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沈总他又在掐我桃花》 第一章 残废遭人嫌 “林家那小丫头真是个灾星,才克死亲妈没多久,这下连老外公都被她克死了。” “就是就是,瞧她那张死人脸,一出生就是个残废,连站都站不起来。我要是她亲妈,早就把她掐死了,免得祸害全家人。” “我看啊,就是她嫉妒自己爸爸娶的那个貌美如花的继母,故意甩脸子呢。她继母给林家生了个聪明漂亮的小女儿,那才是上的了台面的豪门千金。” “唉,太丢人了,现在老外公死了,林家不得不把这个丢人现眼的废物带回去,这让林家以后怎么在商界抬得起头来啊。我要是她,直接一头撞死算了。” ...... 各种难听的话传入林安浅耳中,她面无表情的跪在棺材前面,像个机械的木偶。 这些话她从小听到大,早就已经习惯了。要是换成从前,疼爱她的外公早就扛着扫帚冲上去揍这些长舌妇了。 可此时,将她养大的外公已经躺在了那个冰冷冷的棺材里。 三天前,她还在镇上的书店里打工,憧憬着存够钱就能带外公去海边养老。 当时外公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得知她心里一直装着年少时期的青梅竹马,就打了通电话让父亲来接她,并替她安排婚事。 当晚,就在她打工的时候接到了邻居打来的电话,外公因为心梗突然去世了。 等她回到家里才发现,门口已经被十几辆豪车包围,从邻居的口中得知,是她的继母苏萱来闹事,仅仅是因为外公想让她回到林家,因此引起了苏萱的强烈反对。 在苏萱的恶语相向和侮辱之下,外公才会突然犯病。而在现场的苏萱却选择眼睁睁的看着外公咽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苏萱就是杀人凶手! 远处的苏萱正对着人群指手画脚,有条不紊的安排着葬礼流程,好像这个家里的女主人一样。所有人都在奉承她,唯独林安亲目光森冷。 这时,一个大妈终于看不下去了,走到林安浅身边,“我说浅浅,里面躺着的好歹是你亲外公,你怎么连滴眼泪都不掉。好歹哭两声热闹热闹。” 热闹? 林安浅的神情冷了几分,她抓起一把纸钱丢进炭盆里没说话。胸口是钻心的疼,眼眶酸胀到无法睁开,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哭不出来,只能任由这种窒息般的痛苦渐渐弥漫全身。 “浅浅还是个孩子,你们就别为难她了。”苏萱踩着高跟鞋,摇曳生姿地走过来。 苏萱看着林安浅那张美丽的脸,眼底划过一抹愤妒,恨不得把她按进炭盆里,直接烧成丑八怪。 母亲刚去世的时候,林安浅是在苏雪手里养过一段时间的,这个女人有多阴险残忍她很清楚。时隔多年,再一次听到她的声音,林安浅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整个肩膀忍不住颤抖起来。 “小孩子没什么心肝,不懂事很正常。虽然老爷子不是我亲爹,但我看着都心疼,好好地人,说走就走了。” 苏萱哭得声泪俱下,嘴上说着不是自己亲爹,却哭得跟死了亲爹一样。 众人都围上去安慰她,指着的言论又纷纷落在林安浅身上。林安浅冷漠的看着她们的嘴脸,直到一声尖锐的刹车声传来。 从车上下来的人西装笔挺,正是她多年未见的父亲——林成。 林成直接越过林安浅走到苏萱身旁安慰她:“萱萱,辛苦你了。” “老公,浅浅无依无靠的太可怜了,我们把她带回去吧。” 看到林成,苏萱立刻娇滴滴的扑进他怀里撒娇:“雪儿天天喊着要姐姐,我相信她们两姐妹一定会和平相处的。” 林成看了一眼地上的林安浅,刚开始他还有些犹豫,但是听到苏萱这么说,他才松了口气。 毕竟这么多村民看着,林安浅早年丧母,现在连唯一能照顾她的人也没了,他这个亲爹要是再不把人带走,恐怕会落人话柄。 “好好好,都听你的。”林成转头看向林安浅:“愣怔干嘛?赶紧让人把你外公的棺材拉出去埋了。” 冷漠的语气让林安浅心头一颤,她撑着地面想要爬到轮椅上,可尝试了很多次也没有成功。她像条狼狈的丧家之犬,只能羞愤的趴在地上。 林成嫌她丢人,气冲冲的上前把她拖到轮椅上:“没用的东西!” 锣鼓喧天,很快外公的棺材就被风风光光的抬了出去。林成是个生意人,骨子里认为这种场合不吉利,甚至没有等到葬礼结束就拉着林安浅离开了。 回到林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整个林家别墅里却灯火通明。 “家里有客人吗?”林成看着亮堂的院子问道。 苏萱很自然的上前搂住他:“我跟雪儿说了,今天浅浅回来,她肯定是准备了惊喜迎接姐姐呢。” 林成欣慰的点了点头:“还是咱们的雪人懂事。” 后车里,林安浅被几个保镖抬下车。苏萱和林成的话语一字不落的传到她耳朵里,在林家,她就是最没有必要的存在。 一进客厅,林安浅就看到了盘腿坐在上发上的林安雪。她烫着时尚卷发,细白的脸上妆容精致,即使在家里也穿着量身定做的小裙子。整个人熠熠生辉,就像洋娃娃一样。 听到动静,林安雪转头看她,眼底的嫌弃一闪而过。 “雪儿,快来跟你姐姐打个招呼。”苏萱笑眯眯的说道。 林安雪丢掉手里的果盘,一蹦一跳的跑过来。林安浅看了一眼,那果盘里装着红彤彤的车厘子,这种水果很贵,她从来都没有吃过。 “姐姐,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和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林安雪大大的给了她一个拥抱,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林安浅,你还是一样的土,你真让我恶心!” 转变来的太快,即使林安浅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她阴冷的语气吓得浑身一哆嗦。 她努力保持冷静,不让自己表露出任何情绪。她知道,她在这个家里没有任何地位和价值,只是一个被遗忘的存在。她的心灵早已被伤害得支离破碎,但她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脆弱。 第二章 竹马另娶 林安雪像是看出了她的无助和痛苦,眼中闪过一丝冷笑:“姐姐,你别傻了,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最好趁早离开,别再丢林家的脸了。” 林安浅被她的话刺激得脸上一红,但她并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眼眶瞬间变得红润起来。 苏萱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意地笑了起来,但说话间却满是心疼:“怎么哭了?浅浅,你是不是不喜欢雪儿?” 林成没有说话,他只是冷冷地看着林安浅,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和慈爱:“你又怎么了?能回到林家享福,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林安浅感到自己的心灵被无情地践踏,她知道,她再也找不到温暖和安全的港湾了。她已经彻底沦为了林家的负担和耻辱,在这里,没有人会真心接纳自己。 “姐姐,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林安雪委屈巴巴的看着她:“你是不是觉得我抢了爸爸的爱,你心里不平衡?我可以把漂亮的衣服和首饰都让给你,但爸爸不可以,我只要爸爸。”说完,林安雪就楚楚可怜的哭了起来。 林安浅看得目瞪口呆,她明明还什么话都没说,这母女俩的眼泪是怎么做到收放自如的? “傻孩子,爸爸最疼你了,谁也不能抢走爸爸。”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哭成泪人,林成心疼的不行,转头瞪了林安浅一眼:“你是姐姐,怎么能一来就欺负妹妹?你外公就是这么教你做人的吗?都把你教成什么样子了!” 这些人怎么遍地自己,林安浅都没有意见,但外公对她的爱毫无保留。乡下的日子艰难贫苦,但外公每天都会走几十公里的路去城里卖自己种的蔬菜,就是为了攒钱让她去上学。 外公教导她,一定要读书,不能自甘下贱,要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外公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他只教我要踏踏实实做人,但是却从来没有教过我要耍手段。”林安浅鼓起勇气说道。 “你阴阳怪气的说谁呢!”林安雪是个暴脾气,听到她这么直白的把真相说出来,脸色气得一白。 一想到林安浅要回到林家,以后和她争家产抢宠爱,甚至是抢男人,她脸上的阴毒之色就更甚。 “好了,你姐姐和你不一样。乡下又没什么好的教育资源,你还跟她一般见识干什么。”苏宣适时的出来打圆场。虽然她对林安浅这个小贱种嗤之以鼻,但林成毕竟还在这里,她们的心思还不能表现出来。 “萱宣,还是你大度。”林成满意的捏了捏苏萱的脸颊:“浅浅不懂事,以后你得多教教她,免得丢了我们林家的脸。” “我知道,等浅浅嫁人之后或许就会懂事了。”苏萱伪善的笑让林安浅心里发毛,她会这么轻易的把自己嫁出去吗? 一想到嫁人,林安浅的脑海里迅速闪过一道清秀的身影。那个她一直挂念的少年,现在应该长成英俊伟岸的模样了吧。只是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嫌弃现在的自己。 “叔叔,阿姨,你们回来了。”就在这时,一道爽朗的男声从厨房传来。 林安浅浑身一震,本能的想要逃离,但她心底最多的还是好奇。纠结了很久,她还是抬头偷偷看了一眼。 还是熟悉的眉眼,只是比年少时更加开阔英俊了,一举一动之间都透露着优雅和温润。这个人,就是她心心念念的青梅竹马——裴言锐。 在和林安浅四目相对的瞬间,裴言锐明显一愣,过了很久他才反应过来,兴奋的走到她面前蹲下。用一种极为平等但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浅浅,是你吗?你终于回来了!” “言锐哥哥......”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林安浅有些感动。 裴言锐的情绪比她还要激动:“真的是你,你越来越漂亮了。” 听到这么直白的夸奖,林安浅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从小到大她都是被嫌弃的那个人,除了外公以外,从来没有人夸过她。 母亲去世的第二年,父亲就带着苏萱和比她小一个月的林安雪进门。当时的她正沉浸在母亲去世和父亲的责怪声中,整个人几乎崩溃。 如果不是裴言锐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带她出去散步,在苏萱和林安浅欺负自己的时候站出来保护她,她可能早就被虐待死了。 裴言锐就是她心目中的一道光,照亮了她的整个童年。 当时的裴言锐拉着她的手,在河边许下承诺,说将来一定会娶她为妻,永远守护她。虽然林安浅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心里还总是隐隐燃烧着一丝希望。 “虽然言锐哥哥跟姐姐从小就认识,但我还是要重新介绍一下。”看着两个人亲密的样子,林安雪只觉得妒火中烧。她挽住裴言锐的胳膊,迫不及待的宣誓主权:“我马上就要结婚了,言锐哥哥就是我的,未!婚!夫!” 什么!? 林安浅只觉得五雷轰顶,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对啊,裴家和林家已经商量好了,我跟言锐哥哥马上就要订婚了。”林安雪用胜利者的姿态看向她,眼底满是得意。 明明,言锐哥哥喜欢的人是她啊...... 林安浅不可思议的看向裴言锐,可他只是欲言又止,眼底的愧疚一览无遗。 他居然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 林安浅只觉得如坠冰窟,回忆起儿时的种种过往,顿觉锥心刺骨,疼不可言。 “姐姐,你怎么不恭喜一下我们呀?”林安雪还在继续挑衅,她很想看看林安浅崩溃发狂的样子。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被她抢走,她是不是会像条阴暗的蛆虫一样在地上蠕动,挣扎。 林安浅的眼眶血红,她想要回应一个笑容,可扯起的嘴角却比哭还难看。 恭喜的话久久说不出来,终究是她不配...... “浅浅......”裴言锐察觉到她的异常,想要上前安慰却被林安雪拉住:“那我就先恭喜姐姐了,姐姐马上也要订婚了呢。” 林安浅的瞳孔骤然收缩。 订婚?和谁? 第三章 逼婚 裴言锐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我怎么不知道?” 苏萱笑盈盈的摆手:“你不知道很正常,我们也是刚定下来,不过今天也是要告诉浅浅的,你说对吧,老公。” 林成没有反驳的点头:“对方是我们林氏集团的客户,家财万贯,浅浅这样的条件能被他看上,也算是福气了。” 裴言锐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似乎是有话想对她说。但是架不住林安雪的软磨硬泡,只能先带着林安雪出去吃夜宵。 临走前,裴言锐还是把自己的名片给了她:“浅浅,我明天再来看你。上面有我的电话,有任何事情你都可以打给我。” 林安浅失魂落魄的点头,在裴言锐看不见的角落,她的指甲已经深深的插进了手心里。这个曾经的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少年,终于也离开了她。 林安浅突然很想哭,可她憋着一股倔强,硬生生的不让眼泪掉下来。 送走了裴言锐,林安浅立刻问道:“你们要把我嫁给谁?” 林成没有说话,自顾自坐到沙发上抽烟。苏萱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她:“喏,他可是咱们林氏最大的客户,年轻有为,配你刚刚好。” 年不年轻她不知道,但是照片里的男人大腹便便,胡子拉碴,头发比脸都干净。对外说是她爸想必都没有人会怀疑。 林安浅愤怒的揉碎照片丢到地上:“你确定是要我们结婚?我还以为是要我去给他做女儿。” “你胡说什么!”林成脸色一黑:“你是林家的女儿,就要为林家做些有价值的事情。” “他刚死了老婆,虽然现在还没有再娶的打算,但是他对你挺感兴趣的,彩礼还给了一百万。浅浅,你只要先以订婚的名义住进他家里,抓紧时间生个孩子,他迟早都会娶你过门的。” 苏萱还在一旁劝说,脸上都是‘为你好’的样子。 林安浅听到这个计划,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直泛恶心。 这不就是去给别人做情妇吗? 难怪苏萱会松口接她回来,原来是林家遇到了商业上的问题,需要靠卖女儿来获取好处。 但她不是一个商品,不能被用来交换利益和地位。她不愿意成为别人的替代品,填补别人的空缺。 她愤怒地看着林成和苏萱,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不会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更不会为了利益而放弃自己的尊严。我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不需要依附于任何人。” 林成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和能力追求自己的梦想?你只是个残废,一个拖油瓶。” 对于林成而言,这个女儿存不存在都无所谓,只要是为了林家好,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牺牲林安浅。 “没了林家的庇护,你以为你还能活得下去?”林成不屑的看着她:“能嫁出去你就偷着乐吧!你小妈可是为你的婚事奔波了不少地方,你别不知好歹!” 原来是苏萱的主意。 明知前面是火坑,但林成还是选择了义无反顾的把她推出去。林安浅的心抽痛了一下,心里对父爱的最后一丝奢望也荡然无存。 林安浅面无表情的看着林成道:“我也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让林安雪抢走了我喜欢的男人,现在又要把我送给别人当情妇,你不觉得愧疚吗?” 林家既想要富贵,却又不舍得林安雪受苦。 明明林安雪享受了林家带来的一些奢靡,可到头来却要她来当替死鬼。或许从外公打电话回来的那一刻,他们才恍然大悟,原来还有一个小残废可以被他们牺牲,所以才会把她从乡下接回来,原来苏萱早就给她找好了去路。 林成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或许是才想起林安浅也是他的女儿,语气终于柔和了几分:“我知道这些年亏欠了你,可我也没办法。林家现在遭遇困境,没有那笔钱就得破产,我生你一场,你就当帮爸爸一个忙,给林家一条活路吧!” 林安浅深吸了一口气,眼眶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 外公死的时候她没有哭,那是因为外公操劳了一辈子,还要带着她这个拖油瓶,她觉得外公终于解脱了。 可更让她心寒的是这些名义上的家人,她从出生起就双腿残废,母亲为了给她治病跑遍了各大医院。她的情况终于有了好转,可就在某天,母亲照常带她去医院体检的路上出了车祸。 母亲的死成了她心里过不去的坎,林成身为父亲不但没有安慰她,还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她的身上,导致她的身体情况急剧下降,医生说她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而林成有了新欢以后丝毫没有顾及父女之情,直接把她丢到了乡下,整整十二年对她这个亲生女儿不闻不问。 她以为林成接她回来,是良心发现要弥补他这个被抛弃的女儿,没想到确实要榨干她最后的利用价值。 “好,我嫁!就当是还了你的生育之恩。” 林成和苏萱对视一眼,瞬间喜笑颜开。苏萱更是拉住她的手道:“浅浅,谢谢你,你真是林家的恩人。” 两个人都沉浸在喜悦当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林安浅眼底闪过的复杂情绪。 林安浅甩开她的手,清丽的脸上冰冷无比:“我累了,要休息。” 苏萱愣了一会儿,很快就让保姆给林安浅准备了房间。 林成什么话也没说,叹了口气就去了书房。他的背影刚消失在楼梯口,苏萱立刻夺过她手里的名牌撕碎:“我们林家又不会亏待你,言锐现在已经是你妹妹的未婚夫了,你得避嫌。” 看着落在地上的碎片,林安浅的脸上划过一抹苦笑。她本来就是个残废,像言锐哥哥那样优秀完美的男人,她不配,也不敢。 她驾着轮椅回到房间,因为行动不便,所以她被苏萱安排在一楼保姆们住的单间里。房间很狭窄,只是简单地布置了一下,还带着淡淡的霉味。 不过,房间里有一扇窗户,正好能连接到外面的院子里。 林安浅反锁房门,借着双臂的力量很快翻出窗外。 让她去做情妇?绝无可能! 第四章 车祸 林安浅重重的摔在地上,但她不敢停留,双手并用着朝大门口爬去。 路过的女佣被她狼狈的样子吓到,尖叫起来:“来人啊!大小姐逃跑了!” 声音很快惊动了其他人,苏萱也火急火燎的跑下来。林安浅已经爬到了大门口,眼看只有一步之遥,头发却被苏萱抓住。 “小贱人!还敢跑!”苏萱狠狠打了她一耳光。 巨大的嗡鸣声传来,林安浅只觉得头晕眼花。但她只能咬着牙继续往外爬,这是她唯一的机会,绝对不能半途而废。 “我让你跑!”苏萱在她背上踢了两脚,林安浅吃痛,立刻蜷缩成一个小虾米,紧紧保护着自己身上脆弱的部位。 苏萱还在咒骂,各种难听的话全都说了出来。林安浅咬紧牙齿,汗水顺着额头从脸颊滑落,她的手刚刚碰到马路,胳膊就被两个佣人架着抬起来丢进轮椅里。 “把她给我拉回去,好好看着!”苏萱整理着凌乱的头发,眼底闪过狠厉:“不许给饭吃,免得她再有力气逃跑。” 眼看要被带回去,林安浅突然低头在佣人的手上咬了一口,佣人吃痛,她趁机推着轮椅飞速逃离。 身后传来林成的质问声,她听不太清楚,只听到苏萱尖锐的嗓音:“老公,那个臭丫头逃跑了!” 不用猜也知道,苏萱肯定会告状。但是她不在乎,只要能离开那个家,走的越远越好,她就满足了。 这是林安浅第一次来到帝都,繁华的街道和飞驰的车辆让她心头大乱,心脏“砰砰砰”胡乱跳着,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样。 她立刻控制轮椅转身向远处人流较少的马路驶去,一双手恨不得把轮椅推出火星子,心里一个声音不停地在催促她。 快点!再快一点! 突然,一道刺眼的车灯突然闪过,林安浅只觉得眼前白茫茫一片。她本能抬手去挡,等她看清楚前方来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随着剧烈的撞击声响起,轮椅瞬间侧翻,她也被撞飞了出去。 剧烈的疼痛传来,有温热的血液顺着嘴角一点点滴落。恐惧瞬间浸满全身,她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路人的惊呼声此起彼伏,林安浅轻轻地动了动手指,紧紧抓住衣摆,这么一个小动作就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小姐,你没事吧?”车上的男人冲过来,惶恐地看着她。 这个男人长得可真好看,一双丹凤眼自带贵气,鼻梁高挺,唇形完美到像是天神用寒玉精雕细琢的产物,简直是无可挑剔。 相比裴言锐的温润谦和,这个男人多了几分锐利和英朗,眼底的深邃更是如同摄人心魄的漩涡。 林安浅感觉自己被他迷惑了,不然为什么她的头会这么晕? “小姐,我送你去医院吧。”男人的声音很低沉,撇见她身旁的轮椅时,目光中更是多了几分惭愧。 居然撞伤了一个残疾人,沈源现在很自责。他刚完成一台手术,开车的时候确实有些分神了。没想到会有一个轮椅以那么快的速度冲出马路,他来不及刹车,才会撞上来。 “不用了,我没事。”林安浅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毕竟身后还有人在追她。 “等等,你流血了。”男人一把抓住她。 林安浅摸了一把鼻子,这才发现有两道鼻血正顺着她的嘴角留下来。 糟糕,她不会被撞出内伤来了吧? “喂,醒醒,醒醒,别睡。“男人摇晃着她。 林安浅的意识逐渐恢复,她慢慢睁开眼睛,就见自己躺在病床上。而男人坐在床沿上正一脸焦虑的看着她。 林安浅想坐起来,可她发现自己全身酸软无力,根本使不出劲儿。 男人见她坐不稳,干脆把枕头垫在她的脑袋后面,林安浅的头靠在枕头上,舒服极了。 “谢谢你救了我,可我现在连走都做不到,怎么感谢你?“ “你不必谢我,不过不是我开车分心,也不会伤到你。”男人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随后自我介绍道:“我叫沈源。” “林安浅。”林安浅也礼貌的回应。 可对方说完却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我们认识吗?“林安浅疑惑的盯着他,她不记得自己见过他啊。 沈源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看来你真是失忆了。“ “不会啊,很多事情我都记得。“林安浅苦恼的皱眉,她努力回想,但还是不记得眼前的这个男人。 沈源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给她倒了杯水:“先把药吃了吧,医生说你有点轻微脑震荡。” 林安浅点头,大方的接过药吃下。虽然她的生活一地鸡毛,但她还是抱着美好的希望想要活下去。 是苏萱气死了外公,如果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那么他外公的仇就没有人能报了。 林安浅正在出神,却突然感觉下身一凉。虽然她盆骨以下的身体部位都没有知觉,但被子展开的凉风还是让她在瞬间回神。 “你干什么?” 沈源一手按在她腿上,紧皱的眉头若有所思。 “长期坐轮椅让你腿部的肌肉都萎缩了,你需要治疗。” 那场惨烈的车祸和母亲临死前泪流满面的样子瞬间在她脑海中闪过。 那是她的噩梦,是她内心深处永远不能窥探和触摸的痛。 她猛地坐起身,将他按在自己腿上的手挥开,冷冷地看着他。 沈源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料到自己会被拒绝,脸上的表情僵了僵,随即又恢复平静。 “我不想在医院住下去,我想回家。“ 林安浅略带崩溃的说道。 这里的味道,这里的空气都让她窒息,她不愿意待下去了。 沈源看她的神情不似作伪,便点头答应。 他埋怨自己的冲动,触及了她内心最痛苦的一角。 “你先休息一下吧,医生说你需要留院观察。有什么问题,我们明天再说好吗?“ 林安浅有些犹豫,她害怕医院里的氛围。曾经的她有无数个日夜都在点滴冰冷的陪伴下度过,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第五章 专属病人 突然,一股温暖的触感盖在了她手背上。 沈源看着她,语气柔和:“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听到他的话,林安浅心口微微一动,她没想到他会如此体贴,甚至主动在她最难熬的时候陪在她身边。 他的眸光太过专注和炽烈,看得林安浅有些心慌。她垂下眼帘,淡漠地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对视。 “谢......“谢谢你。三个字还没说出口,沈源就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你不用急于道谢,这次是我疏忽了,没注意,下次不会再犯。“ 林安浅一怔,随即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性格本就寡淡,除非是特别亲近的人,否则不会主动和对方说话,更别提跟他聊天了。 “我不习惯跟人说话。“她低着头,闷闷的说。 沈源看着她局促不安的模样忍俊不禁,他收回手,重新坐到床沿边。 “没关系,我想你早晚会习惯的。“ 林安浅抿了抿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因为她觉得沈源的眼睛里有太多的东西,她不喜欢看,也不敢去猜测,总之,她觉得他很危险。 “别多想,先休息吧。”沈源揉了揉他的头发,径直去了旁边的陪护床休息。 林安浅一开始还有些忐忑,这是她第一次和陌生男人共处一室。但耐不住困意和疲惫袭来,她最终还是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沈源便醒来了。 他起身洗漱,换好衣服,随后又将被子给林安浅盖好,确定她没有醒来,他才放心离开。 “沈医生,你昨晚没回去啊?一直在医院吗?“一走出病房门,便迎面碰上了一位中年大妈。 “是啊,昨晚在照顾一位病人。“ “哎呀,这可真是太巧合了!我家老头子也在这间医院住院呢,昨儿晚上刚做完手术,现在还昏迷着呢。“ 沈源一愣,问:“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小问题,医生说只是骨折,做了手术,现在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听闻这话,沈源点了点头。 “您的家人在哪个病房?我去看看。“ “不必了,沈医生你这么忙,要不是你帮我们家老头子安排了床位,这手术什么时候可以动上都不知道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举手之劳,不用感谢我。“沈源礼貌一笑。 “哎,你今天的病人什么毛病啊?我看那边有医生闲着,不如让他们去瞧瞧。” 看着沈源俊逸的脸庞满是憔悴,大妈心疼的不行:“哎呦,我看你都累坏了。” “不用。”沈源摇头:“那位是我的专属病人,我得对她负责。” 又聊了两句,沈源这才找了个借口离开。 直到日上三竿,病床上的林安浅才幽幽转醒。 看着床头柜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她有一瞬间的愣神。 隔壁的阿姨看她醒了,忍不住凑过来道:“小姑娘,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你睡觉期间他来了好几趟,又是给你盖被子,又是给你关窗户,真让人羡慕。” 男朋友? 她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 林安浅还在发懵,下一秒沈源就大步走了进来。 “你醒了,我给你买了水果,你想先吃饭还是先吃水果?”沈源很自然的坐到床边,开始给她削苹果。 林安浅看了眼水果刀和苹果皮,她的目光落在沈源的侧脸上。 他的侧脸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神话中走出的战争堡垒。高挺的鼻梁,薄润的嘴唇,白皙的肌肤衬托着乌黑深邃的眼眸,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 看到林安浅盯着他看,沈源停止了手里的动作,他侧头望着林安浅:“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林安浅连忙摇了摇头,她低下头,掩饰内心的尴尬。 沈源把苹果递到她面前:“睡了那么久,嘴里肯定很干燥,先吃点水果润润喉吧。“ 林安浅没有说话,默默接过他递过来的苹果,咬了一口。 “嗯,好甜。“她赞叹道,眼神却没有看向他。 见状,沈源笑了笑:“那你多吃点,我还买了一盒牛奶,待会喝点。“ “哦。“林安浅应了声,没有抬头。 余光瞥见桌上的饭菜,林安浅忍不住好奇:“我应该睡了很久,为什么这些饭菜还是热的?” 沈源笑了笑:“我怕你醒了第一时间想吃,又怕饭菜冷了伤胃,所以我每隔二十分钟就会帮你去食堂打饭。” 林安浅愣怔的看着她,心跳莫名有些加速。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那么上心呢。 不对,他应该是心存内疚,所以才会格外细心的照顾她。 是怕她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会赖上他吧? “怎么了?“ 沈源见她发呆,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他有些担忧的问:“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惹你不高兴了?“ 林安浅赶紧回过神,摇了摇头:“没有。“ 她默默地咬了一口苹果,还没咽下去,病房的门就被人大力推开。 “不知好歹的东西!你还敢逃婚!”率先冲进来的是林成,后面还跟着看热闹的苏萱和林安雪。 林成二话不说就上来打了林安浅一耳光,粗暴地将她从床上拖起来:“赶紧给我滚回去!” “等等!”沈源皱眉拦住他:“你凭什么打她?“ “凭什么?“ 林成冷哼一声:“你以为自己是谁?我们林家的事情还用得着你插手?“ 林安浅咬紧牙关,眼眶泛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家?呵......“ 沈源冷笑着扫视了林成一圈,然后看向一旁的苏萱和林安雪:“我知道了,是那个老婆刚死,就带着小三和私生女进门的那个林家吧?“ 苏萱和林安雪相视一眼,她们的眼中闪烁着怒火,尤其是林安雪,一双嫉妒的眼睛几乎要把林安浅千刀万剐。 她刚到手一个裴言锐,现在又跳出来这么一个大帅哥,凭什么所有的好男人都围着林安浅打转? 还说她是私生女,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三个字! “你凭什么不让我们把人带走?你算哪根葱!”苏萱的脸气得一阵红一阵白。 沈源斜倪了她一样,冷声说道:“就凭她是我的病人。” 说完,沈源直接掏出工作牌扔到苏萱脸上:“我是帝都人民医院的专科主任,你有什么意见吗?” 第六章 没资格软弱 苏萱平时在林家耀武扬威惯了,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当下怒道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管我们林家的事!” 苏萱原本以为可以吓住沈源,却不想他却对此毫无惧色。 依旧眼神的盯着苏萱,苏萱被那种具震慑力的眼神吓得愣在原地,根本动弹不得。 林成眼见着妻子落了下风,连忙开口道: “这是我们林家自己的家事,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说着,林成便来拖病床上的林安浅 “走!跟我回家!” 林安浅自然知道,如果回去,等待她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 所以,她只好紧紧地抓住病床两侧的护栏,来固定身形。 林成眼看着林安浅不配合,还拼死抵抗,顿时怒火中烧。 “啪!” 随着一声脆响,又一记耳光,重重的落在林安浅脸上。 可她却毫不退缩 沈源看着林安浅的样子有些出神,这还是曾经那个因为背不出课文而哭鼻子的小浅吗? 沈源来不及多想,便出声道: “没有本人的意愿,你不能随意带走医院的病人!” “为什么不能?我是她的父亲!” “除非她本人自己愿意和你走,不然,你是谁都没用!” 听得此话,林成几乎暴跳如雷 在香林市,林家虽算不上名门贵族。 可对付一个小小的骨科医生,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样想着,他的底气足了不少 可他不知道,沈源的身份是沈氏集团董事长的长子。 因为不喜经商,再加上,他很早之前便已经对林安浅暗暗倾心。 所以,便放弃了沈氏总裁的身份,成了一名正直善良的白衣天使。 他发誓此生一定要治好林安浅的腿,再不让她受到任何嘲笑。 “我再问你一次!你回不回家?!” 再一次出声逼问林安浅,仿佛在做着最后的警告。 “我不回去!” 林安浅又一次顶撞道 “好!我原本想给你留些脸面,既然你不识抬举,就不要怪我不顾念父女之情!” 说完,他从苏萱手中取过,随身带来的一条长鞭 他之所以随身带着鞭子,就是为了防止林安浅反抗。 眼看着鞭子就要落到林安浅身上时,一把被人牢牢抓住。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林成愤怒的瞪着这个眼神凌厉的男人,本以为他会退却,对方却一脸的不屑。 “只会虐待自己女儿的男人,能有什么出息?!” “你简直玷污了父亲这个神圣的称呼!” 林成原本就对这个出手阻拦的男人十分不满, 还没来得及反驳,便又被他骂了一通。 现下更是气急,只是双手被他紧紧抓住,动弹不得。 过了许久,沈源似是觉得林成的火气都憋道到回肚子里了。 应该暂时不会对林安浅做什么了,才松开了他的手。 “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还请林先生带着你的家人离开!” “不要打扰到我的病人休息!” 还不等他们动作,门外便进来了一群保安,二话不说,便将林家人丢了出去。 在病房的门被关上的瞬间,林安浅的眼泪便再也忍不住了。 许是因为沈源在这里,林安浅并不想太过失态。 只好强忍泪意,不允许自己哭出声。 她有什么资格软弱?! 从小到大,除了外公,再没有任何人在意她的死活。 而外公又那么不明不白的走了,她更应该坚强起来。 这样,外公在天上才能放心。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全然没有注意到, 此时有一双如星辰般的眼眸,正在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那眼神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与心疼。 “看来,小浅这许多来,在林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沈源暗自想道。 不知过了多久,面前的少女,终于恢复了如常那冰冷漠然的神情。 “你还要这样出神多久?” 林安浅随着声音看去,抬眼间,便撞入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 “没人告诉过你,不能在别人出神的时候,出声打扰吗?” 林安浅抬头问道。 “你饿了吧?快来吃饭吧!” 一上午,林安浅除了吃了一个他削的苹果,便再没有吃过任何东西。 他走出门去,不过一会儿便走了回来,手中推着一辆崭新的轮椅。 他来至床边,轻轻将林安浅抱起来,稳稳地将她放在轮椅上。 “这是电动轮椅,比手动的好很多,相信有了它,你会更自由一些。 “嗯,谢谢” 又是这样简洁,而精短的句子。 “看来,她是真的不喜欢说话啊!” 他暗自感叹着。 此时,轮椅上坐着的女孩,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如白玉一般精致的男人。 不知怎么?看着他的面容,她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 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他轻轻将她推至餐桌前。 “你先吃饭,等吃完了饭,我带你出去走走。正好试试轮椅合不合适?” “好。” 沈源细心的为她打开餐盒,盛了碗蛋花汤。 他轻轻吹了吹碗中热气,确定不是很烫后,才缓缓递给她。 “给,喝点汤吧。” “好” 他们两个一直这样,一说一答的说着话。 看样子无趣至极,可双方却都自得其乐。 一顿饭下来,林安浅倒是放开了很多,倒也不似昨晚刚刚来时,那般拘谨了。 也开始说一些长一些的句子了 不再只说,嗯,和谢谢,这些字眼了。 吃过了饭,沈源看着外面天气极好,便提议带林安浅出去走走。 他们来到医院一个景色很好的小花园 在这里有一个小小的湖,湖边杨柳依依。 当春风吹过时,那些柳树便开始跳起那如梦似幻的舞蹈。 在春风中摇曳生姿。 林安浅看见这迷人的场景,不觉感叹道: “那些柳树的枝条真的好柔软自如!真令人羡慕!那样自由自在的。” 林安浅眼神中透出无限的艳羡。 “我要是也能像它们一样就好了……” 沈源看着她那般羡慕的神情,终有不忍。 不知怎么便开口道: “你信我吗?” “啊?什么?” 林安浅被他突然说出的话怔住,一动不动。 沈源不忍看见她那样感伤的神色。 第七章 命运多舛 便对她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可以让你走起来呢?” 倏然之间,林安浅如枯井般的眼神里,透出一道光。 那道光,是无比明亮,仿佛彻底着照亮了她如泥土一般卑微渺小的自己。 她笑了,第一次无比开心的笑了。 那笑容宛如乌云散去后的第一缕阳光,那般明媚而美好。 然而,只是转瞬之间,那笑意便荡然无存。 随之而来的是,如乌云一般浓密的悲伤。 “你不必哄我开心,我自己的状况,自己最清楚不过。” “我是不可能像它们一样自由了!永远都不会!”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认为?你要试着相信会有奇迹的发生。” 许是沈源不愿让那个如阳光般,明媚灿烂的女孩很快消失。 所以,依旧在努力的劝说着,试图让她多留片刻。 然而,她还是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是一瞬间,她便又变回了那个满目阴云的女孩。 毫无波澜的眼睛,无神的看着前方。 那般空洞而绝望。 仿佛世间的一切,她都不在乎了。 “我们回去吧!我不想再继续待在外面了。” 林安浅面无表情的说道, 她又将自己封闭起来了。 沈源的心也随之一痛 明明……在她这个年纪,最应该无忧无虑。 但是……命运却跟她开了一场残酷的玩笑。 让这个原本应该如精灵般快乐的女孩,承受着无尽的哀伤与痛苦。 “不,我绝不允许!” 沈源暗自发誓,他一定要找回那个满眼阳光的林安浅。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在所不惜。 终究还是食言了…… 沈源陪着林安浅回到病房,他发现,林安浅依旧闷闷不乐。 便对她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而后,他便来到了南城最大的玩具店。 他循着记忆中的模样,找到了那只林安浅最喜欢的那只小熊。 还记得,那是她外公担心她上学孤单,买来陪伴她的。 却被自己弄坏了,因为这个,她哭了好久。 他是故意的,因为他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但后来,她因为这个哭了很久。 他感到十分愧疚。 后来,她因为身体状况不好,便再也没来过学校。 因此,他一直为弄坏她的玩具感到懊悔不已。 可却再也没有见过她。 直到昨天,命运再一次让他们相遇。 他决定,还她一只一模一样小熊。 他已经可以想到,当林安浅看到小熊时,那种既惊讶,又惊喜的样子了。 想到此处,沈源无声的笑了。 令他想起了十三岁的秋季,他第一次看到林安浅的场景, 她坐在那里,是那样安静而美好, 时而因为课文内容中,那些描写踏青,或滑雪场景时眼里透露出无限向往。 仿佛她的周身被巨大的光芒包裹着,令他见之不忘。 她是班上的尖子生,却因为身体原因,没有任何朋友。 而沈源却没有勇气去与她交谈,因为她太优秀了,至少在当时的沈源眼中就是这样的。 无论多么深奥的数学题,她都可以解答的完全正确。 这时当时的他做不到的,当然,再优秀的人,也会有疏忽的时候。 还记得,有一次老师让背诵一篇课文。 而那天晚上,她外公病了。 她担心了一宿,根本来不及温习那篇课文。 所以,老师拷问她时,她才背不上来。 而班里许多学生,都嫉妒她,学习好,人又漂亮。 早就对她不满了,所以,借着这次课文的事,对她嘲笑不休。 因为经历特殊,林安浅自小便十分好强。 哪里受得了,被这样嘲笑? 虽然因为身体原因,从小到大,没少受白眼。 但并不代表,她没有自尊。 看着哭泣的林安浅,沈源的心,仿佛被揉成了一团。 而正处于青春期的他,并不知道这种感觉,它有一个专属的名字。 那就是暗恋。 他拿着小熊愣了很久,直到人们向他投去异样的眼光,他却还浑然未觉。 最后,店员实在看不下去了。 “先生……这只小熊……您要买吗?”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手里一直抓着这只小熊,不曾放手。 他这才不好意思的对店员道: “实在不好意思!这小熊我买了!” 付了钱,他便兴高采烈的回到医院。 怀着激动的心情,来到林安浅所在的病房。 正当他准备进门时,突然看到,一个男人此时正站在林安浅的床边。 一双眼,紧紧的盯着林安浅。 带着探寻的意味,口气温和的询问道: “你为什么离家出走?你难道不知道叔叔阿姨很担心吗?”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林安浅心心念念的心上人,裴言锐。 或许,很快他便会有一个新的身份。 那就是林安浅的妹夫。 此时,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林安浅。 “浅浅,跟我回家吧,叔叔担心坏了。” 林安浅苦涩一笑。 “担心?林成是担心我,还是担心跟刘家无法交差?” 林安浅口中的刘家,就是林成逼她嫁给的那个男人。 刘伟然。 他因为知道林成的前妻,留下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儿。 早就图谋不轨,只是林成害怕何家人知道了,说林成枉为人父。 因此,才等到了现在。 这也是为什么林成等何老爷子一死,就着急忙慌的把林安浅接回家的原因。 不然,他怎么会想起林安浅,这个身患残疾的女儿。 当年,林家一力反对留下林安浅。 林老爷子更是希望,医院能开个死亡证明。 可是,身为母亲的何敏,实在于心不忍。 所以,因为此事一直与林家不和。 好在,有娘家愿意支持她。 只是,因为林家一直对此事怀恨在心。 所以,一直明里暗里给何家使绊子。 导致何家产业一落千丈,最后,何老爷子不得不回到乡下去种田。 但好在,他心胸宽广,对回乡之事也不甚在意。 反而笑着说,他老了,干不动了。是该颐养天年了。 颐养天年? 有见过去乡下颐养天年的吗? 他不过是想让他的外孙女能够平安快乐的长大。 这孩子自小就受了那么多苦,后来,何敏又因车祸身亡。 死因还尚不明确,他又怎么忍心让他的宝贝浅浅,待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第八章 他食言了 所以,便对林成道: “小敏走了……我也老了。折腾不动了。所以想回乡下待一段时间。” “我想让浅浅,和我一起回去。” 林成正巴不得这样呢,如果可以,他愿意一辈子都不见那个残废。 一直有林安浅在眼前晃悠,会时刻提醒他,林家生了个残废。 这是一个永远都不能抹去的污点,更是他的耻辱。 现在何老爷子自己开口要带林安浅回乡下,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 所以,他想都不想一口答应下来。 从大概十岁起,林安浅便被接回了乡下。 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了些,可却也无忧无虑。 外公外婆都很爱她。 舅舅姨妈们,也对她十分疼爱。 所以,她觉得自己无比幸福。 可是现在…… 外公去世了,外婆也已经上了年纪。 恐怕已经无力照看她了。 她又怎么忍心,让外婆拖着年老的身体照顾她呢? 所以,当林成来接她回去时,她没有多想, 便跟着林成回了林家。 却没想到,林成居然打着父女之情的幌子。 骗她回去,竟然是要把她卖给刘伟然做情妇。 只听裴言锐对林安浅说道: “浅浅,你不要再任性了好不好?叔叔真的很担心你,让我来看看你。” 林安浅笑了,笑得无比苦涩而心痛。 “呵呵!让你来看看我?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看我?!前任?还是妹夫?” 只听林安浅开口: “裴先生,你走吧……我们现在身份有别…… 万一让其他人看到,对你我都不好。” “裴先生……” 林安浅艰难的扯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 没想到,她和裴言锐会如此疏离…… 她原本以为,会和裴言锐一直走下去。 可是…… 他食言了…… 看着林安浅的样子,不知为什么?裴言锐会有一丝哀伤。 但……他绝对不能娶她! 他需要,林家的支持。 而林安浅是林家最不受宠的女儿。 比一条狗高贵不了多少,如果他娶了林安浅,这一辈子都完了。 裴言锐走出了病房的门,正撞上准备进门的沈源。 沈源意味深长的看了他眼,然后,任由他离开。 沈源缓缓走进病房, “你走啊!你又回来干什么?!” 林安浅心痛的嘶吼道。 “我来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 林安浅闻得此言,泪眼婆娑的抬起头。 又是那双清澈如水,又如黑宝石一般深邃明亮的眼睛。 “沈医生……怎么是你?” 似是没想到沈源忽然进来,她匆忙的擦去眼角的泪。 想要擦去她刚刚哭过的痕迹,她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沈源看着林安浅,心痛如绞。 他伸手递给林安浅一张纸巾, “给,擦擦吧……” “谢谢……” 沈源取过抱在怀里的那只棕黄色的泰迪熊,递给林安浅。 “给,这个给你……我怕你一个人待在病房会孤单。所以,买了它陪你,希望你可以开心一点。” 当林安浅看到那只泰迪熊时,整个人惊愣在原地。 “这……他怎么知道这只小熊的?” 回忆像潮水一般涌入脑海。 在十二岁那年,她因为成绩优异,被香林市第一中学录取。 十二岁就上初中,还是被重点中学破格录取, 这放在整个香林市也是数一数二的。 还记得,当时,外公因为怕她不习惯住校的生活。 怕她孤单,便送给她一只小熊陪着她。 可惜后来被一个调皮捣蛋的男生弄坏了,为了这个她还哭了很久。 后来,被外婆缝补好了,在小熊的身上绣了一个特有的图案,像新的一样。 她那天走得匆忙,一心只想着逃出林家。 就忘了带出来, 可她早已经习惯让泰迪熊在身边了。 突然没了陪伴,她感到有些恐慌。 现在乍然见了这只小熊,安心不少。 沈源看着她的样子,欣慰的笑了。 那笑意蕴达眼底,衬得他本就清隽的面容,越发格外迷人。 “现在觉得心情好一些了吗?” 沈源开口问道。 “嗯,好很多了” 林安浅对沈源微微一笑。 沈源弯下腰,轻轻抚摸着林安浅的头。 开口道: “这才对嘛!没事多笑笑,你笑起来很美。” 林安浅望着他愣住了,第一次,有人夸她美。 她之前一直觉得,自己和美沾不上边。 自己只是个连路都不会走的瘸子,怎么会和美有什么关系? 大概无论自己走到哪里都是别人的陪衬吧? 可是……他居然说自己笑起来很美! 林安浅惊呆了!原来,美这个字,也能和自己有关系啊…… “你待在医院里是不是很无聊?我带你出去好不好?” 沈源看着林安浅询问道 “可以吗?” 林安浅语气中透着渴望,但她还是开口询问沈源的意见。 因为,她的身体状况,没办法自己出门。 可……自己无论走到哪儿都是个累赘,沈医生他不会嫌弃我吗? “如果,你不想带我出去的话,也没……” 话还没问出口,轮椅已经被人从后面一把推起来。 风一般的跑了出去,差点撞到走廊里的小护士。 不过,他分寸把握的极好。 轮椅并没有因为速度很快而颠簸。只是带着如坐过山车时的快感。 令林安浅感到兴奋,原来,奔跑起来是这种感觉啊? 她曾无数次幻着,自己跑起来的感觉。 他们走出了医院,沈源渐渐放缓了速度。 他可不喜欢做马路杀手,更何况,轮椅上还坐着那个令他念念不忘的女孩。 一瞬间,他觉得所发生的的一切,都好似做梦一样。 曾经令他可望而不可及的女孩,此时,正坐在自己推着的轮椅上。 虽然,她早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存在。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爱她的是自己,只要自己记得她就好了。 又何必纠结她记不记得自己呢? 这样想着,他觉得轻松不少。 似乎,手术带给自己的一身疲惫,也都一扫而空了。 他从来不曾这样快乐过! 沈源从小母亲便和父亲去世了,他和父亲生活在一起。 俗话说的是,有了后妈,也就有了后爸。 自打沈沉墨娶了安然之后,对他的态度也越来越冷淡了。 再加上自己长大以后,一意孤行非要弃商从医。 这可气坏了沈沉墨。 因此,总是对沈源冷嘲热讽,气愤至极。 自然,对安然所出的儿子,沈寒,越来越倚重了。 曾差点动了改选继承人的想法。 后来,因为沈老爷子,极力反对才渐渐作罢。 但沈源对沈氏继承人的位置并不在乎,他只想做个好医生,治病救人。 当然,更重要的是,寻找可以突破医学的方法。 这样,就能让他心爱的姑娘站起来。 虽然,前路十分崎岖而渺茫。 但他相信,总有一天,可以做到。 不过是时间而已。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变得坚定。 “那个……我们现在去哪儿?” 林安浅开口问道。 去哪儿?对啊!去哪儿? 出来的太过匆忙,他并没有好好考虑。 或许,在他心里,只要能和林安浅在一起,去哪里都会很快乐吧? “你想去哪里?” 他询问着林安浅的意见。 “我……我不知道?” 因为行动不便,林安浅很少出门。 “那……我知道了!” 沈源突然兴奋的开口: “我知道去哪儿了!” 林安浅有些好奇,她出门的时候很少,开心自然是肯定的。 可沈源如此高兴就有些奇怪了? 不过,她并没有问。 能出门她已经很满足了,根本顾不上考虑其他。 至于沈源为什么开心?她当然不会知道,是因为能与她一同出行的原因了。 沈源还没有勇气对她表达爱意,要知道,有时候不说,比说了好很多。 万一,林安浅不喜欢他,被拒绝了怎么办? 第九章 那他岂不是要失恋了? 有时候单方面的暗恋,也会失恋。 如果,他被林安浅拒绝,那么他就连幻象的资格都没有了。 这对暗恋的人来说,是无比残忍的。 他因为继母过门,性格变得格外孤僻怪异。 再加上他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使他在学校,便显得鹤立鸡群。 因此,班上好多男生都看不惯,而女生们,虽然觉得他十分帅气迷人。 但因为他性格怪癖,所以,都不敢上前。 只有林安浅例外,还记得,有一天雨下得很大。 而那天正是离校日子,可是,沈沉墨却因为要沈寒庆祝生日。 而忘记交代拥人去接他,而沈家的拥人,都瞧着他不得沈沉墨喜欢。 自然更加怠慢,他又忘记带雨伞了。 他就这样等在倾盆大雨中,看着别的同学,被家人接走。 正在他心灰意冷时,一只手,将一只粉色雨伞递给他。 就是那一次,他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关心的感觉。 从此,这个坐着轮椅的女孩,便成为了他心中最特别的存在。 也成为他心中最珍视的一个秘密。 那天林安浅犹如一个天使一般,降临在他的面前。 只是,她的翅膀被折断了。 可是…… 有什么关系? 丝毫不能影响,他对林安浅的爱意。 反而更增加了,保护她的心情。 不过,林安浅好像总是一个人发呆,看不见自己的存在。 于是,他开始想出各种各样的办法,企图引起她的注意。 于是,他弄坏了那只陪伴着她的泰迪熊。 他这么做,不是为了捉弄她。 而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 他原本以为,她会因此记住他。 可结果却大失所望,即使现在,他在林安浅的心里, 依旧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不然,她又怎么会不记得他了? 想到这里他嘴角扯出一丝自己才察觉到的苦笑。 他抬头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那抹娇小的身影,缓缓地推着轮椅。 仿佛上面放着这世间难得的珍宝一般。 “哇!沈医生,你快看,好多风筝啊!” 林安浅惊喜的望向天空,一副欣喜的模样。 “嗯,是挺多的,想放风筝吗?” 沈源绕到轮椅前,看着林安浅道。 “我……可以吗?” “当然!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说完,他便匆忙离开了,独留林安浅等在原地。 他快速看了看路边各种各样的店铺,突然眼前一亮,终于看见了藏在一众店铺中的风筝店。 这家风筝店,虽然有些小,但却有着各种各样,琳琅满目的风筝。 他快步走进去,叫道: “李阿姨,您在店里吗?” “在呢。” 一位四十二三岁的妇女从里屋走了出来,似是对他的出现十分意外。 “源源,今天怎么想到来我这里啊?买风筝吗?” “嗯!” 那女人对沈源的回答十分吃惊,半晌才开口道: “你……不是最讨厌放风筝了吗?怎么……” 还记得,小时候,沈寒性子好动,最喜欢野营,春游的活动。 还有,便是风筝。 所以,沈沉墨和安然每次都陪着。 看着爸爸与沈寒开心奔跑的样子,沈源羡慕极了! 可是,他只能在远远的地方看着。 这些幸福的时刻,仿佛与自己毫无关系。 好像自己只是一个多余的人,他们才是一家人。 “沉墨,小寒,你们慢着点!别摔着了!” 安然冲着正在放风筝的父子俩喊道。 沈源十分羡慕,沈寒能与沈沉墨一起放风筝。 于是便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却被沈寒一把推倒在地。 “走开!我绝不允许你抢走我爸爸!” 安然看到被推倒的沈源只假惺惺的问: “小源,你没事吧?小寒这孩子太不像话了!我一定好好说他!” 然后,便没事人似的安排晚饭去了。 从此之后,沈源便更加沉默寡言了。 并且,他将家里所有的风筝都烧了。 下人看不惯他清冷孤傲又暴力乖张的的性子,便对他更加不恭敬了。 一晃,十年过去了。 当初,因为父亲不带他放风筝的男孩已经长成了一个年少有为的医生。 只是,从那儿开始,沈源便讨厌所有的风筝。 所以,李阿姨才会对沈源买风筝的举动十分意外。 “源源,告诉阿姨,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没有……阿姨,您别瞎猜了? 沈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一脸的甜蜜的笑容,把他出卖的一干二净。 “没有?你的嘴都快咧到耳根了!哪里用得着我猜。” “哪有那么明显啊?” 沈源自言自语道: 被沈源称为李阿姨的女人,对他一笑,打趣道: 傻孩子,沉醉在在爱情里的人,那笑容是藏不住的。 这是爱情吗?沈源不敢想。 或许,说这是暗恋更贴切一些。 沈源看着风筝架上,琳琅满目的风筝犯了难。 “买哪只好呢” 他轻轻呢喃。 “买这只鸳鸯的吧!意头好。” 李阿姨提醒道。 “鸳鸯?不行,太俗,而且也太直白了。” 沈源摇了摇头。 “这个不好,换个其他的。” “其他的……哎?有了,这只并蒂莲的吧。 雅致,意思也不错。” 沈源摇了摇头。 “不行,都太俗。” 正在这时,他突然眼角的余光瞥见一只, 极大的云朵形状的风筝,突然眼前一亮。 开口问道: “这风筝多少钱?就它了!” 出了风筝铺,他一阵风似的,跑回了林安浅身边。 像个孩子一样把风筝拿在手里, 此时,林安浅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天上飞过的一只麻雀。 眼里露出艳羡的神情。 因为身体原因,导致林安浅总是习惯羡慕任何的人事物。 比如说,天上飞翔的鸟儿。 水中的小鱼,风中飘舞的柳树,都是她羡慕的对象。 此时,她才注意到跑得发丝微乱的沈源。 “沈医生,您去哪里了?“ 沈源也不回答,只是将风筝藏在身后。 轻声对林安浅道: “你闭上眼睛,先不要说话,我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林安浅看着郑重的样子,开口说道。 “你先不要管,闭上眼睛就好。” 林安浅依言闭上眼睛。 沈源悄悄地拿出风筝,开始放线。 第十章 再次维护 随着线越放越多,沈源奔跑起来,风筝也飞的越来越高。 “好了吗?” 林安浅问道: “马上就好!” “好了!睁开眼睛吧! 林安浅慢慢的睁开眼,因为风筝已经飞的很高了,而且风筝线又格外的细。 所以,林安浅并没有看到什么? 于是,以一种迷茫又好奇的眼神,打量着沈源。 林安浅的睫毛很长,因为她刚刚长时间紧闭着眼睛。 现在乍然睁开眼睛,还有些不太适应。长长的睫毛微微轻颤。 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沈源不觉有些发愣。 “沈医生?” 林安浅看着不在状态的沈源,出声叫道。 “啊?” 沈源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他刚刚被林安浅的样子迷住了。 林安浅眼神迷蒙的望向他。 似乎不明白,他说的那件东西是什么? 他刚才被林安浅迷得有一瞬间的失忆。 终于,他才想起,刚才在做什么。 十分不好意思的看了眼林安浅,对她道: “你抬头看看天空。” 林安浅听他这样说,才缓缓的抬起头。 突然,空中一只极大的云朵风筝,吸引了她的目光。 “哇,好漂亮啊!” 她惊叹道。 “你喜欢就好。” “喜欢,太喜欢了” “你想不想试试?” “可……可以吗?” 林安浅满怀着期待开口问道: “当然可以!” 说着,他将手中的风筝线递到林安浅手中。 林安浅看着风筝在自己手中飞得那样高,忽然,有些热泪盈眶。 好像自己也像风筝一般,自由的飞在空中。 而站在一旁的沈源,此时也有些动容。 看着眼前紧握着风筝线的女孩。 他仿佛觉得,或许,曾经是他错了。 他不应该因自己的愤怒,而烧毁风筝。 风筝本身是很美好的事物,是他误解了放风筝的意义。 或许,从此刻开始,他会重新爱上放风筝的。 因为,此时此刻,风筝对他而言。 便再是个阴影。 而是,他与林安浅共同的回忆。 “试着跑起来,这样风筝会飞得更高哦!” “跑起来?我?这……” 林安浅十分为难而失落,她……跑起来?怎么可能?! 沈源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 稳稳推起轮椅,小跑起来。 越来越快,风筝也被速度带动着在空中飘舞翻飞。 好像真的是在天上漂浮的云朵一般, 顷刻间,林安浅眼角流出晶莹的泪珠,划过她的脸颊。 在此刻,她仿佛鸟儿一般自由。 她回过头,看了身后正在奔跑的男人。 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显得格外的意气风发。 穿着干净的白卫衣,衬得他少年感十足。 “想来天使也不过如此吧?” 如此想着,她不觉吃了一惊。 因为她的性格向来孤冷。 可她却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并不抗拒他。 他身上仿佛有种魔力,那是一种能够抚慰人心的魔力。 速度慢慢缓了下来。 “怎么样?有没有飞起来的感觉?” 沈源开口问道。 “嗯。” “开心吗?“ 因为他刚刚从奔跑中停下来,还微微有些喘息。 “嗯。'' 听到回答,沈源蹙了蹙眉。 抬头对林安浅道: “其实,你的声音很好听。” “嗯?” 林安浅朝他投去探究的眼神。 沈源被她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原来,被喜欢的人盯着是这种感觉啊?” 沈源心道。 “所以,你要多说点话,知道吗? 不要总是嗯,嗯,嗯的知道吗?” “嗯。” 沈源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玩了那么久,饿了吧?“ “嗯” 沈源无奈的扶额, “看来,让她开朗起来,需要点时间。没关系,我对自己我有信心!” 这样想着,沈源安心不少。 “既然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好。” “去哪里吃呢?” “哪里都好。” “不是,咱们就不能多说点话吗?”沈源暗暗腹诽道。 不过,嘴上什么都没说。 他哪儿舍得啊? 这样想着,他嘴角慢慢弥漫上笑意。 脚步也情不自禁的轻快起来。 若不是害怕速度太快,会令她感到颠簸。 或许他就要飞起来了。 沈源推着林安浅来到人群穿梭的街道, 周围的一切都令她感到既新奇又兴奋。 从她记事起,她就一直待在乡下。 后来,考上了香林市的重点中学,也一直是正在学校。 所以,这一切都令她感到好奇。 他们走进一个高级的西餐馆, 许是看着店面有些过于奢华。 林安浅拉一拉沈源的衣角轻声道: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这里也……太奢华了!” “没事,我请客。” 沈源调皮的看着林安浅。 仿佛在说;“别怕,不让你花钱!” “沈医生……” 沈源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悄声道: “我叫沈源,在餐厅叫医生还有胃口吃饭吗?” 沈源说笑道。 “我……沈……沈” 林安浅结结巴巴的开口。 “是沈源,不是婶婶了。我一个大男人,你叫我婶婶是不是不太好?” “我……我不太习惯……” 林安浅看着沈源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关系,以后你会习惯的。” “嗯” “浅浅,我能这样叫你吗?” 沈源终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开口问道。 “嗯。” “真的吗?真的可以吗?” 沈源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嗯。” 林安浅回应道,她不晓得沈源为什么这么高兴? 她哪里知道,这一声浅浅,他等了多久? 一滴泪,自沈源清澈的眼眸中滑落。 他忙忙的侧身拭去。 “你怎么了?” 林安浅看着沈源的神情问道。 “没事,刚才不小心有东西不小心飞进去了,应该是小虫子吧?” 林安浅听他这样说,便不再过问。 不一会儿,有服务生走来,手里捧着菜单。 “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服务生礼貌的问。 “要两份牛排,一份全熟一份七分熟。 “好的,请问需要红酒吗?” “不用了,来两杯白水就好。 “好的,请稍等。” 不一会儿,牛排便被盛了上来。 沈源十分优雅的拿起刀叉,轻轻的切开牛排, 蘸了些酱料,缓缓的放入口中。 细细咀嚼着,贵气尽显。 引得周围的女顾客,纷纷投来赞叹的目光。 “啊啊啊!快看,那桌有个帅哥,他吃牛排的样子也太帅了吧!” 说着,便朝沈源投来,爱慕,崇拜的眼光。 他却如无人之境一般,依旧在专心咀嚼着口中的食物。 而那边的林安浅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因为从小在乡下长大,她哪里吃过这样高级的西餐? 她手忙脚乱的握着刀叉,不知从何下手。 看到她如临大敌的样子,沈源觉得可爱至极。 又掺杂着几分后悔与歉意。 因为,他自小便跟着沈老爷子出席各种宴会。 所以早已将西餐厅的礼仪烂熟于心了,也养成吃西餐的习惯了。 却不小心忘记从小生活在乡下的林安浅,根本没有吃有过,这样高级又讲究的东西。 当下有些后悔忘记询问林安浅的意见了。 都怪他今天高兴地有些过了头,疏忽了。 他看着面对牛排满目愁容的女人,他忽然觉得心情无比的畅快。 他绕过餐桌,来到林安浅身边。 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抓着她的手去切餐盘里的牛排。 “啪嗒”牛排一不小心掉在了餐桌下,引得周围一阵哄笑。 “快看啊!那边有个女人,连牛排都不会吃!都什么年代了?西餐都没吃过,真是个土包子!” 旁边有人附和: “就是!不会吃就算了,还非要来这么高级的西餐厅,真是暴殄天物!” 路人的话,一句句传入林安浅的耳中,她顿时面红耳赤起来。 看到林安浅如此模样,沈源的心莫名的有些难受。 突然,他开口叫道: “服务员!” 立刻便有服务生走上前,问道: “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吗?” “这里太吵了!请他们出去!” 沈源淡淡的开口道。 服务生面露难色。 “这……先生,这恐怕不行……我们餐厅有规定,任何人都有就餐的权利。” 林安浅见到他如此细心,心底流淌过一股暖流。 轻轻碰一碰他的手心,而沈源却因为这个小小的举动欣喜不已。 要知道,这是她第一次与自己发生身体接触。 虽然只是碰手而已,可却足以令他欣喜若狂了。 当下更坚定了维护她的想法。 他抬手自衣服口袋里取出一只笔,刷刷刷,在支票上写下一串数字。 而后递给服务生道: “我要包场,现在可以了吗?” 服务生看着支票上那一串数字眼都直了! “好多钱啊!就算把他卖了也卖不来这么多钱!” 当下立马换了一副嘴脸。 朝着沈源赔笑道: “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去为您安排。” 不过片刻之间,人群就已散去。 “有钱就是好!”沈源感叹道。 不过,他不止有钱,更有颜。 “哎呦,我竟然如此完美!” 沈源暗暗自恋道。 第十一章 也许这就是暗恋 林安浅看着他的神色,有些奇怪。便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沈医生……沈医生?您还好吧?” “啊?哦,还好。” 他何止是好,简直是好得要命! “浅浅,我说过,你可以叫我沈源。 “嗯。” 沈源无奈的看着林安浅。 “拜托,他叫沈源,不叫嗯!” 整整一个下午了,她不是叫沈医生,就这样叫他。 “难道,自己的名字就这么没有特点吗?连让人记住都做不到。” 沈源暗自抱怨道。 不过,面上依旧笑若春风。 他见林安浅用刀叉实在太过吃力,便对她道: “浅浅,你知道吃牛排最高级的方法是什么吗?” 林安浅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她是个在乡下长大的野丫头,哪里知道这个? “那就是手抓牛排了!” “啊?” 林安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手抓牛排!这……怎么可能? 她虽然从小在乡下长大,可并不代表,她一无所知。 她虽然没有吃过牛排,可至少看过电视吧? 她看过许多都市总裁剧,那里面的男女主,没有一个是用手抓着吃牛排的。 不过,正因为如此,她的心里感到一阵暖意淌过心间。 虽然知道沈源是在安慰自己,可还是感到一阵失落。 从小到大,除了成绩,她再没有什么事情拿得出手。 她总是什么都做不好。 她冲着沈源扯出一丝牵强的微笑。 “我还是想试试。” “没问题!” 沈源回应道。 林安浅再一次试探性的拿上刀叉,又小心翼翼的插着一块切得十分不规则的牛肉。 终于,这一次,她并没有失望,如愿以偿的吃到了牛排。 可在牛排入口的那一刻,她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扭曲。 “怎么了?不好吃吗?” 沈源看着林安浅奇怪的表情开口问道: 林安浅摇了摇头,回道: “好像不太熟。” “不会吧?我给你要的明明是全熟的呀?” 说着,他便插了一块林安浅盘子里的牛排,浅浅尝了一小口。 “熟了呀!” 不仅熟了还很好吃,起码沈源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这是他暗恋的女孩子吃过的。 这样想着,一抹笑意在唇角绽开。 林安浅望着沈源,她不明白,这东西这样难吃,为什么他还能笑得这样开心? 难道这就是富人与穷人的区别吗? 这样想着,感到格外自卑。 “果然,自己无论在哪儿都是配角。” 沈源取过桌边叠放的整整齐齐的餐巾纸,轻轻拭了拭唇角。 那样子在暗黄色复古的吊灯的照耀下,有些迷蒙的美。 她不觉看得有些呆了。 那双白皙的手,此刻正十分优雅的夹着一张餐巾,轻轻的擦拭过那张如红樱桃的唇。 “红樱桃?” 对,没错,林安浅的脑中闪过这个词。 “就是不知道,这颗樱桃甜不甜?” 林安浅对自己突然蹦发出这样的念头,吓了一跳。 “自己想什么呢?” 然而,还没等她将飘忽不定的思绪收回,便有一道娇媚的女声传入耳中。 那声音有些熟悉。 她情不自禁的向声音的源头看去。 然而,只是一眼,她的眼泪便失控了。 她看着自己无数个日日夜夜思念的那个男人,亲密的挽着她姐姐的手, 缓缓的走了进来。 她反常的反应自然,尽收在桌对面那个矜贵的男人眼中。 他循着林安浅的目光看去,这一看也有些惊了。 “这……那个男人怎么会在这里?” 今早在林安浅的病房里出现过。 还记得林安浅在他出现后,情绪便失控了。 他忍不住抬眼去望对面的女人。 这一望不要紧,要紧的是自己的心也随之一紧。 “她哭了?!” 此刻,她亮晶晶的眼睛里蓄满了泪。 她一直十分清冷,起码在沈源的印象中是这样的。 可这样清冷孤高的女神,却因为那个男人两次落泪。 美人落泪,自然惹人爱怜。 他情不自禁拿起纸巾,轻轻为她擦去眼角还未落下的泪。 晶莹的泪珠在清澈迷人的眼睛里打着转,格外楚楚可怜。 他的心也好似被人揪了起来,隐隐的抽痛着。 “原来,她动情的样子是这样的啊!” 突然,他的心中划过一抹恨意。 他好恨! 他恨,为什么平时毫无情绪如枯井一般的林安浅 在面对他是就完全是另一副模样了? 平静无波的眼睛,在看到这个男人时瞬间变得活跃起来。 从惊喜到失望,又从失望到绝望,最后化作一汪泪水。 “为什么他可以?” 为什么自己费尽心思想要波动她的情绪总是以失败告终? 一阵强烈的不甘,涌上他的心头。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他都无法做到! 不管是那个刻意假装调皮的他,还是这个费尽心思想让她开心的他, 都做不到! 曾经他为了引起她的注意,不惜冒着被老师骂的风险,弄坏她的泰迪熊。 为的就是在她心里留下一丝丝印象。 可他依旧失败了…… 在她再次遇见自己,已经完全忘记自己的样子了。 后来,他又费尽心思,想让她快乐。 他平时最讨厌的就是风筝,那提示着他是个不得父亲重视的孩子。 所以,他讨厌看见风筝。 看见风筝时就好像把他那对父爱少得可怜的幻想,烧得荡然无存。 可他看到她看见风筝时那种惊喜的眼神时,妥协了。 他愿意奉献出自己那点少得可怜的自尊,只为了能看到她那稀少而珍贵的笑靥。 可是,他错了…… 他以为自己也可以左右她的情绪, 直到……他看到,她看见那男人出现的一瞬间。 他就知道他输了,而且输得彻彻底底! “凭什么?!林安浅,凭什么我费尽所有心思都做不到的事,那个男人能够轻易做到?!” “也许,这就是暗恋……” 无论你多么努力,多么爱她,她都是看不见的。 沈源一阵气闷,艰难的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 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 难道他要大声质问她,“我那么爱你,那么在意你,倾尽所有只为了你能看我一眼吗?” 可是……他说不出口…… 第十二章 细微的心动 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为别的男人伤心流泪,而无能为力。 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对她说: “别哭了……你有我呢。 可是……他不能! 因为他没有任何身份去靠近她。 即使,她现在在自己面前哭得撕心裂肺,自己也只能静静看着。 他的心随着她流出的眼泪,一起碎了。 过了很久,久到他几乎忘记了时间。 她终于说了句,“我吃好了,我们走吧……” 吃好了? 她根本就没吃几块好吧?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想要离开。 得到命令的沈源,一刻也不敢停留。 急忙推起林安浅的轮椅,快速离开这个令他们感到伤心的地方。 走到餐厅门口时,沈源忽然想起,自己是明明包了场的。 那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他没有去质问店员,因为此刻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要赶快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也许,这个西餐厅他这一生都不会再来了。 因为,就是在这里,他看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了其他的男人伤心流泪。 这种感觉,真的是……一言难尽。 他失魂落魄的推着林安浅走出了西餐厅。 一路上默默无语。 他原本想着,带林安浅出去是为了开解她的郁结。 却不想,不仅没有得到开解,反而更重了。 而且自己的心也被扰得十分混乱。 “沈医生……” 林安浅缓缓开口。 “请叫我沈源。” 沈源冷冷道。 他现在还在生闷气,所以语气自然有些冰冷。 “沈……沈医生,你怎么了?好像不太开心?” “我……” “算了……暗恋她的人是我,我又有什么资格生她的气?她根本就不知道我对她的感情和喜欢。” 这样想着,他不觉放软了语气对她道: “我没事,可能是有点累了。” “那你可要注意休息!” “嗯。” 沈源无精打采的回了一句。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无比温暖的笑容从脸上浮现开去。 “她这是在关心自己吗?” 刹那之间,所有的不甘,难过,憋屈。 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了。 他又重新变回了那个满眼星星的少年。 林安浅望着眼前这个情绪多变的男人,无奈的想。 “难道当医生的都这样吗?情绪如同天气预报般阴晴不定。” “出来很久了,我们回去吧!” 沈源温柔的对林安浅道。 “嗯。” 此时他的心里被那句:“那你可要多注意休息,彻底填满。 再也没有任何不快。 脚下步伐也不觉变得轻快起来。 林安浅对这个温柔又奇怪的沈医生毫无办法。 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多变? 不过,也没有太过奇怪。 因为,人的心情本来就是波动多变的。 往往会因为一个小小的事情,就难过好久。 又会因为一点点小小的温暖而感动不已。 此时此刻,她便被眼前的这个少年感十足的男人感动到了。 他明明那么忙,每天还要工作。 可尽管这样,他依旧挤出时间去看自己的恢复情况。 如此想着,她好似被一个暖炉围在中央。 从心里往外暖,或许……他只是为了让自快点好起来, 好撇清和自己的关系。 可就算如此,她依旧感激不已。 从小到大,除了外公外婆,便再没有任何朋友关心自己。 所以,这个意外认识的沈医生是她第一个朋友。 正在推着轮椅往回走的男人,并不知道此时林安浅的心理活动。 若他知道,一定会高兴的跳起来吧? 但不管怎样,他的心情都比刚才在西餐厅好很多。 他推着林安浅回到病房。 刚刚将她安顿好,手机便响了起来。 他自口袋里取出手机,因为回到了医院,他又换回了医生坐诊的白大褂。 不过,并没有因为换了装束而拉低颜值。 反而衬得他更加斯文英俊了。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按下手机的接听键。 林安浅不觉有些发呆。 她从来没想到人的手可以这样好看。 还是个男人的手。 然后,他在林安浅的感叹下,走了出去。 “喂,哪位?” 在他听到对方的声音后,脸色不自觉的变了变。 一道娇滴滴的女声自听筒传入他的耳中。 “小源哥哥,人家好想你!有空的话,我们见一面好不好?” 那娇软让沈源觉得浑身不舒服。于是,冷声回道: “不必了,多谢,鸥小姐盛情。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 说罢,便挂了电话。 林安浅见沈源神色不虞,不知怎么竟鬼使神差的问了句: “沈医生,是谁的电话啊” 沈源并不正面回答,只微微一笑道: “你又忘记了,我有名字的,我叫沈源。 林安浅听得他如此说,不觉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道: “不好意思,我叫习惯了……” 闻得此言,沈源没来由的有些气闷。 “是习惯了,还是我的名字特别容易令人遗忘?” 他暗暗道: 然而,看向她的眼神依旧带着笑意。 虽然,她并不记得他了,但她却在自己心里占据了极其重要的位置与意义。 世上最苦的是事,不过是,求不得,放不下。 ”浅浅,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吗?“ 沈源在心里呐喊着,然而,话到嘴边什么都说不出口。 沈源觉得自己如果待下去恐怕会热泪盈眶、 如果这样的话,会很难堪吧? 于是,他不敢多作停留。 急忙以自己还有工作未完成为由,落荒而逃。 看着他逃也似的离开的身影、林安浅莫名的觉得奇怪。 这个沈医生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奇奇怪怪的。 不过,她并没有多想。 以为是医生都有的职业病。 她看着床头放着的那只泰迪熊,静静地出神。 一出病房,沈源再也支持不住。蹲在了墙角,语气哽咽的默默流泪。 “她真的不记得自己了……自己那样爱她,她竟然不记得自己?!” 或许,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他狼狈的人了吧? 正在此时,口袋里的手机再次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第十三章 要娶您自己娶! 因为现在不是高峰期,走廊里人流较少。 手机铃声响彻在空旷的大厅,沈源下意识的挂断了电话。 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他特别想找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大哭一场。 “哭?’他被脑海里突然冒出的念头搅得不知所措? 他的个性向来淡漠孤冷,并且一向认为,哭是这世上最毫无用处的解决方式。 更何况,他是个男人,怎么能哭? 又为什么哭?有什么资格哭? 她都不记得自己了,自己又能以什么身份哭? 虽然在他心里早已经将林安浅视为心上人了。 可……这也是他自认为的罢了。 以前看电影或小说时最瞧不起那些一厢情愿的配角。 自己那样深爱着主角,可主角却不知道他的存在,亦或者不领情。 可自己依旧乐此不疲的坚持着,还总是暗自感伤。 每每看到这样的片段,他总是会嗤笑一声,而后露出一脸不屑的神情。 嘲笑着那些配角的自作多情。 “明明人家不喜欢你,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存在。 可你依旧自我感动的爱着,值得吗?” 然而,此刻的他又与那些配角有什么区别? 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他又一次烦躁的挂断。 又过了一会儿,手机又不厌其烦的响了起来。 这次,他再也受不了了。 便如要与人打架的架势一般接通了电话。 “喂,快说!我没时间和你耗着!” 那语气与面对林安浅时,判若两人。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苍老而不失威严的声音。 “臭小子,你怎么说话呢?” 他听着声音愣了下,过了许久,才疏离的叫了声: “爸……” 对面的声音又道: “娜娜给我打电话说,你欺负她,冷落她,可有这事?” “爸……我对鸥娜娜真的没感情……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您别误会了。” 却听那声音又道: “你小子可不要犯糊涂!娜娜这姑娘挺好的,欧家也算是世家。 娶娜娜为妻也不算委屈了你!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此刻的沈源,正因为林安浅的不记得自己而生闷气,又没处宣泄。 沈父如此说,正好触了沈源的逆鳞。 只听沈源阴阳怪气的对他道: “既然您觉得她那么好,不如您自个儿娶了! 安然阿姨向来贤惠无比,想来定然会同意!” 沈沉墨听他如此说,顿时勃然大怒道: “混账!你这个逆子,说的什么混账话?!你给我等着,你若敢不依我便打断你的腿!” 说罢,他便气急败坏的挂了电话。 侍立一旁的安然,见此情景,便知道他在刚才在与谁通电话。 借机开口问道: “老公啊!这是怎么了?火急火燎的?是谁惹你生气了不成?” “还不是因为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说起来,还是咱们的小寒识大体些!” 沈沉墨对安然说道。 安然听后假装劝道: “也不能如此说,只是……小源性子倔了些。到底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失职。” 安然假意自责道。 “哎,话也不能这样说,这些年你对他也足够费心了。 不过是他自己顽固不化罢了,怎么能怪你?” “可我到底是他的母亲……他若有过错自然是因为为母教导不善所致。” “母亲?那逆子何尝把你当成过他的母亲?! 亏你还这样护着他,小心把他惯坏了!” 沈沉墨对安然道。 “怎么会?我只是觉得小源自小便没了母亲疼爱,实在可怜。 就偏疼他些,哪里就惯坏了?” 安然看着沈沉墨嗔怒道。 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是个多么贤惠的妻子呢? 却不知道,沈源的性子,之所以如此孤僻敏感, 全是拜他这个继母,安然所赐。 这些年沈沉墨之所以对他前妻的留下的长子,不闻不问,冷淡至极。 安然出这个继母力不少。 明里暗里不少吹枕边风。 不着痕迹的说着,沈源如何调皮捣蛋不听管教,还经常对自己顶撞不已。 等到沈沉墨动气要教训沈源时,她再适时的说几句 孩子还小,我不会和他一般见识的话。 引得沈沉墨对自己称赞不已,自然的, 也就更加厌恶沈源这个前妻留下的孩子了。 自打沈源接了父亲打来的催婚电话,心里便更加不快。 他根本就不喜欢欧家的千金,鸥晓娜。 自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偏偏那对他纠缠不休。实在令人讨厌! 要不是曾经欧家曾对母亲出手相助,他恐怕早就不耐烦了。 欧家与沈家是世交,都是商界巨头。 所以,两家的长辈自然认为,两家能够喜结连理。 而无论是沈源还是欧晓娜,都是才貌俱佳。 在旁人看来,自然是天作之合。 而欧晓娜亦对沈源芳心暗许,非他不嫁。 只是,沈源在多年前就已经心有所属。 便拒绝了欧家千金的追求。 怎料,这位欧小姐,却对他死缠烂打,实在令人头疼。 沈源心事重重的回到自己的专属办公室。 一进门,便看到,欧晓娜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 她看到沈源进来,马上兴高采烈的朝着他奔了过来。 亲昵的挽住了他的臂弯。 娇俏道: “小源哥哥,我好无聊!你陪我逛逛街好不好?” 沈源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一步。 “欧小姐,请您自重!” 鸥晓娜身着一袭橘粉色百褶真丝长裙,显得格外妩媚动人。 长发如瀑布般垂在腰间,脚上踩着一双二十公分的酒红色恨天高。 一双魅惑十足的眼睛,仿佛能将人的魂魄勾走。 只可惜,沈源不在其列。 他的心里只装得下一个女人,那便是林安浅。 他十分不耐的睨了鸥晓娜一眼, “欧小姐,抱歉。这里是医院,我是医生。需要随时注意病人的情况。 如果欧小姐想要逛街的话,那请自便,恕不奉陪。” 听到他这样说,欧晓娜不高兴的嘟起涂抹的红唇撒娇道: “我不要!我就要小源哥哥陪我!不然,我今天就不走了!” 欧晓娜坐在办公桌对面的真皮沙发上。 “欧晓娜!你到底要做什么?!” 沈源对欧晓娜怒吼道。 第十四章 陷入昏迷 他虽然性子一向清冷,却也不至于如此暴躁。 他属于那种生人勿进的清贵气质,却并不胡乱发火的人。 可见,欧晓娜真的触碰到他的底线了。 平时就罢了,只是今天他心里乱得很实在没工夫与她纠缠。 “不去就不去嘛,你干嘛那么凶?” 她用那楚楚可怜的眼神望着沈源,以为以自己的美貌能使得他为之折服。 可她却不知道,自打沈源见到林安浅的那刻起,他便对所有的异性都有了抵抗力。 “呼……”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对欧晓娜道: 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从来都只拿你当妹妹看待。 就请你不要对我继续纠缠了,再这样下去也没有意义,反而耽误了你。” 沈源无可奈何的对欧晓娜道。 “可我……我只当你……小源哥哥,你知道我的意思的……” 她看着沈源一脸娇羞道。 “好了!我有点累了,你走吧!” 沈源看上去一脸的疲惫,她虽一脸不愿,可还是退了出去。 沈源轻轻关上办公室的门,走到咖啡台边为自己泡了杯咖啡。 他揉了揉刺痛的额头,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的苦涩顿时在口腔中蔓延。 “好苦!”就如同他此时此刻的心。 他拿起桌上的资料,扫了几眼。 顿时觉得,莫名有些的烦躁。 他合上资料,拉开抽屉,自里面拿出一只封面上画着一片树林的笔记本。 拿起一支钢笔,认真专注的写着什么? 那样子,跟他在手术台上也差不了多少。 笔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控制下,在本子上留下了一行字。 “今天,晴。”她的状态看起来不错。 为了让她不再那么孤独,我去玩具店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与当年一模一样的泰迪熊。” 原来,自他心里住进林安浅之后,他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 不知为什么?他总是一厢情愿的认为,总有一天,他会找到林安浅。 并且告诉她,自己多么爱她。 这样想着,在面对那些磨人的医学课题时,也显得没那么难熬了。 他轻轻的合上笔记本,看了眼时间。 已经快五点了,因为受心情影响他今天一直不在状态。 他叹口气,缓缓站起身,走至落地窗前。 此时,正值夕阳西下。柔和温暖的夕阳照耀在他俊美如玉的脸上。 莫名有种落寞脱俗之感。 他默默的在窗前站了一会儿,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请进。” 却是医院的实习生,小罗。 “沈主任,不好了!” 他一进门,便直奔沈源办公桌。 因为太过着急,双腿直接撞到了桌角。 沈源看见他火急火燎的样子,不觉蹙眉道: “做什么,这样冒冒失失的?” 沈源除却在林安浅面前,是一副温柔如水的模样。 面对其他人时,都冷到了极致。 但因为,为人正直,且经验十足。 颇得病人与其他医术的敬重,性子冷些也没人忌怪。 反而替他找好了说词,说什么,做医生就应该这样。 谨慎,让人放心。 却不知道,他只是不爱理人罢了。 当然,那是他不想理。 他的温柔只属于一个人,那就是林安浅。 却听小罗惊慌道: “沈主任,您快去看看吧,十六床的林安浅,不知道怎么了? 把所有吃进去的东西都吐出来了!” “什么?!你说什么?!林安浅她怎么了?!” 他抓住小罗的衣领急道: “说清楚!”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不清楚?!” 小罗一脸委屈的对沈源道: 我查房时听见她在哭,还没来得及劝。 她便把食物都吐了出来,人也晕了过去。您是她的主治医生,您快过去看看吧!” 沈源心下一惊,再顾不上其他,疾步向病房赶去。 一进病房,一股酸涩的呕吐物的气味,直钻入他的鼻尖。 他顾不上恶心,快步来到病床前。 “浅浅!你怎么样?!浅浅醒醒!快醒醒!” 他惊慌的叫道: 然而,床上那人毫无反应。 看情况应该是被呕吐物堵住了呼吸道。 他赶忙去让人准备急救。 不巧的是,就在这时,医院停电了。 吸痰器,呼吸机都不能用了, 他急得团团转。 为今之计,只能,进行最原始的急救方法。 那就是用嘴吸出堵塞物。 时间紧迫,而此时正处于医院交班的时候, 值班的医生很少, 实习生经验不足。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 那就是,他亲自来! 时间紧迫,他来不及扭捏。 直接俯下身去,吻上了林安浅的唇。 有规律的吸着吸气,换气。 随着他呼吸的吐纳,林安浅的脸色好转了起来。 他才慢慢的直起身,这时才想起,刚刚自己吻了林安浅的唇。 那触感十分柔软,带着丝丝温热。 他闭上眼睛,缓缓地回味着刚才那种美妙的感觉。 唇角露出一丝惊喜满意的笑意。 “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唇瓣这么软啊!比梦里也差不了多少。” 这些年来沈源一直生活在他父亲的冷漠,疏离,和打压中。 这一切都令他感到窒息,再加上他为人冷傲,不善社交。 基本上没什么朋友,见到林安浅对她表白,是他这些年来坚持下去的唯一救赎。可真的见到之后,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大概这就是暗恋吧? 心中有千言万语,可当他看到自己无数次想象中的意中人时, 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暗恋是渺小的,也是伟大的,渺小到,我明明那么爱你,你却毫不情。 伟大到,即使你不知道我对你的爱依然存在。 此时,床上的林安浅悠悠转醒。 她缓缓睁开如月光般明亮的眼睛。 迷茫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她依稀记得,与沈源出去转了圈。 回来没多久林安雪就来到医院羞辱她,并告诉她,自己马上就会和裴言锐结婚。 自林安雪离开后,她失声痛哭着,仿佛将对世界悲哀与命运的不公,都哭了出来。 她愈哭愈烈,把回到医院后,吃进去的食物都吐了出来。 在迷蒙间仿佛听到有人叫自己,就感觉有一个柔软的吸盘向外吸吮着,自己就没那么难受了。 第十五章 新型吸痰器 “到底是大医院,连吸痰器都做得那么舒服!” 之前她跟外公一起去过医院,见到过吸痰器。 那玩意儿明明是冷冰冰,硬邦邦的。 可刚才自己使用的,那款新型的吸痰器,并不是这样的。 为自己吸痰的那款,触感又柔又软。 还带着一股温热的气息,与丝丝缕缕的薄荷香气。 那触感令她有些留恋,好想一直这样下去。 不知为什么?当那吸痰器接触到唇瓣的那一刻,她竟然感到莫名心安。 她重新闭上眼睛,细细的回味着,吸痰器带给自己的奇妙体验。 沈源看着床上还处于昏迷状态的林安浅,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疑惑。 “不应该啊?按理说她应该醒过来才对。 他轻缓的靠近床边,准备一探究竟。 正在这时,那如蝶翼一般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 沈源轻轻的退后一步,静静的等待着林安浅醒来。 她睁开眼,再一次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突然,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修长高大的人影。 在夕阳的余晖下,静静地矗立着。 是那样的高大而伟岸让人忍不住想要依靠。 他缓缓靠近林安浅,轻轻的将她扶起。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 一滴泪自她眸中滑落,不知为什么?她莫名的委屈起来。 “我……” 因为刚刚醒来,她的嗓音带着一丝丝的嘶哑。 更加惹人怜爱,沈源拿起一只靠枕放在林安浅身后。 起身为她倒了一杯水。 “给,喝点水在说话,不然,喉咙不舒服。” 林安浅楞楞的接过他递来的水杯。 手在接过水杯时,不小心触碰到他那双修长的手。 这是她第二次摸他的手,那是一双比羊脂白玉还要光滑的手。 摸上去手感很好,让她有一瞬间的留恋。 “如果,我能永远牵着这只手该多好?” 林安浅被这样的念头吓了一跳。 她突然发现及时是面对裴言锐时,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冲动。 她不觉有些脸红,面上似有流霞飘过。 衬得她的气色也不似刚才那般苍白了。 沈源有些意外? “她这是……害羞了?” 和煦如阳光的笑容,浮现在如天神般完美圣洁的脸上。 慢慢抵达眼底。 “想不到,这小丫头害羞起来也这么迷人!” 他们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对方,谁也没有说话。 却又好似说了千言万语。 “我昏迷了多久?” 林安浅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大概一小时,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沈源开口问道、 “好多了。” “那就好,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一切都会好的。” 沈源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能让林安浅如此难过不管不顾的哭,必定是她在意的事。 ”如果,你在乎的东西,被其他人夺走了……那该怎么办?” 林安浅看着沈源的眼睛,落寞的说道。 “那……就想办法夺回来!” “夺回来……” 林安浅低语着,似乎想要弄明白,沈源话里的含义。 “对,夺回来!” 沈源看着她的眼睛坚定的说道。 “如果你认为那应该属于你,不管是什么都要努力夺回来!” “不管是什么?只要我认为应该属于我,我就要夺回来?” 林安浅不确定的问道。 “对,只要是自己的东西,那就要夺回来!” “夺回来……” 林安浅细细体会着这句话。 曾经的回忆铺天盖地的袭来。 “安浅,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裴言锐信誓旦旦的对她道。 “可是……阿姨不是一直反对我们两个交往吗?” 林安浅小心翼翼的对裴言锐道。 “那有什么关系?爱你的人是我,不是我妈,只要我对你好就好了呀。” “可是,我……” “好了!不要可是了,我已经决定了。我裴言锐此生非林安浅不娶!” 这样想着,林安浅又红了双眼。 “明明……言锐明明说过,他非自己不娶的!怎么……又会和安雪订婚?” 她的心仿佛被针狠狠的刺破,一滴滴的流出血来。 疼痛至极! 倏然之间,她的眼中划过一道亮光,宛如流星划过夜空。 “对,沈医生说得没错!我才应该是言锐的新娘! 即使,我得不到,也绝对不能让林安雪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这样想着,她落寞的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 “我不能这么脆弱,林家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 我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我要坚强起来!” “还有,我要重振雅缘!” 所有人都知道林成是林氏集团的掌权人, 却不知道现在的林氏集团,若没有当初何家的鼎力相助。 恐怕早已经不存在了。 原本,何信山一手创办的服装公司, 《雅缘》是香林市,乃至整个帝都国,那是数一数二的。 原本何敏作为设计总监,亦是雅缘集团的继承人 那也曾是帝都时尚界的一朵绚烂的玫瑰, 许多名门贵族的公子都争抢着娶她为妻。 不知怎么她竟看上了公司的一个小职员。 那便是现在的林成。 林成一直做小伏低,对待何敏好似女神一般。 何信山家风极严,自然对子女严格了些。 所以,何家的大小姐,便是已故的何敏,如坠温柔乡一般。 向来富家公子,到底有些心气过高,哪里如出身贫苦的林成体贴。 就这样,何敏不听父亲反对,一意孤行的嫁与林成为妻。 而何信山虽然生气,可他与何敏到底是父女。 再加上何敏是他最看重的掌上明珠,他又怎会真的忍心让她受苦。 于是,便将过往既往不咎了。 自打林成与何敏结婚之后,两人恩爱非常,宛如神仙眷侣一般。 他对何敏真可谓是事无巨细。 不久之后,他便以体恤何敏为由,成了雅缘的财政部经理。 他利用部门经理的身份,偷偷挪用公款,成立了现在的林氏集团。 而雅缘也因此破产,他又以为方便何信山颐养天年为由,将其赶到了乡下。 此时的何敏终于看清了林成的嘴脸,可早已为时已晚。 因而,一气之下导致早产,造成林安浅丧失了行走能力。 而何敏又因为带着女儿去治疗时,意外发生车祸。 第十六章 你们……上床了吗? 此后,林安浅便被何信山带回乡下抚养。 何家如今虽然家境没落, 可家里所有的亲人,都对她这个被抛弃的林家千金极好。 自从外公去世,她被接回林家。 她便知道,无忧无虑的生活已经不复存在了。 她望着沈源道: “你说得对,可是……我又该如何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呢?” 看到她终于重燃信心坚定了起来,欣慰的笑了。 “可是……我该怎样做呢?” 林安浅踌躇的看着沈源。 “要不然……我来帮你一把吧!” “你……” 林安浅睁大眼睛,看着她吃惊的样子,沈源觉得可爱极了。 笑着对她道: “有什么问题吗?” “这……没……” 林安浅嘴上这样说,可还是在心里忍不住咋舌。 “你可是个医生,又不懂经商,怎么帮我?” 她虽没有说出口,可对方却如能读懂她心中所想一般。 “我家族原是经商的,因为自己喜欢医学。 “于是便弃商从医,为此家父与我总是争执不休。 奈何我实在对经商没有兴趣,不过,我愿意帮你。 因为我们是……朋友。” 说到此处,沈源神色一暗。 “朋友吗?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愿意和我做朋友。” 林安浅一瞬不瞬的看着沈源,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和我做朋友?” 沈源看着林安浅不敢相信的样子,不由得心中一痛。 “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小心翼翼。” “当然,我当然愿意和你做朋友,因为我……” 喜欢你三个字,话到嘴边并没有说出口。 “因为我也没有朋友。 “所以,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吗?” “当然愿意!” 林安浅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不过,我还是希望依靠自己的力量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好,我尊重你的选择。既然如此,从现在开始,你就不要再叫我沈医生了。 我有名字,我的名字叫沈源。” “阿源,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这样,显得亲切一些。” 林安浅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 立即改口说道: “我只是觉得如果我们是朋友的话,那……” 还没等林安浅把话说完,沈源已经激动的说道: “不用说了,我明白的!” 他兴奋极了,因为他没想到林安浅会主动与他拉近距离? “你想怎样叫我都可以!” 正在这时一阵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美好的氛围。 沈源蹙了蹙眉,十分抱歉的说: “我接个电话” 然后,便退出了病房。 一出门,他就不耐烦的接通电话: “喂,什么事?” 对面一个男声,嬉皮笑脸的对他道: “沈大医生我跟您说个消息,您知道了肯定高兴!” 说话的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兄弟,白亦然。 “说!” 沈源因为他打断了自己与林安浅增进感情而生气。 “是不是遇到医学难题了,得了,你也别郁闷了。 我和你说个好事,你知道了保证可以立马高兴起来,甚至热血沸腾。” “再废话,我就用我的手术刀把你舌头割下来!” 沈源开玩笑的吓唬他道。 “好嘛,说就说,你凶什么?” 白亦然委屈巴巴的道。 他是从小到大和沈源玩到大的兄弟,感情很好,说话自然就有些没大没小。 “别墨迹,快点说!” 那边的白亦然顿时换了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对沈源道: “我动用关系,替你找到一个更像的。 要不这次你就试试?不要只进行语言交流,可以试着进一步的深度交流” 沈源一听顿时不悦道: “我和那些女人是最正常的关系,我给她们金钱,她们陪我聊天。 根本就没有你显得那么猥琐不堪好吧?” “拜托,大哥,像你这样才是不正常好吧?” 白亦然反驳道。 “这么多年了,你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整天胡闹。 说什么,你要找到那种初恋的感觉。 让我给你找与林安浅相似的女人,我都帮你找了,可你没有交往一个月的。 更没有什么肌肤之亲,说什么,她们根本就不像林安浅。 空有躯壳,她们又不是林安浅当然不像!” 白亦然顿了顿又道: “沈源,你醒醒吧!你到底要自我欺骗到什么时候?! 你要知道,无论你对林安浅如何守身如玉,她都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你只说活在自己的幻想里,一直在自我安慰罢了。 说不定,她现在根本就不记得你!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这样真的值得吗?” 这句话回荡在沈源脑海中,挥之不去。 过了半晌,他才幽幽开口: “从现在起,你不必再为我寻找相似之人了” “为什么?你想通了?准备忘记那个女人开始新的生活了? 白亦然疑惑道。 不过,还是高兴的道: “你早就应该如此了,你一直对林安浅旧情难忘,。 她根本不会知道你的存在,这样的一厢情愿,真的不值得。 不过,现在好了,你想通了。 想通了就好。 想通了就能重新开始,你去找一个值得你爱的女人。 以你这样专情又长情的性格,肯定能找到与你相守一生的人。” 白亦然劝道。 “嗯,我已经找到了。” 沈源平静的说道。 “哦……啊?” 电话那边的男终于反应过来了。 吃惊的道: “这么快?是谁啊?” 只可惜隔着手机,沈源没能看到白亦然脸上的八卦表情。 “林安浅,我找到她了。” 白亦然一惊之下,差点把手机丢出去。 “什……什么? 你说你找到谁了?” 白亦然这一惊非同小可,话说都是不利索了。 “林……林安浅!”你……你怎么找到她了?!” “前两天我去医院加班,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坐轮椅的女孩。 “当时光线较暗,等我把她抱上车,才发现她就是安浅。” 白亦然听完后,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拉长语气道: “哦……抱上车的,那你们……上床了吗?” 听到这话,沈源有些生气了。 怒气冲冲的对白亦然道: “你说的是什么话?难道,我在你心里就这样不堪吗?” 后来,他想了想觉得这话有些别扭,便改口道: “难道,我对安浅的爱在你心里就如此不堪吗?” 电话那头的人,听他这样说,有些不高兴。 第十七章 什么叫不堪? 当下正色道:“什么叫不堪?你话可不能这么说! 这些年,你为了林安浅做得那些还不够吗? 你为了她,没日没夜的研究课题。 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能让她自由。 让她和正常人一样行走,不仅如此,你更是为了她守身如玉。 你可是一个才貌双全,多颜多金的高富帅啊! 是华星集团的董事长的公子,为了一个连路都不会走的女人。 放弃继承人的身份,去辛辛苦苦的做医生。 而且,你还顶着伯父给你的巨大压力。 与他吵得不可开交,都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这一切的一切,哪个人能做到?! 你现在却把这一切,都叫不堪?! 沈源啊!沈源!你怎么可以这样? 连我都比你心疼你自己!” 白亦然气愤不已的道。 “我所在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沈源一脸动容的道。 “所以呢?你们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 白亦然急切的问。 “她好像把我忘记了,现在刚刚认识我。” “什么?!她不记得你!” 白亦然震惊道。 “嗯,不记得。” “这……这个女人她……她太过分了! 你为了她付出那么多!她不感谢就罢了。 怎么可以连你的样子都忘记了?! 她也太没有良心了吧?” 白亦然不满道。 “可是,这一切都是我没有告诉她呀!她不知道也不能怪她。” “哎,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过痴情! 你要知道,你是叱咤风云的沈沉墨,沈董事长的长子。 以你的条件跟家室,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就非要林安浅这个身患残疾的女人不可?!” 白亦然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我对安浅的情感,你这个单身狗根本不懂!” 沈源回怼道。 “是,我是不懂。不过,说得好像你不是单身狗似的……” 白亦然暗暗嘀咕道。 “什么?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白亦然赶紧道。 沈源这个人,他是绝对不敢招惹的。 这个人,太较真,也太可怕了。 只看他这些年对待林安浅的一往情深,就看得出来。 这样想着,他开口道: “你打算怎么办?” 而后静静的等着对方的反应。 “我打算帮她,我想重回华星。” 他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开口。 对面的白亦然不敢相信的说道: “你决定了?” “嗯。” 白亦然听后再也坐不住了,问道: “你不是最讨厌经商的吗?你不是说过, 自己最讨厌商场上那些阴险和尔虞我诈的手段吗? 怎么突然之间就想通了?” “因为,有她在,为了她,我做什么都愿意!” 听到这话,白亦然郁闷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平时对待一切事物,全都条理清晰明朗, 十分理智的沈源。只要一遇到林安浅的事, 好像所有的理智在一瞬间全都消失了。 “好吧,你想回去就回去吧。 只是,你比我清楚,你那个继母安然的为人。” “嗯,我知道。” 听着沈源的语气平静无波,他心下不禁感叹: “那个名叫林安浅的女人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为什么沈源这样睿智的人,只要一碰她到的事, 就像个脑残似的?智商完完全全不在线?” 多年之后他终于理解,只是,一切都晚了。 “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白亦然慵懒的道: “帮我查一下,华星空缺的职务。 想办法把林安浅调进去。” “你为什么不自己来?你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华星集团的继承人。 你不可能连调个人进去的权利都没有? 况且,如果你父亲知道你要回去的话,肯定高兴。 到时候不要说一个人,就是一群人都没问题! 又何必这样麻烦?。”白亦然不解的问道。 “我的事,就不劳你过问了,你照做就是了。” 沈源对他道。 原本,沈源打算对林安浅和盘托出自己是沈氏总裁的事。 却不料被她拒绝,她说不需要他的帮助。于是只好另做打算从长计议。 电话那头的男人,不满的撇了撇嘴。只不过,他看不到罢了。 “你是大爷,是华星的继承人,生来就是当总裁的命! 罢了罢了,我不问了,这就去安排。” 挂断电话,沈源觉得安心不少。 因为,林安浅恢复的差不多了。 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出院,到时候,她肯定无处可去。 自己想办法给她透露,华星集团人事部正在招聘。 他依稀记得,林安浅对设计很有天赋。 也许是因为基因吧, 她是曾经传闻中时尚界最耀眼的设计师何敏的亲生女儿。 设计又怎么会差呢?在自己的记忆里,她一直无比优秀, 想到这里,他的笑意无声的蔓延至唇角。 “他沈源喜欢的女人又怎么会差?” 他之所以不亲自安排,有两个顾虑。 一是如果做得太明了,难免引入注目。 到时候若是让家里的父亲知道反而不好,他那个后妈可不是吃素的。 在局势未稳之前,他绝对不能让林安浅至于险境。 他一定要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即使,她不记得自己那又有什么关系? 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爱她!这就足够了。 第二便是,他预备来一场有预谋的偶遇。 不知不觉间,占据她的。 所以,自然不能又自己出面安排她进华星。 几天后,考虑好了一切,他下一步便准备递交辞职信, 安排交接工作。 当唐院长,看到他放在办公桌上的辞职信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扶了扶险些滑下去的眼睛,震惊的开口: “你真的考虑好了?” 唐院长望着这个如同画中走出的男人,疑惑的问道。 “嗯,都考虑好了,我准备回家帮助父亲管理华星。” “唉,好吧,既然你绝对好了,我也不好拦你。 只是……安康医院少了你,恐怕如同断臂。” 唐院长神色认真的看着面前这个,这个年轻又负责的医生。 这些年,沈源的表现跟成长,他都看在眼里。 这个商界巨霸的儿子,一点都没有那些豪门子弟的骄矜,对待医学的态度 一直以来,都是兢兢业业,认真负责。 说句实话,他做了半辈子的院长从来没有遇到过,向沈源这样的医生。 他这一走,恐怕医院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因为为人正直,深得病人家属与患者的敬重。 对同事与学员也是特别照顾。 唐院长有预感,不管沈源做什么,他都会非常出色。 第十八章 应聘 沈源从院长办公室出来,他径直来到了护士站,对一个护士说了几句。 不一会儿,那名护士便来到林安浅病房。 此时,病房里还有一个护士在查看林安浅的身体状况。 她原本就只是有些轻微的擦伤,再加上因为沈源的车突然出现。 有些受惊罢了,并没有什么大碍。 所以,恢复的很好,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但是,她却在因为自己无处可去,而十分苦恼。 林家她是绝对不能再回去了。 不然,自己费尽心思的逃出来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可不回林家,又能去哪儿呢? 自己不过是个残废,哪个公司肯要自己呢? 而她从小到大又没有什么朋友。 “难道,天下之大,竟没有我林安浅的容身之地吗?” 正在她感叹命运不公之际,就听到两个护士正在交谈着什么? “哎,你听说了吗?时尚界著名的服装公司,华星集团。 最近正在招募设计师。 听说,集团里帅哥如云,薪资也不低。 只可惜,我们不是做设计师的料。不然,我还真想去试试!” “谁说不是呢?”另一个护士附和道。 林安浅顿时眼前一亮,开口问道: “你们说的是哪家公司?” “你不知道吗?华星集团是香林市最大的服装公司。 待遇很是丰厚,工作环境也很好。 因此,许多设计师争着抢着都想去应聘。” “应聘?”林安浅疑惑的问。 “对啊,听说为了拓展规模,华星集团正在招募优秀的设计师。并且没有学历限制。只要设计新颖有想法。都有可能被录用。 “没有,学历限制吗?”林安浅再次确认道。 “没有呢!听说,人事部的白亦然,白总是个特别有想法的人,他从来不拘一格只求出色的人才。” 说完,那护士又道:不仅如此,他还说一个出色的美男子呢!有不少少女都对他芳心暗许了呢!” 另一个护士似不屑的回道:瞧你这个没出息的样子!那个白总再怎么帅,能有咱们医院的沈主任帅吗?” 那护士撇了撇嘴,再不言语。 不知怎么?林安浅脑海里突然浮现起,沈源那如冬日暖阳般的笑意。 她摇了摇头,驱散自己的胡思乱想。 暗暗想道:“如果,不要文凭的话,或许我可以去试试看。” 打定主意,她便对两名护士道:“帮我和沈医生说一声,就说我恢复的很好,谢谢他这段时间的照顾。我既然已经没事了,就不叨扰他了。” 说完,她径直驾着轮椅来到大厅,办理出院手续。 原本,她打算亲自跟沈源道别之后再离开,可不知为什么? 一想到那双温柔清澈的眼睛,自己便不舍得离开。 迫不得已,她只好选择不辞而别。 她驾着轮椅走在马路边,等待着出租车经过。 可是,等了许久,没有一辆车愿意为她而停留。 大概是司机害怕她碰瓷吧。 “唉……”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正在这时,有一辆红色的法拉利从她身边经过。 车停了下来,从上面走下来一位大概二十岁左右的美丽女郎。 偏冷白色的皮肤,白皙细嫩,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 高贵冷艳的气质,与气场并没有因为眼镜的存在,而有所拉低。 反而衬得她格外的霸气。一双修长的腿,使得她格外迷人,脚上踩着二十公分的恨天高。 身着黑色的职业长裙,显得既成熟又神秘。让人一看便移不开眼睛。 看到她时,林安浅也不觉愣住了。 虽然她也很漂亮,是属于那种温婉如玉的美人。 但她从来不这样认为。 因为身体原因,导致她总是异常自卑。 不管和谁相比,她总觉得,自己永远都是那个最不堪最丑陋的存在。 若她的想法,被沈源知晓恐怕就要心疼死了。 要知道在他心里,林安浅是世间最美好的女孩! 他永远都无法忘记,他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 当时,她坐在窗边,显得那样宁静,岁月静好。 即使世界繁杂而喧嚣,她依旧遗世独立。 只仅仅一眼,便使沈源再难忘怀。 面前的女郎轻启朱唇,“你要去哪儿?需要帮忙吗?” 原本,林安浅想要拒绝,她不喜欢,随意接受别人的善意。 因为,与她而言,虽然是善意,却也是施舍与怜悯。 不知为什么,当她看到这个女人时,便被她吸引住了。 便情不自禁的答应下来。 那女人绕到林安浅面前,轻轻的将她托起,放在了副驾驶上。 这令她感到吃惊,虽然自己很轻,但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抱起来还是有些吃力的,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这样轻而易举地将自己抱了起来。 等安放好林安浅之后,她便坐上了驾驶位。 她细心的为林安浅系好安全带。 然后,一踩油门,车子飞奔出去。肆意而张扬。 车技却也是极好,也许察觉到林安浅不太习惯。 便渐渐减慢车速,开口问道:“你准备去哪里?” “华星集团。”林安浅回道。 “哦。”她应了一声。 便再没有说话。 车子在一栋高大而又不失奢华的,办公楼前停了下来。 她将轮椅拿了出来,又将林安浅稳稳地放在轮椅上,便上了车。 林安浅赶忙说道:“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举手之劳,不必挂齿。” 说完,不等林安浅回答,便上车扬长而去了。 林安浅在原地愣了片刻,便驾驶着轮椅自专用无障碍通道进入了办公楼。 一进入大厅,立即被眼前的富丽堂皇所吸引。 轮椅行驶在带有花纹的大理石地板上。 这种类的大理石,相较于普通的大理石不同。图案带有一些,细微凸起的形状。 所以,相较于常见的大理石,更加防滑也更加美观。 她缓缓来到大厅的接待处。询问礼仪小姐:“请问,贵公司是否正在招聘设计师? 我是来应聘的。”前台的礼仪小姐,睨了她一眼。 心道:“现在真是什么阿猫阿狗想混进来!就她那残废样子,不要说是,是设计师。就是保洁阿姨都不配!” 当下正打算寻个由头将她打发了。 第十九章 考核 却听一道爽朗的男声道:“小姐如果有兴趣的话,就来人事部应聘吧。” 随后,一个身穿深蓝色西装的男人走了出来。 看着林安浅的眼神,突然眼前一亮。 只听大厅中所有人都出声问好:“白总监您好!” 白亦然微微点头示意,眼神依旧停留在面前这个坐着轮椅的少女身上。 眼里闪过一丝惊艳,随即被探寻代替。 “你叫什么名字?” 白亦然开口问道。 “林安浅。” 听到她的回答后,转瞬间,他的脸色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他紧紧的盯着这个,身着浅黄色齐膝长裙的女人。 她精致秀丽的五官十分迷人,尤其是那双如明月一般闪亮的眼睛。 好似具有某种魔力一般。仿佛让人一触及便会跌入进去。 薄而红的唇,好似盛开的玫瑰。 长在白皙若雪的脸颊上,显得格外美丽而贴合。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这个女人身上有着怎样的魅力? 使得他从小到大的兄弟,那个冷傲贵气的朋友兼兄弟,非她不娶了。 他不禁感叹道:“沈源果然好眼光!此女当真不算凡物。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我得帮他把把关!” 打定主意,他便对林安浅道:“林小姐里面聊吧!” “好。” 林安浅礼貌的答应道。随即驾驶着轮椅,跟随白亦然来到面试厅。 面试厅是一个较大的隔间。里面摆放着一张较长的办公桌。 她来至桌前,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提出问题与考核。 过了许久,那个被称呼为白总监的男人开口问道:“林小姐,您觉得作为一名合格的服装设计师,应该具备怎样的条件与品质呢?” 林安浅凝眸想了想,而后回答道:“敏锐的直觉与出色的想象力。 还有,那就是超出常人的耐力。 因为,设计出一件新颖并且具有吸引力的服饰。 需要长时间的揣摩与精细的设计,才能做出一件富有灵魂的服饰。 而只有具有灵魂的服饰,才是最吸引客户的。” 白亦然点了点头,暗道此女果然有见解独到之处。 但仍不死心道:“林小姐可带有有手绘稿?” 要知道无论多么出色的设计师如果仅仅只是说得绘声绘色,却毫无功底,无异于纸上谈兵。 这样的设计师,是无论如何都要不得的。 林安浅听后自自己背着的简陋无比的腰挎包中,取出几张折得工工整整的设计稿。 递给白亦然,那是她在医院闲暇时随意绘画的。 后者看到后,眼神中快速闪过一丝赞赏。 不过,却没有说什么。就将手绘稿还给了林安浅。 “你被录取了,请问什么时候可以来公司上班?” “随时都可以!”林安浅粲然一笑。 而后神色又暗淡下来,踌躇许久后才为难的问道: “请问,贵公司能不能提供住宿给我?” 而后又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些突兀了。 随后迅速的低下头,说了句:“是我唐突了……” 她实在是无处可去了,所以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白亦然狭长的眼角扫了扫林安浅,心下暗道: “宿舍肯定有,不仅有,还必须是豪华舒适的! 不然,他那个护妻狂魔兄弟不把他生吞活剥了才怪? 虽然,现在说护妻还为时尚早。 因为,当事人还不知晓,沈源暗恋自己。 不过,对另一个当事人沈源而言,他早就已经将林安浅当成自己此生非娶不可的女人了。 为了不让沈源找后账说自己怠慢了未来的嫂子,白亦然想也不想, 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林安浅的请求。 对她道:“你放心,公司会给你安排独立公寓,供你居住。 环境安全,有保障。” 此言一出,所有的员工都惊呆了。 要知道其他员工入职的时候,可没有这样优厚的待遇。 别说独立公寓了,连个简陋的宿舍都没有。 当下在场所有人全都齐刷刷的向这边看过来。 有些有点姿色的女员工,毫不避讳的向林安浅嫉妒痛恨的目光。 要知道,同样是女员工,而且自己比眼前这个连路都不会走的女人不知强了多少? 凭什么她就可以独得白总监的青睐,自己却不行? 难道,自己连个残废都不如吗? 这样想着,林安浅感觉无数道似刀子一般锐利的眼神,向自己毫不留情的射过来。 顿时有些心慌,忙开口拒绝道:“公寓就算了,有个住的地方就好了。” 怎料白亦然听后开口:“那怎么行?你是个女孩子,而且行动不方便,要是遇到什么图谋不轨的坏人,那可怎么好?” 白亦然语重心长的劝解道。 林安浅想了想,依旧诚惶诚恐的回绝:“谢谢白总监的好意,我实在愧不敢授!” 白亦然的眼底再次浮现起淡淡的赞赏之意。 只是,他受人之托。实在不是,他能做主的。 当下只好对林安浅道:你的情况我会与上级汇报,你等候安排就好。” 听了这话,林安浅也不再说什么。 直跟着其他应聘通过的员工,来到自己的工位。 开始着手自己的工作。 而回到办公室的白亦然,直接拨通了沈源的电话。 而此时正在因为办理交接工作的沈源,正处于焦头烂额房状态。 因为前两天他因为林安浅的突然出现,心情大受影响。 根本没时间好好工作,现在有一些小小的纰漏。 虽然不严重,却也棘手。 所以,他对白亦然突然打来的电话,感到深深的不满。 接通电话后,不耐烦的道:“不是告诉过你,没事不要打电话的吗?!” 最近我要办理离职,有好多神情要处理。 没什么大事的话,不要烦我!” 沈源气急败坏的道。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你就别卖关子了,我很忙。 有话快说!没事的话,我就挂了!还有好多事需要处理呢,没时间听你墨迹!” 他说完就准备挂断电话,拒绝再接收到白亦然的废话。 他现在很忙,他还想着赶快忙完收尾工作,能够早点离职,与她心爱的林安浅相见,然后双宿双飞呢!没时间和白亦然啰嗦。 第二十章 重回沈氏 就在他挂掉电话的前一秒,电话那头突然道:“好消息是林安浅已经来华星应聘,并且已经通过面试了。” 沈源愣了愣,突然开口道:“面试?不是告诉过你,安浅不用参加面试,直接通过,录用就好了吗?” 沈源对白亦然的自作主张感到有些愤怒,他可舍不得他的宝贝浅浅受到任何的委屈和刁难。 再者说了,林安浅以后可是做总裁夫人的命。哪里能和那些普通的员工一起参加面试? 沈源还有些余怒未消,待要再次发作时,只听电话那头的白亦然可怜巴巴的说道:“大哥,求你体谅一下我,好不好? 我是人事部的,哪有不面试就把人留下来的?就算要放水,未免也做得太明了! 还有,万一董事长怪罪下来,你是他儿子,他自然有所顾忌。 而我就遭殃了,只求沈总能在心里给我留一个小小的角落。 我虽说肯定比不得你心心念念的林安浅,可我好歹也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兄弟。 你好歹给我留个容身之地吧?” 沈源听着对方絮絮叨叨的说着,没完没了。 过了不知多久,那边的话匣子终于住了口。 沈源便开口问道:“还有一个消息算什么?” 他这才想起什么似的,对沈源说道:“人是帮你留下了。 可她死活不肯住安排给她的豪华公寓,非要住什么普通宿舍。 我怎么劝都不听,那该怎么办?”如果说的太过明显,恐怕她会生疑。 反而不利于你们的感情发展。 万一她因为心里不踏实,不接受应聘,那不是更加得不偿失吗?” 听了白亦然的意见后,他沉思了片刻。 “那就在公司找一个环境较好的地方,安排作为员工宿舍吧。 这样,安浅也不算区别对待了,只不过有一样,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做! 那就是必须给安浅安排一个舒适的独立住所,绝不能让她和其他员工住在一起。“ 白亦然叹了口气。 “好好好,你就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委屈你心肝宝贝的! 唉……果然男人都是见色忘友的家伙!一提到林安浅你就不管兄弟死活了。” 沈源听着白亦然一副被抛弃的怨妇口气,忍不住笑了起来。 “怎么?你还怕你失宠不成?” “失宠倒是不怕,我是害怕你一心想着她,不能全身心的对付华星错综复杂的势力。那样恐怕要吃亏啊! 你许久不回华星,怕是好多人等着捉你的错处呢!” 沈源听后不屑地道:“怕什么?我实力如何你还不清楚吗?” “当然不是!只是还是小心些为好。 毕竟华星那帮老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灯!你刚刚回去还是要收敛锋芒,这样才能徐徐图之。” “嗯,我明白。” “你现在明白,就怕你见到林安浅就不明白了。 兄弟送你一句话,色字头上一把刀。自古多少英雄都败给了红颜祸水。” 沈源听后好看的眉毛,蹙成了一团。 “你怎么越说越离谱了?谁是红颜祸水?!我不许你这样说安浅!” 一向对白亦然无比纵容的沈源,在白亦然说林安浅是红颜祸水时,突然暴怒。 “好了,我不想和你说了,你按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其他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他说完便冷冷的挂了电话。 白亦然听着他的语气,叹了口气。 “唉……自古多少英雄豪杰皆败于钗裙之上…… 更何况是当今的时代,诡谲云涌的商场上呢? 阿源,那样在乎一个女人,只怕是难成大事。” 白亦然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太明白这些年,沈源对这个名叫林安浅的女人的一往情深。 将来若是有人以林安浅要挟他,逼他就范,难保他不会心软。 林安浅自坐到自己的工位开始便没有停过。 她还有外婆要养活,还有雅缘在等着她重振风华。 所以,她一定要努力,争取拿下业绩。 这样,等她羽翼渐丰,就可以重新建立起雅缘。把外公的毕生心血流传下去了。 这样想着,她工作的更为卖力了。 不知不觉,月亮已经挂上了柳梢。 她望着空空如也的办公室,将电脑关好,然后,凭着朦胧的记忆驾驶着轮椅找到电梯。 她看着电梯一层层升了上来,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她见到了今天面试她的白总监。 “白总监,晚上好。” 白亦然闻言一愣,似是没有想到这么晚了,林安浅还会在公司。 开口问道:“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没下班?” “我刚刚入职,对工作还不太熟悉,所以就慢了些。” 其实,哪里是因为什么工作效率慢? 根本是那些老员工,见林安浅第一天入职,白亦然便对她另眼相看。 所以刻意刁难她,将自己的工作都推给了林安浅。 林安浅是新人,自己的身体又是那样的状态。 自然是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 便没有推辞,独自一人将所有人的工作都应了下来。 晕头转向的忙了一个下午,等她做完所有的工作,天已经彻底黑了。 不过,这一切她都没有对白亦然提。 人家是总监,有那么多正事要忙,自己这一点点小事还是不要去烦他的好。 这样想着,林安浅便安静了下来。 白亦然仿佛看出了,她心中的顾虑,开口道:“华星集团向来以公正自居,若是有谁故意为难你,你不必忍着,直接告诉我就是。” 林安浅望着眼前这个身穿白色西装的男人,面含笑意的道:“谢谢白总监,您多虑了,真的没有人刁难我。” 看着林安浅的样子,他哪有不明白的,只是没有点破罢了。 他心道:“我也不愿意多管你的事,奈何有人将你交给我,我便要尽量照顾着,不然,他就要和我拼命!” 林安浅并不知道此时白亦然的心中所想,心下暗道:“白总监为人果然像他的姓氏一般,是个正直善良的人。 她哪里知道,自己之所以能顺顺利利的进入华星工作,是因为沈源早早的就交代好了白亦然。 他不过是奉命而为罢了。 果然,暗恋从来都是辛苦而不着痕迹的。 无论,为对方付出了什么,对方全都一无所知。 白亦然不自觉的心疼起沈源,可又没办法告诉林安浅真相。 第二十一章 礼物 只好暗暗替他这位苦命的兄弟祈祷,希望他所有的痴情都能得到回报。 出了电梯后,对林安浅道:你的事,我已经和上级汇报过了,领导也批准了。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宿舍。 不过,因为决策比较匆忙,还不是十分完善。 所以,我们公司采取的是与人合租。 由公司出住宿费。 你先在公寓住下,过几天与你合租的员工就到了。他脾气有点怪,因为他在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 导致他性格有些孤僻。 不过,他人很好,你要多担待一些。” “嗯,放心吧,我一定会和她好好相处的!” 林安浅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她心想,自己连林安雪那样矫情的人都见过。 还有什么人比她还难相处的?”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正在一步一步的步入陷阱。 一个蓄谋已久的陷阱,而眼前的男人正是捕猎者的助攻。 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着她自投罗网。 白亦然走到车门前,轻轻的拉开车门,而后弯下身。 正当他的手快要触碰到林安浅的腰肢时,她及时开口道:“我可以自己来的!” 随后便十分灵巧的以手撑着车后座,利索的上了车。 不知为什么,当白亦然来抱林安浅时,她的心里是抗拒的。 因为,她的性格敏感,特别抗拒与人进行任何的触碰。 尤其是异性,她便更加抗拒了。 能让她放下戒备的人,除了裴言锐外,就只有…… 她的脑中忽然浮现出一张面带笑容的英俊面孔。 “不知道他好不好?” 林安浅心下一惊,心里有一道暖流淌过。 “奇怪,我怎么会想到他?他不过是撞了我一下,照顾我是他的责任罢了。”自己怎么会对一个肇事者,如此留恋? 就算,他对自己是温柔了点,但那是他亏欠自己。客气一点是应该的!” 林安浅心烦意乱的想着。 只听得,有人叫她道:“林小姐公寓到了。” 她愣愣的下了车,而后,白亦然将她带到一栋别墅级的公寓前。 对她道:“林小姐,这就是你的宿舍了。” 说完,便将一把钥匙递给了她,便然后转身离开了。 林安浅望着眼前奢华的房子,不觉有些恍惚。 “这就是普通公寓?都这样了,还普通? 那不普通的岂不是要比上皇宫了?” 林安浅心猿意马的想着,缓缓驾驶着轮椅来到公寓门前,握住钥匙缓缓的打开了别墅……不是公寓的门。 她驾着轮椅慢慢的走了进去,顿时被眼前的一切,惊愣在当地。 “天哪!也太豪华了吧?!” 林安浅惊呼一声,她对室内的一切都感到不可思议。 金丝楠木的地板,泛着耀眼的光泽。一架欧式的真皮沙发摆在大厅。 一对巨大的钧瓷古董花瓶摆在进门处,左右两侧,用来迎宾。 在往里走是一个长长的走廊,里面是两间并排的起居室。 林安浅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 室内的布置让她眼前一亮,纯色的木地板,是防滑材质的,轮椅走上去并不会打滑。 室内所及之处,都用棉布或橡胶遮挡住了尖锐的家具的锋利处,这让她感到十分惊讶。好像这栋别墅级的公寓就是专门为自己准备的一样。 她缓缓的驾驶着轮椅来到餐厅,望着触手可及的厨具与调料盒,林安浅更加疑惑了。 “难道,这栋别墅就是为我准备的吗?为什么所有的厨具,家具都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根本不需要站起身去拿。” 当然,她也站不起来。 所以这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太过巧合,巧合到好像有人刻意安排的一样。 她来到冰箱前,这是个巨型的竖版冰箱。她轻轻地拉开了冰箱的门,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 琳琅满目的蔬果,乳制品充斥在冰箱的每个角落。 她情不自禁的感叹道:“好多美食啊!我吃一些应该没问题吧?” 她迫不及待的拿出一些红透的车厘子,一些饱满个大的荔枝,用水浸泡了一下,就急不可耐的吃了起来。 林安浅从小在乡下长大,而此时的何家已成了香林市数一数二的没落门第。 纵然外公外婆都宠爱林安浅,可像车厘子,荔枝这样的名贵水果,并不是经常能吃到的。 所以,她吃的格外开心满足。 而此时,白亦然回到家,便拨通了沈源的电话。 准备告诉他,自己为了他真可谓是用心良苦。 却不料,此时的沈源,依旧在因为他今天说林安浅是红颜祸水的事,而赌气不理他。 手机在名贵的办公桌上不厌其烦的响着。 终于,他被吵得不耐烦了,抬手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喂,你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电话那头的白亦然急忙赔笑道;“今天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说…… 我那不也是因为看你太苦了,所以才……好了好了,是我不好,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的这次好不好嘛?!” 说着说着,白亦然就开始开玩笑似得,撒起娇来。 好不容易才将沈源逗笑,等沈源的心情逐渐好起来,半响才道: “知道你生我的气,所以,不敢奢求沈总原谅,只求您给我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我为您准备了一份大礼,不过需要匿名才能收到。” “匿名?什么匿名?要谁匿名?沈源一口气抛出了一个灵魂三连问。 虽然,他为人总是冷冰冰的,可面对白亦然总是一副冒冒失失的样子。 “哎呀,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听我给你娓娓道来。 而后他故作神秘的悄声对沈源道:“年轻人,你的大运就要到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听到白亦然如此说,立即一头雾水的道:“说人话!” 他不服气的开口: “说的不是人话,难不成我说的是狗话不成?” “嗯,还算你有自知之明!” 电话那头的沈源笑得乐不可支,他虽然为人清冷,可在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面前,自然是可以尽情自在的展现自我的。 笑了一会儿后,沈源逐渐平静下来。 第二十二章 卖关子 “说吧,究竟是什么?” 白亦然看着窗外夜景,仍旧故作神秘道:“不告诉你!” 听到对方犯贱的回答,沈源恨不得给他一耳光。 只可惜,他的手没有那么长。 不过,幸好他没有这样做,否则就要辜负他好兄弟的一番苦心了。 知道对方无论如何都不会开口,他只好改变了一个策略。 再次问道:“你说的匿名是什么意思?” 怎料对方的白亦然吃惊道:“源儿,你不会是学医学傻了吧?连这么简单的形容词都不理解了! 匿名就是,隐瞒名字或身份啊!” “废话,这我当然知道,我是问你,对谁匿名,对谁隐瞒呢?” 沈源依旧不死心的问道。 白亦然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便毫不留情的道:“无可奉告! 总之,到时候你自己就明白了” 沈源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没劲。” 白亦然听见沈源可怜巴巴的语气,不觉毫不留情的笑道:“想不到你沈源也有今天?! 看你还怎么在我面前神气?” 一想到沈源此时此刻的表情,白亦然就忍不住心情舒畅。 “好了,我就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就给你点提示吧。 不然,显得我多不近人情啊!” 随后他压低声音对沈源道:“在锦绣区城南的那个别墅里,特意给寻买了只稀有名贵的小宠物。 她胆小的很,你去的时候小心点,千万不要露出你大灰狼的本性。 别把她吓跑了,这小家伙难找的很,只可遇不可求。” 沈源听完后立刻失望的道:“切,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只是一只稀罕的宠物啊!” 要知道以沈家的地位,如果他愿意重回沈家经商的话,别说一只稀罕宠物。 就是一群,他那个控制欲极强的爸,也一定会满世界搜寻奇珍异宝,让他回去的。 就算没有他那个富可敌国的爹,以他的才能与影响,要是有人知道他喜欢奇珍异宝的话,恐怕也会络绎不绝的往他跟前送吧? 可关键是他没有捕获国家保护级的小动物,这种变态的癖好。 于是,便开口拒绝道:“得了吧,不管是大熊猫还是金丝雀,我都没兴趣。你赶紧放了吧,我是搞医学的,就只对小白鼠感兴趣。对别的生物都没兴趣!” 白亦然听到这话,情不自禁的笑了,笑得十分灿烂,连语气里都带着浓浓的笑意。 “好啊!沈大总裁,请记住你现在的话,有本事,你就不要喜欢她!到时候把她扫地出门啊!” “扫地出门到不至于,顶多送到国家动物保护局。” “就怕你到时候不舍得,那小东西可比什么大熊猫,金丝雀可珍贵多了! 起码你是这样认为的。 沈源听后不屑的笑道:“不可能!” 白亦然又道:“好了,我还有事要忙,就不和你闲聊了。 切记!一定要绅士,一定要平静!一定要保持镇定!矜持! 千万不能把她吓跑了。 说完这话,他不等那头回答就挂了电话。 沈源感到一阵莫名其妙。 不过也没有多想,依旧埋头在自己的工作中。 他还想早点回到华星去见自己的心上人呢。 还什么名贵稀有的宝物,宠物,再名贵的物件。能比的是他的浅浅吗? 如此想着,他不知不觉的浮现出甜蜜又花痴的笑容。 宛如一个花季少女对待自己崇拜的爱豆时的表情。 让人难以相信此人就是平时清冷漠然的沈医生。 此时此刻,他笑得和一个傻子没有区别。 如果非要说是什么区别,那就是没有一个傻子像他这么帅气。 等他忙完手头的工作已经到了深夜。 他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了自己的家。 说是家,不如说是,一个巨大富丽的房子更加贴切。 等他洗漱完毕,缓缓地来到自己的书桌前,那是一张十分温馨的纯木的浅黄色桌子。 沈源与其他的富豪不同,其他的企业家,或成功人士。 都会把自己的家,布置的极尽奢华。 以此来展现自己高人一等的身份与地位。 而沈源不同,这或许是他对家的执念与渴望。 从小到大,他从来不曾感受过家的温暖。 家对他来说,只是个大而空阔的牢笼罢了。 住在那样的家里,让他透不过气来。 所以,自打他搬出来后,就将自己的住所。 布置的相对简单温馨一些,以求能够得到心灵的宁静与片刻的温暖。 只可惜作用不大,在他看来,现在的家,顶多算是个简单一些的屋子。 与他眼中的家,还是相差很远。 差了一个,性格温柔,体贴的女主人。 虽然,白亦然也曾为他物色过许多与林安浅相似的女人。 可始终不合他的意。 他曾经以为,自己爱的是林安浅的样貌。 是因为她很美,而且又那般遥不可及。 所以,才令他如此念念不忘。 于是,他想尽所有办法,寻找与林安浅相似的女孩。 以为这样就可以抚慰自己那颗孤独的心。 可是,他错了,无论长相多么相近,也不是同一个人。 他心里的浅浅,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比拟的。 反而,衬得那些女人更加令人作呕。 她们有些喜欢,刻意搔首弄姿。 去引起沈源的注意。 有些喜欢故作单纯,可是她不知道,她的样子不仅不可爱还让人厌恶。 渐渐的他便歇了,寻找相似之人的想法。 因为,他心中的林安浅是独一无二的,白月光般的存在。 无论那些庸脂俗粉如何模仿,都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反而有一种东施效颦的滑稽之感。 但他寻找替代品的行为,让外界对他的评价更加怪异而多样化。 有人说他不近女色,有人说他花心不已。 不过,他不在乎。 他只想将自己对林安浅的那份浓烈又无处安放的爱宣泄出来。 这些年,他真的太辛苦了。 因为强烈的爱无处发泄,导致他的既敏感又多变。 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病了,情绪经常起伏不定。 总是莫名其妙的失落,愤怒。 却在想起林安浅的某个瞬间,忽然兴奋起来。 他被这种情感折磨的不知所措。 他曾以为这是自己长时间,不接触异性无处发泄造成的。 于是,他开始频繁的出现在舞厅,酒吧,夜总会这些地方。 所以,就造成在外界看来,他沈源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处处留情的传闻。 可是,他们哪里知道?到现在为止,沈源从来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人。 第二十三章 暗恋的卑微 当然,他也曾想过,用一个女人代替林安浅在自己心里的存在。 甚至觉得,自己喜怒不定的原因,是因为心里的欲望得不到发泄。 因此,才遭到反噬,才会如此难受。 可每当他逼着自己,不管不顾的试图倒在替身的温柔乡里时,理智总是瞬间回归。 弄得他什么兴致都没了。 所以,虽然他表面上是夜店舞厅的常客,可实际上到现在依旧是…… 你懂得。 他轻轻翻开日记本,抓起钢笔写了起来。 肆意宣泄着对林安浅的爱与思念。 过了许久,他终于平静了下来。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笔,进入了卧室,很快便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他迷迷糊糊的醒来。 站在衣柜前仔细的挑选了一套,平整正式的西装。 因为,这是他最后一次去医院交接工作。 所以,特意穿的正式一些。 大多数时间都习惯穿专属的白大褂。 他站在巨大的穿衣镜前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自己的样子。 最后,在确定一切无误后吗,才转身出门。 他特意开了自己最喜欢的,那辆价值五千万的黑色迈巴赫。 车子行驶到自己平时上下班的路段时,还是莫名的有些伤感的。 虽然,他做医生的出发点是因为想为林安浅寻找可以康复的方法。 可经过长时间对医学的钻研,现在真的要离开了,还是感到深深地不舍。 他把车停在医院门口,然后便走下了车。 许是身着西装的原因,把他本就帅气逼人的气质,展现到了极致。 平时他总是身着白衣,带着一副镶有金边的眼镜,显得文质彬彬,莫名又带有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而今天身着西装的他,气场全开。 走路时自带出场音乐,一副王者驾到闲人勿进的架势。 他一进入医院大厅,就引得所有人侧目。 就连平时一起就诊的同事也不觉惊到,这还是那个平时默默无闻一心搞钻研的沈源吗?! 这也太帅了! 虽然平时也很帅,只是,身上少了这种霸道又凌厉十足的摄人气质。 小护士更是纷纷向他投来,爱慕的目光。 更有平时就暗恋沈源的小护士,打着胆子上前打招呼。 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一种, “我早就已经爱上你了,你快来娶我吧!”的迫切眼神。 恨不得被沈源原地撂倒。 他明亮深邃的眼睛轻轻扫过正在犯花痴的女人,而后微微点头示意。 之后不做停留的直接离去。 他径直来到唐院长的办公室,交代好一切之后,便直接出了医院。 来到了华星的摩天大楼下,拨通了白亦然的电话。 语气清冷的道:“你马上下楼!我回来了。” 电话那头的白亦然接到电话之后,愣了片刻。 随即反应过来,开口道:“等我下,我马上下去。” 随后,白亦然带着沈源从公司的秘密通道,来到了楼层的最高层。 之所以走秘密通道是因为,并不想打草惊蛇。 惊动那些心怀鬼胎的高管与刚刚入职的员工。 沈源刚刚坐定,便开口道:“她呢?” 白亦然不解的问:“谁?” 沈源的眉头轻轻一挑, 开口道:“安浅呢?你不是说,她已经到了吗?让她立刻过来见我!” 因为极度的激动与喜悦,导致他的声音微微发抖。 白亦然不疾不徐的回道:“现在是上班时间,她自然是在工作了。” 沈源立即从奢华的办公椅上站了起来,疾步向门口走去。 “你去做什么?” 身后传来了白亦然的声音。 “我去找她!”此时,这个帅气到宇宙都不得不为他而叹服的男人。 正以一种,与他气质极度不符的眼神,打量着眼前这扇以国外进口的稀有琉璃,精心雕刻过的玻璃门,一脸欣喜的叫道。 看到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白亦然不觉开口喝道:“你冷静一点! 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和一个满脸花痴的穷屌丝有什么区别?!” 沈源闻言一怔,随后又满不在乎道:那又怎样?“ 白亦然几步上前,以一副看不争气儿子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沈源。 一把将他拖回了办公室。 语气冷然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出去,以后在华星该r如何立威? 华星的总裁,应当是一副闲杂人等禁止靠近的气势。 你现在活脱脱一个村头二傻子的样子。怎么见人?!” 听到白亦然这样说,沈源急了。 语气颇为不悦的吼道:“白亦然! 你一直以来都自诩为与我感情最要好的兄弟。 那你就应该知道,我有多爱安浅!” 白亦然异常平静的看着沈源道:“我就是因为知道,才不能任由你跑出去胡闹! 白亦然静静地看着狂躁的沈源。 “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林安浅现在就安安稳稳的坐在华星的办公楼里工作着。 并没有生命危险!你那么着急做什么?” 听到他这样说,沈源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有时候,连他自己也不明白。 为什么一提到林安浅,自己的情绪就会不由自主起来。 白亦然见他恢复了理智,心疼的道:“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太执着了。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样,你要是真的喜欢她,就说出来。 不要总憋在心里。 以前就算了,她消失的无影无踪,你也没办法。 可……现在她就在你身边,听我一句,找个机会,向她表白吧!” 沈源听了这话,突然愣住了。 良久之后,才幽幽开口,其中夹杂着,深深的怯懦与不自信。 与刚才在医院气场全开时,判若两人。 无论多么勇敢张扬的人,在面对感情,尤其是自己多年来暗恋的那个人时,都会变得小心翼翼。 不敢靠近,更不敢吐露自己这些年为她所做的一切。 这样想着,沈源静静的坐在办公桌前,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白亦然实在看不下去,便对他道:“如果,你实在为难,我就替你去说。 你爱了她那么久,究竟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白亦然看着沈源的样子失望的问道。 “我……不知道……至少现在还不行,我还做不到。 我还没有自信向她表白。” 白亦然听后哑然失笑,“他堂堂华星总裁,居然没自信对一个链路都不会走的女人表白?这是不是太可笑了?” 然而他并不知道,暗恋是一所牢笼,可以将无论多么富有,优秀的人,都变得无比卑微。 卑微到在自己暗恋的那个人面前,连抬起头,说句话,的勇气都没有。 第二十四章 意想不到的惊喜 即使他可以傲视一切,却依旧没有对她表达爱的勇气。 看着好兄弟萎靡不振的样子,白亦然觉得既心疼又不值。 只好开口对他道:“你先别出去了,今天早点回去。 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公寓,我向你保证,等你明天再回到公司时,一定会重新变回那个神采奕奕的沈总。” 