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穿男:大佬竟是我自己》 第1章 山巅学艺 巍峨青山连绵起伏,一条清澈的溪流浩浩荡荡,日日夜夜无穷无休地从青云山脚下绕过,奔腾向远方。溪边一排数十株青松,针叶似墨染般翠,正是春日时节。 在这如诗如画的美景之中,有一人正在专注练剑。此人剑势凌厉,身形矫健。他剑眉星目,面容俊朗,浑身散发着少年的英气与活力。一头黑发随意束起,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飘动。 手中之剑舞动如飞,剑影闪烁,寒光逼人。他的动作刚柔并济,时而如猛虎下山,气势磅礴;时而如灵燕轻舞,优雅灵动。 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力量与技巧的完美结合,仿佛与这周围的自然景色融为一体。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更增添了几分神圣之感。 他的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但眼神却越发坚定。心中只有剑,忘却了世间的一切纷扰。 此人正是陆风。 正当陆风沉浸在练剑的世界中时,一位师兄悄然路过此地。这位师兄身着蓝色长袍,腰间束着一条黑色腰带,面容沉稳。他本是路过此处前往山中的一处静地,却被陆风那灵动的剑势所吸引。 师兄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陆风练剑,心下不禁感叹:小师弟当真是天资聪颖,不管学什么都能又快又好,实在是让人羡慕不已。想当年自己在他这个年纪时,可远没有这般成就。 师兄轻咳一声,走上前去,微笑着说道:“小师弟,你的剑法愈发的高超啦。方才看你练剑,那剑势凌厉,招式精妙,实在是让师兄我佩服。” 陆风闻声,连忙收剑,微微躬身向师兄行礼,眼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笑嘻嘻地说道:“师兄过奖了,我不过是瞎练着玩呢。哪能跟师兄比呀,师兄才是真正的高手。” 师兄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陆风的肩膀,说道:“你这小子,就会贫嘴。不过你的进步确实很大,看来平日里没少下功夫。” 陆风挠了挠头,说道:“嘿嘿,师兄教导得好嘛。我要是不努力,哪对得起师兄和师门的栽培呀。” 师兄看着陆风那俏皮的模样,心中满是喜爱,说道:“你呀,就是嘴甜。不过,剑法一道,永无止境。你可不能骄傲自满,要继续努力。” 陆风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师兄放心,我一定不会骄傲的。我还想跟师兄多学几招呢,师兄什么时候再教教我呗。” 师兄笑骂道:“你这小鬼头,就知道缠着我。好吧,等有时间了,我再指点你几招。” 陆风高兴地跳了起来,说道:“太好了,谢谢师兄。师兄你最好了。” 师兄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你呀,别光说好听的。赶紧去把今天的功课做完,别偷懒。” 陆风吐了吐舌头,说道:“知道了,师兄。我这就去。” 说完,便提着剑,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看着陆风远去的背影,师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知道,这个小师弟虽然调皮,但却有着一颗上进的心。 陆风年方十五,正是朝气蓬勃的年纪,然而,他的心中有一个秘密,一个连他最亲近的师姐李瑶都不知道的秘密——他并非这个世界的人,前世也并非男生。 她来自几千年后的现代,当时她的名字还是林晓,一个平凡的社畜,过着朝九晚六的生活。每日在公司忙碌,上班挨老板骂,下班回家骂老板,日子平淡又无奈。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唯独极爱看武侠小说。那些刀光剑影、侠肝义胆的故事,总是能让她沉浸其中,幻想自己成为一名潇洒的大侠。 直到那个命运的夜晚,她在加班后疲惫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一道奇异的光芒将她吞噬,等她再次醒来时,二十几年的女儿身,已经变成了男婴,也就是这个古代世界的陆风。 现代的林晓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现代的生活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羁绊,她初来这个世界时也是一名孤儿,被大师傅捡到,抚养长大,得名陆风。 从那以后,陆风便在青云派中慢慢长大。随着年龄的增长,陆风惊喜地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武学昌盛的世界,这于他而言,仿若久旱逢甘霖。他就像一块干涸的海绵,迅速而贪婪地吸收着这个世界的一切,全身心地投入到武学的修炼之中。 第2章 剑影婆娑 陆风正准备回屋做功课,心中还盘算着今日的剑法练习还有哪些可改进之处。就在这时,一个小师弟兴冲冲地跑了过来,满脸兴奋地说道:“师兄,大师姐游历回来啦!平日里你们关系最好,我特意来给你报信。” 说完,小师弟的眼神看向陆风的怀里,那模样似要流出口水一般。 陆风听闻师姐回来的消息,心中也非常惊喜。他看着小师弟那可爱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从怀里掏出自己自制的糖果,摸了摸小师弟的头,说道:“不错,现在还知道报信了,是不是又馋糖啦?” 小师弟眼睛一亮,连连点头,笑嘻嘻地说道:“还是师兄最懂我。” 陆风看着小师弟那馋嘴的样子,心中满是温暖。青云派中,有着许多像小师弟这样可爱的人。师姐李瑶的归来,更是让他感到无比的高兴。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师姐,与她分享自己这段时间的进步和经历。 想到这里,陆风对小师弟说道:“你去玩吧,我去找师姐。” 说完,便朝着师姐归来的方向走去。 陆风快步来到李瑶的院中,心中满是期待。刚一踏入院子,便看到李瑶正在专注地练剑。 李瑶年方十八身姿矫健似猎豹,又有着少女的轻盈。她那一头长发简单地束于脑后,几缕发丝宛如调皮的精灵,尽显英气与不羁。她的面容虽不算倾国倾城,却恰似一朵盛开在江湖的野花,有着一种独特的飒爽之美。 作为青云派的大师姐,她不仅武艺高强,一手落英剑法使得出神入化。剑影翻飞之间,似有无数花瓣飘落,美不胜收。她的医术也十分高强,时常在外游历,治病救人。她温柔善良,又因年长而多了一份沉稳,深受青云派众人的喜爱。 陆风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李瑶练剑,心中涌起一股敬佩之情。他想起自己刚被师姐捡到的时候,那时的他懵懂无助,是师姐给予了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和教导。 李瑶的耳朵一动,那熟悉的脚步声让她瞬间知晓有人来了。她微微扬起嘴角,心中已有猜测。陆风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他提着剑纵身向前,二话不说便向李瑶攻去。李瑶先是微微一怔,旋即拔剑迎上。 剑影交错,两人瞬间战作一团。陆风剑法凌厉,每一招都充满了力量与速度,他身形矫健,如猎豹般敏捷。李瑶则是沉稳大气,落英剑法施展开来,如仙女散花般美丽而又充满危险。两人有来有往,剑势此起彼伏,一时间竟不分上下。 院子里剑气纵横,树叶被剑风卷起,在空中飞舞。陆风与李瑶都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这场比试之中,他们的眼神中只有对手和手中的剑。陆风不断变换着招式,试图找到李瑶的破绽,而李瑶则以不变应万变,凭借着高超的剑术和丰富的经验稳稳地防守着。 最终还是李瑶胜了一筹。陆风垂头丧气,故作委屈地说道:“师姐,你怎么还是这么厉害,偷袭你都打不过。” 李瑶优雅地剜了个剑花,收起剑来,宠溺地看着陆风,说道:“你呀,知不知道偷袭人之前,应该把自己的脚步声藏好。你这脚步声,隔老远我就听到了。” 陆风挠挠头,笑嘻嘻地说:“我这不是心急嘛。师姐你一回来就练剑,我就想跟你切磋切磋,看看我这段时间有没有进步。” 李瑶轻点陆风的额头,说道:“你呀,就知道调皮。不过,你的剑法确实有进步,继续努力。” 陆风眼睛一亮,说道:“真的吗?师姐,那你再指点指点我呗。” 李瑶轻轻地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宠溺。“指点的事不急,我看你背部发力不对,是不是练剑的时候伤着了?” 她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中满是关切。 陆风心中一暖,刚想开口说没事,却见李瑶已经不由分说地拉起他的手,“走吧,我新炼制了一些药膏,对你的剑伤有好处。” 说着,她便拉着陆风向药房走去。 陆风感受着师姐手中的温度,乖乖地跟着她。 第3章 药房抹药 陆风随着李瑶来到了药房。这药房本是青云派的制药之地,各类药材琳琅满目,摆放得整整齐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气,让人闻之心神宁静。 由于李瑶的医术过人,又深受各位长老的喜欢,这里早就成了李瑶的专属地盘。她对每一种药材都了如指掌,能够熟练地运用它们来炼制各种神奇的药膏和丹药。 药房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草药图谱和医学典籍,李瑶时常在这里钻研医术。 李瑶看着陆风,语气平静地说道:“把衣服脱了吧。” 陆风脸上瞬间闪过一丝羞涩,嗫嚅道:“师姐,我都这么大了,脱衣服有点不合适吧。” 李瑶闻言,扬起手就打了一下陆风的头,嗔怪道:“现在知道害羞了,你小时候还是我给你洗的澡呢。” 陆风一听,大囧不已,脸上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他挠了挠头,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瑶看着陆风那窘迫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放缓语气说道:“好了,不逗你了。赶紧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的伤。” 陆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慢慢地解开了衣衫。他背对着李瑶,心中依然有些忐忑不安。 等到陆风真的把衣服脱了,李瑶的目光落在陆风的身上,这才意识到,当年的那个小男孩,如今确实不一样了。 陆风的身材练得极好,匀称的身躯上有着流畅的肌肉线条,在药房柔和的光线下,散发着一种青春的活力与力量。 李瑶的眼神微微一闪,心中不禁涌起几分羞涩。她连忙定了定神,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陆风的伤势上,但那刚刚看到的画面却仿佛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轻轻咬了咬嘴唇,暗暗责怪自己的失态,然后尽量以平静的语气说道:“还好,伤得不重。” 李瑶一边涂抹药膏,一边说道,“以后练剑可不能这么拼命了,要注意保护自己。” 说完,她快速地为陆风涂抹好药膏,动作比之前略显慌乱。 陆风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虽然他这辈子是个男的,但是光着膀子这种事,还是让人有些害羞,他微微侧过身子,轻声说道:“谢谢师姐。” 李瑶没有抬头,只是轻轻 “嗯” 了一声,然后迅速收拾好药膏,说道:“好了,你把衣服穿上吧。这几日就别练剑了,好好养伤。” 陆风乖乖地点点头,穿好衣服。 李瑶看着陆风,神情郑重地说道:“平日里除了武艺,医术也不可落下。等以后你下山游历,免不了会受伤,要保护好自己,让自己平平安安的,知道么?” 陆风急忙回应道:“师姐,我知道的,平时学医我可认真了。” 他的眼神中透着坚定,让李瑶稍稍安心了一些。 李瑶微微点头,继续说道:“江湖险恶,你虽有武艺在身,但也不可掉以轻心。医术能在关键时刻救你性命,也能救助他人。” 陆风认真地听着师姐的教诲,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他知道师姐是为了他好,关心他的安危。 陆风调皮地一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说道:“师姐,我的医术虽然无法和你媲美,但是也学的不差呢。你看,这是我自制的养颜丹,对皮肤有极好的美容效果,可以护肤哦。” 说着,他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药瓶,小心翼翼地递给李瑶。 李瑶微微一怔,看着陆风那期待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她接过药瓶,打开瓶盖,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看着瓶中圆润的丹药,李瑶不禁露出了微笑。 “你这小鬼头,还会炼制养颜丹了。” 李瑶轻轻点了一下陆风的额头,“不过,这养颜丹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 陆风挺起胸膛,自信满满地说道:“师姐,你放心吧,我可是试验了好久呢。这养颜丹绝对有效,你用了就知道了。” 李瑶看着陆风那认真的模样,心中满是感动。她知道,陆风一直都很努力,不仅在武艺上刻苦钻研,在医术上也下了不少功夫。 “好,那师姐就试试你的养颜丹。” 李瑶说道,“如果真有效果,师姐就奖励你。” 陆风一听,兴奋地说道:“师姐,什么奖励呀?” 李瑶笑着回道,“就奖励你多做课业,继续提升医术吧。” 陆风一听,兴奋的神色顿时一滞,苦着脸问道:“师姐,这算哪门子奖励呀?” 李瑶看着陆风那副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怎么?不愿意?多做课业、提升医术可是为了你好。你不是想成为像师姐一样厉害的人吗?这就是必经之路。” 陆风无奈地撇了撇嘴,说道:“好吧,师姐说得对。我会努力的,争取早日像师姐一样厉害。” 李瑶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这还差不多。好了,你赶紧去把伤养好了,然后好好做课业。师姐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李瑶转身离去。陆风看着师姐的背影,暗暗叹了口气,心想这奖励还真是特别啊。 第4章 青云之志 江湖之中,门派林立,然青云派以其百年底蕴,独树一帜,威名远扬。 青云派坐落于群山环抱之间,峰峦叠翠,云雾缭绕。那连绵的山脉仿佛是天然的屏障,守护着这一方神圣之地。 青云派的历史可追溯至百年之前。彼时,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一位名叫青云子的大侠,心怀苍生,凭借着超凡的武艺和过人的智慧,行侠仗义,扶危济困。 他见世间苦难深重,便决意创立一个门派,培养更多的侠义之士,以匡扶济世,拯救苍生。于是,青云派应运而生。 青云子广收门徒,不论出身贵贱,只看是否有一颗侠义之心。他将自己的一生所学倾囊相授,不仅传授高深的武艺,更教导弟子们要秉持正义,心怀慈悲。 在青云子的悉心教导下,青云派逐渐发展壮大,成为了江湖中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随着时间的推移,青云派历经数代掌门的传承与发展,始终坚守着匡扶济世的使命。每一代掌门都以身作则,带领弟子们行走江湖,为百姓排忧解难。赢得了江湖中人的敬重和百姓的爱戴。 在青云派中,弟子们所学甚广。武艺自然是重中之重。青云派的武功以剑法着称,剑法凌厉刚猛,又不失灵动飘逸。那青云剑法,剑势如青云直上,气势磅礴,令人望而生畏。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无穷的威力,既可以在战场上杀敌制胜,又可以在江湖中维护正义。 除了剑法,青云派还有一套独特的内功心法。弟子们通过修炼内功,增强自身的内力,提高武艺的威力。内功修炼需要极大的耐心和毅力,只有经过长时间的刻苦修炼,才能达到高深的境界。然而,青云派的弟子们从不畏惧困难,他们日夜苦练,只为了能够早日成为一名真正的侠义之士。 青云派的教育并不仅仅局限于武艺。在青云派中,还有专门的师傅来教授医术。医术在江湖中同样有着重要的地位。弟子们学习医术,不仅可以在战斗中救治受伤的同伴,还可以为百姓治病救人。青云派的医术博大精深,涵盖了中医的各个方面,包括针灸、草药、推拿等。 师傅们将自己的医术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弟子们,希望他们能够用医术来帮助更多的人。 商道也是青云派弟子们需要学习的内容之一。虽然青云派以侠义为本,但在现实生活中,也需要一定的经济基础来维持门派的运转。 弟子们学习商道,可以为门派的发展筹集资金。同时,商道也可以培养弟子们的理财能力和经济头脑,让他们在江湖中更加从容地应对各种挑战。 为官之道也是青云派教育的一部分。在古代社会,官员的权力很大,如果能够有一些弟子进入官场,为百姓谋福祉,也是一种很好的方式。 青云派的为官之道强调清正廉洁、为民服务。弟子们学习为官之道,可以了解官场的规则和礼仪,掌握治理国家的方法和技巧。 青云派的弟子们在学习这些知识的同时,也不忘践行侠义之道。 他们经常下山游历,行侠仗义,为百姓排忧解难。在江湖中,只要有青云派弟子出现的地方,就会有正义和希望。 百年以来,青云派始终屹立不倒,成为了江湖中的传奇。 第5章 云游前夕 夜晚,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洒在青云派的庭院中,给整个门派披上了一层银纱。 陆风正在自己的房中整理物品,心中既兴奋又有些忐忑。明日,他便要下山游历,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全新的挑战。 突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陆风打开门,只见大师傅青阳子站在门外。青阳子是如今青云派的掌门人,他身着一袭青色长袍,面容严肃而又慈祥。月光下,他的身影仿佛一座沉稳的山峰,给人一种强烈的安全感。 陆风连忙躬身行礼:“掌门师傅。” 青阳子微微点头,走进房中。陆风关好门,跟在师傅身后,心中暗自猜测师傅此次前来的目的。 房间内,青阳子缓缓坐下,看着陆风,眼神中满是关切。陆风抬眼望去,师傅的目光如同一湾温暖的湖水,让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知道,在师傅心中,自己如同亲生儿子一般。自他被师姐李瑶带入青云派后,师傅青阳子便对他格外关注,悉心教导,无论是武艺还是为人处世,都给予了他无尽的关怀。 青阳子看着陆风,缓缓说道:“风儿,明日你便要下山游历了。这是青云派的传统,也是你成长的必经之路。” 陆风恭敬地说道:“师傅,徒儿明白。徒儿一定会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增长见识,提升自己的武艺和医术。”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同时也流露出对师傅的深深敬意和孺慕之情。 青阳子微微颔首,说道:“下山之后,你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和事。江湖险恶,你要时刻保持警惕,不可掉以轻心。” 他的语气严肃,充满了对陆风的担忧。 陆风郑重地点点头,说道:“师傅放心,徒儿会小心的。” 青阳子继续说道:“你的武艺虽有进步,但仍有不足之处。在江湖中,你要不断学习,取长补短,方能不断提升自己。同时,你的医术也不可荒废,要多行善事,救助百姓。” 陆风说道:“师傅,徒儿明白。徒儿一定不负师傅的期望。”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青阳子看着陆风,眼中露出欣慰之色,他轻轻地叹了口气。“风儿,你从小就是我养大的,对我来说,你就像我的儿子一样。”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在外面,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受伤,也不要忘了回家的路。” 陆风坚定地说道:“师傅放心,徒儿一定会平安归来。” 青阳子站起身来,说道:“好了,你好好准备吧。明日一早,为师会为你送行。” 说完,青阳子走出房间,房间里只剩下陆风一人。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心绪却如汹涌的海浪般翻腾不已。 明日就要下山了,陆风的心中既兴奋又紧张。 自来到这个世界,他一直生活在青云派中,从未踏足过外面的世界。他无数次在脑海中想象过外面的模样,那会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呢? 陆风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仿佛有无数的星星在跳动。 他想到那些在武侠小说里看到的江湖场景,热闹的集市、神秘的武林高手、惊险的江湖纷争…… 也许,这一次下山,他就能亲身体验到。 第6章 师姐叮嘱 不久,房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陆风看着站在门口的李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李瑶身着一袭淡蓝色长裙,长发如瀑,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美丽动人。 “师姐,你怎么来了?” 陆风问道。 李瑶微微一笑,说道:“我来看看你东西都收拾得怎么样啦。” 陆风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都准备的差不多啦。” 李瑶走进房间,四处看了看,看着陆风那少得可怜的行李,不过是些贴身的衣物整齐地叠放在一旁。她微微皱起眉头,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暗叹:这小师弟,还是照顾不好自己。 在李瑶眼中,陆风虽然聪明伶俐,武艺也在不断进步,可在生活琐事上却总是大大咧咧。 她想起自己初次下山游历之时,也是这般准备不足,后来在路途中吃了不少苦头。 她不想让陆风重蹈覆辙,于是柔声说道:“风儿,下山游历可不是短短几日之事,你这行李也太单薄了。” 陆风看着师姐担忧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挠挠头,笑着说道:“师姐,我觉得这些就够了。轻装上阵,也方便些嘛。” 李瑶无奈地看着他,说道:“你呀,总是这么不当回事。这一路上,你会遇到各种情况,衣物要多带些,以防天气变化。还有,干粮和水也不能少,万一路上找不到客栈和水源怎么办?” 说罢,李瑶拿出为陆风准备的包裹。她轻轻抖开包裹,笑着对陆风说:“看看,师姐给你准备了啥。” 里面露出新做的厚衣服和鞋子。 陆风眼睛一亮,惊讶道:“哇,师姐,你啥时候做的这些呀?” 李瑶白了他一眼,说道:“就你整天没心没肺的,也不知道为下山做足准备。我呀,抽空就给你做了,不然你出去还不得冻成个冰疙瘩。” 陆风嘿嘿一笑,拿起衣服在身上比划着,说道:“师姐的手艺就是好,这衣服肯定又暖和又好看。” 李瑶笑骂道:“少油嘴滑舌,赶紧把东西收好。这鞋子也是新做的,鞋底可结实了,够你走不少路呢。” 陆风放下衣服,拿起鞋子仔细瞧着,说道:“师姐想得真周到。不过师姐,你这又是做衣服又是做鞋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送我出嫁呢。” 李瑶一听,伸手就给了陆风一个爆栗,说道:“你这臭小子,净胡说八道。赶紧收拾好,别贫了。” 陆风捂着脑袋,笑嘻嘻地说道:“知道啦知道啦,师姐最好了。” 李瑶无奈地摇摇头,说道:“你呀,什么时候能真正长大,让人省心呢。” 陆风心中泛起苦笑,想想自己前世和今生的年纪加起来,确实比师姐大了不少呢。可师姐却始终把他当成个小孩儿般照顾着。不过,能做小孩也是一种幸福吧。 陆风满脸讨好之色,伸手轻轻为李瑶锤着肩膀,笑嘻嘻地说道:“师姐真是人美心善,我也太幸运了。青云派能有你这样的大师姐,简直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李瑶被陆风这副模样逗得忍俊不禁,微微扬起嘴角说道:“就你嘴甜。” 这时,陆风神秘兮兮地从自己的包裹里掏出了一堆东西,献宝似的递到李瑶面前。“师姐,你看,这是我为你准备的。” 原来,那是一堆护肤的东西,甚至连他自制的护手霜都有。 这些护肤品被精心地装在一个个小瓶子和小盒子里。陆风拿起一瓶护肤霜,说道:“师姐,这个护肤霜是我用了好多珍贵的草药炼制的,对皮肤可好了。还有这个护手霜,师姐你经常摆弄草药,手容易粗糙,这个护手霜能让你的手一直嫩嫩的。” 李瑶看着陆风递过来的这些东西,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没想到陆风这个小师弟如此贴心,还为她准备了这些。“你还挺有心。” 李瑶笑着说道,眼神中满是感动。 陆风得意地扬起下巴,说道:“那当然,师姐对我这么好,我当然也要对师姐好呀。” 李瑶轻轻地叹了口气。“陆风,你还记得你小时候一直佩戴的那块玉佩吗?” 陆风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那块玉佩。玉佩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虽然经过岁月的洗礼,却依然散发着温润的光芒。“当然记得,这是我唯一的身世线索。” 李瑶轻轻地抚摸着玉佩,眼中闪过一丝回忆。“当年大师傅捡到你时,你身上只有这块玉佩。” 陆风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感,他作为穿越者,对自己的身世有着天然的好奇,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师姐,我知道你一直担心我的身世,但我觉得,一切都随缘就好,不管我是谁的孩子,我都是你的小师弟。” 李瑶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释然。“你说得对,陆风。你的身世虽然成谜,但你已经是青云派最优秀的弟子,未来一定光明无限,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第7章 初出青云 次日一早,阳光洒在青云派的大门前,泛起一层温暖的光晕。陆风背着行囊,迈着坚定的步伐来到青云派的门口。 此时,青云派已经站了一众的人,来为陆风送行。大家正三三两两的聊着天,气氛既热闹又带着些许离别的惆怅。有的师兄戏谑地说道:“这小子终于走了,太能折腾了,青云派也能安静一点儿了。” 旁边的人应和道:“可不是嘛,这陆风平日里就像个皮猴子,没个消停的时候。不过,这一走,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众人的话语传入陆风的耳中,他却并不生气,反而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他知道,师兄们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很关心他的。在青云派的日子里,他和师兄弟们一起练剑、一起玩耍,虽然偶尔会有小摩擦,但那份深厚的情谊却是无法磨灭的。 陆风向师兄弟们走去,拱手说道:“各位师兄,陆风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归来。往日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师兄们多多包涵。” 师兄弟们纷纷笑了起来,其中一个师兄走上前来,拍了拍陆风的肩膀,说道:“你这小子,说什么呢。出门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就赶紧回门派来,兄弟们给你撑腰。” 陆风心中感动不已,他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多谢师兄们,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 又有一些年纪小的师弟们呼啦啦地把陆风包围了起来。一个小师弟仰着脑袋,满脸委屈地说道:“师兄啊,你这一走,我们的糖就没了。” 另一个小师弟也跟着附和,眼睛红红的:“是啊,师兄,以后都没人给我们带好玩的小玩意儿了。” 这群小师弟们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伤心,不一会儿就哭的稀里哗啦,一个个都成了小花猫。 陆风看着这些可爱的小师弟们,心中满是不舍。他蹲下身子,温柔地摸摸这个的头,拍拍那个的肩膀,安慰道:“你们别哭呀,等师兄回来,给你们带好多好多的糖和好玩的东西。” 小师弟们抽泣着,半信半疑地看着陆风:“真的吗?师兄可不许骗人。” 陆风笑着点点头:“师兄什么时候骗过你们呀?你们要乖乖的,听师傅和师姐的话,等我回来。” 小师弟们这才止住了哭声,眼巴巴地看着陆风,仿佛要把他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心里。 此时,青阳子和李瑶也缓缓走了过来。青阳子面容严肃,眼神中却满是关切,他看着陆风,沉声道:“风儿,下山之后,务必谨言慎行,莫要轻易与人结怨。遇事先思而后行,切不可鲁莽冲动。你的武艺虽有所成,但江湖之大,高手如云,不可掉以轻心。” 陆风恭敬地聆听着师傅的教诲,郑重地点头道:“师傅放心,徒儿定当牢记您的嘱托。” 李瑶则是一脸的担忧,她轻声说道:“风儿,在外要照顾好自己。记得按时吃饭,天冷了记得加衣。若是遇到危险,一定要想办法保护好自己,不可逞强。” 陆风看着师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微笑着说:“师姐,你就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陆风一一和众人告别,他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青云派的大门,以及门前端庄而立的师傅和师姐,还有那些或熟悉的面孔。 最后,陆风毅然转身离开。他的步伐坚定,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渐行渐远。 而青云派的众人,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伫立,心中默默为他祝福,希望他在江湖的历练中能够平安顺遂,早日归来。 第8章 富商之女 阳光如金色的丝线,透过繁茂的树梢,斑驳陆离地洒落在官道之上。一辆华丽非凡的马车,在这片光影中缓缓前行。马车四周,几名护卫锐利的目光不断环顾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迹象。 马车内,赵婉儿正襟危坐,那如羊脂白玉般的面庞上,眉头微微皱起,宛如两弯轻蹙的新月。她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不安,似波光粼粼的湖水泛起微微涟漪。 今日,她前往白马寺为病重的父亲祈福。父亲原本身体康健,犹如一棵挺拔的大树,可前几日却不知怎的,突然一病不起,任那良药名医,皆束手无策。父亲一生与人为善,广施善举,她虔诚地祈求佛祖显灵,让父亲早日康复,重新恢复往日的活力。 赵婉儿本是洛阳富商之女,其容貌清秀绝伦,她的眉如远山含黛,轻轻一挑便能勾勒出一幅动人的山水画卷;眼若秋水,清澈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鼻梁挺直,为她精致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立体感。 她虽是闺中小姐,却不同于一般的柔弱女子。她聪明机警,对于家中的纷争和旁系亲戚的野心,她心知肚明。 她的父亲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并无子嗣,因此家中的财产继承问题一直悬而未决。旁系的亲戚们如饿狼般虎视眈眈,时刻觊觎着这份庞大的家业。 尽管如此,她在经商方面却格外有才能,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在她的带领下,赵家的产业如雨后春笋般蓬勃发展,有了质的飞跃,也让赵家稳稳地坐上了洛阳第一富商的宝座。 洛阳城中流传着一首儿歌:“赵氏女,经商才,聪明伶俐人皆知,买卖公平信誉好,金银满仓乐悠悠。” 马车行至一处偏僻的路段,四周寂静得仿佛能听见心跳声。 突然,一阵箭雨如蝗虫般从两旁的树林中激射而出。护卫们猝不及防,纷纷中箭倒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赵婉儿的心中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她立刻意识到自己中了埋伏。她迅速掀开窗帘,只见一群蒙面人手持利刃,如饿狼般从树林中汹涌而出,将马车团团围住。 赵婉儿虽然心中惊慌不已,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深知,现在任何的慌乱都可能导致致命的错误。 她迅速检查马车内是否有可以作为武器的物品,同时急切地寻找可能的逃生路线。 她的手触到了一个隐藏的暗格,里面是她事先准备的一些金银细软、一把精致的匕首以及防身用的迷药。她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逃脱。 须臾之间,蒙面人的领头人走上前来,那阴险的笑容如同扭曲的毒蛇。“赵小姐,你还是乖乖跟着我们走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就在这时,赵婉儿突然从马车中抛出迷药。 迷药迅速弥漫开来,如一层神秘的烟雾,蒙面人们的视线受阻,一时间陷入混乱。 赵婉儿趁机推开马车的暗门,这是她事先观察好的逃生路线。她的身影如一道闪电,迅速消失在迷药之中。 她穿着轻便的布鞋,在树林中快速穿行,她的心跳如激昂的战鼓,但她的头脑异常清晰,如同平静的湖水。她必须逃离这里,找到援助,保护自己。 蒙面人们很快从迷药中恢复过来,发现赵婉儿已经逃脱,立即分散追捕。她的身影在树林中忽隐忽现,如同一只灵巧的鹿,在危机四伏的森林中奋力奔跑,寻找着生的希望。 第9章 山中奇遇 赵婉儿在山中跌跌撞撞地逃亡,她的心跳如急促的鼓点,每一步都似踏在生死边缘。她的裙摆被树枝无情地勾破,发髻也因疯狂奔跑而变得凌乱不堪。 可她的眼中依旧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她深知,自己绝不能在这里倒下,必须拼尽全力找到那一线生机。 蒙面人们紧追不舍,他们的眼中只有贪婪和冷酷,仿佛一群饿狼紧盯着猎物。赵婉儿能清晰地听到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心中涌起了一丝绝望。就在这时,她的脚步一滑,不慎跌入了一个隐蔽的山谷。 山谷中,蒙面人们很快围了上来,他们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仿佛恶魔在得意地狂笑。领头的蒙面人冷笑道:“赵小姐,你逃不掉了。” 赵婉儿强撑着站起身,她的背靠在一块岩石上,手中紧握着那把匕首,准备做最后的抵抗。她的声音坚定而冷静:“是谁指使你们来杀我?” 领头的蒙面人冷哼一声:“你不用知道,只需要知道挡了人的路,就得付出代价。” 赵婉儿心中一沉,但她并未放弃,继续施计道:“我赵家向来与人为善,若是有误会,我愿意亲自上门解释。告诉我,是谁想要我的命?” 蒙面人似乎被她的镇定所动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是…… 是你的二叔。” 赵婉儿的心中一紧,虽然她早已有所怀疑,但亲耳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让她感到一阵心寒。她的二叔,那个平日里总是笑脸相迎的叔叔,竟然真的对她下了杀手。 就在这时,一道清朗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喂,你们这些家伙,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赵婉儿和蒙面人们同时转头,只见一个少年从树林中走出。他身着青衫,手持长剑,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英气。正是陆风。他的头发被一根简单的发带束起,随风轻轻飘扬,更添几分不羁的潇洒。他的面容俊朗,皮肤白皙如玉,一双明亮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 陆风看着这些蒙面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边走边说:“我虽然不是什么大侠,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欺负一个女孩子。” 蒙面人们相视一眼,领头的蒙面人冷笑道:“小子,你是谁?敢管我们的闲事?” 陆风笑了笑,脚步轻盈,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欺负一个女孩子。” 话音刚落,陆风的剑已经刺出,他的剑法如同行云流水,每一次挥剑都带着破空之声。蒙面人们纷纷举刀抵挡,却被陆风的剑法打得节节败退。 陆风一边打一边教训道:“你们知道吗?欺负女子是最没出息的行为。你们的父母如果知道你们这样,一定会很失望的。” 一名蒙面人怒道:“小子,少废话,看刀!” 陆风轻松地躲过攻击,笑道:“看来你们不仅没出息,连听力都有问题。我刚才的话你们都没听进去吗?” 他的剑法突然加快,蒙面人们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中的武器已经被陆风击飞。陆风站在他们中间,长剑指向地面,笑道:“怎么样?现在知道错了吗?” 蒙面人们面面相觑,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高超的剑法,更没想到这个少年竟然如此厉害。领头的蒙面人见势不妙,低声喝道:“撤!” 蒙面人们如蒙大赦,纷纷逃窜。陆风并没有追击,他转身看向赵婉儿,伸出手:“这位小姐,你没事吧?” 赵婉儿看着陆风,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她握住陆风的手,站起身:“多谢少侠相救。若不是少侠及时出现,小女子今日恐怕难逃此劫。” 陆风笑了笑,眼中闪烁着少年的意气风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我们行走江湖的人应该做的。小姐不必客气。” 第10章 达成合作 随着蒙面人的仓皇撤退,山谷中的紧张气氛如潮水般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静谧到近乎微妙的宁静。 赵婉儿静静地站在陆风面前,她的衣衫虽因方才的逃亡而显得凌乱不堪,但那股不屈的气质却愈发鲜明,犹如在狂风中傲然挺立的花朵。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稳定着自己的情绪,随后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向陆风。 “少侠,今日承蒙你救命之恩,小女子感激不尽。我知道这个请求或许有些过分,但是……” 赵婉儿的声音微微颤抖着,然而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我恳请你能护送我到我家族的产业之处,那里有我的亲人和护卫。我的父亲病重,我必须尽快赶回去。我保证,只要你能安全送我到达,我定会给予你千金万两作为报酬。” 陆风静静地聆听着,他的目光在赵婉儿身上来回徘徊。 他留意到了她的容貌,那是一种清新脱俗的秀美,她的眉眼之间透露出的聪慧与坚定,以及在逃难过程中所展现出的坚韧不拔,都让陆风深感惊讶。他不禁在心中暗自思忖,如果赵婉儿身处他的前世,那个充满舞台灯光的现代世界,她必定能成为一个备受追捧的偶像明星,拥有万千粉丝的喜爱。 陆风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小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千金之赠,我并不需要。我只是在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罢了。” 赵婉儿微微一愣,她万万没想到陆风会拒绝她如此丰厚的报酬。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那…… 你想要什么呢?” 她轻声问道。 陆风的目光再次落在赵婉儿的脸上,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玩味:“一顿好酒好菜就足够了。我陆风行走江湖,最为看重的便是一个‘义’字。今日能够帮到你,已然是我最大的荣幸。” 赵婉儿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凝视着陆风,眼中闪过一抹敬意。她深知,自己遇到了一个真正的侠客,一个不为金钱所动,只为正义而行的豪杰之士。 陆风看着赵婉儿,心中也已然有了决定。这位小姐容貌非凡,孤身一人行走在这荒郊野外,还不知会遭遇多少危险。 陆风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最厌恶的便是欺负女子之事,对于女性,他总是怀着一种保护的心态。送佛送到西,索性就护着她安全到家吧。 “我们就一起走吧。” 陆风,微笑着说道。 陆风突然眨了眨眼,调侃道:“不过,小姐,你可得答应我,等我们安全到达后,你得陪我好好喝一杯。我可是知道,你们这样的大户人家,酒窖里定然藏着不少好酒呢。” 赵婉儿被陆风的突然调侃弄得微微一愣,但见陆风眼中清澈见底,没有半点淫邪之意,想来只是个未经世事的少年人罢了。 她轻声笑道:“少侠若是喜欢,婉儿自然奉陪。” 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阳光如同金色的丝线,透过树梢的缝隙洒落下来,洒在他们的身上,照亮了他们前行的道路。 第11章 山间疗伤 随着夕阳的余晖洒满山间,陆风和赵婉儿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作为临时的避难所。洞内干燥,洞口被藤蔓遮掩,不易被发现。陆风生起了一堆火,火光跳跃,为这个临时的庇护所增添了一丝温暖。 陆风生火时才发现赵婉儿手臂上的一处伤口,显然是在逃跑时不慎被树枝划伤的。他眉头微皱,关切地问道:“赵小姐,你受伤了,我之前竟未注意到。” 赵婉儿低头看了一眼伤口,轻描淡写地说:“只是小伤,不碍事的。” 陆风却不这么认为,他从自己的行囊中取出一些草药,这些草药是他在青云派时学医的师姐给他的,用于外伤颇有奇效。他小心翼翼地为赵婉儿的伤口敷上药,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陆少侠,这药很是特别,不知是从何而来?”赵婉儿看着陆风专注的侧脸,好奇地问道。 陆风微微一笑:“这是我青云派的秘制草药,对外伤有奇效。”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自豪。 赵婉儿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青云派?那可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门派。” 陆风点头:“正是,我乃青云派弟子。” 赵婉儿的眼中闪过一丝敬意,她知道青云派弟子不仅武艺高强,更以侠义着称。她轻声道:“陆少侠,今日之事,婉儿感激不尽。” 陆风摆了摆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我辈中人应为之事。” 随后,陆风决定去山里抓些野味,以补充体力。他凭借在青云派学到的生存技能,很快就抓到了一只野鸡,同时还找到一些野果用于止渴。回到山洞,他将野鸡处理干净,用一把锋利的小刀在鸡身上划几道口子,这样可以让鸡肉在烤制过程中更加入味,再给鸡撒上随身携带的盐、胡椒粉和一些草药。用树枝串起来,放在火上烤。 赵婉儿看着陆风熟练的动作,好奇地问:“陆少侠,你这烤鸡的方法倒是新奇,我以前从未见过。” 陆风笑了笑:“这是我在青云派时,一位师兄教我的方法,能让鸡肉更加鲜嫩多汁。” 赵婉儿坐在火堆旁,目光柔和地观察着陆风忙碌的身影。她注意到,尽管他年纪轻轻,却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陆风在处理野鸡的过程中,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熟练而自然,仿佛这些技能早已融入了他的血脉。 陆风在忙碌中不时投来关切的目光,询问她是否感到寒冷或是需要什么。他的心思细腻,总能在不经意间捕捉到她的需求,即使是最微小的细节也不放过。他的这种体贴,让赵婉儿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全感。 陆风的不拘小节体现在他的举止和言谈中,他没有那种刻意的矫揉造作,而是以一种轻松自然的态度面对一切。他的笑声爽朗,即使在困境中也能保持乐观,这种乐观的态度感染着周围的人,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赵婉儿看着陆风,心中不禁生出一种敬佩。她想,虽然陆风现在还是少年,但他的武艺和侠义之心,都预示着他将来的不凡。 在火光的映照下,陆风的侧脸显得更加坚毅。赵婉儿相信,假以时日,陆风定能成为一个名扬四海的大侠。 不久,野鸡的香味弥漫在山洞中,让人垂涎欲滴。两人围坐在火堆旁,享受着这顿简单却美味的晚餐。赵婉儿也向陆风介绍了自己的身世。她的父亲是洛阳有名的富商,但家中只有她一个女儿,没有男丁。因此,家中的旁系亲戚一直觊觎家产,这次的埋伏也是他们所为。 陆风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愤怒:“这等亲戚,真是猪狗不如。赵小姐,你放心,我定会护你周全,直到你安全回到家族。” 赵婉儿看着陆风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在这个陌生而危险的世界里,有陆风这样的侠客相伴,她感到了一阵安心。 第12章 再遇追杀 随着晨光的初露,赵婉儿和陆风继续踏上了前往赵家的路途。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危险正悄然逼近。赵婉儿的二叔为了夺取家族的控制权,不惜雇佣了更为强大的杀手,誓要将赵婉儿这个障碍彻底清除。 他们行至一处狭窄的山道,两侧是陡峭的山壁,正是埋伏的绝佳地点。突然间,几道黑影从山壁上跃下,这些杀手武力值极高,与之前的蒙面人不可同日而语。他们的招式狠辣,出手迅捷,显然都是江湖中的高手。 陆风立即将赵婉儿护在身后,拔剑迎敌。他的剑法依旧凌厉,每一剑都带着破空之声,但面对这些高手,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剑光闪烁,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山道中回荡,陆风的身影在杀手间穿梭,尽管他剑术非凡,但毕竟是初入江湖,经验尚浅。 在激烈的战斗中,陆风的身上也添了几道伤痕,但他的眼中没有丝毫的退缩。他的剑法变得更加狠辣,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必杀的决心。赵婉儿在一旁紧张地观望,她的心中充满了担忧, 战斗正酣,陆风与杀手们在狭窄的山道上激战,剑光闪烁,杀气腾腾。赵婉儿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她的心中却充满了对陆风的担忧和对杀手的愤怒。她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帮助陆风。 赵婉儿的目光在杀手们身上游走,她注意到这些杀手虽然武艺高强,但他们之间的配合并不默契,甚至有些犹豫和不信任。她灵机一动,决定利用自己的智慧,挑拨离间,瓦解杀手的内心。 “我听说,赵家二叔只给了你们一半的酬金,剩下的要等事成之后才付清。”赵婉儿的声音突然响起,清晰而坚定,打破了战斗的紧张气氛。 杀手们的动作微微一滞,他们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和不安。赵婉儿抓住机会,继续说道:“你们真的相信赵家二叔会遵守承诺吗?他连自己的亲侄女都能下手,又怎么会放过你们这些知情人?” 这些话语如同利箭,直击杀手们的心坎。他们中的一些人开始互相交换眼神,显然被赵婉儿的话所动摇。陆风注意到了杀手们的犹豫,他知道这是反击的最佳时机。 陆风的剑法突然变得更加凌厉,他的目标不再是一味的防守,而是转为主动攻击。他的身影如同鬼魅,在杀手们之间穿梭,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必杀的决心。 赵婉儿继续说道:“你们都是江湖中的高手,何必为了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卖命?赵家二叔的野心,不值得你们为他送命。”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杀手们的心理防线,他们中的一些人开始后退,不再全力以赴。陆风抓住这个机会,一剑刺中了一名杀手的要害,其他杀手见状,纷纷退却。 “谁派你们来的?”陆风的声音冷冽,不带一丝情感。 杀手在剑尖的威胁下,终于松口:“是赵家的二爷,他说赵小姐失踪了,不日将召开家族大会,推选自己当族长。” 赵婉儿听到这里,脸色一变。她没想到自己的二叔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不仅想要她的命,还要篡夺家族的权力。 陆风冷哼一声,收回了剑:“滚吧,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赵婉儿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而他的行为,迟早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杀手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离了现场。 赵婉儿走到陆风身边,她的眼中充满了敬佩和感激。“陆少侠,你真厉害,不仅武艺高强,还能在战斗中找到敌人的弱点。” 陆风微微一笑,他知道,这场胜利离不开赵婉儿的智慧和勇气。“赵小姐,你的智慧也是我们胜利的关键。你的勇气和聪明,让我刮目相看。” 陆风的衣衫上沾染了血迹,身上也带着伤痕,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赵小姐,看来你的处境比我想象的还要危险。” 赵婉儿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陆少侠,谢谢你再次救了我。我必须尽快回到家族,揭露我二叔的阴谋,保护我的家人和家族的产业。” 陆风点了点头,他的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他将陪伴赵婉儿,直到她安全回到家族,直到这场危机彻底解除。他的剑,将为她而战;他的勇气,将为她而战。 第13章 家族大会 在赵家宽敞的议事大厅内,家族大会正在紧张而严肃的气氛中进行。赵婉儿的二叔,赵天德,站在主位上,他的表情沉重,声音里带着一丝悲痛:“诸位,我兄长,也就是赵家的家主,如今病重不起,而婉儿又下落不明,我们赵家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境。” 他停顿了一下,环视着堂下众人,继续说道:“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们需要有人站出来,带领家族继续发展,确保我们的生意不受影响,家族的荣耀得以延续。” 堂下的人神色各异,有的人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他们已经被赵天德私下许以利润,愿意追随他,成为他的支持者。他们交头接耳,小声讨论着赵天德的提议,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新的权力格局。 然而,也有一部分人坚决拥护赵婉儿,他们对赵天德的言行表示怀疑。这些人大多是赵家的老一辈,或是与赵婉儿的父亲有着深厚的情谊,他们坚信赵婉儿是赵家唯一的合法继承人,对赵天德的野心和阴谋心知肚明。 “赵二爷,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寻找大小姐,她对赵家的贡献和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一位长者站起身,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对赵天德的不信任。 赵天德的脸色微变,但他很快恢复了镇定,微笑着说:“当然,我们不会放弃寻找婉儿。但是,家族的事务不能停滞不前,我们需要有人临时接管,直到婉儿回来。” 另一位中年男子站起身,他的眉头紧锁:“赵二爷,你真的有把握带领我们走向繁荣吗?你的计划和策略是什么?我们不能盲目地跟随。” 赵天德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但他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和煦的笑容:“我已经有了详细的计划,我会在适当的时候与大家分享。现在,我们需要团结一致,共同度过这个难关。” 就在这时,议事大厅的门被猛地推开,一道清脆而坚定的声音响起:“不用等了,我已经回来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门口,只见赵婉儿站在门口,她的身姿挺拔,眼神坚定。而在她身旁,陆风手持长剑,目光冷冽,如同守护神一般站在她的身边。 赵婉儿的突然出现,让整个议事大厅陷入了一片寂静。赵天德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没想到赵婉儿竟然能够活着回来,而且还带回了一个武艺高强的帮手。 赵婉儿缓缓走进大厅,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赵天德的脸上:“二叔,你没想到我会回来吧?你的计划,恐怕要落空了。” 赵天德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他很快调整了情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婉儿,你回来了就好,家族需要你。” 赵婉儿冷笑一声,她知道,这场斗争才刚刚开始。她必须揭露赵天德的阴谋,夺回属于她的一切。 赵婉儿的出现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在赵家议事大厅内引起了轩然大波。原本紧张而压抑的气氛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惊讶、欣喜和释然的情绪交织。 家族中的长辈们,那些白发苍苍、历经风霜的长者,他们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们一直对赵婉儿寄予厚望,相信她能够继承父亲的衣钵,引领赵家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看到赵婉儿平安归来,他们仿佛看到了赵家未来的希望,心中的重担终于得以放下。 年轻的族人们,那些与赵婉儿一同长大的兄弟姐妹,他们激动地站起身,纷纷向赵婉儿围拢过来。他们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光,关切和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们中的许多人在赵婉儿失踪期间,一直在暗中寻找她的下落,对她的安危牵肠挂肚。 那些被赵天德许以重利、原本犹豫不决的族人,此刻也是一脸的震惊和尴尬。他们原本以为赵婉儿已经无法归来,赵家的权力格局将会重新洗牌,却没想到赵婉儿不仅平安返回,还带来了足以颠覆局势的证据。他们开始后悔自己的短视和贪婪,纷纷低下了头,不敢直视赵婉儿的目光。 第14章 阴谋揭露 赵婉儿的声音清晰而坚定,“诸位族人,我赵婉儿回来了。”她的目光锐利如刀,直指赵天德,“我有证据揭露我二叔的阴谋。” 赵天德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的声音颤抖:“婉儿,你这是何意?我一切都是为了家族……” 赵婉儿不为所动,她高高举起那枚信物:“这是从刺客身上搜出的信物,他们试图刺杀我,而这些人正是你派去的。”她的声音在大厅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击打在族人的心上。原来陆风对之前击败的刺客进行了搜身,从他们身上搜出了一枚刻有赵家标志的信物,这是赵天德与刺客勾结的直接证据。 族人们震惊不已,他们的目光在赵婉儿和赵天德之间来回移动,试图理解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赵婉儿继续说道:“不仅如此,我还掌握了你勾结外人,意图分割赵家财产的信件。”她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封的信件,展示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赵天德的脸色更加难看,他试图辩解,但赵婉儿并没有给他机会。她挥手示意,两名族人押着一个被捆绑的人走进大厅。这个人是赵天德的心腹,他的脸上满是恐惧和绝望。 “这是你的人证。”赵婉儿冷冷地说道,“他已经承认了你的所有计划,包括刺杀我,以及与外人勾结的详细计划。” 赵天德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他知道,自己的阴谋已经彻底败露。族人们的愤怒和失望如同潮水般涌来,他们开始大声谴责赵天德的背叛行为。 赵天德的脸色由苍白转为涨红,他的声音在大厅内回荡,带着一丝嘲讽和不屑:“婉儿,你毕竟是一介女流,这等家族大事,岂是你该插手的?你应该回家相夫教子,而不是在外面抛头露面争权夺利。” 赵婉儿冷冷地看着赵天德,她的眼神中没有一丝退让,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二叔,你这话就说错了。女子之身又如何?我自接手赵家的生意以来,难道不是水涨船高,生意兴隆?” 她转身面对在场的族人,继续说道:“在我管理下,赵家的商队开辟了新的商路,我们的丝绸、瓷器远销海外,家族的财富和影响力都有了显着的提升。这些成就,和我的女子之身有何相干?” 族人们纷纷点头,他们见证了赵婉儿接手家族生意后所带来的变化。她的决策明智,管理有方,赵家的生意确实在她的带领下蒸蒸日上。 赵婉儿的目光再次转向赵天德,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自信:“二叔,你所谓的‘女子就该相夫教子’不过是你用来掩盖自己野心的借口。在这个世界上,无论男女,只要有才能、有智慧、有勇气,就能成就一番事业。” 赵天德被赵婉儿的话堵得哑口无言,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恼羞成怒的神色。他试图反驳,但在赵婉儿列举的一系列事实和证据面前,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赵婉儿继续说道:“我赵婉儿,作为赵家的合法继承人,绝不会让任何人破坏我们的家族。我将带领赵家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保护我们的家族财产不受侵犯。无论我是女子还是男子,我的血脉和责任都不会改变。” 族人们纷纷点头,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对赵婉儿的信任和支持。赵婉儿的勇敢和智慧,让他们看到了赵家未来的希望。 最终,在族人的共同决定下,赵天德被剥夺了所有权力,并被逐出了家族。赵婉儿则在众人的支持下,接管了家族的事务。 第15章 知己共鸣 当赵婉儿站在议事大厅的中央,面对着一众族人和心怀叵测的二叔时,陆风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他看着赵婉儿,那个平日里温婉的女子,此刻却如同一位战场上的女武神,以言辞为武器,以智慧为盾牌,舌战群雄,揭露阴谋。 陆风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敬佩之情。他看着赵婉儿在众人的质疑和反对声中,始终保持着冷静和坚定,她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力量,每一个论点都无懈可击。她不仅有着不输于任何男子的决断力,更有着超越常人的智慧和勇气。 陆风心中暗想,赵婉儿不愧是他所敬佩的女子。她不仅在面对生死危机时表现出了非凡的勇气,即使在这种家族内部的权力斗争中,也能保持清醒的头脑和坚定的立场。她的言辞犀利而不失礼貌,她的态度坚决而不失风度,她的每一次回应都让那些质疑她的人哑口无言。 他看着赵婉儿,仿佛看到了一朵在风雨中绽放的铿锵玫瑰,即使在最艰难的环境中,也能展现出最坚韧的美丽。 陆风知道,赵婉儿的身上有着一种特殊的力量,那是一种能够感染和激励他人的力量。她的坚定和勇气,不仅为自己赢得了尊重,也为所有女性树立了一个榜样。在这个以男性为主导的世界中,赵婉儿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女子同样可以有所作为,同样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 在这一刻,陆风对赵婉儿的敬佩之情达到了顶点。 随着赵天德的阴谋被揭穿,家族大会的紧张气氛终于缓解。赵婉儿虽然取得了胜利,但她的脸上却显露出一丝疲惫。陆风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惜之情。他知道,赵婉儿为了家族,为了正义,付出了太多。 陆风轻轻地走到赵婉儿的身边,用调侃的语气说道:“赵大小姐,你真是好厉害,连我都不得不佩服。” 赵婉儿转过头,看着陆风,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陆少侠,你这是在取笑我吗?” 陆风摇了摇头,他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不,我是真心佩服你。你不仅有勇气面对危险,更有智慧揭露阴谋,保护家族。” 赵婉儿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她轻声说道:“谢谢你,陆风。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无法站在这里。” 陆风微微一笑,他的目光中充满了鼓励和支持:“赵小姐,你对未来有何打算?” 赵婉儿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决心:“我的梦想是以女子之身,成为全天下第一的商人。我要让赵家的名声传遍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女子同样可以成就一番事业。” 陆风被赵婉儿的话深深打动,他意识到,赵婉儿对生意的追求,正如他对剑意的追求。他们都有着超越自我,追求卓越的梦想。 陆风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种顿悟,他仿佛在赵婉儿的梦想中看到了自己的剑道。他轻声说道:“赵小姐,你的追求让我更好的领悟了一些心法。剑意如商道,都需要坚定的意志和不懈的努力。” 赵婉儿看着陆风,她的眼中充满了共鸣:“陆风,你我虽道不同,但志同。你追求剑道的极致,我追求商道的巅峰,我们都有着不屈不挠的精神。” 两人相视一笑,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惺惺相惜的情感。 第16章 父女情深 赵婉儿的丫鬟气喘吁吁地跑进议事大厅,面色苍白,眼中满是焦急:“小姐,老爷他……他的身体越来越差,您快去看看吧!”赵婉儿的心猛地一沉,她立刻起身,快步向父亲的卧室走去。陆风紧随其后,心中充满了担忧。 赵老爷的卧室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赵老爷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呼吸微弱,显然已是病入膏肓。赵婉儿扑倒在床边,紧握着父亲的手,眼中泪光闪烁,她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父亲苍白的面容上,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父亲的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动着她的心,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愤怒在胸腔中燃烧。 她心中充满了对父亲深沉的关爱和担忧,这种情感如同潮水一般,几乎要将她淹没。父亲一直是她的依靠,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如今看到他如此脆弱,她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心痛。 陆风站在床边,仔细观察赵老爷的面色和呼吸,然后轻轻搭上他的脉搏。他的眉头紧锁,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赵老爷的脉象紊乱,时快时慢,这是中毒的迹象。陆风问道:“赵小姐,令尊最近是否接触过什么不寻常的人或物?” 赵婉儿思索片刻,突然想起父亲前几天参加了一个宴会,回来后便开始身体不适。她急切地说:“是的,父亲前几天参加了一个宴会,回来后就这样了。” 陆风点了点头,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从自己的行囊中取出一些草药,这些都是他在青云派时学医的师姐给他的,用于解毒颇有奇效。他迅速配制药方,亲自煎煮,让赵老爷服下。 药汤在小火上慢慢熬煮,陆风不时地调整火候,确保药效能够完全释放。赵婉儿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陆风的动作,她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和担忧。 终于,药汤熬好了,陆风小心翼翼地将药汤喂给赵老爷。赵婉儿紧张地握着父亲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赵老爷的脸色渐渐恢复了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赵婉儿惊喜地看着父亲,眼中充满了感激:“陆少侠,你真是妙手回春,我父亲他……” 陆风微微一笑,说道:“赵小姐,令尊中的是一种罕见的毒,幸好发现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给他服下的药汤能够解毒,但还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在陆风的医术下,父亲的状况有所好转,这让赵婉儿的心中涌起了一丝希望。但随即,她的心中又被愤怒和疑惑所填满。她回想起父亲参加宴会后的种种异常,再联想到二叔的阴谋和贪婪,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心中逐渐成形——父亲中毒,很可能是二叔的杰作。 赵婉儿的眉头紧锁,她的心中充满了疑问和不安。如果真是二叔下毒,那么他的心狠手辣远超她的想象。他不仅想要夺取家族的权力,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亲哥哥来达到目的。 在赵老爷的病情稳定之后,陆风和赵婉儿一同走出了卧室,两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赵婉儿转过身,面对陆风,眼中充满了感激:“陆少侠,今日若不是你,我父亲恐怕……我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 陆风轻轻地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他的眼神温和而真诚,声音平静却充满力量:“赵小姐,你我之间,无须言谢。你我虽相识不久,但在我心里,我们已经是知己了。” 赵婉儿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深深的感动所取代。她轻声说道:“知己……是啊,陆少侠,你我虽来自不同的世界,却有着相似的灵魂。” 陆风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如果赵小姐真的想要感谢我,不如就像之前说的,等这一切风波平息之后,我们把酒畅饮,共话江湖。” 赵婉儿被陆风的话逗笑了,她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好,就依陆少侠所言。等父亲康复,赵家安顿下来,我定会与你痛饮,不醉不归。” 两人相视一笑,周围的紧张气氛仿佛都被这笑容所化解。 第17章 肃清赵府 随着赵老爷的病情逐渐稳定,陆风决定在赵府住下,以便更好地帮助赵老爷调理身体。他的医术和武艺在赵府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赵府的上下都对这位年轻的青云派弟子充满了敬意。 赵老爷在陆风的精心照料下苏醒过来,身体日渐转好。他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和对家族的责任感。陆风不仅为赵老爷制定了详细的康复计划,还教给了赵府众人一些强身健体的法子,这些法子简单易学,却能有效提升体质和反应能力。 陆风深知赵婉儿的安全至关重要,他特意为赵婉儿安排了女护卫,这些女护卫都是他亲自挑选和训练的,武艺高强,忠诚可靠。他还制作了一些箭弩等防身武器,分发给赵府的重要成员,以防不测。这些举措让赵婉儿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对陆风的细心和周到充满了感激。 赵婉儿开始着手肃清赵府内部的不稳定因素。赵婉儿知道,赵府内部可能还隐藏着一些赵天德的余党。她下令对赵府的所有仆人和家丁进行了一次彻底的审查,要求他们提供自己的背景信息和在赵府的工作经历。对于那些有可疑背景或者与赵天德有密切联系的人,赵婉儿给予了警告,并安排他们离开赵府,确保家族内部的纯洁性。 同时也对赵府的账目进行了彻底的审查。她发现,在赵天德掌权期间,有不少账目存在问题,一些资金流向不明,甚至有挪用公款的迹象。她立即召集了家族中的会计和管事,要求他们对每一笔账目进行详细的解释和说明。对于那些无法提供合理解释的人,赵婉儿果断地进行了处罚,并且重新安排了忠诚可靠的人手来管理家族的财务。 赵婉儿在忙碌之余,也会抽空与陆风交流。在赵府的书房中,陆风和赵婉儿相对而坐,商讨着如何更好地管理家族事务。陆风以现代人的角度,给赵婉儿提出了一些独到的建议。 “赵小姐,”陆风缓缓开口,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你可曾想过,管理家族事务,有时候需要的不仅仅是传统的方法。” 赵婉儿好奇地看着陆风,她知道陆风总有一些出人意料的点子:“陆少侠,请说下去。” 陆风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在我青云派,我们讲究的是效率和团队协作。我认为,赵府也可以借鉴这种方法。比如,你可以设立一个‘议事小组’,由家族中各个行业的精英组成,他们可以提供专业的意见,帮助决策。” 赵婉儿的眼睛一亮,这个想法她从未想过,但却非常实用:“继续说。” 陆风微笑着,他拿出一张纸,开始绘制一个简单的组织结构图:“这里,我们可以将家族的业务分成几个部门,每个部门都有专人负责。这样可以提高效率,减少混乱。” 他还提出了定期召开家族大会,让每个人都有机会发表意见,这样可以增加家族成员的参与感和归属感。此外,陆风还建议赵婉儿建立一个奖惩制度,以激励家族成员的积极性和创造力。 赵婉儿听得入神,她感到这些想法非常新颖,而且具有很强的操作性。她深受启发,心中对陆风的敬佩更甚:“陆少侠,你的这些建议真是太有用了。我从未想过,管理家族可以如此科学和系统。” 陆风笑着摆了摆手:“赵小姐过奖了,我只是提供了一些不同的想法。我相信,以你的智慧和能力,一定能够将赵家带向更加辉煌的未来。” 赵婉儿决定立即着手实施陆风的建议,将赵家打造成一个更加强大和团结的家族。 第18章 月下别离 随着赵老爷的身体日渐康复,赵府也焕发出了新的活力。秩序井然,家族成员们各司其职,赵府上下呈现出一片繁荣景象。陆风看着这一切,心中也感到了一丝欣慰。他知道,自己在这里的使命已经完成,是时候继续他的云游之旅了。 赵婉儿得知陆风即将离去,特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以此表达她对陆风的感激和敬意。月色皎洁,两人在庭院中的石桌旁对坐,月光洒在他们的身上,为这个夜晚增添了一份宁静和温馨。 酒过三巡,赵婉儿的心中百感交集。她看着陆风那熟悉而又即将远去的身影,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情感。她知道,自己对陆风动了情,这份情感深藏在她的心底,温暖而又复杂。然而,陆风似乎只把她当作一个知己,一个可以并肩作战的伙伴。 赵婉儿深吸一口气,她不愿拘泥于小情小爱,她和陆风都有着各自的道路和追求。她明白,与其将这份情感表露出来,不如保持现状,让彼此的关系更加纯粹和长久。 陆风举起酒杯,对着赵婉儿说道:“赵小姐,这些日子以来,你我并肩作战,共同经历了许多风雨。你的智慧和勇气,让我深感敬佩。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再相见,但请相信,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记得你这个知己。” 赵婉儿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她微笑着回应:“陆少侠,你我的相遇,是我一生中最宝贵的财富。你教会了我许多,也帮助了赵家许多。虽然你我道不同,但这份知己之情,将会永远铭记在我心间。” 两人在月下对饮,月光下的酒杯中映出了他们的笑容和不舍。他们知道,虽然今后可能天各一方,但这份深厚的友谊将会跨越时间和空间,成为他们心中永远的温暖。 最终,陆风站起身,向赵婉儿深深一拜:“赵小姐,我该告辞了。愿你和赵家一切安好,未来的日子里,愿你的商道越走越宽,赵家的名声越来越响亮。” 赵婉儿也站起身,回以一礼:“陆少侠,愿你的剑道更加精进,云游的路上,愿你平安顺遂。” 月光下的告别,虽然带着一丝忧伤,但更多的是一种对未来的期待和祝福。 夜幕低垂,赵婉儿独自坐在庭院中,手中轻抚着一杯温热的茶,目光似乎穿越了眼前的月色,落在了那些与陆风并肩走过的日子。她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既有对陆风的深深感激,也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情愫。 陆风,这个在她生命中意外出现的年轻人,他的剑术高超,侠义心肠,却对于感情之事似乎总是那么迟钝,像一个不解风情的呆子。赵婉儿不禁在心中暗自思量,陆风的心中只有他的剑和他的江湖,对于男女之情,他似乎从未真正涉足。 她轻轻地笑了笑,心中涌起了一丝顽皮的念头。如果将来有一天,陆风真的遇到了那个能让他心动的女子,她希望那个女子能让他尝一尝感情的苦涩,让他也经历一番情感的波折。她想,那一定会是一个特别的女子,能够打开陆风那扇紧闭的心门,让他体会到爱情的喜悦与痛苦。 赵婉儿的心中既有一丝期待,也有一丝不舍。她知道,陆风注定是属于江湖的,他的心永远向往着远方。而她,虽然对陆风有着特别的情感,却也明白,她和陆风的道路不同,他们都有着各自的使命和追求。她愿意将这份感情深藏心底,只愿陆风在未来的日子里,能找到他的幸福,哪怕那份幸福与她无关。 第19章 酒楼独酌 陆风坐在热闹的酒楼中,这是他第一次独自一人来到这样的地方。酒楼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各路江湖人士和商旅行人汇聚于此,分享着旅途中的见闻和故事。空气中弥漫着酒香和各种菜肴的香气,还有那不绝于耳的欢声笑语。 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店里的招牌酒和几样特色小菜。陆风的目光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观察着这个古代世界的点点滴滴。酒楼的装饰古色古香,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桌椅都是上好的木料制成,透露出一种朴素而典雅的氛围。 陆风看着小二忙碌地穿梭在各桌之间,客人们或高谈阔论,或低声细语,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同的表情,讲述着各自的故事。他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和自由,这是在赵府中所不曾有过的体验。 酒菜上桌,陆风举起酒杯,轻嗅着酒香,然后缓缓饮下。酒液滑过喉咙,留下一丝丝温热和甘甜。他品尝着每一道菜肴,感受着食物在舌尖上的美妙变化,这些简单却美味的食物,让他对这个世界的热爱更加深厚。 陆风的心中不禁生出一些感慨。在赵府的日子里,他和赵婉儿一起经历了许多,从最初的陌生到后来的默契,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深厚。但现在,他独自一人坐在酒楼中,感受着江湖的宽广和自由,这让他意识到,无论他和赵婉儿的友情多么深厚,他终究是属于江湖的。 他想起了赵婉儿,那个坚强而聪慧的女子,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每一个决断和行动,都深深地印在他的心中。陆风知道,尽管他们的道路不同,但他们的友情将会是他们各自人生旅途中宝贵的财富。 陆风再次举起酒杯,对着窗外的月光,轻轻说道:“赵小姐,愿你一切安好。”然后,他一饮而尽,决定放下心中的牵挂,继续他的云游之旅。在这个广阔的江湖中,还有更多的未知等待着他去探索,更多的冒险等待着他去经历。 陆风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酒楼的门帘被掀开,一阵风尘伴随着三个人的脚步声传了进来。他抬眼望去,只见两男一女,均带着佩剑,风尘仆仆,显然是长途跋涉而来。 其中一个男生看起来比较沉稳,面容坚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旅途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和警觉。他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座位,同时也在留意着周围的情况,显然是一行人的领头者。 女生则性格活泼,一坐下就开始抱怨旅途的劳累和无聊,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几分不满:“哎呀,师兄,这路怎么这么长啊,我都快累死了。”她的抱怨声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但她似乎并不在意,依旧自顾自地说着。 另一个男生年纪稍小,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他的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最终定格在了别人饭桌上的肉上,眼中流露出渴望。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作响,显然是饿坏了。 陆风看着这一幕,不禁微微一笑,他想起了自己刚下山时的情景,也是这般好奇和渴望。他招手叫来小二,点了一份丰盛的菜肴,然后示意小二将菜肴送到那一桌。 “小二,这份菜给那三位客人送去,算在我的账上。”陆风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那三人听见。 那个沉稳的男生立刻警觉地看向陆风,眼中带着询问。而那个活泼的女生则眼睛一亮,惊喜地说道:“真的吗?谢谢这位公子!”她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旅途的疲惫似乎瞬间消散了不少。 那个年轻的男生则是一脸感激,他看着陆风,眼中充满了敬意:“多谢大哥,你真是个好人!” 陆风微笑着摇了摇头:“出门在外,谁都有需要帮助的时候,不必客气。” 三人对陆风的慷慨相助表示了感谢,然后开始享用起美食。那个沉稳的男生在吃饭之余,还不时地观察着陆风,似乎在猜测他的来历。而那个活泼的女生则边吃边和年轻的男生聊起了天,气氛渐渐热闹起来。 陆风继续独自饮酒,他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 第20章 武林盟主 在酒楼里,客人们热烈地交谈着,突然有人提起了一个震动江湖的消息:“你们听说了吗?武林盟主发布群雄令,广邀天下高手,比武对决,赢的人将会获得前朝宝藏地图。” 这消息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湖中,激起了层层涟漪。饭桌上的三个人脸色一变,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非同小可。 武林盟主,名为东方擎,是江湖中公认的正派领袖,以其深厚的武艺和高尚的品德闻名于世。他不仅在武林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更因其公正无私、仁慈宽厚的行事风格而受到江湖人士的敬仰。 东方擎出身于武林世家,自幼习武,天赋异禀,加之勤奋刻苦,年纪轻轻便已在江湖中崭露头角。他不仅武艺高强,更精通兵法,曾带领武林正道平定了多起江湖纷争,维护了武林的和平与秩序。 东方擎的家庭和睦,他与妻子恩爱有加,共同育有一个女儿,名为东方芷若,因其绝世容颜和才华横溢,被誉为天下第一美女。东方芷若不仅继承了父亲的武学天赋,更有着过人的智慧和慈悲心肠,她经常随父亲行走江湖,以医术救治了不少江湖中的伤病人士,因此也赢得了“慈悲仙子”的美誉。 东方擎对女儿宠爱有加,但也严格要求,他希望东方芷若能够成为武林中的一股清流,继承和发扬正义。东方芷若也不负父望,她的武艺和医术均得到了武林中人的广泛认可。 陆风原本只是静静地品酒,享受着独自的宁静,但听到这个消息后,他的兴趣也被勾了起来。武林盟主的群雄令,意味着将有一场集结天下英雄的比武大会,这样的盛事对于初入江湖的他来说,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既可以验证自己的武艺,又可能获得传说中的前朝宝藏地图。 陆风的心中不禁生出了一股冲动,他决定要参与这场比武,去见识一下真正的江湖。 酒楼内,气氛热烈,那两男一女围坐在桌旁,大快朵颐。他们显然是饿极了,但即便如此,那个沉稳的大师兄也没忘记陆风的慷慨之举。他站起身,提着酒杯,穿过热闹的酒楼,来到了陆风的桌前。 “这位兄台,”大师兄的声音稳重而礼貌,“我代表我们师兄妹三人,感谢你刚才的美意。若非你的慷慨,我们这顿饭恐怕要吃得简单许多。” 陆风抬头,看着眼前这位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大师兄,微微一笑:“不必客气,出门在外,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大师兄点了点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敬意:“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在下陆风,青云派弟子。”陆风回答。 听到青云派的名号,大师兄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原来是青云派的高徒,失敬失敬。”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刚才我们听到了关于武林盟主发布的群雄令的消息,不知陆兄是否也有意前往一试身手?” 陆风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兴趣:“确实,我对这场比武颇感兴趣。各位也是为此而来吗?” 大师兄点了点头:“正是。我们师兄妹三人是崆峒派的弟子,奉师命外出游历,增长见识,听闻此事,自然不愿错过。”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股坚定和期待。 陆风理解地点了点头:“我明白。这样的盛事,对于我们这些初出茅庐的年轻弟子来说,无疑是一次难得的历练。” 大师兄举起酒杯:“那么,陆兄,预祝我们在比武大会上都能有所斩获。”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豪情。 陆风也举起酒杯,与大师兄碰杯:“也祝你们师兄妹三人旗开得胜。” 两人相视一笑,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第21章 瘟疫之村 群雄令召开的地点位于东方山,武林盟主的所在地,是所有武林人士心中的圣地。陆风独自一人,背负着行囊,穿梭在群山之间,心中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群雄令比武的期待。然而,当他路过一个看似宁静的小村庄时,耳边传来了小孩的啼哭声和人们痛哭的声音,这些声音打破了他的宁静,让他的心不禁揪紧。 他看到村庄里的人面色苍白,神情悲痛,显然正遭受着某种灾难。陆风停下脚步,走进村庄,发现许多人都病倒了,而且病情严重,没几天就有人死去。村民们告诉他,这是一种叫做瘟疫的疾病,来势汹汹,夺走了许多人的生命。 陆风的心中涌起了一股不忍,他决定暂时放下行程,帮助这些无助的村民。就在这时,他听说前几天村庄里来了一个白衣女性,她不畏艰险,帮助大家医治疾病。陆风心中一动,决定去见一见这位神秘的女性。 他随着村民的指引,来到了村庄的一间草屋,陆风走进草屋,他的目光被那位神秘女子所吸引。她正忙碌地在草屋内外穿梭,为病患们提供治疗。尽管她戴着轻纱,但那双明亮的眼睛透露出专注和同情,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轻柔而有力。 草屋内,病患们或躺或坐,面色苍白,气息微弱。女子轻轻走到一位年迈的村民床前,她的声音透过轻纱,柔和而安抚:“老人家,别担心,喝了这药,您会感觉好一些的。”她手中的药碗稳稳地递到老人嘴边,动作细致而耐心,确保药物不会洒出,也不会呛到老人。 在她的引导下,老人缓缓喝下药汁,她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拍打着老人的背部,帮助他顺畅地吞咽。治疗完毕后,她又细心地为老人盖好被子,轻声叮嘱他休息。 接着,她转向一个哭泣的小孩,孩子因为高烧而脸颊通红,泪水和汗水混合在稚嫩的脸上。女子蹲下身,用一块干净的布轻轻擦拭孩子的额头,她的动作充满了母爱般的温柔:“乖孩子,别怕,喝了这药,烧就会退了。”她的声音仿佛有魔力,让孩子的哭声渐渐平息。 她将药汁递给孩子的母亲,指导她如何给孩子喂食,并确保孩子能够安全地服用。孩子的母亲眼中充满了感激,她紧紧握住女子的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陆风静静地站在一旁,观察着这一切。他看到女子的手法熟练,不仅在配药和治疗上,更在于她与病人的互动中。她的话语总是那么温和,她的目光总是那么充满同情,她的每一个微笑都像是给病人带来了希望。 在草屋的微光中,陆风观察着那位神秘女子白纱为村民治疗的情景,心中对她的医术充满了敬意。他走上前,礼貌而简洁地介绍自己:“在下陆风,青云派弟子,略懂医术。” 女子并未立刻回应,她的目光依旧专注于手中的草药,直到处理好一位村民的病情后,才转过头,透过轻纱的目光冷冷地打量着陆风:“青云派的弟子?那你应该明白,医术不仅仅是懂得几个方子那么简单。” 陆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自然。姑娘的医术,我刚才已经见识过了,用药精准,搭配合理,确实高明。” 女子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但她的声音依旧冷淡:“你有何建议?” 陆风没有被她的高冷态度所影响,他冷静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除了草药,我们还需要做一些其他的预防措施。我建议村民们准备一些酒精用来消毒,这样可以减少瘟疫的传播。” 他继续说道:“此外,应该保持室内空气流通,开窗透气,避免病毒在密闭空间内滋生。至于那些已经去世的村民,为了安全起见,他们的尸体需要火化,以免瘟疫继续蔓延。” 女子静静地听着陆风的建议,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认可。她知道这些措施对于控制疫情至关重要,于是立刻吩咐村民按照陆风的建议行事,但语气依旧保持着她特有的高冷:“那就按你说的做。” 陆风指导村民们如何制作简易的酒精溶液,如何正确地进行消毒,以及如何安全地处理遗体。他们的行动迅速而有序,村民们虽然悲痛,但也看到了希望。 第22章 疫散春回 随着陆风和白纱的共同努力,村庄的疫情逐渐得到了控制。每一天,村民们的健康状况都有了明显的改善,那些曾经因为瘟疫而苍白的面孔开始恢复了血色,孩子们的笑声再次在村庄中回荡。 在白纱女子的精准用药和陆风的辅助下,病情较轻的村民开始逐渐康复。他们从床上坐起,走出家门,重新投入到日常的劳作中。病重的村民也在两人的精心照料下,病情得到了稳定,甚至有几位已经能够下床走动。 陆风提出的预防措施被严格执行。村民们开始用酒精溶液清洗双手和日常用品,以减少病毒的传播。房屋的窗户被打开,让新鲜的空气流通,驱散了室内的污浊。对于那些不幸去世的村民,陆风和白纱女子指导大家以尊重和谨慎的方式进行了火化,防止瘟疫的进一步扩散。 随着疫情的控制,村庄的重建工作也逐步展开。村民们清理了因瘟疫而荒废的田地,重新播种,期待新一季的丰收。孩子们在村口的空地上玩耍,他们的欢声笑语给这个曾经被阴霾笼罩的村庄带来了生机。 村民们自发组织了一场简单的感恩仪式,以表达对陆风和白纱女子的感激之情。他们准备了一些自家种植的蔬菜和水果,虽然不多,但每一份都是他们心意的体现。一些村民还亲手制作了小饰品,送给两位恩人,作为他们善行的纪念。 白纱女子和陆风一同站在村口,看着重建的乡村,她的目光穿过轻纱,落在陆风身上,她的声音虽然依旧冷淡,但其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陆风少侠,”白纱女子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正式,“这些日子以来,你的医术和见识,确实让人刮目相看。” 陆风微微一笑,他能感受到白纱女子话语中的分量,即使她的语气依旧高冷:“姑娘过奖了。在这场疫情面前,你我不过是尽了医者的本分。” 白纱女子轻轻点头,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认同:“确实,无论是名门大派还是江湖散医,能救人于危难便是真本事。你提出的那些预防措施,酒精消毒、通风透气,还有火化处理,都极大地遏制了疫情的扩散。” 陆风谦虚地回应:“这些不过是基础的防疫知识,白纱姑娘的医术才是真正救了这些村民。” 白纱女子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虽然她依旧保持着高冷的姿态,但此刻的她,似乎比之前更加柔和了一些:“青云派的人,不愧是名门大派,还是有点东西在的。” 在陆风的眼中,白纱女子是一个充满矛盾而又迷人的存在。她总是以一种高冷的姿态出现,仿佛世间的纷扰都与她无关,但她的言语中偶尔流露出的温柔,却让人无法忽视她内心的柔软。 白纱女子说话时,声音透过那层轻纱,总是带着一种距离感,像是从远处雪山传来的回音,清冷而又纯净。然而,当陆风仔细聆听时,他能从她的话语中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关怀,就像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而不炙热。 她的眼睛,是陆风最为印象深刻的特征。即使隔着面纱,那双眼眸依旧明亮如水,仿佛能够洞察人心。当她专注于治疗病人时,那双眼睛充满了专注和同情,透露出她对生命的尊重和对痛苦的同情。而在与陆风交流时,她的眼神虽然依旧保持着一定的冷淡,但偶尔闪过的一丝柔和,却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 陆风记得,有一次在治疗一个高烧的孩子时,白纱女子轻轻抚摸着孩子的额头,她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温柔几乎要将那层轻纱融化。那一刻,陆风看到了她眼中的光芒,那是一种超越了医术本身的人性光辉。 尽管白纱女子总是保持着她的高冷,但陆风知道,在那层轻纱之下,隐藏着一颗温暖而坚强的心。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微笑,她的神秘和矛盾,成为了吸引他的磁场,让他在不知不觉中,对她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情感。 第23章 月下邀约 随着夜幕的降临,村庄渐渐恢复了宁静。陆风站在草屋外,望着天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他转身,向正在整理药草的白纱女子走去。 “姑娘,”陆风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今夜月色甚美,不知可否邀请你一同赏月?” 白纱女子的动作微微停顿,她透过面纱的目光转向陆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似乎没有预料到陆风会提出这样的邀请。沉默了片刻,她终于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药草,随着陆风走出了草屋。 两人来到村边的一处小山坡,这里视野开阔,月光毫无遮挡地洒在大地上。陆风和白纱女子并肩而立,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周围的虫鸣声此起彼伏,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一丝生机。 陆风深吸了一口夜晚清新的空气,打破了沉默:“姑娘,这些日子以来,你的身份一直是个谜。我好奇,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白纱女子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远方的月色上,她的声音平静而冷淡:“陆风少侠,你我相识于这场疫情,共同的目标是救治这些村民。我的身份,真的那么重要吗?” 陆风微微一笑,他并不意外白纱女子会这样回答。他知道,她总是这样避而不答,保持着她的神秘和距离。 “或许吧,”陆风轻轻地说,“我只是觉得,能够与你这样才华横溢的女子相识,是一种缘分。我尊重你的选择,但如果有一天你愿意分享你的故事,我会很乐意倾听。” 白纱女子转过头,她的目光透过轻纱,深深地看了陆风一眼。她的眼神中似乎有一丝动摇,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没有回答陆风的问题,只是淡淡地说:“月色确实很美,谢谢你的邀请。” 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陆风和白纱女子的身上。陆风的目光柔和,他再次尝试着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既然我们已共同经历了这么多,能否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 白纱女子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她的目光依旧远眺着天际的月亮,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飘渺:“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陆风少侠,你我相遇是缘分,若有缘,自会知道。” 陆风微微一怔,他意识到,白纱女子并不想在此刻透露太多关于自己的信息,她有着自己的想法和秘密。 陆风尊重她的选择,他微笑着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姑娘。名字的确只是一个代号。” 陆风知道,白纱女子不会轻易打开心扉。他也不强求,只是静静地陪着她,一同欣赏着这宁静的月夜。他明白,无论她的过去如何,她都是那个在疫情中勇敢站出来,用医术拯救了无数生命的白衣天使。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山坡上,享受着这份宁静和美好。虽然白纱女子没有回答陆风的问题,但这份共同的沉默,却让他们之间的距离,无形中拉近了一些。 第24章 不辞而别 晨光初露,陆风在草屋中醒来,准备去找白纱女子告别,走进屋内才发现发现屋内空无一人,白纱女子的床铺已经空了。白纱女子,那位神秘的医者,已经在夜色中悄然离去,没有告别,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除了那张静静躺在桌上的字条。 陆风拾起字条,只见上面写着八个字:“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字迹锋利有力,如同白纱女子的性格,坚定而不失温柔。陆风的心中涌起了淡淡的忧伤,他知道,这是白纱女子留给他的祝福,也是她对他未来的期许。 他站在原地,手中紧握着那张字条,心中五味杂陈。白纱女子的离去,让他感到了一丝失落,但同时也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正是他作为青云派弟子所追求的理想。 陆风深吸一口气,将字条仔细收好,这是他与白纱女子之间唯一的纪念。他知道,白纱女子的离去,或许是为了追寻她自己的道路,或许是因为她的使命已经完成。无论原因如何,她的祝福将伴随着他,成为他前行的力量。 不久之后,陆风也告别了村庄。村民们站在村口,目送着这位年轻的侠士离去。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和敬意,陆风在疫情中的无私帮助,让他们铭记在心。 陆风背起行囊,踏上了前往东方山的旅程。 陆风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目光不自觉地在人群中游移,心中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他知道这种期待是徒劳的,因为那个白纱女子就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梦境,短暂而虚幻,却在他的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他回想起与她的短暂相遇,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感觉。她的身影在人群中若隐若现,白纱轻拂,如同一朵飘渺的云,让人捉摸不透。她的存在,就像是一阵轻柔的风,吹拂过他的心湖,激起了层层涟漪。 陆风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一方面,他清楚地知道,他们之间的相遇不过是偶然,她可能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就像天空中划过的流星,转瞬即逝。但另一方面,他又无法抑制自己对她的思念,那种淡淡的、却又深刻的情感,让他无法忘怀。 他想象着她的样子,尽管他并未真正看清她的面容。在他的心中,她有着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能够洞察人心;她的嘴角总是挂着一抹温柔的微笑,仿佛能够融化世间所有的冰冷。他甚至想象着她的声音,那一定是如同山间清泉般悦耳动听,能够抚慰他的心灵。 陆风的心中充满了渴望,他渴望能够再次与她相遇,哪怕只是远远地看她一眼,也足以让他心满意足。他渴望知道她的名字,了解她的过去,走进她的生活。他渴望能够与她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成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陆风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期待、有渴望、有无奈,也有希望。他知道,这段短暂的相遇,虽然如同昙花一现,却在他的心中留下了印记。他将这份淡淡的痕迹,珍藏在心底,成为他人生中最宝贵的回忆。 第25章 街头醉鬼 阳光斜洒在热闹的市集上,人群熙熙攘攘,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欢笑声和马蹄的踢踏声交织成一幅繁华的画卷。然而,在这幅画卷的一角,一个身影显得格外突兀。 他正踉踉跄跄地走在街道上,他的衣衫略显凌乱,华服上的褶皱和污渍透露出他一夜的放纵。他手中的酒壶已经空空如也,但他的脸上却挂着满足的微笑,仿佛还在回味着酒香。 他的脸颊泛着醉酒后的红晕,眼神迷离,脚步虚浮,仿佛地面在他脚下变得柔软而不稳定。每走几步,他的身体就会不由自主地摇晃,好像随时都可能倒下。他的笑声时而高亢,时而低沉,与周围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显得格外突兀。 手中还紧握着一只空酒杯,他不时地将杯子举到嘴边,似乎还期待着那里有美酒流淌。他的嘴唇因为频繁饮酒而显得干燥,嘴角还残留着酒渍。他的步伐越来越沉重,最终在一个转角处,他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像一棵被砍倒的树一样,缓缓地向一侧倾斜,最终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周围的人群注意到了这一幕,有的人停下脚步,投来好奇或同情的目光,有的人则摇摇头,继续他们的行程,对这种场景早已习以为常。酒鬼倒在地上,身体微微抽搐,他的呼吸沉重而有规律,显然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陆风此时正在热闹的市集上游走,他的脚步轻盈,仿佛对这个时代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醉鬼身上时,他的眉头微微一挑,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醉鬼躺在地上,四肢伸展,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抗议,又像是在拥抱大地。他的酒壶滚落在一边,空荡荡的,仿佛在诉说着它的主人的放纵。陆风走近,蹲下身来,轻轻地用脚尖碰了碰醉鬼的脚。 “嘿,兄弟,你这是在模仿乌龟晒太阳呢,还是打算在这里过夜啊?”陆风调侃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但又不失温和。 醉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他努力地想要聚焦,却只能看到陆风模糊的轮廓。他嘟囔着,声音含糊:“我……我这是在哪儿?天旋地转的……” 陆风忍不住笑了,他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醉鬼的脸颊:“看来你不仅喝了个痛快,还喝出了新高度啊。来,让我看看,你是不是把酒坊都喝空了。” 醉鬼试图坐起来,但身体却不听使唤,他摇了摇头,试图清醒一些:“我没醉,我只是……只是有点累了。” 陆风站起身,伸出手,一把拉起了醉鬼:“好吧,‘只是有点累了’的公子,让我送你回家,免得你在这里成为笑柄了,要是这个时代有微博,你肯定能上今天的热搜。” 醉鬼被陆风拉起,身体摇摇晃晃,但他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感激的笑容:“你……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陆风扶着醉鬼,一边走一边回答:“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你这副样子,实在是不忍心。再说了,我也是个过客,能帮一把是一把。” 第26章 李员外府 陆风扶着醉鬼,两人的身影在街道上跌跌撞撞地前行,陆风不禁摇头苦笑,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个时代遇到如此有趣的一幕。醉鬼迷迷瞪瞪地指了个方向,陆风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扶着他一步步前行。 他们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绕过热闹的市集,最终来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口。门上挂着一块精致的匾额,上面用金漆写着“李员外府”四个大字。陆风不禁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醉鬼竟然还是个官宦人家的公子哥。 门前的护卫看到醉鬼,明显是认识的,立刻快步赶了过来,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他们迅速扶住了醉鬼,同时对陆风说道:“多谢公子相助,还请公子留下地址,我家公子清醒后必有重谢。” 陆风看着护卫们紧张的样子,心中暗自好笑。他想着自己左右还会在这个镇子待上几天,便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块随身携带的小木牌,递给了护卫:“这是我暂住的客栈地址,如果李公子真的想要感谢,那就请他到时候来找我吧。” 护卫接过木牌,恭敬地行了一礼:“一定,一定。公子的大恩大德,我们李家铭记在心。” 陆风挥了挥手,示意不必多礼,然后转身一个人走了。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街道的尽头,留下护卫们扶着醉鬼进入了府邸。 夜幕降临,陆风回到了他暂住的客栈。他坐在客栈的窗前,手中轻轻摩挲着那块温润的玉佩。玉佩的质地细腻,触感冰凉,心里却在上演着一出穿越大戏。他想象着按照狗血穿越文的套路,自己如果是某个王爷或者皇上的私生子,那可就热闹了。他仿佛能看到自己穿着龙袍,坐在金銮殿上,下面一群白胡子老头子争得面红耳赤,而他则在宝座上打瞌睡,心里默念:“这剧情太老套,我能不能快进啊?”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心想:“我可不想成为那些老头子的辩论赛裁判,每天听他们‘之乎者也’地吵个没完。我还是喜欢现在这样,自由自在,游走在江湖的边缘,偶尔还能做个好事,比如今天扶个醉鬼回家。” 陆风对着星空眨了眨眼,仿佛在和星星们分享他的小秘密:“你们说,我要是真的是什么皇亲国戚,那我岂不是要改名‘陆·不想当皇上·风’?哈哈,这名字听起来就像是个笑话。” 夜已深,他把玉佩放回怀里,决定不再和星星们聊天。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心里还在自嘲:“要是明天醒来,发现自己真的变成了王爷,那我第一件事就是宣布退位,然后继续我的江湖逍遥游。” 陆风呼吸渐渐平稳,进入了梦乡。他的梦境如同一幅幅流动的画卷,带着他穿梭在不同的场景之中。忽然,画面一转,他来到了一个幽静的村庄,那里有一位身着白纱的女子,她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朦胧而神秘。 白纱女子静静地站在一株盛开的梨花树下,微风轻拂,白纱随风飘扬,如同梦境中的仙子。陆风站在不远处,凝视着她,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情感。他想要走近,却又害怕打扰了这份宁静。 梦境中的陆风轻轻一笑,自言自语道:“这位姑娘,你为何总是出现在我的梦中?”白纱女子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缓缓转过身来,然而,当她的面容即将清晰时,梦境却突然模糊起来,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一片白光之中。 陆风醒来时,天已经微亮。他揉了揉眼睛,回忆着刚才的梦境,不禁轻轻一叹:“女人果然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他的前世,如同一张白纸,未曾有过任何心动的痕迹。他总是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别人的爱情故事上演,自己却从未涉足其中。他知道心动的感觉,就像是看过无数场爱情电影,虽然自己没有亲身经历,但那些情节早已烂熟于心。 然而,白纱女子的出现,却在他的心中激起了一丝涟漪。那份朦胧的感情,就像是春天的第一缕微风,轻柔而温暖,陆风知道,这就是心动。 他轻轻一笑,自嘲地摇了摇头:“前世没吃过猪肉,这世总算见过猪跑了。”他不想让这份感情成为自己的牵绊,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陆风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犹豫和徘徊都排出体外。他决定放下白衣女子,放下这段朦胧的感情,他要成为一个为国为民的侠客,行走江湖,行侠仗义。 第27章 结识好友 阳光透过客栈的窗户,洒在陆风的书桌上,他正翻阅着一本话本,看看这个时代的小说。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沉思。陆风放下书,起身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正是昨日街头醉酒的醉鬼。 醉鬼穿着一身整洁的长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与昨日那个醉倒街头的形象判若两人。他手中提着一盒精美的点心,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向陆风深深一礼:“陆兄,我是李翰,昨日多亏你相助,我才能安全回家。今日特来答谢,还请陆兄不要嫌弃。” 陆风微微一笑,连忙将李翰迎进屋内:“李兄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没想到酒醒后的李兄竟是如此风度翩翩,与昨日判若两人。” 李翰笑了笑,自嘲道:“我平时最嗜酒,酒后喜欢作诗,所以才会在街头出丑。不过,我保证,清醒时的我,还算是个正常人。” 两人相视一笑,陆风请李翰坐下,为他倒了一杯茶。李翰打开手中的点心盒,里面是一些精致的糕点,他递给陆风:“这是我家厨子的拿手好戏,陆兄尝尝。” 陆风品尝了一块,赞不绝口:“李兄家的糕点真是美味,比我在江湖上吃的任何东西都要好。” 两人开始交谈,从诗词歌赋谈到江湖轶事,从国家大事谈到个人抱负。陆风发现,李翰不仅文采斐然,而且见识广博,对世事有着独到的见解。而李翰也对陆风的侠义精神和江湖经历感到钦佩。 随着谈话的深入,两人越来越觉得相见恨晚。李翰感慨道:“陆兄,你我虽是萍水相逢,但我觉得我们像是多年的老友。你的经历让我大开眼界。” 陆风也笑道:“李兄,我也是同样的感觉。你让我看到了文人的风采,也让我对诗词有了更深的理解。” 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中,时间飞逝。 正当李翰和陆风交谈时,窗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那是一位妇人的声音,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悲痛,高声呼喊着:“我的孩子啊,你去哪儿啦!”这突如其来的哭声让两人的谈话戛然而止,陆风和李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和同情。 两人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情景。只见一位衣衫褴褛的妇人跪坐在街道上,她的脸上布满了泪水,双手捂着脸,哭得声嘶力竭。周围的人群纷纷驻足,有的上前安慰,有的则在低声议论。妇人的哭声在街道上回荡,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感到一阵心酸。 李翰的脸色变得凝重,他面向陆风,声音低沉地开始讲述镇上发生的怪事。 “陆兄,你或许已经听说了,最近镇上发生了一些令人不安的事情。”李翰的声音带着一丝忧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关切。 陆风感到疑惑,示意李翰继续说下去。 “是关于孩子们的。”李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最近几个星期,已经有好几个家庭的幼儿神秘失踪。这些孩子都是在夜间不见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家长们心急如焚,整个镇子都笼罩在一种恐慌的气氛中。” 陆风的眉头紧锁,他能感受到李翰话语中的沉重。 “我父亲,作为当地的员外,对此也是忧心忡忡。”李翰继续说,“他回家时总是一筹莫展,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已经上报官府,但至今还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这些孩子就像是被黑夜吞噬了一样,无声无息...” 第28章 孩童消失 陆风听着李翰的叙述,眉头渐渐皱起。他没想到,即便是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小镇上,也隐藏着如此黑暗的勾当。陆风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愤怒,他知道,无论在哪个时代,拐卖人口都是一项令人发指的罪行。 陆风对李翰说:“李兄,这等罪恶行径,岂能坐视不理?虽然我只是一介草民,但也愿意尽一份绵薄之力。或许,我们可以一起调查此事,看看能否找到那些失踪幼儿的线索。” 李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陆兄,你愿意帮忙,那真是太好了。我虽然文弱,但也愿意助你一臂之力。我们一起,定要将这伙恶人绳之以法。” 在李翰的带领下,陆风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来到了镇上的官府。官府的建筑庄严肃穆,门口的石狮子威武地守护着,彰显着官家的威严。李翰带着陆风径直走进了官府,来到了李员外的书房。 李员外,一个面容严肃、眼神锐利的中年人,正坐在书桌前,眉头紧锁地翻阅着案卷。见到李翰和陆风进来,他立刻站起身,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 “父亲,这位是陆风,昨日送我回府的大哥,也是武艺高强的侠客,他来是帮我们破案的。”李翰介绍道。 李员外的目光在陆风身上仔细打量,陆风站立的姿态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自信,他的身材挺拔,肩宽腰窄,给人一种力量与敏捷并存的感觉。陆风的头发乌黑发亮,用一根简单的发带随意地束在脑后,几缕不驯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为他平添了几分不羁的风采。 李员外点了点头:“陆少侠,久仰大名。今日能见到你,真是三生有幸。” 陆风微微一笑,抱拳行礼:“李员外过誉了,陆风不过是个江湖浪人,愿意为百姓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李员外示意两人坐下,然后从桌上拿起一叠案卷,递给陆风:“这是最近几起关于拐卖儿童的案件,我已经派人调查多日,却始终没有进展。陆少侠,你看看这些案卷,或许能发现一些我们忽略的线索。” 陆风接过案卷,开始仔细阅读。他的眼睛快速扫过每一行文字,不时地点头或皱眉。李翰和李员外静静地坐在一旁,等待着陆风的分析。 过了一会儿,陆风放下案卷,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李员外,这些案件的确有些蹊跷。我发现了几个共同点:失踪的孩子都是在夜间不见的,而且都是在人烟稀少的地方。这显然是有预谋的行动。” 李翰问道:“那我们该如何行动?” 陆风沉思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我建议我们用一个儿童作为诱饵,引诱那些坏人现身。然后,我们跟踪他们,找到他们的老巢,一举捣毁。” 李员外皱了皱眉:“这太危险了,我们不能拿孩子的安全开玩笑。” 陆风点了点头:“李员外放心,我会亲自保护这个孩子。而且,我们会做好万全的准备,确保孩子的安全。” 李翰也点头表示同意:“父亲,陆风的计划虽然冒险,但我认为值得一试。我们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李员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好吧,我会安排一个可靠的人假扮成孩子,然后你们负责保护和跟踪。” 三人又详细讨论了计划的细节,直到夜幕降临。 第29章 深入老巢 当天晚上,陆风开始准备行动。李员外挑选了一个在集市表演缩骨功的江湖艺人,许以重金让他假扮成孩子。然后在他身上留下了隐蔽的粉末,以便跟踪行踪。陆风换上了便装,悄悄地跟在“孩子”的身后,等待着那些坏人的出现。李翰则负责带着人追踪粉末和标记,定位老巢,等陆风的信号一举捣毁。 夜深人静,小镇上的灯火渐渐熄灭,只有偶尔传来的狗叫声打破了夜的寂静。陆风紧紧地盯着“孩子”的身影,他的心跳加速,但眼神坚定。 就在这时,几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接近了“孩子”。陆风立刻提高了警惕,他知道,行动的时刻到了。他悄悄地跟在那些黑影的后面,不时留下标记提醒李翰。 夜色如墨,陆风如同幽灵般跟随着“孩子”穿过了曲折的巷弄,他们的目光紧紧锁定着前方的几个黑影。这些黑影的身型矫捷,行动间透露出武林中人的风范,这让陆风的眉头微微皱起,疑惑到:武林中人怎么会参与拐卖? 随着“孩子”被带到了一个隐蔽的地点,陆风发现这里是一个废弃的宅院,外表破败,却隐藏着一个秘密的入口。他们看到黑衣人熟练地打开了一道暗门,将“孩子”推了进去。 陆风知道,这就是他要找的老巢。他小心翼翼地跟随着黑衣人进入暗门,穿过一条狭窄的通道,来到了一个昏暗的牢房区域。 一进入牢房,他就听到有人出声:“把这个新来的关到牢里,和前几日的关在一起,要是孩子太吵就把他们的嘴堵住”声音冷漠而无情,让陆风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怒火。 陆风跟随着黑衣人来到了牢里,他看到了一幕令人心碎的场景:几个小孩被关在狭小的牢笼里,他们的脸上满是泪水和恐惧。这些孩子中,有的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有的则因为绝望而眼神空洞。 当孩子们看到陆风时,他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希望,但陆风立刻冲他们比了一个“别说话”的手势,然后用坚定而温和的声音说:“别怕,大哥哥待会儿就来救你们。” 孩子们似乎听懂了陆风的话,他们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花,尽管他们仍然害怕,但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恐慌。 陆风的脚步轻盈而谨慎,他如同一道影子般在宅院的走廊间穿梭,每一步都踏得无声无息。宅院的构造错综复杂,仿佛一座迷宫,每一条通道都可能隐藏着未知的危险。他的心跳在胸腔中沉稳而有力,但他的感官却异常敏锐,捕捉着四周的每一丝动静。 他来到了一个隐蔽的房间前,门缝中透出微弱的红光,伴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陆风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心神,然后缓缓推开了房门。 房间内,一个巨大的炼丹炉矗立在中央,炉火熊熊,火光将四周的墙壁映得通红。炼丹炉的表面刻满了奇异的符文,每一个符文都似乎蕴含着某种邪恶的力量。炉火中不时发出噼啪的爆裂声,伴随着一股股黑烟,黑烟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扭曲、挣扎。 在炼丹炉的周围,散落着一些童男童女的尸体,他们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空洞无神,仿佛灵魂已经被抽离。他们的身体干瘪,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被剥夺。地上有着一滩滩已经干涸的血迹,血迹呈现出暗红色,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形成了一幅凄惨而恐怖的画面。 第30章 以血炼丹 陆风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愤怒和悲痛,他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他知道,这些孩子都是无辜的,他们的生命不应该以这种方式结束。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他发誓要为这些孩子报仇,要让那些凶手付出代价。 同时,陆风的心中也充满了疑惑,为什么这里会有炼丹炉?他知道,在古代,炼丹术是一种神秘的学问,一些道士和术士试图通过炼丹来追求长生不老或者获得超自然的力量。但是,使用童男童女的血来炼丹,这是一种极其邪恶和禁忌的做法,它涉及到了人祭和血祭,是被所有正道人士所不齿的。 陆风意识到,这个宅院背后隐藏的秘密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他不仅要救出那些还活着的孩子,还要揭开这个宅院背后的秘密,阻止这个邪恶的炼丹计划。他的目光在房间内扫视,寻找可能的线索。 突然,他的听觉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动静。那是一阵脚步声,大概两三个人,在这片死寂的宅院中却显得格外清晰。陆风的眉头微微一皱,他立刻意识到有人正朝这个房间走来。 陆风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的内力,身体如同一片轻盈的羽毛,轻轻一跃,便施展出了他的轻功绝技。他的身形如同鬼魅般在空中划过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轨迹,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房梁之上。 房梁上的灰尘被他的动作微微扬起,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陆风的身体紧贴着房梁,他调整呼吸,让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都降到最低,几乎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他的眼睛紧紧盯着下方的入口,手中已经暗自扣住了一枚飞镖,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危险。 门被轻轻推开,光线从缝隙中透了进来,映照在房间的地面上。 三道身影进入房间,其中一人警觉地扫视四周,确认无人后,他轻轻关上房门,再次环视房间,确认一切安全,随即点头冲其他二人示意。 此人太阳穴鼓起,身穿一件黑色的紧身衣,衣摆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显露出他结实的肌肉线条。他的面容粗犷,眼神锐利,举止谨慎,腰间佩戴着一把长剑,剑柄上镶嵌着一颗红色的宝石,剑身隐隐散发出寒光,显然是武林中人,却不知是哪门哪派。 此时,有人开始说话,说话之人声音尖细而锐利,如同一根针刺破房间的寂静。 “玄清道长,这个月的丹药为何如此之慢?”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其中一人,声音中充满了威胁,“上面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的怒火,你可承担得起?”他站在房间中央,身上那件金丝绣边的紫袍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耀眼,彰显着他的权势与地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屑与傲慢,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显然对于眼前的两人并无太多尊重。 “我警告你们,不要让我失望。”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目光如刀子般锋利,似乎要穿透另外两人的灵魂,“你们的无能,不要成为我向上面交待的障碍。否则,后果你们自己清楚。” 听见他的声音,不禁让陆风想起了前世看的古装剧,这不正是电视剧里那些太监一贯的说话声音么?此事竟还牵扯了朝廷?陆风心下大惊,眉头紧蹙。 被提到的玄青道长,一袭青灰色的道袍随风轻摆,他的长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束起,几缕银丝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他的面容清癯,眼神深邃,给人一种超脱世俗、仙风道骨的感觉,仿佛是一位真正的得道高人。 “公公明鉴,”玄青道长微微躬身,显得十分恭敬和讨好,“此事并非我一人努力才可呀。炼制长生不老丹,需要的童男童女之血必须纯净无暇,数量自然也得跟上。也得需要林兄帮助我多抓些童男童女才行啊。” “林兄,你说是吧?”玄青道长转向那位武林中人,嘴角挂着一抹看似无害的微笑,实则是在无声地施压,让他也承担起责任。 “公公,是这样的,”这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微微低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辩解,“近日已有人发觉儿童丢失数量变多,人心惶惶,我们若再不谨慎行事,恐怕会引起更大的骚动。所以,我们必须更加小心,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陆风躲在房梁上,听到这些话,心中怒火中烧。他紧握着拳头,心中暗骂:这些鼠辈行此恶事,真是枉为武林中人,竟然为了一己私欲,不惜牺牲无辜孩童的生命。 太监听了“林兄”的话,脸色一沉,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此事断不能让人知晓,”他尖声命令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但是丹药也必须按照规定时间交上来。江湖上都说林兄才情非凡,可不要让上面的人失望啊。” 太监的话语中充满了威胁,他显然对“林兄”的回答并不满意。他的目光如刀子般锋利,直刺“林兄”的内心。“你最好记住,林兄,你的脑袋和你的名声一样,都是悬在一根线上。不要让我失望,否则后果你自己清楚。” “林兄”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他知道太监的话不是空穴来风。他只能低头称是,心中却在急速思考着如何应对这棘手的局面。 第31章 火光破局 随着三人的简单交谈结束,房间内逐渐恢复了寂静。三人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匆匆离开了房间,留下一地的阴谋与诡计。陆风在房梁上静待了片刻,确认他们已经走远,才如一只夜行的猫儿般轻盈地跳下。 他的目光在房间内扫视,心中快速地盘算着。 陆风知道,他需要李翰的帮助来协调外部的救援。他迅速写下一张纸条,用炭笔匆匆勾勒了几个字:“火起,速来。”然后,他将纸条绑在一只信鸽的腿上,放飞了出去。 他四处走动了解老巢的布局,包括孩子们被关押的准确位置、敌人的巡逻路线和频率,以及任何可能的逃生通道。随即潜入厨房,将迷药加入守卫的饮水中。然后,他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几个关键位置的守卫,为孩子们的逃生打开了通道。 放火引起骚动,这个计划虽然冒险,但或许能为他们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陆风在宅院的几个关键位置放火,这样既能制造混乱,分散敌人的注意力,又能为他们提供掩护。他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小心翼翼地在宅院的角落和易燃物上点燃了火苗。 火焰在老巢的各个角落迅速蔓延,火舌吞噬着木质结构的房屋,发出噼啪的爆裂声。浓烟滚滚,夹杂着木材燃烧的刺鼻气味,整个宅院陷入了一片混乱。守卫们惊慌失措,他们四处奔跑,试图找到水源和工具来扑灭火势,同时也在寻找可能的入侵者。 他的身影在宅院中快速穿梭,每一步都悄无声息。他利用自己的轻功,避开了巡逻的守卫,来到了关押孩子们的牢房。牢房的门被粗重的铁链锁住,但对陆风来说,这并不是问题。他拔出长剑,剑光一闪,铁链应声而断。 孩子们见到陆风,眼中充满了恐惧和希望。陆风轻声安慰他们:“别怕,我是来救你们的。跟着我,我们会安全离开这里。” 在这场混乱中,陆风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穿梭于烟雾和火光之间。他的行动迅速而果断,每一次出手都精准无比,确保了孩子们的安全。他一边引导孩子们沿着预先规划的逃生路线撤离,一边警惕着可能出现的敌人。 与此同时,李翰在收到陆风的飞鸽传书后,立刻行动。他根据陆风之前留下的标记,带领着一队精干的官兵,迅速而隐蔽地接近了宅院。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序。 当李翰看到火光冲天,他知道陆风的计划已经开始。他立刻下令包围宅院,官兵们迅速分散开来,形成了一个严密的包围圈,确保没有任何人能够逃脱。 陆风在宅院内部,利用火势和混乱,成功地救出了孩子们。 他带领着孩子们穿过烟雾和火焰,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确保没有人受伤。在陆风的带领下,孩子们终于走出了宅院,来到了安全的地方。 李翰看到陆风和孩子们安全地走出火海,立刻上前迎接。他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陆兄,我们的人已经包围了这里,那些恶人一个也跑不掉。” 陆风点了点头,他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容。 随着官兵的加入,火势得到了控制,而那些试图逃跑的守卫也被一一擒获。 老巢的火焰渐渐被扑灭,一股不祥的寂静笼罩了这片废墟。陆风站在废墟之中,他的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守卫们在被捕后纷纷咬破嘴里的毒药自尽,无一生还,这让他意识到,他们所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伙简单的拐卖儿童的罪犯,而是某个深藏不露、纪律严明的组织。 原本在房间里看见的太监、道士和武林中人也消失无踪,仿佛他们从未存在过。陆风意识到,这件事的水很深。 他迅速对李翰和李员外将自己所见所闻详细告知。李员外在听到有太监参与其中时,心中也是一惊,因为太监通常与皇宫内部的权力斗争有关,这可能意味着事件背后牵扯到了更高层次的政治斗争。但他没有退缩,而是表示会动用一切资源,彻底调查此事,直到查个水落石出。 “陆少侠,你确定那些守卫都自尽了?”李员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的眼神中透露出震惊和不安。 陆风点了点头,他的脸色凝重:“是的,李员外,他们宁愿死也不愿泄露秘密。这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阴谋。” 李翰紧握着拳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父亲,我们必须立刻行动。这些恶人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如此恶行,我们绝不能放过他们。” 李员外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陆少侠,儿子,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动用一切资源,彻底调查此事。” 陆风点了点头,“李员外,这些孩子们很幸运有你这样的父母官。” 李员外拍了拍陆风的肩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信任:“陆少侠,你的勇气和智慧让我敬佩。” 夜幕降临,小镇再次恢复了宁静。但在这片宁静之下,隐藏着阴谋的真相。 第32章 密室对话 在一处隐蔽的密室中,太监、玄青道长和“林兄”三人围坐在一张石桌旁,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愤怒的气息。他们刚刚得知老巢被端的消息,每个人的脸色都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 太监的脸色尤其难看,他的手紧紧握着茶杯,指节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了愤怒:“那些饭桶,竟然连一个老巢都守不住!” 玄青道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公公,现在官府已经介入,我们必须要谨慎行事。如果他们查到我们头上,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太监冷哼一声,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戾。 “林兄”坐在一边,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神色。他其实还有良知,只是在这个组织中,他不得不听命行事。他并不想伤害无辜,但他似乎已经越走越远。 太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玄青道长,林兄,你们听好了。这个案子,是悬案,也只能成为悬案。我们不能让任何人查到我们的头上,上面的人也会压住此事,你们明白了吗?” 玄青道长和“林兄”连忙点头。 太监站起身,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拉得很长。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阴冷:“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保持冷静,处理好手头的事情。” 玄青道长和“林兄”对视一眼,他们都明白,他们必须小心翼翼,不能让官府抓到任何把柄。同时,他们也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这场风暴能够尽快过去。 太监的脸色阴沉,他的目光如刀子般锋利,扫过玄青道长和林兄。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此事败露,上面的人很生气。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玄青道长的脸色一白,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公公,我们...我们一定会尽力弥补这次的失误。” “林兄”的拳头紧握,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公公,我们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处理好后续的事情,不会让您失望,那些尸体和证据都会被彻底销毁,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太监冷哼一声,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你们最好记住你们的话。你们所求的东西是否会继续给,后面的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玄青道长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他急忙说道:“公公,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确保不会再有任何差错。” “林兄”也急忙附和:“是的,公公。我们会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我们的忠诚和能力。” 太监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量了一番:“好,我就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果你们能处理好这次的事情,上面的人或许会原谅你们的失误。但如果你们再次失败...”他的话没有说完,但威胁的意味已经非常明显。 玄青道长和林兄的心中都是一紧,他们知道,这次的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他们的命运,以及他们所追求的东西,都悬在了一线之间。 太监突然冷笑一声,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阴险:“不过,这次的事情之所以会败露,都是因为一个叫陆风的人。他坏了我们的好事,我们不能让他继续活着。” 玄青道长和“林兄”的脸色一变,他们都知道太监的手段。太监继续说道:“我已经决定,派出杀手追杀他。他必须死,以绝后患。” 第33章 酒楼践行 此间事了,小镇上的风波渐渐平息,但陆风的心中却难以平静。群雄令的日期已近,他需要尽快前往东方山参加这场武林盛会。李翰在镇上最热闹的酒楼为陆风安排了一场践行宴,两人在雅间中对坐,酒香四溢,却掩不住话题的沉重。 “陆兄,此去东方山,路途遥远,你务必小心。”李翰举起酒杯,眼神中满是对陆风的关切。 陆风点头,回敬一杯:“李兄,你放心,我会小心的。倒是你,不知拐卖孩童一案如何了?” 李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他缓缓地开口, “陆兄,你可知道,这起案子,人证全无,上面已经定性为悬案,似乎没有再查下去的打算。”李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他轻轻叹了口气,“官场之中,权势和金钱的游戏早已超越了正义和公正。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他们在乎的是自己的利益,而不是百姓的生死。” 陆风静静地听着,他知道李翰的话中有着对现实的深刻洞察。 李翰继续说道:“我辈读书人,读书何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理想的光芒,“可是现在,看看我们的朝廷,看看那些所谓的官员,他们做到了吗?他们没有!他们只在乎自己的乌纱帽,只在乎自己的金银财宝。” 李翰的拳头轻轻敲在桌子上,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既然正义无法从他们手中伸张,那么,我就自己去争取!我要参加明年的科举,我要入朝为官。我要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变这一切,让天下没有悬案,让正义得以伸张。” 陆风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知道李翰的决心和勇气,正是这个时代所需要的。“李兄,你有此志向,我为你感到骄傲。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成为一个为民请命的好官。” 李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坚定的笑容:“陆兄,谢谢你的鼓励。我知道这条路不会容易,但我决心已定。我要用我的力量,去改变这一切。” 两人的对话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对未来的期望。他们都知道,这个世界充满了不公和黑暗,但他们都选择了用自己的方式去抗争,去争取那一线光明。 李翰再次举起酒杯,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陆兄,我敬你一杯。愿你在东方山的群雄令中大放异彩,愿你的剑光能够照亮这个世界的黑暗。而我,也将在科举的道路上,为了我们共同的理想而奋斗。”陆风举杯回应。 李翰深知路途遥远,特意挑选了一匹良驹,作为践行的礼物,送给了陆风。 “陆兄,这匹马名为‘追风’,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希望你能骑着它,早日抵达东方山。”李翰牵着马缰,将这匹神骏的马匹交到了陆风的手中。 陆风抚摸着马儿光滑的鬃毛,感受着它强劲的肌肉和温顺的性格,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李兄,你这份礼太重了,我……” 李翰挥手打断了陆风的话:“陆兄,你我之间,何必言谢?你的安全和成功,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陆风感念李翰的深情厚谊,他知道,言语已不足以表达他的感激之情。他想了想,决定以一种特别的方式回赠李翰。 “李兄,我无以为报,唯有以此诗相赠。”陆风的声音在清晨的微风中显得格外清晰,“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陆风的声音抑扬顿挫,充满了力量和激情,他将李白的豪放与不羁诠释得淋漓尽致。李翰听着,心中也涌起了一股豪情,他能感受到陆风通过这首诗传达的友情和鼓励。 诗毕,两人相视而笑,随即举杯痛饮。酒是好酒,情是真情,两人喝得酩酊大醉,却也畅快淋漓。 “陆兄,东方山的群雄令非同小可,各路英雄齐聚,你定要多加小心。”李翰虽然醉意朦胧,但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陆风点头,他的脸上带着酒后的红晕,眼神却依旧坚定:“李兄,你也要保重,明年科举,我期待你的好消息。” 两人再次举杯,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最终,陆风翻身上马,向李翰挥手告别。李翰站在酒楼前,目送着陆风的身影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晨雾中。 第34章 醉骑追风 陆风带着微醺的醉意,跨上了李翰赠予的骏马“追风”。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心中充满了对友情的感激。平日里,陆风总是举止端庄,沉稳如山,唯有在师姐面前,他才会偶尔露出孩子气的一面。但今日,酒精的作用让他的心境变得轻松,他一边骑马一边唱着歌,展现出了不同于往常的少年侠客风采。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陆风的歌声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充满了力量和激情。 追风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它迈开稳健的步伐,载着陆风在宽阔的官道上飞驰。陆风的长发随风飘扬,他的衣摆随风翻飞,整个人仿佛与马儿融为一体,成为了一道流动的风景。 微醺的状态下,陆风的思绪也变得飘忽不定。 他想起了与师姐一起练剑的日子,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他想起了和赵婉儿一起肃清赵府月下饮酒的时光;他想起了那个宁静的小村庄,那个带着白纱的神秘女子,那段朦胧的心动,他想起了与李翰一起侦破案件的紧张刺激,那些充满挑战的日夜。如今,他独自一人踏上了前往东方山的旅程... 陆风骑着追风,带着几分醉意,不知不觉间闯入了一片茂密的树林。阳光透过树梢,斑驳地洒在林间小道上,他的歌声在林中回荡,惊起了一群飞鸟。酒意让他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却也让他的动作多了几分不羁。 正当他沉浸在自己的歌声中时,突然,林中传来了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紧接着是几声闷哼。陆风立刻警觉起来,他勒住缰绳,追风停下了脚步,他的目光锐利如鹰,迅速扫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林中空地上,一位女子被数名黑衣杀手包围。 那女子站在晨光与树影交错的林间,一袭红衣如烈火般炽烈,与她娇俏的容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的皮肤白皙如雪,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红晕,仿佛是春日里盛开的桃花,眼睛大而明亮,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又似是含着一池春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灵动与娇媚。假以时日,当她更加成熟,必定会成为一个沉鱼落雁的绝代佳人。 她以毒为武器,一边应对着杀手的攻击,一边巧妙地使毒,让几个杀手已经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然而,杀手人数众多,女子显然渐渐处于下风,她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 陆风见状,借着醉意,决定出手相助。 他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身形如同一道闪电,迅速插入战团。他的剑法犀利,每一剑都带着醉意中的狂放不羁,却又精准无比。几个杀手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的剑气所伤。 “哎呀,这么美丽的姑娘,你们也舍得下手,真是不懂风情。”陆风一边调戏着唐蕊,一边挥剑击退逼近的杀手。 在林中空地上,唐蕊以一敌多,她的红衣在风中翻飞,如同一团烈焰。她的眉眼之间尽是坚决,即使面对众多杀手,也不见半分畏惧。然而,当陆风出现,带着几分醉意加入战局,他的调侃却让她的眉头紧皱。 “你是谁?为何帮我?”唐蕊一边继续使毒,一边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 陆风哈哈一笑,剑光一闪,又一名杀手倒下。“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见不得美人受难。”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但手中的剑却没有丝毫停顿。 唐蕊的眉头皱得更紧,她的动作却更加灵活,毒术也更加精准,与陆风的剑法相得益彰。 陆风挥剑击退一名杀手,转头对唐蕊笑道:“姑娘,你的毒术虽好,但这些粗人不懂欣赏,不如跟我回去,我保证他们不敢再犯。” 唐蕊冷哼一声,手中的毒针精准地射向另一名杀手,她的声音带着怒意:“我唐蕊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你若再胡言乱语,别怪我不客气。” 陆风哈哈大笑,剑光一闪,又一名杀手倒下。“哎呀,姑娘的脾气还真不小,不过我就喜欢这样的辣妹子。”他的话语中带着戏谑,但手中的剑却没有丝毫停顿。 唐蕊的眼中闪过一丝火焰,她的动作更加凌厉,毒术也更加狠辣。“你这醉汉,若非你帮了我,我定要让你尝尝我的毒术!”她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陆风轻轻挑眉,身形一晃,避开了杀手的偷袭,同时反手一剑,将其击退。“姑娘,我可是在救你,你怎么还威胁起救命恩人来了?”他的话语中带着玩笑,但眼神却认真起来。 唐蕊一边应对着杀手的攻击,一边冷冷地回应:“我唐蕊从不欠人情,今日之事,我会记在心上。但你要是再敢调戏我,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陆风闻言,收起了玩笑的态度,他的眼神变得严肃:“唐姑娘,我虽然醉了,但也知道分寸。今日之事,我也只是顺手帮忙,不必放在心上。” 唐蕊看了陆风一眼,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她知道陆风的剑法高超,而且他似乎并没有恶意。“今日之恩,我唐蕊记下了。但你的调戏,我也记下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第35章 唐门小姐 随着最后一名杀手消失在密林深处,林中的紧张气氛终于缓和下来。陆风收剑入鞘,转身面对唐蕊,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迎上了她锐利的目光。 唐蕊的眉眼间还带着战斗的余怒,她的声音冷冽如冰:“你救我一命,却也戏弄了我,别再让我遇到你,否则下一次再见你,我还你一恩,取你一命。” 陆风听到这话,心下一颤,酒意也醒了一大半。他懊悔不已,心中暗自责怪自己:怎么这辈子变成男人了也沾染上男人嘴上花花的毛病了?他意识到自己的轻浮可能真的触怒了这位唐大小姐。 陆风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缓和气氛:“小姑娘,你看,我好歹也救了你一命,我不过嘴上花花,没到要取我性命的地步吧?” 唐蕊冷哼一声,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唐蕊说话算话。你今日救我,我记在心上,但你若再敢轻薄于我,就别怪我不客气。” 陆风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不敢说。 唐蕊见他欲说还休,眉头微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怎么,还有事?” 陆风挠了挠头,一副无辜的样子:“唐姑娘,我只是在想,你这么漂亮的姑娘,若是总是这么凶巴巴的,将来可怎么嫁得出去?” 唐蕊一听,脸色微变,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很快又被一抹戏谑取代:“你这是在担心我,还是在嘲笑我?” 陆风哈哈一笑,“当然是担心你,毕竟,我可不想让我好不容易救的女子变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不过不嫁人也行,这世道对女子不怎么样,还不如一个人逍遥自在。” 唐蕊被他这么一逗,忍不住噗嗤一笑,没想到这人倒挺能理解女子的处境,但很快又板起脸来:“你若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真取你性命。” 陆风装作害怕的样子,连忙摆手:“别别别,唐姑娘,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唐蕊看着陆风那副夸张的表情,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她的目光落在陆风身上,细细打量。陆风有着少年特有的英气和活力。他的眉眼间透露着一股不羁的帅气,眼睛深邃而明亮,流转着清澈的光芒,将孩子气和痞气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双眼皮使他的眼睛显得更加有神。他的鼻梁高挺,线条流畅,嘴唇薄而有型,上唇有些窄,给人一种薄情的感觉,但整体五官组合在一起,却散发出一种痞帅的魅力。 面对陆风,她发现自己的怒气渐渐消散。左右不过是年龄相近的少年人,陆风的眼神清澈,不带一丝杂质,这让唐蕊感到他的内心是纯净的。在那双眼睛中,她看不到任何的恶意或是狡诈,只有对战斗的专注和对她的真诚。这样的清澈眼神,让她相信陆风并非有意轻薄,而是出于一种少年人的无心之失。 陆风也收起了轻松的态度,正色道:“唐姑娘,我乃青云派弟子陆风,我陆风今日的确有失言之处,我向你道歉。我保证,今后若再相遇,定会以礼相待。” 唐蕊看着陆风认真的表情,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她没想到这个刚才还带着醉意的少年,竟然能如此迅速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诚恳道歉。 她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但声音依旧冷淡:“陆风,今日之事,我暂且记下。你走吧“” 陆风点了点头,翻身上马,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少年的倔强:“唐姑娘,后会有期。但我相信,如果我们再相遇,那一定是在更好的情境下。” 说完,他骑着追风,扬鞭而去,留下唐蕊站在原地,望着陆风离去的方向,嘴角还挂着一丝未褪的笑意。 第36章 美救英雄 陆风骑着追风,心里还在回味唐蕊,忍不住微微一笑,好一个泼辣的女子,三言两语就要取我性命,惹不起惹不起。 却不料没走出多远,便被一群黑衣杀手追上。这些杀手武功高强,出手狠辣,杀手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每一次攻击都直指要害。更糟糕的是,杀手们似乎早有准备,他们对陆风使用了软筋散,让陆风感到力量逐渐流失,动作变得迟缓。 陆风虽然剑法出众,但在这些杀手的围攻下,也逐渐感到吃力。 陆风心中一沉,他意识到这次的情况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危险。他的眼神坚定,手中的剑舞动得更加急促,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必杀的决心。但随着药物的影响,他的剑法开始出现了破绽。 “你们这些鼠辈,以为这样就能取我性命吗?”陆风怒吼,尽管身体受限,但他的气势不减。 杀手们并不答话,他们的攻击更加猛烈,显然接到了不留活口的命令。陆风知道,他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口,否则今日恐怕真的要命丧于此。 陆风感到身体的力量在迅速流失,软筋散的效果让他的剑法不再那么犀利,每一次挥剑都变得异常艰难。他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呼吸也变得急促。就在他即将力竭之际,突然,林中传来了一阵娇俏的女子声音,带着几分调笑:“还以为青云派的陆少侠武功高强,却原来不过如此呀。” 陆风勉强抬起头,透过模糊的视线,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唐蕊。她身着红衣,如同一团烈焰在林间跳跃,手中拿着她的武器,正以轻盈的步伐向他走来。 唐蕊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陆少侠,这就是你说的,如果我们再相遇,那一定是在更好的情境下吗?” 陆风苦笑一声,他没想到在这个危急时刻,竟然是唐蕊出现。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嘲:“唐姑娘,你来的真是时候,我还以为我要命丧于此了。” 唐蕊轻哼一声,手中的武器舞动,迅速加入了战局。她的武艺高强,动作敏捷,每一次出手都精准无比,很快就有几名杀手倒在了她的手下。 “陆风,你先休息一下,这些家伙交给我。”唐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陆风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已经不适合再战。他退到一旁,努力调整呼吸,试图抵抗软筋散的效果。 唐蕊的加入,让战局迅速发生了变化。她的武艺和毒术让杀手们陷入了苦战,她的每一次出手都让杀手们感到了威胁。她的动作矫健,如同一只猎豹在林间穿梭,每一次攻击都准确无误。 随着越来越多的杀手倒地,其中一名杀手从怀中掏出信号弹,信号弹划破天际,绽放出一朵刺眼的光芒。 陆风和唐蕊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更多的杀手正在靠近,今日之事,显然已非简单的追杀,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围剿。唐蕊看着陆风,眼中带着一丝戏谑,却又难掩关切:“你怎么比我还倒霉呀,到底惹着谁了?” 陆风苦笑一声,他的心中也是一片茫然。他一向行侠仗义,只做好事,却不料今日落得如此境地。他摇了摇头,无奈道:“我一向只做好事,但今日之事,恐怕是因为我挡了某些人的路。” 突然,陆风灵光一闪,他想到了拐卖幼童案背后的势力。“是否是因为我揭露了拐卖幼童案,挡了他们的路,所以他们想要杀我灭口?如今看来,背后的势力确实不小。也不知道李翰李员外他们是否还安全。” 陆风的心中也是一紧,他知道自己的行动可能已经牵连到了李翰和李员外。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他知道,为今之计,只有和唐蕊一起逃走,躲起来,才能一线生机。 “唐蕊,我们必须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陆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 唐蕊点了点头,她知道陆风说的没错。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好,我们一起走。我倒要看看,这些鼠辈能把我们逼到什么地步。” 两人迅速收拾了一下,陆风虽然身体仍然受到软筋散的影响,但在唐蕊的帮助下,他们还是勉强能够行动。他们选择了一条隐蔽的小路,迅速离开了现场。 随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林间,更多的杀手赶到了现场,却发现目标已经逃脱。他们四处搜寻,却再也找不到陆风和唐蕊的踪迹。 陆风和唐蕊在林中穿梭,他们知道,这场逃亡才刚刚开始。他们必须小心行事,不能让杀手发现他们的行踪。 夜幕降临,两人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暂时躲了进去。他们知道,这个山洞只能提供短暂的安全,他们必须尽快找到更长久的藏身之地。但此刻,他们只能暂时休息,恢复体力,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第37章 山洞上药 陆风靠在山洞的石壁上,呼吸逐渐平缓,但心中的波澜却难以平息。他的目光落在唐蕊身上,她正忙碌着点燃一堆篝火,火光映照着她的侧脸,将她的表情映得忽明忽暗。陆风没想到,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刻,竟然是唐蕊这个表面上冷若冰霜的女子,不计前嫌地赶来相救。 他回想起自己下山以来的经历,一直都是他在帮助别人渡过危机,解决困难。他用剑锋划破黑暗,用智慧驱散迷雾,却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被救援的对象。这种角色的转换让他心中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一种深刻的触动。 唐蕊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她的行动却透露出她内心的善良。她没有因为他之前的轻浮而袖手旁观,在生死关头,她选择了伸出援手,这种面冷心热的性格让陆风对她有了新的认识。 陆风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他意识到,江湖之大,人心难测,但总有像唐蕊这样的人,愿意在危难时刻伸出援手。他的目光柔和了下来,看向唐蕊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感激。 “唐蕊,”陆风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但语气坚定,“谢谢你,我没想到你会来救我。” 唐蕊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没有回头,声音依旧冷淡:“陆风,你救过我,我只是还你一个人情。” 陆风笑了笑,他知道唐蕊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善意,但他的心中已经明白了她的为人。他轻声说:“不管怎么说,我都欠你一条命。以后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唐蕊转过头,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陆风,你我都是江湖人,救命之恩不言谢。但你要记住,下次别再这么鲁莽了。” 陆风点了点头,他的心中充满了感激。他知道,这次“美救英雄”的经历,将会成为他一生中难以忘怀的记忆。他从唐蕊身上看到了江湖的另一面,也看到了自己的不足。 陆风的背部受了伤,伤口深可见骨,需要尽快处理。他咬了咬牙,转头看向唐蕊,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唐蕊,我背后的伤……恐怕需要你帮忙上药。” 唐蕊一怔,她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时刻,需要她亲手为一个男人宽衣解带。她的脸颊不禁染上了两抹红晕,心中涌起一丝羞涩。但转念一想,她也是江湖中人,生死面前,这些礼教束缚又算得了什么?她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心神,然后缓缓走向陆风。 “你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疼。”唐蕊的声音尽量保持平静,但她的手在触碰到陆风衣服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陆风点了点头,他闭上眼睛,尽量放松身体。他能感觉到唐蕊的手指轻触他的肌肤,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他的心也跟着颤动。 唐蕊小心翼翼地解开陆风的衣服,露出了伤口。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她用干净的布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然后涂上了特制的草药膏。草药的清凉感让陆风的疼痛感减轻了一些,他不禁轻轻松了一口气。 当唐蕊的手指轻轻触碰到陆风的身体时,她不禁微微一怔。陆风平日里穿着宽松的衣衫,总给人一种清瘦的感觉,但当她真正看到他的身躯时,却发现衣服下隐藏着另一番光景。 陆风的肌肤在火光的映照下,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肌肉线条分明而有力,每一寸都透露着力量与柔韧。他的胸膛宽阔,腹肌线条如同雕刻般清晰,显然是经过长期艰苦训练的结果。唐蕊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她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过一个男人的身体,更没想到陆风竟然拥有如此健美的体魄。 她的指尖在陆风的背部轻轻划过,能感受到他肌肉的紧致和弹性。唐蕊的脸颊不禁泛起一抹红晕,心中涌起一丝羞涩。 陆风能感受到唐蕊手指的颤抖,他知道她此刻的心情。他轻声说道:“唐蕊,你不必紧张,我只是一介武夫,这点伤在江湖中算不得什么。” 唐蕊闻言,心中微微一震,她抬起头,目光与陆风相遇。她看到了他眼中的真诚和鼓励,心中的羞涩和紧张渐渐平息。她深吸一口气,重新集中精神,继续为陆风处理伤口。 “你这伤口很深,这几天不能做剧烈动作。”唐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她的目光在陆风的背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迅速移开。 陆风能感受到唐蕊的关心,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他轻声说:“唐蕊,谢谢你,这次又欠你一个人情。” 唐蕊没有回答,她只是默默地为陆风包扎好伤口,然后退到了一旁。山洞内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两人的心中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蔓延。 火光映照着两人的脸,他们的眼神中都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夜深了,山洞内只有火堆偶尔发出的噼啪声。陆风和唐蕊各自靠在石壁上,虽然身体疲惫,但心中却难以平静。 第38章 温情早餐 随着晨光透过山洞的缝隙,陆风从沉睡中醒来,软筋散的药效已经消退,他感到身体恢复了些许力气。他轻轻起身,动作中带着一丝谨慎,以免打扰到还在熟睡的唐蕊。 唐蕊蜷缩在山洞的一角,她的面容在睡梦中显得格外可爱,没有了平日里的锐气,嘟着嘴,仿佛在梦中品尝着什么美味。她的身体缩成一团,似乎还在抵抗着清晨的寒意。陆风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怜爱,想起了前世家里楼下的橘猫,他轻轻地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唐蕊的身上,然后悄然走出山洞。 清晨的森林中弥漫着露水和泥土的气息,陆风深吸一口气,感觉精神一振。他决定去找点吃的,给唐蕊准备一顿热腾腾的早餐。他来到河边,清澈的河水中鱼儿自由游弋,他凭借灵活的身手和敏锐的观察力,很快就抓到了几条肥美的鱼。 陆风用树木制作了一个简易的锅,又收集了一些干燥的树枝作为燃料。他在山洞前生起了火,开始忙碌起来。他将鱼清洗干净,一部分用来炖鱼汤,另一部分则串在树枝上准备烤制。火光跳跃,鱼汤在锅中慢慢沸腾,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唐蕊在食物的香气中缓缓醒来,她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身上披着陆风的外衣,心中不禁一动。她坐起身,看到陆风正忙碌着,火光映照着他专注的脸庞,那一刻,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 “你醒了?”陆风转过头,对着唐蕊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我抓了几条鱼,做了鱼汤和烤鱼,你尝尝看。” 唐蕊点了点头,她走到火堆旁,接过陆风递给她的烤鱼。鱼肉外焦里嫩,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她咬了一口,鱼肉的鲜美立刻在口中蔓延开来。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很好吃,没想到你的手艺这么好。” 陆风笑了笑,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得意:“在江湖中漂泊,总要学几手生存的本事。” 两人在山洞前共享着早餐,食物的香气和温暖的火光让他们暂时忘记了江湖的险恶。唐蕊看着陆风,心中的感觉复杂而微妙。她从未想过,这个总是带着几分不羁的少年,竟会有如此细心和体贴的一面。 在这个小小的山洞中,两人的关系似乎又近了一步。 饭后,唐蕊向陆风介绍了自己的身世,作为唐门的大小姐,出身于一个在江湖上有着诸多传说的家族。唐门以其精湛的用毒技艺和出神入化的暗器闻名,但也因此结下了不少仇家。唐蕊此次独自出门历练,正是为了摆脱家族的庇护,希望通过自己的闯荡来积累经验,证明自己的实力和能力。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服输的倔强:“我虽然是唐门的大小姐,但我唐蕊的名字,要靠我自己在江湖上闯出来。我不要只是唐门的庇护,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唐蕊,是一个真正的江湖人。” 陆风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调侃道:“唐蕊,没想到你这个小辣椒,竟然有这么大的志气。不过,你一个人在外面,就不怕那些仇家找上门来?” 唐蕊冷哼一声,她的眉宇间尽是傲气:“我唐蕊行走江湖,还怕那些小人?他们若敢来,我自有办法对付。” 陆风笑了笑,他知道唐蕊虽然外表娇俏可爱,但内心却有着不输于任何男子的坚韧和勇气。他不禁对这位唐门大小姐刮目相看。 陆风看着唐蕊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忍不住继续调侃:“唐大小姐,你这么厉害,那以后我可得跟紧你,免得被你的仇家误伤了。” 唐蕊白了陆风一眼,她的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陆风,你这个青云派的少侠,不是一向自诩武功高强吗?怎么,现在反倒要我这个弱女子来保护你了?” 陆风假装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唉,谁让我遇到了你这个小辣椒,每次遇到你都倒霉,看来我得重新考虑我的江湖排名了。” 唐蕊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陆风,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呢?不过,你这个倒霉蛋,确实给我的江湖历练增加了不少乐趣。” 陆风挑了挑眉,反击道:“乐趣?唐蕊,你这是在说我是你的玩物吗?我可得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继续和你这个危险的小辣椒同行了。” 唐蕊扬了扬下巴,挑衅道:“怎么,陆风,你怕了?我还以为青云派的少侠天不怕地不怕呢。” 陆风哈哈大笑,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怕?我陆风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怕。不过,和唐大小姐一起,我得时刻保持警惕,免得被你的毒针扎成刺猬。”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调侃,气氛轻松而愉快。 第39章 互换身世 陆风手中把玩着一根木枝,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迷茫。他的声音低沉,开始向唐蕊讲述自己的身世和心中的迷茫。 “唐蕊,其实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个孤儿,从小就没有家人。是师姐在一次下山的时候捡到了我,然后把我带回了青云派。是大师傅把我养大,教会了我武艺。”陆风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但很快又被迷茫所取代。 “我的愿望很简单,就是行侠仗义,以剑卫道,平天下不平之事。”陆风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是,当我看到那些拐卖儿童的事件,朝廷不再追查,还有那些为了炼制长生不老丹而牺牲无辜的勾当,我突然感到很迷茫。我想要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但是,似乎只凭武艺是不够的。” 唐蕊静静地听着陆风讲述自己的身世和理想,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理解。她轻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陆风,我虽生在唐门,从小到大,看到的江湖人,也无非是争权夺利之辈。他们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仇恨,就能血洗对方家门,不惜一切代价。”唐蕊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仿佛回忆起了某些不愉快的往事,“我见过太多所谓的名门正派,他们自诩正义,却背地里做着比邪派更卑鄙的事情。他们立下规矩,不是为了维护江湖的和平,而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和权力。”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不愿成为那样的人。我出来历练,就是想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手去感受,什么是真正的正义,什么是真正的邪恶。我不想只是唐门的大小姐,我想要成为一个能够用自己的力量,去影响这个世界的人。” 她看着陆风轻声说道:“陆风,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江湖之大,我们个人的力量确实很渺小。但是,我相信,只要我们坚持自己的信念,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总有一天,我们能够改变一些事情。” 陆风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坚定:“唐蕊,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因为困难就放弃。我要继续行侠仗义,哪怕只能救一个人,也是值得的。” 唐蕊微微一笑,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鼓励:“陆风,你有这份心,就已经胜过很多人了。江湖虽然险恶,但总有像你这样的人,愿意为了正义而战。” 陆风听着唐蕊的话,心中仿佛有一层迷雾被渐渐拨开,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明亮。唐蕊的话让他豁然开朗,他意识到,尽管江湖复杂,但正因如此,他们这些行侠仗义的人更应坚持自己的信念,成为照亮黑暗的光。 陆风的目光不自觉地又落在了唐蕊的身上。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微笑,甚至是她眉宇间的那一抹倔强,都让他的心湖泛起了涟漪。他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女子的动情,已经超出了普通朋友的范畴。 陆风的心念一动,他感觉到自己和唐蕊之间的距离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近。不知不觉,两个人气息逐渐交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他们的目光交汇,彼此的身影在对方眼中愈发清晰。 唐蕊的眼眸中倒映着火光,也映出了陆风的身影。她的心跳加速,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两人的呼吸渐渐交融,温暖的气息在他们之间流转,他们的头越来越靠近,几乎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和呼吸。 就在两人的唇即将相触的那一刻,陆风突然停下了动作,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唐蕊也意识到了这一刻的微妙,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了平静。 在那个几乎要跨越界限的瞬间之后,陆风和唐蕊都迅速地反应了过来。两人的心跳如鼓,脸上不约而同地泛起了红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氛。他们的眼神在短暂的交汇后迅速避开,彼此都有些不知所措。 