条件过于落后,这位高人只能施展法力,把整个国家从沿海地区搬到了大西北的荒凉戈壁中,最后为了不让这里面的人出去,又用无上法力,把这个流沙古国给弄到了地下。 白青讲完,大家谁都没说话,但大家的想法估计是一致的,那就是这话太几波扯淡了,还特么把一个小国家从沿海地区搬到大西北?神仙也不过如此吧?还有什么无上法力。 真要有无上法力,至于跟一个成了精的老鼠斗上三天三夜? 纯纯扯淡,要我说这些玄门中的人就是爱扯淡。 眼看没人说话。 白娇开口道:“江湖上其实有一种驭兽的法门,是可以用一些器具或者法器来控制蛇虫鼠蚁等一些小动物来帮人做到一些危险的事情,如果前方当真有那种不能与之发生接触的异物,我们不妨用这种方法。” 混沌一听,问其动不动此等法门? 白娇说她不懂,但是这种法门一般是盗门的人使用居多。 我当时就想把她衣服扒了给她一顿透,这娘们长得还挺像回事儿,怎么心肠如此歹毒?上来就要把我往绝路上逼。 这法门我倒是听老李讲过,可是我特么不会啊。 混沌问我:“李掌柜,不知道白娇所说的这种法门,你可会?” 我呵呵一笑,说:“不瞒您说,这种法门我连听都没听说过,更别说会了,而且白娇竟然知道这种法门,想必也做过考察吧?不妨让白娇妹子试试?如果不行,我们再试试其他的方法?” 混沌不是傻子,他是一个上位者,如果我跟萨满教和和气气,他反而有顾虑。 现在我跟白娇针锋相对,他不知道多开心,但表面上还是一副苦大仇深,问道:“白娇妹子,你既然听说过这法门,自然也知道其中门道吧?不如你先试试?” 白娇偷袭不成反蚀把米,脸色阴沉。 我则偷偷的问老孙他们说的是哪里的话,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 我说是偷偷的问,实则声音都能听得到。 得到混沌的指示,老孙说:“这个流沙古国其实分内城跟外城,比如我们如今是在外城,但是想要进内城,就要激活内城鼠神手上的机关,那样才能够打开城门,不然的话,我们硬闯根本没有闯进去的可能。” “那是谁放进去的?” “是天棺里面那个女人。”老孙如实交代。 我本想说不可能这三个字,但是联想到老孙之前说那个女人在昆仑天棺被打开的那一夜,一个人屠了数十江湖上的好手之后,我就顿时把这三个字给咽了回去。 那个恍若神明一样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成了我心中最大的疑惑。 我父母当年到底跟她达成了什么样的交易。 等老孙说完。 混沌说:“巫门的二位,可有良策?” “白娇小姐不是有办法么?我们巫门来此,是为了压制这古国中的蛇虫鼠蚁,换句话说,我们是学生,而不是谋士。”巫门的二人异口同声,节奏都出奇的一致。 这一下子,是彻底把白娇给架到了火上。 她瞪着我,恨不得把我扒皮拆骨。 我想说:这他吗跟我有个鸡子关系?这娘们是真有病。 商讨出一个最初的计划,我们一行九人顺着这流沙古城的外城街道一往直前。 路上,一直沉默的高老头突然说话了,他说:“倘若那只成了精的大老鼠还活着,以我们几人的力量,能脱身么?” “放心,神仙难躲一溜烟。”混沌一笑,肚皮都跟着颤动起来:“高老前辈,我们先前是不是有过一面之缘?” “混沌护法怕是记错了吧?我高某人一直都在顺德卖手工,从没离开过顺德,何来一面之缘。” 面对高老头的说辞,混沌显然不信。 他说:“我记得,好像在李尚去黔西南昆仑神宫的时候,你曾经到澳区一次,见了一个女人,然后这个女人就跟你一起回了内地,这个人是不是就是你那个女传人?” 高老头说:“我这个人天生一副大众脸,混沌护法认错人了。” 高老头不认,混沌也懒得追究,便笑呵呵的说可能是自己认错了,毕竟身宽体胖血压高,或许就是头一晕,认错人了。 但是我从混沌的话里却捕捉到了线索,那就是混沌应该是常年在澳区的,而陆内知道青红门的人少之又少,那青红门的老窝会不会就在澳区? 还有就是,高老头是在澳区找到的王薇?可是王薇的口音或许能改,但是长相却是北方人的面相,难道说高老头很早之前就把王薇给安排到了澳区? 高老头早就知道青红门的老窝在澳区? 看着高老头从容的谈笑风生,再想到他之前塞给我的纸团,或许那个上面有重要的信息。 我有一种预感,王薇绝对是高老头的一手绝杀牌。 走着走着,我脚下突然踩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我回过头用脚一踢,一个巴掌大的黄铜罗盘被我从黄沙中踢了出来。 看到这罗盘,我瞳孔顿时放大。 因为这是王薇的随身罗盘。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二百零五章 拉屎你也看? 王薇的随身罗盘为什么会在外城通往内城的路上? 难道王薇已经通过其他机关密道进入了这座流沙古国?并且已经抢在我们前面进入了内城? 高老头的手笔么? 我捡起罗盘,细细端详,生怕自己看错一个细节。 可事实证明我并没有看错。 混沌看我从地上捡起罗盘,意有所指:“这里怎么会有罗盘呢?” 他不由分说的从我手中夺走罗盘放在鼻子下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嗯~很香,还是个女娃娃的东西,一会儿见了这女娃娃都给我留着,我混沌要试试这女娃娃的深浅。” 说完,他放声大笑。 我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高老头,发现高老头面色淡然,好像并不关心混沌说的什么一样。 难道是我的错觉?王薇的事儿高老头并不知晓? 接下来的路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我也没有嗅到王薇身上的气味,我不禁怀疑,这东西到底是不是王薇的,你要说是吧,为什么这一路追来都没有王薇的气味;你要说不是,这罗盘上却有王薇的气味。 外城距离内城的路并不短,少说有五六公里。 这个规模放在古时候的确算得上一个小型国家,毕竟诸侯分裂,千人就敢称自己为国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儿。 在距离内城城门只有不到一公里的时候,我突然小腹一阵刺痛,我顿时弯腰捂着肚子,脸都皱到了一起:“他吗的,我怎么突然肚子疼了?老孙,你他么给我吃的东西是不是变质的?” 老孙说:“不能啊,我的东西都是外面的人给送来的,绝对不可能有变质的东西,你这怕不是中了毒了吧?” “这跟我们巫门可没关系。”巫门两个人率先说道。 我一边解裤子一边冲进一间民房,刚脱下来裤子,屎就不受控制的拉了出来。 不到几秒钟,味道飘了出去。 混沌说:“李掌柜,你这是偷吃了什么好东西?拉的这么臭。” “我哪知道?”我憋着劲儿,挤出了这句话。 几人被熏得受不了,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又往前走了十几二十米的距离。 他们离得远了,我袖口一抖,高老头给我的那张纸团被我抖了出来,我一边往外注意着几人,一边打开纸团。 纸团上写着八个字:随机应变,诛杀混沌。 我看后直接把纸团重新揉成一团塞进嘴里,这个时候我听到已经有人朝我走了过来。 我咬牙往下吞咽,并且低着脑袋。 不知道的人以为我肚子疼咬牙拉稀,实则我是咬牙往下咽东西。 “李掌柜,你这一泡屎还没拉完呢?”混沌扒着窗口问我。 我抬起头,满脸大汗,说:“大护法,拉个屎你也要看啊?我孤家寡人一个,我能翻起什么风浪?不至于吧?” “李掌柜这话说的有点过了,我是来给你送纸的。”混沌从兜里掏出一包纸。 我接过纸,道了谢,然后抽出几张擦完屁股,从窗口翻了出去。 混沌往里面看了看,没有多说什么,因为我是真的在窜稀,那么一大片,险些没沾到我的鞋子。 重新上路之后,我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 就算高老头再牛逼,他也不可能在对方有七个人的情况下,还能干掉混沌吧?萨满教那一男一女不论,就巫门那俩就不好整。 来到内城的城墙之下,红漆木门,崭新崭新的。 老孙上前摸了摸木门,说:“上面刷了桐油,怎么着?用火烧了得了,这样待会儿白娇用驭兽法门,也能更清晰的看见鼠神像。” 老孙这句话,其实已经是在给白娇台阶下了。 白娇岂能听不出来? 她说:“如果我们只是想要进入内城的话,火烧是最省力的办法,这样就算里面有什么潜在的危险,有这道火墙在,我们几人的安全也有所保障。” 说完,挑衅的看了我一眼。 我耸了耸肩,没说话,况且现在也没有我的话语权,人家才是一伙儿的。 得到混沌的同意,白青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瓶汽油,一盒火柴,他说:“本来是打算到了下面烤肉吃的,没想到派上大用处了。” 一瓶汽油砸在红木门上,再丢上去一根火柴,熊熊大火瞬间吞噬了一整扇红木大门。 虽然古时兵荒马乱,这种城门一般用的都是相对坚固的枣木或者柳木、榆木等材质,但是这个城门显然并不是为了防止有人攻打所打造的,所以用木方面考虑首选定然是防腐,再加上外面刷上了桐油,这火一生起来,离得老远都能感觉到热气腾腾。 不消片刻,厚重且结实的大木门轰然倒塌,城门后的景象映入眼帘。 我第一眼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第二眼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只有金碧辉煌这四个字。 里面的地砖竟然都是金子做的。 我们几人跨过火堆冲进内城,我被彻底震惊了,这内城中的装饰,无论是花池子还是台阶或者什么装饰,都是金银制作,而后用玉石点缀。 内城尚且如此,那内城之中的正殿,又当如何? 而且最重要的是,汉朝历史上又有哪个大人物能配得上这座大墓? 东西两汉加起来二十九帝,也没听说谁人修了如此规模的陵寝,而且还是在这大西北的地方? 可要是说大将军,又有哪位将军,配得上如此陵墓? 混沌这个时候再次看向我:“李掌柜,你是盗门的人,你给辨辨,这墓是哪朝,是谁人的墓?” “我也不知道,这墓看起来像是帝王之墓,可是又不太像,想要知道真想,恐怕得问萨满教的人了。”我把话题引到了白青跟白娇身上。 白胶鼓着腮帮子。 白青倒没什么情绪,他说:“也不怕告诉各位,这里其实已经不是墓穴了,这是鼠神的王宫,当年我们老祖宗把鼠神镇压到此其实已经是油尽灯枯,人有终时,可鼠神没有,所以老祖宗就让人给鼠神修了这座王宫,让鼠神不再霍乱人间。” 白青上前两步,指着右手边说:“看,那就是鼠神像。”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二百零六章 水晶棺,老鼠精 鼠神像也是通体有黄金跟白银铸造而成,高有三米,鼠首人身,左手捏着一颗宝珠,右手握着一根戟,身披铠甲战袍,威风凛凛。 只不过千百年过去,如今已经蒙尘,没有那么光鲜夺目。 这时,混沌说:“这遍地的金砖,能藏下什么机关?” “遍地都是机关,只不过分致命跟非致命而已。”白青给出解释,而后看着白娇:“你能解除机关么?” “我只学过几天,不知道能不能成。”白娇说话间,目光瞥向两名巫门的人,他说:“两位前辈,可否借您身上一件宝物?” 白娇口中的宝物,其实就是毒物。 巫蛊不分家,巫门跟蛊门其实是一家,后来巫蛊分家之后,巫门当中又衍生出了萨满教。 所以总的来说,萨满教跟巫门也是一家,就好像《笑傲江湖》中华山剑宗跟气宗一样,虽然所行其道不同,但根源则是相同的。 那个巫门的人,姑且称作男巫吧,因为另一个巫门的人声音很细,听不出来是男是女,就按女巫来叫。 男巫就好像来仙儿了似的,身子一阵发抖,然后就看到一条眼镜蛇顺着他的裤腿爬了出来,眼镜蛇下地之后冲着我们吐了吐信子。 男巫说:“咱们分工明确,所以我不会帮你指挥它,怎么做,你来决定,我现在把它交给你,返回地面的时候你再还我。” “多谢前辈。”白娇说完,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块白色的东西,跟钙片似的,丢在地上,眼镜蛇一口将那钙片一样的东西吞下。 不消三分钟,那条眼镜蛇就软趴趴的在地上蛄蛹起来,并且身子弓起,就好像在痉挛一样。 又几分钟之后,眼镜蛇再次抬起头来,只是没有了先前那种要咬人的模样。 这是男巫给她的一个考验,如果她连这眼镜蛇都没法制服,那也不要想着驭兽了。 白娇见状,笑道:“成了。” 只见她拿出一根唢呐…… 是的,唢呐。 我本以为她会像小说里那种女人一样拿出一杆玉箫之类的东西,没想到竟然是唢呐。 她吹起唢呐,眼镜蛇缓缓地爬过金砖,往鼠神那高大的金像爬去。 白青说:“师父说,控制机关的应该就是鼠神手里捏着的那颗宝珠,只要把那颗宝珠弄下来,断了鼠神手中的金丝银线,就能够让这内城的机关全部失效。” 白娇吹奏的声音又大了几分。 我往旁边推了推,因为我的听山识途特别膈应这种噪音,会损伤我的听力。 而那眼镜蛇顺着鼠神的大腿爬上左手,将身子完全缠绕在那直径十公分的玉质宝珠上,可任凭白娇再怎么吹奏,眼镜蛇愣是没办法把那个宝珠给勒坏,更别提破坏里面的金丝银线了。 最后眼镜蛇筋疲力竭的从鼠神的手上掉下来,也没能让宝珠出现一丝一毫的损伤。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之际。 高老头提出一个假设,他说:“现在过去了两千年多年,这里的机关或许已经因为地壳的变动失效了也不一定?我们为什么不试试呢?” “怎么试试?”混沌反问道。 高老头一指外城的房屋,没说:“把这些房屋拆了,拿石头探路,不比我们在这里费劲要好么?” 混沌一拍大腿,开始颐气指使让我们去干苦力。 不过不管怎么说吧,进展的还算顺利,事实跟高老头料想的所差不大,经过两千多年的地壳运动,这里面的机关有一些已经失去了作用,但还是具有一定的杀伤力,只是不致命。 穿过内城,直奔鼠神王宫。 鼠神王宫并不如皇宫那般金碧辉煌,反而是一个三层的古典楼阁,类似于现如今的庙宇一般。 虽然楼阁是三层,但是内部却只有一层,只是屋顶盖的比较高,而楼阁的正中间是一个水晶棺椁。 经过这么些年虽然已经有些模糊,但还是依稀能看到里面躺着一个人。 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这个女人会不会就是当初昆仑天棺里面的那个女人? 我走到棺椁前,伸手触摸着乳白色半透明的水晶棺,当我从棺材尾部走到头部的时候,里面躺着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并且伸手朝棺材盖抓来。 我吓得后撤三步,将身后的雄剑给抽了出来。 老孙跟白瑞龙见状也纷纷拿出了武器。 随着棺材盖被推开,里面的女人坐了起来,看到这女人,饶是我这种胆大的人也不禁哆嗦了一下。 这个女人竟然长着一张老鼠的脸,不光是脸,就连她的手也跟老鼠的爪子差不多,整个人活像忍者神龟里面的那个大老鼠。 她从棺材里面缓缓站起来,一双老鼠眼睛在我们几人身上扫来扫去,最后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她跨出棺材,一步一步的朝我走来。 她进一步,我就退一步。 混沌见状,直接从怀里掏出响儿,指着我:“李尚,站住,不许再退了,再退我崩了你。” 我顿时不敢动了,只能任由这个老鼠精走到我面前。 她好像是认识我一样,竟然伸出毛茸茸的手来摸我的脸。 我刚要动,就听到混沌的声音,警告我再动,他就真要开枪了。 我不敢动,恐惧并非来自于混沌,而是面前这个老鼠精。 混沌看老鼠精没有伤害我的意思,便催促道:“李尚,夺下她头上的珍珠凤冠。” 我咽了一口唾沫,伸手指了指她脑袋上带着的珍珠凤冠。 然后让我头皮发麻的一幕出现了。 她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抹人类该有的表情,然后她双手举过头顶,摘下头顶上的珍珠凤冠交给了我。 我接过凤冠之后,她朝我点了点头,又朝我挥了挥手,那意思是让我走。 我将凤冠放在身后的背包里刚要离开,便听到一声枪响。 老鼠精的脑袋瞬间炸开,红的白的糊了我一脸。 混沌的声音也传来:“李尚,把凤冠交给我。” 也就是这时。 高老头突然大喊了一声:“就是现在,出手诛杀混沌。”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二百零七章 鹬蚌相争 高老头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让混沌本来都为之一愣。 他贵为青红门的八大护法之一,而且在场的又都是他们的人,高老头这一声是喊给谁的?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动手的恰恰是自己人。 老孙双手画圆,然后呈擒拿姿势朝混沌的脖子捏了过去,白瑞龙这几年在国外也并不是只喝了洋墨水。 两人一动手,巫门那两位也没闲着,两人身子左右摆动,跟长虫似的,然后他们的身上竟然爬出十几条眼镜蛇,朝混沌爬了过去。 混沌此时也看清了形势,他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把大砍刀,挥出两刀就逼退了白瑞龙跟老孙。 老孙练的是擒拿,手上的功夫厚实,那一刀势大力沉,但老孙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反而白瑞龙被那一刀给划伤了肩膀。 至于那十几条眼镜蛇,在这种老江湖面前,只有偷袭跟k头有用,这种面对面的进攻根本就是花里胡哨。 几刀下去,眼镜蛇全部给斩断。 巫门两人见到这情况,当即抱拳道:“混沌护法,我们也只是受你们青红门护法的命令来对你出手,但也只出一次手,告辞。” 混沌没有质问两人,只是点了点头。 看来他也知道青红门内有人想要搞他。 巫门的人走了。 萨满教那两人就更操蛋了,白青冲混沌抱拳道:“混沌护法,可否接我一招?一招过后我们自当离去!” “来。”混沌哈哈一笑,圆滚滚的肚皮也随之颤动。 白情白娇两人对视一人,一人取出双刀,一人取出袖剑朝混沌攻去。 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不能站着,因为万一萨满教这俩人一招之后跑了,混沌肯定全力对付我们几个,高老头指定是不可能帮忙动手的,他这副老骨头,别说混沌了,我都能一脚送走他。 我当即执剑上前配合白青白娇两人。 一招之后白青白娇两人抱拳作势离开。 混沌没有在乎二人,而是全力攻击我,结果白青白娇两人去而复返攻击混沌的后背。 混沌一个不留神被两人偷袭成功,肥硕的身子被扎了几个窟窿眼,往外飙血。 眼瞅两人得手,混沌分神,我一剑朝他脑门子劈了过去。 只听当啷一声。 我觉得虎口一麻,手中的剑险些脱手。 雄剑之锋利、之坚韧我是知道的,如今竟然在混沌手中那把丑陋的刀上讨不到便宜,着实令我震惊。 这个时候,混沌已经将白青重伤奄奄一息,白娇也被废去了一条胳膊一条腿,倒在地上。 我被震退之后,看着老孙,老孙摊开手,他的掌心已经布满了血迹。 我再一次咂舌,老孙能接我的剑,但是却接不了混沌的刀。 虽然我跟混沌之间有所差距,可是这种差距我认为不是很大,却不曾想差距竟然这么大。 老孙说:“先让他们消耗混沌的气力,否则我们直接上,容易让混沌给端了。” “你就不怕混沌休息一会儿缓过劲儿来?” “胖子,活动一会儿就会气喘,他也不例外,他有高血压高血脂,不可能长时间活动的,他现在无非是拼着一口气。”老孙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副钢丝编制而成的手套:“我也去消耗他的气力,我们车轮战。” 说着,老孙又补上去了。 混沌的功夫跟力量是毋庸置疑的,哪怕老孙手上有钢丝手套也得避其锋芒。 高老头这个时候凑到我身边:“李尚啊,不要只看,要找混沌的死穴,不找到他的死穴,根本干不掉他。” “为什么老孙他们会帮我们?” “帮我们?”高老头嗤笑一声,说:“这只不过是他们青红门的内部斗争,我们只需要坐山观虎斗,然后再坐收渔翁之利就行。” “您就不怕混沌干掉我们?” “他们没那么脆弱!”高老头话音刚落。 老孙就被混沌一脚给踢了回来,在地上咕噜几圈儿之后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几次都没站起来。 白瑞龙嘶吼着上去,不出三秒,也飞回来了。 但是好消息是白瑞龙拼了命的卸下了混沌的刀。 怎么卸下的? 混沌一刀砍过来的时候白瑞龙不闪不避用肩膀硬接这一刀,然后直接扑过去用嘴去咬混沌的手腕,手腕的血管要是被咬破了,在这种地方可是正儿八经的没救了,止血也没法止,所以混沌弃刀,一脚把白瑞龙也给踢回来了。 我说:“高老头,你要是帮不上忙就带着他们走,别碍事儿。” 我说完,再次上前。 这一次混沌赤手空拳,而我有雄剑在手。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混沌被我逼的节节败退,再加上他背后几个血窟窿也在不断的往外流血,他知道自己也没那么多时间跟我游走。 他当即使出白瑞龙那一招,打蛇随棍上,竟然拼着被我扎一剑的风险也要贴身。 并且那肥呼呼的手已经捏住了我的剑刃。 我飞起一脚朝他裆部而去。 在我的脚接触他的裆部之前,我满心欢喜,想着我这一脚基本上就可以解决战斗了。 可是当我的脚跟他的裆部接触之后,一股钻心的疼痛自我的脚面传来。 这狗鈤的练了铁裆功? 顾不得脚上的疼痛,我抬起左手运起体内的炁朝混沌的胸口拍去,想要借着这股反向的力道让自己脱离混沌的纠缠。 但是我还是小瞧了做困兽之斗的混沌。 我这一掌把混沌给打的退了几步,但是他随即又缠了上来,那肥嘟嘟的手掌抓住我的前胸,我只觉得脑仁都是疼的。 那双肥手竟然直接隔着衣服把我胸前的皮肉给抓的血肉模糊。 我一咬牙,抬腿将他绊的向后趔趄,然后手中雄剑翻转,剑尖从他后心刺入,从他的前胸探出。 纵然如此,混沌仍然没有马上歇菜,而是挥舞着双拳在我身上砸下来。 我们像是流氓打架一样在地上翻滚,混沌骑在我身上掐着我的脖子。 我伸手扣着他眼珠子。 不知多久,混沌终于没了动静。 我一把推开混沌,用力过度,我也一口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二百零八章 朱欢叛变 高老头将我搀扶起来,扯开我的衣服,才发现我胸前的皮肉已经烂了,而且肉黑乎乎的,明显混沌的手上是沾有毒素的。 现在我的甚至都站不起来了,我依靠着水晶棺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脚趾骨折、胸前肉被抓烂之后又挨了混沌几记重拳,我现在呼吸都困难的不行,说句不好听的,现在就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过来,都能一拳一拳的给我干死。 看着高老头,我突然有些明白了,我说:“是你安排策划的这一切么?” 高老头摇头说不是。 这时,老孙嘿嘿笑着站了起来,他说:“尚,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刚刚那一掌直接断了混沌最后的生机,是云觉教你的吧?我就说你这个人不是凡夫俗子,哈哈。” 说到这,老孙还咳嗽了几声,嗓子的血被他咳出来许多。 但他脸上的得意更胜:“张家宝藏的秘密埋藏了二十多年,怎么可能会让你们这些小人物分一杯羹?你们的脑袋真是秀逗了。” 高老头是目前唯一一个没受伤的,他说:“你这般算计,就不怕巫门的人跟萨满教的人出去揭发你么?” “姓高的,曹尼玛。”白青哪怕重伤,也忍不住唾骂了高老头一句。 因为高老头这句话虽然是在威胁老孙,实则是在告诉老孙,不把萨满教的人一起干掉,他们会揭发你。 但是老孙一点都不在乎,他说:“巫门的人自然会有人拦截他们,至于萨满教这二位,也活不了多久了,跟你们一样,都会是一具尸体。” 白瑞龙说:“孙耀祖,你这样就不怕其他护法跟理事降罪于你么?要知道背叛同门,那是要剥皮拆骨炖肉汤的。” “你认为其他护法跟理事会知道这件事儿么?”老孙反问道。 白瑞龙说:“其他护法不是知道……” 话说一半,他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想到了一种很可怕的可能,就是老孙安排人假装那个斥候,巫门跟萨满教的人会派人过来,也是老孙找人假扮青红门高层下的命令,一切的一切都是老孙自导自演,而这一切背后透漏这一个什么样的信息?那就是上头默认了老孙的阳奉阴违,也默认了老孙将混沌给骗了下来,而后将其干掉。 这个可能性很大。 老孙很聪明,他从白瑞龙的脸上能看出他的想法,问道:“你在想那个斥候是么?” 老孙拍了拍手。 巫门那两人就进来了,两人朝着老孙跪了下去:“参见代理护法。” 此时就连我也有些懵。 白瑞龙却一脸释然,道:“原来是上头看上你了,混沌在门内整天除了吃喝玩乐并没有做过什么贡献,所以上头起了拿掉混沌的念头啊,这样,我就明白了,我愿意归顺你,今天的事情我也可以保证一个字也不会透露出去。” “只有死人才会永远闭嘴。”老孙说完,从怀里掏出响儿,给白瑞龙爆了头。 萨满教那两位看到这儿,浑身哆嗦起来,哀求着老孙不要动他们,但是老孙此时已经杀疯,哪管那么多,两枪干掉了萨满教的两个人。 对于巫门的两人他也没有放过,毕竟他刚才说过,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这么一来,场中所剩之人只有我们三个。 我有气无力的看着老孙:“老孙,兄弟一场,我不求你什么,你给我个痛快就好,至于高前辈,你也给他来个痛快吧,这样咱们就两清了,到了阎王爷那,我也不至于告你一状。” 老孙哈哈大笑,从一旁捡起我的背包摇摇晃晃的走到了我跟前儿。 高老头上前想要阻拦,但是被老孙一枪打到了腿上,踉踉跄跄倒在地上。 老孙说:“江尚,有四件在你手里,你告诉我,这四件东西你放到哪里了?是萧碧静手里?还是周雅手里?” “老孙,收手吧。”我虚弱的摇了摇头。 但是回答我的是老孙的大嘴巴子。 他揪起我的领子将我提起来,像是拎死狗一样拎着我,任由我双腿在地上拖行:“我带你出去,到时候你那两个红颜知己看到你这副模样肯定会拿那东西来换你的命,嘿嘿。” “老孙,你设计这么多,害了这么多人,就不怕造孽么?”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相信这些了?” 面对老孙的反问,我无话可说。 可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因为高老头给我的纸团上写明了随机应变诛杀混沌,由此可见高老头知道老孙的计划,可是计划之后呢?就是我们所有人都被老孙干掉,高老头自己也中枪倒地在里面等死吗? 肯定不是,他这种老登,肯定是有后手的,可是后手又是什么? 或者说,对我有利否?高老头究竟是敌是友尚且未知。 就在老孙拎着我要离开内城的时候,我看到内城的门口站着几个人。 王薇,赵成兄妹,王五跟刘四,还有第一波就失踪的三儿跟朱欢。 他们几个人堵住了老孙的去路。 老孙咧嘴一笑,说:“我早就料到你们是高老头留下的后手,但是你没想到这个暴露了你吧?” 老孙举起手里从混沌身上摸来的罗盘,那是王薇落下的。 王薇说:“孙耀祖,你自认为天下第一聪明,如今我众你寡,你又身受重伤,你还有什么能耐翻盘呢?” “这个怎么样?”老孙掏出了之前的响儿。 王薇丝毫不惧:“你的弹匣里最多也就十颗子弹,刚才你用了六颗,现在最多剩下四颗,可是我们现在有七个人,怎么样你都得死。” 老孙把响儿顶在我的太阳穴上:“你就不怕我崩了你这情郎?” “他是我的情郎?你嘎子的假酒喝多了吧?”王薇说完,从腰间抽出砍刀。 赵成兄妹跟王五刘四身上的伤都恢复了不少,纷纷拔出武器。 因为他们没有选择,就算他们现在投靠老孙,出去之后老孙也会清算他们,刚才鼠神王宫里的一幕幕,他们其实都在看。 就在王薇觉得胜券在握的时候,朱欢跟三儿双双动手,被辞了赵成兄妹跟王五刘四。 三儿更是将刀架在了王薇的脖子上:“王姐,多谢你救我脱困,很遗憾,我们不是一个道儿上的。”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二百零九章 你说,谁赢了? 王五跟刘四这两个东北汉子那是在山里面出生入死的,三儿那两刀虽然伤到了他们的筋骨,但是并没有让他们彻底失去战斗力。 我作为旁观者看得清楚,三儿虽然被迫叛了我,但是并没有把事情做绝,他还是给我留了一线生机,王五跟刘四这两个人还有战斗力就是最好的佐证,反观朱欢那两刀刺的结实,赵成直接就失去了动弹的能力,赵寻因为是个女的,所以她并没有下死手,可是也差不多了。 王五跟刘四猛的爬起来将三儿跟朱欢给拉倒在地,两个东北汉子身高体胖,一时之间让三儿跟朱欢乱了分寸。 四个人在地上扭打,王薇虽然懂些机关术,但是本身并没有拳脚基础,根本帮不上忙。 老孙眼瞅着局势马上就要逆转,他掏出响儿对着王五跟刘四就是三枪,但是其中一枪打在了王五的大腿上,另一枪打在王五的胳膊上,这两枪直接干废了王五,让三儿缓了口气。 至于那第三枪直接打在了刘四的肩膀上,这还是刘四这小子玩心眼用朱欢挡着他的情况下,否则的话那一枪估计能让刘四也失去行动力。 刘四肩膀上挨了一枪,但是朱欢身手很差,刘四一拳擂在朱欢的胸口,朱欢一口老血喷出,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失去了遮挡,刘四扭头就跑。 这一下子看起来不讲义气,实则这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不跑的结果就是死,跑了还有一线生机,从子弹数量来看,老孙的响儿里还有一颗,他跟老孙之间不过几米的距离,这么近的距离,完全可以做到百分百命中。 刘四扭头就跑这一下,完全是在赌,赌老孙这一枪打不中他。 可是老孙能坐在青红门什长这个位置,并且上头还有意让他顶替混沌这个表现来看,老孙的能耐绝对不止这点。 这一枪,老孙打在了他的腰眼上。 刘四直接脚下一软,整个人倒在了地上,不甘心的看着我的方向,然后像是泄了气一样倒在地上,等着老孙的屠刀砍下来。 老孙吹了吹枪口,嘿嘿笑道:“刚好把事儿办完,十颗子弹,一颗不少。” 将我丢在地上之后,老孙上去给王薇卸了关节,然后用咸猪手在王薇的胸前抓了一把:“还挺坚挺的,是我喜欢的类型,只不过你这个短发我不太喜欢,以后续长点,哥不会亏待你的。” “呸。”王薇一口唾沫吐在老孙脸上,怒骂道:“你这个贼人,你以为我会从了你么?我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老孙不怒,说:“你不从我,我也不会让你出现在其他人的眼前,你要么跟你那个师傅一样死在这里,要么就跟我回去,做我的母狗。” 我倒在地上,强撑着站起来,看着被刘四打伤的朱欢,说:“朱欢,你是千门的人,是吧?” 朱欢捂着胸口站起来,随面色苍白,但伤势并不是很重,那一拳没打在心脏上,但伤几根肋骨是跑不了的,他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地面营地的时候,我见到了千门的老魁首,他姓朱,然后我就有一个想法,你会不会跟他也有什么关系。”我说着,龇牙咧嘴的咳嗽了几声,舒服了一些之后,我接着说:“我一直不愿意相信这个猜测,直到刚才。” 朱欢坐到我身边,给我讲起了故事。 千门其实早在我跟老李跑江湖的时候就注意到我了,毕竟都是顺德人,千门跟勾栏一门一样,都是利用金钱或者美色来换取情报的,所以他们早就打听出来我的北派的人,但是一直不敢确定我的身份,只是认为我跟北派的关系匪浅,所以便安排了朱欢跟我之前的相遇。 等我脱离老李重新回到顺德,他本想先来找我的,但是老孙率先对萧万发下手,迫使我不得不走上老孙给我安排的路,但是千门也不能太过于落后,所以朱欢在我跟萧碧静交谈的时候,适时的出现,并且把我给引到了千门的地方。 后续的事情就是那样,只是我当时并没有料到朱欢是千门的人,因为跟老李走江湖那十几年,我基本上没有接触过千门的人,不知道千门的当家人姓甚名谁。 怪不得张老狐狸见到我的时候,就说我所走的路都是被他安排好的。 因为自打我离开老李独自进入江湖的时候,所有势力已经给我算计好了路,代表惊门的张老狐狸,代表青红门的老孙,代表千门的朱欢。 前面说过,千门是最会布局的人。 天下江湖,唯千门做局,滴水不漏。 如今来看的确如此,如果不是朱欢这次主动暴露,我甚至仍然不敢肯定朱欢跟千门有什么关系。 不过好在朱欢自己把自己暴露了,我隐忍了这么久,也该收网了。 听着朱欢跟我讲故事,我呵呵的笑了起来。 朱欢问我笑什么。 我说我笑总有人觉得自己聪明而忽略一些不容易让人注意的细节,导致自己所布局面满盘皆输。 我这话朱欢并没有觉得怎么样。 老孙却听进去了,他说:“尚,难道你还有什么后手不成?如今在场所有人中,还有谁是我的一合之敌?何况,我还有这把吹毛断发的宝剑在手,你有赢的机会么?” 我没搭理老孙,而是对朱欢跟三儿说:“我给你们两个一个机会,谁干掉孙耀祖,我就让谁活下去。” 三儿听到我的话,从地上爬起来,虎视眈眈的看着老孙,大有动手的兆头。 但是朱欢却嗤笑一声,说:“李尚,事儿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在这装哔,我就不信你能有什么底牌能在这种局面下反败为胜,你要有能耐,你就干掉我。” 这一刻,我的心彻底凉了。 朱欢是骗我,但是接触认识这么久,我真的不忍心干掉他。 可是他刚刚那番话,让我有些破防了。 所以朱欢的脑袋如同西瓜一样被我给爆掉了。 随后我掏出怀里的枪指向老孙:“老孙,你说,是谁赢了?”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二百一十章 援兵到来 老孙满脸的笑容顿时凝固,他说:“你怎么会有枪?” “白瑞龙的人是有枪的,你忘了他假戏真做的时候,那个叫小一的人是有枪的,并且枪里还有两颗子弹,我就怕遇到这种情况,所以留了下来。”我呵呵一笑,用枪比划了一下,对三儿说:“三儿,干掉他。” 三儿举起手里的刀就朝老孙砍了过去。 老孙是我们几人中伤势最轻的,但是到底是被混沌一脚一拳给打的结结实实的,所以伤还是真的。 三儿虽然也有伤,但是王五的拳头到底比不上混沌的拳脚狠。 三儿手里的刀成了压倒老孙的最后一根稻草,随着手起刀落,老孙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我眼瞅着老孙就不行了,当即制止三儿,让三儿留他一条命,我不要他死的这么痛快,我要让他在这里渴死,冻死,饿死,难受死! 解决完老孙的事儿,我对王薇说:“高老头在里面,受了伤,你去带他出来吧,我们一块出去。” 怕王薇到里面又遇到什么事儿,我又让三儿跟他一起去。 等三儿也离开。 我看着王五跟赵成兄妹,说:“这次是我遇人不淑让几位重伤,等出去以后,我摆大场给几位赔礼道歉。” 赵成此时已经陷入昏迷,能不能活着出去都两说。 赵寻小脸惨白,脸上挂着泪痕:“李掌柜,我不求李掌柜摆大场,只要李掌柜能收留我就好,我哥说过李掌柜非池中之物,跟着您定然能扬名天下,我一个女子孤苦无依,还请李掌柜不要嫌弃。” “如此,那你就跟着我吧。”我点了点头,先不说赵寻这丫头生的俊俏,就凭她懂一些玄门文化我就得要了她。 因为我这一趟出去,无论萨满教那俩是不是我干掉的,萨满教都会认为是我干掉的。 在没有实力的时候,任凭我如何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所以有赵寻在我身边,能帮我节省掉一部分麻烦。 至于王五,他一腿一臂中了枪,难保以后是个残废,但他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真要负责,我不能不管。 至于刘四…… 我扭头看了一眼,刘四现在出气多入气少,八成也是不行了。 正说着,赵成咳嗽起来,那血就像是不要钱似的从嘴里往外吐,血把赵寻的衣服都给浸透了。 赵成的目光瞟向我。 我知道他有话说,便凑了过去。 赵成拉着我的手求我一定要帮他照顾好他妹妹,这是他最后的心愿。 说完这句话,他断了气。 或许是商量好一般,刘四在赵成断气之后也紧随而去。 又等了片刻,三儿跟王薇一左一右架着受伤的高老头从内城里走了出来。 王薇说:“我师父受了很重的伤,我们还有机会出去吗?我们目前的位置,是地下一百米的位置,想要上去,先不说要经过一些复杂的甬道、墓道跟机关水路,还要面临青红门留在这墓里的人,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收集一下能吃能喝能用的,我们在这里等援兵。”我指挥着三儿跟赵寻、王薇三个人把刘四和赵成的尸体弄到一边儿给火化掉。 毕竟我们肯定是要出去的,但是把他们的尸体留在这不管不顾,这不合乎人伦纲常。 至于火化之后的骨灰,我们可以带出去,给他们找个风水宝地。 赵成跟刘四火化之后,三儿问我:“李哥,朱欢跟其他人呢?” “那个不用管,他们恶贯满盈,我们出去之后自然会有东西帮我们处理他们的尸体。”我朝他招了招手,让他过来我身边坐下。 三儿仍然有些畏惧,但还是乖乖的蹲在了我旁边。 我说:“三儿,你对王五跟刘四两个人留手,我看得出来,这也是为什么我留你一命的原因,我并不是一个嗜杀的人,等出去了,你是回要门还是跟我一起回顺德迎接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李哥,要听实话吗?” “想回要门?” “是的。”三儿怕我误会,解释道:“我回要门,这样才能知道他们后续是否还要对付您,这样我也可以给您提前打声招呼,不至于没有预备,李哥,当初大龙哥二龙哥虽然跟我兄弟相称,但是他们就是把我当成傻子,只有你把我当自己兄弟,所以就算是天大的事儿,我也会站在您这边儿。” 我笑着点了点头。 地下无日月,不知是何年。 我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几个小时还是几天,我终于见到了‘援兵’。 凤九领着萧万发聘请的那个支点,也就是我刚给萧万发治好胳膊之后,他派来试探我的那个国字脸,那也是个练家子。 两人一个轻便浑身技巧,一个刚猛大开大合。 这两人的配合,也是我来若羌县之前跟萧碧静合计好的,虽然我心目中最佳选择是郑老跟凤九,但是郑老下落不明,我只能退而求其次。 毕竟我所接触的人中,除了郑老、国字脸之外就一个云觉,云觉我自知指挥不动人家。 两人来,自然不可能只有他们两个人,勾栏一门虽然都是女流,但是萧万发可是养了好些个门客,再加上勾栏一门的女流还是有一些个情郎或者姘头的,不乏血性汉子,这就不少的人。 凤九看到我的惨状,本来打算跟我开玩笑的话也憋了回去:“掌柜的,你这是……” “出去再说。” 看到凤九,我紧绷的精神也松懈下来。 而国字脸看着我,也微微抱拳:“姑爷。” 我看着他,脑袋里想了想,刚见面的时候萧碧静称他为徐叔,我便说:“徐叔,好久不见。” 一声徐叔,国字脸的表情马上就不一样,他嘴角带笑:“姑爷,有啥话咱出去再说。” 在凤九跟国字脸的保护下,我们离开这个流沙古国返回先前的悬崖。 我指了指旁边峭壁上的铁索,示意凤九砍断他,这样的话下面那几条人面蛇饿了之后就会自主进入内城,啃食那几个人的尸体。 返回地面之后,我没有急着离开楼兰遗迹,而是回到刚开始的那个落脚点。 我看着面前的王五跟赵寻,说:“二位什长,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二百一十一章 暗流涌动 王五跟赵寻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阴晴未定。 我说:“怎么?到了现在还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么?青红门此次楼兰一行共派遣出一十八位什长,这句话老孙没有必要跟我说瞎话,所以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人能以合理的身份混入我的身边并且还不让我怀疑的,我想了又想,似乎除了你们几个之外并没有人活着回来了。” 说完,我的目光又放到了旁边高老头跟王薇的身上,问道:“高什长,王什长,你们说,我猜的对么?” 高老头听后笑呵呵的说:“李尚,我当真是小瞧你了,我真没想到你能怀疑到我们的身上。” “这还不简单么?我们在悬崖边喝酒,我嘛是所有时间的关键点,那你呢?仅仅是因为你的江湖地位?张老狐狸的江湖地位明面儿上比你高吧?不还是被我搞死了?所以青红门这些亡命之徒能留着您的命,还能让王薇从地牢中溜走;再加上后来朱欢跟我的坦白,让我明白,你们两个极有可能也是青红门的人,至于其他的什长是谁,死了没有,我就不清楚了。” 我说出自己的分析。 高老头点了点头:“没错,我们也是青红门的人,自打你回到顺德以来,几乎碰到的所有人所有事儿的背后都有青红门的手笔。” 我刚要开口。 高老头打断我道:“你是想问那十八个理事,除了我们几个,还有谁!分别是什么身份,是么?” 我点头说是。 高老头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下面这些什长的身份,只有护法跟护法以上的级别才知道,因为什长太多了,人多而杂,所以上头给我们下达命令的时候基本上都只有护法跟我们单线联系,只有在任务中,出现多名什长合作的时候才会有斥候出现,所以你要问我其他人是谁,我真不知道。” 似乎是怕我不信,王薇也附和道:“李掌柜,我老师真的不知道,我可以对天发誓。” 我摆了摆手说:“没关系,你们现在跟我说这些,应该也是打算跟王五他们一起离开青红门了吧?” “不。”王薇摇了摇头:“青红门不会解除我们的职务,因为我们这些什长并没有什么机密可以泄露,反之,如果我们想要退出青红门的话,那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被清算。” 我听后微微点头,但是没有说话。 高老头算一个,白瑞龙是一个,老孙是一个,王薇是一个,朱欢虽然是千门的人,估计也是什长之一,再加上王五刘四根赵寻兄妹,这一共是九个人,并且九个人接到的任务是不同的。 但是还有九个什长的身份是我不知道的。 想到这,我目光看向了三儿。 三儿看到我,说:“李哥,我真不是青红门的人,但是青红门可以命令我们要门,八成我们要门的魁首是青红门的人。” …… 离开楼兰遗迹,我们一行人回到了营地。 此时的营地比之前的人多了两倍不止,千门那老魁首看我们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朱欢跟随,心里早已知道怎么回事,他恶狠狠的盯着我,恨不得将我当场干掉。 我指着千门老魁首对凤九说:“去,把他给我废了。” 凤九二话不说,软剑一挑,直接就把他的双脚脚筋给挑了。 老头儿倒在地上叫苦连天,可旁边却没有人敢去搀扶一下。 他们或许都知道这一次流沙古国一行已经栽进去那么多人,但是出来的只有我们几个,这足以说明我在下面经历了什么。 人就是这样,只要没有人带头,他们就是一群小绵羊。 如果有人带头,那他们当中可能会有几个一起叫唤的。 但是一旦这几个叫唤的全部给干掉,他们马上又会偃旗息鼓,然后互相指认对方想要谋反,以保证自己能不遭到清算。 人,皆是如此。 回到营地。 我见到了白瑞麟。 此时白瑞麟满面春光,看到我,他直接小跑着过来握住我的手:“李掌柜,瑞龙呢?” “死了!” “真死了?” “滚。”我斜了他一眼。 他不但没滚,反而握着我的手说:“李掌柜,不管怎么说,多谢您帮我坐上家主的位置。” “你爹答应把家主给你了?” “答应了。”白瑞麟握着我的手,眼里的满满感激之情,如果不是在场人太多,他估计能一个头给磕在地上。 走进一间样板房,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给我注射了麻醉剂,然后在我意识刚有点模糊的时候,他们用手术刀一点一点割掉了我胸前已经溃烂的皮肉…… 等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我人已经回到了若羌县城的医院里。 身旁是萧碧静她们。 我想活动一下身子,但是胸前的疼痛让我龇牙咧嘴,几番尝试,我终究是败给了剧痛。 萧碧静用吸管给我喂了一些水,说:“想翻身?” “不了。”我沙哑着嗓子,然后问他我昏迷了多久。 她比了个八,意思是我昏迷了八天。 我又问我昏迷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儿。 萧碧静先是指责我就是个操劳的命,然后把最近发生的事儿给我娓娓道来。 首先,从顺德说起吧。 疲门在黄英的带领下逐渐衰败,不得不跟册门一样成为青红门的走狗,再者就是周艳这个人确实也是有能耐,册门虽然也是青红门的狗,但是册门的势力不光没有衰减,反而比周雅当政的时候更加壮大,还培养了八百门客,各个都是青壮年的好手。 再者就是高老头跟王薇两个人,他们只是说要云游四方之后就离开了若羌,没有说他们要去哪儿。 王五跟赵寻两个人经过救治以后先回顺德去了,那里有周雅会接待他们并且给他们安排好接下来的衣食住行。 等所有他暂时能想起来的事情都叙述一遍之后,她终于提到了张家宝藏。 她有些遗憾的说:“珍珠凤冠被爵门的人带走了,说现在张家宝藏你一半,他们手里一半,等你康复之后进京一趟,解开宝藏之谜。”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二百一十二章 在昆仑 这一次的伤是我入江湖以来受的最重的一次伤,我在若羌整整躺了半个多月才能下地,又养了一个多礼拜才回到顺德。 我的药庄没了。 其实没了也没什么,毕竟我开药庄当时想的就是有一个立锥之地,没想到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太过顺风顺水让我无心去打理药庄,不过好在我那四件张家宝藏都在津门云觉那里,药庄被烧的时候没有损伤到那东西,否则我就是千古罪人。 萧碧静原来的家,就是萧万发那栋别墅,此时成了我们的落脚点。 王五坐上了电动轮椅,那么大个人坐着轮椅还挺滑稽的,相比之下,赵寻就比他好看的多了,只是打了个绷带。 我问萧碧静:“我老丈人不住这儿了么?怎么把他们给安排到这儿了?” “他上国外旅游去了呗,他说他就是一介商人,不想卷入我们这些江湖人的漩涡里,可是又不能睁眼看着我们受伤害,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出国了。” “挺好,万一江湖形势变了,风向改了,我们也不用腾出手来照顾他。”我对萧万发这种想法还是比较认可的。 在这种事情上,帮不上忙可以不帮,不要添乱就行。 别墅是三层的,我的房间在三楼,这样可以俯瞰别墅全局,而且这个别墅是在郊外建造的,是自己的地皮自己盖的,不是南城张老狐狸那种是个别墅群,这里只有萧万发自己人才会住在这里。 不过商人嘛,有生意上的好友,也难免有个情妇,所以旁边的别墅哪怕没人住,我们也没有住进去,毕竟萧万发这栋大别墅完全足够。 走进房间,我坐在床上,脑瓜子有些呆滞。 回想我这半年以来经历过的风风雨雨,原来都是人家给你安排好的棋路。 不过这次楼兰遗迹一行,流沙古国一事。 执棋者这么多,可是要说赢,谁赢了? 好像没有胜利者,纵然珍珠凤冠被拿走,但是仍然有一半的张家宝藏在我手中,他们想利用这次流沙古国把我困死在地下顺便取得我手中的四件宝物,可是这四件宝物在津门云觉那里,并且云觉可能都不知道我把东西放在了哪儿。 所以他们看似赢了,实则损兵折将,还把自己的所有底牌全部给漏出来了。 青红门! 这个我从谁口中都得不到的情报,现如今在我面前也露出了一半,知道了他的体系,一切都变得明朗。 我想知道父母的死因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在知道死因之前,我得防备巫门跟萨满教,他们派去的人死了,青红门必然甩锅给我。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眼门前的问题是,我回到顺德的消息已经传开,宏远商会、岭南白家跟船夫帮的人纷纷打电话过来关心我的身体情况,甚至就连周艳跟黄英两个人也亲自登门拜访了我。 虽然这是明摆着的黄鼠狼给鸡拜年,但江湖规矩,我还不能撵他们走。 送走两人后,我接到了惊门的电话,他要我马上到京都商谈张家宝藏的事情。 我当即带上萧碧静前往京都,而凤九则前往津门柳叶巷子去取那四件张家宝藏,我也想要解开张家宝藏的秘密,所以并不担心他们会对我动手。 到达京都之后,还没等我们出机场,就已经有人迎了上来,是惊门的人,并说已经给我们安排好了住处。 走出机场,一辆商务车停在路边。 却不料上车之后我看到了周艳跟黄英两个人。 两人挽着手,让人膈应。 把我们送到下榻的酒店之后,那人离去,只是递给我一张房卡。 一进屋。 萧碧静就打起了电话。 我在房间里摸索了一番,找出三个窃听器跟两个针孔摄像头。 萧碧静这个时候也打完了电话,她来到我身边,说:“刚才青竹给我报上来一个消息,你猜是什么?” “周艳是青红门的什长。”我说完,看着嘴巴能吞下有一个大鸡蛋的萧碧静,问道:“对吧?” 她说对,又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我猜的,既然朱欢都是青红门安排在我身边的人,那这个处处跟周雅作对的人未必就不是青红门的什长,这是逻辑问题。 猜对是猜对了,不过问题是…… 这次集齐八件张家宝藏的事情,是惊门领头,还是青红门领头? 萧碧静也表示不知道,但是她随即又说:“不过还有一件事情,你应该会感兴趣。” “啥?” “世家也都加入了进来!岭南白家,湾仔柳家,江东苏家,京都秦家也都加入了进来,恐怕也想分一杯羹,你说这些大势力都加入进来了,我们岂不是……”萧碧静后面的话没说,但意思很明显,担心我们的那份儿被人分走。 我毫不在意的说:“人多了,这盘棋才有意思嘛,这些世家平时雷打不动,现在开锅吃肉了,全都冒出来了?他们想分一杯羹?没那么容易。” 在酒店休息了一个下午。 晚上十点钟,房间里的座机电话响起,电话那头的人让下楼,前往风门商议大事。 我领着萧碧静下楼,上车之后,萧碧静紧紧的握着我的手,有些紧张。 我拍了拍她,示意她放松。 风门坐落在东郊一处山头上,这个山头有说法,在风水局里,叫白虎啸山林,风水局的上上之选。 进了门就是议事大厅。 主位上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但手里那根龙头拐杖,彰显着他的身份。 萧碧静悄悄的跟我说,他就是京都秦家的掌门人,秦功。 秦功左右手坐着惊门的两位长老,再往下排则是一些流派的魁首。 而我的位置,在最末端。 这是赤裸裸的瞧不起人。 我冷笑一声,一脚将凳子踹开,然后一屁股坐在桌子上。 洪为军一拍桌子:“李尚,你也太不把我们这些前辈放在眼里了。” “我来这,是为了解开张家宝藏跟天棺辛秘的,不是让你们排座次的,有事儿就直说,别跟我摆架子。”我不屑的看了一眼洪为军。 洪为军还想说话,但是秦功已经开口了:“久闻李掌柜少年英雄……” “天棺在哪?”我又毫不留情的打断了秦功的话。 秦功面色不改,笑呵呵地说:“在昆仑。” 第一卷张家宝藏 第二百一十三章 昆仑葬龙 昆仑? 这个答案属实出乎我的意料,我觉得昆仑天棺既然已经出现了,并且里面的那个女人跟所谓的张家宝藏既然已经散落于江湖之中,那这个昆仑天棺肯定也在江湖中,最有可能存放天棺的地方就是东郊皇陵。 哪怕不在黄陵,也会在其他什么的地方,就比如说现在脚下的风门总坛,虎啸山林的风水局就比较适合存放昆仑天棺。 秦功抬手示意我坐下好好谈:“李掌柜,这其中还有很多事情是你不知道的,现在把你请来,也是为了跟你共享一下当年的情报。” 打一巴掌给个枣? 我心中冷笑,刚才椅子被我踢开,如果我现在弯腰去把椅子捡起来,这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如今张家宝藏半数在我手中,如果我毁掉这四件东西,他们谁都追悔莫及,所以我现在哪怕再过分,他们也不敢怎样。 我呵呵一笑,目光瞥向洪为军,他的位置是除了惊门那两位长老之外,最靠近秦功的位置。 我冲过去拎起洪为军丢到一旁,自己坐了下去。 这是风门的地盘,风门的门客跟弟子都拿出武器想要对我动手。 但是被秦功一眼给瞪了回去。 秦功没有追究我刚才的一切,他示意门童关灯,然后打开了面前的投影仪。 投影仪是以个人角度拍摄的,画面有些抖动,但是能看出来少说几十个人组成的长队正在攀爬一座山峰。 秦功说:“这是当年爵门派人前往昆仑山脉挖掘昆仑天棺的录像,这个录像我保存了二十多年,今天终于可以跟各位一起见证了。” 拍摄者的位置靠后,但是仍然能看到前方的天棺。 天棺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厚重、那么有历史气息,它甚至都没有流沙古国里面那个鼠神的棺材有气势,就是一具普通的碧绿色石棺,或者说玉棺。 棺材上面雕龙刻凤,或许饱受历史的冲刷,上面的雕纹变得不那么明显。 棺材盖子没有像我们一样用的那种楔子,而是用的四个卡扣。 随着有人把卡扣解开,棺材盖里面冒出一团红色的气体,被气体喷到的人纷纷倒地大声嘶吼。 仅仅是这个气体就解决掉了一拨人。 随着那些倒地的人被拉开,棺材盖也被打开,里面躺着一个身穿红嫁衣的女人,她身上所带的首饰就是我一直在找寻的张家宝藏。 女人从棺材里面坐起来,撩起盖头木讷的看着这一圈围着她的男人看了许久。 最终不知道是谁率先开口问道:“小娘们,你活了多久?” 说着,那人还伸出咸猪手去摸人家的脸。 结果下场可想而知?他的手腕直接被扭断,并且女人伸出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扭断了他的脖子。 战斗也是在这一刻爆发的。 数十人分成好几拨一拥而上,但是女人在人群中穿梭,如同鱼儿入水一样,她每次出手都能够扭断一个人的肢体或者脖子。 数十人的队伍仅仅不到十分钟的是时间就倒下了一半的人。 但是那女人也并非真如神明一般不可战胜,因为刚才那一战中,也有人伤到了她,她捂着胳膊后退了几步,退到了棺材的边缘。 就在这些人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先前被红色烟雾喷到的那些人此时双目赤红的加入了战场,像是得了狂犬病一样见人就咬,况且还是这种身怀功夫拳脚的人? 结果他们这一窝里反,又让本就人数锐减的队伍减员许多。 但好在他们最后反应过来,解决了这些发狂的人。 再之后的战斗就是他们跟那个女人单纯的搏杀了,女人也受了伤,最后藏进了棺材里,而就当所有人上前想要打碎棺材的时候天上突然降下来一道雷,正中天棺。 并且天棺之下的地面也被这道雷给劈出一条裂缝,天棺正巧掉了进去。 此时拍摄者一直躲在背后,等天棺消失,尘埃落定,镜头翻转,场中全是死人,但是这个时候我在镜头里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爸,江峰。 我的呼吸不自觉的加快,哪怕我拼命想要控制,也收效甚微。 视屏到这里就断了。 秦功用指关节轻轻敲了敲桌面:“诸位,刚才这一场大战,大家都看到了吧?” 众人沉默。 秦功跟惊门的两位长老目光落在我身上:“李掌柜,你怎么看?” 我说:“怎么看?没什么看法,既然天棺已经落入那个天雷击出的深坑,我们就算带着张家宝藏过去,也没办法把天棺给弄出来吧?” “非也!我再给你看一段视频。”秦功再次打开一段视频。 视频是我们北派江家的老宅,就是我跟爷爷住的那个老宅。 我不知道这个视频是怎么录下来的,因为当时我清晰的记得,我们那个村子只有村口才有监控,而这个拍摄的位置,明显是我们家大门口。 那个在昆仑山巅一通乱杀的女人敲开了我家的门。 开门是我爸。 女人进去之后秦功就开始快进,一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女人才从我们家老宅出来。 视频到这里结束。 秦功说:“这二十年来我们一直都在想,江峰的儿子会不会就是这个女人的儿子?” 人群中有人提出质疑:“怎么可能?难道江峰还能生娃不成?” “江峰不能,他媳妇能啊,会不会女人是用秘法将自己的细胞转移到江峰媳妇的腹中呢?”说话的是洪为军,他此时也豁出去了:“我第一个孩子并不是我的,但是我通过一些手段,把我两个孩子的意识转移了,虽然只转移了一部分,但这也说明,此法可行,那女人不知是哪年的人,活了多久,手里有些我们难以理解的手段,这个结论是可以相信的。” 众人七嘴八舌。 秦功微笑的看着我:“李掌柜,你怎么看?” “多说无用,我不是来这跟你们一起探索科学的,我要打开天棺,找出当年辛秘的。”我从凳子上站起来,说:“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我先走了。” 秦功也站起来说:“李尚,昆仑天棺没有那么简单,你可知道昆仑葬龙?” 第二百一十四章 风门,时日无多了 昆仑葬龙。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老李的笔记里或多或少囊括了他所见所闻,或是一两行叙述或是一二字提点,但是昆仑葬龙的确没有听过。 但昆仑是天下龙脉之祖,上面有太多不为人知的东西,万一有一条类似于楼兰遗迹下面那条大蚘差不多的东西死在那里,说不定就能扯上葬龙这个词儿。 所以对龙,我并不是很感冒。 不过秦功好端端地提这个,我倒是很好奇。 看我留步,他说:“这口天棺是从昆仑龙脉的龙口里面吐出来的,所以我们怀疑那里面有一座龙墓,只要我们能打开龙墓,我们说不定可以打开人体的基因锁,延长我们人类的寿命,达到一个惊人的地步,比如说,现如今平均寿命是七十岁,但是打开基因码,我们的国民平均寿命就可以达到一百或者两百岁,亦或者几百上千岁呢?” 看着秦功那满脸的憧憬,我冷笑道:“你知道盖茨有多少钱吗?” 秦功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来这么一句,其他人也被我这一句给整蒙了。 但是秦功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如今网上所给出的数据。 我点了点头,说:“我目前存款大概有一百来万,盖茨有一千七百亿美金,我们两个人平均一下,我就有八百多亿美金,没错吧?你所谓的提高国民平均寿命是你自己长生不老,国民该死还得死,只要他们能不停的生育,你就能不停地吸他们的血,谈什么平均?所以不要跟我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恶心。” 秦功笑吟吟的脸终于第一次有了变化,他面色阴沉下来,说:“李尚,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我就在你给我安排的酒店,你要是不服,可以派人来干我,或者你让洪为军下令,让他的门客把我留在风门。”我针锋相对,丝毫不给面儿。 秦功连说几个好,对洪为军说:“洪魁首,让你的门客废掉李尚的双手双脚,把他吊到你们风门的旗杆上凉快凉快。” 话音刚落。 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人就站了起来,他说:“秦爷,李掌柜是我们小姐的朋友,我来的时候小姐特意吩咐我一定要照顾李掌柜的安危,还请秦爷给我们湾仔柳家一个面子。” “秦爷,李掌柜也是我岭南白家的恩人,家父得李掌柜圣手医治续命一年,还请秦爷给我白家几分薄面。”岭南白家的代表也站了起来。 同时,周艳也起身为我求情,说我到底是张家宝藏的关键线索,不要因为一时长短,断送二十多年的努力。 秦功虽坐在主位上,那也不过是因为爵门的原因,他本身并没有什么江湖地位,但是混官场的嘛,人情世故方面拿捏的都很好,当即顺坡下驴。 离开风门之后我并没有立即离开。 而是在风门的山脚下观察着风门坐落的这个风水局。 虎啸山林局也叫霸王盖顶,《智取威虎山》这部电影中,座山雕的山寨就是这种风水局,只不过他把大殿的位置设在虎头之下,而风门这个则是立于山头之上,其实这种局,必然是猛虎立于山头,才能傲视下面山林,并且这个山头必须是类似于鹰嘴一样倒悬天灯的山头,这种倒悬天灯的鹰嘴山刚好给了猛虎下山的势头,否则的话猛虎只能啸聚山林,却吞不了山林的气,所以座山雕最后结果凄惨。 因为不气吞万里的虎,只是虎皮,而非真虎。 洪为军虽说是风门的魁首,但是风水术上的造诣不见得有多高。 我说:“看着吧,这风门估计也没多少时日了,以后八成也得跟疲门一样成了青红门的附庸。” “你怎么知道?”萧碧静像是看情郎一样盯着我:“你在风水上的造诣,还能比得过人家专业的?” “专业的并非就是最牛逼的。”我说完,拉开车门上车。 回到酒店。 凤九的电话也到了,他说已经取到四件宝物,问我怎么处理。 我让他带着东西先前往昆仑山,最好是潜伏在一家农户家里,至于宝物随便藏在哪里都可以,只要坏不了,哪怕藏在牛粪里也可以。 凤九领命,挂了电话。 我捏了捏眉头,说:“希望凤九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吧。” “你知道电话被监听了?” “在这一千两百万平方公里之内,有什么是爵门的人办不到的?” “那你还让凤九带着东西过去,不怕被劫走?” “怕什么?凤九可不是一般人。” “不是一般人?”萧碧静诧异的看着我:“你又知道了?” 我拉着她坐到床边,说:“你还记得我跟你讲过的青红门结构么?” 她点头说记得。 我接着说:“我跟你说过内门护法有四位,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而朱雀这东西在民间常常被认为是凤凰,久而久之,民间跟一些宗教也就默认了这种说法……” 萧碧静抢答道:“你是说,凤九很有可能就是青红门的朱雀护法?” 看我点头。 萧碧静又说:“你有什么依据?” “在人的潜意识里面,朱雀是为火鸟,常被女性拿来用,但是青红门的任何人都不能以常理的眼光来看,我们逆推一下,凤九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这是疑点之一;然后,凤九曾是索命门的人,据我所知,索命门规矩森严,一旦有成员私自退出,索命门会发布追杀令,绞杀这名退出的成员,但是凤九退出这么久,并没有遭到清算或者绞杀,这是疑点之二;最后,凤九是怎么在楼兰遗迹那么大的地下墓穴里面找到流沙古国的?这是疑点之三。” 听我讲完。 萧碧静拍了拍手:“如果我没猜错,你在还没下墓的时候就开始怀疑凤九了吧?” 我点头称是:“所以我才让三儿到顺德去拿雄剑,按照正常的时间差,我算出三儿会在下午两点钟到楼兰,但是他是晚上十点钟左右到的,就算航班延后,也不会耽误这么长时间,八成是凤九交代了他什么,毕竟三儿说过,青红门可以命令要门,所以要门跟青红门要么有联姻关系,要么就是附庸关系。” “好啦,不要再想这些了。” 萧碧静伸手环住我的脖子,整个人骑到了我腿上。 就在我要上下其手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她拿起我的手机。 我说:“谁?” 萧碧静脸一拉:“柳妙彤!” 第二百一十五章 斩龙 第二天一早,我跟萧碧静驱车赶往机场。 昨天柳妙彤在电话里说她今天中午十一点多的时候会到京都,让我去机场接她,并给我带来了一个惊喜。 我问什么惊喜,她没细说,只是说是关于昆仑的。 进了停车场,我说:“你说她口中的惊喜是什么?” 萧碧静说:“不清楚,但这个女人说不定会是你昆仑一行最大的助力,柳家虽然只是一个武术世家,但是影响力不可谓不大,但是柳妙彤这个女人,不得不防。” “我懂。”我熄火之后放平座椅躺了下去:“现在江湖这潭水越来越浑了。” 我一直以为江湖就是江湖,没想到江湖背后还有世家;也以为我们江家被覆灭就是因为藏了张家宝藏,却不曾想张家宝藏只是个由头,真正导致覆灭的是那个天棺中的女人,青红门只是充当了一个推手的角色。 十二点一刻的时候,萧碧静说出来了。 我落下车窗朝柳妙彤挥了挥手,她踩着小高跟就跑了过来,看到萧碧静后,她还很尊敬的叫了声萧魁首。 返程路上。 柳妙彤率先开口,以半开玩笑的口吻说她这次过来是因为不想嫁给白瑞麟,但是又拗不过家里,所以投奔我来了。 我很严肃的批评了她,告诉她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道理。 她哼哼两声,说:“你这男人真没种,我帮了你那么多次,你也不说帮我度过这个难关?” “我有种。”我指了指萧碧静的肚子:“我的种在她肚子里呢。” 柳妙彤翻了个白眼,说:“这次我来找你,其实是真的有事儿要跟你说。” “不是借种就行。”萧碧静也开了一句玩笑。 但玩笑归玩笑。 柳妙彤的确给我带来了有用的消息,是关于昆仑的消息。 那就是当初昆仑天棺出土的那个地方,从风水学上来讲,那是藏龙的风水局,天棺出土的地方正好在龙嘴位置,风水学上也叫天龙吐珠,是为不祥,因为龙只有在死的时候才会吐出体内的龙珠。 好好的藏龙局,变成了葬龙局,也就是说,昆仑山的藏龙局被斩,藏龙这才吐出那颗被称作天棺的‘龙珠’。 可是谁有那么大能耐,敢去斩昆仑的龙脉?那可是世界龙脉之祖? 斩祖龙,轻则暴毙而亡,重则全家…灭门。 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心想当初自不量力去斩祖龙之脉的不会就是我祖上的人吧? 报应这东西,我虽然不以为然,但我是真信。 我看柳妙彤的眼神儿都变了,我说:“这个消息你从哪儿得知的?” “我们柳家当初也派人过去了,并且还临摹了当时的场景。”柳妙彤从内兜掏出一张a纸,上面是用铅笔跟圆珠笔勾勒出来的图画,看起来很杂乱,但是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一些门道。 柳妙彤趴在副驾驶的靠背上,伸手给我指着图画上的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就是当初挖出天棺的地方。” “如果天棺是‘龙珠’的话,那他们应该是提前斩的龙头,龙头被斩之后‘龙珠’不会马上离体,而是要等待一段时间,所以天棺出土,他们早有预料!”我将纸张折起揣进兜里:“我留下这个,没问题吧?” “当然,就是给你拿的。”她重新坐了回去。 我看了一眼驾驶位上的萧碧静,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些内容。 到了酒店之后,萧碧静去给柳妙彤前台给柳妙彤开房间。 我则拿着手机走出酒店,在花池附近找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连着打了三次,对面才接通:“李掌柜?你人在京都就敢联系我,当真不怕把我给暴露了?我现在的情况很敏感。” 我说:“想掌控南方的江湖,你就得冒点风险。” 对面呵呵一笑,道:“什么吩咐?讲。” “我想要一张二十年前天棺出土位置的卫星图,最好是高清的,能做到么?” “没问题,邮箱,注意查收。”说完,对方挂了电话。 我攥着手机,藏龙跟葬龙,虽然一字之变,可一字之变,本来的意思就相差万里。 会不会是当初我爸在知道藏龙变成葬龙之后,想要回到昆仑去修正这个风水局?或者说他想要来京都找风门的人,然后才被人给截杀在路上的? 再联想到当初在我们家老宅,二叔说是他泄的密,所以我爸妈才会惨死。 这么一推理的话,似乎哪跟哪儿都对得上,但似乎又有些对不上。 莫非那个天棺中的女人连夜去找我爸,或许是为了求救? 我闭上眼睛让自己杂乱的心镇静下来,返回酒店。 不等我进电梯,我便被人叫住。 我扭头一看,认出来人,惊门的大长老。 我抱拳道:“大长老,您这是上哪儿去?” “找你!” “请。”我示意大长老进电梯。 到了房间,萧碧静看清我领回来的人,说:“我去给你们准备饭菜,大长老中午不妨就在这儿吃饭吧。” “那就打扰了。”大长老笑呵呵。 落座之后,大长老夸萧碧静懂事儿。 我懒得听他废话,上次惊门一行,我跟他谈的并不愉快,便开门见山道:“大长老找我有什么事儿不妨直说。” “来当说客,秦家打算两日之后前往昆仑用张家宝藏打开天棺,他希望李掌柜的能为大局着想,将四件宝藏拿出来,毕竟……” “您老不用多说,不管秦功叫不叫我,我都会去,但解开天棺的秘密之后,无论我想要向谁寻仇,我希望大长老不要阻拦我,至于宝藏,我不会交出去。”我说着,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高楼林立,此起彼伏,就好像我现在的心一样。 大长老忙说我跟青红门的恩怨江湖上人尽皆知,惊门不会插手!莫说惊门不会插手阻拦,到时候如果有人阻拦,惊门也会出手替我摆平。 前半句是正常的,但是后半句就变了味儿了。 惊门这个庞然大物帮我平事儿,肯定不会无条件。 我说:“大长老找我,不光是当个说客吧?” “老朽知道李掌柜有阎王殿前夺人之能,所以想让李掌柜施以援手救一人性命。” “救谁?” 大长老笑笑,拉过我的手,在我手心写了一个字: 郑。 第二百一十六章 惊门的圈套 郑!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失踪依旧的郑老,这飘门定海针一样的老人家,毕竟能让惊门大长老这种角色以人情来交换的人,哪怕不是郑老,也是一家流派的扛鼎之人。 我本想拒绝,因为现在正是开天棺的关键时期,万一惊门不讲武德给我下个套,恐怕我的计划要满盘皆输了。 可是他大老远跑到我这酒店来亲自请我去,我要是不去,这江湖上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我。 说到底还是二人身份差距过于巨大,一个是惊门大长老,江湖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一个不过是区区三线小城的药庄掌柜。 我说:“如果不急的话,吃过午饭,我们就去,如何?” “自然。”大长老笑呵呵的捋了捋胡子。 我拿出手机跟萧碧静联系了一下,不到十分钟,萧碧静推着餐车进来了:“大长老身份特殊,还是不要在餐厅那么显眼的地方吃饭了,房间里吃,一样。” 大长老说:“我初见萧魁首的时候,她还只是个身高不到一米三的娃娃,没想到十几年过去,都已经是独当一面的魁首了,按照江湖礼数,老朽得向萧魁首行礼。” 大长老这番话就是在警告萧碧静,虽然你是一派之魁首,但是在我面前,你就是个娃娃。 萧碧静摁住大长老:“这里没有魁首,只有前辈跟晚辈。” 吃过了饭,我把要治病的事儿跟萧碧静说了一遍,萧碧静说:“我就不去了,让柳妙彤陪你去吧,我把房间收拾收拾,昨天折腾的乱。” 她脸色微红,惹得大长老哈哈直笑。 惊门为江湖之首,可还需忌惮世家,萧碧静想用柳妙彤来保我平安,可她依然小看了早已‘恶向胆边生’的大长老。 还是东郊惊门的祖祠。 进门之后,我先去叩拜一下惊门的祖师爷姬昌,这是江湖规矩,祖师爷相当于家长,我们这些跑江湖的人就是孩子,孩子上别人家里,肯定要先问候一下家长。 上了三炷香。 我随大长老前往一间隐藏在地下的病房,见到了里面那个病人。 床上那人虽然已经消瘦了许多,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就是失踪已久的郑老。 看到我来,郑老抬起手,但是悬空不到一秒又软了下去。 我上前,没有第一时间拉他的手,而是问:“郑老,您老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是穆老爷子。”郑老说着,眼角有两行泪滑落,他有些哽咽:“我发现了他的秘密,他就要灭我的口,飘门七位高手追杀我,我重伤摔下山崖这才捡回来一条命。” “您发现了什么?” “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郑老说完这句话,整个人昏睡了过去。 大长老说:“他现在已经是风前烛、雨中灯,全靠蛋白在吊着他的这口气,李掌柜,你看这还有救么?” “我可以试试。”我站起身,对大长老说:“我这里只需要一个帮手,大长老能否回避一下?顺便再给我找一套针灸所用的银针来。” 大长老说了个好,随后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大长老给我送来一套针后,再度离开。 我让柳妙彤扯开郑老胸前的衣服,随后一根根针被我点在郑老的十二大经上,并且在捻针的时候用炁来刺激郑老体内的细胞让其重新焕发活力,这个跟人断气的时候,用电击的效果是一样的。 十二经全部点针之后,郑老的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 但这只是短暂的,郑老已到弥留之际。 不消片刻,郑老睁开眼睛,虽然眼窝深陷,但是仍然能看出他眼神中复杂的神色,他再次开口:“李尚,你不该趟这遭浑水的,最起码不是现在,也许再给你五年时间,这江湖上就能任你驰骋,可是现在……” 我点头说我知道。 其实当我看到郑老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个圈套,可我还是决定钻进来,因为我想掀了这张桌子,可我总得有个理由吧? 当年凤雏先生以死来助刘备夺西川,如今我也用这个办法,引他们先动手,然后我再把他们都干掉,掀了桌子,重新洗牌。 病房的门被推开。 大长老笑道:“我果然猜的不错,看来当年那个女人的确给江家留下了东西,李尚,交出你手里的东西。” “所以你费尽心思就是为了验证这些?” “不错。”大长老眯起眼睛:“把你所学的东西交出来,我惊门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我将郑老身上的针一根根的捻下来,边捻边说:“大长老用这种劝导的方法就想让我就范么?” 这时,大长老身后一个年轻人站了出来,他手里拿着钢刀,气势汹汹。 我手腕一抖,刚刚被我拔下来的针如同子弹一般飞了出去。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竟然抬刀挡在了这根针,针撞在刀刃上,应声折断。 这根针也宣告着战斗的开始。 我胸前的伤康复不到七成,真打起来,我肯定会被留在这,而且这里还是个地下室,他们把门一封,我只有等死的份儿,所以我现在必须冲出去。 至于郑老…… 他本就没有多少时日了。 我说:“柳妙彤,跟紧我。” 但是柳妙彤那股子泼辣劲上来了,她双拳带着指虎:“你还是跟紧我吧。” 言罢,她一拳砸出。 先前拔刀那人迎了上去,钢刀对指虎。 一声巨响,手持钢刀的男人竟然被柳妙彤一拳给击退,然后被柳妙彤两拳打断脊椎,成了废人。 她冲我一笑:“看姐带你杀出去。” 说完,她一双铁拳,在这狭小的病房里竟然无人能敌。 我说:“别让他们封住地下室的门,不然我们就真走不了了。” “得嘞。”她脚后跟一蹬,双手撑住盖下来的铁门。 她被人踢了一脚,但也给我争取了时间。 我跨步上前,抬起手掌,看似缓慢、实则迅疾的落在那个想要关门的惊门弟子身上。 先前每次用云觉教我的这招,都是出其不意用以保命。 而这次,我是含恨而发。 这一掌直接让那哥们领了盒饭。 我二人冲出祖祠,这里早已被数百人包围,惊门祖祠被围的水泄不通。 惊门几位长老站在最前,笑吟吟的盯着我。 我塌下身子,故作疲态:“几位长老!我虽不姓江,可也是北派的人,就请各位长老前辈告诉我江家因何而灭亡,也让我死个明白吧。” 几位长老相视一眼,哈哈大笑,大长老站出来说:“不怕告诉你,就像你这样,藏宝不献,最后把自己活活逼上绝路,你若交出那女人留下的东西跟四件宝藏也就罢了,如若不然……” 他四下看了看:“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第二百一十七章 要门救场 我说:“没得谈了?” “没有!”这次,几个长老异口同声。 我点点头,一改先前的疲态:“既然没得谈了,那就各凭本事吧!” 大长老混迹江湖一辈子,哪能看不出来我此时的变化,他当即下令让所有人将我拿下。 活的不行,死的也可以。 周围的人缓缓靠近,我拎起柳妙彤直接朝人群丢了过去。 这些人都是江湖上各大流派中数得上名号的,自然也认得柳妙彤是湾仔柳家的人,他们不敢伤柳妙彤,所以我丢她出去,是没有任何顾忌的。 同样的,他们也怕柳妙彤在我身边被误伤,所以一直不敢动手,柳妙彤被我丢开,他们再也没了顾忌。 有红棍、有门客,也有雇佣而来的打手。 仅仅是三秒钟的时间,我身上就挨了好几下子,但是相同的,我也扭断了好些人的筋骨跟脖子。 并且随着时间的拉长,我身上沾满了血,有我的,也有他们的,双手还提着两根不知道从谁手中夺来的钢管,宛如一个杀神。 大有一种,敌虽千万,我亦往矣的壮烈。 我距离大长老不过二十米的距离,可这二十米的距离我足足走了有十分钟,躺在地上的人不计其数。 打到最后,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还站着的人也没有了上前动手的胆量,都在一步步的往后退。 我脚下一蹬,整个人朝大长老扑去。 恰逢其时,当初在惊门祖祠跟我动手的那个青年从人群中一跃而起向我袭来。 现在的我面临两种结果,第一种是我不顾一切的去干掉大长老,然后我被那个青年干掉;第二条路就是我放弃大长老。 于是我放弃奔向大长老,调转身子迎向那青年。 青年是正儿八经的高手,跟这群乌合之众的‘练家子’是两码事儿。 青年身上是有正儿八经功夫传承的,他一招一式之间,暗藏杀机,招中藏招。 十招之后,我跟他平分秋色。 我想以重伤之躯胜过他,能,但没有意义。 现在周围有这么多乌合之众在,我一旦倒下后果不堪设想。 我看了一眼被控制住的柳妙彤,然后转身就跑。 柳妙彤身份特殊,就算我抛下她自己溜了,她也没有生命危险。 我跑回祖祠,爬上假山,双腿一跃攀上屋顶。 因为是祖祠基本上还是充满历史气息的瓦片房,房子很高,没有借力点的话根本上不来,青年也想追,可是他怕,怕跟我在屋顶上动手,踩踏了屋顶,虽然屋顶能修,但是现在可是古建筑,物质文化遗产,要是弄塌了,意义就不一样了。 见到没人追我,我咬着牙,哪怕肺部都要憋炸了,我也不敢停留,直到我一头扎进东郊的山林中。 我依靠着一棵树倒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还不时的咳出一口血,我看着山林的另一头,那里是风门的地盘,我知道这里不能久留,否则的话惊门跟风门派遣弟子搜林子,我依然是死路一条。 休息片刻,我扶着树站起身来。 没走两步,我便发现前面的树下竟然站着一个人,一身黑衣黑裤,背着手。 而我却没有在空气中嗅到他身上的气味。 一瞬间,一股寒意让我从头凉到了脚。 我咽了口唾沫,拱手道:“足下在等我?” “当然。”一个苍老又熟悉的声音钻入我的耳朵。 他转过身,满是皱纹的脸上却丝毫不显得难看,反而给人一种老当益壮的感觉。 我说:“前辈是来杀我的。” “是来救你的。”他的声音让我越发熟悉。 终于,我听出来了。 我说:“您是总瓢把子?” 总瓢把子,现如今整个江湖上能称得上这个名头的不出三个,一个青帮解体前的帮主,另一个就是要门的魁首。 要门也是江湖上唯一一个不称魁首,而称总瓢把子的流派。 他夸了我一句记性好,然后说:“走吧,我的车就在附近,李尚,这次我又救了你一命,你拿什么回报我?” 不等我说话,他又说:“算了,出去再说。” 他过来搀扶着我在林子里七拐八拐的来到一片空地,然后我就看到一架私人的小型直升飞机停在那里。 我说:“这就是您老的‘坐骑’?” “不敢坐?” “有点惊讶。”我拉开直升机的侧门,坐好、扣上了安全带。 等飞机升空,我才松了口气,飞机升空说明我现在基本上已经脱离危险,只要这老登不安黑心,我是安全的。 察觉到我紧张。 总瓢把子说:“怕我带你去惊门或者风门?” 我心里这么想,但是嘴上可不能这么说,我圆滑的讲:“您要是想带我去,刚才直接拿下我岂不是更省劲儿?” 总瓢把子呵呵一笑,没有揭穿。 但是他并没有降落的意思,而是在天上兜圈。 我知道他是有话想说,但是又不想先开口,这让我想到了当初他说他帮我去萨满教当说客,然后楼兰遗迹一事完了以后他想见这档子事儿。 我当即开口道:“总瓢把子,当时您说那边事儿妥了之后要见我,您是有什么话想要叮嘱我,还是说有什么事情要小子我帮您去办的?” “倒是没什么事儿,就是想看看你这位搅动江湖的少年英雄。” “您老也这么讲!” “还有谁?” “船夫帮那位帮主。”我如实讲道。 总瓢把子嗷了一声,然后说:“李尚,你对如今江湖局势怎么看?” 我不明白,好奇他怎么好端端的扯到了江湖局势上面,不过我还是如实回答。 如今江湖已经不再是江湖人的江湖,更像是世家的江湖。 总瓢把子夸我眼光毒辣,现在的江湖的确是被世家所控制的,只不过他们自身并没有意识到。 就好像如今的惊门,明明是江湖流派之首,却甘愿对秦家俯首做小。 但我随即反应过来,像他这种身居高位的人,不可能仅仅是为了告诉我现在江湖的情况,定然另有所指。 我眉心皱了皱,问道:“您的意思是?” 总瓢把子说:“这些世家中充斥着境外势力,他们的目的是天棺中的秘密,所以在外患未除之前,最好不要动天棺。” 第二百一十八章 推迟天棺计划 境外势力这事儿我早就已经了解过了,岭南白家的白瑞龙就跟鹰国势力有勾结,想要得到天棺中的秘密,用于他们境外的研究。 以此类推的话这次参加风门会议的人,有一队人马自始至终都没有讲话且面带笑意,作壁上观,就是江东苏家。 我说:“总瓢把子,您对江东苏家了解多少?” 总瓢把子呵呵的笑了起来,说:“我还以为你想不到这点,还记得我之前帮你去萨满教做说客的时候,让你欠我一个人情的事儿么?” 我说记得。 他又说:“飘门大小姐跟江东苏家的大少爷是青梅竹马的娃娃亲,真要论起来的话还是你的情敌,所以我想让你……” 总瓢把子说到这儿,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说:“让我干掉苏家大少爷?” 他说:“不是,这个苏大少没什么能耐,我想让你干掉苏家的当家人。” 我皱眉,这不是特么跟九头虫让奔波霸去干掉唐僧师徒一样么? 我道苏家雄踞江东,是一方世家,别说是我了,就算是惊门也不敢说直接就把人家当家做主的给弄死,那可是死仇。 总瓢把子不说话了。 我生怕他把我送到惊门,辩解道:“当时您可是答应我,如果您提出的调解违背道德仁义,我是可以拒绝的。” “是啊。”他驾驶着飞机往城区飞去。 这一路上他都没再说话。 等飞机要在我所下榻的酒店楼顶机场降落的时候,他说:“李尚,你知道青红门姓什么吗?” 这句话不难理解,每个流派,都会以魁首的姓来命名,比如说北派江家、南派曹家、疲门黄家之类的。 而青红门姓什么,说的就是青红门当家做主的人姓什么。 我等他下文。 总瓢把子说:“青红门的门主,姓苏!” 苏?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告诉我,当初陷害北派江家的命令是青红门的门主下的,而门主姓苏,意思就是我可以通过江东苏家来调查出当年的线索。 联想到风门议会上苏家人淡定的表情,或许他们真掌握着连秦功都不知道的机密。 可是天棺开启在即,如果我不及时赶到昆仑,凤九难免会被秦功他们堵截,这会影响我的计划,所以我又哪来的时间去苏家?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 三儿曾经说过,青红门是可以直接命令要门的,但是总瓢把子现在却指使我去调查苏家,这又是什么情况? 我看着总瓢把子,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总瓢把子说:“好好考虑考虑吧,如果你是担心腾不出时间来的话,我可以给你时间,多了没有,一周的时间还是可以的。” “给我半天时间,我晚点给您答复。” “好。”总瓢把子驾驶直升机飞离酒店。 我一瘸一拐回到房间,萧碧静似乎早有所料,淡定的拿出药箱给我包扎。 一边儿包扎,一边听我跟她说总瓢把子的事儿。 她给出了不同的观点,她认为现在惊门对我动手了,那我继续直接从京都去昆仑恐怕也不见得多平坦,凤九也不见得就能安全,还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去南方走走,或许能有点意外收获呢?像上两辈的老江湖虽说玩人,但是也会给一点甜头,或许苏家真能调查出来什么。 至于开天棺,一半的东西在我们手里,急得不应该是我们,毕竟这事儿谁先动身,谁的破绽就大。 这就好比斗地主我兜里捏着一张三,但我也要表现出捏着一张大王。 我一想,也是这么个事儿。 不过我现在不能给总瓢把子打电话,就算要答应,也得等萧碧静那边关于要门跟苏家的情报到位再说。 一下午的时间匆匆而过。 天刚擦黑的时候,周雅的电话打过来了,萧碧静接住嗯了几声之后,说:“查清楚了,苏家老家主曾经跟总瓢把子有过感情纠纷,而总瓢把子的义子据说跟苏家老家主的儿子也因为‘切磋’,落了个同归于尽的下场,所以他才会对苏家有这么大的仇恨。” “有感情纠纷,也不至于这样吧?况且干掉苏大少不是比干掉老家主更划算吗?” 萧碧静的脸色有些古怪:“老一辈的人都是比较专一的,总瓢把子一生未娶,也没有留下孩子,虽然苏大少不是他孙子,但是总瓢把子应该是爱屋及乌所以不忍心伤害苏大少吧!” 卧槽!!! 我当时的表情就跟学友那张‘食屎了你’的表情一样,看起来老谋深算、城府极深的总瓢把子,原来也是个舔狗。 我顿时觉得有些膈应,我说:“这事儿认为该怎么办?” “走投无路的时候,不如换条路试试。”萧碧静捧着小脸,盯着我。 我思索一番之后,决定去南方走一遭。 当初萨满大墓中,曹九曾冒着生命危险给我传信儿,最后死在那个老妪的手里,这个恩情我没忘,况且江湖正逢大变。 盗门哪怕分了南北,也是盗门。 如今北派名存实亡,从心里讲,我不希望南派出什么差错。 打定主意,我给总瓢把子联系了一下,表示我愿意上苏家走一遭。 总瓢把子表示会安排人把我送出京都,时间是明晚,但是我离开京都之后,不要再跟他联系,必要的时候他会联系我。 刚开始我并不理解。 但是到了第二天晚上那个送我离开京都的人到了之后,我才明白。 总瓢把子在秦家的宴会上遭到神秘人的袭击,此消息一出,江湖哗然。 要门虽说排在上八门之末,但门下弟子之多何止万余?总瓢把子在秦家被干了,秦家哪怕不惧,也不得不推迟天棺的计划。 这就是总瓢把子的计划。 以自身危亡,给我争取了一周的时间。 我坐在车上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物,琢磨着总瓢把子一个花甲之年的老登,何以付出这么大代价助我? 这一趟江东之行,或许我能逼问出一些收获也不一定。 这时,我手机叮的一声收到一封邮件。 我打开一看,是昆仑山天棺出土的卫星航拍图,清晰度不高,但是隐约能看清一些东西。 我放大看了看,跟柳妙彤弄来的那张拓本差不多。 从航拍图的风水走势上来看。 天棺的确出自龙首,但是被斩的可不是龙首。 而是,整条龙脉。 第二百一十九章 南派之行 斩龙脉跟斩龙可是两码事儿,斩龙,只要龙脉还在,地脉之气不绝,龙首过个几十或者几百年还能长出来,但是龙脉被斩,哪怕过去千年也不会长出龙首,换而言之,地脉之气一绝,那条龙脉就算是废了。 龙脉自古至今一直都是爵门最关心的事情,因为他们生怕自己的地位不稳,所以历朝历代斩龙脉的人都是爵门的鹰犬。 这么看来的话,如今的局势稍微明朗了一些,无非是三方势力。 最底层的就是江湖各大流派,然后流派之上是世家,世家之上是爵门。 惊门虽然是江湖之首,但是面对爵门,他们依然不敢放肆,毕竟民终究是民。 想到此,我捏了捏眉心,在这个国度,跟谁斗都不要跟爵门斗,可是现在事情是活活想把我逼到爵门的对立面。 叹了口气,我收回思绪,发现车已经开出了京都,进入冀省境内。 但是车并没有停下,而是一路把我送到了常山市机场,并且司机也拿出了早就给我定好的票,并着重的告诉我,只有七天的时间。 登记之后,我给萧碧静报了个平安。 萧碧静也给我发了个定位,她也在机场,打算连夜回到顺德,给我做好后勤的工作。 关掉手机,我闭目养神。 这趟航班的目的地是成都,那里是曹家的祖祠。 之所以目的地的成都,是我跟总瓢把子要求的,他没问我原因,我也没有说,故而刚才那个司机才会很郑重的告诉我只有七天时间。 并且走的还是内部通道,都没验我的身份证。 常山飞成都,也不过是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况且好多事儿压在心头,我也一点困意都没有。 就这么呆愣愣的看着窗外夜空。 突然,一股香水味钻入我的鼻腔。 我这才注意到身边坐着的是一个打扮比较时髦的女孩儿,看起也就十八岁…撑死二十二岁。 她拿着一个化妆镜在补妆。 我心里头想事,所以目光有些呆滞。 她注意到我的目光,收起化妆镜,翻了个白眼:“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么大叔?” 我哈哈一笑,收起心事,说:“确实没见过你这么漂亮的美女,不过我不是大叔。” “那么油、那么邋遢还不是大叔?”她咧了咧嘴。 我伸手一摸自己的胡渣,说:“最近烦心事儿比较多,所以忘了打理自己呗,我也才二十六岁。” “嚯,那对我来说确实是大叔啊,我才十八岁。”她哈哈一笑,然后掏出自己的身份证给我看,的确十八岁。 小姑娘很社牛,虽然不认识,但是能天南海北的跟我聊天,她是个南方姑娘,前些日子上北方旅游去了,现在这不是钱花完了,该回去挣窝囊费了。 有了人聊天,时间过得就快多了。 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匆匆而过。 飞机落地之后,她拿出手机晃了晃:“大叔,加个微信呗,等本姑娘挣够了钱,请你在成都消费。” “行。”我扫了她的码,添加了微信,说:“等大叔忙完了手上的事儿,请你吃喝玩乐。” “那我可就记住了。”她冲我眨了眨眼,然后率先下机了。 南方小土豆。 我不由得一笑,还挺有魅力。 等飞机上人下的差不多了,我才缓缓起身,没别的原因,就是单纯的不愿意去挤来挤去而已。 机场外,都是一些黑车司机。 当然我口中的黑车并不是指没有营运证的,而是有营运证的私家车跟网约车。 除了一些跑兼职的网约车外,很大一部分私家车都是黑车,是跑江湖的。 放到旧社会,这就是车夫帮,只不过现在没有车夫帮这个流派了。 我随便找了一个看起来上了岁数的司机,说:“大哥,本地熟不熟?” “我不熟,在成都贼个地方,就没有熟滴人。” “好,去一下南派曹家。”我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司机一听,马上换了一副脸色:“这位小哥,跑江湖的?” “是。” “哪门的?”他追问。 我说:“册门。” 司机马上换了一副嘴脸,拱手道:“原来是册门的财神爷,您坐好。” 路上了解到,这司机也是南派的一份子,后来因为上了岁数,有些迷信了,身子骨也有点不好了,所以就干起了车夫的活儿。 车夫这个活儿虽然没人组织,但依然是南派在干,南派在这一块成立了好些个公司,给两万余人创造了就业岗位。 一时间,我对南派那个素未谋面的老魁首敬重不已。 在祖祠这一方面来讲,南方要比北方更注重,北方讲究的风水,而南方则不然,他们更看重周围的环境。 所以祖祠在山里,山路不好走,道路七拐八拐,给我弄得一些晕车。 我突然想到网上的一句话,叫车技不过关,别来云贵川。 确实有道理。 等车停到祖祠门口,我打开车门就吐。 吗的。 司机搀扶着我:“小哥,要紧不?” “没事儿,您在这儿等我还是离开?” “都行。”司机憨厚道。 我说:“那我先给你车费吧。” “别别别,到祖祠还付车费,那就是打我的脸了。”司机大哥说啥不要。 正巧祖祠里面走出一人,身材不高,一米六左右,但是却膀大腰圆。 司机大哥说:“谷管事,这位是册门的朋友,说要来祖祠……” 谷管事是认识我的,他冷冷的瞟了司机大哥一眼,然后对我说:“原来是李掌柜大驾光临了,请吧!” 进了祖祠,迎面而见的就是祖师爷曹操的塑像。 盗门的规矩。 我三步并做两步,一个头磕在地上,然后躬身缓步到供台前,拈香祭拜。 随后才跟着谷管事进入内堂。 南派的祖祠不像其他流派一样留了很多人,我都进了内堂了,也没见到个人影。 引我坐下,谷管事说:“李掌柜此行是为了魁首?” “正是,烦请通报一声。” “稍后,我去寻魁首。”谷管事说完,离开内堂。 几分钟后,两人由后堂而入。 我见来人,起身抱拳:“曹魁首。” 来人一把钢刀拿在手朝我劈来:“李尚,还我儿命来。” 第二百二十章 我爷斩了祖龙地脉? 这一刀看似势大力沉,实则不过是做做样子。 但是从江湖上来讲,我办了人家的儿子,人家要来砍我,莫说是做做样子,就算是真砍,我也不能躲开,躲开了,那就是踢馆,而不是赔罪了。 所以我咬牙用胳膊硬生生接了这一刀,正如我所料,这一刀只是伤到了皮肉。 看我不躲,曹魁首岂能不知我来的目的?他将刀丢到一旁,说:“我是该叫你李掌柜,还是叫你李魁首?” “前辈如此,折煞我也。”我没管胳膊上的伤口,而是道:“我先前不懂事儿伤害了曹兄,前辈能不计前嫌派遣曹九到墓中送信助我,晚辈心中不胜感激特来拜会。” “曹九不也没回来么?也折在你手里了?” “折在青红门手里了。”我将跟曹九分开之后的事情叙述一遍。 曹魁首听后一脸无奈:“我就知道青红门这条船不是想上就上想下就下的;当年我跟曹刚说过,青红门招揽他其实是为了拿他当枪使,他不信,还跟我吵架,玩离家出走,说句实话,你可能不信,在我见到曹刚尸体之前,我们已经有三年没见过面了,他在外面的一切事情我都不知道,为了青红门,他甘愿跟我断绝关系。” “不能吧?”我为之咂舌,这曹刚忒不是东西了。 谁料曹老魁首一拽裤腿儿,我看到了一截假肢,他说:“当年我不让他离家出走,不让他参与青红门的事情,他宁断亲爹一条腿,也不愿跟青红门撇清关系,所以这儿子,死了也罢!刚开始的时候我买索命门的杀手找你麻烦,也是为了自己的脸面跟麻痹青红门,我们盗门虽然分了南北,但终归还是一家人不是?” “是,曹魁首所言极是。”我附和道。 他说:“我跟你父亲李牧关系不错,也拜过把子,虽然最后因为一些事情闹掰了,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叫我一声叔,我们这几个把兄弟里,我排行老四。” “曹四叔。”我叫了一声。 他答应,随后让谷管事给我包扎伤口。 这个伤口就好比盗门南北两派之间的隔阂,伤口包扎好,南北两派自此重新亲如一家。 一番客套之后,我想着当年青红门既然招揽过南派,那曹魁首肯定知道一些什么东西,便问他知不知道当初天棺出土的地方,龙脉是何人所斩。 结果曹魁首给了我一个惊喜。 当年的昆仑山龙脉被斩的事儿其实是袁大头令人所为,他的皇帝梦破碎,就命人去斩龙脉,自己做不成皇帝,也不让别人做皇帝。 并且民间传闻,也就是袁大头派人斩了龙脉以后,皇帝成了过去式,家天下的时代彻底落下帷幕。 至于斩龙脉的这个人,就是我们北派,根据时间来推算的话,应该是我太爷爷那辈儿,那个时候盗门内部还没有出现问题。 我太爷跟随袁大头的卫兵去斩了龙脉之后盗门内部出现问题,一分为二。 就在我对这个说法半信半疑的时候,曹魁首又说:“大侄子,我现在跟你说的,才是真正关于盗门的机密。” “四叔请讲。” “当年斩龙脉的事情虽然是江老魁首父子一同前去的,但是动手斩龙的却是江老魁首,而不是江老魁首的父亲!” 此话一出,我再次被震惊。 不等我反应过来。 曹魁首接着说:“这件事情,我父亲当年也是见证人,我父亲跟江老魁首是光着屁股长大的,两个人形影不离,所以这件事情…我父亲也有参与,故而江老魁首全家被灭门,但我南派也注定会断了香火,若我们盗门再不合,则盗门大统必失。” “四叔放心,如今北派魁首令在我手中,只要你我叔侄不起内讧,盗门必将合而为一,并且我本家姓李,是江家护卫之子,日后这盗门的大旗,还得四叔您来扛着。” 我这番话正好说进了他的心坎儿里,他笑着说天下以后还是我们年轻人的,他这把老骨头早就该退出江湖享清福了。 又客套一番,曹魁首说天色已晚让我在这里住一晚。 我说还有人在成都等我,愣是让之前那个司机大哥带我离开了祖祠。 不是我愿意大晚上在山道上奔波,而是我信不过他。 回到成都闹市区,我随便找了个酒店住进去,一晚上一百二,巴适。 躺下之后,我终于有时间看一眼手机。 微信收到了99+。 其中零星几条来自凤九、周雅跟萧碧静等等一些关心我的话。 但是七十多条来自那个在飞机上认识的女孩儿。 我把消息翻到第一条,她先是跟我打招呼,说她在飞机上告诉我的名字说谎了,她真名叫白萱萱。 再往下看,就是她给我发的自拍,都是洗澡后的,还拍了自己的闺房,并且还有几张腿照。 这种情况,如果放在一般的老色批身上,那百分百就上劲儿了。 但是我不是一般的。 我跟这个白萱萱刚刚认识她就给我看闺房,看浴后照,看腿?这女人就算是再社牛、再开放,前期也得有个矜持劲儿吧? 当然,那些几百块钱的兼职女除外。 我看到最后,她又给我发了一条消息,刚刚发的,还热乎。 我随手回了一句:拜访完朋友,刚到酒店。 她给我发了个定位,竟然就在距离我三条街外的小区里。 我也给她发了个定位,虽然我不爱吃快餐,但是压力大的时候我也不介意尝尝川菜。 发过去之后十分钟没有动静,我也趁着这个空档给凤九跟萧碧静她们挨个回了消息。 刚回完消息,白萱萱的消息来了,她化了淡妆,拍了一个我下塌酒店的大门,后面附带一句话:大叔,出来嗨,这才不到十二点,你就休息了?你不会是虚了吧! 我本身也没洗漱,拿起手机就下了楼。 在街边看到她,打扮的跟个小太妹似的。 我说:“白萱萱,你怎么打扮的跟个社会姐似的?” 她挽住我的胳膊:“走,姐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社会。” 第二百二十一章 苏大少的表妹 她口中的社会,就是一群小黄毛骑着鬼火在路边吆五喝六的抽华子、嚼榔子、泡马子。 我跟白萱萱刚一出现,一个鬼火少年就吆喝起来:“咱们萱萱姐终于找到如意郎君了,咱们炫家族终于要有自己的国王了!哟吼。” 当我听到这个炫家族的时候我脑子里面思考了无数的可能,我在想是不是这边儿有了一个新的江湖流派,但是并没有被收录呢?虽然这些人看起来不着调,黄毛鬼火,但是有时候这些小逼崽子也能办大事儿。 三儿不就是个小屁孩么?不也为我除掉了刘大鹏父子?小崽子有时候也能办大事儿。 虽然这种行为很不齿,但关键时候这是唯一的破局之法。 江湖中首选名声、生命次之,但这是看情况的。 我在脑海里脑补了这么多,愣是没想到他们这是一个类似于葬爱家族的组织,现在正在跟另一个家族争夺白萱萱这个女王的归属权。 谁得到了女王谁就是名正言顺的吞并另一个家族。 当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甚至想一拳打死面前这个白萱萱。 白萱萱挽着我的胳膊:“好了,你们不要再争,我白萱萱从现在开始不参与你们这些家族的争端,我要跟我的白马王子双宿双飞。” 我这张老脸已经要拉到地上了,我拨开白萱萱的手说:“女王,你还是陪着你这些家族的成员玩儿吧,我没空跟你们玩过家家。” 说罢,我头也不回的离开。 并且我为了不让他们跟上我,我还中途拐了几个胡同,翻墙离开。 回到酒店,我看到了白萱萱质问我的话。 十八岁的小丫头片子,一嘴的社会气息就不说了,还特么是个玩网络的脑残。 我坐在床上,从通讯录里找到穆玲玲的微信打了过去。 穆玲玲几乎是秒接,她声音有点沉闷,还在隐隐的抽泣。 我说:“穆小姐,好久没联系了。” “我还以为你死在大西北了。” “没呢,听说你要结婚了?”我这话一说,她那边又开始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一时之间没了主意。 她哭完,问我:“你在哪儿?” “成都!” “你去成都干嘛?” “先拜访曹家,然后再去江东苏家。”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穆玲玲的声音有些惊喜:“你是来救我的么?” 我说是。 她说:“我从来没想过爷爷竟然会把我当成他振兴飘门的工具,他把我送给苏家,好让飘门得到苏家的庇护,在即将到来的江湖动荡中得以保存实力,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想了想躺在惊门地下室里半死不活的郑老,说:“人都是会变的。” 郑老会变成那样,不也是穆老爷子害得么? 江湖第二代人物基本上都命丧昆仑山龙首了,现在江湖中出现严重的断层,境外势力的入侵更让江湖变得风雨飘摇,穆老爷子这么做对于飘门来说是大义,但是对于家人、对于穆玲玲来说,这是狗操的。 哪怕他是自己的爷爷的,也没有权利把自己当做物品送出去,这是新时代,不是旧朝廷。 聊了没两句,穆玲玲挂了电话,打字跟我说他那个未婚夫来了,随后给了我一个定位。 我放下手机盘膝在床引动体内的炁来滋养修复受伤部位的细胞,让其加速再生修复,好让我有足够的实力应对即将发生的一切事情。 第二天一早,我收拾行李退了房间,买了前往金陵的机票。 我本以为我跟白萱萱的交集就到此为止了,没想到我竟然在飞机上再次遇到了这丫头。 上次可以说是意外,那这次可就耐人寻味了。 我说:“小丫头,咱俩缘分不浅呐。” “大叔,你怎么也要去金陵?” “自然要去啊,六朝古都,其历史底蕴属这个。”我竖起大拇指说:“我一个北方人来南方玩,首站是金陵,不犯毛病吧?” 白萱萱哈哈一笑,说:“我也要去,大叔你猜我过去干嘛?” “发展你们炫家族的分部?” “啊?这都被你猜到了?”她俏皮一笑,然后很正经的说:“其实我是去参加婚礼的,而且是我最讨厌的那个人的婚礼。” 婚礼! 我心中一动,虽然金陵城不止有苏家大少结婚,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去参加婚礼,难免让我多想。 我说:“参加谁的?” “你知道江湖吗?” “江湖?”我故作痴傻,问道:“是那种乔峰、郭靖那种江湖吗?飞来飞去,降龙十八掌,冒蓝火的加特林…哒哒哒哒。” 她翻了个大白眼,说:“跟你说了也白说,反正我是去参加一个江湖大佬的婚礼。” “能参加这种大佬的婚礼,你也很厉害啊。” “我萱萱女王必须厉害,但是他这个人吧…不老实,我是她表妹诶,他竟然还想打我的主意,关键是我爸妈竟然还不反对,码垛。”白萱萱嘟着小嘴儿,然后突然对我说:“大叔,你也在金陵是吧?不如你假装我男朋友,我带你去参加婚礼?” 我正愁没办法混进去呢,这小妮子就送上门儿来了。 对付这种小太妹,我要是谦让的太狠了,容易失去这次机会,我要是表现的太积极,她又觉得我目的不纯。 哪怕她昨天晚上给我发腿照。 但是如今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发个腿照都是很正常的事儿,发个其他的照片也很多见,无非是双方的拉扯而已。 所以我思前想后一番,才说:“去参加婚礼,不用我随礼吧?这机票挺贵的,而且你们这种大户人家随礼动辄几万几十万的,我可没钱随礼啊。” “你是我男朋友,我随礼就行了,不用你,姐罩你。” “东西随便吃?” “废话,随便吃啊,谁敢欺负你,报我名字。”她一拍高耸的双峰,信誓旦旦。 于是我就这么上了她的贼床,呸,贼船。 到了金陵之后,我也省了去找车、去打听了。 下了飞机,她从包包里拿出一个人皮面具:“拿着。” “干嘛?”我诧异。 她说:“我萱萱女王岂是你能染指的?为了你的生命安全,你还是别以真面目示人了,免得被我爸派人砍死。” 第二百二十二章 表哥,他是你爹 我心里乐了,这小丫头想得还挺周到,我正愁上哪儿弄个人皮面具呢,她就给我拿来了,这丫头能处。 接过面具,我说:“这个咋戴啊?我不会。” “走!”她拉着我就走。 “上哪儿?” “开房。” “啥?” …… 一家旅馆里,我盯着自己脸上那拙劣的易容术,拉开卫生间的门,冲白萱萱说:“就你这化妆术,瞎子都能看出来我戴了面具吧?” “你行你整,再说了,我这是易容术好不啦?” “化妆术都算不上,你还易容术?”说完,我关上门,拿出旁边的卸妆油把面具从脸上卸了下来,洗干净脸之后拿专用的浆糊跟胶水,自己动手把面具给带了上去。 一番修修整整,等我自己都觉得差不多的时候,我才拉开门出去。 白萱萱看到我,嘴里的火腿肠都差点没咬住,她咽了口唾沫:“卧槽,大叔你是干啥的啊?弄得这么专业,真的看不出来一点破绽,你不是说不会吗?” “大叔跟着剧组化妆师当过学徒,有底子,看你刚才操作步骤,我学着弄了弄呗。”我坐到床边,拿过她买的零食炫了两包之后,说:“咱就化个妆,你开一天的房间?” “我说了,这是易容!” “好好好,易容。”我故作失误而改口的姿态,说:“现在咱们干嘛?” “你想干嘛?”她的手朝我肩膀搭了过来。 “啥也不想干。”我拍开她的手坐到一边。 此时她的眼神有些迷离,并且眼中充满了水雾。 我歪头问道:“你整这死出干啥?” “你这张脸是我男朋友的脸,他死后,我找别人按照他的模样做的。”白萱萱说着,酸楚涌上心头,捂着嘴巴掉了两滴眼泪。 我心里一阵膈应啊,好家伙,我这直接cos了一个死人。 她哭哭啼啼的:“我不过就是想抱抱你,这都不可以么?” “这…行吧。”我站起来敞开双臂。 就在她瞪着雾蒙蒙的眼睛想要过来抱我的时候,我从后面一手刀把她打昏过去。 将她丢到床上,我对门口说:“进来吧。” 门锁转动,萧碧静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看来你真的喜欢年纪比你大一点的大姐姐,这种小女孩你是一点兴趣提不起来啊。” 我哈哈一笑,没接这个话茬:“你到金陵多久了?” “也没多久,就是担心你身上有伤,怕你在这边儿出点什么意外,过来看看。” “还得是我媳妇啊。”我捧着她的脸想亲一口。 她一把推开我:“别介,其他男人的脸我看不惯。” 她坐在我对面电视柜上翘起二郎腿,欣赏我这张面具:“该说不说这小子长得的确细皮嫩肉的,就是这张脸套在你身上不太合适。” “行了,别阴阳怪气了,你来应该是有不得不当面跟我说的事儿吧?” “是。”萧碧静有些无奈道:“我道听途说,苏大少这次的婚礼其实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钓鱼,但是这条鱼是谁,并不知道,或许是你,也或许是要门的人!反正要门那个总瓢把子让你来,我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不过呢,不对劲儿归不对劲,但是我查到苏家跟青红门的关系应该是很深的。” “多深?” “具体多深不太清楚,反正比你能感觉到的深。”她冲我眨了眨眼,一脸调戏之色。 我哈哈一笑,站起来想把她就地正法,她哈哈一笑说不打扰我跟我这个‘小女朋友’的好事儿了,然后拔腿就跑。 临走的时候,我让她顺便调查一下这个白萱萱。 第一她出现的很巧,第二我也没有空跟白萱萱在这里斗智斗勇。 从我离开京都到现在,已经两天了,苏家还不知道啥情况呢,一周的时间真不见得够我用。 掐人中弄醒她之后,我故作满脸焦急问她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怎么好端端的就昏过去的了。 她眼里带笑,说可能是太累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白萱萱,绝对有问题。 …… 金陵城市中心一栋摩天大厦。 这是苏家的标杆性产业。 白萱萱说苏大少的婚礼就是在这个大厦上半部分的露天酒楼举行的。 就在进门的时候,我停下脚步,说:“苏大少叫什么?” “苏大强。” “啥?” “苏大强啊!”她狐疑的看着我;“有问题?” 我摇头说没有,随后催促她进去。 苏家这种世家的公子办婚礼,肯定是要大办特办的,并且婚礼之前还要摆好宴席,宴请四方。 所以我们两个人进去并没有保安阻拦之类的。 一直到顶楼不对外开放的露天酒楼,才有保安查请柬,白萱萱拿出请柬之后还要在名册上登记来客的姓名。 进入会场,我俩还没找到爱吃的东西,一个青年就靠近白萱萱,很绅士的说:“可爱的小美女,我能请你喝一杯么?” 白萱萱看了我一眼:“老公!” 我挡在二人之间,说:“你多鸡毛啊,我女朋友喝一杯还用你请?滚粗。” 白萱萱也配合的哼了一声,冲我说:“真爷们。” “必爷们。”我瞅准一桌糕点,搂着她直奔糕点桌而去。 看我狼吞虎咽。 白萱萱一脸尴尬地说:“你能不能稍微注意点形象?” “注意鸡毛形象,我昨天晚上就没吃饭,你昨天晚上吃了?” “吃了啊。”白萱萱捂着嘴跟我说,昨天晚上那个炫家族的人请她吃烧烤,她一个人干了六百多块钱的烧烤,再加上那几个炫家族消费的,小一千块钱呢。 炫家族的鬼火少年没钱付,最后给他爸打电话送来的钱,说着,她笑的更放肆。 我一看她笑的时候,牙齿上面还卡着一个菜叶,就说:“你昨天是不是吃韭菜了?” 她一愣,说:“是啊,怎么了?” “牙上有菜叶呗。”说完,我也哈哈大笑起来。 我俩的笑声吸引了会客厅里的眼光。 正巧穆玲玲挽着苏大强的胳膊也走进了会客厅,看到我俩。 苏大强嘴角带着笑意朝我们走了过来:“萱萱表妹,你怎么来也不打个招呼?哥好去接你啊。” 白萱萱没理他,而是对穆玲玲说:“玲玲姐,你可要看好我表哥,她这个人不老实,之前外面养了好多狐狸精,当心得病哦。” 苏大强脸色白了白,眯起眼睛想把火撒我身上,便问:“这位朋友是?” 白萱萱说:“表哥我给你介绍,他是倪跌。”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不上三楼做啥足疗? 白萱萱一听,赞赏的看了我一眼,那意思好像在说:你小子真是个天才。 是的。 来之前她就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千万不要给苏大强面子,怎么恶心他就怎么来,苏大强绝对不敢怎么我。 我信了。 苏大强哪怕被我这么羞辱,竟然也不敢发火。 看我让苏大强吃瘪,穆玲玲心情好了一些,主动伸出手说:“你好,我是穆玲玲。” 我同样伸出手跟穆玲玲握在一起,并且还用手指挠了挠她的手心。 她眉头一皱,抽回手掌,莫不做声。 小闹剧过去之后,我俩继续在这炫饭,苏大强领着穆玲玲离开了,同时我也跟宴会上的人打听出来,婚礼是两天后举行。 可是我不能就这么呆愣愣的等着,我得想办法接近穆玲玲或者苏家的人,这样我才有可能得知当年我爸妈在去哪里的路上被人给伏击的。 正当我偷摸到处看的时候,我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一看,是穆玲玲打来的。 我对白萱萱说去接个电话,然后偷摸的来到了厕所,我说:“大小姐,这会儿打啥电话?” “你来了怎么也不以真面目示人?你不是来带我走的?” “带你走,飘门怎么办?你想看着你爷爷跟飘门几千年的辉煌付之一炬么?”我故意大义凛然道。 对面穆玲玲一听就急眼了,她说:“那你是过来看我笑话的么?” 我一愣,心想这娘们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 也就是我愣神儿这一会儿,她开喷了:“李尚,你真是个懦夫,京都见你那会儿,虽然你跟个丧家之犬一样,但是你有骨气,我也一直以为你是个男人,现在才发现,你就是个玩嘴的。” 说完,她撂了电话。 我这个暴脾气,她说我是玩嘴的。 是,我是玩嘴的,但是是哪个嘴可不一定。 而且我听力很好,我能听到她也在厕所,就在男厕旁边的厕所里面。 我收起手机大踏步的走进了女厕,将门一关,我一把拉开了她蹲着的厕坑。 她看到是我,自己捂住了嘴巴,但是想到裤子还没提起来,她又准备大叫,我上前替她捂住嘴巴,说:“别喊,你要是敢喊,我就在这里把你给办了,让你知道知道我是怎么玩儿嘴的。” 小姑娘家家的一身书生气,虽然也有些江湖气息,但跟萧碧静这种老油条还是没法比的,她脸羞得像猴屁股,她低声说:“能不能让我把安全裤提上来再说话?” “我给你提。”我嘿嘿一笑,一招猴子捞月帮她把安全裤提了上来,还顺便捏了一把屁股。 她说:“李尚,你胆子可越来越大了?在苏家的地盘上,你就敢调戏未来的苏家少奶奶?” “哪有啥不敢的?我还敢在苏家的地盘上办了苏家少奶奶。” “越说越没正形。”她趴在我的胸前,鸟悄的说:“你怎么跟白萱萱勾搭到一起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其他地方开个房间说?” “整个金陵都是苏家的人,上哪儿开?”她白了我一眼,然后说:“晚上苏大强要跟他们家族开会,你等我电话或者微信吧。” 我说行,然后看四下没人,我离开了女厕。 白萱萱此时吃的直打嗝儿,她看到我,说:“你接个电话,怎么接了一身女人味?” “在女厕玩了个女人呗,咋?我是装你男朋友,又不是你正儿八经的男朋友。”我斜了她一眼,然后凑过去问道:“吃饱喝足了吧?” 她说:“你想干嘛?” “放松一下呗,这里的人都是商界或者政界的人物,我跟他们聊不来,我找个地方睡觉去了。” “行,那你去吧,一会儿我给你转钱,在金陵这块地儿上,你的一切花销,姐包了。” “得嘞姐。”我溜出酒店,在一个距离市区很远的街上,找了一个足疗店。 我来这里并不是想爽一下,而是因为萧碧静也在金陵,她作为勾栏一门的魁首,这些漂泊在全国各地的风尘女子,都归她管辖,所以我想要找她,最好的办法就是进入这种风月场所。 果然。 足疗小妹一顿小连招给我整的欲仙欲死的时候,她推门进来了。 小妹看到萧碧静,顿时低着脑袋不敢说话,只敢尊称一声魁首。 她撵走小妹儿,说:“那个白萱萱还真不是个一般人。” “嗯!我感觉的出来,处事风格跟一般世家子弟太不一样了,太有底气了,这种底气并不是来自于背后的家族,而是来自于她自己本身。”我翻了个身,面儿朝上,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萧碧静也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是的,我也从她的经历上感觉到她的自信并非来自于家族,而且我还发现,这个女孩儿是先天瘫痪,后来在鹰国治疗了好些年,也是最近半年才回国的。” “先天瘫痪?鹰国都有这种技术了么?可是就算有,怎么会用在我们一个国人身上?” “这就是需要推敲的地方,白萱萱这个人身上秘密很多,她两次跟你偶遇,我恐怕不是偶遇,甚至上午你把她打晕…我都怀疑她是不是装晕。” “晕是肯定晕过去了,就怕有意外,不行你就去那个旅馆看看,搜查一遍。” “行,你自己悠着点儿,这边儿不大干净,没事儿别上三楼。” “不上三楼做什么足疗?” “随你。”萧碧静说完推门离开。 而我也像一般的瞟客,呸,顾客一样上了三楼。 并且一下子点了三个妹妹,但是我并没有做什么,而是让她们三个当我面儿斗地主,输了算我的,赢了算她们的。 能不扯着嗓子受累,谁愿意去那演戏? 所以她们很开心的同意了我这个要求。 一下午的时间,我足足花出去三万多块钱,三个小妮子也挺聪明,互相给对方喂牌。 我也没计较,毕竟不先投其所好把她们喂舒服了,她们嘴里哪有真话? 眼看火候差不多了,我拍了拍手说:“有奖问答,谁能告诉我苏大强的一个秘密,我就给谁一万块。” 第二百二十四章 又他吗是圈套 三个小妮子争先恐后的表示自己知道苏大强的秘密。 可是她们口中的秘密说来说去都是那方面的事儿,苏大强那方面行不行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毕竟《上下策》中也是有医术篇的,望闻问切我还是懂得,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秘密,我想知道的,是其他方面的。 我撇着嘴,很失望的摇了摇头。 就在我要穿衣服下楼的时候,那个穿紫色蕾丝的小妹妹开口了:“哥,我知道苏大强的一个秘密,我也可以告诉你,但是我要十万。” “要这么多?贪心哦。” “不是贪心,因为说出这个秘密之后,我肯定不能在金陵待下去了,这个秘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虽然我不知道您想知道苏大强的秘密用来做什么,但绝对不会跟他好好谈,没错吧?”紫色蕾丝妹妹说话有理有据,又合乎逻辑。 于是我让她换衣服,跟我出去走走,只要让我满意,二十万也不是问题。 紫色蕾丝并没有什么高兴的情绪,但是表情却多了一些释然,可能这个秘密让她也很累吧。 出来的时候正是下午的饭点儿。 我说:“想吃啥?” “想喝完鸭血粉丝汤。” “你在这儿待了多久了?” “快四年了吧!” “四年了还没喝够呢?” 紫色蕾丝扭头看了我一眼,说:“过了今晚,我可能就再也喝不到了。” 我搂着她的肩膀走进一家小店,要了两碗。 让她吃饱喝足之后,我要来账号给她打过去五万块,说:“拿着钱走吧!离开金陵,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之后,再把秘密告诉我,这样你应该能踏实一些吧?” “不怕我跑了?” “五万块钱而已,再说了,你能跑到哪儿去?”我端起碗喝完鸭血汤,付了钱之后就离开了小店。 刚才给她转账的时候,我在转账信息那里加上了我的手机号,方便她给我透露秘密。 离开小店,我给穆玲玲发去了消息,想问问她,我什么时候能过去。 她几乎是秒回,她说苏大强刚洗完澡,再有十几分钟就要去开家族例会了,到时候我直接去她房间。 从我目前的位置到苏家那个大酒店起码有五公里,现在正是下班点,打车是不行了,我直接甩开两条腿在街道上穿梭。 十分钟跑五公里在普通人看来有些难度,但是对于我们这些江湖人来说,也就那么回事。 回到大酒店,我刚好收到穆玲玲的消息,她在会客厅门口,问我在哪儿。 我着急忙慌坐电梯上去,她看我跑的气喘吁吁的,就塞了一个下水道弯头在我手里,说:“有人盘问,就说你是换水龙头的。” “行。”我跟在她后面往房间去了。 路上没人盘问,但是我感觉得到,有人在观察我们。 进了房间,她往床上一坐,双手向后撑着,说:“你是怎么跟白萱萱混到一起的?” 我没回答问题,而是反问她对白萱萱了解多少。 她哼了一声,说:“白萱萱其实不是单纯的人了,她从小就瘫痪这事儿你应该查到了吧?” 我点头。 穆玲玲接着说:“其实我早就知道我跟苏大强定了娃娃亲,而且我还派人调查了关于他的一切亲属,结果你猜怎么着?” 我等她下文。 她说:“结果一切空白,什么都查不到,但是就在你进大西北的时候,所有的秘密好像全部都被公开了一样,我知道了苏大强的一切信息,包括他家人的信息,并且我下面那些人递上来的情报中,苏大强跟白萱萱有不正当关系,虽然白萱萱当时无力反抗,但这个事儿是存在的,但是被苏大强侮辱之后,白萱萱就去国外参加治疗了,也就是最近半年才回来的,回来的时候白萱萱已经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但是据我在国外的朋友所说,白萱萱进行了跨物种的融合。” “生物嫁接?” “对。”穆玲玲忙点头:“白萱萱已经不算是人了,她是人造人,是怪物!所以我才让你不要跟她太过亲近。” “那她回来的目的呢?” “十几岁的年纪被表哥强暴,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你说她第一件事想要做什么?”穆玲玲反问了一句。 突然,我脑袋里面灵光一闪。 我发现这个白萱萱好像把我给涮了,她让我不要给苏大强面子,还让我假装她男朋友,会不会是想祸水东引? 我以她男朋友的身份出现在婚礼上,然后她顺手给苏大强搞死,说是我搞死的,我又是她男朋友,这不就坐实了我给她报当年之仇的罪名了么? 他吗的。 想到这点儿,我说:“苏大强八字多少?” “干嘛?” “给我。”我不容她质疑。 拿到苏大强的八字之后,我掐指算了好几遍,发现苏大强次次都有生机尚存,也就是说白萱萱的目的未必是干掉苏大强,她废了苏大强,然后祸水东引到我身上,正好拖垮了我的脚步。 这样凤九带着四件东西出现在昆仑山附近的情况下又找不到我,很容易就会被秦功他们那些人给控制住,背着我打开天棺。 到时候我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我现在心里又萌生出一个可能,那就是白萱萱会不会就是秦功派来的?他知道总瓢把子在拖延他的时间,所以她也想找个人拖住我。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 突然。 我瞪着眼睛看向穆玲玲:“你阴我?” 穆玲玲被我的眼神吓了一跳,禁不住的站起身来往后退了几步,说:“李尚,对不起,我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他们会让我爷爷生不如死的,都是他们,是他们让我骗你过来的。” “你说的他们是谁?” “苏家的人跟秦家的人……” “跟要门有关系吗?” “我不知道。”穆玲玲此时已经退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我骂了声操。 扯过床单,踹碎落地窗跳了下去。 大概十几米的高度下,就是那个露天的酒店露台,露台外面有一圈胳膊粗的栏杆。 我瞅准机会把床单甩了过去。 床单接触栏杆的那一刹那便缠了好几圈,给我提供了一个向上的拉力跟向酒店摇摆的惯性。 趁着这个机会,我一头撞破玻璃,摔进了其中一间房。 第二百二十五章 医疗渗透 要不说苏家盘踞金陵这么些年一直没有江湖上的流派能进入这个六朝古都呢!苏家的经营太给力了。 我刚撞破玻璃冲进来,就被两个人给摁住了,他们手上都拿着刀,直接就顶到了我的腰眼上,我就这么被擒住了。 给我用牛筋绳捆起来之后把我丢到了厕所用冷水给我一顿冲刷,人皮面具也被冲掉。 足足冲了半个小时,苏大强才姗姗来迟,他看到我这副惨样,笑眯眯的说:“哟,原来是李掌柜,你说你来参加我的婚礼,光明正大的不行么?怎么还跟我未婚妻跑到一个房间里叙旧了?你这是没把我放眼里还是没把我们苏家放眼里?” “都没放眼里。”我挑起眉毛,说:“苏大强,瞅你取得那个逼名儿,真膈应人,你带种的就把我干死,你敢么?” 苏大强笑呵呵的说不敢,但是弄废我还是没问题的。 我冷笑一声。 随后苏大强让手下的人给我套上头套,把我带到楼上。 如果我不是身怀听山识途跟闻风辩位这两项江湖绝技的话我就要被他给骗了,这特么明明是往下走的,他说带到楼上。 要么摁住的这俩人叛变了,要么就是苏大强想弄个跟我差不多的人玩一手偷梁换柱,把我干掉。 等押着我的两人摘下我的头套,我已经身处一间密室。 密室里不光有我,还有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那两人对蓬头垢面的人招呼了一声,说让他好好照顾照顾我。 男人咧嘴一笑说保证完成任务,等苏家这两人走了以后,男人对我拳打脚踢,并且人身上几大痛穴在哪儿他走知道,往死了招呼。 一套连招下来,我头上的汗水比我洗了个澡还要多。 打累了,他就坐下来,抽出一支烟塞进我嘴里:“你是什么人?” 我吐出烟,说:“怕我出去以后找你麻烦?” “进了这地方的人,没有能出去的。”他自嘲的笑着,然后点燃香烟,美美的抽了一口:“这里是苏家专门用来控制江湖上大人物的牢笼,你能来此,说明身份不凡。” “还行吧,你是哪一门的?”我虽然被牛筋绳捆着,但并不影响我翻身坐起来。 