看着白亦然如此的肯定,沈源有些不知所措。 但依旧附和道:“我信你!” “既然信我,那就把你那副好像被全世界抛弃的样子收起来!拿出你作为华星继承人的魄力出来。” 沈源点了点头。心中暗道:“我一定要变得更加努力一定要配得上浅浅!” 拜托!究竟是谁配不上谁? 可惜,正在热恋,哦不,是暗恋中的男人与三岁小孩的智商差不多。 他只以为是自己不够好,所以才不敢对林安浅表白。 却不知道,这是所有暗恋者的通病。 就是不管自己多么出色,多么优秀,依旧配不上自己心里的那个人。 沈源心不在焉的过了一个下午,终于熬到快下班的时候了。 他抓起桌上的公文包,却被人一把拉住。 他一脸不解的看着白亦然,“怎么了?现在快到下班的时候了。 我为什么还不能走?” “再等一下,礼物还没到呢!你待一会儿再走。” 沈源的人在总裁办公室,心早就飞到楼下去了。 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在他没有见到林安浅的时候,仿佛有一肚子话要说。 可真的让他对她表白,他却像一只据嘴的葫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终于在他的万分煎熬下,又过了两个小时。 白亦然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从公司回到公寓用不了多久。 所以,对魂不守舍的沈源道:“好了,别等了,你可以走了。” 沈源想也不想,直接向秘密通道走去。 只听白亦然在身后叫道:“切记,我昨晚对你说的,要是把礼物吓跑了,我概不负责!” 听着白亦然的喊声在身后游荡,他都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现在心里乱得很,需要赶紧找个地方,让自己安静下来。 林安浅来华星集团的消息与他卑微而热烈的感情交织在一起,折磨的他几乎无处可逃。 只能默默忍受着,暗恋对他的巨大反噬。 他飞一般的赶到地下车库,快速的坐上了驾驶座。 他飞速的挂挡,加油,车子似箭一般飞了出去。 他将车停在公寓门口。用白亦然交给他的钥匙打开了门。 一进门,他便将手中的提包放了下来。 开启搜寻模式,桌子下面,床底下,所有的犄角旮旯都找遍了。 哪里有半点什么名贵宠物的影子? 正当他准备打电话,骂白亦然的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下班时,林安浅去了趟菜市场,虽然冰箱里屯了许多食物和蔬果。 但因为她已经有许久没有逛过街了,所以便想四处转转,如此一来便回来的晚了些。 当她看到门口停放的那辆奢华的迈巴赫时,心下有些狐疑。 “现在的女孩子也喜欢买黑色车子了吗?” 虽然好奇,却没有多想。她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哪里懂这些? 谁知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她不禁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自己的去向啊?” 她还沉醉在自己的遐想里,却听的一声清朗而冷冽的声音,自室内传来。 只听那人开口问道:“是白亦然让你来的?”语气中带着探寻的意味。 “沈源心下不觉骇然,他没想到这次白亦然居然找了一个这么像的女人抚慰他? 连坐轮椅都模仿的惟妙惟肖,尤其是这女人身上的清冷疏离的气质,简直和林安浅一模一样。 但是,那有如何?即使再像也不是。 他心中的林安浅根本无人能够替代! 即使模仿的再像,也不过是个没有灵魂的影子罢了。 他原本以为,他发疯似的四处寻找与林安浅相似的影子,能够使他孤独的心,得到一丝的安慰。 可是……他发现自己想错了。 疯狂寻找替代品,不仅不能时自己的心得到安慰。 满世界都是你,而我依旧无法真正拥有你的感觉让沈源更加难受。 他轻启薄唇,声音如山间流出的清泉。 又似冬日寒冰一样冰冷。 “你走吧,往后,我不要再见到你。 听到这话,林安浅的心,咯噔一下,随后便似有东西堵着似的难受房厉害。 “果然,他果然讨厌自己,讨厌到费尽心思,找到自己,就是为了告诉自己不想再见到自己了。” 这样想着,不知为什么,她的声音就有些哽咽。 “我不是有意不辞而别,而是害怕……呼……”她深吸一口气。 舍不得三个字,并没有说出口。 她顿了顿,又道:“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在我最孤独无助的时候给予我如冬日阳光般的温暖。 谢谢你,沈医生。你放心,我不会去打扰你的生活。” 听到此处的沈源,突然间不敢相信的睁大了,那双迷倒众生的眼睛。 结结巴巴的开口:“你……你……你真的是……真的安浅吗?” 语气里带着不敢置信又欣喜若狂的眼神。 林安浅因为沈源说的话感到一阵迷茫。 “他这样说什么意思?自己当然是林安浅啊!” 与此同时,林安浅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在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她仿佛看出了,坐在沙发上那个宛如天使般英俊,又如同魔鬼一般邪魅的男人,那眼中一闪而过的欣喜与期盼。 她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不自觉的开口问道:“沈医生,你怎么在这里?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一瞬间,沈源觉得自己脑中一片空白。 自己要怎么说? 对林安浅说,自己是华星集团的总裁?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找她,因为自己爱惨了她! 这……他怎么说得出口? 那……能说什么? 突然他脑袋一热,对林安浅结结巴巴的说道: “我……我……那个……我辞职了……马上找不到其他工作, 是……白亦然让我过来的……” 短短几个字,而沈源却觉得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与理由,才断断续续的说出口。 第二十五章 ‘香味\’满屋?! 他现在好想逃走,好想找个地方好好静一静。 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打得他有些措手不及。 一下午的阴霾,在此刻都化作了一朵朵祥云。 如果可以他真想,飞奔到公司,给白亦然一个大大的拥抱。 就算有可能被嫌弃,被骂神经病,他也要这么做。 这次,这个礼物,真是送到他心坎里去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是怎样的礼物。 这果然比大熊猫和金丝雀名贵多了! 再名贵的奇珍异宝,都比不了眼前这个女人在自己心里的万分之一。 而此时,面前的女人也同样向他投来探寻的目光。 只听她道:“好端端的,沈医生怎么辞职了?” 她说话时,那双灵动纯粹的眼睛一直眨巴个不停。 细长浓密随着眼睛的眨动,而颤动莫名有种诱人的魅力。 沈源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不受控制的传入耳中。 一定是跳的厉害,他仿佛感觉到,心脏马上就要不受的跳出胸腔。 “啊?我……我……我长时间做医生,有点累了,烦了。 所以,就……就想换个工作,正好与这个公司的总监认识。 就想来试试,对就这样……” 林安浅情不自禁想到,沈源修长的手指在设计图纸上写写画画的样子,不觉愣住了。 “那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喔下手吧。” 说着,林安浅便主动握住了沈源的手。 那双手依旧暖融融的,一股暖意自她的指尖,一阵上窜。 只往她心里钻,不知不觉的的脸红了起来。 沈源见林安浅莫名其妙的就开始脸红,虽然不明所以,但依旧觉得可爱至极。 林安浅察觉头顶的那道目光,她不觉愣愣的抬起头。 一双熟悉而清澈的眼神,瞬间就与自己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触目所及间,她的心又漏了一拍。 “也……也太帅了吧?” 不知怎么,她的心突然冒出这个念头,而且挥之不去。 “我……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的心跳的这么厉害?” 林安浅突然意识到,从小到大自己从来没有这样过。 这样想着,她越发害羞了。 开口问道:“那个……你吃饭了吗?” 林安浅开口问道。 “没……没有。我刚刚下班,快累死了!” 沈源结结巴巴的说道:一副我快饿死了的可怜表情。 林安浅看着他的表情,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虽然连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这样的话,正好我也还没吃,那你等等,我去做饭。” 沈源等得就是这句话,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马上欢天喜地的回答道: “那个……我们一起吧?” 说着,他就脱下了外套。 林安浅不禁被他行云流水的脱衣动作迷住了。 只见他白皙的手指,缓缓的扯下了胸前的领带。 “啊……好奇怪,为什么我的心,会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林安浅慌慌忙忙的将头转向一边,再也不敢再看一眼。 而那边的男人,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小丫头,害羞了吧?脸红了吧?没关系,慢慢来。 我不急,我要慢慢的占据你的心。就像曾经你入侵我的心那样。” 等林安浅再次转过头时,眼前的男人已经脱下了外面的西装。 露出了里面纯白色的衬衣。 因为现在还是初春,天气还有些凉。 林安浅默默的调高了空调的温度。 对男人道:“不用了,你去房间里等下吧,晚饭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说完,林安浅便驾驶着她专属的交通工具,电动轮椅。 提起菜篮子进了厨房。 沈源看着她的身影不觉有些吃惊。 “这女人的接受,适应能力未免也太强了点吧? 要知道,他刚刚给她买了电动轮椅没几天。 她就学会了?不仅学会了,还如此熟练。 想到此处,他的嘴角再一次向上扬起。 “果然,我的浅浅一直都是最聪明的!” 莫名的,他的心中陡然升腾起一种骄傲的情绪。 仿佛是自己家的小孩,被考了全班第一似的。 “小孩?” 他默默的想着,这个突然冒出的词语。 自己家的小孩,他心里莫名的高兴起来。 仿佛,林安浅就应该是他的。 这样想着,一个健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现在激动死了,比他做完手术后,得到患者家属的送锦旗,与肯定还要激动。 他颤巍巍的抓起放在花费上万元制作的,一组精致花纹床头柜上的手机。 拨通了白亦然的电话。 他觉得自己随时都有休克的风险。 刚才在林安浅面前强装镇定的心,此刻仿佛马上就要从他的胸腔跳出来了。 等手机被接通的那一刻,他颤抖起伏的呼吸,响彻在白亦然的耳边。 “呼……这次……你送的礼物……呼……我……我很喜欢……不,是太喜欢了!” 因为他还没有从就要与林安浅合租的激动中,平静下来。 语气里还带有因为紧张而无法控制的喘息声。 他现在实在无法平静下来,有一种还在做梦的朦胧感。 他真的无法相信,自己多年来暗恋的女神,此时正在厨房为自己准备晚餐。 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饭菜诱人的香味。 这让他怎么平静的下来? 然而,那跌宕起伏的喘息声,听在白亦然耳中,却成了另一番光景。 他不觉感叹道:“我去!你们这也进展的太快了点吧?!” 很显然,他想的有点多了。 白亦然语气充满了戏谑,开口问道:“怎么样?这种滋味如何啊?!” “简直好极了!” 听着沈源兴奋的语气,他再次看好戏似的,开口问道:“什么味道啊?” “香味!满屋的香味!” “香味……满屋!等等!这家伙该不会是一直在……现在有点神志不清了吧?!” 他不觉有些心酸,堂堂华星继承人。 安康医院最有名的外科医生。 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强忍了那么久?!这也太…… 他不再想下去了,在心里好好心疼了自己这个兄弟一番。 但仍然忍不住开口劝道:“知道你忍得久了,发泄一下也正常。 只是,也别太…… 你是做医生的,知道那样久了,身体吃不消。 而且,她还是个少女,而且身体状况还……你别太猛了,不然,她会受不了……” 此时的沈源,终于察觉到了白亦然话中的怪异。 第二十六章 装病 “你在说什么?什么我别太猛了?”沈源不解的问道。 此时沈源才意识到,白亦然有可能想差了。 忙开口道:“你想到哪里去了?她刚刚认识我没多久,怎么可能……你的想象力也太……” 变态,两个字他并没有说出口。 因为他清楚,如果说了,会有什么后果。 而此时突然响起了,清脆但不嘈杂的敲门声。 伴随着林安浅温柔的声音,一起传入了沈源耳中。 “晚饭做好了,快来吃饭吧。” 沈源听到这话,再顾不上应付一头雾水的白亦然了。 他径直挂断电话,一步便跳到了门口。 没错,不是走,是跳。 像一只,突然发现了胡萝卜的兔子,一步便跳到了林安浅的面前。 如果不是他平衡感还不错,又及时稳住了身形,恐怕就要跌倒在林安浅身上了。 看到这个场景,林安浅眼睛眨了眨。 似是没想到他还会有这么活泼的一面。 与他相处了几天,她觉得沈源就像一个温暖细心的大哥哥一样。 没想到,他平时这么活泼? 林安浅按捺下,自己心中的悸动。 开口对他道:“晚饭做好了,快来吃吧,等下凉了就不好吃了” 而此时沈源的注意力,却停留在林安浅正在说话的红唇上。 那样娇俏粉嫩的唇瓣,随着她的话语一开一合。 洁白的皓齿若隐若现的出现在沈源的视线里。 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如此认真入神的看着一个女孩子的牙齿。 似是发觉,有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林安浅不自觉的又害羞起来。 “那个……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快来吃饭吧。 等下凉了就不好吃了……” 见对方还是没有反应,林安浅轻轻在沈源面前挥了挥手。 他这才如梦初醒般,看着林安浅,迷迷糊糊的说:啊……哦哦,好,我这就去!“ 说着,他便侧着身,走出了房间的门。 之所以侧着身,是因为林安浅的轮椅停在了门口。 正当林安浅意识到这一点准备挪动轮椅的时候,沈源已经灵巧的走出了房间的门。 他急忙双手按在轮椅手柄的两侧阻止了林安浅的动作。 一弯腰,两人的目光,便撞在了一起。 沈源恍惚间,好像听见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与林安浅杂乱无章的心跳声。 他就这样静静的一瞬不瞬的看着林安浅,林安浅也在看着他。 两双晶莹清澈的眸子里倒映着彼此的身影。 终于,过了很久,仿佛是一个世纪那么久。 沈源终于开口:我们快去吃饭吧。 随后,他便推着轮椅穿过走廊,来到客厅。 满屋的香味,盈盈然游荡的在鼻翼游荡。 而后,毫无预兆的钻入鼻间。 让人忍不住,想要大快朵颐。 他轻轻的推着林安浅来到餐桌旁,便进了洗手间。 拿起洗舆盆旁边的,一只浅粉色的脸盆。 他缓缓的打开水龙头,水缓缓的流入脸盆中,他听着水流的声音,又开始发呆。 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就要与多年来暗恋的女孩,一起共进晚餐了。 这一刻,他幻想过无数次,也期盼过无数次。 而迎接他的就只有空荡荡的房间。 他不觉感到有些不真实,他不敢相信的狠狠在自己的手臂上掐了一下。 手臂传来的阵阵痛感,使他瞬间清醒过来。 他不觉有些失控,欣喜的泪水再次从眼角落下。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是一个多一跺脚整个香林都要颤三颤的总裁呢。 然而,正是这个周身散发王者之气的男人,此时在卫生间里哭得像个孩子。 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很久了。 他真的很爱林安浅,很爱。 许是害怕被外界听到,他只好将水流调到最大。 以此来掩藏他此刻因长久得不到回应而压抑的哭声。 林安浅在餐桌前等了许久,还不见沈源从卫生间出来。 不觉有些担心,还以为他肚子不舒服。 便来到厨房将饭菜又热了一遍。 又过了好久还不见沈源有出来的意思。 餐厅离洗手间有些距离,所以,对里面的动静听得不是很清楚。 终于,林安浅鼓起勇气,敲了敲洗手间的门。 出声问道:“你怎么了?不要紧吧?” 沈源正哭得迷迷糊糊时,忽然听到有一道温柔的好似春风的话语,在叫自己。 沈源一下子就从多年来,爱而不得的悲伤情绪里情醒过来。 他抬手关掉正在流水的水龙头,试着让声音不那么嘶哑。 “我……我没……没事,你别担心。” 然后,他手指颤抖着打开了浴室的门。 觉得情绪平复的差不多了,才慢慢的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他原本打算接水为林安浅洗手的,结果没想到自己既然在一瞬间突然失控。 他的情感压抑很久了,乍然间察觉到曾经可望不可即的女神。 此时此刻就坐在餐桌前等自己吃晚饭,他就无法平静。 他慢慢的靠近餐桌,走到了林安浅的身边。 试探般的问道:“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那语气里带着极强的渴望与不确定。 “当然可以,来快坐下。快吃饭吧。 随后,林安浅为他盛了一碗粥。 轻声说道:“来,先喝点粥。 这样,胃会舒服一点。” 沈源微微一愣, “什么?胃痛?” 他并没有胃痛啊? 突然,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然后。 “哎呦!” 沈源装模作样的叫了起来,好像自己真的胃痛一样。 林安浅看着沈源夸张的演技,并没有想太多,以为他真的胃痛的厉害。 赶忙拿出自己为痛经准备的暖袋,往里面灌满了热水。 然后递给沈源,对他命令道:“给,拿着,暖一会儿就不痛了。” 沈源听话的将暖袋接了过去,放在了自己的胃部。 滚烫的热水,自皮肤钻入了五脏六腑。 他仿佛感觉,有一个巨大的火炉在自己的身上。 但心里却有种莫名的快乐,一顿饭就在他既煎熬又幸福的感情中,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他心猿意马的回了房间,一进门,他就赶紧将怀里的暖袋取了出来。 再等下,他的皮肤就要被烧焦了。 他拿起暖袋,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上面的图案是一只漂亮的黄色小蝴蝶,在花丛间,自由的飞翔。 第二十七章 入戏太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安浅的身体原因,她总喜欢一切欢快自由的事物。 仿佛看到它们,仿佛自己也能够得到自由与救赎。 沈源看着手中的暖袋笑了笑,最后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他起身来到书桌前,打开名贵的水晶台灯,拿起了公文包里的日记本。 缓缓的翻开,虽然这个本子因为时间有些久,纸张已经有些微微泛黄。 但却毫无折痕,依旧十分平展。 看得出来,使用者在翻看时十分的小心。 这本日记是沈源的恋爱史,准确的说应该是,单恋史。 因为,这里只记载了他一个人的视角。 他激动的翻开本子,在上面写道:“今天,我终于跟浅浅一起吃饭了! 因为太激动了,所以情绪一下子就控制不了,突然哭了起来。 在卫生间的时间就久了一些。她竟然以为我胃不舒服。特意为我煮了粥。还把自己的暖袋借给我用。 那是个少女心十足的粉色暖袋。那上面的黄色的蝴蝶真的很可爱,就像浅浅一样。” 林安浅回到房间后,有些恍惚。她以为与她合租的会是一个女生呢。 她因为这个,忐忑了很久。 因为她性格比较清冷,一般的女孩子总是与她很难相处。 却没想到,最后与自己合租的居然会是沈源,那个温暖有细心的邻家大哥哥。 想到他那双清澈的眼睛与暖暖的笑容,林安浅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扬起来。 沈源写完日记之后,缓缓的他将日记本放好,然后蹑手蹑脚的把台灯关掉。 爬上床准备睡觉,可是,他根本睡不着。 一闭上眼,就好像看到了林安浅,那温柔甜美的笑容。 他的心就荡起层层涟漪,难以入眠。 终于,好不容易睡着了。 却被胃部传来的阵阵绞痛折腾醒了,也不知道是因为睡着之后着了凉。 还是真的入戏太深,他竟然真的胃痛起来。 而且还疼的厉害。 起夜的林安浅听到沈源房间里传来细微的响声。马上驾着轮椅去查看。 她轻轻敲了敲门,发现毫无动静。只有细微的呻吟,透过房门传入了她的耳中。 因为她暗道不好,赶忙拨打了120。 沈源被及时送到了医院,经过诊断,结果显示。 因为长时间作息紊乱,再加上过度劳累,发作了急性肠胃。 林安浅强撑着不便的身体,跟着救护车来到了医院。 因为出来的十分匆忙,林安浅并没有带多少钱。 平时不善交际的她,身边并没有什么朋友。 没办法,她只好给白亦然打电话。 “喂……白总监,是我,我是林安浅。 您能过来医院一趟吗?我们好像遇到了点麻烦。” “你们?除了你,还有谁?” “沈源,还有沈源,他病了,我不认识其他人,所以……只能找你了。 你能……”过来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听白亦然道:“地址给我!” 林安浅不敢耽搁,急忙发了地址。 不一会儿,白亦然就急急忙忙的赶来了医院。 “怎么回事?!怎么成这样了?!” 因为白亦然和沈源自小感情就不一般,所以一听说他出事了,自然有些心急。 语气自然就不是很好了,林安浅也十分自责,所以并没有辩驳。 不久之后,沈源醒了。 他望着守在床边的林安浅,和大半夜风尘仆仆赶来的白亦然,不知所措的愣了愣。 摸不清楚状况,因为林安浅在场,他只好假装和白亦然不熟的样子。 “我这是在哪儿啊?”他迷迷糊糊的问道。 “医院呗,还能在哪儿?” 白亦然说完后,怨怼的看了林安浅一眼。 此时的林安浅因为还在担心沈源的情况,所以并,没有察觉到白亦然那可以吃人的目光。 只听白亦然阴阳怪气道:“林小姐也真是厉害!沈源前脚刚住进去,后脚就进了医院。 您立规矩的功夫可真不一般啊!” 白亦然不明所以,还以为是林安浅刁难了沈源,所以沈源才病了。 他想多了,林安浅和沈源,认识一共都没有几天。 而且她的性格好好,与沈源相处的也不错,又怎么会刁难他呢? 白亦然之所以针对林安浅是因为,眼睁睁的看着沈源这些年因为暗恋林安浅而做的那些傻事。 又没有办法阻止,沈源的性子他最清楚,出了名的偏执狂。 怎么劝都不听,白亦然只能看着他,因为爱慕林安浅得不到回应而难过。 所以,沈源一出事,白亦然自然将过错跟责任,推到了林安浅身上。 但单纯的林安浅哪里知道这些内情,只因为是自己大半夜找不到人,只能给白亦然打电话,他被扰了美梦。 所以才如此生气,毕竟错也在自己。 如果,她能多留心一下沈源的情况,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因此十分自责,对白亦然的指责丝毫没有不满。 只是一个劲儿的赔礼道歉。 在一旁的沈源早就看不下去了,便对白亦然使眼色,示意他差不多得了。 谁知道,他就跟没有长眼睛一样,根本就不理会沈源的暗示。 依旧喋喋不休的责备着林安浅。 沈源哪里舍得,让他的心肝宝贝受这样的委屈。 只好沉声道:“时候不早了,麻烦白总监来这一趟了,你也累了早点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要不是不能表现的太明显,沈源就要直接对白亦然说: “我和安浅好不容易有机会相处,你倒什么乱啊?” 然而,就算说得如此隐晦,那逐客令的意思还是十分明显。 白亦然待要再说,突然看到沈源想要喷火的眼神,也悻悻的住了口。 交代了林安浅几句,便转身离开。 林安浅不觉有些疑惑,沈源虽然是个很出色的外科医生。 但刚刚入职华星没多久,为什么她觉得白亦然好像很怕他? 医生与设计行业,完全不搭界,为什么她总感觉,白亦然对待沈源的态度有些不同呢? 她正胡思乱想间,就听到一个虚弱的男声对他道:“浅浅,我渴想喝点水。” 望着他苍白的脸,不知为什么,林安浅仿佛感到自己的心在微微抽痛。 有些透不过气来,虽然连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你刚刚做完手术,医生说,你还不能进食,再等等吧。” 沈源也是医生,怎么会不知道,不能随便进食呢? 第二十八章 不自知的心动 他之所以如此说,只是为了让自己在林安浅面前,显得格外的楚楚可怜。 他喜欢看见林安浅担心自己的神情,看着她心疼自己的样子,让他疼死,他都乐意! 或许,这就是暗恋,能让如此骄傲的人,变得如此卑微。 他似乎能感觉到,自己在林安浅心里的位置,也并不一般。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他再一次戏精上身, 捂着肚子,皱着眉,假装又疼了起来。 他微微的低下头,正好挡住自己的神色,这样能够增加表演的真实性。 正在这时,不知是不是老天在帮他。 他的胃竟然真的恰如其分的痛了起来,他将脸面向林安浅。 皱着眉,半真半假的疼了起来。 林安浅看着他痛苦的样子,不自觉的担心起来。 “你没事吧?我去找医生过来!” 说完,林安浅便准备去叫医生。 手却被沈源一把拉住,一脸惨白的他哀求道:“别走……陪我一会好吗?” 听着他虚弱的声音,林安浅仿佛感觉有一双手,将自己的心揉成了一团, 难受的厉害。 虽然,她并不晓得这是为什么?但就是看着不了。 自己的心,仿佛也跟着沈源一起备受煎熬。 而病床上的男人,将所有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更加蛮力的哀嚎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快痛死了。 “浅浅……嘶……” 沈源可怜巴巴的看着林安浅,好似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我在……你别怕,等药效起作用了就不疼了……” “嗯……你知道吗?在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就娶了后妈。 后来,后妈有了孩子,我能感觉到爸爸越来越讨厌我了…… 沈源艰难的说着自己不幸而孤独的童年,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孤独感。 浅浅,你知道那种,他们都是一家人,就只有你的存在很多余的感觉吗?” 林安浅点点头,没有谁比她更明白那种感觉了。 自打她被送到乡下的外婆家,林成便一次也没有去看过她。 她经常独自一人,驾着手摇轮椅在湖边,一坐就是一天。 她望着碧波荡漾的湖面静静地出神,想象着自己是水里游戏的红鱼。 又是湖岸上摇摇摆摆的鸭子,成群结队的一起来到湖边。 从大到小,排好队,一只接着一只,跳下了水。 她看着鸭子家族,欢快的在水里游荡。 不知不觉便落下泪来,自己的处境,尚且比不上这群小鱼和鸭子。 连它们都有爸爸妈妈的疼爱,可是自己却没有。 林安浅的思绪渐渐的飘远,直到耳边传来了沈源的呼唤。 才渐渐的回过神来,许是因为想起曾经这些令她感到无比孤独无助的时刻。 她别过脸去,眸中莹莹然含有泪光。 因为怕被沈源瞧见,慌忙用手背擦去了脸上将要滑落的泪珠。 沈源眼见,瞅个正着。 当下心中便懊悔起来,接着伸出手去,想为林安浅擦去眼角挂着的泪。 突然,他的手停在了半空。 那无法忽视的自卑感,再一次开始作祟。 他不禁想道:“我有什么资格和身份去替安浅擦掉眼泪?她一直是最耀眼的存在。 可是我呢?我不过只是一个除了家世和医以外,一无所知的糊涂虫罢了……怎么能配得上如此优秀的安浅?” 这样想着,他再一次深深的陷入了自怨自艾的洪流中,令他无法自拔。 暗恋的副作用,会令一个人,感觉自己还不够努力,还不够好。 通常无论是多么出色的成功人士,在面对自己所爱的那个人时,都会莫名的感到恐慌。 心跳加速,还有那强烈的自我否定。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太爱她了。 爱到即使自己倾尽所有,依然感觉这样远远不够。 而此时的沈源正处于这样的状态。 放眼整个香林市,乃至整个帝都。 有几个像他一样年少有为,又实力雄厚的集团总裁? 不仅如此,他的医术也十分了得,而且,相貌更是无人可比。 不管是内涵,还是外在,都是无人敢与他相比。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完美到可以令所有人嫉妒的男人,居然也会自卑? 会担心自己,是不是配不上这个长相秀美,但却身体残疾的女人。 究竟是谁配不上对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可他却一厢情愿的认为,自己配不上林安浅。 要非常努力才行,所以,他经常因为工作熬到深夜,或者凌晨。 为的便是能够让他的小天使长出属于自己的翅膀。 他没日没夜的研究,怎样才能让双腿残疾的人重新站起来。 他常常在实验室,或办公室里一坐就是一整天。 常常忘记吃饭,或者随便吃两口,所以落下了胃病。 他心疼的看着林安浅,温柔的哄道:“浅浅,现在很晚了,你已经收着我好久了吧? 快别熬着了,去睡一会儿吧。” 林安浅轻轻的摇摇头,看着他的眼睛道:“没事的,我睡了,病房你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万一你有什么需要怎么办?” 林安浅倔强的守在床边,就是不肯去睡。 沈源实在没有办法,便对她道:“你明天还要上班呢? 不睡觉的话,明天怎么会有精神呢? 还有,你看那个白总监,看起来凶巴巴的,看着就不是善茬儿。 你刚刚工作没多久,万一被他抓住把柄,找你的麻烦就不好了。 沈源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对不住了白亦然。 然后,便对林安浅道: 乖,快去睡吧,医院有护士,还有轮班的医生。 如果,我有什么的话,会叫他们的,你不用担心。 林安浅听到他如此说,虽然依旧很担心,但还是听话的,在离沈源较近的另一张床上躺下睡着了。 因为,那份工作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只有她有了工作,将来才能把外婆接到身边。 只有她有了工作,她才能拥有翻盘的机会, 只有她有了工作,她将来才能有重振雅缘的能力。 雅缘是外公的心血,她无论如何都是要夺回来的! 所以,她不可以如此任性。 而此时在病床上的沈源,手里握着手机,打开了白亦然的微信。 第二十九章 不自知的心动(2) “给我安排一个小职员的职务,暂时先不要告诉别人我回来了。 反正除了几个公司股东,没几个认识我。 这多亏了我爸对我的厌恶程度,平时都不愿意提起我的名字。 这样一来,我的行踪就能保密许多,我回来的事,你先不要和我爸说。” 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还没等白亦然回复,他接着说道; “对了,差一点忘了,你记得把我和安浅安排到一起。” 沈源对着白亦然一顿疯狂输出,白亦然顿时愣了。 “这还是那个一天都说不了三句话的高冷男吗? 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白亦然不解的腹诽道。 他哪里知道?这是步入爱河的预兆。 爱一个人,会彻底改变另一个人。 沈源正在发生改变,变得更加开朗与幸福。 就算,现在他还没有勇气对林安浅表白。 但至少,一切都在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 这样就好,剩下的不过是时间与耐心而已。 他对林安浅有绝对的耐心,他相信早晚有一天,林安浅会知道自己心里有她。 他会等待这一天的到来,一想到这些,他的心就像抹了蜜一样。 他放下手机,目光停留在对面床上,睡得正香的林安浅身上。 那目光里尽是化不开的柔情,与宠溺。 突然,林安浅紧紧的蹙起了弯如新月的眉。 低声呢喃着,而她的眼睛,此时正紧紧的闭着。 她还在睡梦里,只听她开口低声恳求着。 “爸爸,浅浅会很乖,你可不可以不要把浅浅送走?” 说着,大颗大颗的泪珠自她眼角滑落。 在枕头上留下了,一朵极大的泪花。 沈源仿佛感到有一双手,狠狠的蹂躏着自己的心。 让他感到一阵窒息,根本透不过气。 与林安浅相处的这几天,她给人的感觉,一直是清冷而无法靠近的。 他没想到,她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他轻轻的下床,来到林安浅的床边,将手放在了她的手中。 轻轻安慰道:“别怕,以后有我,我会保护你的。” 他弯下腰,轻轻在林安浅额头上深情而温柔的一吻。 似乎是她的感受到了他的安慰,与他的一片深情,竟然真的平静下来。 紧蹙的眉头,也渐渐的舒展了。 嘴角也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正当沈源准备悄然回到病床上时,林安浅的眉头再一次皱成一团。 突然间,他的手突然被人拉住,无法脱身。 不知为什么,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撩拨的心花怒放。 但下一刻,他的神色瞬间便暗淡下来。 “言锐……求你不要走……我求你不要离开我…… 你说过会娶我的……你说过会带我去世界上每个角落, 会给我最美好的生活。你说,你会一直爱我…… 你说过的!” 林安浅再一次哭了起来,与刚才不同的是,这一次是嚎啕大哭。 哭到浑身颤抖,她猛然间睁开了眼。 发现自己的手,紧紧握着另外一只手。 她微微一愣,只听一道温柔的声音,响彻在耳畔。 “那个……你被子掉了,所以我……” “嗯,谢谢” 林安浅尴尬的松开了那双温暖的手,急忙移开视线。 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陷入那温柔的漩涡。 不知为什么?她刚才竟然有一种,想要永远紧紧的抓住那双手。 因为,那双手,真的很温暖,很让人留恋。 只是,她明白,自己只是一个连路都走不好的瘸子。 怎么值得,这样一个美好的男孩子,如此温柔的对待自己? “你不配!所有世间最美好的一切,你都不配得到!你就是个灾星!如果不是因为你,小敏就不会死! 你这个克死自己妈妈的灾星,离我远一点!” 林成恶毒的话语,再一次在林安浅耳边游荡。 在她幼小脆弱的心灵上,留下了一道无法愈合的伤。 过了多久,她便被送到了乡下外婆家。 整整十二年,她的亲生父亲,从来,没有来看过她一次。 如果,不是为了将她卖给刘家做情妇,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接她回去。 沈源讪讪的收回了,林安浅松开的手。 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的床位,脑海里一次次浮现起,刚才林安浅睡梦里紧紧的抓着他的手。 那样紧张而不舍,他差点以为,林安浅也在深爱着自己。 直到她声嘶力竭的叫出了另一个男人的名字,他的幻想在瞬间被浇灭。 心一瞬间跌入谷底,彻骨的冰冷,蔓延至心里的每个地方。 许是情绪过于激动,他的胃也跟着狠狠抽痛起来。 可却不及他心痛的万分之一,不知是因为胃真的很痛,还是他想借着胃痛肆意发泄心中的难过与不甘。 于是,他不再忍耐,任由自己流下心痛的泪。 他蜷缩在床上,剧烈的颤抖着,他紧紧的咬住下唇。 不允许自己发出任何声音,许是动静很大,林安浅便再没睡着过。 刚开始,她看见沈源在床上辗转反侧,还以为他认床。 所以,便没太在意。 随着动静越来越大,她终于察觉到沈源的状态可能不太对。 她艰难的爬上轮椅,悄然来到了沈源的床边。 轻轻推一推沈源的身子,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许是察觉到有人在叫自己,他艰难的侧过身,费力的扯出一丝虚弱的笑容。 他语带颤音,费力的开口道:“对……对不起……吵到你……吵到你了……” 当林安浅看到沈源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你还好吗?是不是又疼了?我……你忍一下,我这就去找医生!” 就在她快按下轮椅加速键的一瞬间。手突然被人狠狠攥住。 “别走……别走好吗?浅浅……求你别走…… 沈源可怜巴巴的看着林安浅,此时,一滴泪猝不及防的从他眼眶滑落 。 正好滴落在林安浅的手背上,那温热的触感,让她心中一颤。 有一种想要把这个男人抱在怀里的冲动,但就在她想要伸手上前时,自卑再次在心头蔓延。 “她配吗?” 不,她不配! 他那么美好,怎么能被自己的污点沾染? 第三十章 不自知的心动(3) 自己就是个灾星,谁靠近自己,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妈妈是这样,外公也是这样。 这样想着,她缩回了自己的手,慌忙驾驶着轮椅,夺门而出。 她慌慌忙忙的找来了医生,医生看到沈源的样子,眉眼间不觉蕴了几分怒色。 不满的指责林安浅。 “你这个女朋友怎么当的?!男朋友都疼成这样了,才过来找我?!怎么那么粗心?” 林安浅没有开口辩解,只是一直在道歉。 医生叹了口气,对林安浅说道:你不跟我道歉,快去看看你男朋友吧! 他太能忍了,一直忍着挨到现在。” 医生的话,令林安浅感到更加愧疚。 她知道,他一直忍着,是因为怕吵到自己休息。 第一次,林安浅感受到了被人在意的感觉。 林安浅实在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替自己着想。 送走医生之后,林安浅一脸歉意的看着虚弱不堪的沈源。 “对不起……昨晚睡得沉了,没留意到你……让你疼了那么久……” 而沈源却知道,这一晚林安浅睡得并不踏实。 她之所以这样说,只是为了把责任全都揽到自己身上。 想到这里,他似乎觉得自己也没那么难受了。 只要能让她在乎自己,哪怕是让他去死,他也心甘情愿! 看到林安浅自责的神情,他突然感觉自己又可以坚持下去了。 她会自责,那就证明她的心里有自己的存在。 她是在意自己的,只要在意自己,那就好办了。 他的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林安浅哪里知道沈源的心中所想,只柔声问他道: “还疼吗?” 沈源趁机道:“疼,不过……” 林安浅疑惑的看着沈源,问道:“不过什么?” 沈源眨一眨眼,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 “不过,如果你能给我揉揉就好了。” 听到这话,林安浅的脸瞬间就变得通红。 好像傍晚的火烧云一样灿烂而迷人。 “想得美!” 丢下这一句,她便再也不理会沈源。 她疲倦的打了个哈欠,便准备出门。 沈源一把拉住了林安浅的手,又觉得过于失态,慌忙放开了。 “你……去做什么?”沈源故意问道。 “上班啊,你乖乖待在医院,我下班后就来看你。 “你可不可以不走啊?”沈源面含恳求的看着林安浅。 “这……恐怕不行吧?” “为什么?” 沈源楚楚可怜的望着林安浅,那种架势好像是一只舍不得主人出门的宠物狗。 他泪眼汪汪的看着林安浅,故作可怜道:“你看,我都这样了,昨晚差点痛死。 如果,你上班走了,那这里岂不是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万一我肚子又疼了,身边又没有人,那该怎么办?” “这……可是……” 林安浅看着沈源有气无力的样子,也犯了难。 可是,她如果不去上班的话,就会被当成旷工。 搞不好还会因此丢了工作。 正在她左右为难间,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白亦然打来的,她急忙接通了电话。 “喂……白总监我……马上到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在喉咙里戛然而止。 电话那头传来了白亦然慵懒的声音。 “那个……林安浅啊……你今天不用过来上班了。” 听到这话,林安浅还以为自己被辞退了,急忙说道:“白总监,您听我解释……” 谁知,那边的白亦然又道:“总公司知道你乐于助人,在医院照顾生病的同事,特别欣慰。 所以,让我告诉你一声,让你好好在医院待着,帮公司好好慰问员工。 不用着急过来,而且,薪金照发。” 林安浅马上没反应过来,只听白亦然又问了几声,她才愣愣的回过神来。 急忙回复道:“知道了,白总监,沈源这边就放心交给我吧。” 挂了电话,林安浅有一瞬间的错愕。 沈源见她楞在当地,一动不动。 故意道:“怎么呆愣在那里,不是要去上班吗?” 她愣愣的抬起头,看向沈源。 “白总监打电话来说,让我不用过去了。 让我好好在医院照顾你,等你康复后我再去上班。”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林安浅的脑海。 “好奇怪啊?华星好像特别重视沈源,正当她暗自疑惑时。 突然听到沈源十分欣慰的感叹道:“果然,大公司就是人性化,生病了居然还派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护工照顾我。” 闻言林安浅微微一愣,不解的看着沈源道:“护工?哪里有护工啊?” 沈源看着林安浅一头雾水的样子,便伸出手来,夹了夹林安浅的鼻子。 调笑道:“公司不是专门给你放假让你照顾我吗? 那你自己说,护工是谁啊?” 这下林安浅终于反应过来了,抬手便朝沈源打去。 “好啊,你敢说我是你的护工!看我怎么教训你!” 因为医院的地板有些滑,林安浅一个不小心,轮椅便一个趔趄。 她整个人从轮椅上飞了出去,一头栽到了靠在床的沈源身上。 林安浅压在了沈源的身上,两人的目光交错在一起。 呼吸在一瞬间停滞了,此时此刻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林安浅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压在沈源身上,好像被定格了似的。 过了许久,她才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不好意思的看着沈源。 而此时的沈源也宛如大梦初醒一般,他也愣愣的看着林安浅,一朵泪花在他眼底转瞬即逝。 他轻轻的抱起林安浅,缓缓站起身来,十分不舍地将怀里的林安浅放回到轮椅上。 “你还是好轻,记得多吃点,知道吗?” 然而,面对沈源的嘱咐,林安浅小声嘟囔。 “这才几天?我能长胖吗?要是真的长胖了,那不是成了气球吗?”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沈源的笑意更浓了,他本性清冷,可面对林安浅时,总是一脸笑意。 “小家伙,我就知道,你会慢慢接受我的。 现在才多久?你不同样没没那么抗拒了吗?” 如此一来,他的心情顿时好了些许,胃仿佛也没那么痛了。 他抬眼看向林安浅,或许是病房里太无聊了,她好看的眸子显得有些无神,一派萎靡不振的景象。 第三十一章 致命软肋 沈源对林安浅道:“是不是在医院待久了,有些闷了?不如我带你出去透透气?”他宠溺地对林安浅说道。 仿佛她才是那个生病住院的人,林安浅一听这话,急忙开始摇头。 “不行,你还没好,怎么能带着我一起胡闹呢。 还是好好待在病房,配合医生治疗吧。 沈源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不自觉笑了。 “听你这话,好像我病得很重似的。” 林安浅害羞地不再说话。 只绞着头发低着头坐在轮椅上。 小女儿情态十足,看着林安浅,仿佛感觉最近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 他在高兴之余,又不免有些恐慌。 他害怕万一自己一觉醒来,林安浅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他一辈子不要醒来,他愿意永远会在甜蜜的梦魇中。 只要林安浅能一直陪着他,就算是下地狱,他的眼也不会眨一下。 用白亦然的话说,他这是疯魔了。 好好一个集团总裁,放着亿万资产不要。 非要去辛辛苦苦的做什么外科医生,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可是,人家沈源不这么认为,依旧整天朝九晚五的去医院上班。 白亦然真的想不通,一个连路都不会走的女人,究竟有什么魅力? 能让帝都商界巨头的长子,不惜忤逆父亲,也要为了她去当医生。 可是,白亦然不知道,就是这样一个连路都不会走的女人。 却是他至暗的人生里,最耀眼夺目的一道光。 在传闻里,他是商界巨头沈沉墨,与豪门千金慕容洁的孩子。 是人人羡慕的天之骄子,可是,没有人知道,在偌大的沈家,他只是一个空有继承人头衔的多余之人罢了。 如果可以选择,他情愿不要继承人的身份,他只想做一个被父母疼爱的孩子。 然而,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母亲慕容洁的意外去世,让年幼的沈源备受打击。 而很快,他的父亲沈沉墨便娶了母亲的远房表妹,安然为妻。 刚开始的时候,继母对他的态度也还好。 面子上还过得去,可是自从弟弟沈寒的到来,彻底改变了他的生活。 父亲开始越来越疼爱沈寒,而他对沈源却越来越冷淡。 要不是爷爷奶奶护着,不仅他的继承人位子不保,恐怕沈家连他的容身之地也没了。 沈寒从小就性格顽劣,而且性情阴冷,与沈源的清冷气质不同。 沈寒给人的感觉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有一种让人想要赶快远离的感觉。 一个是清冷的让人不敢靠近,一个是阴冷的让人不想靠近。 这两者之间,还是有着极大的差别的。 不仅如此,沈寒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 却也在商场上小有成就,所以,他一直认为,继承人的位子非他莫属。 原本,沈源并无意与他争夺什么继承人的位子。 因为,沈源心里只有一个人,一件事。 那就是,他爱林安浅。 他要找到林安浅,并且治好她的腿,然后,和她在一起。 所以,什么继承人之位,他压根就不稀罕。 可是,沈寒却一次又一次的触碰他的底线,让他忍无可忍。 于是,他决定,就算自己不在意继承人的位子,也绝不能让沈寒得逞。 林安浅百无聊赖的坐在窗边,偶尔打个哈欠,像一只没有睡醒的小猫。 沈源看着他犯困的小模样,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他看林安浅时一脸的痴迷,哪有半点外界传言的半点冷傲的样子。 如果有外人在场,恐怕会以为,他高冷之神的称号,只是个讹传。 他望着林安浅昏昏欲睡的样子,站起身,来至轮椅前,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他忽然记起,她第一次他见到她时,才刚刚找到她没多久。 那时的她,看起来就像一只长满刺的小刺猬,看向他的目光,满是戒备。 没想到,再次遇见,她竟然已经如此在意自己了。 果然,只要一心对这个人好,她就能感受得到。 只是,他的目的不止如此。 他的野心可大着呢!他要的不只是,林安浅的关心。 而是她的爱,她的一切。 他的目的就是,自己将一步步,一寸寸的占据林安浅的心。 让她像自己爱她那样爱着自己,不顾一切的依恋着自己。 他虽然知道这并不容易,但他有信心,去赢得她的心。 他打开微信编辑了一条微信,发送给了白亦然。 “你小子今天挺给力的,值得表扬。” 沈源说的是,今天给林安浅放假的事。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哎哎哎,怎么样了?你们。” 白亦然一门心思想打听好兄弟的八卦。 沈源疑惑的挑了挑眉,回复道;“什么怎么样了?” “当然是进展了,这次我可是顶着上面开除的风险,为了以解你的相思之苦才帮你的。 你可不能自己掉链子啊!” 看着白亦然一副,兄弟为了你可是付出良多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笑。 他爽快的回道:“我知道这次布局你出力不少,说吧,想要美女,还是豪车啊?” 白亦然听到他这样说,立马来了精神。 “你那辆路虎我可是看上它很久了!” “好办,别说路虎了,我车库里的车你看上哪辆随便挑!” 不料白亦然却坚定的道:“我就看上那辆路虎了,你就说给不给吧?” “给,当然给!只要你看上的东西,我都给! 听到他这样说,白亦然突然有一种想逗逗他的欲望。 于是,开玩笑似的说道:“那如果是林安浅呢?” 当沈源看到这条信息的时,突然脸色一变。 聊天画风也在瞬间突变,他立即以上司的口吻对白亦然道: “你开玩笑不要失了分寸!” 也不要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不然,别怪我不顾兄弟之情!“ 聊天进行到这儿,便戛然而止了。 白亦然不觉有些后悔自己的冒失,他原本只是开个玩笑。 没想到,沈源真的生气了。 看来,他想的不差。 这个名叫林安浅的残疾女人,就是沈源房致命的软肋。 他不觉替他这位好兄弟担忧起来,要知道,他可不是普通的打工仔。 也不是小有财力的富家子弟,而是华星集团的继承人。 他的身后多少只眼睛,等着抓他的把柄,揪他的错处。 第三十二章 男为悦己者容 他如此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所有,恐怕早晚是个祸患。 因为,沈家是个什么地方啊?那个地方吃人不吐骨头! 沈源这样回去,早晚会吃亏。 可是,无论他怎么劝,沈源都不听啊! 白亦然只能默默祈祷,希望自己的想法,全都是杞人忧天。 林安浅翻了个身,然后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沈源的床位上。 随即抬眼望去,看到沈源正侧身躺在靠窗的床位上,静静的望着窗外如水的月光。 那如银般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射在一个颀长,又宁静的身躯上。 林安浅有一瞬间的恍惚,她静悄悄的爬上轮椅。 慢慢的靠近沈源,当看到他侧颜的那一刻,呼吸突然一滞。 “他……从是月亮上下来王子吗?”林安浅不自觉的感叹道。 月光在他身上留下了一片柔和却耀眼的光晕。 此时的他,正以手支颐,半闭着眼睛。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打下一片幽幽的阴影。 他好似月光中的神明,干净到一种圣洁的地步。 林安浅就这样直直的,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仿佛眼睛被人施法定住一般,根本无法离开视线。 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那样急促而无法控制。 此时那将人迷得神魂颠倒的男人,似乎对自己行为毫不知情。 或许是窗边的温度有些低,他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着。 他是无意间睡着的,一旁的毯子随意的散落在一旁。 林安浅驾着轮椅,悄悄的来到床边。 轻轻的拉过毯子,为沈源盖在身上。 心下不觉一暖,他选择将自己那张相对较暖的床位留给林安浅。 自己却去一旁的陪床位子,不知怎么,林安浅有些想哭。 或许是因为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被这样温柔的对待过了。 或许是她替他盖毯子时,不小心弄出了动静。 沈源缓缓的睁开了那双,连星星见了都要黯淡无光的眼睛。 那人明亮的眸子在打量到林安浅的一瞬间,闪现出那难以抑制的惊喜与温柔。 “浅浅,你怎么醒了?是饿了吗?那你等等!我去为你买夜宵!” 说着,便要起身出门去买夜宵。 “不用了,夜这么深了,你还病着,上哪里买夜宵啊?” “没关系,城南有家烧麦做得不错,我去买些来,你尝尝。” 见他执意要去,林安浅有些着急。 要知道,他胃痛还没好。 这大晚上的,万一在路上又疼起来,那可怎么好? 今天他疼起来的样子,可把她吓得够呛。 当下更不敢让他去了,情急之下,她紧紧的拉住了他的手。 暖暖的温度自指尖袭来,没来由的暖到了心里。 沈源随之一愣,随后握着她的手。 柔声问道:“手怎么这样冷?” “夜里气温低,快回床上躺着,别着凉了。” 见林安浅还没有移动的意思,他长臂一伸,将林安浅稳稳的抱在怀里。 因为动作有些快,林安浅心里一慌,双手只好紧紧环住了沈源的脖子。 突如其来的亲昵,令沈源心里一阵狂喜。 脚步便更加不管不顾的快了起来,突如其来的颠簸,林安浅让她的手抱得更紧。 短短的两张床的距离,却令沈源左右为难,又感动不已。 这是林安浅第一次,这样不管不顾的依赖自己。 他恨不能永远都走不到那张床边,这样,他便可以一直名正言顺的让林安浅抱着自己。 床位终于在沈源的不情不愿下走到了。 他轻轻将林安浅放下,林安浅也如梦初醒般的微微感叹。 “我怎么这么快就回到床上了。” 虽然她不愿意相信,更不愿意承认, 刚才她被沈源抱在怀里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沉沦。 对,她沉沦了。 就在沈源抱着自己的时候,她居然自私的想,如果时间停在这一刻该多好! 这样,她就可以有理由永远躺在这样温柔又温暖的怀里。 这世界上的冰冷与嘈杂都与自己毫无关系,只要她蜷缩在他的怀抱中,自己就是安全的。 尤其是当他身上温热的气息,挟裹着那薄荷般清新的香味靠近自己时,仿佛觉得自己的心都停止了跳动。 沈源不像常见的富家子弟,一般的豪门公子,都为求其他女子的青睐,而精心定制香水。 而沈源就不同了,他心里只有林安浅一个。 所以,便不会刻意的打造自己。 因为,他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心上人,打扮给谁看? 自古都说,女为悦己者容。 却不晓得,为悦己者而在意自己的仪容,不仅女子才会。 那些爱慕自己心上人的男人,也会十分在意自己的容貌。 但沈源还未找到他的心上人,自然不会刻意的装扮自己。 所以平时的护肤用品,只是最简单的薄荷沐浴露。 然而恰恰是这淡淡的薄荷气息,衬得他清冷之气倍增。 而他身上独有的气息,更加能令人着迷。 当然,林安浅也不例外。 当她感到沈源身上清洌的气息,夹杂着薄荷的清香。 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一个词,薄荷王子。 她微微的愣了愣神,她秀美的容颜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惊艳。 沈源恋恋不舍的将她放在床位上,自己别过头不敢再看她一眼。 她好似坠落凡间的天使,只可惜折断了翅膀。 “天还晚,你还没好,快回去躺着吧。” 林安浅轻声对沈源道。 那声音好似绵绵细雨,又似初春的暖阳,沁入他的心房。 “好……” 说了这句话,逃跑似的迅速回了窗边的床位。 恐怕他再待下去,眼泪恐怕就要不受控制的落下了。 有时候,他也会自嘲。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没出息? 他对所有的人,与事物都能做到毫不关心。 唯独对这个叫林安浅的女孩,念念不忘。 或许是因为她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给予了那不多却无法让人忽视的温暖。 只那一眼,便使他再难忘怀。 只那一眼,他便知道,她是他的劫。 不可避的劫。 他静静的躺回床上,却毫无困意。 而对面的林安浅,同样是心潮澎湃,难以入眠。 第三十三章 心疼 不知为什么?只要她一闭上眼,脑海里就会浮现出沈源那张笑靥如花的脸。 她被这感觉折磨的辗转反侧,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她平时并不喜欢与人交往,更不会关心她人。 可不知为什么?当她看到他因胃痛而略显惨白的脸时, 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双手揉搓着,微微绞痛。 她抬眼向对面望去,看见那如玉般的睡颜,不觉顿时觉得安心不少。 翻了个身,静静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艳阳高垂。 她缓缓睁开那如水晶般晶莹的眼睛,一眼便看到了那空空如也的床位。 有一丝茫然与惊慌,正当她对沈源的去向担心不已时,却见那人踏着暖阳的气息走了进来。 “你醒了” “嗯,你去哪里了?” “我去给你准备早饭了。” 说着,沈源自怀中,取出一只热气腾腾的餐盒。 “饭菜正好还热着,你吃点吧。” 林安浅的心中不觉泛起一阵愧疚与感动,明明是他病了,却要照顾自己这个残疾的自己。 一瞬间,她仿佛有些理解,为什么父亲不喜欢她了。 因为她的存在,会成为身边人的负累。 不管她走到哪里,都是个累赘。 而别人都没有义务,照顾残疾的自己。 却不得不去做,否则,便会被人指责狠心。 而自己的存在,会使家族蒙羞。 林成是那样爱面子的人,又怎么能接受林安浅这个废物女儿呢? 正在林安浅暗自神伤之时,一道温柔的笑语,打断了她的思绪。 “快过来,吃饭了!” 她总是被人当成累赘,没想到这个名叫沈源的男人竟愿意照顾自己。 而这一幕,突然深深她的刺痛了的心,思绪翻涌。 “浅浅,快过来吃饭了!你快来看看外公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她脑海里浮现起外公那慈爱的笑容,与面前这个年轻英俊的面孔重合在一起。 泪意无法阻挡的弥漫上她的眼眸,声音不自觉的带了几分哽咽。 沈源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不觉向他投来关切的目光。 那炙热的温暖令林安浅,心下微微一颤。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说着,他便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林安浅身边。 “我……我没事……刚才不小心迷了眼睛。” 她言不由衷的道,她不想让其他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更不想博得任何人的同情,因为她不配! 她脑海中顿时闪现起,林成那厌恶的神情。 如梦魇一般,在心中回荡。 她不觉怨恨起来,她恨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为什么不一出生就死了,这样妈妈就不会那么辛苦。 更不会出事,她妈妈去世时才四十几岁。 可看上去却苍老的好似八十多岁,满头如霜的白发。 曾经那个惊艳了整个香林市的设计师,已不复存在。 虽然,她出门时,会佩戴假发,可她那暗黄憔悴的面色,连最昂贵的护肤品也难以遮掩。 假如,她一出生便死了,那妈妈现在依旧是那个风华绝代的何家千金。 何家也不会因此落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活了下来。 她就是何家的罪人!不配外公多年的疼爱!她陷在深深地自责中无法自拔。 此时不知内情的沈源,走上前询问她的情况。 “浅浅,你在想什么?快吃饭吧,当下饭菜就凉了, 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再次催促起来,令正在自责的林安浅莫名的烦躁起来。 语气自然就冷了些。 “知道了,你先吃吧。我饿了就去。” 听着林安浅那似寒冰一般的语气,沈源的心,瞬间如坠冰窟之中。 “她就如此讨厌我吗?” 这句话在沈源脑中幽幽回荡着,无法忽视的心痛,似一条华美的绸缎乍然之间被人扯出一个巨大的口子。 他心痛的无法呼吸,连同着胃也开始微微抽痛,他费力挤出一丝笑容。 “好……那就等下再吃……” 林安浅听着他的语气不太对,急忙驾着轮椅上前查看。 “你怎么了?” “没事……” 林安浅看到他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暗道不好。 “你……是不是又胃疼了?” “没有……你别担心…… 说着,沈源便身子一歪,险些跌倒。 好在,他眼疾手快的扶住一旁的桌角。 林安浅的脸上浮现起羞愧与自责的神情。 都是因为自己身体不好,连扶他一把也不能。 沈源扶着桌角站了一会儿,才颤颤巍巍的走向了床边。 刚坐下,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他艰难的拿出手机,虚弱的道:“说……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白亦然听着他有气无力的声音,皱了皱眉。 “你怎么了?怎么声音听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我没事,出什么事了。说……” 以沈源对白亦然的了解,没什么要紧的事,他是不会轻易的打电话的。 如果打电话,必定是十万火急的事。 “有员工因为住所分配不公闹起来了。” “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只听白亦然又道:“还不是你对林安浅的特殊对待惹下的祸 员工都说我们这样区别对待,对他们不公平,因为考虑到女员工加班太晚不安全。 所以就为她们安排了住所,结果咱们公司的男员工都不满意了。 非嚷嚷着自己也要配备住所,不然便要集体怠工。” 沈源双眉一挑,苍白而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也,一抹冷笑。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沈源冷笑,知道他不能亲自出面,所以那些高管就挑唆员工闹事。 还真是迫不及待了! 他轻轻摸了摸微微发疼的太阳穴,对白亦然轻声道:“你先想办法解决,我们微信沟通。 没事的话,不要给我打电话。” 白亦然这才想起,林安浅在医院。 忙压低了声音道:“不然,我先接你回来?” 话一出口,沈源便轻声道:“不妥。” 待要开口再说,迎面对上林安浅疑惑的目光。 顿时放下了手机,脸上讪讪的,有一种差点被揭穿的不知所措。 他是华星总裁的这件事,暂时不能让林安浅知道。 如果白亦然派专车来接,他又该如何自圆其说。 林安浅看着他有些发红的脸色,误以为是害羞。 她将刚才打来的电话,误认为恋人的问候。 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渐渐翻腾起一阵酸意。 第三十四章 得寸进尺 她被这情绪弄得没来由地烦躁,同时升腾起一股羡慕之意。 人人都有人疼,有人爱,有人在意。 只有她没有,大概是她不配拥有。 她这样一个身体残疾的废物,如何能奢望别人的喜欢?” 被白亦然一搅和,沈源也顾不得胃痛了。 他冷俊的面庞上顿时笼罩起一层淡淡的阴郁。 必须快点解决掉员工的事,不然他回到华星的事,就瞒不住了。 他现在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应付那帮老家伙。 如果被他们知道,一定会拿这次的事大做文章。 到时候不仅不能暗中保护林安浅,还给自己惹了一身的麻烦。 当真是得不偿失!他凝眸半响,给白亦然发了条微信。 “你现在马上给安浅打电话,就说公司有事,让她马上回去。 白亦然不解地回道:“为什么?干嘛那么麻烦?我直接派车过去接你们两个岂不是更快?” 沈源看着白亦然不太聪明的样子,又回复道:“你忘了,我并没有对安浅透露真实身份。她现在只以为我是华星应聘的新员工。 哪有新员工被人簇拥着回公司的?你不觉得逻辑很不通吗?” 白亦然如梦初醒,回复道:“那好办,我给林安浅打电话,就说介于她身体状况特殊,公司对她照顾。 派车去接,到时候你和她一起回来就是了。” “总算还不是太蠢,”沈源调侃道。 “你才蠢!我可比你清醒的多,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为了林安浅做了那么多傻事。” 沈源眼看他又要开始进行冗长的说教了,连忙斩断话头。 “你不是要打电话吗?赶快啊!” 随后,林安浅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接通电话后,白亦然便装模作样的说道:“林小姐,原本打算让你帮忙照看生病的员工的,可现在突然有个项目比较紧。 给较有经验的设计师,都安排那个项目,其他服装都搁置了下来。 可又不是办法,就麻烦你和沈源回来一趟,帮忙处理一下。 林安浅十分为难的看了眼,坐在一旁脸色苍白的男人。 “可是……沈源他……” 话还没说完,就被白亦然截住了话头。 他故意满不在乎的道:“沈源不就是急性肠胃炎吗?也没多大事,一个男人干嘛那么矫情?” 林安浅还想再说,可对方却挂了电话。 她驾着轮椅满面担忧的朝沈源走去,满含担忧的开口。 “那个……白总监刚才打电话来,说让我们赶紧回公司去。 你……不要紧吧?” 沈源则假装刚刚才知道,对林安浅道:“这样啊?那我们快回去吧,不然白总监又该发脾气了。” “那好吧……我有点担心,你的身体……” 沈源的心头突然感到一阵暖意,眉宇间的阴霾全都扫去了。 “没关系……我身体好得很!你别担心。” “身体好得很,好得差点哭了,那你的身体还不是一般的好啊!” 林安浅无情的拆台,沈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他知道,林安浅是在调侃自己胃痛的时候。 很快林安浅又恢复了一脸担忧道:“真的没关系吗?” “真的没事,你放心吧!” 沈源看着林安浅为自己担忧的神情,感动不已。 这么多年,自己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关心过。 父亲沈沉墨只当他是空气一样的存在。 而安然就更不用说了,虽然表面上亲亲热热。 可背地里不知道怎么给沈源使绊子呢?而他那个混世魔王的弟弟巴不得他死了,就没人跟他争家产了。 整个沈家就只有沈老爷子,和沈老太太对他最好。 所以对林安浅的关心,十分的感激。 原本他便深爱着这个善良的女孩,并且被她的温暖所打动。 不多时,白亦然便派了车过来。 沈源慢慢的推着林安浅从医院门口出来,然后轻轻的将林安浅抱上车。 与自己同坐在后排,沈源便大着胆子向她身边靠去。 他曾经无数次希望与幻想过,能与林安浅同坐在一辆车上。 现在终于有了机会,他又怎么能放过。 他就着车速,往林安浅身上贴。 林安浅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轻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又胃痛了?” 他脑海里灵光一现,“对哦,胃痛”要知道他现在可是一名急性肠胃炎的患者。 还没有痊愈,就被人拉着回去复工,稍微浅浅犯下病应该不为过吧? 打定了注意,他便更加肆无忌惮的贴在林安浅身上。 那样子,好像一只在主人怀里撒娇的小猫。 林安浅看着他的样子轻声问:“你真的没关系吗?” 沈源轻蹙秀眉,佯装虚弱道:“不要紧的……” 身子则直接倒在林安浅身上,看着沈源胃痛的样子,她本打算询问一下司机能不能送沈源去医院。 开口的一瞬间,手被人紧紧按下。 “你干嘛?” 林安浅一脸不解的,望向正因胃痛蜷缩成一团的沈源。 沈源慌忙向她摆一摆手,示意她小声点。 “嘘……别说话……嘶……” “可是……你这样……” “他们不会理会我们的……我们现在只是两个新人,还是不要多事的好……”沈源假装疼得难以忍受。 “可是……你……” “我没事的……你借我靠一下……好不好……” 沈源的虚弱痛苦的呻吟,早扰得林安浅心烦意乱。 她急忙说道:“当然可以!只是这样你真的可以好一些吗?” 沈源顿时戏精上身,急忙点点头,一个劲儿的往林安浅怀里钻。 林安浅被他的举动弄得脸红的厉害,她从来没有与异性这么近过。 就算是裴言锐也只是拉过手而已,不知为什么?她总是觉得裴言锐总是有意无意的与自己保持距离。 所以,她对沈源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还不是很习惯。 温热的男性气息围绕在林安浅的脖颈,使她心跳的极快。 就在他准备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司机突然对他们道:“华星集团到了,沈先生,林小姐请下车。 而就在此时,沈源的胃痛奇迹般的康复了。 他慢慢从林安浅怀里坐起身,打开车门,优雅的抱着林安浅走下车。 早有人将轮椅放在了车门外。 第三十五章 长得好看的区别 他们之所以那么殷勤是因为早就看出白亦然待这位林小姐不一般。 所以,都上赶着能在林安浅面前留下个好印象。 万一将来林安浅摇身一变成了总监夫人,他们再想巴结就难了。 他们颐指气使的对沈源道:“你,送林小姐回办公室。 说着,便将轮椅往他跟前一推,沈源冷眸扫了他们一眼。 并没有说什么,只要能和林安浅在一起,他根本不在意其他人什么态度。 他轻轻将林安浅放在轮椅上,然后双手稳稳推起轮椅。 两人一起进入办公楼大厅,一进大厅,立即感觉到无数道目光朝他们射来。 沈源早已经习惯被人注目的感觉,可林安浅却害怕别人的目光一直留在她身上。 虽然从小到大,她没少受人冷眼,可不知为什么,这次她却害怕其他人的目光。 因为她怕让沈源受到影响,被人指指点点。 于是,她对沈源低语道:“那个……要不你先走吧…… “为什么?” “他们在看……我怕给你……” “怕给我造成影响?” 林安浅点点头,“嗯……从小到大,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受到人们的非议……” “不对,这是注目。” “有……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注目是因为你很美,令人忍不住驻足。” “什么?我……很美?!” “对啊!我早就对你说过,你很美呀!” “我还……以为你……” 安慰我三个字并没有说出口。 因为她宁愿沈源是骗她的,也不愿听到真相。 这么多年,她受到的嘲讽真的太多了。 她真的需要受到别人的肯定,你怕是欺骗也好。 沈源推着林安浅来到员工所在的办公室。 一进门便撞到了刚刚准备出门的部门组长,薇薇安。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走路没长眼睛吗?!” 就在抬头的一瞬间愣住了,“天哪!这是哪里来的帅哥啊!也太帅了吧?“ 薇薇安发出由衷的赞叹,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帅气的男人。 精致立体的五官,长在棱角分明的脸上,再配上冷冽逼人的气质。 长得真是惊天地泣鬼神,这男人的样貌真是人间少见啊! 沈源厌恶地看着一脸花痴的薇薇安,半晌才幽幽吐出两字。 “让开!” 薇薇安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个冷眸微眯的男人。 “我让你让开,没听见吗?!” 沈源又重复了一遍,眼眸中已现怒色。 “让开就让开嘛,你干嘛那么凶?” 薇薇安轻声嘟囔着,不情不愿地让开了一条道。 沈源便推着林安浅来到了她的工位,随后自己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林安浅看他没有丝毫想走的意思,便对他悄声道;马上就是上班时间了,你不回自己的位置,赖在我这里做什么?” “这里就是我的工位啊!我不在这里去哪里?难道我还去总裁办公室不成?” 沈源故意调侃道。 “这里是你的工位?” 林安浅投出无比讶异的目光,“怎么会?我明明记得……” 她明明记得,这个工位是李静静的。 现在怎么变成沈源的了? 她还想再问,组长走来林安浅道:“你把这些资料整理一下,我明天就要,你动作快点!” 说着,薇薇安便将堆积如山的资料放在了林安浅桌上。 林安浅看着那堆如小山丘的资料蹙了蹙眉,一刻不停的干了起来。 再看看一旁的沈源,与林安浅比起来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他一副贵公子的架势,以手支颐静静坐在桌边发呆。 此时的林安浅正全神贯注的整理着文件,根本无遐顾及沈源。 不过,她瞧见沈源这副样子,也忍不住啧啧称奇。 “难道,他做主治医生时不需要整理资料与病例的吗?怎么俨然一副富家公子的架势?” 正疑惑间,却见薇薇安抱着不及她三分之一的报告走向了沈源。 “那个……帅哥,你可以帮我把这些资料整理到电脑了里吗?” 一向趾高气昂的薇薇安柔声细语的对沈源道。 林安浅不觉轻蹙娥眉,“以色视人的家伙!他不过就是长得好看了些,你就这样区别对待!” 虽然,林安浅与沈源关系很好,但此时看到他受这样的待遇,也忍不住羡慕,嫉妒起来。 要知道,自己第一天入职,可是被薇薇安好好的刁难了一番。 直到很晚,才回到家。 她还一副为了你好的架势,说什么,新人就应该多加历练。 而林安浅因为是新人,便也没有说什么。 可明摆着就是欺负人,她忍不住上前理论,却突然想起父亲林成的话。 “你要记住,你是下贱的!原本该死,是林家留了你一条命。 所以,你要懂得感恩,绝不能给我们林家惹麻烦。 所以,你要时刻记住,谁骂你,甚至是打你,你也必须受着!” 因受到林家为长期压迫与虐待,导致林安浅性格唯唯诺诺。 即使是受到不公平的对待,也是敢怒不敢言。 因为,她没有靠山。 别人家的女儿,都是爸爸的小公主。 若是被人欺负了,自有父亲撑腰。 可是她呢?她什么都没有。 还记得有一次家里来了一个小女孩,是苏萱朋友的孩子。 她见林安浅身体残疾,无法还手与动弹。 于是,便上前羞辱她。 而林安浅再怎么说,也是在母亲何敏的疼爱下长大的,那时候苏萱刚刚过门。 林安浅还保留着林家大小姐的脾气与个性,别看她年纪小。 可并不意味着可以随便任人欺负,所以,虽然那女孩打了她。 可也被林安浅揪掉了好大一片头发,并没有占尽便宜。 可是,时候苏萱却向林成告状。 说林安浅性子顽劣,再加上自己是继母,她纵然有错,自己也不好管教。 不然,外人便会给她安上一个恶毒继母的头衔。 可如果不及时管教林安浅,等她长大了,恐怕更难管教。 这样,她一辈子就毁了。 于是,在苏萱的教唆下,林成狠狠的教训了林安浅一番。 并且告诫她,要学会顺从。 因为她能活下来全都依仗林家,如果没有林家她早就死了。 但当时的林安浅还对生母念念不忘。 何敏从来不曾觉得女儿不如旁人。 在何敏的教导下,那时的林安浅虽然年纪小,可却极其有主见。 第三十六章 险些暴露 所以,俨然一副林家千金的气派。 待人接物十分周到,没有任何差错。 可并不代表她会任人欺凌,因此开始的她,并不服从林成的管教。 身为亲生父亲的林成,见女儿如此顽劣。 再加上因为何敏的事,亲朋好友都说是他这个丈夫做得不够称职。 他便把妻子的意外都怪在女儿林安浅身上,因此本身就对她十分不满。 现在她居然如此忤逆自己,他如何能忍?于是,他第一次对林安浅大打出手。 此后只要有工作或者什么不顺心的事,他就拿林安浅出气。 刚开始林安浅还辩驳几句,林成便下手更狠。 渐渐地在生父林成的虐待,与思想控制之下,林安浅终于变得唯唯诺诺起来。 后来,何信山实在看不下去,便提议由何家抚养,照顾林安浅。 林成夫妇巴不得如此,便假惺惺的客套了几句之后便将林安浅送去了乡下的何家。 何家虽辉煌不再,可待林安浅却是极好的。 可不管他们怎么温暖林安浅,曾经那个率真活泼的林安浅是回不来了。 从此,林安浅便成了如今这副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模样。 可当她看见沈源自在肆意的样子,不觉十分羡慕。 可是,她已经不是那个阳光开朗的林安浅了。 她慢慢靠近沈源,此时的沈源正拿着手机,玩起了游戏。 乡下长大的林安浅虽然接触过电脑,可她从来没有碰过智能手机了。 她现在用的还是被淘汰的老年机,可想而知,如今的何家家境有多落魄。顿时对沈源正在玩的一款名为消消乐的游戏吸引,她慢慢地凑过来。 一脸艳羡地看着沈源,眼里流露出无限的羡慕与向往。 沈源本就时刻注意着林安浅的举动,在察觉到她目光时,立即转过头细心的询问。 “你怎么了?” 林安浅不好意思地答道,可以告诉我你玩的是什么吗?” “消消乐啊!一款休闲的小游戏,你没玩过吗?” 林安浅无奈地摇摇头,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没有。” 听到她的话,沈源有一瞬间的错愕。 甚至是不相信,要知道在智能手机盛行的时代,几乎是人手必备。 他不相信林安浅没有用过智能手机,正要开口调侃她不要开玩笑。 突然想起,他刚见到她时,她好像真的没有使用手机。 当时他忧心林安浅的情况,哪里顾得上这些? 到后来,林安浅也没有提出加他为微信好友。 他还以为林安浅是因为不信任他,所以才没有加微信。 便没有多问,直到现在他才知道林安浅不是不愿意加他好友,而是无法添加。 当得知原因的那一刻,心里没来由地开心起来。 因为,林安浅并不是不想加他微信,而是不能加。 “那你是怎么学会计算机的?” 听到这话,她扯出一丝苍凉又无奈的微笑。 “在外婆家附近的邻居家,那家的韩外婆,她外孙子有一台电脑,是他教会我的。 听了这话,沈源心里五味杂陈。 一直到中午午休时,他终于按捺不住对林安浅的心疼。 推着轮椅带她去了离公司最近的商场,一进商场,他便带着林安浅直奔手机专卖店。 秉持着她不了解行情,所以他便大胆地挑了一款昂贵的智能手机。 店员立刻便眉开眼笑地教授了使用的智能手机的方法,他看着林安浅新奇的样子也十分开心。 看着这款或许价格很昂贵的礼物林安浅,她一直不肯要。 后来,沈源只好借口,他因为林安浅的不辞而别十分生气。 只有林安浅收下这个礼物,他才肯消气。 说什么?如果她有微信的话,沈源就不用那么担心了。 终于,在她的软磨硬泡下,林安浅终于收下了手机。 可他们两人返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恰巧赶上上面视察,所有人都早早到了工位,就只有沈源与林安浅迟迟未归。 距离上班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他才悠哉悠哉的推着林安浅回到公司。 或许是因为薇薇安对沈源的态度有些暧昧不明,因为她并没有对沈源怎么样。 可对林安浅的态度就不是那么友好了,她阴阳怪气地走到林安浅的工位,对她道:“你身体状况特殊,平时你慢一些我不会说什么。 可今天情况特殊,就是因为你,导致我们全体员工都挨了领导一顿批。 你平时不能帮忙就算了,还净给同事们添乱。 本来,其他员工就因为受了领导的训斥,心情不爽。 现在听到薇薇安这样说,便都对林安浅意见极大。 林安浅察觉到有许多道不满的目光朝自己射过来,不觉有些发抖。 因为,从前只要林成以这种眼神去看林安浅。 这就意味着,她将会被暴打一顿。 因为长时间被虐待,导致她在感受到别人眼神时,会极其敏锐。 只要一眼就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此时,她望着一屋子对她怒目而视的人惊慌不已。 下意识地低下头,将脸深深埋在腿上。 一副害怕极了的样子,沈源瞧见她这副样子,不觉有些心疼。 便对薇薇安道:“不关林小姐的事,是我让她陪我逛街,所以才耽误了时间。 听到这话,薇薇安更生气了。 她原本就对沈源有些好感,可沈源对她态度却淡淡的。 她本以为是沈源性格冷傲,并不喜欢搭理旁人。 便没有多想,她想着以自己的美貌与组长的职务,早晚能将沈源收入囊中。 谁知道,明明都是第一次见面,沈源对她的示好爱答不理。 可却如此维护一个连路都不会走的乡下丫头,这对名校毕业,又有些家世的薇薇安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林安浅身上,当下趾高气扬地指着林安浅骂道: “你看看你这副楚楚可怜的狐媚样,仗着自己几分姿色,便这样与男同事打成一片。 幸亏你还是底层的新人,若将来有机会接触到领导,岂不是要使尽狐媚手段往上爬啊?!” 薇薇安虽没有直说但其中的羞辱,是个人就听得出来。 当下都掩着唇笑了起来,林安浅虽在乡下长大,可也懂得他们眼中的轻蔑之意。 不觉面红耳赤,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正当沈源忍不住要开口维护林安浅的时候,有道温和又不失气场的女声传来过来。 第三十七章 陪她一起成长 却见是一个年纪与林安浅差不多大的女人,气质与林安浅却全然不同。她周身散发着温婉又不失威严的气质,缓缓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当她的目光朝沈源这边看来时,沈源急忙收敛下自己的目光。 “是她!” 沈源低低的惊呼一声,的大学同学温若璇。 他急忙低下头,若是被温若璇发现他回到了华星,那他费心隐瞒的身份便会变得毫无意义。 正当他在为编出什么理由蒙混过关时,温若璇在薇薇安面前停了下来。 出声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大家都这么闲,看来,是我平时太纵容你们了。 竟然在工作时间闲聊,薇薇安,你身为组长。 不为下属以身作则,反而带头破坏办公室风气。 看来,是我平时太过轻纵你了!既然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你帮我把近一个月的模特资料,个人简历整理出来,省得你工作时间太过无趣。”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靠在墙角得到沈源松了一口气,幸好走了,不然自己费尽心思安排的一切不就白费了吗? 他轻轻拍了拍林安浅的肩膀,轻声问道:“你还好吧?” 此时,林安浅才愣愣的回过头。 “我没事……” 沈源抬起头对上了,林安浅那因恐惧而闪躲的眸子。 他轻轻抚上林安浅的手臂,示意她放轻松。 而挑起争端的薇薇安,此时此刻也安静了下来。 她虽然跋扈,但也不敢顶撞温若璇。 人家是设计部门的经理,而她的身份不过是个小小的部门组长罢了。 虽然不愿,也不得不忍气吞声。 但她与林安浅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她恶狠狠的瞪了林安浅一眼,便再没有理她。 自己还有好多事没做完呢,哪里顾得上别人? 经过薇薇安这么一闹,其他人都老实了不少。 毕竟谁都不敢触部门经理的霉头,对林安浅的态度也不那么恶劣了。 快下班的时候,白亦然将沈源叫去了办公室。 他有些疑惑的进了白亦然的办公室,等他一走进办公室,便如同换了个人一般。 周身的高贵与强大的气场,不遗余力的展现出来。 与刚才在小职员办公室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他不疾不徐的走到白亦然的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两腿自然的交叠在一起,白亦然十分自然的走到一旁的咖啡台,亲自给对方泡了杯咖啡。 那架势,好像沈源才是办公室的主人。 而自己不过是一个打杂的,事实上也不过如此。 沈源是华星集团的合法继承人,而他是沈源的心腹。 坐在真皮靠椅上的男人,此时正徐徐吹散杯中的热气,缓缓地品尝着咖啡的香醇。 他轻轻的闭着眼睛,显出一种一般男子没有的妖艳气质。 而他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又为这抹气质增添了几分霸气与神秘。 显得他贵气十足。 他缓缓地放下手中的咖啡,双眸陡然睁开。 冷声道:“薇薇安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那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可忽视的冷意,白亦然听后猛然一惊。 平时沈源与他关系甚好,他从不会这样对白亦然说话。 所以,他一时摸不着头绪,开口问道:“薇薇安,她怎么了?” “怎么了?” 沈源露出一个邪魅却没有温度的笑,漫不经心地道:“这个女人她简直该死!她竟敢公然羞辱安浅,当真是无法无天了!你也不好好整治下手下的员工,让安浅受这样的委屈。” 白亦然望着沈源一副护妻狂魔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很明白,如果华星交到这样一个,只顾得儿女情长的总裁身上,华星多年的基业恐怕就要毁于一旦了。 可他深知沈源的脾性,如果出言劝阻恐怕效果会适得其反。 突然,他心念一动,对沈源道:“你是真的很爱林安浅吗?” 沈源立即不假思索坚定回道:“那是自然!” “那你就要为她的未来与长远考虑,白亦然趁机对沈源道。 “长远……” 沈源凝眸细想白亦然其中深意,良久之后开口道:“你有什么打算吗?” 见此情景,白亦然暗暗松了一口气。 “我个人是这样认为的,如果一个人真心为另一个人好,不应该只为她解决所有麻烦。 因为,无论是谁,都无法做到时时刻刻待在另一个人的身边。 所以,林安浅应该学着自己处理麻烦。 而不是永远活在你的庇护之下,喜欢一个人的最好方式,是让她成为更优秀的自己。 而不是禁锢她的能力,打着爱的旗号剪掉她的翅膀。 让她丧失翱翔蓝天的权利,永远活在你的庇护之下,成为一个没有自我的金丝雀。 沈源听着好兄弟的建议,陷入了沉思。 过了半晌,他才幽幽开口道:“可这样的话,安浅被人欺负了该怎么办?” 面对沈源的疑虑,白亦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提议道:“或许,你可以采取静观其变的方式。 如果,她真的遇到了无法面对的麻烦与困难,你再出手也不迟。 这样,既能让她成长起来,又可以在她遇到无法应对的难题时给予帮助。 这样岂不是更好吗?” “可是……” “阿源,你应该知道,你不能时时刻刻跟在;林安浅身边。 到时候,如果她遇到麻烦了,该怎么办呢?有一句话,叫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与其你帮她扫平所有障碍,解决所有麻烦。 不如告诉她应该如何解决遇到的麻烦,并且做出合理应对的方法。” 终于在白亦然的一番劝导下,沈源犹豫不决的点了点头。 他虽然很爱,也很疼惜林安浅。 但他并不希望林安浅成为自己的影子,他要让他的浅浅活出自己的风采。 打定主意,他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开口问白亦然道:“温若璇怎么在这里?” 白亦然听后微微一笑, “曾经的你就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主,她来了已经有一年多了。 到现在你才见到她,你真是对自己的公司与产业毫不关心啊!” 白亦然打趣的对沈源道。 还没等沈源开口,白亦然又道:“不过说起来,命好的人就是不一样。 就算自己不稀罕,不在意,也有大把的金钱和产业等着继承。 像我们这样劳碌命的打工仔是比不了的!” 第三十八章 你会在乎吗? 沈源不置可否,只转头对白亦然道:“管好你的人,别伤了浅浅。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白亦然无奈地看着沈源道;“你这话说得真奇怪,什么叫我的人?薇薇安什么时候成了我的人?这华星的一切,不都是你沈大总裁的吗?” 沈源挑一挑眉,缓缓开口。 “但设计部门不是一向由你管理吗?如此说来,若是底下人不服管教,自然由你负责。 “这是什么歪理嘛?” 白亦然不满的抱怨道。 沈源却恍若未闻,径直出了办公室的门。 忽然转过头去对他道:“这段时间最好减少温若璇去设计部的次数,实在不行就让她居家办公。” 不等白亦然回应,沈源已经踏上了下楼的电梯。 此时,外面已经漆黑一片。 而设计部只剩下了林安浅一个,在工位上忙碌着。 见此情景,沈源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他疾步走进办公室,对正在埋头工作的林安浅道:“怎么就你一个在这里?其他人呢?” 沈源在白亦然办公室待得有些久了,一直挂念着该如何处理薇薇安与温若璇的事,便忘记查看时间了。 没想到已经这么晚了,顿时便要推起轮椅上的林安浅向门外走去。 谁知,林安浅却适时出声阻止。 “等一下!我还不能回去。 听了这话,沈源眉头皱得更深。 “为什么?” 沈源不解地问,此时整个办公室都静悄悄的除了他与林安浅外,空无一人。 “因为,我还没有处理好,薇薇安姐额外分配的资料。 听到这话,沈源清隽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郁。 对林安浅道:“浅浅,我们不做了!这么多的资料要求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分门别类地整理好,根本就不可能!再说,你的职务是设计师。 哪里需要管这些没有技术含量的东西?整理资料自有实习生管理。 根本不需要你这个设计师亲自动手,这样太大材小用了。 沈源愤愤不平的说道,怎料,林安浅听了这话,忙摇了摇头。 后又一脸疑惑地看了眼沈源,她好像并没有对沈源说自己是设计师。 他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个办公室不只是有设计师,也有一部分新手的实习生。 为什么沈源知道自己是设计师,而不是实习生呢? 林安浅好奇的思考着,然而,只有一瞬便不再多想。 毕竟在这个办公室里的人总共就没几个职务,没准儿是恰巧猜对了。 她便没有多想,那厢沈源却催促起来。 “浅浅,我们也回去吧。” “等下吧,我还有好多资料要整理。 要不然你回去,不用等我了。” 说着,林安浅又埋头忙了起来。 “这怎么行?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那么晚独自回家?况且……” 沈源适时地住了口,没有再说下去。 林安浅明白他的意思,朝他灿烂一笑。 “没事的,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沈源怎么劝说林安浅她都不为所动,只好坐在她身边,一起整理那堆如山丘一般大小的资料。 “我和你一起吧。” 沈源温柔地望着林安浅,林安浅微一愣神。 觉得这一幕无比的熟悉,但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上学的时候,林安浅经常受到同学排挤。 他们总是把擦黑板,擦地板的事交给林安浅。 可林安浅连直立行走都无比困难,更何况,坐在轮椅上根本就没有办法使用拖把。 她便趴在地上,以棉布擦地板,那样子真的狼狈至极。 每次都会有一个男生,很贴心地与她一起打扫教室。 他总是快速地将地板和黑板都擦好,只把简单的擦桌子的任务,留给林安浅。 曾经有段时间,她竟然对这个男生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 可后来她就因为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不得不休学回家,从此再也没见过那个男生。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已经忘记那人的样子了。 只记得他的眼睛很好看,好像天上闪烁的星星。 “浅浅,你怎么了?干嘛盯着我看啊?是不是被我的帅气深深的迷住了?” 沈源开玩笑地问道。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地收回眼神。 尴尬的一笑,“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 沈源也对她粲然一笑,对她道:“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发呆的时候也很好看?” “我这样子,哪里好看了?你就不要打趣我了,要是我这样子都算好看的话,那全天下所有的女孩子不都成了绝世美女了?” “可我不喜欢那些绝色美女,我就喜欢……” “喜欢什么?” “我……没什么……我们快点整理吧,不然就回不了家了。” “嗯,我们一起加油。” 就这样,他们两个一直忙忙碌碌,直到快到凌晨,才将所有的资料都整理好。 一回到家,沈源便累得瘫倒在沙发上,一动都不愿动了。 他心中暗骂这些底层员工,也太能欺负人了。 要知道,就算自己最忙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累。 而一旁的林安浅,自打一进门就进了厨房。 忙活了许久,才将两碗热气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端上餐桌。 “来,吃点东西吧。你忙活了一下午,还没吃晚饭,小心胃再痛起来。” 沈源听了这话,顿时感觉有一股暖流涌入心间。 “我没有那么矫情,还有,你不是也没吃吗?” “好了,先别说话了,吃饭吧,等下饭菜就凉了。 你胃不好,就要当心点。” “我当不当心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也没人在意。” 说话间,一抹忧伤浮上他的眉眼。 愈发体现出他独有的忧郁气质,林安浅不觉一愣。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人可以将灿烂与忧郁,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完美地合为一体。 看着他哀伤的神情,林安浅的心也不觉有些难受,好像被棉花堵住一般。 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只好对他道:“难道,只有被人在乎自己才爱惜自己吗?你自己都不在意自己了,还指望谁在乎你?虽然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照顾好自己。” 沈源听到她的话眼睛陡然一亮,激动地道:“那你会在乎吗?” 第三十九章 很重要吗? “很重要吗?” 林安浅看着沈源道:“我在不在乎你,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要学会在乎自己,明白吗?” “明白了……” 沈源失魂落魄地回答道。 “既然明白了,就赶快来吃饭吧。 “嗯。” “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那个叫裴言锐的男人,没关系,我会慢慢的占据你的心,让你在乎我。 一切都会实现的,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沈源暗暗发誓道。 之后他们两个便开始静静的吃夜宵,沈源幻想着将来有一天林安浅会在家等待自己下班。 笑着对自己说:“老公,你回来了,累坏了吧?这是我特意为你煮的西红柿鸡蛋面。 你快吃吧!这面里面包含着我对你深深的爱。” 正在他沉醉在甜蜜的幻想中,就听见耳边响起一道疑惑的声音。 “你不好好吃面,在那里傻笑做什么?” “嗯?”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什么……刚才走神了。” “哦,我没想到医生也会走神?” 林安浅疑惑的说道。 这次轮到沈源好奇了,“为什么医生不能走神啊?” “因为他需要为患者做手术啊!如果走神了,患者岂不是很危险?” 她的话让沈源愣住了,他好像做手术时,都很全神贯注。 因为,他正是将手术台上的患者想象成林安浅。 所以他必须认真对待,不然自己会后悔的。 他还在自己的沉思中无法自拔,只听得对面那人对他道:“你的面都凉了,我去给你热一下再吃吧。” 沈源愣愣地将自己的碗递了过去,手指无意间触碰到林安浅白皙嫩滑的手背。 心下也一惊,险些将手中的碗摔在地上。 幸而被林安浅眼疾手快的接过,她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沈源害怕自己强烈的爱意会打乱精心设计好的计划,急忙对林安浅道:“我有点不舒服,不是很饿,就先不吃了。 你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 说完,便仓皇无措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只留下一脸不知所措的林安浅留在原地,“他这是怎么了?” 沈源一回到房间,心中压抑的情感便如大坝决堤一般,汹涌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 因为心上人心中另有他人的失落,与被心上人在乎的情感交织在一起。 喜忧参半,令沈源百感交集。 不知道是该难过,还是该开心。 自己明明那么爱她,连工作时都将诊疗的患者都幻想成林安浅的样子。 可这些话他却无法对林安浅诉说,因为他不敢。 他知道她心里藏有旁人,若是自己贸然对她表白,必然会遭到拒绝。 既然已经知道自己一定会被拒绝,那又何必要说? 这样,岂不是在自取其辱吗? 而且,一旦被拒绝,就意味着连幻想的权利也被剥夺了。 那在这个冰冷黑暗的世界,还有什么是他所期望的呢? 从小到大,面对父亲的忽视,继母的绵里藏针。 还有那个,恨不得将自己除之而后快的同父异母的弟弟。 这一切,都令他窒息到难以忍受。 只有这个名叫林安浅的女孩,是他黑暗路途中的唯一光亮。 更是这世界给予他的唯一温暖,他根本不在意是经商还是学医。 他只希望能够和自己爱的女孩拉近距离,那他便再无所求了。 而如果他遭到拒绝,也就意味着以后说服自己好好生活,甚至是活下去的理由没有了。 这对他来说是何等的残酷,他实在无法想象没有林安浅的日子。 现在虽然他也不曾得到,但好在还有幻想存在。 一个人要卑微到什么地步,才会患得患失的。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书桌前,拉开抽屉,取出里面摆放着的日记本。 缓缓地翻开日记的封皮,拿起散落在一旁的钢笔。 娟秀的字迹从他指尖倾斜而下,十分赏心悦目。 字里行间皆透露着对林安浅深深的喜欢,与那无法言说的浓浓爱意。 他缓缓地合上本子,慢慢地回到床上,关上灯,可却毫无睡意。 另一边的林安浅此时也失眠了,她愣愣地看着沈源送自己的礼物。 那部她无数次幻想自己能够拥有的智能手机,点开微信。 好友一栏只有一个人,沈源。 不知为什么?心居然没来由地踏实许多。 她将手机放在床头,安然睡去。 一夜无梦,一觉醒来,已是晴空万里。 林安浅率先从床上醒来,昨晚不知为什么她有些失眠。 只要一闭上双眼,脑海中就情不自禁地浮现起沈源那忧伤又落寞的神情。 让她根本无法入眠,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突然想到了什么? 急忙去看墙上的挂钟,顿时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天哪!要迟到了!” 她手忙脚乱地将衣服穿戴整齐,急忙驾着轮椅走出房间去找沈源。 “阿源,你起来了吗?我们好像要迟到了。” 林安浅急急忙忙的驱动轮椅跑到沈源的房间门口,敲了敲房间的门。 此时,沈源正在做着一个香甜的美梦。 他梦到与林安浅一起去森林里散步,突然有一阵刺耳的雷声直击他的耳膜。 他烦躁地翻了个身,艰难的睁开眼睛。 此时才发现自己躺在房间里,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还有林安浅催促的声音,他突然一拍脑门。 “糟了,今天要去上班。” 平时他做主治医生的时候,只要不是很重要的手术,他便不用去医院坐诊。 现在乍然回到了刚刚做实习生那会儿,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他暗叹一声道:“上班族的日子真难熬!” 随即又恢复了平日高冷的模样,一副生人勿进的架势。 如果这副样子被医院暗恋他的那群小护士看到,一定能迷倒一大片。 此时,在门外的林安浅着急坏了。 她顾不得仪态,用力地敲着门。 终于,门被打开了。 撞入眼帘的是林安浅焦急的神色。 “阿源,怎么办?我们要迟到了!” 她温柔的语调里带着无法忽视的哭腔,沈源愣住了。 平时待人清冷,几乎喜怒不形于色的高冷女神,林安浅居然哭了! 他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轻声安慰。 “没事的,我这就去开车,速度很快的。不怕不怕啊!” 他轻声安慰着正在啜泣的林安浅,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将轮椅用遥控器调整好后,便大踏步地向门外走去。 他似乎能感觉到怀里的女人正在瑟瑟发抖,他不觉很是疑惑。 “不就是迟到了吗?也不至于怕成这样吧?” 第四十章 迟到造成的阴影 他轻柔地将林安浅放在副驾驶上,自己则进了主驾驶位。 此时坐在副驾驶上的林安浅正紧闭着双眼,等待着惩罚的降临。 她的回忆如疾风般涌入脑海,“林安浅,你这个懒猪一样的家伙! 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要你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打扫干净的吗?天都这么晚了,你居然还没起床!你想找死是不是?” 一个昏暗狭小的房间里传出了如野兽一般的怒吼,那是林成在骂林安浅。 刚刚过了六岁生日不久的林安浅,正瘫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夜间不小心着了凉,发起了高烧。 就有些浑浑噩噩的,所以就起得晚了些。 便被爸爸生拉硬拽地拖到地板上,狠狠的抽打。 她被吓得瑟瑟发抖,此后她对时间的概念便像着了魔一样。 再也不允许自己晚起或迟到,否则就会浑身颤抖。 想来是因为留下阴影了吧?毕竟那么小的孩子,哪里见过那种阵仗? 一般的父母训诫孩子,最多随便地打他几下,以示惩戒也就是了。 而且还多是淘气的男孩,女孩子顶多吓唬一下就算完了。 很少,几乎没有人这样教训自己的孩子。 而且还是如此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且身体残疾的小女孩。 起初的时候,家里的佣人都不忍心,便都来劝阻。 可后来,都因为替林安浅说话而受到了惩罚,也就不敢再劝了。 车子在华星的办公楼前停下来,沈源自后备箱中取出轮椅。 才慢慢地抱起林安浅,轻声安慰道:“下车吧,已经到了。” “嗯” 林安浅才如大梦初醒一般,轻轻地回应着。 到了大厅,沈源才将她放回到轮椅上。 她来不及等沈源跟上,便急忙往办公室赶去。 到了办公室,立即有无数道如锥子一般的眼神,朝他们射过来。 “林安浅,你来得可真早啊!再晚来一会儿,我们就要下班了。” 说话的正是昨晚被罚的薇薇安,她早就对林安浅多有不满。 正好抓着林安浅迟到的事不放,林安浅看着她如母夜叉一般的架势,早吓得瑟瑟发抖了。 正巧温若璇来公司拿份文件,正巧撞上正准备进门的沈源。 她在看到来人时,不觉微微一愣。 “是你?你回来了!” 沈源连忙挥手示意她不要说话,她察觉到沈源的异样后立刻禁声了。 沈源带着她来到总裁办公室,示意她随意坐下。 坐定之后,温若璇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吃惊,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 “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温若璇问道。 “这次,不打算走了。 当沈源说完这句话时,温若璇眼底闪现出一种奇异的光芒。 好像得到了一件期待已久的礼物,那样的兴高采烈。 “那太好了,以后我们就是同事关系了。” “是上下级关系,沈源缓缓的说道。 闻言温若璇微微一愣,随即答道。 “没错,我愿随时听候沈总调遣!” 话刚说完,就听沈源连忙反驳道:“你我是老同学,不用这样。 还有,我想你理解错了。 我是作为实习生,来体验工作的。” “作为实习生体验工作?” 沈源的话,令温若璇更加疑惑。 沈源看见她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急忙开口道:“我这次回来,没有几个人知道。 就只告诉了白亦然,我打算让自己体验一下底层员工的辛苦,更能清楚地了解公司的状况。 温若璇听后微微一笑,对沈源道:“我说你怎么静悄悄的就回来了,原来是准备明察暗访呀。” “说是明察暗访也不为过,所以,还请温经理能行个方便。” 沈源开玩笑似的对温若璇道。 “沈总这话怎么说?华星集团是您自己的公司,您哪里需要问我寻方便?” “温经理有所不知,我这次回来并不想大肆张扬,只想安安心心地体验底层人的上班生活。 所以,就需要你的多加配合。” “小意思,不就是假装不是认识吗?这还不简单?” 得到温若璇的答复,沈源放心不少。 不然,所有的一切岂不是都要功亏一篑了。 交代好了一切,他便一身轻松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发现薇薇安正在训斥林安浅,他狠狠地瞪了薇薇安一眼。 不悦地开口,“呦!谁的嘴这么臭?清新的空气都被她弄得乌烟瘴气的!” 周围的人听到他这样说,顿时全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薇薇安气急败坏地看了沈源一眼,便准备走回自己的工位。 却被沈源一把拉住,半点也动弹不得。 “往哪里走?还不快道歉!” 她一向心高气傲,哪里受过这样的羞辱? 当下扬起脸来,反驳道:“我有什么错?我身为组长,教训员工是职责所在。 你凭什么要我和她道歉?” 沈源见她不知悔改,便开口道:“她为什么迟到?你难道不清楚吗?” 薇薇安心虚地开口,“我怎么知道?肯定是她躲懒睡过了。 而且公司有规定,上班时间不能迟到,否则,轻则罚,重则开除。 我现在不过是训诫她几句,又有什么不可以?“ 薇薇安理直气壮的说道。 沈源看着她强词夺理的样子冷冷一笑,虽说是笑,可那笑容半分都未到达眼底。 让人看了不寒而栗,薇薇安心中一紧。 暗道沈源气势非同寻常,明明是一个刚刚入职的小职员。 可身上的气度却非比寻常,好像已经混迹商场多年。 他凌厉的眼神在薇薇安身上扫过,她便感觉有冷汗缓缓冒出,濡湿了她背后的衣服。 可她仍是不死心地回嘴道:“管教下属是我的职责,就是在总裁面前我也照管不误。 沈源嘴角的笑意更深,正在这时,身穿职业装的温若璇,穿着华星新推出的一款黑色恨天高步履款地走了进来。 她的到来,打断了这场异常激烈的唇枪舌战。 “怎么不说了?不要停下,继续吵啊!怎么我一来就不说话了?” 温若璇是华星极有名望的设计师,自然没有人敢在她面前叫嚣。 她缓缓地走到薇薇安面前,指着她道:“我原本以为,昨天罚了你,你就能安分一些。 没想到一天时间不到,你的老毛病又犯了。 既然这样的话,就别怪我了。” 第四十一章 我做你朋友好吗? 说着,温若璇便拨通了白亦然的电话。 “喂,白总监,薇薇安上班时间大声喧哗,还仗着自己的组长之位欺负新人。 您看该如何处理?” “原本预备开除,但念其是公司的老员工。 所以,撤销部门组长一职以观后效。” 说完,白亦然就挂断了电话。 就这样,薇薇安被撤销了组长的职务。 她虽心有不满,可也是敢怒不敢言。 只是,她与林安浅的仇又多了一层。 到了下班的时候,沈源收到了白亦然的微信。 说是让他下班后来办公室一趟,有事情与他商量。 所以,下班后沈源便没有与林安浅一起走。 索性公司距离公寓的距离也不是很远,林安浅便自己先回去了。 谁料一出公司的门,便被薇薇安拦在半路。 “呦,这不是白总监身边的红人吗?怎么今天总监没开车送你回宿舍?居然舍得让你自己回去了。” 她看到每天都有豪车准时接送,早已是嫉妒不已。 只是人坐在车里,她哪里知道是谁。 只是每次她只要刁难林安浅,自己肯定要遭殃。 就好比今天,她刚刚给了林安浅一个下马威,自己便被降了职。 再加上前前后后好多次,加之自林安浅入职之初,白亦然便对其大加赞赏,很难不令人产生遐想。 薇薇安阴阳怪气地说着,俨然没了在温若璇面前的谨小慎微。 林安浅不想多事,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看着林安浅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薇薇安更生气了。 她抬手给了林安浅一个耳光,“小贱人!狐狸精!要不是你勾引白总监我又怎么会被降职?” 林安浅惊恐地看着薇薇安,她害怕极了。 这让她想起她在学校被同学霸凌,许多女生把她锁在厕所里,把脏水泼到她身上。 她们还撕扯她的衣服,打她耳光。 并威胁她不要告诉老师,不然就弄死她。 林安浅被林成吓破了胆子,只能默默地忍受同学对她的羞辱。 这也成了林安浅无法释怀的噩梦之一,她害怕地紧闭双眼,等待着更残酷的惩罚。 可并没有她想象中的事情发生,一切如旧。 身上并没有任何痛感,她试探着睁开眼睛。 发现薇薇安的手悬在了半空,好像被定住了一样。 “若……若璇姐你怎么在这里?” 薇薇安颤颤巍巍地问,“这话我还想问你呢?下班时间不回家,在这里欺负人。” “我……没有……若璇姐你误会了,我是在和同事打招呼……” 薇薇安结结巴巴地说,温若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反手给了她一个耳光,薇薇安被打得登时愣在原地。 她呆住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个样子的温若璇。 温若璇,人如其名,温婉动人。 很少动气,更不要说动手打人。 然而,她这样一个温柔的人,竟然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林安浅对自己动手? 薇薇安恼怒至极,她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向着这个瘸子? 她明明入职没几天,身为总监的白亦然,刚刚入职的新人沈源都向着她。 要知道,沈源可是对自己冷淡得很,可对林安浅却异常热情。 还带她出去逛街,现在就连平时最为温柔的温若璇也为了她出手打自己。 这个女人到底懂什么妖术?为什么所有接触到她的人,都围着她团团转。 薇薇安还在暗暗愤慨,只听温若璇温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下午好啊!薇薇安。 你对我独特的问候方式还喜欢吗?” 她顿时哑口无言,只好讪笑一声,赶紧离开。 林安浅早已被吓得愣在当地,后来,还是温若璇轻轻地推了推她,她才回过神来。 “你还好吧?” “我没事……谢谢你。” “不用谢,我叫温若璇。你呢?” “林安浅。” “浅浅,你的名字真好听!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 林安浅的眼神突然间亮了起来,“朋友?和我?你愿意和我交朋友?” 一连三个问句,足以可见,她多么渴望拥有朋友。 “对啊,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和我交朋友吗?” 她的眼神躲闪,夹杂着许多不自信。 林安浅从小到大,她多么渴望自己能像其他人一样拥有一个交心的好朋友。 可是,所有人都嫌弃她身体残疾。 不愿意理她,她一直非常孤独。 没想到今天居然有人主动提出,要和她做朋友。 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你不愿意吗?” 耳边再次传来温若璇温婉悦耳的声音,她这才回过神。 迫切地回答道:“当然!我当然愿意!从小到大,我都非常渴望能拥有朋友。 但是……因为我……” 她失落的看了看自己的腿,那眼神里流露出的绝望与哀伤深深的刺痛了温若璇的心。 “因为我身体残疾,所以大家都嫌弃我,不愿意和我做朋友…… 我一直特别孤独……” 温若璇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坚定的对她说:“不要紧,以后有我了。我来做你的朋友好吗?” 或许是因为温若璇恳切的眼神,或许是林安浅的确非常渴望拥有朋友。 她顿时潸然泪下,温若璇缓缓的蹲下,轻轻地将自己的手放在林安浅的后腰,紧紧地拥抱住她。 “别哭,以后有我了。 我来做你的朋友好吗?” “嗯……” “别哭了……别哭了……以后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温若璇轻柔地拭去林安浅眼角滑落的泪, 然后打开车门,轻轻的将她抱上了车。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被女孩子抱了,可想而知她的体重有多轻。 那是一辆的宝马,是那种暖粉色的车身,与温若璇的气质很相配。 给人一种温婉的感觉,她轻轻将林安浅放在副驾驶。 轻声问道:“这么晚了,你饿了吧?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林安浅刚想开口拒绝,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起来,温若璇听到后抿嘴一笑。 “你看,你的肚子可比你诚实多了。” 林安浅摸了摸肚子,不好意思的笑了。 “那个……太麻烦了……” “不麻烦,你忘记我们是朋友了。 还是说,你还没有把我当成你的朋友?” 说着,温若璇便假装很生气的样子。 林安浅连忙解释道:“绝对没有!你不嫌弃我,我就十分感谢了。 怎么会不把你当朋友?” 第四十二章 唯一的朋友 温若然看见林安浅小心翼翼的样子,觉得煞是可爱。 便急忙解释道:“我逗你玩的,看你把你吓得! 走吧,我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 说完,温若然便启动了车子。 车辆缓缓地向前,许是害怕开得太快,林安浅会不舒服。 所以,温若然便将车速一直控制的很慢。 林安浅静静地看着车窗外的夜景,那样幻彩迷蒙。 这是她以前从来没有看过的,她像个小孩子一样趴在车窗上,痴恋地看着窗外的繁华景象。 同时又感到深深的自卑,自己与这来来往往车水马龙的街道格格不入。 她总是会产生这样无助的孤独感,觉得世界上一切美好都与自己无关。 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有父母的疼爱。 朋友的陪伴,老师的喜欢。 恋人的真心,可她却什么都没有。 也害怕拥有,因为拥有过,如果有一天突然失去,那会比不曾拥有更痛苦。 她的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一旁的温若然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回过头询问道:l“怎么了?你好像不太开心?'' 听到有人在说话,林安浅才慢慢回过神来。 温若然看到林安浅脸颊上挂着的那晶莹的泪珠,轻声细语地怼他道:“你怎么了?” “我……我太开心了!从小到大,我都没有朋友,若璇,你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好朋友!” 林安浅激动地说。 温若然不禁对这个身体残疾的姑娘有种莫名的敬佩与怜惜,要知道,许多人遇到这样的情况,未必能这样坚强地活下去。 她将林安浅揽入自己的怀里,轻声对她说:“其实你已经很棒了,别哭了好吗?现在有我在,没有人能欺负你了。” 说完,她拿过一张清香的茉莉花纸巾,轻轻地擦去林安浅的泪。 第一次,林安浅感受到了被朋友在乎的感觉。 温若然像个大姐姐一样,温柔地哄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止住哭声。 温若然带着她来到了一家高级的甜品店,林安浅一看到店面的布置,便知道价格一定不菲。 便要离开,却被温若然挡住了轮椅,无法行走。 “若然,还是算了吧?这里太贵了,我们不要在这里吃了。 “没关系的,我经常在这里吃甜品的。 这家甜品很好吃,你也尝尝。” 说着,温若然便推着轮椅来到了一个安静的座位落座。 精致的布置与舒缓动听的音乐,都让林安浅眼前一亮。 只是,她与众人的不同,便是她身上那件廉价的高领毛衣。 与周围精致的桌布,与桌上摆放的名贵的郁金香,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这个花团锦簇的名媛圈里,林安浅的存在好像是在华美的锦缎上打了一个不伦不类的补丁一样,大煞风景。 她似乎察觉到身旁投来的异样目光。 在轮椅上缩了缩身子,温若然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尴尬与无助。 脱下了自己身上这件浅粉色镶银凤毛的大衣,为林安浅穿上。 林安浅对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转瞬之间,那如黑宝石一般明亮璀璨的眼眸,便噙住了一汪泪水。 温若然心下一软,慌乱地擦去她眼角的泪。 “你属美人鱼的吗?这么爱哭?好了快把眼泪擦干净,我可受不了!” 林安浅被她的话逗笑了,急忙擦掉眼泪。 温若然看着林安浅的样子,好像一个因为受到姐姐疼爱而感动的小妹妹。 她心中一阵松软,看向林安浅的眼神也更加的怜爱。 “你多大了?” “22岁。” 温若然的眸中划过一丝惊喜,开口对林安浅道:“好巧!我也是! 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劳动节。” “我生日是青年节,我们生日只相差三天!” 林安浅也露出惊喜的神色,不可置信地问道:“真的吗?” “嗯,真的!” “那真是太巧了!我一直渴望能有个妹妹,这下好了,愿望终于实现了!” “我也一直希望有个姐姐,疼爱我,老天终于听到了我的呼唤。” 林安浅乖巧的靠在温若然身上,温若然也亲昵的抱着她,宛如亲生姐妹一般。 服务员递过甜品单,温若然对林安浅道:“你想吃什么?随便选!” 林安浅在看到价格后,险些从轮椅上摔下来。 她拘谨的将菜单推到温若然面前,“我吃什么都好,姐姐先吧。” 她那声姐姐直叫的温若然心里暖融融的,不觉对她更疼爱几分。 便转过头对服务员道:“把你们店里最好吃,销量最多的新品,还有招牌甜品端上来!” 听到她如此说,店员早已是眉开眼笑了。 这家甜品店是出了名的奢侈,只有上流社会的名媛才会来光顾。 家境一般的千金是吃不起的,这家店最常见最普通的甜品价位都是六位数以上。 更不用说是招牌甜品了,卡里要是没有个几千万就想都不要想了,你根本出不了甜品店的门。 所以,当林安浅看到菜单上那一串让人眼花缭乱的数字时,直接愣住了。 温若然熟练地点了几道自己经常吃的甜点,而后又选了近期上市的新品,询问林安浅的口味后,又选了几道她爱吃的甜点。 以及这里的招聘甜品,店员看得是眼冒金光。 她们店里已经许久未见这么豪横的客人了,当下,看向她们的眼神都变了。 一副见了活财神的架势,等点餐结束后,店员麻溜地张罗着甜点师去安排。 其中有几道食材还需要用直升机进行空运,几道简简单单的甜点吃出了满汉全席的阵仗。 正在她们担待甜点的空当,又有一男一女进了甜品店的门。 就坐在她们的后面,因为是背对的位置,并没有看到他们的样子。 不过,从侧面看他们亲密的举止应该是一对情侣。 “言锐哥哥,你看,雪儿的眼光,品味都还不错吧? 和我在一起的感觉,是不是比和林安浅那个乡下的野丫头高级多了?” 听到这话,林安浅心中陡然一颤,不自觉地往背后看去。 只是一眼,便已是泪眼婆娑。 她看到自己昔日的恋人,与自己的亲妹妹举止亲密地坐在一起。 第四十三章 来自朋友的维护 顿时再没了任何兴致,等那些精美开口的糕点上来之后,就没吃几口,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温若璇见她兴致乏乏,还以为是甜品不合胃口。 立即便叫来了店员,命其将餐点撤换。 林安浅急忙阻止道:“不用麻烦了,姐姐。 我并不是很饿,你自己多吃点就好了。” 温若璇察觉林安浅的状态不太对,便往她的视线看去。 正巧林安雪起身去补妆,三人的视线交汇到了一起。 在林安雪看到林安浅的那一刻,眼神里充满了挑衅与不屑的意味。 她踩着今天刚刚买来的新款高跟鞋,一步步走向林安浅。 她嘴角轻飏,露出一抹胜利者才有的微笑,看着林安浅道:“好久不见!姐姐,别来无恙啊!” 林安浅的神色顿时变得惊恐,愤怒起来。 看得林安雪分外得意,她动了动被涂得极红的唇瓣。 缓缓地道:“怎么,这么快就被甩了?你不是很会勾引男人的吗?”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林安雪便抓起桌上的果汁泼向了她。 她躲闪不及,果汁当头浇下,粘稠的果汁粘在她的头发上,显得十分狼狈。 温若璇当场怒了,抬手给了林安雪一个耳光,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身旁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女人。 开口质问道:“你是哪里冒出来的?知道我是谁吗?竟敢对我动手?” 温若璇微微一笑道:“不管是谁都得讲道理,不能这样欺负人吧?” 对方瞧见温若璇十分温柔娴静知书达理,便更加不将她放在眼里,以为她家世一般。 只敢口头护着林安浅,根本就是自不量力,还要逞英雄。 早就不将她放在眼里,抬起另一只手,准备给温若璇一个耳光。 一旁的林安浅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了,她知道林安雪的手段。 从前没少被她欺负,所以便拉一拉温若璇的衣袖,示意她不要为了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烦。 林安雪的双手皆被温若璇牵制着,根本无法动弹。 气急败坏的对温若璇道:“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他是香林市林氏集团的董事长!你惹了我,信不信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温若璇瞧着林安雪那副宛如泼妇的样子,也不恼。 只是温婉地对林安雪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香林市出了名的渣子。 趁着妻子照顾患病的女儿,没空管理家事,便在外面偷人。 等原配夫人死后,更是明目张胆地将小三与私生女接回家。 当真是恬不知耻!” 林安雪气愤至极,无奈双手被温若璇紧紧抓住,挣脱不得。 只好气愤地道:“你是哪里跑来的野丫头?敢管我的事! 还出言羞辱我父亲,你信不信我打电话报警抓你?” 听到她如此说,温若璇也不急。 只幽幽道:“想不到爸爸的眼光越来越差了,竟选了这么一个人品不佳的人渣合作。” 说完,便对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的裴言说道:“愣着做什么?看你和她的关系应该是情侣吧?还不快点给你准岳父打电话!” 裴言锐人精一个,他早就看出此女并不简单。 现下听她如此说,更不敢耽搁,急忙拨通了林成的电话。 一接通电话,林安雪马上委屈巴巴地对林成道:“爸爸,有人欺负我。” 林成虽不喜林安浅,可对林安雪这个女儿却是百般的疼爱。 当下便气势汹汹道:“雪儿,你等着爸爸,爸爸这就去找你!一定给你出气。 敢欺负我林成的女儿,八成是活腻了!那我就成全他!” 林成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却被电话那头传来的女声,震得登时愣在原地,一声也不敢言语。 只见温若璇慢悠悠地对着听筒道:“温若璇在此等候,林总驾临!” 林成顿时脸色一变,急忙对温若璇赔笑道:“温小姐息怒,是林某管教不严,让小温姐见笑了。” 转而又对林安雪道:“逆女!还不快和温小姐道歉!” 听到这话,林安雪一脸委屈,冲着电话吼道:“凭什么?我不!” 一旁的裴言锐急忙拉过林安雪的手,在她耳边轻轻道:“雪儿不要任性!这是香林市数一数二的老行家了。 温家是在时尚圈有名的世家,就是与当初的何家,也是不相上下。 你千万不可任性!” “什么,怎么会?”林安雪一脸的不可置信,瞳孔渐渐地睁大。 结结巴巴地道:“她……她……她是温总的女儿?” 温远,香林市的北霸主,与沈家平分秋色。 在早几年何家与这两家,三家分晋,占据了整个帝都的时尚圈。 林安雪顿时惊慌失色,急忙赔笑道:“温姐姐,妹妹有眼不识泰山。 失礼了,刚才不是有意的。 还望温姐姐,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妹妹这一次吧!妹妹纯属无心之失啊!” “林小姐言重了,况且,我一个贱人,如何当得起,您这一声姐姐?岂不是太过折煞我了?” 林安雪一听此言,肠子都悔青了。 都怪她平时张狂惯了,再加上温若璇为人低调。 她便以为,只是个略有门第的富家千金。 林成在香林虽算不上豪门大族,可也不会轻易将旁人放在眼里的。 而她自小便被林成视作掌上明珠,自然是更加的眼高于顶,谁都不放在眼里了。 温若璇无视了她这番点头哈腰的赔礼,手上力道一松,林安雪险些栽倒在地上。 幸而被裴言锐一把拉住,才没有大显窘态。 而这个举动却被坐在一旁的林安浅瞅个正着,心仿佛如千万把利刃刺入一般。 温若璇早就看出林安浅状态不对,抬手给了裴言锐一个耳光。 突如其来的耳光,令裴言锐随之一愣、 不明白温若璇为什么打他,可也不敢分辨,更不敢还手。 温若璇是何等身份,他如何敢惹? 当下只好承受下来,只不知所措道:“温小姐这是何故?” 温若璇缓缓吐出一句,“你饶了我和妹妹用餐的兴致,我妹妹瞧着你讨厌。还不带着你这个蠢货一般的未婚妻赶紧离开!” 第四十四章 失恋反应 温若璇一早便知道林安雪与裴言锐的关系,只是不晓得他与林安浅之间复杂的关系。 这也怪不得她,毕竟林安浅因为不得林成欢心一直被养在乡下不说,更是很少对外界提起的。 毕竟谁家出了残废,脸面上也无光,自然不愿提起。 但当她看到林安浅看到他们的眼神时,便猜了个大概。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林安浅默默的流下了泪。 刚才裴言锐一把扶住林安雪的动作,深深的刺痛了林安浅的心。 “他们已经亲密到如此地步了吗?”林安浅自言自语道。 她正暗自神伤间一双手温柔的揽过她的肩膀,“安浅,要是难受的话就哭出来,哭出来就好受了。” 林安浅靠在温若璇怀里,歇斯底里的哭了。 “姐姐,难道我真的不配拥有爱情吗?” 看着林安浅绝望的样子,温若璇心疼极了。 她轻轻拍着林安浅的背,轻声哄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妹妹,你可千万不能瞎想!不是你不配,是他不配!他有眼无珠!放着你这样好的女孩不娶,居然看上林安雪那个私生女。 是他没有福气,更没有眼光。 竟然辜负了你!不过没有关系,我们再找一个就是了。 找一个比他好一万倍的男人!” “不会有了,我和他那么多年的情分,他说不要我就不要了。” 或许爸爸说得对,我就是个灾星。 是个丧门星,谁都不愿意靠近我!” 她失态的靠在温若璇怀里放声痛哭,那样子真是我见犹怜。 良久之后,她才愣愣的回过神。 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沈源已经发了不下二十条消息了。 不知为什么?她破碎的心,有一瞬间感到了无比温暖与安心。 等情绪平复后,她便对温若璇说道:“姐姐,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不然,舍友该担心了。” “那我送你吧。” “不用了,已经麻烦你这么久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说完,她便驾驶着轮椅走出了甜品店的门。 初春的天气,还有些微寒。 她魂不守舍的走在马路边,任由寒风刮过的脸颊。 此时,有一辆车在她面前停下。 来的人是沈源,他从白亦然办公室出来后,直接回了公寓。 发现林安浅还没回家,她驾驶的是轮椅,慢一些也正常。 谁知,都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还不见林安浅回来。 他就有些慌了,毕竟她腿脚不便,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他不敢再想,径直开着车在路上漫无目的的寻找。 却见林安浅正在冷风口里发呆,俊俏的小脸冻得有些微红。 他急忙取过出门时特意准备的毯子,他将林安浅抱上了车。 车内的温度与室外形成鲜明对比,一冷一热下,林安浅的身体微微的颤抖。 沈源轻柔的将她放在副驾驶,细心的为她盖上毯子。 这时才发现她身上多了一件粉红色的大衣,他刚想开口询问。 却听她道:“这是今天刚认识的一个姐姐送我的。” 见她主动开口,他便没再说什么? 不知为什么?她的主动交代让沈源心中一松,有一种妻子对我坦诚相待的感觉。 虽然这只是他单方面的认知,但莫名的就是感到很舒服。 原本因为林安浅夜不归宿的火气也消了不少,不知为什么?他总是将她自动归入自己的私有财产。 与一般的豪门公子不同,沈源并不多加强迫林安浅。 不管心中多么喜欢,他也不会那么明目张胆的表露出来。 一是因为,他怕吓着她,林安浅的胆子有多小,他清楚的很。 二是因为自己也没有勇气,虽说不管是从医还是商场,他都能游刃有余。 可面对林安浅时总是格外的怯懦,或许,爱一个人注定是卑微的吧? 卑微到明明很爱你,却不敢对你吐露心声。 林安浅静静地的靠在副驾驶上,两眼无神的注视着窗外正在移动的景物。 心却凉了一大半,她没想到,自己昔日的恋人,这么快就和自己的亲妹妹亲密无间的在一起了。 很显然,裴言锐根本不在乎林安浅的感受。 那自己这么多年的真心,都这样白费了吗? 林安浅心痛如绞,虽然极力压制,可还是有些细碎的哭声从她紧抿的唇瓣里流露出来。 这哭声似细小的针,深深的刺入了沈源的心。 “你怎么了?” 他有些手足无措的去抓林安浅的手,后者不着痕迹的躲了过去。 她转过头,艰难的扯出了一丝笑意。 “我没事,就是这两天的工作有点累,可能有点情绪失控了吧?” 沈源看着这个女人十分拙劣的演技,没有说话。 工作太累导致情绪失控?怎么可能?经过两天的相处,他发现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不要命的工作狂。 就连向来有着极强耐力与自控力的他,都比不了。 这样一个热爱工作的人,会因为工作太累而情绪失控? 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但那又是什么呢? 他并没有问出口,因为他还没有资格。 沈源盯着方向盘苦笑了一声,想来自己是失败的吧? 尽管他年纪轻轻就成了香林市最顶尖的骨科医生,又在商场大展拳脚。 但那又怎么样?他依旧是个胆小鬼。 有时候人真的很奇怪,他能为了林安浅弃商从医。 现在又为了她重回商界,可他却连跟她表白的勇气都没有。 “自己真是失败透顶!” 车子在两人的默默无言中,驶到了公寓门口。 沈源轻轻的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小心翼翼的将林安浅抱了出来。 今天的她,好似格外脆弱,仿佛轻轻一碰便能让她碎裂一般。 她双眼无神的打量着公寓的大门,喃喃自语道:“到家了吗?” 语气中带着无法忽视的沧桑感,听得沈源心头一震。 “她这是怎么了?”他不敢多问,便将她抱回了属于林安浅的房间。 自己则去厨房温热饭菜,忽然他想到什么?打开浏览器在搜索栏里输入“女孩子突然之间心情非常低落的原因” 查看了综合结果后的他,更加的失落。 “女生莫名其妙的想哭,却又不敢哭。害怕被人知晓,莫名的将自己封闭起来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遭受了失恋。” 第四十五章 叫哥哥 “失恋。”不知怎么?沈源的脑海中突然跳出了这个词,忽然间想到了什么? “难道,又是那天去医院骚扰浅浅的那个男人吗?” 突然他的眼中露出一抹冷冽之色,他的女人都敢招惹,不想活了吗? 虽然上一次因为有林安浅在场,他不好冒然闯进去,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了一个渣男伤心流泪。 他之所以没有插手是怕伤害到林安浅,才放过那男人一把。 却不想他根本不知悔改,那就别怪他了! 他缓缓的关掉燃气灶,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盛到碗里,便来到了林安浅的房间。 轻轻敲了敲门,毫无回应。 稍等片刻后,他再一次敲响了房间的门。 依旧是毫无回应,他不觉有些慌了。 以前在医院时,看到过不少因为失恋而选择自杀的女孩。 这样想着,他便顾不得什么礼数隐私了,一脚便踹开了房间的门。 房间一片黑暗,寂静无声。 林安浅蜷缩在床上,将自己包裹在被子里。 沈源轻轻地打开房间的壁灯,当他看到那如同小兔子一般瑟瑟发抖的林安浅时,瞬间感觉有一双手狠狠的将他的心揉搓的仿佛一张布满褶皱的纸。 他静静的来到床边,双手在触碰到被子的那一刻,停住了动作。 林安浅双眼通红的注视着面前一脸关切的男人,开口道:”你吃饭了吗?今天或许要麻烦你,自己点个外卖了。 我感觉有点累,要睡一会儿。” 说完,便不再言语。 “你……你还难受吗?” 沈源试探着开口问道。 “我们是朋友……我希望了解你的过往,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这话说得很委婉,想来他也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身份去安慰与接近自己心爱的姑娘,朋友便成为了最好的借口。 因为朋友之间的距离,是个很中性的存在。 既能不会让人感到突兀和冒犯,又可以使对方敞开心扉。 彼此都毫无顾虑,又能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他坐在了林安浅的床边,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 林安浅暗暗的打量着这个,如月光般清冷又如暖阳般温暖的男人。 清冷与温柔,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词语,却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面对工作时的严峻态度,使他身上散发着迷人的清冷之气。 可不知为何,林安浅觉得他在面对自己时又异常的温柔。 温柔的让人无法靠近,不,更准确的来说,是她不敢靠近。 她怕自己会沉溺在他温柔的眼眸中,再也无法自拔。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虽然与他相处不久,却感到异常的亲切。 或许是因为自己自小便缺少亲情的缘故吧?沈源的存在好像一个温柔体贴的林家大哥哥。 让她无法抗拒他对自己的照顾,却又不敢过分依赖,那如沐春风一般的温柔气质,害怕有一天会离自己远去。 然而对方却不知她有这样的心思,不然,做梦都会笑醒的吧? “你愿意和我说说吗?作为朋友,我想要知道你的过往,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很显然决定权在她手里。 丝毫没有强迫的意思,这让林安浅感到了被尊重的感觉。 从小到大,除了外婆家的人,从来没有人尊重她。 即使是亲生父亲都没有,不仅不尊重,还对她百般虐待。 不仅如此,还想将她卖给客户当情妇。 想到这里,林安浅感到了无尽的悲凉。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朋友,所有的朋友都对她恶语相向。 嫌弃她不能走路,欺负她没有爸爸喜欢。 除了那个经常帮她打扫教室的男生,就再没有人愿意理睬她了。 只可惜,因为身体状况急速下滑,导致她上学没几天就休学了。 都来不及询问他的名字,说起来,他是唯一一个愿意和自己做朋友的人。 再后来,便遇到了她此生最依恋的男人,裴言锐。 她原本以为,他会与她相伴此生。 却不料他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的妹夫。 让她如何能接受?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抑郁的时候,却遇见了他。 林安浅看着眼前的男人,深吸一口气。 对她说起了自己那段无限留恋,却又难以开口的恋情。 之所以难以开口,是因为她害怕回忆起那段时光。 “我是林成的女儿,就是林氏集团董事长的长女。 不过,爸爸并不承认我是他的女儿。 他说,林家绝对生不出残废,所以他从来不承认我的存在。 我很小的时候便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在乡下,他从来没有来看过我。 我原本以为,他彻彻底底抱我忘记了。 后来,外公去世了,我就被接回了林家。 我以为他终于想起我这个女儿了,却不想他是想把我卖给一个中年男人做情妇。 所以,我就逃出来了。 林安浅投入的说着自己不幸的过往,泪珠不自觉的落下。 沈源情不自禁的伸手为她擦去眼角的泪。“这些年你受苦了。” 听着他宛如对待故人一般的神情,林安浅疑惑的道:“我们以前见过吗?” 闻言沈源便知自己有些失态了,便开口挽回道:“你一个小姑娘,这样小的年纪就要受这么多苦,实在太不容易了。” 林安浅听后微微一笑道:“听你的口气,好像经历过很多一样。 咱们看起来差不多吧?” 沈源看见林安浅俏皮的样子,忍不住嘴角上扬。 温柔的开口道:“我二十三岁,你呢?” “二十二岁了。” “那你可比我小一岁,快,叫哥哥!” 沈源玩味的看着林安浅,一副占了大便宜的模样。 林安浅睨了他一眼,一脸的不以为意。 “才不要呢!我们明明才相差一岁,我才不要叫你哥哥!” 说着,露出一副傲娇的神色。 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直接把沈源都笑了。 “她一直冷冷清清的,很少有如此俏皮的一面,我的浅浅果然是天下第一的可爱啊!” 沈源不觉感叹道。 一旁的林安浅看着沈源一副笑得像柴犬的表情,不觉也勾勒出一抹灿烂的笑意。 第四十六章 黑暗料理 突然沈源终于想起自己来找林安浅的目的,他将桌上的粥端到林安浅身边。 用勺子轻轻的舀起一勺,轻轻的放在唇边吹了吹,确保不烫之后,才送入了林安浅口中。 “好吃吗?” 他一脸期待的看着林安浅,后者沉默半响才开口道:“好吃。” 沈源将信将疑的取过汤匙,浅浅的尝了一口。 顿时神色大变,将手上的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呸呸呸,这么难吃?” 林安浅只看着他手上的勺子不说话,这是她刚才用过的,他就这样好不嫌弃的用了? 那他们岂不是算间接接吻? 不知怎么,林安浅的脑海中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来? 把自己吓了一跳,随即脸瞬间便红了起来。 偏偏对方却是个直男,一脸疑惑的看着林安浅问道:“你的脸怎么红了?你很热吗?” 林安浅冲不知所措的沈源翻了个白眼,一把夺过他握在手中的汤匙。 假意嗔怪道:“难道你妈妈没有告诉过你,男孩子是不能随便用女孩子东西的吗?” 沈源看着一脸怒气宛如河豚一般的林安浅,不觉觉得心下更加畅快。 却也因为她的话,增了几分惆怅。 他微微垂下眼睑,一脸落寞的说:“我没有妈妈,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沈源的话,令林安浅随之一愣。 喃喃低语,“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 而后对他十分抱歉的笑了笑,“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母亲她……对不起……” 看着林安浅一副做错事的样子,沈源不自觉的笑了笑。 假意生气道:“只道歉可不行哦!”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吗?”林安浅一脸的不解。 “叫哥哥!叫哥哥我就原谅你!” “不要!我才不叫呢!我们明明就只相差一岁,为什么要我叫你哥哥?” 林安浅一脸的不服气,对方却不依不饶道:“哪怕,我只比你早出生一分钟,不,不对。 是一秒钟,我也比你大!快点叫哥哥!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说着,他便佯装半怒。 一副你不叫哥哥,我就不想搭理你的架势。 或许是他假扮的太投入了,又或许是林安浅太过在意朋友的存在了。 过了许久,她怯弱而害羞的叫了声:“哥哥……” 那柔柔的语气,使沈源征了征。 良久才道:“好妹妹,看来,今晚的晚餐还是要靠你这个大厨了。 “那是肯定的,我可不想陪你去住院!” 说完她调皮一笑,一副被我比下去的得意之感。 一旁的沈源却不干了,冲过来便来挠她的痒痒。 谁知,一个没站稳,直接倒在她身上。 四目相对,一眼万年。 两人顿时愣在当地,仿佛这世上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两人的呼吸,交杂在一起,沈源竟觉得自己飘飘若仙,有一些难以把持。 过了很久,仿佛是一个世纪那么久。 林安浅轻轻推了推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满脸如晚霞一般的红,慢慢的在她白嫩似雪的脸上绽放开来。 对方似乎也对自己的鲁莽害羞不已,急忙站了起来。 “那个……你别生气,我不是有意的……我去洗碗,等下你再去做饭吧……” 磕磕绊绊的说完这几句话,沈源急忙落荒而逃。 只留林安浅愣愣的看着这个手足无措的男人。 “他还挺可爱的……” 不知怎么,林安浅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来? 她急忙摇了摇头,将这些胡思乱想驱除脑外。 “自己瞎想什么呢?他只是自己的朋友。 一个很温柔的大哥哥,只是因为他总是照顾自己。 自己才会依赖他,仅此而已。” 虽然林安浅极力说服自己,可依旧无法忽视那狂跳不止的心。 而此时在厨房里忙活的沈源,也是一脸激动不已的样子。 “天哪……刚才我和浅浅离得那么近!真是不敢想象!”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脑海中突然闪过那些小说与偶像剧的桥段。 不觉有些后悔,要知道,平时只要出现这样的剧情,就是男女主接吻的前奏。 自己居然临阵退缩,要知道刚才就差一点点,他就和他的林妹妹亲密接触了。 “林妹妹……林黛玉!” 他脑海里不觉浮现起自己刚刚见到林安浅时,她身上的清冷气质。 与那双眼的梨花带雨,当真是我见犹怜。 与林黛玉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不觉笑出了声,他已经有许久没那么开心过了。 父亲的冷漠,继母的刁难,还有那个同父异母弟弟的挑衅。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无比压抑,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着,根本透不过气。 没想到那个爱哭的小丫头,竟然这么厉害。 居然能让自己,这么不管不顾的笑出声来。 他这样想着,顿时又自恋起来。 “我的眼光果然不错,我的浅浅果然可爱! 我的浅浅……” 他总是不知不觉的便将林安浅划为自己的私有财产,并且十分满意。 他继续屁颠屁颠的洗着手中的碗筷,好似一只得到主人肯定而高兴不已的柴犬。 而另一边的林安浅也被那突如其来的念头,弄得头疼不已。 她现在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干任何事,她捧起书,还没有读几行字, 书上的内容居然变成了沈源那张英俊无比的脸。 她烦乱的合上书本,想闭上眼睛,让自己静一静。 却不想一闭上眼,脑海中便闪过沈源对自己笑起来的样子。 那种蚀骨的温柔,似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林安浅紧紧的网住。 再也无处逃窜,只能束手就擒。 一直到晚饭时分,林安浅都不在状态。 心烦意乱之下,将所有调料都放了进去。 平时做饭堪比米其林大师的她,破天荒的做了一桌黑暗料理。 咸味的八宝粥,爆辣的红烧排骨。 林安浅生无可恋的看着一桌失败的作品,再看看沈源那一脸期待的模样,顿时想对他一顿暴揍。 沈源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块红烧排骨,在入口的那一刻,突然如一座雕像一般愣,在了原地。 林安浅一脸偷笑,明知故问道:“好吃吗?” 第四十七章 黑暗料理(2) “好……好吃……太好吃了!” 沈源险些被一块红烧排骨辣出眼泪来。 但因为是林安浅亲手做的,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吃了下去。 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逗笑了坐在一旁的林安浅。 沈源看见她这副奸计得逞的表情,顿时明白了一切。 凶巴巴地对林安浅道:“好你个不知死活的小丫头,竟敢捉弄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便要将桌上的饭菜送入林安浅口中,林安浅哪里肯依? 急忙求饶道:“好哥哥,我不是故意的……你就饶了我吧!” 她甚少叫得如此亲昵,沈源不觉心中一喜。 依旧绷着脸问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今天的事,我已经道过歉了……”说着,突然脸红了起来。 林安浅听到他如此说,不觉也脸红了起来。 恼怒地对沈源道:“你还有脸说,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 “不过什么?”沈源一脸不解的问道。 突然她发觉此话欠妥,不能说,只好含糊其辞道:“没什么……” 沈源瞧见林安浅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觉越发好奇。 不过,见林安浅不想说,他也没再多问。 他不喜欢强迫林安浅做任何她不喜欢的事,林安浅悻悻地回了房间。 许是心中有事,她竟感觉不到饿的感觉。 而沈源同样如此,今天林安浅对自己的态度让他高兴不已。 哪里还在意有没有吃饭?两人各怀心事的回了卧室。 与沈源的开心不同,林安浅则显得忧心忡忡。 她心烦意乱地躺在床上,脑海中沈源的笑容犹如幻灯片一般,挥之不去。 这种感觉令林安浅既兴奋又恐慌,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即使是当初,与裴言锐交往时也没有这种强烈的心动。 但同时又感到无比恐慌,因为她……她失落地看了看自己的腿。 她是个连路都不会走的残疾人,沈源他那么优秀,自己怎么配得上他? 而且……她不觉想起了裴言锐,自己已经被深深地伤过一次了。 绝不能再重蹈覆辙!这样想着她强迫自己打消那不该有的想法。 “林安浅啊林安浅,你瞎想什么呢?你看看自己这副鬼样子,怎么能有如此不自量力的想法?难道,你还没有被伤透吗?” 她关闭床头的壁灯,准备入睡。 想把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念头赶出脑海,可结果却是徒劳的。 这样做反而更加适得其反,她只要一闭上眼,自己的思绪就全部被沈源无情的侵占。 使自己逃无可逃,只好默默地坐起身。 来到书桌,轻轻地拿出那本珍藏了许久的日记本。 翻开一页空白,她手握钢笔,颤颤巍巍地写下,心灵的侵略者。 这个笔记本是外公送给她的,她从来都不舍得用。 即使是曾经最爱的裴言锐,也没有资格出现在这个本子上。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沈源产生那种不该有的情感? 她缓缓在本子上写着,“似乎,我的心仿佛被人侵占了,那个侵占我心灵的侵略者 他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闯入了我的心,或许,是我理解错了,我明明只把他当成哥哥。 或许是他太温柔了,温柔得让我无法抗拒。 导致我错把对兄长的依赖,当成了爱情的向往。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就犯下大错了。 因为,我居然允许这样卑微的自己爱上如此优秀的一个人。 根本就是不应该,这根本就是错误的。” 林安浅无比繁乱地停下了手中的笔,仿佛自己犯了个极大的错误,此时正逼迫自己进行心理研讨。 而她不知道,她这认为错误的想法,却是沈源求之不得的奢望。 如果沈源知道她正因为,要不要爱上自己而苦恼,一定会乐开花的。 就算是做梦也会笑醒的吧? 只可惜他对这一切都毫不知情,还在苦苦找寻能够开启林安浅心房的钥匙。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女孩子是世界上最心软的生物。 经常会因为男生一个小小的举动就感动不已,尤其是像林安浅这样缺爱的女孩子,就更加容易被打动。 不然,她当初也不会因为裴言锐小小的同情与施舍就义无反顾地爱上了对方。 只可惜,她的真情还是败在了利益之下。 林成没有儿子,而他又不喜身体残疾的林安浅,自然也不会为她留下任何家产。 那么最有可能继承林氏的就只有林安雪一人,拿下林安雪,就等同于掌控了林氏的全部财产,与未来。 面对如此诱人的条件,裴言锐怎么可能不动心? 在他眼里,只要有钱,就没有什么事做不到。 更何况,他根本就不喜欢林安浅,当初只以为何家还有翻身的机会。 而林安浅是何信山的外孙女,假如何家东山再起。 一定会扶植长女留下的孩子,到那时,身为外孙女婿的他,便可以顺理成章地拿下雅缘。 放眼整个香林,他即使算不得霸主,也可荣华一生。 而林安浅因为童年的阴影,导致唯唯诺诺,自然没有胆识管理雅缘。 