陆风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试图用行动打破这尴尬的沉默。他开始在山洞内四处寻找可以忙碌的事情,整理着已经整齐的行囊,检查着武器和装备,尽管它们已经足够完好。 唐蕊也站了起来,她走向火堆,开始无意识地拨弄着柴火,让火焰更加旺盛,即使火光已经足够温暖,即使现在是白天。她的手在火光中舞动,尽管并不需要添加更多的木柴。她的目光时不时地瞥向陆风,然后又迅速收回,好像在寻找一个安全的焦点。 两人都在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忙碌,以此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第40章 山下村庄 随着时间的推移,陆风的伤势在唐蕊的悉心照料下逐渐好转。他们知道,不能一直躲在山洞里,必须回到人群中去,以便更好地隐藏身份。 陆风和唐蕊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离开这个临时的避难所。他们决定乔装打扮,陆风化身为一个普通的行商,而唐蕊则扮作他的妹妹。这样的身份既能让他们在人群中不引起注意,也能为他们提供一定程度的保护。 唐蕊从她的行囊中取出了一些药草,她轻巧地在自己的脸上涂抹,改变了肤色和轮廓,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平凡。陆风则把自己的脸涂黑,头发用布条随意地束起,显得更加朴素无华。 “你这样看起来还真像个普通的村姑。”陆风打量着唐蕊,忍不住调侃道。 唐蕊白了他一眼,回敬道:“你也不赖,像个风吹日晒的商人。” 两人相视一笑,尽管他们的外表发生了变化,但他们之间的默契和信任却更加深厚。 他们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山洞,沿着崎岖的山路向下走去。 陆风和唐蕊来到一户破旧的茅屋前,四周的环境显得有些荒凉。他们敲响了木门,不久,门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个衣着简陋的女童探出头来,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与年龄不符的警惕。 “你们是谁?有什么事吗?”女童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坚定。 陆风弯下腰,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威胁,他指着唐蕊温和地对女童说道:“小姑娘,我是路过的商人,这位是我的妹妹,希望能借住两晚,我们会付钱的。” 女童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不行,我家没有多余的地方,你们去别处吧。”说完,她准备关门。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了一阵咳嗽声,打破了外面的僵持。女童的脸色一变,急忙转身回到屋内,关切地询问:“娘,你怎么了?没事吧?” 屋内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没事,没事,老毛病,你不用管我。” 陆风的眉头紧锁,他从那咳嗽声中听出了一丝不寻常。他知道,自己的医术虽然不是顶尖,但也足够应对一些常见的病症。他再次敲响了门,对女童说道:“小姑娘,我会一点医术,让我看看你娘亲的病,或许我能帮上忙。” 女童犹豫了一下,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希望,但很快又被怀疑所取代。她紧紧地抓着门框,似乎在做着艰难的决定。 陆风继续说道:“我保证,只是看看你娘亲的病情,如果我没把握,我绝不会乱来。” 女童终于点了点头,她缓缓地打开了门,让陆风和唐蕊进来。她的眼中充满了期待,但也夹杂着一丝恐惧。她带着两人走进了屋内,屋内的陈设简陋,一张床上躺着一个面容憔悴的妇人,她的呼吸急促,不时地咳嗽。 陆风立刻上前,开始为妇人检查病情。他的手法熟练,眼神专注,很快就诊断出了妇人的病情,并开出了药方。 “你娘亲的病需要好好调理,你按照我的方子去镇上给她抓药,我们来煎药,很快就会好转。”陆风对女童说道。唐蕊从行囊里拿出了银子递给女童说:“呐,你拿着这个去给娘亲抓药,有富裕的再帮我们买一些吃食,这个钱是你帮我们买东西的辛苦费。” 女童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她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谢谢你们” 唐蕊轻轻地拍了拍女童的头,温柔地说道:“不用谢,我们会帮你的。你娘亲会好起来的。” 那名憔悴的妇人,冲着女童点点头:“去吧囡囡,记得给恩人们带些好吃的回来。” 女童点点头,转身就冲出了家门。 第41章 舐犊情深 生病的妇人躺在床上,目光柔和地打量着陆风和唐蕊。她注意到两人眉眼间流转的情思,心中了然,却只是微笑着,没有点破。她知道,这对年轻人或许有着他们自己的故事,而她,只是一个旁观者。 “你们两个真是兄妹吗?”妇人的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玩味。 陆风和唐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尴尬。陆风轻咳一声,回答道:“是的,我们是兄妹,因为出门行商,所以暂时借住在此。” 妇人微笑着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理解和宽容:“我明白,年轻人总有自己的想法。不过,你们看起来并不像普通的兄妹。” 唐蕊脸色一红连忙转移话题:“夫人,您先别说话,好好休息。我们会照顾好您的。” 妇人轻轻叹了口气,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悲伤:“我的丈夫因为征兵而去世,家里就剩下我和囡囡。虽然家境贫寒,但是囡囡很孝顺,她总是想让我花钱治病,但是我舍不得啊,我的人生已经走到头了,但是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想把钱省下来留给她。” 陆风的心中涌起一股同情,他轻声安慰道:“夫人,您放心,您的病我们会尽力治疗。囡囡是个好孩子,您更应该为了她保重身体。” 唐蕊坐在床边,目光中充满了同情和温柔,她轻轻地握住了生病妇人的手。妇人的话语让她感到一阵心酸,她能够感受到这位母亲对女儿深沉的爱和牺牲。 “夫人,您必须保重自己的身体,”唐蕊的声音柔和而坚定,“只有您健康了,囡囡才能有一个完整的家。您是她的依靠,她需要您。” 妇人的眼中闪烁着泪花,她的声音微弱而颤抖:“我只是想给囡囡一个更好的未来,我不想成为她的负担。” 唐蕊轻轻擦去妇人眼角的泪水,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您不会是她的负担,您是她最坚强的后盾。囡囡还小,她需要您的教导和关爱。您的健康,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 陆风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唐蕊的话,他的心中也充满了感慨。 陆风走上前,轻声补充道:“夫人,唐蕊说得对。您的健康对囡囡来说至关重要。我们会尽力帮助您,让您的身体好起来。您要有信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妇人看着眼前这对年轻人,她的心中充满了感激。她知道,尽管他们只是萍水相逢,但他们的善良和真诚让她感到了久违的温暖。 陆风又和妇人叮嘱了几句保养身子的方法,便把房间留给她休息,唐蕊不知何时走出了房间。 陆风轻轻掩上房门,走出了那间破败的小屋。他的目光在四周搜寻,最终定格在了唐蕊的身影上。她站在门边,背对着他,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孤单和脆弱。 陆风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怜惜之情,他走上前,轻声调侃道:“唐大小姐,你这是在模仿门神吗?站在这里一动不动。” 唐蕊缓缓回过头,她的脸上早已布满了泪痕。陆风的话语戛然而止,他感到一阵无措,面对唐蕊的泪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唐蕊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陆风,你知道吗?我从未见过我的母亲。她生我的时候难产,我甚至没有机会叫她一声娘。我爹爹对我很好,唐门的每个人都对我很好,但我始终觉得缺少了什么。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母亲还在,她会不会像其他母亲一样,给我唱摇篮曲,教我绣花,陪我长大。” 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陆风看着唐蕊,她的眼泪让他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他轻轻地笑了笑,试图用幽默来打破这份凝重:“唐蕊,你这样就不美了。你可是唐门的大小姐,江湖上谁不知道你是个辣手无情的女侠?这眼泪要是被你的仇家看见了,还以为你软弱可欺呢。” 唐蕊被他的话逗得忍不住笑了出来,她轻轻打了陆风一下:“胡说,我哪里辣手无情了?再说,我有那么可怕吗?” 陆风故作认真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点了点头:“确实,你笑起来比平时好看多了。那些仇家要是见到你现在的样子,肯定都忘了要报仇,直接被你迷住了。” 唐蕊被他的话逗得破涕为笑,她知道陆风是在用他的方式让她开心起来。她轻轻叹了口气:“陆风,谢谢你。” 陆风摆了摆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谢什么,我这是在保护自己。你要是不开心,那冷冰冰的样子,我可受不了。” 唐蕊被他逗得笑出了声,她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她轻轻推了陆风一把:“走吧,我们去准备下煎药的东西,囡囡也该回来了。” 在那个安静的瞬间,当唐蕊转身准备离开时,陆风突然伸出手,轻轻地抱住了她。这个动作没有任何预兆,却充满了温柔和理解。 唐蕊的身体微微一僵,她没有预料到陆风会这样做。她能感觉到陆风的体温,他的气息,以及他怀抱中的安全感。这个拥抱,不同于任何言语,它传递了陆风的关心和支持,让唐蕊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 陆风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低沉而柔和:“唐蕊,你的母亲虽然不在了,但她的爱一定以某种方式陪伴着你。你的生命是她给你的最宝贵的礼物,你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微笑,都是她爱的延续。” 第42章 守护之怒 阳光洒在村庄的小路上,囡囡手里紧紧抓着刚买回来的烤鸡和药材,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她知道,这些药能让妈妈的病好起来,而烤鸡则是她给两位恩人带的吃食。然而,她的快乐并没有持续太久。 一群村里的小孩从角落里窜出来,他们围住了囡囡,其中一个大一点的孩子嘲笑道:“看啊,这就是那个没有爹的野孩子,还想买烤鸡呢,也不知道她妈妈能不能吃到。” 囡囡的小脸涨得通红,她虽然年纪小,但她死死地护着买回来的药和烤鸡,不让那些小孩抢走。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即使面对欺负,她也绝不退缩。 就在这时,唐蕊和陆风出现了。他们看到这一幕,心中涌起了一股怒火。唐蕊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冽,她迅速放出了几只训练有素的毒物,这些毒物迅速散开,将那些欺负囡囡的小孩围了起来。 那些小孩见到毒物,吓得脸色苍白,纷纷后退。唐蕊冷声说道:“你们这些孩子,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欺负弱小算什么本事?以后再让我看到你们欺负囡囡,就别怪我不客气。” 陆风也在一旁吓唬那些小孩:“你们最好记住,囡囡是我们的朋友,如果你们再敢欺负她,我们会让你们尝尝真正的苦头。” 小孩们一窝蜂的逃跑了,短时间再也不敢欺负囡囡。 囡囡看着唐蕊和陆风,眼中充满了感激。她紧紧地抓着烤鸡和药材,走到唐蕊和陆风身边,小声说道:“谢谢你们,我以后会更加坚强的。” 唐蕊轻轻地摸了摸囡囡的头,温柔地说:“囡囡,你不需要一个人承担所有的事情。以后的囡囡会越来越厉害的,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能够克服” 囡囡的眼中闪烁着泪花,点点头,走去厨房。 她手里紧握着草药,眼神坚定。她熟练地生火、烧水,准备为妈妈煎药。同时,她也准备了一些简单的粗食,打算和妈妈一起简单用餐。对于囡囡来说,这顿粗食已经是最好的安排,她的心中只有妈妈的健康和幸福。 唐蕊和陆风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囡囡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们知道,这个小女孩的坚强和懂事,让人心疼。唐蕊走上前,轻轻地按住囡囡的肩膀,说道:“囡囡,你和妈妈一起来吃烤鸡吧,药让陆风去煎。” 囡囡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被感激所取代。她知道,唐蕊和陆风的好意不容拒绝。唐蕊坚持地把妇人和囡囡都按在饭桌旁的椅子上,然后转身去准备餐具。 陆风则接过囡囡手中的草药,轻声说道:“去陪妈妈吧,药我来煎。”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让囡囡放心地交出了草药。 不一会儿,饭桌上摆上了香喷喷的烤鸡和简单的粗食。四个人围坐在饭桌旁,气氛温馨而和谐。陆风和唐蕊不断地给妇人和囡囡夹菜,让他们多吃点烤鸡,补充营养。 妇人看着眼前的场景,眼中含着泪光,她知道,这是她和囡囡多年来第一次如此丰盛的晚餐。她感激地看着陆风和唐蕊,声音颤抖地说:“谢谢你们,你们真是大好人。” 囡囡也小声地说:“谢谢陆哥哥,谢谢唐姐姐。” 陆风和唐蕊相视一笑,四个人共享着晚餐,仿佛真的远离了江湖的喧嚣和纷扰。 第43章 同床共枕 随着夜色的深沉,村庄渐渐沉寂,而妇人的家中,由于条件有限,陆风和唐蕊面临着一个尴尬的境地——他们不得不共享同一张狭小的床铺。两人站在床边,面面相觑,气氛中充满了微妙的尴尬。 陆风的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他犹豫着,不敢轻易躺下,生怕自己的举止会引起唐蕊的不适。他结结巴巴地说:“唐蕊,要不你先休息,我在椅子上凑合一晚就好。” 唐蕊看着陆风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笑,难得见他吃瘪的样子,她知道陆风的犹豫是出于对她的尊重,但她也不想让他整夜不眠。于是,她故意板起脸,威胁道:“陆风,你要是不上床睡觉,我可要生气了。难道你怕我吃了你不成?” 陆风被唐蕊这么一激,反而有些无奈,他苦笑道:“我哪里敢怕你,唐大小姐。我只是担心你睡得不舒服。” 唐蕊轻轻一笑,调侃道:“既然担心我,那就更应该上床来,我们一起挤一挤,总比一个人在椅子上受罪要好。” 陆风还是支支吾吾犹犹豫豫。 唐蕊看着陆风那犹豫不决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怼他。她双手叉腰,一副豪爽的模样,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气势:“陆风,你到底在磨蹭什么?我们江湖儿女,连山洞都一起睡过了,不过是一张床有什么了不起,你一个男的怎么比我还矫情?” 陆风被唐蕊这么一怼,更是觉得尴尬,他站在床边,进退两难。 唐蕊见他还是不动,眼睛一转,继续说道:“你在不去床上睡,信不信我现在就放毒虫咬你?” 陆风知道唐蕊只是在开玩笑,但他也明白,如果不上床,唐蕊恐怕真的不会放过他。他只好硬着头皮,一边小心翼翼地爬上床,一边嘟囔着:“唐蕊,你这毒虫的威胁也太不江湖了。” 唐蕊听到陆风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陆风,你这是在质疑我唐门的手段吗?我告诉你,我身上可是随时带着各种毒虫,你最好乖乖听话。” 陆风听到这里,连忙摆手:“别别别,我听话,我听话。”他赶紧躺好,尽量保持距离,生怕惹恼了唐蕊,她真的放出什么毒虫来。 唐蕊看着陆风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好了,陆风,我吓唬你的。我们唐门虽然擅长用毒,但也不会随便对人用毒,更何况是你。” 陆风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唐蕊只是在调侃他,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唐蕊的威胁确实让他不敢不从。 在那张狭小的床上,陆风和唐蕊并排躺着,两人的身体都紧绷着,尽量不去触碰对方。气氛中既有尴尬,也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亲密。唐蕊突然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陆风,你该不会睡觉会打呼噜放屁磨牙吧?” 陆风被唐蕊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他的眼睛在黑暗中瞪得老大,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怎么会做那种事?” 唐蕊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的声音中充满了调侃:“那你为什么这么紧张?难道是怕我偷听你的呼噜声?” 陆风感到自己的脸颊开始发热,他试图辩解:“我……我只是不习惯和别人睡在一起。” 唐蕊继续调侃道:“哦?那你以前都是一个人睡的?连师姐也没有一起睡过?” 陆风被唐蕊的话逼得哑口无言,他只能尴尬地笑了笑,心中暗自后悔,早知道就不应该和唐蕊同床共枕。她的调侃让他无处可逃,只能任由她取笑。 唐蕊看到陆风那副窘迫的样子,终于放过了他,轻声说道:“好了,快睡觉吧,真是个呆子...” 第44章 追风归来 清晨的阳光透过茅屋的缝隙,洒在简陋的床铺上。陆风早早地醒来,轻手轻脚地起身,以免打扰到仍在沉睡的唐蕊。他走出茅屋,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准备开始干活。 陆风先检查了囡囡家的房屋,发现有几处需要修缮和加固。他找来工具和材料,忙碌起来,动作熟练而迅速。 接着,陆风走进树林,捡拾了一些枯树和树枝,用他精湛的武艺将它们砍成柴火。他的心中想着,这样囡囡和她妈妈就不必再为取暖和烹饪而烦恼。 随后,陆风又前往山里,抓了两只野鸡,捞了两条鱼。他打算用这些新鲜的食材,为囡囡和她妈妈做一顿丰盛的现代手艺大餐,让她们尝尝他的特殊手艺。 唐蕊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屋外,迎接她的是一幅出乎意料的画面。陆风,那个总是带着几分不羁的少年,竟然在默默地修缮房屋、砍柴、准备食材,忙得不亦乐乎。 唐蕊倚在门边,看着陆风的背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调侃的笑意。她本以为陆风只是个潇洒的江湖浪子,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眼里有活,会过日子,甚至比她想象中要靠谱得多。 她的目光落在那堆得像小山一样的柴火上,心里暗自思忖,这家伙是砍了多少树?足够烧上一年了吧。再看看那些新鲜的野鸡和鱼,她不禁轻笑出声:“陆风,你这是打算在这里安家落户,还是准备开个小饭馆?” 陆风听到唐蕊的声音,转过头来,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唐蕊,你醒了?我正打算露一手,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唐蕊走到那堆柴火旁,随手捡起一根木柴,故作严肃地说道:“陆风,你这柴火准备得也太充分了吧,过冬的柴火都准备好啦?” 陆风挠了挠头,憨憨笑道:“多搞点总没错,万一天气冷了,也有个准备。” 唐蕊看着他那副认真的样子,心中的调侃之意更甚。她走到陆风身边,轻拍他的肩膀:“没想到你这个江湖大侠,竟然还有这么居家的一面。看来,你不仅会舞剑,还会持家。” 陆风被唐蕊这么一说,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哪里哪里,这些都是基本的生存技能。” 就在这时,一阵马鸣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陆风手中的动作一顿,他抬头望去,只见追风正站在不远处,它的鬃毛在晨光中闪着光,那双大眼睛里似乎充满了对主人的思念和忠诚。陆风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放下手中的食材,快步走向追风。 追风看到陆风,立刻迈开步子,亲昵地向他走来,它的尾巴轻轻摆动,每一步都透露出对重逢的喜悦。陆风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追风的鼻梁,感受着它的温暖和生命力。 “追风,你真的回来了。”陆风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 追风低下头,用它的头轻轻蹭着陆风的胸膛,仿佛在安慰他,也仿佛在诉说着它的忠诚。陆风紧紧抱住追风的脖子,他的脸埋在追风的鬃毛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追风的气息。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追风。”陆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他的手不停地抚摸着追风,仿佛在确认这不是梦境。 追风似乎理解陆风的情感,它轻轻地嘶鸣,用它的语言回应着陆风。它的蹄子轻踏着地面,似乎在告诉陆风,无论发生什么,它都会找到他,回到他的身边。 陆风终于抬起头,他轻轻拍了拍追风的脖子,说道:“追风,谢谢你。” 追风似乎听懂了陆风的话,它再次亲昵地蹭了蹭陆风,然后低下头,任由陆风继续抚摸。 唐蕊看着陆风和追风亲昵的互动,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她看到陆风像个孩子一样和追风打闹,那份少年心性让她感到亲切。他不再是那个总是冷静应对一切的大侠,而是变成了一个有着真挚情感的普通人。 唐蕊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突然觉得,这样的陆风更加真实,更加可爱。他不仅有侠骨,还有柔情。 第45章 授人以渔 随着朝阳的升起,囡囡和妇人也渐渐从睡梦中醒来。她们推开房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茅屋似乎焕然一新,那些破旧的地方已经被修补得整整齐齐,而屋角堆着的柴火,足够温暖她们度过整个冬天。 陆风正在厨房里忙碌着,锅中的食材在火焰的舔舐下发出诱人的香味。妇人看着这一切,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她觉得不好意思让客人如此辛苦,便准备上前去帮忙。 唐蕊注意到了妇人的动作,她立刻拦住了妇人,调侃道:“陆风这个人啊,就是闲不下来的。他喜欢干活,就让他去吧。” 妇人听了唐蕊的话,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她看着陆风忙碌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感激:“陆少侠和唐姑娘,你们真是太好了。我们母女俩何德何能,能让你们如此费心。” 囡囡也在一旁,她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对陆风和唐蕊的崇拜和感激。她拉着唐蕊的手,小声说:“唐蕊姐姐,陆风哥哥,谢谢你们。” 唐蕊轻轻摸了摸囡囡的头,温柔地说:“不用谢,囡囡,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当四人围坐在饭桌旁,享受着陆风精心准备的早餐时,妇人的脸上洋溢着感激和喜悦。她看着唐蕊,眼中闪过一丝八卦的光芒,突然开口道:“唐姑娘,你可真是个有福之人啊,有陆少侠这样的人陪伴,不仅武艺高强,还能下得厨房,你以后可有口福了。” 唐蕊被妇人这突如其来的调侃说得脸上飞起了红霞,她没想到平日里温和的妇人也有这样俏皮的一面。她尴尬地笑了笑,试图转移话题:“夫人,您真会开玩笑,陆风的手艺确实不错,但您不知道,他可是个闲不住的人,总是要找点事情做。” 陆风听到这里,也不禁笑了起来,他一边给囡囡夹菜,一边调侃回去:“唐蕊,你就别谦虚了,你可是唐门的大小姐,谁娶了你,那才是真正的福气呢。” 唐蕊白了陆风一眼,反击道:“陆风,你这是在夸我吗?别忘了,你可是青云派的少侠,多少姑娘心中的英雄。” 囡囡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调侃,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和快乐。她拉着妇人的手,小声说:“娘,唐蕊姐姐和陆风哥哥是不是一对啊?他们看起来好般配。” 妇人听了囡囡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看着唐蕊和陆风,眼中满是戏谑:“囡囡,你说得对,他们确实很般配。不过,这种事情还是要看他们自己的意思。” 唐蕊和陆风听到这里,都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他们的眼神在饭桌上交汇,又迅速分开,彼此的心中都有些微妙的波动。 饭后,陆风并没有休息,他再次为妇人检查了身体,确保她的病情得到了控制。妇人在服用了陆风开出的药方后,感到身体明显好转,她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对生活的新希望。 囡囡看到妈妈的身体好转,也感到非常开心。她拉着陆风的手,小脸上洋溢着感激:“陆风哥哥,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陆风轻轻拍了拍囡囡的头,笑着说:“囡囡,不用谢。我带你上山去,教你识别一些药草,这样以后你妈妈就可以直接用山上的药草来治病了。” 囡囡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她兴奋地点了点头:“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一定好好学习。” 于是,陆风带着囡囡上山,教她识别各种药草。他耐心地讲解每种药草的特性和用途,囡囡则认真地听着,不时地点头表示理解。陆风还教她如何采摘和处理药草,以便保持药效。 “这些药草不仅可以治疗疾病,还可以拿到城里去卖,换一些钱。”陆风对囡囡说,“这样,你们家以后的生活就有了保障。” 囡囡听着陆风的话,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希望。她知道,陆风不仅给了她和妈妈健康,还给了她们未来生活的希望。 下山后,囡囡兴奋地向妇人展示了她学到的知识。妇人看着囡囡自信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感激。 唐蕊也没有闲着。她知道,对于囡囡这样的小女孩来说,学会一些基本的防身之术是非常重要的。于是,唐蕊决定教囡囡一些简单的武艺,以便她在遇到危险时能够保护自己。 唐蕊带着囡囡来到一片开阔的空地,她首先教囡囡如何正确地站立和保持平衡,这是学习任何武艺的基础。囡囡模仿着唐蕊的姿势,虽然动作还有些生硬,但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专注。 接着,唐蕊教囡囡一些基本的拳法和步法。她耐心地纠正囡囡的动作,确保每一个细节都做到位。囡囡虽然年纪小,但她学得很快,不久就能流畅地打出一套简单的拳法。 “囡囡,你要记住,这些技巧不仅仅是为了打架,更重要的是为了保护自己。”唐蕊严肃地对囡囡说,“如果以后有人欺负你,你不要害怕,要勇敢地反击。” 囡囡点了点头,她的小脸上露出了坚定的表情:“唐蕊姐姐,我会记住的。我不会再让别人欺负我,也不会让别人欺负我妈妈。” 唐蕊轻轻地拍了拍囡囡的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在唐蕊的指导下,囡囡不仅学会了一些基本的防身之术,更重要的是,她学会了自信和勇气。她知道,无论未来的路有多么艰难,只要有了这两样东西,她就能够勇敢地面对。 第46章 喜欢的人 阳光洒在村庄的每一个角落,给这个宁静的午后增添了几分温暖。陆风和唐蕊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囡囡在空地上练习武艺。小女孩的动作虽然稚嫩,但每一招每一式都透露出她的认真和努力。陆风和唐蕊的眼中都流露出一丝欣慰,他们知道,这些技艺将在未来的某一天成为囡囡的宝贵财富。 在这个远离江湖纷争的时刻,两人就好像村庄里的寻常的夫妻百姓,享受着岁月静好。 陆风转头看向唐蕊,轻声问道:“唐蕊,你觉得这样的生活怎么样?还开心吗?” 唐蕊抬头,巧笑倩兮,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调侃:“陆风,你这是在问我,还是在问自己?我看你倒是挺享受这种生活的。” 陆风被唐蕊这么一说,也不禁笑了:“是啊,如果能和喜欢的人一起,远离江湖的纷争,过着平静的生活,那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唐蕊听到陆风提及“喜欢的人”,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微妙的波动。她的目光微微闪烁,陷入了沉思,久久没有答话。陆风注意到了唐蕊的异样,他转头看向唐蕊,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不由自主地看愣了。 阳光洒在唐蕊的身上,为她娇俏可爱的容颜增添了几分柔和的光晕。她的脸庞如同春日里绽放的桃花,粉嫩而充满活力,双颊透着健康的红晕,仿佛能挤出水来。她的眼眸清澈明亮,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她的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那双眼眸便如同月牙般弯起,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她的长发如瀑布般披在肩上,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偶尔有几缕调皮地拂过她的脸庞,为她增添了几分风情。 唐蕊轻轻哼了一声,但嘴角的笑意却掩饰不住:“陆风,难道你已经有了归隐的打算?” 陆风摇了摇头,他的目光望向远方:“我只是在想,如果有一天,真的能放下江湖的恩怨,找一个像这样的村庄,过上男耕女织的生活,那该多好。” 唐蕊的眼中闪过一丝向往:“听起来确实不错。” 夕阳西下,唐蕊和陆风并肩坐在茅屋外的木桩上,享受着一天中最后的宁静。 唐蕊的目光投向远方,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柔和的忧愁:“陆风,我归家的日期将近,再不回家,恐怕爹爹会担忧。” 陆风的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不舍,他知道,这段平静的日子即将结束,他们又要各自踏上旅程。他轻声回应:“唐蕊,我也该继续前往东方山参加群雄令了。这些日子,和你一起,我很开心。” 两人的对话中充满了不舍,但他们都知道,江湖儿女,总是要面对别离。唐蕊转过头,对着陆风巧笑倩兮:“陆风,我要留给你个东西,以免你忘了我。” 陆风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坚定地说:“唐蕊,我绝对不会忘记你。等我去完群雄令,我会去唐门找你玩的。” 唐蕊听到陆风的话,娇俏一笑,她调皮地对陆风说:“你把手伸过来。”陆风闻言,好奇地把手伸了过去。唐蕊狡黠一笑,突然在陆风的手臂上留下了一个牙印。 当唐蕊的唇轻轻贴在陆风的手臂上,他能感受到她唇齿间传来的温热,那是一种奇异而亲密的触感。陆风的心跳不禁加速,他的心中泛起了一阵摇曳,这种感觉既陌生又令人心动。她的唇柔软而温暖,仿佛带着一丝电流,让他的手臂上传来一阵微妙的颤动。 就在陆风还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中时,唐蕊已经迅速地从怀中掏出一包粉末。她轻轻地撒在陆风手臂上的牙印上,动作轻柔而迅速。粉末接触到湿润的牙印,立刻产生了一种奇特的反应,形成了一个不易褪色的印记。 唐蕊看着陆风,眼中闪烁着调皮的光芒,她笑着说:“这样这个牙印就会一直跟着你,你再也不会把我忘记了。” 陆风看着手臂上的牙印,又看了看唐蕊,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感。他知道,这个牙印不仅仅是一个标记,更是唐蕊留给他的一个特殊记忆。她的这个举动,让他感到既无奈又感动。 “唐蕊,你这是何苦呢?”陆风轻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我本来就没打算忘记你。” 唐蕊听到陆风的话,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我就是怕你这个江湖大侠,忙起来就把我忘了。现在有了这个牙印,你每次看到它,就会想起我。” 陆风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宠溺:“你啊,真是个调皮鬼。不过,你放心,这个牙印,我会一直记在心里。” 第47章 东方山下 唐蕊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方,陆风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的离去,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陆风深吸一口气,收拾好自己的行李,骑上了追风,向囡囡和妇人告别,踏上了前往东方山的路。 经过数日的跋涉,陆风终于来到了东方山下。山脚下的小镇因为群雄令的召开而变得异常热闹,各路江湖人士纷纷汇聚于此,准备参与这场盛大的聚会。陆风走进一家酒楼,酒楼内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酒香和饭菜的香气。 酒楼里的人们或高谈阔论,或窃窃私语,讨论着江湖上的八卦和即将到来的群雄令。他们中有的腰佩长剑,有的背负大刀,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对这场盛会的期待和兴奋。 陆风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他的目光在酒楼内扫过,心中想着青云派是否也有人来参加这场盛会。吃完饭后,他决定去询问酒楼的老板,看看是否有见过青云派的人。 “老板,请问你有没有见过青云派的人?”陆风问道。 酒楼老板是个中年男子,身材魁梧,脸上总是挂着热情的笑容。他听到陆风的问话,眼睛一亮:“青云派的人确实有一波已经上山了,少侠,请问你是不是陆风少侠呢。” 陆风点了点头,表示感谢。酒楼老板又继续说道:“陆风少侠,你在我这的开销一律免费,不仅如此,我还受人之托,要送你一些银子。”说着,他从柜台下拿出一袋沉甸甸的银子,递给了陆风。 陆风一愣,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待遇。酒楼老板看出了他的疑惑,笑着解释道:“这是赵氏旗下的产业,婉儿小姐特别吩咐的。她说,只要是陆风少侠来,就要好好招待。” 陆风听到赵婉儿的名字,心中一动。他想起了那个立誓要成为天下第一商人的女子,没想到她还特意为他准备了这样的礼遇。陆风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 “赵小姐如今过的如何呢?”陆风对酒楼老板说道。 “她如今可是我们赵氏的骄傲。”酒楼老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豪,仿佛赵婉儿的成就也与他息息相关。 陆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哦?她现在如何了?” 酒楼老板整理了一下衣襟,开始娓娓道来:“婉儿小姐的商业手段雷厉风行,她不仅巩固了赵氏在洛阳的地位,更是将生意扩展到了京城,如今赵氏已经是皇商了。” 陆风的眼中露出了惊讶,他没想到,短短半年时间,她竟然取得了如此成就。 “皇商?”陆风重复着这个词,心中对赵婉儿的敬意更添了几分。 酒楼老板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是的,皇商。婉儿小姐不仅商业眼光独到,而且手段高明,她的种种举措,让赵氏的生意蒸蒸日上。现在,赵氏的名号在京城也是响当当的。” 陆风轻轻叹了口气,他想起了那个坚强女子的身影,她那坚定的眼神,以及她对家族的责任感。他真心为她感到开心,同时也有些怜惜她所承担的重任和压力。 “她真的很厉害。”陆风轻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敬意。 酒楼老板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了陆风:“这是婉儿小姐特别嘱咐我交给您的,她说,如果您来了,一定要亲手交给您。” 陆风接过信,信封上是赵婉儿那熟悉的字迹。他打开信,信中的字迹娟秀而有力。 “陆风少侠惠鉴: 自洛阳一别,光阴荏苒,半载有余。吾常念及少侠风采,如松之立,如风之清。今闻群雄令将至,各路英雄齐聚东方山,心知少侠必不缺席此等盛事。 婉儿虽身处京城,未能亲赴盛会,然心系江湖,尤念少侠安危。愿少侠于群雄令中大展身手,夺魁而归。 吾虽女流之辈,亦知江湖之大,非独武力可定。愿少侠以智取胜,以德服人。 书短意长,不尽欲言。临颖神驰,期待早日闻少侠捷报。另附小诗两句: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赵婉儿手书 那娟秀的字迹仿佛还带着她指尖的温度,每一个字都深深触动了他的心。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信纸上,也照亮了他内心的每一个角落。 信中的每一个字句,都透露出赵婉儿对他的关心和牵挂,这份情谊让他感到无比珍贵。陆风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他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赵婉儿那坚强而温柔的身影。 他知道,赵婉儿是他在这个世界上难得的知己,她懂他的理想,他的抱负,甚至他的孤独。在这个以武力和权谋为尊的江湖中,能有一个人如此深刻地理解和关心自己,对陆风来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慰藉。 他将信收好,站起身,对酒楼老板说:“请替我转告赵小姐,我陆风感激不尽,望她万事顺遂,得偿所愿。” 酒楼老板点了点头,目送陆风走出酒楼,踏上了前往东方山的路。 第48章 观看比试 陆风终于抵达了东方山上的东方山庄,这里是群雄令的举办地,也是各路英雄豪杰聚集的地方。山庄依山傍水,建筑古朴而庄重,四周环绕着郁郁葱葱的林木。 东方山庄内,各路英雄豪杰齐聚一堂,气氛十分热烈。各个门派的弟子们或三五成群地交谈,或在庭院中比试武艺,展示各自门派的绝学。 庭院中央早已布置好比武的擂台,江湖中人素来喜爱以武会友,擂台周围围满了来自各派的武林人士,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擂台中央的一对俊男靓女身上。武当派的和峨眉派的弟子正在展开了一场比试。 张青明身着一袭青色道袍,面容俊朗,眉宇间透露着一股从容不迫的气质。他的太极拳法,如行云流水,刚柔并济。他的双手如同抱月,动作缓慢而有力,仿佛能牵引着周围的空气,形成一道道无形的气流。 王萱儿则身着一袭淡绿色的长裙,长发披肩,眉目如画,她的剑法轻盈灵动,如同翩翩起舞的仙子。她的峨眉剑法,以快打慢,以柔克刚,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两人在擂台上你来我往,比拼得不分胜负。张青明的太极拳法,时而如猛虎下山,时而如蛟龙出海,不让力量外泄。他的双手仿佛有着吸附之力,总能在王萱儿的剑锋即将触及身体的瞬间,巧妙地引导开去。 王萱儿的剑法则是另一种风格,她的剑法中蕴含着峨眉山的灵秀之气,每一剑都似乎与周围的自然融为一体。她的剑尖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让人难以捉摸。她的剑影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试图捕捉张青明的拳影。 擂台下的观众们看得目不转睛,不时发出阵阵喝彩声。张青明的太极拳法,讲究的是听劲和化劲,他总能在王萱儿的剑法中找到破绽,用柔和的力量化解她的攻势。而王萱儿则凭借她超凡的剑法和敏锐的洞察力,不断寻找着张青明的弱点,试图打破他的防御。 随着比拼的进行,两人的招式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张青明的太极拳法,如同大海中的波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连绵不绝。他的双手在身前划出一个又一个圆圈,每一次转动都带着一种玄妙的力量,似乎能将王萱儿的剑势引偏。 王萱儿的剑法则如同天空中的流星,快速而凌厉,她的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每一次挥剑都带着破空之声。 最终,在一阵激烈的交锋后,两人同时收手,相视一笑。 陆风站在东方山庄的庭院里,眼中闪过惊喜,眼前的场景比武侠电影还要刺激,真是大饱眼福。 陆风一边说一边比划,模仿着他们的招式,他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要是有手机就好了,把这些精彩的画面都记录下来发在抖音上” 突然,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呼唤他的名字。他转头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师姐李瑶,原来她也来到了群雄令。 “师姐!”陆风惊喜地叫出声,眼中闪烁着欢快的光芒。 李瑶亲昵地拍了拍陆风的头,假装生气地说道:“你呀,一云游就没个人影儿,也不知道写封信给我报个平安。”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责备,但更多的是关切。 陆风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师姐,我这不是忙于历练嘛,一时忘了。” 李瑶仔细打量了下陆风,发现他确实长高了,皮肤也因为长时间的户外活动而变得黝黑。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柔:“看来这趟历练没白费,你长高了也黑了不少。” 陆风感受到师姐眼中的关心,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讨好的笑着说:“师姐,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看,我还学了不少新招式呢。” 李瑶微笑不语,目光却停留在陆风的手臂,上面有一个明显的牙印,看形状似乎是女子的牙印。 她的目光停留了片刻,心中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她知道陆风性格开朗,为人正直,惯会讨人喜欢。 “陆风,你这手臂上的牙印,怕不是被哪家姑娘留下的吧?”李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淡,她故作不经意地说道, 陆风看着手臂上的牙印,心中涌起了对唐蕊的回忆。也不知道那个娇俏可爱的小辣椒现在怎么样了,唐门的一切是否安好。 陆风淡淡一笑,说道:“师姐,这是被一只暴躁的小野猫咬的,没关系的。” 李瑶没在多问,带着陆风前往青云派所在的地方。 第49章 青云相聚 随着李瑶的脚步,陆风穿过了东方山庄的熙熙攘攘,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庭院。这里青石铺地,翠竹环绕,正是青云派众人的下榻之处。庭院中,不少熟悉的身影正在交谈或练武,见到陆风和李瑶,纷纷投来热情的问候。 “师兄,你终于来了!”一位年轻的师弟兴奋地迎了上来,他的眼中满是对师兄的崇拜。 陆风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啊小五,刚刚看你练剑,耍的有模有样的。” “大师傅,您也来了!”陆风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身上,他的眼中充满了敬意。 青云派的掌门大师傅青阳子,见到陆风,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你这泼猴,云游的挺开心的啊,是不是都忘了回家的路了?” 陆风嘿嘿一笑,连忙上前讨好:“大师傅,您这是哪里的话,我可是时时刻刻记挂着青云派,记挂着您老人家。” 青阳子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正色道:“好了,不跟你小子开玩笑了。你们都过来聚拢,本次群雄令集结了各路武林高手,后面会有比试的环节,大家要注意点到为止,不要受伤。” 陆风和其他师弟师妹们认真地点了点头。 “人多眼杂,你们要小心谨慎。”青阳子继续叮嘱道,“比试中,不仅要展示自己的武艺,更要展现青云派的风度。”。 陆风环视了一圈,看到了不少新面孔。 “大师傅,师姐,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展现出青云派的风采。”陆风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青阳子扶着胡须点点头,对众人说到,“你们其他人继续练,陆风和李瑶随我来。”他转身走向书房,陆风和李瑶紧随其后。 书房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青阳子示意两人坐下,他的目光落在陆风身上,温和而深邃:“陆风,你云游的这些日子,可有什么收获?” 陆风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讲述自己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他提到了那些被拐卖的幼童,以及那些背后操纵的黑手——太监、玄青道长和那个神秘的武林中人。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显然这些经历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李瑶听了也极为愤怒,一双秀眉紧紧的扭在一起,不自觉握紧拳头。 青阳子的眉头微蹙,他没想到武林中人竟然和朝廷勾结,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个玄青道长,我似乎有些印象。”青阳子沉吟道,“早年江湖中是有这么一个人” 青阳子坐在书房的阴影中,目光穿透窗外的竹林。他记得那个曾经在江湖中引起不小波澜的人物——碧霄宫的玄青道长。 碧霄宫,是名门正派,以其高深的内功在武林中享有盛誉,玄青道长,原名李玄青,曾是碧霄宫中的佼佼者,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李玄青的野心和欲望逐渐膨胀,他开始秘密修炼禁术,甚至不惜牺牲无辜,以求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终于,他的行为被碧霄宫的长老们发现,他所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震惊了整个门派。在一次激烈的对峙后,李玄青被逐出了师门,与碧霄宫彻底决裂。他的名声一落千丈,从一位备受尊敬的道长变成了人人唾弃的败类。 离开碧霄宫后,玄青道长仿佛从江湖中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他的消息。有人说他隐藏于深山修炼邪功,也有人说他加入了某个秘密组织,继续做着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陆风大惊,没想到玄青道长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如今玄青道长助纣为虐,用幼童炼制长生不老丹,真是可恨,可惜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否则抓来千刀万剐不足为惜。 青阳子继续说到:“陆风,你刚刚提到还有一位武林人士,他可有什么标志?” 陆风答道:“师傅,当时我并未看到他的正面,只记得其他人称呼他为“林兄”,他腰间佩戴着一把长剑,剑柄上镶嵌着一颗红色的宝石。” 李瑶沉思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眸中一闪,说道“大师傅、陆风,这位武林人士或许会来参加此次的群雄令,这样的盛事往年少有,若他是身在江湖,那他极有可能来参加,到时我们可以多多留意,也许有机会抓住他拷问幕后主使。” 陆风若有所思点点头“师姐所言极是,我会小心留意的。” 青阳子的目光在陆风和李瑶身上徘徊,他的神情庄重而严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氛。 “陆风、李瑶,”青阳子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此事关联甚大,危机四伏。你们可知道,这背后还牵扯到了朝廷。” 陆风和李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他们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江湖恩怨,而是涉及到了更深层次的权力斗争。 青阳子继续说道:“青云派自立派以来,讲究的就是以天下为己任,匡扶正义。如今知道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哪怕危险,我们也要去做。这才对得起青云派历代掌门的嘱托。” 陆风的心中涌起了一股热流,他坚定地说道:“大师傅,我明白了。我们绝不会让青云派的名声受损,更不会让那些无辜的孩子受苦。” 李瑶也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大师傅,我们会小心行事,但也绝不会退缩。” 青阳子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两个弟子都有着坚定的意志和勇气。 第50章 群雄令启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东方山庄内已是人声鼎沸。各路英雄豪杰齐聚广场,等待着群雄令的开幕。广场中央,高台上,武林盟主东方擎站立其中,人到中年,但岁月似乎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面容刚毅,线条分明,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帅气轮廓。一头黑发中夹杂着几缕银丝,非但没有减损他的魅力,反而更显出一种历经风霜后的从容与智慧。 他的气质儒雅,举止间透露出一种书卷气,不像个粗人,反而像是儒生,即便是在武林这样粗犷的世界中,也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东方擎站在高台之上,目光缓缓扫过台下的众人,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穿透了清晨的薄雾,回荡在每一个角落。 “诸位英雄,诸位豪杰,”东方擎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中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今日,我们齐聚于此,共同见证这场武林盛事——群雄令的开启。我,东方擎,感谢各位不远千里而来,捧场参加此次盛会。”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今天,我广邀天下武林中人,不仅仅是为了比武较艺,更是希望我们武林能够蒸蒸日上,大家团结一致,少起风波。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共同维护武林的和平与繁荣。” 台下的众人听得此言,纷纷点头称赞。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对东方擎的敬意和信任。有人高声呼喊:“东方盟主所言极是,我们定当遵从!” “东方擎不愧是武林盟主,他的胸襟,真是让人佩服!”另一位手握佩刀的好汉也不禁赞叹。 东方擎微微一笑,他举手示意,让众人安静下来:“各位,群雄令即将开始,让我们以武会友,以和为贵。” 在广场的一角,青云派的众人整齐地站立着,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高台上的东方擎身上。陆风站在师姐李瑶的身旁。 东方擎的话语在广场上回荡,陆风一边聆听,一边忍不住和师姐李瑶低声打趣:“师姐,你看东方盟主,真是气度非凡,我在想,要是他年轻个二十岁,不知道要迷倒多少江湖少女。” 李瑶轻轻地拍了拍陆风的肩膀,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陆风,你就知道胡说八道。东方盟主的气度,可不是用来迷倒少女的,是用来领导群雄,维护武林和平的。” 陆风撇撇嘴,他总觉得东方擎的发言很像前世参加年会,老板在台上给员工画饼,员工听的火热,恨不得立马埋头苦干。 陆风手里拿着个橘子,剥开橘皮,百无聊赖的吃了起来。 东方擎继续说道:“本次群雄令最后的赢家,将会获得一份无价之宝——前朝宝藏地图。这张地图,是我机缘巧合得到的,也算是给大家一个彩头。虽然我们都是武林中人,但谁会嫌金银财宝太多呢?”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幽默,引得台下众人发出一阵轻笑。 东方擎的目光扫过广场,然后他宣布:“本次比试全程将由我的女儿来组织,也就是东方芷若。”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位女子缓缓走上高台。她就是东方芷若,她身着一袭素白纱裙,裙裾随风轻轻飘扬,肌肤白皙如雪,透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五官精致,皎若秋月。眉如远山含黛,眼眸深邃,透出一种深不见底的冷冽。 台下的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看,那就是慈悲仙子啊,真是美若天仙。”“是啊,不仅人美,听说武功也是一流呢。” 东方芷若站定在高台上,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的众人,她的声音清冷:“各位英雄,我是东方芷若。本次群雄令的比试,将由我全程组织。我保证,比试将会公平、公正地进行。希望各位英雄能够展现出真正的武林风范,比武时点到为止,不可伤人性命。” 她的话语虽然简短,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第51章 东方芷若 陆风手里拿着一瓣橘子,正准备送入口中。然而,当东方芷若的声音响起时,他的动作突然停顿。那声音对他来说,既陌生又熟悉,仿佛从遥远的记忆中传来。 陆风缓缓抬头,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高台上那抹清冷的身影上。他的心头一震,那不正是当时在感染瘟疫的村庄中,神秘出现并治好大家的那位女子吗?她的身影,她的声音,都与记忆中的那位女子完美重合。 陆风记得,那位女子在村庄中如同一道光,驱散了瘟疫带来的阴霾,给予人们希望。 她不辞而别后,几度出现在他的梦里,让他的心中泛起了涟漪。他还记得,当初对她那种朦胧的心动,那份未曾言说的情愫。 东方芷若站在高台上,她的目光平静而深远,似乎并未注意到陆风的存在。 陆风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没想到,那个曾经在梦中出现的女子,竟然就是东方擎的女儿。 “原来她隐藏在白纱下的容貌如此绝美...怪不得世人都说东方芷若是天下第一美女。” 陆风站在人群中,心中波澜起伏。他的目光紧紧跟随着东方芷若的身影,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上前与她相认。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唐蕊的声音突然在他的心中响起,那么清晰,那么近在咫尺。 “陆大侠,你可千万别忘了我。”唐蕊的笑容,她的娇俏,她的坚强,都在陆风的记忆中栩栩如生。他记得自己对她的承诺:“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陆风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他心里既有了唐蕊,又怎能再去招惹东方芷若?陆风在心里默默地唾弃自己,他不能让自己成为三心二意的人。他的心中有着坚定的信念,一旦许下承诺,就必须坚守。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自己的心情。将手中的橘子放入口中,酸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很多事都不是非做不可,有一些感情何必非要落地呢。 李瑶站在陆风的身旁,她的目光敏锐,很快就察觉到了陆风情绪的微妙变化。她关切地问道:“陆风,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陆风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掩饰:“没什么,师姐,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李瑶的目光落在了高台上的东方芷若身上,她注意到陆风的情绪是在东方芷若出现后才变得低落的。她的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丝疑惑,难道陆风手臂上的牙印和这个女子有关吗?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陆风,你认识东方芷若吗?” 陆风犹豫了一下,才缓缓说道:“算是吧,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李瑶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酸涩,她知道自己的师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的心一旦被触动,就很难轻易放下。 陆风对李瑶笑了下,试图宽慰她,“师姐别担心,我真的没啥事,就是有点饿了,等待会儿吃饭,我可得多吃几碗大米饭,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跟人打架。” 李瑶点点头,轻轻地拍了拍陆风的肩膀,不再多言。 没过多久,台上的发言也迎来了尾声,台下的众人也都散去,各自准备着下午的比试。 第52章 玄冰烈火 时间来到下午,第一场比试已经开始。 只见高台之上,玄冰宫与烈火门的两位弟子代表缓缓登台。玄冰宫弟子一身素白长袍,神色冷峻;烈火门弟子则身着红袍,气势如火。 台下众人屏气凝神,江湖中许久未有的两大门派高手对决,让每一个人都满心期待,这紧张的气氛如同即将断裂的弓弦。 玄冰宫弟子率先发难,手中冰魄剑一挥,施展出 “霜华乱舞”。刹那间,剑影如漫天飞雪,每一道剑气都裹挟着彻骨的寒意,朝着烈火门弟子席卷而去。这剑法凌厉至极,似要将对手瞬间冰封。 烈火门弟子见状,冷哼一声,双脚猛地一跺,施展 “炎龙闪”。只见他身形如电,在剑影中穿梭自如,每一次闪避都险之又险,却又恰到好处。紧接着,他双掌燃起熊熊烈火,一招 “烈焰焚天” 朝着玄冰宫弟子轰去。双掌推出,火焰如狂龙出海,所到之处空气都为之扭曲,炽热的高温与冰寒的剑气相互碰撞,激起阵阵白雾。 玄冰宫弟子的 “霜华乱舞” 虽攻势铺天盖地,但面对烈火门弟子的 “炎龙闪” 却难以建功。 那 “烈焰焚天” 的火浪滚滚而来,玄冰宫弟子不敢小觑,赶忙施展 “冰盾凝界”。只见他剑插身前,快速旋转,周身瞬间凝结出一层厚厚的冰盾。火浪撞击在冰盾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冰盾在高温下迅速融化,水滴溅落在台上,瞬间化作腾腾热气。 台下一位白须老者微微点头,捋着胡须道:“玄冰宫这‘霜华乱舞’剑招精妙,可那烈火门的‘炎龙闪’更是奇妙,竟能如此轻易地穿梭于剑影之中,不愧是烈火门的身法绝技。” 旁边一位中年侠客也附和道:“是啊,不过玄冰宫这‘冰盾凝界’也着实厉害,竟能挡下‘烈焰焚天’这等刚猛的掌法,看来这胜负还犹未可知啊。” 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玄冰宫弟子看准时机,收起冰盾,再次挥剑而上,这次施展出 “破冰斩”。只见冰魄剑上光芒大盛,一道巨大的冰蓝色剑气朝着烈火门弟子斩去,剑气所过之处,台上的石板都结上了一层冰霜。 烈火门弟子也不甘示弱,双掌合十,再猛地分开,口中大喝:“九阳爆炎!” 一股比之前更为强大的火焰从他双掌间喷发而出,如同一轮烈日冲向那冰蓝色剑气。冰火再次碰撞,强大的冲击力向四周扩散,台下众人都感受到了那扑面而来的劲气,纷纷运功抵挡。 然而,玄冰宫弟子这一次蓄力已久,“破冰斩” 在与 “九阳爆炎” 僵持片刻后,竟破冰而出,直直朝着烈火门弟子冲去。烈火门弟子躲闪不及,被剑气击中,向后飞出数丈,重重地落在台上。 陆风屏气凝神,目光紧紧锁定在台上两人身上。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两人战斗的画面。从玄冰宫弟子的剑法角度、力度,到烈火门弟子的身法、掌法变化,他都一一铭记于心。通过观察他们的比武,自己对武学的理解又更深了一层。 玄冰宫弟子赢得胜利后,台下欢呼声如雷,众人都沉浸在这场精彩比试带来的震撼之中。在人群中,师姐李瑶轻移莲步来到陆风身旁,美眸中透着关切与好奇,轻声问道:“陆风,你看了这场比试,可有什么感悟?” 陆风缓缓收回目光,神色凝重又带着几分兴奋,对李瑶说道:“师姐,今日观这二位高手相斗,我才明白,再多的招式演练都不如实战来得深刻。你看他们在台上,每一招都关乎胜负,生死之间激发出的潜力,让他们的武艺发挥到了极致。” “那玄冰宫弟子的剑法,若只是平常练习,决然没有这般凌厉,定是在实战的压力下,才将剑招的精髓彻底展现。烈火门弟子的掌法和身法亦是如此,只有在实战中,才能真正检验自身所学,发现不足并迅速改进。看来,我日后也要多寻些实战机会,方能在武学之路上更进一步。” 李瑶微微点头,嘴角泛起一抹浅笑,眼中满是对陆风话语的认同,说道:“你说得不错,实战确是提升实力的不二法门,不过也需量力而行,不可贸然行事。” 陆风郑重点头。 第53章 擂台惊变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玄冰宫弟子获胜的余韵之中时,一个身影如飞鸟般跃上擂台。那是一个少年,身着华丽锦袍,腰悬宝剑,面容虽有几分俊俏,但眼中透着的张狂却让人心生厌恶。他站在擂台中央,斜睨着玄冰宫弟子,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嘿,玄冰宫的,我来会会你。”他的声音响亮而嚣张,话语中满是挑衅,“你若输了,就给我磕三个响头,我便饶你一命。”台下众人一片哗然,这人如此目中无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玄冰宫弟子气得脸色铁青,他本就因胜利而被众人敬仰,何曾受过这般侮辱。“狂妄小儿,受死!”他大喝一声,手中冰魄剑瞬间出鞘,施展出“冰魄寒光剑”。只见一道道凛冽的剑气如银色的匹练般朝着年轻子弟射去,空气中的温度急剧下降,仿佛瞬间进入了寒冬。 然而,那少年却不慌不忙,嘴角的笑意更甚。他身形一闪,竟以一种诡异的身法轻松避开了这凌厉的攻击。紧接着,他拔出腰间宝剑,剑身一挥,一道火红的剑气如烈焰般冲向玄冰宫弟子。玄冰宫弟子连忙以剑抵挡,却被这强大的力量震得连连后退。 少年趁势而上,手中剑法越发凶狠,每一招都朝着玄冰宫弟子的要害攻去,下手极狠,完全没有点到为止的意思。玄冰宫弟子渐渐不敌,身上已多处挂彩,险象环生,那少年的剑招竟险些要了他的性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色的身影如仙子般飘落至擂台之上。正是是东方芷若,她面若冰霜,眼中透着威严。“点到为止,休要伤人。”她的声音清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少年的攻势戛然而止,他望向东方芷若,眼中的张狂瞬间化为痴迷。“哟,怪不得世人都说慈悲仙子容颜绝世。”他收起宝剑,朝着东方芷若走去,目光在她身上肆意打量,“东方姑娘,你说点到为止,我便听你的。不过,你得陪我喝一杯,否则,我可不会轻易罢休。”他言语轻佻,丝毫没有把东方芷若的警告放在眼里,反而开始对她进行口头调戏。台下众人见状,又是一阵骚动,对少年的无耻行径感到愤怒不已。 东方芷若面色愈加冰冷了,冷冷地回应那少年:“你若赢到最后,再提喝酒之事也不迟,现在休要胡言。” 言罢,她青葱般的手指微微发力,朝着少年隔空一指。只见一道无形的劲气如利箭般射出,竟瞬间削去了少年的一缕头发。 那缕头发轻飘飘地落下,少年却惊出一身冷汗,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看似柔弱的女子,内功竟如此高深莫测,仅仅一指,便有如此威力。他心中虽有不甘,但也不敢再多说一句挑衅的话,生怕惹恼了东方芷若,落得个和那缕头发一样的下场。 东方芷若见少年不再言语,冷哼一声,衣袂飘飘,如凌波仙子般从擂台翩然而下。台下众人见此情形,议论纷纷。 “这少年似乎是崆峒派的少主魏无忌啊,平时就仗着他父亲是掌门,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没少作恶。” 一位江湖老者皱着眉头说道,语气中满是厌恶。 “是啊,这次他来这群雄令比试,恐怕又是来捣乱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惹出更大的麻烦。” 旁边一位年轻侠客附和道,目光中带着几分担忧。 “哼,有慈悲仙子在,谅他也不敢太过放肆,希望这比试能顺利进行下去。” 一位中年江湖人士抱着双臂,看着擂台说道。众人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第54章 崆峒少主 就在众人还在为崆峒派少主的事情议论纷纷时,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如铁塔般跳上了擂台。他双手各持一把巨斧,斧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仿佛能劈开这世间的一切。那大汉满脸络腮胡,眼神凶狠,声如洪钟:“小子,我来会会你。我乃巨斧门的赵刚,今日定要教训你这狂妄之徒!” 魏无忌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冷笑,站起身来,眼中满是嘲讽:“巨斧门?哼,从未听闻的小门派,也敢来与我为敌?今日我便让你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省得你在江湖中徒增笑柄。” 说罢,他拔剑出鞘,剑身上隐隐有光芒流转,显示出此剑并非凡品。 两人话不投机,瞬间展开对决。赵刚挥动双斧,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魏无忌砍去,那气势犹如排山倒海,每一招都蕴含着千钧之力,似要将擂台都震碎。巨斧挥舞间,竟带起阵阵狂风,吹得台下众人的衣衫猎猎作响。 魏无忌却身形轻盈,宛如鬼魅。他一边闪避着赵刚的攻击,一边用言语继续嘲讽:“就这点力气?你这大笨熊,连我的衣角都碰不到,还敢来挑战我?” 说着,他手中长剑突然刺出,剑法凌厉,剑尖直指赵刚的要害。这一剑快若闪电,若被刺中,必受重伤。 赵刚赶忙用双斧交叉抵挡,“铛” 的一声,火星四溅。魏无忌趁势而上,剑法变幻莫测,时而如灵蛇出洞,时而如暴雨倾盆。赵刚虽力大无穷,但面对魏无忌如此灵活且凌厉的剑法,渐渐有些应接不暇。 几番激烈的对决下来,赵刚体力消耗巨大,动作也变得迟缓。魏无忌看准时机,身形一闪,瞬间来到赵刚身后,手中长剑猛地刺出,直接贯穿了赵刚的右臂。赵刚惨叫一声,手中的巨斧 “哐当” 一声掉落在地。魏无忌并未就此罢手,他飞起一脚,将赵刚踢飞出去。赵刚重重地摔在擂台边缘,口中鲜血狂喷,已是重伤之态。 魏无忌站在擂台中央,得意地仰天大笑:“哈哈哈,就凭你也想与我斗?真是自不量力。” 他的眼神中满是张狂与不屑,丝毫没有对对手的怜悯。台下众人见此情形,对魏无忌的狠辣和张狂更生厌恶。 魏无忌的目光在场下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了东方芷若那如仙般的面容上。 “东方姑娘,你瞧我这身手如何?是不是比刚才精彩多了。” 魏无忌朝着东方芷若大声喊道,眼中满是轻佻,“若是你肯与我把酒言欢,共享这胜利之乐,我定当奉你为上宾。” 东方芷若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对他的言语调戏不予理会,就好像魏无忌只是一只嗡嗡乱叫的苍蝇,不值得她浪费丝毫注意力。 台下的江湖众人见此情形,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一位年长的江湖侠士怒喝道:“魏无忌,你太过分了!先是在台上妄图伤人,如今又这般调戏东方姑娘,真当我等江湖人不存在吗?” “就是!这崆峒派少主简直是个败类,把这神圣的比试之地当成什么了?他的行径简直是对江湖的亵渎。” 一位年轻的侠客也愤愤不平地说道,手中的剑柄都被他握得更紧了,仿佛随时准备上台教训魏无忌。 周围的江湖人纷纷附和,指责声如潮水般涌向魏无忌。他们本就对魏无忌之前的恶行有所耳闻,如今他在众人面前如此张狂无礼,更是引发了众怒。原本热闹的比试场,此刻气氛变得剑拔弩张,众人的目光如利刃般射向魏无忌。 在台下众人的愤怒声中,一个身着粉色劲装的女子越众而出。她是来自飞花派的叶璃清,身姿矫健,面容娇俏中透着英气,眼中满是对魏无忌的厌恶。 “魏无忌,你这般张狂无礼,真以为无人能治你?我来会会你这无耻之徒!” 叶璃清娇喝一声,身形如燕般飞上擂台。 魏无忌见是个女子,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哟,又是个美人儿。小娘子,你这细皮嫩肉的,也来凑这热闹?若是你现在认输,陪我一晚,我可以饶你这次鲁莽。” 叶璃清一听,顿时大怒,俏脸涨得通红:“呸!你这登徒子,满嘴污言秽语,今日我定要教训你,为江湖除害。” 说罢,她抽出腰间的软鞭,朝着魏无忌狠狠抽去。 魏无忌轻松躲过,却继续出言调戏:“小美人儿,你这是在给我跳舞吗?这鞭子耍得倒是有几分风情。” 叶璃清被气得不轻,手中软鞭的攻势越发凌厉,如灵蛇般朝着魏无忌的各处要害攻去。 然而,魏无忌武艺确实不弱,他一边躲避,一边反击,渐渐占了上风。在一次交锋中,魏无忌突然使出狠招,手中长剑朝着叶璃清的面部刺去,叶璃清躲避不及,眼看那剑尖就要划伤她的脸颊,这一下若是落实,叶璃清必然破相。 台下的陆风早已怒火中烧,魏无忌对武林中人的侮辱,以及对东方芷若的调戏本就触碰到了他的底线,如今又要伤害叶璃清,他再也按捺不住。 只见陆风身形一闪,如一阵疾风般飞身上台。他手中长剑一挥,挡开了魏无忌刺向叶璃清的剑,将叶璃清护在身后。 “魏无忌,你休要再张狂,欺负一个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陆风怒目圆睁,眼中满是对魏无忌的愤怒。 魏无忌被人阻拦,也恼羞成怒:“哼!你又是哪里来的无名小卒,敢来坏我的好事?” 第55章 天生丽质 陆风身形如松,身姿挺拔地站在擂台之上,一袭月白色长袍随风轻舞,更衬得他身姿翩然若仙。他那如墨般的长发仅用一根白色丝带束起,几缕发丝垂落在脸庞两侧,为他增添了几分洒脱不羁。 剑眉斜飞入鬓,似藏着无尽的英气,高挺的鼻梁下,那微微抿起的薄唇,此时因愤怒而略显紧绷,却更显其俊朗轮廓。 他的身姿在阳光的映照下似有一层淡淡的光晕笼罩,整个人就像是从画卷中走出的仙人一般。 台下众人见到如此俊美的陆风,皆眼前一亮,心中暗赞:“好一个俊美的少年郎!” 东方芷若美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心中暗自思忖:“是他,没想到他也来了群雄令。” 她望着陆风的身影,眼中多了几分复杂的神色。 陆风转过身,目光看向叶璃清,轻声说道:“姑娘,你先下去疗伤吧。”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药瓶递向叶璃清,“此乃上好的伤药,对疗伤颇有功效。” 叶璃清微微抬起头,望向陆风的眼眸,那眼中仿若藏着璀璨星河,他的声音如同山间清泉,潺潺流入她的心间。 叶璃清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像是有一只小鹿在胸腔内乱撞,一抹红晕悄然爬上她的双颊,她有些羞涩地接过药瓶,一时间竟有些语塞。 过了片刻,叶璃清才回过神来,她轻咬下唇,朝陆风微微点头,轻声道:“多谢公子。” 然后转身,缓缓走下擂台。 魏无忌在一旁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怒意。他看着陆风那俊美的面容,心中嫉妒之火熊熊燃烧。 “哼,小白脸,瞧你那副模样,就像个兔爷似的,在这装什么英雄!” 魏无忌咬牙切齿地骂道,眼神中满是怨毒。 陆风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向魏无忌,眼中闪过一丝调侃之意:“哟,多谢你对我外貌的这一番评价啊。看你这咬牙切齿的模样,莫不是每天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着要变成我这样的‘小白脸’?可惜啊,这容貌是爹娘给的,我也是无可奈何,正所谓‘天生丽质难自弃’呀。” 魏无忌一听,顿时气得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你!你休要胡言乱语,今日我定要让你这张巧嘴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朝着陆风狠狠刺去,剑风呼啸,似要将陆风千刀万剐才解心头之恨。 台下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那笑声如雷鸣般在比试场地上空回荡,有江湖豪杰边笑边道:“这少年真是妙人,三言两语就把这崆峒少主气得不轻。”“是啊,瞧那魏无忌的模样,真是滑稽。” 众人笑得前仰后合,方才因魏无忌恶行而产生的压抑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陆风身姿轻盈如燕,巧妙地躲避着魏无忌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他身形闪动之间,仿若鬼魅,每次都能在剑刃即将触及身体的刹那间惊险避开。 一边躲避,他还不忘继续调侃魏无忌。 “哟,这位仁兄,难道在下真的说中你的心声啦?瞧你这恼羞成怒的样子,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戳到你的痛处了。” 陆风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在擂台上空悠悠回荡。 魏无忌被气得七窍生烟,双眼几欲喷出火来。他怒吼一声,手中长剑的攻势越发凌厉凶狠,每一招都灌注了十足的内力,剑招所到之处,空气都被撕裂,发出 “呜呜” 的声响。他恨不得立刻将陆风斩于剑下,以泄心头之恨。 然而,无论他如何加快速度、变换招式,陆风就像一阵抓不住的风。 陆风总是能在间不容发之际找到魏无忌招式的破绽,轻松地闪躲开去,还时不时地朝着魏无忌做个鬼脸,那模样简直能把魏无忌气炸。 台下众人看得是又惊又喜,惊的是陆风的身法之妙,喜的是魏无忌被如此戏耍,真是大快人心。 李瑶站在台下,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笑意。她看着台上那道熟悉的身影,心中暗叹:“小师弟还是这么调皮呢。” 只见陆风在魏无忌凶猛的攻击下,如灵活的鱼儿穿梭在剑影之间,还不忘出言调侃,那从容不迫又带着几分戏谑的模样,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这魏无忌,碰上小师弟算是他倒霉咯。” 李瑶轻声笑道,双臂抱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第56章 立下赌约 魏无忌此时已是怒发冲冠,双目圆睁,额头上的青筋如蚯蚓般跳动,他朝着陆风怒吼道:“有种你就出招,像个老鼠一般躲来躲去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那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沙哑,在擂台四周回荡,震得周围空气都微微颤抖。 陆风却只是一笑,那笑容中满是揶揄。 然而,他突然眉头微皱,面露难色,故意叹了口气说道:“唉,不是我不出招啊,我是怕我一旦出手,把你打得太惨,你这崆峒派少主以后可就没脸见人啦。江湖上要是知道你被我打得如此狼狈,你这威风凛凛的架子可就再也撑不起来了。” 魏无忌听了这话,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心中的怒火如火山喷发般难以遏制。 他怒怼道:“就凭你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子,也敢在此挑衅于我?别在这里大言不惭,是骡子是马,今天咱们就拉出来溜溜。你再不出招,休怪我剑下无情,将你这狂妄之徒斩于台上!” 他紧握着手中的长剑,剑身因内力的灌注而微微颤动,仿佛也在响应主人的愤怒,急于与陆风一战。 台下众人目光齐聚在陆风身上,不少人交头接耳。一位身着青衫的中年侠客微微皱眉,说道:“这小伙子看着倒是个正义之人,瞧他刚才为了那姑娘挺身而出,就知他心地不坏。只是,这嘴上功夫太厉害,大话连篇的,也不知他到底有几分真本事。” 旁边一位老者捋着胡须,轻轻点头:“是啊,他虽身法灵活,但面对崆峒少主这般的对手,光靠躲和嘴上逞强可不行啊。若是没有与之匹敌的实力,今日怕是要吃大亏。” 东方芷若站在台下,美眸紧紧盯着擂台之上的陆风和魏无忌,神色凝重。 她那如葱玉般的指尖微微泛光,内力在其中暗暗蓄力,旁人或许难以察觉,但熟悉她的人知道,她这是早已做好准备,一旦陆风有性命之忧,她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相救。 她深知魏无忌心狠手辣,而陆风虽机灵,但难保不会出现意外。 陆风嘴角含笑,看向魏无忌,朗声道:“好吧好吧,魏大少主,让我出招也不是不行,只是我这一身绝学,可不能轻易施展。这样吧,我只出三招,你要是接得住,算我输,你要是接不住,那便是我赢。输了的人要答应赢了的人一个条件,你意下如何?” 魏无忌心中暗自冷笑,他在江湖中横行无忌,向来只有他欺压别人,从没有人敢这般对他冷嘲热讽。今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仅屡次挑衅他的威严,还妄图与他立下赌约,简直是自寻死路。他心想,这小子能有多大能耐,且先答应他,待我赢了,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时候让他答应自己去死,也好杀鸡儆猴,看以后哪个江湖人还敢对他说三道四。 “哼!好,我就答应你这不知死活的小子,你可别后悔!” 魏无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自信满满,仿佛已经看到了陆风惨败在他剑下的场景。 陆风点点头,冲台下的人群示意,“好,台下的英雄好汉们今儿个都做个见证,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台下众人听到这个赌约,一片哗然,有人为陆风的大胆感到惊叹,也有人为他担忧,不知这个俊朗不凡的少年,到底有何底气,敢与崆峒派少主立下如此凶险的赌约。 第57章 只出三招 陆风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敬畏的严肃。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魏无忌,大声说道:“魏少主,你准备好,我要出招了。” 话音未落,陆风身形如电,手握长剑瞬间朝着魏无忌冲去。刹那间,他整个人与剑仿佛融为一体。他施展出青云剑法,一招 “青云怒斩”,这一剑气势磅礴。陆风的身形如青云飞升,手中长剑化作一道耀眼的剑光,如同一道划破苍穹的霹雳,朝着魏无忌狠狠斩去。这一剑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气势,剑未到,凌厉的剑气已让魏无忌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割裂。 魏无忌大惊失色,慌忙举剑抵挡,然而陆风这饱含愤怒与力量的一剑岂是他能轻易抵挡的。“铛” 的一声巨响,魏无忌只感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从剑上传来,震得他虎口开裂,手中的剑差点脱手飞出。还没等他稳住身形,陆风的剑已突破他的防御,在他的肩头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剑痕。 陆风收剑而立,神色冷峻地说道:“这一剑,是为你侮辱武林中人而还。” 台下众人先是一片寂静,随后爆发出如雷般的喝彩声。躺在一旁疗伤的玄冰弟子和赵刚眼中也满是感动。 魏无忌恼羞成怒,不顾肩头的伤痛,怒吼一声,再次朝着陆风发动了疯狂的攻击。他将内力灌注于剑身,整把剑都被一层淡淡的光芒笼罩,剑招狠辣,招招朝着陆风的要害而去,恨不得将陆风碎尸万段。 陆风神色镇定,毫无惧色,双脚稳稳地扎在擂台之上,如同扎根于大地的青松。他手中长剑轻舞,划出一道道优美而致命的弧线,再次施展青云剑法。只见他身形如鬼魅般闪动,巧妙地避开魏无忌的攻击,同时寻找着对方的破绽。 突然,陆风看准时机,身形猛地一转,如一阵旋风般冲向魏无忌。他的剑法快若闪电,“唰唰” 几声,剑影如繁花绽放。魏无忌只觉眼前一花,还来不及反应,陆风的剑已如灵蛇般穿过他的防御,在他的另一侧肩膀又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剑痕。 陆风收剑,神色冷峻地说道:“这一剑,是为你调戏东方姑娘而还。” 东方芷若听到这句话,美眸望向陆风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的神色,平静的心湖泛起了涟漪。 台上,陆风眼中寒芒一闪,手中长剑似感受到主人的决心,嗡嗡作响。他深吸一口气,脚下生风,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魏无忌。这一次,他的气势比之前更为凌厉,仿若带着千钧之力。 陆风使出青云剑法的第三招 “青云涤尘”,只见他的身形幻化成一道道残影,剑在他手中像是一条灵动的银龙。剑招起处,狂风骤起,飞沙走石,强大的剑气如汹涌澎湃的波涛般朝着魏无忌汹涌而去。 魏无忌此时已惊恐万分,但他已无力躲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如天罗地网般的剑招向自己袭来。陆风的剑如闪电般刺出,精准无误地刺中了魏无忌的左腿。这一剑力道沉猛,魏无忌惨叫一声,身体像破败的风筝般向后摔倒,彻底丧失了战力,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陆风收剑而立,冷冷地看着魏无忌,大声说道:“这一剑,是为你欺负叶姑娘而还。” 台下的叶璃清听到这句话,眼眶泛红,心中满是感动。她望着台上那个英挺的身影,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叶璃清紧咬下唇,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魏无忌狼狈地躺在地上,眼中燃烧着愤恨的火焰,他恶狠狠地盯着陆风,咬牙切齿地说道:“哼!今日之仇,我魏无忌记下了。你最好留下姓名,他日我定要报这三剑之仇!” 陆风一脸正色,身姿挺拔如苍松,他目光坚定地看向魏无忌,声音洪亮:“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乃青云派陆风是也。” 台下众人闻言,顿时一片哗然。“原来是青云派的少侠,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一位江湖豪杰赞叹道。周围的人也纷纷点头,对陆风投来钦佩的目光。 陆风却并未理会众人的议论,他继续看着魏无忌,缓缓说道:“魏少主,你可别忘了我们的赌约啊。” 魏无忌脸色一紧,显得十分难堪。他本以为能轻易斩杀陆风,却没料到如今自己惨败,还要面对那不知内容的赌约,心中又气又急。 台下众人也是一阵惊讶,纷纷猜测起来。一位老者摸着胡须,若有所思地说道:“不知陆少侠会让魏无忌给他什么?是金银财宝还是武功秘籍?亦或是其他珍贵之物?” 旁边的年轻侠客则兴奋地附和:“不管是什么,这魏无忌今日可算是栽了,真是大快人心!” 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擂台,等待着陆风揭晓答案。 第58章 恶人低头 陆风神色淡然地看着魏无忌,一字一句地说道:“魏少主,我的要求是,你要当着大家的面给你今日欺辱的每一个人道歉。” 魏无忌闻言,顿时气得浑身发抖,眼中的怒火几欲将陆风吞噬。他愤怒地盯着陆风,那眼神仿佛要将陆风千刀万剐,剥皮饮血才解心头之恨。他紧咬着牙关,嘴唇都被咬出了血印,心中对陆风的恨意如汹涌的潮水般泛滥,让他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要求。在他看来,向那些他眼中的蝼蚁道歉,是对他莫大的侮辱,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陆风却仿若未见他的愤怒,只是淡定地擦着手中的长剑。那剑身被擦拭得寒光闪闪,每一下擦拭的动作都显得不紧不慢。擦了一会儿,陆风抬眼看向魏无忌,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威胁:“魏少主,胳膊还疼么?腿还疼么?我看这伤口一直在流血呢,再不止血恐怕危险了啊。你若是不履行赌约,这伤势只会越来越严重,到时候就算是神仙也难救你。” 台下众人一片寂静,都在紧张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魏无忌会作何选择。 魏无忌心中虽有万般不甘,但此时形势所迫,他深知若不按照陆风所说的做,自己很可能会因伤势过重而性命不保。他咬着牙,强忍着身上的剧痛,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每动一下,伤口处便传来钻心的疼痛,那是陆风留给他的耻辱印记。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玄冰弟子面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是对自己此刻屈辱处境的怨怼。但他还是压低声音说道:“对不住了。” 玄冰弟子微微一愣,他看着魏无忌,大声说道:“希望你以后能改过自新,莫要再如此张狂。” 魏无忌冷哼一声,没有回应,转身朝着赵刚走去。 来到赵刚面前,魏无忌脸色更加阴沉。赵刚怒视着他,魏无忌心中虽有千般不愿,还是吐出了那几个字:“抱歉。” 赵刚转头不理。 接着,魏无忌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东方芷若面前。他看向东方芷若那绝美的容颜,心中竟莫名地有些慌乱。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东方姑娘,是我冒犯了。” 东方芷若微微皱眉,眼中满是不屑,她轻哼一声,没有说话。 最后,魏无忌来到叶璃清面前。叶璃清看着他,眼中满是厌恶。魏无忌感觉自己的尊严被狠狠践踏,但他还是艰难地开口:“对不住。” 叶璃清冷笑一声:“希望你是真心悔过,而不是敷衍了事。” 魏无忌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强忍着没有发作,转身离开,那背影满是狼狈与屈辱。 坐在高台上的青阳子正被周围的人环绕着,其中有华山派的清逸长老、峨眉派的静虚师太、武当派的玄风道长等其他门派的掌门人。 清逸长老捋着胡须,满脸笑意地对青阳子说道:“青阳子,你这徒儿真是了不得啊!瞧这身手,这胆识,不愧是你青云派的弟子,真是后继有人啊!” 静虚师太也微微点头,手中的拂尘轻摆:“是啊,这少年武艺高强,又心怀正义,实乃江湖之幸。” 玄风道长则抚掌大笑:“此子日后必成大器,定会为江湖做出一番作为。” 武林盟主东方擎坐在一旁,目光一直注视着台下的陆风,眼中满是赞赏,他微微点头说道:“此子大有可为,今日之举,尽显侠义之风。” 青阳子听着众人的夸赞,脸上露出谦逊的笑容,微微拱手回应:“各位谬赞了,这孩子还需磨练,只是有些冲动,还有许多不足之处。” 嘴上虽是这般谦虚,可他心中却对陆风有着深深的担忧。他深知陆风今日在这群雄令大会上锋芒过剩,尤其是还招惹了崆峒派这一武林大派。 崆峒派势力庞大,睚眦必报,这次陆风让魏无忌如此难堪,日后恐怕会给青云派带来不小的麻烦。青阳子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忧虑,看着台下意气风发的陆风,心中默默思索着应对之策。 第59章 比试落幕 今日的比试终于落下帷幕,可众人却都还沉浸在那精彩绝伦的打斗之中,意犹未尽。人群渐渐散去,就像潮水般从擂台周围退去,只留下一片略显空旷的场地。 陆风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青云派众人所在的方向走去。还没等他走近,那些年轻活泼的师弟们就像一群欢快的小鸟般围了过来,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师兄,你真厉害啊!” 一个虎头虎脑的师弟满脸崇拜地说道,“你那剑法,就像神仙一样,刷刷几下,就把那魏无忌打得屁滚尿流的。” 其他师弟们也纷纷点头,七嘴八舌地附和着。 “是啊,师兄,什么时候你也教我们两招啊?” 一个机灵的小师弟拉着陆风的胳膊,撒娇般地晃了晃。 陆风看着这些可爱的师弟们,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打了一下那个拉他胳膊的师弟的头,佯装嗔怒道:“让你平时努力练功的时候贪玩,现在看了热闹倒是挺积极。” 这时,李瑶走了过来,看着他们打闹,也笑了起来,随后对师弟们说道:“陆风说的没错,大家平时要把基础打好,只有根基稳固了,才能像师兄一样在江湖中扬善除恶。” 那些师弟们听了这话,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揶揄的笑意。其中一个胆大的师弟笑嘻嘻地说道:“师姐,不管陆风师兄说啥你都向着他,我们都看出来啦!” 话音刚落,这群小鬼头就一哄而散,生怕被李瑶追打。 他们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做鬼脸,欢笑声在空气中回荡,让这原本因比试而略显紧张的氛围变得轻松愉快起来。 李瑶佯装生气,追着师弟们远去了,陆风则在一旁看着,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正笑着,玄冰门的弟子和巨斧门的赵刚朝着陆风这边走了过来。玄冰门弟子身着一袭白衣,身姿挺拔,他走到陆风面前,微微抱拳,神色庄重地说道:“陆兄,在下玄冰门凌羽,今日多谢你出手教训魏无忌那个恶徒。他之前在比试中对我百般羞辱,若不是你,我这口恶气不知何时才能咽下。” 凌羽顿了顿,目光诚挚地看着陆风,继续说道:“日后你若有需要,只要差人到玄冰门告知一声,我凌羽定当全力相助,绝无二话。” 一旁的巨斧门赵刚哈哈一笑,那笑声如洪钟大吕,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他身材魁梧,肌肉贲张,满脸的络腮胡子更添几分粗旷豪迈之气。赵刚大步向前,重重地拍了一下陆风的肩膀,差点把陆风拍得一个踉跄。 “陆兄弟,你这性子我喜欢!咱也不整那些虚的,以后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小爷我护着你。谁要是敢找你麻烦,得先问问我这把巨斧答不答应!” 说着,他晃了晃手中那把巨大而沉重的斧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神情仿佛天塌下来他都能扛得住。 陆风看着他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抱拳笑道:“多谢二位,能结识你们是陆风的荣幸。” 闲聊几句,二人离开。 就在此时,叶璃清莲步轻移,朝着陆风走来。她走到陆风面前,微微欠身,抬起头时,眼中满是感激:“陆少侠,多谢你之前赠药。若不是你,我险些要被魏无忌弄破相呢。” 她说话间,双颊微微泛红,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那是少女怀春的情愫在悄然涌动。 顿了顿,叶璃清像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直接问道:“陆少侠,你…… 你是否有意中人?”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与期待,目不转睛地盯着陆风。 陆风一听,顿时心下明了,知道这姑娘是对自己动了心。 他心中一阵尴尬,暗暗懊恼自己似乎又没控制好行事的力度,惹来了这不必要的误会。 他轻咳一声,神色略显不自然地说道:“叶姑娘,我已有意中人。” 随即,陆风看着叶璃清,眼神中带着几分真诚与安慰,说道:“叶姑娘,你善良真诚,如同繁星点缀在这江湖的夜空。将来啊,定会有许多优秀的男子,排着长队,盼着能得姑娘青睐呢。” 叶璃清听着这些话,眼中却难掩落寞。她微微低下头,轻咬嘴唇,她知道,陆风的话是在委婉地拒绝自己,但她毕竟是在江湖中闯荡的女子,有着自己的骄傲与坚韧。 她微微抬起头,目光中虽仍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忧伤,但神色已然变得坚定。她看着陆风,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说道:“陆少侠,我已知你心意。看来,你我之间并无做伴侣的缘分。不过,这又何妨?江湖之大,并非只有儿女情长。能结识公子这样的侠义之士,是璃清之幸。既然无缘做伴侣,那我们便做好友,日后江湖相逢,还能共饮一杯酒,笑谈江湖事。” 她的声音清脆而有力,没有丝毫的犹豫与缠绵。那一瞬间,她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洒脱不羁的江湖女子,不再被刚刚那一丝情愫所困扰。 她的眼神中透着豁达,就像一阵清风,吹散了之前的阴霾。她朝着陆风伸出手,与他击掌为盟,印证这新的情谊。 陆风望向叶璃清的目光中满是敬意。在这纷繁复杂的江湖中,多少人被情感所缚,困于爱恨交织的牢笼之中,难以自拔。 而叶璃清,她敢于直白地袒露自己的情感,就像在荆棘丛中毅然绽放的花朵,不顾尖刺可能带来的伤痛,只为向着心仪之人展现自己最真挚的一面。 没有丝毫的忸怩作态,这份纯粹在这尔虞我诈的江湖里显得尤为珍贵。 更令人钦佩的是,当知晓这份情感无法得到回应时,她没有陷入哀怨自怜。相反,她拿得起放得下。 这种气魄,让陆风折服,他知道,眼前的女子是真正的江湖豪杰,她的内心比许多须眉男儿还要坚韧。 第60章 山庄孤儿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天鹅绒,轻柔地铺展在东方山庄之上,点点繁星恰似璀璨的宝石镶嵌其中,月色如水银般倾洒而下,给这庄重的山庄蒙上了一层梦幻般的薄纱。 陆风在这静谧的夜晚,闲来无事,心下一动,便起了在这东方山庄中走走逛逛的念头。他顺着蜿蜒的小径漫步。 这东方山庄作为武林盟主的府邸,既有着气吞山河的大气,又在细微之处尽显低调内敛之美。飞檐像是展翅欲飞的雄鹰,在月色下投下威严的剪影;斗拱纵横交错,犹如精巧的迷宫,承载着岁月的重量。 陆风正沉浸在对这建筑之美的欣赏中,忽然听到一阵欢声笑语。 他循声望去,只见前方的庭院中有一群孩子正在嬉笑玩耍。这些孩子大的不过十来岁,小的才五六岁的模样,他们穿着朴素却整洁的衣裳,脸上洋溢着纯真无邪的笑容。有的孩子在追逐着一只萤火虫,那萤火虫像是故意逗弄他们一般,在月光下翩起舞,引得孩子们你追我赶。 看到这些孩子,陆风才恍然想起白日里听闻的传言 —— 东方擎收留了不少孤儿。 想必这些可爱的孩子便是那些在江湖苦难中漂泊无依的孤儿吧。 在这人心险恶、利益纷争不断的江湖中,他们就像无根的浮萍,本应在苦难中挣扎求生。 然而,因为东方擎的善举,他们有了遮风避雨的港湾,有了温暖的床铺和饱足的饭菜,更重要的是,他们有了重新绽放笑容的机会。 陆风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些孩子。 此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一名男子步入庭院。月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他带着温和的笑意,眼中满是慈爱,显然和这些孩子们极为相熟。 “林大哥回来了!” 不知是哪个眼尖的孩子率先喊了出来,声音中充满了惊喜。刹那间,孩子们就像一群欢快的小鸟,兴奋地朝着男子冲了过去,将他团团包围。 这一声呼喊,如同平静湖面投入的巨石,孩子们瞬间沸腾起来。他们像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庭院门口冲去,眼中闪烁着惊喜与期待的光芒。那个被称为林大哥的男子站在那里,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疲惫,但他的眼神却满是温柔。他衣衫上还沾染着旅途的风霜,看得出这一路他历经了不少艰辛。 “林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我们都好想你!” 孩子们簇拥在他身边,七嘴八舌地说道,有的甚至带着些许哭腔,那是思念到极致后的委屈。 林大哥看着这些可爱的孩子,眼眶微微泛红。他张开双臂,将孩子们紧紧拥入怀中,轻声说道:“大哥也想你们啊。” 过了一会儿,林大哥从身后的行囊中拿出了一个个精心包裹的小礼物。他笑着对孩子们说:“看,大哥给你们带礼物了。” 孩子们顿时欢呼起来,眼中的泪花还未散去,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填满。他把一个有着彩色羽毛的毽子递给了那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笑着说:“小花,你不是一直想要个漂亮的毽子吗?大哥给你找到了。” 小女孩接过毽子,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羽毛,眼中满是欢喜:“谢谢林大哥,这毽子真漂亮!” 接着,林大哥又拿出一个小巧的木制弹弓递给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小虎,这弹弓是大哥亲手做的,以后你可以用它和小伙伴们比赛啦。” 小男孩兴奋地跳起来,拿着弹弓挥舞:“哇,林大哥,你真好!” 他不断从行囊中不断拿出各种各样的礼物,分给每一个孩子,孩子们的笑声在庭院里回荡。 陆风静静地站在庭院外的阴影处,望着眼前温馨的一幕,嘴角不自觉地泛起微笑。 他的内心满是柔软。这场景似曾相识,一下子将他的思绪拉回到了小时候在青云派的时光。 在青云派,他虽是孤儿,却从未感受过孤独与悲伤。师傅的慈爱如同巍峨的高山,为他遮风挡雨;师姐的关怀恰似涓涓细流,滋润着他的心田。那些成长的日子里,满满的都是欢笑与温暖,就像此刻眼前的情景一般。 然而,陆风的目光突然一凝。他注意到,那位林大哥的手上握着一把宝剑。那宝剑的剑柄在月光下闪烁着独特的光泽,一颗红色的宝石镶嵌其中,宛如一只深邃的眼眸,散发着神秘的气息。陆风的心跳陡然加快,那剑柄的模样,竟和那夜他撞见拐卖儿童场景时所注意到的剑极为相似。 陆风的脑中如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念头。 他清晰地记得,当夜玄青道长称呼另一人为 “林兄”,而今晚,这些天真无邪的小孩儿都亲切地称呼眼前这位男子为 “林大哥”。 “林兄”“林大哥”,这两个称呼在陆风的脑海中不断盘旋、碰撞。难道,他就是当晚那个参与拐卖儿童的神秘人? 陆风眉头紧锁,心中疑云密布,刚刚因温馨场景而舒缓的心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警惕和怀疑。 第61章 意外受伤 “林大哥”和孩子们又亲昵地说了好一会儿话,他温柔地摸了摸几个孩子的头,眼中满是不舍,像是要把这些可爱的小脸都印刻在心中,起身离开院落。 陆风见状,目光一凛,身子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他从怀里迅速掏出一块黑色的丝巾,熟练地将自己的脸遮住,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林大哥”的背影。 “林大哥”沿着庭院外的小径走去,步伐看似轻松,却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谨慎。 陆风则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他猫着腰,脚步轻得如同一片羽毛落地。 他知道,这个“林大哥”身上或许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可能关乎那些无辜孩子的命运。 他时刻注意着“林大哥”的动向,不敢有丝毫懈怠。然而,小径的路况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在经过一处花丛时,他不小心碰到了一根花枝,花枝轻微的晃动发出了一丝细微的声响。 这声响在静谧的夜晚如同雷鸣般刺耳。“林大哥”身形猛地一顿,瞬间如猎豹般转身,眼中寒芒毕露。他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陆风藏身之处,在看到陆风的瞬间,毫不犹豫地拔剑而出。那宝剑在月光下寒光闪闪,剑身似有灵气一般,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 “林大哥”大喝一声,整个人如鬼魅般朝着陆风扑来。他的剑法凌厉至极,每一剑都带着凌厉的风声,剑招变幻莫测。只见他手中宝剑化作一道道银白的光影,如同漫天飞舞的雪花,却又每一片都带着致命的杀意。 陆风心中一惊,急忙拔剑应对。但“林大哥”的攻势如汹涌的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让他有些应接不暇。陆风的剑招沉稳中透着几分灵动,他试图寻找“林大哥”剑法的破绽,可对方的攻击密不透风。 陆风边打边想,以前自己总被夸武艺高强,可下山至今,还没碰到像这样的强劲对手,他剑法狠辣凌厉,毫无破绽。 “叮!” 的一声,两剑相交,溅起一串火花。陆风只感觉手臂一阵发麻,虎口剧痛。还未等他缓过神来,“林大哥”的下一剑又已攻到。这一剑直刺陆风的咽喉,速度之快,让陆风几乎避无可避。 他猛地后仰,身子向后弯折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但“林大哥”紧接着又是一个横劈,陆风仓促间举剑抵挡。强大的力量震得他连连后退,双脚在地面上划出两道深深的痕迹。 “林大哥”不给陆风喘息的机会,剑法越发狠辣。他高高跃起,整个人如苍鹰扑食般朝着陆风俯冲而下,手中宝剑直指南天,瞬间化作数道剑影,从不同方向刺向陆风。 陆风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施展出青云派的绝学 “青云幻月”,身体快速旋转,剑随身动,在身前形成一道剑幕。但此人的的力量太过强大,剑影突破了他的防御。陆风只感觉胸口一痛,一道血痕出现在他的胸口,鲜血瞬间浸透了衣衫。 陆风在“林大哥”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渐露败象,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鲜血渗出衣衫。 他深知再继续缠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当机立断,瞅准一个空当,施展青云派的上乘轻功。只见他脚尖轻点地面,身形如一只展翅的黑鹰般腾空而起,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 “林大哥”见状,立刻挥剑刺来,但陆风的轻功身法极为精妙,在空中几个辗转腾挪,巧妙地避开了攻击,迅速朝着庭院深处掠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第62章 美人沐浴 陆风慌不择路地一路逃窜,身后似有夺命恶鬼般紧追不舍。他的心跳如鼓,身上的伤口因剧烈运动而疼痛加剧,鲜血还在缓缓渗出。慌乱中,他瞧见前方有一个房间,不及多想,纵身一跃跳了进去。 待他稳住身形,才发现自己竟闯进了女子的浴室。浴室中雾气缭绕,水汽氤氲,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四周摆放着精美的瓶瓶罐罐,墙上挂着华丽的丝绸帘子。 陆风强忍着伤口的疼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环境,心想此处倒是个暂时躲避调理伤势的好地方。 然而,他刚松了一口气,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对话声。“小姐,水已经准备好了,您可以进去沐浴了。” 那声音恭敬有加,带着十足的谦卑。“好。” 另一女子清冷地回应了一声,声音如同寒夜中的冰霜。 陆风心中暗叫不好,环顾四周,见不远处有一扇屏风,急忙躲到屏风后面,大气也不敢出,只盼这女子沐浴完能尽快离开,莫要发现自己才好。 那女子轻轻推开门,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房屋,一股清冷的香气随之飘散开来,宛如寒夜中的梅花香,清幽而淡雅。她款步来到浴桶前,身姿挺拔如青竹,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气质。 陆风隔着屏风,目光不小心触及那女子的身影,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只觉自己此时的处境无比尴尬,像个猥琐的登徒子一般。他的脸庞瞬间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大气都不敢喘,努力蜷缩着身子,试图让自己在屏风后不那么显眼,同时在心中不断祈祷着这女子能快点沐浴完毕离开,好让他摆脱这难堪的局面。 那女子玉手轻伸,朝着浴桶探去,看似是要试一下水温是否适宜。然而,就在下一秒,异变陡生。 只见她指尖内力如汹涌的暗流般迅速凝聚,原本平静的水竟瞬间凝结成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冰刀。这些冰刀在浴室的雾气中闪烁着寒芒,带着凌厉的气势,如离弦之箭般穿破屏风。 “何方宵小,还不现身?” 女子的声音清冷如冰,在浴室中回荡,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冰刀裹挟着阵阵寒风,朝着陆风的位置凶猛攻去。 陆风心中大惊,匆忙之间施展身法躲闪。他身形如电,在狭小的空间内辗转腾挪,但那冰刀的攻击太过迅猛,有几把几乎是擦着他的身体而过,其中一把更是险些划破他的衣衫,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陆风眼见再也无法躲避,只得硬着头皮从屏风后闪出,一脸的窘迫。当他的目光落在对面女子身上时,心中更是叫苦不迭,竟是东方芷若。 此刻的他,只觉得这辈子的脸面都要在这一晚丢得一干二净了。他努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尴尬地朝着东方芷若说道:“嘿嘿,东方姑娘,好久不见啊。” 那声音里都透着一种心虚和尴尬,仿佛一个做错事被当场抓住的孩童,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全然没了往日的潇洒自如。 东方芷若美目微凝,也看清了眼前之人是陆风。只见他衣衫褴褛,多处被划破,丝丝血水从衣服的裂口处渗透出来,在衣料上晕染出一朵朵刺目的血花,显然是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往日里那张俊秀不凡的脸庞,此刻却带着十足的窘迫,双颊泛红,眼神慌乱地闪躲着,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全然没了平日里的意气风发。 此时,门口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屋内这尴尬又紧张的气氛。门口侍女的声音随之传来,带着几分不满与质问:“你们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小姐的院子干嘛?” 一个护卫的声音恭敬地回应道:“院里有贼人闯进来了,情况危急。此时护卫们正在各个院落全力搜索贼人的下落呢。盟主有令,无论什么院落都得仔细搜查,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以免贼人逃脱。” 门口的侍女一听,眉头紧皱,连忙说道:“这可不行,小姐此时正在沐浴,你们贸然进去搜查,成何体统?这要是惊扰了小姐,你们担待得起吗?” 护卫们听了侍女的话,顿时面露难色。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犹豫。一方面是盟主的严令,关乎整个东方山庄的安全;另一方面又不能冒犯小姐,这让他们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63章 护卫搜查 陆风此时满心无奈,真是倒霉透顶。本想跟踪那“林大哥”挖出些线索,却没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今晚这一趟,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不仅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捞着,还被打得一身是伤。更糟糕的是,慌乱之中竟误闯进了东方芷若的浴房,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的名声可就洗不清了。 他暗暗叫苦,心想东方芷若那般清冷高傲的女子,肯定不会包庇自己。说不定她现在就恨不得将自己这个 “登徒子” 交出去,以正山庄之规呢。陆风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准备出门向那些护卫自首。反正事已至此,逃避也不是办法,大不了就受些惩罚,只希望别把事情闹得太大,让自己在这江湖上还能有立足之地。 东方芷若看着陆风的动作,那微微一动的身形早已被她敏锐地捕捉到意图。她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却依旧没有说话。 只见她身形一闪,瞬间来到陆风身前,玉手轻挥,强大的内力涌动,竟直接将陆风扔进了浴桶之中。 陆风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就被巨大的力量裹挟着掉进了浴桶。温热的水瞬间淹没了他,他满心的惊慌失措。这是怎么回事?东方芷若这是要做什么?他刚想挣扎着从水里冒出头来质问,却发现东方芷若已经褪去外衣,踏入了浴桶。 他的双眼猛地睁大,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脑子里一片混乱。 东方芷若看着陆风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似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陆风的头,那动作就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狗。这个举动,看似随意,却有着一种别样的默契。 陆风先是一愣,在水中瞪大了眼睛看向东方芷若。他看到了她眼中的神色,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是在帮自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选择了庇护他。陆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不再挣扎,缓缓地沉到水下,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一丝声响,静静地等待着这场危机过去,而此时他的心跳却因紧张和感动而剧烈跳动着。 在这狭小的浴桶空间里,两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气氛微妙而紧张。 东方芷若朝着门外的侍女开口道:“牡丹,放他们进来吧。既然爹爹下令每个房间都要搜查,我这里也不能例外。” 她的声音清冷,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门口的侍女牡丹应了一声 “是”,便侧身让门外的护卫们进来。护卫们推开门,目光刚一触及屋内,便瞬间凝固。只见东方芷若身着中衣,优雅地坐在浴桶之中,她那如墨般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白皙的肩头,背影婀娜多姿,仿若月下仙子,散发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美。众护卫一时都看傻了眼,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其中一个较为机灵的护卫反应过来,他轻咳一声,呵斥其他护卫先行退下,自己则硬着头皮走进屋内。他低垂着头,不敢有丝毫的僭越,眼睛紧紧盯着地面,快速地在房间里搜索起来。 他的心跳如鼓,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冒犯了这位大小姐。在粗略地检查一圈后,并未发现贼人的踪迹,他如获大赦般,急忙朝着房门退去。在即将出门之际,他朝着东方芷若深深鞠了一躬,满脸歉意地说道:“小姐,打扰了,还请恕罪。” 说完,便匆匆离开,带上了房门。 随着护卫们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陆风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 陆风在水下憋着气,眼睛却不自觉地看向眼前的东方芷若。他本是无意,但目光所及之处,却让他的心猛地一颤。 没想到她的身材竟是如此曼妙,那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在水中若隐若现。她的脖子修长似天鹅,线条优美流畅,散发着一种高雅的气质。 锁骨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分明,宛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再往下看,那一处竟也是十分丰盈,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在这温热的水中更显诱人。 陆风从未如此近距离地与一个女子处于这般暧昧的情境,他只感觉一股热气从下腹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他的心跳如雷,脸庞也变得滚烫,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在心底翻腾。不知何时,鼻血竟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在水中晕出一抹淡淡的红色。 他心中暗叫不好,慌忙低下头,再不敢看东方芷若一眼。 第64章 不欢而散 此时,东方芷若那冰冷得如同千年寒冰般的声音从陆风头顶传来:“陆大少侠,水下憋气好玩儿么?” 那语气中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恼。 陆风闻言,顿时满脸通红,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急忙从浴桶中跳了出来。慌乱之中,水花溅得到处都是,他的双脚刚一落地,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站稳之后,他赶忙背过身去,不敢回头看东方芷若一眼。 他的心在胸腔中剧烈跳动,脑海中一片混乱,既为自己刚刚那有些失态的行为感到羞愧,又不知该如何面对此刻的局面。他感觉自己的后背像是被火灼烧一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将自己这尴尬到极点的模样藏起来。 东方芷若看着陆风那通红似火的耳朵,微微一怔,旋即心中泛起一丝别样的情绪。没想到这人白日修理魏无忌,气定神闲、沉稳有加的样子,如今竟像只犯了错的小狗般窘迫。思绪飘飞间,她不禁想起之前和陆风一起救治村庄瘟疫的过往。 在那个危机四伏的村庄里,陆风镇定自若地指挥着众人。他身着一袭白衣,在病弱的村民间穿梭,那风度翩翩的模样,就像从画中走出的大侠。他的举手投足间尽显侠义风范。 可如今,眼前这个因尴尬而局促不安的陆风,恰似一只被主人发现调皮行径后不知所措的小狗,与记忆中那个大侠形象形成了天壤之别。若是让村里那些对陆风崇拜有加的人看见了,估计得惊掉下巴吧。东方芷若似有若无地勾起一抹浅笑,原本清冷的面容也因此多了几分柔和。 陆风手忙脚乱地捂着鼻子,试图止住那不断涌出的鼻血,转过身来满脸通红地对东方芷若说道:“东方姑娘,今日之恩,陆风感激不尽。您的救命之恩,陆风铭记于心,他日若姑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陆风绝对义不容辞。” 他刻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诚恳而严肃,试图以此来掩盖此刻内心的慌乱,言语间明显是想与东方芷若拉开距离,摆脱这尴尬又暧昧的氛围。 东方芷若听闻此言,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不舒服。她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愠怒,原本柔和了些许的神色瞬间又变得冰冷如霜。 她冷冷地说道:“你欠我一个解释。今日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与护卫口中的贼人有何关系?别想用那些敷衍的话搪塞我。” 那语气中的寒意,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凝结起来。 陆风听闻东方芷若的质问,脸上顿时露出难色。他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心中明白此事错综复杂,牵连甚广,就像一张巨大而隐秘的网,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东方姑娘,不是我有意隐瞒,只是此事背后的水太深,现在我还没办法向你透露详情。但我陆风可以对天发誓,我绝非贼人,也绝不会做出为非作歹之事,这一点请你务必相信我。” 他的眼神真挚而诚恳,直直地看向东方芷若,希望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诚意。 东方芷若闻言,微微皱眉,陷入了沉思。群雄令期间,各方势力云集,局势本就波谲云诡,她作为主办方,责任重大,绝不能让任何可能扰乱局势的因素存在。 片刻后,她抬起头,冷冷地看着陆风,语气严肃地说道:“你最好记住这句话,不要在群雄令期间做坏事。此次群雄令意义非凡,不容有失,若是你敢有任何不轨之举,哪怕我们有过几面之缘,作为主办方,我也绝对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她的眼神如同凌厉的刀剑,仿佛要将陆风看穿。 陆风赶忙点头应下,心中却满是郁闷。他实在想不明白,刚刚东方芷若的神色还带着几分柔和,怎么转眼间就又变得如此冰冷了呢?这个女人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东方芷若似乎看穿了陆风的心思,却并未在意,只是面无表情地指了指窗户。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温度,冷冰冰地说道:“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那语气就像是在驱赶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陆风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轻手轻脚地走向窗户。在离开前,他回头看了一眼东方芷若,只见她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宛如一座冰山。陆风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从窗户翻出,小心翼翼地离开了房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陆风离去之后,东方芷若缓缓打开房门,她轻声呼唤:“墨一。” 声音虽轻,却仿佛有一种特殊的魔力。话音刚落,刹那间,一个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她面前。 此人便是墨一,她就像是黑暗中诞生的幽灵,身着一袭黑色劲装,与夜色完美融合,那精湛的隐蔽之术堪称一绝。从她那沉稳的身姿和内敛的气息可以看出,她武功高强,是东方芷若极为得力的暗卫。 东方芷若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对墨一吩咐道:“你去查一查今日山庄中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何会有贼人闯入,还有…… 陆风又为何会被追杀至此处。” 她的语气依旧清冷。 墨一单膝跪地,抱拳行礼,简洁地回复道:“诺。” 墨一接令后,即刻转身,准备如往常执行任务一般迅速离去。 “慢着。” 东方芷若朱唇轻启,声音清冷如霜,不带丝毫温度,“还有一事,你去给陆风送些上好的金疮药。记住,切不可提及是我的意思,就以爹爹之名。对外只说是爹爹见他今日比试中尚有些许可取之处,故而予以勉励。” 她微微扬起下巴,神色高傲,仿佛这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指令,只是那眼中不经意间闪过的一丝微光,似有若无地泄露了她内心深处那隐晦至极的关怀。 墨一颔首,她跟随东方芷若多年,自是能从这细微之处捕捉到小姐的心意。“诺。” 低沉的回应过后,墨一的身影瞬间隐入黑暗,如一阵风般消失在黑暗中,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东方芷若独自站在门前,若有所思地望着夜色。 第65章 回房上药 陆风拖着疲惫且伤痛的身躯回到卧房,轻轻掩上房门。在东方芷若那屋子里时,周遭的惊险与暧昧交织,让他无暇顾及身上的伤痛,可如今,独处一室,那钻心的疼痛如汹涌的潮水般一波一波地向他袭来。 他艰难地脱光上衣,露出伤痕累累的身躯。那些伤口,有的是被利器划伤,皮肉外翻,鲜血已干涸凝结,呈现出一种触目惊心的暗红色;有的则是淤青,一大片乌紫肿胀,狰狞的趴在他的肌肤上。他微微皱眉,拿起药膏,准备为自己疗伤。 在涂抹药膏的过程中,陆风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个神秘的 “林大哥”。 他的眼神变得凝重,心中暗自思忖:这个 “林大哥” 究竟是何许人也?他能与东方山庄的孤儿们相处甚欢,关系如此紧密,想必与东方山庄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可能是隐藏在暗处的关键人物。而且,从交手的情况来看,他武功高强得惊人,自己使出浑身解数,却仍不是他的对手。 陆风眉头紧皱,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实力的不足。 一直以来,自己作为同辈中的佼佼者,本以为已足够优秀,可如今面对真正的高手,才明白那不过是坐井观天。 他握紧拳头,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定要加倍刻苦练习,提升自己的实力。不能再局限于眼前的小成就,只有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才能在这波谲云诡的江湖中探寻到真相,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他望向窗外,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陆少侠,睡了么?我奉盟主之命,来给少侠送金疮药。盟主说陆少侠今日在比试中表现极好,实乃少年英才,希望少侠明日继续努力,为江湖盛会增光添彩。” 那声音在门外的廊道中回荡,清晰地传入陆风耳中。 陆风听闻,心中一惊,急忙忍痛翻身躺在床上。他强忍着伤口撕扯的疼痛,朝着门外回应道:“我已躺下,此时身着中衣,实在不便见人。伤药还请放在门口,稍后我自会去拿。劳烦你帮我转告盟主,多谢他赠药之恩,晚辈定不会辜负盟主期望,一定会继续努力。” 他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不想让门外之人察觉到任何异样。 门外之人恭敬地回复了一声 “好的”,随后便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陆风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那脚步声远去,直至再也听不到一丝声响。他这才缓缓起身,穿好衣服,轻手轻脚地走到房门前。他的动作极为谨慎,眼神中透着警惕。他先是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聆听了一会儿,确认周围没有任何动静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 房门打开一条窄缝,陆风的目光如电般迅速扫视了一圈门外的情况,确认没有人在附近潜伏后,他才完全打开门,迅速将放在门口的金疮药拿了进来,随后又如同鬼魅一般,无声无息地关上房门。 陆风坐在桌前,手里拿着那盒刚拿到的药物,不禁发起呆来。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药盒,像是要从这小小的物件上看出什么端倪一般。过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开始仔细地检查这盒药。 他轻轻打开药盒,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里面的金疮药色泽纯正,质地细腻,他用手指蘸了一点,放在鼻尖轻嗅,又放在舌尖微微一尝,凭借着自己对药物的了解和经验判断,这确实是上好的金疮药,没有丝毫的不妥之处,对他身上的伤势有着极大的益处,且不会有任何危害。 陆风微微皱眉,自嘲地笑了笑,也许是今晚经历的事情太多,才让他变得如此疑神疑鬼。从被追杀到东方芷若的救助,再到对神秘 “林大哥” 身份的猜测,每一件事都像是一团迷雾,笼罩在他的心头。或许,东方盟主真的只是单纯地满意他在白天比试中的表现,所以才命人送来这盒金疮药。 想通此节,陆风不再犹豫,开始有条不紊地用这药来治疗自己的伤口。 他先用清水洗净伤口周围的血迹和污垢,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金疮药均匀地涂抹在伤口上。每碰到一处伤口,他都忍不住微微皱眉,那钻心的疼痛让他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第66章 伤口感染 次日一早,李瑶轻车熟路地来到陆风的房门前。她本以为陆风早已如往日那般起身练武,却未曾想到,今日院内竟是一片寂静。 李瑶心中泛起一丝疑惑,轻轻敲了敲门,无人应答。她又加大了力度,连喊了几声陆风的名字,可屋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这可不像陆风的作风,平日里他最是守时,仿若生物钟一般精准,从不赖床,今日这般情况着实有些异常。 李瑶眉头微蹙,心中的担忧愈发浓重。她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屋内的光线有些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药味。她走近床边,这才发现床上的陆风情况不对。只见陆风双眼紧闭,平日里那意气风发的俊脸此时红得像熟透的苹果,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眉头紧皱,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李瑶见状,心中大惊,不免十分担心。她急忙伸手轻轻摇晃着陆风的肩膀,试图叫醒他。“陆风,陆风,你醒醒!” 她的声音带着焦急,眼中满是关切。在她的摇晃下,陆风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有些迷离,意识似乎还不太清醒。 李瑶赶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是感染风寒了么?” 陆风张了张嘴,声音有些虚弱地回答道:“师姐,我…… 我昨夜给自己抹完伤药后便睡下了,可能…… 可能是伤口感染,现在感觉全身发烫。” 说完,又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李瑶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疑惑之色。她实在想不明白,昨日白天陆风教训魏无忌之时,明明并未受伤,可如今这满身的伤又是从何而来呢?她一脸担忧地看着虚弱的陆风,轻声问道:“师弟,你这伤到底是怎么回事?昨日白天你还好好的。” 陆风强撑着精神,缓缓开口向李瑶解释起来:“师姐,昨日夜里,我偶然发现了之前参与拐卖幼童那个武林中人的踪迹。所以,我便偷偷跟了上去,想要从他那里调查出一些线索。” 他顿了顿,似乎是伤口疼痛让他有些难以忍受,深吸一口气后继续说道,“没想到,那人的武功远在我之上,他发现了我在跟踪,二话不说就对我出手。我虽全力抵抗,但还是不敌他,被他打伤了。” 陆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又夹杂着对自己实力不足的懊恼。 李瑶听了,心中一惊,为陆风的鲁莽行为感到担忧,她轻轻握住陆风的手,说道:“师弟,你也太冲动了。那人身份不明,你这样贸然行动,实在太危险了。你现在先好好养病,今日的比试也不要参加了,其他的事情我们从长计议。” 陆风虚弱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决然拒绝道:“师姐,不可。昨日我特意隐瞒容颜,就是担心被对方察觉我的身份。如今若是因为这点伤势,我便在今天的比试中缺席,极有可能打草惊蛇。一旦他们有所警觉,我们再想查出真相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他的声音虽然因发烧而有些沙哑,但话语中的决心却如磐石般不可动摇。 “师姐,你知道的,这次的事情错综复杂,背后隐藏的秘密或许远超我们的想象。每一个线索都如同黑暗中的烛火,稍纵即逝。若我此时退缩,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将付诸东流。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真相就这么从我们眼前溜走。” 陆风紧紧握住李瑶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神中满是对继续追查下去的执着。 李瑶面露担忧之色,她深知陆风的脾气,一旦他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可看着他现在如此虚弱的样子,又实在不忍心让他去冒险:“师弟,你现在都烧成这样了,如何能参加比试?若是在比试中你的伤势加重,可如何是好?” 陆风眼中满是恳切,紧紧握住李瑶的手,对她恳求道:“师姐,现在辛苦你帮我退烧。今日我必须要表现得和平时毫无差别,绝不能让对方看出丝毫端倪。今天的比试,我会毫无保留、全力以赴,争取速战速决。” 。 李瑶看着陆风那坚定的模样,心中虽有万般担忧,却也知道无法改变他的决定,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点了点头。 她语气突然变得狠狠的,眼中却满是关心:“你可一定要量力而行啊!一旦你在台上感到任何不适,就立刻下台,不要逞强。若是你不听劝,可别怪我到时候上台把你抓下来休息,让你在众人面前丢脸。” 随即,李瑶神色一凛,开始施展自己的医术。只见她从随身携带的药囊中取出几枚银针,在晨光下,银针闪烁着寒光。她手法娴熟,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精准地将银针插入陆风身上的穴位。 接着,李瑶又拿出几味珍贵的药材,有的碾碎成粉,有的熬制成汁。那药材散发出来的气味,混合在空气中,形成一种独特的药香。她小心地将药粉和药汁喂给陆风服下,眼神专注而认真。 李瑶的医术果然十分高明,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没过多久,陆风原本滚烫的额头逐渐恢复了正常温度,那因高烧而泛红的脸颊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白皙,眼中的迷离之色消失不见。 陆风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力量正慢慢回到自己身上。 他迅速穿上衣服,整理好衣衫,那身姿依然挺拔如松。他和李瑶对视一眼,无需多言,两人便一同朝着今日群雄会的现场走去。 第67章 正道之光 东方山庄的广场上早已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来自五湖四海的武林人士如百川归海般汇聚于此,那嘈杂的人声仿佛是汹涌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在广场上空回荡。 高台之上,各大门派的掌门正襟危坐,他们身着各自门派的标志性服饰,有的威严庄重,有的潇洒不羁,却都散发着一种久居高位的气场。此时,他们正轻松地闲谈着,谈论的话题从江湖轶事到门派发展,不一而足。然而,众人却未见东方擎的身影,这位在江湖中颇具威望的人物,今日的缺席似乎让空气中多了一丝微妙的气氛。 陆风和李瑶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到青云派众人所在之处。陆风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看到熟悉的同门师兄师弟们,心中涌起一股归属感。他和李瑶默默站在人群之中,神色平静,静静地等待着第二日比试的开始。 没过多久,众人的目光被一阵脚步声吸引。只见东方擎、东方芷若和一男子姗姗来迟。东方擎龙行虎步,气场十足,他向着各大掌门举手行礼,洪亮的声音在广场上响起:“不好意思,某来迟了。我那徒儿林正道在外游历许久,昨日方才回来。今早与他聊天,一时忘了时间,还望诸位莫怪。” 他的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 各大掌门纷纷回礼,华山派的清逸长老掌门笑着回复道:“理解理解,原来是盟主的高徒正道回来啦。想必又是去江湖行侠仗义了吧。” 言语中满是对林正道的赞赏。 被提到的男子此时站了出来,他的长相并无特别之处,是那种丢在人群中很难一眼被认出的普通模样。他的脸庞线条硬朗,犹如刀削斧凿一般,并不俊美,却有着一种别样的坚毅之感,太阳穴处高高鼓起,显然内力十分深厚。他的手中紧紧握着一把剑,剑柄精致而独特,其上镶嵌着一颗红色的宝石。 林正道向诸位掌门和台下的武林中人一一行礼,动作得体,尽显大家风范。 台下的武林中人也纷纷议论起来:“原来是正道大侠啊,久闻其名,今日总算见到啦。” 陆风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林正道手中的宝剑上,那镶嵌着红色宝石的剑柄瞬间映入眼帘,他心头猛地一惊。那把剑他再熟悉不过,昨日与他交手之人 “林大哥” 所持的正是这把剑。 陆风怎么也没想到,那个神秘且武功高强的 “林大哥”,竟然是东方擎的徒弟。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与恍然交织的复杂神色,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思绪如麻。 陆风赶忙看向身旁的李瑶,用眼神示意她靠近些。待李瑶靠近后,他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和惊讶,对李瑶说道:“师姐,你看那个林正道,他就是我昨天和你说的‘林大哥’。真是没想到,他的身份居然是东方盟主的徒弟。” 李瑶听闻陆风所言,眼中也闪过一抹浓浓的吃惊之色。她下意识地微微张嘴,心中的讶异难以掩饰。“竟然是他!” 李瑶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 她眉头紧锁,目光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林正道,继续对陆风说道:“他在江湖上的名声颇为响亮,我也曾听闻过不少关于他的故事。江湖传言,他为人正义,总是在他人危难之际挺身而出,无论是面对穷凶极恶的盗匪,还是那些仗势欺人的恶霸,他都从不畏惧,以其高强的武功化解危机。” 李瑶紧接着说:“我听说,以前在一个偏僻的小镇,那里的百姓饱受山贼的侵扰。山贼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林正道听闻此事后,单枪匹马赶赴小镇。面对凶悍的山贼,他毫无惧色。他端了山贼的窝,却又不伤其性命。” “山贼们虽人数众多,但在他面前却如土鸡瓦狗般不堪一击。最终,山贼们被他的气势所震慑,纷纷放下武器,跪地求饶。林正道并未赶尽杀绝,而是晓之以理,劝诫他们改过自新。此后,那个小镇恢复了往日的安宁,百姓们对他感恩戴德,尊称他为 “正道大侠”。” 李瑶顿了顿,“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和拐卖幼童有关,而且他的身份如此特殊,看来这件事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陆风神色凝重地点点头,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中像是有一团迷雾在不断蔓延。他怎么也想不通,眼前这个在江湖上声名远扬的大侠,为何会做出那些令人发指的恶行。在江湖传闻里,林正道是正义的化身,是弱者的守护神,可如今却发现他可能与拐卖儿童的罪恶勾当有所牵连,甚至还和朝廷那些为非作歹的走狗狼狈为奸。 这一发现如同平静湖面下的汹涌暗流,将原本看似清晰的局势搅得混乱不堪。每一个新的线索都像是一块拼图碎片,但它们拼凑起来的画面却让人愈发困惑。 这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错综复杂的秘密?是权力的争斗、门派的恩怨,还是有着更深不可测的阴谋?陆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自己仿佛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而这个漩涡的中心,或许就是林正道以及他背后隐藏的秘密。 第68章 阴谋暗涌 东方芷若静静地站在高台之上,宛如一座冰雪雕成的塑像,浑身散发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冷气息。 她那如寒星般的双眸不经意间扫过台下,在看到陆风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她心中暗自思忖:昨日他受的伤那般严重,那鲜血浸透衣衫的模样至今仍在她脑海中,本以为今日他定会因伤缺席,没想到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还要继续比试,真是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简直愚蠢至极。她那精致的眉头微微一蹙,很快又恢复了那如霜雪般冷漠的神情。 东方芷若莲步轻移,衣袂飘飘,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云端,带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她款步走到高台前沿,身姿挺拔如松,在阳光的映照下,她的面容更是美得惊心动魄,却又冷若冰霜。 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傲,仿若世间万物都入不了她的眼。清了清嗓子,她那清脆的声音宛如从九霄云外传来的仙音,冰冷而威严,在广场上空回荡:“今日比试正式开始!首先,请青云派的陆少侠上台。” 她的声音犹如冬日里的寒风,带着丝丝凉意,让广场上原本喧闹的气氛瞬间凝结, “其他江湖豪杰若有想要挑战陆少侠的,可上台与之一较高下。” 话语落地,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陆风所在之处,而东方芷若则依旧静静地站在高台之上,神色冷漠,宛如高岭之花。 陆风闻言,神色一凛,双脚轻点地面,施展轻功。只见他身形如燕,衣袂随风舞动,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后,稳稳地飞身跃至擂台之上。他身姿挺拔地站在擂台中央,宛如一棵苍松。 面向台下众人,陆风深施一礼,他的脸上带着谦逊的微笑,眼神清澈而真诚,声音洪亮且温和地说道:“小子陆风,初出茅庐,武艺尚浅。今日在此,恳请各位江湖前辈、豪杰不吝指教。” 他的话语诚恳,态度谦逊,丝毫看不出昨日身受重伤的狼狈模样。 那风度翩翩的姿态,仿佛他是这擂台之上最耀眼的星光,吸引着台下众人的目光,也让不少人暗暗点头称赞。 东方芷若并未与陆风多说一个字,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目光犹如实质的冰刃,带着刺骨的寒冷,从陆风身上划过。仅仅是这一眼,陆风便顿感周遭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温度急剧下降,寒意从四面八方朝他涌来,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陆风满心疑惑,暗自思忖:这东方芷若到底是怎么了?平日里对自己就没个好脸色,今日更是如此,好似自己欠了她千般债、万般仇一般,对自己凶得要死。难道是还在生昨晚误闯她浴室的气?还是说,她只是单纯地看自己不顺眼?陆风眉头微皱,心中一团乱麻,面对东方芷若这如寒霜般的态度,他实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此时,台下的魏无忌脸色阴沉,眼中满是恨意,那目光犹如淬了毒的利箭,直直地射向台上的陆风。昨日一战,他身上的伤至今还在隐隐作痛,那些伤口就像一条条狰狞的毒蛇,不断啃噬着他的骄傲,让他今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风在台上风光,自己却无法上台复仇。 他微微侧身,凑近身旁之人,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窃窃私语起来。那声音虽低,却透着一种阴狠:“今日你务必要把他弄伤,我所受之苦,他要加倍奉还。” 话语中的怨毒,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一层黑色。 身旁之人恭敬地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应声道:“好的少主,您的仇我一定报。今日绝不让他平安下场,定要让他尝尝受伤的滋味。” 魏无忌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再次叮嘱道:“陆风武艺十分高明,你若是明着和他打,恐怕难以取胜。必要之时,可以使一些阴暗的招数,但切记要做得隐蔽,不要让别人发现了,否则我们都脱不了干系。”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残忍的弧度,仿佛已经看到陆风在台上受伤倒地的场景。 第69章 风波再起 只见一名男子身形如电,飞身上台。他稳稳落地,身姿矫健,一身劲装彰显出不凡的气势。他先是环顾四周,而后朗声道:“我乃崆峒派的大弟子,苏烈。” 他的声音粗犷,在空气中回荡,眼神却紧紧盯着陆风,其中满是恶意与挑衅。 “昨日你在这擂台上欺负我家少主,手段狠辣,让我家少主受了重伤。今日,我便来领教一下你青云派的武功,也好让大家看看,你到底有几分能耐。” 苏烈话语间,咬牙切齿,句句如刀。他口中所言,完全是颠倒黑白,将昨日魏无忌仗着权势欺负武林中人、公然调戏女生之事,歪曲成了陆风仗势欺人。 台下众人听闻,顿时议论纷纷。“看来陆风和崆峒派的梁子真的结下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一位老者捋着胡须,微微皱眉说道。“是啊,这苏烈可不是个善茬,他擅长用刀,那刀法凌厉得很,也不知陆少侠此次能否全身而退。” 另一位江湖豪杰满脸担忧地附和道。整个场面,气氛愈发紧张,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在擂台之上,等待着这场风暴的来临。 陆风神色沉稳,面上毫无波澜。然而,他心中却如明镜一般,深知今日这一战怕是困难重重。昨日所受之伤还在隐隐作痛,犹如无数钢针在体内穿梭,不断地消耗着他的体力与精力。未曾想,一上台便遇到崆峒派的人前来找茬,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陆风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体内的伤痛,迅速提起精神,双眸之中光芒乍现,宛如寒星。他冷冷地看向苏烈,眼神如刀,语气冰冷而决绝:“无须多言,出手吧。” 苏烈双脚猛地一跺地面,如同一头愤怒的狂狮般朝着陆风扑了过去。 他手中那把长刀高高扬起,在阳光的照耀下,刀身反射出刺目的寒光,仿佛是死神的镰刀一般。随着他手臂用力挥下,长刀裹挟着一股凌厉的劲风,以泰山压顶之势朝着陆风狠狠砍去。这一刀的力量极大,刀身所过之处,空气像是被利刃切割的绸缎一般,瞬间向两边分开,发出尖锐的 “呜呜” 声,仿佛是死神的呼啸。 陆风神色凝重,却没有丝毫畏惧。在长刀即将砍到之际,他的身形如鬼魅般一闪,轻松地避开了这凌厉的一击。与此同时,他手中的剑如灵蛇出洞,瞬间出鞘,化作一道耀眼的银光,朝着苏烈的肋下刺去。这一剑速度奇快,剑尖闪烁着森冷的光芒,精准地朝着目标而去,仿佛已经预判到了苏烈的动作。 苏烈心中一惊,连忙收刀回防。他横转长刀,用刀身去格挡陆风的剑。“铛!” 的一声巨响,刀剑相交,溅起了一串璀璨如烟花般的火花。巨大的撞击力让两人的手臂都微微发麻,但他们都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陆风眸中光芒一闪,决定不再隐藏实力。他脚步快速移动,身形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轻盈而灵活,让人难以捉摸。 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剑剑朝着苏烈的要害攻去。他的剑招快若闪电,每一次挥剑都在空中留下一道道虚幻的光影,那些光影交织在一起,仿佛形成了一张银色的剑网,将苏烈笼罩其中。他的剑招又狠似虎豹,毫不留情,似乎要将苏烈瞬间击败。 同时,他的剑法准如鹰眼,总能准确地找到苏烈防守的漏洞,然后迅速出剑,让苏烈应接不暇。 苏烈的刀法也着实精湛。手中长刀在他的挥舞下,化作了一朵绚烂盛开的刀花。那刀花层层叠叠,每一片 “花瓣” 都像是钢铁铸就的利刃,密不透风地围绕在他身边,将陆风的剑招一一化解。他时而横劈,那长刀如同横扫千军的巨斧,带着排山倒海的力量,企图将陆风逼退;时而竖砍,长刀垂直落下,如同一道从天而降的霹雳,直击陆风头顶,力量之大,仿佛能将擂台都劈成两半;时而斜削,那刀身沿着一个刁钻的角度朝着陆风的肩膀、手腕等部位削去,动作敏捷而隐蔽,让人防不胜防。 两人在擂台上你来我往,身形交错,快得如同两道光影。刀剑相击之声如同急促的鼓点,“铛铛铛” 地响个不停,每一次碰撞都迸发出耀眼的火花,在阳光的映照下,如同绚烂的烟火在两人之间绽放。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激烈的打斗搅动得沸腾起来,形成了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气流。 陆风心中明白,自己必须尽快结束这场战斗。他的眼神愈发坚定,手中的剑招愈发凌厉。他看准了苏烈一个细微的破绽,猛地一个箭步向前冲去。这一步跨越了极长的距离,他的身影如同一道幻影般瞬间出现在苏烈面前。紧接着,他手中长剑猛地一抖,化作一道长虹贯日般的光芒,直刺苏烈的咽喉。这一剑的速度达到了极致,剑尖周围甚至形成了一圈淡淡的气旋,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苏烈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有想到陆风能如此迅速地抓住他的破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匆忙举刀格挡。然而,陆风这一剑的气势实在太过强大,苏烈虽然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但还是被那巨大的力量震得连连后退。他的双脚在擂台上划出两道深深的痕迹,才勉强稳住身形。但此时,他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苍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显然在这一回合中落了下风。 苏烈见自己在这场打斗中已呈败势,心中顿感不妙。他那原本凶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毒,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中已然有了一个恶毒的计划。 当他佯装认输,朝着陆风施礼之时,他的袖口微微一抖,一枚藏在其中的毒针悄无声息地朝着陆风射去。 这毒针细如牛毛,又被他用内力巧妙地控制着方向,速度极快,旁人很难察觉。这毒名为 “黯魂之毒”,是崆峒派秘制的毒药。此毒极为阴险,中毒者当下不会有任何不适的反应,仿佛一切正常。然而,这只是表象,“黯魂之毒” 会在中毒者的体内悄然蔓延,如同黑暗中的幽灵,一点点侵蚀着生命之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中毒者的内力会逐渐消散,身体机能也会慢慢衰竭,最终在七日内死亡,灵魂仿佛被黑暗彻底吞噬,陷入无尽的死寂。 陆风毫无防备,那枚毒针如一道细微的暗影,瞬间扎入了他的身体。毒针扎入皮肤的瞬间,只是传来了一丝极其轻微的刺痛,就像被一只小蚊虫叮咬了一下,在激烈打斗后的身体感知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陆风并未反应过来,他以为只是普通的擦伤之类的小状况,毕竟在这样的比武中,小磕小碰是常有的事。他神色如常,眼中依然保持着对对手的警惕,没有把这细微的异样当回事儿,只是礼貌地回礼,丝毫不知死亡的阴影已经开始在他体内悄然蔓延。 第70章 外强中干 苏烈飞身下了擂台,脚步匆匆地来到魏无忌面前。他微微躬身,凑近魏无忌,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少主,我已得手,给陆风下了黯魂之毒。此毒极为厉害,不出七日,他必死无疑。”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陆风在毒发后的惨状。 魏无忌听闻此言,顿时大喜过望。他的脸上浮现出扭曲的快意,脑海中似乎已经浮现出陆风七日之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凄惨场景。那场景在他的想象中是如此清晰,每一个细节都让他感到无比畅快,仿佛这是对他昨日所受之辱最好的报复。 然而,正当他沉浸在这恶意的喜悦中时,一道冰冷刺骨的目光如利箭般直直地冲他射来。魏无忌心中一惊,下意识地转头看去,竟是东方芷若。东方芷若站在不远处,冷冰冰地看着他,那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没有丝毫温度,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藏着无尽的寒霜,能将他的灵魂都冻结。 魏无忌顿时感觉如芒在背,心中涌起一股寒意。他赶忙收敛表情,努力压制住内心的得意,试图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正常一些,只是那微微颤抖的嘴角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慌乱。 陆风稳稳地站在台上,身姿挺拔如松,尽管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打斗,又身中暗毒,可他的气势丝毫不减。此时,又有几位武林人士接连上台挑战他。陆风神色从容,毫无惧色,他提剑而立,眼神中透着坚定与自信。 面对每一位挑战者,他都全力以赴,出招凌厉而果断,力求速战速决。对于那些秉持着公平竞技、真心来切磋武艺的人,他礼仪周到至极。每一次比试结束,不论胜负,他都会微笑着向对手施礼,谦逊的态度让人如沐春风,丝毫不会让人心生不适。他的这些举动,都被台下众人看在眼里。 台下的人们不禁纷纷议论起来:“这陆少侠武功真是不错,为人也如此谦逊有礼,真是难得啊!”“是啊,这般年轻有为,日后必成大器。” 众人对陆风满是佩服之情,赞叹之声此起彼伏。 在台下的一角,飞花派的几位师兄正围坐在一起。其中一位师兄带着调侃的笑容看向叶璃清,眼中闪着促狭的光:“璃清,你看这陆少侠,武功确实高强,性子又是这般温和善良,而且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啊,和我们清儿站在一起,那可真是郎才女貌呢。” 其他几位师兄听了,也都跟着哄笑起来,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叶璃清听了这话,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微微一红,随即正色道:“师兄们莫要乱说,我和陆少侠只是好友,并无其他。我们因江湖之事结识,彼此敬重,仅止于此,不会有别的故事。” 她的语气坚定,眼神清澈。 陆风依旧挺立在擂台之上,身姿看似如往常一般挺拔,神色也依旧沉稳。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身体的状况已经糟糕到了极点。身上那些原本就未痊愈的伤口,在刚刚激烈的打斗中被撕扯得更大,此时就像无数把烧红的钢刀在皮肉里搅动,每一寸肌肉都在发出痛苦的呐喊,那疼痛如汹涌的潮水般一波一波地向他袭来,且愈发剧烈。 他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咬着牙,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强撑着自己不倒下。他清楚,一旦他在此时表现出虚弱,不知还会有多少麻烦找上门来。 台下的东方芷若眉头微微一蹙,她冰雪般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担忧。她那敏锐的目光早已看穿了陆风此时是在强撑,那看似平稳的站姿,在她眼中满是破绽,那是体力严重透支、伤痛达到极致的表现。她知道,陆风已经是外强中干,只是在苦苦支撑罢了。 李瑶也同样面露忧色,她紧紧地握住拳头,眼神中满是焦急。她深知陆风昨日受伤不轻,今日又遭遇如此高强度的挑战,还被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算计,此刻定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她很想冲上台去帮助陆风,可又明白,依照陆风的性子,他定是不愿在众人面前示弱,尤其是在这样的比试场合。 青阳子站在台上,目光如炬地注视着陆风的一举一动。他眉头微皱,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之色。陆风在擂台上的表现,的确可圈可点,每一招每一式都尽显功力,那凌厉的剑法和敏捷的身姿,让不少人都为之赞叹。然而,作为眼光老辣的江湖前辈,青阳子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 他深知陆风的真正实力远不止于此,眼前的陆风虽招式精妙,但少了几分以往那种行云流水般的顺畅,更像是在带着某种束缚在战斗。青阳子心中暗自思忖:这孩子今日的状态有些奇怪,难道是受了伤?可他为何还要强撑?还是说有其他的隐情?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担忧,继续密切关注着陆风,试图从他的细微动作中找到答案。 第71章 杀意暗涌 林正道静静地站在台下,目光紧紧锁住擂台上的陆风,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陆风那精妙的剑法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然而,他看着看着,眉头却逐渐皱了起来,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剑法,和昨晚跟踪他的那个人的剑法太像了。 回忆起昨晚的场景,那个神秘的跟踪者如鬼魅般在黑暗中穿梭,虽被他击伤,但那敏捷的身姿和凌厉的剑招依然历历在目。此刻,看着陆风在台上的表现,林正道心中的疑虑愈发加深。陆风看似举止如常,可在林正道这样的高手眼中,却能发现一些细微的不寻常之处。他暗自思忖:难道真的是他? 林正道深知,拐卖幼童一案背后的利益错综复杂,自己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 “生意”,不能就这么毁于一旦。听说,就是这个人捣乱了他们的老巢,让他们损失惨重。不管陆风是不是昨晚跟踪他的那个人,都不能再让他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林正道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而凶狠,如同盯着猎物的恶狼,杀意在他眼中悄然凝聚。他暗暗决定,一定要找个合适的机会试探一下陆风,如果确认就是他,那么,就必须让他消失,以绝后患。在这个江湖中,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就不得不使用一些狠辣的手段,而林正道,从来都不缺这样的手段。 此时,东方芷若那清冷的身影在高台上格外引人注目。她微微挺直脊背,如同一株傲然绽放的雪莲。她那如寒星般的眼眸扫视了一圈台下众人,突然站起身来。她的动作优雅而不失威严,衣袂随风轻轻飘动,仿佛自带一股气场,能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凝。 东方芷若朱唇轻启,清脆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今日上午的比试到此为止。各位江湖豪杰可暂且用些午饭,稍作休息,下午再继续比试。” 她的话语简洁明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众人听到东方芷若的话后,纷纷开始行动起来。有的三五成群地讨论着上午的精彩比试,有的则快速朝着客栈或者街边的小吃摊走去,准备享用午饭。一时间,原本热闹的比武场地逐渐变得安静下来。 而站在擂台上的陆风,听到东方芷若的话后,心中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强撑着身体的疲惫和伤痛,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和专注,此刻终于可以暂时放松一下了。陆风微微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感受着身上的伤痛愈发明显,他知道,这场比试还远远没有结束,下午等待他的或许还有更多的挑战和危机。但此刻,他只想先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恢复一些体力,为下午的战斗做好准备。 陆风刚要转身下台,却见林正道如鬼魅般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心中一惊,顿时警惕起来。但面上仍保持着礼貌。林正道拱手道:“陆少侠,久仰大名。” 那声音温和,好似只是寻常的寒暄。 陆风心中大惊,冷汗几乎要从额头渗出。他深知林正道此人老谋深算,生怕自己被他看出什么端倪,尤其是自己现在身负重伤,绝不能在这个时候露出破绽。他强装镇定,连忙回礼道:“正道大侠,过奖了。” 林正道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看似友善的笑容。突然,他伸出手,看似随意地拍向陆风的肩膀,却不偏不倚地用力拍在陆风的伤口处。那伤口瞬间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有一把火在伤口处灼烧,疼痛如汹涌的潮水般向陆风席卷而来。陆风咬着牙,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用尽全身的力气忍着这钻心的痛意,脸上不敢露出半分痛苦之色,依旧保持着微笑。 林正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嘴上说道:“我观少侠的武艺高强,招式精妙绝伦,假以时日,一定可以扬名天下。” 他的语气中带着鼓励,可手上的力气却丝毫未减,反而更加重了几分,就像一只无形的手在狠狠地折磨着陆风。他看似友善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陆风的伪装,试图找出他隐藏的秘密。陆风感觉自己像是在悬崖边缘行走,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陆风强忍着伤口处传来的剧痛,努力让自己的眼神中充满崇敬,看向林正道,乖巧地说道:“我在江湖中也听闻了正道大侠您的诸多事迹,您行侠仗义、武功高强,江湖中人人都对您称赞有加。我一直把您当作学习的楷模,心中对您敬仰不已。若有机会,还想跟您当面请教武功呢,希望大侠不吝赐教。” 他的话语诚恳真挚,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崇拜前辈的晚辈。 林正道微微一怔,随即微微一笑,眼中却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深邃。他点头同意道:“陆少侠客气了,你如此年轻有为,日后成就不可限量。若有机会,切磋一二也无妨。”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陆风一眼,那眼神中带着一种意味深长的意味,仿佛已经洞悉了一切,却又不点破。然后,他便转身离开,留下陆风独自站在原地。 陆风看着林正道离去的背影,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涌起一股深深的不安。他知道,林正道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今天的这一番试探,只是一个开始,后面恐怕还有更多的麻烦在等着自己。他暗暗握紧了拳头,心中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查清林正道拐卖儿童的真相,不能让这个伪善的家伙继续逍遥法外,哪怕前方是荆棘密布、危险重重。 第72章 黯魂解药 此时,魏无忌和苏烈正朝着崆峒派下榻之处走去。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他们身上,形成一片片光影。当他们途经一个幽静的小院时,魏无忌不经意间的一眼,竟让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只见东方芷若静静地站在原地,宛如一朵盛开在尘世之外的白莲。她神色淡淡,身姿挺拔,衣袂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仿佛与这小院的宁静融为一体,却又有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高贵气质。 魏无忌的眼中瞬间闪过几分兴奋,那兴奋就像黑暗中突然看到了璀璨的珍宝一般。他心中暗喜,觉得这是一个与东方芷若拉近关系的绝佳机会,竟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朝着东方芷若走去。 一旁的苏烈见状,微微皱眉,他深知东方芷若的冷傲,担心魏无忌此举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但看着魏无忌那急切的样子,也只能无奈地跟上。 还不等魏无忌张口,他那兴奋的表情还未来得及完全展开,东方芷若那如清泉般悦耳却又带着丝丝冷意的声音便响起。她唇齿微启,淡淡的说了四个字:“解药拿来。”那声音虽轻,却仿佛有着千钧之力,在这宁静的小院中回荡。 魏无忌和苏烈听到这四个字,顿时大惊失色。他们的面容像是被突然撕裂一般,惊愕、慌乱、紧张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魏无忌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他的眼神闪烁不定,开始装傻充愣道:“什么解药?东方姑娘,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慌张,眼神也不敢与东方芷若对视。 苏烈也连忙附和道:“是啊,东方姑娘,我们不明白你的意思。什么解药?我们不知道啊。”他的脸上堆满了虚假的疑惑,试图掩盖他们所做的恶事。然而,他们那慌张的神情和不自然的语气,早已出卖了他们。 东方芷若看着他们拙劣的表演,眼神愈发冰冷。 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一片竹叶,那竹叶在她纤细的手指间翻转,仿佛一个灵动的小精灵。然而,她嘴里吐出的话,却让魏无忌和苏烈胆战心惊。 “崆峒派也算是名门正派了,却不想私下炼制黯魂之毒这种毒药,是为了什么呢?难不成崆峒派的掌门人,你魏无忌的父亲,想要毒死其他武林高手称霸武林?”她的声音清冷,如同寒夜中的冷风,吹得魏无忌和苏烈心底发凉。 魏无忌和苏烈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东方芷若竟然知道黯魂之毒,更没想到她会说出如此大胆的猜测。他们心中一阵慌乱,不知该如何应对。 东方芷若看着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她继续说道:“你们说,下午的群雄令,我把令尊的想法也告诉那些各派掌门和所有的武林中人怎么样?”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威胁,仿佛一把悬在他们头顶的利剑,随时都可能落下。 魏无忌和苏烈更是吃惊不已,他们深知,如果东方芷若真的把这件事说出去,那么崆峒派必将成为众矢之的,他们两人也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们的脸色变得惨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魏无忌的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谄媚和紧张。他急忙冲着东方芷若解释道:“东方姑娘,你这话就有点开玩笑了。家父一生光明磊落,从未有过称霸武林的心思。研发黯魂之毒,不过是为了用在那些穷凶极恶之人的身上,以维护武林正义。”他的话语说得极为流畅,仿佛早已准备好这番说辞。 魏无忌又接着说道:“素闻东方姑娘医术高强,想来也是对这毒感兴趣。那我今日就把解药给你,用于研究。”说完,他冲苏烈使了个眼色。苏烈虽然心中不情愿,但也不敢违抗魏无忌的命令,只好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里面装着解药药丸。 魏无忌双手捧着瓷瓶,递向东方芷若,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希望东方芷若能够接受这解药,并且不再追究此事。 东方芷若神色淡然地接过药瓶,她那纤细的手指轻轻旋开药瓶的盖子,微微凑近,轻轻闻了一闻。她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在品鉴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她的眼神专注而犀利,似乎在验证解药的真伪。 随后,她将手中一直把玩的竹叶递给魏无忌。魏无忌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就在他的手指刚刚触碰到竹叶的瞬间,竹叶竟顷刻之间化为粉末。那粉末在阳光下飘散,如同尘埃一般。 魏无忌和苏烈大惊失色,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愕。他们根本没有看到东方芷若使了什么力,却能让竹叶瞬间化为粉末,这足以说明她的内力十分高强。 魏无忌和苏烈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恐惧,他们意识到自己惹上了一个极其强大的人物。 东方芷若那冰冷的目光再次投向他们,那目光如同两把利剑,直刺他们的灵魂。她没有再多说什么话,只是静静地站着,衣袂飘飘,仿佛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然而,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却让魏无忌和苏烈不寒而栗。东方芷若转身离开,只留下魏无忌和苏烈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中充满了震撼和不安。 苏烈满脸忧虑地望向魏无忌,低声问道:“少主,这解药给了东方芷若,想必陆风的毒解了。那接下来怎么办?” 魏无忌一听这话,顿时怒火中烧。他狠狠地瞪了苏烈一眼,然后愤怒地踢了苏烈一脚。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个笨蛋!非得在众目睽睽之下下毒,这下好了吧,让人抓住了把柄。”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责备,仿佛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猛兽,在发泄着自己的愤怒。 苏烈被踢得一个趔趄,却不敢有丝毫怨言。他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他低声说道:“少主,我也没想到各位掌门都没看出来,却被东方芷若看出来了。我原以为这计划天衣无缝,却不想……”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自责和无奈。 魏无忌的眼神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他紧紧地咬着牙关,继续说道:“既然明着不行,那就暗着来。我就不信,他陆风能一直这么好运。我必取此人性命!”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决绝和狠辣,仿佛已经看到了陆风倒在血泊中的场景。 苏烈心中一凛,他知道魏无忌一旦下定决心,就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去实现。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少主,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毕竟陆风也不是好惹的,如果被人发现了……” 魏无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怕什么?只要做得干净利落,谁会知道是我们干的?你给我好好想想办法,这次一定要让陆风死无葬身之地!”他的声音冷酷无情,让人不寒而栗。 苏烈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第73章 雪白狸奴 陆风回到房中,轻轻掩上门,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之色。他缓缓脱下衣物,露出身上那些或新或旧的伤口。伤口处的疼痛让他微微皱起眉头。他取出昨夜东方擎给他的金疮药,小心翼翼地开始涂抹。那金疮药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涂抹在伤口上,带来一丝清凉的感觉,疼痛也似乎减轻了一些。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陆风心中一惊,赶紧把衣服穿好,动作迅速而利落。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深吸一口气,然后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位侍女,她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陆少侠好,东方小姐有请,与陆少侠有要事商议。”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黄莺出谷。 陆风微微一愣,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有劳姑娘带路。”他的语气沉稳,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不知道东方芷若找他有什么要事商议。 陆风跟随着侍女,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了一个幽静的院子中。院子里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在阳光的照耀下,绽放着绚丽的色彩。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让人心情格外舒畅。 东方芷若正静静地坐在庭院之中,她的身姿优雅而端庄,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她的手中正温柔地抚摸着一只白色的小猫,那小猫乖巧地趴在她的腿上,十分享受东方芷若的抚摸。它的眼睛微微眯着,发出轻轻的呼噜声,仿佛在向主人表达着自己的满足和幸福。 东方芷若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温暖而柔和。她的眼神专注而温柔,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的手中。她轻轻地抚摸着小猫的毛发,动作轻柔而细腻。 陆风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东方芷若和小猫的温馨画面,他从未见过东方芷若如此温柔的一面,在他的印象中,东方芷若一直是一个冷若冰霜、高高在上的女子。然而,此刻的她,却像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充满了温柔。他不禁想起了一句话:“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也许,每个人的心中都有柔软的一面,只是在不同的时刻展现出来罢了。 东方芷若缓缓抬起头,目光般望向陆风,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就在这时,她怀里的小猫似乎也被这轻微的动静惊动,它转动着小脑袋,圆溜溜的眼睛看向陆风。