男人撩开那乱糟糟的头发,下面那张脸却让我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一条刀疤从左眉向右下方延伸,经过鼻梁到右嘴角,刀疤如同一条蜈蚣一样趴在他的脸上,他一说话,嘴歪歪的:“认识我吗?” 我仔细看了一会儿,可脑海里始终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可能是他的脸被人动过,也可能是我被凉水冲完以后又被揍,弄得脑袋有些迷糊,便说想不起来,不过我现在都成了阶下囚了,也不怕面前这个人知道我是谁,便告知他我是何许人也! 不料他竟然听说过我。 他说:“原来是天下药庄的李掌柜的,当时听说,我还以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没想到是个小屁孩!” “你听说过我?” “自然!”男人猛吸一口,然后掐灭了手里的半支烟,说:“当初你在蚩尤地宫干掉曹刚,曹魁首想把你干掉,但是在南方这一块儿吧,除了岭南白家就属苏家说了算的,所以曹魁首跟苏家通了气,想让苏家助阵,这样就不必担心册、飘、疲三门,哪怕不敌,也不至于被清算,当然了,也通知了我。” “然后呢?”我追问道。 他说:“然后我在他们的会议上反对干掉你,毕竟张家宝藏这个疑云笼罩江湖太久,弄得人心惶惶,所以我不建议干掉你,反而要支持你找寻张家宝藏,苏家以为是我跟你通了气,就把我囚禁在这了,算算时间,快半年了。”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否属实,不过他既然这么说,哪怕是假的,我也该做做面子工程,便问道:“敢问前辈何方神圣?” “可曾听闻火门段正豪?” “炼药世家火门段氏一家掌门人?”我吃了一惊。 火门都是一群死宅,他们的祖祠在湘省的密林深处,每天就钻在实验室跟丹房里研究药方跟丹方。 我随老李入江湖十几年,哪个流派的人都见过,唯独没有见过火门的人,哪怕当初我跟老李曾经到林子里专门拜访,也没有找到火门的祖祠跟据点在哪里,可谓是神秘至极,并且火门也并不会参与江湖上的任何事情,除非说是江湖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火门的人才会出现。 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苏家的囚牢里见到了火门的人。 我当即道:“前辈既是火门高人,为什么会被苏家囚禁于此半年之久?难道火门没人来寻找吗?” “当然有,只不过已经被替换了,我乃是火门段。” “替换?”我又得到一个惊人的内幕。 替换,跟我之前所想的一样,苏大强八成会让人替换我去开启天棺,没想到他半年前就已经做过类似的事情。 但是段正豪接下来又给了我一个重磅消息,那就是苏家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开始密谋这件事情了,苏家跟境外势力勾结已久,他们的人或是替换,或是用钱收买,已经拿捏了医疗系统,当初我在京都跟黄勇一起在人工湖底溺水的时候,其实就是他们给疲门改头换面的时候。 那个时候黄勇其实已经发现了疲门的情况,但是他知道以自己的时间跟能力已经无法扶大厦之将倾了,所以才会在回到京都的时候感叹自己时间不多,想把疲门魁首位置传给我的念头。 之后人工湖事件,黄勇一死,被藏在国外的黄英、黄伟父子直接被苏家控制,并且找人假扮了父子二人回到国内,继承疲门。 如今医疗系统,蛀虫很多、很大,要想整改,除非换血。 而他们的第二步就是控制飘门,先腐蚀医疗系统,再腐蚀教育系统,篡改飘门监管的史册。 进而抹除它们那八年犯下的罪恶。 我心想,恐怕此时在飘门坐镇的穆老爷子,也早就被换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人都会变得面目全非 这么一来的话,飘门的一系列操作就都能够理解了,先是从郑老口中得知他自己误打误撞知道了穆老爷子的秘密而遭到追杀,郑老失踪许久。 而后穆老爷子又把自己最疼爱的孙女送给了苏大强,穆玲玲虽然从小到大被人捧在手心里,但不是傻哔,她肯定是知道了内幕,但是被苏大强威胁,只要她敢泄密或者说出真相,穆老爷子的命就没了。 所以穆玲玲把我给阴了。 正巧这时候,我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我让段正豪从我口袋里掏出手机看看是谁给我发的短信,是一个陌生号码,我看了看内容,说的就是苏大强想要安排人渗透国内的医疗跟教育系统的事情…… 我心里想骂娘,如果紫色蕾丝早点把这个消息告诉我,我可能早就想通这一切了,我还能中计? 不过仔细想想,是我让人家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再给我发消息的,是我托大了。 段正豪息屏之后塞到我兜里,又自顾自的抽起了烟。 我说:“段魁首,能否给我一个脱身之法?您在这里关押了这么久不是出不去,而是不想出去吧?或者说你还没有达到接近他们苏家的目的。” 段正豪呵呵一笑,说:“的确聪明,不过我信不过你,你也不用跟我套近乎,这半年期间苏大强找了很多人过来演苦情戏想套我的话,但是他们无一例外,全都被我给毒废了,如果你想让我信任你的话,也不难。” 段正豪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颗红色的药丸在手心里掂了掂:“吃了它,我就告诉你我的目的。” 我二话不说直接张开嘴。 段正豪也不啰嗦,直接丢进我嘴里,我一口吞了下去。 药丸入腹,如火烧、似针扎、又似冰冻一般,比刚才他打我踢我的感觉更让人难受。 我咬着牙关,咬出了血,甚至我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现在眼睛都是红的。 段正豪看我硬挺着,出言说道:“李掌柜,坚持不住了就求饶吧,等你的主子来接你,否则等那颗药丸在你腹中发挥二次作用,你就会肠穿肚烂,到时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老子的主子永远是我自己。”我咬牙瞪着他。 正如他所言,这药丸的药力一波比一波来的痛苦,熬到第三波的时候我整个人已经脱力,我甚至已经感觉不到自己是否还活着,这感觉就像是变成了植物人一样,控制不了自己的四肢,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脑袋。 我倒在地上,身子还在不断的抽搐着。 段正豪慢慢走到我面前蹲下,又拿出一个绿色的药丸塞进我嘴里,然后给我灌了一杯烈酒。 一股火辣辣的感觉经过我的喉咙流入腹中。 我不自觉的双手捂住肚子,这我才惊讶的发现我竟然已经恢复了知觉。 段正豪说:“小子,你到底是谁?” “李尚。”我从地上爬起来,爬的时候胳膊腿都在颤抖,但好在爬起来了,我喘着粗气:“我听说火门有一种药丸能给你强筋壮骨,代价是生不如死的折磨,就是那个红色的药丸吧?” “听说的不错,的确是那个,我给此丹命名一波三折!只不过这东西是对人的,如果有人能扛过这一波三折,虽然达不到书里面易筋伐髓的功效,但是对筋骨方面的锤炼还是有用的。”段正豪喝了一杯酒之后说:“试试!” 我知道他指的是我身上的牛筋绳。 刚才还虚弱无力的我一用力,牛筋绳竟然被我撑得咯吱作响,最后嘭的一声被我挣断。 我活动了一下胳膊,亦发出咯咯的声音,我说:“多谢前辈赐药。” “是洗筋伐髓的药,也是能让人肠穿肚烂的毒,是你自己的造化,与我无关。”段正豪指了指面前的蒲团让我坐下。 我坐下后,他说:“李尚,我能相信你么?” “您心中已经有答案了,又何须问我?” “哈哈。”段正豪笑了笑,说:“其实我并不是不能离开,而是不想离开,我不在的这半年里也想明白了一些事儿,火门里肯定也出了叛徒,否则的话我被囚禁在这里半年,不会没人来寻我,所以我就算脱身出去之后又该何去何从呢?我回去,跟现在的魁首闹得沸沸扬扬,也跟盗门一样分个南北或者分个东西么?” “所以你是在逃避!” “可以这么说。”他自嘲的笑了笑。 我没说话,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从流派方面来讲,他这是大义,从个人角度看,这是懦弱。 不过我没办法评价,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 段正豪说:“不过我留在此地也不是没有收获,最起码我知道了一些事情,关于天棺,其实天棺是一个引子,为了引出九龙墓葬的确切位置。” “九龙?墓葬?” “真有龙?” “自然是有的,这些日后你救出飘门的小丫头,她自然会告诉你,我现在跟你说的你一定要记住,天棺是整个事情的关键,也是转折点,昆仑是九龙之首,剩余八条龙脉散布在哪里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应该是斩了这九条龙脉,九龙地脉全部被斩之后,大概率我们这个文明就会消失。” “我们这个文明?是我们这个国度的文明,还是整个人类文明?” “不清楚,这也是我一直留在这里的原因,这是一个很可怕的问题。”段正豪说到这里,双手抓着我的胳膊:“李尚,你觉得人怎么才能延长自己的寿命?怎么才能让一个瘫痪的人重新变成一个健全的人呢?” 我想,段正豪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他们火门炼制丹丸药丸,定然会在采药的时候接触到我们这些江湖人接触不到的奇异东西,所以我便把萧碧静跟我说过的一个词说了出来。 那便是生物嫁接。 段正豪赞赏地看了我一眼,说:“没错,最近几年网上一直盛传的蜥蜴人或者地心人跟天外文明,我觉得这不是空穴来风,人为了活着,都会变得面目全非。” 段正豪还想说什么,被我制止。 我扭头往门口看去:“有人来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罪魁祸首是我爸 厚重的钢制铁门缓缓升起,苏大强领着两个随从缓缓而入,看到我挣脱了绳索还跟段正豪喝酒。 苏大强笑意更浓了,他说:“段伯父,这个室友你可还满意?” “大强啊,你也不用担心我了,如今火门恐怕对你没有秘密可言了吧?你还怕我回去夺权不成?” “等天棺打开,我就放您老人家回去,毕竟这半年里,我可没少好烟好酒、好吃好喝的供着您,这都是钱。” 苏大强跟段正豪耍了一番贫嘴之后目光放到我身上,问道:“李掌柜,我苏大强并不是个嗜杀的人,我只问你一句,混沌是谁所杀?” 我还没开口。 旁边的段正豪诧异道:“混沌死了?” 我没鸟苏大强,而答复段正豪:“死了,一个多月前大西北流沙古国中,混沌被孙耀祖、白瑞龙、萨满跟巫门,共六人围攻死于鼠神王宫内。” 段正豪哈哈大笑,说混沌狗贼如此下场,罪有应得。 苏大强又问:“李掌柜,混沌护法身死,有你的功劳吧?” “有。”我翻身起来想要去抓苏大强,擒贼先擒王,我不能一直在这个牢笼里面坐以待毙,我的时间不多。 不掉苏大强有预防在先,躲开我这一抓。 他伸手那两个随从也瞬间上前朝我出手,将苏大强护在身后。 经过段正豪那颗洗髓伐骨的红色丹丸的淬炼之后,我的蛮力也增加了不少,一拳一个将二人给轰飞。 两人看不能力敌,竟然从身上拿出一支注射器扎到自己的肚子上,随着绿色的药水打入体内,他们的眼睛开始变得通红。 我明白,这大概就是白瑞龙在国外所做的研究吧? 青红门在国外的研究,是跟当地的官方合作展开的,只是这种药剂的副作用过于大,才把主意打到了天棺里的那个女人身上! 打了药剂的两人如同见了红色的蛮牛,虽然只懂横冲直撞,但是却力道十足。 这钢筋水泥浇筑的墙壁被他们一拳一脚打出的坑,比拿锤子敲的还要深。 我一个不注意被他们一拳轰到肋骨,整个人软了下来。 两人还要动手,但是被苏大强喝止,然后笑呵呵的离开。 我躺在地上,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刚才那种情况,再给我一拳,我真就死了。 段正豪看我躺在地上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又给我塞了一颗红色的药丸,顿时体内的如同岩浆喷涌一般,这次我没有扑腾,而是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 段正豪这么说的,他说我昏迷的这两天苏大强每天都来看我,但是我陷入深度昏迷怎么叫都叫不醒。 我翻了个身,肋骨仍然隐隐作痛。 我昏迷了两天,成都耽搁一天,金陵耽搁两天,这就五天时间了,我想要回到京都最起码也要一天时间,我必须得走了。 我翻身坐起来,想去敲门。 段正豪说:“小子,要走了?” “嗯,前辈跟我一起走吗?” “不了,出去也改变不了什么。”段正豪从怀里掏出五颗红色的药丸递给我,说:“这‘一波三折’交给你,你小子的筋骨很粗壮,承得住一波三折的摧残,这五颗你有机会就服下,能让你的筋骨更上一层楼,言语粗浅,到时候你自会明白。” 随后,他又面朝一个方向呢喃道:“我段正豪苦心钻研出这等丹丸,本以为世上无人能承受住刚猛的药力,不料我大限将至之际,又得一天才,哈哈。” 我凑过去想让段正豪跟我一起走,这才发现他已经用手剖开了自己的肚子。 此时他满头大汗,指着床上那几张白纸:“那是我毕生所学,带出去吧!莫留给苏家。” 说完,气绝身亡。 我将那几张白纸折叠起来塞进内裤里,活动好筋骨,等苏大强的到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段正豪的尸体都凉了的时候,苏大强才来。 看到我醒了,段正豪也死了,他哈哈大笑:“李尚,你亲手杀了火门的前任魁首,这下我看你还怎么狡辩。” 我脚下一蹬,直奔他而去。 他身旁那两个随从刚要打针,就被我给扭断了脖子,随后我一把拎起苏大强,说:“苏大少爷,你我本来无冤无仇,我也只是想找你问些事情,你这么折磨我,说不过去吧?” “你能耐就杀了我。”苏大强叫嚣道。 我一记摆拳上去干碎了他一嘴的牙,然后飞起一脚踹在那沉重的钢制铁门上。 铁门愣是被我踹出来一个坑。 我随后又补了几脚。 可能是感觉到里面有动静,外面的随从打开了门。 由于我拎着苏大强,他们也不敢有何动作,哪怕有响儿在手,仍然不敢轻举妄动。 我说:“你爷呢?” “在楼上。” “带我去,不然我就把这个给你吃了。”我从兜里掏出一颗红色药丸,说:“这东西的作用你应该也见过了吧?” “我带你去,在顶楼,我带你去。” 顶楼会议室。 我的到来早就被苏家老爷子在监控里看了个一清二楚。 我推门而入,他坐在桌子后面,带着一个金丝眼镜,他说:“李尚是吧?坐吧。” 我将门反锁之后在苏大强的后腰点了一下,这一下能让他四肢酸麻不能动弹。 解决了苏大强,我说:“苏……” “老朽苏星修。”苏星修摘下眼镜,说:“你来我苏家,应该是要门那个老东西指使的吧!不错,青红门的上一任门主就是我们苏家的人,我们苏家跟青红门的渊源也的确撇不清,但是二十多年前已经死在了昆仑,青红门也在二十年前脱离了我们苏家的控制,我这么说,你能够明白吧?” “上一任门主是你们苏家的谁?” “他爹。”苏星修指了指倒在地上的苏大强:“如果我所猜不错,你来我们苏家,是想知道你父李牧跟江峰夫妻二人死亡的真相吧?” 我点头,补充道:“我要知道当年的所有事情。” 苏星修说:“如果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江峰的手笔呢?甚至,整个江家的覆灭都是江峰的意思呢?” 第二百二十八章 脱身 我看着苏星修,并没有被他这一句话影响了我的判断力,因为他会这么说,其实都在我的意料之内,苏星修跟苏大强两个人的命都捏在我手里,越是身居高位的人就越怕死,这个道理什么时候都不会错。 我说:“整个江家都没了,就算你说的这些是假的,也是死无对证!我怎么相信你?苏星修,你也是老江湖了,还用这种小儿科的手段想忽悠我吗?” “呵。”苏星修轻笑一声:“我也没指望你会相信我,当初江湖上第二代人约定上昆仑的时候就说过,这一次八成有去无回,因为昆仑龙脉被斩而吐珠,必然要有人背下这个因果;当时各大流派都纷纷退却,是江峰,江峰站出来说北派可以替各位同僚背下这个因果。” “说下去。”我此时已经站到了苏星修的对面,居高临下看着他。 他接着说:“江峰似乎早就知道了天棺里面的秘密,所以他当时不顾众人阻拦也要开天棺,后来天棺打开,那个女人醒了过来,打斗中她身上的东西一件件的脱落,这也是后来的张家宝藏,张家宝藏本来被江峰收起来带回了北派,可是后来那个女人亲自上门讨要张家宝藏,江峰承诺会亲自将张家宝藏送到昆仑,送到她身边,但是他食言了,他死在了半路上,他们夫妻死就死了,还连累了你父亲。” “所以天棺里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这就是隐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天棺里到底藏着什么,或许只有江峰才知道。”苏星修说完,拿过旁边的保温杯喝了一口。 但是我却发现了他话中的漏洞,我说:“你的意思是,江峰夫妻二人死在了前往昆仑的路上?” “是的。” “带着张家宝藏去的?” “没错。” “那是谁伏击了江峰夫妻?张家宝藏又被何人所得?为什么二十多年间,都没有人去归还张家宝藏?”我一拍桌子,怒斥道:“老匹夫,你敢骗我?” 苏星修说:“青红门八大护法齐出才拿下江峰夫妻二人,张家宝藏也尽数被青红门所得,但是青红门并没有在昆仑山再找到天棺,也没找到天棺里的那个女人,当时青红门两位理事以为是那个女人只认识江峰或者跟江峰有血缘关系的人,所以青红门找到了江峰的孪生兄弟江豹,可依然无果。” “那为什么江湖上会有张家宝藏谁碰谁死的传闻?” “因为凡是接触过张家宝藏的人都离奇的死了,所以爵门跟风门放出风,说张家宝藏是天降不祥之物,也不知道他们那些人是过分研究风水学说,有点迷信还是怎么样。” 我问:“为什么会死?” 苏星修说那就不知道了,因为自打他儿子死了以后他就跟青红门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盯着苏星修看了一会儿,知道在他这里也查不出什么了,要想知道当年的辛秘还得从天棺入手,至于他们苏家联合境外势力渗透医疗跟教育这事儿,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跟我有个几把关系? 就算我想要制止,我有那两下子么?恐怕我这边儿一动手,苏家就得让爵门的人动了我,所以这种事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上了昆仑,能不能或者下来都不一定,我哪有心思管这屁事儿。 所以我转变了话题,我说:“你这个孙子囚禁我三天,对我拳打脚踢,这事儿你知道吗?” “知道。” “怎么解决?”我问。 苏星修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黑漆漆的铁疙瘩丢在桌子上:“这玩意儿一响,他就没了。” “不必了。”我走过去蹲在苏大强身边塞了一颗红色药丸进他的嘴里。 这玩意依然能致死,而且作用慢,否则一开响儿,我恐怕都走不出这栋大楼。 但是响儿我也没放下,我用指着苏星修:“走吧,送我离开。” “你自己走也可以,没人拦你。” “我信不过你。”我‘劫持’了苏星修来到楼下。 酒店的一楼站满了苏家的打手,他们看着我,无一不是目露凶光,虽然有极大一部分是为了在苏星修面前表现一下。 等我劫持着苏星修来到马路对面,苏星修说:“我送你下来了,你也该放了我吧。” “苏星修,如果我发现你派人跟踪或者对付我,你就自己把脖子洗干净吧。”说完,我手中的枪托磕在他脖子上,苏星修直接瘫软在地。 我也丢下手中的响儿钻进一个胡同里面翻墙离开。 至于我现在去哪儿,我没想好,现在首要任务就是避开苏家的眼线,找个渠道离开金陵,否则苏星修看到苏大强活活疼死的话,指不定要怎么疯狂的报复我。 在楼上的时候他让我开枪打死苏大强,那是因为我打死苏大强,我也出不去酒店,他有这个底气。 无奈之下我只能顺着小路跑到了乡下一个不知名的村落。 我蹲在村口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我视线里,随后缓缓朝我靠近。 我抽了抽鼻子,但是一股子大粪味儿熏得我脑瓜子直哆嗦。 等这个人靠近我能够一击拿下他的范围后,我猛地蹿出将其擒住,这人哎哟一声。 我听声音有点熟悉,一看,竟然是紫色蕾丝。 她看到是我,说:“我正要找你。” “找我?” “我本来都离开金陵了,但是魁首找到我说让我回来接你离开,否则的话她就会安排人干掉我。” “你有门路离开?”我说完,又觉得这女人有点不老实,说:“你们魁首呢?” 她从我怀里挣脱,掏出手机打开一个视频,里面是萧碧静录得,她说秦功他们已经提前出发去昆仑了,她担心凤九守不住那四件宝物,所以她带着人赵成兄妹跟王五先去昆仑了,等紫色蕾丝把我救出去之后让我马上赶到那里。 我拿出自己的手机作势要跟萧碧静联系一下,但是紫色蕾丝说不要,免得被苏家定位到。 我呵呵一笑,伸手掐住紫色蕾丝的脖子,说:“白萱萱,好玩么?” 第二百二十九章 准备收网 她被我掐着说不了话,双手来掰我的手指。 我说:“白萱萱,我被苏大强囚禁的时候你在哪儿?你不是说你表哥怕你么?” 她捂着脖子一阵咳嗽,然后拉开外套,露出了里面的纱布跟伤口:“你以为我在吃喝玩乐吗?如果不是你跟飘门那个女的不清不楚的,我会变成这样吗?” “怎么回事?” “边走边说。”她甩开步子上前。 我跟上之后,她没好气都跟我说起我被苏大强堵在屋里的事儿,苏大强借着这个名义让苏星修跟他们白家彻底闹掰了,还在苏星修面前说是她故意把我带来让我勾搭穆玲玲的。 这种上流社会的人比江湖人更注重脸面,所以苏星修对这件事情很愤怒,吩咐苏大强干掉白萱萱,并且连我一起干掉,善后的事儿自然会有人做。 然后白萱萱就在苏家那么多人的包围下脱身了。 我拽住她的胳膊,说:“你去鹰国,经过了手术改造吗?你应该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了吧?” “是的,我接受了改造,但是改造结果并不是很理想。”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说:“这个肚子下面是铁的,所以他们用刀刺我的肚子我死不了,我虽然重新获得了站起来的能力,但是我因为改造的原因不能注射那种增强药剂。” “那种药剂不是鹰国研发的么?为什么苏家跟青红门闹掰了之后还有?” “闹掰?苏家一直都是幕后的boss好吧?青红门不过是苏家扶持的江湖流派而已,就好像爵门在魔都扶持了祝家一个道理,我之所以能去鹰国接受改造,是白瑞龙拖得关系。” “你姓白,也认识白瑞龙,你们……” “我是他姘头。”白萱萱大大方方的将她跟白瑞龙的恩恩怨怨说了出来。 他们本身没有交集,但是白瑞龙早就出国研究这种演技跟人体改造、生物嫁接的项目了,刚好听到说有一个国内来的女孩,先天瘫痪。 这对白瑞龙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好的试验品,所以这么一来,白瑞龙利用一些手段治好了白萱萱,白萱萱因为白瑞龙的救助喜欢上了白瑞龙,两个人在鹰国搞到了一起。 白萱萱是半年前回来的,他虽然不是江湖中人,但是可以依靠家族的关系收集江湖上的情报。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白瑞龙在白瑞麟之后找到我还能对我的了解比白瑞麟更深的原因,白萱萱这个女人心思很深。 我明了,问:“这次你让我假扮你男朋友还让我不要甩苏大强,是不是想借用苏家的手干掉我给白瑞龙报仇?” “是的!到时候你被苏家人干掉,我呢,就被苏大强囚禁丢进段正豪的牢笼里,只是没想到你命那么好,这事儿被你捷足先登了。” “这你也知道?” “我跟火门的人也有联系,他们知道段正豪在苏家被囚禁,所以我这次来也是想接近段正豪也是为了他手里拿个丹丸,那可是好东西,一步天堂、一步地狱。”白萱萱说到此处,扭头看着我:“你跟之前确实不一样了,看来你扛过了那红色药丸带来的副作用了。” 我没说话。 白萱萱说:“其实你也不必这么防备我,我这么做其实也为了你好。” “呵!” “你呵什么?接触过张家宝藏的人是不是都死了?”白萱萱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本想反驳,可是仔细一想,谁所认识又接触过张家宝藏的人好像一个个的都因为一些事情死了! 老孙、白瑞龙、张老狐狸、老奎跟他那个徒弟…… 还有好些个我暂时想不起来的人,凡是接触过张家宝藏到现在还活着的人,貌似除了我、萧碧静跟周雅、凤九这几个人之外,其他的都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重伤或者死亡了。 我又想到了老李笔记中那句话:天降异宝于江家,实乃不祥之物,触之则死。 换句话说,张家宝藏,谁碰谁死。 我说:“你的意思是,凡是接触张家宝藏的人都会死?” “根据我的调查,这二十年来凡是接触过这东西的基本上都死了,哪怕是青红门当中接触张家宝藏的人也没有例外,似乎张家宝藏就是一个诅咒。”白萱萱十分笃定。 “那你又是充当的什么角色?” “探险者。”白萱萱有些骄傲的说:“我本就是一个将死之人,好在白瑞龙救了我,他多次告诫我不要过分探听江湖的事儿,但是我觉得我好不容易得来的第二次新生,如果不看看那个让你们这种江湖高人都为之神往的东西,我还不如死掉,坦白讲,我是个喜欢刺激的人,我并不属于你们江湖,只是我母亲曾经是苏家的人,后来苏大强的父亲出事儿之后,我母亲就跟苏家断绝往来了,现在正跟她的姘头在鹰国潇洒呢。” “姘头?你亲爹呢?” “被苏星修给整死了啊,他觉得当初我妈为了我爸跟苏家断绝关系让他面上无光,所以就痛下杀手呗。” “那你不恨他?” “恨他有什么用?我能干掉他么?”白萱萱瞥了我一眼,眼里尽是轻蔑,那意思好像在骂我是个二逼。 我不理解,我仅仅是挟持了苏大强就能找到苏星修,以白萱萱这个头脑,岂能想不到? 但是如果逆推一下这个想法的话…… 苏星修要的是什么?他要的也是天棺里面的秘密,但是他给我讲的故事中,好像除了我爸妈跟保镖李牧之外,其他人都无法找到天棺,所以他想利用我这个‘李牧之子’来找到天棺。 白萱萱刚才说青红门只是苏家的附庸,这么看来的话,苏大强让段正豪锤炼我的筋骨,而后又被我擒住,再接着我找到苏星修,最后脱身。 这一切似乎又是苏星修安排好的剧本或者棋盘? 我抿了抿嘴,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凤九那边不失误,我布下的局,就能够正常运转。 至于我碰到要门总瓢把子跟被忽悠来苏家这事儿,其实都只是调味剂,在意料之外,但在情理之中,这并不会影响我的布局。 如果非要说哪件事儿在我意料之外的话,那就是惊门地下室里的郑老。 我拿出手机,打开一条早已编辑好的短信,发送了出去。 内容很简单,只有四个字。 准备收网! 第二百三十章 黑白无常 另一边。 萧碧静带着赵成兄妹跟王五星夜赶往且末县。 根据凤九给出的地址,凤九就落脚在这个县城里面,至于县城的哪里,凤九为了安全并没有透露,等萧碧静到了之后凤九自然会主动出现。 如今这个时期,带着四件宝物的凤九的确是一大块肉。 萧碧静看着外面的云层,目光瞥向那个身材玲珑有致的赵寻,说:“赵家妹子,你说,如果你是青红门的负责人,这次应该怎么截杀凤九取得张家宝藏?” “萧姐,青红门还没有下指示,估计他们也在做部署,我跟五哥还有我哥都是什长之一,所以就算他们这次布置的任务有些分散,我们也能得其三,问题应该不大;现在怕就怕他们已经找到了凤九并且扣下了张家宝藏。” 赵寻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萧碧静微微点头,关于青红门的情报,她是一点都得不到,因为这些什长之间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们三个人彼此知道也是因为我在流沙古国事件之后的戳破,其他时间他们根本不知道,当然赵成兄妹除外。 按照这种可能来推算的话,青红门未必没有在勾栏一门内部安插什长,所以萧碧静才会得不到青红门的情报,甚至在这关键的时期,连爵门跟风门的情报都没了,只知道秦功带领柳家跟白家先行赶往了昆仑。 对于赵寻的猜测,赵成有不同的意见,他拱了拱手:“萧魁首,以我来看,秦功说不定只是做做戏,目的就是利用我们把凤九引出来也不一定呢?不要忘了,他们这些世家跟挂门关系匪浅,不少挂门出来的好手都在这些世家教拳或者给这些世家打工,万一我们碰上,以我们几个人目前的实力,恐怕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 萧碧静问:“那赵大哥的意思是?” “我们到了且末县之后暂时不要跟凤九兄弟联络,先按兵不动联系李掌柜,等李掌柜到了我们再进行下一步的行动,这是最稳妥的办法!您不是也说李掌柜遇到了火门那位门长吗?如果情况顺利的话李掌柜归来的时候功夫定然更上一层楼,到时候我们也有了资本不是?” 赵成一番话在情在理,也符合当下局势,可萧碧静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看了一眼赵成,说:“赵大哥所想跟我所想几乎不差多少,可问题是我们现在连秦功他们到了哪里都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在机场守株待兔,或者监听我们设备之类的!我们有些防不胜防。” 王五这个糙汉子这个时候说:“萧魁首,你不用担心,我王五别的本事没有,打架的本事确实不俗,而且我跟青红门的关系虽然是上下级,但是我对青红门没什么感情,除了每个月领个工资之外,我几乎跟他们没有交集,就算真碰上了,我王五站你这边儿。” “王哥仗义,等回去了,我就让小慧跟你领证。”萧碧静笑眯眯的给王五画了个饼。 说起这个小慧,当初还是我给王五牵的线,因为王五这个人脑子有点轴,心眼实在,想要拿捏这种人要么道德绑架,要么就是让他承恩承情。 所以我给他介绍了一个活儿不错的女朋友,关键是这个女孩儿还挺‘干净’。 你要是问我为什么干净还活儿不错,我只能说现在医院有种修复手术。 王五说完之后四个人陷入了简单的沉默。 一直到下了飞机,王五带着墨镜,穿着皮衣:“萧魁首,一会儿动起手来您就躲我身后,我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找麻烦!” “没那么邪乎。”萧碧静推开他,往门外而去。 因为津门传过来的消息,云觉是一路跟着凤九过来的,但是凤九并不知情。 这也是萧碧静敢带三个人来且末县的底气之一。 只不过还没等萧碧静去找云觉,云觉已经自己找了上来。 看到机场出口站着的那个仙风道骨却偶尔扣扣鼻嘎的老人,萧碧静快步上前深鞠一躬:“云觉前辈,我还说去寻您呢,没想到您自己倒是出现了。” “嗐,不出现不行啊,没钱了。”云觉哈哈一笑,把手指头上的鼻嘎抹在了鞋底儿上。 没钱! 这只是个很荒唐的借口,试问云觉这种高手会缺钱花么? 他说缺钱,不过是想跟萧碧静组个队,保护萧碧静的。 萧碧静自然也明白,她哈哈一笑说:“既然如此,云觉前辈在且末县的一切花销我包了,不过……” “既然你包了我的消费,那我这把老骨头就给你当几天保镖吧!也算我不亏你。” “多谢前辈。”萧碧静再次道谢。 于是云觉加入了萧碧静的队伍,相当于她这个队伍有了定海神针。 之后就是勾栏一脉在这里钉楔子了,而后利用楔子收集附近的情报。 找好了下榻的酒店。 萧碧静将决定权交给了云觉,问道:“云觉前辈,您说我现在联系凤九还是等李尚到了再联系凤九?” “那跟我有啥关系?”云觉摆烂式的往沙发上一趟,两条腿往茶几上一搭:“我只是一个保镖,至于怎么做,你看着整呗,怕我这个老头子保不住你?” “毕竟那些世家跟青红门势力庞大。” “放心,有我老头子在,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有前辈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萧碧静说完,给凤九打了好几个电话。 三个电话凤九都没接。 就在萧碧静要放弃的时候,凤九的电话打了回来。 电话里凤九声音急促,伴随着呼呼的风声向萧碧静求救。 萧碧静心里咯噔一下:“凤九,有人追你?” “两个,一男一女,我斗不过他们,你带了几个人?在哪里?” “引他们到悦来酒店后巷。” “马上到。”凤九说完,撂了电话。 十分钟时间不用,凤九已经到了,他翻上墙头,看到萧碧静,他整个人的状态都放松了不少:“萧魁首,人来了!” 话音刚落。 一男一女两个人已经出现在墙头上。 萧碧静眼神一凝,道:“黑白无常?” 第二百三十一章 小城忍术 这一男一女双双蒙面,看不清他们的真面目。 但萧碧静作为控制着整个江湖最大情报中枢的人,怎能不识此二人? 白衣女子嗤笑一声,说:“萧碧静,萧大魁首?江湖传闻萧魁首献身给一个药庄的小掌柜,我早就想看看了,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个地方跟萧魁首碰上了,久仰。” 萧碧静看了二人一会儿,问道:“二位早些年随顺德的张老爷子退隐江湖,而后传来旧伤复发、进而病逝的消息,看来你二人并没有病逝,而是加入了索命门。” 黑衣男子听闻此言,说:“能被萧魁首记住,是我们二人的荣幸,但是萧魁首想要阻拦我们诛杀此叛徒的话,我们也只有连萧魁首一起解决掉了。” 说完,黑白二人对视了一眼。 “放肆。”王五攥着拳头,怒骂道:“都说索命门的人手段高超,以我看来,手段肯定没有嘴皮子硬吧?竟然公然威胁一派魁首,就算你们门长来了,也得客客气气的,你们算什么东西?” “那就让你看看我们是什么东西。”黑衣男子脚下一蹬,从三米高的墙头上一跃而下,直奔王五而去。 人在半空中,黑衣男子双手扶腰部,下一秒两把圆月弯刀便出现在他掌中。 两把刀直取王五的肋间,王五大吃一惊,没想到黑衣男子速度奇快无比,哪怕他已经抽身躲开,还是被刀锋划中,鲜血流出。 王五怒上心头,骂道:“你五爷今天要把你的篮子薅下来喂狗。” 他练得的硬功夫,横练的拳脚,但索命门玩的都是暗杀的技能,根本不会跟他硬碰硬的来打,所以王五不多时,身上又多了两条伤口。 赵成说:“我去帮忙。” 萧碧静拦住赵成,说:“赵大哥,索命门黑白无常二人中最难缠的并不是黑无常,而是白无常。” 白衣女子听后咯咯笑了起来:“看来萧魁首也没少做我们索命门的文章嘛。” 萧碧静没搭理他,而是注视着场中的战斗。 凤九此时也缓了口气,他再次拔出腰间软剑,说:“我去助他一臂之力。” 这次萧碧静没有阻拦。 谁料凤九刚要去帮忙,白衣女子从墙上飞身而下,怒斥道:“叛徒,拿命来。” 白衣女子看似手中空无一物,实则用的是一条细细的绳镖,绳是能承受住五百多斤的异种蛛丝,锋利无比,至于镖,则是两枚绣花针,白天用银针,晚上用黑针,防不胜防。 曾经同为索命门的杀手,凤九很知道白衣女子的手段,他一个后撤躬身躲过,同时一个鹞子翻身撤向一旁。 白衣女子一击逼退凤九之后,傲然道:“有想帮忙尽管上来,我也想看看李尚身边的人都是些什么样的货色。” 赵成一听,憋不住了,双袖一抖,两把钢鞭拿在了手。 众所周知,这种绳镖或者鞭子之类的绳索类武器最怕的就是这种钢鞭、长枪、长棍之类的钝器,因为一旦缠上,自己的力量大不过对方的话,会被直接缴械。 白衣女子知道这一堆钢鞭对自己的有着天然的压制力,所以她边斗边退,朝王五那边退去。 赵寻小眼一眯,说:“哥,别让他跑到五哥那边,他们想一瞬间杀掉五哥然后两个人再联手对付你们。” 赵寻看出了白衣女子的目的不假,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白衣女子手中蛛丝一甩,赵成下意识的后退,此时已经是傍晚,如果贸然前行,说不定会被蛛丝割下脑袋。 赵成这一退,是因为他的双鞭挥舞起来不如凤九的软剑灵活。 他退,则凤九近身。 白衣女子嗤笑一声,脚下一跺,一阵白烟升起。 凤九脸色大惊,抽身后退,等他退回到萧碧静身边的时候,胸前又出现一条浸血的伤口:“这白烟配合蛛丝,简直无解。” 不好! 萧碧静暗道一声不好,随后便是王五的惨叫声。 黑白无常最强的地方并不是自己神出鬼没的手段,而是两个人一起动手时那种天衣无缝的配合。 黑衣男子对付王五的战斗称得上是老叟戏顽童。 再加上白衣女子的加入,瞬秒都是没问题的。 听闻这惨叫声,赵成跟凤九也纷纷冲破白烟。 王五倒在地上,嘴里的血不住的往外吐,但是他的手里攥着三根手指,他目光看向萧碧静:“萧魁首,我…没丢人吧?” 赵寻马上蹲在王五身边,拿出三颗大米粒那么大点的药丸塞进了王五的口中:“五哥,这是云南白药里面带的红色小药丸,你不要说话了,我叫车送你去医院。” 王五谁的话都能怼两句,但是对赵寻他是舍不得的,毕竟他之前中意的就是赵寻,但是赵寻这姑娘聪明,趁着他喝酒的时候拉着他拜了把子,成了义结金兰的兄妹,王五打不了她的主意,但感情尚在,他总是给赵寻更多的恩宠。 萧碧静看了一眼王五手里的那三根手指就知道是黑衣男子因为轻敌受了伤,她说:“黑无常受了伤,追上他,干掉,否则的话他们万一在昆仑之上对我们下手,会改变李尚的布局。” 赵成不懂追踪之法,但凤九知道啊。 就在两人要循着血迹追去的时候,街尾走过来一个人,正是云觉。 他的手里还拎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正是黑衣男子,黑无常。 云觉将黑衣男子丢在脚下,怒气冲冲的说:“想不到我老头子行走江湖五十多年,差点被两个小娃娃给玩儿了。” 萧碧静说:“前辈功夫之高深令我们钦佩不已,我们这么多人都让他们跑了,前辈以一敌二都能留下一个,果然不凡。” “小丫头,别拍马屁了,要不是你们留了他三根手指让他不能握刀,我还真有点难办。”云觉指了指额头前那一绺缺失的头发:“那个小娘们用的什么我都没看清,竟然能瞬间切掉我的头发。” 凤九上前卸掉黑衣男子的关节之后,答道:“异种蛛丝。” 云觉脑瓜子一晃,眉心紧锁,语气也随之变得有些冰冷:“异种蛛丝这种东西不是小本子那群忍者专用的么?” 第二百三十二章 诛黑白 忍者! 这两个字的含义并不只是字面上那么简单,忍者的手段被索命门的人使用,而且还使用的这么顺畅,那就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这两个人前往小本子学习过,并且得到了真传;第二种可能就是这两个代号为黑白无常的杀手就是小本子的忍者。 按照小本子强取豪夺的尿性,这两个人八成就是忍者,毕竟小本子在我们这边到底安插了多少内奸,培养了多少条狗谁也不知道。 无论是哪种可能,那后果都是不堪设想的。 它们渗透医疗、渗透教育,这个我们无法干涉,因为我们都是跑江湖讨饭吃的流人,但是如果它们想渗透江湖以此来控制我们这些流人的话,那恐怕但凡是个国人,谁都不能同意,因为它触及到了我们的利益。 莫看萧碧静只是一个女流,但是能在老魁首毙亡之后还能坐稳这个魁首位置的她,又岂能没点手段跟魄力? 萧碧静当即表示:“云觉前辈,这件事情是我的失察,索命门中出现了倭狗的奸细,我这个勾栏一门的魁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件事情我绝对会查个水落石出,如果索命门真跟倭狗那边有什么勾结,我绝对发布江湖讨伐令,征讨索命门。” “算我一份子。”云觉说道。 萧碧静喜上眉梢,忙称是。 回到酒店之后,王五的脸色也因为那三枚红色小药丸的缘故变得红润了一些,至于止血包扎伤口这种事情,哪个跑江湖的不会? 王五躺在床上,众人围成一圈。 王五说:“你们这样,我觉得我自己跟快不行了似的。” “五哥,这几天让赵大哥先跟你住一个屋吧,这个黑无常被云老前辈击毙了,那个白无常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为了你的安全考虑,你可别拒绝。”赵寻轻声说道。 “行,听你的,哥都听你的。”王五哈哈一笑,伸手一拍自己的胸脯说:“其实你五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这一巴掌,把刚刚结痂的伤口又给拍裂了。 但不得不说王五这家伙的体质就是比常人要强的多。 入夜。 一道白色的身影从酒店的楼顶缓缓降下,正是白衣女子。 她腰上拴着一条攀岩绳,腰间插着黑衣男子的刀,她此行一为救人,二为报仇。 她打不过云觉,但是也能察觉得到萧碧静才是这伙儿人的首脑,只要拿捏了萧碧静,剩下的人就会投鼠忌器不敢出手。 作为一个倭人,哪怕她进入国内七年有余,但看家本领一点也没有落下,忍术才是她敢只身犯险的底气。 等绳索下降到一定高度之后,她屏息数了三个数,随后她脚在墙上用力一蹬,整个人晃悠起来,趁着晃悠的空档,她放松手里的攀岩绳,整个人又下降了一米,刚好是萧碧静她们所居住的那个楼层。 至于她所闯进的这个房间是谁的,已经不重要了。 在她的认知中,除了云觉之外,其他人非她一合之敌,现在又是深夜,人的防备是最薄弱的时候,这个时候再加上她的忍术,她有把握斩掉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云觉也未尝不能一试。 随着哗啦一声玻璃破碎。 她整个人如同风中的树叶一样飞进屋内,同时两团白烟从地上冒起。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位置,她一次使用了两颗烟幕弹。 她没赌错,她闯入的房间正是王五的房间,只不过现在房间里多了一个赵成。 有了萧碧静的提醒,两个人都睡得很轻。 白衣女子蹬墙的时候两人其实就已经醒了,但是没想到她进来就甩烟幕弹,两人到底是被弄了个措手不及。 等赵成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把沾着血迹的圆月弯刀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赵成脸色瞬间煞白,这也是他第一次距离死亡这么近,王五就更不用上了,还没从床上爬起来就被一脚踹翻。 白衣女子说:“带我去见你们的首脑,要保持安静,否则顷刻之间我就能摘了你的脑袋。” “你想救人是吧?我告诉你人在哪儿,你把人救走不就好了?”赵成企图谈条件。 但是白衣女子毫不领情,说他们大倭狗弟国的人根本受不了这种委屈,她要把萧碧静狠狠的踩在脚下才算可以。 殊不知这句话也奠定了她的死局。 她拿出一颗药丸让没有战斗力的王五吞下,然后又用刀架着赵成离开房间。 萧碧静的房间跟王五的房间是斜对过,而正对过是云觉的房间。 所以赵成便敲了敲云觉的门,他生怕云觉出声,便提前说道:“萧魁首,你睡了么?我是赵成,有事儿想跟你商量。” 三叩门之后。 房门在被拉开的同时,云觉已经从房间里面冲出,一双铁掌袭向白衣女子的面门。 人在受到惊吓的时候会出现下意识的过激反应,所以白衣女子下意识的用另一把刀刺向那双铁掌。 但是这也给了云觉救人的时间。 他一只手捏住了那把刺向自己的圆月弯刀,另一只手抓向赵成脖颈旁边的刀刃。 等白衣女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刀已经被捏住,她想抽回根本不可能。 情急之下她只能弃刀,然后一脚踹向赵成的腰眼。 人能站起来,就是脊椎的功劳,寻常人一脚踹到腰椎跟脊椎上都能踹废一个人,何况她这种高手,这就是要废掉赵成的举动。 云觉这位老江湖丢下一把刀,另一只手扒住赵成的肩膀往自己怀里拉来,同时用另一只手里的刀竖起挡在自己的面门前。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中间不超过一秒钟的时间。 赵成躲过了被废掉的那一脚,而云觉竖起的刀也挡住了那锋利的异种蛛丝。 蛛丝卡进了圆月弯刀的刀刃之中足足有半公分之深。 黑衣男子的刀是特制的,最好的钢材最好的锻打手段,纵然如此仍被蛛丝切进去半公分,这种锋利的程度切到人体,那都是直接枭首的。 看自己的偷袭杀招不成,白衣女子丢下一颗烟幕弹想潜身离开。 云觉拔腿想追。 但是刚迈开步子。 刚刚潜逃的白衣女子便从白烟中飞了回来。 落地之后已经绝了气机。 第二百三十三章 报应之说 将白衣女子击飞并将其毙命的人正是马不停蹄赶来且末县的我。 且末县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萧碧静都事无巨细的跟我汇报了一遍,她担心白衣女子来袭击这件事儿我让她放宽心,因为那会儿我已经到了且末县的车站了。 我并没有立刻现身,而是乔装打扮等着白衣女子自投罗网,毕竟对于忍术这东西我根本就不了解,万一我贸然出现,把自己完成了目标人物可就危险了。 白烟散去。 两侧的门也接二连三的打开,当看到走廊上的血迹跟尸体时,一些人又重重的关上了门。 将白衣女子尸首拉进房间里,我让赵寻把她身上搜一搜,这些忍者一般都是练过闭气功的,我刚刚那一掌虽然是全力,但万一这娘们胸前有钢板什么之类的东西卸去了我的力道,她未必会直接毙命。 趁着赵寻搜身的时候,我朝云觉施礼道:“云老前辈,这次多亏您了,不然我这一家子的人可就危险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吃喝拉撒是花的你小媳妇的钱,给她做几天保镖,很合理吧?” “合理。”我再次道谢之后。 前去搜身的赵寻回来了,她手里提着一兜子铁器,里面像什么铁流星之类的飞镖暗器不胜枚举,甚至还有三把蝴蝶刀。 赵寻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塑料包,塑料包里面包着一根沾着黄色粘稠物的黑色寸长铁锥跟三根白色的针头,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些东西是在那个白衣女子是下面跟后面发现的,这女人真的是浑身都是暗器,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的话,我真想把她给解剖了看看身体内部还藏着什么东西。” “犯不上,不过这里出了人命的确不好解释。”我说完,目光瞟向萧碧静。 如今我们能够动用的势力中,除了勾栏一门可以放心之外,其他的流派大多都彼此之间充斥着算计。 萧碧静说这点事情她来搞定,他们勾栏一门中不乏给爵门做小老婆的人,稍微运作一下是没问题的,毕竟这两个人的身份是江湖人,江湖人中间寻仇的事情很常见,而且往大了说,这两个人八成还是非法入境,伪造身份信息呢。 解决完了事情,我让大家各自睡觉去,我则搂着萧碧静进了房间。 萧碧静用膝盖顶住我的分身,说:“跟你一起回来的那个白萱萱你给安排到哪儿了?” “安排到赵寻那边了啊。” “你就不怕她把你的寻妹妹给伤了?” “赵寻是一般女人么?”我说完,伸手拨开她的腿。 …… 一觉到天明。 我伸了个懒腰,发现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我盯着天花板,脑袋里面回想的都是这几天在金陵受到的憋屈跟践踏,不过好在这些都是有回报的,段正豪那几个药丸真的让我的身体素质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怪不得经常听一些老前辈讲,旧时候练武的把式并不像现在一样满手老茧,也不像现在一样磕着碰着就红一块青一块的。 老辈子的人都懂得调制药丸、药浆才锻打筋骨,所以人练武能练得返璞归真,现在嘛,有伤全靠硬抗。 抻了抻筋骨,我舒服的叫了一声。 萧碧静正巧从门外进来,她说:“醒了?” “有时候真不想醒,醒过来就一堆事儿。” “别墨迹了,凤九等你一上午了。” “得嘞。”我急忙穿衣洗漱,来到凤九的房间。 凤九此时身上缠着绷带在床上挺尸,看到我之后,他眼眶还湿了。 我说:“其他的先别说,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走后门进得索命门?没听说索命门的杀手还会哭鼻子的啊。” 凤九哈哈一笑,说:“哪儿的,这不是怕再也见不到你这么风流倜傥的掌柜的了么。” “这才是你。”我坐到他床边。 凤九开口就是告诉我,那四件张家宝藏藏匿的地点,然后跟我说了他这一个多礼拜遇到的种种事情,这时候我才知道,在顺德的时候就有人盯上了凤九,只是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凤九也以为是我派人协助他的,就没当回事。 直到进了且末县之后,那一男一女两个忍者杀出,凤九才知道自己是被盯上了。 关于那一男一女两个忍者,凤九所知不多。 他说那两个人还没他在索命门的时间长,但是那两个人是空降来的,一身功夫源自哪里不知道,哪个流派的也不知道,可以说很神秘,但是进入索命门之后排名直线上升,仅仅三天时间就跻身前十。 白衣女子排名第四,黑衣男子排名第六。 但是根据目前萧碧静所掌握的情报,这两个人是倭人,倭人能直接空降到索命门,而且无名无姓,这其中没有爵门的帮忙,恐怕不可能做到。 爵门! 想到这个流派,我就不免有些头大,明明是官方,非得来江湖上插一脚。 难搞。 秦功在三天之前就动身了,按理说应该也早就到了且末县了,现在我也到了,他八成很快就要找上门了。 安抚好凤九让他好好养伤,说不定到时候开天棺还用得上他。 凤九表示也就身上这点小伤口,其他的没啥事,就是萧碧静小事化大而已。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开房间。 正巧碰到云觉。 云觉说:“小子,许久不见,长进不小啊!碰碰?” “碰碰就算了,倒是我想跟您老人家请教几个问题,咱们出去走走?” “行。”云觉回屋拿了个红色的围脖。 他说这是萧碧静送他的,说今年是他本命年,应该弄个红的。 老头儿挺喜欢,到哪儿都带着。 走出酒店,我们一老一少在县城里晃悠。 云觉说:“你小子,想问什么就问吧,磨磨唧唧的。” “关于二十年前的事儿,是江峰背负了斩龙脉的全部报应才导致江家被灭门的么?” “谁跟你说的?”云觉很严肃。 我说苏星修说的,并且把苏星修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云觉听后问我:“你信报应之说么?” 第二百三十四章 她出现了 思考一番后,我说我相信。 云觉说:“那就是真的,我没有去过昆仑,但也有所耳闻,江峰当年的确拍着胸脯说这龙脉吐珠之事的所有报应,他们江家全部扛了,所以才导致了北派江家被灭门的凄惨结局。” 云觉的话完全是顺着我的答复说的,所以我马上又换了个回答,说:“如果我不相信因果报应之说呢?” “不相信因果报应之说,也可以解释。”云觉低头想了想,举例道:“这么说吧,比如说我们几个一起合伙做生意,融资之前我拍着胸脯说挣钱了大家分,亏钱了都算我的;无论结果是赚了还是赔了,你们是不是都得来找我?” “您是说?天棺里的东西是假的?那个女人怎么解释?” “不,天棺里面是真的,并且那个女人也是假的,但是那个女人至今还生存的秘密牵扯的东西太广,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能够明确告诉你的是,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长生这个东西,所谓的长生,其实……” “其实就是跨物种嫁接、意识输送。”我们身后突然有个人接过了话茬。 我们二人回头,发现白萱萱就跟在我们身后,背着小手,满脸笑意。 我跟云觉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忌惮。 如果她是我们的敌人,那么刚刚这一下,就是她抹我们脖子的先机。 我说:“你怎么悄无声息的跟个鬼似的?” “这个啊。”她抬起脚,鞋子下面有三块闪烁着蓝光的海绵垫:“这是高科技产品,走路没有声音的。” 我其实很想问问她为什么还能避过我的闻风辩位,不过问了她也未必告诉我,我也就懒得开口。 我说:“你跟着我俩,有事儿么?” “有啊!”她理所当然道:“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连个朋友都没有,就认识你,你偷摸出门不叫我,我不跟着你跟着谁?” 云觉倒没说什么,只是漫无目的往前走。 且末县并不大,而且因为偏远的原因,出了县城就是一望无际的郊野。 到了野外,云觉扎下马步呼呼哈嘿的摆弄了几下筋骨之后对我说:“李尚,我教了你一手之后还没考过你,来,我考考你那一掌,你学透了没有。” 我使了个眼色,是提醒云觉,白萱萱还在,这个女人并不简单。 但是云觉二话不说挥舞巴掌就朝我这张帅脸抽了过来。 我忙曲臂格挡,同时反手擒拿他的双腕,接着飞起一脚踢向他的下阴。 “小王八蛋,我教你这下三滥的招数了?”云觉双腿弯曲,使出类似于二字钳羊马夹住我的腿,然后其中一只手挣脱我的擒拿,手掌倾斜朝我胸前劈来。 我想退,但是被他双腿夹着一条腿,我只能抬手硬接这一掌。 当我的手掌跟他的手掌撞到一起的瞬间,我能看到他瞳孔中的惊讶,随后他双腿松开,一个回身肘击顶在我的心窝窝上。 我直接倒地。 他说:“小子,老想着投机取巧可不行,再来过。” 云觉将我拉起来之后,再次朝我攻来。 这一次我认真应对,并且云觉跟我动手的时候也搂着火候,说是切磋,我觉得他更多的是在教我剩余的套路。 也就是挂门里面常说的喂招。 喂招,就是指师父教徒弟功夫的方法之一,喂招是最常见的方式,就是自己动手的时候放缓速度,一边动手一边传授,这样徒弟能更好的切身感受到,这跟对着空气瞎练完全是两码事儿。 云觉一言不发的喂招,我则聚精会神的学习。 几分钟的时间,我已经被云觉打的浑身都是伤了。 就在我还寻思他什么时候才会停手的时候,云觉说话了。 他说:“我教你的那一掌,是最后一掌,我知道你有别人没有的长处,将你的长处融入这一掌,不说摧金断石,伤筋断骨是没问题的,看好了,这一掌我不会留手了。” “来。”我也被他连续的攻势给逼得来的火气。 我舌抵上腭猛吸一口丹田气,双掌用力推向云觉。 云觉亦是双手推向我。 这一次对轰的结果当然是我被轰飞,在地上咕噜几圈之后才停下。 同时我感觉两条胳膊的骨头都要移位似的,直到白萱萱把我搀扶起来。 她说:“刚才你们两个在那里晃晃悠悠跟跳舞似的,怎么突然你就飞了,那一掌那么厉害么?是我们的古武么?” 云觉哈哈一笑,摸着白萱萱的脑袋:“肯定是啊,这小子跟我学过两招,所以我今天叫他出来也是检查一下他的作业。” 回去的路上,我的骨头被云觉掰正,同时我也向他打听了小五的下落。 老孙是青红门的人,小五必然也是。 云觉说:“那孩子是个苗子,我教了他这套功夫之后就让他东渡去小本子那边历练了。” “他可能是青红门的人。” “嗯,没关系,我教他的那套功夫很强,但是有一点,那就是气血会在气海升膻中的时候发生堵塞,一次两次没什么,次数一多,要么冲破膻中直达天灵,要么直接被憋死。”云觉说到这儿,也颇为可惜道:“那孩子虽然是青红门的人,但心性不坏。” “那您为什么还要……” “因为这是江湖。”云觉扭头看向我,那种目光,很像当初老李看我的目光。 遥想十几年前,老李天天跟我讲江湖上的门道跟打打杀杀。 我不懂,问他什么是江湖。 他说江湖是刀光剑影、是人心叵测、是一汪泥潭。 等快走到酒店的时候,云觉突然停下脚步说:“小子,我们得分开了。” “怎么了?” “我不想见到某些人,山高路远,咱们昆仑见。”云觉说完,转身走进人流中。 等我回到酒店,才知道云觉说的某些人是谁。 秦功、洪为军跟大长老他们三人站在酒店门口等着我。 大长老再次见到我,笑眯眯道:“李尚,好久不见啦。” “滚。”我说完,从他们身边走过。 秦功一把拉住我的胳膊,面色严肃的过分:“她出现了。” “谁?” “天棺里那个女人。” 第二百三十五章 人是被吓死的 那个二十年前屠了江湖上几乎所有年轻一代的女人重新出现了。 难道是因为八件张家宝藏全部汇聚到且末县的缘故不成? 秦功说:“李尚,我知道你不信,我这里有监控,你可以看一下。” “进去说!”我将他们带到我跟萧碧静的房间,并且喊来了凤九他们几个。 坐下之后,秦功递给我一个手机,一个身穿红色长袍的女人潜入了秦功他们所在的酒店,并且在他们各自的门前停留了许久。 我看了一眼右下角的时间,凌晨两点。 凌晨两点有个红衣女人站在门口直勾勾的看着猫眼,换谁都得膈应一下。 可是这个女人出现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靠近秦功? 我说:“没了?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你们几个还不至于来找我求救吧?” 我一番话戳破了他们虚伪的面具。 秦功尬笑一声拿走手机又扒拉了两下之后,打开了另一个视频,这个视频是打斗的视频,紧接上一个视频,女人站在门外被发现之后,秦功带来的随从上前盘查,但是女人突然出手。 仅仅是一挥手就干掉了一个随从。 这就有点恐怖了。 并且这个时候,监控还给这个已经倒地的随从来了个面部特写,那种一种惊恐到极致的扭曲,整张脸都扭曲了,与其说是被打死的,不如说是被吓死的更为恰当。 换个角度来看的话,这都可以称作灵异事件了。 这种事情,按常理来说应该找萨满教这种宗教性质的流派来解决啊! 我遂说出疑问。 洪为军说:“李尚,这不是灵异事件,再说了,萨满教那群人其实并不好相处,我们风门虽说跟萨满教也有业务上的接触,但是他们很邪乎,风水我们可以利用科学的角度来解释,但是他们的手段,真的匪夷所思,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没人会想跟他们接触。” 我冷笑一声,明明是他们各自布局撅了人家的祖坟,现在说人家不好接触。 将手机还给秦功,我说:“那你们找我的目的是?” “我觉得我们两拨人在打开天棺之前还是住在一起比较好。”大长老笑呵呵的说:“我算过了,明天就是个好日子,宜开棺动土,明日我们就一起上昆仑。” 对于大长老的话,我权当放屁。 我拨开人群,看向坐在最后面的凤九,说:“你没问题吧?” 我问的是张家宝藏。 他说:“没问题,我晚上到医院换个药,休息一晚就好。” 在一起久了,我们的配合堪称完美。 对答如流别人看不出一点破绽。 既然如此,我就把他们全部给留了下来,包括他们三人来找我时所带的十个随从,全部被我安排到了我下榻的酒店。 费用方面,秦功说会让秦家全部报销。 我没跟他争,用过晚饭,我让赵成带凤九去医院换药包扎。 秦功说:“怎么不直接把医生叫过来?我可以动用我的关系。” “你是在告诉我,你的人脉很广、权力很大么?”我不动声色的瞟了他一眼:“既然来投靠我,就别指手画脚,我不喜欢。” 秦功面露不爽,但是那个女人的手段也的确让他这个高高在上的人打心眼里害怕,只能忍气吞声。 其实把他们留下来我也有自己的考虑,就算大长老不说明天要上昆仑,我也会让凤九去取回张家宝藏,与其让秦功这帮人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不如把他们放在眼皮子底下更放心。 秦功、洪为军、大长老三人围坐在一张桌子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们的随从也都站在其身后。 过了好一会儿,洪为军没话找话道:“李掌柜,不知道津门五侠之一的云觉云老前辈跟你是什么关系?” “探我底啊?”我反问一句。 洪为军忙解释没有,只是单纯的好奇。 我呵呵一笑,说探我底也没关系,随后我说:“我跟云老前辈的关系嘛,他老人家算是我半个师傅吧,已经他跟我的老师关系不错,又教了我一些拳脚,就这样。” “原来是云老前辈的半个高徒。”秦功也是认识云觉的,吹捧了一番。 可我没接话茬,这句话掉在地上,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这时,赵寻走进这个房间跟我说萧碧静叫我,让我过去一趟。 跟随赵寻走到另一个房间,原来是凤九已经回来了,四件张家宝藏一个不少。 我看了看萧碧静跟凤九两人,说:“你们两个是最早跟我一起做事的,我能相信你们吗?” 凤九说:“为图掌柜之志,凤九愿效犬马之劳,死而后已。” “好。”我拿起床上的血玉平安扣在手上抛了抛,丢给凤九:“你带着这个,开启天棺的时候人多手杂,张家宝藏还是不要带在我一个人的身上比较好。” 凤九接过平安扣挂在了脖子上。 我对萧碧静肯定是信任的,刚才那番话只是在问凤九跟赵寻。 所以我将青龙玉镯给了萧碧静。 我又扭头看向赵寻,将暖玉凤簪递了过去:“赵寻,我能相信你么?” “赵寻愿以生命为代价,守护此物。” 赵寻在我目光的指使下,接下凤簪。 而最后这个黄龙玉佩,则被我放在了怀中。 萧碧静说:“明天要上昆仑了,我这心里老是有种忐忑的感觉。” “这个地方不能待了。” “因为秦功他们?” “不是,我们明天要上昆仑,那今晚肯定不能在县城待着了。” “那我们去哪儿?跟我走就行。”我拉开门,回到我住的房间。 秦功他们看我回来,纷纷起身。 我说:“收拾行囊,今天晚上就离开且末县。” 大长老是唯一一个跟我有生死过节的,他怕我害他,说:“这大晚上的,李尚,你要带我们去哪儿?” “怕死可以留在这儿。”我说完,对一旁还打着绷带的王五说:“五哥,收拾行李。” 王五应了一声,回屋去了。 就在我要拉着行李箱出门的时候,我不经意的往窗口瞟了一眼。 这一眼,让我血液都快凝固了。 一个身着红衣的女人在不借助任何东西的情况下。 凭空飘在窗外。 第二百三十六章 昆仑山下 鬼么? 我很不愿意相信有这种东西,但是这种情况根本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不等我反应,那红衣女人一眨眼就消失在窗外。 我没做声,提着行李下楼让萧碧静办理退房手续,并告诉秦功处理好这里的后续事情,毕竟索命门的黑白无常挂了,这是人命,是大事儿。 告诉秦功我们的目的地之后,我坐上了租来的车。 车虽然是二手的,但改装了一个油箱,往返路程续航基本上没问题,至于改装是否合法,这种偏远地方,没人管的。 并且赵成在刚刚去取张家宝藏的时候还贴心的去了几万块钱的现金,真有事儿了,打点一下完全没问题,况且他说要进山,车肯定要停放在村子里或者私人牧场里,到时候用钱打点一下会省好多口舌。 事实证明他的决策是正确的。 等萧碧静上车,我们一路前往库拉木勒克村,这个村庄是我之前就踩好的点,本来我想的是如果凤九真的遇袭丢了张家宝藏,那我事先埋伏在这儿的棋子就能派上用场了,没想到萧碧静支援了凤九,我这步棋就没用上。 当我说出这个村子的名称后,萧碧静表示这个村子她好像听勾栏一门的老魁首说过,二十多年前江湖上一众好手上昆仑的时候就曾经在这个村子落过脚,并且发生了一系列的怪事儿,这次…… 她话没讲完,但是意思很明显。 我问赵成兄妹:“你们二人觉得呢?” 赵成说:“我是个武夫,我听指挥就好。” 赵寻是一个很愿意表现自己的人,她看了一眼赵成,而后对我说:“掌柜的,我觉得当年的怪事儿或许跟天棺也有关系呢?二十年前科技并不发达,人的认知也过于片面,才会觉得怪事儿是凶兆,可是二十年后的我们却不一样,我认为,这个村子可以作为我们的一个突破口,他们常年居住在昆仑山下,或许对于天棺,他们有自己的了解跟传说也不一定。” 不得不说赵寻这个丫头事事都能跟我想的差不多。 她的想法也是我刚才所想。 王五这时候问道:“掌柜的,你怎么不问我?” 我想了想,答道:“我觉得这种小问题,就不劳咱们五爷费脑筋了。” 众人哈哈大笑。 库拉木勒克,这村子距离且末县足足有将近九十公里的路程,好在这里偏远,而且路上也没什么行人跟车辆,所以我们的速度并不算慢,但也走了一个多小时。 到了村口之后,只见一座雄伟的高山之下,有点点灯光。 而那座山,便是昆仑山。 如今我们已经算是站在昆仑山下了。 我打开手机看了看地图,说:“到了,赵成,把车开进去吧,这里虽然在昆仑山下,但是要上山,还得一段距离。” 赵成应了一声,把车缓缓开了进去。 这里说是村子,其实更像是一个部落,这里的房屋大部分是那种类似于蒙古包一样的建筑,当然,是用石头跟砖头砌起来的那种,并不发达。 街上也鲜有人。 我们车灯照的很远,远处的石屋里面开始出来几个牧民拦车,打听我们几个是干啥的。 好在他们夹杂着口音的普通话我们能听懂,并不耽误交流。 看着这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我让赵成数出钱来,一人给了两三百块钱,不是我大方,而是这个村子满打满算也就一百来户人家,况且我们也不是财神,不能逢人就给。 找了一个六十来岁的老汉,我直接塞了一千块钱到他手里,我说:“老伯,我们能在你家借宿一晚么?” 老伯说可以,然后引我们把车停到他家的门前。 赵成没进门,说他晚上就睡车里,也能看着我们的行囊,避免有人来偷东西。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毕竟咱们不是有句俗语叫穷山恶水出刁民么? 当然我并不是指这里的牧民会有歹心,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嘛,毕竟我们身后还跟着秦功那伙儿人,除了秦功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流派的人谁也不敢保证。 老伯家的屋子有两幢,一个是圆形类似于蒙古包的房子,一个是普通的平房。 我们被安置在平房里,安置好之后又是给我们送饼子又是送水的。 我拉住老伯让他不要忙了,然后又塞给他几百块,说:“老伯,您别忙了。” 这他才满心欢喜的离开。 关上窗户关上门。 凤九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老伯有问题。 这是废话。 谁家好人大半夜的会留宿几个外来的客人,而且其中几个还受了伤,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所以事出无常必有妖。 不过我埋在这村子里的棋子还没动,我倒是不担心会有什么其他的意外。 我担心的是之前在酒店看到窗外的那个红衣女人。 我也不怕他们几个会害怕,将事情全盘托出。 赵寻听后哆嗦了一下。 萧碧静却淡定的很,她说:“这个世界上的确有很多超自然的现象跟东西,但是他们并不能直接让人用肉眼看到,除非是这个人生命垂危到了濒死之时,其他时候人是看不到的,对于宗教,我来之前也做了一些研究,所以你看到的应该是活人,至于是怎么飘在外面的,你忘了那个白衣女子的异种蛛丝了?” 可是那个女人…… 我念头想到这儿的时候脑袋里突然蹦出一个疑问,秦功跟我说的话难道就是真的么? 他这么做的目的会不会就是逼我走进他设好的圈套,因为他无法预料到我什么时候才肯上昆仑,所以这么逼我一下也是很有可能的。 不过不管是哪种可能,结果都是一样。 我揉了揉鼻子:“大家今天晚上就不要睡觉了,我担心会有大活儿上门。” 几人都没说话,关了灯之后靠在墙上假寝。 过了零点,外面传来嘈杂的汽车轰鸣声。 赵成一把冲开窗门,惊慌失措:“掌柜的,我们被包围了。” 我从地上站起来,问道:“谁带的人?” “是我。” 伴随着爽朗的笑声,洪为军在人群的簇拥下走了进来:“李尚,交出手里的四件宝物。” 第二百三十七章 已是瓮中之鳖 看到洪为军的这一刻,我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当秦功跟我说那个红衣女人的时候、当我看到酒店窗户外飘着的那个女人的时候,我一直在怀疑这是不是什么灵异事件或者什么超自然的事件,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二十年前的惨剧未必不会重演。 如今洪为军的现身让我知道,事情并不是我想的那样。 他们把我逼的离开县城目的就是抢夺我手中的四件宝物,因为在县城里面人多眼杂,江湖上的事儿,哪怕秦功跟爵门的关系很深,也不好动用官方的人来镇压我。 可是我又不会乖乖的交出东西,所以他们只有硬抢这么一条路,可是硬抢的话必然要大动干戈。 话说回来了,江湖流派之间的恩恩怨怨官方不会过多插手,但是如果因为流派之间的寻仇让百姓受到损失或者怎么样,那官方可就要派人镇压了。 真到了官方出手的时候,哪怕你功夫再高,也没用。 神仙难躲一溜烟,肉体凡胎还能挡子弹? 假设能挡得住子弹,炮弹呢? 洪为军见我沉默不语,重复道:“李尚,交出那四件张家宝藏,我保证你的安全,并且你想跟我们上山也可以,就此离开也可以,或者我们给你一笔钱,你到国外去做一个逍遥的富二代。” 我嗤笑一声,扭头看向聚拢在我身边的几人:“你们觉得呢?” 萧碧静附和道:“我觉得可以哦,不过我们要的价钱,怕洪大魁首出不起。” “你说个数。”洪为军看有门儿,忙说道:“只要你说得出来,我洪为军就不会不认账。” 萧碧静想了想,说:“那我要两万亿。” 洪为军:“多少?” “两万亿。” “你要那么多干嘛?” “帮徐总还债。”萧碧静说着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萧碧静是在逗傻子玩儿。 王五哈哈一笑,说:“那我要十万亿,我要把全国的烂尾楼全部接手。” “够了。”洪为军咬牙切齿:“你当真不交?” “洪魁首,下令吧!跟他们费什么话?”大长老背着手挤出人群,那个青年跟在他身后。 当我们两人目光交汇的时候,青年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围困我们的人中不乏秦家的客卿跟门客,但唯独不见秦功。 三人到了两个,我问他们秦功在哪儿。 大长老说秦功毕竟是世家的人,我们江湖上的争斗,不适合他插手,免得留人诟病。 我突然有些明白了,当年我们江家是怎么被灭门的。 或许就是这些世家在背后撑腰,集结各大流派的人围攻江家,就好似当年六大派围攻光明顶。 大长老捻着山羊胡:“李尚,我不管你到底是姓李还是姓江,这张家宝藏,你拿不稳,还是交出来吧,免得你们这几个年轻人全部葬身于此。” “那就来吧!”我拍了拍手,对洪为军跟大长老说:“你们两个谁先死?” “放肆!”青年从大长老身后蹿出,使出擒拿的招式向我面门抓来。 惊门! 八大江湖之首,其底蕴之深堪称恐怖,这样一个巨无霸一样的流派,竟然给一个世家当狗。 我眯起眼睛,反擒拿捏住青年的手,然后一脚踢在他肚子上。 青石头垒起来的墙壁直接被他撞破,整个人飞出屋外。 洪为军跟大长老一看这架势,也退了出去。 我没有追,因为我知道我想干掉他们肯定不简单,他们身上定然也有小机关,比如唇膏枪这种东西。 踹飞青年,这一仗就算开始了。 凤九他们纷纷施展浑身解数打退不断进攻而来的人。 萧碧静说:“你真有底牌么?如果没有的话,我们还是先走,最起码不能让我们四个全部落入他们手中。” “有!” “谁?” “别问,看戏就行。”我说完,又问她:“你的刮骨刀是怎么施展的?咱们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施展个我看看。” 萧碧静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没理我,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就想冲出去,但是被我一下子给拉住。 她说:“我们给你开路,你先离开,实在不行的话就找柳家或者白家的人来救场,如果我们四个全部都留在这儿了,那我们之前所做的全部努力不都白费了吗?” “白家跟柳家?他们现在就在不远处看热闹了,不光他们,江湖上各大流派的人都到了,他们在观望,谁赢了他们就服谁!” “那我们怎么办?”萧碧静脸上带着惧色。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放心,我不会输。” 正说着,那青年又从外面冲了进来,还叫嚣着要我的命。 我将萧碧静挡在身后,说:“保护好自己,等鱼进网之后,看好戏。” 说完,我迎上那青年。 青年功夫很敦实,如果换做去苏家之前的我,绝对不可能如此从容,但是经过段正豪的改造之后,我整个人的身体素质提升了三倍不止。 何况还有云觉给我喂招传我的功夫。 所以现在对付这个青年,手拿把攥。 百十招之后,房间的墙壁上已经是千疮百孔,要是放在以前,我根本不敢相信这些碗口大的窟窿是人一拳一脚打出来的。 青年见拿不下我,便说:“李尚,你已经是瓮中之鳖。” 我怒从心头起,将云觉教我的那套掌法、功夫毫不留手的施展出来。 五六合之内,我就擒下了青年,以三指擒拿捏住他的喉咙,然后发了一条短信出去,让她们收网。 顷刻之间,周围惨叫声四起。 我问:“现在,谁是瓮中之鳖?” “李尚,你输了,你的布局终究还是漏出来了;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会离开,毕竟你们国家有句古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不是国人?” “我有你们一般的血统,因为我的母亲,跟你一样低贱。”青年嗤笑道:“哈哈哈,你知道的太晚了,我们的计划已成,你输了!你……” 不等他说完,我扭断了他的脖子。 萧碧静来到我身旁,问:“这是你安排的?” 不等我作答, 门外冲进来一黑一白两道身影…… 第二百三十八章 昆仑之巅自相逢 二人正是当初岭南白家送给我的那两个小女仆,小黑丝跟小白丝,后续被我交给云觉传授功夫,现在不说功夫大成,最起码也属于一流好手的境界了。 此时的两人褪去了刚跟我时的那种拘谨跟忐忑,两人拱手道:“掌柜的,我们没有来迟吧!” 我问:“没有,收网了么?” “正在收网。”小黑丝笑眯眯地说:“这次我们姐妹俩一共调来了一百人,不知道够不够掌柜的差遣?” “这一轮下去恐怕就得刷掉30%吧?” “80%了。”小白丝很中肯地说:“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临时打磨出来的,跟人家正规门客、客卿比起来还是差点,不过他们看人数也就四五十人,这么一比较的话,二比一的人力,没问题,就算不行,到最后也只剩下残兵败将,挥挥手的事情。” 我哈哈一笑,说小白丝在云觉手下这段日子学了不少,不像以前那么莽撞了。 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我带着萧碧静跟小黑丝小白丝走出房间。 凤九他们五个人此时正倚靠着墙壁喘气,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赵寻的脑门上都挨了一下子,血迹染红了半张脸,俏生生的姑娘都显得有些狰狞。 只有白萱萱脸上白净的很,不过想到她是改造人,我心里也就平衡了。 此时场中依然站着的不超过二十个人,这还是包括我们九个人的情况下。 大长老不知道被谁给撂到了地上,洪为军不知所踪。 我缓缓走到大长老面前,说:“大长老,你说你一把年纪了,还凑什么热闹?” “李尚,张家宝藏蕴藏的秘密不是你能插手的!”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说完,目光看向远方,一对对车灯出现,车队也如长龙一般往我这边开来。 等那长龙般的车队开进村里,我见到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上八门中除了火门没有出席之外,剩余六门都到齐了。 总瓢把子率先走出人群:“李尚,你小子一声不响的就到这儿来了,我还以为你在金陵。” “京都惊门一行,多谢总瓢把子出手搭救。”我拱手道谢。 地上的大长老瞪着总瓢把子,活撕了他的心都有了。 我看了看面前的几人:“人都到齐了么?到齐了就进屋吧,闲杂人等在门外等着。” 说完,我率先进屋。 身后都是熟悉面孔。 一脸尴尬的总瓢把子,满脸愤恨的柳妙彤,面带讨好的白瑞麟,惊魂未定的洪为军跟面色阴沉的秦功,还有各大流派的代表…… 屋子里面乱得很,惊门那个青年的尸体也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我让他们进里屋,这里有一张桌子。 围着桌子坐下后,我敲了敲桌面,环顾一圈之后说:“青红门的人没来么?” 桌上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言语。 我朝外面喊道:“朱雀护法,进来吧!”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叹息声。 紧接着凤九就从外面慢悠悠的进来了,他说:“掌柜的,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朱雀的?” “不知道,我就是诈你的。”我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 凤九坐下之后,几乎所有人都往旁边挪了挪,不想挨凤九很近。 我说:“青红门打算怎么处理这次的事情?” “一切以掌柜的为主,掌柜的可命令我们青红门的人,包括我在内。”凤九笑眯眯的把主动权交还给我,然后说:“并且我们老理事说了,如果此次的行动中有人想对李掌柜动手的话,那就是我们青红门的敌人,我们青红门,定然会倾尽全力,将其灭杀。” 一句话,桌上大部分人噤若寒蝉。 秦功冷哼一声,道:“你青红门神秘不假,但是想灭掉我们任何一个流派,恐怕也是痴人说梦吧?当年的北派江家,也是江湖众人合力而致,岂是你青红门一力为之?” 事情如我所猜一般,当年青红门只是一个推手。 凤九挑了挑眉毛说:“我们青红门八大护法各主一事,拥有绝对的权力调动我们青红门所能调动的一切力量,你秦功在秦家不过是庶出,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就不怕我摘了你们秦家的门匾?” 秦功虽是庶出,但秦家在京都盘踞数十年,底蕴也不差,他说:“你如果有能耐,尽管来摘,我秦功等着。” 凤九笑呵呵的点点头,然后说:“除了秦功,谁还有意见?” 眼见众人都不说话,凤九朝我使了使眼色:“掌柜的,您继续。” 我接着说:“现在的问题是,其他四件张家宝藏,在谁手里。” 秦功冷笑一声,说在他手里。 这时,门被推开。 一个老妪拄着一根枣木拐杖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的手里还拎着一个灰色的袋子。 她目光盯着我:“你就是李尚?” “是我。” “这是给你的礼物。”她将袋子朝我丢来。 我起身接住,里面是余下的四件张家宝藏:珍珠凤冠、凤尾华胜,紫金发笄,鎏金步摇。 至此,张家宝藏,八件已经全部集齐了。 秦功看到这四件东西,拍案而起:“你是什么人?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 “老身,萨满教灰袍主事,受故人所托将此四件东西从歹人手中拿回,交给李尚;至于那几个崽子,这会儿估计都直了。”老妪嘿嘿一笑,露出满口黑色、参差不齐的牙齿,怪异的很。 萨满教。 我认识的人中,跟萨满教有关系的除了云觉就是面前的总瓢把子,但是总瓢把子之前说过他认识绿袍主事,那这个灰袍主事怕是云觉的老熟人? 秦功此时气得面色涨红,可又无能为力,如今我为刀俎,他为鱼肉。 故而只能作罢。 如今八件东西能全部在我手里,并不是因为我有多强。 而是这背后或许还有高人。 我旋即问那位老妪:“前辈,我与前辈素未谋面,不知前辈为何出手相助?” 老妪抬起眼皮,这我才看清,老妪只有一颗眼珠子。 她桀桀一笑,说:“昆仑山巅,自有故人相逢。” 第二百三十九章 傩戏 说完这句话,老妪笑呵呵的转身离开。 人虽然离开了,但是那种压迫感尚在,因为谁也不知道这老妪用的什么手段从秦功那些客卿手里抢来的张家宝藏,但是能被秦功安排保护张家宝藏的人,肯定是不是酒囊饭袋,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妪能取回宝物,说明她有着神秘的力量。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也没了跟他们交代的心思,遣散了他们,告诉他们天一亮就上山。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的就将萧碧静她们叫到身边作动员准备。 白萱萱一脸无趣的靠在车门上,说:“没意思!” “什么没意思?” “昨天晚上那个老太太很强,很变态,你们所有人加在一起都不是她的对手,万一她想摘你们的果子,你打算怎么做?” “山人自有妙计,上车吧。”我说完,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等我们自己人全部挤到这辆面包上,我心里总算有点踏实了。 收回凤九他们身上的张家宝藏,我将八件东西全部放到老妪给我的这个袋子里。 凤九说:“昨天晚上那个老妪,确实很强,恐怕就连我都不能保证在自己不拼命的情况下干掉她。” “堂堂朱雀护法,还怕一个老太太?”我忍不住打趣儿道:“当初的混沌护法,可是一个人打我们一群人还不落下风,那一拳一脚就跟铁榔头似的。” “不一样,混沌那种就是练得硬功夫,不怕打,而且天生神力,但是昨天晚上那个老妪给我一种很怪的感觉,甚至她都不需要动手我们就会死一样,怎么说呢……”凤九挠着头。 我说:“邪乎?” “对,邪乎。”凤九点头。 萧碧静此时将手机调成横屏递给了我,上面是她昨夜整理出来关于这个灰袍主事的信息。 第一行字就让我头皮发麻。 灰袍主事早在四年前就已经死了,并且在户籍系统里面注销了身份信息。 鬼肯定是不可能的,我不信这个。 况且让死人动起来的办法有很多,无论是巫门还是蛊门都有这种办法,何况老妪是萨满教的主事,这种神秘宗教,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手段,当然,这并不是说老妪是死人。 相反,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能够闻到她身上活人的气息。 这也是我在吃光段正豪给我的药丸之后才突然出现的绝技,这是一种能够最大化辨别气味因子的…技能吧?之前我只能闻到人身上的气息,但是辩不出来是死是活,因为蛊门那种豢尸身上的气味跟正常人身上的气味是一样的。 可是现在我能闻出来,人的身体机能在停止之后会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气味,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举个例子说,就好像狗从来就没见过老虎,但是闻到老虎的大便,也会吓得失禁一样。 这完全就是一种生物的本能,我不知道是体内炁的滋养,还是药丸的功劳。 反正是好事儿。 我将手机上的信息读了一遍,然后将手机还给萧碧静:“一会儿到了山脚下,千万当心,你是我的眼睛,肯定会有不少人想戳瞎你。” 萧碧静表示知道。 这时,赵成说:“掌柜的,关于萨满教,你了解甚少吧?” “嗯,你知道什么?说说。”我明白,赵成多少是知道一些关于萨满教的传闻。 果然。 赵成说:“萨满教是供养五仙的,他们不管是看事儿还是平事儿都是烧香请仙,这也是被大众所熟知的一种手段,其实萨满教还有一种手段,那就是请仙上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昨天晚上的灰袍主事应该是请仙上身才从秦功那些个手下的抢回张家宝藏来的。” 王五也附和道:“我知道请仙,我亲眼见到过,挺厉害的,就是不知道真的假的。” 这辆车上除了白萱萱跟凤九之外都是北方人,对于这种看事儿的善友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但是凤九跟白萱萱是南方人,对北方神秘文化有些不解。 我说:“他们说的请仙,类似于福建那边的游神,都是由人来扮神来吓退一些所谓的妖魔鬼怪,不过这种手段,江湖上也有。” 说到这儿,我卖了个关子。 萧碧静莞尔一笑,问:“你是想说戏门的演神吧?” 我点头称是。 前面说过,戏门也叫彩门,他们专注于戏法,无中生有、千变万化的戏法是戏门的招牌,但不是戏门的绝学。 戏门的绝学是神仙索,但除了神仙索还有一个比较怪诞的手段,名叫傩戏。 傩戏,又称鬼戏,起源于商周时期,是汉族最古老的一种祭神跳鬼、驱瘟避疫、表示安庆的娱神舞蹈,最初的时候傩戏被称作演神;汉代以后,随着傩戏的演化,开始不再演天上的神仙,而更多的是地上的妖仙。 妖仙不择人,无论心术正不正,只要心诚,妖仙就会上身享受供奉。 久而久之,正神不附体,妖邪乱上身,演神被人淡忘,鬼戏这个叫法开始逐渐普及。 其中,演神就是以自身装扮成神,真正的神明在天上看到地上还有一个自己,会以为这是人类给自己塑的神像,然后分身下凡。 至于鬼戏,就是请一些妖魔鬼怪上身强化自己,以做到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给他们讲解完后,白萱萱一脸崇拜:“李尚,你知道的也太多了,我都想把你脑袋扒开看看你的脑子跟别人的是不是不一样。” 其实像傩戏这种术法,我所学的《上下策》中也有,甚至还有好几个,只是我并没有使用过,当时老李也曾说过,这种东西玄之又玄,最好不要随意去触碰,外力永远是外力,可以作为保命的根本,但是不要一直掏出来。 《上下策》是一本记录五千年来的各种奇门杂术,含金量远超任何一本书。 说着话,也不觉得时间过得漫长,况且我们本就在昆仑山脚下。 等车开到山根根,彻底没法往上开的时候,赵成一脚油门停了下来。 山脉高耸入云,似是能直通天界。 第二百四十章 九龙图与长生术 几人从车上下来,王五骂骂咧咧的掏出烟就要往嘴里塞,但是被赵寻拔走:“在这儿你还敢吸?就不怕有高反?” 王五嘿嘿一笑。 我看闲着也没啥事儿,就问凤九:“你们青红门内外理事、八大护法应该都是各司其职的吧?” 凤九点头,说:“是的,就比如我吧!我负责的就是天棺这一支的,混沌负责的就是张家宝藏这一支的,另外六个人各负责其他的事情。” “负责什么事情?你知道么?” “知道一点,是关于龙脉的。” “昆仑是龙脉之祖,昆仑的龙脉都被斩了,其他的龙脉估计也够呛了吧?”我追问道。 凤九耸了耸肩头:“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八大护法每个人负责一桩事情,除此之外其他事情不得打听,而且说一个很现实的事情,掌柜的,你觉得八大护法是不可替代的么?” 我摇了摇头。 老孙一个什长为了张家宝藏煞费苦心,青红门看到之后立马就给了老孙一个上位的机会,那就是干掉混沌,取代混沌。 所以说八大护法并不是不可替代的,只要下面有能力更强的人就可以取代所谓的护法。 甚至于,所谓的八大护法会不会只是有八个名额,私下里说不定培养了多少个护法替补呢。 凤九说:“我也是听说,天棺里面藏着一幅九龙图跟长生的秘密,但是只能取一个,如果两个都取,那么就会死!” “所以那些境外势力要的是什么?” “各有所图吧!几年前小本子跟鹰酱那边来过一伙人找到老理事,说出资二十个亿想让我们青红门帮忙安排几个上昆仑的名额,剩下的就不需要我们管了。” “安排了?” “安排了!但是名字是谁不知道,几个人也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老理事在安排。” “老理事。”我嘴里嘟囔着这三个字,然后说:“江豹你知道么?” “知道,现在是代理理事,老理事现在是代理门主。”凤九扭过头看着我,问道:“李掌柜,我现在挺好奇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你的师承又源自哪一门,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都看不出你的路数,说你笨吧,你能把所有人都算计进去,说你精明吧,你这一路上一直都在被算计。” “糊涂点有什么不好呢!” 也许是马上就能揭晓谜底了吧,我心情大好。 凤九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其实关于那个女人,我知道不少。” “什么?” “真的,那个女人姓刘,这也是我参加青红门会议的时候知道的,而且这个女人还是皇族。” “刘氏,皇族!那就是汉朝的人呗?活了这么久?两千多年。”我狐疑的看着凤九。 凤九说会议上老理事就是这么说的,但是他从何得知就不知道了,而且这个女人并非不可战胜,这个女人并不能长时间离开天棺,换句话说天棺就是个培养皿,只要在里面躺着就能够一直活着。 当初昆仑山巅那么多人都拿不下那个女人,但是也瞧出了一些名目,所以有聪明人直接把天棺给推下了当时被雷劈出来的裂缝,这才保住了零星几人的性命,否则的话他们哪够死的。 “可是我听说那个女人去了江家。” “是的,那个女人应该是去求救的,凡能开山裂石的必属盗门一脉,她找江家应该是求救的,所以江峰夫妻二人之所以会死在半道上,应该不是在去的路上,而是在返程的路上,就像当初五大派上武当山逼问张翠山夫妇讨要金毛狮王下落一样。” “可是他们到底知道了什么?要遭人如此毒手。” “人类的秘密吧!就好比现在国外研究的基因码,基因锁之类的;这种东西,我们老祖宗早就研究透了,我们管它叫作奇经八脉。”凤九说到这儿,有些自嘲的说:“其实我们一直都被国外那些科学家给带偏了,几千年前老祖宗就已经把人体给研究透了,结果我们这些不孝子孙觉得那是迷信,非要相信国外那些仪器,哎。” 我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又想到段正豪跟我说过天棺是个引子,隐藏着九龙地脉的位置,只要斩了九龙地脉,我们这个文明就会被毁灭,或许是我们这个五千岁的古国,也或许是整个人类文明。 这么理解的话,天棺就是一个箱子,只有打开箱子才知道里面每个格子里面放的是什么。 就在我们交谈的这一会儿,后面那一帮人也都跟了上来。 昨天村里不过二三十人,现在粗略一看,少说百人。 凤九说:“走吧!” 随后我们几人从车里拿出行李,穿上厚厚的登山服,拄着登山杖一步一步的向上攀登。 由于天棺事件闹得很大,所以昆仑这边把守的兵哥哥已经被勒令开了个口子让我们上山。 雪线之下我们走的还算稳固。 等步入雪线之后,我们的行程变得慢了下来。 这时,一瘸一拐的大长老从后面叫住了我。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凤九,说:“青红门跟我们北派的恩怨先不论,上了山,我们还是自己人,是我药庄的一份子,能答应我么?” “没问题。”凤九应下,随后带着萧碧静她们继续前行。 而我则留下来等大长老。 秦功跟洪为军一左一右搀扶着大长老赶了上来:“李尚,我们有事儿想跟你商量。” “不商量,你们要是能耐就使出来,我接着,没能耐就把嘴闭上,尤其是你,老登,在惊门的时候你利用郑老埋伏我,我不杀你,是我给惊门面子,不是我不敢,你最好搂着点。” 我一句话堵住了他们三个人。 我知道,他们无非是想跟我说点什么所谓的‘辛秘’来麻痹我,所以不管他们说啥,这张家宝藏全部都在我手里,我拥有绝对的主动权。 我也不怕他们群起而攻之。 我的功夫有多强我也不知道,因为就目前为止,我还没拿出过全力,哪怕是在且末县的时候云觉给我喂招,我也仅仅是用了六成的功夫,藏下了底牌。 为的,就是昆仑山巅这一战。 第二百四十一章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我随即跟上前面的凤九等人。 在追他们的时候我也在想,混沌那个人我不了解,但是在他遭到老孙跟白瑞龙背叛的时候眼睛里面是震惊,而不是愤怒,这说明青红门每个人对本流派是非常忠诚的,那凤九所作所为都是在帮我,这不是在坑青红门么? 但是从凤九的作为来看,他有好多次能把张家宝藏据为己有的机会,可是他没那么做,也没有拿着张家宝藏来做什么事情,只是单纯的等我来,哪怕差点被索命门的杀手干掉,他也没有忘记我交给他的任务。 “掌柜的,想啥呢?”小黑丝的声音钻入我的耳中。 我抬头一看,原来我已经追上了他们,小黑丝站在我旁边笑吟吟的看着我:“魂不守舍的。” “在想一些事情。” 我的心思她哪里懂? 这时,前面的凤九说:“掌柜的,再往上爬二百米会有一个洞府,穿过洞府就能看到龙头了。” “在昆仑山内部?” “不是,如果不走那个洞府的话我们就要翻过山头,那样很费力,这个洞府是人为凿出来的。” “谁凿的?” “青红门,在张家宝藏全部现世之后我们代理门主跟爵门沟通了一下,连夜派遣青红门弟子凿出来的,好在凿的不是主峰,所以上头没有给我们打太极。” “你的主意?” “是的。”凤九笑嘻嘻的承认了。 我站住身子,看着面前高耸入云的山体,问:“这昆仑山有三段,分中、西、东,我们这是在哪一段?” “东段。”萧碧静拉开护目镜,喘着气说:“我已经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了。” “包里有氧气瓶,顶不住了就吸一口。” “暂时没什么事儿,就是有点不适应。”萧碧静也仰头看了看上面,又往下看了看。 这个时候半山腰的位置已经有不少人累趴下了,多数是一些娇生惯养的人,反倒是自己带来的那些门客精神头还不错。 又往上爬了两百多米左右,一个用炸药轰开的石洞出现在我们眼前。 凤九说:“那就是我的人凿开的洞府。” “为什么叫洞府?” “掌柜的,这是哪儿?” “昆仑啊。” “昆仑上凿出来的山洞,不叫洞府叫什么?要知道,昆仑可是神仙的居所。”凤九笑呵呵地给我解释了一下。 我撇了撇嘴,没找到反驳他的话,在我国的历史长河中,昆仑山一直都很神秘,也是传说中神仙的居所,所谓的天宫。 进了洞府,里面充斥着寒风,险些把我给吹倒。 凤九一把顶住我:“里面已经弄了好几个弯了,不然这海拔几千米的大风直吹过来,谁也顶不住。” 这点我认同。 这里面虽然是顶头风,但是并没有到走不动的地步,况且我们又不是普通人,谁身上没点功夫? 只是在这个地方,我的闻风辩位跟听山识途完全失效了,呼呼的风声掩盖了一切能够被我捕捉的声音,也吹散了这洞里面所有的气味,我能闻到的,就只有冰冷的气流,刺得我鼻腔生疼。 拉上口罩,我拄着登山杖跟在王五身后。 王五大个子给我们遮挡了70%的寒流跟风。 过了三个弯道之后,王五扶着墙壁说走不动了。 赵成说:“我来,王五兄弟,你去后面。” 就这样,赵成替换王五走在了最前面。 凤九说这个洞府九曲十八弯,只有这样才能把从西段吹来的风给减弱到最小。 减少风阻需要九曲十八弯吗?我不懂建筑学,但是从风水学上来讲,想要降低风的流动,应该是把风引向别处,而是所谓的九曲十八弯。 而且这个九曲十八弯,转来转去的,有点像书上所记载的九曲黄河阵,人入其中,昏头转向。 一时间我疑心大盛。 就在我忍不住要发问的时候,凤九说:“过了最后一个弯,我们就到了另一边儿了,那边的风有点大,大家做好心理准备。” 正如他所料,最后一个弯之后,我们面前是一个厚实的铁门,一个直径一寸的铁棍当做门栓将铁门牢牢给顶住。 哪怕是隔着铁门,仍然能听到外面呼呼的风声跟铁门被吹得轰轰作响。 进风口是被堵住的。 那这洞府里面的风又是哪儿来的?这门关不严是关不严,但是漏出来这屁大点的风总不至于在经历过九曲十八弯之后还那么大吧? 我忘不了我刚进入洞府的时候那股风把我给吹了个趔趄。 凤九想去开门,我上前两步摁住他的手:“再等等吧!等其他人过来。” “也好。”凤九挪开了我,问:“掌柜的,最后这个关头,你信不过我?” “不是信不过你,而是越到关键时候,越要自己掌控局面,尽量做到万无一失。”说完,我又指了指队伍中的萧碧静:“说实话,我连她都信不过。” 萧碧静脸顿时就黑了,她一关脑袋上的头灯,说:“李尚,你这个畜生,我为了你好几次险些丢掉性命,你连我都信不过,既然信不过我,那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赵寻这个时候也站出来说:“掌柜的,萧姐跟你这么久,你怎么这么绝情啊?你连她都信不过的话,那我们呢?” 分歧出现了。 跟我预料中的一样,青红门想搞事,肯定要使挑拨离间这一招,使我们生出分歧,人心离散。 我们正说着,后面的人过来了,不多三四十个。 为首的还是他们仨,秦功、洪为军跟大长老。 因为这个洞府是贯通的,所以我们的谈话声只要离得不是很远他们还是能听到的,而且以他们几个的小心思,哪怕累成狗也不会距离我们太远,那样容易被我们给甩掉。 当他们知道我因为不信任一直跟着我的萧碧静而跟其他人闹翻的时候。 洪为军率先走了上来,哪怕被揍得鼻青脸肿,他也逼呲我两句儿,但是注意到我的目光后,他把到了嘴边儿的话咽了回去。 我嗤笑一声,握住那寸余的铁棍用力一拽,飞起一脚,那扇顶着狂风暴雪的铁门瞬间被吹飞。 第二百四十二章 秘密不在天棺,在龙口 铁门之外是两座山的夹缝,是一个峡谷。 对面那座山的半山腰位置伸出一颗龙头,不同的是这个龙头已经被斩掉了半个,是从左眼到右嘴角这么斩的,然后在龙口正下方的位置,有一个宽约两米的裂缝。 而且这个洞府并没有下去的阶梯,我看了一眼凤九。 凤九从包里拿出一个镐头,镐头后面是一捆攀岩绳,他将镐头用力的卡在这洞府内预留的一块阻石上,将绳索抛了下去。 这高度倒不是很高,四五米的高度,下面是雪,但坏就坏在不知道这雪有多厚,如果测不准雪有多厚,落地的时候没法卸力容易伤了筋骨,磕着碰着,在这地方只能等死。 凤九滑下去之后,我看了一眼萧碧静,抓着攀岩绳滑了下去。 下面的雪并不厚,二十多公分左右。 我走到裂缝边缘往下看了一眼,依旧是深不见底,不知道多深。 我又抬头看了看龙头,龙口里面似乎是有一个能够供人爬进去的通道,不知道那个通道又能通到什么地方。 等全部的人下来之后。 洪为军手里捧着一个黄铜罗盘神神叨叨的转圈儿,一边儿转圈一边儿嘴里念叨着东西。 这一套也就哄哄那些门外汉,正儿八经看风水的先生都是听风观气。 这种气说的地脉之气,或许很多人不懂什么是地脉之气。 这么说吧,天气热的时候,人坐在太阳下看自己的影子,能看到头顶上似乎有气在晃动,这就是气。 人身上有气,地脉肯定也有气。 风水讲究藏风纳气,说的气就是引地脉之气入户,至于水,只是起一个纳气的作用,什么东西能够纳气并且能够做到自主换气?水。 所以风入户,水纳气。 谓之风水。 洪为军这纯是扯淡,不过现在就流行这种装神弄鬼的形式主义。 看了一会儿,柳妙彤上前问洪为军看出什么来了。 洪为军说:“这里的磁场完全乱了,什么都看不出来,以我看来,此处已是死地,葬龙局成了。” “装神弄鬼。”我嗤笑一声,然后问凤九:“我们带的绳索能到这底部么?” 凤九摇了摇头说没人知道有多深,只知道天棺就是从这儿掉下去的。 无奈之下,我又看向萧碧静。 她注意到我的目光,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儿。 柳妙彤咯咯一笑凑到了我身边,两座山直接挤在我胳膊上:“李尚,深不深这事儿你问我啊,我知道。” 我说:“柳妙彤,你老公可在这儿呢。” 白瑞麟跟柳妙彤订婚的消息江湖上都知道,所以白瑞麟站出来说:“妙彤,我们都订婚了,你还胡闹什么?你这样让江湖上的朋友怎么看我?” “我跟你订婚之前就已经跟李尚私定终身了,理论上来讲,你才是小三儿。”柳妙彤本长得漂亮,而且风评不好的事儿整个江湖都知道。 现在她亲口这么说,无疑是置她自己的声名于不顾的同时,还要拉我下水,把我绑在他们柳家身上。 不过我现在四面楚歌,她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白瑞麟本来就怀疑我跟柳妙彤有点情况,现在柳妙彤来一句这个,基本上‘坐实’了我俩的事儿,这无疑是打了岭南白家的脸。 白瑞麟看着我,说:“李尚,你勾引我老婆?” “你叫我什么?”我面部表情一僵,质问道。 我气势全开,白瑞麟顿时一噎,但是世家大公子的尊严让他硬着头皮说:“叫你一声李尚,有什么问题么?” “我救了你老子的命,你直呼我名字?”我说话间已经走到了我面前。 他身材比我壮,但此时的他没了气势。 我说:“你再叫我一声。” 秦功此时加了把火:“李尚,江湖只是江湖,还管不到我们世家,我们世家是凌驾在你们江湖之上的,你敢动世家的人,就不怕我们世家联合起来向你们江湖施压?” 有京都的人撑腰。 白瑞麟说:“我叫你李尚,有问题么?” “没问题。”我伸手掐住白瑞麟的脖子,说:“首先,我没睡你老婆,不过你死了以后,我会睡的。” 说完,我手一甩将他丢进了那龙头下的裂缝中。 伴随着白瑞麟的惨叫声,几秒钟之后,嘭的一声。 到底儿了。 我嘿嘿一笑,转头问秦功:“你这个庶出的野种,刚才说什么?” “李尚,你敢动我,秦家不会放过你。”秦功嘴上这么说,但是人却往后退去。 我没鸟他,算出这下面的高度,就什么都好说了,我让凤九拿出剩余的绳索顺了下去。 我猜下面绝对不仅仅是什么裂缝。 这个裂缝高度应该是超过五十米的,我们包里的绳索加起来二十米有余,洞府那边的绳索不能解下来,不然我们回城无路。 所以我以武力搜刮了在场所有人的背包,愣是没凑够五十米。 四十七米,剩下的三米就算跳下去,在墙上借个力,绝对不至于摔死。 系好绳索之后,我让各大流派的人一个个的率先下去,因为我怕我第一个下去,他们会直接收绳索走人,等我在这儿饿死之后他们再回来。 这个时候哪怕萧碧静跟赵成兄妹挺我,也拗不过这么多人。 等众人一个个都全部下到裂缝底部,上面只剩下几个头目的时候,我收起了绳索。 下面众人开始骂骂咧咧,但是五十米的高度嘛,我听不到他们在骂什么。 秦功几人还以为我要对他们动手,纷纷后退。 我说:“我不杀你们,你们想知道天棺的秘密,那就老老实实的,下面那帮人中,百分之七十都是境外势力的人或者境外势力养的狗,别以为我不知道,这种人死有余辜。” 说完,我看了小白丝一眼。 小白丝很懂事儿的递上一把三棱军刺。 我将绳索缠绕到军刺上,挥舞几圈之后向上一扔,军刺牢牢的卡在那残破的龙角上。 凤九的面色瞬间变了。 我嘿嘿一笑,指着龙口说:“秘密不在天棺,在龙嘴里,对吧?” 第二百四十三章 开天棺,开天关 我目光落在一旁的凤九脸上,说:“我说得对么?大护法。” 凤九双手抱拳:“你怎么看出来的?” “直觉!”我回头看了一眼秦功他们,说:“来不来随你们。” 说罢,我率先抓住绳索缓缓上爬,到达龙口位置的时候我用脚在龙口部位一蹬,使自身摇晃,然后借着摇晃的惯性向前一扑,双手刚好扒住龙口那个滑出天棺的洞口。 萧碧静是第二个上来的。 她上来之后,我没有管剩下的几个人,因为王五和赵成兄妹跟我关系并没有多好,而且他们还是青红门的什长,他们有没有听命于凤九我也不敢保证,所以宁杀错不放过,我不会去管他们。 至于小黑丝小白丝,我交给她们的任务就是清除能够阻拦我的一切。 刚刚我干掉了白瑞麟,目的就是为了看看小黑丝小白丝有没有私下跟白家联系,如果她们还跟白家藕断丝连的话,那么刚刚我丢白瑞麟的时候她们自然会出言阻拦。 她们没有阻拦,所以我可以相信她们。 至于白萱萱嘛,改造人,她在这地方待上一年都不会死,再说死不死的跟我也没关系。 这么多人中,也就萧碧静跟我是自己人。 柳妙彤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说跟我有一腿,这明显是想把我绑到柳家这条船上,这让我很反感,也是我为什么要设计把所有人都诓骗到那个裂缝底部的原因之一。 萧碧静说:“刚刚那群人里,有七个人都给我塞了纸条,说可以帮我报仇。” “哪七个?” “不知道,还没看。” “别看了。”我从她兜里掏出七个纸团反手丢了下去。 到了这个时候再看那些已经没必要了,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都两说。 顺着这个通道爬了两三米的距离之后豁然开朗,这样已经是龙腹而不是龙口了。 萧碧静说:“你演技不错,要不是事先跟我打好招呼,我都要相信你是信不过我了。” “傻,我们这个关系,我不信谁也得信你。”我呵呵一笑。 萧碧静没说话,但看得出来,她心里甜丝丝的,而后她问:“你是怎么知道秘密不在天棺里而在这龙口中?” “天棺藏密的事儿是谁散布出来的谣言?” “青红门啊。” “对啊,青红门一直都是充当着那双黑手,所有人、所有流派都有可能是他手里的刀、剑!所以他的话怎么能信呢?”然后,我又问萧碧静还记不记得昨天晚上那个灰袍主事跟我说过一句话。 萧碧静说:“昆仑山巅自有故人相逢?” 我点头,解释道:“到了她这个境界的人不会好端端的说这么一句话,她老人家这么说定然是有原因的,而且云觉前辈离开之前也跟我说过昆仑山巅再见。” 同时指了指鼻子,表示我闻到东西了。 萧碧静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这么淡定,一路上对凤九这么提防,原来是灰袍前辈提醒了。” “我对所有人都提防。” 话音落地。 前方有脚步声传来,更有铁器撞击石器的声音。 萧碧静下意识的将我挡在身后。 给我感动的够呛。 我伸手将她挡住说:“不用紧张,是灰袍前辈。” “咯咯,小子,你当真是聪慧,后生可畏啊。”灰袍主事还是那身装束,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并且她的眼中还闪烁着油绿色的光芒。 这种光…… 说句不尊敬的话,我只在猫狗或者野兽的眼中见到过。 而且我上来的时候还专门看过龙口的位置有无攀爬痕迹,结果是没有,这老太太是怎么进来的谁也不知道。 不过萨满教的人多少带点邪乎,没法以正常眼光来看。 我上前两步:“前辈,您久等了。” “我也是刚到。”灰袍主事咯咯一笑,让我跟她走。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跟萧碧静二人跟在她身后。 走了没几步,后面有人跟上来了。 他们快步过来,发现灰袍主事在我身边,一个个的没敢开口。 随着灰袍主事穿行在山体中,我们来到一处真正的洞府前。 为什么说是洞府呢。 因为这个洞府跟电视剧中神仙所居住的洞府一般无二,两侧亦有诗句。 左边是:断龙脉神棺现世江湖塌。 右边书:携八宝登昆仑力压天下。 这根本不成对联,而且这完全没有道理。 我说:“前辈,不知这是哪位神仙的洞府?” “不知道!” “不知道?” “是的,我没有进去过,因为打开这处洞府的钥匙就是你手中的张家宝藏。”灰袍主事指着我怀里的袋子。 我上前两步用手电筒往门上扫了扫,果然有八个大小形状都不相同的凹槽,刚刚好契合我手中的张家宝藏。 原来所谓的张家宝藏是钥匙,开的不是已经被打开过的天棺,而是这个地方,不用说也知道,青红门的人到过这个地方,却开不了门,又不想承担风险,所以才一步步的安排我这个北派遗孤走到现在。 所谓的开天棺,实际上是开天关。 我将张家宝藏从袋子里一一取出,按照形状大小区分,一件件的塞入这石门之上。 等八件东西全部塞进去,石门开始出现细微的震动,随着振动频率的加快,两扇并不宽的石门缓缓收入墙壁。 留有能够容纳一人通过的缝隙来。 石门后面的洞府中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并且里面还有一股淡淡的胭脂香。 说实话,如果什么味道都没有,我敢进去。 但是这种淡淡的胭脂香味让我想到了那个如同杀神一般的女人。 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萧碧静。 她说:“真相就在眼前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一路走来那么雷厉风行,如今最后一步了,我竟然怂了。 收拾心态,我抬脚走进洞府。 谁料我刚进入洞府,身后的石门就轰隆一声再次关上。 同时这洞府中也出现噗噗的声音。 伴随着噗噗声,一盏盏煤油灯随之亮起,将整个洞府照的亮堂堂的。 说是洞府,其实这里更像是一处婚房。 房间里龙凤烛什么的一应俱全,全部都是红色。 而我对面那张挂满红色绸缎的床上还躺着一个人。 说是不怕,但是真当我看到这个的时候,说不怕那是假的。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靠近床榻。 伸手了掀开床榻前的薄纱…… 第二百四十四章 老李杀了我父母? 床上躺着一个面容精致的女人,身着华贵嫁衣,双手交叠放在腹部。 我正看得入神,她突然睁开了眼睛,给我吓得禁不住倒退了好几步,撞到了房间里的圆桌。 她从床上坐起,说:“我等了你二十多年。” 我一愣,这女人字正腔圆,说的是我们的普通话,只是地域口音很重,有点陕西那边儿的味道。 她能说我们的话,我的心也能稍微往下放放,我还生怕这是个杀神,上来就要干我。 轻踏莲步来到我身边之后,她抓起桌上的茶壶给我倒了一杯茶,双手递给我:“公子,请。” “谢谢。”我接下茶碗放到一旁,问:“不知小姐是哪里人士?” “长安人士。” “长安?”我大吃一惊。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什么长生不老的方法不成?可是如果没有的话,怎么会有人在介绍自己的时候说长安人士。 长安是什么地方? 那是西汉曾经的都城。 我说:“这么说来,你是西汉的人?” “可以这么说,因为我生于西汉,却经历了几十个朝代的更迭。” “活了千年!难道昆仑有长生的办法吗?”我看着那张俏脸,很是疑惑,心中的疑惑已经压过了恐惧。 她微微一笑,有些腼腆,说:“长生吗?或许是吧!毕竟我们那个年代的东西对于你们这些已经退化了的现代人来讲,的确有些匪夷所思。” 我心里咯噔一下,然后请教她那个年代的事情。 谁料她第一句话就让噎的我说不出话来。 因为她第一句话就是问我,相不相信人会飞。 我摇头说不信,当然,如果是依靠外力的话,我信。 她又腼腆一笑,问了我一个历史性的问题,那就是我中华道统是什么时候端掉的。 并且她还解释这个‘道统’不是指道士或者什么,就是值得中华几千年来留下的瑰宝跟术数。 我说:“满清吗?毕竟我们汉人的最后一个王朝是明朝。” 她微微摇了摇头,说:“自宋朝之后就断了,自元廷侵占中原之后,我中华道统就被抹杀了将近九成,其中七成是外人所灭,两成是我们汉人不想自己的东西流入那些蒙古人之手宁可失传也绝对不传给别人导致的,而在宋朝之前,人是懂飞天之术的。” “凭空飞?” “当然不是,这其中牵扯到一个很玄的东西,叫做炁。” “这……”我欲言又止,但又生怕说错什么话,只能端起茶杯喝茶。 看我杯中茶水喝完,她又给我添上,解释道:“先天一炁自人出生便存于体内,而想要超脱凡人的范畴,就要吸取后天一炁,先天一炁疗养自身,这也就是为什么人受伤了可以自行恢复,这就是先天一炁在疗养自己,而后天之炁则可以发诸于体外,可护体、可伤人,先后天交融,才算打破‘人’的桎梏。” 我摇头,说我还是不太明白。 但我能理解她这个意思,就是说,我有希望打破人的桎梏。 我又喝了半盏茶之后,问道:“那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开杀戒的人是你么?” “是。” “为什么?” “当时那些人中,有一部分虽然长着一副我们族类的面孔,有的却是番邦的心,所以我杀了他们,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况且其中有很多已经不是人了。” “不是人又是什么东西?” “生化人。”她似乎是怕我不信,说:“我虽然不常出山,但对外面的情况还算了解,我记得西方番邦有一种东西,名叫蜥蜴人或者地心人的说法;他们统治了半个世界,唯独啃不下我们这边的人,所以他们想着办法的想要毁了我们的文明。” “我们古中华文明?还是……” “用你们的话说,是人类文明!” “可是西方那些人……” “他们已经被蒙蔽了,就好像有些人疯狂的崇拜另一个人的时候,另一个人让他杀了自己的亲爹亲妈,他也能做到,自古至今每个朝代都有丧失理智的崇拜。” 她越说越有道理,说的我有些动容了,因为我一个现代人竟然了解的还不如她多。 我说:“那跟九龙地脉、长生术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们有九条龙脉守护,他们无法将我们的文明切断,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就好比风水,好比对神灵的信仰一样,只有切断了九条镇国龙脉,人类文明就会被切断,既然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就好像当初的玛雅文明、亚特兰蒂斯文明、印加文明等等一些,那些文明都是因为动了镇国地脉而消失的。” 我听后沉默了好久,脑子里疯狂的梳理着她给我灌输的思想。 首先,她是西汉的人,活了两千多年,还给我普及了很多现代化知识。 然后她说那些境外势力其实已经不是人了,他们是蜥蜴人或者地心人,换句话说,他们跟白萱萱一样,属于生物嫁接的人,这种人能摒弃先天疾病,延长寿命。 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们二十多年前已经掌控了类似于长生术的生物嫁接,那他们仍然要觊觎天棺的目的只有九龙地脉的原因了。 然后它们要将整个人类文明切断或者抹杀。 but! 这跟我有个卵关系? 我来这儿是为了查清楚当年的我们江家被灭门的事情,然后报仇雪恨,剩下的事儿,爱咋咋地。 至于这种拯救世界的事情,我没兴趣。 我搓了搓脸:“你说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是在告诉你一个文明的兴衰……” “可我来这不是为了了解文明兴衰的。”我打断她的话,问道:“二十多年前,你去过江家,做了什么?” 她说:“送九龙地脉图,我把九龙地脉图交给了一个叫江峰的人,他要去修补地脉,结果路上被人给害了,这件事情我一直愧疚于心。” “谁动的手,你知道吗?” “一个老人,个子不高,说话有一股齐鲁味儿,我打不过他,但是他离开的时候说自己姓李。” 我听后一下子跌坐在地。 因为她所描述的人,跟传我本领的老李很像。 第二百四十五章 张家宝藏的来头 十三年来老李带我走街串巷、教我读书认字、传我各派法门,说是再生父母都不为过,可就是这么一个把我拉扯大的人竟然是杀了我父母的凶手? 莫说是我,恐怕换做谁都不会相信这个结论。 我低着头说:“你在骗我。” “我虽只是一女流之辈,可想取你的性命还是没问题的,如果我想要坑害你或者其他人,直接下山动手便是!何需诓骗你来达到我的目的?” “那你可知道他去了哪儿?” “他说十七年后会有人上昆仑寻我,如果你能活着离开昆仑,自会知道他的下落。” 我调整自己的情绪,我来昆仑的主要目的是调查二十年前我父母的原因,次要目的就是天棺中那所谓的基因密码。 青红门利用天棺中的秘密设计毁了江家,我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毁了青红门。 我一人定然毁不掉青红门,可整个江湖群起而攻之呢? 毁了青红门之后,老李是否杀害了我的父母,我自会去调查,而且从她口中来看,昆仑龙脉被斩、天棺出世、我父母惨死并非巧合。 我揉了揉鼻子,问道:“那江湖上谣传天棺之中藏有的基因密码是怎么回事?” “那只是一种真菌,公子若要,拿去便是。”她说完,转身走向床头位置的那个嫁妆盒,从里面拿出一块红布包裹的东西。 放到我面前的桌上之后,她缓缓打开红布,里面包裹的是一个紫檀木做的盒子,盒子不大,也就巴掌这么大小。 她款款坐下之后,将盒子推到我面前:“公子,请看。” “这是?” “这便是公子口中的长生之物,基因密码。” 听她这么说,我要说自己一点也不心动那是扯淡。 我将盒子握在手中,伸手拿开盒子上的插销,翻开盒盖之后,里面的东西又让我吃了一惊。 里面竟然是一块活肉。 为什么说是活肉,因为这块肉还在蠕动,就好像有生命一般。 这种东西,我听老李讲过,好像是叫太岁。 这东西也叫肉灵芝,根据李时珍《本草纲目》记载,这东西状如肉,附于大石,头尾具有,乃生物也,且颜色不一。 赤者如珊瑚,白者如脂肪,黑者如泽漆,青者如翠羽,黄者如紫金,皆光明洞彻如坚冰也。 而我面前这块就是赤色的太岁。 从逻辑上来讲,这就是太岁没错,因为天棺是石质的,而这东西就是要依附石头或者其他东西才能够存活。 老李当时跟我讲的时候就说过这个太岁很邪乎,因为这个东西是个活物,有很高的医用、药用价值,但是没有金刚钻的话还是不要食用这个东西,因为食用这个东西之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且根本没有详细的医疗手段去从体内剥离这玩意。 说到剥离,我当时很纳闷,剥离的意思是从一个物体或者生物身上剥掉一些组织、皮层或者其他的东西,前提是剥离物跟被剥离物必须是一体的。 这说明什么? 说明太岁吃下去之后会改变人的染色体或者说改变人的身体构造。 玄学上讲,叫夺舍;医学上叫精神分裂。 因为太岁是活的,拥有自我意识,一个身体里面拥有两种意识,这是很可怕的。 但该说不说,太岁真的可以让人延年益寿,至于能延续多久,就看这个太岁的年头儿了,千年太岁的话,一两肉可以让人多活上百年,如果有足够的太岁肉作为支撑,这个人甚至可以无期限地活。 我虽然对长生不老没什么概念,但是这种东西拿出去会在江湖上产生多大的轰动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将檀木盒子重新盖上之后,我才发现我自己已经满头大汗。 她坐在我对面微笑着说:“公子,这块太岁肉食之可延寿百岁,今日赠与公子,聊表心意。” “如此,多谢了。”我将盒子揣进兜里。 天棺藏有九龙图跟长生术,现在长生术到手,就剩下九龙图了,我便向她询问九龙地脉的事情。 说道九龙地脉的话题上,她就变得很积极,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不过她所说也并非编造的谎言,天下风水大势共九条龙脉,三条天龙、三条地龙、三条海龙。 这个很好解释,三条龙脉居于山脉之上,是为天龙。 三条龙脉藏于地下,谓之地龙。 三条龙脉藏身水下或者海中,成为海龙。 这件事儿老李给我讲《上下策》风水篇的时候跟我讲过,并说过昆仑是天下龙脉之首,也是昆仑龙脉在压着其他龙脉,昆仑龙脉在,其他龙脉就不会出现紊乱的迹象。 打个比方说,就好比我们人的脑袋只要还能使用,那就能控制手脚或者其他肢体。 一旦变成植物人或者脑部受到重创,那手脚都会不受控制,嘴歪眼斜的症状也是正常显示。 昆仑龙脉在袁大头时期就被砍了,这也是导致九龙异动的原因。 风水不是迷信,而是科学。 听完她的长篇大论,我说:“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去解决余下的八条龙脉?” “是。” “龙脉这东西要么养,要么斩,怎么镇?” “你带来的那套嫁妆就是镇压龙脉的镇物。” “据我所知,镇物是克制之理,就好像蜈蚣怕鸡一样,一件嫁妆,何以镇龙脉?” “因为那是张家宝藏,公子可知张姓之由来?” “知道一些。”我点点头,将我所知说出。 张姓,乃是黄帝所赐姓氏,始祖为张挥。 传闻张挥祖父是黄帝,祖母是黄帝正妃西陵氏嫘祖;父亲是少昊,母亲是少昊正妃凤鸿氏皇娥,传说张挥为人聪颖,某日观看夜空,从星星的组合中得到启发,经过研究,发明了弓。 在当时那个人类基本以狩猎为主,部落为生的时代,弓的发明是一件很了不起的大事,于是黄帝封挥为专门制造弓的官叫‘弓正‘’,也称‘弓长’,又将官名合二为一赐姓为张。 张氏,乃黄帝之后裔也。 我说完。 她说:“你说的没错,但是有一点,这张家宝藏乃是黄帝赐给挥的,挥得宝藏,以赐姓命名,传于后世,才有了张家宝藏这个说法。” 我又不懂了:“那为什么张家宝藏要镇压其他龙脉?” 第二百四十六章 北派魁首,请坐! 面对我的疑惑,她很有耐心的解释了其中的原因。 但对于为什么要镇压这件事情,她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眼看在她这边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我起身告辞。 她也亲自将我送到门口的位置。 石门打开,我挤出门外,却发现门外的人早已经消失不见,并且还没有给我留下什么记号或者路标之类的东西。 我扭头想问她是否对外面的人做了什么,结果我这一回头,只见洞府的石门凹陷,镶嵌在石门上的张家宝藏尽数弹出,随后一道石壁落下,挡住了洞府的门。 将张家宝藏捡起放进袋子中,我循着来时的路返回。 等我爬到龙嘴的位置,依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迹。 顺着绳索滑下,我呼喊几人的名字,可回应我的只有自己的回声。 怪哉。 不死心的我又看了看那条裂缝下的人,发现一样没有踪迹。 左思右想,我用力一扥,将龙角上的绳索拉断,三棱军刺回到了我的手中。 将军刺别在后腰,我顺着绳索下了裂缝。 裂缝之下更像是一个山坳里的溶洞。 有的是杂乱无章的脚印,但是能够看到脚印是往什么方向去的。 我将军刺捏在手中,循着脚步而去。 可是雪只是在那裂缝之下或者或者溶洞洞口位置有雪迹跟湿漉漉的脚印,走了不到五米,脚印就变得很淡。 而且这里通风,我嗅不到他们的气味。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的身后传来脚步声。 我猛然回首,我身后竟然是柳家那个唐装男,就是在楼兰遗迹陪着柳妙彤一起出现的那个。 据白瑞龙所说,他一双铁掌难逢敌手。 他此时凭空出现在这儿,怕是来者不善。 我将装着张家宝藏的袋子系在我的皮带上,然后拱手道:“前辈,您怎么在这儿?其他人在哪儿?” “李尚,我柳家对你不薄吧?小姐更是多次帮你,你这厮竟然恩将仇报!拿命来。”唐装男挥舞手中的铁拐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敲。 我一边儿退一边儿解释自己刚刚从那个红衣女子的洞府里出来,根本没看到柳妙彤。 我不说这个还好。 我一说这个,唐装男更加气愤,手上的铁拐杖挥舞的更是呼呼生风。 我被逼到退无可退的时候,用军刺挡了一下,震得我虎口开裂。 眼瞅唐装男不停手且找找直奔丝血,我也懒得解释了,我钻进军刺迎向他打来的拐杖。 当啷一声巨响。 震得我都出现了耳鸣。 不过这一次力量上的对撞也没让他掏到好处。 他大概是惊讶我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竟然比楼兰遗迹那会儿强了很多,一时分神,被我一拳锤在胸口,整个人蹬蹬蹬倒退三步。 我又起身而上,整个人高高跃起,提膝去磕他的胸口。 如果是正常人的情况下,他又是练手上功夫的,哪怕不攻我的下阴,也会攻我的肚子或者小腹。 但是他没有,他竟然双手横握拐杖朝我肚子推来。 是的,跟我所料没错。 人在打斗的时候分泌汗水的速度会加剧,刚刚那一番交手,我就闻到了他身上有一股臭虫味,再加上他这木讷的还击,更让我肯定他是中了术了。 我趁机收回膝盖,用脚尖在他胸前一点,一个后空翻,我稳稳落地。 随后我脚下一蹬朝他奔去。 他单手持拐杖再次敲我,我脚下滴溜一转,整个人出现在他背后,然后瞬间出手卸下他的肩关节。 