而她又过分依恋自己,只要到时候控制住了林安浅,整个雅缘就都是自己的天下。 可哪里知道何信山突然去世,曾经辉煌无比的何氏雅缘也再无翻身之日。 他便调转风向去追求林安雪,以谋得荣华富贵。 林安浅在理想与现实的思想斗争中缓缓睡去,而此时隔壁的沈源却是无比欢喜。 他兴高采烈地拿起日记本,孜孜不倦地看了起来。 落笔将林安浅最近几天细微的变化,一笔地都记录下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安浅在沈源的陪伴与温暖下,也逐渐变得开朗起来。 不再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可她总是会有意无意地与沈源保持距离。 因为,她不敢正视自己的心,无法接受,自己居然爱上了与自己实力悬殊的一个无比优秀的男人。 虽然说,沈源刚刚转入设计行业没多久,可他曾经也是一个无比出色的外科医生。 而自己却是一个连路都走不了的废材,她永远无法忘怀父亲看到她的眼神。 冷漠,厌恶,如同看到垃圾一般恶心的表情。 这一切的一切,都令林安浅无比的沮丧,自卑,甚至怀疑人生。 抱怨为什么上天要留下自己,为什么不让自己替妈妈死去。 为什么让深爱她的母亲,为了保护自己这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废物,而离开这个世界? 第四十八章 是心动 这发生的一切都令她感到窒息,痛苦。 她越来越觉得父亲的对自己的厌恶是理所当然的。 自己根本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就应该在那场车祸中死去。 但每当触及沈源那温柔的好似能融化一切的眼睛时,又会忍不住庆幸自己活在这个世上。 “浅浅,今天是周末,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沈源一身休闲装出现在门口,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叩了叩林安浅的房门。 此时的林安浅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而由于昨天晚上很早就困了,所以忘记锁上卧室的门。 一直得不到林安浅的回应,沈源有些担心。 不知为什么?平时连拿手术刀都游刃有余的他,面对林安浅时,还是会心慌意乱,手足无措。 此刻他正焦急地等在门外,平时林安浅作息很是规律。 很少有赖床的情况,他以为她生病了,又着急地敲了敲门。 依旧是没有任何回应,沈源不觉心慌起来。 径直打开房门走了进去,直奔林安浅床前。 却不料,被眼前一副美丽的春睡图深深的吸引住了目光。 一个身着浅粉色兔子睡衣的妙龄少女,正双眼低垂,似睡非睡的躺在床上。 从窗帘缝隙透过的光影,洋洋洒洒的倾洒在她温柔且稚嫩的小脸上。 沈源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还一脸睡意的女孩,忍不住捏了捏那光滑似玉的脸颊。 而还在昏昏欲睡的林安浅,似乎十分不满有人在自己睡觉时进来打扰。 所以十分不满地嘟了嘟粉嫩如樱桃一般的嘴巴,然而她并不知道,正是她这个无意识的动作将沈源迷得神魂颠倒。 多亏沈源不似一般的富家公子,那般玩世不恭。 他即便是不愿,到底忍住了强吻林安浅的冲动。 要知道,林安浅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 并且一直拿他当哥哥,他绝对要有耐心,绝对不能乱来。 若自己这么鲁莽,恐怕林安浅就要被自己吓到了。 于是,他强压下想要亲吻林安浅的欲望。 缓缓地靠近床边,轻轻地帮她盖了盖,因为翻身而散落一旁的被子。 或许是林安浅感到身上暖意袭来,有些热,不觉便皱了皱眉头。 而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额前的几缕碎发被细密的汗珠紧紧地贴在额角。 沈源忍不住伸手为她轻轻拨去碎发,笑靥如花地望着她。 温柔地问道:“睡得好吗?” 林安浅微微一愣,“嗯?我怎么觉得这话怪怪的……” 突然间想起昨天晚上刷到的超甜偶像剧,男女主同居,第二天醒来,男主就对女主说了这样的话。 突然,林安浅的耳朵红了起来。 那抹红晕顺着耳根蔓延至上整个脸颊,连带着额头也红了起来。 沈源虽不知道,为什么林安浅无缘无故的便开始脸红起来。 但还是觉得可爱至极,或许在他眼里,林安浅永远都是最美的。 不管是她睡眼惺忪时,还是像只小仓鼠一样尽情扒饭时。 沈源十分满意地盯着有些婴儿肥的林安浅,还记得刚刚见到她时真的觉得她太瘦了。 又总是沉默寡言,总是一副对人爱答不理的样子。 还总是一脸的小心翼翼,让人忍不住心疼。 经过与沈源的一段时间的相处,也渐渐有了笑脸。 不再是一副对一切毫不在意的神情,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幻觉,沈源似乎感觉到林安浅对自己有种说不出口的依恋。 沈源望着还处于发呆状态的林安浅,粲然一笑。 “小懒虫,你快点起床啊!我在客厅等你。 今天是周末,我带你出去玩。” 说完,沈源便走出了房间,只留下微微发愣的林安浅。 “出去玩?带着我?” 她简直不敢相信,从小到大,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乡下。 突然有人对他说,要带着她出去玩,她感觉像做梦一样。 还记得有一次,苏萱因为想展现慈祥继母的样子,便带着林安浅和林安雪一起去公园。 看着其乐融融的林成与继母,带着他们的宝贝女儿。 林安浅就像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局外人,一个人独自驾着轮椅默默地跟在后面。 自那次之后,林安浅就将自己封闭起来了。 她讨厌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她讨厌看到其他孩子无忧无虑的笑脸。 她默默地穿起衣服,经过一番简单的洗漱过后,便来到了客厅。 恍惚间,看到落地窗前,身穿带风帽的纯白卫衣。 静静的眺望着远处的景色,不知为什么?林安浅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词,遗世独立。 望着眼前这个可以将休闲卫衣穿出国际名模的感觉的男人,林安浅有些心动。 没错,这种感觉,是心动。 却转瞬即逝,不是她不喜欢,是因为她不敢喜欢。 与沈源相处的这段时间,她的心总是会被他暖心的举动打动。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她明白自己与沈源之间的差距。 就好像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所以,她决不允许自己沉溺下去。 可还是会在面对沈源有意无意流露出的温柔中败下阵来,她不觉嘲笑起自己的不堪。 居然会因为别人的同情,或对弱者的照顾,就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实在是太没出息了,她曾想极力克制住这种感觉。 可发现根本于事无补,她越是克制,这种感觉便越发强烈。 似乎是察觉到身后的动静,沈源慢慢的转过身来。 宛若误入凡间的谪仙一般,林安浅随即呼吸一滞。 差点怀疑自己身处在天堂,因为沈源真的是……非一个帅字能够形容的。 正在她愣神间,对方便亦步亦趋的向她走来过来。地板在他脚下好似t台一般。 整个人显得既贵气又脱俗,即使是娱乐圈的顶流巨星,也不及他的万分之一。 “你起来了,我们快点吃饭,今天天气很好,适合去公园玩等下我们就去公园好不好?“ 不知是不是林安浅的错觉,她仿佛感受到他语气中不可察觉的宠溺。 “那个……带我出去很麻烦的,简直就是个负累。而且……我也不喜欢太吵闹的地方。” 沈源静静地听完了林安浅的婉拒,温柔地开口问道:“那请问公主殿下,您想去哪里玩?我马上去安排!” 第四十九章 情侣商场 “那个……就不用麻烦了,我在家待着就好,并不喜欢出门。” 说完,她便不再言语。 不知是不是他多想了,他有时候总是感觉,林安浅有意无意地与自己保持距离。 想到这里,他的神色不着痕迹地暗了暗。 缓缓开口道:“可我好想出去走走,可自己去逛街好孤单啊! 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出去走走?你知道的,我平时没什么朋友。 我只有你……你一个朋友,要是你不陪我逛街的话,我就只能自己去了。 我很害怕孤独的感觉,你能不能就当为了我,出去转一转?” 沈源一脸乞求的看着林安浅,不知怎么?她仿佛感觉自己的心里的某个角落突然变得柔软起来。 她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得到肯定,沈源露出了能融化寒冰的笑容。 看到他的笑容,林安浅仿佛也感觉自己被这种快乐感染,也变得开心起来了。 “好,我陪你一起去。”林安浅开口道。 得到答复的沈源,眼中瞬间散发出一道不可磨灭的光,又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得很。 吃过饭,沈源径直带着林安浅来到了市中心最大的商场。 与上次不同的是,他们今天有大把时间去体验。 这个商场之所以可以开在市中心,也是有独特的营销手段的。 那就是,这是情侣约会的最佳场所。 从电影院到鬼屋,一应俱全。 还甜蜜感十足,凡是进入商场的人,都必须身着情侣装。 情侣装由商场提供,此时正处于地下车库的林安浅,还不知道自己被这个心血来潮认的好哥哥算计了。 沈源十分温柔地将林安浅抱下车,不知为什么?他每次抱林安浅时总是格外紧张。 总是害怕抱太紧让她不舒服,抱太松摔着她,一双手僵在那里进退两难。 要知道,他是医学生出身,一个拿手术刀都不紧张的人,居然会因为抱一个女人而紧张不已。 他缓缓地将林安浅放在轮椅上,“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停下车。” 却不料被林安浅一把抓住,“那个……阿源,你能不能不要把我留在这里……我怕黑……” 沈源微微一愣,她极少叫得这般亲昵,平时就算是叫哥哥也不过是开玩笑。 他看着林安浅害怕如小兔子的眼神,心早化了。 哪里还顾得上车?于是便找了个最近的车位,胡乱将车停在上面。 便推着林安浅来到了商场入口,此时门口的礼仪小姐拦住了他们。 “您好,两位是第一次来心悦商场玩吧?” 林安浅此时还没发现沈源的诡计,便点了点头。 那礼仪小姐接着道:“是这样的,本购物中心,是专门为情侣开设的娱乐场所。 来购物或娱乐的顾客都必须身着情侣装,由商场提供。” 此时,林安浅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什么? 转头瞪了沈源一眼,而对方则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 可怜巴巴地对她道:“浅浅,我从来都没来过这里,只是以前听医院的同事经常提起。 说什么,这里是香林市最大最好的商场。 只是需要两个人一起逛,你也知道,我没什么朋友……” 说到这里,沈源露出一脸的落寞。 一副,我没有朋友,就不配来逛商场的架势。 林安浅哪里受得了他那种眼神?况且,她也感受过没有朋友的孤独。 当下便心软起来,嘴上仍然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好吧,好吧。” 表面上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手却十分自然的取过礼仪小姐递来的情侣装。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能如此顺利地接受商场的要求。 这大概是就是心动吧?只是她的心动与沈源不同。 沈源的心思看似小心翼翼,实则最后都会大张旗鼓地显露出来。 而她却不能,她是个残疾人,还是个被父亲抛弃的残疾人。 试想一下,一个被自己父亲嫌弃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得到其他人的喜欢与爱? 林安浅明白这一点,所以,她总是有意无意地远离沈源。 远离那个温柔的令自己沉醉的臂膀,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好像格外留恋与自己形影不离的男人。 早上他们一起去公司,晚上一起回到公寓。 他总会无比轻柔地将自己抱下车,用那温柔似水的眼神望向自己。 有几次,她差点怀疑,沈源也喜欢自己。 可很快便打消了这样的念头,她是谁?一个连路都走不了的残疾人。 而沈源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外科医生,现在是一个十分出色的设计师。 如此卑微的自己,怎么能配得上他? 或许,童话世界里的灰姑娘会嫁给王子。 而她永远都不可能!因为,她不会走路。 就算神仙教母为她准备好了南瓜马车,她也不会去舞会。 因为,她根本无法跳舞。 她大概就是这世间最惨的姑娘吧? 因为,上天不曾对她有半分眷顾、 爱她的妈妈与外公都去世了,而她又不得父亲喜爱。 一心一意对待的恋人,也成了妹妹的未婚夫。 不仅如此,她还无法走路。 离开了轮椅,她根本寸步难行。 突然,她灵光一现。 或许,自己并不是爱沈源。 而是依赖他对自己的帮助,果然啊!自己果然无比卑鄙。 想到这里,她自嘲地笑了。 而一旁的沈源,并不知道她的想法。 还以为是因为出来玩,她的心情好起来了。 他推着林安浅穿梭在商场的每个角落,有种得偿所愿的感觉。 曾经无数次,他都幻想着与林安浅一起逛商场,去游乐园。做所有其他情侣会做的事。 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终于,在他坚持不懈的寻找下,上天终于被他感动,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心上人。 他兴高采烈的带她去画石膏娃娃,看着她专注地为娃娃上色的样子,好像在对待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那样认真而投入,沈源情不自禁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聚精会神地欣赏起来,随手拿起手机拍了下来。 本以为手机的闪光灯会影响到林安浅,却见她恍若未见一般。 依旧一心一意地看着手中的石膏娃娃,沉醉在自己的创作中,仿佛周围喧嚣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不管世界如何嘈杂,只留她一人岁月静好。 第五十章 可惜这不是童话 沈源静静欣赏着眼前这幅美丽的美人图,不觉忘了时间。 若不是肚子传来抗议的呼叫,他大概可以一直这样不吃不喝地看下去。 果然古人所言不虚,秀色可餐也。 原说是看见美人胃口也变好,不过此时此刻看来,却是另一种体现。 用作美人之色,可以抵挡口腹之欲。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中,林安浅完成了自己的大作。 正在此时,沈源的肚子恰如其分地响了起来。 他不好意思地看了林安浅一眼,轻声问道:“你饿不饿?” 或许是因为过于投入,林安浅居然丝毫感受不到饥饿。 当她看到手机显示的时间后,十分抱歉地看向沈源。 “那个……对不起……我太投入了。” 沈源哪里舍得生她的气,当下冲她笑道:“没事,你这是忘我型创作。 难怪工作起来总是那么认真,比我强多了!我总是马马虎虎地还总是犯困。 我要是能有你一半认真就好了。” 林安浅不敢相信地看着沈源,这是她第一次被人如此肯定。 从来没有人这样直白地夸过自己,林安浅露出了鲜少却灿烂的笑容。 林安浅突然发现,似乎从认识这个男人起,自己便开始展露笑容了。 刚开始只是礼貌的微笑,慢慢地也被他温暖治愈的笑容所感染,逐渐也开始露出了极少,但却真心的微笑。 她还沉醉在自己的思绪中,便感觉自己的轮椅被大力地推了起来。 轮椅被那股力量,带动着跑了起来。 但又十分平稳,根本不会将自己颠簸下去。 只听身后传来如薄荷般清洌的声音。 “时候不早了,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随后那人便像一阵风似的,推着林安浅来到一家看起来十分奢华的中餐厅。 经过上一次的事,沈源再也没带林安浅去过西餐厅。 而这次林安浅却开口道:“阿源,我想吃汉堡。” 听到这话,沈源不可置信的看着林安浅。 要知道,她很少对他提出请求。 这就意味着她不再那么抗拒自己了,其实这种变化连林安浅本人都没有察觉。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变得如此依恋这个名叫沈源的男人。 并总是在他面前毫无保留地展现自己的情绪,虽然她很抗拒这种改变。 因为她害怕,害怕自己会再一次陷入爱情的漩涡。 而沈源与裴言锐不同,沈源比裴言锐更优秀,更出色。 面对这样一个既温柔又阳光,并且无比耀眼的男人。 林安浅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身份是无比的卑微而不堪。 她害怕自己会困在沈源那如沐春风的笑意中,或许,他只是觉得自己的身世可怜。 所以才会格外的照顾自己,仅此而已。 自己千万不能因为他无意的善意而产生什么非分之想,那样自己也太卑鄙了。 可她并不知道,她所谓的非分之想,正是沈源求之不得的奢望。 就这样,两人各怀心事地进了餐厅。 这个餐厅都是热恋中的情侣,原本见到身着情侣装的男女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当店员看到相差悬殊的沈源与林安浅时,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与求知欲。 不觉朝这里多看了几眼,自打他们一进门便被各种各样的眼神包围。 有出于好奇的,一脸艳羡的,当然必不可少的就是无比惋惜的。 毕竟沈源的相貌,在人满为患的餐厅,乃至是整个心悦商场,都找不出能与之比拟的帅哥。 毕竟不管是论样貌还是比气质,又有谁及得上沈氏的总裁,华星集团的继承人沈源呢? 只不过林安浅不知道他的身份罢了,若是知道日日与自己上班摸鱼的伙伴就是自己的顶级上司。 恐怕就不能如此淡定地逛商场了吧? 不过,令她更想不到的是,与她一起摸鱼的同事兼上司。 早已将她视作自己此生最重要的意中人。 两人在众人的注视下,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 经过长时间的相处,沈源发现林安浅总是极力避免成为别人关注的焦点。 因此,落座时总是喜欢找不引人注目的位置。 沈源心疼地看了这个自尊心极强的女孩一眼,她这般自卑,想来与自己的身体状况脱不了关系。 不然,哪个女孩不爱美? 尤其是她这种正处于花季的年纪,再加上她长得十分清新脱俗。 如果健健康康的一定能成为整个商场的焦点。实际上,她现在已经是焦点了。 只不过是被人指指点点的笑料罢了,因此,她总是待在家里,讨厌出门。 尤其讨厌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而现在因为与沈源这样的顶级美男子待在一起,更加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 许是沈源在身边,她显得格外狼狈而无助,因为有哪个女孩不希望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大展风采呢? 而她因为身体的原因,永远都是无法改变的灰姑娘。 可惜的是这不是童话,她也无法拥有王子的爱,更不敢奢望拥有。 而她不知道的是,还有一个人与她一样诚惶诚恐。 那个人就是沈源,他们两个人就一直处在这种自以为配不上对方的漩涡之中,无法自拔。 却不知自己早已攻破了对方的防线,侵占了彼此的心。 “你好,两位的菜齐了,请您慢用。” 因为两人都心中有事,不觉都忘记了时间。 直到饭菜都上齐了,才回过神来。 沈源优雅的取过一旁的茶壶,缓缓的往餐具中了些注水。 而后悠悠的将水倒在了一旁的痰盂中,明明是一套十分简单常见的动作,却硬生生被他做出一套国际茶道的感觉。 经过他一番操作,更加惹来其他顾客频频侧目。 本来,他打算与林安浅进入雅间就餐的,可后来考虑林安浅向来自卑不愿见人。 他便想着以影响的方法,让林安浅的潜意识不再那么抗拒与人接触。 所以,便找了一个较为安静的地方落坐。 他细心地为林安浅夹菜,盛汤。 沈源亲手捧着碗,一勺勺将汤喂进她口中。 林安浅不好意思地将头扭到一边,她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异性如此对待。 更何况还是这么帅的异性,哪怕她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也无法直面周围饭桌其他顾客的目光。 第五十一章 假扮男朋友 他们看林安浅的眼神十分奇怪,是一种羡慕,看热闹的神情。 而一旁的沈源似乎十分享受这样的感觉。 他慢慢靠近林安浅,将手放在她的后腰处。 林安浅随之一愣,直直的盯着沈源,而他却丝毫不为所动。 刹那间,她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与沈源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 “阿源你……” “我在……” 沈源立时打断了林安浅的话,“不要说话好吗?让我也感受一天有女朋友的感觉,我不想总是被人笑是单身狗,而且……我不想一直那么孤独……” 沈源调笑着对林安浅说道,可眼神中是无尽的失落与渴望神情。 看着他的样子,嘴边的话语顿时被吞了回去。 一瞬间,林安浅无比同情眼前这个俊朗绝美的男人。 “原来……他也和我一样孤独。 想到此处,她不觉心疼起这个年轻有为的外科医生来,或许连自己都未曾察觉。 看着眼前这个面带乞求的男人,她实在无法决绝的拒绝。 或许……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也渴望与他拉近距离。 只是她的潜意识未曾发觉,也不肯承认罢了。 “我……” “浅浅……不要拒绝我……求你了,就一天而已。” 沈源再次出声恳求道。 “可这样,会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我……” 话还未说完,就被餐厅推拉门刺耳的摩擦声打断。 门口出现了一对面容姣好的情侣,立即吸引了餐厅大部分就餐情侣的目光。 “哎?快看,这不是林氏集团董事长的千金林安雪吗?” 一个男人开口对自己的女友道。 “还真是,和她一同过来的男人是不是那个与林安浅有过恋人关系的裴言锐啊?” 旁边的女人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对自己的男友道。 “可不是……听说裴言锐当初可是说过非林安浅不娶的。 没想到,现在……” “这才对啊!” 他的女友接口道:“林家二小姐那么优秀,肯定比那个废材的林安浅强多了!裴言锐不变心才奇怪呢?毕竟,没有哪个人喜欢残废吧?” 两人的谈话,正好落在林安浅的耳中。 她怔怔的向餐厅门口望去,发现她曾经最爱的那个男人,与自己妹妹的手紧紧的拉在一起。 她的泪慢慢蓄满了眼眶,“林安浅,你要不要那么没出息?你和他已经结束了,他已经不要你了!” 此时,林安雪察觉到一道熟悉的目光。 于是,顺着视线看了过来,随即唇角蕴起一抹得意的笑。 拉着裴言锐向林安浅的方向走来,裴言锐看到林安浅的一瞬间,随之也愣住了。 他本想停下脚步,却被林安雪强行拉了过去。 “小浅……你也在啊?” 话刚出口,裴言锐便察觉出不对。 “这里是情侣主题的餐厅……那小浅她……” 察觉到这一点,裴言锐瞬间愣住了。 “怎么会……我们才刚刚分开没多久。她就……” 裴言锐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种难以接受的情感,他当初与林安浅在一起完全是因为林安浅是何信山外孙女的关系。 可为什么还是会感觉有些难受? “难道……我真的爱上她了?” 裴言锐不敢再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看见林安雪一脸挑衅的对林安浅道:“姐姐,许久不见了,你勾引男人的本事见长啊!” 说着目光自林安浅脸上扫过,最后停在一脸冰冷的沈源脸上。 “还真让我说对了,我早就怀疑,你和那天医院的医生有不正当的关系。没想到真的让我猜对了!我看你现在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她转头对脸色难看的裴言锐道:“言锐哥哥,我早就说过,姐姐她放荡的很,你却不信。 非说我骗你,你看看,你们分开才多久?姐姐便有了新欢。 说不定啊……他们早就混在一起了。” 林安雪咬牙切齿道。 她早就对裴言锐的神色不满了,看他的神情,分明还对这个贱人留有旧情。 她绝不允许!她不喜欢裴言锐,她不过是喜欢看到林安浅绝望痛苦的样子罢了。 所以,凡是她林安浅在乎的一切,她林安雪都要抢过来! 她要让林安浅万念俱灰,让她知道,她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这样,林氏,甚至是雅缘,都是她的了。 她就是要毁灭林安浅所有的希望,将她逼上死路。 这样,她便能理所应当的占有林安浅的一切。 她就是林家唯一的千金小姐,虽然林成对林安浅一直厌恶不已。 可她到底是林成的亲生女儿,若是他日林成念起旧情,恐怕就算她们母女联手也无法阻止。 毕竟,人心本就难测,更何况是生性多疑的林成了。 林安雪可是对她这个父亲了解的很,虽然有时候对她和母亲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如果以后万一对这个前妻旧情未了,如果对他这个留下的女儿心生亏欠,那就麻烦了。 所以,必须趁现在林成还厌恶她时就解决了,这样才能以绝后患。 裴言锐闻言神色一变,对沈源道:“我不允许你接近小浅!” 说着,他便不自觉的揪住沈源的衣领。 面对他如此不自量力的行为,沈源只是冷冷地勾了勾唇角。 扯出一抹讽刺的笑,然后开口道:“裴先生,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警告我呢?浅浅的前任,还是妹夫?” 听到他如此说,裴言锐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宛如调色盘。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看着沈源抱着林安浅离开。 而沈源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来,转过头对林安雪与裴言锐道:“郑重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沈源,是浅浅的男朋友。” 林安雪裴言锐两人听到听到话都如泥胎木塑般愣住,“什么?你说什么?你说你是安浅的谁?!” 沈源粲然一笑道:“男朋友,我是浅浅的男朋友。” “我不同意!”裴言锐脱口而出道。 一旁的林安雪狠狠的将指甲嵌入掌心,他不同意?有没有搞错?现在他裴言锐现在可是她林安雪的男人! 他凭什么不同意?不过,她也不会同意的。 因为,那个瘸子根本不配有人喜欢!她要让林安浅永远活在黑暗痛苦中! 第五十二章 因为,她不配! 常听人说最毒妇人心,却不想有时候少女的心也同样狠毒,就好比此时此刻的林安雪。 且不说林安浅是她姐姐,就算只是个普通女孩,看到如此命运多舛的林安浅也会对此有所动容。 至少,不会雪上加霜。 更何况她这个身为亲妹妹的林安雪,却一心想置林安浅于死地。 她心中以快速想好了说词,一脸担忧道:“姐姐,雪儿知道你乍然离开言锐哥哥心里难受。 可你也不能随便找一个医生就将自己交付出去吧?学医的应该知道,自己不可以和自己的患者在一起这样是败坏医德。 那天在医院,他说自己是什么专科主任。 难道,他连主治医生不得对患者产生感情的基本规定都不知道吗? 还是说,他是刻意欺骗姐姐的感情,戏耍姐姐?” 突然,林安雪恍然大悟般一拍脑门道:“我知道了!姐姐一定是因为言锐哥哥与雪儿在一起。 所以,姐姐生气了。 才找了个不三不四连医德都不守的浪荡医生,来气言锐哥哥。 说完,便一脸委屈地看着林安浅道:“如果是这样,那就是雪儿的不是了。 却不是雪儿一心爱慕着言锐哥哥,姐姐便不会被心术不正的人伤害利用了。” 说完,竟装模作样地啜泣起来。 一旁的裴言锐不觉得心疼起来,赶忙将林安雪揽在怀中。 轻声哄着:“你这话就错了,是我对你倾心不已。 再者说来,谁都有选择爱情的权利。 难道,就因为你是安浅的妹妹,我曾经与她有过一段感情,便不许我们在一起。 这未免有些强词夺理吧?再说,我早就不爱她了。” 林安浅听到这话,身形一颤,险些摔下轮椅。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心痛?难道,她还没有忘记裴言锐? 就在这时,一双手将自己牢牢抱住。 “浅浅,我记得,你说还想玩娃娃机。 不如,我们趁现在时间还早,快点去吧。 不然,等一下恐怕就没有位置了。” 说完,便朝她露出一抹自然而宠溺的笑容。 林安浅随之一愣,转瞬明白过来。 嘟着嘴对沈源撒娇道:“可不是!多亏阿源提醒,不然就没有位置了。” 然后,转头对一脸不可置信的裴言锐与林安雪笑道:“妹妹,裴先生失陪了。” 而后撒娇地向一旁的沈源伸出手臂,沈源自然知道她的意思。 自然而亲昵地将她从轮椅上抱起来,紧紧的抱在怀里。 她自然地环住了沈源的脖颈,两人就在裴言锐与林安雪不可置信的注视下离开了餐厅。 一踏出餐厅的门,林安浅的神色便暗淡下来。 沈源察觉到她的变化,便对她道:“要是难受就哭出来,哭出来就会好受一些。” 不知是因为她真的心痛得无法忍受,还是沈源温柔的语气与温暖的怀抱让她难以抗拒。 她竟真的在沈源的怀里哭了起来。从细小的抽泣渐渐的变成了放声大哭。 “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如此对我?” 听着林安浅撕心裂肺的哭声,沈源的心仿佛也被刀子划出了一个极大的口子。 不自觉地抱紧了怀里的女人,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 她细微的啜泣声,一声声地传入他耳中。 “浅浅,别哭了,好吗?” 他温柔地对林安浅道,听着耳边传来的温柔的男声林安浅不觉愣住。 缓了缓情绪,勉强开口道:“今天的事,真的谢谢你。” 而后便微微挣扎着要坐上轮椅,怎料她却被男人抱得紧紧的,根本挣脱不得。 她好看的眉微微蹙起,出声道:“沈先生,我坐轮椅就好。” 她的称呼自动又变回了客气疏离的沈先生,沈源闻之一愣。 “浅浅,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用不着如此生分。 你怎么不叫我阿源了?”沈源不解地问道。 他好不容易将自己与林安浅之间的距离拉近,怎么今天见到林安雪和裴言锐之后又变得这么生分了? 沈源心下疑惑但却未开口,他现在还没有质问林安浅的资格。 不过,他永远不会质问他的小姐。 因为,他爱她。 爱她的一切,也尊重她的一切。 既然她不愿说,自己自然不会问。 不过,尊重是一回事,吃不吃醋又是另一回事了。 虽然,他暂时还没有吃醋的资格。 可不知为什么?当他看到林安浅因为裴言锐伤心难过的时候,自己会抑制不住的羡慕那个男人。 因为那个男人无论如何伤害林安浅,她至少会因为他而波动情绪。 而自己却做不到,他与林安浅已经相处了一段时间了。 虽然她的性格的确比起刚认识时开朗多了,可还是不能与比不得见到裴言锐时那种自然流露的情感。 “为什么?为什么他明明如此伤害你,却能左右你的情感。 而我……却不能。”沈源心痛地想。 或许,感情不是谁付出了就会有回报。 但绝对是谁先付出,谁就会处于被动的状态。 谁先动情,谁就输了。 因为,就意味着自己的情绪将永远被对方控制。 她也将成为自己最致命的软肋,让自己永远臣服于她。 不过,这一切他都心甘情愿。 怀中的女人轻轻地挣脱了一下,使处于深思的沈源突然间清醒过来。 “那个……今天的事,谢谢你。” 林安浅开口说道,而下面说的话却使他的心瞬间如坠冰窟。 “沈先生,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听到这话,他的心仿若被千万只蝼蚁用力地啃咬着,变得四分五裂。 “为什么?”他的嗓音有些嘶哑。想来并不好受。 “我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你,况且……” “况且什么?”沈源艰难的问道。 “没什么……总之对你的清誉不好。” 林安浅口不经心地开口道,她总不能对沈源说自己好像爱上他了吧? 尤其是刚才沈源将她抱在怀里时,自己居然有些舍不得。 舍不得离开那坚实而温暖的臂膀,从小到大,她遇到事情总是自己默默流泪。 一哭就是一整天,因为根本不会有人在乎。 小时候是因为害怕遭到父亲殴打,而长大后又害怕外公外婆因此担心。 所以,她从来不肯轻易流泪。 因为她不配! 第五十三章 做我女朋友好吗? 她怎么配哭?妈妈因为她去世了,而外公也因为想要让她回到林家,与继母吵架被气死了。 所有的不幸都因她而起,她又怎么配流泪? 可这个名叫沈源的男人,却可以让她做真实而脆弱的自己。 明明她已经习惯了那种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感觉,可他却对她说:“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吧。” 哭?她也配哭吗? 这是第二次听到这样的话,而且还是出自一人之口。 即使是曾经的恋人裴言锐,在看到她的眼泪时也会表露出些许的不耐。 所以,她从来不曾在他面前放声大哭过。 可却在这个相处不过几个月的男人面前,多次毫无顾忌地展现出自己真实的情绪。 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自己会如此放松而真实,并且他从来不曾有任何嫌弃。 不仅如此,还会十分温柔地轻声安慰。 导致自己在不知不觉间便会无比留恋这种肆意放纵的感觉,从来没有人不喜欢被人在乎的感觉。 可她很快便发现自己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情感,她总是会情不自禁地依恋着她。 这让她感到恐慌与不安,这就意味着,如果有一天沈源不再这样迁就自己,她将会无比难过。 “那如果他有了女朋友呢?” 林安浅突然冒出这个念头,她明白沈源不可能永远属于自己。 只好趁着自己还没有完全沉溺在他独有的温柔中,就保持距离的好。 所以,她才会对沈源的态度忽近忽远,忽冷忽热。 那是因为她虽然告诉自己要理智,可还是会在某个瞬间控制不住的留恋沈源的温柔。 她曾怀疑过沈源喜欢自己,可转瞬之间又自嘲地笑了。 怎么可能?自己如此卑微的女孩子,他那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喜欢自己? 或许,温柔本就是他自身的涵养。 是她错把礼貌当成了喜欢,当她察觉到自己细微的感情变化,便有意无意地疏远起沈源。 可还是抑制不住那种如病毒般感染的感觉,他以最快的速度侵占了她的心。 而那些无法言说的秘密都被记录在那本珍贵的日记里,总是在她失眠或抑制不住情感时翻开看一看。 可效果往往是适得其反,仿若饮鸩止渴。 她越是想压制情感,那情感便似洪水一般难以压制。 原本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做到对他的情感置若罔闻,可当他恳求自己以情侣身份与他逛街时,自己竟然没来由地开心起来。 可当她看到裴言锐与自己的妹妹手牵手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那些痛苦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涌来。 她害怕自己再次受到伤害,所以,她无法正视自己对沈源的情感。 因为他们的身份太过悬殊,根本不会有结果。 况且,沈源又怎么会喜欢如灰姑娘一般的自己。 所以,就算表白,也不会得到回应。 倒不如将自己那不切实际的想法扼杀在摇篮之中,免得自讨苦吃。 人永远要记住,不能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有不该有的想法。 不然,就是自不量力。 “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林安浅艰难地开口道,语气中尽是疏离。 “好……” 沈源看着林安浅的神情,心口有些堵。 犹豫半晌,突然开口道:“浅浅……做我女朋友好吗?” “什么?!” 林安浅突然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可糟糕的是,沈源的卑微症再一次不合时宜地发作。 急忙改口道:“我是说假装是我的女朋友,可以吗? 我也想感受一下拥有女友的感觉,不想再被人嘲笑是单身狗了。 你愿意答应我吗?” 林安浅的嘴费力地张了张,口是心非地对沈源道: “沈先生,你就不要开玩笑了!我和你怎么可能?今天原本就是做游戏,你说要来逛街。 所以,我才临时配合罢了。” 沈源嘴角的笑容瞬间凝滞在嘴角,他在她心里就这样不堪吗? 就算只是假装,她都如此嫌弃?还好,刚才他并没有开口表白。 不然,他的幻想就会被林安浅的回答而击得粉碎。 那样未免太残忍了吧?“我是说假装……不是真的,可以吗?” 沈源小心翼翼地问道,眼中不可抑止地射出无比渴望的目光。 不知为什么?林安浅心中有些窃喜。 “假装恋人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享受他的温柔了?” 然而只是一瞬,那种窃喜便被失落替代。 假装不是真的,永远都不会是真的,如果自己过于依赖这种情感。 早晚会落得如曾经一般的下场,她已经被伤得遍体鳞伤了,实在经不起了。 打定主意,便开口拒绝道:“沈先生……” 话未说完,便却被人出声打断。 “等一下!先不要拒绝我……我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林安浅不解地望向沈源,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沈源想都不想便开口道:“其实是这样的,我爷爷总是逼着我回家,而我根本不想回去。那个家使我窒息。 而他要求我在三年之内结婚,最起码找到一个女朋友。 你也知道,我并不善于社交……而今年就是最后一年,我实在没有办法……求你……帮帮我好不好?” 虽然沈老爷子总是将让他回沈家继承产业挂在嘴边,可他死活不肯回去,沈老爷子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刚才因为找不到合适的说辞,一时情急,便拿了爷爷做挡箭牌。 沈源不觉认为这个借口简直是天衣无缝,自然对自己的临场反应佩服的五体投地。 沈源的个性十分多变,尤其是自己的心情,有时候会突然间变得无比低落。 觉得自己无比卑微,而有时又会不自觉地自恋起来。 这大概就是所有事业出色的男人,共有的一种通病。 而林安浅自然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过了许久,似是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 事实也正是如此,她想要拒绝,可又见不得沈源那种失望的神情。 最重要的是,她不舍得放弃那肆意享占有蚀骨温柔的机会。 哪怕只是暂时的,可那又怎样? 然而,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离这个看似忠厚温柔的男人,精心布下的陷阱越来越近了。 第五十四章 恳求 而身为猎人的沈源也不知道,所有的一切竟然可以进展得如此顺利? 之所以林安浅如此抗拒,并不是因为不喜欢他,而是因为不敢喜欢。 这两者之间的区别,那可是天翻地覆啊! 偏偏暗恋中的男女都是自卑的,明明对方心里都有彼此。 可谁都不肯更不敢走出第一步,总以为自己在对方眼里不够好。 却不知对方也是作此想法,却不晓得好多情侣都这样在自己的假象中错过了。 暗恋是最难成真的,不过,双暗恋除外,并且很容易成为现实。 因为双向暗恋的情侣,心中都有彼此的存在。 他们往往需要的只是一个适合的契机,便可一拍即合。 这时候就要看对方谁的勇气更胜一筹了,其次,便是上天的成全。 两人都沉浸在彼此的心事之中,谁也没有说话。 都说咫尺天涯,原本是用来形容两个相看两厌的恋人因为某些误会而走得越来越远。 其实用来形容暗恋也最合适不过,明明两人心中都有彼此,却似相隔千里。 双向暗恋的两个人是最幸福的,同样也是最辛苦的。 “沈先生,对不起,你的忙恕我不能相帮。” “为什么?”沈源失望地问。 “因为,你父母是不会同意的,虽然是假装的也会引起你家人的不愉快。 因为……我是个连路都走不好的废物。 向来没有父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残疾人过门,不然,裴言锐就不会离开她与林安雪在一起。 而她却不知道,真正爱自己的人,会接受自己的一切。 甚至为了得到自己的心而步步为营,一步步引着自己入局。 “没关系!这个你不必担心,我爷爷奶奶人很好的。 只要是我喜欢的女孩子,他们都不会干涉的。 至于我的父母……他们从来不会过问我的事,在他们心里,他们只在乎弟弟。” 沈源那如黑宝石一般深邃的眼睛,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伤。 转瞬间便又浮现出温暖的笑容,沈源待人接物从来都是清冷不已。 不管是医学界还是商界,都称他为冷面公子。 可正是如此冰冷之人,在林安浅面前总是带着一抹难以化开的温柔。 他的嘴角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蕴着一抹微笑,与外界传说中的那个他判若两人。 或许,这就是爱的魔力吧?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抱紧了林安浅,恳求道:“可以吗?浅浅。 这是我第一次……呼……第一次拜托朋友……” 原本,他想说,这是他第一次对女生表白。 可话到嘴边,突然就变了。 因为,他现在还没有勇气向自己心爱的女孩表白。 只好假装有求于她,慢慢在不知不觉间拉近距离。 这种潜移默化的方式,远比简单粗暴的直接表白的方法要文雅得多。 并且,采取这样步步进攻的方式,对方或许更加容易接受。 想到这里,他便不由自主地又开始自恋。 觉得自己在恋爱方面简直就是个天才,若此刻白亦然在这里的话,恐怕就要拆自己的台了。 此时的林安浅正因为自己自身的缺陷默默感伤,根本不知沈源的心中所想。 “浅浅,答应我好吗?这样,也可以给裴言锐一个教训。 让他知道,就算没有他你也会过得很好,抛弃你是他没福气。” “可是我……会影响到你的……” 沈源急忙接口道:“你多虑了,我根本不会在意这些。我只希望可以保护你…… 我是说……这样至少你不会那么孤独。答应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不知为什么林安浅居然真的有种想要答应他的冲动,可话到嘴边却变了样子。 “我连路都不会走,你要是玩角色扮演的话,还是找其他女孩子吧。” 沈源在听到话时,满含期待的眼睛,一瞬间便变得暗淡无光起来。 “浅浅,这只是假装,有什么关系?” 不知怎么当林安浅听到沈源说出那句只是假装时,心中居然有一种难以接受的失落。 “只是假装吗?不对我在期待什么?” 林安浅轻轻地摇了摇头,希望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都从脑海中挤出来。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感到失落?而被她拒绝的沈源,此时也正处于万分失落的状态。 “浅浅,竟然如此厌恶于我吗?连假装一下的都不肯留给我!我未免也太失败了吧?” 就这样,两人在彼此的胡思乱想中,完美地理解错了对方真正的心中所想。 许是两人的心情都处于低落状态,谁也没兴趣继续逛街了。 于是便回了公寓,一进门林安浅便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直到月上柳梢,还不见林安浅出来,不觉有些担心。 沈源还以为是今天太过莽撞惹得林安浅不高兴了,便没有过多在意。 可一连一个小时,林安浅都在房间里待着一动不动,就有点反常了。 他顾不得林安浅是不是还在生气,上前敲了敲她卧室的门。 发现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伏在门口静静地听了一会儿。 好像听到有细微的哭声,他不觉有些懊悔,他以为是自己的鲁莽冒犯到了林安浅,导致林安浅发脾气。 虽然心如刀割,但还是轻轻推开了卧室的门。 缓缓地来到床边,强颜欢笑对林安浅道:“浅浅,你还在生闷气吗?我今天是和你闹着玩的。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呼……那……那就当我没说……” 他似是下了极大的勇气才说出这样的话,然而,并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他还以为林安浅在生闷气,便走至床前道歉道:“对不起浅浅……今天是我唐突了……”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他轻轻地打开壁灯,柔和的灯光照得室内有种压抑的感觉。 此时,他才看到床上蜷缩着的如受了惊的猫咪一般的林安浅。 小脸白得如一张纸,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抓着身上盖的被子。 他心下陡然一惊,语气中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焦急。 “浅浅,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他焦急不已,疾步来到了林安浅面前,抬手便来扯被子。 却被林安浅紧紧的攥在手里,她脸上带着泪痕,很明显刚刚才哭过。 第五十五章 哪里不舒服?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沈源温柔地询问着。 此时,沈源才察觉到自己可能太过着急了,怎么可以随便拉扯女生的被子呢? 于是,便停了手,一脸耐心地问道:“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谁知林安浅却一脸的戒备,并十分暴躁地将沈源往外赶。 “你出去!是谁让你进来的?” 看到林安浅这副样子,沈源便察觉出不对劲了。 要知道虽然平时林安浅性格清冷,不爱理人。 可绝对不会这样没礼貌地赶他出去,更不会用如此恼火的语气对自己说话。 面对她反常的举动沈源不觉更心慌了,当下哪里肯离开? “浅浅,你到底怎么了?” 沈源一脸焦急地问,“我没事……你出去吧!不要再进来了!我想自己静一静!” 沈源看着林安浅的状态不太对,或许是因为过于着急。 或许他潜意识中早已经将林安浅视作自己妻子的最佳人选了,当然。还有一个可能便是所有医生的职业病。 他犹豫片刻还是走上前去,无视掉林安浅的怒火,轻声安慰道:“生病的话,就要乖乖给医生看哦!不要任性啦!” 说着,便不顾林安浅的极力阻挠,掀开了她盖在身上的被子。 然而,在被子被掀开的瞬间呆住了。 浅黄色的床单上赫然殷红一片,而林安浅在被子掀开的瞬间,一股强烈的感涌上心头。 没有谁愿意将自己最狼狈的样子示于人前,更何况还是在自己心爱的男孩面前。 此时的林安浅怕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而此刻的沈源同样为自己的鲁莽懊悔不已,他急忙走出林安浅的卧室,并将门轻轻关严。 换过鞋,连外套都来不及穿,便走出公寓。 来到附近的一个便利店,急急忙忙地走了进去。 “请问……有姨妈巾吗?沈源一脸难为情地对售货员道:’别看他平时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可害羞起来好像一只小兔子一样。 十分惹人爱,正在柜台忙碌的售货员,立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贴心地询问他道:“先生,您是来为女朋友买姨妈巾的吗?” “嗯……”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售货员忍不住笑了起来。 热情地对沈源道:“是这样的先生,姨妈巾的话有许多款式。 不知道您女朋友常用的是哪一款呢?” “这……我不太清楚?”沈源尴尬地道。 他一个哪里知道这些?面对售货员的询问顿时面红耳赤起来。 正在这时,对面突然走来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 那女人在见到沈源时,不觉微微一愣。 “小源怎么是你啊!” 沈源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下意识地回过头却见到是出来购物的温若璇。 当她看到沈源推着的购物车中放着的物品时,突然愣了下神。 随即不自然地笑道:“你有女朋友了?你这朋友也太不够意思了!居然从来没和我提到过,是不是不拿我当朋友啊!” “哪有?我是来给室友买日用品的。” 在她听到室友这个词时,明显松了一口气。 她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开始暗恋身为校草的沈源。 所以,才会在毕业之后去沈氏名下的华星集团上班。 为的就是与他来一场不期而遇的偶遇,只可惜,不知怎么沈源居然突然间迷上了医学。 不顾家人的反对与阻挠,义无反顾地做了一名外科医生。 正当她以为自己的辛辛苦苦策划的巧遇,就要以失败告终时。 突然得知了沈源重回沈氏的消息,便假意与他达成共识,帮他掩护身为继承人的身份。 她绝对不能让人捷足先登,她已经喜欢沈源许多年了。 为了能够拉近与他的距离,她经常没日没夜地学服装设计。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在沈氏与他相见。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 经过她长时间的刻苦钻研,以极其出色的成绩顺利通过华星集团的设计师面试与考核。 她付出了那么多,都是为了这个男人能多看她一眼。 可他却将她视作一个同学,或是一同共事的一个普通同事。 不过,温若璇并没有因此丧失信心,反而更加坚定了引起他注意力的想法。 她真正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她又与沈源寒暄了一番,而此时的沈源正无比担心林安浅的情况。 来不及跟她解释,便向着商店外走去。 身后只留下一脸不知所措的温若璇,她明显察觉到沈源的态度有些过于反常。 “室友?一个普普通通的室友竟然能令一向沉稳,运筹帷幄的沈源如此紧张,事实绝对没那么简单。” 温若璇暗自想道。 而此时等在公寓的林安浅,空洞的望着房间里的一切。 居然有一种想要自杀的冲动,处于生理期的女孩是最容易情绪低落胡思乱想的。 她突然想起曾经与裴言锐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到如今的穷途末路。 便觉得心如刀绞,配着那彻骨的腹痛,竟觉得自己的人生灰暗无比简直是生无可恋。 而恰在此刻,却看到沈源风风火火地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帅气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不知为什么她竟觉得有股暖流涌入了自己的心。 沈源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了起来,将她放在卫生间门口的轮椅上。 手忙脚乱地取出了被揉得皱巴巴的黑色购物袋中,各式各样的姨妈巾。 看到那许许多多花花绿绿的姨妈巾,林安浅情不自禁地露出一抹笑容。 “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细心?”她暗暗感叹道。 过了不知多久,卫生间终于传来了开门的声响。 沈源急忙将林安浅抱回卧室,轻轻地将她放在柔软干燥的床上。 林安浅微微一愣,却听到一旁的沈源开口道:“你躺一下,我去把床单洗了。” “啊?什么?你洗床单?” “对啊!” “那个……不用了……我自己洗就好了……” 林安浅一脸难为情的看着沈源道,可对方却不以为意。 “你不舒服还是我去洗吧,你好好躺着就好。”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进了卫生间。 望着沈源离去的背影,林安浅竟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从小到大,除了外婆,从来没有人为她清洗过带有血渍的床单。 第五十六章 叫错名字 沈源细心的揉搓着,手中的床单。 他嫩白光滑的手背与手中床单的形成极高的适配度。 真的很难想象,平时一个手拿手术刀的外科医生居然会亲自为女生洗床单。 要知道虽然沈源没有洁癖,可也是比较喜爱干净的。 平时他自己收个垃圾都嫌脏,没想到竟然会毫不避讳的为林安浅清洗带有经血的床单。 若此时被白亦然看到,恐怕又要笑他是宠妻狂魔了。 宠妻狂魔就宠妻狂魔,他才不在乎呢?他在乎的只有他的浅浅。 将床单清洗干净后,便将洗好的床单晾晒到阳台的晾衣杆上。 快步进了厨房,将生姜切成细丝煮沸后放入了茶杯中,又放了几颗红枣进去。 因为过于焦急,不小心切到了手。 也顾不得包扎处理,急急忙忙的便进了林安浅的卧室。 此时的林安浅正如一条搁浅的美人鱼,虚弱无力的倒在床上。 脸色苍白如纸,平时粉嫩的红唇此刻也毫无血色。 她无助的躺在床上,身体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微微颤抖。 双手无处安放,只能紧紧的抓着身旁的枕头。 那枕头被她揉搓的皱皱巴巴,里面的填充物争先恐后的跑了出来。 见此情景,沈源不觉心疼至极。 她未免也太能忍了吧?之前在医院时,看到怕疼的患者,打个针都能哭半天。 而再看看林安浅,苍白的小脸上挂着细密的汗珠。 手指因为剧烈疼痛,只能紧紧的攥着抱枕,因而导致骨节发白。 可饶是这样她依旧一言不发,沈源小心的端过茶杯。 那是一只十分漂亮的水晶杯,上面还插有玻璃吸管。 那是他的水杯,刚才煮姜茶时,因为着急不小心拿错了。 平时他十分反感与其他人共用餐具,可却不止一次,与林安浅混用了。 他不仅不会嫌弃林安浅用过的东西,并且还会觉得有种特殊的香味。 也许是潜意识的作用吧?他想都不想便拿了自己的杯子。 “来,喝点姜茶,一会儿就不痛了。” 沈源取过桌上的水晶茶杯,缓缓的递到林安浅唇边。 不知是姜茶的温度温暖了林安浅,还是沈源的温柔温暖了林安浅。 总之,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在沈源面前哭了,沈源察觉有一丝冰凉滴落在他的手背。 他惊慌的抬起头,有一道明亮但却楚楚可怜目光与自己的视线向交错。 “浅浅……别哭啊!浅浅。”沈源一脸惊慌的望着林安浅。 眼神中尽是心疼与不舍,“那个……肚子还在痛吗?” 沈源扶着林安浅缓缓躺下,而姨妈痛折磨的林安浅有些神志不清。 一度认为此时此刻,守在自己床边的是自己日思夜想的裴言锐。 “还在疼……真的好疼……我真的好疼啊……阿言……” 因为林安浅痛得有些牙齿打颤,有些口齿不清。叫着前男友的名字。 因为两者有些过于相似,再加上沈源心疼至极,便以为她是在呼唤自己。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叫我什么?!” 林安浅艰难的握住了他的手,这一举动引得他心中一阵狂喜。 “阿……阿言……我好爱你……真的……我真的好爱你……我不该凶你……你能原谅我吗?” 沈源看着林安浅痛苦的样子,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再加上人在疼痛中是很难做到口齿清晰的。 一瞬间,一下午的不快此刻皆化作天边的乌云。 沈源一把握紧林安浅的手,“小傻瓜……我怎么可能生你的气?我们是……是好朋友……对不对?” 沈源看着林安浅因痛经而扭曲的小脸,什么气都消了。 不仅消了气,还生自己的气。 气自己之前居然还当过医生,竟然没有察觉到林安浅的反常。 “肚子还痛吗?沈源一脸担忧的看着林安浅,眼神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心疼。 “好疼……好疼……”不知怎么林安浅感觉自己的眼泪像失去控制似得,源源不断的流淌下来。 “怎……怎么了?怎么哭了?肚子是不是很痛啊?那我去拿止痛药给你!” 沈源立即便要起身去拿,却被林安浅一把拉住。 “阿言……你能不能不要走……不……不要丢下我……我害怕……” 或许是痛经导致一向坚强的林安浅,再也无法忍受这世界对她的不公与折磨。 长期积压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一瞬间全部爆发。 之所以是再度爆发,是因为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在这个男人面前表露情绪了。 她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麻木了。 明明已经养成了委屈都咽在肚子里,明明已经不再对任何人吐露心声。因为根本不会有人在乎!不仅无人在意,还会遭到无情的嘲笑。 一瞬间,脑海中浮现过林安雪那得逞的笑容。 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在自己面前亲昵的拉着自己妹妹的手。 两人在自己面前卿卿我我无比恩爱的样子,她顿时感到自己的心被刺穿千疮百孔。 撕心裂肺的痛感,慢慢传遍全身。 痛感渐渐麻痹了她的神经,她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恍惚中好像看到了裴言锐温柔的将她抱在怀里,不觉再次出声唤道”阿言……你真的要对我如此狠心吗? 你说过,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绝对不会离开我……言锐……难道,曾经的一切你都忘记了吗?” 沈源猛然一怔“言锐?”她刚刚叫的是裴言锐的名字? 不觉苦笑起来,“阿源……阿言……原来啊……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刚才因为心急,只以为林安浅叫的是自己的名字。 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他以为罢了。 原来,不管裴言锐如何将她弄得遍体鳞伤,她还是忘不了他! “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那么爱她!她却连我的样子都不记得?!而裴言锐那么玩弄她,伤害她的感情,她依旧对裴言锐念念不忘!” 有时候,上天总是喜欢捉弄别人。 让人对伤害自己的人念念不忘,却将爱你至深之人弃如敝履。 而真心爱你之人,无论如何卑微,哪怕在心里无一丝位置,可还是会义无反顾的爱你。 或许,这就是感情吧?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沈源看到林安浅痛苦的样子,仿佛如身受凌迟一般难以忍受。 他不由自主的抱紧了怀中的女人,“就算你心里没有我,那又如何?” 第五十七章 错吻 他缓缓在林安浅身边躺下,紧紧抱着她道:“浅浅别怕……阿言在呢!” 一个人要卑微到何等程度,才会甘愿作为旁人的替身? 他神色不觉一暗,而后又猛然亮了起来。 “替身又如何?只要能让浅浅好受一些,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此时,躺在怀里的林安浅突然颤抖起来。 “阿言……我好疼……”大颗大颗的泪珠毫无顾忌地滚落。 尽数落在沈源白皙的手背上,仿佛透过他的肌肤一直渗透进心里,那灼热的触感刺痛了他本就千疮百孔的心。 此时,怀里的女人突然发出一阵呓语。 想来是疼得紧了,只好狠狠向那怀中散发的热源钻去。 她到现在一心以为抱着她的是她心心念念的裴言锐,便将自己的委屈与痛楚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 甚至还有些无中生有的意味,原来,女孩子在爱情里都会有自己的小心思。 只要她爱你,是不会吝啬对你用些无伤大雅的小心机的。 她抱紧怀中的男人,小声地抽噎起来。 “我疼……阿言……你答应过我的……永远会陪着我的……永远会在来姨妈时为我揉肚子,这些你都忘了吗?” 说着,便在沈源怀里扭动起来。 而对方只以为她疼得太过厉害,导致浑身颤抖。 而她能感受到对方的手将自己抱得更紧了几分,而林安浅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要将裴言锐的心夺回来,突然!她脑海里突然浮现起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把所有属于自己的一切全都夺回来!” 不知为什么?心中陡然一颤,随即的嘴角微微上扬。 “来吧,言锐他注定是我的!” 虽然她本人十分看不惯那些绿茶行为,但用在爱情上,她还是愿意一试的。 毕竟,林安雪才是小三,才是绿茶!而她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想到这里,林安浅颤抖得更加厉害,双手将怀中的男人抱得更紧。 她趁着痛经之势半真半假地哭起来,主打一个我见犹怜。 像只小猫一样,紧紧地贴在沈源身上。 她柔弱的哭声与虚弱的痛吟,准确无误地传入沈源耳中。 要知道,这一招用在对自己毫不在意的人身上是毫无作用的。 可要是用在深爱自己的人身上,那可就是拉近彼此距离的良药啊! 那一声声柔弱又痛苦至极的痛吟似一把把尖锐又灵敏的钩子。 对沈源本就心痛无比的心,进行最后一轮进攻。 沈源准备下床寻找暖袋,却被林安浅一把抓住。 “别走……我好怕……好怕你不要我了……” 说着,她越发不肯放手了。 偏在此时经痛来临,险些咬了舌头。 沈源看着多有不忍,便将自己的手臂放到林安浅唇边。 “要是痛得厉害就咬我吧!” 原本,她还不肯,却不料姨妈痛根本不给推辞的机会。 林安浅痛得浑身颤栗,张开樱桃小口,咬了下去。 沈源白皙如藕般的手臂上赫然留下一排整齐的齿印。 委屈的眼泪似清泉般缓缓流下,林安浅泪眼婆娑的捂着自己的小腹。 “你为什么违背诺言不要我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伤心?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求你了……” 林安浅忘情地说着,只一心以为将她抱在怀里的正是她心心裴言锐。 “好,只要你愿意,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许是真的累了,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在沈源怀里静静睡去。 沈源不敢相信地看了看怀中紧抱自己的林安浅,他哭了。 像个得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礼物的小孩子似的,哭得不能自己。 可却紧紧咬住了下唇,不肯发出任何声音。 他害怕吵醒好不容易才入睡的林安浅,更害怕这场美梦就此醒来。 此刻,他是多么渴望自己与裴言锐的身份互换啊! 这样,他就能永远以伴侣的身份陪伴林安浅了。 此时,怀里的女人动了动。 “阿言……你吻我一下好不好?我们确定关系那么久,你从来没有吻过我?” 裴言锐与林安浅的关系,一直处于暧昧不明。 一直处于一种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 他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与林安浅之间的关系,而林安浅的性格又比较传统。 所以,直到现在,林安浅的初吻依旧存在。 当然,林安浅之所以没有丢掉初吻,并不是因为裴言锐是正人君子。 而是林安浅认为,自己的初吻,只能献给陪伴自己一生的那个人。 但,任何人在爱情中都是卑微的,尤其是像她缺爱的女孩子。 此刻的林安浅企图以初吻,来换取裴言锐的回心转意。 却不知道这样做只能使对方更加看不起你,好在苍天有眼。 此时此刻,将她抱在怀里的,正是暗恋她多年爱而不得的追求者沈源。 沈源在听到林安浅的乞求之后愣了片刻,内心十分犹豫。 不过,最后依旧没有战胜心中的渴望。 慢慢地将嘴唇靠近林安浅,而另一方此时此刻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她要重新获得心爱之人的心。 于是自己缓缓地将唇贴了上去,刹那间,温热的触感自嘴唇蔓延至全身。 林安浅青涩的吻,令沈源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林安浅第一次吻自己,尽管……她吻的不是自己……可那又怎么样? 就让他自欺欺人一次吧!有时候想想也蛮搞笑的。 他堂堂华星集团的总裁,沈氏未来的继承人,帝都优秀的外科医生。 这么多马甲,竟然连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商人都比不了! 连得到自己心爱女人的吻都需要假借他人之名,会不会太卑微了? 但……他不在乎!他一定要让他的浅浅爱上他!不管付出什么? 他闭着眼睛,缓缓地加深了那个吻。 良久之后,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林安浅。 而后者伏在他怀里低声呢喃几句,幸福地睡去。 当清晨的阳光透过浅粉色的窗帘,照耀进房间里时,林安浅满足地伸了个懒腰。 脑海中的记忆缓缓变得清晰明朗,但还有些轻微的混乱。 她迷迷糊糊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沉沉的好像有东西压着。 她好像记得自己的姨妈来了?之后好像看到了裴言锐。 第五十八章 你爱过吗? 再然后……裴言锐好像吻了自己? 她倾城迷人的脸上,浮现出娇羞的红晕,肚子实在太疼,就忘记了。 她轻轻地翻了个身,在看到身边精致得如精心雕刻出来的艺术品似的那张脸时。 明显愣了一下,大脑飞速运转。 突然想起昨天自己因姨妈痛造成的窘态,生无可恋地摇了摇头。 而沈源因为动静醒了过来,林安浅慌忙闭上眼睛。 沈源看了看身旁的女人,而后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林安浅所在的卧室。 林安浅生性谨慎胆小,虽然昨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可一个未婚少女,房间莫名其妙地躺着一个男人终究不太好。 为尊重林安浅,他只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在进房间的一瞬间,沈源还是忍不住泪目了。 昨天发生的一切,好似一场梦一般。 虽然十分短暂,却令沈源激动不已。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暗恋已久的那个人,会真的躺在自己的臂弯里。 他恍惚间,低头看到了手臂处那排整齐的牙印。 忽然,他笑了,那是一种得偿所愿的笑。 他如沐春风一般,去买了早餐。 他真的好开心!昨天晚上,他心爱的女人就躺在他的怀抱中熟睡。 一想到这个,他的唇角就忍不住上扬。 周围的路人像看怪物一样看向他,可他却毫不在意。 只是沉醉在属于自己的欢乐之中,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若不见。 或许是他的真心终于感动了上天,回去之后林安浅对他的态度便热络了起来。 想来,她对昨晚的事,也是有印象的。 所以面对沈源的关心时,可以感到她明显的尴尬与歉意。 沈源怕她有心理负担,便没有提起。 他将早餐店买来的红枣莲子粥,盛在碗中端去林安浅的房间。 而此时的林安浅正坐在书桌前,低头写着什么? 或许是听到响动,她慌慌忙忙地将本子丢在一旁。 “你来了。” 林安浅局促地问,很明显这是在寻找话题来掩盖自己的尴尬。 “嗯,怎么样?你有没有好一些?”沈源温柔地问。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林安浅觉得今天的沈源格外的温柔。 事实上,他一直对她都异常的温柔,只是她独享的特权。 只是,一直没有发现罢了。 沈源将托盘中的碗,放在床头的一张小几上。 便过来抱轮椅上的林安浅,不知是不是昨晚那件事的后遗症? 林安浅竟觉得,沈源在望向自己时眼神中居然隐隐含情。 她羞涩地将自己的视线瞥到一边,却是徒劳。 她越是想要抵挡这种感觉,就越是感觉自己仿佛被控制了一般,忍不住想要去看沈源那如秋水一般的眼睛。 沈源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又贴心地往她背后靠了一只抱枕。 他端起盛着莲子羹的碗,用调羹轻轻搅动着。 汤羹在勺子的搅拌下,泛起层层涟漪,恰如林安浅此时此刻难以平复的心。 沈源轻轻地舀起一勺,在唇边反复地吹着,最后才送到林安浅口中。 她微微一愣,对方却微微一笑道:“好吃吗?早餐店买的。” 沈源无奈一笑道:“鄙人厨艺不佳,不敢在公主殿下面前卖弄。” 话一出口,沈源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如此突兀? 这个称呼也有些太过亲昵了,正要开口道歉。 却听林安浅道:“没有,你的手向来只用来救死扶伤。能让你亲手为我煮粥是我的荣幸。” 沈源还以为上次自己的糟糕厨艺,让林安浅厌烦了。 却没想到,她竟是如此认为的? 顿时有些热泪盈眶的冲动,只是在她面前,他死死地将眼泪抑制在眼眶中不肯落下。 似是察觉到沈源的眼眶有些泛红,林安浅只以为是沈源昨晚没有睡好。 还没等她为自己昨晚的糗事懊悔,便看到沈源端着碗的左手上贴着一枚创可贴。 “你的手怎么了?”她出声问道。因为昨晚的事,她今天有些不在状态。 竟没看见沈源的手受了伤,乍然发现,竟忍不住想要抚摸。 又觉得自己有点过于突兀了,伸出去的手悬在空中进退两难。 而沈源只是微微一笑,“没什么的,一点小伤而已。” 沈源下意识地想要将伤口藏起来,这个举动让林安浅更加狐疑。 突然,她仿佛想到什么? “昨晚我肚子原本痛得厉害,可在喝下什么东西之后就好了很多。 她突然恍然大悟,看向沈源的眼神越发自责。 还没等她从这自责中反应过来,便音乐看见沈源露出的手腕处隐隐约约有一片红色的图案。 她顺手接过沈源手中的碗,一把拉住了对方的手。 沈源被她焦急的神情与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她看了看沈源手腕处的牙印。 眼神中居然闪过一丝连自己也不曾察觉的心疼,沈源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被林安浅牢牢抓住动弹不得。 “昨晚的事……对不起……”林安浅懊悔的说道。 “没关系……” 林安浅拉开自己床头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小瓶碘伏。 将沈源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便低头细心地包扎起来,娴熟的手法竟不输沈源曾经在医院见到的经常做包扎的护士们。 当棉签接触到手腕时,沈源还是没有忍住蹙了蹙眉。 “对不起……我昨天……” “昨天你是病人……” 沈源的意思是他身为医生,照顾病人是他的职责。 他这样说无疑是不想让林安浅难堪,而林安浅却越发自责。 “你昨天怎么不躲?” “你一直这么难受吗?沈源答非所问道。 “也没有……只是有时候情绪失控的时候会……” 突然,沈源明白了什么? 昨天她刚刚见过林安雪和裴言锐,之后就痛经了。 她这是心里不好受了,才影响到生理期。 “你就这么放不下他吗?”沈源忽然开口道。 “我……我不知道……”林安浅的眼泪突然变得不受控制起来。 “可是……你的爱……他并不在意。” 沈源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下意识地掩唇不再说什么。 林安浅似是想起了什么往事,开口对他道:“阿源,你爱过吗?” 第五十九章 表白失败 “浅浅,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终于,沈源问出了那句在脑海里无数次想要对林安浅说的话。 “什么?你说什么?”林安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惊愣在当地,半晌当反应不过来。 “林安浅,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沈源再次询问道。 良久,林安浅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我……我不知道?林安浅闪烁其词地回道。 “你不知道?”沈源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显得无比俏皮,犹如丛林中的小精灵一般灵动。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敢承认自己喜欢我?” “还是算了吧……我……我不配喜欢你…… 我不配喜欢任何人……因为我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林安浅说到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了,她也无比渴望能有人喜欢,能有人疼爱。 可是,林成的话仿佛如梦魇一般,萦绕在林安浅耳边。 “让你活下来,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你这个不要脸的废物,刘家那么好的亲事,你都不愿意。难道,你还指望着一个相貌堂堂的豪门公子对你一见倾心不成?” 在那一刻,林安浅仿佛被人狠狠地推下了深渊。 忽然,林安浅如着魔了一般,捂着耳朵。 沈源眼看着状况不太对,便将林安浅搂在怀里轻声安慰道: “不,浅浅你听我说,你很好,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你值得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 “不,你错了,我一点都不好,连爸爸都不喜欢我,我不配你的喜欢。 林安浅用力挣脱掉沈源的怀抱,按下轮椅的加速键,轮椅飞一般地载着林安浅回到卧室。 “彭!”因为速度太快,林安浅整个人跌倒在卧室的地板上。 沈源慌忙一个健步冲进室内,抱起了狼狈不堪的林安浅。 “你放手!我不要你管我!”林安浅对沈源怒吼道:“你看清楚我是个瘸子!没有人会真的喜欢一个瘸子的!”说着,林安浅便开始捶打自己的腿。 这一刻,她是多么渴望自己能像其他女孩子一样,穿着漂亮的公主裙,恨天高。 大大方方地对沈源说,自己也喜欢他。 可是……她不能……按照林成的话来说,她就是个只会拖累别人的废物。 沈源那么优秀,她怎么能让自己成为他的污点呢? 看着林安浅心如死灰的样子,沈源心疼极了。恨不得替代林安浅去承受这一切。 他不顾林安浅的挣扎,强行将她抱了起来。 “浅浅,你听我说,你不要那么抗拒我……我保证会对你很好的。 我知道,不能走路让你很烦躁,但你要相信自己,你值得世间最美好的一切。 而且,绝对配得上我的喜欢!你答应我好吗?让我来照顾你!” 林安浅挣扎着从沈源怀里坐起来,指着自己道:沈源!你看清楚,我是个残疾人!是个连自理都不能的残疾人!你愿意与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废物共度余生吗?!” 说到这里她哭得更厉害了,娇小的身躯在哭声的带动中瑟瑟发抖。 此刻的沈源无比懊悔,自己没考虑好如何安抚林安浅的情绪就冒冒失失的表白。 可又感到无比欣慰,因为林安浅虽然拒绝了自己。 但理由并不是不喜欢自己,而是她配不上自己。 怎么会?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配不上他沈源,林安浅也绝对配得上! 因为,她是他命定中的救赎! 他将林安浅紧紧地抱在怀里,企图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她此刻冰冷的心。 “宝贝,答应我,别哭了好不好?你哭了我会心疼的。” 沈源像哄一个小孩子一样哄着发抖的林安浅,此刻的林安浅仿佛要将多年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她软软地倒在沈源怀里,像是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猫咪一般。 不知哭了多久,林安浅终于没力气了。 也不再挣扎,任由沈源紧紧地抱着自己。 仿佛躺在他怀里,便可以将这世间所有的不幸全都隔绝。 “好想在他怀里睡去,永远不再醒来。这样,我就不用再这样痛苦了吧?” 渐渐的林安浅感到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此刻的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 随着她的呼吸越来越均匀,沈源的心也随着一松。 “小可怜,这样不安,你到底承受了多少?” 沈源轻轻地将她放回床上,在她额头留下深情一吻。 “睡吧,明天一切都会好的。” 为林安浅盖好被子,沈源便轻手轻脚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进房间,沈源便瘫坐在地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有一瞬间,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原来,迈出这一步如此简单。我终于做到了!我终于对浅浅表白了!” 沈源双手颤抖地给白亦然发了条消息,过了许久,白亦然才回了句,“恭喜,你终于做到了。怎么样?” “什么?什么怎么样?”沈源一头雾水地问。 “告白的感觉啊!你暗恋她这么多年,现在终于告白了。不会什么感觉都没有吧?” 白亦然一副,吃不到瓜就不走的架势。 “释然,心疼,仿佛自己的心也跟着落地踏实了。” 沈源自顾自的回答道,“心疼?为什么会心疼?”白亦然不解地问。 “你不明白,当我看到浅浅今天的反应,我的心便跟着碎了。” “这话怎么说?她今天有什么反应?”白亦然再次发出灵魂拷问。 “她拒绝了我,她哭了好久。 看着她泣不成声的样子,我的心仿佛也跟着停止了跳动。” “等等……她拒绝了你?你还这么高兴,是不是疯了?” 白亦然一副关爱智障青年的架势,而沈源却不以为意,依旧沾沾自喜道:“浅浅拒绝我,不是因为不爱我,而是……” “我说,你该不会追她追的脑子坏掉了吧?你还心疼!她拒绝了你,她都不心疼,你心疼个叉子!”白亦然气急败坏道。 “不,不是这样的。她说,她配不上我。 “没错啊!她本来就配不上你啊!你是沈爷爷最疼爱的孙子,沈氏未来的掌权人。她一个被人遗弃的孤女怎么配得上你?” 第六十章 初吻的重要性 白亦然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可是沈源好像一句都听不进去了。 满脑子回荡着林安浅崩溃大哭的模样,这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浅浅,放心,我一定会给足你想要的一切安全感!” 打定主意,他便安心地睡去。 迷迷糊糊间,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在鼻尖环绕。 一醒来,便看到林安浅将早餐端到了他房间的桌子上。 随后便感到身上猛然一暖,便知道是林安浅为他盖好了被子。 “这人,照顾别人时,可以做到无微不至,怎么到了自己就如此马马虎虎的?” “那是因为,我身边需要一个像你一样温柔的女主人来照顾我。” 话未说完,便一把抓住了林安浅正在为自己盖被子的手。 并把她抱了起来,她突然被人腾空抱起,吓得赶忙紧闭双眼。 慌忙中,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一片光滑的地方。 “摸够了吗?手感怎么样?”林安浅心下一惊,赶忙惊疑不定地睁开了眼。 便看到自己的手指正覆盖在沈源胸前裸露的一小片肌肤上,她忙忙地缩回了手。 却被沈源一把抓住,“怎么?占了便宜就想跑?” 林安浅脑袋一热,不知怎么冒出了句,“这就算占便宜了……上次你还……” “我还怎样?嗯?” 她脑海中不禁浮现起自己因痛经导致的大乌龙,顿时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烫了起来。 “上次的事可不能怪我,可是你自己亲上来的哦!” “我……你……” 林安浅我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上次隐隐约约是自己,抱着他不肯放手,但那是因为自己痛经痛得神志不清了。 谁知道这家伙竟然趁人之危,而对方就好像能读懂她内心的想法似的。 突然来了一句,“你觉得我趁人之危,占你便宜是不是?” “不然呢?那可是我的初吻!都是因为你,害得我丢了初吻,你知道初吻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有多重要吗?” 沈源看着林安浅一副被你欺负了的委屈模样,就不觉好笑。 又不觉敬佩起来,在当今的时代,还有谁能像林安浅这般的自尊自爱。 那些一心想往上爬的拜金女,不要说初吻,怕是连初夜丢了也在所不惜吧?” 这样想着,对林安浅的怜爱不觉又多了几分。 只听她又头头是道地分析起来。“你难道不知道初吻代表着一个女孩纯洁程度吗? 而且,初吻是留给自己丈夫的礼物。现在却因为你这个登徒子毁了我该怎么办?” 说着,便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怎么办?那还不好办?你嫁给我不就好了?” “啊?”林安浅惊讶的嘴巴仿佛能装下一个鸡蛋。 看到林安浅的神情,沈源神色暗了暗。 失望地问了句,“你是不是觉得我只是个上班族给不了你好的生活,所以才……” 谁知道,林安浅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 连忙道:“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很好,真的特别好!是我见过最好的男孩子!你善良,贴心,敬业,负责……” 沈源突然捂住了林安浅的嘴。接口道:既然我在你心里这样完美,那你怎么还不愿意当我的女朋友?难道是我太丑了,你被我吓跑了不成? 沈源一脸委屈地说。 “没有!没有!怎么会……唔……” 忽然,沈源吻住了林安浅的唇,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就在林安浅快要窒息的时候,压在身上的男人才放开了她。 她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见那人道:“既然,你男朋友的条件我都符合,那为什么不让我做你男朋友呢?” 谁知,林安浅立即反驳道“正因为你如此优秀,我才配不上你……” “为什么?我并不这样认为,你说你不能走路,所以才配不上我,我觉得这个想法本来就是错误的。” 不等林安浅反驳又接着道:“虽然,你不能行走,但并没有因此变得自卑起来。并且还努力而乐观地活着,你工作认真细心,做事也十分严谨。 你是我见过最单纯,最美好的女孩。你的存在就好像天山雪莲一样,没有受到任何污染。” 听到他这样说,林安浅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源。 “不,不可能?这不过是你的错觉罢了,如果这话被我爸爸听到恐怕就要笑掉大牙了。在他心里,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堪的存在。哪怕是一条狗都比我可爱!” 说到这里林安浅似不能接受一般,拼命地摇着头。 沈源发现,只要林安浅提起爸爸这个词,就会被吓得浑身发抖。 沈源赶忙紧紧地将林安浅揽在怀里,轻声哄道:“不想了,宝贝我们不要再想了好不好?” “我会向你证明,你爸爸所说的一切都是错的!宝贝,你相信我好吗?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很好的!” “相信你?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你们每一个人都说让我相信,让我放心,最后还不是都离我而去?” 林安浅激动的说:“既然,你们都没办法做到,就不要随随便便给予他人希望,最后再将她推向深渊!你们难道不觉得这样对她太残忍了吗?呜呜呜……” 说道最后林安浅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沈源既心疼又无奈地将她抱在怀里。 “小哭包,你就这么爱哭吗?” 林安浅听着沈源如此亲昵的称呼突然愣住了,是呀!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爱哭了? 以前的她,可不会随便哭鼻子。 好像自从认识这个男人开始,她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这不能怪她,要怪就怪这男人的怀抱真的太柔软了,让她无法抗拒。 从小到大,她一直对自己说,她要坚强,要变得强大,不可以随随便便哭鼻子。 渐渐的她就将自己冰封起来了,因为她没有依靠。 其他的女孩子,之所以可以柔弱是因为永远有一个容纳她的避风港。 可是……她没有……自从外公去世后,她就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一般,四处逃窜。 现在,乍然有一个人对她说,让她放心,自己一定会很好对待她,她冰冷麻木的心,正在慢慢地融化。 第六十一章 变脸 她真的好想就此沉沦下去,可是……她不敢……她怕自己再受到伤害。 曾经也有一个男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可是最后还是毅然决然地离她而去了。 这次她真的不敢将自己的心,轻易的交付出去了。 因为,她真的害怕了! “如果,我注定被人抛弃,那我宁愿不再有人把我破碎的心捡起,我不要再心碎一次。” 这样想着,林安浅推开了她恋恋不舍的怀抱。 “我知道你善良,喜欢帮助弱小,可朋友与恋人还是有极大区别的!” “什么区别?”尽管林安浅极力拒绝,沈源仍然不死心地问道。 “朋友之间的一点点帮助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举手之劳罢了,是不会对彼此生活造成影响的。” 我还是不懂,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比如,我生病了,下不了床,做不了饭,你可以照顾我一次,十次,甚至一百次。但你能照顾我一辈子吗?” 沈源不假思索的接口道:“我能!” “你能?哈哈哈!你们男人是不是都特别喜欢说大话,哄我们开心?” “不,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可以!” 沈源信誓旦旦地对林安浅道,谁知林安浅笑得更欢 “你可以?你知道嫁给你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你将有一个随时随地需要照顾的拖油瓶! 这是因为我们所住的公寓全都是自动的家具,所以,你才如此轻松!但你能保证永远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吗? 等我们像一对普通夫妻,因为一日三餐柴米油盐操劳时,你就会把今天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等你去参加聚会或者酒局看到其他人带去的太太比你的太太强一百倍! 到那时,你就会无比懊悔,你今天荒唐的决定!到时候就会离开我了!与其到时候像个垃圾一样被你丢掉。 不如现在就离你远远的,免得将来自己被弄得遍体鳞伤! 而且,你那么优秀,我这个样子根本就配不上你!你不如去找一个实力与你不相上下的女孩子吧!” 说完,不等沈源做出任何反应,她便冷冷道:“你起床吃早餐吧,我想自己静一静!” 不等沈源反应过来,林安浅已经爬上轮椅夺门而出了。 看着林安浅失落的背影,沈源暗暗发誓,他一定要好好保护这个自己爱之入骨的女人。 不再让她如此的小心翼翼,他要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他想都不想,便拨通了白亦然的电话。 而此时的白亦然还忙着做美梦,却被沈源一个电话打搅乱好梦。 气哼哼地接通电话,开口便道:“沈源,你又想死是不是?人家好不容易睡个美容觉,就被你吵醒了。最近一直在熬夜都长痘痘了。 这样,本少爷就不讨女孩子喜欢了。白亦然冲着手机对沈源抗议道。 “去去去,死一边去!别恶心我!” 沈源一脸嫌弃地回道:“白亦然你太油腻了,真不知道那些女孩喜欢你什么?” “我肯定有属于我的魅力了!”白亦然不服气地回应道。 “魅力?我看是财力还差不多?你身边的莺莺燕燕哪一个不是看上你的钱?”沈源回怼道。 “那也正常啊!现在哪个女人不爱钱?只要你有钱,有权,那些女人就会像苍蝇见到血一样往你身上扑!” 白亦然以一个过来人的口吻对沈源道:“你以为谁会像你一样傻为了所谓的爱情,那般处心积虑吗?” “话也不能这样说吧?世界上也有愿意为了爱情付出一切的女孩子吧?” “是吗?那我们打个赌,你不是说林安浅拒绝你了吗?那是因为你和她一样只是个小职员,所以,人家看不上你!” “才不是因为这个,安浅拒绝我,是怕拖累我!她才没有你说的那么功利,那么爱慕虚荣呢!” “那我就替你试一试她,如何?你敢不敢与我赌一把?” 一听这话沈源慌了,林安浅是他的命,白亦然这么说,不就等于要与自己赌命吗? 连忙拒绝道:“我绝对不允许你伤害林安浅,你要是敢动她我就与你拼命!” 白亦然听着沈源的情绪又不太对,连忙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伤害她。我只是好奇世界上真有不爱钱的女人吗?” “你到底想怎样?”沈源质问白亦然,他原本是打电话告诉白亦然让他通知公司恢复自己总裁身份的。 这样,或许,他的浅浅便不会担心拖累他了。 因为他根本不是一个需要为三餐奔走的上班族,而是高高在上的集团总裁。 这样,林安浅就会同意和自己在一起了。 结果不知怎么居然鬼使神差地与白亦然打起赌来?他一声不吭地便挂了电话。 后来还是不放心地回拨过去,实在是白亦然这家伙,平时吊儿郎当没个正形。 他的损招绝对不靠谱!自己好不容易才走出这一步,别让这家伙给搞砸了。 谁知对方接了电话,不耐烦地来了一句:“我这样做是为你好!放心,我绝对不会伤着你的宝贝浅浅,我向你保证总行了吧?” 得到保证,沈源终于放下心来。 他不知道白亦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听着白亦然的口气似乎这场赌约算是定下了。 沈源也不再矫情,开口问道:“若你输了当如何?” “若我输了,今后便不再过问你与林安浅的是是非非,还助你让她风风光光地嫁入沈家。 据我所知,伯父的得意儿媳是欧晓娜吧?” 沈源不满地蹙一蹙眉,不悦道:“你调查我吗?” 白亦然不以为意地笑道:“大哥,你该不会忘了,如今我可是沈董身边的红人呀!有我在伯父耳边给你美言几句,想来省事不少吧?” 白亦然欠嗖嗖的道。“好吧,好吧别玩得太过火,其他的都随你!但如果让我知道,你胆敢伤害浅浅,小心自己的皮!” 沈源冷冷地对电话那头嬉皮笑脸的白亦然道。 “平时面对林安浅,这货就乖巧得就像是一只小绵羊似的,怎么一和我说话就变得凶巴巴的。他怕不是会变脸吧?白亦然腹诽道。 第六十二章 赌局 当然,给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出口,除非自己不想活了。 说服了沈源之后,他便着手安排他的赌局了。 他还真的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不爱慕虚荣的女人? 本来,林安浅和沈源吵了一架,准确的说,是她吵了沈源一通。 沈源只敢哄着,哪儿敢还嘴啊?可就算是这样,看到自己的宝贝浅浅哭了,自己心里也不舒服啊! 结果,还没缓过来呢,就被白亦然拉着打什么赌?不仅如此,自己居然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下来。 “哎呀!我怎么能这么糊涂呢?居然拿浅浅定下赌约!” 他刚想要打电话反悔,另一个念头就冒了出来。 “或许,浅浅真的害怕受委屈,也说不准……” 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立马又被另一个念头取代。 “我怎么能不相信浅浅呢?沈源啊沈源!难道你连浅浅是什么人都不清楚吗?” 就这样,沈源在与自己的思想拉锯战中,来回徘徊。 终究是他自卑罢了,自卑?有时候真的将自卑与他这个金光闪闪的集团总裁联系起来。 但不论是谁,面对喜欢的人,都是自卑的。 因为,他希望对方幸福。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便磨蹭到了上班时间,连早饭也顾不得吃了。 此时,林安浅已经换好职业长裙,在客厅等他了。 此时的林安浅相较于几个月前,刚刚入职时,已经干练许多了。 她身着深黑色职业长裙,化了个淡淡的妆。 来遮掩自己的憔悴,从昨天沈源对自己表白,她一夜都没睡好。 其实,她不是不喜欢沈源,而是以自己的条件,真的配不上沈源。 人一定要有自知之明,不然,就是不知好歹了。 林安浅知道,沈源之所以说喜欢自己,或许只是因为他曾经做医生的本心。 是一种医生对病人的怜悯,这种情感是做不得数的。 她一定要克制住自己,绝对不能有非分之想。 不然,今后有自己难过的时候。 正慌神间,便看到沈源从房间里出来。 “浅浅,你等我好久了吧?”沈源满含歉意地道。 “没有,我正好补了个妆。” “那我去开车,你等一下吧。” 沈源看了眼时间,有些懊悔自己怎么磨蹭了那么久? 他明知道,林安浅对时间很敏感。 “都怪白亦然那个家伙!”沈源暗暗地骂了一句。 他明明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只是个打工仔。 居然还在上班时间大早上的跟他通那么久的电话,真的是气死人了! 眼看着离上班时间越来越近,沈源也顾不得抱怨了。 赶紧开车带沈源往公司赶去,结果还是迟到了。 正好与白亦然撞个正着,还没等他跟林安浅说话。 就见白亦然板着一张脸,对他跟林安浅怒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都入职几个月了,居然还能犯迟到这样低级的错误!” 林安浅一看白亦然生气了,立马低头解释道:“白总监,抱歉,昨天睡得晚了。所以就……“ 沈源听到这话,不觉有些狐疑。 就看到林安浅一个劲地对他使眼色,顿时就明白了过来。 这个傻丫头准备将迟到的责任全都揽到自己身上,顿时心中一暖。 “你就嘴硬吧!我知道你心里有我!” 但虽然说得无比淡定,但身体的颤抖,出卖了她。 她害怕极了,偏偏白亦然那个傻叉就跟眼瞎了似的,什么都没看见。 要不是自己现在的身份只是个小职员,真想给他一拳!把他打得满地找牙,让他明白自己的身份。 沈源当即对白亦然反驳道:“白总监,您自己看看时间,不过迟到了几分钟而已!” 谁知道,白亦然根本不理他这一套。 继续咄咄逼人道:“几分钟?难道迟到几分钟就不算迟到了?要是这样的话,那其他员工也通过这个漏洞天天迟到,那公司还有没有秩序了!” 沈源心下一急,但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自己现在人微言轻,什么其他人都不会听的。 “咳咳咳,白总监,您有点过分了吧?” “咳咳咳,沈先生,我也是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办事啊!” 白亦然直接无视掉沈源的暗示,两人的对峙引来其他员工的频频侧目。 就这样,两个长相绝美的男人,像患了咳疾一般。 你咳一声我咳一声,有种莫名的好笑。 看得周围的人,一愣一愣的。 最后,白亦然实在没办法。 板着脸对想吃了自己沈源道:“等下你来我帮办公室一趟!” 听到这话,坐在轮椅上的林安浅身子一歪,险些摔下轮椅。 沈源眼疾手快地将林安浅抱在怀里,稳稳地放回到轮椅上。 林安浅伏在沈源耳边,轻轻耳语道:“千万别冲动!” 沈源心下一暖,用口型示意她道:“放心。” 然后就随着白亦然上楼去了,两人一离开,平时爱挑事的薇薇安就冲着林安浅阴阳怪气的道:“林小姐,好一个我见犹怜的林妹妹! 只可惜咱们白总监不吃这一套!不要以为面试时能得到白总监几句夸奖,就能摇身一变成为总监夫人了!” 因为得了沈源的嘱托,白亦然确实明里暗里有些偏向林安浅。 而员工们最擅长察言观色,再加上工作确实枯燥得很。 因此,八卦便成了她们唯一可以用来消遣的趣事。 “我告诉你啊!咱们白总监的追求者可不少!还个个貌美如花,你一个瘦弱不堪的林妹妹还是一边凉快去吧!白总监可没有恋残的癖好!”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忍不住偷笑起来。 林安浅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当然并不是因为白亦然身份贵重,有许多追求者。 她才不在意这个呢,她之所以脸色那么难看,是因为薇薇安总是对她冷嘲热讽。 她并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薇薇安,她总是对自己有很大敌意。 其实,早在薇薇安被取消组长一职时,便看她不顺眼。 只是因为有温若璇在,所以她不便下手。 但几个月前,温若璇接到任务出国跟进设计了,说是最早也要年底才能回来。 第六十三章 赌局(2) 因此,薇薇安便放心大胆地刁难起林安浅来。 只有沈源有时看不过眼时,会护着她。 但她薇薇安可不怕!再怎么说,她也是公司的老员工了。 就算沈源再怎么出色能干,也不过是个新人,他怎么比得过自己? 说起来。沈源确实长得英俊迷人,可惜眼光有问题。 居然对林安浅有意思!也不知怎的?林安浅一个路都不会走的瘸子沈源,白亦然都对她不一般。 这令普信女属性的薇薇安可嫉妒得要命,可偏偏这两个绝世俊颜的美男子就跟没看到她似的? 沈源跟着白亦然进了办公室,一进门,沈源就俨然一副掌权者的派头。 “你什么意思啊!不是告诉过你,要多多照顾浅浅吗?你怎么不仅不按我的话行事,反而还刁难她?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沈源一步上前揪住白亦然的衣领,一副有本事咱们比试比试的架势。 “白亦然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在沈氏我才是总裁!你信不信我立马就能让你从总监的位子上滚下来!” 此刻的他,早已没了刚才的矜贵气质。 若不是那张令人神魂颠倒的面容还在,就与街上小混混的别无二致。 白亦然看到他这副失态的模样,失望地摇了摇头。 “唉……朽木不可雕……为了一个女人这样不顾一切,实在难当大任。照这样的架势,怕是早晚自身难保。毕竟,沈家那帮虎视眈眈的恶狼可是不好对付的!” 这样想着,一个计划在白亦然脑中浮现。 “原本……我不想打破你对爱情的美好幻想,只是这个女人太恐怖了。既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了!我才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坚不可摧的爱情!任何人在利益的考验之下都会将所谓的爱情忘得一干二净!既然如此,我不如……“ 打定主意,白亦然嘴角上扬。 所谓情比金坚的感情,不过是有金钱的做保障罢了,没有了这些爱情屁也不是! 他要用事实告诉沈源,他所视之如命的女人,其实一文不值。 于是,他对沈源道:“你真的很爱林安浅吗?” 谁知,对方听到这话,立刻火冒三丈。 “你什么意思啊?质疑我吗?这些年我有多爱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怎么还问这样明知故问的话?” 沈源比刚才更激动了,白亦然摇了摇头。 “沈家与沈氏绝对容不下如此色令智昏的人!照这样下去,他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白亦然所心里这样想,可面对沈源时又是另一副面孔了。 一脸恳切的对沈源道:“我这是为了你好,你不是说林安浅拒绝了你吗?那是因为她对爱情没有安全感。那你就要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你对她的爱都不会变。” 沈源放开白亦然,开始细细品鉴他的话。 觉得有一定道理,因为林安浅从小到大缺乏安全感,所以才不敢轻易接受自己。 便转头问他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办法倒是有,就怕你不配合。” “这话怎么说?”沈源不解的道。 “林安浅拒绝你的理由是什么?”白亦然故意问道。 “浅浅说,我喜欢她是因为出于对她同情,还说我喜欢她只是因为现在所在的公寓所有的家具全部都是全自动的,根本不需要我帮助她,她就可以自理。但要是没了那些智能家具需要我的帮助,到时候我就会厌烦她了。怎么可能……” “年轻人,话不要说得太绝对!”白亦然毫不留情地反驳道:“你听过贫贱夫妻百事哀这句话吗?”白亦然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源一眼。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觉得,那些因为日常琐事就抛弃另一半的人,简直不配活在这世上!如果是我绝对不会抛弃浅浅的!不过……” 沈源停住了话头,白亦然追问他道:“不过什么?” “不过……我们永远不会遇到这种情况。沈源无比自信的回道。 “且不说沈家与沈氏,就我这些年在帝都医院就职时所存的积蓄也可以让浅浅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沈源沾沾自喜地回道。 白亦然看着沈源无比自信的样子,扶额无奈道:“要命!这家伙自恋症又犯了,怎么只要不是面对林安浅的时候,这家伙什么时候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白亦然默默地说了句,而后又开始担忧起来。“可见,古人之言不虚。红颜向来都是祸水一般的存在。” 看看沈源面对林安浅前后的区别就知道了,这样一个对于一切都运筹帷幄的男人。 只要一看到林安浅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他简直无法将眼前这个自信无比的家伙,与那个因为没有林安浅下落而彻夜难眠的男人联系到一起。 “这差别也太大了吧?恋爱脑真是太可怕了!” 这样想着,他不觉对自己的睿智庆幸起来。 在白亦然眼里,女人就像衣服一样。 可以随时换来换去,反正他有的是钱,他坚信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抵挡金钱的诱惑。 尽管他经常出入各个娱乐会所,也见识过不少名门千金。 可到面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动心。 因此,他对沈源如此费尽心机地笼络一个残疾女人的心感到十分不解。 以他沈源的家世地位,多少名门贵女挤破头想嫁入沈家的门。 可是这位拥有着颜值,家世,超高医术的沈源居然对其他女人都不屑一顾。 非要让他费劲巴拉地找什么白月光,他还以为白月光有多好,结果看到才发现只是个连路都走不好的瘸子。 “这货的脑袋是不是进水了?” 这些年他按照沈源提供的样貌特征找了不少相似的女人,可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打发了。 他一定要让沈源知道他一直以来对林安浅的爱情,不是一时兴起罢了。 等新鲜感过了之后,也就弃如敝履了。 他决不允许,他的兄弟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置于险境之中。 打定主意,他假意问道:“那你我就赌一把吧!” 第六十四章 赌局(3) “好!赌什么?”沈源毫不在意的询问道。 在他看来自己对林安浅的感情是坚不可摧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改变他对林安浅的爱。 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我觉得林安浅说得没错,你对她的爱不过是新鲜感而已。” 此言一出,沈源松开白亦然的手再次揪起他的衣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大哥!你别急啊!我的衣服是新买的限量款,你都给我揪皱了!” 白亦然连忙嬉皮笑脸地对他道。 听他如此说,才放开了手。 “我说你是不是多此一举啊!人在沈氏,沈氏有多少限量的男装还不够你穿?你非要买其他品牌的。是不是瞧不起沈氏的品牌啊? 沈源也假装开玩笑道。 他对沈氏的感情并不深,可能是因为与沈家的关系不好。 所以,沈源到现在为止都没承认过沈氏。 尽管,沈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 但他认为,如果不是沈氏的继承权,他与父亲关系也不会那么如此疏离。 “倒也不是,只是我身上这件衬衫是帝都曾经风靡一时的设计师何敏的杰作。自从何女士去世后,她的针法几乎失传了。整个帝都几乎就没几件了,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寻来这一件。” “是吗?这么珍贵的吗?” “可不是,听说何女士有个女儿,身体不好,她带女儿去看病时不小心出了车祸……” 听到沈源不禁感叹道:“那确实可惜,要是她能有个孩子继承她的阵法就好了。” 白亦然听着沈源突然说起这些陈年往事,便提醒道:“你好像有些跑题了,你不是来和我打赌的吗?扯那么远做什么?” 沈源听他如此说,立马不耐烦的道:“那你倒是说怎么个赌法?” “简单,那就是无论我如何惩治林安浅你都不能阻拦。” “什么?不行!这我不同意!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浅浅的!” 说着,沈源的眸子又变得猩红起来。 吓得白亦然赶紧道:“不是!不是!不是伤害,是考验,你先别急,你听我说!” 听到他这样说,沈源才放松下来。 如今,林安浅就是他的心肝宝贝,他的逆鳞。 绝对不允许旁人碰一下,不然,他就与对方拼命。 看到沈源冷静下来,白亦然赶紧见缝插针道:“等下,我会对全体员工说,把你们调到分公司去。” “这是干什么?”沈源不解的道。 他不晓得白亦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追问道:“好好说!别说一半咽一半。” 白亦然看到沈源焦急的样子,也不再卖关子了。 “这样做的原因有两个,一是这样离沈伯父远一些,虽说沈氏并不是华星一家公司,沈伯父平时也比较忙,一般不会来华星。但要是心血来潮过来视察,那你该往哪里藏啊?” 沈源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还有一个原因呢?” 听到沈源如此问,白亦然心下一喜。接着道:“还有一个就是林安浅不是以你没有耐力照顾她日常生活的理由拒绝了你吗?” “然后呢?” “那你就证明给她看,你不会抛弃她啊!”白亦然继续道。 “这我当然知道!但这与我们去分公司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如果改变工作地点,肯定那所豪华公寓就不能继续住下去了。” 听到他这样说,沈源更疑惑了。 “那还不好办?我再找一栋别墅不就好了,反正我也不差这点钱!总之,我是绝对不会委屈了浅浅的!” “香林市的房价与租金都不低,若是林安浅问你,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来租赁别墅级公寓,你该怎么说?” “白亦然你是故意的吧?”沈源质问道。 “话不能这样说,你不是说,她拒绝了你的表白吗?那你就证明给她看,不管处于什么环境,你都会对她一如既往。” “但是,这样岂不是会委屈了浅浅?你这是什么搜主意?!”沈源愤怒道。 “我看未必,以你的意思,林安浅那样的高尚。与众不同,绝对不会这样功利。白亦然趁机道。 其实他最清楚,人性是最经不住考验的。 尤其是当一个人体验了奢靡的生活,要想再次适应普通的生活恐怕很难。 不然,就不会有句话古话叫,以简如奢易,以奢如简难了。 等林安浅在简陋的单元房住不下去时,就可以开始他的计划了。 到那时他看沈源还有什么话好说?这样想着,他继续道:“怎么?你不敢赌,害怕自己会因为时间长了,讨厌林安浅是不是?” 白亦然趁机加一把火,他知道以沈源的性格一定会同意的。 “他这个兄弟,平时智商都十分在线。 可一旦涉及到那个叫林安浅的女人,智商就下滑得连小孩子都不如。 他这个状态,实在令人担忧啊! 白亦然果然没有猜错,沈源立即不服气地回道:“赌就赌,我对安浅的感情绝对是天地可鉴!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变!” 白亦然偷笑:“你就嘴硬吧!很快你就会头都不回的离开林安浅!” 白亦然从小与沈源一起长大,他的情况自己了解得一清二楚。 虽然,沈源从小不得沈父喜欢。 但却是沈老爷子与沈老太太最宠爱的孙子,从小舒服日子过惯了。 让他去住单元楼,怕是比登天还难。 别看他现在这么爽快便答应下来,到时候指不定这怎么后悔呢? 到时候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离开林安浅那个累赘。 商谈好之后,两人便从楼上的办公室下来了。 此时,就听到薇薇安羞辱林安浅的声音。 “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竟敢将咖啡洒在我身上,看我怎么教训你!” 原来,薇薇安使唤林安浅去为她泡咖啡。 而不知是谁,恰巧将水洒在地上。 林安浅的轮椅打了滑,正好将咖啡撒到了薇薇安刚换的裙子上。 “对不起!对不起!”林安浅拼命地对微微安道歉。 怎料,她就是不依不饶。 抬起手臂,向林安浅脸上打去。 第六十五章 唱双簧 林安浅害怕地紧闭双眼,只听“啪的一声。一个清脆的耳光落下。 可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林安浅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脸颊居然没有任何的痛感。 虽然很是害怕,但还是睁开了眼。 却看到薇薇安左侧脸颊赫然出现五个指印,林安浅正疑惑不定。 就听到薇薇安,嗓音尖厉的对沈源吼道:“沈源!你想死是不是?居然敢打我!” 只见沈源一脸笑意道:“打你怎么了?你随便欺负人,你还有理了?” 然后就看见薇薇安一边捂着自己肿得像包子一般的脸,一边眼泪汪汪地看着白亦然。 “白总监,他沈源打我……” 薇薇安平时看到林安浅一脸可怜,白亦然就给她特权。 那是因为她不知道林安浅与沈源的关系,更不知道沈源是华星总裁的身份。 还以为是白亦然看上林安浅了呢?其实哪里是这样啊! 根本就是沈源授意让白亦然护着林安浅,人家可是未来的总裁夫人啊!白亦然敢不护着吗? 偏偏薇薇安是个愚蠢的,便也想试试看。 怎料,白亦然就像没看见似的,理都不理。 他哪儿敢理啊!这个薇薇安居然敢动沈源的女人?简直不想活了! “咳咳咳……都先停一下手里的活,我有事要宣布。” 众人立即停了下来,齐刷刷地看向白亦然。 目光望向众人,白亦然开口道:“是这样的,沈源林安浅藐视公司制度,原本预备停职半年。” 听到这话,林安浅直接慌了。 她还等着给外婆一些钱养老呢,要是被停职。 这个月都没地方住了,哪里还有多余的钱给外婆呢? 看着林安浅焦急的样子,沈源心疼坏了。 一个劲儿地给白亦然使眼色,白亦然看着沈源那极具杀伤力的眼神无奈极了。 “这家伙,真是沉不住气!明明都商量好了。一看见林安浅就心疼得像什么似的。” 一旁的薇薇安可高兴坏了,她早就看林安浅不顺眼了。 只不过连沈源也被停职就有点可惜,这家伙真的很帅。 就算不理她,能在工作时多看两眼也不错啊! 白亦然无视掉沈源的眼神,继续道: “但念在是初犯就网开一面,就将两人降到分公司吧!” 薇薇安刚想偷笑,所有人都知道分公司福利比起总公司差了一大截。 原本,那些不满林安浅分到别墅公寓的员工们都窃喜起来。 薇薇安将脸上的喜色表达了出来,却被沈源狠狠瞪了一眼。 冷意尽现,薇薇安脸上的笑容顿时凝滞了。 她不觉有些害怕,不明白为什么沈源一个小职员身上却有一股连白亦然都没有的矜贵之气。 看上去好像是公司的领袖似的,她哪里知道这些天与她待在一个工作室里的人,正是华星总裁。 若是知道内幕,哪里还敢如此放肆?恐怕早就吓死了。 只听白亦然顿了顿又开口道:“薇薇安聚众滋事,同样降职。” 这下薇薇安的笑容彻底被愤怒取代,她狠狠地瞪了林安浅一眼。 心道:“林安浅,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对付你!” 但当下只能诺诺应了,还要装作一副十分服气的样子认错。 交代完一切,白亦然刚要离开。 就听到平时十分胆小的,林安浅叫住了他。 “总监,您等一下……” 白亦然不晓得她意欲何为,便转过身问她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只见林安浅怯生生地道:“这次的事,与沈源没有关系。他是被我拖累了,若不是要载我上班,早就来了。” 听到这话,沈源眼眶一热。 若不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恐怕眼泪就要夺眶而出了。 他暗恋了林安浅那么多年,现在她终于也开始在意自己了。 可那个小笨蛋,就是不肯承认。 没关系他愿意等,等她完完全全接纳自己。 他向林安浅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替自己求情。 怎料,他满含感激的眼神被林安浅直接无视。 白亦然饶有兴味地转过头,凝视着林安浅。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替旁人说话?” “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啊!“林安浅仍然不死心地道。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他都迟到了,这就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林安浅还想说什么?可白亦然已经走远了。 很快到了下班时间,林安浅闷闷不乐的下了班。 她驾着轮椅,漫无目的地等在马路边。 希望能拦下一辆出租车,她没有选择等沈源下班一起走。 不敢再给沈源添麻烦了,她麻烦了沈源那么久,也怪不好意思的。 她被降职,就意味着不能继续住在总公司分配的公寓里了。 她叹了口气,开始为今晚住在哪里而烦恼不已。 正在这时,便看到沈源从大厅走了出来。 她刚想溜走,就听到沈源在身后说道:“你又要丢下我逃跑吗?” 林安浅微微一愣,怎么感觉他好像惨兮兮的。 自己什么时候丢下过他?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罢了。 只是机缘巧合的合租了一段时间罢了,怎么好像她抛弃了他似的? 正在这时,沈源一步跨过来。 一把拉住了她操控轮椅的手。可怜巴巴地对她道:“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今天的晚饭怎么办?” 林安浅不觉有些好笑,向来都是她被人抛弃。 怎么现在倒有人求她不要离开了?她刚想开口拒绝。 就看到对方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软糯糯对自己道:“今天我起来晚了,害得你迟到了。实在对不起……你可不可以原谅我啊?” 那清澈无波的大眼睛里似是噙着一层水汽,林安浅不觉心软。 明明他是个男人,却显得可怜巴巴。 一般的男人哭起来多少会显得有些娘娘腔,可这家伙哭起来居然这样惹人怜爱。 林安浅的心彻底软了下来,温柔地对沈源道:“今天的事,不怪真的怪你。这么久,要不是你一直接我上下班,恐怕我就要天天迟到了。” “那这么说,你不生我气了?”沈源试探着问道。 林安浅无奈道:“我根本就没生你的气好吧?” 第六十六章 继续合租 “真的?”沈源似是不信。 “当然,你照顾我那么久,我谢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 沈源听后双眼陡然一亮,急忙道:那这么说,你不会丢下我了?” 林安浅被沈源的话弄得哭笑不得。 “拜托,我们是合租关系,又不是恋爱关系。何来丢下你一说?” 谁知,沈源才不听,拦住轮椅死活不让她走。 被他这一闹,好多路人都停下来查看。 一副这个女的不识好歹的模样,自己连路都不会走,还要嫌弃自己这个身体健康,还帅得没边的男友。 “这女的也太不懂事了!” 旁边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奶奶对自己的孙女说道。 而那女孩也是满脸艳羡地看着林安浅,毕竟,沈源的颜值在香林市。 甚至是整个帝都,那都是没法比的。 谁知道,这个女的居然当街闹分手? 要知道怎么个大帅哥,和这个身体残疾的女人在一起,简直是暴殄天物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渐渐被人群围住无法离开。 林安浅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看着蹲在地上的沈源。 “这男人到底要干什么?这么多人围着,都在看我,丢脸死了!” 林安浅因为身体原因,一直避免成为焦点。 沈源不是不清楚,但此刻他只想跟着林安浅留在她身边。 这样,才算没浪费了自己精心布得局。 无论如何,这女人他娶定了! 现在不过是早晚罢了,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把她弄丢了。 沈源就这样,不管不顾地拦着林安浅。 对方一脸问号,林安浅不明白,自己就下个班,他至于这样吗? “唉……算了……本来不想再麻烦他了,可是为什么我心里会舍不得?难道……我真的爱上他了?” 林安浅烦躁地晃了晃脑袋,她害怕过于依赖一个人。 因为如果对方离开自己,她会很难受。 这些天,她一直在刻意压制着自己对这个男人的依恋。 没错,那种感觉叫做依恋。 为的就是两人分别时,自己不会那么难过。 毕竟,这世界上没有人会一直陪着自己。 既然如此,就不要过于依赖任何人。 免得分开时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她害怕这种感觉。 但,尽管自己已经尽可能地与他保持距离。 可为什么她离开他时还是会难过?情感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她也真够没用的,居然会如此依恋一个合租室友? “如果她将来有了女朋友,我该怎么办?” 突然,这个念头像闪电一样钻进她的脑海中。 她的眼圈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她被这感觉的折磨无处可逃。 而沈源看到林安浅莫名其妙眼睛就红了,还以为是因为讨厌自己的纠缠。 心像被人狠狠的刺了一个大口子,疼痛已极。 “没想到自己已经这么努力了,可浅浅居然这么讨厌我?!” 这个声音像音响一样在自己耳边环绕,怎样都摆脱不掉。 他只好站起身,温柔而卑微的说了句: ”浅浅,你就这么讨厌我吗?那我现在就离开!” 说完,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 默默的转过身,向前走去。 那落寞的背影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无助。 终于,林安浅还是没忍住。 “你等等……”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沈源兴高采烈地转过身, 像只兔子一般,几步就跳到了林安浅身边。 他就知道这个小丫头,肯定离不开自己。 因为他是如此完美!他瞬间又开始自恋起来。 “如果你不嫌弃我的话,就继续合租吧。” “不嫌弃!不嫌弃!不对?是求之不得!” 林安浅被他手足无措的样子逗笑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的性格变得活泼起来。 情绪也变得活跃而不麻木了,曾经的她平静得就像一潭死水。 不会开心也不会感到难过,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是个不得爸爸疼爱的女孩,就觉得自己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关心和爱护。 但经过与这男人的相处,她渐渐改变了这样的想法。 开始渴望被人疼爱,被人在意。 但他不是自己的,她更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将沈源留在自己身边。 所以她想,“既然注定无法属于我,不如早点放手的好,免得将来将自己陷进去自讨苦吃。” 因此,才会如此急切地想要赶快逃离这个像棉花一般温柔的男人。 她不觉又想起今天沈源为保护自己,居然失手打了薇薇安。 不觉更加依恋他,便主动拉上了他的手。 当她察觉到自己如此失态的举动时,手已经被沈源牢牢握紧。 “手怎么这样冰凉?” 说着,竟将林安浅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并轻轻地朝她的手哈气,林安浅想要挣脱。 却被他的手牢牢抓紧,动弹不得。 他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盖在林安浅身上。 而后将她从轮椅上抱了起来,朝地下车库走去。 林安浅就这样被他抱着,突然感觉一股暖意自心头传遍全身。 她的思绪渐渐飘远。 “爸爸……雪儿想让爸爸抱!” “好,爸爸抱。雪儿今天乖不乖啊!” 说着,林成便揉搓着林安雪冻红的小手。 抱着她离开了花园,在路过林安浅身边时看都没有看一眼。 在他心里,林安雪就是聪明乖巧的小公主,林安浅却连狗屎都不如。 只要看见她,就觉得无比恶心。 他全然忘了,林安浅也是自己的女儿。 想起这些,林安浅不自觉地将身体往抱着自己的男人身上靠了靠。 曾经的她,多么渴望,爸爸能像疼爱妹妹一样疼爱自己。 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可是……林成就那样冷漠地走了。 扫都没有扫林安浅一眼,而现在这个男人竟无比温柔地帮自己暖手。 这让林安浅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仿佛得到了某种抚慰,竟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沈源还以为是自己抱着林安浅的手太用力,弄疼了她。 急忙出声问道:“浅浅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没……没有……”林安浅情不自禁望向男人那双深邃的似黑夜的眼睛。 第六十七章 继续合租(2) 这一望之下,竟哭得更厉害了。 因为她看到男人那双清澈透亮的眸子中映照着自己的样子。 心头一热,一股泪意横冲直撞地冒了出来。 便哭得更厉害了,而抱着她的沈源更慌了。 “浅浅……你怎么了?你……你别哭啊!” 沈源瞬间变得手足无措起来,这个向来对女人没有任何感觉的男人。 在看到林安浅眼眸中,那一汪泪水时彻底慌了。 “我真该死!总是笨手笨脚的惹浅浅生气!”沈源暗自埋怨道。 然而,他并不知道,林安浅之所以会哭,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那不可忽视的感动与他那彻骨的温柔。 深深地打动了林安浅,将她彻底包围。 无处可逃,而她也不想逃。 “阿源……你……你可不可以多抱我一会儿?” 沈源听到这话,心中一喜。 “什么?我没听清?”沈源故意道。 林安浅说了这话后就后悔了,自己怎么可以如此失态。 “没……没什么?”林安浅急忙反悔道。 心道:“坏了,这下丢脸丢大发了!” 都怪这男人实在太温柔,让她丝毫没有抵抗力。 而沈源直接无视掉林安浅的口是心非,将她抱得更紧。 “嘴硬的小东西,我这么帅难道还拿不下你?” 自从上次吵架,沈源便知道,林安浅之所以会拒绝自己并不是因为不喜欢自己。 而是因为不敢喜欢,她被裴言锐伤怕了。 既然如此,自己就要给她足够的时间和安全感。 让她从心底接纳自己,徐徐图之。 他有信心早晚有一天,林安浅会接纳自己的。 如此想着,沈源的脚步变得轻快起来。 林安浅一手操控着轮椅的遥控器,另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揽上沈源的脖颈。 沈源的温热的呼吸吐纳,缓缓地传到了林安浅的脸颊上,不知为什么她的心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 看着沈源那温柔的唇瓣,林安浅脑中一热,居然有种想要吻上去的冲动。 沈源似是能读懂林安浅心中所想似的,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怎么了?你爱上我了?” “我才……才没有……”林安浅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 转瞬间,马上反应了过来。 “这男人竟然诈我!”林安浅放开沈源的脖子在他胸口锤了一下。 力度很轻,对方却“哎呦”一声。 好像疼得厉害,林安浅顿时慌了。 急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不觉直起腰来朝他胸口望去。 正在这时,沈源突然低下头吻住了林安浅的唇。 转瞬之间,林安浅的眼睛陡然张大。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温软的触感便从嘴唇传来。 “唔……” 良久,沈源终于舍得放开她了。 “呼呼……” 她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突然她察觉到自己好像被强吻了。 “你……干什么?”林安浅怒不可遏地盯着沈源。 “你不是一直嚷嚷着,我夺走你初吻了吗?现在我还给你了。 沈源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听到她这样说,林安浅双颊一红。 急道:“这怎么能相提并论?我上次……上次……” “上次怎么样?嗯?”沈源追问道。 “我……”林安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心中暗骂道:“好个强词夺理的家伙!自己上次明明是神志不清才……” 话到嘴边,戛然而止。 好险!她差一点就中计了。 转头狠狠地瞪了沈源一眼,却不料他嘴角的笑意更浓, “小样!我堂堂沈氏继承人,华星集团总裁,怎么可能拿不下你?” 沈源暗暗自恋道。 好像经过上次的表白,无论结果如何。 他好像在面对林安浅时就没有那么自卑了,原本他就不应该自卑。 只是当真正爱上一个人时,无论是谁都会自卑。 因为,真正爱一个人,会担心给不了自己心爱之人最好的一切。 会认为任何人都配不上她,包括自己。 沈源正是这样的情况,因此,哪怕自己家财万贯,权势滔天。 依旧改变不了,他在面对林安浅时的自卑。 因为他爱她,真的很爱!爱到他为了她愿意放弃所拥有的一切。 终于,找到了停车的位置。 两人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从办公楼到停车场短短几步路程。 却好像走了许久,又有一种刹那之间的感觉。 因为,彼此都有种沉溺其中的感觉。 直到上车,双方都有些恋恋不舍。 沈源轻轻地将林安浅放到了副驾驶,将轮椅放在了后备箱。 便向着市中心开去,因为别墅公寓的家具一应俱全。 因此,他们入住时,都没有带过多的东西。 所以,搬离时自然不必麻烦, 尤其是林安浅,不过就带了一些衣物与日用品。 本来,她还准备回别墅去拿。 被沈源拒绝了,说她那些东西用得太久了。 而且衣服都旧了,需要换新的。 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接不接受。 就开着车直奔市中心,他们先来到一家房产中介。 经过一番甄选,终于定下了一所环境不错的家属院。 要不是不想暴露自己总裁的身份,再加上自己与白亦然的赌局。 沈源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来什么单元楼,更不会选择住在这里。 要知道,除却沈家长子与沈氏继承人的身份。 他还有一个马甲,就是帝都人民医院著名的外科医生。 就凭这一点,他又怎么会住在单元楼? 不要说他了,就是沈家的佣人怕也不会来住单元楼。 只是考虑到如果做得太明显了,只怕林安浅会起疑。 再者,又怕租金太高林安浅不肯住。 本来沈源打算自己缴纳两人的租金的,怎料林安浅死活不肯。 沈源不禁对这个身残志坚的女孩敬佩了几分,最后只好选择了一所处于繁华路段的家属院,恰巧就在分公司附近。 家具一应俱全,直接拎包入住就好。 房东是一个十分热情的阿姨,令林安浅感到十分亲切。 而房东有个儿子,与林安浅年龄差不多。 在商谈租金时,同情林安浅的遭遇。 便优惠了许多,并且一直忙里忙外的带着林安浅熟悉环境。 不仅如此,他还总是盯着林安浅看。 第六十八章 爱情是个奇怪的东西 并拿了许多水果招待林安浅,林安浅便对房东一家更为热络了。 沈源不干了!要不是害怕闹得阵仗太大,他真想打得那家伙满地找牙。 “居然敢打浅浅的主意,他简直不想活了!” 当下,便准备抱着林安浅换地方。 却不料林安浅死活都不肯离开,她觉得房东一家让她有一种家的温暖。 这让从小没有父母疼爱的林安浅感动不已,没办法,沈源只好同意了。 他就是再不高兴,也不会忤逆林安浅的意愿。 这与说他一不二的总裁性格极其不符,但是怎么办呢?谁让他爱她呢? 等两人安顿下来,天已是全黑了。 沈源带着林安浅来到市中心,一个家常菜色的中餐厅。 自从上次西餐的事情过后,他再不敢带林安浅吃什么西餐了。 再加上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还是小心些为好。 上次西餐厅包场,林安浅之所以没有起疑,是因为她刚刚回到香林市。 还不懂西餐厅的规矩,还以为谁都可以包场。 但现在林安浅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在职人员了,再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乡下丫头。 事情不要做得太明显,所以,沈源找机会将自己的座驾也常见的款式。 他要是还开着价值上千万的兰博基尼在街上晃悠,恐怕不好对林安浅解释。 别看这丫头看起来温温柔柔,心眼子可不少。 所以,他还是小心为妙。 想到这里,他不觉暗暗感叹自己的眼光。 “不愧是我的浅浅,就是聪明!” 无论是什么身份,这家伙自恋的毛病就是改不了。 他们刚刚坐定,只见一个服务生便推着一个巨大的生日蛋糕,急急忙忙地朝着楼上的包间走去。 横冲直撞的就将林安浅轮椅撞倒了,要不是沈源即使出手护住林安浅后果不堪设想。 “你这人怎么走路的?还不快给我的……” 话到嘴边,他突然停住了。 他是林安浅的什么人呢?他突然想起自己在林安浅心里什么身份都没有。 一瞬间,自卑感再一次涌上心头。 偏偏服务生是个不知察言观色的愚蠢家伙,他转过头轻蔑地看了林安浅一眼。 骂了句:“好狗不挡道!”便推着生日蛋糕准备大摇大摆地离开。 这句话,让林安浅那灵动清澈的眼眸瞬间蓄满了泪意。 她因为身体残疾,从小到大没少受人白眼。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明明她才是最受伤害的那个。 可为什么?所有人都对自己无比讨厌? “难道,爸爸说的一切都是对的,我原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一旁的沈源,当他看见林安浅强忍眼泪的可怜模样时。 直接怒了,也顾不得什么低调行事了。 一把扯过那服务生的衣领,将他往林安浅面前一推。 暴怒道:“道歉!” 他猛地抓起那服务生时不小心将生日蛋糕撞倒了,生日蛋糕散落了一地。 有些还淋了那服务生一头一脸,他瞬间变得狼狈不堪。 全然没了刚才的盛气凌人,一副落水狗的狼狈模样。 一个劲儿地给林安浅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冲撞这位小姐的……” 看着沈源一副要吞了他的架势,他早慌了。 当他看到散落一地的生日蛋糕时,魂儿都快吓飞了。 这蛋糕可是用来给林氏集团的千金,林安雪庆祝生日的。 是专门从国外空运过来的材料,花费了许多时间直到昨天才完成的。 现在,就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全被毁了。 自己该怎么和主厨还有林家交代啊!就是把自己卖了也赔不起啊! 想到这里,他不禁更加记恨起林安浅来。 “都怪这个不会走的瘸子,还有和她一起来的那个疯子,疯子配瘸子真是绝配!” 服务生暗暗骂道。 若是沈源知道他的心中所想必然是哭笑不得,他或许从来没想过。 别人竟然是这样将自己与林安浅联系到一起的,若是知道想来也是欢喜至极吧? 他才不会在意,旁人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他在意的只是自己在林安浅心里的位置,只要能与林安浅联系在一起,不管付出什么他都在所不惜。 爱情啊!真是件奇怪的东西。 它能够让一个,俯视一切的男人变得无比卑微。 它能让人忘却一切的世俗标准,让人忘记一切外貌的标准。 试想一下,一个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居然如此迷恋一个连路都不会走的残疾人。 并为了她,放弃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权利,一心去救死扶伤。 这一切在世人眼里是多么搞笑,而不可理解。 但那又怎样?他沈源就是爱了!为了爱他甘愿付出一切。 因为,林安浅值得! 如果不是她,自己早就已经忘记了生活的意义。 好在上天让他在自己人生中最黑暗时刻,遇见了这个名叫林安浅的女孩。 她是他至暗人生中唯一的一线光芒,从那一刻起。 他便发誓,一定要娶这个如天使一般美好的女孩为妻! 所以,他大学毕业之后,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与自己家族毫无关联的医学。 因为,林安浅是他的光。 他亦要成为她的希望,只有成为医生,他才有可能治好她的腿。 所以,不顾父亲与爷爷的反对,他如愿了成为一名无比出色的外科医生。 为的就是有一天,能亲手为这位天使治好属于她自己的翅膀。 使她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地飞翔。 可是,就在他为她的心愿付出全力时。 突然发现,她在自己的生活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此,他四处寻找她的身影。 却一无所获,就在他几乎失去一切希望。 林安浅恰似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 就在此时,一个身着名贵服饰的女人。 牵着一个少女的手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时间瞬间凝滞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安浅的继母苏萱,与她的妹妹林安雪。 见到林安浅时,两人明显一愣。 随后便笑了起来,可那笑意中含着满满的嘲讽之意。 今天是林安雪的生日,那生日蛋糕正是为林安雪准备的,却被林安浅搞砸了。 第六十九章 被保护的感觉 可出乎意料的是,两人似乎也不恼,只是静静的看着。 可一旁的林安浅早已经吓得不知所措了,谁知林安雪不仅没有发怒。 还走上前来,亲昵地拉着林安浅的手。 亲昵地叫道:“姐姐,今天真的好巧,居然在这里遇见你了。自从上次一别,已经许久没见到你了。你最近还好吗?” 说着,林安雪便过来拉她的手。 林安浅看着向自己亲切问候的林安雪,有一瞬间的错愕。 随后便抽回了被她抓住的手,不知为什么林安雪突然顺势倒在地上。 林安浅有些摸不清状况,恰在此时就见林成直直地向着这里跑了过来。 林安浅还以为是父亲许久不见她,有些想她了。 刚准备呼喊父亲,却见林成一步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林安雪。 劈面打了林安浅一个耳光,口中骂道: “不要脸的贱货!你逃婚也就罢了,居然还出手打你妹妹?还不快给怒雪儿道歉!“ 林安浅瞬间觉得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起来,泪水毫无预兆地从她眼眶中缓缓流出。 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几个月不见自己。 乍然见到她,不嘘寒问暖也就罢了,居然还动手打自己? “我没有!我没有打她!”林安浅委屈的叫道。 而林成根本不听林安浅解释,一脚便踢到了她的轮椅。 林安浅一下子被甩出老远,正当她费力爬上轮椅时林成又追了过来。 “小贱人!你敢逃婚!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便举起餐桌旁的一把椅子,准备向林安浅身上砸去。 这椅子的材质是极其厚重的实木材质,若是瘦弱的林安浅被椅子砸中,后果不堪设想。 一旁的苏萱母女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周围的人也被林成的举动吓得不敢上前。 林安浅被吓傻了,绝望地闭上眼睛,忘记了挣扎。 静静地等待着,来自父亲愤怒的宣判。 从小到大,她被打过许多次,渐渐地她忘记了挣扎,忘记了求饶。 只是,惊恐又麻木地等待着父亲对自己的惩罚。 然而,过了许久,并没有预想之中的疼痛传来。 她疑惑又惊恐地睁开了,因恐惧而颤动的眼睛。 眼前的一幕令林安浅愣住了,她看到沈源高大伟岸的身体挡在了自己身前。 反手将林成手中举着的椅子夺了过来,重重地丢在地上。 “哐当”一声巨响,令林安浅清醒过来。 许是,因为逃过一劫的放松,又许是因为第一次有人为她挺身而出。 她竟觉得自己无比委屈,第一次大声地哭了出来。 她长这么大,无论受了什么委屈,从来不敢哭。 因为,她的哭声会令林成更加厌恶她。 果然,林成瞪了林安浅一眼,转头看了眼挡在她身前的男人。 “你是什么东西?哪里冒出来的?我管教自己的女儿关你什么事啊?” 然而,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这男人正是上次在医院阻拦他,带走林安浅的那个外科医生。 上次要不是他,自己早将林安浅带回林家了。 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见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的双膝一软。 重重地跌坐在地上,根本站不起来了。 原来,沈源刚才趁着他与自己争执时,趁他不备,一脚踢在了他膝盖处一个名为足三里的穴位上。 然后微笑着对林成道:“林先生,我们又见面了!上次匆忙。 忘了告诉您,我和浅浅的关系,现在由我来郑重地告诉您一下。我叫沈源是林安浅的男朋友!” “什么?那个贱人早就和你勾搭到一起去了! 我说以她的胆子怎么敢逃婚?原来是早就有了野男人! 这个贱货,我的脸都被她丢尽了,今天我非打死她不可!” 说着,便要挣扎着站起身来,继续伤害林安浅。 沈源哪里能容得他放肆?顺手拿起一旁餐桌上摆放的一瓶红酒,眼看着就要砸到林成身上。 林成冲着林安浅骂道:“好你个不孝女!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把你养这么大了! 你不感恩就算了,居然还纵然旁人殴打自己的父亲,你这个白眼狼!” 林成且惊且怒地对林安浅骂道。 林安浅听到父亲这样骂自己,更加委屈了。 “爸爸,我……我没有!” 林安浅挣扎着抬起头,看着沈源道:“源源……你别这样……” 沈源见到林安浅被欺负早已经急红了眼,若不是林安浅及时出声阻止。恐怕会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他竟敢伤害你,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源源,你听我说!他再不好,也是我的亲生父亲,你不可以这样伤害他!” “浅浅……你……” 沈源一脸的不可置信,他不明白林成这样伤害她,林安浅为什么还要为他求情? 因为,林安浅父爱缺失。 人往往在面对自己望而不得东西,就会有无限渴望。 从小到大,林成都没有关心过她。 所以,她比一般人更加渴望得到父亲的疼爱。 终于,她爬上了轮椅。 驾着轮椅来到沈源身边,一脸恳求地对沈源道: “源源……你听我说,我已经没有妈妈了。 爸爸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求求你放过他吧!” 林安浅抓住沈源的衣角哭求道。 望着哭的林安浅梨花带雨模样,沈源心不觉软了下来。 理智渐渐也恢复了,一把推开林成。 弯下腰将林安浅揽入怀中,温柔哄道: “别哭了……宝贝……别哭了好吗?我不动他就是了。” 说完,紧紧地将林安浅护在胸前。 自己的心,仿佛林安浅的哭声扰得四分五裂。 此时的沈源,早已没心情和林成耗在这里,一把抱起林安浅大步离开。 林安浅就这样软软依靠在沈源结实而温暖的胸膛上,回想起从小到大所遭受的所有委屈。 她的眼泪愈发抑制难以控制,紧紧抱着沈源的腰,委屈地哭道: “为什么?为什么爸爸不爱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沈源听着林安浅的哭声,也想起了父亲对自己的无情与冷漠。 “难道……这世上的父亲都如此狠心吗?” 第七十章 被保护的感觉(2) “不!如果今后我与浅浅有了孩子,我一定要给他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沈源暗暗发誓道。 “难道,就因为我不能走路。 所以,注定得不到父爱吗?难道,我就如此不堪吗?” 林安浅悲痛欲绝地说着,不觉又痛恨起自己的残疾。 “不,不是这样的!浅浅你听我说!不是因为你不能走路。 所以,你爸爸他不爱你,而是他根本不配爱你,因为,你太完美了!你明白吗?” 沈源恳切的说道,有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林安浅在厌恶自己的林成眼中,一文不值。 可在深爱自己的沈源眼中却是无价之宝,为了她,他愿意付出一切。 “可是……我也渴望有人疼爱,有人喜欢啊! 从小到大,爸爸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从来没有!” 说到这里,林安浅不由自主地又哭了起来。 “不哭了……不哭了啊……你爸爸不喜欢你, 可我喜欢,我喜欢你,你说好不好?”沈源趁机说道。 谁知,他的话令林安浅哭得更凶了。 “你少骗我了!我这么笨,连路都不会走,你凭什么喜欢我?” 沈源不觉有些无奈,他凭什么喜欢她?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难道不能走路,就不配有人喜欢了吗?这是什么歪理? 他才不管这些,他只知道林安浅是自己的光,是他的救赎。 不管她什么样子,自己都喜欢。 于是,他十分耐心地对她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哦不……是很爱你!你……你能答应我吗?” 沈源战战兢兢又无比激动地对林安浅说道。 “我……唉……还是算了……我……我配不上你……” “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是真的很爱你!” 沈源眼神坚定,又渴望地说道。 “可是……我真的配不上你…… 好了!不要再说了!不然,我们连好朋友都做不了了!” 林安浅情绪激动地对沈源道。 说着,林安浅又哭了起来。 因为,她也不想拒绝,只是……她再不敢随随便便地动心了。 如果她答应了沈源,万一沈源又抛弃自己,那最后受伤的只有自己。 毕竟,一个不得亲生父亲宠爱的女孩,哪里有勇气去奢望其他人的爱? 就这样,她言不由衷地拒绝了,那个对自己满目深情的男人。 有时候,她真的无法控制自己对这个男人的依恋。 但她这次,绝不能再轻易地将自己的真心交付出去了。 她真的输不起了!曾经她就没有管理好自己的心。 让它爱上了裴言锐,结果被弄得遍体鳞伤。 这次,她绝对不能再这样了! 她再也不会相信那些虚假的海誓山盟,更不会相信自己会获得爱情。 看到林安浅好像真的生气了,沈源急忙住了口。 他虽然喜欢林安浅,但是绝对不会做出让林安浅不高兴的事。 于是,便不再提起。 他相信早晚有一天,林安浅会心甘情愿地嫁给他。 现在所缺少的不过是时间罢了,时间会抚平一切伤痛。 为了他爱的女人,他愿意等。 不管多久,他都愿意等! 这样想着,他话锋一转,不再提这件事。 抱着林安浅向着车子走去,温柔地对林安浅道: “这餐厅不好,咱们不在这里吃。” 随后就抱着林安浅上了车,之后驾着车绝尘而去。 窗外的风景,随着车子的移动变化起来。 林安浅渐渐放松了下来,不知为什么林安浅竟然感到一种安心的感觉。 一会儿功夫,眼皮便不由自主地与眼睑打起架来。 不知不觉,便打起瞌睡来。 沈源望着林安浅犯困的小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慢慢地降低了车速,确保林安浅不会因速度太快而感到颠簸。 不一会儿,林安浅便安然睡去。 “爸爸……浅浅知道错了,求你不要把浅浅关在这里!求你了爸爸!” 不一会儿,林安浅脸上便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听到林安浅的叫声,沈源一惊,缓缓地停下车。 轻声在林安浅耳边唤道:“浅浅……浅浅你怎么了?快醒醒啊!” 突然林安浅似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突然睁开眼睛向沈源怀里扑去。 “我好怕……阿源我好怕……” 林安浅委屈巴巴地对沈源道。 “浅浅不怕,你的阿源在呢啊……我在这里呢……有我在这里谁都不能伤害你!” 说着,沈源轻轻拍打着林安浅的背。 林安浅在沈源温柔的安慰声中渐渐睡去。 “小可怜,你到底承受了多少你本不应该承受的? 这些年,你到底受了多少委屈啊!” 沈源不觉又懊悔起来,懊悔自己没有早一些找到林安浅。 没有在她最害怕最无助的时候,保护她。 看着怀里熟睡的林安浅,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浅浅,你放心!从今以后只要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你一分一毫!” 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女人,轻轻放回到副驾驶的座位上。 车子缓缓向公寓驶去,他将车子停在了小区里的公共停车位。 便抱着林安浅乘上了电梯,看着电梯上不断变换的楼层数字。 沈源有种身在梦中的感觉,他实在无法相信。 林安浅今天竟像一块粘人的牛皮糖一样,紧紧地贴在自己身上。 尽管,那不是故意的,而是因为极度惊吓造成的。 可他依旧很开心,因为,他离林安浅的心又近了一步。 其实他非常清楚,林安浅拒绝自己,并不是因为对他没有感情。 而是因为不敢轻易动情,他明白,也理解的。 在他眼里,林安浅就像天使一样。 而天使落入人间一定要藏好翅膀,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 早晚有一天,他会让林安浅心甘情愿地和自己在一起。 他无比生疏地打开了防盗锁,要知道,他所住的别墅都是全自动防盗门。 根本不需要钥匙的,他抹黑找到吊灯开关。 然后,将林安浅放回了她的房间。 自己则在客厅的露台,仰望外面的夜空。 他第一次感到夜空是如此美丽,以前他总是觉得,这世界上的一切似乎都与自己毫无关联。 第七十一章 对家的定义 整整十几年,自从沈源的母去世后,沈源就好像一个拾荒者一样。 独自一人在这世间流浪,尽管沈家奢华至极。 可在沈源眼里,那不过是一间冰冷的监狱。 