瞬间,那小猫露出一副警惕的模样,冲着陆风呲牙咧嘴,仿佛陆风是它的敌人一般。 陆风见状,心中一阵尴尬。他满脸疑惑地看着小猫,心里暗暗嘀咕:这猫怎么这么讨厌我啊?我也没招它啊。他的脸上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那模样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他无奈地耸耸肩,试图向小猫表示自己并无恶意,可那小猫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对他充满敌意。陆风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东方芷若轻柔地抚摸着怀中的小猫,语气中带着宠溺又有一丝嗔怪:“小白,不乖哦。你对面的小狗只是看着有气势而已,就像你一样,喜欢虚张声势。”她的眼神在小猫和陆风之间流转,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小白在东方芷若的安抚下,稍微收敛了一些敌意,但依然用圆溜溜的眼睛警惕地盯着陆风。 陆风听了东方芷若的话,又是尴尬又是无奈。他哭笑不得地看着东方芷若和小白,心想自己怎么就成了“小狗”,还被说和这小猫一样喜欢虚张声势。 不过,看着东方芷若那难得温柔的模样,他也不好反驳,只能无奈地耸耸肩,露出一个略带委屈的笑容。 阳光洒在庭院中,微风轻轻拂过。 第74章 给狗打虫 陆风微微定了定神,看着东方芷若问道:“东方姑娘,不知叫我来所谓何事?” 他的声音平稳,却难掩心中的好奇。 东方芷若听闻此言,轻抬裙摆,缓缓起身。她的衣袂随风轻轻飘动,似有暗香盈袖,优雅至极,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她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陆风走去。她的脚步如同踩在云朵之上,无声无息,却又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随着她一步步地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那氛围也变得愈发微妙起来。 陆风只感觉东方芷若的气息越来越近,那绝美的容颜在他的视野中不断放大。 她那精致的五官如同上天最完美的杰作,眉如远黛,似山间轻雾般婉约;目若星辰,深邃而明亮,仿佛藏着无尽的神秘;唇似樱桃,不点而朱,她的肌肤白皙如雪,在阳光的映照下近乎透明,泛着淡淡的光泽。 此时,一股清冷的香气悠悠地钻进陆风的鼻腔。那香气仿若冬日清晨寒梅绽放时的芬芳,冷冽中带着丝丝淡雅,清幽而迷人,让陆风的心神为之一颤。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在东方芷若的脸上游走,竟连她脸上那纤细柔软的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那绒毛在阳光的照耀下,像是蒙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如梦如幻。 陆风的心下猛地一惊,这种近距离的接触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双眼不自觉地瞪大,嘴唇微微张开,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眼前的美景惊得忘记了言语。 东方芷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纤细的手指夹着一颗药丸,快速地朝着陆风的嘴边伸去。在陆风还未反应过来之时,那药丸已经被投进了他的嘴里。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做完这一切,东方芷若神色淡定地往后退了几步,瞬间拉开了与陆风之间的距离。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朵盛开在尘世之外的雪莲。 陆风大惊失色,他下意识地想要吐出那颗药丸,然而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他只感觉药丸顺着喉道,在身体本能的吞咽反应下自然地滑了下去。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愕和不解,看向东方芷若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东方姑娘,你这是……” 。 东方芷若看着陆风那惊愕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她轻启朱唇,慢悠悠地说到:“这是给狗吃的打虫药。”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可说出的话却让陆风如遭雷击。 陆风听到这话,“啊” 的一声叫了出来,他一张俊脸瞬间皱在一起,眉头紧锁。他瞪大了眼睛看向东方芷若,不解地说道:“东方姑娘,这狗吃的药,人能吃吗?” 东方芷若一脸正经,她微微扬起下巴,神色庄重得如同在传授武林秘籍一般,说道:“当然可以,这打虫药可神奇着呢,人吃了还能强身健体,药到病除呢。” 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丝毫没有开玩笑的迹象,让人乍一看去,真会以为她所言非虚。 陆风听闻此言,他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暗自腹诽:“东方姑娘啊,你这跟外面那些信口雌黄的江湖骗子没有什么区别啊。哪有把狗吃的药给人吃,还说能强身健体的道理?” 他看着东方芷若那副认真的模样,真是哭笑不得。 本以为东方芷若叫他来是有什么重要之事相商,却没想到是给自己喂了颗莫名其妙的狗用打虫药,还编出这样离谱的说法。 陆风看着东方芷若,心中暗自思忖,他从未见过东方芷若如此俏皮狡黠的一面,就像一层神秘的面纱被轻轻掀起,露出了她鲜为人知的可爱模样。 他心想,罢了罢了,这药既然已经吃下去了,吃了就吃了吧,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能因此搏得美人一笑,那也算是值得了。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带着几分调笑意味的笑容,看向东方芷若说道:“外人都传慈悲仙子的药一药难求,那可都是能起死回生、妙手回春的神药啊。我今日真是好运,竟能得仙子赐药,看来我陆风定是有福之人。多谢仙子赠药啦!” 。 他的话语中满是调侃,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那笑容就像春日里最灿烂的阳光,带着满满的少年气,使得他原本就俊朗的面容更加熠熠生辉。 东方芷若看着陆风那带着少年意气的傻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中也染上了几分笑意。 她心想,这家伙真像一只懵懂无知的傻狗。她微微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陆风,眼中带着一丝探究。 在这复杂的江湖中,人人都谨小慎微,这家伙一点不怕自己吃的是毒药, 如此信任自己,哪怕是面对这样不明就里的情况,也没有丝毫的怨怼。 东方芷若嘴角的笑意渐渐隐去,她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在刚才的话题上再多做纠缠。 她看向陆风,轻声问道:“你的伤好些了么?” 她的声音如同山间的清泉,在这宁静的庭院中流淌,为这略显戏谑的氛围增添了几分温情。 陆风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个略显虚弱的笑容,回答道:“还是有些疼,不过令尊给的金疮药真是不错,效果极好。我涂抹之后,感觉伤口的疼痛减轻了许多,想来愈合的速度也会加快不少。” 他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摸了摸受伤的部位,回想起那金疮药涂抹在伤口上时的清凉之感,心中对东方擎的赠药充满了感激。 东方芷若微微皱眉,接着说道:“下午的比试你不能参加,你身上的伤没有好全。即便那金疮药有神奇之效,可伤口的疗养需要时间,再好的金疮药也不可能让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好如初。此时若强行动武,只会让你的伤势愈发严重,甚至可能留下难以治愈的病根。我会对外宣称有事情需要你帮忙去做,这样便能为你免去此次比试。”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命令式的口吻,不容他有丝毫的反驳。 陆风微微低下头,眉头轻皱,陷入了沉思。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伤口处传来的阵阵疼痛,就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扎一般。他深知自己的身子确实需要好好疗养一下了,若是逞强,后果不堪设想。 如今东方芷若提出会帮他给外界一个合适的理由,这无疑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有了这个借口,他此时选择休息想必也不会引起别人的猜疑和注意。 他沉思片刻后,缓缓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感激,朝着东方芷若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但他生性不愿平白接受他人的好意,于是又问道:“东方姑娘既然对外宣称我有事情要做,那有什么是需要我帮忙的么?总不能让你白白为我找借口。” 他的眼神诚挚而坚定,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倔强。 东方芷若美眸一转,似乎是瞬间便想到了什么。 她看着陆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对他说道:“还真有一事需要你去做。昨夜我浴房的屏风坏了,你得把它修好。” 第75章 三人商讨 陆风脚步匆匆地来到师傅青阳子的房间,刚一进门,就看见师姐李瑶也在。他微微喘了口气,神色凝重地对两人说道:“师傅、师姐,下午的比试我先不参加了。东方姑娘会对外宣称我在帮她做事,以此为我避开这次比试。”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毕竟放弃这次比试并非他的本意,但身体状况实在不允许。 李瑶看了看陆风,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转向青阳子,神色严肃地说道:“师傅,昨晚陆风发现了拐卖儿童里武林中人的线索,跟踪之后反被刺伤。而且,我们对林正道的身份有了新的猜测。” 她顿了顿,接着详细地把陆风昨晚的惊险遭遇一一道来,从发现林正道带着红色宝石的剑柄,他和孤儿的关系,到他的刺伤,每一个细节都没有遗漏。说完这些,她又看向青阳子,目光中带着几分凝重:“师傅,我们怀疑林正道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他很可能隐藏着更深的秘密,与拐卖幼童事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青阳子听到李瑶的讲述后,眉头紧锁,陷入了沉默。屋内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拐卖幼童一案的种种细节。 林正道作为这起案件的关键人物,他的所作所为让人费解。可如今,更复杂的问题摆在了青阳子面前 —— 这一切究竟是林正道自己的恶行,还是背后另有其人?东方擎作为林正道的师父,他在这其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林正道是东方擎的高徒,按理说应该受到良好的教导,可若东方擎与此事有染,那这背后的阴谋可就深不可测了。 青阳子深知东方擎在江湖中的地位和影响力,他的一举一动都可能牵动整个江湖的局势。 如果他真的授意林正道进行如此残忍的拐卖幼童行为,那这场江湖风波将会掀起惊涛骇浪,无数人的命运都将被卷入其中。而自己和徒弟们,又该如何在这错综复杂的局势中探寻真相,为那些无辜的孩子讨回公道呢? 青阳子微微抬起头,目光从沉思中收回,他神色凝重地对着李瑶和陆风说出了自己的一番猜想。 “此事疑点重重,林正道身为东方擎的高徒,做出这等拐卖幼童的恶行,着实令人发指。但我们也不能贸然就认定是东方擎授意所为。也许林正道是背着东方擎犯下此罪,可也不能排除东方擎暗中操纵的可能。毕竟在这江湖之中,人心难测,背后的利益纠葛往往能驱使一些人做出违背良知之事。”青阳子的声音低沉而严肃,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 他顿了顿,看向陆风,眼神中带着关切:“陆风,你且先好好疗伤,这比试固然重要,但你的身体更是关键。待你伤势痊愈,再全力准备比试也不迟。” 随后,青阳子又将目光转向李瑶,“阿瑶,现在就由你负责去查清东方擎是否知晓拐卖一事。你行事向来谨慎细心,我相信你定能从这纷繁复杂的线索中找到关键之处。你要留意东方擎的一举一动,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任何细微之处都不可放过,务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李瑶郑重点头,眼神坚定地回应道:“师傅放心,我定当全力以赴,不查清此事,绝不罢休。” 陆风也开口说道:“师傅,我会尽快调养好身体,争取早日恢复,也好为查明真相出一份力。” 然而他们全然不知,就在那紧闭的房门外,林正道正如同鬼魅一般隐藏着自己的身形。他身姿轻盈地贴墙而立,巧妙地借助着门外阴影的掩护,将自己的身影完美地隐匿其中。 他微微弓着身子,耳朵却紧紧贴在门上,全神贯注地偷听着房间内的谈话内容。每一个从屋内传出的字眼,都如同利箭一般直直地刺进他的耳中,让他的脸色时而阴沉,时而闪过一丝慌乱。 青阳子师徒三人的猜测和安排,无疑对他来说是巨大的威胁。他深知一旦自己的恶行被彻底查清,那等待他的必将是江湖的唾弃以及严厉的惩处。此刻,他的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一边在思索着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一边又暗暗诅咒着屋内的几人,恨他们为何非要多管闲事,非要将这原本看似隐秘的事情给挖掘出来。 而屋内的青阳子、李瑶和陆风,依旧沉浸在对事情的商讨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门外这隐藏着的危险。 第76章 修补屏风 陆风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缓缓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一推门而入,目光便被房间桌子上放置的一个物件吸引住了。那是一个破烂不堪的屏风,木板断裂,上面的布帛也破了好几个大口子,看着十分凄惨。 陆风定睛一看,这屏风的模样和他当夜闯入东方芷若浴房里见到的那个极为相像。他不禁想起了那夜的情形,自己误打误撞进了东方芷若的浴房。 此刻看着这破屏风,陆风的嘴角忍不住狠狠地抽了抽。他心中暗自腹诽:“这玩意儿还真让她给送过来了。”世人皆传东方芷若是慈悲仙子,说她心地极好,总是乐善好施,对人温柔和善,在江湖中那可是有着极好的口碑。 可陆风现在怎么看这姑娘都觉得有些睚眦必报呢。陆风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始动手修这屏风,也算还了东方芷若的人情。 他先是仔细地检查了屏风的损坏情况。这屏风的木质框架有好几处断裂,连接处的榫卯结构已经松动甚至崩坏。陆风皱了皱眉,在房间里翻找出一些备用的小木块和工具。他拿起一把小巧的锯子,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已经损坏得无法修复的木块部分锯掉,动作轻柔而精准,避免对还能使用的部分造成二次伤害。 接着,他拿起那些备用的小木块,对照着需要修补的地方,用小刀精心地削切,使其形状和大小能够完美地契合缺口。他的眼神专注而认真,像是在雕琢一件艺术品,手上的力度恰到好处,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削好一块,他就试着将其嵌入缺口,不合适的地方再用小刀细细打磨,直到木块与框架严丝合缝。 对于屏风上破损的布帛,陆风也有自己的办法。他从衣柜里找出一块颜色相近的绸缎。先用剪刀把破损周围那些参差不齐的布边剪整齐,然后将绸缎剪成合适的大小和形状。他拿出针线,穿针引线的动作一气呵成。用细密的针脚沿着破损的边缘开始缝合,每一针都穿过绸缎和屏风原有的布帛,将它们紧紧地连接在一起。他的手指灵活地翻动着,针线在其间穿梭,如同灵动的小鱼。缝合好一处,他还会拉一拉,检查牢固程度,确保不会轻易裂开。 经过一番努力,原本破烂不堪的屏风在陆风的手中逐渐恢复了生机,虽然还能看出修补的痕迹,但已经可以正常使用了。 陆风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看着修好的屏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轻轻拍了拍屏风,嘴角微微上扬,自言自语道:“真是多亏了师姐啊,小时候她可没少逼着我学针线活。” 陆风将屏风修好后,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他缓缓走到床边,轻轻躺下,准备好好休息养伤。 然而,双眼刚一阖上,东方芷若的身影便如脱缰之马,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中肆意奔腾。那画面如同画卷般在眼前徐徐展开,每一帧都鲜活如生。 回忆的车轮滚滚,驶向那个被瘟疫笼罩的村庄。东方芷若,宛如降临人间的仙子,身着一袭素白如雪的衣衫,衣袂飘飘,似要驱散这无尽的黑暗。她穿梭在病榻之间,温柔的目光似能融化世间一切苦难。 在那充满苦难与挣扎的地方,他们共同与死神抗争,每一次递药、每一次包扎,都像是命运交织的丝线,编织出了他们之间最初的羁绊。那些共度的时刻,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镶嵌在他记忆的长河中,熠熠生辉,成为他对她情感萌芽的最初滋养。 又忆起群情令启之时,嘈杂的人声、拥挤的人群,如同汹涌的潮水,几乎要将人淹没。然而,就在那混乱如麻的场景中,他不经意间的一次抬眸,目光却如被磁石吸引般,牢牢锁定在东方芷若身上。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世界瞬间安静。她宛如一朵盛开在尘世之外的青莲,在这纷繁俗世中遗世独立。她的容颜在阳光的映照下如梦似幻,只需轻轻一眼,便能让人深陷其中。 而受伤误闯浴房的那一次,至今想来,仍让他心跳如鼓,脸颊发烫。他还记得那氤氲的水汽中,她的肌肤在水汽的润泽下仿若凝脂,泛着淡淡的红晕,如同春日里盛开的桃花,美得惊心动魄。她的发丝有些凌乱地散落在肩头,却更添几分慵懒的妩媚。那画面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脑海里,每次回想起来,都让他的内心涌起一阵莫名的悸动。 还有那被投喂“狗用打虫药”的奇妙经历。他仿佛又看到了她那狡黠的笑容,眼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带着几分调皮与任性。而他在那一刻,却被她的模样深深吸引,心甘情愿地接受了这份荒诞。 他发现,自己对她的情感已经如同春天里的藤蔓一般,在心底最柔软的角落悄然滋长。那藤蔓缠绕着他的每一寸心房,这种情思,恰似潺潺流淌的溪流,轻柔而又坚定地在他的血液中奔腾不息。 陆风微微红了脸,为自己方才那如痴如醉的情思而有些羞赧。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借助这轻微的痛感让自己从那如梦幻泡影般的思绪中挣脱出来,让燥热的心恢复一丝冷静。 然而,当他的思绪从东方芷若身上稍稍抽离,另一个身影又悄然浮上心头 —— 唐蕊。那个在他生命中也曾留下深刻印记的女子。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与牵挂,眉头微微皱起。也不知唐蕊最近过得怎么样呢?他已经好久没有她的消息了,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不知她在远方是否平安顺遂。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唐蕊的模样,他们曾经一起度过的时光,虽没有和东方芷若那般惊心动魄,但也有着属于他们的温馨与快乐。那些日子里,他们谈天说地,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仿佛世界都在他们的笑声中变得更加美好。 “也不知她为何一直没有消息,难道是唐门有什么变故?” 陆风喃喃自语,心中的担忧愈发浓重。他暗暗决定,等自己伤势好转,一定要写封信给她,问问她的近况。 第77章 祸水东引 在东方山庄的某一个院子里,四周静谧得有些诡异,只有林正道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他神色慌张,额上青筋凸起,显然是被刚刚偷听到的青云派三人的消息搅得心烦意乱。他的身影快速掠过院子中的花丛与回廊,急匆匆地朝着院子深处的房屋奔去。 一进屋,屋内的黑暗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将他笼罩。仅有的一丝光线从紧闭的雕花窗扇缝隙中艰难地挤进来,在地上形成几条模糊的光影。林正道顾不上适应这昏暗,忙不迭地对屋里站在黑暗处的人说道:“情况不妙,恐怕他们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我刚听到青云派青阳子师徒的谈话,他们对我们在拐卖幼童一事中的行径似有察觉,若此事被他们捅破,我们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这对我们而言是灭顶之灾啊!”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慌乱与急切,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响的丧钟。 黑暗中的人冷哼一声,那声音如同冰刀划过玻璃,尖锐而冰冷。他向前迈了一步,身影却依旧隐藏在黑暗的怀抱中,只有一双眼睛闪烁着阴狠的光:“哼!青云派这是自寻死路。既然他们非要来招惹我们,那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不过,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他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你去联系德海公公,他在朝廷里人脉广、手段多。让他用朝廷的手段来解决这个麻烦,务必让青云派的人从此闭上嘴巴,绝不能让他们坏了我们的大事。” 林正道面露难色,有些犹豫地说道:“可是现在群雄令正在举行,整个东方山庄内到处都是武林人士。若是此时贸然行动,一旦引起武林公愤,我们很可能会暴露无遗。” 黑暗中的人阴沉着脸,沉思片刻后,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说得没错。现在不能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待群雄令结束,这些武林人散去之后,就是青云派覆灭之时。在此之前,我们要稳住阵脚,切不可露出马脚。”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杀意,仿佛已经看到了青云派在阴谋的笼罩下走向灭亡的惨状,整个屋子都被这股浓浓的血腥气息所充斥。 此时,李瑶身着一袭轻便的劲装,身姿轻盈地穿梭在东方山庄的各个角落,她目光如炬,仔细地搜索着林正道的踪迹。 不多时,她便瞧见林正道神色凝重,紧皱着眉头,从一间屋子中匆匆走了出来。李瑶心中一动,暗自思忖:这林正道鬼鬼祟祟,不知他刚刚是见了什么人,说不定这其中就隐藏着关键线索呢。 待林正道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后,李瑶小心翼翼地猫着腰,如同一只敏捷的狸猫般,缓缓地朝着那间屋子靠近。她的脚步轻得几乎听不到声音,每一步都落得极为谨慎,生怕惊动了什么人。 终于来到房门前,她先是屏息凝神,竖耳倾听了一会儿屋内的动静,确定没有什么异常声响后,才轻轻伸手,缓缓推开了那扇房门。门轴转动,发出了轻微的“吱呀”声,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 然而,奇怪的是,当房门完全打开,屋内的景象映入眼帘时,她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屋内空荡荡的,只有几件简单的桌椅摆放其中,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李瑶不禁心生疑惑,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想着:难道是自己猜错了?这林正道只是随意进了一间屋子而已? 正准备转身离开之际,突然,一股凛冽的掌风从身后呼啸而来。那掌风来势汹汹,带着排山倒海般的内力,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瞬间撕裂。李瑶心中大惊,想要躲避却已然来不及了。她只感觉后背像是被重锤猛击了一下,紧接着,一阵剧痛传遍全身,随后便眼前一黑,迅速失去了意识,身体软软地瘫倒在了地上。 那人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每一步都带着一种让人胆寒的压迫感,待走到光亮处,竟是那武林盟主东方擎。他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充满不屑的弧度,冷冷地说道:“呵,真是愚蠢,竟然蠢到自己送上门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就像寒冬腊月里的寒风,直直地刺进人的骨髓。 此时的他,面容与平日里判若两人。平日里那风度翩翩、儒雅温和的形象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凶狠与狰狞。他的双眼闪烁着阴鸷的光芒,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正盯着自己到手的猎物。 那眼中的冷酷无情,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让人不寒而栗。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将他隐藏在心底的邪恶暴露无遗,让人很难将眼前这个凶狠之人与那位备受尊崇的武林盟主联系在一起。他站在那里,就像黑暗的主宰,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心惊胆战的气息。 第78章 准备惊喜 陆风缓缓睁开双眼,意识逐渐回笼,他这才发觉自己已经睡了许久,再醒来时,天色已然是傍晚了。他试着动了动身子,惊喜地发现身上的伤有了不少好转,疼痛不再像之前那般如针刺般强烈。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房间里那修补好的屏风,思绪瞬间回到了白天的情景。他轻轻一笑,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抱起屏风。 他缓缓走出房间,朝着东方芷若所住的院子走去。一路上,微风轻拂,带来阵阵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此时东方芷若还没有回来,想必今日的比试还没有结束。 当他踏入东方芷若的院子时,瞬间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今夜,星光如同璀璨的宝石,镶嵌在浩瀚的夜空之中,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月色更是如水般澄澈明亮,轻柔地洒在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给花草树木都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薄纱。整个院子在这星月交辉下,宛如梦幻之境,美得让人窒息。 然而,陆风却总觉得这般美景之下,似乎还差些什么,就像一幅华丽的画卷还缺了点睛之笔。 他微微低头,眉头轻皱,陷入了短暂的思索。片刻之后,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亮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他轻轻地把手里的屏风放在一旁的石凳上,随后转身,如一阵风般迅速跑出了院子。 他在东方山庄里四处寻觅,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终于,在山庄一处幽静的溪边草丛中,发现了大量闪烁着微光的萤火虫。这些小小的精灵在草丛间飞舞,宛如流动的星芒。陆风满心欢喜,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随身携带的袋子,动作轻柔地将萤火虫一只一只地搜罗进袋子里。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虔诚,生怕惊扰了这些可爱的小生命。 收集好萤火虫后,陆风又在东方山庄里四处寻找,询问了好几个仆人后,终于找到了负责山庄物资管理的老张。 陆风急切地向老张说明了自己的需求,希望能得到制作孔明灯的材料。老张看着陆风,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你要这些东西做啥?现在大家都忙着群雄令的事儿呢。” 陆风一脸诚恳地解释道:“张大哥,这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我想给一个特别的人一个惊喜。” 老张被陆风的真诚打动,想了想后说道:“那好吧,材料倒是有一些,不过你可得小心使用,别浪费了。” 陆风回到房间,把材料放在桌上,坐在桌前,全神贯注地埋头做起了孔明灯。他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竹条和纸张之间,精心地搭建着孔明灯的骨架,眼神中透着专注与期待。 当东方芷若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缓缓步入院落时,她身心俱疲,脑海中还萦绕着白日里那些纷繁复杂的琐事。 然而,当她踏入院落的那一刻,宛如踏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梦幻之境,整个人瞬间呆住了。 那高悬于天际的明月,倾洒下如水般澄澈、如霜般皎洁的光辉。这银白的月色,像是细腻的丝绸,轻柔地覆盖在院子的每一个角落,每一片树叶上都像是镶嵌了一层晶莹剔透的珍珠,折射出迷人的光晕。院子里的一切都在这月色的轻抚下,如梦似幻,仿佛时间都为这美景而停滞。 但这还不是全部。不知何时,院子里竟出现了无数萤火虫。它们像是一群来自神秘国度的精灵,挥舞着闪烁着微光的翅膀,在草丛间、花丛中自由自在地穿梭嬉戏。它们的光芒或明或暗,忽闪忽现,恰似夜空中流动的银河,又像是被微风吹散的璀璨宝石粉末,洋洋洒洒地弥漫在整个院落之中。这些灵动的小生命,为这静谧的院子注入了无限的生机与活力,使得原本单调的夜色变得五彩斑斓、妙趣横生。 而在这如梦似幻的美景中心,陆风宛如从画卷中走出的少年。他身着一袭简洁的白衣,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晕,衣角随风轻轻飘动,仿佛与这微风融为一体。他那乌黑的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额前,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为他增添了几分俏皮。 他的脸庞犹如精雕细琢的美玉,白皙中透着淡淡的红晕。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宛如清澈见底的湖水,在月色下熠熠生辉,眼中闪烁着的光芒纯粹而炽热,那是少年人独有的真诚与热情。 他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东方芷若,眼神里没有丝毫杂质,就像一个孩子在守护着自己最珍贵的宝物。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冲着东方芷若露出一个阳光般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温暖而不炽热,灿烂却不刺眼,带着少年特有的青涩与纯真。 东方芷若的心,在这一刻仿若一片轻柔的羽毛,被微风轻轻拂动。目光与陆风交汇的瞬间,心底似有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微微颤动着,吐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芬芳。 第79章 月下荧光 东方芷若抬眸望向站在那片璀璨光影中的陆风,轻声问道:“陆风,你这是做什么?”那声音,平日里的清冷仿若被这温柔的月色悄然融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轻轻在空气中飘散。 陆风听闻,脸上顿时洋溢起得意的神情,他几步跨到东方芷若身前,像个急于展示自己珍宝的孩子,兴奋地说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话语间,那模样活脱脱像一只欢快的小狗,满心欢喜地等待着主人的夸赞,甚至还不自觉地摇晃着仿佛并不存在的尾巴,那股子天真烂漫劲儿尽显无遗。 东方芷若看着他这副模样,嘴角忍不住轻轻勾起,那弧度似有似无,如同夜空中最淡的那一抹月牙儿,她的目光再次扫过这满院的美景,那些闪烁的萤火虫,那如水的月色,还有眼前这个满心热忱的少年,心中那丝丝缕缕的情愫,如同这夜风中的花香,暗暗飘散,萦绕在心头,愈发浓郁。 她微微颔首,轻启朱唇,声音如同山间清泉般悦耳:“确实好看。”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不过这不会是你没有修好屏风的赔礼吧,陆大少侠。” 陆风听闻,急忙摇头,那模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又带着几分少年意气地反驳道:“那怎么可能,我陆风一向说到做到。你那屏风我已修好了,完好如初呢!” 言罢,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放置屏风的地方,身姿挺拔,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东方芷若的目光也随之望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原是玩笑之语,却未曾想到,他真的将屏风修好了。 陆风的脸庞微微泛红,带着几分羞涩,眼神却诚挚无比地望向东方芷若,缓缓开口道:“东方芷若,先前我误闯了你的浴室,那般尴尬窘迫之时,是你帮我隐瞒了行踪,让我免受诸多麻烦,此乃第一恩。” 他稍作停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后来,我受了重伤。是你巧妙地帮我想出理由,让我能有机会安心疗养。此为第二恩。” 说到此处,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似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今日,你喂我那打虫药,我虽不知是何药,但吃了之后,竟觉得神清气爽。想必这定是很好的药,此乃第三恩。” 陆风向前一步,目光中满是期待与热忱:“你对我这般有恩,我无以为报。我陆风虽不擅花言巧语,但也想尽我所能回报你。所以,我在你的院子里布置了这一切,就当是借这花与月、萤与光向你献上我的感激之情,希望你能喜欢。” 他的话语在夜空中回荡,如同这月色一般,温柔地洒在东方芷若的心上。 说罢,陆风俯身拿起地上放置的孔明灯。那孔明灯制作得极为精巧,灯身是用轻薄却坚韧的纸张糊成,在月色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仿佛承载着无数美好的期许。竹篾骨架被巧妙地编织,勾勒出优美的弧度,如同展翅欲飞的鸟儿。 陆风轻轻捧着它,像是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他看向东方芷若,眼中闪烁着光芒,继续说道:“在我的家乡那边,有着这样一个美丽的习俗。人们会把自己内心深处的心愿虔诚地写在孔明灯上,然后点燃它,看着它缓缓飞向高处,直至消失在天际。大家都相信,这样一来,愿望就会随着孔明灯一起,被上天知晓,终有一日能够实现。” 说完,陆风将一支毛笔递给了东方芷若,他的目光温柔而专注,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继续说道:“我希望你能事事顺心,所有你想要的,都能拥有。无论是那些不为人知的小小心愿,还是远大的抱负,都能如你所愿。” 东方芷若微微一怔,她伸手接过毛笔,目光落在孔明灯上,细细地打量着。 她看到灯身上有着陆风精心绘制的一些简单图案,有象征吉祥的如意云纹,还有花朵模样。她的手指轻轻拂过灯身,感受着陆风倾注在其中的心意。 第80章 放孔明灯 东方芷若纤细的手指轻轻握着孔明灯的竹架,眼神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喜爱。 她微微抬起头,望向陆风,目光如水般温柔:“你口中所说的那些恩情,于我而言,不过是顺手而为的小事罢了。你我相识于微时,自那时起,我已然知晓你的品性。你心怀正义,满腔热忱,有着成为江湖大侠的伟大抱负。那时,我留下‘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字条,便是希望你能在这江湖之路中,始终坚守自己的初心” 说到此处,她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仿佛能穿透陆风的灵魂:“陆风,今日你所做的这一切,我很欢喜,多谢你,为我带来如此美好的夜晚,为我编织了这样一个如梦似幻的梦境。” 她的声音轻柔而真挚,在这静谧的院子里,如同夜的私语,每一个字都深深烙印在陆风的心上。 说罢,东方芷若轻挽衣袖,玉手握住毛笔,略作沉思后,在孔明灯那平滑的灯面上落笔。毛笔在纸面游走,墨汁晕染开来,她写下了 “国泰民安” 四个大字,每一笔都蕴含着对家国的深深祈愿。在这乱世江湖之中,百姓饱受战乱之苦,她渴望国家太平,人民安居乐业,不再有流离失所的悲苦。 接着,她又写下 “风调雨顺”,眼中浮现出田野中庄稼茁壮成长的画面,那是民生之根本。她希望大自然能眷顾这片土地,让辛勤劳作的百姓都能迎来丰收的喜悦,免受灾荒之难。 最后,她的笔触变得更加轻柔,写下 “父身常健”。在她心中,父亲是无比重要的存在。她希望父亲能够一直健康硬朗,长长久久地陪伴在自己身边。 东方芷若轻捧着孔明灯,走到院子中央。微风轻拂,她手中的孔明灯微微晃动,似迫不及待地要冲向天空。她微微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点燃了孔明灯内的烛火,火苗在灯罩内欢快地跳跃着,将她的脸庞映照得如梦似幻。 随着热气逐渐充盈,孔明灯缓缓升起。东方芷若站起身来,仰望着那承载着自己心愿的孔明灯越飞越高,直至融入那浩瀚的夜空之中。她的目光紧紧追随着,眼神中满是虔诚与期待。 陆风静静地站在她的身侧,目光却并未随着孔明灯而去。他的视线全落在了东方芷若的侧脸上。在月色与孔明灯光芒的交织下,她的侧脸宛如被神来之笔精心雕琢而成。微微上扬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扇形的阴影,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而那线条柔和的嘴唇,似樱桃般娇艳欲滴。她的肌肤在光的映衬下,泛着如羊脂玉般温润的光泽,仿佛世间所有的美好都在这一侧脸上汇聚。 陆风就这么痴痴地看着,眼神中满是陶醉。他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渐渐模糊,唯有东方芷若的侧脸清晰地印在他的眼中、心上。那是一种直击灵魂深处的惊艳,让他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随后,陆风缓缓收回视线,抬起头望向那承载着东方芷若心愿的孔明灯。它在夜空中越飘越远,那闪烁的烛光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陆风的眼神变得无比专注而深情,他在心里默默祝福着,愿东方芷若所祈求的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父身常健都能成真,愿她的每一个愿望都如同这孔明灯一般,冲破黑暗,抵达美好的彼岸。 就在这时,东方芷若也将目光从渐飞渐远的孔明灯上移开,转头看向陆风。她的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情思如同潺潺溪水,在眼眸深处流淌。 第81章 拿下魁首 次日一早,晨曦的微光透过窗棂洒在陆风的床上,他悠悠转醒,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洗漱完毕后,他便径直朝着李瑶的房间走去。往常这个时候,李瑶要么在房中研习功法,要么正等着他一起去用早膳。 然而,当他来到李瑶的房门前,轻敲几下却无人应答。他轻轻推开房门,屋内整洁如常,却空无一人。陆风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在房中环顾一圈,低声呢喃道:“师姐这是去哪里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他心里泛起一丝担忧,师姐向来行事稳重,若不是有什么急事,不会这般不告而别。 带着满心的疑惑,陆风只好自己朝着比武场走去。一路上,他心事重重,脑海中不断猜测着师姐的去向。是被师父临时叫走了?还是有什么突发状况需要她去处理?比武场中喧嚣的人声逐渐传入耳中。 今天,是群雄令比试的最后一日,整个比武场都笼罩在一种紧张而热烈的氛围之中。阳光毫不吝啬地洒在擂台之上,那坚实的台面仿佛都在因即将到来的激战而微微颤抖。 陆风站在了擂台上,身姿挺拔如松,一袭劲装更显英气。他的目光坚定而沉稳,环视着台下如潮水般涌动的人群。各路英雄豪杰齐聚于此,每一个人眼中都燃烧着对胜利的渴望。 比试开始,第一个挑战者是来自天山派的凌剑飞。只见他白衣飘飘,身姿如鬼魅般跃上擂台,手持双剑,剑身寒光凛冽。一上台,他便展开凌厉的攻势,剑花飞舞,似要将陆风困在一片剑网之中。这天山剑法以快、狠、准着称,每一剑都朝着陆风的要害刺去。陆风却身姿轻盈,如同灵活的飞燕,巧妙地避开那一道道凌厉的剑光。他看准时机,一个侧踢,携带着强劲的内力,直接踢在凌剑飞的手腕上,让其双剑差点脱手,凌剑飞被迫退数步。 紧接着,一个身形魁梧的大汉从台下飞身而上,此人是金刚门的赵铁山。他挥舞着沉重的战斧,战斧上刻着神秘的符文,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如泰山压顶般朝着陆风砸来。金刚门的功法注重力量的修炼,这一斧的威力足以开山裂石。陆风眼神一凛,双脚猛地一跺地面,借力腾空而起,在半空中一个翻身,稳稳地落在赵铁山身后。趁着赵铁山还未转身,陆风一个凌厉的肘击,打在赵铁山的后背,这一击蕴含着深厚的内力,令赵铁山向前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擂台上。 随后,又有擅长暗器的青城派高手李清风加入挑战。他趁着陆风与赵铁山交战之时,偷偷从暗处射出几枚毒针。青城派的暗器功夫在江湖上赫赫有名,这些毒针不仅细小难以察觉,而且上面淬了剧毒,见血封喉。陆风似有所感,在千钧一发之际,以极快的速度侧身闪过,毒针擦着他的衣衫飞过,钉在了擂台的柱子上,发出一阵 “嗡嗡” 的颤音。陆风顺势一个横扫,将赵铁山逼开,目光如电般射向暗器发射的方向,眼神中的警告之意让李清风心头一凛。 随着时间的推移,陆风身上也添了几处擦伤,但他依然咬牙坚持着。台下的观众们都被这精彩绝伦的比试吸引,欢呼声、呐喊声此起彼伏,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 又经过数轮激战,有来自丐帮的洪七棍、少林的慧空和尚等各路高手相继挑战,但陆风凭借着自身的武艺和顽强的意志,一次次化险为夷。 终于,在历经数轮激战之后,陆风有惊无险地战到了最后。他站在擂台中央,微微喘着粗气,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他的衣衫虽有破损,还沾染着战斗留下的尘土与血迹,但那身姿却宛如战神降临,透着一种历经磨难后的坚韧与荣耀。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那挺拔的轮廓,他微微起伏的胸膛显示出刚刚激战过后的疲惫,可他的眼神依旧明亮如星。 台下的赞扬之声如汹涌澎湃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久久不息。“这场群雄会,青云派的陆风陆少侠,算是扬名天下了!” 一位身着锦袍的江湖人士满脸赞叹地说道,他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钦佩,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共鸣。“是啊,真是年轻一辈里的楷模啊!” 旁边一位老者捋着胡须,不住地点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台上的陆风,“这般年纪就有如此武艺和胆识,日后必成大器。” 周围的人纷纷附和,议论声此起彼伏。 “陆少侠这身法真是精妙绝伦,面对天山派凌剑飞的快剑都能如此从容应对,那躲避的身姿就像一阵风,太厉害了!” 一位年轻的剑客眼中满是羡慕,他深知天山剑法的凌厉,对于陆风能在剑网中穿梭自如感到无比震惊。 “还有那金刚门赵铁山的巨斧,那可是能开山裂石的威力啊,陆少侠不仅巧妙躲开,还能反击,这实力真是深不可测。” 一位手持长刀的大汉也不禁赞叹,他能想象到那战斧挥下的力量,而陆风的表现让他对这个年轻少侠刮目相看。 “而且啊,在面对青城派李清风的暗器偷袭时,陆少侠那敏锐的感知和快速的反应,简直堪称一绝。多少英雄豪杰都曾在青城暗器下吃过大亏,陆少侠却能毫发无损,真乃奇才!” 一位身着青衫的书生模样的人也加入了讨论,他对陆风在暗器危机下的表现赞不绝口。 这些赞扬声如同温暖的春风,吹过比武场的每一个角落,陆风之名也随着这些话语,在江湖中迅速传开。 在高台之上,东方芷若静静地站在那里,她那精致的面容依旧是那副清冷高贵的模样,然而,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欣喜。她的目光紧紧地锁在台上的陆风身上,看着他那虽略显狼狈却依旧英挺的身姿。 她知道,陆风身上的伤尚未完全痊愈,可即便如此,在这场群雄汇聚的激烈比试中,他却表现得游刃有余。 而在台下的一角,魏无忌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他紧咬着牙关,眼中燃烧着嫉妒的怒火,那目光仿佛要将陆风吞噬一般。他满心愤恨,眼睁睁地看着陆风在台上出尽风头,接受着众人的赞扬与欢呼。每一声对陆风的喝彩,都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心。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在这次群雄令比试中崭露头角,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可陆风的出现,却将他所有的光芒都掩盖了下去。 第82章 年轻翘楚 林正道站在那里,脸色阴沉得如同笼罩着一层寒霜,额头上青筋微微跳动,显然是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只是那表情已经有些控制不住地扭曲。 东方擎不动声色地冷冷瞥了他一眼,那眼神犹如实质般的冰刃,其中蕴含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似是在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表情管理,不要在这种场合失态,丢了门派的脸面。 随后,东方擎缓缓起身,他身姿挺拔,自有一股威严之气。他朝着青阳子拱手,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声音洪亮地说道:“恭喜青阳子呀,果然是名师出高徒,陆风这小子确实是个不错的后生,今日在这群雄令的比试中大放异彩,夺得了本次的魁首,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青阳子也赶忙起身回礼,他捋了捋胡须,看似谦逊地回应道:“哈哈,东方盟主过奖了。也就是此次参加的都是些年轻的后辈,陆风这才侥幸有此成绩。若是换做其他真正的高手在场,比如您的高徒正道大侠,陆风可就应付不来了。” 他的语气中颇有几分试探的滋味,目光看似不经意地扫向林正道,又迅速移开,观察着东方擎的表情。 东方擎面色如常,仿佛没有听出青阳子话中的深意,只是微微点头,眼中神色未起波澜。 林正道见状,赶忙走上前,脸上强行挤出一丝微笑,故作谦虚地说道:“青阳子前辈谬赞了,晚辈只是年龄比陆少侠多长几岁,多了些历练罢了。陆少侠天赋异禀,武艺高强,假以时日,晚辈肯定不是陆少侠的对手。” 阳光洒满高台,东方擎、东方芷若以及各个门派的掌门人,衣袂飘飘,步伐沉稳地走向高台中央。他们的出现,让原本喧闹的比武场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一群江湖中的风云人物身上。 东方芷若莲步轻移,走到高台前沿,她微微扬起下巴,清亮的声音在比武场上空回荡:“本次的群雄令所有比试已经结束,在这一场场精彩绝伦的较量中,各路英雄豪杰尽显身手。而本次的魁首,是青云派的陆风少侠。” 她的目光望向台下的陆风,眼中似有星光闪烁,“恭喜陆风少侠,脱颖而出实至名归。望你日后秉持正义,在这江湖之上,继续行侠仗义,多行好事,莫要辜负了这‘侠’之一字。” 陆风望着东方芷若,嘴角微微上扬,冲她眨了眨眼,眼中带着一抹只有彼此能懂的笑意。 随后,他面向东方芷若和台下众人,抱拳作揖,神色谦逊地说道:“多谢东方姑娘,小子不过是运气好些,今日每一场比试都惊险万分,不过是险胜而已。在场各位都是我的前辈和高手,每一次过招都让我受益匪浅,感谢大家的指教。” 他的话语诚恳,态度不骄不躁,让台下不少人对这个年轻的少侠又多了几分好感。 此时,东方擎向前一步,他那威严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温和的笑意,洪亮的声音在高台周围回响:“陆风今日在这擂台之上的表现,堪称绝妙。面对各路英雄豪杰的挑战,他毫无惧色,每一招每一式都尽显其深厚的功底。他的武功高强,在年轻一代中当属翘楚,第一名的荣誉,他当之无愧。” 话语间,东方擎将陆风捧到了一个极高的位置,让在场众人都感受到了他对陆风的赞誉之深。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神色变得更加庄重:“众所周知,此次群雄会最终的奖品,乃是前朝宝藏的地图。这可不是一般的宝物,这张地图承载着无数的秘密和财富。多年来,它在江湖中流传,虽引得无数人觊觎,却因其中信息晦涩难懂,至今无人能够破解。” 东方擎顿了顿,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期许,看向陆风说道:“但陆少侠机智聪明,在今日的比试中已充分展现出了他的过人才智。我相信,以陆少侠之能,想必能够解开这地图的奥秘,获得那富可敌国的万贯家财。” 说罢,他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陈旧的羊皮卷,缓缓递给陆风。那羊皮卷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散发着一种古老神秘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前朝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陆风伸出双手,接过那散发着神秘气息的羊皮图,他的面色变得复杂起来。那羊皮图在他手中,仿佛有千钧之重,因为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所谓的前朝宝藏上。此刻,他的脑海中如同汹涌的潮水般,涌起无数的思绪。 拐卖幼童这一恶行,如同一片阴霾笼罩在江湖之上,那些孩子无辜的眼神和凄惨的遭遇,让陆风一直耿耿于怀。他深知,这件事背后的阴谋错综复杂,而东方擎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 他满心疑惑,不知东方擎到底有没有牵扯其中。林正道的所作所为已经昭然若揭,可他到底是自己野心作祟、独自行事,还是仅仅是东方擎的爪牙呢?如果东方擎真的是那隐藏在幕后的主使,那东方芷若又是否知晓这一切? 一想到东方芷若,陆风的心便如同被揪住一般。他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在眼前浮现,那些美好的瞬间与如今这残酷的猜疑交织在一起,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真相是最坏的那种可能,他和东方芷若又该如何面对彼此?他们之间那微妙的情感,是否会在这残酷的真相面前支离破碎? 陆风沉浸在这深深的沉思之中,周围的一切似乎都离他远去。直到青阳子在旁边轻声咳嗽,那声音像是一道闪电,将陆风从思绪的漩涡中拉了出来。他猛地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向东方擎道谢,眼中努力挤出一丝感激的神色,但那复杂的情绪依然在眼底涌动,如同暗流涌动的深海。 随着群雄会的落幕,江湖众人怀揣着各自的心思,纷纷从东方山庄离去。那离去的背影,有满足、有遗憾,却都带着意犹未尽的神色,仿佛这场盛会的余韵仍在心头萦绕。 陆风眉头微皱,眼神中透着一丝焦急。他快步来到青阳子面前,眼神中满是期待地问道:“师傅,你看到师姐了吗?” 青阳子微微摇头,神色平静地说道:“我并没有看见。不过今日一早,有个侍女前来,交给我一张纸条,说是阿瑶让转交的。” 说着,青阳子从袖中拿出纸条递给陆风,“纸条上写着她有些要紧的私事需要处理,所以先走一步,让我们在青云山再见。” 陆风接过纸条,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心中暗自思忖,师姐一向稳重,若不是极为重要之事,不会这般匆忙离去。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师姐连招呼都来不及和自己打呢? 青阳子看着陆风那满是担忧的表情,他伸手拍了拍陆风的肩膀,宽慰道:“风儿,你莫要过于担忧。等我们回了青云山,见到阿瑶,一切自然就清楚了。你师姐向来行事稳重,应当不会出什么事的。” 青阳子的声音沉稳有力,像是有一种安定人心的魔力。 顿了顿,青阳子又问道:“不过风儿,你接下来是要和我一起回青云山吗?” 陆风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回复道:“师傅,我恐怕不能与您一同回山了。我在游历时结识了一位好友,她在唐门,我得去唐门一趟见她一面。” 青阳子听了,点了点头,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也好,你既有自己的安排,就去做吧。如今东方山庄这边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我们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了。林正道和东方擎这两人,我会派人盯着,一有消息我就跟你说。只是你如今身负前朝宝藏地图,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江湖上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你一定要万事小心,切莫轻信他人,以防被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暗算了。” 第83章 再次启程 随着时间的推移,武林中的各路人士如潮水般陆陆续续地离开了东方山庄。方才还热闹非凡、人声鼎沸的山庄,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是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比试时的紧张与热烈的气息。 陆风缓缓走进了东方芷若的庭院。庭院里的花草依旧郁郁葱葱,微风拂过,发出沙沙的轻响。 他看到侍女牡丹正在一旁整理着花束,便上前轻声问道:“牡丹,你们小姐在吗?” 牡丹闻声抬起头,看到是陆风,赶忙福了福身子,礼貌地回应道:“陆少侠,小姐刚刚还在这儿的,不过这会儿突然有一些急事出去处理了,走得挺匆忙的,恐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呢。” 陆风听闻,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问问东方芷若去了哪里,什么时候能回来,可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陆风对牡丹说到,“麻烦转告你家小姐一声,多谢这段日子的照顾,我先行一步,离开山庄了。” 牡丹点点头。 他静静地在庭院里站了一会儿,然后才转身,缓缓朝庭院外走去。 时间回溯到不久之前,东方芷若正在自己的房中,静静地看着手中书卷,屋内一片静谧。 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她抬眸望去,只见暗卫墨一悄无声息地现身,单膝跪地,恭敬地禀报:“小姐,山庄的地牢里新关进了一个人,属下偷偷跟进去查看,发现竟是青云派的大师姐李瑶。只是属下也不清楚她是因何缘故被关进去的,只是瞧见她的状况极为糟糕,显然是受了酷刑,此刻已然是不醒人事了。” 东方芷若听闻此言,秀眉瞬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疑惑。她放下手中书卷,喃喃自语道:“这倒是奇怪了,今日那青云派众人都还在山庄里,可他们却并没有提及李瑶失踪一事呀。而且李瑶身为青云派的大师姐,武艺高强,又怎会轻易被关入咱们山庄的地牢,还遭受这般酷刑呢?” 她心中疑窦丛生,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各种可能。 墨一看着东方芷若凝重的神色,又赶忙补充道:“小姐,李瑶的伤势着实颇重,属下瞧着她气息微弱,若再在地牢那种阴寒潮湿又无人医治的地方待下去,恐怕会没了性命啊。” 东方芷若听闻,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来回踱步了几步,心中快速权衡着利弊。片刻,东方芷若心中便有了决断。她停下脚步,看向墨一说道:“我们先去把她救出来,只是行事一定要小心谨慎,切不可暴露了行踪。你去准备些疗伤的药物和干净的纱布,等会儿我们找个时机潜入地牢。” 墨一点点头,应了一声便迅速离去准备所需之物了。东方芷若也匆匆离开了院落。 陆风利落地将行李收拾好,仔细地绑在了追风的背上。他轻轻拍了拍追风那油亮的鬃毛,眼神中透着一丝不舍。 他牵着追风,缓缓朝着东方山庄的大门走去。来到大门前,他停下了脚步,牵着缰绳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然后缓缓回头,目光深深地凝望着东方山庄那气派的大门。那朱红色的门板,门上精致的铜环,以及门檐上雕刻的精美纹路。 片刻的凝视后,陆风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这山庄的气息都一并纳入心底。随后,他翻身上马,双腿轻轻一夹马腹,大喝一声:“追风,走!”追风长嘶一声,撒开四蹄,扬起一阵尘土,朝着远方疾驰而去。陆风的身影渐渐远去,只留下那一路的马蹄印。 第84章 坐观虎斗 在那略显昏暗的房间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跳动着,仿佛也被这紧张的氛围搅得心神不宁。林正道站在一旁,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焦急与不甘,他急切地对东方擎说道:“师傅,就这么放那小子走了?他手里可是攥着前朝宝藏地图呢,那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啊,咱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这…… 这也太便宜他了呀。” 东方擎却背对着林正道,负手而立,那高大的身影在烛光映照下显得越发威严。他语气沉稳而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缓缓说道:“正道,不要急,为师以前就教导过你,遇事切不可急躁,要沉得住气。至于那前朝宝藏地图嘛……” 说到这儿,东方擎缓缓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微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那笑容里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意。他接着说道:“你可曾听说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今这藏宝地图现世,就如同往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巨石,天下必然风云涌动,这江湖啊,马上就要陷入一片大乱了。而这,正是我想要的。” 东方擎踱步到房间中央,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疯狂的野心,“江湖大乱,方能打破现有的格局。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平日里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实则处处掣肘于我。如今,就是要让他们陷入这混乱之中,自顾不暇。” 他看向林正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青云派,哼,他们以为自己能置身事外?德海公公早已对他们有所图谋,自会去处理。至于那个陆风,他得到了宝藏地图,就等于被架在火上烤。江湖人贪婪的本性会驱使他们像狼群追逐猎物一般去追逐陆风,到时候,陆风就算有三头六臂,也难以脱身。” 他一边说着,一边踱步到窗前,目光透过窗户望向外面那已经渐渐恢复平静的东方山庄,眼神中却仿佛看到了未来江湖中即将掀起的血雨腥风,可那神情里却没有丝毫担忧,反倒带着几分期待。 停顿了片刻,他又继续道:“但是,现在这乱子还不够大啊。正道,你派人把这陆风得到前朝宝藏地图的消息传出去,传得越远越好,让越多的人知道越好。到时候啊,各路牛鬼蛇神都会朝着陆风蜂拥而去,咱们就坐山观虎斗,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咱们再从中谋取最大的利益。” 林正道听着师傅的话,先是一愣,随后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阴狠的笑意,他连忙应道:“师傅高见啊,徒儿这就去安排,定让这消息传遍江湖的每一个角落,让那陆风成为众矢之的,看他还能得意到几时。” 说罢,他便匆匆退下,去执行东方擎交代的任务了。 陆风一路策马疾驰,终于来到了东方山的山脚下。他望着不远处那熟悉的赵氏产业的客栈,便牵着追风朝着客栈走去。 刚走到客栈门口,店小二便眼尖地看到了他,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哟,陆少侠吗?您在群雄会上的风采,我们在这山脚下都听说啦,那可真是太精彩了!” 陆风微微一笑,将追风的缰绳递给店小二:“劳烦小哥帮忙照顾一下我的马,给它上好的草料。” “您放心,少侠!” 店小二接过缰绳,一边招呼着伙计来牵马,一边对陆风说道,“您快里面请,您能来我们这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 陆风走进客栈,大堂里的其他客人纷纷投来好奇和敬佩的目光。老板也从柜台后走了出来,热情地说道:“陆少侠,又见面啦。您是打算在这儿住一晚吗?” “正是,老板,劳烦给我准备一间房。” 陆风说道。 “那必须得是我们店里上等的房间啊!” 老板笑着说道,“对了,您还没吃饭吧?我这就吩咐厨房给您准备我们店里最好的饭菜。” “多谢老板,有劳了。” 陆风抱拳致谢。 “陆少侠您太客气了,不说婉儿小姐叮嘱我们要好生招待您,您在群雄会上那真是扬名天下呀,为您这样的少年英才服务,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老板说边带着陆风往楼上走,“您不知道,这几天店里来来往往的客人都在谈论您呢,都说您武艺高强,而且为人谦逊,是年轻一辈的楷模啊。” 陆风笑着回应:“大家谬赞了,我只是运气好罢了。” “您就别谦虚了,少侠。” 老板打开一间房,里面布置得十分雅致,“您看看这房间,还满意不?饭菜一会儿就给您送上来。” “很不错,多谢老板。” 陆风打量了一下房间,满意地点点头。 老板又寒暄了几句,才离开去安排饭菜,陆风坐在桌前,稍作休息,等待着饭菜上桌。 第85章 地图解密 陆风用完饭后,将房门关好,确认周围无人后,才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张藏宝地图,在灯下仔细端详起来。 他看着地图,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轻声自语道:“前朝宝藏,呵?我看不过是烫手山芋罢了。也不知东方擎作为武林盟主,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把这宝藏图当作群雄会的彩头。这江湖之中,人心复杂,贪婪之徒数不胜数,如今这东西在我手上,麻烦怕是要接踵而至了。” 他皱着眉头,目光在地图上反复扫视。若不尽快破解,只怕麻烦会如潮水般涌来。这地图看似普通,不过是一张有些陈旧的羊皮纸,上面画着一座山的轮廓,除此之外,并无什么特别之处。既没有标记具体的地点,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符号或文字提示。 陆风绞尽脑汁,试图从记忆中寻找可能有用的线索。他脑海中闪过前世看过的那些电视剧里的情节,那些主角破解藏宝图的场景一一浮现。他心中一动,先是小心翼翼地取来一碗清水,然后将藏宝图的一角轻轻放入水中,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期待着有什么变化。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藏宝图除了被水浸湿变得有些发软外,没有任何异样的迹象。 陆风并未气馁,他把藏宝图从水中取出,放在一旁晾干。接着,他又想到了另一个电视剧里常见的方法 —— 火烤。他点燃了一根蜡烛,将藏宝图悬在火焰上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以免烧到。火光照亮了他那专注又带着一丝紧张的脸庞,可藏宝图依旧没有丝毫反应。 正当陆风有些沮丧的时候,他的脑海中突然像划过一道闪电,想起了前世看到的一条新闻。 他记得新闻里说,有个古玩商人在香港拍到了一张乾隆时期的地毯,之后加价卖给了一个富商。那富商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竟把地毯剪开,原来地毯里面藏着一张骆驼皮,上面绘制的是大清疆域图和乾隆的画像。那张地毯后来价值过亿,成为了收藏界的传奇。 陆风不禁看向手中的藏宝图,心中涌起一个大胆的猜测:这看似普通的羊皮纸,会不会也有类似的隐藏结构?他的手不自觉地在藏宝图上摸索起来,试图找到一些不寻常的地方,比如有没有可能是多层的,或者有什么隐藏的缝隙。 陆风双手紧紧抓住羊皮纸的两端,用力朝着前后两个方向撕开,动作虽快却尽量保持着羊皮纸的完好,随着他的动作,羊皮纸发出轻微的 “嘶啦” 声。 羊皮纸被成功撕开,里面果然露出了一张字条。那字条静静地躺在里面,由于岁月的侵蚀,纸张已经呈现出一种陈旧的黄色,就像被时间染上了一层古老的印记。 字条上写着一首诗: 燕山之巅藏古秘,蛇石蜿蜒守洞前。 溪水潺潺流不息,满月清辉洞门开。 陆风思索着诗句中的含义,片刻之后,脸上浮现出一丝恍然的神情。 “看来这宝藏的位置在燕山。” 陆风喃喃自语道。 如今的京城就在燕都,而燕山就在燕都附近,他把字条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试图从这简短的诗句中挖掘出更多的信息,但除了这明确指向燕山的线索外,并没有其他发现。 那燕山之中,到底隐藏着怎样的古秘?那蛇石、溪水、满月又代表着什么?是守护宝藏的机关,还是只是单纯的路标? 陆风深知这纸条上的诗事关重大,当下便全神贯注,逐字逐句地将那首诗牢牢烙印在脑海之中,反复默念了好几遍,确认自己已记得滚瓜烂熟,绝无遗忘之虞。 陆风心中想着,这纸条留在世上终究是个隐患,万一落入别有用心之人手里,那麻烦可就大了,倒不如毁去,让这秘密只留存于自己心间。 随后,他拿起烛台,将纸条凑近那跳跃的烛火。火苗瞬间舔舐上纸条的一角,橘黄色的火焰沿着纸条边缘迅速蔓延开来,纸张先是卷曲,继而化为黑色的灰烬,缓缓飘落,在桌上堆起一小撮。 至于那张羊皮纸,陆风小心翼翼地将它抚平,依照之前撕开的痕迹,尽量还原成最初的模样。他仔细端详了一番,见羊皮纸从外观上看已与之前别无二致,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这羊皮纸日后说不定还会派上大用场,于是便贴身放好。 做完这一切后,陆风吹熄了蜡烛,屋内顿时陷入一片昏暗,唯有窗外透进来的些许月光洒在地上,勾勒出斑驳的光影。 第86章 前往唐门 陆风一路南下,骑着追风马不停蹄地奔驰在官道上,马蹄声在空旷的天地间回响。半月的时光,在这风驰电掣般的赶路中悄然从指缝间溜走。 终于,陆风的身影出现在璧山境内。 刚踏入这片土地,他便被一种独特而浓郁的氛围所包围。空气中仿佛有无数个小辣椒在跳舞,那辣椒的香味肆意地弥漫着,热烈又奔放。 大街小巷里,处处都能看到辣椒的身影,它们或红得似火,成串地挂在屋檐下晾晒;或被精心研磨成粉,装在街边小商贩的布袋里,散发着诱人的色泽与香气。 街道上热闹非凡,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其中。 街边的小吃摊琳琅满目,一家家饭馆里人头攒动,欢声笑语与炉灶的烟火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璧山独有的市井画卷。 陆风听到了周围人们那别具特色的说话方式。 “串串儿,又香又辣嘞!” 一位卖串串的小贩热情地吆喝着,他面前的摊位上摆满了各种串在竹签上的食材,每一串都被浓郁的红油包裹,色泽诱人。 旁边一位大娘似乎是常客,笑着回应道:“老板儿,你这个海椒面儿巴适得板,多给我打点嘛。” 小贩爽朗地笑着:“要得,大娘,保证你吃得过瘾。” 不远处,还有个卖辣椒制品的老者正和顾客讨价还价:“这个辣椒酱是我屋头自己做嘞,味道好得很,你拿一瓶回去嘛,绝对不得拐。” 顾客有些犹豫:“你这个价格有点贵哟,少点儿嘛。” 老者手一挥:“不得行哟,我这个都是用最好的辣椒做嘞,成本高得很,这个价格已经很相因了。” 陆风勒住缰绳,追风缓缓停下脚步。他静静地站在璧山热闹的街头,周围人来人往,可他的目光却落在了自己手臂上那浅浅的牙印上。阳光洒在他身上,那牙印的轮廓越发清晰,像是一个独特的印记。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轻轻抚摸着牙印,指尖划过之处,仿佛还能感受到当时唐蕊咬下去时的温热。“小辣椒,我来找你了。” 他轻声呢喃着。 唐门所在的唐家堡坐落在璧山境内一片隐秘而清幽之地。四周青山环绕,山峦起伏间云雾缭绕,仿若一幅天然的水墨画卷。 沿着蜿蜒的青石小路前行,路旁古木参天,那粗壮的树干上布满了岁月的纹路,这些树木的枝叶相互交织,阳光透过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 堡前有一湾清澈见底的溪流潺潺流过,溪水撞击在河底的鹅卵石上,溅起晶莹的水花,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溪边盛开着不知名的野花,五彩斑斓,随风摇曳,为这庄严肃穆之地增添了几分灵动的色彩。 唐家堡的建筑气势恢宏,朱红色的大门庄严肃穆,门上的铜钉排列整齐,每一颗都闪耀着古朴的光泽,大门两侧的石狮子威风凛凛,张着大口,怒目圆睁,展现出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 陆风来到唐家堡门口。他整了整衣衫,从怀中取出拜帖,递给门口的护卫,礼貌地说道:“你好,我是陆风,是唐蕊的朋友,这是我的拜帖,不知唐蕊可在府中?” 护卫操着璧山特有的方言回答道:“稍等片刻,我把拜帖拿给小姐。” 陆风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静静地站在原地。 第87章 再见唐蕊 陆风静静地站在唐家堡大门的一旁,身姿挺拔如松,可那微微握紧的拳头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情绪。他的目光不时投向那扇朱红色的大门,眼中交织着几分期待与紧张。 他渴望看到唐蕊惊讶又欣喜的表情,想象着她如小鸟般扑向自己的场景,这种期待让他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仿佛有一只小鹿在胸腔里乱撞。 唐家堡那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唐蕊莲步轻移走了出来。举止从容,然而那脚步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匆匆。 她身着一袭红色长裙,那鲜艳欲滴的红色如同燃烧的火焰,在阳光的映照下闪耀着夺目的光彩。长裙的材质似是上乘的丝绸,泛着柔和的光泽,随着她的走动,裙摆轻摇,宛如一朵盛开的娇艳之花在风中翩翩起舞。 她那精致的五官在这红色的映衬下越发明艳动人。小巧的脸蛋泛着淡淡的红晕。明亮的双眸犹如一泓清泉,其中闪烁的光芒因这红裙的衬托而更具魅力。 当她的目光落在陆风身上的那一刻,眼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抑制不住的欣喜,那光芒如同璀璨的星辰在眼底瞬间点亮。 但这抹欣喜仅仅一闪而过,就像流星划过夜空,随后她的脸上浮现出了复杂的神情,像是惊喜中掺杂着忧虑,又或是思念中混含着无奈,让人难以捉摸。 在她的身旁,跟着一位面容俊秀的男子。 那男子身姿挺拔,气质儒雅,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 他微微低头,似是正在跟唐蕊说着什么话,眼神中透着一种亲昵,与唐蕊之间的氛围显得颇为融洽,仿佛他们之间有着旁人不知的默契。 陆风看见这一幕深吸一口气,努力地压下心中那股吃味的情绪,嘴角微微上扬,冲着唐蕊露出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那笑容如同春日里最耀眼的暖阳,带着少年人独有的真诚与热情,毫无保留地绽放在他的脸上。 他的目光紧紧地锁住唐蕊,眼中满是重逢的喜悦,大声说道:“小辣椒,我来找你了。” 唐蕊的目光也瞬间落在了陆风身上,两人的眼神交汇在一起,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他们之间流转。 在这一瞬间,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嘈杂的人声、身旁的俊秀男子,乃至整个唐家堡都不复存在。 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似有千言万语在这对视中倾诉。那是思念、是牵挂、是惊喜,还有一些复杂而微妙的情感,交织在一起。 旁边众人的存在,宛如一阵冷风,让唐蕊瞬间从与陆风重逢的恍惚中清醒过来。 她当即微微咬了咬下唇,迅速调整了自己的表情。那原本眼中满溢的欢喜被她努力地压下,藏在了心底深处。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如同平常老友相见那般自然正常,可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一丝波澜。 她开口说道:“好久不见,陆风,你在群雄令夺得魁首的事我也听说了,恭喜你呀。” 话语虽平淡,可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她心间反复斟酌过一般,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距离感,与她眼中那尚未完全消散的深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陆风正对唐蕊的疏离感到疑惑时,身旁那个俊秀的男子清朗的声音打破了这有些微妙的氛围。 那男子满脸热情,眼中闪烁着友善的光芒,他朝着陆风微微抱拳,行了一礼,开口道:“想必这位就是陆风陆少侠了,早就听说青云派陆风在群雄令上大放异彩,我对少侠真是久仰大名。” 他看向陆风,目光中满是欣赏,继续说道:“在下是蜀山派的李长卿,也是蕊儿的未婚夫”。 说到这儿,他侧头看了一眼唐蕊,眼神变得格外温柔,嘴角带着一抹幸福的笑意。 “未婚夫”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在陆风耳边炸响,陆风只感觉心头像是被重重地捶了一下,一阵剧痛瞬间蔓延开来。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险些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让那满心的痛苦、震惊与失落展露无遗。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唐蕊,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唐蕊眉头微皱,带着几分责备的目光看向李长卿,那眼神像是在嗔怪他的多嘴。 她心中清楚,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对于陆风而言,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看到陆风那因震惊而略显苍白的脸庞和失魂落魄的模样,唐蕊心中一阵刺痛,她张了张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 “想必你已舟车劳顿,不如我在府内给你安排房间,你先休息下。” 唐蕊尽量让自己的目光避开陆风那受伤的眼神,她害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抱住陆风。 “稍后我安排了宴席,给你接风。” 她的声音有些许干涩,像是被哽在喉咙里许久才艰难地吐露出来。 李长卿见状,赶忙迎合唐蕊的话,他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看向陆风说道:“蕊儿说的对,陆兄大老远过来,这一路定是累极了。走走走,我带陆兄去房间里歇息。” 他一边说着,一边自然地伸手揽住陆风的肩膀,那熟稔的动作显示出他对唐家堡的环境极为熟悉,仿佛这里就是他自己的家一般。 陆风强忍着心中如潮水般翻涌的苦涩,那苦涩如同胆汁在喉咙里蔓延,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要保持镇定,不能在此时失态。 他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礼貌的微笑,客气地回应道:“多谢李兄了,我确实有些累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话语中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这种疲惫不仅仅是旅途的奔波,更多的是来自内心深处那刚刚遭受重创后的无力感。 他默默地跟着李长卿,眼神却时不时地飘向唐蕊,眼神中的复杂情感如同乱麻一般交织在一起。 第88章 应对试探 唐蕊莲步轻移,走在前头,身姿婀娜却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绷,她时不时悄悄回头看一眼身后的两人,目光在陆风身上稍作停留,又赶忙移开,似怕被人发觉自己的心思。 陆风和李长卿则跟在身后,李长卿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率先打开了话匣子,聊起了那备受瞩目的群雄令之事,眼中满是好奇与向往。 “陆兄啊,这次群雄令可真是江湖中一等一的盛事,听闻各路英雄豪杰齐聚,那场面定是极为壮观。我早前就一直心心念念着要去一展身手,只可惜家中临时出了些事儿,实在是抽不开身,没能参加上,当真是遗憾呐。”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头,语气里满是惋惜。 陆风心中虽还被方才那“未婚夫”三字搅得苦涩不堪,但见李长卿这般热情健谈,也不好太过冷淡,便压下心头的杂乱情绪,勉强打起精神回应道。 “李兄,世事难料,家中之事耽搁了你,确实可惜了。不过这群雄令嘛,也就是各路英雄切磋较量的一场集会罢了,虽热闹,但也凶险万分。” 接着,李长卿看似不经意地又凑近了些陆风,嘴角依旧挂着那看似温和的笑容,可眼神中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试探:“陆兄,我还听说,你在群雄令中竟拿到了那前朝宝藏地图,此事可是当真?”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陆风,不放过对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陆风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微微挑眉,反问道:“李兄,江湖传言向来真假难辨,你觉得呢?” 他的语气平淡,像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但眼神却变得深邃起来。 李长卿哈哈一笑,笑声在这唐家堡的小径上回荡,略显刻意:“陆兄莫怪,我也只是好奇罢了。那前朝宝藏地图的传闻在江湖上越传越邪乎,人人都想知道它的下落,毕竟这关乎着一笔巨大的财富和可能隐藏其中的绝世秘籍。若是陆兄真有此物,可得小心些,江湖上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他看似好心提醒,可那眼神中的探究之意却愈发明显。 陆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多谢李兄关心,若我真有那地图,自会谨慎。不过,就算有,我更感兴趣的是其中隐藏的秘密,而非财富。江湖人若只为钱财而争,怕是失了侠义本心。”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目光坦然地与李长卿对视,心中却对李长卿的试探多了几分警惕。 李长卿话锋一转,兴致勃勃地提议道:“陆兄,今日有幸结识你,咱俩也算是意气相投,不如约定好,往后有了空闲时间,定要找机会好好比试一番武功,也好让我见识见识陆兄在群雄令上夺魁的厉害本事呀。” 陆风看着他那跃跃欲试的模样,心中也涌起一股好胜之心,回应道:“好啊,李兄既有此等雅兴,那陆某定当奉陪。” 两人这般有来有回地聊着,气氛看似融洽,可陆风的目光偶尔飘向前方唐蕊的背影,那眼底深处藏着的落寞与苦涩,却怎么也消散不去。 他们三人沿着唐家堡蜿蜒的回廊缓缓前行,不一会儿,便走到一个房间前。 唐蕊停下脚步,转头对李长卿说道:“长卿,你先去帮我看看宴席准备的怎么样了,我和陆风叙叙旧。”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 李长卿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嘴角重新挂上那标志性的温和笑容,点头应道:“好的,蕊儿,那我先去看看。” 说罢,他深深地看了陆风一眼,那眼神中蕴含着复杂的情绪,似有警告,又似有几分探究,而后才转身离开。 他的身影逐渐远去,脚步声在幽静的回廊中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第89章 相顾无言 房间内,一片寂静,仿佛空气都凝结了一般。唐蕊和陆风静静地站着,四目相对,却相顾无言。气氛像是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在两人心间,令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良久,唐蕊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她的眼中满是关切,轻声问道:“你还好么?参加群雄令可有受伤?”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害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陆风此时却满心怒火,那股无名火在他胸膛里熊熊燃烧,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噬。他冷冰冰地回道:“多谢唐小姐关心,我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唐小姐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未婚夫吧。” 他故意将 “未婚夫” 三个字咬得很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浓的讥讽意味。 唐蕊听到陆风那冷漠的话语,感觉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一阵剧痛袭来。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又问道:“你手臂上的牙印还有么?” 那牙印,是他们之间独有的回忆,也是他们曾经亲密无间的象征。 陆风一听,心中的怒火更是 “噌” 地一下往上冒, 他面色阴沉,眼中燃烧着愤怒与嫉妒交织的火焰,一边朝着唐蕊步步紧逼。每向前一步,都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仿佛要将心中的痛苦和不满全部宣泄在这狭小的空间里。 他忍不住再次开口讥讽道:“拜唐小姐所赐,牙印十分完整地留着。只是不知唐小姐是否对每个人都一样,处处留下印记。” 唐蕊望着陆风那陌生又充满攻击性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下意识地不断往后退,脚步有些踉跄,后背很快就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可陆风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唐蕊甚至能感受到陆风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那怒气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她的心。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眼中已经有泪花在闪烁。 愤怒的陆风双眼通红,那汹涌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完全淹没,可就在他步步紧逼,眼看着唐蕊被逼得泪花在眼眶中闪烁的瞬间,他心底像是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下,那满腔的愤怒就像是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瞬间熄灭了大半。 看着唐蕊那委屈又无助的模样,那泪花在眼眶里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陆风只觉得一阵心疼,刚刚被愤怒充斥的头脑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像是突然从一场失控的噩梦中惊醒,猛地回过神,脸上的神情瞬间从愤怒转为懊悔与自责。 他赶忙往后连退几步,迅速拉开与唐蕊之间的距离,仿佛刚刚那个咄咄逼人的人根本不是自己。 随后,他整了整衣衫,神色变得无比严肃,朝着唐蕊深深施了一礼,语气中满是诚恳与歉意:“对不起,是我僭越了。我不该如此冲动,被情绪冲昏了头脑,还这般对你……”说到这儿,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眼中满是懊恼,不敢再直视唐蕊的眼睛,只是低着头。 唐蕊泪眼朦胧地望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陆风,眼中的泪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刚刚陆风愤怒时的模样还让她满心委屈,可此刻他那懊悔自责的神情却让她所有的防线瞬间崩塌。 再也忍不住内心汹涌的情感,唐蕊猛地冲向前,一头扎进了陆风的怀里。 她的双臂紧紧地环抱住陆风的腰,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生怕他再次消失。 那娇俏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埋在陆风怀里低声啜泣,所有压抑在心底的情感都在这一刻随着泪水释放。 陆风只感觉心下一颤,像是有一股电流传遍全身。 他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静静地站在那里,身体有些僵硬。他没有伸手抱住唐蕊,也没有将她推开,只是愣愣地站着,脑海中一片混乱。 陆风静静地站着,听着唐蕊那令人揪心的抽泣声,他那原本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望着怀中哭得梨花带雨的唐蕊,眼中满是疼惜,终究还是心软了。 他缓缓抬起手,轻柔地放在唐蕊的背上,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拍着,仿佛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 “好了好了,不哭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满满的愧疚,“是我错了,我不该凶你,是我太冲动了。” 陆风微微闭了闭眼,像是在压抑着内心的痛苦,继续说道:“你要嫁给谁都是你的自由,我…… 我无权对你指手画脚的。” 话虽如此,可他的眼神中还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第90章 决绝之吻 唐蕊将脸深深地埋在陆风的怀里,眷恋地闻着陆风身上那熟悉的味道,那是一种混合着阳光、青草与旅途气息的独特味道。 好一会儿,她才像是突然从迷梦中惊醒一般,反应过来自己还在陆风的怀抱中。 此时的陆风,那轻柔拍着她后背的动作温柔极了,每一下都像是在拨动她的心弦。唐蕊只觉得自己就要在这温柔的抚慰中融化成一滩水。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眼中还残留着泪花,抬起头来,看向陆风的眼睛,那里面满是复杂的情感。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对陆风说道:“对不起,我…… 我有不得不嫁他的理由。”她的声音有些哽咽,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无奈。 唐蕊咬着嘴唇,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只是用那满含愧疚与悲伤的眼神望着陆风。 看着眼前的唐蕊,陆风感觉眼眶像是被火灼烧一般,一阵酸涩袭来,紧接着,滚烫的泪水便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那泪水好似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一颗接一颗地疯狂划过他的脸颊,打湿了他的衣衫,每一滴都承载着他内心深处那如刀绞般、无法言说的痛苦。 他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仿佛一片在狂风中摇摇欲坠的枯叶,脆弱得不堪一击。 肩膀也随着无声的抽泣而轻轻耸动,平日里那挺拔坚毅的身姿此刻全然没了踪影,只剩下无尽的落寞与哀伤。 他第一次如此深刻地体会到,原来心碎是一个动词。 他张了张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沙哑得厉害,每吐出一个字都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明白,你一定有自己的苦衷,小辣椒。” 他的目光中满是深情,可那眼底深处的脆弱却如同一抹化不开的阴霾,“不管怎么样,我只希望你幸福。” 唐蕊泪眼模糊地望着眼前流泪的陆风,看着他那破碎的神情,唐蕊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疼得无法呼吸。 在这一瞬间,所有的理智都被抛诸脑后,她猛地踮起脚尖,双手紧紧地揪住陆风的衣衫,不顾一切地吻了上去。 她的嘴唇用力地压在陆风的唇上,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情感、所有的无奈、所有的不舍都通过这个吻传达给他。 陆风先是一愣,随后也热烈地回应着这个吻。 唐蕊狠狠地咬着陆风的嘴唇,那力度之大,像是要把自己的灵魂与他的融合在一起,鲜血的味道在两人的唇齿间蔓延开来,可他们谁都没有停下。 他们紧紧相拥,身体微微颤抖,这个吻激烈得如同狂风暴雨中的海浪,相互撞击着,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味。 这不是情欲的交织,而是两个灵魂在痛苦边缘的挣扎与呐喊。 他们像是要把对方刻进自己的生命里,哪怕这份爱注定要被埋葬,也要在这一刻留下永恒的印记。 片刻后,毕竟都是情窦初开的新手,激烈的拥吻让唐蕊逐渐有些支撑不住,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小脸憋得通红。 陆风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不适,轻轻地推开了她。 他看着唐蕊那有些狼狈又可爱的模样,眼中满是宠溺,伸手轻轻拭去她嘴角残留的血迹,带着一丝笑意说道:“傻瓜,要换气啊。” 唐蕊的脸瞬间涨得更红了,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敢直视陆风的眼睛。 刚刚那激烈又绝望的情绪仿佛还在心头萦绕,但这一刻,两人之间的气氛总算不那么沉重了,像是有一丝温暖的阳光穿透了厚重的乌云,洒在了他们身上。 唐蕊轻咳了一声,试图缓解这尴尬又微妙的氛围,她的心跳依旧很快,只是这次,不再是因为痛苦和无奈,而是那初尝爱情甜蜜滋味后的羞涩与悸动。 陆风轻轻地将唐蕊额前有些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后,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他看着唐蕊的眼睛,轻声问到:“所以为什么一定要嫁给李长卿呢?我知道你有苦衷,可我真的很想知道,是什么让你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 唐蕊微微抬起头,缓缓说道:“和你分开以后,我回到唐家堡,本以为能像往常一样过着平静的日子,可谁知道,等待我的却是早已被爹爹定下的婚约。”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压抑住内心复杂的情绪。 “李长卿的父亲对我爹爹有救命之恩,在救了爹爹之后不久便离世了。爹爹一直将这份恩情铭记于心,觉得对李家亏欠颇多。自我小时候起,李长卿就常常来我们唐家堡,爹爹对他的喜爱几乎是溢于言表,那种好,甚至让我有时都忍不住吃醋。” 唐蕊说着,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苦笑,“在爹爹看来,将我许配给李长卿,是偿还恩情的最好方式”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奈与无助,仿佛被命运的绳索紧紧束缚,无法挣脱。 陆风静静地听着唐蕊的讲述,眉头渐渐皱成了一个 “川” 字。待唐蕊说完,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平,忍不住开口道:“可是你爹爹的恩,为什么非得由你来偿还?他想要报恩,自己对李长卿好点不行么?” 他的声音微微提高,带着对这种迂腐观念的质疑,“你的人生如此珍贵,不应该被当作报恩的工具,更不应该委曲求全地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啊。” 陆风向前一步,握住唐蕊的肩膀,眼神坚定地看着她:“你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感情,不能就这样被所谓的恩情束缚住。如果这是你爹爹的决定,那我们可以一起去和他说清楚,一定有其他的办法来偿还这份恩情,而不是牺牲你的幸福。”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急切,仿佛要将唐蕊从那即将陷入的泥沼中拉出来。 唐蕊伸出手,眼神中满是眷恋,她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陆风的脸,她的指尖从陆风的眼睛缓缓滑过,感受着他目光中的深情与担忧,接着拂过他的脸颊,那轻柔的触感仿佛带着她无尽的爱意,最后停留在他的嘴唇上,那里还残留着刚刚激吻后的痕迹。 她微微仰起头,看着陆风,轻声说道:“陆风,我在唐门长大,前十五年的人生就像顺水行舟般顺风顺水。虽然母亲早逝,但爹爹给予了我全部的爱,唐门里的每一个人都宠着我,包容我,无论我做什么,他们都事事顺着我,这才养成了我娇纵的性格。”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继续说道:“但我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你不知道,唐门虽有百年底蕴,可如今却在日渐衰退。和李长卿的婚约,不单单只是一门亲事,它更是唐门和蜀山的联姻。一旦联姻成功,唐门就能借助蜀山派的资源,唐门才有机会逆转这颓势,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 唐蕊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她微微咬了咬下唇:“我毕竟是唐门的大小姐,这是我的宿命。振兴家族是我无法逃避的责任,哪怕要我牺牲自己的爱情,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唐门走向衰落。” 说到这里,她的眼中已有泪花闪烁,但她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第91章 时代鸿沟 陆风静静地站在那儿,思绪却飘回了前世。 在那个熟悉又遥远的现代世界里,自由恋爱、自由结婚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早已成为了古老历史的尘埃,被封存在岁月的长河中。 他试图让自己站在唐蕊的角度,去理解她如今所面临的艰难处境和无奈选择。 然而,一种深深的悲哀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悲哀地意识到,尽管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情谊,那情谊如同坚韧的丝线将两颗心紧紧相连,但在观念上,他们却像是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这道鸿沟,承载着几千年的历史距离,一边是现代自由思想的光芒,另一边是封建礼教和家族责任的重压。 这种差异让他感到无比的无力,仿佛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真正走进唐蕊的世界,去改变她所认定的宿命。 陆风微微皱着眉头,他深吸一口气,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到:“那这李长卿,他对你好吗,他可是良人?”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心里既害怕听到肯定的答案,又希望唐蕊往后的日子能真的顺遂无忧。 唐蕊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缓缓回道:“长卿他对我很好,事事顺着我,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彼此之间太过熟悉了,我可以轻松拿捏他。和他成婚的话,我的生活应该不会有太多的变化,依旧能如往常那般自在随性。” 说到这儿,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多了几分倔强,“倘若他真的要限制我的自由,那我也不会客气,定会让他尝尝唐门的手段,让他知道我可不是好惹的。” 唐蕊抬起手,轻轻搭在陆风的手臂上,像是在安抚他一般,语气也变得温柔了些:“你不必担心我,我会让自己过得好的。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我会尽力去走好它,你……你也要好好的呀。” 话虽如此说,可她心里清楚,要割舍对陆风的这份感情,谈何容易,只是此刻,她只能强装坚强,不想让陆风太过忧心。 陆风缓缓地点点头,那动作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用力地咬了咬下唇,试图将心中那如潮水般翻涌的苦涩强行压下去。 那苦涩的滋味在喉咙里蔓延,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再次淹没,可他还是努力克制着,不想让唐蕊再多添几分担忧。 他看着唐蕊的眼睛,目光中满是真挚与深情,声音有些沙哑却无比坚定地对唐蕊说到:“小辣椒,无论如何我都真心希望你能幸福。倘若有一天,你厌倦了现在的生活,就来找我,我们抛开这些寻常琐事,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远离江湖的纷争,远离那些身不由己的羁绊,就做一对寻常的夫妻。每日晨起看日出,日暮赏夕阳,粗茶淡饭,却也逍遥自在。” 唐蕊听着这番话,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嘴角扯出一抹苦涩又带着憧憬的微笑。 那笑容里夹杂着太多复杂的情感,有对这份真挚爱意的感动,有对无法实现的遗憾,渐渐地,那笑容越来越大,眼中却有泪花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她一边笑着,一边任由泪水滑落脸颊,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说道:“做一对寻常夫妻多好啊,那本就是这世间最简单又最美好的事,可惜……”她顿了顿,抬手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眼中满是无奈与绝望。 “可惜今生无望了呀,我们终究是被这命运的丝线牵扯着,挣脱不得。”说着,她的笑容渐渐消失,只剩下那满脸的泪痕,在无声地诉说着心中的悲苦。 陆风看着唐蕊脸上不断滑落的眼泪,心疼不已,他缓缓伸出手,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世间最易碎的珍宝一般,轻轻擦去唐蕊脸颊上的泪花。 指尖触碰到她肌肤的那一刻,仿佛有微弱的电流划过,可此时的他,满心只想着让唐蕊不再这般伤心难过。 为了缓和这沉重又悲伤的气氛,陆风努力扯出一抹轻松的笑容,调侃道:“我说小辣椒,你以前那泼辣又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哪儿去了呀?怎么如今变得这么爱哭了呢?你这眼泪要是再这么流下去,都快把我给淹没啦。”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故作的无奈,眼神里却依旧藏着化不开的温柔与疼惜,希望自己这小小的玩笑话,能让唐蕊从那悲伤的情绪中稍稍挣脱出来,哪怕只是片刻也好。 唐蕊静静地感受着陆风指尖传来的温柔,那温柔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顺着她的脸颊,一点点地渗进心底,让她原本酸涩疼痛的心渐渐舒缓了些。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地把那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憋了回去。 此时,两人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彼此,目光交汇的瞬间,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相视一笑间,那笑容里有无奈,有不舍,却也藏着对彼此深深的眷恋。不知何时起,气氛悄然变得暧昧起来,像是有丝丝缕缕的薄纱,将他们轻轻笼罩其中。 陆风的目光落在唐蕊的脸上,看着她那哭红的双眼,就像春日里被雨打湿的桃花,原本娇俏的模样此刻显得格外我见犹怜。 那泛红的眼眶,微微颤抖的睫毛,还有鼻尖上残留的一抹淡淡的红晕,无一不让陆风心头一动。 他只觉得心底有一股冲动在不断翻涌,再也压抑不住内心深处那炽热的情感,鬼使神差般地,他缓缓凑上前,慢慢地、轻轻地吻住了唐蕊的双唇。 这一吻,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仿佛害怕稍一用力,眼前这如梦似幻的美好就会破碎消失。 唐蕊闭上了眼睛,全身心地沉浸在这温柔的触碰之中,感受着陆风嘴唇的温度和那微微的颤抖。 第92章 意乱情迷 两人沉溺在这亲吻中,如同久旱逢甘霖的旅人,贪婪地汲取着对方的气息,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醉感如藤蔓般缠绕着他们,让他们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仿佛这一吻有一种令人上瘾的魔力。 随着亲吻愈发激烈,他们的情感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彼此的理智。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躺倒在床上,身体紧紧相依。他们的吻像是燃烧的火焰,越燃越旺,似乎要将彼此的灵魂都融合在一起。仅仅是亲吻,已经无法满足他们内心深处那如火山喷发般的爱意与渴望。 陆风的手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开始在唐蕊那曼妙的身躯上轻轻抚摸起来,每一寸肌肤的触碰都像是点燃了新的火焰。唐蕊也满脸绯红,她的手在陆风那坚实的身躯下,感受着那一块块紧实的肌肉,心跳愈发急促。 此时的唐蕊,原本娇俏又倔强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极致的妩媚,那神情似是在向陆风诉说着自己的爱意与渴望,如同盛开的花朵等待着爱人的采撷,整个场面弥漫着意乱情迷的气息,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二人,其他的一切都已消失不见。 然而,就在这激情似火的时刻,陆风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清明。 他知道,这样的亲昵对于唐蕊来说,可能会给她带来无尽的麻烦,尤其是在她已有婚约的情况下。 他的动作渐渐缓了下来,眼中的欲望逐渐被克制所取代,他轻轻地松开了与唐蕊相吻的嘴唇,微微喘着粗气,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感。 唐蕊有些迷茫地睁开眼睛,看着陆风,眼中的欲望还未完全褪去,但她也从陆风的眼神中读懂了他的犹豫和克制。 两人就那样静静地对视着,空气中的热度虽然稍有减退,但那浓厚的爱意与不舍依旧在两人之间弥漫。 唐蕊如同溺水之人抱住最后一根浮木般,紧紧地搂着陆风,她的双臂越收越紧,那力量仿佛是要把陆风整个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让两人的灵魂与肉体再也不分彼此。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每一寸肌肤都渴望着与陆风更紧密的贴合,这种渴望如同燎原之火,在她的血液中疯狂燃烧。 她把脸深深地埋进陆风的脖颈间,贪婪地呼吸着他的气息。 她的嘴唇轻轻触碰着陆风的肌肤。 突然,她像是被一种无法抑制的冲动驱使,狠狠地咬住了陆风的肩膀,牙齿嵌入肌肤,留下深深的印记,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的情感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她的眼中泪光闪烁,那泪水混合着爱意、绝望与不舍,沿着脸颊滑落。 她哽咽着,声音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深情和决绝:“陆风,你听好了,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忘了我。哪怕天崩地裂,哪怕世界末日,哪怕我们被万水千山阻隔,哪怕我已嫁作他人妇,我的心永远为你而留。你一定要记住我,记住我们的点点滴滴,记住此刻我的爱。我唐蕊,此生此世,来生来世,都只爱你一人。” 她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和陆风肌肤相贴的地方,那滚烫的泪水像是要将这份爱意烙印在陆风的身上。 陆风紧紧地拥着唐蕊,他能感受到唐蕊身体的颤抖和那如火焰般炽热的情感。他的眼神中满是深情与坚定,回应道:“好,我答应你,唐蕊。无论是天涯海角,还是沧海桑田,我陆风绝不会忘记你。” 说完,两人缓缓从床上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尴尬与羞涩。 他们各自整理着衣衫,手指不经意间的触碰都会让两人的脸颊泛起红晕。 唐蕊低着头,不敢看向陆风,那原本灵动的大眼睛此刻像是藏着无尽的秘密。她的手有些微微发抖,系着衣带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仿佛刚刚经历的一切让她的心还在狂跳不止。 陆风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偷偷瞥向唐蕊,看到她那娇羞的模样,心中像是有只小鹿在乱撞。 他轻咳了一声,试图缓解这尴尬的气氛,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服,平日里的潇洒不羁早已不见踪影,剩下的只有面对心爱之人时的紧张与羞涩。 两人默默地整理好衣服,一时间,房间里只有轻微的衣料摩擦声。 整理完毕,唐蕊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恢复如常,她看向陆风,轻声说道:“接风的宴席应该好了,你随我来。” 她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未消散的沙哑,那是刚刚情绪激烈后的余韵。 陆风微微点头,他的目光在唐蕊脸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一旦迈出这道门,他们就如同戴上了面具,要将彼此之间那深厚炽热的情谊深深藏起,就像藏起一件世间最珍贵却又不能示人的宝物。 这份情谊将成为一个不能说的秘密,被他们深埋在心底最隐秘的角落,只能在无人的深夜,独自回味。 第93章 唐门门主 陆风跟着唐蕊一路来到了宴席之地,还未走近,便听到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走进一看,偌大的宴席厅中已经坐了不少人,众人的目光都朝着门口投来。陆风一眼就看到了李长卿和唐门的长老们,他们身着华丽的服饰,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唐蕊走到陆风身边,低声告知他所坐的位置,随后便莲步轻移,走到李长卿身旁优雅地坐下。 李长卿见唐蕊和陆风来了,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他站起身来,热情地招呼道:“蕊儿,陆兄你们来了,可让我们好等,快快入座,这宴席马上就要开始啦。”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一种意气风发的少年意气,那看向唐蕊的眼神中满是爱意与宠溺。 陆风微微点头示意,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每一步都像是有千斤重。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唐蕊和李长卿身上,看着他们坐在一起那无比般配的身影,一种苦涩的感觉如藤蔓般在他的内心疯狂蔓延。 那两人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李长卿的意气风发与唐蕊的娇俏动人相互映衬,宛如一幅美好的画卷。然而这幅画卷在陆风眼中,却如同锋利的刀刃,一下又一下地刺痛着他的心。 另一方面,刚刚与唐蕊亲密接触的画面又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中回放,那意乱情迷的场景、那令人心跳加速的触感和气息,仿佛还萦绕在他的身旁。 这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的内心如同汹涌澎湃的大海,久久不能平静,只能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让那苦涩与眷恋在脸上表现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远处阔步走来,每一步都带着一种豪迈的气势,仿佛大地都在为之震颤。 他的声音更是豪迈洪亮,如同洪钟大吕一般在宴席厅中回响:“想必这位就是陆风陆少侠吧,我乃唐门门主唐啸天,也是蕊儿的父亲,欢迎陆少侠来到唐门。” 此人浑身散发着一种上位者特有的威严气势,内力雄浑高强,仅是站在那里,便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陆风见状,急忙站起身来,恭敬地抱拳回应道:“小子正是陆风,多谢门主款待。” 他的目光迎向唐啸天,心中对这位唐门门主既有几分敬畏,又因唐蕊的缘故,多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唐啸天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审视,随后大手一挥,示意陆风坐下。 随着这一动作,宴席正式拉开帷幕。 一时间,热闹非凡,乐声悠扬,美酒佳肴流水般被端上桌来。其他唐门长老也纷纷起身,朝着陆风这边走来,依次向陆风介绍起了自己。他们每一个人都有着独特的气质,或沉稳、或儒雅、或刚正,让陆风感受到了唐门底蕴之深厚。 过了一会儿,陆风正默默地低头吃着饭,心思却有些飘忽。这时,唐啸天洪亮的声音在宴席中响起:“听蕊儿说,她在外游历的时候被仇家追杀,是陆少侠挺身而出救下小女,小女顽劣,给陆少侠添麻烦了。” 话语间,那浓浓的父爱溢于言表,他看向唐蕊的眼神里满是疼爱。 唐蕊一听,立马不乐意了,娇俏地对唐啸天说道:“爹爹,我哪里顽劣啦?” 那模样就像一个被宠坏的孩子在向长辈撒娇。 唐门众人见此情景,都纷纷笑而不语,眼中流露出对这温馨父女情的包容和喜爱,整个宴席的气氛变得更加融洽。 陆风赶忙放下碗筷,站起身来回应道:“门主高看我啦,唐小姐武功高强,机智过人,哪怕小子不出手,唐小姐也能凭借自身本事化险为夷。” 他说得诚恳,目光坚定地看向唐啸天,心里却在偷偷留意着唐蕊的反应。 唐蕊听到陆风对自己的维护,眼波流转,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和甜蜜,这细微的情感波动被她巧妙地隐藏在眼底深处,可陆风却能在那一瞬间读懂其中的深意,两人的目光不经意间交汇,又迅速移开,像是怕被旁人发现这隐秘的情感。 此时,李长卿在一旁微笑着接话道:“是啊唐叔,蕊儿现在武功了得,那一手毒术使得更是出神入化,这可都是唐叔您教导有方啊。”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对唐啸天的恭维,眼神却始终温柔地落在唐蕊身上,那眼中的爱意毫不掩饰。 唐啸天听了这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宴席间回荡,震得房梁似乎都在微微颤抖。他带着几分调侃地对李长卿说道:“你小子,就是听不得别人说蕊儿半句不好是吧?还知道拍我马屁呢!” 话语里虽有调侃,但那亲切的态度也表明了他对李长卿的喜爱。 唐门众人听到他们的对话,顿时热闹起来。 一位长老笑着说道:“门主对长卿那可是视如己出啊,长卿这孩子也争气,天赋高又勤奋,对咱们唐门那是一片赤诚之心。” 旁边的一位唐门弟子附和道:“是啊,长卿大哥经常和我们一起切磋武艺,还指点我们招式呢,一点架子都没有。” 另一位女弟子也红着脸说道:“长卿大哥人长得英俊潇洒,对蕊儿姐姐又好,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众人听了这话,纷纷点头称是,一时间欢声笑语不断。 陆风静静地坐在人群之中,周围是一片欢声笑语。 他看着李长卿和唐蕊被众人围绕,他们是如此般配,就像一对璧人站在光芒的中心,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和喜爱。而自己,却像是一个局外人,独自在这热闹的边缘徘徊。那些欢声笑语仿佛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与他们隔离开来,让他无法融入其中。 热闹是他们的,他什么都没有。这种落寞如影随形,从他的眼底深处蔓延开来,笼罩着他的全身。 第94章 恩威并施 不久,热闹非凡的宴席结束了。宾客们带着满足的笑容渐渐散去,整个大厅从喧嚣逐渐恢复了平静。 这时,唐啸天看向陆风,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说道:“陆少侠,可否留步?老夫有几句话想单独与你聊聊。” 唐蕊见状,心中一紧,她本想留下来,于是急忙说道:“爹爹,我也想留下来。” 唐啸天微微皱眉,语气不容置疑:“蕊儿,你先回去,这是我和陆少侠之间的事。” 唐蕊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到父亲严肃的眼神,只好把话咽了回去。她担忧地看了陆风一眼,眼神中满是关切,然后才缓缓转身离开。 待唐蕊离开后,大厅里只剩下陆风和唐啸天两人。唐啸天静静地看着陆风,目光深邃,仿佛要将他看穿,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陆少侠,之前你救了蕊儿,老夫很是感激。但老夫看得出,你和蕊儿之间…… 似乎有着一些不寻常的情愫。” 陆风心中一惊,但脸上仍保持镇定,说道:“门主,您多虑了,我和唐小姐只是惺惺相惜的至交好友。” 唐啸天轻轻一笑,笑声却带着一丝威严:“陆少侠,老夫在江湖闯荡多年,有些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的。老夫知道蕊儿这孩子招人喜欢,可你也知道她已有婚约在身,我希望你不要让她陷入两难之境。” 唐啸天顿了顿,神色变得更加凝重,接着说道:“你在群雄令上扬名天下,身怀前朝宝藏地图,江湖人对你虎视眈眈。从你到了璧山境内,身后便跟了不少人,此时的唐门外也有不少眼睛在盯着你,你身在风波之中,自己的安危都难保证。你若真心为蕊儿好,就该离她远些,莫要将她卷入这无尽的纷争。” “唐门虽感谢你的恩情,但也不会允许有人破坏蕊儿的幸福!” 陆风沉默了,他知道唐啸天的话虽委婉,但意思已经很明确。 过了一会儿,他才低声回应道:“门主,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不会做出伤害唐小姐的事。” 唐啸天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接着说道:“我唐门断不是那种知恩图报不图报的人,你对蕊儿有救命之恩,唐门定不会亏待你。” 说罢,他缓缓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物件。那物件呈圆筒状,通体黝黑,上面刻有细密的纹路,在灯光的映照下,隐隐泛出寒光,正是唐门赫赫有名的暗器暴雨梨花针。 唐啸天将暴雨梨花针托在掌心,向陆风展示道:“这是唐门暗器暴雨梨花针,其内部构造精巧绝伦,内藏机括,可以连续发射二十七枚梨花针。这些梨花针皆是由精铁打造,针身纤细却坚韧无比,而且每一枚都淬有唐门特制的剧毒,见血封喉。一旦发动,梨花针如暴雨般倾泻而出,威力巨大,任他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高手,也难以全身而退。在危难关头,此物或许可救你一命。” 陆风静静地看着那暴雨梨花针,没有立刻伸手去接。 他知道,这看似是一份馈赠,实则是唐啸天的逐客令。唐啸天这一番举动,可谓是恩威并用,先是点明唐门知恩图报,给了他一个人情,接着又暗示他如今的处境危险,希望他带着这暗器离开,远离唐门,远离唐蕊。陆风心中暗自感叹:“恩威并用,真是好手段。不愧是唐门之主。” 他抬起头,看向唐啸天,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却还是伸手接过了暴雨梨花针,抱拳道:“多谢门主恩赐,陆风定当铭记门主今日所言。” 随后陆风鼓起勇气说道:“门主,我恳请您,让我再见一下唐蕊。我与她相识一场,如今要离开,只想和她道个别,之后我便会离开,绝不多做停留,不知可否?”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眼中满是期待。 唐啸天眉头紧皱,眼神变得更加威严,语气不容置疑地说道:“不必了,唐蕊那里我自会去说。你与她如今的情况,不宜再多见面,多见一面恐怕多生事端,对你对她都没有好处。” 说完,唐啸天便大声唤来侍从,吩咐他们立刻去把陆风的行李打包好。侍从领命而去,动作迅速,不一会儿就将行李收拾妥当。 唐啸天看向陆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看样子竟是要亲自送陆风出唐家堡,不给陆风任何反驳的机会。 陆风心中满是苦涩,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唐啸天的决定,只能默默地跟着侍从,一步一步朝着唐家堡外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沉重无比。 此时,唐蕊那娇俏的声音如同一道利箭穿过寂静的空气传来:“陆风,等一下!” 声音中满是焦急,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原来,她虽被父亲要求离开,但牵挂着陆风的她并未走远,只是在附近的回廊处徘徊。 此刻,她看到爹爹唤人收拾陆风的行李,又要亲自送陆风离开,满心的担忧瞬间爆发。 她急匆匆地朝着陆风的方向跑来,衣袂翩翩,发丝在奔跑中有些凌乱,却丝毫不影响她眼中的坚定。 唐蕊满脸通红,眼中燃烧着怒火,生气地对唐啸天说道:“爹爹,你怎么能这样?陆风他不仅是我的救命恩人,更是我的至交好友。唐门一向以礼待人,如今你却要赶他走,这是哪门子待客之道?”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胸脯起伏不定,目光中满是对父亲此举的不满和抗议。 唐啸天被女儿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平日里威严的面容此刻竟面露苦色,那威严的气势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脑子一转,果断地把锅甩给陆风,说道:“是陆少侠有要事在身,着急赶路呀。” 一边说着,一边冲陆风使了使眼色,那眼神里既有暗示,又有一丝无奈,似乎在说:“你就配合一下吧,别让我难做。” 陆风接收到唐啸天的眼神示意,心中轻叹一声,他实在不愿看到他们父女因为自己而起争执。 于是,他看向唐蕊,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说道:“唐小姐,确实是我有要事在身,时间紧迫,不得不离开,所以没来得及向你告别,还望你不要怪罪。” 唐蕊却只是幽怨地看着他,那目光仿佛能看穿他的谎言。 她知道,陆风此举定是有父亲的逼迫,这些话语不过是言不由衷。 陆风被她看得有些心虚,眼神闪躲,不敢与她对视,只得避开唐蕊那炽热又哀怨的目光,接着说道。 “唐小姐,此去一别,山高水长,恐怕再无相见的机会。你与长卿兄天作之合,你的喜酒我虽没机会喝了,但我真心祝你和长卿兄琴瑟和鸣,白头到老,一生顺遂无忧。” 每一个字都说得艰难,像是有一把钝刀在他的心口一下一下地割着,那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但他还是强忍着,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唐蕊只觉得心头像是被重重一击,一阵剧痛袭来,那疼痛迅速蔓延至全身。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拼命地想要忍住,可那眼中的泪花还是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受控制地掉落下来。 是啊,这一别,相见难如登天,即便有再见之日,那时的她已然会是他人的妻子,与陆风之间便隔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她哽咽着,声音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破碎的心中艰难挤出:“陆风,我…… 我不奢求别的,只求你别把我忘记。希望在这茫茫江湖之中,你能找到一个爱你懂你、不会让你伤心的人。你…… 你一定要多多保重,不要让自己受伤,哪怕…… 哪怕我们再也无法相见。”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几近沙哑,那眼中的眷恋与不舍如同实质般缠绕在陆风身上,令人心碎。 陆风强忍着内心如潮水般的情感,最后一次深深地看向唐蕊。 他的目光像是要穿透时间,将唐蕊此刻的容貌、神情,一丝不漏地烙印在自己的脑海深处,那眼中有不舍、有眷恋,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 他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可最终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转身,动作略显僵硬地跨上追风,猛地一拉缰绳,追风长嘶一声,扬起四蹄,带着陆风如离弦之箭般离开了唐家堡,马蹄扬起的尘土在空气中弥漫。 唐蕊站在原地,泪水模糊了双眼,她的视线紧紧追随着陆风离去的方向,直至那身影完全消失不见。 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身体微微摇晃,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一旁的唐啸天见状,急忙伸手扶住她,眼中满是心疼。他轻轻拍着唐蕊的后背,嘴里不停地说道:“蕊儿啊,别哭啦。爹爹知道你难受,可这都是为了你好啊。” 唐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尊失了魂的雕像。然而,在这无声的寂静中,她却不知不觉地发生着变化。她眼中的光芒在一点点黯淡下去,那曾经灵动而充满活力的眼眸,如今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灰暗的纱,只剩下无尽的空洞与哀伤。 她的嘴唇微微泛白,轻抿着,似乎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那止不住的泪水却依然沿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如同她破碎的心。她的身体不再颤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揪心的僵硬,仿佛时间在她身上停滞,又仿佛她的灵魂正在从这具躯壳中抽离。 微风拂过,吹起她的发丝,却带不走她周身那浓浓的悲伤。 她就那样站着,像是与周围的世界隔绝开来,沉浸在自己那无法言说的痛苦之中,而这份痛苦,正慢慢地改变着她,从内而外,让她不再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唐门少女。 第95章 灭门屠杀 深夜,乌云蔽月,古老的门派被黑暗重重笼罩。这座承载着无数江湖传奇的青云派,此刻却陷入了人间炼狱般的惨境。 门派前,火光冲天而起,火势如同张牙舞爪的恶魔,肆虐地吞噬着古老的建筑。 那橙红色的火焰在夜风中疯狂舞蹈,将四周的一切都映照得如血一般猩红。燃烧的木材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混合着人们的惨叫与哭喊,奏响了一曲死亡的悲歌。 黑暗中,官兵们如一群来自地狱的恶鬼,挥舞着手中的刀剑,展开了血腥的杀戮。刀光剑影之下,身着青衫的青云派人纷纷倒下。 那些成年弟子们虽奋力抵抗,但中毒后的他们身体虚弱,每一次出招都显得力不从心。 刀剑无情地砍入他们的身体,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溅落在地上、墙上,汇聚成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而那些年幼的弟子,他们本应在门派中无忧无虑地习武成长,此刻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吓得大哭。 他们稚嫩的脸庞因恐惧而扭曲,小小的身体在慌乱中颤抖着。然而,残忍的官兵并没有丝毫怜悯,他们面露狰狞,毫不犹豫地将刀剑挥向这些孩子。 有的孩子瞪大了眼睛,眼中充满了惊恐和不解,还未来得及发出呼喊,就被利刃穿透了胸膛;有的孩子试图逃跑,却被官兵们追上,像宰杀小鸡般被砍杀在地。 他们那弱小的身躯在血泊中挣扎、抽搐,最终不再动弹,原本纯净的青衫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死不瞑目地躺在这片他们曾经热爱的土地上。 整个门派仿佛变成了一座屠宰场,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鲜血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渐渐地,哭喊声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消失,杀戮声也没了,只留下火焰燃烧的呼啸声。 一个满脸横肉的粗壮汉子来到一名公公前回话,他的脸上溅满了鲜血,眼中却带着完成任务后的兴奋:“德海公公,属下已检查完毕,没有活口了。” 德海公公身着一身华丽的锦袍,那锦袍以金线绣着繁复的花纹,在火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他身形消瘦却挺拔,如同一根竹竿般,给人一种阴鸷的压迫感。一张苍白的脸宛如敷了一层白粉,毫无血色,却光滑得如同刚剥壳的鸡蛋,看不到一丝皱纹。 德海公公点点头,那名官兵又开口谄媚地称赞到:“还是德海公公考虑的周全,这青云派的叛贼确实实力不错,还好提前下毒让他们失去了抵抗之力,此行才如此顺利。” 德海公公满意地笑了笑,说道:“不错不错。”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对生命逝去的怜悯,只有对自己阴谋得逞的得意。 接着他微微眯起眼睛,扫视了一圈周围的惨状,然后看向身旁的粗壮汉子,他便是此次屠杀的官兵首领赵虎。 德海公公尖着嗓子问道:“赵虎,青阳子和其他青云派的长老如何了?可莫要让他们逃脱。” 赵虎赶忙单膝跪地,抱拳行礼,恭敬地回答道:“公公,那毒药对长老们的影响不大,着实棘手。好在玄青道长用了易容之术,伪装成青云派的人,趁其不备,挨个瓦解,与他们展开厮杀。经过一番苦战,他们已经被玄青道长尽数诛杀,不过玄青道长也因此受了重伤,先行回去休养了。” 德海公公狭长的眼眸中透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声音尖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赵校尉,此次行动你表现得可圈可点,回去准备准备升官吧,你这个校尉啊,做的也够久了。” 赵虎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道兴奋的光芒,那光芒就像饿狼看到了猎物一般炽热。 他 “噗通” 一声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头,满脸谄媚地说道:“多谢公公!公公之恩,赵虎没齿难忘。以后我赵虎就是公公的人了,愿为公公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还望公公多多抬携。” 他的头几乎要贴到地面,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飞黄腾达的未来。 德海公公看着赵虎这副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随后他提高了声音,对着在场的所有官兵说道:“此次行动,意义重大。青云派这些乱臣贼子,竟敢勾结前朝余孽意图谋反,简直罪大恶极,千刀万剐都死不足惜。这次诸位诛杀反贼青云派,立下赫赫战功,我定会向上面如实禀告,各位就等着升官发财吧,哈哈哈。” 众官兵听闻此言,脸上都露出了喜悦的笑容,齐声高呼:“多谢公公!” 那声音在这片血腥之地回荡,仿佛要将这夜的黑暗都震碎。 第96章 暗处危机 陆风失魂落魄地牵着追风,一步一步缓缓踏入璧山境。自他离开唐门后,整个人变得浑浑噩噩。 他眼神空洞,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往日的意气风发早已消失不见,那失去唐蕊的痛苦,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在他的心中反复冲刷。 璧山境的街道上,依旧弥漫着熟悉的辣椒味道,那刺鼻的气味曾经让他感到新奇和兴奋。 那时的他,初到此地,心中满是对未知的期待和探索的热情。然而现在,同样的味道却只能让他更加惆怅,他的心境已和刚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陆风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一个酒楼,在角落里寻了个座位坐下。他面无表情地向小二点了一壶酒,待酒上桌,便独自斟满一杯,一饮而尽,随后就那样静静地坐着,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仿佛想把自己淹没在这酒液之中,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 周围的嘈杂声似乎与他隔着一个世界,他充耳不闻,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喝酒的动作。 这时,旁边一桌人的聊天声却渐渐传入他的耳中。 “你们听说了么?这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青云派,居然被朝廷扣上了勾结前朝余孽、意图谋反的罪名,整个门派都被灭门了。那场面,据说惨烈至极,大火熊熊燃烧,直烧到第二天都不停歇呢。”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一边喝着酒,一边神色凝重地说着。 另一桌的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皱了皱眉,满脸不信地回应道:“不可能吧?青云派可是百年大派,向来秉持正义,在江湖中威望极高,从不曾参与政治斗争啊,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那络腮胡大汉晃了晃脑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接着说道:“那谁知道呢?如今这朝廷昏庸无比,宦官当权,黑白都能颠倒,他们现在竟敢对江湖动手了。我看呐,这世道怕是要大乱咯,咱们这些小老百姓,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说罢,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周围的人听了,也都纷纷露出担忧的神色,一时间,酒楼里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 突然,那络腮胡大汉只感觉衣领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大力猛地拽了起来。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视线对上了一双满是怒火的眼眸,正是喝醉了酒的陆风。 此时的陆风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味,那原本俊秀的脸庞因愤怒而微微扭曲,眼中的怒意仿佛实质般向周围扩散。 络腮胡大汉试图挣扎,可陆风的手就像铁钳一般,让他动弹不得。 他心中害怕极了,声音颤抖地求饶:“好汉饶命啊!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老小都指着我呢,求求您不要杀我。” 周围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住了,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紧张地看向这边。 陆风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质问:“你刚刚在瞎说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威严,让人不寒而栗。 络腮胡大汉吓得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地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 我说青云派被朝廷灭门了,朝廷说他们勾结前朝余孽,还说大火烧了很久。但…… 但我也是听旁人说的啊!” 说完,他战战兢兢地看着陆风,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动手。 陆风眼中的怒火丝毫未减,他狠狠地瞪着络腮胡大汉,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看穿。 大汉见状,急忙补充道:“您要是想知道真假,不如去青云山看一看?说不定…… 说不定只是谣传呢。” 周围的人听了,都暗暗点头,觉得这也是个办法。 只见陆风猛地一跺脚,施展轻功,整个人如一只展翅的大鹏般腾空而起。 他的身影在酒楼中一闪而过,瞬间消失在了众人面前,只留下一道残影,让在场的人惊愕不已。 在离开的同时,他不忘将一锭银子匆忙放在自己的桌上,支付酒钱。 当他经过那被吓得瘫软的络腮胡大汉时,手一扬,一块沉甸甸的银子朝着大汉飞去,“当” 的一声落在了桌上。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再看时,陆风早已不见踪影,他离去的速度之快,显然武功高强得超乎想象。 那络腮胡大汉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半晌才缓过神来。他望向门口,这时,陆风已然骑着追风如一阵狂风般远去了,只留下扬起的尘土证明他曾来过。 随着陆风如一阵风般疾驰而去,原本隐藏在暗处的几个人影缓缓浮现出来。他们身着黑色夜行衣,眼神中透着冰冷的杀意,一直紧紧地跟踪着陆风,就等着合适的时机下手。此刻,见陆风离开,他们正准备施展轻功追上去,却未曾想,另一伙人如鬼魅般从四周现身,迅速拦住了他们的脚步。 这拦路的一伙人身着唐门标志性的服饰,为首的一人抱臂而立,神色冷峻,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个人,我唐门护着的。你们若是要杀要剐,出了璧山境随便,在璧山境内,休想得手。” 杀手们闻言,面面相觑,眼中闪过犹豫之色。他们深知唐门的厉害,若在此地强行出手,必然会与唐门发生冲突,到时候即便能杀了陆风,自己这方恐怕也会伤亡惨重。权衡利弊之后,这些杀手们最终还是选择见好就收,收起了手中的武器,隐入黑暗之中。 唐门的众人站在原地,低声交谈着。 “这次陆风能活着出璧山境,可真是多亏了门主有先见之明,派我们来盯着。这小子也真是倒霉,先是因为那前朝宝藏地图被整个江湖的人虎视眈眈,现在又赶上青云派这档子灭门惨案,他这一路啊,怕是风波不断,真是够惨的。” 一个面容刚毅的唐门弟子皱着眉头说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同情。 “谁说不是呢。那前朝宝藏本就是个烫手山芋,江湖上那些人各个贪心不足,为了那张地图,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如今青云派又出了这等大事,他被卷在其中,稍有不慎就性命不保啊。” 旁边的人也赶忙应和着,边说边摇头,似乎已经看到了陆风所面临的重重危险。 其中一人咂咂嘴,满脸无奈地说道:“这陆风简直就是个十足的烫手山芋。他身上的事就像一团乱麻,越搅越复杂,把这璧山境的水都要搅浑了。咱们可得好好盯着,只盼他能快点离开璧山境,别再给这儿招来更多麻烦。” “是啊,他这一来,各方势力都跟来了,这璧山境往日虽也不太平,但哪像现在这样,闹得人心惶惶。他走了,对大家都好。” 另一个唐门弟子附和着,一边说着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仿佛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危机随时会再次涌现。 第97章 断壁残垣 陆风骑在追风身上,身体随着马匹的奔腾而微微起伏,他的衣衫早已在这漫长的路途中变得破旧不堪,沾染了无数的灰尘与污渍。 发丝凌乱地在额前飞舞,被汗水浸湿后贴在脸颊两侧,那原本俊朗的面容此刻写满了疲惫,深陷的眼窝中,双眸布满血丝。 他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个日夜了,自从离开璧山境,他便没有丝毫停歇。 饿了,就随手摘几个野果充饥;渴了,在路过的溪边俯身痛饮;困了,也只是在马背上短暂地打个盹。 每一次马蹄落地的声响,都像是敲在他的心上,催促着他快些,再快些。 “追风,快一点,再快一点!” 陆风的声音在风中颤抖着。他的双手紧紧地攥着缰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要亲眼看见青云派没事,大师傅和师姐他们武功高强,一定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他喃喃自语,眼中既有慌乱,又有一丝自我安慰的倔强。 他现在只希望能快点赶到青云派,看到师姐安然无恙,看到大师傅和长老们都还在,看到青云派依旧如往昔般宁静祥和。 这种信念支撑着他,让他不顾一切地在这崎岖的道路上飞驰。 然而,一路上听到的那些关于青云派被灭门的传言,就像一根根尖锐的刺,狠狠地扎在他的心头。 每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都让他的心猛地一揪,冷汗不断地从额头冒出。 所以,他只能拼命赶路,向着那一丝希望狂奔而去,仿佛只要他足够快,就能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终于,那熟悉的青云派映入眼帘。然而,此时的他和追风都已到了极限。 追风再也支撑不住,四蹄一软,“噗通” 一声瘫倒在地,口鼻中喷出粗气,身上的皮毛被汗水湿透,狼狈不堪。 陆风也从马背上滚落下来,他浑身像是散了架一般,没有一丝力气,每一寸肌肉都在酸痛。 但他顾不上这些,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一切,眼神中满是惊恐与不信。 他颤抖着,挣扎着起身,双脚像是灌了铅般沉重,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挪动。 每走一步,他的心就像被重重地捶打一次,那眼前的场景如同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刺痛他的双眼。 青云派,这个曾经辉煌无比、充满生机与侠义的地方,如今已毁于一旦。 曾经高耸的楼阁、庄严的殿堂,都化作了断壁残垣。那断裂的梁柱、破碎的瓦片,杂乱地散落一地,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经遭受的灾难。 大火肆虐过后的痕迹随处可见,黑色的焦痕如恶魔的爪印,爬满了每一寸土地。 而更让他心碎的是,众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就那样毫无尊严地暴露在天地之间,无人收殓。 那些熟悉的面容,有的还带着惊恐,有的满是愤怒,却都已没了生气。 他看到了平日里可爱活泼的师弟们,看到了教导他武功和做人道理的师傅们,他们都静静地躺在那里,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陆风的嘴唇颤抖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发不出一丝声音,只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脑海里全是过去的画面。 “风儿,最近武艺有进步,继续加油啊。” 大师傅青阳子那带着笑意的慈爱面容浮现在眼前,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回响。 “小陆风,这是我新弄的药,对你的伤有好处,你呀,怎么总是让自己受伤,一点都不长记性呢。” 师姐李瑶一边皱着眉头,一边轻轻地把药敷在他的伤口上,眼中满是嗔怪和心疼。 “师兄好厉害啊,我长大也要像师兄一样。” 师弟们叽叽喳喳地围着他,小脸蛋因为兴奋而红扑扑的,眼睛里闪着光。 “大师傅…… 师姐…… 师弟们……” 陆风的嘴唇颤抖着,泪水夺眶而出,这些回忆如同锋利的刀刃,一下一下割着他的心。 此时,天空仿若一块巨大的铅板,沉甸甸地压下来,乌云如汹涌的黑色巨浪,在狂风的驱赶下迅速汇聚、翻滚,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末日般的黑暗之中。 突然,一道刺目的闪电划破乌云,如同一把利刃将天空撕裂,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滚滚而来,像是上天在怒吼。 刹那间,倾盆大雨如天河决堤般汹涌而下。 雨滴打在断壁残垣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溅起的水花在废墟间肆虐,打在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上。 陆风孤独地伫立在这暴雨的中心,宛如被世界遗弃的孤儿。雨水如注,瞬间将他浑身浇透,冰冷的感觉从皮肤直透骨髓。 他的头发像是杂乱的水草,紧紧地贴在他那毫无血色的脸庞上,不断有水流从额头、脸颊奔涌而下,那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他的双眼通红,布满血丝,眼神空洞得如同深邃的黑洞。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每一寸肌肤都在这寒冷的雨中刺痛,可这肉体的疼痛相较于他内心的痛苦,却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为什么…… 为什么……” 他的嘴唇不停地颤抖,发出的声音被暴雨声撕扯得支离破碎,那沙哑的嗓音中,是无尽的迷茫、痛苦和愤怒。 陆风缓缓跪下,双膝陷入泥泞之中,泥水溅起,弄脏了他早已破旧不堪的衣衫。 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渗出,在雨水中化开,形成一道道淡淡的血线。 “啊……” 他猛地仰头,对着那电闪雷鸣的天空,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哭。 第98章 忠魂在此 陆风缓缓抬起那双早已被雨水泡得发白的手,用力地擦去脸上的泪水,那动作带着一丝狠劲,似乎是要把所有的脆弱和悲伤都一并抹去。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青云派的库房走去。库房的门在狂风暴雨中剧烈地摇晃着,发出令人心悸的嘎吱声。 陆风在库房中费力地寻找着,终于发现了一辆满是灰尘的板车。 他用力地将板车拖出库房,那破旧的车轮在石板路上发出 “咯噔咯噔” 的声响,在这死寂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当他回到众人尸体所在之处,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容,有的已经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焦炭般的躯体扭曲着,仿佛在诉说着临死前的痛苦与绝望。 陆风的嘴唇剧烈地颤抖起来,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阵恶心涌上心头,但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他弯下腰,试图抱起一具尸体,可刚一用力,他就感觉到一阵脱力。 连日来的赶路早已耗尽了他的体力,此刻他的双腿在微微颤抖,咬着牙,使出全身的力气,终于抱起了第一具尸体,轻轻地放在板车上,他的动作轻柔而缓慢。 一具又一具,陆风重复着这个艰难的动作。 每抱起一具尸体,他都能感受到生命的重量。有的尸体因为火烧和雨水的浸泡,变得异常沉重,每挪动一下都需要花费极大的力气。 陆风的额头青筋暴起,汗水和雨水混合着从他的脸上滑落,滴在那些冰冷的尸体上。 随着板车上的尸体越来越多,重量也越来越大。 拉车的绳索深深地勒进陆风的肩膀,那粗糙的绳索就像一把锋利的锯子,很快便磨破了他的皮肤,鲜血渗出,和着雨水流淌而下,在他的衣衫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每走一步,那绳索都会更深地嵌入他的肉里,带来钻心的疼痛,但陆风的眼神依然坚定,他一步一步地拉着板车,朝着青云山的后山走去。 陆风将尸体一一安葬。他的动作已经变得迟缓而机械,每一个墓穴,他都挖得很深很认真,尸体陆续被放入墓穴。 随后,陆风的目光在树林中逡巡,最后选定了一棵粗壮的树木,他从附近找来一把斧头,他深吸一口气,高高举起斧头,朝着树干用力砍去。 “砰” 的一声,斧头嵌入树干,一下又一下,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和着雨水一起打湿了他的衣衫。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一阵 “嘎吱” 声,大树终于缓缓倒下,扬起一片尘土。 陆风放下斧头,喘着粗气。他开始用剑削砍树干,将其慢慢修整成墓碑的形状。粗糙的树皮划破了他的手指,鲜血渗出来,但他浑然不觉。 当木碑初具雏形,他拿起剑,在木碑的正面郑重地刻下 “青云派” 三个大字,那字迹刚劲有力,仿佛要将青云派的名号深深地烙印在这世间。 接着,他翻转木碑,在背面刻下 “清正蒙冤,江湖之悲;忠魂在此,永待公归”。 他刻得很慢,很仔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心底流淌出来的呐喊。 雨水打在木碑上,混合着木屑和他的汗水、血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的手却没有丝毫颤抖,直至最后一笔完成,他才放下剑。 他瘫坐在地上,望着那一排排新坟,泪水再次模糊了他的双眼。 雨幕如织,在离陆风不远处的山坳边,墨一静静地撑着一把雨伞,为身旁的东方芷若遮去那如注的大雨。 东方芷若的目光紧紧地锁在陆风那孤独的身影上,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 她的思绪飘回到往昔,那些小小的萤火虫在他们周围飞舞,陆风的笑容在那点点荧光的映照下是如此明媚,当孔明灯缓缓升上天空,他眼中的光芒比那灯还要明亮。 可如今,眼前的陆风却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无尽的悲伤将他重重笼罩。 墨一留意到了东方芷若眼中那深深的怜惜,她微微皱眉,轻声劝慰道:“小姐,这一路凶险万分,那些杀手如影随形,若不是您提前派人处理,陆少侠怕是难以平安到达青云派。您已经做了在您能力范围内所有能做的事了。” 然而,东方芷若像是没有听到墨一的话一般,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神色凝滞。那雨滴从伞边滑落,滴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墨一眉头微皱,看着依旧沉浸在悲伤中的陆风,继续对东方芷若说道:“小姐,盟主的信中言辞急切,想必是有极为重要的大事要与您商议,我们不能耽搁太久。您若要和陆少侠告别,现在得抓紧时间了。” 东方芷若轻咬着嘴唇,贝齿在唇上留下浅浅的痕迹,她缓缓地摇了摇头,眼中满是不忍:“陆风他现在需要独自静一静,我们不宜去打搅他。这种时候,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他需要时间来平复。” 墨一微微点头,“小姐对这小子是真的好啊。当初那黯魂之毒的解药,您毫不犹豫地就给了他,他离开东方山庄后,您还一路派人暗中保护,确保他的安全。只是这陆少侠,怕是对这一切都毫不知情呢。” 东方芷若听了墨一的话,面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她轻声呢喃道:“我对他很好么?” 话语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又似乎有着一些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愫。 她微微抬起头,神色凝重地对墨一说道:“再派些人手过来,让他们务必暗中保护好陆风,不得有丝毫懈怠。” 墨一领命。 东方芷若深深地看了陆风一眼。她在心中默默祈祷,只盼陆风能在这如渊的痛苦中挺过去,找回曾经的自己,哪怕他可能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为他做的这一切。 “我们走吧。” 东方芷若轻声说道。随后,她和墨一转身,身影渐渐消失在雨幕之中,只留下那淅淅沥沥的雨声。 第99章 蒙面杀手 没过多久,那如注的暴雨终于停歇,世界仿佛在经历了一场宣泄后,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宁静。 乌云渐渐散去,几缕阳光艰难地从缝隙中透出来,洒在满是泥泞和悲伤的大地上。 陆风静静地坐在新立的墓碑旁,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几个夜晚没有合眼了。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眼神空洞而茫然,仿佛灵魂已经出窍,只剩下一副疲惫不堪的躯壳。 追风缓缓走到他的身旁,用它那温暖的身躯轻轻地蹭着陆风,那大大的眼睛里透着关切,似是察觉到了主人那低沉到极点的情绪,想要给予他一丝安抚。 陆风缓缓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追风,将脸贴在追风的脖颈上。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声音沙哑而哽咽:“追风,以后我没有家了,大师傅,师姐,青云派都没了。我就像这天地间的孤魂野鬼,再也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说着,他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浸湿了追风的皮毛。追风似乎能感受到陆风的痛苦,它没有挣脱,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陆风宣泄着心中的悲痛。 陆风抱紧追风,继续说道:“呵,这世间竟是如此荒谬!青云派向来行侠仗义,何时与前朝余孽有过勾结?那些人灭我门派还不够,竟然还要用这等卑鄙的谎言毁掉青云派的百年清誉,让他们死后都不得安宁。” 他松开追风,缓缓站起身来,面对着那一排排刚刚堆砌好的坟墓,眼中的泪水在愤怒的蒸腾下渐渐干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绝。 他双腿一曲,“噗通” 一声,重重地跪了下来,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后山犹如闷雷。 他双手伏地,额头用力地磕在地上,一下、两下、三下,每一下都饱含着他的悲愤与决心。 “青云派众位师傅、师兄、师弟在上,弟子陆风在此立誓” “我定要亲手将那些幕后黑手找出来,让他们血债血偿,为各位报仇。我要将真相大白于天下,洗刷青云派所遭受的冤屈,还我们青云派一个清白,哪怕付出我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陆风的声音在山间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就在陆风立下誓言的瞬间,一道寒光如鬼魅般从树林中疾射而出,直奔陆风而去。那是一枚暗器,速度之快,仿若流星。 陆风感官敏锐至极,他瞬间察觉到危险临近,猛地向一侧扑去。那暗器擦着他的衣衫飞过,“噗” 的一声,深深地钉入他身后的树干,尾部还在微微颤动。 还未等陆风缓过神来,一个身着黑衣、蒙着脸的神秘人如幽灵般从树林中窜出,朝着他猛扑过来。 黑衣人出手狠辣,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凌厉的杀气,显然是要致陆风于死地。陆风仓促应对,却发现对方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 黑衣人一拳挥出,拳风呼啸,带着排山倒海之势。 陆风连忙侧身闪避,那拳风擦过他的脸颊,如刀割般疼痛。 紧接着,黑衣人抬腿横扫,陆风向后一跃,双脚在地上用力一蹬,高高跃起,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但黑衣人不给陆风丝毫喘息的机会,双掌如电,连环拍出,陆风只能在树林间狼狈地闪躲,身上的衣衫被树枝划破,一道道血痕在他的皮肤上显现出来。 陆风一边躲避着黑衣人的攻击,一边怒目圆睁地质问道:“何人要取我性命?你是否也参与了青云派的灭门?” 他的声音在山林间回荡,带着愤怒与质问。 黑衣人听闻此言,手下动作一顿,像是被陆风的话语触动。 陆风见状,见黑衣人不回答,心中认定他必定和青云派的惨案脱不了干系。一时间,陆风心中的悲愤如同火山喷发,他双眼布满血丝,发了狠劲。 此时的陆风全然不顾自己与对方实力悬殊,将体内的功力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他大喝一声,如猛虎下山般朝着黑衣人扑去,手中的剑舞出一片剑花,每一剑都带着赴死的决绝。那气势竟让黑衣人都微微一惊,仓促间只能被动防守。 陆风的剑狠狠地砍在黑衣人身上,划破了黑衣,带出一道血痕。 黑衣人吃痛,向后退了几步。但他很快稳住身形,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再次朝着陆风攻来。 陆风毫不畏惧,继续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每一招都以命相搏,他那不要命的打法让黑衣人渐渐有些应接不暇,身上也添了几道新伤。 随着两人激烈交手,一招一式你来我往,那碰撞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山林间不断回荡。 陆风的目光始终紧紧盯着黑衣人,在闪躲与攻击间,他越发觉得对方的身手颇为熟悉,一招一式似曾相识,那独特的出招角度、发力方式,仿佛都烙印在他记忆深处。 心中疑窦丛生的陆风,眉头紧皱,决定试探一番,他一边出招抵挡着黑衣人的攻击,一边大声喊道:“林正道?”这三个字出口,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那黑衣人听闻此言,身形果然猛地一顿,尽管只是极为短暂的瞬间,却也没能逃过陆风敏锐的双眼。 陆风见状,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燃烧得更加旺盛,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趁黑衣人这片刻的愣神,陆风猛地欺身而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抓住黑衣人面部的遮挡,用力一扯。 随着那遮挡物被扯落,一张熟悉的面容出现在陆风眼前,果然是林正道!陆风的双眼瞬间瞪大,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滔天的愤怒。 “林正道!真的是你!”陆风的声音都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颤抖,“你为何要这般做?青云派与你有何仇怨,你要这般赶尽杀绝!”陆风握紧了手中的剑,剑尖直指林正道,恨不得此刻就用这剑为死去的人讨回公道。 林正道眼见已经彻底暴露,索性不再隐藏,他微微仰起头,冲着陆风冷笑道:“陆风啊,你还真是天真得可怜呐!你可知道,这青云派的灭门,说到底,那可都要怪你啊!”他的声音里满是嘲讽,那眼神中更是透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你呀,非要去管那些不该管的闲事,还像个咬住骨头不松口的狗一样,一直对那件事紧咬着不放。你说说你,怎么就那么不知死活呢?”林正道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踱步,仿佛此刻他已经掌控了全局,胜券在握。 “你知不知道你很像一条狗啊,只要闻着那么一点儿味儿,就非要一直往下查,哼,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可那又怎样呢?现在的你,已经是一只丧家之犬了呀!”林正道脸上的笑意越发狰狞,“青云派没了,你那些个师傅、师兄师姐、师弟们都死得干干净净了,你以为凭你就能翻出什么花样来?真是自不量力,到处招惹是非,这就是你自找的下场!” 陆风听着这恶毒至极的话语,气得浑身发抖,他死死地瞪着林正道,咬牙切齿地怒吼道:“林正道,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陆风就算拼了这条命,也定要让你为今日所说的话、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说罢,陆风再次挥剑朝着林正道冲了过去,那剑上裹挟着他满腔的怒火与仇恨,气势汹汹地朝着林正道刺去。 第100章 死期已至 陆风和林正道的打斗愈发激烈,两人的身影如鬼魅般在山林间穿梭,拳脚相加、草木横飞、沙石四溅。不知不觉中,他们离后山越来越远,打斗的余波在沿途留下了一道道凌乱的痕迹。 两人一路纠缠,竟来到了一处悬崖边上。悬崖之下,云雾缭绕,深不见底,仿佛是一个吞噬一切的黑暗深渊。狂风呼啸着从谷底涌起,吹得两人的衣衫猎猎作响,可他们谁也没有退缩之意,眼中只有对彼此的杀意。 陆风双眼通红,手中的剑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剑都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朝着林正道狠狠刺去。“林正道,你犯下如此罪孽,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他怒吼着,剑招凌厉,似要将心中的悲愤与仇恨都通过这冰冷的剑身传递给对方。 林正道则是一脸阴鸷,他灵活地躲避着陆风的攻击,手中的刀也不时地挥出,刀光闪闪,每一刀都朝着陆风的要害而去。“哼,就凭你?想杀我,你还嫩了点!” 他冷笑着回应,丝毫没有把陆风放在眼里,可内心却对陆风这不要命的打法有些忌惮。 两人在悬崖边上展开了殊死厮杀,一招一式都险象环生,稍有不慎,便会坠入那无尽的深渊。 陆风此刻已然杀红了眼,眼中满是熊熊燃烧的怒火,那愤怒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一般。他手中的剑好似有了自己的生命,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然气势,不停地朝着林正道攻去。 只见陆风一个箭步向前,剑如灵蛇出洞,直刺林正道的胸口。林正道赶忙侧身躲避,可还是慢了些许,那锋利的剑尖划破了他的衣衫,在他的肩膀上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瞬间渗了出来,染红了一片衣料。 林正道眉头一皱,心中暗恼,刚想反击,陆风却不给丝毫喘息机会,紧接着又是一招横扫千军,剑刃带着呼呼风声,朝着林正道的腰间砍去。林正道不得已向后一跃,险险避开,却又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石块,脚下一个踉跄,身形不稳。 陆风瞅准这个破绽,大喝一声,整个人高高跃起,手中的剑自上而下狠狠劈落,林正道匆忙举刀格挡。“铛”的一声巨响,刀剑相击,溅出一串火星。但陆风这一击力道极大,林正道只感觉手臂一阵发麻,虎口被震得生疼,那反震之力竟让他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就踩到悬崖边缘。 陆风乘胜追击,剑法越发凌厉,步步紧逼,剑剑不离林正道的要害。林正道左支右绌,身上又添了好几处伤口,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顺着他的身体流淌下来,将他脚下的土地都浸湿了一片,可陆风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誓要让眼前这个罪魁祸首血债血偿。 林正道心中满是惊愕,怎么也没想到陆风如今竟变得如此难缠。回想起上次交手,陆风在自己手下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就像一只任人拿捏的雏鸟,被自己轻松压着打,毫无反抗的余地。 可此刻,眼前的陆风仿佛换了个人似的,那不要命的打法着实让他始料未及。每一招每一式,陆风都全然不顾自身安危,完全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在战斗。那剑招狠辣又迅猛,根本不给林正道丝毫喘息和思考的机会,只一味地强攻,像是汹涌澎湃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源源不断地朝着他席卷而来。 林正道本以为凭借自己的实力,对付陆风不过是小菜一碟,就算陆风有所长进,也绝不可能翻出什么大浪来。然而现实却狠狠给了他一巴掌,现在的陆风竟能与他打得不相上下,甚至好几次都险险地突破了他的防线,让他险些招架不住,身上也因此添了不少伤口,鲜血不断渗出,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画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林正道一边狼狈地闪躲着,一边在心中暗自思忖:“这小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武功精进至此,这般拼命的架势,莫不是真要和我拼个鱼死网破啊!”可陆风根本不会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攻势越发猛烈,让林正道渐渐陷入了被动,疲于应对。 陆风的双眼布满血丝,眼神中燃烧着仇恨与决绝,他紧握着手中的剑,瞅准了林正道的破绽,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奋力一刺。那剑尖裹挟着破风之声,精准无误地刺入了林正道的胸膛。 林正道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发出了几声痛苦的“嗬嗬”声。他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试图挣扎着往后退去,想要躲开这致命的一剑,可此时的他早已没了往日的威风,那被鲜血染红的双手无力地在空中挥舞了几下,便软软地垂了下去。 随着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涌出,林正道的眼神渐渐变得黯淡无光,最后一丝生气也从他的身体里消散,整个人“扑通”一声,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彻底没了气息。 陆风看着倒在地上的林正道,眼中的怒火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缓缓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稍作歇息,陆风感觉自己恢复了些许力气,他咬着牙站起身来,走到林正道那已然冰冷的尸体旁,弯下腰,用力扛起了尸体。一步一步,朝着埋葬着青云派众人的后山走去。 终于,他又回到了那片满是悲伤与思念的后山墓地。 陆风将林正道的尸体放在众人墓前的空地上,随后,他双手用力,将林正道的尸体摆成了下跪道歉的姿势,那模样就像是在向死去的青云派众人忏悔赎罪一般。 接着,陆风蹲下身子,眼神中透着冰冷的恨意,他伸出手,猛地撕下林正道身上的一片衣角。 他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将树枝一端在林正道的伤口处蘸满鲜血,就着那衣角,一笔一划地用血书写起来。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可笔下的字迹却依旧刚劲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他心底喷涌而出的愤怒与控诉。 “我林正道,枉为正道大侠,我拐卖幼童,以血炼丹,勾结朝廷污蔑青云派,我死有余辜。” 那鲜红的字迹在白色的衣角上显得格外刺眼,如同林正道所犯下的罪孽一般,让人触目惊心。 写罢,陆风站起身来,将这血书放在林正道尸体的前方,他望着那一排排墓碑,神色凝重地说道。 “师傅、师兄、师姐、师弟们,今日我先拿这林正道的狗命来祭奠你们,这只是个开始,我定会揪出所有害咱们青云派的恶人,让他们一个都逃不掉,还青云派一个清白!”说罢,陆风对着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 第101章 远方牵挂 京都街头,那热闹喧嚣的酒馆内,此时正坐满了各路武林人士。酒过三巡,大家的话题自然而然地就转到了近来江湖上发生的那些大事上。 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扯着嗓子大声说道:“你们听说了吗?那往日里江湖人称的正道大侠林正道,哼,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啊!”周围众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纷纷围拢过来,竖着耳朵听着。 那大汉见众人都被吸引了过来,便继续绘声绘色地讲道:“这林正道啊,表面上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暗地里可没少干缺德事儿。他竟然拐卖幼童啊,那些可怜的孩子,原本都该有个无忧无虑的童年,却被他生生给毁了,也不知道都被他弄去了哪儿。” 旁边一个瘦高个的武者接话道:“可不只是拐卖幼童这么简单呐,我还听说啊,他伙同一个太监和一个道士,干着那丧心病狂的以血炼丹的勾当呢。那可都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啊,就这么被他们当成了炼丹的材料,简直是天理难容!”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满脸愤恨地摇着头。 这时,又有一个身着青衫的中年人站了出来,满脸严肃地说道:“不止如此呢,你们知道那青云派的灭门惨案吧?据说啊,这林正道和朝廷里的一些人狼狈为奸、为虎作伥,才导致了那么大的一场悲剧啊。好好的一个青云派,就这么被灭了门,那些无辜的弟子们,死得可太冤了。” 众人听了这话,皆是一阵唏嘘,纷纷议论开来。 “真是没想到啊,平日里看着他行侠仗义的,还尊称他一声正道大侠,没想到全都是装出来的呀,这人心隔肚皮,还真是看不透啊。”一个年轻的剑客感叹道。 “是啊是啊,估计那东方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的徒弟干出这么多坏事儿,他能一点都不知道?说不定啊,他还在背后默许着呢。”另一个武者附和着说道,话语里满是对东方擎的怀疑。 一时间,酒馆里的气氛变得越发热烈,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指责着林正道,同时也对这背后牵扯出的种种事端猜测不断。 片刻之后,那满脸横肉的大汉先是环顾了一圈四周,见酒馆里众人仍旧在热火朝天地议论着林正道的事儿,便猫着腰,悄悄地从人群中溜了出来。 他一路左顾右盼,确定没有人跟着自己后,这才快步朝着街角的胡同走去。 这胡同幽深狭长,透着一股静谧的气息。在胡同深处,正站着一个一身黑衣,头戴斗笠的男子。那斗笠的边缘压得很低,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从那身姿来看,身形十分挺拔潇洒,举手投足间仿佛有着一种别样的气度,让人不敢小觑。 大汉一见到这男子,脸上立马堆满了恭敬的神色,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对男子说道:“公子,事儿办好了。那酒馆里现在可都炸开了锅,大家伙儿都在议论林正道的那些丑事呢,估计用不了多久,这事儿就能传遍整个京都了。” 黑衣男子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他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枚银子,朝着大汉递了过去。大汉见状,连忙摆手,一脸诚恳地说道:“不要了公子,要不是您,哪儿还有小的这一条命啊。之前我这病入膏肓的,连大夫都摇头说没救了,是您出手,用那神奇的法子治好了我的病,救了我的命呀。我这条命如今就是公子您的,我愿为公子您肝脑涂地,哪还能要您的银子呢。” 黑衣男子听了大汉的话,也没再强求,便收回了银子,随后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大汉的肩膀,语气沉稳地说道:“嗯,做得不错,不过这还不够。你还得再继续加把火,我要让这件事不仅仅传遍京都,还要传至各地,让整个江湖都知晓林正道的真面目,闹得越大越好。” 大汉一听,立马挺直了腰杆,拍着胸脯保证道:“公子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胡老三的身上。我这就回去再找些人,到各个热闹的地方去宣扬宣扬,保证把这事儿弄得人尽皆知。” 黑衣男子微微颔首,不再多言,只见他足尖轻点地面,施展起轻功,身形如同一只展翅的黑鹰,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胡同深处。 此时,在那恢宏大气的东方山庄内,气氛却显得有些压抑。 东方芷若静静地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她的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担忧,看向身旁的墨一,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地询问道:“这么久了,还是没有消息么?” 