紧接着我飞起两脚点在他的小腿弯处。 我使的力道不轻也不重,刚好可以让他失去行动能力。 他只能躺在地上怒视着我。 我眯起眼睛盯着他,然后重重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他的眼中出现了一瞬间的迷茫。 我一看有效,左右开弓抽他嘴巴子,最后我将他翻过来趴在地上,我骑在他的后背揪起头发,狠狠一巴掌拍在后脑勺。 然后他呕的一声,吐出一条三寸长的青绿色蚯蚓。 蛊门。 草他娘的。 这个蛊门从一开始就以不起眼的角色隐藏在角落里,然后再跳出来搞事情。 我一脚踩死蚯蚓,坐到一旁等唐装男苏醒过来。 大概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他才悠悠转醒,他看到我,眉心紧皱,似乎在想什么。 我说:“你家小姐呢?” “是萨满教!”他惊呼。 我纳闷,不是蛊门的手笔么?那青蚯蚓可是蛊门的拿手绝活之一啊。 他看我没反应,接着说:“萨满教的人两大主事出现掳走了小姐还有萧魁首他们。” “去哪儿了?” “昆仑山巅。” “娘希匹。”他走过去将唐装男的关节全部接上之后将他搀扶起来,他重新捏着拐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小子,你很不错,能将我放倒的人,江湖上不多了。” 我忙点头称是,其实我想告诉他能让他趴下的人江湖上有不少,他只是一介武夫,如果真论手段的话,萧碧静那一手刮骨刀就能让他整个人都麻了。 当然,他要是还有别的后手,那另当别论。 唐装男赞赏的看了我一眼,指着前方说:“我们从这里走,就能到昆仑山巅,我就是在这里被萨满教那个老娘们给揍趴下的。” 我强忍着笑意搀扶着他前行。 路上,我思考着灰袍主事的动机。 他说的老娘们应该是灰袍主事无疑,可是这个人又帮我又用计坑我,她到底想做什么! 顺着这巨大的山窟前行,没多久,便看到了前方有灯火闪烁。 又靠近一些,发现这里站着两名萨满教的成员。 看到我跟唐装男,其中一人说:“李掌柜,请。” 越过两名萨满教的成员,拾阶而上。 挡住我们的是一块红色棉布帘子,这东西身为一个北方人,我见得太多。 这里有个红布帘子,说明这里常年有人居住。 这么高的海拔,住这地方! 我掀开帘子,里面坐着的都是熟人,有册门的周艳、宏远商会的幸红、船夫帮的白凤凰,疲门黄英,飘门的穆老爷子,风门的洪为军、要门的总瓢把子跟惊门的大长老。 当然,岭南白家、湾仔柳家跟秦家的人自然也都在列。 灰袍主事坐在主位,看到我,他笑呵呵的说:“北派魁首,请坐!” 第二百四十七章 没戏唱了 在这张桌子中间靠末端的位置,是空着的,我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以至于那皱巴巴的脸皮挤到一起,有些让人作呕。 灰袍主事用手里那根拐杖轻轻地杵了杵地面发出咚咚的响声,然后说:“你们当中有人认识我,有人不认识我!在这里我做一下自我介绍,我的第一个身份就是萨满教的灰袍主事,你们也看得出来!这个我就不多做解释了,我的第二个身份你们应该很感兴趣,我叫苏翠梅,是如今江东苏家苏星修的女儿。” 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我。 那眼神直接让我的心凉了半截,草他个么,她是苏星修的女儿,那不用说,她也是白萱萱的亲妈,这么一来的话还是苏家或者说青红门在掌握这一切,那我进去见那个红衣女人的作用是什么?她给我引路的目的就是为了把我关进去,然后把这些江湖上各门各派的人集合到这儿来? 随后,她又介绍了自己的第三个身份:“老身,同时也是青红门八大护法之一的朱雀。” 我顿时感觉脑子里嗡的一声。 我一直以来都认为凤九才是朱雀护法,没想到这个老巫婆竟然是朱雀本人,那我之前叫凤九朱雀,他为什么不反驳?而且他还知道那么多青红门的辛秘。 我紧锁眉心看着灰袍主事,不明白这老巫婆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不光是我,在这个桌子上的每一个人在知道她的第二层跟第三层身份之后都变得有些迷茫起来。 这时,柳妙彤出言问道:“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 “一句话,你们所有人听命于青红门或者听命于我们苏家,否则的话,老身不敢保证二十多年前的惨剧不会再重演。”灰袍主事笑呵呵的说出来自己的目的。 洞窟中并不算安静,哪怕是有呼呼的风声吹过。 而此时每个人都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二十多年前的惨剧重演? 众人这个时候都被这老巫婆给忽悠的团团转。 二十多年前杀光绝大部分年青一代的人是那个女人,而不是萨满教,或许萨满教有什么其他的手段已经布置在这个洞窟周围,但仅凭这个老婆子想拿下所有人,绝不可能! 我知道,我必须站出来了,否则到时候这些人全部都被忽悠瘸了之后,我一个人独木难支,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我当即一拍石桌站了起来,道:“朱雀护法是吧?还是灰袍主事,不管你用什么身份把我们所有人诓骗至此,你想让整个江湖的人听命于你们这些境外势力的走狗,我告诉你,不可能!你也少来吓唬我们,二十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已经全然知晓,那个女人如何活到现在的秘密我也已经掌握,难不成,你想说二十多年前是你萨满教的手笔?还是说是你们青红门一己之力屠杀了当时江湖上的年青一代?” 此话一出,顿时有人附和。 说如果萨满教或者青红门当真有如此能力就不会二十多年来这么隐忍了。 的确,当时青红门设计江湖各大流派对北派江家群起而攻之,江家亡了之后大家纷纷缓过神儿来,等想要找青红门算账的时候,他们已经销声匿迹。 再加上当时国情原因,大家收到了上头的警告不要搞事情,这才不了了之。 如果青红门还想再来一次,那结果未必就跟二十多年前一样。 而且我在反驳灰袍主事的时候说出我已经拿到了那个女人长生的秘密,这无疑是给我自己上了一层保险,只有这样,他们才会保证我的安全,不至于听命灰袍主事的教唆来干掉我。 因为我的性格江湖上消息灵通的人也都知道,我就是属于那种敢打敢杀,不让我开心,那大家都别开心的人。 所以只有我活着,长生的秘密才会大白于世,如果我死了,他们的下场只有两个,第一给青红门当狗,第二就是被灰袍主事坑杀于此。 谁也不会怀疑灰袍主事把他们诓骗至此以后一点后手都不做。 我无法赌人性的善,所以我只能赌人性的恶。 以长生术来激发他们的欲、恶、贪。 幸运的是这招很奏效。 灰袍主事咧着嘴冲我嘿嘿的笑了起来,说:“李尚,你很勇敢,如今形势不利于你,你还敢将长生术在你手中的事情说出来,既然如此,拿下他。” 话音刚落。 便有两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王五跟赵成二人。 二人见我,满脸的戏谑:“李掌柜,多谢这么久以来的信任。” 我冷哼一声:“狗就是狗,我在刚知道你们是青红门什长的时候就该干掉你们。” “可惜你选错了。”赵成拔剑而来。 我弯腰躲过,王五带着充满尖刺的指虎朝我攻来。 一人灵活如猴,一人莽撞如牛。 逼得我连连后退,可是我又不敢退的太狠,因为我一旦被逼到墙角,那么迎接我的只有落败,我必须保证身后有很大的空间作为退路。 我一个空翻落在桌上,道:“我要是死了,你们还有活路么?还不动手?” 这些人此时竟然有些犹豫。 洪为军说:“比起你,我更愿意相信苏翠梅,我风门与苏家私交不错,她难道还会对我下手?再说了,就算长生术在你手上,你当真愿意跟我们分享?我又何必赌你?” 我真的很想揪住洪为军的领子怒斥一声艹他吗,可是我现在没那个功夫。 而且洪为军的话说的滴水不漏,首先他说的是苏翠梅,又说自己跟苏家私交不错,这就好比明知道一个杀手拿枪顶着自己,他不反抗也就算了,还跟杀手拉关系,说他认识的是这个拿枪的人,而不是拿枪杀人的杀手。 偷换概念!真的是自上至下,遥遥领先。 不得不说的是洪为军的话的确让本来坚定的人动摇了。 “哈哈,李尚,你没戏唱了。” 赵成大笑一声,再次挥剑刺来。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 我侧身躲开,赵成一剑不成,该刺为横扫。 我单手撑身一个翻身从桌子上一跃而下。 还没等我站稳,王五已经挥舞着拳头过来了。 我后撤两步随手拉过来一个人挡在身前,王五那沙包大的拳头直接我面前这人活生生擂死,那凶猛的劲道透过这人的身体都能传到我的胸前。 不过这也给了我一个机会。 我拨开面前这已经被擂死的兄弟,伸手捏住王五的手腕往下一掰,王五脸色大变想要收手后撤,但我已经顷刻之间扭断了他的手腕。 他是状如黄牛,人的关节也会随着人的强壮也变得更结实,但是我本身就比他强,又经过了段正豪那几个药丸的加持,如今的我对上云觉都不虚,何况是他这些‘牛犊子’? 扭断他的手腕之后我卸下他的指虎套在自己的手上,回首一拳迎向赵成的剑。 呛啷一声。 火星四溅。 赵成被我这一拳给击退回去,他的剑刃都崩了几个豁口。 而我趁着逼退赵成躲开空挡一脚踢在王五的小腹部位。 这个部位是人的下丹。 踢坏了这里,人会浑身乏力使不上劲。 于是王五在我手上没走过十招就被我给废了。 赵成持剑刚要进攻,却被灰袍主事给叫住。 赵成不解。 但是下一刻,赵成的脑袋就被灰袍主事的拐杖给命中,前一秒还好端端的赵成直接被这一拐杖给爆了头。 红的白的撒了所有人一身。 出手狠辣! 我将王五另一只手上的指虎也拿下来带上之后,看着灰袍主事,这也集三重身份于一身的老巫婆。 灰袍主事桀桀一笑,说:“李尚,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的身手这么好!” “都是一些杀狗的技巧而已,没啥。”我忙呼吸了几口气。 赵成跟王五二人都不是庸人,我能解决他们是因为我更强,而不是因为他们弱。 柳妙彤这时候看不下去了,她一拍桌子:“唐师傅,干掉那个老巫婆。” 唐装男得令,跨步上前举棒便打。 他手中的铁拐杖跟灰袍主事的铁拐杖不知是何材质,双双撞击之下轰鸣声刺耳,但是铁拐杖愣是一点弯曲都没有。 而更让我心惊的是他一个五十来岁的人先手,灰袍主事那样子起码七十多岁了,硬接一棍子之后竟然毫不费力,这他吗根本就不科学。 唐装男甩了甩手:“李尚,带小姐先走,我垫后。” “李尚,你要是敢走,萧碧静的命就没了!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无条件的站在你那边,你忍心弃她于不顾么?”灰袍主事说完,又对那些看戏的人说:“长生术就在他身上,如果让此子跑了,就凭你们今日不帮他脱身的份儿上,你们还有好日子过吗?还不一起动手留下此子?” “老巫婆,你不用担心我逃走。”我即刻出言讽刺:“我们江湖人再怎么斗,都讲究个祸不及家人,你今日能拿萧碧静威胁我,日后未必不会拿他们的家人要挟他们,但我李尚是个讲道义的人,今日你跟我,只能走出去一个。” 我刚说完。 总瓢把子叫了声好,说北派男儿,当如是也! 我摆开架势:“来!让我看看你灰袍主事,是玩的演神,还是玩的鬼戏。” 灰袍主事又是一笑,手中铁拐杖狠狠往地上一杵,摇头晃脑的嘟囔着什么,跟电视上那些跳大神儿的几乎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这老巫婆是一边笑一边摇的。 并且我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是有什么东西上了她的身,是的,能够清楚的感觉到。 这并不是一种迷信的说法,因为只要你练过功夫或者练过拳脚的都能感觉到人身上的那种气势。 就好比两个人吵架,瞪眼吵架跟不瞪眼吵架一样,那种气势就不同。 一分钟的时间不到,灰袍主事重新抬起了头,她的脸上竟然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变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这就能说明问题了,因为谁也没有看到她涂抹什么,只是低头摇摇晃晃的就变了脸。 她的声音也变得极为尖锐:“李尚,来吧。” 她高高跃起,手中拐杖朝我砸来。 我抽身后撤躲开,灰袍主事一棍子便将厚厚的石桌打掉一角,这要是打在人身上,直接就成肉泥了。 她一击不中,回身又打。 我再躲开。 眼看几次不中,她气得直哇乱叫,说我缩头乌龟。 我呵呵一笑,这是我长久以来的习惯,在没有九成把握拿下对方的情况下,我一般不会直接出手,因为来跑江湖,没有谁是不藏个一招半式的;万一我攻上去,人家反手掏出底牌,我的结果自然不用多说了吧? 而且经过几招的观察,我也发现了这老巫婆的弊端。 她虽然能通过那些繁杂的咒语让自己的能力提升一大截,但是年老的躯体终究是不可逆的,如果再让她年轻个几十岁,我估计撑不过十招就得被干死。 但是很遗憾,她行将就木,而我正值年少。 眼看无法奈何我,她调转枪口朝柳妙彤跑了过去。 “快跑!”我大喝一声,但没有上前营救,我怕她是声东击西。 唐装男见状挥舞铁拐杖要挡。 当两根铁拐杖再次接触到一起的时候,唐装男手中的铁拐杖瞬间完全成了‘弓’形,他人也被后劲打的口吐鲜血。 柳妙彤大惊失色,扭头想跑,但是被洪为军故意堵了去路,慢了半拍。 对于高手而言,半拍足以要命。 眼瞅着铁拐杖就要打在柳妙彤的后脑勺上。 唐装男咬牙强撑着爬起,挡在柳妙彤的身后,替她挡下了这一仗。 唐装男当场被杖毙。 脑浆跟血液溅了柳妙彤一脸。 这个大大咧咧又搔了搔的姑娘当场被吓得失神。 古语有云:一将功成万骨枯! 我是这么理解的,既然要功成名就,那就必然要有人牺牲。 唐装男的死给了我机会。 我铆足了劲、如同炮弹一般冲向灰袍主事。 她也经验十足,直接给我来了一记回马枪。 我曲臂格挡接下这一杖,另一只手已经在她惊恐的表情中,化掌为指点在了她的额头上…… 第二百四十九章 豢尸阴鱼 灰袍主事的眼神从惊恐变成绝望,最后缓缓地闭上。 没有像平时我跟别人动手的时候一掌或者一拳将人击飞出去,因为灰袍主事还不能死,所以我留手了。 但是这一指虽然要不了她的老命,但是也能让她脱一层皮。 因为这一指我直接动摇了她的上丹。 上丹也就是天目穴,眉心这个部位,《上下策》中早有言明,无论是神人鬼,只要动摇上丹,基本上那都是非死即伤的后果,所以一般只要不是生死之仇没人会去动上丹,因为上丹在脑部,轻了没作用,反而自己门户大开容易被一招打死,重了对方就成了傻哔了,想问啥也问不出来了,所以动摇上丹的力道该用多重,这是个学问。 况且傩戏这个东西无论是演神还是鬼戏,都是需要自身能够沟通炁的存在,否则的话也不可能做到请仙儿还是还是一些超乎常理的操作。 我动她上丹,这就相当于我打游戏直接断了对方的兵线,外加一套眩晕。 灰袍主事倒下之后,全场鸦雀无声。 只有柳妙彤倒在一旁痛苦呻吟,我想把她扶起来,但是她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受了伤,身体软如面条,根本就扶不起来。 无奈之下我只能半跪在地上将她搂在怀里。 她抬头看着我:“李尚,我好冷!” “我也冷!我们在特么海拔五千米之上的雪线呢,畜生来了都得哆嗦。”我忍不住吐槽一句。 我来这么一句,就是看她会不会忍不住笑出来,因为她只要能笑,那就说明是装的。 可是她没笑出来,她想笑,可是表情的变化似乎会牵动她身上的某个伤口一样,显得那么不自然,我顿时慌了。 柳妙彤跟我也算出生入死的交情了,而且还多次救我、给我助阵,她要是死了,我真的内疚一辈子。 我三指搭上她的手腕,却发现她此时竟然没有脉搏。 死了? 我看着怀里的她,明明还睁着眼睛,而且她的表情…… 我顿时头皮一麻,想要伸手推开她,可是我慢了一步。 一柄尖刀插在我的腹部。 原本还无精打采的柳妙彤却突然生龙活虎的站了起来,并且她的表情一抽一抽的,似笑非笑。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柳妙彤跟萧碧静一样都是我这边儿的人,灰袍主事如果把萧碧静也给囚禁起来的话,不可能把柳妙彤给放出来,那样她会向我告密。 所以这个柳妙彤是假的。 她想笑却不能笑,是因为她是豢尸,豢尸本就是死物,可以高明的豢尸术可以让她重新拥有人的意识,但是不能让她再像活人一样做任何动作,表情管理就是豢尸的一大弊端。 想要区分这个人是活人还是豢尸,最好的办法就是观察她的表情。 可是我宰了。 我觉得以灰袍主事那‘舍我其谁’的装比劲头儿就算有后手也不会这么谨慎,没想到老江湖的成熟与稳重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如果柳妙彤是假的,那在场有多少人是真的? 或许他们都是蛊门的豢尸不成? 这时,躺在地上的王五猖狂地笑了出来:“李尚,你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这一步吧?你怎么也不会想到巫蛊两门闹掰之后,会为了对付你而同仇敌忾吧?灰袍主事一旦出事,你的两位红颜知己的小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并且在她们死掉之前,会好好的爽一把,哈哈哈。” 我大怒,抓起旁边刚刚被灰袍主事一拐杖敲掉的石块重重地砸在了王五的脑袋上。 顿时王五的脑袋如同西瓜一样爆开。 同一时间,这个豢尸出现在我身边,她手上的指甲足足有两寸那么长,并且目标还是我的喉咙。 我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她的手抓到了我的胳膊,扣下我几块肉来。 我也飞起一脚将她踹退。 这种速度的豢尸,我生平只遇到过一次,那就是在帝陵神宫的时候碰到的那个阳鱼,当时曹刚是必死的局面,但是那个叫阳鱼的豢尸就能够在一瞬间挡下我的剑让曹刚免于一死。 那这个比阳鱼还要强的豢尸,怕就是另一半的阴鱼。 果然,人群中出现一张熟悉的面孔,千门魁首。 我咧嘴一笑:“朱老魁首,您还活着呢?” “阴鱼,干掉他。”朱老魁首一声令下。 阴鱼再次朝我奔袭而来,并且每一拳都势大力沉,厚重的石块一拳就能给干碎。 我手上的指虎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什么。 眼看我被阴鱼逼的节节后退,朱魁首笑了起来:“李尚啊李尚,我孙子朱欢是死在你手里的吧?” “不光你孙子,你马上也要死在我手里了。”我一个侧翻来到石桌另一边,一跺脚,将灰袍主事的铁拐杖拿在了手里,重重的抡了出去。 嘭的一声。 阴鱼被我这一记横扫千军击中,飞了出去。 但是又即刻起身朝我扑来,她的一爪一拳都能送我去见王五,所以我丝毫不敢大意,但是又不能被动挨打让这群墙头草看着,所以我一头扎进了人群中。 阴鱼可不管这些,她是没有感情的,她如猛虎一般在人群中穿梭,顿时便有七八个人,命丧她手。 朱老魁首一看我奔他来了,吓得扭头就跑出了洞窟。 我跨步去追,但是被阴鱼给堵了回来。 随后阴鱼将朱老魁首抗在肩上往远处跑去。 放线钓鱼、顺藤摸瓜。 跟着他俩肯定能找到幕后的人跟萧碧静她们,所以我拔腿跟了上去。 豢尸就是豢尸。 在这么严峻的环境下她依然能够如履平地,不多时我就被她给甩开了三十多米的距离。 如果不是朱老魁首身上的气味,我都担心我得跟丢她。 不过三十多米的距离也还好,就算她们想用衣服来给我制造假象,也没有脱衣服的时间,三十米对我来说不过是几步的距离。 况且这大雪地里,脚印虽然杂,但是阴鱼扛着一个人,脚印必然会比其他脚印要深。 而且她所去的方向,正是山顶。 跟我说过山顶见的人除了被我废掉的灰袍主事,就剩下了云觉。 云觉! 我深吸一口气,幕后的人是他么? 第二百五十章 癫狂的江豹 一场极度消耗体力的拉力赛,我始终还是没比过阴鱼。 我们中间的距离在不断的拉开,并且随着攀升的海拔越高,我的呼吸就变得越发困难,最重要的是,风也变得愈来愈大,如果距离被过分拉开的话,那能闻到的气息会变的很淡,并且她的脚印也会被风雪掩盖,结果是我最终失去阴鱼跟朱魁首的下落。 身死道消。 我根本不认为我在耗光体力之后再回到那个洞窟,蛊门或者青红门能看着我恢复体力,所以他们必然会派人来取我性命。 退一步讲,如果他们不愿意消耗过多的人力,那么他们切断我的退路,我仍然是死路一条。 不是渴死、饿死! 而是冻死。 冰天雪地的地方,我身上的棉衣虽说御寒,但扛不住往死里冻啊。 你不能说穿着防弹衣你就不躲子弹了。 眼看距离已经被拉开近百米之遥,我一咬牙,铆足了劲再次跟上,将距离重新拉回了三十米。 但是拉近到三十米之后我发现阴鱼似乎站在原地不动了,就那么直勾的看着我。 下一秒,我脚下的山体竟然开始晃动,就跟发生了地震一样。 我赶紧闪身想往旁边跑,但是我似乎落入了包围圈。 以我为中心,四周升起钢丝拧成的大网将其齐齐罩住,并且四个角都有人抓着,四个人在空中交换位置,就这么把我给网到了里面。 我伸出拳头去砸,只能把自己砸的满手鲜血,而且我想要逐个击破的时候,背后那个人就会拖拽钢丝网,我根本够不到他们任何一个人,这下子彻底变成了笼中之鸟。 朱老魁首从阴鱼身上下来,阴恻恻的看着我说:“李尚,你说你从那个神仙洞里找到了长生术,交出来可免你一死!” “我交你奶奶,要杀要剐,随便!想让我交出来东西,你做你奶奶的春秋大梦吧。” “哈哈,没关系,一会儿见了理事大人,你会交的。” “去你娘的吧!这么大岁数了不好好颐养天年却跑出来给人家当狗,还沾沾自喜,在千门当魁首真委屈了你了。” “嘿嘿,你尽管嘴硬。”朱老魁首对各执网角的人使了使眼色,其中一人拿出一剂针枪打在我身上。 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但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我就恢复了正常。 朱老魁首不信邪,又让另外三人给我打了三针,结果都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化解了药性。 他们不知怎么回事儿,我知道,是段正豪的‘一波三折’起了作用。 眼看药剂无效,朱老魁首让四人将我束缚带回洞穴中。 紧接着四人围着我转圈,钢丝网犹如蟒蛇一样缠绕着我将我死死的困住,我也任由他们将我眼睛蒙上,拖拽着回到了洞穴。 这个所谓的洞穴就在他们脚下的位置,那是一个被掏空的山头。 进入洞穴之后,一股熟悉的味道钻入我的鼻腔。 但是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等我被重重的摔到地上的时候,我的心跳很快。 朱老魁首如同孙子一般的恭维道:“理事大人,此子给您带来了,你看?” “你下去吧,答应你们千门的事儿不会变!以后千门还是你做魁首,我只派一人辅佐即可。” 当这个声音出现的时候我浑身不住的颤抖起来。 因为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数九隆冬,一盆冷水从头把我浇到脚的感觉。 朱老魁首有些为难道:“理事大人,您交代的事儿我都做了,为此还搭上了我的孙子,您现在变卦,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了,而且……” “你在质疑我?”这个理事大人一句话。 吓得朱老魁首急忙闭嘴,之后便是求饶的话语。 但是求饶的话没说三遍朱老魁首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我眼睛上的黑布被解开。 映入我眼帘的第一张面孔是凤九。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我俩谁都没说话,我也没有去看其他地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他对我说:“掌柜的,对不起。” “没关系!”我微微一笑,说出了这三个字。 我从一开始都知道凤九不会背叛青红门,所以这在我意料之中。 而后,我才转移目光去看旁边的朱老魁首,他此时被人抹了喉咙,整个人倒在血泊中,整个人还在禁不住的抽搐着。 往朱老魁首的尸体上啐了一口之后,我才扭头去看那个理事大人。 是他。 真的是他! 江豹,我的亲二叔。 我认出了他,他也认出了我。 我们从各自的眼神里看到了那种夹杂着怨恨的亲情。 他哈哈大笑起来,说:“我道这个搅乱江湖的李掌柜是谁呢!原来是我这不成才的大侄子啊。” “二叔,好久不见了。”我也笑着跟他打招呼。 “你没死啊!”江豹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脸,嘲弄道:“我还以为当时那一盆水直接就要了你的小狗命了。” 我反击道:“我怎么着也得等二叔死了,我再死啊!按照咱们北方的规矩,我不得给你披麻戴孝的哭你么?是吧二叔,哈哈。” 江豹笑着说是,然后反手给了凤九一巴掌:“还不给我大侄子松绑?” 凤九称是,然后解开了我身上的钢丝网。 我活动了一下手腕,说:“你不怕我杀了你?” “如果你有这个能耐的话,可以试试。”江豹背对着我,言语中满是自信。 我想了想,还是没动手,我现在肚子上被捅了一刀,虽然伤口已经迅速结痂,但是追阴鱼这段路程我费了不少的气力,再加上旁边还有个凤九虎视眈眈,我如果动手的话,结果不会理想。 况且他这种由内而外的自信,绝对来源于自身,而并非旁边的凤九。 所以从哪方面来讲,我现在动手都没有赢的可能性。 我深呼吸几次之后问道:“你费尽心思的把我弄到这儿,目的是什么?总不能跟我叙叙旧吧?” “当然是为了带领全人类再度进化!”江豹脸上满是癫狂:“你怀里的太岁,就是推动人类进化的钥匙!” 第二百五十一章 进化的关键 我嗤笑一声,说:“你所谓的进化是什么?长生不老吗?” “怎么可能呢!”江豹低头笑了起来,然后他又抬头看着我,问道:“大侄子,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成仙的事情吗?” 我摇摇头,成仙在华夏历史长河中是不失为最浪漫的一笔,但是成仙的又有几个?最鲜为人知的大概就是三丰真人、华阳夫人、张道陵三人了吧?泱泱华夏几千年来寻仙问道的有多少人?真正能够成就正果的只是亿里挑一。 五千年来,寻仙问道的皇帝也不在少数。 始皇帝、汉武帝等等。 哪个不是功盖千秋的帝王? 功盖千秋的皇帝都没那个成仙的福分,我等一介匹夫妄谈成仙岂不让人耻笑? 如果真要说有人供奉其神像就是仙的话,那我们江湖各大流派中也都供奉着自己的祖师爷。 别的不说,单单我们盗门就不止一位祖师爷。 首先盗门未分南北之时,就分阳派跟阴派,阴派玩的就是倒斗,发死人财的,阳派就是那种溜门撬锁的,溜门撬锁的、飞檐走壁的、拦路抢劫的都属盗门。 阴派供奉的祖师也是曹丞相曹老板,阳派供奉的是时迁。 这两人都是历史上的人物,他们成仙了吗?没有,那为什么供奉? 一是因为以示正统,二是因为信仰。 无论是玩儿哪一行的,都讲究个先人保佑不是? 况且有的人或者家族还供奉自己的祖辈。 那是成仙吗? 江豹看我摇头,又纠正道:“这个世界上是存在成仙的!” 不等我反驳。 江豹又接着说:“但是这个成仙跟你所知道的成仙有所不同,套用网上的一句话就是,血肉苦弱,机械飞升!虽然没有网上说的那么神乎其神,但也差不多了。未来的人类文明肯定是数据化的,现在的机械躯体技术已经日渐成熟,我们的胳膊腿已经可以代替肉身,假以时日机械器官也未必不可以,到时候我们人的思维就可以压缩成一个小小的芯片。” 江豹拇指跟食指比划了一下那芯片的大小:“我们庞大的记忆都会储存在这一个小小的芯片里,那样的话只要我们定期更换肢体跟器官,就能够实现长生不老不是么?” 我开始有点明白红衣女说的文明覆灭了,我想象中的文明覆灭是地球发生大地震或者大海啸之类的毁灭性自然灾害。 现在看来文明的覆灭是悄无声息的,或许之前的文明覆灭也都是如此悄无声息? 他来到我身边拦着我的肩膀,笑呵呵都说:“走,二叔带你见证一下你所不曾接触过的神迹。” 跟着他的脚步,我穿过这个洞穴,又经历了曲曲折折的甬道之后来到了一个空旷的洞穴。 这里面摆放着一副棺材,玻璃材质的。 能清楚看到里面的人,但是这个人已经完全被肢解,或者说是被肢解、但没有被完全肢解的状态,因为他的四肢中布满了血管粗细的管子跟电线,就跟幻视被拆了那模样差不到哪儿去。 但是他的脑袋还在运转,为什么我这么笃定呢?因为这人的眼睛还睁着,并且目光一直在锁定我们。 江豹指了指玻璃棺里的人,说:“这个人,你眼熟么?” 我瞪着他看了好久,瞳孔猛然放大,我说:“这是李牧?” “没错!当年你父母出事儿之后他就来找我报仇了,结果你也看到了,我正愁没有把功夫练到家的试验品,他就自己送上门儿来了,所以我就把他给肢解了,老实讲,人身上的经络太复杂了,我的团队研究了十几年都没有彻底吃透人身上的经络,因为一旦经络出现问题,这个实验品就废了,所以……”江豹用食指点了点我的胸前:“太岁肉,是关键。”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江豹,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我刚懂事儿那会儿李牧还带着我上街买过糕点,可以说李牧在我的感情里,是属于干爹那种角色,但如今却变成这副模样,我岂能不怒? 江豹很满意我的愤怒,他示意我先不要发火,然后向我阐述了他那邪恶的计划。 太岁肉为什么被称作长生不老药?为什么可以让人延年益寿? 是因为这东西里面有一种未知的元素,可以重新刺激焕发人体内经络跟细胞的活力!如果口服的话,一两的太岁肉只能让一个人延年益寿,但是如果抛弃肉身,并且提取太岁肉中那个神秘的元素来提纯仿制并且将之供养于脑部神经系统跟主要经络的话,可以让百个甚至千个人完成进化。 他像是老师在讲课一样,提醒我注意,吃太岁肉是延年益寿,但是摒弃肉身用太岁肉供养大脑神经系统跟经络,这是进化。 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被他疯狂的想法震惊的无话可说。 随后他双手平摊指向玻璃棺中的李牧,说:“大侄子,你看,这就是你二叔的成果!你二叔距离成功,只差你怀里那块太岁肉了,来,给我。” 他眼中满是期望,脸上却狰狞异常。 我轻蔑一笑:“江豹,你还真是个疯子,你就不怕我干掉你?” “凭你?”江豹满不在乎,并再次自信的把后背留给了我。 这次没有凤九在场,我虽重伤,但只要占据先机未必不能擒下他。 可是他的自信让我不敢轻举妄动。 我正在思考要不要动手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身看着我:“我给你十分钟时间考虑一下,十分钟后我希望你能跟我合作,否则就别怪二叔真不念亲情了。” 说罢,转身离开。 江豹走后,我走到玻璃棺前,推开盖子,将手放到了李牧的额头上。 前面说过,天目穴是人的关键所在,我想试试,我体内的炁能否让李牧恢复意识。 随着炁的注入,李牧的眼神从呆滞变得清醒。 他看到我,嘴角微撇似是想哭。 他还认得我,他的意识也清醒,我根本不敢想象这十几年里他遭受了怎样的折磨。 我有些哽咽,唤了声李叔。 他眨眨眼,沙哑着嗓子:“小尚,你父母…九龙墓……” 话没说完,他再次死机。 第二百五十二章 凤九之死 之所以说死机,是因为我不知道他现在还是否算是一个人,脑袋里面有没有被植入芯片。 姑且不论怎么形容吧! 只是这次他的眼神变得呆滞之后,无论我怎么注入炁,他的眼神都无法再变得清澈。 眼看多次尝试无果,我便不再浪费力气。 当务之急,是我离开这个地方找到萧碧静她们,否则我被困死在这儿的几率一样很高,我并不认为江豹会放过我。 我对他毫无威胁的时候他都想整死我,现在我已经能威胁到他,况且我还身怀太岁肉,他百分之一百二的不会放过我。 与其把炁过多的输送给李牧,不如用于自身,一会儿突围的时候也能给自己增添几分胜算。 刚刚他说我父母跟九龙墓这六个字眼,那意思是不是想告诉我,我父母的死跟九龙墓有关,或者说我父母是诈死,他们正在九龙墓? 我深呼一口气,扯下秋衣的袖子将腹部的伤口包扎,这样多裹一样,伤口就少一分冻伤的几率。 十分钟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 李牧死机之后,我身后的铁门作响,江豹带着凤九进来了。 我目光投去,凤九在对我使眼色,我跟他接触很久,明白他这个眼色的含义,那就是江豹要对我动手了,或者说已经做好了跟我动手的打算。 我伸手扶着腹部,腰部靠在玻璃棺上看着江豹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大侄子,怎么样?考虑好了么?” “考虑好了!”我将盛着太岁肉的檀木盒子从怀里掏出来:“二叔,你拿去吧,但是我要一笔钱到国外去享福,国内你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 “这才乖嘛。”江豹笑呵呵的朝我走来,伸手拿我手中的檀木盒子。 我瞬间翻手将盒子拢回掌心,一脚踹向江豹。 没想到他竟然身子一扭就躲了过去,跟条泥鳅似的,但是他躲过去之后并没有上来干我,而是一个后跳退了回去。 “凤九,去,挑了我大侄子的手脚筋,我让你顶替苏翠梅的位置,以后你就是真正的朱雀护法。” “不必了。”凤九闭着眼睛翻手一剑。 我只觉得眼前剑花一闪,江豹胸前已经被血浸湿了一大片。 江豹狗眼一瞪:“凤九,你想造反吗?” “是弃暗投明。”凤九一个鹞子翻身,手中软剑如蝴蝶一般翩翩起舞,他一边挽着剑花一边说:“我自打进入青红门之后就是个替补,什长我替补,然后我立了大功,功劳被别人夺走,我仍然是个替补,虽然从什长变成了护法,但替补永远都是替补,你们几个护法或者理事什么时候把我当成人看待过?我帮你们做了那么多恶事,你们最后怎么对我?恐怕昆仑山上的事情一了,你们就会把我干掉吧?因为我不是护法,却知道了护法知道的事情,我说的没错吧?” “上一个像你这么聪明的人,坟头草都三尺高了。”江豹哈哈一笑,竟然丝毫不受身上那些伤口的影响,从后腰拔出两根铁杵跟凤九斗上了。 江豹身高不到一米七,并且大腹便便,少说两百斤,大家可以想象一下这是个什么样儿的身材。 可就是这个身材的江豹,竟然灵活的跟凤九不相上下。 凤九跟江豹辗转挪腾之间来到了我的身边,他看了一眼我,飞起一脚踹在我身后的玻璃棺上。 轰隆一声巨响。 这重达数百斤的玻璃棺被凤九一脚踹出去一米多,然后一个深不见底的地洞出现在我面前。 凤九道:“从一开始我就欺骗了你,我知道老孙的身份,但是我没有提前告诉你,对你不起,来世必偿。掌柜的,你从这走吧,走了再也别回来。” “大老爷们净整着娘们唧唧的活儿。”我猛提一口丹田气,将云觉传我的那套掌法使了出来。 我手上戴的是指虎,江豹是铁杵,都是硬碰硬的家伙事儿。 但是我丝毫不怂,并且主动卸下一只指虎,一只手跟他硬碰硬,另一只手用掌法套路去拍他。 再加上有凤九从一旁牵制,江豹很快就被我一脚踢断了腿骨,一瘸一拐的倚着墙倒下。 我没敢去乘胜追击,他这种大人物,我生怕他手里有响儿,冷不丁的给我一下,我直接就没了。 我喘着粗气,刚才那一番交手,我肚子上的伤口又崩了。 凤九过来搀扶着我:“掌柜的,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宰了他!”我指着江豹。 凤九点头,刚要过去动手,江豹竟然直接站了起来,他放肆的大笑:“你们以为就凭你们那点手段,能干掉我?” 紧接着便看到他手里拿出一个遥控用力一摁,四周墙壁上各出现一堵铁门,铁门打开之后是一个个身穿重甲、手握钢刀的青红门弟子。 我一看这,头皮都麻了,拉着凤九就要走。 这个时候显然江豹是杀不掉的,因为断骨能在几秒钟只能接上,他八成也已经接受改造了,跟白萱萱似的,想要干掉他已经不可能了,再拖延下去说不定我们都得交代到这儿。 结果还没跑出去三步,凤九一声闷哼。 我低头一看,一支飞箭穿透了他的小腿,并且飞箭的末端还连着一根钢丝。 凤九挽出一朵剑花,却见软剑绽放点点火星,却斩不断那细如头发的钢丝。 他冲我一笑:“掌柜的,若有来生,凤九愿鞍前马后。” “一起走。”我伸手去拽钢丝,刚一接触,我的双手就被钢丝划破,鲜血淌了我一手。 凤九推了我一把,将我推了个趔趄:“快走,别让我的牺牲白费,萧魁首她们我已经把她们放了,你顺着这条密道走,应该能追上她们。” “凤九!”我眼泪鼻涕一下子全出来了。 凤九微微一笑:“掌柜的,我叫王风华。” 说完,他扑过来将我推到了地洞里。 在我掉下来的这一刻,我看到一把刀斩下了凤九的头颅。 凤九哪怕已经身首异处。 眼神里也尽是愧疚。 第二百五十三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地洞不是很深。 两米多的高度摔下来,以我现在这个状态也让我难受得不行。 我不敢多做停留,因为我一旦被那些身披重甲的人追上,必死无疑。 我惶惶如丧家之犬一般爬起来就跑。 这个地洞是一个斜着向下的走势,我一边快步跑,一边儿用指虎在两侧的墙体上摩擦减速,以免我速度过快两条腿来不及倒腾摔倒在地,磕着碰着别的地方倒没啥,万一要是碰着脑袋了,那我八成真要交代到这儿了。 我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凤九身首异处那一幕更是压倒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跑着跑着,我鼻腔里嗅到几股熟悉的味道。 是萧碧静身上的香味,这不是香水,而是体香,她的汗腺会分泌一种独特的体香,可能这也是勾栏一门独有的长处吧。 这是一件好事。 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我闻到了萧碧静的味道,但我也听到了身后赶来的追兵,他们穿着重甲行动不便,所以速度算不上快。 可我只能步履蹒跚,被追上是迟早的事儿。 我真的很想一屁股坐在地上等着后面那群追兵的宰割,可是想到李牧说的那六个字、李牧的惨状跟萧碧静的下落不明,我又不甘心死在这里。 终于,萧碧静的味道越来越浓,如果她没有移动的话,我们之间的直线距离应该不超过五十米了。 但这个时候追兵已经近在眼前。 “站住!”后面一声怒吼,然后我便感觉后背像是被车撞了一下似的,整个人飞了起来。 甬道不高,但起码也有两米的高度。 我就是被他活生生给撞到顶上,然后又重重的摔了下来。 可是我摔下来之后,撞飞我的那个人竟然没有继续朝我动手,而是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随后他胸前的重甲开始飙血,他整个人从肋骨的位置被人直接切断。 好锋利的东西。 我没看到那是什么东西,但是在我的脑海里,这么锋利的东西,而且不易让人察觉的除了异种蛛丝之外就只有那种科技合成的钢丝能做到这一点。 “李尚。”萧碧静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扭头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能安然落地。 她跑过来将我扶起,紧接着黑暗中又接连走出来三个人,小黑丝小白丝跟赵寻。 赵寻说:“李掌柜,我知道我哥反水了,所以我也跟他恩断义绝了,赵寻对掌柜的绝无二心,否则的神人鬼共诛之。”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赵寻的脸上有一道血琳琳的刀疤。 我说:“你这脸上……” “我哥干的。”赵寻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黑丝说:“是的,赵寻姐说的没错,赵成想让我们反水,但是赵寻姐不同意,两兄妹就打起来了,这异种蛛丝就是她布下的。” 小白丝说:“先走再说吧,这异种蛛丝能干掉一个人,但是后面的人肯定会留心的。” 于是小黑丝小白丝两人一左一右的搀扶着我,我们顺着这条甬道七上八下的逃命。 我虽然身心俱疲,但还是能感觉到的,这条甬道其实是一直在盘悬着往上走的,这个布局跟猪山清王墓那个地下八卦布局差不多。 但是我没做声,全力调动体内的炁来修复我的伤势。 终于,这条甬道到头了。 一扇巨大的石门俨然出现在我们眼前。 赵寻上前去推,石门纹丝不动,几百上千斤的石门,哪怕不厚,也不是一个女子能够推动的。 萧碧静她们三人亦上前帮忙,才将石门推开一个能容人通过的缝隙。 这后面是一个溶洞,但是溶洞的形成更像是一个自建房的大客厅,向阳处是一个巨大的拱门,拱门外是一个宽约一米五的阳台,阳台之下就是一眼望不到边儿的雪线。 而且这个溶洞有烧完的柴火跟做饭的锅具,还有两个木墩儿。 搀着我坐下后,小黑丝几人又把那个石门给重重的关上,然后还从缺口处弄来了雪涂抹在门缝上。 这样的话,雪在经过她们掌心所融化的那一部分再经历大风一吹就会冻成坚冰,能有效的防止石门再度被推开。 休息片刻之后,我感觉身上恢复了几分气力。 萧碧静整个人也沧桑的不行,小脸更是蜡黄蜡黄的。 她注意到我在看她,解释道:“我没受伤,就是来姨妈了,有点难受!你能走了么?我们先下山吧,勾栏一门已经将且末县完全掌控了,只要我们离开昆仑山的范围,我们就安全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解决这桩事儿,永远也安全不了。” 我缓缓起身,道:“晚辈李尚,请前辈现身。” 话音刚落。 云觉从那拱门外面翻了进来:“你知道我在这儿?” “不是前辈告诉我的么?”我从地上站起来说道:“前辈之前离开的时候说过昆仑山巅见,而且前辈又没有可以隐藏自己的气味,说明前辈是故意让我知道您在这里的,还有一件事儿就是,灰袍主事被我动摇了上丹变成了废人,您不可能就这么咽下这口气。” “你知道我跟灰袍的关系?” “猜到了,但是不确定。” “那你既然猜测她与我有关系,为何还要废她?” “山下会议室里的事情,前辈知道么?” 云觉转过身,目光看向阳台外面的冰天雪地:“知道。” 我问:“那灰袍主事对我死手的事儿您应该也知道了,既然知道,您怎么还要问这么蠢的问题?” 云觉扭头挑了挑眉毛:“李尚,你是不是觉得你老师与我是老朋友,我就不敢动你?你忘了他跟你说过的话了么?” “他说遇到危险,您可保我性命一次。”我咧嘴笑了,说:“所以从您说想找个徒弟,而后答应帮我训练小五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您了呀;为何后来我经历的种种,我都不让萧碧静跟我一起,为的就是让她有时间去走访调查您的底细跟屡次暗中助我的目的。” 云觉面色已有怒色:“所以你早就在做局等我?” 第二百五十四章 驱虎吞狼 “你不也暗中做局让我往里面钻么?你有什么目的,我们可以做一个交换,但是你这样闷声不吭的算计我,我不开心。”我耸了耸肩,说:“如果您老不做局设计我,我又怎么会为了自卫而拔掉您给我埋下的钉子呢?” 云觉眯起眼睛,问:“李尚,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聪明且量力的人,可是现在你现在的状态包括你身边的这几个人,能在我的手下撑过三十回合吗?” “我觉得可以。”小黑丝说完,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支唇膏枪,她指着云觉:“老大爷,您觉得,我手里这个东西响了以后,你还能站着跟我们说话吗?” 云觉的表情变得凝重,说:“就算你们干掉我,你们也无法离开这里,这里是最高处,要么你们从这几十米高的地方跳下去,要么就原路返回被人乱刀砍死,或者将太岁肉交给我。” 云觉的目光从小黑丝的脸上挪到我的脸上:“李尚,给我太岁肉,我能护你离开,并且还能帮你干掉江豹,相信我。” “干掉他。”我平淡的吐出这三个字。 小黑丝二话不说直接开枪,但是这一发子弹被云觉给躲了过去。 云觉在地上打了个滚儿之后说:“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放你娘的屁。”小黑丝又掏出一个唇膏枪,指向了云觉。 刚才云觉是站着的姿势,能让他完美的发力并且躲开,但是他现在是在地上蹲着的,再想躲开那可就艰难的多了。 小黑丝说:“掌柜的,你们先从这儿下去,你不是常跟我们说,不敢拼命就赢不了吗?我们回头的路已经断了,我们干脆从这跳下去,下面的雪很厚。” 她说的很对,我没犹豫拉起旁边的萧碧静就跳了下去。 这里很高,往下看看我都感觉心跳加速。 下坠的过程中,我让萧碧静在上,我在下,我紧紧的抱着她不让她接触地面,这样的话哪怕下面的雪没多厚,我死了以后,以她的机敏应该是能活下去的,可我现在伤势太重了,就算没人追我,在这一眼看不到边儿的雪线之上,我依然有很大的几率会死。 随着轰的一声。 我们两个人双双掉进雪堆里面。 我们的运气不错,下面的雪很松软,并没有夹杂着石头什么的,但是运气也不好,因为这里面有冰溜子。 这玩意儿被我结实的肌肉给顶碎,但是冰溜子破碎的时候也扎的我让我一口气好悬没上来。 她将我扶起赶忙离开这个下面,因为赵寻跟小黑丝她们也得下来。 还没等我们跑开,又是轰轰两声。 小白丝拉着赵寻也爬出了雪坑。 “快让开。”小黑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萧碧静拽着我往旁边一躲,小黑丝掉进我们刚才那个雪坑里面。 而后我们五人手脚并用的往外跑,只要跑到雪线以下,就能看到我们停在那里的车,我们生还的机会就很大。 但是还没等我们庆幸。 云觉也跳了下来。 我对小黑丝吼道:“空中,射他。” “射个屁呀掌柜的,我就带了一支唇膏枪,他已经识破我了。”小黑丝此时小脸上面全是惊慌。 我一看这情况,云觉这跟愤怒的雄狮一样,真要被他追上,我们几个都没好下场。 可是现在我们真的孤立无援了,而且茫茫雪线之上,只有我们五个人,想要追上我们,很容易,因为一眼就能看到。 刚脱离了江豹的掌控,又掉进了云觉的追杀中。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云觉就追上了我们,此时的他双目布满血丝,那是被气得。 他瞪着我:“李尚,把太岁肉给我,否则的话我就杀了这几个小娘们泄愤。” “就好像我给你了你以后,你就能放过我们一样。”我掏出檀木盒子将太岁肉攥在手里送向嘴边:“你要是过来,我就一口吞下去,到时候你也得不到。” 云觉攥着拳头说:“那我就把你开膛破肚挖出来。” “到那时候还有用吗?” “李尚,不要玩心眼。”云觉缓缓靠近我。 但此时的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支撑我身体后退。 一阵风吹来之后,我闻到了江豹身上体味。 当即计上心头,说:“云老前辈,看在您救我一次的份儿上,你让萧碧静她们走,我就把这太岁肉给你,如何?” “当真?” “当真!” 看我信誓旦旦,并且已无反抗的余力。 云觉看了一眼萧碧静等人,说:“你们几个小丫头片子,赶紧滚吧。” 萧碧静想说啥,但是被我一眼给瞪了回去:“回去以后好好生活,别忘了我就行。” 萧碧静短暂的思索片刻之后,点了点头,带着三个女人离开了。 她们刚刚离开,江豹带领的大队人马就到了。 一看云觉。 江豹就满肚子火,他直接吩咐那些身披重甲的门客将云觉拿下。 云觉武力值高不假,但是这几十上百个身披重甲的门客,手里还都握着明晃晃的砍刀,云觉就是再厉害也扛不住。 毕竟有句话叫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不是? 云觉往我这边靠近,想要夺我手中的太岁肉。 我直接一把将肉塞进我嘴里。 云觉大怒,运起双掌就朝我拍来。 同样提气硬接。 这一掌直接让我的五脏六腑全部移位,两条胳膊瞬间脱臼错位,并且我嘴里含着的这块太岁肉,还没来得及咀嚼就被我给咽了下去。 云觉看到我喉咙有东西划过,也猜到了是什么,他啊啊大叫,嘴里吼着他筹划了二十多年,没想到最后竟然是给我这个混蛋做了嫁衣。 他再想杀我的时候,江豹的重甲门客也都到了。 云觉没办法将我开膛破肚提取太岁肉,但是江豹有那个科技手段,他做得到。 可我如此宛如废人一般躺在地上,挣扎都做不到,只能听着耳边传来的喊杀声。 身披重甲的门客,根本不惧怕云觉的铁掌,但是他们行动速度慢,也跟不上云觉的脚步。 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云觉会狗急跳墙追上萧碧静她们,将她们干掉……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临终传艺 好在云觉并没有去追杀萧碧静她们。 我本以为是云觉的武德足够高尚,后来才发现不是云觉武德高尚,而是江豹带来重甲门客确实配合起来天衣无缝。 我虽然倒在雪窝里面,但是我也能看到云觉跟他们的战斗。 这不由得让我想起金老写的《射雕》里,全真七子的天罡北斗阵,七个人分开的话宛如弱鸡一般,但是只要摆出天罡北斗阵,就能跟五绝斗上一斗。 而且整部书下来天罡北斗阵的七个人都没有全过,全都是带着一个三代弟子,所以全书中这个阵法并没有很亮眼。 但这并不能说明这个阵法不够厉害。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云觉能被称为津门五侠之一,说明他的功夫哪怕没有臻至化境,也足以笑傲江湖。 如今被这些重甲门客包围之后自顾不暇,足以说明多人战阵的强悍之处。 在云觉被这几十上百个重甲门客包围的同时,江豹缓步朝我走了过来,他踩着雪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或许是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吧? 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大侄子,你说为什么二叔每次看见你,你都是这副模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缩在老头子旁边像条小狗,城隍庙像条野狗,现在呢?半死不活的狗,哈哈哈哈。” 江豹放肆的笑着。 一股酸楚顿时涌上心头,我缓缓合上眼睛,等着江豹把我带回去解剖提取我体内的太岁肉。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感觉腹部有一股暖流正在以极快的速度遍布我的四肢百骸。 我突然想到江豹之前跟我科普过太岁肉的话,太岁肉中含有一种未知的元素可以让人体坏死的细胞跟经络重新焕发活力。 于是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我身上的伤势已经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江豹一看我脸色突然变得红润,并且我的呼吸也急促。 他顿时知道不好,从怀里掏出一条拇指粗的牛筋绳就要来捆我。 这个时候我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哪能任他鱼肉?我直接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 这一脚好像是踢在了棉花上,而且江豹全身上下好像是没有骨头似的,虽然这一脚将他踢飞,但好像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大伤害似的。 江豹看了看我,然后扭头跑了。 我正欲追赶,身后传来云觉的怒吼声:“李尚!老子要你的命。” 紧接着我感到身后一阵寒意传来,我下意识的蹲下身子,一个重甲门客已经从我的头顶飞了过去。 我扭头一看,地上横七竖八躺着遍地的重甲门客。 云觉此时衣衫褴褛,头发乱如鸡窝,哪还有一点仙风道骨的派头,他双目血红,就跟得了红眼病似的,他瞪着我,喘着粗气,跟漫画里入了魔的人大差不差了。 我活动了一下身子,发出咯嘣咯嘣的响声,我说:“云老前辈,您真是老当益壮啊,这么多人都没能耗死您。” “拿命来。”他闪身向我冲来,眨眼便到了我眼前。 并且他抬手便是一记手刀朝我的脖颈劈来。 我闪身后退,曲臂格挡的同时,使出一招单风贯耳,这一招也是云觉给我喂招的时候教我的,如今我将他的功夫用在他身上,也算是还给他了。 云觉不敢硬接,因为这一巴掌拍结实了,他脑瓜子直接就爆了。 他身子在空中辗转挪腾,然后一个后踹想踹我肚子。 我也不跟他客气,到了这个时候,我俩只有一个能活着离开,所以我伸手捏住他的脚腕用力一抡。 云觉被我直接丢了出去。 落地之后,他脚下一蹬再次奔来。 我此时觉得自己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所以我起了跟他硬碰硬的念头。 虽然你个老小子是练了一辈子硬功夫,但是小爷我吃了段正豪那几个‘一波三折’的洗髓丹之后也不是寻常人了,如今再有太岁肉的加持,我有何不敢? 我当即调动体内的炁附于双掌迎向他。 他知我想法,眼神中闪过一抹轻蔑。 漫天雪地之中。 一老一少,两道人影在经过短暂的加速度之后撞到了一起。 四掌相交的那一刻,如雷般的轰鸣声陡然炸响。 山坡上的雪瞬间如潮水般倾泻而下。 此时我跟云觉双双摔倒在地,这一次硬碰硬虽说明面儿上来看是云觉占了便宜,其实我能感觉到他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 这个强弩之末并不是说他的体力,而是他的生命力。 我那一掌有多重我自己心里多少有点数,他是练外家功夫的,跟我硬碰硬之后倘若还站着,那是正常现象! 但是他摔倒了,说明他如今已经乏力了。 似乎是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快速的流失,云觉哈哈大笑起来。 我看着远处正在滚落的雪海,当即就要离开。 云觉却叫住了我:“李尚,你行啊。” “云老前辈,您说再多,我也不会救你,农夫和蛇的故事我可是听说过的,您老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老夫岂用你来救?”云觉说着,一口血咳嗽了出来。 他捂着胸口缓缓爬起来,伸手入怀。 我急忙摆好架势,生怕这老犊子还留了后手。 但是他没有掏出来武器之类的东西,而是掏出一本泛黄的小书:“老夫我虽然调校了无数人,但是真正能够登堂入室的弟子却一个都没有,这本书是我毕生绝学,你拿去吧。” 说完,他手腕一甩。 小黄书向我飞来,我探手抓住翻看了两眼,确定没什么危险之后,我说:“云老前辈,你这……” “滚。”云觉两眼一瞪,然后又直挺挺的躺在了雪地里:“临死之前,还有这么多人给我垫背,我不亏了,小慧,我来找你了。” 老东西还挺深情。 我此时不敢再多做停留,因为雪海已经下来了,我扭头就跑,并且我还试着将炁引入我的双腿来提升我的移速。 有效果,但是并不显著。 眼看雪海就在我身后,跑肯定是跑不过了,我瞅见旁边有一块大石头。 刚想跑过去避一避,雪浪直接将我卷飞,随雪海奔腾而下。 第二百五十六章 逃出生天 不知在雪海之中漂泊了多久,我整个人撞到一块巨大的石头上才堪堪停下。 停下的也只有我,雪海依旧倾斜而下,但是动能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磅礴了。 我咬着牙硬抗着从我身上冲刷的雪浪,又一会儿之后,雪浪停了。 我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冻得哆哆嗦嗦差点就死过去了。 等身上这股子寒意过去,阳光再次撒到我身上的时候,我感觉活着真他娘的好,虽然这是夕阳,但依然很暖和。 简单辨别了一下方向,我摇摇晃晃的回到了库拉木勒克,就是我们之前聚首的村子。 原先这里人头攒动,后来跟洪为军他们干仗死了一批,留在昆仑山上一批,现在回来的只有我一个,车也没了,估计是萧碧静回且末县搬救兵去了,毕竟这次遇袭,她们身上能够跟外界联系的设备全部都被摸走了,只能回县里搬救兵。 这里到县城八十多公里,路还不好走,我与其走回去,倒不如在这里等她回来找我。 打定主意,我随意找了家房子住了进去。 裹上被子,我盘膝而坐吐纳运炁来抵御体内的寒气。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说实话,这地方,外面一地死人,说不害怕那是扯淡的。 不过怕不怕的也就那么回事。 我在屋子里翻找了一下,有牛羊肉跟柴火,八成是当初小黑丝小白丝转移这里的原住民时没有让他们带走食材,或者说这是小黑丝小白丝带来的那些人,吃喝的食材。 简单地烤了一个羊腿填饱肚子。 我拉开门来到街上。 看着满地的尸体,我一阵头大,现在秦功他们还在昆仑山上,他们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一定。 万一不能活着回来,我岂不成了昆仑之行为数不多的幸存者? 这跟当年我爸所经历的事情不正好对上了吗? 我开始有些理解我爸当年的处境了,一群人上昆仑最后回来的只有几个人,并且自己还身怀张家宝藏,被所有人认为他藏私,所以有了后来的截杀事件。 张家宝藏! 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腰上的布袋,发现张家宝藏还在之后,我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 现在我的任务就是等萧碧静来救援,然后回到顺德处理接下来一切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最重要是李牧说的话,我父母跟九龙墓又有什么关系? 而且红衣女说她当初去我们家是为了给我爸送九龙图。 那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李牧口中的九龙墓,其实是九龙图,只不过他知道的不清楚,把图记成了墓。 这么理解的话事情就会变得有些明朗,我爸妈跟九龙图有关系,九龙图记载的是九条龙脉。 红衣女说张家宝藏是用来镇压龙脉的,既然是龙脉,为何要镇压?龙脉活着,华夏大地才能够人才辈出,镇压是为什么? 她回答了,她说不知道,这是我最苦恼的事情。 但是二十多年前江湖各大流派群起攻北派江家,肯定是知道一些关于九龙图的秘密,也许只有我回去,才能找到线索。 甚至还有一种可能,我爸妈可能并没有死,而是躲了起来。 至于红衣女说是老李杀了我父母的话,我觉得不大可能,如果真是老李杀了我父母,那他为什么还要救我?教我本领?那不是给自己培养了一个仇家吗? 溜达一圈之后,我刚要回屋,远处有车灯闪烁。 等车停到我面前,萧碧静从车上飞扑而下,眼里满是泪花:“你还活着!” 她不断呢喃着这句话。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说:“我肯定活着啊,能要我命的还没生出来呢。” 安抚好她的情绪,我坐上车跟她们一起返航。 开车的是赵寻。 她说:“掌柜的,我哥那事儿……” “都过去了!”我说完,闭上了眼睛。 赵寻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愁她哥给我留下的坏印象还是愁自己以后的路。 但是我想的是她跟她哥是不是在演戏。 从逻辑上来讲,一个女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毁了自己的脸,但是她这么做了,而且还是跟她哥反目成仇的情况下,关键是为了我而反目成仇。 我信吗? 其实我不相信,因为四个字——血浓于水。 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我不信。 想到这儿,我也叹了口气。 旁边的萧碧静说:“你叹什么气?” 赵寻马上侧着耳朵听。 我说:“云老前辈最后迷途知返,给了我这个,我觉得他老人家挺可惜的,就是被掩埋在雪崩之中成了冰棍了。” 随后我将云觉最后的那些话都说了出来,包括我跟云觉那一战我也没有遮遮掩掩。 萧碧静听后,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云老前辈纵横江湖一生,这门绝技要是失传了,他可就是师门的罪人,传给你,也是无奈之举吧。” “是啊。”我点了点头,随后问她小黑丝跟小白丝去哪儿了。 她说小黑丝小白丝的任务完成了肯定要回顺德,那里是我们的老巢,无论这次我能不能回来,江湖都会再一次大乱,为了能在大乱中保住自己,毕竟要提早做安排。 疲门被境外势力渗透或许能独善其身,可勾栏一门可不行。 一是因为体量不够大,二是因为,勾栏一门是我的人,就好像当初我爸没有交出张家宝藏,北派被群起而攻之一样。 愁。 我没回来,江湖乱,回来了,江湖乱。 难道我为父母报仇,真的错了吗? 历史上那些为了天下而舍弃私仇的人,真的过了心里那关了嘛? 我再度闭上眼睛养神。 回到且末县之后,我让萧碧静马上安排回顺德的车票跟机票。 萧碧静点头说已经在安排了,并让我先好好休息。 我躺下之后,她转身要出去。 在她准备关门的前一秒,我直接坐了起来:“等一下,我们不回顺德了,先去鲁省。” “鲁省?”萧碧静短暂的迟疑之后,说了个好。 因为就在刚刚,我突然想到了飘门。 这个充当着‘史官’角色的流派。 第二百五十七章 玄武饮水,润泽四方 如果说冀省顺德是我的第一家乡,那鲁省便是我的第二家乡。 当初我被老李救下之后就生活在泰山脚下的那个小山村,那里面刚开始是有三十几户人家的,我离开那年,村里只剩下十几户,都是年过六旬的老人,说是与世隔绝也不为过。 如今再回鲁省,我还真是感触良多。 萧碧静坐在我身旁,她抓着我的手,好像有些紧张。 我问其原因。 萧碧静说她跟周雅吵了一架,原因就是她把我一个人丢在昆仑山上面对云觉的事儿。 说起周雅。 我安慰萧碧静没关系,等见了周雅,我亲自跟她解释。 萧碧静点点头,但是握着我的手又紧了紧。 其实我完全可以打电话跟周雅说一声的,但是我怕这女人知道我在鲁省以后不顾一切的跑到鲁省来,到时候我还得分心去照顾她。 作为册门曾经的长女、当家人!她鉴宝的能力一绝,但是跑江湖的话还是不行,不然的话当初也不会为了让我帮她坐上魁首的位置而失身于我。 如今周艳可能还在昆仑山上,册门群龙无首。 确实是她拿回册门的好机会,可是如今江湖内乱,册门情况也很不明朗,现在拿下册门无非是替别人挨鞭子。 而且据萧碧静所言,周雅已经没有之前的雄心壮志了,她现在就想好好的守着我。 这女人也不错,我身边的萧碧静也不错。 虽说江湖人常有这种事情发生,但是‘正宫娘娘’这个位置可只能给一个。 正胡思乱想呢。 旁边的萧碧静松开了我的手,长舒一口气说:“要落地了。” 是了。 经过短暂的滑翔之后,飞机落地了。 走出机场,我问萧碧静:“爬过泰山吗?” “没有。” “我带你爬一次。”我拉起她的手。 她说:“爬山就不必了,我想去你曾经生活的地方看看,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泰山脚下那个小山村。” “好。”我其实也想回去看看。 打了辆车,我们前往泰山风景区。 买了票门票之后,我们在半山腰的位置脱离队伍进入山林深处,七拐八拐,过了两条水涧,小山村出现在我眼前。 但是此时显得更加荒凉了。 进了村子,萧碧静说:“你之前就生活在这儿啊?” “是啊,半年前这里还有十几户人家的,现在……”我说着,使劲抽了抽鼻子,有些无奈道:“估计现在加起来都没有十个活人了。” 她这次没说话。 我牵着她的手往我之前的家走去,路上碰到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太太。 这是村委会主任,姓郝。 我上前两步:“郝主任,您这是上哪儿去啊?” “啊?”郝主任懵了一会儿,然后问我:“是小尚啊,这不是眼瞅着清明了,我上后山给祖宗们烧点纸去,清明那天爱下雨,我老胳膊老腿的,走不动。” “那我扶着您。”我作势要扶她。 郝主任伸出干瘪的手拍了拍我的手背:“没事儿,这么些年都是我一个人了。” 我这么一寻思也是,每年清明前我跟老李回来的时候都能看到她一个人摇摇晃晃的往后山去,所以客套了两句,我就领着萧碧静回家了。 还是那个熟悉的家。 推开门,院子里已经长满了杂草。 拨开杂草走进屋内,水泥地面已经开裂,并且水泥缝儿里都长出了小草苗。 走进里屋,我拿出一块破布把家里收拾了一遍,累的满头大汗,但是心里爽快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国人都这样,哪怕老家不住,也要收拾的干干净净、亮亮堂堂的。 院里的杂草也都被我给清了。 萧碧静站在门口看着我,犹如一个看郎君的小媳妇。 我站起身擦了擦头上的汗:“你瞅啥?” “瞅你咋的?” “皮?”我四下看了看:“这村子里可没多少人,你当心我大白天把你给吃了。” 她嘻嘻一笑,说:“那你来呀。” 我丢下手里的锄头跟镰刀,一把将萧碧静扛在了肩上,进了里屋之后我将她摁到床沿上,毕竟床上的床铺都烂了。 就在我要干正事儿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婴儿的笑声。 不怕各位笑话,直接就给我吓萎了。 我扭头一看,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趴在窗口看我俩,并且煞白的脸上点着两点腮红,异常怪诞。 只一眼,小姑娘便翻墙而出。 我提好裤子,让萧碧静不要乱跑在这等我,然后我撞破窗户翻墙而出。 小姑娘已经跑出去少说百米。 我大喝一声站住,然后甩开两条腿追赶上去。 小姑娘别看两条腿不足四十公分,但是速度却极快,哪怕我已经引炁入腿,才堪堪追上她。 并且她所去的方向是后山。 后山是这个村子的乱葬岗,她故意要引我过去的。 难道后山有什么秘密? 将疑惑压在心里,我咬牙跟上。 后山跟村子其实并不远,两里地的路程,但是中间隔了一条不宽不窄的小河。 追到河边,小姑娘没了踪迹。 我想着来都来了,就到后山看看去呗! 过了河,我攀上一棵树,在树之间跳来跳去,最后来到了乱葬岗。 提到这个就不得不提一下郝主任。 郝主任人家是世袭的主任,她爹,她丈夫都是主任,最后主任落到了她身上。 所以郝家老坟在乱葬岗最中间的位置,那个地方老李说过,那是玄武的脖子,风水学上,寻龙点穴是先看看这个地方的风水如何,风水好的话再找风水的形状,就是风水书上讲的龙、虎、凤跟玄武,四相穴是最好的。 后山乱葬岗就是个玄武相,而点玄武,就要点在脖子的位置上,郝家老坟就是玄武的脖子处。 这个玄武相是坐东朝西,尾巴起于最东边的几处荒山,玄武的脑袋可以看到村子,村里人埋在这,意义是死后也可以在这里看看家里还活着的人。 乱葬岗这个风水穴最妙的地方其实并不是玄武相。 它最妙的地方就是,玄武头下方就是那条不宽不窄的小河。 风水学上,这叫玄武饮水,润泽四方。 第二百五十八章 别接近真相 我脚下这棵树正是玄武脖子上长得最茂盛的一棵树,我站的很高,也很隐蔽,我能够清晰的看到树下的情况,但是树下的人却不一定能看到我。 往远处看了看,郝主任手里提着一兜纸元宝晃晃悠悠的向后山而来。 等她走到郝家老坟的时候,我屏住呼吸,生怕被她听到,虽然这么大岁数了,耳朵跟眼睛也不咋好使了,但万一郝主任是个隐藏的高手呢?独自走江湖这大半年,我见惯了太多扮猪吃虎的,也见过了太多扯虎皮唱大戏的。 郝主任跪在郝家老坟前面将那两兜子纸元宝烧光之后,她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然后转到坟圈子后面掏出一把锄头对着老坟就抡了下去。 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太太竟然能一锄头砸坏老坟的水泥。 我心道我所猜不错,郝主任也没那么简单。 只见树下郝主任一边刨坟一边嘴里嘟囔着:小尚回来就刨坟,小尚回来就刨坟。 她口中的小尚除了我,难道还有别人么?就算有别人,她早不刨坟晚不刨坟,偏偏我回来了她就刨坟。 这也能理解为什么她看到我的时候会懵那么一瞬间了。 老坟的泥土可能比较松软,亦或者这几天天气潮湿,泥土并不硬,她抛开老坟并没有费多大劲儿。 刨开了坟包剩下的就是一口很普通的棺材,甚至棺材的一角已经腐烂断裂。 郝主任看到棺材,似乎又充满了力气,几锄头下去,棺材被敲开,她爬到棺材上扒开了散落的泥土之后从棺材里掏出了一个牛皮纸包。 只不过当她打开牛皮纸包看到里面的东西之后竟然仰天大笑起来。 这还不是最令人匪夷所思的。 而最令人匪夷所思的就是她竟然从衣服里面掏出一把剪刀,狠狠的戳向了自己的心脏部位。 一声闷哼,郝主任倒地不起。 我见状,从树上一跃而下跑到郝主任身边。 郝主任看到我,瞳孔之中满是畏惧,但是失血过多的她已经无力折腾,抽搐了几下之后就死了。 我捡起牛皮纸包一看,里面是三小块羊皮卷。 羊皮卷上是一些歪歪扭扭的线,并且毫无头绪可言,而郝主任之所以会自杀,完全是因为这里面的一封信。 信上说:老主人让你多活十年,如今李尚回归,你是时候下来侍候老主人了。 就这么二十几个字。 看了一眼旁边的郝主任,我将其塞进了棺材里面,然后用锄头将泥土回填,也算没让她暴尸荒野。 至于这牛皮纸包跟里面这封信我自然要带走,这封信是谁写的很关键,为什么我回来以后郝主任就要死?虽然时隔很久,但是现代化的仪器未必不能识别当时写这封信的人。 你要说他只是执笔了,或许没有接触信呢? 那将这封信折叠起来的人总算是碰信了吧?哪怕折叠信的这个人不是写信的人,找到这个人以后再找那个写信的人,还不简单吗? 回到我家小院,萧碧静正在门口翘首以盼。 看到我平安归来,她快步跑过来:“怎么了?” “有人故意引我去后山,然后让我发现了这个。”我将手里的牛皮纸包递给萧碧静。 她打开看了看之后又给包起来了:“有一股血腥味。” “郝主任死了。” “为什么?” “看了里面那封信以后就死了。” “就要因为这一句话?” “就因为一句话。” “这……”萧碧静也一脸难以置信,一个老太太,因为一句话就死了,而且这个信上的老主人又是什么情况。 我虽然认识郝主任十几年,但是她一直都很开朗,虽然年轻的时候丈夫就死了,但是这个烈女子一辈子没再婚嫁,也没有什么绯闻,可就是这么一个人…… “回屋说。”我搂着萧碧静的肩膀回了屋子。 坐下之后我俩面对面,各有所思。 我说:“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们的行踪被人监控了,不然为什么你刚回来就遇到了这档子事儿?而且刚才那个羊角辫的小姑娘,又回来了。” “什么?”我心里咯噔一声,然后说:“你没事儿?” 萧碧静摇摇头:“她没有跟我动手,只是给我留下了一句话。” “什么话?” “不要接近真相。” “就这?” “嗯。”萧碧静点了点头,问我:“你有什么在瞒着我么?” “我有什么瞒着你?周雅都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但是你却知道,我对你是完全透明的。”我破天荒的解释了一句。 萧碧静莞尔笑道:“我就是这么一问,你慌什么?还有,这里不能待了,郝主任在后山死了,不管是不是你,你的嫌疑都是最大的,我们还是赶紧去飘门吧。” 我点点头,她说得对。 离开村子,我俩找了一家租车行租了一辆车自驾赶往曲阜。 路上,萧碧静扒拉着自己的新手机:“下面的人传来消息,各大流派已经有人陆续从昆仑回来了,但是减员非常严重,如果你是想从飘门嘴里撬出点东西来,最好是抓紧时间,因为他们一旦缓过来,或者说秦功他们那几个领头羊聚首,就是批判你的时刻。”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来到了曲阜。 飘门的祖祠就是如今的孔庙。 曲阜的祖庙算不上最金碧辉煌的,但是算得上历史气息最重的。 占地两百多亩,九进的院落庙内有殿堂、坛阁和门坊等四百多间,周围以红墙,四角配以角楼,是仿北京故宫样式修建的,与相邻的孔府、城北的孔林合称三孔。 进去之后有一个身穿素白儒袍的人迎了上来:“二位,需要导游吗?” 我跟萧碧静对视一眼,说了个需要,并且递上两百块钱现金,问道:“我们来飘门,是为了拜访穆老爷子,他老人家在么?” “在,请随我来。” “带路。” 跟着他,我们二人绕过对外开放的楼阁跟景点,来到了一处不对外开放的偏殿院落。 推门而入,穆老爷子正在打理着自己的园艺。 我上前一步,开门见山道:“老爷子,九龙图在你这吧?” 第二百五十九章 又是一封预言信 穆老爷子目光扫过我,挥手屏退给我引路的那人,说:“李尚,此去昆仑,收获不小啊?” “穆老爷子消息很灵通嘛。”我不等他请我坐下,便一屁股坐在了小院子的石凳上,悠哉游哉的看着面前这个老头儿,说:“我的收获跟穆老爷子的行径比起来,不过是萤火与皓月。” 我所指的是他将穆玲玲朝贡给江东苏家的事儿,当时我被困在苏家跟段正豪聊天儿的时候还怀疑过这老头儿是不是已经被境外势力给换了,不过刚才经过我的观察,他还是他。 没有被换,一个把独孙女视作掌上明珠的人竟然甘愿亲自把孙女送给别人,我不嘲讽他,那都不是我风格。 老头儿活了大半辈子,岂能不知道我的话要往哪儿落? 不过他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自顾自的打理着他那几盆花花草草。 我也不急不躁,拉着萧碧静坐下。 等穆老爷子打理完园艺,他将手中的剪刀缓缓放下,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老头儿眼眶有些红,他坐到我们对面儿,说:“李尚,你觉得我老头子特别狠心是不是?” 我不作答。 他又说:“其实如果有办法,谁又愿意出此下策?江东苏家的势力太大了,而且就连青红门都是他们的附庸流派,我们飘门虽说在江湖上有名有姓,上八门,多响亮的名头啊,可是跟苏家、跟青红门比起来,算个屁,人多如何?底蕴厚如何?碰上那种有面子有里子的世家,你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所以呢?这就是你把穆玲玲拱手送人的理由么?”我不知不觉间,站到了道德的制高点。 虽然穆玲玲跟我并没什么关系,但这并不影响我说他。 穆老爷子说:“其实我这都是为了你,只有玲玲才能让你见到段正豪,也只有段正豪才能打磨你的筋骨,否则的话这次昆仑之行,你回得来吗?” “你净扯!” “看看这次,你就知道了。”穆老爷子从怀里拿出一张信纸。 这个信纸跟牛皮纸包里那个信纸的材质一模一样,我让萧碧静拿出那封信作对比。 发现除了纸质一样之外,字迹不说一模一样,起码有九成相似,这已经很具有可信度了,毕竟一个人再牛逼也没办法把同样的一个字写的完全一模一样。 我看着信上这句话,心中很是震惊,上面写的是:献其孙于苏家,待李尚至,其孙陷害李尚入地牢,得火门相助,昆仑之行,无忧矣。 “这信,能给我么?” “可以。”穆老爷子说到这儿,老泪纵横:“你以为我愿意吗?我是不得已而为之。” “可是这个给你信的人又是谁?能让你这么心甘情愿?” “如果我不照做,我就永远也拿不回飘门的控制权。”穆老爷子仰头看着院子中心那棵石榴树,说:“飘门早已经被架空了,我虽说是飘门的魁首,可下面做事的人都是我儿子那一辈儿的人,我儿子死在昆仑山之后,那几个小崽子们控制飘门的各大楼阁殿宇,我现在是空有魁首之名啊。” “那九龙图……” “九龙图我并没有传给我儿子,在我手中,可惜是个残卷。”穆老爷子说罢,起身走向房间去给我拿九龙图的残卷。 他说的残卷,也让我重视起牛皮纸包里那个羊皮卷了,那个会不会也是九龙图的残卷,上面的线条,其实是通往九龙墓葬的路线。 等穆老爷子取来九龙图的残卷。 我将两块图合在一起,正好拼凑到一起。 我们三人相互对视一眼,穆老爷子说:“李尚,你那块应该是九龙图的边缘,加上我这块,这不是显现出来一处墓葬吗?” “这个位置您认得么?”我将两块图递了过去。 穆老爷子掏出左胸口袋里的老花镜,戴上之后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图,说:“根据上面所标注的线条跟山岭来看,这个应该是东北地区,兴安岭附近,早些年就是这样,只不过这几年的板块运动跟开采工作扩大之后,跟之前的地貌显得有些出入了,不过问题不大。” 我拿过两块地图,然后打开地图放到一定比例之后对比了一下,是有一些出入,但是相差并不大,如果这张图是真的,那么这条龙脉应该是在山上的,属于天龙脉。 可是到目前为止,我都不知道这九条龙脉到底是个什么作用,你要说镇压国运的话,像这种东西早就被保护起来了,怎么可能还会任由江湖人去挖掘?去开采矿石? 可如果不是镇压国运,他的作用是?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问道:“穆老爷子,这九龙图跟九龙墓葬到底是什么东西?或者说是什么意思?” “墓葬是什么意思?” “就是葬人的坑呗。” “那九龙墓葬还不简单吗?” “龙的坟墓?” 穆老爷子捋了捋胡须说:“龙是存在的,你可知道豢龙氏?” 其实关于豢龙氏是极有争议的,江湖上关于豢龙氏的来历众说纷纭,有说刘氏家族是豢龙氏的,毕竟史书中记载夏朝十四帝孔甲时期,刘累特为其豢龙,被孔甲赐予豢龙氏这个名号,也有说李姓家族是豢龙氏,毕竟老子李耳乃是道德天尊的转世,传说李耳临凡之时有九龙护送。 其实真正的豢龙氏,应该姓关。 据《史记》、《左传》、《路史·后纪·卷十一》跟《竹书记年》的记载中,有人曾献给舜帝一些龙,舜帝大喜,遂找人来驯养,于是高阳的后人承担了养龙的重任,并且被舜赐姓豢龙氏,豢龙氏就是后来的关龙氏,最有名的就是关龙逄,关龙逄的后人都姓关,而关龙逄就是关羽的先祖,这也是为什么民间传说关二爷手中青龙偃月刀,刀成之时,有一条青龙钻入锻刀池,青龙入池,遂青龙刀成。 而关二爷祖上是豢龙氏,所以他才能够拿得动这条青龙刀,且如臂驱使。 不过他问起来了。 我便点点头说:“知道一些,但是这世上,当真有龙?” 第二百六十章 寄生 穆老爷子说:“自然是真的,否则的话何来豢龙氏这个族群?” 我无言以对,我一直都觉得所谓的龙不过是蛇的变异体,为什么这么说呢,其实从逻辑上来讲是可以讲得通的。 首先盘古开天辟地之后,一些上古神祇大多是人首蛇身,最广为流传的人类始祖女娲娘娘跟天皇伏羲不就是人首蛇身吗?所以龙或许就是大蛇经过气候变化或者一些其他因素而转变来的。 至于所谓的上古三大灵族、龙、凤、麒麟大战之类的,那特么纯属的小说杜撰的,真正的龙汉初劫并不是指三族大战,而是一个单纯的元年代号,表示一个元年的周期。 这就好比每个皇帝的年号都不同一样,像什么洪武元年、永乐元年,这都不过是一个元年代号,至于三族大战,无非是小说杜撰的而已。 而我们现在所熟知的龙,或许只是蛟龙经过了的我们人类美化后的样子。 不过穆老爷子既然这么说,那或许之前是我的思想过于狭隘了吧。 之后穆老爷子给我们讲述了关于龙族的兴衰,大概情况跟红衣女所讲述的差不多,龙族衰于宋朝,而后蒙古人入主中原取而代之,汉人江山不再,龙族也就是从那个时候销声匿迹,很多传承也都是毁于那个时候。 至于后来的大明其实也不过是找回了前朝不到十分之一的典籍,也就是这十分之一,组成了世人梦寐以求的永乐大典。 永乐大典之所以被那么多人渴求,是因为其中有豢龙的方法,跟寻龙、御龙的手段。 但是寻龙篇跟御龙篇流落于民间不知所踪,飘门虽然充当着‘史官’的角色,可是他们并不是神仙,也找不回流失的东西。 话说回来,九龙图,就是九条龙死后的墓葬。 昆仑山作为龙脉之祖,祖龙脉不伤,天下哪怕再动荡,那也是人类之间的事情,可一旦祖龙脉被毁掉,那所谓的地心人、外星人就会大规模的出现,并且…… 说到这个并且的时候,穆老爷子顿了顿,而后面色凝重的吐出两个字:“寄生。” 寄生!!! 一个充满科学气息的字眼从一个江湖人口中说出来真令人惊讶。 不过这两个字也如醍醐灌顶一般让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我记得之前刷短视频的时候有一个国外的博主经常会发一些暗网上的短视频,其中有一个很大的篇幅,发的都是关于寄生的,我对蜥蜴人、地心人的片面了解也都是从那个博主的视频里看到的。 而且对于这两种神秘的生物还做了科学的归类,蜥蜴人善于变化伪装,这个在鹰国的大片里是有迹可循的,斯克鲁人的原型就是所谓的蜥蜴人。 但是关于地心人,虽然归了类,但是归到了魔鬼那一类,说白了就是说地心人是灵魂的状态,所以需要附体。 其实从穆老爷子口中来看的话,地心人应该是属于那种寄生体,类似于毒液那种的状态,要么是灵魂的状态,从科学层面上讲就是脑电波形式的存在。 我说:“就目前而言,江湖上或者国内外有没有寄生的先例?” “有,现在国外有很大一部分人其实已经被寄生了,他们的生活习性跟性格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任何的科学手段都无法检测出来。” “国外越来越多这种寄生人,是因为昆仑龙脉的原因吗?” “是。” “那其他文明的毁灭呢?”我突然想到之前好些个人在我耳边说的人类文明的问题。 穆老爷子答:“所有文明的灭亡都跟这种地心人有关系,他们其实并不需要出现大量的同类就能够促使一个文明消散,简单的来讲吧!就拿盛极一时的玛雅文明来讲,如果地心人或者蜥蜴人变化或者寄生了当时的族长,当时又没有优渥的科学条件,他们无法发现族长已经被寄生或者冒充,所以会无条件地听从族长的命令,在那个封建的时代,族长就是神明,是造物主,没人会怀疑族长的决定。” 正当我还在努力消化这段话的时候,穆老爷子又开口了:“说到了玛雅文明,你想知道一些内幕么?” “请老爷子示下。”我拱手道。 穆老爷子说:“想知道就跟我走吧!说是说不完的,得你自己看。” 我跟萧碧静对视一眼,跟在穆老爷子身后走出他这个小院儿,来到孔庙后院最高的那个楼阁。 楼阁三层,下面两层是对外展示的,一个个的玻璃柜,里面是孔老夫子的论语,还有老夫子的画像,在此敬仰朝拜。 我们跟着穆老爷子直奔三楼,在一扇小铁门前停下,他掏出脖子上的钥匙打开门锁之后,我们进入了三楼。 三楼很古朴,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这里一脚踩上去就是一个脚印,为啥呢?因为厚厚的一层灰。 我说:“您好久不来这儿了。” “好几年了。” “为啥?” “越接近真相,就越危险。”穆老爷子停下翻找书柜的手,回头看着我,说:“李尚,你忘了我国有一句很经典的话,叫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吗?” 我下意识的看了萧碧静一眼,因为在小山村里,那个羊角辫儿小姑娘就告诉萧碧静别接近真相。 看我不说话,穆老爷子又翻找起来。 “找到了。”伴随着他的声音,一卷竹简被他从布包里面掏了出来。 竹简是用铁丝挝折捆住的,将竹简递给我之后,穆老爷子说:“这个东西我也是偶尔看到的,但是里面的内容太过于匪夷所思,所以我就把它封存起来了,免得被玲玲看到。” 抱着怀疑的态度,我扭开铁丝打开了竹简。 竹简上记载的很简单,没有繁文缛节,有的只是简单的大白话,说玛雅部落的族长在被‘寄生’之前就已经预见了人类文明的灭亡,所以他才会甘愿被寄生,最后带领族人消亡在历史的长河中。 而且竹简中确切的记载了人类文明灭亡的时间。 2012年12月21日。 第二百六十一章 久旱逢甘霖 2012年。 那已经是十二年前的事情了,到现在我们人类不依然好端端的活着吗? 而且这竹简上面记载的是玛雅部落的族长是因为推算到了2012年人类文明将被毁灭,才心甘情愿带着整个玛雅部落的族人封山自尽。 可事实是,人类并没有灭亡,人类文明也没有被毁灭,所谓的预言最终成为了泡影。 我重新卷起竹简交给穆老爷子,说:“上面记载玛雅文明就到此为止,对于这个文明的后续没有丝毫的记载吗?飘门在这方面应该会有专门的档案柜吧?” “没有了,二十年前我儿葬礼上,藏书阁突然发生大火,烧光了一些关于文明的记载,如今所记载的卷宗,还都是飘门所有人根据自己的记忆撰写出来的。”穆老爷子说罢,一指旁边那个朱红色的小柜子,这个柜子还没有一个儿童的衣柜大,上面放着一本本关于各个文明的记载。 我随手翻看了几本之后放了下去,因为记载得很杂。 又在其他看了几本关于二十四史之后,跟随穆老爷子离开了藏书阁。 回到之前的那个小院,穆老爷子又亲自泡了一壶茶:“李尚,如果你真的想调查九龙图的事情,我建议你到东北那边问问,这个地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兴安岭,九龙图的残卷,我们飘门也只有一份儿而已。” “既然如此,就不打搅老爷子您了。”我拱手告辞。 穆老爷子亲自相送到孔庙大门之外。 他握着我的手不撒开,说明是有话要跟我说。 但是他一直不开口,萧碧静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萧碧静从我兜里掏出车钥匙说:“我去车上等你。” 等她走远,穆老爷子说:“李尚,当年那个人给我留下这封信的时候还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哦?”我为之动容:“您请说。” “龙头之上,自有下一道门的钥匙。” 穆老爷子说完。 我呆滞了几秒钟,问道:“就这个?没了?” “没了。”穆老爷子点头。 “多谢老爷子,告辞。”我转身走向停车场。 车上,萧碧静靠着头枕不知道在想什么,自打从我之前居住的那个小山村出来以后萧碧静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我拉过她的手,三指搭脉,没发现什么异常。 她还反问我:“怎么了?” “感觉你有点怪怪的,说不上来的怪。” “可能是受到了惊吓吧。”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在村子里的时候那个羊角辫儿小姑娘真的挺吓人的,满脸都是红色的道道,跟血一样。” “没事儿,有我呢。”我握住她的手,一番安慰之后驱车离开。 之后买了高铁票回顺德。 接站的是赵寻。 落脚点还是萧万发的那个别墅。 原来热热闹闹的别墅现在就剩下我们这几个人了,也不知道我们这几个人以后是否还会出什么意外。 身心俱疲的我躺在沙发上,扒拉着自己的手机。 萧碧静上楼休息去了。 没一会儿,周雅开车来了,一看到我,她那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有一说一,给我心疼坏了。 众所周知,我是御姐控,偏偏周雅就是这种。 好一番安慰之后,我拉着她进了屋。 不要问我进屋干啥,少儿不宜。 都说就小别胜新婚。 周雅这完全就是久旱逢甘霖,等她止住泪水的时候,我已经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依偎在我怀里:“你坏。” “不是你主动的么?” “哎呀,就是你坏。”她在我胸前锤了一下,一顿撒娇。 又是一顿哄,她才不闹。 我说:“最近江湖上有没有什么动静?” “有。” “说说。”我扭头,看向她。 她一双眉目看着我,说:“你在床上也要想这些事情啊?” 话是这么说,但周雅也不是个不知道轻重的人,毕竟如今她也算是勾栏一门的二把手,江湖上的事情,事无巨细的都要汇报到她这里来,我得到太岁肉从昆仑回来的消息她自然也知道。 她那双大眼睛转了转,说:“有,那就是江湖上各大流派的人打算联手向我们施压,目的就是被你拿到手的太岁肉,他们嘴上说的可好听了,说哪怕他们分不到,光是看看也知足啊,总不能张家宝藏这朵盖在江湖脑袋上二十多年的疑云被拨开了,他们都不知道这疑云的背后是什么吧?” 我点了点头:“合理,大家都是一起去的,出没出力先不说,最起码人家去了,这在江湖上说得过去,就好比大家一起融资做生意,人家哪怕没出钱入股,但是坐到一起商议事情了,那到最后,也有人家一个名誉称号,毕竟大家出来跑江湖,图的就是个面子。” 况且就算他们不找我的麻烦,我也会把他们聚在一起狠狠的敲打一下。 尤其是洪为军跟秦功、大长老三人。 想到三人,我问周雅三人活着回来了没。 周雅说三个人都活着,但是大长老估计快不行了。 我哈哈一笑,在意料之内,大长老本来年纪就大了,还被我一顿揍,冰天雪地待了好几天。 至于其他人的安危我一点都不关心,唯一一个能让我担心的就是柳妙彤。 不过柳妙彤作为湾仔柳家的长女,不说其他的,在内地根本没人敢动她,因为你动了她,得罪的可就是一个古武世家,那种被一群高手追杀的感觉,没人愿意尝试。 当时灰袍主事在那个会议室里开会的时候,我看到柳妙彤在场,却没看到萧碧静她们时我还很纳闷,现在嘛,我想通了。 雄踞三省两区的岭南白家都不敢跟湾仔柳家掰手腕子,何况这些江湖流派? 周雅又跟我讲了些如今的态势变化后,小脸又是一红,那臊眉耷拉眼的姿态看得我一阵心痒。 她感觉到我的变化,说:“哼,我就知道你刚才没尽力。” “那现在你再试试。”我嘿嘿一笑。 刚准备上马,门就被人给推开了。 萧碧静脸先是一红,然后说:“白修贤来了,找你要人的。” 第二百六十二章 掌控岭南 我还纳闷呢,白修贤这个老病瓤子不在白家好好修养,跑特么顺德来干什么玩意儿? 但是随后我就反应了过来,白瑞龙死在了流沙古国里,白瑞麟在昆仑山上被我干掉丢下了五十多米深的裂缝活活摔死,三个儿子被我搞死了两个,别说我只是略施小计让白修贤多活一年,我就是让他多活十年,这也是不死不休的死仇。 于是我穿上衣服趿拉着鞋,一副刚起床的样子就来到了客厅。 客厅里面站着五个人,一个坐着四个站着,坐着的嘛自然就是白修贤了。 我坐到他对立面,说:“白家主亲自前来,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李尚,瑞麟呢?”白修贤像是一头发了狂的老狗,一说话就唾沫星子横飞。 我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桌面上的唾沫星子,说:“白家主,咱说归说,别可哪儿尿哪儿行么?” “你……”白修贤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玻璃面儿瞬间碎裂,他咬牙切齿:“李掌柜,我次子瑞龙跟青红门那帮人搅和在一起,他死在你手下,我白修贤无话可说!可是瑞麟并没有做出伤害你的事情吧?这四位都是上过昆仑山的人,李掌柜想必也赖不了账吧?” “我李尚从不赖账,白瑞麟是死完全是他自己作的,想表忠心没有错,但是他站错队伍了,那个时候嘛,其实也不怪我。”我抬眼看向白修贤身后的四人,其中两人我的确有印象。 我看着二人说:“在昆仑山上,你们大少奶奶搂着我的胳膊还把腿盘在我的腰上说是我的人,还说怀了我的种,这事儿可不是我主动挑起的吧?” 白修贤闻言,扭头看着二人。 二人不敢说话,确定了我刚才那番话的真实性。 有二人作证,我说话的底气也硬了几分:“白家主,你大儿子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啊?” “胡说,我儿天生健全。” “我说的是脑子。”我指了指脑袋,说:“我跟柳妙彤虽说曾经共患难过,但也不至于就有一腿吧?就算真有一腿,这都几个月了?身子也该显示了吧?这么明显的谎言,他竟然信了,还要跟我动手,是也不是?” 白修贤身后的二人再次点头。 我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耸了耸肩:“白家主,你还有什么话说?” “就算瑞麟在那种情况下公然反对你,你也不该直接要了他的命啊。” “那种情况,有一个带头的反对我,如果我不惩戒,那么后续会有一群人反对我,俗话说枪打出头鸟不是?”我笑呵呵的看着白修贤,说:“白家主,您也不要太过于伤心,你不是还有一个儿子么?” “老三?”白修贤说完这两个字之后,一双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我。 那种眼神如同毒蛇一般,让人跟他对上之后觉得不寒而栗。 甚至他身后的四个保镖都已经把手放到腰间了,萧碧静她们几人也都利箭上弦。 良久,白修贤略带疑惑的说:“李掌柜可认得我们家老三?” “不认得,但是我跟你们老三做过生意。” “生意?” “他给我一些关于你们这些世家的资料跟情报!我呢,帮他坐上家主的位置。” “可是之前我询问过他,他明明对家主之位不感兴趣。”白修贤说完,马上又推翻自己这番话,有些明悟道:“是了,世家虽说不如封建王朝,但也差不多了,以他的年纪跟阅历如果想要争家主之位,恐怕会被瑞麟跟瑞龙联手打压。” 白修贤有些失神:“你们是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红沙漠的时候就联系上了,而且还是背着你们家瑞龙联系上的,二少爷跟三少爷联手对抗大少爷,结果三少爷釜底抽薪坑了两个哥哥,哈哈哈。”我想到这儿,忍不住大笑起来。 而这个时候,周雅也穿戴整齐拿着我的手机出来了,她说:“有个人给你发短信,问你可不可以过来。” “回复他,可以。” “好。”周雅在手机上摁了几下之后,短信发送成功的声音传出。 我问:“白家主,好久没见到你的小儿子了吧?他马上就来。” 白修贤苦涩的看着我:“李尚啊李尚,没想到我偌大的一个白家,就这么被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给换了当家人了?恐怕我来顺德找你,也是你早就算计好的吧?” “你怎么突然就聪明了?”我哈哈大笑。 正笑着呢,门外走进来一个带着鸭舌帽、十八九岁的青少年。 他见到沙发上坐着的我,笑呵呵的打招呼:“尚哥,终于见到你本尊了。” “坐。”我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这个青少年就是白修贤的三儿子白瑞楼,也是当初给我昆仑龙脉卫星航拍图的那个人。 白修贤看着自己这个最小的儿子,有些冷嘲热讽:“瑞楼啊,为了这么一个位子,害死了你两位哥哥,你觉得这合适吗?” “当初您把我赶出家族,不让我参与家族的事情,排斥我的那个时候您可想到了如今的赢家会是我么?”白瑞楼典型的笑面虎,哪怕他现在眼睛里就差能冒出火了,但是也表现的温文尔雅。 白修贤面露难色:“瑞楼。” “打住。”白瑞楼抬手打断,说:“如果我是庶出,那我无话可说,可是我妈是你明媒正娶的,是正室,结果呢?你就因为那个小狐狸精给你生了两个儿子,对我妈恶言相向?还把我赶出家门?这就是你一个做父亲的,该做的事情么?”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白修贤这个年纪,他的儿子最大的才三十来岁,感情是刚开始正室不生育啊。 白修贤此时又想说话。 但是白瑞楼丝毫不给机会:“现在当着我尚哥的面儿,你给个痛快话,这家主的位置,你是传给我,还是打算再生一个?” 前面的话我都憋住了,但是最后这句话我是真没绷住。 白修贤都这个年纪了,活着都费劲,更何况让他再生一个了。 白修贤此时咬牙切齿,问我:“李尚,看着我白家兄弟反目成仇,就是你的目的么?” 我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干掉你、掌控岭南,才是我的目的。” 第二百六十三章 瑞楼的名义 白修贤一拍沙发扶手站了起来,企图大放厥词。 但是白瑞楼飞起一脚将白修贤给重新踹回了沙发,并且这一脚差点要了白修贤的命。 只见斜着倚靠在沙发上,嘴角已经有口水流了出来。 白瑞楼说:“你就老老实实的退位就好,到国外享清福去,国内二十年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每件事都能让我们白家进步,可是你呢?不是每天搂着那个狐狸精谈情说爱就是跟白瑞麟那个废物吃饭聊天,你有什么建树?” 说罢,白瑞楼从怀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的钱足够你安享晚年,如果你还有精力的话,可以到国外再找两个狐狸精伺候你,家主的位置,你就下来吧。” 此时白修贤身后那四个人也乖乖地站在了白瑞楼的身后:“家主。” “嗯。”白瑞楼很满意,然后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五沓百元大钞:“你们四个人一人一个,剩下的那个你们给这老东西订一张飞国外的票,哪个国家都可以,花不完的话剩下的你们几个分。” “谢家主。”四人异口同声。 随后白瑞楼挥了挥手,四个人架起白修贤走了,当然,桌上那张银行卡也没有留下,毕竟那是白瑞楼点名要给白修贤的。 等五个人离开。 白瑞楼看着我说:“尚哥,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恐怕也坐不上这家主的位置。” “你现在还不是家主呢,不过……”我顿了顿,笑道:“提前恭喜你了。” 是的。 我跟白瑞楼的相识其实很具有戏剧性,当时京都的人工湖风波之后,整个江湖论坛上都是讨伐我的帖子,但是突然之间这些帖子全部被删了,并且还将风门跟爵门的罪状一一列举出来。 而做这件事情的人就是白瑞楼,这是一个电脑天才,通俗的讲就是黑客。 他联系了我,说想坐上白家的家主,我当时其实并不觉得他能坐上家主的位置,也没有兴趣帮他。 不过让他们三兄弟互相内斗的兴趣我还是有的,所以我时不时的在跟白瑞楼以电话或者短信的方式联系,白瑞龙的死完全是自己作的,是个意外,但是白瑞麟的死却跟白瑞楼有关系。 就刚刚白修贤带来的那四个保镖,就跟着白瑞麟上过昆仑,也是他们从中挑拨,白瑞麟才会失去理智。 否则的话,这么一个大家族的长子,会那么容易就失去理智吗?当然不会。 不得不说,白瑞楼是个阴谋家,跟这种人打交道,得多张个心眼。 萧碧静很适时的拿出来一瓶红酒两支高脚杯,我跟白瑞楼就这么一边儿喝一边儿聊了起来。 这种阴谋家做对手很可怕,但是做朋友的话还是很可取的。 有时候他总能有些创造性的思维帮你解决眼前的困境。 就比如我目前关于太岁肉的事情,苦于没有破局的头绪,或者说不能下定决心施行我的计划。 当我把这件事情当做一个闲谈跟白瑞楼说的时候。 白瑞楼哈哈一笑,说:“尚哥,单单论武力的话,京都可有人是你的对手?” “当然有了,我虽然懂些拳脚,但还不至于自大到那种地方,津门五侠拎出来一个都能完虐我,何况是天子坐镇的京都。” “除了那些老怪物。” “年轻一辈的话,应该也有,但是少。”我给出了一个中肯的答案。 白瑞楼说:“既然如此,不妨快刀斩乱麻?中间一辈儿的人二十年前大多数丧命昆仑,老一辈的又缺乏魄力,小一辈的没有能力,像尚哥你这种有能力又有魄力的人,当领导整个江湖,哪怕不能领导整个江湖,也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不是被那群老不死的以‘规矩’二字,屡屡向你施压。” 我思考着他的话,因为我的想法跟他的想法虽说不一样,但也大同小异,那群上了岁数的老逼登仗着自己的年纪屡屡在道德方面、在行事方面谴责我,搞的我多次成为整个江湖的公敌。 与其这样,我不如把他们全部干掉,这样一来,没有人带头,下面那些人,自然不会叫了。 这就是为什么每次有人对它们的话提出质疑的时候,它们只需要抓走一两个,就再也没人敢说话了。 白瑞楼的想法,从大体上来讲,是跟我不谋而合的。 我说:“三少爷果然有见地,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万一玩脱了……” “只要尚哥来岭南,就没人敢动你。” “以谁的名义?” “瑞楼的名义。”白瑞楼微微一笑:“但我需要时间。” “多久?” “三天。” “那就祝你成功。”我举起酒杯跟白瑞楼碰了一下。 随后我话音一转:“你给了你爹多少钱?” 白瑞楼明显一愣,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么一个问题,他说:“当初他赶我离开的时候给了我五百块,我当然也给他五百块喽,至于他能不能用这五百块活下来,那就跟我没关系了,我不能说这些年在国内国外没用过白家的钱,但这个钱一直都是我妈打给我的,跟他白修贤无关。” 说完,我俩相视一笑。 这个人,对口。 但是,得防。 干了杯中酒,白瑞楼就离开了。 我坐在沙发上,笑着摇了摇头,白瑞楼这个逆子啊,把他爹扔到国外,还就给了五百块,这不是要老头儿的命吗? 随后我看向萧碧静。 萧碧静跟我对视一眼,便明白了我的意思,她说:“我会派人把老头儿保护起来,并且给他找最好的医生帮他续命,以备日后你用。” “如果需要更换器官的话……” “我会找那些二代的器官更换,因为他们的食物都是最绿色的,器官功能不至于衰竭过快。” “好。”我冲她竖起大拇指。 萧碧静离开之后。 周雅像是个小馋猫似的又拱进了我的怀里,在我脖子上蹭啊蹭。 我伸手在她的丰臀上拍了一把:“干啥?” “我还想要。” 我说:“要个屁。” 她马上嘟起了嘴,哪还有一点高冷御姐的范儿。 我哈哈一笑,将其抱起,说:“小蹄子,我特么跟你拼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一往无前虎山行 在家没日没夜的浪了三天之后,我再次接到了白瑞楼的电话。 他说白家基本上已经尽入他手,除了几个硬骨头之外其他的都归顺他了,毕竟大家活在这个世上无非是混口饭吃,只要给钱,效忠谁都是效忠,反正都是白家人。 白瑞楼那边ok的时候就是我入京的时候。 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我还让周雅联系了岭南那一带勾栏一门的弟子,确定白家确实易主之后,我才能放心走下一步棋。 京都。 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虽说有龙,但也不缺鱼鳖虾蟹这种水货。 这三天里,不断有京都的人传消息过来,说惊门准备联合江湖各大流派来打压我。 现在,是时候进京了。 这一次我也不打算带多少人,真要打架的话我们人再多也拼不过人家地头蛇,所以还是老配置,作为我‘影子’一般的小黑丝小白丝外加萧碧静,我们四个人前往京都。 至于周雅,继续做好后勤工作就行,并且我还告诉她,要多留意册门,据下面的人来报,周艳并没有回到册门,也就是说册门现在是无主的状态。 虽说周雅多次表示册门本就不是他们周家的,就算落入他人之手也没啥了。 心性豁达是好的,但是能拿的东西,还是要拿。 交代完事情,我带着三女踏上了前往京都的高铁,不要问为什么不做飞机,因为危险。 高铁就算有点麻烦,好歹有个生还的希望,飞机那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我可不认为风门跟秦家那帮人能讲武德,毕竟普通老百姓在他们眼里跟蛆虫没什么两样儿,他们为了搞死我,未必不会…… 好在这趟旅程有惊无险。 高铁站外,一个身高一米五左右的小萝莉站在那里朝我们挥手。 萧碧静说:“这是我手下四大负责人之一,冬雪,你别看她个子小,她其实挺厉害的。” “暴走萝莉呗?”我哈哈一笑。 冬雪见到我,微微鞠躬:“少主。” “嗐,别整这些,我怪不自在的。”我搓了搓胳膊,然后问道:“你车呢?” “我没开车啊。” “那你……” “搭地铁来的,在京都开车,十公里的路程能堵你七公里,我干嘛要费劲巴拉的开车?”冬雪一番话,说的很是有道理。 所以我一个大老爷们就带着四个女人搭了一次地铁。 不怕大家笑话,第一次搭地铁,我甚至有些局促、不自在。 好在冬雪安排的酒店不算远,采光跟环境也相对可以。 入住之后,冬雪说:“这家酒店是我们勾栏一门的产业,每个楼层都有我们的人,有什么事情的话少主用床头柜上的电话摁1就行。” “你们魁首不跟我一起住么?”我这话是问冬雪的,但是我的目光一直在萧碧静身上。 萧碧静说:“我暂时不了,你刚跟周雅折腾了三天,我怕再把你身体累垮了。” 说完,她还翻了个白眼,看得出来是对我连着宠幸周雅三天有些不满意了。 我尴尬一笑,接过冬雪递过来的房卡灰溜溜的进了房间。 不过对于萧碧静这个说法,我并不认同,自打从那个小山村出来之后她就变得有些异常,虽然也会跟我配合做一些事情,但是没有之前那么亲昵了,我跟周雅折腾,这不过是她找的一个借口。 放下行李,我在房间里摸出来三个窃听器,两个针孔探头,丢进马桶冲下去之后,我舒舒服服的躺到了床上。 还别说,这几天跟周雅折腾的,腰疼。 短暂的眯了一会儿,敲门声把我吵醒。 是小黑丝。 她进屋之后,说:“掌柜的,风门今晚请您上山叙事。” “都有什么人参加?” “秦家、惊门、要门、风门跟船夫帮。”小黑丝如实汇报。 我挑了挑眉毛:“要门?” “是的。”小黑丝再次确定了一遍。 这我就纳闷了,到场的五方势力中,除了要门之外,哪个都跟我有深仇大恨,要门跟他们搅和在一起做什么! 我双手搓了搓脸:“我之前那把雄剑,你放哪儿了?” “好像是被萧姐保存起来了,放哪儿了不知道。” “行吧,晚上带上家伙,我总感觉要干。” “好。”小黑丝说完,转身离开了。 我盘膝而坐吐纳几番之后,天色也暗了下来。 换上衣服,我出门跟小黑丝她们汇合。 临出发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小黑丝,说:“小黑丝你留下,小白丝跟我走。” 小黑丝问我为啥。 我说天机不可泄露。 就这样,小黑丝被我留在了酒店,小白丝跟我们一起去了风门的祖祠。 路上,我的血液似乎都是沸腾的。 颇有一种‘一往无前虎山行’的感觉。 还是那个倒悬天灯的鹰嘴峰山头,我们的车直接开进了祖祠的院子里。 洪为军率先从屋内出来,拱手笑道:“李掌柜光临寒舍……” 呸! 我一口浓痰吐在了她的脸上,堵住了洪为军接下来的话。 我今天就是来找茬的,所以跟他客气不来。 洪为军掏出小手帕擦掉脸上的浓痰,说:“李尚,你太猖狂了。” “去泥马的。”我一脚踹断了他一条腿,像是拎死狗一样拎着他进了祖祠的会议室。 还是上次那个会议室,只不过这一次坐在主位上的不再是秦功,而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看到我提溜着洪为军,他笑呵呵的向我打招呼:“想必你就是李尚吧?” “是小爷我。”我丢下洪为军,走到他旁边,说:“滚一边儿去。” 本以为会直接撕破脸,没想到他竟然乖乖的离开了。 我坐在座位上,看着坐在一侧的秦功、惊门二长老、船夫帮的白凤凰跟要门的总瓢把子,说:“你们当中,最让我想不明白的知道是谁么?” “是你。”我伸手指了指总瓢把子:“我跟要门无任何恩怨,但是你却要跟这帮跟我有着深仇大恨的人搅和在一起,能告诉我理由么?” 总瓢把子呵呵一笑,说:“我老了,但是又不想死,只能厚着脸皮,到你李掌柜这里,讨要一块太岁肉。” “若我不给呢?” 总瓢把子缓缓站了起来:“李尚,你以为跟云觉学了两招,就当真无敌?你可知我的身份?” 我并不惊慌,直言道:“切风腿,劈空掌。臭要饭的,花和尚。还有一个顶门墙,你就是那臭要饭的吧?” 第二百六十五章 臭要饭的 切风腿,劈空掌。臭要饭的,花和尚。还有一个顶门墙。 这是津门五侠各自的诨名,云觉练得是手上功夫,唤作劈空掌;而津门五侠之中,这个臭要饭的我一直都在琢磨是谁,后来昆仑山上看到灰袍主事给总瓢把子排的座次,在联想到臭要饭的这四个字,我猜测总瓢把子就是津门五侠之一。 总瓢把子听我道出他的底细,笑呵呵的说:“没想到你竟然知道我的来头,既然知道,还不乖乖的把太岁肉交出来。” “青红门的人跟你说太岁肉在我手里是么?”我说完,又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已经被我吃下去了,我今天来就是跟你们干架的,你们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有一个算一个,来吧。” 随即,我抬手重重一掌落在面前的会议桌上。 轰隆一声,这名贵的桌子被我一巴掌给干塌,随后我一脚踢起一块大理石桌面飞向总瓢把子。 总瓢把子一记高踢腿踢坏大理石桌面,然后脚踏破碎的会议桌高高跃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打狗棍朝我心窝子戳来。 我探手抓住打狗棍,跟总瓢把子硬碰硬的对了一掌后,整个人重重的撞到背后的墙。 而总瓢把子也接着这股反作用力直接出了会议室。 我也不敢在这里面停留,这里面空间太小,万一我被围堵在这里面,那才是真的完了。 干趴下十几个人之后,我冲到了院子里。 此刻院子里只有我带来的三个女人,哪还有一个外人? “我们被人给围住了。”小白丝扒着墙头说道。 我一蹦,扒住墙头往外一看,通往山顶小院的路上密密麻麻站满了人。 这里属于郊野,而且又是风门的地盘,晚上根本不可能有遛弯儿的人溜达到这儿,所以我们现在完全是被包围了。 我想过来玩一出擒贼先擒王,结果人家给我来了个瓮中捉鳖。 一帮老前辈算计一个晚辈,这说出去,他们那张老脸都得丢光。 不过,这儿的事情估计传不出去了。 小白丝从墙头跳下来,掏出手机,脸一拉:“没信号。” “肯定没信号,他们既然打定主意要困死我们,那就不会给我们留一线生机。”萧碧静随后问冬雪:“你有什么安排吗?” “有,如果我们两个小时之内没有回去,咱们的人就会向爵门施压。” “爵门会听话吗?”我不禁问了一句。 冬雪嗤笑一声,说:“你以为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很干净吗?知道何黎明吗?他不是还在徐江的游艇上票过昌吗?明白了吧?我们勾栏一门玩的就是这个,说句夸大的话,全国各地,哪个爵门的人没有证据在我们手里?只要给我们行个方便,我们就替他们保守秘密,与其两败俱伤,不如他们继续辉煌。” 我看了一眼萧碧静。 萧碧静说:“她说的没错,只不过这种办法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因为总有人会狗急跳墙,说不定还会把它们推到我们的对立面,所以我一直没有将这张牌漏出来。” 怪。 太怪了。 换做平时,萧碧静哪能如此淡定?但是现在的她淡定的很,就好像这一切是她策划的一般。 此时,外面的秦功拿着喇叭喊道:“李尚,我们都知道太岁肉被你吃了,我们也不会对你怎么样!只要你能让我们抽一些你的血液化验,我们自然会放你离开。” 我从院子里捡起一块砖头直接丢了出去。 听山识途加上闻风辩位,这就相当于一个纵坐标轴跟横坐标轴一样,我想找出秦功的位置并不难,难的是精准。 但是我这一砖头飞出去,哪怕砸不到他,也能砸到一个人。 因为是晚上,他们的目力不可能看清楚空中的砖头。 伴随着哎呦一声,我知道,中了。 秦功接着喊道:“李尚,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如果十分钟后你还不出来配合我们的工作,那我们就要攻山了,我们有一千号人在,难道还耗不死你么?” 我没鸟他,领着三女在这个小山头上转了一圈。 发现风门的祖师爷早已经请走了,看来今天他们是真打算把我给困死在这儿。 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之后我说:“冬雪,你的后手确定万无一失吗?” “这……”冬雪支支吾吾说不敢保证。 我闻之一笑,问萧碧静:“咱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我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你会联合外人来坑我。” 有一说一,这句话我完全是在诈她。 没想到我这么一诈,她直接就交代了。 这也让我这几天来,头上的疑云瞬间散开,她确实是被人给忽悠了。 只是她没头脑的给我来了一句:“那也是你先骗我的。” 这次换成我懵了。 我问她:“我骗你什么了?” “我一开始就说册门是害死我师父的凶兽,你非说我师父的死跟册门没关系。” “我没有骗你,如果真的是册门下的手……” “那你好好看看这个。”她不等我说完,掏出手机丢给了我。 手机没有密码,我划开之后就是一个视频,我点了播放按钮。 视频里是周宗云跟册门的老八位理事围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纵然女人如何求饶,周宗云等人却不为所动。 并且周宗云还邪笑着跟八位理事讨论这个女人天天游走在男人之间,不知道功夫好不好之类的荤话。 而随着视频中的女人再次奋起反抗,周宗云手中的尖刀也刺穿了她的胸膛。 女人瞳孔涣散,最终倒在血泊里。 视频到此结束。 看完视频,我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手机上,说:“这好像不是你的手机吧?” 萧碧静的眼眶红了:“那天在小山村,那个羊角辫儿给我的,你一直都在骗我对不对?你一直都知道是周宗云杀了我师父,对不对?” 我将手机塞回她的手中,伸手扶住她的肩膀。 她一把推开我,歇斯底里地道:“你别碰我。” 我也来了火气,直接一把将她抱住:“如果我早就知道,我绝对不会瞒着你,而且这个视频未必就是真的。如果这事儿是真的,以你们勾栏一门的人脉跟情报网,怎么可能这么些年来都没有一点消息?还有,当初是谁确切的告诉你,是册门对你师父下的手?” 她本来哭的梨花带雨,但是我最后这句话,让她身子一震。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第二百六十六章 切风腿罗锅子 我忙问:“想到谁了?” “我说为什么看到总瓢把子的时候觉得他的声音有点耳熟,因为当初跟我说册门逼死我师父的那个人声音跟总瓢把子有点像,但那是个女人。”萧碧静如实道来。 我看了一眼冬雪。 萧碧静抽泣着鼻涕:“冬雪是跟我一起在师父膝下长大的,完全可以信得过,所以我才会把她当做一枚暗子下在京都,十几年都不曾让她露面。” 萧碧静说冬雪可信,那我就没有顾忌,说出了自己的假设。 假设是总瓢把子当时做了易容跟年幼的萧碧静说是册门干掉了她的师父,而且萧碧静也说了这个声音她听的很耳熟,江湖中易容简单,变声难。 因为能出来跑江湖的都是没有家世的穷苦人,这种人从小吃苦,生活在贫民区,是没有私塾或者得天独厚的条件去练习变声的,毕竟那个年代吃的都是什么? 粗粮。 甚至有些地方再穷苦一些,粗粮都吃不上,吃的都是树皮跟草,这就造成了江湖中人鲜有变声这门技巧的人。 所以总瓢把子绝对不可能会变声,毕竟有那不愁吃不愁喝的家世,谁特么愿意当乞丐去? 但是易容就简单的多了,人皮面具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难搞,但是对于要门来说,一句话千门就得乖乖的给送上来。 所以当初应该是总瓢把子易容之后让萧碧静仇视册门的,至于这个视频…… 到时候发给白瑞楼让他逐帧分析一下就知道是不是拼接剪辑的了。 我这边儿分析完了,外面带火的汽油瓶子也丢进来了。 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小院里就变成了火海一片,最关键的是院子里面还停着汽车呢,那些汽油引燃汽车之后汽车爆炸,只会助长火势。 好在这祖祠里面的水并没有停,接上水管之后,将火势往下压了不少。 小白丝的头发都被火苗给燎了不少,她黑着一张小脸:“掌柜的,实在不行咱们跳崖吧。” “这个鹰嘴峰倒悬天灯,垂直高度最起码五十米,怎么跳?真以为咱们是超人啊。”我夺过她手里的水管冲出了屋子,对着汽车就浇了过去。 众所周知。 油起火是不能用水浇的,因为油水不相容,到时候油点飞溅,更麻烦。 我这边努力灭火,下面嗷嗷往上扔汽油瓶子。 大概是觉得汽油瓶子对我们没用吧,下面的那些门客开始攻山了。 这个时候我们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这个鹰嘴峰易守难攻,一共三道门,小白丝跟我独自负责一扇门,冬雪跟萧碧静两人合力负责一扇门。 冬雪这个小萝莉平时看起来不显山不漏水的,打起架来是真的狠,手里拎着一个破逼棒球棍子,棍棍朝人脑袋上招呼。 我这边刚放到三个人,小萝莉已经呼了七八个人了,而且下的都是死手,基本上倒下的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如此一来,纵然下面有上千之众攻山也依然不能短时间攻破这段小院。 但是人是有脑子的,正门过不来,他们就开始叠人梯翻院子。 我一看这情况不行啊,真让他们翻进来,人海战术淹没我们是迟早的事儿。 我让萧碧静她们退到屋内或者找绳子从鹰嘴峰下去,而我则去擒王。 萧碧静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乖乖的带着小白丝跟冬雪退进了屋内。 我一脚踹飞大门的同时,飞身跳上大门,沉重的红木门如同滑板一样让我在人群中穿梭。 而且这鹰嘴峰自上而下快的很,眨眼之间我就冲到了秦功他们的身边。 我的目标正是那个之前坐在主位上的老人,毋庸置疑他的身份胜过在场任何一个人。 秦功这时候大喊一声救驾,然后整个人挡在了我跟老人中间。 这个时候表忠心,这不是寿星公上吊,纯纯找死吗? 我一掌下去,秦功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飞进了人群中,砸倒一片。 但是我这一掌并没有打结实,秦功的胸前有钢板,怪不得这狗东西敢挡我。 有了秦功这一挡,老人再次被人群包围。 同时总瓢把子也抡起打狗棍朝我脑门子敲来。 我抽身退后半步,拉过一人挡在身前。 这一棍子敲在此人的肩膀上,顿时就看到他肩膀一塌,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响起。 我丢下这人,挥舞双掌朝总瓢把子拍去,但是这老登深谙拳怕少壮的道理,竟然不跟我短兵相接,我每次冲过去,他都会像我一样拉过一个人挡在身前,然后手中的打狗棍从面前这个肉盾的裆部伸出来戳我。 几次之后,我俩陷入了焦灼状态,而攻山的人仍在继续。 总瓢把子嘲弄道:“李尚,你想擒贼先擒王,殊不知我们的目的是你那几个女伴,到时候她们三个在我手中,还怕你不乖乖的束手就擒吗?” 我回头望了一眼已经被包围的山头,知道我现在属于远水解不了近渴,况且就算我能冲上去,对于这群已经红了眼的人来说也无济于事。 总瓢把子看我瞻前顾后,笑的更是放肆,他一把丢开身前的肉盾,高声喊道:“罗兄,我一个人想要拿下这小子有些费力,还不出手吗?” 话音刚落。 我就感到后脑勺有一股劲风袭来,我下意识的弯腰躲了过去。 随后一道人影从我头顶掠过站到了总瓢把子的身边。 我眯起眼睛,道:“切风腿罗锅子?” 是的。 大名鼎鼎的切风腿,以腿功见长的人竟然是一个罗锅子,可是他的那双腿却是真的长,且粗。 那粗壮的大腿都快赶上一个纯净水桶那么粗了,被这条腿抽上一家伙,绝对能要半条命。 罗锅子脚尖点地碾了碾,做出攻击的姿态:“江湖上都传津门五侠,切风腿不如劈空掌,我想试试,这云觉老儿的弟子学了他多少本事。” 说罢,他一记鞭腿抽了过来。 我不闪不避抬手迎向他抽过来的腿。 一声闷哼。 罗锅子捂着自己已经微微变形的小腿连退数步,疼得满头大汗:“你这是什么功夫?” 第二百六十七章 柳家救场 我微微一笑,说:“前段时间我被总瓢把子给坑去了苏家,差点整个人都交代到那……” 我话还没说全乎,罗锅子气急败坏:“我他娘问你,那是什么功夫。” “你爹也不知道。”我破口大骂,骂完之后,我得意地说:“我在苏家碰到了火门的前辈,那位前辈在我离开苏家的时候给了我几张纸,上面记载的是一些指法,所以我看你那双腿那么粗壮,就琢磨着拿你做做实验,没想到还真有用。” 罗锅子没想到这刚出手就被我给拿捏,一脸不爽,说:“老叫花子,你先上,我伺机而动,只要给我一个百分百能击中他的机会,绝对能废了这小王八蛋。” 总瓢把子道了声好,手中打狗棍挥舞的密不透风。 而我们三个高手的战斗,周围这些门客们都闪的远远的,生怕自己被拿过去当了肉盾。 所以我现在哪怕想找个垫背的也找不到。 看着面前隐隐约约的棍影,我陷入了无措的境地,要么破了他的棍影,要么就只能被他给逼到绝路慢慢耗死。 最重要的是我根本提不起来逃跑的心思,因为罗锅子切风腿不光出腿快、力道大;他的奔跑速度也是很变态的,以我现在这个状态想跑的话根本不可能,哪怕有两个人伸手拦我一下,那时间也足够罗锅子追上来。 至于他小腿变形,这根本就不值一提。 这个原理很好理解,他一鞭腿抽过来,我知道他的腿势大力沉,我硬接的话根本没有赢的可能,所以我只能以指功去点他腿上的经络来让他的腿酸麻无比,短暂的失去行动力而已,想要废掉他的腿根本不存在,除非他站着不用让我打。 毕竟人家就是练腿的,怎么可能被我用手指一点经络,就废了呢? 片儿看多了?出现幻觉了? 眼看漫天棍影离我越来越近,我一咬牙一跺脚,拼了。 我猛提一口丹田气,双手化掌作手刀劈去。 这不是我找死,而是随着我吐纳,体内那团炁也变得越来越精纯,我已经可以做到把炁附着在皮肤表面上来减少受到的伤害,说白了就是武侠小说里的真气护体。 所以这一次空手接棍子,也是为了验证一下我的炁好不好使。 好使,那我就能夺下这根棍子,不好使,我把命留下。 出来跑江湖,哪个不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 况且我把小黑丝留在酒店而带上小白丝,为的就是应付这种突发状况,因为小白丝这个人心比较实诚,没那么多花花肠子跟心眼儿,但是小黑丝这个妮子心眼儿多,哪怕我不让她来,她也会悄悄的跟来并且躲在远处观望。 如果换成小白丝的话,我不让她来,她就真的会在酒店里乖乖的等我们回去。 距离我们被围困,经过他们攻山这么一大会儿,少说二十多分钟过去了,这时间足够小黑丝做出反应了。 只是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也不知道小黑丝能不能搬来救兵。 当然,这不是我现在应该考虑的事情。 我要考虑的是眼皮子底下的事情。 随着嘭的一声闷响,打狗棍敲在了我的手背上,我一个反擒拿将打狗棍攥在手中。 总瓢把子用力一拽,但是棍子在我手中纹丝未动。 近了身,那可真就称得上‘桥入三关任我打’了。 我右手抓着打狗棍往怀里一拉,左手拳头朝着总瓢把子的大亮脑门子就锤了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 罗锅子突然出现一脚踢到我的手腕上。 我这一脚偏了,但还是擦着总瓢把子的太阳穴过去的。 按照我的思路,我回手一个摆拳就能打在总瓢把子的太阳穴上把他送走,但是我小看罗锅子了。 这一脚刚踢得我手腕酸麻变了方向,他的另一只脚已经落到了我的胸口上。 好在我抓着总瓢把子的打狗棍。 我被罗锅子踹飞了不假,但是这根打狗棍也到了我手里。 我一口老血喷在地上,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 我拄着打狗棍缓缓站起。 罗锅子哈哈一笑,作势要上来跟我动手,但是被总瓢把子给拦下。 总瓢把子嘿嘿一笑:“困兽之斗,不要逼的太紧,否则的话容易阴沟里翻船被咬一口。” 