父亲从小到大,对自己极其冷漠。 仿佛他心中只有一个儿子,那就是与继母安然所生的儿子沈寒。 要不是,这些年有沈老爷子与老太太明里暗里一直辖制着安然。 恐怕沈家早没有沈源的容身之地了,沈源一直都想逃离那个令他窒息的家。 所以,自大学毕业之后就毅然决然地选择医学专业。 为的就是能离沈家那帮人远一些,可是,自打他搬出沈家。 情况似乎依旧不曾有任何变化,回到家还是只有他一个人。 独自面对一栋大得可怕的房子,起初他感到无比自由与释然。 因为,再也没有人拿他与沈寒比较了。 可是,慢慢的他经常感到无比孤独。 他开始在别墅中添置佣人,希望能就此让别墅变得生机勃勃起来。 可是,无论他雇佣了多少佣人。 别墅里的气氛,依旧是无比压抑而阴森。 从小到大,家这个感念一直深深地刻在他心里。 他一直渴望,自己与其他的人一样拥有一个温暖的家。 可是,这么多年,他的家不是如监狱一般难熬。 便是如同一座冰冷的巨大的城堡,这都不是他心中家的样子。 直到遇到了她,他冰冷麻木的心,便在瞬间恢复了跳动。 他开始期待着与她一起同出同归,即使要让他重新感受一次上班族的日子,他也乐此不疲。 此时,他正站在一个连沈家回廊都比不上的公寓里,他竟觉得自己是无比的幸福。 因为,这里有她的身影。 只要他身边有林安浅的陪伴,哪怕是一无所有。 他也觉得,自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男人。 不知站了多久,客厅的吊灯突然亮了起来。 他唇角带笑慢慢地转过身来,他知道他的公主醒了。 回过头,果然瞧见林安浅睡眼惺忪地看着他道: “实在抱歉!我……我在车上睡着了。 你……还没吃晚饭吧?”林安浅不好意思的对沈源道。 看着坐在轮椅上睡意朦胧的女人,沈源突然里明白了,自己一直渴望的家应该是什么样子。 他深情地望向身后的女人,温柔地说道:“没关系……我不饿,快回房间去睡吧!” 他知道,今天这女人一定受惊不少。 谁知,那女人却一脸倔强道:“我不困!我去给你做点夜宵吧?” “不用了,我真的不饿。” “你少逞强了,你忘了你有胃病。要是饿病了你,又要连累我去医院陪床了。” 林安浅噘着嘴,一脸不情愿地看着沈源道. 看着她俏皮的样子,沈源心里一阵欢喜。 面上却装出一副伤心的样子道:“我就知道,我让你嫌弃了。” 作势,十分受伤地低下头,一脸委屈至极的模样。 林安浅顿时有些懊悔,明明自己就是和他开个玩笑。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当真了,立即解释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说着,便驾着轮椅向沈源身边走来。 “好了,别难过了,我不是埋怨你……我是……” 林安浅支支吾吾的对沈源道。 沈源抿嘴一笑,故意道:“你什么?嗯?” “没……没什么……” 她手足无措的模样,让沈源唇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让你承认你关心我就这么难吗?”沈源看着林安浅说笑道。 “没……我没有……我本来就是害怕被你连累不能上班,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好吧好吧…… 那你还不快去给我做宵夜?我快饿死了!”沈源假意催促道。 “现在知道饿了?刚才不是还嘴硬得很吗? 林安浅一脸我有理的表情看着沈源道。 随后便驾着轮椅来到厨房,熟练地从灶台的抽屉中取出挂面。 当她看到调料摆放的高度与位置时,不觉踌躇起来。 而这一幕正巧被倚在厨房门框的沈源撞个正着,他快步走入厨房。 伸出手,十分轻松地将调料取了下来,递给林安浅。 林安浅看着这双比自己还白的手,不觉愣住了。 随后伸出手,自沈源掌心取过调料瓶。 她的手中在触碰到沈源手掌的纹路时,心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 沈源看着林安浅面上微妙的表情,不觉勾了勾唇角。 露出一抹迷倒众生的笑意,而后温柔地对她道: “小傻瓜,要学会求助知道吗?不可以一直逞强,你要知道你是个女孩子,没有必要独自扛下一切。” “因为,你不是一个人!” 林安浅听后突然眼眶一热,一股泪意涌上心头。 “我不是一个人……” 这句话在她的耳边回荡,久久地挥之不去。 长这么大,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之前,外公还在时,她过得还好,外公会庇护她。 可是……自从外公过世后,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虽然,外婆也很疼爱林安浅。 可到底上了年纪,而外公的突然离世,对她的打击很大。 林安浅就更加不能拖累外婆了,尤其是,她逃离林家之后就再没有去过外婆家。 她早已习惯,所有的事都亲力亲为,依靠自己。 以前外公在世时,经常和她讲一些身体残疾但意志坚定的人的故事。 并且经常教导她,女孩子一定要独立,绝不能因为自己身体有缺陷就过分地依赖他人。 如果,别人愿意帮助自己,一定要心生感激。 但绝不能过分依赖,因为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忙。 而且,没有人会永远陪着你。 听到这里,林安浅不以为意地反驳道: “外公的意思,浅浅明白。一定会独立,但外公一定会一直陪着浅浅对吗?因为外公是超人!” 听到林安浅如此说,何信山饱含沧桑的脸上。 带着和蔼的笑容,慈祥地望向林安浅。 “好,外公会一直陪着浅浅! 但是,如果有一天,浅浅找不到外公了。 记得抬头望望夜空,最亮的那颗星星就是外公。 外公会永远看着我的宝贝长大的!” 原本,在何信山怀里撒娇的林安浅听到这话,瞬间愣在当地。 第七十二章 有那么难吃吗? 突然“哇”的一下哭出声来,一把抱住何信山的腰。 任性地哭道:“浅浅要外公永远陪在浅浅身边!才不要外公变星星呢!” “如果,外公变成星星,就没有人保护浅浅了!到时候要是有人欺负浅浅怎么办?” 何信山看着外孙女哭得如桃子一般的眼睛,心里一阵心疼。 只好开口哄道:“好,外公答应浅浅,会永远陪着浅浅。” 听到这话,林安浅才破涕为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外公永远不可以离开浅浅!永远要陪着浅浅!” 何信山用那双布满褶皱的手,为林安浅拭掉眼角的泪。 “那外公跟浅浅拉钩,这样,外公就不能抵赖了。” 听着林安浅,富有孩子气的话语,何信山欣慰的笑了。 想起曾经与外公生活的美好回忆,林安浅的眼泪,不由自主的莹莹落下。 一旁的沈源看到林安浅欲落未落的泪水,心下一慌。 焦急问道:“怎么了浅浅,我说错什么了吗? 如果,我什么地方冒犯了你,那我向你道歉! 你别哭好吗?” 他弯腰擦去林安浅眼角晶莹的泪珠,摸了摸她的发顶,柔顺乌黑的发丝在他指缝间倾斜而下。 在他指尖留下了一股若有似无的幽香,林安浅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无措。 不过,又无比留恋那双白皙的手触碰她额头的感觉。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待在这里,一动不动,仿佛时间静止一般。 若不是锅里的滚水溢到灶台上,林安浅怕是连自己正在煮面都忘记了。 她望着一片狼藉的灶台,半喜半嗔的看了沈源一眼。 轻声怪道:“你待在这里做什么?没看到我在煮面吗?快去客厅等着吧!等面煮好了,我叫你。” “要不……我帮你一起吧?”沈源望着林安浅道。 “别!用不着!沈大厨的厨艺,我实在不敢恭维!” 林安浅十分顽皮的对沈源道。 沈源不满地蹙一蹙眉,不以为意道:“有那么难吃吗?” “上次你自己不是也尝过吗?”林安浅故意道。 面上满是我不说你也知道的表情。 “好啊!你这个坏丫头,竟敢笑话我!” 说着,便假意要伸出手打她。 “别闹!厨房很危险!闲人免进,还不快出去。 沈源不服气地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顺从地退了出去。 林安浅熟练的将挂面放进锅里,因为她刚刚换了工作环境。 工资也不是很稳定,家里的厨具几乎都是房东留下的。 沈源站在厨房门口,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正在厨房忙个不停的女人。 很快,一碗简单的炸酱就做好了。 沈源看着碗里如发丝般纤细的黄瓜丝,陷入了沉思。 没想到,黄瓜竟然能被切得这么细? 如果是自己的话,恐怕手指头就保不住了。 林安浅看着愣在桌前,一动不动的沈源。 出声询问道:“想什么呢?你不是饿了吗?快吃啊!” 此时的沈源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乍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他愣愣地抬起头,突然,一双钻石般闪耀的眸子。 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双颊不觉红了起来。 林安浅看到沈源莫名其妙的就开始脸红,不觉疑惑起来。 “阿源?阿源……想什么呢?等下面就凉了。凉了就会粘在一起就不好吃了。 “啊?哦哦!好。”说完,沈源便缓缓地挑起几根面条来,细细地品尝起来。 软糯纤细地挂面,根根分明地被沈源慢慢地送入口中,他缓缓地咀嚼起来。 一股浓烈的酱香在他的口中蔓延,其中夹杂着黄瓜清甜爽气息,十分的爽口。 一旁的林安浅看到沈源吃面的样子,不觉被迷住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面还能被吃得如此优雅耐看。 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欣赏着沈源吃面,结果,就忘记咀嚼口腔中的面条。 如果不是面条十分软糯,比较容易咀嚼。 她肯定会有被卡住的风险,正在专心吃着面的沈源。 似是察觉到了对方的目光,渐渐将视线从碗中移开。 “怎……怎么了?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沈源疑惑地问道。 “没……没有……我没有在看你……你看错了!”林安浅急忙反驳道。 望着一脸心虚的林安浅,沈源不觉有些疑惑。 不明白为什么林安浅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害羞? 但刹那之间,便明白了过来。 “我明白了!一定是我长得太帅了。浅浅被我迷住了。” 沈源再次自恋起来,不过,这次他的直觉并没有错。 林安浅的确被沈源那帅气逼人的面容迷住了,说实话,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帅气的男人。 虽然,裴言锐的长相也是属于上乘的。 可与眼前的这个男人比起来,裴言锐的长相就显得过于平常了。 即便不说长相,光是气质他就输给沈源一大截。 毕竟,沈氏未来的继承人,在气质上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尽管,他在面对林安浅时,会显得欠缺自信。 可他的威严并不因此减少半分,在外人看来,他依旧是寒气逼人不怒自威。 他面对林安浅时,便自动收起了身上所有的棱角与个性。 只是以自己最温柔的面貌去面对这个他爱之如命的女人。 他知道林安浅缺失安全感,因此从来不肯在她面前表露出任何的气场与清冷。 在她面前,他永远都是那个陪自己放风筝,推着自己在草地上奔跑的少年。 夜宵就在这样静谧而美好的氛围中,结束了。 正当林安浅过来收拾桌上的碗筷与残羹时,被沈源拦住了去路。 “你做什么?快让开啊!我去洗碗。” 说着,林安浅便驾着轮椅向桌边走去。 “等一下!”沈源看着林安浅出声叫道。 “做什么?”林安浅看着挡在面前的沈源道。 “你放下,我来洗吧!” “你……”林安浅一脸惊奇的望着沈源。 “对啊!怎么了?”沈源看着林安浅探寻的目光,疑惑的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倒是没有,只不过我在想一件事情。” 林安浅紧紧盯着面前的沈源。 第七十三章 你会洗碗吗? “你会洗碗吗?”林安浅一脸探寻的看着沈源。 “笑话,我长这么大了,怎么可能不会洗碗?” 说完,沈源不顾林安浅的反对就捧起了碗筷。向厨房走去。 林安浅望着自信十足的沈源,甜甜地笑了。 “我还以为,他只会与手术刀打交道呢?看他的样子像是被娇生惯养着长大的,又怎么会做家务?” 正在林安浅感叹不已时,“啪嗒一声脆响,将她思绪拉了回来。 转头就看到在厨房中,一脸不好意思的沈源。 她驾着轮椅,缓缓走进厨房。 不出所料,沈源将碗摔个粉碎。 “碗沿边有油……我……我没拿稳……所以就……” 看着沈源一脸不能怪我,我不是有意的可爱表情。 林安浅竟忍不住然有一种想要亲吻他的冲动。 “糟糕,怎么回事?我怎么会有这种不符合身份的想法?” 她急忙摇一摇头,驱散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 她暗暗对自己道: “林安浅,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一个连路都不会走的废物!连自己的父亲都讨厌你!你觉得一个萍水相逢的男人,他凭什么喜欢你?难道他有喜欢伺候别人的癖好吗?别想了!没有人愿意被拖累!你连路都不会走!有什么资格去喜欢别人!” 就这样,那刚刚萌芽的心动,就被林安浅毫不留情地掐灭了。 她实在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会有人喜欢自己。 毕竟,她是如此卑微与不堪。 与如此优秀的沈源相比,自己就像是泥土中的蚯蚓。 而他是天上的白云,什么区别林安浅明白。 所以,她决不允许自己有什么过分的非分之想。 不然,就是自取其辱了。 “林安浅!难道,你还没被伤透吗?可是……他真的很温柔。” 林安浅的脑海中,此时此刻正上演着一场剧烈的拉锯战。 一方面她被裴言锐彻底伤透了心,不再相信任何虚无缥缈的爱情。 一方面又情不自禁的温柔如水的沈源深深地吸引着,无法自拔。 她被两个念头折磨得不知如何是好?此时此刻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令自己无限依恋却又不敢靠近的男人。 “我有点累了,先回房间了。” 撂下这一句,林安浅逃也似的回了房间。 厨房顿时只剩下了一地狼藉与不知所措的沈源。 “浅浅怎么了?一定是我毛手毛脚的惹她生气了!我怎么这么没用!” 他心烦意乱地捡起地上的碎片,一不小心又将自己的手掌划破了。 他连伤口也顾不得处理,就气鼓鼓地回了房间。 此时的林安浅,正无助地将自己埋在被子里。 想象着自己一片黑暗的未来,忍不住哭了出来。 此时,懊悔无比的沈源,正巧从她门前经过。 听到她细微但却清晰的哭声,不觉更加自责起来。 “都怪自己太笨了!连个碗都洗不好。让浅浅难过了。” 他忍不住走上前,在敲门的瞬间停住了。 想了想,还是敲响了林安浅房间的门。 “浅浅,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正哭得昏天黑地的林安浅,突然听见了声响。 艰难的爬向轮椅,跌跌撞撞地跑来开门。 一开门,就看见沈源委屈巴巴地对自己道: “浅浅,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听到这话,林安浅愣住了。 “别生他的气?我什么时候生他气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看到房间门口的地板上有一片红红的液体。 正疑惑间就看到沈源敲门的手,正源源不断地往外流着血。 吓了她一跳,一把抓住他的手。 焦急地问道:“你手怎么了?怎么流血了?” “我……我刚才收拾碎片时不小心划到手了……” 看着沈源一副犯了错孩子的样子,林安浅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过来!” 她抓住沈源的手腕,拉着他向房间中走去。 沈源顺从地跟在林安浅的身后,林安浅拿出了她的专属药箱。 埋怨地看着沈源道: “亏你还是个医生呢!难道不知道伤口要尽快处理吗?不然会得破伤风。还有……你傻不傻呀?居然用手去捡碎片,你练过铁砂掌吗?” 林安浅无奈的望着沈源道。 “我……我……” 沈源哦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安浅轻柔地拉过他的手,轻轻地为他上药。 “嘶……” “现在知道疼了?那我轻一点。” 沈源望着面前一脸心疼的女人,眼眶慢慢湿润了。 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没了妈妈,已经很久没人这样温柔地照顾自己了。 “你记得啊!这几天伤口都不能碰水,不然,会发炎。知道了吗?” 沈源沉浸在林安浅那不可忽视的温柔之中,不觉忘记了回应。 林安浅看着沈源眼眶中正在打转的泪,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弄疼了他,手上的动作便更加轻柔。 “对不起……我弄疼你了……” “没……没有……” “那你怎么哭了?”林安浅疑惑地看着沈源道。 “我哪里哭……哭了……我这是困了……好了,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说完,便落荒而逃。 只留下不明所以的林安浅,望着沈源的背影,她更加疑惑了。 “这人真让人捉摸不透,对待别人时那么温柔注重细节,可到了自己就这般马马虎虎的。” 之后林安浅便关掉房间里的灯,爬上床准备睡觉。 可是,她一闭上眼沈源那张如白玉般精致完美的脸就在她眼前晃悠。 害得她根本就睡不着,她繁乱地晃了晃脑袋,却发现自己更加精神了。 而此时隔壁的沈源,与林安浅的情况别无二致。 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就着床边小壁灯散发着的细微光亮, 静地欣赏着,林安浅为自己包扎伤口的绷带。 那精细的处理,与医学生出身的他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因为林安浅身体的情况,总是会不小心跌倒,碰伤。 所以,她便学会了自己处理伤口。 沈源看着那被绑成蝴蝶结的纱布,无声地笑了。 第七十四章 怎么是你? 在闹钟的催促下,沈源烦躁地伸了个懒腰。 看了眼时间,早上六点四十分。 刚准备翻过身睡个回笼觉,突然想到什么? “现在是周二,我现在是上班族!” 这个念头,突然从沈源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我去!差点忘了,还要送浅浅去上班!” 想到这里,瞬间变得睡意全无。 乐颠颠地穿起衣服,可手上缠着纱布,领口处的两颗扣子死活就是扣不上。 正在这时,一阵清脆的敲门声传来。 门外响起,一道如银铃般悦耳,又似百灵般动听的声音。 声音便知道,是他的小姑娘来叫自己起床了。 急忙打开了房间的门,打开门的一瞬间,顿时被面前的女孩深深的吸引住了。 她身上穿着一件十分普通的浅灰色高领毛衣,一条做工普通黑色紧身裤。 端端正正地坐在轮椅上,如云的黑发,被她高高地梳成一个简简单单的马尾。 脸上没有任何修饰,却美得不可方物。 如黑水晶般明亮的眼眸,小巧挺拔的鼻子,长在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上。 如樱桃般红润饱满的唇瓣,因微笑微微地抿着。 而她最美的,便是左边嘴角处那颗小小的黑痣。 为她本就美丽的面容,增添了一丝灵动标志性的美。 沈源不觉呆在原地,其实她笑起来真的很美。 只是因为自身的遭遇,引得她眉宇之间,多有淡淡忧愁。 无端平添了一种疏离的忧郁之美。 “你起来了?” “嗯。”两人一问一答地交流着。 简单的话语,潜藏着无限的问候与暧昧。 此时,林安浅也同样打量起面前的男人。 高挑的匀称的身材,吹弹可破的肌肤。 那双满天繁星都黯然失色的眼睛,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林安浅。 林安浅的双颊陡然一红,急忙收回神色。 却在不经意间,扫过他半露不露的胸口。 脸更红了,沈源似乎察觉到她慌忙间收回的目光。 唇角勾出一抹若有似无是笑意,假意懊恼道: “这上衣的扣子真的好难扣,烦死了!” 看着他烦躁的样子,林安浅突然笑了。 “好了好了,我帮你扣!” 说着,她便驾着轮椅走进了沈源的房间。 沈源乖乖地坐在床边,等待着林安浅。 林安浅抓着扣子的手,不小心触碰到了沈源脖颈处光洁平滑的肌肤。 “他的肌肤真的很好,比我的肌肤还好。”林安浅默默感叹道。 正在这时,轮椅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失去重心,整个人向下倒去。 “啊……唔……” 好巧不巧,两人的唇瓣来了个无缝衔接。 一瞬间,林安浅的大脑一片空白。 双颊飞快地烫了起来,然而此刻的沈源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这次,可是你自己扑上来的。那就不要怪我了!” 这样想着,沈源便更加放肆起来。 他紧紧的抱着靠在自己身上的林安浅,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着这个吻带给自己的惊心动魄。 而林安浅本来,是想逃脱的怎奈自己被沈源紧紧的抱着,根本动弹不得。 沈源身上独有的薄荷清香在她的鼻尖环绕, 她不觉有些恍惚,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就在她濒临窒息的瞬间,沈源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 她艰难的爬起来,重新爬上轮椅。 然后,落荒而逃。 望着她狼狈的身影,沈源抿一抿唇。 满意的道:“你真甜!” 林安浅跌跌撞撞的进入卫生间,不由自主的向镜子看去。 细细的打量起自己的唇,她闭上眼睛,仿佛依旧能感受到那清冽温热的气息。 突然,她的泪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 胸口的毛衣被泪水打湿了一大片,她不是不情愿。 而是被沈源身上那抹该死的温柔,深深吸引。 他的笑容,好似一张密集的大网,将她的心团团围住。 让她根本无处躲藏,她多么渴望自己可以无所顾忌的对沈源说: “其实,我也喜欢你。” 可是,她不能!因为她与沈源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不管他是医生还是设计师,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那么优秀,而自己却如此不堪。 她永远都无法忘记,父亲看向自己时是怎样一种怨毒的眼神。 “林安浅!你这个丧门星!你这个残废!我们林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林成的话似梦魇一般,缠绕在林安浅心中,让她久久不能释怀。 她原本以为不得父爱的女孩是不配得到爱的。 可是,裴言锐出现了。 他无比温柔而信誓旦旦地对自己说,让自己相信他。 他会给自己一个家,家一直是林安浅心中最大的渴望。 于是,她沦陷了。 就在她以为裴言锐是自己此生的依靠时,他却和自己的妹妹订了婚。 那她算什么?她付出的真心与感情算什么? “果然,爸爸说得没错!像我这样的人,就不配拥有真爱!” 就这样,她将自己封闭了起来。 可是……现在又有一个人跑出来对自己说,他很喜欢自己。 林安浅怕了,也迷茫了。 她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人了,可是……他真的好温柔! 温柔到她根本无法抗拒,可是……那怎么样呢? 她是个残废!有什么资格去喜欢别人?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沈源的声音。 “浅浅,你在里面吗?今天还要上班,别忘了!” 沈源站在卫生间门口喊道。 林安浅慌忙擦去眼角的泪,打开卫生间的门。 “来了,我有点便秘,所以久了些。” 林安浅怕沈源发现自己哭过只好骗他说自己便秘。 事实上,她的确患有便秘。 毕竟,一直坐着不动的人,是极其容易便秘的。 因此,这个理由,显得不是很突兀。 “那你现在怎么样了,肚子还难受吗?” “嗯,好一些了。” “那就好,那我们快吃早餐吧,等下就来不及了。 “好。” 林安浅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了早饭,今天是她去公司报道的第一天。 她可不想继续迟到,更不想再受到惩罚。 所以,不敢没有任何拖延。 急急忙忙地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就驾着轮椅按电梯。 结果,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突然愣住了。 “怎么是你?” 第七十五章 又见前任 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她看到了同样一脸错愕的林安浅。 “浅浅,你……你怎么在这里?” 林安浅并没有理他,依旧在电梯间等待着沈源。 就在这时,沈源也提着公文包出来了。 “浅浅,东西都带好了吗?要是都带齐了,我就锁门了。” 林安浅并没有回应,此刻的她,深藏在心里的伤口仿佛被人狠狠地撕开了。 沈源一抬头,便看到了眼眶发红的林安浅。 “浅浅,你怎么了?怎么……” 话还没说完,便见裴言锐一脸震惊地站在电梯里。 而裴言锐没想到,沈源也在。 “等等……浅浅怎么会和他住在一起?” 一想到这个,裴言锐便莫名的恼火起来。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说自己真的爱上这个连路都不会走的女人了吗?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见沈源阴阳怪气地道: “谁把垃圾丢在电梯里了,真是没素质!” 听到这话,裴言锐脸都绿了。 “你说谁呢?” “我没说谁啊!裴先生那么激动干什么?难不成,你也知道你是垃圾啊?那你还算有自知之明!” “你!”裴言锐被沈源气得无话可说了。 恰在此时,电梯的门开了。 沈源一把抱起林安浅,向电梯外面走去。 全然不理会脸色无比难看的裴言锐,未做丝毫的迟疑,径直抱着林安浅直接离去。 而此时躺在他怀里的林安浅正在沈源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地流泪, 沈源知道她心里难受,便深情的望着林安浅,对她道: “要是难受就哭出来,别忍着,情绪憋在心里会生病的。” 望着他含情脉脉的眼神,与温柔的能治愈人心的话语,她再也忍不住了。 便依偎在沈源怀里,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而沈源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紧紧地抱着她。 因为,他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 这是林安浅的心结,只有她自己能解开。 而他能做的,就是不离不弃地陪着她。 让她明白,她不是一个人。 他相信早晚有一天,林安浅能敞开心扉。 整个地下车库都弥漫着林安浅的哭声,那幽怨的哭声在昏暗的地下室里显得有些诡异。 可沈源却浑然不觉,只觉得那哭声中满是林安浅的心碎。 听着那肝肠寸断的哽咽,自己竟也忍不住伤心起来了。 “好了好了,浅浅别哭了。别哭了浅浅,你这样哭对身体不好。” “有谁在乎?我身体好不好又有谁在乎?连爸爸都不在乎,还有谁在乎?呜呜呜……我就是哭死也没有人在乎……” “浅浅别……别这样……看到你这样,我……我心疼……” 沈源双眼微红,恨不得将那些伤害林安浅的人千刀万剐。 谁知道林安浅听到这话,突然愣住了。 “你……你是说,你在乎我吗?”林安浅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源道。 “对!我在乎!为了我,你别哭了好不好?”沈源再次恳请道。 “不!你说的不是真的!你在骗我!你也在骗我!言锐曾经也这样说!可是……可是他还不是同样离开我了!像我这样的人,是不配有人喜欢有人在乎的!” 说着,林安浅哭得更厉害了。 沈源的心似是被人用刀子一刀刀割着,恨不能替她承受这一切。 “宝贝,你不相信我没有关系,早晚有一天你会相信的!” 沈源抱着林安浅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林安浅也不自觉地靠得沈源更紧了,似乎在寻找着安慰一般。 他心下一酸,只好对林安浅道:“哭吧……哭吧!都哭出来!哭出来就不难受了。 林安浅的泪水瞬间如天河决口般倾泻而出,她靠在沈源怀里不管不顾地放声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都不喜欢我?为什么你们都要伤害我为什么我不能走路?为什么?” 林安浅的哭声引得地下车库的人频频侧目,众人一副看渣男的架势一动不动地盯着沈源。 但他却浑然未觉,其他人怎么看他,他才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他心爱的姑娘哭了。 终于,林安浅那悲怆的哭声停了下来。 一瞬间,她就好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 软软地依偎在沈源怀里,双眼睁得大大的却毫无神采。 看着她的反应,沈源仿佛自己的心被人挖了一个大洞。 沈源抱着她,一步步走向他们所在的车位。 他瞬间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轻轻将林安浅放在副驾驶。 然后,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道: “你今天心情不好,我们不去上班了。我带你出去玩!我们明天再去报道,” 听到这话,林安浅吃了一惊。 急忙拒绝道:“不……不用了!我现在已经好多了。我们去上班吧!今天是第一天报道,还是不要请假了,给公司留个好印象。” 沈源看到她紧张兮兮的样子,无声地笑了。 “浅浅啊浅浅你让我说什么好?不管伤心成什么样子,只要一听到请假或是迟到,瞬间就将所有情绪全都抛诸脑后了。是什么导致你如此战战兢兢?” 沈源无声的说道。 并暗暗发誓,早晚有一天他要让浅浅变得不再这样战战兢兢。 他要把浅浅宠成小公主,将她失去的一切全部都补偿回来! 想到这里,沈源的眼神变得格外的坚定了。 出了地下车库,沈源一踩油门直冲出去。 娴熟的车技,完全不输赛车选手。 林安浅吃惊的看着沈源,一脸的不可置信。 要知道,他一只手还缠着纱布啊! 林安浅看着他帅气的脸庞,不觉怔住了。 “天哪!这男人开车的样子也太帅了吧?” 似是猜到了林安浅的心中所想,沈源轻轻地勾一勾唇角。 一只手握紧方向盘,另一只手娴熟地打开了音响。 恰在此时,前面设有减速带与路障。 看到这一幕,她刚要开口提醒沈源减速。 却见对方一只手猛打方向盘,车子安然无恙地穿过了路障。 林安浅看到这一幕,不觉泛起花痴来。 沈源眼角的余光扫到对自己一脸痴迷的林安浅,嘴角露出一抹得意洋洋的笑。 第七十六章 耍帅 果然!女孩子都喜欢开车耍帅的男生。 转瞬间,沈源又开始感叹起来。 他的车技这样好,那天晚上居然会差点撞到人。 可就是在那天,他与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孩再次相遇了。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是上天怜惜他,不忍他饱受相思之苦。 所以,才让林安浅出现在自己面前。 既然这样,他一定要好好把握。 想到这些,沈源如释重负般笑了。 就在沈源还努力炫着自己帅气的车技时,华星分公司就这样措不及防的出现了。 他只好不情不愿的停下车,他有些后悔。 当初他选公司地址时为什么不选的更远一些?这样,就可以让林安浅脸上的崇拜之情多待一会儿。 沈源将车子停到公司的停车场,门岗的人原本看到车子较为普通,刚想喝止。 却在车窗摇下的那一刻,将所有的不满都吞会到肚子里。 沈源冷冷的扫了门岗保安一眼,径直将车开进大门。 原本林安浅准备自己坐轮椅进去的,怎料沈源却以形象不佳拒绝了她。 其实,哪里是形象不佳?根本就是为了让员工知道她与林安浅的关系。 这也是为什么沈源同意白亦然给他们降职的原因。 因为,这所分公司,从选址到招聘人员,都是沈源一人经手操办的。 他不喜经商,不过是麻痹安氏母子与外界的幌子罢了。 身为商业巨头沈靖海,最得意的长孙,哪里会真的不懂经商? 沈源便这样,抱着林安浅走进了公司大厅。 公司员工在看到来人的长相时,呼吸突然停住了。 “天哪!他怎么来了?!他不是最讨厌经商的吗?要不是老董事长逼着他,恐怕他连分公司选址都不想插手。 还没等员工从沈源的突然驾临中反应过来,便有眼尖的员工看到了沈源怀里还抱着一个女人。 这下,他们彻底震惊了。 谁不知道,他们这位沈总向来不近女色。 可没想到他居然这样抱着一个女人来公司,这恐怕算得上爆炸性的惊天大新闻了吧? 一旁的大堂经理看到总裁突然驾到,急忙迎了上去。 “沈……” 他刚要开口,沈源便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虽然不解其意,但也立即停住了话头。 躺在沈源怀里的林安浅,微微一愣。 小声对沈源道:“他们认识你吗?” “没有,不认识!”沈源立即否认道。 “那他们怎么知道你姓沈?” 沈源看着林安浅懵懵懂懂的小眼神,忍不住笑了起来。 凑近她耳边轻轻道:“你是不是忘了有种东西叫作简历?” 闻得此言,林安浅的脸突地一红。 心下道:“对啊!白总监肯定把我们的简历投了过来。都怪我紧张过头了,把简历都忘了。” 沈源看着林安浅发窘的样子,顿时觉得无比欢畅。 而此时早有人将林安浅的代步轮椅推了进来,公司的人都是人精。 他们虽然不晓得林安浅的身份,但能被总裁抱进公司的女人肯定得罪不得。 正在周浩惊异不定时,手机突然响了。 在他看到来电显示是谁时,不敢多作停留,急忙接通了电话。 也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一阵通话过后。 周浩急忙想着沈源与林安浅道:“沈先生,林小姐,白总监早就交代下来。我这就带你们去工位。” 说罢,便领着沈源与林安浅向工位走去。 原本,沈源还要抱着林安浅。 她却死活都不肯了,要是她就这样被抱着进到办公室。 让那些员工怎么看她?于是,坚持要自己坐轮椅。 沈源这次没有再继续坚持,反正公司骨干都知道林安浅是他的人了。 底下那些小职员就无所谓了,反而若是继续这样招摇,恐会惹人侧目。 万一暴露身份,恐怕就浪费了白亦然的一片苦心,与自己的苦心布置了。 想到此处,沈源轻轻的弯下腰,将林安浅稳稳的放回到轮椅之上。 似乎没想到沈源居然这么容易就同意了,重获自由的林安浅有一瞬间的错愕。 不觉又有些留恋起,刚才抱着自己的温柔怀抱。 看着林安浅怅然若失的神情,沈源心中一甜。 他就知道,以自己的魅力林安浅不可能毫无反应的。 现在看来,自己猜的果然没错。 她之所以对自己无比抗拒,根本没感觉,更不是厌恶自己。 而是害怕,害怕拥有之后再次失去。 这样想着,沈源突然松了一口气。 他不是怕被拒绝,而是害怕林安浅厌恶自己,那他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不过,现在他确定了。 林安浅也喜欢自己,不然就不会不管不顾的在自己面前哭泣了。 如此说来,林安浅也是喜欢他的。 只不过,不敢轻易付出真心罢了。 想到此处,他不觉又痛恨起自己起来。 都怪自己出现的太晚,让他的小姑娘受了那么多苦。 如果,他早点出现,或许林安浅就不会像现在一样多愁善感了。 “没关系,只要浅浅不是厌恶我,我就有机会赢得她的心!” 两人跟着周浩来到一个宽敞的办公室,正在工作的众人看到他们的到来都纷纷抬起头来。 尤其是女员工,看到如此帅气的沈源时,便都心潮澎湃起来。 其中一个名叫丁欣的女人,主动将自己工位收拾出来。 希望沈源能坐在她身边,沈源扫都没扫她一眼。 就径直找到一个较为安静的地方坐下,原本,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工位。 却被沈源坐出一种王者宝座的感觉,选定位置后便招呼林安浅坐来自己身边坐着。 刚刚进到一个新环境,林安浅还有些害怕和不适应。 尤其,她还是因为迟到被罚降职到分公司的员工。 她诚惶诚恐的看着众人,还好众人都在忙着自己手头的工作。 并没有人注意她,她这才战战兢兢的驾着轮椅走向自己的工位。 她发现自己身旁坐着的这个男人,似乎丝毫都不紧张。 俨然一副唯我独尊的架势,林安浅不觉有些奇怪。 但她并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自己比他还紧张。 沈源看到她拘谨的样子,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扯出一抹令百花失色的笑容。 看着林安浅道:“你怎么这么紧张?” 第七十七章 试探 林安浅搓着通红的小手,一脸惊恐的对沈源道: “这分公司怎么这么多人啊?而且,还全都静悄悄的。有点怕人。” 的确,分公司的确比总公司遵守纪律,毕竟是他亲手扶植起来的。 父亲沈沉墨手下的人都是一帮蛀虫,怎么能与自己挑选的精英相提并论。 所以,林安浅感觉气氛有些沉闷也正常。 毕竟,大家都在忙碌。 而总公司的那帮员工,不过是仗着工资高公然摸鱼罢了。 所以,总是给人一种无比热闹的感觉。 再加上沈沉墨忙碌得很,根本没时间过来视察。 而白亦然虽面上是公司总监,事实上并没有什么实权。 公司真正的要职,都是沈寒与继母安然的人。 而沈源因为与沈家人不和,自然也懒得管。 只要不伤害的林安浅,就由着他们闹去吧! 毕竟只有让父亲知道他无比信任的身边人,都是些什么货色。 这样,没准儿华星还有回旋的余地。 若是他一心只听小人的谗言,恐怕谁劝他都没用。 再者,他又不喜沈源。 沈源赶忙多管闲事,给自己找不痛快。 不如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等着那些蛀虫狗咬狗。 他到时候再坐收渔翁之利,这样岂不是省事许多? 他细心地将一路的阻挡物为林安浅清理干净,并将自己椅子靠背上的靠枕放在了林安浅的办公椅上。 然后再招呼林安浅过去,林安浅一脸的疑惑。 就听沈源道:“你坐这个椅子吧,这样舒服些。” “不……不用了……我坐轮椅就好……” 话还未说完,整个人已经腾空而起。 林安浅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沈源亲昵地抱了起来、 她刚想挣扎,就听沈源在她耳边低语道:“小丫头,你这样可不乖哦!” “小丫头?我吗?” 林安浅听到这样独特的称呼,心中一暖。 不再抗拒,任由沈源将自己抱上工位。 而旁边的员工都好似没看到似的,依旧在认认真真地做着方案。 华星的实力,他们心中自然明白。 尤其是这个分公司,比沈董经营总公司都要有实力。 听说,这是老董事长最宠爱的孙子一手扶植出来的。 入职华星的人,必须经过考核才能进来。 而且,还铁面无私。 不论亲疏远近,皆是如此。 因此,众人都对这位素未谋面的沈总尊敬至极。 毕竟,他这样无私,给了真正有能力的人展现真才实学的机会。 正在这时,部门经主管丁阳拿来了一摞资料给沈源与林安浅。 这是入职的规矩,为的就是检验入职人员是不是滥竽充数之人。 只是没想到,还有考验自己的一天。 他刚要开口拒绝,就看到林安浅已经认认真真地做起方案来了。 他顿时松了一口气,当初林安浅进入华星总公司时,他是与白亦然打过招呼的。 他还以为林安浅不懂设计,虽然已经实习了几个月但还算是个新人。 他害怕考核太过严厉,正准备找机会和经理打个招呼。 告诉他,林安浅不必参加考核。 却见林安浅已经聚精会神地做起方案了,很快林安浅便做好了一份文案。 看到那富有新颖想法,微微一笑心道: “浅浅不愧是我心爱的女人!我原本以为她之前没接触过设计,没想到,居然做得那么好?真是太令我感到惊喜了!“ 看着她看方案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沈源竟觉得自己的功底都不如她。 有一瞬间,突然怀疑林安浅原本就是搞服装设计的。 他不觉有了想逗逗她的想法,于是将自己手中的资料往她面前一推。 噘着嘴嘟囔道;“这是什么东西嘛?这也太难了!我不要做了!这么难根本就是欺负新人啊!” 说着,沈源顺势将手里的方案往地上狠狠一丢。 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响声,惊得齐齐看向他们。 确定没什么事之后,就继续去忙了。 毕竟,总裁给他们那么高的薪资,不是让他们关心八卦的。 只有,那个名叫吴欣的女人,走着扭麻花一般的步伐来到沈源的工位。 一脸谄媚地看着沈源道:“小沈,我来帮你吧?我叫丁欣,你可以叫我欣姐。以后有什么不会的都可以来找我,我随时为你解答。” 说完,又向着沈源身边走了几步。 突然,她脚底一滑,整个人朝着沈源就倒了下去。 沈源一个闪身,便听见“咣当”一声那女人就倒在了地上。 尽管众人极其有涵养,可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女人是主管的妹妹,仗着总裁不理公司政务,便明目张胆地将自己的妹妹安排进华星。 整个公司,只有她是走后门托关系进来的。 众人虽然不说什么,但没有几个人瞧得起她。 平时她仗着和主管的关系,没少狐假虎威。 众人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可人家到底是主管的妹妹。 都对她的行为敢怒不敢言,可没想到她却被一个刚到的实习生教训了。 虽然都不曾表露过多情绪,但心里到底是畅快的。 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像沈源一样正直的实习生了。 丁欣仗着是主管妹妹的身份,明着是去教导新生的。 可没有人不知道,她是见沈源生的玉树临风,气度不凡。 所以,才肆意接近。 却不料,对方是个正人君子。 只是,性子太直,作为新人,他这个性恐怕会吃亏啊! 可偏偏沈源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整理资料,策划案。 根本就不理会丁欣的色诱,倒是沈源身边的林安浅。 在看到丁欣有意无意地往沈源身上靠时,她的心竟不由自主地难受起来。 尽管,她极力克制自己,可还是被沈源看出端倪。 因为,自那儿之后林安浅便开始不由自主地走神。 整个人完全不在状态,更不想搭理沈源。 沈源对她说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着。 沈源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可面上却丝毫不显。 快到下班时间时,沈源径直离开林安浅,主动找上了丁欣。 “丁小姐,不知您能否赏脸陪沈某共进晚餐呢?” 第七十八章 试探(2) 听到这话,丁欣立马大喜过望道:“当然可以!简直求之不得!” 说着,便一摇一摆地向着沈源走去。 沈源面上带笑,好似在和丁欣说话。 可眼神,一直停留在一旁的林安浅身上。 此时的林安浅,俨然一副被男友忽视的可怜模样。 一脸委屈的盯着沈源所在的方向,她的变化,连自己都不曾察觉。 沈源看着气氛差不多了,恐怕再继续下去,他的宝贝便要泪洒当场了。 他可不舍得让他的小丫头掉珍珠,而此番不过是试探罢了。 他想确定林安浅心里到底有没有自己? 虽然,自己的直觉告诉他,林安浅对他有意思,但都不是很明显。 于是,就想试一试她。 结果,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他的公主吃醋了!只要肯吃醋就好。 只要肯吃醋,就说明她心里有自己。 只要有自己,在一起不过是时间问题。 他相信只要自己有足够的耐心,就是块石头也能被焐热。 更何况是那么容易心软的林安浅呢?他缓缓的叹了口气。 他这个宝贝,这些年真的承受了太多太多。 但好在现在有他在,自己是决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林安浅的。 他看着林安浅失落的样子,转头对正在沾沾自喜的丁欣道: “实在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今天还有个方案没弄明白。看来,要加会儿班了。你先走吧。” 沈源对丁欣下了逐客令,偏偏对方就好似没看到一般。 继续软磨硬泡道:“没关系的,我不是很忙,你要是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我。” 说罢,便拉过一般椅子。 一屁股坐在上面,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 沈源看着她如此不识抬举的样子,神色暗了暗。 随即对进来收拾资料的丁阳道: “丁主管来得正好,我正好有件事要和您讲,丁小姐要求主动加班。我建议您就成全了丁小姐的美意,岂不是好事一桩啊?” 丁阳听到后,脸色难看至极。 今天丁经理将他叫到身边,交代他说,沈源是总公司派来勘察的人物。 丁阳正愁不知如何与他拉近关系呢?偏巧机会就送上门来了。 于是,他满脸堆笑道:“那依沈先生的意思打算如何?” “既然,她如此勤劳,不如将所有人的方案都交由她来做!省得她无聊,还有时间与人搭讪。” 听到这话,刹那之间,丁阳与丁欣的脸色都变了。 说完,他也不做停留。 径直跑向因赌气驾着轮椅往大厅离开的林安浅,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不顾对方的挣扎,抱着她大摇大摆地走出办公楼。 走出大厅时看到周经理屁颠屁颠地追过来,对他们道: “沈先生,林小姐给您二位安排的工位可还满意吗?” “还可以吧,就是有只乌鸦实在聒噪得很。” 说罢,头也不回地抱着林安浅上了车。 林安浅对周经理对沈源的态度十分疑惑,按理说,他们是降职下来的。 可为什么不仅没有任何人欺压,连大堂经理都对他们如此恭敬? 这实在是太反常了!但她还在因为沈源抛下自己而生闷气。 所以,也懒得和他说话。 一路上都将头转到窗外,沈源看到林安浅赌气的样子真的是既可怜又可爱。 便决定再逗逗她,便对她道:“你觉得丁主管的妹妹,丁欣怎么样?” 林安浅依旧侧着身子不理他,他轻轻拉一拉林安浅的袖子。 一脸真诚地询问道:“你觉得她人怎么样?” 林安浅依旧在生着气,听到他这么说便不耐烦地对沈源道: “她怎样关我什么事?”见到她这样的反应,沈源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小东西,你就装吧!我就知道你喜欢我!” 而后仍不罢休地对林安浅道:“当然有关系了,我们是朋友啊!我的家人又都不在身边。有人追求我,肯定就需要你帮我把把关了!” 沈源自顾自的说着,全然不顾早已泪眼朦胧的林安浅。 “你替我分析一下嘛,她人到底怎么样?和我般不般配?” “沈源!你有没有搞错?我们只是个室友!我没兴趣,也没义务管你的私事!” 说着,林安浅居然忘记了车子还在行驶中。 居然毫无征兆地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沈源一跳。 急踩刹车锁上了车门,也顾不得继续开玩笑了。 一脸严肃地对林安浅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车那么多,万一碰伤你怎么办?” 听到他这么说,林安浅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可嘴上还是不饶人的反驳道:“我伤不伤的和你有关系吗?我就是摔死,被车撞飞撞死了,和你也没有任何关系!” 说着,又剧烈地挣扎起来。 伸出手去开车门上的锁,沈源彻底慌了。 他原本只是想逗逗她,让她吃下醋,却没想到她的反应竟然那么大? 也顾不上所谓的面子了,放软了语气哄道:“浅浅,咱们不闹了好吗?” 可林安浅此时此刻,满脑子都是自己被抛弃了哀怨之情。 她怕是连自己都忘了,她还不曾答应沈源的表白,就自动将自己放到了恋人的位置上。 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要被男朋友抛弃的失恋情绪,早已没了任何理智。 沈源为了防止她再次打开车门,将她整个按倒在副驾驶上。 也不知她哪里来的力气,竟差点将沈源从副驾驶上推开。 沈源发力再一次将她控制下来,他微微弯下身子。 突然,吻住了林安浅的唇。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安静到除了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外什么都听不到了。 晶莹剔透的泪珠,带着滚烫的温度,争先恐后地从林安浅紧闭的眼眸中落下。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哭?但她还是哭了。 是一种释然的,一种欣喜的,一种被人保护的感觉,紧紧地包裹着她。 第一次,她真正感受到被人在乎是什么感觉? 她情不自禁地将沈源抱得更紧,仿佛这样,就忘却所有的一切。 忘记自己不能走路的事实,忘记自己是个无人疼爱的孤女。 忘记裴言锐给自己带来的伤害与背叛。 第七十九章 吃醋了 过了许久,沈源才慢慢的放开了林安浅。 伸手擦去她挂在脸上的泪,柔声道: “别哭了……我骗你的……我根本就不喜欢她。” 听到这话,她心中陡然一喜,面上依旧不见。 阴郁道:“你喜不喜欢她关我什么事啊?” “真的没关系?”沈源看着明明满脸泪痕却还在嘴硬的林安浅道。 “没关系,我们能有什么关系啊?” “当然是情侣关系了,不然,你为什么要哭啊?” 沈源不给林安浅任何反驳的机会,便直截了当地对她道。 “我……我……我哭什么你管得着吗?” “当然管得着了!因为你是我最心爱的女人!” 沈源十分肯定地对林安浅道。 “什么?你说什么?这……这怎么可能?” 林安浅一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不可能?” 沈源将林安浅搬过来,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林安浅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和我在一起吧!好吗?“ 一瞬间,林安浅愣住了。 “他说什么?他说他爱我?怎么可能?连爸爸都不爱我,他怎么会爱我?他一定是骗我的!这次,我绝对不能再轻易动心!绝对不能!” 这样想着,她推开了一脸深情的沈源。 神色冷淡道:“你不要再开玩笑了,难道我看起来就那么好骗吗?你们都想骗我,然后再抛弃我!沈先生,我求求你!我已经很惨了,我求你不要再伤害我了!好吗?” 沈源温柔的眼神似藤蔓一般紧紧地缠住林安浅的心,她真的好想告诉他,自己也爱他。 但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 因为,她不能!她只是林家丢弃的累赘罢了。 她绝不能成为沈源的拖累,于是她强忍着心痛对沈源道:“你说你爱我?你拿什么去爱我?” 沈源听到林安浅如此说,顿时喜笑颜开道:“放心!我会让你过上更好的生活。” 谁知,林安浅听后突然道:“更好的生活?你和我在一起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你看清楚,我是一个连路都走不好的废物!我什么都帮不了你!只能给你添乱!” “我不怕!我不在意!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林安浅听到沈源的话,立即苦笑道: “你不在意?那你的家人呢?他们是不会同意的!与其到时候被他们逼着让你离开我,还不如现在就保持距离的好!” 说罢,林安浅便将头扭向窗外,再不言语。 沈源害怕再刺激到林安浅,便没有再说什么。 坐回到驾驶座,继续开车。 但他此时已经十分清楚林安浅的心中所想了。 那就是,她也喜欢自己。 只是,不敢答应他罢了。 这事急不得,只能慢慢来。 他要一点点侵占,一点点填满林安浅的心。 于是,放缓了语气道: “都是我不好,惹你生气了。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沈源这话说得模棱两可,他说自己惹林安浅生气了。 但却没说具体的事件,不觉让林安浅想起今天他与丁欣搭讪的事。 不知为什么?她竟然又不由自主地委屈起来。 “林安浅,你醒醒吧!沈源是著名的外科医生!他来学习服装设计不过是体验生活罢了。而你的身份是一个连大学都没有毕业的乡下丫头。你们的身份何等悬殊?你最好还是记住自己的身份!免得将来自讨苦吃!” 林安浅的自卑再次似紧箍咒一般,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将她勒得喘不过气,她只能死死地抑制着自己对沈源的依恋。 她明白,这世上能有任何人的父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累赘。 如果,真的不在意,裴言锐就不会毫不犹豫地抛弃自己了。 她与裴言锐是一起长大的情分,他尚且如此无情。 更不要说是与自己刚刚认识的沈源了,他之所以一口咬定他喜欢自己,不过是因为他长期保持着救死扶伤的医学素养罢了。 这些话听听就好,千万不能当真。 不然,就是她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她不过是一个连路都走不好的跛子,凭什么被大名鼎鼎的外科医生喜欢啊? 而且沈源自以为对自己的喜欢,不过只是对病人的同情与怜悯罢了。 等他找到与自己志趣相投的人时,便会毫不犹豫地抛弃自己。 裴言锐就是个例子,她已经被人骗过一次了。 这次绝对不能再重蹈覆辙!不然,就是自不量力了。 正在开车的沈源,还沉醉在刚刚的那一吻里无法自拔。 根本不知道,此刻林安浅的心正在受着怎样的煎熬。 车子就这样在两人的各怀心事下,缓缓地移动着。 车流也越来越少,终于,车子在郊区的一个类似于野生公园停了下来。 说是野生公园,其实不过是个原生态较好的公园罢了。 沈源缓缓地将车子停到了一片空地上,随后将放在后备箱的轮椅取了出来。 然后,将林安浅抱到轮椅上,对她道:“你等我一下!” 还没等林安浅反应过来,他便打开后备箱一通鼓捣。 不一会儿,便像变戏法似的拿出许多东西来。 有烧烤用的炭火,还有许多零食水果之类的。 “你……你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啊?”林安浅疑惑地问。 看着好奇不已的林安浅,沈源神秘地一笑道: “身为一个合格的……”沈源担忧地看了眼林安浅的神色。 最后还是改口道:“身为一个合格的朋友,我有义务让你快乐起来。” 说罢,便将烧烤架,支到了前面一块极大的空地上。 招手对林安浅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啊!” 看着沈源那欢快的模样,她不觉也被吸引。 情不自禁地往空地的方向走去,因为这公园是还原生态主题的。 所以,大多都是羊肠小道。 而且路面上还铺着密集的鹅卵石,对需要借助轮椅行走的林安浅而言并非易事。 林安浅看着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的男人,不觉愣住了。 这条羊肠小道,便是自己与沈源永远都无法跨越的鸿沟。 第八十章 烧烤 对于任何一个身体健全的女孩子而言, 区区一条石子路根本就不在话下。 一定会像只小精灵一样,蹦蹦跳跳地跑到自己喜欢的男孩子身边。 可是,对于不能走路的林安浅而言,却难如登天。 她生无可恋地看着,阻挡在她与沈源面前的这条石子路。 眼里透露出无尽的无助与悲凉,她仿佛感觉自己好像被世界抛弃了。 此时,兴高采烈的沈源,终于想起了什么? 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向林安浅跑来。 “浅浅来,快过来!” 说着,便绕到林安浅身后,推起了轮椅。 轮椅在沈源的手中,仿佛安上了一对翅膀。 变得行动自如起来了,很快轮椅便顺利地来到了那片广阔的空地上。 “源源……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用啊?” 林安浅看着在烧烤架前忙碌的男人道。 “怎么会呢?你别瞎说!”沈源想都不想便脱口而出。 “你是我见过最坚强,最乐观的女孩了。” 沈源一脸真诚的对林安浅道。 “可是……我连路都不会走……连这么个小路都走不了……” 说到这里,林安浅明亮的眼眸,蕴上了一层水雾。 她很清楚,如果没有沈源陪同,她哪里都去不了。 但沈源又能陪自己多久呢?不知怎么她居然有些留恋与这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光了。 “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沈源那双迷人的眼睛,似是能够洞察人心一般。 准确无误地猜出了林安浅的心中所想, 可就是这句话让一直处于情绪低落的林安浅,一下子就支撑不住,当场崩溃了。 曾经,也有一个男孩子这样对她说:“安浅,你放心好了,不管发生什么?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可是……他现在在哪儿啊? 裴言锐……那个令她付出真心对待的男人,还是义无反顾地离开她了…… 从那刻开始,她便再也不敢过分依赖某一个人了。 可是……现在又有一个男人对她说了同样的话。 那她要不要相信呢? 她的哭声让正在无比专注的男人抬起头来,在他看到那如水晶般晶莹的泪珠,一颗颗从林安浅的眼眸中落下时,直接慌了。 连烤炉也顾不上了,火急火燎地便跑了过来。 单看那背影,就像一只胡萝卜被抢的兔子。 连沾满油渍的手,也忘记了擦。 “浅浅,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沈源这话问得一点智商都没有,这里只有他与林安浅两个。 还能有谁欺负她?可是……处于恋爱之中的男人,在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时,本来就没什么智商可言。 林安浅看到火急火燎跑来的男人,急忙擦掉眼角未落下的泪痕。 强颜欢笑道:“没什么……我来帮你吧!” “不用了!你等着就好。” 最终,林安浅没扭过沈源的坚持。 静静的等待着,沈源将烤串烤熟。 然后,迫不及待的递给自己。 “给,快尝尝看!看看味道怎么样?” 沈源做饭属于黑暗料理,这个林安浅是知道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手上这串被考得焦黑的翅中,林安浅竟觉得无比的诱人。 就这样,她怀着忐忑的心情,半信半疑地咬了一小口。 味道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这翅中被沈源烤得外焦里嫩。 “真好吃!”她不觉真心地赞叹道。 果然,他的话令沈源眼前一亮,急忙追问道。 “真的吗?你没骗我吧?” “真的!真的特别好吃!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的东西了!” 林安浅忘情地道。 “没想到,你做饭一塌糊涂,烧烤居然这么好吃?” “那当……等等……谁做饭一塌糊涂了?我那叫不擅长好吧?” 沈源不服气地反驳道。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林安浅与他相处时也不再那么拘谨了。 也开始适当地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了,沈源对林安浅的改变欣慰不已。 这就说明,她越来越信任自己了。 他们的关系,正在一点点地逐渐靠拢。 这样,也就意味着就他离林安浅的心越来越近了。 这样想着,他情不自禁地哼起小曲儿来。 他的声音,似山间流淌而过的清泉。 猝不及防地钻进林安浅的耳朵,她顿时被那动人心弦的声音吸引了。 那富有磁性的嗓音,缓缓地刺破林安浅的耳膜。 不知不觉间,林安浅便在这动听的歌声中沦陷了。 她在乡下的时候,外公有一台收音机。 就连电台播放的那些歌星,都不及沈源的歌声动人心房。 看着林安浅那陶醉的样子,沈源微微一笑。 从小到大,爷爷将他当成沈氏继承人来培养。 所以,他琴棋书画无所不通。 当时,逼着他上钢琴课。 说什么?作为沈氏未来的执掌人,必须学会与上流社会接触的一切礼仪。 而恰巧沈源就是个音乐天才,虽然乐师教授给他的都是国际名曲。 可他生来就喜欢探索,再加上平时没什么朋友。 所以,学起东西来,比常人快了许多。 因此,他总是在空闲时间,悄悄琢磨,练习当红的流行歌曲。 因为他觉得,那些上层大佬肯定不可能全部都喜欢那些附庸风雅的国际名曲。 当然,也有喜欢流行音乐的。 所以,他就将流行音乐也练得炉火纯青了。 只是,没想到有一天在这里派上用场。 “原来,我的浅浅喜欢唱歌好听的男人啊?那还不好说吗? 他准备回去之后重拾他音乐王子的称号,他就不信以自己的魅力赢得不了林安浅的心。 这样想着,便不觉有些分神。 手上拿着的一只玉米便猝不及防地被他烤糊了,等他察觉到的时候,金黄的玉米已经变成黑米了。 而他的脸也被油烟熏得黑黢黢的,好像是从煤矿逃出来。 正在喝水的林安浅看到他这副模样时,一时没忍住,将嘴里含着的半口水毫无预兆地喷了出来。 “噗!你的脸……哈哈哈……” 沈源看着难得笑得毫无仪态可言的林安浅,不觉疑惑起来。 “我的脸怎么了?” “你自己看看啊!” 林安浅取出随身带着的小镜子递给沈源。 第八十一章 大花猫 沈源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能让一向冷淡的林安浅不顾形象地笑成这样? 这样想着,他漫不经心地接过林安浅递来的化妆镜。 然而,只看了一眼,顿时愣住了。 镜子里的这个脏得好似花猫的人,居然是自己? 按常理说,沈源这样爱面子的人,若是被人这样无理的耻笑一定会大发雷霆。 但凡事都有个例外,而林安浅就是沈源的例外。 不管是他对异性的冷淡,还是轻微的洁癖,又或是爱面子的习惯。 这些平时根本无法改变和让步的事,在林安浅面前,居然全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就连他自己也惊奇不已,原来,爱真的可以改变一切。 曾经,他在空闲时也会看几场电影,读几本小说。 他总是对那些因为顾忌女主角,就改变自己办事风格的男主极其不喜。 总觉得他们太过感性了,他觉得不管是作为一名医生,都需要随时随地保持绝对的清醒与理性。 绝对不能因为所谓的爱情就冲昏了头脑,那样的人也太没有主见了。 简直就是瞎编的!直到他遇到了自己此生最爱的那个人,才理解了电影,小说中的人物,他们的心中所想。 那就是,当一个人真正在意一个人时,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地保护她。 希望将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都奉献给她,只要她开心,他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就如同此时此刻的沈源一般,只要能让他的小公主开心,损失一下形象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他的浅浅能快乐,即使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在所不惜! 因为,在这个冰冷的世界,只有她是他唯一的救赎! 没有她,他便对这个冰冷无情的世界,再无任何留恋了。 不要说什么他还有家业与金钱要继承,在沈源眼里沈氏与沈家不过只是两座没有灵魂的监狱罢了。 他根本就毫不在意,而金钱对他而言,便更似废纸一般。 望着那个笑容灿烂的女孩子,沈源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 此时的沈源与那个面容冰冷,极具威严的华星总裁极度不符。 此时的他,围着一条浅灰色的围裙。 面容被炭火熏得黝黑,但依旧遮挡不了他帅气的容颜。 反而增添了几丝烟火之气,想来,若是被他在华星的心腹下属看到一定会大吃一惊。 那个精致到连生活垃圾都不愿意碰的总裁,居然为了讨一个女人欢心,居然将自己弄得和煤球似的。 不管是沈家人,还是华星职员,亦或是帝都医院的同事,都不曾见过这个样子沈源。 但那又怎么样呢? 只要他的浅浅开心,形象算什么? 只要她愿意,他愿意完成她的一切心愿! 就在这时,林安浅驾驶着轮椅,缓缓地向着正在烧烤架前忙前忙后的沈源走了过来。 “浅浅,这里很危险,快过去等着吧!” “没关系。我来帮你吧!不然,我吃得不安心的。” 林安浅不由自主地说道。 这引起了沈源的疑惑,好看的眉毛蹙成一团。 “嗯?怎么会呢?你是小公主,就应该被人照顾啊?我姑妈家有个表妹,她和你差不多大,出去玩的时候,总是被家人围着……” 刹那间,沈源停住了。 林安浅是林家不受宠的女儿,日子肯定过得无比艰难。 自己居然还说这些让她难过,简直是愚蠢之极! 都怪自己太开心了,说话都不过脑子了。 看着林安浅落寞的样子,沈源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她已经千疮百孔了,自己又何必伤口上撒盐呢? 对于不得父母疼爱的孩子,听到别人被人无比疼爱,心里一定如针扎一般难受。 想到这里,沈源又不禁想起自己灰暗的童年。 他叹了口气,对自己的口无遮拦而感到懊悔。 他走上前去,一脸宠溺的对林安浅道: “今天你什么都不用做,只管等着品尝我沈大厨的美味佳肴就好了。” 沈源灿烂的笑容在初春的阳光下,显得分外温暖。 仿佛将平时的清冷之气全都一扫而空了,此时此刻他就像一个无比贴心的邻家男孩。 此时正手握竹签,聚精会神地烤着手中的烧烤。 那架势,与他做手术的认真程度也差不了多少。 终于,他看着手上渐渐变色的烤串,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果然,刚才只是个意外,这才是他正常的水准。 “给,刚烤好的,快吃吧!等凉了就不好吃了。” 沈源等手上的烤串一烤好,就马上兴高采烈地递到林安浅手里。 林安浅看着忙碌不已的沈源,自己的心中突然涌进一股不可抗拒的暖流。 从小到大,只要是与父亲在一起吃饭,她就没有好好吃饱过。 因为害怕旁人说他虐待前妻留下的这个女儿,所以林成虽然无比厌恶林安浅可依旧在别人面前装出一副慈父的样子。 但骨子里的厌烦,是怎样都掩饰不了的。 记得有一次,林成与朋友聚餐,一起吃烧烤。 而那些朋友都很喜欢林安浅,要求带上她一起参加聚会。 可那却是林安浅一个无法忘记的噩梦,因为林成要求她为所有的来宾烤串。 与依偎在林成身边,无比尊贵的林安雪相比。 窝在烧烤架前忙前忙后的林安浅,她的存在就像是一个保姆。 烟灰飘得她满身满脸,在花团锦簇的贵妇与名媛的衬托下。 她就好像一个调剂气氛的小丑,在旁人眼里她的存在不过只是个笑话。 与林安雪比起来,她更像是个私生女。 就这样,她侍奉着所有来宾吃完了烧烤。 自己却一串都没吃到,从此她便再没吃过一次烧烤。 因为,她只要一吃烧烤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众人扫过她面上的目光。 是一种鄙夷的嘲笑的,好像是看到马戏团表演杂耍的动物一样。 因为,林安浅不能走路。 那些富家千金,便像围着一个怪物一样,将林安浅团团围住。 小声议论着她的腿,那些话好似一根根细小却锋利的针。 毫不留情地刺向林安浅,脆弱孤独的心。 第八十二章 强吻 她看着沈源刚刚烤好的烤串默默出神,沈源看着林安浅异常的举动不觉有些疑惑,但依旧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等着,等她回过神时,他举着烤串的手已经有些发酸了。 林安浅愣楞地接过沈源手中的烤串,盯着看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放进嘴里。 看向沈源的眼神,也不觉带上了一抹奇异的神采。 那种眼神很微妙,是一种动容的,又带着戒备的一种复杂的眼神。 她不明白,这个名叫沈源的男人,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好? 难道……真的是喜欢她吗? 然而,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只在她的脑海中停留了一瞬。 转眼便之间便烟消云散了,喜欢她?这怎么可能? 连身为亲生父亲的林成都对她嗤之以鼻,沈源一个萍水相逢的合租室友又怎么会喜欢她呢? 都怪这男人太过温柔,总是让林安浅产生一些天方夜谭的遐想。 沈源望着林安浅那双因感动而波光粼粼的眼睛,心中一痛。 “不过是吃顿烧烤,浅浅竟然如此动容?这个傻女人,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因为刚才的失言,沈源再不敢轻易开口。 只目不转睛地看着林安浅,看着这个令他念念不忘的女人。 终于,林安浅如大梦初醒般,一瞬不瞬地盯着这个亲手为自己制作烧烤的男人。 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原本嘈杂的树林流水之声,在瞬间都静默下来。 仿佛世间的一切,在此刻都停止了一般。 沈源取下身上的围裙,亦步亦趋地向林安浅走去。 林安浅看着他伟岸的身影,一步步向着自己走来。 居然觉得有种莫名的心安,这是她在林家从来都没感受过的。 她看着那双能令满天星辰瞬间黯淡无光的眼睛,突然觉得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随着沈源的距离离自己越来越近,林安浅的心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 握着轮椅手柄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望着沈源那柔情似水的眼睛,她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很快,轮椅的轮子便撞到了一棵极大的松柏之上。 可沈源的脚步却越来越近,林安浅也越来越慌。 当然,还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期待感。 连她都搞不清楚,自己在期待什么? 沈源高大的身影已经近在咫尺了,而此时的她已经退无可退了。 突然,沈源弯下了腰。 林安浅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空气中弥漫着沈源专属的薄荷气息。 然而…… 良久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源看着她眼里那抹一闪即逝的落寞,不动声色地勾了勾红润欲滴的薄唇。 心中轻笑道:“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无论多久我都奉陪到底!” 他将手中的一朵极小的花,斜插在林安浅如丝绸一般柔顺的秀发上。 林安浅愣愣地看着沈源,看着她那懵懂小眼神,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 林安浅伸手摸了摸头上的花,一脸疑惑地看向沈源。 “我觉得这花与你的头发搭配起来很好看,等这个月底拿到工资后,我就买束花送给你。” 沈源故意这样说是想看看林安浅的反应,果然,对方在听到他的话之后,瞬间愣在原地。 过了半晌,她才愣愣地道:“买花……送我?!” “对啊!你是我喜欢的女孩,我当然要买花给你了!” 林安浅刚想开口回绝,沈源的身子猛地便压了下来。 转瞬之间,林安浅似乎忘记了呼吸。 沈源霸道地吻住了她娇嫩的唇瓣,林安浅突然觉得这男人的唇有一种迷人的魔力,会让她瞬间丧失所有的理智与抗拒的能力。 “唔……” 她就这样任由对方吻着,全然忘记了抵抗。 准确地说,她也不想抵抗。 这些年,她真的好累好累。 她好想就这样,就此沉沦。 泪珠自她眼角流淌下来,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到沈源口中。 沈源一惊,急忙放开了林安浅。 一脸歉意地道:“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我……我为自己的鲁莽向你道歉……浅浅……我……我是真的爱你……所以才……对不起……” 看着沈源一脸懊悔的表情,林安浅竟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便感觉自己的逐渐变得不受控制起来。 或许是他第一次在父亲与继母面前维护自己,又或许因为他眼眸中那抹无法抗拒的柔情。 总之,自认识他开始,她的心便不再麻木。 不再毫不在意,也不再浑浑噩噩地活着。 她开始变得有所期待起来,至于期待什么? 她不知道,她知道的是,这个名叫沈源的男人,正在渐渐地占据自己的心。 这让她无比恐慌,她清楚地知道。 如果再这样下去,只怕自己又会重蹈覆辙。 如果到那时,她再想后悔一切都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她望向沈源的眼神,不觉又带了几分疏离清冷之感。 沈源看着林安浅静默的样子,以为她还在生自己的气。 一瞬间眼神失了神采,垂头丧气道:“浅浅……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林安浅望着沈源忐忑不安的神色,一句话也没说。 此时,她的内心仿佛涌过惊涛骇浪一般无法平静。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直视着沈源的眼睛道: “沈先生,女朋友关乎着自己未来的生活。我希望你能够慎重考虑,千万不要头脑发热,免得将来后悔莫及!” 听到这话,沈源心中一喜,暗道:“有戏!” 立即端正了神色,一脸郑重的对林安浅道: “这些我都明白,我会好好的工作,让你过上美好的生活,我求你,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沈源望着林安浅可怜巴巴地恳求道。 林安浅看着一脸真诚的林安浅,有些动容。 正在这时,一阵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 林安浅肚子饿了,现在正在对她拼命地抗议着。 她趁此借口与沈源岔开话题,一脸不好意思地对他道: “我们快吃饭吧!我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就这样,她逃命似的,一个提速,轮椅好似安装了风火轮。 顷刻间,便跑到了放着烧烤架的那块空地上。 第八十三章 再次拒绝 沈源就这样被她甩出去老远,看着端坐于轮椅上的倩影,沈源落寞地收回了目光。 他又被拒绝了,他堂堂帝都医院外科主任。 华星总裁,沈家的大少爷。 不论什么手术或是合同,他都能确保万无一失。 可就是这样算无遗漏,稳操胜券的他。 却在这个名叫林安浅的女人身上,屡次尝到失败是滋味。 失望吗?或许有一点,但更多的惊喜。 对于沈源这样家世雄厚,屡战屡胜的男人而言。 失败就好似一道新鲜的难得的菜肴,有一种被打了兴奋剂的愉悦与快感。 有句话叫做,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这句话用在出身大家的沈源身上,一点都不为过。 往往越是拥有成功经验的男人,越是想要体验失败。 这也是当初他为什么喜欢林安浅的原因之一,因为以他的条件,能令班级所有的女生神魂颠倒。 可是,只有林安浅对他总是一副爱答不理,毫不在意的样子。 这让从小深得沈老爷子宠爱的,沈源十分好奇。 再加上,后来,林安浅下雨天的举手之劳,无意之举。 便成功地俘获了他的心,从此对她的爱慕一发不可收拾。 只是,没过多久,林安浅便因为身体状况休学了。 沈源这些年对她的思念,有增无减。 望着远处的林安浅,沈源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那么多年,我都熬过来了。怎么可能连这点耐心都没有?林安浅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嫁给我!” 想到此处,沈源顿时感觉轻松不少。 “追老婆嘛,一定急不得。也不能急!好追的话就不是我的林安浅了。” 沈源又暗暗感叹道。 随后,他便如一阵风般向林安浅跑去。 眨眼之间便来到了她的面前,林安浅不禁感叹道:“这家伙有飞毛腿吗?” 然而,就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再一次将林安浅打落到深渊。 “我不能走路,他跑得这样快,平时肯定喜欢健身,那我和他根本聊不到一起。” 就是这个想法,将林安浅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之火,一瞬间全部掐灭。 她自嘲道:“林安浅收起你的胡思乱想!就你这个狼狈的样子,连你爸爸都嫌弃。沈源的存在就算不是白马王子,至少算得上一个骑士。你认为,以你这两条路都走不了的残腿,怎么能配得上他?”简直就是异想天开,不自量力!” 林安浅再一次否决了,自己对沈源产生的细微又热烈的心动。 沈源看着一脸冷漠的林安浅,扯出一抹与自己气质截然不符的笑。 讨好似地对林安浅道:“今天的事,是我错了,还请林小姐大人大量饶过我吧!” 沈源假意对林安浅致歉道。 心下暗道:“就算,我被拒绝一万次,下次我还敢追你!” 只可惜林安浅听不到沈源的心声,只以为,他是一时头脑发热才追求自己。 其实想想也是,一个是被家族遗弃的落魄孤女,一个是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集团公子。 他们两个什么差别,一看便知。 只是,沈源并没有告诉林安浅自己的身份罢了。 若是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只怕林安浅连话都不敢与她多说了。 林安浅从小到大被林成打怕了,也吓怕了。 因为沈源做过她的主治医生,她才敢与他毫无顾虑地说话。 若是换做别人,只怕她便会变得畏畏缩缩了。 沈源上前将带来的野餐布铺在较为干净的一块空地处,然后将所有的食物都放在上面。 等弄好了一切,才将轮椅上的林安浅抱了下来。 林安浅看着独自忙碌的沈源,秀丽动容的脸上蕴起一抹化不开的忧愁。 “源源……下次你就不要带我再来野餐了。” 林安浅神色暗淡的看着沈源的眼睛,一种浓烈的无助感,在林安浅的眉宇间蔓延开来。 “为什么?你不喜欢出来玩吗?”沈源疑惑地问。 “带我出来,会让你很累的。”林安浅并没有直接回答沈源的话,而是顾左右而言他。 沈源知道,她其实也很希望能出来玩。 但又害怕成为自己的拖累,所以,才表现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吧? 想到此,沈源不觉又对林安浅的遭遇疼惜了几分。 看得出来,这些年,因为她的身体状况。 她承受了太多,她原本不该承受的。 念及此,沈源冷俊帅气的脸上多了几丝清愁。 这不觉让人怀疑,这人真的是那个杀伐果断,坐怀不乱的华星总裁吗? 沈源小心翼翼的拿起放在一旁的餐具与食物,细心的放在林安浅面前。 他看着林安浅,眼眸中潜藏的抹温柔,似是能将人融化一般。 林安浅触及那炙热的目光,急忙将头转向一边。 不敢再多看一眼,因为,这个男人的温柔有蛊惑人心的魔力。 只要看他一眼,便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林安浅别过脸,强忍着心下的酸涩。 逼迫自己眺望远处的群山,仿佛这样就能忘记沈源那张令世间男子都望而羞愧的脸。 可事实偏偏事与愿违,她越是想要抗拒,内心便越是渴望。 她渴望能够与这个如天使一般的男子,相伴一生。 可是……命运对她是何其残忍? 自她一出生,便无情地剥夺了她,爱人与被爱的权利。 因为,她的存在会给人带来麻烦。 她的处境会成为对方的拖累,沈源很好。 所以,林安浅实在不忍心拖累这个如阳光般温暖的男人。 “他是太阳,就应该挂在天上。绝不能沾染像自己这样的污秽之物!”林安浅暗暗叹息着。 “如果,我不是残疾人。结果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可惜,没有如果……” 林安浅落寞地想着。 沈源察觉到林安浅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好。 便对她道:“你快尝尝,我考的这串羊肉,是不是有些柴了?” 沈源是个性子耿直的男人,别看他是个出身高贵的富家公子。 但因为性子极冷,因此,并不善于交谈。 所以,就连安慰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来,也不易察觉。 第八十四章 再次拒绝(2) 但林安浅却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 便转过脸来,勉强笑道:“好……” 随后便拿起一串羊肉串吃了起来。 边吃边赞叹不已,而她眼中的那抹假装出来的笑意,准确无误地落到了沈源的眼中。 “她好像并不开心……” 沈源拿起盛在精美便当盒子里的荔枝,一点点地将外壳剥掉。 然后放在另一只玻璃的器皿中,最后递给林安浅。 “浅浅,来,尝尝这荔枝。可甜了!” 林安浅看着满手沾染着汁水的沈源,还有一盘剥得晶莹剔透的荔枝。 一脸动容地对沈源道:“阿源……你能不能不要对我那么好?” 听到林安浅的话,沈源微微一愣。 猛然反应过来,她已经逐渐地接受自己了。 念及此,他立即乘胜追击道:“浅浅,你不要有压力。怎样对你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可是……可是你对我这么好,我根本无以为报……” “没关系,我不要你的回报,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那就以身相许好了。” 沈源俏皮地对林安浅说道。 “阿源,我求求你了……我说真的……你这样,我……我真的承受不起……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 林安浅看着沈源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 怎料,她的拒绝,不仅没让沈源知难而退,反而越来越激动了。 沈源将林安浅的身子搬过来,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我不!我偏要对你好!我会一直对你好直到永远!” “不,源源,听我说,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我不值得……” 林安浅一脸无奈的对沈源说道。 “不,你值得!你要我说多少遍?” 沈源情绪激动地对林安浅道。 “那是因为我们现在只是朋友,朋友之间不会有太多顾忌。所以,你才觉得我好。” “谁说的,不管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我都会这样对你,甚至更好。因为,那是我的义务!” “这只是义务,不是爱。对吗?” 林安浅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沈源愣住了。 “原来,她是在害怕。害怕确定关系后,再抛弃她。所以才不敢回应我对她的感情。” 想到这里,沈源露出了一抹坚定且深情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林安浅。 她被那炙热的眼神注视着,心脏没来由地狂跳起来。 她慌忙移开目光,这举动却被沈源看了个正着。 “你其实也是喜欢我的对吧?”沈源不假思索地道。 “我……我没有……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你了?我怎么不记得?” 林安浅反驳道。 “是,你是没有说,可你的心,告诉我,你喜欢我。” 沈源看着林安浅的眼睛道。 “我的心?沈医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之前是你是外科医生吧?外科主任,什么时候对心理学有了研究?” “不,这不是心理学,是直觉!心心相印的直觉!” “直觉?难道,沈医生之前做手术时全靠直觉吗?那我真替你就诊过的患者感到悲哀!” 林安浅看着沈源,一字一句道。 “浅浅,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说着,沈源慢慢靠近林安浅。 林安浅频频后退,很快便来到了野餐点的边缘。 “你……你要做什么?” 林安浅惊恐的看着玩味十足的沈源惊慌的道。 “你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 我……我不……不喜欢……” “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不……唔……” 还没等林安把不喜欢三个字说出口,她的唇便被一个温软的吸盘堵了回去。 林安浅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她又被强吻了。 林安浅用力地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发现对方好结实的好似一堵墙。 她刚想说话,便察觉到有什么东西猛然钻入了她口中。 与她的舌头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过了很久。 仿佛像一个世纪那么久,对方终于放开了她。 她大口大口呼吸着树林中新鲜的空气,空气中草叶的清香钻进她的鼻翼。 迫使她清醒过来,抬手便给了那个掠夺她红唇的采花贼一记响亮的耳光。 “流氓!” 林安浅怒不可遏地盯着面前这个一脸无辜的男人,沈源被打得有些迷糊。 总的来说,他的头脑本身就处于迷茫之中。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面对林安浅时,就会莫名地丧失理智。 做出一些过格的事情来,这并不是他的本意。 可当他看到林安浅那清纯无比的面容时,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想要亲吻她,甚至是占有她。 这是他在面对其他女人时从来没有的,为这个,之前白亦然还曾怀疑过他的性取向。 可是……在他面对林安浅时,那些想都不曾想过的一切。 一瞬间全都如潮水般涌入了他的脑海,令他欣喜若狂。 他懊悔地望着林安浅那双似受惊小鹿般的眸子,伸手拉一拉她的衣角。 略带撒娇道。 “浅浅,是我不好,我错了。我只求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让我表达爱你的机会,好吗?求求你,我真的很爱你!请你给我一个对你好的机会!可以吗?” 林安浅望着一脸真诚的沈源,心如刀绞。 她是一个只会给人添麻烦的累赘,而沈源那么优秀和美好。 自己怎么能配得上他?想到这个,林安浅的眼睛里划过一抹若有似无的忧伤。 转瞬间,便藏匿了下来。 她艰难地爬上轮椅,匆忙间,差点跌落在地。 沈源慌忙去扶,手在抚上林安浅的腰身时被打落下来。 “放手!我不需要你的帮助!还有,你看清楚点,我是个残疾人!是永远做不了你心目中那个美好的姑娘的。你之所以觉得我没那么讨厌,不过是因为我们了解得还不够深罢了。” 说完,她便驾着轮椅扬长而去。 只留下沈源一人还留在原地,他愣愣地看着林安浅远去的背影。 突然反应过来,急忙跑去追。 林安浅漫无目的地驾着轮椅四处逃窜,此时她的心烦乱无比。 像一支哀怨无比却又杂乱无章的曲子,此刻的她再一次感受到命运对她不公的审判。 第八十五章 迷路 上苍对她是何等的残忍,让她在最美的年华里,饱受这世间的苦楚。 剥夺掉了她的自由与追求爱与被爱的权利,如果,她能像其他的女孩一样漂漂亮亮地走路。 她或许会大大方方地接受沈源对自己的关心与追求,但没有如果。 每当情不自禁地想要想那个无比温柔的男人靠拢时,她这双毫无知觉的腿就会将她隔绝在门外。 告诉她,什么才是现实。 什么才是她应该过的生活,她也曾渴望过爱。 也曾感受过爱,但这一切都太短暂。 短暂到她眨了眨眼,曾经的心上人便离她而去了。 因此,这一次,她不敢再将自己的心交给任何人。 但她又不甘心自己永远只能与孤独与病魔相伴,所以,她在面对沈源那突如其来的爱意时,才会舍不得拒绝。 舍不得放手,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热烈而明确地表达自己对沈源的爱。 可是……她不能…… 她是被上天遗忘的孩子,她不能成为关心自己的人的负累。 她不能!她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葬送了沈源的前程与未来。 不知她驾着轮椅走了多久,天已经全然黑了。 远处树林中传来了奇怪的叫声,这让本就胆小的她,更加害怕起来。 一瞬间,竟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与任性。 可是已经晚了,当她回过头去,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沈源没有跟过来,她不觉又自嘲起来。 “林安浅啊林安浅,你在期待什么?你在想什么?你觉得,就凭你这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样子,沈源他会来找你吗?别做梦了!连你的亲生父亲都不会在意你,你觉得一个相处不久的室友会在乎你的死活?” 风呼呼地刮着,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 与远处不知名的叫声配合在一起,莫名有种呜咽的诡异之感。 林安浅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动都不敢动了。 正在这时,她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移动的光源,正在逐渐地向她的方向走来。 她看到从光芒中走出一个少年,他正踏着光向自己走来。 刹那间,林安浅仿佛看到了满天星辰在与自己招手。 寂静的夜,突然显得无比美好。 将她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欣喜,与控制不住的委屈。 第一次,她敢表露出自己迷路的惊慌。 她眼含热泪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对方也同样注视着她。 沈源来了!沈源来找她了。 所有的恐慌在此刻都化成了眼角缓缓流出的两汪清泉,她哭了。 她无比心安地哭了,因为,她乍然发现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在乎自己。 这是她之前从不敢想的,沈源手持着手电慢慢向她走来。 当男人的手搭到她肩膀上时,这次她没有再任性,也没有再抗拒。 而是顺势钻进了他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的腰身,一刻也不愿意松开。 “呜呜呜……源源……我错了。我不该赌气乱跑,更不该让你摸黑出来找我……呜呜呜……阿源这里好黑,我好害怕……” 林安浅窝在沈源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沈源温柔地抚摸着林安浅的后背。 轻轻地拍着她,轻声安抚着。 “没事了没事了,不怕了,不怕了。走,我带你回家!” 家?她也有家吗?她好像许久没听到过家这个词了。 风吹拂起林安浅的长发,仿佛一条的极长的黑色丝带,静静的在风中飘舞,格外的美丽动人。 然而,沈源却此刻却无暇欣赏。 他紧紧地拥抱着,令他爱若珍宝的女孩子。 快步走出树林,在林安浅离开后,沈源便再没心情野餐。 他将带来的工具都放回了后备箱,之后便开始马不停蹄地寻找林安浅的踪影。 这是座没有完全开发的生态公园,当时他之所以选择在这里野餐。 是看中这里的宁静,远离闹市区。 原本,他打算此次与林安浅敞开心扉好好聊聊。 却没想到,自己居然如此鲁莽。 气走了林安浅,这完全是无心之举。 现在乍然见了林安浅,本就无比懊悔。 谁料见到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便更是自责起来。 他将林安浅抱上了车,脱下自己的衣服为她御寒。 林安浅静静地看着窗外移动的景物,心下不觉安定下来。 “浅浅……今天的事……”沈源一脸懊悔地望向林安浅。 刚要开口说话,却听她开口道:“看在你跑去找我的份儿上,我就原谅你了。” “真的吗?”沈源望着林安浅激动的道。 “不过……”林安浅并未直接回答,只是看着沈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过什么?”沈源看着林安浅踌躇的样子问道。 “没……没什么……我们快回家吧,我好饿啊!” “好,我们这就回家。”沈源看着林安浅一脸宠溺的道。 随后,一踩油门车子便冲了出去。 林安浅静静地看着周围不停移动的路灯,望着这幻彩迷蒙的街道。 第一次感受到这城市的繁华,她总是觉得这世间的一切都与自己毫无关系。 可自从遇见了这个名叫沈源的男人,她突然觉得这个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世界,因为有他的存在变得有意义起来。 突然,她看到马路边有人在叫卖灯光气球。 那人手上,拿着各式各样的卡通图案。 身上也挂着许多,那些气球在昏暗的夜色的映照下闪着耀目的灯光。 “哇!好漂亮啊!” 林安浅惊喜地叫道。 一向平静无波的眼眸中第一次闪现出惊喜与渴望。 她眼神中的欣喜,被留意着她状态的沈源毫无遗漏地看在眼里。 他缓缓地将车停下,林安浅不解其意。 正要开口询问,只见他什么话都没说,就径直下了车。 林安浅刚准备叫住他,就见他径直走向路边卖气球的小贩。 不消多时,便见他手里捧着一大束气球向车的方向走来。 一手拉开副驾驶的门,另一只手将气球递到了林安浅的双手。 “给,喜欢吗?”他满脸期待的看着林安浅道。 却见林安浅毫不犹豫地接过,如获至宝一般抱在怀里。 第八十六章 维护 满目皆是欢喜,兴奋地对沈源道: “喜欢!太喜欢了!你干嘛买那么多?多浪费钱啊!” 沈源的神色暗了暗,心疼道: “不过是些不值钱的气球而已,他用得着如此开心吗?” 随后转过脸对林安浅道:“不,不浪费,因为你喜欢,只要你喜欢什么都值得!” 林安浅的眸光,随着沈源的话语陡然一亮,小时候爸爸带着林安雪出来玩。 等他们回家时,她便看到林安雪手中拿着一只发光的气球。 那时候的她羡慕极了,很想伸出手来摸一摸。 可是……她不敢……因为家里的一切,都是林安雪的。 林安雪拥有一屋子的玩具,而她却连摸一摸的权利都没有。 所以才导致她对外公送的那只小熊,分外的喜爱和珍惜。 因此,当她看到沈源拿着一大捧灯光气球向自己走来时,瞬间变得欣喜不已。 看向沈源的眼神,也不自觉带上了一抹感激之情。 这些灯光气球,是林安浅年幼时爱而不得之物。 虽然,现在已经长大,可依旧渴望被人温柔对待。 沈源此举,也是对林安浅已经千疮百孔的心带来些许安慰。 直到车子已经进入小区林安浅依旧没有丝毫察觉,她仍兀自欣赏着专属于自己的一片光芒。 直到沈源抱着她走向电梯间,她才愣愣地抬起头。 目光中依旧流露着对灯光气球的无限喜爱,她纯真的眼神与灿烂的笑容,深深地吸引着沈源的目光。 “其他女人向来都是挥金如土的个性,哪里会像浅浅一样,看见一堆破气球就能如此开心?” 念及此,沈源不觉又心疼起来。 “由此可见,我的浅浅这些年受了何等的苦楚?浅浅你放心!以后有我在,看谁还敢欺负你?” 沈源暗暗的自语道。 正在这时,电梯下来了。 正当沈源抱着林安浅准备上前时,林安浅突然要求自己坐轮椅。 没办法,沈源只好将林安浅放回到轮椅上。 不知为什么?林安浅十分害怕裴言锐看到沈源抱着自己的亲密模样。 此时的林安浅,还做不到完全对裴言锐绝情。 那毕竟是她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岂能说忘就忘? 正在这时,从电梯轿厢中突然走出两个人林安雪与裴言锐。 林安雪一见到林安浅,便立即阴阳怪气道。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竟然撞到这么个晦气的东西!真是恶心死了!” 说着,便一脸嫌恶地看着林安浅,转脸对着裴言说道: “我就说便宜没好货吧!你还不信呢!你看你挑了个什么破地方啊!害得我过来找你,都要与垃圾碰面。” 说着,便一捂鼻子嫌恶道:“你闻闻这电梯里是什么味道啊?臭死了!” 林安浅知道是她成人纸尿裤侧漏的气味,虽然林安浅没有大小便失禁。 但上班时间上厕所确实不方便,而且公司的厕所大多都没有坐便。 迫不得已,她只好带上了成人纸尿裤。 尽管,她特意选了自带熏香的款式,可效果并不显著。 倒像是掩耳盗铃,想到此,林安浅对沈源的感激之情不觉又增加了几分。 因为,今天沈源与自己待在一起那么久,必定是闻到她身上难闻的气味了。 可他却只字未提,大大地维护了林安浅那脆弱不堪的自尊。 沈源看到林安雪阴阳怪气的样子,一脸不屑道:“不错,我也闻到了。不过好像是一股酸味,林小姐,您嫉妒我们家浅浅比你漂亮那也没办法,谁让浅浅基因好呢?像你这只基因不纯的卷毛狗是比不了的!” 原本,林安浅听到沈源说好像闻到了他也闻到味道时,有一瞬间的失落与无限的自卑。 “我终究还是被他嫌弃”的想法如一团乌云一般笼罩在林安浅的头顶久久不能释怀。 当她听到沈源说,闻到一股酸味时,有一瞬间的疑惑。 再听到最后那几句时,直接没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 “林安浅!你……啪!”林安雪一记耳光狠狠地甩到了林安浅的脸上。 登时,林安浅白皙的脸蛋儿上,赫然出现了五个指印。 她娇嫩水灵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很快便肿了起来。 沈源猛然一惊,他没想到林安雪竟然如此嚣张,敢当着自己的面打林安浅。 他想都没想,反手狠狠打了林安雪一个耳光。 “敢打他的宝贝?这贱人不想活了!既然如此他便成全她!” 沈源这一掌用了十分的力气,只打得林安雪眼冒金星。 她顿时吐出一口鲜血,若不是裴言锐在身边只怕都要倒地不起了。 一旁的林安雪顺势往裴言锐怀里一歪,楚楚可怜的道: “言锐哥哥他打我……” 反观被打耳光的林安浅倒是一脸的淡定,说是淡定不如说是麻木。 这些年,她没少挨林成和林安雪的打骂。 早已经习以为常,连哭都忘了。 她冷静地反应,像一根尖厉的针。 无声无息,但却无比准确无误地刺入了沈源的心。 “这个小哭包,向来最爱哭,怎么今天受了这样大的委屈,这次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毫无反应。实在有些奇怪?” 但转念一想便明白了,长期受到某些人的欺压,便会丧失反抗的能力。 林安浅常年受到林成非人的虐待,早已经麻木心死了。 不是她不反抗,而是知道,反抗也毫无用处,只能惹怒林成将她打得更狠。 倒不如逆来顺受得好,至少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相较于林安浅的冷静,同样被打的林安雪就是另一副模样了。 她娇弱地伏在裴言锐怀里,嘤哭道:“言锐哥哥,雪儿的脸好疼!不会破相了吧?” 裴言锐在看到林安浅被打时,眼里闪现过一丝晦暗不明的神情。 他与林安浅相识多年,她向来害怕面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林安雪。 还记得,往常她被打时总是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 可这一次,面对林安雪的刁难毫不在意。 难道,她已经不屑于在他面前落泪了吗? 裴言锐没来由的烦躁起来,在他看到林安浅被打时,自己居然会抑制不住的心疼起来。 怎么可能?他明明从来没有喜欢过林安浅,可为什么当看到她被林安雪欺负时,自己的心会隐隐作痛呢? 他假意安慰了林安雪几句,眼神却一直停留在林安浅身上。 第八十七章 学做水果捞 裴言锐的目光在林安浅面容上停留许久,最后被林安雪一把扯了出去。 如果这不是高层,林安雪恨不得一直拉着裴言锐爬楼梯。 他们的车在地下车库里,正好与从等着上楼的林安浅与沈源两个撞个正着。 终于,裴言锐的楼层到了。 林安雪顾不得脸上的疼痛,急忙将裴言锐拉下了电梯。 她怕再待下去,她这个未婚夫的魂儿就要给林安浅勾走了。 等到裴言锐与林安雪一离开,林安浅强装镇定的心,顿时便蔫儿了下来。 她像一朵枯萎的玫瑰,愣愣地看着电梯轿厢的地板。 直到已经到了他们所住的楼层,她也浑然未觉。 满脑子都是林安雪冲着裴言锐撒娇的画面。 “我明明已经放下了……可是……我的心怎么会如此难受?” 林安浅自嘲道:“你醒醒吧,林安浅!阿言他已经不要你了!他很快就会成为你的妹夫了!” “浅浅……到家了……浅浅?” 沈源叫了几声毫无反应的林安浅,最后只好将她抱下电梯。 沈源心烦意乱地打开了防盗门,防盗门的开锁声在寂静的楼梯间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他原本以为自己快要成功了,他就要占据林安浅的心了。 可是……当他看到林安浅望向裴言锐的眼神时,他就知道他错了。 她心里还有那个男人,那个将她伤得千疮百孔的男人。 即使再如何努力,也比不得裴言锐一分一毫。 这便是旧情。 当他看到林安浅布满忧伤的眼睛,情不自禁地打量裴言锐的时候,他仿佛就要窒息了。 林安浅一动不动的呆愣在沙发上,她的脑海不断地回放裴言锐的样子。 “为什么?我明明已经忘记了,我明明已经选择放手。可……为什么还是会心痛?”为什么上天要对我如此残忍?” 她偷偷地哭着,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偷偷哭? 也许是不想让沈源发现,可……这是为什么呢? 她头痛欲裂地揉着太阳穴,这时她看到沈源连外衣都没脱,就直奔自己而来。 眼神中透露着无尽的焦急与心疼。 “浅浅……你还好吗?” 林安浅看着无比焦急的沈源,顿时觉得这个不善言辞的男人真的很在意自己的感受。 心里涌动起一股强烈的暖意,与无尽的感动。 与沈源相处的这些日子,让她感受到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温暖。 有时候,她真的好想窝在他的怀里,他的臂弯是那么的结实,那么的让她安心。 可是……她好像又无法做到对裴言锐绝情。 再怎么说,他们也曾相爱相知了许多年。 她生命中最灰暗最无助的时刻,都是裴言锐陪着她一路走过来的。 怎么能够轻易忘记?沈源轻柔地抚摸着林安浅的脑袋。 他骨节修长的手指,在她的额头周围轻轻按摩着。 她顿时感觉暖融融的,头痛的感觉缓解了不少。 林安浅半闭着眼睛,就听见沈源喋喋不休地抱怨道: “裴言锐那个家伙,怎么总是阴魂不散啊?” 听他这样说,林安浅浅浅地勾了勾唇角。 这家伙,明显是在维护自己。 只是,她无法回应沈源给予自己的爱意。 只听沈源不解道:“上次撞见他时是准备下楼的时候。按理说,他住在我们楼上,可今天他比我们早下电梯,很明显是住在楼下啊?” 看着沈源懵懂的眼神,林安浅笑了。 “这家伙难道,不知道电梯是循环的吗?” 就是谁叫电梯,电梯就往那那层走。 或许,当时裴言锐上楼拿东西时,还没来得及走下电梯,电梯便被林安浅叫走了。 所以,出现在了比自己高一层的林安浅的楼层。 这在经常乘坐电梯的居民眼里,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这家伙居然一副发现了新大陆的样子,真是奇怪? 她哪里知道?沈源一直住在奢华的别墅里。 就算去医院就诊,基本上也有专属电梯。 所以,他一直以为电梯是单程的。 看着沈源一脸好奇的,扑闪着他那双如水一般清澈的大眼睛。 林安浅竟有一瞬间心跳加速,有一种想要亲吻他的冲动。 林安浅用力晃了晃脑袋,想要驱散着突如其来的欲望。 一旁的沈源正在细心地为林安浅做着头部按摩,见她突然抗拒起来,还以为是自己按痛了她。 急忙停下了手,一脸担忧的道:“是不是我弄疼你了?那我轻一点。” 说着,手上的动作变得更加轻柔起来。 好像在对待一个极其珍贵的稀有文物,林安浅在他的手指一起一间,头痛好像真的缓解了。 随后沈源又转到她身前,取过一旁的小矮凳,轻轻地揉捏起林安浅的腿。 虽然,林安浅感受不到腿上的力度,但看见沈源那般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脚丫放在自己腿上,轻轻的按摩起来。 她没来由的心绪荡漾起来,因为,她突然想到电视剧中经常出现的桥段。 男主人公在惹女主生气后,总是会为她捶腿。 这样想着,林安浅没来由的脸红起来。 沈源看到她灿若云霞的脸颊时,有些好奇,开口问道:“浅浅,你很热吗?脸怎么这么红啊?” 说着,便伸手来摸林安浅的额头。 “没发烧啊?” “没……我没事……” 林安浅羞涩地回应道。 脑中依旧在回忆,沈源聚精会神地为自己按摩的场景。 一时间竟有些恋恋不舍,沈源望着不在状态的林安浅。 还以为她在为见到裴言锐而难过,连忙开口对她道: “你不是饿了吗?我给你做好吃的。” “你?等等……你不是不擅长做饭的吗?” 林安浅一脸狐疑地看着沈源,看着她不可置信的样子。 沈源勾一勾唇,一脸肯定地对她道:“放心,我保证这次绝对不是黑暗料理!” 说完,他潇洒地取过挂在挂钩上的围裙,就开始一通鼓捣。 他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火龙果,缓缓地剥着外面的那层红衣。 林安浅静静地看着沈源优雅的动作,不觉入了神。 “没想到,他剥红龙果的样子都这么好看。” 林安浅情不自禁地感叹道。 第八十八章 揉肚子 她爬上轮椅缓缓地来到沈源身边,许是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 沈源乍然回眸,两人的视线交汇到一起。 诉不尽的情意从他那深邃无底的眼眸中,直射而出,最后缓缓地落在了同样望着自己的林安浅身上。 “你怎么来了?快回客厅看电视吧!” “我来帮你吧。” 林安浅一瞬不瞬地看着沈源沾满火龙果的手。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说着,就推起轮椅将林安浅推回到客厅。 随后,伸手打开了电视机。 将遥控器递给林安浅,随后转身回到厨房。 重新戴上了透明手套,剥着未剥完的火龙果。 过了一会儿,又情不自禁地看向玻璃门外。 注视着,此时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女人。 一个火龙果剥了大概十几分钟才将外皮剥干净,之后他从壁橱中取出酸奶。 将火龙果切成细小的果丁,经过上一次切到手的教训,这次他小心多了。 之后他将火龙果丁装入碗中,将酸奶倒入碗中与火龙果混合。 又加了许多蜂蜜进去,一道简单的水果捞就完成了。 林安浅有便秘的困扰,可又不喜欢吃水果。 于是,沈源便在网上学了水果捞的制作方法。 身为医生的他,知道火龙果富含着丰富的膳食纤维与维生素。 因此,饭前吃效果最好。 沈源端着水果捞优雅地来到客厅,温柔地对林安浅道: “公主请吃甜品吧!” 林安浅看着眉眼弯弯的沈源,眼里闪过一丝惊叹。 “他真的好帅啊!” 随后才一脸好奇地向那只他端着的透明的玻璃碗中看去。 疑惑顿时蕴满了她的眼底,沈源看着她微妙的表情,知道林安浅对自己煮的粥有阴影。 便看着她的眼睛肯定道:“放心,这次肯定好吃!” 林安浅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林安浅把心一横,拿起碗中的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吃了起来。 甜品一入口,便觉满口余香。 火龙果独有的清甜在口中缓缓绽放开来,带着火龙果独有的颗粒感在她口中慢慢跳动。 酸奶的香醇加上这蜂蜜的甜蜜,一口下去,好吃到爆。 林安浅对水果的要求极其挑剔,按理说,她在乡下能有水果吃就不错了。 可正因为这个,她吃的水果多半是快坏掉的处理水果。 外公带回来的水果多半都是长霉没有人要的,因此,除了几种没吃过的稀罕水果之外,她几乎不吃任何水果。 因此,为了让林安浅乖乖地吃点水果,沈源可没少费心。 经常亲自剥了果皮送进林安浅手中,可她除了荔枝还吃些,其他普通常见的水果是碰都不碰的。 他看着吃水果捞吃得津津有味的林安浅,十分满意。 “挑食的小馋猫,我还治不了你吗?” 沈源信心满满的道。 之所以说林安浅是一只挑食的馋猫,是因为她除了吃水果挑剔以外,对其他食物几乎是来者不拒的。 等林安浅心满意足地将碗放下,沈源一脸宠溺地对她道:“怎么样啊?浅浅公主您对我的厨艺还满意吗?” 林安浅听着如此亲昵的称呼,露出了娇羞的小女儿情态。 她明白公主这个昵称是心爱之人对自己喜欢的姑娘独有的爱称。 不知怎么?她这次竟没有反驳。 沈源看着她对这个称呼的默许也是极其开心,突然想起一个事情来。 他走到林安浅的身边坐下,看着她道:“浅浅,我记得你有便秘的困扰是吧?” 被沈源突然这么一问,林安浅立即不好意思地道:“有时是有这样的困扰。” “那你是每天都通便吗?” 林安浅听沈源如此直白地问自己,顿时变得更加脸红起来。 看着她局促的样子,沈源温柔地对林安浅一笑道: “在我面前害羞什么呢?你忘记我是医生了?患者在医生面前是不必隐瞒的。快告诉我,你通便的时间是正常的吗?” “这……我……” 林安浅踌躇半晌,最后十分难为情地道: “大概,勤一些的话,是七天通便一次。久一点的话是半个月左右……“ “什么?这么久?那你肚子不疼吗?” 沈源看着林安浅心急地问道。 “有时候会疼,但时间长了也习惯了。毕竟……我不能走路……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胡说!你这是生病了,生病就得治,不能一直忍着。那样多难受啊!” 沈源第一次这么大声对林安浅说话。 林安浅看着沈源焦急的模样,有些害怕。 撒娇似的拉一拉沈源的衣袖道:“对不起……” 沈源懵了,心下疑惑。 “便秘是她难受,干嘛要和我道歉?”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沈源突然察觉可能是自己刚才的反应太激动了。 把这个小东西给吓着了,于是当下放缓了神色,语调也变得轻缓起来。 “浅浅别怕,我来帮你,你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说着,便将手放在她小腹上按摩起来。 “这是有助于通便的操,我没事多给你揉揉。很快就会有所缓解了。” “啊?你给我揉肚子?”林安浅突然惊呼起来。 “对啊!怎么了?”沈源看着她反常地反应疑惑地问道。 “没……没什么……”林安浅失魂落魄的道。 她还记得之前一到姨妈期,裴言锐害怕她痛经总是会为她揉搓小腹。 沈源的话,瞬间触动她昔日情肠。 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下,裴言锐也曾这样对待过她。 但是怎么样呢?该抛弃自己的时候还是不管不顾地抛弃了。 “别哭了……我不会,我会一直陪着你,给你按摩肚子。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 沈源望着林安浅不确定地道。 听到这话,林安浅瞬间愣住了。 “这是我与言锐的密语,他是怎么知道的?” 沈源看出了林安浅的疑惑,轻笑一声道: “林小姐,难道忘记了,您来例假的那个晚上……” 沈源将话说到这里,便不再言语。 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林安浅,那张红晕的如夕阳一般的小脸。 林安浅顿时觉得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八十九章 揉肚子(2) “天哪!真是丢死人了!”林安浅喃喃自语道。 她没想到,因为自己一次痛经,不仅闹了那么大的乌龙。 还将与裴言锐之间的密语说了出来,似是察觉到她的失落与难为情。 坐在一旁揉着她小腹的沈源,一脸认真地对她道: “没关系,以后你有我呢!所有他没有做到的事情我都能做到!只要你愿意我……” 话还没说完,就见林安浅双手捂着小腹,一脸难受的神情。 沈源心下一喜,知道自己的按摩起作用了。 立即停下手,对林安浅道:“是不是想上厕所了?” “嗯……”沈源急忙抱着林安浅往卫生间跑去。 直到到了卫生间门口,才将她放回到轮椅上。 不过仍旧一脸不放心的道:“你自己可以吗?” 林安浅看着沈源焦急的模样,皱着眉笑道: “你忘了?我能自己上厕所。” 说完,急忙独自一人进了厕所。再晚一会儿,就尴尬了。 怎料,沈源仍然站在卫生间门口,打死都不肯离开。 还隔着门对林安浅道: “你先试试,要是实在难受,我就帮你涂抹开塞露。” 听到这话,林安浅都要尴尬死了。 “他给我涂开塞露?这……” 林安浅深知男女有别,即使是裴言锐也从来没有帮她做过这样私密的事。 她急忙拒绝道:“不用不用!” “那好,要是有什么需要,记得叫我,我就在门外。” 沈源像尊门神一般,守在卫生间门口。 林安浅急忙拒绝,沈源在这里,她怎么好意思上厕所啊! 于是,急忙对门外颀长的身影道: “不用了!你不用待在这里了……” 沈源听到她这样说,还以为是她害怕麻烦自己。 于是,急忙对里面说道:“没关系的,我一点都不麻烦!” 林安浅见他会错了意,只好强忍尴尬,对着门口说道: “不……不是……你待在这里,我上不出来……“ 沈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一点他还真没有考虑到。 听到林安浅这样说,立马便离开了卫生间门口。 不知过了多久,林安浅终于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沈源立马凑到林安浅身边,丝毫不嫌弃她刚如厕完身上带着的异味。 可他不在意,不代表林安浅自己不在意啊! 想想看,别的女孩身上都带着沁人心脾的香味。 哪里像她似的,身上总是臭烘烘的。 想到这个林安浅落寞地垂下了头,而沈源还以为是便秘没有缓解林安浅难受,所以才会愁眉苦脸。 因此,立马焦急道:“不起作用吗?那我继续给你揉揉看!” “不是的,方法很好用,就是……” “就是什么?”沈源焦急地问。 “就是……我不小心把马桶给堵了……”林安浅一脸为难的说道。 “咳,原来是这事啊!我还以为没有作用呢!没事,交给我!” 说着。沈源径直进了卫生间。 抓起门后挂着的那条围裙,便开始冲马桶。 可林安浅的宿便时间太久,实在难以冲走。 沈源只好拿起马桶塞,费力地疏通马桶。 沈源不仅没有因为马桶难以清理,责怪林安浅,反而更加心疼起她来。 冲马桶都这样费劲儿,可想而知便秘的林安浅该有多难受了。 等沈源收拾好一切,他准备顺便洗个澡。 他顺手取过挂在墙上的浴袍,放在显眼的地方。 随后便打开了花洒,哼唱着歌曲,无比享受地闭着眼睛。 肆意享受着热水澡带给自己的轻松状态,回望这些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日子。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轻松惬意过。 对于他而言,沈家虽然极尽奢华,又有数不尽的仆从保姆。 可在他心里远远比不上这间普普通通的公寓,让他感到舒心快乐。 因为,这个公寓里有他最爱的林安浅,有她的地方就有家。 而此时,林安浅正在厨房细心地忙碌着。 她今天做了沈源最爱吃的尖椒炒肉,与拔丝地瓜。 沈源是祖籍是南方的,南方多偏处在山城。 而山城的环境多是潮湿居多,因此,山城人口味偏辣。 沈源也不例外,即使换了环境,胃口也不曾有变化。 所以,沈源的胃不是很好。 想来,胃痛也是因为平时没少吃辛辣的食物。 为此,林安浅特意煮了些小米粥,用来去火。 而沈源向来喜欢吃甜食,这一点倒是与林安浅的胃口很像。 林安浅烧好了菜,就来叫沈源吃饭。 因为高压锅气压声很大,因此,她并没有听到浴室的水声。 林安浅驾着轮椅来到了卫生间的门口,轻轻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因为高压锅声音太大了,几乎遮盖了所有的响声。 而她知道沈源在冲马桶,于是满含歉意地问道: “需要帮忙吗?”然而,她并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就这样,直截了当地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结果,被突如其来看到的一幕吓得愣在当地。 准确地说,是惊愣在当地。 她看到了正在洗澡的沈源,他的肌肤光洁无瑕,身材十分的好。 尤其是那结实的八块腹肌,简直是人间极品! 不知不觉间,竟然愣在原地。 此时的沈源,感觉到门外似乎有一道目光,正炙热的注视着自己。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擦了一遍脸,缓缓地睁开了那双足以勾人心魄的眸子。 突然,他看到了不远处一道娇小的身影。 正愣愣地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地朝他的方向看来。 他突然邪魅一笑,轻启朱唇,开口道:“看够了吗?好看吗?” 听到沈源的声音林安浅猛然一惊,突然尖叫一声。 “啊!” 随后,驾着轮椅一溜烟跑回了卧室。 沈源望着逃命一般的林安浅,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没想到,这个小妮子居然会偷看自己洗澡,还说不爱我呢!果然,女孩子的心思,永远很难捉摸。” 念及此,沈源的心,顿时像开了花一样。 因为,他误以为是林安浅迷恋自己,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所以,趁着自己洗澡时,情不自禁地偷看了自己。 第九十章 情绪失控 毕竟,他对自己的身材,包括长相,都还是满意的 人们对于长时间渴望不可的东西,总是会有种奇特的情感。 就是,时而过于自信,时而又过于自卑。 而沈源就处于这种情况,长时间渴望不可得的情感。 使他变得十分急切地渴望得到林安浅的喜欢,因此,他总是想方设法的在对方面前刷存在感。 时间长了便会产生对方也喜欢自己,想要赶快占有自己的错觉。 事实上是他自己会错了意,因为,他喜欢林安浅。 自然也认为,更希望林安浅爱慕自己。 林安浅虽然对沈源有好感,也十分依恋他。 可她多年保守,甚至是自卑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做出此等出格之事的。 刚才的事,完全是个意外。 却被沈源当做是刻意为之,毕竟,他长得确实好看。 身材也不错,林安浅刚才确实有一瞬间的失神。 在她不小心发现自己误闯了浴室之后,整颗心就一直狂跳不止。 她平静了许久,才驾着轮椅缓缓走出卧室来,此时的沈源已经换上了浴袍。 暗银色丝绸的浴袍,衬得沈源的身材更加的魅惑。 他缓缓地向林安浅走来,丝毫不提她刚才无心的冒犯,而林安浅自然更不会提起了。 就这样,两人都在各自的心猿意马中,准备吃晚饭。 沈源的头发处于半干的状态,有几缕发丝随意地贴在额前。 无端使他更平添了几丝潇洒亦慵懒的气质,望着他英俊的脸,林安浅不觉有些痴迷。 手上的动作也随着停了下来,连咀嚼也忘了。 右手拿着筷子,一动不动地放在嘴里。 也忘记拿出来,嘴里的饭菜也吃得毫无滋味。 她就这样愣愣地望着沈源,仿佛时间暂停一般。 而对方正在细细品尝着美味佳肴,他向来挑剔得很。 因为之前在医院工作,总是熬夜看病历。 经常随便点个外卖随便应付一下,可一来二去就吃坏了胃。 再加上总是吃快餐,一段时间下来,就有些厌食。 连国际五星级大厨做的饭,也未必合他的胃口。 但奇怪的是,自从他吃了林安浅烹饪的饭菜之后,厌食的症状居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他抬手往林安浅碗中夹了块糖醋排骨,却发现她纹丝不动。 “浅浅……浅浅?”沈源轻声叫着林安浅,而后者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全然没有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沈源以为她还在因为见到裴言锐的事心绪不宁。 尽管沈源不愿承认,可他也知道,旧情最是难忘。 他便是最好的例子,不然,也不会那么费力的寻找林安浅了。 因此,他并没有急切地逼林安浅忘记过去。 毕竟,他没有这样的权利。 他知道,林安浅心里一直放不下裴言锐。 他虽嫉妒,可也无可奈何。 谁让命运安排他们先遇见呢?过去的一切他都无法改变。 他所能够把握的只有现在与林安浅相处的每时每刻,每分每秒。 他相信在自己真情实意的对待下,林安浅一定能够走出曾经的伤痛与阴影。 敞开心扉地接受自己,他会一直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他轻轻在林安浅面前挥了挥手,对方如大梦初醒般,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怎……怎么了?是要添饭吗?等着,我这就去帮你盛!” 说着,作势就要端起沈源面前的碗。 沈源急忙伸手拦下,刹那间,他的手与林安浅的手触碰在一起。 在触碰到那温暖的手指一瞬间,林安浅的手猛然一抖。 手中的碗,赫然落到地上。 “啪嗒”一声,便被摔得粉碎。 林安浅瞬间便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整个人愣在当地。 浑身颤抖起来,只一个劲儿地喃喃道:“不是我……不是我……阿姨的手镯不是我打碎的……爸爸……求你不要打我……” 沈源心下一惊,顺手就将林安浅揽入怀中。 “浅浅……浅浅,你怎么了?怎么在发抖啊?” “爸爸……我错了……饶了浅浅吧……浅浅再也不要被关进小黑屋了……浅浅好怕……” 林安浅在沈源怀里剧烈地颤抖起来,嘴唇也渐渐发白。 她的状态把沈源吓个半死,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轻轻摇晃着林安浅的身子,轻声呼唤道:“浅浅……浅浅你怎么了?我是沈源,浅浅,你别怕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你。” 沈源轻轻安抚着林安浅的情绪,生怕在吓着她。 “什么?阿源……你是阿源?”林安浅瞪着眼睛恐惧地问道。 “是啊!我是阿源!浅浅你怎么了?” 似是安抚起了作用,林安浅渐渐地在沈源的呼唤中回过神来。 她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伏在沈源的怀里柔弱哭道:“阿源……我好怕……” “别怕,别怕,千千别怕。我在呢!刚才只是碗打碎了,等下我收拾一下就好了。” “阿源……我好怕,我不是有意将碗打碎的。你能原谅我吗?” 林安浅可怜巴巴地恳求道。 她惊恐的眼神,与那无助的求饶声,仿佛如一把刀,一点点刺入沈源的心。 “天哪!浅浅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啊?”沈源心疼地自语道。 他轻轻地将林安浅抱到沙发上,林安浅此时正似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缩在沙发的一角,满眼皆是惊恐。 沈源心疼地将她搂在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静静地陪着她。 渐渐地,林安浅安静了下来。 思绪也比刚才更加明朗了,她不好意思地从沈源怀里挣脱出来。 “那个……我的反应吓到你了吧?”林安浅满含歉意的问道。 “没有,你没有吓到我,你倒是被吓得不轻。可以告诉我,你经历过什么吗?”沈源温柔地问道。 “我……我……”此时的林安浅似乎还有些心悸。 “没事,你不想说就算了。沈源急忙开口道。 看到林安浅抗拒的样子,不觉责怪起自己的鲁莽来。 林安浅看到沈源焦急的神色,心中一暖,开口道: “既然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吧。” 第九十一章 讲述阴影 接着,林安浅便将自己童年的遭遇娓娓道来。 “小时候,爸爸给苏阿姨,就是现在我的继母。买了一只成色很好的翡翠手镯,我和雪儿都很喜欢,小孩子嘛,肯定对一切都非常好奇。但我也只是在阿姨将镯子放在梳妆台上时偷偷看一眼。与我相比,雪儿就胆大多了,她偷偷地将镯子从首饰盒中取出来,拿在手里玩。结果不小心打碎了。正巧被苏阿姨看到了,可林安雪却一口咬定镯子是我打碎的。不管,我怎么解释,阿姨都不听。” “后来,她就打了你,把你关进了小黑屋,是吗?” 沈源一脸心疼的看着林安浅问道。 “不,不是的,后来爸爸来了。爸爸一过来,她就用无比温柔的眼神看着我,对我说,镯子坏了也不要紧。我刚想解释,爸爸就冲了过来。直接就用鞭子抽打我,说我是个败家精。后来,我才知道那翡翠镯子是限量版。全球只有三只。爸爸为了讨阿姨欢心,花了好多钱才从拍卖师手中抢购过来。” “那你后来和你爸爸解释了吗?” “嗯,但他根本不相信我。因为,我不会走路。所以,他并不喜欢我。他直接把我打了一顿,之后关进了小黑屋。那是一间很狭小昏暗的房子,连窗户都没有,我被他关在里面好几天。他还不许我吃饭……” 林安浅依旧在娓娓地说着这些年她所受到的不公正待遇,可沈源却一句也听不下去。 一把将林安浅抱在怀里,动情地安慰道。 “浅浅,你受苦了……林成那个畜生,竟然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简直猪狗不如!浅浅别怕,我给你报仇!” 谁知听了这话,林安浅立即拒绝道:“不行!你不能招惹我爸爸!” “为什么?他如此对你,我绝对不能放过他!”沈源咬牙切齿道。 “不……不行的,我爸爸的靠山很大,就算你曾经是个出色的外科医生,以你的人脉与势力也无法他抗衡,算了吧……为了我不值得的。我们只是朋友,你犯不着为了我引火烧身。” 沈源还想说什么?却被林安浅打断道: “好了,饭菜都凉了,我去重新热一下吧!” 说完,林安浅便打算挣扎着爬上轮椅去热饭。 “不用,我去就好,你好好坐下等着。” 沈源起身将坐在沙发上的林安浅抱回饭桌,自己则拿起一旁的扫把与搓斗将打碎的饭碗碎片全都扫了起来。 等收拾好之后,又将桌上的饭菜拿到微波炉中重新加热了一番。 此时,林安浅的视线一直待在沈源身上,从来不曾离开过。 她没想到,做家务的男人居然如此迷人。 虽然温热饭菜,根本算不得做家务。 但现在的男人,尤其是上班族,在公司勤勤恳恳,战战兢兢。 所有的好脾气都用在了与领导,上司的相处上。 只要一回到家,顿时就原形毕露了。 什么事都不做,哪怕是举手之劳,也等着老婆伺候自己。 现在像沈源一样居家的男人不多了,想到此,林安浅又情不自禁的脸红起来。 “该死!我在想什么?我与沈源顶多只能算是合租室友,我怎么能那要求伴侣的标准去衡量他?” 林安浅暗暗嘟囔着,却见沈源突然回过头看着自己。 轻声问道:“什么?怎么了浅浅?” 被他这样一问,林安浅更加的不好意思。 她只好含糊地道:“你记得注意温热饭菜的时长,不要热得太久。等下不能马上吃。” “遵命!公主殿下,小的一定会留意的。” 说完,沈源便朝着林安浅俏皮一笑。 林安浅被他甜蜜的笑容,迷得有些恍惚。 “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真的这么好看的?” 林安浅呢喃自语着,她的视线依旧忍不住在他身上停留下来。 “什么?”因为距离较远,再加上声音小得可怜。 导致沈源什么都没听清,只是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林安浅。 “这女人想什么呢?这么害羞?”沈源看着耳根通红的林安浅默默不语。 就在两人这般相濡以沫的对望中,微波炉的提示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这已经是响的第三遍了,面对视的两个人谁都没有去管那早已热得滚烫的饭菜。 不是因为懒得管,而是彼此都沉醉在这场无声的对视中。 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眼中只剩下了彼此的身影。 最后还是林安浅率先反应过来。 “呀,微波炉里是不是还有菜没有拿出来呢?”林安浅看着沈源问道。 听她这样说,对方也一副大梦初醒的架势。 “好像还真是!”说着急忙起身跑去厨房,打开微波炉,取出了几乎又快放凉的饭菜, 沈源摸着不太温热的饭菜皱眉道:“到底是二手微波炉质量果然不是很好。” 亏了微波炉不会说话,不然就该对沈源的说辞喊冤叫屈了。 明明是他们两个浓情蜜意地看着对方,谁也不理微波炉的提示声。 微波炉若是个管家亦或者是位保姆的话,恐怕嗓子都要冒烟了。 分明就是他们眼里只有对方,根本就没有在听微波炉的响声。 还要错怪人家微波炉的质量不好,亏了微波炉不是人。 不然,就要上前与他理论了。 林安浅听他这样说,只好自己亲自去热饭。 她打开天然气,结果一点通气的迹象都没有。 又试了几次,还是没有反应。 便想到可能是停气了,便对沈源道:“我去给你泡碗泡面吃吧。” “不用了,我吃得差不多了。倒是你,今天好像没什么胃口?” “没有,我也吃得差不多了。” “怎么会?你几乎就没吃几口啊?” 沈源皱着眉,惊讶道。 “没事,我都习惯了。” “习惯?你怎么会习惯了。”沈源疑惑的问。 “在我看来,有饭吃就已经很好了。” “怎么?你爸爸不给你饭吃?!”沈源的眼神在林安浅说完这句话后陡然冷冽起来。 “嗯,爸爸总说我吃饭就等同于浪费粮食。所以,总是不让我吃饭。”后来,外公实在看不下去,就把我接了回去。“ 第九十二章 讲述阴影(2) ”可是……我永远都忘记不了爸爸对我的态度。表面上,我是林家的大小姐。可是实际上,连个下人都不如。下人的饭菜都比我好许多。连雪儿宠物都比我高贵,那些剩饭,连狗狗都不吃。可爸爸却让人倒给了我。” 此刻的林安浅正沉浸在往日的痛苦回忆中无法自拔,她不等沈源回应便继续道: “被外公带回家之后,我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厌食状态。我一看到食物就想吐。后来,多亏外公外婆,省吃俭用的将养着,才有所好转。” 在林安浅提到自己外公时,眼里透着无尽的不舍与留恋。 “可是……他后来还是被我害死了……” 说到此处,林安浅便哀哀戚戚地哭了起来。 “不是这样的!你千万不能这样想!不然,你外公的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的。” 说着,沈源情不自禁地向着林安浅靠拢过来。 “不,外公是我害死的,如果不是为了能够让我回到林家,他就不会和苏萱,苏阿姨吵架了。”林安浅自责地说。 她双眼哭得通红,肿得如桃子一般。 沈源心疼地对林安浅道:“浅浅,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事啊?”林安浅疑惑地问。 “不要把所有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好吗?”沈源注视着林安浅的眼睛忘情的道。 “答应我,好吗?浅浅。” “我……”林安浅望着沈源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突然停住了。 不知为什么?当她每次望向沈源时,都能够感到他对自己的脉脉含情。 只是,她无法回应。 她的身份,她的遭遇,她的一切,都配不上那个如阳光般温暖的男人。 因为,她不配! 她不自觉地往椅子里面缩了缩,她细微的动作,落在沈源眼中。 后者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黯然,他以为是林安浅嫌弃自己,害怕自己。 所以,才不愿意自己靠近她。 可事实上,林安浅躲着他,根本就不是嫌弃他。 不仅不嫌弃他,相反还对他无比依恋。 只是,这份依恋她并不敢展现出来。 因为,她自卑。 林成的打压,与长久的恶意,再加上裴言锐的伤害。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无比的恐惧,即使,她已经十分依恋这个名叫沈源的男人,可依旧无法完全将自己的心交付出去。 因为,她真的怕了。 而且,很怕,很怕。 她害怕自己靠沈源太近,自己会陷下去。 于她而言沈源的存在就好像一个温柔的陷阱,她随时都有掉下沼泽的风险。 她必须远离!这次绝对不能再自作多情了。 “林安浅,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你是一个不被爸爸喜欢的残废孤女,沈源之所以对你好,是因为他医者仁心。他可怜你!你千万不要因为他心善,想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 想到这里,林安浅的神色暗淡了下来。 “那个……我不饿了,想睡觉了。晚安,你也早些休息。” 说完,林安浅径自爬上了轮椅,回房间去了。 “她这是怎么了?今天晚上魂不守舍的。” 沈源疑惑的自语一声,也未做过多停留。 林安浅失魂落魄地打开壁灯,月白色的光线照耀在嫩黄色小萌鸭的床单上。 那就是上次她经期弄脏的床单,被沈源漂洗得干干净净。 宛如新买的一样,林安浅情不自禁地抚摸着床单。 脑海中浮现出那张帅气俊朗的脸,那人的眼睛在望向自己时永远是那般的温柔如水。 不知怎的林安浅的心,猛然间一阵狂喜,其中夹杂着感激,渴望,竟还有一丝难以抑制的爱慕之情。 林安浅不明白为什么会对这个男人产生爱慕之情?她的心明明已经被伤透了。 再也不会惊起任何涟漪,可是……直到遇见了他。 这个名叫沈源的男人,她的心便不再受她的控制。 如长了翅膀一般,急切地想要飞出她自我竖起的那所高墙。 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喜悦与幸福,当然,与之匹配的,还有恐惧与不安。 “假如……我们在一起会怎样……会幸福吗?” 林安浅情不自禁的想,然而,只有一瞬。 转瞬之间,便又被那铺天盖地的自卑感彻底席卷。 “我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配得上他?他那么优秀,可是我……唉……” 林安浅缓缓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将灯关掉。 她无比空洞地躺在床上,思绪变得飘忽起来。 她不觉又想起裴言锐,那个曾经立誓要守护自己一生的男人。 一滴泪缓缓地自她眼中滑落,落在枕头上,顿时开出了一朵美丽的泪花。 而此时此刻,隔壁的男人也如她一般辗转反侧。 “看今天的架势,浅浅应该还没有完全忘记裴言锐。不过,也怪不得她。谁让命运先让他们两个相遇了呢?不过……没有关系,情感是可以培养的。早晚有一天我会取代他在浅浅心目中的位置的!” 沈源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通过自己的努力与耐心,去赢得林安浅的爱! 这样想着,便安然睡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七点左右了。 沈源简单洗漱了一下,便下楼买早餐。 他现在已经逐渐习惯,上班族的生活节奏了。 最重要的是,他的生活中有了林安浅的存在。 与自己爱的人在一起,过什么生活都愿意。 因为,他现在对生活有了期盼。 对自我的定义,不再是那空洞无意义的存在了。 他感觉有了林安浅,他的生活便有了意义,自己活过来了。 现在的他,每天都怀着期待与渴望去工作。 仿佛经商也没有那么讨厌了,事实上,他并不是不善经商。 只是,十分反感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波诡云谲。 但,为了自己心爱之人,让他做出这一点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呢? 为了林安浅,他愿意付出一切。 因为她,他的人生才有意义。 因为她,他的生活才精彩。 不然,这世界上的一切繁华,都与他无关。 与往常意义,他按时出现在早点铺。 买了一份自己喜欢喝的胡辣汤,事实上,他的最爱是豆浆。 胡辣汤是林安浅最喜欢的,或许是因为待得久了。 又或许是因为爱屋及乌,他居然也渐渐地爱上了那种独特的味道。 第九十三章 演绎真正的鸡飞蛋打 南风人的胃口很独特,他们有时喜食辛辣的食物,有时又口味清淡。 沈源之前从不吃胡辣汤,觉得那汤的口味十分古怪。 又麻又辣,还带着一股药味,让他很难接受。 可自从与林安浅相识之后,便也喜欢上了这种独特的香味。 他兴高采烈地将早点带回家,此时的林安浅还没有醒来。 他将早点盛入碗中,突然发现,只有油条,似乎太过简陋。 于是他做出了一件,以前从不会做的事。 他要学习烹饪,他要亲手做菜给林安浅吃。 “做什么好呢?”他喃喃自语。 “啊!有了!我可以给浅浅做个煎蛋吃啊!这样才能营养均衡。她太瘦了,我一定要把她养得胖胖的!” 说干就干,想到这里,他立刻取过挂在厨房壁橱架子上那条专属的碎花围裙。 俨然一副厨神的做派,他信心满满地从冰箱里取出一枚鸡蛋。 之后画风就变了,他笨拙地拿起鸡蛋。 在专用于微波炉加热的玻璃碗沿上敲了敲,怎料,这一敲之下,竟然将鸡蛋壳混着蛋白蛋黄,一起打入碗中。 他这才想起,刚才忘记清洗鸡蛋了。 他暴躁地将鸡蛋倒进洗菜池,又自顾自的从冰箱里取出几枚鸡蛋,手忙脚乱的在水龙头下冲了冲。 因为,手上沾满了鸡蛋液。 手一滑,竟将鸡蛋一股脑掉在地上。 这一次,彻底激怒了他。 他看着一地的狼藉,喃喃低语。 “我连拿手术刀,都没怵过,难道还怕你不成?” 说着,他开足马力,将一冰箱的鸡蛋都取了出来。 鸡蛋在冰箱的暗格,抽屉中晃来晃去。 因为,地上有蛋液残留。 再加上,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没了耐心。 就这样,他脚下一滑,将满满一抽屉的鸡蛋齐刷刷的全撒在地上。 不仅如此,蛋液还飞溅了他一身。 真正演绎了什么叫做鸡飞蛋打。 许是动静太大了,竟让熟睡中的林安浅吵醒了。 她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起来,爬上她的专属座驾,——她的轮椅。 她简单地拢了拢头发,将长发扎成了一个丸子。 为她本就美丽的美容,增添了一丝俏皮之感。 之后,便准备去卫生间洗漱一番。 在她经过客厅时,突然听见了一阵异样的响动。 听上去像是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她向来都对声音极为敏感,立即驾驶着轮椅赶了过去。 就这样,她看到了这一生都难得一见的场景。 沈源烦躁地拿着,仅剩下的两枚鸡蛋。站在水池前,刚准备打开水龙头。 正在这时,林安浅的声音,突然传来。 “阿源……你在这里做什么?” 就是这一声阿源,让沈源条件反射般地转过身来。 手中一松,仅剩的两枚鸡蛋也没能逃过打碎的命运。 鸡蛋从他手中滑落,在空中画了一个美丽的弧线。 最后稳稳地落在地板上,发出“吧嗒”一声脆响。 他愣愣地转过身,林安浅看到了狼狈又无奈的一张脸。 清隽的面庞,与打理得一丝不苟的乌黑短发上,全都沾满了蛋液。 真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噗!哈哈哈……这一大早的,你怎么搞的?怎么弄成这副样子啊?” “那个……我……我……我想给你做个煎蛋吃。没想到……唉……”沈源无奈地叹了口气。 原本还笑着的林安浅,在听到沈源的话时,突然愣住了。 “他起这么早,就是为了让我早餐吃得更丰富一些吗?” 莫名的,她竟有些想哭。 长这么大,除了外公外婆,从来没有人这样将她放在心上。 她一直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尤其是在父亲面前,他更希望自己去死。 可现在却有一个男孩子,愿意为了她,做自己原本并不擅长的事情。 说不心动是假的,可……就算心动了,又能怎样?就算心动,他们两个也不可能在一起。 因为,她与沈源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永远都不可能有结果,就像两条永远触及不到的平行线。 既然触及不到,就不要奢望了。 不然,只能徒增烦恼。 想到这里,她轻声对沈源道:“快去换身衣服吧,顺便把头发洗了。” 沈源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一脸冷冽的林安浅,明白是自己的莽撞惹林安浅不高兴了。 急忙赔笑道:“等我把厨房收拾一下吧,我不急的。” 于是,就提起扫把开始收拾起地上的残局。 林安浅也驾着轮椅走上前去,与沈源一起收拾。 她收拾厨房阳台上的鸡蛋液,沈源则收拾飞溅到厨房地板上的鸡蛋液。 很快,厨房便在两人的明确的分工之下,被打扫得焕然一新了。 在林安浅收拾阳台时,有一个位置很高,以她坐在轮椅上的高度是很难够得着的。 正在她为自己的无能懊恼时,站在一旁的沈源长臂一伸。 稳稳地将林安浅抱在怀中,就这样,林安浅在沈源的帮助之下,轻易地将阳台窗边的蛋液残留擦得一干二净了。 随后,沈源又将她稳稳地放回到轮椅上。 目光交错间,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极快。 几乎要跳出胸腔,而怀抱林安浅的沈源,更是如此。 尤其是当他触及林安浅那双如黑曜石一般闪耀的眼眸时,仿佛自己的灵魂都臣服在林安浅纯洁无波的眼神中了。 “现在很少有像浅浅一样纯粹的女孩子了。”沈源暗自感叹道。 的确,现在的世家千金,眉宇间皆是算计。 就算是普通家境的女孩,也大多都是拜金女体质。 像林安浅这样,无欲无求的女孩子真的很少见。 想到这里,沈源不觉对这个身患残疾,毫不矫情的女孩,更加喜欢了。 要知道,就这个小破公寓,自己都住不惯。 林安浅却能将它打理得无比整洁,丝毫没有因为房间的简陋而偷懒马虎。 这是常年锦衣玉食的沈源,无法比拟的。 他看不上的简陋公寓,对于林安浅来说,是不可多得的天堂。 是一个温暖的地方,是她的庇护所。 在这里,没有辱骂与刁难。 而且每一餐都能吃饱,并且吃得还很好。 这是曾经的她,渴望而不可及的幸福。 第九十四章 选择性厌食 时间在两人的脉脉含情中,飞速地流逝着。 林安浅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现在离上班时间,已经不足一个小时了。 沈源看出了林安浅眼神中的焦急与不安。 他以最快的速度清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狼藉, 如果不是害怕这样赶去公司被人揣测,沈源倒真的懒得打理了。 他向来讨厌将时间浪费在没用的装扮上,可尽管如此,他的帅气依旧无法掩盖。 他将林安浅抱至餐桌旁的椅子上,便径直去了卫生间。 飞快地清洗了头发上的蛋液残留,并用吹风机吹了个半干。 而后急忙去了客厅,便见林安浅安静地坐在餐桌旁。 晨曦照耀在她白净无瑕的脸上,俨然一副岁月静好。 而桌上的早点却纹丝未动,沈源心下一阵不解。 要知道,林安浅的时间观念都是很敏感的。 像现在这样,必定有什么缘故。 “怎么不吃早饭?”沈源疑惑地问。 听到他的话,林安浅踌躇了半天,最后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咬了咬下唇,半天才道:“那个……我自己吃没什么胃口,想等你过来一起吃……” 话一出口,林安浅便有些懊悔。 这是她的心里话,她怎么能这般口无遮拦。 就这样将心里话,说给沈源听。 “简直太丢脸了!我怎么可以对一个男孩子说出这样的话,也太不矜持了吧?”林安浅暗自埋怨道。 可一旁的沈源,却好似得了什么珍宝一般。 急急地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沈源惊喜至极,因为,他从来没想过。 也不敢想,林安浅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他一直以为,林安浅心中只有裴言锐,根本没有他的存在。 却不料,她却对自己说出这般深情的话来。 “浅浅这样说,不像是假的。那这么说,是不是证明她已经在慢慢接受我了?”沈源欣喜若狂地想。 然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就连林安浅本人,也是刚刚察觉到自己对沈源的感情,已经逐渐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因为,刚才她突然间发现,没有沈源在身边,自己竟然连饭都吃不下了。 她长久不曾复发的厌食症,却因为身边少了一个温柔如太阳般的男人,而复发。 她的厌食很奇怪,有时候,想要暴饮暴食。 有时候,又什么都不想吃。 因此,沈源才会为她起一个“挑食小馋猫”的外号。 只不过,她当事人还不知道。 而沈源也同样不晓得,林安浅的挑食之所以没那么厉害,是因为有他陪着。 这一点,就连林安浅自己也是刚刚发现的。 她原本以为,自己的厌食是因为乡下的食材不足。 且食材都不是很新鲜,再加上营养不良,所以才导致厌食。 而现在,他们居住在市中心。 经常可以吃到多种多样的新鲜蔬菜,厌食的状况自然就会有所好转。 直到刚才,她才发现自己的判断出错了。 简直错得离谱,因为,她突然发现,即使再好吃的美味佳肴。 若是只有她自己吃,也会变得索然无味。 因为,她害怕。 她害怕这种,屋子里只有自己的感觉。 只要一想起这种感觉,她就好像被人抛弃了。 一瞬间,她便想起了在林家所遭受的一切。 想起那无数个黑暗,可怕的夜晚。 自己被锁在小黑屋,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无助感。 想起那一顿又一顿,发霉发臭的饭菜。 被下人们喂狗一般倒给自己,顿时,便对桌上爱吃的胡辣汤没了半点兴趣。 她突然发现,不是她不厌食了。 而是,她找到了治疗自己厌食的方法了。 那就是,她突然发现,当自己与沈源一起用餐时,厌食的症状会有很大的好转。 甚至是痊愈,这一点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 即使是曾经与自己青梅竹马的恋人,也不曾拥有这样的魔力。 虽然裴言锐对她很好,可她现在想来,似乎能够察觉到裴言锐在面对自己的厌食症时,似乎藏着不易察觉的不耐烦。 “安浅,我给你带了煎饼过来,你多少吃一点。不要一副难以下咽的架势,好不好?我知道,你是林家的大小姐,可你现在已经离开了林家。你是寄居在乡下的乡村姑娘,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不然,难受的只能是自己。” 林安浅在听到这番话之后,明显愣了一下。 当时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自己太过矫情了。 现在突然想起,林安浅的嘴角泛起一抹只有自己才能感受到的苦笑。 原来,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开始讨厌自己了。 只是她自己傻,没有发现罢了。 现在看来,原来,一切都早有预兆。 只是,当时的她,被裴言锐的柔情蒙蔽了双眼。 她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自己会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 “好,我这就过来陪你一起吃早餐。” 沈源露出一抹冬日暖阳一般的笑容,十分宠溺地看向林安浅。 随后便缓步来到餐桌旁,缓缓地拉开一旁的椅子,优雅地坐了上去。 林安浅看着他略显蓬松的短发,在晨光的照耀下泛着黑亮的光泽。 额前的几缕碎发,随意地贴在额前。 为他平添了几分,迷人的率真。 望着这个目光明亮的男人,林安浅不觉又有些发呆。 而后者似是察觉到她投射过来的目光,冲着她微微一笑。 这一笑,她便知道什么叫做春风十里了。 沈源自袋子里夹起一根油条,直接放进了林安浅的碗中。 “来,快吃吧。等什么呢?再等下去,就要迟到了。到时候某些人又要哭鼻子了!”沈源望着林安浅调皮的说道。 “我……我哪有?你少胡说了!”沈源立即反驳道:“林小姐,你这是不打自招了啊!我刚才有说过是你吗?” 听了这话,林安浅才恍然大悟。 自己被这家伙中了这家伙的计,只好不声不响地喝着碗里的胡辣汤。 “咳咳咳……”因为吃得有些急,她不小心被呛到了。 坐在她身旁的沈源,立即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 第九十五章 我知道我很好看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沈源顺手从桌上的纸抽中取出了一张纸巾,林安浅刚要伸手去接。 却见沈源竟直接抬手,为她擦掉了嘴角残留的汤汁。 因为动作过于亲昵,她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她在沈源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她不觉有些愣神。 直到传来了手机闹钟的铃声,林安浅才愣愣地回过神来。 伸手划掉闹钟,继续低头吃起饭来。 偶尔用余光瞟一眼身旁的沈源,她发现无论何时这个男人总是十分的精致优雅,一丝不苟。 当然,今早的煎蛋闹剧除外。 他静静地夹起一根油条,细细地品尝着。 偶尔拿起碗里的勺子,喝一口胡辣汤解腻。 这一切都显得无比优雅与高贵,又那么一瞬间,林安浅竟怀疑,眼前这个举止高贵,无比优雅的男人,不只是一个华星集团的小职员。 因为,他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或许,这来源于常年的从医经验。 那种遇事不慌,慢条斯理的感觉,与他清隽的面容,相得益彰。 “难道,当医生的都这般帅气吗?”林安浅暗暗好奇道。 不过,沈源身上的气质,并非只有帅气。 更多的是,一种气定神闲,运筹帷幄的睿智。 有一种王者之气,这更加令林安浅感到好奇。 不过,当她看到墙上的钟表时,便停下了思考。 再这样磨磨唧,恐怕真的要迟到了。 她刚刚被降职,如果再不当心些,恐怕真的会被开除。 到时候,别说重振雅缘,恐怕连温饱与食宿都成了问题。 想到这里,她不觉对这个面容绝美的男人投去责怪的目光。 “若不是他长得太好看,我怎么会忍不住这样子看他?” 转瞬间,林安浅又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那就是,自打认识沈源之后,自己便没有曾经那般的小心翼翼了。 有时居然也会不由自主地任性起来,因为,她居然开始往沈源身上推卸责任了。 这是曾经的她,从来没有过的。 沈源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一般,循着她的目光看了过来。 小声地说了句:“我知道,我很好看。你不必如此惊叹!” 此语一出,林安浅“刷”的一下,脸就红了。 “他……他是怎么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林安浅暗暗咂舌,而对方却冲着她莞尔一笑。 “你不必如此惊讶,虽然,我的专业是外科。但我的老师是心理学教授。所以,我对心理也有所了解。” 林安浅顿时踌躇不已,那这样岂不是意味着,自己在沈源面前就将失去隐私了吗? 其实,沈源的心理学并不十分出色,只是略懂皮毛。 他之所以能猜中林安浅的心中所想,不过是因为长时间的接触与喜爱罢了。 要知道,男孩子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总是比平时细心一百倍都不止。 更何况,医生的行事作风本就十分缜密。 这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因此要猜中林安浅的心思并非难事。 只是,林安浅一个外行人,自然不了解这些。 只十分惊叹沈源的洞察力,事实上,他的洞察力的确十分出色。 因为,他身上不仅具有医生的谨慎,更有商人的精明。 别忘了,他可是商业巨头沈靖海的得意长孙。 幼年的他,经常被爷爷带在身边教养。 即便不喜经商,也耳濡目染了不少。 所以,要洞察林安浅的心思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还有一个要命的原因,就是,他足够自恋。 他相信以自己过人的英俊,必定会将林安浅迷得心花怒放。 其事实也的确如此,但也不尽然。 因为,林安浅到底在爱情里受到过伤害。 再加上,父亲对她的影响。 即便,她对沈源已经十分依恋也不会,更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意。 可喜欢是掩盖不了的,更何况,对方还是个拥有敏锐洞察力,与高度专注力的医生。 林安浅对于沈源的回答虽然十分讶异,不过她也没有多说。 因为,再耽搁下去,她就要迟到了! 一想到这个,她手上的动作便更加快速了。 她不再乱想,使劲扒拉着碗里的胡辣汤。 时而被辣的轻咳几声,沈源便在一旁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她也不理,一顿饭,玩命一般,吃得一干二净。 许是因为受到幼年遭遇的影响,她对浪费粮食的行为十分不满。 由于时间紧迫,她知道自然是没时间将这些剩下的食物放进冰箱了。 因此,她只能大口大口地吃着碗里的饭。 因为这样,才能确保这些食物坏掉或发霉。 或许,她真的饿怕了。 再也不想吃那些发霉发臭的食物了,她只能不断地向嘴里塞着油条,胡辣汤。 开始沈源还是一副十分开心的样子,因为,林安浅的样子就像一只可可爱爱的小仓鼠。 因为,吃得快,赶时间。 所以,她的腮帮子被撑得鼓鼓的。 这可把沈源高兴坏了,因为,他很少看到林安浅吃饭这样有食欲。 可渐渐地,他就察觉出不对劲儿来了。 因为林安浅这个吃法哪里像吃饭啊?简直就像饿死鬼转世。 一副几天几夜没吃饭的架势,照这样吃下去,林安浅今天不仅上不了班,恐怕就开启医院几日游了。 察觉到这一点,沈源急忙伸手去拦。 可此时的林安浅满脑子都是将饭吃完,因为快迟到了。 而早点还没有吃完,中午不能回家,下午肯定会坏。 这一个念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童年的阴影,与长久在乡下长大的经历,并没有告诉林安浅坏掉的食物可以丢掉,不再食用。 她只知道,万一食物坏掉,自己也必须吃完。 不然,爸爸就会很生气,说她是个败家女。 严重一些,还会打她一顿,挨打与吃馊饭她都不喜欢。 尤其是当她想起,那一盘又绿又黑的东西,端到自己面前时,她就忍不住作呕。 所以,绝不能剩下食物,更不能让这些东西坏掉。 外公和她说过,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因为,每一粒粮食都来之不易。 第九十六章 有我在,你别怕 这样想着,她便更加疯狂地吃起饭来。 全然不听沈源的劝阻,情急之下沈源只好将桌上的餐具丢在地上。 听到巨响的林安浅突然安静了下来,随后,立即捂住耳朵,瑟瑟发抖起来。 沈源懊悔地将她抱在怀中,他刚才那么做也是迫不得已。 他虽然不知道林安浅的童年阴影,但也瞧出她的反常。 因为,刚才林安浅吃饭的样子,把他吓了一跳。 他便知道,林安浅的情绪失控了,因此,只能想办法制止下来。 不然会出事的,所以,一时情急才砸了碗碟。 他望着怀里瑟瑟发抖的林安浅,十分心疼地问: “浅浅……对不起……你没事吧?” 林安浅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之中缓过神来,便感觉胃里一阵的翻江倒海。 她急忙按下轮椅的加速按钮,一瞬间,轮椅像失控了一般向着卫生间的方向冲了过去。 可偏偏在这时,轮椅打滑整个打翻在地板上。 沈源急忙去扶,而正在这时,林安浅一个没忍住,将吃下去的饭菜吐了沈源一身。 “哇……咳咳咳……” “浅浅……你……你还好吗?” 沈源怀里抱着林安浅,焦急而温柔地道。 因为吐得有些急,呕吐物一不小心呛进鼻子里了。 沈源连忙将她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猛烈地拍着她的背。 “咳咳……唔……”这一下子,她便把今天早上吃下去的东西都一股脑都吐了出来。 等胃里一点点东西都没了,才好受一些。 此时才发现自己将客厅弄得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呕吐物。 一瞬间,害怕极了。 她早已忘记,自己已不在林家。 她吓得瑟瑟发抖,因为,她知道,她将家里弄成这个样子,爸爸一定会很生气。 爸爸一生气,自己便要遭殃。 “爸爸……浅浅错了……浅浅不是故意弄成这副样子的。你原谅浅浅好不好?求求你了爸爸……爸爸不要打浅浅好不好?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求求你了……呜呜呜……” 看到她害怕成这副样子,沈源的心仿佛被人挖走了一大块。 又空又疼,他抬起手想要揉一揉林安浅的发顶。 怎料,他刚一抬起手臂林安浅立即以双手护住了自己的头。 一副大难临头的架势,急忙冲着沈源叫道。 “如果……非打我不可,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轻一点……” 听着林安浅的求饶声,沈源心如刀绞。 只好紧紧地抱着她,轻声抚慰着。 “又是这样!浅浅她又在求饶!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竟把她吓成这样?林成……”沈源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 “当初,在医院时,他便想当着我的面,殴打浅浅。由此可见浅浅这些年在林家过得是如何难熬!”一想到这个,沈源的心便如同刀割一般难受。 终于,林安浅在他的怀抱中安静下来。 慢慢地清醒过来,等到她看到客厅被自己弄得一片狼藉时,懊悔极了。 “阿源……对不起……我……我这就去收拾!” 说着,便要挣扎着起来去收拾地板上的呕吐物。 却因为无法站立而趴在地上,艰难地蠕动着。 那样子好像一条虫子,在地板上费力地爬行着。 一分仪态也没有,真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全然没有这个年纪的女孩身上具有的美好与精致,活像一个沿街乞讨的叫花子。 沈源心疼的将她抱在自己怀里,却此时的林安浅却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般。 一把将靠近自己的男人推开,她这副鬼样子真的是糟透了。 “你别过来!别管我!我身上很脏,你那么爱干净,赶快去收拾一下吧!千万不要沾染上我的肮脏!” 林安浅使劲地将沈源往外推,他那般干净纯洁的人。 绝对不能被自己污染!想到这里,她手上便用了十二分的力气。 硬生生将沈源推出去老远,沈源看到她如此失控的样子,心下一酸。 “都到了什么时候了,浅浅居然还在意这些有的没的?” 沈源不顾林安浅的挣扎与抗拒,将她强行从地板上抱了起来。 “浅浅……浅浅……你听我说,有我在,你别怕。不就吐到客厅里了吗?待会儿我收拾一下就好了。你别怕啊……” 沈源依旧在尝试安抚着林安浅的情绪,他发现林安浅的情绪总是会因为一点点小事就失控。 并且,恐惧不已。 很显然,这是因为受到长期虐待,与不公待遇造成的。 想到这里,他咬一咬牙,林家这笔账早晚要算的!只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安抚林安浅。 一定要让她从过去的伤害与阴影中走出来!不然,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他轻轻抚摸着林安浅的前额,像对待一个小婴儿那般温柔。 “浅浅不怕……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浅浅!更没有人能打浅浅。要是有人敢欺负浅浅,我就拿扫把将他扫出去!” 谁知,就是这句话,让林安浅的情绪更加激动了。 不过,这次她没有再将沈源往外推。 反而是将头一歪,软软地靠在了他的怀里。 委屈地哭了起来,看着她无力地倒在自己的怀里。 沈源的心,仿佛如火烧一般难受。 他的浅浅到底是一个娇弱的小姑娘啊!上天怎么能忍心那么折磨她啊! 感受着他温柔的气息与话语,林安浅妥协了。 她不再挣扎,任由沈源将自己抱到卧室。 沈源轻柔地将她放在卧室的床上,轻声对她道: “宝贝,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简单收拾一下,等下带你去公园。” 林安浅被他温柔的话语,怔在当地。 “他……他叫我什么?宝贝?”一时间,林安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知道,她长这么大,就连她自己的父亲,也没有这般亲昵地呼唤过自己。 当然,他根本不屑,更不会这样叫自己。 在林成心里,林安浅的地位就和畜生差不了多少。 他总是贱人贱人地叫着林安浅,全然忘记,林安浅也是自己的女儿。 若林安浅是贱人,他身为父亲,又能高贵到哪里去呢? 第九十七章 怀疑身份 当然,他根本不会在意。 因为,他从来不曾将前妻生下的这个残废当作自己的骨肉。 自然就觉得林安浅怎样都与自己无关,至于裴言锐,他虽对林安浅十分照顾。 但也从没有过分亲昵过,就拿林安浅与他相处这么久初吻都没丢。 便可察觉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了,毕竟,现在是文明社会。 早已经不是三媒六聘,才能有肌肤之亲的年代了。 更何况,接吻而已,又不是开房。 当然,裴言锐能那般谨守规矩,肯定不是因为他是正人君子。 若他是正人君子,便不会背弃曾经立下的誓言。 那么,就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他从来都没有爱过林安浅。 那些誓言只是用来麻痹她的甜言蜜语罢了,因为,一个男人如果真的爱你,他在面对你时他的荷尔蒙一定比任何时候都要泛滥活跃。 或许,他因为尊重你,不会做出什么过格的行为。 但想要吻你的冲动是怎么都忍不住的,对比沈裴这两个男人便可一目了然了。 裴言锐与林安浅早已似的私定终身,就算接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可他却从来没有吻过林安浅,而沈源与林安浅相处不过几月光阴。 便忍不住对她展开了强烈的追求,就沈源对林安浅的痴迷程度而言。 她并非貌若无颜的丑女,更非愚蠢无知之人。 那么,理由只有一个。 那就是,林安浅对裴言锐而言,没有利用价值。 沈源亲昵的话,缓缓地回荡在她的耳中。 林安浅有些迷茫,自己长这么大,从来都是被其他人嫌弃,厌恶。 从来都不曾,有人这样亲昵地称呼自己。 除了那个名叫沈源的男人,她不明白,自己都废物成这样了。 哪里还配得上宝贝这个称谓?不过,这还是让常年得不到父爱与温暖的林安浅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全感, 尤其是,刚才沈源满含焦急地望向自己的时候。 在那双清澈深邃的眼睛里,她好像看到了从未见过的奇异的目光。 她在沈源的眼睛里看到了心疼!这怎么可能?她那么不堪,连父亲都懒得多看自己一眼。 现在,居然有人心疼自己?这是曾经的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的。 当然,她根本不敢想。 她是个人见人烦的瘸子,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厌恶自己。 还能指望谁心疼自己呢? 可这个与自己合租月余的男人,居然第一次让她感到了自己也是值得被人在乎心疼的。 这是曾经的她,想都不敢想的。 向来,她都是如草芥一般的存在。 能活便活,不能活死了也不要紧。 更不要说,还有人在意自己的情绪和心情了。 或许,是因为沈源那迷人的温柔。 或许,是她真的累了。 她第一次,无比渴望自己能够有个依靠。 有个避风港,来抚慰她那支离破碎的心。 她渴望像其他身体健康的女孩子一样,落落大方地接受沈源对自己的爱意。 可是……她不能。 不然,就是拖累了他。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沈源早已经换好衣服,并将客厅打扫得干干净净了。 他穿着一身加绒的针织白色衬衫,来到林安浅身边。 在林安浅看到他的穿着时,突然眼前一亮。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个天使! 或许,天使都没有他这么有魅力。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林安浅觉得他是故意这样穿的。 但具体是为什么?她并不知道,只是直觉罢了。 沈源来到林安浅的卧室,一步步走向床边。 不知怎么?他觉得乖巧坐在床上的林安浅更加乖巧。 “浅浅,今天我们不去公司了,我带你去游乐场吧!” “游乐场?”林安浅发出一阵难以抑制的惊呼。 她从来没有去过游乐场,真的想都不敢想。 现在,沈源居然对她说,要带她去游乐场。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身上的细胞都活了过来。 但转念一想,还是对沈源说道:“算了,去游乐场太麻烦了。而且……我并没有多余的钱去玩儿。” 林安浅的工资还留着给外婆养老呢,再说,她上次因为迟到被罚,害得连房子都是自己租的。 突然,林安浅想到了什么?立即便慌了起来。 “迟到?对啊!再磨蹭下去自己就要迟到了!” 这个念头一出现,她便再也顾不上什么游乐场了。 急忙对沈源道:“那个……不用了,我们还是快点去上班吧!不然,主管和部门经理该不高兴了。到时候恐怕我们就该被开除了。” 林安浅战战兢兢地说。 “他们敢!”沈源一时情急竟忘了现在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个与林安浅一样的上班族。 林安浅一脸迷茫地看着沈源,疑惑地问:“他们为什么不敢?” 沈源被林安浅问得语塞,只好开口道:“再怎么说,华星也算是个正规的大集团吧?一直一而再再而三地抓着被人的错处不好吧……再说了,我还是……还是……” “还是什么?” “没……没什么……我去穿外套,你在这里等我啊!” 丢下这一句,沈源便慌慌忙忙地回了房间。 林安浅一脸迷茫地看着沈源走进卧室,她觉得今天的沈源有些奇怪。 沈源平时并不是吞吞吐吐的个性,今天怎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过,她并没有多问。 她虽然在乡下长大,但基本的处事规矩还是不缺的。 她明显发现沈源不想说,那她便不会再问。 这是做人最基本的礼貌,只是她总有一种沈源可以随意旷工的错觉。 因为,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提到在上班时间带自己出去玩的提议了。 不过,她将这个归结于沈源是当外科专家的料子。 或许,并不喜欢被规则约束。 再加上,他为人性格本就洒脱不羁。 自然就更加不喜欢规规矩矩的坐班了,因此,她从来没有怀疑过沈源的身份。 正在这时,沈源换好衣服出来了。 在她看到沈源的一刹那,被他的装扮深深地迷住了。 他身着一件纯黑色西装,黑色领带。 伟岸的身型,修长的腿。 愈发衬得他高大如神明,尤其是那张能引起人神共愤的脸,简直让人无法离开视线。 第九十八章 犯花痴 彻底让林安浅沦陷了,只不过,她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当然,那只是她认为。 她脸上的花痴表情,将她出卖得彻彻底底。 沈源看到她如同雕塑一般的痴迷神情,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早就知道,你会是这副表情。” 沈源也不管林安浅有没有回过神来,便径直将她抱了起来。 顺手将自己的公文包丢进她怀里,便直接打开了家门。 不知是沈源的魅力过于强大?还是林安浅已经习惯他这样毫无预兆地抱起自己了。 总之,她并没有挣扎,甚至连动都不曾动一下。 就这样,像一只乖巧的猫咪一般,静静地躺在沈源怀里。 任由对方抱着自己,好像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甚至是遗忘了整个世界。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林安浅便渐渐的放下了对这个男人的防备。 就连她自己也无从知晓,沈源抱着她,步履优雅,不疾不徐地走下电梯。 一直走到小区车位旁,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对方将她放在了副驾驶上,温柔地为她系上安全带。 提醒她坐稳,他要开车了。 她才大梦初醒般,迷茫地看着后视镜里那个极品长相的男人。 轻轻点了点头,对方则是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浅浅,你今天怎么了?好像没睡好?感觉不在状态啊?” 沈源温柔地道。 “不在状态吗?”林安浅愣愣地问了一句。 “对啊!”沈源看着前面的路段偷笑。 “哦……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林安浅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 而目光依旧没有从沈源身上移开,一瞬间,她感到十分疑惑。 “明明是普通的职业装,怎么穿在这家伙的身上就格外的高级呢?”她喃喃自语着。 “啊?浅浅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没什么……我刚才在想工作上的事情,你专心开车吧” 林安浅急忙狡辩道,并快速将目光从聚精会神的男人身上挪开。 再也不敢多看一眼,心下暗暗惊奇:“这男人是如何做到开车耍帅的?” 但又忍不住,偷偷去看他。 沈源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于是,便更加认真地开起车来。 偶尔朝着副驾驶偷瞄一眼,车子就在两个人的脉脉含情中行驶到了公司楼外。 沈源缓缓地停下车,起身去抱林安浅。 此时的她,还沉醉在沈源的绝美容颜之中。 毫无预兆地就觉得自己腾空而起,迫于无奈,她只好紧紧搂着沈源的脖颈。 亲昵之感大增,林安浅脸上一红,情不自禁地向沈源怀中钻去。 沈源看着她娇羞的样子,愈发愉悦。 抱着她大跨步向办公楼走去,许是众人早已习惯两人的亲密。 因此,并未对此有过多的好奇。 他们都是华星的老人,一眼便可看出沈源与林安浅的关系并不一般。 自然不会多问,而新人虽十分好奇,但碍于公司制度也不便多问。 林安浅沈源的关系,渐渐变得微妙起来。 而着正和沈源的意,只是林安浅更加惴惴不安了。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沈源与旁人不同。 但具体哪里不同,她又说不上来。 “小林,主管说,有一个项目需要你跟一下。” 刚坐到位子上没多久,便有人对她道。 “好。”说着,林安浅便准备收拾资料出去。 却被沈源先一步堵在门口,众人一副看热闹的架势。 不知为什么?众人早已经将这对新人用某种关系联系在一起了。 这也怪不得他们,主要是两人的举动太过明显了。 尤其是沈源,不管自己有多忙,只要一遇上林安浅的事,就立马丢下手上的一切去帮她。 而主管见到也视而不见,并且,领导似乎对这个新人格外的尊重。 连带着对待林安浅的态度也十分友好,虽说,分公司的氛围在沈源的管理下,不知比总公司的风气好了多少。 但也不至于对一个纯新人恭恭敬敬吧?事出反常必有因。 因此,职员们便更加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刁难了。 这样一来,林安浅的处境远比在总公司时还要好许多。 这正是沈源想要看到的,他就是要他的宝贝,每天开开心心的上下班。 不过,等他见到客户的那一刻,便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面见客户的地方定在一间咖啡厅,环境十分奢华。 由此可见,这位客户的家境必定十分雄厚。 听主管说,让她负责帮一个世家千金制作一件婚纱。 按理说,她一个新人,是不会有这个资格的。 可不知为什么?对方却指名要林安浅做设计师。 没有办法,主管只好直接将设计婚纱的事,交给了林安浅。 而沈源也毫不犹豫地接下了这个项目,虽然好奇但并没有说什么。 丁阳为人十分精明,他见领导对沈源十分照顾,自然不会打别。 并且,还懂得什么叫做顺水人情。 直截了当地将沈源也加了进去,对此沈源也十分满意。 原本对他妹妹丁欣的事情十分不满,但看在丁阳十分会处事气顿时也消了不少。 要知道,这可比他自请加入好很多。 因为,他不想做得太过明显。 这就是在恋爱中的男人的通病,他想要时时刻刻跟在心上人的身边。 却不愿意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意图,这时,主管的话就起到重要作用了。 有了丁阳的指示,他便显得更加理所当然。 而不是只为了林安浅,才接下这个项目的。 林安浅战战兢兢地坐在咖啡厅,这是她第一次接到这么大的任务。 因此,既兴奋又紧张。 沈源看出了她心中的忐忑,便悄悄地握住了她的手。 示意她不要紧张,不知为什么?当她的手被沈源攥在手心里,她真的奇迹般地安心不少。 触摸着沈源掌心的纹路,林安浅莫名地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咖啡厅悠扬动听的音乐在他们耳边缓缓萦绕,空气中弥漫着糕点的香甜。 竟让林安浅彻底放松下来,沈源情不自禁地朝她看去。 全然忘记是为了项目,倒像是他们约会来着。 第九十九章 和平时不一样的林安浅 这奇妙的气氛在看到客户的一瞬间便荡然无存了,裴言锐拉着林安雪一起进了咖啡厅。 “言锐哥哥,你说的婚纱设计师在哪儿啊?”林安雪拉着裴言锐的胳膊撒娇道。 “听我朋友说,华星的设计师向来都是国际上赫赫有名的,你放心就好。” 裴言锐一脸宠溺的对林安雪道。 看着两人甜蜜的样子,莫名的,林安浅的心,突然抽痛起来。 突然有一种想要落荒而逃的恐慌,她做梦也没想到,她入职以来第一个客户,竟然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为自己妹妹准备的婚纱。 这怕是里才能遇到的狗血剧情吧?只可惜……上天对她就是如此残忍! 她强忍下心痛的感觉,看着裴言锐两人笑道: “请问……二位想要做什么款式的婚纱?” 在看到设计师时,裴言锐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怎么……怎么是你?” “裴先生,瞧您这话问得,怎么不可能是我?” 林安浅听着裴言锐的话,眼眶便红了起来。 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就听见一旁的林安雪阴阳怪气道:“真巧!那这个婚纱做得怪有意义的。姐姐与言锐哥哥也算是旧相识了,而我们又是亲姐妹。能让姐姐亲自设计婚纱,真是幸福呢!” 望着林安雪脸上得意至极的表情,林安浅只是冷冷的看着,并没有说什么? 她此时正处于迷茫与心痛交织的矛盾情感,林安浅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 可当她看到裴言锐拉着林安雪找自己设计婚纱时,她突然觉得到底是低估了自己对裴言锐的感情。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 已经不在意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当她看到林安雪亲昵地看着裴言锐时,她的心好似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枪。 血不受控制地从心口流下,她缓缓闭上双眼。 再睁开时,已恢复了平静的神色。 当然,这只是表面罢了。 她费力地拿出图纸,铺到桌子上。 一脸漠然地对林安雪道:“林小姐,您想要做个怎样的婚纱?” “哦,是这样的,姐姐你也知道我和言锐哥哥是青梅竹马。所以……我想要一件富有特殊意义的婚纱。” 说着,便冲着裴言锐甜甜一笑:“言锐哥哥,你说是不是啊?” “你们是青梅竹马的情意?哈哈哈……” 林安浅在心中冷笑道:“裴言锐!那我们之间的感情在你心里又算得了什么?” 许是,沈源察觉到林安浅的状态不太对,刚想开口回绝。 就听到林安浅毫不犹豫地回怼道:“那还真是不一般呢!不过以林小姐与裴先生的多年的情意,林小姐又肌肤胜雪,穿粉色婚纱最能体现林小姐的娇嫩。” 听到这话,裴言锐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婚纱的颜色也是极其有讲究的,白色代表纯洁无瑕的爱情,红色代表婚后的生活红红火火。 可很少以粉色做婚纱的,因为,粉色总是半新不旧的色调。 有种半老徐娘的感觉,多半用于二婚。 林安浅此举,是借机骂林安雪是抢占别人丈夫的小三。 暗骂裴言锐是自己不要的垃圾,却被林安雪当成宝贝抢回家。 偏偏林安雪不学无术,压根没听出林安浅对她的嘲讽。 还以为夸她呢!于是,立即得意地回道: “那是自然!我平时可没少保养,我的肌肤肯定不是一个乡下土包子能比的,你说是吧?姐姐?”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裴言锐对她道:“好了雪儿,我们还有事情要去办,去晚了就不好了。” 随后又对林安浅道:“婚纱的事,改天再说,今天先失陪了。” 说完,也不管林安雪反不反对,急急忙忙地拉着她离开了。 他可丢不起那人,刚才周围有许多人看着他们偷笑。 他不觉暗骂林安雪没见识,头婚哪儿有穿粉色婚纱的? 林安浅明摆着就是戏弄她,可她倒好,还一副占了上风的架势。 “也不知道林家是怎么养出这样一个愚蠢的女儿的?要不是看在你还算有利用价值,我才不会和你在一起呢!” 裴言锐暗暗埋怨道。 不知为什么?当他看到林安浅的那一刻,自己的心便不由自主的难受起来。 “难道……我真的喜欢上她了?” 自林安雪与裴言锐离开后,林安浅便一动不动地坐在咖啡厅。 看着她落寞的样子,沈源的心便如同火烤一般。 “浅浅……你还好吧?” “我没事……你别担心。” 林安浅强撑着对沈源道。 “你就嘴硬吧!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来先吃点东西,一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 说着,便将店员叫了过来。 点了几样林安浅爱吃的甜品,沈源一边拿着甜点优雅的吃着,一边笑眯眯地看着林安浅道: “浅浅没看出来啊!你还真是个泼辣的女孩呢!” 沈源说的自然是戏弄林安雪的事,她刚才那调皮的样子,与平时那个战战兢兢的胆小女孩简直判若两人。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准确地说,是为什么敢这样。 要知道,曾经的她,是最害怕与林安雪产生交集。 更不要说戏弄她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当她看到沈源如太阳般温暖的笑容,她就莫名地感到心安。 自然也就不害怕林安雪对她的威胁了,她不觉偷笑,她这个妹妹像以前一样愚蠢无知。 沈源看着笑得灿烂的林安浅,不觉也高兴起来。 他突然抬起手,自桌上纸巾盒中取出一张纸巾。 缓缓地低下头,为林安浅擦去嘴角残留的甜点残留。 这一举动,令林安浅愣在当地。 半天反应不过来,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如此亲昵地对待林安浅了。 许是因为,这么就沈源对自己的照顾。 许是因为他那迷人的温柔,林安浅这次并没有躲开,而是任由沈源为自己擦去嘴角沾染的奶油。 这一举动,令沈源十分意外。 他的手停在当地,愣愣地看着笑靥如花的林安浅。 “浅浅……你……我……” 第一百章 误认情侣 沈源望着林安浅支吾半天,最后冲着她温柔一笑。 什么话都没说出口,林安浅看着她犯傻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浅浅,反正今天都这个时候了,我带你去吃饭吧!” 沈源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两点了。 “还吃啊?你没吃甜品吗?”林安浅看着愣神的沈源道。 “当然要吃了!甜品怎么能当饭吃呢?走,我知道附近有个小吃街,那里的小吃都很不错,我这就带你去尝尝!” 不等林安浅回答,沈源便一把抱起林安浅向门口走去。 为了稳固身形,林安浅只好紧紧地抱着沈源。 望着乖乖躺在自己怀里的女人,沈源的嘴角泛起一抹浅笑。 “对嘛!这才乖!” 说完,便抱着林安浅风风火火地向着繁华处走去。 周围的路人都朝他们投来或好奇,或羡慕的视线。 “哎哎,你看那对情侣多么恩爱啊!逛个街都要抱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啊!” 沈源听着路人的话,心里觉得甜丝丝的。 他做梦都希望被人当成林安浅的男朋友,而躺在他怀里的女人在听到路人的议论时,不觉将脸埋进他的胸口。 一副娇羞少女的架势,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沈源总觉得最近林安浅对自己没那么抗拒了,他便想找个机会对林安浅表露心意。 林安浅望着越来越热闹的街道,不觉也兴奋起来。 在乡下长大的她,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热闹的场景。 便悄声对沈源道:“那个……阿源可以放我下来吗?我想自己转转看。” 望着林安浅期待的样子,沈源也并未多想。 便将她放回到了轮椅上,谁知,周围的风向立马变了个样子。 “你们看啊!这女的是个瘸子!我刚才还以为是为了秀恩爱,才让男朋友抱着。原来,是个瘸子啊!那如此说来,她真配不上这个小伙子。啧啧啧……模样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眼光这么差啊!” “可不是嘛,我要是她呀,就窝在家里不出门,省得出来丢人现眼!” 听着身边人群对自己的评价,林安浅惭愧地低下了头。 她本来以为自己可以不理会这些流言蜚语,她本来以为自己也可以像其他女孩子一样,和自己喜欢的男孩子一起逛街。 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忘记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路人的话,像刀子似的毫无预兆地刺入她脆弱的心。 让她毫无预兆地被打回原形,所有的她以为只是她以为罢了。 原来,她与沈源之间依旧存在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这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这就是现实。 想到这里,林安浅便再也没有兴致继续逛街了。 她轻轻拉一拉沈源的衣袖,轻声对他道:“这里也没什么好玩的,我累了……还有,也到上班时间了。我们快点回公司吧!” 沈源看着眼神躲闪的林安浅,看着她道:“你说谎!你明明很喜欢逛街!” “我……” 望着进退两难的林安浅,沈源眼神坚定地对她道:“你要战胜自己!你要记住!自己不比任何人差!” 说着,沈源冷冷地扫向周围的人群。 扬声道:“社会上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一群败类,所以才如此黑暗!我女朋友又没有招惹你们,你们凭什么这么说她?难道是吃饱了没事干!那就去跳广场舞,溜溜狗,也比在这里乱叫好吧?” 沈源毫不留情地回怼道。气势丝毫不减。 仿佛,无论他的身份是总裁,医生,还是上班族。 他永远都是自带光环的那一个,无论是谁唯一不变的是他对林安浅的维护。 听到这话,刚才还在聒噪的一群路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这群人多半是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她们平时仗着年龄大无赖惯了。还从来没见过敢顶撞自己的年轻人呢? 当下不服道:“哎小伙子,你骂谁呢?” “谁为老不尊我骂谁啊!” 谁知,那老太太顺势向着地上倒去。 一副要死了的架势,林安浅见情况不太对便过来拉沈源的衣角。 看着林安浅惊慌的样子,沈源只是微微一笑。 随后朝着倒下的老太太与围着的人群道:“她什么事都没有!我是医生,不是随意敲诈的冤大头。再不起来,我就报警了。” 老太太看着沈源一副不怕事的样子只好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是看见你这个小伙子长得俊俏不忍心让你就此埋没,和一个瘸子在一起,未免太可惜了。”她边说边摇头。 一副十分惋惜的样子,一旁的林安浅急忙道:“老奶奶,您误会了,我……” “我们的事,就不劳您操心了。您还是哪里凉快去哪里呆着去吧!”说完这句话,也不管对方的脸色此时正难看得要死。 径直推着林安浅离开了闹市区,沈源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人这么恶毒?连一个老年人都容不下林安浅。 “长舌妇!”沈源低低地骂了一句。 面对沈源的激动,林安浅显得格外冷静。 除了刚才被众人盯着,议论自己时,她显得有些无助。 其他时间,林安浅的神色与情绪都格外的平静亦如常人。 这不禁令沈源感到十分惊讶,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浅浅,为什么刚才那老太太指责你时,你不反驳,还任由她瞎说?而且……还……” “还像个没事人似的,是吗?” 沈源看着林安浅神色如常的样子,疑惑地点了点头。 “因为,老奶奶是无心的。还有,她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啊!就我这样……” “好了!浅浅不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我带你去喝奶茶!” 说着,便推起轮椅一路小跑起来。 林安浅在沈源的奔跑中,渐渐忘却了一切。 忘却了自己不能走路的事实,忘却了自己只是个孤女的事实。 只沉醉在如风一般的快感中,不知为什么?每当自己与沈源在一起时,她总是能感到那为数不多的温暖与安全感。 “阿源,如果……如果我身体健康该多好!这样我们就可以……” 第一百零一章 这就是爱 “什么?” “没……没什么……喝奶茶去吧……” “好。” 沈源推着林安浅来到一家奶茶店,闻着奶茶店飘出的香醇味道。 林安浅脸上浮现起惊喜的神色,一脸不可置信道:“阿源……你真的要请我喝奶茶吗?” 望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沈源的神色变得哀伤起来。 “喝杯奶茶而已,这丫头犯不着如此惊喜吧?刚才她吃甜品时都没见她如此开心。” 沈源暗暗感叹道。 那是因为奶茶对林安浅有不同的意义,还记得她小时候,外公上镇子上赶集回到家时,总是会给林安浅带一杯现泡的杯装奶茶。 多少年来从未中断,只可惜……自从外公去世后,林安浅便再也没有喝到过奶茶。 她原本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再有人给自己买奶茶喝了。 她本以为自己再也没有勇气喝杯装奶茶了,可不知为什么?她居然希望沈源为自己买杯瓶装奶茶。 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对他的情感不一般。 因为,她不明白,这就是爱。 爱就是希望与他分享自己的心事,爱就是与众不同的对待。 沈源双手捧着刚做好的草莓奶茶,递到林安浅的手中。 然而,对方只浅浅地抿了一口,便是热泪盈眶。 看着泪意莹莹的林安浅,沈源彻底慌了。 “怎么了?怎么了浅浅!你……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被烫着了?” 沈源手足无措的看着林安浅,不得不承认,爱情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它能让原本气场强大的霸道总裁,一瞬间变得比小奶狗还要乖巧。 就他哄林安浅的样子而言,又有谁相信他是大名鼎鼎的华星总裁?是沈家的大少爷,沈氏未来的继承人.。 然而,事实却正是如此。 大概没有谁能过得了爱情这一关吧?即使是名动天下的沈家大少爷也同样不能免俗。 只不过目前为止,他的心上人还不晓得他的真实身份呢。 若是知道了,怕是无法继续这般自由自在地与他一起品尝奶茶了。 忽然,林安浅看到林成与苏萱带着林安雪其乐融融的出现在小吃街。 看着他们亲密的身影,林安浅突然觉得世界瞬间变得无比冰冷。 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了,她原本以为已经习惯了。 可当她亲眼看到父亲与继母像一家人似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她便觉得自己如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一般。 沈源发觉她的状态不对,便出声询问:“浅浅……你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 整个下午,林安浅都不在状态。 一直到夕阳西下,望着面前这个英俊的男人。 林安浅仿佛觉得自己的心突然变得有所依靠了,不再有好似被世界抛弃的无助感了。 微风轻轻吹起她鬓角的碎发,一只手轻轻地为她拂去。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宁静祥和,这是她曾经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她总是最多余的那一个,除了外公外婆, 这个世界上便再也没有任何人关心在意自己了。 直到这个男人的出现,让林安浅有种家的感觉。 让她觉得,在这个既喧嚣又冰冷的世界中,有一个角落是属于自己的。 沈源将她抱回到车上,她将车窗摇下三分之一。 静静地感受着,属于这都市的幻彩迷蒙的夜景。 “浅浅,你冷吗?” “我不冷。” 沈源将自己的大衣脱下,轻轻盖在林安浅身上。 沈源将车开到了一个空旷的空地上,并取下了车上的炭火与一把自动伞。 他将林安浅抱到空地上,他似乎能感觉到林安浅的哀伤。 自己的心上人与姐姐喜结连理,想来没有谁的心情是愉快的吧? 他望着神色黯然的林安浅,温柔地对她道:“浅浅你看这里的星空多美啊!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要是难受就哭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林安浅抬起头静静地望着满天闪烁的星星,突然想起外公对她说过的话。 “浅浅要是想我了,就望望天。那颗最亮的星星就是外公在天上看着你呢!” 看着满天闪烁的星星,她的泪水缓缓地落下。 现在世界上只剩下她了,她真的感觉无比孤独。 正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膀上。 沈源不觉有些出神,她的肩膀真的很消瘦,仿佛轻轻一握便能抓得粉碎。 他静静地打量着林安浅,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 “浅浅……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沈源缓缓地吐出这几个字,却好似用尽了力气一般。 他考虑了很久,尽管知道他有可能会再次遭遇拒绝。 但他还是说了出来,他真的希望能够给林安浅一个家。 她真的需要他,需要有人疼有人爱。 他真的无法接受看到林安浅失落的样子,每当他看到这样的林安浅,他的心就仿佛裂开了一般。 “浅浅……我真的我真的很喜欢你,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望着沈源真挚的眼神,林安浅的心仿佛正在慢慢融化。 有个声音在她脑海中回荡:“答应他……快点答应他,他真的很温柔……” 林安浅觉得自己内心深处,有个地方正在慢慢地土崩瓦解。 但又有一个声音在她脑中回荡,两个声音分庭抗礼。 “你忘记裴言锐是怎么伤害你的了吗?你要永远记得你是一个连路都走不好的残疾人,一个连爸爸都不喜欢的女孩。如果,爸爸都不喜欢你,你还指望谁能喜欢你?” 这些话就如同魔音一般在林安浅的心中萦绕,让她柔软的心又如同冰封了一般。 “是啊!连爸爸都不喜欢我,那这个世界还有谁喜欢呢?” 林安浅是相信血浓于水的说法与概念的,同样她相信,如果连血缘都不可靠了,那么这个世界上便再也没有值得她依靠的东西了。 她费力地扯出一抹笑意,望着沈源道: “阿源……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我也知道,我们不合适。与我在一起,只能阻挡你的前途。你是个很好的男孩子,而我只能成为你的负累。 第一百零二章 吵架 沈源看着林安浅决绝的神色,苦涩一笑。 “说到底,你还是不肯接受我。” 不知为什么?当林安浅看到他失望的神色时,自己的心也随之一痛。 仿佛被一团棉花堵在心里一般,但她明白自己的情况会成为沈源的负累。 想到此处,她咬一咬牙,狠心对他道:“对!我就是不接受你!我们认识才多久?你凭什么让我信任你?你有什么资格?” 听到林安浅的话,沈源微微一怔。 “是啊……我有什么资格?在你心里我不过只是一个同住的租户罢了……是个不断对你纠缠的无赖,仅此而已。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烦你就是!” 说完,沈源便远远地与林安浅拉开距离。 但始终没有远走,他怎么能真的舍得丢下林安浅不管呢? 看着满天星斗,林安浅觉得自己异常的孤独。 她不是不喜欢沈源,也不是狠心要推开他,而是上天不允许。 她是一个残疾人,而沈源是一个英俊潇洒年少有为的青年医生。 他们两个什么差别,她自己心里清楚。 沈源喜欢她,并不是真正的喜欢,而是医生对病人的关爱。 只不过当事人不知道罢了,或许,他并不适合当设计师。 他的天命职责是当个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而不是被自己所拖累。 过了不知多久,久到仿佛时间停止一般。 林安浅终于回过头来,看着面前这个穿着单薄衬衫的男人。 在月光的衬托下,徒增了几分凄凉之感。 她并非有意伤害他,只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与他的差别。 既然不可能在一起又何必纠缠不清,徒增彼此烦恼呢? 虽然她很舍不得,但她还是做了一个决定。 她要搬离公寓,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沈源对自己的爱意。 而她也明白自己并非不动容,她清楚地知道若再这样下去,她必定会沉溺下去。 而以自己的情况,她永远不会有爱情。 她也不敢赌,更不敢奢望有爱情降临到她头上。 如果她相信,那就是自作多情。 一个连亲情都没有的人,怎么会拥有爱情? 她根本就不配拥有爱情!既然不配拥有就不要痴心妄想。 否则只是自讨苦吃,打定主意。 她轻轻地唤了沈源一声,后者随即转过身来。 “阿源……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嗯,好。”后者轻轻应了一声便去开车了。 许是因为刚才的不愉快,两人都相对无言,谁都没有说话。 车缓缓在路上行驶着,恰如他们此刻的心。 如巨浪般汹涌,又似是平静无波。 许是他们两个都不懂得如何去表达与接受旁人的爱意,明明很喜欢,明明心中都有彼此却,不知该如何去处理那种突如其来又蓄谋已久的爱意。 终究是他们不够自信,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彼此的爱。 而只有一方努力的爱情是不能长久的,无论沈源如何努力,始终得不到林安浅的回应。 她不是不想回应,而是不敢。 因为沈源真的太优秀了,无论是当医生还是做设计师,他仿佛都能游刃有余。 与他比起来自己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车在小区的车位上停下,林安浅艰难地从副驾驶爬出来。 她这次并没有接受沈源的帮助,她已经感觉到无形之中似乎自己已经无比依赖这个男人了。 这或许算不得一个好现象,因为这就意味着自己有可能会被抛弃。 “我来帮你吧!”沈源轻轻地托起林安浅的腰,却被后者悄然拒绝。 他悻悻地收回自己的手,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他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我明明知道浅浅在感情之中受过伤。却还这么心急。” 他缓缓地叹了口气,率先进了电梯间。 按下电梯的呼叫按钮,静静地等待着林安浅。 良久之后,电梯下来了。 为了防止有人挤到林安浅,沈源率先进了电梯。 林安浅心中一暖:“他还是这般温暖细心,可是……他的温暖让我感到恐慌。假如有一天他不再这般对我好,我就将丧失掉所有的自理能力。” 深刻意识到这一点的林安浅,做了一个决定。 她要离开这里,自己独立地生活。 她明白,没有人能永远陪着自己。 裴言锐就是最好的例子,曾经的他多么疼爱林安浅,可最后离开时还是毅然决然地走了。 “与其将来像一个垃圾一样被人遗弃,不如现在就自己离开!”林安浅对自己说。 她渴望有个人永远对自己好,永远疼爱自己,照顾自己。 但她绝对不奢望,更不会将自己的一切寄托在别人身上。 因为,她明白,谁都没有义务永远对你好。 此时的沈源,如坠冰窟。 “难道,我的爱会给浅浅带来麻烦?可是……我真的好爱你!为了你,我愿意付出一切!可是……你为什么总是感受不到?难道在你心里,我就如此不堪吗?” 沈源麻木地打开防盗门,冷冷地对林安浅道:“我累了……晚饭不用叫我了!” 随后就进入卧室,关上了门。 他拿起那本记载了他所有爱情过往的日记,将它拿在手里一张一页地翻阅。 纸张清脆的响声一声声扣动他的心,突然,他手指微微用力,“刺啦”一声。 纸张便随着轻响化为碎片,他突然缓缓地蹲下身去,缓缓地捧起碎片,仿佛捧起自己破碎的心。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白亦然的电话,听筒传来的提示声似巨锤一般。 重重地打在他心上,仿佛这些年对林安浅爱情的宣告与了结。 “林安浅!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就是看不到呢?这些年我好累!真的好累!我不想再坚持下去了……因为你没有让我坚持下去的理由……” 终于,电话那头传来了白亦然的声音。 “怎么样了?追上没有?”听着白亦然玩世不恭的声音,沈源莫名觉得一阵委屈涌上心头。 “喂……”他的嗓音有些嘶哑,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经历了什么? 他内心深处,某个神圣的殿堂正在以看不见的速度迅速崩塌。 第一百零三章 我认输 “我追不动了……我输了……我认输了……你是正确的,这些年是我太傻……我错了……我坚持不下去了……一切都结束吧!” “什么?沈源,你怎么了?”听着他有气无力的声音,白亦然有些慌。 “这家伙一直都是一副势在必得胸有成竹的架势,什么时候肯认错?他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又是因为那个连路都不会走的女人?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好?沈源居然为了她把自己伤成这样?” 听他状态不对,白亦然也不再吊儿郎当。 沉声问道:“你怎么了?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好累……坚持不下去了……既然我输了……人家根本就瞧不上我……” “谁?林安浅?她凭什么瞧不上你!她有什么资格?她就是个残废!根本就配不上你!” “别说了……亦然我的头好痛……”沈源将手按在太阳穴上费力地道。 此时他全身仿佛被抽干一样,没有任何力气。 “好……我不说了……不说了……阿源你等着我!我现在就去接你!” 说完,白亦然迅速地挂断电话。 他太了解沈源的个性了,他为了这个女人付出了多少,白亦然都清清楚楚。 他劝过沈源,让他不要陷得太深。 可对方就是不听,依旧一如既往地对待林安浅。 到头来还是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他的布局还没派上用场呢。 “这样也好,至少清醒了。” 白亦然很快便来到了家属楼的小区,他踌躇地看了眼家属楼的布局。 撇了撇嘴:“这么破,沈源他也住得下去?那家伙可是大少爷的命!现在为了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他怎么肯?真是美色误人啊!” 白亦然感叹了一阵,随后拿起手机,给沈源发了条信息。 “我到楼下了,你在哪里?要不要我上楼找你?” 不知过了多久,对话框终于传来一句:“不用。” 短短两字沈源却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手指颤抖着打了出来。 随后,他踉踉跄跄地去了客厅。 发现空无一人,林安浅此时正在卧室里因为今天对沈源说出的话后悔不已。 她不应该语气那般冲,她看得出来沈源对自己的心。 但,她不敢回应。 她已经受过一次伤了,她实在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沈源他真的很温柔,很暖心。 好像一个深不见底又无比温柔的陷阱,她害怕掉下去便再无招架之力。 她害怕被再次抛弃,所以,她只能忍痛拒绝沈源对自己的关心。 这实非她所愿,但她又不得不这样做。 而她不知道,此时门口站着一个男人看着她房间的门望眼欲穿。 似乎也是在为曾经的自己做个告别,离开这里,他就不再是深情专一,为了一个女人甘愿放弃自己拥有一切去学医的沈愿了。 他的双腿如灌了铅一般,沉重地移动着,精致的皮鞋在普通甚至劣质的地板上留下一阵摩蹭之声。 而他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依旧漫无目的地走着,仿佛没有墙壁的阻挡便能穿墙而过了。 终于,他走到了门口。 手颤抖着握住门把手,仿佛全身的力气都用到了细细一根的门把手上。 金属的手柄在他手心留下一道细长的痕迹,如虫子一般可怖。 而他却浑然未觉,因为,此刻比手更痛的是心。 终于,他用尽全身力气,才将门打开。 之后他将门轻轻关上,确定严丝合缝了,才进入电梯。 他有些不放心林安浅,他望着门口,嘴角蕴起一抹苦笑: “都要走了还如此恋恋不舍。沈源啊沈源……你活该被她如此玩弄!” 他踉跄着走出单元楼,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白亦然的所在地。 他都来不及上车,便如同被抽干一样,重重地倒了下去。 “阿源……阿源你怎么样?你别吓我!” 白亦然打开车门,费力地将瘫软如泥的男人扶到车后座。 车后座的男人倏然闭上双眼,再睁开时,便已是一片冰冷,没有任何温度。 “阿源……你……你怎么样了?你不要紧吧?”白亦然担心的询问道。 并透过后视镜观察沈源的举动,发现他异常的冷静。 “我没事!”简短精炼的三个字,不带有任何温度。 仿佛那个满目春风的少年,在此刻突然荡然无存了。 这才是原本的他,真实的他。 而曾经的那个满眼都是林安浅的男人消失了,死了。 哀莫大于心死,既然无论他如何温暖她,也无法暖热她的心。 他不如做回自己,那个张扬高贵的沈家少爷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他为爱磨平了所有的棱角,放弃了一切。 地位,家业,继承权。 这些他都不在乎,因为他爱林安浅。 无论付出什么都在所不惜!但他始终是那个纵横天地的王者。 骨子里带着高贵的气质,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 他可以为了某个人收起自己所有的棱角与个性,也可以在顷刻间收回曾经的一切! 没了情爱的羁绊,他重新变得睿智冰冷。 “阿源,现在你要去哪里?”白亦然不确定地问道。 “作为下属,你应该知道如何称呼自己的上司!” 他深邃的眼眸中尽是寒光,再无半分温暖。 仿佛曾经那个如太阳般温暖的男人从来没有存在过。 仿佛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白亦然的眼神划过一丝惊喜:“那个杀伐果断都是沈源又回来了。” 他立即沉声恭敬道:“是,沈总,您现在想要去哪儿?” “回沈家,去见爷爷,告诉他,不懂事的孙子回来了!” “好!老董事长肯定十分想念你!” “是啊!他这个不争气的孙子终于肯回家了。” 沈源望向前路的眼神有几分冷厉,这些年是他错了。 为了一个女人违背爷爷的意愿,坐拥商业帝国的总裁之位他不要。 非要做什么外科医生,又在得知那女人想要夺回家业时,重返商界。 他为林安浅付出那么多,可那个女人却好似失明了一般什么都看不见。 第一百零四章 爷爷,我回来了 既如此,他又何必自作多情?既然明白已经错了,便要亡羊补牢,及时止损。 车很快开回了沈家老宅,立时便有管家来接。 在看到来人时,微微一愣“少爷?您回来了?” 沈源薄唇微起,淡淡地开口道:“杨管家,爷爷可在吗?” 管家似是没想到来人时沈源,有些不敢相信。 要知道,曾经这个男人为了找不到的女人,不肯回家。 为这个沈靖海不知有多苦恼,现在他回来了。 那个跺一跺脚,整个香林市乃至整个帝都都能颤三颤的沈源又回来了! 他缓步走到客厅,擦得锃亮的皮鞋,踩在柔软精美的地毯上。 许是来自亲情的直觉,正与佣人下棋的沈靖海,缓缓地抬起头来。 微微地扫了沈源一眼,而后又低下头重新将视线投回棋盘。如常问道:“回来了?” 沈源微一颔首,开口道“是,爷爷。” “这次待多久?” 之前沈源总是被沈靖海强行逼着才肯回来看看,因此,沈老爷子只以为孙子心血来潮回老宅看看他。 怎料,沈源接下来的回答令他有些意外。 “我这次就不走了,爷爷我错了……” 听到他的话,沈靖海并未回应,只挥挥手避退佣人。 而后看向沈源:“怎么?玩够了?不想胡闹了?” 此时,偌大的客厅就只剩下祖孙二人。 管家佣人,包括白亦然都退了下去。 听到沈老爷子的话,沈源突然膝盖一软直直地跪了下去。 双眼目不斜视地看着地上的金丝苏绣织锦地毯,一字一句道:“爷爷,知道错了。之前是我太不懂事了,辜负了您对我的期望。” “你如今如此说,是否知道错了?” 沈源抬起头与祖父对视一眼,只是一眼还是有些被惊到了。 他因为一颗心都在寻找林安浅身上,并没有注意祖父已经逐渐年迈。 再加上长久为他劳心劳力显得有些沧桑,但那一双如鹰隼一般的眸子,即使已经年老,可依旧不难看出其中的智慧与威严。 望着本该意气风发但却颓然不已的孙子,眼神中划过一抹恨铁不成钢的心疼。 但依旧冷然道:“你打算怎么办?” “留下来,帮助您打理公司。” “你考虑好了?要是留下来可不许反悔!并没有人逼你。” “我明白,我考虑好了。” “好,但愿你不要后悔” 说完这句话,沈靖海便不再言语。 他了解他这个孙子,与他年轻时极其相似。 倔强是沈家的遗传通病,祖孙三代没有人不钻牛角尖。 而沈源更甚,因为年幼丧母导致性格格外孤僻。 也更渴望被爱,同样极其敏感。 不然,他对林安浅便不会有这样深的执念。 不为别的,只因为她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刻给予了他那细微但却稀缺的温暖。 从此,他便沦陷了。 立誓非她不娶,只可惜……他忘记一点。 那就是,爱情不只是一个人的事。 无论单方面如何努力,依旧改变不了对方的认知。 换句话说,就是,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但单方面的付出终究有尽头,当一个人穷尽所有都无法打动另一个人的时候,他便会感到彻骨的绝望。 一个人如果绝望了,心死了,他就会收回曾经为你付出的一切。 更甚者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而沈源本就是天之骄子。 尊贵非常,怎么可能真的放下身段去乞求一个女人的爱? 所以,他便将付出的一切都收回来。 “林安浅,我对你好,既然你不领情,那我便收回我曾经所付出的一切!” “那你想好住在哪儿了吗?”沈靖海问沈源道。 “回家住。” 说完后,沈靖海并没有过多的强留沈源,他看得出来,他这个孙子遇到麻烦了。 看样子是为情所伤,这一点倒是和自己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为此,他并没有说过多的话,更没有说任何劝导的话。 沈靖海知道,要想解开心结,唯有沈源自己能做到。 否则说得再多都无用,更甚者甚至会适得其反。 又简单询问了几句老爷子的身体状况,沈源便离开了沈家老宅。 白亦然将他送回沈家后,便未做过多的停留。 他现在需要去做一件事,而此时在公寓里待着的林安浅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她还在想,自己应该如何去挽回一下今天赌气对沈源说的那些话。 全然不知,此时整个公寓除了她自己以外,空无一人。 而沈源从自己的专属座驾上下来,缓步向一栋富丽堂皇的别墅走去,他已有许久未曾回过这个只有形式意义的家了。 他走上前,按下了全自动智能锁。 大门应声而开,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宽阔而奢华的大厅。 里面的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如他走之前一样。 领头管家与其他佣人发现了主人回来的踪迹,立即迎了上来。 恭敬而细心地取过沈源脱下的大衣,贴心地询问道:“先生,您今晚晚餐想吃什么?” 这话问得极具家常,似乎他从未过多离开过似的。 他想都不想,便开口道:“照旧。” 佣人立即领命而去,片刻之后沈源轻声开口:“今晚吃炸酱面。” 领头的老佣人陈妈微微一愣,心下疑惑: “先生不是最讨厌吃面的吗?” 不过她并没有多问,他是从沈家调来的老人,自然是懂得主人的意图做下人的只需要遵守就是了。 随后她立即张罗厨子去预备食材,沈源径直进了卧室。 脱下了身上那件廉价的大衣,说是廉价对于普通打工仔的穿着那也算是中上等。 可要是与上流社会的人士相比,尤其是就沈源的家庭背景而言,便是相差甚远了。 他随便的一双拖鞋都够买数十件乃至一百件这样成色的大衣了,他将大衣随意地往地板上一丢。 自嘲的一笑,他堂堂沈氏继承人。 竟为了一个女人如此的屈尊降贵,竟然还笼络不了她的心,这是不是太滑稽可笑了? 然而,只有一瞬,他便恢复了冰冷的神色。 第一百零五章 突如其来的落差感 既然他一心相待,还是无法打动林安浅,那他还不如做回自己来得潇洒。 他走进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身上这件普通到近乎廉价的大衣脱了。 这件大衣连他最普通的一双拖鞋也比不上。 其实有时候怪好笑的,他堂堂沈氏继承人,沈家的长子。 一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天之骄子,竟会为了一个女人过得如此拮据落魄? 甘愿自贬身价,只为了得到她的青睐。 可偏偏她根本对他的爱弃如敝履,置若罔闻。 那他不如与她一刀两断,与曾经的自己做个告别,就当他当初瞎了眼,被糊涂油蒙了心。 放着高高在上的家族总裁不做,偏偏去改行当医生。 不过,那是他心甘情愿的时候。 现在……呵呵…… 正在这时,手机传来独有的提示音。 是林安浅打来的,他缓缓地抓起手机。 轻轻扫了眼上面的信息,林安浅的对话框闪耀在列表置顶的位置。 他自嘲地轻笑一声:“我明明将你视若珍宝,而你却将我对你的爱视如草芥!既如此,林安浅我认输了……曾经的一切都只当是我错了。从此刻开始,你我一刀两断!” 他拿起手机点开聊天栏,手指停留在删除好友的位置。 却迟迟下不去手,心像被撕碎了一般难受。 “沈源啊沈源……你还在留恋什么?你已经看得很明白了,人家根本就看不上你!你难道真的要如此不堪吗?” 当他终于下定决心要与曾经的自己一刀两断时,还是情不自禁点开了与林安浅的对话框。 上面闪烁着专属于林安浅的颜字体,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晕染上一抹笑意。 这笑意连自己都未曾察觉,那是他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为人极冷,几乎很少笑。 可他却在面对林安浅时,总是一副笑若春风的模样。 连他也不晓得是为什么?而此刻,他居然升腾起一个念头。 居然无比想念与林安浅在一起的时光,那是他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 没有算计,也没有心计。 就是简简单单的生活,工作。 或许,正是因为林安浅身上那抹独有的天真与纯粹令他心醉。 让他甘愿收敛起自己所有的锋芒与个性,温和地去对待林安浅。 “可是……我明明那么爱你,你为什么就是看不到呢?” 为了这个女人,他放弃了一切。 不管是纸醉金迷的生活,万人敬仰的权利地位。 还是天之骄子的身份,他都不稀罕。 为了林安浅,他甘愿放弃所有拥有与属于他的一切。 收敛起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温和如水地去对待林安浅。 他可是商业帝国的王子啊!却为了一个女人甘愿弃商从医。 后又因为想要成为她的后盾,她的依靠,而重回商界。 一个男人,要爱到一个女人何种地步才会如此卑微? 为了接近她,他已经忍痛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锋芒与棱角全都磨平。 他可是天之骄子啊!居然围着一个女人团团转。 可对方却毫不留情,而他并非没有给她时间。 他明白,她所有的伤与痛。 理解她的苦衷,可是他的苦衷呢? 又有谁理解?他已经倾尽所有,可依旧无法得到对方一丝一毫的回应。 爱情永远都不只是单方面的付出,而是需要双方的共同努力才能维持好爱情。 否则,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他好累!这些年,只有自己在为爱情付出,而他却丝毫也得不到对方的回应。 他真的好累!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他缓缓地闭上眼,一滴泪自他眼中滑落。 他将手机抛到一旁,独自承受着彻骨的心痛。 他真的好爱她!可她为什么就是看不到呢? 沈源颓然地跌坐在铺有柔软华丽的大床上,心却似跌入冰窟一般寒冷。 他真的坚持不住了,为了林安浅,他已经倾尽所有。 他为人极其冰冷,可却为了这个女人多次落泪。 甚至失去自我,但他并不在意。 他只希望自己所付出的一切都能有所回报,至少,对方不要再是一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他真的难以忍受,那种疏离。 然而,沈源并不知道,他也在一点点击溃林安浅的心房。 他并不知道,林安浅的心理防线正在他独有的温柔之中慢慢地融化。 而就在他快要攻下城池取,得胜利的时候,自己却再也支持不住了。 那么,曾经所付出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 此刻的林安浅正在盯着那条没有回应的信息默默发呆。 正在暗自懊悔,该如何补救因为自己的鲁莽对沈源说出的那些话呢? 她真的不是有意要伤害那个温柔如水的男孩子的,她只是害怕拥有。 因为,如果拥有之后再次失去,会比不曾拥有难受百倍。 她尝到过这种滋味,真的不好受。 所以,她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可是,他真的好温柔! 沈源的温柔,令林安浅无法忽视。 但又不敢做出回应,她的心一直处于徘徊挣扎的边缘。 只可惜,爱情是两个人的,彼此谁也无法改变或是适应对方的恋爱节奏,与心动频率。 就在林安浅逐渐向沈源靠近的时候,他却离他越来越远了。 林安浅心烦意乱地将手机丢在床边,随后爬上轮椅来到冰箱跟前。 她心不在焉地拉开冰箱门,漫无目的地看着琳琅满目的食材。 触目所及,皆是自己爱吃的。 她心下一暖,想起了那个眼眸如星辰般灿烂的男人。 随后从冰箱里取出一把嫩绿的小油菜,并一根黄瓜。 又自冰箱门的横格处,取出一罐炸酱面。 她脑海中突然浮现起,沈源吃面的场景。 他是那样优雅而高贵,明明是一碗普通家常的炸酱面,却能被沈源吃出高级餐厅的感觉。 林安浅忽然有些落寞,平时这个时候,沈源都坐在客厅的餐桌前笑意盈盈地等待着自己做好晚饭。 可是……现在客厅却空无一人。 “也许我可以做碗炸酱面当作赔礼道歉!”林安浅暗自想着。 于是,她立即穿上围裙,快速而熟练地操控着轮椅,来到厨房。 第一百零六章 突如其来的落差感(2) 她伸手取过摆放在阳台上的调料盒,一时之间,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张温柔如暖阳般的笑脸。 “他总是如此贴心!”林安浅突然十分痴迷的盯着眼前的调料盒。 这是沈源担心她不方便拿调料,而特意为她准备的。 想到此,林安浅不觉有些后悔自己对待沈源的态度。 她能够感受到那个男人对自己的关心与爱护,只是……她不敢正视自己的心。 所以,总是会在无意中伤害到沈源。 这并非她所愿,但她真的害怕对这个男人产生依恋。 他身上有种独属于他的独有的气质,那种气息令林安浅着迷。 总是会心跳失控,这令她感到莫名的恐慌。 她害怕自己会像曾经依恋裴言锐一样依恋他,不,或许更为严重。 因为,这个男人拥有裴言锐无法企及的一种高贵。 那是一种浑然天成的气质,一种贵族身上才会出现的高贵气质。 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沈源身上会富有这种气质?但她却清楚的知道这种气质,正在慢慢的侵蚀攻占她的心。 准确的说,是她喜欢的人正巧拥有这抹独特的高贵气质。 她突然猛然察觉,不知何时自己喜欢的人已经变成了沈源? 而曾经她以为的自我救赎裴言锐,已经逐渐退出了她的视线。 不,是她的心房。 不知从何时起,他对他便只剩下曾经的一丝丝旧情。 或许是来自对曾经自己的留恋吧?总之,她的心已经逐渐变成了那个名叫沈源的男人,独有的归属地。 但她却乍然发现,自己找不到他了。 一瞬间恐惧袭来,她开始担心没有他的夜晚,自己将无法入眠。 一时间,她又开始自我安慰起来:“也许阿源只是出去散散步等他心情好一些就会回来了。” 若是此时,沈源在场。 或许,会十分感动。 因为,她心里有他。 只可惜……他不在。 林安浅如机器人一般,机械的将手中拿着的食材统统都丢弃在粘板上。 她落寞又期待的从轮椅的缝隙处,拿起沈源为她挑选的手机。 熟练的打开微信,点开置顶联系人。 林安浅自打工作以来,虽然添加的微信好友不在少数。 但真正工作之外的人,几乎就寥寥无几。 甚至可以说是根本不存在,她虽然添加了不少好友。 可那些都是需要有工作上交往的客户,虽然看起来必不可少。 但于她而言,这些根本可有可无。 无论她快乐与否,那些人都不会在意。 因为,与他们相比,林安浅的存在显得是如此的无足轻重。 哪怕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对于这些人而言根本没什么要紧。 因为,她只是一个不被父亲重视与喜欢的孤儿罢了。 但有一个人是例外,那便是沈源。 在这个世界上也就他真正会在意林安浅的喜怒哀乐,他会在林安浅生理期来临时,为她清洗弄脏的床单。 会为她煮制红枣姜茶,还会在她任性不吃水果时亲手为她制作水果捞。 这些平时不会出现,被她忽略的小细节,仿佛都在此刻一股灌进她的脑子里。 她不禁开始责怪起自己的粗心和冷漠,居然几次三番的去伤害在乎自己的人。 或许,这并非她的本意。 但不管如何,她还是如此做了。 她愣愣的打开聊天的对话框,手指在键盘上缓缓的滑动着。 “阿源……今天的事,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向你道歉。天色很晚了,你快点回来吧。” 消息发出去,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她愣愣的攥着手机,祈祷着能赶快收到沈源的信息。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如此心神不宁?” 林安浅轻轻的晃一晃脑袋,想要驱散心中那抹无法忽视的恐慌。 可是……却无济于事,她越是想要忽视反而越是在意。 “阿源他去哪里了?他不要我了吗?” 林安浅恐慌的想,她好似忘了自己现在与沈源什么关系都没有又何必一副被抛弃的样子呢? 她从来不曾正面回应过与沈源的感情,但自己的心却已经真真切切的依恋上了这个男人。 所以,她第一次感到害怕了。 她害怕自己被扔在空无一人的公寓中,她已经习惯了房间里有那个男人的身影与他的声音。 她害怕这种被人抛弃的感觉,虽然连她自己都很难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难道……我真的爱上他了吗?”林安浅自问着。 然而,她并不知道,或者说是不愿接受。 因为,这便意味着,自己将再一次遭受被人抛弃的无助感。 她暗暗祈祷着,沈源会给自己回信息。 然而,又等待了许久,依旧没有听到自己期盼的声音。 一时间,她也忘记了做晚饭。 她突然发现自己一丁点都不饿,虽然已经离下班时间过了很久。 但却她没有任何胃口,于是,她褪下围裙慢慢的离开厨房。 坐在餐桌旁,拿着手机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终于传来了她无比想念的消息提醒。 然而,上面的内容却将她心一瞬间推下万丈深渊。 “林小姐,这段时间多有冒犯,我对自己的鲁莽深感抱歉。对不起,打扰了。以后不会了。” 周围的空气静得怕人,林安浅不可置信的看着手机上发过来的信息愣了许久。 并反复确认是否是沈源的微信?是否是自己发错了信息。 但结果令她大失所望,这确确实实是沈源的微信。 她没有发错,可为什么她突然感觉沈源对自己的态度竟然如此疏离! “林小姐?林小姐!阿源他一向不都是叫我浅浅的吗?怎么今天……” 一瞬间,林安浅觉得一种强烈到无法忽视的无助感瞬间席卷而来。 将她团团包围,她感到无比恐慌可又无法化解。 在这里,她只认识沈源。 如果他抛弃自己的话,那她将如何生活下去? 虽然曾经的她也总是独自一人,可现在习惯了沈源的陪伴。 现在乍然之间只剩下自己一个,那她又该如何面对这漫长而可怕的深夜? 第一百零七章 突然之间的转变 而此时远在别墅中的男人,也无比苦恼。 他原本以为,林安浅如此伤害自己,他已经死心。 但当他看到微信置顶传来的消息时,自己还是会忍不住欣喜。 “沈源啊沈源,你真的要如此不堪吗?明明已经放下了,为什么还如此恋恋不舍?”难道你有受虐倾向吗?”沈源暗暗自嘲道。 林安浅望着手机置顶上唯一的一条消息,静静地出神。 “他这是生气了吗?”林安浅暗自想道:“这个男人也会生气吗?” 或许是因为沈源面对她是一直是柔情万顷的样子,所以,她简直忘记了这个男人居然还会有生气的情绪? 由此可见,沈源在面对林安浅时,是何等的卑微? 爱情有时候真的很奇怪,它能让原本清冷的男人变得温柔似水。 然而,某些事情已然悄悄发生变化。 沈源看着来自微信消息的道歉信息,目光微微一敛。 “又道歉?这个女人除了道歉还会说什么?” 只可惜,沈源想要的从来就不是道歉。 “她总是那般疏离,难不成我是魔鬼吗?” 沈源烦乱的揉一揉眉心,随后冷冽地启唇:“既然如此,那我不如就当个魔鬼好了。” 他修长的手指在手机触摸屏上不停滑动着,不一会儿,就编辑好了一串文字。 与平时的温柔不同,这条信息中包含着浓浓的不悦。 “林小姐客气了,我沈源何德何能竟能让林小姐等着共进晚餐!” 林安浅看着反过来,与平时判若两人的口吻陷入了沉思。 “这凌冽的口吻,还是那个在面对自己时永远眸若秋水的男人吗?” 林安浅郁闷了,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他竟然这样和我说话?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林安浅的心中顿时愧疚至极,她没想到自己不稳定的性格会给对方造成如此困扰。 其实也并非她心中所想,她只是太过自卑罢了。 自卑到无法正视与回应,他人的爱。 但她又有什么办法呢?童年的遭遇与被渣的经历便如同两天无法愈合的伤疤。 她也希望自己能像其他女孩子一样,勇敢地回应心上人的爱。 可是……她不能,因为上天没有给予她这样的权利。 她是一个连正常走路都做不到的人,拿什么来回应沈源那如烈火般热情的爱? 那少得可怜的感谢吗? 如果真的和沈源确定关系,他们真的可以走到最后吗? 答案是渺茫的,他们的未来也是渺茫的。 切确地来说,是她的未来无比渺茫。 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沈源与自己在一起注定是不幸福的。 如此想着,林安浅突然释然了。 “他离开了也挺好,最起码他的未来是一片光明的。最起码比被我拖累得好。”林安浅喃喃道。 这样想着,林安浅好受不少。 因为,她明白真正的喜欢,是成全。 沈源离开她,会过得更好。 离开她,他便不会被其他人误会是自己的男朋友。 这也就意味着,自己不再挡着他的桃花。 沈源便可以去找一个与自己身份相差无几的女孩子,想到此,林安浅的心忽然一阵刺痛。 一直以来,她与这男人一直保持着暧昧不明的关系。 因为,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也看不透自己的心,她一直无法忘怀与裴言锐的感情过往。 可同样在这个男人对自己投来温柔目光时,不知所措。 感情永远是复杂的东西,或许以她的认知与阅历还难以搞懂。 “或许,是我想多了,阿源与我之间一直都只是友情罢了,而我不过是因为从来没有被人温柔的对待过,所以,有些留恋罢了。” 林安浅依旧努力地说服自己,试图忽略掉沈源离去带来的恐慌。 告诉自己,她只是因为长时间没有被人认真对待所。 所以,才会如此留恋沈源带给自己的温柔。 那不过只是对友情的依恋罢了,然而,无论她如何混淆视听,麻痹自己。 依旧无法忽视自己的心,传来的失落。 那是一种空荡荡的感觉,一种被人将心带走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林安浅都有些困了。 一阵熟悉的微信语音铃声突然响起,一瞬间,她突然睁大了眼睛。 被铃声惊醒,她慌忙取过手机,飞速点开接听键。 凑近自己的耳朵,带着一抹迫切的期盼,静静地等待着电话那头的反应。 良久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道对林安浅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喂,林小姐您有事吗?” 沈源凉薄的嗓音自听筒钻入了林安浅的耳朵,也就是一瞬间。 她便僵住了,她不可置信地将手机拿在手中静静地盯着手机上的头像。 确认了许久,确定那是沈源的微信后。 才颤巍巍地开口道:“阿源……你还在生我气吗?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外面那么黑,天色这么晚了,你快点回来吧。我……等你回来一起吃晚饭……” 林安浅踌躇半天,终于说完了心里酝酿了很久的话。 “嗯,不了。” 过了半晌,沈源才缓缓吐出三个字。 听着对面传来的事不关己的语气,林安浅心下一凉。 “这男人今天怎么了?怎么和平时不太一样?” 林安浅暗暗疑惑道。 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今天的事本就是自己的错。 沈源生气也正常,说起来,相处期间林安浅还从来没有见过沈源发火的样子呢? “原来,这男人也会生气啊?” 如此想着,林安浅再次开口道: “你大概多久回来我等你……” 空气再次变得宁静,准确来说是凝滞。 林安浅深吸一口气,静静地等待着电话那头的回应。 又过了冗长的几分钟,就在林安浅以为对方已经挂掉了电话。 突然,一道冷冽的压迫之声传来。 “林小姐言重了!既然你不能接受我在身边,从此之后我就不再打扰了。从此之后沈源便与林小姐一别两宽各自安好吧!” 说完,沈源便忍着剧烈心痛挂掉了林安浅的电话。 许久之后,直到电话那头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了。 林安浅才愣愣地将手机从耳边拿开,她有些不知所措。 第一百零八章突然之间的转变(2) 这是沈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用这样冰冷的语气与自己说话。 并且还不由分说,挂掉自己的电话。 这一切都令林安浅既疑惑又伤心,没错,是伤心。 “好奇怪?我为什么会伤心?难道真的爱上他了吗?” 林安浅对自己抛出灵魂的拷问,她不明白为什么当自己被沈源冷落之后竟会如此难过? 一瞬间,仿佛自己的心都停止了跳动。 周围的一切都突然停止了,她仿佛感觉自己从来不曾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我这是怎么了?”林安浅愣愣地放下手机,静静地看着窗外如同浓墨一般的夜色。 一切都在一瞬间变得无比空洞,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只有心口的闷痛。 突然间如一双大手死死地抓住了她的心,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而此时的沈源也正站在别墅奢华无比的落地窗前,仰望着窗外的夜色。 此刻,他的心也同样煎熬。 再如何,至少,她是自己真心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 哪里能轻易放下?但,他也并非毫无自尊之人。 只是因为爱才收敛锋芒,但也需要回应才能有动力。 像现在一样一味地单方面的付出,真是太累了。 但他依旧做不到完全的绝情,他犹豫许久还是发了条信息给林安浅。 “这段时间,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希望没有我在的日子里你依旧能无忧无虑地生活。” 他的手指在发送键上停留许久,也没有将消息发送出去。 “这样,会不会太肉麻了?”沈源暗暗地想。 要知道,他是被气出去的,怎么能那么快认错? 这样想着,他将发送栏的信息消除。 按住了语音条,一改平时的温柔语气。 语气冰冷的道:“今晚很晚了,我就不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说完后,他依旧觉得哪里不太对。 终究还是太主动了,虽然他有点不舍。 但他知道若是只有自己一人维持爱情是远远不够的,但他又不忍冷落林安浅太久。 别看他离开的时候如此决绝,其实在内心深处还惦记着林安浅。 毕竟是他深爱着的女人,无论她如何对待自己,他依旧不忍伤害她。 但他好歹也是沈家长子,多年养成的习性不是那么轻易改变的。 于是,他捏紧了手机,缓缓地吐出一口冷气。 不带任何温度地道:“林小姐,话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你早点休息吧。” 说完这句话,他艰难地掐断了通话。 他的心像被电钻钻出一个大洞似的疼痛至极,他狠狠咬住了下唇,强迫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 一时间,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好笑。 堂堂华星总裁,沈家命定的继承人。 放着千万家产不去继承,却为了一个女人给自己找罪受。 更好笑的还是对方竟然丝毫不领情,当他是什么?服务员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沈源浑身如散架一般,再没有任何力气。 颓然地倒在床上,此时已经深夜了。 今天发生的事好像一场梦,或许这些年的付出原本就是一场梦。 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这些年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他回想起曾经为了林安浅所付出的一切,心如刀割一般。 难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在这个女人看来全都一文不值吗? 他苦笑一声,起身来到红酒陈列架前。 从里面习惯性地拿出一瓶红酒,并一只高脚杯。 之所以说熟练,是因为曾经没有林安浅的日日夜夜,他都一个人独自躲起来喝闷酒。 原本他以为,找到林安浅之后,他便不应再受此相思之苦。 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世上最苦的是单相思。 他将酒缓缓地倒入酒杯,看着酒里飞舞的沉淀物,突然感到无比迷茫。 不明白自己这些年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只是为了她如陌生人一般对待自己吗? 难道,在这个女人眼里,无论自己做了多少都只是个外人吗? 他不介意林安浅依靠自己,他只是无法接受她那疏离的客气。 他将酒一饮而尽,泪眼迷蒙地看了眼时间。 抓起手机,给白亦然拨通了电话。 此时,白亦然刚刚处理完公司的事务。 正准备去找个地方蹦迪放松一下呢,忽然接到沈源的电话有点懵。 想着,这个时候林安浅应该睡了。 以沈源的个性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间给自己打电话的。 片刻之后,终于想起,今天沈源哭唧唧的给自己打电话。 说自己错了,自己认输了。 其实有件事令白亦然想不明白,林安浅不过只是一个连路都不会走的残疾人。 她有什么资格和底气去拒绝比自己条件高出一大截的沈源啊? 偏偏无法忽略响个不停的手机铃声,在寂静的午夜如同凶铃一般诡异。 他想都没想就接了电话,不出所料正是沈源。 这个男人,多年来总是习惯在心情不好时给自己打电话。 白亦然不敢再耽搁,他有预感,此时的沈源一定又在偷偷的流眼泪。 果不其然,当他按下接听键的一瞬间,传来了沈源醉意朦胧的哭腔。 “喂……嗝……然子……我……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我明明对她那么好……她却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我……我难道……难道就如此令人讨厌吗?” 说着,沈源又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听着他的哭声,白亦然心里也不是滋味,这么多年沈源为那个女人付出了多少,他都清楚。 他只是不明白,沈源为何对一个双腿残疾的女人念念不忘? 要知道,以他的家世与权势。 找什么样的女人不可以?别说一个路都不会走的乡下丫头。 就是整个香林市,乃至整个帝都,所有上流社会的千金名媛那都是像花园里的花,任由沈源随意采摘。 她林安浅只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凭什么能让沈源为她付出一切? 而且还肆无忌惮地伤害这个男人对她的真心真意,这是谁给她的胆子? 第一百零九章 你真的打算放弃了吗? 一想到这些,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但又不得不压下火气,他听得出来,沈源被伤得不轻。 醉得也不轻,所以只好耐着性子开口问道:“被伤了?还追吗?” “不追了,我怕了……这么多年,我为了找到她费了多少力气?可人家倒好,嫌我多余。烦我了……那我何必再舔着脸往上蹭呢?一个人的情深,又有什么用呢?” 听着沈源肝肠寸断地询问,白亦然心下一惊。 他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原本,他以为沈源能够放手,也未必是个坏事。 至少,他能回归正常的生活了。 可当白亦然听到沈源那种失去支柱的绝望,他便知道,事情绝对不能这样发展。 这样下去沈源的精神支柱就会崩塌,到那时会很可怕的。 要知道他的存在,放在整个香林市,甚至帝都都是极其炸裂的存在。 他之所以能够如此冷静,是因为他找到他生命中命定的那个女人了。 但如果他丧失了面对生活的信心,这个男人绝对有毁灭世界的能力与手段。 想到这里,白亦然打了个寒蝉。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维护这个好兄弟心中唯一的一线光芒。 这样想着,白亦然开口道:“你就准备这样放弃了?这可不是我认识的沈源啊!” “那能有什么办法?摆明了人家就是瞧不上我,就算我倒追她也看不上。” 沈源颓然的说道。 “所以,你就不追了?我记忆里的小源可不是如此轻易就会被打败的啊!是不是啊沈总?” “唉……就算我是总裁也得不到心爱女人的心,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沈源满目感伤的道。 听着沈源心碎的表达,他分外无奈。 “这男人平时不是最具有手段的吗?怎么一遇到林安浅的事就抓瞎了?陷入爱情果然会让人变傻。” 白亦然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脸恨铁不成钢道:“大哥,你该不会忘了你是总裁吧?” 听到白亦然发自灵魂的拷问,沈源有些不知所措。 苦涩地笑道:“呵呵!就算是总裁又如何?总裁是万能的吗?还不是照样得不到浅浅的心?” “沈源,你是不是脑袋进水了?林安浅现在在哪里就职?你都忘了吗?她在华星啊!华星是谁的地盘,你都忘了吗?你手握她的饭碗,具有生杀予夺的权利,居然也会怕她吗?” 被白亦然一说,沈源顿时清醒不少。 立即冲着手机激动地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用上司的身份将她绑在身边吗?”沈源无语地问道。 “也不是不可以。”白亦然吊儿郎当地回道。 “什么?那浅浅岂不是更讨厌我了?”沈源暴跳如雷地对白亦然吼道:“你出的是什么馊主意?你存心想让浅浅更讨厌我是不是?” 听着自家兄弟对自己的指控,白亦然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而后冲着手机说道:“你呀,就是太着急了。还有,就是泡妞经验不足。” 沈源听后不耐烦地道:“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没事就泡在夜总会吗?” “哎哎,你这话就不对了。泡在夜总会有什么不好,最起码拿捏女人这方面我比你有经验。” “好了!别啰嗦了!你有什么法子赶紧说!” 听着沈源火急火燎的催促,白亦然突然戏谑地对他道:“你不是说不追了吗?怎么现在又这样着急了?” 沈源听着白亦然的奚落,愈发心急。 冲着手机怒吼道:“你有完没完?没看到我正烦呢!你再不说我就挂了!” 说完,沈源便准备掐断电话。 却在这时传来白亦然悠闲的语调,现在他不慌了。 因为,他知道,沈源的斗志又被点燃了。 他就知道,沈源不可能放下那个女人。 于是,立即正色道:“你老老实实告诉我,那个什么林安浅对你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人家根本就瞧不上我!”沈源心如死灰地对白亦然道。 “是吗?看来,你对女人真的不是很了解。据我所知,如果林安浅她对你没有任何意思,便不会任由一个男人一直跟在自己身边。” “什么意思?”沈源一脸疑惑地对白亦然道:“你的意思是浅浅她喜欢我?那她为什么总是一副拒我于千里之外的架势?” “据我所知,有那么一种女人,你对她越是冷淡,她便会对你难以自拔。” “可是……浅浅她……” 看到沈源如此不上道的架势,白亦然无语了。 这男人该不会是学医学傻了吧?女人根本就不是这样追的。要想让女人对你欲罢不能,有时候就需要使用欲擒故纵。 于是,放轻了语调对沈源一番教诲,白亦然势必要对沈源的一根筋脑袋进行改造。 终于,对方的眉头在听到他的话后,慢慢舒展开了。 他第一次知道,居然还能这么玩? 半晌之后,白亦然冲着电话那头微微一笑道:“现在你懂了吗?” 不等对方回答,他便挂了电话。 现在的沈源应该独自静一静,好好的想一想,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好在,经过白亦然的一番劝导后,沈源总算没那般难受。 也不再借酒消愁,而是径自进了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他已经许久没有回过别墅了,许是因为心事有了解决。 他便没再矫情,径自躺到了铺着席梦思床垫的豪华大床上。 而这一晚,注定无眠。 他看着空荡荡的卧室,亦如他空荡荡的心。 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了林安浅的他,开始有些不习惯独处在奢华房间的生活。 但为了能取得林安浅的心,他愿意这样做。 他空洞地望着刻有繁复雕花的天花板,静静地发着呆。 而此时的林安浅,也处于失落状态。 自打她收到沈源的信息,整个人便如同丢失了灵魂一般。 她不明白,平时对自己无比温柔的人,怎么会在一瞬间如此冷淡? 这样想着,她如同丢了魂一般。 此时,已是深夜。 她愣愣地盯着餐桌上不知热了第几遍的饭菜发呆,许久不曾出现的厌食,在那个温柔如水的男人离开后,再次故态复萌了。 第一百一十章 他就这样离开我了吗? “他就这样离开我了吗?他不是说会永远陪着我的吗?” 一整个晚上,林安浅都被沈源的突然离去折磨得不知所措。 她明明一直以来,都是独自生活,明明已经习惯了没有人共进晚餐的日子。 那么多年,她都是这样生活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当那个如阳光一般温暖,如星辰一般明亮的男人。像一阵风一般,离开了自己的世界后。 她会如此的不适应,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心仿佛被人掏空了一般。 空的难受,却又无可奈何。 一瞬间,她不是不后悔的。 早知道,她会如此不舍,她肯定不会对沈源那么冷淡。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沈源真的离开她了,她环顾周围的一切。 一切都显得无比的空洞与不真实,仿佛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只有周围熟悉的一切,提醒她,她也曾被人认真地呵护过。 一滴泪毫无预兆地从她的眼眶中缓缓的滑落,可她却连擦的欲望都没有了。 因为,从此刻开始,这个冰冷的世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呜呜呜……阿源……我错了……你回来吧!我好像离不开你了……” 可回应她的只有空旷的房间,与寂静的吓人的夜。 今天只剩下她一个了,她繁乱地晃了晃脑袋。 呼出一口气,似是自我安慰般对自己道:“有什么的,反正一直就是我一个人,又不是没经历过!” 说罢,她赌气一般回了房间。 轮椅在经过沈源的房间时,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一种强烈的无助感再次袭来,她不由自主地来到沈源卧室的房门口。 明明知道沈源不在里面,可还是忍不住推开门,驾驶着轮椅走了进去。 她轻轻按下墙壁上的开关,昏暗的屋子顿时被简约的白光照亮。 乍然出现的强光使她的眼睛一阵刺痛,然而,比眼睛更痛的是心。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心会如此的难受。 但此刻,强烈的哀伤似无数根细小的针。 精准地刺向了她的心,她顿时感到一阵窒息。 尤其是当她看到熟悉的陈设时,回忆似洪水一般倒灌进她的脑海之中。 那个如阳光一般温暖,如清泉一般清澈,又如天使一般美好的男人真的不见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接受,毕竟,她的生活一直就是单程线。 一直就是一个人,可是,当她真正意识到整栋房子只剩下自己时,还是忍不住落下了泪。 “沈源!你这个骗子!你明明说会一直陪着我的!可是到头来还是走了!” 林安浅轻轻抚摸着沈源的书桌,这是那个男人待过地方。 她轻轻抚摸着书桌的每一处,静静感受他存在过的气息。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如此想他?难道真的爱上他了吗?” 林安浅不可置信的想,到头来,她还是依恋上了那个温柔如水的男人。 想到他如春风拂面一般温暖的笑意,林安浅的心便会微微抽痛。 一种被人遗弃的无助感,瞬间席卷而来。 她艰难地爬到床上,躺在平时沈源所用的枕头上。 嗅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忽然间一股泪意涌上心头。 尽管她极力忍着,眼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下。 泪珠滚落在枕头上,留下斑驳的泪痕。 她不由自主地抓起身边的手机,点开那个慢慢侵占心房的备注。 “沈源。” 她的手像不受控制一般,按下了语音通话。 熟悉的旋律缓缓传入她的耳朵,她愣愣地听着。 期盼着那个陪伴了她几个月的声音,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比想念那个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男人。 “好奇怪啊?怎么之前没发现自己那么想念他?’ 不知怎么?林安浅如着了魔一般,脑海里不断浮现与沈源在一起的时光。 终于,专属于沈源的铃声在瞬间戛然而止了。 几乎是瞬间,林安浅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阿源……你在哪儿啊?我……我……”林安浅哦了半天,发现自己完全哽咽得说不出话了。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那头才传出冷冷的一句:“我在那里与林小姐有关系吗?您不是最讨厌我在您身边转悠的吗?” 在听到声音的一刹那,林安浅的脑子不受控制地一片空白。 “我……我没有……我只是害怕……” 也是一刹那,沈源的耳朵精准地听出了林安浅带着哭腔的恳求。 他的心没来由地一痛,还是不舍啊。 他强装镇定,语气冷漠道:“时候不早了!林小姐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就挂了吧!我要休息了!” “阿源……你怎么突然与我变得如此生分?你……你不是说……你……” 林安浅突然想起沈源曾经对自己说的那些暖心柔情的话语,一瞬间感到无比感伤。 但又找不到理由,毕竟,是她先伤害了沈源。 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这个世界对自己的不公。 因为,上天从来都不曾给予她任何追求爱情的资格。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不管是面对裴言锐还是沈源,她永远都像一只丑小鸭。 或许,她永远都无法像其他女孩子一样,获得梦寐以求的爱情了。 因为,她是个瘸子。 在这个美女如云的世界里,她几乎没有任何优势。 所以,她从来不奢望,能有人真的喜欢自己。 因为,她不配! 原本,她还以为自己真的遇见了,她一直渴望而不敢奢望的爱情。 可是……她发现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她还以为沈源是有些喜欢自己的,可是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错了。 或许,从来都没有人喜欢自己。 一切都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所有人都在戏弄自己。 裴言锐曾说,他永远不会抛弃自己。 结果还是离开了,就在她再也不对生活,不对这个冰冷刺骨的世界抱有任何幻想的时候,这个名叫沈源的男人出现了。 曾经有那么一瞬间,她有种感觉,感觉沈源是心里是有她的。 可是,她知道自己的位置。 她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她一直与这个温柔至极的男人保持着一种她自以为的一种安全距离、 第一百一十一章 难熬的戒断反应 她以为这样便不会沉溺下去,不会在对方离开的时候感到失落。 但她此时乍然发现,自己还是失策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好像已经逐渐依恋上了那个如太阳神一般温暖的男人。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控制对他的感情。 可直到此时此刻,她才发现自己太天真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的心已经被沈源逐渐占据。 直到此刻,她才发现,这个时时刻刻跟在自己身后的男人对自己来说是多么重要。 人啊,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 就是对于一直存在的一切,都分外的不在意。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本该存在的,又或者是可有可无的。 只不过,林安浅恰巧属于第三类的存在。 那便是过于自卑,其他女孩子拒绝追求者的原因,大多都是因为自己过于优秀。 因此,才会眼高于顶。 才会瞧不上追求者的身份或是家世,而她却恰恰相反。 她是个卑微到骨子里的女孩,她从来不敢相信,更不敢奢望有人会喜欢自己。 可是,人们对于爱情的向往,是一种本能。 任何人都无法忘却与对抗本能,尤其是一个从来不被人在意的小透明。 因此,林安浅便比其他的女孩子更希望爱情的出现。 只可惜,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她这样一灰到底的姑娘,是永远不会得到王子青睐的。 可她依旧无法抗拒,沈源身上那抹蚀骨的温柔。 一直以来,她一直有种错觉,其实沈源的性格并非那般温柔。 而那么温柔,只是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一种特别的独有气质罢了。 因此,她总是觉得沈源是喜欢自己的。 虽然她知道这只是幻想罢了,虽然知道这只是幻想,但她还是会忍不住的幻想。 因为,她的世界真的太黑暗了。 或许,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一个错觉罢了。 因为,她需要依靠错觉才能活下去。 但当幻想破灭时,就是最绝望的时刻。 听着那些刻薄冰冷的话语,从平时温柔如水的人嘴里说出来时,其杀伤力是巨大的。 林安浅静静地听着沈源对自己疏远的控诉,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彻骨的寒,从心里逐渐蔓延到全身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缝隙。 “原来,温柔的男孩子生气起来是这样的。” 林安浅愣愣地想,她从来没有想过。 那个面对自己永远是笑意盈盈,满眼星星的男孩,居然也可以在一瞬间变得如此冷漠。 “是我错了!沈源!是我异想天开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我对你而言已经是个特别的存在了。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对你而言不过是个笑话!” 林安浅顿一顿,似是不能接受一般继续又道:“不对!或许我一直是个笑话!我的存在原本就是一个玩笑!” 听着林安浅撕心裂肺的声音,沈源的心也随之一颤。 一种从心底升腾起的心疼,油然而生。 一瞬间,他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甚至想都不敢想,有一天自己也能有挑动林安浅的情绪的能力。 他一直以为,林安浅的喜怒哀乐,或欢愉或忧愁。 永远都只属于一个男人,那个人就是裴言锐。 却没想到,自己也可以。 想到这里,沈源心中闪过一丝窃喜。 “看来,白亦然这家伙也不止是一个花花公子。拿捏女孩子这方面,还是有几把刷子的。”沈源暗暗感叹道。 听着她略带惆怅的声音,沈源心中一阵心疼。 心里一个劲儿地对自己说:“沈源忍住!一定要忍住!千万别心软!” 想到此,他压下安慰的冲动。 逼着以一种平稳,甚至冰冷的语气开口道:“林小姐,您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我……我……” 一瞬间,林安浅感觉自己不只是行走能力受限,一同丧失的还有语言能力。 “他……他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间对我如此冷淡?” 刹那间,林安浅仿佛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在一瞬间全部崩塌。 “不……不对……我这是怎么了?我明明告诉过自己要与他保持距离的?难……难道……我真的爱上他了?不……不可能!更不可以!因为……我和他永远都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林安浅极力地说服自己,告诉自己什么才是现实。 现实就是以自己的条件,是根本不配与沈源在一起的。 “既然知道不可能,就不要抱有任何希望!可是……我为什么会感到如此心痛?” 林安浅感到一阵迷茫,她不明白,自己对于沈源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依恋?信任?还是对爱的渴望?又或者是喜欢? “喜欢?怎么会?我明明已经提前告诫过自己,提前打过预防针了,怎么还会喜欢?” 林安浅感到一阵恐慌,因为,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将重新被打回曾经的黑暗中。 因为,她一定真真切切地,爱上了那个男人! “这……这怎么可能呢?林安浅你要不要那么卑微?随便遇见一个男人就忍不住心动了?那曾经所遭受的一切都算什么?怪不得怪不得你被裴言锐抛弃了,因为,你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林安浅在心里指责了自己一千遍……一万遍。 为的只是不让自己因为这个男人的突然离去,而变得无比难过。 但是,没有任何作用。 仿佛她越是想要逃避,越是想要躲藏,悲伤的感觉就会越发强烈。 简直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虽然,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她的心,好像被人操控了一般,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周围的一切,瞬间变得模糊起来。 不对!是她的眼泪模糊了周围的一切。 她又哭了吗?林安浅也不知道。 她只感觉,又滚热的液体缓缓从眼眶中争抢着涌了出来。 灼热了她眼角的肌肤,慢慢满蔓延至整个脸颊。 就在她以为对方已经挂断时,手机那头传来了一道冰冷疏离的声音。 “很晚了,抱歉,我要休息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难熬的戒断反应(2) 说完,对方便兀自挂断了电话。 就是在刹那之间,林安浅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 她的泪水如同失控的水龙头,源源不断地流淌着眼泪。 可是……再也不会有人为他擦去眼角的泪水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床上,扯过床上的被子抽噎地哭了起来。 许是因为那清香迷人的薄荷香气,是她几个月来闻惯了的。 不知不觉间,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只是,会在睡梦中哭着醒来。 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周围的环境,有一瞬,记忆是空白零散的。 片刻之后,记忆逐渐清晰明朗起来。 只不过,随之而来的,还有,无法忽视的心痛。 那种心痛是一种无法言说,不甚明显的但却真实存在的痛。 好似被钝器伤到心脏一般难受,因为生了锈的金属会导致钝痛感。 远比刺痛更加难受,林安浅强压下心中的烦闷。 不断的自我麻痹:“我只是这段时间一直与他生活在一起,所以,他的突然离开,才会导致我如此的不安。说到底都是来源于习惯。其实只是恰巧我的室友是沈源罢了,若换做旁人我也会这样难过的。” 即使这样,依旧无法忽视自己心中的空缺。 有一种好像有人在自己的心上挖了一个洞,血液慢慢地渗透出来。 痛感自心口蔓延至全身的每个角落,她感到短暂的窒息。 而此时此刻,沈源如躺在奢华王宫中的帝王,而他也正在被失眠困扰着。 此时松软舒适的床铺,好似一个极大的煎锅。 沈源如翻烙饼一般,在床上辗转反侧,心急如焚。 “唉……”他无奈地舒出一口气。 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抓起手机,拨通了白亦然的电话。 白亦然看到这个一晚上打过十几次的已接电话。 心里不禁感叹:“沈源这家伙怎么就这样沉不住气?” 然后,十分无奈地接起了响个不停的电话。 他蹦迪的兴致瞬间被搅得荡然无存,他一手推开扑在自己怀里的妖娆女人。 一边十分不耐烦地对着手机抱怨道:“你又怎么了?” 沈源在听到他的话时,便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喂……我不行了!我实在受不了。我只要一想起,浅浅无助的声音,我心疼。我要回公寓!现在就要回去!” 听着沈源焦急的话语,白亦然微微摇了摇头。 “阿源……你听我说,你想让林安浅念念不忘吗?” “你说呢?”沈源气鼓鼓的道:“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了,我对安浅的感情你还不清楚吗?你不知道,刚才听到浅浅那委屈巴巴的语气,我的心都要碎了!” 白亦然等沈源的情绪平稳一些之后,语重心长地对他道: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狠下心来,这样才能在爱情中占据主动权。” “可是……我……” “好了!不说了!我正忙着呢!总之就是一句话!谁先动情谁就占据主动权!我以自己混迹情场经验,和你讲!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对自己爱答不理的人产生极其浓厚的兴趣。” “可……可是……喂……喂!”还没等沈源说完,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这个好兄弟什么都好。 就是一旦遇到那个名叫林安浅的女人的一切,瞬间就不淡定了。 好好的一个王者级别一般的人物,却被一个身体残疾的女人弄得跟一个白痴似的。 平时在商场与医学界翻云覆雨只手遮天的本事,在一瞬间全都荡然无存了。 如果不是与沈源认识了这许多年,白亦然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有如此恋爱脑的男人?并且还是个身价上亿的集团继承人! 看来,偶像剧与剧情中桥段,也并非完全正确的。 最起码,沈源就不似那些霸总那般冷冽。 至少在面对林安浅时,是做不到的。 或许,不管什么样子的女孩子都会对清冷气质的男人产生浓厚的兴趣吧? 因为,这是女人对于荷尔蒙的迷恋。 所以,白亦然才为沈源出谋划策。 他只希望,沈源对林安浅的一往情深,能够让对方看到。 因为,这个男人这些年真的太苦了。 白亦然被沈源一个电话,扰得一丁点兴致也没了。 他低头看了眼腕表,差十五分钟,就到午夜了。 “唉……多好的时光啊!真不知道,谈恋爱有什么好?说白了,人如果有谈恋爱的冲动,那只是因为你的荷尔蒙得不到释放与满足罢了。” 白亦然不解地想,他不明白为什么沈源如此深爱林安浅? 如果是因为空虚,那直接来夜店玩一玩就好了。 在这里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 不管你是想要清纯可爱的妹子,还是知性温柔的女人。 又或者是热情如火的辣妹,都能满足你! 世界这么大,干嘛把自己的心全部放在一个女人身上啊? 白亦然暗骂沈源是死脑筋,又担心他一个人在家待在不与人交流憋出毛病来。 但以沈源的性子,硬把他拉出来蹦迪几乎是不可能的。 突然,他想到一款,网上很火的社交软件。 一个想法在他脑海之中浮现,沈源之所以对林安浅的感情如此钻牛角尖。 只是因为他的生活太单调了,可他偏偏死脑筋一个。 不然,就不会为林安浅守身多年。 于是,一个想法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立即便给沈源拨通了电话,不出所料,提示声没有持续很久对方就接通了电话。 显然,沈源一直将手机放在身边。 虽然沈源已经答应过白亦然,没有他绝不会轻举妄动。 可依旧无法忽视他对林安浅的忧心与想念,一直将手机放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时不时就与林安浅的聊天栏,既期待又害怕地盯着上面的动态。 所以,很快便接上了白亦然的电话。 “你还难受吗?有没有感觉心情好一些?我觉得你在恋爱上是没有经验的,所以,想推荐一个社交软件给你,希望对你有帮助,” 第一百一十三章难熬的截断反应(3) 几乎是一刹那,沈源的状态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你又想做什么?我告诉你!除了林安浅,我这一生都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或是男人的!我劝你别打其他的主意!” 白亦然听到这话,差点没把含在嘴里的红酒喷出来。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什么叫劝他不要打其他主意? 有没有搞错?他虽然与沈源关系很铁,但他的性取向绝对没有问题! 他这么说,搞得好像自己要吃了他一样。 自己不就是经常鼓励他,要多接触不同的异性吗? 白亦然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只不过此时电话那头的沈源看不到罢了。 当然,就算看见了,此时的他根本没时间顾及白亦然的无奈。 因为,此刻的他。 满脑子都是,自己与他心爱的浅浅吵架了。 他惹林安浅生气了,一时间,他竟有些后悔自己赌气离开了公寓。 更后悔的是,竟然脑袋一热,答应了白亦然按照他的什么追妻手册行事。 绝对不能轻举妄动,更不可以擅自行动。 一定要听他的指示与意见,不然后果自负。 沈源听到后,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 他不过是靠着自己的花心游走于花丛中间罢了,还总是一副经验十足的样子。 “真当自己是情圣啊!”沈源暗自吐槽道。 随后语气不耐地道:“你给我打电话是为了什么?如果是劝我转移目标的话,就算了吧!我告诉你,我沈源此生非林安浅不娶!” “榆木脑袋!朽木不可雕也!”白亦然气急败坏的对着手机怒怼道。 他与沈源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在交谈上自然没什么可顾忌的。 “行了!我让你下载交友软件,是为了让你多看看其他人是如何追求女朋友的。省得你这个恋爱新手,一看到林安浅就抓瞎。“ “谁是恋爱新手啊!我好歹也喜欢了安浅许多年了好吗!”沈源一脸不服气地反驳道。 “沈总,注意您的用词!你自己也知道,是你,喜欢了林安浅那么多年!不是谈了多年恋爱,所以,你只算是个恋爱新手哦!” “这有什么区别吗?”沈源一脸不服气地询问道。 “当然有了!你难道没有听说过,爱情就是对弈的过程。谁的棋高一招,谁就赢了。” “搞得你好像谈过恋爱一样,你不过只是夜店酒吧去得比较多罢了。” 沈源撇撇嘴,人长得帅气就是好。 连如此自毁形象的动作在他身上都显得如此迷人,只不过此时房间里就他一个。 但凡有一个佣人在这里,都能被他身上独有的魅力迷得神魂颠倒。 行了行了,别拿着花心装深情了!你就说怎么办吧?” 他此时此刻根本没时间和心情和白亦然在这儿废话,他正烦着呢! 也就是在白亦然说完话的一瞬间,沈源想都不想,便掐断了电话。 而白亦然也习惯了,只不过,他有时候还是会对沈源的双重态度感到不满。 平时面对所有人都是冷男本色,可在面对林安浅时却一点脾气都没有了,活像一只烧得发烫的火炉。 或许,这就是爱吧? 爱能够将一个人的习惯与行事风格全都改变,即使是如同冰山的男人,在面对爱的人时,也会瞬间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沈源虽然极其不愿,但他还是听从白亦然的建议,下载了一款网络上的社交软件。 他立即便去社交广场,与帖子论坛这类的地点看了一番。 发现也是兴趣乏乏,沈源记下了几个自认为有用的方案。 看了眼时间,已经两点了。 他揉了揉因思绪过多而发痛的眉心,而后躺在了床上,心烦意乱地想着公寓的情形。 而自林安浅从沈源卧室的床上爬起来,她不敢也不能在这个房间里睡了。 因为,自打刚才醒来之后,她就再没睡着过。 整个屋子都弥漫着沈源独有的气息,她不能再继续呆在这里了。 不然,就会有随时落泪的冲动。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她明明已经给自己打过预防针了。 一直以来,她都拼命地告诫自己。 “不会有人永远陪着你,所以,你必须学着适应没有人在乎的生活。” 可是……自打那个男人与她合租之后。 她的自我暗示就开始失灵了,她开始变得贪心。 不由自主的渴望,希望有一天,他能属于自己。 这样,沈源便能永远陪着自己了。 那个男人实在太温柔!温柔到她根本无法抗拒的地步。 他的温柔与曾经的裴言锐并不一样,裴言锐的温柔之中总是带有一抹忽视不掉的疏离。 她曾以为这就是爱,可是……现在似乎开始明白。 如果想要判断这个男人是否真的爱你,只看他对你和其他异性有什么区别。 曾经的她总是觉得,温柔的定义就是看这个男人对你是否贴心。 可是,现在她明白了。 这并不能代表他真的爱你,因为,他对其他的异性比对你更加贴心。 其实这段时间与沈源相处说不心动是假的,那么帅气温柔的男孩子,没有任何女孩子会真的忍住不心动。 尤其像林安浅这种受过伤害,又渴望被爱的自卑女孩,更加容易对他动心。 只可惜……即使无比动心她也必须强压下这种强烈的渴望,因为她没有资格去爱任何人。 更没有资格去要求别人的爱,因为,一个生来就是累赘,拖油瓶的人。 又有什么资格去爱别人?她的爱是不平等的,是带有索取的。 因为,她生来就需要被照顾。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亏欠任何人的。 那么自然谁没有义务去一直帮助谁,任何关系都是需要经营与回报的。 她是一个连走路都做不到的废物,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与奢望别人爱自己呢? 与沈源相处的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刻意隐藏与压制,那呼之欲出的感情。 因为,她知道,与自己在一起他是不会幸福的。 因为她时时刻刻都需要被照顾,被迁就。 行动需要坐轮椅,上下车需要有人帮助。 没有人帮助,自己连上公厕都是个问题。 第一百一十四章 难熬的戒断反应(4) 像她这样的大麻烦,连亲生父亲都嫌弃。 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其他人必须对你好?或许,每一段感情开始的时候都很美好,都在努力地维护着这段关系。 只可惜,林安浅在爱情中的存在本身就是不平等的。 因为,她需要依靠别人的依靠和帮助,才能生活。 虽然,她已经非常努力地让自己独立起来。 尽量不去依赖任何人的帮助,可这依旧与优秀的女孩子相差甚远。 她甚至连普通平庸的人都算不上,可沈源是年少有为的存在。 他就好比一束光,照亮了林安浅灰暗泥泞的生活。 这就已经足够了!她不能那么贪心。 可是,每当沈源用那种眸含秋水的眼神,一瞬不瞬地望向自己时。 她的心都会不由自主的沦陷,虽然,她已经在极力告诉自己,她需要与沈源保持距离。 但她突然发现,自己的控诉与告诫在那一刻全都如同被什么力量隔绝屏蔽了一般。 一颗心完全沉溺在那男人独有的温柔之中,对于沈源的温柔。 林安浅有一种说不出的奇妙感觉,她总觉得这个男人在平时生活中并不似这般温柔似水。 因为,他身上独有的那抹若有似无的高贵气质,与清冷气场是与生俱来的。 只是潜藏在习惯之中,不轻易示人罢了。 不知道是不是林安浅的错觉?她总感觉这个男人总是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自己。 念及此,林安浅的嘴角扬起了一抹连自己都不易察觉的笑意。 不过转瞬,便烟消云散了。 因为,回忆越是美好,乍然失去时便会更加忍受。 这种独特的空虚,人们将其称之为戒断反应。 当然,以往的戒断反应并没有如此难熬。 林安浅并不知道,这是心动带来的副作用。 她失魂落魄,又恋恋不舍地从沈源的卧室中出来。 虽然不舍,但她深刻地知道,自己是绝对不能再继续在那间屋子中待下去了。 不然,一个晚上都无法入睡了。 她还需要上班呢,不然,别说重振雅缘。 就是养活自己都是个问题,因为心情低落,根本没有心情开灯照明了。 她依靠着窗外倾泄进来的皎洁月光,勉勉强强地能够看到路线。 她接着月光的照耀,驾驶着轮椅,来到窗边。 看着外面月华如水,忽然想起沈源因胃痛住院的那天晚上。 她明明是陪护,可自己却先睡着了。 因为担心她会着凉,沈源便与她调换了床位。 “明明自己还在生病,却把舒服的位置让给我。自己去睡靠窗的床位,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一瞬间,林安浅简直觉得自己卑鄙至极。 因为,在那一刻,她真的无比渴望能够将这个,对自己温柔到骨子里的男人,据为己有。 只可惜,上天根本没有给予她任何追求爱的权利。 苍天啊!你为什么要对我如此残忍!你从来不给予我任何能力!也不曾给我任何眷顾!” 一瞬间,沈源深邃温柔的眼眸,在她的心头浮现。 使林安浅无法适应与接受,沈源已经离开的事实。 阿源,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林安浅泪流满面地呓语着。 “好到我无法接受,你已经离开的事实!为什么?上天为什么要对我如此残忍?为什么没有给我一个健康的身体?这样,我或许就有资格去接近你。” 林安浅越想越难过,她驾着轮椅跌跌撞撞地来到窗边。 或许,是因为哭了很久,体力耗尽了不少。 就不知不觉趴在露台上睡着了,再醒来时已经是早上八点半了。 九点必须赶到公司打卡,看着墙上钟表的指针离打卡时间越来越近,她开始慌了。 连早饭都来不及吃,便来到沈源的卧室外。 准备敲门时才突然想起,沈源自昨天与自己吵架之后不声不响便离开了。 “原来,他真的不再回来了。” 一瞬间,眼泪从她眼角,一路向下流淌,模糊了她的视线。 “原来,你真的没有回来!我错了!他真的抛弃我了吗?不对!我们从来没有确定过任何关系。又谈何抛弃呢?” 想到此,林安浅又笑了起来。 说是笑,倒不如说,是心痛的另一种表现罢了。 她跌跌撞撞地驾着轮椅来到电梯里,在电梯打开的一刹那。 她竟误以为见到了沈源,刚准备开口诉说自己心里的愧疚与委屈。 定睛一看,竟是裴言锐。 林安浅一阵迷茫,心道:“之前我怎么没发现言锐与阿源竟然有几分相似?”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林安浅竟更加感伤起来。 裴言锐在看到林安浅发红的眼眶时,先是一阵疑惑。 随后不知怎么?心口居然有些发堵。 “她怎么一个人去上班?平时与她在一起的男人呢?怎么不在?他们吵架了?” 一堆疑问从裴言锐心中闪过,同时升腾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连他也搞不清楚是怎样的一种情感?既欢愉又心疼。 心想,“那讨厌的家伙终于走了!看到他在安浅身边转悠我就心烦!” 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林安浅与别的男人在一起会莫名的心烦。 “难道说,我还放不下她?这……怎么可能?” 正愣神间,电梯门开了。 因为林安浅心里有事,再加上快要迟到了。 林安浅操控轮椅有些过于着急了,轮椅一不小心就滑到地上,连带着林安浅也摔了出去。 “啊……” 林安浅惊叫一声,整个人连同轮椅,一起跌倒在路面上。 听到喊声,裴言锐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抱林安浅。 一种久违的心动涌上心头,对上林安浅那受惊小鹿一般的眼神。 刹那间裴言锐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动,片刻的凝滞之后,便是无法抑制的心动。 裴言锐心道:“该死!这久违的感觉!怎么会?我怎么还会心动?这不可能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听见远处一阵娇媚愠怒的声音响起。 “言锐哥哥!你在干什么?” 顷刻之间,浓妆艳抹的林安雪便冲了过来。 二话不说,抬手便打了林安浅一个耳光。 第一百一十五章 难熬的戒断反应(5) “啊……”刚刚被裴言锐放回轮椅上林安浅还没稳住身形就被打得一个趔趄。 “贱人!言锐哥哥现在可是我的未婚夫,你怎么可以勾引他?简直不要脸!怪不得爸爸总是骂你!你果然欠揍!” 说着,便又要抬手去打林安浅。 此时的裴言锐,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居然抬手拦下了林安雪。 “别胡闹,雪儿。”被裴言锐这么一说,林安雪的眼圈立马红了。 抬手去拉裴言锐的袖子,一脸委屈地撒娇道:“我没有……我是雪儿是在乎言锐哥哥。” “那也不可以打安浅啊,她是你姐姐。你不护着她反而欺负她?” 裴言锐一脸心疼的看着林安浅,满含歉意的道:“浅浅,雪儿她不是有意的,你原谅她吧。” 听着裴言锐饱含歉意的语气,林安浅不知是喜是怒? 更多的是不值,自己当初这样爱这个男人,他却二话不说就将自己抛弃了。 现在却还要装出一副好心的样子,真是恶心至极。 林安浅冷冷地扫了眼,这一唱一和的狗男女。 一脸冷然道:“说完了吗?说完了的话,我就走了。” 她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个令自己窒息的地方,她不顾刚才摔倒在地上的擦伤。 立马便按下了轮椅的加速键,霎时间轮椅立刻便绝尘而去。 等她赶到公司时,便已是十点钟了。 她进办公室的一瞬间,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朝自己射过来。 她一时被看得有些发慌,急忙驾着轮椅来到了自己的工位。 在发现自己位置旁边空无一人时,心不自觉地一痛。 思念随即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不由自主地向其他的员工道:“沈工呢?” 看着她疑惑的眼神,周围的同事好奇地看着林安浅道:“你不知道吗?他被丁主管安排到楼上的办公室去了。” 听到这话,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揪了起来。 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几个分贝,大声问道: “为什么?怎么好好的就把他调到了楼上?” 看着林安浅失控的样子,其他人觉得既好笑又无奈。 全都含着一脸的哂笑望向她,还有人在一旁窃窃私语。 “这个林安浅真有趣,她还当自己是谁啊?丁主管调派人手凭什么要跟她商量啊? 她以为她是谁?主管夫人吗? 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一副鬼样子! 咱们丁主管虽然长相普通了点,也不至于眼光这么差吧?” 话还没说完,另一个员工便继续开口道: “可不是吗?别看这女的看起来安安分分的,其实骨子里骚着呢!总是想勾引男人。” 她停了停继续道:“听说,她之前在咱们总公司的时候,就这时候就总是刻意接近白总监。 白总监可是整个香林市数一数二的美男子,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接着又有人接口道:“可不是吗?瞧着她那残废的样子,别说白总监了。 我看沈源也是厌恶与她待在一起,才向主管要求换工位的吧?” 听着周围饱含着恶语的讨论声,林安浅虽然难过。 但比这个更难过的是,沈源居然是主动要求远离自己! “果然,我果然很让人讨厌!”林安浅心下一冷。 “没准儿,他早就烦我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离开罢了……” 林安浅越想越难过,一整个上午都心不在焉。 将几份重要文件都签错了,为这个,经理可发了好大的火呢。 所有人都在议论她,等着看她的笑话。 不知为什么?林安浅总觉得沈源与华星的关系不一般。 但又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地方?她只是凭直觉感受到,不管是之前在总公司。 白亦然与沈源的若有似无的联系,还是现在分公司高管领导与沈源的相处模式,都是极其的微妙。 不过,她现在心乱如麻。 根本没有心情去管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她想着满脑子都被沈源厌恶自己,想要躲着自己的声音占据。 这些声音,如同魔音转脑一般。 来回在她耳边游荡,根本就挥之不去。 此时坐在专属办公室里的沈源,一整个天都沉溺在工作之中。 尽管,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 他这样做只是为了,能够麻痹自己。 让自己不要再一直想着林安浅,尽管,林安浅就在楼下。 与她不过是隔着一个天花板的距离,可却好似在两个世界一般。 虽然他很想靠近她,但只要想起她对自己的疏离,他的心就忍不住在隐隐刺痛。 “林安浅,在你的心里,就没有我一丁点的位置吗?一整天都不见我,难道你就不问一问吗?” 一个下午,沈源心里都好像是堵着一股无名之火。 因为心情不好,他连午饭都没吃。 一直忙到天彻底黑了下去,他看了眼秘书送上去楼的精致的西餐,没有一点胃口。 他心事重重地想:“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吃饭?没有我提醒,她一定会借着工作太忙而不吃饭吧?” 想到这个,沈源自嘲地苦笑道: “怪不得,我无论付出多少她都不会看到,因为我的爱太过廉价。 她都对我不管不顾,不闻不问了。 我干嘛还要想着她?我是不是太贱了?” 但他依旧无法控制对林安浅的思念,但碍于面子。 他并没有选择下楼去见林安浅。 突然,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 随后他叫来了助理,让助理顺利送了些林安浅的喜欢吃的食物下去。 助理一脸的吃惊,要知道,他家这位总裁,向来对其他异性员工不闻不问。 却对这个刚入职不久的新人分外关注,这实在是过于热心了。 这助理是沈源的贴身助理,但因为这段时间想要接近林安浅。 又害怕暴露身份,才没有将助理带在身边。 直到今天才将盛利从总公司调来,盛利是个极其热心又爱八卦的性子。 一见到沈源,便询问起他这段时间的情况。 并很快发现了沈源的反常,不过也没有多问。 只是按照沈源的命令送去了饭菜,在他趴在办公桌上埋头苦干的林安浅时。 眼里划过了一丝赞赏的目光:“总裁的眼光果然没错!这位小姐长得不仅漂亮。工作还很是认真。”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你只是替身 但当他看到林安浅坐在轮椅上时,眼里划过了一丝惊异。 “这……这女人怎么是个残疾人? 难道是总裁禁欲久了,口味变怪了不成?” 不过也未敢多问,只是将食物放在了林安浅的桌子上。 之后极其有礼貌地说道: “林小姐,这是我们沈总为您准备的加餐。请您慢慢享用!” 说完,便缓缓地退出了员工办公室。 只留下林安浅一脸错愕地待在原地,她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与华星分公司的总裁有什么瓜葛。 “哎哎……不是这……我……” 她刚要开口询问,却见对方已经走得很远了。 于是,她只好作罢。 她看着桌上摆放着的各色的便当零食,一脸的不可置信。 但比她更惊讶的是其他女员工,因为她们早就听说董事长的长子是个见首不见尾的传奇人物。 只是听说,他年纪轻轻便天资聪颖。 一早便帮着老董事长料理沈氏的事务,后来又不顾老董事长与董事长的劝阻。 非要去学医,听说为了个病入膏肓的女人与家里人闹翻。 因为那女人多年未见,只记得那只依稀记得女人的轮廓,便到处寻找替身。 不得不说,人们对传闻的好奇程度,真的非常积极了。 只不过有些传言传着传着,便没有人知道,更没有人会在意事件的真实度。 因为,那女人根本就不是病入膏肓。 而是双腿残疾,只不过没人知道罢了。 更不会有人在意,她们只知道,自己是绝对没可能了。 因为,这总裁选择女人的口味也太奇怪了点吧? 连女人的面都没有见过便差人送来了礼物,送礼物也还罢了。 居然还送一些没有金钱价值的礼物,总裁的用意真是越来越神秘莫测了。 不过,不管怎样,林安浅还是成为了众人羡慕的对象。 连她都有些不知所措:“她们说什么?那个冷酷无情,与恶魔有的一拼的总裁回来了?” 林安浅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她不明白总裁回来了与她有什么关系? 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 “难不成,这个总裁要自己当替身?”一想到这个,林安浅便不由自主的冒冷汗。 传闻中,沈氏董事长的长子,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而且,因为自己从小的暗恋的白月光失踪了。 于是,便到处找寻与他白月光相似的女人。 “刚才总裁助理,给我送菜肴是不是说明我被选中了?” 一瞬间,林安浅冷汗层层而下。 她从小到大,因为父亲的关系。 导致她总是对性格冷淡沉默的人无比害怕,恐慌。 尤其是异性,只要她在街上听到人大声吵架。 就会吓吓得瑟瑟发抖,严重的话还会晕倒。 所以,她才会对温柔的男人没有任何抵抗力。 傍晚时分,林安浅被叫到总裁办公室。 那是极其奢华的屋子,位于写字楼的最顶层。 她由助理带了进来,等她进入屋子的一瞬间, 便感到一种极具压迫的紧张感,席卷全身。 她不觉有些发抖,当她被人推着轮椅送到专属于总裁的办公桌前。 等她看清对方的样貌时,彻底呆住了。 好似是一座用石膏与水泥雕刻的神像一般,静静地被安放在椅子形状的底盘上。 一动也不动,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对于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几个月与自己朝夕相处,待自己无比温柔的沈源。 此时的他浑身散发着,冷冽凌厉的气势。 与平时见到的沈源判若两人,看到她如此吃惊的神情。 沈源并不意外,好似完全是意料之中。 看到她时眼锋轻轻地扫过她的脸庞,带着无尽冷冽。 “林安浅,我们又见面了!” 沈源缓缓开口,轻飘飘的薄荷音从他饱满的红唇中慢慢吐出。 说不上的冷冽与霸道,再没有平素的温柔与深情。 一时间,林安浅有些难以适应。 磕磕绊绊的开口:“沈总,您好……” “不,我不好!” 短短四个字,说不出的霸气,还带有一抹若有似无的探寻。 沈源上前一步,轻轻挑起林安浅的下巴。 像是欣赏一件极具匠心的工艺品,他的眼光轻飘飘地在林安浅身上扫过。 最后,定格在她那双似惊似怕的眼睛上。 “果然,很像她。简直像极了。” “轰!”几乎是一刹那,林安浅的心似一把利剑狠狠地划过。 几乎是瞬间,血液便肆意地流淌。 “所以,沈总接近我,是因为我的长相与您的心上人相似的人是吗?” 林安浅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明明是熟悉无比的,可在这一刻却无比的陌生。 “所以,你说喜欢我,都是假的。是不是?” 林安浅的声音中带着无法抑制的心痛与失落,准确无误地钻入沈源的耳朵。 看到她受伤的样子,他的心也忍不住跟着一起颤抖。 “沈源,一定要忍住!坚持住!千万不能心软!” 他在心里一遍遍地对自己说道。 “如今看来,白亦然的法子奏效了。浅浅开始在乎我了!她也开始在乎我了!“ 如果不是在林安浅面前,恐怕他就要惊叫出声了。 他盼了多少年?又爱了多少年? 终于盼到了林安浅也在意自己的态度与情绪了!想到此,他几欲落泪。 “在她心里,至少也是有一点点喜欢我的,是吗?” 忽然他笑了起来,那笑容之中既有无限的灿烂又有无尽的悲凉。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这是怎样的一种心情,这一刻他是开心的吧? 应该是的,可是……他怎么那么想哭啊? 他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女人,心里暗暗发誓: “林安浅这一次我一定要抓住你!说什么都不会让你再次从我眼前消失了!林安浅我真的好爱你!你知道吗?” 林安浅望着眼前几乎失控的男人,心里不知是什么情绪? 害怕?亦或者是失望? 自刚才沈源对自己说出她只是自己心上人的一个影子时,她的心便好似坠入了冰海之中。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计划!我只是个替代品罢了……我还以为……” 第一百一十七章 莫名的心痛 她还以为,他喜欢自己。 “原来,我不过是你的玩物!哈哈哈……” 林安浅的笑,抑制不住的蕴上唇角。 说不出那是怎样的一种笑容,看着是在笑,可眼角却挂着泪珠。 “我这是怎么了?我为什么会感到难过?我不是……不是不喜欢他吗?不喜欢他……我不喜欢他……” 林安浅一遍遍在心里不断地重复着,企图用自我催眠,麻痹那强烈的心痛感。 可是……却毫无用处,反而越来越心痛。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林安浅突然开口对沈源道: “沈总并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对我那么好?” 话一出口,她立即就后悔了。 可是,话已出口,便似覆水难收。 她的话,令沈源心中一动,不可置信的看着林安浅。 “她这么问,是不是说明她也是爱我的?” 他的唇角,慢慢蕴起一抹笑意。 是一种如获至宝的笑意,就在他忍不住热泪盈眶时。 突然便想起了白亦然的忠告,顿时脸上的表情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转变。 好似在飙车飙到一百二十迈,突然来了个急刹车。 林安浅看着面前的男人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一瞬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现在的她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理会那些事。 因为,她快要心痛欲裂了。 她原本以为,沈源对她那般温柔,是因为有些喜欢她。 看来,她错了。 而且,错得离谱。 但依旧有些不死心地开口问道:“那这段时间您对我的温柔又算什么?对我的感情又算什么?” 看着林安浅通红的眸子,沈源有些心疼了。 不过,心里还有一种情感在悄悄作祟。 那是他这许多年的付出,与对林安浅的深情。 终于得到回报了!一时间他不知是喜是悲? “为什么?越是尽力维护的爱情,就越是没人在意呢?所有人都在快要失去时,才能懂得它的难能可贵吗?那我这些年的感情又算什么呢?” 沈源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他有些弄不清这些年究竟在坚持什么? “她根本就看不见!她的心里或许从来都没有我……那我还要坚持下去吗?” 看向林安浅的眼神有些复杂,他分不清是爱还是怨? 在感到对方投来的目光时,突然隐去了所有的情绪。 眼神中只剩下冰冷,再没有半分温柔。 当他看到林安浅那双如清泉一般清澈无底的眸子时,突然坚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他发现自己心里依旧爱着林安浅,不管时光如何流逝。 他对这个女人的喜欢,不。是爱。 他爱这个女人,即使她不爱他,他依旧深爱着这个女人。 所以,不管是用什么方法。 他一定要得到她的心,她的爱,她的全部! 只有这样,这些年的感情才算没有白费。 既然,温柔行不通。那他便换个方法。 总之,他一定要让林安浅心甘情愿地无法自拔地爱上自己! 因为,他已经被她下了蛊。 不管她如何对待自己,他依旧爱她入骨。 因为,他没有选择。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无比安静。 安静得极具压迫感,令林安浅喘不过气。 忽地,沈源突然靠近了林安浅。 对着她的耳蜗微微地呼出一口气,十分暧昧地对她道: “我猜林小姐一定在想,既然不喜欢你,为什么还要招惹你?因为,我喜欢捕猎的感觉。” 林安浅的眼神,在听到沈源的话语时,突然愣住了。 似是不敢相信一般,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那个男人。 突然语气淡漠地问:“所以呢?我又被耍了是吗?” 林安浅怔怔地看着沈源,看着这个曾经对自己说,会永远陪着她的男人。 她一时间弄不清是心痛还是什么?总之她心里堵得厉害。 但又搞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因为,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她从来没有真正正视过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感情,因为,她不敢。 直到昨天,她才彻底搞清楚,自己对沈源是怎样的感情。 那就是爱!她爱上他了。 她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再爱上其他人了,她以为自己被伤透了。 她以为只要告诉自己,她的自身遭遇不允许她爱上任何人。 她便能掐灭,对这个男人爱的渴望。 直到昨天,直到这男人真的离开了她。 她才明白,爱情是压制不了的。 无论她如何努力地麻痹自己,都无法管住自己思念沈源的心。 她才明白,原来,一直以来,她都是爱着沈源的。 无论她如何告诫自己,不要动心,不要依赖他。 其实都没有用,因为,她已经中了他温柔的蛊。 只可惜,等她发现之后,已经晚了。 那男人已经不见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瞬间,她害怕了,害怕被再次抛弃。 可当她想要向沈源诉说清楚,自己心中的情意时。 他突然告诉自己,她只是他心上人的替代品。 “开什么玩笑!上天为什么总是喜欢戏弄我?总是喜欢折磨我?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当我下定决心要喜欢一个人时”总是会出现那不可置信的玩笑。“ 林安浅不自觉的瞪大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男人察觉到她眼神中的变化,邪邪的一笑。 竟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妩媚气质,与他帅气迷人的脸相得益彰。 “你……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 看着不断向自己靠近的俊美容颜,林安浅心中慌得一批。 突然,回忆似闪电一般在脑海中闪现。 还记得那天晚上,他将自己困在树干上的情景。 莫名的,她的脸突然滚烫起来,如火烧一般。 “林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你的感觉如何啊?“ 沈源修长的手指轻轻在林安浅的脸上来回游走,说不出的暧昧气氛在室内蔓延。 “沈源!你到底想怎么样?”林安浅虽然害怕,但还是提着胆子问他道。 她有些好奇,这个男人是如何做到温柔与邪魅,冰冷与温暖共存的? 难道真的都是演技吗?那到底哪一个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林安浅看着他暧昧不明的眸子,暗暗地想。 第一百一十八章 欲擒故纵 沈源看到林安浅的反应后,嘴角洋溢起一抹只有自己才能察觉到的得逞的微笑。 看来,自己没有猜错。 白亦然也没有说错,林安浅的反应果然不一样了。 他压下心中波动的情绪,依旧笑意盈盈道: “林小姐再次见到我,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 沈源挑了挑眉,抿嘴说道。 “我……” 林安浅看着长相熟悉语气不同的男人,陷入了深思。 “这世界上竟有如此不可思议的事?一个男人能在一夜之间改变了原本的性格? 他到底是装的,还是本来就是如此呢?我还是不相信那个满眼都是星辰,满眼都是……我的男人。 在一夜之间就变得如陌生人一般,他那么真挚的眼神,那么温暖的笑意。 我不信,他是装出来的!” 林安浅暗暗地想:“是不是我太冷淡了,让他感到难过了?” 林安浅竟惊奇的发现,自己的情绪与心情已经牢牢地被眼前的这个男人深深的牵引了。 不知道这种改变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很早之前便已经存在了。 只是,她没有发现罢了。 又或者说,曾经的她根本不敢回应自己的感情。 一直在深深的抑制着自己对沈源的爱,只是,她现在才明白,爱是无法压制的。 就好似弹簧的原理一般,你越是想要压制,它便越是凶猛。 压制的时间久了,便好似一只吹得气鼓鼓的气球。 如果不想办法放出里面的空气,那么下场就只有一个,那便是爆炸。 林安浅感觉如果自己再不来找沈源说清楚,她便会被一直积压在心里的思念与爱意折磨得崩溃了。 她也顾不得什么有没有未来,配不配得上了。 她只知道,再见不到那个男人自己就要死了。 她本以为沈源看到自己,也会很开心。 却没想到,他竟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她瞬间便迷茫了,到底那个沈源才是真的? 又或者,他说的哪一句话是真的? 她似喜似悲地盯着沈源,一脸的不可置信道:“我们在一起几个月,你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吗?” 沈源悄然地关注着林安浅的一举一动,唇角蔓延上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没想到,白亦然那家伙还真有几把刷子!回头等追上之前我一定好好谢谢他!” 沈源心里美滋滋地想着。 就这样,在白亦然的指导下。 一场激烈的爱情对弈,拉开了序幕。 沈源看着林安浅脸上无法隐藏的情绪,心里像蜜一样甜。 “天哪!浅浅这样着急,是因为我不理她了吗?原来,欲擒故纵真的有用!” 沈源暗暗感叹着,并打算以后在感情方面一定不会自作主张。 一定会好好地听那个恋爱导师,白亦然白导师的话,再也不会自作主张了。 他缓缓地拿起手机,似不经意地瞟了眼林安浅。 此时的林安浅所有的视线都停留在自己身上,根本不愿移开。 他拿着手机,一顿输入。 “成了!白亦然你情场高手的称号果然不是盖的!” 过了许久,白亦然才看到沈源发来的信息。 轻飘飘地回了一句,是吧?听我的话没错吧?你好好学着点吧!女人这种东西,就好似活泼的小兽。 你越是不理她,她就越是喜欢你,你越是不在乎他,他就越是在意你。 你要永远记住一句话,女人都是倔强的!” 发来那条信息后,白亦然便去忙了。 如果不是林安浅还在身边,恐怕他就要笑出声来了。 要知道他与林安浅认识这么多年,第一次她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这是一种什么眼神呢?沈源在心里不断地搜索这形容词。 “浅浅的眼神里,有着浓浓的着急与不可思议。嗯……还有一种情绪,是什么呢?” 沈源无比开心地判断着,因为害怕被林安浅看穿自己的小伎俩。 所以,他一直在刻意地蹙着眉,绷着脸,好似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模样。 “林小姐,您还有什么事吗?我现在要忙了,你可以走了。” 沈源一副十分冷淡不耐烦的说道。 随后便挥一挥手,门外立即便有人将林安浅推了出去。 林安浅还没从沈源的突然改变中反应过来,便被人推出了办公室的门。 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缓缓关上的华丽的雕花红木门,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随后,那个为她送果盘便当的助理,一脸礼貌而疏离地道:“林小姐,总裁现在要忙了。您先回工位去吧。” 就这样,林安浅在自己的不知所措中被强行推入了那间专属于总裁的电梯当中。 她看着那擦得锃亮的楼层按钮,心里陷入无限迷茫。 她简直不敢相信,更无法相信。与她朝夕相处的那个男人竟是香林市只手遮天的华星总裁,沈源。 突然,在电光火石之间,林安浅突然明白了什么? “沈源……沈总……原来,华星的总裁就是沈源!怪不得,白总监与他的关系不一般呢?原来是上下级关系……我说怎么所有主管领导者都对她如此恭敬呢!” 正在她为自己的洞察力堪忧时,却见丁欣向自己的工位走来。 手里抱着一大摞图纸与设计稿,一摇三晃地走到林安浅身边。 一脸轻蔑地朝林安浅;脸上扫过。 一脸傲慢的道:“这些资料明天就要用,你今天抽空誊抄出来。” “什么?欣姐,你没搞错吧?这些全部?” 林安浅看着眼前堆得如高山一般的资料,眼睛睁得老大。 “这么多!我整理完手就要断了!” 但她刚招惹了沈源,还没从惊讶与这狗血剧情中反应过来。 就被告知要整理像山一般高的资料与设计稿,开玩笑吗? 不过,她并没有说什么?她的性子一直属于习惯息事宁人的。 因为,她和别人不一样。 其他人都是被父母宠溺着长大的,可她却是在父亲的打压与继母的排挤中长大的。 早已没了那份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变得畏畏缩缩起来。 