墨一脸上满是难色,她微微低下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 “小姐,陆风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失去了踪迹。这段时间我们派出了不少人手去打听,可就是寻不到他的半点影子。而且……而且现在外面有传言说,陆风他没挺住青云派灭门的刺激,一时想不开,从悬崖上掉下去了,悬崖边上还有陆风的衣服呢。” 东方芷若听闻此言,眉头皱得更紧了,那好看的柳叶眉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她猛地站起身来,来回踱步了几步,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语气坚定地说道:“不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墨一,你再多派些人手,去那悬崖底下以及周边仔细找找,务必要有个确切的消息回来,绝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墨一赶忙应道:“是,小姐,我这就去安排。只是那悬崖地势险峻,底下情况也复杂,怕是搜寻起来会有些困难,但属下一定尽力而为。” 说罢,墨一便匆匆转身去召集人手,着手安排寻找陆风的事宜了。 此时,唐家堡,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斑驳地洒在屋内,唐蕊静静地坐在窗边,双手托着腮,眼神有些迷离地望向窗外的远方。她那白皙的面庞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忧愁,原本灵动的眼眸此刻也满是牵挂与思念。 “陆风,你到底身在何方啊?”唐蕊轻轻地呢喃着,声音很轻很轻,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其吹散,可那话语里蕴含的关切却是如此浓烈。 “自从听闻了青云派的变故,我就一直担心着你,也不知道你现在过得还好么?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受伤……”她自顾自地说着,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陆风往昔的模样,那个总是带着爽朗笑容,一身侠气的少年,如今却像断了线的风筝,消失在了茫茫江湖之中,让她满心的担忧无处安放。 微风吹过,吹起了她鬓边的几缕发丝,唐蕊却浑然不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京都繁华街道的一处商户里,屋内的气氛略显沉闷。赵婉儿坐在椅子上,眼神有些空洞,显然正陷入深深的走神之中,思绪早已飘到了不知何处。 赵老爷在一旁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心中已然明了,他轻轻叹了口气,开口问道:“闺女,又在想陆少侠了吗?”赵婉儿听到父亲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那眼中的担忧之色愈发浓重。 赵老爷见状,也跟着叹息了一声,满脸无奈地说道:“哎,陆少侠他福大命大,向来都是个有造化的人,想必不会有事的。那些江湖传言啊,未必就都是真的,可不能全信呐。” 赵婉儿却还是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道:“可是,江湖人都说他心痛万分,受不了青云派灭门的打击,直接从悬崖上掉下去了呀,而且……而且还有人说在悬崖边找到了他的衣物,这……这让我怎么能不担心呢。”说着,她的眼眶都微微泛红了,仿佛已经看到了陆风遭遇不测的那悲惨场景。 赵老爷赶忙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宽慰道:“闺女,你也别太着急了。这样吧,咱们再多找点人,撒出去到各处找找陆少侠。他之前对咱们赵家有救命之恩呐,不管怎么样,咱们也得尽最大的努力找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嘛。” 赵婉儿听了父亲的话,眼中这才燃起了一丝希望,她擦了擦眼角快要溢出的泪花,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嗯,爹,咱们这就安排人去找吧,希望陆风他真的平安无事啊。”说罢,父女俩便开始商量起具体该如何寻人,准备尽快让手下的人出发,去那茫茫江湖中探寻陆风的踪迹。 第102章 燕山石洞 燕山的夜色笼罩着这片静谧的山林,月光如银纱般洒下,给山林添上了一层朦胧的色彩。一个身着黑衣、头戴斗笠的神秘人正独自在山间快步行走着,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颇为神秘。只见他脚步轻点地面,施展起轻功,整个人便如同一只轻盈的飞燕,在树林间穿梭自如,速度极快却又悄无声息。 他一边赶路,一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燕山之巅藏古秘,蛇石蜿蜒守洞前。溪水潺潺流不息,满月清辉洞门开。”那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这山间的宁静。 就这样一路找寻,半日的时光悄然过去。 终于,在一处隐蔽的山坳处,他的眼前出现了一番与前朝宝藏地图里的诗句描述相符的景象。 只见那里有一个洞口,而洞口前赫然立着一个形状酷似蛇的石像,那石像蜿蜒盘旋,仿佛真的有灵一般守护在此处。 洞口前,一弯清澈的溪水正潺潺流过,溪水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粼粼波光,宛如一条流动的银河。 此时,恰逢满月高悬天际,那皎洁的清辉毫无保留地洒落在石洞之上,将整个洞口都笼罩在一片银白之中。旁边的树木在微风的吹拂下,影子摇曳变幻,恰好把洞口映照出了门的形状,就好似这山洞本就是隐匿于世间的一处神秘门户,此刻正等待着有缘人去开启。 黑衣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细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洞口,确认无误后,这才缓缓朝着洞口走去。 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火折子,然后轻轻一吹,那火折子便 “噗” 的一下冒出了火苗,微弱的火光在这有些幽深昏暗的洞口前摇曳着,却也足够照亮周围一小片地方了。 随着火光缓缓亮起,那橙黄色的光芒映照在他的脸上,坚毅的轮廓、略显疲惫却依旧透着锐利的眼眸,以及那紧抿的嘴唇,都清晰地呈现了出来, 此人正是陆风。 陆风在亲手手刃了林正道后,内心虽有手刃仇人的畅快,可更多的却是深深的忧虑。经历了青云派那惨绝人寰的灭门之祸,他已然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如今就如同那案板上的鱼肉,随时都可能被那些幕后黑手再次盯上,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势力庞大且心狠手辣,一直在暗中窥探着他的一举一动,只等寻到合适的时机,便会毫不留情地对他痛下杀手,彻底断绝他追查真相、为青云派报仇的可能。 所以,此刻的自己绝不能再像之前那般莽撞行事,贸然暴露在众人视野之中,唯有蛰伏起来,隐姓埋名,让那些想要谋害他的人找不到丝毫踪迹,他才有机会摆脱这如影随形的危险。 而这燕山之中,藏着前朝宝藏的神秘之地,便成了他的目标所在。 那宝藏或许藏有无尽的金银财宝,但更重要的是,其中极有可能有着能助他快速提升实力的武功秘籍或是珍稀丹药。 陆风小心翼翼地举着火折子,一步步踏入那山洞之中。 山洞里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墙壁上湿漉漉的,时不时有水珠滴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阴森。 没走多远,便遇到了机关。先是脚下突然弹出几支利箭,箭头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芒,朝着他的腿部疾射而来。陆风反应极快,双腿猛地发力,高高跃起,利箭擦着他的鞋底飞了过去,“铛铛”几声钉在了身后的石壁上。 还未等他落地,头顶又有巨大的石块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砸落下来。陆风在空中一个侧身翻转,巧妙地避开,石块轰然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凭借着敏捷的身手,有惊无险地躲过了这一道道机关,继续朝着山洞深处走去。这山洞远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仿佛是一条蜿蜒无尽的巨兽之腹,将他不断地往更深处吸纳。 也不知走了多久,陆风终于来到了一处开阔之地,这里竟像是被彻底挖空了一般,空间极为宽广,四周摆放着一些古老而神秘的器具,只是岁月的侵蚀让它们大多都已破败不堪。 在这片开阔空间的尽头,陆风看到了一扇巨大的铁门。 那铁门看上去极为厚重,上面布满了锈迹,却依旧透着一种坚不可摧的气势。铁门的正中间有一处凹槽,除此之外,表面光滑无比,再无其他任何异常之处。 陆风双手抵在铁门上,使出全身的力气开始推搡。他的脸憋得通红,手臂上的青筋都根根暴起,可那铁门却纹丝未动,就像一座巍峨的高山,任凭他如何发力,都依旧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挡住了他继续探寻的脚步。 陆风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中暗暗思忖着,这铁门后面必定藏着极为重要的东西,只是到底该如何打开它呢。 他皱着眉头,围着那铁门中间的凹槽来回踱步,目光始终紧紧地锁定在凹槽之上,试图从中看出些端倪来。他先是凑近凹槽,用火折子的光亮将其内部照得更清楚些,只见那凹槽形状颇为奇特,并非规整的圆形或者方形,而是有着一些不规则的弧度,边缘处还刻着一些极为细小且古朴的花纹,若不仔细端详,很容易就会忽略过去。 心中暗自思忖,这凹槽看起来分明就是要放置某个特定的物件进去,充当打开这扇大门的钥匙呀。 可到底会是什么东西呢?他在脑海中迅速梳理着自己过往所知晓的各种开启机关密室的方法,又将身上携带的物件一一在心里盘点了一遍,可想来想去,却始终没有个确切的头绪。 他抬手摸了摸下巴,眉头皱得更紧了,目光不自觉地望向山洞四周,期望能在这周围发现些提示线索,然而四周除了那些陈旧破败的器具,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能给他指引。陆风又低头看向凹槽,再次仔细观察起那些花纹来,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这些花纹看着竟有几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他闭上眼睛,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着相似的图案,过了好一会儿,他猛地睁开双眼,心中涌起一个大胆的猜测。他连忙伸手探入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了那块自出生起就一直跟随着自己的玉佩。这块玉佩是他身世的唯一线索,平日里他都倍加珍惜,轻易不让其示人。 此刻,陆风将玉佩捧在手心,借着光亮仔细对比着玉佩的形状和凹槽的形状,越看越觉得契合。那玉佩的边缘弧度与凹槽的形状几乎严丝合缝,就连玉佩上隐隐刻着的纹路,都和凹槽里的花纹有着一种奇妙的呼应。陆风深吸一口气,心中既紧张又期待,他缓缓地将玉佩放入了凹槽之中。 就在玉佩完全嵌入凹槽的瞬间,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扇巨大的铁门仿佛被唤醒了一般,缓缓地朝着两边打开,扬起了一阵厚厚的尘土。 伴随着铁门开启时发出的沉闷声响,一股神秘而古老的气息从门后扑面而来。 陆风站在缓缓打开的巨大铁门前,望着那门后逐渐显露出的神秘空间,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波澜。 他暗自思忖道:“怪不得这么多年来,江湖上无数人都在苦苦寻觅这前朝宝藏,却始终都没能找到啊。原以为只要循着那藏宝地图里藏着的诗,按图索骥就能顺利寻得此处,却不曾想,竟还需要我这块自出生起便贴身携带的玉佩,才能打开这扇紧闭的大门。” 他抬手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火折子,让那火光更亮一些,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那已经嵌入凹槽的玉佩,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这块玉佩一直以来都是他身世的唯一线索,平日里他虽无数次对着它猜测过自己的身世,可终究毫无头绪,只是将它视作无比珍贵之物小心收藏着。 “如今看来,我与这前朝之间,必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啊。”陆风喃喃自语着,眉头微微皱起,脑海中思绪纷飞。 第103章 身世揭晓 陆风缓缓走进那扇大开的铁门之后。刚一踏入,身后便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他赶忙回头望去,只见那扇沉重的大门竟缓缓地自动关闭了,最后“哐当”一声,严严实实地合拢在一起,仿佛将他与外界彻底隔绝开来,整个空间瞬间陷入了一种静谧又带着些许神秘的氛围之中。 待他回过神来,只见地上堆满了无数的金银财宝,在那昏暗的光线里,金银散发的光芒依然璀璨夺目,各种奇珍异宝随意地堆砌着,有镶嵌着硕大宝石的金冠,有雕琢精美绝伦的玉如意,还有那一串串晶莹剔透、价值连城的珍珠项链,随便拿出一件,放到江湖上恐怕都会引起一场不小的轰动。 陆风只是轻轻瞥了一眼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财宝,便目不斜视地径直向前走去。 此刻,他的目光被挂在前方墙壁上的一幅画深深地吸引住了。 陆风快步走上前去,站在画前,仰望着那幅画卷。 画上绘着一男一女,男子身着一袭明黄色的龙袍,头戴皇冠,身姿挺拔,气宇轩昂,眉宇间透着一种君临天下的威严,显得格外英明神武。而那女子则身着华丽的宫装,衣袂飘飘,上面用金线绣着精美的图案,尽显雍容华贵之态。她面容绝美,肌肤胜雪,双眸犹如星辰般明亮,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让人见之难忘。 陆风越看越觉得惊讶,他不自觉地凑近画作,仔细端详起来,竟发现那女子的面容轮廓与自己有着极为相似之处,尤其是眉眼之间,仿佛就是照着自己的模样描绘出来的一般。陆风心中猛地一颤,一种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他缓缓伸出双手,轻轻颤抖着抚摸过那画卷,指尖划过画中人物的脸庞。 陆风喃喃自语道:“难道……难道你们就是我此生的父母吗?”那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轻轻回荡着。 思绪飘回到往昔,师傅曾在那静谧的月光下,缓缓给他讲述起一段尘封的往事。“当今的圣上,上官昭,原本并非出身皇室,而是卑微之人。他起初只是一个大户人家的书童,每日在那书斋之中忙碌,伺候少爷笔墨纸砚。然他生性聪慧,又勤奋好学,常常于侍奉少爷之余,偷偷跟着少爷诵读诗书,研习经史子集,日积月累之下,竟也学得满腹经纶。” “后来,他凭借自身的才华与努力,毅然踏上科举之路,一路过关斩将,最终考中状元,自此踏入仕途。因其才华出众,又能言善辩,深得当时年少的皇帝裴君浩赏识与信任,一路高升,官至宰相之位。” “那时,君臣二人齐心合力,推行诸多利民之策,朝堂之上一片清明,百姓安居乐业,共创了一段盛世。” “但谁能料到,人心难测,随着权力与威望的日益增长,上官昭渐渐被利欲蒙蔽了心智。” “十五年前,他暗中勾结那沿海的倭寇,狼狈为奸,谋划起一场惊天的谋朝篡位之举。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率领叛军攻入皇宫,推翻了延续多年的裴氏王朝,亲手将那曾经信任他的少年皇帝赶下了皇位,建立起了如今的新王朝。” “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上官昭毫不留情地对前朝皇室展开了血腥的清洗,无论男女老幼,皆不放过,誓要将前朝的血脉斩尽杀绝,不留一丝隐患。” “皇帝裴君浩与皇后林婉清双双倒在了上官昭的刀下,他们的鲜血染红了皇宫的金砖,也宣告了裴氏王朝的覆灭。 在那曾经辉煌一时的裴氏王朝,皇帝裴君浩与皇后林婉清之间的感情一直是一段佳话。 他们二人自成婚以来,便琴瑟和鸣,恩爱有加。 裴君浩心怀壮志,治国理政兢兢业业,林婉清温婉贤淑,母仪天下,时常陪伴裴君浩左右,为其分忧解难,在诸多朝政之事上,亦能提出独到且睿智的见解。 他们的善举与仁德不仅在朝堂之上备受赞誉,在民间更是口碑极好。 每逢佳节庆典,裴君浩与林婉清都会出现在市井之间,与民同乐,分发恩泽。 那时的王朝上下一片祥和之气,百姓们安居乐业,对帝后敬重有加,常传颂他们的功绩与美德。 上官昭谋权篡位的那一年,帝后的孩子刚刚落地,他深受宠爱,得名裴瑾瑜,刚一出生便被册封为太子,可惜也在这场叛乱中失踪了。” 陆风缓缓从回忆的漩涡中抽离,望着眼前那画中之人,心中种种线索渐渐串联。 他暗自思忖,自己或许便是这故事里的裴瑾瑜。“瑾瑜”,温润美玉之意,饱含着父母对孩子无尽的疼爱与深切的期望。 陆风的眼眶微微泛红,喃喃自语:“原来…… 我不是孤儿,只是命运弄人,无缘在父母膝下承欢,尽享天伦。” 他缓缓屈膝跪地,目光始终紧紧地锁在那幅画像上,“爹爹,娘亲,孩儿不孝,” “这么多年,孩儿在江湖中漂泊,却始终不知自己从何而来,如今方才知晓你们的存在” 他的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青云派惨遭灭门,徒儿幸得存活,本以为只是孤身一人背负着仇恨与使命,却不想还隐藏着如此深沉的身世渊源。” 陆风抬起头,眼中满是坚定与决绝,“如今既已明了,孩儿定不会辜负你们的期许。那上官昭谋朝篡位,致使爹爹娘亲身亡,此等血海深仇,孩儿定当全力以报。以慰爹爹和娘亲的在天之灵!” 第104章 三年光阴 陆风保持着跪坐的姿势,突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画像下方有一块砖头,似乎与周边的砖石相较,有着不易察觉的松动迹象。 他心中不禁一动,伸出手去,轻轻搭在那块砖头上。起初只是极为谨慎地微微施力,那砖头竟真的缓缓地挪动了开来,伴随着一阵轻微的 “沙沙” 摩擦声,在这静谧的空间之中显得格外清晰。砖头挪开之后,一个隐秘的暗格映入眼帘,暗格之中放置着一个盒子。 陆风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几本古朴的书卷。 他的目光逐一扫过,只见 “九阳真经”“北冥神功”“独孤九剑”“易筋经”“太玄经” 等字样,这些可都是江湖上失传已久、令无数武林人士朝思暮想、为之争得头破血流的绝世武功秘籍啊!此刻,它们就这般静静地躺在盒子里。 陆风将这些秘籍收好,眼里闪过思考的神色。 当务之急,无疑是提高自身的实力。 他的脑海中迅速梳理着这些秘籍的特点与修炼要点。九阳真经,至刚至阳,修炼后内力雄浑如渊海,且自生不息,可源源不断地为战斗提供充沛的内力支持。 北冥神功则能吸他人内力化为己用,若运用得当,可在短时间内积累深厚的功力底蕴。 独孤九剑,以无招胜有招,重在剑意与剑理的领悟,能在战斗中料敌先机,破尽万法。 易筋经可洗髓伐骨,重塑经脉,让修炼者的身体根基更为稳固坚实,为修习其他武功奠定坚实的基础。 太玄经神秘莫测,其功法似蕴含着天地至理,修炼至深处或许能突破武学的常规桎梏。 陆风思索着,或许可以先从易筋经入手,打好身体的根基,再研习九阳真经,让内力逐步雄浑起来,期间穿插着对独孤九剑剑理的感悟,待内力有了一定基础后,再谨慎尝试北冥神功的修炼,快速提升功力,至于太玄经,因其太过玄奥,可在平日闲暇时多加揣摩。 如此循序渐进,或许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实现实力的大幅跃升。 时光宛如白驹过隙,匆匆而逝,转瞬之间,三年的光阴已悄然流过。 在这山洞之中,陆风心无旁骛,日夜沉浸于那几本绝世武功秘籍的修炼之中。终于,在历经无数次的磨砺与突破后,他成功修完了最后一本太玄经。 此时的陆风,缓缓起身,朝着山洞口走去。 来到洞口,他微微眯起双眼,凝视着远方的山川云海,随后轻轻一提气,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便如同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冲天而起。 他这一跃,身姿轻盈却又带着无尽的力量,瞬间便飞至极高之处,那高度让他可以俯瞰到平日里难以企及的壮丽景致,连绵的山脉在他脚下蜿蜒起伏,茂密的森林如同一块巨大的绿色绒毯铺展在大地之上。 “总算是练成了”,陆风心中感慨,平稳落在地上。 曾经的他,虽也有一腔热血与不凡的武艺根基,但与如今相比,可谓是天壤之别。 如今,他的体内真气犹如汹涌澎湃的江河,奔腾不息,源源不断地为他提供着强大的力量支持。 这股真气在他的经脉中流转自如,每一次的运行都仿佛在锤炼着他的身体与意志,让他的感知变得更加敏锐,反应速度更是远超常人。 三年的时间,陆风的气质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那股子青涩的少年气息,已被岁月与经历细细研磨,沉淀为一种深邃而内敛的成熟韵味。 体内太玄经真气缓缓流转,周身仿若被一层氤氲的光晕笼罩。 他的面容在真气的润泽与映照下,更显超凡脱俗。五官十分出众而精致,让人望之而心醉,不敢逼视,只恐亵渎了这谪仙之姿。 仿佛整个人已与这山川天地融为一体,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人。 陆风抬眸望向山洞外那片广袤无垠的天地,低声说道,“也是时候出去了。” 他轻轻掸落衣衫上的尘埃,山风拂过,吹起他的发丝,他的身影在阳光的映照下逐渐拉长,渐渐与那辽阔的天地融为一体。 第105章 街头巷战 夜幕如墨,深沉地笼罩着京都。 狭窄的小巷里,寂静中透着一丝紧张的气息。一个魁梧的大汉正拼命奔逃,他的身影在黯淡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狼狈。凌乱的头发随风舞动,汗水与血水交织在一起,顺着他刚毅的脸庞滑落,浸湿了那早已破烂不堪的衣衫。每一步踏在石板路上,都发出沉闷的声响,伴随着粗重的喘息,仿佛是他强弩之末的挣扎。 身后,一群官兵如影随形,脚步急促而杂乱,手中的长刀不时碰撞着腰间的佩饰,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大汉的速度越来越慢,脚步也越发踉跄,终于,在一个拐角处,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还未等他起身,官兵们已蜂拥而上,瞬间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为首的官兵满脸横肉,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他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 他喘着粗气,恶狠狠地骂道:“你个前朝余孽,还想往哪儿跑?可让我们追了这大半夜,累死爷爷了!” 大汉缓缓抬起头,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无尽的愤怒与不屈。他用力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混着血水溅在石板上:“呸!要不是你们这群卑鄙小人暗算了我,就凭你们,能追上我?做梦去吧!你们不过是上官昭的走狗,有本事就给爷爷一个痛快,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官兵满脸横肉抖动,恶狠狠地吼道:“想死?你想得美!兄弟们,把他给我带回衙门,好好拷问,非得问清楚他们这帮前朝余孽都藏在哪里不可,整日里就知道在京都给我们捣乱!” 说罢,一挥手,几个官兵便欲上前擒拿大汉。 大汉心中一凛,深知绝不能暴露其他同伴的行踪,当下心一横,缓缓抽出腰间匕首,决然地将其架上脖颈,准备剜颈自杀。一颗石子如流星赶月般呼啸而来,精准地打落在大汉手中的匕首上。“当啷” 一声,匕首脱手飞出,在石板路上溅起几点火星。 大汉与官兵们皆惊愕地转头,朝着石子掷出之处望去。 只见一男子款步走来,他身着一袭黑金色长袍,衣袂随风轻舞,仿若携着夜之幽韵。 其面容五官精致绝伦,双眸深邃似星渊,眉如墨画,挺鼻若峰,薄唇微抿,散发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整个人仿若从月之仙境降临凡间的仙人,周身缭绕着神秘而迷人的气息。 那举止文雅从容,每一步都似踏在无形的韵律之上。 大汉与官兵们一时竟都看呆了,脑海中不约而同地闪过同一个念头:这是哪儿来的仙人? 然而,仅仅一瞬之后,官兵首领率先回过神来,他皱起眉头,警惕地大声问道:“你是何人?莫要在此处捣乱,不要打扰官差执行公务!” 尽管话语中透着强硬,可眼神里却难以掩饰地闪过一丝对这神秘男子的忌惮。 那男子微微挑眉,薄唇轻启,声音温润如玉,语气更是文雅至极,缓缓开口道:“在下乃是京都的游客,今日不过是途径此处,本想好好欣赏这京都的夜景,却未承想,听到了一阵嘈杂的狗叫声,还以为有恶狗在此处撒野呢,这才循声过来瞧瞧。” 众官差听闻这话,先是面面相觑,满脸皆是疑惑之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在犯嘀咕,这周遭哪有什么狗啊? 为首的那官差眉头紧皱,脸上已然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大手一挥,粗声粗气地说道:“你这人莫不是耳朵出了毛病,这里哪有什么狗,你铁定是听错了,别在这儿碍事儿,赶紧给我滚开,不然的话,休怪爷爷我连你也一并抓回衙门去,让你尝尝牢饭的滋味!” 那男子却仿若未闻这般威胁,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目光悠悠地从一众官差身上扫过,而后不紧不慢地说道:“哟,这恶狗现在不就开始叫了么,那叫声还真是聒噪得很呐,扰了这京都的好夜景,也着实煞风景。” 众官兵这才回过味儿来,顿时大怒,一个个脸色涨得通红,那为首的官差更是气得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咬牙切齿地吼道:“好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拐弯抹角地辱骂官差,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罢,手已然按在了腰间的佩刀之上,作势就要拔刀相向,其余的官兵也纷纷围拢过来,将那男子围在了中间,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官兵们本就被这男子的言语激怒,心中的怒火已是熊熊燃烧,当下便想着要将这男子擒住狠狠教训一番。然而,诡异的是,无论他们如何张牙舞爪地扑向那男子,却始终无法靠近他分毫,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其护在其中。 那大汉听着男子与官兵的言语交锋,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下暗自思忖:也不知这是哪家的公子哥,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大晚上的竟跑来这是非之地,莫不是来送死? 可就在他与男子目光交汇的刹那,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眼中那一抹隐晦的示意。 那眼神仿若一道无声的指令,清晰地传达着让他赶紧逃离此处的讯息。大汉心中不禁一动,看来这个看似莽撞的男子实则是好心前来相助。 大汉的内心瞬间陷入了纠结的漩涡之中。 他深知自己背负的使命事关重大,若是在此处被官兵擒获,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不仅自身性命难保,更可能会牵连众多一同反抗的兄弟,多年来的心血与谋划都将付诸东流。 但他又实在不愿因自己而连累这位萍水相逢却仗义援手的恩人。 时间紧迫,不容他过多犹豫。 最终,大汉一咬牙,冲着男子匆匆行了一礼,那礼中饱含着感激与愧疚。 紧接着,他趁着官兵们的注意力都被男子吸引的间隙,猛地一提气,脚尖轻点地面,施展出浑身解数,整个人如同一只敏捷的飞燕,瞬间腾空而起,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此时,大汉已然成功逃脱,官兵们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为首的官兵急得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声吼道:“愣着干嘛,还不快去追!” 众官兵闻言,刚要转身追去。 那男子却悠悠开口了:“别着急啊,你们的对手是我呀。” 言罢,他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那笑容却冷若冰霜,仿若来自九幽的寒风,瞬间让这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结了一般。 紧接着,只见他轻轻一挥衣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数颗石子。 他手指轻弹,那些石子如离弦之箭般射向四面八方。 刹那间,只听得一连串细微的 “噗噗” 声,所有的官兵喉结处皆暴露出一道细细的血线,他们的双眼瞬间瞪大,脸上还凝固着惊愕与恐惧的神情,却已然无法发出半点声音,身躯摇晃几下后,便如断了线的木偶般纷纷倒地,顷刻之间,气息全无。 原本喧闹的小巷,此刻只剩下一片死寂,唯有那男子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地,他面无表情地轻拍双手,动作舒缓而优雅,仿佛只是在拂去衣角的微尘,而非刚刚取人性命。 第106章 白芷新采 那大汉脱身后便在燕京蜿蜒曲折的小巷里一路疾行。他脚步匆匆,却又尽量放轻声响,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生怕有什么风吹草动。不多时,他来到了一家毫不起眼的药店门口。 药店的门板紧闭,透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寂静。大汉先是停下脚步,谨慎地环顾了周遭一圈,那锐利的眼神仿佛要穿透这黑夜的每一处阴影,仔仔细细确认了确实无人跟踪后,这才伸出手,用力地在门上敲了几下。 “咚咚咚”的敲门声在这静谧的小巷里显得格外突兀,打破了原本的安宁。 过了好一会儿,店内才传来一个略显慵懒又带着疑惑的声音问道:“谁啊?已经关门了呀,有事明天再来吧。” 大汉赶忙压低声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只传进店内,回应道:“白芷新采?” 片刻的沉默后,店内传出了回复的声音:“黄连旧藏。” 大汉紧接着又说道:“桂枝可求?” 很快,店内传来的声音回应道:“沉香难觅。” 店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乃是一位留着长胡子的老头。那胡子花白且浓密,犹如冬日里被霜打过的杂草。 他一边警惕地往门外张望,一边急切地说道:“快进来,冯威,一路上可有被人跟踪?” 冯威长舒了一口气,冲着对方点点头,语气笃定地说道:“放心吧钱伯,我一路上都留意着,确定没有尾巴跟着,这才敢过来的。”说着,便侧身进了门。 钱伯眯起眼睛,目光紧紧地盯着冯威,再次问道:“事情可办妥了?” 冯威微微扬起下巴,点了点头说道:“我已按计划放火烧了张显宗家的宅院,那火势烧得极旺,想必能让他好好心疼一番。只是,在我离开之时,不慎被他察觉了行踪,还被他认出了我的身份,这才被官兵一路追缉。好在半路上有一个好心人出手相助,帮我挡下了那些官兵,我这才得以脱身至此。” 钱伯微微颔首,脸上的皱纹因表情的变动而显得更深了几分。 他缓缓说道:“这张显宗,当年本是前朝臣子,却卖主求荣,投靠了那狗皇帝上官昭,为其谋权篡位出了不少力,这些年他在朝堂之上可谓是平步青云,官是越做越大,而我们这些前朝旧人,却有不少都惨遭他的毒手。此次烧他的宅子,虽说只是小惩大诫,但也算是对他的一个警告,让他知道,我们不会就这么轻易地被他打压下去,早晚有一天,要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说到此处,钱伯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恨意,那目光仿佛能穿透这药店的墙壁,直达张显宗所在之处。 冯威亦是一脸坚定,他握紧了拳头,沉声道:“钱伯,我们定不会让这些奸人得逞太久,兄弟们都在等着一个机会,一个能彻底扳倒他们,恢复前朝荣耀的机会。” 钱伯神色凝重地点点头,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冯威身上那斑斑血迹与伤口处,眉头微微皱起,随后语气关切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道:“你这伤势不轻,我先给你拿些伤药,你且尽快寻一处安全之地好生将养,后续的任务便等我另行通知,切不可贸然行动,以免伤势加重或暴露了行踪。” 冯威心中知晓钱伯所言极是,当下便点头应下。 可就在此时,门口却突兀地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惊心动魄。两人瞬间警觉起来,目光交汇,皆从对方眼中读出了深深的疑惑与警惕。 钱伯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冲着门外高声问道:“是谁啊?店已经关门了,要买药明日再来吧。” 然而,那敲门声并未因他的话语而停止,反而愈发急促,一个声音穿透力门板传了进来:“我不是来买药的,我是来找人的。” 冯威听到这声音,心中隐隐觉得有几分耳熟,可一时之间却又怎么也想不起究竟是谁。 钱伯见状,冲冯威使了个眼色,那眼神中分明透着 “来者不善,需小心应对,做好随时攻击的准备” 的讯息。冯威心领神会,微微侧身,将自己隐藏在门后阴影处,同时暗暗凝聚起体内剩余的力量,握紧了拳头。 钱伯缓缓打开门,冷风呼啸而入,只见一位身着黑金色长袍的男子卓然而立。 那长袍随风轻轻摆动,似有流光溢彩在其上隐隐浮动,更衬得他身姿挺拔,仿若从画中走出的神只。男子面容极为俊秀,双眸明亮而深邃,恰似夜空中闪烁的星辰,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看上去并不像是心怀恶意之人。 钱伯满心疑惑,上下打量了男子一番后,开口问道:“请问这位公子是要找谁?” 那公子却仿若未闻钱伯的询问,目光径直越过他,看向门后冯威躲藏的地方,脸上笑意更浓,轻声说道:“救命恩人在此,避而不见不太好吧。” 冯威听到这话,心中一震,再仔细瞧着男子的身影,这才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刚才在小巷中舍命救自己的那位公子吗? 他心中既惊且喜,连忙从门后站了出来,脸上带着几分愧疚与感激,抱拳行礼道:“公子高义,是在下不对,刚才慌乱之中未曾仔细看清公子面容,实在惭愧。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此等大恩,冯威铭记于心,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那公子随意地轻轻一挥手,刹那间,冯威便察觉到一股雄浑且柔和的内力如涓涓细流却又势不可挡地涌来,竟让他不受控制地站直了身体,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扶正他一般。冯威心中大骇,深知眼前之人内力深厚,绝非寻常之辈。 那公子静静地站在门口,目光平和却又透着洞察一切的锐利,缓缓看着冯威和钱伯,随后语气波澜不惊地说道:“涌泉相报到不必了,不过在下心中有一个疑问,实在想要请教两位,敢问两位和前朝有什么关系?” 钱伯和冯威听闻此言,面色瞬间大变,犹如骤雨前阴沉的天色。他们苦心隐藏的身份,此刻竟被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公子一语道破,出于本能的警惕与自保,二人条件反射性地想要出手拿下那公子,以绝后患。 钱伯眼神一凛,干枯的手掌瞬间成爪,朝着公子的咽喉袭去,而冯威亦是大喝一声,挥拳带起一阵劲风,直捣黄龙般攻向对方腹部。 只是,他们的动作虽快,可那公子却更是从容不迫。只见他身形未动,只是轻轻一拂衣袖,一股无形的劲气便如脱缰之马般疾驰而出,瞬间就点中了两人的穴位。 钱伯和冯威只觉浑身一麻,紧接着便动弹不得,只能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眼中满是惊愕与不甘。 那公子见状,微微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说道:“两位莫要惊慌,我对你们并没有恶意,只是心中对此事有所疑惑,想寻个明白,盼望着能有人为我解答一番罢了,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呢。”他的声音依旧温润平和,可落在动弹不得的两人耳中,却不知是真是假,只是此刻他们身不由己,也只能听着那公子继续往下说去了。 钱伯暗自估量着眼前这公子高深莫测的内功,深知以他二人目前的状况,绝非其对手。况且之前人家还出手解救了冯威,看那行事做派,想必真的没有什么恶意。思索片刻后,他长叹一口气,决定实话实说,于是缓缓开口道: “公子,既然您已有所察觉,那我也不再隐瞒了。我乃前朝太医钱丰益,曾经在宫闱之中,专为皇室之人调养身体、诊治病症,本想着凭借一身医术,护得前朝皇室安康,却没料到世事难料啊。”说着,钱伯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追忆往昔的怅然之色,那满是皱纹的面容在店内昏黄的灯光映照下,更添了几分沧桑。 随后,他侧头看向身旁的冯威,接着介绍道:“这位是前朝御前侍卫冯威,他武艺高强,忠心耿耿,曾日夜守护在前朝皇帝身侧,护着宫廷安危。只可惜,一朝风云变幻,如今我们都成了这乱世之中的浮萍,只能暗中行事,盼着能有机会为前朝做些什么,以报曾经的知遇之恩呐。” 冯威此刻虽不能动弹,却也一脸坚定地点了点头。 第107章 瑾瑜太子 那男子微微点了点头,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随后缓缓说道:“既然你是宫中的太医,那你可识得此物?”言罢,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 那玉佩一出现,便仿佛自带光芒,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它质地温润细腻,宛如羊脂玉般纯净无瑕,在屋内昏黄的灯光映照下,泛着柔和而莹润的光泽,似是将月色的皎洁与流水的灵动都凝聚在了这一方小小的玉石之上。 玉佩呈圆形,周边精心雕琢着一圈精致的云纹,那云纹线条流畅自然,仿佛真的是云朵缭绕其间,给玉佩增添了几分缥缈的仙气。 玉佩的正面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麒麟,麒麟身姿矫健,威风凛凛,每一片鳞片都雕刻得细致入微。 原来这人正是陆风,他手持玉佩,静静地看着钱伯和冯威,等待着他们的回应。 钱伯的目光刚触及那玉佩,便像是被磁石吸引一般,瞬间瞪大了双眼,满是惊喜与激动。 “这玉佩…… 这是瑾瑜太子的玉佩!公子是如何得来?” 他的声音因兴奋而拔高了几分,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按捺不住的喜悦。若不是此刻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恐怕他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径直冲上前去了。 陆风见钱伯和冯威二人已无恶意的迹象,便轻轻抬手,隔空解了他们的穴道。 钱伯瞬间恢复了自由,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从陆风手中小心翼翼地拿过玉佩,如同捧着稀世珍宝一般,眼神中满是敬畏与眷恋,嘴里还不停地喃喃自语:“是了,没错,这就是瑾瑜太子出生时,先帝赏赐给他的玉佩。这云纹,这麒麟雕刻,都是独一无二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玉佩上的纹路,仿佛是在触摸一段尘封已久的珍贵回忆。 冯威原本一脸疑惑地看着钱伯这般激动的模样,心中正暗自纳闷。 然而,当他听到 “瑾瑜太子” 四个字时,亦是脸色大变,眼中满是震惊之色。他深知瑾瑜太子对于前朝的意义非凡,那可是曾经被寄予厚望、承载着无数希望与荣耀的储君,只是后来随着前朝的变故,瑾瑜太子也失踪了。如今,这象征着太子身份的玉佩突然出现,怎能不让他感到惊愕万分。 陆风微微颔首,心中暗忖:“果然如此,看来和自己之前的猜测并无偏差,自己便是那前朝太子裴瑾瑜。” 念及此处,他深吸一口气,神色变得庄重起来,冲着钱伯正色道: “钱伯,我是陆风,这玉佩是我的贴身之物,我自小就是个孤儿,幸得青云派收留抚养,这才得以长大成人。在青云派的日子里,我一心只扑在修习武艺之上,对于过往的身世,全然没有半点儿头绪。” 说着,陆风的目光落在那玉佩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继续说道:“直至这几年,偶然间我才知晓了一些关于这玉佩的线索,我一路探寻,历经诸多波折,今日拿出这玉佩,也是想证实心中的猜测,未曾想,真的从您这儿得到了答案。” 钱伯听闻陆风这番话后,那惊喜之情更是溢于言表,脸上的每一道皱纹似乎都因激动而微微颤动着。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陆风,那眼神仿佛要将陆风的模样刻进心底一般,紧接着,竟绕着陆风缓缓转了一圈,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直把陆风看得有几分不自在,面上也泛起了些许尴尬之色。 只听钱伯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道:“像啊,这眉眼之间,确实和先皇后长得极为相像。那神韵,那轮廓,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呀。” 他像是陷入了往昔的回忆之中,脑海中浮现出先皇后那温婉端庄的面容,再看着眼前活生生的陆风,一时之间,情绪如决堤的洪水般再也控制不住。 他又像是突然从回忆里回过神来一样,眼中闪过一抹决然与激动,连忙伸手拉住一旁的冯威,两人一同“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在了陆风面前。 钱伯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哽咽着说道:“太子殿下,老臣……老臣终于见到您啦!皇上,皇后,你们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呀,你们的孩儿没有死,他平安地长大了,还出落得这般不凡呐。”说着说着,钱伯已是老泪纵横,那浑浊的泪水顺着他满是皱纹的脸颊不断滑落,打湿了身前的地面。 冯威在一旁也瞬间反应了过来,他先是眼眶泛红,紧接着毫不犹豫地跟着钱伯一同跪下,朝着陆风恭恭敬敬地磕头,那动作利落又带着十足的虔诚。他的神色亦是十分激动,嘴唇微微颤抖着,眼中闪着激动的泪水。 陆风看着眼前激动得不能自已的两人,心中着实有些无奈,他赶忙上前,伸手分别扶起钱伯和冯威,一脸诚恳地说道。 “如今这世道,早已没了什么太子一说,我不过是刚刚知晓自己的身世罢了,你们不必对我如此恭敬。爹爹和娘亲赐予我生命,可那上官昭却谋权篡位,害得我家破人亡,此等深仇大恨,我定然不会忘记,也一定会想尽办法去报的。只是当下局势复杂,想要达成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切不可莽撞行事。若是你们愿意帮我,助我一臂之力,那我陆风感激不尽。” 钱伯和冯威听闻此言,先是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神中皆透着坚定与决然,仿佛心意相通一般。紧接着,他们刚被陆风扶起的身子,又毫不犹豫地再次跪在了地上,膝盖与地面相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回荡在这小小的药店里。 两人齐声大声说道:“那上官昭窃国之恨,犹如扎在我们心头的利刃,每一日都让我们痛彻心扉,吾等必报此仇!太子殿下您既有此等决心,我等愿肝脑涂地,追随太子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只要能恢复前朝荣光,为死去的先帝、先皇后以及诸多忠良报仇雪恨,我等这条性命又算得了什么!”话语掷地有声。 第108章 邀约拜帖 宽敞明亮的议事堂内,赵婉儿端坐在主位之上,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她身着一袭月白色绣着精致云纹的锦缎长裙,质地柔软顺滑,裙摆如潺潺流水般自然地铺散开来,随着她的细微动作轻轻摇曳。一头乌发整齐地梳成发髻,仅点缀着几支样式简洁却质地温润的玉簪,愈发衬得她气质出尘。 堂下站着数位掌事,人人脸上皆带着一丝凝重。 粮行的掌事李福率先开口,他微微弓着身子,眉头紧皱,面露难色道:“大小姐,近段时日京城中状况频出。有一位姓陆之人突然冒起,其资金似是极为雄厚,瞧那架势,背后定有庞大势力支撑。他名下新开了诸多商户,就拿那酒楼来说,推出的菜品皆是前所未闻,像什么火锅,听闻是将食材放置于一锅热汤之中涮煮,还有麻辣烫,以麻、辣、香的独特口味吸引众人,再有烧烤,那烤制的肉串与各类菜蔬,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引得食客们蜂拥而至,各个酒楼皆是门庭若市,深受京城人士的热烈追捧。” 接着,绸缎庄的掌事王财也苦着脸说道:“大小姐,不止如此啊。他还弄来了不少新奇的玩意儿,在市面上从未见过的新水果,色泽鲜艳,口感独特,引得众人竞相购买尝鲜。更有香水、香皂这些物件,那香水香气馥郁迷人,香皂使用起来清爽洁净,与咱们寻常所见之物大不相同。咱们赵家的生意,无论是酒楼、客栈,还是其他相关产业,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客源与盈利皆有明显的下滑趋势啊。” 青楼的掌事刘妈妈也扭动着臃肿的身躯,上前一步道:“大小姐,咱这青楼的生意也不好做咯。原本那些达官贵人、公子王孙常来光顾,如今却都被那姓陆的新玩意儿吸引了去。老身听闻,他在那新开的什么娱乐场所里,有美貌女子弹奏新奇乐器,表演独特舞蹈,还有各种有趣的游戏,比咱这儿可热闹新鲜多了。这可如何是好呀?” 赵婉儿静静地听着众人的汇报,秀眉微微蹙起。她微微抬眸,朱唇轻启,声音清脆却不失威严:“可有人知道这姓陆的人的背景?”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皆面露难色。此时,站在角落的一位年轻管事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出来,恭敬地回答道:“大小姐,这姓陆的十分神秘。听闻他名字是叫陆瑾瑜,乃是一位年轻男子。只是他平日里深居简出,极少在公众场合露面,以至于到现在我们也没能探查到太多关于他的详细信息。” 那管事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他在长安街的宅院,每日都有无数人等在门口排长队,皆是慕名而来,渴望能一睹他的尊容。可他似乎并不喜与人亲近,从不轻易露面,即便众人苦苦等候,也往往是失望而归。但越是如此,他的名声却在京城中愈发响亮,更引得众人对他好奇不已,也使得他名下的产业愈发受到追捧。” 赵婉儿轻轻地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思量,这陆瑾瑜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在京城掀起如此大的波澜。 忽然,一名小厮急匆匆地从外奔入,脚步踉跄,额头上满是汗珠,嘴里高声喊道:“大小姐,刚刚门口有人送来一张拜帖。” 赵婉儿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她轻轻抬手,示意小厮上前。接过那精致的拜帖,入手便能感觉到纸张的细腻与独特的质感。她缓缓打开,目光落在那上面简短却有力的字迹上:“今日酉时,月华楼相见,有要事相商。陆瑾瑜。” 赵婉儿微微蹙眉,努力压下心中不断涌起的疑惑,抬眼看向台下众人,声音平静地说道:“这是陆瑾瑜的拜帖,约我在月华楼相见。” 此语一出,台下顿时一片哗然,众人皆面露震惊之色。 粮行掌事李福反应过来,大声说道:“这陆瑾瑜怎么会约大小姐相见?况且地点还是定在月华楼,那可是青楼啊!此人行事实在是太过离经叛道,莫不是心怀不轨,故意要羞辱大小姐?” 他这一番话引得其他人纷纷附和。绸缎庄掌事王财也赶忙上前一步,急切地劝道:“大小姐,这陆瑾瑜准是没安好心,您身份尊贵,怎能去那等风月场所与他相见?这传出去,必定有损您的清誉啊,还请大小姐三思。”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皆对陆瑾瑜此举表示愤慨与不满。 赵婉儿微微垂首,陷入了沉思。陆瑾瑜的横空出世,已然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千层浪,而此次邀约,或许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契机。 她心中暗自权衡,这一面,是非见不可。若想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商业风暴中寻得一线生机,就必须要彻底弄清楚陆瑾瑜的底细,明确他到底是敌是友。尽管地点是在那令人非议的青楼,可相较于赵家的稳定与发展,些许名声上的顾虑又算得了什么? 经商之人,本就应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在这关键时刻,岂能因畏惧流言蜚语而畏缩不前?名声,说到底不过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唯有实实在在的利益与家族的长久兴盛才是重中之重。 片刻后,赵婉儿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扫视过台下众人,语气不容置疑:“诸位不必再劝,我意已决,今日酉时,我定会准时赴约。” 第109章 别样青楼 酉时,天边的晚霞如同一幅绚丽的织锦,将天空染得一片火红。赵婉儿乘坐的马车缓缓停在了月华楼门口。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莲步轻移下了马车。 抬眼望去,眼前的景象却大出她所料。原本以为会是那种充斥着脂粉香气、莺莺燕燕喧闹不休的场景,然而,映入眼帘的月华楼却显得十分清雅高级。楼体建筑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在余晖的映照下更显精致,门口并无浓妆艳抹的女子在招揽客人,取而代之的是几位身着淡雅服饰、举止文雅的侍者。 赵婉儿正暗自诧异时,只见一群群人正兴奋地朝着月华楼赶来,口中还不停地呼喊着:“快走快走,待会儿表演就要开始了,别赶不上了。” 她仔细打量着这些人,发现其中除了男子,竟还有不少女子结伴同行。 众人在门口自觉地排起了队,每个人在进门的时候都需要购买一张小小的纸片,赵婉儿听闻他们称之为 “门票”。而且,当人数逐渐增多时,门口的侍者便开始限制进入的人数,耐心地向众人解释着,而那些等待的客人也并无怨言,现场秩序井然,这一切都和赵婉儿印象中的青楼有着天壤之别。 赵婉儿带着满心的疑惑与好奇,款步走到一位侍者面前,正欲从袖中取出银钱购买门票。那侍者微微欠身,目光在赵婉儿身上轻轻一扫,随后脸上露出极为恭敬的神情,上前一步轻声说道:“敢问小姐可是赵婉儿赵小姐?” 赵婉儿心中一怔,微微点头示意。侍者见状,脸上笑意更浓,语气依然谦卑有礼:“我家少主已跟我们吩咐过,赵小姐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小姐不必购买门票,今后小姐来月华楼也都可以直接进入,所有消费全部免费,小姐请随我来。” 赵婉儿心中的疑团愈发浓重,她暗自思忖着这陆瑾瑜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不过,她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自若,微微颔首,便跟着侍者踏入了月华楼。 赵婉儿莲步轻移,目光好奇地打量着月华楼内的环境。楼内布置别具一格,灯火通明却并不刺眼,柔和的光线洒在精致的装饰与陈设上,处处彰显着高雅与品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气息,混合着若有若无的乐声,给人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只见宽敞的大厅里,男子与女子错落而坐,只是相较而言,女子的数量确实略少一些。但让她倍感意外的是,这里全然没有她印象中青楼该有的景象。她并未看到任何衣不蔽体、卖弄风情的女子,空气中也未曾弥漫着那种令人心猿意马的靡靡之音。 桌椅摆放整齐有序,人们或是轻声交谈,或是专注地看着大厅中央的一个圆形舞台。 舞台上布置着精美的背景,几盆盛开的鲜花散发着淡雅的香气,为整个空间增添了几分清新与雅致。周围的墙壁上挂着一些名人字画,笔触精妙,意境深远,让人不禁驻足欣赏。 赵婉儿心中暗自疑惑,这真的是一家青楼吗?陆瑾瑜到底把这里打造成了一个怎样独特的所在? 侍者带着赵婉儿沿着楼梯缓缓而上。木质的楼梯扶手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触手温润,每一级台阶都擦拭得一尘不染,泛着淡淡的光泽。 来到二层,径直走向那间正对舞台的房间。推开门,一股淡雅的檀香气息扑面而来,赵婉儿抬眼望去,只见屋内的装修尽显高档与华丽,却又别具一格。 墙壁上挂着的并非寻常的艳俗挂饰,而是几幅意境悠远的山水墨画,笔触细腻流畅,仿佛将人带入了那画中的宁静山水之间。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雕花的檀木圆桌,搭配着几张精致的绣墩,桌上已经备好一套精美的茶具,瓷质细腻洁白,在灯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一旁的窗台边,摆放着几盆珍稀的花卉,花朵娇艳欲滴,绿叶郁郁葱葱,为整个房间增添了几分生机与灵动。 赵婉儿心中暗自思量,这应该便是此处最好的房间了。那侍者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地对赵婉儿说道:“婉儿小姐请在此稍等,我去禀报少主。” 赵婉儿轻轻点了点头,待侍者退出门外,她才缓缓走到窗边,静静地坐下。透过窗户,可以清晰地看到舞台上的一切,台下众人的欢声笑语也隐隐传来。 此时,轻柔的敲门声响起,赵婉儿轻声应道:“请进。” 门扉缓缓推开,一位身着淡雅罗裙的侍女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她面容清秀,眉眼含笑,手捧着一个托盘,盘中放置着一块雪白的布,正冒着丝丝热气,仿佛一团轻盈的云朵。 在她身后,还跟着数位侍女,个个身姿婀娜,长相都极为甜美动人。那领头的侍女微微欠身,向赵婉儿温婉地介绍道:“婉儿小姐,这是毛巾,您可以用它擦拭一下,以便您之后用餐能更为清爽惬意。” 言罢,她身后的侍女们依次上前,将一盘盘精致的小食轻轻摆放在桌上。 赵婉儿的目光瞬间被那些色泽鲜艳的水果吸引住了,只见有最近在京城外爆火的西瓜、番茄和苹果。 这些水果并非寻常模样,而是被巧手的庖厨精心雕成了各种动物的形状,有憨态可掬的小兔子,灵动活泼的小狗,还有振翅欲飞的小鸟,看上去栩栩如生,十分讨喜,让人不禁心生喜爱之情。 赵婉儿看着眼前这些被雕琢成可爱动物形状的水果,心中满是新奇,便忍不住每个都分别尝了尝。她先是拿起那雕成小狗的西瓜,轻轻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瞬间在口腔中爆开,那清爽甘甜的味道犹如山间的清泉,顺着喉咙流淌而下,让人心旷神怡。 接着,她又尝了尝雕成小兔子模样的苹果,口感脆爽,果香浓郁,每一口咀嚼都仿佛能让人感受到阳光与雨露的气息。 香甜的味道瞬间抓住了她的味蕾,赵婉儿不禁眯起眼睛,沉浸在这美妙的味觉享受之中。 片刻后,她缓缓睁开双眸,一边回味着那美味的水果,一边暗自思忖着,心中对陆瑾瑜的手段越发惊叹。就单单这水果的生意,凭借其独特的造型以及绝佳的口感,定能吸引无数人趋之若鹜,怕是光靠这个就能赚得盆满钵满了。这陆瑾瑜果真是不容小觑。 第110章 今我来思 此时,舞台上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似乎是在提醒众人表演即将开始。原本还满是嘈杂交谈声的楼下,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皆屏气凝神,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舞台的方向。 而楼里的光线也不知运用了何种巧妙的手段,缓缓暗了下来,仿佛整个空间都被一层神秘的薄纱所笼罩,唯有舞台之上,光线明亮且柔和,像是夜空中最璀璨的那片星辰,将舞台上的一切清晰地展现出来。 赵婉儿也不禁被吸引,目光聚焦在了舞台之上。只见舞台上,一男一女身姿挺拔、仪态优雅地站在前方,他们身着古朴典雅的服饰,衣袂飘飘,自带一种别样的韵味。在他们身后,还有几位负责伴奏的乐师,或抚琴,或吹箫,或击鼓,各司其职,配合得极为默契。 随着一阵悠扬的琴声如潺潺流水般响起,那男子微微仰头,开口唱起歌来:“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他的嗓音醇厚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从他口中缓缓吐出,带着淡淡的忧伤与对往昔的追忆,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悠悠回荡。 一旁的女子与男子对视着,眼中满是不舍的神情,紧接着,她也启唇唱道:“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那歌声婉转空灵,仿佛能直直地钻进人们的心底,让人感同身受般体会到歌中所蕴含的那种离别的悲苦与无奈。 不仅如此,他们二人在歌唱的同时,还伴有恰到好处的肢体动作,举手投足间将歌词里的情景演绎得淋漓尽致。男子时而皱眉,似在回忆那远去的时光;时而抬手,仿佛想要抓住那逝去的美好,却又无能为力。女子则轻掩面庞,身姿微微颤抖,尽显不舍与哀伤,让人看了无不为之动容。 台下的观众们都看得如痴如醉,完全沉浸在了这精彩绝伦的表演之中,仿佛自己也置身于那歌词所描绘的场景里,随着主人公一同经历着悲欢离合。 赵婉儿心中也暗自赞叹,这歌词写得极有文采,用词精妙,意境深远,定是出自大家之手, 她静静地坐在那华丽却又略显空荡的房间里,被这首歌引发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三年前,想起陆风。 这三年,陆风便如人间蒸发一般,杳无音信。这三年来的每一个漫长黑夜,赵婉儿都在无尽的悔恨中度过。她悔恨自己当初为何如此怯懦,将情意深深地藏于心底,不敢袒露分毫;她悔恨自己没有能力,找到他的身影。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赵婉儿喃喃自语着,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一滴晶莹的泪珠,缓缓地从她那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淌下,滴落在她的衣衫之上,晕染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此时,门口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沉稳而有节奏,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晰。赵婉儿心中一惊,仿若从那沉浸在回忆的泥沼中突然惊醒。她迅速地抬起手,用衣袖轻轻拭去眼角那尚未干涸的泪痕,动作轻柔而又急促,生怕留下一丝哭过的痕迹。 紧接着,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在瞬间收起了所有的脆弱与感伤。 她深知,自己身为赵家的掌权人,在这以男子为主导的商业世界里,本就举步维艰。她凭借着自己的聪慧、坚韧与果敢,以女子之身艰难地挑起了整个家族的大梁。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她必须时刻保持着镇定与威严,绝不能允许自己在外人面前暴露哪怕一丝一毫的脆弱。 她微微挺直了脊梁,眼神中重新焕发出坚定与自信的光芒,她轻轻抚平了裙摆上的褶皱,端坐在椅子上,摆出一副从容不迫的姿态,静静地等待着即将进门之人。 门扉缓缓被推开,发出轻微的 “吱呀” 声,一个身着黑金相间华服的男子稳步踏入房间。他的身影一出现,整个空间仿佛都被点亮了几分。 只见他生得极为俊秀,面庞犹如精心雕琢的美玉,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眉如墨画,斜飞入鬓,双眸深邃而明亮,他的五官精致得近乎无可挑剔,组合在一起,却又散发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仿佛是从仙境误入凡尘的仙人,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赵婉儿的目光在触及他面容的瞬间,心中猛地一震。 那眉眼,那轮廓,竟与记忆中的陆风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然而,细细打量之下,却又能明显感觉到二者气质的天差地别。 曾经的陆风,浑身洋溢着青春的少年气,朝气蓬勃,仿佛初升的朝阳,充满了活力与冲劲,对世间万物都怀着一颗炽热而好奇的心。而眼前的这位男子,气质沉稳内敛,举手投足间尽显从容与淡定,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波澜不惊。 赵婉儿不禁微微愣神,心中满是疑惑与震惊,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她的目光紧紧地锁在男子身上,试图从他的表情与神态中探寻出一些答案。 陆风就那样静静地伫立在原地,深邃的眼眸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感,静静地凝视着赵婉儿。时光流转,悠悠三载岁月悄然逝去,眼前的她,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青涩懵懂的少女。 回想起下山游历之初,她是自己踏入这纷繁世间所邂逅的第一人。彼时的赵婉儿,虽略显稚嫩,却有着一颗聪慧而坚韧的心,他们二人因机缘巧合相识相知彼此引为知己,那份纯粹而真挚的情谊,在陆风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如今,三年未见,赵婉儿在岁月的磨砺下,已然褪去了曾经的青涩,逐渐走向成熟。 她那原本就清秀的面容,此刻更增添了几分成熟女性特有的魅力韵味。她的眼神中多了一份坚定与从容,身姿也更加挺拔优雅,仿佛一坛精心酿制多年的美酒,在时光的沉淀下,已渐渐散发出令人沉醉的浓郁酒香。 陆风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缓缓走上前,他停在了赵婉儿的身前,微微俯身,带着一抹温柔的浅笑,轻轻地伸出手,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落在赵婉儿的头上,动作十分轻柔。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宛如山间潺潺流淌的溪流,带着几分亲昵,几分调侃,轻声说道:“赵大小姐,不记得我了么?” 第111章 知己再聚 赵婉儿瞬间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在原地。 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唯有头顶那轻柔的触感如此真实,带着久违的温暖与熟悉。 她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泛起通红,仿若春日里娇艳欲滴的桃花瓣,被朝露晕染得愈发楚楚动人,那模样瞧着格外惹人怜爱。 片刻的呆愣之后,赵婉儿像是突然回过神来,心中积攒了三年的委屈与思念一下子涌上心头,化作了假装生气的质问。 她微微仰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陆风,带着几分责备说道:“陆大少侠,您可倒好,一消失就是三年,音信全无,我日日为你担忧,生怕你遭遇了什么不测。你怎么也不知道报个平安?” 话语间,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似是在努力压抑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可那眼中闪烁的泪花却出卖了她此刻真实的心情。 陆风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中似有歉意,又似有欣慰,他轻声说道:“多谢你挂念我,我有不得不消失的理由,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尽量显得轻松自在,可赵婉儿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丝隐藏在深处的疲惫与沧桑。 她知道,这三年时光里,陆风必定是历经了无数的风雨磨难,才会从当初那个朝气蓬勃的少年,蜕变成为如今这般气质沉稳、深邃内敛的模样。 她的心中满是疼惜,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拉过陆风的衣袖,仿佛这样便能给予他一些力量与慰藉。陆风微微一怔,随后顺从地随着她的动作,两人一同在椅子上缓缓坐下。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寂静,唯有彼此轻微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恰在此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数位侍女鱼贯而入,手中端着一盘盘精致的菜肴。房间里顿时弥漫起诱人的食物香气,令人垂涎欲滴。 桌上摆满了月华楼的招牌美食,热气腾腾的麻辣烫,红油翻滚,各类食材在其中若隐若现,散发着浓郁醇厚的香气;滋滋冒油的烧烤,肉串被烤得金黄焦香,孜然与辣椒面的调味恰到好处,每一口都充满了烟火气息。 除此之外,还有几样别具匠心的菜品,一道芙蓉翡翠鸡片、蜜酿藕夹、香煎百合虾球等。 赵婉儿看到这些菜,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这些菜品每一道都似是为她量身定制,与她平日里的口味偏好不谋而合。 陆风轻轻提起酒壶,那酒壶在他手中宛如一件精巧的艺术品,壶身的纹路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他微微倾身,先为赵婉儿斟满一杯酒,酒水如丝般细密地落入杯中,发出轻微的潺潺声,随后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他端起酒杯,目光诚挚地看向赵婉儿,说道:“赵小姐,我先敬你一杯。这第一杯酒,是为我这三年来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你为我忧心忡忡。你我本为知己,我却如此行事,实在愧疚。” 言罢,他一饮而尽,酒水滑过喉咙,带着一丝辛辣与苦涩。 赵婉儿亦缓缓提起酒杯,她的眼神中带着理解与包容,对着陆风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苦衷。这三年里,我时常牵挂担忧,现在既然已见到你平安无事,已经不再怨你了。” 说罢,她也仰头饮尽杯中的酒。 放下酒杯,她微微蹙起秀眉,眼神中满是关切,轻轻启唇接着说道:“青云派的事情,我听闻了一些,你…… 还好吗?” 她的声音轻柔且真挚,目光紧紧地锁在陆风的脸上。 陆风的眼眸深处,刹那间有一抹浓郁的伤感如乌云般掠过,他微微垂首,声音低沉而沙哑地说道:“说起来,青云派的灭门之灾…… 还是因我而起。都怪我当时太过莽撞,自不量力,以为凭借自己的一腔热血与微薄之力便可改变许多事情,却不想,最终竟酿成了如此大祸。” 言罢,他缓缓伸出手,再次握住酒壶,他为自己斟满一杯酒,那酒液在杯中荡漾。随后,他猛地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赵婉儿瞧着陆风那满是自责的难过模样,心中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她伸出手,轻轻覆在陆风的手上,那细腻的触感带着丝丝暖意,试图传递给他一些安慰与力量。 她微微倾身,轻声宽慰道:“都已经过去了,你切莫要如此自责,这绝非是你的过错,分明是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的恶行所致。我曾听闻,是朝廷出兵围剿青云派,对外宣称青云派勾结前朝余孽,可这其中的缘由实在扑朔迷离。青云派一向秉持正义,怎会无故卷入这般阴谋之中?你可知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陆风嘴角勾起一抹充满嘲讽意味的嗤笑,那笑容中满是不屑,他冷哼一声道:“呵,前朝余孽?这不过是他们为达目的而编造的荒谬借口罢了。” 说罢,他轻轻摇了摇头, 他稍作停顿,继而缓缓开口说道:“此事错综复杂,可谓是说来话长。我一直在暗中调查当时青云派惨祸的真相,所幸如今已有了些许眉目。有一帮江湖败类与朝廷中的奸佞之徒相互勾结,狼狈为奸,为非作歹,因我知晓了其中的事情,才致使青云派遭受这般灭顶之灾。” 言及此处,陆风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凌厉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栗。他语气决然地说道:“这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那周身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仿佛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分。 赵婉儿下意识地轻轻捏了捏陆风的手,试图用这温柔的小动作驱散他心中的阴霾。她声音轻柔地说道:“好啦,咱们先不说这些令人不开心的事情了。你还没有给我解释过,为何你现在成了陆瑾瑜呢?” 陆风轻轻拿起桌上的筷子,目光在满桌菜肴间扫视片刻,锁定了赵婉儿以往最爱吃的那道菜。 他微微欠身,动作轻柔地将菜夹起,放入赵婉儿的碗中,脸上重新浮现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轻声说道:“你先尝尝我们月华楼的菜合不合口味,这可是精心烹制的。普通人来可尝不到。” 第112章 各取所需 赵婉儿见状,心中明白陆风此刻似乎还不想直面回答这个问题,她也不再执意追问,只是微微抿了抿嘴唇,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后便低下头,将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的美味佳肴上。 她轻轻夹起陆风刚刚为她夹入碗中的菜肴,那菜品色泽诱人,光是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放入口中,鲜香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食材原本的鲜美被展现得淋漓尽致,赵婉儿不禁微微眯起眼睛,一脸享受的模样,心中暗自赞叹,这月华楼的菜肴果然味道极好,难怪能在众多酒楼之中脱颖而出。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又将目光投向陆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真想不到,你做起生意来竟也如此厉害。我之前还以为自己在商业经营一道上也算是有些天赋,如今与你一比,才惊觉自己不过是只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罢了。” 说着,她还故作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 陆风不禁哑然失笑,他轻轻摇了摇头,对着赵婉儿说道:“你呀,就别再调侃我了。我哪有你说得那般厉害呀,不过就是仗着有那么一点儿小聪明,琢磨出些这个时代还未曾出现过的玩意儿罢了,说到底也就是利用了所谓的信息差。” 说着,他放下手中的筷子,身子稍稍前倾,目光中满是真诚与钦佩,继续道:“但你在经商这方面,那才是实实在在的有天赋呢。在这京城之中,提起赵家小姐,谁人不知你经商有道,有着点石成金的神奇本领呀。短短三年的时间,你已经带着赵氏成为了最大的皇商,那可都是旁人学都学不来的,可千万别妄自菲薄,小瞧了自己的本事呀。” 赵婉儿微微歪着头,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眼中却透着几分探究,看着陆风说道:“所以呀,陆少侠今日特意来见我,难不成就是为了安慰我这个在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让我不要灰心,可别被你抢了生意就一蹶不振了?” 陆风并没有直接回应赵婉儿的话,只是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酒杯,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那酒杯在他手中缓缓转动,折射出屋内烛火的微光,他抬眸看向赵婉儿,轻声问道:“你觉得月华楼怎么样?” 赵婉儿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抹肯定的神色,认真地评价道:“月华楼独具匠心,乃全新的模式。如此模式,大有可为,定成翘楚,引众效仿。”赵婉儿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点头,眼中满是对月华楼的欣赏之意。 陆风目光中带着几分赞许,说道:“你所言甚是。这月华楼的潜力巨大,仅其日常盈利,说日进斗金亦不为过。我愿将月华楼赠予你。不仅如此,我还会毫无保留地与你分享我在经商过程中所积累的一切秘诀,无论是店铺运营的策略,还是各类特色食物的独家秘方,都会一一告知于你。” 赵婉儿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陆风此刻抛出的条件无疑极具诱惑,但她并未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头脑,她抬眸直视着陆风的眼睛,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问道:“你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呢?” 陆风眼眸深处笑意隐现,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说道:“果然聪慧”。 陆风身子稍稍前倾,放低了声音道:“我要赵家所有的铁矿。但此事至关重要,绝不能有丝毫风声走漏,必须成为你我二人之间严守的秘密,万不可让第三人知晓。” 言罢,他紧紧盯着赵婉儿,似在探寻她的态度与反应。 赵婉儿凝视着陆风的脸庞,一双美目之中眼波微微流转,贝齿轻咬下唇,思绪已然飘飞。 她的脑海中如走马灯般迅速闪过无数种陆风索要铁矿却又刻意隐瞒的缘由,只是每一种设想都似迷雾中的幻影,难以捉摸。 然而,在诸多纷繁复杂的推测里,有一条却如暗夜中的惊鸿,突兀而又鲜明地浮现于她的心头,尽管这想法是如此的荒诞不经,却又在情理与局势的重重纠葛中显得最具可能性。 如今,赵家承蒙皇恩,顶着皇商的名号,仿若一艘巨舰,于商海之上破浪前行,所营生意自是顺遂无虞,往来货品畅行无阻。在其庞大的商业版图之中,铁矿资源极为丰富,可以说是拥有全国最多的铁矿也不为过。 赵婉儿黛眉轻蹙,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她在心底细细地权衡利弊,脑海中如算盘珠子般不停拨动,反复思量着每一个细节。 片刻的寂静之后,赵婉儿的嘴角轻轻上扬,绽出一抹微笑,她对着陆风轻声说道:“你的条件,我答应了。” 她微微顿了顿,目光紧紧锁住陆风,语气中多了几分郑重与恳切,“不过,你需得应允我一事,无论你此后要做什么,无论局势如何变幻莫测,都务必护我赵家周全,保我家人平安。” 陆风神色凝重,郑重点头,他沉稳地开口道:“这是自然。我陆风以性命起誓,不论将来发生何事,你和你家中之人都绝不会遭遇任何危险。我定会倾尽所能,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中为赵家撑起一方安宁的天地。” 赵婉儿微微红了红脸,眼神中却透着一丝期待与羞涩,继续说道:“我还有一个条件。” 陆风不禁好奇地扬了扬眉,目光专注地落在她身上。 只听赵婉儿轻声说道:“以后不许叫我赵小姐,这般称呼太过生分疏离了。不如…… 就叫我婉儿吧。” 说罢,她微微低下头,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但那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泄露了她心底的一丝小欢喜。 陆风下意识地点头应道:“一个称呼而已,这有何难。” 说罢,他顿了顿,又接着点头回应道:“好的,婉儿姑娘。” 赵婉儿一听这称呼,原本带着些许期待的面容瞬间垮了下来,秀眉紧蹙,薄嗔道:“姑娘也不许叫!” 第113章 书房密谈 夜幕如墨,赵婉儿缓缓走入赵府。她的心绪如同被春风拂过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那脚步也不自觉地显出一丝轻快。 不多时,她便沿着熟悉的小径,习惯性地来到家中的佛堂。佛堂内,烛光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斑驳陆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气息,静谧而祥和。 赵婉儿轻轻迈进门槛,神色变得庄重而虔诚。她莲步轻移至蒲团前,缓缓屈膝跪了下来,双手合十,那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 她的眼眸微微闭合,朱唇轻启,声音轻柔却坚定地喃喃道:“佛祖在上,信女日夜牵挂之人,如今已平安无事。愿佛祖慈悲,庇佑他此后余生,岁岁安康,免受风雨侵袭,磨难加身。”言罢,她深深叩首,额头轻触地面,久久未起。 另一边,陆风也回到了位于长安街的府邸。他步履匆匆,径直走向书房,那里,已有数位身影静静等候。 这些人,皆是心怀旧朝、渴盼复国的志士。自陆风接手那曾经如一盘散沙般的前朝势力以来,他大力整饬,唯才是举,将各方力量巧妙整合。往昔各自为政、纷争不断的局面已彻底扭转,凝聚成一条绳。 陆风目光缓缓扫过屋内众人,他的声音在书房内响起:“铁矿之事,已顺利办妥。” 听闻此言,众人的脸上皆露出惊喜交加的神情。陆风微微顿了顿,视线落在一位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大汉身上,开口道:“冯威,此次由你负责与赵婉儿下面的人对接。你为人谨慎,办事牢靠。但务必牢记,此事关系重大,不容有失,一切行动都要小心行事,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待对接完成,便即刻全力投入冶炼兵器之事。” 冯威抱拳领命,洪声道:“少主放心,属下定当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此时,苏穆从人群中走出,他年纪颇大,已过花甲之年,曾是前朝的礼部侍郎,熟谙礼仪典制与外交事宜,如今在陆风麾下负责与各方势力的联络周旋,凭借其丰富的阅历和人脉,为整合资源穿针引线。 他恭敬地向陆风行礼后,缓缓开口回禀道:“少主,我已依照您的吩咐,成功与旧朝安插在朝廷中的棋子取得了联系。这些棋子分布于朝廷的各个关键部门,有在兵部暗中传递军情的密探,亦有在户部能够左右物资调配消息的内应,还有潜伏在皇帝身边侍奉,可及时洞悉宫廷机密动向之人。他们皆对少主忠心耿耿,如今已全部知晓少主的计划,随时准备听候少主的差遣。” 陆风微微颔首,眼眸中闪过一丝思索,继而问道:“近日宫中可有异动?” 苏穆神色恭敬,沉稳地回道:“最近科举开考在即,朝中上下皆围绕此事紧锣密鼓地筹备着。似是上官昭欲借此次科举选拔出真正有经世之才的贤能之士,以充实朝堂。而朝中的官员们,无论是有子弟参与科考的,还是无直接关联的,皆在明争暗斗,为自家子弟疏通关系,在新科进士中提前布局人脉。” 陆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精芒,沉声道:“科举是一个好机会,我们的人必须参与其中,设法在此次科考中崭露头角。一旦得中,便可名正言顺地踏入朝堂,朝廷这滩水如今还不够浑,我们需要让它再浑一些。” 苏穆点头应是,随后陆风又问道:“东方擎那边有什么新的消息吗?” 一位身形矫健、面容冷峻的男子抱拳上前,此人名叫凌肃,乃是陆风手下专门负责情报刺探的得力头目。 他沉声道:“少主,东方擎自三年前林正道身陨之后,其行径着实低调了许多。想当年,林正道被传出与朝廷狼狈为奸,拐卖孩童,以血炼丹,更污蔑青云派清白,此等恶行一经散播,江湖震动。东方擎在众江湖豪杰面前,涕泪横流,痛心疾首地宣称与林正道恩断义绝,让出了武林盟主的宝座。” “这三年光阴,他仿若隐匿于尘世之外,极少现身江湖场合。但据属下仔细探查,他实则在暗中默默经营。其身边聚拢了一批精锐死士,各个武艺不凡且对他死心塌地。属下还发现,他时常与一些神秘人物暗中会晤,这些人藏头露尾,身份难测,目前还未摸清东方擎究竟有何盘算。” 陆风眉峰微微一蹙,说道:“东方擎这个人,心性深如渊海,难以揣测。他在林正道之事上的表现,看似大义灭亲,决然割席,又拱手让出武林盟主之位,此等行径,疑点重重,绝非磊落之举。如今,他韬光养晦,在暗中培养自身势力,更与诸多藏头露尾之神秘人物往来密切。” 陆风微微侧首,目光看向凌肃,“凌肃。多调配些人手,对东方擎展开监视。无论是他的言行举止,还是与之接触之人的身份背景,皆需详细记录,呈报于我。” 凌肃领命,默默站回人群中。 第114章 再见芷若 翌日,晨光熹微,陆风身姿矫健地翻身上马,追风长嘶一声,扬蹄飞奔而出,陆风在前头稳稳控缰,身姿英挺如松。凌肃不敢有丝毫懈怠,迅速策马紧跟其后。 一路疾驰,马蹄扬起阵阵尘土。两日后,远方那连绵起伏的青云山轮廓渐渐清晰。往昔记忆中的青云山,门派鼎盛之时,山脚下道路平坦开阔,往来弟子与访客络绎不绝,好不热闹。可如今,眼前的景象却让人心生悲凉。 青云派门派已不复存在,曾经被踩踏得坚实平整的道路,如今已被肆意生长的杂草所占据。那些杂草在风中肆意摇曳,似在无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变迁与门派的兴衰荣辱。 陆风勒住缰绳,缓缓下马,他的目光缓缓扫过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 陆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落寞,对凌肃说道:“此处便是我自幼长大之地。我在这里学会了武艺,学会了琴棋书画,学会了医术,我的师傅们、师姐、师兄弟他们都是这世间极好之人,只可惜……”言至此处,陆风微微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痛楚,“如今却再也没有机会相见了。” 凌肃静静地站在一旁,默默凝视着陆风。他心中暗自思忖,平日里少主行事果敢,智计无双,仿若一座巍峨高山,令人仰止。然而此刻,那向来坚毅的面庞上却悄然浮现出一丝破碎感。 两人缓缓步入后山,这片静谧之地,安息着青云派的往昔英灵。陆风此来,满心都是对师傅师姐们的思念与缅怀,一心只想为他们清扫墓冢,再诉衷肠。本以为岁月无情,那墓冢周围定是杂草丛生,荒芜凄凉景象。 然而,眼前所见却大出意料。一座座墓茔整齐而肃穆地静立在那里,周边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草,土地似是新近翻动过,还散发着淡淡的泥土气息。 凌肃在一旁轻声说道:“少主,您瞧这墓周围,干净整洁,不似无人问津之处,倒像是时常有人悉心打理。” 陆风微微点头,口中喃喃道:“确实如此。只是我实在想不出,除了我之外,究竟还会有何人如此挂怀他们。” 凌肃心中也满是好奇,他下意识地向前快走了两步。突然,他的目光定在不远处的一个墓碑上,那碑上分明刻着“陆风之墓”四个大字。凌肃顿时神色一凛,连忙转身指向那个方向,对陆风说道:“少主您看,那里竟有一座写着您名字的墓。” 陆风听闻,心中亦是一惊,急忙抬眼望去。只见那墓碑上的字迹,笔画纤细却透着一股刚劲之力,娟秀之中隐隐散发着锋利的气息,看上去极像是出自一名女子之手。陆风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满是疑惑与不解,脑海中飞速思索着究竟是哪位女子会在此为他立墓。 就在此时,一阵女子的对话声由远及近地传来。率先响起的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小姐啊,每一年您都要大老远地跑到这青云山来祭拜,还非得自己动手清理那些杂乱的杂草。您瞧瞧这山路就不好走,每次您清理完杂草,手上都磨出了血泡。” 随后,一个清冷若冰、如寒泉击石般的声音冷冷回应道:“墨一,莫要多嘴。在此等肃穆之地,切不可失了应有的敬重。” 那清冷的语调,仿佛能让周遭的空气都凝结起一层薄霜,原本就静谧的后山更添了几分幽寒神秘的气息。 名为墨一的女子没再多言。 陆风与凌肃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皆微微一怔,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悄然隐匿身形,躲在一旁的巨石之后,目光紧紧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随着轻盈的脚步声渐近,两个女子的身影缓缓映入陆风的眼帘。当先一位,身着一袭如霜似雪的白纱长裙,莲步轻移间,仿若仙子临世。她的面容精致绝美,眉如远黛,眸若星辰。陆风心中一震,这女子,竟是东方芷若。 时光匆匆,三年的光阴在她身上雕琢出了更为迷人的风姿,却也在她的气质里融入了更多的清冷与孤寂。 在她身侧,一位黑衣劲装的女子紧紧相随。那女子手握长剑,剑柄上的红缨随风而动,一看便知是个武艺不凡的护卫。 东方芷若静静地伫立在那,身姿宛如傲雪的寒梅,清冷而孤高。她的声音清冷如冰棱相击,悠悠传来:“石头后面的朋友为何不出来相见呢?”话语虽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仿佛这寂静的后山此刻都被她的气场笼罩。 一旁的墨一听到自家小姐此言,瞬间如临大敌,反应极为迅速,“噌”的一声便拔出了腰间的宝剑,那宝剑寒光闪闪,在阳光的映照下折射出凛凛寒芒。她脚步挪动,身形一转,已然摆出了防御的姿态,目光警惕地朝着陆风与凌肃隐匿的方向扫视过来。 凌肃心中着实大惊,暗自思忖这东方芷若竟如此敏锐,仅凭感觉就能察觉到他们的存在,可见其功力深厚,远在自己之上。他不禁微微皱眉,心中多了几分忌惮,随即便看向陆风,眼神中带着询问之意。 陆风神色沉稳,冲他微微点了点头,似是在安抚他不必惊慌。于是,两人便从石头后面缓缓走了出来。 凌肃抬眼看向东方芷若,心中不禁暗暗赞叹,好美的女子,真可谓是倾国倾城之色,只是站在那儿,便有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独特韵味。 他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行礼,对东方芷若说道:“姑娘,打扰了。这位是我家少主陆瑾瑜,少主在京城经营些生意,此番不过是听闻这青云山景色秀丽,便想着来此游玩一番。”说罢,又再次微微欠身,以示歉意。 东方芷若的目光宛如实质般,径直越过凌肃,牢牢地锁定在陆风身上,她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陆风,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已不复存在,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之人,那清冷的眼眸中似有复杂的情绪在涌动。 陆风亦是没有开口,神色平静如水,坦然地迎接着东方芷若的目光,两人就这般静静地对视着,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停滞。 陆风今日依旧身着一袭黑金长袍,那长袍的质地似是上乘的绸缎,在阳光的映照下隐隐流转着华贵的光泽。衣摆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更衬得他身姿挺拔,气质飘逸出尘。 片刻的寂静之后,东方芷若那清冷的目光依旧紧紧黏在陆风身上,她朱唇轻启,带着一丝询问说道“陆瑾瑜?” 那声音本是清冷的语调,可不知为何,在这三个字出口的瞬间,却好似带着一种别样的缱绻意味。 然而,就是这看似寻常的三个字,却让周围的氛围陡然变得冰冷了几分。 凌肃只觉得周身的空气像是骤然结了一层薄冰,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蹿,忍不住微微打了个寒颤。一旁的墨一也好不到哪儿去,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状况,心里暗自诧异,眼前这俊秀男子究竟是谁,竟能让这气氛变得如此怪异又透着丝丝冷意。 陆风微微欠身,行了一礼,动作优雅自然,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浅笑,语气平和地问道:“正是在下,不知姑娘为何出现在此处呢?”那举手投足间的气度,任谁见了都会觉得他定是出自大户人家,自幼受着良好的教养,一举一动都透着骨子里的优雅与涵养。 站在一旁的墨一,一双灵动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陆风,心中忍不住暗暗腹诽起来“这小白脸,瞧着这副皮囊倒是生得极为俊俏,举止也这般优雅得体,难怪能让小姐和平常不一样呢”想着,她微微撇了撇嘴,不过手中紧握着的长剑倒是丝毫没有放松,依旧警惕地盯着陆风。 东方芷若并未理会陆风的询问,她莲步轻移,缓缓朝着那座陆风之墓走去。走到墓前,她缓缓蹲下身子,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轻柔地将墓碑上飘落的树叶一一拂去,那动作轻缓又细致。 随后,她抬眸望向远方,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轻声说道:“三年前,我有一只唤作陆风的小狗狗,它很是乖巧,给我带来许多欢乐。可不曾想,它遭遇了意外,就死在了这青云山。我心中割舍不下,便每年都来此处祭拜它。” 第115章 相见不识 陆风原本平和的面容瞬间僵住,嘴角微微抽搐,那模样像是硬生生把一句吐槽给憋了回去。 凌肃瞪大了眼睛,嘴巴不自觉地张成了“o”形,那表情活脱脱像见了鬼一般,心里直犯嘀咕:“这姑娘莫不是在故意调侃少主?” 墨一偷偷地掩嘴偷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可又怕被自家小姐瞧见,只能强忍着笑意,肩膀不停地微微颤抖,那憋笑的样子好似下一秒就要憋出内伤。 陆风轻咳一声,快速地调整了自己尴尬的表情,努力挤出一丝看似自然的微笑,语调平稳地说道:“呃,姑娘对自家的宠物这般情深意重,实在是令人钦佩。” 东方芷若身姿轻盈地缓缓起身,她款步转身,面朝着陆风,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她朱唇轻启,声音悠悠传来:“情深义重么?也算是吧。”那语调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玩味,眼神直直地盯着陆风。 在东方芷若那仿若能看穿一切的目光注视下,陆风只觉得浑身不自在,那目光好似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让他心底莫名地涌起几分慌乱,竟破天荒地生出了几分想要拔腿就跑的冲动。 陆风强自镇定,赶忙开口说道:“姑娘……姑娘还是先忙自己的事情吧,我和凌肃在附近转转。”话语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语速也比平日稍快了些许。说着,他快速地冲凌肃使了个眼色。 凌肃心领神会,两人匆匆转身,脚步略显急促地朝着远离东方芷若的方向走去。陆风一边走,一边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试图让那狂跳不已的心平静下来。 走了一段距离后,陆风回头望了一眼仍站在原地的东方芷若,只见她那白衣飘飘的身影在风中显得愈发清冷孤寂,可那目光却好似依旧紧紧地黏在自己的身上,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赶忙转过头,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 墨一在一旁瞧着自家小姐那目不转睛盯着陆风远去身影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说道:“小姐,这小白脸是陆风吗?他和三年前的模样差别可太大了。如今倒是气质极佳,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贵气,就是看着有点弱不禁风的,哪有半点当初的英武劲儿。”她微微撅起嘴,话语里那几分醋意,在空气中淡淡地弥漫开来。 东方芷若微微侧过头,轻轻地看了一眼墨一,那眼神仿佛能看穿墨一心里那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随后,她语气依旧是淡淡的,缓缓说道:“确实是他,哪怕他真的化成了灰,我也能认得出来。”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似笑非笑地看着墨一,继续道:“你呀,平白无故地,干嘛对他这般充满敌意呢?难不成,你这心里头藏着些什么别的想法?”话语虽轻,却让墨一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像是被人戳中了心底最隐秘的心事,她赶忙低下头,脚尖不安地蹭着地面。 好一会儿,墨一说道:“小姐,我就是看不惯,李瑶整日里为他牵肠挂肚,茶饭不思。好不容易才将养好了身子”说到这儿,墨一的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眼神里满是担忧与不满。 原来在三年前,东方芷若与墨一偶然救下了李瑶。自那以后,这三年的时光里,一直都是墨一陪伴在李瑶身边,悉心照料着她的一切。 李瑶生性温柔善良,待人接物总是极为体贴,她对待墨一就如同亲妹妹一般,关怀备至。在那朝朝暮暮的相处之中,墨一的心底深处,一种别样的情愫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滋生。 她会在李瑶微笑时心跳加速,会在李瑶生病时心急如焚,然而,李瑶的眼中,似乎始终只把墨一当作一个需要呵护的小妹妹,从未察觉那隐藏在墨一眼底深处的爱意。 东方芷若微微蹙起那如柳叶般的秀眉,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关切,轻声问道:“如今她的武功全失,那日常生活可还顺遂?” 墨一听到这话,立刻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脸上洋溢着自豪与欣慰,赶忙说道:“小姐,您放心,她并没有陷入自怨自艾的境地。虽说武艺全然不再,可她那一手医术却是极为精湛。” “平日里,她常常去往山林间采药,回来后便免费为老百姓们诊治病痛。她性情那般温柔和善,看病又从不收取诊金,百姓们都对她感恩戴德,她的名声在附近可是好得不得了,大家都尊敬地称她为‘活菩萨’呢。” 墨一说起李瑶时,那原本带着几分英气的语调也变得格外轻柔,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满是对李瑶的夸赞与维护。 东方芷若微微颔首,便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陆风离去的方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墨一则是满心的不解与愤懑,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瞧他那副样子,好似极不情愿与您相识一般。您想想,这三年来您为了他付出了多少心血啊。不仅照顾他的师姐李瑶,还年年亲自赶来这青云山,清理和祭奠他门派墓穴的杂草。于情于理,他都理应满怀感激地向您道谢才是,怎可如此冷淡?” 墨一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平,眉头紧皱,似乎对陆风的态度极为不满,一心想要为自家小姐讨个公道。 东方芷若依旧神色淡淡的,那清冷的面容仿佛蒙着一层薄霜,让人难以窥探她心底的真实情绪。 她微微仰起头,目光投向远方,似是想要穿透那层层云雾,良久,她朱唇轻启,轻轻吐出的话语里带着几分惆怅,悠悠说道:“相见不识,必有缘由。” 那声音在这山间的微风中缓缓飘散开来,像是一片轻轻飘落的羽毛,看似轻盈,却又沉甸甸地落进了人心底。 东方芷若微微转头,看向身旁的墨一,轻声说道:“墨一,你且吩咐下去,就说人已经找到了,让他们不必再四处找寻,各自回原处候着吧。” 墨一连忙应道:“是,小姐,我这就去安排。”说罢,她恭敬地朝东方芷若行了一礼,便转身快步离开,那身姿轻盈又矫健,手中的长剑随着步伐有节奏地晃动着,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山间的小道上,去传达东方芷若的这一指令了。 第116章 立场相对 另一边,陆风和凌肃脚步匆匆,一路来到了青山群墓的另一侧。 直到那东方芷若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陆风这才像是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原本紧绷着的身子也随之放松了些许,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在这片刻间愈发明显了。 凌肃在一旁将陆风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的好奇愈发浓烈,忍不住开口问道:“少主,您之前是不是认识这女子呀?我瞧着她对您极好呢。还专门给您立了座墓,这三年来,想必就是她年年不辞辛劳地来清理这墓穴周边的杂草吧,不然这墓怎会一直保持着还算整洁的模样呀。” 凌肃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皱着眉头,眼神里满是疑惑。 陆风缓缓弯下腰,捡起路边一颗圆润的石子,拿在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石子在他的指尖来回滚动。他微微仰起头,望着远方的天空,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后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惆怅,缓缓说道: “我与她,的确是旧识。曾经那些过往,如今回想起来,依旧历历在目。她待我,确实是极好的,只是当年发生了那许多变故后,我心灰意冷,只以为这世上再无人会挂念我了。毕竟,凡是曾经在意我、疼爱我的人,都已经永远地留在了这青云山,在这冰冷的地下长眠不醒。” 说到这儿,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顿了顿,才接着往下说,“今日看到她出现在这儿,看到她做的这一切,我真的很惊讶,从未想过她竟会如此用心,在这三年的时光里,始终没有忘记我,还默默地做了这么多。” 凌肃一脸不解地挠了挠头,眼神里满是疑惑,赶忙说道:“少主,这怎么看都是好事呀。有老朋友一直惦记着您,没忘了您,多难得呀。那您为啥不直接用真实身份和她说话呢,何必遮遮掩掩的呀?” 陆风微微苦笑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手中把玩着的石子也停了下来,他看着凌肃,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缓缓说道:“其实啊,我就算隐瞒了身份,那也是白费心思罢了。她那般聪慧过人,又怎会看不出来我是谁呢?” 说到这儿,陆风的神情变得严肃了些,目光中多了几分凝重,压低声音道:“凌肃,你可知道,她就是东方擎的女儿,东方芷若啊。” 那话语落地,仿佛给这周围的空气都增添了几分沉重的意味,凌肃听到这个名字,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讶之色,也瞬间明白了陆风如此谨慎行事的缘由了。 陆风眼神中透着哀伤与决绝,缓缓开口说道: “当初青云派遭遇灭门那场惨祸,桩桩件件的线索都指向了东方擎,他在其中脱不了干系。那可是我自幼生长的门派,师门上下对我恩重如山,一夜之间,却都惨死于变故之中,血海深仇,我与东方擎早已是不共戴天,此仇不报,我又有何颜面去面对九泉之下的师父、师姐、师兄弟们啊。”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透着压抑不住的悲愤,停顿了片刻,又接着说道:“她身为东方擎的女儿,父女二人的感情向来极为深厚。若有朝一日,我真的手刃了东方擎,报了这灭门之仇,那我和她之间,又该如何自处呢?我们曾经也算有过一段友谊,可这杀父之仇横亘在中间,就如同那万丈深渊,无论如何也跨不过去了。” 陆风脸上满是无奈与苦涩,继续道:“再与她相认,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只会让她陷入两难的境地。倒不如,就让她心里认定的那个陆风,永远地‘死’去,从此往后,我便只是陆瑾瑜,于她而言,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陌生人。这样,或许对我们彼此来说,都是一种解脱吧。” 凌肃听着陆风这一番话,也不禁跟着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惋惜之色。他微微低下头,思忖了片刻后,缓缓说道: “少主,您的顾虑确实不无道理啊。一边是您背负着的血海深仇,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轻易放下;另一边,她与东方擎乃是亲生父女,血浓于水的亲情又怎会轻易割舍。你们二人站在了如此对立的立场之上,想要两全,那实在是太难太难了呀。” 陆风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便沉默下来,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 凌肃见状,默默从怀中拿出了提前备好的香,双手恭敬地递向陆风。陆风接过香,从一旁寻来火种,小心翼翼地将香火点燃。那袅袅升起的青烟,在微风中缓缓飘散。 随后,陆风缓缓走到青云派众人的墓前,缓缓屈膝跪下,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紧接着,他接连磕下了几个重重的响头,额头触地的瞬间,仿佛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每一下都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低声说道:“师傅,师姐,师兄弟们,你们在这地下安息已久,可那血海深仇未报,你们且再等等,我陆风定不会让你们含冤而去,很快,我就能手刃仇人,帮你们讨回公道了。” 就在这时,东方芷若不知何时已然悄然来到了陆风的身后。 凌肃眼尖,刚要开口提醒,东方芷若却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忍,示意凌肃不要去打扰此刻的陆风。 她静静地站在那儿,一袭白衣在风中飘动,面色沉静,可那眼底深处却藏着复杂难辨的情绪。 陆风缓缓站起身来,转身的瞬间,那眼眶依旧红红的,恰似一只受了委屈、湿漉漉的小狗一般,眼眸中还残留着未消散的悲伤,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他刚一回身,便瞧见了站在身后的东方芷若,不由得愣了一下,身子也跟着微微一僵,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东方芷若却并未言语,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随后缓缓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那手帕洁白如雪,质地柔软细腻。她动作轻柔地抬手,朝着陆风的脸颊伸去,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陆风眼角还未干涸的眼泪,眼神里满是温柔。 陆风整个人就那样愣愣地站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也不能动。 鼻尖萦绕着一股寒冷的清香,那是属于东方芷若身上独有的气息,淡雅却又沁人心脾,让他原本就有些慌乱的心愈发不受控制起来。 他的脸颊渐渐染上了一抹红晕,几分害羞的情绪悄然爬上心头,耳朵也变得滚烫,想要躲开这过于亲昵的举动,可双脚却好似钉在了地上,只能任由那一方手帕在自己脸上轻轻摩挲,感受着从东方芷若指尖传来的丝丝暖意,心里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混杂在一起,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凌肃在一旁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之色,好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他心里暗自思忖着:“这东方芷若可真是胆子够大的,少主向来冷峻,平日里与人相处总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何曾与旁人这般亲密过呢?” 凌肃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一幕,看着东方芷若那轻柔擦拭的动作,还有少主那罕见的害羞模样,只觉得仿佛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奇景一般。 在他的印象中,少主一向都是坚毅果敢、喜怒不形于色的,何曾像现在这样,被一个女子的举动弄得面红耳赤、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呀,他暗暗咂舌。 第117章 护送回京 陆风此刻依旧呆呆的,脑子像是还没从那突如其来的亲昵与害羞中缓过劲儿来,半晌,他才回过神,有些结结巴巴地张口说道:“姑娘,男女……男女授受不亲吧。”那话语出口,带着一丝慌乱,也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尴尬。 东方芷若听闻这话,倒是神色淡定,不慌不忙地退后了一步,与陆风拉开了些许距离。 她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在陆风脸上轻轻扫过,把手帕放回怀里,随后语气平淡地说道:“我瞧你长得很像我死去的小狗,刚刚看你流眼泪的模样,一时没忍住,就想着帮你擦擦,实在不好意思了。” 可任谁都能听出来,她话语里虽说着“不好意思”,但那神情、那语调,却丝毫没有半点儿真正觉得难为情的意思,反倒透着一股理所当然的劲儿。 陆风嘴角忍不住狠狠抽搐了一下。 一旁的凌肃瞧见自家少主这副窘态,先是努力憋着,可那嘴角却止不住地往上翘,最后实在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赶忙用手捂住嘴,试图压低笑声,可那肩膀还是一抖一抖的,显然是觉得这场景实在是太有意思了,自家少主向来沉稳冷静,何时这般狼狈又无奈过呀。 陆风听到这笑声,顿时恼羞成怒,扭过头去,狠狠地瞪了凌肃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还敢笑,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凌肃被这一瞪,吓得赶忙收住了笑,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可那眼底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只能低着头,假装看向别处。 陆风整了整衣衫,朝着东方芷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脸上带着几分疏离与客气,语气平稳地说道:“姑娘,如今天色已然暗了下来,我们还有些要事在身,打算即刻赶回京城了。今日多有打扰,就此告辞了。” 东方芷若听闻这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那原本清冷的面容上,此刻不知怎的竟隐隐透着一丝可怜的意味。 陆风环顾了一圈四周,却始终没有发现墨一的身影,心里不禁泛起一丝疑惑,又开口问道:“姑娘,你的护卫呢?这天色渐晚,你独自一人在此,怕是多有不便” 东方芷若微微摇了摇头,轻声回道:“她有要事在身,我便让她先行一步了,如今这儿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说这话时,她的声音里似乎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那原本就清冷的气质中,此刻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她站在那渐暗的天色之下,一袭白衣被晚风吹得轻轻飘动,单薄的身影在这空旷的郊外显得愈发孤单。让人见了,忍不住心生怜惜之情。 陆风见状,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泛起一丝犹豫,一方面他想着要赶紧与东方芷若撇清关系,不让那复杂的情感和仇恨纠葛变得更麻烦;可另一方面,就这么把她一个人丢在这儿,又实在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这野外可不太平,万一出了什么事儿,那可如何是好呢。 陆风略作思忖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不知姑娘要去往哪里?若是顺路的话,我们也好送姑娘一程,这荒郊野外的,姑娘一人赶路终究不太安全。” 东方芷若听闻此言,眼眸微微抬起,目光直直地盯着陆风的眼睛,她朱唇轻启,说道:“京城,我此番有些要紧的事,需得去京城处理。” 陆风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暗自想着:“这也太巧了吧,怎么偏偏也是要去京城呢。”他面上虽还维持着镇定,可心里却已经打起了鼓。 东方芷若似乎一下子就看出了陆风内心的为难之处。她轻轻转过身去,背对着陆风,语气依旧淡淡的,却透着一丝倔强,开口说道: “陆公子不必为难了,小女子虽说独自一人在这荒郊野外,但料想也不会那么倒霉,就遇上什么豺狼虎豹之类的。如今这天色已然很晚了,你们二人还有要事在身,就快些赶路去吧,莫要因为我耽误了行程。” 陆风赶忙说道:“不为难,不为难,这天色越来越暗了,这野外又多有凶险,我怎能放心让姑娘独自留下呢。不如姑娘就跟我们一起走吧,正巧顺路,我送姑娘去京城也好有个照应。” 东方芷若听闻这话,那向来清冷的面容上,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微笑,稍纵即逝。 她很快便转过身来,在转身的瞬间就已经将那丝别样的表情藏得严严实实,又恢复成了平日里那副淡然出尘的模样,朝着陆风微微欠身,语气轻柔又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感激,说道:“那就多谢陆公子了,如此,便叨扰了。” 凌肃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里头总觉得怪怪的,暗自琢磨着:“怎么这越看越像是少主被东方芷若给拿捏住了呀。”他暗暗偷笑起来。 这东方芷若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慈悲仙子”,那武功高强着呢,寻常人等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就说这荒郊野外的,真要是遇到什么豺狼虎豹了,恐怕那些个野兽还没来得及扑上去,就被东方芷若三两下给收拾了,到时候啊,该害怕的反而是那些豺狼虎豹才对呢。 可自家少主还一心想着要护她周全,送她去京城。凌肃暗暗摇了摇头,心想着这一路上怕是有好戏看了。 第118章 共骑一乘 陆风、东方芷若和凌肃三人已然翻身上马,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凌肃一马当先地跑在前方,说是要在前面探探路,也好提前留意着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陆风和东方芷若则共骑着追风,东方芷若身姿轻盈地坐在陆风怀里,整个人仿佛柔若无骨一般,轻轻地靠在了陆风的胸膛前。那如墨般的长发随着马儿的奔跑在风中轻轻飘动,时不时地扫过陆风的脸颊,带来丝丝痒意。 她身上那股独特的寒冷清香,在这紧密的肢体接触间,不停地往陆风的鼻子里钻,萦绕在他的鼻尖,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起来,紧张得手心都微微冒出了汗。 陆风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心中不住地懊恼,暗自思忖着:“怎么就成了现在这副局面了?都怪凌肃,出门的时候也不多带一匹马出来,这下可好,弄得这般尴尬。”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朝着前方凌肃的背影狠狠瞪了一眼,那眼神里满是怨念,仿佛要把这一肚子的不满都通过这目光传递过去。 正骑着马的凌肃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发凉,就好似有一股冷风直直地吹进了衣领里,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心里“咯噔”一下。 凌肃悄悄回头看了一眼,瞧见陆风那副不自在又略带恼怒的模样,赶忙又转过头去,加快了速度,想着离远点,免得再被少主那能“杀人”的目光盯着了。 东方芷若静静地坐在陆风的身前,那马儿奔跑带起的风呼呼地吹过。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陆风那温暖而又坚实的胸膛传来的温度,仿佛那温度顺着肌肤一点点渗进心底,驱散了过往长久以来萦绕在心头的阴霾。 她微微仰起头,将头轻轻地靠在陆风的胸膛上,带着几分缱绻,声音很轻很轻,仿佛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宁静,又似是在自言自语般低声说道:“你还活着,真好。” 只是此刻风声极大,那呼啸而过的风声如同汹涌的海浪,将她这轻声的话语瞬间淹没。陆风压根就没听清楚她到底说了些什么,只觉得耳边是一片嘈杂,他微微低下头,凑近东方芷若,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东方芷若像是突然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她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清冷的模样,语气淡淡地回道:“没说什么。” 陆风见东方芷若不再言语,他也便没再多问,只是默默地将自己身上的外衫脱了下来。那外衫带着他的体温,在这有些凉意的风中,似乎还氤氲着一丝别样的暖意。 他轻轻地将外衫披在了东方芷若的身上,细致地帮她整理好衣角,确保能把她裹得严实些。随后,陆风微微向前倾身,用自己的身躯把东方芷若环在了怀里,尽可能地挡住那呼呼刮来的冷风,为她筑起一道温暖的屏障,避免她着凉受冻。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动作自然又熟稔,嘴里也下意识地说着:“可别冻着了。” 那话语出口,带着关切,透着温柔,仿佛这举动是再寻常不过的,是出于本能的一种呵护。 只是做完之后,陆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般举动似乎有些过于亲昵了,脸上不由地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可在这夜色与风声的掩护下,倒也不那么明显了。 东方芷若感受到陆风这一系列充满关怀的举动,心里像是有一股暖流缓缓淌过,原本清冷的眼眸中也多了几分暖意,她静静地依偎在陆风怀里。 没过多久,马蹄声哒哒作响,他们一行人顺利进了城。这青云山与京城之间相距着实不近,大约有着两日的路程,此刻天色已晚,他们自然是需要在此留宿一晚,养精蓄锐后明日再继续出发赶路。 凌肃手脚麻利,一到客栈门口,便赶忙翻身下马,径直朝着客栈里面走去,熟稔地和客栈老板沟通起来,一边安排着众人吃饭的事宜,一边细心叮嘱着要几间干净舒适的住宿房间。 陆风,也缓缓翻身下马,随后快步走到东方芷若的马侧,朝着还坐在马上的东方芷若伸出了手,眼神里满是关切,轻声说道:“姑娘,小心些,我扶你下来。” 那语气轻柔又温和,仿佛此刻在他眼中,东方芷若就是个寻常柔弱、毫无武艺在身的女子,需要他悉心照料一般。 东方芷若见状,微微愣了一下,旋即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她将手搭在了陆风伸出的手上,借力缓缓下了马。 陆风的手稳稳地扶着她,待她双脚落地站稳后,还不忘关切地问上一句:“可还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那细致入微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会觉得他对东方芷若是极为上心的。 东方芷若看着陆风这副认真又细心的样子,她轻轻摇了摇头,回道:“劳烦陆公子挂心了,我没事的。”说话间,两人便一同朝着客栈里面走去。 第119章 天造地设 当陆风与东方芷若并肩踏入客栈的那一刻,整个客栈大堂仿佛都被点亮了一般,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朝他们投了过来,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禁眼前一亮。 陆风身着一袭黑金长袍,那长袍的质地看上去极为华贵,黑色的底色上,金线绣成的精致纹路若隐若现,在客栈昏黄的灯光映照下,闪烁着低调而又奢华的光芒。 他五官精致如画,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微微抿着,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更是出尘脱俗,只需往那儿一站,便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身旁的东方芷若则是一袭白衣胜雪,面容清冷,却又透着一种高贵迷人的韵味。她那白皙的肌肤如同羊脂玉般细腻,双眸犹如澄澈的秋水,深邃又明亮,鼻梁小巧而挺直。 那清冷的气质更是让她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下凡,令人只可远观而不敢轻易亵渎。 两人这般站在一起,当真是般配至极,就好似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任谁见了都忍不住在心底赞叹一声。 客栈里的人开始私下里小声地议论起来,有人压低声音,满脸艳羡地说道:“哎呀,真好看啊,这般模样,怕不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神仙眷侣哟。”旁边的人也纷纷点头附和,目光始终追随着他们的身影。 在那一道道惊艳的目光之中,却也夹杂着几缕别样的注视。 有几位男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东方芷若,那目光中毫不掩饰地透着倾慕,仿佛被她那清冷高贵又迷人的风姿给勾了魂去,一时之间竟有些移不开眼了。 而另一边,也有不少女子,目光牢牢地黏在陆风身上,瞧着他那身黑金长袍映衬下的不凡气度,也是一阵沉迷,心底里暗暗赞叹着世间竟有这般出众的男子。 陆风本就是心思敏锐之人,很快便察觉到了这些窥视的目光,他下意识地以为大家定是都在看东方芷若呢,毕竟她那般出众的容貌与气质,走到哪儿都会是焦点。想到这儿,陆风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微微抬起头,眼神变得冰冷无比,犹如实质般冷冷地环顾着四周。 那目光所到之处,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原本还在偷偷打量他们的众人,顿时觉得心头一紧,好似有一股寒意从脊梁骨蹿了上来,赶忙低下头去,不敢再偷看了,整个客栈大堂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压抑起来。 这时,有个年轻的女子忍不住小声地吐槽起来,她捂着嘴,凑到身旁同伴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这公子皮囊确实是好得没话说呀,那模样,那气度,真真儿是世间少见呢。只是呀,这眼神也太冷了点,瞧上一眼,都觉得怪吓人的,让人心里直发怵呢。” 同伴听了,赶忙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别再多说了,生怕再惹得那冷厉的公子不快了。 东方芷若将众人的反应以及陆风那冷厉的举动都尽收眼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呆子,怕是对自己的容貌毫无自知之明。” 陆风和东方芷若缓缓走到饭桌前,只见凌肃已经利落地跟店小二点好了一桌子饭菜,此时正坐在那儿,静静地等着上菜呢。 陆风刚一走近饭桌,二话不说便朝着店小二要来一块抹布,随后他微微弯下腰,极为细致地开始用抹布擦拭起桌椅来。他先将桌面仔仔细细地擦了个遍,接着又蹲下身子,把椅子的每一处都擦拭得干干净净,那认真专注的模样,仿佛此刻这擦拭桌椅就是最为要紧的大事一般。 擦完桌椅后,陆风又转身去取了清水,将东方芷若要用的碗筷都一一拿了过来,放在清水里反复清洗着。他的手指灵活地摆弄着碗筷,把里里外外都清洗得一尘不染,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放心地让东方芷若坐下。 一旁的凌肃见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暗自腹诽着:“少主平日里身边那么多佣人伺候着,什么事儿都不用亲自动手,怎么如今在这东方芷若面前,干起活来竟这般自然又麻溜呢,就跟做惯了这些事儿似的。” 凌肃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又暗暗想道:“少主啊,您之前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和东方芷若保持距离吗?这眼下的情形,可全然不像是要保持距离的样子呀,这往后可怎么收场哟。” 他一边想着,一边无奈地摇摇头,可看着陆风那副浑然不觉自己行为有多“越界”的模样,也只能在一旁干看着,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东方芷若静静地看着陆风为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她没有丝毫的扭捏,坦然又自然地接受了陆风这细致入微的照顾。看向陆风的目光里,更是盈满了格外的温柔,那目光恰似一湾静谧的湖水,深邃且清澈。 陆风察觉到了凌肃那满是无奈又带着几分调侃的表情,眉头微微一皱,有些没好气地说道:“你看我干什么,快去催一下饭呀,咱们这赶了一天的路了,东方姑娘肯定早就饿了,别让人家饿着肚子呀。” 凌肃听了这话,心里暗暗叫苦,想着少主这还真是“关心则乱”呀,自己这又是干活又是使唤人的,全都是为了东方芷若,倒还怪起自己来了。 于是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朝着后厨的方向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小声嘀咕着:“唉,我这劳碌命哟,催饭这事儿也得我来,少主这心思啊,怕是早就全放在东方姑娘身上咯。” 那背影瞧着多少有些委屈巴巴的,可陆风这会儿的心思全在东方芷若身上,压根没在意凌肃的这些小情绪,只是转头又关切地看向东方芷若,轻声问道:“东方姑娘,你先稍作歇息,饭菜应该很快就好了,今儿个这一路奔波,着实辛苦你了。” 东方芷若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轻声说道:“我不累的,陆公子不必担心。”说着,她便拿起桌上的茶壶,动作优雅地给陆风倒了一杯水,那清澈的水缓缓注入杯中,发出轻微的声响。 倒完水后,她抬眸看向陆风,接着说道:“倒是你呀,近日连着奔波了一天,这一路骑马,应该是累极了吧。”话音刚落,她便伸手从腰间取下一个精致的香囊,那香囊看上去小巧玲珑,布料是上好的绸缎,上面还绣着几枝淡雅的小花,针脚细密,看得出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精心制作而成的。 她将香囊递到陆风面前,说道:“这里面有我自制的安神香,对睡眠极好。你晚上睡觉时可以放在枕侧,这样便能睡个好觉了。” 陆风见状,脸上顿时泛起了一抹红晕,那害羞的模样就像个青涩的少年一般。 他有些手足无措,但还是赶忙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香囊,他先是仔细端详了一番香囊,随后便略带羞涩地将它缓缓收进了怀里,那模样,像是要把香囊好好珍藏起来,不让旁人瞧见半分似的。 他心里头此刻就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憋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多……多谢东方姑娘,姑娘费心了。” 那副又紧张又害羞的样子,全然没了平日里的冷峻与沉稳,一旁的东方芷若眼波流转,只觉得这样的陆风可爱极了。 第120章 京城陆氏 饭桌上,饭菜的香气袅袅升腾,东方芷若抬眸看向陆风,眼中带着几分好奇,轻声问道:“陆公子身在京城,不知是做的什么生意?” 陆风闻言,放下手中的碗筷,微微坐直了身子,目光沉稳地看向东方芷若,缓缓回道:“不知姑娘可曾听闻京城陆氏?” 东方芷若听到“京城陆氏”这四个字,心中不禁微微一动,她不动声色地压下心中的疑惑,略作思忖后,点了点头说道 “传言说,这陆氏仿佛是一夜之间横空出世一般,那发展速度快得惊人,产业眨眼间就遍布了全国。所经营的皆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是旁人平日里见都没见过的,着实令人称奇。” 说着,她又细细打量起陆风来,心中暗自思忖着。这陆风消失了整整三年,如今再相见,他身上那曾经的江湖气息已然全无,反倒透着一股大户人家公子哥的儒雅与沉稳。再联想到他刻意隐瞒身份,身边又跟着凌肃这般的高手,想必这三年间,定然是经历了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她心里虽满是好奇,很想知道这三年里陆风到底都遭遇了些什么。 陆风看着东方芷若那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中知晓她定然已经猜到了些什么,只是没点破罢了。 他微微苦笑了一下,想着这身世和过往,一时之间还真不知该从何说起,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陆风开口说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偶然间有了一些经商的灵感,便试着做了做,没想到慢慢就发展成如今这般规模了。”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陆氏能有如今的辉煌成就,真的就只是靠着那不经意冒出来的几个点子而已。 东方芷若何等聪慧,一听便知道陆风这是不愿直言,是在有意回避那些背后的真实情况。 于是,她便很识趣地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而后便安静地拿起碗筷,细嚼慢咽地吃起饭来。她的动作优雅娴静,眼神专注在眼前的饭菜上。 饭桌上的氛围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安静,只有碗筷偶尔触碰发出的轻微声响,陆风看着东方芷若安静吃饭的模样,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一旁的凌肃眼见着这饭桌上的气氛渐渐陷入了尴尬之中,大家都只是闷头吃饭,安静得有些不自在了,他眼珠子一转,赶忙开口打破这略显沉闷的氛围,脸上带着几分自豪地说道: “少主这可太谦虚了。但凡是少主经手的生意,那真可谓是点石成金,就说现在市面上特别流行的那些个东西吧,像那香气迷人、备受女子喜爱的香水,还有那用起来让人感觉清爽又干净的香皂,哪一样不是一经推出,就迅速风靡大街小巷。更别说那吃起来热辣鲜香,让人欲罢不能的火锅,还有那同样滋味独特的麻辣烫了,这些可全都是少主的主意呢。” “等姑娘到了京城呀,可得去月华楼坐坐,那可是个好地方,吃喝玩乐一应俱全,在京城那也是颇有名气的。嘿嘿,说出来姑娘可能都想不到,这月华楼呀,也是我家少主的产业呢。到时候姑娘去了,保管能体验到别样的乐趣,那里面的布置、表演、菜品啥的,可都是少主精心安排的,处处透着巧思呢。” 陆风听到凌肃这话,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似是在责怪他话太多了,把自己那些事儿一股脑儿全给抖搂出来了,可凌肃却像是没瞧见这警告的眼神一般,还自顾自地冲东方芷若说着,满心希望能借此让这饭桌上的气氛重新变得热络起来。 东方芷若似笑非笑地看着陆风,那眼神里透着几分探究。她朱唇轻启,缓缓说道:“月华楼?这名字我倒是听过,确实很有名气。可是……”说到这儿,她故意顿了顿,那目光依旧紧紧地锁在陆风身上,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随后才接着说道:“我怎么听说是青楼呢,陆公子原来竟是喜欢经营青楼么?” 尽管她脸上还带着笑容,那笑容却好似带着丝丝凉意,让周围的空气仿佛一下子冷了几度。原本还算热络的饭桌氛围,瞬间变得有些压抑起来。 陆风一听这话,顿时脸色一变,心里暗叫不好,赶忙解释道:“东方姑娘,并非如此。这月华楼在我接手之前,确实是经营着青楼生意,可我接手以后,不忍心看着那些女子继续在那样的环境里挣扎,便对内部的经营模式进行了调整。” 他微微皱着眉头,目光诚挚,语气里满是认真,继续说道:“这世道对女子本就诸多不易,她们大多都是有着万分难处,迫不得已才会以色事人。所以我接手后,月华楼里便再没有出卖色相的女子了,而是换了一种形式,让她们通过表演、歌舞唱跳来谋生。姑娘们凭借自己的才艺,在台上尽情展现风采,赢得宾客们的喝彩与赏钱,靠的是真本事吃饭呢。” 说到这儿,陆风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而且,月华楼并不只针对男子,同样也会有男子的表演呢。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只要有才艺,都能登上那舞台一展身手。如此一来,女子也是可以正常出入月华楼的,那里现在就是个供大家欣赏表演、休闲娱乐的地方罢了。” “在我的心中,女子可绝不比男子身份低微。她们同样有着出众的才能,有着满满的才情,根本不需要依附于男子,便能展现出自己的价值来。就拿我名下的产业来说,其中就有不少女子做管事呢,她们一个个经营起来那可是井井有条,厉害着呢,比我都强多了。我打心底里敬佩她们,也希望能给她们提供这样一个可以施展拳脚的平台。” 凌肃在一旁听着陆风的解释,见东方芷若脸上的神色似乎缓和了些,赶忙趁机补充道:“东方姑娘,少主做的可不止这些。他还出钱办了女子学堂,那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凌肃说得绘声绘色,继续说道:“少主专门请来了学识渊博的夫子,为那些女子授课解惑。这学堂里教的内容,不仅会教授她们读书识字,让她们能识文断字,开阔眼界,还会有不同的技能培训。比如说,有的课程是教刺绣,姑娘们学了之后绣出的作品拿到市面上都能卖出好价钱;还有教厨艺的课程,学出来的女子厨艺精湛,到哪儿都不愁找不到活儿干。” “而且呀,这女子学堂的门槛可低了,不管是家境贫寒的,还是原本没什么机会学习的女子,只要愿意来,都能入学堂上课。等她们上完课,通过相应的考试,就可以直接在陆家的产业下面谋一份生计。最难得的是,这学堂的学费一律免费,姑娘们不用花一分钱就能去学习知识和技能,等到她们开始工作了,靠着自己的本事挣到钱了,才会收取少量钱财,算是学堂继续运营下去的一点费用吧。少主这么做,就是想让更多女子能够凭借自己的本事立足,不用再受旁人的轻视和欺负。” 东方芷若静静地听着陆风与凌肃的一番话,微微点了点头,那向来清冷的面容上,此刻竟难得地闪过一丝认可的神色。她看着陆风,目光中多了几分赞许,轻声说道:“陆公子确实用心了。” 她心里清楚,在这世俗之中,大多人都秉持着陈旧的观念,认为女子生来就该依附男子,女子的才学与能力往往被人忽视乃至轻视。而陆风不仅摒弃了那些迂腐的想法,还实实在在地做出诸多举措,去给女子创造机会,让她们能够凭借自身的本事去谋生活,这着实是难能可贵的。 东方芷若不禁对陆风又多了几分刮目相看,此刻真心认可他的为人与所做之事。 第121章 民间疾苦 吃过饭后,东方芷若便起身朝着为她安排好的房间走去,那身姿袅袅,很快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陆风和凌肃两人则一同来到了陆风的房间里,刚一进屋,陆风便皱着眉头,一脸无奈地对凌肃说道: “你说说你,今天这嘴怎么就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你瞧瞧,我这老底都快被你给掀翻个底儿朝天了,平日里看你在旁人面前还挺高冷的,难道全是装出来的不成?”陆风一边说着,一边在屋里来回踱步,显然是对凌肃刚刚的多嘴还有些懊恼呢。 凌肃站在一旁,脸上满是委屈又无奈的神情,小声嘟囔着回道:“少主,我这不是看您挺在意东方姑娘的嘛,而且您对她那照顾,那细致劲儿,任谁见了都能瞧出您的心思呀。我还以为呀,咱们这很快就要多一个新夫人了呢,所以就想着多跟东方姑娘说说您的好,也好让她能更了解您不是。” 陆风一听这话,脸瞬间就红了起来,他快走两步,抬手就朝着凌肃的头轻轻拍了一下,佯装生气地说道:“新夫人没有,老属下倒是要换一换了,你呀,以后可别再这么自作主张了。” 凌肃捂着脑袋,嘿嘿一笑,赶忙应道:“是是是,少主,我记住了,下次肯定不了。” 次日清晨,天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柔和的晨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在大地上。陆风、东方芷若和凌肃三人早已收拾妥当,站在客栈门口,准备继续朝着京城赶路。 缰绳一拉,马蹄声哒哒作响,便朝着京城的方向快马加鞭而去。一路上,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扬起他们的发丝和衣角。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那昏黄的余晖给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染上了一层朦胧的色彩,陆风、东方芷若和凌肃三人总算赶到了京城。 陆风和凌肃牵着缰绳,缓缓往城里走去。陆风转头看向东方芷若,目光中带着关切,轻声问道:“东方姑娘,你下榻之处确定了吗?” 东方芷若微微摇了摇头,脸上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模样,语气淡淡的说道:“我打算先找一个客栈住上几日,待我要办的事情都办妥了,便离京了。” 陆风微微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后,目光诚挚地看向东方芷若,问道:“不如住在我的府上吧,我那府上环境清幽,四处皆是花草树木,还有几处静谧的小院,平日里十分安静。和外面的客栈相比,安全方面更是有诸多保障。” 一旁的凌肃听到这话,顿时一脸无奈,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了,心里默默翻着白眼,暗自腹诽着:“少主啊,当初到底是谁信誓旦旦地跟我说要和东方芷若保持距离的?这才刚到京城呢,就邀请人家姑娘住到府上去了,您这前后态度转变也太快了吧。男人的嘴,果然是骗人的鬼哟,这说出来的话,怕是都不作数咯。” 东方芷若听闻陆风的提议,垂眸略微思忖了一下,随后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也好,那就多谢陆公子了。” 陆风见东方芷若答应了,赶忙说道:“姑娘客气了。我这就吩咐下去,让人准备好最舒适的院子,姑娘但有所需,尽管告知府里的下人便是。” 一旁的凌肃听到陆风的吩咐,当下也不敢有丝毫耽搁,利落地翻身上马。 他朝陆风与东方芷若微微抱拳行了一礼,说道:“少主,东方姑娘,那我就先行一步,回府去安排了,定让姑娘住得满意舒适。”说罢,他双腿一夹马腹,手中缰绳一拉,那马儿便扬起四蹄,哒哒哒地飞奔而出,很快就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只留下一串马蹄声回荡在这渐浓的夜色之中。 陆风看着凌肃远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转头又看向东方芷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轻声说道:“凌肃做事向来靠谱,有他先行回去安排,咱们慢慢走,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东方芷若轻点臻首,二人遂于京城街头悠然踱步。 此时,夜幕已然完全笼罩京城,华灯初上,璀璨的灯火将长街映照得如同白昼。街道两旁,店铺鳞次栉比,朱红色的门窗在灯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各类招牌随风摇曳,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街边的小贩们,他们挑着担子,推着小车,热情地叫卖着自家的货品。卖糖人儿的手艺人,手法娴熟地捏出一个个栩栩如生的糖人儿,引得孩子们围聚在周围,眼中满是渴望与好奇,几个孩童为了争抢刚做好的糖人儿,嬉笑打闹着从陆风和东方芷若身边跑过,带起一阵微风。 陆风微微侧头,轻声问向东方芷若:“东方姑娘,可曾来过京城?” 东方芷若微微抬眸,眼神中闪过一抹回忆的幽光,缓声道:“小时候曾经来过,不过那时年幼,记忆已然模糊。如今此番前来,倒是长大后的第一次。”她的声音清冷,在这京城夜晚的喧嚣中却别有一番韵味。 随后,东方芷若轻轻眨动双眸,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轻声问道:“你呢,为何会选择在京城定居?” 陆风微微仰头,望向京城那被灯火映照得有些朦胧的夜空,眼中划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缓缓说道:“我父母曾住在这里。虽不知为何,内心深处总有一种牵引,让我觉得这座城是离我父母最近的地方。只要身处此地,仿佛就能感受到一丝与他们相连的气息,不再那般孤单无依。” 东方芷若静静地听着,心中暗自思忖。 她一直知晓陆风是青云派的孤儿,如今听他这番言语,料想他定是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世秘密。 陆风和东方芷若沿着京城的街道缓缓前行,不知不觉间,他们走进了一处相较而言不那么热闹繁华的地段。此处略显昏暗,道路两旁蜷缩着不少衣衫褴褛的乞丐,他们或坐或躺,在这清冷的角落里默默忍受着生活的困苦。 陆风与东方芷若目睹此景,心中皆涌起一阵不忍。东方芷若停下脚步,轻轻伸手探入怀中,取出一些银两,莲步轻移,逐一将银两轻轻放入那些乞丐的破碗之中。 乞丐们原本都低垂着头,满脸愁苦与麻木。然而,当东方芷若靠近时,她那超凡脱俗的容貌和淡雅出尘的气质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一时间,乞丐们的眼中都露出了惊叹与敬畏之色,其中一人更是忍不住惊呼出声:“多谢仙子!多谢仙子慈悲!”这一声呼喊仿佛具有感染力,其余乞丐也纷纷回过神来,跟着齐声高呼,声音在这寂静的角落回荡。 东方芷若微微颔首,脸上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模样,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怜惜与温和,轻声说道:“不必客气,望诸位能稍解困厄。” 东方芷若微微蹙起秀眉,眼中满是疑惑与不忍,轻声问道陆风:“为何京城这样的繁华之地还会有这么多乞丐呢?” 陆风听闻,那原本舒展的俊眉瞬间紧紧皱起,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如今宦官当权,朝堂之上被阴霾笼罩。那些宦官们只知弄权,肆意操控朝政,而众多官员也纷纷趋炎附势,官场腐败之风盛行。他们一心只想着阿谀奉承、争权夺利,全然不顾百姓的死活。苛捐杂税日益繁重,百姓们辛苦劳作一年,收获却被层层盘剥,最终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无奈之下只能流落街头,沦为乞丐。这京城虽表面繁华,实则是在这腐朽统治下,普通老百姓的苦难被深深掩埋。” 东方芷若听着陆风的讲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愤慨与悲哀。她深知民间疾苦,但亲眼目睹京城这等状况,还是被深深触动。 第122章 初进陆府 陆风停下脚步,转身正对着东方芷若,他的目光深邃而坚定,直直地望进东方芷若的眼底。他微微扬起下巴,一字一句坚定有力地说道:“三年之内,我必会让如今的这种局面有所改善。我要让百姓有田同耕,有饭同食,有衣同穿,有钱同使,无处不均匀,无人不饱暖。”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种无形的威严与气势自他体内散发而出,仿佛在这一刻,他不再仅仅是那个与东方芷若并肩同行的陆风,而是一位能够主宰乾坤、扭转乾坤的王者。 东方芷若静静地凝视着陆风,那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在流转。 她深知,这短短三年间,陆风必定历经了许多事情,才会在此时立下这般宏大且令人动容的愿望。 往昔的他或许也曾迷茫、也曾在困境中挣扎,但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心怀天下、志在苍生的陆风。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将心中对陆风这三年经历的诸多好奇与探究缓缓压下,神色变得柔和而庄重,轻声说道:“希望你能得偿所愿,海晏河清。愿世间再无疾苦,百姓皆能安居乐业,你之所向,皆成美好之景。” 她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一种真挚的期许。 陆风轻轻地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落在东方芷若那清冷的面容上。在那一瞬间,他的嘴唇微微颤动,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将自己隐藏多年的身世,还有这些日子以来暗中所做的种种谋划,毫无保留地向东方芷若倾诉而出。 可理智终究还是占了上风,他深知这其中关联实在太大了,每一个细节、每一步计划,都牵扯着无数的人和事,关乎着天下局势的走向,甚至稍有不慎,便可能给自己以及身边在意的人带来灭顶之灾。 他咬了咬牙,硬生生地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神色间闪过一丝挣扎与无奈,随后默默地闭上了嘴巴,只是那看向东方芷若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的意味。 两人沿着京城的街道缓缓前行,不多时,便来到了长安街。只见眼前的陆府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在这长安街这般寸土寸金的地段,周围皆是繁华的商铺或是达官显贵的宅邸,而陆府却以其独有的宏伟气势,鹤立鸡群般地占据了一方天地。 那朱红色的大门高大宽阔,上面镶嵌着一排排碗口大的铜钉,在月光与街边灯火的映照下,泛着古朴而庄重的光泽。大门两侧的石狮子威风凛凛,张着大口,怒目圆睁,好似忠诚的卫士,守护着府内的一方安宁。 沿着大门往两边延伸的院墙,皆是由一块块打磨精细的砖石砌成,高大而坚固,将府内的景致遮得严严实实,只偶尔能从墙头探出几枝繁茂的花枝,彰显着府内别样的清幽与雅致。 再看那府门之上高悬的匾额,“陆府”两个大字苍劲有力,透着一种不容小觑的威严。仅从这府门与院墙的气派,便能想象得出内里的院落该是何等的规模宏大、布局精巧。显然,能在这等繁华又金贵的地方拥有这样一座宏伟的院落,陆风背后所代表的势力或者他自身所具备的实力,绝非一般。 此时,凌肃和陆府那身着一袭得体长袍的管家李福早已恭敬地候在门口。管家面容和蔼中透着严谨,目光始终留意着街道的方向,而凌肃站在一旁,神色间透着干练,见陆风与东方芷若的身影出现,二人赶忙迎了上去。 管家脸上立刻堆满了笑意,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又亲切地说道:“少主回来啦,一路辛苦。我乃陆府的管家李福,这位姑娘的住所也已安排好了,老奴这就带您进去,请随我来。”说罢,管家李福侧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率先在前头领路。 凌肃也笑着朝陆风与东方芷若点了点头,说道:“少主,东方姑娘,一切都已按您的吩咐准备妥当,那院子清幽雅致,东方姑娘住着定能舒心。”他一边说着,一边跟在管家李福身后,一行人便缓缓朝着府内走去。 东方芷若微微颔首,轻声应道:“多谢陆公子费心,有劳李管家了。”说罢,便莲步轻移,跟随着管家李福踏入了这透着几分神秘的陆府之中。 东方芷若款步于陆府的回廊小径之间,所到之处,但凡有侍女在旁侍奉,皆是身姿婀娜地站定,微微低着头,目光只敢落在脚下的方砖之上,不敢有丝毫僭越的窥视,显然是平日里训练极为有素。 直至东方芷若那清逸的身影翩然而过,侍女们这才像是被解了定身咒一般,三三两两悄悄地聚拢在一起,叽叽喳喳地热烈讨论起来。 一位身着粉色罗裙的侍女,眼睛亮晶晶地说道:“你们瞧见了吗?少主一向洁身自好,我在府里侍奉了这么些时日,这还是第一次见少主带女子回来呢。” 旁边一位身着翠色衣衫的侍女忙不迭地点头应和:“是啊,是啊,那女子简直貌若天仙,我刚刚偷偷抬眼瞧了一下,那眉眼,那气质,世间罕有,可真好看啊。你们说,这是不是意味着咱们府里要多一个夫人啦?” “我看有这可能呢,少主对那位姑娘可上心了,亲自陪着在府里安置,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要办喜事咯。”一位年长些的侍女捂着嘴笑着说道。 众侍女你一言我一语,对东方芷若的到来充满了好奇与猜测,那欢声笑语在这陆府的庭院角落中悠悠回荡。 东方芷若在管家李福的引领下,穿过曲折的回廊,走过雅致的庭院,终于来到了为她安排的房间里。 这房间一入眼便给人一种清幽舒适之感,雕花的门窗精致无比,透着古朴的韵味,窗外几株翠竹随风摇曳,沙沙作响,似在低声细语。屋内的陈设也是一应俱全,床榻看着松软舒适,床帏是淡雅的月白色,绣着雅致的兰花图案;桌椅皆是上好的红木所制,散发着淡淡的木香;一旁的梳妆台上,摆放着精美的铜镜以及各种精致的梳妆盒,盒内想必装着女子梳妆所用的各类物件。 管家李福站在一旁,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又亲切地说道:“姑娘请在此休息,这房间已按照少主的吩咐,尽力布置得舒适妥帖了,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吩咐下人就好,他们都会尽心竭力地为姑娘效劳。” 东方芷若微微欠身,清冷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浅笑,再次道谢:“有劳管家费心了,多谢。” 李福赶忙摆了摆手,说道:“姑娘客气了,这都是老奴该做的。那老奴便不打扰姑娘休息了。”说罢,他便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而后缓缓退出门外,轻轻带上房门,脚步声渐行渐远,只留下东方芷若一人静静地站在这陌生却又透着温馨的房间之中,她轻轻舒了口气,踱步到窗前,望着窗外那在夜色中摇曳的翠竹,心思却不知飘到了何处。 第123章 几分在意 没过多久,东方芷若朱唇轻启,轻声唤道:“墨一。”那声音虽轻,却仿若带着一种独特的魔力,在这静谧的房间中悄然传开。 刹那间,房梁之上一个黑影微微一动,紧接着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灵活,翻身而下,身姿轻盈又利落,落地时甚至未发出丝毫声响。正是墨一。 墨一皱着眉头,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道:“小姐啊,您放着咱们灵秀门的府邸不住,干嘛非得来这小子的府上住呢?”她的脸上满是不解与担忧,眼神中透着些许疑虑,边说边小心地打量着四周,仿佛生怕这房间里也藏着什么耳目似的。 “您是不知道啊,这陆府看上去似乎没几个人在走动,冷冷清清的,但实际暗中可藏着不少高手护卫呢。我这一路跟着您进来,那可真是步步惊心呀,有好几次,我都险些被那些高人发现,那感觉就像是有一双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稍有不慎,我这行踪可就暴露无遗了。”墨一说到这儿,回想起刚刚那些惊险的瞬间,心有余悸地咂了咂嘴。 “也不知这陆风到底有什么谋划,一个府邸而已,竟然防守得密不透风的。”墨一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忧心忡忡地看着东方芷若。 东方芷若静静地站在窗前,目光透过那雕花的窗棂,落在窗外那在夜色中随风轻摇的竹林上。 她蛾眉微蹙,似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说道:“我也发现了,这一路上隐隐能察觉到似有高人的气息潜藏在暗处,看来这陆府确实不简单。而且,陆风这三年似乎也变了许多,和我记忆中的模样大不一样了,他身上仿佛藏着诸多秘密,让人捉摸不透。” 她微微顿了顿,转身看向墨一,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吩咐道:“你稍后吩咐下去,让下面的人仔细查一查陆瑾瑜这个身份,事无巨细,我定要知道他这三年究竟发生了什么,都经历了些怎样的变故,又为何会有如今这般的行事做派” 墨一赶忙郑重点头,应声道:“是,小姐,我回去就立刻安排下去,定让她们用心去查,尽快给您个交代。” 说完正事,墨一换上了一抹调侃的笑意,她挑了挑眉毛,打趣道:“不过小姐可真厉害呀,您这一路佯装柔弱,还真是高明的手段呢。我瞧那陆风,被您拿捏得死死的,看他望向您的眼神,那满心满眼可都是在意呀。照这般情形下去,说不定不久之后,我就得改口称呼那陆公子为姑爷了呢。” 东方芷若听闻墨一的打趣之言,嘴角微微上扬,只是淡淡一笑,轻柔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意味。她微微垂眸,轻声说道:“满眼都是在意么,只是不知这在意如今还有几分呢。” 她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丝怅惘,时光流转,如今的陆风身上笼罩着太多的谜团,那三年的空白如同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沟壑,让她有些看不透此刻他的心意了。 没过多久,墨一便离开了,东方芷若一个人静静站在窗边,不知在思考什么。 另一侧,陆风脚步匆匆地来到了议事堂。刚踏入堂中,便瞧见苏穆和冯威二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了。苏穆一袭青衫,身姿清瘦却透着儒雅,那满头的白发和脸上的皱纹都彰显着岁月留下的痕迹;冯威身材魁梧,满脸的络腮胡子,看着就是个豪爽的粗旷汉子,只是此刻这二人看向陆风的眼神,却让陆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只见他俩脸上都挂着一副慈母笑,那笑容里满是欣慰、打趣,还有些别样的意味,看得陆风浑身不自在,只觉得他们怪怪的。陆风皱了皱眉头,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你们两个这么看着我做甚?” 苏穆先是哈哈一笑,然后一脸欣慰地摸着手中那雪白的胡须,慢悠悠地开口道:“少主真是长大了呀,以往咱们还总担心少主一门心思都扑在那些大事上,对儿女情长之事丝毫不上心呢。这不,今儿个听说少主带回来那女子面容极好,气质更是出众,看来少主总算是开窍咯,要是先帝和先皇后在天有灵,知晓了这事儿,那必定也是极为欣慰的呀。” 一旁的冯威听了这话,眼眶竟一下子红了起来,这个平日里看着大大咧咧、豪爽粗犷的汉子,此时竟还抬手抹了两滴眼泪,声音带着些哽咽地说道:“是啊,少主,先帝和先皇后在天上一定会很高兴的。他们生前就盼着少主能早日寻得良人,成家立业,如今见着这情形,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呐。” 陆风听着他们这一唱一和的话语,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脸上泛起一丝尴尬的红晕,赶忙摆了摆手说道:“你们这都在说些什么呀,不过是带东方姑娘来府中暂居罢了,哪有你们想得那般复杂,可莫要再胡乱猜测了。” 一旁的凌肃此刻表情那叫一个高冷,他微微低垂着头,目光只敢落在自己的脚尖处,恨不得自己能瞬间隐身,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心里头一个劲儿地念叨着,可千万别让少主知道,是自己跟苏穆和冯威说了那事儿。 凌肃悄悄抬眸,偷偷瞥了陆风一眼,见少主那副被调侃后略显尴尬的样子,更是心虚不已,身子都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只盼着苏穆和冯威能赶紧转移话题。 陆风轻咳了一声,那清咳声在议事堂中响起,瞬间让有些打趣氛围的堂内安静了下来,陆风开口道:“把你们两个叫过来是有正事要商议,冯威,铁矿之事进行的如何了。” 冯威听闻,赶忙上前一步,双手抱拳,恭敬地回话道:“少主,我已和婉儿小姐对接上了,一切都颇为顺利。咱们的人目前也在加紧冶炼兵器,按照既定的计划稳步推进,目前整体都在正常进行当中,并未出现什么差池。” 陆风微微点头,而后又接着问道:“婉儿可有问些什么?” 冯威一听这亲昵的称呼,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他赶忙咬了咬舌尖,努力压下那想要肆意蔓延的笑意,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婉儿小姐十分配合,从不多问,每次都是按照咱们的安排行事,显然是极为信任少主您呀。不过……”冯威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神色,接着说道,“婉儿小姐问过少主何时有时间,说是想商讨些生意上的事情呢。” 陆风听到这话,这才恍然想起之前答应了赵婉儿要跟她交流经商之道的事儿,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心中暗自责怪自己这段日子太忙,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便对冯威说道:“我明日会去找她,你且提前告知她一声,让她也好做些准备。” 冯威赶忙点头应道:“是,少主,属下这就去安排,定将话带到。”说罢,他又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陆风目光转向苏穆,紧接着问道:“科举之事目前进行得怎么样了?” 苏穆整了整衣衫,稳步上前,恭敬地回道:“回少主,科举报名已然开启,咱们暗中安排的人有不少都顺利报上了名。这些人身份背景都已处理得极为干净,毫无破绽,并且个个都有真才实学,腹有诗书经纶。依属下之见,他们在此次科举中脱颖而出、高中举人并非难事。” 陆风听后微微点头,双手背负在身后,在议事堂中缓缓踱步,思索片刻后,他神色坚定地说道:“也给我报个名。如今局势复杂,我需要一个能够站在明面上的身份,以便行事。我且亲自下场,会一会这上官昭,也好探一探他到底在这官场之中施行了怎样的手段,玩弄何种权谋之术,看看他究竟是如何把控这官场之道的。” 苏穆先是一愣,脸上露出些许担忧之色,赶忙劝道:“少主,这科举考试竞争激烈,且考场之中变数颇多,万一有个闪失……” 陆风抬手制止了他的话,眼神中透着自信与决然,说道:“不必担忧,我自有分寸。我不能总是隐匿于幕后,有些事情,唯有置身其中,才能看得真切,把握得精准。” 苏穆见陆风心意已决,只得应道:“是,少主,属下这就去安排。” 第124章 烈焰仙子 璧山境中,唐家堡宛如一座屹立不倒的雄关,散发着古朴而威严的气息。堡内的一处精致院落里,唐蕊身着一袭鲜艳似火的红衣,那如火般的色泽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夺目,仿佛将整个院子都染上了一抹热烈的色彩。 三年的时光悠悠而过,在岁月的雕琢下,唐蕊出落得愈发明艳动人。曾经那张可爱娇俏的面容之上,如今又增添了几分沉稳大气,那眉眼间透着的不再仅仅是少女的纯真,更有着历经世事的坚毅与果敢。 此时,她正在院子里专心致志地练着鞭术。只见她手中的长鞭宛如一条灵动的灵蛇,在她的掌控之下,疾风骤雨般凌厉地甩向空中,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似是要将那虚空都撕裂开来,长鞭精准地缠绕上远处的木桩,再轻轻一扯,木桩便应声而倒,足见她这鞭术使得极好,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这三年来,唐蕊的名声在江湖上可谓是如雷贯耳。 自从她接手唐门以来,便一直励精图治,殚精竭虑地操持着唐门上下的大小事务。她对内整顿门规,剔除门中那些不良风气,培养出一批忠心耿耿且武艺高强的弟子;积极拓展唐门的势力范围,凭借着唐门独有的暗器绝技以及自身高超的武艺,在江湖中闯出了赫赫威名,使得唐门隐隐约约在江湖中坐到了第一的位置。 江湖上的各路豪杰、侠士们,无不为她那倾国倾城的容貌所折服,更为她高强的武艺所惊叹,渐渐地,众人都尊称她为“烈焰仙子”。她与那有着“慈悲仙子”之称的东方芷若齐名,在江湖中可谓是两颗璀璨的明珠,备受瞩目。 然而,不同的是唐蕊性格嫉恶如仇,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只要遇到那些作恶多端的歹人,她定会毫不犹豫地出手惩戒,绝不姑息。 也正因如此,江湖上对她的评价褒贬不一。有人赞赏她的正义果敢,认为她是江湖中的一股清流,守护着江湖的公义;但也有人觉得她行事太过鲁莽冲动,不顾后果。 但唐蕊却全然不在乎这些外界的评价,依旧我行我素,秉持着自己心中的行事准则,颇有一番特立独行的风格,在这纷繁复杂的江湖之中,走出了属于自己的别样道路。 不久之后,唐蕊一套鞭术练完,收势而立,额间已然微微沁出了一层薄汗,几缕发丝也因汗水的沾染而贴在了脸颊边,却丝毫不影响她那明艳动人的风姿。 旁边候着的侍女赶忙递上一块干净柔软的毛巾,唐蕊接过,轻轻擦拭着脸颊和脖颈处的汗水,待擦拭完毕,便随着侍女朝着她的父亲唐啸天的房间走去。 唐啸天年岁已高,往昔那硬朗的身子骨在岁月的侵蚀以及伤病的折磨下,早已不复从前。这三年来,旧疾缠身的他身体状况时常反复,大多数时间都只能卧病在床,靠着汤药勉强维持着。 唐蕊走进房间,看到父亲那略显憔悴的面容和虚弱的模样,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急忙快步来到床前,眼中满是关切,轻声询问道:“父亲,今日身子可觉得好一些了?” 唐啸天看着眼前愈发亭亭玉立、懂事能干的女儿,心中满是欣慰与疼爱,他艰难地抬起手,温柔地拍拍唐蕊的手,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声音虽有些虚弱,却透着浓浓的慈爱,说道:“好多了,蕊儿,辛苦你了。这三年来,都是你在帮我料理唐门的大小事务,看着唐门在你的带领下愈发的好了,我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真不愧是我的女儿啊,有你在,为父也就放心了。” 唐蕊听着父亲的夸赞,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又怕父亲瞧见了担心,赶忙强忍着,哽咽着说道:“父亲,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唐门本就是咱们的家,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您呀,就安心养病,别再操心其他事儿了,只要您能快点好起来,比什么都重要呢。” 唐啸天看着唐蕊,眼中满是疼惜与愧疚,缓缓说道:“只是为父心中啊,一直过意不去。你瞧瞧,你本是正值大好年华的姑娘家,本该无忧无虑,寻个如意郎君,相夫教子,过着幸福安稳的日子。可如今,你为了照顾我这个病弱的老头子,又要费心费力地打理唐门上下诸多繁杂事务,把自己的终身大事都给耽搁了呀。” 他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接着说道:“长卿那边呢,也多次派人过来催促我这婚约之事。你和长卿自幼便定下了婚约,那孩子也是一表人才,品行端正,对你更是一往情深。” 唐蕊一听此言,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倔强与抗拒。这三年来,她着实经历了太多太多,那些纷繁复杂的江湖纷争、唐门内部的诸多棘手事务,一桩桩、一件件,如同磨刀石一般,将她从曾经那个娇俏可爱的少女磨砺成了如今这般沉稳坚毅的模样,也让她在岁月的洗礼中成长了许多。 三年前,传来陆风身死的噩耗,那消息宛如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地劈在了唐蕊的心头,让她痛不欲生,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那一刻崩塌了。 原本想着听从父命,嫁给李长卿,从此把那份对陆风的爱深深藏在心底,哪怕不能和陆风在一起,也能够天各一方,怀着这份爱意长厢厮守。 然而,在无数个寂静的夜里,思念与悔恨如潮水般一次次将她淹没。她这才真正意识到,痛失所爱的感觉是如此刻骨铭心,陆风就像一颗深深扎根在她心底的种子,即便斯人已逝,却依旧在她心间肆意生长,让她再也容不下旁人。这辈子,只怕是再没有第二个人能走进她的心里了。 她的心中满是悔恨,无数次地在心底自责着,若当时自己能够再坚定一些,不顾一切地选择和陆风在一起,陪伴在他身侧,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也许陆风就不会遭遇那些危险,不会离自己而去了呀。每每想到此处,她的心便如同被千万根针扎着一般,痛得难以忍受。 如今的唐蕊,历经了那痛彻心扉的失去,也在岁月的沉淀中渐渐想明白了许多事情。她深知,人生的路终究是要自己去走,命数也应当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曾经,她把父亲的养育之恩看得极重,重到甚至愿意牺牲自己的幸福,去听从父亲安排的婚约,想着以此来回报父亲的恩情。可当她真正品尝过失去挚爱、满心悔恨的滋味后,她才恍然发觉,用自己一生的幸福去作为养育之恩的回报,这代价实在太过沉重了,沉重得让她几乎要被压垮。 她明白,父亲的养育之情确实如高山大海般深厚,值得她用一生去感恩、去报答。但报答的方式有千千万万种,不该是放弃自己追求幸福的权利,不该是违背自己的本心,把自己困在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之中。 第125章 婚约取消 唐啸天静静地看着唐蕊那陷入沉思的表情,看着她眉间微微蹙起,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心中便明白了许多。他轻轻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口问道:“还是放不下陆风那小子么?” 唐蕊听闻父亲的话,又幽幽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落寞与深情,缓缓说道:“父亲,情根深种,哪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呀,我对他的这份感情,早已刻在了心底深处,实在是难以忘怀。” 唐啸天听了女儿的回答,脸上露出几分无奈的神色,他微微摇了摇头,满是感慨地说道:“我本想着把你托付给长卿,那孩子从小就在咱们唐家堡附近长大,我也是看着他一点点长大的,品行、才学各方面都是极为不错的。我想着哪怕你对他一开始没有男女之情,可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婚后也定能代替我好好照顾你,让你衣食无忧,安稳度日。只可惜呀,这感情的事儿终究是强求不来,落花有情,流水无意,你心里既然一直装着陆风,那长卿再好,怕也是入不了你的眼。” 他顿了顿,眼神中满是疼惜地看着唐蕊,接着说道:“这三年来,你对陆风的思念,我这个做父亲的可都看在眼里啊。你常常一个人对着院子发呆,有时候练着鞭术,练着练着就走神了,我知道,你心里的苦不比谁少。” “这世上,哪有做父亲的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过得快乐呢。我也明白,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从前那个事事都需要我操心的小姑娘了,这些年你经历了诸多风雨,也有了自己的主见。若你实在不喜欢长卿,觉得和他在一起不会幸福,那这婚约便取消吧,如此耗下去,对你二人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唐蕊抬起头,眼中满是惊讶与感动,她没想到父亲会如此体谅自己,赶忙说道:“父亲,谢谢您能理解我,只是这婚约之事,毕竟牵扯颇多,若是贸然取消,是否会影响咱们唐门和蜀山的关系呀。” 唐啸天摆了摆手,说道:“这些你不用担心了,唐门如今已经不是当年的唐门了,这也多亏了你,在这江湖之中也算是有了一席之地,不能为了这婚约,让我的宝贝女儿一辈子都不开心呐。” 唐蕊听了父亲的话,眼眶泛红,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只是紧紧握住了父亲的手。 唐啸天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唐蕊的头,那动作轻柔而饱含慈爱,仿佛在安抚着女儿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与伤痛。 他看着唐蕊的眼睛,语重心长地说道:“这婚约虽然取消了,可日子还长着呢,我呀,仍希望你能找到一个真正爱你、懂你的人,而你也同样倾心于他,两个人相互扶持,开开心心地过完这一生。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有很远,如今陆风已死,这固然是一件让人痛心的事,可你不能一直沉浸在悲伤里,你还要好好活下去呢。” 唐蕊感受着父亲手掌传来的温暖,眼中闪着泪花,却还是坚定地点点头,说道:“父亲,其实在我心中,早已经认定自己是他的妻了。哪怕他如今已不在人世,可那份感情是实实在在存在过的,我忘不掉,也不想忘掉。我想去青云山看一看,那里是他出生、长大...身亡的地方,我想去走一走他曾经走过的路,看一看他儿时看过的风景” 她微微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顺路我也打算去京城处理一下唐门在京城的事宜。如今唐门在江湖上的地位愈发重要了,京城作为各方势力汇聚之地,咱们唐门在那儿的诸多事务也得好好打理一番,不能出了差错。” 唐啸天听了女儿的话,心中又是一阵心疼,他知道唐蕊一旦决定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便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便去吧。只是一路上要小心些,江湖险恶,你虽是武艺高强,但也不可掉以轻心啊。到了京城,若是遇到什么难处,记得派人传信回来,为父也好帮衬帮衬你。” 唐蕊擦了擦眼角的泪花,露出一个略显牵强的笑容,说道:“父亲放心吧,我会小心的。我这一去,也会尽快把事情处理妥当,尽早回来看您的。您在家可要好好养病,别再为我操心了。”说罢,唐蕊又陪唐啸天说了会儿话,才起身离开房间,去为这一趟出行做准备了。 刚一出房门,唐蕊便瞧见李长卿长身玉立地站在门口。他身姿挺拔,一袭月白色的长袍衬得他身姿修长,面如冠玉,透着几分儒雅,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也不知他刚才的话听到了多少,只是那向来温润的眼眸此刻却透着些复杂的神色,似有黯然,又似藏着些难以言说的情绪。 唐蕊心中一紧,下意识地连忙抬手擦去眼角还未干透的眼泪,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故作镇定地说道:“你来啦。”那声音里却还是透着一丝刚刚哭过的沙哑,怎么也掩饰不住。 李长卿看着唐蕊微微泛红的眼眶,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一阵刺痛。他强忍着那酸涩的感觉,微微欠身,,回应道:“嗯,我来了有一会儿了,见你在和唐伯父说话,便未曾打扰。” 唐蕊听着他这客气的话语,心中越发觉得有些愧疚,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站在那儿,略显尴尬地看着李长卿。 李长卿看着唐蕊,目光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愫,他轻声对唐蕊说道:“蕊儿,我们在府里走走吧,我有些话想要对你说。”那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诚恳。 唐蕊微微一愣,看着李长卿那略显落寞的神情,心中泛起一丝不忍,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便默默跟在李长卿身后,两人缓缓迈开步子,沿着唐家堡那蜿蜒曲折的回廊走着。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沉闷而压抑。李长卿在前头走着,身姿依旧挺拔,可那背影却莫名透着几分萧索。 第126章 情真意切 走了一会儿,李长卿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唐蕊,目光直直地对上她的眼睛,那眼神里满是真挚,缓缓开口道:“蕊儿,刚刚我在门口,听到了你和唐伯父的谈话,其实……其实我心里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当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唐蕊听了这话,心中满是愧疚,她咬了咬嘴唇,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李长卿,却又觉得此时任何话语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只能轻声说道:“长卿,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的心意。” 李长卿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缓缓说道:“这有什么辜负不辜负的呀,蕊儿,其实细细想来,一直以来便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咱们自小就生活在一起,那时候的日子多单纯,每日里嬉笑玩闹,无忧无虑的。我打从心底里就认定了你会是我未来的妻子。” 他顿了顿,抬眸望向远处那庭院中的繁花,眼神中透着一丝追忆,接着说道:“可我也明白,你对我的感情,和我对你的终究是不一样的。你只是把我当作哥哥,一个能陪你玩耍、护着你的兄长罢了。三年前你离开唐门出去游历,那时候我虽有些担心,却也想着出去历练历练对你是好事,盼着你能平安归来。” 李长卿收回目光,再次看向唐蕊,眼中满是疼惜,继续说道:“只是等你回来以后,我便察觉到你变了。以往那个总是风风火火、天不怕地不怕的唐家大小姐,好像一下子变得不一样了。你常常会盯着唐门的大门外,那眼神里满是期待,似乎在盼着什么人能来到唐门。又或者,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院子里发呆,一坐就是好久,那模样,看着竟有了几分伤春悲秋的惆怅。我当时心里就隐隐猜到,或许在你游历的那段日子里,遇到了那个能走进你心里的人了。” 李长卿微微低下头,脸上浮现出一丝自嘲的神色,继续说道:“也是在那时,我心里头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看着你那魂不守舍的模样,我怕你心里住进了别人,怕你会渐渐离我远去,更怕往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所以,我一冲动,便向唐伯父提起了我们的婚约。我想着,只要这婚约定下了,你总归还是会留在我身边的,哪怕你一开始心里没有我,可日子久了,说不定就能慢慢看到我的好,慢慢对我也生出些情谊来呢。” “我知道你心里是不愿意接受的,可当时我被自己的私心蒙蔽了双眼,只想着不能失去你,便借着父命难为这一点,盼着你能最终点头答应。而你,终究还是因为孝顺,因为不想违背唐伯父的意愿,无奈地接受了这门婚约。” 他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满是自责:“现在想来,在感情这件事上,我也免不了做一回小人了。我本该尊重你的心意,成全你的感情,可我却为了自己那点自私的念想,硬是把你拉进了这你并不情愿的婚约之中,让你为难。” “后来啊,陆风来唐门找你,那时候我就在一旁,亲耳听见他叫你‘小辣椒’,那称呼里透着亲昵,满是独属于他对你的那种别样的宠溺。我也亲眼看见,他看向你的时候,眼中对你盛满的情意,就好像整个世界里,你就是他唯一的焦点,旁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他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唐蕊身上,继续说道:“蕊儿,你看着他的眼神也是一样啊,那眼里全是他的影子,再容不下别人了。当时我瞧见你们俩那样子,心里就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两情相悦的模样,和我对你的那种单箭头的感情,是完全不一样的呀。” 李长卿的嘴角微微上扬,似是在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可那笑容里却透着几分苦涩:“不得不说,陆兄确实很优秀,年纪轻轻便在江湖上闯出了赫赫威名,夺得群雄令的魁首,那可是多少江湖豪杰梦寐以求的荣耀啊。可他却丝毫没有那些恃才傲物的做派,待人温和谦逊,又对你情根深种,能看得出,他是真心待你的。” “只可惜啊,当时你已有婚约在身,唐伯父也是顾忌着我的感受,想着要信守这早已定下的承诺,便狠下心把陆兄给赶走了。谁能想到,那竟成了你们之间最后的相见,不久之后,便传来了陆兄身死的噩耗。”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眼中满是心疼地看着唐蕊,接着说道:“这三年来,我眼睁睁地看着记忆里那个娇蛮任性却又活泼可爱的唐家大小姐一点点变了模样。以往那总是挂在脸上的明媚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时常紧锁的眉头和眼底藏不住的忧伤。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你真正开心地笑过了呀,每次看到你那落寞的样子,我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疼得厉害。” 李长卿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里满是苦涩与无奈:“有时候,我甚至会很嫉妒陆兄,嫉妒他能如此深深地住进你的心里,哪怕他已经不在人世了,却依旧被你挂念在心头,仿佛在你心里扎了根,谁也拔不掉。