说罢,总瓢把子高声喊道:“来人,拿下李尚者,赏五斤叶子,负伤者赏半斤叶子,丧命者,赏家眷三斤叶子。” 叶子,在他们要门里是一种表示钱的计量单位,一片叶子是一万,一斤叶子是一百万,有点像旧社会落草为寇的那帮土匪的黑话。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我攥紧打狗棍一步跨出,已是两米开外,一棍打在一名门客的肩膀上,这一棍直接让他成了偏瘫。 我这一棍是打过瘾了,但是我的背后马上就被敲了两下,疼得我龇牙咧嘴差点没背过气儿去。 周围全都是人,无论我防守哪个方位都会受伤。 电视里一个人打十几个那种,那是打的街头小混混,再不济的就是精神小伙。 跟这种正宗流派里的门客可不一样,这种门客在我面前可能有些不够看,但是对于电影里那种动不动就叼着烟装逼的来说,一个门客打他们四五个都不是问题,而且还是都成年人的情况下。 混战中,我的后脑勺也挨了一下子,脑子变得昏昏沉沉的。 没多大会儿,我就双腿一软,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顷刻之间,如同雨点一般的棍子就落在了我身上,他们虽然打的密集且棍棍都朝着痛穴来的,但是却不致命。 “散了吧。”总瓢把子一挥手,围着打我的人散成一个圈儿。 总瓢把子随便点了个人,让他登记一下人名,事后记得领赏。 罗锅子上来就给了我一脚,疼得我汗水都浸透了衣服。 总瓢把子更是哈哈大笑:“李大掌柜,成王败寇啊。” 他抓起打狗棍,作势想废了我。 一个唐装老者突然出现在场中,叫了声住手。 我侧目看去,他的腰间挂着一块玉牌,上面刻着一个小篆柳字。 第二百六十八章 又一次死里逃生 这个时候我第一个想法不是庆幸自己有人搭救,而是好奇他们柳家的人为什么都那么喜欢穿唐装。 这种衣服穿起来真就那么得劲么?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 总瓢把子也注意到了唐装老者腰间的玉牌,问道:“柳家的人?” “柳家,蒋文柏。”唐装老者朝总瓢把子拱了拱手,解释道:“奉家主之命,来带李尚回柳家议事,还请两位行个方便。” “我们若是不呢?”罗锅子一揉鼻子,上前一步。 总瓢把子到底是要门的魁首,知道的还是多,他问道:“我可不可以认为,这是柳家整个家族对李尚的态度?可不可以认为,是柳家想保李尚?” 蒋文柏微微点头,说:“总瓢把子这么认为也可以,这正是家主跟几位管事的意思,至于这位罗兄……” 蒋文柏的眼睛死死盯着罗锅子:“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可以抢。” “抢?你试试。”罗锅子一脚踩在我肚子上,踩得我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在你过来之前,我就能一脚踩死他,像是踩死一只蚂蚁一样,你信不信?” “当然信,切风腿罗锅子的名号,在内地响得很,不过我想试试。”蒋文柏摆出架势想要从罗锅子脚下抢人。 而总瓢把子却悄悄的退到了一旁,不愿意掺和这其中的事儿。 关于太岁肉这件事儿,说白了,哪怕我能够完整的吐出来,他总瓢把子也不过是闻个味儿罢了,当家做主的人是不会把这种延续寿命的机会给一个江湖流人的。 这件事儿总瓢把子看得很清楚。 跟着喊口号他没意见,甚至在不费力的情况下跟我费点手脚也没意见,但是真要跟柳家摆道儿,他没这个蛋子儿。 而且蒋文柏也不是一个人来的。 在蒋文柏用动手的姿态吸引罗锅子注意力的时候,又一个柳家的人从人群中冲出,双掌齐出印在罗锅子的后背上。 这一掌直接把他背后的罗锅都被拍平了,罗锅子整个人像是断线的风筝扑向蒋文柏。 蒋文柏脚下提溜一转,同样挥出双掌印在尚还飞在半空的罗锅子后背。 可怜津门五侠之一的罗锅子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在了两人的手里。 蒋文柏将我从地上拉起背在身后,对刚刚出手偷袭的唐装男说:“文松,去山上,把那三个女人也安全带回来,到时候文槐会接应你。” 被唤作文松的男人点了点头,拔腿往山上而去。 蒋文柏却叫住总瓢把子,说:“还请总瓢把子带我去见见你们这次行动的负责人吧!我柳家也不是横行霸道之人,这次搅了他的局,总得给他个说法。” 总瓢把子说:“请。” 在总瓢把子的带领下,蒋文柏背着我找到了之前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他的身份竟然是秦家的长子秦立。 这岁数都够当秦功的爹了,没想到是个长子,那秦家老爷子就算没有九十多岁,也是八十七八岁的岁数了吧? 怪不得出动上千人,放火烧山也要活捉我,八成是想让秦家老爷子多活几年儿吧! 见到秦立之后,蒋文柏抱拳道:“秦公子,好久不见。” “文柏啊。”秦立看到蒋文柏背着我,哪怕面色不善,也没有多说什么。 上流人说话就是这样,谁都不愿意先开口,不然的话就被动。 不过蒋文柏来救我,搅了秦立的局,这个锅,还真就得他背,所以蒋文柏主动开口:“秦公子,这次我们柳家出手搅局实非无奈,这是家主的命令,秦公子如果有什么问题或者不满的话就跟我们家主谈吧,我只是一个武夫,您看……” “行,就冲你文柏当初救我这条命的份儿上,今儿我给你面子。”秦立一口答应。 但我感觉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秦立紧接着说:“但是山头上那三个女人不能放走,这件事儿,文柏应该不会跟我讨价还价吧?” “这…家主也说了,让我带她们回去。” “蒋文柏。”秦立声音瞬间冰冷:“你是不是觉得柳家掌控着湾仔的话语权就可以跟我秦家谈条件?我告诉你,我秦家不点头,在这一亩三分地儿上,谁敢说二话?” 蒋文柏只能服软:“既然这样,那就按秦公子说的办,我先走了。” “不送。”秦立转过身,背着手看向远处的山头,那里依然有源源不断的人涌进去。 蒋文柏背着我,脚下生风,跑的很快。 我在他背后挣扎着,我说我不能抛下她们自己离开。 蒋文柏说:“自己都差点交代在这儿,还有心思管女人呢?” “前辈救命之恩我没齿难忘,现在您放下我,我自己回去。” “回个屁,你的女人不会有事,我的人肯定能把她们安全带出来。”蒋文柏说话的语气极度自信,让我有种忍不住想要去信服的感觉。 而且这次我受伤很严重,蒋文柏跑的又快,没颠几下,我就昏了过去。 等我悠悠转醒,我人已经躺在了一个紧凑的房间里。 房间的布置很高级、或者说很高档? 我一时之间想不到形容词,而且这似乎不是在地面。 我侧身之后看到床头上有个铃铛,我拍了一下。 没一会儿,一个身材很夸张、很哇塞的空姐进来了:“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蒋文柏呢?” “蒋先生在外面,我去请他过来。” “谢谢。”我说完,起来半个身子靠在床头柜上,揉了揉胸前,还是疼得很。 罗锅子那一脚差点送我下去见我爷,也得亏段正豪的‘一波三折’改善了我的体质,不然我真就去见他老人家去了。 不一会儿,蒋文柏进来了。 跟他一起进来的还有萧碧静。 看到萧碧静,我的心一下子就松快了许多。 萧碧静也不管我身上是不是有伤,一脑袋就扎进了我怀里。 我胸前的伤还没好利索,胸腔中的气还没有捋顺,就被她这一脑袋给撞得眼前一黑,倒在了床上。 昏过去之前,我隐约听到蒋文柏一声叹息:“这身体状态,能跟柳小姐圆房嘛……” 第二百六十九章 老祖宗留下的路 湾仔柳家。 当我第一次听到这个世家的时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世家的人肯定都很小气,这个小气说的不是度量,而是只行事风格跟宅邸面积,毕竟宝岛的面积跟内陆相比的话,都比不上哪怕一个地级市。 可是当我看到柳家那恢宏的古风四合院时,彻底改变了我对柳家的观点。 这是一座占地面积很广的古风建筑,多得不说,单单就我目测,起码就得十几二十亩地的面积。 进门之后,我直接被送进了事先准备好的病房,一同检查之后才让我出来。 可是到了柳家之后并没有见到所谓的家主,一直都是蒋文柏在招待我跟萧碧静。 好不容易等蒋文柏有事儿离开,我问萧碧静怎么只有她一个人,小白丝跟冬雪哪儿去了。 萧碧静说她们在京都,被秦家扣留了,如果我不回内陆的话,她们两个就会轮回秦家的玩物。 我叹了口气,我发现我最开始的想法真的是错的,我再厉害始终比不过人海战术,这次如果不是柳家出面,我怕是真得被切片研究了。 萧碧静说:“感到无力了吗?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比不过世家的,哪怕江湖之首的惊门,也得做秦家的鹰犬。” “没有别的办法吗?” “有。”萧碧静眼眶有些红红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你跟柳家联姻,娶了柳妙彤,借助柳家的势力让秦家松口放人。” “啥?”我一激动,胸口又是一阵刺痛。 联想到我在飞机上昏过去之后蒋文柏说的那句话,我终于明白了。 让我跟柳妙彤联姻这事儿,保不齐就是萧碧静的主意,不然她怎么如此淡定? 我说:“这是你的策划吗?” “不是,我整个人都是懵的,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在飞机上才知道的。” “为什么不抗议?” “有抗议的资本吗?世家之间的掰手腕子根本不是我们江湖人所能抵抗的。”萧碧静缓缓摇了摇头:“你翻看二十四史,哪一朝哪一代江湖势力比得过门阀?比得过世家?远的就不说了,曾经的魔都,那些江湖人吃香喝辣,还被称为是当时的土皇帝,结果如何?魔都的地下皇帝被卢小佳一个嘴巴子打的屁都不敢放一个,卢小佳是谁知道吗?他在东北王张作霖面前都排不上号,所以,江湖人对于世家来说,是什么?” 萧碧静话说的很露骨,但是她说的确实是实话。 可能会有人抬杠,说世家跟当时乱年代的军阀不一样。 我告诉你,就是一样。 乱世之中门阀林立,以军队护卫自身。 太平年间,门阀化身企业家,以‘保安’护卫自身,其实古往今来,高高在上的依旧是那一小撮人,哪怕朝代再怎么更迭,他们永远都是享受更多资源的人。 而且说实话,虽然柳家救了我,但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尚未可知,柳家未必就安了好心。 况且柳妙彤是跟萧碧静一起在昆仑山被俘虏的,结果并没有跟萧碧静她们关在一起,之后阴鱼又装扮成柳妙彤的样子暗伤我,所以现在我也不敢肯定柳妙彤是个什么情况,死或者生命危险肯定是没有的,但受点皮肉折磨还是有可能的。 我正瞎寻思呢,蒋文柏又回来了,他此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但还是那个颜色的唐装。 蒋文柏说:“二位,随我来吧,家主有请。” 萧碧静搀扶着我,随蒋文柏来到会客厅。 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坐在椅子上,一双老眼透漏着精明。 蒋文柏抱拳道:“家主,人已经带来了。” 老妪挥挥手,屏退蒋文柏。 偌大的会客厅就剩下我们三人。 老妪呵呵一笑,说:“老身蒋怡南,贸然请二位前来,还请不要怪罪。” “若非家主派人相救,恐怕我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我弯了弯腰,以示尊敬。 蒋怡南示意我坐下聊。 但是她跟我聊的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说句不好听的,这完全就是跟相亲似的,问长问短的。 说到最后,蒋怡南说:“我听说我家丫头对你挺满意的,我一想,妙彤虽然比你大上那么两三岁,但有一句话叫女大三抱金砖不是?我想,撮合一下你们俩。” “蒋家主,这位萧碧静萧魁首就是我的未婚妻,我们打算年底完婚,所以柳妙彤这边儿……” “这孩子自打从昆仑回来以后就茶饭不思的,手机上也都是你的照片跟名字,而且,在昆仑山上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说跟你有关系,还有了你的孩子,所以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蒋怡南说完,紧盯着我。 蒋怡南这句话就有威胁的意味了,她抬出昆仑山上柳妙彤说过的话,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告诉我,柳妙彤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承认了跟我有关系。 结果一个世家的长女跟我有关系之后被我给抛弃了,那就等于打柳家的脸了,所以她让我考虑一下,并不是让我考虑我跟柳妙彤的事儿。 而是考虑我自己的前途跟死活。 所以这已经不是暗示了,而是明目张胆的威胁了。 正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萧碧静说:“蒋家主,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搅你们了,我去找柳妙彤聊聊,你们聊。” 萧碧静离开之后,会客厅只剩下我跟蒋怡南两人。 蒋怡南说:“李尚,既然现在没有外人在了,那我也就不跟你绕弯子了,李尚,你了解九龙墓葬吗?” 我心里咯噔一声,但我也没打算隐瞒红衣女跟我说的话,毕竟江湖上情报互市的例子也很多,我便将当初红衣女跟我说的话全部说了一遍。 蒋怡南听后思考了一下,说:“但是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情况来看,并不像你说的那样。” “请蒋家主示下。” “张家宝藏并不是镇压龙脉的,而是老祖宗留给我们自救的路。” “老祖宗?轩辕氏吗?” “没错。”蒋怡南从椅子上起身,我也赶忙站起来。 她说:“你跟我来。” 第二百七十章 八龙献珠定仙宫 跟随蒋怡南离开柳家会客厅,到拆房,开锁之后,拆房的灶火是一个机关,取出铁锅能看到一口通往地下的竖井。 蒋怡南说:“真相在下面,你随我来吧。” 蒋怡南率先下去,我紧随其后,虽然身上有伤,但已经恢复了四五成,上下爬梯问题不大。 下来之后,感应式的氛围橘灯如流光一般亮起。 这是一个不长的走廊,蒋怡南说:“你是北派的人?” “是啊。” “真的是北派的人么?没有假冒或者什么的?” “我真的是北派的人。” “那就随我来吧。” 直到这个时候,蒋怡南才对我放下一些戒心。 走到尽头,验证过指纹跟虹膜之后,我们走进一间实验室。 里面躺着一具女尸,看到这个女尸,我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我颤颤巍巍的走到冰棺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叫了一声妈。 虽然我很小的时候她跟我爸就走了,但是记忆里的模样、血脉里的感应是绝对不会错的。 叫完之后我心里咯噔一惊。 果然,蒋怡南说:“你是江峰的遗子?你姓什么?” “蒋家主,江峰是我义父,又是我父亲李牧的拜把子兄弟,江峰之妻就是我的义母。”结结巴巴的解释完这句话,我重新站起来,怒意冲天:“还请蒋家主告知我是谁干的。” 蒋怡南摆摆手:“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是在海上发现她的,当时她身上带着一块羊皮卷,又有北派的令牌,所以我的夫君才把她从海里救上来,但是为了救她,我夫君……” 蒋怡南说到这里就没往下说。 不用她说我也猜到了,肯定是她夫君救我妈的时候遇害了,这也能解释得通为什么明明是湾仔柳家,可当家做主的却是一个姓蒋的女人。 如果不是对柳家有巨大的贡献或者有绝对的势力,柳家的其他人又怎么可能让蒋怡南这个女人坐上家主的位置? 不过蒋怡南这么说了,该表示还得表示。 我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多谢柳家主、多谢蒋家主。” 三个结结实实的响头代表着我的诚意。 蒋怡南将我搀扶起来:“你的伤势还没好,还是免了吧!我来是让你听这个的。” 蒋怡南从一旁的书柜里面拿出一个录音笔。 她摁下播放键,里面是我妈的声音,但是她一直重复着一句话:张家宝藏是个骗局,九龙墓是陷阱,仙宫,别去。 又是九龙墓。 随着录音停止,蒋怡南说:“这录音笔是从你义母身上找到的,她所说的东西中,除了张家宝藏我们知道一些之外,像九龙墓跟什么仙宫我们根本就不清楚,而且当时北派是内陆整个江湖的公敌,所以我们就把她保存在这个实验室里了,这冰棺是我们特意找人定制的。” 我听闻,又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头。 蒋怡南看我磕头很真实,而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这才对我彻底放下戒心,她说:“但是这些年来我们柳家避世不出一是为了不让北派夫人的信息外泄,二就是为了找寻这个九龙墓,还有你义母口中的仙宫,而且我们掌握了很多有用的消息。” 我急忙爬起来请蒋怡南坐下。 随后蒋怡南娓娓道来。 九龙墓她之前也纳闷是什么东西,因为龙这种东西除了在西汉有过明确的记载之外,后续两千多年以后再也没有关于真龙现世的消息,哪怕当初的营口坠龙也不过是走蛟,算不上龙。 而且北派玩的就是地下的东西,既然北派的人说是九龙墓,那想要找到关于这些的线索就得往‘龙’这方面靠拢,所以她想到了龙脉。 但是经过对比之后她又迷茫了。 暂且不说国外,就单单国内成了气候的龙脉就有一十八条,那些不成气候的龙脉就更不要提了,九龙墓那定然是成了气候的龙脉,很有可能就是其中的九条或者八条,毕竟要说龙脉,昆仑山那是龙脉之祖,那肯定占一个名额。 这个是肯定的,再加上柳家也是经历过袁大头命人斩龙脉那件事儿的,所以知道一些东西的。 那这么一算的话就剩下八条龙脉,并且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张家宝藏刚好也是八件,别的不论,数量就对上了。 但是我妈又在录音笔里说了张家宝藏是个骗局,这九龙墓是陷阱…… 这让柳家一下子又懵逼了,不知道该不该介入这件事情。 经过家族各当家人的商议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不介入,因为二十多年前湾仔跟内陆的关系很紧张,所以柳家暂时将这个事情搁到了脑后。 结果事情就是这么戏剧化,岭南白家突然找上了柳家说要联姻。 柳家正愁没有跳板让他们进入内陆呢,白家就送上门儿了。 接触到了白家之后,柳家得到了更多的情报跟民间的传说、杂谈。 关于九龙墓也有了更新的认识,那就是在清末民初的时候当时的北平,也就是如今的京都。 有一个算卦的瞎子留下了孽龙生、祖龙死的谶语。 说到这儿,蒋怡南问我:“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祖龙说的应该就是昆仑龙脉,龙脉被斩,是为祖龙死。”我说道。 蒋怡南点头,道:“继续说。” 我道:“孽龙生、祖龙死。祖龙说的是龙脉,但是前者的孽龙说的未必就是龙脉,或许是人!如果我们这么理解……” “等等。”蒋怡南阻止我说下去,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后半句。” “孽龙说的未必是龙脉,或许是人。”我又重复了一遍,讲解道:“蒋家主,我们不妨这么理解,孽龙指的是袁大头,孽龙成了气候,所以他派人斩了祖龙龙脉,这不就跟孽龙生、祖龙死的谶语对上了吗?风水学或者玄学里面的生,并不单单指出生,更多的时候是指‘成了气候’的东西。” 说完,我总觉得谶语并不完整,问道:“蒋家主,这谶语,还有一半吧?” 蒋怡南点头称是。 我问后半句谶语是什么。 她说:“八龙献珠定仙宫。” 第二百七十一章 关于仙宫的猜测 八龙献珠定仙宫? 我细细的咀嚼这七个字,八龙献珠很好理解,八成就是除了昆仑山祖龙脉之外的余下八条龙脉也会出现类似于天棺这样的奇物,而且根据这个谶语来看,每条龙脉都有一个类似于天棺的奇物。 但是后面那三个字儿呢? 定仙宫。 定好理解,稳定或者镇压的意思。 但是仙宫是什么东西。 我紧皱着眉头,问道:“蒋家主,这个仙宫是?” “仙宫,我们查阅了很多文典资料,甚至为此我们还特意派人去拜访了一些宗教,最后得出四个地点。” “四个地点?”我倒吸一口气,试探性的问道:“蓬莱、方丈、瀛洲?传说中居住着仙人的地方?” 蒋怡南点头夸我聪明,然后又考我,问我知不知道这最后一个仙宫在哪里。 我呵呵一笑,说:“能跟这三个齐名的,那除了昆仑山之外我再也想不到其他地方了。” “说的不错,正是昆仑山。”蒋怡南拍手鼓掌:“传说昆仑西山巅之上乃是女仙之首西王母居住的仙宫,我想,你义母口中所说的仙宫应该就是昆仑顶的仙宫,至于确不确切我们也不敢肯定,我们柳家进入内陆都要提前打招呼,想要单独上昆仑更是天方夜谭,虽说是同胞,但是提防之心还是有的。” 这个我承认。 如果我妈说的是昆仑顶的仙宫的话,那她最后说的别去,是跟谁说的?我爸吗? 也就是说我爸没死,而是去了昆仑顶的仙宫? 可是前面那两句话呢?张家宝藏是骗局,我现在可以稍稍理解。 之前说过,开天棺就是开天关,打开天关进入洞府,就能得到红衣女赐下的太岁肉,别的不说,吃了太岁肉以后我感觉我伤势恢复速度跟身体的代谢能力大幅度提升,但是相对的,我也成为了江湖中的‘唐僧肉’,谁都想咬我一口或者把我切片研究。 再加上红衣女说的人类文明即将覆灭的事情,跟镇压九龙的事情,说是骗局也不算过分。 可是九龙墓怎么又变成陷阱了? 突然,我意识到一件事情。 那就是当初我爸在接见了红衣女之后前往昆仑的那一趟,是一个人还是跟我妈一起的。 如果不是跟我妈一起的,那就说明我妈率先接近真相的,她想要告诉我爸,但是却被人给暗算了,昏死之前她断断续续的录下了这段话。 而我爸并不知道这些,所以他肯定有可能去找九龙墓了。 细细推敲之下,我发现这个关键也未必站得住脚,因为我爸就算再憨厚,他终究不是傻子,我妈知道这是陷阱跟骗局的前提下肯定会给他留下提示,他应该也看得懂,但是为什么他毅然决然的打算去再登昆仑呢? 能让他这么坚定的事情绝对不是小事儿。 这个,我回头得找人打听打听。 现在的问题是,九龙墓我必须要走一趟,因为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我如果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停下,我心难安。 说不定我爸还活着,就被困在这九龙墓中的其中一座呢? 闭上眼睛,我收拾了一下心情。 上述这么多,都是我来柳家的收获。 话说回来,柳家是个世家,不是慈善家,蒋怡南告诉我这么多,在确定我是北派的人之后还把我妈给暴露了,哪怕她现在是植物人的状态,对一个北派的人来说,都是大恩。 接下来,恐怕就是她的条件了。 我抽了抽鼻涕,说:“蒋家主,我们上去说吧,在这里,我心情安静不下来。” 蒋怡南很满意我的反应,笑着说可以。 回到地面上,还是那个会客厅。 蒋怡南说:“我请你来,告诉你这些就是为了九龙墓跟所谓的仙宫,但是由于我们柳家目前是我们蒋氏在当家做主,所以我们柳家的人进入内陆会很敏感,你应该懂。” 我点头表示懂。 随后蒋怡南又说:“想要名正言顺的进入内陆,就要有一个合适的由头,所以你李尚,是北派的人,而北派又因为张家宝藏而灭门,所以我们找上你,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同时对于你来说,也可以借助我们柳家的帮助,让内陆那些个世家不敢动你,我们合作,乃是双赢。” “所以你才想让我跟柳妙彤成婚?” 蒋怡南训斥道:“让你跟妙彤成婚的原因我刚刚说过了,她在昆仑山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毁了自己的名声,如果你不娶她,她在这个圈子里,会受到什么样的指点,你知道吗?你以为世家像你们那群江湖流人一样视名节如草芥吗?” 我一噎,确实找不到话来反驳蒋怡南。 这个时候,萧碧静跟柳妙彤两个人结伴而来。 看到柳妙彤,蒋怡南说:“李尚,我们两个人,该说的也都说了,该谈的也都谈了,至于怎么抉择,在你了。” 她说罢,起身离开,嘴里嘟囔着岁数大了坐一会儿就腰疼。 柳妙彤想去搀扶,蒋怡南说:“陪你那未婚夫在我们柳家逛逛吧,看看风景,这样他想事儿的时候不容易钻牛角尖。” 蒋怡南走后,柳妙彤冲我干笑一声:“不好意思哈,给你添麻烦了,我也没想到我妈她反应这么大。” “没事儿,带我在你们柳家逛逛吧。”我的语气很平淡。 于是在柳妙彤的带领下,我跟萧碧静二人在柳家逛了一下午,柳家当真是各种娱乐设施一应俱全不说,每个人都非常的好客。 当然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也有仇视我们的,毕竟我们是内陆人。 逛完了柳家,柳妙彤说开车带我们去海边看看,毕竟是个海岛,而且我平时也没什么时间这么放松。 就让柳妙彤开车带我们去了。 目的地不是沙滩之类的地方,而是一个悬崖,高高的悬崖之下就是海。 汹涌的海水拍打着悬崖上的石头,溅起大大小小的浪花,真像俗世洪流中的人。 我眺望远方,思绪万千。 正当我惆怅的时候,萧碧静来到我身边,同样眺望远方,说:“你考虑好了吗?” 第二百七十二章 大喜报丧 我明知故问:“考虑什么?” 她呵呵一笑,说:“当然是考虑做柳家的女婿啊,其实刚才跟柳妙彤聊天儿的时候我已经跟她把关于你现在的情况分析过了,如今你只有榜上柳家这条大船才能震慑住秦家,否则的话他们老想着作妖。” 我有些纳闷,说:“为什么江东苏家控制着整个青红门都能按兵不动,秦家却按捺不住了?” “因为秦家那位已经到了弥留之际。”柳妙彤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 我跟萧碧静诧异的看了一眼柳妙彤。 柳妙彤来到我们身边,倚着一块大石头说:“其实这也是我回来的时候我妈才跟我说的,当初北派其实通过张家宝藏得到了太岁肉,江峰想的是把太岁肉让自己的老爹吃了好延寿百年,但是江老魁首拒绝了,老魁首说人之生死有天注定,莫说太岁肉是否真有续命的效果,就算是真有,他也不会吃,所以命令江峰将太岁肉送回昆仑。” “消息来源靠谱吗?”我皱起眉头,如果真如柳妙彤所言,那毫无疑问,我爸二次进昆仑山的原因就算有了一个靠谱的依据了。 而当时动手的或许不是青红门,而是秦家? 柳妙彤说:“靠谱,当年青红门派出人手去截杀江峰为的就是手里的太岁肉跟张家宝藏,因为张家宝藏是打开天棺获取太岁肉的钥匙,有了张家宝藏就能够重新获得太岁肉。” “所以青红门是秦家掌控的而不是江东苏家?” “你知道青红门什么时候出现的吗?”柳妙彤发出灵魂拷问。 我摇头。 柳妙彤说:“青红门其实并不算是一个流派,因为他完全就是攒(cuán)出来的,他并不单单只有江东苏家的影子,有白家的影子,也有秦家的影子,甚至还有惊、爵、要三门的影子在其中,当初我柳家也有入股,只不过那件事情之后,我们柳家就闭门谢客了。” “那件事情?” “要门魁首的义子跟苏星修的儿子争夺青红门门主的位置在京都大打出手,结果要门魁首的义子被苏星修的好大儿直接给干死,一点手都没留。”柳妙彤说到这儿,哈哈大笑。 对上了。 之前萧碧静说总瓢把子跟苏家有仇,还说总瓢把子的义子跟苏星修儿子切磋丢了命,感情是为了争夺门主的位置。 我忙问:“那之后呢?” 柳妙彤答:“之后要门撤走了注入青红门的人,要门撤走之后惊门也撤了,再然后就是我们柳家,再然后就不知道了,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不过后来听说青红门有一段时间很低迷,青红门主,也就是苏星修的好大儿开始疯狂的招揽人手,培养死士,仅仅三年时间青红门的人手就达到了五千之众……” 经过她的一番讲解,我对青红门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当初青红门吸纳了五千人之后青红门极度缺钱,但是当时的苏家知道青红门的迅速膨胀定然会酿出大祸所以并没有出手相助,反而秦家投入了很大一笔钱,青红门就这么活了过来,但秦家开出的条件是青红门离开内陆到澳省立足。 所以青红门是东拼西凑攒起来的,但是背后的东家是秦家。 话说回来。 柳妙彤说当初他们截杀我爸并不是没有收获,他们还是得到了一小块太岁肉,这一小块让秦家那位老祖续命二十多年,如今老祖又到了弥留之际,急需太岁肉,但是这块太岁肉却被我得到吞下了,所以他们才这么迫切的想要抓我去切片研究,想要科学提取我血液里那种未知的元素。 所以说秦家可能知道我爸的下落。 但是当初在昆仑山上红衣女说伤了我爸的那个人姓李,而且穿着打扮跟从小教我本事的老李挺像,这个我或许能在秦家找到答案。 扯了这么远,话题还得回到我是否要入赘到柳家这一话题上。 本来还侃侃而谈的我顿时收声。 她们也都不说话了,但是能看得出来她们都想知道答案。 萧碧静的想法我知道,她是属于那种既有想让我同意保全自身大度,又怕我跟柳妙彤定了终身之后,她就不能再陪在我身边的不舍。 而柳妙彤眼里有的就只是单纯的欲火。 没错,就是欲火。 这个女人打见到我的第一面儿起就想着把我给骗到床上,咱也不知道她抽的啥疯,我毫不介意的说白瑞麟比我帅多了,但是她就不喜欢白瑞麟。 听着下方浪打岸堤的声音,我心情很复杂。 想要追杀我父母的真相就要答应柳家,但是会负了萧碧静跟周雅。 可是想不负她们的话,我又无力打破目前的僵局。 常言道:自古忠孝两难全。 我扭头看了一眼二女,说:“我考虑好了,我跟柳妙彤结婚。” 柳妙彤啊了一声,声音中满是惊喜,她捂着嘴,像是一个被求婚的小女孩:“真的假的?” 我看了一眼已经红了眼眶的萧碧静,强忍着内心的愧疚,也略带一些哽咽道:“真的,我愿意娶你。” 柳妙彤彻底像个小孩儿一样高举双手原地转圈儿。 萧碧静脸上虽然也有笑容,但却是那么的僵硬。 返回柳家之后,柳妙彤将这件事情告诉蒋怡南,蒋怡南大喜,三天之内就给我们把婚事儿给办了。 婚礼当天挺热闹的,来的人也很多,可惜的是我一个也不认识,并且我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鄙视跟不屑,似乎我是为了柳家的权势才跟柳妙彤在一起的。 可事实不是如此吗? 萧碧静呢?早在我婚礼的头一天就已经消失了,我问过蒋怡南,蒋怡南说萧碧静已经回内陆了,还让我不要担心。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是大喜的日子,我这右眼皮子老是跳个不停。 婚礼结束,我跟柳妙彤入了洞房之后我才有空拿起我的手机。 上面是三个未接电话,是小黑丝打来的,还有几条短信,内容不长,只有两个字——救命。 我拨回去,听着嘟嘟的盲音,我心急如焚。 好一会儿,小黑丝哭哭啼啼的声音传来:“掌柜的,我姐姐死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手眼通天的秦家 这个消息,或者说这几个字让我的脑袋里面像是响了几个炸雷一样,好久没缓过气来。 小白丝死了! 这姊妹两个,我最喜欢的其实并不是小黑丝,我总觉得小黑丝过于活泼有心眼,反而更喜欢务实多一些的小白丝,所以一般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都会带上她,没想到她竟然…… 听着小黑丝电话里的呼唤,我说:“我马上回内陆。” 坐在我旁边的柳妙彤看我面色阴沉,知道肯定是内陆发生了事情,她说:“我跟你一起去。” “好。”我没有拒绝,因为有她在我身边,会省去很多麻烦。 说走就走,我们两个人甚至都没有当面跟蒋怡南打招呼,而是私人飞机升空之后才跟蒋怡南打的招呼。 蒋怡南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四个字:注意安全。 飞机上,我给萧碧静打了几个电话,都是暂时无法接通,就连周雅的电话也打不通了。 如今在国内能联系上的自己人,目前除了小黑丝就是在顺德的赵寻。 我给赵寻打去了电话,终于了解了这件事情的大概。 就是我跟萧碧静被柳家从京都救出来之后冬雪跟小白丝就被留在了秦家,但是这一次风门祖祠一战伤了那么多人,甚至折了的也不在少数,不管是秦家还是风门或者要门斗心里各种不痛快,所以就开始对小白丝跟冬雪施暴。 冬雪嘛,本来就是勾栏一门的人,虽然身居高位,但说句难听的话,那也是靠着身体一步一步或许更多的情报而上来的,所以面对那么多人的骚扰跟施暴,别看冬雪身材娇小,但是特别能扛,但是小白丝虽然在白家那么多年,不说守身如玉,但是碰过她的一只手也数得过来。 所以贞烈的小白丝在反抗了几次之后被人用狼牙锤活活打死,面目全非。 尸体被送到了萧万发的别墅。 这也是萧碧静一声不响就离开的原因之一。 我靠在座椅上,两行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我心里没有别的念头,只有一个,那就是报仇。 这一次,我要彻底毁了风门,哪怕我拌不倒秦家,也要让他大出血。 柳妙彤晃了晃我的胳膊:“需要我抽调柳家的人手吗?” “可以吗?”我这句话在问柳妙彤,同样也是在问旁边的蒋文柏。 唐装男死在昆仑之后,蒋文柏就成了柳妙彤的贴身护卫,所以他一直都在跟着。 蒋文柏听后也点了点头:“我们柳家的姑爷,是有权力调动柳家门客跟教头的,并且我们柳家虽然不声不响,但是在内陆也有许多好手在,如果姑爷真的打算玩一场大的,我们柳家完全可以配合。” “那就多谢蒋爷爷了。”我当即抱拳。 蒋文柏微微一笑,冲柳妙彤微微示意,然后起身去了别的座位。 我知道他这是要抽调内陆的暗子。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我们回到了顺德,降落的机场还是那个已建成但是尚未投入的机场。 在回到萧万发那栋别墅的时候,整栋别墅都挂着白色的绸缎,一口棺材放在正当中,小白丝的照片搁置在棺材头的部位,笑得很灿烂,可是那张笑脸却是黑白的。 灵堂里没几个人,除了周雅、赵寻跟春兰、茶楼的老屁眼之外,这灵堂里再没有一个人。 看到我回来,周雅一下子就扑进了我怀里:“李尚,萧魁首她跟小黑丝去京都给小白丝报仇去了。” “没事儿,我回来了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她看到我旁边的柳妙彤,眼中有种难以言明的感觉。 捻起三炷香,我插进香炉里,道:“小白丝,掌柜的这就给你报仇去,这次他们一个也跑不了,如果报仇不成,我死在京都也无怨无悔。” 说完,我让周雅好好保重身体,并让赵寻照顾好周雅。 出了别墅,柳妙彤接到了蒋文柏的电话,说飞往京都的航线已经批下来了,我们半个小时后就可以动身。 我道了声好,就在出小院的时候,周雅递给我一个电话,说这个手机可以联系到萧碧静。 这我才知道,萧碧静换了号码,故意不理我。 我接住手机,让她回家好好待着,随即带着柳妙彤赶往机场。 半小时后燃料添加完毕,我们顺利升空。 蒋文柏这时候也来到我身边,说:“姑爷,我们柳家的教头跟门客会在十二小时之内抵达京都,远一些的二十四小时之内也能到达,需要他们在哪里集合?” 我晃了晃手里的电话:“我问问,稍后跟您说。” “好的。”蒋文柏又坐到了最后面的位置。 我打开通讯录,找到一个只有数字的号码拨了出去,这应该就是萧碧静的。 电话响了没两声,萧碧静的声音就传进我的耳中:“周雅?家里出事了吗?” 我说:“你在哪?” 嘟嘟嘟…… 我再次拨过去,她给挂了。 反复几次之后,她终于再次接通:“你没完了是吗?你好好在柳家当你的姑爷不行吗?内陆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妇女能顶半边天,我们自己也能做好……”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 我刚要说话,电话又断了,但是这次我收到了萧碧静发来的短信,这是一个三环内的胡同。 飞机落地之后,一辆迈巴赫直接开到了飞机旁边。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下车道:“蒋先生,小姐,姑爷,上车吧。” 蒋文柏道了声有劳,领着我们二人上车。 我心里却暗自吃惊,柳妙彤是柳家的长女,这个管家模样的人竟然不先问候柳妙彤反而问候蒋文柏,可见蒋文柏的地位之高。 恐怕蒋文柏跟我们一起来的目的不光是为了保护萧碧静,还有一个任务,就是监视我吧? 抵达萧碧静给的地址后,这胡同里竟然一片狼藉,有血迹,有断指。 正儿八经的有血有肉。 天子脚下都敢如此狂悖,秦家当真是手眼通天了。 而且他们明明能一口气干掉萧碧静,但是他们没有,这是在钓我。 引我入京。 第二百七十四章 百人围山 循着门牌号,我找到了目的地,伸手推了推门,是从里面上了锁的。 我懒得敲门飞起一脚将铁门踹飞。 屋内,萧碧静手中攥着一把断刃,一瘸一拐的冲了出来。 看到是我,她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我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她懒腰抱起,回到屋内,里面是一袋袋用光了的血包跟被血浸透了的绷带,还有些许撒出来的白药。 看到这些,心疼的我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萧碧静躺在我怀里故意把头扭过去,不想看我这个样子,也是她在生我跟柳妙彤结婚的气。 将她放到床上,柳妙彤说:“我帮她上药,你出去吧。” 我没说话,老老实实的出了房间。 其实萧碧静身上什么地方我没见过?她也不是怕尴尬,而是有话想跟萧碧静说,但是又不想让我听到而已。 但是她忽略了一点,我懂听山识途这一门绝技,又从小锻炼的听觉,哪怕十米之外蚊子嗡嗡的声音,我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她们的对话我又岂能不知? 听到两女所谈的对话,我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丝弧度。 片刻之后,门被拉开,柳妙彤说:“换完了,你进来吧。” 我进门之后她又关上了门。 萧碧静说:“你打算重创风门跟要门我没意见,但是秦家你不要动,就算有柳家在背后给你撑腰,秦家也不是你能对付的,你根本不知道他的底蕴。” “就算崩了门牙,我也要啃掉他秦家一角,不然江湖人岂不都觉得我李尚好欺负?我的伙计被他们侮辱致死,我女朋友被他们重伤,我连个屁都不敢放,那还叫爷们吗?”我伸手拦下萧碧静接下来要说的话,对柳妙彤吩咐道:“你让蒋爷爷把人全部调到风门的祖祠的山下,我们先拿风门开刀。” “洪为军已经死了,风门就算了吧?”萧碧静再次出言阻止。 我直接摇头:“未来一段时间,我要进九龙墓,那是九死一生的地方,江湖上的事情我可能无法再顾及到,如果不早点把这些眼中钉肉中刺拔掉,我怎么能放心离开?” 她想反驳,我拿话压住她:“听我的就行。” 她低着头没说话,那是默认了。 这时,门外面传来小黑丝的声音,我出门叫住蒋文柏他们,不然的话小黑丝怕是要被他们给一巴掌拍死。 小黑丝看到我,也忍不住的哭了,我给了她一个拥抱拍了拍她的后背:“不哭,今晚我们去报仇,我让你亲自手刃仇敌。” 安置完两人,蒋文柏说今天晚上十点多钟人就能全部到位,一共一百人,而且都是有功夫在身的,这里说的功夫是真功夫,而不是街头打架的功夫。 一百个练家子,绝对能横扫江湖上任何一个流派,当然,你要说当面锣对面鼓的这么干肯定不行,但是要突袭,绝对手拿把攥。 入夜,我的手心也伸出了汗,我很紧张。 柳妙彤说:“你用什么兵器?” “剑。”我扭头问萧碧静:“我之前的剑呢?” 小黑丝一听,直接趴到了床下面,在床板的下面摸索了一阵,随着咔哒一声,一个红木剑盒掉了下来,里面躺着的正是我的雄剑,但剑盒里不止雄剑,还有洪为军她媳妇送我的那把青铜剑。 两把剑,一长一短,一攻一守,正好。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我对柳妙彤说:“你跟萧碧静两个人回顺德吧,我带小黑丝去报仇。” 柳妙彤一口应下,像极了一个乖乖的小媳妇,反观萧碧静就有点犟,她想跟我并肩作战,但是她身上都是伤,我怎么可能让她跟我去? 所以蒋文松护送柳妙彤跟萧碧静回顺德,而我则跟蒋文柏、小黑丝三个人驱车赶往东郊风门的祖祠而去。 等我们来到这小山坡下,只见小山坡上面灯火通明,看来已经有人发现了我们。 不过想想也对,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儿,人家有自己的情报系统跟眼线,一百多人围山,他们怎么可能不做防范。 蒋文柏略带调笑道:“上次来,我们还是被包围的一方。” “今天可能也会成为被包围的一方。” “几十年没正儿八经动过手了,今晚终于能大展拳脚了。”蒋文柏捏着拳头。 我好奇道:“我们闹这么大,蒋家主那边……” “这也是家主的意思,因为我们蒋家跟湾仔的掌权者是一家,所以你应该能懂我的意思吧?多余的话不用说太透,你觉得爵门会为了秦家而跟我们蒋家有间隙吗?” “不会。”我斩钉截铁的回答。 蒋文柏说:“那就敞开了玩儿吧,秦家这些年来既要面子,又要青红门这个里子,其实很多人已经有意见了,只是缺一个带头的。” 蒋文柏说完,拍了三下手,旁边的树林里出现哗啦哗啦的声音,不少人从树杈上跳了下来。 他们全部都是黑衣黑裤,胳膊上系着一个印着柳字的袖带。 随着蒋文柏的一声令下,一百人从四面八方冲向山去,并且一百人互相之间还能协作,那些个风门的弟子仅仅一个照面就倒下了一片。 我想上前,蒋文柏说:“正主还没出现,你上去做什么?先让这些崽子们活动活动筋骨。” “正主是谁?” “臭要饭的。”蒋文柏盯着我:“上次他算计你,你不找他报仇吗?” “当然要找,他也在?” “风、要两门除了报团取暖,还有别的办法吗?” “不懂。”我摇了摇头。 蒋文柏说:“纵观江湖各大流派中,除了惊门能跟世家一较长短,其他的不过都是些乌合之众,如今我柳家插手将你收为女婿,秦家不敢光明正大的支援,惊门就更不用说了,没有了魁首的惊门就是个八王之乱的汉朝,所以风门跟要门想要对抗我们,就只有联手。” 我嗷了一声,暗道自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竟然没想到这一点儿。 这时,山上有喇叭声喊话:“李尚李掌柜的,羊皮残卷一张,能否换我一命?” 第二百七十五章 穷人才会守规矩 我一愣,扭头看向蒋文柏。 蒋文柏脸上挂着笑意。 我说:“蒋爷爷早就知道风门手里有一块羊皮残卷吗?” “是的,要门手里也有一块,上八门手中除了避世不出的火门之外,应该人手一块。”蒋文柏扭头对我说:“小子,江湖很深,就算要摸着石头过河,也得摸着大点的石头。” 我知道他是在点我。 便当即说道:“我这不是摸上了柳家这块大山嘛。” 跟随蒋文柏缓步上山,山道上全部都是被废了手脚的风门弟子,甚至有一半的人骨头都被打出来了,白森森的带着血肉,很残忍。 但是我看了以后很爽快。 狗鈤的前几天围我围的很舒服,这会儿也该他们受受苦了,至于会不会死人这个问题。 跟我有个鸡扒关系?小白丝被活活折磨死的时候,哪个狗鈤的出来说句公道话了? 走到山顶祖祠大门口,柳家那一百个人只有十七个人手上,余下八十三个人全都精神的很,甚至还说不够打的。 而刚刚说拿羊皮卷换一条命的人,我也认识他,前两次我来风门,基本上都是他在引荐,风门的二把手。 他不认识蒋文柏,但是认识我。 他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枣木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块羊皮卷,不大,只有我手里这张羊皮卷的一半大小,但材质是一样的,这东西造不了假,而且上面的味道也都一样。 我收起羊皮卷,说:“上次将我围困在风门,是谁的主意?” “秦功,他说在昆仑山上您老人家没有给秦家面子,所以……” “那要门呢?要门怎么好端端的也跟站在对立面了?” “洪为军许了好处,说只要拿下您,到时候提取出太岁肉的元素,可以分他一些。” “哦~”我恍然大悟,然后一掌重重的落在这个二把手的脑门子上。 蒋文柏也一声令下,院子里这几十号人顷刻之间就被柳家的教头跟门客给击毙大半。 等杀到只留下十几个人的时候,我叫停了。 十几个人中已经有人被吓得尿失禁了。 我拍了拍手说:“你们当中,谁说了算?” 一个秃顶男慢慢举起手:“李…李掌柜的,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是刚从国外回来……” “我知道,不杀你,你过来。”我朝他招了招手。 他来到我身边,我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顿时面露难色:“这…这…我…我。” “不答应,你就死。” “别,我答应。”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以后就是我的狗,我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我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跟蒋文柏一起带着柳家的人退走。 对于这些武人,我也没有亏待他们,现在背靠柳家,最不缺的就是钱,我当即以柳妙彤的名义,答应给他们一人一百万的奖金,但是得在京都的事儿忙完之后才会给。 一百个人,受伤的、没受伤的齐齐振臂高呼。 遣散他们之后,我跟蒋文柏回到了之前的胡同。 小黑丝有些闷闷不乐。 我说:“我以为今晚秦功也会在风门,没想到那么怂,等抓到秦功,我全权交给你。” “好。”小黑丝只吐出这一个字,看得出来对我也有些意见。 收拾了一些屋子,我们三人暂时在这住下。 蒋文柏可能是做保镖习惯了,他没有住在堂屋,反而住在挨着大门的陪房里。 第二天一早小黑丝就来到了我房间,问我什么时候去打秦家。 我摇了摇头:“秦家势大,哪怕赔上整个柳家也打不赢,况且硬碰硬是莽夫之举。” 说完,我的目光重新回到了电视上:“看电视。” 电视上正在播报的新闻。 是秦功的儿子儿媳跟十几岁的小孙子全部被绑架,并且被拖到风门祖祠的山脚下淋上汽油,一把火…… 轰—— 随着汽车的爆炸声,隔着电视屏幕,我都闻到了烤肉的味道。 我嘿嘿一笑,小黑丝竟然被我的笑容吓得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 我说:“解气吗?” 小黑丝点了点头,说:“解气。” “还没完呢,报仇要一件一件来,想要动秦家,就要先拔了他的爪牙,要门的位置你搞清楚了吗?” “搞清楚了,在西郊。” “行,一会儿你把位置给蒋爷爷,他会安排人过去,不过对付要门不能简单的打打杀杀,他们的人可比风门的人要多得多;而且要门虽然是一群叫花子,但是这些人特别讲道义,守规矩。”我摸着下巴上的胡渣,把我的计划讲给了小黑丝。 小黑丝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为什么他们明明人多势众,却依然那么守规矩呢?” “越穷的人,越没有勇气,越容易守规矩,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一旦犯了错,根本没有足够的实力让自己脱身,可是这个世道恰恰相反,越守规矩的人,越穷。”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有些悲凉。 因为十几年的江湖路,我见到了太多的人情冷暖,几十块甚至几百块都能够压倒一个家庭。 早些年在顺德南边那块儿有个棚户区改造工程,黑心开发商只用几万块就‘合法’的‘买’下了别人赖以生存的家,当时逼得人跳楼的跳楼,喝农药的喝农药。 当时我还很天真地问老李为什么这些人不反抗呢? 老李呵呵一笑,说:“拿什么反抗?人家是‘合法’的,你反抗,性质就变了,你会从一个草民变成一个刁民,然后接受法律的制裁。” “为什么他们是霸占别人的家,依然是合法的呢?”这是我当时提出的问题。 老李这一次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一阵,他的眼泪都笑出来,最后说:“因为他们欺负的是穷人。” 这些年来,我明白了老李当时为什么要笑,又为什么会笑出眼泪,或者说那是无奈而流出的眼泪,而不是笑出来的。 罗律师不是说过一句话吗? 在你需要法律的时候,法律不一定能帮到你。 但是你违法了,它一定能制裁你。 第二百七十六章 坦然赴死 言归正传。 对付要门,就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因为能加入要门的多数是受教育程度不高的,否则谁愿意去当乞丐? 所以对付这种人,就要讲道理,最好是利用宗教形式把他们的思维禁锢。 我记得有一部《鹿鼎记》是星爷主演的,里面陈近南跟星爷说的那段话就不错,清朝年间的天地会大喊‘反清复明,还我河山’。 其实为的是什么?是银子,是女人。 那为什么要喊口号呢,就是为了禁锢思维,科学的讲这叫洗脑。 其实复明不复明并不重要的,重要的是银子跟女人是我们的了,这才是目的。 而经过了洗脑的蠢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讲道理、讲道义。 这也是他们最信奉的东西。 所以这一次要门之行,我没有带小黑丝,因为真正折磨小白丝的是秦家的人,要门也就是在风门那个鹰嘴峰上围困了我一次而已,跟小黑丝无冤无仇。 江湖嘛。 冤有头,债有主。 我只带了蒋文柏一个人,首先这老爷子功夫够硬,真动手的话是一把子好手,而且我这次去也是为了谴责总瓢把子,而非打架。 只我们两人,我开车。 副驾驶坐着蒋文柏,他说:“我们这次是去文斗吗?” “文斗!” “那你还带着两把剑。” “文斗不成再武斗,总瓢把子上次正儿八经想要我的命,我这次也要他的命,先让他众叛亲离,那样我们动起手来没有后顾之忧了,毕竟要门虽然实力不强,但是势力很大,湾仔也有要门不少人吧?” “保守估计,五万正式弟子。”蒋文柏撇了撇嘴。 保守估计五万,那非正式弟子或者不保守估计的话,起码多出两成来,那就是七万往上了。 多么可怕的一个基数啊。 来到西郊要门的祖祠。 我上前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总瓢把子,他有些憔悴,但是脸上更多的则是释然,他说:“我早知道你会来找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只带一个人来。” “你不也没有摆出阵势迎接我吗?” “我想要一个体面,你应该也想给我一个体面吧?” “是的,惊门林中搭救之恩,我得报啊总瓢把子。”我说完,总瓢把子也笑了。 他的笑容中满是愧意:“如果当时我没有听秦家的话去算计你,或许就不会是现在这种局面了不是吗?” 我低头看着脚下的青石板,随后抬头看着总瓢把子说:“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啊,您说呢?” “哈哈,是啊!”总瓢把子侧过身子请我们进门,并说自己已经做好坦然赴死的准备。 也正如他所言,要门的祖祠里面并没有什么大张旗鼓的人,虽然要门的几个首脑都在,但俨然不是一副要打架的排场。 落座之后,总瓢把子还差人给我们上了好茶。 蒋文柏闻了闻,说:“总瓢把子当真舍得,这茶市面上得上万块一两了吧?” “贵客自然用好茶,请!”总瓢把子说完,抿了一口。 蒋文柏也是。 但我不一样,我他娘的是个粗人,那一盏茶我一口就给喝光了。 随后旁边又有人添上一盏。 但我没动。 总瓢把子挥挥手,那些端茶送水的人缓缓退去,会客堂只有几个首脑留了下来。 我说:“总瓢把子看来是已经安排好了啊。” “是啊。”他呵呵一笑,对左手旁的二把手说:“相信前些天我私自跟秦家合作围杀李掌柜的事儿你们也都知道了,这是我种的因,李掌柜来寻我,这是果;但我们要门没有孬种,我会跟李掌柜来一场公平的比试,我输了,命是李掌柜的,我如果赢了……” 蒋文柏说:“只要姑爷同意你这个办法,我们蒋文柏不会出手。” 但蒋文柏的话显然不是总瓢把子想要的答案,他想要的答案是柳家不会寻仇,但是蒋文柏如何能代表柳家呢?而且我的身份是柳妙彤的老公,如果她刚当了两天新媳妇就守寡了,柳家当真会善罢甘休? 如果柳家善罢甘休,那绝对会被四方耻笑。 所以今日我跟总瓢把子之间的比试。 我是必赢的局。 换句话说就是,我今天来,就是要取走总瓢把子的命。 一盏茶喝完。 总瓢把子说:“我要门后场有一演武场,李掌柜,我们在那里斗上一场,如何?” “请!”我起身。 来到后场,一个巨大的演武台出现在我眼前,起码二十米见方,不是很高,一米左右。 总瓢把子一个空翻登上演武台,然后朝我招了招手:“来。” 我双手在演武台上一撑,双腿一摆,像是小时候爬墙头一样跳了上来。 总瓢把子笑道:“李掌柜还真是随性。” “高手过招,拼的就是最后那一点体力,你是个高手,我不想浪费一丁点体力。” “可结果不都是你赢吗?” “可我想堂堂正正的赢你。”我深呼吸几次,缓缓抬手:“总瓢把子,来吧,让我看看津门五侠真正搏命时的实力。” 总瓢把子一脚踏出,一记重拳朝我劈来,还夹杂着通背拳的影子。 我双手交叉挡下,一脚朝他的膝盖踹去。 总瓢把子似是料到我会踢他,大喝一声,重拳下压,改为炮拳。 此时他的拳头的高度已经下降到了我胸前的高度,一记炮拳轰结实了,我直接就gg。 我只能放弃踢他,脚尖一点,想要后撤。 他一个擒拿攥住我的手腕往他怀里一拉,仅仅一个脚尖的发力,不足以对抗他擒拿拉拽的力道,我不受控制的向他贴去。 老江湖的打架经验真的没法比。 我贴近他,眼瞅着炮拳就砸到我的胸前,我左手作蛇形朝他咽喉而去。 这对局我虽然是必赢的局,他也知道。 但是当人接受到致命威胁讯号的时候,是会有下意识反应的,所以他下意识的抽拳回防给了我机会。 他收拳,我撤退。 但是临分开之际,我们还是一人攻了对方一招。 他给我一拳,我给他一掌。 他的拳头力道很沉。 我肩膀险些被他打的脱臼,但我是飘然后撤,双脚落地生根。 而总瓢把子却是连退几步,脸色一白,嘴角有血流出。 他舌头一舔,卷走嘴角的血液,夸赞道:“好俊的功夫。” 第二百七十七章 龙墓显现 我揉了揉肩膀,说:“能在您这个年纪接我一掌还不倒的,恐怕十个手指也数得过来吧?”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李尚,你的确让我感到很惊讶,但是你要是到哪怕你是万里挑一的天才,在我们国家,也有十四万人,明白了吗?”总瓢把子说罢,一招一式再次朝我攻来。 他玩的是拳头,而且招招式式都留有余地,跟当时在且末县时云觉给我喂招一样。 我轻松应对然后记下他的招式。 他的拳法路数并不多,也只有十三招,演到最后一招,我使出一招擒拿,然后闪身到他背后用胳膊勒住他的脖子。 总瓢把子说:“李尚,你能用炁伤我,你的来头不应该仅仅是北派的人吧?” “我就是北派的人,如果您说我的传承,那我只能告诉您,我也很好奇。”我说完,肚子上就被总瓢把子来了一记肘击。 我捂着肚子连退几步:“多的不说,劈空掌能让云觉笑傲江湖绝对有可取之处,你可以沿着你刚刚那一掌慢慢演化,把劈空掌变成你自己的东西,到那时候配合上你的炁,你会发现一个新的东西。” “多谢总瓢把子点拨。”我一拳攻击不成,鞭腿随即抽了过去。 说起来慢,但我跟总瓢把子这几句话的时间里就斗了几十招,莫说总瓢把子,就连我的额头都开始浸出细密的汗珠。 总瓢把子说:“好了,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等我死后,莫向要门寻仇,他们都是一群可怜人,虽然要门之中不缺害群之马,可如果尘世中没有这些害群之马,尘世还叫尘世吗?” 他话说完,我一掌也落在了他的胸口。 他一口血喷了我满脸,然后双手紧紧握着我的胳膊:“李尚,尘世中是需要坏人存在的,如果坏人死光了,那么好人里面又会分出一部分坏人出来,切记,有阴才有阳。” 说完,总瓢把子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说实话,我这一掌并没有取他性命的想法,我只是想废了他,以他这些年来苦练功夫的底子,再活个几年也不是问题,可是他一心求死。 哪怕我出掌的时候手臂微微弯曲,可捱不住他主动贴上来啊。 总瓢把子死了。 但是总瓢把子临死之前那两句话却让我颇受震撼,我站在演武台上,精神恍惚。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总瓢把子就是当初对我倾囊相授的老李。 我忙蹲下身子撸起总瓢把子的袖子,他的手臂上没有烫伤,他不是老李。 这时,蒋文柏上台将我拉了下去。 在要门二把手的注视下,我们两个人离开了要门。 车上,我依旧精神恍惚。 蒋文柏说:“看来总瓢把子这个人并不算坏,临死之前都不忘点拨你。” 我没有在总瓢把子这件事儿上过多谈论,而是问蒋文柏秦家这事儿该怎么处理?什么时候去踢他们的门。 蒋文柏脸一黑:“你还想主动出击?你让人绑了秦功的儿孙还给一把火烧死了,现在我们就等着人家报复就行,人我已经集结在胡同周围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跟您老人家一起做事,就是舒坦。”我哈哈一笑,眼睛瞥了一下后视镜。 我们被跟踪了,绝对是秦家的人,这辆车从我们去要门的时候就一直在跟着我们。 把车开进胡同口,我还没进门,就看到小黑丝在张望。 她说刚才有人来找茬,但是被柳家的人给收拾了,她怀疑是秦家的人。 我让她不用怀疑,那就是秦家的人。 回到屋内,我终于有时间拿出风门二把手献出的那块羊皮卷,跟我手中两块羊皮卷拼在一起,一条完整的龙脉出现了。 如果没有风门这块羊皮卷的话,单看我手中两块羊皮卷的线条勾勒,能粗略的看出位置应该是大兴安岭地区,在我国跟毛子的边界上,只是线条杂乱,不知道哪条才是正儿八经的龙脉,但是加上风门这块羊皮卷的话,就显而易见了。 这条龙脉于长白山一路往东偏北方向而去,到达边界处之后又往西北方而去,最后一头扎在了边境上,从图上看,也就是呼玛河流域,龙头,定是龙墓所在无疑。 这一下子,局势明朗了不少。 等解决了秦家的事儿,我就能走一趟这个所谓的龙墓了。 想到此,我心情顿时大好。 正想跟门外的蒋文柏分享,外面传来喊打声。 小黑丝冲进我的房间:“掌柜的,秦家的人来了。” “秦功带的头?” “还有秦立。” “秦立?”我纳闷了,我只是让秃头男绑了秦功的儿孙,这秦立来搅和什么?秦功那一支的儿孙死了,秦家的未来不都是他秦立的了? 小黑丝说:“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秦立除了那个在国外口洋大人的女儿之外,儿孙也全部被绑架,一把火变成了烤肉……” 这个消息我还没完全消化,小黑丝又放了一个大招,他说爵门对这件事情很关注,态度是震怒,说我毁了风门也就算了,还屡次对秦家下手,说什么也要把我绳之以法。 我摸了摸下巴:“也就是说,秦立这次来,相当于带着尚方宝剑来的呗?” “是。”小黑丝如实回答。 此时,蒋文柏也从门外进来了,他看到小黑丝,又看了看我,说:“姑爷,秦立点名要找你。” “让他进来吧,其他人继续留在外面。” “行。”蒋文柏虽然是爷爷辈儿,但是却言听计从。 等他快走出小院儿的时候,我叫住他,笑道:“蒋爷爷,记得让秦功也进来。” 蒋文柏道了声好。 不多会儿,秦立、秦功两兄弟结伴走进小院。 当他看到院子里的尸体跟遍地干涸的血迹,也不禁颤了颤。 我让小黑丝不要冲动,而后亲自出门迎接:“秦老爷子,上次一别,近来可好啊?” 秦立脸上的皱纹都快扥展了,他看到我,直接就是一顿鸟语花香。 我也不恼,笑眯眯地问:“秦立老爷子,您不妨先想一想,您的儿孙死了对谁最有利,之后再教训我也不迟啊。” 第二百七十八章 接下屎盆子 秦立那双充满愤怒的眼神瞬间一变,但面部表情并未变化:“李尚,你少跟我玩花花肠子,今天你就是请下如来佛祖来,我秦立也得将凶手绳之以法。” “秦老爷子,咱们屋里聊?” 我请他进屋,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因为秦立并不傻哔,我说的那句话其实他也考虑到了,否则的话不会带着秦家的门客来,而且还想着见我,而是直接带着执法队就冲进来了,再加上我说出那句话之后他眼中的愤怒顷刻之间消失,说明他也并不确定就是我所为。 并且,他刚才那句话,说就算是我请下如来佛祖,他也要将凶手绳之以法,而不是将我绳之以法,就足矣说明问题。 话说回来,秦功的儿孙死了,最起码明面儿上的死了,他在外面的野种就算想继承家主的位置也是痴人说梦,总的来说秦功在秦家的未来就这么没了。 秦家两兄弟,秦功绝了后,那未来的家主肯定要落在秦立身上,以后也会一代代在秦立这一支传下去。 所以谁更希望秦立的儿孙同样惨死呢? 答案只有一个,秦功。 进了房间,秦立直接扭头质问秦功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 秦功也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还是怎么着,直接就吓痿了。 我一看,乐了,感情秦立早就知道是秦功做的。 那他还带人围了我,恐怕是想把这个屎盆子甩给我,这样就算他家老爷子追查,他也可以说是我干掉的秦功,哪怕他家老爷子知道是他干的,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秦功死在了我手里。 这个屎盆子我可以接,但是不能白白地接。 我打断秦立训斥秦功的话,说:“秦老爷子,您来见我的目的,直说吧!秦功的屎盆子可以扣在我头上,但是你也不能什么都不付出就这么空手套白狼吧?” “我可以帮你压下去你在京都惹下的祸,所有的祸,我来压。”秦立似乎觉得我会答应,一脸的自信。 我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摇头:“柳家也可以帮我扛下来,只不过付出的代价会稍微大一些,但是柳家会很愿意帮我的。” 蒋文柏在一旁说:“柳家非常愿意。” 秦立脸色一黑,说:“李尚,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青红门的人员名单。”我咧嘴嘿嘿一笑,这也是我答应见秦立的目的。 蒋怡南说青红门几十年来一直服务秦家,秦家肯定对青红门知根知底,而那两个理事、八大护法就是我一直想要知道的,当然,混沌跟朱雀已经嘎了,但是还有六个,并且还有替补,我要知道这些人的底细,利用柳家帮忙,逐一灭杀。 “你知道青红门跟我们秦家的关系,你这样不是陷我们秦家于不义么?” “世家跟江湖流派比什么?” “全给你不可能,我最多给你两个。” “成交。”我说完,目光放到了秦功身上:“秦功,你大哥秦立说用两个青红门护法的底细跟我交换,你可愿意出价?” 秦立呵斥道:“李尚,你想干什么?” “我想知道青红门人员底细啊。”我重复了一遍,然后笑着问秦功知不知道底细。 秦功说:“我知道,我知道。” “请出价。”我笑眯眯的抬了抬手。 秦功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说只要我能放过他,他可以把青红门所有人员的底细全部告诉我,并且还把他们的家属情况都给我。 前面半句还好,后面半句直接让秦立火了。 秦立一脚踹了过去,两个头发花白的老家伙就这么互相踹了几脚才停下。 可哪怕秦功说要供出所有的人,秦立也只能最大限度地供出两个人。 我一拍沙发扶手:“这样的话,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我扭头看了一眼小黑丝:“动手吧。” 小黑丝手里拿着我的剑缓缓朝二人走去。 秦立冷哼一声抬头看着天花板,秦功则嘿嘿直笑。 下一秒,雄剑穿过了秦功的胸膛,鲜血瞬间迸溅出来,呲了一地。 秦功难以置信的看着小黑丝。 我说:“一个能出卖部下、出卖兄长、还残忍的杀害自己侄子跟侄孙的人,已经失去了作为一个人的资格。” 小黑丝说:“你还让人奸杀了我的姐姐,你真该死。” 说罢,拔出剑又是两下。 正儿八经算得上是三刀六洞。 眼瞅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死在眼前,秦立这个老家伙呼吸也有些急促,他说:“你既然早就决定要干掉他,为什么还要让他报价?” “因为我想给他一个生还的希望,再无情的夺走。” “李掌柜,那现在我们算是朋友了?” “您是长辈。”我笑眯眯的说:“这里的一切还需要您给擦屁股呢,您请坐。” “哈哈。”秦立大笑,坐下之后,他说:“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李掌柜帮忙,我岁数大了,就算今年能够顺利坐上家主的位置,也坐不了几年了,但是我外面有一个儿子,可惜名不正言不顺的,急切的需要立功来获取名份,所以……” “你想让我带他进九龙墓?” “聪明,毕竟我要是强行把他接回来会让人诟病,老爷子也不会同意,但是如果他是带着太岁肉回来的,那问题就不一样了。” “九龙墓有太岁肉?” “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为了老爷子,甘愿冒着生命危险进九龙墓寻找太岁肉,哪怕带回来的不是太岁肉,也足以让他名正言顺的进入秦家。”秦立说完这句话,看了一眼蒋文柏。 我也看了一眼蒋文柏,发现蒋文柏在点头。 我心里踏实了一些,因为我是想答应秦立的,但蒋怡南把蒋文柏派过来,就说明蒋文柏其实是可以代表蒋怡南的态度的。 有了蒋文柏的确定,我说:“既然这样,京都事情解决之后,你让他到顺德找我,还是那个药庄。” “合作愉快。”秦立伸出手。 我跟他的手握在一起。 回顺德的路上,蒋文柏说这次我们闹得够大,秦立答应给我们兜底,当真省了我们很大的麻烦。 的确,秦家第三代、四代的人直系几乎死绝,付出的代价确实不小。 可我也失去了小白丝。 江湖! 我想起老李对我说过的话,入江湖容易,抽身难。 第二百七十九章 小黑丝的离去 回到顺德之后,我们几人给小白丝风光大办。 那天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因为我在京都闹那么大,几乎灭了整个风门、要门总瓢把子直接被我打死,就连秦家的人我都杀了个差不多,甚至秦家老二都被我给干死了,这一下子,我的凶名彻底在江湖上打响了。 而之前跟我有过恩怨的流派自然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刷刷好感,好让我别去找他们的麻烦。 其实就算他们不来,我也懒得一个个找他们的麻烦,人这种东西,没必要把事情做绝,对方怕你不来招惹你,这就可以了。 毕竟把人逼急了,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小白丝的葬礼大办之后,我的药庄也装修好了。 还是那个地方,装修也很朴素,没有之前那么豪华了,毕竟我基本上不会在这里待多久。 萧碧静嘛…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对柳妙彤后来居上很不爽,对我也爱答不理,好在有周雅这个大姐姐在其中调和,两人算是成了我的后勤负责人,我的药庄这次彻底成为了整个江湖的情报中枢,鬼街也在我药庄的带领下火爆了起来。 比起顺德最豪华的南城跟赌街还要火热。 这是好事儿。 我坐在二楼的窗口往下看,街道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可惜我的朋友们如今已经没几个了。 小黑丝一言不发地站在我身后,呼吸很急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说:“你心很乱?” “掌柜的,我想退出江湖。” “干什么去?” “不知道,天下之大四海为家喽。”小黑丝语气轻松,但心思很重。 我没有劝她,还是那句话,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就像当初老孙带着小五离开我一样,其实每个人的离开我都有心理准备。 我让她找萧碧静拿了一些钱走了,我没有挽留,因为我知道江湖就是个泥坑,没有人能抽身而退。 小黑丝迟早会回来,我敢打这个保证。 自此,我身边除了萧碧静她们之外,就只有一个中途收留的赵寻了。 此时她们正在楼下忙来忙去。 小黑丝下去之后,柳妙彤上来了。 她搔了搔的坐在我腿上:“我娘家来电话了,问你什么时候去大兴安岭?” “这么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柳妙彤撇了撇嘴。 我没有再追问原因,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等价交换,柳家扶持我帮我撑腰,绝对不是让我吃干饭的。 傍晚,我给秦立联系了一下。 让秦立那个野种儿子直接到大兴安岭地区找我,我今晚就会动身,没时间等他。 寒暄了几句,我撂了电话。 觉得心里不得劲,我又给南派曹魁首打去了电话,毕竟是下墓,我身边懂行的一个都没有可不行,找他借点人还是没问题的。 曹魁首当即表示将自己的左右手派过来听我使唤,并且工具他们自己会准备。 我道了谢,想喊萧碧静订票,往常这种活儿都是她干。 可如今身边换了个人,我说实话,很不自在。 而且我现在甚至没什么脸面去面对萧碧静跟周雅,本来就对她们俩没有交代,现在又多了个柳妙彤。 不过柳妙彤作为世家之女,也不是傻瓜,她说:“票是吧?我来定,到时候蒋爷爷也会去。” “也好,给你的安全加一层保障。”我说。 定好了机票,我们飞往京都,在京都买了飞漠河的机票。 等我们落地,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了。 春天的尾巴,天亮的就是早。 我打了个哈欠,带着柳妙彤跟蒋文柏先找了个酒店补了一觉。 等睡到下午两三点那会儿,我起床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羊皮卷上的地图,跟如今的卫星地图作比较的话,地方在边界线以南,还是我国境内,但是要翻过两座山。 要进山,就得多做一些准备。 这种林子里大型猛兽不在少数,虽说大家有拳脚在身,但跟猛兽依然有着不可弥补的差距。 响儿是肯定不能带的,自打京出了这事儿之后,又开始严查了,所以想要弄点防身的,就只有弓箭这种体育类的东西,当然土枪也不是没有,但是不好整,现在人心散了,你好端端的到那些山村里找土枪,人家还以为你是公家的人,肯定不跟你说实话。 这种事儿,柳家作为一个古武世家,懂得肯定比我多,我就全权交给蒋文柏去解决了,我的任务变成了陪着柳妙彤在漠河逛街。 只等秦立的野种儿子跟南派的两位前辈一到,就开拔进山。 我本以为一天就能到位的事情,足足让我等了两天。 两天之后,南派的两人到了,他们自己的装备什么的都齐全,不用我操心,并且是跟秦立那个野种儿子一起来的。 秦权,就是秦立那个野种儿子。 不得不说,秦权长得还挺一表人才的,就是看起来有些瘦弱。 而且上来就管我叫叔,给我整的挺不好意思。 但甭管怎么说,人是到齐了。 招呼蒋文柏之后,我们租了一辆皮卡直接开到了大兴安岭山脉之下的自然保护区外。 这里住着零零散散几户人家。 说句难听的就是八百年不来一次车,来也是官方部门巡查的车,像这种私家车的确罕见。 农户家的房门打开,一个身材健硕的汉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挂着警惕:“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过来野炊的。”柳妙彤上前答话。 一个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是最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 但是汉子并没有放松警惕,而是说:“你们不要骗我了,我知道你们也是进山的吧?” 汉子目光瞟了瞟皮卡车斗里面被油布盖着的工具跟食物,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应该是倒斗的吧?” 柳妙彤没说话。 看我们没搭话,他竟然还邀请我们进屋坐坐,我作为一个北方人也懵了,明知道我们的干啥的还让我们进屋? 抱着一肚子疑问,我让秦权把车熄火,跟汉子进了屋。 落座之后,他给我们倒上水:“几位,也是为了大兴安岭深处的爆炸吗?” 第二百八十章 山里的爆炸 大兴安岭深处的爆炸? 我们几人对视了一眼,我计上心头,哪怕我们不知道这事儿,也要装出知道的样子。 我问道:“这位大哥知道内幕?” “不知道,只知道大兴安岭深处突然传来爆炸声,第二天就有奇怪的人上山了,别的我不认识,但是洛阳铲我还是认识的;不过这事儿也忒奇怪了。”汉子说着,还挠了挠头皮。 我说:“奇怪之处?” “往常林子里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林业局的人会第一时间来查看,但是这一次并没有官方人员上山,而且这几次偷摸上山的人也变得大张旗鼓,搞得好像是官方故意让他们进去的一样。” “他们带家伙了么?” “带了,一人一张弓,箭若干,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他笑呵呵的跟我们谈论着所谓的大兴安岭爆炸声。 正聊着,外面有摩托车声。 汉子起身道:“应该是我家那口子回来了。” 还没等他走到门口,一个妇女领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进屋了,看到我们几个人或坐或站,他冲汉子埋怨道:“家里来了客人你也不说一声,我这买的东西……” 柳妙彤起身说:“嫂子吧?没事儿,我们来的时候带了吃的了,我们本来就是打算跟大哥上山里露营野炊去的,食材准备的很多。” 柳妙彤说完,秦权很有眼力见的跑出屋子,不一会儿就提来了两只猪后腿跟一只鸡。 柳妙彤接过东西,跟女人一起进了厨房。 因为住在这边儿的基本上都是半砖石半木材结构的房子,所以厨房在外面不在屋内。 柳妙彤出去之后,汉子重新坐下,说:“还没请教?” “李尚。” “我也姓李,咱俩说不定五百年前还是一家,我叫李儒。” “李哥。”我尊称一声李哥,随后向他介绍了我们的成员,因为他一开始点破了我们倒斗的身份,所以我们也就敞开了聊了。 他说他虽然不是我们江湖中人,但是他们也是有一个小群体的,他们这个群体叫狩猎联盟,说白了就是一群靠山吃山的猎人自发组成的一个小联盟。 当初随老李来黑龙江的时候,听人提到过。 李儒说:“兄弟,哥哥说句不该说的话,你别不乐意。” “李哥有话尽管说,咱兄弟不讲究那些。”我大大咧咧的说。 李儒随后娓娓道来,他说他其实也是护林员之一,这几天经过他的观察,已经进山三四波人了,其中有一波还是外国人,金发碧眼的,还有一些亚洲面孔但不是国人的人。 那不用想,除了棒子就是倭子。 这些人在我们的地界上受到了很大限度的优待,他们很可能带着弩或者其他的东西。 这个‘其他的东西’他没细说,但我猜得出来,也可能是响儿。 我看了一眼秦权,秦权说:“没事儿叔,我爸给我们也准备了好玩意儿呢。” “那就行。”我放心不少,对于李儒,我不隐瞒其实也有我自己的打算。 一个能在这个偏僻荒凉的地方落户的,绝对不是善男信女,他可能真的不是江湖人,但是他的手段未必就没有江湖人高明! 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看别人。 柳妙彤跟李儒的媳妇打断我们的聊天,让出去吃饭。 这个时候天儿也不冷了,甚至在外面吃饭还有些凉爽,我们几人围坐一桌觥筹交错,天南海北聊得不亦乐乎。 除了我跟秦权之外,他们几人都是南方面孔,李儒夫妇常年居住在北方,对于南方挺好奇的,所以跟柳妙彤他们聊得比较多。 吃过了午饭。 我向李儒辞行,毕竟进山还是要趁早,不然入了夜还没找到一个安全的休息场所,那些大型猛兽真的会把我们冲的溃不成军。 李儒跟他媳妇打了声招呼说要送我们进山,毕竟靠近林子边缘的地带,有他们护林员放下的捕兽夹,就是为了防止大型猛兽下山伤人的,万一被我们踩了,人的腿骨可是无法跟猛兽相比的。 我道了声谢,李儒跨上了自己的摩托车,前面带路。 跟着李儒,我们找到一条进山的豁口,把车开了进去。 不到百米,车无法再前行了,李儒也停下摩托,将摩托上那个鹿皮盒子取了下来往肩上一背:“兄弟,走。” 我哎了一声,连忙跟上:“这盒子里是霰弹枪吧?” “嗯,我爷传下来的,但我这儿已经是第三代了。”他嘿嘿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将身后的皮盒子打开,取出了一把来福枪,筒体纯黑,虽然有的地方已经磨的掉漆,但仍然很有压迫感。 李儒跟我们讲述着他们一家三代在这片林子里的辉煌战绩,说大型猛兽基本上都扛不住这一喷子。 柳妙彤说:“只要是碳基生物,基本上都扛不住这一喷子吧?” 李儒却说:“话不能说太满,早些年我还小,跟我爹一起进山的时候就碰到了一件怪事儿,说起来,我现在都有些害怕。” 我心中一动,忙道:“李哥,方便说么?” “当然,不然我就不会提起来了。”但是李儒卖了个关子,让我们猜猜他遇到了什么。 我突然想到之前王五跟刘四说他们在东北这边儿的山里碰到过一直能站起来的老虎,虽然不知道是否是编撰的,但我仍然脱口而出:“不会是一只能站起来的老虎吧?” “你怎么知道?”李儒面色抽搐了一下。 我只能说是开玩笑的。 李儒却说:“我们真的遇到了一只能站起来的老虎,我手里这块铁疙瘩愣是没能怎么滴它,我爹就是死在他的口中,我的腿也被他给撕下了一块肉。” 他撩起一条裤腿,只见一条很深的疤,或者说是坑,因为肉并没有跟其他部位的肉长平,留下了一个坑儿。 我们面面相觑,谁都没讲话。 放下裤腿,李儒开解道:“不过那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那东西活没活着都两说呢。” 又送了我们近百米之后。 李儒停下脚步,嘱咐道:“往前走,大概五百米的地方有一个我早些年搭建的木屋,你们晚上找不到落脚点的话可以在那里休息,但是要小心这林子里的东西。” “你不是说那老虎活没活着都不一定吗?”秦权笑呵呵的问。 李儒说:“林子里比老虎可怕的东西多了去了,你见过能听懂人话的野猪么?见过会说人话的熊么?” 第二百八十一章 惊门的底蕴 告别李儒,我们几人结伴继续前行。 这个季节的林子并没有树叶,显得有些荒凉,地上倒是很多树叶,脚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没走两步,身后传来跑步的声音。 李儒又跟了上来,他将手中的来福枪往我手里一递,说:“李尚兄弟,这把枪给你吧!自打大兴安岭深处爆炸之后来这里的人越来越多,我老婆孩子都在身边,我怕遇上一些不讲理的人,为了老婆孩子我想搬走,这把枪给你,如果你碰到那个畜生,帮我崩了它。” 于是乎,我接受了李儒的来福枪,身上挂着一张弓的同时,我手里还端着一把来福枪,腰间缠了一圈子弹,威慑力直接拉满。 山路并不好走,高一脚低一脚,而且地上被厚厚的枯树叶覆盖,保不齐哪就一个小坑,我们行进的速度并不快。 但是五百米的距离也不长,不一会儿我们就见到了李儒所指的那个木屋。 此时天色还早,时间也才下午一点多。 秦权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有些不行了,气喘吁吁的:“李叔,我有点累了,咱们要不歇会儿?” 柳妙彤不乐意了,她说:“秦权,你一个大男人,我都没喊累,你倒累了?你是不是虚啊?女人玩多了?” 曹魁首派来的左膀右臂顿时就愣了。 不敢相信这女人什么话都敢说。 我倒是习以为常了,柳妙彤这女人就没有她不敢说的话,何况还是一路上一直管我叫叔的秦权?在她眼里那是小辈,她不指着鼻子骂就够意思了。 秦权这小子到底是世家子弟的种,被柳妙彤一顿损,她还能赔笑道:“婶儿,话不是那么说的,你们这些江湖人个个身怀绝技,我不过就是一个私生子,连面儿都不漏,我爸都不敢让我出门,天天都有人伺候着,哪能跟你们比啊?” 这一番话给柳妙彤说的很开心,她对我说:“老公,既然大侄子这么懂事儿,不如我们就到前边儿休息一会儿呗?也耽误不了多久。” 我皱了皱眉,最后还是同意了秦权的诉求。 他们几人坐在屋子里面唠嗑,我一个人坐在屋顶上嗅着空气中的味道,虽然没有老李说的那么变态,但是空气的流动性的确把一些空气因子带过来了,我闻到了黑熊的味道跟老虎的味道。 都说林子里最凶的不是老虎,还有俗话说一猪二熊三老虎。 东北的林子里老虎跟熊多见,但是野猪,我的确还一次都没见过。 空气中还有血腥味,不浓,堪堪能辨别出来,这说明前面的人遭遇了野兽或者跟人类之间爆发了冲突。 林子里的天总是黑得快,柳妙彤撩开布帘子问我:“你打算在上面坐多久?下来吃点东西吧。” “来了。”我从屋顶上一跃而下,接过她递过来的火腿肠狠狠的咬了一口。 眼瞅着天暗下来,再想赶路的话肯定有风险,我瞪了秦权一眼,没好气的说:“要不是你这个拖油瓶,我们现在最起码能翻过一个山头。” “不是你在屋顶上面坐了一个多小时俩小时嘛……”秦权嘟嘟囔囔。 我气不过,踹了他一脚,他嘿嘿赔笑:“别动怒啊李叔,都怪我,怪我。” 他说着,还在自己脸上假模假样的拍了一下。 虽然是做做样子,但不得不说这种做法还真能让人消气。 我对左膀右臂两个人说:“两位前辈都是曹四叔派来的熟手,你们的休息至关重要,今天晚上你们二人好好休息,我来守夜。” 左膀脸上挂着笑容,一副‘就这么定了’的表情,但是嘴上却说:“哎呀这多不好意思啊。” 右臂也急忙附和说这么做不妥,我在他们面前是晚辈,都是长辈给后辈遮风挡雨的,哪有让后辈人冲在前面的。 退让一番,二人终于很‘为难’的答应了下来。 我将背包里的毯子拿出来遮住已经残破的窗户,挡下了不少的风,至于门,凑合能用。 吃过饭后,天已经很黑了。 秦权还想点上小马灯,但是被左膀右臂制止,因为在林子里如果有亮光,那晚上绝对是野兽袭击的目标,百分之一万的是。 秦权听后哦了一声,侧着身子靠着墙,缩在了那里。 我依旧是坐在屋顶上,哪怕已经是春天了,林子里的风依然很冷。 柳妙彤披着一件冲锋衣坐在我身边,瞪着大眼睛,问:“当初围困你的人你都找了麻烦了,为什么不找惊门的麻烦?” “第一,当时的情况爵门震怒,我如果再去找惊门的麻烦,哪怕秦立想帮我兜起烂摊子恐怕也无能为力,所以我是为了自保。第二就是惊门并不像我们所看到的这般羸弱,惊门作为江湖流派之首,如果只会掐算占卜的话根本坐不上头把交椅,我贸然去找麻烦,无异于自掘坟墓,那是爵门最希望得到的结果。” “怎么说?”柳妙彤来了兴趣。 我说:“知道白瑞楼吗?” “白家老三?知道。” “白瑞楼是个黑客,我曾经让白瑞楼满世界给我调查过惊门的底细跟人员,明面儿上五大长老的底细跟亲属关系都查得到,但是关于惊门魁首的消息属于机密,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代表官方在有意保护惊门魁首。” “是的。”我点头,随后又说:“秦家在京都只手遮天,秦家的信息都能够调查到,但是惊门魁首的信息却是上了锁,而且白瑞楼还在白修贤口中得到了一个很吓人的情报,那就是惊门魁首李苍峰的功夫已达天人之境,并且李苍峰消失之前还给惊门留下了三根定海针,三根定海针联手能跟李苍峰站成平手,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我一番话讲完。 柳妙彤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问我:“这是不是就相当于《倚天屠龙记》里面的三渡?而李苍峰有相当于张三丰?” “比喻的不是很恰当,但是差不多。”我搓了搓脸,问道:“你们柳家是古武世家,知道什么是天人之境吗?” 第二百八十二章 午夜兽袭 柳妙彤说不知道,练功练到天人之境的历史上也就那么有名儿的几个,老生常谈的就是三丰真人练到了天人之境,然后直接飞升了。 实则飞升与否,谁见到了? 虽然现在道馆里供奉三丰真人,但这就是人的信仰不是吗? 从玄学上来说,当所有人的信仰全部集中到一个人的身上,且强大到一定程度的话,那被信仰的这个人其实就跟神没什么区别了,因为历史上活生生的人成神的事儿不在少数,如关二爷、岳飞等等等等…… 至于天人之境,我个人认为应该就是我们老生常谈的将功夫臻入化境,已经练到了极致,将身体机能推到了极致。 或者,是类似于我这种,能够行炁,以炁来伤人。 匪夷所思吧? 事实就是这样,类似于特异功能,早些年间还成立过专业的部门研究特异功能或者有异于常人的人类。 后现代小说中也常有引用。 最被人津津乐道的就是现如今武当三丰派传人陈师行道长一拳打出音爆的同时,袖口瞬间鼓起那一下子,那就是炁的所在。 炁是存在的,问题是现在运炁的法门丢失了很多。 所以很多人觉得这是天方夜谭,或许再几百年后鹦鹉灭绝,到时候有人说世界上曾有一种会说人话的鸟,恐怕也不会有人信。 当初昆仑山上,红衣女也说过我中华道统灭绝于宋朝,元人南下,我中华很多传承人宁可手中的绝技断绝,也不愿意教给元人最后惨死在元人的刀下。 后又经过满清的洗刷,那些本就残缺不全的传承彻底断了。 其实是一个道理。 不过柳妙彤不知道,并不代表蒋怡南或者木屋里的蒋文柏不知道,抽时间得问问他们。 我打了个哈欠,刚想说时间过得慢,却突然嗅到了一股子腐肉的臭味。 我顿时精神了不少,伸手抓过旁边的反曲弓。 柳妙彤身子一惊,我急忙摁住她不让她发出声响,动物的嗅觉跟听觉比人优秀太多,它们所能捕捉到的声音分贝小到我们难以置信。 而林子里吃腐肉的东西很多,如果是一般的野狗野猫还好,如果是老虎或者黑熊这种大型猛兽,任何一个小疏忽都可能置我们于险地。 我抽了抽鼻子,缓缓抽出一支箭,拉弓搭弦瞄准一个方向。 随着弓身被拉动,发出难受的吱吱声,那东西距离我们越来越近。 根据我的估计,距离应该不会超过二十米了。 并且那东西给我一种很压抑的感觉,只要它冲过来,我们当中能活下来的不会超过三个人。 就这样,我们两人一兽僵持了好一会儿,那东西缓缓离去。 气味散去,我也松开了手中的箭矢。 柳妙彤小声说:“走了?” “走了。”我晃了晃发酸的肩膀,这才发现额头上已经有汗了。 她说:“看你那个怂样儿。” “人跟猛兽是没法比的,人之所以进化出两只手来,就是为了使用工具,而且刚才如果是个熊还好,如果是老虎,夜黑风高的,二十米的距离它最多三秒钟就能扑过来,我们人的反应根本就跟不上。” “那你怎么不用枪?” “黑夜里绽放的火花,更容易让它找到你的位置,而且,我刚才并不能确定那是什么东西。”我说完,催促她去木屋里休息,外面太危险。 万一刚才真打起来,我不一定腾的出手保护她,虽说她的身手也挺好。 好在这一夜并没有什么东西靠近我们这个小屋。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 蒋文柏从木屋里钻了出来:“姑爷,昨天有东西来了?” “嗯,但是没靠近。”我如实说了一遍,然后让蒋文柏照顾好营地,我去昨天那个东西观望我们的地方看看。 将来福枪背在身上,我跃下屋顶拔腿而去。 二十米开外的地方,有一摊血迹。 我伸手捻起未干的血液放在鼻前闻了闻,不是人血,那应该就是昨天那畜生的血,看样子它是受了伤昨天才没有过来突袭的。 返回营地,大家都起床了,装备也都收拾整齐。 我说:“出发吧。” 在我们翻过一个小山头之后,地上开始出现人的痕迹,有烧干净的炭火、乱扔的果皮跟瓶子,甚至还有烟头,当然最重要的是有兽骨,看样子是宰了某个物种然后烤了吃的。 林子,远看是风景。 但是等你进入林子,那种隐藏在血脉深处的原始生存本能会随着生存环境被无限放大。 左膀说:“李尚,看这脚印,前面起码有十个人啊。” “或许吧,但他们未必是一伙儿的。”我指了指地上的脚印:“你看,很多处脚印其实的覆盖的,这有两种可能;第一种他们是一伙儿的,陆续通过的,第二种就是他们不是一伙儿的,后来人觉得自己能稳吃第一波人,所以把脚印踩的这么乱,好给第三波人一个警示,让第三波人觉得前两拨人是一伙儿的,这样避免了自己后面那波人不会出来搅局。” 右臂问道:“那我们怎么走?绕道还是?” “干嘛要绕道?”我顿时豪气冲天:“我们就追着脚步走,给他们玩一手黑吃黑。” 循着脚步前行,我们一路下坡,来到一处山坳。 并且山坳中还有几只狼的尸体。 我们顺着山坳来到最低处,这里已经被水给淹没,倒是不深,到膝盖左右,但是水是乳白色的,还咕嘟咕嘟的冒着泡。 左膀右臂两人见多识广,他们说这是石灰水,他们没入这个行当之前是在工地给人家拿水煮白灰的,就是把石灰膏里面加入水,最后沉淀下来的可以盖房子用那种。 所以他说这东西他们熟得很,但是看这情况地下应该是有温泉的,不然温度不会一直这么高。 高是高,但是并不会烫伤人。 总结就是,能过。 我们几人蹚水而过,山坳最窄的地方甚至不到一米。 穿过山坳,是个一线天的地形,天然形成的台阶不规则的分布在两侧,只能一左一右的踩着而上。 越过一线天,眼前豁然开朗。 前方视野开阔,并且还有几个小木屋并排而立。 烟囱中尚有炊烟升起。 正当我们还在思索要不要饶过去的时候。 秦权来了一句:娘啊,终于找到休息的地方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南天神杵 去不去那个木屋问路,我们少数服从多数,决定过去看看。 不是为了休息,而是在这荒山野岭的,不适合打游击战。 因为我们第一念头就是把木屋里的人当成了假想敌,如果我们靠近之后再翻脸,哪怕人数没他们多,我们也能做到五五开,可如果选择从一旁绕过去,而对方对我们出手的话,那我们就是活靶子。 还没等我们走到木屋跟前儿。 一个穿着兽皮大衣的男人就冲了出来,嘴里虽然说的是东北话,但是会不经意间来一段弹舌。 作为我们这个小团队的颜值担当,柳妙彤上前沟通,男人终于对我们放下了戒备。 但是他的眼中多了一抹戏谑。 在看向柳妙彤的时候,眼里也充满了不轨。 看到这儿,我比任何人都高兴,并不是因为我有什么绿帽情节,而是他这种眼神儿,一会儿万一真到了迫不得已需要干掉他们的时候,我最起码不会有心理负担。 随男人进入屋子,里面的土炕上还坐着四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他们一边儿喝着白酒一边儿吃着花生米打牌,好生自在。 而房间里也是有一个女人的,但是女人裹着一条被子所在角落,脸上还有泪痕。 我们六个人的出现同样也引起了旁边几间木屋主人的注意,纷纷有人过来观望。 而最开始出来跟我们说话的那个男人是混血,老爹是东北人,老妈是毛子,他们几个都是探险爱好者,前几年一起进山探险,发现这里依山傍水还有温泉挺适合居住,所以他们就在这落了户,这儿是我们的国境内,毛子那边不可能派人过来寻找。 至于我们这边儿,能坐办公室喝茶水为什么要给自己找活儿干?更没人搭理,所以他们就这么在这住下了,到现在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了吧! 反正他是比出五个手指的。 中文夹杂着俄语,我反正是听不懂。 但柳妙彤跟他们聊得不错,我坐在房间里的一角打开手机看了看,信号已经有点偏弱了,只有两格。 周雅给发了微信,说她们目前掌握的最新消息就是青红门也派人进入东北地区了,哪个护法不知道,但根据他们的猜测,很有可能是梼杌,目前未知不明,只知道已经跟萨满教、巫门的人接触过了,他们下一步的动作,还要看秦立那边给出什么消息。 是的,秦立目前唯一的儿子在我这边儿,他肯定不能不管,所以我让他把情报交给周雅跟萧碧静,再让她们两人结合自己的情报得出一个最可能的结论,再告诉我。 梼杌护法。 梼杌。 历史文献中,这种东西善恶不分、顽固不化,且生性残暴至极。 除了这些文献中能查到的,周雅还跟我发了关于梼杌的传闻,也是秦立给的,说梼杌护法特别善于折磨人,甚至已经到了心理变态的程度,特别喜欢把人折磨到奄奄一息的时候,再用胶水封住人的口鼻,让人窒息而死。 但关于他的外貌长相,秦立是一点都没给透露,只知道梼杌的名字叫陶木,并且除了梼杌之外,他还透露了另一个护法饕餮的名字——方眉。 我记下这两个人的名字,给周雅的微信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 关上手机,我抬起头,发现床上原先打牌的四个男人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牌,围坐在了那个女人的周围,将手伸进被子中,没一会儿,女人的哭声夹杂着痛苦的呻吟声钻入我的耳中。 女人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我视若无睹,继续低着头啃我们自带的面包 倒是秦权跟左膀右臂三个人看的津津有味。 至于柳妙彤,早跑屋外面透气去了。 如此,我身边只剩下一脸慈祥的蒋文柏。 我拿胳膊肘杵了杵蒋文柏,说:“蒋爷爷,您这个岁数还能跟着我们登山下水,确实不容易啊。” “习武之人,正常。” “您练得是什么啊?拳脚还是十八般兵器?” “跟你一样,练手上功夫的,铁砂掌。”他伸出手,掌心关节处有厚厚的老茧。 说到功夫,我又想起津门五侠。 便问道:“蒋爷,劈空掌、切风腿、臭要饭的三个人已经没了,津门五侠还剩下一个花和尚跟顶门墙,这两个人什么来头?您知道么?” “花和尚啊,那就是个和尚喽,练得少林拳脚,早些年间在江湖上挺活跃的,到处偷酒、偷人,人人喊打,后来就销声匿迹了,至于这个顶门墙可有来头喽,想听?” “想。”我点头。 他故意吊我胃口,说:“姑爷,我先问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您说。” “如果萧魁首、周雅跟妙彤三个人同时遇到了危险,但是你只能救一个人,你救谁?”蒋文柏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似乎很享受这种为难人的问题。 我皱着眉头:“只能救一个人?” “一个。”他伸出一根手指。 我哈哈一笑,说:“那我救我自己。” 我的答案让蒋文柏一愣,随后他也露出了叶问般的笑容,指着我说:“你这个小娃娃啊,真是拿不准你。” 蒋文柏笑完,说:“顶门墙其实只是一种说法,人家也有诨号,叫南天神杵。” “玩棍子的高手。” “一手棍法玩的出神入化,一个南方人愣是一路北上,打到津门,最后跟总瓢把子不相上下最后退回南方,尽管如此,当地人还是将其跟另外四位武功高强的人并称津门五侠。” “总瓢把子的打狗棍也很厉害?” “很厉害,那天风门山下他其实并没有打算跟你来真的,虽然你吃了太岁肉又有火门的药丸改善体质,他不能生擒你,但是以重伤的代价击毙你还是没问题的,他最拿手的是棍法,并不是拳脚,当日他一心求死,所以你是胜之不武啊。” 蒋文柏说完,我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总瓢把子牺牲自己保全要门的人,着实大义。 我突发奇想,问道:“蒋爷,您认不认识一个叫陶木的人?” 蒋文柏不假思索:“认识。” 第二百八十四章 狼群围山 认识? 我心里咯噔一下,蒋文柏认识梼杌护法?那蒋文柏的身份呢?会不会就是青红门两大理事之一?而且根据我所知的情报,我二叔江豹效忠的那个老理事,年纪应该也跟蒋文柏差不多,都是花甲之年、半步古稀。 蒋文柏说:“你好短短的打听这个人做什么?有恩怨?” “没有,就是之前听别人说陶木的功夫也很强硬。”我随便编了个理由。 “陶木这个人怎么说呢?急功近利,我初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娃娃,满脸的英雄气,说以后要当一个大侠,劫富济贫、为民做主,后来嘛,你懂的。”蒋文柏提起陶木的时候笑呵呵的,似乎是在谈论自己的一个后辈人。 听他这么一说,我觉得梼杌护法这个人其实并不坏,或者说每个人都不坏,是环境,把人活生生从一个大善人逼上了恶人的道路。 蒋文柏继续说:“这个人想拜我为师,我没同意,后来津门五侠的名号打响,他转投到了南天神杵的门下,成了他的弟子,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甚至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对了,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情了?你有他的消息?” “没有,之前在昆仑山上的时候听人提起过,所以问问您老认不认识。” “这样啊。”蒋文柏瞥了我一眼,肯定是不信我的话,但是也没多说什么。 大家都是成年人,人情世故是要懂的。 聊完陶木,我俩都沉默下来了。 这时,外面的柳妙彤突然破口大骂,骂的很脏。 我急忙出门,就看到一个赤裸上身的男人在拉扯柳妙彤,一个弱女子哪怕懂些拳脚也不是这种大男人的对手。 所以我走过去拨开了男人。 男人看我只是一个身高一米七左右的路人甲,鼻孔朝天:“小不点,你知道我是谁么?敢坏大爷我的好事儿?” 我没讲话,心里已经开始合计怎么让他死的痛苦一些。 他看我不讲话,又是哼了一声:“你的妞儿?” 我说是。 他说:“给大爷我玩两天,大爷我送你一张虎皮,两张狼皮,怎么样?三张兽皮你拿出去,碰到个懂行的,少说能卖个几十万。” “那你把你妈给我玩玩,我让你死的痛快点咋样?” “你狗鈤的找死。”他那四十五码的大脚直接朝我胸前蹬了过来。 这个时候我想起了叶问里面的万会长那一招搂膝拗步。 我依葫芦画瓢使出这一招,但是万会长是把人平推出去,但我不是,我直接捏碎了男人的篮子。 男人双目通红,捂着篮子倒在了地上打滚儿。 这里的事情也就是一瞬间,我捏碎他的篮子之后就回屋拿了我的来福。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我一喷子送他回了老家。 血溅了我一身,我扭头看着收留我的那五个男人,咧嘴一笑:“这个人,不老实。” “我草**”五个人怒骂一声,纷纷回屋去拿武器。 我对蒋文柏说:“蒋爷,其他人看您的了。” 蒋文柏身形摇动往其他木屋略去,我则端着喷子堵在了门口,拿好武器的五人刚一出来就被我一喷子给爆了头。 剩下的四人手里拿着土枪乱射,但前面有人挡着,他们也看不见我,最后被我一枪接着一枪的送走。 其他木屋里的人或多或少也都有些弓弩跟土枪,但是在蒋文柏跟左膀右臂的降维打击下,这些人,或者说这些猎户全部被废掉了。 左膀右臂本着倒斗就是倒斗,不伤人性命的原则,只是让他们失去了行动力。 但是作为杀嗨了的我,一枪一枪的把他们全部给干掉了,当然,也包括先前裹着被子缩在墙角的女人。 因为江湖中,善心是对自己发的,不是对别人发的。 秦权说:“叔,你怎么这么残忍?这些人可是跟咱们无冤无仇啊。” “天之骄子,不懂底层人的苦,闭嘴吧。”我轻描淡写的一句,秦权不敢反驳,或许是我的样子过于骇人吧。 随后我让他们在屋子里面搜寻一下看有没有我们能用上的东西,带上,然后我们离开这个地方。 搜刮一番,除了几张兽皮之外,没什么有用的东西。 背着一大包一大包的物资,我们继续上路。 天黑之前我们赶到了一个山头,山头之下是一条宽度五米左右的河流,这大概是呼玛河的分支吧? 我抬头看了一眼北边儿的夜空,繁星点点。 今晚是个好天气。 我让他们在这个山头上扎帐篷,休息一夜,明早过河。 扎好帐篷。我说:“我昨天一夜没睡,我先睡会儿,你们安排一下守夜,后半夜我换班。” 说完,我钻进帐篷倒头就睡。 睡到后半夜,我隐约听到外面有那种狗呲牙的声音。 我瞬间困意全无,冲出帐篷,我们这个山头之下已经围过来二十多只狼。 月色之下,狼瞳泛着幽绿色的光。 我一看,左膀右臂靠在旁边的石头上睡得呼呼正香。 我也不管那么多,走过去一人踹了他们一脚。 他们被踹醒,看到是我,不悦道:“李尚,你小子想干什么?” “我特么不踹你们,你们就喂了狼了。”说完,我冲回帐篷端来了喷子。 李儒给我的子弹并不多,三十多发,在木屋的时候用了十几发,现在手里也就不到二十发子弹,这群狼,愁人。 蒋文柏此时也钻出帐篷,看到这群狼,他微微有些动容,说:“对付这东西,要找到头狼,干掉头狼,我们就安全了,不然就算我们能活下来,也根本没有余力再去找龙墓。” “头狼?”我其实早就发现了,我指了指远处一棵树下那头通体雪白的狼,说:“那应该就是头狼,它们应该是循着血腥味找来的。” 此时狼群已经爬上山头,把我们逼到了帐篷的位置。 蒋文柏看着这群嘴里发出呜呜声的狼,说:“这好像不是野狼,这么有纪律,像是圈养的。” 言罢,他朗声喊道:“不知是哪位朋友驾临?何不出来一叙?” “哼,想跟我对话,先胜过这群狼崽子吧。”我们面前的林子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在她话没说完的时候,我一脚踢在反曲弓上,反曲弓弹起落入我的手中,我在一秒钟之内拉弓引弦。 蹭的一声。 箭矢如流光一般钻入了林子里。 第二百八十五章 冤家路窄 蒋文柏瞥了我一眼:“射中了么?” “不知道。”我丢下手中的弓箭,端起来福枪对着已经靠近我们不足三米的狼就是一下。 一声哀嚎,这匹狼直接被强大的力道跟喷的翻滚出去,倒地之后四脚朝天挣扎了几次没起来。 而我的枪响也成了他们进攻的号角,二十多匹狼一拥而上,我一边儿挪腾一边儿开枪,虽然弹无虚发,但是我不可能把丹药全部用光,毕竟到了龙墓之后真碰到人,一对一的干,这玩意可比弓弩有威慑力多了。 数了数,打光十二发子弹之后,我握着枪托,把这东西当成铁棍使用,一棍子下去,狼头就能被敲碎。 十分钟之后,二十多匹狼死的死残的残,可惜的是头狼溜了。 左膀右臂两个人也挂了彩,手臂跟大腿也都被蹭了一口,虽然不是很重,但多多少少也会影响行进的速度,最关键的是,这种狼口中细菌极多,说不定还带有什么病菌,稍不注意就会感染死掉。 我们六个人中,唯一没有受到伤害的就是秦权这个公子哥,他躲在帐篷后面没敢露头。 我瞪了他一眼,然后蹲到左膀右臂身边拿出背包里的酒精跟白药给他们包扎,秦权见状,也赶紧上来帮忙撕扯着绷带。 突然,我听到细微的拉弓声。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我一把推开秦权,伸手攥住了从林子里射来的箭矢。 这根箭还是我刚才射出去的那根,对方又射了回来。 我看向一旁的蒋文柏。 蒋文柏说:“来看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我们,而是秦权,江湖上谁都知道你跟秦立达成了合作意向,如果秦权死在你面前或者死在你的箭下,那你跟秦立的合作将瞬间终止,秦立也会再度变成你的敌人。” 我把箭放在鼻孔前方嗅了嗅,说:“对方是个女人,而且岁数应该不大,这种香水味绝对不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用的,而且这个味道我似乎在哪儿闻到过,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说到这儿,我眉头拧紧,又舒展。 蒋文柏说:“今晚还会出现么?” “人已经走了,大概率不会回来了。”我将箭收回我的箭袋中,然后让他们好好休息。 一直持续到天亮都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 收拾好行囊,我们顺着山头而下,找到了一座摇摇欲坠的桥,桥体是钢铁所铸,大概是因为年久失修吧,已经锈迹斑斑,并且被河水冲刷的有些晃荡,但是并不影响通过。 左膀说:“李尚,我们两个这样,不会给你拖后腿吧?” 他们这是想打退堂鼓了,我说二位都是经验老道的老江湖,在我一个晚辈面前,何来拖后腿一说? 噎回去他们下面的话。 我率先上桥。 等过了桥,我从包里拿出三块羊皮卷重新拼接在一起,顺着我们这一路上来走过的路线来看,我们只需要再往西北方向行进大概两公里的距离就能找到龙墓。 这时,旁边的秦权说:“叔,咱们再往北走,怕是要出国境线了。” “哪儿啊,你可别欺负我没上过学。”我半开玩笑道。 秦权很正经的给我指了指羊皮卷上的线条:“叔你看,这条就是呼玛河的分支,就是我们刚刚跨过的那条河,但是你看这条线,这就是呼玛河。” “这是河?你确定这不是山路?” “当然不是,我们来的时候走的山路应该是这条。”秦权指了指旁边的虚线,又指了指虚线旁边的几个黑点:“我们不妨做一个假设,我们走的就是虚线,而这个黑点就是我们之前遇到的几件木屋,你说呢?” 还别说。 按照秦权的说法来看,他似乎比我指的路更正确。 得到我的夸奖。 秦权更来劲,他指了指呼玛河跟分支中间的这一块空白:“叔你看,呼玛河是我们跟帽子的分界线,我们要是贸然过去,那是要吃花生米的,所以我猜测,我们要找的龙墓就在我们面前的这个山头上。” 蒋文柏在一旁插嘴道:“这小子虽说是个纨绔子弟,但脑子确实好使,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先前看到的脚步在山头那边就断了,也不知道是有人故意弄出脚印还是前面已经通过的人抹除了脚印。”我有些担忧,人在林子里穿行,那根活靶子无异。 柳妙彤问道:“你的闻风辩位不好使了么?” 我摇头:“一点气味都没有了,你没发现林子里满是动物粪便的味道吗?我不敢确定到底是人为的,还是自然形成的,那些狼群是圈养的,那这里面未必没有其他圈养的东西。” “是有一点不正常。”蒋文柏也附和了一句,但随后说:“反正我们已经走到这儿了,就算前面有危险,我们难道还能退回去?” 言之有理。 我们沿着这片山头能下脚的地方攀去。 左膀右臂二人虽然受伤,但是山上最不缺的就是树,他们扶着树并不影响行走,而且他们身上的伤说实话,并不严重,对于江湖人来讲,那就是破了层皮。 穿过密林,我们终于见到了人影。 一男一女两个人,男人骑着一头棕熊,女人骑着一只老虎并肩而行。 猛兽的嗅觉远超人类,所以他们两个是有目的朝我们赶来的。 秦权看起来很兴奋。 其实在林子里不怕遇到猛兽,就怕遇到人,因为猛兽在吃饱的状态下未必会找你麻烦,但是人,这种动物,喜怒无常。 最要紧的是,那个女人的大腿上还缠着绷带。 我寻思会不会她就是昨天晚上控制狼群的那个女人。 我期盼不要这么冤家路窄,可世事难如所愿。 女人一开口,我就听出来她就是昨天晚上那个女人。 男人一脸淡定:“没想到你们竟然能在狼群中活下来,朋友,报个名号吧。” “盗门李尚,我自认跟二位无冤无仇,昨夜二位何必对我们动手?” “盗门?”男人扭头看向一旁的女人,说:“是盗墓贼吧?” 女人哼了一声,说:“除了那帮恶心人的土老鼠,谁还有胆打我们寨子的主意?” 第二百八十六章 压龙寨 寨子? 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女子就从虎背上跳了下来,一拍老虎的屁股:“大虎,给他们点教训。” 老虎像是能听懂女人的话,嘶吼一声朝我们扑了过来。 当这种巨型猛兽扑向你的那一刻,无论你是多练过还是没练过的,血液都会瞬间凝固一下。 我下意识的弯腰躲开,但是虎尾如同鞭子一样抽打在我的脸上,声音很响,我脸上顿时感到一热。 流血了。 我顾不得脸上的伤口,朝女人奔去,想着先把她拿下,然后才能解释清楚,结果我还没跑两步,我就被那老虎给扑倒在地,尖锐的利爪深深勾入我背后的皮肉,那如同锉子一样的舌头在我后脖颈舔了一下,但是没有女人的命令,老虎没有一口咬死我。 女人说:“昨天让你们走,你们不走,知道厉害了吧?” 我说:“我们来并非是为了你们寨子,而是为了龙墓。” 女人一听,怒了:“你还敢说?大虎……” “慢着。”男人从熊背上跳下来,伸手拨开我背后的老虎,将我搀扶起来,说:“你说你是为了龙墓?谁让你们来的?” “昆仑山,红衣女。” “这位朋友,是我小妹莽撞,让你受此皮肉之苦,抱歉。”男人口风变了,他跟我道完歉之后又呵斥了女人一句。 女人召回老虎,骑着老虎往深处去了。 男人则带着棕熊跟我们一起赶路,至于我身后的伤口,其实并没有留多少血,可能这就是太岁肉的神奇之处吧,一些皮外伤谈笑间就能愈合。 男人叫左沙,他们的寨子叫压龙寨,后山有一条河,河里压着一条龙,每逢初一十五寨子里的村民都要杀猪宰羊祭奠龙王爷,否则的话村子就会六畜不兴,人丁不宁。 去年的时候村里来了个算卦的,说半年之后会有一个叫李尚的人到村儿里来,李尚可以帮他们村子破掉这个规矩。 算算日子也就是最近,所以他们兄妹才会出现在这边儿的林子里。 我问他那个算卦的长什么样子,左沙简单的给我描述了一下,又一次的震惊了我,这个人俨然就是教我本事的老李。 老李离开我之后就到了压龙寨?他就那么肯定我能在江湖各大流派的压迫下浴火重生并且跟柳家搭上关系不成? 想到这儿,我突然回想起来跟羊皮卷一起出现的信,会不会就是老李写的? 我闭上眼睛仔细回想两封信上的内容,小山村郝主任那封信上说的是老主人让郝主任多活了十年,如今我回来了,她就得死。 但是为什么死,不知道,多活十年又是什么?没人告诉我。 而穆老爷子那边儿是为了拿回飘门的控制权,他是帮我见到了段正豪,可是他怎么拿回飘门的控…… 我一瞬间想通了,我跟柳家绑在了一起,并且在京都闹了那么一下子之后作为‘土皇帝’的风、要两门被我强力打压不说,秦家都向我低头了,那这个时候穆老爷子接回穆玲玲,并说穆玲玲是我的什么什么人,那飘门那几个架空穆老爷子的人,就算不信,也不敢太过分,毕竟万一是真的,依我的脾气,我的报复他们承受不来。 就是这样重新拿回控制权吗?扯虎皮唱大戏? “李尚,怎么了?”柳妙彤推了推我。 我回过神儿来,说:“没什么,就是想到一些事情而已。” 说话间,我们已经绕过曲曲折折的小路来到了压龙寨。 寨子四面环水,桥是普通的木桥,房屋也都是不规则的石头堆砌而成的,而且建筑古朴的同时也颇具现代化的审美,一时之间愣是没看出来这是哪朝的风格。 进了寨子,一群人把我们围了起来。 左沙用他们自己的语言叽里咕噜说了一堆,人群才散去。 将我们引到寨子左边的两间房,左沙说:“你们先在这儿住下,我去禀报寨主。” “有劳。”我拱手。 等左沙走后,柳妙彤说:“还寨主,弄得跟土匪似的。” “别乱说。”我提醒了一句。 秦权说:“叔,你说他们会不会把我们剁吧剁吧喂老虎?” “那个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他们会把你洗吧洗吧鈤了,毕竟你这细皮嫩肉的,山野的女人就喜欢你这款,哈哈。” “叔,别吓我。”秦权一脸委屈。 左膀右臂身上都带伤,他们干脆躺到了床上,松了口气,看得出来他们很辛苦。 蒋文柏老当益壮,虽有些气喘,但并不碍事,他说:“姑爷,你怎么看这个压龙寨?” “满人的寨子。”我呵呵一笑,道出我所知。 蒋文柏微微点头,让我更加确认我的猜测。 之后他又问:“看出什么来了吗?” “玄机在他们的护寨河里,至于在哪里,不好说,河里的味道不正常,看流速这应该是活水河,但是整条河水的颜色都是绿色的,这就有问题了。”我说完,扭头问正在一旁拨弄手机的柳妙彤:“今天农历多少?” “十三。” “那正好,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在这里住上两天,看看他们这个河里怎么就压着一条龙,怎么个祭祀法儿。”我说着,看了看窗外。 左沙其实已经回来了,在听我们说话。 被我发现之后,他干笑一声:“李尚兄弟,我们寨主有请,但是有一个条件,你只能一个人过去。” “没事儿。”我起身跟着左沙离开。 寨主所在的地方是整个寨子最高的那个建筑,就是依靠着山体而建的三层小楼。 敲开了门,进入小楼的第一眼就能把整个一层看全乎了,这就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加一个楼梯。 左沙说:“寨主在二层。” 拾阶而上。 我在二楼见到了藏龙寨的寨主。 一个用布把浑身都裹到密不透风的人。 左沙用他们的满语跟他沟通了一番之后,对我说:“李尚兄弟,寨主问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去过昆仑,见过那个红衣女人。” 我笑呵呵的坐在寨主面前的椅子上,对左沙说:“不用你翻译,让她自己跟我说。” 第二百八十七章 驭兽师小花 左沙猛然回头,看着我,语气不善:“李尚,我们寨主召见你,那是把你当成贵客,你这样无礼,我们就要把你赶出山寨了。” “你先出去吧。”寨主出声赶走左沙。 左沙临走之前还瞪了我一眼。 之后,寨主一把扯掉身上那块布,说:“哥,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猜的。”我看着面前这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这个寨主是我当时跟老李跑江湖的时候在长白山下遇到的一个小姑娘,她是属于那种天生就有超能力的那种,她能够感受到动物的情感,跟动物进行简单的沟通。 用老李的话说就是,天生的驭兽师。 我初见她的时候,她搂着一条流浪狗在街上讨饭,我送了她两个包子,小姑娘就赖上我了,说什么也要跟着我。 那段时间老李正好在东北有事儿做,所以就默许了,毕竟我当时也十来岁,有个六七岁的小丫头跟在我屁股后面哥长哥短的,我也挺自豪,所以那段时间是我为数不多的开心时光,我还给她取了个名字,叫小花。 大概两个多月的时间吧,老李那天晚上把我叫出门外告诉我,小丫头不是一般人,她的命要比我高贵,所以如果我继续带着她,我会短命。 结果就是这样,我跟老李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丢下这个小姑娘跑路了,当然,在跑路之前我给她留下了两千块钱。 十几年前的两千块钱,那购买力可是很强的。 之后十几年间我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不过她身上那种奶香味,我是一辈子都忘不了,因为我打心眼儿里把她当妹妹看,只不过…… 世事难料吧!有些事情,你总要做的。 她一把拨开我的手:“又摸我头,我都被你摸得长不高了。” “这个身高就正好,长得太高了找不到婆家。”我满脸笑意,然后询问她是怎么当上这个所谓的寨主的。 她也没有隐瞒,将自己的经历娓娓道来。 当时被我们抛弃之后,她想拿着钱来找我们的,但是那个时候六七岁的一个小女孩,手里握着两千块钱,那不就是饿狼群中行走的五花肉吗?她的钱被夺走了。 但是好在有一个瞎眼老头出现救了她,帮她要回了钱,还把她给收养了。 之后她跟着瞎眼老头在东北转转悠悠的,来到了这个压龙寨。 这个地方地处原始林区深处地带,野兽众多,而她能跟动物沟通这件事情,让她在这藏龙寨里被奉若神明,而她也被上一任的寨主看中,做了寨主夫人。 寨主死后,她顺利坐上了寨主的位置。 前面的经历我听着还没什么,只觉得有些苦,可是听到她当上寨主夫人的时候,我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她低下头微微一笑,说:“哥,你觉得很不可思议吗?” “是的。”我如实说道。 “可是在这荒山野岭,我只有坐上寨主夫人的位子,才能震慑这个寨子里打我主意的人啊。”小花脸上的笑容还像十几年前那样单纯,但是眼眸中却没了当初的那份童真。 我沉默不语,一种自责涌上心头,如果当初我坚定一些,或许她就不会这般了。 小花跑到我跟前挽着我的胳膊:“哥,我带你去寨子里转转呗?” “行。”我没拒绝,我也想看看她这些年的变化,跟她在这个寨子中的威望。 来到外面,小花一声口哨,先前扑倒我的那头猛虎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小花翻身跨上猛虎,还冲我招了招手:“上来啊。” 我硬着头皮跨上虎背,从后面搂住了小花。 不是我想占便宜,而是我坐不稳。 小花骑着这只猛虎带着我在寨子里横冲直撞,但是寨子里生活的人却没有一个生气的,全部都是面带笑容。 随后猛虎绕过村寨,来到了后崖。 这里有一座小桥,她跳下虎背跑到桥上:“哥,你知道吗?这些年我想你的时候我就会来这里待着。” “花儿,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没有呀。”她看着我,两个眼睛笑的像月牙。 可她的笑让我心里越来越不是个滋味。 我默默的走到她身边坐下,说:“老寨主是被你杀掉的吧?” 小花笑意不减:“是啊,他老是强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哥,你知道吗?他一个六七十的老头儿,那方面特别厉害,他每天晚上都想要我,我只要拒绝,他就会揍我,用烙铁、用皮鞭,有一次他竟然还想用刀剖开我的肚子,看看我怀孕了没有。” 我听后,只能说一句对不起。 似乎小花等的就是我这句对不起,她从怀里掏出一个我送她的瓷娃娃,那是当初我们一起逛街,我送她的。 她将瓷娃娃摔在地上:“哥,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白天要给他做饭洗衣服,晚上还要伺候他,伺候一个能当我爷爷的老男人,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救我?你既然不能保护我,为什么当时要对我承诺会保护我一辈子?” “花儿。”我伸手想去拉她,但是被她甩开。 她擦了擦眼泪:“没事儿,都过去了,我现在过得也很开心,在这个地方,我就是他们的神,是他们的女皇。对了,你来我们压龙寨,也是为了前段时间的爆炸吗?” “一部分的因素吧,花儿,你知道爆炸是怎么回事吗?” “知道,是河里的龙王爷在收拾那些外乡人。” “龙?” 我大吃一惊。 小花又问道:“哥,你们来的时候,护城河是什么颜色的?” “绿色。” “那就对了,每次龙王爷发怒的时候,河水就会变成绿色。” “你见过龙王爷?” “见过。”小花点了点头,说:“后天不就是农历十五么?到时候龙王爷可能会出来收集贡品,有缘分的话,你还是能见到的。” 小花说话的同时,眼睛一定盯着桥下的水面。 我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恐慌。 龙王爷! 当真是条龙吗?我不相信。 东北这边儿是萨满教跟巫门的地盘,我更愿意相信,这条龙王爷。 就是他们造畜的手段之一。 第二百八十八章 祭龙王 一下午的时间,我都跟小花在寨子里逛来逛去,她告诉我哪门哪户之间是可以互通的,哪门哪户之间的恩怨。 反正就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但是我一个个的全部记下来了,因为小花能在这个压龙寨中存活并且当上寨主,这可不单单是因为寨主夫人的原因,如果因为寨主夫人这个身份就能上位,那古往今来,皇帝驾崩之后,皇后都可以当皇上了? 所以这也从侧面说明,小花已经不是当初的小花。 既然是一个饱经风霜的人,那她跟我说的话,介绍的事情都应该是有一定道理,况且就算她是闲谈,我记下来,也没有什么损失。 逛了一下午,她骑着那只老虎回了阁楼,而我也回到了左沙给我们安排的房间。 左膀右臂跟蒋文柏、秦权四个人住一间房,我跟柳妙彤一间。 晚上,柳妙彤说:“你认识他们寨主。” “认识。”我答。 随后我将自己跟小花的事情跟她讲了一遍,她也是女人,有句话说得好,女人最了解女人,或许她能给我一点启发。 她听后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而是搂着我的胳膊说:“你白天的时候说了一句满人,难道这个寨子里面的人都是满人?” “是啊,你听不出来他们说的话是满文吗?” “我没结束过满人。”她将两座山峰压在我的胳膊上,撒娇道:“给我讲讲嘛,满人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呢。”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这个得从明朝之初说起了。”我说罢,在脑子里总结了一下,讲述起来: 朱元璋建元洪武之后不断派遣常遇春、徐达、蓝玉等大将北伐,想要将元廷彻底消灭殆尽,但是人这种东西是不可能杀光的,所以当时元廷是有一部分人留在大明边界跟大明分庭抗礼不肯投降、比如鞑靼部落跟兀良哈部落。 但也有一部分元人被驱赶出中原地带一路逃到了长白山下,在此扎根。 其实他们跑到长白山也并非偶然,因为长白山是一条活龙脉,将先人葬在龙眼上,后人定可登临帝王之位。 所以有了后来的清兵入关,铸就了满人江山。 我讲完,柳妙彤立刻反驳:“可是元人跟满人完全是两个民族啊,你说的这个话有出入。” “有出入吗?”我耐心的解释道:“人为了活下去,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就好像几十年前的倭寇入侵一样,不还是有很多人当了汉奸,成了伪倭狗了么?” 她说:“好像是有点道理哦。” “再比如说今天,有的人换了国籍,说自己不是国人了,从客观意识上来看,人家确实不是国人了,因为人家退出国籍了,但是从主观意识上来看,它难道不是它亲妈叉着腿生出来的?他是国人的种,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变成了别的族人,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懂了。”柳妙彤恍然大明白。 之后我又跟她讲了一些老李跟我讲过的故事,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再压龙寨住了两天之后。 农历十五的一大早,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寨子里就开始有人放炮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吵的人睡不着。 更关键的事这个寨子里面是没有电、没有任何现代化设施的,所以我们这两天几乎是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所以大家睡得都不晚。 被吵醒之后,睡眠质量基本上也达到了满足的标准儿。 穿好衣服,我走出屋子。 蒋文柏已经站在门口了:“他们这是要祭祀龙王爷了。” “是啊,蒋爷,看看去?” “去呗,闲着也是闲着。”蒋文柏让秦权留下看守行囊装备,我们一行人跟着大队伍前往河岸。 那驴车上有杀好的猪、羊、牛、鸡,甚至还有他们寨子自己酿的酒,还有一些瓜果蔬菜之类的。 到了河岸旁。 我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小花。 