因为,别人都有依靠,但她没有。 第一百一十九章 晕倒 所以即便不愿,但还是接过丁欣递过来的资料,与设计稿。 “知道了,丁姐。” 丁欣看到林安浅逆来顺受的样子得意地笑了,但忍让从来不会让人宽恕。 只会让人更加的变本加厉地欺负你,因为你好欺负。 经过丁欣那么一带头,平时看不惯林安浅的人,都跃跃欲试起来。 林安浅本就身体残疾,从小到大没少受人白眼。 这世界上有个定律叫做破窗效应,是指普通人在面对弱者时,大多数并不是出手帮助。 而是雪上加霜,因为,这样便能在对方身上找到自己那少得可怜的存在感。 来衬托自己的身份比她高贵,再加上,人们本就有人云亦云的特质。 丁欣又是主管的妹妹,多少人想巴结都来不及呢。 现在正巧有了机会,不如抓住机会与她站在同一立场上。 再加上,平时沈源总是没少护着林安浅。 她们虽是华星老人,却对沈源的身份一无所知。 就连林安浅也是刚刚知道,可就算她们不知道沈源的身份。 沈源长得一表人才,工作又颇为出色。 是不少女员工心中比较满意的理想型,当然,如果她们知道沈源的真实身份恐怕便会更加疯狂了。 毕竟,在香林市,甚至是整个帝都。 又有哪个女人不想成为沈家的大少奶奶呢? 虽然传闻中沈家大少爷的性格变幻莫测,令人难以捉摸,但他绝对是这世上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可他一回来谁都没有见,就让人将林安浅领去了总裁办公室。 她们不得不感叹,这女人的幸运程度。 虽然没有行走能力,但好像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够吸引到优质男人。 在她们看来,不管是飒爽不拘小节的白亦然,还是工作认真帅气的沈源,还是充满神秘气息的霸道沈总。 都是世间少有的优质男人,具有魅力的男人向来都是极其清冷,不近女色。 当然,白亦然是个例外。 但也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女人,便能入得了他的眼的。 可听总公司调来的员工薇薇安说,林安浅之前在总公司时便与白亦然不清不楚。 白亦然对她颇多关注,总是加以袒护。 只是不知道后来,因为什么原因竟然将林安浅降职赶到了分公司。 “哎哎哎,你们听我说!之前林安浅便和许多男人不清不楚的。” 旁边有人接口道:“可不是吗?你看看她那故作娇弱的狐媚样!真当自己是林黛玉啊!” 没过多久便又有一个女员工接着说道: “我看她骨子里自带狐狸精的气质,没准儿啊!就是因为她这个女人朝三暮四,水性杨花让白总监厌恶了。所以她就失宠了,所以便被赶到分公司来了。” 林安浅听着众人对她的窃窃私语,却根本没有心情反驳。 因为,她满脑子都是沈源的身影。 林安浅因为沈源突如其来的变化,烦恼不已。 可却毫无办法,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难不成让她跑到沈源面前,询问他为什么变心吗?恐怕她还没那样的资格。 毕竟,自己从来没有回应过沈源的感情。 可是,不知为什么? 她的心就是好难受,尤其是听到沈源那冰冷刻薄的话语。 顿时如同在寒冬腊月时被人当头浇下一盆冷水一般,冰冷刺骨。 寒意瞬间自身上冷到心里,莫名的,她竟觉得眼前的景物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她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沉,越来越痛。 迷迷糊糊间,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向自己快步走来,眼神中写满了焦急。 林安浅下意识地开口,语气里满是乞求。 “阿源……阿源,是你来了吗?你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 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故意和你吵架的。 你就原谅我好不好……阿源……阿源……我求求你了……你不要不理我……” 林安浅含糊着,泪水从她眼角缓缓滑落。 沈源面色阴沉的脸上写满了心疼,他冷冷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众人虽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他周身散发出的清冷气势使众人随一凌。 众人再也不敢多说半句,沈源随即便抱起了林安浅往办公楼外走去。 众人看着沈源远去的背影在,窃窃私语起来。 “他不过就是个设计师,还是个新人。不过仗着主管高看一眼便这样目中无人。” 另一个员工接口道:可不是吗?仗着总裁不经常来,就摆谱给谁看?要不是看他长得还不错谁愿意理他啊!” 不一会儿,又有人加入她们的对话: “可不是吗?你看他那目中无人的样子,还当自己是总裁呢?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等下,等沈总从楼上下来,看总裁怎么收拾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别看他姓沈,可就是没有当总裁的命!” 这些话,在她们看到一脸焦急的盛利,小跑着去追沈源一瞬间,戛然而止了。 所有人都知道盛利是总裁的贴身助理,几乎总裁去什么场合都要带上他。 可他现在居然跟在一个新人设计师的屁股后面,忙前忙后。 这个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沈源就是沈总。 一瞬间,刚才还人声鼎沸的大厅,马上变得鸦雀无声。 几乎是落针可闻,刚才还在聊得热火朝天的众人,在这一刻好像都失去了语言能力。 她们知道自己马上便要大祸临头了,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 她们居然一起欺负沈总的女人,看样子沈总很是紧张林安浅。 她们便知道,林安浅不止是玩物那么简单。 沈源抱着浑身发烫的林安浅坐到了,专属于他的座驾上。 那是一辆价值三千万的黑色的劳斯莱斯,因为一直刻意地隐藏着真实身份。 这辆车已经很久没开过了,此时的他,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质。 好像要吃人一般,他眼神凌厉地扫了刚刚跑来的助理一眼。 看到这个眼神,助理知道总裁发怒了。 而且还是滔天盛怒,他片刻也不敢耽搁,急忙拉开了驾驶位的门坐了上去。 第一百二十章 有些后悔 盛利不敢耽搁,急忙启动了汽车引擎。 “沈总,您别慌!” 盛利虽然不知道沈源为什么会如此惊慌,只是下意识地安抚着他的情绪。 透过后视镜,他看到坐在车后座的男人,此时的表情正阴冷得可怕。 他知道,沈源如果情绪失控会产生怎样可怕的后果。 所以,急忙开口劝解,希望能稳住沈源的情绪。 而他的话并没有让沈源的脸色好看多少,他只是冷冷开口道:“少废话!快开车!去医院!” 车子随着沈源的命令应声而开,如同一只离了弦的箭。 似是感到熟悉的气息,林安浅迷迷糊糊地开口:“好冷!我的头好疼!” 接着便在沈源怀里剧烈地颤抖起来,沈源低头看了眼,此时此刻,蜷缩在自己怀里的那个女人,神情复杂,晦暗不明。 “难道只有失去才能使人珍惜吗?林安浅,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他感到怀中的女人气息越来越微弱,身上的温度烧得滚烫。 彻底慌了,再次开口命令道:“再快点!她要是有什么闪失,我要你的命!” 轰!周围的气压骤然变低,助理身上的冷汗不由自主地流淌下来。 濡湿了整个后背,脚下仍不敢耽搁,急忙又提高了车速。 索性路上的车辆在看到沈源的车子时,都自动回避或停在了路边。 这可是手握商界生杀大权的商业之王的座驾,有谁敢惹?除非是不想在商界混了。 车在助理的提心吊胆中,终于到达了帝都医院门口。 一个急刹车,周围的尘土洋洋洒洒地落到了这辆全球仅剩五辆的劳斯莱斯的车身上。 沈源酷爱豪车,所以,一般都将车保养得极好。 然而,此刻这辆车的价值与一辆拖拉机的作用相差无几。 只是一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代步工具,仅此而已。 走在这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路上,沈源心里五味杂陈。 这是他爱情开始的地方,就是因为他喜欢林安浅才选择做一名医生。 后来又是这个女人重回商界,站在他身边。 为了她,他甘愿放弃一切。 甘愿放下身段,去过普通上班族的生活。 学着去煲汤,做家务。 堂堂华星总裁,亲手去洗沾染了经血的床单。 丝毫不避讳地去冲马桶,他可是手握乾坤的未来沈氏的继承人啊!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哪里受过这些苦。 可为了林安浅,他都心甘情愿地忍下了。 他做这些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希望林安浅无忧无虑的生活。 并且能接受自己,可是……无论他做什么对方好似都不领情。 只是在一味地躲着他,从来不敢接受自己的帮助与爱她的心。 终于,他累了,不想再继续了。 爱情真的太苦了!但有时候真的不甘心! 因为,他爱了她那么多年。 哪能说忘就忘?所以,他只好逼迫自己对林安浅冷淡起来。 他以为,这样就可以忘记她。 却没想,在他听到对方委屈巴巴的道歉声时,心瞬间就软了下来。 要不是白亦然告诉他,无论什么爱情都需要经营,需要双方一起努力维持。 他真的想当即便跑回公寓,告诉林安浅,自己原谅她了。 但为了他追逐多年的爱情,也为了让林安浅能够更加在意自己。 他只好忍着,强制压下对林安浅的思念。 但当他看到林安浅倒下的那一刻,他真的再也忍不住了。 所有的怨气与责怪,理智与面子在此刻全都化作了云烟。 一切都变得无关紧要起来,就算林安浅不喜欢自己又如何? 不接受自己又如何?有自己喜欢她就足够了! 他抱着林安浅以最快的速度走入了这所承载着自己太多感情与回忆的地方。 他一进门就像发了疯似的朝着,急诊室跑去。 有许多曾经在一起共事过的同事都惊呆了,纷纷停下脚步与他打着招呼。 可他却恍若未闻,从医数年,他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任何一个病人。 但此刻,他却深切体会到了病人家属的心急如焚。 林安浅身体状况特殊,所以总是连感冒发烧都要不得。 一个简单的风寒,就有可能要了她的命。 索引表,一般家庭都不会轻易接受家里有身体残疾的成员存在的。 且不论会不会让家族蒙羞,单单是身体素质这方面就比一般的人差了许多。 既然不好养活,不如一开始就选择放弃。 至少不会让家人因此劳心劳力,但凡家里有成员身体残疾。 父母总是最费心力的,因此,何敏看上去总是比同龄的女人衰老不少。 后来,也是为了为林安浅看病,而心焦出了意外。 有时候,林安浅真的很怨恨自己。 妈妈为了她,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 外公因为自己而心梗去世,这一切都令她感到窒息。 此时此刻,她蜷缩在沈源的怀中虽然处于半昏迷的状态。 但依旧不断发出虚弱的呓语,汗水自额头流下。 沈源从医多年,只一眼便慌了。 要是再耽搁下去,林安浅恐怕性命难保。 终于,踏进了急诊室的大门。 在林安浅被推进抢救室的那一刻,他的心也随即一松。 总算赶上了,要是林安浅有什么闪失,他非怨恨起自己不可。 林安浅这次高烧不退,与自己脱不了关系。 她肯定因为自己生气了,不理她了。 因为熬夜受风导致的,想到这里他心里一阵内疚。 要是知道,林安浅那么不知爱惜自己。 他就是再生气,也不会与她冷战的。 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现在的样子,他就不该听白亦然的鬼话。 要那些不切实际的面子,让他的宝贝受苦。 当他看到晕倒在自己怀里的林安浅时,肠子都悔青了。 他心如火焚地盯着急诊室的门,一刻都不愿移开。 助理盛利看到他无比焦急的样子,开口劝着: “总裁您放心好了,林小姐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沈源看着战战兢兢的助理,突然开口问道: “今天上班的女员工都有谁?” 被沈源不着边际地询问,助理突然愣住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藏匿心动 他不明白,沈源这样问的用意。 “我问你呢!今天上班在职的女员工都有谁?” 盛利趣着沈源的神色,不敢耽搁急忙将名单报了上去。 沈源一言不发地听着助理的汇报,可助理却知道,总裁生气了。 而且,已经到了盛怒的边缘,他急忙闭上了嘴。 再不敢多说一句,就怕惹祸上身,被沈源迁怒。 “总裁您……您还好吗?” 盛利弱弱地问道,明显的底气不足。 现在的沈源看起来,就像一只随时都有可能发火的猛虎。 古人都说伴君如伴虎,沈源如此权势滔天,将他比作古时君王一点都不为过。 只见沈源闭上双眸,再睁开时,眼神无比凌厉。 似鹰隼一般,他眼神凌厉地扫过一旁坐立不安的助理。 “说!继续说!我让你停了吗?怎么不说了?” 助理双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听到沈源的指令,他不敢多做停留。 因为,他发现沈源的神色冷得怕人。 看到沈源这副模样,助理便知道,今天挑事的那些人‘死定了!’ 每次只要沈源露出这种神色,就意味着有人要遭殃了。 正在他想着该如何应付,沈源的怒火时,急诊室的门被打开了。 沈源急急地奔上前去,再没有一星半点的气势。 “幸亏送来得及时,病人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还需要静养几天。” 为林安浅诊治的是一名刚上岗不久的医生,所以并不知道他曾是帝都医院的台柱子。 只以为是普通的病人家属,于是语气不善道: “作为家人,病人高烧到如此地步,你现在才送来。心未免也太大了点吧?幸好她没什么事,不然,你后悔都来不及。” 此时,沈源的心思都在林安浅身上,也无心去理会医生的话。 反而十分赞许的,看向了这位年轻有为的主治医生。 因为,他也做过医生。 所以,十分理解医生态度。 一般所有忍不住去指责病人家属的医生,都是极其负责的。 因为,他从来没有把患者当做自己的摇钱树,提款机。 而是将病人的身体状况与自己联系在一起,为此沈源并没有过多在意医生的指责。 毕竟,他说的是事实。 这段时间,自己对林安浅确实有些疏忽了。 于是,他语气温和的道谢。 “谢谢您了,大夫。这么晚了,辛苦您了。” 说着,从上衣口袋中取出一张卡。 那是一张黑卡,只要拿着这张卡不仅消费限额不会被限制。 更重要的是,能够用来彰显自己与旁人与众不同的尊贵身份。 沈源伸手将黑卡递给了主治医生,怎料,那医生连扫都没扫一眼。 十分不屑地看了沈源一眼,轻蔑的开口道: “先生,您没必要这样。 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职责,我只希望您能好好对待您的家人。 她的身体状况与常人不同,她已经很可怜了,我希望您能真心对她!” 说完,不等沈源开口解释便已经离开了。 这样的患者家属,他见多了。 平时从来不注重家人的身体状况,跑出去花天酒地。 过后又万分后悔,这样的人,时海洋见得多了。 他冷冷的看了眼沈源,随后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此时的沈源心急如焚,根本顾不上理会旁人的目光。 他快步走进林安浅的专属病房,病房中散发着浓烈的消毒水味。 沈源蹙一蹙眉,他以前经常在医院看诊,按理说应该早已习惯这样的气味才对。 可此时的他,却无比讨厌,这股刺鼻的气味。 一瞬间,他突然理解了病人的心情。 原来,看到自己在乎的人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时。 家属是如此的心焦不已,沈源有些自嘲地笑了。 原来,时至今日。 不管林安浅如何抗拒自己,不接受自己。 他依旧担心她,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真的卑微至极。 “沈源……你真的要如此卑微吗?人家摆明了不喜欢你,很讨厌你。你偏偏要上赶着,追过来。 真的有意思吗?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呢?” 沈源暗自想着,可视线还是不由自主的,看向躺在病床上,虚弱无比的女人身上。 此时的他,说不清是怎样一种情绪。 心疼?懊悔? 他不知道?他知道的是,自己的心快要碎了。 他情不自禁地抓起林安浅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胸口。 温柔而深情地说道:“浅浅,你知道吗?我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你真的都不记得了吗?” 他永远都记得那个黑暗至极的雨夜,自己站在瓢泼大雨等待有人来接的场景。 可惜,他不知道。 此时的父亲,正在与继母与弟弟享受着天伦之乐。 哪里还想得起他这个前妻留下的遗孀。 就在他心灰意冷的时候,在他记恨世界不公的时候。 在他活不下去的时候,在他感受不到任何温暖的时候。 林安浅如天使一般坠落在他的面前,那一刻,他的世界仿佛被照进了一道光。 他瞬间便觉得,这世界似乎没有自己想的如此糟糕。 她打着一把粉红色的雨伞,十分笨拙地驾着一架普通甚至破旧的手动轮椅。 缓缓地走向他,她一手打着伞,一手操控着本就生锈的轮椅。 终于,她费力地来到自己的面前。 一瞬间,沈源便觉得雨停了。 他愣愣的看着依旧不曾停歇,源源不断地落下的雨水。 有一瞬间的失神,雨真的停下了吗? 不,是他心里的雨停了。 雨在那女孩驾着轮椅走向自己的一刹那便已经雨过天晴了。 整整十六年,自他记事起。 父亲便对自己态度冷淡,无论自己如何努力表现。 无论他如何出色,他仿佛都看不见。 在他的心里,只有与现任妻子与她所生的一个儿子。 根本就没有沈源的存在。 哪怕只是一点点,一点点位置都不曾留给自己。 父亲似乎忘了,沈源也是他的儿子,是自己的骨血。 从小到大,自己永远是最多余的存在。 如果不是爷爷奶奶,或许他便感受不到任何家庭的温暖。 第一百二十二章 如天使一般的女孩 他好似被世界遗弃了,但当他看到驾着轮椅冒雨而来的女孩时。 突然间感觉,自己并不是被世界遗忘的存在。 至少,还有一个人在乎他。 还有一个人,记得他,这就足够了。 足够让他继续在这个冰冷黑暗的世界中坚持下去了,他看着那女孩艰难而笨拙地靠近自己。 伸手将手中的伞递了过来,耳边响起如百灵鸟歌唱的声音。 “同学,这个给你。 短短几个字,却包含着整个世界都无法企及的温暖。 望着她那双明亮,富有光芒的眼睛。 沈源好似被催眠了一般,愣愣地接过那女孩递来的伞。 他高挑的身形,一下子遮住了周围的所有光影。 雨伞的高度陡然变高,原本因为女孩身体缺陷而无法做到是事情却被他轻而易举地做到了。 林安浅愣愣地望着面前的这个男生,雨伞在他的手中发挥了最大的作用。 所有自己无法遮挡而飘落下来的雨滴,都被他挡得严严实实了。 “同学,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学校都没人了。” 那如夜莺一般动听的嗓音,令沈源着迷。 他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打扮朴素,但依旧难掩丽色的少女。 他静静地望了她许久,直到对方再次询问他。 他才愣愣地回过神来,开口回应:“接我的人,还没来。” “哦,这样啊!我外公也没有到呢?对了你怎么没带一把雨伞。 春季雨水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下雨了。” “出门走得急,忘记了。” 沈源极力平静的说道。 他发现在,在触及到那女孩目光的一瞬间,自己的心竟然狂跳起来。 无论他如何,克制自己,依旧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动。 对,那种感觉就叫做心动。 那是他第一次心动,也是唯一一次心动。 在大雨瓢泼之中,他与那像天使一般的女孩。 静静地看着周围朦胧的一切,一瞬间,他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显得不真切起来。 只有那女孩的脸,深深地刻在自己的心里。 沈源抬头看了看握在自己手中的雨伞,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原来,被人呵护是这种感觉啊!”沈源在心里默默地感叹着。 他长这么大,除了沈家的老佣人陈妈,从来都没有人这样细心用心地对待自己。 他好像总是那个被遗忘的人,他将视线从雨伞上转移到面前这个女孩的脸上。 静静地望着她,好像她是一道绝美的风景线。 至少,在沈源心里是这样认为的。 这个女孩好似一束光,毫无预兆地闯入了他冰冷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搭着简易雨棚的电瓶车,踏着暴雨,再一次准时出现在校园门口。 从车上走下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爷爷,只听那少女无比亲昵地呼唤着他外公。 随后,老人无比艰难地将女孩抱上了电瓶车。 之后,他们便消失在雨中。 沈源静静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愣了许久,忽然十分羡慕那个女孩。 虽然她行动不便,可依旧有人惦记。 不像自己,就这样被抛弃在这大雨瓢泼的雨夜。 没有一人想起,仿佛自己不是这世界上的人一般。 此时的沈源,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全然没发现,此时的女人已经缓缓睁开了那双迷茫与惊喜交织的眼睛。 “他……是他吗?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她试探着开口叫道:“阿源……是……是你吗?” 沈源缓缓地抬眸,看向林安浅的表情说不出是一种惊喜与心痛交织的神情。 “林小姐,你醒了。” 疏离的话从沈源轻启的薄唇中吐出,一瞬间,她有些不敢相信。 那个对她无比温柔的男人,竟忽然变得无比冷漠。 “阿源……你……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如此……” “无情是吗?我一直都是这样!” 凉薄的话,从他嘴里缓缓流出。 “那是因为,你像她!” “轰!”林安浅的大脑突然陷入一片空白,他感觉自己被人推入了寒冷的冰海之中。 推她入海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口口声声对她说会一直陪着自己的人。 前两天,他还信誓旦旦地对自己说:“林安浅,我喜欢你!” 怎么转眼之间全都变了呢? 突然,林安浅觉得自己很没用。 连自己的心都管不住,她明明告诉过自己不可以随随便便动心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当沈源说出那些冰冷的话语时,自己竟然有些难过? “那你为什么要招惹我?要接近我?为什么要说爱我? 为什么?我明明已经发誓不会再去喜欢任何人了。该为什么看到他时还会心痛?” 林安浅感到万分苦恼,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这样的啊! 自从裴言锐背弃誓言以后,林安浅仿佛忘记了心动的感觉。 她已经许久没有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声了,她抬眼向床边望去。 只一眼,便看到了那抹熟悉的颀长身影。 对方也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只是那深邃的眸光中已不再是那抹化不开的柔情。 而是刺骨的冷冽,沈源冷冷的看过来。 装作十分不在意的样子,开口问道: “林小姐,你就如此想要引起我的注意力吗?不惜把自己弄得病恹恹的。怎么……不喜欢裴言锐了?想换个口味。” 沈源压下自己心中的紧张与心疼,假装十分不在意地开口道。 但他还是在看到林安浅眸中莹莹闪烁着泪光的一刹那,险些缴械投降。 忽然间,想起白亦然对自己说的话:“要想一个人对你念念不忘,你就不可以表现出太过在意她的情形。 这时候,如果对方真的喜欢你,她的情绪就会被你左右。 你将从恋爱中的被动一方,变成主动的一方。 拿回你在这场爱情博弈里的主动权,你要记住,爱情是一场豪赌。 谁先动心,谁就会满盘皆输。” 想到此,沈源咬一咬牙狠心道:“只是,林小姐,你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 因为,我根本不爱你。” 第一百第二十三章 爱情棋局 听到这话,林安浅瞬间便愣在当地。 “什么?什么?他说什么?他根本不爱我? 既然他不爱我,那为什么要占据我的心?为什么要让我心门上的锁土崩瓦解? 明明……明明……我已经被伤透了下定决心,此生都不再相信爱情了。可她为什么要对我如此温柔?” 林安浅心灰意冷地想着,她不明白为什么如暖阳一般的天使会在一瞬间变得像寒冰一般无情? 明明他对自己很温柔,怎么会这样?是什么力量在短期内彻底改变了一个人的态度? 一瞬间,她竟然无比留恋曾经那个对他百般呵护的男孩。 林安浅觉得上天之所以留下她,就是为了让她感受世间疾苦,只是为了折磨她罢了。 她现在才二十三岁,可却已经经历了与冷漠无情父亲的生离,疼爱自己母亲与外公的死别。 曾经与裴言锐的感情求不得,又对沈源的柔情暖意放不下。 她才二十几岁,却仿佛已经走过了半生。 她无力地斜靠在身后的白色靠枕上,绝望地笑了。 “既然,沈先生已经不在意我了。 又为何要送我来如此高档的医院来呢?让我在痛苦绝望中自生自灭岂不更好?“林安浅心灰意冷地道。 她眼底那不可磨灭的哀伤,深深地刺痛了沈源的心。 有那么一刻,他想要结束了。 想要将林安浅抱在怀里,温声抚慰。 “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没有忘记他对她说的话,更没有不爱她。 这一切的一切,不过只是白亦然授意策划的罢了。 可当他触及到林安浅心底的那一抹无法忽视的心痛时,突然抑制不住高兴起来。 高兴自己终于可以主导他心上人的情绪了,为了这一刻他等了太久了。 一瞬间,他变得犹豫不决起来。 因为,她不想让林安浅如此心痛与绝望,可也不舍得终止爱情的博弈。 因为,他害怕。 害怕自己因为太过爱她,而失去让她爱自己的可能性与欲望。 他深深地看了病床上,躺着的女孩一眼。 然后,逼迫自己,转身离开。 不管自己有多么的不舍,也要忍住,小不忍则乱大谋。 沈源一直以为,这句话只适合运用在波诡云涌的商场上。 尔虞我诈,你争我夺的家族纷争中。 却没想到,在爱情中也需要运用智谋与心机。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爱的人,同样爱着自己。 才能让自己心爱的姑娘对自己不离不弃,为了这个,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他在心里默默地对林安浅说道:“对不起浅浅,我很抱歉。 伤害了,你让你难过了。 但是,我真的渴望你心里能有我的位置,而现在那不远不近的朋友关系已经无法满足我爱你的欲望了。 所以,请允许我贪心一点吧! 我的目标,是你的全部! 你的心,你的爱,你一切的一切都属于我! 只属于我!既然我的爱无法打动你,我不介意用一些小小的手段。 我向你保证,等我完全占据你的心,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 来弥补我此时此刻对你造成的伤害,但,请你原谅我,我真的很爱你!” 说完,沈源便将对林安浅那份热烈而真挚的爱,深深地藏匿在心底。 一个人到底要多么卑微,才能做到这一点。 做到靠着对她的忽略,来引起他的注意力。 一瞬间,沈源觉得仿佛回到了,那青涩却真挚的学生时代。 这个招数他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对这个女人用过了。 他为了引起她的注意,而刻意地去捉弄她。 他青涩的表达与那难以抑制的心动,总是让林安浅不知所措。 好像他不是暗恋者,而是施暴者。 但他为了能够在这个女孩心里占据一点点少得可怜的位置,依旧乐此不疲地捉弄着她。 只是,他的爱时而淘气,时而温暖。 他以为自己的与众不同至少能在林安浅心中留下难以忘怀的印象。 谁知道,她还是忘记了他。 而且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那么,爱情的棋局再一次上演了。 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输了。 因为,他已经不是那个只会一些拙略表演的青涩的小男孩了。 现在的他是经历过商战的洗礼,与家族纷争的一个成功的商人。 商场如战场,如今他突然明白,不仅商场如战场,情场亦如战场。 并且,还是最激烈的战争,获胜的那一方将会获得对方的真心。 为了他与林安浅的爱情,他愿意付出一切。 同样,他愿意做出一切让步。 如果,让步没有用,那他将会寸土必争。 只是为了,能够一点点占据他心爱之人的心。 为了这个,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他十分不舍地看了林安浅一眼,在心里轻轻地对她道: “对不起宝贝,为了可以得到你,我并不介意使用一点点小小的心机。 原谅我,因为,我真的太爱你了!” 沈源默默地在心里,诉说着这几天,对林安浅的爱与思念 “你知道吗?浅浅,这几天我没有见到你。 我真的很想你!真的很想很想!想着你,在家有没有好好吃饭? 有没有好好睡觉?有没有一个人在房间里偷偷地哭鼻子?” 沈源感觉自己有好多话,想要对林安浅说。 只是,他现在只能忍着。 忍到林安浅先忍不住为止,他有种强烈的感觉。 那就是,林安浅也喜欢自己。 她只是因为自身的经历与情感的过往,将自己封闭起来了。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着林安浅对自己敞开心扉。 完完全全接纳他,与她曾经的自己。 “如果,你不喜欢我温柔暖心,那我就高冷霸道。 我有很多种样子,总有一个样子是你喜欢的!” 沈源默默地对林安浅道: “如果还没有,我就努力去学,学着改变自己。 直到你忍不住爱上我为止!” 一个人要爱到对方什么地步,才会甘愿放弃自我,只求她心中能容纳下自己。 哪怕只有一点点! 沈源相信,总有一天,他的浅浅会心甘情愿属于自己!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一点点怜悯 想到这个,他慢慢地冷下脸。 看向林安浅的眼神,已没了半分柔情与暖意。 “既然,林小姐已经醒来了证明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那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沈源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留下林安浅独自一人,愣愣地看着病房门口那一抹刚刚离去的高大身影。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沈源刚刚走过的地方,试图感受到他身上独有的,令她着迷的那一抹残留的气息。 看着周围的一切,林安浅恍如隔世。 “明明前几天,他还对我嘘寒问暖,怎么现在却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另外一副面孔了呢? 阿源啊阿源……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林安浅十分哀伤地,盯着沈源刚才停留的地方愣了许久。 而此时的沈源,也在林安浅看不见的地方静静的注视着她。 过了片刻,他深吸一口气。 然后。强迫自己离开。 照他现在这个样子,在爱情这场博弈中,那是必败无疑的。 因为,输在心动。 爱情这场游戏,先动情者必输无疑。 他强忍着不舍离开了病房门口,每一步都走得无比沉重。 仿佛坚硬的大理石地板都被他踩出了坑一般。 正在这时,他的电话骤然响起,在空旷的医院走廊中显得格外的突兀。 现在的他,根本没时间与心情处理公务。 甚至,根本不想与任何人交谈。 他烦躁地瞟了眼,来电显示。 却在看到备注的时候目光骤然变大,仿佛遇到了救星一般。 他想都不想的便按下接听键,一道妩媚到发酥的声音。 正在通过听筒缓缓地传来,那声音直击着他的耳膜。 他顿时浑身发冷起来,心下暗道: “这个欧晓娜每次说话,都好像是有人捏着她鼻子挤牙膏一般挤出来的。” 沈源压下心中的嫌恶,将声音放缓,无比温柔地道:“怎么了娜娜?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听着沈源声音中少有的柔情,欧晓娜的心仿佛一瞬间坠入了蜜罐之中。 根本无法自拔,她愣愣的听着沈源的声音。 细细地领会每一个字,每一个词。 甚至是每一次的呼吸与吐纳,她静静地感受着独属于这个男人独特的气息。 她无比陶醉地闭上双眼,静静的感受着这个男人少有的温柔。 欧家与沈家是世交,所以,在很小的时候她就认识了沈源。 那时候,她被这个浑身散发着清冷旗帜布的男孩子,深深地吸引了。 沈家兄弟两人,虽然性格差距不大。 都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架势,但相处久了你会发现,什么叫做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虽然,兄弟两人都是属于极冷的性子。 轻易不会与人交谈,但沈源的性格是属于那种清冷但却正直的个性。 反观沈家次子沈寒,却是给人一种十分阴冷的感觉。 比起沈源的清冷,他则多了几分算计与精明。 欧晓娜虽然是欧家的掌上明珠,可也是见过不少家族纷争。 所以,自小便对精于算计的人,没有什么好感。 虽然,沈寒比沈源更加有情商。 更加善于表达,毕竟是被父母宠爱着长大的。 肯定不是沈源这个落魄的长子比得了的,这些年若不是有沈老太太护着。 恐怕沈源都长不到这么大,因此,欧晓娜自小便对这个经历过很多的大哥哥产生了一种无法自拔的崇拜之情。 随着年龄的增长,转眼,她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 有不少家世与欧家不相上下的,豪门世家的公子争先恐后地去追求欧晓娜。 可是,这位从小被欧家当做掌上明珠一般呵护的千金。 对其他肤浅的豪门公子没有任何的兴趣与好感。 却对这个从小受尽冷眼的,尝尽世间冷暖的少年投去了最热切最真挚的目光。 起初,欧晓娜并不明白这种独特的情感是什么? 她只是偶然间发现,只要她一看到沈源那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睛。 她的心便似丢了一般,变得六神无主起来。 后来,她明白了。 这种感觉就是爱!她好像爱上沈源了。 察觉到自己这奇妙而不可思议的情感时,她的心总是在一瞬间窒息。 尤其是当她看到沈源那双狭长妖娆的眼眸时,她仿佛觉得她的心已不再属于自己。 她感觉连时间在一瞬间都停止了跳动,她也尝试过对抗这种感情。 可是……仿佛她越是抗拒,这种感觉便会更加清晰。 更加难以忽视,慢慢地,她妥协了。 她像个小跟班一样尾随在沈源的身后,小源哥哥,小源哥哥地叫着他。 可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沈源对她的热情总是淡淡的。 好在,他为人本就清冷。 因此,欧晓娜从不会觉得自己被拒绝了。 因为,她觉得沈源的性子只是有些清冷。 只要自己有足够的耐心,早晚有一天能够打动他。 所以,当她听到沈源声音的一瞬间。 仿佛全世界的鲜花,在此刻全都骤然盛开了。 她无比亲切,声音甜腻地回应道:“小源哥哥,我想你了!” 沈源听着欧晓娜对自己那如获大奖的语调。心中骤然一沉。 “原来……所有的暗恋者,都是一样的……” 刹那之间,他仿佛觉得平时无比厌恶的女孩。 其实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讨厌,至少,此刻他并不讨厌她。 因为,此刻的他,与欧晓娜的地位是一样的。 他其实知道欧晓娜对自己的情感,可知道是一回事。 喜欢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此刻的他,之所以对欧晓娜如此温柔。 是因为,此刻的他终于尝到了那种爱而不得的滋味。 这种滋味真的不好受!此刻,他们是一样的人。 一样的自作多情,一样的固执倔强。 他们总觉得只要自己足够努力,早晚有一天能够打动对方的心。 却不知道,世界上最强求不得的就是爱情。 谁都无法强迫对方对自己动心,谁都没有办法改变对方的想法。 那么,既然改变不了。 他能做的,便只有对她付出一点点,一点点的怜悯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欲拒还迎 怜悯她,就好像是怜悯此时此刻爱而不得的自己。 所以,自己的语气与声调在不知不觉间晕染上了一抹他从不曾拥有的温柔。 或许,并不是不曾拥有。 而是欧晓娜不配拥有,但在此刻,他让步了。 既然,这个女孩这样喜欢自己,不如就给她一个机会。 就当是成全一下,受伤的自己。 这样想着,他缓缓开口道: “今天下午我有时间,不知能不能请欧小姐共进晚餐?” 沈源的话,准确无误地落入了欧晓娜的耳中。 一瞬间,她仿佛自己幻听了。 片刻之后,似不敢相信般开口询问道:“小源哥哥,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好吗?” 听着欧晓娜不可置信的语气,沈源苦笑一声。 “为什么这世上的爱而不得的痴男怨女如此之多?为什么上天要戏弄世人?” 他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下语气。 掩藏起那抹失望的语气,他多么希望此刻与他说话的人是林安浅。 只可惜,幻想终究只是幻想。 永远都无法成为现实,他现在依旧无法确定,那女人对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感? 为什么他总是有一种错觉,好像林安浅喜欢自己的错觉。 但当他看到,林安浅看向裴言锐的那抹深情到不能自己的眼神时。 他就明白,自己错了。 而且,错得厉害。 不知怎么?或许是因为他尝到过了被人滋味。 所以,他这一次对欧晓娜的态度虽算不上太过热情。 但比起之前的横眉冷对已经好很多了,听着欧晓娜欣喜若狂的声音。 沈源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何滋味? “或许,我可以尝试以另一个女孩代替她。” 想到这里,沈源缓缓地闭上眼睛。 幻想着现在对自己兴高采烈的那个女孩,是林安浅,而不是欧晓娜。 “好!当然好了!娜娜早就想和小源哥哥一起吃饭了。 但我知道,你看诊很忙。所以,不敢打扰。 我可还记得上次去找你时有些着急,所以让你不高兴了。 那娜娜自然不会这样了,还请小源哥哥原谅娜娜上次的鲁莽!” 欧晓娜故作撒娇的道。 沈源听到这个语气微微一愣:“到底爱与不爱还是有所分别的。 只可惜,爱情终究强求不得。” 沈源默默感慨着月老的失职: “我爱之人并不爱我,爱我之人不得我爱。” “那就这么说定了!”欧晓娜语气明快地道:“那我大概几点钟去医院找你啊?” 原本暗自愣神的沈源听到欧晓娜的话恍然间回过神道: “我现在不在医院工作了。” “啊?这样啊?那你现在在什么地方高就啊?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去参观一下哥哥工作的地方啊?” 欧晓娜觉得今天的沈源与平时好像不太一样?平时的沈源见到她时还总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呢。 更不要说通过电话也能如此相谈甚欢了,虽然她对沈源的转变十分好奇。 但她并没有多问,毕竟,这是沈源第一次主动约她一起吃饭。 她一定要留个好印象,这样想着。 欧晓娜静静地等待着沈源的指示,半晌,听筒那头才传来一句清凉的嗓音。 “我在‘后来’餐厅等你” 那声音沁人心脾,令人久久不能忘怀。 沈源远远的看着vip病房蜷缩在病房墙角的单薄身影,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刚刚故意将手机调到免提模式,就是为了让藏在病房门口的林安浅听到他与欧晓娜之间的对话。 欧晓娜的声音中带着无法磨灭与忽视的甜美的,略带撒娇的意味。 沈源还记得,上次丁主管的妹妹丁欣在自己面前刷存在感时,他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林安浅的醋意。 既然,林安浅知道吃醋,就说明心里有他。 既然心里有他,哪怕只有一点点那就好办。 他望着远处偷偷等在墙边的身影默默地笑了:“先前……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那就好了,这样的话,游戏就好玩多了!” 他暗暗地发誓:“先前,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要你心甘情愿地属于我!喜欢我!” 随后,他大踏步地离开了走廊。 戏演完了,下一步就看欧晓娜的了! 他有预感,欧晓娜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与。 跟在沈源身后的助理一脸迷茫暗暗地道:“总裁今天怎么了? 怎么如此反常?平时他不是最讨厌欧小姐缠着自己吗? 只要一提起欧小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今天突然一反常态,打电话要约欧小姐出来呢?” 助理盛利在一旁不知所措地晃了晃脑袋,根本不知道,他家沈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有沈源明白,这一招叫做欲拒还迎。 与欲擒故纵属于同一个级别的招数,按照白亦然的话来说。 就是,女人很都是奇怪的一种生物。 越是别人喜欢的,随时有可能失去的,就都是最好的。 所以,现在沈源要做的,就是利用欧晓娜对自己的好感,好好的刺激一下林安浅。 让她明白自己不仅仅是只有她一个人喜欢,喜欢他的男孩子很多。 如果,林安浅真的喜欢自己,就会产生一种无法忽视的压迫感与危机感。 从而激发她对自己的占有欲,如此一来,他与林安浅的爱情就不仅仅只有他一人在维护了。 一瞬间,沈源突然想起白亦然的话。 “爱情是相互的,任何人如果想在自己的爱情之中抢占先机的话。 那就必须要学会欲擒故纵和欲拒还迎,这样,你才能影响到自己所爱和爱你的人的情绪。” “没想到,白亦然这小子花肠子还挺多。” 沈源看着林安浅暗自感伤的情景,除了一如既往的心疼,还有那不可忽视的窃喜。 不知为什么?沈源看到林安浅因为自己吃醋的情景,还是会忍不住的开心起来。 此时的他,好似得到了期待许久玩具的孩子,那般的心满意足。 而此时,除了林安浅独自在医院病房中闷闷不乐。 不管是沈源亦或者是欧晓娜都是激动不已。 第一百二十六章 精心装扮 尤其是此时此刻的欧晓娜,她愉悦的心情,几乎已经到达了巅峰。 她从小到大,所有的时刻都不似此时此刻这般开心满足。 仅仅是开心与满足,这两个词语已经无法来形容此时此刻欧晓娜激动的心情了。 因为,这是她与沈源认识这么多年第一次,主动约她出去吃饭。 她自从一挂断电话,便在衣橱前站了足足一个小时了。 她将衣柜中所有的衣服,套装都翻找了出来。 琳琅满目地堆积在欧美风格的华丽的公主床上,她妩媚的眸子自床上的每件衣服上一一扫过。 然后又将服装在自己纤细婀娜的身前比来比去,宽大光洁的穿衣镜中此刻正映照出她曼妙的身姿。 她缓缓地在镜子前来回舞蹈,尽情地释放着自己内心的喜悦与渴望。 少女轻启朱唇,缓缓地流露出一首动听的乐曲。 此刻的她,正在尽情地审视着自己的仪态与穿着。 “小源哥哥,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找我约会。 我一定要好好地装扮一番,务必让他眼前一亮。记忆犹新。 最好是心里除了我,从此再也装不下任何一个女孩!” 欧晓娜在心中暗暗激动着,她将欧家所有的仆从保姆都唤进了她的房间。 令她们站成一排,一队仆人负责为她挑选着装和配饰。 一队仆人则是为她塑造最迷人,最时髦的发型。 原本最简单不过的约会,在欧晓娜眼中却比参加盛装晚宴一般隆重。 不多时鸥夫人便踏着优雅端庄的步子,走入了欧晓娜的房间。 看到这隆重的阵仗,抿嘴一笑道:“娜娜是要去选秀女吗?打扮得这么隆重做什么?” 欧晓娜听着来自母亲的打趣,娇羞地一笑道:“妈,你看太多宫廷剧了,我才不是去选秀!而是去约会了!” 鸥夫人看到女儿如此娇羞又饱含少女情态的小模样,淡淡一笑继而打趣道:“让我猜猜,约会对象一定是娜娜无比想见的人。 让我想想!能让我家宝贝女儿朝思暮想如此对待的人怕是就只有沈家的长子,沈源那孩子了。” 欧晓娜脸上划过一抹独属于少女的腼腆笑容道: “妈!说什么?我和小源哥哥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你倒说说是什么样啊?你是我的女儿,女儿怎么想的,做母亲的又怎么会不知道? 妈知道你打小就特别喜欢沈源那孩子,沈源那孩子也是我和你爸看着长大的。 虽然,性子冷了一些,但人还是不错的。 最重要的是,颇得沈家老爷子的器重。与你也算相配。 而且,沈家家世与我们门第相当。你嫁给那沈源,也不算是辱没了。” 欧晓娜听着母亲的话,脸色一红,故作生气道: “妈,你说什么呢?娜娜还小,什么嫁不嫁的?我还不想嫁人只想在家里好好陪着你。” 鸥夫人看到一脸期待却偏要故作矜持的女儿笑得合不拢嘴。 假意打趣道:“那既然如此前些日子,凌家的千金凌云若还向我打听沈源的年纪与婚恋情况来着。 我想着,这是我们家娜娜的心上人所以便没有答应凌家。 不过,既然你不喜欢沈源。 不如就让我去帮着凌家说说万一成了,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况且,我们欧家帮凌家说成了一桩喜事,那凌家今后在商场上与欧家也算是一个可靠的盟友。 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呢?” 说完,鸥夫人便作势要走出房间。 欧晓娜一见母亲是认真的并非开玩笑,急忙一个跨步走上前拉住母亲的手,撒娇道:“好了!妈妈,我认输!我认输还不行吗?” 鸥夫人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害羞不已的样子慈爱地笑道:“我就知道,你心里这些年一直有沈源那小子,所以,才拒绝其他世家公子提亲的。” 被说中心事的欧晓娜,一脸幸福与甜蜜交织的神情。 望着满脸洋溢着幸福表情的欧晓娜,鸥夫人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发梢。 为她细心地整理了额角的碎发并将一只带进房间的红木首饰盒放到她的面前。 抬手拉开上面的夹层,将一只色泽圆润饱满的珍珠手链取了出来。 她细心地为欧晓娜带在手腕上,莹润的珠光配上闪烁其间的闪耀钻石。 在欧晓娜白嫩的手臂上,摇曳生光。 而后鸥夫人又为女儿取出一对珍珠耳环。 珍珠耳环与手链自成一套,与之相配的还有一支美丽无比的水钻蝴蝶的发卡。 那发卡在她脑后的盘发上,闪耀着独特但却无法忽视的美丽光芒。 耳垂上莹莹坠着两颗大小合适的珍珠,说不出的飘渺与妩媚,仿佛只一眼便可颠倒众生。 欧夫人满意地打量着欧晓娜:“这是上次在东帝国的国宝拍卖会上发现的,妈妈当时就觉得这套首饰很合适我们家娜娜。 现在看来,我的眼光果然没错! 这首饰在我们娜娜这里,绝对是不算辱没了。 我们果然像天上的仙女,哦不,本来就是仙女!” 欧夫人反复打量着自己这个貌美如花的女儿,打趣道: “连妈妈见了你都见之难忘,更何况是沈源呢!他一定会被我们娜娜美丽的容颜迷得神魂颠倒!” 欧晓娜听后娇羞一笑,似是不好意思,轻声嘟囔着:“妈……你胡说什么呢?你若再胡说,我就不要理你了。” “好好好,我不逗你了,不逗你了还不成吗?知道你着急,见他,我就不在这里耽误你了。祝你玩得开心!” 说完,欧夫人便从欧晓娜的房间里退了出去。 走过门口时,还不忘感叹到岁月匆匆。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随后,便缓步下楼去张罗下人去做今晚的晚餐了。 终于,在欧晓娜精心的挑选之下,她终于选出了一套满意的连衣长裙。 她缓缓地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在脑海中幻想着沈源见到自己时,惊讶与欢喜交织的神情。 她有把握,能令沈源对自己念念不忘。 因为,她确信自己是最美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暗恋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准备好一切,欧晓娜无比兴奋地盯着手机屏幕上,两个小时前呼入的那个号码发呆。 那是她惦念着的心上人打来的,沈源鲜少对自己如此热情。 因为,他的性子本就清冷。 因而,欧晓娜并未觉得哪里不对。 反而觉得他的清冷中,带着旁人没有的高贵。 仿佛古城堡垒中生活的王子一般,带着独有的一抹神秘之色。 令她深深着迷,脑海中不断回荡着,那英俊帅气的脸庞。 她的心就难以平静,荡起层层涟漪。 那是她一眼便入了心的人啊!如何能不想不念。 只是,不知怎的,沈源从小便对自己冷淡不已。 所以,此番约她。 她自是万分欢喜,什么都忘了,什么都不顾了。 一个人坐在窗前,静静地看着天色一点点地临近黄昏。 终于,等到了他们约定的时间。 立即,兴高采烈地快步走下楼梯。 她的脚步连踩在楼梯台阶上的声响都与平时不同,连脚步声都带着轻快。 将她愉快的心情展露得一览无余,一听着脚步声,大厅之中的众人都露出欣喜的神色。 他们知道,自家小姐一定是去见沈家的大少爷了。 因为,欧晓娜只有去见沈源时,才会如此高兴。 欧家没人不知道,欧晓娜对沈源倾心不已。 只有这时,欧晓娜才会展露出少有的天真与少女的明媚。 欧家是世家大族,因而家教极严。 即使,欧晓娜是自己的最疼爱的掌上明珠。 鸥华山依旧要求女儿要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欧晓娜虽有些娇纵的小脾气。 却也对父亲十分尊敬,自然也不曾忤逆父亲的意思。 事事都遵从父亲的意思,可她到底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 所以,总是会在开心时展现自己的本色。 这来自少女的天性,每到这时,鸥华山也只是会心一笑。 并不会拿那所谓的贵族教养去约束她,所以,欧晓娜虽然平时骄纵了一些。 但却很受贵族子弟的喜爱,而且家长也颇为看好。 都想让自己的儿子娶,欧家的千金为妻。 只可惜,人家欧小姐早已经心有所属了。 所以,只好就此作罢。 欧晓娜望了望此刻的天色,无比兴奋地坐上了专属于她的座驾。 等她到约定的地点时,沈源已经等候在侧了。 她无比痴迷地望着眼前,贵气与清冷共存的男人。 “小源哥哥,我来了,等我很久了吧?” 欧晓娜自然又忐忑地坐到了沈源旁边的位置上,手足无措地放下被自己握在手中的那只昂贵奢华的手提包。 那提包的手柄,已经被她手心的汗握得有些潮湿了。 由此便可以看出,她心中的紧张与忐忑。 不知为什么?虽然她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沈源。 欧家与沈家是世交,因此两家多有来往。 欧晓娜经常跟随父母去沈家拜访,渐渐地她便对这个看似清冷实则温暖的男孩产生了极强的依恋与好感。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控制不住对他的心动。 此刻,她的眼神正不受控制地在这个男人身上上下打量着。 但是,是那种偷偷的,小心翼翼的打量。 因为,她害怕她的心会突然间不受控制一般地飞出腔子。 “也太丢脸了吧?我怎么总是控制不住想要去偷瞄他?一点都不矜持!” 欧晓娜在心中默默地吐槽了自己一阵,并在心里一遍遍的重复的告诉自己。 “一定要矜持!一定要矜持!我可是个女孩子!一定不能太过热情!那个样子会很掉价!” 欧晓娜一遍遍地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要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热情。 只有得不到的东西,对方才会珍惜。 话是一样的,恋爱技巧都是大同小异。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够在自己喜欢的人眼里与众不同。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在自己心爱的那个人眼里,是特别的存在。 所以,大多数陷入爱情之中的男男女女,都会去使用一些所谓的恋爱技巧。 心动宝典,来笼络对方的心。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往往真正爱上对方的人。 会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恋爱宝典在此刻都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所有人都希望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同样深爱自己,但他们不知道的是。 往往能在恋爱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者都不是真爱,甚至没有爱。 因为,爱一个人是无法真正做到心如止水的。 如果,这个人能够无比平静地看着你。 那么,你不用怀疑。 他一定是不爱你的,因为你的情绪丝毫影响不到对方的情绪。 这就好像,两个不在同一个季节中的人。 你对他的爱好似夏日中最热烈的暖阳,那般的热情似火。 而对方对你的情感却置若罔闻,好似冬季之中的萧索冰雪不带有任何温度。 此时此刻,这便是沈源与欧晓娜彼此心中真实的映射。 欧晓娜独自一人完完全全沉醉在她一个人的爱恋之中。 小心翼翼,却又无比热烈的,注视着自己身旁这个面无表情的清冷男人。 而此刻的沈源却毫无感觉,似乎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让欧晓娜过来。 回忆似潮水般涌入脑海,自己与林安浅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 虽然,沈源与林安浅相处时间并不是很久。 但喜欢她已经有许多年了,这些年他都一直处在属于一个人的暗恋世界中。 可却感觉好像已经与林安浅相恋了许久,如果对方无法对你的爱做出回应。 那么,幻想将自动填补现实的空缺。 因此,虽然沈源在林安浅的心目中没有住多久。 但,在沈源心里。 他与林安浅的爱情已经有许多年了,只不过,这些年恋爱中只有他自己。 暗恋是一个人的独角戏,他的女朋友名字叫做遐想。 在那些林安浅不在的年华里,一直都是遐想陪伴着他。 他偶尔也会对与林安浅相似的女孩,产生心血来潮的情感。 但那大多数都似一场雨一般,一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因为,他爱的不只是林安浅的皮囊。 第一百二十八章 单恋者的共情 沈源爱的,是她的一切,沈源爱她的一切。 所有优点,缺点。 只是,沈源总是觉得林安浅在有意无意地逃避自己,抗拒自己。 他原本以为,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 林安浅会就慢慢地开始对自己产生依恋,最起码是逐渐地靠近自己。 不会再那般的抗拒自己了,可是,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去温暖林安浅,对方好似都无动于衷。 可她却在见到裴言锐的一瞬间,活了过来。 有时候,沈源有种错觉。 这种错觉就是,林安浅喜欢自己。 可这终究是自己的错觉,但他的的确确在自己离开的那天晚上。 收到了林安浅的信息,那天晚上的她委屈巴巴的,如同丢失了什么心爱玩具的孩子一般。 那一刻,沈源的心仿佛被揉成了一团。 再没有半分生气,与不情愿。 一瞬间,就想急切地奔到林安浅面前。 告诉她,自己心里一直有她。 但白亦然却告诉他,如果想要让一个人对你念念不忘。 唯一的秘诀,就是疏远。 因为,所有的情感,都如同沙子一般。 抓得越紧漏得越多,反而是适当的远离,是拉近两人距离的催化剂。 沈源抬头看了眼坐在自己身旁的那抹倩影,似乎是察觉到有目光看向自己。 欧晓娜的呼吸猛然一滞,她缓缓地转过身去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转这个男人。 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尝过被所爱之人忽略的滋味,今天的沈源与平时大有不同。 他看向欧晓娜的眼神,也在不经意间带了一抹温柔。 “娜娜,你饿了吧?” 欧晓娜听着柔情似水的声音,一瞬间有些迷茫。 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她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个眉眼弯弯的男人。 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望着欧晓娜的神情。 沈源的心,一瞬间变得五味杂陈起来。 他突然感到之前的自己或许真的冷得怕人,他其实明白也知道欧晓娜对自己的情意。 只是,爱情的事,谁都强求不得。 所以,他并不想与欧晓娜有过多的交际。 现在他忽然间发现,如果得不到自己所爱之人的回应。 有多么痛苦,那种感觉,他如今都尽数尝到了。 所以,看向欧晓娜的眼神,不自觉的带了几分同情。 更贴切地说,应该是共情。 古人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他尝到过,被爱之人忽略的滋味。 所以,他便做不到对欧晓娜完全绝情。 他望着这个满眼都是自己的女孩子,心里突然升腾起一种难以形容的异样的感觉。 之所以说这种感觉异样,是因为连他也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感。 其中夹杂着心疼与共情。 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滋味,因为,他们彼此都得不到心爱之人的爱。 虽然,他知道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让它强行喜欢欧晓娜。 以前做不到的,现在依旧做不到。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 自己对林安浅的感情,他也曾问过自己。 一段没有任何回应的情感真的有意义吗? 无论自己做什么对方都看不到,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他也曾想要放弃这段一个人的独角戏,可他发现,根本就做不到。 他的心好似拥有自我意识一般,完全不会听从自己的调遣。 只要他对自己说:“放弃吧!根本就没有意义!你爱的人,她根本就不会爱你!你这样,只是在自讨苦楚罢了。 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每到这个时候,他的心仿佛被人捅了一刀。 那种强烈的刺痛感与窒息感,会折磨得他坐立不安。 他仿佛觉得自己随时都有猝死的风险,那是一种来自于内心深处的挣扎与反抗。 对!没错!他的心在反抗他。 它要留守在属于林安浅的阵地中,等待着她爱上自己。 没办法,他只好选择妥协。 人无法改变别人的想法,有些时候,连自己的想法都改变不了。 所以,此刻的他,有些心疼欧晓娜。 或许,她也无法选择不爱自己。 因为,她的心。 也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想到这里,沈源不觉对这个从小到大只在自己身后的女孩,投去一种略带歉意的目光。 “很抱歉娜娜,让你喜欢上我了。可我却无法对你的爱做出回应。 因为,我的心同样不属于我。”沈源在心里默默说道。 他将服务生早已拿来放在桌角许久的菜单,推到欧晓娜的面前。 无比绅士的对她道:“娜娜,很抱歉,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就没有点。” 听着沈源温柔得与平时判若两人的话语,欧晓娜几乎要热泪盈眶了。 他们相识那么多年,这是第一次听到沈源如此温柔地对自己说话。 平时沈源总是对她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架势。 她实在想不到,沈源有一天会主动约自己出来。 这简直算得上,世界罕见的一大奇迹了。 当她今天突然间接到沈源的电话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挂断电话之后。 内心久久不能平静,直到她反复确认,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真的是沈源之后。 才如大梦初醒般,慌慌忙忙地去挑选赴约的衣物。 直到临近出门的那一刻,才反应过来。 她真的要与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见面了!并且还是他提出的。 就算此时此刻,她真的坐在了沈源的身边。 依旧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朦胧感,十分的不真切。 心中的千言万语,在此刻皆化作眼角滑落的两行清泪缓缓地落下。 沈源看着眼前默默流泪的女孩,不知怎么心中有说不清的情感。 这是从前从来没有过的,毕竟,此时此刻的他。 已不再是那个只是自己单向幻想的,一个幻想者了。 而是真真正正参与过林安浅生活的,一个追求者。 但那又怎样呢?即使,他参与过林安浅的生活。 历尽千辛万苦,四处寻找她的影子。 最终终于找到了她,他又害怕林安浅无法接受自己。 所以,他只好收敛锋芒。 藏匿清冷,只是为了林安浅能接受自己, 第一百二十九章 单恋者的共情(2) 只可惜,无论他如何努力,她似乎总是看不到自己的心。 他看着欧晓娜眼泛泪光的样子,一瞬间就想起。 自己看林安浅的那种神情,深情而热忱。 仿佛全世界只有这一个人,除了他,这世界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一瞬间,沈源竟有些恼恨。 恼恨自己的冷漠,不小心伤到了这样一个纯真的女孩。 突然间,他又有些理解林安浅对裴言锐的情感了。 因为在一个人处于极度悲伤或绝望的情况下,突然有一个人伸出手拉了她一把。 那么,你就很难不对这个人动心。 尤其,女性本就是感性生物。 更何况林安浅的情况更加特殊,从小在缺爱的环境中长大。 自然会对温柔的男孩子产生好感了,就在刹那间沈源的思绪似幻灯片一样来回翻转着。 直到身侧的女孩在呼唤自己,他才迷茫地回过神来。 “小源哥哥,你在想什么呢?那么入迷?” 欧晓娜十分顽皮地将头歪到一边,侧着身子嘟着嘴对沈源撒娇道。 “我……在想工作上的事,有些走神。抱歉。” 沈源满含歉意的对欧晓娜道。 心里不觉有些恍惚:“我今天是怎么了?变得如此的多愁善感。” 沈源烦躁地晃了晃脑袋,想要赶走那些莫名其妙的胡思乱想。 大概,是因为太想林安浅了。 觉得自己被抛弃了,所以,才会出现精神错乱。 居然会在如此心疼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女人,一瞬间。 一股强烈到无法忽略的负罪感涌上心头:“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能这样想呢?我这样想就是对浅浅的极度不忠诚!” 察觉到这一点,沈源的神色在忽然之间冷了下来。 正在他准备起身离开咖啡厅时,突然看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他微微一愣,在看到来人时,忽然如一座雕塑般愣在了原地。 一动不动,他静静地望着门口正准备进咖啡厅的那个坐轮椅女孩。 原本,他打算与欧晓娜告别。 却在看到林安浅的那一刻,把所有话都咽了进肚子里。 此时的林安浅正与医院的练习生,也就是现在她的主治医生。 并排坐在靠窗的一个位子上,两人好似在说着什么? 他望着林安浅与顾海洋的身影,竟觉得是无比的刺眼。 于是,他站起身。 快步走到欧晓娜都身侧,缓缓地将自己的手。放置在她的腰间,将她整个身体揽入怀中。 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欧晓娜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当然,是一种惊喜到不敢相信的表情。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沈源便已经抱着她的腰,强制将她带离了座位。 等确定林安浅的视线可以触及到他们的身影时,他将头扭到欧晓娜正前方地静静地看着她。 而后,他缓缓地弯下腰。 将欧晓娜抱在怀里,向林安浅的方向走去。 “林小姐,您有什么想吃的,尽管点。” 顾海洋温和又绅士将菜单递给林安浅,看着他明媚而温暖的神情,林安浅愣住了。 这一幕是无比的熟悉。 又是无比的陌生,陌生到她不相信这是真的。 她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的面容,林安浅愣了片刻。 脑海中浮现出另一个男人的面容,“他一直都是叫我浅浅的,怎么……”她回过神。 发现,自己面前坐着的根本就不是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那个人已经生气了,已经不要她了。 想到此处,林安浅一阵恐慌。 “是啊……都是我太任性了。也不知道阿源现在还生不生气了?” 林安浅缓缓地将视线从桌上的菜单上移开,漫无目的地看向周围的一切。 在这间奢华又热闹的咖啡厅之中,自己就像是一件摆放在餐桌旁的物品那般可笑。 一直以来,她一直形单影只。 她还以为自己这一生都注定要一个人孤独终老了,她以为自己不会再爱。 再动心了,可是……那个名叫沈源的家伙,突然之间闯入她黑暗已久的生活。 打破了她的自我认知与定位,她原本以为。 自己就应该生活在黑暗里,就应该遭受所有人唾弃。 因为,这些年她都这样过来了。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可是……那个满眼皆是星辰的男人,如一道流星一般划过那漆黑一片的夜空。 最后在她的身边坠落,告诉她,她是值得的。 可是……他又似流星一般。 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林安浅的生活重新回归到一片黑暗之中,一切都似一场梦。 好似所有的温柔与善待,全都不曾来过。 可是,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林安浅原本以为自己看住了她的心,因为,她已经被伤透了。 这一生,再也不会对任何男人动心了。 可是……当那个似流星一般闪烁的男人,突然间闯入她昏暗而毫无希望的生活时。 她还是忍不住喜悦,一颗心似乎也活了过来。 她开始有些期待自己的未来了:“未来?原来……我也会有未来吗?” 林安浅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仿佛突然间,喜欢上了世界上所有的一切。 日升日落,花开花谢。 她明明对一切都不感兴趣了,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她的生活? 她不知道?她知道的是,现在只要一醒来,就会想要急切地看到那张英俊帅气的脸。 仿佛看见他,她就会很安心。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林安浅也开始有些任性了。 从小到大,她一直认为。 所有人都有资格任性,有资格哭闹。 因为,拥有偏爱。 所以,才能有恃无恐。 这些都不属于她,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按照父亲的话来说,她早已是个该死的人了。 她之所以没死,是因为林家慈悲。 他这个做父亲的慈悲,所以,才留下林安浅一条贱命让她得以苟延残喘。 她也以为是这样的,以为自己不值得,不值得世间美好的一切。 因为,她是个灾星。 所有对她好的人,都会遭遇不幸。 母亲是这样,外公也是这样。 第一百三十章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她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好像自己所有在乎的人,在乎的一切最后都将离她而去。 母亲去世了,外公也去世了。 裴言锐离开她了,头也不回地就与自己的妹妹林安雪定了婚。 仿佛自己从来没有出现过,她似一场春雨,在他心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一点点昨日雨夜打湿的一小片地面,那便是他们曾经的海誓山盟。 或许,裴言锐也曾想起。 但那些不过是如同他醉酒之后所说的呓语罢了,他根本不会记在心里。 偏偏林安浅像一个傻子一样,就那么‘当真’了。 也实在可笑,看来受骗的人,都是有后遗症的。 那便是,虽然极其害怕被骗。 可依旧还是会遭受欺骗,或许是林安浅太好骗了。 她居然会相信沈源的花言巧语,明明她已经受到过一次伤害了。 为什么依旧会相信那个男人的鬼话?或许,她真的太希望被爱了。 又或许是因为,那个男人太过温柔了。 温柔到了林安浅心里,她曾以为,她能够控制自己的心。 她不会对这个男人动心,可是……她错了!大错特错了。 当这个男人真正从她的生活中彻底消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时候。 她才明白这个男人的重要性,可是……已经晚了! 他再也不会理她了,再也不想理她了。 可是……她已经离不开他了。 她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个,同样拥有温柔气质的男人。 “顾医生,没关系的,我不挑。吃什么都好。” 男人深邃的眼眸,扫过林安浅略带哀伤的面庞。 “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以一种似曾相识的眼神看我?难道,她以前见过我吗?”顾海洋暗暗地想。 而此时的林安浅,在听到自己出口的称呼的一瞬间,突然愣住了。 “顾医生……沈医生……沈源……阿源…… 在很久之前……究竟有多久呢……好像已经记不清了……我……我也是这样称呼他的。 他应该永远都不会理我了吧?” 林安浅抬眼的瞬间,突然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以为是自己太想他了,所以出现幻觉了。 她揉一揉眼睛发现,那道身影依然存在。 刹那之间,她的眼眶倏然红了。 她看到他了!看到他了!沈源!她的阿源! 在看到那男人的一瞬间,她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动。 林安浅情不自禁地操控着轮椅疾驰而去,直直地奔向沈源身边。 “阿源……阿源……我……我好像……” 林安浅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此时此刻,她的世界仿佛全然消失了。 只剩下一个人,那就是沈源。 怎料,对方却十分轻蔑地看了她一眼。 说出来的话,恰似腊月寒冰,一般的冰冷刺骨。 “林小姐,有事吗?”现在不是上班时间,要是有工作上的公司,回公司后再说!” “冷!好冷” 林安浅瞬间觉得被人推入了冰冷的湖底,从里到外,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都结了一层冰,她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这个她无比熟悉的男人。 “他叫我什么?林小姐?他不是一直以来都叫我浅浅的吗?他怎么会?不!这不是真正的他! 他在骗我!他还爱我!他只是生气了……等他消气之后就会好的!” 林安浅一遍遍地对自己说,在她看到沈源身边站着的那位美丽到无与伦比的女人时。 她的心,好像被什么尖锐的武器狠狠地刺入一般。 痛得她喘不过气来,她似是不可置信般,看着这个男人。 颤抖着问:“沈总这位小姐是……” “不必问了!就是你所想的那种关系!” 说完这句话,他的手紧紧扣上欧晓娜的腰肢。 在林安浅的注视下,抱着她离开了咖啡厅。 林安浅此时如同傻了一般愣在原地,脑海中一遍遍重复着沈源的话:“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这声音似录音带一般,一遍遍地循环着。 “是我想的那种关系!什么关系!恋人吗?奇怪……我这是怎么了……我的心为什么会那么痛……我……我不是不喜欢他吗?” 林安浅一遍遍地问自己,问自己为什么突然变卦? 为什么不坚定立场,她的泪似断线的珠子一般,一颗颗才眼眶中落下。 一旁的顾海洋,见此情景。 有些手足无措地取过桌边的纸巾,慌忙地递给林安浅。 而她却如同没有生命的雕塑一般,待在那里一动不动。 “还要擦吗?擦了还会哭吗?应该会吧…… 既然会,那为什么还要擦呢? 我为什么要哭?为什么会哭……我哭了又有什么意义?他不会在乎了……再也不会在乎了…… 也对!我有什么资格让他在乎……我是一个瘸子……而他是个总裁啊!整个华星集团,乃至沈氏都是他的…… 我们是什么差别?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 可是……我的心为什么那么痛……那么痛……” 林安浅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好像没有任何重力。 突然,她眼前一黑,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直接就晕了过去。 顾海洋手足无措地将林安浅抱了起来,他轻轻摇晃着林安浅的身体。 发现她毫无反应,一瞬间,他有些恨自己。 恨自己身为医生,却如此任性。 可是……当他看见这女孩愣愣地坐在床边。 手里抱着一只泰迪熊,一动不动地发呆时,他的心居然有些发堵。 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一瞬间,他突然希望能将这个女孩从悲伤之中拉出来。 所以,才会提出带她出来转一转,散散心。 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如果知道,他绝对不会怂恿林安浅出来了。 当下,他再也顾不上理会其他。 抱着怀里昏迷着的女人撒腿跑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惊慌? 或许是因为,林安浅是他负责的病人吧? 或许不止如此,因为,他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任何一个病人。 救死扶伤是医生的职责,看到病人状态不好,惊慌或许是习惯。 但绝对不是本能! 第一百三十一章 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此时的他惊慌极了,好似自己最重要的一件东西。 快要失去了,他想都不想,就抱着林安浅夺门而出。 而此时正一脸愤懑的沈源,与欧晓娜一起朝着自己的座驾走去。 当他看到林安浅无比亲密的与其他男人坐在一起时,心中的怒火不可抑止地烧了起来。 随即,拉起欧晓娜就走。 而此时的欧晓娜还沉醉在沈源与自己亲密的互动之中。 全然没有发现,他此刻的神色正阴沉得可怕。 正当他拉开驾驶座的车门时,忽然看到敞开的咖啡厅门口。 突然奔出一个人,虽然他此刻心情低落。 满脑子都是林安浅的影子,他看着她的神情又惊讶变成心痛。 心里莫名的露出一丝窃喜,可却在看到她身旁的那个人时戛然而止。 情绪急转而下,沈源是个医生。 所以,平时虽然为人清冷。 但却却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的情绪,因为这是做医生的基本素养。 因为,作为一个合格的医生。 他必须控制自己的情绪,才能时刻保持着清晰的头脑与严谨的工作态度。 而他许多年的从业经验,已经将这些形成了习惯。 无论再急切的事情,他依旧可以条理清晰,有条不紊地安排。 可他却在看到林安浅被顾海洋公主抱着跑出咖啡厅的一瞬间。 就将所有的谨慎与冷静抛诸脑后了,他瞬间从车内摔门而出。 全然不顾此刻,正一脸疑惑与失望交织的欧晓娜。 “欧小姐,很抱歉!我有点事需要处理一下!” 随后,不等对方回答。 甚至欧晓娜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看见沈源一脸焦急地向刚才的咖啡厅跑去。 欧晓娜愣愣地坐在沈源豪华的座驾中,眼睛的视线一直紧紧地盯着奔跑着的那道身影。 脑中一片空白,不明白刚才那个女人与沈源有着什么关系? 但她能够感受到沈源看她的眼神,有一种暧昧不明的情愫。 她原本以为,是因为她太爱沈源了。 所以,对所有的异性都非常敏感。 现在看来,自己的怀疑也并不是空穴来风。 突然,她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今天沈源会主动约她出来,怪不得他刚才对自己如此亲密。 原来……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利用罢了…… 他在利用她吸引那个女人的注意力,这个念头像一阵风似的出现在欧晓娜的脑海里。 她拉开车后座的门,缓缓地从车上下来。 静静地望着逐渐暗沉的天空发呆,此时的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来。 天上的云朵似一团火,直烧的整片天空如火海一般。 欧晓娜静静地望着天空中的火烧云,嘴角露出一抹惨淡的笑意。 随后,她拿出了自己的电话。 “喂……帮我查一下,这两天帝都人民医院所有女患者的资料信息。 欧晓娜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她望着满天正在燃烧的火烧云。 原本,这是多么美丽的景色啊! 晚霞与云朵热烈地缠绵在一起,恰似一对恩爱非常的恋人。 她讨厌这样的场景,因为她的恋人,此刻正将别的女人紧紧地抱在怀中。 她握着手机的手,情不自禁地蜷成了一团。 似乎要将手机捏得粉碎,她满心欢喜的约会,以沈源的中途离开,被迫画上了句号。 沈源望着躺在自己怀中,脸色惨白的女人。 心里一阵翻腾,如滴血一般。 转眼冷冷的瞪了眼,以同样目光的男人。 开口质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她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沈先生好生潇洒啊!早就听说帝都双少酷爱招惹纯真少女。 如今看来果然不假!”他口中的帝都双少自然是指沈源与白亦然。 白亦然是夜店酒吧的常客,这是整个香林市无人不晓的。 而一直有传言说,沈家的大公子虽至今未曾婚配。 可一直对某个类型的少女有着难以抑制的情结,而这在正直的顾海洋眼中。 也与渣男无二,因为,他曾有所耳闻,凡是与沈源接触过的女孩。 都对情爱再无奢望,他低头看了看,躺在沈源怀里的女人。 结合这两天林安浅的反应,得出一个结论。 那便是,林安浅也是众多受害者之中的一个。 他冷冷的望着杀气腾腾的沈源,丝毫不惧地直视着他的眼睛。 “沈先生,您有多风流我不管!我也管不着。 只是,我绝对不能允许你伤害林小姐!” 此言一出,沈源笑了。 他的笑容带着浓浓的挑衅的意味,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年龄与自己不相上下的男人。 “你是在命令我吗?你有什么资格?” 看着沈源眼中嘲讽的神情,顾海洋没来由的怒火中烧。 正在这时,躺在沈源怀里的女人醒了过来。 睁眼便看到了,沈源那张惊天地泣鬼神的面容。 还没来得及高兴,便被沈源捏住了下巴。 迫使她抬起头,眼神冷漠地看向她。 林安浅的心没来由的发冷,她不明白,不过短短几天不见。 沈源好似变了个人一般,此时此刻他周身散发着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气质。 只听得沈源语气森冷的道:“几天不见!林小姐勾引男人的本事见长啊!” 看着沈源森冷的眼神,林安浅没来由的一抖。 她的反应落在沈源猩红的眸子中,沈源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在面对自己时总是一副疏离的样子? 他就这么怕人吗? 为什么她能对裴言锐用情,又能对一个素不相识的顾海洋柔情,偏偏对自己冷若冰霜。 自己到底哪一点不如他们? 此时的林安浅用一种惊喜,恐惧与疑惑交织的神情看着面前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男人。 沈源望着林安浅异样的目光,也不知是作何感想。 竟然伸出手捏住了林安浅双颊,逼视着她的眼睛。 “林安浅,你说我们不合适,你和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就合适了吗?” 林安浅抗拒地看着曾经那个如谦谦君子一般的男人,眼神中透着迷茫。 语气自然也带着些许哀求:“阿源……你……你在说什么?” 第一百三十二章既然你不爱我,那就恨我吧! “我说什么?你心里明白!” “不……阿源,我不知道……你弄疼我了……” 林安浅略带乞求的对怒不可遏的沈源道。 她的手费力地抚上沈源的手腕,再一次出声恳求道:“阿源,不要……我疼……” “就只是这样就疼了?” 林安浅还在一片惊慌之中,并不明白沈源话中的意思。 却见沈源猛然将林安浅立着抱起来,如同抱一个婴儿一般。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时间仿佛停止了。 沈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住了林安浅的唇瓣。 那吻不似平时那般温柔似水,带着极强的侵略感。 席卷而来,林安浅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 随即双唇猛然一痛,丝丝腥甜在她口中蔓延。 一瞬间,强烈的委屈像巨浪一般汹涌而来。 豆大一般的泪珠,一串串一颗颗地自林安浅的眼中落下。 “唔……” 林安浅一脸委屈的望着沈源的眼睛,眼中满是无辜与迷茫。 刚要开口说话,沈源灵巧如蛇的舌尖便肆意的在林安浅的口中疯狂地掠夺着。 面对沈源对自己的掠夺,林安浅只能选择承受。 顾海洋似是没有想到沈源,这突如其来的流氓行为。 他的眼中也满是震惊,一时愣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 心中不受控制一般涌入一抹说不清楚的情愫,他望向沈源的视线带着不可置信。 不屑,还有,那一抹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酸意。 他居然酸了!面对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顾海洋只能选择狠狠地忍着。沈源说得对!他有什么资格命令他? 自他那天得知沈源的身份开始,便知道自己与他不是一个级别的。 尽管都是帝都人民医院的在职医生,可那又怎样? 他依旧比不上这个男人!因为,他是沈氏未来的继承人。可他顾海洋是什么? 不过只是一个按部就班的实习医生罢了,无论多么努力,也不可能比得上他。 可是……为什么?当他看到林安浅眼中闪烁的莹莹泪光时。 竟然会抑制不住的想要安慰她,当她看到林安浅抱着泰迪熊默默伤心的时候。 他竟然有一种想要将她揽入怀中的冲动和欲望,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病人。 产生这样奇妙,又难以抑制的情感? 他不知道?他知道的是,他的心在见到林安浅的那一刻起,就彻底失控了。 此刻,他就这样似一个局外人一般,眼睁睁地看着林安浅被这个神经错乱的男人肆意凌辱而无能为力。 也许,他原本就是个局外人。 就算他眼睁睁地看着又能做什么呢?他有什么资格呢? 而此时沈源看着林安浅一副委屈又不得不任人宰割的样子,轻笑出声: “林小姐,你不必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和我亲了不是吗?” 说完,沈源修长的手指在林安浅的唇瓣上来回游走。 说不出的暧昧与亲昵,他慢慢靠近林安浅的耳边。 缓缓地往她的耳蜗吹气,说不清的暧昧情愫,游荡在林安浅的耳边。 林安浅看着他有些反常的举动,莫名地有些害怕。 只听对方一脸不屑地对林安浅道:“林小姐不是向来最自命清高。有自知之明吗?” 沈源不等林安浅回答,再次挑起她的下巴。 缓缓地道:“林小姐不是说,配不上任何人吗?怎么我刚走了没两天你就耐不住寂寞了?” 沈源话语中皆是满满的嘲讽之意,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如此生气? 他明明告诉过自己,以后再也不要去理会那个名叫林安浅的女人。 可是……当他看到她与一个男人坐在一起相谈甚欢的样子。 还是忍不住无名火起,他突然发现自己依旧在面对这个女人时做不到心如止水。 所以,他在爱情这场博弈之中就注定是失败者是吗? 不!为什么所有的男人都能够接近林安浅。 就只有自己不可以?这是为什么? 明明……他才是那个最爱林安浅的男人!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不管他付出什么? 这个女人永远都好似失明了一般,永远都看不到呢? 这究竟是为什么? 林安浅看着沈源既心灰意冷,又对着自己兴师问罪的样子。 一瞬间,竟也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怒意。 明明是这个男人对自己说,他深爱着自己。 要她相信他,给他一个机会。 可为什么……为什么等她将自己的心交给他之后。 他一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好像曾经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她还没来得及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为什么要欺骗自己,如果不爱她那又为什么要带走她的心? 现在居然跑过来向她兴师问罪?他怎么可以这样? 她明明已经对爱情不再抱有任何幻想,对未来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了。 可是……他却似一束光。 没有任何前奏与预兆,就这样突如其来地照射进她暗淡无光的生活。 她原本已经习惯了,一片黑暗的生活。 却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男人,而变得不安分起来。 她开始情不自禁地向往起自己未来的生活,而她却在她快要接受他的时候。 带着她的心离开了,林安浅的嘴角蕴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沈源看到林安浅莫名其妙的笑容没来由的火起,好像是一个丈夫看到自己的妻子伙同情人背叛自己的情景。 他心痛不已地掐住林安浅的脖子,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看着她如一只受惊小兽一般,惊恐的神情。 沈源莫名的有些愤怒,她就这样抗拒自己吗? 无论他如何努力,如何讨好她,她依旧对自己如此冷淡。 “既然……你不能爱我……那就恨我吧!” 沈源在心中默默地道。 他看着林安浅略带乞求的眼神,莫名的心痛起来手上的力度也松了不少。 忽然得到自由的林安浅,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刚才,她离死仅仅只有一线之差。 不知为什么?她竟然有些失望。 “活着真的好累!” 第一百三十三章 你只是她的替身 林安浅忽然觉得,若是能死在沈源的手中也是极其不错的选择。 至少,这个男人也曾给予自己片刻的温暖。 虽然很短暂,顷刻间便似陨石一般荡然无存。 但那至少存在过,林安浅不知从什么时候起? 自己竟然也变得如此的多愁善感起来,这与曾经的她。 简直判若两人!因为,曾经的她深切地知道。 就算自己流泪或是委屈,都不会有任何人在乎。 因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多余的存在。 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对她百般嫌弃,她原本以为,自己的生活会一直这样绝望下去。 直至生命的终结,却没想到,在她生命中最黑暗的时刻遇见了这个愿意给予她一丝温暖的男人。 那段时间,外公的突然去世。 裴言锐突如其来的背叛,还有她那个冷漠无情的父亲对自己的利用。 这一切的一切都令她感到无比窒息,偏偏在这个时候。 这个名叫沈源的男人,似天使一般降临到她至暗无比的生活里。 给她带来了那不可多得的一点点的温暖与光亮,只怪林安浅自己太胆小了。 她并没有及时地抓住沈源对自己抛出的橄榄枝,因为,她害怕受伤。 她不敢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善意与温暖,等它真的消失不见了。 自己又追悔莫及,她愣愣地看着眼前曾经对自己无比温柔的男人。 试图从他森冷的眼神中,找到一丝丝的柔情与怜惜。 可是……结果却一无所获。 仿佛,那个对她百般呵护宠溺的男人在一夜之间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而眼前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不过是空有样貌,徒有其表罢了。 她原本以为沈源见到自己之后,会无比想念自己。 至少,要听她讲完自己,这些天对他无尽的思念。 可事实却令林安浅大失所望,当她终于鼓起勇气对他诉说出自己深藏许久的爱意时。 回应她的只有一句:“你只是她的替身!仅此而已!” 那句话似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一遍遍地在林安浅的脑海中回荡。 原本她以为,最伤人的话,不过是父亲的那句:“你本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但从此刻开始,她仿佛听到了那句比父亲指责还要冰冷一万倍的话语。 是从这个曾经对自己嘘寒问暖,男人口中说出来的话。 平时温暖至极的人,一旦说起狠话来总是比那些冷漠的人所说的话,还要伤人。 一时间,林安浅有些迷茫地问自己。 “难道……我真的爱上他了吗?” 她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一个人之所以能够影响对方的情绪。 是因为,你心里有他。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我喜欢的明明是裴言锐…… 入了心的人也是裴言锐…… 可为什么?阿源的话如此的凉薄?如此的让人难以接受……按理说,我根本不会在意。可为什么我会如此心痛?” 林安浅一遍遍地在心中询问自己,为什么不坚守阵地? 为什么要依恋那一抹虚无缥缈的温柔?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如此犯贱? 她明明已经领教过男子的心,到底有多凉薄! 可她依旧选择听信,如此是不是太傻了? 但后果已然酿成,她已无力回天了。 因为,她好像真的爱上这个男人了。 这种心痛与当初裴言锐抛弃她时完全不同,那时她尚且可以哭出来。 只要还愿意撕心裂肺地哭,就说明还有救。 可此时的她在面对面前这个冷若冰霜的男人时,仿佛自己的心也随之冰封进了南极的冰层中。 周身只有刺骨的寒,竟连哭也忘了。 大概,愿意哭是还没有到达痛彻心扉的地步。 而她现在虽然心痛得要命,可却是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原来……人在极度悲伤之下,连哭泣都是那般困难。 她绝望地看着一脸淡漠神情的男人,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 他的视线微微的避开,到底……到底他还是不想看到她如此的伤心痛苦。 一时间,他有些懊悔。 因为自己的偏执,给林安浅造成的所有伤害。 “阿源……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你知道我不是有意伤害你的……” 林安浅的话,在他的耳边响起。 听着林安浅略带讨好的语调,沈源的心一瞬间变得五味杂陈。 “尽管我极力避免,但她还是怕我了……” 沈源懊恼地在心里说道。 虽然,他真的很喜欢,很爱林安浅。 但当他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在自己走后没多久。 便与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坐在一起谈笑风生。 这实在令他无法接受,虽然,他爱林安浅。 可是不要忘了,他对林安浅多年,深情与付出。 试想一下,你千辛万苦地追逐这个女孩子,愿意为她奉献出自己的全部。 可是……她总是对你的爱视若无睹。 即使,你将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她,她依旧好像见所未见。 丝毫都不在乎,可她却对一个几乎没有任何交集的男人坐在一起谈天说地。 这让深爱着林安浅的沈源无法接受,其实他不是不明白,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 与林安浅说几句话罢了,这样短的时间能产生什么感情? 只是,他的性格本就有些清冷。 再加上,他如今手握大权。 身上自然也就带着,大杀四方的王者之气与过人的魄力。 如若不然,他在商场之上该如何自处? 恐怕早已经被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平时只是因为与林安浅交往。 沈源是真心喜欢这个他花费了整个青春去寻找的女孩,所以与她交谈时,总是十分注意自己的言行。 他十分清楚,绝对不能将自己在沈家与商场上的狠辣与果决展现在林安浅的面前。 因为,她在沈源的心中是天使一般的存在。 她的存在是神圣而不容亵渎的,还有,那便是林安浅是真的胆小。 他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不曾也不敢告诉她,便更加不会表露自己的真实个性与脾气了。 只是……脾气再好的人也受不了被人三番两次的忽略。 第一百三十四章 似一只发了怒的豹子 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无比在乎的人呢?要知道所有的感情都是需要互动的。 并不是一个人单方面的付出,就能维持的。 时间长了,肯定会感到累的。 再加上,沈源对林安浅的爱,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 而是长达了十年之久,在他的心里早已经将林安浅视作了自己的妻子。 所以,他才会如此对她百依百顺。 因为,那是他内心深处的女孩。 自然有资格任性,可所有东西都是需要有限度与回报的。 沈源为了找到她耗费了将近十年,后又绞尽脑汁地讨得她欢心。 奈何,她总是对他的爱与付出无动于衷。 时间长了,没有人能受得了他人的忽略与冷暴力。 虽然沈源是整个帝都不可磨灭的存在,但他也是个俗人。 是俗人便无法免俗,是俗人便会渴望得到心上人的一点怜惜。 哪怕只有一点点,只可惜……林安浅虽也对沈源有意。 可性子太过慢热畏畏缩缩,患得患失。 所以总是不能准确的表达出,自己对沈源的爱。 总的来说,是她不敢表达。 她的不安太多,失去的也太多。 长时间生活在,那样随时都会陷入黑暗与绝望的情况下。 变得患得患失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可偏巧她与沈源的情况相差无几。 只是,表露的方式不同。 因为,他们都是家族中最缺爱的孩子。 父母长时间的忽视与打压,会直接导致他们非常渴望被爱,可是同样又害怕被爱。 所以,总是会用自以为是的笨办法去讨旁人的欢心。 只求能讨得对方的一丝怜悯,一丝心疼。 哪怕这情感少得可怜,可他们依旧会争取。 因为,他们极度缺爱。 渴望被爱,又害怕被爱。 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就是,渴望得到,却又害怕失去。 如果注定失去,那还不如不曾拥有。 而林安浅正是秉持着这种想法,所以,才对沈源忽冷忽热的。 她不是不爱,而是太爱。 可是……她的表达太过稚嫩。 不能让对方直接而明了地看到她的心意,反而总是会弄巧成拙。 让人觉得她太过冷淡,为人也太过狠心。 沈源是帝都帝王似的存在,即使,他真正地爱一个女人。 也不会失去自我,因为,他是沈源。 那么林他们的心中所想,总是与实际行动背道而驰。 沈源眼神迷蒙的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穷尽整个青春去爱的女人。 眼神里不知是喜是悲,他真的太爱她了,爱到想要占据与拥有她的一切。 可他同样渴望她快乐,所以,他的情感就会在感性与理性之间到处徘徊。 很显然,最后获胜的是感性。 所以,他才会如此暴躁地跑来对林安浅兴师问罪。 因为,他的爱是霸道的,是强势的。 而他为了不伤及自己心爱的女人,所以才甘愿磨平身上的所有棱角。 但所有的包容都是有期限的,至少能让他看到自己坚持下去的意义与变化。 但结果是徒劳的,林安浅的性格,即使喜欢也不会表达出来。 所以,她与沈源的表达背道而驰。 一个热烈,一个平静。 不是林安浅不在乎,而是她的热烈潜藏在平静之下。 一眼很难让人看穿,只是……沈源他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 他的耐心,早已经在寻找她的漫长光阴中消失殆尽了。 不要说什么?连耐心都没有又何谈真爱? 只有真正爱你的人,才会在漫长的岁月里独自等待。 等待她出现的痕迹,哪怕微乎其微,他也从来没有放弃寻找她的脚步。 因为,在他心里早已将林安浅当作为宿命之中的那个女人了。 试想一下,这世上又有几个男人甘愿为自己虚无缥缈的青春一直以来守身如玉。 他的存在,就好似天上的明月只差一轮。 他看着林安浅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一时怒火便毫无预兆地烧了起来。 他心中凄然道:“林安浅!你宁愿死,也不愿接受我吗?我到底哪一点对不起你?竟让你如此厌烦?” 感情这东西有时候不能只看表达,因为,感情的存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只可惜,此刻的沈源像一只发了怒又遍体鳞伤的豹子。 满眼的猩红之色,根本没时间,也没耐心去体会林安浅那深藏在小心翼翼之下的淡淡柔情。 他再一次挑起林安浅的下巴,直视着她的眼睛。 语气冰冷到了极点,他一字一顿地道: “林安浅!你就如此的讨厌我吗?宁愿与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男人谈情说爱也不愿理会我一星半点是吗?” 林安浅害怕地看着沈源的眸子,心里默默的道:“我没有……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但你的样子,令我害怕。” 然而,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因为,总是很温柔的人,发了怒会更加具有压迫感。 而林安浅是在父亲的压迫感中长大的,她并不知道,一个男人具有极强的压迫感。 也可以表达他很爱你,不只是代表嫌恶的意思。 沈源将她整个人搂入怀中,看似柔情蜜意。 实则暗潮汹涌,他长这么大。 除了这个女人,还没有任何人敢忤逆自己的意愿。 “看来,这医院的条件真不是很好!走,我给你换个地方。 省得天天和垃圾待在一起,沾染了一身的异味。 说罢,沈源便抱着林安浅扬长而去。 丝毫没有顾忌,此时站在身后的顾海洋,如调色盘一般五彩斑斓的神色。 沈源抱着林安浅上了车,许是因为怒气丝毫没有减退。 整个人显得十分冰冷,手上的力度也就不似平时那般温柔了。 他无比粗暴地将林安浅放到副驾驶上,冷冷地为她扣上安全带。 一言不发地启动汽车引擎,汽车如一支蓄势待发的箭。 飞一般的在公路上穿梭,此时已是夜晚下班的高峰期。 原本拥挤的公路,却在看见沈源专属座驾的一瞬间,全都十分自觉地朝着道路两旁齐齐停下。 此刻,他们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敢冲撞这辆车。 第一百三十五章 霸道的强吻 因为,得罪了他,在香林市几乎就没有活路了。 谁不知道,沈家的权势与地位, 更何况,谁不知道,这辆车是沈家大公子的专属座驾。 众人虽然无人见过这位年少掌权人的真容,却也知道是不好惹的。 面对这样的大人物,路人秉持着惹不起,但躲得起的原则。 自动撤出老远,恭恭敬敬地等候沈源过去。 汽车里气压很低,助理早在察觉出气氛不对时就扯了个理由逃走了。 林安浅局促地坐在副驾驶上,眼神却一直留意着旁边开车男子的神情。 突然,一道寒光朝自己射了过来。 车子倏然停下,因为处于疾驰之下。 所以,突然停下,车子便有着极强的惯性。 林安浅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倾斜,眼看着,就要摔下座位。 这时,有一双手。强而有力地扣住了她的腰。 将她整个控制在座位上,一动都动弹不得。 一瞬间,男人帅气的面容倏然变大。 接着,沈源猛地将她直挺挺地按在靠背上。 因为力度极大,她的头紧紧地贴着靠背。 虽然座椅靠背是奢华柔软的黑皮材质,可也未免有些压抑。 挤得她头部有种闷闷疼的感觉,只是,现在的林安浅就好似砧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 沈源看着她抗拒与恐惧交织的表情,莫名的怒火中烧。 手上的力度更重了些,他将林安浅狠狠地按倒在副驾驶上。 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附身吻了上去。 那吻带着强烈霸道,与不容置疑的意味。 林安浅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此时此刻是什么感觉? 难过吗?委屈吗?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好想大哭一场,至于为什么要哭? 她也不是很清楚,她的泪顺着自眼眶缓缓流出。 粘在了长长的,细密的睫毛上。 如同清晨日出前亮晶晶的露珠,她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这个随时都有可能暴怒的男人。 感受着他霸道又深沉的吻,她难过吗?还是喜悦的? 她都不清楚,此时此刻她好似一个没有生命的芭比娃娃,任沈源随意摆弄。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挣扎?是不敢,还是不舍? “不舍?我怎么会不舍呢?这不过是一个相处了不到半年的室友啊!更何况,他的精神还不太正常。简直就是人格分裂!” 林安浅啊暗暗地想,但她却无法控制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一抹渴望。 那是一种强烈的欲望,她居然开始幻想与回忆与沈源一起合租的美好生活。 那是她生命中为数不多,但却无比幸福的一段时间。 因为,那段时间她尝到了被人在意,与无忧无虑的滋味。 她开始在这个男人面前展示自己最真实的情绪,总是莫名其妙地就哭了。 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事,长到二十二岁。 她从来都很少哭,就算自己再绝望。 再难受,世界对她再不公,她都很少哭。 她习惯了隐藏自己的情绪,习惯了那种打落牙齿和血吞的委屈。 所以,即便是再难过,也很少流泪。 因为,眼泪对于她而言,根本毫无用处。 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能让事情变得更糟。 还有,根本不会有人在乎。 裴言锐只是对她的眼泪敷衍几句,之后便一笔带过了。 而她的父亲,那个心比石头还硬的男人。 都恨不得她死了,又怎么会在意她的眼泪呢? 她哭瞎了才好,哭瞎了和这个身体的适配度就更高了。 又瞎又瘸的,也省得她突然出现在亲朋面前丢人现眼了。 只有这个男人,从小到大,她从来不曾被任何人在意过。 哭不哭的都与他们无关,林安浅曾经以为,就算自己这般无声无息的死了。 其他人也不会在意,毕竟,在所有人眼里,她一直是那个最多余,最不堪的存在。 林家不是她配待的地方,或许,她那个狠心的父亲。 无数次的幻想过,她一命呜呼的可能。 想到这里,林安浅突然十分想笑。 想笑自己的不值,自己太傻。 亏她当初还对那虚假的父爱产生着些许的留恋与期盼,期盼着父亲会顾念那一点点少得可怜的父女之情。 却没想到,她刚回家,就收到了自己心上人与妹妹订婚的消息。 那个口口声声,对自己诉说着海誓山盟的男人。 那个对她说着会守护她一生一世的男人,在她刚刚回到林家,他就摇身一变。 变成了自己的妹夫,她没等她从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之中回过神来。 就被他那个无情的父亲卖给了一个猥琐的中年老男人,这一切都令林安浅感到无比窒息。 她以为,自己这一生再也不会遇到真正对自己好的人。 可上天却让她遇到了名叫沈源的这个男人,第一次,她感受到了被人呵护的感觉。 她感觉自己非常幸运,幸运到无法相信的地步。 曾经,她也贪心地奢望过,自己可以拥有与得到这温柔如水的男人的偏爱。 所以,她第一次哭就是在他面前。 因为,她觉得沈源会在乎。 人们在面对喜欢自己,在乎自己的人面前总是十分任性。 甚至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但她无比喜欢这种感觉。 她从来不曾想过,原来,自己也能感受到那种有恃无恐的偏爱啊! 所以,她总是抑制不住对这个贴心温柔的男人,发自内心的痴迷。 虽然这痴迷连她自己都弄不明白,搞不清楚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心,一见到这个男人便似找到了自己的归属。 无论她如何自我解劝,自我告知都毫无作用。 林安浅似是中了这男人的蛊一般,但她深切地知道,他们是没有可能的。 因为,她与沈源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正当她以为,她真的将他从自己的生活中赶走而伤感的时候。 他却早已是佳人在侧,不知为什么? 当林安浅看到那打扮得艳丽精致的女人,无比亲密的被沈源抱在怀里时。 她的心竟然不受控制地疼痛了起来,明明是她自己赶他走的。 可为什么当他真的如她所愿离开了她,她却还要哭呢? 第一百三十六章 你缺爱吗?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清楚?她唯一清楚的就是,她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 此刻正在剧烈地抽痛着,那痛感蔓延至全身。 忽然,她紧紧地闭住嘴巴,轻轻一咬。 就将此刻正在疯狂掠夺的男人,那灵巧又柔软的舌头咬在自己的贝齿之间。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抱紧了侵略者,此时正处于极度愤怒的沈源察觉到腰间的小手。 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林安浅会有如此举动,此刻的他,似乎感受到了舌尖的痛感。 挟裹着林安浅口中的香甜,直直地钻入沈源的脑海。 他的手,也情不自禁地扣紧了林安浅纤细的腰肢。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怀里这个小鸟依人的女人。 沈源的唇,一离开林安浅的唇瓣。 后者马上贪婪而急切地呼吸着,林安浅将车窗摇到最低。 大口大口呼吸着车窗外的空气,在她看到窗外路段的一瞬间。 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这条路,正是上一次她与沈源去野餐回来时的必经之路。 她看着依旧在路口叫卖气球的小贩,更加难以克制自己的情绪了。 还记得,当时沈源见到她看到气球的瞬间,那种惊喜的神情。 他毫不犹豫地匆匆跑下车,在林安浅饱含疑惑的注视下。 将小贩的气球都买了下来,林安浅还记得自己当时那种难以抑制的喜悦感。 忍不住自言自语道“林安浅,你也太没出息了!怪不得总被渣男骗!一束破气球,就把自己的心给弄丢了!实在太没出息了!” 但她还是忍不住回想起来,生源地当时望着自己的神情。 那种眼神,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个。 但不过只有几天罢了,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沈源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的上司。 不仅如此,他还背弃了自己的诺言。 他答应过她,他一定会等着自己发自内心地接受他。 她现在接受了,可是……他呢? 他在哪里啊?当林安浅带着那无法克制的思念出现在沈源的面前时。 他竟然告诉她,自己只不过只是她初恋的一个替身罢了。 一瞬间,林安浅感觉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不对,或许,她的世界本来就是崩塌的。 她的世界之所以还存在,是因为有他。 可他现在却无情地离开了她,自然就带走了她的全世界。 她的泪缓缓地滑落,不知为什么? 自己在面对这个男人时,总是坚强不起来。 低弱的抽泣声在沈源耳边回荡,搅得他心神不宁。 仿佛那哭声,似一把锋利的刀,一下下地刺入沈源的心。 他将面朝窗边的女人,一整个搬过身来。 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戏谑地道:“怎么你不情愿?” 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邪魅,让人听不出喜怒。 林安浅一脸惊慌的,望着这个性格百变的男人。 温柔细心,霸道邪魅,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他捏着林安浅下巴的力道逐渐地加重,手指微微用力。 迫使她与自己对视,看着她极度惊慌的眸子。 沈源的神色暗了暗,低声道:“你怕我?” “我……我不知道?”林安浅满面恐惧地回道。 若是那个曾经对自己温文尔雅的沈源,林安浅肯定不怕。 但现在这个……呵呵!林安浅看着与曾经判若两人的这个男人。 “他该不会是精神分裂吧?一个人拥有双重人格,甚至多重。” 正在林安浅暗自感叹,暗自神伤的时候。 却发现,沈源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一脸的冷傲,眼睛里还带着一抹嘲讽与心痛之色。 “怎么?你怕我? 你倒不怕其他男人啊?林安浅,你是缺爱吗?才几天不见就另寻新欢?怎么?没男人在身边你就这般寂寞了?” 林安浅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既毒舌又冷漠的男人。 不禁有些恍惚,这真的是那个对自己嘘寒问暖的沈源吗? 看着面前一脸兴师问罪的男人,林安浅莫名地有些感伤。 顿时语气也变得鲁莽起来,只见她一瞬不瞬地盯着沈源。 眼神中带着一抹不可磨灭,又无法忽视的忧伤。 沈源被这失望的眼神看得心下一紧,只见林安浅一动不动地看着沈源。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随时有落下的风险。 “沈源!在你心里我就如此不堪吗?还是说,你的心是歪的所以看所有人的心都不正?” 林安浅望着沈源,那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继续的道: “你说我缺爱?我不否认!不然……不然……不然我就不会……对你这个家伙……算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林安浅心里一阵冰冷,她没想到自己一直害怕,极度防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还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并且这一次,还是没能逃脱抛弃的命运。 此时的林安浅心里似有一块大石头堵着,一下子好似缺氧了一般。 完全喘不过气来,她冷冷地看着这个已经入了心的男人。 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她居然直视着沈源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对他道:“是!你说的没错!我是缺爱! 但我至少诚实真心!不像你!你这个人虚伪至极!“ “所以……你就找了个比我不知差了多少的实习医生? 对旧爱没兴趣了,所以就又另寻新欢了是吧?” 沈源怒不可遏地看着,面前这个令他爱之入骨的女人。 眼神中带着浓烈的爱恋与占有,连自己也搞不清楚这究竟是怎样一种感情。 沈源觉得自己对林安浅,已经做到了这世界上所有人都无法做到的一切。 扪心自问,绝对没有对不起她。 可是……她为什么要如此对待自己? 她对所有异性都能如此亲密,可为什么到了自己。 她就好像与自己隔着一个银河?难道……他身上有什么异味不成? 竟让林安浅拒他于千里之外?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哪一点并不是那些男人了? 无论是颜值,家世,地位。 他自问,没有哪个男人是他比不了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为什么会心痛? 可是……为什么林安浅可以接受其他男人,唯独不能接受自己。 他到底得有多么失败,才能被人如此嫌弃? 不,他的字典里,永远不能出现失败! 因为,他是沈源。 身上流着沈氏一族的血,而且,沈源从小到大。 脾气就极其的倔强,越是做不到的事情,他就偏要去试试!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他就偏要得到。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一定要将这件东西搞到手。 这件事做完,做好。 这是沈源,独有的行事作风。 更何况,林安浅她不是一个物品。 而是自己穷尽青春,历尽千辛万苦才找到的。 在他眼里,林安浅就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宝物。 是他此生不换的挚爱,为了她,他愿意放弃一切。 并且,也已经放弃了一切。 他世界的中心点,永远围绕着这个女人旋转。 可是……这个女人却总是妄想从他身边逃开。 这是他绝对不能允许的! 沈源捏着林安浅的下巴,悠悠在她耳边说道:“我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的身份!” 短短几个字,却压迫感十足。 不知怎的,林安浅在一瞬间好想大哭一场。 “他这是在指责我吗?他有什么资格?明明是他先……” 还未来得及说话,她的唇瓣再一次被人狠狠含住,动弹不得。 晶莹的泪珠自林安浅眼角缓缓缓落流入了沈源的口中,这是他第二次尝到她的泪。 一样的苦涩,带着丝丝咸味。 源源不断地从林安浅的眼中滑落,缓缓的经过眼睑。 脸颊,下巴,有一部分落到了沈源口中。 沈源品尝着林安浅的泪,有一种想要把她融入骨血的冲动。 他紧紧地将眼含热泪的女人抱在怀中,说不出是喜是悲? 说不出的暧昧与悲凉交织的情景,林安浅也不由自主地环住了沈源的脖子。 沈源再一次吻住了林安浅的唇,不似刚出才的霸道。 这一次,那吻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脉脉含情。 而林安浅似乎也没那般抗拒了,任由男人吻着抱着。 她洁白的贝齿,一点点啃咬着男人的嘴唇。 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当她看到沈源身边站着的那名妙龄少女。 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抽痛起来,还泛着层层酸意。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她明明知道,不可以这样的。 因为,她和沈源,和那个如天上太阳一般灿烂荣耀的人。 是不会有结果的,以前不会,现在更不会! 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就是好难受! 好像被一双大手,狠狠地蹂躏着,撕扯着。 这是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哪怕是当初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恋人变成自己的妹夫。 她都不曾这般心痛煎熬过: “我这是疯了吗?他可是华星的总裁!是传闻中只手遮天的沈氏继承人,沈家的长子。传说中那个冷面无情的商界精英。我和他永远不会有可能!但为什么我的心会痛?” 林安浅一遍遍地在心里说着,希望自己能够清醒一点。 但她的心好像被控制了一般,完全不听自己的指示。 依旧沉醉在,沈源那个如梦似幻的吻中。 她如同发了疯一般,狠狠地啃咬着男人唇。 似乎是一种无声的宣告,宣告什么?她也不清楚? 她只知道,当她看到沈源亲昵地揽着那少女的腰枝。 无比亲密地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简直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不对!她已经疯了!此时此刻,她的大脑已经完全短路。 丝毫不听从她的指挥,她好似不曾存在过一般。 此时此刻,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 周围的一切都好似一片虚无,一切都不存在了。 “如果……我身体健康,是个普通的女孩那该多好?那样或许就能拥有他的爱…… 只可惜……一切都不能按照我想要的那样发展。 那就让我在此刻完全沉溺吧!” 林安浅不管不顾地对自己说道。 而此时,沈源也觉得这一切似梦一般。 朦朦胧胧丝毫也不真切,唯有唇角传来的丝丝缕缕的痛感。 提醒着他们正在发生的一切,在这一刻他们仿佛忘却了这周遭的一切。 全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他们都如同着了魔一般。 紧紧地拥吻着对方,恨不能将彼此揉进自己的身躯。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终于恢复了转动。 他们恋恋不舍地放开对方,眼神中闪烁着奇异又不可言说的光芒。 但转瞬之间,皆化为虚无。 再睁眼时,沈源的眼中恢复了冷厉。 林安浅好像重新变回了那个满身泥灰的灰姑娘。 一切都没有改变,也不可能改变。 她依旧是那个如丑小鸭一般丑陋的林安浅,而沈源,依旧是那个高贵冷傲的王子。 一切都没有变,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只是林安浅的臆想。 用来抚慰她冰冷的心,仅此而已。 唯有两人双唇上残留的丝丝温度,提醒着他们,刚才的一切都不是梦。 只有两人双唇传出的那撕裂的痛感,提醒着他们那不是梦。 沈源的手指缓缓划过林安浅的唇,眼神中带着满满的戏谑与嘲讽。 他轻飘飘地开口:“口感不错,说吧!除了我还有谁品尝过,这般滋味?” 沈源轻轻的挑了挑眉,说不出的魅惑与冷傲交织的神情。 他的眼神,让林安浅感到害怕。 “他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不过几天不见而已。 这个人怎么变得如此冷傲,如此不近人情。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沈源吗? “你们认识多久了?”忽地林安浅的头顶传来了一道冷厉的质问。 说着,沈源再次掐住了林安浅的脖子,如同发了疯一般。 满眼的猩红,那是愤怒的象征。 此时的他,已经迅速将沈源吞没。 面对沈源的逼问,不知怎么林安浅的心头也满是怒火。 艰难但却倔得抬起头,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时间仿佛在此再次刻停止了,与刚才不同的是,刚才的气压中弥漫着浓烈却清晰的暧昧情愫。 而现在却只剩下一阵的冷寂,林安浅却丝毫没有求饶与解释的意思。 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赴死。 第一百三十八章 难道……我真的爱上他了吗 因为,此时此刻冰冷的世界对于林安浅而言,一切都失去了所有意义。 失去了这个男人,就等同于失去了所有的温暖。 世界对于林安浅来说,就像是一个极大的冰窖,再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温暖。 那还不如一死了之,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值得她留恋的东西了。 沈源见林安浅又一副赴死的架势,心里莫名的闪过一丝心疼与恼怒交织的情绪。 “这女人就这般讨厌我吗?宁愿去死也不愿意与我解释。 还是说,她根本就没打算解释?或许……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了……” 沈源心灰意冷地想着,手上的力度却不觉松了几分。 他又怎么舍得真的伤害她呢?她若真的有什么闪失,他必定痛不欲生。 林安浅察觉到掐住自己脖颈的手,微微一松。 整个人闭上了眼睛,颓然地倒在副驾驶的位上。 她完全没了一丝力气,只有她紧紧地靠着身后的座椅靠背上才能勉勉强强地坐稳。 她空洞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眼里尽是绝望。 突然,她开口对沈源道:“如果,你是要问我,和他什么关系。 那我告诉你,就是你看到的那种关系!你满意了吗?” 忽地,沈源就将她压在身下,唇狠狠被他含住。 狠狠地吸吮着,仿佛要将?的唇合二为一一般。 今晚已经是他们第三次接吻了,不知怎么今晚他们都好似发了怒的野兽那般。 疯狂地啃咬着对方的唇,似是要将彼此的唇咬下来一般。 整个气氛都处在一片暧昧,又处在充满怒火中烧的情绪之中。 或许,这就是爱情。 爱情就是说不出,又不允许对方心里有其他人存在。 过了很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 久到他们以为世界都不存在了,沈源才恋恋不舍又万分恼怒地放开了林安浅的唇。 “啪!”林安浅恼怒地打了沈源一个耳光。 沈源愣愣地怔在原地,良久才缓缓的道:“林安浅!在你心里我就如此令你恶心吗? 是不是其他男人吻你,你就会万分高兴地接受了?!” 看着沈源那发红的双眼,林安浅心中如刀割一般。 “他有什么资格说我?他自己还不是佳人在怀?男人都是骗子!骗子!” 林安浅情不自禁地想起,沈源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浅浅,我真的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好吗?” 如今这些话,依旧在她耳边环绕。 但不同的是,他已不再是她的了。 或许,他从来都不属于自己。 这段时间的一切,对她而言都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突然她莫名地苦笑起来,那笑容中尽是癫狂。 与爱而不得的绝望,一瞬间,她无比渴望自己从来不曾存在过。 这世界对她而言,真的太冰冷了。 从小到大,除了外公外婆。 再也没有人愿意给予她一丝温暖,曾经的她总是向往着至死不渝的爱情。 于是,她心甘情愿地对裴言锐,一心一意,而他还是离她而去了。 难道,她这种身体不健全的人,注定不配拥有爱吗? 既然这样,还不如一死了之。 沈源看到她既绝望又渴望的眼神,心中莫名的一痛。 手上的力道渐渐松了,而此时紧闭双眼的林安浅,莫名地有些想哭。 “他还是舍不得我吗?” 不知为什么?林安浅突然觉得,这几天的悲伤突然间烟消云散了。 “我……难道……难道真的爱上他了吗? 不!不可以!之前我与他的身份就已经很不平等了,更何况现在呢?“ 这样想着。林安浅莫名的又感伤了起来。 脑海中不停地浮现,沈源与欧晓娜亲密的举动。 莫名的就有些委屈,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但她知道的是,她与沈源身边绝对不可能的。 “既然不可能,不如决绝一些!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既然已经知道了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不如一了百了吧!” 这样想着,林安浅做了一个令沈源万分意外的事情。 她趁沈源不备,狠狠地将头向前面的汽车隔板撞去!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把沈源吓了一跳,他愣愣地看着林安浅。 心仿佛被人撕碎了一般,他一把拉住了准备寻死的林安浅。 怒道:“你做什么?林安浅!你疯了吗?不要命了吗?” 林安浅缓缓地将头转到一边,空洞又绝望地看着面前一脸怒意的男人。 苦笑道:“对!我就是疯了!就是不要命了!你……我……沈源!我多么希望自己从来不曾认识你!你……” 说着,林安浅突然弯下腰,紧紧地捂着她的小腹。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也变得毫无血色。 沈源瞬间变得惊慌起来,他望着林安浅。 眼里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心疼的神情,原本冷傲的神色也缓和了一些。 虽然语气依旧冰冷,可眼神却露出了无限的焦急。 “你……你怎么样?”沈源的专业明明是医生。 此刻,却像个医学白痴一般手足无措。 “我……我的肚子好痛……” 林安浅断断续续的说道,沈源眉头一皱。 有些疑惑,因为,他明明已经备注了林安浅的经期。 “明明还有半个月啊!”他望着手机上的标注日期疑惑地道。 而此时的林安浅,痛苦地闭上双眼,晶莹的泪珠缓缓的自她眼角落下。 汗珠与泪水混合着一起流下来,缓缓地划过她惨白如纸的脸。 最后落在了沈源的手背上,那滚烫的泪水在沈源白皙的手背上。 留下一朵朵极大而晶莹的泪花。 他轻轻将林安浅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他所料不错,林安浅的例假确实提前了。 “可是……怎么会呢?她明明才……” 因为焦急,沈源居然像个傻子一样,去浏览器搜索。 “女生经期提前的原因有哪些?” 忽然,有个帖子瞬间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女生例假日期不准确,多半是因为情绪低落或巨大起伏造成的。” 沈源瞬间恍然大悟,不知是喜是悲。 但他却宁愿相信,林安浅是在乎自己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 只属于自己的一厢情愿 他看着林安浅难受的样子,既心疼又难过。 还有着一丝窃喜,他反复地看了几遍手机上的帖子。 “情绪低落……她根本不在乎我,又怎么会情绪低落呢?” 但看着林安浅痛苦的样子,他还是心软了。 毕竟,入了心的女人。 即使,对自己再冷淡。 他依旧做不到对她冷若冰霜,因为,他爱她! 即使,得不到回应。 但他,依然深爱着她。 不要说他的爱太廉价,不要说他没有出息。 因为,这是所有丢了心的人的共同特点。 难道,他不想现实吗? 他不想退出吗?可是……他做不到! 他也曾痛恨过自己的自以为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自以为,可以找到林安浅。 是!林安浅是找到了。 但她根本不属于自己!于是,他就等啊!等啊!等着她心甘情愿地接受自己。 哪怕,她只是在心里给自己留下一个小角落呢? 他并不贪心,哪怕只有一个小小的角落。 自己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于是,他一直一心一意地对待林安浅。 他本以为,只要自己的心足够坚定,早晚有一天,林安浅终究会接受自己的。 他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可惜……幻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因为,他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努力。 如何去温暖林安浅,她似乎一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有时候看起来,好像已经十分亲密。 但又莫名地保持着疏远,那种疏远是淡淡的,但又十分折磨人。 那是一种无形的生疏,一种无形的冷漠。 就是,我以为我走进了你心里。 我以为,我们可以更进一步。 我以为,你心里已经有了我的位置。 但我却在突然间发现,这一切不过都是我以为罢了。 当他发现自己费尽心思地想要靠近,温暖林安浅时,却发现,她依旧对自己的爱视若无睹。 他以为自己努力地温暖她,感化她。 他以为就算是一块石头也应该捂热了,但是……林安浅却好像一块顽石一般。 丝毫没有变化,终于!他打算放弃了。 但他却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他好像离不开了。 即使,林安浅那样伤害他。 可他依旧无法忘记她,但他真的很难过。 他试图靠,靠接近其他女孩去引起林安浅的注意力。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林安浅居然比自己的速度还要快许多。 她刚刚与自己分开不到两天,就和一个男人厮混到一起! 虽然,沈源知道林安浅只是刚刚认识顾海洋罢了。 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厮混,但他还是在看到林安浅与顾海洋坐在一起时心里还是会莫名的感到难过。 或许,说难过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愤怒与心痛了。 他的状态根本就是万念俱灰,所以,自然也就无法在面对林安浅时保持冷静了。 但当他看到疼得蜷缩在一起的林安浅,莫名地就开始心痛。 简直痛到了无法呼吸,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这个女人如此的伤害自己。 可他依旧会不由自主地心痛?虽然,他知道这样真的很没面子,与很没出息。 有损于沈氏集团继承人的身份,但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尤其是,当他看到林安浅正蜷缩在自己怀里好似一只受了伤的小动物。 他的心就不由自主才抽痛起来,仿佛一滴滴血从他心头滴落下来。 他不自觉地抱紧了怀里的女人,而林安浅也无比自然地靠在他怀里。 好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猫,虚弱地靠在他的肩头。 以一种既无辜又受伤的眼神望着他,沈源被这眼神看得有些发毛。 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 生气?心疼?还是窃喜? 莫名的,他感到有一丝激动,因为这么多年他一直处于单恋和单方面付出的状态。 这些年,他完全是依靠着对林安浅的爱与执念,才坚持到现在。 原本,他以为自己之所以那么累,是因为没找到林安浅。 他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找到那个女人。 自己的心痛与思念,就会好一些。 所以,他真的是在认认真真的喜欢林安浅。 没有一点点开玩笑的意思,包括后来的追求与温暖。 都是全心全意的呵护与宠爱,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是,林安浅似乎一点点都感受不到。 他理解她的恐慌,理解她的害怕。 他明白,她心里有裴言锐的存在。 这些他都明白,虽然吃醋,但他并不介意。 毕竟,是他出现得太晚了。 是他没有守护好他的心上人,是他没有保护好自己喜欢的姑娘。 这些他都认,毕竟是自己出现得太晚了。 错过了占据林安浅心房的最佳位置,但他一直在努力。 努力去弥补这些年,因为自己的消失对林安浅造成的伤害。 并且,他非常理解林安浅对裴言锐的情感。 毕竟,谁还没有一点点过往呢? 即使,是自己也不例外。 忽然间,他想起那个与林安浅无比相似的女孩。 曾经,他差点以为自己就要爱上她了。 如果不是因为出了意外,或许,她现在就已经是名动帝都的沈总夫人,沈家少奶奶了。 只是,再像也只是相似罢了。 即使再像也不是,他心中的林安浅是任谁都取代不了的。 他也曾拼命地说服自己,麻痹自己,让自己将其他女人当成林安浅的替代品。 但他发现,那只是饮鸩止渴罢了。 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反而还会因此遭到心痛反噬。 因为,那一张张酷似林安浅的脸。 会提醒他,自己的无助与无能。 他无奈到只能靠收集这些赝品,来弥补自己心里的欠缺。 他只能来依靠这些相似却不是的替代品,一遍遍地麻痹自己。 催眠自己,林安浅从来不曾离开过她。 只可惜……幻想永远是幻想。 幻想永远不会成为现实,而赝品永远只能是赝品。 即使再像也不是本人,林安浅是他的白月光。 是他在万分绝望与黑暗之中,渴望而不可及的白月光。 就是少年是他时期的那份最纯真渴望与执念,是他黑暗中无法触及的光。 这一切,都不过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第一百四十章 她好像爱上他了…… 所以,他实在做不到放手,但他也是要面子的人。 毕竟,十分摆在那儿,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 不会让他轻易认输,可同样不会让他轻易服软。 所以,他一直处于摇摆的边缘。 但此时此刻,当他看到林安浅疼得死去活来。 额角皆浸满了细密的汗珠,他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抽痛了起来。 沈源将林安浅放回到副驾驶,语气冷然道:“好好坐着别动!不然,摔死你我可不负责!” 森冷恶毒的话自他口中缓缓流出,林安浅迷茫而痛苦地睁开眼睛。 “这……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阿源吗?为什么……为什么他现在变得如此冷漠……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如此惩罚我! 反复让我遭受爱而不得的痛苦!这是为什么?难道……我注定孤独一生吗?” 曾经的林安浅曾觉得,孤独一点也没什么。 毕竟,孤独是人生的常态。 但自从他认识沈源开始,她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无比依恋那个眼神中透着无尽温柔的男人,她无比依恋那个对自己无比体贴的男人。 他的体贴是由内而外的,是发自内心的。 他的关怀与裴言锐的虚情假意不同,林安浅曾经天真地以为,裴言锐是爱她的。 直到后来……她得到了沈源无条件的偏爱。 她才明白,裴言锐给自己的爱有多廉价。 曾经的裴言锐,总是会在林安浅面前动不动就掩住口鼻。 因为,林安浅行动不便。 身上总会残留着大小便混合的气味,尽管,裴言锐已经尽力的掩藏。 也为自己找好了借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他嫌弃林安浅身上的气味,但绝对不是嫌弃林安浅。 曾经,天真的林安浅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她自卑地想着:“就自己这副鬼样子,有时候连自己都嫌弃。更何况是言锐呢?” 所以,她从来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 毕竟,世人都喜欢香喷喷的一切。 就好像人们对待苍蝇与蝴蝶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而自己就好比那苍蝇一般恶心。 裴言锐能如此温暖她,已经足够了。 她再也不敢再对未来抱有任何的奢望,当后来裴言锐深情款款地对她说:“浅浅,我此生非你不娶! 这个誓言对于从小极度缺爱的林安浅来说,简直就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此时此刻,她骤然想起。 嘴角晕染起一抹笑意,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那是一抹极度自卑,又极度心痛的苦笑。 “非我不娶!呵呵呵……裴言锐你的糖衣炮弹还能再假一些吗?” 林安浅突然想起,裴言锐看到自己如同看到一堆垃圾一样的嫌弃表情。 越发觉得这些年的感情不值得,可比感情更加不值得的是自己! 她居然因为自卑而丧失了一个真正喜欢自己的人,明明……明明他并没有任何变化。 她还是那个她,那个脏兮兮臭烘烘的她。 可是……为什么?这个男人就能对她如此温柔? 她眼神迷蒙地看着一脸怒色的沈源,而后者也因为她极度痴迷而热烈的眼神看得不知所措起来。 “这个女人她到底想怎样?”沈源不明所以地想。 可依旧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那是一种掩藏在心底的习惯记忆。 不是所有理智与思想能控制得了的,虽然,他已经对林安浅无比失望。 但当他看到此时此刻,林安浅清澈无辜的眼神中应有自己的倒影。 他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 那种激动,不是凭他一己之力便能抗拒的了。控制得了的。 他像个傻子一样,痴痴地望着林安浅。 望着林安浅眼中的那个自己,愣愣地出神。 久久不能回神,直到林安浅那一声痛苦的呻吟自她口中发出直直地刺入沈源的耳膜。 而后,又刺入了他那颗面对林安浅毫无防备的心。 那一声声痛吟,似一把把尖厉的钢刀。 一下下割着沈源的心,一次次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饱受折磨。 不知不觉间,他看向林安浅的眼神。 已带上了一抹无法隐藏,又无法抑制的心疼。 看到看中恼怒与心痛交织的神色,林安浅此时此刻不知出于什么心理? 开心?亦或者是庆幸?她不知道? 她的心,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开心期待起来。 至于期待什么?她并不清楚?但她清楚地知道,沈源心疼了! 莫名的她开始庆幸起来,虽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庆幸什么? 此时此刻她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留住他。 留住这个男人对自己的脉脉含情,留住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心疼。 于是,她开始靠着疼痛半真半假地呻吟起来。 一瞬间,记忆涌上心头。 曾几何时,她也用这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 去赢得裴言锐的心疼与怜爱,现在想起来。 有一种莫名的想笑,对于一个心里根本没有你的男人而言。 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徒劳罢了。 裴言锐根本就不喜欢自己,又怎么会心疼自己呢? 林安浅自嘲地想着,任由泪水从眼眶中夺眶而出。 一瞬间,又有些忐忑。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这点小小的心思,对于眼前这个无比冰冷的男人还有没有用? “如果……他根本不在乎……该怎么办?” 林安浅绝望地想,不知从何时开始? 她的心已经渐渐地被这个既冰冷又温柔的男人占领,这样想着委屈的眼泪缓缓的从她眼角流下来。 源源不断地滴落在男人的手臂上,她虚弱而痛苦地呻吟着。 期待着沈源的反应,此刻她的心中五味杂陈。 既有着无尽的期待,又有说不出的恐慌。 她害怕自己的算盘打错了,她害怕沈源已经不在乎自己了。 曾几何时,她竟不知不觉间依恋起这个男人了? 她不知道?也许是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就已经被他温柔的气质所吸引,也许是她第一次被他细心照料的时候。 也许……是他在父亲面前保护她的时候。 她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 此刻,她只知道……她好像爱上他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喂药 她任凭痛感袭击着自己,直到真的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才一下子完全爆发。 她十分无助地去扯沈源的衣袖,一脸虚弱的道:“阿源我……我肚子好疼……” 听到那句熟悉的阿源,此刻沈源的理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他再次将林安浅抱在自己的怀中,虽然目光依旧冷冽。 但他双手的颤抖,已将心中的忐忑与惊慌完全暴露在林安浅的面前。 莫名的,在刹那间。 林安浅的眼泪似一串断了线的珍珠,一刻不停地落在沈源的手上,身上。 林安浅依旧在,投入而动情地哭着。 她望着沈源逐渐变幻莫测的眼神,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这个念头一出,连林安浅本人都吃了一惊。 连她自己都不晓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沈源的? 但不可否定的是,她就是爱了! 爱的小心翼翼,爱的难以自持。 终于,沈源再也无法忍受,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他面前如此难受。 或许,会有人骂他太没主见了。 说好的不动心,不在意,可他却临时反悔了。 在他眼里,无论是自尊,或是面子与林安浅的健康,比起来一切都变得无关紧要。 他知道在爱情的博弈中,先坚持不住动心的人,必定会满盘皆输! 但那又怎样?只要能让他的浅浅开心快乐,这些他根本不在乎! 他望着在自己怀里不断扭动的林安浅,仿佛自己的心也跟着她抽痛了起来。 他冷冷地开口道:“你忍一下!前面就是一家药店!等下我就去买止痛药!”冰冷的语气是他最后的倔强。 听到这句话,林安浅知道,自己这次赢定了! 这个男人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却是在意自己的。 经历了许多事的林安浅,早已经学会了看人不止看表面。 也不能只听他的言语,而是要看他的言行是否一致? 不然,就算是说再多的甜言蜜语,也是枉然。 裴言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那个男人看似对自己万般体贴实际上却是无尽的虚伪。 反观此时的沈源,虽然话语冷若冰霜。 可眼中的那抹焦急之色,是无论怎样掩藏都藏不住的。 或许,这既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吧? 此刻的林安浅没有精力去考虑这些,她正被姨妈痛彻底淹没。 只有一点点意识仍然支撑着她的精神,使她能够在朦朦胧胧之间感受到周围的变化。 她察觉到车速猛然的提升,想象中驾驶位上的男人此刻正蹙紧眉头。 焦急地向药店赶去,事实上,情况正是如此。 与林安浅的幻想别无二致,甚至,沈源的焦急更甚。 若是林安浅此时看到这幅场景,不知如何感想? 会否会感叹,命运终于也偏爱了自己一次? 至少在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在意自己。 即使,这个人与自己的身份相差甚远。 但此刻的她,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因为,她正在饱受折磨。 当然,比她更加难熬的是……此刻正以风一般的速度向药店跑去的那个男人。 不知过了多久,林安浅好像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被腾空抱了起来。 正在朦胧间,林安浅迷迷糊糊地听到了平素最熟悉的钥匙开启防盗门的声音。 虽然,她在这所公寓住得不是很久,但她依然可以清晰地分辨出防盗锁的声音。 或许,她这超高的辨识率与林成幽灵一般的性格脱不了关系。 林成总是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林安浅的身后,然后,随意扯出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借口,找个机会狠狠地责罚林安浅一顿。 因此,林安浅对声音是极其敏感的。 听着沈源拿着钥匙,打开房门的一瞬间。 莫名的,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朦胧感。 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揽住了沈源的脖颈。 “阿源……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沈源听着林安浅既惊喜又不敢相信的语气,莫名地感到气闷。 语气也有些不耐烦,不过,这语气之中的不耐烦听起来更像是责怪。 “不是我,你还有别人吗?” 沈源挑了挑眉不满道、 还不及林安浅做出回应,姨妈痛抢先一步占据了她的意识。 抱着沈源的手,力度一下子骤然变重。 “你要掐死我吗?林安浅!” 半响,林安浅的头顶,突然冷冷飘出这样一句。 “我……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啊……好疼……我不是故意的……” 沈源看着在自己怀中挣扎的如离了水的鱼,一般无助的女人。 心里泛起一阵心疼,冷冷地对林安浅道:“忍着!我去倒水喂你吃药!” 说着,便将林安浅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林安浅一离开沈源的怀抱,便似一只没有灵魂的玩偶虚弱无力地靠在沙发上。 她虚弱的样子,狠狠刺痛了沈源的心。 一时间,他竟有些后悔,后悔因为自己的倔强,和林安浅吵架。 但忽然又想起,林安浅面对自己时那种决绝的神情。 与她躺在顾海洋怀里的场景,顿时便怒火中烧起来。 他沈源的女人,怎么能躺在别的男人的怀里? 这是他绝对不能允许的!这样想着,沈源的心头再次被怒火笼罩。 他望向林安浅的眼神,也就不自觉地多了几分怒意。 只是,当事人还不知道罢了。 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取出西装口袋里的止痛药。 放入了林安浅的口中,可是……此时的林安浅早已经被疼痛折磨得神志不清了。 因为疼痛导致牙齿剧烈颤抖,口中的止痛药被牙齿严严实实地堵在外面。 根本无法顺利吞咽,而此时的沈源却以为是林安浅故意任性。 刷小性子不肯吃药,当下,便捏紧她下巴。 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两腮。 迫使林安浅不得不张嘴,突然,他狠狠地吻住了林安浅。 