我就想啊,要是死的人是我该多好,那样的话,或许我也能在你心里留下些痕迹,能让你偶尔想起我,为我伤怀,为我落泪也好啊。可是我心里也明白,活着的人终究难和死去的人竞争,不爱的人也终究难和深爱的人去竞争呀。”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目光变得坚定起来,看着唐蕊,认真地说道:“蕊儿,咱们的婚约作废吧。我想通了,我不能再这么自私地把你束缚在这你并不想要的婚约里了,我只希望你能从这悲伤里走出来,变回曾经那个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唐家大小姐。只要你能过得好,能重新找回那份快乐,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唐蕊听着李长卿这一番掏心掏肺的话,她哽咽着说道:“长卿哥哥。谢谢你,谢谢你能这么体谅我,理解我。” 李长卿轻轻摇了摇头,抬手想要帮唐蕊擦去眼角的泪花,可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只是温柔地说道:“别哭了,蕊儿,你值得拥有更好的生活,值得去追寻自己真正想要的幸福。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儿,你要是需要我帮忙,尽管来找我就是,我永远都是你的长卿哥哥。” 唐蕊用力地点了点头,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嗯,长卿哥哥,你也是,你也要好好的,要过得幸福呀。” 李长卿看着唐蕊,轻声对她说道:“去吧,蕊儿。”那声音很轻。 唐蕊微微一愣,她抬眸看向李长卿,从他的眼神里读懂了那深深的祝福与释然。 随后,唐蕊缓缓转身,离开了。 李长卿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一直追随着唐蕊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回廊的拐角处,再也看不见了。他这才缓缓收回目光,微微仰起头,望着那湛蓝的天空,努力不让眼中的泪花落下。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和唐蕊之间的这段缘分,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 唐家堡里依旧是往日那般热闹,练武场上弟子们的吆喝声、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可李长卿却觉得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与自己隔了一层膜,他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块,空落落的。 但他也清楚,生活还得继续,而他,也该慢慢放下,去开启属于自己的人生新篇章了。 第127章 娶妻成家 京城的清晨,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暖暖地洒在大街小巷,给这座繁华的都城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陆风一早便来到了赵府。 陆风刚到府前,一位身着淡雅服饰的侍女便迎了上来,她微微欠身,礼貌地说道:“陆公子,小姐还未起身呢,劳烦您稍等片刻。”陆风听了,只是微微一笑,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后便随着侍女的指引,走进府中,在厅堂的椅子上安然坐下,耐心地等待着。 没过多久,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原来是赵老爷听闻陆风来了,赶忙前来相见。 赵老爷今日穿着一身藏青色的长袍,身姿虽略微发福,却透着一股儒雅的气质,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一见到陆风,他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赶忙快步走上前,十分热情地跟陆风打招呼道:“陆少侠,还记得我么?哎呀,我可一直都没忘了你呀,多谢你当年帮我解毒呀,若不是你出手相助,我这条老命恐怕早就没咯,这份恩情,我赵某可是一直铭记在心呐。” 陆风见状,赶忙起身,恭敬地抱拳行礼,谦逊地说道:“赵老爷客气了,当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您吉人自有天相,即便没有我,想必也能逢凶化吉的。” 赵老爷笑着摆了摆手,拉着陆风的手,让他重新坐下,自己也在一旁的椅子上落了座,感慨地说道:“陆少侠这是太谦虚了呀,当年我这毒来势汹汹,众多名医都束手无策,可把我这一大家子急坏了。要不是你护送婉儿回家,又有着那高超的医术,我哪还能有今天呐。” 陆风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连忙说道:“赵老爷谬赞了,我不过是略通医术,正巧赶上能帮上忙而已,实在担不起这般夸赞呀。” 赵老爷一脸慈爱,那笑容里似乎藏着些别样的心思,问道陆风:“陆少侠娶妻了么?” 陆风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心里暗暗叫苦:“这是要干嘛呀?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难道是想给我介绍对象?。” 陆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他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回答道:“赵老爷,我如今一心都扑在生意上,还未曾考虑过娶妻成家呢。” 赵老爷听了,微微点了点头,可那眼神却似乎并没有放过陆风的意思,反而像是在盘算着什么。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陆少侠年轻有为,仪表堂堂,这生意固然重要,可这成家立业也是人生大事啊。你看你这年纪,也该有个贤内助在身边相伴了,你说是不是?” 陆风被赵老爷说得有些尴尬,他挠了挠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好,只能干笑着说道:“赵老爷说得是,只是我这漂泊不定的,怕耽误了人家姑娘。” 赵婉儿已画好妆容走到厅堂门口,忽听得外面赵老爷问陆风是否娶妻,心下猛地一惊,暗叫不好。她心急如焚,当下也顾不上许多,莲步轻移却又带着几分慌乱,匆匆冲了进来。 只见她双颊微微泛红,眼神中带着一丝嗔怪与焦急,径直走到赵老爷面前,脆生生地说道:“爹爹,你干嘛问人家娶妻没有?” 那语气中带着几分娇嗔,像是在责怪父亲的唐突。 赵老爷被女儿这么突然一问,一下子愣住了,脸上原本挂着的那副略带狡黠的笑容瞬间僵住,转而变成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他嘴唇微微颤抖,欲言又止地说道:“我这不是为了……”只是那后半句话还未出口,便在赵婉儿那怒视的目光中,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那目光好似两把利刃,直直地刺向赵老爷,让他顿时觉得有些心虚气短,不敢再言语。 陆风坐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扬,就这么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对父女,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平日里,赵婉儿总是一副端庄优雅的大家闺秀做派,举手投足间尽显温柔娴静,那神情也大多是浅笑嫣然,礼貌得体,鲜少能见到她如此生动活泼的一面。 此刻的赵婉儿,双眉微微蹙起,眼中透着嗔怪与急切,脸颊因为情绪的波动而泛着淡淡的红晕,小嘴也微微嘟起,浑身都散发着别样的生气。这般模样,与她往日里那温婉的形象大相径庭,却又别样的可爱。 陆风瞧着,只觉得十分有意思,心里那点因之前被追问娶妻之事而产生的尴尬,也早就烟消云散了。 赵老爷偷偷瞥了一眼陆风,见他那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暗暗腹诽道:“这小子,倒在这儿看得挺乐呵,也不想想我这是为了谁好。” 可碍于女儿那仍未消散的怒视目光,他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站在那儿,一时之间也没了言语,场面一时变得有些僵持又透着几分诙谐。 陆风见这情形,便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婉儿,咱们这就出发吧。去看看陆氏的产业。” 赵婉儿原本还在为父亲的事情有些羞恼,此刻听到陆风终于乖乖听话地喊出她的名字,心中不禁微微一喜,一抹红晕悄然爬上了脸颊,那红晕如同一朵盛开在春日里的桃花,娇艳欲滴,将她本就秀美的面容映衬得更加动人。她微微低下头,似乎想要掩饰自己的羞涩。 赵老爷在一旁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那精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揶揄的笑容,像是看穿了女儿的心思一般。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这两个年轻人。 赵婉儿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抬起头,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与陆风一同起身,并肩朝着门口走去。 陆风身姿挺拔,步伐稳健,赵婉儿则身姿婀娜,步伐轻盈,两人走在一起,倒也十分般配,宛如一对璧人。 第128章 马车闲聊 赵婉儿跟在陆风身后上了马车。那马车从外面看上去,并没有太过奢华张扬的装饰,只是普普通通的模样,可一进到里面,却让人眼前一亮。 车厢内布置得极为舒适,柔软的坐垫仿佛是用最上等的锦缎制成,触感极佳,坐上去就像陷入了云朵之中一般。四周的壁板也都打磨得十分光滑,车厢内的空间恰到好处,既不显得局促,又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两人先后进入车厢后,各自在座位上坐下,中间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微妙。 赵婉儿轻咳了一声,率先打破了这略显沉默的氛围,她微微皱起眉头,看着陆风,语气里带着一丝嗔怪地开口说道:“瑾瑜,那晚你不是说要跟我分享经商的心得么,我还满心期待的等着呢,怎么之后就没个人影了。” 陆风一听,顿时尴尬地笑了笑,脸上露出些许不好意思的神色,赶忙解释道:“婉儿,实不相瞒,我那会儿刚出了趟远门,实在是抽不开身。这不,我一回来就马不停蹄地来找你啦,赵大小姐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生我的气了呗。” 说着,他一边赔着笑脸,一边手脚麻利地从一旁取出一个精致的食盒。 那食盒看上去制作精良,材质应该也是上乘的,透着一种别样的雅致。 陆风轻轻打开食盒,里面放着一个模样极为诱人的食物,只见那物通体雪白,表面泛着一层微微的光泽,看上去软软糯糯的,仿佛轻轻一碰,就能陷下去似的,光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陆风脸上带着几分得意与期待,对赵婉儿说道:“来,你尝尝我新研发出来的食物,此物名唤雪媚娘,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研制的呢,味道绝对让你赞不绝口。” 赵婉儿看着那模样诱人的雪媚娘,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期待,她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拿起那软软糯糯的雪媚娘。 凑近嘴边,她先是轻轻咬了一小口,那雪媚娘的外皮软糯绵密,入口即化,紧接着,里面包裹着的香甜馅料便流淌出来,瞬间在舌尖上散开,甜甜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奶香,萦绕在口腔之中,那丰富又美妙的口感,让人仿佛一下子置身于甜蜜的云端,飘飘然的。 赵婉儿眼睛微微睁大,脸上满是惊喜的神色,又接着咬了一口,细细品味着,边吃边不住地点头,由衷地赞叹道:“嗯,这雪媚娘口感果然极为不错,外皮软糯,馅料香甜,搭配得恰到好处。你这手艺可真是厉害,是怎么琢磨出来的呀?” 陆风看着赵婉儿吃得一脸满足的样子,也兴致勃勃地拿起一个雪媚娘,动作轻快地放在嘴里慢慢品尝起来。那雪媚娘入口的瞬间,他的脸上也随之浮现出惬意又享受的神情,仿佛这小小的食物带给他极大的愉悦。 吃完一口后,他转头看向赵婉儿,笑着说道:“我平时最喜欢吃甜食了,感觉吃了甜食,整个人心情都会变好。可现在市面上的甜食,来来去去左右不过是些糕点之类的,吃得多了,总觉得有些腻味。” “我这人闲下来的时候就爱琢磨,于是便自己在家捣鼓了下,试着把各种材料搭配在一起,没想到还真做出来这么个好吃的玩意儿,我自己尝着觉得味道还挺不错,就想着拿来给你也尝尝看。” 赵婉儿听了,不禁展颜一笑,她打趣道:“爱吃甜食的男子可是少有呢,大多数男子都觉得甜食过于甜腻。” 陆风听了这话,却是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故作委屈地说道:“那有什么办法呀,我就是偏爱这一口嘛。既然爱吃甜食的男子少见,那你把我当女子吧,当女子也挺好呀” 赵婉儿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挑着眉说道:“你要是女子,那我岂不是得变成男子了呀。” 陆风却一脸认真地摆摆手,一本正经地说道:“不瞒你说,我上辈子还真是个女的呢。那时候呀,每天最开心的事儿就是吃甜点、穿好看的衣裳。” 他微微叹了口气,脸上满是遗憾的神色,接着说道:“可惜这辈子不是了,做了男子,这衣服大多都是些规规矩矩的长袍短褂,男子的服装样式少之又少,哪能像女子一样,有那么多好看的衣服可以穿呢。” 赵婉儿听着他这新奇又有趣的说法,眼中满是好奇,笑着打趣道:“哟,照你这么说,那你上辈子的事儿还记得挺清楚呀,那你上辈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可好奇得很呢。” 陆风微微歪着头,回忆了一下,然后笑着对赵婉儿说道:“我上辈子啊,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你可以把我想象成你手下那些掌柜的手底下的伙计,每天干的事儿就是给老板打工,这‘打工’呢,就跟现在咱们说的干活是一个意思,每天按部就班的,日子过得平平淡淡,确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发生。” 赵婉儿听着,眼波一转,灵动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好奇的光亮,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问道:“那你上辈子可有成家呀?有没有夫君在身边相伴呢?”她一边说着,一边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陆风,似乎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十分期待。 陆风被这问题问得愣了一下,随后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些许无奈的笑容,回答道:“哪有什么夫君呀,我上辈子就只顾着埋头干活,挣钱糊口了,哪有闲工夫去考虑成家的事儿呢,而且也没遇上那个能让我心动,想要相伴一生的人,所以就一直单着呢。” 赵婉儿听着陆风这一番关于前世的论调,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她微微皱起眉头,心里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涌上心头,脑海中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她暗自思忖着,这前世今生的说法,在坊间传闻里倒是一直都有,什么有人能记得前世之事,靠着那些记忆还能寻回前世的亲人之类的奇闻轶事,常常被人们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可大多也都只是当个故事听听罢了。 可如今,陆风居然对前世的记忆描述得这般生动详细,就好像那些事儿是他亲身经历过,实实在在发生在他身上的一样,这不由得让她心里犯起了嘀咕。 赵婉儿不禁想着,莫非他前世真的是女子?那按照这个逻辑推断下去,他今生不会还喜欢男子吧? 一想到这儿,她的脸色越发不自然了,心里头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她偷偷瞥了一眼陆风,看着他那一脸坦然的模样,心里又觉得自己这样无端猜测似乎有些不妥,可那念头就像生了根似的,怎么也挥之不去。 陆风看着赵婉儿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微微凑近了些,带着一丝疑惑问道:“怎么了婉儿?你是不是有话想说啊?但说无妨嘛,咱们之间,可没必要藏着掖着。” 赵婉儿微微咬了咬嘴唇,她抬眸看向陆风,那眼中的神色颇为复杂,既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尴尬,又似乎还残留着些许将信将疑的意味。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道 “瑾瑜…… 你如今可有中意的男子?” 说出这句话时,她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仿佛生怕被旁人听到这有些惊世骇俗的问题。 紧接着,她又像是急于表明自己的态度,连忙补充道:“没关系我不介意的,真的,我只是…… 只是随口问问。而且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别人知道此事的,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第129章 街头惊变 陆风听到赵婉儿的问题后,先是微微一怔,随即无奈地笑了起来,他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哭笑不得的神情,看着赵婉儿说道:“婉儿,你这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呀?我真的没有中意的男子。” 陆风微微坐直了身子,说道:“哪怕是前世的记忆里,我喜欢的也是女子。” 赵婉儿听闻陆风的话,眼睛瞪得大大的。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被这新奇的观念冲击得不知从何说起。 陆风微微顿了顿,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继续说道:“在我前世的那个年代,世界已全然不同。社会风气开放包容,男子可以毫无顾忌地喜欢男子,女子也能够勇敢地追求心仪的同性,大家都拥有自主选择与自己喜欢的人成婚的权利。在那里,早已没有了封建传统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束缚,人们遵循内心的声音,自由地恋爱,自由地成婚。” 不知为何,陆风的脑海里突然毫无征兆地闪过唐蕊那娇俏可人的面容。 他的眼神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痛苦与哀伤,尽管极力掩饰,却还是被敏锐的赵婉儿捕捉到了些许端倪。 赵婉儿心中的好奇愈发强烈,她眨了眨那双灵动的眼睛,接着问道:“那你如今可有心仪的女子呢?” 陆风听到这个问题,身体微微一僵,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凝固。他转过头,望向马车窗外飞逝而过的街景,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落寞,回答道:“心仪的女子,以前有过的。” “只是她如今恐怕已经成婚了。”陆风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赵婉儿只觉心底似有酸醋倾洒,那股酸涩之感迅速蔓延开来,令她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原本已到嘴边的诸多慰藉之语,竟都被这酸涩生生地堵了回去,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正在此时,马车仿若突遭狂风侵袭的孤舟,毫无预兆地剧烈摇晃起来。车身左倾右摆,发出令人心慌的嘎吱嘎吱声响。赵婉儿原本正沉浸于自己纷繁杂乱的思绪之中,猝不及防之下,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如风中残叶般向一侧倾倒。 陆风反应迅速,毫不犹豫地伸出双臂。在赵婉儿的身体即将与车厢壁发生碰撞的刹那,稳稳地将她扶住。赵婉儿只觉眼前一花,整个人便不由自主地倒入了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之中。 她的脸颊瞬间贴在了陆风的胸膛之上,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那声音像是沉稳的鼓点,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她的耳膜。 陆风的双臂紧紧环绕着她。赵婉儿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那热度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她的心中慌乱不已。一时间,她竟忘记了要从陆风的怀里挣脱出来,只是呆呆地靠在那里 。 赵婉儿眼波流转,似有万千思绪在其中涌动。刹那间,她心下陡然坚定起来,陆风是她此生认定之人。这一次,她绝不会再因怯懦而放手。 陆风轻声问道:“婉儿你没事吧?”赵婉儿的脸依旧埋在陆风胸前,听到他的询问,微微摇了摇头,低声喃喃道:“我没事。”声音里带着一丝羞涩与拘谨。 陆风轻轻地松开了环绕着赵婉儿的双臂,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赵婉儿只觉周身仿佛有一阵温暖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怅惘。她下意识地微微抬起头,目光中隐隐透着一丝失落,却又很快掩饰了过去。 陆风说道,“婉儿,你先在马车里待着,我出去看看发生什么了。”随后,陆风伸手掀开车帘,探出头去,神色严肃地向车夫问道:“怎么了,出了何事?” 车夫还未来得及开口答话,便有一阵嚣张跋扈至极的男子声音如炸雷般从车厢外传来:“大胆刁民,看见公主的座驾竟也不知让路。”那声音中满是盛气凌人的傲慢与颐指气使的威严。 陆风心中一凛,眉梢微微挑起,带着几分疑惑与警惕迅速来到马车外查看情况。 只见街道之中,两辆马车正处于交错对峙之态。对面那辆马车装饰得极为华丽,车身雕龙画凤,彰显着非凡的皇家气派。而在那马车旁,站着一名身着锦袍的男子,他眼神中透着高高在上的轻蔑,手中紧紧握着一根长鞭,鞭梢在空中微微晃动,仿佛刚刚便是这长鞭的挥舞惊动了陆风马车的马匹,才致使马车如此剧烈摇晃。 陆风眉头微皱,心里已然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这京城之中,敢以 “公主” 名号这般张扬出行,还如此嚣张跋扈的,莫非是上官昭的女儿上官妤? 那男子见陆风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句话未说,也丝毫没有要让路的意思,心中顿时怒火烧得更旺,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冒犯。 只见他高高扬起手中的长鞭,手臂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伴随着呼呼的风声,长鞭如一条灵动的毒蛇,直往陆风的面门迅猛打去。鞭梢在空中闪烁着寒光,似要将陆风的脸抽得皮开肉绽。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凌厉的一鞭划破,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令一旁围观的百姓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陆风心中暗自冷笑,就在长鞭即将触及面门的千钧一发之际,他悄然施展内力,只见他身形未动,手臂却似灌注了万斤之力,稳稳地伸出,竟徒手把那如毒蛇般迅猛袭来的长鞭紧紧接住。那长鞭在他手中,动弹不得。 陆风微微抬起头,目光如炬,直视着那持鞭的男子,声音沉稳而有力地开口说道:“阁下这般不分青红皂白便肆意行凶,是否太过张狂了些?莫以为仗着公主的名号,便可在这京城之中为所欲为,视他人性命如草芥。”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在这寂静的街道上回荡,引得周围百姓们纷纷点头称是。 第130章 当面对峙 那男子见陆风不仅接住长鞭,还敢口出不逊,顿时怒发冲冠,恶狠狠地盯着陆风。他双手紧紧拽住长鞭,使出浑身解数,妄图将长鞭从陆风手中夺回,好再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致命一击。他的双臂肌肉紧绷,青筋凸起,身体因用力而微微颤抖。 然而,无论他怎样拼命拉扯、扭动,那长鞭就像是长在了陆风手上一样,纹丝不动。 陆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突然,他手掌一松,那男子正全力拉扯,猝不及防之下,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如同一颗倒下的大树,“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 一旁围观的百姓们原本都为陆风捏了一把汗,此刻见这男子出丑,再也忍不住,纷纷哄堂大笑起来。 那男子当众出丑后,恼羞成怒,猛地从地上爬起,顾不得拍去身上的尘土,转身冲着周围围观的百姓怒吼一句:“看什么看!” 他那狰狞的面容和凶狠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吓得百姓们噤若寒蝉。原本热闹的笑声瞬间戛然而止,街道上一片死寂。 百姓们皆迫于他背后所依仗的公主权势,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缩。 男子从地上狼狈爬起后,脸上满是羞愤之色,他恶狠狠地瞪着陆风,那眼神仿佛要在陆风身上剜出几个窟窿来一般,随后扯着嗓子大骂道:“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在本大爷面前耍威风,你可知道我是谁?我乃公主府的贴身侍从,今日你这般冒犯,就是和整个公主府作对,你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 他一边骂着,一边用手指着陆风,身子还不停地往前凑,嘴里喷出的唾沫星子都溅到了陆风跟前,可陆风却依旧神色淡然,丝毫不为其所动,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表演一般,这更是让男子气得七窍生烟,骂声愈发不堪入耳起来。 此时,男子身后的轿中缓缓伸出一只如羊脂玉般雪白的手,轻轻掀开帘子,一位身着华丽宫装的女子出现在众人眼前。 她的容貌极盛,却并非寻常女子的柔婉娇美。面庞线条分明,眉形斜飞入鬓,英气逼人,双眸狭长而深邃,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只需轻轻一眼,便能让人心生敬畏,不敢有丝毫亵渎。 一头乌发高高盘起,缀满了长直金凤冠对钗,后垂一缕发束,随风轻轻摆动,增添了几分慵懒而华贵的风情。 那身宫装更是华丽无比,以锦缎织就,上面用金线绣着繁复精美的花纹,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然而,这般绝美的面容之下,眼底却全是高傲的神色,那目光扫过众人时,仿佛众人皆是这世间最卑微的蝼蚁,只配匍匐在她脚下,任她踩踏。 她微微抬着下巴,尽显那不可一世的姿态,仅仅是站在那里,便给人一种高不可攀、难以亲近的疏离感。 那女子将那冰冷彻骨的目光径直投向陆风。那眼神犹如寒潭深处的千年玄冰,不带一丝温度,仿佛在她眼中,陆风已然是一个死人。 陆风今日一袭黑衣劲装,剪裁得体的衣衫将他那修长健硕的身形勾勒。他身姿挺拔如松,负手而立,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在这女子那如刀般目光的注视下,陆风却依旧神色自若,他微微抬眸,迎上那冰冷的视线,嘴角甚至还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似是并不畏惧这女子的权势。 只见那女子朱唇轻启,冷冷地吐出几个字:“就是你挡了我的路。”声音虽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她的一句话,便是这世间的金科玉律,无人敢违抗。 陆风微微欠身,双手抱拳,行了个礼节性的半礼,动作不疾不徐,透着一种不卑不亢的从容。 随后,他缓缓直起身,目光平静地直视着上官妤,声音清朗而沉稳,如潺潺溪流,“公主殿下圣明,方才两马交错之际,我本欲给公主的马车让出宽敞通途。岂料,这恶奴未等马匹靠近,便突然挥舞长鞭,其来势汹汹,目标竟是我这毫无防备之人的面门,若不是草民侥幸躲避及时,此刻恐怕已血溅当场。” “草民以为,公主殿下金枝玉叶,身份尊贵无比,身边侍从理应德才兼备。而此奴这般肆意妄为,在这京城繁华之地,众目睽睽之下,不仅对草民这等寻常百姓痛下毒手,更口出狂言,声声句句皆以公主殿下之名狐假虎威,此等恶行,岂不是将殿下的仁慈宽厚之名置于险地,让天下人误解殿下纵容手下欺凌弱小?” 他顿了顿,眼神诚挚地望向上官妤,“草民虽身份低微,但也知晓忠义与公理。目睹此等丑事,实难袖手旁观。草民斗胆出手制止,绝非对公主殿下有丝毫不敬,实则是为维护殿下的清誉。” 言罢,陆风微微垂首,静立原地,身姿挺拔如松,周身气息平和却又隐隐透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力量。 上官妤冷冷地凝视着陆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说道:“呵,还真是巧舌如簧,能言善辩。” 随后,她缓缓地将头转向一侧,眼神如刀般凌厉地环视周围一圈,所到之处,众人皆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街道上原本还有些轻微的嘈杂声,此刻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片死寂。 她微微侧目,目光停留在刚刚那嚣张的男子身上,瞥了一眼,那眼神中分明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烦。 她朱唇轻启,声音虽不高亢,却透着彻骨的威严与冰冷,冲着男子说道:“高烈,这点事都办不好,回去领罚吧。” 那名叫高烈的男子,原本还满脸怒容、嚣张跋扈,此刻却瞬间噤声。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毫无血色,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膝盖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 他低着头,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敬畏,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他声音颤抖着说道:“公主殿下恕罪,小的知错了” 那副模样,与之前的盛气凌人形成了天壤之别,活脱脱一副奴才相。 随后,上官妤不再多言,只是又狠狠地瞪了一眼陆风,那眼神中颇有警告之意。紧接着,她莲步轻移,转身回到了马车之中。 随着一声清脆的鞭响,马车缓缓启动,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辘辘的声响,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而街道上的众人,直到马车彻底不见,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刚刚那紧张压抑的气氛也随之渐渐散去。 第131章 陆氏学堂 陆风微微掀起衣摆,动作沉稳地登上马车,帘子落下的瞬间,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开来。车内,赵婉儿一脸担忧地凑了过来,她的眼眸中满是焦急与关切,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问道:“瑾瑜,刚刚那人可是公主?你得罪了她,会不会有风险?” 陆风听闻,心中暗自冷哼一声,暗暗想道:“呵,这上官昭的女儿,果然和传闻中一样嚣张,今日不过是提前碰上了,暂且放她一马,将来必定得好好治一治她这目中无人、嚣张至极的劲儿。” 不过,他面上却没有显露出丝毫异样,而是看向赵婉儿,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轻声说道:“没关系的,你放心就好,我已经妥善处理完了,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自己,不会陷入任何危险之中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赵婉儿的手背,那动作轻柔又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赵婉儿看着陆风那笃定又温柔的模样,心中的担忧虽未全然消散,但也稍稍缓和了些,她微微点了点头,轻声回应道:“那就好,只是那毕竟是公主,往后遇上还是尽量小心些吧。” 陆风笑着应了一声,车内的氛围这才慢慢放松下来,马车继续晃晃悠悠地朝着前方驶去,只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印在那石板路上。 没过多久,马车缓缓停驻。陆风率先跃下马车,而后转身,向赵婉儿伸出手,稳稳地扶着她走下马车。赵婉儿抬眸环顾四周,眼前是一座颇具规模的建筑,飞檐斗拱,庭院深深,透着一股浓厚的书卷气息,宛如一座古老而庄重的学堂。她不禁心生疑惑,轻声问道:“瑾瑜,这是何处呢?” 陆风嘴角噙着一抹微笑,耐心解释道:“婉儿,这不是想让你瞧瞧我旗下的产业嘛。此处乃是我精心设立的学堂,别具一格之处在于,这里面既设有男子学堂,亦有女子学堂。目的是源源不断地输送各类贤才。” 陆风在前头稳步走着,赵婉儿则跟在他身后半步的距离,两人一同迈进了女子这边的学堂。一踏入那间宽敞明亮的教室,便听到前方讲台上老师授课的声音回荡在屋内,学子们也都正襟危坐,全神贯注地聆听着。 赵婉儿的目光一下子就被黑板上那些奇怪的符号吸引住了,那些符号与平日里他们所书写、认读的繁体字截然不同,看上去形态简单又规整,像是一个个独特的小记号整齐地排列着。 她不禁心生好奇,凑近了些,歪着头仔细打量着,随后满脸疑惑地看向陆风,问道:“这是什么?我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字符呢。” 陆风侧过身,脸上带着笑容,轻声解释道:“婉儿,这个东西叫数字,别看它们模样简单,用处可大着呢。它们主要是方便人们进行计算用的,有了这些数字呀,不管是平日里算账,还是去处理诸多涉及数量方面的事务,都会变得轻松又准确,可比咱们以往单纯依靠心算或者那些复杂的计数法子高效多了。” 赵婉儿听了,眼中满是新奇,又仔细地端详起那些数字来,仿佛在努力探寻它们身上所蕴含的奇妙之处,嘴里还小声呢喃着:“原来如此,竟这般神奇呢。” 陆风见她这副模样,继续带着她往其他的地方走去。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一间房间门口。还未靠近,就能隐隐听到里面传来阵阵轻声细语,以及布料摩挲的沙沙声。 陆风轻轻推开房门,率先踏入屋内,赵婉儿也好奇地跟了进去。只见屋内摆放着好几张长桌,不少女子正围坐在桌前,手中拿着针线和布料,专心致志地做着东西,看样子这里教授的似乎是缝纫相关的课程。 赵婉儿的目光一下子就被那些女子手中的物件吸引住了,那东西所用的布料极少,仅小小一块,却透着一种极为舒适柔软的质感,看上去精致非常。 只是那模样,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越瞧越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起平日里女子贴身穿的肚兜来。那物件的形状和肚兜有着几分相似之处,只是细节处又有着些许不同,一时之间,赵婉儿不禁红了红脸,心中满是疑惑,却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询问,只是悄悄拉了拉陆风的衣袖。 陆风瞧见她这副模样,顿时明白了她心中所想,便耐心地冲她解释道:“婉儿,这个呀,其实是女子的内衣,和平日里常见的肚兜可不一样呢。如今市面上大多只有肚兜供女子穿戴,可那肚兜在很多时候对女子来说极为不友好。而这个新物件,它不仅穿着极为舒适柔软,更重要的是,它能够巧妙地提升女子的身体形态,让身姿显得更加挺拔优雅,而且还能减轻身体的负担呢。” 陆风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那副侃侃而谈的模样,全然没注意到赵婉儿的脸已经越来越红。 可他仍自顾自地接着说道:“等咱们走的时候,你可以选选合适的尺寸,我送你几件,也好让你亲身感受感受它的好处。” 赵婉儿听闻这话,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仿佛脸上能烧起一团火来,赶忙低下头,捂着脸,快步从这间屋子里跑了出去。一路小跑着来到一处空旷的地方,这才停下脚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试图让自己那如小鹿乱撞般慌乱的心平复下来,脸颊依旧滚烫滚烫的。 陆风赶忙追了出去,一边追一边喊着:“婉儿你等等我呀!” 可赵婉儿这会儿害羞得厉害,只想着离刚才那尴尬的场景远点儿,压根就不想回头,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快了。 陆风一路小跑着追上赵婉儿,伸手轻轻拉住她的衣袖,满脸疑惑地问道:“这是怎么啦,婉儿?怎么突然就跑开了呀,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赵婉儿停下脚步,背对着陆风,胸脯还因刚才的疾跑而微微起伏着,她的脸颊依旧泛着红晕,颇有些一言难尽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道:“瑾瑜,你现在是男子,有些话……本就不该那般直白地说出口呀……那毕竟是女子极为私密的物件,你却当着我的面说得如此坦然,还……还要送我,这……。” 说着,赵婉儿的头垂得更低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头又是羞涩,又是嗔怪陆风的不懂分寸,那复杂的情绪在心底搅成了一团乱麻,只觉得脸上的热度怎么也褪不下去了。 陆风这才恍然大悟,顿时懊恼不已,抬手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赶忙解释道:“婉儿,是我思虑不周了,我一心只想着这物件的好处,却忘了这些避讳,实在是对不住你”。 随后,陆风又一脸认真地看向赵婉儿,目光中透着几分真挚与诚恳,缓缓说道:“婉儿,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前世的那个时代么?在那个时候,人们的观念和咱们现在可有着诸多不同呢。大家对于穿衣这件事儿,首要考量的就是舒适和实用,并不会去过分拘泥于那些传统的条条框框。” “尤其是女子们,几乎人人都会穿着这种内衣呢。她们觉得,追求身体的健康以及穿着的舒适,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根本不是一件值得羞耻的事情。大家都很坦然地去选择适合自己的衣物,只为了能让自己过得更舒心自在罢了。我刚刚也是一时没转过弯来,下意识就想着把好东西分享给你,却忘了咱们身处的这个时代,大家的想法还没那么开放,是我考虑不周了,还望你别往心里去呀。” 赵婉儿轻轻地点了点头,看似神色已经恢复了几分平静,可她的心里却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被陆风这一番惊世骇俗的话语深深冲击着。 她身为赵家如今的掌权人,平日里在外要应对家族生意上的诸多繁杂事务,在内又需操持家中大小事宜,看似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地位和权力,可实际上,她仍旧无时无刻不被这社会对女子身份的种种规训限制着。 那些看不见却又无处不在的规矩,如同细密的蛛网,将她紧紧束缚,让她在很多时候即便心有想法,也不得不压抑自己,遵循着世俗既定的标准去行事。 而陆风刚刚的那一番话,宛如一道划破黑夜的亮光,直直地照进了她心底深处最隐秘的角落。 让她恍然意识到,原来女子还可以有别样的活法,原来追求自身的舒适与健康,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根本无需去在意那些无端的非议和成见。她的心里像是有一颗种子开始悄悄萌芽,也许,真的该如陆风所说,试着去抛开这种世俗的成见,勇敢地去挣脱那些束缚自己的枷锁,去拥抱一种更为自在、随心的生活。 赵婉儿微微抬起头,眼眸中闪烁着若有所思的光芒。 第132章 同流合污 京城,灵秀门的据点内,东方芷若端坐在高台之上,她一袭月白色的长裙曳地,裙摆处用银线绣着精致的流云图案,随着她细微的动作,那流云仿佛也在轻轻飘动,更衬得她仪态万千。 此时,台下一名身着劲装的手下正单膝跪地,毕恭毕敬地汇报着:“门主,我已按照您的吩咐,仔细查明了那陆景瑜的相关情况。此人乃是今年才出现在这京城之中,行事颇为神秘。不过,有一点倒是极为明显,他名下产业众多,那钱财仿佛源源不断一般。而且,经过我们暗中多方探查,发觉他身后似乎有一股不小的势力在支撑着,只是那势力极为隐蔽,目前还没能完全摸清楚具体的来路。” 那手下顿了顿,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一丝谨慎,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十分可疑,我们发现他似乎与前朝的人走得很近。和隐隐透着前朝气息的人物有所往来,具体在谋划些什么,属下目前还不得而知。” 灵秀门,这个近年来如彗星般横空出世的神秘门派,在江湖与朝堂之间迅速崛起。 最为人所熟知的,便是那主管的情报生意了。在这偌大的江湖与波谲云诡的朝堂之中,它就像是一张无形却又无处不在的大网,将天下间各种各样的情报都囊括其中,任其皆可成为买卖的商品。 从江湖上来说,无论是哪个门派新出了一位天赋异禀的弟子,亦或是哪两个帮派之间因一点小摩擦而暗生龃龉,甚至是某位江湖大侠的隐秘行踪、奇闻轶事,只要你肯付出相应的代价,灵秀门都能将消息准确无误地送到你的手上。 朝堂之上大臣们的暗中争斗、各方势力的拉拢勾结,乃至皇宫内院那些不为人知的秘事,灵秀门都有办法探听到一二。上到皇帝的最新决策,下到官员们的私人往来,诸多情报在这门派的情报网中流转,成为各方势力想要获取的关键信息,也正因如此,灵秀门在江湖与朝堂之间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让人既想借助它的力量,又对其忌惮三分,不敢轻易得罪。 江湖上各路豪杰、朝堂中诸多势力,都只知晓有这么一个能左右局势的情报门派存在,可对于那隐藏在重重幕后,掌控着灵秀门命脉的门主究竟是谁,却始终无人知晓。 东方芷若微微颔首,那清冷的面容上看不出过多的情绪波动,只是一双美眸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光芒。 她朱唇轻启,轻轻吐出三个字:“前朝么。” 声音不大,却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稍作停顿后,她缓缓站起身来,衣袂随风轻轻飘动,更衬出她那高挑的身姿。她目光扫过台下众人,语气平淡却又带着不容违抗的决然,吩咐道:“不必再追查下去了,剩下的答案我会自己找寻。” 台下众人听闻此言,虽心中有些疑惑,但也不敢多问,齐声应道:“是,门主!” 那声音回荡在据点内,带着十足的恭敬。 东方芷若微微皱眉,她抬眸看向下方众人,声音依旧清冷如冰泉,缓缓问道:“我父亲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有一人从人群中缓缓走出,他低垂着头,脚步略显迟疑,脸上带着几分犹豫之色,他硬着头皮开口回道:“东方擎,近日和朝廷中的德海公公走得很近,时常能看到二人私下会面,相谈甚欢的场景。据我们在朝廷中的人来信,近日朝廷将会授予东方擎官职呢。” 东方芷若听闻此言,心中猛地一沉,那原本就微微蹙起的眉头瞬间紧紧皱在了一起。她那清冷绝美的面容上,此刻满是忧虑与痛心交织的复杂神情。 “父亲还是要执迷不悟,同流合污么。” 她在心中暗自呢喃着,声音虽未出口,却好似每一个字都沉甸甸地砸在了心底。 想起往昔父亲对自己的谆谆教诲,教导她要坚守本心,莫要被这世间的纷繁乱象所迷惑,可如今,父亲的所作所为却像是背离了那些曾经的话语,怎能不让她心痛呢?那心痛的感觉就如同细密的针,一下一下地扎在她的心头,让她呼吸都仿佛变得沉重了几分。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姿依旧挺拔,可那周身散发的清冷气息中,却多了几分落寞与无奈。 另一头,陆风送赵婉儿回府,一路上,马蹄声有节奏地敲打着地面,马车晃晃悠悠地前行着,车窗外的街景不断向后倒退。 到达赵府门前,陆风率先跳下马车,伸手扶着赵婉儿走了下来。此时的赵婉儿,手里多了一个包裹,那包裹不大,却被她紧紧地攥在手中,里面装着的正是陆风之前所说的符合她尺码的内衣。 此刻的她,神色已然自然了许多,不像之前那般羞涩得满脸通红、手足无措了。 想来在这一路上,她细细思量了陆风所说的关于前世时代里人们对于穿衣追求舒适实用的那些话,也慢慢试着抛开世俗成见,去接纳这原本让她羞于面对的物件了。 她站在府门前,微微抬起头,看向陆风,眼眸中透着几分亲近,轻声说道:“瑾瑜,今日多亏了你,让我知晓了这许多新鲜事儿,也让我明白了一些以往不曾想过的道理。” 陆风笑着摆了摆手,回应道:“婉儿,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往后若是还有什么新奇玩意儿,我再拿来与你一同分享。” 赵婉儿微微点头,又与陆风寒暄了几句,这才转身朝着府内走去。走了几步,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回头看了一眼陆风。 “还好你心仪的是女子,这样很好……”话一说完,也不等陆风回应,便像是怕被追问似的,提着裙摆,脚步轻快地跑进了赵府。那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门后。 陆风一下子愣在了原地,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神色,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里头不住地犯嘀咕:“难不成婉儿是觉得我有龙阳之癖?” 他微微皱起眉头,回想着自己平日里的言行举止,暗自思忖是不是哪里让赵婉儿产生了这样的误会呢。 第133章 芷若醉酒 陆风乘坐着马车,晃晃悠悠地回到了位于长安街的陆府。此时,夜已深沉,明月高悬于天际,洒下银白的光辉,将陆府的大门映照得越发庄严肃穆。 马车刚一停稳,管家李福便赶忙迎了出来,他微微弓着身子,脸上满是恭敬之色,轻声说道:“少主回来啦。”陆风轻轻点了点头,便抬腿下了马车,与李福一同朝着府中走去。 走着走着,陆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李福,关切地问道:“东方姑娘可好,住的还习惯么?”李福赶忙回话道:“回少主的话,东方姑娘白天出门办事去了,回来的时候倒也没什么异样,已经用过了晚饭。如今正在她自己的院子里赏月呢,不过……”李福微微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的神情。 陆风见状,忙追问道:“不过什么?你但说无妨。”李福这才接着说道:“东方姑娘还让人去取了一些酒,此时应当正在院子里饮酒呢。” 陆风听闻,脚步下意识地微顿了一下,脸上满是疑惑,不禁出声问道:“饮酒?”李福连忙应道:“是啊,少主。我瞧着东方姑娘近日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劲,看着情绪不高,比昨日还清冷了几分呢,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所以才会在这夜里独自饮酒呀。” 陆风皱了皱眉头,心中泛起一丝担忧,暗自思忖着东方芷若向来清冷,轻易不会将情绪外露,如今这般借酒消愁,想必是遇到了颇为棘手的事儿。 他加快了脚步,朝着东方芷若所在的院子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想着,等会儿见到了她,定要好好问问情况,看看自己能否帮上什么忙。 陆风脚步匆匆,径直走进了东方芷若的院子里。一入院中,便瞧见那如水的月光下,东方芷若静静地坐在那儿,单薄的背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萧瑟之意。她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裙,裙摆随风轻轻摇曳,仿佛一阵稍大些的风便能将她吹倒一般。 她手持酒杯,动作优雅而缓慢地饮着酒,那清冷的气质在月色的映衬下,更添了几分孤寂与落寞。 陆风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她手中的酒瓶上,顿时暗叫不好,心里“咯噔”一下。 陆风素来喝不惯这个时代的酒,总觉得那些酒味道寡淡,不够醇厚,他心里更偏爱前世的白酒,那浓烈醇厚的口感和强烈的酒劲儿才最合他的口味。所以他便让府里下面的人按照前世的法子试着酿酒,酿出来的酒度数极高,远远比市面上售卖的酒劲儿要大得多。 此刻见东方芷若喝的是自己府里特制的这种烈酒,陆风不由得担心起来。 他赶忙快走几步,朝着东方芷若的方向赶去,嘴里还轻声唤道:“东方姑娘,你怎么喝起这酒来了呀?” 东方芷若听到陆风的声音,缓缓地转过头来,看向陆风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平日里绝对见不到的迷离之色。那清冷的眼眸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少了往昔的锐利与疏离,多了些朦胧与醉意。 她本就嗅觉极为敏锐,此时更是清晰地闻到,陆风的身上除了有他自身的气息外,还沾染了脂粉的香味。那香味并不刺鼻,反倒十分清香淡雅,丝丝缕缕地萦绕在陆风身侧,显然是近距离接触了女子,才会留下这般痕迹。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那酒意上头,让她一时之间思绪也变得有些迟缓,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陆风,也不说话,手中还握着那酒杯。 陆风见东方芷若只是看着自己,却丝毫没有要回应的意思。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缓缓走到她的对面,轻轻撩起衣摆坐下。 坐下后,陆风抬眸看向东方芷若,微微嘟着嘴,“东方姑娘怎么不理人呢。我见你一个人在这儿饮酒,担心得紧,赶忙过来瞧瞧,你倒好,连句话都不愿与我说了呢。” 东方芷若听到陆风话语,依旧只是微微皱着眉看着他,眼神里的迷离并未褪去多少,那平日里清冷的面容此刻因着酒意添了几分别样的娇憨。 她朱唇轻启,慢悠悠地吐出三个字:“狗狗坏。”那声音带着些许软糯,又含着一丝嗔怪。 陆风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愕与茫然,挠了挠头,赶忙凑近了些,一脸无辜地问道:“东方姑娘,你说啥?什么狗狗坏呀,谁是狗狗啊” 东方芷若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摇摇晃晃地朝着陆风伸了过去,那指尖最终落在了陆风的脑门上,轻轻地点了点,带着几分娇嗔,又含着些醉意中的任性,嘴里含糊不清却又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你是坏狗狗。” 陆风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想要躲开却又怕弄伤了她,只能乖乖地坐在那儿任由她的手指点在自己额头上。 陆风赶忙解释道:“东方姑娘,你是不是喝醉了?”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要扶住东方芷若的手臂,怕她一个不稳,直接从座位上栽倒下去。 然而东方芷若却不依不饶,抽回手臂,又用那带着醉意的目光瞪着陆风,再次强调道:“就是坏狗狗,哼。” 说完,身子往旁边一歪,若不是陆风眼疾手快,及时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身,怕是她就要摔倒在地了。 此时,东方芷若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在陆风的怀里,脸颊因着醉意染上了一抹嫣红,透着几分妩媚,全然没了平日里那清冷疏离的模样。 她微微仰起头,带着醉意轻声问道:“我送你的香囊呢?”那声音细细软软的,仿佛微风拂过湖面,泛起丝丝涟漪,让人的心也跟着轻轻一颤。 陆风先是一愣,动作轻柔地从怀里掏出来那个香囊,他将香囊举到东方芷若眼前,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说道:“我随身带着呢,一直都好好收着,可不敢弄丢了,毕竟这可是你送给我的呢。” 东方芷若嫌弃地瞪了陆风一眼,带着几分娇嗔的语气说道:“谁家好人把香囊藏怀里啊。” 说着,也不等陆风回应,她便伸出手,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霸道劲儿,直接从陆风手里把香囊夺了过来。 她身子微微前倾,靠近陆风,手指灵活地摆弄着香囊的系带,动作迅速地将香囊系在了陆风的腰间。 陆风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动也不敢动。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东方芷若的手指偶尔不经意间触碰到自己的腰间,那轻柔的触碰像是一道道电流,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起来。 系好之后,东方芷若直起身子,微微歪着头,上上下下打量了陆风一番,像是在审视自己的杰作,而后满意地点点头。 像是那酒劲儿彻底涌了上来,身子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摇晃,仿佛下一秒就要往地上栽倒过去。陆风见状,眼疾手快,急忙伸出双臂稳稳地接住了她。 东方芷若再次软软地倒在了陆风的怀里,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几缕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她那泛着红晕的脸颊。她闭着眼睛,呼吸带着淡淡的酒气,轻缓而均匀,就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全然没了平日里清冷高傲的模样。 陆风看着怀中醉得不省人事的东方芷若,无奈地笑了笑。他微微弯下腰,调整了一下姿势,手臂稍稍使力,打横抱起了东方芷若。 她身子很轻,抱在怀里仿佛没有什么重量似的。 陆风抱着她,脚步放得很轻很慢,小心翼翼地朝着东方芷若的房间走去。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 第134章 照顾芷若 陆风轻轻将东方芷若安置在床上后,出门对站在一旁的侍女吩咐道:“去拿碗醒酒汤来,要快些。” 那侍女一直站在旁边,将刚才的一幕尽收眼底,看着自家少主小心翼翼地横抱着东方姑娘,她在心里忍不住大叫起来:“哎呀,这也太般配了!就像话本子里写的那般登对。”不过,她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极力装得十分淡定,微微欠身,恭敬地应道:“是,少主,奴婢这就去厨房拿醒酒汤来。” 不多时,侍女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醒酒汤赶了回来,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子,走到床边,将醒酒汤放在了一旁的桌上,又轻声对陆风说道:“少主,醒酒汤拿来了。”随后便退下了。 陆风缓缓走到床边,在床沿边轻轻坐下,动作轻柔地伸出手臂,小心翼翼地将东方芷若扶了起来,让她靠坐在床边。 他微微俯身,凑近东方芷若,声音放得极轻极柔,说道:“芷若,喝完醒酒汤再睡吧,不然明天宿醉会很难受的。” 陆风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一旁桌上放着的醒酒汤端了过来,用勺子轻轻搅动着,想让那醒酒汤稍稍凉一些,更适宜入口。 东方芷若此时仍旧沉浸在那浓浓的醉意之中,意识混沌不清,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对于陆风的动作,根本没有配合的意思。 陆风拿着勺子,将吹凉了的醒酒汤递到她嘴边,轻声哄着:“芷若乖啊,喝一点,喝了就舒服了。” 可东方芷若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脑袋下意识地往旁边一偏,躲开了那勺子,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些让人听不明白的话语,像是在抗拒着什么。 陆风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大着胆子伸出手,轻轻捏了捏东方芷若那泛着红晕的脸颊,嘴里还略带无奈地念叨着:“怎么喝多了这么不听话呢。” 他本以为东方芷若依旧会迷迷糊糊地没有反应,可没想到,就在他的手刚捏上脸颊的瞬间,东方芷若那原本紧闭的眼眸突然睁开了,眼眸中还残留着几分醉意的迷离,却也透着一丝锐利,直勾勾地盯着陆风看。 这一下,可着实把陆风吓了一跳,手猛地缩了回去,就那么愣愣地看着东方芷若,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东方芷若缓缓抬起手,那纤细修长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带着几分醉意的慵懒,轻轻落在了陆风的眉眼之间。 她的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花瓣,指尖顺着陆风的眉毛,缓缓滑向他的眼眸,眼神中透着迷离与专注,嘴里则喃喃地唤道:“陆风。” 指尖顺着陆风的眉眼缓缓下移,最终停留在了陆风的嘴唇上。 她的手指轻轻在那嘴唇上摸索着,一下又一下,那指尖的触感温热而柔软,让陆风的心也跟着一阵阵地悸动。 陆风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愕与羞涩,只能僵坐在那儿,任由她的手指在自己唇上动作着。随着那指尖的摩挲,陆风原本淡淡的唇色渐渐变红。 东方芷若似乎浑然不知自己的举动有多么撩人心弦,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神中满是醉意,嘴里偶尔还轻轻嘟囔着陆风的名字。 陆风只觉得脸上滚烫滚烫的,那热度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燃烧起来一般,心也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着。终于,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按住了东方芷若还在自己唇上摩挲的那只手,开口道:“芷若,是我,你乖乖的,咱们把醒酒药喝了好不好?” 他的话语里满是哄劝的意味,东方芷若听到这话,那迷离的眼眸里似乎有了一丝清明,她微微歪着头,看着陆风,眼神里透着懵懂,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反应过来一般,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缓缓张开了嘴,那红润的嘴唇微微开启,就像一朵等待着被呵护的娇花,惹人怜惜。 陆风见状,赶忙松开按着她手的那只手,重新端起一旁放着的醒酒汤,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又轻轻吹了吹,这才将勺子递到东方芷若的嘴边,看着她慢慢将那勺醒酒汤咽下,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想着,只要她能把这醒酒汤喝下去,明天应该就不会太难受了。 不多时,一碗醒酒汤便见了底,陆风看着她那逐渐恢复了些许平静的面容,心里这块大石头才终于落了地,暗暗松了一口气。他轻轻放下手中的碗勺,站起身来,想着东方芷若已然服下醒酒汤,这会儿也该好好休息了,自己也不便再多做打扰,便准备转身离开。 可刚一转身,还没来得及迈出脚步,陆风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一股轻柔却又不容拒绝的力量拉住了。 他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只见东方芷若正微微仰着头,眼眸中虽仍残留着几分醉意,可那目光里却透着一种显而易见的依赖,她轻轻拽着陆风的手,声音带着一丝软糯,说道:“别走。” 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仿佛有着千钧之力,让陆风的脚步瞬间就定在了原地,再也挪不动分毫。 陆风犹豫了一下,轻声回应道:“芷若,你喝了醒酒汤,好好睡一觉,我怕在这儿会吵到你呀。” 然而东方芷若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解释一般,手上的力气又加大了几分,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微微摇晃着,再次重复道:“别走,留下来陪我。” 那语气里满是执拗,就像个害怕被丢下的小孩子,让人实在狠不下心来拒绝。 犹豫了片刻后,他只好轻声说道:“那你等我拿个椅子过来。” 说罢,陆风轻轻挣开被东方芷若拉住的手,转身快步走到屋子的一角,那里摆放着几把精致的雕花椅子。他弯下腰,伸手搬起其中一把,走回床边,将椅子轻轻放下,调整了一下位置,确保既方便自己坐着,又不会离东方芷若太近让她觉得不自在。 一切安置妥当后,陆风这才缓缓坐下,整个人靠在椅背上,目光温柔地看向依旧躺在床上的东方芷若。 东方芷若看到陆风依言坐了下来,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些许,眼眸缓缓闭上,不多会儿,呼吸便变得均匀而绵长,已然渐渐进入了梦乡之中。 屋内此时静谧极了,只有那烛火偶尔发出轻微的 “噼啪” 声,陆风静静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心里想着,只要她能安心睡去就好,自己守在这儿,也算是能照应一二,免得她夜间再有什么不适。 第135章 情愫难抑 次日,晨曦透过窗棂的缝隙,轻柔地洒进屋内,斑驳的光影落在床榻之上。东方芷若缓缓睁开双眼,只觉得脑袋里依旧晕晕乎乎的,那昨夜未曾彻底消散的酒意,此刻还萦绕在脑海中,让她的思维都变得有些迟缓。 她下意识地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目光不经意间扫向一旁,却瞧见陆风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睡着了。他的头微微低垂着,几缕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眉眼,平日里那总是带着几分笑意的俊脸,此刻透着一丝疲惫,想来是守了自己一夜,才会这般倦容尽显。 看着陆风的这副模样,东方芷若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昨夜的一些片段,那些模糊却又带着丝丝暧昧的画面不断浮现出来。她想起自己醉酒后的任性,想起自己对陆风那些亲昵又大胆的举动,想到这儿,她那向来清冷的脸上,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股红晕从脸颊蔓延到耳根,那羞涩的模样与她平日里的清冷高傲截然不同。 她赶忙拉过被子,将自己的大半张脸都蒙了起来,仿佛这样就能把那满心的羞意一并藏起来似的。 一旁的陆风昨夜本就是浅眠,时刻留意着床上东方芷若的动静,此刻听闻了那细微的声响,便缓缓睁开了眼。他的眼眸中还带着几分睡眼朦胧,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才聚焦起视线,看向床上的东方芷若,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轻声说道:“你醒了呀,芷若。” 东方芷若躲在被子里,深吸了几口气,试图把那羞涩、窘迫的神色全都藏去,待觉得自己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模样后,这才慢慢将被子拉下,露出那张依旧带着些许红晕却故作镇定的脸,轻轻应了一声:“嗯。” 随后,她微微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说道:“昨夜……” 陆风一听东方芷若这话,顿时明白她心里在顾虑些什么,赶忙坐直了身子,脸上满是急切的神色,急忙解释道:“芷若,你别多想,昨夜你喝多了,醉得不省人事,我就是在旁边照顾你而已,我们什么都没发生,真的,我纯粹是担心你酒后会不舒服,怕你出什么事儿,所以才守在这儿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真诚的目光看着东方芷若,那眼神清澈坦荡,没有丝毫的闪躲,陆风心里清楚,东方芷若向来清冷自重,昨夜醉酒后的那些举动怕是她清醒后最为介怀的。 东方芷若,微微垂眸,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抬起眼眸看向陆风,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清冷的神情,语气客气又疏离,缓缓说道:“多谢你了。” 陆风听到东方芷若那客气疏离的话语后,心里不禁泛起一丝失落,下意识地摆摆手,脸上带温和的笑容,说道:“没关系的,你别放在心上。” 说完,他便缓缓站起身来,看着东方芷若那略显苍白的面容,心里想着她昨夜喝了那么多酒,这会儿胃里肯定还难受着呢,紧接着说道:“我去让厨房给你做些粥,喝点粥胃会舒服一些。” 交代完后,陆风也不敢再多看东方芷若的表情,生怕从她脸上看到更多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便赶忙转身,脚步匆匆地朝着门口走去。 不多时,陆风便出了房间,轻轻带上房门后,他站在门外微微喘了口气,定了定神,这才朝着厨房的方向快步走去。 待陆风的脚步声渐远,直至彻底消失不见,东方芷若这才轻轻叹了口气,原本清冷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似无奈,又似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嗔怪,她微微摇了摇头,低声呢喃道:“这个呆子。” 陆风快步来到厨房,仔细地跟厨子交代了一番,叮嘱一定要把粥做得软糯可口,适合酒后养胃,这才放心地转身离开,朝着自己的浴室走去。 一进入浴室,四周安静了下来,陆风的思绪却像是脱缰的野马,怎么也收不住了。 他走到浴桶前,缓缓蹲下身子,随后像是被什么蛊惑了一般,把头慢慢地埋进了水里,那温暖的水瞬间包裹住了他的头,让他的意识有了片刻的清醒,可紧接着,昨晚的那些画面便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昨晚的东方芷若,那个平日里总是清冷高傲,如霜雪般难以接近的女子,在醉酒后却全然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她那娇媚软糯的样子仿佛有着一种独特的魔力,烙印在了陆风的心底。 她柔软的身躯靠在自己怀里时的触感,是那样的真实,让陆风至今回想起来,心跳都会不由自主地加快几分。 她的指尖,轻轻抚摸过自己嘴唇,那指尖的温热与轻柔,仿佛还残留在自己的唇上,让他的脸不受控制地微微泛红。 陆风缓缓从水中抬起头来,水珠顺着他的发丝、脸颊不断滑落,打湿了他的衣衫,可他却仿若未觉一般。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缓缓把手指放在了自己的嘴唇上,轻轻摩挲着,仿佛是在追寻着昨夜那如梦似幻的触感,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一时之间竟有些痴了。 他站起身,脱光衣服抬腿迈进了浴桶里,温热的水瞬间漫过他的身体,将他整个儿包裹其中。 他本想着这温热的水或许能让自己那纷杂的思绪平静下来,能把心底那股难以言说、不断涌动的欲望给压下去,可谁知,即便置身于这满桶的水中,那欲望却丝毫没有消减的迹象,反而如同燎原之火,在心底越烧越旺。 陆风闭着眼睛,靠在浴桶边缘,脑海里全是东方芷若的模样,那娇媚的眼眸、嫣红的嘴唇,还有那一声声软糯的呼唤,不停地在他眼前、耳边萦绕着。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嘴唇微微颤抖,不由自主地喃喃叫着:“芷若……芷若……”那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情愫,在这静谧的浴室里轻轻回荡着。 第136章 皇宫内闻 午时的阳光暖暖地洒在陆府的庭院之中,下人前来通传,说是苏穆来到府中求见。陆风听闻,赶忙整理了一下衣衫,快步朝着前厅走去。 待陆风来到前厅,苏穆早已恭敬地站在那儿等候着了。 一见到陆风,苏穆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上前几步,先是行了一礼,而后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沓准备好的科举资料,双手递向陆风,神色认真地说道:“少主,如今科举已然不足一月了,您若要参加科举,可得需要勤加练习了。这些资料都是我精心整理的,涵盖了过往的诸多经典考题以及答题的要点,希望能对少主您有所帮助。” 陆风赶忙伸手接过苏穆递来的资料,低头翻看了几页,只见上面的字迹工整,内容详实,显然苏穆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他微微点头,一脸郑重地应道:“嗯,这一个月我定会在家用心学习,争取能在科举中有所斩获。” 顿了顿,陆风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之事,抬头看向苏穆,目光中透着几分探寻,问道:“可知道谁是本届的主考官?” 苏穆压低声音说道:“是三皇子上官泽。如今新朝局势未稳,尚未立太子,那上官泽乃是上官昭与宠妃所生,自小就深得皇上的宠爱,在朝堂之上也是颇受瞩目。此次让他担任主考官,恐怕不单单是因为他的才学,更多的是想借此机会给他造势,让他能在朝堂与诸位皇子的争斗中更添几分筹码。” “少主,那上官昭最为宠爱的子嗣,其中之一便是三皇子上官泽了,而另一位则是长公主上官妤。这上官泽在朝堂内外,口碑名声那是极好的,待人接物总是一副温文尔雅、亲和有礼的模样,可实际上,他却是个城府极深的人,心思藏得极深,旁人轻易难以看透呢。” 陆风一边听着,一边微微点头,心里对这位三皇子有了个初步的印象,正思索间,又听苏穆接着说道:“不过这上官妤可就不一样了,坊间关于她的传言那是颇多的,都说她颇为嚣张跋扈,行事全凭自己的喜好,有时候甚至有些肆意妄为。所以这世人对她的评价褒贬不一。” 陆风深有感触地点点头,附和道:“确实很嚣张,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如何呢?” 苏穆微微皱了下眉头,回忆了一下得来的消息,说道:“我们安插在朝中的人传回来消息说,这两人表面上看着倒是和谐得很,见面也是兄友妹恭的样子,可私下里,那可就是互相添堵了。” 陆风轻轻“哦”了一声,眼中的好奇之色更浓了,示意苏穆接着往下说。 苏穆见状,便继续解释道:“这上官妤虽为女子,可千万不能小瞧了她。她极为厉害,才能那是相当出众的,不管是什么样棘手的事情,只要交到她手里,她便能处理得妥妥当当、井井有条。只可惜生为女儿身,按这祖宗规矩,是无缘那皇位的。所以,上官昭对她也是心怀愧疚,在封地的赏赐以及平日里的各种奖赏上,那是尽可能地多给她,好弥补一二。” 说到这儿,苏穆微微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但这储君之位,她确实是毫无缘分的。而那上官泽呢,虽说名声极好,可真论起能力来,属实是一般般了。旁人时常会把他和上官妤拿来比较,毕竟都是皇上最宠的,这一比呀,差距就显出来了。久而久之,两人心里自然就都看不顺眼对方了,暗暗较劲的事儿那是没少做呢。” 陆风听完,微微眯起眼睛,手轻轻敲击着桌面,心里暗自想着,这皇宫内院、朝堂之上的关系还真是错综复杂。不过对他来说也是个机会,要覆灭上官昭的王朝,恐怕得从他的子女入手,他心下已有计量。 苏穆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落在陆风身上,看着他陷入沉思的模样,眉头微微皱起,那俊逸的脸上此刻似乎带着几分遮掩不住的疲惫,眼底的黑眼圈也颇为明显,一看就是近日没休息好的样子。 苏穆心里暗自琢磨起来,如今这府上住着东方姑娘,少主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两人相处间看着情谊也不一般,可别是因为情难自抑,一时之间不懂节制,把身子给熬坏了呀。这般想着,他嘴唇抿了抿,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觉得身为下属,得适当提醒一下少主才是,毕竟眼下这科举在即,往后还有诸多大事要去谋划,身体可是本钱呐。 于是,苏穆轻咳了一声,稍稍斟酌了一下言辞,委婉地说道:“少主,您看这科举临近,往后还有那大业等着您去成就呢,身体可是重中之重啊。可得多多保重身体才是。” 说着,他抬眸小心翼翼地看了陆风一眼,心里有些忐忑,只盼着少主能明白自己的一片苦心,把身子调养好了,可别因着儿女情长之类的事儿误了正事儿呀。 陆风听了苏穆的话,先是微微一怔,随后便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只当他是纯粹出于关心自己的身体状况才这般说的。 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回应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呢,这段时间我自会好好调养,不会让自己太过劳累的。” 说着,陆风抬眸看向苏穆,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见他这些日子为了诸多事务奔波,整个人看着也添了几分憔悴,不禁关切地说道:“你也要多多保重身体呀,如今年岁渐长,可不能再像年轻时那般不顾惜自己了。往后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你来帮忙处理呢,你要是累垮了,我可就少了个得力的帮手了。” 陆风这话倒也是真心实意,平日里不管是大小事务,苏穆都处理得妥妥当当,对他更是忠心耿耿,说是左膀右臂也不为过。此刻看着苏穆那略显疲惫的面容,陆风心里也是有些心疼的,只盼着他能多顾着自己些,别为了那些事儿把身子给熬坏了。 苏穆听闻陆风这关心的话语,心里一暖,赶忙拱手说道:“多谢少主关心,属下定会注意身体,定不辜负少主的期望,定当竭尽全力辅佐少主成就大业。” 第137章 惩治泼皮 苏穆离开之后,陆风便踱步来到了书房之中。书房内静谧安宁,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落在那古朴的书桌上,仿佛给整个屋子都添上了几分书卷气。 陆风缓缓在书桌前坐下,将苏穆方才送来的那沓科举资料轻轻放在桌上,随后便翻开,双手捧着资料,开始仔细地研读起来。看着那上面的文字,思绪不禁飘远,当年在青云山上的日子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那时,师傅总会专门抽出时间,为青云派的一众弟子授课,讲述那为官之道,教导他们若有朝一日踏入仕途,该如何行事、如何为民谋福。 所以此刻再看这些资料,陆风倒也并不觉得陌生,那些曾经学过的知识仿佛被重新唤醒了一般,在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陆风本就天资聪颖,学什么都极快,那些复杂的道理、繁多的知识点,他只需看上几遍,便能理解个大概,记在心里了。 可即便如此,学习总归是一件耗费心力的事儿呀。这世上恐怕鲜有人是真心喜欢学习的,陆风也不例外。他看着手中的资料,微微皱了皱眉头,轻轻叹了一口气,只觉得此刻的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前世高考前那段拼命苦读的日子。 那时候,也是像现在这般,整日坐在书桌前,对着一摞摞的书本资料,不停地背诵、理解、做笔记,日子过得紧张又枯燥。虽说心中明白这是为了自己的前程,可那堆积如山的学习任务,还是会让人时不时地感到烦闷和疲惫。 如今这科举备考,竟也有着同样的感觉,陆风无奈地摇了摇头,暗暗给自己鼓劲儿。 他定了定神,又重新将目光聚焦在资料上,继续沉浸到那密密麻麻的文字之中,认真钻研起来,一时间,书房里只余下他偶尔翻动书页的细微声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一方小小的书桌和手中的资料了。 千里之外,药房之中,李瑶身着素衣正专注地为前来就诊的病人把脉。她面容恬静,眼神中透着温和与关切,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病人的手腕上,片刻后,微微皱眉,又松开手,轻声问道:“您这病症持续多久了?” 病人是一位年逾花甲的老者,他微微咳嗽了几声,才缓缓说道:“姑娘啊,这毛病怕是有个把月了。起初只是偶尔咳嗽,我也没太在意,谁知道近些日子愈发严重了,咳咳……” 李瑶轻轻点头,安慰道:“老人家,莫急。我先给您开几服药调理调理,您平日里饮食也需多加注意,尽量少吃些油腻辛辣之物。” 老者感激地看着李瑶,说道:“姑娘,你真是个好人呐。我这把老骨头,本以为这病没个治了,在别处看了不少大夫,都没个效果。听人说你医术高明,这才寻了过来。” 李瑶浅笑道:“老人家言重了,我不过是尽自己所能罢了。行医救人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您放心,只要您按时服药,好好调养,这病定会慢慢好转的。” 老者连连点头,从怀中掏出几锭银子,说道:“姑娘,这诊金你可一定要收下,你这是救了我的命啊。” 李瑶连忙摆手拒绝,说道:“老人家,您这钱我不能收。您年纪大了,留着这银子买点滋补品补补身子吧。我在这药房行医,本就不是为了钱财。” 老者见状,眼眶不禁有些湿润,说道:“姑娘,你这般善良,定有好报。那我就先谢过你了,我定会按照你说的去做。” 李瑶微笑着将老者送至门口,说道:“老人家,慢走。若是服药后有任何不适,您再来找我便是。”老者一步三回头,满是感激地离开了药房。 门口,一泼皮歪歪斜斜地站着,头发乱如枯草,衣衫不整,脸上满是污垢,一双三角眼却在看到李瑶的瞬间亮了起来,闪烁着猥琐的光芒。他咧着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满是黄渍的牙齿,发出一阵令人作呕的淫荡笑声。 “哟,这小娘子长得可真是水灵啊!”泼皮一边说着,一边迈着晃晃悠悠的步子朝李瑶走来,那走路的姿势仿佛脚底下踩着棉花,却又带着一种让人不安的急切。 李瑶听到这声音,眉头立刻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她放下手中的药材,转身面向门口,眼神中满是厌恶与警惕。 泼皮走到李瑶跟前,伸出一只脏手,想要去摸李瑶的脸,嘴里还嘟囔着:“小娘子,大爷我最近也得了病,你行行好陪大爷我玩玩儿呗,兴许陪我一夜,大爷我的病就好了呢” 李瑶心中虽怒不可遏,但仍强自镇定,她深知此刻不能慌乱。尽管武艺已失,可多年的江湖历练让她即便身处劣势也不会轻易束手就擒。她不动声色地将银针悄悄藏于衣袖之内,那纤细的手指紧紧握住针尾。 眼睛紧紧盯着逐渐靠近的泼皮,李瑶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距离。泼皮那令人作呕的气息越来越近,他脸上的淫笑愈发张狂,丝毫未察觉即将到来的危险。 就在那泼皮的手即将触碰到李瑶的危急时刻,一道寒光如鬼魅般闪过,紧接着泼皮便发出一声惨叫,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他的手顿时鲜血淋漓。原来是被暗器所伤了。 墨一整个人如同一团黑色的火焰,那身黑色劲装将她的身姿衬得更加矫健利落,只是那面容上带着些许风尘仆仆的痕迹,显然是一路马不停蹄地赶来。 她的双眸之中燃烧着两团愤怒的火焰,横眉冷竖,看向那泼皮的眼神犹如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厉声呵斥道:“哪里来的垃圾,我的人你都敢动!”言罢,她手腕一抖,手中长剑出鞘,寒光闪烁,提剑便欲朝着泼皮刺去,那架势仿佛要将泼皮千刀万剐才解恨。 此时,周围早已围聚了不少百姓,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 李瑶见状,心中一惊,生怕墨一盛怒之下真的将这泼皮斩杀于此,那可就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她赶忙快步上前,伸出手死死地拦住墨一,焦急地说道:“墨一,不可冲动,切莫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伤人。” 墨一被李瑶拦住,心中满是愤懑与不甘,嘴巴微微撅起,不满地说道:“可是瑶姐姐,这人刚才那般张狂,竟想欺辱于你。若我不在,你可如何是好?我绝不能轻饶了他!” 李瑶微微摇头,眼神示意墨一留意周围的情况。墨一这才将目光从泼皮身上移开,扫视一圈,只见不少百姓正围聚在四周,皆带着好奇与震惊的神色看着这边。墨一心中明白李瑶的顾虑,当下也只能强压怒火。 就在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所吸引时,李瑶瞅准时机,趁着大家不注意,她如闪电般出手,手臂迅速从衣袖中探出,那藏于袖中的银针在阳光下闪烁着凛冽的寒光,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精准无误地朝着泼皮的要害部位刺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快若疾风,让人来不及反应。 墨一目睹这一幕,原本因克制怒火而紧绷的面容瞬间缓和,露出一丝了然的笑容。不愧是她一直敬佩的瑶姐姐。 李瑶做完这一切,缓缓走到墨一身边,轻轻趴在墨一的耳朵边,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墨一的耳畔,轻声说道:“他这辈子恐怕真得在无尽的悔恨中度过,永远失去他那引以为傲的‘恶行资本’。” 墨一感觉耳朵痒痒的,那轻柔的话语,让她的心也跟着痒痒起来。她的脸颊微微泛起一抹红晕,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快意。 随后,墨一双手一用力,将那还在惨叫哀嚎的泼皮像扔破布一般扔在了马路上。她满脸嫌恶,狠狠地啐了一口,说道:“今日算你运气好,暂且留你一命,若再有下次,定不饶你!还不快滚,别脏了瑶姐姐的眼!” 那声音冷冽如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周围的百姓都不禁打了个寒颤。泼皮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不敢再多看一眼,灰溜溜地逃走了。 第138章 情牵旧忆 墨一和李瑶回到药房之中。李瑶轻轻将药房的门合上,转身走到桌旁,为墨一倒了杯水,袅袅热气升腾而起。 她浅笑着走到墨一身旁,伸出手来,温柔地将墨一头上沾着的几缕杂草轻轻取掉,看着墨一略带狼狈却依旧英气的模样,调笑地说道:“你这一路上是有多匆忙呀,瞧瞧,头发都乱成这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被哪只野猫追着跑了呢。” 墨一一个箭步向前,整个人如灵动的小鹿般扑到李瑶的怀里。她的脑袋在李瑶的怀中蹭了蹭,而后深吸了一口那萦绕在李瑶身上淡淡的药草香,带着几分撒娇与委屈的语气说道:“这不是想念瑶姐姐,想念得紧么。自从与姐姐分别后,我这心里呀,就像缺了一块似的,做什么都没了兴致,只盼着能早日见到姐姐。” 李瑶的手指轻柔地穿过墨一的发丝,一下又一下,如同在安抚一只撒娇的小猫,她的声音温柔得如同春日的微风,轻轻说道:“好啦,我也很想念你呢。” 墨一听到这话,原本就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色变得更加明艳动人,心中像是被注入了一股甜蜜的暖流,满心欢喜。 她却又有些羞涩,只把自己的脸更深地藏在李瑶的怀里,双手不自觉地揪着李瑶的衣角,生怕被她发现自己那别样的心思。 李瑶开口问道,“这次你和东方姑娘去哪里啦?”。 墨一这才张口说道,“我随小姐去了青云山,随后便去了京城。” 李瑶微微皱了皱眉头,手上原本轻柔抚摸墨一头顶的动作也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语气也变得十分低落,轻声问道:“青云山可还一切如旧?” 墨一察觉到了李瑶情绪的变化,从她怀里抬起头来,看着李瑶那略显落寞的神情,赶忙回答道:“瑶姐姐,青云山还是老样子呢,山上的草木依旧郁郁葱葱,墓穴上的杂草也都被小姐清理了” 说到这儿,墨一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把遇到陆风的事情告诉李瑶。 李瑶缓缓闭上双眼,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到了三年前那段黑暗痛苦的日子。 那时,她接到任务去暗中探查东方擎,本以为自己足够小心谨慎,可谁能想到,那东方擎竟是如此老谋深算,她刚一靠近,就被对方察觉了踪迹,还没等她来得及脱身,便被无情地抓住了。 被擒住之后,等待她的便是炼狱般的折磨。那些人使出种种酷刑,每一种都残忍至极,仿佛要将她的意志彻底碾碎。她无数次在痛苦的边缘挣扎,感觉自己的生命就像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甚至有那么多绝望的时刻,她都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宁愿一死了之,也好过这般生不如死的煎熬。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东方芷若和墨一及时赶到,将她从那无尽的深渊里拉了出来。东方芷若寻来珍稀的药草,那些药草珍贵无比,平日里可谓是有价无市,靠着它们,才勉强为她吊着那奄奄一息的性命。 墨一日夜守在她的身边,衣不解带地悉心照料着她。那段日子里,墨一几乎未曾合过眼,时刻关注着她的每一丝变化,喂药、擦拭身体、安抚她痛苦时的情绪。在她们的帮助下,尽管武艺尽失,曾经那一身引以为傲的功夫再也施展不出,但好歹是从鬼门关前捡回了一条命,熬了过来。 可谁知再醒来便听闻了青云山灭门的消息,以及陆风身殒的消息,回忆起这些,那压抑在心底许久的情绪翻涌上来,让她一时有些难以自抑。 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她的喉咙里传出,她捂着胸口,身子也跟着轻轻颤抖起来,那模样看着让人心疼不已。 墨一顿时慌了神,赶忙转身快步走到桌旁,拿起杯子,手忙脚乱地倒了杯温水,又急忙回到李瑶身边。 她一只手轻轻扶着李瑶的胳膊,另一只手拿着水杯递到李瑶嘴边,嘴里还不停地说着:“瑶姐姐,你别激动呀,先顺顺气,喝口水缓缓。” 同时,有节奏地在李瑶的后背上轻轻拍打着。 墨一的脸上满是担忧,眉头紧紧皱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李瑶。 李瑶缓缓接过墨一递来的水杯,微微仰头,轻抿了一口水,那温热的水流顺着喉咙滑下,仿佛也将她刚刚涌起的激动情绪慢慢平复了下去。她轻轻舒了一口气,脸上随即露出温柔的笑意。 她伸出手,轻轻覆在墨一紧握着的手上,安抚地拍了拍,用柔和的声音说道:“别担心,我没事了。只是想起过往那些事,一时有些感慨罢了,现在已经好多了。” 墨一看着李瑶那故作坚强的模样,心里虽然还是有些担忧,但也知道李瑶向来是个坚韧的性子,便乖巧地点点头,说道:“嗯嗯,姐姐没事就好,是我太紧张了,只要姐姐好好的就行。”话语间,她的手也反过来紧紧握住李瑶的手。 李瑶微微歪着头,开口问道:“东方姑娘呢,没跟你一起回来么?” 墨一听到这话,嘴角立刻扬起一抹戏谑的笑意,眨了眨眼睛,带着几分打趣的口吻说道:“小姐她呀,遇到了中意的情郎,此刻怕是正和那心上人腻在一起,你侬我侬呢,哪还记得我这个小跟班呀。” 李瑶听闻,不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没想到,向来清冷得如同高山之上的雪莲一般的东方姑娘,竟也会遇到让自己倾心的心上人。 愣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赶忙追问道:“她的心上人是什么模样呢?能入得了东方姑娘的眼,想必定是有不凡之处吧。” 墨一听到李瑶的追问,眼神瞬间变得有些复杂起来,她深深地看了李瑶一眼,嘴唇微微动了动,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终究是没有把遇见陆风的消息说出去。 在她心里,陆风的出现就像是一颗不知何时会引爆的炸弹,她实在害怕一旦李瑶知晓了陆风的存在,会让她和李瑶之间原本亲密无间的关系出现什么变数。 于是,墨一故作不在意地撇了撇嘴,带着几分不屑的语气说道:“那小子没什么特别的,也就是长了副好皮囊罢了,看着倒是有几分俊俏,可内里呀,我瞧着也没什么出众的地方,真不知小姐看上他啥了。” 李瑶听了这话,不禁哑然失笑,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墨一的头,笑着说道:“你呀,东方姑娘不在,你就这么编排她,等她回来了,我可偷偷告诉她去,看她到时候怎么收拾你。”那语气里带着几分佯装的嗔怪。 墨一却也不怕,吐了吐舌头,抱着李瑶的胳膊晃了晃,撒娇道:“哎呀,瑶姐姐,你可千万别告诉小姐呀,我这不是和你私下里说说嘛,我保证以后不敢了还不行嘛。” 那娇俏可爱的模样,让李瑶又是一阵发笑。 夜晚,墨一和李瑶躺在床上,墨一看着李瑶清秀的侧脸忐忑的问道,“瑶姐姐,若是有朝一日你发现我有事情隐瞒了你,你会生我的气么。” 李瑶原本正微微闭着眼睛,听到墨一的话,缓缓睁开双眼,转过头来与墨一四目相对。 她的眼神中透着些许疑惑,但更多的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与信任。她轻轻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墨一,你为何会突然这么问?我们之间经历了这么多,我相信你不会无故隐瞒我事情,若真有难处,我又怎会轻易生气。” 墨一微微咬了咬下唇,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被子一角,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可是瑶姐姐,我怕万一那事情会让你不开心,或者会伤害到你,我……” 她的话在嘴边打转,却始终没有勇气说出隐瞒之事与陆风有关。 李瑶伸出手,轻轻握住墨一那有些紧张的小手,感受着她指尖的微微凉意,安抚道:“墨一,莫要担忧。无论何事,只要你坦诚相告,我们一起面对便是。我不会轻易就对你动怒的。” 在李瑶的轻声安抚下,墨一的情绪逐渐平稳了些许。她心中的不安也消散了几分。房间里一时间静谧无声,唯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声,似在为这宁静的夜轻声吟唱。 墨一轻轻往李瑶身边靠了靠,将头枕在李瑶的手臂上,像个寻求安全感的孩子。李瑶微微侧身,用另一只手臂轻轻环住墨一。 在这无声的慰藉与陪伴中,两人缓缓闭上双眼,不多时,均匀的呼吸声便在屋内轻轻回荡。 第139章 酒醉狂徒 一月后,京城的繁华街道上,唐蕊与李长卿并肩而行,他们的身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显得颇为引人注目。不多时,那座气势恢宏、雕梁画栋的月华楼便出现在眼前。 李长卿侧头看向唐蕊,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轻声说道:“蕊儿,这月华楼在京城那可是名声极大,多少达官贵人、文人墨客都对其趋之若鹜。咱们此次来京城,这地方可不能错过,定要好好感受一番。” 此番唐蕊要来京城处理唐门的事物,李长卿恰好左右无事,念及昔日的情谊,便主动提出陪着唐蕊一同前来。自经历了诸多波折后,两人如今以兄妹相称,曾经那份纠结于心中的情愫,在彼此的释然中渐渐消散。李长卿本就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豁达之人,如今面对唐蕊,心中更多了几分坦然与自在。 他抬手轻轻一挥,示意唐蕊先行,而后两人一同踏入了月华楼。 楼内装饰奢华,灯火辉煌,悠扬的丝竹之声袅袅传来,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茶香与佳肴的香气,仿佛将人带入了一个纸醉金迷的别样世界。 唐蕊依旧身着那身鲜艳似火的红衣,宛如一朵盛开在尘世中的红莲。只是,她的发式却有了明显的变化,精心梳理成了出嫁女子的妇人造型。 自与李长卿解除婚约之后,唐蕊仿佛挣脱了某种束缚,心中对陆风的那份记挂与深情再也无需隐藏,完完全全地展露了出来。 在她的内心深处,早已经坚定不移地认定自己便是陆风的妻子。即便如今陆风已逝,可那份深情在她心中却从未消逝。她固执地将头发弄成妇人的模样,在她看来,这便是她对那份感情坚守的无声誓言。 唐蕊和李长卿走进了月华楼,在大堂的位置坐下了,两人点了一些这月华楼的特色菜品。 菜很快就上桌了,热气腾腾的火锅和香气四溢的麻辣烫摆在面前,红油在锅中翻滚,辣椒与花椒的香气扑鼻而来。 唐蕊眼睛一亮,她拿起筷子,夹起一片毛肚放入火锅中,熟练地七上八下涮了涮,毛肚微微卷曲后迅速捞出,放入口中咀嚼起来,脸上瞬间露出满足的神情。 李长卿看着唐蕊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也学着她的样子夹起一些牛肉丸放入锅中,说道:“蕊儿,这月华楼果然名不虚传。这毛肚又脆又嫩,锅底的辣味恰到好处,这辣味直钻心底,让人欲罢不能。” 唐蕊又尝了一口麻辣烫里的粉条,说道:“嗯,这粉条也很劲道,吸收了满满的汤汁,辣中带麻,麻中又有鲜香,和我们璧山境的风味有得一拼呢。” 李长卿轻轻点头,喝了一口茶解了解辣,说道:“是啊,在这京城能吃到如此地道的辣味美食,实在是难得。看来我们今日是来对地方了。” 舞台上,男女悠扬的对唱声如潺潺流水般萦绕在整个月华楼。唐蕊与李长卿皆沉浸于这美妙的表演之中,眼神专注而陶醉。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被打破。旁边一桌的客人显然是酒过三巡,脚步踉跄地朝着唐蕊这边走来。他眼神迷离,却在看到唐蕊那妇人头饰时,闪过一丝可惜之色。 但酒精已然冲昏了他的头脑,他竟仗着醉意,咧着嘴,流里流气地说道:“哟,小娘子,你这模样生得如此标志,怎的就已嫁做人妇了?实在是可惜啊!”说着,还伸出手试图去触碰唐蕊的肩膀。 唐蕊脸色骤变,眼神中满是厌恶与愤怒,她猛地向后一躲,呵斥道:“你这登徒子,休得无礼!” 唐蕊本就性格直爽火辣,平日里最是容不得这种借酒撒疯的无赖行径。 此刻心中的怒火如熊熊燃烧的烈焰,她毫不犹豫地运转内功,掌心聚力,猛地向前推出一掌。只见一股强劲的气流呼啸而出,那醉酒男子瞬间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飞了出去。伴随着一声巨响,男子重重地摔落在地,还顺带将旁边的一张桌子砸得粉碎,木屑四溅。 李长卿站在唐蕊身旁,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那倒在地上的男子。 此时,整个月华楼原本沉浸在表演中的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吸引,纷纷转过头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这边。一时间,大堂里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原本热闹的氛围被这股紧张的气息所笼罩。 赵婉儿正巧在楼内,她已从陆风手里接手了月华楼的事宜, 她身着一袭淡雅长裙,步伐轻盈地带着月华楼的掌事和数名护卫匆匆赶来。 她的面容平静,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干练与威严。待那侍女在她耳边低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讲完后,赵婉儿微微垂首,沉思片刻。 片刻后,她抬起头来,目光在唐蕊、李长卿以及那躺在地上的醉酒男子身上一一扫过,心中已有了决断。 她朝着唐蕊和李长卿微微福了福身,轻声说道:“两位贵客,惊扰到你们实乃我月华楼之过。此事我定会给二位一个满意的交代。还请二位先稍作歇息,莫要因这等腌臜之人坏了雅兴。” 唐蕊的脸颊微微泛起一抹红晕,她轻咬下唇,带着几分歉意说道:“实在对不住,是我一时冲动,在贵店闹出这般动静,扰了大家的兴致。”她偷偷抬眸看了一眼赵婉儿,见对方语气温柔,处事又如此得体周到,心中的愧疚更甚。 “我本不该如此鲁莽,只是那登徒子实在可恶,我这才没忍住……”唐蕊越说声音越低,双手也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全然没了方才盛怒时的凌厉模样。 李长卿也在旁边说道:“姑娘,此事皆因那狂徒冒犯我妹妹而起,我兄妹二人也并非有意寻衅滋事。只是我这妹妹性格刚直,容不得此等轻薄之举,这才出了手。还望姑娘明鉴,莫要怪罪于她。若有任何损失,我们自当照价赔偿。”言罢,他微微抱拳,向赵婉儿行了一礼,姿态诚恳而谦逊。 赵婉儿轻轻微笑着看了唐蕊和李长卿一眼,那笑容如春风拂面,带着淡淡的安抚之意,却并未说什么责备的话语。 她转过身,对着护卫们有条不紊地吩咐道:“你们速速将那打碎的桌子清理干净,务必小心仔细,莫要伤着其他客人。至于这喝多了撒酒疯的客人,直接丢出去便是,我月华楼绝不容许有任何欺辱女子的恶行发生。还有,仔细记住这人的相貌,往后坚决不许他再踏入月华楼一步。” 言罢,她身姿优雅地冲着在场的众位客人微微行了一礼,举止大方得体,声音清脆悦耳地说道:“今日惊扰了大家的雅兴,实在是万分抱歉。为表歉意,我们会为每桌上一壶月华楼特制的精酿,还望各位海涵,大家继续尽情享用美食吧。” 此语一出,其他客人纷纷面露惊喜之色,交头接耳地赞叹道:“早就听闻这月华楼的精酿是一绝,只是价格颇为昂贵,平日里都舍不得点,今日赵小姐这般大方,可真是让我们有口福了。” 一时间,夸赞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原本因这场风波而略显紧张的氛围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舞台上的表演也得以继续正常进行,丝竹之声再次悠悠响起,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月华楼又重新沉浸在一片热闹与欢愉之中。 第140章 三人对饮 赵婉儿轻声对侍女交代几句后,侍女迅速退下。 不多时,一道道精美的特色菜品便如流水般被端上桌来,放在唐蕊身前的桌子上。 赵婉儿亲自捧着一壶月华楼的精酿,款步走到唐蕊和李长卿的桌前,她动作优雅地为两人各斟了一杯酒,那酒液在杯中荡漾,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赵婉儿微笑着说道:“两位莫要因方才之事坏了心情,这月华楼能有今日的盛景,全仰仗各位客官的支持。今日与二位相遇也是缘分,这杯酒就当我为之前的惊扰赔罪,还望二位赏脸。”她的眼神诚挚而温和,让人难以拒绝。 唐蕊自小在唐门长大,周围皆是豪爽粗犷的男子,平日里所接触之人也多是直来直往的江湖儿女。 像赵婉儿这般温婉大方、处事周全且善解人意的女子,她着实是从未遇见过。此刻眼见赵婉儿的一言一行,心中不禁对其为人处事极为欣赏。见赵婉儿亲自前来提酒赔罪,唐蕊原本因闹事而生出的些许愧疚与拘谨顿时消散了不少,反而油然而生几分亲近之意。 她欣然拿起酒杯,清脆的声音响起:“赵姑娘言重了,本就是我唐蕊行事鲁莽在先,该是我向姑娘赔不是才对。姑娘如此大度,还这般盛情相待,我唐蕊感激不尽,这杯酒我定当饮下。”说罢,唐蕊微微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酒水入喉,只觉一股香醇在舌尖散开,味道醇厚而独特,不愧是月华楼的招牌佳酿。 一旁的李长卿见唐蕊已然举杯,也赶忙提起酒杯,眼神中毫不掩饰对赵婉儿的欣赏之意。 李长卿微微欠身,语气诚挚地说道:“赵姑娘处事果敢、温柔大度,今日之举更是尽显风范。长卿能得见姑娘这般奇女子,实乃幸事。这杯酒长卿敬姑娘,多谢姑娘的款待与包容。”言罢,他亦是豪爽地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随后放下酒杯,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静静看着赵婉儿与唐蕊。 三人便坐在座位上惬意地闲聊起来。赵婉儿目光在两人身上轻轻流转,看到他们身着颇具特色的江湖服饰,心中了然。唐蕊那身红衣似火,将她映衬得格外娇俏动人,容貌更是明艳照人。赵婉儿轻启朱唇,微笑着开口说道:“听二位口音,不像是京城本地人士,可是来此游历的江湖侠客?” 李长卿微微点头,礼貌地回应道:“赵姑娘好耳力。我二人是从璧山境而来,久闻京城繁华,又听闻这月华楼大名,便想着来此一探究竟,领略一番京城的独特风光与美食。” 唐蕊本就性子直爽,又因着实对赵婉儿心生几分亲近之意,所以当下并未有丝毫隐瞒自己身份的想法。她大大方方地说道:“赵姑娘,我出身唐门,此次前来京城,主要就是为了处理些唐门的事务。” 赵婉儿一听,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浓厚的兴趣之色。 她因为陆风的缘故,对江湖之事十分关注。此时听到唐蕊来自唐门,脑海中不禁联想到近年来在江湖上声名鹊起、备受瞩目的烈焰仙子,传闻那烈焰仙子不仅武艺高强,而且生得花容月貌,一身红衣更是成了她的标志性装扮,眼前的唐蕊恰好契合了这些特征。 赵婉儿不禁面露惊喜,略带几分好奇与期待地开口问道:“唐姑娘,莫非你就是江湖人称的烈焰仙子?” 唐蕊听了赵婉儿的问话,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娇俏的笑意。 她轻轻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洒脱和不在意,说道:“哎呀,哪是什么仙子呀,不过是江湖中的朋友们闲来无事,打趣着给取的名字罢了。我平日里在江湖中走动得多了,大家便渐渐这么称呼起来,实在当不得真,不必放在心上呢。” 说着,她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那模样既有着江湖儿女的随性自在,又透着少女的纯真可爱,让人看了心生欢喜。 赵婉儿展颜一笑,她轻轻说道:“我可真是幸运,平日里只听闻烈焰仙子的种种传闻,没想到近日竟能有缘见到本人呢,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呀。” 说着,她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了唐蕊的妇人装饰上,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 略作思忖后,赵婉儿看着唐蕊,温声开口道:“我瞧妹妹这般娇俏可爱,应是比我年纪小才是,只是没想到妹妹成婚竟如此早呀?” 唐蕊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落寞,那原本明亮的眼眸也黯淡了几分,她微微垂首,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说道:“其实……我并未真正成婚,只是我心中早已认定了一人,只可惜,他已不在这世上了。我梳这妇人的发式,不过是想以这样的方式,让他能一直留在我心间,也算是我对这份感情的一种寄托吧。” 唐蕊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哀伤,那抹落寞萦绕在她周身,让旁人见了也不禁为之动容。 赵婉儿听闻唐蕊这番话,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敬意。她望着唐蕊那带着落寞却又无比坚定的面容,仿佛看到了一颗至情至性的心,在这纷繁复杂的世间,坚守着一份纯粹而又炽热的感情,哪怕所爱之人已离去,这份深情却从未有过丝毫消减。 赵婉儿的眼神愈发柔和,满是怜惜与欣赏,她轻轻握住唐蕊的手,真诚地说道:“妹妹这般重情重义,实在让我敬佩不已。这世间能如妹妹这般深情之人着实不多了,我愈发觉得妹妹可爱又可敬,能与妹妹相识,当真是我的荣幸呀。” 唐蕊也亲近地握住赵婉儿的手,眼中的落寞之色稍稍淡去了些,转而露出一抹感激又温暖的笑意,说道:“赵姐姐,多谢你能理解我。平日里旁人知晓我这做法,要么觉得我太过执拗,要么觉得我是在自欺欺人,鲜少有人能如姐姐这般,不仅没有丝毫责怪之意,还对我满是敬意与欣赏。能与姐姐相识,我心里也是欢喜得很呢,只盼往后咱们能多些相处的机会。” 李长卿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脸上的表情可谓是哭笑不得。 刚刚还只是略有几分亲近之意的两人,这眨眼间竟好似多年的挚友一般,亲密地拉着手,你一言我一语地诉说着彼此的欣赏与欢喜,那氛围融洽得让旁人根本插不进去话。 他张了张嘴,好几次想找个时机插话进去,说说自己的想法或是跟着聊聊,可那话语就像是堵在了嗓子眼儿,硬是寻不到合适的间隙。 看着唐蕊和赵婉儿聊得热火朝天,那眉眼间尽是对彼此的认可与喜欢,李长卿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感叹道:“这女子之间的情谊,还真是奇妙得很呐,这才多大一会儿工夫,就好得跟亲姐妹似的了。” 想着,他便又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酒,带着几分笑意继续在一旁当起了默默的旁观者。 第141章 姐妹之情 酒意渐渐在三人之间弥漫开来,几杯佳酿下肚,他们的脸颊都染上了淡淡的红晕,眼神也开始变得有些迷离,显然都有了些醉意。 李长卿心中一直存着好奇,此时借着酒劲,便开口问道赵婉儿:“赵小姐,我早前便听闻这月华楼背后的主人,是一位名叫陆瑾瑜的男子,怎么如今这月华楼像是由你来打理了呀?难不成现在这月华楼已经归你了么?” 赵婉儿一听这话,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羞意,那红晕从脸颊蔓延到了耳根,她微微垂眸,轻声说道:“原本这月华楼确实是他的,我与他相识已久,也算是好友吧,只是后来……后来他便将这月华楼赠予我了。” 一旁的唐蕊本就心思细腻,此刻瞧见赵婉儿那羞涩的面容,又联想到她提及陆瑾瑜时那别样的神情,心中一下子就明白了大概,想必这位陆瑾瑜便是赵婉儿的心上人呀。 唐蕊向来是个直爽的性子,当下便冲着赵婉儿揶揄地笑了笑,挑了挑眉说道:“哟,只是好友么?我看姐姐这模样,可不单单只是好友那么简单哦。” 赵婉儿一听,顿时害羞得不行,又嗔又羞地伸手去轻打唐蕊,嘴里说道:“好你个蕊儿,净打趣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唐蕊则是笑着躲开,两人就这样笑闹着打成了一团。 窗外的天色渐晚,整个京城都被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暮色之中。李长卿抬眸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想到明日还有诸多事宜要处理,便寻思着该回客栈休息了。 他站起身来,朝着赵婉儿微微抱拳,一脸诚恳地说道:“赵小姐,今日在这月华楼实在是过得愉快,不仅品尝到了美味佳肴,还欣赏了精彩表演,更有幸结识小姐这般温婉大方的佳人,只是眼下天色已晚,我们兄妹二人还需回客栈歇息,改日若有机会,定当再来叨扰,今日便先告辞了。” 说罢,他又朝着赵婉儿礼貌地拱了拱手,脸上满是笑意与感激。 赵婉儿听闻李长卿告辞的话语,心下顿时涌起一股浓浓的不舍之情。 她自幼便被家中的诸多事务缠身,每日不是忙着打理赵家的各种繁杂琐事,就是应对生意场上的往来应酬,根本无暇去结交什么同龄的好友。即便偶尔有机会相处的,也大多是些利益往来的泛泛之交,能称得上闺中密友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而今日与唐蕊相识,两人从初见时的互相欣赏,到后来一番畅聊,越发觉得彼此性情相投,她已然是把唐蕊当作了自己的亲妹妹一般看待。 此刻一听要分别,赵婉儿眼中那留恋之色愈发浓郁,她赶忙也跟着站起身来,紧紧拉住唐蕊的手,一脸不舍地说道:“这就要走了呀,我这心里着实是舍不得妹妹呢。今日与妹妹一番相谈,只觉得时间过得太快,还没尽兴呢,我心里欢喜得很,真盼着往后能常常与妹妹相聚。妹妹,不如改日你直接来赵府玩吧,咱们可以继续像今日这般饮酒作乐,畅聊趣事。” 唐蕊听了这话,心里也是同样的不舍,她用力回握住赵婉儿的手,连连点头说道:“婉儿姐姐,我也舍不得你呢,你放心,过几日我便去你府上叨扰,到时候咱们可要好好聚一聚,我可有好多好玩的事儿想和姐姐分享呢。”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赶忙交换了各自的住址。 赵婉儿亲自将唐蕊和李长卿送到了月华楼的门口。夜风吹拂,带着些许凉意,赵婉儿站在门口,朝着两人挥了挥手,眼中依旧满是不舍,嘴上却说道:“妹妹、李公子,路上小心些呀,我可等着妹妹来府上呢,咱们改日见。” 唐蕊和李长卿也频频回首,回应着赵婉儿的道别,直到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赵婉儿这才缓缓转身,踏入月华楼。 没过多久,陆风来到了月华楼。踏入楼中,那热闹却又井然有序的景象便映入眼帘,只见赵婉儿正与掌事核对账目,将这偌大的月华楼打理得井井有条。陆风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禁对赵婉儿生出几分佩服之意。 他深知这月华楼每日客流量大,事务繁杂琐碎,要想经营得这般有条不紊绝非易事,而赵婉儿却做得如此出色,着实令人赞叹。 陆风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一直追随着赵婉儿的身影,并没有上前打扰的意思。 正忙着的赵婉儿,突然感觉到有一阵目光正注视着自己,她下意识地顺着那感觉看了过去,一下子就看到了陆风的身影。 只见陆风身着一袭黑金色的长袍,那长袍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越发衬得他身姿挺拔,面容俊秀非凡。 此时的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 赵婉儿莲步轻移,很快便走到了陆风的身前,她微微仰头,看着陆风,眼中带着些许疑惑,轻声问道:“你怎么有空来了呀,我可记得明日就是科举考试了呢,你这个时候不在府里好好准备,出来做什么呀?” 陆风听了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无奈的神情,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唉,你是不知道啊,我在府里都憋了整整一个月了,每日不是对着那些枯燥的书卷,就是反复琢磨着文章该如何写才能出彩,这日子实在是无趣得很。今日好不容易得空出来走走,恰巧路过月华楼,心里就想着进来看看。” 说着,他还伸了伸懒腰,仿佛是要将这一个月来积攒的疲惫都给驱散掉,透着几分随性与洒脱。 陆风走近了些,这才闻到从赵婉儿身上散发出来的那淡淡的酒香,萦绕在她身侧。他心下了然,想必赵婉儿今夜是饮了酒的,再看她此刻的模样,眉眼含笑,容光焕发,看上去心情极为开心。 陆风见状,不禁撇撇嘴,故作委屈地说道:“好啊你,自己偷偷喝酒,居然也不叫上我呀。你难道不知道这饮酒呀,得和朋友一起喝才最快乐吗?你倒好,一个人在这儿独酌,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他边说边微微皱眉,那副佯装生气的样子倒有几分孩子气。 赵婉儿听了他这话,只是笑了笑,然后轻轻点头,不紧不慢地回应道:“确实,和朋友一起喝酒是最快乐的事儿了,不过,你又怎知我是一个人喝的酒呀?说不定呀,我今夜可是有好友相伴,相谈甚欢。”说着,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回味的神色,显然是还沉浸在之前与唐蕊、李长卿相处的愉悦氛围之中呢。 陆风一听,脸上顿时露出笑意,他说道:“那很好啊,看来你结识了新的好友呢,这可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你平日里也别总是一门心思扑生意上了,也该多放松放松自己,时常跟朋友们聚一聚嘛。你得学会劳逸结合,不然身体哪能吃得消呢。” 赵婉儿听了陆风的话,先是轻轻笑了起来,而后缓缓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抹旁人难以察觉的倔强与坚持。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俏皮地戳了戳陆风的胸口,笑着说道:“你呀,不懂呢。这做生意对我来说可不仅仅是为了赚钱,每当看到在我的打理下生意越来越红火,我心里就特别有成就感,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亲手打造出了一个小天地一样,我是真的很享受现在这种状态,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儿,本身就是一种放松了呢。” 说到这儿,她微微歪着头,看着陆风,又接着说道:“不过呢,你说的也确实没错,人活在世,不能光埋头做事,和朋友相聚也是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两人就这般站在月华楼中,又闲聊了好一会儿。可聊着聊着,赵婉儿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转而变得严肃起来。 她赶忙看向陆风,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催促道:“哎呀,光顾着跟你聊天了,差点忘了你明日一早还要参加科举考试呢。你赶紧回府去好好歇息,养足精神才行呢。” 陆风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朝四周环顾了一圈这熟悉的月华楼,才接着说道:“罢了罢了,那我这就回府去了。你也别太累着自己了,等我考完试,咱们再好好聚聚。” 陆风一边说着,一边抬脚朝着月华楼外走去,赵婉儿目送他离开。 第142章 旖旎梦境 陆风轻手轻脚地回到陆府,刚一迈进大门,心里就不由自主地有了几分小心翼翼。他左右瞧了瞧,确定没惊动其他人后,赶忙招手把管家李福叫到跟前,压低了声音,悄咪咪地问道:“李福啊,芷若可睡下了?” 李福见陆风这般谨慎的样子,心里也明白几分,他同样小声地回道:“少爷,东方姑娘还未睡下呢,这会儿正在房里看书呢” 陆风听了管家李福的话后,暗自松了口气,赶忙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那就好,那我趁现在赶紧回房,应该不会碰上了。”说着,他脚步放得极轻,如同做贼一般,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 陆风来到自己的院落中,刚一抬眼,就瞧见了那道熟悉无比的身影,东方芷若正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呢。月光洒在她的身上,为她披上了一层银白的纱衣,使得她本就出尘的气质更显清冷了几分。她的面前摆放着棋盘,黑白棋子错落有致地分布其上,看样子似乎是在自己跟自己下棋。 陆风见状,心里暗叫不好,眉头瞬间皱成了一团,心里忍不住埋怨起管家李福来:“不是说在书房看书么,这李福怎么这么不靠谱呀!”他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了,转身就想趁着东方芷若还没发现自己,偷偷地离开。 可他刚迈出没几步,身后就传来了东方芷若那冰冷的声音,宛如寒冬里的一阵凛冽寒风,直直地钻进陆风的耳朵里:“明日就要科考了,你还不回房休息,还要去哪儿?” 那语气里虽听不出太大的情绪起伏,陆风的脚步就像被定住了一般,僵在了原地,一时之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陆风无奈地停下了想要逃离的脚步,硬着头皮转过身来,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然后缓缓地朝着东方芷若走去。走到离她还有几步远的地方,他便不敢再往前了,刻意保持着一段距离。 他清了清嗓子,对东方芷若说道:“芷若,还没睡呀。我……我就是出去走了走,放松放松心情,想着这科举考试近在眼前了,心里头实在有些闷得慌呢。” 陆风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抬眼观察着东方芷若的脸色,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全然没了平日里的洒脱劲儿。 东方芷若缓缓放下手中的棋子,那黑白棋子与棋盘相碰,发出轻微的声响,在这静谧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清晰。随后,她身姿优雅地站起身来,莲步轻移,一步一步朝着陆风走去。 每一步落下,都好似踏在陆风的心尖上,让他愈发紧张起来。眨眼间,东方芷若便已走到陆风身前,二人近在咫尺,陆风甚至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那淡淡的清冷香气。 东方芷若微微仰起头,朱唇微启,说道:“你最近老是躲着我干嘛?” 她的眼眸中透着一丝疑惑,又似乎夹杂着些许无奈,目光直直地看着陆风,似是想要从他的眼神里探寻出个答案来。 这一个月来,陆风成日里都把自己关在书房中温书,那一方小小的书房仿佛成了他的整个世界,除了吃饭洗漱,他几乎寸步不离。 而对东方芷若,他也总是下意识地避而不见,哪怕偶尔在府中长廊上远远瞧见那熟悉的身影,都会赶忙转身,寻个借口躲开。就这样,两人已经许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自那夜东方芷若醉酒之后,陆风便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白日里,他尚可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那些书卷之上,靠着钻研学问、诵读文章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暂时忘却那些萦绕在心头的复杂情绪。 可一到晚上,当周遭的一切都归于寂静,黑暗笼罩下来,陆风只要一合上双眼,东方芷若的身影便会不受控制地出现在他的梦境之中。 在梦里,东方芷若全无平日的清冷,那平日里如霜雪般难以靠近的气质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妩媚与娇柔。她面色绯红,双眸中透着迷离的水汽,朱唇微微轻启,吐气如兰。 陆风看着眼前这如梦似幻的她,只觉心跳如鼓,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东方芷若就那样躺在他的身下,身子软糯得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一双藕臂不自觉地缠上了陆风的脖颈,微微仰头,那一声声软糯的“陆风”从她的口中逸出,似是带着无尽的缱绻,每一声都如同羽毛轻轻拂过陆风的心尖,让他整个人沉醉其中,再也无法思考其他。 每每当晨曦的微光透过窗隙洒在脸上,将陆风从这旖旎的梦境中拽回现实,他总会猛地睁开双眼,先是一阵恍惚,随后便是深深的失落与无奈涌上心头。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回想起梦中的场景,那股复杂的情感在心底纠缠,让他一时之间难以平复,只能长舒一口气,试图将那些不该有的绮念压下,可那梦中的画面却总是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一遍遍回放,搅得他心烦意乱,久久不能释怀。他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东方芷若,是以近日便有些躲着东方芷若。 陆风被东方芷若这么一问,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讪讪的笑意,那笑容里透着几分尴尬与心虚。他下意识地又往后退了一小步,刻意与东方芷若拉开了些距离。 他挠了挠头,眼神闪躲着不敢与东方芷若对视太久,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没有躲你呀,芷若,我只是最近一直在忙着准备科考的事情呢。所以才……才疏忽了和你相处呢。” 东方芷若紧紧地盯着陆风,那目光好似能看穿一切,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一丝探究。 片刻之后,东方芷若缓缓开口试探道:“既然你不愿见我,那等科考结束后,我便搬出府内吧。”她的声音依旧带着几分清冷。 陆风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先前那刻意保持的距离也顾不得了,他赶忙上前一步,急切地说道:“芷若,我没有不愿见你,你可千万别这么想,更别说出搬离府内这样的话。” 东方芷若那清冷的面容上,笑意如流星般一闪而过,快得让人几乎捕捉不到。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陆风,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再次开口说道:“那你还躲我么?” 陆风被她这炽热的目光看得心头一紧,脸上满是懊悔与急切,他向前又凑近了些许,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拉住东方芷若的衣袖,又怕她反感,手在空中顿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落在了她的袖口上,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继续说道:“以后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再躲你了,咱们还像以前一样相处,好不好?” 第143章 科举考试 天尚未破晓,京城的大街小巷还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夜色之中,陆风便已早早起身,洗漱完毕换上了一身整洁素净的儒衫。 此时,门口早已备好了一辆简朴的马车,车夫恭敬地候在一旁。陆风微微点头示意,而后登上马车,向着考场的方向疾驰而去。 随着距离考场越来越近,道路两旁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大多都是前来应试的学子。考场大门前,官兵林立,气氛庄严肃穆。 陆风随着人流缓缓向前移动,经过严格的搜身检查后,终于踏入了考场的大门。 片刻之后,一声清脆的锣响打破了考场内的寂静,考试正式开始。 监考官们手持试卷,缓缓走进各个考室,分发试卷。陆风接过试卷,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印着一道道考题,涵盖了经义、策论、诗赋等多个方面。 陆风提起笔,蘸了蘸墨,先从经义题开始作答。他的笔触沉稳有力,字迹工整清晰,一行行文字在笔下流淌而出。 完成经义题后,陆风稍作休息,喝了口水,润了润干涩的喉咙,便开始思考策论题。 策论题主要考察学子们对时政的见解和治国理政的才能,需要结合实际情况进行分析和论述。陆风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他回想起平日里对朝政的关注和思考,心中渐渐有了思路,挥笔疾书。 此时,上官泽身着华丽精致的锦袍,腰间束着一条镶嵌着美玉的腰带,专注的巡视着考场。 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陆风身上时,先是被那快速舞动的笔锋所吸引,那一手好字令上官泽眼前一亮。字如其人,从那刚劲有力又不失灵动的笔触中,能感受到陆风深厚的书法功底与沉稳的心性。 再看陆风的样貌,皮肤白皙如玉,面容俊秀,气质出众。 上官泽心底顿时涌起几分惜才之情。他心中暗自思量,若能将如此贤才招揽至自己麾下,日后悉心栽培,必能成为自己的得力臂膀。上官泽不动声色地在心中牢牢记住了陆风的模样与名字。 不知不觉间,时间悄然流逝,太阳已经高高升起,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陆风的身上,给他带来了一丝暖意。陆风从容地放下手中的笔,微微抬起头,目光不自觉地有些放空。 思绪悠悠地飘回到昨夜,他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神色。 东方芷若静静地站在原地,她的眼眸犹如深邃的湖水,直直地看着陆风的双眼,她朱唇轻启,轻声问道:“你既不想让我走,却又躲着不愿意见我,为何如此呢?”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容回避的坚决。 陆风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的眼神闪躲了一下,而后喃喃道:“我最近身子不太好,一看到你,就觉得身子怪怪的。”他的声音很低,像是生怕被旁人听到这难以启齿的话语。 东方芷若微微歪了歪头,继续追问道:“哪种怪?”她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 陆风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一直红到了耳根,他犹豫了许久,才结结巴巴地回道:“就是那种酥酥麻麻的……” 说罢,他尴尬地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衣角,脸上也浮现出了羞意。 东方芷若满心的不解,还以为陆风是得了什么难以言说、隐晦私密的病症。她不及多想,身形一闪,速度快若闪电,瞬间来到陆风身前。 没等陆风有所反应,她已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陆风的手腕处,凝神静气,开始为其把脉。 片刻之后,东方芷若微微蹙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陆风的脉象平稳有力,并无什么大碍,只是火气似乎略微有些旺盛罢了。 她缓缓抬起头,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 东方芷若似笑非笑地看着陆风,嘴角微微上扬,却并未急于开口点破。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陆风面前,目光始终停留在他那涨得通红、满是羞意的脸上,直看得陆风愈发地局促不安,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东方芷若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开口说道:“陆公子,你这内火极旺,若是不加以调理,恐生他疾。不如待科考后,多洗几遍冷水澡,也好去去这浑身的躁热。” 陆风瞪大了眼睛,一脸窘迫地看着东方芷若,结结巴巴地说道:“芷……芷若,这倒是不用了吧...?” 东方芷若看着陆风这般慌乱的样子,心中不禁觉得好笑,可面上却依旧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继续说道:“陆公子不必多言,这冷水澡于你而言,定是大有裨益,你且放心便是。” 陆风一脸无奈地看着东方芷若,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觉得此时的解释太过苍白无力,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嘟囔道:“也不知道是谁喝多了点的火呀。。。” 这话一出口,陆风就后悔了,他赶忙偷瞄了东方芷若一眼,只见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陆风心里暗叫不好。 东方芷若微微眯起双眸,继续说道:“陆公子,这恐怕光是冷水澡还不够呢。你这内火的状况,饮食方面亦不可忽视。我瞧着,你最近的饮食也得清淡些才好。” 言罢,她轻轻歪了歪头,似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又道:“我且帮你跟李福说一声,让他最近精心准备些清淡的饭菜,像那油腻辛辣之物,可都得统统撤下了。” 三日后,科考结束了,尽管三日来一直身处那狭小且封闭的空间,陆风有内力在身,身体上并未觉得不适。 只是未得沐浴更衣,身上隐隐散发着些许酸臭与汗味,心理上有几分难耐。 他步伐还算稳健地走在考场外的道路上,周围其他考生的状况却与他大相径庭。 那些考生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脸上写满了疲惫与狼狈。 “这科考真是要人命啊!”一位考生满脸愁苦地抱怨着,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与无力。 “是啊,这几日在里面简直度日如年,那些题目又刁钻又繁杂,我的脑袋都快想破了。”另一位考生附和着,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揉着胀痛的太阳穴。“不仅如此,这环境还如此恶劣,狭小的考室,又闷又热,根本无法好好休息。”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倾诉着这三日来所遭受的苦难。 陆风脚步匆匆,灵活地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他身姿挺拔,即便在人群中也显得颇为独特。 此时,李福早已在人群里翘首以盼,他那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考场出口。 当看到陆风的那一刻,李福的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赶忙迎上前去,接过陆风手中的物品,嘴里不停地说道:“少主,您可算出来了,这几日可把老奴担心坏了。”陆风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却又欣慰的笑容,说道:“有劳了,咱们这就回府吧。” 两人随后登上了早已等候在一旁的马车。马车缓缓启动,车轮在石板路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朝着陆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内,陆风稍稍放松了下来,他靠在柔软的坐垫上,对坐在一旁的李福轻声吩咐道:“你先帮我去准备些饭菜吧,我回府沐浴后再来吃。这几日在考场里,虽说精神上尚可支撑,可这浑身的不自在实在难受,需得好好洗漱一番。” 李福连忙点头点头。 待陆风仔仔细细地洗了个干净,换了身清爽舒适的衣裳后,那肚子里早已是咕噜咕噜叫个不停,饥肠辘辘的感觉越发强烈了。 他迫不及待地朝着饭桌走去,一路上,脑海里满是平日里那些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可当他来到饭桌前,定睛一看,顿时愣住了。 只见那饭桌上摆放着的皆是些清淡的菜色,什么清炒时蔬、凉拌豆芽、清蒸豆腐之类的,竟然一个肉菜都没有,全然不见往日那红烧肉、糖醋排骨等令人垂涎欲滴的佳肴踪影。 陆风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他怨念地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李福,撇着嘴说道:“咱们府上是没有钱了么,这菜色怎么如此清淡?连点荤腥都见不着呀。”他的语气里满是委屈和不满,毕竟在考场里熬了三天,本想着回来能好好犒劳一下自己的肚子呢。 李福却是微笑着,不慌不忙地对陆风说道:“少主,这是东方姑娘吩咐的,说少主您最近火气旺,需要吃些清淡的菜品,要是还继续大鱼大肉的,那火气可消不下去了,对您身体不好呢。东方姑娘一片好心,老奴也不敢不听从呀,所以才特意准备了这些。” 陆风一听这话,顿时想起之前和东方芷若的那番对话,脸“唰”地一下就红了起来,心里又是无奈又是羞恼。 他只得暗自叹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在饭桌前坐下,看着那些清淡的饭菜,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拿起筷子,嘟囔着说道:“罢了罢了,那就先吃着吧。”说罢,夹了一筷子清炒时蔬放进嘴里,慢慢嚼了起来。 第144章 点评试卷 皇宫内,金銮殿中弥漫着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 皇上上官昭端坐在那雕龙刻凤的龙椅之上,他身着明黄色的龙袍,袍上绣着的五爪金龙张牙舞爪,彰显着无上的威严。人到中年的他,身材已有些发福,脸庞也较年轻时圆润了些,可那双眼眸依旧透着锐利的光芒。 在他身前,恭敬地站着上官泽和上官妤兄妹二人。 上官泽,一身锦袍衬得他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尽显皇家风范;上官妤则身着华丽宫装,眉眼间仍带着几分高傲,静静地站在一旁。身侧,德海公公微微弓着身子,双手垂在身前,脸上带着那一贯的谦卑笑容。 上官昭轻轻抚了抚衣袖,目光看向上官泽,开口问道:“泽儿,这次科考可有不错的人呐?”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着。 上官泽听闻,上前一步,双手捧着早已准备好的一沓试卷,恭敬地说道:“父皇,这些便是此次科考中答的不错的人选的试卷了。儿臣在考场巡视之时,便留意到诸多有才华的士子,这几人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其文思、见解皆有独到之处,还望父皇过目。” 上官昭微微点头,抬手示意上官泽将试卷呈上来。德海公公见状,赶忙小碎步上前,接过上官泽手中的试卷,再小心翼翼地放到皇上跟前的案几上,随后又退回到原来的位置,整个过程轻手轻脚。 上官昭伸出手,拿起试卷,展开后,逐字逐句地细细阅读着。 大殿中安静极了,只余下上官昭翻阅试卷时发出的轻微纸张摩擦声。 当上官昭的手拿起陆风的试卷,目光刚触及那上面的内容时,不禁惊讶地轻“咦”了一声,这细微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他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眼中满是赞赏之色,一边继续往下看,一边颇为认可地夸赞道:“这陆瑾瑜着实不错啊!”他的声音里透着难掩的惊喜。 那试卷上,陆风所作答的经义题,引经据典恰到好处,对经典的解读既遵循古法又不乏独到见解,逻辑严谨,条理清晰,将经书中蕴含的深意剖析得透彻分明。 策论题更是出彩,针砭时弊毫不含糊,提出的应对之策务实且颇具前瞻性,就连那诗赋,也是文采斐然,用词精妙,意境深远,读来朗朗上口又韵味无穷,让人不禁眼前一亮。 上官昭越看越满意,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看完后还忍不住又从头浏览了一遍,一边看一边不住地点头,对这位名叫陆瑾瑜的学子越发地欣赏起来。 上官泽见状,心中暗喜,他之前在考场就对陆风颇为惜才,如今见父皇这般夸赞,料想陆风此次科举必然能有个好前程。 上官昭微微朝上官妤招了招手,亲昵地叫着:“来,妤儿你也看看。”那语气里满是作为父亲的宠溺,与平日里在朝堂上的威严判若两人。 上官妤莲步轻移,上前施了一礼后,便从皇上手中接过陆风的试卷,垂眸开始细细阅读起来。 她的目光随着那一行行文字移动,显然是被陆风试卷中的内容深深吸引住了。 站在一旁的上官泽,原本还因父皇对陆风试卷的夸赞而心中暗喜,毕竟自己看重的人才得到了认可。 可当看到上官妤这般专注地阅读陆风的试卷时,他的眼神里却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不甘之色。 上官妤朱唇轻启,声音清冷,却字字清晰:“父皇,此子确实不错,才思敏捷,言之有物。”那语调平缓,听不出过多的情绪起伏。 上官昭微微点头,目光转而温和地落在一旁的上官泽身上,带着嘉许之意夸赞道:“泽儿,此次科举之事你处理得相当不错,这些天着实辛苦了。这殿试的诸多事宜,便交由妤儿来筹备吧,你且回府好生歇息,养精蓄锐。” 上官泽听闻此言,心中顿时如被重锤击中。他极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可那藏在袖子下的双拳却不由自主地缓缓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一股不甘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在他胸腔内翻涌,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本想着借这科举之事进一步在朝堂之上树立威望,亦能在父皇面前尽显自己的才能与勤勉,更对殿试之事有着诸多的筹谋与期待,如今却被这般轻易地安排到一旁,所有的努力与憧憬仿若化作了泡影。 然而,此刻他又怎能失态,只能强自压抑着内心的波澜,恭敬地行礼应道:“儿臣多谢父皇体恤,定当听从父皇安排。”只是那微微颤抖的语调,还是泄露了他内心深处的愤懑与不甘。 上官昭言罢,整个人像是被疲惫瞬间席卷,那原本还透着几分威严与睿智的面容此刻显得松弛而倦怠。 他缓缓起身,宽大的龙袍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德海公公赶忙上前搀扶。 “朕今日有些疲惫了,德海,你随我来,咱们去看看玄青道长这丹练得怎么样了。”上官昭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对解脱疲惫的期待。 随后,他冲着上官妤和上官泽摆了摆手,“你们也退下吧”。 便在德海公公的陪伴下,缓缓朝着殿外走去,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上官妤静静地凝视着上官昭离去的方向,高贵冷艳的面容上此刻满是忧虑。近年来,眼见着父皇对丹药之术的痴迷日益加深,一心追逐着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不老梦想,可实际上身体却每况愈下,状况频出。 如今,父皇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愈发大胆地让玄青道长直接在宫内炼丹,那袅袅升起的丹炉烟雾仿佛是笼罩在皇宫上空的不祥阴霾。 她身为子女,又怎会不担忧?她也曾多次在父皇面前委婉地劝告,试图唤醒父皇被迷惑的心智。然而,君威难违,每次的劝告都如同石沉大海,甚至引得父皇不悦,父女之间的关系也因此变得微妙而紧张。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口气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沉重。 上官泽强忍着内心的愤懑,凑近上官妤,压低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话来:“皇姐,你很得意吧。我在科举之事中忙前忙后,费尽心力,可你倒好,什么都不用做,这殿试的差使便会如此轻易地落在你头上。”他的眼神中燃烧着嫉妒与不甘的火焰,死死地盯着上官妤,仿佛要在她那冷艳的面容上灼出一个洞来。 上官妤微微抬眸,冰冷的视线如寒芒般射向上官泽,那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温度与情感波动,就好像高高在上的神只俯瞰着世间卑微的蝼蚁。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带着无尽的轻蔑与漠然,仿佛上官泽的一切情绪宣泄在她眼中都不过是毫无意义的小丑行径,根本不值得她多费一丝心神去在意。 “泽弟,这是父皇的旨意,我不过是遵令行事。你若有不满,大可以去与父皇理论,何必在这里对我冷言冷语。” 上官泽被上官妤的话噎得一时语塞,他狠狠地瞪了上官妤一眼,心中的怒火却丝毫未减。 他深知与上官妤在此处争执也无济于事,可这口恶气又实在难以咽下,只能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第145章 探查消息 灵秀门,东方芷若端坐在主位之上。她面容清冷,正专注地处理着门内诸多繁杂事务。 此时,一名弟子匆匆走进,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后汇报道:“门主,三皇子上官泽来了,求见门主” 东方芷若听闻,原本平静的眉目中瞬间闪过一丝疑惑。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卷宗,微微蹙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他来做什么?近日门派与宫廷之间并无过多交集,他此来是为私事还是另有其他目的?”。 东方芷若起身,移至一旁的桌案前,拿起那副精致的雪白面具,轻轻覆在脸上。 面具上雕刻着细腻的花纹,宛如冬日的霜花,冰冷而绝美,瞬间将她的面容遮去,只余下一双灵动而深邃的眼眸露在外面,更添了几分神秘莫测的气息。 她穿过曲折的回廊,朝着灵秀门的会客厅走去。一路上,灵秀门的弟子们纷纷行礼,她只是微微点头示意,脚步未曾有丝毫停留。 待她步入会客厅,便看到上官泽已身姿挺拔地站在大厅之中。 东方芷若走进厅内,轻轻福了福身,声音清冷地说道:“不知三皇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她的语调平稳,听不出丝毫情绪的波动。 上官泽眼见东方芷若的身影,尽管那雪白面具遮住了她大半容颜,那如仙般的身姿与神秘的气质瞬间让他目光中闪过惊艳之色。 东方芷若将上官泽那惊艳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顿时生出几分不愉。她微微皱了皱眉头,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厌烦,只觉得这三皇子的目光太过直白且失礼,着实让她心中有些反感。 她轻移莲步,走到一旁的座椅前,缓缓坐下,脊背挺得笔直,整个人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上官泽赶忙收敛神色,轻咳一声以作掩饰,脸上带着看似温和的笑容,开口道:“门主,久闻灵秀门神通广大,在这世间好似就没有你们查不到的事情,不知是否当真如此?” 东方芷若听闻上官泽这话,心中的不耐更甚,她微微眯起眼眸,透过那雪白的面具,冷冷地看向上官泽,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厌烦,开口说道。 “三皇子这话说得未免太过夸大其词了。这世间纷繁复杂,灵秀门不过是江湖中一方门派,哪有那等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本事。三皇子若是无事消遣,大可去那茶楼酒肆寻些乐子,莫要在此拿些虚言妄语打趣我灵秀门了。” 上官泽见东方芷若不仅没有因为自己皇子的身份而阿谀奉承,反倒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不耐与厌烦,这般与众不同的态度,竟让他心中那原本只是稍起的兴趣愈发浓烈起来。 以往,无论是朝堂官员还是江湖中人,见了他这皇子的身份,哪个不是恭敬有加、言辞谄媚,极力想要讨好于他。可眼前这位灵秀门的门主,却好似根本不将他的身份放在眼里,清冷得如同高岭之花,只可远观而难以亲近。 他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饶有兴致的笑意,向前迈了一小步,继续说道:“门主莫要生气,本皇子此番前来,确是有要事相求,知晓灵秀门在江湖中颇有威名,消息灵通,这才冒昧登门。” 东方芷若抬眸,目光清冷地看向上官泽,开口问道:“不知三皇子所求何事?” 上官泽,眼神中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阴狠,那目光犹如暗处蛰伏的毒蛇,透着丝丝寒意与算计,不过这抹阴狠转瞬即逝,他很快便又换上了那副看似诚恳的表情,不动声色地隐藏起了自己真实的情绪。 他微微压低声音,开口说道:“我想知道上官妤的所有动向,事无巨细。不管是她在宫中的日常起居,还是与何人有所往来,亦或是私下里有什么谋划,我都要知晓得一清二楚。” 东方芷若思索片刻,看向上官泽,清冷的声音在会客厅中响起:“三皇子身为皇子,想必手下有诸多可用之人,眼线遍布各处也不足为奇,为何非得来找我灵秀门做此事呢?” 上官泽脸上露出一抹无奈之色,眼神中透着几分挫败,说道:“门主有所不知,我又何尝不想依靠自己手底下的人去探听上官妤的动静呢。此前,我也不是没有试图把眼线悄悄安插在她的身边,可那上官妤着实厉害。” 说到这儿,他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满是不甘:“我精心挑选、训练了许久的人手,每次刚一靠近她,还没等探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便总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她给拔掉了。好似石沉大海一般,连点儿动静都没能传出来,我这边等啊等,最后只等来那些人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结果。” 他握紧了拳头,语气里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虽说她平日里为人有些嚣张跋扈,可在这等关乎自身安危和隐秘之事上,确实有几分机警,心思缜密得很。我也是实在没了别的办法,这才想到灵秀门,听闻你们消息灵通,手段也多,或许能帮上我。” 东方芷若听闻上官泽的这番说辞,原本就微微蹙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毫不留情地拒绝道:“三皇子,我灵秀门立门以来,便有规矩从不参与宫廷之事,宫廷之中波谲云诡,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我不能因你这一事,就坏了门派多年的规矩。所以,实在是爱莫能助,三皇子还是请回吧。” 说罢,她站起身来,衣袂随风轻轻飘动,更显身姿冷傲,朝着厅外做了个请的手势,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丝毫没有要再多做挽留的意思。 上官泽被拒绝后,竟也不恼,脸上依旧挂着那看似温和的笑容,只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他不紧不慢地说道:“灵秀门的规矩我自然知晓,只是……”话音未落,他气定神闲地缓缓从怀里掏出一物。 那扳指在他指尖一出,原本神色清冷的东方芷若顿时神色一变。 上官泽将东方芷若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嘴角的笑意微微加深了几分,继续不疾不徐地说道:“有人告诉我,凭此物便能和灵秀门达成合作,不知……是否如此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把玩着那枚扳指,眼神中透着几分得意,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东方芷若看着那枚扳指,心中五味杂陈,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揉了揉眉心,沉默了好一会儿后,颇为无奈地随口敷衍道:“三皇子,既然你拿出了此物,那灵秀门也只能尽力而为。只是我丑话可说在前头,宫廷之事错综复杂,我们能探查到多少有用的消息,实在是难以保证,你也莫要抱太高的期望。” 上官泽见东方芷若松了口,脸上顿时露出了极为满意的神色。他一边笑着,一边从袖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一袋黄金,上前几步,将黄金放在一旁的桌上,说道:“那就多谢门主了,些许心意,还望门主莫要嫌弃,权当是给灵秀门打探消息的一点酬劳了。” 说罢,他朝东方芷若拱了拱手,转身便朝着会客厅外走去。只是在即将跨出门槛之时,他脚步顿住,回过头来,目光再次在东方芷若身上打量了一圈。那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探究。 待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东方芷若她看着桌上那袋黄金,眉头皱得更紧了。 东方芷若下意识地张口叫道:“墨一。” 话音落下后,从一旁的侧室中走出一名手下,恭敬地抱拳回应道:“门主,墨一有事在外地,恐怕要过两日才能回来。” 东方芷若听闻这话,没在多说什么,让手下退下了,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沉思着。 第146章 府中暗牢 深夜,月色如霜,洒在公主府那雕梁画栋的建筑之上,却未能驱走笼罩在此处的丝丝寒意。 高贵冷艳的上官妤莲步轻移,沿着曲折隐秘的回廊,一路来到了府中的暗牢入口。 那暗牢隐藏在一片假山之后,入口处极为隐蔽,仅有几盏昏黄的油灯在风中摇曳,勉强照亮着那向下延伸的陡峭石阶。上官妤顺着石阶缓缓而下,潮湿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越往里走,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痛苦呻吟声。 待走到暗牢深处,只见有一人正被绑在刑架之上,浑身衣衫褴褛,血迹斑斑,显然已经经受了一番残酷的刑罚。 周围几个身形魁梧的狱卒见上官妤前来,赶忙恭敬地行礼,齐声说道:“公主殿下。” 上官妤微微抬手示意他们免礼,随后目光冰冷地看向那受刑之人,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仿佛在看着一件无足轻重的物件。 那男子正是高烈,先前陆风和赵婉儿坐在马车上,仗着公主府的权势在街头横行霸道。 此时的高烈早已没了当初那副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模样,整个人被折磨得狼狈不堪。 他的面容此刻满是血污与淤青,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双眼也因痛苦而布满血丝。身上的衣衫被鞭子抽打得破破烂烂,一道道深深浅浅的伤口纵横交错,有的还在往外渗着血水,滴落在地上,汇聚成一小摊暗红色的痕迹。 高烈费力地抬起头,看向站在面前高贵冷艳的上官妤,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怨恨,可转瞬又被恐惧所替代。 他艰难地张了张嘴,声音沙哑虚弱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在拉扯,带着一丝哀求的意味说道:“公主……殿下,我……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啊,当时……当时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那般行事,求殿下饶了我这一回吧……” 上官妤,语气中满是嘲讽,那声音在这阴森的暗牢里回荡着,更添了几分寒意:“你不会以为我是因为你仗势欺人才对你下这么大的惩罚吧?你也未免太天真了些,平日里那些个小打小闹、张狂行径,本宫还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 高烈听闻这话,原本就因痛苦和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紧张。 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试图让自己干裂的嘴唇能说出话来,结结巴巴地回应道:“公主……殿下,那……那是为何呀?我……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我一直都是忠心耿耿地为公主府办事,绝……绝无二话呀。” 上官妤却只是冷笑一声,缓缓走近高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不屑:“忠心耿耿?哼,你觉得本宫会信你这等鬼话?” 说罢,她微微一挑眉,旁边手持烙铁的狱卒又往前凑了凑,那烙铁散发的炙热高温,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扭曲了起来,高烈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烙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整个人几近崩溃。 高烈见状,强忍着身上的剧痛,那沙哑虚弱的声音在暗牢中带着一丝急切地响起: “公主殿下啊,您可千万要相信我呀!我高烈打从心底里就是效忠于公主府,效忠于您的呀。这些年,我哪次不是鞍前马后地为您办事,只要是您吩咐下来的,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从未有过一丝犹豫啊。” 说到这儿,高烈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满含恳切地望着上官妤,试图从她那冰冷的面容上找到一丝松动的迹象。 上官妤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拿起一件刑具,那刑具在她手中随意地把玩着,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气息。她微微眯起眼眸,眼神中满是冰冷与不屑,一边把玩着刑具,一边悠悠开口说道: “高烈啊,你该清楚,在这公主府里,多你这么一条狗,少你这么一条狗,原本都无所谓的事儿。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被你背后的主子当枪使,还妄图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 她的目光变得越发锐利,声音也随之冷了几分:“你背后的主子啊,那手可是伸得越来越长了,竟想着把你安插在我身边,以为能瞒天过海呢。本宫不过是将计就计,把你留在这儿,就是想看看你到底会有什么行动,到底想在公主府里搅出些什么名堂来。” 说到这儿,上官妤微微一顿,眼神中满是嘲讽,冷冷地注视着高烈那因恐惧而越发苍白的脸,继续道:“却没想到啊,你这条不知死活的狗,还真以为自己能肆意妄为了,竟然妄图咬主人,你那些个小动作,本宫可都瞧得一清二楚呢。” 高烈听闻上官妤那毫不留情的话语,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恍然和绝望,瞬间便明白了今日自己怕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从这暗牢里完好无损地出去了,横竖都是个死局。 那原本还存着的一丝侥幸心理也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破罐子破摔的决然。 他原本因恐惧而低垂着的头猛地抬起,眼中满是怨毒,那布满血丝的双眼瞪得极大,仿佛要将上官妤生吞活剥了一般。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尊卑,对着上官妤便破口大骂起来:“上官妤你这个贱女人!你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吗?你就是个害死自己母亲的天煞孤星,从出生起就带着不祥,你这一辈子注定不幸,注定要孤苦伶仃地活着,所有人都会厌恶你、唾弃你!” 他的声音在这狭小又阴森的暗牢里回荡着,显得格外刺耳,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利箭,朝着上官妤射去。 上官妤,身子微微一僵,脸上那一贯的高傲冷艳的神情也有了片刻的龟裂。 上官妤眉头一蹙,眼中满是厌烦,冷冷地开口道:“真是聒噪。” 话音未落,她手中紧握的刑具猛地发力,带着一股狠厉劲儿,直直地朝着高烈的心脏处狠狠插了进去。那刑具瞬间没入高烈的胸膛,鲜血如泉涌般喷射而出,溅洒在四周的墙壁上,也星星点点地落在了上官妤那原本白皙无瑕的脸上。 在鲜血的映衬下,上官妤竟生出一种惊人的冷艳与魅惑,那血红色的痕迹就像是一朵绽放在冰原上的红梅,艳丽却又透着让人胆寒的气息。 可她对此却毫不在意,面无表情地从怀里取出一方丝帕,动作优雅又随意地在脸上擦拭了几下,仿佛只是拂去了些许灰尘一般,那丝帕瞬间便被鲜血染红,她看也不看,便将其随意丢弃在了地上。 她微微抬眸,唇齿轻启,吐出的话语却如同这暗牢里的彻骨寒风般极度冰冷:“把他剁了喂狗吧。” 那语气平淡得就好似在吩咐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周围的狱卒们听闻这话,虽心中有些发怵,但也不敢有丝毫违抗,赶忙应声道:“是,公主殿下。” 随后,上官妤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轻轻摆了摆手,补充道:“对了,把头留下,送到上官泽府上去。” 说罢,她转身便要离开这充斥着血腥味儿的暗牢,那身姿依旧高贵,裙摆摇曳间,仿佛刚刚发生的这残忍血腥之事,根本没能在她心中掀起丝毫波澜。 待上官妤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暗牢的入口处,那几个狱卒才回过神来,面面相觑了一番后,硬着头皮开始着手处理高烈的尸体,一时间,暗牢里只余下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和那沉闷的剁肉声响,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第147章 频繁接触 陆府内,烛火摇曳,将书房映照得光影斑驳。凌肃一脸凝重地站在书桌前,朝着对面正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的陆风开口说道:“少主,最新消息,东方擎已到京城了。属下特意派人暗中跟踪,发现他和三皇子上官泽走得极为紧密,二人时常私下会面,瞧那情形,关系似乎非同一般啊。” 陆风听闻这话,原本微微低垂的眼眸瞬间抬起,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他微微皱起眉头,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思忖片刻后说道:“东方擎?此番来到京城,却与上官泽这般频繁接触,倒是让人不得不生疑。他们二人凑在一起,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凌肃也是一脸疑惑,摇了摇头说道:“属下也摸不透他们此举的意图,只是觉得此事绝非寻常。那上官泽本就野心勃勃,对皇位觊觎已久,而东方擎虽已退居幕后,但在江湖上的影响力依旧不容小觑,他们这般勾结,怕是会在京城搅起不小的风浪。” 陆风眉头紧皱,眼神中透着几分冷厉,一边在书房中缓缓踱步,一边语气凝重地说道:“当年那拐卖儿童一事,我们就已查到东方擎与朝廷中的某些势力有所勾结,如今他来到京城,又和上官泽走得如此之近,这绝非偶然。” “还有那德海公公,深居简出在那皇宫之中,也曾与东方擎勾结密谋。看来等我入了这朝廷之后,还需要格外的关注这两人。” 凌肃在一旁说道,“少主,咱们的人根基浅,这皇宫之中细微的消息探听起来,还是有些难度,江湖之中有一门派名为灵秀门,传言没有她们不知道的消息,咱们是否考虑和她们合作?” 陆风听了凌肃的建议,停下了踱步,手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灵秀门……”陆风喃喃自语道,“这个门派我也听闻过,她们以消息灵通着称,必定有其独特的手段和广泛的人脉。” 凌肃在一旁接着说道:“少主,灵秀门虽说极少参与朝廷之事,但据我所知,只要代价足够,她们也不是完全不能商量。况且,咱们只是想探寻当年的真相,以及德海公公、上官泽和东方擎现在的动向,并非是要将灵秀门卷入朝廷争斗的漩涡之中。” 陆风轻轻摇头,微微皱眉说道:“事情没那么简单。灵秀门虽然看似只是江湖门派,但她们能在江湖和朝廷之间保持微妙的平衡,必然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我们贸然前去寻求合作,她们未必会答应。而且,一旦我们与灵秀门接触,很可能会引起上官泽等人的注意,这反而会打草惊蛇。” 凌肃面露难色,低头思索片刻后又道:“少主所言极是,可如果不借助灵秀门的力量,我们在消息这一块就会陷入被动。皇宫之中的消息犹如铜墙铁壁,我们的人想要深入探寻,实在是困难重重,若是错过了什么关键线索,那查起当年之事就更加艰难了。” 陆风背着手,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先让我们的人继续在暗中打探消息,能查多少是多少。至于灵秀门,先观察观察她们的动向,看看是否能找到合适的契机,或者可以从侧面了解一下她们的行事风格和原则,再决定是否要与之合作。绝不能因为急于求成,而让我们陷入不利的局面。” 凌肃抱拳应道:“是,少主,属下会按照您的吩咐去做。” 此时书房传来敲门声,东方芷若清冷的声音传来,“陆公子,我可以进来么。” 陆风和凌肃对视一眼,凌肃露来揶揄的笑容。陆风一看他表情便知道他又再想乱七八糟的了。 陆风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芷若,门没锁,请进吧。” 随着话音落下,门被轻轻推开,东方芷若走了进来。她今日一袭素色衣衫,虽是简单的装扮,却自有一股出尘的气质。 东方芷若抬眸看到凌肃还在屋内,眼中明显闪过一丝犹豫,她顿了顿,轻声说道:“我来此处没有打扰你们议事吧。” 陆风见状,赶忙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地回应道:“已经聊完了,芷若不必挂怀。”说着,他不动声色地给凌肃使了个眼色。 凌肃何等机灵,一下子就领会了陆风的意图。 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调侃之意,朝着东方芷若抱了抱拳,笑着说道:“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东方姑娘和少主相处了。” 那语气里的打趣意味十分明显,说完,也不等东方芷若回应,便脚底生风,一溜烟地消失在了门口,还贴心地带上了房门,将空间留给了陆风和东方芷若二人。 此刻,书房内就只剩下陆风和东方芷若,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东方芷若莲步轻移,缓缓上前,也没多做解释,便径直伸出纤细修长的两指,轻轻搭在了陆风的手腕处。她微微垂眸,神情专注,似是在仔细感受着陆风脉搏的跳动,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随着她这专注的模样安静了下来。 片刻后,东方芷若松开了手,抬眸看向陆风,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语气平和地对陆风说道:“看来这几日让你保持清淡饮食还是管用的,如今脉象已然稳健,上火的迹象也全然没了。之前你那脉象浮数,火气旺盛,着实让人有些担心呢。” 陆风微微红了红脸,轻咳了一下,说道:“我身体已无大碍,多谢你费心了,不想还劳你如此挂怀。” 东方芷若微微扬起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陆风,眼眸中闪烁着几分促狭的光芒。 陆风继续开口问道:“对了,你此时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东方芷若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最近有些要紧的事情需要处理,少则五六日的时间,这段日子我就先不在府里住了。” 听闻这话,陆风心里莫名地浮现起一股淡淡的失落感,仿佛习惯了东方芷若在府中的身影,此刻突然要离开几日,竟觉得这府里似乎都会变得冷清不少。 他强压下那丝情绪,脸上依旧维持着笑容,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且放心去处理事务,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东方芷若微微浅笑,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明日这科举的名次也该出来了,陆公子才学过人,我先祝你高中状元,想必以你的学识和本事,定能在此次科举中拔得头筹。” 陆风闻言,笑着回应道:“这天下才俊众多,我不过是尽力一试罢了,能否高中还得看运气呢。不过还是多谢你的吉言,若真能有幸得偿所愿,那也是托了大家的福了。” 第148章 拿下会元 清晨的阳光才刚刚洒落在陆府的屋檐上,府中众人便都已起身,齐聚在一处。陆风、冯威、苏穆还有凌肃正低声交谈着。 就在这时,只见一位下人脚步匆匆地从外面赶了回来,那脚步迈得又急又快,仿佛后面有什么在追赶一般。 他一路小跑着进了府门,脸上满是按捺不住的惊喜之色,待到了众人跟前,先是急忙稳住身形,朝着陆风以及在场的众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这才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地开口说道:“少主,大喜啊,您中了,而且还是会元呢!”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先是一愣,紧接着脸上便都绽放出了笑容。 冯威率先反应过来,上前用力拍了拍那下人的肩膀,哈哈大笑着说道:“好小子,消息可靠不?可别是弄错了呀!” 那下人赶忙挺直了腰背,一脸笃定地回道:“冯爷,千真万确啊!小的亲自去打听的,榜单那儿围了好多人呢,小的费了好大劲儿才挤进去瞧清楚,少主的名字明晃晃地就在那会元的位置上,绝不会错的呀!” 苏穆也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一边捋着胡须,一边朝着陆风拱手贺喜道:“少主,果真是大喜之事啊!这会元可是了不起,多少学子苦读多年都难以企及,您这一考就中了!” 李福亦是满脸喜色,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少主,您的才学大家都知晓,可这能在科举中脱颖而出,夺得会元之位,那也是实至名归呀。这下整个京城怕是都要知晓少主的大名了,往后咱们行事,也更有底气了呢。” 凌肃站在一旁,暗自想到,少主平日里将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那经商之能早已在众人面前展露无遗,多少棘手的生意难题,到了少主手里,都能被巧妙化解,使得陆家的产业在这京城乃至整个天下都稳稳占据着一席之地。 原本想着少主在经商方面天赋异禀,已然是难得,却不曾想,在这学问一途,少主竟也有着如此渊博的才学。天下的学子犹如过江之鲫,各个都怀揣着满腹经纶,想要在这千军万马中杀出重围,夺得佳绩,那非得有真才实学不可。 而少主此次不仅参与其中,还一举夺得了会元之位,这等本事,这等才华,着实令人钦佩不已。 陆风神色淡然,嘴角噙着一抹淡定的笑意,冲着众人微微点了点头,那模样显然对于中举一事早已胸有成竹,并未因这会元的头衔而有过多的惊喜失态。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随后沉稳地开口冲着大家说道: “虽说如今中了会元,可这也只是迈出的第一步罢了,咱们切不可因此就得意忘形。接下来我还需在朝堂之中站稳脚跟,那才是重中之重,往后要面对的挑战和难关怕是只多不少。” 说到这儿,他话锋一转,脸上的笑意也多了几分真切,接着道:“不过,这终究是个好消息,值得庆贺一番。李福啊,你去吩咐下去,给府内的下人们都准备些打赏,这段日子大家也都跟着操心劳累,让大家都跟着高兴高兴。” 李福赶忙应声道:“是,少主,老奴这就去办,定让府里的大家伙儿都乐呵乐呵。”说着,便恭敬地退了下去,脚步都透着轻快劲儿,显然也是满心欢喜。 陆风又看向凌肃、冯威、苏穆几人,目光中带着几分期许与暖意,继续说道:“至于你们几人,这段日子也是劳心劳力地帮衬着我,待殿试结束,我若是能再取得个好名次,咱们再好好聚一下,到时候定要畅饮一番,好好庆祝庆祝。” 冯威咧嘴一笑,满是豪迈地回应道:“少主您就放一百个心吧,以您的本事,那殿试还不是手到擒来,咱们就等着好好喝一场了。不管怎样,属下们都会一直跟在您身边,陪着您在那朝堂之上闯出一片天地来呢。” 苏穆和凌肃也纷纷点头附和。 赵府花园之中,繁花似锦,花香阵阵,唐蕊、李长卿和赵婉儿三人正坐在石凳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唐蕊和李长卿说得倒是兴起,一片欢声笑语。 可一旁的赵婉儿却显得有几分心不在焉,她手里拿着丝帕,眼神时不时地飘向园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消息,对于唐蕊和李长卿的话语,也只是偶尔敷衍地应上几声,心思全然没在这聊天之上。 唐蕊心思细腻,将赵婉儿这副模样看在了眼中,却也没有当场戳穿,只是不动声色地继续说着话,心里却暗自揣测着赵婉儿这般魂不守舍到底所为何事。 不多时,一位侍女脚步匆匆地沿着小径来到了赵婉儿身前。赵婉儿瞧见那侍女来了,急忙站起身来,开口问道:“如何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侍女。 侍女见状,脸上立刻露出了笑意,脆生生地说道:“小姐,大喜呀!陆公子中了会元呢,如今就只差殿试这一关了。” 赵婉儿听闻这话,先是一愣,随即那一直紧蹙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长舒了一口气,仿佛一直悬在心头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的脸上也不自觉地浮现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眼中满是欢喜。 唐蕊似笑非笑地看向赵婉儿,调侃道:“哟,婉儿姐姐,原来你这心不在焉的,是在惦记着陆公子的科举之事呀。” 赵婉儿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刚那急切的模样都被唐蕊看在了眼里,顿时羞红了脸,嗔怪道:“妹妹,你就别打趣我了,我……我不过是关心一下罢了。” 李长卿眼眸中透着几分好奇,脸上挂着盈盈笑意,在一旁说道:“这平日里啊,总是听赵小姐聊起这陆瑾瑜,我这心里头呀,好奇得很,也不知何时能够一起见一见这位陆公子?” 唐蕊也跟着笑了起来,她用手轻轻掩住嘴,眉眼弯弯,附和道:“是啊,婉儿姐姐每次提起陆公子,那眼里的欢喜可是藏都藏不住呢,我和长卿哥哥早就对婉儿姐姐这位情郎好奇不已啦。” 赵婉儿轻咳了一声,很快,她便收起了那副娇羞的模样,变得落落大方起来。她目光澄澈而坦然,看着唐蕊和李长卿,语气平稳地说道: “瑾瑜确实是我心仪之人,这一点我也不想瞒着你们二位。只是……只是我却还不太确定他对我是否有情意。” “不过,他为人极好,心地善良又才学过人,不论是不是我的情郎,单论人品和才学,都是值得结交之人呢。” 唐蕊和李长卿听着赵婉儿这般真挚的话语,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认真倾听的神情。 赵婉儿接着说道:“待瑾瑜殿试结束后,他应该能得些空闲了,到时候我便把他约出来,和你们见上一见。你们也好亲自看看,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说不定呀,你们见了之后,也会觉得与他十分投缘呢。” 唐蕊轻轻拍了拍赵婉儿的手,笑着说道:“婉儿姐姐,你这般坦诚,倒让我们有些不好意思打趣你了呢。不过呀,我们相信以姐姐你的好模样、好性情,陆公子定然也会对你倾心的,说不定呀,他心里头早就对你有意了,只是还没寻着合适的时机表露出来罢了。” 李长卿也在一旁点头赞同。 赵婉儿微微浅笑,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第149章 主战主合 天还只是蒙蒙亮,整个京城仿佛都还笼罩在一层轻纱般的晨雾之中,透着些许朦胧与静谧。陆风早已穿戴整齐,一袭月白色的长袍衬得他身姿挺拔,超凡脱俗。 他与其他一同中举的学子们站在紫禁城的宫门口,汇聚在一起,众人皆是神色严肃,怀揣着紧张与期待。 随着宫门缓缓打开,发出一阵低沉的“嘎吱”声响。陆风深吸一口气,同着那些学子们,缓缓踏入了紫禁城。 一进宫门,那朱红色的宫墙、金黄色的琉璃瓦在晨曦的映照下显得越发璀璨夺目,却又透着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长长的宫道两旁,站着一列列神情肃穆的侍卫,他们手持长枪,目光如炬,一动不动地守卫着这皇家禁地,更增添了几分庄严肃穆之感。 陆风等人沿着宫道前行,耳边只能听到众人那或轻或重的呼吸声以及整齐的脚步声,大家都在心里默默温习着自己准备的内容,暗自祈祷着今日能够超常发挥,在这殿试之上崭露头角。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举行殿试的大殿前,那大殿巍峨耸立,雕梁画栋,尽显皇家的奢华与大气。 殿门大开,里面烛火通明,在那大殿的高位之上,上官昭和上官妤正端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整个大殿都因他们的存在而更显威严庄重。 上官昭身着明黄色的龙袍,头戴皇冠,那龙袍上绣着的金龙仿佛都在熠熠生辉,彰显着无上的皇权,他面容严肃,眼神深邃而锐利,不动声色地审视着下方站着的一众学子。 一旁的上官妤一身华丽的宫装,衣料上乘,上面用金线绣着精致的花纹,头戴珠翠,整个人显得高贵又冷艳。她微微抬着下巴,目光中透着几分与生俱来的高傲,也同样在打量着这些即将参与殿试的学子们。 陆风刚踏入大殿,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那高位之上,当看到上官妤的身影时,眉头瞬间紧皱了起来,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他赶忙尽量把头低下,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里默默祈祷着上官妤可千万别注意到自己。 周围的其他学子们大多都沉浸在紧张的氛围中,并未察觉到陆风这细微的异样,只是各自屏气凝神,等待着殿试正式开始的那一刻,整个大殿内安静得仿佛能听见众人那此起彼伏的心跳声一般。 众人在太监的引领下,有序地进入大殿,按照位次坐好,太监们轻手轻脚地穿梭在桌椅之间,迅速且有序地给每个人分发好了纸笔。 此时,上官妤从高位上缓缓起身,衣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她莲步微移,来到众人面前,目光从每一位学子的脸上一一扫过,那眼神威严而深邃。 随后,她清了清嗓子,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开来,说出了本次殿试的题目:“本宫听闻东瀛倭寇屡犯我海疆,烧杀抢掠,民不聊生。边境之民,苦不堪言。今有朝臣主战,言以武力驱逐倭寇,保我疆土,振我国威;亦有朝臣主合,言以和谈安抚,以求边境安宁,免动干戈。本宫心忧万民,欲求长治久安之策,特此策问于诸卿:主战之策,其利何在?主合之策,其利何在?” 这题目一出,众学子们的脸上纷纷露出思索之色。 陆风听闻这殿试题目后,心中猛地一凛,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懑之情在心底悄然涌起。他怎会不知晓当年那背后的腌臜事儿,当年上官昭为了谋权篡位,竟是丧心病狂地和东瀛倭寇暗中勾结,全然不顾国家大义与百姓安危。 也正是因为他这等自私又卑劣的行径,才使得倭寇越发猖狂,肆意地在海疆烧杀抢掠,让边境的百姓们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整日担惊受怕,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如今这朝廷内部,因为上官昭当初篡位带来的一系列动荡,早已是摇摇欲坠,各方势力暗流涌动,矛盾丛生,官员们各怀心思,难以齐心治理朝政。 而外部又有那如豺狼般的倭寇屡屡来袭,整个国家可谓是内忧外患,千疮百孔。 