此时小花面色冷峻,身上披着一件祭司长袍,手中拿着一面鼓,鼓下面拴着一条彩带,彩带上挂着五枚铜钱。 说实话,跟萨满教的文王鼓很像,但又不像。 小花看所需要的祭品到齐了,左手举着鼓,右手在鼓面上拍打起来,一遍拍打一遍念念有词,念得是满文,我听不懂,但仔细想想八成也是求龙王爷保佑风调雨顺的话吧? 吟唱了一会儿之后,本来恬静的河面竟然开始荡起波纹。 小花一看,吟唱声更大,波纹也就更大、频率也就越快。 随着时间的推移,河里那碧绿色的水竟然开始有了沸腾之势。 蒋文柏说:“姑爷,看出什么来了吗?” “蒋爷看出门道儿了?” “有点相似,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蒋文柏凑到我耳边说:“我年轻的时候在内陆看到过一次走蛟,就是这种情况,一般来说有蛟在的地方,必有大墓存在,或是它们这种异种的墓,或许是人间帝王的墓,看来这次我们找对地方了。” 说话间,河里的水完全沸腾起来。 并且水的走势已经开始显现。 小花见状,招呼众人往河里丢祭品。 我使劲抽了抽鼻子,道:“好重的腥味。” 柳妙彤说:“不会是条大蛇吧?” 她这话一出,旁边一个男人顿时不乐意了,他伸手攥住柳妙彤的手腕:“臭女人,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什么了?”柳妙彤被一个男人抓住手腕,泼辣劲儿也上来了。 我还没动手,蒋文柏闪身而至,一张大手掐住了男人的脖子:“放开她。” “这臭娘们诋毁我们的龙王爷,我……” 下一秒,他的话没说完,就被蒋文柏扭断了脖子。 噗通一声。 男人被蒋文柏丢进了河里。 说来也怪,那些祭品丢下去之后都飘在河面上,但是那个男人被丢下去之后瞬间沉底没了踪影,下沉是速度奇快,就好像是一块铁被吸铁石给狠狠吸住了一样。 一分钟的时间,绿色的河水开始泛红。 并且河水里泛上来的腥味越来越重。 这时候,小花喊了一声:“龙王爷生气了,大家快回去。” 河岸边的众人如潮水一般褪去。 我也紧随人流,但是在离开河岸的同时,我往里面看了一眼。 一颗硕大的龙头缓缓从水下浮了上来…… 第二百八十九章 龙眼湖 回到屋里,只听外面‘哞哞’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很像是牛叫,但是又不一样。 伴随着扑腾扑腾的声音,河水竟然都溅到了岸上来。 那三五米高的河岸竟然能溅上来水,可见水里那东西有多大的力量。 我坐在床上,脑海浮现那只龙头。 是的,龙头,脑袋上长了两个角的那种,但是跟我们书画上的龙并不相同,只能说有些相似,或者这就是蒋文柏之前说的蛟龙。 不知道河里那颗头,他见到了没有。 我扭头看向他。 蒋文柏说:“你见到了?” “您也看见了?”我问。 他点头。 我遂问那是何物,他说那就是蛟龙,但是他随后又说了个奇怪。 我追问奇怪在哪。 他说:“我之前无论是见过还是听说的蛟龙,都是一条犄角或者没有犄角,但是刚才我在河里看到的那个东西,好像是有两个犄角,我小时候听我奶奶说,两只角的就不能叫蛟了,而是叫龙。” “那这……”我起身从包里掏出我的雄剑背在身后说:“我去找寨主,你们在这等我,别离开。” 说罢,我朝着小花那三层阁楼狂奔,几分钟便到了这里。 小花似乎知道我会来,她站在门口:“哥,你比我想象中来得快。” “进去说吧。”我率先踏入他的阁楼。 之前我从来没上过三楼,但是这一次我直接往三楼而去,小花也没有阻拦。 但是在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尽头,那里有一道门,只不过上了锁,玄关之上还有一块不大的牌匾,上书观龙台。 小花说:“哥,等我开门。” 小花打开这道门,我快步而入。 三层其实只有二十多平米左右,与下面两层不同的是三楼有一个飘窗阳台,站在这里,可以高高的俯瞰整个寨子跟周围那条河。 此时我站在这里,只见血红色的河水中,有一条黑色的东西在翻滚,一边儿翻滚一边儿发出哞哞的叫声。 我遥指那黑色的东西,说:“那是什么?” “那就是龙王爷啊。” “它为什么会发狂?” “因为它吃了人了。”小花理所当然的看着我:“不是你带来的那个老头杀了我们寨子的人丢给龙王爷的么?” 我只能吃个哑巴亏,我要是说蒋文柏不是故意的,那小花会问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儿。 到时候我说什么? 说柳妙彤把他们的龙王爷说成了大蛇? 看我不言语。 小花又搂住我的胳膊:“哥,没见过龙眼吗?走,我带你看看。” 寨主的阁楼都是靠山而建,他们在山体上掏个洞也属于很正常的事儿,所以小花通过机关带我进入一个山道的时候,我并不觉得诧异。 穿过十几米的山道,我们来到一处山窟前。 我探头往外一看,下面是一面湖。 我正寻思小花口中的龙眼是什么情况的时候,那条龙王爷已经穿过环绕着整个寨子的大河游到了这里。 硕大的龙头高高抬起然后狠狠的扎进了这面湖中。 这一次我也终于见到了所谓的龙王爷是何物。 一条水缸那么粗的大蛇,身躯的粗细起码在一米之上,而且是这东西竟然还生出了两只脚。 这就是蛟。 长度的话少说在三十米到四十米区间,因为我站的很高,不好估计它的体长。 别的不说,这东西就算上了陆地也是近乎无敌的存在,我们的装备根本不具备抗衡它的能力。 “哥你看,湖堤下面那个洞口,就是龙墓的入口。”小花说:“前些日子有些个外乡人到这儿来说想要进龙墓,我只告诉他们地方,没说还有龙王爷在,所以他们已经葬身龙腹了,因为你是我哥,我才带你来看这个,哥,回去吧!” “花儿,你早知道九龙墓的事情,是么?” “知道。”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兄妹,我也不跟你遮遮掩掩了。”我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将实情告诉她,我说:“我妈被一伙歹人所伤变成了植物人,她昏过去之后留下了有关九龙墓的话,但是我爸可能不知道,他很可能已经接触到九龙墓的机密或者落入了陷阱,你得让我去。” 小花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失望,她摇了摇头:“哥,不行。” “不行也得行。”我脾气上来了,声音很大,几乎是用吼的。 小花被我吼了一句,依旧面无表情:“龙眼所在我已经告诉你了,想进龙墓,就要过龙眼,如果你想带着你的人去送死的话,请自便。” “花儿……” “请。”她抬起手,一点面子也没给我留。 回到住处,我把这件事情跟他们说了一遍,果不其然。 别说秦权了,左膀右臂都犹豫了,毕竟他们二人来完全那就是曹魁首的命令,而且曹魁首说的是帮忙,可没说让他们把命搭上。 就连蒋文柏也打了退堂鼓。 我叹了口气,说:“再等一天,如果还不行的话,你们就回去吧,我先探探路去。” “我跟你一起。”柳妙彤跟了上来。 我们出了寨子过了河来到对岸,沿着河堤缓步而行。 寨子依山而建又被一条河给套住,而龙眼的位置是在这座山的背坡位置,我循着河走过去,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不惊动那条蛟龙而安全入洞的。 毕竟我在观龙台往下看,几十米的高度,我看的并不清楚,眼睛这块是我的硬伤。 寨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从寨子门口到背坡这边足足走了有十几分钟。 我本以为上了背坡就能仔细观察到龙眼湖,可我想多了,因为如果从空中俯瞰的话,压龙寨跟其所依靠的山应该是呈葫芦状,压龙寨是葫芦口的位置,葫芦的周围被这条河给围住,而那个龙眼,恰恰就被这条河给圈在了里面。 看着面前血红色的河水,说不怕那是扯淡的。 但是想近距离观察,还就得过了这条拦路的,就在我琢磨怎么过河的时候,我闻到了血的味道,而且还很新鲜。 我猛地回头,我身后的树林里缓缓走出一个肥婆。 肥婆那双绿豆大的小眼在我们二人身上来回扫了扫,沾血的手在自己裤腿上擦了擦,抱拳道:“见过李魁首。” 第二百九十章 肥婆饕餮 我盯着肥婆,将柳妙彤护在了身后,我能感觉出来,这个肥婆绝对不是个一般的角色,尤其是当我嗅到血腥味到她出现,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而我之前并没有听到她走路的声音,种种疑点能够表明,这是个高手。 “李魁首不必这么小心,我对你没有恶意,不然的话刚刚我就动手了。”她哈哈一笑,或许是觉得手上的血液粘得不得劲,她伸手嗦了两下手指头:“传闻李魁首不光智慧过人,还手段高超,今日一见果然有英雄风范。” 我说:“你没话说了?上来一顿夸我?” 肥婆咯咯一笑,说:“在下方眉。” “饕餮?”我脱口而出。 看她这副邋邋遢遢的模样跟之前嗦手上鲜血的样子,活像一个饕餮,除了跟方眉这个名字有些不搭之外,哪哪儿都挺像的。 方眉听我点破她的身份,也是一愣,随后说:“没想到李魁首竟然知道我们八大护法的名字!让我想想是谁告诉你的,是不是朱雀?总不能是混沌吧?下面的什长没人知道我们底细啊,难道是秦立?我可是听说,秦立把他的私生子都安排给你了。” “青红门的护法,也不全是酒囊饭袋嘛。”我捏紧拳头,一旦她有任何异动,我就拦住她,让柳妙彤跑。 肥婆、或者说饕餮看出我的紧张,说:“李魁首不必担心,我来找你是想跟你做笔生意。” “你青红门害了我父母,还想跟我做生意?” “我们青红门只是一把刀而已,难道说,李魁首用刀杀了人,被害人家属不找你报仇,反而找那把刀报仇不成?” 饕餮一眼,有理有据,此人虽说长得狗der不是,但是拿捏人的心理是真准。 刚开始的时候我也觉得是青红门造成了我父母的惨死,可是随着我抽丝剥茧逐渐接近真相,我真的发现青红门是一把刀,真正的凶手是持刀的人,我想要毁了青红门的心就不像之前那么强烈了。 我的目的变了,我想用青红门这把刀去干掉那个持刀的人,然后再折断这把刀。 我依旧提防着饕餮,说:“你要跟我做什么生意?” “一起进龙墓。” “你们进去做什么?” “当然是阻止我们的文明毁灭啊。”饕餮走向我:“文明更迭,我们这些江湖流人的下场无非两种,要么是被下一个文明毁灭,要么是臣服下一个文明;虽然如今我们依然是臣服那一小部分人,但好歹我们能自由的生活,可是下一个文明未必会这么对我们,我不可能因为一个不确定的未来放弃现在,所以我想跟你合作,重塑昆仑龙脉。” 她说的很在理,也很符合逻辑。 看我仍然无动于衷,她说:“我们两个其实是在伯仲之间的,我奈何不了你,你应该也干不掉我,但是为了让你放心,我可以跟你回去,我知道蒋文柏在寨子里,蒋文柏的身手你见过,他想拿下我的话,我脱不了身,你们两个配合我更不可能泛起风浪,还信不过我吗?” 她说的很有道理,我选择暂时相信她,与虎谋皮。 路上,我问她有没有同伙,她说有,但是走散了,原因就是那些人嫌弃她身上的体味太重,不愿意跟她一起。 我没驳她,她体味确实很重。 回到压龙寨,蒋文柏看到我带了个肥婆回来,又看她的打扮跟身上的血迹,就知道这不是个一般人。 秦权大大咧咧惯了,或者说看饕餮就是个农家妇女的样子,出言嘲讽道:“叔,你说你捡也捡个像我婶儿这么漂亮的啊,捡个肥婆算什么事儿嘛。” 饕餮一听,说:“年轻人,你就不怕我生吃了你?” “吃人?你当我吓大的啊,长得肥就能吃人的嘛?”他又给饕餮加了把火。 甚至左膀右臂听后都笑了起来。 饕餮脚下滴溜一转,人已经出现在了秦权的面前,肥硕的胖瘦直接朝他脑门子劈了过去。 好在蒋文柏在一旁,伸手接下饕餮这一巴掌,还让秦权免于一死。 为了留住秦权的性命,蒋文柏还一脚将秦权给踹出两米远,秦权一口血喷了出来。 看似很惨,其实秦权并没有受什么伤,第一是为了给他一个教训,第二是给饕餮一个交代。 有了蒋文柏的插手,饕餮冷哼一声,没有计较。 因为她也知道秦权是秦立的私生子,虽说青红门跟秦家只是名义上的上下属关系,但是秦家也不能强制青红门做什么,青红门也是看在秦家这么多年的资助跟扶持的份儿上,帮他做一些事情。 说白了就说这些‘伟光正’的人物需要青红门这样的里子来帮他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而青红门也需要这种伟光正的人物来扶持他们。 说白了就是面子跟里子的关系。 两者互相依托,和则双赢,斗则两伤。 所以饕餮不会因为一两句话就要了秦权的命而跟秦立对上的,大家出来玩江湖,图的不就是地位跟钱吗? 有了饕餮的加入,我们团队无恙进入龙墓洞穴的几率可能会提升一些,但并不大。 所以左膀右臂还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无奈现在我们所有人的通讯设备完全没电了不说,这里的信号非常的微弱,几乎相当于没有,我们跟外界完全断了联系。 就算想要什么设备也无法让外面的人给送进来,况且我们已经深入大兴安岭山脉很深的地带,运东西进来的成本太高,而且不方便。 对于龙眼湖,饕餮说她前两天已经看过,从湖堤到那个无限贴近水面的洞穴入口大概是三米多不到四米的高度,这个高度用攀岩绳的话倒是没什么问题,问题是水里那条蛟龙会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下来而不攻击? 答案是否定的。 所以绳索固然方便,但是万一蛟龙发动攻击,我们无法快速脱离,这才是重点。 这时候,左膀突然插了一句:“用挂山梯怎么样?” 第二百九十一章 异变陡生 我之前的确想过利用挂山梯进入那个洞口,但这不是山丘,而是一面湖。 如果是山,我们大可以楔进去一根钢筋然后把挂山梯用绳索固定在楔子上,我们好顺着挂山梯而下。 可问题是,这是湖。 湖周围的泥土是很松软的,楔子打得深了容易破坏这些湿土的结构而发生坍塌或者崩开,打得浅了根本承受不住我们这些人的分量,除非我们有足够长的绳子能让我们在几十米开外找到一个坚固的树或者石头,可我们所携带的绳子一共就只有三十米左右,所以一开始这个办法就被我给否定了。 左膀看没人回答,又说:“我目前只能想到这一个办法,要么我们就直接吊绳子?” “那更不行,蛇在水中的反应速度比陆地还要快,如果是梯子,我们还能搏一搏,如果是绳子,没有借力点,我们一旦被那东西顶上,只有死路一条。”右臂驳回了左膀的办法。 一时间,众人再度沉默。 可一直在这里待着也不是办法,我说:“要不就用挂山梯试试?” 饕餮说:“有现成的?” “可以做。”我答。 之后就是争取其他人的意见,左膀右臂一看多数人已经打算这么干了,也只能认同。 这种挂山梯南派用的比较多,因为南方自古以来多山多水,山道更是险,否则也不会有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句诗了。 所以挂山梯这种东西左膀右臂是很有经验的,但是也不能让他们俩做,我们这伙人看着,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带着众人撤出了压龙寨绕道背坡,距离那面湖直线距离最近的林子,用我们的攻击开始砍伐树木然后用榫卯结构将其固定。 多余的木材我们还造了一个简易的独木桥出来,好让我们越过环绕着压龙寨的这条河。 一天时间,我们就将挂山梯跟独木桥全部搞定。 入夜,我们在林子里升起篝火,众人围坐。 我说:“既然东西已经造好了,那我们不如趁热打铁,蛇这东西的习性不稳定,但常规都是上午九点到下午三点,晚上六点到十点,这两个区间段是蛇类活动的高峰期,十二点以后蛇这东西基本上不会活动,再加上今天那畜生已经吃了不少东西,所以最稳妥的时间,就是今晚。” “那就今晚吧。”饕餮欣然同意。 柳妙彤对我言听计从也没意见,左膀右臂做挂山梯跟独木桥的时候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更不会在这个时候再打退堂鼓。 唯一就是秦权,他畏畏缩缩的说:“叔,我有点害怕,我能不去么?” “能,你可以回寨子里,然后给人家当压寨男人。” 我这句话并不是吓唬他,在这种山野间,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们在李儒搭建的木屋休息时,曾经有个东西在夜里想要袭击我们,那种淡淡的气味一直在我们过了呼玛河分支之后才消失不见。 但是这两天,那个气味又重新出现了。 它的目标应该是我们其中的某一个人,如果留秦权在这里,虽说小花不一定会害他,但万事都有例外,况且还有那个东西在暗处虎视眈眈。 秦权一听我吓唬他,顿时改口说要跟我们一起共进退。 我没有继续跟秦权聊天打屁,而是叫上饕餮跟蒋文柏扛着那根五米长的独木桥往河边而去。 说是独木桥,其实就是一棵树,竖着从中间劈开,算是半截树干而已。 河宽不到四米,所以我们的独木桥完全是够用的,但是怎么搭上去是个问题。 所以我用一根楔子钉进独木桥,然后这头用绳子拉着,再用两个人以投标枪的方式把独木桥扔向对岸,这样独木桥就能打在对面的河堤上,而这边也有绳子拉着,不至于丢过头。 而拉着绳子这位,自然就变成了蒋文柏。 首先是岁数大了生怕往对岸丢的时候让他闪了腰,对于我这个说法,饕餮嗤之以鼻,因为我这明摆着就是让她干苦力的,但是她没多说啥。 于是我俩扛着这独木桥,几步助跑之后嗖的一下扔了出去。 一声闷响,独木桥的另一头稳稳的搭在了对岸的河堤上。 我提出自己过去固定一下,便让饕餮摁住独木桥别让它晃,我则慢慢悠悠的走到了对岸,在对面用雄剑挖了一个坑之后将独木桥稳稳的坐了进去。 至此,桥成。 不过我看了一眼饕餮那个分量,又看了一眼这个独木桥,应该能撑得住。 回去收拾行囊,我们一行七个人如愿来到了龙眼湖的岸边。 跟我猜想的一样,这个龙眼湖不说岸边了,就是特么的方圆二十米的地面都是一脚下去一个坑的,在这打楔子根本就不可能。 唯一的可能是什么? 就是用我们带的绳子,另一头绑上重物垂入河里,另一头绑上挂山梯顺下龙眼湖。 现在没有重物可用,唯一可用的就是那条独木桥,我又用同样的方式在独木桥的这一端系上绳索,将独木桥竖起来放进河里。 这样一来的话,所产生的拉力绝对能支持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 做好一切,左膀右臂已经将挂山梯顺了下去,他俩说:“谁先下?” “我先下。”蒋文柏这个时候站了出来:“我们这几个人里面最有能力自保的就是我,如果有什么突然情况,你们就拉我上来。” 听闻这话,我们所有人都钻进了手中的攀岩绳。 好在蒋文柏顺着挂山梯下去之后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之后是柳妙彤、左膀右臂、秦权、饕餮,最后才是我。 只是没想到就在我顺着挂山梯下到一半的时候,异变陡生。 本来平静的湖面竟然起了漩涡,并且水下面冒出两个灯笼那么大的眼睛,那种哞哞的叫声再次传来。 同时湖堤之上也传来虎啸声。 我暗道不好,加快速度下滑。 还没等我下到洞口的位置,湖中的蛟龙就瞬间冲出水面,张开血盆大口朝我咬了过来…… 第二百九十二章 龙口求生 说句实话。 一米多粗的蛟瞪着两颗血红的眼珠子朝我啃来的时候,我已经失去了行动的意识,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当时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死了也就死了吧。 这样的话,忠孝不能两全的问题我也不用再考虑了。 但是这个时候最让我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饕餮。 没错,就是那个膀大腰圆一肚子油水的肥婆饕餮。 她就好像那个英雄联盟里的酒桶一样直接一个肉弹冲击撞到了蛟龙的腮帮子上。 我不晓得这肥婆全力一撞能有多少斤的力道,但是肉眼可见的是她这一招肉弹冲击竟然把蛟龙给撞开,然后砸到了湖面上。 蛟龙有没有被撞疼不知道,但是被她这么一撞指定是上火了,那几十米长的身躯在水面上一扑腾,脑袋深入湖底想要再次往上冲。 可这个时候我已经趁着机会划到了洞口,蒋文柏眼疾手快,直接就给我拉进了洞口。 “饕餮。”我喊了一声。 可湖面上只有层层的水纹,哪还有一个人影。 蒋文柏一把拽住我,撤到距离洞口两米开外的地方,他说:“那是青红门的护法,青红门可是你的仇人。” “但是他刚刚救了我,她是我的仇人都知道救我,为什么您不救我?”我驳斥道。 蒋文柏闭口不言。 我挣脱他:“蒋爷,做人不是这样的,她救了我,这是大恩,哪怕我救不了她,我也要试试;您不救我,我也理解,没有任何一个人不怕死,况且您还要保护妙彤,所以刚才的话是我说的有些冲了,您不要往心里去。” 说完,我三步并做两步冲到洞口。 还没等我探头往下看,一只肥硕的大手已经扒住了洞口的边缘。 饕餮看到我,眼里也有了一丝生还的光:“救我。” 我拽住饕餮的手腕往上一提,那二百斤的体重直接就被我给拉了上来。 同时一颗硕大的龙头也朝我们啃了过来。 洞口并不大,但是容纳一个直径一米多的龙头是没问题的,只是到了这洞里,它再想张嘴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将饕餮推到伸手,施展云觉教我的劈空掌轰去。 如此一下。 我终于意识到,哪怕人再怎么锤炼自己的筋骨跟肉体,都是无法跟猛兽异种所抗衡的,这一撞,我虽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但是那种反震的力道确实让我有些难受,胸口闷得不行。 如果没有段正豪的药,刚才那一下子,我胳膊得折了。 好在这洞穴越往里就越窄,这蛟龙挣扎几次都没能进来,我喘着粗气,两条腿都在发抖。 这东西跟之前萨满大墓中的大蚘又不一样,那个是正儿八经的蛇,而且对我没有敌意,充其量就是个头儿大点,但也在科学的范围内,可这蛟龙体型多大暂且不论,光是那凶悍的模样,大蚘就完全跟蛟龙不是一个量级的。 我们几人一汇合,继续前行。 到了这个时候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将自己的背包打开,反曲弓挎在身上,雄剑负在背后,腰间还插着那把青铜剑,手里端着李儒给我的来福枪,可以说我是武装到了牙齿。 尽管如此,我还是跟他们交代了一下。 我从小花口中得到是有人在我们之前进入压龙寨的,但是小花说那些人被她喂了蛟龙了,我觉得不管这话是真是假,我们都得提防,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这洞道里唯一的声响就是我们的脚步声。 或许是觉得太压抑,秦权开口了:“叔,你刚才真帅。” 我一愣,随后说:“你知道就行,别说出来。” 有了秦权活跃气氛,大家终于开口,讨论的话题就是刚才那条蛟龙跟我们怎么出去。 如果还想从那个挂山梯出去,那绝对是八十老翁娶十八的小媳妇,纯属做梦。 不说刚才那蛟龙会不会把挂山梯给毁了,就冲刚才我下来的时候那声虎啸,我们也绝对不能原路返回。 因为不用猜我也知道那虎啸肯定就是小花弄出来的,都说龙虎相斗。 动物之间对天敌的感应是十分敏感的。 如果那只老虎不在观龙台上,下面的蛟龙基本上是不会动弹的,可是那只老虎不光上了观龙台,还吼了两声。 下面的蛟龙以为是在挑衅它,然后它还没看到老虎就看到了趴在挂山梯上的我。 小花这是故意要搞我。 长出一口气,我撇开脑袋里杂乱的念头。 仔细打量着这个洞穴,同时鼻子分辨着这里面的空气因子,但是我在这里闻到的除了蛇腥味还是蛇腥味。 突然,我缓过神儿来。 这个洞穴是小花告诉我的,具体是不是龙墓,我根本没有调查过,而且到了这里之后通讯设备没有信号不说,就连电也没了,我无法获取外界的信息。 我停下脚步,无数条思路在脑海里翻滚。 首先我可以确定的是,这个通道是通往龙墓的没错,但这条路是否是一条充满危险的路,不好说,或者说,这条路原先是通往龙墓的路,可是被堵上了或者说被改道了,那我们现在的情况就是,我们前面走不通,后面也退不回去,我们会被活活困死在这。 就好比老鼠钻进了一条竹杠,前头被堵住,后头有一只猫,它无路可走。 当我把这个可能性告诉众人,让他们留心一些的时候。 秦权说:“叔,你之前怎么不说?那我们现在可咋办?死在这?” 我摇了摇头,说:“我嗅到的气味中,是有新鲜空气流通的,说明前面的路是通的,我说的堵住,是设置了一些机关陷阱,甚至死穴。” 饕餮说:“我来之前已经让秦立托关系打听过这个地方了,秦立说这龙墓在地下的整体构造就是一个类似于龛的造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龙墓一共有四个入口,而我们现在应该是在龛的其中一条轴线上,我们顺着轴线直上,会到达龛顶,龙墓的入口,应该是藏在龛顶部位的。” 第二百九十三章 阴阳合和 龛。 这东西一般就是指小窟或者小屋,后来人习惯把家里供奉的神位或者牌位放到龛中,后来就有了神龛、佛龛等等之类的东西,而龛这个东西也从之前从形容龙模样的东西变成了形容供奉神位、佛祖的小阁子。 形状类似于亭台,有四角的、六角的、八角的。 饕餮所说的轴线,应该就是龛角跟顶部的那条线,并且我们现在所走的路,也的确是往上的,但是坡度不是很明显,有个十度到十五度的样子。 算算距离,我们应该也快到龛顶的位置了。 就在我还思考饕餮所言是非虚实的时候,突然,我脚下一塌,我暗道一声不好。 果然,两侧的墙壁竟然开始抖动且有合拢之势,顶部也有灰尘落下。 这是墓中最常见且的机关之一,叫阴阳合和。 我大吼一声跑,众人不明所以,但是眼前所见肯定是有事儿发生,所以大家纷纷拔腿就跑。 秦权是我们当中体力最差的,没跑几步就喘得不行。 活脱脱虚狗一只。 但是饕餮这个肥婆吧,我说实话,心眼儿真不坏,她眼看秦权落后我们太多,竟然折回去一把将秦权这个大男人给扛了起来,她另一只手也提起了秦权背着的包裹跟上了我们。 看我们脚步放缓,她骂道:“看他妈什么?快跑啊。” 我们赶忙加快脚步,可我们不知道这个洞道到底有多长,我们虽然个个都背着沉重的行囊,但是刚刚那几十米,最起码跑了百米,但是依然看不到尽头,并且两侧的墙壁已经合拢的很严重了。 两壁之前已经只剩下不到一米的距离了。 如果还跑不到尽头或者前面的人没了力气,我们都会被挤死在这里。 最有深切感受的就是饕餮,她一边儿跑一边儿骂:“前面的干他妈什么呢?越来越窄了,真想挤死老娘啊?快跑啊。” 实际上我们大家跑的都不慢,只是她身宽体胖而已。 这时,跑在最前面的左膀喊了一声:“我看到尽头了。” 饕餮骂道:“那他妈快跑啊。” 左膀没搭理他,闷头加速。 可是这个时候两壁之间的距离已经小于五十公分,我们大家基本上也已经开始侧着身子,用手拖拽着行囊跑了。 再看饕餮,两壁已经挨着了她的肚子跟屁股,如果再合拢二十公分,毫无疑问,饕餮会被活生生的挤在里面。 眼瞅着出口越来越近,我一把拽过她手上提着的秦权做最后的冲刺。 等我冲出这个洞道的时候,洞道已经合拢的只剩下三十公分,好在饕餮也在自己到达极限之前跑了出来。 此时再一看,饕餮的肚子跟屁股已经被磨破,磨烂的衣服混合着血迹,弄得很脏。 我是一个男人,不可能给她消毒包扎啥的,所以这事儿给到了萧碧静。 而先前的洞道也在合拢到十公分的时候,逐渐停下。 看着那不到一拃宽度的洞道,如果我们再慢一分钟,绝对一个也跑不掉。 饕餮倒在一旁大口喘着粗气,说:“这次出去,老娘一定要减肥,嘶…妹妹你轻点,你想疼死我啊。” 柳妙彤说:“这里面有碎石子,我要是不抠出来,光细菌感染就能要了你的命。” 饕餮没说啥。 我坐在背包上,仍心有余悸,我有幽闭恐惧症,虽然不严重,但是每次看到那种狭小的地方,我都会忍不住萌生一种尿意。 这时,右臂突然起身说:“我到前面看看情况。” 左膀说:“我跟你一起。” “不用。”拒绝了左膀的好意,右臂一个人往前方而去。 虽然离得远,但我们能看到他脑袋上的灯。 距离大概在二十米左右,其实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位置,更像是连接着长廊的亭榭。 蒋文柏说:“没想到你们盗门的活计这么危险。” “更危险的你还没见过呢。”左膀接过话头,说起了从前,那是他们刚入行的时候,下墓的时候拉帮结派小三十人,结果第一条墓道没走完,人直接折了二十个,还碰到了粽子,到最后活着出来的也就会如今的曹魁首跟他们俩,所以他们俩也成了曹魁首的左膀右臂。 在曹刚瞎胡闹这几年,一直都是他们俩在主持南派的工作。 他说的轻松,但是人是会脑补的,不管是大人小孩还是老年人,人的脑补力量是无限的。 蒋文柏听后感触良多地说:“我蒋文柏一介武夫,终日只懂练武,却不想这世上还有如此事情,你刚刚所说的粽子,后来怎么样了?” 左膀说三个黑驴蹄子就给那粽子给砸的动不了了,他们就跑了呗。 柳妙彤在一旁听的怪认真,听完,她说:“为什么黑驴蹄子管用啊?” “想听玄学的还是科学的。” “科学的。” “那就是黑驴蹄子中含有一种能够屏蔽生物电的绝缘物质,这种物质可以阻止僵尸体内的生物电活动,从而限制僵尸的活动能力。” “那玄学的呢?” “那就跟八仙之一的张果老有关了,驴是张果老的坐骑,那也是神物,所以后世有人就认为驴蹄子有驱邪辟邪的作用了呗,不过这都是传说,真伪无法验证,因为就目前而言,还是那个科学的办法比较可靠一些。”我如实讲道。 左膀听后,笑言:“李尚,还有一个说法,不知道你晓不晓得。” “知道,糯米嘛。”我答。 柳妙彤又问:“我看港片里糯米治僵尸啊。” “是啊,但是这个是没有科学依据的,说起糯米,这个就跟黑驴蹄子有联系了,以前的人缺食少粮的,只有盗门的人通过倒斗能过得滋润些,但是有句话叫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所以他们当时把糯米蒸熟以后做成了黑驴蹄子的模样,这样哪怕过路的时候被强盗截住,那些落草为寇的人也不会发现所谓治僵尸的‘神物’竟然是糯米捏的。” 这个说法是真的,也是逻辑上最能说得通的。 就在我们感叹古人智慧的时候。 前去探路的右臂突然一声怪叫。 他的头灯也随之熄灭。 第二百九十四章 凭空消失的右臂 左膀唾骂一声‘艹’,然后大声喊道:“老谷?” 但是右臂没有回答他,并且那个洞道里根本就没有生意,就连气味也一起消失了。 我知道不好,连忙趴在地上用耳朵紧贴着地面,可是我小瞧了这座龙墓,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那就只有一种结果,他是自己躲起来的。 否则的话哪怕他是被人暗算捂住了口鼻的情况下,也是能够通过挣扎制造声响的,可是没有。 再退一步说,他被人给秒杀了,但是人死之前也会挣扎,所以答案只有一个,是右臂自己躲起来了。 这一下,我对左膀的提防也提升了一个档次,但我依然装得很焦急:“我听不到一点声音,会不会……” 我话没说完,左膀已经冲了出去。 为了把他留在队伍内,我也拔腿跟了上去。 二十多米后,只有右臂的头灯跟手上的军刀掉在地上,除此之外并无他物,甚至他的脚印也就是到这个地方停止的。 从现场的线索来看,人是凭空消失的。 随着呼啦啦的脚步声,余下几人也跟上来了。 柳妙彤走过来抓住我的手腕:“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只能摇头,目光盯着左膀,说:“您是前辈,经验多,您说这事儿……” “闹鬼?”左膀说。 蒋文柏哼了一声:“扯淡,老夫纵横江湖几十年,死人堆里、乱葬岗中,哪个地方没去过?真有鬼,早见到了,依我看,是人心有鬼。” 左膀深知柳家的影响力跟蒋文柏的武力值,所以选择了忍气吞声。 我也适时的出来打了个圆场,说右臂的失踪我们大家谁也不愿意看到,又说刚刚我们也休息了一会儿了,赶路吧。 众人没有意见。 但左膀却吊在了队伍最后,饕餮虽然肚皮都快磨穿了,但依然走在第一个,而且她嘴里还能不停的进食,并且休息了几分钟之后她似乎体力已经回到了巅峰状态,一点受伤的姿态都没有。 又往前走了二十多米,一个类似于烟囱造型的东西出现在我们面前,直径一米。 顺着黑漆漆的洞口往下看去,下面有一条白布飘荡。 “大概有多高?”我扭头问旁边的饕餮,因为这种黑暗的环境,我的眼睛确实不行。 饕餮估计了一下,说:“不高,三米,跳下去并不会受伤。” 说完,这虎娘们直接就翻身跳了下去。 咣当一声,饕餮落地,然后喊了声没事儿,不到三米。 我寻思这话绝对是骗人的,没有三米的话何以这么大的落地声?要么高度超三米,要么饕餮不止二百斤。 之后我将背包丢下去,我身后的背包里面是睡袋跟帐篷,我让饕餮用灯照着背包,好给柳妙彤作缓冲。 等所有人都下去之后,我的目光看向我们来时的路。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跳下这个烟囱之后,饕餮说:“我猜的没错,这里就是龛顶的入口。” 我四下一看,这里面就跟一般佛塔的塔顶那层布置差不多,有条楼梯直通下面。 唯一让人感觉到膈应的就是这一层的穹顶上吊着几具白骨,白骨的关节处还用钉子给穿上,而吊着白骨的,就是我们过年杀猪挂猪肉的那种锋利的勾子。 这几个人生前肯定遭受了废人的折磨,可是把人吊死在这儿,为的是什么? 为了给人一种来自于未知的心灵压迫感吗? 把这层的东西跟有用的线索调查了个差不多,我们顺着楼梯下去。 本以为下面也是像这种塔一样的楼层,却没想到下了楼梯之后才发现下面根本不是这样,而是一个柱形的空间,在石壁上,有盘旋而下的楼梯,而这个楼梯也在我们好几个头灯的照射下显现出一个大概的形状。 除了脚踩的台阶之外,其他部分雕出了龙鳞的模样。 先前提到过,那条蛟龙本来就是蛇,可是在龙墓呆久了,沾染了龙气才褪去蛇身变成如今这副蛟龙的模样。 所谓龙墓,未必葬的是龙,或许是所谓的真龙天子,亦或者就是一条普通的龙脉。 这条盘旋的楼梯很长,少说百米,因为就这么转圈往下走,转的我脑袋都有点晕,才看到这空间最下方的情况。 一个直径超过五米的水潭。 黑乎乎的水面反射着我们脑袋上头灯的亮光。 先前那条蛟龙给我的恐惧依然还在,我的双腿又在禁不住的发抖。 蒋文柏说:“如果是那条东西的话,恐怕我们早就进入它的攻击范围了,姑爷,它有多长?” “几十米吧。”我说起话来,脑袋里不停的脑补,并且脊背有些发寒。 “应该不是它,否则的话,这种由蛇进化而来的脊椎动物,完全可以冲出水面将我们划拉到水里,到那个时候我们都是砧板上的鱼,何需等到现在?”蒋文柏这番话有安慰我的成分,但他说的也的确有道理。 又往下走了三米的高度,我们终于来到走廊的尽头,这又是一个洞道,但是这里却有一块布帘子,但只有上半部分。 我拿手电筒照了照,帘子上有一幅图,是两条蛇交缠在一起的,但是一条蛇就是普通的模样,另一条蛇身上长出了背鳍,且脑袋上有一个尖尖的角。 “这是……”柳妙彤看到之后,说:“娜迦蛇?” 呢喃之后,她又看向我:“这龙墓怎么跟阿三那边儿扯上关系的?这娜迦蛇是阿三神话传说中的蛇神啊。” “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这或许就是一幅图而已。”我说完,伸手撩开了帘子。 帘子背后的景象却把我吓了个趔趄。 这洞道的两侧竟然都是水晶材质的镂空墙体,用灯光照射,可以看到墙壁里的东西,而吓了我一个趔趄的就是这墙体里的东西。 左手边儿的墙里是一条条的蜈蚣,每条蜈蚣少说尺余长,更有半米长的,承认手臂那么粗,这种蜈蚣的毒性自不必多说。 而右手边的墙壁里,是一条条长了冠的蛇,也就是鸡冠蛇。 最重要的是,这些东西都是活的。 第二百九十五章 娜迦蛇与佛首 而里面的毒物看到我们之后竟然一头撞向了这水晶墙壁。 并且本来就杂乱看起来密密麻麻的蛇团跟蜈蚣团这个时候变得沸腾起来,恨不得撞破我们跟它们之间的阻碍。 看到这一幕,莫说别人,我都有些头皮发麻。 流沙古国下面的鼠患可是让我记忆犹新,那次事件过后我看到豆腐乳就一阵反胃。 柳妙彤‘害怕’地缩在我怀里,说:“好可怕啊,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毒物。” 我看着这个无时无刻都要耍流氓的女人,说:“你猜。” 柳妙彤没说话呢,饕餮就开口了:“不妨让我猜猜?” “喂,肥婆,我老公跟我说话呢,你插什么嘴?想勾搭我老公啊?”柳妙彤不爽了。 饕餮对于柳妙彤的称呼并不激恼,说:“就是想抢,你能怎么样?” “切,他能看上你,我直接一头撞死在你们青红门总坛的柱子上。”柳妙彤嘴上嘟囔了一句。 但饕餮已经开始分析了,她说:“这些毒物虽然进食之后可以保证半年甚至一年不进食,但是它们的体力会减弱,不会像现在这么有活力,而且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多,就拿这鸡冠蛇来说吧,蛇这东西是会吃同类的,尤其是在食物匮乏的时候,甚至出现一条蛇王的话,会吃光所有的同类,但是这面墙里……” 饕餮说着,伸手摸到了墙壁上:“我粗略估计的话少说三五百条了,这么庞大的一个基数,竟然能相安无事,或者说没有出现大规模的自相残杀,只能说明一种可能。” 故意卖了个关子之后,饕餮公布了自己的猜测:有人饲养。 我说:“没错,我也是这么猜测的,如果不是有人饲养,绝对不会成为这个规模,而且这种鸡冠蛇剧毒无比,而且还能喷射毒液,这个你们青红门应该有所了解吧?你们跟巫蛊两门的关系虽说没摆在明面而上,但是这两个流派是你们的鹰犬,这事儿你不能反驳吧?” 饕餮没说话,我以为她是默认了,谁料就是这个决定,差点让我丢了性命。 当然这是后话。 我们一走一路,也见识了两侧墙壁中不光有蛇跟蜈蚣,还有盘子那么大的癞蛤蟆跟蜘蛛,甚至还见到了其他品种的蛇。 我突然有个猜测,那就是这里会不会是蛊门或者巫门其中一门的窝点所在? 这个猜测没有藏着掖着,告知了众人。 蒋文柏说:“很有可能,因为蛊门玩的就是这种毒物,我记得你在蚩尤的帝陵神宫之中是跟蛊门摆了一下手腕子吧?” 我答:“是的,我还弄死了他们的豢尸阳鱼跟南派的曹刚曹支锅的,后来蛊门怎么样了我没有管,不过应该那里也待不下去了吧?” “是待不下去了。”饕餮接过话茬:“我只知道从那以后他们就开始跟巫门联系了,有了白家大少爷白瑞麟的牵线,巫蛊两门暂时结成联盟,后来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我们护法的权限,由内外两位理事处理。” 穿过这条走廊,我们进入一个土窑墓室,这里面共有十具棺材,其中九具棺材竖起来,棺材盖子朝里,外围八具棺材从上往下看的话,更像是一朵绽放的花朵,而第九具棺材在正中心,如同花朵的花心。 而第十具棺材则被四条锁链各衔接一角吊在空中。 我拿手电筒往上一扫,上面还刻着字,并且在第十具棺材头部的位置上,还雕刻着一幅图案,由于雕刻图案的地方是凹陷进去大概两寸的位置,所以落灰并不严重,能依稀看清楚图案画的是什么。 正如我所猜测,那是一条娜迦蛇。 但是图案旁边的那两行字却看不清楚。 这个时候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但是我不敢确定我的猜测是否属实,也不敢确定我们当中是否有卧底,所以我将这个猜测压在了心里。 这时,左膀的目光紧盯着这个墓室的穹顶,说:“你们看上面,那是什么?” 我们几个把灯光全部打在穹顶上,一颗硕大的娜迦蛇头高悬于穹顶之上,血盆大口能直接吞下一个人,并且两颗眼珠散发着淡绿色的光芒。 但是细看之下,发现这东西只是一个雕像。 如此逼真的雕像,当真是鬼斧神工。 我说:“能上去看看棺材头上写的字么?” “我上去呗,我身材这么好,体重也是我们当中最轻的了吧?”柳妙彤毛遂自荐。 我摸着下巴:“肾虚男的体重可能跟你相差不多。” “叔,又说我。”秦权抗议了。 我哈哈一笑,然后提议我们以靠着墙搭人梯的方式上去,但是这个上去的人选,我交给了自己。 他们五个人通过下三,上二的方式搭成人梯。 最下面是左膀、秦权跟饕餮三个人,上面是蒋文柏跟柳妙彤。 下面三人面朝外,上面两人一人面朝外,一人面朝墙。 我几步助跑踩在左膀弯曲的大腿上,然后上面的柳妙彤伸手拉住了我,她一用力,我整个人攀上下面三人的肩头,同时我双掌在柳妙彤的膝盖上一踩,身子往右上方而去,这个时候我另一只脚点在蒋文柏的肩头,然后在用力一跃,伸手扒住了悬挂着第十具棺材的锁链。 锁链锈迹斑斑,但我往前晃了几下之后并没有松动的迹象,说明还是能撑得住我的。 我像是荡横梯一样往悬棺荡去,到达跟前儿之后,我脚在棺材的悬棺的边缘一蹬,整个人翻到了棺材上面。 这个时候,四条锁链晃动起来,但我趴着不动之后,不一会儿,锁链静止。 我趴在棺材盖上往下一看,我顿时想骂娘,因为上面的文字我特么压根就不认识,这更像是阿三国用的文字,好像是印第语,或者叫天城文,或者说叫梵文也可以,因为我在飘门藏书阁的时候曾看到过一两本梵文的书,虽然不认识,但我翻看了。 穆老爷子也说了那是梵文,所以字的形体我还是能分出来的,甚至我还略晓一二。 虽然大部分文字看不懂,但我还是能看懂其中几个字符的意思是——佛首。 第二百九十六章 龙墓蛇妖 两行字中多次提到佛首。 佛首的含义又是什么?是佛像的头部,还是佛教的话事人释迦牟尼? 如果是前者,那再结合上‘压龙寨’这个名字,那压的可能不是外面那条蛟龙,而是一条我头顶上这玩意儿,娜迦蛇,是一具佛陀雕塑的佛首压制着这条娜迦蛇让它离不开这个龙墓。 毕竟在玩意儿在阿三国,就是名义上的龙。 释迦牟尼传闻也是阿三国的某位王子,如此推理的话倒也对得上。 如果是后者,难道释迦牟尼圆寂证道佛祖的时候,就在这里不成? 这时,我扭头看到头顶上这颗娜迦蛇的眼睛似乎是个好东西,应该是夜明珠之类的东西。 我站起来,伸展手臂,刚刚能够触摸到这娜迦蛇的眼睛。 我五指用力一扭,绿色的眼珠被我扣了下来,巴掌那么大的夜明珠,这放到外面起码八位数了,两颗夜明珠放到外面,然后再编个故事说什么一对儿的寓意好怎么怎么着,九位数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国从来不缺有钱人,何况有些领导也喜欢稀罕玩意,商人为了达到目的,送礼的时候把这两颗夜明珠送上去,什么事儿办不成? 将两颗夜明珠摘下塞进包里,我又按照上来时的办法回到了地面。 秦权说:“叔,那两颗夜明珠到时候我给你找卖家,价格绝对美丽。” “行。”我一口答应。 饕餮说:“恐怕那两颗夜明珠会成为我们离开这里的必要因素,想要拿出去卖钱,不太现实。” “这是实话。”我赞同道:“这种规格且充满神秘气息大墓,每个小石子都是有它用途的,这就好比众多齿轮中的一个细不可查的齿轮,虽然不起眼,但是没它就是不行。” 说完,我故意询问左膀的意见。 左膀说:“李魁首所言不错。” 之后就不说话了。 我也没有继续舔着脸跟他说什么,当务之急是找到通往下一层的门,因为这条走廊走到这个墓室已经是尽头了,所以我们要么往上,要么往下。 而且这个棺材的摆放挺有讲究的,也是风水学说中的一门。 叫九凤捧龙局。 九口棺材上面雕刻着凤凰的图腾,按照八卦的方位摆放,除此之外,正当中也立有一口棺材,正如我刚才所说,九口棺材如同绽放的花一样,有花心有花瓣。 而上方的悬棺就是龙棺,毕竟上面还雕刻着娜迦蛇的图画,寓意为龙。 九凤捧龙这个风水局一般不会有人去做,因为寻龙点穴点不准的话对风水先生的伤害也很大。 这里的寻龙点穴不是找大墓的那种,而是点风水穴的一种。 而九凤捧龙局,就是利用九只凤凰汲取地气,这个地气也是有说法的,八卦图中,聚集了:风、水、山、地、雷、火、泽、天八大属性,而九凤捧龙就是要让凤凰汲取地火,凤凰涅槃,以涅槃之炁来来饲养这条所谓的‘龙’,让其褪去本形,成为真龙。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上头那个悬棺中,绝对是有东西的,但是在没有找到通往下一关的门之前,我不敢打破它,我怕放出来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我们这些人全部栽到这里。 这个局一旦成功,也是有死穴所在的,我记得老李之前给我讲过,可是我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我扶着墙蹲下,双手捂着脑袋,挖掘着脑袋里面曾经学过的东西,可是越想越想不到,越想不到我就感觉胸口堵得慌,捶胸顿足都想不起来。 柳妙彤推了推我肩膀问我怎么了。 蒋文柏出言阻止:“别碰他,让他自己好好想想,他应该是想到了什么东西。” “可是你看他的模样,哪有一点想事情的模样啊,这分明就是中邪了吗?”柳妙彤指着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我。 眼看拉不住我,柳妙彤那股子泼辣劲儿也上来了,一个大嘴巴子狠狠的抽在了我的脸上。 也就是这一巴掌让我脑袋里面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老李曾经着重跟我讲过的九凤捧龙局。 九凤捧龙,必有一只假凤。 因为九是阴的极数,而八是阳的极数,风水学中,凤为阴,龙为阳。 所以这九凤捧龙,实际上应该是八凤。 但是那只假凤在哪里确实个未知数,九凤捧龙如果找不准假凤的话,一旦开出真凤,那会泄了悬棺中的龙气,毁了局,泄了气,那这个九凤捧龙局周围所涉及的机关跟陷阱就会全部触发,到时候任我们有铜头铁骨恐怕也难逃一死。 我抓住柳妙彤还想抽我的手:“别打了,再打就打傻了。” 我说完,将头灯取下拿在手中在这九口凤棺旁边转悠起来,并且屈指扣了扣棺材板,想听出哪个棺材是空的,哪个棺材里面是有货的。 可是外围这八口站着八卦方位的棺材都是有东西的,难道假的在悬棺之下? 这不符合九凤捧龙局的格局摆放啊,悬棺之下那口棺材就是连通地气跟悬棺的通道,如果那是个假的,如何输送地气? 抱着怀疑的态度,我走到第九口棺材的旁边,伸手拍了拍,果然是个空的。 难道这九凤捧龙局是个假的?是幌子不成? 我扭头看着站在棺材群外面的几人,数了数脑袋上的头灯,身上的汗毛瞬间竖起,大吼一声散开。 因为我发现他们当中竟然凭空多了一个人。 我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让他们瞬间四散开来,柳妙彤直接朝我这边跑了过来。 蒋文柏他们经验老道不敢说话,毕竟这是墓,不是特么的旅游景点。 但是秦权这个愣头青说:“叔,你刚才喊什么?” 这一声,彻底歇菜。 秦权一声嘶吼之后,便是呜咽的声音,我的头灯朝他发出声音的方向照了过去。 这一看,我的血液在那一瞬间也凝固了,秦权倒在地上,他的旁边站着一个蛇首人身的怪物,并且这个怪物竟然还只有一只眼睛。 我的脑袋瞬间短路,我穷极所学知识,也只能想出来两个字。 蛇妖。 第二百九十七章 棺中蛇女 被我的灯光照住,这东西竟然掉头朝我冲了过来。 我一把推开柳妙彤飞起一脚就朝这蛇妖踹了过去,没想到我这一脚倒是没踹空,但是就感觉像是踹到了棉花上一样。 而这玩意也跟橡皮捏的一样,竟然能在顶着我一条腿的情况下还能靠近我,并且这东西还会张口往我的喉咙部位要来,那一双蛇牙的长度竟然能有寸余,比僵尸的牙还要僵尸。 我丢下手中的头灯双手掐住它的脖子。 这个时候蒋文柏他们也反应了过来,纷纷过来支援我,这东西很皮实,不怕拳脚,但是惧怕刀兵,尤其是当蒋文柏举起手中的刀斧时,这东西的眼睛竟然眯了起来,挣脱我的手掌缓缓后退,最后隐于黑暗之中。 得以缓口气的我急忙跑过去将秦权拉到了身边,同时捡起手电筒照向四周,这东西速度很快,我们手里的光源太少,在这种密封的墓室里面很难跟上它的速度。 我将手中的头灯交给柳妙彤,从身后取下来那把反曲弓,不是我不用那把来福枪,而是这东西是我留给自己的后手,万一我们离开这龙墓或者离开大兴安岭地区的时候遭到其他人的阻拦,来福枪可比反曲弓的威慑力要大。 我搭弓引弦,闭上眼睛,耳朵搜寻着墓室里面一切风吹草动。 它无论是蛇妖还是什么东西,只要保留原有的生物基因,只要还是碳基生物,那它就脱不开生物的本能,比如,攻击之前吐信子。 当我听到一阵细微的声音之后,我将手中的箭矢往左偏移三寸,同时弦上的箭瞬间飞出。 噗呲一声。 这一箭将那蛇妖给钉在了墙上。 随着灯光找到箭矢的踪迹,那怪物又让我们震惊了一把。 我那一箭射中了它的腿,可墙上的箭矢上却只有一条腿,血迹也已经顺着我们来时的走廊遁走。 我唾骂一声,走过去将钉在墙上的箭矢拔了出来,那条被我钉在墙上的腿也随之脱落,也就是这条腿差点把我们所有人都给留在这儿。 这条腿落在地上,沾到血之后竟然开始孵化,那条腿的血肉竟然变成了一条条拇指粗细的小蛇,并且这些小蛇竟然以很快的速度朝九凤捧龙局的那九口棺材爬了过去。 我大喝一声让他们阻止小蛇靠近棺材,可为时已晚。 小蛇爬到棺材旁边之后竟然从下面钻了进去,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每口棺材的下面竟然都留有一个一厘米左右的小孔,因为光线问题,我之前竟然没有发现这个小孔。 小蛇钻进小孔之后,棺材剧烈的抖动起来。 “快走,离开这儿。”我忙道。 其实就算我不说,饕餮已经把秦权丢在肩上跑了出去,蒋文柏也拉着柳妙彤开溜,左膀是留在最后一个的。 他手里提着刀,说:“我帮你。” “不用,你走!”我斩钉截铁的告诉他右臂生死未明,我不能再让他出事,否则的话我没办法向曹魁首交代。 我们对话的这一会儿,九凤捧龙局的九口棺材全部倒地,八个身上不着寸缕的女人从棺材里面坐了起来,跟先前那个蛇妖一样,她们的脑袋也是蛇的脑袋,唯一不同的是刚才那个蛇妖的脑袋有点像黑曼巴,而这几个蛇女的脑袋是过山风的样子。 并且这东西张口就往外喷一种绿色的液体,这东西沾到皮肤有种灼烧的感觉,酸性物质,或者说这是过山风的毒液。 我跑出墓室,谁知道这东西竟然还穷追不舍。 我只能一边儿跑一边儿张弓搭箭,八只蛇女被我一箭一箭的钉在了那水晶做成的墙壁上。 一箭上去,墙壁瞬间出现龟裂状。 这种水晶状的结晶体一旦结构被破坏就特别容易碎裂,碎裂的结果就是这两面墙里的蜈蚣跟蛇全部跑出来,这一面墙的蜈蚣我们能够跳进外面的水潭里面躲避,可是这一整面墙的鸡冠蛇可怎么整。 眼瞅着墙上的裂缝越来越大,并伴随着里面那种腥臭黑水的流出,我加快了脚步。 等我跑出这个走廊,发现他们都在外面的石阶口等着。 还没等我开口,后面哗啦哗啦的声响传来,顿时嘶嘶声让我头皮发麻。 我说:“跳水。” 柳妙彤大惊失色:“跳水?万一下面……” 话没说完,我就一脚给她踹了下去,然后蒋文柏他们也纷纷跟了下来。 刚刚入水,走廊里面的蜈蚣跟蛇已经冲了出来。 蜈蚣惧水不敢下来,但是那些鸡冠蛇可不怕水,它们鱼贯入水。 蛇在水里的速度绝对是t0那一档,但是现在我们也不能上岸,上岸不到半小时就得被那群蜈蚣给啃死。 于是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潜水。 不管这水里有没有跟外面那个龙眼湖连通我们都得往下潜,哪怕被那条蛟龙给咬死,我也不想被这群蛇、蜈蚣给啃死。 我一头扎进水里往深处潜去,等下潜三米之后我再往上看,那些鸡冠蛇竟然没有跟下来,他们只是在水面上游荡。 还没等我细想,饕餮已经砸到了我身上。 二十多斤的体重还拖着一个秦权,下沉的速度绝对好使。 这个水潭不是很深,但是水很冰凉,比东北腊月天儿的气温都不遑多让了。 这才下水几分钟的时间,我的手脚都有些麻了。 又潜深一些之后,我终于看到一个黑洞洞的圆形洞口,没有丝毫的犹豫,我一头扎了进去。 让我惊奇的是这个水潭底部的洞,内部构造是波浪形的,随着我的攀爬深入,洞里的水也在减少,大概是压力的问题吧? 我是第一个游进来的,等了一会儿,柳妙彤也到了,她一出水就咳嗽个不停,并且疯狂的呼吸,看样子刚才在水里别的够呛。 等了许久,所有人都到了,唯独缺了左膀,曹魁首派来的左膀右臂接连失踪。 不光是我,所有人都起了疑心。 蒋文柏更是直言:“南派那俩人的行迹有点诡异了,姑爷看不出来吗?” 第二百九十八章 跟我妈无关 “看出来了。” 此时左膀不在身边,我说话也能轻松不少,并且也没有顾忌饕餮,我直言道:“右臂消失的手段虽然用了一些手段,但是有迹可循,但是我不确定是不是那一门的手段,蒋爷认识?” 蒋文柏说:“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硫磺味,硫磺这东西可以做成倭子那边的烟幕弹,忍者专用的,虽然刚才那一下子并没有烟雾,但是硫磺可以搅乱周围的气味,让你闻不到东西,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所以我就怀疑他是不是跟倭子那边儿有关系,而且压龙寨的寨主,就是小花曾经说过有过一伙儿外乡人,但是被她喂龙了,这个消息我没有瞒着你们,或许左膀右臂两个人是想去查看那些个倭人是否真的葬身龙腹也不一定。”我顺着蒋文柏的话往下讲。 饕餮这时候插了一嘴:“青红门跟倭子绝对没有联系,最起码护法往上的人明面上没有,私底下会不会有我不敢保证,但是我绝对没有。” “没说你。”我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为啥,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我觉得这个肥婆饕餮真是属于青红门中的一股清流。 而且饕餮的话其实说的没毛病,青红门虽然在国内搅风搅雨,又当了秦家的里子跟鹰犬,但是在爱国这件事儿上青红门做的并不错,先前青红门浮出水面之后萧碧静动用了很大的关系帮我调查到了一些关于青红门的蛛丝马迹,青红门搅动江湖的这二十多年来,的确没有跟倭子那边的有过交集,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有个别人跟倭子有过联系,但是结果都死了。 最明显的例子不就是混沌护法么?他跟倭子那边有勾结,结果青红门内部有了拿掉他的想法,结果在流沙古城里面,被老孙取代,虽然老孙也死了,但前提是上头的意思就是让老孙取代他,至于老孙能不能活着,那跟上头没关系。 言归正传。 现在左膀右臂都脱离了队伍,我们的队伍中,虽说这几个人中,饕餮跟秦权不能完全信任,但是也能给予大部分的信任了。 我说:“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一个蛇洞,顾名思义就是蛇进出洞穴的必经之路,虽然不止一条,但是保不齐它会走这一条,或者说我们继续前行,可能会走到它的老巢,没问题吧?” 蒋文柏苦笑一声:“姑爷,这话就不必再问了,打击士气,无论是那水潭上面的蜈蚣跟蛇还是那能把我们挤成肉饼的洞道,还是龙眼湖中的蛟龙,哪个能让我们走回头路?” 我干笑一声,然后拿出背包里的食物,我们几人就坐在这水坑里面补充一下体力。 饕餮这个块头食量肯定大,我本来还担心她把秦权那份儿吃掉以后不够吃呢,谁知道这女人竟然从裤兜子里掏出来两条鸡冠蛇。 这蛇有婴儿手臂那么粗,一条少说两斤,她手里捏着两条已经没了脑袋的鸡冠蛇,说:“我吃这个就行,你们还吃你们的,至于这小白脸,给他留点吧!” “青红门的人也仁慈了?”柳妙彤玩笑般的嘲讽了一句。 饕餮很正经都说:“柳妙彤,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家李尚,我觉得秦立把他这个私生子送过来绝对没那么简单。” 说罢,她问我:“当时秦立怎么跟你说的?” 我便将秦立当时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饕餮冷笑一声:“我觉得他在骗你,目的是为了让你背上杀害秦功的黑锅,然后他回秦家煽风点火气死老爷子,秦家就成了他的一言堂了,虽说他这个年纪这个岁数想要玩女人生孩子不大可能,但是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人工授精是可以的,而且秦家其实还保留着当时从北派夺走的一块太岁肉,但是这东西只有嫡系才知道在哪里放着。” “所以秦立的头发是花白的,而秦功的头发却全白的原因,就在于秦立可能已经尝到了太岁肉?” “不然呢?你真以为秦立找太岁肉是为了给秦老爷子续命吗?说句难听的,这种世家就好比古时候的王朝,哪个太子不想当皇帝?依我看他是尝到了太岁肉的甜头,想给自己延寿,好高坐秦家家主的位置,然后通过人工授精的方式再孕育一子,培养接班人。”饕餮一番话,句句合情合理。 不过这个秦权…… 我想到这,把昏迷的秦权拉到我怀里三指搭脉,发现这小子除了受到惊吓导致脉象紊乱之外,并没有受到其他伤害,我当即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随后使出一招猴子偷桃。 秦权吃痛,醒了过来。 看到我们几人都瞪着他看,他说:“叔,婶儿,你们这是什么眼神儿?” “秦权,你来的时候,你爹跟你说过什么?”我率先发问。 秦权肯定是有所隐瞒,虽然对答如流,但是眼神却不经意间在闪躲。 我知道不下猛料是不行了,当即说:“饕餮,把他拖到旁边的坑里,上了他。” 饕餮哈哈一笑,作势就要脱衣服,而且看她的眼神儿,那是准备真上。 秦权作为一个纨绔,游弋于风月场所这么些年,他岂能看不出来?当即就软了,说:“叔,我说,我说!你别让她碰我。” “快说。” “我说,我来的时候我爸跟我说让我一定要抱紧你的大腿,等着我们秦家的人来救我,然后我就可以跟我们秦家的人一起回去了。” “你们秦家的人要来?” “我爸是这么说的。”他畏畏缩缩。 我纳闷了:“他能那么确定找到你并且从我手中抢走你?”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最后应该会假死蒙混过关,然后被人带回去……” “然后我就会被秦立设计干掉,是吧?”我顿时上头了,上去就是一个嘴巴子抽在秦权脸上:“我*你妈。” 秦权捂着脸:“叔,这事儿跟我妈没关系,都是秦立安排的。” 第二百九十九章 锁龙瓮城 我被他这一句话给气笑了,说:“秦立不是你爹啊?” 我这本就是一句玩笑话,谁料大孝子秦权又让我们吃了一波瓜,秦权其实并不是秦立的种,秦权的母亲知道秦立的真实身份之后心里明白自己不可能进入秦家这个大家族的,所以她就拿着秦立给的钱包了一个男大学生,当然,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儿了。 男大学生身体素质各方面的都挺结实的吧,一枪上靶,所以秦权就诞生了,秦权虽然不是秦立的儿子,但秦立视如己出,当然,是这个秘密秦立不知道的前提下,否则的话早就炸毛了。 平白无故吃了一个大瓜,我们心里特别爽。 不过嘛,吃瓜归吃瓜,脑子还是要涨的。 我问饕餮:“秦权跟我进山的消息,是不是江湖上已经传开了?” “是的。” “那没跑儿了。”我扭头看向秦权:“你那个野爹的目的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跟着我进山了,然后哪怕你没死在路上,秦家的人找到我们以后也会把你干掉,把锅甩到我身上,到时候秦立可以对外说,是我绑架了你,然后把你弄到山里给害了,再利用爵门毁了我。” 几人纷纷觉得有理,秦权也觉得有道理。 他说:“叔,那你可要保护我啊,万一我死了,你就会蒙受不白之冤。” “没关系,我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拍着他的肩膀:“想活着,得看你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我可以救你,但是要在我安全的情况下,如果救你需要我付出代价的话,那我会选择给你一个痛快。” 秦权低着脑袋哦了一声。 我又安慰道:“这事儿有好也有坏,现在秦立已经对外宣称你是他儿子了,只要你不站错队,好好的、听话点,那我们出去之后,我会想办法让你坐上秦家头一把交椅的位置,并且太岁肉,我也会分一点给你,现在岭南白家的白瑞楼已经是我的人了,柳家现在也是我的人,你说有两大世家支持我们,还有什么事儿办不成的?” 秦权愣了,也不知道是惊叹于我身后的能量还是惊叹于自己的无知。 或许,他一直以来都认为秦立是真想培养他,才借我的手促进他成才,然后作为交换,秦立才帮我把罪名跟抹除的吧? 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柳妙彤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还不谢谢你叔?” “谢谢叔。”秦权大喜。 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秦权调整了自己摆烂的心态,开始为了自己活下去而活下去。 翻过这个蛇形的通道,我们进入一个巨大的瓮城。 这个瓮城是直接在地下掏了个空间出来的,我们钻出洞,就已经到了瓮城的城墙上。 但是瓮城的下面并不是什么平地,而是深不见底的水,不规则的椭圆形,但是面积却不小。 我扒着城墙往外里面一瞅,水面跟城墙的高度少说五米的高度,我弯腰在城墙上捡起一块砖头,想要试试这水的深浅。 但是蒋文柏拦住了我,他说:“姑爷,这水里保不齐有什么东西,打草惊蛇,我们退到哪儿去?” “可是我们现在不一样没有退路吗?” “先看看,如果没有,再探虚实也不迟。”蒋文柏拦住我的手。 我只能作罢,他们分散开来在这周长少说一公里的城墙上摸摸索索,我则趴在城墙上拍打着地面,这是用石灰、石膏跟泥巴草根粘合的城墙,传导性并不强,不过也还凑合,几番拍打之下,我发现这个所谓瓮城基本上就是类似于一个水坝的地方。 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他们重新回到了我身边。 我说:“怎么样?有出口或者机关吗?” “有,是一个闸口。”饕餮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闸口? 我心道我所猜不错,跟饕餮一起来到闸口的位置,这是一个类似于船舵的圆形绞盘,上面不是绞绳而是锈迹斑斑的锁链。 我双手握住绞盘,刚要使劲儿。 便有人出言阻止。 我一看,这瓮城的城墙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三个人,一个是小花,另外两个是左沙跟他的妹妹,左苗。 与之同行的还有那只大虎跟棕熊。 我说:“花儿,这是要跟我摊牌了吗?” “哥,我们兄妹之间没必要非走到那一步的,不是吗?” “是啊,花儿,你跟我说,这下面是什么?”我缓缓走向小花儿,边走边说:“是龙眼湖中的那条蛟龙吗?” “当然不是。”小花也不怕我,同样走向我。 我们相对而立,她伸手拿过我手中的半截砖头朝这湖面丢了下去。 噗通一声。 水花溅的很高,但我关注点并不在这个上,而是随之传出的铁链拖动的声音。 “哥,你看。”小花伸手搭在我的手腕上,把我手中的手电筒照向一个位置。 那是一个成人手臂粗的楔子,上面连接着铁链,因为靠近水面,所以我先前还真没发现。 随着铁链拖动的声音,湖面竟然出现一个大大的漩涡,最后一颗硕大的娜迦蛇头从水面冲了出来,但是也仅仅只能冲出来一个脑袋,因为它七寸的地方有一个铁箍将它牢牢箍住,铁箍连接着八根铁链,按八卦的方位楔在城墙上将它牢牢锁住。 冲不出水面,娜迦蛇的身体疯狂扭动拍打着水面。 可无论它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铁链,最后只能乖乖地沉入水底。 小花说:“哥,看到了吗?压龙寨,压的就是这条娜迦蛇,它已经有了化龙的本钱,只要它冲出这个瓮城,就能蜕变成龙。” “然后呢?” “然后用龙王爷干掉它,我们好取龙珠。” “取了龙珠之后呢?”我很严肃的质问道:“你跟那群倭子有关系么?你在给他们做事?” “哥,不要再问了,我们已经走在了两条不同的路,但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不是吗?”小花的声音有些激动。 “我们不一样。”我转身要走。 小花破防了,她双手扒住绞盘,用力一扭。 绞盘上的铁链哗啦啦的被拖进了瓮城里的水里。 第三百章 小花的志向 随着绞盘上的索链被拖拽到底之后,绞盘也被拽崩,闸口也瞬间崩坏,瓮城里面的水顿时倾泻而出不知道流向了何处! 而瓮城里的娜迦蛇也露出了部分真容,一条二十多米长的娜迦蛇,背上长着背鳍,脑袋上还长着一只触角。 最重要的是这东西进化的苗头已经很明显了,我可能用嘴说不出来,但是早些年有一部鹰国大片叫《龙之战争》,里面那条大蛇的模样就是跟现在这条娜迦蛇的模样差不多。 瓮城里没了水之后,娜迦蛇似乎变得更加灵活,它身子在瓮城里面扭来扭去的好像在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蒋文柏见状大惊:“姑爷,快走,这东西想用身子把铁链给勒断。” “扯淡呢?这么粗的铁链……” 嘣—— 铁链断裂的声音让我闭上了嘴巴。 断掉的铁链,也让小花带来的两个猛兽发出低吼。 小花说:“哥,你知道我能沟通动物吗?现在的我已经不单单能够跟一些简单的动物沟通了,我能沟通,这条龙。”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当小花喊出‘这条龙’三个字的时候,娜迦蛇身上似乎有一种黑色的气流闪现,让他再次绷断了两条锁链。 讨封这东西,难道真的存在? 再看瓮城之内,八条锁链已断其三,再不跑可就跑不了了。 我回头看向柳妙彤,柳妙彤将雄剑抛给了我,我顺势将剑拔了出来:“花儿,别逼我。” “哥,你想跟我动手?”小花的语气充满了质问。 随后伴随着一声虎啸,大虎朝我扑了过来。 这一次是生死相搏,我没有像之前那样留手,我一个滑铲将大虎的腹部剖开,大虎的内脏瞬间拖到了地上,可是大虎并没有停下,反而掉转头再次朝我扑来。 同时那头棕熊也动了,虽然动作缓慢,但那是跟大虎这种敏捷属性拉满的猛兽对比。 跟人作对比的话,熊并不笨重。 厚重的熊掌朝我胸前抓来,我横剑挡下的同时,反手抽出绑在腿上的那把尺余长的青铜剑直接扎进了棕熊的肚子上,随后我蹦起来双腿在棕熊的肚子上一蹬,将青铜剑彻底蹬进棕熊体内的同时,我也借着这股反推力再次躲过了大虎的虎扑。 同时,蒋文柏也搭弓引弦一箭射进了大虎的脑袋里面,大虎挣扎几下倒下了。 我翻身从地上爬起来,说:“你们先走,顺着水走,这些水能流往别的地方,说明是通往外面的,顺水走还有一线生机。” “小姐,走。”蒋文柏不由分说将柳妙彤扛在肩上跳下了城墙,顺着水流飘向远处。 秦权还瞪着我看,我走过去一脚也把他给送走了。 至于饕餮…… 她说:“李尚,我觉得你这个人不错。” “所以?” “我要跟你一起面对。”饕餮说完,从她的裤兜子里掏出两个类似于峨眉刺之类的武器,这东西对人好使,对这种大家伙,够呛。 “小心。”饕餮一声惊呼。 我下意识的蹲下身子,手中雄剑向上一挑,锋利的雄剑直接刺穿了棕熊的脖子,但是熊掌已经挠在了我的胸前,长且尖锐的指甲把我胸前的肉抓的血淋淋的。 我一咬牙,手中雄剑横向一滑,棕熊的脑袋落地。 饕餮说:“熊掌上细菌很多……” “没事儿。”我说完,扯下身上早就湿透的衣服,胸前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愈合,并且伤口中还流出滴滴黑色的血水,那应该就是毒素跟细菌吧? 不光饕餮震惊,就连小花也赞叹道:“太岁肉当真神奇,换个寻常人,这一熊掌上去,估计魂儿都过了奈何桥了。” 有了这个小插曲,瓮城里的水几乎已经流干,并且娜迦蛇已经绷断了所有的铁链,那宛如小汽车一般的蛇头高高昂起,一双灯笼般的眼睛盯着我们。 小花高高抬起手:“蛇神,吃掉他们。” 小花空中的他们,是左沙跟左苗兄妹。 娜迦蛇似乎真的受到了小花的控制,一口叼走了左沙,直接吞入腹中。 左苗一看,慌了,质问道:“花寨主,你这么做就不怕我们苗寨的人想你寻仇吗?” “今日在场之人,都得留下。”小花说完,整个人竟然踩着城墙高高一跃,跳到了娜迦蛇的头部。 而娜迦蛇的头部竟然早就被插上了两根铁杵,铁杵入肉生根,小花站在蛇头上,手握两根铁杵对娜迦蛇发号施令。 左苗跟地上的棕熊、大虎都没有逃过娜迦蛇的追捕,全部被一口吞了下去。 饕餮说:“这东西,算是精怪了吧?她是出马仙儿?” “有的人天生能沟通其他物种,算是一种超能力吧。”我说完,娜迦蛇那庞大的蛇头已经朝我咬了过来。 我往旁边一扑,坚硬的城墙被撞出一个巨大的豁口。 饕餮也摔了个灰头土脸,她骂道:“狗鈤的梼杌,他让老娘接近你,说有危险的时候就出来接应,现在不知道在哪儿苟着呢。” “接近我干什么?” “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是夺你手中的张家宝藏了,有了张家宝藏或许能再次开启天棺,拿到太岁肉。”饕餮说完,又补充道:“不过你也别对我有戒心,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觉得你这个人比梼杌好玩儿多了。” “你们还有心情聊天?”小花冰冷的声音响起。 我抬头一看,娜迦蛇的脑袋已经距离我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这种距离我是绝对躲不开的,蛇的反应速度,人就算再进化一百年,也跟不上。 我握剑的手微微颤抖。 小花故意驱使娜迦蛇缓缓靠近我,以便让她瞧见我此时胆颤心惊的表情。 她像是一个胜利者:“哥,你跟我合作,我们在这大兴安岭深处好好的做最真实的自己不行吗?而且你根本不懂你现在所追寻的东西到底有多危险,只要你点头,我们就可以在这里当一对儿神仙眷侣,何必非要螳臂当车,去逆反大势呢?” 娜迦蛇的蛇头已经跟我近在咫尺了。 小花又发出灵魂拷问:“哥,如今的社会环境,不该重新洗牌吗?” 第三百零一章 蛟龙救场 我看着小花,问出我最关心的一个问题:“你是巫门的人吗?” “是。”小花解答道:“我是巫门十二堂堂主,哥,别再执迷不悟了。” “巫门造畜手段过人且成功率极高,这其中有你的功劳吧?我在先前那个墓室里面看到的九凤捧龙局,遇到的那个蛇妖跟蛇女,也都是你的手笔?” “哥……” “好了。”我强行壮着胆气提剑横在胸前:“花儿,来吧。” 娜迦蛇看我提剑,吐出舌头来缠我的腰身,我脚下一转手中雄剑上调,使出我对付棕熊那一招一剑刺中了娜迦蛇的蛇头。 娜迦蛇吃痛,蛇头开始摆动,并且粗壮的身体开始朝我们所在的城墙上猛砸。 饕餮跑到我身边:“李尚,怎么弄?刚才她进来的时候那里有个暗门地道,我们从那儿出去吧!” “走。”我没有迟疑,跑到小花刚刚出来的那个暗道口。 可是等我跑到她刚刚出现的地方,我蒙圈了,因为我根本找不到这个暗道口在哪里,每块地砖的模样都一样,并且根本看不到缝隙,而且我先前用听山识途,也听不到有任何的中空,这个城墙都是实心的。 来不及多想,小花已经安抚好娜迦蛇,朝我啃了过来。 我对饕餮说:“你先走,保护好秦权。” “得嘞,那你小心。”饕餮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跳下城墙随着那水流远去。 我则在娜迦蛇的尾巴抽过来的那一刻高高跃起,借着它尾巴抽打的力道整个人跳到它的后背,手中雄剑虽说不能像砍瓜切菜一样对娜迦蛇造成伤害,但还是能如肉三寸帮我稳固身形。 我开始一点一点的朝蛇头上的小花摸去。 小花虽然年纪小,但这丫头鬼精鬼精的,她看出我的目的,再次对娜迦蛇发号施令。 她自觉靠近了之后根本斗不过我,所以她命令娜迦蛇随着闸口的水流而去,把目标换成了已经逃走的几人。 这种庞然大物在地下穿梭甚至比在水里还要自如,没多久,蛇头上的小花就发出阵阵笑声:“哥,我追上你们的人了。” 我此时已经爬到了娜迦蛇七寸的位置,所谓七寸,并不是指距离,而是一个形容词,七寸所表示的就是死穴或者说要害部位。 毕竟有的蛇连特么一尺都没有,又何来的七寸?所以这个七寸说的是心脏的部位。 根据这条娜迦蛇的长度,我估计我脚下这个部位就是七寸的位置,我一手扣住背鳍,另一只手反握雄剑狠狠一剑刺了进去。 娜迦蛇的身躯没有外面那条蛟龙长,但是要比那条蛟龙要粗,我生怕这一剑刺不穿它的心脏,我还使劲往里面捅了捅。 本来还穿行自由的娜迦蛇被我一剑刺中之后身子抽搐一下,然后整条身子撞到了旁边的墙壁,我也从它背后落下,摔了个七荤八素。 从它身上下来,我的危险程度直接上升好几个层次,这东西竟然扭头朝我咬了过来。 此时它穿行的河道统共也就不到三米宽,它身子蜷缩在这里堵住了我后退的路,所以这一嘴巴,我躲不过去。 看着那少说一尺的獠牙,我一咬牙,一剑砍了过去。 獠牙如同排骨一般被我一剑砍断一根,但是另一根则深深的扎进了我的左肩。 没来得及再次挥剑,它直接一口把我吞了进去。 我瞬间进入一个温暖湿润的地方,但是周围的黏液却让我感觉到一种很强的灼烧感,我双手贴在双腿两侧,虽然其中一只手捏着剑,但是这娜迦蛇的食道就这么点,我根本没有活动或者说转身的空间,甚至我还能感受到它食道的收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的身躯也在收缩,它要做的就是在它腹中的时候把我碾压成一滩肉,然后再慢慢消化。 可是有一说一,吃了太岁肉之后我明显感觉到我的身体比之前更加变态,这种强度的胃酸最多是灼伤我的皮肤,想要消化掉我,短时间根本不可能,所以我现在要考虑的是在这东西死掉之前,我会不会被活活憋死。 我停止挣扎,将身体完全放松,感受着娜迦蛇的变化。 或许是感受到我不挣扎了,这东西的身躯开始舒展并且开始前行。 我顿时懵了,虽说我那一剑不一定刺破它的心脏,可是那个地方确实是蛇类的七寸,就算不死也不应该继续活动的,没想到现在竟然又恢复了活动。 我顿时心急如焚。 万一这东西追上前面的几人,饕餮跟秦权死就死了,柳妙彤要是死了,以蒋怡南那个‘女王’的性格,绝对会把怒火撒到萧碧静她们身上。 想到这,我又忍不住的扭动了两下身子。 娜迦蛇顿时又停了下来。 就当我以为它是为我停留的时候,我听到了哞哞的声音。 是那条蛟龙! 随后我便感到娜迦蛇的身躯疯狂的扭动,并且那哞哞的声音更大,如同在我耳边捶鼓一般,震得我耳膜生疼。 不用想也知道这两条东西已经纠缠到一起了。 同时我也加剧扭动,这样可以让娜迦蛇感到不适,最好是让它把我吐出来。 我的办法是有用的。 可是还没等我达到我的目的,两颗尖锐的牙齿已经咬了进来,两颗牙齿距离我的喉咙就只有不到五公分的距离,也就是说那条蛟龙的咬合力再大一些,龙牙再长一些,我的命就没了。 随后龙牙被抽了出去,同时我也感觉到娜迦蛇的身体在痉挛,食道的挤压力再把我往外推。 我用力撑着胳膊肘子,借着这股推力我已经缓缓滑到了娜迦蛇嘴巴的位置,等我的空间宽敞一些之后,我双腿夹住雄剑,双掌在它口中一推,在窜出它嘴巴的时候,我伸手捞起夹在两腿中间的剑,腾出一条腿,踹断了娜迦蛇最后一颗獠牙。 娜迦蛇吃痛想再来叼我,但是被那条蛟龙给撞开。 两条庞然大物就在这河道里面翻滚起来,每每翻滚,河道旁边的石头都会被撞的四分五裂。 但我不敢停下,因为我闻到河道前方有很浓的血腥味。 我追上去,却只看到了躺在河道一旁的蒋文柏跟他的断臂…… 第三百零二章 击杀虎侍 见到我,蒋文柏眼中燃起希望,断断续续的说柳妙彤被一个怪物给掳走了,他甚至都没有看清这个怪物的样子就被断了一条手臂,还让我快去追。 我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蒋文柏想搀扶他,他却一把推开我。 我一咬牙,抛下他追了上去。 这一追我直接追出去五里地才看到劫持着柳妙彤跟秦权的怪物。 看到这东西,我打消了当初对王五跟刘四的怀疑,真的有站起来的老虎。 不过我也不认为这玩意是成了精的东西,毕竟巫门最拿手的就是这种造畜,把动物改造成人,人改造成怪物对他们来说信手拈来。 但是这怪物旁边还跟着饕餮跟小花。 饕餮看到我提剑追来,长叹一口气:“李尚,你说你为什么要追上来呢?如果你带上蒋文柏,我就不会这么快就暴露了,太尴尬了。” 小花说:“饕餮,要不是你最后暴露身份,我都要认为你是我哥的姘头了。” “李尚,就当没看见,行吗?”饕餮走出队伍,手里拿着那两根峨眉刺。 “不行。” 事已至此,我没有继续跟他们掰扯的时间,我现在只想速战速决,因为在这里逗留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那两条庞然大物打起架来地动山摇,万一一个弄不好把我们活埋到这儿那玩笑就开大了,再说我要是不迅速拿下饕餮,万一后面那个怪物跟小花也上来帮忙,我特么的必死。 小花这丫头到底藏了多少本事我不知道,单单驭兽这一块,我就发怵。 饕餮跟我刚一接触,手中峨眉刺就被我挑飞一支,随后我以剑刃挡下她另一只峨眉刺,一个回旋踢将她踹倒在地。 这时候小花也扑了上来,但是被我同样一脚踢翻,似乎她除了驭兽就没别的能耐了。 所以那头能站起来的老虎正式对上了我,见怪了奇形怪状,我现在面对这么个东西,也没那么畏惧了,放平了心态将手中雄剑插在地上,我赤手空拳的攻杀而去。 我本意就是虚晃一招,实际上的杀招是在我的腿上,没想到这东西速度奇怪,竟然直接就闪过我的攻势,并且一爪子拍在我的后背,本来左肩上被娜迦蛇咬出来的伤口还没愈合,现在后背有被虎爪拍了一下,我哇的一口血喷了出来。 但是我仍然没有拿剑,因为这东西玩的就是贴身,我手里那把剑虽然能让他忌惮一些,可终究不如拳头反应的快。 感受着在我周围反复横跳的虎怪,我缓缓闭上眼睛,调动体内那股久违的炁附着于全身,同时搬运气血于掌中,劈空掌是云觉的绝技,然后我又在劈空掌中融合了当初在苏家地牢中时,段正豪留给我的绝命指。 两者合二为一的话,我可以手作掌势,发指的力道,直接用手掌刺穿对方的身躯,可比单单用指头所造成的伤害要成几倍提升?不是么? 这地方本就没有光线可言,能看清楚完全依靠的是我脑袋上那已经昏暗的灯,如今我闭上眼睛,将听觉跟嗅觉发挥到极致,只待一个机会,我就能给予这虎怪致命一击。 终于,虎怪还是向我发动了进攻。 我入江湖以来都是用功夫跟人搏杀,跟这种怪物,我还是第一次赤手空拳。 感受到它的气息,我手呈刀状,直刺而出。 噗嗤一声,我感觉我的手像是突然之间插进了一坨人造凝胶里,刚进入就将我的手牢牢捆住。 同时我的胸前传来剧痛,甚至我都能感觉到尖锐的爪子刺到了我的胃,如果不是我另一只手抵住了它的身子,这虎爪大概能直接给我来个透心凉。 我睁开眼睛,那颗斗大的虎头距离我的脑袋不过一尺的距离,那尖锐的獠牙似乎下一秒就要咬碎我的脑壳。 我紧咬着牙关不让它在靠近我一分一毫,同时我插进它体内的手开始搅动,并且我引导着体内的炁注入它的体内,企图破坏它体内的细胞,但是收效甚微,动物跟人的构造还是不同。 也就是我这么一分神,虎爪又深入我身体半分,疼得我汗珠如同洗头一般往下流。 我也被这虎怪推着强行后退,不多时,已经将我逼到墙根,我退无可退,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类人的虎爪一分一分的深入我的体内、看着那张狰狞的虎脸上出现一抹类似于人的表情。 我经过娜迦蛇、饕餮跟小花的轮番战斗,我的体力几乎耗尽。 我看了一眼旁边观战的饕餮,而后缓缓闭上眼睛,就在我要接受死亡,心想我死于能力不济,无愧于我父母的时候,饕餮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虎怪的背后,她的手里还拿着我那把雄剑。 一剑。 那斗大的虎头如同皮球一般滴溜溜的在地上滚了三米远。 虎怪的身体歪倒在地,虽然抽离了我的身体,但是抽离的那一刻,尖锐的利爪还是勾到了我的皮肉,疼得我打了个哆嗦,随着虎怪的身体一起倒地。 饕餮手里提着剑走向我:“李尚,你赢了。” 我躺在地上,虽然疼得我舌头都麻了,但我仍然强行扯起嘴角:“我赌…赢…了。” 饕餮走到柳妙彤身边,将她拨开,从她身下的包里拿出一罐白药洒在我的伤口处:“老娘现在为了你,给巫门的虎侍宰了,日后巫门找我麻烦,你应该不会作壁上观吧?” 看我不说话,饕餮一罐子白药都撒在了我肚子上的伤口处,疼得我打了个激灵:“想杀人就给我个痛快。” “想杀你我还救你?”饕餮拿出已经湿透的绷带给我包扎好之后将我搀扶起来:“走吧,等离开了这个压龙寨,咱们就分道扬镳。” 走到柳妙彤身边的时候,她从身上摸出一个药瓶,扭开给柳妙彤和秦权两人闻了闻,二人悠悠转醒。 随后她跟柳妙彤一左一右搀扶着我,在这河道的尽头找到一处旋梯。 拾阶而上,一道石门阻路。 推开石门,竟然就是我曾经来过的观龙台。 此时的观龙台,坐着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 第三百零三章 萨满教的橄榄枝 而逃出生天的柳妙彤突然发现身边没了蒋文柏的身影,当即要折回去找蒋文柏。 我一把拉住她:“留在这儿,我回去找。” 说完,我还看了一眼饕餮,我是在请求她保护柳妙彤的安全,因为我能肯定这个男人等的人就是我,但是我怕我不在,他会对柳妙彤动手,虽然这个可能性很低,但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得到饕餮的答复,我提着剑重新返回了这个旋梯。 顺着旋梯而下,离得老远我就听到了那河道里哞哞的声音,两条庞然大物还在打。 我当即加快脚步,可如今我体力十不存一,就这还是刚刚缓口气恢复上来的,我跑了三里地之后,碰到了正一瘸一拐往我这边而来的蒋文柏。 这么大岁数的人断了一条胳膊,还能咬着牙走这么老远,我真挺佩服他。 看到我,蒋文柏的面色不再那么紧张:“我以为按照李掌柜一贯风格,会直接撇下我这个废人。” 我听出他话里调侃的意思,这也不怪他,毕竟我之前跟别人下墓的时候,一旦队友负伤或者很难救治的话,我都会选择直接放弃,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我干笑一声:“蒋爷,您不比别人,我入赘到你们柳家,那咱们就是一家人,我打小没有亲人,我岂能让您在这儿等死?” 搀着蒋文柏往回走的同时,我还顺手背上了我们的行囊、揪出了刚才躲在石头缝里的小花,刚才我就发现她了,只是没有抓她出来而已,现在蒋文柏找到了,顺手把她抓出去,到时候也是我离开压龙寨的底牌之一。 重新回到观龙台。 她们还都在,看到蒋文柏的惨状,柳妙彤那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而我则走到观龙台阳台的地方,跟那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并排坐在那条石质长凳上面:“久等了。” “不久,我也是估摸着时间来的。” “找我有事儿?” “有吧!”他扭头看着我,很严肃且正经的说:“我觉得没有我的帮忙,你应该走不出大兴安岭这片林区。” 看我一脸狐疑。 男人噗嗤一声笑了:“我知道李掌柜的自有安排,不过这是我们主事的一番好意,李掌柜还是不要拒绝了,毕竟有我们从中周旋,能省了你好多事儿。” “既然如此,好吧!”我像是有鼻炎似的使劲抽了抽鼻子,熟悉的味道,然后笑道:“事后替我谢谢你家主子。” 男人听后道:“在下李福,不知道李掌柜的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个寨子?” 我没回答,扭头看向小花。 小花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李福又问了一遍,并且说:“李掌柜不用担心巫门,我们萨满教虽然不才,但也不是可以任人欺负的孬种。” “我想在这休整一天,明日再离开。” “自然可以,我李福在这压龙寨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李福说着,引我们下楼。 至于住处嘛,还是我们之前住的那两间房。 就在我们要下楼的时候,下面的龙眼湖中突然湖水翻滚,并且伴随着龙吟声,湖水翻滚起来,幽绿的湖水竟然在此刻变成了血红色,如同烧开了一般翻滚。 之后随着哗啦一声,娜迦蛇口中衔着那条蛟龙冲出水面,最后蛟龙反击娜迦蛇,将其赶入那护寨河中,护寨河并不宽敞,也只能说刚刚容下娜迦蛇,而蛟龙也没有追出龙眼湖。 看到这娜迦蛇,我扭头看向李福。 李福说:“这巫门养的宠物还挺厉害的嘛。” 但是他也没说其他的,就自己下楼去了。 我们连忙跟上,住进了之前的屋子。 刚收拾好,李福来喊我出去说说话,我翻了翻背包,拿上最后几颗霰弹跟来福枪就跟李福出门去了。 我俩走到护寨河边儿,看着翻滚的水花跟河里仍在翻滚的两条巨物。 李福说:“李掌柜,我们或许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 “五百年后也可以是一家。”我笑眯眯道。 李福一听,笑着说没错,五百年后也可以是一家。 我这么说其实就是在向他抛橄榄枝,或许这个说法并不适合,但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吧,因为我在组合这四块羊皮卷的时候发现有一条线其实是在压龙寨这个地方往东南方向而去的,而这寨子里的满人也是从长白山迁过来的,有没有可能,九龙墓葬中,有一条就在长白山下。 虽说龙脉只能用一次,清军入关吸干了那条龙脉的气运,但长白山未必只有一条龙脉。 龙脉也分潜龙跟飞龙,飞龙打眼就能看到,潜龙则是需要受多年风吹日晒才能显现出来的,而潜龙一旦腾飞,则非前者可比。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目前的话还是要解决燃眉之急的。 我没忘记蒋怡南说的话,八龙献珠定仙宫。 这里的确是八条龙脉其中之一没错,可是八龙献珠,献的是什么? 这话我自然不能问李福,他来寻我说要保我,也是有目的的,萨满教、巫门、蛊门。 这三者的关系用道家的一句话形容就是:红花绿叶白莲藕,三教原本是一家。 自家兄弟打架,我一个外人介入,下场是很惨的,所以我不敢透露。 当务之急就是解开八龙献珠的秘密,然后再安全的离开这里,最后扶持秦权上位,利用秦权得到秦家所掌握的情报,哪怕不能全部获得,至少能获得一部分。 走到桥上,我垂头往河中看去,只见两条巨物不知何时又纠缠到了一起。 李福说:“巫门饲养这条娜迦蛇投入了起码上千人,这条仅仅吸收了几年地脉龙气的蛟龙根本不是其对手。” “娜迦蛇非龙种,乃国外传入,可有办法将其击杀?” “有。”李福面带笑容:“这也是我请李掌柜出来说话的原因之一,我们掌握着灭杀这东西的手段,但是这件事情我们却不能做。” “明白,作为护送我离开大兴安岭林区的条件,大概就是让我干掉那条娜迦蛇吧?” “李掌柜果然聪明绝顶。” 我点点头:“既然如此,就带我去见李儒吧,这么些天,估计他也等不及了!” 第三百零四章 龙珠所在 离开寨子一头扎进林子,两公里外的一个山头上有一间破败的木屋,李儒就坐在木屋前吹着风。 看到他,我说:“李儒大哥可真是深藏不漏啊。” “嗐,都是为了保身。”李儒上前两步,我们两人的手握在一起。 我省去了客套的话,开门见山:“李儒大哥有抹杀娜迦蛇的家伙事儿?” “自然有,只不过机会只有一次。” “一次?”我眼珠一转,问:“何解?” 李儒道:“我给你的东西只能二者灭杀其一,蛟龙跟娜迦蛇,你想抹杀哪个?” 我看着李儒,不知道他是故意给我下套还是真的就只有一次机会,于是我说:“我还没想好,如果真的只能抹杀一个的人,我选择抹杀那个阻止我离开的东西,谁阻止我,我抹杀谁。” 李儒岂能不知道我在防他,他呵呵一笑,让我放下戒心,说无论我选择抹杀哪个,他都不会跟我翻脸,还让我不要太过在意灰袍主事的事情,灰袍主事跟青红门不清不白也就罢了,还跟苏家藕断丝连,这是萨满教最不能忍受的事情,所以灰袍主事哪怕我不废了她,萨满教也会出手。 他说是这么说,但我信不信就全在我了,我就坡下驴顺着李儒的话跟他拉扯。 李儒选的这个地方真的很高,居高临下,比小花的那个三层小楼背靠的山还要高很多,站在这个山头上,甚至能看到护寨河中那条黑乎乎的娜迦蛇,这么远的距离都能清楚的看到,可见这东西多大。 看了一会儿,我问李儒:“李儒大哥在萨满教……” “你看我这装扮也看得出来了吧?” 我看他一身白衣,道:“白袍主事么?” “嗯。”他点了点头,问我想不想了解这娜迦蛇的来历。 我自然想知道,便说了个洗耳恭听。 李儒并没有直接给我讲娜迦蛇的来历,而是问我记不记得有个动画片叫《葫芦娃》。 我一脸尴尬,说实话我听过这个动画片,但是跟老李混的那段时间别说电视机了,特么收音机都没有,每天就是练功、学习;不过葫芦娃我还是听别人说过的,略知一二。 李儒接着说,压龙寨背靠的山名叫葫芦山,传说中这座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当初有一条大蛇再次兴风作浪,然后突然一座跟葫芦一样的山从天而降将大蛇给压到了下面,后来几百年风吹雨打,本来直立坐在那湖里的葫芦轰然倒塌,也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天上掉下的山! 很有色彩的一个故事,但是这跟龙脉又有什么关系?这羊皮卷看起来少说千年的历史,而且张家宝藏可是当时黄帝老爷子赏给张家始祖的,难道那个时候这条娜迦蛇就在这儿了么? 这特么的完全对不上。 我脸色狐疑:“可是我手中所掌握的羊皮卷指出这里是龙脉所在,而且这羊皮卷如果我没走眼的话,少说是唐宋时期的产物,那也就是说这个湖这个葫芦山最起码也是隋朝或者魏晋时期的传说了吧?而且不瞒你说,我所掌握的情报中,张家宝藏是黄帝老爷子赐下的,这一下子就追溯到洪荒时代了,几千年前的事儿啊。” 李儒说:“你慌什么?这只是传说啊。” 我干笑一声,示意他继续。 李儒接着说:“首先对于你的疑问我先给你解答一下,这个传说我也是在我们萨满教的卷宗室里看到的,至于龙脉是否是那个时候形成的,我刚刚所说的大蛇兴风作浪跟葫芦山的事儿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就是这么个记载。” “没了?” “没了!”他说。 我摆摆手:“那就给我看看你口中那个能灭杀那种巨蛇的家伙事儿吧!” 跟随李儒起身进屋,一杆长枪充当着顶梁柱的角色立于木屋正中间。 我说:“就是这杆枪?” “这是箭。” “两米多长的箭,弓呢?” “没有弓。”李儒走到这杆枪旁边伸手擦了擦枪身上的尘土,说:“你可以把它当做标枪用,这杆枪绝对比你手中的枪械跟宝剑好使。” “那倒是。”我伸手握住冰凉的枪身,用力晃了晃,木屋也随之落下尘土来:“我取走这杆枪,木屋可就没了,你这个的地方应该早就被巫门注意到了吧?你这里面的东西他们也知道,万一我拿这个干掉了他们辛苦饲养的娜迦蛇,他们不找你麻烦?” “又不是我干掉的。”李儒哈哈一笑,说:“娜迦蛇被什么干掉的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谁干掉的娜迦蛇,你用的是我们萨满教的东西,可是东西又不会自己飞出去,哈哈哈。” “这是你保我出林子的条件吧!” “是。” “好。”我一口答应,不过我并没有提前取走这杆枪,我要在最合适的地方,最好是让娜迦蛇冲到岸上,这样我居高临下,这几十米的高举,两米多长的长枪,直接就能给它来个对穿。 但是目前最重要的是,八龙献珠,这个珠是何物? 跟李儒又谈了一些未来可能发生的问题,我告别李儒,跟李福二人返回压龙寨。 有了李福的介入,哪怕小花被我们整的遍体鳞伤,他们也不会怎么样!压龙寨虽说是巫门主道,但萨满教也是有‘股份’在其中的。 回到屋里,我却见到了一个我想见,却又不敢见的人。 萧碧静。 她看到我,没好气地说:“我还以为你死了!” 按照往常,我绝对会说‘我死了你不就守寡了么?’但是现在,我跟柳妙彤才是合法夫妻,所以我再这么说不合适。 看我不言语,她哼了一声,说:“见到龙了吗?” “应该算是见过吧,蛟。”我只能这么说,因为我不知道那条蛟龙算不算龙!姑且算吧? 萧碧静说:“这段时间我们查阅了很多典籍,终于找到了关于八龙献珠定仙宫的说法跟解释,在龙的下颔部位有一颗珠圆玉润的肉球,那就是龙珠,如果这里出现了蛟,那八成龙珠就在它身上。” 第三百零五章 诛杀娜迦蛇 我沉默不语,因为龙珠好取,可我们面临的问题是,如果我选择干掉那条蛟龙,就没办法再设计干掉娜迦蛇,留下这么一个祸害四方的东西在这儿,不符合我的行事风格,而且这娜迦蛇还是巫门饲养的东西,李儒会让李福来帮我甚至将我引到山顶小木屋那里,八成也是想让我干掉娜迦蛇,如果我选择干掉那条蛟龙,李儒估计会跳出来第一个反对我。 可不干掉蛟龙,我就无法拿到所谓的龙珠。 一时之间,我陷入两难。 环顾四周,我最终伏在萧碧静耳边吩咐了一些事情之后,萧碧静带着断了一条胳膊的蒋文柏离开压龙寨。 谁也不知道我跟萧碧静说了什么,哪怕柳妙彤问,我也没有说,我需要绝对的保密,尤其是在压龙寨这个地方,说白了这压龙寨就好比当初的安化县,巫门跟萨满教就好比楚云飞跟李云龙,谁都想要安化县这个地盘,而我就是其中一个变数,谁都想拿我当刀用,与其这样,倒不如交给天意。 在压龙寨休整了一天,我让李福也给我弄来了两包土炸药。 因为这两条巨物都盘踞在各自的地方不碰面,我就必须要制造一下摩擦,好让它们斗起来。 炸药在手,我让他们全部都撤出压龙寨,并让李福去请来李儒,他所谓萨满教的主事之一,灰袍主事会的他肯定也会,关键时刻我需要他帮我脱身。 李福也很听话地去把李儒给叫来了,但是并没有进寨子,这也是我故意安排的。 等全部人员安排妥当之后,我背着雄剑,手里拎着土炸药来到了小花的三层小楼。 观龙台。 小花面容憔悴的坐在那里,对我的到来毫无波动。 我说:“花儿,巫门这是打算放弃你了吗?”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么?” “不,我是来请你看戏的。” “看什么戏?”她转过头,看到我手中的土炸药,说:“真要做得这么绝吗?” “如果让你选,你选哪个?”我觉得她能听懂我的话。 小花说:“我不知道。” “那就看天意了。”我走到阳台边缘点燃手中的引线,将土炸药丢了下去。 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我站在这观龙台上都能感觉到大地在摇晃。 只见龙眼湖中,那条蛟龙再次冲出水面,游入护寨河中,紧接着两条巨物就扭打起来。 小花说:“你被萨满教利用了。” “最起码他们能让我更进一步,不是么?” 说完,我马不停蹄的离开观龙台。 此时两条庞然大物已经从河里翻到了寨子里,身躯扭动之间寨子中的房屋跟人被悉数压扁。 我在寨子中的屋顶上跳来跳去,瞅准机会,点燃一个巴掌大的小炸药包抛了过去,但我的目的是那蛟龙。 一声巨响,娜迦蛇跟蛟龙被炸的双双翻滚在地。 蛟龙见状,手中利爪直接摁了上去,可娜迦蛇皮糙肉厚,在防御这一块,它比蛟龙强了太多,虽然那一小包炸药把它给炸懵逼了,但是它仍然依靠着本能将脑袋甩了回来,头上那尖锐的角直直的扎进蛟龙的腹部,顿时鲜红的龙血洒了出来。 眼瞅着蛟龙体力不支,我赶紧抽身跑路,因为娜迦蛇这东西在陆上的速度不比水中的快,它解决了蛟龙,下一步就是解决我这个拿‘炮仗’炸它的人。 我刚冲出寨子,后面蛟龙一声凄惨的吼声,长长的身躯轰然倒地。 见状,我拿出手中的迷你对讲机,说:“行动。” 说完,我又点燃一个小炸药包朝寨子里扔了过去,虽然没有炸到娜迦蛇,但是却吸引了它的注意力,它吐着信子朝我这边而来。 事情正在按照我的计划进行,我一头扎进林子里,往我们来时所走的路跑去,那条呼玛河的分支。 呼玛河的分支距离寨子直线距离大概有四公里,我跑过去其实并不算什么,关键是后方的娜迦蛇穷追不舍。 虽然我这一路上是不是丢一小包炸药让它畏缩一下,可它的速度仍然在我之上。 眼瞅着前方的山头越来越近,我一咬牙狂奔过去,在山头上一跃而起,翻落下去的时候抓住早已在这里挂好的绳子,平稳落地。 落地之后,我一脚踢开旁边的彩钢板,那条两米多长的标枪就安静的躺在这,并且旁边还有一张硬弓,光是弓身就有成年人手腕那么粗,我将弓托起,双脚蹬着弓身,双手拉住弓弦,将这杆枪架在弓身上。 这个时候娜迦蛇也冲出了山头,那三轮车大小的蛇头简直就是个活靶子,我一咬牙,双腿使劲、尽可能地拉满弓,然后双手一松。 这杆枪如同箭矢一般飞向娜迦蛇,这一刻,我在娜迦蛇的蛇瞳里面看到了恐惧。 但是没用,那尖锐的长枪已经重重地刺穿了它的脑袋。 蛇头直接耷拉下面撞在山壁上,但是后面那二十多米的身躯却在疯狂的扭动着,携带着碎石块从山顶落下,轰隆一声,砸在那架本来就被腐蚀到摇摇欲坠的桥上,好在桥体还算结实没有被砸坏。 这时,暗中的萧碧静跟李儒、李福三人走了出来。 李儒拍着手掌:“李尚,你真是好气魄好蛮力啊,这张硬弓三个成年人都不一定能拉得开,你竟然以一人之力就能将弓拉满,果然非常人能比。” “李儒大哥,兄弟我也不跟你绕弯子,那条蛟龙也已经到了濒死之际,我想回去取龙珠。” “没问题,兄,与弟同往。”李儒心情大好,搂着我的肩膀就走,至于这条娜迦蛇的身体,他说在我们所有人安全撤出之后,会有萨满教的人来处理,让我不必担心。 再次回到压龙寨,这里活着的村民也已经不剩几个了,我提着剑,来到蛟龙身边。 此时的蛟龙眼里已经没有多少生机,这个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但它依然从地上爬起,双爪扶地,朝我发出嘶吼。 它能长到这么大实属不易,我也不想对这种生存了几百上千年的生物下杀手,便从怀中掏出了四张羊皮卷在它眼前晃了晃,想看看它认不认识。 事实证明,蛟龙认得羊皮卷。 第三百零六章 蛟龙赐珠 看到羊皮卷的这一刻,它对我放松了警惕,庞大的身躯再次爬到地上,硕大的龙头在我面前蛄蛹了几下之后,张口吐出一颗拳头那么大、晶莹剔透的球。 萧碧静就站在我身后,她看到这神奇的一幕,忙对我说:“那个应该就是龙珠。” 我没有弯腰去捡,而是伸手指了指那个水晶球,又指了指自己,那意思是问它,这是不是给我的。 蛟龙脑袋点了三下,我才弯腰将水晶球拾起放进背包,这时我才注意到我一直放在包里的张家宝藏,于是我将包里的八件宝藏全部倒出来,说:“你要留下一件吗?” 蛟龙看着地上的八件张家宝藏,又看了看我,迟迟没有去动那张家宝藏,眼看它不要,我又将这八件东西给收了起来。 我收起东西,蛟龙也翻了个身,眼瞅着出气多入气少,我壮着胆子摸了摸它的脑袋,然后问李儒:“我们离开之后这个寨子是谁来接手?你们还是巫门?还是说蛊门要重建这里?” “不知道,现在我们三家都在东北地区,算得上是三分天下,巫门跟我们谁都不肯让出这个寨子,所以我觉得很大程度上,应该是蛊门。” “蛊门啊。”我点了点头。 提起蛊门,我就咬牙切齿的,这个流派就跟特么细菌似的,跟谁上就粘着谁,而且你每次打掉他伸向你的触手,他就会另外换一个宿主,并且蛰伏起来想着再搞你一下,不过嘛,这里让给蛊门也不是不行,反正我们走后,这葫芦山的气脉就会被全部炸毁,就算蛊门来了,也没有所谓的地脉气运。 想到这,我蹲在蛟龙脑袋部位,自言自语道:“我走后会有一波穷凶极恶的人进入这里,我不知道你还能活多久,但绝对能活到那群人入驻这里,你给了我龙珠,所以我不能看着你被那群人杀害解剖,我给你一个造化,能不能成,看你自己。” 我话说完,本来已经闭上的眼睛的蛟龙再次睁开了眼睛,我站起身,用脚跟一踢我身后的雄剑,利刃出鞘。 我抬手接住雄剑在我的掌心划了一条伤口,殷红的血瞬间涌了出来,我急忙把手伸进蛟龙的嘴里,我吃过太岁肉,太岁肉已经融入我的血肉,不知道我的血能不能让这条蛟龙重新活过来。 我也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没想到喝了我的血之后,蛟龙身上的伤口竟然还是缓缓愈合,甚至它的脖颈部位竟然生出鳞片。 这是化龙的前兆。 等我的伤口愈合,我伸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而本来躺在地上的蛟龙也站了起来,巨大的脑袋蹭了蹭我,险些没把我撞倒。 我说:“跟我走吧,出了寨子往南几公里有一条呼玛河的分支,你从分支离开能进入黑龙江,然后东去入海,如果你能入海,褪去皮囊,成龙有望。” 蛟龙哞的一声,吹乱了我的发型,但是它的眼中完全没了敌意。 想到我们用挂山梯进那个龙眼湖洞道的时候,它险些一口吞了我,我不免有些唏嘘。 于是乎,我们这些人骑在蛟龙身上,蛟龙驮着我们离开压龙寨来到了呼玛河分支的岸口,娜迦蛇的躯体还搭在桥上,所以蛟龙直接把我们送过了河。 下来之后,我拍了拍它的嘴:“以后茫茫海上相遇,莫要一口吞了我就行。” 蛟龙又是哞的一声,然后一头扎进了呼玛河的分支,以极快的速度东去。 谁也没有料到,我以血饲龙,最后真的让我在太平洋上捡回一条命。 当然,这是后话。 一番跋涉离开大兴安岭的林区,回到我们初上山的地方,我们的车还在,只是独少了两人。 我莫不作声的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好在车还在、还能开。 柳妙彤坐在副驾驶,有些悲哀地说:“这一趟,曹家那两位前辈生死不明,蒋爷还断了一条胳膊,要是给我妈知道……” “她得夸她的女儿女婿能干。”萧碧静接过话茬。 柳妙彤虽然觉得萧碧静这话是在讽刺她,可依然耐着性子说:“姐姐这话从何说起?” “两条人命换一颗龙珠,不值吗?” “可这龙珠不是李尚的吗?” “李尚是你夫君,这种奇物放在他的药庄显然不安全,所以这颗龙珠花落谁家还用问吗?” 萧碧静一番话。 柳妙彤也不吱声了,可能世家的人都懂得权衡利弊吧,她也觉得蒋文柏一条胳膊换一颗龙珠,值了。 驱车回到李儒家里,她媳妇已经做好了饭菜等我们上桌。 我看了一眼后座的饕餮,说:“你怎么着?” “不知道!”饕餮揉了揉胸口:“你踹我那脚那么狠,我还不计前嫌救了你,你说怎么办?” “不想回青红门的话就跟在我身边也好。” “你想得美!啥条件啊就想让我跟你混?我在青红门的地位,走到哪儿,他们不得给我陪个笑脸?”饕餮哈哈一笑,说吃了饭就走。 这顿饭吃的很慢,席上大家各抒己见谈论了如今江湖态势跟所谓九龙墓的间接,我听的很仔细,并且大家说的都有道理,可问题是,大家说的都有道理,可就是无法联系到一起。 饭局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一声接着一声的炸雷声从北边传来,如同炮弹倾泻一般。 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可知道,这就是我那天在萧碧静耳边说的悄悄话,我除了让她弄一把硬弓之外,还让她安排几个身手好的人,带上土炸药在葫芦山周围定点爆破,毁了这里的地脉,这样的话哪怕蛊门占据压龙寨,也不过是占据了一片废墟。 因为我发觉我会到这儿来,似乎更像是一个把我调走的骗局,观龙台明明能直通瓮城解放娜迦蛇,但是小花却没有释放娜迦蛇,而是诱骗我从龙眼湖进去,最后关头她掰坏了绞盘释放了娜迦蛇,这又是什么?与其说是我费劲千辛万苦得到了龙珠,倒不如说是有心人特意安排我来这儿经受磨炼。 或许在我进山的这几天,外界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三百零七章 陪哥哥耍耍 酒足饭饱,大家欢聚一堂吵吵闹闹,在这栋小木屋里面没有江湖上的恩怨情仇,有的只有并肩作战的情谊。 但我不喜欢这种气氛,所以我跟李儒两个人走出木屋坐在了院子里。 看着对面的铁丝网跟深邃的林区,我突然想起那个被饕餮一剑枭首的虎侍,便问道:“儒哥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不知道方不方便解答。” “刚才在屋里的时候你不是说过了吗?此时此刻的我们没有所谓的江湖恩怨,只有弟兄们,有话你说就行。”李儒搂着我的肩膀,嘴里叼着烟,豪爽的很。 我点头,然后说:“虎侍是什么?” 听到虎侍二字,李儒明显愣了一愣,随后说:“虎侍是巫门造畜成功的十二个之一,巫门共有十二侍从,虎侍是其中之一,也是目前唯一一个被外界所知的侍从,至于其他的,不是哥哥藏私,而是我也不知道,这次我们设计干掉的娜迦蛇,说不定就是巫门的侍从之一。” “巫门有多少堂口?” “十二堂口,每个堂口有一位堂主,每一位堂主都有一名侍从。” “那这么理解的话,娜迦蛇就不是侍从,因为小花是堂主,而虎侍一直都陪着小花,这说明娜迦蛇可能是他们下一个实验对象,否则也不会饲养这么久,用了上千条人命。” “我也是这么想的,巫门比蛊门还要神秘,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巫门的头目是谁,只知道一个大概的结构,当初流沙古国那一次,我们萨满教跟巫门合作,那次我们的人双双死在下面,我们本来是想找青红门要一个说法的,但是看巫门没动静,我们也就拉倒了。”李儒说到这儿,脸上多了一丝愠怒。 我问他为什么巫门没动静他们也就没动静了。 李儒说萨满教的教主跟巫门的门主是夫妻关系,后来因为意见不合,两个人就一拍两散了,而作为男人的教主对巫门可能是因为爱屋及乌的原因吧,特别勒令萨满教的人不准对巫门的人动手,哪怕避无可避了,也要退让三次。 也就是因为这一条命令,才让萨满教对压龙寨的控制显得那么薄弱,而先前负责压龙寨的负责人就是李儒跟李福兄弟二人,这次我进山,他们两个刚好配合我将压龙寨给拔了,本来是想自己接手的,但是没想到压龙寨的风水地脉被我给毁了。 当然,李儒现在并不知道是我安排人弄的。 不过按照李儒的脾性,毁了也就毁了,毕竟就算拔了巫门在压龙寨的底蕴,教主也不一定会让他们兄弟二人重建压龙寨,所以毁了也就毁了。 李儒一口气跟我讲了很多萨满教跟巫门的恩怨情仇,给我听的津津有味的。 讲完萨满教跟巫门的恩怨情仇,李儒停了下来。 我瞥了他一眼,继续仰头看着天上的繁星,因为我不知道说什么! 李儒问道:“李尚,你有没有想过抽身?” “啊?”我愣了一下。 李儒接着说:“你别看我在萨满教是五大主事之一,位高权重,其实我很累,我今年已经三十多岁了,你也看到了,我孩子都那么大了,我有些厌倦这些江湖上的纷争了,我想抽身,想离开江湖到国外去养老。” “能吗?”我吐出这两个字。 这不光是在问李儒,也是在问我自己,如果我到了李儒这个年纪,解开了我父母当年遇袭的真相,亲手手刃了江豹之后,我该怎么做?继续在江湖这泥潭中挣扎吗? 扪心自问,抽身而退不光是李儒想要的,亦是我想要的。 李儒微微一笑,说:“只要想抽身,怎么都可以,就看是否要遵从自己的内心了,你说呢?” “我不知道。”我很坦诚的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我不这么觉得。”李儒用力一蹦,一屁股坐在柴火堆上,说:“俗世洪流,所有人都说自己身不由己,但他们真的是身不由己吗?我看不见得,脚在自己腿上长着,要走哪条路,往哪儿走,怎么走,不都是自己来决定的么?” “可有些事情并非如此。”我虽然不愿意提及这件事情,但我还是把我跟柳妙彤是怎么走到一起的跟李儒说了一遍,虽然这在江湖上不算秘密,但是从我口中说出来,更让人觉得可信不是吗? 李儒听后没有笑我,只是很单纯的说:“依我看,不是身不由己,而是己不由心。” 我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他说:“是啊,己不由心,身又岂能由己?” “好像有些道理。”我能理解这句话的字面意思,但是深层的含义我暂时get不到,所以只能哈哈一笑。 李儒看我的眼神没有其他人那种算计,反而清澈的很,或许他是真把我当成兄弟了吧,他跟我讲他对以后的筹划,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他就带着老婆孩子出国享福去,国内这些逼事儿,这些逼人,他一点也不想再接触了。 我哈哈笑着,并阐述着我对自己未来的规划,我们两个人活像两个学生时代肆意挥毫书写着美好未来的无知少年。 虽然二逼,但是很快乐。 夜深之后,外面的气温低的有些过分,我们便进了屋。 而屋里这些人有的躺在沙发上,有的倒在地毯上睡得那叫一个惬意。 我推开沙发上打着呼噜的秦权,一屁股坐了上去,脑袋靠在沙发背上,闭目养神。 李儒说:“兄弟,睡个踏实觉吧!在哥哥这,没人能伤害你。” 也不知道咋回事,我突然之间就特别相信李儒,就这么着,我在沙发上睡了一宿。 别看他这是个木屋,但是保暖这一块做的特别严实,并且帘子都是整张兽皮做的,屋里还有两个壁炉,5所以根本感觉不到冷。 我睡的很踏实,第二天一早,我迷迷糊糊的听到外面有呼呼哈嘿的声音。 我走出屋外,李儒在外面打拳,看我睡醒,他朝我招了招手:“来,陪哥哥耍耍。” 第三百零八章 火门来使 我也正有此意,直接冲了上去。 十分钟后,李儒被我一拳怼到地上,他捂着肚子叫停:“好小子,你玩儿真的啊。” “我还没用力呢你就倒下了。”我哈哈一笑,将他从地上拉起。 李儒也听得出我这话是开玩笑的,不过他也没有介意,而是很严肃的跟我说:“我们之间的兄弟情谊会一直在吧?” “如果你们的教主不让你来对付我的话,我们的情谊会一直在,如果是你来对付我……” 我后面的话没讲。 李儒也笑呵呵的说:“如果教主让我对付你话,你可以用钱贿赂我。” 我一愣,随后笑道:“没问题,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绝对给你一个好价钱。” 正聊着,柳妙彤跟萧碧静出来了,她们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我说今天就走,然后跟她们一起收拾了行李,只不过这次我们离开的时候多了两个人,一个是饕餮,另一个则是萧碧静。 但一辆皮卡坐我们五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告别了李儒,我们驱车上路。 我故意开的很慢,因为秦权在压龙寨地下的时候说过,秦立会安排人过来抢走他,虽然这个谎言被我们揭穿,但是秦立并不知道。 秦权也不是傻哔,他看我开的这么慢,问我是不是在等秦家的人。 我说是。 秦权嘟囔了两句,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但是直到我们进入漠河市区,也没有在半道上碰到哪怕一个人。 饕餮这时候拍了拍我的座椅,说:“李掌柜,前面路口停一下,我下车。” 到了她所指的地方,她下车后绕道驾驶位,我也摇下了车窗:“怎么?不舍得走?” “李尚,下次我们再见,依然是朋友,对吧?” “是的。”我点点头,很认真的说:“经过我们这几天的相处,我觉得你这个人挺不错的,再见。” 说完,我一脚油门离开。 后排的柳妙彤说:“她都为了救你杀了巫门的虎侍,你怎么不带她一起走?” “谁能作证她杀了虎侍?你当证人?还是我当证人?还是秦公子当证人?”我四连问。 秦权一听,马上表示他就是死也不会当证人,因为如果不是饕餮救我,他也活不成,所以饕餮也算间接救了他。 柳妙彤说:“那你那个妹妹小花呢?” “你觉得李儒会让小花活着吗?”我反问了一句。 秦权抢答:“不会,反正灭杀娜迦蛇这个屎盆子已经扣到叔的头上了,再把小花宰了,就算到时候叔说不是自己干的,巫门的人也不会信。” 我夸了一句聪明。 不过此行唯一的遗憾就是,只见到了饕餮,没见到所谓的梼杌护法,明明情报中说梼杌护法会来,但是来的却是肥婆饕餮。 驱车来到机场,我突然想起蒋文柏了,便问萧碧静把蒋文柏给弄到哪儿了。 萧碧静说蒋文柏已经在柳家人的照顾下乘私人飞机先行返回了湾仔。 于是乎,我们一行四个人买了回顺德的机票。 药庄已经修缮好,但是因为三天两头的被火烧,房东给涨了一千块钱的房租,当然,这仨瓜俩枣对于萧碧静跟周雅来说并不算什么。 此时的药庄里面人头攒动,不知道的以为是开业大酬宾。 实则这不过是江湖中各大流派的人在这里接头,毕竟勾栏一门已经跟我的药庄并到了一起,药庄不光卖药,还卖情报。 看到我回来,赵寻开开心心的从楼上跑下来说:“李哥,你终于回来了。” “怎么?有客人?” “有,都来了好几天了,这几天都是周姐在招待客人。”赵寻催促我上楼。 我让萧碧静带柳妙彤去她家的别墅住下,然后独自来到二楼,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苏大强跟穆玲玲。 周雅看到我回来,也松了口气,她说:“这位苏少爷跟穆小姐都是来找你的,你们聊吧,我去下面看店。” 周雅走后,二楼的气氛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我说:“苏大少突然造访,还点名要见我,所为何事啊?” “我们苏家是生意人,当然是跟李掌柜做生意了。” “哦。”我故意拖了个长音,然后说:“我不跟你这种小人做生意,苏大少还是上别处去吧。” “李尚,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不怒反笑:“苏大强,是不是我当初离开你们苏家的时候,给你喂得那颗药丸没让你爽过头,你还想再尝尝?” 苏大强哼哼两声:“我来找你,是奉了我爷爷的命令……” “那就有屁快放。”我换了个姿势,说:“苏星修让你给我带的什么话?” 苏大强看了一眼穆玲玲,穆玲玲起身要走。 我说:“回来,坐下。” 穆玲玲僵在原地不敢动。 我说:“以后你就是我跟苏家的联络使者,你也不要跟苏大强回苏家了,就留在我这儿吧。” “李尚,你他吗的,你勾引我老婆?” “去泥马的。”我站起来就是一脚,踹了苏大强一个狗啃屎,我伸手去拎他,发现他的体重竟然比之前重了两倍不止,可是他的体型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我当即就知道这孙子肯定也接受了改造。 想到这,我玩心大起,我猛地将苏大强从地上拎起来从二楼的窗户就丢了下去。 轰隆一声。 街道上的石砖都被砸出了蛛网状。 我扒着窗口说:“嚯,苏大少还挺结实的嘛。” 苏大强灰头土脸,整个人有些机械化的抖动了几下。 趁着这个机会,我问穆玲玲想不想回到苏家。 穆玲玲一下子就给我跪下了,说当初坑我的事儿是她自己一时糊涂,我戳穿了她,并将穆老爷子的话跟她简单叙述了一遍。 她诧异,但是苏大强已经上楼来了,所以她闭上了嘴巴。 这一次苏大强老实多了。 我说:“苏大强,我刚才提的条件,同意了吗?” “同意!”他咬着牙:“但是我爷爷……” “我今天心情不好,明天你再来找我谈条件,滚吧!” “你……” “嗯?”我两眼一瞪,苏大强不敢造次,只得乖乖的离开,直接撇下了穆玲玲独自离开。 这时,周雅从楼下上来了。 我率先开口:“火门的人到了是么?” 第三百零九章 第五块羊皮残卷 周雅称是,我便跟她一起下楼相迎。 我能活到现在,有如今的手段跟地位,理论上都是段正豪那几颗药丸起到了作用,否则的话我早就死在了昆仑山上,所以哪怕火门的门主如今不是段正豪,但火门的人我依然要将其奉为座上宾。 火门来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人,叫段德咏,是目前火门的总管。 将其请到二楼之后,段德咏说:“听闻李掌柜知道我兄段正豪的下落?” “知道,在江东苏家的地牢里面,不过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仙逝了,我有幸在段前辈临终前跟他一同待过几天。” “那李掌柜应该也知道我兄是怎么死的吧?” “不想自己半生的成果落于苏家之手,自杀身亡。” “李掌柜可愿为自己这一番话负责?”段德咏对我抱有怀疑的态度。 我当即竖起三指:“我如果有一句假话,三刀六洞,千刀万剐任凭你处置。” 段德咏见状,微微颔首。 但我知道他的目的并不是查清楚段正豪是怎么死的,都说某些地方的人现实,其实江湖人更现实,段正豪已经死了,再纠察他的死因根本就是白白浪费力气,况且真对段正豪那么看重,会让他在苏家地牢里面待了半年之久? 所以这个段德咏来找我,必然还有其他的事情。 但是他不先开口,我自然不能张口,毕竟这种事儿谁先开口谁就被动。 果然,看我一直不为所动,段德咏忍不住了,说:“李掌柜,有笔买卖我火门想跟你做。” “段总管请讲。”我抬了抬手:“我曾跟段前辈在一起住过一段时间,指点我一二,这份恩情,李尚记着呢!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我义不容辞。” 段德咏一听我这么说,道了声好,然后说:“也没什么,就是听闻李掌柜前些日子得到一颗龙珠,我火门世代研究此等稀奇之物,想问李掌柜借来龙珠,研究几日,待研究结束,完璧奉还。” “这……”我故作为难之态。 段德咏见状,说:“刚刚李掌柜还说我兄对你有指点之恩,现在却…呵呵,李掌柜你这让我如何说你?” “既然段总管话都说到这儿了,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了,龙珠这事儿,刚刚江东苏家也来找我了,说想借龙珠,而且京都秦家少爷秦权也跟我一同探墓取珠,这龙珠也有他一份儿,您怎么着也得让我有个缓气的机会不是?我总得衡量利弊吧?前段时间我在京都闹得那么大,秦立都帮我把屁股擦干净了,你说我要是一声不响的把龙珠给了你,这让秦立怎么看我?” 我话讲完。 段德咏眉心皱了皱:“李掌柜所言也有道理,但我火门能给李掌柜的价值,绝对远超秦、苏两家,还望李掌柜好好斟酌。” “那是自然。”我拱了拱手,道:“段总管如果没有要紧事儿的话,不如在我这里用个便饭?” “不了,我初到顺德,还想在这逛逛呢,就不叨扰李掌柜了。”段德咏起身告辞。 将之送到门外,注视他开车离开。 我问旁边的周雅:“秦权也回别墅了是吧?” “嗯,有小静跟柳小姐在,秦权应该也跑不到哪儿去。” “我不是怕他跑,是怕他被刺杀死在我们家。”我说完,拿出手机给萧碧静打了个电话,询问了秦权的情况。 萧碧静说秦权问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京都,毕竟一直在我这待着,他也害怕,怕秦立真的安排人干掉他。 萧碧静到底是搞情报的,她说她已经从各方面渠道调查过秦立最近跟什么人接触过,尤其是有没有跟索命门的人接触,答案都是没有,那说明秦立想要干掉秦权嫁祸给我的话不会从索命门买凶,那八成就是从青红门或者秦家那些个‘供奉’里面挑选杀手。 这个供奉,指的是这些世家所养的打手,类似于蒋文柏这种,能在明面上出现的‘里子’。 不过现在回来了,秦权这事儿不能一直往后拖,迟则生变,我得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秦家,并且想办法让他名正言顺的坐上家主候选人的位置,不然的话一切都是白搭。 想想就头大。 忙碌的一天过去,夜深人静,我坐在二楼的阳台上喝着闷酒,对下一步要走的路极为迷茫。 就在我发愁的时候,街道的尽头慢悠悠的走过来一个人。 这人佝偻着身子,但是身上的气味我却忘不了。 我连忙坐直了身子,说:“前辈,深夜造访所为何事啊?” “小王八羔子,我还以为你死在山里了。”来人哈哈一笑,只是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不似从前了。 我翻下阳台,打开了一楼的大门将其迎了进来。 此人正是在流沙古城一别之后再也没见过的高老头,也就是王薇的师父。 高老头此时看着我,犹如欣赏一件工艺品:“不错,你成长的速度很快。” “前辈,您这段时间跑哪儿去了?我可派人打听过您,都无功而返。” “去澳区的了,跟我那傻徒弟享了几天福,但是我这把老骨头就是贱,总想着过风雨飘摇的日子,这不,我自己又跑回来了,比起澳区那边的高楼大厦,我还是喜欢我那五十多平的小破房,哈哈。”高老头拿过旁边我喝过的酒咕嘟咕嘟灌了下去:“舒坦,还有么?” “有,当然有。”虽然已经夜深,但我仍然跑到便利店给他又买了两箱啤酒回来。 因为高老头每次出现都能给我指点迷津或者为我拨开眼前的迷雾,所以他这次出现也一定是如此。 我俩推杯换盏一箱啤酒下肚,高老头笑声都yin荡了不少。 为表尊敬,我还领着他找到了一间洗头房,那种大头小头都能洗的那种。 事后,我问高老头:“前辈此次回来,是要指点我一二么?” “嘿嘿嘿,就知道你小子鬼精鬼精的。” 高老头银笑着,从裤裆里掏出一块羊皮残卷在我眼前晃了晃。 第三百一十章 苏大强的借刀杀人 又一块羊皮残卷! 我心头一喜的同时,忍不住一阵干呕,因为高老头是从裤裆掏出来的,这老瘪犊子也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那羊皮卷上一股子味道,臊得慌。 对于一个嗅觉特别灵敏的人来说,这绝对是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折磨。 我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说:“您老人家回来就是为了给我这个?” “是啊,我老头子在澳区修养了这么久,不开机关,感觉手痒的紧,所以想跟你小子一起玩儿,怎么样?带不带我这把老骨头?” “前辈愿意跟我这个毛头小子左右保护我安全,我求之不得。” “还是你小子会说话。”高老头嘬着牙花子。 我陪笑之余,还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一下王薇的近况跟底细。 这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我本来以为王薇在澳区那边最多算是个小资,没想到王薇竟然也是世家子弟,虽然不是嫡系,但是作为王氏家族的旁系,那手中所掌握的能量也是很吓人的。 没想到当初让我不屑一顾的王薇,背后竟然有这么大的靠山。 看我表情木讷,高老头嘿嘿一笑,说:“怎么样?你要是后悔的话,我可以替你去跟柳家退婚,然后把你许配给我徒儿,到时候你们两个喜结良缘,我这个做师傅的也能抱孙子了。” “您老别开玩笑了,我要是那种这山看着那山高的人,恐怕您也不会三番五次的帮我,不是么?” “我刚还夸你小子会说话来着,你这么快就打我脸。” 跟高老头一直闹到后半夜。 他起身拍了拍屁股说:“行了,我酒也喝了,脚也洗了,我就不赖在你这儿了,我知道你小子有几个媳妇都在别墅里等你回去呢,你忙你的去吧。” “我送前辈。” “送个鸡毛,你有车么?” “路边那不是有共享单车么?” “那你让老子坐哪儿?坐车筐里面?”高老头嘴里结结巴巴的说着让我别扯淡了,然后自己晃晃悠悠的下了楼。 在昏黄的路灯下,一眨眼的时间,高老头就已经平移出去三四米之遥。 我顿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高老头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然后消失在一个胡同口。 高老头也是个隐藏的高手,看来当时在流沙古国跟饕餮干仗的时候,他也是藏了手段了,不然的话他不会负伤,藏手段这一块,还得是老一辈儿捏的稳啊。 眼看时间已经凌晨,我收拾了一下酒瓶子刚准备回家,穆玲玲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接了电话,我问她干啥,她说苏大强家暴她,她想见我。 我举着手机久久没说话,直到电话里穆玲玲的那可怜巴巴的声音再次传来,我才说:“行,那你先来药庄这边儿吧,我带你回我那边儿住。” 大概半小时后,穆玲玲打车到了药庄,看她那鼻青脸肿的模样,我寻思这苏大强还挺舍得下手的。 我没让那出租车司机走,而是让他驱车带我们回到了萧万发的别墅。 已经三点多了,别墅里竟然还亮着灯。 出乎意料的是萧碧静、周雅、柳妙彤三个人都没睡,正坐在沙发上追剧,而且三个人聊的还挺火热。 只是当她们看到我身后的穆玲玲之后,脸色顿时一拉,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了。 