让自己的舌头在她口中寻找目标,终于,他找到了那颗快要融化的止痛药。 而后,他以舌尖一顶,便将止痛药送入了林安浅的咽喉之中。 伴随着眼泪,一起咽了下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 这只是个开始 林安浅的喉咙被止痛药隔得生疼,下意识地就想将药片呕吐出来。却被两片饱满的红唇紧紧地堵着。 她只好硬生生地将药吞入了喉咙,沈源察觉到那股抵抗的力量已然消失,才将唇瓣自林安浅的香唇上挪开。 看着她委屈至极,又不得不认命的样子。 沈源唇角浮现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坏笑,之所以说是坏笑。 是因为他还没等林安浅的呼吸平稳下来,便再一次吻上了她的唇。 那吻中带着浓浓的得逞,与惩罚的意味。 林安浅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这个如妖孽一般妖娆,又如天使一般纯洁的男人。 心中浮现起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情绪,有一种被家长遗弃很久的留守儿童忽然见到家长的情景。 是一种,惊喜与委屈交织的神情。 难以抑制的呜咽之声,伴着那晶莹剔透的泪珠,一起落下。 仿佛落在了沈源的心间,看着林安浅那既委屈又虚弱的样子。 沈源差一点就没忍住解释的冲动,此时,白亦然发来的一条信息似醍醐灌顶一般, 瞬间让沈源恢复了理智,只见只有短短几个字却透着恋爱大师的精髓。 “爱情之事急不得!就如同文火煲汤,需要细细炖来。 切不可操之过急,亦不可恋战。 无事速回!切勿心软!否则,一切布置都将前功尽弃!” 此后白亦然便没在理他,他不觉有几分疑惑。 他这个兄弟是如何知道,自己见到林安浅了呢? 不过,现下他顾不得其他,望着林安浅极度虚弱,又惨白的脸庞。 他差一点点又失去判断,他将林安浅抱了起来。 快步走入卧室,随后把林安浅放在了松软的床上。 就欲准备转身而走,却被林安浅一把抓住了袖子。 只见泪眼婆娑地望着沈源,说不出的委屈与受伤。 “阿源……阿源……你能不走吗?我……我知道错了……” 望着她委屈巴巴的样子,沈源的心,此刻如同置于火上一般。 但他还是听从了白亦然的忠告,狠狠地将手臂从林安浅怀中抽了出来。 林安浅如遭雷击一般,愣才望着与之前判若两人的男人。 沈源将头转到一边,极力保持着自己的心情平静与冷然的语气道: “林小姐,您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你我有着什么关系能让你这般命令我?” 沈源便说,便极力控制着语气的平缓。 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显得满不在乎一些,虽然此刻他的心在滴血。 但是……他必须忍着! 为了可以在这场爱情的博弈中胜出,他必须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当然,是在面对林安浅的时候。 这个女人是自己一直无法忽视的存在与软肋。 尤其是当他看到林安浅以一种近乎乞求的方式盯着自己时,他的心便开始不受控制起来。 此刻,他多么想深情地将林安浅抱在怀里。 安慰她,自己根本就没抛弃她。 他之所以不理会林安浅,是希望能在她心里占据一定的地位。 这一切,不过是他设下的一个局罢了! 只不过,当他看到顾海洋与林安浅紧紧地靠在一起时、 他的醋坛子瞬间便被打翻了,那一刻,他真的很生气! 可当她看到林安浅虚弱无力地躺在自己的怀里,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却还想着如何挽留他的时候。 他所有的怒气在一瞬间都变成空气,刹那间便已经烟消云散了。 只是,现在他必须走! 为了能够拥有林安浅的心!他只好假装出一副十分恼怒又不耐烦的样子。 冷冷的对林安浅吼道:“林小姐!你最好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我的下属!我之所以选择留下来管你。 只是因为我不想让你耽误工作进程仅此而已!还请林小姐不要自作多情!” 说完,他不顾林安浅悲伤的神色,转身离去。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因为,他害怕看到林安浅那双满含忧伤的眼睛。 林安浅看着沈源的背影,心中黯然:“他果然很讨厌我!也是就我这副鬼样子,又有谁会喜欢呢? 想来,他是因为贵公子的日子过久了。有些腻烦了,所以才来我身上找新鲜感的吧?” 林安浅无比哀伤地想着,此时她忽然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自己居然也开始无比在意沈源对自己的态度了,现在她深切的感受到,在意一个人是什么感受了。 可是……为什么?她总是最自作多情的那一个? 当初的裴言锐是这样,现在的沈源又是这样。 难道,她就注定没有人喜欢,没有人在意吗? 难道她这一生注定只能当个笑话吗? 这一生注定要沦为旁人的笑柄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被抛弃的永远都是我!既然注定会失去,那为什么还要得到!” 林安浅失控的叫着,此时站在门外久久不曾离去的沈源,差一点就忍不住冲进门去了。 他听着林安浅撕心裂肺的叫声,仿佛自己的心也被撕成了碎片。 他双眼无神地盯着,对他来说连别墅卫生间也比不上的防盗门。 呆愣了许久,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难熬的瞬间。 仅仅是一道门,就足以将他与心爱之人两地隔绝。 这种感觉,简直太难受了。 他几次三番想要冲进门去,却在关键时刻想起了白亦然的话。 “要想让一个女人对你念念不忘,你就要学会忽冷忽热。 你要明白一个法则,也是恋爱中不可或缺的知识。 那就是!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冷落林安浅,让她对你魂牵梦绕,难以自拔……” “那样我就能占据浅浅的心了吗?”沈源迫不及待的问道。 “还不行!这只是一个开始!” 然后,白亦然就去忙自己的工作了。 沈源看着自己的手机愣愣地发呆,他心里明白,林安浅的性子也是极其的倔强。 担心自己如果就这样一走了之,林安浅大概会哭一天。 前两天的事,是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吗? 第一百四十三章 阴差阳错 不知为什么?沈源也察觉到林安浅在面对自己的事情时总是格外的任性。 “她是因为在乎我吗?沈源不住地想。 然而,又忍不住否认道:“怎么可能?浅浅怎么可能在这样短短几天就喜欢上我?不可能的!这些都不过是我的奢望罢了!” 他忍不住的期待又默默的打破,沈源并不知道,有一种爱像种子一样慢慢的发芽长大,感情随着时间的推移与日俱增。 而林安浅对沈源的感情就属于这一种,她是个从小被吓怕的女孩子。 对所有的一切都处于恐慌的状态,尤其是面对感情。 因为,她从来不曾被爱。 所以,也就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爱。 她总是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那份爱掩藏起来,控制起来。 因为,她总是会被感情弄得遍体鳞伤。 她实在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付出真心了! 因为,她已经是失败过一次了。 她愣愣才看着防盗门,回想着沈源刚才离开时的那种坚决。 一阵寒意自她心头划过,正在这时,手机独有的备注铃声吸引了林安浅。 她一听到这熟悉的提示声,心下莫名的心安。 不过只有一瞬,几秒之后,恐惧取代了期待。 她无比忐忑地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点开了她既想念又害怕的那个人的对话框。 自打沈源对她的态度变了之后,自打她得知沈源的真实身份之后。 林安浅就开始变得更加的战战兢兢了,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与沈源的相处模式? 现在,她诚惶诚恐地点开沈源的微信。 只见对话框上冷冰冰地躺着几个字。 “好好吃药!”林安浅的瞳孔不自觉地变大。 正当她因为沈源的关心而暗自窃喜的时候,对话框再次跳动起来。 顿时,她欣喜的感觉在一瞬间荡然无存。 只见对话框上又飘来了几个字,正是这几个字让林安浅如坠深渊。 “希望林小姐不要误会,我并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因为身体状况耽误工作进程!毕竟,华星不养闲人! 沈氏就更加不会养了,沈氏集团并不是扶贫机构,希望林小姐,好自为之!” 丢下这几句话,对方便再没有发来任何信息。 林安浅顿时感觉心口一阵恶寒,莫名的想吐却发现什么都吐不出来。 然而,她并不知道,此时站在家门外的男人盯着门口看了许久。 最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去,在他走出单元口时撞到了刚刚下班回来的裴言锐。 看到他,裴言锐微微一愣。 心里莫名地泛起一股酸意,虽然他自己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但他只要一想到沈源与林安浅住在一起,就忍不住气闷。 虽然知道只是合租,但他为什么会感到不舒服呢? 他不知道?他知道的是,此刻他的心如同被一团火剧烈地烧着,饱受煎熬。 “怎么会?这不可能!为什么我会感觉到心痛? 这……这不可能……明明……明明林安浅是我抛弃不要的女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会如此难受?” 裴言锐也不晓得自己这是怎么了,但他却有一股强烈的冲动。 那就是,他现在就要见到林安浅! 他快速地乘坐电梯来到了林安浅的楼层,他脑袋一热就过来敲门。 甚至,连自己都不清楚,过来做什么? 但他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一句话,他一定要马上见到林安浅! 至于见到她之后做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是在见到沈源之后,莫名地就开始吃醋。 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吃醋? 明明……明明林安浅是他自己选择抛弃的。 按理说……自己心里应该毫无波澜才对! 可是……不知为什么?当他看到沈源从这单元口出来时,还是感到莫名的怒火。 毫无预兆地燃烧起来,这是他以前从来不曾遇到过的。 从前的他,总是觉得林安浅没有风情,也并不好看,虽然算得上清纯。 但与她妹妹林安雪比起来就显得十分逊色了,裴言锐喜欢妖娆的女人。 尤其是像林安雪这样茶里茶气的女生,显得他极其富有男子气概。 不像林安浅,在面对他的时候总是冷冰冰的。 说一些有的没的表白衷肠的话,与万种风情的林安雪比起来林安浅便显得没有一点情趣。 最主要的是,她还没有一点家世与地位。 明明都是林家的女儿,千金小姐。 可身份却是天差地别,如果不是看在她是何信山外孙女的面子上。自己早就和她分手了! 可是……让裴言锐感到奇怪的是……此时的他居然无比想见林安浅。 尤其是,当他想到林安浅有可能亲昵地躺在沈源的怀里。 以一种亲昵至极的语气对沈源撒娇,裴言锐就感觉自己好像缺氧了一般。 他跌跌撞撞地踏上电梯的轿厢,手指情不自禁的按下了比自己高出一层的楼层。 他不由自主地站在林安浅的房门外,手指情不自禁地在门上轻轻地敲击着。 此时,正处于极度低落。 忽然,她听到了细微的敲门声。 心下暗道:“我就知道,他根本舍不得离开我……” 于是,林安浅便爬上轮椅跌跌撞撞地跑来开门。 在开门的一刹那,姨妈痛再次不受控制地开始作祟。 可林安浅却不受控制地窃喜起来,她暗暗想道:“疼吧!我不怕疼,只要能让阿源消气,一切都值得!” 如此想着,她狠狠地扑进站在门外的男人怀中。 全然不知,早已经偷梁换柱了。 都怪姨妈痛真的太严重了,林安浅被痛经折磨得几乎失去全部了意识。 她只是在嗅到男人身上的气息时蹙了蹙眉,含糊地道:“阿源……你……换香水了吗?这味道有点刺鼻,没之前的薄荷香味好闻…… 我还是比较喜欢你之前用的那款香水,你换回来吧好吗?” 此时的林安浅,正处于半昏迷的状态。 她压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更不知道,此时将她抱在怀里的男人。 根本就不是她心心念念的沈源,而是抛弃她的前男友裴言锐。 第一百四十四章 阴差阳错(2) 裴言锐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心下有一分动容,一分亏欠。 裴言锐望着林安浅波光粼粼的眸子,心下道:“没想到她都和我分手这么久了,心里依旧想着我?说到底,终究是我对她不住。 裴言锐看着林安浅如此忘情地抱着自己,不知怎地,心中居然划过一丝不舍。 那柔情竟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只见林安浅缓缓地揽住裴言锐的脖颈。 委屈巴巴的道:“阿源……你回来吧……我再也不会和你吵架了……我知道错了……” 说着就拼了命地往裴言锐怀里钻,只是在她眼中此时此刻。 将自己温柔地抱在怀中的男人是沈源,是她心心念念却又不敢靠近的阿源。 裴言锐在听到林安浅呼唤之后随之一愣,心道:“怎么会是沈源……明明是我……浅浅喜欢的人,明明应该是我……她怎么可以爱上其他人?” 不知怎么?裴言锐竟有些喘不过气。 而此刻坐在坐驾,心却在公寓里的沈源,看了看车窗外的天色。 浓墨已侵占了大半天空,只余一抹晚霞,为天空留下了一抹幻彩鎏金的美丽,与步入夜晚的神秘之色。 只可惜,此时此刻。 沈源的心思,全然不在这番美景之上。 他心里现在只挂着一个人,一件事。 那就是,林安浅。 “沈总,这次华雅的项目,您准备派谁做项目负责人?” 助理缓缓的开口道:“全然没发现,此时此刻车里的气氛正阴沉的可怕。 当然,此刻比气压还要怕人的是后座上男人的脸色。 只见沈源薄唇紧抿,看样子是在欣赏景色。 他紧紧地盯着前面的路况,可心中却烦乱至极。 脑海中尽是林安浅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与她脸上纵横交错的泪水。 不知怎么?沈源竟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 后悔自己不应该只为了与她斗气,便那样伤害她。 此时他的心中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无比的拉锯战。 “白亦然说得对!像林安浅那样故作清高的女人就应该好好整治一下,挫一挫她的锐气。 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华星总裁!而林安浅不过是个乡下丫头! 她凭什么拒绝你?!她有什么权利?她有什么资格?” 可转瞬又开始心疼起来:“浅浅是个经历特殊的女孩,她接受能力慢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一直处在黑暗之中。 你突然一下子对她那么好,难免她会不习惯。 你需要做的就是让她慢慢地接受你,给她一丁点适应的时间与空间。” 沈源被这两个念头折磨得不知所措,正在这时,他脑海中浮现起林安浅那张惨白如纸的小脸,与她虚弱无力的恳求声。 “阿源……你可不可以留下来?” 此时此刻,沈源的情绪几乎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边缘。 他真的很想林安浅!真的很想!他感觉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真的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就算爱情这场博弈,他输了又怎么样? 尽管,他无比渴望得到林安浅的真心。 那是他青春时期的救赎,是他在黑暗之中唯一的一点光亮。 所以,他才会如此贪心,想要占为己有。 可是,当他一想到林安浅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他的心就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比起得到林安浅的心,他更想要的是林安浅快乐。 只要能让林安浅幸福,快乐。让他付出什么他都值得! 或许,旁人会说他如此的沉不住气。 恐怕难成大事,可若是以自己心爱之人的心碎,与身体健康作为代价。 即便他赢了又有何意义? 如此想着,沈源再也冷静不下来了。 他直接拉开车门,夺门而出。 只留下驾驶位上的助理独自迷茫:“总裁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今天一直魂不守舍的?” 自助理见到沈源开始,他便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已经等了沈源许久,好不容易才接到他。 他却一直不肯走,一直愣愣地看着这座看起来十分简陋的单元楼。 助理虽然疑惑,却不敢开口询问。 毕竟,沈源的性子是出了名的冷冽。 虽不会轻易迁怒旁人,可也无人敢在他心情不好时刷存在感。 助理看着前面跑得飞快的沈源,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这不就是一栋破烂不堪的居民公寓吗?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竟然能让总裁如此的流连忘返?难不成与他今天抱着的那个女人有关?” 助理依旧在天马行空地想,却也能猜出个大概。 虽然他知道,沈源对女人根本不感兴趣。 但也不乏他心血来潮,随手摘一朵路边的野花。 助理依旧摆出一副八卦脸,在一旁幻想着沈源与林安浅离奇的爱情故事。 其实事实上,这爱情也算得上离奇。 只是此时此刻,相比较挖掘八卦的助理而言,沈源就辛苦得多了。 他几乎是飞奔过来的,细密的汗珠缓缓从他的额角流淌下来。 他的反常举动引得一旁的居民咂舌不已。 因为,他奔跑的架势与速度。 几乎与夺命狂奔的情况无异了,而沈源不论是穿着还是长相。 都能在人群中无比的出众显眼,试想一下,一个穿着奢华西装的男人,没有任何形象地在一个破旧的居民小区中狂奔,是怎样的一种反差? 可是此刻的沈源根本没有心情,去理会路人的目光,与议论。 因为,他心里此刻就只有林安浅一人。 周围的一切,以及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此刻,他心里只剩下一件事,他的浅浅在等她! 沈源不由自主地想起,林安浅那虚弱无力的样子。 还有那双紧紧抓着自己衣角的手,他的心就如刀割般难受。 “林安浅,你赢了!在这场恋爱的博弈中,我依旧无法战胜与忽视对你的爱!但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突然沈源又想起林安浅无比不舍的眼神,与那楚楚可怜的语气。 他忽然觉得,自己也许并没有输。 在恋爱这场博弈中,他至少算是平手。 但,当他打开公寓房门的一刹那,他便知道,自己输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阴差阳错(3) 沈源十分忐忑的站在房间许久,终究还是打开了门。 却被眼前的一切,震得愣住。 愣在当地,一动也动弹不得。 他没想到,映入眼帘的会是这样的场景。 林安浅此刻正靠在裴言锐的怀中哀哀落泪,眼神中透露着无限的不舍与诉不尽的柔情。 “不要离开我……我知道错了……我想告诉你……我一直很喜欢你……” 说完,林安浅便在裴言锐怀里晕了过去。 沈源静静的在一旁看着,好似一个局外人一般。 他的心,在一瞬间落入了谷底。 此刻的他,仿佛被人从头到脚的浇下了一盆冷水。 一股冷意自心头蔓延,他冷冷的扫视着,此刻正拥在一起的一对男女。 一股强烈的背叛,涌上心头。 一瞬间,他觉得此刻的自己是无比的可笑。 亏他还不听白亦然的劝告,暗自跑来见林安浅。 亏他还因为林安浅的身体担心不已,此刻的他就像一个笑话一般矗立在公寓的门口。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此刻正忘情的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 此刻他感觉,世界都将他抛弃了。 他无比心痛的看了眼正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林安浅, 又看了眼此刻正含情脉脉的裴言锐,攥紧了手掌。 他缓缓的退出了这个让自己伤心的地方,他望着正在上升的电梯。 一瞬间,觉得无比的可笑。 原来,自作多情的那个人,从头至尾就只是他自己罢了…… 林安浅不是不会依赖别人,是不会依赖自己。 他几乎是跌倒在楼梯间,直到电梯来了都不曾挪动半步。 他几乎是靠着墙壁力量的支撑,才勉强站稳。 “原来,自作多情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我自己罢了……” 一瞬间,沈源觉得自己仿佛如同小丑一般滑稽而可笑。 “即使,我如此爱你!及不上的万分你前男友裴言锐的万分之一是吗?” 一瞬间,回忆如潮水般涌入沈源的脑海。 他突然想起,上次林安浅,无比亲昵的抱着自己。 他还以为是林安浅终于看到了自己对她的真心与深情,却没想到,他不过是林安浅难过时候的一颗止痛药。 一枚创可贴罢了,那自己这些年的付出究竟算什么呢?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跌跌撞撞的踏上了轿厢。 电梯门应声而开,他失魂落魄的从电梯里走出来。 看着他落寞的样子,不明所以的人。 还以为他的精神有点不正常呢,实际上他此刻的精神确实有些失常。 毕竟这世上没有任何男人,看见自己的挚爱躺在别的男人怀里寻求安慰还能保持冷静的吧? 若他真能波澜不惊,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他从来没有爱过那个女人。 可是……他不仅爱了,还爱了她那么多年。 即使身边的朋友都说他死心眼,说他偏执,说他为了一个女人甘愿失去自我。 可那又怎么样?他爱她!这就足够了! 可是……自从他找到林安浅的那刻起。 他突然发现,自己变得贪心起来。 他希望每天都能看到她,局促腼腆,但却灿烂的笑容。 可是……他的欲望还不止于此。 于是,他又想尽办法,让白亦然将林安浅调入华星。 让她留在自己身边,而他为了接近这个女人。 甘愿放弃他舒适奢华的生活,一起与她挤在一间比他家储物间大不了多少的公寓里。 他也毫无怨言,因为,他深爱着林安浅! 他为了这个女人当初不惜丢下万贯家财,与名声赫赫的沈氏,跑去当一个小小的外科医生。 虽然经过他多年的努力,他已经成为了已经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 但这些年的心酸,哪里是旁人能够感受到的? 在父亲与沈家人眼中,他就是个一意孤行的逆子。 在商界同僚的眼中,他就是个不懂变通,色令致昏的昏君。 根本无法管理沈氏的产业,为了这个,他沈氏继承人的位子险些不保。 可他却毫不在乎,因为,在他心里,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比林安浅重要。 后来,他又因为林安浅放弃了自己的医学成就。 即使他不愿意经商,可为了林安浅。 他还是毅然决然的回到了沈氏,回到了这个令他厌恶的商场。 商场上到处都是尔虞我诈,诡谲云涌。 这让就对在从小生活在这种环境下的沈源,感到了深深的厌恶。 沈家的所有人,除了沈老夫妇。 任何人都没有任何亲情可言,这令从小缺爱的沈源感到窒息。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 在沈家,根本就没有人在意他,比起沈家,比起那冷血无情的商场。 他还是更加喜欢在医院看诊的那段时光,虽然很累,但院长与同事与他相处的都很好。 这让从小生活在算计之中的沈源,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 他承认,起初学医只是为了能够有朝一日,亲自帮林安浅脱离苦难重获自由。 可随着他不断的救人,看着一个个病人康复之后露出灿烂的笑容。 病人家属感激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聚焦停留的时候,他真的感受到了作为医生的职责与幸福。 所以,他后来是真的喜欢上了外科医生这个职业。 可他却在得知林安浅,要重振家业时,毅然决然的向医院递了辞呈。 他对这个女人真的是付出了自己的全部,可是她呢?却连一点点希望都不肯留给自己。 他原本以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与了解,林安浅已经逐渐的能够接受自己了。 他以为自己要不了多久就能走入她心里了,可是……此时的他才突然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就算以林安浅的解释,顾海洋对她的照顾是同情心泛滥。 是医者的职责,这勉强还说得通,因为沈源曾经也是医生。 就算他表示理解,那裴言锐的事又该如何解释? 一瞬间,触景生情,旧情复燃吗? 他很想欺骗自己那只是一个误会,可他自己都看到了。 林安浅无比沉醉的躺在了裴言锐的怀里,看她陶醉的神情,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那自己在她心里又算什么? 第一百四十六章 阴差阳错(4) 一个笑话吗?一个替代品吗?为什么? 他明明已经那么努力却丝毫感动不了林安浅的心? 这女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石头吗? 可就算是一块石头,也应该被自己焐热了。 沈源跌跌撞撞的来到了助理等待他的地方,助理有些吃惊的看着沈源。 此刻的他,一脸的疲惫。 没有一点点抱得美人归的欣喜与激动,盛利觑着沈源的脸色,一句话都不敢说。 赶忙将沈源扶上了车,此时的天色已经全然黑了。 沈源如雕像一般,好似被抽去了灵魂。 他的世界此刻只剩下黑暗,再无任何光明。 此刻,世间的一切对,他而言都变得毫无意义。 他无力地靠在汽车后座上,漫无目的地扫了眼手上的金丝边框腕表。 只觉得腕表的金光显得如此刺眼,然而,只是一瞬。 他便从刺变成了刺心,他愣愣地看着此刻手表上显示的时间。 ‘晚上九点’“这么晚的时间,裴言锐去林安浅的公寓干什么?” 这句话像魔音传脑一般,反复地在沈源的脑海中回荡。 良久都挥之不去,他只好安慰自己说:“瞎想什么呢?林安浅还在生理期呢!他们两个在一起又能做什么?” 这念头一起,沈源自己都被惊到了。 “天哪!我在想什么?就算林安浅不喜欢我,那她也绝对不会是如此不知自尊自爱的女人!我在瞎担心什么?” 沈源强行逼着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决不可以胡思乱想。 此刻,他就像一个刚刚失恋的少女一般。 总是会忍不住胡思乱想,总是因为一个小小的细节就郁闷惆怅很久。 现在才发现,也许,恋爱脑的人,也不一定是女生。 这取决于谁动了真情,想到这里,他的目光再一次暗了下来。 “难道……永远在爱情里受伤的一定,必须是我吗?” 沈源绝望地闭上眼睛,脑海中不停地闪过林安浅躺在裴言锐怀里的场景。 没有人知道,他此时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绝望。 原本,在他看到林安浅与顾海洋坐在一起时,就已经无比崩溃了。 结果,就在他还在为了这件事耿耿于怀时,林安浅那个桃花朵朵的女人。 居然又背着他,与自己的前男友,在他与林安浅同住的公寓里公然约会! “林安浅!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沈源心痛地想,此刻的他,恨不能立马冲进林安浅面前质问她,她的心里到底有没有自己? 但理智残存的他并没有这么做,因为这样做只能让自己更加难堪。 因为,他根本没有资格去过问林安浅。 从认识到至今,林安浅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自己与沈源的感情。 每次都是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每次都以自己的身份地位配不上他为由。 委婉地拒绝了沈源,但沈源总有一种很强的错觉。 那便是林安浅也喜欢自己,她只是不善于表达。 只要自己给她足够的时间让她接受自己,早晚有一天会明白自己的真心的。 可是……林安浅对待裴言锐的态度,彻底击碎了沈源的美好幻想。 “为什么?她对所有男人都很热情,唯独对我不冷不热?那她为什么不直截了当地拒绝?偏偏要如此委婉?” 林安浅这样做的原因有两种,第一种就是,她是真的不愿意耽误沈源。 又不能太过伤害他的自尊心,所以每次的拒绝都表达得很是委婉。 只不过,沈源从来都没有真正听到过。 对林安浅的拒绝左耳进右耳出,依旧无比热情。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林安浅真的爱上了沈源。 所以,才不舍得拒绝他,只是……她无法接受自己不能行走的事实。 而沈源是那么优秀美好的一个人,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成为沈源身上无法洗去的污点的。 只不过,她无法真正做到对沈源的爱无动于衷。 毕竟,沈源是一个优秀帅气的年轻绅士的温柔男人。 这对从小缺爱的林安浅来说,根本就是无法抗拒的存在。 她拒绝沈源是出于理智,而并非出自于感情。 毕竟,像沈源这样英俊潇洒。 又风度翩翩的男人,又有几个少女能够抗拒得了的? 但林安浅知道,沈源与自己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所以,她的情感一直处于摇摆不定的状态。 她喜欢沈源的情感出于私心,而不拖累沈源的情感出于理智。 所以,才导致她对沈源的态度忽冷忽热,忽远忽近。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自己能像其他恋爱中的女孩子那样,勇敢而热烈地表达自己的情感。 只可惜,上天并没有给她这样的权利与机会。 而这一切,沈源并不知道。 此刻的他,正坐在车上暗自神伤。 车内温暖舒适的环境,也无法暖热此刻沈源冰冷如石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此时,时间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此刻的他,大有一种准备在车里坐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毫无预兆地在口袋里响起。 那悠扬的钢琴和旋,在密闭的空间里反复地响着。 此刻,他的耐心已经彻底地消磨殆尽了。 他烦乱地接起了不断响着的手机,语气里充满了怒意与不耐。 助理的神色明显地紧张起来,他心下一紧。 暗道:“哪个不长眼的倒霉蛋偏偏在这个时候给总裁打电话?是不想活了吗?” 沈源面无表情地接通了,一直响个不停的电话。 他看似平静漠然,但身为助理的盛利知道。 这是火山喷发前的宁静,只见沈源想都不想便接通了电话。 一道甜美又妩媚的嗓音自听筒传来:“小源哥哥,你约人家吃晚饭怎么自己先走了呀?是不是娜娜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 沈源听着欧晓娜甜到发嗲的声音,不悦地蹙了蹙眉。 心下道:“这欧晓娜怎么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一点都不懂得察言观色?我现在哪里有时间与她周旋?” 沈源暗暗地压下心中的不满,极力保持语气平和。 第一百四十七章 阴差阳错(5) 却不料,对方似乎丝毫没听出沈源的不满。 依旧兴高采烈的说着:“小源哥哥,我听爸爸说你回沈氏了。现在正帮着沈叔叔管理华星呢!怎么样?工作环境还习惯吗?” “我还好,就不劳欧小姐挂怀了。今天多谢欧小姐赏光,时候不早了,欧小姐早点休息吧!” 说完,便准备挂断电话。 却听欧晓娜甜美动听的声音自耳边响起: “怎么了?小源哥哥听你的声音好像不太高兴啊?是娜娜哪里做得不好,让你不高兴了吗?” 听着欧晓娜不知进退的话,沈源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阴郁之色顿现。 他抿一抿发干的唇瓣,这是发怒的前奏。 终于,他的耐心终于在欧晓娜的死缠烂打中完全的消失殆尽。 只听他冷冷的开口: “欧小姐您还有什么是吗?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要是没什么是的话,我就不和您寒暄了!” 沈源这话说得既委婉又生疏,还带着满满的不耐烦。 可电话那头的欧晓娜,却是一脸的笑意。 只听她缓缓开口道:“既然这样娜娜就不打扰小源哥哥了,你早点休息吧。” 说罢,欧晓娜便掐断了电话。 在电话终止的一瞬间,她脸上的笑容也随即凝滞了。 欧晓娜眼神哀伤的看着金丝绣纹锦缎的床帐愣愣的出神: “小源哥哥,难道……我与你数十年的情分竟比不上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吗?” 欧晓娜的泪缓缓的落下,但不过片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明媚的笑容蕴上她艳丽的唇角,要知道,她可是欧家千宠万爱这长大的。 怎能是一个在乡下长大的乡野丫头比得了的? 更何况,还是个连路都走不了的废物。 想要与她争夺沈源的宠爱,简直是异想天开? 一个严密的计划,正在她的脑海中酝酿。 而在此时,饱受痛经折磨的林安浅已靠在裴言锐的怀里睡了过去。 此时的裴言锐,迷茫地看着自己怀里的昏睡过去的女人。 心里不知是什么感受?要知道,这个女人也曾是他昏暗生活中的一道光。 只不过,那点微不足道的爱意,与荣华富贵比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 裴言锐是裴家的私生子,因此,自小便受尽白眼。 在他很小的时候,便知道,以他这样的身份。 只有得到一个强大的靠山,才能得到父亲与裴家的青睐。 不然,他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所以,他自从得知林安浅是何信山的外孙女时。 便想尽办法,刻意接近。 为的就是有一天,万一林家看中林安浅的身份。 将她接回去,而她身为何信山,曾经的商界一霸的外孙女。 即使,林家没有将她接回家。 只要将来何家再次崛起,她身为何家二老最疼惜的外孙女。 必定会继承何家的家产,裴言锐想着: “若是我与林安浅在一起,若是将来何家东山再起。我就是何家的外孙女婿。 林安浅是何敏唯一的血脉,将来林家与何家的一切,都是她的。 而我因为有了林安浅的帮助,必定可以飞黄腾达!” 他是怀揣着如此目的才去接近身体残疾的林安浅的,他原本想着自己只是利用她的纯真,博得信任罢了。 却没想到,林安浅的性格真的如同孩子一般天真。 因此,让一心利用她的裴言锐有一丝丝的心软与不忍。 渐渐地,他发现自己对这个身体残疾,但却坚强乐观的女孩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情感。 林安浅从来不嫌弃他的出身,给予了他为数不多的温暖。 这让从小不受重视的裴言锐十分的感激,他曾暗暗地想过。 如若将来何家真的能东山再起,他一定会好好地对待林安浅! 只可惜,天不随人愿。 何家没有再辉煌,这让想要不劳而获的裴言锐好事落空了。 因此,他便逐渐转移了视线。 瞒着林安浅,与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暧昧了起来。 虽然,裴言锐知道这对一心一意爱着自己的林安浅算不得公平。 可对他这个从小受尽苦楚的人而言,诺言又算得了什么? 爱情又算得了什么?在他裴言锐的心中,只有一件事情是这天底下最最重要的事。 那便是某得利益,争得荣华富贵。 因为,年幼的经历告诉他。 没有权利和财力,在这个以物质为基础的世界上,根本不会有任何的话语权。 所以,即使他很同情林安浅的遭遇,也很喜欢她的单纯与天真。 但与自己的前途,与荣华富贵比起来。 林安浅的存在就变得微不足道起来,毕竟,在裴言锐的认知里,只有富人与有地位的人,才能只手遮天。 要想过上衣食无忧,受人尊敬的好日子,就一定要抓住富家小姐朝自己抛出的橄榄枝。 于是,他就这样,毅然决然地抛弃了林安浅。 然而,此时此刻,当他看到林安浅无比亲昵地躺在自己怀里时。 心里某个地方,不受控制地悸动起来。 一种久违的回忆感在一瞬间涌上心头,他突然想起了与林安浅相携走过的青葱岁月。 即使,再势利的人都对曾经的自己无比怀念。 裴言锐也是一样,他之所以一直无法彻底忘记林安浅的原因。 就是,这个女人曾经真心地对待过他。 没有任何的外在条件,与任何的地位限制,而是简单纯粹的爱。 只是可惜,爱情对他太奢侈了。 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拥有,也不奢望拥有。 像他这样,从小就在泥泞中挣扎的人,根本就不配拥有爱情。 所以,他果断选择了利益。 虽然,他清楚地知道,这会对一心一意对他付出真心的林安浅造成多大的打击。 但自古都说,利字头上一把刀。 只要有利可图,什么真情真意在裴言锐眼里都变得一文不值。 因为,他相信贫贱夫妻百事哀的真理。 不管多么相爱的夫妻,最后都会为了生活中的琐碎小事而争吵不休。 而爱情这件奢侈品,只有家财万贯的公子哥,才配拥有。 像他这样的穷小子根本不配! 第一百四十八章 她凭什么变心? 他望着此刻躺在自己怀中的女人,愣愣地出神。 他已经有多久没这样不管不顾地抱着林安浅了? 大概很久了吧?久到记忆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他静静地望着睡梦中的林安浅,她细密修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打上一抹独有的光晕。 显得格外的美丽迷人,裴言锐不知不觉的将脸缓缓靠近林安浅的唇。 就在他马上就要触及到那一抹轻软的瞬间,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搅乱他的兴致与心情,而此时,昏迷的林安浅也渐渐苏醒过来。 当她察觉自己正躺在一个怀抱中的瞬间,眼神从迷蒙的爱意转化成惊慌与恐惧。 “怎么是你?” 林安浅惊声尖叫道:“阿源呢?沈源他在哪儿?” 林安浅明明记得,自己是躺在沈源怀里的。 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裴言锐?此时的林安浅正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裴言锐。 或许是与沈源待的时间久了,她感受到了偏爱的滋味。 所以,她不由自主地就变得相对大胆起来。 只见她怒目圆睁,狠狠地蹬着裴言锐。 “裴言锐!你是怎么进到我家里来的?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 不然,我就报警,告你私闯民宅!” 裴言锐看着与平时截然相反的林安浅,不觉泛起一抹疑惑又悲伤的神情。 要知道,他印象中的林安浅是个温柔似水。 尤其是对他十分在意的一个女孩,没想到,他们分手不过几个月林安浅便变得如此刁蛮泼辣,不近人情。 但最让他无法接受大胆是,林安浅居然当着自己的面亲昵地叫着一个男人的名字! 这对曾经心里只有自己的林安浅而言,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不过才几月不见,她竟然对自己如此冷淡。 这令裴言锐感到不解,还有一丝莫名的失落。 那个满眼都是他的女孩子到哪里去了?裴言锐虽对林安浅不是十分用心。 可没有男人会拒绝其他异性的追求,尤其是有一个满眼都是自己饿异性这对男人来说,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裴言锐习惯了林安浅将自己的目光与世界焦点都放在自己身上。 虽然,他对林安浅并非真心相待。 但他也不希望,一个心里眼里只有自己的女孩子,对自己爱答不理。 于是,他蹙了蹙眉,以探寻的目光注视着这个正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女人。 只见他十分心痛而失望地对林安浅道:“浅浅,你变了。 以前你从来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 裴言锐看着林安浅,眼神里满是失望与落寞。 林安浅盯着这个虚情假意的男人看了许久,心中不觉冷笑: “裴言锐啊!裴言锐!你当我林安浅是什么?你的影子吗?” 只见她漫无目的地扫了裴言锐一眼,眼神中是无尽的冰冷与恨意。 只听林安浅,缓缓开口道:“请问裴先生是在以哪种身份和我说话?前男友?还是妹夫?” 说完,她的眼锋直直地在他脸上扫过。 裴言锐莫名的有些害怕,他根本无法直视林安浅的眼睛。 此时此刻,这个女人与曾经那个懦弱胆小的林安浅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曾经的那个林安浅,从来不敢这样与人讲话。 在裴言锐印象中的林安浅,许多时候都是不敢正眼看别人的。 因为,她被林成打怕了。 如同一只惊弓之鸟,任何动静都会让她害怕不已。 因此,她从不敢直视任何人太久。 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可此时此刻,在裴言锐眼中的这个女人,身上散发着不可忽视的气场与眼神。 这让裴言锐一瞬间僵在当地,尤其是他此刻在林安浅眼里发现了一抹无法忽视的厌恶之色。 “她怎么以这样的眼神看我?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曾经她的眼神里除了胆怯,便只有脉脉含情! 这才分手多久?林安浅怎么可能忘记我?忘记我们之间的感情? 不可以!我决不允许!我决不允许林安浅如此对待我!” 当下他垂下眼眸,露出一抹无法抑制的哀伤。 心痛地质问林安浅道: “浅浅……浅浅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从前的你绝对不会对我这般无情!” “从前?呵呵……你也知道是从前?裴言锐!你要不要这么无耻? 当初,是你不管不顾地抛弃了我,选择了林安雪的! 现在居然跑到这里来质问我,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裴言锐你出去!这里是我家!我不想看见你!” 看着林安浅对自己的态度,裴言锐的心中莫名的燃起一股强烈的挫败感。 “怎么可能?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明明是最爱我的!” 裴言锐似是不能接受一般,林安浅坐在沙发上,拼命的挪着自己的位置。 他们之间的距离被林安浅拉得很远: “这怎么可能呢?林安浅怎么会不爱我呢?她明明说过,她会爱我一生一世!不管岁月如何变迁,这是永远都不会变的!她怎么可以临时变卦?凭什么?!” 或许,在裴言锐心中,自己怎样背叛林安浅都没有关系。 或许,是因为,她总是将裴言锐当成自己世界的中心。 裴言锐习惯了被林安浅仰望,被当成焦点的那种感觉。 所以,即使他现在已经不喜欢林安浅了。 他依旧十分陶醉那种被人当成世界全部的感觉,或许,在他的心里。 林安浅不过是自己养的一只宠物,我可以宠爱你,但随时都可以毫无理由地忽视你。 而你不管我如何对你,你依旧要对我一如既往。 就好像狗狗对待主人的态度一样,主人可以不理宠物。 甚至彻底忽视,忘记她。 但裴言锐绝对无法忍受林安浅的忽然变心,因为,宠物是没有权利与自由更换和嫌弃自己的主人的! 裴言锐可以对林安浅变心,但她却绝对不能这样对待自己! 因为,她是一个连路都走不了的瘸子!有什么资格嫌弃自己? 所以,林安浅的变心对裴言锐来说,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复杂的情感 不管怎么样?他至少算一个身体健全的人。 林安浅一个连站起来都难的残疾人,有什么资格厌恶他?谁给他这样的权利? 果然!爱与不爱此刻便可尽显。 因为,在沈源眼中,从未将林安浅与残疾人挂钩。 在沈源心里,林安浅就如同天使一般美好。 她不过是在落入凡间时,不小心折断了翅膀罢了, 沈源从来没有介意过,甚至嫌弃过林安浅的身体状况。 反而,因为林安浅的遭遇更加疼爱她。 可是,她却看不到。 或者说,是无法做出回应。 裴言锐看着面前这个满脸怒意的女孩,一瞬间无比的迷茫。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眼中只有自己的女人,会在刹那之间完全忘记自己, 好似他从未来过,她也从未爱过。 裴言锐压下心内的不甘与愤恨,一脸柔情的看着林安浅。 “对不起……对不起浅浅……我太想你了!只是……你也知道我是是身不由己……” “好一个身不由己!”林安浅冷笑,可是她的眼角却含着温热的泪。 她拼命忍着,绝不允许自己的泪落下。 泪水是为自己而流,是为了自己这些年付出的真情,真意。 与那匆匆而过的青春岁月而流,根本不是为了眼前的这个渣男流的! 因为,裴言锐他不配! 还有,就算自己真的为他流泪。 他会在乎吗?答案是肯定的,他根本就不会! 因为,他从来没有在意过林安浅。 对于一个从来没有在乎过自己,也不屑于在乎自己的男人。 林安浅根本不会流泪!因为,将眼泪流在他身上等同于浪费。 “浅浅……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不能见你,有多么想念你? 我原本以为,你也会对我分外想念。没想到……你竟对我如此狠心?” 看着这张承载了整个青春期盼的脸庞,林安浅心中五味杂陈。 对于她曾经真真切切爱过的男人,走到这一步,恨吗?或许吧? 但林安浅同样感谢他,因为,不管怎样,这些年多亏了这个男人给予他一点点希望。 让她在这个黑暗的世界,留有一点点幻想。 即使,只是欺骗,也是为她留有一点点希望。 因为,如果没有这个男人。 或许,林安浅早已死在漫长的黑夜中了。 因为,这个世界给予她的善意真的很少。 所有人都对她恶语相向,只有裴言锐! 只有这个男人,会温柔地询问她冷不冷,累不累? 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睡觉。 看着曾经这张无比熟悉,无比深爱的面容。 林安浅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光,爱与被爱还是有极大区别的。 人们总是对自己喜欢的人,十分在意。 因为,那是她付出过的感情。 这就是沈源对林安浅锲而不舍的原因,也是林安浅痛恨裴言锐的原因。 因为,他们都在对方身上付出了太多太多。 如果,轻易放手就被意味着,曾经所付出的一切全都付诸东流。 这就是,为什么林安浅明明知道裴言锐背叛了自己,可依旧会难过的原因。 因为,她在这个男人身上付出了太多太多。 压在他身上的也太多太多了,裴言锐的身上承载着林安浅的幻想期盼,与活下去的希望。 望着这个,给予了她希望又背叛了她的男人。 林安浅仿佛石化了一般,她心灰意冷的看着裴言说道: “裴先生,我希望你明白自己的身份!你应该知道,我们只有一个关系!那就是妹夫和姐姐!” 林安浅心灰意冷地扫了眼墙上的表,对裴言锐道: “裴先生,现在时候已经很晚了。我希望你能自己出去! 不要逼我报警!要是媒体的人看到,你比我清楚,会发生什么事情。” 裴言锐看到林安浅如此决绝的神情,心里莫名的一紧。 不明白为什么会难受?难道……难道在漫长的岁月中,他已经爱上这个女人了吗?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心仿佛被人用勺子挖了出来。 莫名的刺痛,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这……这怎么会……怎么可能…… 我明明只是利用林安浅啊!我从来没有爱过她!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如此心痛?” 他愣愣地看着林安浅半晌,终于开口道:“既然这样,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随后,他便走向了门口。 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心里莫名地有些发闷。 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他明明是为了林安浅是何信山的外孙女的身份才接近她的。 可当他听到林安浅赶自己走的时候,还是有一些莫名的感伤的。 那份感伤,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 只能任由这种感觉在心中蔓延游荡,此时他走在简易的纯白色地板上,每一步都走得极慢,好似举步维艰。 有一种想要拖慢速度多做停留的欲望,林安浅看着如此模样的裴言锐。 凄然一笑道:“裴先生,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您就没必要骗我了吧?明明不爱,又何必自作多情?” “我……我没有……浅浅……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被迫,而且我真的舍不得你!” 说出这段话时,裴言锐的双眼,莫名地泛起一股酸意。 不由自主的眼眶发红,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或许是因为林安浅对他的真情真意,又或许是为了自己的一点点良知而流泪。 具体是什么?他并不知道? 也许,他也渴望被真心对待吧?林安雪从不曾正眼看过自己。 很少,几乎不会给予自己尊重。 裴言锐明白,也清楚。 林安雪从来都不喜欢自己,她之所以选择与自己订婚。 无非就是为了抢走林安浅的一切罢了,她要让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永远活在黑暗之中。 永远只能做她的陪衬,她的影子。 在林安雪眼中,林安浅的地位,远不如她的宠物狗。 她永远不会让林安雪有任何翻身的机会,更不会让林安浅拥有幸福。 第一百五十章 记忆断片儿 随着裴言锐的离开,这个公寓又变回了一片静默。 一瞬间,孤独涌上心头。 她突然想起,今天沈源看向自己的冰冷刺骨,又心痛已极的神情。 突然间觉得周围漆黑一片,好像房间中所有的灯光一瞬间都熄灭了。 “阿源……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回来? 难道……你讨厌我了吗? 可是……可是我发现自己好像爱上你了…… 我爱上你了……沈源……你知道吗?” 林安浅失魂落魄地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想了很久,终于在最想念的那个对话框中输入了一段内容。 “阿源……你听我解释…… 我和顾医生真的是刚刚才认识的…… 在此之前,我们真的没有任何交集!甚至没有见过面! 你……你一定要相信我!” 看着林安浅发来的消息,沈源几乎心痛到了极点。没有人明白他此刻的心情。 原本,本就对林安浅身边有其他异性而吃醋。 可当他看到,林安浅因为痛经虚弱到颤抖的样子。 他突然发现自己什么火都发不出来了,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过于狭隘。 他原本担心林安浅独自住在公寓里没有人照顾,而且她一直有厌食的毛病。 现在因为痛经折磨,便更加不会吃晚饭了。 所以,他就想来看看。 却没想到,他居然看到林安浅与裴言锐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看到林安浅甜蜜陶醉的样子,他突然明白小丑是什么样子了。 在这场没有任何回应的爱情之中,自己的角色就是小丑。 “你和顾海洋没有什么?那和裴言锐呢?” 准备发送的内容在沈源的手机上待了许久,最后他依旧没有勇气将消息发送出去。 “我这样问她,会有怎样的答案?我能否接受这样的结果?” 沈源不敢赌,他情愿自己被这样欺骗下去。 至少还有幻想,可以陪伴他那些漆黑的夜晚。 在爱情中的男女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喜欢捕风捉影。 一样的小心翼翼,情愿让自己心里留着误会与心结也不敢去询问对方真相。 因为,有些时候,过于清醒,并不是好事。 但此刻好像,无论他问与不问。 说与不说,对沈源来说,都是难熬的。 因为,他爱她。 而此时此刻,林安浅心里也如同进了沙子一般难受。 因为,她同样深爱着沈源。 只是同样无法宣之于口,因为,她明白自己跟沈源之间的差距。 林安浅之前就清楚,自己与沈源永远都不会有什么结果。 所以,才将自己的情感深深地藏在心底,从不敢表露出来。 现在更是如此!因为,对于无法正常行走的林安浅而言。 自己的存在就好像是童话世界中的灰姑娘,而沈源的存在就好像是童话世界中的白马王子。 但可惜的是,这不是童话, 她知道,以自己的条件跟身份,是绝对不会和沈源有结果的! 有些事情既然注定是一场悲剧,一场没有结果的闹剧。 那就最好不要开始,因为,她知道,得到虽然是美好的。 但如果她注定失去,那她情愿从不曾拥有。 让人拥有,又再次夺走,对她来说,是多么残忍。 那她情愿从来都不曾拥有,不曾心动。 所以,她一直不断地麻痹自己。 催眠自己,为的就是不让自己掉下独属于沈源的温柔陷阱。 可林安浅却惊奇地发现,自从她与沈源相遇开始她的心便再也不属于自己。 她的心已经完完全全被沈源捕获了,即使,她已经努力对抗那心动的感觉。 可她却发现根本毫无作用,尤其是当沈源用那双满含秋水的眼眸。 深情地望向自己时,林安浅便知道,她的心,甚至是她的灵魂都不再受自己的控制。 她居然有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那就是,她很想拥有沈源的一切。 让他永远陪着自己,让他陪着自己走过往后余生的每一天。 虽然,她也知道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就是异想天开,但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她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如此地在意过一个人了。 直到,今天她看到沈源拉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孩,出现在她面前时。 她感觉自己的心几乎被一双无形的手,毫不留情地撕成了碎片。 可是……她却没有资格。 没有资格与身份去询问沈源,他与那女孩之间的关系。 因为,她只是一个连路都不会走的残疾人。 而沈源却是名动帝都的沈氏总裁,自己和他根本不会有任何可能! 林安浅如丢了魂一般,静静地盯着手机发呆。 “他现在在做什么?会不会正与佳人共度良宵?”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林安浅便觉得,如同天塌了一般、 “林安浅!你清醒一点吧!你一个连路都不会走的瘸子,凭什么让别人喜欢你? 你身上有什么值得人家喜欢你的地方?” 林安浅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此刻的她彻底被失恋的悲伤包裹着,根本无处可逃。 突然,林安浅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失恋’“我这算失恋吗?恐怕连失恋都算不上吧?充其量只能算自作多情。” 林安浅盯着没有任何反应的对话框,一动不动。 自她被沈源抱回公寓,再到沈源离开。 裴言锐出现,直到将他赶走。 林安浅几乎没有离开过客厅,她望着此时正指向十一点的指针。 却发现自己有点都不对,因为,被沈源误解。 她连晚饭都来不及吃,就强制被沈源带回了公寓。 直到她饿得头昏脑涨,几乎晕倒时。 才突然发现,因为心情的原因,她几乎一整天都没有吃过任何东西。 她一直在因为沈源的离开而伤心不已。 后来,因为晕倒送进了医院。 然后,就稀里糊涂地被沈源怀疑,自己与主治医生关系不平常。 再然后,她就看到沈源与一个打扮精致的女孩子亲密地坐在一起。 再然后……然后……她就稀里糊涂地被人带回了公寓。 然后……她好像感到有人吻了她。 她能感觉到那人温暖的怀抱,与柔软的唇。 第一百五十一章 记忆断片儿(2)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全部都不记得了。 她只知道,自己的肚子疼得厉害 再睁开眼睛时,就发现自己正躺在裴言锐的怀里。 那一刻,她竟然有一丝失落。 她还以为,抱她回来的人是沈源。 当她看到自己躺在裴言锐怀里时突然有一瞬间想要逃走。 只可惜,她根本无法逃走。 因为,上天连选择的权利都不曾留给自己。 她像一个木偶一般,麻木的躺在裴言锐的怀里。 一瞬间有些迷茫,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心,虽然极其抗拒裴言锐。 可是,习惯好像并没有丝毫的抗拒。 尤其是当他含情脉脉的望向自己时,林安浅意外的察觉到好像自己的情感,依旧无法对这个男人做到完全绝情。 也许,是因为裴言锐承载了她太多的回忆。 或许,是因为,在那段最黑暗的时光里,这个男人是她唯一的温暖。 或许,是因为她真的缺爱。 究竟是为了什么她并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永远都是那个被抛弃的人。 任何人都可以来随意招惹她,让她的生活陷入漩涡。 然后再随时离开,曾经的裴言锐是这样。 如今的沈源又是这样,林安浅像一件物品一样被命运放在货架上。 任由顾客查看挑选,她永远都是被动的状态。 不管是与林成相处,还是与她那个同父异母口蜜腹剑的妹妹相处。 她都如一只狗一般的卑微,她原本以为,只要逃离那个令她窒息的家。 她便可以获得自由,当她真正逃离出来,她才明白,这不过只是一个拥有形式的牢笼罢了。 因为,就是真正离开了林家。 林安浅依旧生活在监狱之中,因为,以她的处境,是永远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命运。 与自己所在的处境,因为,她无法正常行走。 那么对于周围的一切而言,她永远都是一个木偶。 因为,不管是谁,都有控制她处境的权利。 世界上所有的人,除了她自己。任何人都有控制她命运的权利。 这就是一个双腿残疾的少女,最现实,也是最悲催的命运。 她真的很想脱离上天对她的摆布,可是……她又能怎么样呢? 一个连选择自己走什么样道路的权利都没有的人,她一个靠什么去赢得掌控自己命运的自由? 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但,就因为她不会走路。 所以,就注定被人嫌弃。 就注定失去争取爱与被爱的权利了吗? 有时候,林安浅真的很不甘心。 她不明白,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什么错都没有,上天居然要如此惩罚自己。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世界对她而言,真的很不公平。 但她又能怎样呢? 或许,命运就是这样的残酷。 自从林安浅出生的那一刻起,她悲催的人生就已经被安排好了。 她对此,能做的便只有认命而已。 因为,她来就是木偶,任何人都有控制她命运的权利。 林安浅双眼无神的看着,空荡荡的公寓。 就如同她此刻冰冷的心,没有任何希望与期盼。 她空洞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几乎忘却了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 她终于如木偶般,挣扎着爬上轮椅回到了一片死寂的房间。 她愣愣的躺在床上,双眼紧紧的盯着天花板。 “阿源……你难道真的不想理我了吗?” 林安浅自言自语着,看着对她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的房间。 忽然想起,那张既帅气又俊逸的脸,莫名的有些想哭。 此刻,她多么希望,沈源就在她身边。 然而,并没有。 他真的离开了,他真的不要她了。 “阿源……你不是说过会永远陪着我的吗? 果然,你还是食言了。 大概没有人,会真的喜欢我吧? 也对,我一个连路都不会走的瘸子。还能妄想着让谁喜欢呢?” 林安浅心痛的闭上双眼,没有谁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与沈源在一起的时光。 她突然发现,原来那个男人,对她是如此重要。 她没有在强忍眼泪,任由泪水肆意横流。 大颗大颗的泪珠,不断的落在枕头上。 形成大朵大朵的泪花,宛如用晶莹剔透的丝线,织就而成的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只可惜,除了她自己,根本就无人欣赏。 终于,她的体力终于在长达几个小时的哭声中消耗殆尽了。 林安浅,终于万分悲伤的情绪之下,沉沉的睡了过去。 只是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她几乎,每十分钟就会醒来一次。 而另一边,躺在奢华柔软床上的男人。 也同样如此,自从他从公寓回来。 眉头就从未舒展过,一闭上眼睛。 满脑子都是林安浅与裴言锐相拥在一起的画面。 如一把把锋利的刀,狠狠的刺入他的心。 “林安浅,在你心里我就如此不堪吗?除了我,所有的男人,都可以拥你入怀是吗?” 沈源此刻的心,就如同暴雨前夕的天空,随时有电闪雷鸣的可能。 他烦躁的站在落地窗前,仰望着此刻漆黑一片的夜空。 此时的他,毫无睡意。 他恍惚觉得,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都如同梦境一般。 当他亲眼看到,林安浅无比陶醉的躺在裴言锐怀里时。 瞬间觉得全世界都背叛了他,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难道,要他亲口质问林安浅与裴言锐的关系吗? 难道就只有他亲耳听到,林安浅说,她从来都没有爱过自己。 他才甘心吗? 他不知道? 此时此刻他的心如同一团乱麻,根本无法解开。 他痛心疾首的走到酒柜前面,双手颤抖的打开出酒柜。 从里面取出一瓶高级的白兰地,顺手从一旁的茶几上,拿起一个高脚杯。 他缓缓的打开瓶的塞子,浅黄色的液体。 缓缓的落入杯中,如同一粒粒金色的珠子。 从属于它们的舞台上坠落下来,跌入晶莹剔透的酒杯之中。 它们在酒杯中翻滚跳跃,如同一个个快乐的小精灵。 于此时沈源黑暗无比的心,形成了鲜明对比。 此刻的他,是多么的孤独。 第一百五十二章 她的心在颤抖 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 如果有心爱的人住在心里,即使世界上只有自己,也是无比幸福而甜蜜的。 但此时的沈源,却宛如身在荒岛。 因为,他最爱的女人抛弃了他。 也许,他从来不曾拥有过,那要谈何失去呢? 美酒一点点滑入他的喉咙,他丝毫感受不到甘甜。 只有无尽的苦涩,与那火辣辣的灼热感。 一刻不停地折磨着他的神经,片刻又恢复了一片混沌。 “林安浅,难道在你心里,我就一文不值吗? 难道,在你心里,从来不曾留下任何点点的位置给我吗? 让我这么多年的付出,对你的一往情深。 岂不是都成了笑话? 哈哈哈哈……我就是这世界上最大的傻子! 居然妄想占据你的心,现在看来,不过都是徒劳罢了。” 楼下的保姆陈妈,听到楼上的动静。 急忙上楼,“咚咚咚……” 敲门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游荡,透着一种莫名的诡异之感。 “先生,您怎么了?您还好吗?” 而在此刻,沈源就如同一座雕像一般。 愣愣坐在茶几前,手里把玩着,那只精美的水晶酒杯。 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可那笑容却是极苦。 此时此刻,世间的一切。 仿佛都与他无关,独留他一人,陷入那无尽的绝望之中。 陈妈缓缓地打开了房间的门,看到了倒在茶几边烂醉如泥的沈源。 “先生……,先生,快醒醒。你快醒醒啊?” 然而,她无论如何呼喊,沈源依旧毫无反应。 保姆有些害怕了,要知道,沈原性子冰冷。 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她叫来了家丁。 招呼着众人将沈源扶到床上,又让厨房为沈源煮了一剂醒酒汤。 陈妈看着面色潮红几近昏迷的沈源,流下了心疼的泪水。 陈妈是沈家的老人了,自小便看着性子清冷却极有主意的小少爷长大。 在她心里,沈源就如同她的亲生骨肉一般。 自小便对他极其的疼爱,而沈源自小便失去了母亲。 所以,对这个从小照顾自己的佣人十分的敬重。 后来,她又在沈源长大,选择自立门户后,一起与他从沈宅搬了出来。 因此,沈源与陈妈的情谊非比寻常。 陈妈也十分了解沈源,虽然性子清冷倔强,但绝不会如此失态。 他这么做,必定有原因。 “难道,先生又是为情所伤?” 毕竟沈源的过往与心事,她也是有所了解的。 她缓缓地自脸盆中,取出如湿的毛巾。 细心地为沈源擦拭额角,只听沈源口中呢喃。 “浅浅……你不要走。你不要离开我…… 我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你了,你知道吗? 浅浅,当我看见你的时候,我的世界仿佛都被你照亮了。 你不要喜欢裴言锐好不好?” 看着自己一手看大的孩子,如此痛苦地醉倒在床上。 陈妈的心,瞬间如火烧一般。 “呕……林安浅,我真的很爱你…… 真的很爱你,你知道吗?你为什么总是一副拒我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我到底有哪一点比不上那个裴言锐?” 深渊痛苦地哀嚎着,将整整一瓶白兰地一滴不剩的吐了干净。 他痛苦地蜷缩在床上,双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胃部。 陈妈知道,他这是胃病犯了。 陈妈看着地板上的一片狼藉,顿时傻眼了。 “天呐!那可是整整一瓶白兰地呀!先生居然一滴不剩地都喝完了。 他忘了自己有胃病的吗?” 沈源因为长期坐诊,经常熬夜。 饮食也没有规律,会经常会胃痛。 虽不是滴酒不沾,可像这样喝。也是绝对不能够的。 看到沈源此刻痛苦的表情,陈妈有些手足无措。 “先生,您还好吗?需不需要叫救护车?” 陈妈知道,沈源向来倔强。 所有的事都必须与他商量,征求他的同意。 否则,就算救护车来了,他也不会去医院。 “我没事……死不了!没什么事的话,你出去吧……我想自己静一静。任何人都不要来打扰我!” “先生……您……” 陈妈依旧想说些什么? 却在看见沈源落寞的神情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把解酒药放在床头,随后悄然出去。 偌大的奢华无比的房间里,只留下沈源一人。 默默的暗自神伤,他不明白?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她无论多么努力,依旧无法赢得林安浅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酒意涌上心头,他终于沉沉地睡去。 而在此时,简陋公寓里的女人也同样在饱受心痛的折磨。 “阿源……阿源……你要相信我……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睡梦中的林安浅,双眉紧蹙。 十分的不安,此刻,她正在做一个可怕的梦。 梦境中,沈源正抱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孩儿。 他深情款款地看向那个女孩儿,将手放在她的腰肢。 揽着她的腰,向着林安浅的方向走来。 只见他眼神轻蔑地看着道:“这是我的夫人,不知与林小姐相比样貌如何呀?” 林安浅正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眼神里皆是哀伤。 与心灰意冷的不甘,是不甘又能怎样? 她不过是一个连路都不能走的残疾人罢了…… 而沈源却是一个年少有为的年轻总裁。 这就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区别,就是如此的残酷。 失魂落魄地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看着面前,一对郎才女貌的壁人 她心痛如绞,却又无可奈何。 她又能怎么办呢?她还能怎么办呢? 她不过是一个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的残废罢了,连命运都无法掌控。 又何谈爱情呢? 她配拥有爱情吗? 想来是不配的,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心,会如此疼痛呢? 那种感觉,好似被人硬生生地从心头挖下一块肉,一般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林安浅绝望地呐喊着,她好想大哭一场。 却发现一滴泪都流不出来,为何会哭?为何要哭? 明明……明明她是不爱他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心在颤抖 第一百五十三章 最不堪的存在 林安浅静静地直视着沈源的眼睛,眼里尽是心痛。 林安浅就一直这样,直视沈源的眼睛,过了很久很久。 似是想从那双眼睛中,找到一点点的不舍与心疼。 然而,却一无所获。 此刻,那双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眸。 唯有无尽的冰冷,刺骨的冰冷。 看着那双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眼眸,此刻,正以一种近乎于嘲讽的眼神。 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林安浅迷茫了。 也麻木了,只见,那位被沈源夹在怀中的美娇娘。 正一脸得意地看着林安浅,神中满是挑衅。 好像在说:“林安浅,到头来还是我赢了!即使你再喜欢他,又能怎样?从一开始你就输了。” 是啊!不管与谁相比,她注定都会输。 而且,会输得彻彻底底。 谁让她不会走路呢,她的命运从一开始就已经定了。 她这一生注定会孤独终老,因为,没有人会娶一个残废。 即使林安浅再爱他,沈源也不会娶她为妻。 因为,她不配! 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与那女孩儿满脸爱意地从自己眼前离开。 “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我不可以再被抛弃!” 她哭着冲上前去!轮椅剧烈地颤抖着。 “阿源,我真的很喜欢你。 真的真的很喜欢!” “喜欢?林小姐,开什么玩笑?” 沈源双眼微眯,冷冷地盯着林安浅。 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眼神中尽是冰冷与嘲讽。 片刻之后,就在林安浅以为沈源不会在理会他的时候。 只见他薄唇轻起,缓缓地吐出三个字。 “你也配!” 短短三个字,可在林安浅听来却格外的漫长,并且尤为的刺耳。 如一根又细又长的针,狠狠地刺入了她的心。 一瞬间,仿佛全身都失去了知觉。 又何止是双腿呢,那一刻,林安浅真的后悔了。 后悔自己为何要来到这冰冷的世上,为什么上天不让她一出生就死掉? 偏偏要让她受尽这世间所有的苦楚,她觉得自己的心,快要痛得失去知觉了。 就在这时,她醒了。 清晨的阳光斜斜地从狭小的窗户轻洒下来。 这一刻,她知道。 自己得救了,因为那只是一场梦。 并不是现实,可是,沈源又在哪儿呢? 此刻,空荡荡的公寓里。 便只有她一人,丝毫不见那抹挺拔修长的身影。 “终究,他还是没有回来,终究,他还是厌恶我的吧? 也对,有些时候,连我都讨厌我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让别人喜欢我呢? 更何况,他又那么优秀的一个男孩子。 不喜欢我很正常,要是喜欢才奇怪呢?” 这就是林安浅对自我的定义,或许,是因为世界的不公。 她根本无法正视,也不敢正视,自己对沈源的感情。 因为,她太卑微了。 因为,她的人生中,除了苦难与黑暗几乎一无所有了。 一个人苦得太久,就会忘记甜。 更害怕拥有甜,而她就是这样的人。 苦得太久了,连一点甜也经不得了。 所以,她只好忍痛远离那个,满眼都是星辰。 满眼都是她的男孩子,尽管,她也不愿。 可是,没有办法。 因为,林安浅的命运,自她出生那刻起,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她能做的便只有接受了,不接受又能怎样? 抗争?改变?这些不过是无能者的痴人说梦罢了。 她漫无目的地从床上爬起来。 双眼直视着窗外的阳光,却丝毫感觉不到刺眼。 或许,只有在看到阳光的时候,她才能感到自己的存在。 只有在看到阳光的时候,她才能真切地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她双手费力地推开窗,阳光中有许多细小的灰尘。 缓缓地在她眼前飘舞,在林安浅看来,那些细小的灰尘。 都比她要自由,快乐。 因为他们有迎风飘舞的权利,有随风飘散的资格。 不像自己,只能如同没有生命的木头。 直直的,坐在这个冰冷的轮椅之上。 如同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像一般,等待着生命的终结。 在遇到那个男人之前,她从来不曾相信,自己也是值得被爱的。 所以,她总是百般抗拒。 忽略他对自己的爱,因为,林安浅他不敢赌。 她已经输过一次了,就绝对不敢。 更不会,让悲剧再次发生。 只是,她没有想到。 她的心,在遇见沈源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不再属于她自己。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她坐在窗边,静静地凝望远方。 此时,她的心里空荡荡的,皆是虚无。 一道绵长清脆的铃声,让她从沉思回归现实。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手机屏幕,关掉一早定好的闹钟。 此刻,已经是早上7:30了。 而此刻的林安浅,却感到恍如隔世。 “今天还需要去上班吗?”他喃喃自语着。 也许,他并不想见我。 她口中的那个他,毫无疑问,正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她的顶头上司,华星的掌权人,沈源。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林安浅措手不及。 此刻,她的心情不知是悲,只觉得如同梦幻,简直就像剧情。 只不过,与剧情不同的是。 她没有女主角那么好的命运,她只是漫长岁月中,一粒小小的尘埃罢了。 她知道,虽然她的生活很糟糕, 但她依旧要活着,因为,还有外婆要养活。 所以,她没抓资格任性。 她驾着轮椅,慢悠悠的走向梳妆台。 抓起随意放在上面的梳子,潦草的拢一拢如云的长发。 如瀑布一般,浓密的黑发,随意的垂在腰间。 有微风透过窗子,轻轻的吹起,她额角的碎发。 如丝绸般顺滑,柔软的秀发。 在身后微微荡漾,说不出的飘逸妩媚。 只可惜,却无人欣赏。 而此刻的林氏安浅,根本没有心情去打理自己的头发。 在她看来,所有美丽的东西。 在她身上,都失去了光彩。 那种感觉,就好比,一匹奢华美丽的布。 被人生生的撕裂出一个口子一般,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与破碎感接踵而至。 在林安浅心中,她自己就是这世上最不堪的存在。 第一百五十四章 人不如狗 简直没有丝毫的优点,她是被打压着长大的。 身为她的父亲,林成从来没有为女儿树立正确的价值观。 因此,林安浅从来不曾正视自己。 因为从来没有人,为他她树立这样的概念。 即使,是何信山在世时,对她也是多有疼爱。 即使有教导,也多有偏袒之意。 因而林安浅觉得,除了外公,没有人会喜欢自己。 所以,当她乍然之间,得到沈源,那样无私的疼爱。 会感到无限的迷茫,而不知所措。 终于,她将长发高高地盘起。 浓密的秀发,在她脑后绾成了一个,又高又圆的发髻。 林安浅端端正正的坐在梳妆台前,有一种说不出的端庄与优雅。 镜子里的女孩儿,脸色略显苍白。 想来是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他从梳妆台的小抽屉里,取出一只小盒子来。 那是一只廉价的化妆盒,林安浅本身就不是很喜欢化妆。 或许说,是她没有化妆的条件更为贴切。 当然,也许,她根本不需要化妆。 化妆品是为那些长相普通,姿色平常的女人准备的。 像林安浅这般,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一般的女孩,化妆品于她而言就是一种负累。 但是,因为考虑到还要去上班。 而华星作为沈氏集团,最得意的产业之一。 对员工的要求,也是相当严格的。 所以,若是林安浅素面朝天的出现在公司里,轻则遭遇处罚。 重者直接开除,所以,没办法,她只能坐下化妆。 说实在的,她是真的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出门。 因为她讨厌成为众人的焦点,试想一下,一个坐着轮椅的残疾女孩儿。 走在马路上必定会引起路人的目光,如果她浓妆艳抹起来,不管是漂亮还是不漂亮。 都会引起人们的好奇,使他们频频侧目。 这是林安浅最不愿意看到的,如果可以,她情愿自己拥有隐身术。 将自己彻底隐身,所有人都将看不到她的存在。 那该多好啊! 林安浅异想天开地道:“如果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去世界上我所有想去的地方。 根本不用在意他人的目光,即使,我依旧无法直立行走。 但一定比现在幸福快乐得多,至少我是自由的,不用受这世俗的约束。 算了,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这怎么可能呢?一个人生活在世俗之中。 怎么可能摆脱掉世俗的眼光呢?” 林安浅心烦意乱地将化妆盒放回到梳妆台上。 来到衣柜前,伸手从衣柜中选出一套,廉价的白色淡黄斑点的连衣裙。 费力地套在自己的身上,折腾半天才终于将衣服穿好。 这就是残疾人的悲催,明明一件特别小的事情。 一件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事情,可对于她们而言,却格外的困难。 临安前跌跌撞撞地来到冰箱门前,伸手拉开冰箱的推拉门,从里面取出一小盒牛奶。 她愣愣地看了那牛奶半天,忽然间热泪盈眶。 “原来……他还记得。 原来,他一直都记得。” 林安前手中拿着的那盒牛奶,正是他第一次见到沈源时,沈源递到她手中的那盒牛奶的牌子。 林安浅患有严重的厌食症,所以对一切食物要求都格外的高。 人们或许会觉得她有些过于的矫情,人们或许会说他有饭吃就不错了。 一个连路都不会走的乡下丫头,有什么资格去做。 有什么资格去挑三拣四?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正是因为长时间的饥饿,才导致林安浅对食物的要求很高。 她将牛奶放入自己的背包里,然后急急忙忙地抓起手机。 拿起属于自己的那个公文包,便往门外赶去。 但因为腿脚不便,即使在他看来,很快的速度。 也及不上常人出门散步的速度,因为只有一个人。 并没有人与她同行,也没有什么代步工具。 只有她与她的轮椅,倒也显得颇为悠闲自在了。 只是,她一想到,这几天所发生的一切。 她的心就如同被一块极大极重的石头,狠狠地压着,喘不过气来。 但她知道,无论怎样? 依旧要生活下去,因为,她没有选择。 或许,其他的女孩儿,还可以在不高兴的时候耍耍小性子。 因为她们有人宠,有人爱。 但她没有,无论何时何地, 林安浅都知道,自己是那个最多余的存在。 世界有没有她不会有任何变化,或许没有的话,还会变得更加美好。 因为,她的人生是残缺不全的。 因为,她的世界是昏暗一片地,或许少了她。 这个世界也许会更加美好吧? 她不知道,但她明白的是,父亲并不喜欢她。 她也没有什么好朋友,可以分担生活中的苦闷。 与这个世界带给他的痛苦,面对所有的一切,她只能极力忍耐。 仿佛忍着便能得到皆大欢喜的结局。仿佛忍着,便可以苦尽甘来。 然而,她并不知道。 一味的忍耐,根本不会换来一时的平静。 反而会让其他人变本加厉,认为他是个极好欺负的人。 林安雪就是最好的例子,林安雪曾不止一次,仗着林成与苏萱的宠爱,肆意的欺负林安浅。 而面对林安雪的欺负。她只能选择忍耐。 因为,她没有依靠。 没有人喜欢她,更不会有人向着她。 林安浅这个本应该锦衣玉食,千娇万宠着掌上明珠。 却过得连个下人都不如,穿着破衣烂衫。 吃着残羹剩饭,哪里有一点,身为富家小姐的样子。 林家虽不算是极其富裕的人家,但也算得上是富甲一方了。 林安浅作为人家的嫡长女,曾经称霸帝都的商界巨头之一的何信山,最宠爱的外孙女。 却过得连林家的狗都不如,林安雪的宠物狗。 还能仗着是林家二小姐,最宠爱的宠物,在林家狗仗人势。 将林安浅的房间弄得一团糟,就算继母苏萱知道了,也不过是做做样子。 轻轻地斥责几句罢了,对临安雪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下次依旧将狗放在林安浅的房间里,那是任意撕咬着,林安浅的物品,衣服。 第一百五十五章 他不会再回来了 想到这些,林安浅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随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检查了一下所带的东西。 最后,她不疾不徐,实则心烦意乱地出了门,幸好,防盗门的门锁够矮。 不然,她连锁门都不是很容易。 这就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吗?没有他在,自己连锁门都觉得很难了吗? 林安浅的眼中划过一抹忧伤,突然想起那张在自己记忆之中。 帅气温柔的脸,她不知为什么? 这段时间总是会想到他。 他轻轻晃一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林安浅,你在想什么?你想做什么?她已经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你知道吗?” 他的心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每重复一次,心痛就加重一分。 “很奇怪呀?为什么我会心痛呢?我明明不喜欢他的。 我明明不在乎他的?沈源啊,沈源你到底对我的心做了什么?为什么?你一出现它就不受控制起来。” 此时,林安浅的心中,划过一抹无法忽略与抑制的心痛。 她坐在轮椅上,环顾周围的一切,如此熟悉。 脑海中,渐渐浮现起沈源在一起的画面。 那些美好的回忆,全部都历历在目。 “终究,你还是离开了我。 难道,我注定没有任何人在乎? 难道,我注定没有人爱?”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只要一想到这些,她的心就会不受控制地抽痛起来。 “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沈源,如果你不爱我,那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呢? 让我在黑暗之中,自生自灭,岂不是很好吗? 既然,我注定只能生活在一片黑暗之中,那又何必让我看到阳光。 至少,我不会如此痛苦。 因为,我从来不知道何为幸福,又何来痛苦呢?”, 她的手指,在电梯的楼层按钮上,漫无目的地游走着,最后停在了数字一的按钮上。 楼层缓缓地降低,林安浅愣愣地盯着,不断下降的楼层。 脑海中一片空白,几乎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或许,是因为早上没有吃早饭的缘故。 或许,是因为电梯升降的速度。 具体是什么?她也不是很清楚。 自己的脑中,正在经历着一场龙卷风。 一阵天旋地转过后,电梯终于停了下来。 她不知所措地摇着轮椅,慢慢地从轿厢中走下来。 “阿源……阿源……” 她仿佛听到了自己心底的呐喊。 可是,周围却空无一人。 她的心里此刻正一片空荡,她是多么希望。 那道清亮而动听的声音,给自己一丝丝回应。 哪怕,只有一句也好。 然而,此刻,回复她的只有阵阵风声。 “不要再等了,你其实很清楚,阿源他不要你了!现在你满意了吗?” 林安浅自言自语着,现在,她真的后悔了。 后悔因为自己的任性,而赶走了沈源。 搬走了那个满眼都是自己的男人,此刻,她猛然间,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啊! 不爱她之人,她视若珍宝。 却对那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男人,冷若冰霜。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回来了。 林安浅压下心中的悲凉,踌躇地看了眼雾蒙蒙的天色。暗道一声:“这天气变得真快!” 不过一会儿功夫,乌云便遮住了太阳。 或许,人生的转变,本来就在须臾之间。 回想几天前所发生的一切,林安浅依旧觉得,仿如梦境一般。 或许她冰冷,灰暗的人生。 本就该是一场梦吧,等到梦醒时分,便是一切终结的时候了。 “死亡,或许并没有那么可怕。恐怕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活着。” 林安前暗暗地想着,她不明白。为什么最近自己总那么想死呢? 大概,是因为尝过了糖果的甜蜜。 便再也无法忍受,黑暗对她的磋磨。 “如果我从未见过你,如果我们不曾相遇,那该多好!那样我便不会如现在这般痛苦。” 林安浅心灰意冷地想: “既然一定要失去,那为什么还要拥有呢? 既然一定要离去,那为什么又要相遇呢? 那相遇的意义又是什么? 相遇只是为了增加离别的痛苦吗?” 她不知道?她知道的是,此刻,她的心,正被千万只大手,狠狠的撕裂着。 那种痛感,是她从未感受过的。 即使,当初,就算是相恋多年的竹马她与分手。 她也不曾这般难受过,心痛过。 因为,那段感情,至少是明朗的。 她明白,自己为何而哭? 可如今却不明白,因为,她与沈源真的相差太多太多了。 以她的条件,资格,外貌,地位,家世,根本就配不上沈源, 她揉一揉刺痛的眉心,此时此刻,刺痛的又何止是眉心。 林安浅望了一眼阴晴多变的天色,驾着轮椅。急急地向着小区外面走去。 整个天空,笼罩在雾色之下。 周围的景物,被罩得一片朦胧。 原本郁郁葱葱的灌木丛,也被那雾色映照得有些萎靡。 正如此刻,她繁乱的心情一般。 静由心生,这句话是不错的。 在距离林安浅不远处的地方,此时正有一对相携的男女,在雾中漫步。 诉不尽的柔情蜜意,通过他们的眉梢眼角。 准确无误的,传递给周遭的一切。 看到他们的人,眼神中都难掩羡慕之情。 毕竟,没有谁不渴望,拥有那甜蜜的爱情呢? 但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谁都有可能得到。 谁都有权利得到,只有他,毫无可能。 一个连独立生活都有困难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让别人去爱她? 但是并不代表,她对爱情没有渴望。 但也不过,只能依靠幻想罢了。 只有在臆想的世界中,林安浅才能得到,片刻的慰藉与安心。 只是不知从何时起,承载她幻想的人,已经变成了沈源。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林安浅自己都难以适应。 但那又有什么用?他生自己的气了,他不会再回来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任性。 导致了这无法挽回的结果,但她又能怎么办呢? 林安浅也很希望,自己能够拥有爱与被爱的权利。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不过只是她以为 可是,她就因为是一个残疾人。 所以,不要比别人低贱吗? 就连追逐爱情的权利都不配有? 林安浅看向那对情侣的眼神,带着一丝丝羡慕,与哀伤。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在此地停留下去了。 她必须迅速逃离,否则必会泪洒当场。 “果然,任何人都比我要幸福。” 她暗叹了一声,随即,按下了轮椅的加速键。 林安浅地触碰到手柄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再次停滞了一下。 她忽然想起,这架轮椅,是她第一次见到沈源时,沈源送给她的礼物。 她轻轻抚摸着轮椅上,能够触及的每一个地方。 似乎是想要感受,沈源的气息。 林安浅想到自己如今这副模样,情不自禁地哑然失笑。 如今这样子,当真是狼狈呀! 若早知道自己会如此想他,就是打死也不会将让他生气了。 林安浅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她默默地望着天边,渐渐浮起的一团的云雾。 暗道:”不好看样子恐怕要下雨。” 但她还是没有选择重新折返到回小区去取雨伞。 因为,她腿脚不便,因而,行动的速度很慢。 若是在贸然跑回公寓去取雨伞,便很有可能会迟到。 不知怎么?她的脑海中,浮现起那张令她无比想念,又害怕相见的脸。 莫名的有些想哭,心也在跟着微微抽痛。 泪渐渐迷茫了她的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感到雨点,细细密密地打在她身上。 又冷又湿,如同她此刻,冰冷的心。 无一人安慰与温暖,她觉得自己无比孤独。 街上是大多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结伴同行。 纵使,是独自一人。 大多是带有雨伞的,只有林安浅,没有带任何的雨具。 在空旷的街边,显得格外的狼狈。 连绵不绝的雨滴,狠狠地打在林安浅的身上。 路过的行人,都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淡淡的打量着,这个奇怪的女孩儿。 却不见有任何人,为她撑伞。 雨滴渐渐地变得又密又急,林安浅身上的衣服,此刻已沾满了雨水。 她绝望地将手搭在头顶,但她知道,即使这样做也是徒劳。 反而显得有些愚蠢,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惨淡的笑意。 此刻,她犹如与世隔绝一般。 被锁进了只有自己,存在的一个空间里。 仿佛整个世界,就只有她一人。 街上的行人已越来越少了,他们快步,从林安前身边经过。 却好似都看不到她一般,行人大多都冷眼旁观。 有的还朝她投来,嘲笑和异样的目光。 看着这一个个不怀好意的眼神,林恩浅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想。 她还能说什么呢? 或许,对她而言,早已习惯了。 早已习惯了路人异样的目光,早已习惯了,打在她身上的雨水。 更加习惯了,只有一个人的孤独感。 毕竟,一直以来就只有她一个人啊! 可是,为什么? 习惯了孤独感的她,习惯了独来独往的自己。 此刻,却感到无比的难过。 好像自己的心,被人狠狠地挖去了一大截。 心里感到空荡荡的,很不是滋味儿。 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觉得,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对她来说无比无比重要的东西,因为自己的鲁莽,而弄丢了。 “是什么呢?我一直都这般孤独。可是,好奇怪啊!我到底把什么弄丢了呢?” 她在心里一遍一遍地询问着自己,雨水自天空倾泻而下。 狠狠地打在她的身上,那是上天给她的惩罚吧。 惩罚她弄丢了自己最珍爱的东西,她的阿源。 在这一刻,她真的好想他。 如果沈源还在自己身边的话,林安浅觉得。 他一定不会任由自己这样被雨淋的,这样想着,林安浅觉得自己的心变更加刺痛了。 已经疼到无法呼吸,但她也只能默默忍受了。 连她自己也不曾知道,自己是何时爱上那个眼眸似星辰般明亮的男人的? 或许,是很久之前。 又或许,只是一瞬间。 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的心。 被人巧取豪夺的,一寸一寸地占领。 尽管,她已经极力地克制自己的冲动。 可依旧于事无补,沈源的存在,如同电脑病毒一般。 如同那迷人却带有剧毒的因素一般,一旦沾染,便再也难以戒掉。 在此之前,她明明已经告诫过自己。 绝对不可以对那个男人动心,可是,不知为什么? 她的心仿佛屏蔽了所有的信号。完完全全地臣服于那个男人。 淹没在他那迷人的笑容之中,完全无法自拔。 也并不想要自拔,那一刻,林安浅只想要沉溺。 只想要就此沉沦,或许,自己便不会如此痛苦了吧? 终于,那个男人,用他那蚀骨的温柔。 一寸一寸的占领她的心,就林安浅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完全全被他征服的时候。 自己已经快要离不开他的时候,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却在她的世界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样想着,林安倩觉得,自己仿若快要窒息了一般。 雨水打在她的脸颊上,又急又密,毫不留情。 她却仿若无物一般,因为,此时此她感觉自己的心更痛。 那痛感已逐渐将她完全淹没,她只能默默的忍受。 毫无招架之功,亦无还手之力。 她只能任由自己的心,会那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不停的折磨。 “难道,我真的爱上他了吗?” 她一次迷茫疑惑的问自己,似乎是不能确定一般。 因为,她真的是有许久都未曾心动过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心如死灰。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像游荡在这个世界的灵魂一般。 她原本以为,她这一生,都将在孤独度过。 因为,她明白自己不会再动心了。 但是,此刻,她明白,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过,只是她以为。 林安浅的命运在她遇到那个名叫沈源的男人,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并且,这种变化。 根本就无法挽回,不知从何时起? 林安浅惊恐的发现,自己丢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那便是她的心。 第一百五十七章 去哪儿? 沈源把她的心拿走了,尽管,林安浅有所提防,还是没有管好自己的心。 此时,暴雨如注。 雨水似箭一般飞洒下来,留下一个圆弧。 最后落在林安浅的头上,身上。 刺骨的凉意,自头顶蔓延至全身。 迷迷糊糊间,林安浅看到了一道高大修长的身影。 缓缓地从远处走来,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伞。 慢慢地走到她身边,瓢泼的大雨,顿时被挡得严严实实。 那是一个高大的男人,白皙俊逸的脸庞,带着冷峻,令人不敢靠近。 带着一股强烈的气压,让人根本就不敢靠近。 林安浅心中,陡然一沉。 她从未见过,如此盛气凌人的男人。 但莫名的又觉得有些熟悉,尤其是当她看到那双狭长微眯的眼眸时,心脏突然停止了跳动。 仿佛是被人按下来禁止开关一般,他愣愣地盯着面前这个男人。 脑中飞速地运转,似乎是想找到一鳞半爪的碎片记忆。 只可惜,她的思绪,在脑中搜索半天。 依旧没有找到,关于这个男人的任何信息。 终于,她放弃了。 林安浅双眼空洞而迷茫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似乎想要弄明白,这突如其来的熟悉感是哪里来的? 但此刻,她的心太乱了。 男人薄唇微抿,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去哪里?” 此时的林安浅,思绪根本就不在状态。 宛如一团乱麻,便没有听到那男人的询问。 她愣愣地望向前方,似乎是看着正在倾斜而下的雨滴。 其实什么都没有在看,此时的林安浅仿佛身处一片荒原。 迷茫而孤独,又得不到解脱。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心动的后遗症,只是她根本就别无选择。 “去哪里?”那男人再一次出声询问道。 语气依旧冰冷,双眼里尽是探寻。 “我……去……去上班。” 林安浅看着他那双极具威慑力的眼睛,便有些害怕。 没来由的恐惧自心头袭来,便下意识地想要躲闪。 慌乱之下,林安浅拔错了手柄。 轮椅快速地向后倒退,雨天路滑。 轮椅差点被滑倒在地上,正在这时,男人强而有力的双手。 紧紧地拉住了轮椅,并一个闪身直接挡在了轮椅前面。 轮椅受到阻力,立即停了下来。 为了防止再次打滑,那男人只好紧紧地将双手,按在轮椅前面的挡板之上。 两人之间的距离,被迫拉近。 她能感受到男人呼吸的吐纳,轻轻的喷洒在林安浅微红的脸颊上,她的心仿佛漏了一拍。 随后却又狂跳不止,她下意识地向后靠去。 试图拉开自己与男人之间的距离,却发现根本就于事无补。 因为她每往后退一寸,男人的脸庞便向着她靠近一寸。 此时的林安浅,感觉自己被一股强势的力量包围着。 心中没来由有的有些害怕,倒是驱散了,沈源带给自己的,那一抹剧烈的心痛。 她不觉也释然了,觉得面前这个男人也没有那么可怕。 至少,他淡化自己心中的强烈痛。 这样就足够了,雨依旧在下,丝毫未有停歇。 “去哪儿?” 这是男人第三次开口问她,林安浅微微一愣。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男人跟自己说话,刚刚才从心痛之中摆脱出来的林安浅。 还有些不太适应,她轻轻晃了晃脑袋。 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她用手背轻轻地擦拭掉,飞溅到脸上的雨水。 摸上去湿湿的,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一瞬间,他竟觉得有一些空洞和好笑。 “我怎么可能会哭呢?”林安浅在心中默默地询问着。 是呀,她怎么可能会哭呢? 她忽然间意识到,不知从何时开始? 自己竟然也会变得如此的多愁善感起来? 要知道,曾经的她,现在可是极其清冷的。 更是倔强要强的,绝对不会随随便便便流眼泪。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 她竟然也变得爱哭起来,故事其他备受疼爱的小姑娘的专属。 根本就不是她的权利,他根本就没有资格。 因为,没有人疼爱的女孩子。 连哭也是极其奢侈的事,所以,她早已养成了隐忍的性格。 可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情绪便不再受自己的控制。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竟也会感到委屈,难过。 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有资格委屈? 她原是不配的呀,可事实就是如此。 林安浅强制压下心头的泪意与委屈,告诉自己,那个任由她肆意宣泄情感与情绪的渠道,已经消失了。 莫名的,她再一次想起了沈源那张足以引起人神共愤的脸。 莫名的,竟觉得你面前这个男人,有几分的相似? 她心中凄然一笑: “林安浅呐,林安浅。你要不要这么没出息?你就这么想他吗?别想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强制压下心头郁结,礼貌的开口,对面前有些相似沈源这个男人的道: “谢谢先生为我打伞但我现在要去上班了。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您最好早点回家。” 撂下这句话,林安浅便准备操控轮椅的手柄,加速离去。 男人看着林安浅的神色,有些意味不明。 更多的是玩味之色,带着一抹淡淡的探寻。 直直的看着林安浅的眼睛,似乎想要窥探心中的秘密。 林安浅被这种眼神看的有些惊慌,急急忙忙的去摇轮椅的手柄。 却被男人一把按住,她的双手被那男人压在挡板上动弹不得。 “先……先生……您……您要做什么? 我……我该走了……不……不然……上班快要迟到了……” 林安浅磕磕绊绊的说着,不知为什么? 她的心竟感到有些惊慌,莫名的恐惧袭来。 便更加坚定了,想要逃离的决心。 她惊恐而疑惑的盯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不知她如此做,到底意欲何为? 更不知自己的心为何会如此惊慌?恐惧,害怕,错综复杂的心情。 蔓延至林安浅的心头,这男人对她的压迫感,丝毫不亚于,身为亲生父亲的林成。 连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第一百五十八章 奇怪的男人 如果说,林成,对林安浅的压制,有一种天然的血脉压制。 那么,眼前的这个男人。 所带来的那抹压迫感,一定是与生俱来的。 一种如同地狱阎罗般的气质,散发至男人的全身。 林安浅顿时觉得,一股冷意,向着她的四肢百骸,席卷而来。 男人再次眯起那双狭长而冷冽的眸子,目光不断的扫射过,此刻一脸惊慌失措的林安浅。 长臂一伸,将轮椅整个拦了下来。 如此一来,林安浅的更慌神色更慌了。 “先……先生……您……您要做什么?” 看着她如临大敌的模样,男人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这个女人还挺有趣的,比暗夜酒吧的女人还要有趣。” 暗夜酒吧,是帝都最大的一家夜总会。 他是暗夜酒吧的常客,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她都见过。 唯独没有见过像林安浅这样的,顿时对这个有点笨笨傻傻的女孩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你要去哪里?问我送你。” 男人悠悠开口,说不出的妩媚与还带着丝丝阴冷。 不觉让林安浅有些害怕,结结巴巴的开口: “不……不用了……” 男人看到林安浅如此恐惧害怕的神情,再一次笑了起来。 这次,他什么都没说。 而是顺手推起来轮椅,林安浅莫名的感到有些恐慌。但又无可奈何。 只能任由着男人将轮椅推到不远处的一辆黑色汽车的旁边。 那是一辆黑色的宾利,只不过林安浅却不认得。 她对豪车并没有太多的研究,男人将轮椅推到了汽车后门的地方。 然后轻轻拉开车门,随后,便将坐在轮椅上,一脸惊异的女人,拦腰抱起。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林安浅根本毫无防备,便被一个陌生男人抱了起来。 她的心莫名的感到有些恐慌,男人将她抱在怀中。 微微的弯下腰,低下头。 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望向她,由于两人的距离太近, 林安浅便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男人温热的呼吸,缓缓的落在自己的脸颊上。 脖颈处,有一种说不出的暧昧情愫。 林安浅更慌了,一瞬间,她特别想要逃走。 她再一次感受到了,无法正常行走的悲凉。 不能走路,自己连夺门而出的资格都没有。 她像一个布娃娃一样,任由男人抱在怀里。 此刻,她害怕极了。 但面对这一切,她根本就无能为力。 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这个男人不要是个坏人才好。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将她放回到汽车后座。 在她的身体触碰到汽车座椅,他的心仿佛也跟着落了地。 她莫名的有些埋怨起,自己出门太过鲁莽慌张。 居然连雨伞都没有来得及带上一把,若今天自己带上雨伞出门, 就有理由,婉拒掉男人的帮助。 然而,此刻,她只能暗暗后悔。 有些事情,一旦错过,便没有挽回的余地。 莫名的,她的脑海中又浮现起沈源那张永远带有笑意的面容。 突然想起,他那些疏远而冰冷的话, 林安浅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也被冰封了起来。 一股寒意,从心头涌了上来。 她冷冷的打了一个寒颤,男人看到她一副坐如针毡的样子。 唇角的笑意更浓了,随手关上车门。 走到了驾驶座的位置,缓缓的拉开车门。 说不出的优雅与贵气,此时,坐在车后面的林安浅。 突然发现,这男人与沈源居然有几分相似。 但转瞬又哑然失笑,她到底是有多想他呀? 竟觉得全世界都是他的影子,或许这就是人类的通病吧。 在身边时不知道珍惜,等他真的离开了你。 你又会追悔莫及,但是一切都迟了。 一瞬间,她好恨她自己。 恨自己的懦弱,与那所谓的故作矜持。 更恨自己的命运,与上天不公的对待。 如果她能走路,那该多好。 或许,她也会勇敢的去表达,去追求自己的爱情。 只可惜,上天根本就没有给她这样的权利与资格。 她只能任由爱情从自己的指尖溜走,眼睁睁的失去,而又无可奈何。 “爱情?我跟沈源的感情是爱情吗?恐怕不是吧?也许,只是一场游戏罢了……他可是华星总裁!可是我呢?哈哈哈……” 一想到这些,林安浅又忍不住苦笑。 这就是现实,这就是现实与童话故事的差别。 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受尽磨难。 最后一定会嫁给白马王子,可现实就并非如此了。 像她这样长相平平,家世平平的灰姑娘。 又怎么可能?拥有那如星辰般明亮耀眼的他呢? 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做白日梦罢了。 “或许,我只是你众多选项中的一个。你只是在无聊的时候,用我打发时间罢了。等遇到那个喜欢的女孩,我就会像个垃圾一样,被你轻而易举的丢掉了。” 林安浅绝望的想,此刻的她,便如同一个被人丢弃的玩偶。 那样的自怨自艾,却又无可奈何。 因为,她永远只能被选择。 而无法选择与掌控自己的命运,因为她生来就是一个木偶。 所有的人,都有掌控他命运的权利。 当然,她自己除外。 这是一个多么滑稽而可笑的笑话呀! 任何人都可以控制你,影响你,而自己却像是命运的旁观者。 只能的看着,任由与别人对你的伤害。 或许,她注定孤独。 注定永远只能活在一片黑暗之中,看不见任何的光亮,希望与美好。 “也许,爸爸是对的,我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如果我死了,这一切是否都能变得不一样了呢? 是否我就不会再这般心痛了? 是否我就不会再这样想他了? 阿源啊,阿源。你真的离开我了吗? 此时此刻,我的心她真的好想你。 你知道吗?” 林安浅落寞的想,此时的她,仿若身处在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 思念与爱意,携带着一种极大的,极强的心痛雨眩晕感。 铺天盖地的,向着林安浅直扑过来。 对于这一切,她能做的,只有默默的忍受。 第一百五十九章 奇怪的男人(2) 时间在林安浅无尽的后悔与心痛,慢慢的流逝。 而她却丝毫也感受不到,因为此刻他正在饱受折磨。 窗外依旧下着雨,淅淅沥沥的,敲打在车窗之上。 发出一阵阵清脆响亮的声音,而此刻林安浅却仿若未闻。 此刻的她,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无法自拔,心痛的窒息感。 与对自己未来的绝望,将她紧紧的包裹其中。 她根本逃无可逃,此时,那道低沉却又覆满磁性的声音。 再次响起,仿若一首悦耳动听的乐曲。 然而,此刻尽在悲伤之中的林安浅,根本就无心欣赏。 那清灵却又富有磁性的声音,似鼓锤一般,敲击在她的心上。 “去哪儿?”又是这简短的三个字。 轻而有力的传入林安浅的耳朵,刺激着她的耳膜。 将她从悲伤绝望的境地之中,解救出来。 此时的她,才渐渐的回过神来。 双眼漫无目的的看向前方,她看到了,在车顶跳跃的雨滴。 好似一个个快乐的小精灵,排着队,一个接一个的从车顶跳跃而下。 说不尽的欢乐,与自由。 林安浅莫名的又有些羡慕,除了他自己。 她羡慕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 因为,所有的东西,都有存在的价值。 只有她的存在,毫无作用。 此刻,坐在主驾驶上的男人,看着面前,再一次陷入沉思的的女人。 更加的好奇,这女人究竟是什么人? 她怎么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好像这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只独自一人,沉醉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 这样想着,男人再次开口。 不过,这一次对话的内容却变了。 “哎,你不打算理我吗?我好心冒雨去送你,你却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吗?” 男人看向林安浅那张略显苍白却不失美丽的脸。 缓缓的开口,语气中自带着丝丝玩味,却无丝毫的不满。 这一次,林安浅终于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这个奇怪男人的身上。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失礼。 林安浅看向男人的眼神,带着些许的歉意,与浓浓的防备。 她依旧有些害怕,虽然很感谢他,冒着雨去送自己。 但依旧无法改变,林安浅对他的抗拒。 “谢……谢谢……谢谢您先生……” 林安林的语气依旧有些颤抖,她的性格本就不善际。 或许,与这些年独处的经历有关。 她几乎没有朋友,自然就更谈不上社交了。 因此,她有些自闭与社恐。 当然,面对沈源除外。 所以,乍然之间,遇到一个如此奇怪与冷冽的男人,自然是有些害怕的。 更何况她本身就不是很交流,而且还行动不便。 试想一下,一个无法正常走路的女孩。 稀里糊涂的上了一个陌生男人的车,而且,那男人看起来,也不是十分的友善。 试想一下,此刻她的心里,是多么的惊慌,恐惧。 要是不恐惧,不害怕,是不是就不太正常了? 她如果一个正常是一个可以正常行走的健康的人,那还好些。 万一遇到危险,她连夺命狂奔的可能都没有。 如果遇到危险,她也只能认命。 她再一次,为自己多舛的命运,感到悲伤。 却也只能悲伤,因为除了悲伤,她什么也做不了。 就在她准备再一次将自己封闭起来的时候,那个奇怪的男人。 再次开口问道:“去哪儿?” 他的语气,似乎,依旧是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丝毫没有因为林安浅的忽略而生气,在依旧不厌其烦的问着。 仿佛,如果她不说出个目的地,他便准备一直等下去。 林安浅不觉因为自己的忽略与心不在焉,心中满含歉意,望向他的眼神,也不觉充满了感谢。 男人满意的勾了勾唇角,更加玩味的看向这个对自己一脸防备的女人。 只听她颤颤巍巍的开口道:“麻烦您把我送到香林大街,''后来''的咖啡厅” 男人深深的看了林安浅一眼。 眼里尽是探寻,显然有些不信。 毕竟,哪有人冒着大雨去喝咖啡呢。 他上下打量着,这个看起来极其胆小的女孩儿。 看林安浅的穿着,看起来也不像是富家千金啊? 这个路段,大多数都是居民楼比较多。 哪一个富家千金?会住居民楼的。 林安浅被他投来的目光,看的有些发慌。 但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让男人送自己去华星。 昨天与顾医生的事,已经让沈源非常不满了。 要是自己再不一个陌生男人送去上班,恐怕,她那个偏执傲娇的顶头上司。 非把她大卸八块不可! 不知为什么?林安浅总感觉,沈源对自己的态度并不一般。 说是爱吧,看样子也不太像。 可要是说不爱,又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愫。 林安浅不明白,为什么那些男人,总喜欢与她玩暧昧。 看似对她无比的温柔关心,实则自己只是对方的一个玩物罢了。 曾经的裴言瑞如此,现在的沈源也是如此。 他们只不过,将林安浅当成了一个打发时间的玩具罢了。 她的存在,与一只宠物的作用没有任何区别。 所有人对她的态度都是,也许看起来与众不同。 实则不过人云亦云罢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被抛弃? 而每一次,都会忍不住心动呢? 她原本以为,沈源对它的态度,是特别的。 是与众不同的,却在突然间发现,这一切,不过是她的自我感觉罢了。 这一切,都是他的自作多情。 或许,从一开始,沈源就没有爱过她。 他对自己的那一抹温柔,不过是出于医学素养罢了。 是医生对患者的照顾与同情,而自己却可笑到,把他那一点点施舍给自己的同情。 当做偏爱来对待,自己竟还天真的以为,他是喜欢她的。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至极! 或许,沈源只是将她当成了他改行期间的一个过度。 来帮助他更好的适应,与投入现在的工作。 可笑的是,林安浅却还在天真的以为,沈源之所以对她如此温柔,是因为喜欢。 第一百六十章 一生的污点 沈源之所以对她那么好,不过只是为了打发那无聊的时光罢了。 自己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东西。 可笑的是,她却还以为自己对他来说多么的重要。 这些不过都是她的臆想罢了,他根本就不爱她,从始至终,从来的没有爱过她! 可是……为什么? 在沈源吻自己的时候,她真的感受到了对方的心跳。 为什么?上天要对她如此残忍? 为什么?注定要失去,还要让她以为自己可以拥有? 既然,注定会失去,那为什么?还要给予她希望。 等她满心欢喜的接受之后,再将她推闭上双眼入万丈深渊。 让她感受那无尽的痛苦,这比从来不曾拥有更加难受,还要痛苦。 如果这样,她情愿从来没有拥有过。这样,她便不会如此心痛。 林安浅痛苦的闭上双眼,静静的感受着,此刻,那强烈的心痛。 几乎痛得她无法呼吸,但她也只能默默忍受。 谁让她没有管理好自己的心呢? 她明明说过,自己这一生,都不再会心动了。 可是,她却食言了。 既然,这是她自己选择的。 无论结果怎样,她都必须要承受。. 这就是心动的代价,会在片刻欢愉之后,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 但是,没有办法。 谁让她爱上了他呢,既然爱了,所有的后果,她只能咬牙默默承受。 “人间真苦,下一世不来了。” 此时的林安浅,紧闭双眼。 回忆似潮水般向她涌来,她忽然明白了,自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她便是来这世间渡劫的。 自她拥有记忆的那刻起,她就从来没有快乐过。 从小就无比羡慕其他的孩子,因为他们都有父母的疼爱。 就算自己身为富家千金,也是空有身份。 毕竟,林安浅在林家的待遇与地位,连一个有头有脸的用人都不如。 因为用人至少是拥有佣金的,而她的存在,更像是封建王朝时期,签了卖身契的女奴。 血缘,便是林成控制林安浅的最佳武器。 从小到大,只要林安浅有一点点不随他的意,他便会对林安浅拳打脚踢。 并且还理直气壮的说:“谁让你是我的女儿呢?你身为我的女儿,让我舒心愉悦。是你的职责。 我怎样对你都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我是你爸爸,这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所以,选择怎样对你是我的自由。 你根本没有反驳的权利,如果你敢反抗,那就是不孝!” 当时,还年幼的林安浅,并不知道父亲的这番话,其中的含义。 她只知道,父亲生气了。 只要父亲一生气,遭殃的只能是自己。 林成总是会抓起,触手可及的一切东西。 狠狠的向着林安浅所在的地方砸去,并且还总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因为我养着你,把你养到这么大,无论怎么对待你,都是理所当然的。” 刚开始,何敏刚刚去世,林安浅还保留着活泼开朗的性格。 虽然,她总是觉得自己与其他孩子有些不一样,其他孩子总是可以欢快的舞蹈奔跑。 而她却不行,她只能独自一个人,一直坐在属于自己的那个小床上 起初在继母苏萱未过门之前,林安浅的生活日常虽然无聊,孤独。 但到底是风平浪静的,那时候,林成还是有些忌惮何信山的。 毕竟何家那么大的产业,尤其是一时半会儿便会衰亡的。 再加上,林成对自己脸面颇为在意。 就算再不喜欢林安浅,也会在何家夫妇面前装装慈父的样子。 因为只有那样,他才能取得岳父的信任,才能继续接管林氏。 林氏集团,虽然表面上是林成的产业。 可实际的掌权人却是何敏,林家之所以可以在商界站稳脚跟。 一切都是仰仗何信山的威望,与何敏设计师的名气。 不然,别说是在商界站稳脚跟。 恐怕,林成到现在都只是一个小小的打工仔。 依旧在起早贪黑的,赚取那一点点微薄的收入。 由此可见,身为一个成功的女人,不仅要拥有过人的美貌,与财力。 名气,与威望。 更需要的是,要学会慧眼识珠,千万不要。 被那所谓的爱情迷惑,更不要妄想改变一个人。 何敏就是因为被林成的花言巧语所迷惑。 所以,才落得这样碧落黄泉的下场。 不仅如此,还连累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苏萱起初刚进门时,为了给自己树立慈母人设。 起初,对林安浅还算不错的。 那段日子,算是林安浅一生中,为数不多的,一段宁静的日子。 即使,父亲依旧是对她爱答不理。 可他终究没有选择,林安浅还是他唯一的女儿。 就算是再不喜,也不会对她拳打脚踢。 不管怎么说,林安浅都是自己唯一的亲生骨肉。 他多多少少会有些顾及,可是,自打林安雪出生之后, 林成对林安浅的态度,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为当他看到,自己另一个女儿,健健康康,活泼开朗的性格时。就会十分嫌弃,前妻为他所生的,林安浅这个身患残疾的女儿。 因为,她是他的污点! 是整个邻家的污点,只要有林安浅在,他便会被人戳着脊梁骨议论 全商界都知道,他林成有一个双腿残疾的废物女儿。 因此,他越来越厌恶林安浅,并且十分介意,这个女儿的存在。 他总觉得,如果没有这个女儿,她的生活也许会更好。 其他人只会记得,他是一个极其的商人,一个很成功的领导者。 其他人看到自己的,就都是光鲜亮丽的闪光点。 但是,就是因为有林安浅这个女儿的存在,让自己成了整个林家,整个商业界的笑话。 林家的其他旁支,都因为有林安浅的存在,瞧不起林成。 并且,都想抢夺,他的家产。 无能的他,不认为是自己的问题,反而将这一切。都怪罪到林安浅的身上。 林成固执的认为,他所以会被人瞧不起。 就是因为,有一个身体残疾的女儿。 林安浅是他这一生,都无法抹去的污点。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是问你她来了吗? 他怎么可能由自己有污点存在,但林安浅已经存在了。 所以,对于这个前妻所遗留下的女儿。 林成对她是十分的厌恶,因为他始终觉得。 如果没有林安浅,自己的人生便只剩下辉煌。 所有人都不会知道,他是依靠裙带关系,打下的基业。 所以,他常常对林安浅非打即骂。 而在林家是没有人会替林安浅说话的,不仅不会有人站在他这边, 继母与妹妹,还会添油加醋,对林安浅落井下石。 原本,就对林安浅十分厌恶的林成。 又误听了现任妻子,与那个在他看来听话懂事的二女儿对林安浅诉状,便更加的怒火中烧了。 因此,在林安浅没被接回外婆家以前。 她身上的伤几乎就没有痊愈过,总是等旧伤,刚刚结痂,又再添新伤。 这样新伤叠旧伤的,身上几乎就没有一块完好无损的地方。 后来何家二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要知道,林安浅是何敏唯一的血脉。 他们从小对女儿万般宠爱,现在女儿没了。 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外甥女,独自留在林家承受苦楚。 让他们于心何忍呐! 就这样,何信山便把林安浅接了回去。 可此时的何家,已经到了快要家徒四壁的边缘。 曾经威震商界的雅缘集团,已经不复存在。 如今的林氏,已到了如日中天的地步。 曾经如同丧家之犬的女婿林成,自然也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这便是何敏心心念念,不惜与家人决裂也要在一起的如意郎君,五好丈夫。 她哪里知道?这些不过是林成的计谋罢了。 当初,林成之所以处心积虑的取悦自己,讨好自己。 只是因为他是何信山的女儿,著名的服装设计师。 仅此而已,根本就与爱情无关。 所有的一切,不过只是假象罢了。 这只怪父母从小对她百般宠爱,并未告诉她应该如何识人。 所以,才遭此横祸。 只是连累了父母与女儿,也搭建了自己的一条性命。 只是现在说这些,以为是已晚。 林安浅回望自己的童年,只有在何家,在外公外婆的身边,才能感到些许的快乐与安宁。 她的脑海突然又浮现起,与裴言锐在一起的那些时光。 也是她生命中不可多得的幸福,一段幸福的过往。 只可惜,那不过只是假象罢了。 她和母亲一样蠢,以为自己对别人付出真心,便也你被对方真心相待。 现在看来,不过只是痴心妄想。 没有人会真心对她好的,更没有人会喜欢她。 连她自己有时候都十分讨厌,厌恶自己。 她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去爱她? 只是,她还是极其渴望的吧? 毕竟,没有哪个女孩子,会是对爱情不抱有希望的。 尤其是生活在黑暗之中的女孩子,总是幻想着,有一个白马王子能够出现,将自己从黑暗中解救出来。 但是,这一切不过只是童话罢了。 林安浅苦笑,自己要傻到何种程度,才会再次受骗。 她明明知道,裴言锐不是真心的。 可仍然选择听他的花言巧语,因为没有人真正对她好。 一个连父亲都不屑于疼爱的女儿,她又有什么资格?和自信,让其他人喜欢? 所以,总是会被人用一块儿糖哄走。 面对裴言锐是这样,现在对待沈源也是这样。 她不觉暗笑: “我到底是有多卑微?才会总是被骗。 我明明知道,所有人与我相处,不过只是打发时间罢了。 但是,我也会像其他的女孩子一样,渴望爱情的出现。 难道就因为我不能走路?难道就因为我身体残疾?难道就因为我不能被爸爸喜欢? 所以,便不配拥有爱情吗?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对我?” 林安浅一遍一遍的询问着,她真的很想问问上天,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总是这样的结果? 为什么?每次付出真心,都会被人当成垃圾一般扔掉。 然而,她并不知道。 此刻,待在奢华别墅里的男人,心痛程度也不比她好多少。 沈源昏昏沉沉的从梦中醒来,尽管,陈妈在离开房间之前,打开了f国进口来的奢华的电子香薰。 可依旧无法驱散,房间里浓烈的酒气。 “我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沈源默默的吐槽着,然而,只有一瞬,窒息般的心痛便再次袭来。 他手忙脚乱的抓起被他丢在一旁的手机。 扫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早上9点。 随即,电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手机里传来里的提示声,如同惊雷一般,一下下敲击在沈源的心上。 终于,助理接起了电话。 一瞬间,沈源便火冒三丈。 冲着电话那头的助理怒吼道:“你怎么搞得?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是不想干了吗? 不想干了,马上就走。 反正我手下的助理又是只有你一个!” 此时,电话那头的助理,——盛利 此刻,正一头雾水的盯着手机屏幕。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让总裁大清早的便发这么大的火? 要知道,他的这位总裁,做事总是极其严谨。 虽然,不是很喜欢与人交谈。 但绝对不是随随便便就会发火的人,尽管这样。 助理还是被沈源突如其来的责怪吓了一跳,因为,他这位沈总。 是个轻易不会发火的人,如果真的发火了, 那就证明,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 他急忙放下手头的一切工作,端端正正的捧起手机。 恭恭敬敬的侧耳倾听,看看沈源还有什么其他的指示。 可是,过了许久,久到助理差点以为沈源已经挂掉了电话。 对面突然冒出冷冷的一句:“她来了吗?” “他?” 助理还以为,沈源这么早给他打电话。 是为了了解项目投资的进度,口中的那个他。 自然是项目投资人,是想都没想。直接回答道:“总裁放心,投资人早就到了,等一下我便去安排合同的签订。” 谁知,人在听到他的回答后,更加的窝火了。 “谁问你这个?我是问你,她来了吗?” 第一百六十二章 爱情可以卑微到什么地步? 她?助理的脑子划过一串问号。 “她是谁呢?今天总裁说话,怎么总让人弄不明白呢?” 但他身为助理,必须有足够的耐心。 即使,总裁对自己发火,也只能笑脸相迎。 不过还好,他们家总裁,性子还算好的。 若是沈家二少,恐怕便没有这般好伺候了。 于是,当下耐着性子道:“抱歉,总裁昨天晚上熬夜,现在精神有些迷迷糊糊的。 无法正确的理解您的意思,还请您委屈一下为我解答您的意思。” 听着助理嬉皮笑脸的回答,沈源抚额。 早知道他就自己选助理了,不应该让白亦然那小子替他选的。 不仅名字土,都什么年代了又不打仗了叫什么胜利? 还油腔滑调的,没个正型。 简直就是白亦然的复刻啊! 原本他的心情,要多悲催有多悲催。 他都已经准备好,炮轰助理了。 却被他突如其来的认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他心中暗道:“不愧是白亦然选的。果然和他一个德行。” 沈源默默的在心里狠狠的将白亦然。吐槽了一番。 觉得气消的差不多了,方才又恢复一脸冷漠道:“我是问你林安浅呢?她到公司没有?” 助理被沈源询问了一通后,心中渐渐的浮起来一团云雾。 他被这话问的一头雾水,心中暗暗叹道:“总裁这几天是怎么啦?总是魂不守舍的? 对那个新到的女员工,也有些过分的照顾与关注。 难道,是有什么新情况? 总裁真的像员工们私底下议论的那样。对那个名叫林安浅的女员工。这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情谊?” 身为助理的盛利,依旧在想方设法的探寻老板的八卦。 于是,故意回道: “沈总啊。林小姐有没有来?我又怎么会知道?我是您的助理啊!我的职责,是只要安排好总裁的一切事物就可以了,监督员工打卡,不属于我的工作范围。 这个你应该去问考勤员工啊!” 听到他这个回答,沈源顿时便火冒三丈了。 冲着电话那头怒道:“身为助理,尽量满足老板的需求是你的职责。 我现在就要问你,林安浅她有没有到公司? 你现在马上下楼去看看,限你三分钟内,打电话跟我汇报。 如若超时,年终奖取消!” 说完,沈源便立即掐断了电话。 现在她心情很乱,根本没有时间,没有心情,听助理磨叽。 盛利一听,沈源要取消他的年终奖。 突然就正经起来了,就算贵为总裁助理,还只是一个高级一些的打工人。 打工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惜财如命。 当下,也顾不得挖老板的八卦了。 再八卦下去,说不定,他这个月的工资都堪忧了。 等沈源挂断电话,他立即便领命而去。 其他助理,看到他急急忙忙的跑下楼去。 都是一脸精益无比的神情,察觉到同事投来的奇怪目光。 这才想起现在是上班时间,当急忙连起一脸的八卦与慌张交错的神色。 一脸正经的走出助理工作室,其他人看到他突如其来的变化。 早已习以为常了,这是总裁的首席助理,是由白总监,白亦然亲自挑选的。 所以,他身上不觉带了一些,吊儿郎当的活宝属性。 别看他样子看起来不怎么样,可认真起来。这也是相当稳妥的。 所以,首席助理的位子,他自然当之无愧。 再加上,华星风气被沈源,纠正的极好。 远比沈氏的风气好的多,所以,也没有人针对盛利。 都知道他是这样大大咧咧的性子,反而都对他豪爽的性子十分喜欢。 正好与沈源这个总裁形成了鲜明对比。 盛利急急忙忙的跑下楼来,一下来就直奔,林安浅的工位。 却发现,办公桌旁空无一人。 他立即掏出手机,向沈源汇报公司的情况。 此时正在洗浴间洗漱的沈源,在听到突然响起手机的铃声. 急急忙忙的,便从卫生间跑了出来。 唇角还带着没有冲洗干净的牙膏,跟他此时糟乱的头发相得益彰。 莫名的竟有些可爱,只可惜却无人欣赏。 他直直的奔向客厅,那种速度,与短跑冠军有的一拼。 慌张之间险些摔倒,幸而光滑的地板上都铺有地毯。 做了防滑措施,否则便不会这么好运了。 他此刻焦急的样子,就好像是在等一个极其重要的合作项目的结果。 他直接拿起来茶几上面的手机,当下有些后悔,为什么不直接拿到卫生间里? 那样,他便能早一些知道结果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 他的心中便有了一个令他最在乎的人,那个人,便是林安浅。 尽管,这个女人总是将他气的火冒三丈。 但他依旧控制不住。自己对她的想念。 有时候,就连沈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要知道,自己不管是权势,还是地位,又或者是样貌。 所有硬性条件,在整个帝都,都找不出几个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林安浅,宁愿选择你自己认识没多久的顾海洋,也不愿选择自己。 即便自己已经很努力,很努力的了解她,很用心的照顾她。 还是无法赢得她的心吗? 裴言锐也就罢了,毕竟他俩已经相知相许多年。 难免会旧情复燃,一瞬间,他不禁怪起自己来。 责怪起自己太小心眼儿,又没有主见,居然会听白亦然这个花花公子的话。 搞什么欲擒故纵,所以,留下林独自安一人,所以,她才会孤独。 人一旦孤独,便会饥不择食起来。 转瞬,沈源又开始埋怨起自己的胡思乱想。 “什么饥不择食?我把浅浅当成什么人了?” 瞬间,他不觉又开始介意自己太过小肚鸡肠。 他不断对自己洗脑道:“沈源啊!沈源,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难道,在你心里,浅浅便是那般不知自爱的人吗?” 沈源一遍一遍的自我安慰着,埋怨自己台太疑神疑鬼了。 说不定,那是裴言锐强迫林安浅拥抱自己的。 一个人要卑微到何种地步?才愿意这般自欺欺人。 第一百六十三章 还没有到吗? 只听,电话那头的助理战战兢兢的回道:“总……总裁……没……没有啊!林小姐,她不在工位啊!” 听到这样的回答,沈源彻底慌了。 “什么?没有?!你是说安浅她没有来?!” 沈源拿着手机慌张的说道:“你问过其他人没有?” 助理听着他焦急的语气,便知道这个女人对于他们总裁而言,绝对不简单。 想都不想便回复道:“已经问过其他人了,都说没见过林小姐。” 助理一说完,沈源的心便开始狂跳起来。 心慌的要命,周围的一切景物,都开始旋转起来。 “你……你说什么?所有人今天都没有见过林安浅吗?” 沈源语气的有些颤抖,尽管他已经极力克制,可依旧于事无补。因为,他真的慌了。 林安浅本的身体素质本就不是好,再加上腿脚不方便,他便更加的不放心了。 当下,真的有些慌了。 他心里十分内疚,再怎么说,他也是从一数年的专业医师了。 居然任性的对林安浅发脾气,对她冷战。 自己明明知道,他的身体状况不可以没人照顾。 自己居然还赌气离开,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一瞬间,他慌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难道,浅浅是肚子还痛,才没来上班? 还是说,她是因为不想见到我,所以还这么晚没去公司?” 沈源依旧陷入在自己的胡思乱想之中根本无法自拔。 一阵沉默过后,他又冷冷的开口对助理说道:“我今天还有个发布会要开,等林安浅来到公司后,你记得向我回报!” 与助理交代完后,沈源径直挂掉了电话。 他的头依旧有些晕,沈源伸手取过放在电视柜上的醒酒药,倒出几颗,用温水送服下去。 他自己就是医生,自然知道醒酒药不能多吃,亦不能常吃。 幸而他平时很少喝酒,所以偶尔吃这么一次也不要紧的。 多亏了那进口的醒酒香薰,不然昨晚,他或许就要被上帝请去喝茶了。 那可是满满一瓶瓶白兰地啊! 即使,是应酬也没有人这样喝呀!如果有人照沈源这样的喝法,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不要命了。 他晃一晃,依旧不太清醒的脑袋。 缓缓的走回卧室,来到紫檀木雕刻制成的衣柜前。 缓缓的拉开衣柜的推拉门,这里面拿出一套黑色西装。 配一条黑色的领带,一件纯白色的衬衫,很商业化的打扮。 但即使是这样,如此普通而庄重的打扮。 依旧遮掩不了,他身上独有的矜贵气质。 任何一件衣服,穿在他身上都好似给他量身定做的一般。 仿佛他生来就是最好的衣架子,即使是时尚界最著名的男模,也无法比拟分毫。 他似是在应付差事一般,很随意的梳一梳,那浓密的的短发。 他随意的从鞋柜,取出自己整个衣柜里,唯一一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鞋子,也是不下几万的价位。 整理完一切后,便缓缓的从楼上走了下来。 正在忙碌的女仆们,在看到沈源这一身,随意的打扮之后, 都露出了一脸花痴的表情,女仆大多都是正值花季的年轻女孩儿。 只可惜,回应她们的,是一张冰冷的,毫无温度的脸。 沈源的温柔,只属于一个女人。 那就是,林安浅。 不管她如何对自己冷漠,他的心依然有她,他的心依然爱她。 因为,林安浅的事,他的心被搅得很是不安。 但又不知道如何去改变自己的心情,今天的沈源总是不在状态。 经常会不由自主的出神,脑海里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浮现起林安浅,林安前的笑容,又或者是含着莹莹泪水的眼眸。 莫名的,沈源察觉到自己心,正在慢慢融化。 一瞬间,他竟觉得自己一点也生不起气来了。 当下,有些后悔。 后悔自己的莽撞与粗心,他真的不该赌气搬出来。 只留下林安浅一个人在公寓里,他实在是不放心。 他心烦意乱的来回踱步,年轻漂亮的佣人们,还以为是主人在看她们。 一个个都满脸娇羞,连做家务的手,也变得微微颤抖起来。 只听砰的一声,一只精致的景德镇烧制从来的上等瓷器,被一名女仆失手砸在了地上。 那名用人是昨天刚刚入职的,对沈源别墅中的家务还不是熟悉。 现在,知道自己不小心闯祸了,早已瑟缩成一团。 “先……先生……对……对不起……我现在就去收拾!餐具的钱我会赔给你的。” 说完,她便一脸惊恐的盯着,无比严峻的男人。 此刻,沈源的眼神,阴冷的可怕。 他原本就因为林安浅今天这么久还未到公司,所以,心中烦乱。 沈家的佣人,自是知道自家主人的脾性。 必然不会在沈源心情不佳时往往枪口上撞。 此时,都齐刷刷的将头转到闯祸的小女仆脸上 闻声,他抬头向匍匐在地板上的女佣看去。 沈源面色阴沉的看向那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女佣。 沈源冷冷的扫视过去,他还以为手底下的人又不安分了。 毕竟,有不少女仆用人,借着做家务的幌子,想方设法的引起他的注意力。 只希望我们能被主人看上,一飞冲天。 除了林安浅,他对其他异性都不感兴趣。 这样想着,他看向那名女佣的眼神,带着浓浓的厌恶。 与一抹探寻,沈源还以为,又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女人,妄想爬上他的床。 所以,才借砸瓷器引起他的注意力的。 他的眼锋冷冷的扫过,此时此刻就吓得瑟瑟发抖的女人。 却发现那女人,正紧紧的盯着地板。 尽可能的低下头,额头在触及光滑冰冷的地板时,不觉得微微有些发颤。 他眼神微眯,缓缓的站起身来。 缓步走到女仆的周围,冰冷的声音响起。 “你叫什么名字?” 那冰冷无比的嗓音似寒冬腊月的冰雪一般,带着一抹极强的探寻。 缓缓的划过,此时,趴在正在地板上瑟瑟发抖的少女。 他缓缓的开口,似是询问,又是在自言自语。 第一百六十四章 内定的代孕妈妈 “你怕我是不是?我就怎么让人嫌吗? 你也怕,她也怕的。”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在场的所有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名女仆也被吓得不敢回话,只能将头使劲的垂下,眼睛紧紧的盯着地砖,一动也不敢动。 却觉得有一双极具威慑力的眼睛,缓缓的落在她身上。 那目光停留了许久,也并未离开。 仿佛,若是不能给他一个令他满意的答案。 便永远不会移开似的,海棠此刻只能拼命压下心中的慌乱。 颤巍巍的答道:“先生,您多虑了。我……我并没有那样的意思。” “是没有还是不敢有?是不怕还是不敢怕?” “是……是不敢怕……”话一出口,那名名叫海棠的女佣,立即把头压的更低,心中暗道:“天呐,我说了什么?” 对上那冷冽无波的眸子,慌忙改口道:“不……不!是不会……是不会怕您……您这般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人物,我敬重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怕你呢?” 海棠慌忙改口,她用眼角的余光。 偷偷的扫过,目光冷冽的男人。 一颗心害怕的狂跳不止,终于,男人缓缓开口道:“罢了,你起来吧。” 此时的沈源心中如有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事情。 他站起身,径直抓起一胖的公文包,夺门而出。 身后只留下了一群,或一脸错愕,或战战兢兢的佣人。 此刻,他们的心情。 亦如同沈源的首席助理一般不知所措,他们不晓得。 自家先生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的。便如同想要吃人的猛兽一般。 尤其是刚才摔碎餐具的那名女佣,此刻如蒙大赦一般,一下子便瘫软在地上。 半晌,都反应不过来。 良久,才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 急急忙忙的跑回到用人所住的宿舍,四周站着的上了年纪的佣人都十分惊异的对视一眼。 他们还以为,这个名叫李海棠的你好是个有福气的。 必定能得到自家先生的垂青,那样老董事长和老夫人也能安心啦。 谁没想到,只是白高兴一场。 那个女佣是沈老夫人,从众多少女中,精挑细选选拔出来了一个乖巧懂事又貌美如花的妙人儿,原本想着,万一能得自己孙子,沈源的青睐。 即使沈家的门第,她高攀不起,至少,也能当做沈源一个外养在外面。 将来若能生个一儿半女的,也算是为人家续了香火。 沈沉墨有两个儿子,可奇怪的是,沈家二老。 独独偏爱沈沉墨,前妻所生的这个儿子。 他们从小便对沈源寄予厚望,即使长大后,不顾他们的反对,选择从医。 依旧对他疼爱不减,可是有一件事不得不让他们忧心。 帝都属于是一个崇尚早婚的国度,并且对于夫妻制度也不是十分严格。 经常有世家,或是富家子弟,圈养外事更有甚者,纳妾也不为过。 可反观沈源二十几岁的年纪了,却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着实令人忧心啊! 所以,沈老夫人才想着出此下策。 想着即使沈源,即使先不娶妻,不结婚。 也能早一些延续香火,海棠的存在。 其实就好比是一个代孕妈妈,将来无论是去是留,都是很好的选择。 若是沈源实在看不上,等有了孩子之后,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开就是了。 反正这是世家门第最常见的一种做法了。 却没想到,是老夫人绝妙的计划。 就这样被海棠弄破坏了,她逃命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当她刚才看到沈源那强大的气场时,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 没有惹怒沈源将她赶出家门,已经很不错了。 “哎……如果不是为了救妈妈,我是绝对不会答应老夫人的。 先生的样子,果然有些怕人。 难怪,没有女朋友,因为,女孩子都想躲着他呢。” 李海棠伸出双手,抚了抚因惊慌而狂跳不止的心脏。 李海棠她不是没想过,一飞冲天。 也不是没想过,母凭子贵。 但如果可以选择,她倒是希望,能够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 可前提是,自己需要先克服总裁对自己的压迫。 有传闻说,沈家长子。 曾有一位白月光,让他见之难忘。 久久不能忘怀,因此,他一直封心锁爱,从来不对其他女子动心。 如若自己能将他的心攻克下来,占为己有,说不定,整个帝都都将是他的天下。 即使,不能如此。 至少也能救自己的母亲,早就听闻,沈家大少爷,医术超群,有华佗在世之称。 如若真能得到沈源的青睐,至少母亲病便有救了。 想到这里,李海棠的神色暗了暗 “无论多难,能救妈妈,我都愿意去做。” 李海棠神色坚定道。 早晨的小插曲,并没有驱散沈源心中的阴霾,反而让他更加烦乱了。 “嘟嘟嘟……” 正在这时,沈源西装口袋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拿到手机飞快的扫了一眼,发现是助理打来的。 她直接拨通了电话,没有丝毫的停留。 “喂,怎么样了?有她的消息了吗?林安钱她到公司了吗?” 沈源焦急的询问着,若是被人看到。 绝对不相信他就是那个传闻中,不进女色的沈家大少爷。 外界对沈源不近女色的的传闻很多,其中还有一种有一类人认为,什么独独钟情于白月光不娶的说法,只是一个幌子。 用来遮盖他长时间禁欲,导致的性取向紊乱。 因为外界,并没有见过,沈源身边有任何一个异性的存在。 只是听闻,他酷爱某一种类型的女人。 但具体是哪一种? 所有人对此,都一无所知。 所以,渐渐的便有人猜测,沈源之所以身边一直没有女人,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白月光不过只是个幌子罢了,毕竟,他再怎么说,也是沈家夫妇,最疼爱的嫡孙。 沈家在商界的地位,可谓是如日中天,无人能及。 试想一下,若是被旁人知道,沈家出了一个性取向紊乱的男人,还是沈家老爷子最宠爱的孙子。 第一百六十五章 少年的心动 那还不得被商界的人笑话死啊? 虽然,他们都忌惮沈家,在商界的地位。 又对沈源战战兢兢,都是敢怒不敢言。 但并不代表没有意见,毕竟,谁也不想。 所以,明里暗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沈家? 盯着沈源,巴不得找到他的一丁点儿错处。 奈何这个男人太完美,找不到任何缺点。 就只有不近女色这一条,能满足一下他们的遐想。 还能让他们调侃吐槽一下,保证心理平衡。 但这个,却是沈老太太最大的心病。 别人家的男孩子,十几岁就情窦初开了。 可她的孙子倒好,足足养到二十几岁。 竟对女人没什么兴趣,若是是旁人家的孩子还好。 可沈源是沈家的子孙,他若一直不肯结婚, 将来沈家庞大的产业,该由谁来继承呢? 沈寒母子,又不是省油的灯。 安然最爱搬弄是非,将来若把庞大的沈家,交到他们两个手中。 只怕是后患无穷,沈沉墨最贵为当家人。 可却如今的妻子被安然美色所诱,那个女人,心眼子少说也有一万个。 将沈沉墨迷的神魂颠倒,若是平时小事还好。 沈老夫妇也不是多事的人,只要安然母子不过分,他们自然不会说什么。 可要是牵扯到沈氏集团,就并非儿戏了。 沈家几代人的产业,可不能葬送在他们手里。 所以,他们自小便开始培养沈源。 就是为了以后继承家业,可奈何不知因为什么事? 导致他,非要弃商从医。 沈家二老,虽然有些反对,但沈源是他们最看中的孙子。 因而也对他多加偏爱,而沈源也十分孝顺。 只是对于自己从医的这件事,一直固执己见。 无论家人如何反对,依旧无法改变。 没办法,最后沈家二老只得答应。 他们这个孙子,自小便没了母亲。 实在可怜,他们终是他们不忍,再对他多加管束。 所以,多多少少是有些纵容在的。 再加之,沈源从小便十分乖巧懂事。 从来不轻易忤逆,爷爷奶奶对自己的教导。 后又因为继母过门,身为父亲的沈沉墨,前妻所遗留的对儿子也极为忽视。 渐渐的,沈元的性子便越来越冷淡。 不爱说话,不爱交往,不爱出门。 整天钻在书房里拼命的学习,将自己与世隔绝。 在青春时期里,身体残疾却异常坚强的林安浅,成了他昏暗世界中的一道光。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为啥那个性子清冷的姑娘。 即使他不爱社交,我爱交谈。 尽可能的避免成为学校的焦点,可依旧有不少女孩子,心悦他,喜欢他。 想出无数个办法,去引起他的注意力。 可他依旧对那些女孩子对自己的强烈爱意视若无睹。 因为,他知道。 那些女孩子,之所以愿意理会自己,并不是因为喜欢自己。 更加不是因为在意自己,而是因为自己是沈家的嫡长孙。 而他又长相俊美,气质清冷,矜贵,又极其有才华。 所以,自然就获得众多名门千金豪门贵女的青睐。 沈源经常会想:“若我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 长相平平,资质平庸,那这些女孩子还会不会喜欢我?在意我?” 恐怕就另说了吧?这就是大多数人对待别人的认知与要求。 尤其是上流社会,有钱你就拥有一切。 有权你就拥有一切,无权无势的,便注定会一无所有。 即使沈源的地位与家世,是上流社会中的佼佼者。 可他依然会恐慌,因为他从小就没有安全感。 没有母爱,父爱缺失。 父亲将他与继母父母所生的儿子进行比较。 从小他就生活在一个缺爱的家庭,因此便变的患得患失。 渐渐的将自己封闭,不愿与人交流。 再加上他性子本就清冷,又是世家子弟。 在旁人眼里总是自明清高,其实他们所谓的自命清高,不过只是孤独罢了。 于是,长此以往,他便发现自己与这个世界越来越格格不入了。 他没有朋友,不得复兴的喜欢。 继母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极其温柔,可到底是笑里藏刀,绵里藏针,虚伪至极。 而那个所谓的弟弟,是小便想尽所有办法。 欺负他,捉弄他。 他对父亲告过几次状,都以失败告终。 渐渐的他越来越自闭,越来越不愿与人交谈。 越来越认为,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渐渐的,他就养成了这种高冷看似不近人情的孤独性格。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这样永远的孤独下去。 没有人会理解他,没有人会体谅他。 没有人会真正的关心他,在意他。 直到遇见了林安浅那个身体残疾,却依然保持善良的女孩儿。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在她的眼里,对沈源的身份的认知,不过是与自己一起上学的一个同学罢了。 再加之他们两个都属于清冷的性子,所以,一直没有什么交集。 不过,沈源却在第一次见到她时,便感觉到自己的眼前突然一亮。 有一种特殊的,非常奇妙的感觉。 只是,年幼的他,并不知道,这种感觉就是心动。 便是少年青春时期的情窦初开,起初,沈源并没有把这种情愫太过在意的放在心上。 他以为自己可以抗拒,可以忘怀。 却不料,自己的心,已经完完全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慢慢的,但却无比急切的,想要与那个女孩儿靠拢。 想要了解他的一切,想要占据他的生活。 起初,他以为,自己之所以会对那个女孩儿感兴趣。 只是因为自己,与她的性格有些相似。 所以,她才便可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可是到后来,他突然发现,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他发现自己对这个女孩儿,越来越在意,越来越关注。