陆风想到此处,眼神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不齿神色,在他看来,上官昭身为一国之君,本应守护江山社稷,庇佑黎民百姓,可却做出这等祸国殃民的勾当,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根本不配坐在那至高无上的皇位上。 不过,陆风很快便压下了这汹涌的情绪,他深知此刻自己身处殿试的大殿之中,绝不能因一时意气而暴露了自己的心思。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重新将思绪聚焦在眼前的考题之上,心里想着,即便这昏君不仁不义,但自己定要凭借此番作答,为这受苦受难的百姓谋求出一条可行的长治久安之策,也算是尽自己的一份心力了。 于是,陆风再次握紧了手中的笔,眉头微蹙,一边思索着,一边在纸上谨慎地书写起来,将自己对主战与主和两种策略利弊的深刻见解,以及如何应对当下内忧外患局势的想法,一一落于纸上,只盼着自己的这些观点能被更多有识之士看到,哪怕只是在这黑暗的时局中燃起一丝希望的微光也好。 上官妤身着华丽宫装,仪态万千地在一众学子之间缓缓踱步巡视着。每走一步,身上佩戴的珠翠便会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在这寂静且略显紧张的大殿之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那清冷的目光从一个个学子身上扫过,当视线落到陆风身上时,微微停顿了一下,只觉得眼前这人的身姿有几分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不过,上官妤也只是淡漠地看了一眼陆风,那眼神中并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很快便移开了目光,并未对此多作什么留意。 在她看来,这些学子皆是为了在殿试中争得功名而来,她每日在宫中见的人形形色色,偶尔觉得眼熟也是常有的事儿,当下她更在意的还是这些学子将会给出怎样的策论,能否对当下这内忧外患的局势提出些切实可行的法子。 第150章 状元之位 陆风在纸上落下最后一笔,他微微抬起头,长舒了一口气,又仔细地将自己所写的内容从头到尾审视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疏漏和不妥之处后,这才郑重地将作答好的纸递给旁边等候的太监。 那太监接过答卷,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熟练地将答卷整理好,随后便同其他太监一道,开始陆陆续续地收集其余学子们的答卷。 一时间,大殿内只听见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以及太监们轻微的脚步声。 太监们收齐所有答卷后,便恭敬地捧着那叠纸张,迈着小碎步,沿着大殿中间的通道,缓缓朝着高台之上走去。他们低垂着头,将答卷呈到了上官昭和上官妤的面前。 上官昭微微坐直了身子,眼神中透着几分审视与期待,他先是看了看那厚厚的一叠答卷,随后朝着上官妤微微点头示意,便伸手拿起最上面的一份,开始仔细地阅读起来。 上官妤也同样拿起一份答卷,她在专注阅读之时,多了几分认真的神色,逐字逐句地查看起学子们针对那考题所给出的见解和应对之策,心里也在暗自衡量着这些答案的优劣,思索着究竟谁的策论更能切中要害,更有助于解决当下这棘手的边境与朝局问题。 大殿内的气氛依旧凝重,众学子们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高台之上。 上官昭原本神色平静地翻阅着手中的答卷,当展开陆风所写的那份时,待将整篇答卷看完,上官昭的脸上竟浮现出了一抹难得的赞许之色,他饶有兴趣地将这份答卷递给了身旁的上官妤,说道:“妤儿,你来看看这份,倒是有些独到之处。” 上官妤微微诧异,接过答卷,先是看了一眼答卷上的署名,又是这个陆瑾瑜? 便也认真地阅读起来。只见那答卷上字迹工整,条理清晰,先是详细剖析了主战之策的利处,从彰显国威、扞卫领土主权,到稳定边境百姓人心,以及对周边国家起到的威慑作用等方面,都阐述得头头是道;接着又论及主合之策的好处,提到避免生灵涂炭、通过和平谈判从经济文化等多维度化解矛盾、谋求长久发展等,分析得极为透彻。 在结尾处,还巧妙地提出了将主战与主合相结合的策略,指出应先以强硬的军事手段给予倭寇沉重打击,让其知晓本国扞卫疆土的决心,而后再寻合适时机开展和谈,以争取最大利益,实现长治久安。 上官妤越看越觉得眼前一亮,心中不禁暗暗惊叹,脸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惊艳的表情。 她没想到在这些学子之中,竟有人能有如此深刻且全面的见解,将这复杂棘手的问题分析得这般到位,还给出了颇具可行性的应对之策。 父女俩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对这份答卷的认可,不过他们并未多说什么,毕竟这只是初步查看,后面还需细细斟酌、权衡比较其他学子的作答情况。 但此刻,在他们心里,陆瑾瑜这个名字已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大殿内的其他学子们看着皇帝和公主这一番举动,虽不清楚具体情况,但也都猜到定是有人的答卷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一时间,众人心中既是好奇,又满是紧张,都在焦急地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不多时,上官昭将所有答卷都浏览完毕,心中对此次殿试的结果已然有了决断。他微微坐直身子,目光威严地扫视了一下大殿内的众学子,随后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地说道:“赵轩、林逸、陆瑾瑜,尔等三人上前。” 被点到名字的三人赶忙从座位上起身,恭敬地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迈着沉稳且略显紧张的步伐,沿着大殿中央的通道朝着高台走去。他们低着头,不敢直视皇帝的威严面容,但那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泄露了他们内心的忐忑不安。 陆风走在最前面,他身姿挺拔如松,脊背挺得笔直,那月白色的长袍随风轻轻飘动,更衬得他身形俊逸出尘。他的面容平静,双眸中透着一股不卑不亢的神色,既没有因被皇帝点名而表现出过度的谄媚与惶恐,也没有丝毫的傲慢与自负。 三人来到高台之下,齐齐下跪,齐声高呼:“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那声音在大殿内回荡。 上官昭坐在高位之上,目光如炬地俯视着台下跪着的三人,那眼神中透着令人敬畏的威严。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抬起头来。” 赵轩率先抬起头,他面容略显沧桑,岁月的痕迹在眼角眉梢处清晰可见,不过那双眼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多年的苦读与积累都沉淀在了他的气质之中。 林逸紧身着一袭洗得有些发白的青衫,头戴一顶简单的儒生巾,十足的读书人的装扮。他的衣着虽简朴,却干净整洁,从他那略显清瘦的面容能看出他寒门子弟的出身。 陆风抬起头,他那精致的五官,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更是出尘脱俗。那月白色的长袍在他身上,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似有灵韵。 上官昭的目光落在陆风身上,眼中满是惊艳与满意,不禁连连点头。 看着陆风这般出众的长相和不凡的气质,他心里像是被一阵清风拂过。 一旁的上官妤原本只是随意地打量着这被点名上前的三人,当她的目光落到陆风身上时,脑海中记忆被瞬间唤醒,她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总算是想起了他是谁。 这不正是当日那个不知死活,竟敢挡了她路的小子么。 没想到今日在这殿试之上再次见到他,原本只以为是个空有皮囊的莽撞之人,却不曾想,他竟还有几分学识。 陆风微微仰起头,近距离地注视着上官昭的面容。只见上官昭虽竭力维持着一国之君的威严,那脸上的表情依旧严肃而庄重,可仔细看去,却能发现他眼底有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憔悴,脸色也透着一种异样的苍白,仿佛身体里的精气神早已被什么给掏空了一般。 就是眼前这个看似高高在上的人,当年为了谋权篡位,做出了那等丧心病狂的勾当。他勾结倭寇,搅得边境不得安宁,更是在那场血雨腥风的变故中,害得自己与父母生生分离,让自己这辈子都再无缘与父母相见,再也没办法像寻常人家的子女那般承欢膝下,享受天伦之乐。 每一次想到这些,陆风心中便会涌起滔天的恨意。他暗暗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都要嵌入掌心的肉里,以此来让自己保持清醒,强忍着心底那汹涌澎湃的情绪。 面上却依旧是那副不卑不亢、恭敬有加的模样,没有丝毫的情绪显露出来,让人根本察觉不到他内心深处正经历着怎样的波澜起伏。 上官昭端在三人身上依次扫过,随后,他微微提高了声音,话语在大殿之中回荡开来:“今科殿试,朕已审阅诸位的策论,心中亦有了评判。林逸,你学识渊博,见解独到,特封为探花,望你日后在朝堂之上,能秉持初心,为朕分忧,为百姓谋福。” 林逸赶忙伏地叩首,高呼:“臣谢陛下隆恩,定当肝脑涂地,不负圣恩。”那清瘦的身躯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上官昭微微点头,接着说道:“赵轩,你才华横溢,思维缜密,朕封你为榜眼。愿你能善用所学,辅佐朝政,助朕成就大业。” 赵轩亦是连忙叩首谢恩:“陛下圣明,臣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最后,上官昭的目光落在了陆风身上,眼中满是赞赏与期许:“陆瑾瑜,你之策论,鞭辟入里,高瞻远瞩,既有对当下局势之精准剖析,又有应对之良策,实乃朕之朝堂所需之才。朕钦点你为状元,望你能胸怀天下,以大才引领群臣,共铸我朝辉煌。” 陆风深吸一口气,恭敬地叩首道:“臣陆瑾瑜,承蒙陛下厚爱,臣定当殚精竭虑,以报陛下知遇之恩,以护我朝江山社稷,以安天下黎民百姓。” 第151章 殿试落幕 殿试一结束,依照本朝沿袭已久的习俗,新晋的状元、榜眼、探花需得游街,好让京城的百姓们都能一睹这朝堂新贵的风采。 陆风、赵轩、林逸三人便在太监的引领下,来到了早已准备好的房间之中。 那房间布置得颇为雅致,角落里摆放着冒着腾腾热气的浴桶,水汽氤氲,使得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温热潮湿的气息。一旁的架子上整齐地叠放着为他们备好的相应服饰,皆是喜庆的红色。 三人依次沐浴净身,洗去了殿试时的那一身疲惫与紧张。 待沐浴完毕,便各自上前去换上对应的服饰。陆风平日里鲜少穿着如此鲜艳的衣服,以往总是一袭黑金色的衣衫。可今日,当他将那身状元服缓缓穿上身时,整个人的气质瞬间有了别样的变化。 那状元服剪裁得体,做工精细,红色的衣料上用金线绣着精美的云纹图案,领口与袖口处还镶着一圈珍贵的白色狐毛,既显华贵又不失大气。 陆风穿戴整齐后,站在那儿,身姿愈发挺拔修长,那出众的皮囊在这鲜艳服饰的映衬下,更是显得光彩照人。 他原本就深邃明亮的双眸此刻透着一股蓬勃的朝气,嘴角噙着的那一抹浅笑,又为他增添了几分意气风发的少年意气,让人看了不禁眼前一亮。 一旁的赵轩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榜眼服,目光落在陆风身上,眼中满是赞叹之色,笑着开口道:“陆公子真是好颜色啊,平日里见你便是丰神俊朗,气质不凡,如今穿上这状元服,更是光彩逼人,怕是待会儿游街之时,这京城的姑娘们的目光都要被你一人给吸引去了呀。”说着,他还打趣地朝陆风眨了眨眼。 陆风闻言,微微欠身,谦逊地回应道:“赵兄谬赞了,你我今日能得此殊荣,皆是靠真才实学,又逢圣上赏识,哪里是什么颜色好坏的缘故。再说了,赵兄穿上这榜眼服,也是气宇轩昂,尽显儒雅风范,待会儿出去,定能收获诸多称赞呢。” 一旁清瘦的林逸站在那儿,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身上探花服的衣角,那模样看着确实有些局促。他平日里家境贫寒,穿的皆是些粗布麻衣,何曾碰过这般质地精良、做工考究的衣服。这探花服的衣料顺滑柔软,上面绣着的精美花纹更是让他觉得新奇又不敢随意触碰,自己这般寒门出身的人,穿上它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陆风目光敏锐,一下子就留意到了林逸的不自在,他脸上带着友善的微笑,上前一步,轻声对林逸说道:“林兄,这衣服初穿起来确实会有些不习惯,我刚穿上时也觉得浑身不自在呢。不过这可是你凭借自身本事挣来的荣耀,这探花服穿在你身上那是再合适不过了,你且放宽心便是。” 林逸听了陆风的话,微微抬起头,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回应道:“陆兄,让你见笑了,我……我确实是第一次穿这般好的衣服,一时有些紧张了。多亏陆兄宽慰。” 陆风笑着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林兄这说的是哪里话,人之常情罢了。这衣服不过是外在的一种体现,重要的是往后能在朝堂之上,实实在在地为百姓做事,为朝廷分忧呢。” 赵轩在一旁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走过来拍了拍林逸的后背,爽朗地说道:“陆兄说得对极了,林兄你就别拘谨了,咱们如今可都是同朝为官的好兄弟,往后还有的是相互帮衬的时候呢。这游街啊,就是让咱们好好去风光风光,你呀,只管挺起胸膛,大大方方地走就是了。” 林逸听了两人的话,心中满是感动,他深吸一口气,脸上的局促之色渐渐褪去,朝着陆风和赵轩拱手道:“多谢陆兄、赵兄开导。” 就在这时,外面的喧闹声越发响亮,那是京城百姓们翘首以盼的呼喊声,太监又进来催促了一遍,示意他们该出发去游街了。 三人并肩向外走去,不多时,便来到了太监为他们准备的马匹前。那三匹马皆是浑身毛色光亮,体格健壮,马鬃被梳理得整整齐齐,马背上早已铺上了绣着精美图案的锦缎马鞍,看着就威风凛凛,显然是经过精心挑选,专为今日这游街盛事所备。 陆风先是看了看马匹,却并未急着翻身上马,而是转身走到了林逸的身旁。林逸虽说平日里也算勤奋好学,可骑马这事儿,于他这个寒门子弟而言,着实接触甚少,此刻看着眼前高大的马匹,心里难免有些发怵,站在那儿,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透着一丝无措。 陆风见状,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轻声说道:“林兄,莫慌,初次骑马是会有些紧张,不过这马性子都还算温顺,只要掌握了些许技巧,便不会有什么问题。”说着,他伸出手,稳稳地扶住林逸,助他踩上脚蹬,慢慢翻身上马。 待林逸在马背上坐稳了,陆风又落落大方地开始教导林逸一些骑马的基本技巧,他耐心地说道:“林兄,你手握缰绳的时候,力度要适中,太松了马不好控制,太紧了又容易让马受惊。双腿轻轻夹紧马腹,身子微微前倾,这样就能保持平衡,驱使马儿前行了。若是想让马停下,只需轻轻往后拉缰绳即可。” 林逸一边认真听着,一边按照陆风所说的方法试着去做,脸上的紧张之色也渐渐缓和了不少。他感激地看向陆风,说道:“多谢陆兄悉心教导,若不是你,我怕是要在这马上出丑了。” 陆风笑着回应道:“林兄客气了,咱们既是同朝为官,相互帮衬也是应当的。你且先试着找找感觉,等会儿游街的时候,慢慢适应就好。” 交代完这些,陆风这才转身来到自己的马匹前。 只见他气定神闲,脚下轻点地面,整个人如一只轻盈的飞燕般,轻身一跃,便稳稳地坐在了马匹之上。他坐在马背上,身姿挺拔,那身状元服随风飘动,更显潇洒俊逸,仿佛天生就与这骏马相得益彰,尽显意气风发之态。 第152章 骑马游街 三人便骑着马,缓缓朝着京城的主街道行去,马蹄有节奏地敲击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响。 此时,街道两旁早已是人山人海,围满了翘首以盼的百姓。男女老少们都早早地占据了有利的位置,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眼神中满是好奇与期待,就盼着能第一时间看到这新晋的状元、榜眼和探花的风采。 当陆风、赵轩和林逸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时,欢呼声、喝彩声顿时如浪潮般轰然涌来,那声音汇聚在一起,几乎要冲破云霄,在整个京城的上空回荡着,热闹非凡。 百姓们一边兴奋地呼喊着,一边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快看呐,那走在最前面的便是今科状元吧,瞧这模样,真是生得俊俏啊,那眉眼,那气度,简直如同天上的仙人下凡了呀!”一位年轻的姑娘红着脸,用手帕掩着嘴,眼中满是倾慕之色,对着身旁的同伴说道。 “可不是嘛,这般好皮囊,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真是头一回见着呢。而且能在殿试中拔得头筹,那才学定是了不得,真是才貌双全呐!”一位老者捋着胡须,不住地点头称赞道。 “哎呀,这状元郎往那儿一站,旁边的人都好似失了颜色一般,我都瞧不见后面的榜眼和探花长啥样了呢。”一位妇人笑着打趣道,惹得周围的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众人的目光几乎都被陆风那出众的相貌和超凡脱俗的气质所吸引,让人移不开眼。而赵轩和林逸倒也并未觉得被抢了风头,他们脸上同样带着自豪与喜悦的笑容,享受着这属于他们的荣耀时刻。 陆风骑在马上,听到周围百姓们的议论,脸上依旧保持着谦逊温和的笑容,朝着众人微微点头示意,那一举一动更是尽显优雅风范,引得周围的喝彩声愈发响亮了,不少年轻的姑娘们甚至激动得满脸通红,手里紧紧攥着手帕,眼中满是小星星。 陆风稳稳地骑在马背上,走在最前面,正走着,他突然感觉到有个东西裹挟着一股轻微的风声朝着自己快速飞来,当下心中一紧,出于本能反应,他急忙侧身躲避,动作极为敏捷,那身形在马背上一闪,宛如灵燕般轻巧。 待他稳住身形,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朝自己扔来的并非是什么危险的暗器, 竟是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他顺着鲜花飞来的方向再抬眼望去,只见街边站着一位面容娇羞的女子,那女子身着一身粉色的襦裙,眉眼弯弯,双颊泛着红晕,正一脸羞涩又带着几分大胆地看着自己呢。此刻见陆风望过来,女子的脸更红了,赶忙低下头去,手指紧张地绞着手中的帕子。 陆风见状,不禁有些郁闷,心里暗自想着:“这好端端的,拿花打我作甚,可吓了我一跳呢。” 一旁的赵轩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笑着摇了摇头,骑着马缓缓来到陆风身侧,凑到陆风耳边,轻声说道:“陆兄,这可是游街的习俗呀。你今日高中状元,又是这般丰神俊朗,那些个姑娘们心仪于你,便会朝你扔些鲜花、香囊之类的物件,以此来表达她们的倾慕之情呢。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美事呀,你就偷着乐吧。” 陆风听了赵轩的话,这才恍然大悟,他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呢,着实吓了我一跳。” 赵轩哈哈一笑,打趣道:“陆兄这般人才,今日怕是要被这满街的鲜花给淹没咯,往后啊,怕是会有不少姑娘家惦记着你呢。” 两人正说着,又有几朵鲜花从街边飞了过来,陆风这回倒是不躲了,只是笑着朝扔花的姑娘们微微拱手致谢,那翩翩风度更是引得周围的姑娘们一阵尖叫,欢呼声越发响亮起来。 三人骑着马继续沿着京城主街道前行,这热闹的氛围是越发浓烈了。赵轩和林逸自然也没能“逃过”姑娘们热情的“青睐”,时不时有花束和香囊朝着他们飞来,打在他们身上。 赵轩骑在马上,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每当有鲜花或者香囊抛过来,他都会礼貌地抬手接住,再朝着扔东西的姑娘们点头示意。 林逸呢,刚开始还有些羞涩和局促,毕竟他平日里甚少经历这般阵仗。可渐渐地,在周围百姓们热情的感染下,他也放松了下来,微红着脸,笑着应对那些飞来的花束和香囊。偶尔有没接住的,掉落在马背上或者地上,他也会赶忙弯腰捡起,小心翼翼地收好,心中满是对这份心意的珍视。 只是和陆风那边比起来,他们两人接到的花和香囊数量可就少得多了。 陆风那边简直就宛如仙女散花一般的景象,花朵五颜六色,娇艳欲滴,香囊也是精致无比,散发着各种淡雅的香气,从四面八方如缤纷的雨点般朝着他飞来。 街边的姑娘们一个个红着脸,眼神中满是倾慕,手里拿着早就准备好的鲜花和香囊,都争着往陆风那边扔去,仿佛谁的物件能落在陆风身上,谁就能和这位状元郎沾上几分缘分似的。 陆风骑在马上,都快有些应接不暇了,尽管他尽力地笑着拱手致谢,可那花朵和香囊还是不停地朝他涌来,不一会儿,他的身上、马背上就落满了,远远望去,就好似被一片绚丽多彩的花海给簇拥着。 周围的百姓们看着这有趣的场景,笑声、喝彩声更是此起彼伏,有人还在一旁大声打趣道:“这状元郎可真是太招人稀罕了呀,瞧这架势,怕是把京城所有姑娘家的心都给收走咯!”其他人听了,也跟着哄笑起来。 陆风看着那如雪花般不断朝自己飞来的花朵和香囊,心里着实是一阵苦笑。他本以为这游街也就是骑着马在街道上走一遭,让百姓们看看新晋的状元、榜眼和探花罢了,却没料到自己竟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而且这受关注的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此刻,他只觉得自己仿佛就像那动物园里被众人围观的猴子一般,一举一动都被街边的百姓们热切地注视着,那些姑娘们的目光更是紧紧地黏在自己身上,让他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第153章 重逢时刻 三人骑着马,不紧不慢地沿着街道前行,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座颇为气派的酒楼前。 而此时,在酒楼的二层雅间里,正坐着赵婉儿、唐蕊、李长卿三人。听闻今日要游街,便早早地来到了这处视野极佳的酒楼占好了位置,就盼着能将这难得一见的盛景尽收眼底。 赵婉儿站在窗边,她一手扶着窗框,一双美眸亮晶晶的,满含着兴致,正忍俊不禁地看着下方街道上的陆风。只见陆风被那从四面八方飞来的各种花和香囊砸得有些应接不暇,虽说脸上依旧努力维持着礼貌的笑容,可那偶尔露出的无奈神色却没能逃过赵婉儿的眼睛,面上不禁带出了几分笑意。 唐蕊原本正和李长卿悠闲地坐在桌旁,轻抿着手中的香茗。 当她听到赵婉儿的笑声,又瞧见赵婉儿站在窗边那兴致勃勃的身影时,美眸轻轻一转,心中便猜到了几分缘由,放下手中的茶杯,带着几分好奇问道:“婉儿姐姐,瞧你这副模样,莫不是那陆瑾瑜来了?” 赵婉儿听到唐蕊的话,也没回头,依旧笑意盈盈地望着窗外街道上的陆风,轻轻点了点头,应道:“可不是嘛,蕊儿妹妹,那骑着马走在最前面,被鲜花和香囊砸得有些手忙脚乱的,便是今科状元陆瑾瑜了。” 唐蕊笑意盈盈地起身,今日她依旧身着一袭红衣,将她本就白皙的肌肤衬得越发娇嫩,整个人显得格外娇俏动人。 她一边朝着窗边走去,一边打趣着说道:“那我可得好好看看婉儿姐姐的心上人到底长什么模样呀。” 李长卿也跟着起身,与唐蕊一同来到了窗边。赵婉儿见状,便微微侧身,给她们让出了位置,随后转身款步回到了桌边坐下,端起茶杯,看似随意地轻抿着,可目光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朝着窗边瞟去。 唐蕊来到窗边,手扶着窗台,微微低头朝下望去,一眼便看到了骑在马背上的陆风的身影。 刹那间,她的身子猛地一僵,整个人呆呆地站在那儿,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一颗晶莹的泪珠不受控制地滚落而下。 旁人或许只看到了今科状元那出众的相貌和意气风发的模样,可对于唐蕊而言,眼前的这个人,承载了她这三年来无数个日夜的思念。 三年未见,陆风的面容气质虽已大变,褪去了曾经的青涩稚嫩,多了几分成熟稳重与超凡脱俗,可那眉眼,依旧清晰地刻在她的心底,仿佛早已融入了她的骨血之中,无论如何都不会认错。 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这三年来,陆风的身影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中,每次醒来,那思念的痛苦便如丝线般缠绕在她心间,久久无法消散。 如今,他就这般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自己眼前,唐蕊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那积压已久的情感在这一刻再也抑制不住,化作了这夺眶而出的泪水。她抬手轻轻擦去脸颊上的泪,想要看得更清楚些,目光紧紧地锁在陆风身上,生怕这只是一场虚幻的梦,一睁眼,他又会消失不见。 陆风本就五官敏锐,习武之人的直觉更是让他对周围的细微动静有着超乎常人的感知。 此刻,他正被那如雨点般的鲜花和香囊弄得有些应接不暇,心里盼着这游街能快些结束,可不知怎的,心下突然没来由地一动,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扯着他,驱使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这一抬头,视线穿过那纷纷扬扬的花束,穿过街边熙熙攘攘的人群,直直地落在了酒楼二层窗边的唐蕊身上。 刹那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周围的欢呼声、马蹄声,一切的嘈杂都好似消失不见,只剩下他和唐蕊四目相对的那一方空间。 那一眼,如同跨越了漫长的时光长河,将过往的点点滴滴瞬间拉回到眼前。 曾经一起度过的那些美好岁月,那些藏在心底深处、以为早已被尘封的回忆,一下子全都涌上心头,清晰得仿若昨日才刚刚经历。 他看到唐蕊身着那袭红衣,依旧是记忆中娇俏动人的模样,只是那眼角的泪痕,让她多了几分惹人怜惜的柔弱。 陆风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要冲破胸膛一般,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万千思绪在脑海中交织缠绕,却一时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唐蕊在与陆风目光交汇的那一刻,身子微微颤抖着,眼中的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可她却舍不得移开视线,就那样痴痴地望着陆风。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周围的一切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唯有他们彼此眼中倒映着对方的身影。 陆风骑在马上,嘴唇微微颤抖着,嘴里不由自主地喃喃道:“小辣椒,好久不见。”那声音很轻很轻,仿佛只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 他的目光紧紧地注视着唐蕊,一刻都不愿挪开,可这越看,心里便越发不是滋味。 视线落在唐蕊头上那妇人的装扮上时,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一阵刺痛袭来。 他明白,唐蕊或许早已嫁为人妇,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活。再看向站在唐蕊身旁的李长卿,身姿挺拔,气宇轩昂,与身着红衣、娇俏动人的唐蕊站在一起,着实有几分般配的模样。 陆风只觉得眼眶一热,眼角不受控制地划过一滴泪水,那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滴落在他那身鲜艳的状元服上,晕开了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就如同此刻他心底那蔓延开来的苦涩与悲伤。 唐蕊在楼上也是泪流满面,她看着陆风落泪,自己更是泣不成声,她多想冲下楼去,扑进陆风的怀里,告诉他这些年自己有多么思念他,可脚下却像是生了根一般,动弹不得。 周围的一切依旧热闹非凡,鲜花还在不断地朝着陆风他们扔来,百姓们的喝彩声此起彼伏,赵轩和林逸偶尔交谈的话语声也时不时传来,然而这一切,对于陆风和唐蕊来说,都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陆风用力地咬紧牙关,他的双手紧紧地攥着缰绳,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那缰绳几乎要被他勒出深深的痕迹来。 他终究还是狠下心来,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唐蕊。 看完这一眼后,陆风别过头去,不再看她。他微微扬起头,望向远方的街道,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游街之上。 随后,他轻轻一抖缰绳,驱使着马儿继续向前走去。马蹄有节奏地敲击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可他的背影却依旧挺得笔直,努力维持着那表面的镇定与从容,仿佛刚刚那一瞬间的失态与心碎,都只是一场无人知晓的梦罢了。 唐蕊站在酒楼的窗边,看着陆风决然离去的背影,身子一软,若不是身旁的李长卿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她几乎要瘫倒在地。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可最终却只抓到了一片虚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风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那热闹的街道尽头,那止不住的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双眼,心痛得仿佛要无法呼吸一般。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第154章 造化弄人 在酒楼那雅致的房间内,气氛变得格外凝重。赵婉儿和李长卿一脸关切地围在唐蕊身旁,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赵婉儿轻轻握住唐蕊微微颤抖的手,声音温柔又带着几分急切地问道:“蕊儿妹妹,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呀?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可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了?你可别吓我们啊。”说着,她还仔细地打量着唐蕊的脸色,那眉头都紧紧地皱了起来。 李长卿也在一旁附和着,他一脸焦急,轻声说道:“是啊,蕊儿,你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可一定要跟我们说。”他一边说着,一边递上一杯热茶,想着或许能让唐蕊先缓一缓。 唐蕊抬起满是泪痕的眼眸,迎上了赵婉儿那满是关切的目光,一时间,只觉得内心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复杂无比。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陆风,竟会是婉儿姐姐心仪的对象,原以为陆风已经身死,这世间的缘分有时候就是这般捉弄人,让她在重逢的喜悦与痛苦交织中,又陷入了这般尴尬又纠结的境地。 赵婉儿平日里待自己极好,两人情同姐妹,若是让婉儿知晓了自己与陆风之间的过往,知晓了自己对陆风那深埋心底、从未消散的感情,必然会让婉儿伤心难过,说不定还会影响到她们之间的情谊。而且,看婉儿刚刚望向陆风的眼神,分明也是动了真情的,自己又怎忍心去破坏婉儿的这份美好期许呢。 心下虽被难过的情绪填满,仿佛有千万根针在扎着一般疼痛难忍,可唐蕊还是咬了咬牙,暗暗告诫自己,此时无论如何,决计不能让婉儿知道此事。 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声音也还带着些许哽咽,对赵婉儿说:“婉儿姐姐,我真的没事了,刚刚就是一时触景生情,想起了些伤心事罢了,你别担心我了。” 赵婉儿看着唐蕊那强装镇定的模样,心中虽还是有些疑虑,但也不好再多问,便轻轻拍了拍唐蕊的手,温言说:“蕊儿妹妹,你若是不想说,那姐姐也不逼你,只是你要是心里还难受,就跟姐姐说,姐姐陪着你呢。” 唐蕊听了赵婉儿的话,心里又是一阵感动,眼眶又有些泛红,赶忙低下头去,轻轻应道:“嗯,婉儿姐姐,我知道了,谢谢你。” 李长卿在一旁看着两人,心中也大致猜到了些什么,只是他向来心思细腻,知道此刻不是深究的时候,便岔开话题说:“好了好了,今日本是来看这游街的热闹的,可别让这些事儿扰了咱们的兴致。” 赵婉儿和唐蕊听了李长卿的话,也都顺着他的意思,暂且将这复杂又揪心的情绪压了下去,再次将目光投向了窗外的街道。 陆风骑在马上,机械地随着队伍缓缓前行,那热闹非凡的游街仿佛只是一场模糊的梦境,他的心思全然不在这周遭的喧嚣与喝彩之中。好在没过多久,这游街便结束了,周围的人群也渐渐散去,只留下一片略显空旷的街道。 陆风下马时,动作都显得有些迟缓,神色更是飘忽不定,眼神中透着一种旁人难以察觉的落寞与沉思,那复杂得如同乱麻般的情绪,让他一时之间难以从中抽离出来。 一旁的林逸心思细腻,很快便瞧出了陆风走神的模样。他上前几步,走到陆风身边,轻轻拍了拍陆风的肩膀,带着几分关切提醒:“陆兄,晚些时候还有皇上亲赐的琼林宴呢,你可得收收神呀。” 陆风身子微微一震,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林逸,眼神中还有些许的恍惚,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回应:“啊,多谢林兄提醒,刚刚一时有些走神了,差点把这琼林宴的事儿给忘了。”他努力扯出一个略显牵强的微笑,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恢复了往日的状态。 赵轩这时也走了过来,看着陆风的样子,打趣道:“陆兄这是还沉浸在刚刚被姑娘们追捧的喜悦当中呢,还是在想什么家国大事呀,连这琼林宴都差点抛诸脑后了。不过这琼林宴可是咱们今日的重头戏,可不能懈怠了呢。” 陆风无奈地笑了笑,“赵兄就别打趣我了,我刚刚确实是有些分神,不过现在已经回过神来了,咱们且先回去准备准备,可不能失了仪态,辜负了皇上的隆恩。” 三人又一同回到了那威严庄重的皇宫之中。踏入宫门,那熟悉又透着几分肃穆的氛围扑面而来。 不多时,便有太监引着他们来到了一处专门为他们准备好休息的地方。那是一片独立的宫苑,四周环境清幽雅致,宫墙爬满了郁郁葱葱的藤蔓植物,偶尔还能瞧见几枝不知名的花儿从墙内探出头来,绽放着娇艳的色彩。 走进宫苑内,只见几间屋子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屋子的门窗皆被擦拭得光亮如新,透着一种古朴又精致的韵味。太监们恭敬地推开了中间那间正房的门,屋内的陈设虽算不上奢华至极,但也是一应俱全,且件件都彰显着皇家的格调。 屋子中央摆放着一张雕花的圆桌,桌上早已备好的茶点散发着阵阵诱人的香气,想来是怕他们游街后会有些疲惫和饥饿,特意准备的。 太监弓着身子,赔着笑脸说道:“三位大人,此处便是为你们准备的歇脚之处了,还望大人您几位好好歇息,待到晚宴之时,自会有奴才来唤您几位前去赴宴。” 陆风微微点头,朝着太监客气地说道:“有劳公公费心了,我等在此稍作歇息便是。” 待太监退下后,赵轩看着这屋子,笑着打趣道:“这皇宫待咱们倒还真是周到,只是这屋子虽好,却总觉得让人有些拘束,不像在自己家中自在呀。” 林逸也跟着附和:“赵兄说得是,不过今日这般场合,能有如此舒适的地方歇脚,已经是皇恩浩荡了,咱们且先歇一歇。” 第155章 琼林宴会 夜幕如同一块黑色的绸缎,缓缓地笼罩了整个皇宫,宫墙内的各处宫殿在夜色中亮起了灯火,星星点点,将这威严之地装点出了几分别样的璀璨。 果然如之前那太监所言,当夜幕完全降临之后,便有几个太监迈着小碎步,匆匆来到了陆风、赵轩和林逸三人所在的房间外。 领头的太监先是轻轻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才恭敬地推开门,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尖着嗓子说:“三位大人,吉时已到,皇上亲赐的琼林宴可要开始了,还请三位大人随咱家前去赴宴呀。” 陆风率先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衫,朝着那太监微微点头示意,随后便抬脚迈步,走在前方。三人跟随着太监们在宫中的回廊间穿行,四周静谧无比,唯有他们的脚步声在这夜色里回荡着。 走着走着,陆风忽然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淡淡的丹药味儿,那味道虽说很淡,却逃不过他敏锐的嗅觉。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眼神中瞬间闪过思索之色,暗自思忖着:这皇宫之中,怎么会有丹药的气味传来? 他略一思索后,不动声色地从怀中掏出了一沓银票,不动声色地走到领头太监的身旁,脸上带着亲切的笑意,将银票递了过去,轻声说:“公公辛苦了,今日有劳公公引路,些许心意,还望公公笑纳。” 那领头的太监先是一愣,待看清陆风手中的银票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赶忙伸手接过银票,快速地塞进自己的袖兜里,嘴里还不住地说:“哎哟,陆大人真是客气了,这都是咱家该做的呀,大人您可真是大方,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咱家便是。”说罢,还朝着陆风微微躬身,态度越发恭敬了起来。 陆风依旧面带微笑,客气地回应:“公公言重了,往后在这宫中,还得多仰仗公公照应呢。” 他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副谦逊好奇的模样,开口向那太监问道:“公公,我平素对炼丹一事比较熟悉,平日里也爱钻研一二,如今闻到这空气中似有炼丹的味道,心中好奇,不知宫中哪位贵人在炼丹呢?” 那太监收了陆风的银票,此刻正满心欢喜,听到陆风如此问,便也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凑到陆风跟前,压低声音说:“陆大人,这是玄青道长在炼丹呢。这位玄青道长啊,可是皇上特意从外面请回来的高人,听闻那道法高深,尤其精通丹药之术。咱皇上对丹药之术痴迷已久,一心想着能炼制出那延年益寿的神丹来,这事儿呀,在宫内可不是什么秘密,不少人都知道呢。” 陆风听了这话,心下一惊,那玄青道长,可不正是当年用童男童女炼丹的道士么?没想到如今竟然是被上官昭请进宫里,专为他炼丹来了。陆风心中涌起一阵寒意,暗自思忖:“用如此残忍的法子炼制丹药,这等邪术怎可在宫中盛行,上官昭竟痴迷于此等歪门邪道。” 不过,他深知此刻不能露出丝毫异样,面上依旧神色如常,只是眼中不经意间闪过一丝冷厉,旋即又隐去了。 他又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笑着朝太监继续问:“公公,那不知这道长炼丹之处在宫里头的哪个方位呀?我这心里好奇得很,就想知晓知晓,也好长长见识呢。” 那太监倒也没起什么疑心,毕竟在他看来,陆风不过是对炼丹之事感兴趣罢了,便抬手朝东边的方向指了指,说:“陆大人,就在那边的翠玉轩里头呢。那地方本是个闲置的宫苑,如今被收拾出来,专门供玄青道长炼丹用了。” 陆风牢牢记住了这个位置,心中已然有了打算。这琼林宴人多眼杂,正好可以借着众人都在宴会上的时机,偷偷去那翠玉轩探查一番。看看那玄青道长到底在炼制些什么丹药,是否又在行那丧尽天良的恶事,若真是如此,自己绝不能坐视不管,定要想办法阻止,绝不能让这等邪术继续在宫中肆虐,祸害无辜之人了。 几人边说着边走着,那热闹的琼林宴已经近在眼前,丝竹之声越发响亮,阵阵欢声笑语也传入耳中。 陆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思绪,暗暗告诫自己,先得稳住阵脚,好好应对这琼林宴,待到合适的时机,再去那翠玉轩一探究竟。 陆风随着赵轩、林逸步入琼林宴会场,放眼望去,只见这偌大的宴会厅中已然坐满了朝中高官。 坐在左边的文官集团,以秦鹤轩尚书为首,他胡子花白如雪,脸上的皱纹痕迹,深邃而明显,显然已至暮年,但其双目却炯炯有神,透着一股历经世事沉淀后的睿智与威严,在一众文官中颇具威望,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风范,多年在官场的摸爬滚打,让他周身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他捋着自己那花白的胡子,朝着陆风温和地笑了笑,眼神里尽是欣赏之意。他在官场沉浮多年,见过的年轻才俊数不胜数,可陆风身上那股子独特的气质和殿试时展现出的非凡才学,让他着实高看一眼。 坐在右边的武将行列,以战功赫赫的白逸飞将军为首。他年纪虽不算大,正值盛年,身姿挺拔如松,器宇轩昂,一袭英气逼人的铠甲尚未换下,在这满是华服锦缎的宴会厅中显得格外独特醒目。他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透着一股冷峻的气息。 坊间传言,他对长公主上官妤情深似海,多年来一颗心全系在长公主身上,故而一直未娶妻室。 他冷冰冰地朝着陆风三人看了过来,那目光犹如实质的利刃,带着战场上磨砺出的肃杀之气,让人不禁心生寒意。他常年征战在外,见惯了生死,心性本就刚硬,又听闻这三人不过是初出茅庐的书生,虽说殿试夺了名次,可在他心里,未经战事、未在沙场上真正历练过的,终究只是些文弱书生罢了。 上官泽和上官妤端坐在高位之上。上官泽头戴金冠,身着黑色的蟒袍,当目光触及陆风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温和友善的微笑。 上官妤则是一如既往地一脸高贵冷艳,她身着一袭华丽的紫色锦缎长裙,裙身绣着精致的金色丝线花纹,她端坐在那里,身姿优雅,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冷艳气场,却又引得众人忍不住偷偷侧目。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目光随意地落在前方的虚空处,根本就没往陆风三人这边看上一眼,仿佛他们的出现对她来说,不过是这宴会中再寻常不过的一个小插曲罢了,丝毫引不起她的兴趣。 陆风感受到了众人各异的目光,面上依旧保持着谦逊得体的微笑。赵轩和林逸在旁也是心领神会,同样回以礼貌的微笑,三人便安坐于席位之中,等待着琼林宴的正式开场了。 第156章 口舌之争 众人正各自端坐,低声交谈时,上官昭在德海公公的簇拥下,姗姗来迟。 上官昭身着一袭明黄色的龙袍,那龙袍之上,用金丝银线绣着张牙舞爪的巨龙,巨龙栩栩如生。龙袍的袖口与领口处,皆镶着一圈珍稀的白狐绒毛,柔软而华贵, 只是他的面容看上去略显苍白,眉眼间虽带着笑意,可那笑意却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深沉。 德海公公一脸谄媚地跟在后面,尖着嗓子喊:“皇上驾到——”那声音尖细又悠长,在大堂内回荡开来,如同平静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瞬间打破了原有的氛围。 原本还在交谈的官员们赶忙停下话语,齐刷刷地起身,整理衣冠,朝着门口的方向躬身行礼,口中高呼:“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那声音整齐而洪亮,在这大堂内久久回响。 上官昭微微抬手,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众爱卿平身吧。”众人这才缓缓直起身来,却依旧低垂着头,不敢随意直视龙颜。 上官昭先是环视了一圈大堂内的众人,目光在文官集团、武将阵营以及新晋的陆风三人身上一一扫过,眼神中带着审视与掌控一切的意味,那目光在陆风身上停留的时间似乎格外长了些,陆风只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但面上依旧保持着恭敬与谦逊,坦然地迎接着皇上的目光。 上官昭这才不紧不慢地朝着那高高在上的龙椅走去,德海公公赶忙快走几步,上前轻轻拂了拂龙椅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扶着上官昭稳稳坐下。 上官昭坐在龙椅之上,双手搭在扶手上,再次看向众人,“今日乃琼林宴,众爱卿不必拘束,且尽情享受这盛宴吧。” 随着他这话一出,大堂内的丝竹之声再次响起,舞姬们鱼贯而入,轻盈的身姿随着乐曲舞动起来,一场热闹非凡的琼林宴这才算是正式拉开了帷幕。 酒过三巡,大堂内已然是一片热闹的景象,众人也都在这欢愉的氛围中放松了不少,举杯畅饮。 就在这时,上官昭轻轻放下手中的酒杯,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待大堂内渐渐没了嘈杂声,他面带微笑,目光落在了陆风身上。 “今日这琼林宴,本就是为嘉奖新晋的诸位爱卿,朕对此次殿试的情况还记忆犹新。尤其是陆爱卿,你殿试之时所写的那篇策论,着实让朕眼前一亮,见解独到且深谋远虑,诸多治国之策都颇具可行性,实乃难得的佳作呀。”说着,上官昭还赞许地点了点头,那眼神中满是对陆风的欣赏之意。 众人听闻皇上这般赞扬,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陆风,有羡慕的,有好奇的,也有暗自打量的。 陆风赶忙起身,恭敬地朝着上官昭行了一礼,谦逊地说:“皇上谬赞了,微臣不过是略抒己见,尽了些绵薄之力。” 坐在武将行列的白逸飞却冷冰冰地哼了一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笑容。 他这不屑的神情和举动并未逃过一些人的眼睛,周围的官员们见状,有的暗自皱眉,觉得白将军此举有些不妥,毕竟这是在皇上面前,公然表现出对新晋状元的轻视。 陆风自然也察觉到了白逸飞的态度,他心中微微一紧,但脸上依旧保持着谦逊平和的模样,只是朝着白逸飞所在的方向微微拱手,礼貌地说:“白将军战功赫赫,威震四方,晚辈在军事上的见解自是远不及将军,还望将军日后多多指教。” 他这般不卑不亢的回应,倒是让一些原本想看笑话的人微微一怔,心中不禁对陆风多了几分赞赏,而白逸飞则依旧一脸冷峻,只是那眼中的不屑之意却并未消减分毫。 白逸飞冷笑一声,微微抬高下巴,眼神中透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朝着陆风嘲讽道:“陆大人,皇上对你这一介书生的策论如此夸赞,可莫要真以为自己就能在这朝堂之上指点江山了。这治国理政可不单单是靠耍耍嘴皮子、写写文章就能行的,真到了那动刀动枪、关乎家国存亡的时候,你那满肚子的墨水,怕是还不如我军中一名小卒的勇气来得有用呢。” 说罢,他还故意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酒,目光却依旧紧紧盯着陆风。 周围的一些官员听了这话,有的暗暗皱眉,觉得白将军这话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可又碍于白逸飞的身份和一贯的威严,不敢轻易出言反驳;有的则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目光在陆风和白逸飞之间来回打转,想瞧瞧陆风会如何应对这赤裸裸的挑衅。 陆风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自腹诽:“这人没病吧,我与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老针对我干嘛呀?” 一旁的上官妤朱唇轻抿着杯中的美酒,眼神中透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淡漠,只是静静地独饮着。当看到白逸飞那毫不掩饰的挑衅态度微微皱了皱那好看的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声音虽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离得近的几个人听到,她轻声吐出两个字:“蠢货。” 陆风面色一正,心中已然有了主意,他可没打算助长白逸飞的嚣张气焰,于是不卑不亢地反驳。 “白将军此言差矣。朝堂之上,文臣武将犹如车之两轮、鸟之双翼,各司其职,缺一不可。我虽为文臣,以学识谋略入仕,但也深知军事之重,岂敢轻视将军之功。然治国之策,涵盖万千,非独武力可定乾坤。昔日赵括熟读兵书,空有理论而无实战经验,终致兵败,此乃前车之鉴。” “我等身处其位,自当相互尊重、相互学习,共襄盛举。若仅凭意气用事,以己之长攻人之短,岂不是陷国家大事于不顾?将军久经沙场,当明此理,又何苦在此为难于我,徒增嫌隙?” 陆风这一番话,条理清晰,让周围官员听了,不禁暗暗点头,觉得陆风所言甚是在理,就连上官昭也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着陆风,似是重新估量起这位状元郎的分量。 白逸飞脸色一沉,眼中的不屑之意更浓了几分,他站起身来,毫不客气地回击:“陆大人倒是好一张利嘴,说起大道理来一套一套的,可这朝堂之上,终究是要靠实打实的本事说话!你口口声声说文臣武将同等重要,可你连那刀光剑影的战场都没见识过,又怎懂得其中的凶险与艰难?” “你那些纸上谈兵的所谓谋略,真到了两军对垒之时,怕是瞬间就会化为泡影。我等武将在边疆浴血奋战,为的就是保这江山安稳,可不像你们文人,整日坐在那书斋里,动动笔杆子就能换来这太平盛世了?别以为写了篇策论,博得了皇上的几句夸赞,就真能和我们这些出生入死的人相提并论了” 白逸飞双手抱胸,那一身的肃杀之气在这一刻尽显无遗,仿佛要用自己的气势将陆风压得抬不起头来。 第157章 从容回击 陆风微微仰头,神色镇定,丝毫没有被白逸飞的汹汹气势所吓倒,他从容地继续回击。 “白将军且听我一言。战场之凶险,我虽未亲身经历,却也心怀敬畏。但将军怎可断言我之谋略皆为纸上谈兵?古往今来,诸多战役的胜负转折,皆因背后谋士的运筹帷幄。如那赤壁之战,东吴周瑜凭借智谋,以少胜多,大破曹军,此中智慧与胆识,岂逊于阵前拼杀?” “治国犹如行医,需望闻问切,全面考量。文臣致力于内政民生,安抚百姓,发展经济,此等所为亦是稳固江山的根基。若民生凋敝,纵有强军,又能保得几时太平?我等新晋之臣,本欲与诸位前辈携手共进,为朝廷谋福祉,将军却这般无端轻视,莫非是害怕我等日后有所作为,会掩盖了将军的锋芒?” 陆风微微眯起双眼,目光中透着一丝锐利,继续说道。 “再者,若将军当真威武,又怎会允许东瀛倭寇屡犯我海疆,烧杀抢掠,致使沿海之地民不聊生?将军久在朝堂,手握重兵,肩负守卫家国之重任,可那东瀛倭寇却如那附骨之疽,屡屡进犯,百姓们流离失所、叫苦不迭,这难道不是武将之责所在?” “我听闻沿海百姓日夜期盼朝廷大军能够早日荡平倭寇,还他们安宁生活,可至今那海疆仍不得完全太平,将军不思如何更好地御敌,反倒在此处为难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这岂不是本末倒置,有失将军风范?” 这话一出,似是狠狠戳中了白逸飞内心的苦楚。白逸飞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双手也不自觉地握紧成拳。 那东瀛倭寇侵扰海疆之事,一直是他心头的一块心病,他也曾多次请缨前往沿海抗击倭寇,可朝廷出于多方考量,或是调配粮草军备不足,或是顾及其他边境局势,始终未能让他如愿以偿地大展拳脚去彻底解决这一祸患。 此刻被陆风这般当众提及,无异于将他心底最不愿被人触碰的伤疤给揭开了,那满心的愤懑、无奈与羞愧交织在一起,让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站在那里,死死地瞪着陆风,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周围的官员们听到陆风这话,也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陆风竟敢如此直白地戳中白逸飞的痛处,大堂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上官昭见此情形,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平日里虽对朝臣有所猜忌,害怕他们相互勾结,威胁到自己的皇权,所以有意引导文武之间的矛盾与隔阂,但他也明白朝堂的稳定平衡对于国家的长治久安至关重要。他不动声色地用眼神向身旁的德海公公示意。 德海公公立刻心领神会,清了清嗓子,尖着嗓子开口说:“哎呀呀,各位大人,今儿个可是琼林宴呐,是大喜的日子,大家都是我朝的股肱之臣,何必为了些许小事儿伤了和气呢?陆大人年少才高,白将军战功赫赫,都是皇上极为倚重的人才,这文武之道,本就各有其长,相互配合方能保我朝江山永固。皇上今日设此盛宴,是为了嘉奖诸位大人,可不是看诸位在此起争执的哟。” 德海公公这一番话,表面上是在打圆场,调解陆风和白逸飞的矛盾,实则也是在传达皇上的意思,提醒在场的官员们要以大局为重,莫要因个人意气而破坏了朝堂的和谐稳定。众人听闻,纷纷点头称是,一些心思活络的官员也赶忙附和着德海公公的话,纷纷劝解陆风和白逸飞。 陆风见皇上已然有了示意,心中明白自己不能再继续与白逸飞争执下去了,于是朝着皇上微微躬身行礼,“皇上恕罪,微臣失态了,只是一时心急,言语间如有冒犯白将军之处,还望将军海涵。” 白逸飞此时也渐渐从那被戳中痛处的恼怒中回过神来,他也知晓自己若是继续与陆风纠缠不休,于情于理都不妥当,而且也会拂了皇上的面子,于是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朝着陆风拱了拱手,说:“陆大人,今日之事,暂且作罢,日后咱们走着瞧。” 说罢,便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只是那眼神中依旧带着一丝不甘。 宴会又渐渐恢复了热闹的场景。丝竹之声再次悠悠扬扬地响起,舞姬们身姿婀娜地舞动着,仿佛刚刚那场激烈的言语交锋从未发生过一般。 陆风缓缓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微微舒了一口气,刚刚与白逸飞的对峙虽说他并未露怯,可到底也耗费了不少心神,此刻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些。 一旁的赵轩和林逸赶忙凑了上来,赵轩先是轻轻拍了拍陆风的肩膀,一脸关切地说道:“陆兄,你方才可真是太厉害了,那白将军向来脾气火爆,又对咱们文人有些偏见,没想到你竟能如此不卑不亢地回击他,句句在理呀,我在一旁听着都觉得痛快。只是那白将军怕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往后你可得多提防着些。” 林逸也跟着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陆兄,赵轩说得没错。不过你今日这一番应对,着实让咱们这些新晋官员出了一口恶气,也让在场的文官们对你刮目相看了。只是经此一事,那白将军肯定怀恨在心,日后指不定还会使出什么手段来为难你呢,你得早做打算才是。” 陆风微微苦笑了一下,轻声说道:“多谢二位兄台关心,我当时也是一时气愤,想着绝不能任由他这般无端地嘲讽打压,这才出言反驳。” 三人正说着,这时又有侍者上前,为他们添酒布菜,陆风暂且将那烦恼之事抛诸脑后,与赵轩、林逸一同重新融入这宴会的热闹氛围之中。 上官泽坐在高台之上,将眼前一幕尽收眼底,他举杯冲陆风示意,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第158章 夜色花园 随着宴会的推进,美酒一杯接着一杯下肚,众人渐渐都有了醉意,有的官员满脸通红,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嘴里嘟囔着含糊不清的话语;有的则靠在座位上,脑袋一点一点的,已然快要睡过去了。 陆风见此情形,心中一动,觉得时机正好,便佯装出一副醉醺醺的模样,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朝着身旁的赵轩和林逸使了个眼色,含糊地说:“二位兄台,我……我去如厕,去去就回。”说罢,便脚步虚浮地从座位之中溜了出来。 他一路佯装着醉态,避开众人的视线,小心翼翼地朝着之前打听到的翠玉轩的方向走去。这皇宫的夜晚,月色如水,洒在那雕梁画栋、宫墙回廊之上,本应是一片静谧美好的景象,可陆风此刻却无心欣赏,满心都想着要尽快赶到翠玉轩,去探查一番玄明道长炼丹之事。 陆风脚步匆匆,在前往翠玉轩的途中路过御花园。这御花园在月色的笼罩下,本应是一片宁静祥和的景象,花草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然而,就在他悄然穿过花丛小径时,忽然听闻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隐隐传来。陆风心中一惊,当下也顾不上继续赶路,赶忙就近躲在一座假山后面。 借着月色,他隐隐约约看到那男子正是刚刚和他对峙的白逸飞,那女子正是上官妤。 白逸飞身姿挺拔,只是脚步略显虚浮,显然是酒意上头。只见白逸飞微微向前倾着身子,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上官妤,眼神中透着平日里少有的温柔与深情,那冷峻的面容也因这醉意和情感的流露而多了几分柔和。 白逸飞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急切,“公主,你知道吗?这些年我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每一次面临生死绝境之时,心中想的都是你。你的一颦一笑,给我力量,让我有勇气一次次从鬼门关爬回来。” 他顿了顿,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我本以为我可以将这份情感深埋心底,只默默地守护着你就好。可是今日,在那琼林宴上看到你,我才知道,我再也压抑不住了。我不管这宫廷之中有多少规矩束缚,也不管旁人会如何看待我,我只知道,我不能再错过你。” 上官妤微微抬起眼眸,眼神中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她冷冰冰地开口:“白将军,你这番话未免太过荒唐了。你我身处宫廷,各有各的身份与职责,哪能任由这儿女情长肆意滋长?我身为长公主,肩负着为皇家颜面考虑、为朝廷安稳谋划的重任,断不会被这等私情所牵绊。” 她的语气没有丝毫温度,就如同这夜风中的寒霜,一字一句都透着决绝与无情,“你今日喝多了酒,怕是糊涂了才会说出这些胡话。待你清醒之后,便忘了今夜所言吧,莫要再做这等不切实际的美梦了。我与你,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往后还是保持应有的距离为好。” 陆风躲在假山后,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心下涌起几分好笑之意。刚刚在琼林宴上,那白逸飞趾高气昂,满脸不屑,气势汹汹地非要怼他,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仿佛这朝堂之上就属他最厉害,旁人都入不得他的眼。 可如今呢,在这御花园里,对着上官妤真情流露,却被人家冷冰冰地拒绝,那失落又惊愕的样子,和宴会上的威风凛凛简直判若两人。 陆风嘴角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收起,正准备小心翼翼地转身离开这是非之地呢,却突然听到白逸飞那恼羞成怒的声音在身后炸响开来。 白逸飞本就因为上官妤那无情的拒绝而满心羞愤,这会儿酒意似乎又往上涌了几分,脸涨得通红,双眼也布满了血丝,他冲着上官妤大声吼道:“上官妤,你别太自以为是了!哼,我白逸飞哪点配不上你?我在沙场上出生入死,为这朝廷立下赫赫战功,多少人对我敬重有加,你倒好,竟如此看轻我,把我的一片真心踩在脚下,就好像我对你的情意是那般低贱、不值一提似的!” 他一边吼着,一边用力地挥了下手臂,那架势仿佛要把心中的愤懑和委屈都通过这动作宣泄出去,“我原以为你身为长公主,该是有眼界、懂情义之人,却没想到你这般铁石心肠,好,今日你如此对我,往后可别后悔!” 白逸飞此刻已然被愤怒和酒精冲昏了头脑,见上官妤转身要走,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大手一伸,猛地拉住了上官妤那纤细的手臂。上官妤想要挣脱,可白逸飞仗着自己身强体壮,凭借身体的优势,将她牢牢制住,让她根本动弹不得。 他整个人向前倾着身子,带着一身浓烈的酒气,那属于男性的气息也越发逼近上官妤。上官妤眉头紧皱,眼中满是反感与厌恶,她从未如此近距离地与一个男子这般接触,更何况还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她只觉得那刺鼻的酒气和那炽热的气息让她几近作呕,心中的抗拒愈发强烈。 她拼命地扭动着身子,试图摆脱白逸飞的钳制,可力气终究比不上白逸飞,只能又气又急地呵斥:“白逸飞,你放开我!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对本宫,你就不怕皇上怪罪下来吗?” 然而白逸飞此时就像是没听见一般,双眼通红,只是紧紧地盯着上官妤,那眼神里既有不甘,又有被拒绝后的疯狂,嘴里还嘟囔着:“你为何就不能接受我,我对你一片真心,难道你就真的看不到吗?” 陆风紧盯着眼前这一幕,眉头深深皱起,内心陷入了激烈的挣扎。他生性正直善良,平生最恨那些恃强凌弱、欺负女子之人,在他心中,无论男女,都应得到尊重与保护,这是他坚守的道义底线。 然而,此刻这冲突的双方偏偏是身份特殊的上官妤和白逸飞。他深知自己若是贸然牵扯进这二人的纠葛之中,无疑是将自己卷入了一场巨大的麻烦漩涡。 可是,若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上官妤被欺负而选择视而不见,这又与他一直秉持的为人原则背道而驰。他心中的良知在不断地谴责着自己,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耳边不停地回响:“你怎能如此怯懦,这岂是君子所为?” 陆风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决然之色,心中暗自想道:“罢了,罢了,大不了就是再惹些麻烦,我陆风又岂能因惧怕麻烦而违背自己的本心?这朝堂之上本就波谲云诡,我既已决心坚守正义,又何惧多这一桩麻烦事呢?” 第159章 大闹宴会 陆风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从假山之中缓缓走了出来,边走边刻意摇晃着身子,装出一副醉醺醺的模样,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念叨着:“这皇宫真是大啊,如厕的地方竟然这么难找,我这绕来绕去的,都快把自个儿绕晕乎了。” 他那带着醉意的声音在这寂静又略显紧张的黑暗中突兀地响起,清晰地传入了上官妤和白逸飞的耳中。 白逸飞此刻虽听到了动静,却仗着自己的身份,又满心都是被上官妤拒绝后的愤懑,依旧紧紧禁锢着上官妤那纤细的手臂不肯放手,那架势仿佛谁也别想让他松开分毫。 陆风佯装脚步虚浮地走到了他们面前,故意瞪大了眼睛,做出一副刚看清人的惊讶样子,嘴上说道:“哟,这不是白将军吗,真是太好了,我迷路许久,在这皇宫里都快转迷糊了,总算是遇到了熟人呀。” 说罢,他也不等白逸飞回应,便大着胆子上前,看似随意地拉过白逸飞的胳膊,与此同时,暗暗施展内力,巧妙地使了个巧劲,白逸飞只感觉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松开了。 陆风赶忙顺势站在上官妤身前,挡住了白逸飞那带着怒火的视线,脸上堆满了看似真诚的笑容,对白逸飞说:“白将军,刚刚你我二人在那琼林宴上争执一事,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呀,都是些酒后的意气之言罢了,咱们同为朝廷效力,往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莫要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冲上官妤使眼色,希望她能趁此机会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上官妤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突然出现的陆风,那眼神中并无多少感激之意,在她看来,陆风这突然冒出来,谁知道打的什么主意,说不定也是想看她笑话呢。 她冷哼一声,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头也不回地转身就快步离开了,那离去的背影依旧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傲与冷漠,只留下陆风和白逸飞站在原地,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无比尴尬。 白逸飞先是一愣,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酒意也瞬间消散了几分,脑海中短暂地空白了一下。随后,他猛地回过神来,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刚刚不知怎的就松开了上官妤,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眼前这个陆风。 他张开嘴,大声呵斥:“哪里来的狗东西多管闲事!陆瑾瑜,你可真是阴魂不散啊,怎么哪都有你?我和长公主之间的事儿,轮得着你在这里插手吗?” 白逸飞此刻已然被怒气彻底冲昏了头脑,只见他怒吼一声,猛地挥起拳头,朝着陆风就砸了过去。那拳头裹挟着呼呼风声,带着他满腔的怒火与愤恨,势要给陆风一点颜色看看。 陆风早有防备,脚下步伐灵活地挪动,身子快速一闪,轻松地躲过了这凌厉的一击。他装作不敌的样子,一边脚步慌乱地往后退着,一边嘴上赶忙喊道:“哎呀,白将军,有话好好说呀,怎么还动手呢,这可不符合将军您的身份啊!” 说罢,陆风扭头就朝着琼林宴的方向跑去,那脚步看似慌乱,实则有着几分巧妙,既能保证自己不被白逸飞追上,又不至于把距离拉得太开,彻底激怒对方。 白逸飞见陆风逃跑,更是火冒三丈,嘴里骂骂咧咧地喊着:“你给我站住,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一边喊着,一边撒开腿就在后面追了起来。 这一追一逃之间,可就把这皇宫的夜给搅得不得安宁了。沿途的太监宫女们听到动静,纷纷侧目,一个个面露惊愕之色。有的太监吓得手里端着的物件都差点掉落在地,赶忙躲到一旁;有的宫女则是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小声地和身边人嘀咕着:“这是怎么了呀,白将军和陆大人怎么在这皇宫里闹起来了呢,这可不得了啊。” 一时间,原本静谧的宫道上,鸡飞狗跳,乱成了一团,而陆风和白逸飞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依旧在这夜色中你追我赶,那动静是越来越大,仿佛要把这皇宫的平静都给彻底打破了似的。 宴会上本是一片热闹祥和之景,众人正把酒言欢,或是欣赏着歌舞,沉浸在这难得的欢愉氛围之中。突然,一名太监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神色慌张地大声禀报:“皇上,不好了,白将军在外面正追打着陆大人呢呀!” 上官昭一听,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心中满是不悦,暗暗思忖:“这个白逸飞,真是成天惹事生非,一点都不让人省心,这琼林宴本是好好的,偏要闹出这般乱子来。”他脸色一沉,也顾不上再多想,便起身带着一众官员朝着宴会厅门口快步走去,想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时,陆风边跑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眼尖地看到了上官昭他们的身影出现在了不远处。他心中一动,当下也不跑了,故意放慢了脚步,站在原地喘着粗气,仿佛是跑不动了一般。 白逸飞见陆风突然停下不动,还以为他是跑不动了,正合自己心意,二话不说,立马又挥起拳头,朝着陆风狠狠地砸了过去。 那拳头带着凌厉的风声,直直地朝着陆风的胸口而去,就在拳头即将碰到陆风胸口的瞬间,陆风机灵地“哎呦”一声惨叫,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飞了出去,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陆风倒地之后,立马装作受伤严重的姿态,眉头紧皱,脸上满是痛苦之色,柔弱地用手摸着胸口,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断断续续地朝着白逸飞说: “白将军……我好心好意给你道歉,想着咱们刚刚在宴会上的不愉快就这么揭过算了,你欺辱我也就罢了,竟然……竟然还要下如此重手打我。哎,我这状元郎当的,也太惨了呀,本想着入朝为官能为朝廷效力,哪曾想……哪曾想先遭了这般罪啊。” 一旁的上官昭看到陆风这般凄惨的模样,心下更是大怒,他本就对白逸飞平日里的骄纵有所不满,如今在这琼林宴这么重要的场合,居然还公然追打新晋的状元郎,这简直就是没把朝廷的规矩放在眼里,也没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啊。 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目光如电般射向白逸飞,眼神里满是威严与愤怒,仿佛下一秒就要降下雷霆之怒一般。 周围的官员们看到这场景,也是面面相觑,有的暗自摇头,觉得白逸飞这次做得太过火了。 白逸飞愣愣地看着自己还伸在半空中的拳头,脑袋里像是被一团浆糊给糊住了似的,那残留的酒意正一个劲儿地往上涌,让他的思路变得极为不清晰。他努力地回想着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可思绪却像是一团乱麻,怎么理都理不顺。 他心里犯起了嘀咕:“刚刚……刚刚我这拳头到底打着陆瑾瑜了没啊?好像是碰到他了,可又感觉不太真切呀,怎么他就一下子飞出去那么老远了呢?难道是我这酒喝多了,手上没个准头,劲儿使得太大了?” 他皱着眉头,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与疑惑,站在那儿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全然没注意到周围那一道道或惊讶、或不满、或担忧的目光正齐刷刷地落在自己身上,也没察觉到上官昭那越发阴沉、满含怒火的眼神正死死地盯着他。 第160章 有违朝纲 上官昭面色阴沉如水,目光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他冲着白逸飞,大声呵斥:“白逸飞,你身为朝廷大将,本应以身作则,为众将士表率,可你今日都干了些什么!在这琼林宴如此庄重的场合,不仅肆意追打同僚,还全然不顾朝廷体面,把好好的宴会搅得乌烟瘴气,公然追打朝廷命官,你眼里可还有朕,还有这朝廷的规矩?” 白逸飞此时酒意也醒了几分,听到皇上这般严厉的斥责,心中一慌,赶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头说道:“皇上恕罪,微臣……微臣今日多喝了几杯,一时糊涂,这才做出此等莽撞之举,还望皇上从轻发落啊。” 上官昭冷哼一声,丝毫不为所动,语气冰冷地说道:“哼,一时糊涂?你这糊涂犯下的过错可不小!朕念你往日战功赫赫,为朝廷出生入死,本不想过多为难你,可你却越发不知收敛,屡屡做出这等有违朝纲之事。 今日若不严加惩处,日后朝堂之上岂不乱了套!现罚你官降两级,去军中领三个月的苦役,好好磨磨你这暴躁的性子,也让你长点记性,莫要再肆意妄为了!” 白逸飞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但他深知此刻绝不能再辩驳,只得咬着牙,叩首谢恩:“微臣谢皇上隆恩,微臣定当谨记此次教训,往后定痛改前非,绝不再犯。” 周围的官员们听到这处罚结果,皆是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明白皇上这次是动了真格,看来是对白逸飞平日里的骄纵行径忍耐已久了。而那些文官们则暗暗觉得出了一口恶气,只是表面上还不敢显露出来,依旧是一副恭敬谨慎的模样。 上官昭看着跪在地上的白逸飞,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也是无奈,毕竟白逸飞确实是一员难得的猛将,只是这性子太过莽撞,若不好好管教,日后怕还会惹出更大的麻烦来。 一旁的陆风见此情景,躺在地上又轻轻咳了咳,那虚弱的模样仿佛刚刚遭受的不仅仅是被追打的惊吓,更像是受了极重的内伤一般。 他微微抬起眼眸,眼中满是自责与愧疚,“皇上,瑾瑜身为朝廷新晋状元郎,本该知书达理,谨言慎行,维护朝廷体面,今日却与白将军闹出这般事端,把这好好的琼林宴搅得混乱不堪,实在是有失体统,辜负了皇上的信任呀。” “瑾瑜自知罪不可恕,请皇上重重责罚瑾瑜,也好让微臣能铭记此次教训,往后行事更加谨慎。”说罢,陆风像是气息不稳一般,又接连咳了几声,那本就精致的皮囊此刻更是显得苍白无比,额头上还隐隐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整个人看上去虚弱又惹人怜惜。 上官昭见状,心中那原本因这场闹剧而生的怒火也稍稍平息了几分,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走上前,伸手扶起陆风,语气缓和了些许,“陆爱卿,今日这事儿朕心里有数,你本也是一番好意,只是不巧撞上了这等混乱局面。那白逸飞平日里就性子莽撞,今日又喝多了酒,才会这般胡来,你无端遭此祸事,着实受了委屈。朕罚他官降两级、去军中领三个月苦役,也算给你一个交代了。” 说着,上官昭微微拍了拍陆风的肩膀,目光中带着几分安抚,“你这身子瞧着也伤得不轻,万不可因这事儿落下病根,朕即刻命人去太医院取那最好的伤药来,你拿回去好好调养。 朕对你寄予厚望,盼着你能早日养好身子,重回朝堂,继续施展你的才华,为朝廷效力才是。这朝堂之上,文武之间本就该相互协作,共辅朝纲,可莫要因为今日之事心生芥蒂,往后行事多几分谨慎便是了。” 周围的官员们听闻皇上这般话语,心中各有思量,有的暗自赞叹皇上处事公正,一碗水端平,既惩处了闹事的白逸飞,又安抚了受了委屈的陆风;有的则越发觉得陆风深得皇上眷顾,日后怕是要在朝堂上平步青云了,当下看向陆风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羡慕与敬畏。 陆风赶忙欠身行礼,装作一脸感激,“多谢皇上体恤,微臣感激不尽。微臣定当牢记皇上教诲,尽快养好身子,日后定全心全意为朝廷效命,绝不敢有丝毫懈怠,定不辜负皇上的一番期许。”说罢,又恭敬地行了一礼。 上官妤静静地站在一旁,冷眼瞧着这发生的一切,那精致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待众人渐渐散去,周围恢复了些许宁静,她莲步轻移,缓缓走到陆风身前。 她微微倾身,凑近陆风的耳朵,那如兰的气息轻轻拂过陆风的脸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随后她朱唇轻启,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轻说:“陆瑾瑜,你好大的本事。”话语虽轻,却好似带着别样的深意,让人捉摸不透其中的意味。 陆风一愣,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上官妤,说道:“公主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微臣不懂啊。” 上官妤见陆风那副装傻充愣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却透着几分冷意,她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突然上前一步,精准地踩到了陆风的脚面上。紧接着,她微微加重了力道,用力地碾压了起来,疼得陆风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上官妤却丝毫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眼神中满是无情,用带着威胁的口吻,压低声音说:“陆瑾瑜,今日之事,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心思,总之,我若听别人提起哪怕一个字,你这双眼睛就摘了喂狗吧。” 说罢,她才缓缓松开脚,冷冷地看了陆风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一般,随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了,只留下陆风站在原地。 陆风皱着眉头,一边龇牙咧嘴地揉着那被上官妤狠狠踩得生疼的脚,一边气鼓鼓地望着上官妤渐渐远去的高傲背影。 他暗自腹诽:“不是,上官妤她没病吧,我好心好意帮她解围,她倒好,不仅不领情,还这般凶巴巴地威胁我。” 他越想越觉得委屈,忍不住又嘟囔了几句:“这宫里的人可真是够奇怪的,一个个心思深沉得像那无底洞似的,完全摸不透。” 第161章 深夜噩梦 入夜,月色朦胧,陆风回到府邸。踏入书房,他立刻命人召来凌肃和苏穆。待二人到齐,陆风神色凝重,将白日在宫廷内听闻玄青道长为上官昭炼丹之事缓缓道出。 说完事情经过,陆风转向苏穆,“苏穆,如今这昏君妄图炼制长生不老丹,此情形于我们而言,或许是一个机会。这炼丹之事在宫廷中虽已不是秘密,可民间知晓者甚少。德海公公一心效忠上官昭,而那上官昭沉迷丹药之术,依我推断,此事与三年前的以血炼丹传闻恐怕脱不了干系。” “我们可在这上面大做文章,你安排咱们的人将此消息悄悄散播出去。古云‘为君者,应当以民为本,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上官昭如此行径,定会引起民愤,届时局势或有可为。” 苏穆微微点头,抱拳应道:“少主所言极是,只是此举风险颇高,我们需万分谨慎,挑选可靠之人行事,且要做好应对各种变故的准备。” 凌肃在一旁附和:“苏先生顾虑周全,不过少主既然已有此计,想必也早有筹谋。我们当下当全力配合,只是不知少主后续还有何打算?” 陆风负手踱步,“先将消息放出,静观其变。我料想民间舆论一旦形成,朝廷定会有所动作。密切关注朝中大臣们的态度变化,必要时,可与一些正直之士暗中联络,共商对策。但一切行动都要隐秘进行,切不可暴露自身意图,否则,你我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说罢,陆风又冲着苏穆说:“咱们在朝廷中的人可有武将?今日我施计,让那白逸飞官降两级,这朝堂之上武将势力本就错综复杂,如今倒是腾出了些空缺。 若咱们有可用的武将,可趁此机会想办法取得上官昭的信任,也好为咱们往后行事增添几分助力。毕竟这朝中局势,单靠文官可难以把控全局,有武将从中周旋配合,很多事办起来便能事半功倍了。” 苏穆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回道:“少主,咱们这边确实有几位武将,只是平日里行事颇为低调,尚未崭露头角。不过他们皆是忠义之士,对那上官昭的种种昏庸之举也早有不满。 若要借此机会让他们去获取皇上信任,倒也可行,只是需得好好谋划一番。一来,得让他们做出些实打实的功绩,方能入得了上官昭的眼;二来,还得小心防备着其他势力的猜忌与打压。” 凌肃在一旁接着说道:“此事需步步为营。那几位武将虽说忠心可嘉,但在这朝堂争斗之中,经验尚浅,还得多加提点才是。 咱们可以先安排他们去处理一些棘手却又能见成效的军务,待有了功劳,再找合适的时机举荐给上官昭,这样既显得自然,又能让皇上看到他们的能力,只是过程中切不可心急,以免惹人怀疑。” 陆风轻轻点头,眼中透着几分赞许:“你们考虑得很周全,此事就按你们说的去办。但切记,一切都要谨慎小心,不可操之过急。那上官昭如今虽说沉迷丹药,可也并非全然糊涂,稍有差池,咱们这一番苦心谋划可就全白费了。 另外,还要叮嘱那几位武将,平日里要注意收敛锋芒,不可让人看出与咱们有所关联,待时机成熟,咱们再里应外合,争取早日改变这朝堂如今乌烟瘴气的局面。” 三人又细细商讨了一番,将诸多细节都考虑周详后,结束了这场深夜密谈。 陆风将凌肃和苏穆一一送走后,轻轻关上房门,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了些。就在这时,他不经意间闻到自己身上那浓郁刺鼻的酒味儿,混合着白日里在宫廷中奔波沾染的些许汗味儿,着实让他有些不适。 想想今日这一整天,可真是够忙碌又混乱的啊。 他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拖着略显疲惫的身子朝着浴房走去。一进浴房,温热的水汽扑面而来,让他顿感惬意了几分。陆风唤来下人,吩咐准备好热水,不多时,浴桶里便注满了冒着腾腾热气的水,水面上还撒着些许花瓣,散发着淡雅的香气,将那恼人的酒味儿稍稍冲淡了些。 陆风缓缓褪去衣衫,踏入浴桶之中,温热的水包裹着他的身躯,仿佛将白日里的疲惫和烦恼都一点点地驱散开来。 思绪纷飞间,想起了白日唐蕊那双含着泪的眸子,就那样直勾勾地望着他,让他的心没来由地揪了一下。 陆风微微皱了皱眉头,喃喃地自言自语:“小辣椒,怎么还是这么爱哭呀。” “也不知李长卿对她好么?” 陆风的手指轻轻在水面上划动着,搅起一圈圈小小的涟漪,就如同他此刻那难以平静的心绪一般。 陆风微微仰起头,靠在浴桶边缘,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不过李长卿同她是青梅竹马,打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是不一般的。跟着李长卿,或许真的总好过跟着我吧。我如今大仇未报,又身处这朝堂的风口浪尖之上,步步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我既已下定决心要改变这腐朽的局面,要去覆灭上官昭的王朝,那便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只是这其中的凶险实在难以估量,若是最终我没能成功,无法达成所愿,那等待我的,恐怕就是人头落地的下场了。到那时,我自身难保,又怎忍心让小辣椒跟着我一起担惊受怕,甚至受我牵连呢。” 他轻轻叹了口气,手缓缓划过温热的水面。 陆风沐浴完毕,只觉浑身清爽了许多,他披着睡袍,缓缓踱步回房,一头栽倒在床上,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然而,这一夜的睡眠却并不安稳。 在那昏昏沉沉的睡梦之中,往昔那些惨烈又揪心的场景如潮水般涌来。 他仿佛又回到了青云派灭门的那一夜,火光冲天,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平日里宁静祥和的门派此刻宛如人间炼狱。那些熟悉的同门师兄弟、师姐,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紧接着,画面一转,上官昭谋权篡位的那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巍峨的皇宫之中,到处都是混乱与厮杀,前朝皇室的众人,无论男女老少,皆未能逃脱厄运,被残忍地屠杀殆尽。那曾经金碧辉煌的宫殿,此刻被鲜血所浸染,处处透着血腥与悲凉。 睡梦中的陆风眉头紧皱,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身体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嘴里不停地叫着:“师傅、师姐、爹爹、娘亲……”那声声呼喊满含着痛苦、悲愤与无助。 终于,陆风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一下子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慌乱,那睡衣早已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后背。 他呆呆地坐在床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刚刚那不过是一场噩梦,可那梦里的场景却太过真实,真实到让他的心依旧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久久难以平复。 他双手抱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那些深埋在心底的仇恨与复国的决心,在这一刻又被彻底地激发了出来。 “上官昭,我定要你血债血偿,定要推翻你这昏庸无道的王朝,还天下一个太平,东方擎,德海公公,这些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第162章 透露真相 千里之外,夜色正浓,万籁俱寂,李瑶原本正沉浸在睡梦中,可那过往的惨烈景象却如恶魔般闯入,硬生生地将她从睡梦中拽了出来。 她猛地惊醒,一下子坐起身来,口中大声叫着:“师父,师弟!”那声音里满是惊恐与悲戚,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也将躺在她身侧的墨一给惊醒了过来。 墨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瞬间清醒过来,看着李瑶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心疼不已。她赶忙伸出手,轻轻地将李瑶揽入怀中,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轻声问道:“瑶姐姐,你是梦到青云派了吗?” 李瑶靠在墨一的怀中,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着,她紧闭双眼,仿佛想要将那可怕的梦境从脑海中驱赶出去,可那一幕幕却依旧清晰地在眼前回放着。 她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梦到青云派灭门那一日的情景了,那大火烧得满天通红,到处都是厮杀声,师父他们……他们奋力抵抗,却根本敌不过那些恶人啊。”说着说着,她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睛里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墨一的胸前,让墨一清晰地感觉到了那一抹温热。 墨一看着沉浸在痛苦之中的李瑶,那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满是不忍,犹豫再三,她终究还是张了张嘴,缓缓地把一直隐瞒的事说了出来:“瑶姐姐,你还记得上次你问我小姐的心上人是什么样子吗?其实……其实小姐的心上人就是陆风。我之前一直瞒着你,可如今看着你这般痛苦,我实在不忍心再继续瞒下去了。对不起。。。” 李瑶听到这话,整个人愣住了,猛地捂住嘴巴,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她瞪大了眼睛,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师弟他……他竟然还活着么?我一直以为,以为他也在那场灭门惨祸中遭遇了不测,这么多年,我都不敢去细想,没想到……没想到他还好好地活在这世上啊。” 说着,眼眶里又有更多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那一颗颗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打湿了衣衫。 墨一在一旁瞧着李瑶这般模样,心里更是心疼得厉害,她赶忙在床上以跪姿的状态面对着李瑶,眼中满是愧疚与自责,急切地说:“瑶姐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瞒着你的。你要是生气了,要打要骂都行,我绝不还口,只求你别太伤心了呀。” 李瑶泪眼朦胧地看着墨一,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伸出手,轻轻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声音还有些沙哑地说:“墨一,我不怪你,只是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我一时有些缓不过神来。你快和我说说,师弟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呀,他现在在哪儿,过得好不好呢?” 墨一看着李瑶那急切又关切的模样,赶忙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陆风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瑶姐姐,我也是偶然得知的,陆风他隐姓埋名,化名陆瑾瑜,如今就定居在京城,生意做的很红火,最近似乎还参加了科举,似乎在暗中筹谋着什么事情” 李瑶心下一动,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她抬眸看向墨一,语气坚定地说:“墨一,你是不是也该回京城复命了?我随你同去。” 墨一先是一愣,脸上露出些许担忧的神色,赶忙劝说:“瑶姐姐,京城可不比咱们这儿,那可是龙潭虎穴啊,处处暗藏危机,朝堂之上局势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可如何是好呀。况且你这么贸然前去,万一被有心人盯上,怕是会陷入危险之中呢。” 李瑶微微皱眉,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执着,“墨一,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你想想,如今既然知晓师弟还活着,而且就在京城,还身处那样凶险的朝堂之中,我又怎能安心待在这里呢?我与师弟自幼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如今好不容易得知他的消息,我定要去寻他,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无所畏惧,我要陪在他身边,和他一起面对那些危险,一起为青云派报仇雪恨啊。” 墨一听到李瑶那决然的话语,心里顿时涌现出一股失落,仿佛有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了心头,让她的心情变得无比沉重。她知道,李瑶一旦去了京城,那心思便都会放在陆风、为青云派报仇这些事上了,而自己,或许就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她满心满眼都是别人。 墨一原本想着,就这样陪在李瑶身边,日子久了,说不定哪天李瑶就能看到自己的好,能对自己也生出些别样的情意来。 可如今,李瑶要去京城了,那里有着她心心念念的师弟。墨一只觉得,自己和李瑶之间仿佛就此隔了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今生恐怕再无机会能让李瑶像自己在意她那般在意自己了。 李瑶在一旁敏锐地感知到墨一情绪的低落,她轻轻握住墨一的手。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满是疑惑与担忧。 “墨一,你怎么了呀?我感觉你情绪不太对劲呢,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你可别瞒着我,咱们之间向来都是有话直说的,你要是有什么心里不痛快,都可以和我讲讲呀。” 墨一轻轻摇了摇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可那笑容却透着几分勉强,她低声说 “瑶姐姐,你别多想,我没有什么不痛快的,只是觉得你去了京城,便又是陆风的师姐了,到时候你满心满眼都会是如何护着师弟周全,哪里还顾得上我呀,我怕是再也不能像现在这般与你相处,你也不再是只属于我的瑶姐姐了。” 她的声音里,那隐藏着的情愫已然十分明显,只是墨一自己还未完全察觉罢了,只是本能地将心底的担忧与失落倾诉了出来。 李瑶听了这话,美眸烟波流转,心中已然明了墨一心中的顾虑。 其实这些年来,墨一一直在她身边,无微不至地陪伴着她,悉心地照顾着她,那份情意就如同春日里的暖阳,虽不炽热张扬,却丝丝缕缕地渗透进生活的点点滴滴,让人想忽视都难。 李瑶心念一动,看着眼前略显落寞又委屈的墨一,心底那柔软的地方仿佛被轻轻触动了。她脸上满是温柔之色,缓缓伸出双臂,轻轻地将墨一搂入怀中。 她的手掌有节奏地轻轻拍着墨一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嘴里还轻声说着:“墨一,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个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存在。不管去了京城会发生什么,咱们之间的情谊都不会变的,我不会抛下你不管的。” 第163章 刑部主事 清晨的阳光轻柔地洒在陆府的庭院之中,陆风如往常一般,于书房内静坐看书。突然,传来一阵高呼:“圣旨到!”那声音高亢嘹亮,打破了陆府的宁静。 陆风闻得此声,心中一凛,赶忙搁下手中书卷,迅速整理自己的衣冠,疾步走向陆府门口。 自上次琼林宴上那场惊心动魄的风波过后,上官昭虽未对他降下严惩,然却下令其在家养伤,如此一来,原本早该确定的册封官职之事便一直悬而未决。 此时,只见那传旨太监身着华丽的锦袍,手捧明黄色的圣旨,身后簇拥着一众侍从,威风凛凛地站在陆府门前。太监微微昂首,清了清嗓子,高声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观陆瑾瑜才思敏捷,品行端良。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刑部诸事繁杂,需贤能之士整饬纲纪,明辨是非。特封陆瑾瑜为刑部主事,六品官职。望爱卿秉持公正,精研刑律,严惩奸佞,肃清狱讼,以保我朝司法清明,社稷安宁。钦此!” 陆风面色凝重,快步上前,双膝跪地,恭敬地伸出双手,“微臣陆瑾瑜接旨,谢主隆恩,陛下圣明,微臣定当殚精竭虑,不辱使命,以国法为尊,以公正为则,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言罢,他接过圣旨,站起身来,再次向皇宫方向行礼。 待太监及侍从离去后,陆风手持圣旨,伫立在府门口,久久未动。 他的目光落在那圣旨之上,这刑部主事一职,位虽不高,然职权重大,关乎着朝廷刑狱之事,上至达官显贵,下至黎民百姓,皆受其辖制。于他而言,此乃机遇,亦是挑战。 一方面,得以入刑部任职,意味着他正式踏入朝廷权力核心的关键领域,有了更多深入探究朝廷黑暗、揭露阴谋诡计的契机,距离他复仇雪恨的目标似乎又近了一步;然另一方面,他亦明晰,刑部乃是非之地,各方势力必于此暗中角力,稍有差池,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他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与沉思,暗自思忖:“这刑部之中,定是暗流汹涌,诸多陈年旧案、势力纠葛恐皆隐匿其中。上官昭此刻任命我为刑部主事,究竟是真心赏识我之才华,欲借我之手整饬刑部,还是另有隐情?” 未及陆风再多做思索,赵轩与林逸二人已是携手来到了陆府。二人一入府门,便径直朝着陆风走去,对其连连道贺。 赵轩快走几步,来到陆风近前,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爽朗地笑道:“恭喜陆兄了!听闻陆兄被封了刑部主事,这可真是实至名归啊,不错不错!” 林逸亦是微微点头,面带微笑,温文尔雅地说:“陆兄之才,我等向来知晓,如今得此官职,自是水到渠成之事。刑部事务繁杂,然陆兄聪慧睿智,定能游刃有余。” 陆风见二人前来,赶忙拱手相迎,谦逊地回应:“赵兄、林兄过奖了,陆某不过是承蒙皇上厚爱,得以有此机会效力朝廷罢了。” 随后,三人一同步入陆府厅堂,分宾主落座。丫鬟奉上香茗,茶香袅袅升腾,弥漫在厅堂之中。 陆风端起茶杯,轻嗅茶香,浅抿一口后,放下茶杯,抬眸看向赵轩与林逸,开口问道:“不知二位兄弟分到了什么官职?” 赵轩闻言,放下手中茶杯,一抹自豪之色浮现于面庞,“陆兄,某有幸被封于户部,任户部主事一职,户部掌管钱粮赋税等诸多事务,关乎国之根本,责任亦是颇为重大。” 林逸则微微浅笑,不紧不慢地说 “小弟则被分至礼部,任礼部员外郎。” 陆风听闻二人所言,面露欣慰之色,点头笑道:“二位兄弟皆得重任,实乃可喜可贺。户部掌钱粮,乃朝廷命脉之所系;礼部司礼仪,是邦国形象之彰显。你二人之才,定能在各自职位上大放异彩。” 三人又闲谈了会儿,茶香渐淡,话题却依旧不断。赵轩微微前倾身子,看着陆风说:“陆兄,我们今日来呢,还有一事相商。今晚三皇子上官泽设宴款待今科学子,众多有才之士皆会赴宴。你最近在家修养,我怕遗漏了这条消息,故而特来邀你同去。” 陆风微微挑眉,心中暗自思索。 这三皇子设宴,看似平常的社交聚会,怕也暗藏玄机。他沉吟片刻后回应道:“赵兄有心了,三皇子此举,想必是想借机拉拢人才,扩充自己的势力。” 赵轩哈哈一笑,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道:“陆兄不必过于担忧,我等不过是新晋学子,尚无太多利益纠葛。且我听闻三皇子一向礼贤下士,此宴或许只是单纯为了促进彼此情谊,交流学问罢了。” “再说了,这入了官场,乃是第一步,站好队才能明哲保身啊。如今这三皇子上官泽名声大振,坊间传言有储君之相呢。你我兄弟同入官场,也希望能上同一条船呢。”言罢,他眼神中隐隐透露出一丝期待与向往。 陆风心下思索,这赵轩怕是有了攀附上官泽的心。他明白在这官场之中,众人各有盘算,皆在为自己的前程谋划布局,赵轩此举亦无可厚非。也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陆风只是笑笑,没多说什么。 一旁的林逸皱了皱眉头,“赵兄,这官场局势错综复杂,如今虽三皇子看似颇有威望,但君心难测,皇位继承之事岂是坊间传言所能左右?我等初入官场,当以自身才学与品德立足,不宜过早地卷入皇子间的夺嫡之争,以免沦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林逸的声音沉稳而冷静,话语中带着几分劝诫与警示,他目光平静地看着赵轩。 赵轩听了林逸的话,笑容微微一滞,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自信满满的模样,辩解道:“林兄所言虽有道理,但机会稍纵即逝,若不趁此时机与有望继承大统之人结下善缘,日后等局势明朗,怕是追悔莫及。况且我并非盲目追随,三皇子的贤能与抱负我亦有所耳闻,相信与之共事定能有所作为。” 陆风见二人各执一词,出言调和道:“赵兄与林兄皆有其考量,赵兄欲把握机遇,林兄则担忧风险,其实皆在情理之中。只是这官场风云变幻,此刻言之尚早。不如我等先赴今晚之宴,与三皇子及其他学子会面交流,再做定夺。说不定届时会有新的发现与感悟,能让我等更为清晰地看清局势,做出更为明智的抉择。” 林逸微微点头,说道:“陆兄所言甚是,那便且看今晚宴会情形,再行计较。” 赵轩也点头应道:“也好,那就今晚先去会会,再做打算。” 第164章 茶饭不思 赵府,花园中繁花似锦,却未能让唐蕊的心情有半分愉悦。她与李长卿静静地坐在花园的石凳上,微风轻轻拂过,带起几缕发丝,却拂不去她眉目中那一丝忧虑。 原来,赵婉儿早就邀请两人在赵府住下,也方便平日三人玩乐。 李长卿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满是关切,他微微倾身,轻声问:“蕊儿,你为何这般忧虑?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自从上次我们去看了游街,你一回来便茶饭不思,究竟是为何呀?” 唐蕊纠结地叹了一口气,那声音里满是无奈与惆怅,她抬眸看向李长卿,“长卿哥哥,你可知道,那新科状元陆瑾瑜,便是陆风啊。” 李长卿原本还带着些许疑惑的面容瞬间转为惊喜,他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那岂不是好事!陆风竟还没死,你们俩又可以再续前缘了啊。” 唐蕊却幽怨地看了一眼李长卿,那眼神里有着一丝嗔怪与苦涩,“你忘了么,婉儿姐姐的心上人就是陆瑾瑜呀。” 李长卿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面露难色。 他这才明白唐蕊此时的纠结了。 李长卿微微低下头,沉默了片刻,“蕊儿,这……确实有些棘手。但感情之事,终究是难以勉强的,婉儿与陆风之间的感情,我们也不好去干涉。只是你……你又该如何抉择呢?” 他抬眸看向唐蕊,眼神里满是关切与担忧,他深知唐蕊对陆风的感情之深,可如今这局面,却让唐蕊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唐蕊轻轻咬了咬嘴唇,她摇了摇头,“长卿哥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心里一直都只有陆风一个人,可我又不想看到婉儿姐姐伤心难过。” 李长卿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透着思索,“你和陆风三年未见,如今他又更名为陆瑾瑜,还摇身一变成了今科状元,这其中的变化实在太大了,恐怕这背后有很多故事呢。” “蕊儿,我觉得你与其在这儿独自纠结痛苦,不如寻个机会,你们二人见一面。把话说开了,也好让你心里有个底。你可以直接问问他心中对你是否还有情意,若是他对你依旧情深意重,那你们自然可以再续前缘;若是他已有了其他想法,你也能就此放下,不必再这样苦苦折磨自己了。” 唐蕊听了李长卿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长卿哥哥,我也想和他见一面,把一切都弄清楚。可是我又害怕,害怕听到他说不再喜欢我了,那我该怎么办呢?” 李长卿看着唐蕊这般模样,他轻轻叹了口气,“蕊儿,我知道你在害怕,可有些事情,逃避是没有用的。只有勇敢地去面对,才能真正地解决问题。就算结果不是你想要的,可至少你努力过了,以后也不会留下遗憾啊。。” 唐蕊微微低下头,眉头轻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李长卿的话语在她耳边不断回响,她深知,长卿哥哥说得确实在理。这三年的时光仿若一道巨大的鸿沟,横亘在她与陆风之间,而如今陆风的种种变化,这背后隐藏的秘密如同重重迷雾,让她满心疑惑与不安。 她渴望知道这三年陆风究竟经历了什么,是怎样的磨难与机遇让他有了如此巨大的转变,更渴望知晓他对自己的情意是否还如往昔那般炽热浓烈。 “长卿哥哥,我明白,我不能再这样糊里糊涂下去了。”唐蕊抬起头,“我会找机会与陆风见上一面,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要去探寻这一切的真相。” 李长卿看着唐蕊那逐渐坚定起来的神情,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轻轻拍了拍唐蕊的肩膀,笑着说:“对啊,这才是我认识的唐门大小姐呀。果敢、坚毅,从不轻易退缩,不管遇到什么事儿,总能鼓足勇气去面对。” 唐蕊被李长卿这么一夸,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长卿哥哥,你就别打趣我了,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好呀。我只是实在不想再这样不明不白地耗下去了。” 李长卿摇了摇头,一脸认真地说道:“蕊儿,我可没有打趣你,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呢。这事儿换做旁人,怕是早就没了主意,可你能这么快下定决心,已经很不容易了。” 唐蕊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一抹决然,她洒脱地说:“婉儿姐姐亦是极为出色的女子,温婉娴静、才情斐然,若陆风与她情投意合、两心相印,那我唐蕊自当潇洒转身,绝不拖泥带水。从此天涯海角,各安天命,我会在心底默默为他们祈福,愿他们岁月静好,携手白头。” 言罢,她深吸一口气,似是要将心中那股怅惘之情尽数吹散,那挺直的脊背犹如坚韧的翠竹,虽经风雨,却依旧傲然独立。 李长卿凝视着唐蕊,心中敬佩,“蕊儿,你这般豁达,实非寻常女子可比。只是感情之事如雾里看花,未与陆风坦诚相谈,此刻便做此决然之断,是否过于仓促?” 唐蕊淡然一笑,笑容中虽有几分苦涩,然更多的是洒脱不羁,她摆了摆手:“长卿哥哥,无需多言。我既不愿见陆风左右为难,亦不想使婉儿姐姐黯然神伤。倘若他们真心相恋,我又何必执念于己,苦苦相缠?不如放手,成全他人,亦放过自己。世间男子万千,我唐蕊何愁前路无风景?” 李长卿轻叹一声,伸手欲抚其肩,却又缓缓放下,“蕊儿,你把自己的情丝解得如此干脆,可你心中的伤痛,又岂是一时能愈?我只望你莫要太过逞强,若有悲戚,定要告知于我,切不可独自默默承受。” 唐蕊微微点头,她的声音清脆而果决。 “长卿哥哥,你放心,我唐蕊并非柔弱之人,能扛得起这情感的波折。是我的终究是我的,若有缘无份,纵有哀伤,亦会如过眼云烟,消散而去。我不会在这情爱的漩涡里迷失自我,作茧自缚。人生之路漫漫,我有唐门的使命在肩,又怎会因儿女情长而一蹶不振。” 第165章 三人赴宴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缓缓地笼罩了整座京城。 华灯初上,陆风、赵轩、林逸三人并肩来到了上官泽设宴的酒楼。这酒楼雕梁画栋,装饰得极为奢华,门口车水马龙,达官贵人进进出出,热闹非凡。 三人踏入酒楼,沿着精美的回廊来到了预定的包间。刚一推门而入,一股暖烘烘的气息夹杂着众人的欢声笑语扑面而来。只见包间内早已聚集了不少人,皆是今科学子,彼此正相谈甚欢。他们一看到陆风三人进来,立刻热情地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聊起了天。 其中一位身着青衫、面容清瘦的官员,眼中满是钦佩地说:“陆大人真是好胆色啊!琼林宴上那一出,让白逸飞吃了瘪,可真是为我们文官大大地出了风头。那白逸飞平日里就仗着自己是武将,骄横跋扈,没少欺负我们这些文官。陆大人此举,当真是大快人心呐!”他一边说着,一边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折扇。 周围的学子们纷纷点头称是,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开来。 “是啊,陆大人不仅文采斐然,而且智勇双全,实乃我等楷模。” “那白逸飞当时的脸色可难看了,哈哈,想来他也没想到陆大人竟敢当众反驳他。” 陆风微笑着,拱手向众人行礼,谦逊地说:“诸位过奖了,陆某不过是就事论事,不忍见那等不公之事发生,并非有意要与白将军为难。且白将军战功赫赫,亦有其可取之处,只是当时言语上略有冲突罢了。” 有学子在一旁笑着打趣:“陆大人太过谦虚了,你那一番言辞,有理有据,可把白逸飞驳得哑口无言,我等在一旁看着,心中别提多痛快了。” 陆风笑着又与众人客套地寒暄了几句,一番交流过后,他这才穿过众人,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 他步伐沉稳,衣袂轻摆,走到座位前,先是微微欠身,整理了一下衣角,而后才缓缓坐下。 坐下之后,陆风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着这满屋子意气风发的同科学子,心中感慨万千。 他们皆是怀揣着满腔抱负踏入这官场,可未来等待着他们的,既有一展身手、实现理想的机遇,亦不乏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挑战。 周围的众人依旧在热烈地交谈着,话题从朝堂之事到坊间趣闻,五花八门,笑声、话语声交织在一起,充盈着整个包间。 不多时,上官泽也到了。他身着一袭黑色蟒袍,袍上绣着的金色蟒纹在烛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腰间束着一条镶有美玉的腰带。他面带笑意,看上去温润如玉,让人不禁心生亲近之感。 他一踏入包间,原本喧闹的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皆起身行礼。 上官泽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免礼,而后用他那温和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说:“诸位不必多礼,今日设此宴会,乃是为了与诸位新科才俊共叙情谊,畅聊一番。诸位皆是我朝的栋梁之才,日后定能在各自的职位上大放异彩,为朝廷、为百姓谋福祉。” 上官泽轻轻拍了拍手,清脆的掌声在包间内回荡。紧接着,包间侧门缓缓打开,一排姿色姣好的女子莲步轻移,缓缓走了进来。这些女子皆身着华服,妆容精致,眉眼含情。她们在不同的人身侧依次坐下,一时间,包间内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气。 众人见状,皆面露异色,不少人身体微微紧绷,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不知所措。他们心中虽各有想法,想做点什么却又忌惮上官泽的身份,不敢有丝毫妄动。 上官泽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笑着说:“大家不必拘谨。今日只是一场寻常聚会,诸位忙碌于学业与官场之事,想必甚是辛劳。这些女子不过是来为大家助兴,陪诸位喝喝酒、聊聊天,放松一下心情罢了。” 众人听闻上官泽之言,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稍稍放松了些许。起初还有些小心翼翼的他们,见上官泽并未有任何不悦之色,且兴致颇高的模样,渐渐地胆子便大了起来。 一时间,包间内欢声笑语不断,那些原本还正襟危坐的学子们,开始和身侧的女子调起情来。有的男子直接将手臂搭在女子的香肩上,凑在其耳边低语着暧昧的话语,引得女子娇笑连连;有的则与女子相互喂酒,眼神交汇间满是别样的情愫,举止十分大胆,全然没了读书人的矜持与端庄。 整个包间内弥漫着一股纸醉金迷的气息,酒香与脂粉香相互交融,喧闹声、调笑声此起彼伏。 陆风对这满是暧昧调笑的场景十分不适,眉头微微皱起。 然而,他身旁的女子瞧见陆风那俊美的容颜,眼眸中顿时闪过一丝光亮,竟十分主动。那女子身姿婀娜多姿,如弱柳扶风,别有一番韵味。她靠近陆风,手中提起一杯酒,微微倾身,将那散发着醇厚酒香的杯子递到陆风嘴边,朱唇轻启,声音娇柔婉转地说:“陆大人这般风姿卓绝,可莫要辜负了这美酒呀,来,让奴家敬陆大人一杯,愿陆大人日后仕途顺遂,事事如意呢。” 说罢,她眼波流转,含情脉脉地看着陆风,那眼神中满是期待,仿佛盼着陆风能即刻接过酒杯,与她畅饮一番。 陆风微微侧身,不着痕迹地与那女子拉开了些许距离,脸上依旧带着礼貌性的微笑,语气却带着几分疏离说:“姑娘好意,陆某心领了,只是陆某不胜酒力,怕是要辜负姑娘美意了。” 那女子见陆风如此,心下更生了几分兴致,颇有些穷追不舍。 她轻咬下唇,微微嘟起,那模样似嗔似怨,更添几分楚楚可怜之态,对陆风说:“陆大人不喝奴家的酒,可是因为奴家蒲柳之姿,入不了大人的眼?大人这般冷淡,可让奴家这心里好生难过。” 说着,她的眼眶竟泛起了一丝微红,手中的酒杯却依旧固执地举在陆风面前,大有陆风不接便不肯罢休之势。 第166章 逢场作戏 陆风心中暗暗叫苦,他本意并非要让这女子难堪,只是实在不想卷入这等轻浮的氛围之中。 他轻咳一声,耐心解释道:“姑娘切莫误会,姑娘天生丽质,陆某岂敢有此想法。只是陆某向来不喜饮酒过量,且今日此宴,陆某更想与诸位同窗畅谈些家国大事,实不愿因酒误事。还望姑娘体谅。” 那女子嗤笑一声,话语中满是嘲讽之意,“家国大事?大人看这周围,哪一个心中还有家国大事呀,不过都是在贪图享乐罢了。” 陆风闻言,心中一沉,缓缓放眼望去,果不其然,只见众人已然彻底沉迷于这酒色之中,平日里那读书人的斯文与矜持早已荡然无存。有的正与身旁的女子耳鬓厮磨,调笑嬉闹着,酒杯碰得叮当响,酒水洒了一地也浑然不顾;有的甚至已经眼神迷离,醉态尽显,却还在含糊不清地与女子说着些暧昧的话语。 再往上看去,那上官泽端端坐在上位,身旁也有一女子服侍着。 那女子身姿婀娜,娇俏地依偎在他怀里,纤细的手指拈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递到上官泽嘴边,上官泽微微张口,惬意地将葡萄含入口中,一边享受着这温柔乡的惬意,一边目光似有若无地放在那些沉迷其中的众人身上。他的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那表情中颇有几分胜券在握的意味,仿佛眼前这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这些沉醉的众人,已然成为了他棋局中任由摆布的棋子。 赵轩此时已然完全沉浸在这纸醉金迷的氛围之中,全然没了平日里那几分沉稳劲儿。虽说他家中早已有娇妻美妾,可此刻美人在怀,那娇俏可人的模样、含情脉脉的眼神,还是让他十分意动。他一手揽着身旁女子的纤腰,一手端着酒杯,时不时与女子碰杯畅饮,笑声爽朗,眼神中满是陶醉之色,仿佛早已将其他诸事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愿沉醉在这温柔乡里,尽情享受当下的欢愉。 另一边的林逸则显得颇为局促,他涨红了脸,连连摆手,正努力地拒绝着美人喂酒。那女子却似没察觉到林逸的抗拒一般,依旧执着地将酒杯递到他嘴边,身子还往林逸这边靠了靠,娇嗔道:“林大人,您就喝一口嘛,莫要扫了奴家的兴呀。”林逸赶忙往后躲了躲,额上都冒出了些许汗珠,他结结巴巴地说:“姑娘,不……不必了,林某实在不善饮酒,姑娘好意,林某心领了。” 陆风看着眼前这截然不同的两幅场景,心中不禁叹了口气。 他不动声色地抽回被那女子拉着的衣袖,语气严肃了几分,对那女子说:“姑娘,陆某与旁人不同,还望姑娘莫要再勉强陆某了。”说罢,他端正坐姿,目光坚定。 那女子看着陆风拒绝的样子,竟也不恼,她微微歪着头,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随后凑近陆风的耳朵,压低声音说:“陆大人,你倒是坐怀不乱,这般定力着实令人钦佩。可你是否知道,三皇子早已叮嘱过我,要将你好生服侍,若没有服侍好你,你可知我是什么下场。” 陆风听闻女子所言,脸上满是疑惑之色,他不禁皱起眉头,看向女子,轻声问:“这不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么,难道还会受惩罚么?” 那女子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装作亲昵的样子靠在陆风肩头,悄悄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大人有所不知呀,每逢科举结束,三皇子便会设宴笼络人心,我们这些女子并非寻常妓子,而是三皇子养着的,专供达官贵人享乐的。陆大人您乃今科状元,又是三皇子看中之人,若我没有伺候好您,回去之后那是必定要受罚的呀。” 说到此处,她的眼眶微微泛红,眼中满是悲戚,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哽咽,“可怜我家中还有老母要靠我养活,我一个弱女子,身无所长,为了能让老母衣食无忧,只能听从三皇子的安排,来到此处。若非如此,谁愿意以色侍人,受这等委屈。” 陆风心中暗暗一惊,没想到这看似寻常的宴会背后,竟藏着如此隐秘且不堪的内幕。上官泽此举用心险恶,表面上是设宴款待众人,营造轻松欢愉的氛围,实则是想通过这般手段,用美人、美酒来腐蚀人心,让众人沉溺其中,进而对他感恩戴德,为他所用。而眼前这女子,也不过是这权力争斗棋局里的一枚可怜棋子罢了。 陆风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终是长叹一声。在这复杂且暗藏玄机的局面下,想要完全置身事外已然不可能了,看来免不了要逢场作戏一番了。 他转头看向那女子,目光中带着几分怜惜,轻声说:“既如此,那你我二人便好生演一出戏吧。姑娘放心,陆某定不让你因我而遭受那无妄之灾。” 那女子听闻陆风此言,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忙不迭地点头,感激地说:“多谢大人,大人如此仁义,奴家铭记在心。” 说着,她的脸上立马换上了一副娇嗔的模样,伸手轻轻捶了一下陆风的胸膛,嗔怪道:“大人,您可算是开窍了呢,方才那般冷淡,可让奴家好一阵伤心呀。” 陆风见状,也只得配合着露出一丝宠溺的微笑,伸手握住那女子的手,假意温柔地说:“是我不好,让姑娘受委屈了。” 那女子抬眸凝望着陆风那张俊脸,听着他嘴里说着的调情话语,眼眸中渐渐泛起一丝别样的情愫,竟有几分意动。 她双颊微微泛红,似染上了一抹艳丽的云霞,那原本就婀娜多姿的身子骨愈发柔软了,不自觉地又往陆风身上靠了靠,声音也变得愈发娇柔婉转起来,带着几分勾人的韵味说道:“大人,您这嘴上抹了蜜似的,说得奴家心里呀,像揣了只小鹿,乱撞个不停呢。” 陆风心中暗暗叫苦,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那副含情脉脉的模样,手上看似亲昵地揽着女子的纤腰,实则只是虚扶着,不敢有太过逾矩的举动。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看似深情的微笑,轻声回应:“姑娘这般千娇百媚,任谁见了都会倾心不已,我又怎会例外呢。” 那女子听了陆风这话,眼中满是期待,她轻轻咬了咬嘴唇,娇嗔道:“大人可不许骗奴家。”说着,她又端起一杯酒,递到陆风嘴边,含情脉脉地看着陆风,那模样仿佛真的已被情丝缠绕,深陷其中了。 第167章 阴谋诡计 此时,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一名上官泽的护卫匆匆走了进来,径直走到上官泽身旁,压低声音说:“主子,您吩咐的我已办好了。我已派人引那上官妤来酒楼了,她毫无防备,已然饮下我们准备好的酒水,想必不久之后药力便会发作了。” 上官泽听闻此言,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阴狠的微笑,那笑容里透着彻骨的寒意,让人看了不禁心生畏惧。 他微微眯起双眼,眼中满是怨毒之色,咬牙切齿地说:“那毒妇,竟敢派人将高烈的头颅送到我府上,害得本殿下做了好几宿噩梦,那血腥恐怖的场景让本殿下寝食难安。哼,她如此狠毒,本殿下今日便以德报怨,就送她一个如意郎君到床上,让她也尝尝这被人算计的滋味。”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眼中的狠厉更甚,恶狠狠地吩咐:“记得,一定要挑选乞丐给她,越邋遢、越不堪的越好,让我那皇姐‘好好享受’这等‘美事’,也让她知道得罪本殿下的下场!”那护卫赶忙应了一声,转身快步走出包间,去安排后续事宜了。 包间内依旧是一片看似热闹的景象,众人大多还沉溺在酒色之中,浑然不知这背后正酝酿着一场如此恶毒的阴谋。 上官泽起身,来到陆风面前,那身黑色蟒袍随着他的走动轻轻摆动,蟒纹在烛光映照下似有流光闪过,更添几分威严。他面上依旧挂着那看似亲和的笑容,只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让人瞧着总觉得透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 他站定在陆风身前,微微俯身,用一种看似极为熟稔且欣赏的语气对陆风说:“陆大人,今日这宴会可还尽兴呀?本殿下瞧你方才还有些拘谨,如今倒是放松了不少嘛。”说着,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陆风身旁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深意,仿佛对陆风如今的“配合”颇为满意。 陆风赶忙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脸上同样带着礼貌性的微笑回应:“多谢殿下关心,陆某承蒙殿下盛情款待,自是感激不尽,如今也确实自在了许多。” 上官泽轻轻摆了摆手,示意陆风免礼,而后继续笑着说:“陆大人乃今科状元,才学过人,日后定是我朝的中流砥柱啊。本皇子向来爱才惜才,往后还望陆大人能多多为本殿下分忧,你我携手为这朝堂、为这天下百姓做些实事呀。” 他的话语虽然说得冠冕堂皇,可那眼神中隐隐透露出的压迫感,却让陆风明白,这话语背后实则是一种变相的拉拢。 陆风心中念头一转,本就想借机查明上官泽和东方擎之间的种种隐秘之事,此刻见上官泽主动抛出橄榄枝,自不会轻易拒绝。他微微欠身,脸上带着诚挚的神情应道: “三皇子殿下谬赞了,陆某不过是多读了些诗书,侥幸得了这状元之名,论才学、论见识,都还有诸多不足,实在担不起殿下这般夸赞。但殿下心怀天下,有爱才惜才之心,又如此看重陆某,陆某感激涕零,愿效犬马之劳。日后若有能为殿下分忧之事,陆某定当竭尽全力。” 陆风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现出了对上官泽的恭敬与感激,又没有显得过于急切和谄媚,恰到好处地接住了上官泽递来的“橄榄枝”。 上官泽听了陆风的回应,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仿佛对陆风的态度极为满意,他轻轻拍了拍陆风的肩膀,“好!陆大人有此心意,本殿下甚是欣慰。往后你我之间无需太过拘束,有什么想法、难处,尽管与本殿下言说便是。今日这宴会,你且尽兴,日后咱们一同为朝廷效力的日子还长着呢。” 说罢,上官泽嘴角噙着一抹别有深意的笑,目光玩味地看着陆风,缓缓说:“长夜漫漫,本殿下今夜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瑾瑜可得好生享用啊。”那语气中透着几分暧昧,让人捉摸不透这“礼物”究竟所指何事。 说罢,上官泽不动声色地冲陆风身旁的女子使了个眼色,那动作极为隐蔽,若不仔细留意,根本难以察觉。 那女子一直在留意着上官泽的动静,见此情形,趁着上官泽和陆风相谈正欢,两人都没怎么注意到这边的时候,她悄悄将手探入怀中,摸索了一番后,取出一小包药粉,趁着给陆风添酒的间隙,佯装不经意地将药粉洒落在陆风的酒杯之中。 陆风听到上官泽这番话,心下已然猜到了大概,心中暗自冷笑,恐怕这所谓的“礼物”就是眼前这位陪酒的女子了,等会儿只要顺着上官泽的意思,带着女子离席,找个借口脱身,想必就能从这宴会中抽身而退了。 他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继续与上官泽有说有笑地交谈着。 闲聊了好一会儿,上官泽才朝着包间内其他众人走去,继续周旋应酬起来。 随着宴会的进行,那酒意和暧昧的氛围在包间内愈发浓烈起来。不少人已然彻底沉醉之中,他们脸上带着醺然的笑意,眼神中满是迷离之色,纷纷起身,带着身旁的女子们准备离席。 他们摇摇晃晃地走到上官泽面前,拱手行礼,虽是尽力维持着恭敬的姿态,可那因酒劲而不稳的身形还是出卖了他们此刻的状态。彼此之间都露出那心知肚明的笑容,仿佛都知晓今夜这场宴会背后隐藏的意图,也甘愿顺着上官泽的安排,享受这短暂的欢愉。 “三皇子殿下,多谢您今夜的盛情款待,下官实在不胜酒力,便先行告退了,改日定当登门拜谢。”一位官员模样的人打着酒嗝,脸上挂着满足又带着几分谄媚的笑说道。 “哈哈,殿下这宴会当真妙啊,下官今日尽兴至极,就此别过了,还望殿下莫怪我等唐突。”又有人附和着,身旁的女子娇俏地依偎在他怀里,不时地抛着媚眼。 上官泽一一笑着点头回应,那笑容始终挂在脸上,看着众人这般模样,他心中满是得意,仿佛一切都在按照自己预想的那般发展,这些人已然逐渐被他用美酒佳人拿捏在了手中,日后为他所用自是不在话下。 “诸位慢走,今日不过是一场小聚,大家尽兴便好,改日咱们再寻机会相聚呀。”上官泽语气亲和地说道,目光却有意无意地看向陆风这边,似乎在等着陆风也如众人一般,带着身旁的女子告辞离去,好让他那暗中安排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下去。 陆风见状,心中明白此时若再不顺着众人的样子带这女子起身离开,怕是会引起上官泽的怀疑,便打算起身告辞。可就在他刚要有所动作之时,那女子却眼疾手快地抓住陆风的手腕,脸上虽依旧带着娇俏的笑意,可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哀求。 她轻声说道:“今夜多谢陆大人体恤,还请陆大人再饮一杯酒,就当是小女子对陆大人的道谢了。大人如此仁义,小女子实在感激不尽,这杯酒大人若是不喝,小女子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呀。” 陆风接过女子递来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说道:“姑娘客气了,陆某不过是做了该做之事罢了,既如此,那陆某便领了姑娘这份心意。” 那女子见陆风饮下了酒,顿时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自然了许多,赶忙说道:“大人真是豪爽,小女子佩服不已。” 第168章 孤注一掷 随后,陆风带着那女子朝着上官泽所在的方向,远远地行了个礼。上官泽见状,微微抬手示意,脸上满是满意的神色,还笑着点了点头。 陆风不敢多做停留,转身便朝着包间外走去,那女子赶忙跟上,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一出了包间的门,陆风便立刻拉开了和女子的距离,那女子见状,轻声说:“陆大人请随我来,可以到我那儿稍作休息。” 陆风点头说:“也好,只是我不会叨扰你太久,待众人散去,我便会趁机离开。” 女子听了,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大人放心,小女子明白大人的心思,定不会勉强大人的,大人这边请吧。”说罢,她在前头引路,带着陆风穿过曲折的回廊,朝着一处较为偏僻的厢房走去。 待两人走进房间,屋内的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斑驳晃动,给这略显狭小的空间添了几分暧昧又静谧的氛围。陆风和女子先后在桌子旁坐下,一时间,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 女子起身,拿起桌上的茶壶,动作轻柔地为陆风倒了杯茶,那茶水注入杯中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格外清晰。陆风默默接过茶杯,静静地喝着茶。 那女子则坐在一旁,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眼神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陆风不紧不慢地喝着茶。一边喝茶,一边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撇到了女子的神色,他心中暗自冷笑,自然知道她在期待着什么。 那最后一杯酒显然是被下了极重的春药,上官泽当真是心思缜密,方方面面似乎都算计到了,想着借这药力来拿捏自己,让自己不得不顺着他的心意行事,从而彻底落入他的掌控之中。 可他却没料到,陆风内力高强,早在饮下那杯酒的时候,就不动声色地暗中运起内力,将那药力慢慢逼出体外,化解了这场危机。 过了一会儿,陆风眉头紧皱,脸上故意露出痛苦之色,仿佛药效发作后极为难受的样子,身子也微微颤抖着,用那沙哑中透着几分愤怒的声音质问到那女子:“你为何要给我下药?我们不是说好逢场作戏的么?” 他这副模样,任谁见了都会以为他此刻正被那药力折磨得苦不堪言。 那女子见陆风这般模样,脸上露出几分纠结与愧疚之色,她张了张嘴,一时有些慌乱,不知该如何回应,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开口说: “陆大人,三皇子殿下的命令,我一个弱女子怎敢违抗?家中还有老母要依靠我过活,若是不按他说的做,我……我和家人都没了活路啊。”说着,她的眼眶泛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片刻之后,只见她缓缓伸出手,开始解自己衣衫的扣子。很快,外衣便被她褪去,只着一身单薄的里衣。 她莲步轻移,走到陆风面前,盈盈跪下,眼中满是勾引,“求陆大人垂怜。” 陆风目光认真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子,那眼神深邃而又复杂。 那女子被陆风这般直视着,心里顿时有些紧张起来,不自觉地微微往后缩了缩身子,双手也下意识地抓紧了衣角。 她的身子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呼吸也变得急促,一颗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儿,只能咬着嘴唇,等待着陆风接下来的动作。 那一刻,她的脑海中思绪万千,心中有一种认命了的感觉。 她不知道自己听从上官泽的命令,做出给陆风下药这般事,到底是对是错。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做好准备,把自己交给一个从未谋面的人。 陆风看着女子这般紧张又纠结的模样,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到底是身不由己的人。 他伸出手扶起女子,语重心长地说:“应当垂怜你的人,是你自己啊,你怎就没想过,若你的母亲知道你在外是这般谋生,她心里该会有多难过呢?在她眼中,你也是她心里的宝贝啊。” “这世间,做人本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虽说你如今看似身处困境,可一定有其他的谋生法子。切莫因一时的艰难,就选择了这条无奈又委屈自己的路。” 说着,陆风缓缓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那银票在烛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他将银票递到女子手中,轻声说:“这些银票或许能解决你一时之急,你且先拿着,好好安置家中的老母,让生活先安稳下来。” “若你想要继续现在这样的生活方式,那我尊重你的选择,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难处。可若你想要换一种谋生的手段,那便来我的陆氏学堂吧。在那里,会有人教授女子的谋生之道,你可以凭借自己的双手去赚钱,去实现自己的价值,堂堂正正地生活在这世间,不用再受他人的摆布与胁迫。” 那女子愣愣地看着手中的银票,又抬头望向陆风,眼中满是震惊与感动,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这般处境下,陆风不仅没有怪罪自己,反而如此体谅她,还拿出银票帮她,甚至给她指出了一条新的生路。 一时间,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她哽咽着说:“陆大人,您……您的大恩大德,奴家不知该如何报答才好。奴家……奴家实在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做出这等糊涂事来。” 陆风轻轻摆摆手,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轨迹与选择,我只是希望你往后能过得顺遂些罢了,望你莫怪我多管闲事。姑娘还是先把衣服穿好吧。” 那女子听了陆风的话,脸上泛起一丝羞红,娇滴滴地应了一声,便转身去拿方才脱下的衣衫,动作轻柔地将衣服一件件穿好,整理好仪容后,又重新在陆风对面坐了下来。 可她随后又面带忧虑地看向陆风,眼中满是担忧之色,对陆风说:“可是大人,如今您身中了药物,这药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呀,乃是西域之物,劲儿极大。我听闻,若不及时疏解的话,恐怕会爆体而亡啊。”说罢,她眉头紧皱,双手也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显得十分焦急。 陆风抬眸,冲着那女子露出了一个歉意的微笑,声音温和地说:“对不住了,姑娘。你且先睡一觉,睡一觉醒来一切都好了。”说罢,他身形一闪,快速出手点了女子的穴道,手法干净利落,那女子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便眼前一黑,昏倒了过去。 陆风赶忙伸手接住女子,将她放在床上。 第169章 褴褛乞丐 陆风轻手轻脚地来到门前,侧耳听了听门外的动静,确定周围暂无异常后,便打算偷偷溜回府去。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一推,门扉悄然开启了一条缝。 就在他刚一打开门,准备闪身出去之时,却瞧见一个举止极为猥琐、衣着邋遢的男子正从不远处晃晃悠悠地走过来。 那男子脸上挂着淫荡的笑容,一双眼睛贼溜溜地转着,透着一股让人极为不舒服的气息。他身上的衣衫褴褛不堪,满是破洞与污渍,与这酒楼内处处透着的华贵格调显得格格不入。 陆风见状,心中顿时起疑,暗自思忖着这般人物怎会出现在此处,想到这儿,陆风不动声色地掩好门,压低身形,凭借着周围的遮挡物,悄无声息地跟上了那男子。 只见那男子一边走着,一边嘴里还嘟囔着些含糊不清的话语,时不时发出几声猥琐的笑声,那副模样越发让陆风觉得此事不简单。陆风跟在后面,始终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那男子晃晃悠悠地来到一个房间前,左右看了看,确认周围无人后,便伸手用力一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他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陆风见状,赶忙轻手轻脚地跟了过去,待靠近那扇门后,他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将耳朵轻轻贴在门上,屏气凝神地听着屋内的动静。 片刻之后,房间内先是传来一阵桌椅被碰倒的杂乱声响,紧接着便响起了女子那又惊又怒的怒斥声:“你是何人,谁让你来的?”那声音里透着慌乱与气愤,显然女子对这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十分意外且恼怒。 那男子听了女子的呵斥,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发出一阵猥琐的笑声,那笑声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只听他拉长了声调,满是轻佻地说:“小娘子,别急啊,怎么连自己的夫君都不认识了?哈哈哈哈,今夜你我可是有好事要做呢,你就乖乖从了我吧。” 说着,似乎还朝着女子逼近了几步,屋内隐隐传来女子的挣扎声和那男子愈发不堪的调笑声。 那女子的手紧紧握着一支金钗,将其死死地举在身前。她原本华丽的衣衫在挣扎中也有了几分凌乱,几缕发丝从发髻上散落下来,贴在脸颊上,眼中透着狠戾。 而那猥琐的男子竟全然不顾女子的抗拒,咧着嘴,依旧试图靠近女子,嘴里还说着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一双粗糙的大手朝着女子伸去,妄图把她压倒在身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陆风猛地推门而入,“砰”的一声,门被撞开,屋内的两人皆是一惊。 陆风一眼便瞧见了眼前这令人发指的一幕,顿时怒火中烧,不及多想,他暗中施展内力,脚下猛地发力,身形如电般朝着那男子冲了过去,紧接着飞起一脚,狠狠踢在那男子的胸口处。 这一脚蕴含着陆风深厚的内力,那男子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惨叫着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又顺着墙壁滑落下来,瘫倒在地上,口中不断地吐出鲜血,一时间竟是爬都爬不起来了,只能躺在那儿痛苦地呻吟着,看向陆风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愤恨。 陆风冷冷地看了那男子一眼,眼中满是厌恶,随后赶忙看向床上的女子,目光扫到床上的女子时,顿时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女子竟是上官妤,心中满是诧异,暗自思忖着她怎会出现在这里。 陆风眉头紧紧皱起,回想起过往与上官妤打交道的种种经历,只觉得似乎一见到她就没好事,总能被卷入各种麻烦之中。 上官妤看到陆风出现,同样也是一愣,不过很快,她便恢复了那一贯高傲的神态,微微仰起头,用一种略带审视的目光看了陆风一眼,随后,她深吸一口气,缓缓低下头,开始埋头整理自己凌乱的衣着,试图让自己尽快恢复往日的端庄模样。 待整理好衣衫,她伸手拿起手里的金钗,莲步轻移走下床来。只见她目不斜视,径直绕过陆风,朝着那瘫倒在地上、还在痛苦呻吟的男子走去。 走到男子面前,她眼中满是冷厉,毫不犹豫地抬起脚,狠狠踩着男子的脑袋,语气森冷地问道:“是谁派你来的?”那冰冷的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男子此刻早已被吓得屁滚尿流,身子如筛糠一般颤抖着,嘴里慌乱地嘟囔着:“俺也不知道是谁啊,有个人给我银子,说来这个房间,送媳妇儿给我。俺……俺就是个穷要饭的,见有这等好事,就……就来了呀,姑奶奶饶命啊,俺真不知道别的了。” 上官妤听闻此言,眉头皱得更紧了,脚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狠狠碾了碾,那男子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她寒声说道:“哼,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不然,我有的是法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罢,她眼中的杀意更甚,目光如刀般盯着那男子,等着他说出更有用的线索来。 那男子见状,心中的恐惧更是如潮水般涌来,他瞪大了眼睛,脸上的五官都因极度害怕而扭曲着,一边拼命地挣扎,一边声泪俱下地求饶道:“姑奶奶饶命啊,真的,给我银子的人蒙着脸,我真的啥都不知道啊,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上官妤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满是恼怒,她料想从这胆小如鼠的家伙嘴里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她咬了咬牙,眼中满是愤恨,厉声说:“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本宫图谋不轨,今日之辱,便是让你死八百遍也不足为惜!”说罢,她高高举起手中的金钗,那金钗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随后,她毫不犹豫地朝着那男子的眼睛狠狠刺去。 那男子吓得亡魂皆冒,却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金钗朝着自己刺来,紧接着便是一阵钻心的剧痛,他立马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那凄厉的声音在这房间里回荡着,仿佛要把人的耳膜都给刺破了。 陆风一看这血腥又混乱的一幕,眉头一皱,连忙一个箭步上前,抬手快速点了男子的哑穴。刹那间,那男子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只能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一丝声音,那模样显得越发痛苦和狼狈了。 陆风点完穴后,看向上官妤,语气平静地说:“你继续,我已点了他的哑穴。” 第170章 无需插手 上官妤冷冷地看了陆风一眼,那眼中的狠戾犹如实质,还未完全散去,她虽没有武艺在身,可此刻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却十足,就好似一只受了伤、被逼入绝境却仍要奋起反抗的野兽一般,透着一股让人不敢轻易招惹的劲儿。 只是,再怎么佯装强硬,她那微微颤抖的身形还是出卖了她此刻内心的慌乱与后怕。毕竟遭遇这般可怕之事,任谁也无法做到真正的镇定自若。 陆风静静地看着她,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想到她哪怕平日里位高权重,在众人面前总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样,可如今经历了这样的事情,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受害者罢了。 陆风没再多做犹豫,缓缓走上前,从怀中掏出手帕,递到上官妤面前,语气带着几分关切与温柔,轻声说:“剩下的事情我来吧,别脏了你的手。” 上官妤静静地站着,并没有伸手接过陆风递来的手帕,她微微仰起头,眼神中依旧透着冰冷与狠厉,冷冷地说:“欺辱我的人,本宫会自己动手,无需旁人插手。” 说罢,她紧紧握着手里的金钗,高高扬起手臂,而后猛地落下,目标直指那男子的另一个眼睛。金钗带着凌厉的气势狠狠刺下,瞬间又传来那男子凄厉至极的惨叫声,只是因为哑穴被点,那叫声只能憋在喉咙里,化作痛苦的呜咽,让他整个人在地上疯狂地挣扎扭动起来,模样凄惨无比。 那男子在地上痛苦地挣扎了没多久,终因失血过多,渐渐没了气息,身体也不再动弹,整个屋子内顿时弥漫着一股血腥与死寂交织的氛围。 上官妤看着那没了声息的男子,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许。可紧接着,她的身子开始不受控制地摇摇晃晃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支撑不住倒下了。 陆风一直就在旁边留意着她的状况,见状赶忙一个箭步上前,伸出手稳稳地接住了上官妤。 还未等完全贴近,便能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热气,那热度极烫,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给点燃了一般。再看上官妤的面色,已然是一片潮红,那红蔓延至耳根处,衬得她原本高傲的面容多了几分平日里难见的妩媚与娇弱。 陆风见状,心下暗叫不好,他赶忙伸出手,轻轻搭在上官妤的手腕处,屏息凝神,以内力去探查她体内的状况。这一探,陆风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上官妤竟也中了春药,而且那药力已然在她体内肆虐开来,正不断冲击着她的经脉与神志。 原来,之前上官妤一直强撑着,用指甲狠狠地掐进自己的肉里,靠着那钻心的疼痛来保持清醒,以此抵御春药带来的药力影响,也正因如此,就连陆风都没能及时发现她的这一异常情况。 陆风眉头紧紧皱起,一边扶着上官妤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一边快速思索着应对之策。 此地绝非久留之所,必须得赶紧换一处安全又隐蔽的地方,才能为上官妤解毒。此刻,上官妤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神志,眼神迷离中透着一丝挣扎,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身子也因那药力的作用而微微颤抖着。 陆风看着她这般模样,目光诚挚,轻声说:“此地不宜久留,我带你回我府上给你解毒,你放心,有我在,必不会有人趁人之危。” 上官妤听了陆风的话,原本有些涣散的目光重新聚焦起来,她紧紧地盯着陆风,像是在分辨这话的真假,又像是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与考量。片刻之后,她终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陆风的提议。 见上官妤点头,陆风不敢再有丝毫耽搁,赶忙走到床边,伸手取下床上的床单,动作轻柔又迅速地将上官妤包裹在其中,只留出一双眼睛在外,小心翼翼地挡住了她的面容,以防被人认出,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一切准备妥当后,陆风深吸一口气,弯下腰,怀抱着上官妤站起身来。他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随后巧妙地躲开往来的人群,悄无声息地走出了酒楼。 待一离开酒楼,陆风便不再隐藏身形,他施展起轻功,身形如电般朝着自家府邸的方向疾驰而去。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 不多时,陆风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自家府邸的大门前,他落地站稳,朝着门房处喊了一声,门房的小厮赶忙跑来开门,见自家主子这般模样,虽心中好奇,却也不敢多问,只是恭敬地站在一旁。陆风抱着上官妤径直朝内院走去。 陆风一路疾行,总算是到了自己的房中,他赶忙将房门紧紧锁住,确保不会有人贸然闯入。小心翼翼地把上官妤放在床上,额头上已然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此时的上官妤,显然已经被那春毒彻底控制,那毒本就来势汹汹,而她此前又靠着顽强的意志力强撑了那么久,此刻一旦爆发,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只见她面色越发潮红,仿若能滴出血来一般,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嘴里一边含糊不清地叫着“热……好热啊……”,一边不受控制地将身躯朝着陆风贴了过去,双手也下意识地想要抓住些什么,似是想寻得一丝清凉来缓解体内那如烈火灼烧般的燥热。 此刻她双眼迷离,满是迷乱之色,身子紧紧贴着陆风不说,双手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去解自己的衣衫。那原本整齐的衣扣,被她一颗颗慌乱地解开,露出了里面如雪般的肌肤,随着她的动作,衣衫愈发凌乱,可她却好似浑然不知,只是一味地想让自己凉快些,以缓解那难耐的燥热。 她竟还伸手朝着陆风的衣衫探去,试图去解开陆风的衣服。陆风见状,心下大惊,赶忙伸手去阻拦,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他一边用力握住上官妤的手,不让她再有进一步的动作,一边在心中叫苦不迭:“完了完了,这要是等上官妤清醒了,以她那高傲又狠辣的性子,恐怕自己的下场不会比那乞丐好啊。” 第171章 府中解毒 陆风对上官妤讪讪一笑,“长公主,要不您先休息一下吧。”说罢,他找准时机,手上快速动作,精准地点中了上官妤的睡穴。 随着睡穴被点,上官妤那迷乱挣扎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整个人安静地躺在床上,像是陷入了一场深沉的梦乡,总算是不再闹腾了,陆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他赶忙收敛心神,一脸正色,开始施展起太玄经。他在床边盘腿坐下,双手结印,闭上眼睛,引导着自己体内的内力顺着经脉缓缓运转起来,而后将那内力通过手掌,小心翼翼地传入上官妤的体内。这太玄经乃是一门高深的内功心法,陆风平日里勤加修习,内力已然颇为深厚,可此刻用自己的内力为旁人解毒,却着实不是一件轻松容易的事。 那春毒在上官妤体内肆虐已久,犹如一团顽固的阴霾,盘踞在各处经脉之中,陆风的内力刚一进入,便仿佛遭遇了重重阻碍,需要耗费极大的心力去一点点驱散、化解那药力。 他的额头渐渐布满了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滑落,可陆风却浑然不顾,依旧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懈怠,引导着内力如涓涓细流般,一寸寸地去清理着上官妤体内的毒素,只盼着能尽快将那春毒清除干净,让上官妤脱离这危险又尴尬的境地。 时间就在这紧张又静谧的氛围中缓缓流逝,陆风感觉自己的内力在不断消耗,身体也越发疲惫。 历经一番艰辛,陆风总算是成功解完了上官妤的春毒。此刻的他全身大汗淋漓,衣衫都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身上。他疲惫地喘了几口气,却不敢有丝毫停歇,赶忙伸手搭在上官妤的手腕处,仔细探查她的脉象,确认没有任何差池之后,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刚一低头,目光便瞥见了上官妤那被自己指甲弄得鲜血淋漓的双手。只见那原本纤细白嫩的手指,此刻布满了一道道深深的掐痕,有的地方还在渗血,伤口处显得触目惊心。陆风不禁咋舌,嘴里喃喃道:“这女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啊。” 他摇了摇头,转身快步走到桌旁,打开一个精致的盒子,从中取出一罐药膏。 陆风重新回到床边坐下,小心翼翼地托起上官妤的一只手,用食指轻轻蘸取了一些药膏,动作轻柔,缓缓涂抹在那一道道伤口之上。药膏接触伤口的瞬间,散发出一股清凉的气息。涂抹完药膏,陆风又拿起一块干净的手帕,仔细地将她的双手包扎好。 上官妤原本的华服早在酒楼时便沾染了不少血迹,此时已不能再穿了。 陆风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唤来侍女,低声吩咐:“去为这屋里的女子更衣,记得找一件干净舒适的衣服,动作要轻点,莫要惊扰了她。” 侍女们连忙应了一声,鱼贯而入,端来热水和干净的衣物,开始为上官妤小心地擦拭身子、更换衣服。 陆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终于回到了自己的院落。这一晚上发生的种种,实在是太过波折,就像一场荒诞又惊险的闹剧,让他身心俱疲。 简单沐浴过后,陆风换上干净的睡衣,一头栽倒在床上。他拉过被子,将自己裹住,此刻什么都不愿再去多想,只想好好睡上一觉,让这混乱的思绪随着沉沉的睡意一同消散。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他均匀的呼吸声,仿佛一切的纷扰都暂时被这静谧的黑夜给掩埋了起来。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洒在屋内的地面上,形成一道道斑驳的光影。陆风本正沉浸在难得的睡梦中,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硬生生地吵醒了。 那敲门声“砰砰砰”地响个不停,伴随着一位侍女焦急的声音传来:“少主,您昨夜带回来的女子此时已醒了,让奴婢叫您过去呢。”声音在这安静的清晨显得格外响亮,也格外扰人。 陆风在床上极不情愿地翻了个身,眉头紧紧皱起,一脸的起床气,心里忍不住暗暗抱怨着:“这上官妤可真是个大麻烦,昨晚就闹得人不得安生,这一大早的,连觉都不让人好好睡。”可抱怨归抱怨,他也清楚,如今这情况,自己是躲不过去的,毕竟昨夜发生了那么多事儿,上官妤醒来肯定有一堆话要问。 陆风只得强撑起身子,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伸手去拿床边的衣物,开始不情不愿地起身更衣。穿戴整齐后,他这才迈着还有些拖沓的步子,朝着上官妤所在的房间走去。 上官妤静静地坐在房中的桌子旁,纤细的手指握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可那杯中的热气却丝毫融化不了她眼中那明显的寒意。 陆风刚一踏入房门,瞧见这个情形,心里便“咯噔”一下,知晓今日这场面怕是不好应付。他没做迟疑,当即挥了挥手,吩咐屋内的侍女们都先下去。 待侍女们鱼贯而出,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面对面坐下后,那气氛愈发显得沉闷又压抑。 上官妤率先打破了这份寂静,她微微抬眸,眼神依旧冰冷,直视着陆风的眼睛,“昨夜是你救的我?”那语气虽是询问,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陆风见状,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多做解释,心里想着这事儿明摆着,自己也没必要再多费口舌。 上官妤见陆风点头承认,却并未就此罢休,她眉头微微一皱,眼中的审视之意更浓了几分,紧接着又追问道:“昨夜你为何会出现在那里?”那语气中已然带上了一丝审问的意味,仿佛认定了陆风出现在那儿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陆风听到这话,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耐烦来,心想自己好心救了她,怎么这会儿倒像是成了可疑之人了。 不过,他还是强压下那股情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些,“昨夜三皇子在酒楼设宴款待今科学子,此事众人皆知,殿下若是不相信,大可问问其他人。我只是无意发现那乞丐行踪可疑,这才跟上去查看的,哪成想就撞见了殿下。” 说罢,陆风也直视着上官妤的眼睛,目光坦荡,丝毫不惧她的审视。 第172章 狮子开口 上官妤轻抿了一口茶水,滚烫的温度顺着喉咙滑下,却丝毫无法驱散她心中的寒意与疑虑。她缓缓放下茶杯,目光有些空洞地凝视着杯中的涟漪,脑中思绪纷飞。 昨夜的场景在她脑海中一一闪过,从踏入那房间前的毫无防备,喝了被下春毒的茶水,到遭遇那猥琐男子时的震惊与愤怒,每一个细节都被她反复琢磨。 她深知自己向来行事谨慎,能让她如此轻易地陷入这般境地,背后定是有人精心策划,且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设下了一个环环相扣的陷阱。 而在她的众多敌人与潜在对手之中,她那莽撞的“蠢弟弟”上官泽的嫌疑无疑是最大的。这段时间自己忙于诸多事务,这才让上官泽有了可乘之机。 正沉思着,一旁沉默许久的陆风终于开了口,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拖长了音调说:“殿下,咱们是不是可以算一算帐了?” 上官妤这才缓缓将目光从虚空处收回,转而看向陆风。 昨夜确实是眼前这人出手救了自己,按常理来说,自己于情于理都应当好好地封赏他一番,以表感激之情才是。可也不知怎的,每次见到陆风,她心里就莫名地涌起一股不太顺眼的感觉。 陆风嘴里虽然恭恭敬敬地喊着“殿下”,可那眼神里却并未有几分真正的尊敬之意。他那俊美的容颜上,此刻明显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仿佛世间的一切都难以入他的法眼,就算是面对自己这位身份尊贵的长公主,也依旧是那副随性自在的做派。 上官妤纵横朝野这么久,平日里众人见了她无不是毕恭毕敬、诚惶诚恐的,还从未遇到过像陆风这样的人,心里那股子别扭劲儿就更甚了。 她微微皱了皱鼻子,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冷冷地回应:“算什么帐?” 陆风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不急不缓地开口说:“殿下,这账嘛,可得分几笔来算。第一笔帐呢,是臣昨夜在酒楼拼死救您的事儿。您想想,公主殿下可是千金之躯,尊贵无比,臣这救驾之恩,怎么着也得值点银子吧。臣也不多要,就收个一百两银子意思意思,权当是给在下的一点辛苦费了。” 说着,他还故意挑了挑眉毛,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 “这第二笔帐呢,是臣用家中珍藏的神药给公主解毒。殿下您可别小瞧了这药,那可是世间难求,有价无市的宝贝。寻常人就是拿着金山银山都未必能求得一颗。臣为了救您,毫不犹豫地就拿出来了,这药钱嘛,自然也不能少,同样算您一百两银子。”陆风一边说着,一边装模作样地掰着手指头数着,脸上十分正经。 “至于这第三笔账,是公主在臣家中的住宿费。不过呢,这笔账臣就暂且抹掉了,您就不用操心了。”陆风说完,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上官妤。 上官妤听闻陆风的话,神色变得极为古怪。她盯着陆风,心中暗自思忖,这人真是那个在殿试上芝兰玉树的状元郎吗?竟这般厚颜无耻地跟自己索要报酬,还摆出这副市侩模样,当真是两副截然不同的面孔。 她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眼神里满是嫌弃。 上官妤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开口讽刺道:“状元郎府邸如此豪华,所用之物也十分精细名贵,想不到竟如此缺钱吗?莫不是平日里那些高雅的做派都是装出来的,实则内里是个掉进钱眼儿里的守财奴?” 陆风微微一怔,轻笑一声,不慌不忙地开口反驳:“殿下此言差矣。臣虽家境尚可,但这钱财嘛,自然是多多益善。况且昨夜救殿下于水火,耗费了我诸多心力,又损失了珍贵的神药,于情于理讨要些报酬并不过分。再者说,殿下身处高位,自是不了解我等凡人在这世间生存的不易,这每一文钱可都来之不易,哪能平白无故地就做了那赔本的买卖?” 说罢,陆风双手抱胸,眼神坦然地直视着上官妤,丝毫不惧她的嘲讽与怒火。 上官妤心中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她抬手无奈地扶了扶额头。心里暗自想着,平日里那些大臣们、学子们,一个个都对陆风赞不绝口,夸他才高八斗、品行高洁。 若是让他们瞧见此刻陆风这副斤斤计较、好似市井无赖般讨要钱财的模样,不知会作何感想。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的情况似乎也并非全然是坏事。毕竟只是涉及钱财方面的纠葛,只要给了银子,便能两清,倒也不必担心这陆风会挟恩图报,借此拿捏自己,让自己欠下什么人情债了。人情债可比这钱财难还得多了,朝堂之上、皇室之中,多少纷争纠葛皆是因那还不清的人情而起。 上官妤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与生俱来的霸气,直视着陆风说:“陆瑾瑜,有一事你说错了。本宫乃金枝玉叶,区区二百两银子还不足以买本宫的命。本宫的命可值千金,一千两黄金,今日我府上的人自会给你送来。” 说罢,上官妤也不等陆风回应,便潇洒地起身,径直朝着门口走去。她的步伐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只是她的陪衬。 陆风站在原地,脸上仍是那副市侩的模样,看着上官妤离去的背影,笑嘻嘻地高声喊道:“多谢殿下,殿下慢走啊,下次再来府上玩儿呀。” 待上官妤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后,陆风才收起笑容,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暗自盘算着什么。 第173章 旧友来访 陆风来到府中的议事厅,不多时,苏穆、凌肃、冯威几人鱼贯而入,他们见陆风神色凝重,心中知晓定是有要事相商,纷纷敛去平日里的随性,正襟危坐,目光齐齐聚焦在陆风身上。 陆风微微叹了口气,将上官泽在宴会上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告知众人,随着讲述的深入,屋内的气氛愈发凝重压抑,众人的脸色也越发阴沉。 “当朝皇子,平日里瞧着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笼络人心的方法竟是这般不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全然不顾皇室体面、皇家尊严,竟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招数!”冯威率先拍案而起,义愤填膺地怒骂道。 凌肃满脸不屑,啐了一口:“呸!这种腌臜手段,也配称皇子?真给皇家抹黑!亏得百姓们还对他寄予厚望,盼着他能革新吏治、福泽万民,这下可好,真面目一露,全是算计。”言语间满是对上官泽的鄙夷。 苏穆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话语中满是痛心疾首:“先皇在时,治下何等清明!那可是三令五申,严格禁止官员狎妓,朝堂风气清正严明,百姓们也多有称赞。可如今倒好,到了这上官昭掌权,老的一门心思沉迷长生之术,被那些方士哄得晕头转向,大把大把的银子往那虚妄之地扔,朝堂之事全然不顾;小的呢,身为皇子表率,竟带头狎妓,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全然没了皇室的体统与规矩!” “如此下去,朝纲崩坏,民心离散,可不就是亡国之相嘛!那上官泽这般行径,无疑是给底下官员做了最坏的示范,长此以往,上行下效,整个官场都得乌烟瘴气,国将不国啊!” 陆风见众人义愤填膺,开口安抚:“诸位莫要气恼,此事咱们既已知晓,便总有法子应对。事成之后,有朝一日,我必定肃清这股子风气,还朝堂一个清正廉明。但眼下,当务之急是我明日需去刑部报道,不知你们可有刑部之人的相关资料?” 苏穆上前回应:“少主,如今的刑部尚书乃是吴绍诗。他本是前朝进士,自上官昭谋权篡位后,经其伯父吴象宽推举,得以进入刑部学习,三年期满后因表现出色留部任职,此后历经多次升迁,最终官至尚书之位,他为人谨慎机敏,对待刑名之事极为慎重,性子多疑,尤为厌恶结党营私之举。” 陆风点点头,“听上去倒是一个有真才实干的人。若刑部能在他的带领下保持清正,倒也是一件幸事。” 苏穆继续补充道:“少主,吴绍诗虽力求刑部清流,但无奈官场复杂,上官泽等人的势力也在暗中渗透。吴绍诗手下有一名得力的刑部侍郎,名叫李纯朴。此人曾上奏反对朝廷一些不合理的决策,在巡查广西时,严惩贪官污吏,大力兴办利民之事,是个难得的好官。不过,也正因他的刚正不阿,得罪了不少权贵。” 凌肃站出来说:“还有一位值得注意的人物,刑部司郎赵谦。他表面上对吴绍诗唯命是从,可据我所知,他与上官泽的幕僚有过私下接触。此人擅长左右逢源,在刑部中看似中立,实则心思深沉,很可能是上官泽安插在刑部的一枚暗棋。” “少主,您明日去刑部报道,这些人都需要多加留意。吴绍诗虽然清正,但在刑部这个大染缸里,他也不得不权衡各方利益。” 陆风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几分深思,“嗯,你们所言我都记下了,这刑部看来是暗流涌动,我自会小心应对,多谢你们费心收集这些消息了。” 苏穆、凌肃和冯威三人相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担忧,不过他们也知晓陆风聪慧且有决断,既已提醒到位,当下便齐齐拱手行礼,齐声说:“少主保重,我等先行告退,若有需要,少主尽管吩咐便是。” 说罢,三人便退了出去。随着房门轻轻关上,屋内又恢复了安静,陆风独自坐在桌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脑海中不断梳理着刚刚得知的关于刑部的种种信息,思索着明日踏入刑部后该如何行事,又要怎样在那复杂的局势里站稳脚跟,找出潜藏的危机与机会。 陆府那朱红色的大门前,唐蕊宛如一朵盛放的娇艳红莲,一袭红衣烈烈而舞,在这略显古朴庄重的府门之前,显得格外夺目。她静静地伫立在那里,身姿窈窕,微风轻轻拂过,仍是妇人的头饰。 可她的神色却复杂万分,黛眉微微轻蹙,像是藏着无尽的心事,那一双明眸之中,既有难以言说的期待,又有着丝丝缕缕的哀愁与犹豫,那精致绝美的容颜,哪怕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也散发着令人无法忽视的魅力。 路过的行人,无论男女老少,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了过去。男子们眼中满是惊艳与倾慕,频频回首,想要再多看这佳人几眼,女子们虽心生几分嫉妒,却也忍不住暗暗赞叹她的美貌,小声地和身旁人议论着这位不知来历却美得动人心魄的女子。 一时间,陆府门前的这条道路上,因唐蕊的出现,好似都变得热闹了几分,众人的目光像是一道道无形的丝线,纷纷缠绕在她的身上。 陆府门口的护卫们自然也早早留意到了这引人瞩目的一幕,彼此交换了几个疑惑的眼神后,其中一名护卫终是按捺不住,上前几步,微微抱拳,脸上带着几分客气又透着谨慎的神情,开口问道:“这位夫人,看您站在门口已有些时辰了,您要是找人,还请说明来意,小的也好通传一声。” 唐蕊微微抬眸,目光中透着一丝期待,她朱唇轻启,声音婉转却又带着些许紧张,“小哥,请问你家主人可是陆瑾瑜?他现在可在府内?” 那护卫先是一愣,随即赶忙回道:“夫人,主子正是陆瑾瑜。如今就在这府中,只是不知夫人是?” 唐蕊微微欠了欠身,脸上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我是你家主子的旧友,劳烦小哥通报一声,唐门唐蕊来访。” 那护卫一听“唐门”二字,心中不由一惊,知晓这唐门在江湖中可是赫赫有名,绝非寻常门派可比。当下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抱拳行礼,恭敬地回道:“原来夫人是唐门的唐蕊,失敬失敬!夫人稍等片刻,小的这就进去通报主子。” 说罢,那护卫便转身快步朝着府内走去,脚步匆匆。唐蕊静静地站在陆府门口,耐心等待着通传的结果。 就在这时,许久未曾回陆府的东方芷若出现了。 她一袭白衣胜雪,衣袂随风轻轻飘动,自带一股清冷出尘的仙气。她莲步轻移,轻车熟路地来到陆府门口,门口的护卫们一见到她,脸上立刻露出了由衷的欣喜与恭敬之色,赶忙齐刷刷地冲着她行礼,其中一名护卫更是热情地说道:“东方姑娘,许久没见,您可算是回来啦,主子前些日子还念叨着呢。” 东方芷若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神色依旧清冷,并未有太多言语上的回应。 当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一旁的唐蕊时,那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她微微皱眉,看向护卫,声音如同冰珠落玉盘般清冷悦耳,问道:“这位是?” 护卫见状,赶忙恭敬地回话道:“回东方姑娘,这位是唐门的唐蕊姑娘,说是主子的旧友,刚刚已经进去通传主子了。” 第174章 花开两朵 东方芷若微微抬眸,目光落在唐蕊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她心中暗自思忖,眼前这位身着红衣、容颜娇俏的女子,便是那江湖人称的“烈焰仙子”了。 东方芷若抿了抿嘴唇,清冷的声音打破了片刻的寂静:“原来是‘烈焰仙子’,久闻大名,今日倒是有幸得见了。” 一旁的唐蕊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东方芷若,目光从她那如瀑般垂落的乌发,缓缓移到那身不染纤尘的白衣,再落到那张清冷出尘的面容上,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惊艳之色。这般超凡脱俗的气质与容貌,当真让人见之难忘。 方才听闻那护卫称呼她为“东方姑娘”,莫非她就是那在江湖中素有美名的“慈悲仙子”东方芷若”? 近年来,江湖上总有那么些好事的人,闲来无事便热衷于将唐蕊和东方芷若的名字放在一块儿谈论。唐蕊性子本就好胜心极强,听闻那些江湖传言里,把自己和东方芷若相提并论,心中那股不服输的劲儿便被勾了起来。 自己在江湖中闯荡,靠的是过硬的本领和果敢的行事作风,那一手鞭法绝技更是鲜有人能敌,为何总是被人与东方芷若放在一处比较呢?虽说这东方芷若有着“慈悲仙子”的美名,在江湖中威望颇高,可自己又怎会逊色于她? 久而久之,唐蕊心中对东方芷若的好奇便如同春日里疯长的野草,越发浓烈,早就想要找个机会与东方芷若较量一番,看看这被众人夸赞有加的“慈悲仙子”到底有何厉害之处,也好让那些总爱嚼舌根的江湖中人知道,自己可绝非浪得虚名之辈。 却没想到,今日竟正巧在陆府门前碰上了,唐蕊只觉得心中那潜藏已久的好胜之意瞬间被点燃,目光落在东方芷若身上时,多了几分审视与较劲的意味。 唐蕊欠了欠身,礼貌又带着几分好奇地开口,“东方姑娘客气了,不过是江湖朋友抬爱,给了这么个名号罢了,敢问姑娘,可是‘慈悲仙子’东方芷若?。” 东方芷若回应道:“我便是东方芷若,不过江湖虚名罢了,倒是唐蕊姑娘的大名,如雷贯耳。”东方芷若顿了顿,似是察觉到了唐蕊眼中那隐隐的较劲之意。 唐蕊脸上带着落落大方的笑容,身姿轻盈地施了一礼,她看向东方芷若,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 “早闻姑娘大名,我唐蕊自幼好武,对自身武艺也颇为自负,一直听闻姑娘武艺高强,便心心念念想着和姑娘比试一下武艺,也好让我知晓自己究竟还有哪些不足之处。” “今日在此相遇,虽是机缘巧合,却并非比试的好时机,若是往后有机会,还请姑娘不吝赐教呀,我也好与姑娘切磋一番。”唐蕊这番话说得坦坦荡荡,尽显江湖儿女的豪爽与磊落。 东方芷若见她施完礼后,那模样娇俏可爱,眉眼间透着灵动劲儿,可言行举止又不失潇洒大方,心中对她倒是多了几分好感。 原本清冷的面容上也缓和了几分,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依旧清冷悦耳,“唐姑娘如此爽快,若有机会,芷若必定奉陪。只是这武艺切磋,点到即止便好,旨在相互交流,共探武学精妙之处,而非争个高低胜负。” 唐蕊爽朗的点点头,“正是如此。” 说罢,东方芷若款步前行,带着唐蕊,二人一同进了陆府。那朱红色的大门缓缓合上,仿佛将外面的喧嚣都隔绝在了身后。 待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门口那几个护卫这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皆是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其中一个护卫忍不住咂咂嘴,凑到旁边护卫的耳边,压低声音说:“哎,你说咱少主真是艳福不浅呐,这东方姑娘本就是绝色,那清冷出尘的气质,任谁见了都得忍不住多看几眼。如今倒好,又来了一位容貌同样不凡的唐姑娘,那娇俏可人的模样也是别有一番韵味呀。” 旁边的护卫听了,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轻轻捅了捅说话的护卫,打趣道:“哈哈,这两位姑娘谁先进门那咱可就不知道咯,不过依我看呐,少主今天估计得头疼了,一下子要应付两位美人,看来今天这陆府里呀,怕是要热闹起来咯。” 其他几个护卫听了,也都跟着哄笑起来。 东方芷若和唐蕊并肩走在陆府的回廊之中,衣袂飘飘,风姿各异,却皆是那般引人注目。她们所过之处,那些身着素雅衣裳的侍女们瞧见了,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恭敬地低头问好行礼,齐声说道:“东方姑娘。”声音轻柔婉转,透着一股训练有素的恭谨。 东方芷若神色依旧清冷,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侍女们的问候。而后,她侧过身,看向身旁的唐蕊,声音温和了些许,对着侍女们介绍:“这位是你们主子的旧友唐姑娘,往后见了,也要好生招待着。” 侍女们听闻,赶忙又朝着唐蕊微微欠身,齐声说:“唐姑娘好。”那礼数周全的模样,尽显陆府的规矩与风范。 唐蕊见状,脸上挂着亲和的笑容,轻轻摆了摆手,“姑娘们不必多礼,叨扰了。” 她心中暗自琢磨,这东方芷若对对府中的路径、布局显然十分熟悉。也不知这东方芷若和陆风又是什么关系呢,莫非是红颜知己? 一想到这儿,唐蕊心里竟不由自主地泛起了几分酸涩之意,仿佛有只无形的手轻轻揪住了她的心,让她有些不太舒坦。 她强压下了这份情绪,面上依旧维持着那落落大方的浅笑,丝毫看不出内心的波澜。 东方芷若款步在前,带着唐蕊穿过几道回廊,来到了府中的会客厅。 这会客厅布置得颇为雅致,桌椅皆是用上好的檀木打造,散发着淡淡的木香,墙上挂着几幅意境深远的字画,角落处摆放着造型别致的盆景。 两人先后入座,东方芷若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袖,看向唐蕊,“估计瑾瑜也快到了,我们且在此处稍微等一等吧。” 唐蕊微笑着点了点头,“好呀,方才有劳东方姑娘带路了。” 话音刚落,一旁训练有素的侍女们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将精致的茶点一一摆放在桌上。 那茶点瞧着就极为诱人,有模样精巧的荷花酥,酥皮层层叠叠,仿佛真的一朵盛开的荷花,散发着淡淡的甜香;还有色泽诱人的枣泥糕,软糯香甜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搭配的茶水更是茶香袅袅,热气腾腾间,让这会客厅里多了几分惬意与温馨。 侍女们摆放好后,便恭敬地退了下去。唐蕊看着眼前的茶点,笑着对东方芷若说:“这陆府的茶点看着就很是精致呢,想必味道也定然不差。” 东方芷若轻轻点头,“嗯,陆府的厨子手艺向来不错,你可以尝尝看。”说罢,两人便一边闲聊着,一边等待着陆风的到来。 第175章 风姿各异 陆风正坐在书房中,听闻下人前来禀报说唐蕊来了,手中的动作顿时一顿,眼眸中瞬间闪过诸多复杂的情绪,有惊喜,有怀念,亦有几分忐忑与无措。 他怎么也没想到,唐蕊竟会突然出现在陆府。 游街时与她隔窗相望,往昔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那些纷飞的情愫,此刻都搅得他心绪难宁。 他缓缓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心中思忖着该以怎样的面目去见她才好。 近乡情怯,大概就是他此刻这般感受了吧,明明心中是那般期待能与她相见,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却又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做错了事。 他停住脚步,望向窗外,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慌乱的心平静下来。 良久,他终是咬了咬牙,暗自下定决心,不管怎样,总归是要去见的,哪怕只是简单地叙叙旧也好呀,哪怕...她已是别人的妻子。 他整了整衣衫,抬脚朝着会客厅的方向走去,只是那略微加快的步伐,还是泄露了他此刻内心的紧张与急切。 会客厅内,原本唐蕊和东方芷若正轻声闲聊着,氛围轻松融洽。忽然,门口传来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那声音由远及近,在这静谧的会客厅外的廊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唐蕊和东方芷若像是心有灵犀一般,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谈话,两双美目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唐蕊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些许,她微微攥紧了衣角,心中既紧张又兴奋。 东方芷若,虽然神色依旧清冷,可她的目光也紧紧锁定在那扇即将被推开的门上,安静地等待着。 陆风深吸一口气,缓缓伸手推开了那扇门,门轴转动发出轻微的嘎吱声。门开之后,屋内的景象映入眼帘,他一眼就瞧见了正坐在厅中那两位风姿各异的女子。 陆风微微一愣,眼中满是诧异,“咦,怎么你们二人都在此处,也没人跟我讲一声呀。” 他此刻的模样显得有些呆呆的,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场景,本就因要见唐蕊而紧张不已的心,此刻又多了几分意外。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屋内,心中暗自疑惑,这两人怎么会凑到一块儿了呢? 今日这情形还真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此刻看着眼前这两位女子,他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该先同谁说话才好,站在那儿,神色间透着几分无措。 东方芷若听闻陆风那带着几分憨傻的话语,美眸中不禁闪过一丝笑意,让她清冷的面容瞬间多了几分鲜活的韵味。 她轻轻站起身来,身姿婀娜,衣袂随之飘动,更添几分出尘的气质。 她似嗔非嗔地看向陆风,朱唇轻启,“看来瑾瑜是不想我回来呀,我这好不容易回趟陆府,倒让你这般惊讶,莫不是我回来得不是时候?” 陆风一听,顿时连连摆手,神色间满是急切,赶忙解释:“没有没有,芷若你可莫要误会,只是好久没见到你了,一时有些意外罢了。你能回陆府,我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想你回来呀。”他一边说着,一边朝东方芷若走近了几步,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 一旁的唐蕊看着两人这般互动,心中那股酸涩之感又隐隐冒了头,可她依旧强撑着脸上的笑容,静静地坐在那儿。 东方芷若微微抿唇,“好啦,不逗你了,我方才在门口偶然遇到了唐姑娘,便带着她一起进府了。你们许久未见,想必有许多话要说,好好叙叙旧吧,我也回房间休息了,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 说罢,她朝着陆风微微颔首示意,又看向唐蕊,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而后便款步朝着门口走去了。 