穆玲玲看得出来,她说:“要不我去外面住吧。” “没事儿,就在这儿住了。”说完,我背过穆玲玲,朝三女使眼色。 三女跟我那都是深入的不能再深入的关系,当即明白过来,萧碧静一拍桌子:“李尚,这儿是我家,你把周雅姐跟妙彤妹子带过来我没意见,毕竟她们两个都是跟你共患难过的,这个穆玲玲跟你什么关系啊?也是自己人吗?我可是记得,她已经嫁为人妻了,并且在苏家的时候,还是她算计的你,才会让你被苏大强擒住。” 一番话下来,穆玲玲脸色红的跟猴腚似的。 周雅跟柳妙彤也纷纷开团穆玲玲,我看火候也够了,当即呵斥道:“现在我做主,让她在这儿休息,谁要是反对,那我就跟她一起出去住。” 一句话,三女哑火。 随后我扭头对穆玲玲说:“二楼左侧尽头那间房,你去吧。” 穆玲玲还想退让,但是被我一嗓子给吓得跑到了楼上。 而我的房间则是在一楼的最右侧,我一指三女:“都给我滚进房间,我给你们定个规矩。” 进了房间。 萧碧静率先开口:“这女人有问题?” “有。”我没有瞒着她们,告诉她们穆玲玲应该是过来探我们虚实的,我今天让苏大强脸上挂不住,他肯定会找我麻烦,而找我麻烦最好、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借刀杀人。 再加上我白天对他说想把穆玲玲留在身边,这正好给了苏大强机会,所以他是故意家暴穆玲玲,然后把她赶到我身边来,好给他做卧底见识秦权的一举一动,这样他就可以买索命门的杀手来干掉秦权,到时候秦权死在我这边儿。 刚好给了苏大强栽赃嫁祸我的机会,再加上秦立也并不想让秦权回到秦家,两人一拍两合,到时候能利用法律把我活活玩儿死。 说清楚我的猜测,三女彼此对视一眼。 我对柳妙彤说:“你们江家那个叫蒋文松的,能不能调过来保护一下你们跟秦权,等我明天忙完了店里的事情,我们一起送秦权去京都,到时候想办法把秦权送到秦家,只要秦权进了秦家,那我们的计划就成功了七成了。” “没问题。”柳妙彤当天晚上就给家里打电话说要蒋文松过来。 第二天上午蒋文松就到了,而我也驱车来到了高老头的住处。 却碰了一鼻子灰,高老头似乎知道我要来,所以他给我留了一封信,告诉我他去津门玩儿去了,让我别找他,那块羊皮残卷,等我忙完了京都的事儿,他自然会给我。 高老头不在,那我在顺德也没别的事情可做了。 我当即往家里打了个电话,让她们带上秦权,我们出发去京都。 车上,秦权一脸兴奋:“叔,你真能让我进入秦家成为继承人?” “能。”我成竹在胸。 秦权眼都绿了:“只要能成功,以后我管你叫爹都行。” 第三百一十一章 白给都不要 有一说一,我还没秦权年纪大。 但是秦权管我叫叔我没意见,但是他要是管我叫爹,那我可就要跟他说道说道了。 我说:“我这还没攒下多大家业呢你就管我叫爹,那我成啥了,直接变成富一代?” 言下之意,我就是看看他成为秦家继承人之后有什么打算。 秦权说:“不叫爹你也是富一代,叔把我扶持到秦家继承人的位置肯定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这种代价我作为一个门外汉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含金量,但我知道家族继承人的含金量,所以无论如何,我秦权以后就听叔的,你让我干谁我就干谁。” “真乖。”我哈哈一笑。 这一次去京都,我就是打着这个算盘去的,上次闹了风门跟要门,风门没啥可说的,基本上都是一群带着老花镜的老古董,要门可不是,虽然我当时跟总瓢把子约法三章不找要门的麻烦,要门也不许向我寻仇,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而且三儿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好久都没有他的消息,这让我心里多少有点不踏实。 京都之行,不会那么太平。 不过不管太平与否,我都得去,因为高老头手里那块羊皮残卷,我很想要。 这龙珠我已经有了一颗,虽然不知道龙珠做什么用,但绝对不是凡物,而且随着我剖析真相,我父母当年的遭遇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似乎并不简简单单只有张家宝藏跟九龙墓葬的关系。 因为在蒋怡南拿出的那段录音中,我妈还提到了仙宫,仙宫是什么,在哪!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我爸可能已经在去往仙宫的路上了,所以哪怕我现在确切的得到我爸的死讯,仙宫跟九龙墓我也一定要探,因为我要揪出那个把我妈打成植物人的畜生,把他碎尸万段,一泄心头之恨。 当车开进京都境内,我从倒车镜里看到有两辆大众跟在了我们身后。 我说:“被人盯上了!” 开车的萧碧静说:“其实在冀省境内就已经跟上我们了,只是冀省路宽车少,所以他们跟的不近,进了京都,堵车很严重,他们怕跟丢,所以只能跟紧点。” “能看出几个人吗?” “我又不是透视眼,我能看到?你不是鼻子好使?” “现在外面都是柳絮,大中午的谁家好人开窗户?没有气味泄露,我哪能闻出来?”我翻了个白眼。 后排的柳妙彤说:“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什么?”我们几人齐声问道。 柳妙彤答:“我们几个都出来了,就剩下周雅姐一个人待在顺德,万一苏大强发现秦权被我们带到京都了,他会不会迁怒于周雅姐啊?周雅姐那么文静一个女人,苏大强……” “没事儿,有赵寻在她身边,五个苏大强也没用。”我松了口气。 “赵寻那么强吗?” 面对柳妙彤的疑问,我对萧碧静说:“你给她科普科普赵寻的恐怖之处。” 萧碧静说:“你媳妇问你的,你自己不会说么?” 我一脸尴尬,只能悻悻的对柳妙彤说:“她是青红门的什长之一,虽然她一般情况下不会显露身手,但是她的功夫应该比他哥赵成要强一些。” “你咋知道?” “一个人的战斗力强弱,跟他体内的气血成正比的,我之前给赵成把脉,赵成的气血显然没有赵寻的气血要顺畅、劲头足,所以赵寻的功夫比赵成强。” “据我所知,你杀了她哥。” “没错。” “那你为什么还把她留在身边?不怕她背后搞你?” “想搞我的人,正面背后其实都有,无所谓的,虱子多了不怕痒,何况张家宝藏跟龙珠都被小静锁起来了,她那个保险柜,你拿炮弹轰都不一定能轰开,除了这两样东西,他们还有搞我的必要吗?人吗?毕竟是法治社会,江湖上允许寻仇见血,在地下或者阴暗的地方没啥事儿,但是在明面上出了人命那概念可就不一样了,况且周雅虽然不是册门的人,但是她执政那会儿,册门的效益跟口碑蒸蒸日上,册门中还是有一些人想让她回去的,尤其是现在册门群龙无首的状态下,只不过周雅厌倦了站在明面儿上的日子,不愿意回去罢了,但是谁要是想动周雅,那册门也不会答应的。”说完,我目光瞟向萧碧静:“我说的没错吧?” 这一次萧碧静破天荒的没有怼我,而是说:“没错,周艳自打消失之后册门群龙无首,而被周艳提上来的那几个理事相继退出册门,如今册门急需一位能带领他们走向辉煌的人,可是周雅说她现在只想做一个后勤人员,踏踏实实的辅佐负心男,所以册门魁首这个位置,白给都不要。” 听到负心男,我干笑一声,不知道说啥好。 就在这时,后面两辆大众开始加速想要超车。 萧碧静说:“后排的两位,系好安全带,速度与激情要在国内上演了。” 我急忙伸手抓住副驾驶的拉环。 随着后排柳妙彤跟秦权扣上安全带,一股强大的推背感瞬间让我脑袋往后一仰。 我们这辆suv就好像一只咆哮的巨兽在车流中穿梭。 与那些自嗨短剧不同的是,短剧中的人开着跑车在京都二环内都能飙到一百八且不会蹭到两侧的车辆,但我们不行,我们这是现实中。 在五环外车流已经很密集了,萧碧静这一番操作下来最少蹭了十几辆车,其中三辆车的反光镜都被她给刮掉了。 三个路口之后,我们身后就已经跟了两辆执法队的车,并且拿出喇叭喊话。 我扭头看向秦权:“你爹应该会给我们解决后面那些尾巴的吧?” “我给我爹联系。”秦权此时也怕了,掏出手机跟秦立联系。 秦立听说我们已经到了京都,语气都变得略显紧张,但他仍然镇定道:“我给执法队的人联系让他们别跟着你们,你们走的哪条路?” 我一把夺过秦权的手机将其挂断,然后对萧碧静说:“去惊门。” 第三百一十二章 惊门避祸 萧碧静是玩儿情报的,精通追踪跟反追踪,能瞬间明白我的意思,但是后面的秦权一听不去秦家了顿时毛了,他说:“叔,我爸他……” “你爸想把我们跟你一起干掉。” “不会吧?他刚才还问我们走的哪条路的。” “如果联系执法队的人让它们别追我们,只需要车牌号就行了,但是他并没有问车牌号,而是问我们走的哪条路。” “这也算一个理由吗?”秦权显然不信我。 我将手机丢给他,说:“告诉秦立,我们马上从雪山大街走,车牌号不知道。” 说到这,我看到旁边一辆白色桑塔纳拐进了前往雪山大街的路口,道:“顺便告诉他,是一辆白色桑塔纳。” 秦权按照我的话跟秦立说了一遍,秦立说马上安排。 但是我们的目的地仍然是惊门,只不过我让萧碧静不走雪山大街,而是走旁边的光明大街绕到雪山北大街再折回来往雪山南大街走,到时候或许就能看到我们想看到的东西。 对于我的决定,萧碧静一般都是直接服从的,所以她按照我的指出的路线开。 等我们从雪山北大街绕道回来的时候,雪山南大街跟仁民路交叉口,那辆白色桑塔纳被一辆左拐的车迎面撞上,后面一辆路虎也追尾桑塔纳,两车直接把桑塔纳给挤到了里面,从场景上看,里面的人是活不成了。 我们刚通过路口,秦立的电话打了进来。 这一次秦立没有问秦权的位置,而是说:“把电话给李尚,我要跟他通话。” 秦权叫了声叔,把手机递给了我。 我接过手机,笑呵呵的说:“秦立,你可真狠啊,连自己亲儿子都杀!要不是我多了个心眼,你可就要绝后了。” “李尚,咱们之间就不用装糊涂了,开个价吧。” “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不想让秦权回秦家,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怎么?你外面还有儿子?” “这不是很正常吗?我这个身份在外面有几个女人很意外吗?”他说完,又催促道:“李尚,你把他干掉,然后我们秦家可以给予你最大的支持。” “哦,我可是记得你想安排人在大兴安岭林区里面把秦权给干掉,然后嫁祸给我,顺便捏造一个我贼心不死的借口,让爵门的人动手把我给干了的,你说我还能相信你么?” “李尚,在京都这个地方,你最好把头低下做人,得罪我,后果不是你们几个江湖草寇能承受得起的。” “去你嘛的,你威胁我啊?”我直接撂了电话。 而此时萧碧静已经甩掉了后面的两辆警车,但是在密布的电子眼跟现代化阻车设备下,我们如果继续停留在市区,肯定是要被拦住的,所以萧碧静本着这辆车不要的原则,一路横冲直撞冲出了市区,朝惊门祖祠而去。 惊门在城中也布有眼线,对我们的到来,他们并不吃惊。 哪怕他们没有眼线,秦立可能也跟惊门打过招呼了。 惊门的大长老死了,现在主事的是惊门的二长老跟三长老,两个人见到我,满脸的不爽,但是不爽之中还有一些忌惮。 二长老说:“李尚,你好端端的带着秦立的儿子来我惊门作甚?” “听闻大长老仙逝,我来吊唁一下,不行么?” “李尚,我劝你不要胡来,我惊门虽然总魁首不在,大长老气绝身亡,但是我惊门绝对不是风、要二门那种泛泛之辈,你想欺辱我们,你算盘打错了。” “二长老这么大火气干嘛?我就是来吊唁的,灵堂还没拆吧?咱们江湖人,不是要过了进七才拆灵堂吗?”我整理了一下衣服,让自己看起来正式一点。 二长老三长老看我这模样,又想想如今惊门祖祠内的力量,还是答应让我进来了,毕竟我要硬闯,他们也拦不住我。 柳妙彤跟在我身后,挽着萧碧静的胳膊:“什么是进七?” “七七,就是人死后的第七周。”萧碧静在后面嘀嘀咕咕的给她解答了一番。 供奉着祖师爷的祠堂后面就是供奉惊门历代魁首、长老牌位的牌楼,造型类似于龛。 我先是给祖师爷上了三炷香,然后来到了后堂,捻起一支香插在了大长老的牌位前。 我问二长老:“祖师爷三炷,魁首三炷香,长老一炷香,我没记错吧?” “没错。”二长老伸手道:“请。” 会客厅,二长老跟三长老坐在上位,我坐下位。 二长老说:“李尚,说你的目的吧。” “我想进秦家,见到秦家老爷子。” “你想干什么?秦家老爷子可是上过前线的,他凭什么会见你这么一个江湖流人?就算我们惊门给你牵线搭桥你也未必能见得到,况且我们凭什么给你牵线搭桥?就凭你害死了我们的大长老?”三长老言语中充满了讥讽。 我从手机上打开龙珠的图片:“大兴安岭深处,边境附近有一个压龙寨,压龙寨中有一条蛟龙,这是龙珠。” “你真去探龙墓了?”三长老声音提升了几个分贝。 二长老也有些诧异的盯着图片中那可晶莹剔透的龙珠,满脸的难以置信。 随后二长老起身道:“我们需要开一个会,如果你方便的话,在这等我们商讨出个结果。” “方便,但是我需要你们保证我的安全,秦立现在对我恨之入骨,你应该懂。”我提醒了一句。 三长老是个急性子,他说:“你放心,他秦家是厉害,但那是老爷子厉害,不是他秦立,今天你就在这,秦立要是敢进来抓你,我饶不了他。” 二长老张口想劝三长老,但最后也是点了点头,但他的语气委婉了许多,只是让我放心在这等候即可。 看着两个人匆匆离开的背影,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萧碧静此时也开口道:“看来这惊门,也有不少文章啊。” 柳妙彤也急忙插话:“你还真想把龙珠给他们吗?” 秦权可能觉得自己不说点啥有点不合群,就憋出了一句:“叔,我爹不会冲进来吧?”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一纸协议保尔平安 我没理他。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不到四十分钟的样子,惊门仅存的四位长老全都过来了。 他们每个人都面色严肃。 二长老率先开口:“李尚,我们四个老东西可以联名上书帮你去见秦家老爷子,但是九龙墓的下一行程,得让老三跟你一起去。” “没问题。” “既然这样,我们不妨写一纸书面协议?这一纸协议可保尔平安,日后若你反悔,我们也有找你麻烦的理由,到时候无论我们是文斗还是武斗,爵门都不能出面干涉,你可敢?” “有何不敢?取纸笔来。”我大手一挥,写下了几人想要的契约。 并且亲自签名画押之后,交给了二长老保留。 之后二长老说:“最晚今天下午,我会给你消息,你在这儿等消息就是了,秦立那边我会帮你周旋,在你见到秦家老爷子之前,我们不会让你出事,之后……” “之后生死各安天命了,不过我觉得话虽然这么讲,但是二位应该不会看着我出事,因为一旦我出事儿,九龙墓的事情就会彻底断绝。”我笑眯眯的说出这句话。 二长老说:“如果是有人恶意想要针对你,我们惊门会保你,如果是你主动找茬,那我们惊门绝对不会出手,而且你要记住,这范围只限京都,出了京都,跟我们惊门没关系。” “好说。”我拱了拱手。 当天下午三点多钟那会儿,二长老到客房找到了我,说秦氏管家同意让我见老爷子了,但是我必须要保证能让秦老爷子多活一年。 前半句听着还行,后半句我直接就蒙了,我说:“你把我给白修贤续命的事儿告诉秦氏了?” “不然秦家老爷子凭什么见你?” “也是。”我点了点头。 随后二长老安排惊门的人送我去秦家大院。 秦家大院在一环里,这个位置足以说明一些问题了,并且去秦家的这一路上还有执法队开道,秦家也派人来接应。 这一次如果不让秦家那个老爷子多活一段时间,恐怕就算秦立不找我麻烦,其他人也不会放过我。 车队很安全的开到秦家大院外面。 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站在门口,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但是这个人就是在秦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管家。 下车之后二长老跟大管家免不了一番客套。 客套之后,二长老引荐了我,大管家看我的眼神多了一些鄙夷,可能在他的世界里,‘续命’这个东西只有西方的这种科技手段才能做到吧,毕竟在一些东西的眼里,中医是迷信、是糟粕,西医是真理,也不知道是西医艹了他的妈还是怎么着了。 二长老离开之后,我跟随大管家进入秦家大院。 大院三进三出,说实话,这跟王府真没什么区别了,或者说前朝中的王府都没有这个大院装修的好,没这个大院的安全性高。 大管家走得很快,永远领先我半个身位:“你是打哪儿来的?” “顺德。” “小地方,呵。”大管家嗤笑一声,说:“听说你曾经让白修贤延寿一年?” “这么严密的事儿都能听说,看来你耳朵没毛病。”我回怼了一句。 后面跟着的柳妙彤三人顿时笑了出来。 大总管停下脚步,张口想要放狠话,但是我故作没刹住车,直接给大总管撞了个趔趄,脸上的金丝眼镜都摔坏了。 我赶忙充满歉意的冲上去把大总管搀扶起来,并且捡起了他的眼睛,没度数,这孙子带这个纯为了装逼啊? 大总管一脸愤恨:“你瞎啊?” “对不起啊大总管,我不知道你突然就‘吁’了,所以一不留神撞上去了。”我连忙赔礼道歉。 吁是我们当地赶驴时,让驴停下的口号。 大总管这种级别的人肯定是不懂的,但他不能装作不懂,便冷哼一声说小地方出来的人就是没规矩。 按照规矩,我们几个人要先见秦立这个代理家主,然后才能去见老爷子。 秦权凑到我身边:“叔,我害怕,你说我爹会不会……”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付出跟回报是成正比的,秦权呐,不是当叔的说你,人家白瑞楼就比你有种的多,你别看人家只是家族里老三,但是人家的心思跟算计咱俩加起来都比不上人家一个,而且白修贤当时给了白瑞楼五百块钱就把他赶出家族了,到最后白修贤还是败在了人家的手里,知道为啥不?” “为啥?” “因为人家不怂,人家有蛋子,而你,没有。”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认真。 哪怕这句话颇具搞笑成分,但是秦权不敢笑。 我这些话没有压低声音,大总管自然也听到了,不过他对我的话嗤之以鼻,如今老爷子归天在即,秦家现在是秦立的一言堂。 我国是个讲出身的地方,哪怕秦立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能力,仅仅长子这个身份,就足矣让他坐稳下一任家主的位置,而现在我带秦权回秦家想让秦权成为继承人,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莫说秦权不是嫡系,就算是嫡系,也没有隔辈传位的。 当然,历史上有,但结果换来的是什么?儿子死于孙子之手,酿成后来的靖难之役。 所以秦权在大总管看来,就算秦权要上位,也是得秦立传他,而非老爷子传他,所以秦权目前来看根本就没有上位的可能性。 进了会客厅,秦立坐在主位上,端着一盏茶轻轻刮沫,吹着热气。 见到我,他不怒反笑:“李掌柜当真好手段呐。” “哪里哪里,比起亲儿子跟兄弟都能杀的人,李某当真是拍马都赶不上啊。”我拱手一笑。 秦立面色瞬间阴冷,因为我说他杀亲儿子,说的是秦权,我说的兄弟,那可就是秦功了。 同样都是儿子,嫡出跟庶出虽然待遇不同,但是如果老爷子知道是秦立设计干掉了秦功,那老爷子的脾气,能直接废了他。 如果他说秦功杀了他的家眷,那谁给他作证呢?死无对证的事儿。 秦立说:“李掌柜,说话是要讲证据的。” 我桀桀一笑:“你猜我有没有证据?” 第三百一十四章 太岁肉粒 秦立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我小孩子啊,还猜!” 我哈哈一笑,不说有,也不说没有! 不过曾经专门搞情报的勾栏一门并入我的天下药庄之后,我手中所掌握的情报已经不单单是江湖上的那些恩怨情仇了,所以秦立觉得我在知道他的打算之后还敢到秦家大院来,那八成是有真东西在手的。 所以,借给他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赌。 这就是所谓的心理战术! 哪怕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确定我手里没有证据,他也不敢赌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 人一旦身居高位,哪怕自己甘愿受制于人也不会想到反抗,因为一旦反抗自己有可能失去现在的地方,但是不反抗的话,自己还是能够奴役一部分人的,选哪个,明眼人都知道。 放下茶杯,秦立说:“李掌柜,你来找老爷子,为的是什么?” “让秦权成为合法继承人,作为交换,我会为他延寿五年。” “五年?”秦立明显眼皮子一跳,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能用手段让老爷子延寿五年?你确定用的不是换器官换血的手段?” “呵,西方小术,奇技淫巧也配跟我的手段相比?”我嗤笑一声,道:“秦立,我劝你一句,老爷子知道我们要来拜见的事情,如果见不到我们,后果你知道的。” “怎么会呢,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多希望老爷子能多活几年。”秦立很谄媚的走到我身边,直接跪了下去:“请李掌柜施妙手救人。” “带路吧。” “好。”秦立起身,刚要迈步,却又退了回来:“李掌柜,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可以,两步也没问题。”我开了个玩笑,随秦立进入后堂。 秦立说:“李掌柜,实不相瞒,秦权并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所以我才会千方百计的想要阻止他回秦家,希望李掌柜能看在我这张老脸上不要插手我们秦家的事情。” “我本来就对你们秦家的事情不感兴趣。”我撇了撇嘴,问道:“秦立,我有一件事不明白,我能问问你么?” “李掌柜请坐。”秦立让我坐下之后,他也坐在我对面。 我问道:“既然秦权不是你的儿子,那等老爷子归天之后秦家就是你的一言堂,到时候想废了秦权多简单,为什么你还要求我给老爷子续命?” “这……” 看秦立为难,我纳闷道:“难以启齿?” “也不算是吧。”秦立有些尴尬道:“秦权不是我亲生儿子这事儿家族里基本上有点能量的人都知道,我怕老爷子走后,我哪怕真想把位置给他,他也接不住,所以我想着老爷子能多活几年,然后呢我再续个弦,采用人工的方式生个儿子,这样的话老爷子知道这是我的种,到时候哪怕老爷子没了,我也能把这个孩子拉扯大,名正言顺的从我手里接下这个位置。” 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你早这么说,我何必费这么大劲?到最后我还欠了惊门这么大一个人情,操。” “我也是不知道李老弟的真实想法啊。”秦立看我这么讲,他自己也放松了不少。 “但我有一件事情挺好奇的,能给我解答一下么?” “李老弟有话直接说就行。”秦立一拍胸脯表示自己知无不言。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说:“据我下面的人说,您的儿女好像并不是被秦功所杀,而是死于你自己之手吧?” 秦立想要反驳,但是被我打断:“听我说完。” 秦立闭上了嘴巴。 我接着说:“我之前一直怀疑是秦功觉得自己没了儿女想要成为继承人无望才会想着把你拉下水,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发酵跟调查,我发现秦家的业务基本上都是秦功在打理,你在家族内的地位仅仅是一个嫡出,所以你怕秦功把你挤下去,所以才会在我报复秦功的时候,派人干掉了自己的儿女,这样一来,外界都会认为是我、或者是秦功干掉了你的儿女,而不会怀疑到你自己的身上,这样,这个继承人的位置,就落到了你的身上,我这么说,可对?” “李掌柜说笑了,虎毒尚且不食子,我就算对秦功不爽,也不会拿自己的儿女开玩笑,难道李掌柜眼中,我秦立就是这么个畜生么?”秦立严词驳斥我的猜测。 我哈哈一笑,然后把话题给引了回来:“秦权不能杀,你不留他,我可以带他走,毕竟是跟我一起在阎王殿走过一遭的人,但是老爷子那块,我会尽力。” “多谢。” “请吧!”我抬了抬手。 秦立虽然没有达到目的地,但是我说会把秦权带走,不耽误他的计划,好歹让他对我没了那么大的敌意。 老爷子戎马一生,住的房间也并不像当初白修贤住的病房一样各种高科技,在老爷子的房间,只有两个医生跟一个护士陪着,老爷子坐在轮椅上目光空洞的看着窗外刚刚萌芽的石榴树。 我的出现,让老爷子眼中有了一点精神,他看着我:“你就是惊门那帮算命的极力推荐的人?” “老爷子!”我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 不管秦立秦功怎么样,秦老爷子当年那是为人民流过血的,我一个头给他磕在地上,也不为过。 老爷子呵呵的看着我,说:“我听那帮算命的说,你半年前从阎王殿把白修贤那个老匹夫给抢回来了,还说能救我?能吗?” “不知道,我得先给您把个脉。”我蹲在轮椅旁边,搭在老爷子的手腕上。 片刻之后,我说:“您的内脏怎么会受到这么重的创伤?” “早些年在战场上被炮弹近距离击中了,当时弹片在我体内很难取出就搁置了,近几十年科技手段飞速发展才取出了体内的弹片,但是因为长时间在体内待着,弹片上的细菌已经侵蚀了我的内脏,连鞋盒那边的大夫都摇头了。” 我直接说:“恕我直言!根据您的情况,二十年前您应该就没救了,您能坚持到现在,是有高人相助吧?” “没错,只记得十几年前,一个江湖人突然找到我,喂了我一粒肉渣,给我强行续命至今。” 太岁肉粒! 我当即问道:“敢问老爷子,那人姓甚名谁?” “跟你一样,姓李!” 第三百一十五章 只待曙光初照 看我有些出神儿。 老爷子连叫了我几声我才缓过神儿来。 老爷子慧眼如炬,他道:“难道这个人跟你有关系么?” “这……”我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说。 老爷子当即说道:“这个人常年穿着一件军大衣,脑袋上戴着一顶狗皮帽子,邋里邋遢的,近几年不知道如何,反正当初他在我秦家的那几个月都是如此,不知道这些消息对你可有用?” “有,有。”我起身弯腰:“多谢老爷子。” 言归正传。 老爷子看着我:“娃娃,你这身体可还有救?” “有,但是时间不会很长了,恐怕无法再让你多活几十年,但是几年的光景,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看我这般说。 老爷子笑道:“我已经偷了老天如此多的岁月,哪怕明天就死,我也不觉得亏了,娃娃你尽管施术,无论成功与否,我都不怪你。” “有老爷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狠狠点了点头:“老爷子,我先回去开个药方,今晚我给您施针。” “好。”老爷子摆了摆手。 回到住所,我把这件事情跟柳妙彤她们三人说了一遍。 柳妙彤说:“我咋感觉这老人家那番话还有别的意思呢?有点不怀好意啊、警告的意思啊!” 萧碧静说:“也不算是不怀好意吧,毕竟人家把自己的生死都交给你了,人家这么说也无可厚非,最重要是可能就是,阶层问题吧?” “确实算不上不怀好意,只能说他对求生的欲望不是很强,亦或者他心中藏着秘密,寻思着自己如果能活过来就把秘密公之于众,如果活不过来,那就带着秘密去死,这样心中的愧疚也能少一些。”我说出自己的猜测。 一旁的秦权说:“我爷心中有啥愧疚啊?” “别搁着乱认亲戚啊,你是秦立的种么?就管人家的爹叫爷爷?”我翻了个白眼,秦权嘿嘿一笑,闭上了嘴巴。 其实我的猜测还有后半句话没说,那就是当初给秦家老爷子吃太岁肉粒的人真是老李的话,那他们两个人之间肯定达成了某种交易,这也坐实了是老李袭击了我父母的事实。 但平心而论,我宁可给他太岁肉粒的人不是老李,哪怕当初是柳家或者白家、亦或者随便一个人袭击的我父母,我也不愿意相信是那个把我从小拉扯大传我本领的小李袭击了我的父母。 咚咚—— 敲门声打断我的思绪。 是大总管来拿药方来了,我在房间里取出纸笔,写了几味调理的药材递给他之后,将其赶走。 确定屋外没人,我指了指萧碧静,道:“你刚才的说法很对,确实是阶层问题,换句话说,如果我是哪个世家的子弟,那么他可以放心的让我医治,因为阶层越高接触的东西就越多,说明自己背后的势力就越强,哪怕他被我治死了,秦家也可以扣下我,跟我背后的势力谈条件,他说他不怪我,但秦家不会跟我善罢甘休,毕竟他都死了他还怎么怪我?所以他那么说,是想让我想清楚后果。” “我就说没那么简单吧。”柳妙彤凑到我跟前儿,搂着我的胳膊:“那你有把握吗?” “三成吧!”我说出了一个比较保守的几率。 …… 入夜,大总管来请我去老爷子房间治病。 我空手而至,房间里东西准备的齐全,我所要的药材也都在,还有一个炉子跟熬药的砂锅。 我对身后的大总管说:“让你这两条洋医生出去,护士留下就行。” 大总管说:“这两位一直在监控老爷子的病情,万一……” “去吧。”床上的老爷子挥了挥手。 两条洋医生才夹着尾巴出去,独留那个护士。 将门窗关闭,我拉上窗帘,对她说:“你叫什么名字?” “啊?”她一阵慌张,随后说:“汪青青。” “好名字。”我努了努嘴,示意她把桌上的药材给我拿过来,然后我拿起砂锅接了点水,点燃炉子将砂锅放了上去。 汪青青取来药材,我让她按照顺序,隔几分钟丢进去一味药材。 老爷子看我这么‘专业’,问道:“娃娃,你是哪一门的人?看你对药材跟剂量的把控这么自如,不会是火门的吧?” “不,我是学百家艺的。”我抬起头,一阵憨笑。 眼瞅着火候跟药材都差不多了,现在只需要浓缩一下就好,我干脆让汪青青坐在我的位置上好好看着药材,别熬干了。 至于我,则拉过旁边的白色布帘子将汪青青隔开。 我坐在老爷子身边伸手搭在他的手腕上,说:“老爷子,准备好了吗?” 他点了点头。 下一秒,我将体内的炁渡入他的体内,以炁来滋养、刺激他已经腐朽的经络跟器官,让其重新焕发生机。 作为亲身感受的人,秦家老爷子眼睛猛然瞪大,他看向我的眼神儿都变了,他想张口说话,但是被我以眼神制止。 为了让他多活几年,我甚至将体内三成的炁一股脑的输送给了他。 之后那捻起旁边的针,点在他第十二条经络上,并且下针的时候,我亦用炁滋养针头。 施完了针。 我扯开白帘子,对汪青青说:“把砂锅端下来吧,药汤应该也差不多了,那边儿有碗,正常情况下是一碗的量,你去倒出来。” “好。”汪青青端着砂锅走到门口的桌上,架上滤网后,筛出来一碗的药汤。 她喊道:“锅里还有一点。” 我说:“倒了就行,我这药,一碗就够。” 汪青青将这碗药汤拿过来之后,我也将老爷子身上的十二根针全部取下,并且让他将药汤一口气全部喝下去。 其实药汤的作用就是让他好好睡一觉,不活动,让身体机能重新自我适配而已。 一碗药汤下去,他说:“我怎么突然这么困?” “困是正常的,睡一夜就好了,不用紧张。”我伸手在老爷子的肩膀头上拍了拍:“老爷子身体还是不错的。” 回到住所,我被三人包围,问我情况如何。 我嘴角微扬:“只待曙光初照,才能为尔揭晓。” 第三百一十六章 索要名册 第二天一早,我还在睡梦中一拖三,我的房门就被敲得咚咚作响。 我拉开门,大总管站在外面,一脸喜色:“李掌柜,老爷子有请。” “吗的,你有病啊?没看看这是几点?”我指了指客厅的钟表,才五点多,随后我重重的摔上房门:“十点钟再来叫我起床。” 我并不是那种嚣张跋扈的人,而我之所以弄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告诉秦权,我成功让秦家老爷子的寿命得到了短暂的延长,如果这个时候我在老爷子身边美言几句,那秦权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入秦家。 当然,或许老爷子在知道秦权的存在之后也会主动找秦权谈话,谁知道呢?而我这么做的目的就是看看秦权在面对我跟秦家的时候会怎么抉择。 如果他选择秦家,那么我就可以选择跟秦立合作,让秦权消失在人世上,然后秦立续弦弄个人工授精啥的,如果秦权坚决站在我这边儿的话,那么我就可以考虑扶持秦权上位了,至于他后续会不会背叛我,那个不是我现在应该考虑的,秦权想站稳脚跟起码需要五到十年,而老爷子最多只能活个两年时间,两年后我再用炁刺激他的内脏给他续命,这其中的关系,秦权是懂的,所以无论他怎么抉择,十年之内他都必须靠住我这棵大树。 在我这吃了个闭门羹后,大总管又去敲开了秦权的门,我听的到他们的谈话,是秦家老爷子要见秦权。 我嘴角微微一笑,重新躺到了床上。 没一会儿,柳妙彤就冲进了我房间,跟我说秦权被大总管带走了。 我说了声知道,然后环住她的腰把她拉到了床上。 日上三竿。 我的门再次被敲响,只是这次敲门的变成了秦权。 秦权满脸笑容:“叔,我爷说让我留在秦家做事,还让我来请你过去一起吃饭。” “行,那就去吧。”我穿上了衣服准备随他出门。 秦权又说:“我爷说,把两位婶婶都带上。” 正巧这时候萧碧静的房门也开了,听到两位婶婶,萧碧静说:“别瞎说,你婶子是妙彤妹子,跟我有啥关系?” “您也是婶子,顺德的周雅也是婶子,别人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来吗?”秦权嘿嘿一笑,说:“二位婶子,请!” 柳妙彤脸色古怪,萧碧静也拉着个脸出了门,我是最后一个出去的。 吃饭的地方在秦家大院后院的小花园里。 跟皇帝的御花园似的,这里有假山,有人造湖,有花草,还有鸟鸣。 还别说,挺惬意的。 一个凉亭中,石桌上摆满了饭菜。 老爷子精神抖擞,看到我,他站起来迎我:“娃娃,当着好手段哟。” “您坐着就行。” 扶他坐下,我也坐到了他左手边,说:“我手段是一方面,主要还是老爷子身体素质过硬,若是白修贤那种被掏空的身子,恐怕我费再大的力气也没有用。” 老爷子只笑不言,他自己什么情况他自己知道,我这么说,也是一种恭维吧。 吃过了饭,老爷子说:“娃娃,你懂不懂笔墨?” 我知道老爷子这是要跟我单独聊一些事情了,当即道:“略懂一些,不知老爷子可有名家真迹?” “我书房有不少,听说你跟册门魁首曾经关系不错,你给掌掌眼?” “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哈哈笑着,搀扶着老爷子离开。 在场的都是人精,看得懂我跟老爷子之前的暗语,都没有跟来。 老爷子的书房是一个二层小阁楼,一层放的是一些瓷器玉器,二楼就是一些字画了。 关上了门。 老爷子对我说:“老朽如今这风烛残年能再见此等天人之姿,着实是我修来的福气啊。” “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故作糊涂,我是真的不明白,天人之姿,这四个人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落到我的头上。 而老爷子之所以这么说,绝对是因为我能用炁来刺激他的内脏使其重新焕发活力,也就是说,十几年前他或许也是这么活下来的。 事实也正如我所料,老爷子对我没有隐瞒,他将十几年前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事情原原本本都跟我说了一遍。 那就是一个邋邋遢遢的人喂了他一粒肉,又用自己体内的真炁帮他调理伤势,他才能多活这么多岁月,那个人离开之前还告诉他,等他生命垂危的时候自然会有人来救他,而且还留了一句话给他,那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老生常谈的一句话,老爷子说他想了十几年也没想通,也就是在知道我想见他的时候,他派人调查了我的信息,才恍然大悟。 我看着这个老人,一个从战场上下来的老人,他应该不会耍心眼骗我。 诚然,阶层观念会改变任何一个人,但是我并不是要跟他套近乎,所以我们之间是不存在什么阶层的,无非就是我救他,他帮我做一些事情而已。 老人家自然也懂这个道理。 他说完之后看我不言语,就知道我肯定不是一般人,而他刚才承认他调查了我的信息,那八成也知道了我的来头跟路数。 老爷子笑道:“你救我的命,这是大恩,我老头子不能帮你做什么事,但是在京都这一块,我们秦家还是有点话语权的,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我本身倒是没什么想要的,我就是想问问,秦权这个人,您怎么看?” “呵。”老爷子轻笑一声:“我本来还想着,如果这是个可造之材,我便扶持他在我秦家谋一份差事,至于家主的位置,轮不到他,不过现在看来,他连进我们秦家门儿的资格都没有。” 老爷子说完,问我:“你莫不是想让秦权当我们秦家的主人翁?” “不敢。”我微微低头,然后说:“不过我确实有求于老爷子。” “只要不违背良心,尽管说来!” “是这样的,十几年前青红门做了秦家的里子,我想用老爷子五年光阴,换一份青红门的人员名册。” 说完,我抬起头,问道:“可否?” 第三百一十七章 神秘组织摘星阁 我本以为秦家老爷子会跟其他人不同,对于青红门这种搅屎棍也充满厌恶的时候,他却说出了那句让我难以置信的话。 他说:“不可,青红门的创立也有我的一份功劳,我知晓你跟青红门历来的恩怨,但是青红门不能亡;娃娃,纵观全局来看,青红门在江湖中确实是臭名昭著的存在,他是黑暗的,是坏人,可是当这些坏人被全部抹杀之后,光明就会分裂,势弱的光明就会被强势的光明指责为黑暗。” “老爷子,您这句话可不容斟酌啊,否则的话别人想往你头上扣个屎盆子,那是一扣一个准儿,您说这话,岂不是在说爵门?” “说它们又如何?难道我还说不了他们了?”老爷子脸一板,随后道:“青红门的人员名单其中有很多人是跟我关系不错的人,这种关系不错到什么程度我不说,你自行理解,你是聪明人,所以我不能给你,但是关于青红门的总坛位置,我可以给你透露一些,能不能找到,看你自己了。” 这一番话,也算是对我的一个安慰吧? 我自我宽慰了一番之后,谢了老爷子,他从抽屉里拿出早已经写好的信封交给我,我利索的揣起来留着回去再看,因为我知道他把我带到这儿来,绝对不仅仅是想问我要什么答谢。 果然,他示意我坐下,之后问道:“我也有一个疑问想跟请教一下娃娃你。” “老爷子有惑,直说便是,请教二字不敢当。” “据我所掌握的情报中,你虽然是盗门的人,但你身上的传承可不是盗门的绝技吧?或者说盗门的那些东西,你基本上是不会的,我这么讲可能有些直接。” 面对他的摊牌。 我也没有隐瞒什么,将我自己的情况一一说出,就连当年老李救我的事情我都一一托出。 并不是我对他充分信任,而是到了他这个阶层的人,只要我还在这一千二百万平方公里的国土面积上活动,他想要调查我,绝对是一调查一个准儿,可是他跟我可不是一个时代的人,知道的东西要比我多,换句话说就是吃的盐都比我吃的饭要多。 老爷子听后眉心紧锁,说:“你是说你的功夫跟你的学识都有可能是十几年前救我的那个人教你的?你们是师徒?” “如果真的他老人家的话,是的,不过他并没有告知我他的身份。” “他也没有告诉我,我的人脉虽然广大,但还是有我触及不到的地方。”老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只是在思考要不要跟我说,所以他的表情变得很犹豫。 我立马使出激将法:“如果老爷子觉得接下来的话不适合讲给我听的话,那小子我不听便是,我们聊些别的。” 虽说他听出来了,但上了年纪的人比年轻气盛的青年更容易中激将法,他说:“没什么不能讲的,你可知道摘星阁?” “啥?”我也皱起了眉头,这个中二又网络气息很重的名称从老爷子口中讲出来,我还挺意外的。 但老爷子接下来的话让我收起了轻视之心。 他说摘星阁这种势力的前身竟然是明朝时期的锦衣卫,公元一三八七年明太祖朱元璋对外称废除锦衣卫,其实是为了安抚臣公之心,但锦衣卫一直都存在,明朝十六帝共统治二百七十六年,锦衣卫从未消失,但是他们隐藏于各个角落向皇帝输送武将文臣的情报,一直到清军入关,这些人树倒猢狲散。 有的效忠了清廷,有的则融入民间,也就是后来的洪帮,但还有一部分人,报团取暖成立了一个自卫性的组织,叫摘星阁。 寓意其能力之强可摘天上的星星,这摘星阁里面的都全部都是武林高手,索命门的人在摘星阁的眼中,不过是一群小孩儿过家家,而摘星阁自建国之后就销声匿迹,除了金字塔顶端的少数几个人之外,没人知道摘星阁是否还存在,有多少人! 早些年间,摘星阁曾经跟国家开展合作,国家也还成立过特异功能研究机构,老爷子说所谓的特意功能研究机构,就是为了研究那种虚无缥缈的炁,跟所谓的精神力,包括萨满教跟巫蛊两教的请神也有所研究。 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摘星阁的人跟果断的合作终止,原来的一些研究报告跟资料也在一夜之间被毁于一旦,摘星阁彻底泯然于民间,所以如今已经没有所谓的气功师,因为气功传于摘星阁,摘星阁的消失,或许废掉了、亦或许带走了这些所谓的气功师,所以现在万中难得一见。 听后,我问道:“所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您怀疑我是摘星阁的人?” “不,我怀疑十几年前救我的那个人是摘星阁的人,那个人应该是从摘星阁逃出来的,所以我不希望你被摘星阁的人找到、废掉,也不想你被那些境外势力打着科学研究的名义切片研究,我老头子也自私一回,我会动用我的人脉掩盖你的事迹。” “没关系,您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我很‘感动’的对老爷子道了谢,并委婉拒绝了他提出的帮助,因为他看中是大概是我这种超自然的能力想要据为己有,他也知道我这种人用武力来制约基本上不可能,因为高手都有自己的傲骨。 所以他想用人情来约束我,但我宁可一人面对惊涛骇浪,也不愿意被人约束。 同时我也在想这个摘星阁,这种级别的情报,勾栏一门估计是调查不出来什么的,到时候还得问飘门穆老爷子跟蒋怡南比较靠谱一些,要么就上白家翻翻历史去,白修贤这个老东西这么精于算计,大概也有一些蛛丝马迹的。 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之后,我让他多注意休息,然后辞别了他。 看着我的背影,秦家老爷子禁不住长叹一口气。 此时的书房里传来第二道声音:“老爷子,需要我留下他吗?” 第三百一十八章 白瑞楼献宝 老爷子笑呵呵地拿起旁边的保温杯喝了一口,说:“不必了,随他去吧!不过这个人绝对不能被那个地方的人所用,一旦发现他有倾向那个地方的倾向,你可以不用请示,将其干掉,带他的脑袋回来见我。” “是!”书房里的第二道声音随之消失不见。 而对于这一切并不知晓的我,回到了住处。 秦权跑上来兴奋道:“我爷怎么说?” “你爷说你不够资格在秦家担任一些职位,不过你要是选择留下的话,最起码会比你在外面过得要好一些,就是容易受到一些排挤跟谩骂。”我说着,坐到沙发上,问他:“所以你是选择跟我走,还是选择在秦家做你的大少爷梦,要知道这个地方,就跟皇宫里面的争斗没什么两样,一不小心就会被你的竞争对手给玩儿死。” “叔,能给我半天时间考虑考虑吗?” “可以。” “谢谢叔。”秦权一头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之后我将我们准备离开秦家的消息跟柳妙彤她们两人说了一遍,两人表示早就该走了,秦家这个地方虽说位置极佳,但是她们住的特别不舒服,或许这就是山猪吃不了细糠的原因吧? 而我也趁着秦权考虑的这段时间找到了秦立,秦立对中午老爷子请我吃饭又请我到书房看字画的事儿早就按捺不住了,我的到来,就像是一个饥渴难耐的女人见到了一个精壮的男人一样。 老爷子的意思,我准确传达,秦立悬着的心放下了,并且说出豪言,表示只要在国内我出了事儿,他绝对冲在第一个给我扫清障碍。 我知道,在他那个所谓的儿子懂事儿、站稳脚跟之前,老爷子不能死,而能让老爷子多活几年的人,就是我。 下午,秦权给出了答案,他表示他还是喜欢这种有钱的生活,愿意留在秦家。 当然,留下的前提是秦立不会对他下手,这也是秦立亲自对他保证的。 出了秦家的大门,二长老跟三长老站在那里。 我拉开车门上车。 二长老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探第二座龙墓?” “待定,先送我去津门。” “你……”二长老一噎。 三长老则表示要跟我一同去津门,随时随地的跟着我,我表示没问题。 所以三长老亲自开车拉着我们三个人前往津门。 路上我给高老头打了个电话,电话里面高老头正在捏脚,一会儿啊,一会儿嗯,一会儿哦的,我急忙挂了电话。 京都到津门开车也就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但是我在津门没有落脚的地方,又不想去勾栏一门的据点,所以我直接让三长老开车进了柳叶巷子。 再次回到这,感触良多。 推门而入,小院里面已经落下厚厚的一层尘土,就连屋内都是如此。 刚坐下没多久,高老头就不请自来。 “小王八羔子,你这个地方倒是不错,就是有点脏。”高老头嘟嘟囔囔的进了屋,看到坐在我身边的三长老,他老脸顿时一黑,问我:“你个小王八羔子,你从哪儿把这条疯狗给捡回来的?” “姓高的,你咬谁呢?”三长老跳起来一巴掌抽向高老头。 高老头后撤半步,一记撩阴腿,但是并没有踹向三长老的裆部,而是踹到了他的大腿上,三长老顿时从半空中落了下来,单腿跪在高老头面前。 高老头在三长老的脑瓜上拍了一下:“不必多礼,见了师叔也不用行这么大礼啊,你都不是我神机门的人了。” 提起师叔二字,三长老出奇的没有反驳。 但是高老头却来了兴趣,他对我说:“既然你把这条疯狗给牵来了,那我就用不着你了,你让这疯狗跟我出去办点事儿,你就趁着我办事儿的这几天回一趟你老丈人家,忙完了你老丈人家的事儿,你联系我,我们一块去找就九龙墓。” 三长老张口就说不行,还坦言自己就是为了监视我。 这时候,萧碧静问道:“据我所知,三长老跟柳家有些过节,如果你跟着李尚去了柳家,到时候死在柳家,这个责任,你自己担着还是让李尚担着?你跟柳家的恩怨,不浅吧?” 眼看三长老哑火,我也附和萧碧静。 最后三长老只能答应跟高老头一起办点事儿。 而我则带着柳妙彤踏上了前往湾仔的飞机,萧碧静独自一人坐高铁回顺德。 等我们的航班落地,天色已经晚了。 来接机的人叫蒋文槐,看走路的姿势也是个高手。 蒋文槐岁数不大,婚礼那天,他还跟我喝了好几杯酒,在柳家,可能就属他跟蒋文柏两个人和我最熟络。 他说:“姑爷,白家的人也在,说是您的朋友,来了好几天了。” “谁?” “白家家主白瑞楼呗,他来我们柳家是想跟我们柳家合作做生意,他想让白家的生意进入魔都,还得需要我们柳家帮衬啊,毕竟祝家跟宏远商会单独拎出来搞不过白家,但是一加一怎么着也大于一点五不是?所以他想让我们柳家跟他一同进入魔都。” 我问道:“家主同意了?” “没,家主说想听听你的意见。” 蒋文槐说罢。 柳妙彤问:“就白瑞楼一个人来了吗?” “还有一个人,是个练家子,蒋爷都说自己不是对手,我们当时还以为是来砸场子的。” 蒋文槐跟柳妙彤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就到了柳家。 毕竟,这地方就这么点儿大。 进了柳家大门,蒋怡南带着白瑞楼就出来迎接了,可见她对我这个女婿还是较为看重的。 我叫了声妈,然后随她入了会客厅。 白瑞楼笑嘻嘻地说:“李哥,你可是让我好等啊。” “你谈生意,找我干鸡毛?” “这不是有了新线索了嘛。”白瑞楼献宝似的凑到我跟前,打开手机,上面是一块羊皮残卷。 “这是我一个倭国朋友给我发的,他开出了这个价钱!!!”白瑞楼说着,伸出五根手指。 我说:“五百万倭币?” “五千万。”他咧了咧嘴:“美刀。” 还没来得及开喷,我手机就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我也没有避讳,接下电话,里面传来饕餮的声音:“李尚,我这发现了一块羊皮残卷的线索。” 第三百一十九章 莫与王家走太近 我听后为之一惊,高老头手中一块,白瑞楼的倭子朋友那边一块儿,饕餮这边儿一块,一下子出现三块。 就在我走神儿时,电话已经挂了,紧接着我的微信上收到一条好友申请,正是饕餮。 通过之后她给我发了个定位,在澳区。 我看了看周围的几人,说:“刚才下面的人给我发了个定位,说发现了新的羊皮残卷,也就是九龙图的残卷,怎么办?” “在哪呢哥?”白瑞楼殷勤道:“我当上家主之后跟青红门也有点联系,我可以付给他们钱,让他们给咱送过来。” 他话刚说完,饕餮又发来一条消息,说这是私人情报,不要告诉其他人,免得打草惊蛇,青红门在损失两位护法之后又扩大了他们的情报网,现在世家也可能有他们的人,毕竟全国世家之中,以秦为首,青红门是秦家的里子,秦家会向其他人施压。 我赶忙将手机息屏,说:“瑞楼,这事儿得你跑一趟倭国了,你去那边跟你们那个朋友联系上,最好能以最低的价钱买回来那个羊皮残卷,至于我,我去联系我手里这个线索,到时候我们再到柳家汇合,怎么样?” “好嘞哥,您就请好吧。”白瑞楼冲我嘿嘿一笑,不知为何,我感觉阴恻恻的。 赶走了白瑞楼。 我对蒋怡南说:“妈,我有点事儿想跟您单独聊聊?” “你不会是想母女通吃吧?”柳妙彤翻了个白眼。 紧接着就遭到了蒋怡南的一巴掌,当然,是闹着玩的一巴掌,并未用力。 等柳妙彤跟蒋文槐两人离开之后,蒋怡南带我再次来到了那个地窖之中,我妈依然安静的躺在那副冰棺里面。 磕了三个响头之后,我就倚着冰棺坐到了地上:“我有点事儿想请教一下您。” “咱们都是一家人,有话直说就好,还跑到这地儿来。” “我想问问,关于摘星阁您知道多少?” “你碰到摘星阁的人了?” “没有,只是有个老人家跟我提起了。”我将在秦家发生的事情尽数托出,哪怕是我懂得行炁的事儿也一并托出。 蒋怡南并未露出震惊的表情,看来当初我带着柳妙彤在惊门地下室给救治郑老的时候被柳妙彤看出眉目随后告知了蒋怡南,或许这也是蒋怡南下定决心将柳妙彤许配给我的关键原因吧? 蒋怡南听完我的讲述,说:“摘星阁确实存在,建国之后为人体基因学的贡献很大,但是秦家那个老不死的骗了你,摘星阁其实并没有消失,而是被爵门给藏起来了,据我所知,秦家起码有三位摘星阁的高手在。” “养的杀手啊?” “你以为这些世家的底细都是干净的么?不说别人,柳家的底子也不干净,但我们是古武世家,所以摘星阁并没有把目光放在我们身上,只是但是柳家如今也两极分化了,我主张以文治理家族,但是柳家还有一派,主张以武立本;好在那些个武夫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那肯定的,自古至今不都是为了钱嘛,只要有钱,没什么不好商量的。”我笑着开了个玩笑。 但是蒋怡南却说:“你不要觉得这是玩笑,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还有就是,既然秦家老不死的跟你提到了摘星阁,那你将会在摘星阁的监视下生存,刚才给你打电话那个人应该也挺关注你的,电话是从澳区打来的吧?” “您怎么知道?” “咱们柳家有情报部门,可是跟踪跟识别通讯信号来自于哪个地方,如果我没猜错,她让你去澳区,一是为了九龙图的残卷,第二应该是想帮你解决摘星阁的麻烦。” “澳区有人能跟摘星阁对话?” “当然有了,海外并没有内陆管理的那么严格,在那边儿,你或许会有其他了不起的收获。” 蒋怡南言语中颇有一丝羡慕的意味。 我追问:“妈,这么说的话,咱们湾仔也有类似于摘星阁的组织了?” “有,就是我们柳家啊,古武世家,我们柳家在湾仔那是唯一的世家,也是唯一的流派,在湾仔,没有其他流派的堂口,只有不得超过十个人的办事处,这就是柳家的影响力。” 蒋怡南侃侃而谈。 而我则背后惊出一身冷汗,因为秦家老爷子的意思就是摘星阁的人中都是个顶个的高手,都是能行炁的人,那柳家可以跟摘星阁相提并论,那柳家底蕴也不容小觑,并不是像我现在看到的这样。 就像蒋怡南刚刚所言,柳家分成了文武两派,文派或许就是蒋怡南这一脉,但是武派估计就是那个能跟摘星阁相比的存在。 两派虽然平时不合,但是一旦有外力介入,两派必然合而为一。 从各大流派在湾仔设立的办事处不得超过十个人,这一硬性条件就能看出柳家对湾仔的控制到底有多完全,这大概也是秦家不敢跟柳家翻脸的原因吧,一旦秦家跟柳家闹掰了,柳家跟湾仔的高层一说话,那建立的信任恐怕…… 这么一理解,秦家跟柳家已经不简简单单是江湖或者世家的关系了,还有政治因素在其中掺杂着。 一时间,我脑袋里想了好多。 停止脑补之后,我问:“妈,澳区那边也有像我们柳家这样的世家能控制整个区的吗?” “没有,青红门的总坛据说就在澳区,而且那边儿还有王家这个财神爷,你跟财神爷的孙女王薇关系不是很好么?到了那边儿,王家应该会制衡青红门,最起码保证你的安全是没问题的。”言至于此,蒋怡南话锋一转,颇具警告意味地说:“小尚啊,我可警告你,你跟妙彤可是明媒正娶的合法夫妻,萧魁首跟周雅这两个人都在妙彤之前,我就不追究你什么了,毕竟你们江湖人对这种事儿的看法比较随性,但是王家的人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你可千万不要被王家给忽悠了。” 我心中一动,问道:“妈,这王家有说法?” 第三百二十章 南望北,北摘星 蒋怡南呵呵一笑,说:“这次大兴安岭一行中,你向文柏打听过南天神杵是吧?” 我木然点头。 她说:“你知道南天神杵是从哪儿来的么?” “王家?” “没错,南天神杵虽然没人深究他的底细,但是我还是从朋友口中得到了这个人的来历,这个人原本是王家跟青红门的掮客,但是一次王家跟青红门的交易中出现了错误,南天神杵害怕两大势力找他的麻烦就到了内陆,二十多年前嘛,两岸关系虽说有点暧昧,但还是有点那啥的,所以青红门跟王家都没有派人往深里追究,但是南天神杵的名声算是坏了,当时他放弃了掮客这一行,跟挂门搭上了岔,然后就一路过关斩将,从深圳打到了津门,后被江湖人评上了津门五侠,这个时候王家跟青红门再想动他,基本上已经不可能了,因为南天神杵单体武力值很强,而且他还有一堆徒弟,一旦动手,死伤几十上百人的话,那可是特大刑事案件,没人敢这么搞,这件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蒋怡南说完这段话,又有些喃喃自语:“不过前段时间,我倒是听下面的人说南天神杵回了澳区,好像是王家派人来跟他谈判,请他回去做什么事情的,具体的,等你去了澳区自然就知道了,不过南天神杵这个人你要当心,这个人度量很小,而且爱玩阴的,到时候你见到他你就知道了,切记,跟王家保持距离,必要的时候哪怕跟青红门为伍,也不要跟王家走的太近。” “知道了。”我将蒋怡南的话记到了心里。 第二天一早,我直接从湾仔这边买了去澳区的机票。 候机区,我看着通讯录里王薇的联系方式,犹豫了好久,终究还是没有给她打电话。 但这个时候我却接到了高老头的电话,他告诉我他已经在澳区等我了,让我下飞机之后到他指定的地方找他。 电话里他话说的很快,没几句就撂了电话,但是地方我是记住了。 一个半小时的飞行。 我在上午十点之前下了飞机,打了一辆计程车赶往莲花路的一家路边摊。 还没下车我就看到了高老头跟三长老两个人坐在路边摊上有说有笑,但是三长老看到我之后,脸顿时就拉了下来。 高老头当头就是一巴掌:“我徒弟女婿欠你钱啊?拉着那张臭脸给谁看呢?” 三长老脸色仍旧是黑着,但是语气上软了不少。 坐下之后,高老头问我吃啥,我说不吃,在飞机上吃过了,遂后问他怎么突然就跑到澳区来了。 他说他本来就是要带三长老回澳区啊,再说了,他也算准我今天会来澳区,所以干脆叫上我,避免我在这儿惹到不该惹的人。 毕竟这里算得上是真正的鱼龙混杂,一板砖下去就能砸到一个大哥,而且这个大哥分分钟能叫来几十上百名的‘保安’来搞你,你不服还真不行。 等高老头跟三长老吃饱喝足,我说:“下一步去哪儿?” “不想见见你媳妇?” “我媳妇搁柳家呢!”我翻了个白眼:“您老哪怕再想圈住我,也不用这么光明正大的把徒弟往我怀里塞吧?还是说您老到底是把我许给了哪位大佬?” “你猜对了,你老丈人想见你!”高老头嘿嘿一笑,漏出一口大黄牙。 我白了他一眼。 他改口道:“王薇的父母想见你,那块羊皮残卷也是他们给我,让我当饵料来钓你的。” “那您老也不提前招呼一声?万一他们是想害我呢?您不就成了帮凶了?” “所以我把这逆徒带来了。”高老头一指旁边的三长老。 三长老冷哼一声,说:“如果不是因为他跟我们惊门签订了契约,我才懒得管他死活。” 话虽这么说,但三长老对我的态度也从之前的满不在乎,转变了不少。 我们三人打车前往王家。 来之前蒋怡南跟我说别和王家走得太近,结果刚下飞机就被高老头给拐到了王家。 不过我留了个心眼,去的时候,我给饕餮发了个微信,告诉她,我在去王家的路上。 她很干净利落的回了个‘知道了’。 澳区面积不大,所以王家哪怕雄踞澳区,但是庄园也不大,但是一两千平还是有的。 门口站着的王薇看到我,冲我微微一笑:“你来啦!” “来了!”我尴尬一笑,这个姑娘被我坑了好几次,要是按照我的脾气,巴不得宰了我,咱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保持笑容的。 高老头大咧咧的说:“徒弟啊,我可是把他给你绑来了,至于怎么让他上你的床,就看你的本事了。” 我这还震惊高老头的话,王薇已经挽住了我的胳膊:“我们进去吧,我爸妈等你很久了。” 进入庄园,第一栋欧式别墅就是王薇的家,而且在王薇别墅的四个方位同样有四个别墅按照乾、离、坎、坤四个方位,面朝王薇的别墅,这在风水局中叫四元归一,是养气的布局。 因为乾对应天、坤对应地、离对应火、坎对应水,天、地、水、火全部面朝中间那栋别墅,这就是归一。 见父母的环节没什么可说的,这种世家就更没啥可说的了,人家都把我调查个底儿透了,还说啥? 一番客套之后,我离开了这栋别墅,顿时让我如释重负。 就连三长老那张臭脸,我都觉得顺眼了不少。 我拿胳膊肘撞了撞他:“三长老,别老耷拉着一张脸,笑一个。” 他问:“你还笑得出来?你看到他们家客厅挂着的那张巨大的壁画了吗?” 我此时还不明白,说:“看到了啊,一座玲珑塔啊,画的不错,就是画里的氛围不太好,太荒凉。” “那座塔有个名字,叫望北楼。” “何解?”我突然觉得望北楼这个名字,并不简单。 “南望北,北摘星。” 我悟了:“南望北,是说南边的望北楼,而北摘星,是指北边的摘星阁?” “你知道摘星阁?总不能是秦家跟你说的吧?”三长老一愣,遂后自言自语:“如果是秦家跟你说的,那就麻烦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月抛,你去么? 我惊诧,问其缘由。 三长老说旧社会望北楼提出以长江为界,跟摘星阁平分南北,但是摘星阁并没有同意并且还在全国境内将望北楼的人全部赶出内陆,之后摘星阁跟望北楼势如水火,民国时期两大势力纷争不断,死伤人数更是不下三位数。 建国之后,两大势力之间的争斗才断崖式减少,虽然如此,但两者的仇怨已经到了无法和解的地步,如果秦家跟你提了摘星阁,那就说明他们秦家已经注意到你或者说摘星阁已经注意到你,一旦你跟望北楼走得过于亲密,那么摘星阁就会派遣他们弟子,将你除掉。 我有些不服,说:“如今江湖中,我掌握着二十多年来的机密,张家宝藏在我手中,龙珠也有一颗在我手里,难道他们坑杀我,江湖人等看着吗?” “二十多年前江湖比现在团结多了,结果呢?江家被灭门的时候,仍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可是灭江家的还是新兴势力青红门,所以你说,你觉得你在江湖中举足轻重吗?”三长老一番话,直接打得我颜面无存。 看我不说话,三长老语重心长的说出了跟蒋怡南相差不大的话:望北楼是一群疯子,王家也是,跟王家合作还不如跟青红门为伍。 说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带头走向王家给我们安排的那栋别墅,正是站在离位的那栋别墅。 进了别墅之后三长老就躺在沙发上扒拉着手机,一句话也不跟我说,我独自来到二楼,二楼房间不少,我随便挑了一间将自己狠狠的摔在床上。 掏出手机,饕餮给我发了三条消息,第一条是问我到了王家没有,第二条是问我在干嘛为什么不说话,第三条消息是让我别答应王家的任何一件事。 我回了个消息,问饕餮在哪儿。 饕餮很快便回复,说她就在王家,正跟王薇的父母聊天呢。 我蹭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说:“我第一次来澳区,这儿有什么好玩儿的地方吗?带我去转转?” “行,你下楼吧。”饕餮的消息发完,我人已经到了一楼。 三长老瞥了我一眼:“去哪儿?” “月抛,你去么?”我翻了个白眼。 他没鸟我,我冲出别墅,正好看到王薇的父母送一位三十来岁的女人从别墅里面出来。 女人看到我,朝我招了招手,然后对王薇的父母说:“这位是我朋友,我先带他出去转转,天黑之前保管送回来。” “无妨,无妨。”王父笑呵呵的看着我,但是眼中却有一抹阴鹜。 直到女人走到我身边,我都没反应过来,甚至她身上的气味都跟当初在压龙寨的气味有所不同,声音也不一样。 她说:“走啊。” 说完,她拉着我离开。 来到王家庄院外,她将我塞入一辆车中:“怎么?不认识了?” “这才是你的真面目?” “废话,不然我还真能是那个肥婆吗?”饕餮说完,故意挺了挺胸抬了抬腿:“怎么样?是不是挺漂亮的?” 平心而论,我想给她点个赞,因为有句话叫不怕年轻小妹妹,就怕姐姐三十岁,这个年龄段的女人,那吸引力是无法比拟的。 她发动车将我带离王家范围,找到一家馆子,我俩相对而坐。 饕餮说:“你怎么来了也不联系我,直接就跑到王家去了?” “因为高老头。”我想起来高老头,就恨得牙痒痒,要不是这老逼登,我怎么会稀里糊涂的进了王家? 我到现在都忘不了,王薇他爹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给活撕了。 “神机门的人近几年跟王家关系很好,就差共用一个老婆了。”饕餮撇着嘴。 我切入正题:“你说你发现一块羊皮残卷,在哪儿?总不能是晃点我的吧?” “不是,是真有。”饕餮从屁股后面掏出一块黄色的羊皮残卷放在桌上,推到了我这边儿。 我拿起来端详了一下,挺香。 我说:“这么轻易的就给我了,有啥要求吧应该?” “有啊,如果有一天我们站在了对立面,我希望你在放我一马的份儿上,最好也放梼杌一马。” “你跟他是一对儿啊?这么关心他。”我嘴上这么说,但是已经把羊皮残卷塞进了兜里。 结果饕餮还真承认了,梼杌跟她是一对儿,而且是已婚夫妻。 我顿时有些不乐意了,因为饕餮如今这个模样还是挺耐看的,虽说相貌上比不过萧碧静三人,但是她是属于那种耐看型的,而且有韵味,懂的都懂。 但是呢我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说如果梼杌到时候没有犯下什么不可挽回的错误,我是可以放他一马的。 饕餮表示感谢,还说要带着我在澳区转转,感受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 我表示可以,但是费用得她掏。 她拍着奶…胸脯说没问题。 正在我考虑第一站上哪儿的时候,我兜里的手机不安分的响了起来。 我一瞅,还特么是个陌生号码。 我接起,里面传来了段总管的声音,他厉声质问我跑到哪儿去了,为什么把他晾在顺德,我这才想起来,火门段总管到顺德找我谈生意,然后我为了解决秦权的事儿跑到了京都,结果京都这边儿的事儿一妥,我又跑到了湾仔,之后到了澳区。 我忙干笑说时间太忙,等我忙完了手中的事儿,我登门拜访之类的。 段总管冷哼一声撂了电话。 我这手机还没往兜里揣,柳妙彤的电话就进来了,她问我在这边儿怎么样,习不习惯,我将我已经在王家里走了一遭的事儿说了出来,柳妙彤那边沉默了。 之后便是蒋怡南的声音,她告诉我王家正在布一个局,这个局牵扯很广,让我说话跟做事小心着点,还有就是在澳区不要多管闲事,否则的话麻烦缠身,择不清了就。 我忙保证说肯定不多管闲事,哪怕有老头老太太死在我面前,我也不扶。 刚挂了电话,一辆白色轿车就朝着我们撞了过来。 第三百二十二章 望北楼的邀请 饕餮比我还先发现,她先是跳到桌子上,然后伸手揪着我的衣领直接把我给提了起来猛地扑向别处。 轰隆一声。 轿车撞破落地窗冲进了店内,然后车上下来五个手持钢管的人。 我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帮逼养的还挺遵纪守法,只要轿车只能坐五个人,不能超载。 五个人看了一眼压在我身上的饕餮,说:“就是那个娘们害死了我们老大,干掉他。” “老娘干你娘。”饕餮一个鹞子翻身将其中一人踢倒在地。 这个时候我又升起一个不该有的念头,饕餮就是个女的,她怎么干人家的娘? 不等我得出答案,五人中分出两人朝我扑了过来。 我刚刚还答应媳妇跟丈母娘不找事儿的,我肯定不能说话不算话,况且饕餮手里的羊皮残卷已经到手了,我哪儿还管那些? 我大吼一声,惊住两人,随后我拔腿奔向厕所,在两人追上我之前,将厕所的门反锁。 我扒着蹲便隔门跳了上去,打开窗户之后逃之夭夭。 循着来时的路,我回到了王家。 王薇似乎知道我要回来了,站在门口微笑着看着我,就跟倭子那边的小媳妇站在门口等自己老公下班一样。 我说:“你咋站在这?” “等你呀。”她又是一笑,微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意境到位了。 这个短发姑娘这么一看的话,还挺好看的。 “刚才在饭店袭击我们的人,是你找的么?” “不是我。”她摇头。 我松了口气。 她紧接着说:“是我师父找的。” 娘希匹。 我将胳膊搭在她的肩上:“王薇,咱们两个虽说认识时间不长,但是我的为人你还是知道的。” “嗯。”她点点头:“为人仗义、感情单一,而且脾气特别好。” 我:“???” 她哈哈一笑,拨开我的胳膊:“走吧,我师父在等你。” 高老头住的别墅在坎位,进屋之后,只见一个三四岁的娃娃骑在高老头的脖子上,高老头跟条老狗似的在地上爬,逗小娃娃开心。 王薇走过去将娃娃抱在怀里,对我说:“你跟我师父聊吧。” 王薇离开。 我一把揪住高老头的衣领:“前辈,你想玩死我啊?青天白日的,你派人开车撞我?” “撞到你了?” “那我给你一刀,没捅死你,我是不是也可以理所当然的说,你没死呢?”我将他丢在沙发上,气呼呼的坐在一边儿。 高老头对我刚才的无礼并不恼怒,说:“盗门魁首,李尚。” 突如其来的正经,让我有些失措。 他站起来,面色严肃道:“我现在正式代表望北楼向你发出邀请,成为我望北楼的一分子,你在澳区,乃至在世界,都会畅行无阻。” “你是望北楼的……” “分会会长。” “神机门并入了望北楼?”我难免有些诧异,内陆的流派怎么会跟望北楼有关联。 高老头说:“有问题吗?勾栏一门不也并入了你的天下药庄?” “你让我加入望北楼,是想通过天下药庄掌控内陆的情报网,然后将摘星阁挤出内陆?” “我们望北楼没那个兴趣。”高老头此时仿佛换了个人,他重新坐下,不苟言笑。 “那你把我弄到这儿来,神叨叨的,图啥?” “不想让你被摘星阁那帮人给害了,摘星阁都是一些什么人知道吗?” “啥?” “一群被洗脑的人,他们的脑袋里面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上头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敢质疑,等待你的就只有一个死,如果有其他人质疑他们的决策,那他们会利用各种手段将你摁压、雪藏甚至击杀。”高老头说完,又换个了说法:“我记得你在苏家地牢里的时候,段正豪跟你说过‘渗透’这件事儿吧?他们通过渗透的方式,禁锢人的思想,极大程度的压榨人的体力跟精力,让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每天就盯着那点工资过日子,他们就不会有其他不该有的想法了,否则的话他们就没办法养家糊口,清朝的三十三两白银,你知道吗?” “知道。” “就是这样。”高老头躺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这句话你应该也不陌生吧?” 我表示不陌生,我前期追寻张家宝藏这个线索的时候,听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高老头从沙发上坐起,说:“张家宝藏就是个骗局。” 我心头一动,这跟我妈留下的录音说的一样。 我问道:“为什么是骗局?” “这就涉及到一个宗教的问题了,历史传闻中有不少人飞升,这个说法你知道吗?可你知道他们的飞升地点在哪吗?” “昆仑?” “没错。”高老头一拍大腿:“就是昆仑,但不是昆仑山,而是昆仑墟,有人说昆仑墟是一座仙宫,有人说昆仑墟是一片废墟,有人说昆仑墟是一座大墓,但是根据西周所记载的残卷来看,入昆仑墟者,必能成仙,因为昆仑墟还有一个名字,叫封神台。” 我蹭的一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打住吧!越说越玄乎,我现在只想凑齐九龙图,然后揭开九龙墓葬有什么机密,因为我父亲李牧、我干爹江峰,还有我干妈都是因为张家宝藏而死的,哪怕张家宝藏是个骗局,但它也牵出了九龙墓葬,所以你也不要给我上课,望北楼,我不会加入,我的路,我要自己来走。” “你可想好了?”高老头也站起来。 “确定。”我摆开架势:“你想动手,尽管来。” 就在我们剑拔弩张准备动手的时候,楼上走下来三个人,王薇的父母跟一个男人,看面相,应该是王薇的哥哥。 王父看着我,脸上多了一丝赞赏:“我喜欢你这个有脾气的年轻人,如果你刚刚同意,那等待你的,将会是一场厮杀,我望北楼,不要软骨头。” 我也盯着他们三人,问道:“望北楼想要做什么?” 王父解答:“让你看到真相,顺便让我们也看看惊门总魁首十几年前卜筮算出的北派遗子,能走到什么高度。” 第三百二十三章 上层的博弈 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惊诧或者愤怒,而是无语,这种高高在上的人就这么喜欢把人当猴耍,然后自己在一边儿看戏吗? 我低着头,突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 高老头这时候开口道:“李尚,你现在已经被摘星阁的人给盯上了,并且他亲眼看到你跟望北楼的三大话事人在一起谈话,哪怕你没有加入我们望北楼,摘星阁的人也会默认你加入了,并且会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将你抹除。” “我可不是吓大的。”我说完,转身离开高老头的别墅,回到了我那栋。 三长老还在沙发上躺着看手机,看我回来,他说:“你不是月抛去了吗?怎么这个点儿就回来了?” 三长老说着,还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现在刚刚傍晚,他那张臭脸终于有了别的表情:“你是不是不行啊?年纪轻轻的,我跟你说,我像你这个年纪……” 不等他话说完,我已经脱下了自己的鞋子朝他丢了过去。 三长老双手撑着沙发,双脚腾空将我的鞋子踢了回来。 我接过鞋子重新穿上,把刚才高老头跟我说的话跟三长老说了一遍。 三长老说:“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说呗,搞的那么神秘。”我翻了个白眼,心里对这个整天拉这个臭脸的三长老有点改观了。 三长老将自己的经历娓娓道来。 他原本也是神机门的一员,当时神机门的门主是高老头的师兄,也是三长老的时候,那个时候的神机门在江湖上谁碰见了都要竖一根大拇指,没别的,就因为神机门有钱而且广结善缘,毕竟锁匠在那个年代是很吃香的。 后来三长老的师父莫名其妙的死了,作为师弟跟师叔的高老头竟然阻止三长老调查其师父的死因,并且冠冕堂皇的说人死为大、入土为安,不可妄动其尸首,那意思就是人已经死了,留个全尸入土为安就行。 三长老知道高老头那么做的原因八成是因为害死自己师父的那个人或者那个势力太过强大,神机门惹不起,所以就不了了之了,但三长老对高老头失望透顶退出了神机门,然后被惊门总魁首收入了惊门。 之后三长老犹如开挂一般,凭借着自己的头脑跟身手,一步步的坐到了五位长老之一。 听到这儿,我纳闷了,三长老脑袋上的白发比高老头的少不了几根,怎么就能差一个辈分。 三长老解释说是自己想给师父报仇却无能为力,愁的。 我恍然大明白。 听完他的故事,我似乎有些明白了,我说:“你是想告诉我,当初那个害死你师父的人,是摘星楼的?” “八九不离十吧!”三长老提起自己的师父,有些神伤,道:“据我所知,能凌空一掌打死一个人的,除了摘星阁跟望北楼之外,就是那些身怀异术的人了,比如萨满教跟巫门、蛊门等一些宗教的人。” “宗教?” “你不会认为,那些道士跟出马仙们每天就烧香拜神吧?我们国家几千年的历史,底蕴厚的很,练功也分内外,外功铜皮铁骨,内功可凌空伤人。” “好厉害。”我憋着笑,疯狂粉他。 而后,我又发问:“如果摘星阁或者望北楼的人要杀我,你能挡得住吗?” “应该能吧!”三长老挑了挑眼皮:“如果是因为刚才你说的那件事儿,那你尽管放心,望北楼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儿就想着干掉你的。” “那摘星阁呢?” “啊?”三长老顿时一噎,是啊,摘星阁依附了它们,根据它们的尿性跟度量,知道我住在王家,对我下手是迟早的事儿。 所以三长老从沙发上站起来,道:“走,我们去外面住。” “走。”我十万个同意。 走出别墅,王薇已经开车在庄园门口等着了。 我也没有问她怎么知道我们要走,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给你装个窃听器或者针孔探头啥的,那都是很正常的事儿。 上了车。 王薇说:“我送你们去青红门旗下的一家酒店吧?你不是跟饕餮认识吗?” 我表示也行。 但是王薇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来饕餮好像被我给抛弃了,我当即掏出手机,这才发现饕餮给我发了一条有一条的语音,我点开一个,里面是饕餮的咆哮声,说我不是个男人,竟然抛下她一个弱女子自己跑路。 我尴尬一笑,关闭了手机,打算到了酒店再听其他的语音。 把我们送到青红门旗下的一家酒店,王薇递给三长老一张房卡,让他先上去,她有话跟我说。 三长老接过房卡上了楼。 我说:“想说啥?说呗,还怕外人啊。” “我怀疑,三长老是摘星阁的人。” “啥?”我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如果三长老是摘星阁的人,那刚才我要是说我答应了望北楼,估计三长老马上就会对我动手。 不过我没相信王薇的话,而是质疑道:“靠不靠谱啊,你要这么说,我今晚都不敢跟他住一块了。” “本来就没打算让你跟他住一起。”王薇说完,再次发动汽车拉着我到了另一家希尔顿酒店。 开了房间之后,她说:“你自己上去吧,我就不去了。” 我伸手拉住她:“我还有点事儿想跟你谈谈,上去坐坐吧。” 王薇扭捏一番之后,说:“行,走吧。” 看着坐在床上的王薇,我说:“你跟我说说望北楼的事儿呗?你父母跟你师父为什么都想让我加入?” “掌控你,等于掌控优先知情权,这是上层人物的博弈。”王薇说罢,又给我举了个例子,好比印度有一个领导要到一线雷区去探望受伤的同胞,哪怕雷区的雷全部被排干净了,但领导人依然需要有一个或者多个同胞在前方带路,说是带路,其实是探路,没别的,就是不想自己流血而已。 与其豁出性命去探索,倒不如等别人探索完之后,抢现成的。 王薇一口气跟我说了很多,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多钟,她起身告辞。 我也起身相送。 就在我低头起身的这一刹那,只见王薇手中白色粉末飞扬。 我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第三百二十四章 梼杌的示好 当我恢复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我躺在酒店的床上,身上不着一物,关键部位还有红色的血痂,我伸手捻了捻,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腥臭。 我顿时便知道怎么回事,老子昏迷的时候被王薇这个女人给糟蹋了。 可是,为啥啊? 为啥现在的我就好像唐僧肉似的? 我揉了揉眼睛,感觉脑袋还是晕晕乎乎的,还有点偏头疼,我拿过旁边的手机,发现饕餮昨天晚上又给我发了好多条消息,但是都被听过了,我挨个听了一遍,无非是骂我的,说我得了羊皮残卷就对她不闻不问之类的。 我只能强忍着头晕跟头疼给饕餮打了个电话,一顿解释之后,她才勉为其难的原谅我,并且委婉的问出了我的地址。 起床洗了个澡,顺便让前台收拾了一下我这边的床铺。 等收拾完毕,饕餮也到了,五楼的餐厅等我。 我来到五楼,她已经点好了饭菜冲我招手,只是这一次她身边还坐着一个人。 这个男人温文尔雅,比起我在压龙寨见到的李福还要斯文。 落座之后。 还没等我开口,男人拱了拱手:“青红门,梼杌,见过李掌柜。” 我看向饕餮。 饕餮说:“昨天他听说我被袭击的时候有人袖手旁观,所以就来观摩一下昨天那个厚脸皮的男人到底长啥样。” 又提起这个话题,我难免有些尴尬。 但梼杌却丝毫不当回事,说:“李掌柜不要在意,我们跟王家的纷争已经持续了几十年了,哪怕没有您,王家也会派人暗算我们青红门的人。” 这回轮到我不理解了。 问起缘由。 梼杌说他们青红门是被秦家扶持的这件事儿我知不知道。 我说知道。 他道:“秦家有摘星阁的血缘,所以您猜到了吗?” 我恍然大悟,我虽然不知道秦家跟摘星阁什么关系,但是摘星阁跟秦家的关系绝对不浅,而且很深;青红门又是秦家扶持的,所以秦家把青红门的总坛设立在澳区,形成跟王家针锋相对的状态。 青红门专心应对王家,而摘星阁则能不遗余力的跟望北楼对垒,这大概就是扶持的作用吧? 于是我在梼杌的话中找到了突破口,那就是,青红门既然是秦家扶持的,那当年我父母遇袭的事情,八成也是秦家规划的吧? 将这个疑问藏在内心深处,我不动声色:“那你们二人接近我的目的是?” “我们青红门虽然跟你们北派是死仇,但是我们个人之间是没有恩怨的,我可以这么说吗?” “可以。”我点了点头,因为经过这么长时间,我逐渐明白真正的凶手是幕后操纵一切的人,或许是我二叔江豹,或许是秦家,就像压龙寨时饕餮说的一样,青红门只是一把刀,当然,这把刀也并不无辜,但那是后话。 梼杌说:“我找你的原因很简单,王家有四块羊皮残卷,目前高老头手中有一块,我们想跟你合作,把那四块羊皮残卷偷出来,再加上我们青红门手中的两块跟你手中的那块,我们就有七块羊皮残卷,到时候我们就能得到关于龙墓的更多信息,我们加派人手,多管齐下,岂不事半功倍?何必要事事都亲力亲为呢?” “偷羊皮卷,这事儿不简单吧?” “当然不简单,但是王薇既然已经失身与你,以王家的秉性肯定会宣扬并且给你们主持婚礼,婚礼上你就把那些亲戚朋友灌醉,到时候我们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梼杌的话很具有诱惑力。 但我不傻,我问道:“我如何相信你们?” “这个给你。”梼杌从怀里掏出一个公文包。 我打开一看,里面有两块羊皮残卷。 梼杌说:“青红门一共有三块,方眉已经给了你一块了,这另外两块在我这儿,我一并交给你,当然,我也不用你马上给我答案,我们会给你时间考虑,如果您选择不合作还要带走羊皮残卷的话,我们青红门自然也有办法将您留下来,到那时候,哪怕王家也不会轻易下场保您。” “东西我收下了,但是你刚才威胁我的口气,我很不喜欢。”我起身便走,同时道:“你们的条件我会考虑,晚点给你们答复。” 回到房间。 我赶忙掏出手机打开短视频平台,发现同城已经被刷屏了,说王家长女陪陌生男人开房,一夜之欢后凌晨时分离开。 并且有视频有图片,把我的脸照的还挺清楚。 无奈之下,我掏出手机给王薇打去了电话,王薇好像变了个人一样,说:“我们昨晚已经发生过关系了,所以你还想对我始乱终弃吗?如果是这样,那你绝对离不开澳区,说不定你依了我,我能给你想要的东西呢?” 结束了跟王薇的通话,我只能向蒋怡南求助,毕竟如今能让我脱身的,也只有同为家主的蒋怡南,至于秦家那边,我不想过多接触。 蒋怡南说自己已经知道澳区这边儿发生的事儿,而且她还出奇的没有发火,她说:“记住,随遇而安便是!做你觉得对的事情,有什么后果,妈给你担着。” 我斟酌了一番她的意思,随后说:“妈,我明白了。” 就在我要挂电话的时候,蒋怡南告诉我蒋文槐已经上了飞往澳区的飞机,估计一两个小时就得联系我。 我以为蒋怡南是让蒋文槐来帮我的,谁料蒋怡南说她让蒋文槐到澳区,是为了随礼。 我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拿出手机依次回复了消息之后,还给三长老发了条短信。 退了房,我回到王家。 王薇依然站在门口等我,她上来挽住我的胳膊:“李尚,你不开心吗?” “稀里糊涂被你给糟蹋了,我怎么开心?” “去死。”她在我胸前锤了一下。 我叹了口气:“你这不是逼我对柳妙彤不忠么?再说了,我都结过婚了,我再跟你结婚,那不是重婚罪吗?” 王薇咯咯一阵娇笑,说:“不会的,因为我们有钱。” 第三百二十五章 鱼篓子局 婚期在两天后顺利举行。 奇怪的是这两天里作为正牌夫人的柳妙彤竟然没有联系我,也不知道是蒋怡南的授意还是柳妙彤被保护得很好,没有得知这件事情? 再者就是掌握着全国各地情报据点的萧碧静也没有跟我联系,我之前的那些朋友好像都凭空消失了一样。 我住在之前分配给我的别墅里,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看着一辆又一辆的豪车进院祝贺、看着王薇父母满脸的笑容,我不免有些好奇,他们真就不在乎王薇嫁给我这个有好几个红颜的‘渣男’吗?一点不在乎自己闺女的名声吗? “想什么呢?”王薇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紧接着一双玉臂从后面环住了我的腰,我转过身,这双玉臂又挂在了我的脖颈上,王薇满脸笑容:“李尚,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此时心烦意乱,感觉自己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 坐回沙发上,我说:“王薇,你跟我交个底儿,你们王家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就算要挑拨我跟秦家或者摘星阁的关系,也不用下这么大代价把你都搁进去吧?” “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都是上流人博弈的棋子,牺牲一个女儿能换取有用的情报或者楔子,对他们来说很值。” “你过来。”我朝她招了招手,然后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她双腿并拢坐在我的大腿上,双手再次环住了我的脖颈,娇艳欲滴的粉唇让我不禁吞了吞口水。 她似乎也来了性趣,想要吻我。 但我这个时候却往后缩了一下,她诧异道:“你嫌弃我?” “没有。”说完,我主动靠了上去。 就在我俩要进行主题的时候,房间门被敲响,三长老在外面喊道:“李尚,出来试衣服了,服装设计师都来了。” “来了。”我很‘生气’的回了一句,起身之后,我问王薇:“你不用试衣服么?” “我已经试过了。” “那我先去了。”我说完,走出房间跟三长老并肩下楼。 三长老说:“李尚,我感觉事儿不对。” 我马上回复:“我也觉得不对。” “你先说。”这一次,我俩异口同声。 之后,还是三长老先开口,说:“如果是正常的宾客,不应该来的都是练家子啊,王家可是生意人,又不是江湖人,这么多练家子,说明他们预感到了一些事情,或者说他们给你安排的婚礼,其实就是一个鱼篓子,是为了引某个人或者某些人进来,说白了这就是个鱼篓子局。” 他说完,问我:“说说你的看法!” 我一耸肩:“全都让你说完了,我还说个屁。” 来到庄园里的专门腾出来的梳妆楼,这里面全部都是各个,各个尺码的都有,而且还分了类,比如说有些个衣帽间的玄关上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名字,不用说,里面是这个人的衣服,专属房间。 试衣服的地点在别墅的三楼,我缓步上楼。 三长老被拦在了二楼。 接待我的是一个娇小型的设计师,圆嘟嘟的脸蛋,戴着一副眼镜,挺萌的吧。 她看到我,说:“李先生,请跟我来。” 进入一个房间,她拿出软尺给我量身材,时而蹲着时而踮脚。 她说:“我要量一下您的胸围,您看您方便吗?” “没关系。”我张开臂展。 她整个人踮着脚贴了上来,双手扥展软尺贴在我胸前。 这时候,她说:“计划有变,后续计划等你逃出庄园再议。” 我没说话,当做没听到。 因为我不知道这小萝莉是试探我的,还是真是青红门派来的。 量完了身材,我离开梳妆楼。 就在庄园的一栋小亭下跟三长老相对而坐。 我跟三长老说了小萝莉在我耳边说的话,三长老说:“你怎么看?” “不知道,饕餮没有给我发信息,说明没有下一步的指示。”我烦躁的捏了捏眉心:“静观其变吧。” 到了下午。 蒋文槐到了,他一看到我就给了我一个熊抱:“姑爷,没想到这才几天,你又要结婚了。” “别扯淡了。” “没扯淡啊。”看我心情烦躁,蒋文槐凑到我耳边,说:“我来的时候家主让我告诉您,您所闻所见,不一定是真的,真相是要靠自己去发掘的。” 我问:“没了?” “没了。”蒋文槐随后瞥向一旁的三长老,说:“哟,这不是三长老吗?咱俩得有一些时日没见了吧?来来来,咱俩过两招。” 三长老懵了:“我们见过?” 也不等三长老同意,蒋文槐就拉着三长老走出亭子。 而后也不等三长老反应过来,蒋文槐就是一拳朝三长老锤了过去。 三长老双手交叠护在胸前接住这一拳,但人却后退三步不止。 都是练家子,三长老急了,他怒喝一声:“我?今天让你知道,我惊门是不容挑衅的。” 三长老最擅长的是腿功,这老王八蛋平时走路有点跛脚,但是打起架来,那鞭腿,呼呼带风,哪怕是当初在风门祖祠山下的切风腿罗锅子都不一定有三长老这两下子生猛。 果然能摆在明面上的基本上都不如藏起来的猛。 两人打斗拳拳到肉声势极大。 而且前面三长老也说了,这庄园里面来了好多练家子,看到两人动手,都围了过来,拍手叫好。 场中,三长老虽然声势凌人,但是该说不说他还是留了手,蒋文槐也没有使出全力,所以我也看不出蒋文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在两人交手过百个回合之后,蒋文槐高高跃起一掌劈向三长老。 这一掌吓得我再也坐不住了,因为这是杀招。 三长老身在局中,更懂得这一掌的可怕,他抽身后退,对我骂道:“李尚,你个狗崽子,让你的小弟来害我?再不让他停手,可别怪我老头子废了这孽障。” 蒋文槐一听:“三长老,你就是给我爹喊来也没有,出手吧!” 三长老眼看蒋文槐确实来真的,也不藏着掖着了,一脚抽了过去。 两人快到只剩残影。 一声闷响之后,两人退至两边。 而我心中,则如惊涛骇浪一般。 我在两人交手的那一刻,看到了炁的存在。 第三百二十六章 起局者,高老头也 按照我自己的理解,蒋文槐跟三长老这一架打的,可以分为三层意思。 第一层就是让这些到王家做客的练家子们看看,我李尚身边有两个高手坐镇,甚至我还跟青红门的护法有过接触,这些人想动我,得提前掂量掂量自己。 第二层意思就是蒋文槐逼出三长老的底细,这是蒋怡南借蒋文槐的手让我看清三长老的来路,毕竟江湖中懂得行炁的凤毛麟角,而摘星阁等等这种世家中才有这种人才,亦或者说,蒋怡南在让我看清惊门的底蕴。 这第三层意思嘛,就是警告王家,让王家知道,他们柳家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跟整件事情的始末,让王家自己悠着点,不要到最后弄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同时让我知道一些,柳家并不比王家差,甚至犹有过之,以免我做出背叛柳妙彤、背叛柳家之事。 三长老眼瞅着自己在一个年轻人的手上都没占到便宜,怒火中烧又要动手。 蒋文槐这个时候笑嘻嘻的一拱手、一弯腰:“三长老果然功夫盖世,小子我已经领教了,还望三长老高抬贵手放小子一马,如何?” 我见此情况,知道该我出面了,当即来到两人中间,说:“三长老,您老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跟我这表弟一般见识了呗?” “哼,给你一个面子。”三长老冷哼一声,转身拨开人群进了别墅。 而我也看向蒋文槐,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这也是我丈母娘的意思吗?” “是啊,不给他们一点威慑的话,婚礼上办事儿的时候这些人就会出来搅局,给他们看看我的深浅,最起码有的人不会冲上来送死。”蒋文槐说罢,又问道:“刚刚够不够震撼?” “凑合,有更震撼的可以再来一下。”我嘿嘿一笑,心里也想看看这蒋文槐有多少斤两。 得到我的允许,蒋文槐一把推开我,骂道:“我哪里不如那个老东西了?” 说完,他很生气的冲到我刚才坐着的那个亭子旁边,一掌过去将亭子的一根柱子给拍的从当中这折断,但是由于顶棚压力的原因,并没有倒,但这也够意思了。 我很‘生气’的连拖带拽把蒋文槐拉进了我的小别墅。 王薇从楼上下来,看到蒋文槐,她微微一笑,出了别墅。 但是我也没有跟蒋文槐放开了聊,而是掏出手机跟他用微信聊天,这样的话哪怕有针孔探头跟窃听器也没啥用。 蒋文槐说青红门不光找了我,还找了柳家合作,所以才会派他过来压场子,两天后的婚礼上青红门是主角,他只是配角。 我记下,将梳妆楼那个小萝莉的话抛在了脑后。 两天时间匆匆而过。 婚礼这天,我西装革履,头发往后背着,人模狗样。 婚礼上,各位来宾说着祝福的话,我也端着酒杯往死里跟他们喝,当然我喝的是水,但他们喝的是酒,并且我一遍胡扯按照北方的规矩,两位新人要跟每个人喝三杯,六杯酒下肚,基本上就差不多了,毕竟我们喝完了,他们桌上的人自己肯定也要喝。 宴会上觥筹交错,而我们敬完来宾之后就回了房间。 王薇此时眼神迷离的倚靠在床头盯着我:“你还不过来?” “大白天的,不用这么急吧?”我嘴上这么说,人还是老老实实的过去了。 她双手来抓着我的脑袋就往下摁,我也伸出双手去抓她的手腕,这一次我终于能光明正大的去感知她的脉搏。 谁料我这么一捏她的手腕,却发现王薇竟然没有脉搏。 我表面不动声色配合着她,心里却在想着怎么脱身,不管上次在酒店是不是她,但是现在让我跟一个没有脉搏的人干那事儿,我虽然不挑嘴,但心真没那么大。 所以在床上滚着滚着,我一张嘴,席上吃的菜全部吐了出来,她哎呀一声推开我。 我正好借口自己有点晕钻进了卫生间。 一番洗漱之后,我再回房间,王薇已经睡着了。 我换上另一套干净的西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拨弄着手机,几个小时之后,眼瞅天色暗了下来,可我却依然没等来饕餮的信号。 难道梳妆楼那个小萝莉真是青红门的人? 就在我心急难耐的时候,饕餮的消息到了,内容很简单:乾位,十点二十分。 我回复了一个ok,然后删掉了聊天记录。 这会儿才七点钟,还有三个多小时,我干脆跑进卧室睡了一觉,至于为什么进卧室,是因为我怕王薇起疑。 十点十分的时候,高老头来了。 他直接冲进我的卧室把我叫醒。 我睡眼朦胧。 他说:“小王八羔子,事情不对。” “哪里不对?”我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此时王薇已经不在了,我便问道:“王薇呢?” “她去她父母那了,我来找你帮忙。”高老头拽着我来到客厅的沙发上,说今天晚上的气氛有点不对,估计要出事儿。 我哈哈一笑,说:“能出什么事儿?” “李尚,跟我老头子就别装傻了,青红门今天晚上要来偷那另外三块羊皮卷是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蒋文槐跟三长老下午打那一架也是为了警告这些想来凑热闹刷脸熟的人别给自己找麻烦的吧?”高老头直接戳穿。 我也不是个傻哔,高老头直接点出我们的计划,但是王家并没有人来搞我,说明在这件事情上,高老头是站在我这边儿的。 我说:“所以你让三长老到澳区是为了保护我?而且饕餮跟我说这边儿有羊皮残卷,也是你授意的吧?你故意把我引过来,逼摘星阁跟柳家出手保我,最好的结果是王家一夜之间伤筋动骨,被蝼蚁分食,最坏的结果也是一蹶不振,对吧?” “不错。”高老头笑了。 我疑惑:“王家待你不薄啊?” “王家是待我不薄,但是王家不该拿我徒弟做实验,哪怕他们是我徒弟的父母,也不该这么做。”高老头笑的有些凄惨:“你应该发现王薇的异常了吧?” 我点头,看了看表,还有几分钟时间,便问道:“她怎么回事?” 第三百二十七章 迟来的进攻 “试验品。”高老头一脸悲愤:“王家跟鹰国那边的某个生物集团有生意上的合作,而这个生物集团还跟青红门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王薇那段时间重病缠身,没办法只用从鹰国那边弄来了三支药剂,说能够刺激她身体的细胞,把体内的有害病菌清除干净,第一支药剂的时候王薇的确有所好转,并且她的气色也好了不少,但是第二支药剂打进体内的时候她开始出现了周期性的痉挛反应,我当时阻止注射第三支,但是已经完了,王薇的父母说什么也要让王薇注射,因为这是望北楼的意思,王家作为一介商贾,根本不敢跟望北楼唱反调,所以王薇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时而清醒,时而神经,科学上讲这是注射药物过度而导致的‘人为性精神分裂’,没治。” 高老头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我听得也有些生气:“难道望北楼的命令比自己儿女的性命都重要吗?” “没有儿重要,但是比女重要,我不说你也应该也猜到了,望北楼的第一实验对象其实是王薇的哥哥王天,但是王薇父母为了不让儿子承担风险,就把实验对象换成了王薇,两天前跟他们老两口子一起的那个男人就是王薇的哥哥,之前我也不知道,直到我从内陆返回王家才知道王薇有个哥哥。”高老头说完,用袖口擦了擦眼角的泪:“我神机门传承千年,到了我这一代,也就王薇这么一个真传弟子,没想到还被鹰国那帮狗杂种给祸害了,关键是王家这个怂包还不敢言语,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我低头沉思,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十八分了。 便对高老头说:“您是来套我话的吗?” “你小王八蛋爱信不信。”高老头起身便走。 为了以防万一,我将其送到楼下,发现别墅外面虽然有陌生的气味,但是并不多。 高老头驼背离开。 我站在别墅门口闭着眼睛仔细分辨着空气中的气味,相较于两天前,今天晚上最起码多了八道陌生的气味,而且这种气味有很重的汗臭味,所以得出结论,这八个人都是练家子。 我返回别墅,索性就在一楼的沙发上坐下。 时间一秒一秒的划过。 眼瞅着马上到十点二十的时候,我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三长老跟蒋文槐两人到了,他们两人进来之后并没有多说话,而是就这么很郑重的坐在我对面。 时间很快走过十点二十。 整个庄园除了还未散场的酒局有喝酒的吵闹声,再无别的声音。 我不由心里打鼓,难道饕餮跟梼杌两个人不打算今天动手了吗? 对面两人脸上也出现细密的汗珠,这种大动作,一旦失败,那动的将会是全身,或许我们也被会圈在王家里,被干掉。 终于,当时间来到十点四十的时候,两个人坐不住了。 三长老说:“李尚,我们现在怎么办?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要不我们先溜吧!管他这边儿打成什么样,我反正不想躺着遭浑水。” 蒋文槐低头扣着指甲,沉默不语。 这时候,我手机屏幕亮了,是饕餮发来的,问我准备好了没。 我看了一眼,回了个只欠东风。 随后便听到庄园大门口处传来两声闷哼,两道人影朝我这个别墅疾驰而来,正是饕餮跟梼杌。 但是跑到半截,中心别墅里面飞身跳出两人将冲入庄园的两人拦下。 还没等四个人过上几招,庄园内部警报被拉响,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这时,我手机再次收到一条饕餮的短信,他让我去中心别墅的地下室,那下面有一间水牢,羊皮残卷就在水牢里。 我将这个给三长老跟蒋文槐看了看。 不等两人给出看法,我的别墅冲进来两个人,也不知是王家的门客,还是望北楼的人。 两人面色阴沉:“新郎官,还请你跟我们一起转移,这里不安全了。” 三长老跟蒋文槐一听,顿时身子一硬,看得出来已经绷紧,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直接就动手了。 但是出乎他们两个意料的是,我竟然举起手机,将饕餮给我发的消息让他们两个看了一遍:“对方的目标不是我,应该去保护什么,你们懂,而且我身边有他们两个高手在,你告诉我老丈人,不用操心。” 两人早就被我手机上的内容给震惊到,如今我让他们离开,他们头也不回的冲向了中心别墅。 我此时也从沙发上起身,对二人说:“上楼。” “上楼?”两人异口同声:“上楼干什么?” “隔岸观火。”我大笑一声,来到别墅三层的阳台上。 从酒水房的冰柜里拿出三罐可乐,撑开躺椅看着下面喊打喊杀的众人。 三长老不解道:“为什么你要出卖青红门的人?” “出卖?我出卖他们?”我嗤笑一声,说:“三长老,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着吧,是谁在出卖谁。” 不知道是不是年纪越大,人就越怕死,三长老竟然说:“可就算你被人利用了,那我们不配合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反手再卖他们一下?我们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我还没讲话,蒋文槐就说:“你是不是跟青红门有勾结?” “你怎么说话呢?你不服,我们现在也可以练练。” “哟,几句话你就破防了?看来就算你没有跟青红门有直接的勾结,也是间接勾结过,我们家姑爷跟青红门的恩怨江湖上人人皆知,你现在竟然让我们姑爷在被青红门阴了之后还跟青红门的讲道义?老东西,你过分了。” 面对蒋文槐的唾骂跟指责,高高在上的三长老岂能咽下这口气? 两人吵吵吧火的就干到了一起,两个人直接从三楼阳台上一跃而下,混入下方乱斗的人群中。 最让三长老崩溃的是,蒋文槐还未动手,先泼脏水,一口一个摘星阁的贼人,将三长老骂的那是狗血淋头。 纵然三长老身长百口,也难以自辩。 第三百二十八章 你还没我数据线高 三长老是摘星阁的人吗? 我敢拍着胸脯保证,三长老并不是摘星阁的人,可为什么蒋文槐会这么说呢? 是我授意的,只有这样我才能把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这有益于我一会儿在中心别墅底下是水牢截胡。 饕餮发的消息是准确的,那里真有一个水牢,但是第一个进去的人肯定会被截住,说不定楼下那两群混战的人就是王家跟望北楼给我演的一场戏,等着我自己暴露呢?到时候我暴露了,不得已之下我肯定要反抗啊,以我目前的功夫修为来讲,蒋文槐这样的货色我最起码能一个打两个。 所以一两个人拿捏不了我,肯定会加派更多的人手来擒我,到那个时候,饕餮他们两个岂不就有空间干别的事儿了? 所以我不当这个冤大头。 我在三楼看他们斗殴,看得挺乐呵的,而且我敏锐的察觉到中心别墅的地带,王薇的父母也在观察着我。 我坐在阳台上低头玩着手机,饕餮不断的给我发消息让我动手,但我都置若罔闻,因为刚才冲进来的那个饕餮跟梼杌两人是假的,他们带的是人皮面具装扮成梼杌跟饕餮的模样,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先动手吸引注意力。 但是人在格斗的时候,会加速汗水的分泌,所以我嗅出来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会突然上楼的原因。 随着下面的争斗进入白热化。 我看到庄园外面有两个人走入场中,两人宛如战神一样,一进门就放倒了五六个人。 最后王家不得不调派人手去围攻饕餮跟梼杌。 而我则悠哉悠哉地下了楼朝中心别墅而去。 走到门口,刚好碰到王父,他看着我:“李尚,当真要中奸人之计么?” “奸人之计能让我得到我想要的,那便不是奸人之计了,而是朋友的良策。”我笑眯眯的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王父随之后退三步,别墅的二楼跳下来一人,身手矫健且手中使着两把弯刀。 但是仅仅一招,就被我一掌拍死。 用的是云觉传我的劈空掌,劈空掌按外家的路子修也就那样,可是动了炁,那就不可同往日而语了。 一掌干掉这个龙套,我缓缓走进中心别墅,按照饕餮给的路线图,我找到了通往地下水牢的机关。 打开机关之后,我给饕餮发了个微信,告诉她我准备下水牢了。 饕餮说她跟梼杌两个人负责给我挡住外面的人,让我速战速决,取出羊皮残卷之后就走。 打开机关,我拾阶而下。 过走廊,到达一个五十多平米的地窖,地窖水深半米左右,水中又竖着一根根木桩。 八八六十四根木桩无规则的排出一条路,而在我对面的岸堤上,坐着一个人,此人盘膝而坐,一根枣红色的棍子横于他的腿上,双目紧闭,但是耳朵却时不时的抽搐一下。 观其装束打扮跟武器,我便猜出此人的身份。 就是津门五侠中的那个顶门墙,南天神杵。 我踏上水中的木桩,只觉得木桩竟然往下一沉,我下意识的踩上另一根,另一根木桩也缓缓下沉。 不过木桩出水三十公分,下沉二十公分后就停了。 虚惊一场。 而哗啦的水声,也让南天神杵睁开了眼睛:“小子,滚吧,跟你动手,辱没了爷爷的威名。” “我艹你吗。”我还没说他呢,他还装起来了。 于是我火力全开,道:“你看你这个b样,人不大你口气不小,我特么数据线都有一米六,你有一米六吗?你那棍子起码都有一米七了吧?你使得动么?” 南天神杵一听我这话专往他痛处戳,顿时失了智,抡起棒子就朝我跑了过来。 我俩中间的距离并不远,最多五米,他三两步就到了我跟前,他双手将枣木棍子举过头顶然后使了个‘千斤坠’把脚下的木桩踩实了,之后高高跃起一棒子敲来。 我辗转挪移,那一棍子打在了木桩上,碗口粗的木桩被一棍子给打成了两半。 我跨出一步,曲臂作格挡式,然后一脚蹬向南天神杵。 他后撤一步将自己受击打位置后移,然后一记横扫千军。 但是这记横扫明显不如刚才那一招从天而降的棍法力度要大,我猛提一口气,忍着剧痛捏住了这根棍子往坏里一拉。 南天神杵力气没我大,被我拉了个趔趄。 我顺势左手并作剑指朝他戳去,段正豪的绝命指被我也练出了三分火候,被我戳中,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南天神杵见我使出绝命指,脚下一蹬,以脚心蹬在木桩的侧边棱上借力止住了自己的身形,同时他宛如灵猴一般一个回旋踢朝我扫来。 我双脚一蹦,不料这正中他下怀。 我双脚腾空,便无法借力,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手中的枣木棍子往他怀里一拉,我整个人跟着扑了过去。 他飞起一脚正中我胸口。 我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还没等我跳出水面,一棍子朝我的脑门敲来 我又是问候了一下南天神杵的母亲,然后在水中闪躲。 众所周知,人在水中的移速会变慢,最起码会减少40%的移速,这还是水浅的情况下。 所以我一连挨了三棍子。 打得我龇牙咧嘴,眼瞅着又一棍子打来,我也急了眼了,我直接把后背交给南天神杵,但是用力跃出水面。 这一棍子打在我的后背将我打倒,但是我也跳出了水面,我一个鹞子翻身重新站在了木桩上,摆出架势:“猴子,今天不宰了你,我跟着你姓。” 他讥讽道:“你口气也不小。” 我没理他,施展劈空掌。 他瞧出门道,说:“当年云觉都胜不过我,你觉得,你能杀死我?” 但是下一秒,我已经闪现到他面前。 一寸长一寸强,但是近了身,再长的棍子也失去了百分之九十的作用。 我一记肘击朝他的胸前杵了过去。 他忙转过身子,以臂膀相迎。 他身材瘦小没我高大,我岂能惧他? 便换肘为肩,上去就是一记铁山靠。 第三百二十九章 娶俩媳妇的感觉 南天神杵被我这一记铁山靠给靠飞出去,跌入水中。 我趁势跟着跳进水里捡起他那根枣木棍,对着他哐哐一顿敲,直到南天神杵抱头求饶我才停下。 “当真不敢了?” 面对我的质问,南天神杵此时畏畏缩缩,胳膊腿被我打的就跟那个感染了病毒的丧尸一样:“我南天神杵,一口唾沫一个钉,对你,我服了。” 随后我腋下夹着棍子,伸手将他提了起来:“羊皮残卷在哪儿?” “就在我那个座位下面一个暗格里面。” “取出来,不然我一棍子闷死你。”我威胁着南天神杵。 南天神杵不负我所望,推开那沉重的实木椅子之后,起开一块石板从下面掏出一个红木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果然有三块羊皮残卷,我将三块羊皮卷的纹路全部记下来之后重新丢给了南天神杵。 他一脸不解。 我说:“我现在不方便拿,你带着这东西到顺德天下药庄等我,如果我发现你跟我玩心眼,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给逮回来。” 说罢,我将手中的棍子丢给他。 南天神杵深深看了我一眼,将三块羊皮残卷塞进衣服里,拎着棍子一瘸一拐的出去了。 他是王家或者望北楼的人,他出去没人阻拦他,所以羊皮残卷在他身上才是最安全的。 当然,这只是其一,其二就是梼杌对我说的话让我觉得很有道理,就是那句‘何必事事都要亲力亲为?’我觉得很有道理。 虽然有些东西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是最令人放心的,但是人终究不是神,不能事事都亲力亲为,我现在在江湖上也算是一号人物了,无论是人脉还是个人能力都属于t1级别的,所以我也可以试着玩玩从别人手中抢果实的游戏了。 九龙图跟太岁肉的消息在江湖上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当然,这也是我让萧碧静安排勾栏一门的人这么传出去的,所以这两样东西在江湖上的分量比起之前的张家宝藏更加神秘,更令人趋之若鹜,南天神杵也不是傻子,他肯定也觊觎这些,练武的,哪个人不想当天下第一? 所以我刚好可以利用他的贪念,让他给我打工。 那三张图的纹路我记了下来,我可以画在纸上,然后自由拼接,但是刚才我看的那几眼,也的确确定了一条龙脉的所在,但是不急,因为那是我故意给南天神杵安排的。 他门下不是好多弟子么?让他带着弟子瞎折腾去呗。 这可是天生的打工人。 等他们人折的差不多了,我让蒋怡南安排人守在龙墓的入口或者出口,等南天神杵一出来,直接把他摁住,不比自己拼死拼活的要好么? 南天神杵离开之后,我特意停了五分钟的时间,才晃晃悠悠的走出这个水牢。 果然在中心别墅的门口,饕餮跟梼杌两个人浑身沾血,两个人已经是强弩之末,看到我出来,他们二人似乎重新燃起了希望,我将梼杌推开,将手中的红木盒子丢给他:“先带着这东西离开,我留下殿后。” 梼杌眼中放光,他看了一眼同样气喘吁吁的饕餮,说:“小眉,我先走,你保护好李掌柜。” 说完,梼杌竟然冲进别墅,不一会儿阳台上出现两个喷射器。 我当时就说了个我糙,大家还备着飞行器的,我是第一次见。 饕餮说:“我身上也有,你先堵住门口,我上去启动,然后我们一起离开。” “行。”我说完,伸手揪住饕餮的衣服往别墅里面一丢。 一记扫堂腿逼退众人之后将门重重地给关上。 毕竟是王家的中心别墅,坚固这一块还是没问题的,所以我基本上没费什么劲。 来到顶楼,饕餮已经调试好了设备,她说:“你多少斤?” “一百三左右吧。” “电量只够我们飞行两百米。” “够用,我知道一个小巷子,隐秘的很。”我比了个ok。 等饕餮准备好,我一下子就趴到了她的后背,像个树袋熊似的,我双手扒住两座山峰,双腿盘在她的腰间,她带着我缓缓升空飞离王家。 两百米之后她落到一个胡同里,说:“东西在你身上吧?” “没有啊。”我从她身上跳下来摊了摊手。 饕餮翻了个白眼:“放心,我不打算跟你要,相较于梼杌那个负心人,姐姐我还是比较满意你的,你好好拿着就行。” “我真没有,我给南天神杵带走了。” “啥?”饕餮一脸震惊:“你没打过他?” “我故意给他的,因为我觉得梼杌说得对,没必要什么都我自己亲力亲为。” 我说完。 饕餮小小的震惊了一把,随后说:“你那两个朋友还在王家,你不担心?还有你那个二媳妇。” “三长老跟蒋文槐如果折在王家了,那算他们这几年功夫练到狗身上了,我看过了,那一群人里面基本上都是练了几年功夫的花架子,充其量算个入门级别的,他俩能折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俩现在估计都快赶到机场了,至于王薇,能有什么危险?这是她家。”我掏出兜里的手机看了看时间,说:“我也得走了。” “走吧。”饕餮让过身子。 我走出两米之后突然停下,回头问她:“放我走了,你们青红门跟王家翻了脸还没拿到东西,并且你们手中的三张残卷还都被我给带走了,你不会收到惩罚吧?江豹那个尿性我可是知道的,一点人性都没有。” “担心姐姐?” “再见。”我走出胡同,拦了辆的士往京港澳高速路口赶去。 路上,我给萧碧静发了个短信,问她那边儿情况怎么样。 她给我发了个微信自带表情里的‘吃瓜’,后面跟了一句话:“要不是老娘在背后一直给你填坑铺路,你今天都离不开澳区这一亩三分地儿。” 我内心的感动之情此时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正当我准备说两句情话的时候,萧碧静又发来了一条消息:“李大掌柜的,给我讲讲娶俩媳妇啥感觉呗?” 第三百三十章 这顿揍白挨了 我直接熄屏。 到了高速路口,我一鼻子就闻到了马路边儿那辆二手桑塔纳里的香味,那是萧碧静的体香。 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说:“快走,免得被追上,我可不想在高速路上陪他们演一把速度与激情。” “你慌个屁。”萧碧静说完,转过头去看着窗外。 就在我耐不住想问她等谁的时候,我看到蒋文槐跟三长老两个人从一辆八手五菱宏光上面下来了,并且拉开车门坐到了后排。 三长老此时鼻青脸肿,蒋文槐也没好到哪儿去,走路一瘸一拐的,比三长老还跛。 人到齐了,萧碧静发动车往高速口开去。 等顺利上了高速,我悬着的心才堪堪放下。 三长老说:“李尚,你就算有计划,也不用让这小崽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说我是摘星阁的人吧?那些人虽然不是老夫对手,但是好虎还架不住群狼,你这不是想搞死我吗?” “想搞死你我就不会让文槐救您老出来了。”我避重就轻地说:“三长老,您老挨一顿揍,我们一共得到了七块羊皮残卷,这笔买卖怎么看都是赚的,而且你不是为了我而挨揍的,而是为了我跟你们惊门的契约,不是吗?” 三长老冷哼一声。 蒋文槐此时也插了一句:“姑爷,九龙图残卷呢?” “哦,南天神杵带着呢,我让他到天下药庄交给我,不然我可不放过他。” “啥?”三长老嗷一嗓子。 吓得萧碧静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抖了一抖,好在我们没有发生侧翻的意外。 三长老扒着我副驾驶的靠背,指着自己的乌青眼跟豁牙子说:“我都被揍成这样了,你还把东西给别人?我这顿揍白挨了?” “放心,不会让您白白挨揍的。”我想尽了一切办法,将三长老给安抚了个差不多。 真不怨我不跟他说实话,他这种上了岁数又练了一辈子武的老顽固,你跟他讲策略根本讲不通,他没那个脑子。 或许有杠子要说了,未必练武的就没有脑子好使的,有。 武术登峰造极脑子又好使的,那是帅才,脑子不好使的,那是将才,这是有区别的。 回去的路上,我打开手机给白瑞楼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去倭岛。 他以为我在催他,所以说马上就动身,我让他别急,并且让他安排人在高速口等我,我要去他们白家坐坐。 听到这个消息,白瑞楼表示保证把事儿办得明明白白的,牌面这一块必须给足。 我没有阻拦,因为我也想借着这个排场,让王家难受一波。 就在进入粤省境内的时候,蒋文槐突然来了一句:“姑爷,王薇你是不是忘了带出来了?” “这次就是逢场作戏,你没看结婚证都没有吗?我牺牲色相还不够?还得问我要个名分?”我不懂蒋文槐这个时候来这么一句,是不是蒋怡南授意的还是怎么着。 毕竟他要是真关心王薇的下场,刚才没上高速的时候他就问了,而不是现在。 蒋文槐听后点了点头,干笑一声。 下了高速,老远就看到一排豪车停在那儿,路边还有老多外围女在举着手机拍照。 我从车上下来,白瑞楼点头哈腰的跑了过来:“李哥,您可算回来了,再不来,我就被这些外围女给烦死了。” “你这个身份的人,山珍海味吃惯了,不吃点野菜吗?” “嘿嘿。”白瑞楼一阵淫笑,说:“哥,你看你说的,咱们这个身份儿的人,哪怕再不济,也找个十几线的明星啊,这些野鸡,我吃不下去。” 我哈哈一笑,说:“前两天我还在短视频平台上看到一个女的长得跟他妈夜叉似的,领着一个沸羊羊看演唱会去了。” “我也听说了,哈哈。” 上了车,我拿出手机给蒋怡南汇报了一下情况。 蒋怡南听说我把残卷给了南天神杵之后短暂的沉默了一下,随后笑着夸我越来越像是一个领导了。 我说哪里哪里,我们就是个商人,没有那个当领导的命。 挂了电话。 车队也基本上快到白家了。 我问白瑞楼倭岛那边儿怎么说,什么时候交易。 白瑞楼说随时都可以,这不是最近这两天白家有点事儿耽搁了嘛。 我起初当真了,直到萧碧静来了一句:“这货找了三个十八线的小明星,玩的很嗨。” 白瑞楼讪笑一声,没反驳。 到了白家,我终于能放松一下紧绷的精神了。 蒋文槐说要回柳家,所以直接买了机票,他说不用送,其实我也懒得送他。 萧碧静这个时候坐到我身边儿,说:“火门的人你准备怎么应付?还有苏家那个苏大强几乎天天都到药庄去找茬,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儿就是,南派曹魁首借给你的那个左膀右臂,一个都没回来,你不打算给个交代?” “交代?那左膀右臂两个人打的什么主意当谁不知道啊?”我嘴硬的反驳了一句。 不过要是左膀右臂两个人真藏在南派不露面,我明面儿上还真失了礼数。 于是我扭头问萧碧静怎么解决。 她低头想了想,说:“我觉得这事儿还是得你俩亲自谈,如果左膀右臂还活着,那么曹魁首肯定会跟你要人,以此来拔高自己的筹码;如果他俩人真的死了,那估计曹魁首就直接跟你谈价钱了,所以你应该先谈谈口风。” “你没查到?” “没有,我的眼线甚至已经撒到毛子那边儿了,愣是没找到两个人的踪迹。” “那看来这事儿我还真得找他谈谈了。”我捏了捏眉心,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白瑞楼这时候去而复返:“李哥,房间安排好了,你看你跟嫂子休息一下?” “行。”我不由分说拉着萧碧静进了白瑞楼给安排的房子。 萧碧静小脸红红的:“我警告你,你已经是有妇之夫了,最好不要对我有非分之想。” “我就有了,怎么着?” 我说着,直接把她摁到了床上,趴在她耳边说:“查清楚没?三长老是不是摘星楼的人?” 第三百三十一章 来俩技师松松骨 萧碧静本来娇羞的脸变得正经了几分,说:“查不到,摘星阁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我门下一个人是某位领导的小三,这个领导的位置很高,比张老狐狸那个后台还要高,但是连他都不知道摘星阁的存在。” “真不知道还是你的人被干迷糊了,反过来晃点你。” “那就不知道了,下面人递上来的情报我都会再排另一波人去调查,以免出现情报错误的可能性,而且你以为周雅在药庄就是个汇总情报的吗?” 萧碧静这一句话,把我都给说愣了。 她随后解释道:“周雅发展了自己的情报系统,我们两个现在是一人负责一波,我负责把国内的情报网缝缝补补,而周雅因为早先在国外的原因,又重新聚拢起了自己的人脉网,发展自己的情报,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我主内,她主外;你也知道外国是多派系的,所以不会像我们这样把工作做的那么严丝合缝,他们那边儿想知道什么基本上是可以用钱换的。” “我们这边不也是?” “话是这么说,但是摘星阁的情报你能用钱买来?还是说某个领导的家庭住址你知道?但是国外就可以。”萧碧静说完,推了推我:“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起来。” 我乖乖地从她身上爬起来。 结果就是我这个错误的决定,让她一天都没鸟我,说我这个人就是傻哔。 在白家待了两天之后,白瑞楼也收到了消息,说王家那边快炸锅了,已经开始声讨我了,让我无论如何也要给他们王家一个交代,不然的话不会跟我善罢甘休。 我知道他话只说了一半。 果然,白瑞楼说:“但是青红门说他跟你暂时达成了战略目标,谁动你,就是跟他们青红门过不去。” “黄鼠狼给鸡拜年而已。”我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踏实了不少。 也幸亏我把那四块羊皮残卷让南天神杵带走了,不然的话依照青红门的尿性,在知道我身上有残卷的情况下,哪怕饕餮不动我,其他人也会拦着我不让我离开,但我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萧碧静开车在高速路口等我。 毕竟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会走高速离开,等他们发现的时候,我已经到了白家了。 这一招祸水东引,我自己评价的话,还是相对满意的。 当然,我在水牢里看到的那三张羊皮残卷的上的线条也被我记了下来,交给了萧碧静,由萧碧静带着这三张图回顺德,而我则是去一趟魔都。 因为我手里还拿着三张羊皮残卷,一张是饕餮给的,两张是梼杌给的,这三张图我拼在一起,看版图的话,应该是东南沿海地区,想要更透彻的了解这条龙脉的走向,最好是咨询当地人,而东南沿海我认识的人除了柳家的人之外,还有就是宏远商会跟祝家的人。 祝家虽然是爵门养的狗,但他们所掌握的资源跟情报还是不容忽视的,更何况还有一个吃青帮老底儿的宏远商会? 我有预感,这趟魔都之行,必有意外收获。 第三天,我带着三长老赶往了魔都。 飞机上,三长老黑着一张脸说:“我怎么感觉你把我当成你的打手了?我堂堂一个惊门长老天天跟你跑来跑去,我图啥?” “不是你自己跟二长老请示要跟着我的吗?你要是不想监视我了,你大可以回去啊,我又没强制你。” “李尚。”三长老牛眼一瞪。 我说:“咋的?” “你真行啊。”三长老冲我竖了竖大拇指,咬牙切齿。 我哈哈一笑,闭目养神。 去魔都之前,我已经跟幸红谈好了,所以幸红早就在机场外等我了,他身边是在大西北给我放狠话的断刀榜眼。 见了面,幸红拱着手:“李掌柜,好久不见了。” “幸会长,别来无恙啊。”我也回礼。 但是三长老却一副‘老子谁也不鸟’的表情,气幸红第一个问候的不是他,而是我。 幸红岂能不知?她旋即道:“惊门三长老驾临我宏远商会,着实令我等受宠若惊,咱们车上一叙。” 上了车,幸红直言:“李掌柜到我这儿来,不光是为了叙旧吧?应该是奔着做生意来的。” 好女子。 我心中暗道一声。 她这么一开口,就先给我这趟行程定了性,我本来是想请她帮忙,给予物质补偿,但是她这么一唠嗑,我要是用她的船或者她的人脉,那作为交换,龙墓一事,她也要分一杯羹。 而且这话也无懈可击,人家本来就是个商会,就是生意人。 被一个女人开口给拿捏,我很不爽,但也只能说:“没错,是有些生意要跟你谈谈,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李掌柜是做大事的,我怎么敢对您看上的东西有兴趣呢?我只是想李掌柜吃肉的同时,分我们一口汤喝就行。”幸红语气略诚恳。 不用说也知道当初我能从昆仑山一路逃下来,还干掉了灰袍主事跟云觉这件事儿他们是有所耳闻的,再加上前段时间我在京都搞了风门、搞了要门还搞了秦家老二一家子,关键是搞了他们以后我还活蹦乱跳没人办我,这才是他们畏惧的地方。 到了宏远商会公司大楼,这栋楼伫立在距离码头不到三公里的地方,站在高层一眼就能够看到深蓝色的海面。 我看了看坐在会长办公室还黑着一张脸的三长老,对幸红说:“给咱们三长老安排一个舒服点的房间,再安排两个技师给三长老松松筋骨,跟我奔波这两天,三长老累坏了。” 事实证明,一个人,尤其是男人,当他不爱权利不爱钱的时候,那他爱的绝对是美色。 所以当三长老听到我这么说的时候,脸色不自觉地红了一下,然后故作生气:“李尚,你少拿这个来堵我的嘴。” 幸红也是人精,马上对断刀榜眼说:“你去给三长老安排一下,我跟李掌柜有些事情要谈。” 断刀榜眼便领着三长老下楼去了。 幸红看了一眼电脑上的监控画面,确认安全之后开口说:“李尚,你棋下错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龙脉续国运 我一头雾水。 幸红接着说:“你把王家那三块九龙图的残卷交给南天神杵这事儿,做错了。” 我抬了抬手,示意她继续。 她说:“你知不知道南天神杵得了那三块残卷之后拼起来竟然找到了一条龙脉,在你还躺在白家潇洒的时候,人家已经带着自己五十多名弟子探墓去了,你就不怕到最后哪怕你得到了全部的龙墓机密,独缺他那一个,受人要挟?” “你是想问,南天神杵是不是受我指使才去探墓的吧?”我挑了挑眉毛。 幸红顿时有些局促,她说:“也有这个意思吧,毕竟我很好奇,你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把那种东西予人。” “是我给他的,也是我授意他去的,除去昆仑祖脉,共有八条龙墓需要探,我没那么多的时间,所以只能交给我信得过的人。” “你跟南天神杵……” “我跟南天神杵没交情,但是南天神杵却欠了柳家的人情,而且是生死的大人情,这一点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跟柳家接触一下。”