陆风看着东方芷若离去的背影,待回过神来,这才将目光缓缓移向唐蕊,脸上露出些许复杂的神色,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却也掺杂着几分紧张与无措,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是那样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唐蕊,眼神里满是欲语还休的意味。 唐蕊迎上陆风的目光,心中那原本强压下去的情绪又开始翻涌起来,她深吸一口气,率先打破了这略显尴尬的沉默,轻声说:“好久不见,陆风,别来无恙。”声音清脆,只是那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她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陆风微微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带着怀念的浅笑,轻声说:“确实是很久没见了,小辣椒。”那一声熟悉的称呼,仿佛瞬间将时光拉回到了往昔。 唐蕊听到这称呼,心中一颤,目光痴痴地落在陆风的眉眼上,怎么也挪不开。 是啊,一晃眼,竟然已经三年了。这三年的时光,像是一把无形的刻刀,在陆风的身上留下了独属于岁月的痕迹。 此刻再看他,五官似乎褪去了曾经的些许青涩,多了几分成熟,眉眼间添了一抹深邃,往昔或许还带着些少年意气的张扬,如今却沉淀出了一种沉稳内敛的韵味,越发让唐蕊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她微微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感觉喉咙像是被哽住了一般,那些积攒了三年的话语,此刻竟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陆风。 陆风的目光也在唐蕊身上细细打量着,三年的时光流转,竟让她出落得越发美丽动人,举手投足间皆是别样的风情。可当他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到唐蕊头顶那梳着妇人的打扮时,心里像是被重重击了一下,一阵刺痛袭来。 他赶忙强压下心底那翻涌而起的嫉妒之意,不敢再多看唐蕊一眼,只要再多看一眼,那一直深埋在心底、努力克制的情愫恐怕就会如决堤的洪水般,再也难以抑制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如常,只是微微颤抖的语调还是出卖了他此刻内心的波澜。 陆风缓缓开口问道:“这三年,你过得怎么样,长卿兄……他待你可好?”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他只觉得嘴里满是苦涩的味道。 第176章 袒露身世 唐蕊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了一下,像是被陆风的话触动了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 她咬了咬嘴唇,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陆风的面前,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承载着这三年来压抑许久的情感。 她直直地凝视着陆风的眼睛,目光中满是坚定。她声音微微有些哽咽,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然。 “我这妇人的装饰,并不是为李长卿而梳。” 她眼中已然盛满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要掉不掉的模样,“我唐蕊这一生,眼中景,心中事,意中人,都只有一个人。” 那话语掷地有声,打破了两人之间小心翼翼维持的那份微妙氛围,将她深藏心底的爱恋彻底袒露了出来。 陆风听到这话,整个人愣在了原地,眼中满是震惊与感动交织的神色。 他呆呆地望着唐蕊,一时间,千言万语都哽在了喉咙口,那些曾经以为遥不可及的情感,此刻竟如此清晰地摆在了眼前。 唐蕊缓缓伸出手,那纤细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轻轻地抚摸着陆风的眉眼。她的目光随着指尖的动作,一寸寸描摹着眼前这张让她思念了三年的面容。 “现在,我就站在这个人面前,想要问他一句,君心是否如故?”那话语如同羽毛,轻轻落在陆风的心间,却又似重锤一般,狠狠敲打着他的心。 陆风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要冲破胸膛一般。他望着近在咫尺的唐蕊,看着她眼中满是期待又夹杂着一丝忐忑的模样,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抬起手,轻轻覆上唐蕊放在自己眉眼处的手,感受着那指尖传来的温度,那温度顺着掌心一路蔓延到心底,让他的心湖瞬间波涛汹涌起来。 他神色变得凝重,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深情,却也夹杂着无奈与苦涩, “唐蕊,我……我已不是三年前的陆风了,如今的我隐姓埋名,是因为有大仇未报。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筹划,寻找着报仇雪恨的机会,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若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到时候,恐怕就真的要身首异处了。” “我不想把你牵扯进这危险重重的漩涡之中,你本该有着安稳顺遂的生活,不该跟着我担惊受怕,面对这诸多的未知与凶险。” 唐蕊缓缓把手从陆风的手中抽了出来,她轻轻摇了摇头。 “陆风,三年前,我接受了和长卿的婚约,那时的我被唐门的责任和爹爹的养育之恩重重压着,那些世俗的羁绊左右了我,影响了我,让我天真地以为,我可以狠下心来,接受和你就此分开的结局。” “可直到三年前传来你身亡的消息。这三年来,每一个日夜,我都在饱受相思之苦,无论我做什么,无论白天黑夜,它就那样紧紧揪着我的心,让我喘不过气来。” “但也正是这份痛苦,让我在无数个煎熬的日子里慢慢成长了起来,它磨砺了我的心性,让我变得比以往更强大。最重要的是,它让我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曾经我因为种种顾虑,错过了和你相守的机会,我不想再重蹈覆辙了,这次,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我都不想再放开你的手了。” “陆风,若你初心如昨,我唐蕊又岂是贪生怕死、畏惧凶险之人?你的仇便是我的仇,无论前路如何艰难,我都愿陪你一起面对,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绝不退缩。” 陆风听着唐蕊的这一番掏心掏肺的话语,只觉得心中像是被一股暖流狠狠撞击,满是感动与心疼交织的情绪。他的眼眶渐渐湿润了起来。 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情感,上前一步,猛地将唐蕊紧紧地搂在怀里,他把头埋在唐蕊的发丝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小辣椒,多谢你的情深意重,你这份心意,我陆风何德何能啊。” 他松开了怀抱,双手却仍扶着唐蕊的双肩,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眼睛,满是认真与凝重,“但我还是想要告诉你,我是谁,我的仇人是谁,这其中的纠葛复杂,牵扯甚广,危险重重。我不想你只是凭着一腔爱意就盲目地决定陪我面对一切,等听完这些,你再做决定也不迟。” 唐蕊抬手轻轻擦去陆风眼角的泪花,“好,你说吧,无论怎样,我都做好了准备,我要陪你一起面对所有。” 陆风紧紧拉着唐蕊的手,两人在椅子上坐下。他微微低垂着头,过了片刻,才开口说道: “还记得我们一开始相遇的时候吗?我跟你说我是孤儿,那时的我,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我才知晓原来我是前朝皇帝裴君浩与皇后林婉清的孩子。‘瑾瑜’二字,本就是我父母给我取的名字,只可惜,我还未来得及在他们膝下承欢,享受那天伦之乐,一切就都被无情地夺走了。” “上官昭那个奸佞小人,为了谋权篡位,竟丧心病狂地对我的父母痛下杀手,害得我自幼便流离失所。而如今,你看看这朝堂,上官昭昏庸无道,他只知贪图享乐,寻仙问道,根本不顾百姓的死活,如今的百姓们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过着民不聊生的日子。” 陆风抬起头,目光中满是坚定与决然,看向唐蕊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郑重。 “我身为前朝皇室血脉,这已然是我无法回避的责任了。如今我身在朝堂之中,身边也幸得有不少忠心耿耿的前朝旧臣,他们一直在暗中出谋划策,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颠覆这个腐朽的王朝,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让我能重新恢复裴家的荣光,告慰我父母的在天之灵。只是这其中的凶险,实在难以估量,每一步都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唐蕊听闻这番话,心下不禁大惊,她怎么也没想到陆风竟有着如此曲折且沉重的身世,更未曾料到他所图谋的竟是这般关乎天下、关乎朝堂的大事。 可即便如此,她心中那股坚定的信念却丝毫没有动摇,依旧紧紧地、坚定地握紧陆风的手。 陆风看着唐蕊那毫不犹豫的模样,心中满是感动,“我自小便在青云派长大,那是我童年记忆里最温暖的地方呀,师父待我如亲生孩子一般,师姐也对我关怀备至,师兄弟们相处起来也是其乐融融,在那里,我度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说到这儿,他的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悔恨,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可就是因为我的缘故,青云派惨遭灭门啊。背后主谋正是那上官昭,可同样也有东方擎在其中推波助澜。” 陆风的眼眶泛红,眼中满是恨意,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我与上官昭此生不死不休,我定要让他为所做的一切恶行付出代价,哪怕拼上我这条性命,也绝不罢休!” 唐蕊看着陆风那满是仇恨与决绝的模样,心疼得眼眶也湿润了,她抬手轻轻抚摸着陆风的脸庞,“陆风,我明白你心中的仇恨与坚持,你放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你一起面对这一切,我们定要让那等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还天下一个公道,也为你的父母、师父、师姐他们报仇雪恨。” 第177章 不及黄泉 陆风听着唐蕊深情的话语,感动的情绪如潮水般汹涌澎湃,瞬间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了。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这份触动,手上稍稍一施力,便将唐蕊轻轻抱起,让她坐在了自己的怀里。 唐蕊微微一愣,脸颊染上了一抹羞涩的红晕,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低下头,却又忍不住抬眸看向陆风。此刻两人的距离极近,呼吸都仿佛交织在了一起,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声。 陆风看着近在咫尺的唐蕊,眼中满是温柔与疼惜,他抬手轻轻理了理唐蕊额前有些凌乱的发丝,声音低低地、满是感慨地说,“小辣椒,我曾无数次幻想过这样的场景,却又怕只是一场遥不可及的美梦罢了。如今你真的就在我怀里,还愿意与我一同面对这重重艰难,我真的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了。” 唐蕊听了这话,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几分,她嗔怪地看了陆风一眼,却又带着无尽的爱意,伸手轻轻捶了捶陆风的胸膛,“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酸话呢。我既说了要陪你走下去,那自然是算数的。” 陆风闻言,嘴角扬起一抹幸福的笑意,他将唐蕊搂得更紧了些。 唐蕊红着脸笑着,伸出手将陆风的头轻轻推开了些,“好了,既然你要说的说完了,那该我好好问问你了,你和婉儿姐姐,还有东方姑娘是什么关系呀?” 陆风听到唐蕊提起这两个名字,顿时一愣,紧接着心头一颤,脸上瞬间有了几分慌张之色。 他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纠结万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唐蕊说才好。 他在心里反复思量、权衡了半天,终究还是咬了咬牙,鼓起勇气开口说,“蕊儿,我不骗你,我对东方芷若确实有情,她是个极好的女子,温柔善良,才情出众,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也一直待我极好。” 陆风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唐蕊的眼睛,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声音也变得有些低沉,“我虽不知她对我是否有着同样的情意,但在我心中,早已不知不觉有了她的一席之地,我……我也不想瞒你,哪怕你听了会生我的气,可我觉得,咱们之间不该有谎言与隐瞒。” 唐蕊原本带着浅笑的面容瞬间僵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陆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只觉得心里像是被狠狠扎了一下,一阵刺痛袭来,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呆呆地望着陆风,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感觉喉咙像是被哽住了一般,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对东方芷若有情,那……那我呢,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 此刻,房间里的气氛仿佛瞬间降到了冰点,原本那满是温情的氛围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两人之间这尴尬又沉重的对峙。 陆风看着唐蕊那泛红的眼眶,心中满是愧疚与不忍,可他又不想隐瞒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 “蕊儿,我绝非那三心二意、薄情寡义的男子,我也知道,这样的情感于情于理似乎都有些说不过去,可感情这东西,有时候就是情难自已。我对你的情意是真真切切的,从咱们相识相知以来,你早已在我心里扎了根,那些过往的点点滴滴,哪一件不是我珍视的回忆呢。而对芷若,她的好,她的关怀,也一点点渗进了我心里,让我不知不觉就动了情。”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与纠结,“我对你和对芷若的情意都是发自肺腑的,在我心里,真的没有高低之分,我知道这样的情况很过分,实在是对你不起。我也明白,或许我这样的感情会让你失望,让你难过,若你因此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了,我完全尊重你的决定,哪怕我心里会万分不舍,可我也不想勉强你,更不想让你受委屈。” 唐蕊听着陆风的这番话,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簌簌地滚落下来。她怎么也没想到,等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满心的期待仿佛一下子被摔得粉碎。 唐蕊强忍着心中的酸涩,目光直直地看着陆风,继续问道:“那婉儿姐姐呢,你对她可也有情?”那声音里还带着未消散的哭腔,却又透着一股想要弄个明白的执拗。 陆风赶忙坐直了身子,神色变得无比正色,目光诚恳地回应说:“蕊儿,我视婉儿为知己,我们之间的情谊纯粹是知己之情,我们能懂彼此的心思,在许多事情上都有着默契,可那绝非男女之情。” 唐蕊听闻此言,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一时之间,竟不知是该为自己难过,还是该为婉儿姐姐难过了。 她心想,自己满心欢喜地来寻陆风,本以为能与他再续前缘,可如今却得知他心里还装着别人,这让自己的一腔深情仿佛成了一场笑话。而婉儿姐姐呢,她那么好的一个人,若是知晓陆风对她只是这般知己之情,而并非她所期许的男女之情,那心里想必也是会难过的吧。 唐蕊微微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起头来,眼中满是落寞,轻声说,“原来如此,那倒是我唐蕊自作多情了,还巴巴地跑来问你这些,想来也是可笑至极。” 说罢,她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让人看了只觉得心疼不已。 陆风见状,心急如焚,他站起身来,想要上前拉住唐蕊,急切地说,“蕊儿,你莫要这样说自己呀,是我的不是,是我没处理好这些感情,让你受委屈了,我真的……” 唐蕊却往后退了几步,躲开了陆风伸来的手,打断他的话,“不必说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也该走了,往后你好自为之吧。” 唐蕊咬着嘴唇,强忍着眼中不断打转的泪花,脚步急促地快步走到门口。 到了门口,她猛地转过身来,那泛红的眼眶里满是决绝与伤痛,直直地看向陆风,眼神里曾经的深情此刻都化作了冰冷。 “陆风,我祝你大仇得报,琴瑟和鸣。你我二人今生缘分已尽,从今往后,不及黄泉,无相见也。” 说罢,她抬起手,摘下头顶的的金钗,随着金钗的取下,原本梳好的妇人发饰瞬间松散开来,一头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披肩而下。 她头也不回,快步离开了。 那离去的脚步带着几分慌乱,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陆风的心上,让他的心愈发疼痛难忍。她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门口,只留下陆风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那空荡荡的门口。 陆风的眼眶早已湿润,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小的水花,就如同他此刻破碎的心一般。他伸出手,想要去挽留,可却只抓到一片虚无。 第178章 师姐消息 夜幕渐渐降临,府里也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不多时,一位侍女便端着东方芷若的饭菜,迈着小碎步走进了屋里,将饭菜稳稳地放在桌上后,轻声说:“东方姑娘,晚膳已备好,请您慢用。” 东方芷若正坐在窗边,手捧着一本书随意翻看着,听到侍女的话,抬眸看向那满桌的饭菜,似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瑾瑜和唐姑娘可用膳了?” 那侍女脸上顿时浮现出忧虑的神色,赶忙回道:“东方姑娘,唐姑娘已离开多时了,少主在自己的屋里,一直未曾出来呢。就连午膳,少主也没有用,奴婢方才去问少主是否要用晚膳,少主又说不吃了,奴婢怎么劝都劝不动呀。” 东方芷若听闻此言,心中不禁感到疑惑,她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来,莫不是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儿?什么事能让一向沉稳的瑾瑜这般消沉呢? 她对那侍女说:“你且先下去吧,饭菜放这儿就好。” 侍女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东方芷若看着桌上的饭菜,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陆风的屋里看看,她理了理裙摆,抬脚朝着门外走去。 东方芷若很快便来到了陆风的房间门口。她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那扇紧闭的房门,清脆的敲门声在这略显寂静的廊道里回响着。 不多时,陆风那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话语里透着几分委屈:“我不是说了不要打扰我么。” 东方芷若显然没料到陆风会是这般态度,她微微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一丝关切说道:“瑾瑜,是我。” 屋里顿时传来陆风惊讶的声音,那声音里还夹杂着些许慌乱:“啊,芷若,你怎么来了。” 东方芷若轻轻叹了口气,“我们要隔着门说话么?” 陆风在屋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带着一丝犹豫,喃喃道:“芷若,我现在不太方便见人。” 他此刻满心的狼狈与痛苦,眼睛还红肿着,脸上满是泪痕,实在不想让东方芷若看到自己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 东方芷若静静地站在门外,身姿透着一股执拗,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瑾瑜,虽不知你是因何不开心,不过,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也许你听了会开心几分。” 屋里的陆风听到这话,微微一怔,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好奇,可那满心的愁绪依旧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让他一时之间也没了往日的那份热情。 “芷若,是什么好消息呀?”陆风淡淡的问道。 “瑾瑜,你的师姐李瑶,她还活着。”东方芷若那清冷的声音宛如一道惊雷,在这寂静的廊道里炸响。 几乎就在她话音刚落的刹那,陆风那原本紧闭的房门“嘎吱”一声被猛地推开了。 陆风出现在门口,尽管此刻他的眼睛还红红的,眼眶周围是哭过之后留下的明显痕迹,可那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中,瞬间燃起了一丝惊喜与激动的光芒。 他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东方芷若,急切地问道:“芷若,你……你说的可是真的?师姐她真的还活着?这……这怎么可能,当年我分明看到青云派遭遇那般惨祸,师姐她……” 东方芷若微微低下头,神色显得颇为复杂,她轻叹了一口气,“此事说来话长,当年群雄令结束,你师姐并未回青云山,也正因如此,才躲过了那场灭门大祸。只是,她虽然逃过一劫,可也受了不少苦。” 说到这儿,东方芷若抬眸看向陆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这些年,我一直让墨一照顾她。墨一办事向来稳妥,李瑶也恢复的不错。” 陆风闻言,整个人一愣,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交织的神色,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来这些年一直是东方芷若在派人默默照顾着师姐,而自己对此却毫不知情。 陆风一脸郑重,神色间满是感激与动容,他朝着东方芷若深深地行了一礼,带着十足的敬意,“芷若,多谢你,让我知道我在这世间还有一个亲人,也谢谢你这三年帮我照顾师姐。” 他的双手也因激动而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微微握拳又松开,似乎这样才能稍稍平复一下此刻内心澎湃的情绪。 东方芷若微微抬眸,“之前没有告诉你师姐还活着的消息,是因为这些年她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她在一个宁静的村庄里,日子过得虽平淡,却也安宁自在。她历经了诸多苦难,好不容易从过去的阴霾中走出来,有了属于自己的平静生活,她有选择自己过哪一种人生的权利,若是贸然告诉你,或许会打乱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 “不过,前几日墨一修书给我,你师姐听闻你还在世,便要来京城寻你。我想,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有你在的生活。” 陆风听着东方芷若的这番话,眼中的泪花闪烁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开口问道:“师姐她还有几日到京城呢?只可惜我明日便要去朝中报道,诸多事务缠身,不能亲自去接师姐了。” 东方芷若看着陆风那急切又略带懊恼的模样,“算算日子,应该还有三日左右呢,你不必担心,有墨一护着你师姐呢,她二人平日里关系极好,定能保李瑶一路平安的。” 陆风听闻这话,心中的担忧这才消减了几分,不过,他随即又挑起了眉,眼里闪过几分好奇,看向东方芷若,揶揄的说道,“那墨一看着冷冰冰的,平日里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我还以为她对谁都是那般疏离呢,没想到竟和师姐关系极好么?不过想想也是,师姐温柔大方人见人爱,待人又亲和,任谁和她相处久了,都会被她的好性情所吸引。” 东方芷若神色古怪,看向陆风欲言又止,确实是人见人爱,她的得力属下这不就爱上了么。 师姐还在世的消息洗去了陆风心头沉甸甸的阴霾,此刻的陆风,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笑意,那笑容里尽是纯粹的开心。 东方芷若静静地看着他,见他那原本俊美的脸上此刻挂着的有些傻气的笑容,不由得也跟着弯了弯嘴角,“终于开心了?” 陆风一听这话,连忙夸张地作揖,那动作幅度颇大,嘴里还大声说道,“知我者芷若也!多谢你带来这好消息。” 东方芷若清冷的撇了陆风一眼,“走,陪我去吃饭,饭菜都快凉透了,浪费粮食可不好。”说着,她便率先抬脚朝着饭厅的方向走去。 陆风赶忙跟上,,嘴里还念叨着:“对对对,可不能浪费粮食。” 第179章 襄王无梦 在赵府那雅致的厅堂之中,唐蕊、赵婉儿、李长卿三人围坐在一张精美的圆桌旁,桌上摆放着几壶美酒,精致的酒杯里盛着香醇的佳酿。三人你一杯我一杯地饮着酒,可原本该是惬意的氛围,却染上了几分伤感的气息。 赵婉儿轻抿了一口酒,脸上满是幽怨的神色,她缓缓放下酒杯,看着唐蕊,眼中尽是不舍,幽幽地开口:“蕊儿妹妹,这还没来得及和你多多相处,好好叙叙姐妹情谊呢,眼下你便要离开京城了,我这心里呀,就像堵着一块大石头似的,真是舍不得啊。原本想着往后的日子里,咱们可以时常聚聚,一起赏花、吟诗、作画,那该有多好呀,可如今,这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唐蕊听着赵婉儿的话,神色变得复杂起来,她端起酒杯,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似是想用这酒来压下心底那翻涌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婉儿姐姐,我又何尝舍得离开你呀,在京城逗留的这段时间,我过得很是开心,结交了像姐姐这般的好友。只是如今,唐门的事务我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家中父亲却重病在身,我身为女儿,须得回唐门去照料父亲了。” 一旁一直默默饮酒的李长卿听到这话,也放下酒杯,微微皱了皱眉。 赵婉儿见状,眼眶也微微泛红了,她伸出手,轻轻握住唐蕊的手,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蕊儿妹妹,不管你在唐门待多久,咱们姐妹的情谊是不会变的呀,你可要记得时常给我写信,若有机会,我也定会去唐门看望你的。” 唐蕊用力回握住赵婉儿的手,“婉儿姐姐放心,我一定会记得给你写信的,也盼着姐姐能来唐门看看我呢。” 李长卿,缓缓提起酒杯,目光诚挚地看着唐蕊,“蕊儿,这次我就不陪你回去了。此次出门在外,我才真正深切地体会到了江湖的广袤无垠,天地之大。以往的我,总是把自己局限在蜀山那一方小天地里,犹如坐井观天一般,实在是太过狭隘了。” “如今我才明白,好男儿应当志在四方,怎能只困于一隅呢。我想去四处游历,见识不同的风土人情,增长自己的见识与阅历,也顺便探寻一下,自己究竟能为这世间的黎民百姓做些什么实事,尽一份自己的力量。” 唐蕊微微仰头,看着李长卿那充满决心的模样,她也轻轻提起酒杯,与李长卿的酒杯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长卿哥哥,你有此等抱负与决心,实在是令人钦佩。这江湖之路虽充满未知与艰险,但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与品行,定能有所作为。愿你这一路顺遂平安,早日实现心中所愿,为这世间带来更多的福祉。” 说罢,两人同时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三人就这般又接连喝了几杯酒,席间的氛围随着酒意渐浓,越发显得有些惆怅起来。 唐蕊放下手中的酒杯,抬眸看向李长卿,眼神里透着一丝犹豫,“长卿哥哥,我有些话想单独对婉儿姐姐说。。。” 李长卿一听这话,顿时面露了然之色,他本就心思细腻,又怎会猜不透唐蕊的心思。当下便笑着点点头,“也好,我正好去醒醒酒,你们姐妹俩好好聊聊吧。”说罢,他便稳稳地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朝着门外走去。 唐蕊皱着眉头,目光中透着一丝纠结,几次抬眸看向赵婉儿,却又欲言又止,。 赵婉儿心下越发好奇起来,她放下手中的酒杯,身子稍稍前倾,看着唐蕊,“怎么了蕊儿妹妹,你这吞吞吐吐的,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儿呀,你要与我说什么?但说无妨,姐姐在这儿听着呢。” 唐蕊咬了咬嘴唇,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声音带着一丝犹豫和小心翼翼,“婉儿姐姐,若你心仪之人,神女有心,襄王无梦,你该当如何呢?” 赵婉儿听到唐蕊的这个疑惑,微微一愣,手上不自觉地又拿起酒杯,轻轻把玩着,目光变得有些悠远,像是陷入了沉思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幽幽地开口,“两情相悦虽然美好,但确实是极难的事情呀,这世间的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感情之事又哪能都尽如人意呢。若我的意中人对我无意,那只能说明,我的运气不够好罢了。” “不过,在他做出选择之前,我要大大方方的让他知道,我也是极好的女子,我有我的闪光点,我喜欢他,也是值得他喜欢的。哪怕最后不能得偿所愿,可至少我为这份感情努力过了,也不至于留下遗憾。” 唐蕊忍不住问道,“那你不会心痛,不会失望吗?”。 赵婉儿听了这话,微微浅笑,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唐蕊的头,动作温柔又带着几分宠溺,“当然会难过啦,毕竟是自己心仪之人呀,付出了感情,却得不到回应,心里怎么可能不痛呢。可是也总不能把对方绑过来,强逼着对方喜欢自己吧,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她微微叹了口气,“难过也只会是暂时的,这世间可不止感情这一个课题。人生那么长,还有许多有意义的事儿等着我去做呢。我会难过,但我也会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把精力放在其他对我来说重要的事上。” 唐蕊听着赵婉儿的话,心中满是钦佩,她轻轻握住赵婉儿的手,“婉儿姐姐,你真的好通透呀,我要是能有你这般心态就好了。” 赵婉儿笑着反握住唐蕊的手,脸上带着温和又洞悉一切的笑容,“别说我了,你快告诉我,你是不是见到了你心中挂念之人呀?” 第180章 暗中护送 唐蕊心下大惊,她怎么也没想到赵婉儿竟会突然问出这话,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慌乱,不过还是努力维持着镇定,疑惑地问道,“婉儿姐姐,你怎么知道的?”那声音里带着些许紧张,眼神也不自觉地闪躲了一下,手心里都微微冒出了汗。 赵婉儿看着唐蕊这副模样,心中越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她伸出手,轻轻抚过唐蕊的头发,动作轻柔又带着几分亲昵,“你这发饰前些日子还是妇人的样式呢,今日就变成了女子的发饰,怎会瞒得过我?你突然有这样的变化,我自然就猜到你定是经历了些不同寻常的事儿,而且大概率是和你心里在意的那个人有关。” 唐蕊听了这话,脸色微微泛红,她咬了咬嘴唇,知道瞒不过赵婉儿了,便轻轻叹了口气,“婉儿姐姐,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呀。是,我确实是见到他了,只是……只是这见面的结果,却并不如我所期盼的那般美好,我和他之间,怕是再难有什么后续了。”说着,唐蕊的眼中满是失落与伤感,那原本明亮的眼眸也黯淡了几分。 赵婉儿微微皱起眉头,眼中满是疑惑的神色,“先前我问你,你说心中之人已不在人世,那如今既然他健在,岂不是一件好事?为何会再难有后续呢?” 唐蕊听了这话,脸上的失落之色更浓了,她低下头,看着地面,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声音里满是无奈 “他还活着,我自然是很欢喜的,可是……” “可是当我真的见到他,才发现他心中已住了别的人,我又怎愿去强求一份不属于我的感情呢,所以我们二人再无可能了,只怪我自己痴心妄想,还巴巴地跑去见他,如今落得这样的结果,也只能怪我自己罢了。”说着,唐蕊的眼眶泛红,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赵婉儿心疼地看着唐蕊,伸出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蕊儿妹妹,这怎么能怪你呢,感情本就是不由人的呀,你付出了真心,这是难能可贵的。他如今心里没了你,那是他的损失,你这般好的女子,值得更好的人来珍惜呢。你也别太难过了,往后的日子还长,总会遇到那个真正懂你、爱你的人的。” 唐蕊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满是苦涩与无奈,“他心中并非没有我,只是他同时也挂念着别的女子。我能感觉到,曾经的那些情分他并未全然忘却,可他对那女子的在乎也是实实在在的,我……我实在没办法接受这样的局面。” 赵婉儿赶忙出声宽慰道:“傻妹妹,你接受不了他心中有别的人,这我能理解,毕竟感情都是自私的,谁都希望自己是对方心里唯一的牵挂。可是,你就宁愿这样饱受这相思之苦,和他天各一方么?说不定,他对你的情分更深呢,只是一时被别的感情迷了眼,你若就此放弃了,难道就不会后悔吗?” 唐蕊咬了咬嘴唇,苦笑着回应,“姐姐,我也想过这些,可我这性子,实在做不到和别人去争抢这份感情呀。我只愿我所爱之人,心里只有我一个,若是要我和别人一起分享他的情意,那我宁可不要。哪怕往后的日子里,我会一直思念着他,会时常想起曾经的那些美好回忆,可我也不想让自己陷入那样纠结痛苦的境地,那样的日子,我怕我会过得更煎熬。” 赵婉儿轻轻叹了口气,她明白唐蕊的性子执拗又倔强,一旦做了决定,怕是很难改变想法了,可她还是不死心,继续劝说:“妹妹,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坚持,可感情这事儿,哪有那么绝对的呀。有时候,多给自己和对方一些时间,说不定一切就会不一样了呢。你就这样轻易放弃了,多可惜呀,或许他只是还没看清自己的真心,你若一直陪在他身边,他终会明白你才是那个最重要的人呢。” 唐蕊微微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抬起头看着赵婉儿,“姐姐,谢谢你为我着想,为我出谋划策,可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不想让自己在这段感情里变得卑微,变得患得患失。我和他之间,就到此为止吧。” 赵婉儿听着唐蕊的话,知道再劝也无用了,她轻轻握住唐蕊的手,“妹妹,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姐姐也不多说什么了,只希望你能尽快放下这份痛苦,往后的日子开开心心的,要是遇到什么难处,可别忘了还有姐姐在呢。” 唐蕊用力回握住赵婉儿的手“姐姐放心,我会让自己尽快从这难过的情绪里走出来的。但姐姐也要知道,若有朝一日姐姐难过痛苦了,可千万不要一个人扛着,一定要记得给妹妹写信,来唐门找妹妹玩。咱们姐妹俩可以一起说说话,散散心,不管怎样,妹妹都会陪着姐姐的。” 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里虽还带着些许伤感,可更多的是对彼此情谊的珍视。随后,她们又接着聊了会儿天,话题不再局限于那些让人揪心的感情之事,而是说起了往昔相处时的一些趣事,回忆着曾经一起赏花、吟诗、作画的美好时光,气氛也渐渐变得轻松了些。 不知不觉间,夜已渐深,两人这才各自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夜深人静,整个府邸都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打破这略显沉闷的氛围。 凌肃脚步轻盈,快速来到陆风的房门前,轻轻敲了几下后,听到屋内传来陆风略显低沉的回应声,便推开门走了进去,恭敬地说:“少主,属下已查明,唐蕊目前住在赵婉儿家中,今日已拜别赵婉儿,想必明日便要回唐门了。” 陆风静静地站在窗前,背对着凌肃,那落寞的身影在昏黄的烛光映照下,显得越发孤寂。 听到凌肃的汇报,他的身子微微一僵,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原样,神色依旧是十分落寞。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派几个人暗中护着她回唐门吧,这一路上山高水长的,难免会遇到些意外情况。若她有事,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务必确保她能平安回到唐门。” 凌肃微微皱了皱眉,心中虽有些疑惑,可他也不敢多问,只是抱拳应道:“是,少主,属下这就去安排,定会挑选得力的人手,暗中护好唐蕊姑娘,绝不让她出任何差池。” 陆风微微点了点头,依旧没有转身,只是挥了挥手,“嗯,去吧,此事要办得稳妥些。” 凌肃应了一声,便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轻轻带上房门,消失在了这夜色之中。 陆风依旧静静地站在窗前,望着窗外那一片漆黑的夜空,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唐蕊的面容,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如今她要回唐门了,自己能为她做的,似乎也只有确保她这一路的平安了,想到这儿,他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第181章 刑部报道 天刚蒙蒙亮,陆风便早早起身,径直朝着刑部赶去。待他踏入刑部的大门,只见里面一片忙碌景象,众人都在各司其职地做着事儿,翻阅卷宗,低声商讨案件,行色匆匆地穿梭于各个房间,压根儿没人注意到他这位新来报道的状元郎。 陆风也不介意,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目光略带好奇地环顾着四周,想要先熟悉一下这日后要常待的地方。 没一会儿,一个男子朝着他这边走了过来。那男子长相颇为平凡,属于丢在人堆里很难让人一眼注意到的模样,可他脸上却始终挂着满面的笑容,让人见了便心生几分亲切之感。 男子走到陆风跟前,微微躬身,行了一礼,而后笑着开口,“想必这位就是今科状元陆瑾瑜了吧,久仰久仰,我乃刑部司郎赵谦。” 陆风见状,赶忙也躬身回礼,脸上带着谦逊的笑容,“赵司郎客气了,在下正是陆瑾瑜,初来乍到,往后还请赵司郎多多关照。” 赵谦笑着摆了摆手,“哎,关照谈不上,都是为朝廷效力嘛,往后咱们就是同僚了,相互帮衬着才是呀。状元郎才学过人,能来咱们刑部,那可是给咱这儿添光彩了呢。” 两人这般寒暄着,气氛倒是颇为融洽。赵谦笑着,朝陆风做了个“请”的手势,“陆大人,我这就带你在刑部里走一圈,也好让你尽快熟悉熟悉环境。” 陆风赶忙点头称谢,便跟随着赵谦的脚步,往刑部里头走去。一路上,赵谦一边走,一边介绍着。 “陆大人,这边呢,是咱们刑部的文案房,平日里各类案件的卷宗、文书等都是在这里整理归档的,那些个负责记录、抄写的小吏们可都在这儿忙活呢,别看这活儿琐碎,却是极为重要的,关乎着案件的每一处细节记录。”赵谦指着一间屋子说道,屋内能看到不少身着吏服的人正伏案奋笔疾书,仔细翻看着厚厚的卷宗。 陆风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微微点头,心里对刑部的运作流程有了初步的认识。 赵谦又带着陆风来到了一处大堂模样的地方,大堂颇为宽敞,摆放着不少桌椅,此刻也有不少官员模样的人正围坐在一起,似乎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这儿就是咱们平时商讨案件的公堂了,一旦遇到棘手的大案要案,大家都会聚在此处,各抒己见,共同分析案情,找寻破案的线索和思路。” 两人又陆续走过了几间屋子,赵谦一一介绍着这是关押嫌犯的临时牢房所在,那是存放证物的库房等等,陆风都用心地记着。 待把刑部内部构造大致都介绍完了,赵谦拍了拍陆风的肩膀,左右看了看,见周围并无旁人留意这边,便看似随意地靠近陆风,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却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陆大人,三皇子对您寄予厚望啊,往后在这刑部,咱们呀,以后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陆风心下了然,面上并未显露分毫异样,同样压低声音回应道:“赵司郎放心,我既入了这刑部,自会尽心尽力做好分内之事,定不会辜负三皇子的期许。”他目光沉稳,与赵谦对视了一眼。 赵谦见陆风这般反应,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恢复了正常的音量,笑着说道:“有陆大人这句话,我便放心了,相信日后咱们刑部在陆大人的助力之下,定能屡破大案,为朝廷效力呀。”陆风也跟着笑了笑。 赵谦带着陆风走到一位男子跟前,那男子正坐在桌案前,眉头紧锁,双眼紧紧盯着手中的卷宗,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整个人的心神都沉浸在了那卷宗所记载的案件详情之中。 赵谦见状,轻轻咳了一声,试图引起那男子的注意,“李大人,这位便是今日来报道的陆瑾瑜。”话语落下,可那男子依旧低着头,全神贯注地看着卷宗,丝毫没有要回应的意思。 这场景让赵谦顿时有些尴尬,他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原样,只是那笑容里多了几分无奈,转头对陆风说,“这位便是刑部侍郎李纯朴,李大人只要一有案件摆在眼前了,那必定是全身心投入其中,旁的事儿都顾不上了,还望陆大人莫要见怪。” 陆风倒是并未在意,他看着李纯朴那专注的模样,心中反倒生出几分敬佩之情来,微微拱手,朝着李纯朴行了一礼,语气谦逊地说,“久仰李大人刚正之名,今日得见,方知大人对案件如此用心,实在是令人钦佩,往后还请李大人多多指教呀。” 李纯朴这才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一般,缓缓抬起头,目光从卷宗上移开,看向陆风与赵谦。 他对着赵谦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而后将视线落在陆风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声音沉稳地说,“哦,你便是那今科状元陆瑾瑜,既是来刑部任职,往后可得把心思都放在这案子上,莫要想着靠些虚名混日子,咱们刑部,要的可是真本事,能办得好案子,那才是真能耐。” 陆风赶忙恭敬地回应道:“李大人教诲的是,在下深知刑部职责重大,定当竭尽全力,用心钻研案件,不敢有丝毫懈怠,还望大人日后多多提点。” 李纯朴微微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淡淡说,“嗯,有这态度便好,你初来乍到,先跟着熟悉熟悉流程,多看看以往的卷宗,有不懂的就问,可别不懂装懂,误了正事。”说罢,他又低下头,继续看起了手中的卷宗,显然是不想再多寒暄,又一心扑到案件中去了。 赵谦见状,朝陆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介意,“陆大人,李大人向来如此,咱们就不打扰他了,我带你去找个位子坐下吧。” 陆风会意,再次朝着李纯朴的方向微微躬身行了一礼,这才跟着赵谦离开。 第182章 相府之女 陆风独自一人坐在位子上,桌上堆满了厚厚的卷宗,他逐页翻看着,只是这些卷宗里记载的大多是些寻常案件,对见多了各类复杂之事的陆风来说,实在是没什么新鲜感,翻着翻着,便颇有几分百无聊赖起来。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人神色匆匆地快步走了进来。刑部里的众人一见到他,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恭敬地行礼,口中喊道:“尚书大人。” 陆风抬眸看去,见此人正是秦鹤轩。在先前的琼林宴上,陆风曾远远地瞥见他一眼,此刻还有几分印象。 只见秦鹤轩眉头紧皱,满脸的焦急之色,往日里那沉稳威严的模样此刻早已不见踪影,他急匆匆地径直走到李纯朴面前,都没顾得上和旁人打招呼,着急地说道,“李大人,小女已失踪三日了呀,这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查到消息么?你可得帮帮我啊,我如今是心急如焚,实在没了别的办法了呀。” 李纯朴赶忙放下手中的卷宗,站起身来,脸上也满是严肃的神情,赶忙安慰道,“尚书大人莫急,此事我一直放在心上,也安排了人手在全力追查呢。只是这几日查下来,还没什么确切的线索,不过您放心,咱们刑部定不会懈怠,定会想尽办法把小姐找回来的。” 秦鹤轩急得眼眶都泛红了,额头上的青筋隐隐跳动,他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我秦鹤轩活了大半辈子,就唯有这一个女儿啊,平日里那是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宠着长大的,如今小女走丢了,拙荆本就身子骨弱,听闻这消息,已经急得一下子病倒了,府里也是乱作一团,我这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呀,就怕她遭遇什么不测,李大人,你可一定要帮帮我。” 李纯朴看着秦鹤轩这般心急如焚的模样,心里也是一阵同情,只能连连安抚着,一边轻拍着秦鹤轩的肩膀,一边说,“秦大人,您先消消气,莫要太过着急,急坏了身子也于事无补呀。您且再和我说说,小姐失踪之前可有什么异常之处?咱们也好从这些地方找找线索,尽快把小姐找回来。” 秦鹤轩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回忆着说道,“我那女儿一向乖巧懂事,这次出城是去慧光寺为她祖母烧香拜佛,想着为老人家祈祈福,也是一片孝心呢。按说去那慧光寺路程也不算远,理应当天就回来的,以往她出门也都是按时归来,从未出过差池呀。可谁知这一次,却没了消息,连跟着她去的侍女都没有回来,我派人沿着去慧光寺的路找了好几遍,可是什么都没发现啊,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我这心里就跟油煎似的,难受得很。” 李纯朴听着,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沉思了片刻,说,“秦大人不用担心,既然小姐是去了慧光寺后没了消息,那咱们就从这慧光寺入手,我这就加派人手去慧光寺附近搜查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说不定能顺着线索找到小姐的下落呢。” 周围刑部的其他官员们也纷纷附和道:“是啊,秦大人,您放宽心,咱们刑部这么多人呢,定会齐心协力把小姐找回来的。”“没错,这慧光寺周边定是要仔细查探的,说不定小姐她们只是被困在了什么地方,耽搁了回来的时间呢。” 秦鹤轩听闻众人的话,心里这才稍微好受了些,他朝着众人拱了拱手,感激地说,“那就拜托诸位了,若能找回小女,秦某定当重谢,这份恩情,秦某绝不敢忘。” 李纯朴赶忙说道:“秦大人这说的是哪里话,都是职责所在,咱们定会全力以赴的。您先回府照看夫人吧,一有消息,我立马派人告知您。” 秦鹤轩点了点头,又忧心忡忡地看了众人一眼,这才转身快步离开了刑部,那背影都透着一股浓浓的疲惫与焦虑。 李纯朴面色凝重,开始部署加派人手在慧光寺附近的搜查行动。 他站在刑部大堂中央,声音沉稳有力地说,“诸位听令,此次秦小姐失踪之事关乎重大,咱们必须全力以赴。东边的村落与农田交由张捕头带领一队人马仔细排查;西边的山林小道,由王巡检率其下属深入探寻;南边的官道及附近的驿站客栈,就拜托赵都头和他的兄弟们详加盘查;而寺庙北面的那片荒地与几处废弃宅院,则由我亲自率队搜查。” 他又点了几位熟知当地风土人情的老者与机灵的差役:“你们作为各队向导,定要将所负责区域的情况详尽告知诸位兄弟,不可有丝毫懈怠。”安排完这些,他看向擅长追踪之术的几位高手:“你们随队出发,沿途若发现任何可疑踪迹,无论是衣物碎片、脚印还是马蹄印,都要仔细研判,循迹追查到底。” 一旁的陆风将这一幕幕都看在眼里,他心中思索片刻后上前一步,朝着李纯朴恭敬地行礼,身姿挺拔,神色诚恳,“李大人,臣旧时曾有幸得高人指点,学过一些侦查之术,虽不敢说技艺精湛,但也略通皮毛。如今秦小姐失踪之事如此紧急,臣实在不忍袖手旁观,不知可否参与此次的行动?只盼能为寻回秦小姐尽一份绵薄之力。” 李纯朴眯起双眼,目光如炬般盯着陆风,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考量。 片刻之后,他终于点了点头,那严肃的面庞上神色稍有缓和,声音沉稳地说,“也好,你既有此心,又有侦查之能,那便也一起去吧。只是此次行动不容有失,你需得听从指挥,切不可擅自行动,莫要坏了大局。” 陆风头颅轻点,口中应道:“是,大人。”那回应干脆利落,毫无拖沓之感。语毕,他转身,衣袂随风轻轻飘动,随着刑部众人一同向外走去。 第183章 方丈批文 陆风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口,看似神色平静,可心里却在急速思忖着。按刑部办案的流程和风格,众人皆是循规蹈矩的为官之人,此番前去慧光寺搜查,必定是按部就班,车马行进,如此一来,速度极有可能慢如蜗牛。而时间紧迫,秦小姐的安危每一刻都悬于一线,多耽搁一分,危险便增添一分。 再者,他身负绝世武功,若与众人同行,难免施展受限,且极易暴露身份。一旦暴露,后续恐会引来诸多不必要的麻烦与猜疑,于他在刑部行事大为不利。思量及此,陆风计上心来,决定独自先行。 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向同行的刑部众人,脸上挂起一丝略带歉意的笑容,拱手说道:“诸位大人,在下突然想起一事。今日我家中有一故友来访,如今若随诸位一同前往慧光寺,恐失信于友人。在下想先在城中稍作停留,回家告知一声,即刻快马加鞭赶往慧光寺与诸位会合,还望诸位大人海涵。” 刑部众人听闻,虽有些许疑虑,但见陆风言辞恳切,态度真诚,且此事似乎也合情合理,加之陆风又是今科状元,众人也不好多加阻拦。 领头的官员微微点头,“陆大人既有要事在身,那便先去处理吧,只是莫要耽搁太久。” 陆风再次拱手致谢,“多谢大人理解,在下必定尽快赶来。” 言罢,他转身快步走向街边马厩,牵出一匹骏马,翻身上马,扬鞭而去。马蹄扬起阵阵尘土,眨眼间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陆风稳稳地坐在骏马背上,身姿矫健。骏马的鬃毛在风中肆意飞舞,马蹄扬起的尘土形成滚滚黄烟,一路风驰电掣。陆风双腿轻夹马腹,手中缰绳巧妙地掌控着方向。 他本就骑术过人,在马背上可谓如鱼得水。半日的时光,于他而言不过是白驹过隙。 转瞬之间,慧光寺的山脚下便映入眼帘。只见此处青山环绕,绿树成荫,一条蜿蜒的小路通向山上,只是再往上已无宽阔的官道,山路崎岖难行,马匹根本无法继续前行。 陆风利落地翻身下马,他将缰绳熟练地系在路边一棵粗壮的树干上,轻轻拍了拍马的脖颈。微微提气,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如同一只敏捷的飞燕,瞬间施展起精妙绝伦的轻功。 只见他的身影在山林间穿梭自如,衣袂飘飘,所经之处,树叶轻轻晃动,却未发出半点声响,悄然无息地向着慧光寺掠去。 陆风悄无声息地落在慧光寺的庭院之中,抬眼望去,只见寺庙里香烟袅袅,前来烧香拜佛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他们手持香烛,面容虔诚地在佛堂前跪拜祈福。 陆风目光在人群中快速搜寻一番后,锁定了一位正在清扫庭院的和尚,他快步走上前去,双手合十,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后,“敢问大师,方丈在何处?我有一事相求,烦请大师为我指引。” 那和尚停下手中的扫帚,抬起头来,上下打量了陆风一番,见他眉清目秀,气质不凡,虽风尘仆仆却难掩身上的儒雅之气,赶忙回礼道,“阿弥陀佛,施主,方丈此刻正在禅房之中静修,若施主有急事,小僧可为施主通传一声。” 陆风微微颔首,“那便有劳大师了,如此多谢。”他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目光随意地在这寺庙的建筑与景致间游走。 没过多久,和尚便疾步走了回来,双手合十,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施主,方丈说您是有缘之人,已在禅房中备好茶水,静待您去。” 陆风心下惊讶,不禁暗自思忖:“有缘之人?我与这慧光寺的方丈素未谋面,此前也从未有过交集,今日前来本就只是为了秦小姐失踪之事,做好了被婉拒的准备,没想到方丈竟如此轻易地答应见我,还说出这般耐人寻味的话来。实在是稀奇。” 不过,陆风也深知此刻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他再次向和尚致谢后,便按照和尚所指的方向,朝着禅房走去。 陆风轻轻抬手,屈起手指在禅房的门上叩了三下,清脆的敲门声在静谧的廊道中回响。紧接着,里面便传来一个温和醇厚的声音:“施主请进。” 陆风依言,缓缓推开那扇略显古朴厚重的禅房之门。 屋内,正中央端坐着一位宝相庄严的得道高僧,那便是慧光寺的方丈。只见他面容祥和,慈眉善目,两条长长的眉须垂落至腮边,泛着淡淡的银白之色,一看便知是长寿之相。 方丈微微抬眸,目光落在陆风身上,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开口说道,“陆大人一路风尘仆仆赶来此寺,想必已是口干舌燥。不妨先饮一杯茶,也好缓解一些渴意,平抚一下心境。”说罢,他轻轻抬手,示意陆风在一旁的蒲团上就座。 陆风心中顿时涌起重重疑云,我此前并未向那通传的和尚透露过自己的身份,可这方丈却能准确无误地知晓我是谁。 他脸上依旧神色如常,恭敬地朝着方丈躬身行礼,礼数周全,而后才不慌不忙地在那蒲团之上缓缓坐下。 他伸手轻轻提起眼前的茶杯,将茶杯凑近嘴边,微微抿了一口。那茶水入口,带着丝丝清香,顺着喉咙滑下,稍稍缓解了他赶路的疲惫。 放下茶杯后,陆风抬眸看向方丈,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看似随意地说,“方丈果然神机妙算,竟知晓我是谁,在下实在是好奇,不知方丈是如何得知的?。” 那方丈不紧不慢,仍是带着温和的笑意,伸出手,稳稳地拿起茶壶,动作轻柔又娴熟,为陆风面前的茶杯再添了口茶。那清澈的茶水自壶嘴倾泻而出,落入杯中,发出轻微的潺潺声响,似在为这禅房增添几分静谧的氛围。 添完茶后,方丈才缓缓开口说道,“陆大人不必惊讶,世间诸事皆有因果,你我今日得以相见,亦是缘分使然。” 方丈微微欠身,双手依旧平静地交叠在身前,脸上的笑意不减,目光中透着一种神秘莫测的意味,“大人要问老衲的事情,老衲已然知晓,只是在告知大人详情之前,老衲有一批文要送给大人,还望大人且先听一听。” 陆风听闻此言,心下更是好奇不已,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满是疑惑,“是什么批文?还请方丈明示。” 只见那方丈微微闭上眼睛,口中开始吟出一段话语:“时空错落掌乾坤,情海波涛难自平。美如云涌绕龙庭,缘起缘灭皆是命。”那声音低沉而悠远,在这静谧的禅房中回荡。 陆风顿时心下大惊,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原本平和的目光中此刻满是警惕与愠怒,他猛地抬起头,紧紧地怒视着方丈,双手不自觉地微微握紧。 他语气严肃且带着几分斥责之意,“方丈还请慎言!我不过区区刑部主事,这‘龙庭’二字所指意味深长,岂是我等能随意提及的,这般言语着实是僭越了!还望方丈莫要再开此等玩笑,以免招来不必要的祸端。” 那方丈却依旧笑而不语,脸上那温和的笑意不减分毫,只是静静地看着陆风,直直地探入陆风的心底,真就好似能看穿陆风的灵魂一般。 第184章 异世之人 方丈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模样,双手轻轻搭在膝上。他微微抬眸,目光平和却又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大人乃是异世之人,自踏入此方世界起,便与此处有了牵扯不断的因缘。这世间万物,因果循环,诸多事情皆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并非人力所能轻易更改。大人此刻觉得这‘龙庭’二字乃是僭越,可往后的日子还长,风云变幻,世事难料,如今的僭越,日后未必会依旧如此呀。” 说罢,方丈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这静谧的禅房中悠悠传开,他又接着说,“大人莫要被眼前的规矩束缚了心神,有些机缘,需得大人自己去探寻、去体悟,方能知晓其中深意。老衲今日所言,虽看似荒诞,可待时日久了,大人自会明白其中真伪。” 陆风听闻这一番话,只觉得脑海中“轰”的一声,犹如惊雷炸响。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心中翻江倒海般涌动着震惊与疑惑。 “异世之人”这四个字如同重锤一般敲在他心上,自己的来历如此隐秘,从未对外人道起,这方丈怎会知晓?而且这一番关于因缘、命运的说辞,更是让他觉得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而神秘的谜团之中。 陆风心下思绪万千,对这方丈的本事已然有些佩服。他暗自思忖,这方丈能一眼看穿自己的来历,又说出这般充满玄机的话语,果真是位世外高人。想到此处,陆风神色变得虔诚起来,他缓缓起身,朝着方丈深深行了一个礼,那姿势标准而恭敬。 行礼之后,陆风才重新坐下,目光中带着一丝迷茫与恳切,“方丈刚刚说,‘情海波涛难自平,缘起缘灭皆是命’。在下心中确实有一惑,若我所求之人并非一人,她们在我心中各有分量,让我难以抉择,这情之一字,如乱麻缠心,不知该当如何取舍,不知方丈可解?”说罢,陆风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挣扎,显然是被这复杂的情感问题所困扰。 方丈静静地看着陆风,眼中满是怜悯与慈悲,仿佛看到了世间无数为情所困的众生相。 他轻轻摇了摇头,“大人,情之一字,最是难解。世间之人,往往在这情海之中迷失自我,难以自拔。若大人心中所求之人众多,那便要先问自己的心,究竟是何种情感占据主导。是刻骨铭心的爱恋,还是患难与共的恩情,亦或是志同道合的欣赏?” 方丈顿了顿,拿起茶杯轻抿一口,“再者,缘起缘灭,自有定数。大人不必急于做出抉择,时间会是最好的裁判。有时候,命运会在不经意间为大人做出安排,而大人只需顺应本心,不违背自己的良知与情感即可。只是,大人需明白,无论做出何种选择,都要承担相应的后果,因为情债难偿,因果不爽啊。” 陆风静静地听着方丈的话,心中如同被一道光照亮,却又有更多的迷雾升起。 他轻轻叹了口气,“方丈所言极是,只是这情之所至,往往难以控制自己的心。有时候,越是想要看清,却越是迷茫。” 方丈微笑着说,“大人这是当局者迷。老衲有一言相赠,大人不妨试着放下心中的执念,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待自己的情感。或许,在这一放一观之间,大人便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陆风微微点头,若有所思地说,“多谢方丈教诲,在下受教了。” 方丈继续说道:“大人可还记得自己的初心。” 陆风听闻此言,心底忽有过一丝迷茫悄然泛起,他微微垂眸,陷入了沉思之中。 片刻后,开口说道,“一开始,我满心所想不过是做一个匡扶正义、扶危济困的大侠罢了,行走江湖,路见不平便拔刀相助,只愿能护得那世间弱小周全,让正义得以伸张。可后来,经历了诸多纷繁复杂的事情,我踏入了这朝堂,身上背负的责任也变得更大了。” “如今,我所求便是那‘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只盼能凭自己的绵薄之力,让这天下变得更好,让百姓能安居乐业。” 方丈静静地听着陆风的话语,待他说完,双手缓缓合十,脸上的神情愈发显得庄重肃穆,回道,“大人心怀天下,有此等高远志向,实乃苍生之福。只是这世间之路,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在追寻大义的途中,诸多诱惑、诸多羁绊都会纷至沓来。大人既要守得住初心,莫让那功名利禄、儿女情长等诸般外物迷了心智,又要懂得顺应机缘,在这尘世的万千变化中寻得平衡。” 方丈顿了顿,目光中似有深意,“就拿大人方才所问的情之一事来说,无论是心中所爱,还是那诸多复杂的情感纠葛,都不该成为大人背离初心、忘却大义的缘由。而大人此次前来所探寻之事,或许也与这初心、与这世间大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大人当以初心为引,拨开重重迷雾,方能看清真相,做出无愧于心的抉择呀。” 陆风听着方丈的这一番话语,只觉得如醍醐灌顶,他朝着方丈再次躬身行礼,诚恳地说道,“多谢方丈指点迷津,在下定会牢记方丈教诲,守好初心,无论前路如何艰难险阻,都定当全力以赴,不负这心中大义。只是当下,秦小姐失踪一事着实让人心忧,还望方丈能再多透露些与此事相关的线索,也好让在下能尽快寻得真相,让这案子能水落石出。” 方丈微微抬手,朝着西边的方向轻轻指了指,目光中透着一丝神秘,“大人可往西行,此去也许会有意外之喜。这世间诸事,皆藏于机缘之中,大人顺着那机缘而去,或能有所收获。” 陆风听闻此言,当下也不再多问,赶忙站起身来,朝着方丈恭敬地躬身行礼,“多谢方丈指点,在下铭记于心,定当即刻往西探寻一番。若真能有所收获,寻得线索,那也是托了方丈的福。他日若有闲暇,定当再来拜会方丈,聆听教诲。” 言罢,陆风直起身子,又朝方丈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这才转身,脚步沉稳地朝着禅房外走去。 第185章 马车被掳 颠簸摇晃的马车上,唐蕊幽幽转醒,脑袋昏沉,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揉一揉眼睛,却发现双手根本动弹不得。这时她才猛然惊觉,自己的双眼被一块粗布严严实实地蒙着,双手也被绳子紧紧地拴着,那绳子勒得手腕生疼,仿佛嵌入了皮肉之中。 唐蕊心中一紧,赶忙凝聚内力,试图冲破这束缚,挣开那绑住双手的绳子。可往日那充盈于体内、能随心所欲驱使的内力,此刻竟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她心中暗叫不好,想来定是中了软筋散之类的药物,才会这般虚弱无力。 唐蕊懊悔不已,暗暗自责起来。 昨夜,她独自一人去到客栈休息,本以为只是寻常的歇脚,哪曾想刚进房间,便闻到一阵若有若无的迷香。那迷香味道极为特殊,起初她并未在意,可还没等反应过来,意识便渐渐模糊,紧接着便彻底没了知觉。再醒来,就身处这摇摇晃晃、不知要去往何方的马车之上了。 她咬了咬嘴唇,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马车外的动静。 马车晃晃悠悠地前行着,车外一片寂静,并无什么明显的声音传入耳中,唐蕊暗自猜测,这里想必是远离城区的郊外之地了,四周荒无人烟,才会这般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唐蕊不愿就这么坐以待毙,她试着挪动自己的双脚,在狭小的车厢内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周围的情况。突然,她的脚碰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紧接着竟踩到了一双脚,与此同时,一声嘤咛从旁边传来,那是个女子的声音,只是听上去那女子似乎仍旧处于迷糊未醒的状态,气息微弱且带着些绵软无力。 看来这次遭掳可不止她一人,还有别的女子也被卷了进来。 只是当下自己内力全无,又被绑得严严实实,着实没有什么办法挣脱这困境。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如今也只好耐着性子等待软筋散的药效慢慢过去,等自己的内力恢复了,再想办法从这马车里出去,顺便弄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掳走她们又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了。 她靠着车厢壁,尽量让自己的身体保持平稳。 不多时,随着一阵马儿的嘶鸣声,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唐蕊当下不敢有丝毫懈怠,赶忙闭上眼睛,身子微微放松,装起睡来,耳朵却竖得高高的,全神贯注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紧接着,外面便传来了男子的对话声音,打破了这片刻的寂静。 “大哥,这次的货色真不错啊,”一个声音带着几分轻佻与贪婪,兴奋地说,“那个穿红衣服的简直是绝色,小弟我看着都心猿意马,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般标致的美人儿呢。” 随后,似乎是另一个男子拍了那说话之人一下,语气里带着几分警告与呵斥:“二弟,你可别动歪心思,这都是主子的人,你要是犯了忌讳,命都没了,我可保不了你。主子的手段你又不是不清楚,咱们可千万别因一时的贪念,给自己招来大祸呀。” 那被称作“二弟”的男子连忙说道,“哎呀大哥,我哪敢啊,你不是不知道,我就是有贼心也没贼胆啊。我也就嘴上说说,过过嘴瘾罢了。咱们还是先把她们放在地牢里吧,可别耽搁了主子交代的事儿,不然咱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唐蕊在车厢里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暗自恼怒,同时又涌起诸多疑惑。这“主子”究竟是谁?把她们掳来又关到地牢里,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那两名男子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掀开车帘,粗糙的大手毫无顾忌地就朝着唐蕊和另一名女子抓了过来。 唐蕊只感觉身子一轻,便被其中一人扛在了肩上,她强忍着内心的反感,继续蒙着眼,装作昏迷的样子,身子随着男子的步伐晃晃悠悠。可那男子身上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汗臭味,混合着酒气,直往唐蕊鼻子里钻,让她几近作呕,却又只能拼命忍耐着,不敢有丝毫异动,生怕暴露了自己是清醒着的。 两名男子扛着她们在曲折蜿蜒的道路上弯弯绕绕地走着,唐蕊虽然看不见,但能感觉到周围的环境似乎很是复杂,时而有凉飕飕的风拂过,像是经过了幽深的过道,时而又能听到一些隐隐约约的嘈杂声,却又很快被隔绝开来。 也不知走了多久,总算是走到了一处地方。那被称为大哥的人立马换了一副嘴脸,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对着一个男子恭敬地说道:“吴哥,这就是今天的货了,您瞧瞧,可都是按照主子的吩咐,精挑细选来的呢。” 那名为吴哥的人迈着慢悠悠的步子走上前来,伸出手先是将唐蕊的面容仔细摩挲查看了一番,又转到另一名女子跟前,同样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后,满意地点点头,“确实不错,没被人发现吧。这事儿可得办得滴水不漏,要是走漏了半点风声,咱们谁都担不起这责任。” 被称为二弟的男子赶忙凑上前去,脸上满是讨好的笑,拍着胸脯保证道,“吴哥放心吧,我们兄弟俩出马,保证神不知鬼不觉。一路上那是顺顺利利的,没出任何岔子,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吴哥这才微微点了点头,神色稍缓,挥了挥手,“嗯,那就好。把她们和前几天抓进来的放在一起吧,记得把门锁好咯,可别出什么乱子。” 唐蕊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原来之前就已经有女子被抓进来了呀,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情况如何,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些人又到底要干什么勾当。 第186章 身陷地牢 唐蕊只感觉身子被猛地一扔,整个人便被丢在了地牢那冰冷又潮湿的地面上,后背与地面接触的瞬间,一阵寒意透过衣衫直往骨子里钻,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被称作“二弟”的男子嘿嘿笑着,伸手解开了唐蕊眼上蒙着的布。 而那男子解完布后,竟还一脸贪恋的模样,伸出手在唐蕊的脸上轻轻摸了两下,那粗糙的手指划过脸颊,让唐蕊一阵恶心,她强忍着心中的愤怒与厌恶,依旧装作昏迷未醒的样子,只是眉头不自觉地微微皱起。 旁边的大哥见状,赶忙上前扯了扯那“二弟”的衣角,压低声音催促:“二弟,赶紧的,别作死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真要是惹恼了主子,咱们可都没好果子吃。” “二弟”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收回手,嘴里嘟囔着:“大哥,你也太胆小了,我就摸摸又能咋地,这美人儿看着就让人稀罕。” “快走快走。”大哥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二弟”往地牢外走去,临出门前,还回头看了一眼唐蕊她们,确认无误后,才“哐当”一声关上了地牢那沉重的铁门,随后那脚步声便渐行渐远,直至再也听不见了。 唐蕊缓缓睁开眼睛,适应着突如其来的光亮。待看清周围的环境后,她的心更是沉了下去,这地牢阴暗幽深,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几盏散发着微弱光亮的油灯。 目光在这地牢之中扫视起来,这一看,只见这不大的地牢里,竟满满当当关着好些女子,而且无一例外,皆是面容姣好、身姿婀娜的模样。只是此刻,她们一个个都显得狼狈不堪,原本漂亮的衣裳早已变得脏兮兮的,上面沾满了灰尘、污渍,显然在这牢里已经待了有些时日了。 有的女子眼神空洞,呆呆地坐在角落里,仿佛对自己身处的困境已然麻木;有的则满脸惊恐,身子不停地颤抖着,嘴里还念念有词,似乎是被这可怕的遭遇吓丢了魂;还有的正相互依偎在一起,低声啜泣着,那绝望的哭声在地牢里幽幽回荡,更添了几分悲凉的氛围。 唐蕊皱着眉头,站起身来到那扇冰冷的铁门前。她凑近铁门,眼睛紧紧地盯着门上的每一处缝隙,双手在门上摸索着,试图找出哪怕一丝一毫能溜出去的法子。可那铁门打造得极为牢固,严丝合缝的,根本找不到什么明显的破绽,看样子常规的办法是没办法将其打开了。 唐蕊正满心焦急地思索着对策,这时,一个娇娇软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姐姐,没办法的,这铁门出不去的。” 唐蕊闻声回头,只见说话的是个面容清秀的姑娘,瞧那仪态举止,说话的腔调,显然是出自大家闺秀。 那姑娘的眼中满是绝望与无助,原本明亮的眸子此刻也黯淡无光,只是静静地看着唐蕊,仿佛已经对这地牢的困境彻底认命了。 唐蕊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禁想起了赵婉儿,那同样温婉的模样瞬间浮现在脑海中。她轻叹了一口气,走到女子身旁缓缓坐下,轻声问道,“你也是被掳来的吗?” 那女子微微点了点头,眼中泛起一丝泪花,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说道,“嗯,姐姐,我本是随我家丫鬟出门去寺庙上香,哪知道半路上突然被人迷晕了,再醒来就已经在这可怕的地方了。” 唐蕊听着她的遭遇,心中满是同情,伸手轻轻拍了拍女子的肩膀,安慰道,“别怕,咱们肯定能想到办法出去的。你先跟我说说,在这里待了这些日子,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或者可疑的事儿呀?” 女子颤抖着手,用手帕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姐姐,这地牢每日都会有人来送一次吃食,可那些来送饭的人呀,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的,看着就吓人。我之前试着想向他们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我们又为何会被关在这里,可他们根本就不理会我,只要我再多问一句,他们便会恶狠狠地瞪着我,甚至还会出言威胁,根本问不出什么来呀。” 她顿了顿,脸上的恐惧之色更浓了几分,身子不自觉地往唐蕊身边靠了靠,“而且呀,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女子被带出去,一开始我们还想着,说不定是被放出去了呢,可左等右等,那些被带出去的人再也没有回来。” “大家私下里悄悄议论,都说,可能人已经死了。每次看到有人被带走,我们心里就害怕得不行,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就是自己,这日子过得实在是太煎熬了。” 唐蕊听着她的话,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那些被带出去的女子到底遭遇了什么?是真的惨遭毒手了,还是被带去做了别的什么事呢? 唐蕊轻轻握住女子的手,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妹妹,别怕,咱们一起想办法,总会有脱身的机会的。” 那女子听了唐蕊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赶忙伸手往怀里摸索着。 不一会儿,她掏出了一个饼,那饼看着已经有些干硬了,想来是藏了有段时间了。她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真诚,看着唐蕊说:“姐姐,你饿不饿呀,这是我之前藏下来的饼,原本想着万一哪天没饭吃了,还能顶一顶,现在可以给姐姐解解饿呢。” 唐蕊见状,一阵感动,没想到在这如此艰难又危险的处境下,这女子还想着自己,愿意拿出好不容易藏下的食物分享。 她赶忙伸出手,接过那饼,轻轻地将饼撕成两半,把其中一半递回到女子的手中,温柔地说,“谢谢你呀,咱们一起吃吧,在这地牢里,大家都不容易,得相互照应着才行呢。” 女子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唐蕊会这样做,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感动,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了那半块饼,声音带着些哽咽说:“姐姐,你真好,姐姐果然是好人。” 第187章 人心险恶 唐蕊听到这话,心想着这姑娘也太单纯了些,简直太好骗了,想必是从小在家人的万般宠爱下长大,没怎么见识过外面复杂的人心。她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面容清秀却又透着几分稚嫩的姑娘,目光中多了几分怜惜。 随后,唐蕊便开口问起姑娘的身世来,她语气温柔地说,“妹妹,那你能跟姐姐讲讲你的身世吗?。” 那姑娘听了唐蕊的话,先是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周围其他女子都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或绝望中,并没有留意这边,这才微微凑近唐蕊,压低声音,小声地对唐蕊说: “姐姐,我是秦尚书秦鹤轩的女儿秦芊仪。不过呀,爹爹跟我说外面人心险恶,千万不能轻易透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我一直都没跟其他人说过这事。可是姐姐不一样呀,我一看姐姐就觉得很和眼缘,打心底里觉得姐姐一定不是坏人,所以才愿意跟姐姐说这些呢。” 没想到眼前这姑娘竟是秦尚书家的千金,怪不得看着气质不凡,有着大家闺秀的风范呢。 她赶忙说,“你放心,姐姐肯定不会把你的身份说出去的,只是如今咱们被困在这儿,也不知道你爹爹知不知道你被掳走了呀。” 秦芊仪听了这话,眼眶又红了起来,声音带着一丝哭腔说,“我也不知道爹爹知不知道呢,我出门的时候只说了一声去寺庙上香,要是他们找不到我,该多着急呀。” 唐蕊又是一阵宽慰,“妹妹不必担忧,想必秦尚书也已报官,他定会派人来寻你的,也许睡一觉,你爹爹的人便会找到你。” 秦芊仪点点头,“只盼着爹爹早点派人来呢。“ 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一会儿,在这地牢的角落里,相互依偎着,或许是太过疲惫,渐渐地,便沉沉地睡去了。 没过多久,那沉重的铁门处便传来了一阵“哐当哐当”的动静,在这寂静的地牢里显得格外刺耳。 唐蕊本就睡得不踏实,此刻瞬间转醒,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眼中还带着刚醒来时的惺忪,可脑子却迅速清醒过来。此时,软筋散的药效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她能隐隐约约感受到体内有了微微的内力在缓缓流动,虽然还未完全恢复,但好歹让她多了几分底气。 她赶忙伸手推醒身旁的秦芊仪,秦芊仪睡得正迷糊呢,被这么一推,睡眼惺忪地睁开双眼,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听到那铁门开启的声响,顿时清醒了几分。 只见一个长脸男子迈着大步走了进来,那男子面容消瘦,一双三角眼透着阴狠劲儿,进了地牢后,便站在那儿,目光阴鸷地环视了一圈,像是在挑选什么物件一般。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了秦芊仪身上,那眼神里瞬间多了几分贪婪与不怀好意。 秦芊仪感受到那令人胆寒的目光,吓得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牙齿都在打战,她双手紧紧拽着唐蕊的衣角,仿佛这样就能躲开那即将到来的厄运。 唐蕊察觉到男子那不善的目光,挺直了脊背,稳稳地挡在秦芊仪身前,目光与那长脸男子对视着。 地牢里光线昏暗,并不能看清楚唐蕊的长相,那长脸男子见状,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些许不耐烦的神色,张口说道,那声音又尖又细,听着格外刺耳:“就你吧,你出来”说着,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秦芊仪。 秦芊仪看到那长脸男子执意要让自己出去,吓得脸色煞白,眼泪立马不受控制地掉了出来,一颗颗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那模样别提多可怜了。她紧紧拽着唐蕊的衣角,身子抖得像筛糠一样。 唐蕊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秦芊仪的头,心思快速一转,突然站起身来,朝着那长脸男子走去。那男子本还在盯着秦芊仪,被唐蕊这一举动吸引了注意力,这才仔细看清楚唐蕊的长相。 这一看,他不禁微微一愣,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艳,喃喃道:“真是绝色啊,我差点儿忘了,原来是今天新送进来的女子。” 唐蕊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就让我去吧,舍妹还小,很多事儿都不懂,您就高抬贵手,放过她这一回吧。”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丝恳请的意味。 那男子似是真的被唐蕊的美色诱惑到了,脸上露出一丝猥琐的笑意,发出一声轻佻的“哟”,“还有人上赶着去呢,真是难得呀,那就你吧。反正早晚,你们姐妹二人都会在地下团聚,早一步晚一步的事儿,赶紧出来吧你。” 唐蕊脸上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神色,态度极好地说道:“请稍等片刻,我和舍妹道别,毕竟这一去,也不知还能不能再相见了,还望您通融通融。” 那男子皱了皱眉头,显得很是不耐烦,不过看在唐蕊这如花似玉的模样上,还是挥了挥手说,“行吧,搞快点啊,别磨磨蹭蹭的。” 秦芊仪早已吓得六神无主,见唐蕊真的要跟着那长脸男子走,她心急如焚,伸出双手死死抓住唐蕊的胳膊,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声音带着哭腔,急切地说,“姐姐,你别去呀,我去吧。” 唐蕊轻轻抱住秦芊仪,将嘴唇凑近秦芊仪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芊仪放心,姐姐有自保之力,其实姐姐是会武功的。你且在此处等着,姐姐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秦芊仪听了唐蕊的话,身子微微一僵,她没想到唐蕊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可还是担忧不已,她哽咽着,在唐蕊耳边轻轻应了一声,“嗯,姐姐,你一定要小心啊,我等着你回来。” 唐蕊松开怀抱,看着秦芊仪的眼睛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这才转身,朝着那长脸男子走去。那长脸男子站在一旁,不耐烦地催促道:“磨蹭什么呢,赶紧的呀!”唐蕊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背,跟着那男子往地牢外走去。 第188章 精美房间 那长脸男子粗暴地将一块黑布蒙在了唐蕊的眼睛上,唐蕊只觉眼前一黑,随后便感觉自己被那男子扯着胳膊,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一路上七拐八拐的,唐蕊努力在心里记着路线,可这复杂的路径实在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知走了多久,唐蕊终于被带进了一个房间内。那男子一把扯掉了唐蕊眼上的布,唐蕊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待适应了屋内的光亮后,才看清周围的环境。 只见此处竟是一个浴池,浴池四周的墙壁上镶嵌着璀璨的宝石,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地面铺着的是光洁的大理石,上面有着精美的雕花,整个空间都散发着一种奢华的气息。浴池里的水冒着腾腾的热气,水面上还漂浮着一些花瓣,散发着阵阵清幽的香气。 在浴池旁边,还站着一个侍女,那侍女穿着淡雅的服饰,面容清秀,只是低垂着眼眸,一副恭顺的模样。 那长脸男子满脸不耐烦地冲着侍女嚷嚷道:“你看着她洗干净了,把新的衣服换上。可别出什么岔子,要是弄砸了,有你好看的!”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转身出了门,紧接着,便传来“哐当”一声响,是门被锁上的声音。 唐蕊满心疑惑,眉头紧紧皱起,看着眼前这侍女开口问道,“姑娘,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呢?” 那侍女听了唐蕊的话,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神情,又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唐蕊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这才惊讶地发现这女子竟然没有舌头。 唐蕊心下一阵无奈,知道从这侍女这儿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她微微叹了口气,随后目光缓缓在这房子里扫视起来,心里想着,既然问不出,那便自己找找看,说不定能发现些端倪。 她沿着浴池周边,小心翼翼地在房子里走了一圈,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仔细查看墙壁上是否有暗门,或是其他可以逃脱的通道。然而,一番查看下来,除了那些彰显奢华的装饰,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而且那扇唯一的门被紧紧锁住了,凭她现在的力气根本打不开,看来是没办法从这儿出去了。 唐蕊咬了咬嘴唇,思索片刻后,心想着既然暂时走不了,那也不能违背这些人的要求,万一惹恼了他们,还不知道会遭遇什么更糟糕的事呢。况且,洗漱换衣说不定也是个机会,等出去了再找机会脱身便是。 这般想着,她便缓缓脱下身上脏兮兮的衣服,轻手轻脚地走入那冒着热气的浴池之中。温热的水包裹着她的身体,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沐浴完后,唐蕊从浴池里起身,拿过一旁侍女递来的毛巾,轻轻擦拭着身上的水珠。她拿起准备好的那件所谓的衣服,待展开一看,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那衣服与其说是用来蔽体的衣物,倒不如说是一件薄纱更为贴切。它质地轻薄透明,几乎能透过纱看到里面的肌肤,虽说有着些许的花纹点缀,可那些花纹根本起不到什么遮挡的作用,反倒是欲盖弥彰,将她那姣好的身材全都毫无保留地显现了出来。 唐蕊心中不禁一阵腹诽,暗暗骂道:“这些人到底安的什么心思,弄这么一件衣服,简直是居心叵测。”她又羞又恼,可此时身处这困境之中,也没有别的选择,总不能就这样光着身子吧。她咬了咬嘴唇,极不情愿地将那薄纱往身上披去。 穿好之后,唐蕊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她警惕地看着四周,等待着接下来的安排。 侍女默默从一旁的架子上取出一件黑色斗篷,走到唐蕊跟前,轻轻抖开,然后细心地给唐蕊穿上,将她那若隐若现的身形严严实实地挡住了。这黑色斗篷质地厚实,宽大的帽兜垂落下来,倒是让唐蕊多了几分安全感,也不至于那般窘迫了。 侍女做完这些后,转身走到房门前,在门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紧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靠近,随后“哐当”一声,门被打开了。 那长脸男子大踏步走了进来,目光先是在唐蕊身上打量了一圈,见她穿着斗篷,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又从怀里掏出一块黑布,朝着唐蕊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地就将那黑布蒙在了唐蕊的眼睛上。 唐蕊眼前再次陷入一片黑暗,她被那长脸男子扯着胳膊,她只能小心翼翼地跟着往前走,脚下的步子尽量放轻,耳朵却竖得高高的。 终于,在一阵七拐八拐的行走后,唐蕊又被带到了一处房间前。 那长脸男子伸手推开房门,随后便守在了门外,一言不发。侍女们则轻轻拉着唐蕊,走进屋内,小心翼翼地把唐蕊身上的黑色斗篷取了下来,又缓缓摘掉了蒙在她眼睛上的布。 唐蕊眨了眨眼睛,适应了屋内的光亮后,便开始打量起四周来。待看清周围的环境,她发现这屋子同样装修得极为奢华,地面铺着厚厚的锦毯,踩上去柔软无声,桌椅皆是用上好的檀木制成,雕工精美细致,处处都彰显着不凡的气派。 可很快,她的目光就被墙上的东西吸引住了,那墙上摆满了一些物件,看着有些类似于刑具,却又好像和寻常所见的刑具不太一样,形状各异,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而且,旁边还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玉势,那玉质温润,却出现在这样的场合里,显得格外刺眼。 唐蕊一看便明白了其中的意味,一阵唾弃,暗暗骂道:“这些人可真是无耻至极,竟打的是这般龌龊的主意。” 她一边被侍女们摆弄着,按到床上躺好,一边不动声色地继续观察着周围,心里已经大概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了,不由得一阵紧张,暗暗凝聚起体内那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许的内力。 侍女们手脚麻利地拿出绳子,将唐蕊的手脚分别固定在了床上,绑得紧紧的,确定无误后,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那几个侍女全程都低垂着眼眸,面无表情,仿佛只是在完成一件寻常的任务一般。 做完这一切后,侍女们仍是像之前一样,走到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听到门外传来回应后,便依次退了出去。紧接着,便是“哐当”一声响,门被锁上了,那沉重的锁门声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回荡着,让唐蕊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第189章 无耻之徒 唐蕊躺在床上,心急如焚,她顾不上多想,赶忙凝聚起体内的内力,朝着绑住手脚的绳子灌注而去,试图凭借内力将这绳子崩断。她咬着牙,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那内力源源不断地冲击着绳子,可那绳子却纹丝未动,也不知是用什么特殊材质做成的,竟然这般坚韧,难以弄断。 唐蕊不禁心下越发焦急起来,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锦被之上,她的眉头紧紧皱着,不断在心里思索着其他可行的办法,可一时之间,却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说话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寂静。门口那长脸男子谄媚的声音率先响起,只听他对来人说道:“主子您来啦,今日这事儿办得可顺利了,您就瞧好吧。” 随后,一个声音低沉的男人回应道“嗯,今天的货色怎么样。” 长脸男子赶忙满脸堆笑,对着那男人说道:“主子您就放心吧,今天的货色堪称绝色,那模样、那身段,绝对包您满意呀,您见了肯定喜欢。” 那男人听了这话,似乎很是满意,语气里也多了几分愉悦,“不错,今日我要是玩完了她还有口气,便赏给你们玩一玩。”那话语中的意思极为露骨且残忍,把人当成了随意玩弄的物件一般。 长脸男子一听,顿时兴奋不已,脸上满是贪婪与期待的神色,“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对着那男人连连磕头,嘴里高呼着:“多谢主子,多谢主子赏赐,您可真是大方啊,小的们定当为主子您效犬马之劳。” 那男人摆摆手说,“你们离得远一点,没我的吩咐,不许靠近,别扰了我的兴致。” 长脸男子回道,“主子放心,小的们离得远远的。” 唐蕊在屋内听着他们这令人作呕的对话,心里既愤怒又害怕,可手脚被绑,一时也没办法反抗,她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暗中积攒内力。 不多时,只听“吱呀”一声,门被缓缓推开了,一个肥硕的男子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那男子浑身上下珠光宝气的,脖子上挂着拇指粗的金链子,手指上套着好几个硕大的宝石戒指,就连腰间的玉佩也是质地温润、雕工精细的上等货色,一看便知是极为富贵之人,只是那副臃肿的体态和满脸的横肉,让他整个人显得油腻又粗俗。 他一进屋,目光便径直落在了床上的唐蕊身上,眼神中瞬间燃起了贪婪的光,就那样上上下下、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唐蕊的面容,仿佛要将她的每一处容貌细节都刻进眼里一般。看着看着,竟不禁有几分痴迷了,那肥厚的嘴唇微微张开,嘴角还挂着一丝垂涎的口水,嘴上喃喃自语:“真是一个绝色的美人儿啊,这模样,这气质,可比我之前那些女人强太多了。” 唐蕊见状,心中满是厌恶与愤怒,她冷哼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之情,用力地撇过头去,不想与这等无耻之徒有任何眼神交汇,同时嘴上毫不客气地呵斥:“真是下作,把人掳来,你这般作为,与那强盗土匪有何分别?也不怕遭了报应!” 那肥硕男子听到唐蕊的话,先是一愣,似乎没想到这被绑在床上的女子竟敢如此对他说话,不过很快,他便回过神来,脸上并没有丝毫的羞愧之色,反倒是露出一抹阴狠的笑,慢悠悠地说道:“哼,小美人儿,到了这儿,还敢嘴硬呢。你现在可在我的地盘上,落在我手里,你觉得自己还有说‘不’的余地吗?乖乖听话,或许我还能对你温柔些,要是不识趣,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唐蕊一听那肥硕男子如此厚颜无耻的话语,顿时气得浑身发抖,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呸”的一声,朝着那男子狠狠啐了一口,那一口唾沫正好落在男子的脚边,溅起一小点水花。 她也全然不顾自己当前被绑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现状了,瞪圆了双眼,眼中满是愤怒的火焰,扯着嗓子就破口大骂起来:“你这无耻之徒、卑鄙小人!光天化日之下干着掳人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还敢在这儿大言不惭,真当这世上没有王法了吗?你以为凭你这副丑恶的嘴脸、龌龊的心思就能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你今日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迟早会有人来收拾你,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你就等着遭报应吧!” 那肥硕男子见唐蕊这般反应,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青一阵红一阵的,那原本满是贪婪和得意的脸瞬间被愤怒所取代。 他气得浑身的肥肉都跟着颤抖起来,指着唐蕊的手指也不停地哆嗦着,怒吼道:“好你个不知死活的臭丫头,竟敢如此对我,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知道厉害啊!” 那肥硕男子被唐蕊的一番大骂气得暴跳如雷,他恶狠狠地瞪了唐蕊几眼后,转身便朝着墙边走去。他那臃肿的身子一摇一晃的,每走一步,地上仿佛都跟着颤上一颤。 来到墙边后,他站定身子,眼睛在那摆满了稀奇古怪物件的墙上扫视着,一边看,一边伸出那肥嘟嘟的手,仔细地挑选着手里的刑具,那模样就好像是在挑选什么珍贵的玩意儿似的。过了一会儿,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细长的鞭子上,那鞭子的鞭身油光水滑,尾端还系着一些细小的倒刺,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他嘿嘿一笑,满是横肉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神色,嘴里还念叨着:“哼,老子就先收拾你一顿,让你知道敢跟我作对是什么下场,等把你打得服服帖帖了,再让你好好伺候老子。”说着,他便抓着那鞭子,慢悠悠地朝床边走了过来。 随着他一步步靠近,唐蕊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她心里一紧,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男子手里的鞭子,心里清楚这一鞭子要是落下来,那滋味肯定不好受,可自己手脚被绑,根本没办法躲避。 那男子很快就走到了床边,站定身子后,高高地扬起了手里的鞭子,那鞭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眼看就要朝着唐蕊狠狠地落下了。 第190章 善恶有报 那长鞭高高扬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眼看就要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落下,唐蕊下意识地紧闭双眼,紧咬着嘴唇,原本倔强的面容上也不禁闪过一丝害怕。 她虽然平日里也是个有胆识的女子,可此刻身处这般绝境,面对这即将落下的残忍刑具,心中还是不可避免地涌起了恐惧。 那肥硕男子瞥见唐蕊害怕的神情,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扭曲的愉悦,那臃肿的脸上堆满了得意的笑,仿佛唐蕊的恐惧就是他最想看到的东西。就在鞭子即将触碰到唐蕊身体的刹那,他手腕一转,鞭子“啪”的一声,重重地打在了床边的地上,溅起了些许灰尘。 那男子咧着嘴,笑声中满是恶意,“小美人儿,现在知道害怕了吧,哈哈,你越害怕,我越爽呀。我还以为你有多硬气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嘛。你要是识趣点,现在就乖乖求饶,说不定我还能饶了你这一顿打,立马好好疼爱你一番呢。” 唐蕊睁开眼睛,心中的愤怒再次压过了恐惧,她瞪着那男子,声音虽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却依旧透着一股决然,“你这恶人,别痴心妄想了,我就算死也不会向你求饶的,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我要是皱一下眉头,就跟你姓!” 那男子听了唐蕊毫不示弱的回应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他冷哼一声,恶狠狠地说:“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可知道这间屋子里被我玩死过多少女人,死在这条鞭子下的又有多少女人,哼,你要是再不识趣,下场就跟她们一样!” 唐蕊听闻此言,心中的怒火更是“噌”地一下烧得更旺了,她气得胸脯剧烈起伏着,瞪着那男子的眼睛里仿佛能喷出火来,毫不畏惧地反问道:“你就不怕被抓么,这天底下还有王法么。你如此草芥人命、作恶多端,难道就真的能逍遥法外?”她实在难以相信,这世上竟有人能这般张狂,把人命当成儿戏,还如此明目张胆地炫耀自己的恶行。 那男子听了唐蕊的话,竟嗤笑一声,脸上满是不屑与嘲讽的神色, “真是天真啊,你可知道王法保护的是什么人,保护的正是我这样有权势的人。在这地界上,我就是天,我说的话就是王法,谁又能奈我何?那些个什么官府衙门,谁敢来管我的事儿,那就是自寻死路。” 唐蕊听着他这大言不惭的话,心里一阵悲凉,咬着牙说:“你别太得意了,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你犯下的罪孽,迟早会有人来清算的,你就等着吧!” 那男子却只是冷笑一声,根本没把唐蕊的话当回事,再次扬起了鞭子,准备往唐蕊身上抽去,一副非要让唐蕊吃到苦头才肯罢休的架势。 就在那鞭子即将带着凌厉的风声落下,眼看着就要狠狠抽在唐蕊身上,突然,一个敏捷的人影如鬼魅般从房顶的瓦块间直直落了下来。伴随着一声饱含怒意的大喊:“谁让你碰她的!”那声音在这房间里轰然作响,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 只见来人伸出一手,稳稳地握住了那肥硕男子即将落下的长鞭,紧接着,另一只手猛地挥出,带着十足的劲道,“啪”的一声,结结实实地一巴掌扇在了那肥硕男子的脸上。这一巴掌力量极大,直接把那男子打得原地转了个圈,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通红的巴掌印,嘴角也溢出了一丝鲜血。 唐蕊定睛一看,来的人正是陆风。她又惊又喜,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心中原本的恐惧瞬间消散了大半。 原来,陆风听从方丈的话一路向西而行,一路上他都仔细留意着周边的蛛丝马迹。果不其然,在一处山林小道上,他发现了极为细小的车轮之印,那印记虽然不明显,但对于有着敏锐观察力的陆风来说,却如同暗夜中的明灯一般。 他当下便断定,这定是掳走唐蕊之人所留下的踪迹,于是毫不犹豫地追随着印记一路找寻过去。 最终,那印记延伸到了一所位于郊外偏僻之处的山庄。这山庄看似普通,可周围却布满了看守之人,戒备森严得很。不过陆风艺高人胆大,他凭借着高超的轻功,巧妙地隐蔽身形,在屋顶上悄无声息地行走着。他一间房一间房地搜寻过去,每到一处,便小心翼翼地掀开瓦片,往屋内查看情况。 当他掀开这间房间的瓦片时,正好看到那肥硕男子手持鞭子,满脸狰狞地要打床上的唐蕊,那场景让他顿时怒不可遏,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哪里还顾得上多想,当下便使出浑身的力气,猛地朝着屋内跳了下来,只想着一定要阻止这恶人伤害唐蕊。 那肥硕男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晕头转向,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捂着脸,瞪着眼睛看向陆风,怒吼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在这儿坏我的好事,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那模样虽然还强装着凶狠,可眼底却藏不住一丝慌乱,毕竟陆风这凭空出现又身手不凡的样子,着实让他心里没了底。 陆风深深地看了躺在床上的唐蕊一眼,那目光中饱含着心疼、自责与无尽的愤怒。 自从青云派遭遇灭门惨祸之后,他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在那一场悲痛中变得坚硬如铁,可此刻,看着唐蕊险些遭受那肥硕男子的毒手,他才发觉,原来自己依旧有着如此强烈的情绪,那愤怒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在心底疯狂翻涌,几乎要将他整个儿淹没。 他的双眼渐渐变得猩红,他对着唐蕊,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声音却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小辣椒,等等我,我这就解决了这恶人,今日,谁也别想再伤害你分毫。” 说罢,他一步一步朝着那肥硕男子走去,每一步落下都带着一种让人胆寒的气势。。 他站定在那男子面前,眼神冰冷得如同腊月里的寒霜,“你可知你动的是谁,现在就报上名来,我可以告诉你,不仅是你,你今生所有钟爱之人,皆活不过今日!” 第191章 背后靠山 听到陆风这般充满杀意的话语,那肥硕男子吓得脸色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几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他的双眼瞪得极大,满是惊恐,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逃离这个可怕的人。 他也顾不上什么仪态和威风了,转身就想夺门而逃,那臃肿的身子此刻竟爆发出了几分平日里没有的速度,朝着门口踉踉跄跄地奔去。 然而,陆风的身影快如鬼魅,几乎是眨眼间,就如一阵风般挡在了他的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那肥硕男子收不住脚步,直直地朝着陆风撞了过去,陆风却纹丝未动,只是眼中的厌恶之色更浓了几分。 陆风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一把捂住了那男子的嘴,让他连呼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那男子瞪大了眼睛,拼命地挣扎着,双手不停地挥舞,想要挣脱陆风的束缚,可他那点力气在陆风面前,就如同蚍蜉撼树一般,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陆风眼神一冷,脚下猛地发力,狠狠一脚踢向那男子的腿。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男子的腿骨竟被直接踢断了,他顿时发出一阵痛苦的闷哼声,那声音被陆风的手捂着,只能在喉咙里呜呜作响。 他的身子一软,整个人朝着地上瘫倒下去,若不是陆风还揪着他,恐怕早就狼狈地趴在地上了。 陆风冷冷地看着在自己手中挣扎的男子,就像看着一只即将被捏死的臭虫,“想跑?哼,你犯下的罪孽,哪有那么容易逃脱,今天我定要让你血债血偿。说,你是谁。” 说罢,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那男子疼得眼睛都翻白了,却只能绝望地承受着这痛苦,丝毫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那男子疼得浑身直打哆嗦,额头上的冷汗如雨下,脸上的横肉也跟着抖动起来,他颤抖着声音说:“我……我是王富贵啊,我家财万贯,在这方圆百里,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你……你要是放了我,我……我可以给你数不尽的金银财宝,要多少有多少啊。” 陆风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的厌恶丝毫未减,继续质问道:“区区一个富商,也有胆子玩弄女性,草菅人命?” 那男子听了陆风的话,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下意识地朝着陆风的脚下看去,这才注意到陆风脚底穿着的竟是官靴。 他心中“咯噔”一下,顿时觉得一阵绝望,可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挣扎着,想要再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他强忍着腿上的剧痛,“扑通”一声,重重地跪了下来,朝着陆风拼命磕头,边磕边哀求道: “大人啊,您……您就放我一马吧,我……我在朝中确实有靠山啊,我的靠山那可厉害着呢,您……您是搞不过的呀。您要是动了我,我那靠山定不会放过您的,到时候您也会吃不了兜着走啊,求求您了,高抬贵手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那双满是惊恐的眼睛望着陆风。 陆风脸色越发阴沉,眼中的寒意更甚,他抬起脚,重重地踩在了王富贵的手上,那力度逐渐加大,直踩得王富贵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音在这房间里回荡着,格外刺耳。 陆风却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你的靠山是谁,说清楚了,兴许我还能考虑给你个痛快,要是敢有半句假话,我有的是手段让你生不如死。” 王富贵疼得脸都扭曲了,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上滚落,他颤颤巍巍地说:“是……是三皇子上官泽啊,大人,我说的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假话啊,您……您就饶了我吧。” 他一边求饶,一边拼命地想把手从陆风的脚下抽出来,可陆风那脚就像一座大山般,压得他根本动弹不得。 陆风眉头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你可有证据?空口无凭的事儿,你觉得我会信你?” 那王富贵一听,急忙说:“有,有证据啊,大人。在我京城的书房,花瓶里放着我历年进贡给三皇子的账目往来,那上面记得清清楚楚,每一笔钱,每一次我找他帮忙的事儿,都记在上面了呀,大人您要是不信,去一看便知啊。” 陆风冷哼一声,眼中满是鄙夷,“这些年来,就是他帮你粉饰太平?靠着他的权势,让你在这一方胡作非为,草菅人命,肆意玩弄那些无辜女子的性命,而你就仗着他的庇护,越发无法无天了是吧?” 王富贵听了这话,身子一僵,不敢接话,只是一个劲儿地磕头,嘴里不停地哀求着:“大人,我……我知道错了,都是我鬼迷心窍啊,求您大发慈悲,饶了我这一回吧,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呀。” 陆风松了脚,居高临下地看着王富贵,那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双眼依旧猩红,里面的杀意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地翻涌着。 “你动了我珍爱之人,那就只有死路一条。”陆风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说罢,他根本不屑于动用内力,直接攥紧了拳头,那坚实的拳头因用力而指节泛白。他像是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猛兽,朝着王富贵狠狠挥出了第一拳。 这一拳带着千钧之力,结结实实地砸在了王富贵的脸上,瞬间就打得王富贵的脑袋向后仰去,嘴里喷出一口鲜血,还夹杂着几颗被打落的牙齿。 可陆风并没有就此停手,他的怒火在胸腔中燃烧得越发旺盛,一下又一下,用拳头狠狠地锤向王富贵。 每一拳落下,都伴随着沉闷的撞击声,王富贵的身子随着拳头的力道不停地晃动、抽搐着,脸上早已变得血肉模糊,原本那臃肿油腻的面容此刻已经面目全非,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陆风就像是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唐蕊刚刚险些被伤害的场景,那恐惧与愤怒交织的情绪驱使着他,一下又一下地挥出拳头,根本停不下来。 直到王富贵彻底没了动静,身子软软地瘫倒在地上,成了一滩烂泥般的模样,他这才停了下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可那眼中的杀意却依旧未减,即便王富贵已经死了,也难以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第192章 深情一吻 唐蕊在床上静静地看着陆风为自己惩治那恶人,她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陆风的身影,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直到此刻,见陆风停了下来,她才缓缓开口,轻唤了一声:“陆风。” 那声音虽不大,却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让陆风一下子就从刚刚那充斥着愤怒与杀意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眼中的猩红渐渐褪去,理智重新回到了他的脑海之中。 他赶忙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前,蹲下身子,手指快速地动着,小心翼翼地为唐蕊解开手脚上的绳索。 绳索解开的那一刻,陆风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绪,他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唐蕊,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嘴里不停地说着:“蕊儿,没事了没事了,别怕了,我在这儿呢,再也不会有任何人伤害你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一滴滴掉落在唐蕊的肩膀上。 唐蕊也被陆风这真情流露的举动打动,心中十分动容,她伸出手,回抱住陆风,声音也微微有些颤抖地说:“还好你来了。” 说着,她眼眶里的眼泪也落了下来。 此刻,他们就这样紧紧地拥抱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 不知过了多久,那紧紧相拥的两人沉浸在劫后重逢的氛围里,时间仿佛都在此刻静止了一般。 终于,唐蕊轻轻吸了口气,带着一丝嗔怪的语气开口说:“陆风,你抱的太紧了,我有点疼呀。” 陆风一听,这才如梦初醒般,赶忙松开了抱着唐蕊的双臂,一脸紧张与歉意地看着唐蕊。可一低头,他便看到了自己满手的血迹,那是刚刚殴打王富贵时沾染上去的,此刻那刺目的红色在他眼中显得格外狰狞,让他的心猛地一揪。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赶忙拉开与唐蕊之间的距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中的血迹,愣愣地站在那儿。刚刚那失控的一幕幕在脑海中不断回放。 唐蕊看着陆风这般模样,心中满是心疼,她伸出手,想要去握住陆风,想借此给他一些安慰,让他从那自责的情绪中走出来。 可陆风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般,身子一侧,躲了过去,嘴里还念叨着:“有血,脏。” 他实在是不想让唐蕊触碰到这满是血腥的双手,哪怕只是一点点,他也不愿看到。 唐蕊却并不在意,她又往前凑了凑,轻轻握住陆风的手腕,语气轻柔地说,“没关系的呀,陆风,我又不嫌弃你,你别这样,刚刚你也是为了我才会这样的,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心疼我,你别自责了好不好?” 陆风紧握着拳头,指节因用力而越发泛白,他垂下了头,不敢去直视唐蕊那关切的目光。 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止不住地从他的眼眶中往下流。他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声音也带着哭腔,满是后怕地说:“若是……若是我晚来一步,你便向师父他们一样离我而去了。我已经失去了那么多重要的人,再也承受不起失去你的痛苦了啊,蕊儿。” 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青云派被灭门时那惨烈的场景,师父和师兄弟们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如同噩梦般萦绕不去,每每想起,心中便是一阵刺痛。 当看到唐蕊险些遭受那肥硕男子的毒手时,那种即将再次失去珍视之人的恐惧瞬间将他淹没,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只想将那伤害唐蕊的恶人碎尸万段。 “我真的好害怕,害怕这世上又只剩下我一个人,害怕再也看不到你的笑脸,听不到你的声音。”陆风哽咽着,继续说道,“我发誓,以后我定会拼尽全力护你周全,绝不会再让你陷入这样的危险之中了,无论如何,我都要守在你身边,不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唐蕊听着陆风这饱含深情与痛苦的话语,眼眶也泛红了,她抬手轻轻为陆风擦去脸上的泪水,温柔地说:“陆风,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你别再难过了呀。好不好?” 无论唐蕊如何温言细语地劝慰,陆风依旧深陷在自己那可怕的噩梦里无法自拔,那恐惧和痛苦如同藤蔓一般,紧紧地缠绕着他的心,让他一时难以从中挣脱出来。 唐蕊看着陆风这般模样,心疼得眼眶中又蓄满了泪水,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心中明白,此刻再多的言语或许都显得有些无力了。 于是,她鼓起了勇气,上前一步,轻轻地捧起陆风的脸,然后缓缓地吻住了陆风的嘴。那是一个清清凉凉的吻,带着唐蕊的温柔、心疼与深情,如同春日里的一缕微风,轻轻地落在了陆风的嘴上。 陆风惊讶地眨了眨眼睛,眼中满是错愕。不过很快,他便闭上了眼睛,双手也不自觉地搂住了唐蕊的腰,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回应着唐蕊的吻,不由自主地加深了这个吻。 在这个深情而又饱含着千般情绪的吻里,两人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淌下来,那咸涩的泪水交织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是谁的悲伤,也分不清是谁的感动。 这一刻,他们仿佛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忘记了刚刚经历的危险,忘记了那些痛苦的过往,心中只装着彼此,用这个吻倾诉着平日里未曾言说的爱意、担忧与眷恋。 仿佛要通过这样的方式,确认对方就在自己身边,不会再离去,也让彼此那饱受折磨的心,在这爱意的交融中得到一丝慰藉和安宁。 良久,这个吻才缓缓结束,他们微微喘着粗气,额头相抵,目光交汇,眼中依旧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唐蕊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微微喘着气,那模样就像春日里娇艳的花朵,更显得娇俏可爱了几分。 一旁的陆风同样红着脸,刚刚那个深情的吻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又羞涩,此刻,陆风也总算是彻底恢复了清醒。 陆风定了定神,看着唐蕊,眼中满是疑惑,“小辣椒,你怎么在这里呀,不是要回唐门了吗??” 唐蕊一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别提了,这江湖可真是险恶啊,我本想着一路小心着回唐门,谁知道半路上竟遭了迷药的道,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带到这儿了,差点就……”说到这儿,她不禁心有余悸地打了个寒颤。 唐蕊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直直地盯着陆风,眼中带着几分探究,“不过,我可没跟你说过我要回唐门啊,你怎么知道的?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一直在暗中盯着我呢?” 陆风被唐蕊这么一问,顿时有些心虚,他眼神闪躲,不敢盯着唐蕊的眼睛,犹豫了一下,才支支吾吾地说:“我……我这不是担心你嘛,你一个人走在这江湖上,我怎么能放心得下呀,所以就派人暗中保护你了。只是没想到,你还是出了这样的事儿,看来我派去的那些人也没派上什么用场,我回去就罚他们,都太失职了。” 唐蕊一听,柳眉一竖,伸手就拧着陆风的耳朵,佯装生气地说:“好呀你,还敢派人跟踪我,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呢。” 陆风被拧得耳朵生疼,一边哎哟哎哟地叫着,一边连忙摆手解释:“是保护不是跟踪啊,蕊儿,你可别误会了,我这全都是出于对你的关心呀,就怕你遇到什么危险,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第193章 并肩作战 两人又细细聊了一会儿,唐蕊把在地牢里看到的种种情况一五一十地跟陆风说了,听得陆风眉头紧皱,眼中的怒火又隐隐有了要冒出来的迹象。 陆风听完后,目光中满是关切,看着唐蕊,“怎么样,内力可恢复了?” 唐蕊听了这话,点点头,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可算是恢复了,刚刚被绑着的时候,可把我憋死了,有力气都使不出,现在好了,看我怎么收拾这些恶人。” 陆风见状,他攥紧了拳头,“那我们一起把这腌臜的地方端了,绝不能再让它继续存在,留着祸害他人。” 唐蕊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她下巴一扬,带着几分傲然,“也好,今天也让你知道我烈焰仙子并非浪得虚名,平日里那些小毛贼见了我,可都是吓得屁滚尿流的呢。” 说罢,唐蕊俯身从地上拿起之前那肥硕男子掉落的长鞭,她握住鞭柄,轻轻一甩,那长鞭便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将长鞭在手中挽了个鞭花,已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那英姿飒爽的模样,与刚刚那个被困在床上的柔弱女子简直判若两人。 陆风看着唐蕊这般模样,心中满是欣赏,他也暗暗运气,调动起体内的内力,周身隐隐有一股气流涌动,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不容小觑的气势。 两人悄无声息地出了房门,隐匿着身形,犹如两道无声的影子穿梭在这庄子的过道之中。没走多远,便瞧见那长脸男子和其余几人正围坐在一处角落里打着牌,他们那副懒散又张狂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厌恶不已。 那长脸男子一边出牌,一边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主子方才说将那绝色女子赏赐于我,你们是不知道啊,那女子貌若天仙,那脸蛋儿,那身段儿,看着就让人流口水呢,等会儿我可得好好享受享受这美人儿。”说着,脸上还露出了极为猥琐的笑容,那眼神里满是不怀好意的期待。 其余几人听了这话,皆是一脸羡慕的神色,忙不迭地奉承着:“吴哥真是好运啊,这等好事都能落到您头上,那女子定是个尤物啊。不知您玩完了是否能赏给小的们玩一玩呀,让咱们也跟着沾沾光呗。”说罢,几人对视一眼,纷纷发出淫荡的笑声。 那被称作吴哥的长脸男子听了,脸上满是得意,“好说好说,等我先过了瘾,自然少不了你们的份儿。”一时间,这几人嘴里的污言秽语不断,越说越起劲,仿佛那唐蕊已经成了他们可以随意摆弄的玩物一般。 唐蕊在一旁听着,气得脸色铁青,她冷笑一声,悄无声息地隐匿了脚步声,一步步走到他们身前,故意提高了声音:“各位大哥,刚才说的莫不是我呀?” 那吴哥听到声音,抬眼一看,瞧见唐蕊的身影,顿时一愣,眼中满是疑惑,心里想着莫不是主子那边出了变故,怎么这女子竟出现在这儿了。 不过他还来不及说什么,唐蕊已然动了手,只见她手中的长鞭猛地落下,那长鞭犹如灵蛇出洞一般,精准地卷过他的脖颈,唐蕊眼神一冷,手上用力一扯,那吴哥连呼救都来不及,瞬间脸色憋得青紫,挣扎了几下后,便没了气息,死不瞑目地瞪大了眼睛,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众人见状,反应过来,急忙怒吼着上前想要反击。 可他们哪是陆风的对手,陆风眼神一凛,双手快速结印,施展内力,只见一股强劲的气流以他为中心朝着那几人席卷而去。那几人还没来得及靠近,便被这内力击中,顿时觉得胸口如遭重击,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飞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仅仅几个呼吸间,便全都没了气息,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那原本还喧闹不已的角落瞬间安静了下来,只余下一片死寂。 唐蕊看着地上的这些恶人,脸上没有丝毫怜悯之色,她甩了甩手中的长鞭,将上面沾染的血迹甩开,“这些人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咱们继续往前,把这庄子里的恶人都清理干净了才好。”陆风点点头,两人又继续朝着庄子深处走去。 一路上,两人人挡杀人,大杀四方。手中的武器不断收割着恶人的性命,脚下的土地渐渐被鲜血浸染。 唐蕊手中长鞭如灵动的蛟龙,在空中呼啸穿梭,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片血雾。 她身姿轻盈,辗转腾挪间尽显飒爽英姿,那火红的衣衫在风中烈烈作响,陆风赤手空拳,却凭借着深厚的内力与精妙的招式,如入无人之境。每一拳每一脚都蕴含着排山倒海之力,所到之处,敌人如落叶般被纷纷击飞,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在这紧张激烈的杀戮间隙,唐蕊瞅准一个空当,长鞭精准地卷住一个恶人的脚踝,猛地一甩,将其狠狠砸向一旁的墙壁。那恶人撞击墙壁后滑落倒地,再无声息。唐蕊顺势一个漂亮的转身,目光与陆风交汇,两人竟同时相视一笑。 唐蕊率先开口,“陆大侠,你这拳法看似刚猛,怎的好似有些蛮劲过剩,若是换做我,定能以巧破力,省些力气。”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光芒,嘴角带着一抹俏皮的笑意。 陆风闻言,轻松挡开面前敌人刺来的一剑,“小辣椒,你这长鞭舞得倒是花哨,和三年前相比大有长进。”说罢,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欺身而上,双掌齐出,将两个敌人震得口吐鲜血。 “哼,你可别小瞧我,我这长鞭之下,还未曾有过漏网之鱼。”唐蕊娇嗔一声,手中长鞭再次舞动,鞭梢似利刃般划过数人的咽喉,那几人瞬间捂着脖子倒下,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陆风一边施展轻功避开敌人的暗器攻击,一边笑着说:“好好好,我自是知晓你的厉害。还请烈焰仙子大发慈悲,保我周全咯。” 唐蕊见陆风内力如此高强,无需借助任何武器便能将敌人轻易置于死地,心中暗自思忖,他的武功显然已非昔日可比,定是经历了诸多刻苦修炼与磨砺。 她一边挥舞长鞭收割着敌人的性命,抽空开口说,“还以为你如今一门心思只想做官,那武艺怕是早就荒废得差不多了,没想到竟比当年还要厉害许多了。”言语中虽带着几分调侃,却也难掩心中的些许惊讶与赞赏。 陆风嘴角微微上扬,“娘子是名震江湖的烈焰仙子,为夫自然不能比你差得太远呀,若是被娘子嫌弃了,那我这日子可就没法过咯。” 唐蕊一听,顿时脸颊微微泛红,她一边继续挥动长鞭与敌人激战,一边嗔怪地瞥了一眼陆风,佯装恼怒,“你好不要脸,谁说我要嫁给你。就会在这儿胡言乱语,也不怕被人笑话。” 陆风见状,故作一脸幽怨的模样,长叹一声,“哎呀,想不到你竟是那薄情寡义之人,占了人家便宜就不要人家了。实在是让我这颗心呐,拔凉拔凉的。” 唐蕊柳眉一挑,“到底是谁占谁的便宜呀?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些事儿了?你莫要在这儿颠倒黑白,信口雌黄。”嘴上虽如此强硬,可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与甜蜜。 第194章 心如磐石 山庄此刻已然化为一片修罗场。唐蕊与陆风所到之处,血光迸溅,惨叫连连。山庄的过道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具具尸体,鲜血如蜿蜒的溪流般缓缓流淌,汇聚成一个个暗红色的小血泊。 地牢之中,那些被囚禁的女子们听到外面传来的阵阵杀戮与惨叫之声,皆是紧张得瑟瑟发抖。 秦芊仪坐在冰冷潮湿的地上,双手紧紧合十,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着,心中默默念叨着:“菩萨保佑,保佑姐姐平安无事。” 其他的女子们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花容失色,有的直接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家中的父母:“爹,娘,女儿害怕,女儿好想回家啊。” 年纪较小的女子,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臂,身体蜷缩成一团,哭得泣不成声,泪水和鼻涕混在一起,满脸都是。旁边一位年长些的女子,虽也害怕得厉害,但还是强忍着恐惧,轻声安慰着众人:“大家莫要哭了,或许是有人来救我们了呢。我们一定会没事的。”可她那颤抖的声音,却分明透露出她内心的不安。 在这一片混乱与恐惧之中,唯有秦芊仪依旧沉浸在对唐蕊的祈祷之中。 直至将整个山庄仔仔细细地走遍,陆风与唐蕊再三确认没有任何一个活口留存,这才转身朝着地牢的方向走去。 陆风深知自己如今身份特殊且敏感,若是在此处轻易暴露了真实面容,日后恐会引发诸多不必要的麻烦与纠葛。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布,将自己的面容遮挡起来,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看向唐蕊,“小辣椒,我如今身份敏感,不便暴露,稍后还请帮我遮掩一二。” 唐蕊微微点头。两人很快便来到了地牢前,陆风迅速在旁边守卫的尸体中翻找起来,不一会儿便从中取出了那把开启铁门的钥匙。 随着一阵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沉重的铁门缓缓打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唐蕊率先一步走了进去,她看着地牢里那些饱受折磨、面容憔悴的女子们,眼神中满是怜惜与同情,“大家放心,现在已经没事了,坏人已经被我们杀光了,大家可以回各自的家了。” 陆风紧接着也踏入地牢,“大家稍后可以跟我走,我带大家出去。定会确保你们安全离开此地,回到亲人身边。”他的话语沉稳有力,让这些女子们心中的恐惧与不安渐渐消散。 牢内的众女子听闻此言,顿时喜极而泣,感动得不能自已。她们纷纷朝着唐蕊和陆风的方向跪了下来,不停地磕头,口中念叨着:“多谢两位恩人出手相救。若不是你们,我们怕是此生都要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受尽折磨与屈辱。” 一旁的秦芊仪看到唐蕊安然无恙,眼眶中也盈满了泪水,她激动地冲上前去,紧紧地抱住唐蕊,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太好了姐姐,你没事,我真的好担心你,生怕你出了什么意外。”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紧紧地抓着唐蕊的衣衫。 唐蕊也温柔地环抱着秦芊仪,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转头看向陆风,“这位是秦鹤轩的女儿秦芊仪,我与她在这地牢之中结识,也算是共患难了。” 陆风微微点头,露出了然的笑容,“想必秦大人已挂念你许久,好在现在你们都安全了,待我将你们带出此地,再做后续打算。” 角落一女子颤颤巍巍地走到陆风和唐蕊面前,她行了个礼,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问道:“两位恩人可知道,是谁掳我们在此处?”她的话语刚落,其余女子的目光也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陆风皱着眉头,神色凝重地说道:“是王富贵。”那女子听后,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这王富贵我也听说过,他家财万贯,可也不过一介平民,胆子竟如此大么。”在她的认知里,一个普通的富商,怎敢如此肆意妄为地掳掠众多女子。 陆风点点头,“他与朝廷中人相互勾结,有人为他做的恶事遮掩,所以才会这般胆大妄为。不过大家不必担心,此事我会将相关证据递交给官府,定会查一个水落石出。” 那女子又问道:“如此多谢恩人了,不知两位恩人是何身份,还请留下姓名,待回家后我告知父母,也好报答两位。” 陆风摆摆手,“报答就不必了,我不过江湖中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唐蕊也在一旁附和:“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你们不必挂怀。你们能平安回家,与亲人团聚,便是最好的结果。”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让这些女子们感受到了她的真诚与善良。 众人见陆风和唐蕊态度坚决,不愿透露姓名,虽心中仍满是感激与好奇,但也识趣地没有继续纠缠。毕竟,历经此劫,能平安归家已是万幸。 大家稍作休整后,陆风在这山庄的隐蔽角落找到了几驾马车以及数匹骏马。他与唐蕊相视一眼,默契地分工协作,分别驾着车,小心翼翼地护送这些女子向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马车在颠簸的道路上飞奔,车内的女子们默默祈祷,轻声交谈,都在憧憬着即将到来的与家人团聚的时刻。 终于,马车抵达了京城城门口。陆风和唐蕊勒住缰绳,停稳马车。那些女子们陆续下车,对陆风和唐蕊又是再三行礼,眼中饱含着热泪与无尽的感激。此刻,千言万语都化作深深的一躬,随后便急匆匆地朝着城内各自的家中奔去。 陆风和唐蕊也驱马进了城,他们来到了距离秦府不远的一处幽静街角,将秦芊仪放下。秦芊仪眼中满是不舍,她紧紧地抱着唐蕊,“姐姐,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唐蕊轻轻摸了摸秦芊仪的头,温柔地说,“若是有缘,自会相见。快回家吧,以后出门记得带上随从,别让你的家人再担心了。” 秦芊仪无奈只得点点头,最后又用力抱了抱唐蕊,“那祝姐姐一切平安,我先走了。”随后,她一步三回头地缓缓离开了。每走几步,便停下脚步,回望唐蕊一眼,那眼神中满是眷恋与不舍,直至拐过街角,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之中。 唐蕊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一直追随着秦芊仪离去的方向,那纤细的背影逐渐远去,可唐蕊的视线却久久未曾挪开。 陆风看着唐蕊的模样,心中泛起一阵怜惜,他轻轻走上前,从后面温柔地抱住了唐蕊,将下巴轻轻地放在唐蕊的肩膀上,感受着她的温度,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时刻。两人就这般静静地依偎着,周围的风轻轻拂过,带起他们的发丝,交织在一起。 唐蕊微微靠着陆风,身体放松下来,嘴里轻声说,“没想到,兜兜转转我又回了京城。本以为离开后就不会再轻易踏足了呢,没想到世事难料。” 陆风点点头,下巴蹭了蹭唐蕊的肩膀,附和着说:“是啊,看来你和京城还是有缘呢。” 唐蕊听了,不禁笑出了声,“想必是一段孽缘。”她微微转头,侧眸看向陆风。 陆风的眼神变得越发温柔,他紧了紧抱着唐蕊的双臂,“谁说孽缘不能变成一段佳话?我心如磐石,不可转也。” 第195章 甘之如饴 夜幕笼罩着陆府,静谧的氛围弥漫在每一个角落。唐蕊在房间中,刚刚沐浴完毕,周身散发着淡淡的水汽。她坐在梳妆台前,手中拿着一方素巾,缓缓地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眼神却透着一丝迷茫与惆怅。 镜子里映出她绝美的面容,肌肤如羊脂玉般细腻,眉眼弯弯却带着一抹化不开的忧愁。陆风带着她回到了陆府,这本该是温馨的归处,可唐蕊的心中却五味杂陈。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今天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陆风那双眼眸,猩红似血,满是失控与暴怒,只因她遭遇危险。 陆风对她情真意切,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但她自己心中却有着难以言说的纠结与矛盾,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调和自己内心的挣扎,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陆风那炽热纯粹的爱意,不知道该如何接受这多情的男子。 她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唐蕊房间里那略显沉闷的寂静。传来陆风的声音,“小辣椒,你睡了么?”唐蕊微微一怔,随即起身,莲步轻移走到门前,打开了房门,让陆风走了进来。 她略带疑惑地看着陆风,“你怎么还没休息呀?今日经历了那般多事,不累么?” 陆风听了这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一闭眼,总是忍不住想起今日的场景,心里头总觉得放心不下,非得亲眼看见你好好的,心里才踏实呢。” 说罢,陆风的视线落在了唐蕊还湿漉漉的头发上,眉头微微一皱,二话不说便拉着唐蕊的手,来到了梳妆台前。 他轻轻拿起放在台上的那方素巾,动作轻柔地为唐蕊擦拭起头发来。他手法细致,一下一下,从发梢慢慢往上,还暗暗施展内力,丝丝温热的气流顺着他的手掌传递到唐蕊的发丝间,快速去掉头发上的湿气,那湿漉漉的头发在他的摆弄下,不多时便变得干爽顺滑起来。 陆风一边专心地做着这些,嘴里还念叨着:“头发要弄干了才能睡觉呀,不然湿气入了头,容易落下病根儿的。” 唐蕊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陆风那认真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她嗔怪的说道:“这头发晾一会儿也就干了呀,你怎么还用内力呢,内力可不是那用之不竭的东西,平白耗费了多可惜。” 陆风听了唐蕊的话,弯下身子,将唐蕊轻轻地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唐蕊的头顶,“不必担心,我的内力深厚着呢,为你做这点儿小事,甘之如饴。只要能让你舒舒服服的,别说是耗费些内力了,就算是让我赴汤蹈火,那也是心甘情愿的呀。” 他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炽热的温度,直直地钻进唐蕊的心里,让她原本想要反驳的话语都噎在了喉咙口。 唐蕊感受着陆风怀抱的温暖,那有力的双臂紧紧环绕着自己,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此刻任何言语似乎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最终只是轻轻地靠在陆风怀里,沉默不语,任由那复杂的情绪在心底不断翻涌。 陆风见唐蕊的头发已然干爽顺滑,便自然而然地牵起唐蕊的手,那宽厚的手掌包裹着唐蕊纤细的小手,带着她来到床前。 来到床边后,陆风蹲下身子,动作轻柔地摘下唐蕊的鞋子。他将鞋子整齐地放在床边,扶着唐蕊,让她舒舒服服地躺靠在床上。 唐蕊那小巧的脚丫落入了陆风的手中,那不经意间的触碰,让唐蕊只觉得一阵异样的感觉袭来,痒痒的,仿佛有电流从脚底传遍全身。她的脸颊瞬间泛起一片红晕,她下意识地想要把脚收回来,声音里带着几分羞涩与嗔怪,“你这是要作甚呀?” 陆风倒是一脸坦然,他直起身子,看着唐蕊,“你快躺下歇着吧,今天肯定累着你了,我就在你旁边守着,这样你也好安心睡一觉。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只是想确保你能睡得安稳些。” 唐蕊听了这话,心里又是一暖,也没在拒绝,她看着陆风那坐在床边略显执拗的模样,终是忍不住说,“你也躺上来吧,总不能坐在床边守我一宿吧,那样多累呀。” 陆风一听,眼眸中顿时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还没等唐蕊反应过来,他便飞速地也上了床,动作敏捷,伸手就将唐蕊紧紧地搂在怀里,嘴里还笑着说,“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可就不客气啦。” 唐蕊没好气地伸手推了推他,佯装恼怒道:“怎么这会儿子这么听话了,以前在那村庄的时候,让你跟我睡一张床,你可不是这副样子,那时候可是一万个不情愿呢,哼。” 陆风被唐蕊这么一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他小声地嘟囔:“那时候不是还小么。” 唐蕊听了,忍不住戳了戳陆风的额头,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的,透着几分灵动与俏皮,打趣道:“那时候小,这会儿就大了是么?” 陆风赶忙低下头,眼神闪躲着,也不知道脑子里想到哪里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说:“其实一直都挺大的……” 唐蕊先是一愣,瞬间就明白了陆风话里那别有深意的暧昧之意,俏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她柳眉一竖,二话不说就伸出手拧着陆风的耳朵,嘴里嗔怪道:“好呀你,这没羞没臊的话也敢往外说出口,是不是成天跟别人也说这种话呀?” 陆风被拧得“哎哟哎哟”直叫唤,他一边试图伸手去护住自己的耳朵,一边赶忙求饶道:“疼疼疼啊,娘子饶命呀,我哪敢跟别人说这种话呀,这话我可就只对你一个人说过,天地良心呐。” “哼,油嘴滑舌,还有,谁是你娘子啊。”唐蕊嘴上依旧不依不饶,可手上的劲儿却不自觉地松了几分。 陆风见唐蕊手上的力道松了些,暗自松了口气,他小心翼翼地把唐蕊的手从自己耳朵上拿开,轻轻握住,温柔地说:“你呀,你就是我的娘子,改日我就去唐门提亲,定要八抬大轿迎你入门,风风光光地把你娶回家,让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陆风最珍视的人。” 唐蕊听了这话,顿时觉得一股热流涌上脸颊,羞涩不已,那红晕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她赶忙低下头,不敢与陆风那炽热的目光对视,嘴里却逞强似的说:“谁要做你的娘子,你就会在这里乱说一通,也不害臊。” 陆风看着唐蕊这般娇羞的模样,只觉得她可爱极了,心中爱意更甚,他紧紧地抱着唐蕊在怀,感受着她那娇躯柔若无骨,舍不得松开分毫。 哄着唐蕊说:“好好好,你不做我的娘子,那我做你的娘子好不好?我就在这府中等着你八台大轿迎我入门,不不不,不需要八台,一台就足矣,只要是你派来的轿子,哪怕只是个小小的花轿,我也欢喜得很呢。” 唐蕊被陆风这一番话弄得又好气又好笑,她抬起头,瞪了陆风一眼,可那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恼意,反而满是藏不住的甜蜜与娇羞,“你这人,真是越发没个正形了,哪有男子要做娘子的道理,净说些胡话呢。”话虽如此,可她却没有再挣扎着从陆风怀里离开,反而身子微微往陆风怀里靠了靠。 陆风看着唐蕊的反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他知道唐蕊并没有真的生气,心中暗自欢喜,“我可没说胡话,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做娘子又何妨,只要夫君不嫌弃我笨手笨脚,不会操持家务就好呀。”说着,他还故意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逗得唐蕊又是一阵轻笑。 第196章 满室春意 两人侧躺着,静静地面对面看着对方,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浓稠起来,满是暧昧的气息。陆风的目光灼灼,那眼神里像是藏着一团炽热的火焰,炽热得仿佛要将唐蕊整个人都融化其中。 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如此之近,鼻息轻轻交融在一起,每一次的呼吸都带着对方的气息,温热而又撩人心弦。唐蕊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着,心神摇曳,原本就泛红的脸颊此刻更是滚烫滚烫的。 她微微眨了眨那双灵动的眼睛,想要避开陆风那太过炽热的目光,可不知怎的,视线却好似被牢牢黏住了一般,怎么也挪不开。那砰砰的心跳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陆风看着唐蕊那羞涩又动人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他轻轻伸出手,将唐蕊脸颊边的一缕发丝捋到耳后,指尖不经意间划过唐蕊的肌肤,带起一阵微微的颤栗。他的声音低带着一丝蛊惑的意味,“小辣椒,你这般模样,倒真是让我移不开眼。” 唐蕊脸上泛着羞红,心慌意乱之下侧过脸想要躲避陆风的手,可这仓促的动作间,却没料到嘴唇竟不小心轻轻碰了一下陆风的指尖。那一瞬间,仿佛有电流划过两人之间,一种微妙又难以言说的感觉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陆风眼眸中瞬间闪过一片异色,那原本就炽热的目光此刻更是添了几分深邃。 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声音变得越发沙哑,低低地唤道:“小辣椒,你……你这是要勾我的魂儿呀。” 唐蕊看着陆风那副模样,心中既有些得意,故作镇定地说:“哼,谁让你老是欺负我,我也得让你尝尝这被捉弄的滋味儿。” 陆风听了唐蕊的话,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凑近唐蕊,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些,近到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那我可真是心甘情愿被你这般捉弄呢,只是,你这般撩拨,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呀。” 唐蕊强装镇定,微微仰起下巴,“你控制不住,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风听了这话,眼眸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控制不住,跟你的关系可就大了。” 话音未落,他再也按捺不住心底那如潮水般汹涌的爱意与冲动,倾身向前,一手轻轻揽住唐蕊的纤腰,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勺,毫不犹豫地吻住了唐蕊的嘴。 这突如其来的吻,让唐蕊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瞪大了双眼,身子也变得僵硬起来。她只感觉陆风的唇温热而又柔软,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卷入一场热烈的风暴之中。 起初,她还有些不知所措,双手下意识地抵在陆风的胸膛上,想要推开,可那点力道在陆风看来,却如同羽毛拂过一般,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随着这个吻的加深,陆风温柔地引导着唐蕊,渐渐地,唐蕊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双眼也缓缓闭上,不由自主地沉溺在了这个吻里。她目光迷离,光洁白皙的下巴微仰,双手无力的搭在他的肩膀,予取予求。 他捞过她的一只手抓着十指相扣,压在头顶,细碎的吻落在她的唇角,脖颈,锁骨...一朵朵梅花绽放开来。 她一头黑发散落在枕边,手拉扯着床单。 也不知是谁先解了谁的衣衫,指轻缠,发丝绕,流连忘返。 她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今夕何夕,得与王子同舟。 他在她身体里埋入几千簇烟花,自点火开始,便失控的噼里啪啦轮番炸响,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掐灭它。 窗外繁星点点,屋内满是春意。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洒下几缕柔和的光线,轻轻地落在床榻之上。 唐蕊缓缓睁开双眼,意识还带着些许朦胧,待看清自己身处陆风的怀里,两人肌肤相亲的模样时,她顿时清醒了过来,一抹羞意如潮水般迅速涌上脸颊,瞬间满面羞红。 她的心跳陡然加快,脑海中瞬间闪过昨夜那些暧昧的画面,羞得她赶忙闭上眼睛,想要当作这一切都没发生过,可那真切的触感和温热的气息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此刻的处境。 她身子微微一动,试图从陆风的怀里悄悄挪开,动作轻得不能再轻,生怕吵醒了还在熟睡的陆风。 然而,她这细微的动静还是惊扰了陆风。陆风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看着怀里满脸通红、眼神闪躲的唐蕊,便想起了昨夜的种种,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他收紧了抱着唐蕊的手臂,将她又往怀里带了带,下巴轻轻蹭了蹭唐蕊的头顶,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小辣椒,这么早就醒了呀,怎么,害羞了?” 唐蕊听了这话,羞意更甚,她嗔怪地瞪了陆风一眼,小声嘟囔:“都怪你,还不松开我,让人瞧见了成何体统。” 陆风却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这会儿哪有人会瞧见呀,再说了,咱们本就是两情相悦,就算被瞧见了又何妨。” 唐蕊被他说得无言以对,又挣扎不开,只能红着脸埋在他怀里,不再吭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陆风,眼神里透着一丝无奈与羞涩,“快起床吧,这都日上三竿了,若是被府里的下人瞧见,我……我可没脸见人了。” 陆风这才笑着松开了手,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看着唐蕊那依旧红扑扑的脸蛋,调侃道:“好好好,听你的,起床咯,不过你这害羞的模样,我可真是越看越喜欢呢。”说罢,他便下了床,去准备洗漱的事宜。 唐蕊坐在床上,用手轻轻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颊,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可那心里头却像是揣了只小兔子,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第197章 奉命查案 陆风端坐在刑部的座位上,可那眉眼间却藏不住地透着丝丝春意,嘴角总是不自觉地上扬,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别样的愉悦气息。 一旁的赵谦无意间看了过来,一下子就察觉到了陆风那不同寻常的状态,心中满是好奇,便凑上前去,笑着问道:“陆大人这是有什么喜事么?瞧您这满面春风的样子,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和我说说呗,让我也跟着乐一乐呀。” 陆风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弄得一愣,赶忙回过神来,连连摆手说:“没有没有,哪有什么喜事呀,只是想了一些家中的事罢了,没什么特别的。” 两人正说着,李纯朴一脸严肃地走了进来,那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他环视了一圈屋内众人,提高了声音说:“秦家的小姐找到了,她被京城富商王富贵所掳走,好在被两个江湖人士所救了回来。这王富贵着实是胆大包天,掳了许多女子,如今已经有不少百姓知晓此事,纷纷去报案了,这件事的影响极为恶劣,必须得追查下去,一定要查清楚这王富贵背后到底是何人在撑腰,绝不能让这些恶人逍遥法外。” 赵谦一听此言,眼珠子一转,脸上立马堆起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连忙站出来,朝着李纯朴行了一礼,语气慷慨激昂地说:“臣愿为侍郎排忧解难,彻查此案。定要将那背后的黑手揪出来,还百姓一个公道,给秦家一个交代。” 他说得那叫一个冠冕堂皇,可陆风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暗自冷哼一声,心下了然,这赵谦平日里就唯上官泽马首是瞻,就是上官泽的一条忠实走狗,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儿,他当然愿意替他主子擦屁股了,无非就是想把这事儿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好保住上官泽的名声和利益。 李纯朴凝视着赵谦,目光中透着审视与考量。不过,他并没有回应赵谦,而是把目光转向了陆风,眼神里带着几分期许,“此事瑾瑜可去。”。 陆风听了这话,微微一愣,随后赶忙起身,朝着李纯朴抱拳行礼,一脸正色地说:“多谢侍郎信任,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定要将这案子查个明明白白,绝不让那些作恶之人逃脱法网。” 赵谦见李纯朴对自己的请缨视若无睹,径直把这案子交给了陆风,心里别提多不痛快了。那脸上原本堆起的笑容也僵在了那里,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怼,可又不好当场发作,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悦,站在一旁暗自生着闷气。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陆瑾瑜也算是三皇子的人。心里那股不痛快才稍稍缓解了些,即便这案子由陆风接手了,那也算是自己人在办,总归不会坏了主子的好事,于是便暗自放下心来。 待李纯朴离开后,屋里没了旁人,赵谦瞅准时机,迈着小碎步走到陆风身边,脸上又换上了那副看似关切的表情,压低声音说。 “陆大人呀,您可得心里有数,这案子处理起来那可是颇有难度的,里面牵扯的人和事错综复杂,一个不小心,那可就深陷泥潭了。您若是遇到为难之处呀,不妨去找三皇子。三皇子向来心系百姓,又足智多谋,有他帮忙出谋划策,这案子办起来也能顺遂些不是?” 陆风心里明白得很,这赵谦打的什么主意,当下微微一笑,抱拳客气地,“多谢赵大人关心了,这案子确实棘手,若有为难之处,我定会去找三皇子定夺。” 赵谦笑着点头说,“陆大人说得是,那我就静候佳音了,希望您早日查个水落石出呀。”说罢,他拍了拍陆风的肩膀,那看似友好的动作里却藏着几分别有深意的意味,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公主府内,上官妤身着华丽宫装,端坐在那高位之上。她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动着手里的账本,目光专注,那账本里的每一页、每一行字,都记录着王富贵这些年来给上官泽输送的每一笔钱,以及让上官泽暗中操办的每一件事,桩桩件件,皆是不可见光的罪恶勾当。 看了许久,上官妤皱起眉头,心中对这些丑事已然有了大概的了解,她抬起头,目光投向下方站着的护卫,“可知这账本是何人给的?” 那护卫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抱拳行礼,“乃是一个乞丐拿来的,那乞丐特意交代,让把这账本交给公主您。属下也不敢懈怠,那乞丐就是收人钱财帮人办事的主儿,可至于到底是何人给的他钱财,让他做这般事,那乞丐也不知。” 上官妤听了这话,手轻轻摩挲着账本的封面,若有所思地说:“一个乞丐……有意思,看来这背后之人不想暴露身份,却又想借本宫之手来对付上官泽。” 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兴味,心中暗自揣测着这背后之人的身份与意图。能拿到这般详尽的账本,还通过如此巧妙的方式送到自己手中,可见对方也是个有手段、有谋略的人,而且对上官泽的所作所为定是极为不满,才会费尽心思做这般安排。 “那乞丐如今身在何处?”上官予再次问道,若是能从那乞丐口中再问出些什么线索,或许就能顺藤摸瓜,弄清楚这背后之人究竟是谁了。 护卫赶忙回道:“回公主,那乞丐交了账本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属下派人四处找寻,可都没了踪迹,怕是早有准备,刻意躲起来了。” 上官妤微微点头,倒也没太过责怪护卫,她深知那背后之人既然敢这么做,必然不会留下太多把柄让人抓住。 她纤细的手指有节奏地轻敲着桌面,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响。片刻之后,她看向那护卫,“可知刑部何人来查此案?” “回公主,是今科状元陆瑾瑜。” 上官妤听闻此言,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异色,那似乎夹杂着些许别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她沉默了一瞬,“你且退下吧。” 第198章 为官之道 京城王府,果真是富丽堂皇得让人咋舌。雕梁画栋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奢华的光泽,庭院之中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处处彰显着主人家的富贵。 陆风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行走在其中,目光随意地打量着周围的景致,“这王富贵倒是人如其名,富贵的很,也不知道这等财富背后,藏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看似在府内闲逛,实则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早在来之前,就已经派人偷偷把那至关重要的账本送到了上官妤手中,此番前来王府,不过是走走过场,做做样子罢了,毕竟这案子总得有个查探的过程,不能让人瞧出什么破绽来。 他踱步走进王富贵那宽敞奢华的书房,却赫然发现上官妤竟端端整整地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这场景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陆风心中瞬间生出疑惑,他很快收敛了神色,上前几步,恭恭敬敬地行礼道:“臣拜见长公主。” 上官妤微微仰起下巴,那神情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傲,她目光淡淡地从陆风身上扫过,语气凉凉地说:“怎么,看见本宫在这儿,让你很惊讶么?” 陆风依旧保持着不卑不亢的姿态,他直起身子,神色从容地回道:“回长公主,确实有些意外。臣本以为此处只会有王府之人,未曾想到能在此处见到长公主殿下,故而惊讶,还望殿下恕罪。” 上官妤端坐在那儿,开口说:“本宫已和父皇请旨,和刑部一起彻查此案。这王富贵犯下的事儿太过恶劣,影响颇大,本宫身为皇室中人,自当为百姓谋福祉,绝不能任由这些恶人逍遥法外,定要将背后之人连根拔起才是。” 陆风听闻此言,心中瞬间明了,当下只是微微点点头,“长公主心怀天下,心系百姓,实乃百姓之福,臣定当竭尽全力,配合长公主彻查此案,不辜负长公主的一番心意。” 上官妤莲步轻移,缓缓走至陆风身前,她身姿高挑,眼神中满是审视之意,“陆大人的话说的倒是很好听,不愧是今科状元,出口成章,令人佩服。不过,本宫听闻陆大人是商贾出身,缘何会作官呢?这商贾与官场,可全然是两个不同的天地呐。” 陆风神色镇定,“长公主说笑了,这天底下哪个读书人寒窗苦读不是为了做官?臣自幼读圣贤书,深知为官一任,当造福一方。虽出身商贾之家,可这报国之心,从未有过丝毫懈怠。” 上官妤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她又上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语气愈发咄咄逼人:“那不知陆大人为官所求为何,是金银财宝还是权势滔天呢?毕竟这官场之中,诱惑众多,多少人走着走着就迷失了本心。” 陆风心中一凛,知晓这是上官妤对自己的又一次试探,他微微低头,作沉思状,片刻后抬起头来,“长公主,臣所求不过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金银财宝,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权势滔天,若不为百姓谋福祉,又有何用?臣既身着官服,便时刻铭记肩上责任,不敢有半分僭越,更不会被那些身外之物所迷惑。望长公主明鉴。” 上官妤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嗤笑,“陆大人不为钱不为权,听上去倒是想当个好官,你可知这世道这官场有几个好官?哼,在这名利场中摸爬滚打之人,又有几个能真正做到出淤泥而不染?” 陆风一字一顿地说:“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官场黑暗,不代表一直黑暗。臣虽深知前路艰难,但既已立志为官,便要做那破晓之光,即便力量微薄,也要为这混沌官场撕开一道口子,让正义得以伸张,让百姓看到希望。” 上官妤看着陆风的眸子,那里面燃烧着的炽热火焰让她微微一怔,她似乎在思考他话语间的可信度,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后,上官妤开口说:“听闻我那胞弟上官泽对陆大人青睐有加,不知陆大人对他又是怎么看的呢?” 陆风暗自思忖这上官妤的用意,嘴里谦逊地说着:“三皇子天潢贵胄,身份尊贵,臣不过是刑部一介小官,平日里虽偶有交集,也只是公事公办,臣不敢妄自评判。” 上官妤微微眯起双眸,仔细地看了看陆风,“陆大人倒是谨慎。” 陆风依旧低着头,保持着恭敬的姿态,“臣身处官场,深知谨言慎行的重要性,还望长公主恕罪。” 上官妤没再纠缠,“可曾查出这王富贵背后之人的线索了?” 陆风面上摆出一副无奈的模样,毕恭毕敬地回应道:“公主殿下,臣也是刚到王府,这府中楼阁众多、路径繁杂,还未来得及细细搜查,故而尚未查出线索呢。” 上官妤扬起下巴,略作思索后说:“那好,本宫随你一起去查吧。多个人手,也能快些找出关键所在。” 说罢,她轻轻一甩衣袖,率先朝着王府的一处偏院走去。陆风见状,赶忙跟上,两人便在王府里搜查起来。 两人走进偏院的房间内,陆风看似一本正经,实则装模作样地翻着房间里的东西,心里暗自犯嘀咕:这上官妤今日是要干嘛?账本都已经给她了,她却还打着办案的旗号来这王府,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心不在焉地随手翻开床榻上的枕头,哪晓得这一翻,竟有了意外发现。那枕头下还真压着一本册子,册子封面素净,并没有名字。陆风好奇心顿起,顺手就翻开看了看,这一眼下去,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至极,红一阵白一阵的。 一旁的上官妤本就留意着陆风的一举一动,见他这般神色,“陆大人可是有什么发现?” 陆风心里“咯噔”一下,赶忙把手里的册子藏在身后,脸上挤出一丝尴尬的笑,连连摆手道:“没什么,长公主,您还是别看了,污了您的眼睛。”他这副欲盖弥彰的模样,更是勾起了上官妤的好奇心。 上官妤越发觉得不解,走上前来,嘴里不容置疑地说着“拿出来”,同时伸手就往陆风身后探去,想要拿那册子。陆风躲闪了几下,到底还是没能躲开,册子被上官妤一把拿走。 上官妤满心疑惑,仔细翻阅着那册子,这一看可不得了,饶是她身为皇室公主,见多识广,此刻也不禁面红耳赤。原来那册子竟是春宫图,而且画上的内容尺度极大,各种不堪入目的画面栩栩如生,看得人心里直发怵。 上官妤又羞又恼,连忙把那册子像扔烫手山芋一般扔向陆风,啐了一口道:“呸,好不要脸的东西,竟藏着这般腌臜玩意儿。” 陆风手忙脚乱地接住册子,他挠挠头,委屈巴巴地说道:“都说了不让你看了。” 第199章 春宫风波 上官妤见陆风这副模样,心底的羞恼更甚,没好气地还想再骂两句,刚要张口,却见陆风身形陡然一动,如闪电般迅猛,竟突然将她扑倒在床上。 上官妤只觉眼前一花,整个人便落入了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怀抱。刹那间,陆风身上那股独特的气息扑面而来,将她紧紧环绕。 这气息全然不同于寻常男子身上的汗臭味,反倒带着一种清新自然的味道,像是春日里刚被雨水洗刷过的山林,透着股沁人心脾的清爽,让上官妤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她下意识地瞪大了双眼,刚欲开口推开陆风,却感觉陆风的手轻轻抚上了她的头顶,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低声说:“公主别动。”那声音富有磁性,让上官妤一时之间竟忘了挣扎。 原来,方才上官妤所站的位置,天花板上不知何时竟有一暗器悄然落下,寒芒闪烁,若是直直刺中,后果不堪设想。陆风眼疾手快,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毫不犹豫地选择扑倒上官妤,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 此时,静谧的房间内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只听房顶“哗啦”一声轻响,一个身着黑衣、面部用黑巾严实遮盖的身影如鬼魅般闪现而出。这人二话不说,身形如电,径直朝着放有册子的床铺奔去,显然目标明确。 电光火石之间,陆风心思急转,顿时明了这人的意图,心中暗自思忖:怕不是将那春宫册子当作关键账本了。偏巧不巧,那册子此时正被上官妤慌乱起身时压在身下,隐匿难寻。 那黑衣人来势汹汹,瞬间攻上前来。陆风深知此刻形势危急,自己虽一直隐藏武功,可眼下关乎上官妤安危,容不得半点迟疑。他一边侧身将上官妤牢牢护在身后,一边迅速抄起床上的枕头、被褥等物,看似毫无章法地朝着黑衣人奋力砸去。 实则,陆风暗中贯注内力,那些看似绵软无力的物件在他的运力之下,瞬间化作凌厉“武器”。黑衣人躲闪不及,被裹挟着内力的枕头重重砸中肩头,闷哼一声,身形一个踉跄。 陆风瞅准这稍纵即逝的时机,果断伸手拉住上官妤的手,另一只手一把抄起那册子,低声急促:“公主,快走!”两人拔腿就往外跑,陆风边跑还边扯着嗓子大叫:“来人啊,有刺客!”声音响彻王府庭院。 这一喊,王府内顿时喧闹起来,护卫们从四面八方迅速赶来。黑衣人见势不妙,本欲再抢夺册子,可眼见护卫越聚越多,权衡之下,恨恨地瞪了陆风一眼,转身几个起落,消失在了房顶之上。 陆风拉着上官妤一路狂奔,直到跑到一处相对安全的回廊,才停下脚步,松开上官妤的手,微微喘着粗气。 上官妤亦是脸颊绯红,一来是奔跑所致,二来刚刚与陆风的一番亲密接触,让她心乱如麻。 她低头看了看陆风手中依旧紧握的册子,那册子的边角都因为刚刚的慌乱有些褶皱了,她抬眼看向陆风,眼神里透着几分揶揄,“想不到陆大人竟有如此癖好,生死关头还不忘这春宫图呢。” 陆风一听这话,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他赶忙把册子往身后藏了藏,神色间满是尴尬,“公主误会了,臣怎会有这般癖好。只是这册子刚刚被那刺客当作目标,想来定是有什么缘由,说不定其中藏着什么关键线索,所以臣才下意识地带着它一起跑出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暗自叫苦,这误会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谁能想到这尴尬的册子会在这关键时刻成了个“烫手山芋”,拿也不是,扔也不是。 上官妤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哦?陆大人说得倒是好听,一本春宫图能有什么线索,莫不是陆大人平日里就常钻研此道,所以才觉得它价值非凡。” 陆风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公主殿下,您想,那刺客为何放着别的东西不管,单单冲着这册子来,定是他以为这册子就是重要账本之类的关键物事。臣想着,带出来仔细查看一番,没准儿就能从中发现幕后之人的破绽呢。” 上官妤见陆风那副窘态,不再多言,玉手轻轻抬起,整理起身上有些凌乱的衣物。已然又恢复成了那个平日里高高在上、高贵冷艳的长公主模样,仿佛刚刚经历的慌乱与窘迫都未曾在她身上留下丝毫痕迹。 陆风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上官妤恢复仪态,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庆幸这场因春宫图而起的尴尬小风波总算是暂时平息了。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上官妤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还没等陆风读懂这目光中的深意,上官妤便已转身,带着一众随从,迈着从容的步伐离开了王府。 陆风在王府里又仔仔细细地搜寻了整整一下午,各个楼阁、密室乃至不起眼的偏房角落都没放过,可饶是他如此用心,依旧如之前所料,没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 眼看天色渐暗,暮色笼罩了整个王府,今日怕是难再有收获,便也只能暂且作罢,拖着有些疲惫的身躯回府了。 管家李福早早地就在门口候着了,瞧见陆风的身影出现,赶忙迎上前去,脸上堆满了笑意,恭敬地说:“少主,回来啦,晚饭已经备好,可要用一些?” 陆风微微点了点头,这一下午在王府里又是搜查又是应对各种突发状况的,着实耗费了不少精力,此刻肚子也适时地咕咕叫了起来,确实感觉有些饿意了。他便随着李福的脚步,径直走进了饭厅。 一路上,陆风满脑子还都是案子的事儿,压根就没留意到李福那嘴角微微上扬、意味深长的笑容。 待他踏入饭厅,抬眼一瞧,这才发现东方芷若和唐蕊皆坐在席上。东方芷若身着一袭淡雅的白色长裙,面容清冷;唐蕊穿着一身红衣衫,娇俏动人,两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向他看来。 第200章 两全其美 三人一同坐在饭厅里,安静地吃着饭,一时间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谈论什么,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尴尬却又透着几分宁和的奇特气氛。碗筷偶尔碰撞发出的轻微声响,在这略显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不多时,唐蕊便放下碗筷,她微微垂着眼眸,看也不看陆风一眼,转而朝着东方芷若微微欠身,礼貌地说:“东方姑娘慢吃,我吃好了。”说完,也不等对方回应,便像是有什么着急事儿一般,匆匆起身离开饭厅了。 一时间,饭厅里就只剩下东方芷若和陆风两人,原本就尴尬的气氛此刻更是浓重了几分,仿佛有一层无形的薄纱笼罩在两人之间,让空气都变得有些凝滞。 陆风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他轻咳了一声,试图打破这令人窘迫的沉默,可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尴尬地又往嘴里塞了几口饭菜,可那饭菜嚼在嘴里,却味同嚼蜡,全然没了滋味。 东方芷若倒是神色还算自然,她优雅地放下筷子,拿起手帕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抬眸看向陆风。 陆风清晰地感受到东方芷若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那视线直直地扎在他的心头,让他只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他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前世的那些想法,那时的他最是痛恨那些三心二意、朝三暮四的男子,觉得那般行径实在是有违做人的道义,辜负了女子的一片深情。 可不曾想,今生自己托生成了男子,在这感情的漩涡之中,竟然也不知不觉地变成了曾经自己所鄙夷的那类人。 她们皆是这世间极好的女子啊,值得被人一心一意地珍视与疼爱。 陆风从未有过那想要齐人之福、左拥右抱的荒唐想法,他深知感情本就该纯粹而专一。只是如今这两份真挚的情意都摆在眼前,在他心里已然生了根、发了芽,让他割舍哪一方都觉得如同割去自己身上的一块肉般疼痛难忍。 此刻,他坐在那儿,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之间完全没了主意,根本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面目去面对东方芷若。 道歉的话语似乎太过苍白,装作若无其事又太过虚伪,直白地袒露自己内心的纠结与不舍,又怕会给她带来更深的伤害。 他就这么呆呆地坐着,满心的愧疚与无奈交织在一起,只盼着能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不辜负这两份深情,又能妥善处理好眼前这复杂又尴尬的局面,可这世间最难解的便是这感情的谜题,又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答案的呢。 东方芷若什么也没有再多问,什么也没有再多说,那清冷的面容下,似乎藏着一颗既不想让陆风为难,也不愿让自己陷入更深痛苦的良善之心。她站起身来,身姿依旧莲步轻移,朝着饭厅外走去。 当她路过陆风身旁的时候,陆风分明听见了一声轻轻的叹气声,那声音虽轻,却好似有着千钧重,直直地砸进了他的心底,让他的心也随着这叹气声,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在陆风的心中,东方芷若一直如那夜空中高悬的明月般皎洁,遗世独立,不染世俗的尘埃,带着一种超脱凡俗的美好。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竟也沾染上了这尘世里的复杂情绪,就像那原本澄澈的月光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 陆风只觉得心下苦涩无比,想要开口叫住她,说些什么来安慰或是解释,可终究还是没有那份勇气。 他只能默默地坐在饭厅里,像一尊失去了灵魂的雕塑般,静静地看着东方芷若离去的背影。 不知过了多久,陆风才回过神来,他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望着空荡荡的饭桌,暗自思忖着,这感情的债,怕是最难偿还了,自己究竟该如何做,才能在这纷繁复杂的感情纠葛里,寻得一丝心安呢? 只是这诸多的问题萦绕在心头,一时之间,却找不到半点儿头绪,唯有那苦涩的滋味,在心底不断蔓延开来。 陆风失魂落魄地起身,在府中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压根没留意自己走到了何处。 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了唐蕊的门口。正巧此时,唐蕊手提着行李,轻轻打开了房门,一抬眸,便和陆风遥遥相望。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分,陆风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她手里的行李上,顿时,心中涌起几分无措,他张了张嘴,声音带着一丝慌乱,“小辣椒,你这是要去哪里?” 唐蕊脸上也浮现出几分尴尬之色,显然没料到一开门就正好见到了陆风,她咬了咬下唇,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如今风波已平,我自然还是要回唐门的。” 陆风听闻这话,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神色变得十分失落,那原本明亮的眼眸也黯淡了下去,他像是个被抛弃的孩子般,带着些委屈,喃喃道:“你对我没有情意了嘛,还是不愿意同我在一起?” 唐蕊见状,赶忙上前两步,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按住陆风的嘴,嗔怪道:“呆子,我对你怎会没有情意呀。”她的目光温柔而深情,直直地看着陆风。 