我说的很认真,容不得她不信,毕竟我的态度就是柳家的态度。 之后我也没有跟她绕弯子,直接把我手里的三块图拼接起来,又让远在顺德的萧碧静将我最先得到的四块图也一比一拓印下来拍照给我,然后我将七块羊皮卷简单的拼接了一下。 而最准确的一条线最后牵到了魔都这边,但是并没有停止,而是出了海了。 我顿时有些发毛,因为我这个人虽然会游泳,但是不精通,在没有大风大浪的河里游个泳绝对没问题,但要是出了海,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我真发虚。 常年在水上讨生活的人对航线特别敏感,幸红就属于这类人。 这也是我找她的原因。 她在图上看来看去,最后说:“这条航线我确实认识,但是这航线一般没人敢去。” “啥意思?” “你知道郑和么?” “永乐朝那个郑和?” “对。”她点点头,说:“这条航线被称为死亡航线,传说郑和出海最后一趟航线就是这条航线,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兴许是半路触礁或者发生什么意外了呢?” “不,郑和去找的,也是一条龙脉。”幸红反驳了我的猜测,说:“当年妖僧姚广孝算出朱棣一脉不出三代必损大明朝国运六成,想要续上龙脉就要取一条水龙脉来定江山之本,所以朱棣多次派遣郑和出海,找的就是藏在海中的那条龙脉。” 我心中有了眉目,天、地、海各三条龙脉,才凑齐了九条龙脉,这条龙脉位于海中,定然就是海龙脉其中之一。 幸红接着叙述,当年姚广孝其实早就算准了那条海龙脉的位置,但是却没有挑明,而是让郑和一次次地下西洋,直到朱瞻基继位之后用给自己修陵寝的钱支持郑和再下西洋。 这一举动也是将全部的国运压在了郑和的身上,找到了,大明朝还有一百多年的统治期,如果找不到,那自己也不必修陵寝了。 直接遵了祖训: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得了,还修什么陵寝? 而历史也在证明姚广孝并没有算错,大明朝到了朱祁镇这一代确实扯淡,五十万大军被玩儿没了,自己还当了留学生,但或许是苍天不绝大明,郑和找到了那条龙脉,于是最开始反对朱棣说朱棣好战的于谦临危受命保下了京城,朱祁钰登上皇位,庙号代宗。 代宗执政那几年,大明国运再次受到龙脉的滋养,于是朱祁镇回国,最后发动了夺门之变。 可国运一旦绷断,哪怕续上也修补不了已经出现的裂缝,所以大明朝后期的几位皇帝要么是贪图享乐,要么是有心复兴,但是不得天时,最后清军入关,崇祯帝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最后这八个字,幸红更像是说给我听的。 所以我重复了一遍,然后说:“这么说来,我如今在你这里得知当年的辛秘,得知这条航线,也是天意喽?” “是的。”幸红很认真的说:“我不怀疑你能找到这条航线,但是如果你没找我而独自去走这条航线,你绝对有去无回,但是天不绝你李尚,所以你找到了我,有我在,你这趟航程最起码有八成的把握是可以安全归来的。” “我不懂,有何危险?风浪吗?” “你可知道幽灵船?” “说说。”我又来了兴趣,不可否认,每个男人都是喜欢听故事的,尤其是女人讲的故事,还是关于历史跟神秘文化这一类的。 幸红接着说:“虽然郑和寻龙脉一去不回,但是后来有人走这条航线的时候,如果是晴天还好,虽然风浪颇大,但多数有惊无险,可如果是阴天,海面起雾的话就会看到一整支明朝船队,据说那是郑和为了守护龙脉不被他人所扰而阴魂不散,每当天空阴郁,阴气凝聚的时候就会看到他们。” “有点神经兮兮了啊。” “真的,你不信?” 我摇头:“不信。” 幸红拿起手机:“叫陈港生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陈港生?”我顿时有些恍惚,好像某位国际巨星也用过这个名字。 幸红说这个陈港生是一个老水手,民国时期他还当过海军班长,后来因为某些原因从海军退出来了,因为其水上功夫特别好,所以青帮将其给纳入,建国之后他就留在了宏远商会,毕竟年纪大了,没了年轻时的冲劲。 幸红也觉得这个老水手并不简单,就把他给留了下来,这么大个宏远商会,养一个老人还是洒洒水的。 正说着,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佝偻着腰:“会长,您找我!” “嗯,找你了解一下当年郑和航线上您老看到的东西。” 幸红这一句话。 陈港生身子哆嗦了一下,有些为难道:“会长,您不是说不要在商会内部提这个吗?” “为什么不能提?”我问。 在幸红的示意下。 陈港生长叹一口气,说:“那条航线,怪得很呐。” 第三百三十三章 我是个商人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儿了,陈港生那会儿还是虽然已经退出了海军班,但是毕竟没读过书,吃了水手这个行当,别的行当他也挑不起来,再者就是魔都这地方,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临近海岸码头,除了水手跟打渔的,他啥也干不了,毕竟能挣钱的行当,都被它们给垄断了。 那时候有一个女人说要出海,出手还特别阔绰,出手就是五万块,二十多年前的五万块钱不说是天文数字,但绝对能让四口之家丰衣足食的过三年,陈港生一下子就心动了,可当他知道走的是郑和航线的时候还是有些抗拒的,说那条航线不太平。 但是那个女人又加了五万块钱,十万块钱,在当时绝对是一笔巨款,陈港生在金钱的诱惑下硬着头皮接下了这趟生意。 他说到这儿,我抬手打断了他的话,问道:“你说让你出海的是一个女人?长什么样?” “身条不错,个子不高,鹅蛋脸,绑着马尾辫。”陈港生说完,问道:“这个人李掌柜认识?” 我摇了摇头,说不认识,后让他继续讲。 他说收了十万块钱后他回家跟老婆交代了一下后事,说哪怕自己回不来了,这十万块钱足够娘儿仨过活的,交代完后事陈港生就载着这个女人出海了,当时开的小游艇也是女人出钱买下来的,所以陈港生是一点压力都没有,全程将马力开到最大,想着早去早回。 到了公海之后,天气就开始变得阴沉,风也很大,瀚海孤舟,说不怕那是假的,虽说陈港生已经年过四十,儿女双全,但是谁也不愿意刚挣了十万块钱就嗝屁,陈港生当时就慌了。 但是那个女人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把枪顶住了陈港生的脑袋,让他继续往前开,不要就一枪干掉他。 横竖都是死,陈港生一咬牙继续开船前行。 入公海十海里之后,空旷的海面上突然升腾起浓浓的白雾,而且这白雾还散发着一股子鱼腥味,还有一股腐烂的海鲜味。 这个时候陈港生是真怕了,他哭丧着脸对女人说实在不行就给他个痛快,这种未知的东西每一秒都在摧残人的心理防线,太吓人了。 女人看了看周围浓浓的白雾,最后让陈港生放下船上的救生艇,独自一人划着救生艇划进了白雾之中。 能见度低于三米的海面上,陈港生在女人走后竟然更加害怕,他走到游艇的甲板上往前方一看,这一看不要紧,可水里的东西吓得陈港生顿时两腿一软。 “擦擦汗。”我拿过旁边的餐巾纸递给了陈港生。 陈港生此时人都是哆嗦的,他接过餐巾纸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李掌柜,我老陈卖个关子,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如果幸红之前没跟我提幽灵船,我或许会说看到了大鱼或者海底异生物之类的东西,但是幸红说过幽灵船,所以我就有了眉目。 我说:“看到了水鬼吗?” “是的。”他的表情带着一丝呆滞,说:“那是一张巨大的脸,跟白事儿上那种熬菜的大锅一样大,雪白雪白的飘在海面上,而且那张脸上还挂着怪诞的笑容,我当时就觉得两腿一软,眼前一黑,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你是怎么回来的?” “我醒过来的时候,天气已经转晴了,海上的白雾也散了,我自己开着游艇回来的,但是事情到这并没有结束。” “还有?” “那个女人自己走了,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一定,所以我就把那艘游艇给昧了,但是七天后的一个早晨,那艘游艇在众目睽睽之下沉入了水底,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不是漏水?” “二十多年前啊,那艘游艇几十万,我快把它当亲爹供着了,真有漏水的地方我怎么会不知道?”陈港生说到此,又擦了擦汗。 幸红这时一巴掌摁在陈港生的肩膀,陈港生被吓了一个激灵。 幸红说:“你不是说你还见过明朝舰队吗?” “那是我当海军的时候,我们海军师傅跟我说的,我其实没有亲眼见过,但我确实听到了喊杀声。”陈港生说到后面,声音逐渐变小。 “老陈,你连我都骗啊?” “这不是怕你把我赶走嘛。”老陈畏畏缩缩。 我摆了摆手,问陈港生:“跟我说说明朝舰队幽灵船的事儿呗?” “那会儿我才十七八岁,好几十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候我还是个小跟班,虽然混到了班长的位置,但是说了算的还是我师傅,我们执行任务回来的时候刚好横穿那条航线,由于是晚上,白雾并不明显,而且大家刚从生死线上下来,我师傅就说让我先去休息,后半夜跟他换班。结果我刚睡着没多久,我师傅就把我摇醒了,让我无论如何都不要睡,实在困得不行,就给自己一枪,无论如何也要保持清醒,我当时不理解,我师傅也想瞒着我,直到我听到外面甲板上有厮杀声跟马嘶声,我师傅才告诉我,我们遇到鬼船了,一个整编舰队的鬼船把我们给围住了,那一夜刀劈船舱的声音持续了一夜,当第二天我们脱离那条航线的时候,外面甲板上的人全都死了,船体也布满了刀痕跟土炮轰炸的痕迹。”陈港生说完,道:“会长,你让我跟李掌柜讲这些东西做什么?李掌柜要走郑和航线吗?” 幸红肯定了他的猜测,还补充道:“不光李掌柜,我也会去,还有你,你也要陪我们一起去。” “我?会长,我这把老骨头去了也没用啊。” “老骨头有老骨头的好处,毕竟有个成语叫老马识途不是么?” “会长,我……” “诶,老陈,前几年你儿子被人追债,儿媳妇跟孙子躲在出租房不敢露面的时候是谁帮摆平的?你流落街头为了两千块钱工资上劳动局告状无果,是谁给你摆平的?忘了?” 幸红撇了撇嘴,接着说:“别忘了,我也是个商人;这样吧,你回去考虑考虑,我等你消息。” 第三百三十四章 爵门的召见 陈港生走后,幸红说:“你觉得他会同意吗?” “会,但是前提是值得。”我换了个姿势翘起二郎腿,说:“这个年纪的人其实都知道自己没几天活头,就算再活三十年,四十年,他能做的事情也没多少了,如果你愿意保他的子孙不愁吃喝,我想,他会同意的。” 到了傍晚,陈港生再次回到这个办公室,他同意了,但是有条件的。 他要的并不是让宏远商会承诺照顾他的儿孙一生,因为这是一句空口白话,就像有些人似的,没得到目的的时候说特别好,说给你就是你的,等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开始变着法的欺负人,再从你手里夺回去。 真到了那个时候,谁也帮不了你。 人之初,性本恶。 尤其是手里有了权力之后,恶会无限放大。 所以陈港生担心自己死后幸红不遵守承诺,故而,他的条件就是要求幸红给自己的儿子儿媳三千万,这足够让两个人到一个三线城市风风光光的过一辈子,甚至如果两个人持家有度的话,这三千万够他们几辈子的人用。 幸红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下来并且表示给他儿子跟儿媳五千万,全国任何一个城市,送一套房给他们,但是从此之后就跟宏远商会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包括陈港生这条命,也跟他的儿子儿媳没了关系。 当陈港生点头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眼角的泪花。 不用问也知道他回家跟家人谈话并不理想,或许他觉得幸红对他有恩,想帮幸红,但是据幸红所说,他们家的开支全都指着宏远商会给陈港生按月发的工资,他的儿子儿媳都没有工作。 我起身走到陈港生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老陈,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还有救人的余力,我就不会让你死。” “谢谢李掌柜。”老陈擦了擦眼角的泪,问幸红什么时候钱能到位,又问能不能住在商会里。 幸红说:“没问题,你就去你值班室,出发之前那儿就是你的房间,钱两小时之内到位。” 陈港生道了谢,离开了办公室。 既然引路人有了,那接下来就是出海的人选。 三长老肯定是要去的,但是我们这边儿出俩人,再加上幸红的话,她肯定是不放心的,毕竟我这个人在江湖上的风评不咋地,尤其是爱搞自己人。 别问为啥会变成这样,问就是跟爵门学的。 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幸红还会带一到两个人。 至于人选,我让幸红自己琢磨,然后我跟她谈了另一件事,那就是以我的名义,让柳家进驻魔都,至于哪个行业那就是白瑞楼跟蒋怡南两个人商讨的结果了,反正蒋怡南最后给我的结果是可以配合白瑞楼。 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怎么谈我也不会,我要的只是幸红的一个态度。 幸红说可以,并且似乎早就知道一般,让白家跟柳家安排人过来谈生意,至于我…… 季节已经变得有些热了,傍晚的黄浦江岸还是很美的。 一线大城市就是要比顺德好了多少倍。 我正搁这piapia遛弯呢,迎面撞上一个人,我一抬头,竟然是嘴角含笑的祝珠。 我说:“祝珠?找我有事儿啊?” “有啊!”她很主动的拉着我的手:“陪我喝杯咖啡去?” 我挣脱她的手,说:“可以,你掏钱呗。” “我掏,小气鬼,走。”她转过身、背着手一蹦一跳的。 来到咖啡厅,她问我:“你咖啡加糖吗?” 我说:“我不喝咖啡,来杯牛奶吧。” 服务员道:“好的请稍等。” 等餐期间,她目光一直看着窗外,但是把十指交叉在一起夹在两腿中间,故意做出一副娇羞的模样。 最后我实在绷不住了,我说:“你要是刺挠的话,拿鞋底子拍拍行么?实在不行我上超市给你买双拖鞋去也行啊,咱俩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你老整这干啥?” “你这个人真没风趣。” “你有事儿说就行了。”我说实话,我对爵门那帮孙子是恶心到家了,所以我对祝家也没啥好印象。 正巧这时候服务员也来了,放下之后,服务员说:“如果两位有要紧事情的话,我们这里也是有包间的。” “不用,谢谢哈。”我微笑着劝退服务员,然后对祝珠说:“有啥事儿你直说,没事儿我就走了。” “有,有个领导想要跟你说话。” “谁?” “就是之前跟你有些过节那个。”祝珠提醒了我一下。 我嗷了一声,反应过来了,原来是张老狐狸后面的保护伞啊,我说:“想跟我说啥?” 祝珠说:“不知道,不过他现在就在我们祝家,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跟我走一趟,我保证你的安全。” “祝珠,我这么跟你说吧,在魔都这个地方,只要不拿出热武器,只要我想走,没人能拦得住我,这个世界并不是你所看到的这般单纯,明白吗?” “说的好像你多厉害一样。” “一般般。”我伸手捏住桌面边缘用力一掰,大理石桌面被我硬生生掰下来一块,并且我五指用力,大理石板被我直接捏碎:“这种效果你应该只在电视上见过吧?如果不是怕引起社会连锁反应,我甚至可以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江湖。” 在她呆滞的目光中,我端起牛奶,起身道:“走吧,去你家,会会那个领导。” 出了咖啡厅,她去停车场开来了车。 路上,她说:“真正的江湖是什么?” “没看过古装电视剧吗?真正的江湖就是尔虞我诈,打打杀杀;而不是像现在一样,都在心里憋着坏心眼不说,江湖就是不服就干。” “我们祝家跟你是没有仇怨的,我们是爵门扶持起来的,就是为了制衡宏远商会,你要是跟爵门有仇,别搞我们祝家可以吗?” “只要你们祝家不作死,我才懒得到处结怨。” 说罢,我将座椅靠背后挑,躺了下去。 祝珠说:“还有个问题,你为什么不爱喝咖啡啊?” 看着窗外的月亮跟倒退的景物。 我说:“人生已经够苦了,为什么还要再喝苦的呢?” 第三百三十五章 海上风大,留心 半年不见,那位领导老了很多,看来当时秦铜马车那件事让他没少被调查。 还记得半年前的时候老瘪犊子带着一副近视眼镜对我指指点点说让我不要太猖狂,不然他让我在罗刹国混不下去。 如今他还要主动找我谈话,这岂不是代表着我们两人之间攻守易型了么? 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处。 我率先开口:“领导,好久不见,您为了百姓如此操劳,辛苦了。” 领导面不改色,笑呵呵的说:“应该的,这都是我的职责。” 就这一句话,十个字的长度,要是把我换到他的位置上,我都没脸说出这话,不过人家愣是面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来了。 不得不说,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一门绝活儿。 哈哈。 领导拍着我的手背:“李尚啊,我其实一直都很看好你,你是个栋梁之材,有你,是我们这个大家庭的幸运。” “领导,你们那套官话在我这儿还是收收吧,我们江湖人讲究快言快语,您有事儿直说。” “是这样的,我听说你成了柳家的女婿,白家如今的家主也是我的小弟,王家那边也跟你关系匪浅,所以我想让你在魔都这边做一笔投资。” “投资?”我故作一副为难的表情:“在这地方投资,没十几二十个亿可啥也干不了吧?况且我只是跟他们关系不错,真让他们拿钱往这儿砸,不好弄,而且魔都已经发展到瓶颈了吧?就算有资金注入,也没什么工程可以做了。” 说罢,我又反问道:“您这是调到这里任职了?” “是啊,但是我身边那些人吧都不靠谱,如今这个经济萧条的情况下,除了那些大家族,哪有人会有大笔投资;目前最靠谱的,就是李掌柜你了。”领导的马屁说实话,拍的真舒服,比一般人要舒服的多。 于是我故意道:“我最近确实有在这边儿投资的想法,不过咱们两个之前好像处的并不是很愉快啊,你说我一下子投入几十个亿帮你做政绩,这是不是有点……” “只要你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说话。” “说话算话?” “一口唾沫一个钉。”领导那一拍啤酒肚,豪言壮语。 我一看时机成熟,就从兜里掏出了那块在咖啡店被我掰下来的大理石桌面碎块,我将碎片放在桌子上:“这是我刚才跟祝小姐在咖啡厅谈事情的时候不小心掰下来的桌面碎块,麻烦领导您亲自跑一趟,帮我摆平这件事情呗?只要你帮我摆平,我让白家跟柳家融资注入魔都,保底五十个亿,如何?” 他可能想过我会让他帮我遮掩一些东西或者做一些灰色的事情,但是没想到我会让他做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事情。 堂堂封疆大吏,虽说是副职,但论级别,跟高植物可是不相上下,这个级别的人做这个事儿,他拉不下脸,但是那保底五十亿的投资,他很想要。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领导,都是为了大家呐。” 最后他咬了咬牙,说了个好。 离开祝家的时候,他亲自出来相送,还特意嘱咐祝珠把我送回酒店,一定照顾好我。 上了车,我让祝珠直接去宏远商会,幸红给我安排了休息的地方。 到了宏远商会楼下,祝珠摁住要下车的我,说:“李尚,我要嘱咐你一件事情。” “咋?” “我知道你跟那位领导的事情,但是那位领导是特意指派过来的,他很有可能做一个工程之后就会调走扶正,所以你最好不要跟他起冲突,民不与官斗。” “嗯,谢谢提醒。”我点点头,下了车。 她落下车窗:“你要出海吗?” “消息很灵通啊。” “我想跟你一起去,船我来提供,而且还有惊喜给你。” “你想去可以,跟你家里人说好,死了我不负责,你家人同意,你就来。” “好。”祝珠驱车离开。 我站在马路边吹着风,刚想活动一下神伸懒腰,就嗅到了幸红的气息。 幸红的声音也从身后传来:“跟祝家谈合作了?还是拜码头了?还是说被那个小妖精给睡了?” “谈了个合作,有个领导被调到魔都了,想拉一笔投资,所以我跟他见了个面,许给他五十亿投资,你跟白家柳家那边谈得怎么样?” “两家各出三十五亿,共七十亿,柳家占股百分之四十,白家占股三十五,我们出二十五亿,占最后的百分之二十五,这样一来,我们可以直接在商业上把祝家拉下水,如果祝家不下水,那市场会被我们分走七成,这还是保守估计,如果祝家下水的话,我们的市场占比会降低五个点,但那样一来,祝家的资金链就会被锁住,哪怕他有一部分市场也不足为惧,我们三家继续往里投钱,祝家如果跟着下注,那他的资金窟窿会越来越大,如果不跟注,那他之前的投资就全部白费了,无论怎么样,祝家都是个输,这样我们三家拖垮祝家,然后三分天下,哈哈。”幸红说到这里,笑声已经抑制不住了。 我不懂商业上这些东西,不过听幸红这么讲,我也觉得很爽,尤其是祝家这次跟那个领导在一起谈事情,更是让我有些不爽,所以祝家的死活我并不关心。 第二天一早,我接到祝珠的电话,她说她奶奶已经同意她跟我一起出海了,船跟装备已经备好,就在上游码头停着。 这个消息也让我知道,得提早动身了,不然时间久了陈港生万一反悔就不好了。 于是我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跟他们一起修整,最后一起开车到上游码头。 祝珠穿的很凉快,还穿着一件救生衣。 祝家给我们准备的游艇也不差,但是这种规模的小游艇吃水深度应该在0.7米到一米的深度,但是看这个情况,吃水深度已经超过一米,船上怕是还藏了人。 幸红扯了扯我的衣服:“留点神儿,海上风大,别再被吹海里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身体很敏感啊 这是黑话,意思就是说有人居心不良,别太信任别人,着了道。 我笑着说了句能吹动我的风也从北往南吹。 上了船,设定好了航线之后,陈港生就开始擦汗了,就跟特么刚洗完澡啥似的,汗水就不停。 驶出内海进入公海之后,陈港生的汗水留的更多,一直这么流下去,整个人迟早得虚脱,到时候别说指路了,我们能不能安全回去都两说。 我当即走到陈港生身边,说:“老陈,你身体怎么这么虚?” “李掌柜,我怕啊。”老陈扭过头,眼窝深陷面色铁青,跟被鬼上身了似的。 我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渡了点炁过去,说:“老陈,沉迷酒色太深了,要节制,你怎么就知道这一趟我们是必死的呢?” “就算咱们遇不到那个鬼脸,李掌柜就不怕那一整支的舰队吗?” “我从不相信鬼神之说。”随后我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老陈,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对吧?” 老陈错愕的看着我:“我明白了。” 来到甲板,幸红跟祝珠这两颗明珠正坐在一起喝酒划拳,三长老则一个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神情很紧张。 我坐到他身边:“三长老,想事儿呢?” “是啊,这次老夫要是跟你一起葬身海里,也算是对惊门尽忠了。” “死是不会死的,放心。” “你有后手?” “我做事从来不盲目、莽撞,我既然做了这个决定,那就说明我起码有九成的把握。”我靠在他旁边的栏杆上,仰头看着天空:“怪不得故人会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这种生活确实不错。” 三长老没搭茬。 我不死心,又拿胳膊肘撞了撞他:“三长老,问你打听个事儿呗?” “啥?” “你们总魁首哪儿去了?” “失踪了。” “听说总魁首手段通天,也会失踪?难道还有人能绑架他?” 三长老呵呵一笑:“你应该从别人的嘴里听说过我们总魁首的事迹吧?” “只有一点点,说他将功夫练到了天人之境,最后就消失不见了,谁也找不到他,是这样吗?”我问道。 他没有反驳,只说道:“总魁首离开的那年跟我们开了个会,他说这个江湖后二十年会浑浊不堪,让我们惊门避世,以免被卷入旋涡,原因是有一个人会把江湖搅得天翻地覆,但风浪平息之后,江湖会有五十年的清澈期。” “所以他走了?” “嗯,他说如果他不消失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那么到时候那个搅动江湖的人出现,他也会被道德绑架,不得不出手,所以他选择消失,用二十年的浑浊期换五十年的清澈。”三长老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我。 我说:“我就是那个搅浑江湖的人吗?” “你口中的江湖就是这种上八大江湖这种吗?如果是的话,我告诉你,这并不是真正的江湖,真正的江湖,惊门只是沧海一粟,摘星阁、望北楼都算得上是江湖中的一份子,至于你那个江湖,那不过就是小孩儿过家家。” 三长老这句话要是在我去秦家之前对我说,我可能会嗤之以鼻。 可是现在知道了摘星阁跟望北楼这两大江湖势力之后,我不敢再小瞧江湖二字。 这时,我在风中闻到了一股腥味。 扭脸一瞧,我们这条航线的前方竟然有一团乌云飘在天上,而且乌云中似有闪电划过。 陈港生这个时候也跑到了甲板上:“李掌柜,会长,前面有雨云,我们要是冲进去的话,恐怕会有意外,别的不说,我怕仪器会失灵,因为前面已经是郑和航线的禁航区了,再往前就是郑和沉船的地方了。” “加足马力,开过去。”我从甲板上站起来将两女赶下甲板。 而后将陈港生给留在了甲板上,至于三长老,我也让他下去了,毕竟船舱里有个断刀榜眼,我怕他趁机把祝珠给做了,毕竟祝珠说还有惊喜给我的。 我拎着陈港生那消瘦的身躯走向船头看着愈来愈近的乌云,说:“老陈,当年你在海面上到底见到了什么?真不跟我说吗?” 老陈结结巴巴,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我说:“真有那张鬼脸吗?” “真的,如果你不信的话,一会儿冲进了雨云区你就见到了。” “你到过郑和沉船的地方,对吧?” “到过,可是没登岛。” “那是个岛?” “是个岛。”老陈畏畏缩缩将他十几年前看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将其丢在地上,一口浓痰吐在了他的脸上,没别的,因为事情并不像她说的那样,女人要了一个救生皮筏就自己离开了,而是她想杀人越货,女人率先察觉才独自离开的。 因为自古以来我国都有一句话:有其父必有其子。 从老陈这次被要求出海的事儿来看,他的儿子儿媳首先关心的不是老陈而是钱,就说明老陈也是这么个东西,茫茫大海,一个是四十来岁正是壮年的男人,一个是手无寸铁的女人,怎么着也不可能是老陈说的那样。 老陈擦掉脸上的痰,说:“李掌柜,你先前说如果有能力会保我一命,还算数吗?” “算,前提是你别玩心眼。”说完,我回到船舱。 因为此时外面已经有雨点飘下来了。 进入船舱之后,雨点开始变得密集,打在船体上,就跟有人拿石子丢得一样,乒乓作响。 “一分钟后进入云雨区。”陈港生提醒了一句。 幸红这个时候坐到了我这边,说:“李尚,万一一会儿出现意外了,你救我还是救祝珠那个小蹄子?” 我一听顿时火了,这啥地方啊还特么搞这一套。 于是我把幸红放倒让她趴在沙发上,一巴掌拍在了幸红的屁股上。 没想到幸红嗷的一声,面色潮红。 不光是我,所有人都愣了。 这么敏感吗?一个巴掌就去了? 看幸红突然就去了,断刀榜眼绷不住了,他咬牙切齿的看着我:“李尚,再敢对会长无礼,我就把你干掉。” 第三百三十七章 鬼船 我没有理会断刀榜眼放的屁,因为这个时候船体已经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 外面呼呼的狂风让我想起‘阴风怒号’这四个字,因为自打进入雨云区开始外面的能见度就开始降低,就好像冬天六七点那会儿的天气一样,外面几乎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到在前方不断出现的闪电。 陈港生说:“李掌柜,不管你信不信,我们真的不能再往前走了,再往前走真的会出事的。” “老陈,有那么邪乎吗?”幸红跟陈港生认识的时间最长,她看出老陈这个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索性出言询问。 陈港生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会长,李掌柜的,我老陈今天要是说一句假话,我踏马全家都不得好死,真的不能再往前了,再往前就进入白雾了,那里面真的很邪乎。” 我面无表情,说:“不能停,继续走。” 随后我走到游艇的吧台,将手中的几张纸摊开,按照比例放大的话我们现在的位置已经很接近那个条海龙脉了,现在折回去,那不是扯淡吗? 幸红撩了撩发丝也来到我身边,看着图,说:“我们现在距离终点大概只有不到三海里了,折算成陆地距离的话大概五公里左右了。” 说完,她问陈港生:“老陈,这五公里真的要成为我们这一趟的终点吗?我们就这么回去的话,我肯定会追回打给你儿子那五千万,到时候你儿子会怎么对你,不用我提醒你吧?” “我死在自己儿子手里也不想再碰到那个东西啊,会长。”老陈哭丧着脸。 我看不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在我面前流泪,所以我走过去一巴掌给他拍晕过去。 稍后问幸红:“你们是干水运的,懂怎么开船吧?” “断刀,你来。”幸红指挥断刀榜眼开船。 而我则撑起一把伞重新回到甲板上,外面乌云密布、雷声滚滚,且呼呼的风声犹如冤死之人在哭泣一般,让人听了就觉得肝儿颤。 我攥着拳头站在甲板上,远远的就能看到前面开始出现白色的雾气。 白雾吗? 白雾中到底有什么东西能把陈港生给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很好奇,所以我并没有选择回到船舱。 就在船要开进白雾的时候,三长老也来到了甲板上,他说:“你小子是真不怕死。” “我是不信有鬼。” 说话间,船已经开进了白雾里。 我忙蹲下身子注视漆黑的海面,我倒要看看这海里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可是大约一海里的航程过后,并没有发现海面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遂起身,对三长老说:“您怎么看?” 话刚说完,三长老伸手拉着我扑到了地上,紧接着便是轰隆一声,我们这艘小游艇直接被撞得熄了火。 我扭头一看,一块巨大的黑色铁壁出现在我们面前。 如果刚才三长老没拉我一下,我哪怕不会受伤,也会弄得灰头土脸。 此时雨点没有先前那么大了,船舱里的人全部跑了出来。 断刀榜眼抽出自己腰间的手电筒往这铁壁上端照了照,只见一串编码映入我们眼帘。 断刀榜眼说:“会长,这是咱们的船。” 我听闻此话,扭头看向幸红。 幸红点点头,说:“这艘船是我刚当上商会二当家的时候丢的,当时我还以为是祝家为了跟我们争水运的生意故意搞的事情,当时我们商会还跟祝家打了一场商战,就是因为这艘船的原因。” 我很好奇,问道:“最后商战谁赢了?” “这跟船有关系吗?”幸红一脸不情愿,道:“这船上我物资价值几百万,而且论财力的话,我们肯定是搞不过祝家的啊,毕竟爵门的狗,人家想从银行贷多少钱,有爵门在背后压阵,银行能不给吗?我们宏远商会就是个泥腿子,怎么斗得过人家啊。” 祝珠这时候说:“幸姐,其实你不知道,几年前那场商战看似是我们祝家赢了,其实我们祝家也伤筋动骨了,大西北的油田我们都卖出去了,你说我们祝家能好到哪儿去?如果我们真的那么轻松就赢了你们,那我们为什么不再加把劲,把你们完全吃掉呢?商业战争都是趁你病要你命的,我们祝家不是不想扩张,而是没有能力了,所以咱们两家半斤八两,说不上谁赢。” 这句话无意识给了幸红面子。 幸红哈哈一笑,说了个哪里哪里。 不过关于这条货轮,幸红给我们讲了一遍,这货轮上面的东西本来的目的地是倭岛,但是却在航行十二小时之后就失去了联系,雷达上找不到,甚至宏远商会还派遣了很多船只寻找,都是一无所获。 甚至宏远商会怀疑是不是倭岛故意把这一货轮的货物给侵吞了,毕竟倭狗们就是一帮杂碎,甚至这件事情最后都惊动了倭狗的官方,官方甚至派遣战斗机巡查,都一无所获。 如果是为了演戏,倭国不一定会派遣战斗机,所以宏远商会当时选择相信了倭狗,把矛头转向了祝家。 祝家则认为这是宏远商会在故意找茬,就这样。 言归正传。 断刀榜眼回到船舱拿出了绳索跟锚,估计了一下大概的高度之后他甩着锚转了十几圈之后往上一抛。 只听当啷一声。 断刀榜眼伸手拽了拽绳索,上面传来哗啦啦的声音,最后卡在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他说:“会长,好了,我先上去看看。” “一定注意安全。” “是。”断刀榜眼就好像那个得到了美羊羊关心的沸羊羊,脸上洋溢着笑容。 说实话这舔狗般的笑容给我膈应的不轻。 上去之后,断刀榜眼喊了一声:“我上来了,我先去驾驶舱里面看看。” 我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旁边的三长老。 三长老说:“我也上去,别让那位小兄弟遇到什么危险。” “三长老,注意安全。”我声情并茂。 三长老宛如灵猴一般攀着绳索直上,没入白雾之中。 这时,我们身后的船舱门被打开,陈港生虚脱的爬了出来,双目欲裂,喊道:“这是鬼船,不能上。” 第三百三十八章 无头女 陈港生的声音很大,称得上是歇斯底里,甚至都喊到了破音,这种派头、这个场景,我记得前些年我们那个乡的乡长亲爹办丧事的时候,他的那些部下的脸上看到过,那哭声惊天动地,比乡长这个亲儿子哭得还痛苦。 然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那几个部下都升职了。 我当时觉得他挺神奇的。 人家是为了升职,但是陈港生来这么一套,难道这世上真有鬼不成? 我走过去像拎小坤一样把他给拎了起来:“老陈,你说这船上有鬼是么?” “鬼船,真的是鬼船。”老陈眼中的恐惧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否则的话那他的演技绝对甩那些面瘫鲜肉们一百条街。 但既然老陈说有鬼,那我也想见识见识这鬼长什么样。 我一咧嘴,说:“老陈,你说有鬼是吧?那好,你带我去见见这个鬼。” 说完,我将老陈的双手关节给卸了下来,然后我先用绳子爬上这艘货轮,最后再让下面的人把老陈用绳子给捆住,我把他给拔上来。 上来之后,我给老陈的双手关节给装了回去,拎着汗如雨下的老陈向船舱走去。 这种货轮一般有好几个舱室,分上下三层甚至四层。 我走在甲板上,会出现咚咚的声音。 但是算上我拔老陈的时间,上来最起码三分钟了,三长老跟断刀榜眼都没有出现。 两种情况,一种是被什么东西给控住了。 第二种就是,他们已经死了,当然,这个前提是真的有鬼,不然三长老那身手,不至于一点动静都没有就歇逼了。 推开沉重且腐朽的舱门,一股子海腥味扑鼻而来,其中还夹杂着尸臭味。 这里面绝对有死人。 这味道似乎是压垮陈港生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在我手中挣扎,比杀年猪还难按。 但是他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怎么可能脱得了我的手? 所以他挣扎了没几下,就被吓晕过去了,也不知道这老东西当初看到了啥,愣是没个实话。 船舱一层,这里是船员的休息室应该,一个宿舍里面有两个床铺,上下能睡四个人,我找了一间干净点的宿舍把陈港生丢进去,掰下宿舍床的一根铁棍卡住门锁,这样老陈就算醒过来也逃不出去。 而我则顺着一层走廊继续往前,一边儿走我一边叫着三长老跟断刀榜眼,但是除了回声还是回声。 没走几步,我的心情开始变得异常烦躁,甚至有一种怒火顶在心头想要发泄却无处发泄,那种感觉是最要命的。 我停下来,扶着旁边的墙体喘着粗气,这种能在不经意间反复挝折他人情绪的手段,我只听说过一种,那就是刮骨刀,勾栏一门的绝技,就是通过一些话术跟一些药粉或者香水来让人产生情绪或者挖掘出他人内心深处的恐惧或者怨恨,练到家甚至可以像我一样,用飘在空中的炁来拨动他人的情绪。 砰砰砰。 我敲了敲铁质的墙壁发出声音:“在下北派李尚,误入此地,不知哪位朋友在此,还请出来一叙。” 我话音刚落,通往下一层的舱门嘭的一声被一股巨力弹开,重重的撞到了门框上。 这是在让我下去的意思吧? 我是这么理解的,所以我抬脚走向下一层。 这一层,尸臭味更甚,我眯了眯眼睛,等眼睛适应这二层的黑暗之后,我才摸索着前行。 走了半个走廊,左手边的一扇门嘭的一声弹开。 同时里面那种昏黄的橘灯闪烁不停。 我眯起眼睛,看得到里面的布置,这是一个浣洗房,放的是拖布跟洗衣机。 在洗衣机旁边的地上有一个人背对着我坐在地上。 我没进门,说:“朋友?是你么?” “可敢进来说话。” “有何不敢?”我深吸一口气,踏入玄关蹲在距离他两米的地方:“你引我来此,为何?总不能是要把我留在这里吧?” “李尚,你有多少手段?敢探我大明护国龙脉?” “大明已经亡了几百年了。”我说完。 那人沉默了。 我追问:“你是明朝的人么?” “本将名为高木,大明巡洋使一舰队长,我留在此处,为的就是你们这些企图坏我大明龙脉的贼人。”说完,面前的人竟然缓缓站起,转过身来。 就在这时,外面一道闪电划过。 借着闪电那微弱的光,我看到了这个人的侧脸,一具干尸。 我心跳瞬间加速,这东西我没有对付的经验。 干尸张开嘴,继续说:“你说我大明亡了,证据呢?” “证据不就是你脚下这艘货轮吗?这种规格的轮船,你们大明造的出来吗?你们的战船不都是木头做的吗?如今的科技还不足以证明?” “我大明得龙脉庇佑,造此铁船轻而易举,你这贼人还敢诓骗本将军。”干尸举起双手,像是港片里的僵尸一样朝我脖子掐了过来。 我飞起一脚,干尸直接被我给踹飞,我耳边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我冲出这个浣洗房,只见外面的走廊上的橘灯也开始忽闪忽闪,并且走廊的尽头有一无头女子出现,她怀中抱着自己的脑袋,脑袋七孔流血还挂着怪诞的笑容朝我一步一步走来。 走一步,叫一声郎君。 恐怖气氛拉满。 我被惊的连连后退,一直退到了通往第三层的舱门处。 这时,女人也停下了脚步,从之前的抱着头颅换成了单手拎着脑袋的头发,另一只手朝我招手,让我过去。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浑身都在发抖。 就在这时,我旁边的舱门再次弹开。 弹开之后并不是通往第三层的楼梯,而是一张巨大的脸,这张脸就好像在水里泡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脸,都泡发了,整张脸都挤在了一起,如同水囊一样,白如面粉。 噗通—— 我被吓得跌了个跟头,手脚并用地往无头女那边退去。 退了不到两米的距离,我后背撞到了是什么东西。 我一扭头,那张满脸鲜血、表情怪诞的头颅刚好跟我的脸对上。 两张脸中间的距离不足五公分。 第三百三十九章 祝家玩脱了 窒息的感觉让我瞬间失去思考的本能,我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跟触电一般。 我紧闭着眼睛躺在地上,呼吸紧促,并且我像是抽羊癫疯一样浑身抽搐。 直到祝珠的出现。 我闭眼抽搐了好一会儿,祝珠的声音将我唤醒,我睁开眼睛,祝珠那张脸映入眼帘,她说:“你没事儿吧?” 我紧绷的身子在这一刻松懈下来。 她扶着我将我扶到旁边的墙壁,让我倚靠着墙壁。 冰凉的铁质墙壁让我的精神稍稍放松了不少,但是我的四肢仍然还在断断续续的抽搐着。 祝珠在我耳边絮絮叨叨,还问我是不是撞到什么东西了。 我是神志恢复了一些之后看了看着空荡荡的走廊,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我一路走来的脚印,略带水迹,但是经过第一层的走廊之后,我的脚印已经没那么明显了。 突然,我缓过神儿,察觉到祝珠话中的漏洞。 她把我唤醒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没事儿吧?’ 正常情况下,应该问‘你怎么了?’而不是‘你没事儿吧?’ 或许这一点算是我多虑了,但是后面那一句,他问我是不是撞到什么东西了。 撞,这个字用在这个空旷的走廊跟我的反应上,那能撞的就只有一种东西。 邪。 我说:“出发前夕,你说要给我的惊喜,就是这个吗?” “不是。”祝珠从兜里掏出一条项链,红色的珠珠,她说这是朱砂,让我带上。 这个时候,饶是我不信这些牛鬼蛇神,也鬼使神差的接过来带到了脖子上。 先前说过,刮骨刀可以影响人的情绪使人产生情绪波动甚至产生幻觉,但是幻觉就是幻觉,绝对没有刚才我碰到的那么真实。 因为当我跟那张脸对上的时候,我能明显的感觉到,我确实撞到了一个人的腿。 呼—— 我呼出一口气,禁不住打了个哆嗦:“你怎么上来了?” “我看你们三个好久都出现,就知道肯定出啥事儿了,所以就上来看看呗。” “刚才我那副模样,你不怕?” “怎么不怕?但是我更怕你死在这。” “为什么?” “我们祝家可经不起柳家跟白家的双重打击报复,说不定秦家也要过来插一杠子,我们祝家已经风雨飘摇了。”她说着,还饶有其事的叹了口气。 但是她跟我的对答如流却让我对她疑心更重。 因为一个富家千金,就是一个单纯的商人之女,在进入如此诡异的地方之后还能够如此的淡定,尤其是看到我那诡异的模样之后还懂得唤醒我,甚至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朱砂项链,这不是一个千金小姐该有的冷静。 “你能走吗?”祝珠这时候突然对我发问。 我说能,扶着墙站了起来,虽然两腿仍然因为刚才的抽筋而哆嗦,但走路是没问题的。 看着通往第三层的舱门,我仍然心有余悸,那张硕大且惨白的脸仍然让我心生畏惧,比楚人美的脸还要白。 可能有的人会说‘怕个鸡毛啊,不就那么回事吗?’ 可是当你真正面对一个未知存在的时候,你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好笑了。 祝珠说:“这里不干净。” “你知道?” “唉。”她长叹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她从怀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问我:“你也有手机,刚才进来的时候为什么不拿手电筒?” “因为我不确定这里面是否有人,万一有人埋伏我,那我举着手电筒,不就是活靶子吗?”我说完,催促她快些走。 下了第三层,这里是储货仓,每个房间的门都大大的敞开,房间里面堆积的都是吃喝的食品还有日常用的东西,应有尽有。 祝珠随机进了一个小仓库,我跟着进入,祝珠举着手电筒望着每个货箱上的编码,嘴里嘟嘟囔囔。 我道:“祝珠,你在干什么?” “找东西啊。” “找什么?” “一颗夜明珠。”祝珠停下翻找,然后回头看着我说:“你知不知道定海观音?” 我思索了一会儿,想到当初周雅在册门争魁首位置的时候提过这个定海观音,所以我说有所耳闻。 祝珠说:“这颗夜明珠,传说就是观音菩萨赐下来用来镇压海眼用的定海珠,想要去探海底龙脉,必须要用定海珠压住墓穴海眼,否则的话我们破了龙墓的风水,海水倒灌,我们会被淹死。” “海底龙脉?海龙脉在海里不在岛上?”我大吃一惊,因为九龙图残卷上面的线条出海之后是一个圆点,所以我一直都以为那是一个荒岛。 “海龙脉,当然在海里,在岛上还叫海龙吗?”祝珠白了我一眼,说:“没在这儿,去下一个货仓。” 我乖乖的跟在她后面一连翻找了四五个货仓都没找到她想找的那个货箱编码。 于是我忍不住了,问:“祝珠,你到底有什么秘密瞒着我?我之前撞邪,又是怎么回事?” “这艘船上有怨灵。” “又搞封建迷……”说到这儿,我停了下来,后面那个‘信’字我始终没有说出口。 祝珠说:“这艘船当年的确是我们祝家搞的鬼,但是没想到最终会酿成这个惨剧。” “看来人家宏远商会跟你们打那场商战并没错啊。” “我们也不是平白无故的,这颗定海珠本来定的是我们魔都的风水眼,但是宏远商会当时的负责人还是那个大当家的,他竟然拿出这个定海珠想要交给倭狗,我们祝家虽然也是爵门养的狗,但大是大非我们还是分得清的,但那个时候时局混乱,我们只能安排了一个阴阳先生,让他放一只小鬼迷惑船长把定海珠丢在我们内海,谁知道那小鬼不知道为什么脱离了那阴阳先生的控制,最后酿成如此惨剧。” “会不会是阴阳先生故意捣乱的?” “不会,因为这艘船失联之后,阴阳先生活了不到三天就暴毙了,因为这事儿我们还找过北边儿的萨满教。” 我惊讶:“哦?萨满教怎么说?” 她答:“萨满教说,茫茫海上,有凶物盘踞。” 第三百四十章 老驴尥蹶子 我听到这句话,噗嗤一声笑了。 这句话典型就是江湖骗子糊弄人常用的话说,那可不特么茫茫海上有凶物盘踞嘛,除了大白鲨之外还有特么大乌贼、大鲸鱼之类的巨型生物,这在人类面前也算得上是凶物了。 听了我的话,祝珠说:“你的思想有些极端了,你一直抗拒的东西,未必不会要了你的命,刚才你就着了道了吧?” “说你的事儿,后来呢?不能只说了凶物盘踞吧?” “当然不是,说海龙脉附近有一条海蛇成了精,那再厉害的鬼也没办法跟成了精的东西相提并论,所以小鬼成了精,就把这船上的人全部给杀了,这艘货轮就变成了凶船了,后续我们也曾派人出海寻找,但是结果很不理想,因为我们在他们传回的录像中来看,这货轮确实闹鬼,所以我才会说给你一个惊喜,这是惊,喜还在后面,容我先卖个关子。”祝珠说完,继续挨个库房找东西。 我跟在她身后,听着她的唠叨。 但是大概意思就是这几年以来他们祝家一共派遣了二十几波人来找这艘船,并且总出动人数不下百人,但是没有一个活着回去的,并且在传回的录像中,是能够看到鬼影的,所以当我这次说我要出海走郑和航线的时候,祝珠会想跟我一起来,并且身上带了辟邪的东西。 因为现在整个江湖的人都认为我是当初惊门那位老前辈算出来搅乱江湖的天之骄子,跟着我绝对不会有危险。 但如果不是祝珠提前做了准备,我恐怕真的要栽在这儿了。 祝家老太君也是糊涂,这个孙女在祝家的地位很高,万一折了,祝家恐怕再也压不住宏远商会了。 当然了,如果有危险,幸红也回不去,所以两边儿势力算得上是势均力敌,现在柳家跟白家又合伙进入魔都,魔都这个地方的水越来越浑浊了。 我们一共翻了二十多个仓库之后才找到那个编码为hd21174的货箱,撬开之后,里面是塞得满满的稻草跟一些海绵填充器,拨开这些杂物,正中间有一个黑色的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一颗散发着水蓝色光芒的珠子。 珠子不大,台球大小差不多,但是很有分量。 将定海珠交给我,祝珠看了看时间,说:“我们快走吧,我留在甲板上的避煞符只能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超过这个时间,这艘船上的冤魂再起来作祟,我们可只能束手就擒了。” 我自然是一百个同意。 可是我们刚走出仓库门,就看到这条走廊的尽头有一道身影闪了过去,看衣服的颜色应该是三长老,而且空气中弥漫着他身上的气味,不浓,很淡,但是能分辨出来是他的。 我说:“那应该是三长老,我去看看。” “时间真来不及了,最多还有十分钟就够一个小时了。” “你知道惊门三长老在我身边消失、生死不明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后果吗?惊门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上八大江湖,另外七个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惊门的底子厚。”说完,我拔腿追了过去。 越靠近,气味就越浓。 祝珠在后面追我:“你跑那么快干嘛?等等我,该死的。” 跑着跑着,我跑到了舱门口。 这是通往这艘货轮最下面那一层的门,与先前不同,这个是采用井盖式的舱门,可是刚才我并没有听到有人拉动这井盖舱门的声音。 祝珠这时候也到了,她看着舱门,说:“李尚,你听我一句劝,时间真的不多了,而且这第四层你知道是用来干嘛的吗?” 我看向她。 她说:“是存放尸体的,如果船上有水手身体不适或者感染了难以医治的疾病,就会塞进这最下面的一层等死,等船靠岸,会有家属来取走尸骨回家安葬,这艘船消失了好几年,谁也不知道这艘鬼船吞了多少人,如果打开下面这个舱门,先不说能不能找到他们两个,我们剩余的时间够不够我们返回甲板都不一定,你……” 她话没说完,我已经伸手扭开了卡扣,用力一提,将这井盖舱门给打开。 一股子恶臭从下面冒了上来,虽然恶臭难闻,但我却看到了三长老跟断刀榜眼。 两个人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双眼紧闭,跟之前的我一样四肢僵硬浑身抽搐,并且他们是站在一片黏糊糊的沼泽里的。 或许是灯光刺激到了这最后一层的什么东西,那下面的沼泽竟然开始蠕动。 “三长老。”我一声大喝,回音经久不息。 我这一嗓子也蕴含了炁,一嗓子下去,三长老哆嗦了一下,但是没醒来,但是旁边的断刀榜眼却醒了过来。 他似乎回忆起什么恐怖的东西,对我吼道:“快走,带着会长走,这条船成精了。” “啥?”我很震惊。 这时,断刀榜眼的双腿好像是被什么给绞住了一样,整个人竟然不受控制的被拖下沼泽,危急关头,断刀榜眼一巴掌抽在了三长老的脸上。 三长老懵懵懂懂的醒了过来,虽然也先是回忆起什么一样,他注意到正在下沉的断刀榜眼,伸手要去救人。 断刀榜眼拍开他的手,在自己的脸沉入沼泽之前,说:“踩着我,拿我当垫脚石,跳上去。” “此番回去,我惊门为你立一牌位,对你不起,来世必偿。”三长老说完,双手在断刀榜眼后背一按,自己的双腿拔了出来,然后他双脚在断刀榜眼后背一蹬,整个人朝上面这个仓口扑来。 高度不过三米,三长老是练了一辈子功夫的高人,这一蹦就有两米多高,他伸手抓住梯子如同灵猴一般爬了上来。 而这时候断刀榜眼也彻底没了声响。 我将舱门用力一关,起身就准备走。 但这时候,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我头也没回直接一招‘老驴尥蹶子’,不曾想竟然被身后之人给挡了下来。 我一回头,发现站在我身后的竟然是断刀榜眼。 断刀榜眼指着刚上来的三长老说:“他是假的,他那张脸是三长老的脸,被它活生生剥下来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阴阳先生庞驼子 我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断刀榜眼,短暂的迷茫了一下,随后我谁也没管,拉着祝珠就往通往上层的舱门口走去。 祝珠此时小脸煞白,听说跟经历是两码事,断刀榜眼明明被不知名生物给拖进了沼泽里面,外面却又出现一个断刀榜眼,换谁都得怂。 她颤颤巍巍说:“刚才那个……” “幻术。” “可是刚才那么真实。” “如果不真实就不叫幻术了,那叫新生代明星。”说着话,我们两人相继来到通往第二层的舱门口。 到了这儿,我回头看了一眼,三长老跟断刀榜眼还站在那个井盖舱门处,像是木偶人一样盯着我们,那直挺挺的身姿就跟尸体没什么区别。 一口气跑到甲板上,祝珠松了口气,她拍着胸脯说:“终于出来了,要是再晚一会儿,我们恐怕都得留在这船舱里面。” “没超过一个小时吗?” “刚刚好。”祝珠冲我笑着。 我瞬间脸色一变,然后一招锁喉捏住祝珠的喉咙重重的往地上一摁。 只听嘭的一声,被我摁在地上的祝珠变成了一团红色的烟雾飘向别处。 而我现在也并没有来到甲板上,依然待在船舱里,刚才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假的,从我们从小仓库出来,我看到有道人影闪过去的时候,我们就已经中术了。 因为我对时间观念虽说没有那么强烈,但是我知道人在不看表的情况下哪怕对时间再有准确的估计,也不会卡准一个小时,所以当祝珠跟我说一个小时的时候我便起了疑心,心知中术,那三丈之外必有下术之人,既然是幻术而不是什么灵异事件,那我的信心就大得多了,所以才会有我不顾祝珠反对而去打开那通往第四层的井盖舱门。 真正的祝珠,此时正躺在我的脚下,早已经昏迷了过去。 我将她拎起来丢在肩上,手电筒往尽头照了照,说:“朋友,还不现身吗?” 我一连叫了三声,三层走廊尽头才缓缓出现一道人影,随后一个身材高大的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拍着手:“你是怎么发现中术的?” 我没回答他的问题,但是我在他身上嗅到了一种很不寻常的气息。 他说:“朋友,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醒过来的,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插手这件事情,定海珠是我千方百计都想得到的东西,你将定海珠给我,我放你离开。” “放我离开,那我肩膀上这个呢?”我说着,伸手拍了一下祝珠的屁股。 祝珠被我这一巴掌给拍了个激灵,但是我单臂环着她的腰,她下不来,而且这里面很黑,祝珠的小反应对面这人也没有发现。 所以他说:“你肩上这个人,交给我,几年前我就想拿下她了,但是她那个死老太婆奶奶瞧不上我,说我是左道之人,利用完我之后还想杀我,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让那个死老太婆被气死呢?” 说完,他又自问自答:“当然是让她看着自己的宝贝孙女趴在我的胯下了,哈哈哈。” “你是庞飞?”我肩上的祝珠出言询问。 对面这人诧异道:“原来你也醒了啊,没错,是我。” 祝珠从我肩上挣扎下来,对我说:“他就是之前我们祝家请的那个养小鬼的阴阳先生。” 我哦了一声,没下文了。 庞飞说:“祝珠,当年我们两个情投意合,你奶奶那个老不死的非要棒打鸳鸯,不让我见你,还安排人下药想要毒死我,幸亏我发现的早,做了个替身假死,自己潜入宏远商会,这么些年,没想到吧?” 祝珠也以言语还击。 本来惊悚恐怖的气氛在这一刻似乎变成了美羊羊跟沸羊羊之间的拉扯。 但是从他们的话中我听明白了一个大概。 那就是祝珠她奶奶棒打鸳鸯不让庞飞跟祝珠走到一起,然后庞飞就自己玩了一波假死,换个身份潜入了宏远商会当上了所谓的断刀榜眼。 潜伏多年,就是为了今天? 这个说法乍一看说得过去,实际情况恐怕不是如此。 我拦下祝珠,说:“庞飞,那你刚才对我们施幻术,又想做什么?干掉我么?还有,之前的三长老在哪儿?” “三长老啊,他被我给困住了,你要你答应把祝珠跟定海珠交给我,我就让了三长老,让你们离开,而且李尚,我知道你跟宏远商会的关系要比祝家好,祝珠被我搞了,祝家肯定会失去理智,到时候你可以联合柳白两家,在宏远商会的帮助下三分魔都,何必要跟我过不去呢?” “我这个人的行事风格,你知道吧?” “知道,睚眦必报。”庞飞似乎知道我想说什么,轻笑一声,说:“可是这里是我的主场,你不是我的对手。” “毁你就像放屁一样简单。”我将手机朝庞飞丢了过去。 过程中,手机因为旋转的原因,灯光忽闪忽闪。 人在看到这种忽闪忽闪的灯光时,所接受的画面会出现一秒钟的卡顿,说白了就跟游戏里的掉帧一样。 趁这个机会,我已经闪身到了他身边,我捏着拳头朝他的脑门砸了过去。 但是我把击打的目标位置放到了他身后二十多公分的位置,因为他们这些玩幻术、玩左道的根本不会把自己的真身放到敌人的面前,多数喜欢弄个替身或者使个障眼法。 所以我猜测他本人其实也并不是我面前这个。 果不其然。 我的拳头直接穿过了这个人的身体,才感觉到拳头击中了东西。 黑暗中,我定睛一看。 是个驼子。 一米五出头,我二话不说,先废了他的四肢,把他给拖到了祝珠的身边,然后我才从兜里掏出我自己的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了照:“是他么?” “就是他,刚才我还纳闷为什么他突然就长高了而不敢确定呢,现在我能确定了,就是他。”祝珠咬牙切齿,一脚踹到驼子的裆部。 驼子双目欲裂,咬牙道:“小娘皮,老子干不了你,你也别想从这活着出去。” 第三百四十二章 拿人命去填 话音刚落,船体传来轰隆隆的声音,似乎有无数的齿轮在转动。 我暗道一声不好,可不等我反应舱门已经轰隆一声锁住,这艘船的发动机竟然此时此刻运转开来。 同时船舱里竟然弥漫起浓浓的白雾。 看到这白雾,再联想到一开始陈港生的反应,我终于有点明白过来了,这白雾并不是什么怪异的气象,而是人为制造出来的雾气,作用是麻痹人的神经,有一定的致幻作用,就好比《侠影之谜》里面那个稻草人特殊制造的药粉一样,能让人凭空看见自己最恐惧的东西。 当初陈港生第一次进入白雾看到的或许就是这种东西,最关键的是雾这种东西是无孔不入的,或许当初他们在海军的时候也是撞到了这种雾。 而所谓船上的痕迹,或许是后面人的渲染。 如此一来的话,那祝珠之前所说的辟邪、一小时这种事情更是笑谈。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朱砂这种东西在中医学里面属于极阳之物,而常废弃于海上的船已经属于极阴之物,再加上这种致幻的东西会影响人体内的磁场,也就是人体内的气,所以才会出现那种令人恐惧的东西。 而朱砂的作用就是调解人体内的磁场,故而在中医学里被认为可以辟邪。 言归正传。 庞飞被祝珠一脚给踢得半死不活之后,整艘货轮已经开始自主运作,并且看这样子已经开始根据设定的航线自动航行了。 祝珠说:“我们不会被困在这里,航向别的什么地方吧?如果是去那个国家倒还好,如果自己飘到了马里亚纳海沟,那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不会,有人搭救。” “谁?” “你听没听说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我言语中,充满了暗示。 祝珠的语气与之前的焦躁相比,变得有些不自然,她说:“听说过,有什么道理嘛。” “有啊,我还安排了救兵呢,不管这条船会跑到哪儿,都有人追上来。” 于是我盘膝而坐,倚靠在冰冷的墙体上,看着旁边哀嚎抽搐的庞飞,说:“阴阳术,说实话,我对你们这种奇人很感兴趣,如果这次顺利的话,我回去真的要拜拜菩萨了,哈哈。” 祝珠此时坐在我旁边,大气都不喘一下。 我闲得无聊,拿出手机扒拉起来,祝珠说:“我记得刚才你不是丢出去一部手机了嘛?” “那是你的手机,我又不傻,我为什么要用我的手机砸人啊。”我丢出这么一句话,继续玩手机。 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吧,头顶传来脚步声。 随着舱门的开启,爽朗的笑声传入我的耳中:“小兔崽子,你死了没?” “您都没死,我能死么?”我从地上站起来,回怼了一句。 来人正是高老头。 王家大乱之后,他就带着王薇离开了王家,至于在哪里栖身,我没问,也不感兴趣,我唯一问的就是他要不要跟我一起出海,他说不一起,但是会远远的吊在我们身后,并且跟我开了位置共享,这也是我胸有成竹的原因之一。 我说:“我那条船上的货解决了吗?” “解决了,你还别说,祝家还真有点东西,跟挂门关系匪浅呐,这次派来的还都是好手,起码都是十年功夫以上的好手。” 高老头说罢,手电筒照了照祝珠:“我就说嘛,祝家大小姐怎么可能单刀赴会,走吧,我的大小姐。” 随高老头走出船舱,我顺手撕下贴在舱门上的黄色符箓将其揉成一团之后丢进海里:“这东西,不是随便写写就有用的,庞飞也不是什么阴阳先生,怕是戏门的人,这个人的来头,你回去以后要好好调查调查。” 祝珠听我这么说:“你不杀我?” “我杀你干什么?你,还有你们祝家只不过是一条狗,而且派人想要暗算我的也不是你们祝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那位领导吧?我让他丢了面子,他肯定不会咽下这口气的。” “你什么都知道?” “勾栏一门的情报网你根本想象不到,哪怕路边的一个小乞丐,都有可能是勾栏一门的情报人员,还有就是他们内部也是有斗争的,只要他下台了,就会有人上来,所以盼着他出错,下台的人,并不在少数。”随后我又凑到祝珠耳边:“而且我偷偷告诉你,勾栏一门的主要情报来源,就是他们爵门,你猜,爵门里有没有人想绊倒他?” 此时货轮已经被高老头带来的人给停下,并且经验丰富的水手也找到了陷入重度昏迷的三长老。 高老头的船就在船艄之下,所以我们几个人纷纷顺着绳子滑了下去。 至于一开始就被我丢在宿舍里的陈港生,我觉得他已经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了,所以听天由命吧。 船上,幸红一脸悲伤,说:“榜眼死了么?” “死了。”那名老水手说:“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身上插着一把刀,给你。” 幸红接过老水手递过来的刀,只见刀柄上刻着一个‘祝’字。 “祝家?”幸红的笑容有些凄惨,她瞟了一眼祝珠:“希望你能死在这次的行动中,不然的话,你会亲眼看着祝家消亡,而你却什么都做不了。” 放狠话环节结束。 我问祝珠:“那条海龙脉的位置,你知道吗?” “知道。”祝珠并没有因为幸红的话而有什么情绪,或者说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带情绪,所以很淡定的给驾驶游艇的老水手指路。 而我则跟着高老头来到了外面的甲板之上。 现在虽然仍然在雨云区,但是白雾已经散了。 高老头说:“看你走路一高一低的样子,刚才被吓抽抽了?” “一不小心,中术了。”货轮上的事儿,我简单的叙述了一遍,之后问高老头对这次的海底龙脉怎么看。 他说:“没什么看法,但是得用人命填,不过你有定海珠在的话,伤亡是可以减少的,最起码不用死那么多人。” “算上昏迷的三长老,我们一共七个人,用人命填,得几条人命填?用谁的命?” 高老头嘿嘿一笑:“当然是非富即贵的命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定海桩 非富即贵的命? 说的是祝珠还是幸红呢? 我看着旁边吹着海风还一脸笑意的高老头,第一次觉得他有些可怕,哪怕我在药庄时,他施展功夫我都没觉得可怕,可是现在的他,让我看不透。 他从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前辈似乎变成了一个人面兽心的怪物。 十几分钟的航程之后,我们冲出雨云区。 这么大片面积的雨云区,真要是绕的话也不是绕不过来,但是燃料的消耗肯定是一个巨大的问题,因为那艘货轮拉着我们跑了半个小时都没有跑出雨云区,从我们进入雨云区再到被货轮拉着跑,再到上了高老头的船,起码一个小时的航程。 当然,也不排除兜圈子的缘故,但是这个地方绝对已经在太平洋很深的地方了。 我说:“大概还有多久?” “快了,快了!”高老头扭头看着我,说:“如果让你在祝珠跟幸红之间选一个,你会选谁?” “我已经结婚了,当然,我说的不是你徒弟。”我说完,说出了心中的疑惑:“我记得以前你不是这样子的,为什么突然性情大变?” “大概是因为早年丧偶,中年丧子,晚年徒弟又变成了一个时而正常时而迷糊的废人才会这样的吧。”高老头低下脑袋看着漆黑的海面,突然抬起头问我:“李尚,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我已经猜到了一些,所以深吸一口气:“您说。” “如果有一天,萧魁首、周雅跟柳妙彤这三个人前后死在你的面前,你会有什么反应?” 我本以为高老头会问我这三人中的一个死了我会有什么反应,谁知道这老东西上来就给我搞了个团灭。 所以我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高老头看我沉默,笑道:“李尚,想听听你在我眼中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其实我并不在乎我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子,我做事的风格向来是我行我素,谁看我不爽就来干死我,干死我了,那算我孬种,被我干死了,那是他废物。”说到这儿,我也笑了,说:“人生并没有那么多的观众,况且,我的风评在江湖中肯定是负面多于正面的,对吧?” “听听我眼中的你也好。”高老头随后对我展开了评价:“你这个人功利心太重,但是说你功利心重吧,你每次下墓的目的都不是为了钱,所以你是个很复杂的人,你心中秘密很多,而且藏得很深!这是第一点。第二点,你这个人看似无情,实则羁绊太多,我刚才说要用非富即贵的人来填,你那一刻心很乱吧?你在想我的目标是祝珠还是幸红,所以你慌了,你要知道,在江湖中,你哪怕一丁点的慌乱都会导致你对时局的误判,从而导致满盘皆输。” 我张了张口,突然不知道说啥好。 高老头说:“我知道你这个人有自己的主意,也懂得江湖中那些弯弯绕跟算计,但是你记住一句话,姜还是老的辣。” 说话间,一根粗壮的石柱映入眼帘。 高老头喜上眉梢:“那就是镇压龙脉的定子,有了这根定子,那条海龙就跑不了,这是风水,这方面我也是有一定研究的。” 我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其实风水这一块,或许我懂得不是很多,但是我懂得都是真东西。 这根柱子叫定海桩,神话中也叫定海神针铁,没错,就是传说中禹王治水时用来测江河湖海深浅的定子,实际上这根定子并不单单是为了测量江河湖海的深浅,重要的是压龙,而且是恶龙。 古往今来想要囚禁或者封印恶龙的,要么是锁龙井,要么是定海桩,还有一种就是斩龙剑,但是斩龙剑这种东西一般不会用来镇压,而是用来威慑,就比如有些古桥的桥洞下面会挂着一把剑,其实这就是斩龙剑。 所以这条海龙若是恶龙,那这一趟怕是凶多吉少。 我扭头看了看船舱里的人,说:“高老头,那两个女人,你当真要拿来填?” “不是,看给你吓得,放心吧,真正要被拿来填墓的是祝家派来的那几个人,既然他们想暗算你,那我作为前辈,替你出口气还是可以的,对吧?” “多谢前辈。”我拱手致谢。 老水手驱动着游艇停泊在这定海桩的旁边,然后跟高老头两人合力把船锚拴在了定海桩上。 高老头说:“这里深得很,不拴在这上面,我们上来的时候可就没法返航了。” 此时凡是能站着的人都来到了甲板上,看着周围蓝黑色的海水跟露出水面四五米的定海桩,无不感叹。 祝珠说:“早就听说风水学上有定海桩,没想到有生之年真能见到这等神物。” 高老头说:“两位女士也要下去吗?下去的话,就换潜水服,船舱里面有。” “当然要下。”幸红开口,随后转身进入船舱。 祝珠紧随其后,两人还叫醒了三长老。 几分钟后,两人穿着潜水服出来了。 紧接着是高老头跟老水手也换上了潜水服,并且还给我拿了一套。 至于那几个祝家派来的人,高老头把他们用绳子串了起来,一个个地丢进了海里,一会儿下潜的时候自然会把他们也带下去。 我看了看,说:“我就不用了。” “你懂闭气功?” “略懂吧。”我微微一笑,只要了一个潜水镜。 等他们收拾完毕,高老头看着我说:“你可要想好,根据我的推测,那座龙墓应该是在水深百米的深度,你确定不需要?” “不需要。”我摆了摆头。 高老头说了个行动,随后跳进了海里。 随后是老水手跟三长老,然后是幸红。 祝珠是最后一个下去的,她看着我说:“李尚,如果我遭遇不测的话,请把我的骨灰带给祝家,谢谢。” “我会的。”我点了点头。 我没开导她,因为我觉得高老头的目的就是她。 祝珠眼圈一红,跟我拥抱了一下之后,拉下潜水镜跳进了水里。 我坐在甲板上,打开微信给萧碧静、周雅、柳妙彤、蒋怡南几人分别发了几条信息之后,带着手机一起跳进了海里。 第三百四十四章 郑和的三件宝物 海里能见度很低,但是他们几个脑袋上都有那种防水头灯,而且每个人之间的距离并不是很大,所以我能够看到祝珠。 我水下功夫确实不强,但是游个泳潜个水还是没问题的,当初老李教我游泳的时候那是把我往死里训,但是有的人天赋就是不行,所以游泳我会,但是不精。 赶上祝珠之后,她看了看我,指了指氧气瓶,问我要不要来两口,我摇了摇头,随后拉着她往深处游去。 因为没有通讯设备,所以我们在海里只能依靠对方的手势来理解对方的意思。 赶上高老头之后,此时的水深已经达到了五十米的深度,再往下,我耳边只有哗哗的声音,其他的什么也听不见了。 我抓着高老头的胳膊,高老头冲我比了个八,那意思应该是已经下潜到八十米的高度了,然后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我理解的是他问我氧气够不够用。 我比了个ok,然后他又继续向下潜,等我这口气要用光的时候,我看到了所谓的神迹。 为何说是神迹? 因为在这我看到了这定海桩是握在一个人手里的,这个人形的巨大雕像光是一个脑袋就足有卡车车头那么大,身躯更是庞大无比,定海桩在其手中并不显眼。 再次顺着定海桩下潜,此时高老头对我比了个1,又比了个4,意思大概是一百四十米了吧。 此时已经能看到定海桩根部的东西了,定海桩的根部杵在一颗龙头石雕上,而龙身则缠绕在这巨人的双腿上。 所以这石龙跟石人的造型是石龙缠绕在腿上,石人高举定海桩砸在石龙的头顶。 再下降,龙头的位置,龙口大张开,且在脖子的部位有四根铁链牵着,铁链的尽头深深没入海底,看不到尽头。 我感叹好一条孽龙,有定海桩还压不住,还得四条铁链拉着! 沉入龙口的位置,我们往里面缓缓移动,入眼是一个类似于一口井的东西。 此时我已经憋气憋到了极限,我直接一头扎进了那口井中,果然在井底找到了一个洞口,洞口只有不到五十公分高,我手脚并用往里爬去。 这个洞的构造跟克莱因瓶的内部构造很像,可是隔却部分的水,最起码能让我的头离开水,进行呼吸。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等我缓的差不多,外面也有灯光照了进来。 最先进来的是祝珠,她看到我,说:“一声不响你就往里钻,想吓死人啊。” “你胸大无脑啊?我都要憋死了,怎么说话?”我往里面挪动了一下,好让外面的几人全部都进来。 祝珠问:“定海珠你还拿着没?” “当然拿着。”我掏出定海珠,却见那些海水竟然被定海珠给驱走,在我身边形成了一个真空空间。 神物。 但是刚才我潜水的时候,为什么定海珠没有发挥作用呢? 我问祝珠怎么回事。 祝珠说她也不知道,只知道定海珠能定住一定范围内的水不让其流入或者流出,但也仅仅知道这些而已。 高老头说:“既然有此神物,我们继续走呗,一直堵在这也不是事儿啊。” “给个头灯,我带路。”我伸手要过祝珠的头灯套在自己的头上,淌着水顺着洞穴爬去。 却不料越爬越狭窄,甚至到最后高老头他们都不得不丢弃身上的氧气瓶跟一些装备。 这个通道到最后的高度只有不到四十厘米的高度,好在能容下一个人爬行,而祝家派来的那几个人就充当了塞子堵住了这个洞口,哪怕外面有什么异动,不至于让大量海水倒灌淹了我们。 我的爬行速度很快,因为前面并没有让我嗅到什么奇怪的气息。 爬过这条羊肠小道,前面的路豁然开朗,一方五十平米的平台上有一扇对开式的青铜门。 海底能做出这种大门,可想而知大明时期郑和七下西洋到底做了什么鬼斧神工的事情,看来当初郑和不是找不到龙脉,而是找到龙脉之后在龙脉的位置又做了这些鬼斧神工的壮举。 走到大门处,高老头取下头灯照着青铜门,只见上面有日月圣火的图腾,如此看来,确实是郑和当初所寻龙脉。 高老头说:“郑和当初出海带了三件宝物,第一件就是你手中这定海珠,第二件则是宣德帝的圣旨,第三件是一块仙石,这块仙石有着神奇的力量。” 我说:“啥力量?” “不知道。”高老头说:“我也只是听别人说的,众口相传,还有说郑和是从蓬莱仙岛上拿的仙石,还有说是蓬莱仙人所赠,说啥的都有,不过在郑和下西洋时期,确实发生过很多离奇的事情,最浓墨重彩的一次就是海妖。” “海妖?”说到这里,大家都来了兴趣,干脆席地而坐,听高老头讲故事。 高老头说当初郑和下西洋遇到了一只海妖,吞了列国供奉给大明的财物,郑和心有不甘,回大明调兵想要活捉海妖,但是折进去很多人都没能降服这海妖,最后自己都差点交代到海上,也正是因为那只海妖,郑和在海上漂流许久之后飘到了蓬莱仙岛。 仙人赐下仙石,随后郑和利用仙石击退了海妖,发现海妖之所以能兴风作浪是因为吸收了这里海龙地脉的灵气才会成精,后有妖僧姚广孝推测大明国运,发现这条龙脉是大明延续香火的关键,所以才有了郑和最后一次下西洋。 当初郑和来到这个地方之后,将自己跟仙石一起封印在这石龙腹中,以圣旨祈天,借海龙地脉延续大明国祚。 我听完,觉得淡如水,问道:“我记得之前有人说八条龙脉封印着八个已经湮灭在历史长河中的文明体系,这些文明一旦复苏,人类文明将会被清算,这又跟郑和下西洋有什么联系?” “的确如此,海洋中也是有文明存在的,近代多位科学家也已经证实海里有高等文明。” 高老头的回答显然没法征服我。 这时,祝珠说:“我知道这个,在古时候,我们的祖先把这种物种称为,鲛人。” 第三百四十五章 兵分三路 关于鲛人这玩意儿,我其实不止一次听说过,甚至《上下策》的医药篇中也提到过鲛人这种生物,并且《搜神记》中早有记载,说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其眼泣则能出珠,并且鲛人善于纺织,可以制出入水不湿的龙绡,也就是类似于衣物的东西,入水不湿,这个作用应该跟定海珠的功效是相同,而最珍贵的并不是这些,是鲛油,一滴油点燃之后可燃烧数日,各大帝陵之中的长明灯,也多是用的鲛油。 这种浑身是宝的异物说是高等文明,我不怎么信,如果是高等文明,又怎么会被人类捕捉变成刀下亡魂。 休息片刻。 我起身来到青铜门前,青铜门上并无锁头,甚至两扇门中间还有一条宽约三公分缝隙,我单手用力一推,青铜门发出刺耳的响声,随后咧开一条能供人通过的缝隙。 进入青铜门,这门后的墙体上左右各有三盏长明灯。 “李尚。”三长老这时候跟了上来。 我说:“三长老,我都到这地方了,还能跑到哪儿去?” “不是这个,是有事跟你说。”他回头看了看后面已经起身的几人,最后压下了话,说:“找机会跟你说。” 我道了声好。 等众人鱼贯而入,我们穿过青铜门来到了内部空间。 这里没什么好说的,历代古墓基本上都是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的入口是三颗,黑漆漆的如同桥洞一般,高三米有余,宽两米,充斥着寒意。 这个时候如果分兵是最坏的打算。 但高老头却提出了分兵,他说:“这里三个拱洞,我们一共是六个人,我觉得两人一组分头行动是最好的选择,这样的话能节省很多时间,你们也都看到了,这次下海我们并没有携带食物跟淡水,不考虑体力的话,我们也仅仅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最重要的是,我们不知道这石龙的体内到底有多少氧气含量,够不够我们使用。” 老水手自然同意,毕竟他俩是一起来的。 但是祝珠跟幸红却犯了难,幸红无所谓,她本来就是个女强人,而且这娘们心眼多得很,并不会想着依靠谁。 祝珠就属于大小姐类型,她是想跟我一起的,但是三长老明显是有话跟我说,所以人员分配不均。 眼看祝珠可怜兮兮,幸红说:“算了,我一个人走一条路就行,李尚你就带着祝珠一起吧,说不定你还能吃到水蜜桃呢。” “我跟你一起吧。”三长老此时站了出来:“幸会长虽说是女中豪杰,但毕竟是一女流之辈,我与你一起,也能多个照应。” 幸红听后没有推辞,只道了声谢。 于是我领着祝珠走进了最左边的那个拱洞。 刚一进去,一股子阴风吹来,让我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毕竟我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 祝珠见状,说:“让你穿潜水服你不穿,冻死你。” 我瞥了他一眼,没有反驳,而是选择询问:“关于这条龙脉,你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郑和的墓就在这里面,至于其他的真不太清楚,而且我倒是听我奶奶说过,郑和跟鲛人族有着分割不清的关系,具体是不是真的,我就不清楚了。” 祝珠坦白之后,又说:“但是关于那个海妖,我倒是知道一些。” “说说。” “那是一条巨大的海蛇,跟银环蛇的模样差不多,我奶奶的书房里还有这个图片,只不过我手机被你给摔坏了,你看不到了。” “说重点。”我纠正了一句。 祝珠说:“好吧,我现在说的都是野史,你听个乐就行。” 我点头。 祝珠说她从她奶奶的书房里见到过一本册子,跟山海经那种图文并茂的书籍差不多,但是那本册子的主人公却是郑和,郑和七下西洋结识了鲛人族的首领,并且从鲛人部落带回了无数的金银珠宝,一来二去两人也暗生情愫,后来…… 我听到这儿,打断了她的话:“据我所知,郑和是残缺之人。” “是的,但是鲛人族有一至宝可以让人断肢重生。”祝珠驳了我一句。 “什么东西?” “鲛人的心。” 她说完。 我就沉默了,因为这事儿越听越扯淡,不过讲故事归讲故事,我的注意力仍然是在这拱洞之中。 拱洞的尽头不再是宽敞的路,而是狭小的墓道,左右各有占地不到十平方的小墓室。 里面是一具具的白骨,但除了人骨之外,还有鲛人的骨头,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并且头骨也跟我们常人不同,鲛人的头骨在脑门上有两个犄角,并且虽然有的鲛人已死,但是状态却跟干尸一样,甚至头发都长到了数米的长度。 我说:“鲛人死了以后头发还会生长吗?” “不知道,对生物学没有研究。”祝珠如实回答。 我走上前拿头灯照了照其中一个没有腐烂的鲛人,伸手捏了捏它的脸,还是有弹性的,只不过我这一按,一股黑色的油状物就喷射出来,溅了我一胳膊。 “这是鲛油么?”我用另一只手捻了些许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一股异香沁入鼻腔,让我咳嗽了几声。 并且异香入鼻之后,我浑身竟然有些刺挠,而且是发自内心的刺挠,不过也仅仅只有一瞬间而已。 稳了稳心神,我领着祝珠离开这个小墓室继续前行。 祝珠说:“你发现了吗?这些枯骨身上穿的铠甲,很像是皇帝的近卫军啊。” “孺子可教。”我赞赏的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说:“所以这里未必是郑和的墓,海底龙脉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或许我们很快就要知道了,甚至我们所挖掘出来的真相,或许能震惊整个史学界。” 无他,我这么说的原因就是那些枯骨旁边的战刀、战甲跟火铳。 火铳起源于元代,但是火铳的变革则是永乐时期,靖难之役后面发生的事情。 这也是我推翻‘海底龙脉是郑和墓’这个结论最有力的疑点之一。 第三百四十六章 海水倒灌 因为靖难之役过后,朱棣觉得传统火铳分量大不便于携带,于是命人改了火铳,由之前一米多的长筒火铳变成了只有四十多厘米的手铳。 而刚才那些尸骨旁边放着的,就是老款的火铳。 也就是说,这些明朝的军士,不是永乐一朝的,而是建文帝时期的军士。 史学界有能人推测,建文帝靖难的时候率领一群近卫军逃到了海外的一方小岛上,但具体是不是并没有人确定,都是传说。 假如说,以我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我可以假设这座龙墓是建文帝的海中墓穴,那些小墓穴中的军士跟甲胄的来源就可以理解了,郑和七下西洋寻找龙脉或许也可以说是寻找建文皇帝的下落,毕竟朱棣到死都在担忧建文帝会召集旧部夺回江山,这是他的一块心病。 再者,洪武皇帝称帝的时候青田先生刘伯温曾推测大明国祚三百年,但是明朝却只有二百七十六年,其实中间这二十四年,理论上是折在了朱允炆的身上。 为什么? 因为朱允炆二十一岁登基,虽说是执政四年,其实不过三年而已,最后一年靖难起,国运已经不在他这边,但他是开国皇帝指定的接班人,所以这二十四年的国运就从他的身上扣除,故而大明江山只有二百七十六年。 扯远了。 或许当初是因为开国皇帝指定的正统皇帝还活着,所以朱棣之天下不稳,所以郑和下西洋寻建文帝,找到之后将其扼杀在此,并用定海桩镇住此处龙脉! 以朱老四的性子,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具体怎么样,还要走下去才知道。 听我说她孺子可教,祝珠的想法跟我不谋而合,说这里会不会是大明哪个藩王的水墓或者怎么怎么着。 我说不确定,而后继续往前走。 这条墓道深且长,并且是一路往上走的。 这跟那条石龙的造型有关,毕竟它的身体上缠绕在巨人腿上的,但是它的脑袋则是被定海桩给砸了下去,所以我们往上走,是对的。 攀爬二百四十条台阶之后,我们终于来到了主墓室的门外。 这里共有三个洞口,所以之前我们跟高老头分道扬镳,其实三条路看似一分为三,实则殊途同归。 等上片刻,出来的只有三长老跟奄奄一息的幸红。 三长老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看到我,三长老松了口气,他说:“我们碰到了怪物,它们皮糙肉厚根本打不死,我用地上的刀斧劈砍,竟然还能崩出火星子,没想到世上竟然真有如此怪物。” 我看了一眼祝珠。 祝珠说:“怕是遇上鲛人了,鲛人身上的鳞甲异常坚固,寻常刀剑无法破防。” “幸红这是怎么了?”我上前从三长老的怀里接过幸红。 幸红双目微睁,说:“我被那些怪物咬了一口,整个身体都麻了。” “咬哪儿了?” “没事的。”幸红转过头去。 看她这尿性,我就知道被咬的地方绝对是私密处,不是前凸那俩就是后翘那俩。 果然,在她的屁股上看到一滩血迹。 三长老看我要脱她裤子,忙走到一边儿盘膝而坐,闭目养神。 在祝珠的声援下,我扒下她的裤子,左边屁股上有两排牙印,正在往外流血,甚至牙口处竟然还有几条白色的虫子,不粗,但是很长,起码有两寸。 我也分不清这是铁线虫还是什么东西,我伸手捏住这虫子往外一拉,没想到这虫子竟然一缩,从我手里逃走并且往那牙缝里面钻去。 祝珠一看,哎呀一声,说:“这可能是那鲛人口中的寄生虫,这东西会吸食人脑,最后把人活活变成跟它们一样丑陋的鲛人。” “有什么办法能把虫子逼出来吗?” “我不知道。”祝珠蔫了。 “在这等着。”说完,我把幸红的裤子提上,抱着她返回我跟祝珠来时的那条路。 那里有很多小墓室,也有砖头垒起来的床铺,能让我帮她驱虫。 让幸红趴在那石床上,我岔开双腿坐在她的后背上,面朝她的屁股,双手置于她腰眼附近,说:“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希望你能保密,最起码我不希望是你泄露了我的底牌。” 幸红微弱的嗯了一声。 随后我引导体内的炁进入她的体内,让炁涌向那几个牙口,这次我可以通过炁的反馈知晓每个牙洞里面有多少条那样的虫子,一共六个牙洞,却有二十多条那样的虫子,我一个大男人都觉得有些恶心了。 这些寄生虫每钻出来一条,幸红就会舒服的呻吟一声。 给我整的差点行岔了炁。 好在这些寄生虫一个个的都被我用炁给逼了出来,幸红没了生命危险。 穿好裤子,幸红说:“以前只知道你懂得行炁,不晓得你还有这般活死人肉白骨的能耐,是太岁肉的作用吗?” “不该问的别问。”领着一瘸一拐的幸红回到原地,高老头跟老水手也都到了。 两人身上各有损伤,但并不严重,并且高老头的手中还拎着一颗鲛人的脑袋。 我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高老头说:“鲛人这东西是通人性的,杀了它们同族,它们就不敢一窝蜂的扑上来了。” 说完,高老头一指主墓室的大门:“开门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这里面住的到底是哪条龙了。” 随即老水手像是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掏出一根雷管。 我顿时眼皮子一跳,抬了抬手,愣是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因为我觉得这石龙在水里泡了几百年,有没有腐朽都不知道,万一雷管爆炸把这石龙给炸毁了,我们这一趟就白忙活了。 老水手似乎看出我的顾忌,说:“这地方要塌陷早就塌陷了,哪会等到现在?” “未必不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忍不住说了一句。 “炸吧,没事。”高老头说了一句。 其实他这句说不说并不重要,因为老水手一定把雷管塞进门下面点燃了。 随着轰隆一声。 天花板出现裂缝,进而海水开始倒灌。 第三百四十七章 仙石玉枕 我一看这情况,脸都绿了。 不过好在刚才那一节雷管也把主墓室的大门给炸出了一个拱形豁口,七十公分高低能弯腰进入。 我们没敢耽搁,争分夺秒的钻进那拱洞。 穿过拱洞,水已经灌了进来把我给冲了个趔趄。 也就是这一趔趄让我看到了墙壁上那篆刻的字:定海珠非人间之宝,后来人,还是留在此处为妥! 我扭头一看,我们刚刚爬进来的拱洞顶端有一个凹槽,刚好可以容纳我手中这定海珠。 我忙不迭的将定海珠放上去,冰冷的海水瞬间被阻在了外面。 没了海水的涌入,大家总算松了口气,可这个时候,拱洞处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我低头一看,刚好对上一张鲛人的脸,奇丑无比,好像是蚂蚁的脑袋被放大了几倍似的,给我惊了一下。 高老头说:“那就是鲛人,这东西没有人性,咬合力极强,不过这东西竟然怕定海珠,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我还想再多看两眼,毕竟第一次见到这种奇特的生物。 但是高老头已经在拽我了:“别看了,正事儿要紧。” 穿过一条宽阔的大道,主墓室终于出现在我们面前,这主墓室跟我以往见到的主墓室一点都不一样,以前的主墓室只有一些散碎的金银玉器,但是这主墓室里面金银珠宝琉璃钻石滚的满地都是。 并且我们脚下乃是金砖铺地,玉石为栏,穹顶有明珠作灯,琉璃作树,一颗金色的龙头从穹顶上伸了下来,震撼无比。 甚至走着路,都会踢到被截断铺路的金砖。 这么鬼斧神工的工程,到底是什么人做出来的,这个地方要是被外界发掘,那绝对是震惊世界的又一大奇迹。 这也再次证明这座墓并不是郑和的墓,或许真如我所料,是建文帝的墓? 主墓室很长,这条金路起码有五十多米,走到尽头是一口金棺,棺材头的位置有一身着金甲的将军端坐在那,两侧又有六名甲士,身着铠甲,手握长刀,腰挎宝剑,但是这甲胄之中的人早已经变成了枯骨,那名将军也是。 三长老拍了拍甲胄,仍然坚固无比,道:“这铠甲放到现在也是属于一流水准,恐怕手枪子弹都打不穿这个吧?” “没你想象的那么坚固。”祝珠说:“这东西只是在这个地方而已,一旦离开这个地方,海水浸泡之后,必然氧化,别说手枪子弹了,把这个拿上船之后,我都能一巴掌拍坏。” 三长老没搭理祝珠,因为他打心眼里看不上爵门的人,更何况爵门的狗了。 高老头此时跑到金棺旁边,说:“没想到建文帝当年真的出海了。” 我也跑过去一看,棺材头上的棱角处写着:建文皇帝龙棺,宣德五年铸。 宣德五年,也就是1430年,刚好是郑和最后一次出海。 “开棺吧。”我说完,双手抵住棺材盖用力往上一抬,棺材竟然纹丝未动。 高老头把手伸进裤裆摸索了一番,最后掏出一支医用注射器跟大拇指那么大点的玻璃瓶。 随后他嘿嘿一笑:“这是王水,黄金在这东西面前就是弟弟。” 只见高老头用注射器抽走玻璃瓶里的王水,沿着棺材层滋了进去,本来坚固无比的棺材盖此刻竟然被溶解出一条缝。 随后老水手又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两根凿子,丢给我一根,让我跟他一起撬棺材头。 随着咯嘣一声,棺材头被撬开,紧接着又敲开了棺材尾。 推开棺材盖,里面躺着一个栩栩如生的人,此人头戴翼善冠,身披龙袍,胸前挂着一柄玉如意,双手交叠至于腹部,且双手捧着一件象牙折扇。 高老头嘬着牙花子:“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瞻仰几百年前的帝王真容,这辈子值了。” 随后高老头伸手想去摘建文帝脖颈上的玉如意,我将手中的凿子向上一挑将高老头的手挑开,说:“高老头,我们稀里糊涂的进来,还不知道这什么情况呢,你就想上手?我们盗门开锅吃肉,都得讲明白了谁吃瘦肉,谁吃肥肉,规矩你不会不懂吧?” 老水手一看开了棺,面色也开始变得不善,尽管我们这边人数上占优势,但是高老头到底多大的能耐、有无底牌我不清楚,关键是,三长老在那货轮上栽了跟头之后一直就没缓过劲儿来,真动起手来,未必能发挥多大作用。 再者就是老水手那阴鹜的眼神,给我的感觉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 高老头悻悻一笑,说:“八条龙脉未必都是动物成精或者镇压风水石,这建文帝身上的玉如意跟象牙折扇就是此时的镇物,也是此处海底龙脉的龙珠,我的意见是我们每人挑一样,哪怕最后要上昆仑寻仙宫,我们双方谁也不能独自完成,有道理没?” “可以,那你要什么?”我问道。 “我要那个玉如意,那折扇就交给你了,怎么样?” “这金棺之中,别的东西你不要了吗?” “不,我就要那玉如意。” “好。”我摆出手势:“请。” 高老头翻身跳上金棺,双脚踩在边缘,然后伸手接下了建文帝脖子上挂着的玉如意,并且连金丝线也给取了下来。 从上面跃下,高老头说:“李尚,你请。”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用同样的方式跃上金棺,伸手取下建文帝手中的象牙折扇,但同时,我又拿走了他脑袋下面的玉枕,至于建文帝身上的其他东西我一点没碰,甚至连他口中那能让尸身百年不腐的定颜珠我都没取。 不为别的,纯是为了敬畏之心。 人家再不济,那也是个皇帝,古往今来,君权天授,建文帝哪怕在位只有那么几年,但终究是苍天指定,毁其尸身,必遭天谴。 再一方面就是,那定颜珠在一个死人嘴里含了几百年,我再取出来,我自己都觉得膈应。 从金棺下来,高老头说:“李尚,那玉枕确实是个好东西,没想到你小子这么识货,竟然没能骗了你。” 我将玉枕在手中掂了掂:“如果我没猜错,这就是传说中郑和从蓬莱求得的仙石吧?” 第三百四十八章 意外收获 高老头嘿嘿一笑:“李尚,把玉枕给我呗,老头子我替你保管,绝对比在你手里要安全的多,你说呢?”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说完,我将玉枕抛给高老头。 高老头接住玉枕,一脸的不相信,说:“你就这么给我了?” “当时在王家如果你戳破我的计划,我恐怕早就已经葬身王家了,所以你当时卖了我一个面子,今日我也卖你一个面子,出去以后,大家各不相欠,我也不会去找你讨要这玉枕。”我竖起三根手指:“如果我有违背,就让我葬身在这缥缈大海之中,被鱼虾啃食。” “好。”高老头脱下身上的外套包住了玉枕跟玉如意,说:“既然我们已得这墓中之宝,我们原路返回便是,那定海珠可让人五尺之内滴水不进,至于那些鲛人,离了水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也好。”我将折扇塞进裤腿中,然后解开鞋带将裤管给绑紧避免折扇从我裤腿里滑出去,最后我们原路返回,我取下墙上的定海珠,海水一下子灌了进来,但是却在我们五尺之外湍急流过,并没有冲了我们。 返回的路并不好走,尤其是还要爬那段高度不到四十公分的地缝,如果是之前海水没有灌进来的情况下倒还可以,现在海水已经灌进来了,再去爬那条路根本就是扯淡,五尺的距离能有多远?大概一米六多点,可以这么说,只要我拿着定海珠趴下,那我身后那个人就得重新泡在水里,更别说我们有六个人了。 所以高老头这么讲,肯定是有说法。 当然我也不觉得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坑我,毕竟这是个人就能想到的问题,他不会认为他能骗过我。 但是他为了什么呢? 我目光突然瞥向他一直提着的那颗鲛人的头颅,难道那是关键吗? 我下意识的扭头看向主墓室已经有两尺深的水位,又把定海珠给按了回去,这下子又阻断了涌进来的水。 高老头说:“你干什么?怎么不出去?” “出去是死路一条,老东西,我虽然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我身后这两个女人一个也不能死,你拎着的这个东西,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用,但是你们神机门向来不做没有回报的事情,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我手里还捏着那个凿子,虎视眈眈的盯着高老头。 听闻此话,三长老也来了精神,虽然还是有点萎靡不振,但精气神比之前好了一截。 高老头看我们这模样,看了一眼老水手。 老水手点头之后,高老头才说:“其实我拿这鲛人的脑袋是为了医治我那徒弟,如果不成功的话,我留着这玉枕,作为上仙宫的钥匙,避免你这小子到时候不带我去,你这个人在江湖上的口碑可不太好。” “真就这些?” “就这些。”高老头点头。 我指了指老水手,说:“这个人的身份,还要我帮你挑明吗?” 此言一出,高老头肩膀一塌,对老水手说:“我就说别跟这小子玩虚的,你非不听,现在被人家拆穿,知道多尴尬了吧?” 老水手嗯了一声,伸手揭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下,是一张很熟悉的脸。 我一时之间没想起来是谁。 但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自我介绍道:“在下王天,澳区王家的时候,我们见过,我还想拉拢你进望北楼,忘了吗?” “王薇的哥哥。” “是我。”王天点头,主动阐明目的:“我来这里就是不想什么东西都被摘星阁给控制,李尚,你是摘星阁的刀,青红门也是摘星阁的刀,但是我不希望你成为那个伤害我们望北楼之后又被摘星阁给毁掉的人,本来我们是想把你逼入绝境再让你答应我们加入望北楼的,现在你提前发现了,我们不如早些谈谈。” “我不想加入任何一个势力。” “那你为什么从一开始对张家宝藏那么上心,而后的九龙墓你也充满了干劲,你是不是从摘星阁口中知道了什么?告诉我,只要你不辜负我们望北楼抛给你的橄榄枝,无论是国内国外,我们望北楼都能保你。” “知道了一些。”我说完这五个字,面色带着凝重,说:“长生不老药,你们知道吧?” 然后我就看见高老头跟王天脸上挂上了那副‘你看,我就说有事儿吧!’的表情。 我说:“都说得张家宝藏就能得仙人抚顶授长生,其实张家宝藏只是一个门槛,真正的长生之法就在昆仑之巅的昆仑仙宫之中,只要能到达昆仑仙宫,就有机会一睹仙人天颜。” “就说了这些?” “当然不是,昆仑山是西王母的道场,而所谓的长生不老是昆仑巅上的一棵神树,也就是神话传说中的蟠桃树,吃一枚蟠桃可延寿百年。” “那应该怎么进入昆仑?”王天追问道。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我内心无比震撼,原来这小子知道昆仑,还让我误打误撞还真说对了一些信息让他习以为真,这就说明,是有昆仑这个地方的,此昆仑非彼昆仑,是昆仑墟,而不是昆仑山。 这就涉及到一种时空维度概念了,这个我不懂,但是现在我已经把两个人给忽悠了,就得继续编下去。 我说:“八龙献珠定仙宫,仙宫是漂浮在空中的,虚无缥缈,只有凑齐所谓的‘龙珠’才有机会找到昆仑的入口。” “八龙献珠,这玉枕是其一吗?” “这个我真不知道,高老头应该知道。”我把球踢给高老头。 高老头说:“我跟飘门那几个小家伙的关系不错,他是这么说的,说八条龙脉经过数十上百年的演化,已经脱去其形,或是巨物成精,或是定风水的楔子,亦或许是某件镇物,不过从李尚这小子在压龙寨带回的龙珠来看,飘门那几个小家伙没有骗我,这玉枕、玉如意跟象牙折扇必有一个是真正的‘龙珠’。” 这时,一直沉默的祝珠说:“有没有可能,这三个都是龙珠?” 第三百四十九章 三龙汇聚 我们几个人纷纷扭头看向祝珠:“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三件东西为什么就不能都是龙珠呢?八龙献珠定仙宫,可没规定龙珠也是八件,而且你还记得你之前给我们看过的那部分图吗?”祝珠扭头问我。 我点头。 祝珠说:“从那张图上来看,这个地方,是三条龙脉的汇集之处……” 她看我有些迷糊,问道:“我说的你听明白了吗?我的意思是……” 我打断她,接着说:“这是三条龙脉的汇集之处,也就是说这里可能是有三条龙脉存在,玉枕一脉,如意一脉,折扇是一脉吗?可是这石龙只是一条龙脉啊。” “龙脉之中藏了一条龙,岂不是第二条龙脉?”祝珠一针见血,点出了金棺中的建文皇帝。 皇帝在古时候那是真龙天子,所以建文皇帝的遗体,算是一条龙。 这样一来的话,玉如意属于建文皇帝的,折扇跟玉枕其中之一或许是第二条龙脉的龙珠,可是第三条龙脉的龙珠呢?真就是余下的那个吗? 我觉得不一定。 因为祝珠说在她奶奶的书房里看到一本册子,里面记载郑和跟鲛人族首领暗生情愫,而后郑和率数百士兵最后一次出海再也没有回来,那有没有可能,郑和的墓也在这里?这是个墓中之墓。 突然,我脑子里一根弦像是突然被接上了一样,让我想明白了很多。 首先,朱棣怕什么?怕建文召集旧部起兵造反,而建文也是大明王朝缺失的那几年,所以妖僧姚广孝推测海外有一龙脉可稳大明江山,就是指的建文帝。 或许建文帝早在郑和第一次下西洋的时候就被找到然后葬于海外,但是刚好这里是一个小岛,小岛又在龙脉之上,所以朱棣那一脉的天下根基不稳,后派遣郑和多次下一样美其名曰扩宽大明朝在海外的影响力,实则是运送物料来修建这海底的巨大石像。 石龙缠绕在巨人的腿上,巨人手中定海桩砸在石龙的脑门子上,这么一来的话,这不正是一棍子敲死了建文这条龙吗?所以京城保卫战之后,大明国祚又续了一百多年。 这么一梳理的话,哪一点都对得上。 所以那手握定海桩的巨人,或许也是一座墓,那里面或许葬的就是郑和。 有了这个大胆的推测,我们现在面临的唯一一个问题就是,我们怎么离开这里?怎么进入那巨人的内部,下来的时候我们是围绕着定海桩下的,巨人我们并没有观察是否有洞口。 这时,王天说:“与其我们在这里想穿脑袋,不如在这地方摸索一下,有一说一,我感觉穹顶上那颗黄金龙头有说法。” “那就看看。”高老头下了决定。 于是我们又折回主墓室,穹顶之上的龙头栩栩如生,尤其是两颗蓝宝石雕刻的龙眼,更是有着无限的神韵。 至于怎么上去,简单,首先地面跟穹顶就不是很高,三米有余,我们但凡搭个人梯就能够到。 而谁上去呢?高老头。 因为他们神机门就是玩机关的,他能发现机关的概率比我们高得多。 于是我跟王天两人互相扶着对方的肩膀,高老头踩着我们两个人的胳膊站了上去。 刚刚好能碰到龙头。 他一阵摸索之后,说:“没发现什么奇特的地方,我们神机门的百锁兵解中没有这种东西。” “没有不代表不是机关,我上去看看。”我张口反驳。 高老头只能下来搭着人梯送我上去。 我用手电筒在这颗龙头上找着机关,突然,我在龙牙的附近看到一行小字,金屑还在,说明是刚刚刻上去的。 上面写着,王天有鬼,干掉王天,危机自解。 我还在犹豫的时候,下面的王天着急了:“你发现什么没有?不行让我上去看看。” “没有。”我下来之后看了一眼高老头。 他冲我微微点头。 就冲着入江湖之后高老头的多次帮我,我选择对王天出手。 没想到我一出手,王天马上就察觉到了,身子一摇躲过我这一掌,然后一个回旋踢朝我脑袋扫了过来。 我忙后退,但是后面被高老头给顶住了。 中计了! 高老头说:“李尚,你果然有鬼。” 他话还没说完,王天的腿又到了,回旋踢没扫到我,他转身给我来了个正踢,这一脚势大力沉,我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 随后高老头从背后给我来了一掌,我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三长老大喝一声,但是随后被幸红一针麻药给注射到了脖颈里,身子也软了下来,两尺深的水虽然要不了我们的命,但是海水会让伤口发炎最后活活烂死。 高老头呵呵笑着对我说:“李尚,望北楼远比你想象的要强,你不愿合作,那就留在此地吧。” 高老头伸手想要弄死我,但这个时候幸红说:“高前辈,我们之前不是说好留李尚一命的吗?您难道想反悔吗?” “当然不是,只是这小子运气很好,我怕有人救他出去。” “老高,这可是水深一百多米的地方,有谁能下来救他呢?我看就依了小红的意思吧。”王天也开口劝了一句。 这一刻,我在高老头眼中看到了一丝后悔的意味,似乎是对王天的失望。 这个时候,幸红的另一层身份也揭开了,要么她本身就是望北楼的成员,要么就是加入了望北楼。 两个人都开口了,高老头只能作罢,在幸红跟王天的配合下,高老头打开了穹顶上那颗龙头的机关密道,三人夺了我的象牙折扇之后如同猴子一般钻进那穹顶密道离开。 对祝珠,谁也没有动手。 但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果我们落后他们太多的话,他们出水之后会直接驾船离开,甚至会毁了定海桩,如果没有定海桩,萧碧静她们就很难找到我。 我咬牙坐在水里盘膝而坐运炁修复体内的损伤,我不敢在这儿平平坦坦的恢复,恢复了个四五成,我就站了起来。 此时祝珠正在建文帝的金棺尾看着什么。 我说:“有新发现?” 第三百五十章 银环海妖 祝珠摆了摆手:“你来看,事情好像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我走过去蹲下一看,棺材尾竟然还有两行小字:既入墓室,便是有缘之人,三叩九拜陛下者,得逃生之路,得仙人之宝。 落款是郑和。 我跟祝珠对视一眼,然后让祝珠去把三长老背过来,免得这地上或者什么地方真有暗道一开,三长老软的跟面条似的,顺着海水飘走那可就艹蛋了。 三叩九拜之后。 我脚下的金砖地开始缓缓塌陷,海水顺着塌陷的缝隙流走。 我之前担心三长老顺水流走的担心多余了,这缝隙开的并不快,而是缓缓开启。 等水差不多流光了,这地砖也才塌陷了不到三十公分的高度。 十分钟之后地砖塌陷的高度已经有一米五左右的高度了,我本想就这么走的,但是想到那定海珠,我就有点舍不得了。 将金棺的盖子封上之后,我背上三长老,让祝珠紧跟着我,不要脱离我周身五尺的距离,然后伸手扭下了定海珠将其捏在手里。 源源不断的海水灌了进来,但是我站在那洞口的位置,海水是灌不进来去的,我先跳暗道,我背着三长老,顺着湿漉漉的台阶而下,祝珠走在背后,后面的海水灌不进来,水里的鲛人自然也碰不到我们。 祝珠松了口气,说:“你说郑和为什么要称建文皇帝为陛下啊?” “说到底都是朱家的人,人家又是朱元璋钦定的皇帝,他作为人臣,虽然不是建文的臣子,但是称一声陛下绝对不过。”我解释了一番。 顺着楼梯而下,我们走到了一个凹处,凹处下面是水,但是中间却有两条独木桥,跨过独木桥就是一路之上的台阶,按照地形来走的话,我们刚才下行的时候是弯弯曲曲的,这就说明我们已经走过了石龙的脖颈跟七寸的位置,我们在往上走,那就是缠绕着巨人腿部的龙身了。 而身后的倒灌进来的海水,都流进了独木桥下面。 向上攀爬了少说三百条台阶之后,前方开始出现脚印,脚印出现的地方,左右没有洞口,但是天花板上却有一个圆形的洞口,而且从这沾着水半干不干的脚印来看,就是高老头他们。 我们目前这个情况根本无法跟高老头抗衡,甚至不能让他发现我们,不然的话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再对我们出手,莫说我现在还是带伤之身,就是全盛时期,我也不会选择在这种地方跟他们硬刚,就算刚赢了,从深度一百多米的地方再游回海面的体力都不见得能剩下,至于再休息一会儿。 人在没有食物补充体能的情况下,休息并不会恢复多少体力。 我将耳朵贴在地上,有动静,但是已经很远了,先不说这是往上爬的石阶,就算是平地,我们之间的距离也少说在六百米开外,但是他们身上的气味却有些浓。 祝珠说:“怎么样?” “有一段距离了,但是我们应该怎么破局,你有办法吗?他们两个人都是全胜状态,还有一个幸红,我们这边我是残血,三长老中了麻药,你…说白了我们是一废一残外加一根面条。” “你这个比喻。”她扶着额头。 我们在这个地方又待了几分钟才重新赶路。 台阶走到尽头又是一个墓室,这个墓室就简陋的多了,只有一个汉白玉的石椅,石椅上坐着一副身着披风的枯骨,观其手中的剑跟地上的圣旨,这个人应该就是郑和无疑了,因为在这石椅左边的扶手处还有一具枯骨,只不过这枯骨是鲛人的骨头,而且这副鲛人的枯骨,脑门上那两个犄角却足有三寸之长。 我扭头问祝珠:“鲛人的地位是脑门上犄角决定的么?” “看样子应该是。” “鲛油能长明,鲛人却不能长命呀,走吧,再不走不赶趟了。” “你慌什么?难道现在追上去,就有破局的办法了?” “没有,死在他们手里图个痛快,淹死在海里被鱼虾啃吃多折磨人。”说罢,我背着三长老继续循着高老头的脚步而去。 七拐八拐之后,我们进入一个溶洞中,从我们上台阶的高度来看,这儿应该就是巨人的胸腔或者喉咙的位置了,这个溶洞中有一汪水潭,高老头三人就站在水潭边缘。 听到我们的脚步,他转过身来:“李尚,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跟上来,我失策了,这里没有路,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但是我肯定是要出去的,如果你们不敢跟来的话,就自己另寻生路吧!”我说完,直接跳进了这水潭里面。 下潜四五米的深度之后,我将刚刚藏起来定海珠掏了出来,这时祝珠也潜了下来。 半径五尺的长度,我们被包裹在一个球形的空间里面,所以很安全。 随着下潜,周围的水开始变得湍急,哗哗的声音就跟苞米地里有驴打滚那声音似的。 水里有这种声音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下面有漩涡。 随着被漩涡吸入,我们眼前的海水开始变得浑浊,宛如泥浆一般,等眼前的海水再次变得深邃之后,我们这个中空的球体已经被一条生物给围住了。 这生物身体盘旋着我们这个球体的外围,身体是一道黑一道白的那种花纹,跟银环蛇挺像。 祝珠说:“这应该就是郑和当年遇到的那只海妖。” “那怎么办?这东西明摆着是把我们往深处拖,这定海珠能分水,但是不能上浮,因为这里面的空间就好像是一个充满空气的气球一样,想上浮,就要撤去定海珠,依靠人力上浮,等憋不住气的时候再使用定海珠。我们又能坚持多久?”我这次是真的心急了,压龙寨那条娜迦蛇给我整了个半死不活,还险些被它给吃了,要不是在陆地上,我估计也蹦跶不了几下。 何况现在是在茫茫大海?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轰隆一声巨响,巨大的水汽出现,那海妖的身躯突然被一股巨力驱赶开来…… 第三百五十一章 蛟龙救场 紧接着三个人闯进了我这个范围里。 高老头脸上挂着笑容:“李尚,要不说你小子是个有大气运的人呢,让你从那地方逃出来不说,还能取走定海珠,不如我们合作先返回水面再说如何?” “可以。”我点点头,毕竟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 真打起来,结果只有一个同归于尽,谁也不想死,更何况高老头手里还有三件随着建文帝的陪葬品。 刚才那一阵爆炸,是王天引爆一根雷管弄出来的动静,不然的话他们会被那海妖给溺死在水里。 但是那一根雷管根本就伤不到海妖分毫,等周围的水汽散去,那水妖又缠了上来,并且它还很聪明的引动水流将我们拖入海底。 随着越深,水压就越大。 真进入深不见底的海域,我们哪怕有定海珠在,也会被活活饿死。 我问王天:“你没雷管了吗?” “那东西我能带多少?就裤腿里塞了两根,本来是准备给你留一根的,结果给外面那畜生了,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进主墓室的时候炸门那一下子给这东西惊醒了,先前从定海桩下来的时候我看到那巨人的脖子处有一条黑白相间的项链,我还真就以为那是个装饰品,没想到竟然是这畜生。”王天一阵吐槽,但是无济于事。 幸红说:“蛇这种东西一般进食之后就会进入沉睡状态,它被惊醒,会不会只是因为饿了?” “那我们总不能丢出去一个人给他吃吧?”祝珠说出了这句傻哔都不会说的话,这不是明摆着想让高老头把她丢出去吗? 这句话说完,几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她跟我背后的三长老身上。 我高举定海珠:“要是想动手,我马上把定海珠丢到深海,大家一起葬身蛇腹。” “不会,不会。”高老头讪笑一声,然后抽出后腰的凿子,用尖锐处在掌心划了一条伤口伸出定海珠所囊括的范围。 他解释道:“血液进入海水,会引来附近的鲨鱼跟鲛人,有了这两种东西给我们拖延时间,一百多米的深度我们未必不能游上去。” 正如高老头所言,血腥味很快引来了附近的鲨鱼。 海妖也如他所预料的一般冲向了鲨鱼,趁此机会,我收起定海珠向上游去,等憋不住需要换气的时候,他们就会汇聚到我这边儿来,我再次掏出定海珠制造出一个球形的空间,如此几次,我们如愿的浮出了水面,但是我们此时位置却偏离游艇位置很远一段距离。 毕竟王天用雷管炸海妖那一下子,给那巨人雕像也给炸毁了,定海桩沉了下去。 爬上游艇,我躺在甲板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高老头跟王天一左一右向我走来,我知道他们不会放过我。 所以我很老实的没有做出过激的反应,而是同他们商量道:“你们无非是怕我跟你们争那长生之物,我不争,只求你们能带三长老跟祝珠安全返回魔都就行,只要你们同意,我马上投海,定海珠交给你们。” 王天再次抛出橄榄枝:“李尚,加入我们望北楼,难道不比你死在这海里要好吗?” “我答应过秦家不会加入望北楼,我不能食言,跑江湖,玩的不就是信义么?” “你这种人也会讲信义么?据我所知,有不少投靠你的人都死在了你的手里,或是死于设计的局中,或者是直接死在你的手里。”高老头也补了一刀。 我点点头:“所以今天就是我还他们命的时候了,你们答不答应?” 两人对视一眼,笑着说答应。 可还没等我把定海珠交给他俩,游艇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 然后深蓝的海面之下,那海妖长长的身躯划过海面掉了个头竟然再次朝游艇撞来。 王天见状急忙打火离开,因为这海妖现在还只是撞击,要是被它用身躯卷住小游艇,那就真的走不了了,这种体型的生物缠住东西之后只需要用力就能把钢铁都给弯曲。 可是王天显然低估了蛇这种东西在水里的速度,哪怕游艇的马力开到最大,海妖既然紧紧的跟在我们后面,并且它的速度可比我们快得多了。 眼瞅着海妖就要再次发动攻击,高老头手中凿子旋转一圈,直接朝我扎来。 我下意识的躲闪仍然没避过去,凿子扎在了我的左肩,但到底是避开了要害,所以我被高老头给丢下了海中。 但是定海珠他却忘了从我手中夺去。 落水的一瞬间,我就被那海妖用身躯给卷了起来。 似乎是生怕海妖刚才吃饱了之后吃不下我,高老头还把凿子扔了过来,正中海妖的脑袋。 恼羞成怒的海妖如果想要去追高老头,那就得放弃我。 这玩意长这么大体型,八成也通了人性,它放弃了追踪,而是高高抬起蛇头盯着我,竖着的蛇瞳充满了寒意。 那蛇信子在我脸上跟脑袋上舔过,滂臭。 就在他要一口吞了我的时候,不远处的海面出现一个漩涡,直接把我跟这海妖一起吸了过去,等我们快接近漩涡中心的时候一颗龙头从水中探了出来。 我先是一惊,随后便是一喜,这条蛟龙正是压龙寨给我龙珠那条蛟龙,想不到走蛟入海已经到了这儿了。 蛟龙出现的一瞬间就用脑袋撞开了海妖,把我给含在了嘴里。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上颌表示感谢,但是蛟龙虽然带个龙字,但终究是没褪去蛟这个字,海妖并不惧怕,竟然跟蛟龙缠斗了一番。 蛟龙虽有双爪,但是苦于体型没有这海妖的大,而且又被我拿走了龙珠,蛟龙说实话,有些弄不过海妖。 而且这海妖懂得控水,这种控水并不是说用身体拍打水面那种,而是尾巴一甩,就能制造出一个水弹轰击蛟龙。 没几下蛟龙就被轰得抬不起头,只能一头扎进海里往深处游去,我手里捏着定海珠,所以哪怕蛟龙张着嘴,我也不会受到海水的影响。 蛟龙快,但海妖更快。 第三百五十二章 吞珠化龙 带着我重新回到那石龙的位置之后,海妖已经追了上来,一个水弹甩过来,蛟龙身子再次被打翻。 我看了看手中的定海珠,终于下定了决心,我再次摸了摸它的上颌:“带我去一个能立得住脚的地方,我送你一个造化。” 蛟龙听得懂人话,所以它这次卯足了劲往海面冲去。 最后在海妖再次追上来之前,把我丢在了一个不到五十平米的礁石上面,它的龙头浮在水面上,我将手中的定海珠丢进它的嘴里:“走蛟入海是你命好,这颗定海珠是你的造化,希望能帮上忙。” 吞下定海珠之后,蛟龙身上那黑色的鳞片竟然开始脱落,取而代之的则是淡蓝色的鳞片。 要化龙了! 这时,海妖再次追了上来,但是这次吞了定海珠的蛟龙并没有被它抛出的水弹给砸倒,而是在一丈之外的距离就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给挡了下来。 化龙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缓慢,仅仅片刻时间,蛟龙已经脱胎换骨,褪去黑色的鳞片,全身的鳞片变成了淡蓝色,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随后它龙尾一甩,一道水柱冲天而起将海妖给掀翻出去。 蛟龙一头扎进海里,海面上顿时风起云涌,波浪滔天。 等它再出现的时候,嘴里叼着已经没了动静的海妖。 “它能长这么大肯定吸收了海底龙脉的龙气,你吃了它,应该能找出第二对爪子,到那时候你就是一条真龙了。”我说着,高高抬起手。 蛟龙把脑袋伸了过来,我摸了摸他的脑袋,心中豪气万丈。 我随被算计,这一趟没有收获还被丢在海上,可是这摸过龙头的待遇,谁有? 我说:“如果你方便的话,给我送到津门如何?魔都那个地方我不方便再去了。” 蛟龙的脑袋点了点,然后我纵身一跃跳上它的龙头,骑在脖子上,双手把着龙角,在海面上快速穿梭,朝津门而去。 一个多小时后,在靠近码头一公里的地方,蛟龙把我放下之后重归深海,我自己慢悠悠的朝岸上游去。 找人借了个电话,我联系上了萧碧静。 萧碧静震惊道:“你是李尚?” “咋的了?”我纳闷。 对面传来沙沙的声音,好一会儿之后,她说:“你在哪儿?” “津门,正在去柳叶巷子的路上,咋的了?” “没事儿,一会儿见。” “你也在?”我问道。 她说:“我可以在。” 挂了电话之后,我将手机递给司机,说:“师傅,等会儿到了你先别走,一会儿会有人过来给你车费的。” 司机咽了口唾沫,说:“大哥,法治涩会,你上来就一拳把我车门锤一个坑,还没车费,我不问你要了还不行嘛?你怎么还不让我走,介似干嘛呀。” “到了再说。”我两眼一瞪,司机大哥哑火了。 但是津门的出租车司机好像都有那种相声血统,哪怕我已经武力威胁过了,但是大哥还是跟给我开相声专场似的,扒拉扒拉说个不停。 好在这个点儿并不堵车,柳叶巷子很快就到了,我真是正儿八经想等萧碧静来了付车费,但是这大哥啥也不说,一脚油门就跑了。 我坐在院子里,看着熟悉的一幕。 大概三个小时左右吧!时间已经将近晚上十点钟的时候,巷口一声急刹车的声音,萧碧静一个人冲了进来。 她看到我的那一刹那,眼泪哗哗的往下流,然后一脑袋扎进了我的怀里,双手在我身上摸来摸去,就跟猴子找跳蚤似的。 我说:“到底咋的了?” 她又在我脸上摸了摸之后,幽幽道:“江湖上还有一个你。” “啥?”我脑袋里嗡的一声。 萧碧静说:“今天下午高前辈跟另一个你来顺德找我,高前辈走后,我问你什么时候收网,你却问我收什么网,那一刻我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但是我依然不敢确定,直到你打来电话。” “高前辈?呸。”我一口浓痰吐在地上,把在海底发生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她说:“那你为什么刚才在电话里不说?你说了我就可以马上控制住他们了。” “不必,高老头知道我回来了,就不会那么放肆的作死了,用你手机联系一下秦家那边儿,我要见摘星阁的人。” “摘星阁的人可不好见,万一他们知道你跟望北楼的人一起出海……” “没有选择了,有时候,是不存在中立的,中立的后果或许会变成被两方联手灭掉,你先联系,我进屋弄口水喝。”回到屋里,我找到水缸舀了一瓢水下肚,总算缓了缓。 萧碧静此时拿着手机进来:“秦权要跟你通话。” 我接过手机,说:“秦权,怎么说?” “叔,我爷爷说马上会派人过去接你,并且让我转告你,千万不要跟望北楼的人走得太近,他们都是马篮子。” “他们是马篮子,摘星阁是什么篮子?人篮子还是狗篮子?派人监视我的事儿,这是个人能干出来的,让你们秦家的人快点,老子时间有限。”挂了秦权的电话,我又在通讯录找到了高老头的电话拨了出去。 当高老头听到我的声音时愣了愣,随后说:“李尚啊,你回来了?真是福大命大啊。” “大不大的也就那么回事,高老头,我限你明天晚上之前,把那三件东西给我送到顺德来,否则的话,我让你在内地待不下去,海外就更不要想了,不要质疑我的话,我从来不跟坑害我的人开玩笑。” 挂了电话之后,我跟萧碧静两人坐在台阶上看着天上的月亮。 我没来由的说了一句:“柳妙彤联系过你么?” 但马上换来了冷嘲热讽:“这结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样,我们认识这么久,也没听你关心过我,这结了婚,才几天不见,就想了。” 嘲讽归嘲讽,萧碧静还是如实说:“柳妙彤在你去澳区的时候跟我通过电话,但是从那之后…好像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你也知道,我们的情报网目前还没渗透到湾仔。” 我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说:“她可能出事儿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青红门亡了 萧碧静看我的语气跟表情极为认真,说:“你一会儿先跟秦家的人去京都,我安排人潜入湾仔去打听一下柳妙彤的情况,实在不行的话,我可以询问一下蒋文槐,我之前留了他的手机号,你放心,我肯定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媳妇。” “不是那个事儿。”我有心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我对柳妙彤的关心确实大过对其他人,最后只能说了半截话,点了点头。 之后萧碧静自己离开,说不陪我唠嗑了,她要给我找媳妇去了。 萧碧静刚走没多久,秦家的人也到了,领头的是秦权,秦权现在穿的人模狗样的,身后还带着保镖,看到我,他也没有顾忌自己如今的‘身份’,当着那些保镖的面儿叫了声叔。 上车后,秦权说他现在相当于秦家老爷子的私人管家,专门帮老爷子处理一些家族里面的事情,现在我在秦家的地位可谓是直线飙升。 “你处理?秦立呢?” “去国外了,好像是造娃去了。”秦权哈哈笑着,说秦立这六十多岁的年纪,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他孩子长大呢,而且秦权还说自己最近也交了个女朋友,说不定到时候他儿子还能跟秦立的儿子称兄道弟呢。 我笑了笑,看了一圈保镖,最终还是没有出言劝导。 秦权是个聪明人,他不会不知道‘人狂有祸’这个道理,他仍然这么说,八成是得势了或者有了什么大靠山,当然了,也不排除他飘了的原因。 津门到京都并不远。 到了京都之后,秦老爷子第一时间见了我,并且我将望北楼最近有大动作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他也表示自己高度重视,这个望北楼其实一直都想着占据内陆的地盘,但是被摘星阁给压的没办法了才会去澳区,望北楼跟摘星阁的关系就好像是倭寇跟我国的关系,我国瞧不上它们,但是它们就是要时不时的装个逼出来作死。 并且让我最近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如果没有什么必要的事情就不要乱跑了,免得望北楼的暗中下手。 我对秦家本来就没啥好印象,说白了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我说:“望北楼暗中下手,您也可以暗中保护我啊!比如之前我去澳区的时候,你不就是派了一个暗子暗中保护我吗?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就把饕餮给我调过来,我这次在澳区坑了饕餮跟梼杌,他们两个对我应该怨恨尤深吧?” “青红门亡了。” “什么?”我一下子不淡定了。 秦老爷子压了压手示意我不要激动,然后跟我说了澳区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 王家是望北楼扶持的大家族,青红门去搅局,莫说望北楼,王家都咽不下这口气,所以王家跟青红门直接宣战,商战、暗战一起打。 青红门在澳区那边本就不如王家的底子厚,毕竟现在这个世道打架就是打钱的,没钱的打不过有钱的,况且还有望北楼从中支持,青红门的老窝直接被拔了,并且青红门中也有望北楼安插的卧底,青红门的底细虽说没有被扒干净,但是也差不多了。 