陆风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一把紧紧抱住唐蕊,那力道大得像是生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声音带着一丝哀求,“那你能不能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唐蕊闭上眼睛,眷恋地靠在陆风的怀里,感受着这温暖而有力的怀抱。 良久,她才轻轻推开陆风,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心中挂念着爹爹,非得回去看看才放心,而且唐门如今又有诸多事务等着我去处理,你我都不是只顾儿女情长的普通人。你有你的使命,我也有我的使命。”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更何况,我如今还没有想明白如何与你在一起,我想这个问题你也还没有答案,不如我们都好好思考一下,待一切都尘埃落定,再做打算也不迟。” 陆风听着唐蕊的这番话,心里明白她说得句句在理,可心中的不舍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第201章 朝朝暮暮 唐蕊抬起眼眸,眼中满是真挚与关切,“我看东方姑娘对你并非全然没有情意,她是个极好的女子,温柔善良又聪慧过人。你接下来要做的事危险万分,处处都是潜藏的危机,有她在你身边,我心里也能放心许多。” “只是希望你,千万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不管怎样,都要先保全自己,可莫要为了复仇就不管不顾,最后丧失了自己的性命。你的师父、父母,他们若泉下有知,也绝不会希望你为了替他们报仇,而把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 陆风听着唐蕊的这番话,心中满是感动与酸涩, “我明白的,你放心吧。你此去唐门路途遥远,我这就派人护送你回去,再给你备上些上好的人参,还有其他养护身子的药材,也好让伯父能尽快好起来。你爹爹吉人自有天相,定能逢凶化吉的,你也不要总是忧思过重了,要照顾好自己才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轻轻握住唐蕊的手。 唐蕊感受到陆风手上传来的温度,心中一暖,反握住他的手,用力捏了捏,“嗯,有你这番心意就够了。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你也要多多小心,若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儿,别一个人硬撑着,多和身边信得过的人商量商量。我相信你一定能闯出一番天地,大仇得报。” 陆风点点头,“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待我报完仇,我就去唐门找你。” 唐蕊轻轻一笑,那笑容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她松开陆风的手,“好呀,那咱们就说定了。我也该启程了,再耽搁下去,天色晚了赶路就不方便了。” 陆风虽然心中万般不舍,可也知道此刻不能再挽留,他深吸一口气,“那我送你到府门口吧。”说罢,便提起唐蕊的部分行李,两人并肩朝着府门走去。 到了府门口,护送唐蕊的人早已备好马车在那儿等候。陆风将行李放上马车,又细细叮嘱了一番护卫,这才转身看向唐蕊,眼中满是不舍,却还是强撑着笑道:“小辣椒,一路顺风。” 唐蕊眼眶泛红,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她上了马车,掀起帘子,看着陆风,“你也要保重,记得我说的话。”说完,便放下帘子,吩咐车夫启程。 马车缓缓驶动,陆风站在原地,一直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直到那扬起的尘土都渐渐落定,再也看不见马车的影子,他才收回目光。 东方芷若静静地坐在窗前,若有所思地正对着窗外那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发呆。微风轻轻拂过,竹叶沙沙作响,可她却仿佛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对外界的一切都浑然不觉。 一旁的墨一在旁边站了好一会儿了,连着叫了好几声“小姐”,那声音一声比一声大,带着点儿急切,东方芷若这才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一般,收回了思绪,眼神中仍残留着几分恍惚,她清冷的声音响起:“不好意思,刚刚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墨一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又重复了一遍:“小姐,我带着瑶姐姐进城了,先把她安顿在客栈了,打算明日再带她来见陆风呢。毕竟瑶姐姐一路上可都是心急如焚的,就盼着能早点见到陆风,我想着让她先歇一歇也好。” 东方芷若微微点头,轻声说:“他们师姐师弟相见,想必会极为欢喜。” 墨一听到东方芷若的话,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不自觉地漏出一个宠溺的笑容, “是啊,瑶姐姐自知晓陆风还在世,便心情大好,我还从来没有见她这么欢喜过呢。一路上啊,嘴里念叨的都是陆风小时候的那些事儿,眼睛里都透着光,那高兴劲儿,旁人看了都能被感染呢。” 说着说着,墨一的神情又有了几分低落和委屈,她微微低下头,心里想着,自己一直陪在瑶姐姐身边,可却从未见她因为自己这般欢喜过,果然在瑶姐姐心里,陆风的分量是极重的。 东方芷若见她如此,怎会不知她心底那藏着的酸涩与委屈。她平日里为人虽清冷了些,可对身边这些真心相待之人,确实是十分在意的,当下便轻声开口宽慰道:“墨一,感情的事本就非人所能完全掌控,向来最是难称心如意,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在情之一字上顺遂无憾呢?” 话语间,不自觉地带着几分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怅然。 墨一点点头,脸上依旧挂着那抹苦涩的笑意,声音里透着无奈与挣扎,“小姐,我明白,只是这情根深种,一旦种下了,哪里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我虽知晓要豁达些,可心里这道坎儿,一时半会儿还真是过不去呢。”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心里满是对那份求而不得感情的惆怅。 随后,墨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抬起头,眼中满是疑惑与担忧,开口问道: “小姐,我就不明白了,为何你们人人都想着陆风,那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的,让你们一个两个都记挂在心上。更何况小姐,青云派的覆灭和您的父亲东方擎有关,” “说起来,那陆风和东方擎可是有血海深仇的。万一他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知晓了这背后的真相,伤害了您,小姐又该如何自处呢?”她皱着眉头,越说越觉得担心。 东方芷若听闻这话,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复杂起来。她总觉得陆风并非那种不明事理、恩将仇报之人。 “墨一,我知晓你是担心我,可陆风他……并非你想的那般。这些日子相处,我能感觉到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虽背负着血海深仇,却也心怀大义,至于我父亲与青云派的事,我相信他会做出正确的抉择。” 墨一却还是满脸担忧,急切地说:“小姐,您就是太善良了,总是把人往好的地方想。可人心隔肚皮呀,万一到时候他不顾往日情分,只想着报仇,那您可怎么办呢?您可不能拿自己的安危去赌呀。” 东方芷若轻轻拍了拍墨一的手,试图让她安心,说道:“墨一,我心里有数的,此事我会谨慎对待。若真有那么一天,那也是我该承受的,只愿到时候,一切都能有个妥善的解决之法吧。” 第202章 回到起点 次日,陆风像往常一样走进刑部。可刚一踏入大门,便觉今日这氛围有些异样,周围的同僚们瞧见他,纷纷停下手中之事,频频冲着他施礼祝贺,那一张张脸上要么带着真诚的笑意,要么藏着几分复杂的神色,看得陆风是一阵莫名不解,他满心疑惑,还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 就在这时,赵谦慢悠悠地凑了过来,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上前故意拍了拍陆风的肩膀,那力道不轻不重,却透着一股让人不舒服的劲儿,接着便阴阳怪气的说: “陆大人还真是好本事啊,还真就找着了王富贵的靠山,破了这个案子,真是让人佩服。不过呢,你可知不听主人的狗是什么下场呀?” 他刻意把“靠山”二字咬得极重,那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威胁之意,仿佛是在暗示陆风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儿,越过了某条看不见的红线。 陆风听着他这莫名其妙又充满恶意的话语,顿时心生不解,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心里暗自思忖着,那账簿早就交给上官妤了呀,后续自己在王府也没再查出什么关键线索,这案子怎么就突然被破了呢,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他满心的疑问,还没来得及多问几句,弄清楚状况,就见李纯朴陪着一位公公从外面走了进来。 那公公身着一身庄重的宫服,手持明黄色的圣旨,昂首阔步,神色严肃,一进刑部大堂,便高声喊道:“陆瑾瑜陆大人接旨。”众人听闻,赶忙纷纷下跪,陆风也赶紧整理了一下衣衫,恭敬地跪在地上。 公公清了清嗓子,展开圣旨,大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刑部主事陆瑾瑜,破案有功,特升为刑部侍郎,赐金百两、银千两,以示嘉奖。钦此。” 陆风跪在地上,一脸的惊愕,脑子还在努力消化着刚刚听到的内容。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被认定破案有功了呢? 待公公宣读完圣旨,将圣旨递到陆风手中,陆风赶忙谢恩:“微臣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陆风心中暗自叫苦,面上却还得强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应付着周围同僚们的道贺。那赵谦则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好不容易从同僚的包围中脱身,陆风赶忙朝着李纯朴所在的方向走去,还没等陆风开口,李纯朴像是洞悉了他心中所想一般,率先开口问道:“陆大人和长公主有旧?”那目光中透着探究。 陆风赶忙摆摆手,“算不上有旧,李大人。只是之前与长公主有过几次交集,交谈过几回罢了。” 李纯朴意味深长地看了陆风一眼,那眼神里竟透着些许失望,“为官者最忌走捷径,陆大人若是没有心思好好做官,只是贪图那荣华富贵,倒不如直接去长公主府上谋个差事,又何必在这刑部搅弄风云呢。” 陆风心下顿时涌起几分不愉快。平日里,他打心底里敬佩这位前辈,李纯朴为官清明,刚正不阿,在这浑浊的官场之中,实属难得的好官。可今日,也不知怎么了,李纯朴竟这般说他,着实让他有些委屈。 “我与长公主清清白白,绝无感情的纠葛,我陆瑾瑜绝非那等小人,圣贤书也不是白读的呀,大人怎能这么说我呢。” 李纯朴见状,微微皱眉,“若你和长公主无旧,那她为何会拿着王富贵的账本呈与圣上,还说是你发现的账本,让圣上赏赐于你呢?我这个刑部侍郎都未见到这重要物证,竟然直接就被呈报给皇上了,你说说,这事儿能不让人多想吗?” 陆风喃喃道:“可当日我随长公主去王府搜查,并未查到什么账本啊。” 李纯朴看着陆风那疑惑的表情,不似作假,心中暗自思忖,恐怕这陆风是被长公主利用了,念及此,他也没再苛责陆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神色间多了几分复杂。 陆风心里头还是一团乱麻,不过他突然又想起一事,“大人,圣旨说让我做刑部侍郎,那大人您的职位怎么办呢?” 李纯朴看了陆风一眼,“托你的福,我如今是刑部尚书了。吴绍诗吴大人已经因为年老为由辞官了。” 陆风听闻李纯朴升职,心中稍感宽慰,至少没因为自己的事儿让李纯朴受到什么损失。 李纯朴一脸严肃,“皇室水深呐,如今这长公主和三皇子斗得正是厉害,正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你可千万莫要去招惹是非,免得引火烧身,到时候想脱身都难。” 陆风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我本无意招惹是非,可如今却实实在在是被是非招惹呀,这事儿弄得我是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就被推到了这风口浪尖上。不过,李大人言下之意是此事牵连到三皇子了?” 李纯朴缓缓背过身去,望着窗外,“皇上拿到账本后大怒,当下便下令仗责三皇子,还罚他紧闭两个月,不仅如此,连他的封地给剥夺了。这长公主呈上账本之举,无疑是给了三皇子重重一击。” 陆风心想,这上官妤可真是麻烦,给她账本就是为了把自己从中摘出去,没想到绕了一圈,这检举之功竟还是落在了自己头上。这下可好,不仅没能置身事外,反而被推到了这风口浪尖之上,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同时也惹上了一身的麻烦。 他原本心里就清楚,凭借着上官泽身为皇子的身份和背后错综复杂的势力,即便这次被账本的事儿牵扯,也不会真的让他大伤元气,可没想到这惩罚竟是如此之轻。 上官昭不过是仗责了他几下,让他闭门思过两个月,再剥夺了封地罢了,相较于寻常人犯下这般过错可能面临的严重后果,这对上官泽来说,确实就像挠痒痒一样,果真是王子犯法,难以与庶民同罪。 他本不想与上官泽撕开脸皮,经此一事,恐怕是难了,那上官泽说不定会把仇记在自己身上。 尽管如今因为这莫名其妙的“功劳”,自己升了官,还被赏赐了许多金银财宝之类的东西,在外人看来,那可是莫大的荣耀和好事,可陆风心里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他只觉得对上官妤的反感更甚了,自己就像是被上官妤随意摆弄的棋子,成了上位者权力斗争的玩物,丝毫没有被尊重,这种感觉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他的心头。 第203章 不动声色 待到下值的时候,刑部的同僚们陆续散去,陆风也收拾好东西,往刑部外走去。刚走出刑部大门没多远,他便敏锐地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在悄悄地跟随着,那若有若无的脚步声虽然很轻,但还是没能逃过陆风的耳朵。 陆风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暗自警觉起来,他不动声色地加快了脚步,看似随意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实则是有意引着那两个跟随的人到了一处无人的小巷处。这小巷幽深寂静,平日里鲜有人经过。 那两人跟着陆风的脚步,大摇大摆地走入小巷,可一进来却发现原本在前面的陆风竟然没了身影,正疑惑间,从后面传来陆风沉稳的声音:“两位是在找我么?” 那两人皆是太阳穴鼓起之辈,一看就是练家子,浑身透着一股狠劲。他们先是一愣,随后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其中一人开口说道:“陆大人果然机警,有贵人要见你。”那话语里虽然说得客气,可语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陆风眉头微微一皱,心里已然猜到了几分,“你们的主子是谁?” 那两人却没多说话,只是其中一人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朝着陆风晃了晃,给陆风看了一眼便又迅速收了回去。 陆风目光一扫,心下了然,那正是上官泽的玉牌,看来自己猜得没错,果然是这上官泽要来找他麻烦了。该来的总归是躲不掉啊,既然如此,倒不如坦然面对,看看这上官泽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陆风神色镇定:“那请两位带路吧。” 那两人对视一眼,便转身在前面带路,陆风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不多时,在那两人的带领下,陆风便来到了上官泽的府邸。 那两人带着陆风熟门熟路地从小门进入,一路七拐八绕,很快便来到了上官泽的屋前。还没等进去,便听见屋里传来“哐当”一声,竟是碗摔在地上破碎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上官泽那饱含怒气的呵斥声:“你这药是要烫死我么!”那声音里满是暴躁与不悦,显然此刻情绪糟糕到了极点。 不一会儿,又有奴婢哭哭啼啼的声音传来,带着满满的惊恐与委屈,“对不起殿下,是奴婢的错。”可回应她的,却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打骂声,夹杂着上官泽的怒骂。 而那两个带陆风前来的人,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想来这样的事情在这府邸中怕是常有发生,他们早已见怪不怪了。陆风见状,不禁皱了皱眉头,心里对上官泽的行事作风又多了几分反感,不过他很快便收敛了自己的神色。 这时,其中一人上前,不轻不重地敲了敲门,恭恭敬敬地说:“主子,陆瑾瑜带到了。”屋里很快传来上官泽那余怒未消的声音:“让他进来。”那人听了,便转头对陆风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陆风心领神会,抬脚迈进了房间。 一进屋,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地上一片狼藉,碎瓷片和洒出来的药汤混在一起,那哭泣的奴婢正跪在一旁,身子瑟瑟发抖,脸上还带着清晰的巴掌印,模样十分可怜。 上官泽半靠在床上,脸色因为愤怒显得有些涨红,一双眼睛满含戾气地看向陆风,“陆大人,别来无恙啊,今日请你来,可是有不少话想和你聊聊呢。”他的话语里透着一股阴阳怪气的意味,让人听着心里直发毛。 陆风赶忙抱拳行礼,“殿下客气了,不知殿下唤微臣前来,所为何事?” 上官泽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陆大人还真是官运亨通,平步青云呐,这刚入刑部不久,就坐上了侍郎的位置,可真是让人羡慕不已呀。”那话语里虽看似是在夸赞,可实则透着一股浓浓的嘲讽意味。 陆风连忙行了个礼,一脸诚恳,“殿下不找我,我也是要找殿下的。” 上官泽听了,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便没再多说什么,那目光依旧紧紧地盯着陆风。 陆风赶忙趁热打铁,“这王富贵的案件,臣也是一头雾水呀,明明当日在王府搜查时,什么证据也没查到,却不想稀里糊涂地就白升了一个官,我也是今日才知道这事儿还牵连到殿下您受罚了,心里着实挂念不已啊。”他说得情真意切,脸上满是无辜与无奈交织的神情。 上官泽审视地看着陆风,眼神里透着怀疑,“这账本之事你当真一点不知吗?” 陆风赶忙用力地点点头,“臣真是不知情啊,若我知道有这账本,必先拿给殿下您看啊。更何况长公主直接呈报皇上账本,这事儿压根就没经过刑部,臣在刑部如今也是处境尴尬不已,同僚们对臣也颇有意见,此事于臣而言,那可真是百害而无一利呀。” 上官泽却冷哼一声,“上官妤权势滔天,看来也对你不一般呐,你就不想投其所好,跟着她好谋个大好前程?” 陆风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殿下您不知道,臣平生最讨厌强势的女子了,那上官妤高傲不已,凡事只顾自己开心,臣心下厌烦得很呐。在臣看来,这女子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像她这般在朝堂上玩弄风云算什么事情呀。”他故意说得言辞恳切,试图让上官泽明白自己和上官妤并非一伙的,也绝没有要依附对方的意思。 陆风的这番话似乎正好触动了上官泽内心深处那根敏感的神经,只见上官泽顿时脸色涨得通红,眼中满是怒火,他猛地从床上抓起一个枕头,用力朝着地上就扔了过去。 那枕头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旁边那可怜的婢女身上,婢女被砸得闷哼了一声,却咬着牙,死死地捂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身子抖得如同筛糠一般,显然是惧怕上官泽再迁怒于她。 陆风见状,心下实在不忍,皱了皱眉头,便扭过头去。上官泽像是被彻底激怒的野兽一般,嘴里开始大骂起来:“上官妤这个贱人,整日里就知道抛头露面,不好好做一个女子该做的事情,就知道在这儿争权夺利,搅得这朝堂上下不得安宁,本殿下早晚要弄死她,让她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他那话语间骂得十分脏,各种不堪入耳的词汇都冒了出来,全然没了身为皇子该有的风度与涵养,此刻只沉浸在自己的愤怒与怨恨之中。 陆风虽然心里对上官泽这般粗俗又凶狠的做派很是反感,但面上却依旧没有丝毫显露,依旧保持着恭敬而沉稳的模样。 第204章 命如草芥 上官泽骂得兴起,那扬起的手似乎还想朝着那婢女挥去,一副不把心中怒火彻底发泄出来誓不罢休的架势。 陆风见状,赶忙开口,脸上努力挤出一副关心的神情,“殿下息怒呀,臣相信以殿下的能耐,早晚能让上官妤再也没法在朝堂上兴风作浪。不过殿下刚受了罚,身子正虚弱着呢,不宜动怒,还是要多多注意身子才是,可莫要因为这等小人气坏了自己呀。” 上官泽听了陆风这话,倒是真的收敛了几分,那扬起的手缓缓放下,脸上的怒气也消减了些许,只是胸脯还在因为生气而剧烈起伏着。 他转头看向陆风,见陆风此刻站在那儿,态度倒也算乖巧,不似在说谎的样子,便沉默了下来,思考了片刻后,忽然开口问道:“瑾瑜可有娶妻?” 陆风心里暗叫不好,这上官泽该不会是想给他指婚吧,当下只觉得一阵头大,“臣还没有娶妻,不过臣心有所属,已有订婚的打算。” 上官泽听了这话,却并没有就此作罢,而是上下打量了陆风片刻,那目光像是在审视一件货物一般,“我那皇姐,平日里对男子可是不假辞色,向来高傲得很,还没见过她对哪个男子有情呢。瑾瑜你皮囊出众,她既然对你有几分特别,瑾瑜你倒不如辛苦一些,若是能得到她的心,让她对你死心塌地,往后倒也能助我一臂之力呀。” 陆风听了这话,暗自腹诽,这是要干嘛呀,难不成是要让他去做上官妤的面首么,这可真是荒唐至极的想法。 上官泽瞧见陆风那尴尬又纠结的神色,便也知道他心中的顾虑了,却丝毫不在意,“咱们做男人的,不必有那么多的顾虑,再说了,那上官妤虽然品性不怎么样,但确实天姿国色,瑾瑜你若是能与她在一起,那也不算吃亏啊。”他说得理所当然,仿佛这等事儿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陆风心里虽然一万个不愿意,可又不能当面反驳上官泽,只能敷衍地点点头,“殿下所言极是,只是这感情之事,也强求不得,臣怕有心无力呀。” 上官泽听了陆风那委婉推脱的话,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在屋子里回荡,透着几分肆意与张狂。 “瑾瑜还是太谦虚了呀,我在这京城之中,见过的男子不计其数,可还从未见过如瑾瑜这般俊朗的呢。就凭你这出众的样貌,拿下上官妤的心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嘛。这女人呐,最是容易动心,只要手段用得好,也好拿捏得很呢。若瑾瑜你不会这御女之术,我倒是可以送给你几个女子,先让你玩弄玩弄,练练兵,也好积攒些经验呀。” 上官泽一边大笑着,一边用那满是玩味的眼神看着陆风,话语里尽是轻佻与低俗,丝毫没有把陆风放在与他平等的位置上看待。 话音一转,他又看似不经意地说:“我听说瑾瑜你无父无母,府上住着一绝色女子……我倒是也想看看那女子什么容貌呢。” 那话语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分明就是明晃晃的威胁。 陆风心里“咯噔”一下,“殿下,倒不必送女子了,此事臣可一试,只是这感情之事本就难测,是否能让上官妤动心臣实在不敢保证呀。” 上官泽见陆风应了下来,这才满意地摆摆手,“你且先试一下,若有什么消息要传递,或者需要本殿下帮忙的,皆可开口。不过你可得上点心呐,可别让本殿下等太久了,否则……哼,后果你是知道的。”他的眼神里透着一丝警告。 陆风赶忙抱拳行礼,“是,殿下放心,臣定当尽力而为。” 上官泽看了陆风一眼,“行了,没别的事儿了,你先回去吧,记得抓紧时间办事儿。” 陆风应了一声,一刻也不想多待,赶忙转身朝着屋外走去。刚踏出房门,身后便又传来了上官泽打骂那婢女的声音,那婢女的惨叫声无比凄惨,一声接着一声,仿佛一把把利刃,直直地刺进陆风的心里,让他的脚步都不禁顿了一下。 然而,那凄惨的叫声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没了声响,整个屋子瞬间陷入了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死寂之中。 上官泽府上的几个下人匆匆忙忙地进了屋,不一会儿,便抬着那婢女的身子出来了。他们脚步急促,抬着那婢女从陆风身旁路过。 陆风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只见那婢女双手下垂,毫无生气地耷拉着,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也没了一丝血色,显然已经没了气息。 那原本鲜活的生命,就这么在上官泽的肆意打骂之下消逝了,仅仅是因为一点小错,就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陆风紧紧地攥起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心中对上官泽的厌恶与愤恨达到了顶点。 他在心里大骂,这上官泽真是不把人当人,视人命如草芥,仅仅为了发泄自己的情绪,就随意践踏他人的生命,简直就是个丧心病狂的恶魔。 可他此刻却又无比的无奈,他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咬了咬牙,加快脚步离开了这个让人压抑又愤怒的地方。 一路上,陆风的心情都无比沉重,那婢女临死前的惨状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让他越发觉得这京城的官场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染缸,充满了黑暗与不公,而自己身处其中,想要独善其身,想要为那些无辜之人讨回公道,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啊。 这王富贵的案子,表面上看上官泽似乎没有直接参与其中,可实际上呢,他又何尝不是在背后帮忙包庇和纵容。那王富贵之所以能如此胆大妄为,肆意残害那些无辜的女子,背后少不了上官泽的暗中支持。 那些惨死的女子,原本都有着鲜活的生命,有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或许她们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儿,每日里过着平淡却也安稳的日子。可就是因为王富贵的恶行,以及上官泽等人的助纣为虐,让她们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们遭受了难以想象的折磨,最后含冤而死,而那些本应受到制裁的恶人,却依旧逍遥法外,甚至还能继续作威作福。 上官泽身为皇子,本应心怀天下,秉持公正,去守护这一方百姓,可他却为了自己的私欲,为了那所谓的权势利益,罔顾人命,对王富贵的种种恶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等行径简直令人发指。 想要真正为那些惨死的女子讨回公道,光扳倒一个王富贵是远远不够的,像上官泽这样藏在背后的黑手,也必须要受到应有的惩处。 第205章 再见师姐 陆风回到府中。刚一踏入府门,便瞧见东方芷若静静地站在庭院之中。她一如既往地身着那身白色纱衣,衣袂飘飘,在这庭院的景致中,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一般。 陆风停下脚步,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只觉得东方芷若和这纯净的白色简直般配极了。那白色纱衣不仅衬得她肌肤胜雪,更让她周身都散发着一种出尘脱俗的气质,让人看了便觉赏心悦目,仿佛世间的一切喧嚣与污浊都与她无关。 似是听到了陆风的脚步声,东方芷若轻轻转身,正巧此时,一阵微风拂过,院中的梨花纷纷扬扬地飘飘洒洒散落下来。那一片片洁白的花瓣在空中轻盈地飞舞着,宛如冬日里的雪花。 有几片花瓣像是有灵性似的,轻轻落在了东方芷若的身上,有的停在她的肩头,有的挂在她的发丝间。 东方芷若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模样,可在这梨花飘落的情境下,却又似乎多了几分平日不曾得见的温柔。 她微微抬眸,看向陆风,冲着他浅浅一笑,“你回来啦。” 陆风听闻这话,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平生第一次真切地有了家的感觉,那一直以来漂泊无依的疲惫感,似乎都减轻了许多。 他的心在此刻彻底柔软了下来,脸上也不由自主地对着东方芷若露出了笑容,“嗯,我回来了。” 东方芷若也静静地看着陆风,那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眷恋,已经许久未曾见到他这般发自内心的笑容了。 片刻的凝视之后,她轻轻开口,声音依旧是那般清冷悦耳:“我们走吧,有人等你多时了。”说罢,便率先抬脚朝着屋内走去。 陆风赶忙随着东方芷若的脚步走进屋内,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开口问道:“是什么人呢?” 东方芷若却只是但笑不语,那笑容里透着一丝神秘,“等会儿你见了就知道了。” 她的脚步轻盈,带着陆风穿过回廊,朝着内室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内室的门口,东方芷若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陆风,抬手轻轻推开了房门,示意陆风进去,而她则跟在陆风身后,一同踏入屋内。 陆风走进屋内,目光一扫,一眼便看到了正坐在那儿的李瑶,还有站在她旁边的墨一。 刹那间,陆风怔怔地站在原地,嘴里不由自主地喃喃道:“师姐……”眼眶里的泪竟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李瑶脸上满是温柔之色,笑意盈盈的眼眸中也有泪花在闪烁,她声音微微颤抖着,轻声唤道:“风儿……” 陆风再也压抑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快步来到了李瑶身前。他蹲下身来,一把紧紧抱住李瑶,那力道大得像是生怕眼前的人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一样,嘴里带着哭腔说道:“师姐,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这些年独自经历的风风雨雨、艰难困苦,在这一刻全都化作了重逢的喜悦与激动,宣泄而出。 李瑶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陆风的头顶,就像小时候哄他那般,眼中满是疼惜,“是啊,我们都活着,能见到你,真好。” 陆风头埋在李瑶怀里,哭得像个小孩儿,涕泪横流,仿佛要把这些年积攒的所有情绪都释放出来。 李瑶见状,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感慨,她轻轻拍着陆风的后背,“风儿,这些年你很辛苦吧。” 陆风抽泣着,抬起头来,看着李瑶,赶忙摇了摇手,“不辛苦,师姐,能再见到你,一切都值得。”他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可那笑容却无比真挚,眼中满是对李瑶的孺慕之情。 一旁的墨一看着这两人紧紧相拥、互诉衷肠的场景,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撇了撇嘴,扭过头去,不愿再看这情景,那眼底是藏不住的落寞。 东方芷若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目光始终停留在陆风身上。 李瑶轻轻用手帕擦干了陆风脸上的泪痕,她缓缓站起身来,依旧紧紧牵着陆风的手,一步步朝着东方芷若身前走去。 来到东方芷若身前,李瑶松开陆风的手,朝着东方芷若深深地、郑重地行了一礼。起身后,她看着东方芷若,一脸诚恳地说道:“风儿,这些年来多亏了东方姑娘一直对我悉心照拂。我与你分别之后,历经诸多坎坷,若没有她伸出援手,你我姐弟二人恐怕今生再难相聚了,这份恩情,咱们可千万不能忘。” 陆风在一旁听着李瑶的话,当下赶忙也朝着东方芷若行了一礼,他抬起头,目光真挚地看着东方芷若,“芷若,多谢你,谢谢你把师姐带到了我面前。若不是你,我都不敢想象我和师姐还能否有重逢之日,这份恩情,我陆风定当铭记于心,日后若有机会,定会报答于你。” 东方芷若见状,轻轻抬起二人,“你们不必如此客气,相逢便是有缘,我与李姑娘投缘,能帮上忙也是我乐意为之的事。况且看到你们姐弟二人如今得以团聚,这般欢喜的场景,我心里也是高兴的。” 李瑶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她又拉着陆风的手,来到墨一身前。 来到墨一身前,李瑶轻轻松开陆风的手,转而将墨一的手牵了过来。墨一此时心里还存着些别扭,心里正泛着酸劲儿。可这会儿被李瑶牵着手,她又怎么舍得拂开呢,只是神色依旧冷淡地站在陆风面前。 李瑶看着陆风,朱唇微启,声音轻柔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认真,“风儿,这些年来一直是墨一陪在我身边,照顾我,保护我。在那些艰难的日子里,若没有她不离不弃地守护,我都不知道该如何熬过来了。她呀,和你一样,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向墨一,眼中满是感激与深情,那目光仿佛能将墨一整个人都包裹起来一般。 陆风听了这话,赶忙又是一顿行礼,嘴里不停地说着道谢的话,那态度诚恳至极,真心感激墨一这些年对师姐的照顾。 墨一原本脸上那别扭的神色,在听闻李瑶这话后,渐渐消散了许多,她只是定定地看着李瑶,那目光里饱含着深情,眼中只有李瑶的身影,两个人就这么眉目间情思缠绕,沉浸在只属于她们两人的氛围里,竟一时忘记了陆风还在身侧呢。 过了一会儿,墨一这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轻咳了一声,脸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陆风说道:“你不必谢我,瑶姐姐的事就是我的事,照顾她我很愿意,本就是我心甘情愿去做的,又何谈什么谢字呢。”她的声音虽然依旧带着点儿冷淡的调调,可那话里的真心却是藏也藏不住。 李瑶看着墨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她轻轻拍了拍墨一的手,“墨一,我都知道的,这些年辛苦你了。” 陆风看着她们两人这般相处的模样,心里也明白了几分,知道墨一和师姐之间情谊深厚,当下便笑着说:“墨一姑娘重情重义,我陆风着实佩服,往后咱们便都是一家人了。” 墨一听到陆风那“一家人”的说法后,脸上的红晕又加深了几分,低下头去,露出了几分害羞的模样。不过,当她悄悄抬眸看向李瑶时,却发现李瑶正目光温柔地注视着自己,仿佛也认同了陆风所说的,大家往后就是一家人了这个说法。 墨一原本心里还隐隐有着些顾虑,此刻只觉得心里暖乎乎的,那原本有些拧巴、别扭的情绪彻底消散了。 第206章 重要的人 正说着话,管家李福走进屋来,微微躬身,询问陆风:“少主,饭菜已备好,是否要传膳了?”陆风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嗯,传膳吧。” 东方芷若也在一旁适时地开口说道:“咱们也先去用些饭吧,正好借着这机会,大家一起好好聚聚。”说罢,便率先朝着饭厅走去,其余三人也纷纷跟上。 不多时,四个人便来到了饭厅。一进屋,便能瞧见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精致的菜肴,阵阵香气扑鼻而来,令人垂涎欲滴。 李福确实十分贴心,考虑到这是难得的相聚时刻,还特意备好了酒,那酒坛摆在一旁。 再仔细一看菜色,陆风不禁眼前一亮,这些竟都是记忆里师姐爱吃的菜。那熟悉的菜品,瞬间勾起了他往昔与师姐相处时的诸多美好回忆,心里满是感慨。 他满意地点点头,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转头对着李福开口夸赞道:“你做的很好呀,这菜色竟都是师姐爱吃的,真是费心了,不错不错。” 李福听了这话,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挠了挠头,先是下意识地看向东方芷若,见东方芷若神色如常,面不改色,这才开口说:“小的哪清楚李姑娘的喜好呢,这还得多亏了东方姑娘呀。东方姑娘前几日特意嘱咐了小的,让照着这些菜准备,说是李姑娘爱吃,小的这才赶忙安排下去的。” 陆风听闻此言,心中的柔情更甚了几分,他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中正准备拿筷子的动作,目不转睛地看着东方芷若。 他张了张嘴,本想再次道谢,可又觉得若是再一味地说那些感谢的话,倒显得生分了,于是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低声说:“芷若总是如此妥帖,事事都考虑得这般周全,让我……让大家心里都暖乎乎的。” 东方芷若微微垂眸,轻声说:“不过是些小事罢了,大家吃得开心就好。”她的语气依旧带着几分清冷。 李瑶看着两人这般互动,心里也是明白几分,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哟,你们俩呀,就别在这儿客气来客气去的了,快动筷子吧,我这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呢。”说着,便率先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口中,一脸满足的模样。 众人围坐在饭桌旁,一边吃着可口的饭菜,一边饮了些酒,酒足饭饱之后,便各自散去了,只留下东方芷若和墨一还站在原地。 东方芷若看着墨一脸上那带着几分醉意却又满是微笑的神色,不禁打趣道:“怎么,现在不吃味了,开心了呀?” 墨一点点头,脸上洋溢着幸福又满足的笑容,语气格外温柔:“小姐,瑶姐姐说我是她最重要的人呢,我真的好开心呀。” 东方芷若也跟着浅浅地笑了起来,“是啊,我们大家都听到了呢,李姑娘对你的情谊,那可是明明白白的呀。”她看着墨一这般高兴的样子,心里也为她感到欣慰,毕竟墨一平日里对李瑶的那份用心,她都看在眼里,如今能得到李瑶如此认可,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墨一挠了挠后脑勺,嘿嘿一笑,只觉得此刻浑身舒爽,那轻松愉悦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来。不过,她很快又想起了什么,看向东方芷若,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小姐,那你和陆风现下如何了?” 东方芷若敛去了笑容,微微低下头,沉默了片刻,随后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却没再多说什么。 墨一见东方芷若这副模样,便知道自己似乎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当下有些懊恼,赶忙说:“小姐,是我多嘴了,你别往心里去呀,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别不开心了。” 东方芷若抬起头,“没事,我没不开心,只是这事儿……我也说不清楚,罢了,不说这个了。” 说罢,便抬脚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墨一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也赶忙跟了上去。 另一旁,陆风和李瑶寻了一处安静的角落,坐在石凳上慢慢聊着天。夜空中繁星点点,洒下柔和的光辉。 陆风将自己的身世以及这些年历经的种种坎坷,事无巨细地一一告知了李瑶。李瑶始终紧紧拉着陆风的手,她的神色中满是忧虑,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透着心疼。 待陆风讲完,她不禁开口说道:“风儿,没想到你竟有如此复杂的身世啊,这些年你一个人承担着,肯定吃了不少苦吧。” 陆风也无奈地摇了摇头,“是啊,我也没想到,曾经年少时,我满心只想着做个行侠仗义的大侠,快意江湖,惩恶扬善,却不想命运弄人,身上还背负着这样的使命。” 李瑶犹豫了片刻,开口问道:“那东方擎,你打算怎么办?” 陆风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狠厉,他攥紧了拳头,语气中满是愤恨:“青云派灭门之事,他在背后推波助澜,师姐你的武功被废,还受尽折磨,这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是因为他呀。我与他之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我自然不会放过他,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才能告慰那些逝去的同门,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李瑶看着陆风这般模样,轻轻叹了口气,“可他毕竟是东方姑娘的父亲呀,东方姑娘这些年对你我有恩,不管如何,你总是要考虑她的感受。若是你贸然对东方擎动手,那东方姑娘得多伤心,而且咱们也不能不顾及她的恩情,做出让她为难的事儿来呀。” 陆风听闻此言,眼中也闪过一丝迷茫,他何尝不知道这些呢。其实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的内心一直在逃避这件事,每次一想到要去面对东方擎,要在报仇和顾及东方芷若之间做选择,他就觉得无比痛苦,所以才迟迟没有对东方擎真正下手。 陆风轻轻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说这些了,师姐,我刚刚看你和墨一相处,似乎是有一些别样的情意呀。” 李瑶听了这话,脸上顿时浮现出温柔的笑意。 她并没有丝毫想要隐藏自己情意的意思,反而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我和墨一的确有情呢。起初只是习惯了她时刻陪在我身边,不管遇到什么事儿,她总是第一个站出来护着我,日子久了,我便越发依赖她,后来渐渐的,我发现自己再也离不开她了。在她眼里,我并不是青云派的天之骄女,也没有那些所谓的光环,我就只是我自己,她爱的就是这样最本真的我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陷入了回忆之中,想起和墨一相处的点点滴滴,嘴角的笑意就越发浓郁了,那满是爱意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能感受到她此刻的幸福。 陆风静静地看着李瑶,看着她满脸洋溢着的爱意,眼中不禁也露出了艳羡的神色。师姐能遇到这样一个懂她、爱她,能与她相互陪伴的人,可真好啊。 李瑶似乎察觉到了陆风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艳羡,她看向陆风,目光中带着一丝关切与询问,“风儿,我与墨一相恋,你可会看我不起?”她虽然心里知道陆风不是那样的人,可还是忍不住想要听陆风亲口说一说,也好让心里那一丝隐隐的担忧彻底消散。 陆风赶忙用力地摆摆手,急切地说:“师姐,我绝无此意呀。感情本就是这世间最奇妙的东西,和性别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相互珍惜,那便是值得祝福的事儿。你能找到愿意相伴一生的人,我为你开心呢。” 第207章 怅然若失 李瑶告别了陆风,脚步轻快地回到房中。一进屋,便瞧见墨一正坐在床边,脸上带着盈盈笑意,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就那样看着她,满是欢喜的模样。 李瑶看着墨一这副可爱的样子,心里也是一片柔软,她走上前去,轻轻摸了摸墨一的头,像在安抚一只乖巧的小猫一般,“怎么这么开心呀?” 墨一此刻还带着几分未消散的酒气,小脸微红,眼眸也透着一丝迷离,听到李瑶的问话,她微微歪着头,娇憨地说:“瑶姐姐说我是最重要的人呢。” 李瑶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那笑容里满是宠溺,“是呀,墨一就是我最重要的人,不管什么时候,你在我心里的位置都无人能替代。” 墨一听了李瑶的话,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了些,变得格外认真起来,她看着李瑶,目光坚定,语气郑重地说:“瑶姐姐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李瑶上前一步,轻轻地抱住墨一,将头靠在墨一的肩头“谢谢你,墨一。” 两人静静的相拥着,屋里弥漫着温馨而甜蜜的气息。 几月的日子匆匆而过,悄无声息地消逝在岁月的长河里。 陆风依旧每日照常在刑部任职,那刑部中的事务本就繁杂琐碎,而他如今还暗地里和凌肃、苏穆等人一同筹备复国的事宜,这使得他变得愈发忙碌了起来,常常是天还未亮便出门,等到夜色深沉了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府中。 可即便如此,每当他结束了一天的忙碌,踏入府门的那一刻,只要一抬眼,便能看到师姐李瑶、东方芷若那熟悉的身影,那画面直直地映入他的眼帘,也缓缓地落进他的心底。 每当这时,陆风心底总会不由自主地涌现出一些柔情,在忙碌与疲惫中寻得慰藉。 只是,自从那次和李瑶关于东方擎的谈话之后,陆风和东方芷若之间,便好像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纱,两个人始终保持着一种不近不远的距离。 他们不会刻意地去寻找单独相处的机会,平日里见面也只是简单地打个招呼,说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语,然后便各自移开目光,仿佛都在刻意回避着什么。可即便如此,只要陆风能看到东方芷若的身影,哪怕只是远远地瞧见一个衣角,心底仍然会感到一丝幸福在悄然蔓延开来。 偶尔陆风也会想起唐蕊,想起他们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在闲暇之时,总会忍不住陷入对往昔的思念之中,只是这份思念,他默默地藏在心底,独自回味罢了。 春日的阳光暖暖地洒在大地上,一辆奢华的马车缓缓行驶在郊外的道路上,拉车的马儿步伐轻快,脖间的铃铛随着步伐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马车里,李瑶、陆风、东方芷若、墨一四人正坐在其中。 李瑶轻轻撩起车帘的一角,看着外面那逐渐变得生机勃勃的景致,眼中满是新奇,她微微转头,“我还是第一次去踏春赏花呢,真想不到有一天也会做这寻常女子做的事情。以前在青云派的时候,每日都把时间花在练习武艺之中,一心只想着如何光大门派,提升自己的功夫,哪有这般闲情逸致呢。” 她的笑容里带着一丝感慨,只是那神色之中,不可避免地闪过一丝落寞。毕竟曾经身为武艺高强的天之骄女,如今却武艺全失,这其中的落差和复杂的情绪,又岂是旁人能轻易体会的呢。 一旁的墨一敏锐地察觉到了李瑶情绪的变化,她赶忙伸出手,紧紧握住李瑶的手。墨一的目光中闪过怜惜,“瑶姐姐,有我护着你呢,以后瑶姐姐只管每天开开心心的,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好啦。” 陆风也在一旁附和着:“是啊师姐,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那个青云派的大师姐,武艺没了又何妨,你的本事、你的气度,可都一直刻在我心里呢,从来都不曾改变过。” 东方芷若静静地坐在一旁,她虽然依旧带着几分清冷的气质,可那看向李瑶的眼神里,却也透着满满的关心。 她微微启唇,“李姑娘医术超群,这世间各有各的长处,不必因武艺一事妄自菲薄。你看如今你用医术也帮了不少人,同样是在做着很有意义的事呢。” 李瑶听了他们三人的话,那丝落寞的情绪也消散了许多,笑着说道:“你们不必担心我,我心中有数,人要活在当下,莫要因为我辜负了大好的春光。” 众人在马车里又闲聊了几句,欢声笑语不断,气氛也十分轻松愉悦。 不多时,马车便稳稳地停在了目的地,车外是一片繁花似锦、绿草如茵的美景,一幅绝美的春日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 陆风和墨一很有默契地率先下了马车,墨一刚落地,便赶忙转身,朝着马车里伸出手,眼神温柔地看着李瑶,想要稳稳地扶住她。李瑶看着墨一这副认真的模样,脸上露出一抹浅笑,将手搭在墨一手上,借力缓缓下了马车。 此刻,马车里就只剩下东方芷若一人了。陆风轻轻掀开帘子,探进身子,朝东方芷若伸出手,那动作带着一丝期待,又透着几分小心翼翼。东方芷若微微抬眸,静静地看着陆风的手,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陆风感受到东方芷若那柔软的手放在自己掌心,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一般,脸上也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他扶着东方芷若下了马车。 待东方芷若稳稳地站在地上后,她便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神色依旧带着几分清冷,仿佛刚刚那短暂的接触并没有在她心里掀起什么波澜一般,便朝着墨一和李瑶走去,只留下陆风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自己那空落落的手,心里顿时觉得怅然若失。 他暗暗苦笑了一下,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不过是扶了一下手,可为何心里却这般在意,这般失落呢。 第208章 踏春之行 春日的暖阳洒在这片草地上,微风轻拂,送来阵阵花香与青草的芬芳。早有随行的仆人手脚麻利地在草地上铺好精美的锦缎,摆上了古雅的桌椅,桌上琳琅满目地放置着各类精致点心、时令水果,还有冒着热气的香茗。 陆风、李瑶、东方芷、墨一四人依次在这处风景绝佳之地缓缓坐下,刚一落定,便能望见不远处人们踏春游玩的热闹场景。 一群孩童如同脱缰的小马驹,欢笑着你追我赶,手中的风筝在空中肆意翱翔。一个小男孩跑得满头大汗,手中的风筝线却拽得紧紧的,边跑边回头,眼睛里闪烁着兴奋与自豪,“看呀,我的风筝飞得最高啦!”旁边的小女孩不服气,撅着小嘴,使劲儿地拉扯着自己的风筝线,想要一较高下。 几位身着轻纱罗裙的姑娘,手挽着手漫步在花海之中,她们俯身轻嗅花朵的馥郁,驻足浅笑,轻声交谈着什么,裙袂随风飘动。一位姑娘摘下一朵娇艳欲滴的桃花,轻轻别在发间,对着同伴俏皮地眨眨眼,引得众人一阵欢笑。 不远处,几个年轻的书生打扮的男子,正围坐于一棵垂柳下,吟诗作画。 陆风一行人自然吸引了不少旁人的目光。不远处,几个结伴而行的富家公子哥留意到了他们,眼神里瞬间闪过惊艳之色。 只见陆风一袭月白色长袍,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朗,气质出众,他身旁,李瑶温婉柔美,一袭淡蓝色衣衫随风轻拂,恰似空谷幽兰。 东方芷若清冷如霜,身着雪白色锦缎长裙,一头乌发柔顺地垂在身后,仅仅是静静地坐在那儿,便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贵。 墨一英姿飒爽,玄色劲装衬得她干练十足,眉眼间透着几分英气,与其他三人站在一起,风格各异却又相得益彰。 “瞧瞧,那位公子真是好福气啊!”一个头戴玉冠、手持折扇的公子忍不住咂舌感叹道,边说边用折扇轻点着手心,目光始终在陆风一行人身上游移。“可不是嘛,被这几位美人环绕,怕不是天仙下凡来与他作伴咯。” 另一个身着锦袍的公子嬉笑着接话,眼神里满是艳羡,还时不时地朝身边同伴挤眉弄眼,引得众人一阵哄笑。他们交头接耳地议论着,声音虽不算大,却也断断续续地传入陆风等人耳中。 陆风自是听到了这些议论,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三位女子。李瑶仿若未闻,正专注地欣赏着不远处的花海,东方芷若神色清冷依旧,仿若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 墨一狠狠瞪了一眼那些议论的人,似是不满他们这般直白的打量,大有要上前理论一番的架势,却被李瑶轻轻拉住了衣袖,无奈只能作罢,气鼓鼓地站在原地。 陆风轻咳一声,“莫要理会他们,咱们且玩咱们的。” 三位女子相视一眼,也没有理会那些男子。 偏就有那不长眼的人。只见一个身着华丽锦袍、手持折扇的公子哥儿,迈着大步,摇头晃脑地径直来到他们身前。 可总有不长眼的人,一个身着华丽锦袍、手持折扇的公子哥儿,径直来到他们身前。此人目光一落在东方芷若身上,便瞬间定住,眼神中满是痴迷,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个遍,才彬彬有礼地开口说: “今日见了小姐才知道世上竟有如此出众的女子,瞧这风姿绰约,貌若天仙,实在是让小生移不开眼。不知小姐姓甚名谁,可有婚配?小生乃京城人士胡天宇,今日对小姐一见钟情,还望小姐垂怜。” 陆风见状,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瞧了瞧这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儿,心里虽不耐烦,可人家礼数周全,言语客气,要是贸然发火,反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陆风往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将东方芷若挡在身后,隔开那男子炽热得有些过分的目光,“公子,这才刚照面,你就要问人家姑娘是否婚配,您这是来踏春呢,还是来相媳妇呢?虽说这春日里容易春心荡漾,可咱也得要点脸皮不是?” 一旁的李瑶微微垂首,用手帕轻轻掩住嘴角,眼中满是笑意,显然是被陆风的话逗乐了;墨一则双手抱胸,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胡天宇,大有他要是敢再放肆,就直接动手的架势。 那胡天宇一听陆风的话,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与不悦,他把目光从东方芷若身上艰难地移开,转而看向陆风,“这位公子,你这话可说的不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乃古之常理。我今日不过是坦诚相见,抒发内心真情实感,何来唐突之说?见到如此佳人,若不表明心意,岂不枉为君子?” 陆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弧度,他向前微微跨了一步,身上散发出一种不容小觑的气势,“你还真敢拿‘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当幌子,古之常理是让你这般肆意妄为地曲解的?你口口声声坦诚相见,依我看,是莽撞无礼还差不多!” “这大庭广众之下,一照面就要问婚配,敢问你这是求爱的君子行径,还是市井无赖的撒泼手段?你当这是在集市上抢大白菜呢?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就自顾自地在这儿‘深情表白’,你这自我陶醉的功夫,可真是让人‘佩服’。” 那胡天宇被陆风一番抢白,眼珠子一转,“哼,你这公子倒管得宽,我与这位姑娘交流,关你何事?这姑娘都还没说什么,你凭什么在这儿指手画脚、大放厥词?说不定啊,这位姑娘心里正对我有意呢,就盼着我直白袒露心意,你这么一搅和,莫不是故意坏我好事,嫉妒我能得佳人青睐?” 说着,他还故意挺了挺胸膛,斜睨了陆风一眼,“我胡家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家底丰厚,人脉广泛,多少姑娘眼巴巴地想嫁入我家。 “今日我对这位姑娘一见钟情,自是要坦诚相告,这可是难得的缘分,你一个外人,怎敢阻拦?再说了,你又怎知这位姑娘不看重我的身份地位,不愿与我携手共度余生呢?你这般阻拦,莫不是心虚,怕这姑娘真被我吸引走了?” 第209章 不是外人 陆风本还欲上前,言辞犀利地再给那胡天宇几句,彻底断了他的念想,却见东方芷若已然站起身来。 她莲步轻移,透着拒人千里的清冷,径直来到胡天宇面前。此时的她,面色如霜,眼眸中寒意尽显,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多谢公子好意,只是在下与你素昧平生,实在无意与你有何纠葛。我与友人前来此地,图的不过是这大好春光,畅享片刻安宁,还请公子就此离去,留我们一些清静。” 言罢,她微微一顿,目光淡淡地望向陆风,那一瞬间,眼中似有别样的情愫流转,随即又看向胡天宇,“另外,你需知晓,他不是外人。”说罢,也不等胡天宇回应,便又坐回了原位。 胡天宇面露不甘之色,嘴唇嗫嚅着,显然还想再多说些什么。陆风见状,眼神陡然一凛,脚下暗暗发力,猛地一脚踩向身下的石块。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看似坚硬的石块竟瞬间在他脚下粉碎,化作齑粉。 陆风周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威慑力,眼神犹如实质化的利刃,直刺向胡天宇。那胡天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浑身一颤,再对上陆风的犀利眼神,心底的怯意瞬间如潮水般蔓延开来。 他深知今日碰到了硬茬,再纠缠下去,怕是讨不了好,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过身,灰溜溜地离开了。 陆风回到东方芷若身旁坐下,嘴里嘟囔着:“好好的踏春,偏杀出这么个程咬金,也不看看场合,净来添乱。” 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侧身,目光扫向东方芷若,见她神色清冷如初,仿若刚刚的小风波未曾在她心间泛起丝毫涟漪,“不过还好你应对得果断,不然还不知道要被那家伙纠缠到什么时候。” 东方芷若静静地注视着陆风,将他脸上尚未散尽的怒气尽收眼底。她并未言语,只是轻轻抬手,拿起桌上精致的茶壶,白皙纤细的手指握住茶杯,微微倾斜,金黄色的茶汤如丝般倾泻而下,瞬间注满茶杯,热气腾腾地升腾而起,在空中勾勒出几缕缥缈的白气。 她轻轻将茶杯递向陆风,目光平和地与他对视,“莫要不开心了,喝茶吧。”那声音清冷,仿若春日里的一缕微风,轻轻拂过陆风心头,让他那因恼怒而紧绷的心弦,悄然松弛了些许。 陆风微微一怔,下意识地伸手接过茶杯,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东方芷若的手指,那一瞬间,仿若有一丝电流划过,让他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 他赶忙稳住心神,将茶杯捧在手中,感受着那透过杯壁传来的温热,低头轻抿一口。茶汤入口,先是微微的苦涩,继而泛起丝丝甘甜,恰似他此刻复杂的心境。 他抬眸看向东方芷若,见她已将目光移向别处,正静静地欣赏着不远处的花海,那侧颜在阳光的映照下,美得如同画卷。 陆风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原本还在胸口翻涌的怒气,此刻已消散大半,只余下一抹淡淡的无奈,他轻声说道:“多谢。” 一旁的李瑶慵懒地靠在墨一的肩膀上,墨一感受到她的依靠,微微侧身,让她靠得更加舒服些。李瑶的目光落在陆风与东方芷若身上。 她想起了从前在青云派的日子,那时的陆风还是个初出茅庐、满腔热血的少年,一心扑在武艺修行上。而如今,历经世事变迁,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沧桑,也藏着对感情的迷茫与期许,就像此刻,捧着茶杯的手看似沉稳,可微微颤动的指尖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东方芷若,李瑶深知她表面清冷孤傲,实则内心炽热。从她望向陆风的眼神里,李瑶能捕捉到那偶尔一闪而过的柔情,只是这柔情总是被她迅速藏起,仿佛生怕被人察觉。“唉,这两人啊,明明心系彼此,怎的就如此别扭。”李瑶在心里暗自叹息。 正出神间,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原来是一群孩童在放风筝,其中一个小男孩的风筝不小心挂在了树上,急得他眼眶泛红,眼看就要哭出来。其他孩子围在一旁,你一言我一语地出着主意,可那风筝挂得实在太高,大家一时也没了办法。 李瑶见状,轻轻拍了拍墨一的肩膀,站起身来,准备过去帮忙。她刚迈出几步,就听到身后陆风的声音传来:“师姐,我同你一起去。”转头望去,只见陆风放下茶杯,快步跟了上来。 来到孩子们身边,李瑶柔声问道:“小弟弟,别着急,姐姐帮你看看。”说着,她仰头观察着风筝的位置。陆风在一旁安抚着其他孩子的情绪,他蹲下身来,笑着对孩子们说:“大家别慌,有我们在,一定能帮你们把风筝取下来的。”孩子们原本焦急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李瑶思索片刻,转头对陆风说:“风儿,我上去试试把风筝解下来。” 陆风却微微皱眉,面露担忧之色:“师姐,你如今武艺全失,这般登高,万一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还是我来吧。”说罢,他不等李瑶回应,便施展轻功,身形轻盈地向着树上飞去。 就在陆风快要接近风筝时,树枝突然“咔嚓”一声轻响,李瑶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惊呼道:“风儿,小心!” 好在陆风反应敏捷,及时稳住了身形,他扭头朝树下的李瑶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随即小心翼翼地解开风筝线,将风筝取了下来。当他拿着风筝回到地面,孩子们欢呼雀跃,纷纷围上来道谢。 陆风笑着将风筝递给小男孩,摸摸他的头说:“以后放风筝可要小心点儿哦。” 李瑶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陆风肩头的落叶,嗔怪道:“你这人,刚才可吓死我了。”陆风挠挠头,笑道:“师姐,我这不是没事儿嘛。” 众人回到座位时,东方芷若迎上来,目光在陆风身上打量了一圈,看似不经意地问:“没受伤吧?”陆风心头一暖,忙回道:“没事没事,放心吧。” 午后的阳光愈发炽热,李瑶提议找个阴凉处歇脚,众人点头赞同。 在前往阴凉地的路上,李瑶故意放慢脚步,和墨一落在后面,看着前面陆风与东方芷若并肩而行的背影,她悄声对墨一说道:“你瞧,他们俩这样多般配。” 墨一宠溺的看着李瑶,心里想着“在瑶姐姐眼里,自家的师弟当然是极好的”,不过小姐和陆风站在一处确实郎才女貌,颇为般配,她点头应和:“是呀,确实是般配呢。” 第210章 竹叶之声 走着走着,前方突然出现一个岔路口,一条路通往一片幽深的竹林,一条路则通向开阔的湖边。陆风停下脚步,转头望向李瑶,询问道:“师姐,我们走哪条路?”李瑶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我和墨一想去湖边吹吹风,东方姑娘,你和风儿去竹林看看吧,听说那里的春笋正鲜嫩,说不定能采些回来加餐呢。” 东方芷若微微一怔,下意识地看向陆风,陆风也有些意外,但看到师姐眼中的笑意,瞬间明白了她的用意。 他心中既紧张又有些期待,看向东方芷若,轻声说:“那……我们就去竹林吧。”东方芷若轻轻点头,算是应允。 看着陆风和东方芷若朝着竹林走去的背影,李瑶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她拉着墨一的手,快步向湖边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咱们也别闲着,去湖边看看能不能抓几条鱼,给他们今晚加道菜。” 墨一被李瑶的情绪感染,也兴致勃勃地回应:“好呀,瑶姐姐,我还从没抓过鱼呢,今天可得试试。” 李瑶和墨一来到湖边,湖面上波光粼粼,微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两人挽起衣袖,准备尝试抓鱼。李瑶找了一处水浅的地方,蹲下身子,眼睛紧盯着水面下的动静。墨一在一旁帮忙驱赶鱼儿,试图把它们赶到李瑶这边来。 折腾了好一会儿,李瑶终于抓到了第一条鱼,她举起手中的鱼,大喊:“墨一,快看,我抓到了!” 墨一也开心地跑过来,两人看着手中活蹦乱跳的鱼,笑得合不拢嘴。 陆风和东方芷若并肩缓缓走进竹林,相较于外面繁花似锦、游人如织的热闹景象,这片竹林显得清幽静谧许多。 翠绿的竹竿笔直地挺立着,层层叠叠的竹叶交织在一起,将阳光细碎地筛落下来,形成一片片光影斑驳的地面。 一路上,几乎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二人。静谧之中,唯有他们踏过竹叶时发出的“沙沙”声响。一阵微风悄然拂过,竹叶簌簌作响,仿若在低语呢喃,紧接着,几片竹叶悠悠然飘落下来。 东方芷若像是被这自然的灵动之景吸引,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她微微仰起头,目光追随着一片飘落的竹叶,随后轻轻伸出手。白皙的掌心向上,竹叶稳稳地落在其中,她的目光专注而沉静,仿若周围的一切都已不复存在,眼中唯有这片小小的竹叶。 陆风也随之停下,他静静地站在一旁,凝视着东方芷若专注的神情。 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在她的脸上,勾勒出一道金色的轮廓,那一瞬间,陆风只觉得内心无比柔软。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到东方芷若的手心,从她手中接过那片竹叶。 “芷若,你可有听过用竹叶吹奏的曲子?”陆风的声音打破了片刻的寂静,带着几分期待。 东方芷若微微摇头,目光从竹叶上移开,看向陆风,“未曾听过。”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又透着一丝好奇。 陆风捕捉到了那丝好奇,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那我就献丑了。”说罢,他将竹叶置于唇边,轻轻调试了一下位置,深吸一口气,吹奏起来。 声音仿若山间清泉,潺潺流淌而出,清脆悦耳,带着竹叶独有的清新气息。曲调悠悠扬扬,在静谧的竹林间回荡开来,惊起几只栖息的飞鸟,扑棱棱地飞向远方。 东方芷若听得入了迷,她站在原地,目光始终追随着陆风,眼中的清冷渐渐褪去。 陆风一边吹奏,一边用眼角余光留意着东方芷若的反应。看到她这般沉醉的模样,心中满是欣喜,吹奏得愈发投入。 一曲终了,余音还在竹林间袅袅回荡,他放下竹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向东方芷若,问道:“怎么样,还听得过去吧?” 东方芷若回过神来,眼中仍残留着几分意犹未尽,她轻轻点头,嘴角泛起一抹难得的浅笑,“很好听,从未想过竹叶竟能吹奏出如此美妙的声音。” 陆风见她如此反应,心中满是欢喜,眼眸亮晶晶的,“芷若要不要也学一下?”。 东方芷若微微犹豫了一下,目光扫过陆风那满是热忱的脸庞,终是轻轻点了点头。 陆风见状,脸上的笑意愈发灿烂,他拿起那片刚刚吹奏过的竹叶,轻轻放在东方芷若唇边。 东方芷若下意识地朱唇轻启,就在嘴唇触碰到竹叶的瞬间,她才猛地反应过来,这片叶子片刻之前还刚刚被陆风含过。 刹那间,一抹羞意迅速涌上脸颊,她的眼眸微微颤动,慌乱地避开与陆风对视,心跳也陡然加快了几分。 陆风此刻正全神贯注地想要教她吹奏,丝毫没有察觉到东方芷若的异样。 他靠近东方芷若,站在东方芷若身后,一只手轻轻抬起,似是要帮她调整竹叶的位置,另一只手指着竹叶,“你看,吹奏的时候,气息要均匀地从这里送出,力度也要把握好……” 他的声音轻柔地在东方芷若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偶尔拂过她的耳畔,让她愈发心乱如麻。 东方芷若努力定了定神,试图忽略心底那股莫名的悸动,按照陆风所说的方法,轻轻吹出一口气。可初次尝试,只发出了一声微弱的、不成调的声响,她微微皱眉,有些懊恼自己的笨拙。 陆风连忙鼓励道:“没关系,第一次能吹出声音已经很棒了,慢慢来,多试几次就好。” 东方芷若深吸一口气,再次尝试,这一次,吹出的声音虽然依旧有些生涩,但相较之前已然有了些许进步。 陆风忍不住拍手叫好:“不错不错,就是这样,你学得很快!” 东方芷若几次尝试后虽有进步,却仍有些不得要领,陆风站到了东方芷若身后。 从旁人视角看,就像是怀抱着东方芷若。“别紧张,气息再平稳些,对,就是这样……” 第211章 多情之人 陆风的手指还搭在竹叶与东方芷若的肩头,他这才意识到此刻两人的距离是如此之近,姿势是这般亲昵。 微微一低头,那清幽的梅香丝丝缕缕地钻进他的鼻腔,那是属于东方芷若独有的气息,这梅香便也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雅,此刻却如此亲昵地萦绕在他身边。 陆风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想要稍稍拉开些距离,可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目光顺着东方芷若如瀑的垂落发丝缓缓滑落,扫过她那微微透着粉色的耳垂,最终定格在她那楚楚动人的纤细背影上。 这是他在心底无数次幻想过的场景,如今近在咫尺,他如何舍得移开目光,哪怕只是一瞬。 眼底的爱意如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再难掩饰。 东方芷若能清晰地感觉到陆风的目光胶着在自己身上,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心下也有几分慌乱。 陆风嘴唇微微开合,不由自主地喃喃说道:“芷若……”那声音像是从心底最柔软的角落悠悠飘出,缱绻温柔无比。 东方芷若听到这声呼唤,匆忙从陆风的怀里挣脱而出。“我学会了,我们还是先去摘一些竹笋吧。” 陆风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伸出去想要挽留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随后又缓缓落下。 “好,那我们去摘竹笋吧。”陆风深吸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地应道。 东方芷若手指轻轻松开,那片承载着诸多情愫的竹叶缓缓飘落。 陆风眼疾手快,赶忙伸手接。他小心翼翼地将竹叶抚平,然后珍重地放在了自己的怀里,贴近心口的位置。 东方芷若静静地看着他这一连串的举动,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陆风察觉到她的注视,尴尬地笑了笑,嗫嚅着开口:“这竹叶……挺特别的,就想着留个纪念。” “嗯。”东方芷若轻轻应了一声,算是回应。她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朝着竹笋丛生的地方走去。陆风见状,忙跟在她身后,脚步不紧不慢,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的背影。 东方芷若目光敏锐,不多时,她便眼尖地发现了一小片青笋,那青笋尖儿嫩绿嫩绿的,从松软的泥土中俏皮地探出头来,鲜嫩欲滴,惹人喜爱。她心中一喜,刚准备俯身摘取,陆风却一个箭步抢先上前。 陆风弯下腰,身手敏捷地动手摘了起来,边摘边冲着东方芷若展颜一笑,“还是我来吧,别弄脏了你的手。” 东方芷若下意识地停下了动作,抬眸望向陆风。只见他专注地忙碌着,修长的手指熟练地握住笋尖,轻轻一掰,一棵完整的青笋便落入手中。 “这……”东方芷若欲言又止,本想说自己并不怕脏,可看着陆风那认真的模样,又把话咽了回去。 陆风将摘下的青笋轻轻放在一旁的竹篓里,不多时,那片青笋便被摘空了,他直起身子,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眼角余光瞥见东方芷若正定定地瞧着自己,便下意识地冲她一笑。他自己浑然不知,脸上不知何时沾上了尘土,一道灰扑扑的印子横在脸颊,配上那灿烂的笑容,显得有些憨态可掬。 东方芷若瞧着他这模样,眼里闪过一丝促狭,“陆瑾瑜,有没有人说过,你有时候,真的很像一只小狗。” 陆风一愣,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是啊,是有人跟我说过,那个人还给我吃了给狗打虫的药呢。” 东方芷若清冷的面容也有些松动,那平日里仿若冰霜覆盖的脸上,此刻多了几分难得的生动之色。 她从怀中拿出一方手帕,那手帕洁白如雪,她朝着陆风走近了几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彼此的呼吸仿佛都能清晰可闻。 东方芷若仰起头,目光落在陆风脸上那道显眼的泥土印子上,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她抬手,用手帕轻轻按在陆风的脸颊,开始擦拭那泥土,只是动作却十分用力,好似带着些许小情绪。 “可惜不是一只乖狗狗,是一只十分多情的狗狗。”东方芷若一边擦拭着,一边轻声说道。 陆风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感受着脸颊上传来的微微刺痛,却也不躲不闪。 陆风心下了然,东方芷若如此聪慧,又怎会不知他和唐蕊有情。 只是她向来清冷,面上从不显山露水,哪怕心中知晓,也未曾多言半句,就这般默默地看着,可那偶尔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却又好似藏着些复杂难辨的情绪。 陆风想到此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苦涩。 东方芷若手中的手帕已被她重新叠好,放回怀中,只是她的目光看向别处,不再与陆风对视,清冷的面容像是覆上了一层寒霜,让人难以窥探她此刻内心的真实想法。 “芷若……”陆风张了张嘴,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可刚唤出她的名字,后面的话却又哽在喉间,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东方芷若听到陆风的呼唤,目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却没有回应,又很快移开了视线。 那一眼,平静得如同深潭止水,可陆风却分明从中看到了疏离。 两人在这尴尬又微妙的气氛中,默默地继续采摘着竹笋。 一时间,竹林里只剩下他们偶尔弯腰、伸手的动作发出的轻微声响,以及那竹笋被掰断时的“咔嚓”声,原本弥漫在空气中的暧昧与纠结,此刻都被这略显沉闷的氛围所笼罩。 陆风几次想开口打破僵局,可看着东方芷若那清冷的侧脸,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是手上摘竹笋的动作越发利落起来,似是想借这忙碌让自己纷乱的心思能稍稍平静些。 待竹篓里装了不少竹笋后,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没有再多说什么,便一同转身,朝着竹林外走去。 出了竹林,外面的世界豁然开朗,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洒下来,微风轻轻拂过,带来阵阵清新的气息。 陆风抬眸望向远处,看到了不远处正坐在湖边石凳上的李瑶和墨一,她们二人有说有笑,似是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与自己和东方芷若此刻的状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东方芷若也顺着陆风的目光看去,率先朝着李瑶和墨一走去,陆风赶忙跟上,跟在她身后几步远的距离。 待走近了,李瑶抬眸瞧见他们二人,脸上立马扬起灿烂的笑容,起身迎了过来,打趣道:“哟,你们可算是出来了,这竹林里的风景这么好,让你们都舍不得出来了呀。” 说着,她的目光在陆风和东方芷若身上来回打量,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那有些异样的气氛,笑容微微一滞,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只是眼中多了几分探究的意味。 墨一也跟了过来,朝着陆风微微点头示意。陆风挠了挠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应道:“师姐,这竹林里竹笋挺多的,我们就多待了会儿,摘了些回来呢。” 东方芷若轻声说道:“嗯,这竹笋看着倒是鲜嫩,用来做菜想必滋味不错。” 李瑶看着两人这般模样,心中暗自思忖,虽不清楚竹林里具体发生了何事,但也能猜到定是有了些不寻常的状况。 不过她也没再多问,笑着说:“那正好呀,这春日里的竹笋可是难得的美味呢。”说着,她便拉着东方芷若的手,往她们歇脚的方向走去,边走边和她轻声说着什么。 第212章 木兰围场 木兰围场,广袤无垠的草地向远方铺展开去,其间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野花,在晨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的芬芳。天空湛蓝如洗,几缕薄云似轻纱般悠悠飘荡。 陆风身着窄袖、绯绿短衣,那衣服的裁剪恰到好处,将他修长挺拔的身姿衬托得越发英气。长靿靴紧紧裹着小腿,蹬在马镫上,透着一种干练利落的劲儿。 他慢悠悠地骑着马在围场里踱步,脑袋还有些昏沉,今日起得太早,困意还未完全消散。双眼半眯着,时不时打个哈欠,整个人看起来慵懒又随性。 今天这春狩,天还未大亮众人便都得起身准备,对于陆风来说,着实是有些折磨人了,他本就对这狩猎之事兴致缺缺,此刻更是觉得自己仿佛是被硬拉来凑数的一般。 赵轩老远就瞧见了一身骑术服的陆风,那独特的绯绿搭配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待看清陆风那副没睡醒的模样后,赵轩不禁眼前一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觉得陆风这平日里温润沉稳的形象此刻多了几分别样的可爱。 他当即朝着陆风的方向骑着马快速赶来,马蹄扬起些许尘土,待来到陆风近前,勒住缰绳,“陆兄这是还没睡醒?” 陆风又大大地打了个哈欠,抬手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些许惺忪回应:“是啊赵兄,这春狩时间可真是早啊。我们一介文官,感觉和这狩猎关系不大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了拍马脖子,那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慵懒,只是不紧不慢地晃着脑袋,甩了甩鬃毛。 赵轩听了陆风的话,却是笑了笑,眼中透着几分神秘,身子微微前倾,凑近陆风说道:“陆兄有所不知,这春狩可不单单只是狩猎那么简单呀。” 陆风听闻此言,挑起眉毛,坐直了身子看向赵轩,“哦?赵兄这话怎讲,难道这春狩里还有别的门道?” 赵轩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掠过那些正忙着检查弓箭、整理马鞍的官员们,见大家都沉浸在各自的准备事宜中,并没有太留意他们这边的谈话,这才又微微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今日这春狩,皇子和公主都会来此狩猎,那场面可就热闹了。按照往年的惯例,狩猎取得第一名的都能取得皇帝的赏赐,这赏赐可不单单是些金银财宝,更是一份难得的荣耀。”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意,“而且今年又是多事之秋,朝廷上关于立储的讨论一直不停,这春狩看似只是一场狩猎活动,实则各方势力都会暗中较劲。没准儿今年春狩结束,就能有消息了,谁在这场狩猎中表现出众,说不定就能在立储之事上添上关键的一笔。” 陆风听着赵轩的话,微微点头,只是那困意仍如丝线般缠绕着他,让他看起来还是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赵轩便拍了拍陆风的肩膀,“陆兄,我得回户部那边去了,户部众人还在等我呢,咱们待会儿狩猎场上见。”说罢,他便掉转马头,朝着户部众人聚集的地方策马而去,很快就融入了那一群人之中。 陆风也轻夹马腹,骑着马慢悠悠地往刑部这边去。 刚一靠近,那赵谦就像闻到了肉骨头味儿的小狗一般,立马凑了过来。他的目光在陆风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嘴里夸赞道:“陆大人今日这装扮真是俊朗无比呀,这窄袖短衣一穿,长靿靴一蹬,尽显潇洒风姿,想必一定能够讨得长公主的欢心呢。”他这话一出口,让人听着心里很是腻歪。 陆风心里暗自腹诽,这赵谦可真是上官泽的好狗腿子,主人一有点风吹草动,他就积极得不行。 想到这儿,陆风没好气地回:“我看赵大人丰神俊朗,气宇不凡,没准长公主喜欢的就是您这款,我这种的反而入不了长公主的眼呢。” 赵谦似是没想到陆风会这么回应,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赶忙摆手说道:“陆大人开玩笑了,长公主尊贵无比,如那云端仙子,怎会看上我这种凡夫俗子呢,比不得陆大人您风华正茂,一表人才,招人喜欢呀。” 陆风见状,心里更是厌烦,只是不想跟他过多纠缠,语气带着几分调侃说:“那可不一定,万一长公主口味比较特别,就喜欢旁人不喜欢的,那赵大人你可就有机会了呀。” 话音刚落,陆风就感觉身后仿佛有一股冷冽的气息袭来,紧接着,一道带着质问意味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哦?我喜欢旁人不喜欢的,陆大人怎么知晓?” 陆风心里“咯噔”一下,这上官妤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他赶忙勒住缰绳,掉转马头,就看到上官妤身着一身华丽的骑装,头戴精致的金冠,面容冷若冰霜,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一般,原本还在低声交谈的众人也都察觉到了这异样的氛围,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陆风讪讪一笑,脸上满是尴尬,“公主您听错了,我的意思是公主殿下慧眼识珠,有自己独特的审美,自是与旁人不同,哪会随意被他人左右喜好。” 上官妤却依旧静静地注视着陆风,那目光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一般,让陆风心里直发毛。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便由远及近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白逸飞策马疾驰而来。他骑在马上身姿矫健,马术确实极好,可那马儿奔跑起来速度极快,所过之处扬起了不少烟尘。 一众文官猝不及防,被那烟尘呛得咳嗽不已,有的用衣袖捂着口鼻,有的边咳边皱眉,脸上皆是敢怒不敢言的神色,却又碍于白逸飞的身份,只能默默忍受着。 白逸飞身着银色铠甲,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透着一股英武不凡的气势,器宇轩昂得很。 他的目光径直穿过众人,落在上官妤身上,那神色瞬间变得温柔又痴迷,他驱马来到上官妤近前,微微俯身,语气中满是殷切:“公主,我带您过去吧,这狩猎场人多杂乱,万一有个闪失,我可放心不下。” 上官妤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不耐烦,她本就不喜旁人这般过度的殷勤,更何况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她并未理会白逸飞,只是将目光从陆风身上移开,轻轻一夹马腹,便自顾自地策马朝着前方走去。 白逸飞见状,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可很快又恢复了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他本要立刻去追上官妤,路过陆风的时候,却猛地勒住缰绳,马儿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溅起些许尘土。他恶狠狠的目光如同实质化的利箭,直直地射向陆风。 “陆大人今日可要小心了,这狩猎场刀剑无眼,受伤流血可是很正常。”那话语里的警告意味再明显不过。 陆风却是不卑不亢,脸上毫无惧色,目光平静地与白逸飞对视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多谢白将军关心,不过白将军自己骑马如此风风火火,扬起这许多烟尘,怕是也得多加小心才是,莫要一个不小心,伤了自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白逸飞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哼,陆风,咱们走着瞧!” 说罢,他狠狠一甩马鞭,马儿吃痛,撒开蹄子朝着上官妤离去的方向狂奔而去,马蹄扬起的尘土再次弥漫开来,可陆风却依旧神色淡然,只是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马,安抚着它因受惊而躁动的情绪。 第213章 各怀心事 不多时,随着马蹄声、人声交织汇聚,众人陆陆续续都到齐了,整个木兰围场热闹非凡,却又透着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 上官昭姗姗来迟,他身着一袭明黄色的龙袍,那龙袍上绣着的金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德海公公、玄青道长两人身着各自的服饰,一黑一灰,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跟随着。 陆风远远地瞧见上官昭,不禁微微一怔,上官昭竟比琼林会一见时好了许多,彼时的上官昭眉眼间还透着几分疲态与病色,如今却是面色容光焕发,眼神明亮而锐利,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 德海公公尖着嗓子,高声喊道:“皇上驾到!”那声音悠长而嘹亮,瞬间穿透了围场的嘈杂。众人闻声,纷纷迅速下马,齐刷刷地跪地行礼,口中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响彻云霄,惊起了围场周边树林里的飞鸟,扑棱棱地飞向高空。 陆风双膝跪地,低垂着头,额前的发丝稍稍遮掩了他的视线,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玄青道长的模样。那身着灰色道袍的身影,曾无数次出现在他的噩梦中,如今这般近距离地瞧见,记忆如潮水般汹涌回溯。 他心中清楚,不出所料,这人果然是为上官昭办事。那些惨绝人寰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一想到玄青道长用童男童女的血炼制长生不老丹给上官昭,陆风的双手便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阵刺痛,可这点痛相较于心中的悲愤,实在是微不足道。 遥想当年,初次听闻这般恶行时,自己还是个莽撞的少年,热血上头,只想着冲上前去,手刃这等丧心病狂之人,为那些无辜死去的孩童报仇雪恨。可时至今日,历经诸多世事,陆风已然明白,这朝堂之上、宫廷之中的黑暗,远非他当初所能想象。 此时即便杀掉玄青道长,也不过是扬汤止沸,治标不治本。只要上官昭对长生不老的执念一日不除,就会有新的道长、新的爪牙出现,继续为这泯灭人性的勾当效力。况且,如今这局面,当着上官昭以及诸多官员的面,稍有异动,不仅自身性命难保,还可能牵连朋友,让更多无辜之人遭殃。 陆风藏住心中所想,波澜不惊,面不改色的跪在原地。 上官昭扫视一圈微微点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尽显帝王威严。他目光扫视一圈众人,抬手轻轻一挥,示意大家起身,清了清嗓子,“诸位爱卿,今日春狩,实乃我朝一大盛事。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正是生机盎然之时,我等相聚于此,共享狩猎之乐,亦是顺应天时之举。” “狩猎一事,并非仅仅为了获取猎物,更是锤炼我等意志、彰显我朝雄风之契机。朕望诸位爱卿能各展其能,在这围场之中尽情驰骋,既享受狩猎之趣,又增进彼此情谊。于公,可为我朝储备冬日所需,于私,可放松身心,以更好地投入到往后的朝政之中。” 上官昭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意,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几位皇子,“况且,今岁局势多变,朝廷诸多事务亟待处理,朕期望通过此次春狩,能看到诸位爱卿的豪情壮志,为朕分忧解难。朕也会格外留意各位的表现,表现优异者,朕定当重赏。” 上官泽和上官妤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犹如冰火碰撞,瞬间擦出火花。 上官妤美目流转,仅仅瞥了上官泽一眼,那眼神中满是不屑,随后便漫不经心地将头转向其他方向,仿佛多看他一眼都是浪费时间。 这一眼,如同利箭般直直刺入上官泽的心窝,气得他牙关紧咬,腮帮子鼓鼓的,双手在身侧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心中恨意如野草般疯长,直恨得牙痒痒。他暗暗发誓,今日定要让这个目中无人的姐姐吃些苦头,好消消他心头之恨。 上官泽身后,静静站着一位黑袍人。那黑袍宽大无比,如同一团神秘的乌云,将他的面容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透着冷冽寒光的眼睛,在阴影中闪烁不定,让人不寒而栗。 上官泽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侧过身,凑近黑袍人,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开口:“擎,你今天记得找机会整治上官妤那个贱人,我要让她下跪求饶。不过今日人多眼杂,不可伤她性命,最好是能把她弄残,让她后半辈子都只能在轮椅上度过,看她还怎么嚣张!”说到最后,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扭曲的快意。 黑袍人微微点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只是那隐藏在黑袍下的身形似乎微微动了动,仿佛在无声地回应上官泽的命令。他周身散发着一股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上官泽满意地转过头,望向已经热闹起来的狩猎场,眼中闪烁着阴鸷的光芒。 上官妤端坐在马背上,她微微扬起下巴,美目流转,漫不经心地扫视着众人一圈。 当目光流转到陆风身上时,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此刻的陆风,身着绯绿短衣,这身装扮倒是和他的容貌极为相配。 上官妤的思绪不禁飘到上回在王富贵府中搜证的场景,自那之后,便再没有见过这人。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旁人受了奖赏,甭管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总归会上门答谢一番可他倒好,不声不响,根本看不见人影,好似完全不把这些所谓的规矩和人情放在眼里。 上官妤微微一怔,像是突然从那片刻的愣神中清醒过来,心中暗恼自己方才的失态。“他想什么关我什么事,我又何必在这里费神去想他呢,真是莫名其妙。” 她轻咬下唇,立马转移了视线,目光故作随意地投向了远处的山林。 白逸飞高坐在马背上,一身银色铠甲在阳光的映照下闪耀着冷冽的光芒,他的目光牢牢锁定在上官妤身上,那眼神灼灼发亮,仿佛两簇燃烧的火焰,里面流露着势在必得的神色。 第214章 锋芒毕露 一声嘹亮激昂的号角声划破木兰围场的上空,如春雷乍响,宣告着这场备受瞩目的春狩正式拉开了帷幕。 刹那间,原本还稍显沉静的围场瞬间沸腾起来,马蹄声如雷轰鸣,众人纷纷策马奔腾,向着围场深处那广袤无垠的山林飞奔出去。 陆风却仿若置身于这喧嚣之外,他不慌不忙地坐在马背上,慢悠悠地驾着马,信步走进林中。那匹马儿似乎也与主人心意相通,步伐轻盈而舒缓,不紧不慢地在茂密的树林间穿梭。 对于上官昭许诺的赏赐,他心底并无多少波澜,也实在是不感兴趣。锋芒毕露往往意味着成为众矢之的,树大招风绝非明智之举。倒不如明哲保身,低调行事,远离那些纷争与算计。 更何况,上官家的那几个“疯子”,个个心怀鬼胎,手段狠辣,让人望而生畏。 就这么慢悠悠地骑着马,穿梭在林间,竟遇上了许久未见的林逸。眼前的林逸,身形依旧清瘦,那身骑装穿在他身上,略显宽大,更衬出他的弱不禁风。 林逸本就不善马术,在众人飞奔而出时,他便渐渐落了下来。此刻,他那匹马像是故意与他作对一般,完全不听他的指令,前蹄不停地刨着地面,鼻孔中喷出粗气,身子还不安地左右扭动,试图将背上的主人甩下去。 林逸面色苍白,双手紧紧拽着缰绳,可那匹马儿却愈发癫狂。他心急如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乖马儿,听话,别乱动……” 陆风见状,赶忙策马向前,来到林逸身旁,“林逸,莫慌!”他迅速翻身下马,将自己的缰绳随意地系在一旁的树上,几步走到林逸的马前。 陆风轻轻拍了拍马脖子,试图让它感受到一丝安抚,嘴里还轻声呢喃着:“别怕,伙计,放松点儿……”他一手握住缰绳,一手顺着马鬃毛缓缓抚摸,动作轻柔熟练。那匹马儿感受到了陆风的安抚,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不再剧烈挣扎,只是偶尔还会轻刨一下蹄子,发出轻微的声响。 林逸惊魂未定,看着陆风,眼中满是感激:“陆兄,今日多亏有你,你又帮了我一次”。 陆风轻轻摆摆手,“举手之劳罢了,林兄,你我二人倒是许久未见了。” 林逸赶忙点头,脸上带着一丝歉意,“是呀陆兄,平日里礼部庶务繁忙,各种文牍往来、礼仪安排,实在是抽不出空来,没来得及去拜见陆兄,还望陆兄莫要怪罪。” 陆风赶忙上前一步,伸手轻轻拍了拍林逸的肩膀,笑着说:“林兄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我都是为朝廷效力,各有各的事务要忙,我怎会怪罪于你呢。只是许久未见,不知林兄近日可好?” 林逸闻言腼腆一笑,笑容里透着几分羞涩又夹杂着难以掩饰的喜悦,“近日确有一门喜事,我打算成亲了。” 陆风不禁微微“哦”了一声,脸上瞬间露出惊喜的神色,“那可真是好事呢,恭喜林兄了!成婚可是人生大事,不知是哪家小姐入了林兄的眼?” 林逸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声音低低地说道:“是尚书大人秦鹤轩的女儿秦芊仪。” 陆风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竟是那个被他和唐蕊从王富贵府里救出来的女子,还真是巧了。 陆风看着林逸那满脸幸福又略带羞涩的模样,心里着实为他感到开心,脸上的笑意也愈发浓郁了,“林兄,真是好福气呀,竟娶得尚书家的掌上明珠。素闻秦小姐备受秦尚书喜爱呢,那必定是才情出众、温婉动人。” 林逸微微点头,“陆兄说得是,我自然会好好珍惜的。其实这门亲事乃是秦尚书做的媒,一开始我听闻此事,只觉自己身份低微,实在不敢高攀,便推辞拒绝了。” “后来秦大人邀我入府一叙,我想着总归是要把话讲清楚,便硬着头皮去了。正巧在花园里遇见了正在赏花的秦小姐,我一下子就看呆了,整个人都愣住了,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再后来与秦小姐交谈了几句,我们聊起诗词书画,竟十分契合,有着诸多共同的见解。我这心里,便对她越发倾慕了,秦大人见我们二人如此投缘,又再次提及婚事,我思量再三,便同意了这门婚事。”。 陆风一边听着,一边脑子里却弯弯绕绕想了很多。 林逸寒门出身,家境普通,并非那种钟鸣鼎食之家,在这看重门第出身的世道里,本就处于劣势。而秦尚书作为朝中重臣,手中握着不小的权势,女儿又是备受宠爱的掌上明珠,按常理来说,这门亲事大概率会选择与其他高门大户联姻,以此作为巩固家族地位或是拓展人脉的政治筹码。 可如今秦尚书却主动下嫁女儿给寒门出身的林逸,这无疑是自动放弃了联姻所能带来的诸多政治好处,在这满是利益纠葛的朝堂之上,倒还真是一股清流。 陆风又说了几句好听的话,乐的林逸笑的不停,林逸盛情邀请陆风去参加他的婚礼,陆风也点点头同意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林逸脸上露出些许犹豫的神色,他抬眸看向陆风,还是开口问道:“瑾瑜,我听闻你与长公主上官妤走得极尽,似是有几分情意,这……这可是真的?” 陆风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又开始烦了起来。他眉头紧蹙,下意识地连连摇摇头,“这都是无稽之谈,我和她可一点都不熟,不过就是偶然有过几次交集罢了,这谣言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传得这般离谱。” 林逸见陆风这般反应,知道他是真的为此事心烦,“这谣言也并非一天两天了,坊间传言你们二人情投意合,而且长公主又曾为你求赏,如此一来,朝中不少人便都相信了这事儿。” “不过我担心的是,恐怕白逸飞会为难你。那白逸飞对长公主的心思,那可是众人皆知,他本就视你为眼中钉,如今有了这传言,怕是更不会轻易放过你了。” “你可得小心着点儿,往后尽量避开白逸飞,莫要与他起正面冲突才好。”林逸赶忙提醒道,他深知白逸飞的手段,怕陆风一时冲动,吃了那家伙的亏。 陆风本就是个骨子里带着几分桀骜的人,年少时行事洒脱,从不会轻易向他人低头,更不会任由他人拿捏自己的脾气。只是后来踏入了官场这方复杂之地,深知其中暗流涌动、人心叵测,为了能在这朝堂之上站稳脚跟,也为了少些不必要的纷争,他不得不收敛了许多。 可这一收敛,在旁人看来,倒仿佛成了软弱可欺的表现,时不时便有人想在他身上踩上几脚,占些便宜,时间久了,他心里头自然就积攒了几分不愉快,那原本被压抑下去的桀骜性子,也在心底悄悄涌动。 此刻,听着林逸的提醒,陆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芒,他抬眸看向林逸,“若那白逸飞非得来找我麻烦,我也会让他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惹得。我陆风一再忍让,可不是怕了他,只是不想徒生事端罢了。可他若非要咄咄逼人,那我也没必要再一味退缩。” 第215章 林中猛虎 两人本就无心参与这狩猎之事,此刻正悠闲地骑着马在这树林之中缓缓漫步,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陆风凭借着极佳的耳力,隐隐约约听到身后传来马匹渐近的动静,那马蹄声在寂静的树林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面上神色自若,没有丝毫异样,心里却已然有了几分计量。他深知来者恐怕不善,自己倒也罢了,可不能连累了林逸,毕竟林逸与这事并无瓜葛,没必要被卷入无端的麻烦之中。 陆风转头看向林逸,脸上带着一抹看似随意的笑容,“林兄,我看那边风景极好,我过去看看那边的风景,咱们在此分道扬镳吧。” 林逸何等聪慧,听出了陆风话里有话,当下便点点头,“也好,瑾瑜你且去吧,我便在这附近再转转。” 陆风得到回应后,便不再耽搁,当即策马扬鞭,朝着前方疾驰而去。那马蹄扬起的尘土在身后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很快,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树林的转角处。 就在陆风刚走过去不久,便有一小支队伍气势汹汹地来到了原地。他们个个身着统一的服饰,神情严肃,胯下的马儿也显得颇为矫健,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这队人马来到此处,先是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待看到林逸时,只是稍稍打量了一番,并未多说什么,显然他们的目标并非林逸,只是朝着陆风离去的方向毫不犹豫地追了过去,马蹄声急促而杂乱,打破了树林原有的宁静。 林逸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思量一番,便也明白了陆风的用意。不过,林逸对陆风的能力也是颇有信心,他深知陆风看似温和,实则有着不凡的胆识与智谋,寻常人想要为难他,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帮人此番追去,怕是讨不了好。 想到这儿,林逸微微摇了摇头,轻拍了一下马脖子,准备继续在这树林中逛逛。 那队人马如一阵疾风般紧追着陆风,马蹄声在树林间急促地回响,惊起了不少栖息在枝头的飞鸟。他们一路追随着来到树林深处,然而眼前却并未见到陆风的人影,四周只有静谧的树林,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陆离,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幽深寂静。 骑在最前面的那个人皱着眉头,嘴里嘟囔着:“这陆瑾瑜人呢,刚刚明明看他往这个方向过来的,怎么这会儿就不见了踪影,难不成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他一边说着,一边警惕地环顾着四周,目光在每一处草丛、每一棵大树后都细细搜寻着。 旁边的人赶忙应和道:“是啊,他一介文官,怎么骑术这么好,咱们哥几个竟然都追不上。原以为能轻轻松松就把他拿下,哪知道这一转眼,人就没了,真是邪了门儿了。”这人一边说着,一边用马鞭轻轻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心中既懊恼又有些惊讶。 “是啊,赶快找找他在哪儿吧,可不能耽误白将军的命令。”又有人附和着说道。他们可都清楚白将军的脾气,若是办不好这事儿,回去少不了要挨一顿责罚,搞不好还会被军法处置,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陆风稳稳地躲在枝叶繁茂的大树之上,居高临下,将那些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尽收眼底。 听到他们的对话,心中暗道果然是白逸飞派来的人,他起了捉弄的心思,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狡黠的笑意,既然你们主动送上门来,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他从地上捡起几颗石子,握在手中把玩着,那石子在他修长的手指间灵活转动目光锁定树下那些正四处搜寻的人,手腕轻轻一抖,石子便如离弦之箭般飞射出去,速度极快,却又精准无比,纷纷击中马匹上的人。 “哎哟!”“啊!”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在树林中响起,那些被击中的人毫无防备,只觉得脑袋或是身上某处一阵剧痛传来,眼前一黑,便纷纷从马背上跌落下来,摔落在地,不省人事了。 陆风见此情形,这才不慌不忙地从树上跳了下来,轻盈地落在地上,连一丝尘土都未曾扬起。 他走到那些倒地的人跟前,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坏笑,开始动手将他们的衣服一一脱光,只留底裤,动作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待把这些人都脱得赤条条的后,他又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些藤蔓,熟练地将他们一个个捆绑在树上。 弄好了这一切后,陆风拍拍手。他看着那些被绑在树上、狼狈不堪的人,“怪只怪你们的主子,非得来招惹我。那也就只能让你们吃点苦头了,也好让你们回去给白逸飞带个话,别再没事找事了。” 陆风骑着马没走多远,猛虎狂啸的声音便如同滚滚闷雷般传了过来,在这寂静的树林间回荡,声声震耳。 陆风当下便施展轻功,隐匿着身形,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掠去,心里暗自想着,这春狩可真是够有意思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多时,他便来到了一处较为开阔的林间空地,只见上官妤和白逸飞就在此处。 上官妤依旧身姿优雅地端坐在马背上,神色冷淡。在她身后,站着一小波护卫,这些护卫们个个神情严肃,目光警惕地盯着那只正在咆哮的老虎,手中的武器紧握,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护得公主周全。 白逸飞正意气风发地站在上官妤身侧,手持长剑,那长剑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他一脸自信满满,嘴里还颇为殷勤地说着:“妤儿,你等着,我将这老虎擒来,剥了皮给你做衣服,这世间也唯有你才配得上这般珍贵的虎皮。” 上官妤听了这话默不作声,只是微微一夹马腹,默默地骑着马往旁边移了移,离白逸飞远了许多,那疏离的态度再明显不过。她看向白逸飞的眼神中,似乎还夹杂着几分嫌弃。 白逸飞见状,面色顿时有几分尴尬,那原本自信满满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涨得通红。 不过,他毕竟好面子,又不想在上官妤面前失了威风,强撑着那股子傲气,咬咬牙,还是勇猛无畏地朝着那只老虎冲了上去,手中长剑挥舞,瞬间便和老虎打在了一起。 一时间,只见剑影闪烁,虎爪纵横,尘土飞扬间,那老虎吼声震天,攻势凶猛,张开血盆大口,一次次朝着白逸飞扑咬过去,每一下都带着千钧之力,仿佛要将眼前这个胆敢挑衅它的人类撕成碎片。 第216章 一场闹剧 陆风隐匿在不远处的树中,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精彩又颇具戏剧性的一幕,心中暗自好笑,自己今儿个还真是来对了地方,竟能免费看这么一出好戏。 他双臂抱在胸前,身子斜倚在一棵大树旁,神态悠然。看着白逸飞和老虎你来我往地搏斗着。 只见白逸飞手持长剑,身姿矫健,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凌厉的风声,招式之间尽显平日里练就的扎实功底。虽说这白逸飞平日里自大不已,瞧着就令人心生厌烦,可不得不承认,他确实也有些真功夫在身。 面对如此凶猛的老虎,他竟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是愈战愈勇,一时间竟和那老虎斗了个不相上下。 老虎几次扑咬,都被白逸飞巧妙地用剑挡了回去,那锋利的虎爪与冰冷的长剑碰撞在一起,溅起阵阵火星,发出“铛铛”的刺耳声响,在这寂静的树林中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白逸飞瞅准时机,朝着老虎发起反攻,剑刃划破空气,直逼老虎的要害之处,逼得那老虎连连后退,口中发出阵阵愤怒的咆哮声,似是不甘又似是被激发出了更凶猛的斗志。 上官妤神色恹恹的,透着一股百无聊赖的劲儿。她微微垂眸,目光随意地落在一旁的地上。 对于白逸飞试图驯虎来讨好自己的这番举动,她心里头没有丝毫的波澜。那老虎的声声怒吼,白逸飞挥剑时的阵阵风声,在旁人听来惊心动魄,可传入她的耳中,却好似只是些无关紧要的嘈杂声响,她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周围的护卫们都紧张地关注着这场争斗,大气都不敢出,可上官妤却仿佛置身事外,她轻轻拨弄着马缰,漫不经心地想着自己的心思。 白逸飞在与老虎搏斗的间隙,抽空朝上官妤这边看了一眼,本想着能看到佳人眼中流露出些许倾慕或是赞赏的神色,可瞧见上官妤那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心中顿时一阵失落,手上的动作都险些慢了半拍,差点就被老虎的利爪给伤到。 他咬了咬牙,心中暗自发狠,一定要把这老虎拿下,非得让上官妤对自己刮目相看不可,于是又更加卖力地与老虎纠缠起来。 陆风看着白逸飞和老虎你来我往地争斗,渐渐地,竟觉得有些困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心里想着,这一时半会儿的,双方也分不出个胜负来,原本瞧着还有些意思的场面,看久了竟变得无聊起来,实在是没了刚开始时的那番趣味。 他眼珠一转,坏心思涌上心头,不如给白逸飞再加一些难度,也好让这场戏变得更精彩些。于是,他伸手从地上捡起几颗石子,手指轻轻一弹,那石子便如利箭般飞射而出,精准无误地落在了老虎的身体里。 老虎本就野性十足,此刻突然吃痛,顿时被彻底激怒了,那铜铃般的大眼睛里满是凶光,看向白逸飞的眼神更是透着无尽的愤怒与杀意。 它仰起头,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那吼声仿佛要把整片树林都震得颤抖起来,紧接着,它攻势愈发凶猛,每一次扑咬都带着千钧之力,虎爪挥舞间,带起阵阵腥风,让人不寒而栗。 白逸飞原本就已经有些吃力,勉强和老虎斗个不相上下,此刻面对老虎这突然暴增的凶猛攻势,顿时有些招架不住了。一个不留神,他的手臂被老虎那锋利的牙齿咬了一口,瞬间鲜血直流,染红了他的衣衫。他疼得脸色煞白,手中的长剑都险些拿捏不住,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可那老虎却不依不饶,继续张着血盆大口朝他扑了过来。 上官妤身后的那些护卫们,看着白逸飞受伤,早就心急如焚,一个个都有些按捺不住了,手紧紧地握着武器,身体前倾,就等着上官妤一声令下,便冲上去帮忙。 直到眼看着白逸飞又要被老虎再次扑中,情况变得愈发危急,上官妤这才漫不经心的开口,语气里透着一丝不耐,“还不上去帮一帮白将军。” 那些护卫们得到命令,如蒙大赦,当下便齐声高呼着,纷纷朝着老虎冲了过去,瞬间就和那老虎缠斗在了一起。 一时间,场面变得更加混乱不堪,喊杀声、虎吼声交织在一起,尘土飞扬间,刀光剑影闪烁不停。 护卫们虽说人多势众,可那老虎毕竟凶猛异常,一时间竟也难以将其制伏,双方陷入了僵持之中,白逸飞捂着受伤的手臂,脸色苍白地退到了一旁,大口喘着粗气,心中又是羞愤又是恼怒,只是他却还没弄明白,这老虎怎么突然就变得如此狂暴了呢。 又过了好一会儿,在众人齐心协力的围攻之下,那只凶猛的老虎终于渐渐没了力气,被众人用绳索牢牢捆住,彻底制服了。此时的老虎躺在地上,虽仍喘着粗气,时不时发出几声低吼声,却也再没了先前的威风,只能乖乖就范。 白逸飞捂着受伤的手臂,鲜血透过他的手指缝隙渗出来,染红了一片衣衫,那面色别提有多不愉了。本想着在上官妤面前大展身手,生擒老虎来博美人欢心,可没想到不仅没成功,还被老虎咬伤,最后靠着护卫们出手相助才得以脱身,这可实实在在地失了面子,让他心里头又气又恼,却又不好发作。 上官妤微微抬眸,看了一眼狼狈的白逸飞,又瞧了瞧地上被制服的老虎,只是淡淡地吩咐身边的护卫道:“把白将军和他的老虎都先送回营地吧,白将军看着伤势不轻,还是先回去休息。” 白逸飞听了这话,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尴尬不已。 他本想逞强说自己没事,还能继续留在这儿狩猎,可那钻心的疼痛却让他连说话都有些费力,只能咬着牙,任由护卫们搀扶着自己往马匹那边走去。在护卫的帮助下,他艰难地翻身上马,身子在马背上晃了几晃,才勉强坐稳,随后便在众人的簇拥下,灰溜溜地朝着营地的方向离开了。 第217章 天煞孤星 白逸飞走后,这片林间空地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只余下那被制服的老虎偶尔发出的低吼声,以及护卫们收拾残局的些许动静。上官妤仿若未受方才那场混乱争斗的影响,气定神闲地骑着马慢慢逛了起来。 她虽无武艺在身,平日里也鲜少参与这般打打杀杀的场面,可身为公主,自小所受的教导面面俱到,骑术自然也是必修之课。她骑在马背上,身姿挺拔,脊背挺得笔直,一手轻轻握着缰绳,一手自然垂落在身侧,那模样优雅又从容。 温暖的阳透过枝叶的缝隙,星星点点地洒落在上官妤的脸上,那白皙的面庞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使得她本就出众的容貌愈发显得明艳动人。 周围的护卫们只是不经意间抬眸看了一眼,便赶忙低下头去,不敢再多看一眼她的容貌,心中满是敬畏。 就在这时,一只浑身雪白的兔子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那兔子浑身的皮毛如同冬日里的初雪般洁白无瑕,圆滚滚的身子,耳朵不时地抖动着,正蹲在草地上,专注地吃着草,三瓣嘴快速地咀嚼着,模样憨态可掬,可爱极了。 上官妤的目光瞬间就被这兔子吸引住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原本清冷的眼眸里也多了几分柔和的光彩。 一旁的护卫见状,下意识地就把箭搭在弓上,手臂拉满,正欲射出。 上官妤却赶忙抬手拦住,“莫要伤它性命,把它完整的带过来。”那护卫一听,赶忙收了弓箭,应了一声“是”,便轻手轻脚地往前去抓那兔子。 那兔子似乎察觉到了危险,机灵得很,撒腿就跑,在草丛里东窜西窜,速度还挺快。护卫费了一些功夫,又是围堵,又是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抓,总算把那兔子给抓住了。他双手捧着兔子,小心翼翼地走到上官妤跟前,递了过去。 上官妤伸手接过兔子,将它轻轻搂在怀里,温柔地抚摸着兔子柔软的皮毛。幼时在宫里长大,她自幼没有母妃的陪伴,偌大的宫廷虽繁华无比,可她却总是觉得孤单寂寞。 有一年生辰,上官昭心疼她,送了她一只兔子。那只兔子就如同眼前这只一般,有着雪白的皮毛,模样可爱至极,自那以后,那兔子便成了她童年唯一的玩伴。 她每日都会去看望它,给它喂食,抱着它在花园里玩耍,那些与兔子相伴的时光,是她童年记忆里为数不多的温暖时刻。 只可惜,兔子的寿命不长,没几年便死了。那时候的她伤心了许久,常常会看着兔子曾经待过的地方暗自神伤。 宫廷之中,处处充斥着丑陋的人性。上官妤虽贵为长公主,深得上官昭的宠爱,可那又如何呢?说到底,她依旧是孤身一人罢了。 打从她呱呱坠地起,母妃便因生她时难产,早早地撒手人寰,自那以后,母爱于她而言,就成了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她从来都没有机会去真切地感受、去知晓那是怎样一种温暖又柔软的情感。 那些宫女太监们,平日里私下聊天时,总会偷偷地提及她,说她是天煞孤星,仿佛她的出生便注定了要克死至亲,给周围的人带来厄运。他们看向她的眼神里,虽有着敬畏,毕竟她身份尊贵,可那敬畏之中,却唯独没有怜惜。 在他们眼中,上官妤更像是一个高高在上、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存在,哪怕偶尔碰面,也是恭敬地行礼,而后匆匆离开,鲜少有人愿意真正地与她搭上话,去了解她内心的喜怒哀乐。 在那寂寥空旷的宫廷之中,上官妤常常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荒芜之地,周围虽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能与她说得上话、能懂她心事的人。 父皇刚刚开国,每日都被繁杂的政事缠身,忙着稳固江山、处理各方事务,根本无暇顾及她这个女儿的内心感受,能给予她的,也仅仅只是物质上的优渥与身份上的尊荣罢了。 就这样,上官妤在孤独寂寞中慢慢长大。或许是为了掩饰内心的脆弱,或许是想用一种强硬的姿态来面对这冷漠的宫廷,随着所受的宠爱越来越盛,手中掌握的权势也越来越大,她的性子也愈发变得高傲起来。 她习惯了用冷淡的面容、疏离的态度去对待旁人,仿佛这样就能在这复杂的宫廷中为自己筑起一道坚固的防线,不让他人轻易窥探到自己心底的落寞与哀伤。 她看似拥有了一切,可实际上,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那些旁人眼中的尊贵与荣耀,于她而言,不过是冰冷的装饰,无法填补她内心深处那缺失的温暖与陪伴。 陆风隐匿在不远处的树林之中,远远地看着上官妤温柔地抚摸着兔子,不知怎的,竟从这不可一世的长公主身上读出了寂寥的意味。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用力甩了甩头,寂不寂寥那都是上官妤的事儿,与自己可没什么相干,上官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正准备转身离开这是非之地,突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过,只见一黑袍男子施展轻功,身姿轻盈地几个起落,眨眼间就来到了上官妤面前。那男子浑身透着一股肃杀之气,来势汹汹,一看便知是敌非友。 上官妤身旁的护卫们见状,神色瞬间突变,脸上原本的轻松之色一扫而空,。他们迅速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朝着那黑袍男子围了过去,将他团团包围在中间,手中的武器纷纷出鞘,直指那黑袍男子,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领头的护卫眉头紧皱,一脸警惕地盯着黑袍男子,大声质问道:“你是何人,来此有何目的?” 黑袍男子嗤笑一声,满是不屑,显然根本就不把这些护卫放在眼里。 他冷冷地说道:“将死之人,不配知道本座名讳。”说罢,也不等护卫们再有什么反应,他身形一晃,率先出手,与那些护卫打斗在了一起。 他身形如电,招式凌厉狠辣,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强大的杀伤力,仿佛是从那刀山血海中历练出来的一般。那些护卫虽说平日里也经过严格的训练,算得上是身手不凡,可与这黑袍男子一比,却显得不堪一击。 他们拼死上前,想要护住上官妤,可无奈双方实力悬殊太大,不消片刻,便一个个被黑袍男子轻松制服,纷纷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手中的武器也散落了一地。 第218章 暗影危机 那黑袍男子眼神中透着冰冷的杀意,手轻轻一挥,一股强劲的内力如汹涌的暗潮般涌出,那些已然受伤倒地的护卫们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全没了气息。 上官妤却依旧端坐在马匹上,身姿挺拔,神色间并没有慌乱,仍旧保持着几分淡定从容,只是那高傲的眼眸中,此刻多了几分审视与警惕。 黑袍男子一步步走向上官妤,每一步落下都好似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他微微歪着头,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上官妤,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愧是长公主,保护你的人都死了,还这么淡定,倒是让本座有些意外啊。” 上官妤听了这话,只是微微挑眉,神色未改,“不淡定又如何,难道我开口了,你就会饶他们性命?” 黑袍男子闻言,发出一声“呵呵”的冷笑,那笑声在这寂静的林间显得格外刺耳“还真是冷酷无情,倒是符合你以往作风。在这宫廷之中摸爬滚打多年,看来你这长公主的心肠早已硬如磐石了。” 上官妤却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黑袍男子,“阁下费心来此,又杀光了我的护卫,不会只是为了看看我的作风如何吧?。” 黑袍男子依旧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模样,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呵呵,还真是嘴硬,看来得让你吃点苦头。” 上官妤脊背挺得笔直,“昔日那鼎鼎大名的武林盟主,在江湖中呼风唤雨,何等的威风凛凛,如今怎么成了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蛇虫鼠辈?莫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亮出来了。” 黑袍男子听见上官妤这话,心下猛地一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他还是强装镇定,“什么武林盟主,我怎么听不懂公主在说什么。公主可莫要信口胡诌,胡乱攀扯,我不过是个路过此地的江湖客罢了,与那什么武林盟主可没半点干系。” 上官妤却仿若没看到他的紧张,只是百无聊赖地握着手里的缰绳,手指轻轻拨弄着,“我那蠢弟弟叫你来的吧,还真是按耐不住,这么急着就想对我动手了。” 黑袍男子不欲多言,又走上前了几步,“长公主不必知道我是谁,也不必知晓我是何人指使,你只需知道,今日你插翅难逃,这便是你的命数。” “武林盟主?东方擎???”听到上官妤的话,隐藏在树后的陆风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联想到之前凌肃向他汇报的消息,东方擎和上官泽走得极为亲近,诸多线索串联起来,陆风瞬间便猜到如今东方擎在为上官泽做事。他的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恨意,过往的恩怨情仇此刻在他心中翻涌。 然而,他却并不打算立刻上前救上官妤。上官妤在生死关头依旧却表现得如此镇定,想必她留有后手。 贸然现身并非明智之举,倒不如先继续观察一下,看看事情究竟会如何发展,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他微微眯起双眼,眼神中透露出谨慎与冷静,等待着最佳时机。 东方擎眼中杀意大盛,瞅准时机,朝着上官妤如恶狼般飞扑而来。他的右手高高扬起,五指如钩,仿若狼爪一般,带着凌厉的劲风,直逼上官妤的肩膀。这一下若是被抓实了,以他深厚的内力和狠辣的手段,上官妤势必会受伤惨重,怕是得养伤许久才能恢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色的身影如鬼魅般疾冲而来。一名身着白色纱裙、脸戴银色面具的女子,她身姿轻盈,却又透着一股决绝的气势。只见她手中长剑寒光一闪,瞬间挡在了上官妤身前,动作快如闪电,令人目不暇接。 来人身形之快,让东方擎根本来不及做出其他反应,他心中暗叫不好,连忙用力收回右手,整个人借力向后一跃,稳稳地落回原地。即便如此,他的手掌还是险之又险,几乎就要被那锋利的剑刃削去一层皮肉,一股寒意从他心底涌起。 东方擎面色阴沉如水,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白裙女子,心中又惊又怒。惊的是这女子不知从何处冒出来,身手竟如此了得,险些坏了他的好事;怒的是原本胜券在握的局面,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搅乱了。 那灵动的身形、熟悉的招式,让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仿佛在哪里见过。片刻后,他嘴里带着几分不确定,不由自主地叫道:“竟然是你!”声音中既有惊讶,又隐隐夹杂着一丝难以置信。 那女子持着剑,稳稳地站在上官妤身前。她双目紧紧注视着东方擎,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半晌没有说话,只是周身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一旁的上官妤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神色平静,没有丝毫慌乱,仿佛对眼前的局势早有预料。她没有出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东方擎双手背在身后,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对着那女子说道:“你快些让开,我今日有要事在身,非得让上官妤吃吃苦头才行。你最好不要挡了我的路,以免伤了你自己。我不想与你为敌,只要你现在退下,此事与你无关。” 那女子却不为所动,只见她手腕轻轻一转,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手中长剑直指东方擎,清冷的声音响起:“要想伤她,先过了我这关。” 东方擎听闻这话,心中的怒气再也压抑不住,他怒喝道:“你怎敢这么对我说话,你是铁了心要和我作对是不是?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说到一半,他突然住口,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那女子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东方擎,“我的身份我自己心里清楚。倒是你,可还记得自己曾经的身份?曾经那个在江湖上被众人敬仰,以慈悲心肠着称的武林盟主,如今却隐姓埋名,甘愿做人家的走狗,为了那点荣华富贵,助纣为虐。这些年你手上沾染了多少无辜之人的鲜血?”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重锤,敲在东方擎的心上。东方擎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一阵青一阵白。 东方擎冷哼一声,“哼,江湖本就是弱肉强食之地,哪有什么绝对的对错?我不过是顺应时势罢了。况且,这一切都是为了实现我更大的抱负,你一个女子,又怎会懂得这些?识相的话,你就赶紧让开,别逼我对你动手。” 第219章 清凉一吻 女子听闻东方擎的话,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痛惜,她很快便掩下了心中翻涌的情绪,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决绝,“无须多言,出手吧!” 东方擎见她如此执着,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言语间又句句都似在指责自己,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 他冷哼一声,恶狠狠地说道:“好,既然你不听我的话,执意要与我作对,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今日,我便让你知道,与我为敌的下场!”说罢,他身形如电,猛地向前扑去,率先发动了攻击。 只见东方擎双掌舞动,虎虎生风,每一次挥出都带着千钧之力,掌影翻飞间,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撕裂开来。他的招式刚猛凌厉,尽显昔日武林盟主的霸气,每一招都直逼那女子的要害之处。 那女子也毫不示弱,面对东方擎的猛烈攻击,她身姿轻盈地左躲右闪,恰似一只灵动的飞燕,巧妙地避开了东方擎的一次次进攻。她手中的长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随着她的身形舞动,划出一道道弧线。 每当东方擎的掌风扫来,她便用长剑轻轻一挡,剑与掌相碰,发出清脆的“铛铛”声,火星四溅。 她的剑法精妙绝伦,招式变幻莫测,时而如疾风骤雨般凌厉,时而又如行云流水般飘逸。时而刺向东方擎的咽喉,时而又削向他的手腕,逼得东方擎不得不分出精力来防守。 尽管东方擎的武功高强,但面对这女子精妙的剑法,也不敢有丝毫大意,一时间竟也难以找到破绽,突破她的防御。 两人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他们的身影在林间快速穿梭,周围的树木被他们的内力所波及,树叶纷纷飘落,树枝也被震得沙沙作响。地上的尘土被他们的脚步扬起,形成一片朦胧的烟雾,将他们笼罩其中,只闻兵器相交之声和呼呼的风声,却看不清他们的具体动作。 东方擎怒吼一声,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只见他的双掌之上隐隐泛起一层黑色的光芒,那是他苦练多年的独门内力,威力惊人。他猛地拍出一掌,这一掌带着排山倒海之势,空气仿佛都被压缩成了一道无形的利刃,朝着那女子呼啸而去。 那女子见此情景,脸色微微一变,她知道这一掌的威力非同小可,若是正面硬接,自己必定会受伤。她不敢有丝毫犹豫,脚尖轻点地面,向后飞跃而出,同时手中长剑快速舞动,在身前形成一道剑幕,试图抵挡这股强大的力量。 “轰”的一声巨响,东方擎的掌力击中了女子的剑幕,强大的冲击力将女子震得连连后退,脚下的地面被踏出一个个深深的脚印。女子只感觉手臂一阵发麻,手中的长剑险些拿捏不住。然而,她并没有被这一击所击败,趁着东方擎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她猛地向前一跃,长剑如蛟龙出海般刺向东方擎的胸口。 东方擎见状,连忙侧身躲避,女子的长剑擦着他的衣衫划过,险些刺中他。他不敢再掉以轻心,集中全部精力,与女子展开了更加激烈的厮杀。 一时间,树林中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阵阵,两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东方擎在这场激烈的打斗中,渐渐意识到局势愈发僵持不下。他们这边的动静实在太大了,兵器碰撞声、内力呼啸声交织在一起,在这空旷的树林里传得很远。若是再这么继续缠斗下去,用不了多久,势必会吸引来不少人。 到那时,局面就会变得更加复杂难控,自己的计划也可能会彻底泡汤,麻烦可就大了。 这么一想,东方擎心念急速转动,瞬间计上心来。他故意在出招时露出一个破绽,看似是不小心被女子凌厉的长剑划到了手臂,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脚步也踉跄了一下,佯装受伤。 那女子正全神贯注地与东方擎对战,见他受了伤,心中不由得有几分迟疑。在这电光火石的战斗瞬间,愣了一下神。 就在她这迟疑的短暂瞬间,东方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等的就是这一刻,猛地调动全身内力,汇聚于右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那女子拍出了一记威力惊人的掌击。这一掌,他几乎使出了全力,掌风呼啸,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那女子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直接被这凌厉的掌风波及。她只感觉胸口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五脏六腑仿佛都要移位了一般,一股剧痛瞬间传遍全身。她喉咙一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的身体也瞬间脱力,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 本以为会重重地摔落在地,却突然落入了一个柔软而温暖的怀抱。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有些恍惚,她费力地抬起头,视线因伤痛和虚弱而模糊不清,却在朦胧中看见了一双盛满了疼惜的双眼。这双眼犹如寒夜中的暖灯,让她原本冰冷的心瞬间有了一丝温度。 眼睛的主人动作轻柔,仿佛生怕弄疼她半分,伸手摘去她的面具。女子心中一惊,想要躲避,却因身体脱力而无能为力。然而,对方在看到她容貌的那一刻,却并没有露出丝毫惊讶的神情,仿佛早已熟知她的模样。 他的眼神里满是温柔与关切,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擦去女子嘴角的血迹。擦拭完毕后,他又重新将面具戴回女子脸上,仿佛想要继续守护她的这份神秘。 他微微俯身,在女子震惊的目光中,轻轻的吻在了面具的嘴唇上。一股冰冷的触感从面具上传来,女子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奇异而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怀抱着女子,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芷若,你受伤了,剩下的事情,我来吧。”声音低沉而温柔,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第220章 林中打斗 上官妤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烦躁之感,只觉得这场景十分碍眼,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挠来挠去,让她浑身不自在。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紧紧握住缰绳,语气中多了几分不耐,冷冷地开口道:“陆瑾瑜,你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陆风根本没心思理会上官妤的质问。他小心翼翼地打横把东方芷若抱了起来,快步走到不远处的大树下,轻轻将她放下,让她靠在树干上。 单膝跪地,神色凝重地伸出双手,抵住东方芷若的后背,开始为她用内力调理身上的伤势。 东方芷若只觉得一股暖洋洋的内力如涓涓细流般,缓缓地在她身体里流动,所到之处,那些因东方擎的攻击而产生的疼痛和不适都渐渐缓解。她的脸色也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原本紧闭的双眼微微睁开,看着眼前为自己疗伤的陆风。 上官妤见陆风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心中的怒火更盛。她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些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嫉妒。 她看着陆风对东方芷若那般温柔呵护,心中涌起一股酸涩之感。 东方擎站在一旁,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目光如鹰隼般死死盯着这突然出现的陆风。此刻的他,心中的不耐烦已经快要溢于言表。原本满心以为此次前来对付上官妤,不过是手到擒来之事,没什么难度,却没想到接二连三地有人出来搅局,这让他的计划一再受阻。 他神色极为不愉,冷哼一声,对着陆风恶狠狠地说道:“你又是何人,莫非也是嫌自己活够了,非要来趟这趟浑水的?我劝你识相点,赶紧滚,别到时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此时的情况万分紧急,陆风深知不能在此耽搁太久,只能先短暂地为东方芷若调理身体,希望能让她尽快恢复一些气力。感受到东方芷若的伤势稍有缓解,陆风缓缓收回了手。 听闻东方擎这话,陆风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狠色。他猛地站起身来,转身面向东方擎,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充满了令人胆寒的威慑力。 就在陆风正欲飞身迎敌之时,却突然感觉衣袖被轻轻拉住。他低头一看,只见东方芷若一脸担忧地看着他,。她嘴唇微微颤抖,声音微弱却又坚定地说道:“小心……” 陆风心中一暖,轻轻拍了拍东方芷若的手,“芷若,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说罢,陆风转过头,目光如炬地盯着东方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他怒目而视,对着东方擎大声吼道:“东方擎,你当真冷漠无情,对亲生女儿都下此狠手,如此丧心病狂,天理难容!我今日就要替天行道。” 东方擎听到这话,心下猛地一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子竟知晓东方芷若和他的关系,这让他原本就不安的内心愈发慌乱起来。他暗自思忖,这男子到底是何人?为何会知道这等隐秘之事?但他面上却极力保持镇定,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他冷哼一声,脸上挂着不屑的冷笑,“呵呵,无知小儿,也敢大言不惭。也罢,今日你就留下命来,也让你知道什么是祸从口出。” 话音刚落,他脚下轻点地面,如同一道黑色的幻影般朝着陆风疾冲而去,右拳高高举起,带着呼呼的风声,直砸向陆风的面门,那凌厉的气势仿佛要将陆风瞬间击碎。 陆风毫不畏惧,他身形一闪,如同一道灵动的鬼魅般轻松避开了东方擎这凌厉的一击。他左拳紧握,凝聚起全身的力量,朝着东方擎的胸口迅猛击去。这一拳虎虎生风,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空气中都仿佛传来了隐隐的爆鸣声。 东方擎见状,连忙侧身闪躲,同时左臂弯曲,用坚硬的手肘挡住了陆风的拳头。“砰”的一声闷响,这股强大的冲击力震得两人手臂都微微发麻,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这激烈的碰撞而扭曲。 陆风趁着东方擎格挡的瞬间,脚下快速移动,绕到了他的身后。他身形如电,出手如蛇,右掌成刀,猛地砍向东方擎的后颈。东方擎反应极快,他猛地转身,身体微微下蹲,同时右臂横向挥出,用小臂挡住了陆风这致命的一击。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每一次出招都带着千钧之力,每一次交锋都惊心动魄。 只见东方擎突然一个箭步向前,左腿弯曲,膝盖如同一把重锤,直撞向陆风的腹部。陆风连忙向后撤步,同时双臂交叉,挡在身前。东方擎的膝盖重重地撞在陆风的手臂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震得陆风手臂一阵剧痛。但陆风没有丝毫退缩,他趁着东方擎攻击落空、身体前倾的瞬间,猛地抬起右腿,一脚踢向东方擎的下巴。 东方擎连忙后仰,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巧妙地避开了陆风这凌厉的一脚。他在空中调整好姿势,双脚落地的瞬间,如同一只猎豹般再次冲向陆风,双手成爪,直取陆风的双眼。陆风眼神一凛,头微微一偏,躲开了东方擎的攻击,同时右手握拳,从下往上,一记勾拳狠狠地打向东方擎的下巴。 东方擎反应迅速,他用左臂挡住陆风的勾拳,同时右拳猛地击向陆风的太阳穴。陆风连忙侧身闪躲,那凌厉的拳风擦着他的脸颊划过,带起一丝凉风。 东方擎心中暗自惊叹,他没想到这个男子的武功竟如此高强,自己身为曾经的武林盟主,在他面前竟也占不到丝毫便宜。他心中的杀意愈发浓烈,决定使出自己的绝招,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他猛地向后退了几步,深吸一口气,全身的肌肉紧绷,内力在体内快速流转。他大喝一声,身体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冲向陆风,整个人在空中旋转起来,双腿如同两把利刃,带着呼呼的风声,朝着陆风的头部和胸口迅猛踢去。 陆风看到这凌厉的攻击,脸色微微一变,他知道这一击的威力非同小可。他不敢有丝毫大意,连忙调动全身的内力,双脚稳稳地站在地上,双手快速舞动,在身前形成一道严密的防御。 “砰砰”两声巨响,东方擎的双腿重重地踢在陆风的手臂上,强大的冲击力将陆风震得连连后退,脚下的地面被踏出一个个深深的脚印。陆风只感觉手臂一阵剧痛,仿佛骨头都要被踢碎了一般。 第221章 身中暗器 阳光穿透层层枝叶,在林间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东方擎与陆风激战正酣,心中暗自惊叹。他瞧着陆风,这小子年岁不大,可内力却充沛得惊人,一招一式之间,都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而且他的身法极为古怪,腾挪闪转之间,犹如鬼魅一般,让人捉摸不透,自己竟完全看不出他出自何门何派。 东方擎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猜测这小子莫不是学了什么古怪的秘术,不然怎会如此难缠,自己一时之间竟讨不得好。 他心中又急又恼,猛地大喝一声:“小子,你师从何人,报上名来!”这一声吼,如同洪钟鸣响,在林间回荡。 陆风听到这话,原本就愤怒的双眼瞬间瞪得更大,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东方擎吞噬。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青云派灭门的惨状。 “我的师门,你不配知晓!”陆风怒吼道,声音中充满了悲愤与决绝。说罢,他强忍着身上的痛意,脚下轻点地面,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般再次朝着东方擎冲了过去。 陆风冲到东方擎面前,右拳紧握,凝聚起全身的力量,带着呼呼的风声,朝着东方擎的面门狠狠砸去。这一拳,饱含着他对东方擎的仇恨,以及为师门讨回公道的决心,威力比之前更甚。 东方擎见状,不敢硬接,连忙侧身闪躲。他心中清楚,这小子此刻已经红了眼,战斗力比之前更加恐怖,自己必须小心应对。 陆风一击未中,趁势一个转身,左腿如同一条钢鞭般横扫而出,直逼东方擎的腰间。东方擎连忙向后跃出几步,避开了这凌厉的一击。 两人再次你来我往,在林间展开了激烈的厮杀。陆风的招式愈发狠辣,每一招都带着同归于尽的气势。他不顾自身安危,全力进攻,仿佛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东方擎则凭借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和深厚的内力,小心地防守着,同时寻找着陆风的破绽。 只见陆风突然高高跃起,在空中身体快速旋转,双腿如同两把利刃,朝着东方擎的头部和胸口迅猛踢去。东方擎连忙抬起双臂,交叉挡在身前。“砰砰”两声巨响,陆风的双腿重重地踢在东方擎的手臂上,强大的冲击力让东方擎的手臂一阵发麻,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 一旁的上官妤端坐在马背上,她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陆风和东方擎激烈打斗的身影上,眼中的诧异愈发浓重。 她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看似低调内敛的陆瑾瑜,竟身怀如此绝世武功。那一招一式,凌厉刚猛,与之前在她面前所展现出的平凡模样截然不同。就算是在整个江湖中,怕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她又将目光投向了靠在大树下虚弱的东方芷若。想起陆瑾瑜对东方芷若那关切备至的模样,不难看出他与这灵秀门的门主交情匪浅。 上官妤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她一直以为自己对身边的人都有着一定的了解,可陆瑾瑜的种种表现,却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如今看来,他身上好似被无数迷雾所笼罩。那些迷雾背后,隐藏着数不清的秘密。她心中暗自思忖,这个陆瑾瑜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过往?他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何会有如此高强的武功,又与江湖中的门派有着这般深厚的联系? 这些疑问如同乱麻一般,在她心中纠结缠绕,让她愈发好奇,却又始终理不出头绪。她轻轻咬了咬下唇,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东方芷若靠在大树下,脸色苍白如纸,她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陆风的身影,神色复杂难辨。看着陆风在与东方擎的激战中身形矫健、招式凌厉,她的眼神里既有欣慰,又有一丝难以言说的陌生感。 她心中暗自思忖,想必那消失的三年,陆风经历了不少奇遇。回想起当年在群雄令之时,陆风虽也身手不凡,但和如今相比,显然不可同日而语。 她微微转过头,目光落在了东方擎身上。刹那间,她原本清冷的神色中闪过一丝受伤与痛苦。眼前这个与陆风激战正酣的男人,是她的亲生父亲啊。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还是那个小时候对她百般宠爱、呵护备至的爹爹吗?小时候,无论她想要什么,爹爹都会想尽办法满足她;无论她遇到什么困难,爹爹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为她遮风挡雨。 可如今,爹爹却对她痛下杀手,毫不留情面。在这场争斗中,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慈爱,只有冷漠与杀意。这巨大的反差,让东方芷若的心仿佛被千万根针扎着,疼痛难忍。 她不禁在心中悲叹,难道对男人而言,在所谓的大事面前,亲情真的什么都算不上吗?权力、地位,真的比血浓于水的亲情还要重要吗?她想不通,曾经亲密无间的父女为何会走到刀剑相向的地步。 陆风和东方擎两人陷入了苦战,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陆风目光如炬,每一次出拳都带着凌厉的气势,拳风呼啸,似要将周围的空气都撕裂开来。东方擎身形灵活地穿梭在陆风的攻击范围内,犹如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随着战斗的持续,东方擎渐渐感到体力不支,心中清楚这样僵持下去对自己极为不利,暗自思索着脱身之计。他一边佯装与陆风激烈搏斗,一边悄悄将手伸向怀中。 突然,他眼神一凛,猛地掏出暗器,手腕一抖,那暗器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直奔东方芷若的面门而去。此时的东方芷若身受重伤,虚弱地靠在大树下,根本无力躲避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陆风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心叫不好,毫不犹豫地施展轻功飞身扑到东方芷若身前。他速度极快,在空中划过一道残影,在暗器即将击中东方芷若的瞬间,用自己的身体做盾,挡住了暗器。 “噗”的一声,暗器没入他的后背,陆风闷哼一声,身体微微颤抖,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东方擎见暗器得手,趁着陆风受伤分心之际,立刻施展轻功,如同一道黑色的烟雾般快速向树林深处逃窜。他的身影在茂密的树林间一闪而过,速度之快,让人难以捕捉。 林中回荡着他的声音,“今日暂且放过你,等我养精蓄锐,再来取你性命!”那声音在树林间回荡,渐渐远去。 第222章 言语交锋 那暗器没入陆风后背的瞬间,陆风便察觉到了异样。一股奇异的感觉顺着伤口迅速蔓延至全身,还来不及做何反应,一阵强烈的头晕目眩便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让他的意识渐渐模糊。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双腿发软,最终直直地栽倒在东方芷若的怀里。 在晕倒之前,他只觉自己的头似乎蹭到了某处柔软,可还没等他细想,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东方芷若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心神大乱,她瞪大了双眼,看着怀中昏迷不醒的陆风,整个人都慌了神。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轻轻搭在陆风的脉上,仔细地感受着他的脉象。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每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好在,一番探查,她并没有发现有毒的痕迹,这才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上官妤不知何时已翻身下马,快步来到东方芷若身旁。她看着昏迷的陆风,脸上满是焦急之色,急忙问道:“他可有事?” 东方芷若摇了摇头,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未散尽的惊慌,“应该是这暗器上有迷药,所以才昏迷。” 上官妤听了这话,才舒了一口气,她没好气地说道:“方才还神气的很,现在却这么愚蠢,用自己的身子挡暗器。”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言语之中,其实满含着关心。 东方芷若的全部心思都放在陆风身上,她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陆风的面容,对于上官妤的话,她仿若未闻。 上官妤见此,再次开口说道:“这次多谢门主相助了,合作愉快。”她语气平和,神色间却隐隐透着几分上位者的姿态。 东方芷若微微点了点头,目光依旧没有从陆风脸上移开,“公主如今已经安全,此间事了,若没有其他的事,我也要离开了。” “门主可先行离开,至于这陆瑾瑜,他毕竟是朝廷的官员,不妨把他留在此地,待护卫来,我送他去疗伤。”上官妤回到。 东方芷若闻言,抱着陆风的手握紧了衣袖。 她抬起头,目光坦然地对上上官妤的眼睛,“这倒是不必了,想必瑾瑜也不愿意让人知道他受伤一事,还是我带他回去疗伤吧。” 上官妤神色不明地看着东方芷若,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抵触情绪,不知怎的,她并不愿意让陆瑾瑜随东方芷若离开。东方芷若和陆瑾瑜之间的关系太过亲密,这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门主,你现在自身都难保,带着他只会是个累赘。况且,我这里有最好的太医,能更好地照顾他。” 东方芷若却不为所动,她轻轻摇了摇头,“公主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如今内力已恢复了许多,瑾瑜是为了救我才身重暗器,我也知晓雌黄之术,还是我来照顾他比较合适。” 她看向上官妤,“况且上官泽未必会不留后手,公主还是早些离开此处,与护卫汇合,如此也能安全一些。” 上官妤心中五味杂陈。这灵秀门主刚刚不顾自身安危救了自己一命,于情于理,此时实在不宜与她产生任何纷争。 她强压下心中那股莫名的情绪,深深看了一眼躺在东方芷若怀中的陆风。 此刻的陆风,双眼紧闭,平日里总是透着几分坚毅与沉稳的俊俏脸庞,竟透露出几分乖巧和依赖。那毫无防备的模样,是上官妤从未见过的陆瑾瑜。她的心念突然一动,连她自己都没弄明白,这突如其来的悸动究竟因何而起。 沉默片刻后,上官妤缓缓开口,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自然:“既如此,门主且先行离去吧,至于谢礼,我改日会送到灵秀门上。” 东方芷若轻轻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小心翼翼地怀抱着陆风转身离去。 上官妤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攥着,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直到觉察到几分钻心的疼意,才猛地回过神来,松开了手。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泛红的掌心,嘴里喃喃道:“我这是怎么了?” 一阵微风吹过,撩起她的发丝,却吹不散她心中那团纷乱的思绪。 上官妤深吸一口气,迅速回过神来。她缓缓走到护卫的尸体之中,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弯腰捡起一把剑,那剑身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在黯淡的光线下透着一股森冷。她咬了咬牙,神色一狠,毫不犹豫地用剑在自己的胳膊上划破一道口子。瞬间,鲜血涌出,顺着她的手臂流淌而下,在地面上滴出斑斑血迹。 她紧紧咬着牙关,强忍着疼痛,捂着伤口一声不吭地坐在原地。寒风吹过,伤口处传来一阵刺痛,让她的脸色愈发苍白。 不多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群护卫急匆匆地赶到。他们一踏入这片血腥之地,看到满地横七竖八的尸体,又瞥见上官妤受伤的模样,顿时吓得脸色煞白,眼中满是惊恐与慌乱。 护卫们 “扑通” 一声齐刷刷地跪倒在上官妤身前,为首的护卫声音颤抖地说:“公主赎罪,臣等救驾来迟,还请公主责罚。” 上官妤嘴唇发白,虚弱却又威严,“废话不用多说了,我方才遇到歹人受了伤,速速带我去医治。” 那群护卫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小心翼翼地扶起上官妤,护送着她匆匆朝着营帐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上官妤低垂着眼帘。 “我的好弟弟,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223章 一弯明月 陆风在一阵隐隐的疼痛中悠悠转醒,那暗器扎进血肉的地方,还残留着丝丝缕缕的刺痛,着实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虽说他武功高强,在江湖中也算历经风雨,可骨子里其实很怕疼。好在他身体素质极佳,恢复能力也强,如今已并无大碍。 房间里只留了一盏烛火,昏黄的光线在墙壁上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陆风睁开双眼,有些费力地环顾四周,当看到熟悉的布置,确认是自己的房间时,心下也安心了许多。 他下意识地一低头,便瞧见东方芷若正趴在他床边睡着觉。 平日里,东方芷若总是一副清冷的模样,可此刻,她神态安详,微微蹙着的眉头,让她看起来比往日多了几分可爱,却又透着几分憔悴。想必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她为自己操劳了不少。 陆风的心柔软下来,鲜少有机会看到这般模样的芷若。 他不由自主地悄悄起身,动作轻柔得如同怕惊扰了这美好的画面。 他缓缓凑近东方芷若,眼神中满是温柔与专注,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的脸庞,一时之间思绪纷飞。 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人的? 初见之时,在那个感染了瘟疫的小村庄,他窥见她冰冷面容之下那颗慈悲柔软的心,她隐瞒身份不告而别,却叮嘱他“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再相见时,在东方山庄的群雄令,她站在高台之上维护着这场盛事的正义,又帮他躲避追逐,虽有一些捉弄,但总归让自己多有收益。 三载时光过去,本以为青云山早已荒凉一片,是她年年扫墓,又救下师姐照拂师姐,让他在这世间还有亲人在世。 这些日子住在一起,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朝夕相处。 世人只知晓慈悲仙子的美貌举世无双,却显有人知晓她美貌之下的温柔。 不论是街边的乞丐,还是府里的下人,她从不苛责,反而平等对待,给予善意。 这个面冷心热的女子,轻易的让每一个遇见她的人尊重她,敬佩她,仰慕她。 甚至在知晓自己的父亲与虎谋皮多行不义,竟也甘愿站出来割席,持剑相对,并不是为了某个人,而是为了她自己心中的道义。 所谓的“父债子偿”,陆风始终觉得不公平,不义的是东方擎,作恶多端的是东方擎,与东方芷若何干? 从前陆风心中一直有着犹豫,横亘在他与东方芷若之间的是和东方擎的血海深仇,他进不得,但也退不得,哪怕有无数的情意也只能是原地踏步。 如今知晓了东方芷若对东方擎的态度,他这才舒了一口气。不求和芷若在同一阵营,但求不要,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他前世不懂得情爱,今生遇到了唐蕊和东方芷若,这才识得情爱的滋味。 如果说唐蕊是他心中璀璨的北极星,无论他身处何方,无论黑夜多么深沉,只要抬头仰望,那颗星总是稳稳地悬在最显眼的位置,指引着他前行的方向。 那么东方芷若便是他心头唯一的明月,这世间青山灼灼,星光杳杳,也抵不过她的眉眼。 陆风看得入了迷,见她在睡梦中依旧眉头紧皱,似是被什么烦恼所扰,他心中一阵心疼,下意识地伸出手指,轻轻抚在她的眉眼之上,想要抚平那抹忧愁。 东方芷若本就睡得浅,被这细微的动作惊扰,缓缓睁开了双眼。 一时之间,两人四目相对。陆风眼中的痴迷,就那样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东方芷若眼前。 陆风脸上瞬间涌起一阵滚烫的热潮,自己此刻的模样,简直就像前世那些痴汉,顿时尴尬得不知所措,赶忙慌乱地将手放下,眼神也有些躲闪。 东方芷若觉察到陆风的窘迫,唇边微微上扬,一抹笑意如流星般一闪而过。她轻声开口,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与温柔:“你醒了,可有觉得不适?” 陆风轻咳了两声,故作镇定,“多谢芷若费心照顾,我已经没有大碍了。” 东方芷若心中并不放心,她柳眉微蹙,神色认真且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你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陆风瞬间愣住了,一时之间竟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芷若刚刚说什么,把衣服脱了?”他在心里反复默念着这句话,一抹红晕不受控制地从耳根迅速蔓延至脸颊。 他有些不好意思,虽知晓芷若只是想看看他的伤口,但在心上人面前赤裸上身,总还是觉得害羞。 东方芷若见陆风面色红润,眼神还躲躲闪闪,飘忽不定,心里便猜出他不知想到哪里去了。 她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她神色坦然,语气平和地跟陆风说:“如果你顾虑男女大防,那倒是不必,平日里你昏迷的时候也是我给你上的药。” 陆风听到这话,心中又是一阵慌乱,啊?那岂不是在他昏迷的时候已经被芷若看光了。 “这…… 我……” 陆风愈发的害羞,只觉得自己要被这股羞意烤熟了。 东方芷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好了,别磨蹭了,怎的像个女子一样扭捏,快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伤口有没有发炎。” 陆风嘴里小声嘟囔着:“就是女子啊。。。” 东方芷若没有听清陆风的话,又问了遍,“你说什么?” 陆风赶忙摇摇头,“没...没说什么”,说罢便解了自己的衣衫,露出后背,大有一种要去“赴死”的决然。 东方芷若无奈的笑了笑,也不知他在别扭什么劲。 东方芷若动作熟练地解开缠在陆风伤口的布条。她低垂着眼眸,专注地盯着伤口。指尖不经意间若有似无地滑过陆风的身体。 陆风只觉得一股电流顺着被触碰的地方迅速传遍全身,他顿时浑身一紧,下意识地咬紧牙关。 那股羞意如同潮水一般,从面容迅速蔓延至上身,连耳朵都变得通红。他极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慌乱,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东方芷若原本心态坦荡无比,毕竟在陆风昏迷的时候,她为他上药换药都极为自然,没有丝毫杂念。 可此刻,看着清醒的陆风,她的心中竟也莫名多了几分羞涩。她能感觉到陆风身体的紧绷,这让她的手也微微有些颤抖。 陆风本就皮肤白皙,在昏黄的烛火映照下,那后背仿若蒙上一层暖光,洁白得近乎透明。背部的肌肉线条每一处起伏都恰到好处,并不显得精壮突兀,而是透着一种和谐的美感,恰似温润的美玉,毫无瑕疵。 此前东方芷若为陆风上药时,便已留意到他这与众不同之处。他的肌肤光滑细腻,全然不像寻常男子那般粗糙,指尖触碰到的瞬间,手感极佳。那时陆风昏迷,东方芷若虽专注于伤口,却也难免对这独特的触感印象深刻。 此刻,她的手指再次触碰到陆风的肌肤,那熟悉的触感让她心跳不禁漏了一拍。她努力稳住心神,告诫自己当务之急是查看伤口,可脸颊还是不受控制地泛起了红晕。 第224章 同床共眠 那道狰狞的伤口,突兀地横亘在陆风洁白如玉的背部,显得格外刺眼。东方芷若看着这道伤口,原本清冷的声音也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柔软。 “你的伤口并未发炎,只是还需再静养几日,便可大好。”说着,她取出药膏,用指尖轻轻蘸取,将药膏均匀地涂抹在伤口上。 “这几日你可别乱动,以免伤口裂开。”她的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半边脸颊,眼神中的晦涩一闪而过,“好了,把衣服穿上吧。” 陆风赶忙利落地把衣服穿上,开口问道:“芷若,我昏迷几日了?” 东方芷若微微抬眸,目光清澈如水,“已有两日了。” 陆风心中暗自思忖。按照时间推算,想必这春狩已然接近尾声,究竟是上官妤还是上官泽能在这场春狩中拔得头筹,明日便会知晓最终的结果。 东方擎如今效力于上官泽,回想起那日与东方擎的激战,虽未最终分出胜负,但手刃东方擎不过是早晚的事。 如今钱财于他而言并非难事,凭借着前朝宝藏,以及暗中经营的诸多产业,源源不断的资金流入,足以支撑各项开销。 武器方面,多亏了赵婉儿的铁矿,他任命打造兵器的工匠皆是技艺精湛之人,所制兵器锋利坚韧,在战场上定能发挥效用。 朝堂之上,他的人隐藏在不同的官职之下,也算是占了半壁江山,当下局面虽有诸多优势,但复国大业绝非坦途。 复国一事,民心才是关键所在。如今百姓在现有朝廷统治下,虽谈不上富足安乐,但也勉强能维持生计。 若无足够的理由与契机,让百姓相信他能带来更好的生活,便难以赢得民心。 一时之间,陆风脑海中闪过万千思绪,神色也略显凝重。 一个冰凉的手指轻轻点在了他的眉心。“伤口未愈,不宜多思。”东方芷若清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拂去他心头的些许阴霾。 陆风这才回过神来,东方芷若的手指带着丝丝凉意。下意识地,他伸出自己的双手,将东方芷若的手轻轻包裹住。 她的双手纤细修长,骨节分明,却偏偏没有一丝温度,透着令人心疼的冰凉。 这股温暖迅速蔓延开来,将东方芷若的手紧紧包裹。东方芷若一阵错愕。“你这是作甚?” 陆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唐突,但此刻,他又实在舍不得松开东方芷若的手,“我……我只是觉得你的手太凉了,想给你暖暖。” 东方芷若白皙的脸庞上,渐渐浮现红晕,不过终究没有将手从陆风的掌心抽出来。“这是老毛病了,不论春夏秋冬,我的手总是很冰。” 陆风紧紧捂着她的手,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她身上,只见她身着单薄的衣衫,联想起方才看到她守在自己床边趴着入睡的模样,心中不禁一阵心疼。 她这两日必定是为了照顾自己,没有好好休息。再看看窗外,夜色依旧深沉,天还未亮,春寒料峭,这单薄的衣衫如何能抵御清晨的寒意。 陆风松开了手,热源离开,东方芷若内心涌现出几分失落。 他掀开被子,眼神中满是关切地看着东方芷若,“芷若,你也躺到床上来吧,如今天还未亮,你也可以再休息下。春寒料峭,小心别着了凉。” “放心,我不会逾矩的。你就安心休息,我保证。” 东方芷若点了点头,在陆风的身旁小心翼翼地躺下。她的身体有些僵硬,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下一秒,陆风竟一把将她轻柔地抱了过来。东方芷若只觉一个滚烫的身子贴了过来,热度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融化了。 陆风的声音带着丝丝得逞的笑意,从她的头顶传来:“给你取暖,不能算我逾矩。” 他身上那股温热迅速驱散了她身上的寒意,环绕着她,包围着她。 她却并不觉得有侵略性,只觉得十分温暖和安心。 原来,拥抱是这样一种体验。 她习惯与人保持着疏离的距离。母亲早早离世,她的世界里便失去了那份最温暖的依靠。 身边也没有可以亲密无间相处的姐妹,那些年少时的心事只能默默藏在心底。她孤独地成长,在寂静中学会了坚强,一个人踏上学武之路。 练功时的汗水与伤痛,她都独自承受,久而久之,她习惯了独来独往,习惯了用冷漠包裹自己。 直到遇到了陆风,他就像一道光,毫无预兆地闯进了她的世界。 “嗯,不算你逾矩。” 她微微往陆风怀里蹭了蹭,寻了个舒适的位置,渐渐地,她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困意如潮水般袭来。 在沉沉睡去之前,一片温热轻拂过她的头顶。 阳光透过轻薄的窗纱,洒落在床榻之上,在东方芷若的脸上勾勒出一圈淡淡的光晕。她睁开双眼,却发现身旁一片冰凉,床上已然只剩自己一人。 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却不见陆风的身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 她走向房门,抬手推开了那扇紧闭的门扉。门刚一打开,便瞧见李瑶和墨一正站在门口,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墨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小姐昨日睡的可还好?” 东方芷若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轻柔却又透着一贯的清冷,“尚可”。 墨一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和心上人同床共枕只是尚可么?”她一边说着,一边还故意凑近东方芷若,眼神里满是促狭。 东方芷若听到这话,忍住想要关上房门的冲动,轻咬下唇,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 一旁的李瑶看着墨一这副古灵精怪的模样,不禁宠溺地摇了摇头,而后将目光转向东方芷若,“这两天东方姑娘辛苦了,还是先去吃点饭吧。” 东方芷若对上李瑶那关切的目光,心中的窘迫稍稍缓解了一些。“多谢。” 三人并肩朝着饭厅走去。一路上,阳光洒在她们身上,映出三道长长的影子。 第225章 三分相似 等到了饭桌前,目光扫过一圈,东方芷若始终未见到陆风的影子,心中不禁泛起丝丝疑惑。她微微蹙起眉头,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 一旁的李瑶笑意盈盈地端起一碗红枣桂圆粥,递到东方芷若面前,声音轻柔地说道:“东方姑娘尝尝这碗红枣桂圆粥,风儿特意叮嘱厨房做的,说是给你补补身子。”李瑶温婉的笑容背后,明显藏着几分揶揄之意。 东方芷若心里明白,陆风让做这粥,是因为她常年手脚冰凉,想给她补补气血。 可在旁人眼中,这补气血的缘由,怕是会被联想成其他的旖旎之事。 她只觉得脸上滚烫,有些尴尬地接过汤勺,试图转移话题来缓解这份窘迫,轻声问道:“怎么不见他人影?” 李瑶似乎早已料到她会这么问,“风儿早时已经出门了,说是有要事处理,恐怕得晚间回来。” 东方芷若微微点头,默默搅着碗里的粥。 “不如等风儿回来,我们也一起商量你们二人的婚事。”这话一出,东方芷若手中的汤勺猛地一抖,几滴粥溅落在桌面上。 李瑶却只是轻轻一笑,伸手拍了拍东方芷若的手,“东方姑娘莫要害羞,我看风儿对你情深意重,你们二人郎才女貌,这婚事也是迟早的事。更何况,昨夜。。。” “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东方芷若赶忙说道,只觉得脸上的温度烫了起来。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们先吃,墨一,吃完了来灵秀门找我。”说罢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墨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双灵动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瑶姐姐,我家小姐脸皮薄,哪经得起你这般打趣,依我看,不如就让他们自己发展。陆风要是自己有心,想必会找个合适的时候亲自提亲吧。” 李瑶轻轻点了点墨一的鼻子,点头道:“你说得倒也在理。他们两个明显心里都有对方,我刚刚也是和东方姑娘开个玩笑,没成想让她这般难为情。倒是我唐突了,等你去灵秀门的时候也帮我道个歉吧。” 墨一赶忙点点头,“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公主府内,气氛凝重而安静。上官妤神色平静地坐在床边,任由太医小心翼翼地为她换药。 太医手法娴熟,可每一次触碰到伤口,还是让上官妤的眉头微微皱起。 那伤口狰狞地横在她的手臂上,触目惊心。 换完药后,太医恭敬地后退一步,“公主殿下,您的伤口虽已无大碍,但仍需悉心调养,切不可再随意牵动伤口,以免留下更严重的疤痕,也谨防伤口二次感染。” 一旁站着白发苍苍的李嬷嬷,她早年就跟在上官妤身边伺候,陪伴着上官妤长大。眼看着那狰狞的伤口,嬷嬷只觉得心如刀绞,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她轻轻握住上官妤的另一只手,声音带着哭腔:“我的好公主,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那三皇子也真是的,竟敢伤了您。老奴看着您这伤口,心里头就像针扎一样。” 李嬷嬷一边说着,一边用帕子轻轻擦拭着眼角溢出的泪水。 上官妤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轻声安慰道:“李嬷嬷,你别难过了,不过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嬷嬷却还是不停地摇头,“公主,您可不能这么说,这伤在您身上,疼在老奴心里啊。您可得好好养着,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冒险了。” 上官妤轻轻拍了拍嬷嬷的手,目光望向窗外,不知想到了何处,“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李嬷嬷,帮我送一下太医吧。” 她微微颔首,示意太医先行一步。 李嬷嬷连忙点头,眼中的担忧仍未消散,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恭敬地应道:“是,公主殿下。”引领太医朝门外走去。 太医亦步亦趋地跟在李嬷嬷身后,临出门前,还不忘再次躬身行礼:“公主殿下保重,微臣告退。” 待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上官妤脸上的平静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疲惫与狠厉。 她低头看向自己受伤的手臂,轻轻动了动,伤口处传来的疼痛让她不禁皱了皱眉。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心中暗自思忖:这次的苦肉计也算是颇有收获,证据确凿,父皇大怒,下旨软禁了上官泽,想必上官泽此时正在府中无能狂怒。 刺杀是真,受伤是假,她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将计就计,也多亏了她的好弟弟亲手把把柄送到了她手里。 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繁华的庭院,心中的野心愈发膨胀。轻声呢喃道“这天下,迟早是我的。”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一名男子的声音传来,“殿下,奴来给您送茶”。上官妤应道 “进来吧”。 那男子恭敬地躬着身,将茶水轻轻安置在桌上,动作极为轻柔。放好茶杯后,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小心翼翼地看向上官妤,嗫嚅着说道:“殿下受了伤,要多注意一些,这茶水……是奴特意寻来的上好龙井,用温火慢煮,听说对调养身子有好处,殿下您尝尝。” 上官妤微微挑眉,目光落在那冒着袅袅热气的茶杯上,眼神中闪过一丝探究。她轻轻抿了一口茶,茶的清香在口中散开,可她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茶上。 “这茶味道倒是不错。”她放下茶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只见他低垂着头,双手规矩地放在身前,看似恭敬无比,可那微微颤抖的指尖却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上官妤开口说道:“抬起头来说话。” 那男子闻言,像是受了惊的小鹿,身体微微一颤,抬起头来。他身形略显孱弱,身姿单薄,可当他完全抬起头,露出眉眼的那一刻,上官妤的眼神瞬间凝固。 这男子的眉目之间,竟和陆瑾瑜有三分相似。上官妤心中猛地一震。 三分相似,对于男子而言,已是小有姿色。男子似乎察觉到了上官妤的注视,心中不禁闪过一丝得意。 他微微仰起头,一双眸子紧紧盯着上官妤,眼神里满是柔情。 上官妤不由自主地走上前,伸出右手,轻轻抚摸过男子的眉眼。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迷茫。 “你叫什么名字,在府里当差多久了?” 男子的眼神明显闪躲了一下,犹豫了片刻后才回答道:“回殿下,奴叫小福,在府里当差已经三年了。” 上官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三年……”她拖长了声音,“我竟没什么印象。” “殿下恕罪,奴自知身份卑微,平日里不敢在殿下面前多有露面,还望殿下不要怪罪。”男子的声音愈发柔软。 “你……”上官妤刚开口,却又顿住了,她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眼前的人明明不是陆瑾瑜,可这相似的眉眼却让她乱了心神。 男子看着上官妤这副模样,心中愈发得意,他微微凑近,轻声说道:“殿下,您怎么了?”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 上官妤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方才竟因这三分相似而迷失了心智,心中涌起一阵恼意。 手上也不自觉地用了几分力,她那长长的护甲划过小福的脸庞,瞬间留下一道血痕。 小福吃痛,双眼瞪大,脸上露出惊恐之色,本能地想要发出声音,却又生生忍住,只能发出一声闷哼。 上官妤掐着他的脖子,眼神冷厉得如同腊月的寒冰,死死地盯着小福,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不是他,他不会如此讨好我。” 小福的脸因缺氧而涨得通红,他的眼神中满是恐惧与哀求,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殿……殿下……饶命……” 上官妤看着小福这副惊恐的模样,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她松开手,小福一下子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只手捂着脖子,另一只手擦着脸上的血,眼神中充满了对上官妤的畏惧。 “滚。”上官妤冷冷地吐出一个字,眼神中满是厌恶。她转过身去,不再看小福一眼,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令人作呕的闹剧。 小福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起身,慌慌张张地朝着门外跑去。出门时,还险些被门槛绊倒。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上官妤紧绷的身体才微微放松下来。 她缓缓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中面色有些苍白的自己,心中五味杂陈。 刚刚那一瞬间的失控,让她意识到,陆瑾瑜在她心中的位置远比她想象中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