除了已经折了的朱雀跟混沌两位护法之外,其他六位护法也负了重伤,甚至梼杌为了掩护饕餮离开,直接被废了五肢。 听到这个消息的一刹那,我是非常开心的,因为望北楼把青红门给拔了。 但是拔掉他们的却是王家,我遥想当初,柳妙彤说只要我依了她,她就帮我灭了青红门,没想到被别人给抢了先了。 但此时此刻我不能漏出笑容,不然的话这老狐狸肯定要对我生出不满了,但又不能表现的无所谓,那更会让他怀疑我在私下谋划什么东西。 所以我强忍着笑意,表示对青红门的默哀,然后我问秦老爷子:“六位护法各有损伤,可我听说还有两位理事跟一门代理门长,他们三人可有损伤?” “你好像很关心青红门的高层。” “不瞒你说,上次昆仑一行,我差点被青红门的给坑死,你说,我该不该惦记?”我眯着眼睛:“难道这点消息,您都查不出来吗?” 他说:“依我之见,就算了吧!毕竟江湖上哪有永远的敌人?” “所以我对青红门的其他人并没有什么怨气,我只是对青红门那当家做主的人,不爽,如果有机会,我希望您能把他们送到我面前来,手刃他们之后,我或许会考虑跟老爷子一样,为摘星阁服务。” “你的条件我会考虑,并且向上反映。” “多谢老爷子,我来也就是跟您说说望北楼的事儿,您没什么吩咐的话,我就先撤了。” “不住一晚?” “不了,还要烦请老爷子安排一辆车连夜送我回顺德。” “这些小事儿你让小权去办就行了。”秦老爷子摆了摆手,夸赞道:“小权是个能干的孩子,可惜不是我秦家的种。” 说罢,他起身捶了捶腰。 我知道这是下了逐客令,拱手告辞之后,我来到书房外。 秦权说:“怎么样了?” “送我回顺德,路上说吧。” “那我跟爷爷说一声。” “不用,他知道,他让你送我的。”我拉着秦权往外面而去。 上了车,秦权说:“叔,你怎么表情这么凝重?” “累了。”我放倒座椅,躺了下去。 秦权看我这么说,也没继续追问,问了我去哪儿之后就专心开车了。 我心里多少感到欣慰,这也算是秦权的一个进步吧!要搁之前,这孙子嘴能一直问个不停。 而且这两天我也确实累得够呛,睡得特别香。 等到秦权把我叫醒的时候,车已经进了顺德的高速收费站了。 我将座椅调回来,说:“我睡了五个多小时么?” “马上六个了。”秦权打了个哈欠说:“叔,你来开吧,疲劳驾驶不安全。” 换了座,我开车前往鬼街。 药庄这里仍然热闹非凡,把车停在路边,我推了推秦权:“上去睡会儿么?” 秦权锁好车乖乖的跟我上了药庄二楼。 把我平日休息的房间给他收拾出来之后,他拉住我,悄悄地说:“叔,未来这段时间,多加小心。” 第三百五十四章 你故意找茬的吧? 我点点头,没有丝毫的意外,我拍了拍他的手背:“好好休息,然后自己开车回去,我就不送你了,叔这边儿事儿多。” 秦权点了点头,关起门呼呼大睡。 我坐在二楼的沙发上,心里烦恼,便打开音响放着土嗨。 不一会儿,周雅上来了,她坐在我旁边,看我眉心紧皱,两只玉手攀上我的太阳穴跟额头给我按摩穴位放松。 她轻声说道:“又遇到难以勘破的局面了吗?” “嗯。”我没睁眼睛,将我之前跟萧碧静说过的话同样叙述了一遍。 她给出了和萧碧静相差不大的答复,但是她却抓住了其中一个关键,她说:“你只关心柳妙彤出事儿了,但是你想过她是因为什么出事的吗?出事的原因很重要。” “比如呢?” “比如白瑞楼说倭岛有一个朋友说收藏了一块九龙图的残卷,说要卖给白瑞楼,但是你想啊,柳妙彤是你的妻子,白瑞楼想跟柳家合作进入魔都,这是有求于柳家,但是世家之间的利益交换已经不是钱这种东西了,钱在世家面前是很苍白的,所以他们看中的是无形的利益,也可以说是人情。”周雅说到这,双手下滑到我的脖颈,给我揉着脖子:“所以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柳妙彤主动联系了白瑞楼在倭岛的那个朋友,想出更高的价钱来买回九龙图的残卷,对方将柳妙彤诱骗过去之后……” 没等周雅说完,我整个人已经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我扭头看着周雅:“这事儿应该知道吧?你有情报来源?” “目前只是猜测,当小静跟我说的时候我就猜到了这种可能,所以我已经联系了在倭岛的探子,一有消息马上就会传过来。”她拉着我的肩膀:“你躺下,我再给你揉揉。” 虽然心急,但我依然躺了下来,并且有意无意的跟她提起了册门。 册门在周艳消失之后群龙无首,甚至市场份额都快被那些商人散户给分光了,要不是西街摊子道有萧万发那家珠宝古董店压着,册门在顺德的地盘早就没了。 不过对于册门,周雅也想通了,说册门并不是他们周家的,毕竟在她爹周宗云接任魁首之前,魁首还是其他姓氏的人,如果到这儿就断了,那就断了吧! 也不怪她心狠,当初她魁首令在手,那些元老们依然不服周雅,还怪理由特别多,现在群龙无首江湖上不买他们那些老骨头的面子,这会儿想起来魁首了? 这就跟小智那天直播时说的话一样:现在bug被质疑开挂了,你们想起来我是老一辈了,想让我出面,那头两年我出事儿的时候,你们一口一个‘轮智妈’骂的那么嗨的时候咋没想想我是老一辈呢? 就是这么个道理嘛! 况且册门肯定是不会散架的,毕竟册门传承这么些年,底蕴是有的,无非是元气大伤退出上八大江湖的行列而已,亡是肯定亡不了的。 在她的指法下,我又一次睡了过去。 醒来已经是下午,天边的云彩染上了火红色。 我站在二楼的阳台看着天边的火烧云,沉重的心情似乎得到了缓解。 随后我往下一看,这才发现秦权的车已经没了,房间里也没了秦权的身影。 我来到一楼,坐在周雅旁边。 周雅说秦权中午就醒了,看到我在睡觉,他就自己开车走了,还说下次去京都,他要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我点点头。 周雅说:“倭岛那边有消息了,柳妙彤的确去过倭岛,但是她的航程记录跟信息被抹除了,国内干的,目前查不出来哪号人,但是你不要慌,我已经发动全部的力量去找了,但是现在,你要见客人了。” “谁?” “你四叔我。”曹魁首拄着拐从门口走了进来。 看到他,我又是一阵头大,说:“曹四叔,您怎么还亲自来了?” “我要是不来,就好像我那两位老兄弟的死,一点波澜都没有一样,他们的妻儿老小可是每天找我要人呐,大侄子,你说这怎么办?” “四叔,你那两个左膀右臂真的死了吗?”我双手十指交叉叠在一起拄着下巴:“四叔,他们两个人的死活我暂时没有时间去争论,这么着吧,我给你一个亿,你去给他们两家分,至于怎么分,您说了算,可以么?” 曹魁首没有答话,而是自顾自的坐在我对面:“一个亿,大侄子,别说一个亿,十个亿我也有,都是小钱,但问题是人家要的是人,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冰冷是数字,而且干我们这行的都是不缺钱的人,一个亿,分下去一个人五千万,很多吗?” “那四叔的意思是?” “他们两个人在生前接了一单私活,销赃挣了点米,但是吧,这米查得紧,我想让大侄子你给托人走走程序,把这米给淘洗淘系,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毕竟人都已经没了,你说呢?”曹魁首说的有理有据,让我无法拒绝。 销赃在江湖上其实并不少见,有些土老鼠为了销赃,直接把东西低价卖给所谓的专家。 至于这宝藏最后流到了哪个国家,那跟他们就没关系了,毕竟如果正规渠道愿意出高价买的话,有的是人买,可问题是,它们打着正义的旗号行不义之举,所以导致很多东西流于海外。 淘米嘛,倒也不难。 我看了一眼周雅,周雅说:“这个不难,李尚可以拉下面子去走白家的或者柳家的账,实在不行也可以走药庄的账,不知道曹四叔要淘多少米?过多大的水?” 淘多少米就是洗多少钱,至于过多大的水,指的就是抽成,没有抽成,谁愿意冒这个风险? 曹魁首说:“五斤米,一遍水就行。” “五千万?”我暗自咂舌,销赃能销出五千万的,看来卖的还是个硬货。 谁料曹魁首摇了摇头,手指沾了沾舌头上的口水,在桌子上又画了一个‘0’。 那意思是五个亿。 我还没说话。 周雅断然拒绝:“曹魁首,您是来找茬的吧?” 第三百五十五章 卖了换钱 淘米。 这个行当原来江湖上也是有人做的,都是各大银号的内部人员做的,也就是现在的银行或者金融机构,但是江湖上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大几亿的,毕竟本身就是个矿渣级别的存在,你突然多出这么些钱,哪怕明面儿上是合法的,也会有人三番两头的调查,所以民间淘米最多也就几千或者大几百万的。 之前我跟老李跑江湖的时候也遇到过这种情况,然后那群外行人还说那怎么电影里几百亿都能洗,在你这只能洗这么点。 我记得当时老李是这么说的。 他说:电影里那动辄几十、几百亿甚至上千亿的那都是顶级大佬玩的游戏,你特么一个平头老百姓跟顶级大佬比?你吗给你生几个牛子啊?让你产生了这种不该有的错觉? 言归正传。 曹魁首跟我来这么一套,目的就是为了接近九龙墓的真相嘛,毕竟我在下海底龙脉之前用手机给萧碧静发的那条消息,就是让他公布我们手中目前所有的九龙图残卷,这样江湖中保有残卷的人会自行比对,然后甚至会自己找人去挖掘,这样省了我很大的力气。 然后呢,我就从这些人的手中把果实给夺过来就可以了。 曹魁首肯定也知道这件事儿,但是他没有能钳制我的东西或者能力,所以只能用道德绑架这一块来让我退一步。 但是他的算盘打错了,我不是个甘愿受人要挟的人。 我说:“五个亿也可以,但是曹四叔你确定那两个人都死了吗?” “难道那种情况还有存活下来的可能吗?如果困难的话,不如……” “不困难。”我抢过话茬,随后笑眯眯的对周雅说:“你去联系一下那个魔都刚上任的领导,让他帮忙把这笔钱给合法化一下,算我李尚欠他一个人情。” “好吧。”周雅看我都同意了,便点头应下。 他顿时脸色一僵,说:“既然如此,我就不叨扰大侄子你了。” “那不行,既然我同意了,那曹四叔你不得给我立个字据么?万一左膀右臂二人的家眷找来,我可怎么应付事儿?他们两个是意外身亡,到时候他们的家眷在我这闹,万一弄出个我图财害命,那对我的名声不利啊,您说呢?四叔。” 道理上他输了,所以只能乖乖的给我立下字据,只要我能把那五个亿变成白的,他就保证左膀右臂两个人的家属不来找我的麻烦。 送走曹魁首。 周雅说:“你知不知道这需要多大的人情?” “哪来的人情?钱本来就是干净的,不用洗,他来找我,不过是为了想要在九龙墓的事情上参一股而已,淘米只是个由头。”我心情大好,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你在国外撒的网,有多大了?” “鹰国、倭岛、大熊跟棒子都有我的人了,只不过就是资金输出有点大,小静已经跟我抱怨过好几次说我花钱大手大脚了。” “没事儿,钱不够花就把我们手中的情报往外兜售,现在江湖上不有的是人想要打听张家宝藏跟九龙墓的消息吗?把我们知道的,卖出去,价钱你定,然后我们国内的情报也可以卖到国外,当然,机密些的情报不要卖,你跟小静搞了这么久情报了,你应该懂。” “懂。”周雅点了点头,说:“那我去联系那位领导?毕竟我们做戏也得做个全套的。” 我摆摆手,示意她甩开膀子干。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又叫住她:“张家宝藏还在我们这儿吧?” “你要用?” “不,我要卖出去。” “啊?”她下巴差点掉到地上:“你当初为了这东西可是好几次都险些丢了命,现在要卖出去?” “对,收拢资金!如果可以的话,搞一个拍卖会。” 想到拍卖会,我想到了张老狐狸之前的那个拍卖会场,便问周雅拍卖会场现在是谁的资产?能不能租用一下。 周雅说张老狐狸的资产已经被万发珠宝给收购了,萧碧静每次缺钱了都会在拍卖会场拍卖万发珠宝的物件。 这一句话给了我莫大的灵感。 我说:“既然如此的话,那以后情报的出售方式,也可以改成拍卖的形式啊,价高者得;这么着吧,今天周几?” “四。” “这周周末在拍卖会场举行一场拍卖会,卖情报,把张家宝藏作为压轴,这个消息你安排人放出去,周末最起码能拢到手里两位数。” “行。”她点点头。 我补充道:“这些资金分出六成用于你发展国外的情报网,剩余四成的话…三成用于国内情报发展,一成打到我的账户,我有大用。” 周雅离开之后,我锁上药庄的大门,打车往萧万发的别墅而去。 因为我想到了一个很久都没有动过的人,赵寻。 到了别墅,赵寻一个人在别墅里孤零零的刷剧,我的到来似乎很让她吃惊。 她手里的苹果都差点没拿住:“你是李哥?还是……” “我是真的,那个假的应该已经被回收了。”我坐到沙发上说:“小寻,我给你安排个任务呗。” “有我的任务了?”她从沙发站到地上:“保证完成任务。” “先别急着答应。”我示意她坐下,然后说:“我要你去一趟倭岛找一个人。” “柳姐是吧?” “嗯。” “没问题,其实我早就想去找柳姐了,但是萧姐跟周姐没发话,我不敢擅自离开顺德,毕竟这边儿也需要个压阵的人,小黑丝又走了,哎。”赵寻一脸神伤。 我让她别在我这演戏,现在就收拾收拾买票上倭岛去,并且给她转了二十万作为她在那边活动的经费。 这么一来的话,我卡里这本就不多的钱,也只剩下几万块了。 赵寻离开了别墅,我占据了她刚才刷剧躺着的位置,刚玩没一会儿,萧碧静回来了。 看到我,她说:“赵寻呢?” “被我派到倭岛了,怎么了?”我从沙发上坐起来。 萧碧静坐到我旁边,拿过一个橘子,边剥边说:“我本来想让她到火门送个信儿的,这两天,火门蹦跶的挺欢实。”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与虎谋皮 火门! 距上次段德咏找我要龙珠研究未果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听到关于火门的任何动静。 没想到萧碧静还说他们蹦跶的挺欢实。 我问其原因,原来是段德咏被我放了鸽子以后竟然跟苏家那边穿上一条裤子了,两伙儿人造我的谣不说,还歪曲事实中伤我。 不过嘛,论掩盖舆论跟造谣能力,除了它们,就属勾栏一门玩得溜了,所以仅仅不到半天的时间,段德咏跟苏家的那些丑闻全部都被公布了出来,两家甚至还想商讨对策一起制裁萧碧静,但是被秦家一通警告,老实的多了。 我捏了捏眉心,说:“九龙图的事情怎么样了?” “自从我发布那些残卷之后,国内共有七支队伍动了,我已经把这个消息传给了柳家,到时候柳家会派高手来配合我们一起夺下他们的‘果子’,不过此举可能会得罪所有人,你想好了吗?” “当我决定实施这个计划的时候,我已经想好了,他们不服的可以来找我,赢了我,我的脑袋他们拿走当夜壶,赢不了,就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我现在唯一担心的一件事儿就是万一我要是去了倭岛,火门跟苏家这两个狗崽子会不会出来挑事儿,你说我要不要专门去一趟火门?” “我觉得还是不要了。”萧碧静摇了摇头:“如果你是想震慑一下的话,我建议你去苏家,因为苏家本来就是跟青红门联系甚密,现在青红门老窝都被端了,你去苏家,苏星修应该依然不敢跟你硬碰硬,但是火门向来神秘,尤其是段正豪传你的绝命指到底有没有传给别人,破解之法有没有存在于火门都不知道,对付一个信息并不透明的势力,这不是明智的选择。” “那就拿苏家开刀吧。” “祝你成功。”萧碧静起身上楼去了:“我忙了一天一夜,我睡会儿,你饿了的话冰箱里有吃的。” 嘭—— 房门关闭。 我掏出手机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号码拨了过去。 许久,电话被接通。 我说:“三儿,你人还在要门吗?” “总瓢把子死了以后要门就人心离散了,不是惊门压着的话早就作鸟兽散了,我嘛,本来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这会儿流浪呢!怎么了哥。” “帮我做个人。” “谁?” “苏大强,苏星修。” “后果呢?”三儿是第一次问我后果,他说:“我又要像几年前那样躲来躲去吗?哥。” 我一阵沉默:“不用,你就大大方方的,我会给你兜底,这一次,不会再让你东躲西藏了。” “好,那我这就去苏家。”三儿挂了电话。 而我则拨通了那位领导的电话。 他明明安排人想做了我,但现在依然装出一副很关心我的样子,嘘寒问暖。 客套半天,我说:“领导,有件好事儿想给你,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什么事?” “你当了这么多年领导,手里肯定有悬案吧?我给你送俩凶手,你要么?” “你小子又想坑谁?” “苏大强,苏星修这两个人,在你任职期间肆意伤人性命,剩下的您来编造,如何?” “李尚啊,你这是藐视法律啊,你就不怕我把这段对话录音发出去吗?” “您是聪明人,不会的。”我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 但是他又说:“你让我帮忙洗那笔钱已经很让我难做了,现在又搞这事儿,你这……” “你要是不帮忙的话,那明天的新闻就是苏家爷孙俩干掉了你,然后我的人又干掉了他们爷孙,为民除害,不要质疑我的话,海上的事情我全都知道。” 我正要挂电话。 他再度开口:“李尚,能当面谈谈吗?祝家要是倒了,宏远商会一家独大的话,魔都就会彻底沦为望北楼的地盘。” “那你来一趟顺德吧!时间要快,因为我明天要跟火门的人有个约定。” “我这就过去。” “恭候大驾。” 撂了电话,我刚准备在沙发上躺一会儿。 周雅的电话又进来了,说:“有消息了,柳妙彤被那边一个小型组织给扣下了,并且向柳家开出了三个亿美刀的价码让他们赎人,柳家那边遇到了一些麻烦暂时抽不出多余的人手,所以他们问问,你能不能走一趟?” “告诉他们,柳妙彤的事情不用他们担心,让他们好好管好自己的事情,不要误了我的大事。” “好。”周雅撂了电话。 大概晚上十点钟那会儿,领导从魔都千里迢迢来到了我的药庄。 我也很热情的接待了他,他说:“李尚啊,先前海上的事儿其实我并不是安排人去搞你的,实在是幸红那个臭娘们心肠狠毒啊,所以你是想让你的人搞了幸红,然后把我绑在你这条船上,是么?” “没错,因为我很需要你们江湖人的力量,之前是我忽视了你,现在我向你郑重的道歉。” “那倒不用。”我摆了摆手,说:“领导,实不相瞒,您需要我帮您稳住位置甚至干出点政绩更进一步,我也同样需要您的支持做事情,坦白说吧,我明天要去一趟倭岛,您懂我的意思吧?” 他扶着额头:“我今天就不该来。” “您不希望宏远商会做大,是因为您知道宏远商会自打昆仑山张家宝藏事件之后就开始有望北楼的人跟他们接触了,你之所以会调任到魔都,也是为了遏制望北楼的人进入魔都吧?我可以帮您,宏远商会新注册的公司有柳家跟白家的股份,绝对的控股权在我们这儿,只要领导能够照顾照顾我,我就是你手里的枪,指哪儿打哪儿。” “那你去倭岛到底想要干嘛?在那里搞事情,哪怕我能保你,也无法保证他们的人不会暗地里找人害你。” “明面儿上的事情您给解决了就行,暗地里的事儿,自然有我们暗地里的解决方式,绝对不给领导脸上抹黑,怎么样?”我最后做出了一个让步。 领导开怀大笑,说:“李尚,你真是个人才。” 我呵呵一笑,起身伸手:“领导,合作愉快?” 第三百五十七章 榨干腰子一挑五 跟领导达成了合作,那么我在国内的这一摊子基本上就无忧了,毕竟江湖手段你来我往是常有的事儿,就怕对方用白色手段来搞人。 现在有了领导坐镇那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毕竟他代表的是秦家,而秦家作为京都唯一的世家,这其中蕴含的能量自然不用多说的。 于是我第二天就买了前往倭岛的机票。 没有随行的人,这样也能让我的目标最小化,并且这次我东渡倭岛的事儿除了身边最信任的人之外我谁都没有告诉,因为白瑞楼这小子鬼点子太多,我到现在都认为是这小子在给我下套。 毕竟是我设计坑了白家,也坑了他爹,尽管他爹并不爱他,但终究是白修贤把他给c出来的。 血浓于水这四个字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所以我对白瑞楼从来都没有多信任,有的只是利益交换。 在倭岛换乘交通工具之后前往我的目的地,秋田。 周雅给我的消息是柳妙彤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是秋田县,所以我到这里来,发动一下钞能力,应该是可以打听出一些东西的,而且我最大的依仗就是,我学过一段时间的日语,当然不是看片学的,是系统化的学习。 结果我这儿还没到秋田,赵寻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接起,她说:“李哥你被人跟踪了,现在最起码有两拨人在跟着你,所以你不要在人烟稀少的地方下车,最好是到人多的地方去。” “比如?” “酒吧!舞厅都可以。” “收到。”我收起手机,对司机说去最近最大的歌舞厅。 因为我全程都是用的日语跟赵寻交谈,所以司机并没有怀疑我的身份,毕竟我落地之前还在厕所乔装打扮了一下,我现在这副逼样,跟倭狗其实相差不大,就是身高相对高了一些,但这也不算什么,倭狗也是有个高的。 这个电话,其实也让我对赵寻的忠诚加重了一些,根据我的调查,赵寻跟赵成两个人虽然相依为命,但是赵寻却有到倭岛留学的经历,还交了一个倭狗男友,虽然不知道为何分手,但这个问题值得我关注,这也是我让赵寻先来倭岛的原因;最重要的是,我从下飞机,其实就已经注意到有人在跟踪我了,不管赵寻的消息是来自于国内还是倭岛,如果她不提醒我的话,我会在找到柳妙彤之后,顺手把她给废了。 毕竟江湖就是这样,我可以察觉到自己有危险,但是如果你也知道但是没有提醒的话,那对不起,我对你的怀疑将直线上升,尤其是我现在已经将九龙图残卷全部公布出去之后,我走的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容不得一丁点马虎。 司机将我送到歌舞厅之后冲我礼貌一笑,我也大方的给了打赏。 推门而入,哪怕是大上午,这里的歌舞厅依然人满为患,重金属音乐的轰鸣声让我脑袋都嗡嗡的。 对于一个听觉灵敏的人来说,这种地方绝对是煎熬。 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丢下两沓纸币,我要了几瓶酒。 不一会儿就有几个小八嘎坐到了我旁边,一口一个欧尼桑,还时不时的用奶白的大雪子往我身上蹭,说句实话,这种情况虽然在国内也有,但是国内的小鸡们哪怕是个卖的,她也要保持高傲的姿态。 而小八嘎们则不然,她们能够认清自己的地位。 我人虽然沉溺在温柔乡里,但是我的注意力还是在门口,大概过了十分钟,门口又进来几个人,个子不高但是肌肉很结实,不是常年撸铁弄不出来这种状态。 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很快引来了看场的保安,一番交涉之后,几个肌肉男朝我这边看了过来。 看场的保安也走了过来,问我一会儿需不需要其他的服务,楼上是有房间的,道具很全,毕竟这种生意在倭岛是属于合法生意。 我学着抗曰剧里的倭狗露出一个相对猥琐的表情,说一会儿要带几个小八嘎回家是舒服一下,这里不干净。 保安听后,说让我玩得愉快,就重新跟那几个肌肉男交涉去了。 我咧嘴笑了笑,大爷我要是没调查清楚这里的门道儿,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到这种场所来? 如果我同意带着几个小八嘎去楼上舒坦,那我绝对就暴露了,因为这是合法的,所以没有人会在歌舞厅里办事儿,都是带回家或者酒店,不然倭岛哪有那么多片子跟剧情拍给我们看? 我说要带回家,也打消了他们的疑惑。 但是我知道,他们还会继续派人监视我,毕竟我凶名在外,倭狗渗透之深令人发指,不会不认识我的,但是现在我没有过分的举动,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揩完了油,我问几个小八嘎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出去快活快活。 她们没有提钱,说非常乐意,然后就跟着我走了。 让我意外的是她们竟然是有车的,并且还是个团伙,五个小八嘎中,只有四个陪我喝酒,最后那个是不喝酒的,因为她充当了司机的角色。 进了一家酒店,五个人争先恐后的到浴室洗澡,谁都想吃第一口香蕉喝第一口豆浆,我百思不得其解,可能第一口的打赏会多一些? 我这个人唯一的好处就是,不懂的事情,咱能不耻下问。 于是在五个人挨个被我收拾了一顿之后,玩的最嗨的那个大奶牛报出了自己的价位,一万日元,并不多,所以我很大方的给她们每人两万,但是其他四人却把自己的钱分一半给了大奶牛。 折合成我们的钱,一万大概也就六百块钱。 果然全世界的鸡基本上都差不多。 另外四人躺了一会儿之后又钻进了浴室,只有大奶牛躺在我身边。 我搂着大奶牛,问她叫什么名字。 她说她叫娜娜,这几个小姐妹都是她的大学学妹,毕业之后没有工作,所以跟她一起混饭吃。 我哭笑不得,没想到这娜娜还是个小鸨子。 但是嘴上,我给她夸得天花乱坠。 最后娜娜一脸娇羞地趴在了床上,给我表演起了倒车入库。 第三百五十八章 二郎腿战神娜娜 也不知道这个民族就是有这种过人的天赋还是怎么着,我自问不是一个容易缴械的人,但是在她的倒车入库之下,我竟然隐隐有了缴械的征兆。 于是我双手抵住她的车尾嘴里喊着亚麻跌,让她速度慢一点。 但是这个小蹄子一听我这么喊,更加来劲了,倒车倒不进去,这小蹄子竟然直接给我来了个侧方位停车,给我弄个一个激灵,但是幸好哥们还算有两下子,忍住了那种不该有的感觉。 而且我正全力抵御敌方攻势的时候,浴室的四个人出来了,她们眼里冒着绿光,看样子都想过来跟我一战方休,将我围而歼之。 但我熟读兵书,自然不允,便让她们从我钱包里拿钱滚蛋。 四个小蹄子自然不愿意,毕竟多陪我一次就能多挣点钱,但是娜娜两眼一瞪,四个人都灰溜溜的走了,自己打车离开。 此时此刻,我知道自己若是再让娜娜主持战局,则我脸上无光,于是乎,我转守为攻。 娜娜也非一般人,直接坐了起来,翘起二郎腿。 半个小时之后,娜娜趴在床上浑身抽搐不停,我则坐在一旁,点燃一支香烟。 舒坦。 床上的娜娜抽搐了一会儿,翻个身问我:“你不是我们国家的人吧?感觉你的口音有些僵硬。” “聪明人,做聪明事。”我也没有遮掩,我本身就是处于被监视的状态,而且我身上还藏着三张人皮面具,哪怕我把娜娜给嘎了,我也可以换一张面孔继续留在这。 “我不是很缺钱。”娜娜从床上爬起来,光溜溜的身段直接坐到了我的腿上,显然是把我刚才的话当成了‘不付嫖资了’的威胁了。 我一顿龇牙咧嘴。 她问我:“干什么?” 我说:“扎腿。” 她愣了一会儿,随后反应过来,说了个讨厌。 我也趁机抓了一把,揩了揩油。 娜娜说:“你来我们国家是旅游的还是做生意的?” “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都不是。”她摸着我的胸口,小脸紧盯着我,含情脉脉:“但是不管你是来做什么的,我都希望你能留下来!” 我身子一僵,难道这娘们要嘎了我? 但我面色不改,说:“怎么留下来?” “当我的丈夫。” “啥?” “做我的丈夫啊,你的长相让我看了很舒服,而且你的身体也让我很舒服。”娜娜小脸微红,说:“其实今天是我的第二次,除了大学里跟男朋友处过,我再也没有失身给任何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看到你,我就…我就……” “湿了?” “嗯。”她大方承认。 我一扶额头,真没想到我这一时的冲动还被人给讹上了。 娜娜看出我没有留下的欲望,递给我一张纸条,说:“这上面是我的电话,你在这里遇到的任何事情,我都能给你摆平,我不急,只要你还要在这里待着,你就会用得到我,再见了小帅哥。” “小帅哥?你多大?” “三十二。” “艹。” “你还要吗?我还可以的。” “不用了,你走吧,我睡会儿,钱在包里。”我说。 娜娜却轻笑一声,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沓钱丢在床上:“在我们正式结婚之前,我那几个小姐妹,你可以随便约她们,我不会吃醋的,这笔钱就用于你约她们的经费吧,但是你只能约她们,因为她们是干净的。” “再见。”我朝她挥了挥手。 娜娜走后,我躺在床上给赵寻打了个电话问她在哪儿。 她说她就在我隔壁。 我顿时脸一红,说:“过来,我找你谈点事儿。” “好。”赵寻挂了电话。 我穿好衣服之后,打开了窗户跟房门透透气,毕竟屋里都是水跟豆浆的味道。 过了足足十分钟,赵寻才过来。 刚坐下,赵寻说:“李哥,怪不得萧姐跟周姐两个人明知道你结婚了还对你割舍不下,你这也太强了吧?” “说正事儿。” “哥,我也才比你多来了半天而已,我哪有那么大能耐打听出什么消息啊。”赵寻苦着脸:“要不是周姐说你到倭岛来了,我都不会去机场蹲你去。” 随后她话锋一转,说:“但是我也的确查到了一丢丢的蛛丝马迹,您应该知道我之前在这边儿留过几年学有个男朋友吧?” 我点头。 她说:“我来之后联系了我那个男朋友,稍微卖了卖色相,结果她就告诉我一个消息,千鹤家族的大少爷到伊贺派修习忍术十年归来看上了一个来自我国的女人,并且求爱不成还强行把那个女人给囚禁了,据说那个女人还是个已婚妇女,但是你也知道,倭岛这地方的人都有点变态,对已婚妇女的看的比小姑娘还要重视。” “千鹤家族?这个家族的底细你问周雅了没?” “没。”赵寻摇了摇头,很懂事儿的说:“您都来了倭岛了,跟周姐联系的事情就由您来吧,我只负责做事儿,毕竟知道的多了,麻烦也多。” 我没说啥,让她在这边儿跟我减少联系,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儿就别联系我。 赵寻点头作势要离开。 我说:“慢着。” 她回头,不解看着我。 我说:“去躺床上,叫一会儿,麻痹一下外面的人。” 半个小时后,赵寻衣衫不整、头发乱糟糟的离开了我的房间。 闲着无事,我给周雅发了个微信,问她要千鹤家族的底细,还有那个所谓的伊贺派。 倭岛的流派不像国内错综复杂分了诸多流派,几乎各行各业都有涉猎。 倭岛的历史我也曾经了解过一些,忍者流派传说有七门,分别是武藏、甲斐、越后、信浓、伊贺、甲贺和纪伊。 但我所了解的信息也就仅仅如此了。 很快,周雅就将自己收集的消息发了过来,还询问我需不需要她的探子跟我联络。 我当即拒绝,我现在被人监视,一旦她的探子跟我联络,必然暴露,然后对方顺藤摸瓜,那周雅的经营将会全部付诸东流。 结束跟周雅的联络。 我打开了这个电子文档,入眼便是三个字——出羽国。 第三百五十九章 伊贺忍者 这个出羽国并不是倭岛战国时期的一个小国家,说是国家,其实也就是一个乡镇的大小,在当时倭岛的战国时期,这个出羽国可以说是很小,几乎没有什么规模。 但出羽国能够被人铭记不是没有原因的,而这个原因就是羽黑流。 这个出羽国官方掌控的忍者流派,据说当时最上义光为搜罗各地情报,引十三名伊贺忍者结合出羽三山的修验者形成了羽黑流的雏形,因此羽黑流跟流传于出羽三山的密教诸宗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至于为什么跟密宗有关系,那就是出羽三山修验者的功劳了。 修验者,跟我们国内打坐炼气的修行者一样,很神秘,跟我国的内丹功夫很像,但是有不相同。 总的来说这个羽黑流如果当真存在并且被千鹤家族所掌控的话,那我想要带走柳妙彤基本上等同于我跑到靖国神厕里面拉一泡屎,还抽了首相一巴掌那么难,毕竟倭岛这边真正说了算的可不是所谓的官僚,而是类似于千鹤家族的这种大门阀、大财团。 看完周雅发来的资料,我的心情再次变得沉重。 沉重的原因不是来自于伊贺派跟千鹤家族或者羽黑流,而是刚刚还跟我有床榻之欢的娜娜。 我自认为从来没有跟她有过交集,但是仅仅认识几个小时的时间,她就能摸清楚我的状况,或许她临走时的话是随意说的,意图诈出我的目的,但是一个女人能有如此之心机,而且还百分百的肯定我能用到她,这已经不是天赋的问题了。 她很可能已经将我调查了个清楚,只是不太明白我突然来倭岛的目的而已。 现在赵寻不能跟我联系,我在倭岛已经属于是孤立无援的状态了。 看来想要做事儿,还是要从国内往这边儿叫点人,不然的话连个挡刀的都没有。 脑子里乱糟糟的,我干脆把手机往旁边一丢,躺在床上呼呼的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天色转暗。 我揉着脑袋,察觉出自己最近越来越嗜睡,也不知道是生病还是怎么回事,反正很反常。 我拿过手机,上面有几个未接来电。 我拨回去,竟然是娜娜。 她说:“小帅哥,睡醒了没?出来吃点东西?我请客。” “你来接我,我去洗个澡。”挂了电话,我给手机充上电,一头扎进了浴室。 洗完了澡,娜娜也到了。 酒店楼下,她坐在一辆小电驴上跟我说着绿色出行,还说她们国家的人都非常注重环境,我当时就想骂人,你狗鈤的注重环境你往海里排核污水? 找了街边的一家日料店,娜娜一边儿给我弄吃的一边儿跟我介绍菜品跟吃法。 这个东道主很到位。 等吃了个差不多,我用指关节轻轻敲了敲桌子。 正在忙活的娜娜停下手中的活儿,问我:“怎么嘛?” “你是什么人?” “我叫娜娜。” “我说你的身份。” “你看到喽,我就是个舞女。”娜娜说完,捏紧拳头贴在自己的脸蛋处,故作可爱的喵了一声。 左右看了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在我的周围起码有四个人在监视着我。 我拍了拍肚子说自己已经吃饱,让娜娜跟我一起回酒店。 娜娜很贴心的问我需不需要叫两个小姐妹一起过来玩,毕竟她们很缺钱,因为家里有个瘫痪的父亲跟生病的妈,上学的弟弟跟不受重视的她。 我摸了摸自己的腰子,最后还是婉拒了娜娜的好意。 回到酒店之后,她钻进了浴室。 等她光溜溜的从浴室出来,我已经肃然起敬。 半个小时之后,娜娜开始喊累,并且说什么也要让几个小姐妹过来跟她一起受罪,还说如果我实在不同意的话,她也可以给她的姐姐或者嫂子叫过来。 我一听这话,一个哆嗦,缴了械。 娘的,真刺激啊。 该说不说有时候语言上的刺激比特么身体上的刺激还要让人把持不住。 娜娜钻在我怀里鬼笑:“原来你也喜欢这个调调啊,我知道以后怎么拿捏你了。” 我在她的翘臀上拍了一下,说:“我们这种关系,你总该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了吧?” “哼,不说,除非你答应我留在这里跟我结婚。” “答应你,你就告诉我?” “对。” “那我答应你了。”我语气轻松,在我们国内,这种轻佻的语气绝对是玩笑话。 但是娜娜却当真了,她捂着小嘴,然后另一只手伸出小拇指:“拉钩。” 气氛都到这儿了,所以我就跟她拉了拉钩,谁料她拉完钩之后一口就咬在了我的小拇指上,鲜血瞬间就流了出来,但是被她给吸进了嘴里。 我忙抽回手。 她说:“这是我们秋田的习俗,碰到两情相悦的男人,要咬一下他的手指。” “扯呢吧?” “你是东北的吗?这个口头禅是你们东北地区的人才会用。” “华北的也会用。”我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葡萄珠:“现在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吧。” “好。”她从我的怀里钻出去,然后双手在软塌塌的床铺上一按,整个人一个后空翻落在了地上。 空翻的动作不好看,但是空翻所展露出来的风景好看。 她说:“看出来了吗?” 大家都知根知底,所以我没有装哔,点透道:“忍者吗?” “没错,我姓伊贺,名字是真的。”娜娜重新回到床上,钻进了我的怀里:“你又是什么人呢?” “我在我们那边是个江湖流人,跟你们的浪人一样,没有派别,自成一脉。” “那你可以到我们这边儿发展啊,绝对比在你们那边要好得多。” “这么笃定啊?” “是啊,全世界谁不知道你们那边是出了名的不珍惜人才啊。”娜娜捂着嘴笑了起来。 我听闻此话,心中甚是悲凉,同时感到悲哀。 我曾在网上看过一句话,说霍金到了我们的地界也得站起来敬两杯酒,不然你就什么事儿都做不成。 彻夜之欢,给我累得不行。 等第二天的阳光照在我脸上的时候,我才发现窗外阳台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一身黑色装扮,腰挎倭刀! 忍者! 第三百六十章 上国使臣不拜小邦之主 但是我并没有惊慌,因为如果他想要动手,就根本不会等到现在。 所以我又重新躺了下去,伸手捏了捏娜娜的小葡萄珠:“这人是不是找你的?” 娜娜哼哼两声,趴在我身上眯着眼睛往阳台看去。 等她看清那人的装扮,也跟我一样重新躺了回来:“是我们伊贺派的人,是来保护我的,没关系。” “保护你?昨天晚上你那个后空翻可有几年功夫了,再加上你们伊贺派声名在外,还有人敢对你有坏心思?” “整个倭岛又不是我们伊贺派独大,比我们伊贺派强大的多的去了,武藏跟纪伊就比我们伊贺派强了不是一星半点,这个我以后再跟你说,反正你只要知道我的处境很危险就对了,不然的话我们也不会跟千鹤家族联姻。” “你们伊贺派跟千鹤家族联姻?谁去联姻?你?” “对,让我跟千鹤齐结婚,但是我拒绝了,而且最近听说千鹤齐下面的小弟给他弄了个你们那边儿的美女,长得还挺漂亮,身段也挺好的,就是脾气有点执拗,现在被千鹤家族关在地牢里面受罪呢。”娜娜说话的同时,紧盯着我。 我呵呵一笑,说:“你调查我,调查了多少?” “不多不少,他来找我,就是汇报情况的,要不要一起听听?”娜娜指了指阳台外面坐着的那个忍者。 我穿上衣服,让她把忍者喊进来当面汇报。 忍者进来之后跪在娜娜面前,一字一句的汇报着我在国内的所作所为,当然他所汇报的是明面儿上的信息,至于我的底牌跟我不想被人发现的事情并没有大量的被他得知,当然了,知道偶尔一两件那都是正常情况。 甚至他说的时候就好像以上帝视角看到的一样,这让我不由得怀疑是不是周雅或者萧碧静故意把我的情报卖给他的。 汇报完了之后。 娜娜扭头问我:“怎么样?李尚君。” “很详细啊娜娜酱,我有理由怀疑你让我留下来娶你,是想借助我在大洋对岸的势力,扯虎皮唱大戏,对不对?”我挑了挑眉毛,决定将计就计。 既然伊贺派想要借助我在国内的江湖力量来增强自己的力量,那我也可以要求伊贺派让千鹤家族放了柳妙彤。 娜娜点点头说有这一方面的原因,但是更多的还是喜欢我这副皮囊跟健壮的身躯。 跟娜娜在秋田县逛了一下午,傍晚的时候,我跟娜娜在两位忍者保镖的陪同下上了前往伊贺派的路程。 伊贺派隐藏于出羽三山的夹缝中,而出羽三山则在山形县,距离秋田有一段距离。 我跟娜娜坐在后排,我问她:“我们刚认识两天你就让我去见你父母,不怕你父母把我给杀了吗?” “不会的,我的爸爸妈妈很好说话的,只要你懂礼貌的话。” “礼貌是啥?” “见到长辈要下跪。” “这第一条我就做不到。”我嘴角一抽,说:“在我们国家有一句话,叫跪天跪地跪父母,不跪外姓之人,何况还是外族人,我要是跪下去了,我得遭雷劈。” 娜娜听后就不吭声了。 等车开进山形县境内之后,娜娜说:“没关系,我会保护你的,如果我爸爸妈妈真要伤害你的话,我就带你离开。” “这你还没过门呢就开始护犊子呢?”我半认真半打趣儿的说道。 娜娜一听,嘟着嘴说:“反正我不管,你要是死了,我就得去嫁给那个千鹤齐了,我可烦他了。” 当车开进林子的时候,天似乎一下子就暗下来了。 “伊贺派藏在深山里?” “是啊,他们忍者只有在深山中才能修炼出远超其他人的手段跟能力,比如千里眼跟顺风耳。”娜娜给我解释了一句。 我没再说话,等车开到了山门下,我才再次开口:“这里隐藏的好深,如果没有你们引路的话,我想到这儿来恐怕得找上几天几夜。” “不会的,你会在靠近我们伊贺派五公里的地方就会遭到忍者的警告,如果你还要继续往前的话,你是必死的。” “未必,我也是会功夫的。”我摆了个架势,逗得她哈哈笑。 我左右看了看,伊贺派的山门是镶嵌在两座山中间的一条缝里的。 进入伊贺派的山门,我跟娜娜都被搜了身。 娜娜说这是伊贺派的规矩。 进入山门,就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凹凸不平,很多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在地上蹦来蹦去,好像是蛤蟆似的。 娜娜说这是他们在练轻功呢。 我说我知道,我们那边也是这么练的,只是有些不太一样。 事实上轻功练得就是弹跳力跟消音法,弹跳力是指飞檐走壁,四五米高的墙助跑两步就能翻上去或者说旱地拔葱的一蹦两米多高的那种,那就是轻功,如果懂得行炁的话,弹跳力会更高一些。 至于消音法,通常会在脚底板或者鞋子下面绑上海面或者厚厚的棉布来消音。 这两门技术之前可是我们盗门的必修功课,后来盗门主打倒斗,这轻功就成了飞贼的专属技能了。 穿过广场,所有人都盯着我,之后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进入伊贺派的正堂,一男一女端坐在正对着大门的椅子上,那男人应该就是娜娜的父亲伊贺建人。 娜娜看到那一男一女,上前恭敬的叫了声爸爸妈妈。 我没有那个习惯,走上前按照我们江湖的礼仪,抱拳弯腰。 但是这伊贺建人看样子是铁了心想让我出丑,说既然远来是客,那还是入乡随俗的好,那意思就是让我也下跪。 我说:“伊贺首领,在我们的国度,这种下跪制度已经废除了近百年了,所以抱歉!而且我国古代有一句话叫上国使臣不跪小邦之主,这句话,你们应该是听说过的。” 意思就是我天朝的江湖人比你们的忍者之流要高明的多,你们不配我跪拜。 八嘎! 伊贺建人一拍桌子,房梁上突然跳下来两名忍者,手中倭刀朝我后心刺来。 我脚下滴溜一转闪身到三米开外。 两名忍者见自己攻击被躲开,黑袍的裙摆一甩,数枚手里剑朝我飞了过来。 第三百六十一章 伊贺派的算计 我将体内的炁附着于手掌表面,然后悉数接住手里剑,以更猛的力道射了回去。 两人忍者拔出腰间倭刀将我射回去的手里剑尽数挡下之后便再也没有对我发起进攻。 伊贺建人拍着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贵国江湖近几年人才凋零,没想到竟然偷偷的冒出来一位高手,恭喜你,成功加入我们伊贺派。” 伊贺建人朝我伸出手。 我侧头看了看依偎在亲妈身边儿的娜娜,娜娜冲我点头,我才伸手握住伊贺建人的手。 只是这一握,我的脸顿时皱到了一起,掌心那钻心的疼痛让我甩开了他的手。 一根寸余长、几乎微不可查的针扎进了我的手心,并且我的手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毒针吗? 我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艹他吗的小本子就是爱搞这种阴人的东西,我艹他八辈祖宗。 我看着掌心那逐渐扩散的毒素,再次用炁将毒素给逼了回去,随后我捏起针在掌心一挑,用另一只手将毒素给挤了出来,虽然挤不干净,但是剩余的毒素并不会对我造成什么伤害,那昆仑山巅的太岁肉不是白吃的。 自打吃了太岁肉之后我感觉身体的过滤系统最起码上升了两个档次。 再退一万步说,我们常年吃的各种添加剂,各种科技与狠活,哪个不比这小本子的毒要猛?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吗? 眼看我并没有受到影响,伊贺建人又拍起了手:“不愧是我的乘龙快婿。” “伊贺首领,我尊敬你,所以刚才你的人对我出手的时候我并没有生气,而且你对我出手我也不会生气,但是你不该用这种手段。”我的声音愈发冰冷,道:“伊贺首领,我们国家自古以来有句话,叫来而不往非礼也!但以我跟娜娜的关系,你是长辈,我没法对你出手,所以那两位的命,我收了。” 说罢,我将手中这寸余的银针当中折断屈指一弹,两根针准确无误的没入两名忍者的眉心。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眉心已经被那半截针给炸出一个拇指粗细的小窟窿,血跟脑浆子流了一地。 我这一手,技惊四座。 哪怕是两侧的人也被我这一手给惊的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饶是被我如此打脸,伊贺建人也不恼怒,这次他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给了我一个拥抱:“我伊贺派得此人,定然能度过此次难关!” 我虽然看这个逼人不顺眼,但是不得不夸赞一句这人的度量是真的大。 如果换成罗刹国的人,就这么当众打脸,人家不当中跟你拼命,也会在暗中搞你一下。 通过了所谓的考验,伊贺建人将我请入后堂。 席上有多位伊贺派的首脑作陪,说着祝福我跟娜娜的话。 娜娜在床上那么放荡个人,此时竟然羞得红了脸。 一番觥筹交错之后,伊贺建人屏退众人,并且对娜娜母女说要跟自己的女婿谈一些事情,于是娜娜母女就离开了。 而伊贺建人则领着我来到伊贺派的演武场上,循着演武场左侧的小路,进了一处机关山洞。 为何我这么笃定这是机关山洞,因为我故意走路将脚步迈的很重,通过山洞的回音,我知道这山洞两侧墙壁中到处都是机关,如果这建人要害我,我基本上是逃不出去的,太岁肉可以改变我的体质,但是改变不了我是碳基生物这一事实。 伊贺建人说:“李尚,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找人。” 他问:“湾仔柳家的人吗?” 我说是,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所以她对我很重要。” “据我所知你在国内有很多的红颜知己而且容貌方面各个不输于她,为什么还要只身犯险?” “可能你们不懂明媒正娶的含金量吧!”我说罢,又反问道:“伊贺首领当真愿意让娜娜跟我吗?不见得吧?你带我来这里,无非是想跟我做一个交换吧?” “哦?”伊贺建人扭头看了我一眼:“是的,我们前面说话。” 这山洞的尽头,是一棵粗壮的古树,少说五人合抱那么粗,伊贺建人在地上轻轻跺了两脚,古树的树干便凹陷三分,最后出现一道门。 机关术。 倭人没少偷我们的东西啊。 进入古树凹陷的门,后面是一个类似于地堡的空间,这地堡藏在一面墙的后面,地堡的墙体在我看来并不是很厚,安全性不高,但是设施齐全,并且各式各样的飞镖跟武器都有。 伊贺建人请我坐下,然后泡了一壶茶,各自斟好之后,他端起茶杯道了声请。 一杯茶下肚。 我说:“首领有话不妨直说,我是个急性子,也不喜欢弯弯绕。” 伊贺建人说:“我们伊贺派帮你跟千鹤家族商量,让他们释放你的女人。” “条件呢?” “我希望你能把娜娜带回你们国内,给她一个身份。”或许是怕我拒绝,伊贺建人说:“我并不是让你跟她举行婚礼,我的意思是让她留在你的身边即可,更何况她也是一个不错的帮手。” “为什么?”我尤为不解,但是想到早上的时候娜娜跟我说的那句‘倭岛又不是伊贺派一家独大’,我就大概明白了一些事情,但我还是要装作不知道。 伊贺建人道:“我们伊贺派近几年发展势头太猛触及到了其他流派的利益,而且那些财团也觉得我们伊贺派有些碍眼了,这也是我让娜娜跟千鹤齐联姻的原因,可是现在千鹤齐迷上了柳妙彤,我出面的话或许千鹤家的人会给我面子,但是千鹤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我听出了一些门道儿:“千鹤齐不止在你们伊贺派进修过吧?” “是的,武藏、纪伊、甲贺都曾经让千鹤齐在他们的内部进修了一年之久,而且甲贺派一直都想取缔我们伊贺派成为倭岛三大忍者流派之一,而武藏跟纪伊也对我们伊贺虎视眈眈。” “所以娜娜遇到我,是你安排的?” “是的。”伊贺建人老实承认:“在你来倭岛之前,我就将我们伊贺派从你们国内请帮手的消息散出去了,而在机场时就盯着你的两拨人,正是武藏跟纪伊的人,而后娜娜接近你……” 他抬头看了一眼我的表情,挪到一侧,五体投地:“请原谅我。” 第三百六十二章 上忍夜袭 我一脚踹翻了桌子,怒视着他:“你算计我,就不怕我干掉你?” 伊贺建人抹掉脸上的茶水:“干掉我,你也离不开这个地堡。” 他的手上多出一个遥控器:“我知道你有听山识途的本事,想必进来的时候你也察觉到了那条通道里面布满了机关,只要我摁下这个开关,我们两个都会死在这个地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所以我重新盘膝坐下,说:“建人啊,我是真的不明白,难道你们派别的存亡比你的女儿更重要吗?你拿你的女儿来做赌注?” “祖训如此,抱歉。”他重重的点了下脑袋。 而后。 他接着说:“其实你也不需要帮我们伊贺派做什么,只需要把娜娜带回你们国内即可,这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压力,至于其他的麻烦,我们伊贺派会自己解决。” “如果这么简单的话,你会把我困在这儿?娜娜身上应该是有什么秘密吧?我要是把她带回去了,恐怕得天天提防着那三大流派的刺杀吧?说不定我也会上了他们的必杀名单,我对你们倭人的尿性还是比较了解的。” “希望李尚君成全。”伊贺建人又是五体投地大礼。 我过去将他搀扶起来,说:“我答应你了,但是你要保证让千鹤家族把柳妙彤给我送过来,如果柳妙彤受到一丝损伤的话……” 伊贺建人道:“这个…恐怕没办法保证!” “啥?” “前面我也说过了,千鹤齐并不只在我们伊贺派进修过,千鹤家族跟其他几家流派的关系也很好,甚至千鹤齐来我们这边儿进修的代价就是利用千鹤家族的影响力,保我们伊贺派不会受到其他流派的群起而攻之,我能让他们将人还给你,已经是很勉强了。” “伊贺建人,如果你还是这种敷衍的态度,把我当傻子玩儿,我也会让你们伊贺派分崩离析,不要怀疑我的能力。”我环视四周,说:“还有就是你这个狗窝并不能困住我,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试试。” 伊贺建人虽然面色有些古怪,但是更多的是质疑。 我知道倭狗这个民族,如果不让他们看到一点实质性的东西,他们是不会老实的,所以我运炁一掌落在这地堡的墙壁上。 这劈空掌在云觉的手里无往不利,摧金断石如砍瓜切菜。 虽然在我手里还没达到那种境界,但是这种成色的地堡,我这一掌上去还是给地堡拍出一大块漏洞。 伊贺建人当即又是一个五体投地大礼,并且跟我保证他会派遣三名上忍前去千鹤家族接柳妙彤回来。 看吧!对付建人,就要用绝对的实力来让他屈服。 从地堡出来回到住处。 娜娜直接就挂到了我的身上,我也没有隐瞒,把这件事情跟她说了一边儿。 本以为她会执拗的说要跟自己的父母共存亡,谁知当她知道要跟我一同回国的时候高兴的原地蹦了两圈儿。 我的人生观再次被震惊,于是我洗澡上床准备好好睡一觉,因为我信不过伊贺建人会让柳妙彤囫囵个的回来,不为别的,就为柳妙彤是我明媒正娶的,如果柳妙彤回来,对娜娜在我身边的地位不利。 哪怕我对娜娜没有那方面的感情,作为一个倭人,伊贺建人也不会容柳妙彤。 没多久,娜娜也洗完澡钻进了被窝,整个人像是八爪鱼似的贴在我身上。 我伸手抓住她那只在被子里使坏的手,说:“今天休息,明天有事儿要做。” “那今天就一次好不好?” “半次也不行。”我推开她,翻了个身。 娜娜闷闷不乐,但是也没说啥,这就是倭岛娘们的最好的地方,听话,不作。 睡到半夜,外面突然喊叫声四起。 我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娜娜也醒了。 我说:“你们流派有演习的习惯?” “没有啊。”娜娜正说着,又有厚重的钟声传来。 娜娜翻身下床穿衣:“这是敌人夜袭,快穿衣服跟我进地道。” “有那么严重吗?” “铜钟五声响是有上忍来袭,三声响是中忍,两声响是下忍,刚才响了五声,上忍是很恐怖的。”说话间,娜娜已经简单的穿好了衣服。 因为是夏天,我讨好裤子跟短袖之后也没穿袜子,就这么穿上了鞋。 还没等我们出房间,就见窗外人影窜动。 紧接着两枚催泪弹丢了进来。 娜娜捂着鼻子拉着我往门口跑,我一把给她拽了回来,伸手抄起旁边的石凳朝门口丢了过去。 轰隆一声。 木门粉碎。 但是在石凳飞出门口的那一瞬间,无数把利刃砍在了石凳上。 由于伊贺派的房间大多数都是修建在山体上的,所以他们是无法攻破的,只要我们守好这房间,就能够等来援兵,目前唯一处理不了的就是这两颗催泪弹,弄得我眼睛酸涩根本睁不开。 我将娜娜拦在身后说:“自己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我来解决他们。” “他们当中可能有上忍。” “就是他吗天皇的卫队来了我也不惧。”说罢,我从床单上扯下一条布蒙住眼睛不让催泪烟雾再进入眼睛。 其实黑暗中对敌我不是没经验,闭上眼睛只用听觉的话,比看啥都看不明白要好得多。 刚蒙好眼睛,一把刀已经朝着我的脑门劈了下来。 我身子躲闪,抬手攥住刀刃,然后一个侧肘击将持刀者击退,顺势夺下了这把倭刀。 有刀在手,守住一道门轻而易举。 坚持了两分多钟,我的眼睛没那么酸涩了,我便扯下布条,却发现外面的那些忍者竟然都站在原地不动。 紧接着,一身着红衣的忍者出现在房间门口,上忍! 他用一口很撇脚的中文说:“李尚阁下,我们武藏家族得知阁下东渡我国,特派我来邀请阁下到族中一叙,还请阁下不要拒绝。” 不等我答复,红衣上忍让开了身子。 浑身是血的赵寻被两名黑衣忍者一左一右架了出来。 随后他将手中的刀放在赵寻的脖子上:“李尚阁下,如果你不同意,我就杀了这个人。” 第三百六十三章 伊贺的骗局 我摸了摸下巴:“你们在伊贺派闹这么大动静,难道就不怕被伊贺派包了饺子?” “你以为这次来的只有我们武藏流派么?告诉你,甲贺跟纪伊也都来了,而且我们今天来这儿的目的不是为了打架,是为了请李尚阁下回我们武藏流派一叙。”说着,红衣上忍的手又往下压了压,锋利的刀刃已经割断了赵寻脖子上的一撮头发:“所以,阁下考虑好了吗?” “我这个人是不受要挟的。”我笑眯眯的说道。 红衣上忍一听,缓缓抬起了手中的刀,只要落下,那赵寻定然身首异处。 就在那把倭刀快要斩下赵寻脑袋的时候,我说:“但是为了她破一次例也不是不可以,你们应该知道我来你们倭岛的目的是什么,只要你们能帮我,那么莫说见面,就是跟你们合作也不是没有可能。” 红衣上忍收起倭刀,说:“这个我不敢保证,如果阁下有诚意的话,还是跟我们的首领谈谈吧!我们首领对阁下可是神往已久,早在去年的时候就有了拜访之意。” “带路吧。”我将手中倭刀递还给他们的人,还是那句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况且,我不喜欢被人道德绑架,伊贺建人的做法让我为之不齿。 当然,这武藏、纪伊跟甲贺三派也都差不多,毕竟他们倭人就这尿性,我也没指望他们能好到哪儿去。 将赵寻放在地上,他们如同潮水般褪去,隐入黑暗中。 同时黑夜中传来红衣上忍的一句话,告诉我他们在山门外等我。 将赵寻放在屋内的床上,我渡了一点炁给她,并让娜娜照顾好赵寻,而我则转身往山门外走去。 伊贺建人率领一众忍者就在山门处等着,看到我,他上前两步:“李尚君,你要跟他们走吗?” “我不跟他们走,他们要屠了你们伊贺派,你愿意吗?” “这……” “照顾好我的人,我的人出了事儿,我就让其他三派跟你们伊贺派开战。”说罢,我踏出山门。 此时的山门外只有红衣上忍一人。 看我出来,他说:“阁下跟得上我的脚步吗?” “走着!” “跟好了。”他闪身消失在夜空中,这一瞬间就好像他被周围的空间给分解了一样。 下一秒出现在一棵树上。 我轻笑一生,脚下一蹬跟了上去。 忍术,说白了这东西糅合了我们戏门的障眼法跟盗门的攀岩术再加上江湖中挂门的轻功,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讲忍术继承了我国最完整的传承,各种术数不光好看,还好用。 跟随红衣上忍离开出羽三山之后,马路上停着一辆加长肯林。 红衣上忍亲自给我开门:“阁下请。” 上了车,只见车里面还有三名红衣上忍,并且里面还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倭子,老倭子看到我上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这位应该就是李尚阁下吧?” “阁下是?” “武藏澈也,也是他们的首领。”老倭子自我介绍之后,问我:“听说阁下来我们倭岛,是为了一个女人?” “这事儿传的这么快吗?没错,你有何高见?还是说能帮我把人要过来?”我问道。 武藏澈也摇了摇头:“阁下就算要回这个女人,也未必是以前的模样了!” “你说什么?”我靠近武藏澈也。 算上带我上车的那个红衣上忍,一共四位上忍从四个角度拔出倭刀顶在了我身上。 武藏澈也盯着我的眼睛,说:“千鹤齐是个变态,他一生喜欢折磨女人为乐,尤其是喜欢折磨漂亮高贵的女人,本来千鹤齐的目标是伊贺娜娜,但是你的女人突然就出现在了倭岛,所以伊贺派就把你的女人献给了千鹤齐来换取娜娜的安危,但是他们怕你找他们的麻烦,所以又安排娜娜去接近你,跟你发生一系列的事情。” 我同样盯着武藏澈也,他的话很有道理,这番话无论是逆推逻辑还是顺推,哪哪都对得上,但是…… 真实性未知,我不能听他一番话就改变我自己已知的情况。 我重新坐了回去说:“你说千鹤齐喜欢折磨漂亮的女人,是想告诉我,我的女人已经被千鹤齐给糟蹋了吗?” “算算时间的话,是的。”武藏澈也摆摆手,四名上忍收起了刀。 随后他问我:“阁下如果有兴趣的话,不妨到我武藏家坐坐?有段监控录像,应该能解开你的诸多疑惑。” “走吧!”我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随着汽车开动,我甚至懒得去关心车是往哪个方向开的,因为在武藏澈也的脸上跟眼神中我看到的全是镇定,这个伊贺建人眼中那满是算计的眼神可是天差地别。 武藏家的地址我也不知道在哪儿,只知道车开了很久才停下,绕得我晕头转向。 下车之后,武藏澈也将我请到一处监控室里,这里有上百个监控画面,也有数十个人在这儿工作。 武藏澈也拍了拍一个人的肩膀,让他把监控画面跳到四天前会客大厅跟千鹤齐谈生意的那段。 画面中,武藏澈也跟千鹤齐面对面而坐,千鹤齐的旁边的地上跪坐着一个女人,仔细看的话能看出来这是柳妙彤。 我顿时心中一紧。 随着视频的推进,武藏澈也说:“这女人就是柳家的人吗?你这么做就不怕柳家过来找你的麻烦?” “我们千鹤家族对今年的大选很有把握,等我们千鹤家族登上宝座,区区一个世家有何惧哉?到时候别说我玩她,我就把她交给下面的人玩了,他们柳家又能把我怎么样呢?”千鹤齐说着,伸手揪住柳妙彤的头发往后一拉。 柳妙彤吃痛的惨叫声让千鹤齐更癫狂,他呵呵一笑,在柳妙彤的脑袋上拍了拍,像是在摸一条狗。 等这段视频监控回放结束。 武藏澈也说:“所以伊贺建人说能让这女人完完整整的回来,就是在骗你;而且当初散布九龙图线索的人,就是伊贺建人,你的女人是被伊贺派骗过来的。” 第三百六十四章 斩杀上忍 事已至此,我就算再恼怒也没有什么立竿见影的办法。 而且我也想到了九龙图残卷的消息未必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也极有可能是陷阱,目的就是为了骗我或者谁进入倭岛。 如今武藏澈也这么说,也算是坐实了我的猜测,但问题是,是谁放出的消息?伊贺派吗?可能性很大,因为他们算计我给我布局,但是放出这个消息的还真未必是伊贺派的。 伊贺建人是个精于算计的狗,那武藏澈也同样也是一只精于算计的老狗。 我们常说狗咬狗一嘴毛,但是这两条狗如果都精于算计的话,那狗嘴里是谁的毛,可就不一定了。 我当即坐在监控室的一把椅子上,问武藏澈也:“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依然是伊贺派做局坑害了阁下,那依我之间,阁下应该跟我们一起将伊贺派就此击溃,报仇雪恨!至于柳妙彤小姐所遭受的欺辱跟伤害,在击溃伊贺派之后,我们武藏家也会跟阁下一起向千鹤家族讨个说法。” “据我所知,千鹤齐也曾在你们这里修习忍术,不知道他的实力有几何?” 不料我这一问,让武藏澈也打了个哆嗦,他说:“千鹤齐是我见过天赋最高的人,仅仅在我们这进修了几个月的时间,实力就已经跟我们的上忍相差一线,他觉得自己在我们这也没有进步的空间,就转而去了伊贺派;伊贺建人看千鹤齐有如此天赋,就起了招揽之心并许诺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千鹤齐,结果在知道千鹤齐的为人之后,他就后悔万分,这才想到了柳妙彤小姐。” “既然这样,我答应你了,伊贺派可以击溃甚至泯灭,但是伊贺娜娜我有用,不要伤他,否则的话你承受不住我的怒火。” 由于我是用日语说的,所以监控室里的人对我怒目而视,那四个红衣上忍的手也都摸到了腰间的倭刀之上。 武藏澈也也对我有些轻视,可能他觉得我这个年纪又没有经历过系统化的训练,就算有些功夫也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并不将我放在眼里。 跟倭人打交道,第一个准则就是用武力让它们臣服,否则的话它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将你踩在脚下。 所以我朝其中一名红衣上忍招了招手,给他比了个中指,然后用日语骂它是一条近亲产物。 果然,它大怒,拔出倭刀朝我劈砍而来。 这里是监控室,面积不大且电子仪器众多,它虽然不敢全力施为,但在我眼里,它全力与否没什么两眼。 我探掌一抓,一股吸力让它朝我扑来的动作一顿,随后一个趔趄。 我抬起一条腿踢飞它手中的倭刀,另一只脚点在了它的喉咙。 我看到了它眼中的惊恐,但是很可惜,我挑衅它的目的就是杀鸡儆猴,所以我以极快的速度挥出一掌。 它倒飞出去砸坏了一堆电子仪器,等其他人将它从那堆电子仪器中扒拉出来的时候,它已经绝了气息,只见胸膛凹两寸,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它。 我这一手,让其他三名上忍不敢轻易上前复仇,也很好的敲打了武藏澈也,告诉他不要想着背后阴我,我想要干掉他,很简单。 武藏澈也能坐到首领的位置除了过人的手段之外,头脑也属上流,他当即一弯腰说:“阁下好功夫,我们武藏家一定配合阁下,不敢生忤逆之心。” 我很满意:“嗯,现在送我回去吧。” 武藏澈也仅仅是犹豫了一秒钟就同意了我这个要求。 回到伊贺派的山门,只见灯火通明,地上还整整齐齐的摆着二十多具尸体。 伊贺建人捂着肩膀坐在一旁,面色铁青。 看我回来,他面色稍缓,快步朝我走来:“你回来了!” “这啥情况?” “这些人都是叛徒,是武藏跟甲贺安排在我们这里的卧底,刚才就是他们没有站好自己的岗位才让我们伊贺派蒙羞,这会让我们在忍者界里抬不起头,所以我将他们全部斩杀。”伊贺建人说完,像是下属一样,还冲我一点头。 “你到我房间来一趟,还有,把你们伊贺派的医师给我叫来。”说完,我朝房间走去。 此刻房间里娜娜正在给赵寻清洗伤口。 看我进来,娜娜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说赵寻身上有三十多处刀伤,但是不深,会不会是武藏家的卧底。 我意味深长的瞟了一眼娜娜,说:“赵寻是我在我们国内的人,不会是武藏的人,刀伤不深是为了让我束手就擒。” 为赵寻开脱之际,伊贺建人领着三个医师也进了房间。 经过一番检查确认赵寻没事儿之后,三个医师被屏退。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我、娜娜、伊贺建人跟昏迷的赵寻。 我开门见山的将武藏澈也给我讲的事情叙述了一遍,越往后说,伊贺建人的额头上汗珠就越密集,尤其是当他听到我轻描淡写就干掉了一个上忍之后,他更是两股战战。 说完,我问道:“伊贺首领,武藏澈也所言,属实否?” “这……。” “你只需要回答,属实不属实!”我声音提高一个分贝。 伊贺建人一咬牙,点头:“属实,但是柳小姐并没有被千鹤齐给糟蹋掉,千鹤齐那个人我了解,他不喜欢用强的,也不喜欢用药,他喜欢女人由内心而发的臣服,这一点我可以拿命向你保证。” “嗯,所以你的命暂时保住了。”我点点头,因为武藏澈也给我看的监控中,那个神似柳妙彤的女人并不是她,按照我对柳妙彤的了解,如果她真的看不到希望的话,她会用尽一切办法自尽,绝对不会任人侮辱。 但是武藏澈也把我当傻子,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干掉一名上忍,而不是重伤它的缘故。 看我怒意退了三分。 伊贺建人问我:“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李尚君,真要跟他们一起把我们伊贺派给……” 我盯着伊贺建人。 良久,我朝他招了招手:“我们这样……” 第三百六十五章 隐身术 第二天一早。 赵寻悠悠转醒,看到守在身边的我之后,她眼眶直接就红了,她嘴唇哆哆嗦嗦叫了声李哥。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起来走走?” 旁边的娜娜说:“她身上那么多伤口,怎么能……” “没关系。”赵寻说着,已经挣扎着坐了起来。 下床之后,娜娜来扶。 赵寻婉拒了她的好意:“我自己就可以,我跟李哥说的事情是我们国内的机密,娜娜小姐还是不要跟着了。” 娜娜被拒绝,目光可怜巴巴的看向我。 但我表示赵寻说的有道理。 搀扶着赵寻走在伊贺派的小路上,赵寻一脸委屈:“李哥,是我办事不利,我根本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武藏家的人,因为我们之前有过感情,所以我一时之间说漏了嘴才把你给暴露了。” “没关系。”我笑了笑,没告诉她我从一开始就暴露了。 随后我让她讲讲跟那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寻悉数道来。 被我赶出酒店之后,她就找上了她那个前男友。 前男友虽然不是武藏家的人,但确实武藏流的弟子,学习忍术已经三年,这次接触了赵寻之后发现赵寻这次回来是有目的性的,并且还会时不时的打听千鹤家的事儿,起初他以为赵寻回来是知道千鹤家即将掌权的事儿所以回来巴结的。 但是当他把这事儿跟武藏澈也一说,再联系到我的身份,两人当即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绕。 然后武藏流就派了几名忍者抓住了赵寻,并且发动了伊贺派攻坚战,然后把赵寻带到了我面前,让我跟他们见了一面。 我将昨晚的事情叙述一遍之后,赵寻说:“李哥,你要跟他们合作吗?” “当然,伊贺建人设计坑我跟妙彤,这笔账必须要算。” “哦。”赵寻哦了一声,没再言语。 之后我又挑了一些很无聊的话题跟她聊了一会儿,等回到房间的时候,她面色很苍白,她说是伤口裂了的原因。 为了她跟娜娜的安全,伊贺建人让我们搬出了伊贺派的山门,回到了秋田。 千鹤家族就坐落在秋田县。 伊贺派被另外三派联合进攻的消息整个倭岛早已人尽皆知,作为最有可能掌权的千鹤家族,更是倭岛的第一财神爷,伊贺派如果不到千鹤家族走一趟告告状,谁都会觉得这其中有问题。 这也是伊贺建人让我跟娜娜回到秋田的原因之一,那就是拜访千鹤家族。 进一步让我了解一下柳妙彤的现状。 于是在娜娜的带领下,我随她一起来到了千鹤家的族地。 千鹤家并没有像其他那些名门望族一样高楼大厦大别墅的,千鹤家族虽然也是占地很广的大庄园,但是都是很寻常的平房,甚至还有很多复古的木屋,跟上世纪四十年代一样的建筑。 我们被引入到一处亭台楼榭当中。 娜娜说:“一会儿见到千鹤齐,你千万要控制,听说他的忍术很厉害,就连我爸爸都不是他的对手,万一他要是对我们出手,我们都要死的。” “娜娜,怎么可以在背后说你未婚夫的坏话呢?” 一句突如其来的话让娜娜打了个激灵。 本来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亭台楼榭中,凭空出现一个长相白净、气质阴柔的男子。 且他的双手修长,连我看了都不得不夸赞一句漂亮。 “千鹤齐,你是鬼啊?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娜娜气呼呼的质问。 “我一直都跟在你们身边啊,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千鹤齐笑的跟变态,也很诡异。 我无法形容这种表情,但是这种表情一看就知道这人绝对不是个善茬,且手上是沾过血、有过人命的。 你要问我依据,没有依据,就好像走在大街上,打眼一看,就知道有些个女的是性工作者一样。 人的相貌是会随着心境而改变的,佛门把这种变化称作:相由心生。 大概就是这样。 而千鹤齐说的话也的确没错,他确实一直都跟在我们身边,这种才是忍术的精髓。 能跟在他人身边而不被发现的方法,就是躲在人的视角盲区。 早几年的时候棒子出了个电影,叫《空房间》。 里面有个罪犯每天在牢房里练习躲藏,想躲在人的视觉死角里,这其实也是一种功夫,叫隐身术,这门功夫流传于湘西一带,被苗族的人牢牢掌控在手中,建国之后鲜有露面,除此之外,还有一门收敛气息的功夫,这种功夫流传于黄河一带。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提起一种很神秘的行业——黄河捞尸人。 因为在我们的宗教中,认为人只要不呼吸就不会被那些妖魔鬼怪给找到,尤其是鬼,人不呼吸,鬼是看不到人的,所以捞尸人都会修习这一法门,但不是完全不呼吸,只是将自己的呼吸放缓到一种常人很难达到的地步。 类似于龟息功,但又不同,龟息功是不呼吸,敛息法是慢呼吸。 千鹤齐练得就是这种敛息法跟隐身术。 但是这门功夫却防不住我的鼻子,从进入千鹤家的族地开始,我就闻到了他身上的气息,一直都跟在我们身边。 我虽然知道有人跟着我们,但是我也找不到他,这也是我没有轻举妄动的主要原因。 言归正传。 娜娜听到千鹤齐这么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说:“你可真是个鬼。” “娜娜,我听说你最近新交了一个男朋友,是不是你身边这位?” “我今天不是来跟你谈私事的,伯父呢?” “父亲不在家中,现在千鹤家我说了算,你有事跟我讲。”千鹤齐抻了抻手,示意我们坐下。 落了座。 娜娜就迫不及待的说:“昨天夜里武藏、甲贺跟纪伊三派联手偷袭我们伊贺,这事儿你知道吗?” “知道。” “我们伊贺是为你们千鹤家族尽心尽力,现在我们被攻击了,你们要袖手旁观吗?” “你没想想他们为什么这么团结吗?” “什么意思?是你让他们去的?” 娜娜难以置信。 “没错。”千鹤齐大方承认。 娜娜呼吸急促:“为什么?” 千鹤齐指了指我,说:“因为这个人,很危险。” 第三百六十六章 针锋相对 千鹤齐以上位者的姿态指着我,颇有一种沙瑞金指高育良的那种感觉。 他说:“这个人什么身份你们伊贺派不该不知道吧?他在国内做的那些事情你们应该很容易就能查出来,这个人冷酷无情还特别嗜杀,你们伊贺派跟他搅在一起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被这个人榨干你们的作用之后随手丢掉,甚至被抹杀。” “哪有那么恐怖?我觉得他人不错。” “可是他三招之内就要了武藏家一名上忍的命,这种恐怖的身手放在你们伊贺派,那是一枝独秀吧?你们伊贺派有什么资本跟能力能保证这个人不会在我们这里乱搞?要知道,我们两国,是世仇!他们的人对我们国家的人那是一种恨不得扒了我们的皮吃我们肉的态度。”千鹤齐说完,冲我挑了挑眉毛:“我说的没错吧?李尚。” “没错。”我双手撑在石桌的桌面上,笑眯眯的对千鹤齐说:“我对你们国家的人确实没什么好印象,但是也说不上仇恨,你挑拨我们的关系,无非是怕伊贺派跟我同仇敌忾吧?” 千鹤齐面不改色,说:“我千鹤齐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怕,你很厉害,但是你未必是我的对手,况且在我们周围还埋伏了十名狙击手,你觉得你能在他们的枪口下逃生吗?” “我只需要干掉你就行,逃什么生?”我说话间,其实已经做好了应付一切意外的准备。 但是刚刚还咄咄逼人的千鹤齐却突然改了口风,他说:“李尚,我知道你来的目的,如果你是想要回那个女人的话,我认为你可以回国了,但是如果你是想从我这得到什么东西的话,我可以给你等价的物资或者相等的帮助。” “巧了,我要的就是人,那个人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千鹤齐,你知道在我们国家最大的仇恨是什么吗?”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千鹤齐纤细的手指敲打着桌面:“我若是不还给你,你当如何?” “我认为你会还给我的。” “你认为错了。”千鹤齐脸色一冷,大喝一声送客。 紧接着走廊两侧的房间里走出多名武士。 娜娜气的脸色通红,但是被我拉住,让她不要生气,暂时没这个必要。 同时我告诉千鹤齐我们国家的一句老话:为人处世,若做事太短,人也会短。 离开千鹤家的族地,我让娜娜把车停在两公里外的一个十字路口旁,我坐在车上一言不发,只盯着手机上的时间。 娜娜说:“你在干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我刚说完,手机上收到一条信息,内容是得手了。 我说:“开车,去下一个路口,那里有个垃圾站。” “好。”娜娜一脚油门下去,车窜了出去。 当车停到垃圾站门口的时候,一身黑衣的伊贺建人扛着一个麻袋从垃圾站里翻了出来。 到了这个时候,娜娜已经知道什么情况了。 一脚油门,车往伊贺派在秋田的房产飙去。 进了小院,伊贺建人才松了口气:“李尚君,真如你所料,千鹤齐杀了自己的亲爹,夺了千鹤家的大权。” “上去说。”我将后座的麻袋抗在自己的肩上,让伊贺建人去开门。 这小院是自建房,三层小楼。 一楼就是纯客厅,二楼是厨房跟餐厅,三楼才是住的地方。 上了三楼,我解开麻袋,麻袋里装的正是浑身伤痕累累的柳妙彤,此时她依然昏迷,我拨开她的眼皮,只见她目光呆滞,显然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娜娜还想帮我照顾柳妙彤,但是被伊贺建人给强行拽到了一楼的客厅。 将柳妙彤放在床上,给她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除了皮外伤之外并没有其他伤害之后,我揪着的心也稍稍放松,但是这些白嫩皮肤上的伤口却如同一柄又一柄的利刃扎在我的心窝里。 我一拳锤在床上,下定决心,千鹤齐必须要死,而且我还要彻底剥了他的皮。 缓和了一下情绪,我拨通了国内的电话,是打给萧碧静的。 她接到我的电话之后问我近况如何,我叙述一遍情况,并且告知她我想要搅浑这里的人,最好是把这里的团体全部打散,这样的话,这帮杂种们最起码十几二十年之内是没有精力去我们国内折腾的。 如果能把他们这些所谓的上忍跟中忍也全部剿灭的话,他们三十年内是蹦跶不起来了。 当然我说的不是大白话,而是暗语,萧碧静说我胃口挺大,除此之外,她还是挺赞成我这么干的。 说完了我的目的,我给她下达了一个命令,就是去调查一下湘西那边儿的动静,最好是能跟火门接触一下,因为千鹤齐的隐身术跟敛息术看样子都是从我们国内学来的,我担心是千鹤家族的人渗透到了湘西那边儿,毕竟倭岛这个国家不存在封建迷信的说法。 并不会把老祖宗留给我们的文化瑰宝说成迷信、当成糟粕,这或许就是它们能习得这种法门的关键。 至于怎么调查跟测试,那是萧碧静自己的事儿。 挂了萧碧静的电话,我又给周雅打了一个,让她留意一下白瑞楼的近况,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白瑞楼跟倭岛这边的某个忍者流派关系匪浅,说不定他也是倭子在国内的内应。 况且这次他透露的消息把柳妙彤给骗了过来,这笔账,不能就这么算了。 两通电话打完,柳妙彤也睁开了眼睛。 她瞪着眼睛看着我,神情却有些呆滞。 我捏了捏她的脸:“不认得我了?” 她瞳孔放大,然后直接从床上弹起来抱住了我,像是要把我给勒死一样。 我拍着她的后背告诉她不用害怕,我来了,我来带她回去。 一番安抚之后,她虽然没有之前那个神经兮兮,但是人还是呆呆的。 我领她来到楼下,伊贺建人正在让娜娜给他包扎伤口。 看我下来,伊贺建人推了推娜娜,示意一会儿再包扎。 然后站起身来,右手掌心贴在左胸,微微一鞠躬:“李尚君,你昨天说关于我们伊贺派存亡的秘密,是什么?” 第三百六十七章 跟来的千鹤齐 我说:“如果你能在一个小时之内回到伊贺派山门组织你的人做好准备,并且你还有余力作战的话,那伊贺派就不至于被抹除,因为武藏跟甲贺打算今天傍晚的时候进攻你们伊贺派,把你们踢出上三流。” 伊贺建人短暂的惊愕之后,说:“多谢告知。” 披上衣服转身离开这三层小楼,伴随着引擎轰鸣声,伊贺建人离开了。 这就是我那天晚上从武藏家回来之后跟伊贺建人做的交易,他帮我救出柳妙彤,我告诉他关于其他三大流派下一步的动作。 伊贺建人的离去并没有让娜娜有担心的情绪。 她说:“赵姑娘还在酒店,我去把她接到这里来?” “注意安全。”娜娜也小跑着离开了。 我拉着柳妙彤坐下,三指搭脉,却并没有察觉到她还有什么暗伤,但是如果没有暗伤的话,她的精神状态怎么还是这般?就算是受了刺激精神出了问题,也会通过脉搏来得知,可是她体内一切正常。 这不由得让我想到一个很可怕的可能性,那就是她跟王薇一样,被当做了实验对象。 这个逻辑行得通,因为王家恨我恨得牙痒痒,望北楼进不得内陆,但是陆外的圈子他们依靠强硬的手腕还是可以拿捏的,如果当真是如此的话…… 我不敢再想下去,合上眼睛摇了摇头,让自己冷静下来。 突然,我想到一个关键点,那就是苗疆蛊人。 他们数十年来避世不出,比那些隐藏的世家还要神秘,甚至就连当初我随老李走江湖都没有听说过关于苗疆蛊人的信息,这还是后来我在勾栏一门的档案里看到的苗疆蛊人。 但是千鹤齐却懂得他们那边的绝技,这不由得让我怀疑他们是否在暗中操控一些势力。 想到这儿,我再也无法淡定下来了,我拿出手机给武藏澈也发去了消息,让他们速战速决,之后我又给伊贺建人发了消息,告诉他这一次的进攻甲贺为主,武藏为辅,至于纪伊流不打算插手这次的争斗。 但是两条消息都没有收到回复。 等娜娜把赵寻接过来之后,我让娜娜买了回国的票,当然,娜娜也是要跟我一起走的,这是我最开始就答应伊贺建人的。 我这个人,讲信用。 天黑之前,我们四个人登上了飞机。 看着越来越小的地面,我的目光落在了那座不起眼的出羽三山之中,呢喃道:“今天之后,你们倭岛将会是纪伊派独占鳌头。” “我知道。”娜娜这个时候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她说:“我的妈妈就是纪伊派的人,那天晚上纪伊之所以会跟武藏和甲贺来偷袭我们伊贺派,目的为了保护我跟我的妈妈,所以武藏跟甲贺的动向我们是知道一二的。” “那你父亲为什么……” “他又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亲生夫妻被那个登徒子给害死了,然后他强行娶了我妈,伊贺派当初如日中天,所以只能把这件事情按捺在心里,现在伊贺派四面楚歌,正是我们报仇的时机。”娜娜的小脸上挂满了残忍的神色。 我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是的呀。”娜娜说着,还比了个耶。 几个小时之后,飞机落地。 萧碧静跟周雅两人分别开车来接机。 但是见面的第一句话并不是报喜,而是告诉我剩余八条龙脉已经全部都被探齐了,并且那些人也都拿到了所谓的‘龙珠’,所以伤亡惨重,但是结果是值得的,并且在他们出来之后被摘星阁的人给截了胡,也就是说除了我手中的这颗龙珠,余下的几件东西都在摘星阁的手中。 唯一的变数就是高老头曾经带走的玉枕、玉如意跟象牙折扇。 回到店铺。 我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熟人,萨满教的李儒。 李儒说:“兄弟,你玩大了,本来九龙墓就是一盘棋,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现在你直接把九龙墓公之于众,害的摘星阁破坏规矩亲自下场,我看你这次怎么收场!” “楼上聊。”我请李儒上楼。 李儒说:“这事儿说来话长,我先跟你长话短说,就是你让勾栏一门把九龙图残卷全部散发出去这个决定会让你粉身碎骨,因为九龙墓本来就是我们萨满教跟苗疆蛊人的博弈,大家都在棋盘中,摘星阁更是执棋者之一,现在你逼得执棋者亲自下场,萨满教跟苗疆蛊人很生气,虽然摘星阁暂时会保你无忧,但是以后呢?” “等等……”我抬手打断他的话,故作疑惑:“苗疆蛊人是什么鬼?” “巫门跟蛊门这两个流派这么多年来一直不合,你知道吧?其实这都是假象,这巫蛊两门都是苗疆蛊人的分支,算得上是他们的子公司,他们一直在利用巫蛊两门在江湖上搅风搅雨来牵制我们萨满教不让我们深究他们的真正意图。” “那之前所说的文明复苏又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苗疆蛊人的目的,但是让他们义无反顾的去做这件事情的原因我们也不知道,但是你现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我觉得他们不会再循规蹈矩了,应该会派人找你的麻烦。”李儒捶胸顿足。 我看着眼前的李儒,说:“如果你能把你身上的臭味遮掩一下的话,我还是挺愿意相信你的。” 李儒猛地抬头看向我。 我一脚朝他踢过去,端坐在沙发上的李儒突然变成一团白雾消失在我眼前。 忍术! 能有这般忍术的除了千鹤齐,我想不出来第二个人。 而且千鹤齐肯定是苗疆蛊人的传人。 我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捕捉千鹤齐的气味。 突然,我背后一凉,一个回旋踢,踢到了正欲偷袭我的千鹤齐。 他一个空翻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撑地,另一只手已经摸向了后腰:“李尚,你这个人太警觉了,你这样的人如果做不了朋友,就必须要死,否则的话我心不安。” “那你就去死。”我运炁至掌心,掌风朝他呼啸而去。 第三百六十八章 高老头的投名状 凌空一掌。 千鹤齐躲开之后,他身后的桌子被我掀翻。 千鹤齐又是一颗烟雾弹丢在了地上,但是这一次我没有追他,也没有寻他,而是直接跑下了一楼。 今天没有营业,所以一楼只有萧碧静、周雅、柳妙彤跟娜娜赵寻五个人。 看我慌张的跑下来,娜娜知道情况不对,她一下子抽出身上的兵器:“上面那个人是千鹤齐?” “是。”我说完,让几人出门往人多的地方走。 千鹤齐的实力跟忍术很强,能跟我平分秋色的不多,他算一个,所以如果落了单,她们几个人没一个能够自保的,只有往人多的地方走才能安全。 我本以为千鹤齐会追出来给予我们痛击,但是他却独自远遁。 随着他的气味因子越来越淡,我忍不住松了口气,但是我也知道上昆仑仙宫这事儿不能拖了,于是我直接联系了秦家老爷子,说既然摘星阁既然已经集齐了剩余的龙珠,那不如直接上昆仑,避免夜长梦多。 这也是我的一种试探,我想试探一下,秦家老爷子在摘星阁里面啥地位。 如果他的地位不高,那肯定会让我稍等几天他再给我回复,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一口就同意了,还说让我带着家眷到京都一趟,这次昆仑一行,危险万分,我们必须将拳头收回来握紧了再打出去。 这个时候无论是前线还是后勤、情报,哪个部分都不能出现错误。 我对此嗤之以鼻,这老东西无非是想让我投鼠忌器不得不给他们卖命。 于是我问周雅能不能在短时间内安排他们几个人出国避避风头。 周雅说没问题,她的情报网铺展最开的是毛子那边儿,她可以在一天之内把我在国内的东西全部转移到毛子那边儿,当然,这前提是需要萧碧静的配合。 我看了一眼两女,说:“你们走吧,带着柳妙彤一起走!” 周雅张嘴想要说话,但是萧碧静率先开口:“知道了,你自己在国内小心。” 随后我们几人分道扬镳。 而我则循着千鹤齐的气味追了过去,不用怀疑,这是他故意给我留下的,他对我的了解似乎了如指掌。 最后到月亮湾烂尾楼找到了他。 同在烂尾楼下的还有高老头跟王天。 看到我,高老头哈哈一笑,说:“李尚,我还以为你不来呢!介绍一下,千鹤齐,我故人的弟子,怎么样?不赖吧?” “找我作甚?” “摘星阁想把你的人扣在京都当人质,他们都做到这种程度了,你还要效忠他们?” “我不效忠任何人,我与人共事,只有合作,没有效忠。” “那好,现在我们请求跟你合作,你同意否?”高老头抬了抬手,王天从身后的袋子中取出玉枕交给了我。 高老头说:“经过我们研究,这玉枕才是那条海龙地脉的龙珠,加上你手中的龙珠,我们共有两件在手中,而且据我们了解,张家宝藏并非是骗局,而是一颗龙珠被一分为八了,也就是说,我们加起来,掌握了三分之一的龙珠,我们完全有跟摘星阁谈条件的资格。” “望北楼什么时候这么卑微了?” “没办法啊,摘星阁背靠秦家跟爵门,想要收拾望北楼太容易了,江湖流派跟商人还是没办法跟国家机器抗衡啊。”高老头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幸红死了,宏远商会被祝家接手,柳家、白家跟宏远商会在魔都的投资完全易主,甚至白家都受到了警告,家主白瑞楼不知所踪,甚至生死都不明,李尚,江湖要变天了,如果你再没几个能信得过的队友,你最后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思索片刻,说:“要我信任你们,也不是不行,我听说王家跟望北楼灭了青红门,我想知道,那两位理事去了哪里?江豹的下落你们可知道?” “江豹一直以来都是秦家安插在青红门的楔子,青红门散了,江豹自然回秦家了,怎么?秦家老头没跟你说?”高老头一番反问,语气中满是嘲讽。 我哼了一声,说:“把江豹给我弄来,我就跟你们合作。” “现在不行,但是我们可以在前往昆仑的途中,把江豹给你捆来,而且江豹是秦家一个下辖部门,一直都藏在昆仑山某处进行研究,说不定到时候秦家还会出面让你跟江豹和解也不一定呢?” 我刚要开口。 高老头再次打断我,说:“到了那个时候,和解与否,不还是我们几个说了算吗?我们四个人加起来,在江湖上完全可以横行无阻,摘星阁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强,他们当中高手众多是真,但那是对普通人来讲,我们四人各有长短,如果能够相互照应,以一敌十不是问题。” “别想了李尚,我如果是你,我直接就答应了。”王天催促道。 我反怼:“是啊,所以你妹被人做实验,你还乐呵的一批。” 王天吧唧吧唧嘴,没说啥。 千鹤齐说:“李尚,你一直都是一个小丑,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还不自知,我今天对你说的话,如果让你自己去查,你还要一年甚至更长,但是我却毫无保留的告诉了你,还不足以证明我们的诚意吗?而且秦家安排在你身边的探子最多还有几分钟就会找到这儿来,你快点考虑。” “所以你效忠的是?苗疆蛊人吗?” “曾经是。”千鹤齐卖了个关子,表示现在不能完全告诉我,除非我跟他们合作。 我想了想,说:“可以,我跟你们合作,但是我不可能跟你们联系,秦家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万一被发现,大家谁都讨不到好,而且……” 我掂了掂手中的玉枕,说:“他们知道这东西在你们的手中,现在突然出现在我手中,很不合理,所以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说法。” “好说。”王天从我手中取走玉枕放入包中:“我们来演一出戏,你收着点力道别给我整死了,然后我会假装被秦家的人给俘虏,伺机而动。” 我道了声好。 话音刚落,三人暴起朝我攻杀而来。 第三百六十九章 摘星阁十八金刚 刚开始的试探,三人略有收手,越往后三人动手越是凌厉,似乎当真要取我性命,哪怕我已经拿出了九成力,也仅仅是只有抵挡的份儿,要想还手根本就不可能。 很快我被三人逼到角落,千鹤齐脸上挂着阴鹜的笑,一巴掌朝我的面门推了过来。 恰好此时此刻,一柄飞刀贴着我的鬓角飞过刺进了千鹤齐的手掌,千鹤齐吃痛褪去。 而后两个生面孔从楼下窜了上来对上了高老头跟千鹤齐。 我趁此机会一把夺过王天手中的口袋,飞身下了烂尾楼,这里的路我走过一次,所以我轻车熟路的绕开了这片烂尾楼回到了大道上,拦了辆出租车之后返回了药庄。 我知道今天晚上就会有人联系我,所以我也没有藏着掖着。 但是我这一次失算了,并没有人联系我,但是药庄周围却突然出现了很多陌生面孔,应该是摘星阁派来保护我安全的吧? 第二天一早,一辆车停在了药庄门口。 是秦立。 秦立带着秦权从车上下来,看到我,秦立道:“李尚,我是来接你进京的,走吧!” 路上,本来挺社牛的秦权也一声不响了。 我只能主动开口问秦权:“这次的行动,你知道多少?” “只知道这次动静很大,不光我们国内的江湖,还有国外的势力,他们不会从我们的国境线过,但是他们会从其他国家的边境线上来,所以这次的行动十分危险。”秦权言止于此。 秦立接过话茬:“李尚,我这边不知道该夸你聪明还是骂你笨,那九龙墓的秘密我们保存了数十年,结果被你一个人就给泄露出去了,如果你没有泄露的话,我们大家关起门来,自家兄弟哪怕五五分账也没什么,但是你这么一搞,会出现多少变故知道吗?” “五五分账?”我嗤笑一声:“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资源掌握在百分之一的人手里,你现在跟我说自家兄弟五五分账?怎么?想把我当年猪杀?先哄着,然后一群人把我摁到地上,一刀封喉?我李尚实在,但是不傻。” 我对秦立没啥好印象,所以话中带刺。 到了京都秦家。 我被引入了秦家老爷子的书房,看我到来,秦家老爷子拉上窗帘,从他的书柜上打开了机关。 一条向下的阶梯。 走到头儿,则是一间不大不小的会议室,会议桌上坐满了人,只有门口的两个位置,一个是秦老头儿的,另一个应该是我的。 落座之后,我目光扫过他们,这才发现我二叔江豹也在其列。 这时,主位上那位头发花白的老头儿对江豹说:“江豹,你是北派的人,如今你们北派的魁首到了,你不行礼?” 江豹面色难看,但依然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我身边,双手交叠深鞠一躬:“见过魁首。” “回去吧。”我一摆手,目光投向主位上的老者,道:“不知这位前辈怎么称呼?” “老朽叶荣,是这摘星阁的阁主,在坐的一十八位,都是我摘星阁的人,此次上昆仑寻仙宫,他们会一同前去,并且趁此机会,老夫也想向你发出邀请,请你加入摘星阁,成为我摘星阁第十九金刚,不知你意下如何?” “叶老相邀,不胜荣幸,小子哪有拒绝之理?”我当即起身朝在座的众人拱了拱手:“以后,烦请各位前辈多多照料。” 随后会议开始,投影仪打开之后整个昆仑山走势被映射在墙上,叶荣给我们讲了这次行动的目标跟有可能遇上的人,此次我们十八个人,要兵分三路,所以武力配置方面要做到均衡,至于物资跟补给,没有,因为此次不成功便成仁。 至于为什么是十八个人,秦家老爷子这个身体状况,别说参与战斗了,能不能活着爬上山去都不好说。 这大概也是拉我入伙的原因之一吧。 左翼跟右翼没什么可讲的,玩的是奇兵,走的是突袭的路子,至于中路则是重中之重,而我就被安排到了中路的位置。 叶荣讲到这儿,说:“西方可能会派遣那些异能人或者改造人过来,本来我还估计了倭岛那边的忍者会不会过来搞事情,但是在这件事情,需要表扬一下李尚你。” 叶荣指了指我,说:“前两天你在倭岛搞的事情正好拖垮了他们一部分的战力,这一次他们未必回来,但是不得不防,你们要留点神儿,那帮倭人最喜欢搞背后偷袭的路子,所以你们一旦对上强敌,不可莽撞,要给自己留好余地跟退路,实在不行的话,我们会联系爵门动用热武器支援你们,昆仑上通往仙宫的路,不能留给他们。” 讲完了任务须知,叶荣切换了一个文档,投影仪上出现一张3d建模的平面图,叶荣用鼠标标记出位置:“这里,是通往仙宫的路,我们暂且把它称为,通天神树,也就是上古诸神大战之后倒下的那棵,这棵树我们无法用高科技设备探测到,所以只能做出平面图,在你们赶到这棵树下之前,无论你们之前有什么恩怨,我不允许你们私下报仇,如果有这种情况,五人可协力而诛之。” “我话说完,谁赞成?谁反对?”叶荣环顾四周。 无一例外,全部赞成,当然,也包括我。 会议开完,我随秦家老爷子走出会议室,来到了书房。 秦家老爷子笑呵呵的说:“我就知道,你小子心里还是装着家国情怀的。” “是啊,我生在这片土地上,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说完,我嘿嘿一笑,说:“但我对这片土地上的人,可意见颇深呐,老爷子若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住的地方,您给安排了吧?” “你找秦权,他会带你去的。”秦家老爷子挥了挥手。 离开书房,秦权就在一旁的花园里面坐着等我。 我喊了他一声。 他恢复了之前的话痨,猴急的问我:“叔,你们开会的结果怎么样?” 第三百七十章 夜攀昆仑 我盯了他几秒钟,在他肩膀上一拍:“行啊你小子,都知道会议了?你在秦家混得不错嘛!我当初留你在这的时候还怕秦立回来了对你不利,现在看来,你在秦老头面前的分量,就算不及秦立,也相差不大了吧?” “嘿嘿嘿,也没啥,就是帮老爷子办了几件事儿,老爷子看我这个人挺会来事儿的,所以就把我留在身边了,我现在可比不上秦立,不过嘛,他有些事情想跟老爷子说的话,还是要先经过我。” “那你不就是古时候那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吗?”我打趣儿道。 “哪啊。”秦权笑着,引我离开。 到了秦家大门口,秦权亲自开车送我去宾馆,但是在汽车发动的时候,一个人拉开车门坐了上来。 江豹! 这个跟我有着深仇大恨的人竟然自己主动坐上了我的车,难道他就真不怕我弄死他? 秦权看了我一眼。 我表示没关系,让他开车。 将我送到宾馆之后,他还想住下,但是被我给打发走了。 房间内。 我倒了两杯水,递给江豹一杯,而后坐在床上问他:“二叔,这次自投罗网,是想自裁谢罪么?” “大侄子,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都是成年人了,成熟点嘛。” “你害死了自己的大哥跟嫂子,还想让我对你礼遇有加么?” “你父母的死因跟离奇,他们都是在送张家宝藏上昆仑的路上遇袭的,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的是,你父母并不是我害的,我当日在村里这么跟你爷爷说话,就是为了让他告诉我张家宝藏的下落,然后去阻止你父母上昆仑。” “死无对证,你怎么说都可以喽。” “信不信由你,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这次昆仑通天神树一行,你一定要保全自己,不要万不得已不要拼命,你父母未必就是死了,因为我已经追查了十几年,并没有找到关于你父母遗体的丁点信息。”江豹一脸诚恳且真挚。 我看了好一会儿,说:“没什么事儿的话就回去吧,你我之间的账,不该在这儿算。” 江豹也不自讨没趣,灰溜溜的走了,但是临走的时候他跟我说了四个字:血浓于水。 不知道为什么,我从一开始对江豹那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的恨意竟然因为这四个字淡了一些。 心烦意乱的我拿出手机跟萧碧静联系了一下。 萧碧静回复很快,说他们已经到了莫斯科了,周雅把这边儿发展的不错,他们虽说有些水土不服,但是并不影响生活,还问我国内情况如何。 我说尚不明确。 萧碧静又把苗疆蛊人的一些情报跟白柳两家的情况跟我叙述了一遍之后,把电话给了周雅,周雅说最近鹰国跟高卢鸡国已经派遣人员往昆仑山那边靠拢了,估计会从昆仑山的另一侧进入,让我一定要小心,倭岛那边儿暂时没有什么动静,如果有动静的话她会马上跟我说,并且让我保证电话畅通。 这一天,我把京都几乎逛了个遍,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回来这个地方。 这次摘星阁的会议中什么都提及了,甚至还提及了东北那边的萨满教跟巫蛊两门,但是唯独没有提起望北楼,我想,他们应该是跟望北楼达成了什么协议,至于这个协议的代价是什么,我猜不到,也不想猜,因为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没了退路。 或许这次大家都能平安归来,但我不能,因为是我泄露了他们捂了几十年的秘密。 傍晚的时候,我正坐在天安门广场前的石墩子上欣赏夺目的霓虹灯,我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是秦权打来的。 我接通之后,秦权告诉我今天晚上就会出发,他到宾馆没找到我,问我在哪里。 我打开秦权的微信拍了张照片过去,秦权回了个马上到。 当秦权的身影闯入我视线里之后,我站起身朝城楼挥了挥手,作为华夏大地的心脏,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看到这片祥和的景象了。 上了车,秦权说这一次行动并不会坐车过去,而是直接坐飞机,飞机会直接飞到昆仑山西麓那边儿,跳伞下去。 我哦了一声。 秦权回头看了我一眼:“叔,你心事很重。” “还好吧!只是有种感觉,这次的离开,恐怕就再也回不到这片故土了。” “你这也太悲观了吧叔?” “有吗?”我反问了一句,随后说:“你去我住处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我的快递?我寄了一些东西到这里来的。” “倒是有个包裹,在前台。”秦权怔了怔问道:“回去拿吗?” 我说拿。 秦权一大方向盘调了个头。 回到住处,好在我的包裹还在,八件张家宝藏、一颗龙珠、一块玉枕,都在。 秦家大院。 摘星阁十八个人均已到齐,看我背着包赶到。 叶荣大手一挥:“出发。” 旋即我们十八个人外加叶荣跟两名保镖,总共二十一个人上了早已准备好的中巴车。 赶到机场之后,乘坐私人飞机赶往了且末县。 之后又乘坐专车来到昆仑山下。 此时这里已经扎起了一大片营地,营地中还停着两架直升机。 大概就是这两架飞机送我们到西麓的吧? 本以为舟车劳顿之后会给我们一些喘息的时间,但是并没有,我们十八个人分配了两把军刀跟一壶烈酒之后再没其他的物资便被直接塞进了直升机里。 随着螺旋桨的转动,我们距离地面越来越远。 感受到迎面呼啸的风,我疑惑道:“如果真的有境外势力介入,那我们夜间上山,这满山的白雪,我们岂不成了活靶子?” “先下手为强吧,毕竟他们并不知道我们上山的时间。” 说话的是摘星阁的第三金刚。 我没开口,因为懒得说废话。 直升机到了左侧之后,三人背上伞包跳了下去。 之后航线回到中段。 江豹塞给我一个降落伞:“没跳过吧?我带你?” “不用了。” 我将降落伞背在身后从飞机上一跃而下。 第三百七十一章 落地受伏 呼啸的寒风像是刀子一样划过我的脸,纵然我运炁抵御,可抵御得了严寒,却抵御不了引力。 随着降落伞撑开,我看得到他们几人身上都打开了信号棒,于是我调整降落伞朝着他们落下的方向而去。 至于飞机则飞往右翼。 等我腿脚都快冻僵的时候,终于落地,我双手搓了搓身子。 江豹这时候递过来一个不锈钢的薄款水壶,容量最多也就半斤的样子,他说里面是烈酒,让我先喝点暖暖身子。 我迟疑了。 江豹说:“叶荣阁主说过,在没有到达通天神树之前,谁敢内讧,必将群起而攻之,我的身手不如你,更不可能在他们几个手中脱身,喝吧。” 我扭开水壶盖子闷了一口。 辣。 辣得我眼泪都出来了,但是这一口酒下肚,肚子里就像是燃起了一把火一样,瞬间将身上的寒意给驱走。 拧上盖子递给江豹,虽然不愿,但我仍然道了声谢。 之后我们几人合力在雪地上挖出一个坑,将降落伞掩埋起来之后,循着已经定好的路线前进。 我们六个人没有称呼彼此的名字,而是按照自己在摘星阁的座次称呼。 老七揉了揉鼻子说:“十九,我听说你懂得闻风辩位,在这地方,闻得到东西不?” “闻不到。”我如实说:“这里除了寒风还是寒风,吹得我鼻孔生疼,哪还闻得出来?我们现在就这么往上爬?神树在山巅?” “情报中是的。”老九也灌了一口酒,说:“拼吧,如果这次我们在昆仑上败给了那些境外势力,我们江湖恐怕就真没救了。” 语毕。 我们收拾行囊往山巅攀去,山并不高,但是雪线之上温度很低,而且现在又是黑夜,最重要的是晚上风很大,哪怕是我走一骨碌都要休息休息,更别提他们几个人了。 当然,江豹是例外,因为他被改造过,身体已经不单单是肉身了,注入了很多机械元件,这也是为啥他会把酒给我喝的原因,因为他并不是很需要酒来暖身子。 往上攀爬了不到二百米,我突然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当心! 这两个人我刚说出口,只听一阵破空声传来,三根箭矢已经飞了过来,深深没入我们面前的雪地中。 抬头一看,在我们上方有三个人出现,他们手中捏着弓,腰间还挎着刀。 老十一看,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夜视仪戴在了脑袋上,说:“看样子应该是东边儿来的,我先去会会他们。” 老十拔出随身的刀扑了上去。 但是自古以来有句话叫高打低,打傻哔。 意思就是高处打低处,那是随便打,手拿把攥的,老十这一股子莽劲儿在我看来同样很傻哔,虽然我知道老十是个练外家功夫的,这时候他上去探探对方的路数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探虚实也不是这么个探法儿。 果然,老十还没靠近三人,马上又有三支箭矢从另一侧的方向朝他射了过去。 老十单臂一甩,箭矢撞在他的胳膊上竟然溅起一阵火星子。 我眼睛一眯,说:“那是暗器还是什么?” 十一哈哈一笑,说:“铁线拳,他并不是单纯的外家功夫,他是内外双修,看着吧,老十是我们几个中最能打的,当然,十九你的实力应该跟老十相差不大。” 我没有去纠正,而是从背包里拿出夜视仪戴在了脑袋上,因为我的目力一直都是短板。 但是夜视仪这东西离得远了看东西可以,真打起架来,这东西肯定是碍事。 大概三十米外,老十已经跟他们三个人交上了手,一打三完全不虚。 但是突然,我看到老十竟然已经受了伤了,伤处在他的脚腕处,那是一个捕兽夹。 这么卑鄙的行径,除了倭人就剩下棒子了。 这时,老七也看出了端倪,他说:“十一,老九,你俩上去帮帮忙,老十体力不支了。” 十一跟老九双双冲去,但是他们刚一动,就有六支箭矢朝他们射来,将他们逼的手忙脚乱。 我说:“看来光我们这一条道就有不下二十个人埋伏啊,这是一场硬仗,而且刚一开始老十就负了伤,开局不利啊。” 老七看了我一眼:“你只会说风凉话么?” 我呵呵一笑,脚下一动,向前走去。 顿时破空声被我捕捉到。 我抬手接下箭矢,然后朝围攻老十的三人丢去,箭矢上附着了炁,伤害定然不必多言,三人也都是好手,察觉到箭矢,纵身躲开。 “十一,老九,送我一程。”说着,我高高跃起。 十一跟老九扎好马步双手交叠在一起,两人分别接住我一只脚,然后用力一掀,我整个人宛如炮弹一般朝老十飞去。 过程中虽然有箭矢飞来,但是都被我用炁荡开。 来到老十跟前,我五指成爪捏碎了其中一人的颅骨,然后一掌轰塌一人的胸膛。 独留一个活口。 他看我宛如杀神,扭头就跑,我拎起老十朝老九丢了过去,随后我向那活口追去,终于在五十米在的三块巨石后面找到了隐藏的人,他们用的并不是弓,而是弩。 于是我一个空翻躲过射来的箭矢之后将自己的速度提到了极限,在这个黑夜里,哪怕他们也有夜视仪,也很难发现我的踪迹。 十分钟的时间,我将埋伏在此处的人屠杀殆尽。 看着胸前插着的箭矢,我一咬牙,将箭矢拔出来,一阵头晕的感觉袭来,我扶着石头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这时候,下面的五人也已经摸了上来。 老七说:“十九,你在么?” “在。”我从石头后面走了出来。 老十一瘸一拐的走上来握着我的手:“兄弟,你是真猛啊,没见过你这种杀神。” “常年跟地下东西打交道的,没点手段怎么自保?不过是专业对口而已。”我谦虚了一句。 几人也都笑笑,然后十一搀着老十,虽然速度慢了一些,但士气高涨。 只是没想到我们翻过这个小山头之后,老十的脑袋毫无预兆的在我们面前如同西瓜一样爆炸开来。 第三百七十二章 江豹,死! 莫说别人,就连我都没从老十的死中回过神儿来。 最后还是老七喊了一声卧倒,我们几人才趴到雪地上,向旁边找掩体躲避。 我喘着粗气,这是我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了吧? 十一搀扶着老十在我身后,那颗子弹是直接贴着我的耳朵飞过来的,如果再偏一点,那死的就是我了。 “十一,躲起来。”老七一声怒吼。 可还没等十一找掩体躲藏,他的脑袋也如同西瓜一样爆炸开来。 江豹此时跟我躲在同一块石头后面,他说:“对方的目标是你。” 我说我知道。 他说:“你刚才干掉了人家的先头部队,现在都直接上狙击枪,卧槽!你说你没事儿当什么出头鸟?” 面对江豹的数落,我一把捏住他的喉咙:“你接受改造,我也能干掉你,别对我指指点点的,我不需要你假仁假义。” 刚说完,我背后的石头便被一颗子弹击中,碎石飞溅。 我喘着粗气,知道一直躲在这儿不是办法,石头很硬,但是受到外力也容易碎裂。 这时,江豹已经联系了山下营地,报告了自己的坐标之后,对方说很快就会给予我们火力支援。 大概十分钟的时间,一架架的无人机飞了过来,并且离得老远就开始了简单的小型火力覆盖。 等那片山体被轰的光秃秃的直冒硝烟的时候,江豹的通讯设备里传来叶荣的声音,告诉我们敌方已经被消灭,让我们就地抛弃老十跟十一的遗体继续前行。 老七自然也听到了,他一咬牙:“继续前行。” 这一路上,我们走的顺畅了不少,昆仑西麓山巅近在眼前,而这个时候天边儿也泛起了鱼肚白。 我停下脚步扶着膝盖:“足足折腾了一夜。” “可惜了老十跟十一了。”老九一脸悲痛。 休息了片刻,我们一口气上了山顶。 山顶的风更大,并且这里早已有二十多人在,其中有棒子、有倭子,有鹰国的人,但是没有高卢鸡的人,说白了可能神树这事儿只有我们亚洲这几个国家当回事,鹰国的人可能也是瞧个热闹而已。 左右两翼的伤亡也很大,十八个人目前只剩下老三、老四、老五、老七、老九,我跟江豹七个人,剩余的全都是境外势力的人。 这时,三个人站了出来。 我这才发现这三人就是高老头三人。 高老头年岁最大,王天跟千鹤齐也不会驳他的面儿,于是高老头说:“列位,我们大家现在都是强弩之末,在这种环境下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起冲突,大家都是为了昆仑神树而来,但谁都不知道神树是何物,有无危险,与其我们现在内斗消耗彼此的体力,倒不如等到了神树之下,进了仙宫之后,我们再各凭本事如何?” 一番话出来,众人纷纷响应。 于是所有人都在这山顶上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等神树出现。 当时间快正午的时候,这光秃秃的山顶上突然出现一个树苗,突兀的树苗很快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紧接着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树苗沐浴着阳光也开始茁壮成长,一个筷子粗细的小树苗在几分钟之内竟然长成了水桶粗细的大树,并且树干直上云霄,站在山顶上根本就看不到这树到底有多高。 这时,老三打开通讯设备问道:“卫星上能检测到山顶的树吗?” “检测不到,就连其他的设备都勘测不到山顶是否有东西,只能检测到奇怪的电磁波动。”我的耳机里也传来了总部营地的声音,想必是频道已经统一了。 此时成长的树也停了下来。 高老头说:“列位,想必这就是通天神树,大家各凭本事吧?我这把老骨头就不客气了。” 说罢,他双手抱住树干,宛如灵猴一般爬了上去,树干本就有坑坑洼洼的,而且还有枝杈,所以攀爬起来并不费力。 高老头三人上去之后,倭人跟棒子也先后爬了上去。 我看向老三,说:“到了这个时候,你怎么不争了?” 老三咧嘴一笑:“还记得阁主说的话么?到达通天神树下之前,不允许寻仇,可没说找到了通天神树之后不允许寻仇。” “所以呢?老三,你要对我出手?”我身旁的老九开口道。 老三桀桀一笑,直奔老九而来:“老九,当年你杀我子女,辱我妻子,这仇我可记了很久了。” “老三,你也别装什么好人,不是你先杀了我老爹,我会报仇?”老九跟老三扭打在一起。 或者说这一刻摘星阁的所有人都扭打在了一起,当然也有没仇而去拉架的,但是这个级别的战斗,刮着蹭着都不是小事儿,拉架的被踹一脚、呼一拳也都来了火气。 我扭头看向江豹:“你呢?” “来吧。”江豹一甩手,他左臂肘关节以下全部脱落,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把锋利的剑刃:“大侄子,让二叔看看你这几个月来又长进了多少。” 利刃划过我眼前,他的动作突然变得缓慢。 我伸手捏住剑刃用力一掰,剑刃直接被我给掰断,我使出段正豪教我的绝命指,两指戳在他的肩关节,直接卸掉了他的左臂,而后故技重施卸下了他的右臂。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一口血喷了出来:“你…之前……” “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否则的话,我就把你从这儿扔下去。”我伸手扣住他的喉咙,将他提起来,来到山崖边。 他哈哈笑着,说:“大侄子,你二叔我混江湖这么多年还没怕过谁的威胁,当年我在国外,见了鹰国的总统,我都是直着腰杆子,现在让我向你求饶,别做梦了!当年城隍庙我确实应该杀了你的,可惜啊,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的话,你绝对死在当时,把我丢下去吧。” “那你就带着你的那些秘密,在山坳里发愁流脓吧。”我咬牙切齿。 江豹哈哈大笑:“好啊。” 我也阴恻恻的一笑:“三儿,是我堂弟吧?我会去找他询问我想知道的。” 江豹瞳孔猛然放大,想要开口,但是已经晚了。 他的身体急剧下落,摔下了山崖。 第三百七十三章 西王母 等我回过头,场中站着的只有老三跟老五了。 老三气喘吁吁的看着我:“十九,我们两个人联手还是可以镇压你的,你最好不要打我们的主意。” “当然不会,上头那些外人我一个人料理不了,肯定还需要你们这两个帮手,得手之后,我们一分为三。”我开出价码。 老五跟老三对视一眼,随后说道:“不必了,我们一人要两成,剩下的六成全部归你,只要你别对我们过河拆桥就是。” “一言为定。”我说完,率先扒住通天神树的树杈往上爬去。 爬得越高,氧气竟然就越浓。 我稍微有些出神儿,因为在网络上风靡着这么一句话,说现在的人无法修炼是因为现如今的空气中灵气太过于稀薄,如果灵气相对浓厚一些,大家都可以修仙。 那么逆推一下,灵气浓郁的话,氧气肯定也会浓郁,这是不是侧面说明,这通天神树真的可以抵达仙宫? 正在我愣神儿期间,下面的老三开口道:“十九,你干什么呢?爬啊。” 也不知道爬了多高,我此时的体力已经有些透支,下面的老三跟老五已经被我甩开了四五米的高度,我朝下喊道:“你俩快点啊。” “来了。”老三说完,继续爬树。 又十几米之后,穿过厚厚的云层,我看到了这神树的尽头,茂密的树荫之下竟然有一段青石板的路面,我抱着树干用脚踩了踩,很结实,随后我放开了树干。 但我没有贸然进入,而是等老三老五。 这是队友之间的信任,毕竟这里不比其他地方。 等他二人也上来之后,老五惊呼:“这乃神迹,你说这事儿说出去谁能信啊?我们上天了,还见到了天上的仙宫。” 老五作势要走,但是被老三拦住,老三对我说:“李尚,闻出什么了吗?” “先前的人都从这经过了,路是没错的,但是我不确定他们走了多远,说实话这种空中的东西,实一脚虚一脚的,或许我们下一步就会摔死,怕么?”我问道。 老三一笑,迈步走去,打了头阵。 穿过这青石板的路,一扇朱红金边的大门伫立在眼前,上面镶嵌着金灿灿的钉子。 同时上有匾额,书写仙宫二字。 看到这块牌匾,我说实话有点犹豫了,因为在我妈留下的录音中说过张家宝藏是骗局,九龙墓是陷阱,还说别去仙宫。 但是我爸最终却下落不明,会在这仙宫之中么? 观我眉头紧锁,老三那双老鼠眼一转,说:“李尚,你怎么看?” “都到这儿了,进去呗。”我上前双手扶住大门用力一推,厚重的大门错开一条能容人通过的缝隙。 进入大门,便是金碧辉煌的大厅,像是古代皇帝犒赏三军一样,最上方是龙椅,两侧是一张一张的小桌子,给大臣们坐的。 此时在我们早先上来的人就已经坐到了那桌子前胡吃海塞,上面摆满了珍馐美味,山珍海味,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 正迷惑着,一个身着薄纱的女子来到我们三人身前:“三位请入座,娘娘马上就到。” 老五问老三:“怎么办?” 老三说:“先坐下看看再说。” 他们二人坐下,我也只能先坐下看看情况,落座之后,两排身着薄纱的女子来到大殿中央载歌载舞。 一支舞毕,那龙椅上不知何时已经坐上了一个女人,雍容华贵,身上披的凤袍更是光艳夺目。 我眯起眼睛,心里突然慌得很,就好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突然在林中被猛虎给盯上了一般,那种心悸是无法抹除、是与生俱来的。 那就是西王母吗? 众人议论纷纷,而那些舞女则齐齐跪下高呼娘娘万岁。 这一刻,议论声戛然而止。 坐在我对面的高老头朝我看了过来,使了使眼色。 说实话我看不懂,但是我用他的眼色同样使了回去。 然后高老头身旁的王天跟千鹤齐双双站起身来,说:“我们都是一介凡人,如今得见娘娘仙颜,不知可否上前一观?只为垂老之年能给儿孙后代留下一些饭后闲谈。” “诸位先行在此享用酒菜,那位朋友,可否随我到后堂一叙?”西王母朝我发出邀请。 我起身道:“娘娘相邀,岂敢不从?” 说着,我抖了抖身上的背包,张家宝藏哗哗作响。 跟随西王母来到后堂,她开门见山:“将张家宝藏给我。” “这东西不该出现在你们的世界。” “交给娘娘倒没什么,但我想知道一些事情。”我将装着张家宝藏的袋子又往身后藏了藏。 西王母不恼,说:“那你随我来吧。” 随西王母离开后堂,走过一条云阶,恍惚之间便进入了一个名为天牢的地方。 天牢中。 我再一次见到了那个红衣女,就是身着张家宝藏的那个女人,也是给我太岁肉的那个。 她看到我,眼神一阵黯淡:“你走错路了!你不应该让别人介入的。” “文明真的会复苏么?”我这句话问的是红衣女,同时也是问的西王母。 红衣女自嘲的一笑:“没想到当年我们在你父母身上成功了,却败在了你身上。” “我父母的身上?”我双手抓住栏杆,问道:“当年是你?你去了我们老家,是你让我父母带着张家宝藏去昆仑山的?” 红衣女诡异一笑,说:“没错,就是我的主意,也是我编造了长生术的传闻,就是为了骗你们去触发完好的九龙墓,九龙墓一旦全部被触发,文明的复苏就会开始,到那个时候,你们所谓的人类文明就会变成奴隶文明,可惜,棋差一着,败给了你这么个不守规矩的人,几千年来凡是得知九龙墓的人无一不是想独吞,可是你竟然把九龙墓的事情全部给散发了出去,你毁了我。” 她的歇斯底里,让我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因为她的话听起来乱糟糟的,跟精神失常似的。 我扭头看向西王母:“娘娘,这……” 第三百七十四章 长生何意? 西王母抬手一挥,眼前的场景瞬间转变,似乎是回到了后堂,一名仙女过来倒上两杯茶,茶香四溢让我忍不住端起了杯子。 刚欲喝下,西王母让我一会儿再喝也不迟。 我放下茶杯,西王母给我讲述建国以来的事情,首先清王朝是最后一个‘家天下’,家天下之后有数百年的共和行政,所以神仙避世不出,可红衣女并不是个闲得住的人,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离开了昆仑,相较于昆仑上的清冷,她更喜欢血流成河的狂野,于是她起了破坏九龙墓再次造成天下大乱的局面。 后西王母察觉,命人将她关在了昆仑山祖龙脉的龙口之中,可是管得住她,却管不住凡人们对长生的渴望,况且她们这些天人更讲究命数,所以他们认为张家宝藏散落凡尘也是命数,故而没有搭理。 二十多年前,红衣女趁着祖龙脉被斩暂时离开了昆仑找到了我父母想要诱骗我父母去破坏掉九龙墓,但是在他们会昆仑送还张家宝藏的时候,我父母被人给坑害了。 话聊到这儿,我问道:“所以当初对我父母出手的人,到底是谁?” “是你爷爷。” “什么?”我就要从凳子上坐起来了。 “不要惊慌,的确是你爷爷,也是你爷爷把你父母的行踪透露给青红门的,青红门自始至终都是你们江家的势力,否则的话,你小江尚又如何能在江湖中走的一帆风顺?难道你真以为,你的头脑跟能力能够稳压众多老一辈的人吗?” “那我爷爷后来……”我说到这儿,突然想起来我爷爷临死前说的那句话,他说自己干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儿,让我别走他这条路。 当时我天真的以为是别走倒斗这条路,如今看来,是别走昆仑这条路。 照西王母这么说,我爷爷安排了我父母的遇袭,然后他自己内心无法原谅自己,所以就让江豹一把火把他连同老家一起给烧了恕罪? 我这么讲,西王母没有反驳,他说:“当初你太爷斩祖龙脉的时候就发现了小红的目的,但是袁大头自己的皇帝梦破灭,已经被权力迷了心窍,他得不到的也不让别人得到,所以当初这祖龙脉不斩不行,可他已经是将死之人,如果背下这因果,他是无力将因果结束的,所以换成了你爷爷斩了祖龙脉,而后你将张家宝藏带回祖龙脉的腹中,修复了祖龙脉,到这儿,你们家的因果就了了,可是你后续的追查九龙墓,却在你爷爷的意料之外,所以饕餮向你示好,为了你青红门跟王家拼了,摘星阁也跟望北楼对上了,你们整个江湖虽说是因为小红编造的长生术而起了二十多年的纷争,但是说到底,还是你们凡人内心的欲望所致,你爷爷不想文明速度,但想自我求长生,便以你为棋子,要跟我们天人斗上一斗,才酿成了如今的局面。” 我眉心紧锁分析着西王母话中的意思。 前半段我懂了,后半段是说我爷爷想以我为棋子,跟他们天人斗? 我捕捉到这个信息,说:“我爷爷没死?” “没有。”西王母手再次一挥,我眼前的场景再次转换,我们再次回到了天牢之中。 但并不是红衣女那边儿,而是一个石窟之中。 这里没有栅栏也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 我们两人的出现,让缩在墙角的那个老人身子震了震,我鼻子抽了抽,顿时鼻子一酸,眼眶一红,我颤颤巍巍的叫了声爷爷。 黑暗中,那个身影朝我们爬了过来,脸却是那个教我功夫传我术数的老李。 老李的人皮面具已经有了脱落的痕迹,但仍然那么逼真。 西王母说:“其实北派不姓江,而应该姓李,谁又能惊门总魁首李苍峰竟然会暗中拉扯起一个不弱于上八大江湖的北派盗门呢?” 话说到这儿,其实我心中的疑惑已经可以串联起来了,那就是在我爷爷被我二叔江豹一把火连同老宅一起烧掉的那一刻,他也放弃了总魁首的身份,而变成一个‘世外高人’老李把我从二叔的手下救下,教我功夫传我术数,因为他知道在我爸执意要用张家宝藏打开昆仑天棺的时候,他的第一盘棋已经输了。 可是因果仍然在他,或者说我们家身上,所以他只能以仇恨的方式刺激我,让我学了他的本事来完成他未完成的事情。 于是乎,我出山了,跟他预料的一样,我披荆斩棘,按照他的思路在江湖上横冲直撞。 可最终他还是输了。 因为他想斗天人,可如今的我在西王母面前连还手的念头都不敢有,还谈何斗? 我爷爷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说:“小尚,我告诉我,你想长生吗?” “不想。”我坚定的摇了摇头,本来亲切的爷爷,在这一刻让我有些畏惧。 我爷爷说:“你是惧怕她们天人吗?天人并不可怕,他们跟我们人类一样也会流血,也会死,他们每日都要修炼汲取这昆仑上的炁,否则的话他们也会死,而你吃了太岁肉,主要你愿意,你是可以留在这里的。” 我扭头问西王母:“太岁肉是什么?” “天人的肉,吃了天人的肉,可见天人真面目,可留在昆仑仙宫修行,以求长生。” “所以我爷爷以我为棋跟你赌斗,赌的是什么?” “赌你会选长生。” “我不选长生。”这一刻,我心里一直悬着的石头似乎落了下来,我说:“我不懂长生有何意义,也不想懂,我只想做个凡人,百年之后骨灰飞扬在这天地之间,以自身合这天地之道,我觉得,这比肉身的长生更有意义。” 西王母似乎被我这一句话给震惊到了,她扭头对我爷爷说:“李苍峰,你认输否?” 我爷爷垂头丧气说:“我输了,甘愿受罚。” 等到周围的景物变回后堂,我仍然不明白我爷爷口中那个‘我输了’,他们的赌约是我会不会选择长生,可筹码是什么?代价又是什么? 我问西王母。 西王母说:“代价是他会长生,但会失去部分记忆,然后看着自己的亲人朋友一个个的离去,喝茶吧!” 我鬼使神差的端起茶杯,送到嘴边儿时顿了顿:“我如何回到下界?” “一盏茶的功夫。”西王母答道。 我瞬间懂了她的意思,大概喝了这盏茶,她就会施法送我回家吧? 随后我又问外边那些人又待如何?八龙献珠定仙宫又是什么? 她说:“妄图长生者,自然不得善果,至于后面那句话说对也对,说错也错,首先,仙宫无定!但如果另外八条龙脉不被动的话,昆仑神树也不会出现,所以才有了这个说法。” 我从椅子上下来,双膝跪地,高举手中茶杯:“谢娘娘赐茶。” 说罢,一饮而尽。 …… 五十年后。 我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坐在顺德中心广场的台阶上看着不远处手舞足蹈的说书先生,脸上尽是苦涩。 小男孩摇了摇我的手:“爷爷,那个老爷爷说他见过神仙,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点了点头。 小男孩虎头虎脑的想了想,问我:“那个老爷爷是爷爷你的朋友么?” 我说:“他是我爷爷。” 又十几年后。 我的小孙子也长大成人,而我则躺在了坟包下面。 小孙子插上三炷香,磕了三个响头。 就在他要离开之时,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儿来到我的墓前,问我的小孙子:“小家伙,你说这世上有人长生不老吗?”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