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少年的春心萌动,总是十分突然,十分的史料未及。 或许,只是因为一次不经意间的抬眸。 又或许,是因为一次偶然之间的对视,便能会对她难以忘怀。 当然,沈源亦并非那般肤浅之人。 具体是因为什么? 就连沈源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第一百六十六章 开始憧憬未来 他将风衣套在了西装外,就匆匆出了门。 外面依旧在下着雨,只是相较于刚才,似乎缓了不少。 因为心中烦乱,他竟然忘记了拿雨伞。 他这样就静静的站在雨中,感受雨丝点点倾泻而下,直直的打落在他身上。 不过片刻之间,便将身上的衣物都打湿了个干净。 初春的雨,虽还带着点点寒意,却也不似寒冬般骇人。 可此时,他的心传出的寒意却冰冷的刺骨。 他是天之骄子,整个帝都最尊贵的人。 他原本以为,只要他想,只要她喜欢,只要他愿意,也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 并且,并没有什么人事物,能够吸引起他注意力。 因为,他为人向来清冷孤独。 许多年永远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即使拥有家世才华,地位,金钱,财富。 却唯独没有快乐,与那所谓的归属感。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人生,都将在沈家,那个黄金打造的牢笼中度过。 没有渴望与期盼,希望与未来。 因为他将来的一切,都已经被规划好了。 将来他会娶一个,根本不爱,却又不得不娶的女人。 因为这就是家族联姻,为了人家的利益,他不得不如此。 原本他也觉得根本这就没什么,因为年幼的他。 根本不了解,不明白,什么叫做爱情? 在遇到林安浅之前,他从来不知道,何为爱情? 自然也不会为了爱情而烦忧,甚至他觉得,世家大族的子女,没有爱情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但是他也经常会想到,会憧憬,假设自己拥有爱情,但过后又不觉感到可笑。 他这样一个没有亲情,没有友情的孤独患者。 又怎么配得上拥有爱情呢? 尤其是像他们这种,世家大族的子女。 向往爱情,根本就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永远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所以,他从来不去想,更不会奢望,爱情的出现。 可他真的很孤独,他也会在自己无数个失眠无梦的夜。 无数次被所谓的家人,忽略之后,去幻想一下,爱情的来临。 他也曾渴望,自己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一个很爱很爱自己的妻子,一个乖巧懂事,或是调皮捣蛋的孩子。 但他有时,也会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可笑。 但知道遇见了那个名叫女孩儿,他便知道,自己对爱情的认知与定义,已经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难道,只是因为这个女人与自己性格有些相符。又曾在自己孤独无助的时候,无比绝望的时候,从给予自己那点点希望与光芒吗?” 沈源在心中默默的想,他的思绪渐渐的飘远。 他情不自禁,伸出那双骨节分明的手。 去接落下的雨丝,春雨如晶莹的珍珠时缓时急的,洒落在他的手上。 有一种清凉的触感,但此刻他却觉得尤为的冰冷。 让他感到冷的不是手,也不是这渐暖的春雨。 而是林安浅对他的态度,这个女人她到底想怎样? 时而对自己过分黏腻,一副离不开他的模样。 可转头,又在别人的怀里承欢。 他抚了抚额,轻轻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烦乱的低语一声: “最近怎么啦?总是会想到她?她都躺在那个男人的怀里了!我还想她做什么?! 真是没出息!” 他暗暗自埋怨了一句。 虽然,如此说,但他依旧是无法忘怀,对于林安浅的爱与思念。 毕竟,那是他用整个青春,暗恋过的女生啊! 无数个无眠的夜晚,都是那张苍白娇小的面孔伴着自己入眠的。 想到这里,沈源的心里一阵刺痛。 如同被一颗颗尖锐的钉子刺穿了一般,变得千疮百孔起来。 他的唇角,浮现起一抹心痛已经却又无可奈何的笑。 “原来,多年的喜欢,终究比不过,你与裴言锐那虚无的感情罢了…… 就算他抛弃了你,背叛了你。 只要他愿意回头,你依旧会笑着接受。 然后,欢喜的扑入他的怀抱之中! 那我又算得了什么呢? 也对,在你心里,我不过只是一个用来解闷儿,用来打发无聊的室友罢了。 不过是一个,被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木偶而已。” 沈源自嘲的笑着,眼角却情不自禁的流下泪。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流泪?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他的身份还是威震八方的未来掌权人。 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卑微呢? 他也不知道,但他就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好像失去了什么无比珍视,无比重要的东西一般。 究竟是什么呢? 他不觉陷入了沉思,不过只是刹那。 他突然惊觉回神,突然明白了。 究竟丢了什么东西?竟然自己如此魂不守舍。 他弄丢的东西是自己的心啊! 他是从公寓里搬出来了,可却把自己的心落在了公寓里。 落在了林安前的身边,落在了她的手心里。 他的心根本就没有跟自己一起离开,依旧牵挂着,那个陪伴了他整个青春的女人。 即便,她与他根本没有什么交集。 她只是在那青葱的岁月中的点点星光,点点慰藉,这便足矣。 如果没有那个女孩儿,来承载他的幻想,我怕他早已没有勇气继续活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上了。 母亲走了,如果可以选择。或许,父亲根本不会在意自己的存在。 毕竟,自己又不是她唯一的孩子,唯一的血脉。 就算没了自己,依旧还有沈寒存在。 “爸爸……或许在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的位置。” 想到此,沈源淡然一笑。 或许,没有自己,父亲便能更加潇洒快活些。 毕竟,但都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他曾愧对于母亲。 “如果,我真的离开了,或许只剩下爷爷奶奶最伤心了吧?”沈源默默的想着。 “也许,也并不尽然。 毕竟,时间可以抚平一切。无论是好是坏,最终都将归于尘土。” 沈源突然觉得,只有自己才是最孤独的。 父亲有继母陪伴,他们与沈寒才像是一家人。 而自己不过只是一个多余的人罢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恋爱之中的傻子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自己永远都是那个最孤独的人。”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孤独。 习惯了无数个失眠的黑夜,直到他再次遇到了她。 沈源原本以为,此生,与林安浅,再无相见之日了。 他以为自己会渐渐的将这个女孩子彻底忘掉。 他以为,自己对于林安浅说不清道不明的的那抹情愫,不过只是心血来潮。 又或者是一个寒冷的人,对于阳光的渴望。 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或许,他只是他青春岁月中,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永远都无法实现,因为,他再没见过她。 沈源,原本以为,自己与林安浅再也不可能遇见了。 可是,命运却让他们二人再次相遇。 却再次让他们分开,让他再一次遭受心痛的折磨。 如果注定失去,他宁愿从未拥有。 或许,如果一开始,他就没有见到安浅。 他便不会奢望,所谓的爱情。 雨水渐渐湍急起来,直直的打落在他的身上。 梳得精致到一丝不苟的短发,混合着雨水,紧紧的贴在脸上。 清澈深邃的眼眸,迷茫的看向远方。 此时,他的身后已悄然多了一抹娇小的身影。 拿着一把精致的花伞,走上前递给他。 甜美的笑容似一道破云而出的阳光。 暖暖的照在他身上,他觉得眼前这一幕。 莫名有些熟悉,许多年前,也曾有一个女孩,将她手中的雨伞,递到沈源手上。 当时沈源的心中,也如同此刻一般。 惊异又透着丝丝感动,他伸手缓缓的接过,女孩递过来的这把伞。 这女孩不是别人,正是今早不小心将景德瓷器砸在地上的那名女仆。 李海棠—— “先生,下这么大的雨。 您怎么没有带把伞出门啊? 您换身衣服再走吧!” 甜美娇俏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不似今早那般的小心翼翼。 倒多了一丝活泼,但眼神依旧十分腼腆。 沈源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试图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的意图。 然而,她只是笑着,如同鲜花一般灿烂。 沈源这才想起,自己的衣服,你被雨水彻底浸透。 天呐! 距离出门的时间,已经过了大约40多分钟了。 他竟然这样动不动的,在雨中40多分钟。 即使,雨水被彻底打湿,居然也毫无感觉。 心痛,会令人丧失所有的知觉。 整整一个早上,他都在因为林安浅而担忧,因为林安浅而难过。 之前他听常常人说起,幸福会令人忘记时间,忘记一切。 甚至忘记世界的存在,却没有想到,心痛也有同样的作用。 因为,心痛同样会让人感到时间停滞。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10:00了。 他11点必须到达发布会现场,他在心中暗暗了一下这个鬼天气。 随后轻轻的扫了身边的女孩儿一眼,一声不吭的返回别墅。 将那套被雨水如诗的西装脱了下来,拉开衣柜门。 不知怎么?他再次想到了林安浅那张苍白的脸颊。 “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呢?或许连个备胎也算不上吧。” 沈源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惨淡的笑。 他拉开柜门,匆匆的从衣柜里取出,一套纯白色的西装。 匆匆的换了下来,回头时,看到被自己放在一旁的花伞。 神略有凝滞,似是在沉思,又似是在回忆一般。 随后,他转身走了出去。 这次他并没有冒雨走向远处,而是直接给专职司机打了个招呼。 沈源他为人情冷,所以不喜热闹。 偌大的庄园里,便只有两个司机,和三个园丁。 他看着依旧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雨。 不觉苦笑,他竟不知。 自己就这样傻愣愣的站在雨中,居然一站就站了那么久。 怪不得人们都说,处在恋爱之中的男女,智商几乎为0。 原本他还不信,直到遇到林安浅之后,他相信了。 因为,就连沈源自己也荣升成了,众多傻子中的一员。 此时,摆放在精致办公桌旁的一只紫檀木雕刻的钟摆,指针已缓缓的向10:10移去。 他下意识的将双手伸进口袋,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 情不自禁的,点开锁屏。 进入了微信界面,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聊天栏上被设为置顶的那个聊天框。 “好啊!你真的不理我了!你真的不理我了,林安浅! 在你心里我连个备胎都算不上是吗?” 沈源的眼神中,渐渐浮现起一团阴郁。 转瞬间,便只剩下冷意。 “不管我怎么对你,你都不会看到我的真心。 那我这些年的感情,这些年所付出的一切。 又算得了什么呢? 但是,林安浅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爱你!真的真的特别爱!” 沈源自言自语着,仿佛说出来,林安浅便能听见似的。 已经渐渐停了,雨过天晴,天边渐渐浮现起,一朵美丽的云彩。 如同七彩斑斓的棉花糖,一动不动的,挂在碧蓝如洗的天空上。 偶尔有微风吹过,云朵便随风浮动几下。 风过云停,云朵被风轻轻吹散,又聚拢在一起。 当真美丽极了!可此时,林安浅的心情好似雨过天晴前的一朵乌云。 十分悲伤而忧郁,它的手紧紧的攥着,沈源送给她的入职礼物。 那个他曾经无比梦寐以求的,智能手机。 她每过几分钟,便会看看微信的消息栏,是否有她想要等到的消息? 然而,却一无所获,与沈源的聊天框里,出了几天之前,疏离而并不友好的几句交流外。 便再无其他,她的眼眶酸涩,眼看着泪水又要夺眶而出了。 此时,她才突然想起,自己正坐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车里。 她并不喜欢在陌生人面前,展现自己的懦弱。 准确的说,她并不爱哭。 只不过,那是以前的事了。 不知从何时起? 她的情绪便不受控制的泛滥起来,经常会不由自主的流泪,不由自主的难过。 “难道,这就是陷入爱情的副作用吗?” 她并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的心被人偷走了。 那人偷走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一百六十八章 对于睹物思人的新定义 似是察觉到旁边坐着的林安浅,神色有些异样。 男人转过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看到手里一直紧紧地握着着手机,眼睛时不时地,向着屏幕上扫几眼。 无比急切却又漫不经心,有一种进退两难的感觉。 “和男朋友吵架了吗?” 男人清洌的嗓音响起,这是他除了问林安去哪里之后的第二个话题。 听到他的询问,林安浅先是一愣,然后,竟然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又拼命地摇了摇头,她奇怪的举动,令男人感到不解。 一抹轻笑蔓延至唇角,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奇怪,又有趣的女孩子。 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类型,他看着林安浅呆萌的样子。 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一个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念头。 “如果,她是我的女朋友会怎样?”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他也不觉有些奇怪。 要知道,他碰过的女人很多。 可顶多只能算的情妇,充其量也只是个玩物而已。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要成为这个女人的男朋友? 情妇与女朋友,两者还是有极大的差别的。 情妇只是他打发时间的一个玩物而已。 虽然看起来是一样的,但性质却完全不同。 情妇与自己的情夫之间,那种见不得光的男女之情。 最多算是暧昧,可是,女朋友确实有可能。 陪他走完一生的那个人,他不明白,他向来不喜欢被人束缚。 又是个挥金如土的性子,自然不会在意。 给那些夜总会的女人,多少小费了,毕竟以他的家世。 就是将香林市,乃至帝都所有的娱乐会馆,买下来那也是轻轻松松的。 但是人们通常都有一个天性,那便是,别人的东西,总是比自己的东西有趣。 他之所以没有将娱乐会所买下来,就是害怕自己突然就失去了兴趣。 毕竟,谁花钱不是为了给自己找乐子呢。 他望着面前的这个,看起来畏畏缩缩的女人。 突然轻挑着开口:“看你这男朋友的模样,也不是很靠谱的。 不如……你和他分手。我们在一起吧!我保证可以让你成为整个香林市,最尊贵最备受瞩目的女人。 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永远做我的女朋友。” 听了他的话,临安前的瞳孔陡然之间便放大了许多倍。 不知怎么?想忍了一上午的情绪,在此刻突然爆发。 她冷冷地转过头,紧紧地盯着副驾驶座位上,手握方向盘,朝着自己轻笑的那个男人。 突然冷冰冰地开口道:“先生,请您自重,很抱歉。 我不是您喜欢的那种类型的姑娘,更不喜欢将自己的婚姻感情当成儿戏。” 突然林安浅停了下来,眼神冷冽的,少了那男人一眼。 继续开口道:“或许,是我会错意了。 对了,您并没有说过要娶我。 那您觉得,我会是,那种贪财薄情的人吗? 还是说,先生在情场,驰骋久了见惯了风月,面对所有的女孩子,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先生,你我第一次见面。 您的事情,不便多问。 只是我送你一句话,不要挥霍,自己与别人的感情。 免得将来等遇到真正喜欢的那个姑娘时,后悔莫及。” 此言一出,连自己都惊了。 心中暗自懊悔,埋怨自己的鲁莽。 “林安浅呀,林安浅,你是脑袋被门夹了? 还是被驴踢了? 又或者是脑袋进水了?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居然对一个陌生的男人说出这么多不着边际的话? 你是疯了吗?” 她不停地责怪自己,却在转瞬间又想起了那个男人。 那个让她心情不好,却又无可奈何的男人。 突然之间,她好像明白了。 为什么自己的情绪转变得如此之快? 他转头再次看向坐在主驾驶,一脸流里流气,玩世不恭的男人。 心中暗道:“怪不得今天口无遮拦,这男人怎么长的?这么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刹那之间,她忽然想到了,沈那双妩媚有迷人的丹凤眼。 只不过,这个男人,更像是标准的丹凤眼。 沈源眼睛有一些偏星星眼的风格,算不得的正经的丹凤眼。 只是有些相似罢了,但现在,比这个更让她疑惑的是,到底是自己,太想他了,想他想得出现幻觉了? 还是说,眼前这个男人,与沈源之间有什么关联? 但显然,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人们都说睹物思人,却不知道,当你真正想念一个人时,就会觉得满世界都是这个人的影子。 会把所有的异性,都想象成他。 林安浅暗笑自己的愚蠢,更爱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林安浅!你不要再想他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再也不会理你了!” 这样想着,撕裂一般的疼痛再次袭来。 排山倒海的,压上她的心头,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林安浅,你不要总是一副被人抛弃的样子,好不好? 你这个样子真的特别卑微,你这个样子真的特别下贱! 怪不得所有男人都轻视你! 怪不得所有男人都选择抛弃你! 因为是你让他们这么做的。 是你自己默许的!怪不得别人!” 林安浅突然想起,自己这些年所遭受的一切。 全都是因为自己性格懦弱造成的,她总是渴望,能够被人真心相待。 她渴望父爱,结果,父亲竟想把她卖掉,来换取客户的欢心。 亏她当初还对父亲将她接回林家,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幻想着,至少自己是父亲的亲生骨肉。 父亲至少能给予自己一点点怜悯,哪怕只有一点点! 她的要求并不多,我只是想和其他的女孩子一样。 可以得到父亲的疼爱,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关注就好。 可是,没想到,父亲从来都视自己为无物。 甚至,他的温柔,都可以给一只宠物狗。 也不情愿,对林安浅,付出一点点疼爱。 而这些年,林安浅就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如果不是外公外婆疼爱自己,恐怕他早已饿死在街头。 恐怕,她连到死时还幻想着,父亲能想起自己。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上天的惩罚 现在想起,当时的自己是多么的愚蠢。 父亲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他这个女儿。 后来若不是因为面子,也不会将他这个累赘接回林家。 “原来我一直都是一件可有可无的赠品。 一件永远的牺牲品,难道我就如此不堪吗? 那为什么上天还要留下我? 还要让我活在这冰冷的世界上。 世界为什么这般不公平?妈妈明明那么优秀。 妈妈明明那么温柔。 那么完美的一个女人,就因为我这样一个废物,那么早便离开了人世。 这世道真是不公! 外公那么善良那么正直的一个人,却因为我被苏萱害死!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我? 让我如此痛苦地活着,还不如让我死了。 这样至少爱我的人,那些善良的人,便不会因为我,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林安浅再一次自怨自艾起来,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早已习惯,父亲对自己的指责自己对自己的怨念。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不能够像一个正常人,一个健全人一样的活着。 所以,她便不配拥有美好。 不配拥有幸福,不配享受天伦之乐。 她就只配永远待在黑暗之中,遭受着无尽的绝望。 永远不会有人真正爱她,不会有人真正真心对待她。 不管是父亲,还是曾经,口口声声说爱自己一生一世的裴言锐。 还是那个,对自己说,会永远陪着自己的男人,沈源。 他们都会离自己而去,不管是什么人,都不会真正地疼爱她。 只有一个异性会,那便是她的外公。 ——何信山。 可是……却也同样离她而去了。 她不觉又开始责怪起自己,责怪其命运的不公。 自己的存在,对于爱她的人而言,就是一个灾难。 无法避免的灾难,或许,她注定孤独。 如果她注定要在孤独,注定要在绝望,痛苦之中挣扎。 倒不如就死了,至少能够得到解脱与安宁。 她已经不记得,这是她第几次想要自杀了? 林安浅麻木的想着,也许,她死了,便能得到所有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了。 “天堂是否就不会再有残疾健全之分? 我是否就能拥有很多朋友?不会像现在这般孤独。” 想着想着,他的嘴角晕染起一抹惨淡的笑意。 “大概只有无能的人,才会渴望着有天堂的存在。 即使有天堂,也不会有我的存在。 因为,我不配上天堂。 我就应该,在比地狱,更加煎熬的人间,受尽折磨与痛苦。 最后,在无尽的孤独与绝望之中慢慢消亡。 这便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 也许,爸爸说的一点也没错,就是因为我不能走路,就是因为我身体残疾。 所以,就该遭受命运的摧残与折磨。 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 是我活该!谁让我不能走路呢?” 林安浅绝望地想着,难道,自己的一生,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了吗? 不,她并不想。 她也想和其他的女孩子一样,被父亲宠爱,被伴侣喜欢。 一直在爱的生活中长大,最后慢慢地变老。 只可惜,她那双毫无知觉的腿。 彻底打破了她对爱与未来的幻想,所有的一切。 所有的爱,所有的希望,都在一瞬间全部覆灭。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都要这样?为什么都要折磨我?难道,在他们眼里,难道,在他们心里,我就如此的不堪吗?” 林安浅再一次想到了自己这些年的处境。 难道,就因为,身体不便。 所以,林安雪便可以明目张胆地欺负她。 就因为,她是林家最受宠的女儿,而自己成了林家的笑柄。 可是……如果可以选择,难道,林安浅会不愿意选择身体健康吗? 如果可以选择,她情愿自己从来没有活过。 因为,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开心过。 从来没有像其他的孩子那样,无忧无虑地生活。 在很小的时候,她便生活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中,没有人愿意和她玩。 准确地说,是没有人愿意,和一个只能在地上爬的怪物玩儿。 不能行走,在同龄人的眼中,自己就好像是一只,只会蠕动的虫子。 看到她这个样子,其他孩子,都会想到投去异样的目光。 还有那不甚友善的,鄙夷的眼神。 那时候她便知道,自己的存在。 是多么的不堪,多么的多余。 同样也是十分的无助,可是……即便是无助又能怎样呢? 又没有人在乎,从来都没有人在乎过她。 起码,自打母亲去世后,除了外婆家那些亲人,便再也没有真心对她。 后来,遇到了那个,口口声声,说与她相守一生的那个男人。 自己真心真意的对待他,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名叫裴言锐的男人。 可是……他居然背着自己,与自己的亲姐姐,暗度陈仓。 亏得林安浅还傻乎乎地被蒙在鼓里,心心念念的,幻想着,与裴言锐在一起的场景。 幻想着自己穿起洁白婚纱的那一刻,他肯定会一脸的惊艳。 现在想来,真的是很搞笑。 或许,他从始至终,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与自己结婚。 或许,他只是为了让自己的生活更加有趣罢了。 “为什么他们都要骗我?这是为什么?呵呵呵……也对,谁让我那么傻呢? 明明……明明已经被男人伤害过一次了。 却还是没有任何长进,随随便便,相信男人的鬼话。 我原本以为,沈源他不是那样的人。 我到现在才明白,这一切都不过只是我的异想天开,痴人说梦罢了…… 或许,像我这样的废物。 就永远只配活在黑暗之中,感受着绝望与痛苦,一点一点的,将我吞噬殆尽。 这便是上天,给予我的惩罚。 谁让我不能正常走路呢? 也许,爸爸根本没有错。 我就是一个灾星!就是一个人见人烦,无比讨厌的灾星! 像我这样的人,或许,永远都只能被人唾骂。 我就像是过街老鼠一般,令人厌恶至极。 但是……这是为什么呢? 难道他们不喜欢我的原因,就只是因为我不能正常走路吗?” 第一百七十章 对童年的补偿 “但是……那也并非我所愿啊!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明明失去了,这还要被惩罚呢。 我要怎样才可以不再这么痛苦? 我要怎样才能逃离这一切? 沈源啊,沈源,既然你不喜欢我,那为什么还要认识我? 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逃出来就好了。 如果,我听从父亲的话,嫁给刘伟然就好了。 至少,我不会像现在如此心痛。 如果,不能够在一起。 那又为何要相遇呢? 如果注定不能够在一起,我情愿从来没有认识你。 这样,我便不会知道什么叫做甜蜜。 这样,我便不会知道。 我的生活是多么的糟糕,多么的令人窒息。 沈源啊,沈源我为什么要认识你呢? 或许,没有你我便不会如此痛苦。 或许没有你,我便不会像现在这样如此向往爱情。” 时间就在林安浅,这样的万念俱灰中匆匆而过。 窗外的景色,随着汽车的距离,一点点推移。 春雨过后,万物复苏。 触目所及,皆是新绿。 只可惜,林安浅此时的心情只有灰暗。 她根本无暇顾及,此时车窗外,生机勃勃的春意。 因为,此时此刻,她的心里这是寒冰。 车辆缓缓地迁移,驾驶座上的男人。 此时,他正在无比娴熟地打着方向盘,挂挡。 他飘逸自然的车技,又不觉,让林安浅心头一震。 心中暗道:“真奇怪,这男人怎么那么像他?” 这样想着,林安浅情不自禁地,抬眼看去。 却发现那人,此时正在聚精会神地开着车。 突然,林安浅竟然觉得自己在梦里。 正当她想要试探这是不是一场梦时? 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她抬起头,缓缓地转向窗外。 此时此刻她才发现,自己已然到了后来咖啡厅的门口。 男人缓缓地下了车,走到副驾驶门口。 轻轻拉开了林安浅这一侧车门,无比绅士地对她道:“小姐,目的地到了。请您准备好下车吧!” 说着,他便准备伸手抱林安浅下车。 此时,林安浅都心中猛然一紧,下意识地便向后靠去。 却不料那男人双手一拦,将林安浅整个人按倒在副驾驶的座位。 一瞬间,林安浅的心脏,竟然在此时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 她感到恐慌至极,一瞬间,也不觉有些害怕。 害怕沈源突然间冒出来,站在他的面前质问她,自己和这个男人到底是何关系? 如果是这样,她该如何回答呢? 如果自己说,只是遇到了一位好心的先生,正好顺路这样子你带了过来。 他会信吗? 反之,如果是自己,会相信这样的说法吗? 如果沈源突然跑过来,对自己解释,他与那个女孩,只是普通朋友。 昨天只是去吃了个便饭,她会相信吗? 不,她不会。 因为,林安浅知道,自己的心。 已经爱上了那个名已经爱上了那个名叫沈源的男人。 或许,是因为他的眼神过于温柔。 那种温柔,是她从小到大,都不敢幻想与奢望了。 即使,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也不曾用如此温柔的眼神看过自己,因为,他根本就不屑一顾。 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 在他的心里,永远都只有一个女儿。 那就是林安雪,她林安浅,不过只是父亲,生气发怒时,一个出气的沙袋罢了。 只要他愿意,他随时都可以对自己拳打脚踢。 而又不用做出任何解释,付出任何代价。 因为血缘,便是林安浅与生俱来的,一张纯天然卖身契。 有了这张卖身契作为保障,无论林成怎样去折磨林安浅都是可以的。 就是因为,林成是林安浅的亲生父亲。 这是所有人,都无法改变,与否认的事实。 有了这张牢固卖身契,林城便可以随意虐待林安浅。 就算外人看到了,他也可以谎称,是林安浅太过懒惰,自己不过只是督促她做一些有利于健康的康复训练。 她却在刻意偷懒,动作散漫。 没有耐心,所以,他才一时失手,打了林安浅,这根本就不是他的本意。 如此一来,就算是警察和法官来了, 也林成没有任何办法,因为自古以来,父亲管教子女,便是最天经地义的事。 任何人都无法干涉,最多,不过,劝导几句。 根本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还会适得其反,变本加厉。 因为,林成会觉得自己的威严,说得了,从来都没有过的辖制。 虽然,他不会在外人面前,轻易教训林安浅,以此来博得一个父慈子孝的好名声。 但若是,客人一走,那便是林安浅的地狱。 林成会把自己心中所有的不满,无能,全部都变本加厉的,强加在自己女儿的头上。 还美其名曰,自己在教导女儿。 其实,就是在借着教导之名,随意地发淫威罢了。 他要求林安浅,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甚至还不能躲开。 只能死死地被自己打,直到他打累,打烦为止。 因此,林安浅从小到大,身上就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 纵横交错在,她柔嫩的肌肤上,看起来十分的骇人。 或许,正因为如此,林安浅才会对无比温柔的男孩子,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因为她从来都没有,被人如此温柔地对待过。 那是她心中的缺憾,所以,她总是会喜欢,那些温柔如水的男孩子。 比如说,看似温和,却毫无主见的前任男友裴言锐。 所以,她也会对无比温柔的沈源,产生无限的好感。 或许,那根本就不是爱。 而是某一种,对爱的缺失。 就好比人体的所需物质一样,没有什么,愿无比渴望想要拥有什么。 缺少什么?便想要补偿什么。 或许,她对沈源的感情,根本就不是爱。 而是自己对童年的某种缺失的补偿,或许,假如,父亲肯对自己温柔一些。 关注一些,自己便不会对温柔,有如此强烈的执念了。 或许,她对沈员根本就不是喜欢,而是对于童年失去的某种追求。 那只是她给予自己童年的某种补偿罢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与世界格格不入的人 尽管她极力的往后躲,那男人还是把她抱了起来。 不经意间,她撞入了一双,深邃且妩媚的眼睛。 她的心跳莫名的紧张了起来,那男人将她放在了轮椅上。 然而,他并没有马上离开。 而是将双手支撑在了轮椅的两侧,林安浅整个围在里面。 林安浅被迫只能将身子狠命的朝着轮椅靠背躺去。 只有这样,才能勉勉强强的避免,避开与他的身体接触。 否则随时有被揩油的风险,男人看到临安浅下意识露出慌张,防备的神色。 嘴角扯出一抹邪魅的笑容,随即便掩饰了下去。 然而,却被林安浅撞个正着。 她看着面前这个男人隐去的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心中莫名的一阵发冷。 “还好,还好……终于下车了……” 林安前暗暗庆幸道:“若是刚才在车里他……” 林安浅没有再想下去,但她却清楚的知道,这男人绝对是个危险人物。 需要赶紧远离才是,林安浅戒备的妄想男人。 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却格外的防备。 男人看着她表里不一的笑容,深邃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探寻。 “这个女人当真有趣,明明如此怕我,却还要装成这副模样。” 他不觉又想起,刚刚林安浅在车上对他发出气愤所发出的指责。 那种恐慌却又不服输的模样,如烙印,轻轻却又似富有力量,深深的,落在了他的心里。 莫名的,男人心里居然洋溢一抹欢悦之情。 他有多久都没有这般真心实意的笑过了? 大概很久了吧? 具体有多久,他已经不记得了。 他为人极其阴冷,嘴角却经常流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反而为他自身增加了一抹诡异,与神秘。 与他父亲的另一个儿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总觉得,自己那位同父异母的哥哥。 是自命不凡,过于清高了。 无非仗着爷爷奶奶的疼惜,便不把它放在眼里。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划过一抹冷意。 转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是,依旧被林安浅完全捕捉了下来。 她心中暗道:“我得想办法赶快脱离这里!” 因为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这样想着,林安浅的双手放在了离轮椅手柄不远处的地方。 却被那男人一把拦住,只见他嘴角运气一抹邪魅的笑容。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安浅,一脸完玩味的道:“怎么,我长得很丑吗?” 林安浅愕然,正不知该如何脱身。 眼角突然扫过,不远处人行横道上,那家‘后来''咖啡厅。 她定一定神,望着男人的眼睛,也不再只有飘忽不定。 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缓缓的看向开车送自己过来的那个男人。 极力保持着语气平和道:“先生,今天的事谢谢你。 我上班的地方到了,我先走了。” 男人微笑着,慢慢倾听完林安浅言不由衷的话,也并未怀疑。 而是缓缓的点了点头,将双手从她的轮椅上移开。 那男人将视线聚焦到了林安浅的脸上,静静的打量着她。 良久之后,并未做出任何回应。 “他这是同意了吗?”她并未多问。 现在,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林安浅急忙按下轮椅旁边的加速按钮。 就在顷刻之间,轮椅100m冲刺的架势,冲出去老远。 轮椅跌跌撞撞的,终于,停在了人行横道与自行车道的交界处。 因为,刚才的速度极快,现在,猛然停下来,惯性维持着轮椅继续往前走。 眼看着就要撞在马路牙上了,现在只是轮椅停住了。 “好险……好险。” 林安浅抚了抚额头上的冷汗,牙关紧咬。 艰难的吐出四个字,回头再次望向那张邪魅的脸。 那脸上满是笑容,好像在说:“你看到想要甩开我的后果了吗?” 林安浅未置可否,连忙当做没看见似的,急急忙忙闯进了咖啡厅。 结果一进来,她便后悔了。 上次和顾海洋一起,倒还不觉得。 后来又出了那样的事,差点被沈源误会了。 不对,是已经误会了。 因此,便没心情去注意店面的陈设了。 林安浅牙关紧咬,静静的看着,那装潢奢华的布局。 不觉有些慌了,这么奢华高档的咖啡厅。 是不可能让你什么东西都不点就走的,可是…… 林安浅露出一抹,只有她自己才懂得的忧伤。 她是一个家境普通,甚至贫穷的女孩儿。 以她的身家,又怎么可能,配得上这里的糕点呢? 恐怕将她卖了,她也买不起呀。 “果然,我永远都是最糟糕的那一个。” 她暗暗吐槽了一句,他发现,自打从乡下回来。 自己好像,一直都是最贫穷的那一个。 不管是继母苏萱,还是同父异母的妹妹林安雪。 生活素质不止比她高了一点半点,这也就罢了。 她也习惯了,毕竟他一直在这样不平等的家长大。 父亲林成是一家之主,好比封建王朝制度下的皇帝。 掌握着财政大权,当然,还有林安浅的生杀大权。 林安浅总是想,假如杀自己骨肉之亲是不用偿命的。 那么,她的父亲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杀了。 此时,心中的冷意,自心脏蔓延至全身。 林安浅冷冷的打了一个冷颤,嘴角蔓延起一丝苦笑。 “即使,已经知道结果。 即使,已经那么多年过去。 即使,我已经习惯了如今的生活。 可是……只要想起他那张冷漠的面孔。 我的心还是会忍不住发颤,爸爸…… 这原本是应该是,多么神圣而亲切的一个词汇。 可是……他所能带给我的,只有无尽的伤害与苦楚。 或许,没有他,我人生的道路,还能够平坦一些。 可是……现在……” 林安浅不再想下去,再如何想都是徒劳的。 只能徒增伤心罢了……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的性子太过于懦弱。 她也知道自己的性格太过于冰冷,她也知道,如果这样,她注定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可是,她却无法控制,自己自卑懦弱的性格。 第一百七十二章 麻绳专挑细处断 因为,那是林成,是她的亲生父亲从小到大,向她灌输的一种认知。 那就是,她是最低贱的。 她是最不堪的,世间的所有,都比她要高贵的多。 他就算是喜欢垃圾,也不会将怜爱给予这个,不能走路的残疾女儿。 “也许,她是对的吧?” 林安浅默默的想,因为她毕竟无法给父亲带来无尽的利益。 他觉得在自己身上,得不到什么想要的东西吧? 她不知道?她知道的是,她爸爸不喜欢她。 忽然间,林安浅觉得浑身一冷。 这是她,对冰冷漠然的亲情发自内心的恐惧。 她情不自禁的,操控着轮椅走向甜品柜。 她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大概是,这里的甜品太诱人了吧? 现在的她,好像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 眼巴巴的看着,柜台上放着的精美甜品。 上衣口袋里躺着的一盒牛奶,顿时显得不再那么诱人。 正在林安浅呆呆愣神间,身侧传来了一声轻蔑的笑声。 只听一个有着很浓重夹子音的女人,看着林安浅突然说道:“若是没钱,就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倒显得我们这些专门赶来品尝甜品,糕点的名媛廉价了! 若你买不起,便不要来。 不然,你坐在这里,影响我们进食的心情。” 坐在一旁餐桌上的女人,继续咄咄逼人道。 那女人的羞辱,一字不落入的,林安浅的耳朵里。 尽管,此时的林安浅并没有看到那女人的神情。 她也不敢去看,但她知道,那女人看向自己的神情,一定是淡漠和嘲讽的。 “难堪吗?大概习惯了吧?” 林安浅暗暗的想,她原本以为,这个世界,应该是有爱的。 善良的,而且人们都说,所发生的一切,都是阴阳平衡的。 也就是说,如果在家里,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 那么社会,就会对这个人异常的友好。 此时此刻,林安浅却觉得这句话异常的可笑。 与其说阴阳平衡,她更加信奉,上天会给予拥有运气与美好的人,更加美好的一切。 而那些本来就身无分文的人,那些本来就一无所有的人。 这天不仅不会怜悯他们,还会将他们身上所拥有唯一的,或是珍视的东西。 全部收回,夺走。 去给予那些,本来就拥有许多东西的人们。 有句话叫做,你越拥有,我越给你,若你没有,你唯一所拥有的,我也会尽数收回,尽数夺走。 这就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 这就是这个世界对于强者与弱者的区别对待。 而林安浅就是这样一个当之无愧的苦命人,大概,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她的命更加苦了吧? 她没有母亲,又不得父亲的疼爱。 疼爱她的外公已然去世,而外婆已经年迈。 她虽有一个妹妹,却还不如没有。 也许没有林安雪,她会过得更好一些。 至少不用再受欺辱,不用再被嘲笑。 至少,林安雪没有出生时,林成还愿意把点滴的疼爱,施舍给林安浅一些。 即使依然十分冷漠,但到底多多少少,会顾及着她一些。 因为,林成他没有选择。 因为,当时,林安浅是他唯一的女儿。 唯一的骨血,即使再不喜。 即使再不愿,他也必须顾及。 因为,他没有任何选项。 可以供他选择,他只能被迫,接受这个不健全的女儿。 即使,她让他感到很丢脸,也不得不顾及。 那时候,至少林成心里,多少还对这个女儿抱有一点点愧疚,与骨肉之情。 但是,自从继母苏萱过门之后,一切都变了。 原本就对林安浅十分冷漠的林成,对她更加爱答不理。 因为,他又有了新的家庭。 这将意味着,他此生不止只有林安浅一个孩子。 因为,这个新过门的娇妻,回归他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 至少,肯定比林安浅更讨人喜欢。 因此,自打林安雪出生以后,林安浅的地位便更加低下了。 真的应了那句话,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一个是沉默寡言,双腿残疾的废物女儿。 一个是活泼美丽,讨人喜欢的女儿。 相信,没有哪个人,是不喜欢林安雪的。 毕竟,人性本就是趋利避害的。 喜欢美丽的,讨厌残破的。 但,有时林安浅总是会想,假如,身体残疾的是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林安雪。 父亲会不会像讨厌她一样,同样厌恶林安雪呢? 答案是否认的,因为林安雪有妈妈的喜欢。 而她没有,这就是她们两者最大的差别。 如果何敏还在,或许零安全的生活并不会如此潦倒。 至少,在林成朝着林安浅发泄怒火时,何敏绝不会袖手旁观。 因为,这就是母爱的天性。 只可惜……她没有妈妈了。 林安浅再也没有妈妈疼爱她了。 人们常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 这是必然的,因为父亲的性格本就粗心大意。 是绝对没有母亲,那样的耐心与细致的性格与洞察力的。 大多数的父亲,是不会察觉到女儿有什么心事的。 所以,不会很贴心。 尤其是,像林成这样五大三粗的人。 根本不会去揣摩女儿的心思,就算是对待林安雪。 那也是十分粗暴的宠爱,但那至少是宠爱。 和对待自己的长女,便是天差地别了。 再加上,他原本就是有些厌恶林安浅的。 现在有了苏萱继母的挑唆,便更加的变本加厉了。 而林安浅的生活,便比原先更加难熬了。 之前,何敏没有去世时,他虽然对林安浅,也并非十分亲热。 可到底还是一个父亲,对待女儿的那种态度。 只是有些暴躁,严厉了而已。 可现在,他看到林安浅的模样,却仿若与她有着血海深仇一般。 一点都没有父亲对待女儿的那种慈爱之情,就算是有,那也只不过是在外人面前,装一装样子罢了。 如果说苏萱是恶毒继母,那么林成便是怂恿她,纵容她,苛待自己亲生女儿的帮凶。 甚至有些时候,林成对待林安浅的态度,都比这个继母,要过分很多。 第一百七十三章 我们做朋友吧 因为,苏萱至少是符合伦理道德的。毕竟,这世界上没有几个继母,能真正认认真真,用自己的真情真意,去对待丈夫前妻所留下的孩子的。 对比之下,倒显得林成这个亲生父亲,更加没有人情味儿。 因为,不管怎样,林安浅都是他的亲生女儿。 他竟然如此狠心到,不仅对她的一切不管不顾。 并且,还雪上加霜。 让林安浅本就悲惨的命运,变得更加多舛。 此时的林安浅,愣愣的盯着甜品橱柜。 听着耳边,那女人对她的奚落,她不好意思的收回目光。 然而,正在这时,一个穿着员工制服的店员个子小小的小姑娘,从里屋走了出来。 她缓缓的从柜台中取出一份十分精美的甜品。 然后,慢慢的向着林安浅走了过来。 “这个蛋糕给你吃。” 那女孩儿十分和善的说道。 那温婉又十分稚嫩的声音,宛如寒冬季节的一汪温泉,缓缓的流淌进了林安浅,此刻,冰冷无比的心。 她的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而她最美的就是唇角处,那两个若隐若现的小梨涡,衬着她十分的娇俏可爱。 “这样……好吗?” 林安浅的双手犹豫不决的,伸向女孩递过来的,那盘精致的,红丝绒蛋糕。 她的心中渐渐浮现起,一层迷雾。 她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啦? 居然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看着一块蛋糕,垂涎欲滴。 “或许,是因为心情不好的缘故吧?”林安浅在心中暗暗想道: “都怪沈源,都是因为他,我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林安浅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又想起那个男人来了? “他究竟有什么好?性格阴晴不定,看似分温柔。 实则却冷血无情。” 此时,正着急赶往发布会的男人。 坐在自己的专属座驾上,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喷嚏。“啊——屉……” 沈源揉了揉他酸涩无比的鼻子,这略显呆萌的动作。 与他绝美的脸庞合为一体,反而显得更加的可爱。 若是,此时有异性在旁。 一定会被他可爱的举动,完全征服。 沈源心烦意乱的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心中暗骂:“这是什么鬼天气?我心情不好,连天气也来添乱。” 完全没有想到,那是心上人对他独特的思念。 “林安浅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好的? 情绪起伏不定,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还总是爱乱惹桃花。实在是可恶!” 沈源暗暗埋怨着。 “阿——嚏……” 林安浅揉一揉自己的鼻子,十分不满的抱怨道:“明明现在都到春天了,怎么有时候天气还这么凉啊?” 准备去接甜品托盘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一瞬间,自己又愣住了。 “糟糕!我今天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总是不在状态? 心不在焉,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甜品是店家的,我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接受呢?” 端着甜品的漂亮女孩儿,看着愣在原地的林安浅。 不觉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小姐姐?你不是很想吃蛋糕吗?那怎么不拿着? 是不是这款蛋糕不合你的口味啊? 那我给你换一款吧!” 说着,她有些肉肉的小手,就将这款红丝绒蛋糕,放到了柜台上。 从柜台里面,又拿出一款精致的黑森林蛋糕。 十分天真的,递给了林安浅。 “小姐姐,我们家的蛋糕很好吃的。 你快尝一尝吧!” 说着,小女孩儿,再一次将手中的蛋糕递给林安浅。 林安浅脸上踌躇之色大显,红着脸对那小女孩说道: “对不起,小妹妹……我没有钱,买不了你家的蛋糕……” 说完,她便准备驾着轮椅离开。 手臂却被人一把抓住,只听那天真烂漫的女孩,冲着林安浅说道: “没关系的,小姐姐。你拿牛奶和我换吧。” 说着,那长相甜美的小姑娘,便将手伸向了,林安前轮椅前面的那个挡板。 将蛋糕稳稳的放下,随手拿出了林安浅口袋里,露出一端的,那盒牛奶。 林安浅看到她,如此可爱的样子,唇角不知不觉也蔓延起了一抹迷人的笑意。 不过仍然没有去拿放在轮椅上的那一块蛋糕。 小女孩亮闪闪的大眼睛里,现起一抹不解与失落。 “小姐姐……我家的甜品很好吃的。 你快尝一尝!” 面对小女孩的好意,林安浅有些十分为难。 她看着甜品橱柜上的价格面露难色,这里每一款甜品的价位,都不低于几千元。 林安浅十分抱歉的望着面前这个小女孩儿,十分真挚的目光,望着她道: “不可以的,小妹妹。 你家里的甜品太昂贵了!一小盒牛奶,根本不能与这些美味精致的甜品相比。” 小女孩儿清澈晶莹的眸子,透着一抹不服气的倔强。 她望着林安浅的脸,突然缓缓的开口道:“那小姐姐和我可不可以做朋友?” 林安浅被她突如其来的话,问的愣在当地。 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 “朋友?居然也会有人愿意和我做朋友?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嫌弃我不能走路。 无法穿漂亮的衣服,简直就像童话世界里,脏兮兮的丑小鸭。 从来都没有人愿意和我玩,我真的挺孤独。 只是时间长了,我也就习惯了。 现在居然有人主动要求要和我做朋友?就算她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我也是很开心的。” 于是,林安浅立刻不加思索的脱口而出道:“小妹妹,我当然愿意和你做朋友啦!” 那个小女孩儿听到林安浅的回应,满意而快乐的笑了。 此时,林安浅也被她天真烂漫的笑容深深的打动了。 围绕着她一上午的阴霾,与沮丧的心情。 此刻,都化作甜美的笑容,蔓延在她的唇角。 “小姐姐,你知道吗? 你笑起来的样子真漂亮,好像童话世界里的仙女公主一样。” 听到她的话,一瞬间,林安浅竟然有一种想要热泪盈眶的感动。 从小到大,几乎就没有人这样夸过她。 或许,只有一个人例外。 第一百七十四章 爱情是美好的,亦是痛苦的 那便是沈源,从小到大,只有这个男人,这个与她相处不到一年的男人,真心的夸赞过她。 想到这里,林安浅的心中,又悄悄的蔓延起一抹忧伤。 她又在想他了,可是……有什么用呢?他或许并不想念自己,她又何必自作多情呢? 她不知道,林安浅只知道,自己很想他。 真的真的好想啊!她情不自禁的,将手机从口袋中拿出来。 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屏保,点开与沈源的聊天框。 看到上面的信息,依旧是停留在他们吵架的阶段。 沈源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给她发过信息了。 到底有多久呢? 她不知道,林安浅翻了翻与沈源聊天框。 不过才两天而已,她错愕的看着,聊天框上的时间。 似是不信一般,轻轻的摇了摇头。 “才两天?怎么会?我明明感觉已经过了很久,一共才两天时间吗? 怎么我感觉时间过得这么慢啊?” 林安浅默默的感叹着,而另一边的沈源,也同样拿着手机在望眼欲穿。 “她真的不理我了,她真的忘记我? 林安浅啊,林安浅!你这个狠心无情的女人!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沈源的心情再一次低落了起来,烦躁的拿起放在自己双腿旁边的手机。 心情烦乱的解开屏幕解锁,看着空空如也的对话框。 心里更乱了,他和林安浅依旧停留在的对话,依旧停留在吵架的那天。 他看着,自己一气之下,发出去的那些没有经过思考的,冰冷的话语。 心里划过无尽的后悔,只可惜,一切都晚了。 人们都说冲动是魔鬼,他原本还不以为意。 认为那只是鲁莽的人,没脑子的人,才会犯的错误。 又或者是,因为不在乎,所以,才会说出冰冷的话。 可是,沈源现在突然间就明白了。 吵架和冷战,并不是因为不在乎。 更加不是因为自己的智商不够,而是因为,太在乎了! 因为异常在乎,所以,才会受伤。 因为,他感觉受到了伤害。 所以,就会变得满心防备。 情绪低落,莫名的烦躁。 就会不小心冲着林安浅发火,现在他只能暗暗祈祷。 自己发疯时发出去的那些伤人的话语,不要落在林安浅的心里,让她赶紧忘记。 毕竟,他本无心伤害她。 他只是太爱她了,爱到控制不住自己。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情绪如此崩溃。 身为医生的他,最擅长的,就是控制情绪。 就算,再麻烦的事情。 在困难的医学挑战,在难缠的病人家属,他都可以一一摆平。 从来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调动他的情绪。 可是……自从遇到林安浅,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他开始变得冒冒失失,经常感到患得患失。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许多年都属于自己的孤独。 他原本以为,时光的流逝,终究可以带走,林安浅的影子。 却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却像一个烙印一般,深深的长在自己的心里。 即使,他忘记了自己,也许也不会忘记她吧? 因为,林安浅,是沈源,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东西。 沈源一直以为,自己对所有的一切都无欲无求。 因为,他生来孤独,没有任何人在乎。 母亲慕容娇,在沈源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 所以,他并没有得到母爱的滋养。 他原本以为,父亲娶了继母之后,他便可以像其他的孩子一样,拥有母爱。 却没想到,这一切不过都是他的异想天开。 世界上哪有几个真心实意对待继子的继母? 自从继母安然,嫁进沈家以后,福建沈沉墨,变得对他越来越冷漠,越来越忽略他的成长。 他原本以为,父亲只是因为工作太忙,他疏忽对他的引导。 可是,当他看到,平时对自己冷若冰霜的父亲。 无比慈祥的,望着与亲母所生的那个儿子。 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沈寒。 沈源在突然完全明白了,在他父亲沈沉墨心里。 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存在,他只有一个儿子,那就是沈寒。 想到这里,沈源心中一阵恶寒。 有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异常孤独。 在外人眼中,他的存在是那么的光鲜亮丽。 拥有很高的学历,优秀的能力,过人的财力。 所有人都无法企及的地位,仿佛在旁人眼里,他沈源拥有着,常人所没有的一切。 却不知道,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如果可以选择,他情愿自己不是沈源。 不是省市集团未来的掌权人,也不是沈家,尊贵无比的大少爷。 他只想是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 因为至少,自己的童年是快乐的。 懵懂的,无忧无虑的青春时期。 可是,在漫长的岁月里,只有他独自的孤独。 甚至,他对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失去了欲望。 失去了希望与兴趣,他原本以为,自己将永远这样生活在无尽的痛苦之中。 可是……他却遇见了林安浅。 遇见了那个,如天使一般美好的女孩儿。 从那一刻开始,他便知道,自己的心已得到了救赎。 自己的心,便已得到了归属。 不过,从那一刻开始,沈源便知道,自己的心,便再也不受自己的控制。 他的心,只属于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姑娘。 那便是,林安浅。 沈源失魂落魄的,将手机放回西装口袋。 整个身子斜依在汽车后排的靠背上,因为昨晚的酒劲儿,还未完全散去。 现在的他依旧有一些疲倦,他双眼微闭,雨过天晴,七彩斑斓的彩虹,,协裹着阳光。 透过车窗,洋洋洒洒,映照在他修长的挺拔的身上。 宛如天神降临人间,又是魔鬼一般魅惑。 那张有着绝美容颜的脸庞,有着俘获人心的能力。 尤其是对待少女的心,更是拥有奇效。 不论是多么高傲,清冷的女孩儿,都将拜倒在沈源的西装之下。 当然,所有人,他都不在意。 即使没有人喜欢自己,也无所谓,他最在意的,永远只有一人而已。 第一百七十五章 担精竭虑 那便是林安浅,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林安浅,再也没有人,能走入他的心里了。 他伸手,轻轻揉一揉,自己酸痛的额角。 心烦意乱的对开车的司机道:“李叔,我休息一下。等一下到机场后再叫醒我。” 说完,沈源便合上了双眼。 不过片刻,便又睁开眼睛,对,前面开车的司机道: “若是有人打电话,也记得叫醒我,明白了吗?” 沈源这话说的十分冷然,司机听后随之一震。 心道:“先生平时最是沉稳,必不会在工作期间休息的,且不会太过在意来电。 今天为何如此反常? 瞧着先生的样子,像是昨晚没有休息好似的。 他平时很少失眠,尽管坐诊经常熬夜,但也会尽量注重自己的养生。 怎么会如此放纵?随意酗酒呢?此事有些蹊跷?” 但他什么都没有多问,身为沈源身边的助理,司机,保姆,虽没有什么门第之分。 也没有什么地位和要求,只需要勤勤恳恳,认认真真的做事,薪水必定不会少。 沈源虽然性子清冷沉默,并过多的不喜欢多与人交谈。 可为人也还算宽厚,并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 但只有一样,手下的人都必须谨记在心。 那便是,主人的心中所想,身为用人,绝不能够暗自揣摩。 过多干涉,否则,严惩不贷。 因此,她虽然好奇,却也不敢多言。 他是沈家的老人了,自小便看着沈源长大的。 自小便看着这位大少爷,与常人不同。 做事颇有主意,后来又不顾老爷反对。 毅然决然的弃商从医,那种气魄,绝对不是,从小生活在纸醉金迷之中的二少爷,沈寒比得了的。 可就是这样一位英明决断的领导者,居然也会有如此沮丧的时候? 实在是很少见啊! 司机透过后视镜,望了一眼,此事正靠在后座上双眼微眯沈源,微微叹了一口气。 “究竟是因为什么事?竟然让少爷如此的心力交瘁,难道,这普天之下,还有少爷不能摆平的事吗?” 李安暗自的想着,终是未发一语。 毕竟,这不是他一个司机该管的事情。 他暗暗压下心中疑惑,继续聚精会神的为主人开车。 这是他唯一能够为自家少爷分忧的事了。 沈家这位大少爷,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平时看起来十分孤傲清冷。 对众人都是爱答不理,但却异常的和善。 比沈家那位八面玲珑,面面俱到的二少爷可好太多了。 沈家那位二少爷,沈寒。 虽然看起来异常的热情,能说会道。 颇得董事长的喜欢,可明眼人都知道。 那是一个面热心狠的主,此外,还是个心机深沉之人。 并且又极为好色,自古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 可沈家这位二少爷,却也不只是一个只知风花雪月的人。 也是颇有才干,有强大野心的人。 只是他的心念不正,整个沈家,除了家主沈沉墨,与夫人安然,对他过分纵容外。 所有人,都对沈家这个这个二少爷,颇为忌惮。 全都对他敬而远之,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栽到他手里。 所以,即便是再有众多意见再看不惯。 也不敢过于怠慢,毕竟,他是主,其余下人皆是仆。 即便,如今这时代早已没了卖身之说。 但以沈家的权势,地位,还有董事长与沈夫人,对对这位二少爷的万般宠爱。 不论是谁,都不能好过。 因此,他们都愿意跟随大少爷。 即便,沈源多年来不喜经商,一直苦心钻研医学。 他们也同样都忠心耿耿,跟随沈源许多年。 只是有些时候,他们也会为了,这位才智兼备的主子抱不平。 因为不管是,经商头脑亦或者是处事方法。 沈源都不知比沈寒高出多少? 奈何家主却被沈寒蒙蔽,幸好这位大少爷,向来淡泊名利。 一心只想着,能够攻克医学难题,玄壶济世。 否则,真的会被他那个偏心的父亲,伤透了心。 李安透过后视镜,看着那位,宛如误人间的天使一般的主人,不觉叹了口气。 要知道,s国向来崇尚早婚。 更有甚者,早已是妻妾成群。 只是沈家这样的世家,自然知道,女人多是非,所以,多年来只有一位妻子,等原配慕容娇去世后,后又娶了安然为妻。 可,像沈源这样,20多岁不娶亲的,在s国委实是少见。 至于沈寒,他不过是喜欢,那种寻花问柳,恣意潇洒的滋味。 所以,才未曾娶亲。 他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得不到的爱情,只有出不够的钱。 只要自己有钱,有权,即便是天上的仙女,只要他想要,也能将她哄下凡。 尽管s国帝都道所有人,都瞧不惯沈寒这办玩世不恭的架势。 可终究全家的全是摆在那里,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众人能做的,只有看管好自家的女儿。 不让她受到s国帝都,最有名的两大花花公子祸害。 其中一个,便是着沈家的二少爷,沈寒。 另一个,便是与沈源亲如手足的好兄弟,白亦然。 别看这二位都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寻花问柳的高手。 两人本质上还是有极大的不同的,白亦然虽然为人看起来吊儿郎当的。 并且极为的好色,但他游走在风月场所。 只对风尘女子,以钱财相求,大多都是你情我愿。 绝不逼良为娼,但沈源就不同了。 毕竟,有沈家做靠山。 只要是他看上的姑娘,不论是谁,千金小姐还是娱乐会馆的花魁,全都来者不拒。 因此,家中有女儿的世家,都格外的小心,就怕这位家世显赫,家财万贯的纨绔子弟,对自己的女儿,有其他什么非分之想,如若那样,一切都后悔莫急了。 沈源的呼吸,逐渐变的匀称起来。 李安便知道,自家先生睡着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暗想:“先生贵为沈家长子。 可这些年,依旧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毕竟,不只是沈寒。 沈家另外几房少爷,都对他将来的继承人之位,虎视眈眈。 第一百七十六章 姐姐,我们做朋友好吗? 终于,林安浅在小女孩儿的软磨硬泡之下。 缓缓的接过她递来的,那块精致高级的红丝绒蛋糕。 林安浅十分无奈的望向了一脸天真而倔强的小女孩儿。 十分为难又不好意思的说道: “小妹妹,你擅自将被处理的点心拿出来给我吃。家人会不会责骂你呀?” 听到林安浅这么问,那女孩儿甜甜的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 十分傲娇的道:“当然不会啦!这是我哥哥的店,我哥哥向来最疼我啦。 说我是他的小公主,他的店里所有的好吃的我都可以吃。” 小女孩儿看着林安浅,十分天真浪漫的说道。 林安浅被她的可爱深深的打动,但也不禁扶额 “你可以随便吃,但我不可以哦。你这样做你哥哥会不会生气啊?” 林安浅用孩童可以理解的天真语气说道。 “不会的啦,小姐姐。 我会和我哥哥说,你是我的朋友, 有个漂亮姐姐是我朋友,特别喜欢哥哥店里的蛋糕,然后我就让她吃了一块儿。” 说着,那个小女孩儿故作神秘道:“告诉你个秘密吧,小姐姐。 我哥哥也十分希望其他人喜欢吃他做的蛋糕。 所以,她不会责怪你的。 你快点尝尝吧!不然,我和他都会伤心的。” 终于,林安浅放下了她那少的可怜的自尊。 伸手接过小女孩递过来的点心,用勺子轻轻挑了一点,缓缓的放入口中。 顿时,只觉得香甜软糯,口齿留香。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走进一个,身姿高挑的男人。 穿着一身白蓝相间的服装,那服装,是专业的,甜点师服饰。 此时,正缓缓地走进门来。 温柔且宠溺的,看着小女孩儿道:“甜甜……今天有没有很乖?你没有偷吃甜品吧?你要再吃下去就要蛀牙了。” 说着,便弯腰去抚摸小女孩的头。 小女孩儿笑的一脸天真,用那稚气未脱的声音对他说道:“没有啦,哥哥。 甜甜可乖了,还帮你看店呢!” 说着,她的眼神里流露出无比期盼的神色。 好像在说:“哥哥,你看我多乖呀!你快来夸夸我。” 但显然,男人是不信的。 因为,他非常了解,自己妹妹的性格。 他这个天真可爱的小妹妹,向来都是最喜欢吃糖果甜食的。 这么多精美的甜品,摆在她面前。 她能控制住自己才怪呢,说着,他装作不经意间,走到了甜品柜前。 开始检查起书柜里甜品的数量,查看其他甜品时,并没有什么异样。 只是在走过,黑森林蛋糕,和红丝绒蛋糕的橱柜时,眼里多了一抹探寻。 这两款蛋糕,每一款都少了一个。 而他并没有收到新的订单提醒,男人不觉打量起,此时,正满脸天真,瞬不瞬看着自己的妹妹。 一瞬间完全了然,心道: “小馋猫,我说你怎么好心好意非要给我看店? 原来,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心中虽然已经一片了然,但他却没有直接戳穿。 而是旁敲侧击道:“原来甜甜这么乖啊! 那你告诉哥哥,制作这款黑森林蛋糕,需要用到什么配料?” 她这个妹妹,跟她一样,对食物,尤其是对甜食。 都有着很强的敏感度,只要品尝一下做出来的成品。 便可以知道,制作甜品所需要的食材,哪怕只是是细枝末节。 所以,他自然成为了一名甜品师。 这两款蛋糕,与传统的红丝绒,黑森林的做法不同。 是她不曾吃过的,所以,她必定不会知道,制作蛋糕所需的食材。 他之所以这样问妹妹,就是想在无形中套出她的话罢了。 怎料,接下来小女孩儿说出的话,让他直接迷茫了。 “我又没有吃过,怎么知道?你是怎么做的?” 男人彻底愣住,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个妹妹虽然年纪还小。 而且,平时十分乖巧懂事,几乎是不会说谎的。 既然,不是她吃的那么这两块失踪的蛋糕到哪里去了呢? 男人疑惑的看着这个一脸迷茫的妹妹,他不觉也陷入了沉思。 再一次开口问道: “甜甜,你真的没有吃蛋糕吗?这虽然只是两块蛋糕,你吃了也不要紧。 但是,你应该知道。 小孩子撒谎是不对的呦。” 看到哥哥对自己所说的话产生质疑,小女孩儿不高兴了。 望向那男人的眼神,也不觉带了几分委屈。 “哥哥,我没有……” 小女孩轻声解释着,晶莹透亮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随时都有着嚎啕大哭的可能,林安浅有些不知所措,亦有些不忍心。 毕竟红丝绒蛋糕,和黑森林蛋糕,到底是被自己吃完的? 然而,还未及开口。 就听那男人继续道:“甜甜,其实你吃一些,点心没有什么。 但是,你要知道不可以说谎的。 那男人看见自己妹妹,眼角像要滑落的眼泪。 也有些不忍,他伸出手来,轻轻为自己妹妹擦去眼角的泪。” 他不知道妹妹今天怎么了? 平时虽然调皮,但是绝对不会说谎的。 那名叫甜甜的小女孩儿,似葡萄一般的大眼睛里,含着水汪汪一层雾气。 他看着哥哥的脸,一时没了主意。 她原本想着,等哥哥过来,在和哥哥说自己把蛋糕拿给这个小姐姐吃啦。 却没想到,哥哥一过来居然是这样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天真的她,顿时被吓得不知所措了。 她害怕并不是因为哥哥很凶,而是她平时十分乖巧。 在哥哥眼中,她就是最乖巧的孩子。 所以,她总是害怕哥哥不喜欢她了。 但显然,她的担忧和恐惧是多余的。 因为,她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开心果啊。 不仅父母喜欢她,哥哥喜欢她。 老师,同学,也喜欢她,她敢肯定,今天刚刚认识的这个朋友,这个美丽的小姐姐,也会非常非常喜欢她。 “我到底要不要对哥哥说实话? 我本来以为他不会生气的,本来想着等他来了,我再和他说的。 可是,现在他的样子有一点点凶。 他会不会凶那个漂亮的小姐姐啊?” 第一百七十七章 那也只能羡慕 名叫甜甜的那个小女孩儿,暗暗的想着。 并且,朝着林安浅投去了歉意的目光。 好像在说:“小姐姐,对不起。” 然而,却始终没有对哥哥说出蛋糕的去向。 当她第一眼看到林安浅的时候,就觉得这个长相酷似迪士尼公主的小姐姐,真的很漂亮。 尽管,她穿的衣服并不是十分的时髦。 但是,还是好美。 就像白雪公主一样,但天真的甜甜,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坐在一个奇怪的椅子上? “她是被巫婆的魔法,被困住了吗?” 她天真的想,她并不知道,林安浅双腿有残疾。 后来,突然想起,有一次,她去同学家里玩儿。 就看到,她最要好朋友的奶奶,在这个奇怪的椅子上。 同学告诉她,这个奇怪的椅子叫轮椅。 她朋友的奶奶已经上了年纪,腿脚不好,所以,才需要坐轮椅。 “可是……这个小姐姐看起来还很年轻的样子呀? 那她一定是被坏巫婆施魔法,她不能走路,一定很不开心吧?” 于是,她才走上前去,与林安浅搭讪的。 她看着林安浅孤独无助的样子,莫名的竟然觉得自己也开心不起来了。 突然间,她想起哥哥说过的话。 吃甜品会让人感到快乐,她希望,这个长得像迪士尼公主一样美丽的小姐姐。 可以不再那么忧伤,也可以像她一样快乐。 所以,她就擅自取出,她的哥哥自诩为镇店之宝的甜品,红丝绒蛋糕,和黑森林蛋糕。 果然,她猜的果然没错。 那个美丽的小姐姐,在看到蛋糕的那一刻,眼睛里不再满是忧伤。 取而代之的是惊喜,可是,她却怎样都不肯收下。 夏甜甜有些急了,要知道,自己可是公认的,最最可爱开心果。 任何人和她在一起,都将得到快乐。 可是,她却无法给这个小姐姐带来快乐。 因为她不能走路,就等于小鸟失去了翅膀。 怎样还能快乐起来呢?后来,她想: “这个小姐姐一定是生病了,既然,我没有办法改变,她生病的事实。 不如,就想办法让她开心起来吧。” 就这样,毫不犹豫的贡献出了两块儿,哥哥夜以继日才研发出的,精美糕点。 虽然她知道,有可能会让哥哥有点不开心。 但是,她只要一想到,这个美丽的小姐姐,每一天都只能被困在这个四四方方的小椅子上。 一定非常难过,哥哥丢一块甜品,与小姐姐的痛苦根本不算什么。 于是,夏甜甜毫不犹豫的,直接从甜品橱柜中拿出来一块儿红丝绒蛋糕。 却不料,林安浅不肯吃。 夏甜甜还以为,甜品不合她的口味。 于是,又从甜品陈列架中取出一块儿,新款的黑森林蛋糕。 却没想到,林安浅还是不肯接过。 没有办法,夏甜甜只好对林安浅说,自己想和她做朋友。 其实,夏甜甜并没有欺骗林安浅。 只要林安浅愿意,她是真的希望,能和这位,美丽的像迪士尼公主一样的女孩子做朋友的。 并不只是一个借口,不过只是她和林安浅搭讪的一个理由。 别看夏甜甜只是个七岁的小姑娘,因为她真的很聪明。 也很善良,早就想好了,哥哥对她那么温柔。 一定不会因为一盒糕点,就对她发脾气的。 可话虽这样说,但等到哥哥真的开口询问那两块蛋糕的去向时,还是有一些心虚的。 因为,再怎么说,这甜品都是没有得到哥哥同意,就是上次送给了其他人。 看着那小女孩,因为自己的贪吃,被家人训导,林安浅十分的于心不忍。 她无视掉小女孩的眼神,直接开口道:“这位先生,不好意思。 蛋糕……蛋糕是我吃的……” 听到她这么说,夏甜甜急忙抢着开口道:“哥哥是我清这个小姐姐吃的! 她是我今天新交到的朋友,我看她没有吃早饭,所以,就把咱们店里的红丝绒蛋糕,送给小姐姐吃啦。” 接着,夏甜甜又像想起什么一般,一拍脑门:“对啦,还有黑森林蛋糕。” 说完,便像做了错事一样,急忙向着男人撒娇道:“哥哥,甜甜知道错了嘛! 甜品是我让小姐姐吃的,跟她没关系哟! 你可不能怪她呀!要不然,如果被老师知道的话,该说我言而无信了。 小朋友们,也不会愿意和我玩儿,他们都会说,我是个小骗子呢。” 看着自己妹妹如此委屈的样子,他也不觉得感到好笑。 再一次弯下腰,宠溺的摸了摸夏甜甜的头。 “好啦,我知道你是乐于助人的小天使。 我根本就不会怪你,不让你吃蛋糕,只是害怕你会蛀牙。 还有,告诉你小孩子是不可以撒谎的。” “哥哥,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的。 不过,还有一点你说错了。” 说着,夏甜甜一脸古灵精怪,十分调皮的看向男人。 “不只是小孩子不可以撒谎,大人也不可以的哟。 因为,无论谁撒谎都是不对的。 哥哥,你说甜甜说的对吗?” 说完,夏天天往男人的方向歪一歪头,露出十分调皮的笑容。 那男人看到妹妹如此可爱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 一旁的林安浅,看到这样如此有爱的画面。 悲伤再一次不受控制的涌上心头,从小到大,父亲朋友家的孩子。 一个个都很受父母的宠爱,家里的哥哥姐姐,也很疼爱他们。 林安浅非常羡慕,但他也只能羡慕了。 她虽然有一个妹妹,可是,林安雪却是她无法抹灭的噩梦。 或许,没有这个妹妹,林安浅的日子还能好过些。 可是自从有了林安雪,她原本就一片阴霾的世界。 却因为有了这个妹妹,一瞬间,她的世界变成了一团黑暗。 再也没有任何光芒,父亲对她更加冷漠。 家里的佣人,也开始借机欺负林安浅。 她的生活,就好像是古代名著里的林姑娘。 只是与林黛玉不相同的是,林安浅是在属于自己的家,过着那种寄人篱下的生活。 可幸运的是,她有着像林妹妹,一样慈祥的外祖母。 第一百七十八章 没主见的厨神 那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即使很短暂,但她依旧无比的想念。 至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喜欢自己,在意自己。 莫名的,林安浅的脑海里,再次浮现过,沈源那双无比清冷,但望向自己时,总是带着无限柔情的眼睛。 只是现在,他再也不会这样看自己了。 “我被抛弃了吗?”林安浅在心中小声叮咛着。 片刻之后,要露出一抹笑容。 看似在笑,可那笑容里,却透着无尽的悲凉。 “或许,这一次,我连被抛弃都算不上。 因为,我和他从来没有确定过关系。 那又何来抛弃呢?” 这一刻,林安浅心中突然想起一种奇怪的情绪。 这种情绪,带着一抹无法忽视的心痛,直直地往朝着她心里钻。 “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一直无法忘记他?林安浅,我拜托你头脑清醒一点。 你和他永远没有可能!沈源他永远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所以,你最好早一点停止自己的白日做梦。 否则受伤的只能是自己!” 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想要通过激烈的言语,将那颗被沈源蒙蔽的心彻底唤醒。 却发现,这一切,不过只是徒劳无功。 更奇怪的是,她越是想要抗拒,思念便会越加严重。 她越是想要忘记,沈源的样子便会更加的清晰。 她感觉自己好像是中了某种符咒,那是一种无比可怕的魔咒。 就好像是远古时期的一种蛊毒,只要一想起沈源那张俊朗的脸庞。 林安浅的心,便会不受控制的狂跳不止。 无论她如何抗拒,阻拦亦或者是想要忘怀,她的心便会无比的剧痛。 那种心痛,简直令她窒息。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千万只蚂蚁,不停地啃食着。 无论怎样逃,都逃不掉。 沈源的存在,如重影一般,几乎与她形影不离。 “可是……怎么会呢? 这怎么可能呢? 我明明告诉过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再动心。 我再也不会动心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想到他我会如此心痛?” 林安浅一遍遍地询问自己,可回应她的,只有那无尽的心痛而已。 “小姐……小姐……”林安浅男人的呼喊声,叫得回过了神。 她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这个穿着甜点师服饰的男人。 “先生,您是在叫我吗? 真的不好意思,我吃了您店里的甜品。 这样吧,您算一下多少钱? 等我发工资之后,我就还给您。 但可能需要很久……” 林安浅十分为难地说,却不料,那男人却对她暖暖一笑。 嘴角处顿时显现出,两个若隐若现的小梨涡。 林安浅不觉暗暗感叹道:“不愧是兄妹!” 只不过,甜甜的嘴角的更像酒窝一些。 面前这个男人唇角处长着的,才是标准的梨涡。 当下,那男人看着林安浅继续开口说道:“小姐,您太客气啦。 一点甜品罢了,你能赏光品尝本店的甜品,我就十分感谢啦。” 说着,又对林安浅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夏天。 很高兴认识你。” 说完,名叫夏天的男人。 再次对着林安浅。露出一个标准的梨涡笑。 林安浅礼貌地回应道:“你好,夏先生,我叫林安浅,也很高兴认识你。” 说完,林安浅也露出了一个十分标准的微笑。 正在这时,她突然想起,自己还要去上班,并且更要命的是,自己肯定迟到了! 一想到这个,林安浅几乎欲哭无泪。 “没准儿,那张阴晴不定的冰块脸又要发火了。” 林安浅喃喃自语地说着,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沈源起这样一个外号? 但她知道有一件事,是绝对少不了的,那就是,需要赶快回到公司。 一想到这个,她几乎欲哭无泪。 “天呐!这几天我的智商怎么好像低了不少? 脑袋总是不够用!” 当然,不在线的不只是智商与脑子。 还有,那一颗完全不受她控制的心。 虽然,她也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搞不清楚还是不愿承认? 不愿承认你已经深深地爱上了沈源。” 不知怎么?林安浅脑海里,突然不受控制地冒出这样一句话。 她轻轻摇一摇神志不清的脑袋,一脸歉意地对夏家兄妹道: “实在对不起,甜甜,夏先生,我还有急事,我得先走了。” 说完,伸手抓住轮椅的手柄,慢慢操控着轮椅,从甜品店倒着退了出去。 站在柜台前的夏天,原本还想说些什么? 可林安浅已经驾着轮椅走远了,他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愣了好久的神。 才慢慢反应过来,他看着林安浅坚强的背影。 不觉微微感叹:“这个姑娘真了不起,居然能如此乐观?” “那当然了!浅浅,姐姐可是我选择的朋友。 她当然很棒啦!” 看着妹妹那张天真烂漫的小脸,夏天嘴角上扬。 用手戳了戳,夏甜甜的小脸蛋儿。 “你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居然没有经过我的同意。 就把甜品送给别人,你知不知道? 这两款甜品。可是我特意为了厨神比赛准备的!” 夏天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的妹妹夏甜甜。 眼神里满是无奈,语气里却是满满的宠爱。 “拜托啦!我的小祖宗,下次你能不能不要再自作主张了?” 夏天十分无奈的对夏甜甜说道,而甜甜却一脸的不以为然。 亮晶晶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突然开口道:“夏大厨神,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唯唯诺诺,没有主见了? 没有一点点出神的气魄,明明是你,批准我,来给你看店铺的。 怎么到现在,不感谢我也就算了。 反而,还厚着脸皮责怪我,在这个世界上,绝对找不出比你脸皮更厚的人了。” 夏甜甜指着自己的哥哥,小嘴巴一直喋喋不休的,说呀,说呀。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店长呢。 别看夏甜甜年纪小,她可是个鬼精灵呢。 不管是父母,哥哥,还是其他长辈跟老师,包括全班同学,没有一个人不喜欢这个小开心果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 传说中的活阎王 林安浅驾着轮椅,慌慌忙忙地从甜品店中退了出来。 随后,她驾着轮椅,费力地躲着人行横道上的水坑。 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保时捷,车窗摇下三分之二。 此时,的林安浅正聚精会神地,躲着地上大大小小的水坑。并没有注意到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 此人不是别人,这是今天送她过来的,那个奇怪的男人。 他一直远远的在甜品店外等着林安浅,因为,他总是觉得,这个女人不一般。 他对她在甜品店打工的说辞,持怀疑态度。 毕竟,他可是个双腿残疾的女人。 哪一个甜品店,找一个腿脚不利索的女人做服务生。 且不说,上甜品的速度。 就只是招待顾客,只怕顾客见到她这副样子也会被吓跑吧? 毕竟,咱们是去吃甜品,没必要时刻防着碰瓷吧? 就算,里面的客人,都是家财万贯,大富大贵的主。 可也不会好心地把自己的钱,赔给一个双腿残废的女人吧? 毕竟,这世界上的好人并不多。 当然,他也许也算得其中一个。 他看着林安浅,驾驶着轮椅,跌跌撞撞的,向着路对面,那栋极大的参天大楼走去。 顿时,他的目光暗了暗,随后,又浮现起一抹奇异的光芒。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女人去那里做什么?”男人喃喃自语道。 要知道,一整栋办公楼。 有一多半儿,都是向来与他不对付,空有血缘同父异母的那个哥哥的。 他便是,外界所传的,帝都两大花花公子之一。 也是沈家的二少爷,沈沉墨最最宠爱器重的儿子。 他看着远处渐渐消失的那个女人,眼中划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探寻。 “那栋楼一多半儿,都是他的公司。那个女人去他的公司做什么?” 想到这里,沈寒眼里划过一抹星红。 “难道说,这女人是他手下的员工? 或者是秘书?或者是助理?” 沈寒一直在暗暗猜测,可以这个令他产生兴趣的女人,你他哥哥沈源是否存在着某种联系? 他坐在车里,思绪停留了片刻,便对开车的司机冷冷的说道: “快上人行横道去!跟着这个女人!” 司机虽然不知道,自家少爷为什么会突对自己下达这个奇怪的命令? 但是却一点也不敢耽搁,要知道,在沈家,乃至在帝都,沈寒的很辣,便是一早声名在外了。 他是个出了名的活阎王,任何忤逆了他的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因此,司机更是片刻都不敢耽搁。 急忙一脚油门,车子毫无预兆的直冲上人行横道。 将正在悠闲漫步的路人吓了一跳,正欲破口大骂。 却在看到车上的独特标识时,急忙紧紧的住了口。 路人目不转睛的,听着突然冒上便道的这辆车。 原本还准备抱怨几句,心想: “不就是辆豪车吗? 神气什么?在香林市,这样的豪车可不少。 他凭什么这么这般神气?” 正当他想上前理论几句时,忽然间看到,车头上一个小小的无比低调的徽章标识, 立刻,便愣在了当地。 差一点,摔一个结结实实的嘴啃泥。 “天呐!居然是沈家庄园的车。” 不知是谁?突然叫了这么一声。 几乎就在一瞬间,所有的行人,自动站成一排。 恭恭敬敬的让出宽阔无比的一条路来。 沈家,就是给他们1000个胆子,他们也万万不敢得罪呀! 且不说沈家老爷子沈靖海,与沈家家主沈沉墨。 就是沈家的两位公子,他们也是绝对不敢招惹的。 因为,不管是性子清冷沉默寡言的大少爷,沈源。 是为人阴冷很辣二少爷,沈寒。 他们这些平民百姓,都是万万不敢招惹的。 若招惹了沈家,他们就等同于不仅断了自行财路。 更要命的,也有可能葬送了活路。 因此,香林市的所有人。 渐渐的,形成了一种不成文的规矩。 不管是谁,见到这威正八方的沈家人,全部都知道自动避让。 因为,他们就是有100条命,也赌不起呀! 虽然说,沈家是绝对的世家大族。 轻易绝对不会理会,这些小门小户的平民百姓。 可是,若是谁不小心,无意中冲撞了沈家的逆鳞。 恐怕便要大祸临头了,所以,根本就没人敢赌。 因为这普天之下,有谁会打到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所以,看到沈家的人自然是能躲则躲。 即使,是沈家的佣人。 也不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可以惹得起程度。 所以,见到沈家车辆请自动退让。 已经成了帝都,香林市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无论是男女老少,所有的路人,百姓,都将这个铁一样的规定牢牢的记在心里。 毕竟沈家的势力,在整个帝都,就是无人能够撼动的存在。 甚至是在s国,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就连s国的君主国王,估计都要忌惮三分。 更何况,他们这样,没有任何实力的百姓呢? 即便,有些百姓有些小富小贵,与沈家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根本不值一提的存在,所以,还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吧。 免得不小心引火上身,就是全家,更有甚者乃至全族的叶顶之灾了。 所以,香林市市民,他们永远都谨记于一个法则。 看到设有沈家标识的车,若是不小心碰到沈家的人, 不论是谁,尽可能的,能躲则躲。 宁愿得罪香林市市长,也不能够得罪沈家。 沈家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便是不论是谁,只要是沈家的子孙,都不能误入官场。 因为,一旦沈家有人上了官场。 搞不好便会徇私舞弊,因而引起众怒。 要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所以,沈家家训,宁愿让儿孙我世世代代的山谷之家。 即使,被人指责,富可敌国。 将来也必定可以功高盖主,但无论旁人如何说,他们到底未入官场。 即使,有人对沈家不满。 却也只能看着沈家如日中天,毕竟,s国国君所在意的,还是他的国王之位。 第一百八十章 同病相怜 只要沈家不动摇国君的王位,便无人能动摇沈家的地位。 沈寒径直无视掉,路人诚惶诚恐的眼神。 车辆一停到,办公楼前,沈寒便径直便下了车。 却在准备进入写字楼时,停住了脚步。 他与自己的这个哥哥,沈源毕竟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是香林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事情。 若是,他这样贸然闯入沈源的地盘。 恐怕会遭人非议,虽然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但他却害怕万一那女人,真的是他哥哥手下的人。 他这样贸然地闯进去,恐怕会打草惊蛇。 也会让那女人更加怕他,不知怎么? 沈寒自打见到那女人的一瞬间,便对自己活阎王的称号极为不满。 “我真的就这般怕人吗?” 之前他总觉得,这个称号。 蕴含着巨大的震慑能力,可以让帝都所有的人,都能牢牢记住他沈家二少爷沈寒。 即使是,人们一想起他来,便被瑟瑟发抖。 帝都流传着一句话,沈家二公子,半夜提之,可止孩啼。 如此说来,该是何等的可怕。 原本,沈汉对自己这个活阎王的称号,十分满意。 因为,这样便可显得他,高出沈家大公子许多。 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根本就无法与他相提并论。 我真的不能理解,沈源曾经想,为何要放弃属于自己未来的,那个掌权人之位。 要知道,他沈寒,我已经对这个位置,垂涎已久了。 只可惜,他只是,沈沉默二婚所生下的次子罢了。 是以,自然与前妻所生的长子,沈源不可同日而语了。 因为,先过门者为大。 再加上,s盛行娶妻纳妾。 与古代王朝制度的颇为相似,只是,沈家世代从商。 自然明白,红颜多祸水的道理。 从古至今,多少英雄豪杰,尽数都拜倒在石榴裙下。 因而,沈家,家训规定。 子孙后代,不可过多道贪恋红尘。 更不可宠妾灭妻,因为他们经商之家,向来最晓得,绝对不能色令智昏。 如若不然,将来若败坏沈家百年基业。 只怕是列祖列宗,也不得侵扰了他们。 因而,即便沈沉墨对小儿子沈寒,宠爱有加。 我也绝不敢轻易动摇,慕容娇所出的长子。 就是怕沈氏百年的基业,葬送在不孝儿孙的手里。 在沈沉墨看来,小儿子虽然精明伶俐, 也颇有才干,可到底年轻沉不住气。 又颇爱寻花问柳,恐怕如今难当大任。 不如多多地磨炼几年,等时机成熟。 再将沈源取而代之,如此一来,就算是沈老爷子再不情愿,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毕竟,沈源的专业是医师。 并非商人,而他冷眼瞧着,这个前妻所留下的儿子。 对从商并无极大的兴趣,如此一来,更加有理由说服沈靖海,废掉沈源的掌权人之位。 改立次子,沈寒为掌权人,便更加的顺理成章。 眼下,沈沉墨只等着沈老爷子对他一心栽培的孙子失去耐心。 这样,他自己便可顺理成章地,推崇很得自己宠爱的二儿子沈寒继承家业。 这样,就算是老爷子再有过多不满。 也都无可奈何了,毕竟,他那个心心念念,从小栽培的孙子根本就不是经商这块料。 到那时,即便沈靖海无论如何过多宠爱沈源。 也不可能将沈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这样,他最器重,也最宠爱的二儿子沈寒。 这样,便可以顺理成章地成为沈家家主,沈氏集团未来的掌权人。 偏心的父母,倒也不少见。 可是……偏心到如此地步的父母确实第一次见。 至于沈沉墨,为什么如此宠溺,与现任妻子所生的儿子,也是有原因的。 他与前妻,也就是沈源的生母,慕容娇。 原本就是赤裸裸的政治联姻,属于强强联手。 根本就没有任何爱情可言,在沈沉墨眼里他的大儿子沈源,不过只是他,与前任妻子之间,不得不存在的某种交易罢了。 根本就与爱情无关,他向来对前妻慕容娇的态度,冷冷清清,感情更是平淡如水。 没有一丝生趣,如若不是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是断都不会娶前妻慕容娇,过门的,他与前妻的婚姻,完全就是形势所需。 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情可言,因此,连带着,对待前妻所生的这个儿子,态度自然也是冷冷淡淡。 只不过,这么些年,一直被他父亲,当成掌权人来抚养。 若是想换掉,只怕有些难,但他却还是愿意试试的。 即便,为此他不知挨了沈老爷子多少次埋怨。 因为,沈寒是他与所爱之人生下的孩子。 是自己爱情的结晶,和沈源那个被迫政治联姻的产物。 是根本无法相提并论的,不论沈源多么优秀,多么努力,多么刻苦,都与他毫无关系。 在他的眼里心里,永远就只有他与现任妻子所生的这个儿子。 沈源的存在,在他看来根本可有可无。 或许,在某种角度上,沈源跟林安浅,算得上是同病相怜。 惺惺相惜,所以,沈源才会如此爱护林安浅。 这便是缺爱之人共同的通病,就是渴望被爱,却始终得不到他想要的爱。 因为他自他们想要的,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够争取的。 毕竟,父母的爱。 主动权还是在父母,只要他们不愿意,对你付出亲情。 即使,你再优秀,再出色,他们的双眼也如同失明了一般。 根本不会看到一丝一毫,即使,你再取悦他,再想尽所有办法,去讨父母的欢心,也全都于事无补。 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你们存在的。 那么,又何来讨你得欢心呢?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只以为,自己表现得还不够努力。 还不够优秀,所以,才得不到父母的爱。 却不知道,这世间最无私的爱,就应该来自父母。 来自血缘,因为他们有着永远都无法剪断的联系。 所有关系都代替不了的,但这些缺爱的孩子,他们永远不会知道,父母不爱你,其实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第一百八十一章 被困爱情 他们这些无理取闹的父母,只是单纯的讨厌你,会因为各种各样的自身的经历去讨厌这个孩子。 将来如果孩子对他们的态度淡漠,那就是不孝。 沈寒看着林安浅,渐渐远去的背影。 “先放过你,我们来日方长。” 沈寒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转头对司机道:“我们回公司。” 当林安浅驾着轮椅,急急忙忙的出现在办公楼的大厅里。 自己的心,在此刻,几乎慌的要跳出去。 她忐忑不安的,按一下自己所在的楼层。 此时正值工作时间,电梯里并没有多少人。 但她依旧听到,电梯里有人在窃窃私语。 似乎是怕被她听到,但仍旧难掩激动,依旧与身边的同事,窃窃私语并朝她射来目光。 好像林安浅是一个多么见不得人的肮脏的东西。 并用眼神示意,有些人居然还真出手去指林安浅。 “哎哎哎……就是这个女人,有消息传出,说她跟咱们的总裁有不正当关系。” 一个长相妩媚,浓妆艳抹的女人。 此时,正用她涂抹的鲜红的指甲。 一动不动的指着林安浅,她早就知道,越大的公司,越爱捕风捉影。 毕竟,身在顶层什么八卦都不少见。 她并没有理会这些闲言碎语,一早就拿出耳机,戴在了耳朵上。 可是,耳机里却没有传来任何的音乐。 不知为什么?他居然也想听一听旁人对自己沈源关系的理解。 不正当关系?在这些人心里,什么是不正当关系的绝对标准? 他们是怎么看出她跟这个男人,有着不正当关系的? 毕竟,那男人现在都不想理她了。 又哪里来的不正当关系? 什么样的不正当关系会如此疏离? 林安浅暗笑,说不定那个男人,此刻有佳人在怀。 早已经,将她这个不能走路的瘸子忘得一干二净了。 如此,就是他们所说的不正当关系? 林安浅十分疑惑,那未免自己的罪名存在的也太潦草了一些吧? 林安浅没有继续想下去,她现在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心情。 不知为什么?当她驾着轮椅进入办公楼大厅的那一刻。 一瞬间,让她突然觉得如此陌生? 因为,没有了与那个男人同行的身影,连空气都变得冷冰冰的。 突然,电梯门开了。 人们都蜂拥而至的挤了出去,因为,林安浅行动不便。 被迫只能让自己狠狠的靠着墙边,才能勉勉强强,不会被人流挤出去。 “呼……” 林安浅无奈的舒出一口气,刹那间,一股强烈的,无法控制的情绪,一瞬间,突然毫无预兆的翻涌上来。 不知不觉间,她的眼中不觉含泪。 “为何会哭?为何要哭?我有什么好哭的?本来他和你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林安浅,你自己是什么样? 难道,自己还清楚吗?” 她忍着心痛,一字一句的对自己说道:“林安浅,你要记住你只是一个连路都不会走的瘸子!而沈源确是一位高高在上,年少有为的总裁。 你凭什么和她在一起?” 林安浅不停的在心中质问着自己,许是林成这些年,对她实行了太多的精神控制。 因此,导致她任何时候,毫无预兆的,便会产生出一种深深的不配得感。 在父亲林成眼中,林安浅不配穿漂亮衣服,不配享用美食。 不配住在奢华无比的房间里,不配拥有一切美好。 更加不配奢望拥有他的父爱,这一切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在林成的眼中,林安浅根本就不配活着! 她之所以还能在这里苟延残喘,完全是因为自己的仁慈。 林成从不止一次的向林安浅灌输,他不配活着的信号。 如果可以,大概林成是希望,他这个废柴女儿。 能够一死了之,只可惜,不管自己怎样出言重伤她。 她依旧无比顽强的活着,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扛不住自杀了。 最难过的也只有外公,外婆。 林家众人,包括她那个亲生父亲。 都不会对她有任何的怜悯,他又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亲者快抽着痛的事情? 那样不是让疼爱他的人寒心吗? 所以,即便她总是觉得,世界无比不公。 她对自己的人生,已经没了任何希望。 但她依旧要活着,她就是想看看,上天还会怎样想尽办法的折磨她? 她无力的靠在轮椅的靠背上,以双手紧紧的抓着电梯轿厢中,那根又细又长的扶手。 此刻,她感觉自己仿佛被困在这个幽闭的空间里。 根本就逃不出去,她的心,渐渐泛起了层层冷意。 沈源终究还是抛弃了她,只不过,没有明说罢了。 林安浅的唇角勾起一抹惨淡的笑意,虽然她不想面对,可是却又不得不面对。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为什么被抛弃的总是我?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我不能正常走路吗? 但这真的是我的错吗?” 林安浅失魂落魄的想着,无论是哪一段感情,她都被伤的体无完肤。 无论哪一段感情,自己都输的彻彻底底! 但她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没有行走能力吗? 就是因为这个,她就因此丧失追逐爱情的权利?这样会不会对她太残忍了? 然而,她也只能认命。 谁让自己的存在,是那么的一无是处呢? 或许,上天与林成的想法别无二致。 那便是,废物是没有拥有美好的权利的。 所有的好运,幸福,林安浅所喜欢的,所在乎的一切,都将与她无缘。 也许,她这一生,都将在孤独绝望中度过。 她原本已经认命了,她原本已经释然了。 却没想到,林安浅突然遇见了他…… 沈源,一个重新让她对爱情燃起希望的男人。 但不过转瞬,这希望完全破灭,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又似乎身上的嵌进了她的心底,让她无论多么努力。 始终无法忘记他,忘记他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 或是冷易必现的眼睛,究竟哪个才是他呢? 林安浅也不清楚,她只知道,就是这双眼眸,将她的心牢牢困住。 第一百八十二章 这里是天堂吗? 她像一只被困住的小兽,被沈源用一只大大的网。 紧紧的网住,再也无法逃脱。 电梯的门开了,又有人闯了进来。 “这有人呐,神经病吧?一直站着电梯做什么?” 林安浅被人莫名其妙的训斥了一顿,一瞬间,一股委屈之情瞬间涌上心头。 “怎么会?我现在怎么这么爱哭?” 林安浅有些不知所措,要知道,他早已习惯。被人打骂羞辱的日子了。 曾经在她的认知里,自己被折辱。 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就变得如此感性了,究竟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她也不知道?大概,就自从遇见了那个男人开始吧。 是他,沈源让林安浅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照顾,被人在乎的滋味。 她开始有些厌恶,有些排斥,别人对她的异样眼光啦。 可是,那个男人却不见了。 一瞬间,林安浅有些不适应。 “怎么会?我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林安浅喃喃自语着,脑中再一次浮现起那张英俊潇洒的脸。 想起他无比温柔而温暖的笑容,林安浅觉得自己眼角的泪意更浓了。 可嘴角却扯出一抹无力的笑: “原来失去的感觉是这样的,我好恨我自己,我为什么没有珍惜他?” 林安浅有哭有笑的自语道。 可林安浅这幅样子,却把却刚刚进入电梯的那两个女人吓了一跳。 她们像看着一个智障,一个傻子一样的看着林安浅。 只听那两个女人继续的窃窃私语道:“这个女人该不会是疯了吧?” “可不是,估计是看咱们总裁不要她了。” 另一个女人立马接口道:“ 那可不,只不过,她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咱们沈总可是s国数一数二的绝世美男。 沈家的家世也不是一般的好,多少个名门贵女都在拼命到追咱们总裁,可咱们沈总倒好哪个也看不上。 又怎么会看得上她呢?” 只听另一个女人继续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咱们总裁那么优秀,完美的一个人! 怎么可能看得上这样残破不堪的人呢?” “残破不堪?呵呵……原来我在旁人眼里就是这样的存在! 是我太过异想天开了,我居然认为沈源他爱我!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此时的林安浅如丢了魂儿一般,跌跌撞撞的从电梯间走了出来。 因为此时的她魂不守舍,思绪很不在状态。 所以,在轮椅经过电梯与大厅的交界处时,轮椅不小心卡在酱香的接缝里。 一瞬间,轮椅开始重心不稳。 她整个人身子直直的向前倾,眼看着,就要与大地来的亲密接触了。 可是,身后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的。 也许,这就是世界的法则吧。 弱者就应该被欺负,这么些年,他被父亲责骂,殴打,百般虐待。 又被妹妹折辱,欺负。 后来,又青梅竹马抛弃。 她原本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再相信爱情了。 爱情只存在于奇妙的童话世界,而这里根本就不是童话。 就算是在童话世界,她依旧无法得到王子的爱。 因为,她这个灰姑娘是无法跳舞的。 因此,即使神仙教母将水晶鞋送给了她。 她依旧无法赶去舞会,因为,她不能走路。 不能走路便失去了,见到王子的机会与资格。 就意味着,失去了拥有爱情的权利。 所以,她一直告诫自己,绝对不可以再次动心了。 因为,她的爱情根本就没有结果。 残疾人能有什么爱情可言啊? 爱情这个是他配吗? 不,她不配。 可是,她依旧无法控制,自己对爱情的渴望。 因为她也是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没有哪个女孩儿,会不向往拥有一下爱着自己的白马王子的。 现在,她感觉自己真正爱上了一个男人。 她以为,它也是喜欢自己的。 却没想到,从始至终自己永远都是一个笑话。 也对,以她的资格,永远只能做配角。 她林安浅永远都只是一个小丑的存在,只是用来衬托别人的美丽与高贵。 因为她是丑陋的,灰姑娘之所以可以嫁给王子。 是因为她有摆脱灰姑娘身份的资格,可是……她没有…… 她林安浅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意义,就只是为了让人嘲笑而已。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下坠,他不由自主的紧闭双眼。 “摔吧!林安浅摔下去你就解脱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烦恼来困扰你了。 也不会再有任何人能伤害你了……” 林安浅紧紧的闭着眼睛,想象着自己的头,与坚硬的大理石地面接触的痛感。 那一定是又凉又痛,可是……时间就像停止了一样。 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听到自己身体落地的声音。 他下意识的向下俯冲,她想要快一些结束自己悲惨的一生。 “为什么这么软? 难道……我已经死了吗? 所以,出现幻觉了……” 林安浅十分不解,终于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似乎认命了一般,四处打量着。 可她却在睁眼的瞬间,一下子变愣在了当地。 好像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塑一样,她不可置信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一瞬间思绪有些恍惚。 “我这是在做梦吗?还是说我已经死了? 现在我在天堂,这个男人他是来接我的天使吗?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长得那么像沈源? 该死! 我究竟是有多想他?竟然觉得所有的一切都那么像他?” 林安浅如同被定住了一般,她直勾勾的看向沈源的眼睛。 带着一抹震惊与委屈,随即,却又笑了起来。 “哈哈哈……都说人在死之前,一定会见到自己想见的那个人。 我原本以为,自己最想要见到的人是外公。 却没想到会是他……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他根本就不爱我!不爱我……不过现在好了……我再也不用那么痛苦了。 我再也不用感受内心的煎熬与折磨了…… 可是……我……好想他……好想让他这样一直抱着我……” 第一百八十三章 他是天使还是恶魔? “但这应该是不可能的吧这些不过是我临死前的幻像罢了。但是……但是我真的好爱他……” 林安浅的双手情不自禁的抚上男人的脸,在他的手触碰到男人脸庞时的一刹那。 瞬间愣住了,她似乎是不敢相信一般。 “这是?” 掌心的温度,令林安浅微微一愣。 “我没死啊!这怎么可能?” 林安浅不可置信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她明明知道,刚才自己身体下坠时,没有任何的支撑点。 若是突然摔下去,他的头必定狠狠的撞到大理石地板上。 “可是……为什么我没有摔下去?还是说这本就是一场梦?” 她依旧感到十分不知所措,此时他的眼眸中,映照着一个人的面容。 那人清俊的面庞,四无暇的美玉。 令人沉醉,她不觉看的呆了。 “是阿源还是天使?这里不是天堂吗? 我怎么会见到他呢?”林安浅觉得自己的心乱如麻线,无论她怎样捋,也捋不直。 无论她怎样想也想不通,正在这时,男人轻轻扬起自己的薄唇。 勾勒出一抹讽刺的讥笑,缓缓的吐出了三个字。 “林安浅!” 林安浅随之一愣,“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他到底是天使还是恶魔? 这里究竟是天堂还是地狱?” 林安浅的思绪有一瞬间的纷乱,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但只有仅仅几秒,就清醒了过来。 “我这是在公司的电梯间?” “不然你以为呢?你再不过来我都要以为你死在公寓里了!” 好看的唇轻轻缓缓的吐出一句话。 瞬间,临安前仿佛觉得自己如坠冰窟。 浑身冷的刺骨,她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个令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 “他就这么讨厌我?那他为什么不让我去死?” 此时林安浅已经全然清醒过来,她明白自己落在了刚刚准备走上电梯的沈源怀里。 但是,当她触及到那男人眼中的冷意时,突然后悔起来。 她后悔为什么自己早不摔,晚不摔,偏偏等到他走过来再摔? 摔便摔吧,为什么不直接摔死呢? 这样他便不用看到,那男人此刻眼中的厌恶了。 “后悔吗?”林安浅轻声问自己。 就算后悔又有什么用? 后悔他也还是离开了,那样毫无留恋的离开了。 “看来男人的话是信不得的,我还是太傻。 总是觉得,这世间还有真爱。 或许是有吧,但它绝对不属于我。 我永远只配遭受折磨,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受伤害的只能是我? 我明明从来都没有伤害过别人,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折磨? 为什么他一定要离开? 既然离开,为什么不把我的心留下来? 为什么要带着我的心一起离开? 害得我像行尸走肉一般的活在这个世上。” 林安浅不停的问自己,为什么要这样? “行尸走肉。” 想到这个词,她又笑开来。 “或许,我早就已经是行尸走肉了。 按照爸爸的话来说,我早就该死了。 早就该变成一具尸体了,也许我就是死了也没有什么不好。 至少,我便不会这般心痛了。” 沈源看到林安浅没有任何反应,眼中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随即,又轻轻吐出两字。 “下来!” 林安浅听到他的话语,瞬间征住。 “他说什么?他叫我从他身上下来? 他不是最喜欢我的吗?” 不知怎么?林安浅的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出现的那么的迫不及防,又毫无规律。 显得异常的无厘头,连她自己也不明白。 自己为什么会伤心? 自己为什么会难过? 她明明告诉我自己,这一次无论怎样都不会动心。 只要不动心,便不会伤心。 可是……她的心再一次忤逆了她。 她被这个眼神明亮的男人,深深的迷住了。 根本就无法自拔,她没有任何能力自救。 只能任由自己沉沦,因为她太温柔了。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的态度转变的这样快。 虽然林安浅知道,他之所以这样对自己,是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失望。 是她先不要他的,可是……这能怪她吗? 要怪就怪这残酷的命运,与无情的天意吧。 是上天,夺走了她的一切。 夺走了林安浅的父爱,林安浅的母亲与外公。 又夺走了她的自由,还有属于她爱与被爱的权利。 她不是不想理他,更不是不爱他。 而是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没有资格,不能,更不敢去爱。 所以,她只好将自己的爱深深的隐藏起来。 彻底藏匿在自己的心里,永远不让他知道。 可是……她却在他误会自己的一刹那,还是感觉好难过。 “原来,他一直不明白。 他一直不知道,我是爱他的。 呵呵……我原来以为一直理解错了。 原来这么久,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原来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可是……那他为什么要对我如此温柔? 温柔到让我无法忘怀,他那双迷人的眼眸。 那他为何要如此温柔? 温柔的让我无法自拔,只能深深的沉溺。 为什么?为什么他明明不爱我?却还要招惹我?” 连串的问号,浮现在林安浅的心里。 他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似的。 又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刺了一下,痛的无法呼吸。 她只能紧闭双眼,试图逃避,这冰冷无情的真相。 但是很显然,那男人根本就没有打算给他这样的机会。 他再次冷冷的开口道: “下来!我让你下来,你听到没有?” 短短的几个字,却如同一把冰锥,狠狠的刺进林安全浅心里。 她觉得,自己的心好痛。 几乎疼到无法呼吸,她缓缓的睁开眼睛。 与那个男人的市县对视,那双眼睛,依旧无比清澈。 清澈的好似一汪清泉,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可是……此时,眼里那一抹冰冷,却冻得她微微发颤。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用这样的眼神来看我?” 不知怎么?林安浅的心再次不受控制的痛了起来。 是不能接受一般,静静的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第一百八十四章 如果不能拥有爱,那就恨吧 沈源看着怀里一动不动的林安浅,不耐烦的摇了摇头。 林安浅的双手,随即从他的脸颊上滑落。 不知为什么?他的心还是会微微抽动。 并伴随着隐隐的痛楚,他不明白? 自己明明如此生气,可当他看到这女人楚楚可怜的样子,依旧会情不自禁的心疼。 “真是可笑!明明他从来都不在乎我! 他在乎的只是自己的青梅竹马裴言语罢了。 恐怕我在他心里连个备胎都算不上,我居然还会感到心疼? 真是可笑!简直可笑至极!” 他的眼睛冷冷的扫过,此时正一脸迷茫的林安浅。 “怎么?林小姐,准备在我的怀里过夜?” 这话他说的无比刻薄,又毫无感情。 明明是一句暧昧至极的话,可此时,从他嘴里说出却无半分情意。 一瞬间,林安浅仿佛被重物吹砸了。了心脏。 立时便愣住了,征征的看着曾经对自己无比温柔,又无限宠溺的男人。 随后,挣扎着从他怀里爬起来,艰难的爬向自己的轮椅。 她想自己那副样子,肯定狼狈至极。 但她还是咬着牙爬了下来,她知道这个男人,现在一定彻彻底底厌恶死自己了。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 以前,他从来没有对自己凶过。 哪怕,只是一点点。 他对自己向来态度温柔,宛如冬日暖阳一般温暖。 可是现在,他的眼神却恰似南极的冰。 无比的寒冷,简直与曾经判若两人。 林安浅尽力的压下,心头的剧痛。 逼迫自己将视线从沈源身上挪开,她将目光聚焦到一旁的轮椅上。 此时的她,就好像一条在地上来回蠕动的虫子。 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沈源见到她这样狼狈不堪的样子。 心头不由自主的痛了起来,然而,他却将自己的手臂,紧紧的放在大腿两侧。 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因为他知道,只有让林安浅感到无比的绝望。 她才会向自己伸出求救的橄榄枝,他在等着她求饶。 他在等着她依赖自己,曾经沈源有看到过一个故事。 有一个男人,爱上了一个双腿残疾的女人。 经常出手帮助她,即使,她根本不需要帮助。 可是后来,女人还是离开了他。 走之前对男人说:”我虽然很爱你,但我却不能允许自己依赖你。 因为如果那样,要是将来有一天你离开我,或是不要我了。 那么,我就一天也活不下去了。” 当时,沈源还觉得,这个男人无比的自私与恶毒。 因为他居然企图将这个女人,牢牢的禁锢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可是现在,他却无比的羡慕那个男人。 也会无比佩服他,因为,他有这样的勇气。 即使是让心爱的人,厌恶自己,可她至少不会离开自己。 因此,沈源相信,以自己的魅力林安浅早晚会爱上自己。 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罢了。 他现在要做的,便是要效仿,那书中故事中的男人。 将自己的心上人留在自己身边,哪怕,她会恨自己,他也在所不惜。 因为,他知道,这些都是暂时的。 只要林安浅对自己形成一种羁绊,让自己的生活,能够有他的存在。 习惯了让他帮助,最起码,习惯了有他的生活。 她就会慢慢的爱上自己,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或许真的很卑鄙。 但是,这个女人,对自己来说真的很重要。 他是他黑暗之中的一束光,是他痛苦之中唯一的救赎。 他不能失去她,不然,自己一定会死的。 就这样,他把心一横。 “浅浅……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对,但我真的很爱你! 你可不可以体谅我一下?” 沈源看着在地上爬行的无比艰难的女人,自言自语的说着。 此时此刻,没有谁比沈源更加难受了。 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必须忍! 忍到林安浅主动来到他的身边,忍到林安浅再也不会离开自己为止。 他知道,这样也许有点偏执。 他知道,这样也许有点自私。 可那又怎样呢?在爱情的世界里,任何人都做不到无私。 无私便没有爱了,他从来不信奉,什么真正的爱,就是选择成全。 他才不要成全,再者说了。 成全的前提是让她幸福,可是,不管林安浅与谁在一起,她都不会获得幸福。 因为,他们都无法护他周全。 这是他最爱的女人,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一丁点委屈。 所以,他必须先下手为强。 想办法让她依赖上自己,甚至,是恨自己。 因为恨与爱,不过是爱与恨。 两者密不可分,也许恨的久了,自然就会变成爱了。 他总觉得,无论是爱恨都好。 因为,无论是爱还是恨,都是因为在乎。 所以,才有爱,有恨。 若是不在乎了,那大可像一个陌生人一样,完全都不在乎了。 如果这样,那远比恨要可怕的多。 因为,怨恨至少证明你还记得。 若是不恨不愿了,就是忘记他的前奏。 沈源绝不允许,自己被林安浅忘记! 只要不忘记自己,哪怕是被林安浅恨,他也愿意! 至少,他的浅浅,心里是有他的。 只要这样就足够了,即使是恨他,他也无怨无悔。 因为,他坚信,总有一天,林安浅会爱上自己! 不论这一天究竟有多远,他也愿意等一下去。 至少,他还有希望。 至少,他不用独自一人在黑暗中沉沦。 林安浅曾经陪伴着他,走过了无数个无眠的日日夜夜。 即使,她本人并不知道,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至少,他得到了救赎。 至少,他得到了希望。 即使,非常渺茫,但那也比一无所有,好的多。 或许,人们会说,若是连他沈源都觉得自己一无所有的话,其他人简直不配活着。 可是他们不知道,在沈源心中,这世间所有的一切,无论是,金钱还是地位,才华还是成就,所有的一切。都无法与他的浅浅相提并论。 因为,这个女人让他明白了生命的意义。 第一百八十五章 温若璇救场 所以,他根本无法忍受,失去林安浅的日子。 虽然的他,生活中,几乎也和林安浅没有交集。 但他至少还有希望,但他至少还有期盼。 至少,他还有生活下去的意义。 这样就足够了,所以,只是哪怕是虚无缥缈的幻想,他也要尽可能的留住。 因为,没有林安浅的生活,真的太黑暗了。 他知道,你自己的意志根本就熬不住。 他绝对不能让爷爷奶奶失望所以他必须留住自己唯一的希望,哪怕非常渺茫。 因为,他知道,如果没有林安浅。 如果自己的生活中不再有幻想,那么他绝对活不下去。 哪怕,只是一天,他也觉得无比难熬。 爷爷奶奶不能没有他,所以,他只能自私一点。 哪怕,只是留住一个虚无的幻想,也比陷入无尽道黑暗好的多。 “浅浅……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实在不能没有你,如果你真的离开了我,我会死的! 所以,我只能想尽办法留住你。哪怕是让你恨我,我也在所不惜!” 想到这里,他的眼锋再一次冷冷的扫向林安浅,语气冰冷也至极。 “没想到……离开了我,你竟然如此狼狈!” 强忍着心痛冷冷的冲着林安浅开口说道。 此时,正在地上艰难爬行着的林安浅突然征住了。 因为,她实在想不到,即使再温柔的人,说出来的狠话,也照样很刺心。 并且,比那些本来就冰冷的人,更加令人难以接受。 林安浅觉得如果再待下去,自己恐怕就要泪洒当场了。 她强忍着将要落下的泪,一遍遍的对自己重复道: “你听着林安浅自己绝对不能如此的没有出息,你已经被伤害过一次了。 如果,再屡教不改那就是自讨苦吃了。 难道,你忘记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狼狈了吗?” 林安浅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心痛,逼迫自己不要去想沈源那冰冷的眼神。 眼看着,她的眼泪马上就要夺眶而出了。 正在这时,突然从大厅走来一位身穿纯白色职业装的女性。 她的装束与样貌浑然天成,带着知性的优雅与温柔。 缓缓的,走向此刻正艰难的在地上爬行的林安浅。 在她看到地板上蠕动的那个女人时,他美丽明亮的眼睛,突然张大,瞳孔瞬间扩张。 似是有些不信,又似乎带着点点的心疼与忧伤。 慢慢的走向林安浅,费力且轻柔的将她扶了起来。 她看见身后男人的眼神,有些复杂而意味深长。 只听她焦急而心疼的说道: “浅浅,你怎么啦?” 突然间,林安浅忽然听到无比熟悉的一道声音在自己耳畔响起。 原本就有些想哭,此刻她正无比委屈而艰难的向轮椅爬去。 曾经那个对自己无比温柔的男人,此刻只是在冷眼旁观。 静静的看着自己如此狼狈的举动,仿佛在欣赏着某种作品一样。 林安浅真的觉得自己狼狈极了,更加促使了她自杀的冲动。 她如此狼狈的出现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并且,那个他深爱着的男人。 就这样一直眼睁睁的看着她,像一只虫子一样在地上挣扎。 此时此刻,她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若璇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林安浅无比,激动而委屈的叫着温若璇。 她已经有许久,没有见过这个温柔知性的女人了。 在她心里,温柔体贴的温若璇,就好似她姐姐一般。 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突然看到了自己最亲爱的姐姐。 林安浅的再也无法忍着,一瞬间全都倾泻而出了。 如两汪清泉,缓缓的从林安浅的眼角流下。 温若璇并没有顾及自己正穿着两公分高的恨天高。 她一个箭步,便冲到了林安浅面前,神色无比的急切。 只见,她十分心疼的将林安浅抱了起来。 林安浅的体重非常轻,因此,温若璇抱起她时并不费力。 她轻轻的林安浅放回到轮椅之上,无比贴心的询问她的情况。 最后转头,看见一脸冷漠的男人。 他的眼神看不出喜怒,却在看到温若璇时,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温大小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爱心又泛滥了吧? 说完,沈源眼神冰冷的找过温若璇的脸庞。 然而,此刻他的心里,正不由自主的,用起一丝感激。 原本,他只是打算象征性的惩戒一下迟到的林安浅。 让他对自己求饶或解释,自己绝对不会如此的咄咄逼人。 他的性格,还是和上学时一样,总是想尽力的吸引,林安浅的注意力。 可是,到最后总是事与愿违。 让林安浅如此难堪,这实只非他所愿。 只是,当他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躺在另一个男人怀里寻求安慰的时候, 他是实在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只是希望,林安浅可以多多的,依赖自己一点。 可是,这个女人好像总是对自己一副看似无比亲昵,实则却冷淡至极的态度。 有一种给了他希望,却又一次次夺走的感觉。 这一次,他原本想等着林安浅自己服软。 却没想到,那个女人的脾气依旧像中学时期,倔强的像一头驴。 他根本就拿她没有办法,但也拉不下面子,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公司的总裁。 掌管着众多员工的生杀大权,说是让他服软,岂不是与他的高冷人设严重不符? 以后,他在员工面前还有什么尊严? 自己又该怎样去震慑员工? 其实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这些天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他听从了白亦然的建议,极力的克制着自己对林安浅的思念。 为的就是能够让自己赢一次,他只想在自己心爱的女人心中占据一席之位。 这个要求很过分吗?他虽然贵为堂堂的华星总裁。 可他却连个普通上班族也不如,因为虽然上班族身份低微。 但至少,有追逐爱情的权利。 不用非要在意那些,关紧要的面子。 可是他却不行,至少现在不行,他贵为华星总裁。 那是绝对不可以,这样丢失面子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复杂的情感 但是,他也不忍心,这样对待林安浅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的心乱的厉害。 幸好,幸好,温若璇来了。 温若璇打破了这个僵局,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林安浅,我真的很爱你!你为什么就是看不见呢?” 沈源的眼神变得猩红,随即又变回一团冷意。 眼神中却又夹杂着心疼,爱恨交织,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 说不出,是爱是恨。 或许,爱的久了,但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就会变成恨吧。 他也不知道,他感觉此时此刻自己的心仿佛在燃烧。 仿佛被千千万万的火把,一点点灼烧,他已经冰冷的心。 爱情有时候真是一个令人奇怪的东西,他会另一个人,完完全全的变成另外一个人。 他有些心疼的,看向被吴若轩抱上轮椅的那个女人。 林安浅真的很轻,温若璇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在此刻,温若璇也不知道自己出于怎样的一种情绪。 明明她应该恨这个女人的,即使没什么交集, 没什么瓜葛,更没什么仇怨。 但她却知道,自己爱的那个男人,对这个女人的态度并不普通。 可就算饶是如此,当温若璇看着临安前无比艰难的在地上爬行。 那种狼狈,是她从来没有经受过的。 她一出生,便是帝都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 豪门名媛,即使不能说是前呼后拥,至少,旁人见了她那也是毕恭毕敬的。 因而,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直观的看到,这世界上居然还有如此狼狈的存在。 “我明明感觉……沈源和林安浅的关系不一般,难道……是我猜错了?” 温若璇迷茫不解的道。 打亮林安浅的眼神也不觉多了几分探寻,与那微不可查的怜悯。 她虽然对上次,沈源对待林安浅的态度,有些不满与疑惑。 但看到她如此狼狈,也不觉动了恻隐之心。 温若璇她到底是世家门第出来的大家闺秀,只要不是十分过分。 她断不会如此咄咄逼人,再者上次的事只是猜测。 绝不能因为自己的猜测而过分的咄咄逼人,再怎么说,这个女人也是她真正喜欢的妹妹。 温若璇看到林安浅楚楚可怜的样子,将自己的手搭在她的手背上。 在她耳边轻声安抚:“没关系的浅浅,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转而,转过身。 一动不动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眼神里的目光有些晦暗不明,似是在试探。 又是在询问一般,红唇轻启,缓缓的吐出一行字。 “沈总,不知道我们家小浅,哪里得罪您了? 那您批评教导几句,也就是了。 没有必要如此的咄咄逼人吧?” 说着,温若璇的目光,在沈源的脸上,缓缓扫过。 既有激动,又有些兴奋。 还有些探寻,与惋惜的神情。 具体是怎样的一种情绪,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许是因为从小就受到高等的优质教育,温若璇的性格,变得既温柔又知性。 此时,沈源察觉到有一道炙热的目光。 缓缓的看向自己,他不觉也微眯起眼睛,注视着温若璇。 他那清俊冷傲的面庞,在此时显得格外的英俊,又无比的迷人。 温若璇在看到他那英俊的面孔时,心跳没来由的一滞。 沈源的目光直直的,扫射在温若璇的脸上。 带着一抹不解,与一抹赞赏。 赞赏,是他不经意之间所流露的。 也是真心的佩服眼前这个女人,要知道,整个帝都,几乎没有哪个人是不怕他的。 然而,这个女人,居然如此直接了当的兴师问罪。 即使,是同学,旁人也不可能有如此气魄。 当然,这些当然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她肯护着林安浅。 虽然,沈源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认识林安浅的? 但他却无比满意,温若璇对待林安浅的态度。 他很清楚如果有了温若璇的保护,他的浅浅一定会安全很多。 “该死!” 他低低的暗骂一声,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很是责怪与怨怼林安浅,对自己的忽略与疏远。 可仍然会不受控制的关心她,这或许就是爱情的矛盾与奇怪之处了。 因为,他爱她!即使是怨,那也是因为爱她 不知怎么?温若璇看向林安浅的眼神有些复杂,她本以为自己会恨死这个女人。 却没想到,看到她如此狼狈,温若璇心里竟也有一些不忍。 因为,这个女人是唯一一个没有任何不良居心。或是另有对自己另有图谋的朋友。 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是无比的清澈,她总感觉她是真心的。 林安浅是真的把她当做姐姐,这是温若璇这么多年都不曾拥有的。 虽然,她家里兄弟姐妹很多。 可是,真心对待她的又能有几个呢? 不过,是一些同父异母的姐妹罢了。 都是面和心不和,世家大族,哪家家主没有几个私生的子女呢? 尤其,这也是s国的习俗。 s国是一个以权势定地位的国家,不论男女,只要你的权势滔天。 便都可以三妻四妾,养外室更是屡见不鲜。 但,大多世家的男子。 因为,他们的权势已经足够大。 所以,他们多半,会在意人们对他的风评。和人品。 有些世家,依旧崇尚于一夫一妻制。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们爱自己的丈夫或者妻子。 他们是希望,能给自己留下一个一往情深的人设来迷惑世人。 以此来获得世人的赞扬,说到底,只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 根本就与爱情毫无关系,这世界就是这样。 越是虚伪的人,却希望能够给世人展现纯真。 只不过,总有几个人例外。 沈源不正是一个例外吗? 与他的权势与地位,何必独独追求一个林安浅呢? 多少个书香门第世家大族的千金,都排着长队,想要嫁他为妻呢。 只不过,这位沈公子。 向来信奉,一生一世一双人。 即使,是万花丛中过,也独爱这一朵。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复杂的情感(2) 那就是林安浅,即使,他身边有再多的莺莺燕燕。 都不过只是做做样子罢了,只是为了迷惑,沈家二老而已。 林安浅终于爬到了轮椅旁边,一瞬间,她竟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无比虚幻。 她原本以为,经过这些年,父亲与这个冰冷的世界对她的磋磨。 已经将她的性格,磨练的完全淡漠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反正她已经不止一次。 被人这样当街羞辱了,写字楼里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都这样冷眼瞧,瞧着她,像一只虫子一样爬来爬去。 “原来,如此柔情似水的人。也可以变得如此冰冷无情啊! 我还以为,他是爱我的。 却没想到,我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林安浅痛彻心扉的想着,眼泪缓缓的从眼眶中滑落下来。 一滴滴的落在地上,她以为,他会心疼。 但他却没有,他就那样冷眼的瞧着她。 “如果,不是若璇姐姐过来,他是不是,就会让我一直趴在地上?” 林安浅绝望的想着: “难道,他对我就没有一点点喜欢吗? 哪怕,是可怜也好啊! 难道,我就如此的令人讨厌吗? 任何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男人,最终都离我而去了。 他们连头都没有回,就把我当成垃圾一样丢掉了。 曾经的裴言锐如此,现在的沈源,亦是如此。 他们每个人,都说自己是无比的爱我。 结果,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接纳我。” 这些话,从魔咒一般,一刻不停的,在林安浅脑中闪过。 一股怒气,从她的脑门,直往下窜。一直窜进心里。 不知怎么?林安浅感到一阵头晕。 坐在轮椅上的身体,也不觉得有些摇晃。 “原来,一向温柔温暖的人。 也可以变得这样冰冷啊!” 此时的林安浅,好像秋日在打落在风中的残叶一般。 她身不由主的倒了下去,在她晕倒的前夕。 她好像看到了,那个男人脸上惊恐的表情。 如此的焦急,又不可置信。 她不觉感到有些好笑: “明明我只是她的替身,明明我只是你的玩物……你却还要装的如此深情。 你这样深情又装给谁看呢? 还是说,此时的你,正在透过我,看着谁呢? 是看着那个,让你无比魂牵梦绕。 无比挂念的那个她吧。‘哈哈哈哈…… 真是好笑,简直是我这一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林安浅撕心裂肺的笑着,她的脸色被笑意衬的更加苍白。 一旁的温若璇,看到林安浅这般诡异的笑。 顿时,感到十分的毛骨悚然。 一旁的沈源,也不解的蹙起眉头,冷声问道:“林安浅!你笑什么?” 这话虽然说的极其冰冷,其实,此刻沈源的心正在滴血。 只听,林安浅失魂落魄的问道: ”我笑什么?对你来说重要吗?沈总……” 听到林安浅的回答,沈源的心猛然一颤。 他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内心不住的喊着: “浅浅,这是接受我了吗? 她这么说是爱上我了吗?她是不是已经爱上我了?只是不肯承认罢了。” 正在这时,林安浅忽然又开口道: “既然,沈总您开口了,我也不好鼓励您的意思。 您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笑吗? 我是在笑……我在笑……” 说到这里,林安浅再也说不下去了。 她根本就不是在笑,这根本就是心痛已极,怒极反笑的状态而已。 她只是没想,自己居然会真的爱上,这个看似温柔。 实则冰冷的男人,更没想到,自己居然还如此天真。 她明明已经被伤害过一次,可仍然相信,这个世界存在爱情。 也许,他就该被人骗吧。 谁让她总是不记得,记得曾经自己所遭受的伤害呢。 那就是她活该!活该她被人骗。 以前的她,天真的以为一起长大的裴言锐是爱她的。 可后果却是,她等来了自己的心上人和自己的亲妹妹订婚的消息。 那一刻,她仿佛觉得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 林安浅原本以为,自己这一生,都将在黑暗之中度过。 都将遭受无尽的煎熬,与痛苦。 可是,她却遇见了他。 那个名叫沈源的男人,他像一颗流星一样。 划过她漆黑一片的生活,他是那么明亮而温暖。 温柔而贴心,有好几次。 林安浅真的觉得自己就要沦陷了,沦陷他蚀那骨的温柔之中。 可是,她清醒的知道,自己是配不上如此优秀的男孩子的。 所以,林安浅害怕了,也退缩了。 但是,她却惊恐的发现,这个男人,是魔咒一般,完完全全融入了她的生活。 林安浅突然间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他了。 这对林安浅来说,是个无比可怕的信号。 因为,如果,这次自己在被抛弃的话,很有可能就活不下去了。 于是,她想要逃走了。 可却在她还没有为此付出行动时,沈源就先她一步离开了。 “这个世界上还有任何人比我的命运更悲惨吗?”林安浅自嘲的想。 正在这时,她突然眼前一黑。 直挺挺的,倒在轮椅之上。 面前的男人,突然间慌张起来。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拦腰将林安浅抱了起来。 就在温若璇不可置信的眼神下,抱走了林安浅。 “这……沈源他……” 此时,温若璇觉得自己的脑中嗡嗡作响。 她不明白,沈源到底对,林安浅是怎样一种暧昧不明的态度? 她被这一幕愣在了当地,不知是去是留。 是应该跟着沈源去照看林安浅,还是直接逃走。 她踌躇了很久,一颗心仿佛被针扎了一般难受。 她将自己的指甲,狠狠的嵌在了自己的手心。 才勉勉强强,稳住了心神。 才没有暴露,自己对沈源的情感。 看着沈源无比焦急的抱着林安浅,温若璇的心如被火烧了一般。 温若璇愣愣的站在原地,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一般。 她双眼迷茫的看着墙边摆放着的两盆精致高档的绿萝。 心思也飘忽了起来,她的眼神,看起来是在赏花,但是又不是在赏花,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复杂的情感(3) 究竟在看什么?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此时的她,心中宛如成群结队的蚂蚁,从她心间走过。 她的心,被千万只蚂蚁啃食撕咬。 疼痛难忍却又无可奈何,她不明白,为什么爱情要如此伤人? 爱情,究竟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陷入爱情的人,必须要那么痛苦? 为什么?被沈源抱走的那个女人不是自己? “沈源!为什么?为什么我如此爱你?可你的心却不属于我?到底是为什么?” 只是,这些话他都没有说出来而已。 因为她知道,就算她说出来,沈源也不会在意。 因为,她并不喜欢她。 尽管外界说她温柔,善良,是个温柔知性的大家闺秀。 但那又怎样?她依旧得不到沈源的喜欢。 她看着沈源远去的背影,仿佛自己的心也跟着暗淡了下来。 然而,就在此时英俊如天神般的男人。 在大庭广众之下,怀里抱着一个女人。 无比焦急地朝着专属的电梯跑去,边跑边厉声叫道“来人!快去叫周主任,叫来!快!” 周主任是沈源在公司聘任的专属的私人医生,除了平时为沈家二老就诊。 几乎就是专属于沈源自己的私人医生,所有人在沈源的喊声中乱作一团。 他们从来都不曾见到过,沈源像今天一样心急如焚过。 当下,那些不把林安浅当人看的员工顿时便吓得瑟瑟发抖。 一个个面如死灰,颤颤巍巍地问道。 “林……林安浅与咱们总裁到……到底是什么关系? 总裁为什么对它如此亲密?如此上心呢? 难道说……她真是总裁的女人不成?” 若换做平时,沈源若是听到这样的话语,他必定兴高采烈。 可是……现在,沈源的心里却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林安浅绝对不能有事! 否则,他肯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林安浅,你给我听着!没有我的允许,你绝对不能有事!” 他在心里暗暗祈祷,林安浅可以平安无事。 可是……他的心依旧在狂跳不止。 好像不受控制一般,他好像许久都没有过如此慌张的时刻。 即使,是上千亿的大项目,他都不曾这样在意过。 他早已养成游刃有余成竹在胸的个性了,却没想到,现在居然因为一个女人,如此的慌张而狼狈。 有时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这个名叫林安浅的女人,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 居然能够牢牢地抓住他的心,让自己孤独已久的心,不再四处飘荡。 他本以为,以自己的个性此生自己不会爱任何一个女人。 因为,他是如此的高傲。 就好比一匹红棕烈马,难以驯服。 却没想到,自己却轻易的便被林安浅完完全全的收服住了。 他感觉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的向着林安浅跑去。 无论他如何劝阻,如何说服自己,也都毫无作用。 他的心,就好像被施了魔法一般。 只能深深的爱着林安浅,每当自己想要退缩,想要放弃时,他的心口便会不受控制的疼痛起来。 他抱着林安浅发了疯似的,来到他专属的总裁电梯。 因为,怀中抱着林安浅,无法去按电梯楼层按钮。 而此时的他,有异常的暴躁。 员工都不敢往上凑,幸好,这座电梯安装有声控标志。 沈源无比暴躁的剁了剁脚,有一种要把电梯拆了的冲动。 终于,电梯终于在他的暴怒之下,到达了顶层。 沈源抱着林安浅快步的走过回廊,精致奢华的地板,险些被他剁出一个洞。 跟在身后的助理,与他的专属秘书,都快速的跟上前去。 距离控制在不远不近,因为他们都知道,此时的沈源发怒了。 而且,已经到了大发雷霆的边缘。 若是现在,来个不长眼的,必定会撞上枪口成为炮灰。 “周主任呢?来了没有?” 沈源冷烈的出声,语气里带着不怒自威的那种自然而然的威慑力。 让众人听了不寒而栗,助理慌忙回复道:“回总裁的话,任主任说路上堵车了。 怕是一时半会儿到不了了,您再稍微等等,别着急。 等一下,就会来的。” 助理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这是一个刚来应聘没多久的新助理,看到沈源强势的气场,一下子家吓得不知做错了。 瞬间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那助理立刻被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只能直勾勾的看着前面的落地窗,以此来掩饰自己的恐慌与不安。 沈源心中不满的道:“这人事部的差事,真是越来越潦草了! 居然都将这种没用的草包白痴选到华星来给我做助理。恐怕都是犯困的时候进行的选拔吧?” 沈源不屑的吐槽道。 但此刻的他,根本没有心情,没有精力去管这些无关紧要的闲事。 他现在最关心的事,便是他那个老气横秋的私人医生,什么时候能赶到华星? 若再不过来,他便感觉自己都快要爆炸了。 也不知从何时起,他原本平静无波的情绪,静也变得波涛汹涌起来。 “究竟是什么时候呢? 我怎么会变得如此浮躁?” 察觉到自己判若两人的性格,就连沈源本人也有些不解。 要知道他可是医学生出身,作为一个合格的医学生,便是要面对各式各样的病人,都要保证自己心平气和。 无论情况多么危急,都不允许主治医生心情慌乱紧张。 不然,这场手术的成功率会很低的。 因为,做手术本身就有风险。 若是主治医生,连他自己都慌了,又该如何去安抚家属,与患者的情况呢? 所以,身为外科的主治医生。 最要紧的便是谨慎,稳妥。 可是,如今看起来,深渊却与这两个词彻底南辕北辙了。 他感觉此时的自己简直心乱如麻,一点都不比他自己主刀上手术台的压力小。 “在给周主任打电话,快去! 要是她有什么事?我必然让你们全都陪葬。” 他的嗓音几乎是嘶吼着出来的,听到这样的命令。 公司一半的员工,几乎都吓傻了。 因为他们都很了解,很清楚沈源之前的为人作风。 第一百八十九章 暴怒的总裁 那可是一个十足十的杀伐果断的修罗战神。 他虽轻易不发怒,但若一旦发怒起来,所有人都会遭殃。 众人看着沈源如此暴怒的模样,一个个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沈源冷冷的扫过众人,刚才经过大厅的全部停职,开除! 他的话冰冰凉凉不带一丝温度,原本如天籁一般好听的嗓音。 此刻,却吓得人瑟瑟发抖。 众人看沈源的脸色神态各异,一个个的员工脸上写满震惊。 要知道,平时的总裁虽然也很武断, 但他绝对不会如此鲁莽行事,他将今天路过大厅的人全部停职。 明眼人都知道,他就是在责罚那些,看着林安浅狼狈不堪却不知伸出援手的人。 “总裁明摆着,这是要护着这个残废的女人。” 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蠢货,轻微小声的吐出这么一句话。 沈源的脸色更冷了,当即说道:“老董事长曾说过,身为华星的员工,你们便应该互敬互助,互帮互爱。 可你们,看到遇到困难的同胞,不仅不知伸出援手。 反而,还隔岸观火,你们说说该不该罚?” 此时的沈源,面容如此平静而祥和。 再没有半分方才的狠辣,但众人却知道,这是暴风雨欲来的前奏。 若是他们再不知认错服软,不要说是工作。 恐怕后半生,都无法在帝都站稳脚跟了。 众人都吓得面无人色,沈家二位少爷的手段,他们人是不曾领教过的。 如果,沈家二公子,沈寒。 是个活阎王的话,那么,沈源便是修罗一般的存在。 不要说,让他们这些人后半生穷困潦倒。 即便是要了他们的命,那也是轻而易举的。 此时,众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那便是求饶,他们不求荣华富贵,只求苟活。 当下,竟然都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见此情景,沈源的嘴角,露出一抹好看的笑。 不要小看这一抹笑容,这笑容,与撒旦的笑容,有的一拼。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只见他并不理会,这些没有志气的胆小如鼠之辈。 此刻,他也无心理会。 一颗心,此刻都系在怀中这个女人的身上。 不觉又极度懊悔起来,看着林安浅的脸,自言自语道: “沈源啊,沈源!你为什么非要如此倔强?只要你在浅浅面前服个软。 她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一瞬间,沈源又变得垂头丧气,毫无精神起来。 如同一株萎靡不振的植物,他知道,自己是有一些偏执的。 但他身为华星总裁,若是没有一点点气势, 恐怕难以服众,可是,他如此决断的性格,总是会伤到自己深爱的人。 此时,他温柔的弯下腰,轻轻的抚摸着林安浅的脸。 众人看到沈源的情绪转变的如此之快,心下暗道:”不好,总裁的偏执症,抑郁症又加重了!” 了解沈源的人,都对他的情感过往有些耳闻。 当下,都不禁微微黯然。 “自古红颜多祸水,这话果然是不错的。” 要知道,从前的沈源,即便是再发怒,再生气,也绝对不会,迁怒于旁人。 可是,如今他却为了一个女人,不需要辞退公司的骨干。 实在是有益于作风,与初衷的。 但在此时,却无一人敢说话。 因为,此刻的沈源,就好像一只发怒的老虎。 他们只要稍有不慎,便会羊入虎口。 众人,在走廊两侧站成一排。 沈源抱着昏迷不醒的林安浅,快速的走进了无比奢华的总裁办公室。 轻柔的将她放在套间内的大床上,沈源的手心,轻轻的抚摸过,林安浅的额角。 不觉发出一声惊呼:“该死!怎么这样烫?这女人怎么发了烧,居然还来上班,她都不知道请假的吗?” 转头对门外的助理叫道: “去看看周杰他是不是死在路上了?” 助理并不敢说什么,急忙诺诺的应了句是,随后急忙转身出去了。 现在,没有人愿意待在沈源身边。 更准确的说,也没有人敢待在沈源身边。 因为,此刻站在他身边的人。都有被迁怒的风险。 正当助理准备转身出去的时候,沈源却面色阴沉的叫住了他。 冷冰冰的问道: “林安浅今天过来的时候,有没有被淋湿?” 听到这话,助理神色陡然一凛。 知道沈源是找他来兴师问罪的,当下,只好微微的低下头,弯着腰,声细如蚊的回答道:“回总裁的话,林小姐她……她……” “问你话呢!支吾什么?” 听到沈源的语气,助理更不敢说话了。 因为,他知道,这是总裁暴怒的前奏。 果然,只见沈源站起身来,直直的走到助理身前。 低低问道:“那你是木头吗?你看到她淋湿了,你就不知道将空调暖风打开吗?” 小助理顿时愣住,他并不是沈源跟前的首席助理。 平时做事,虽然也算妥贴。 但许多事都欠考虑,再加上他秉持着一种,身为总裁助理,就该旁人高人一等的架势。 现在,总裁居然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这样责罚于他,让他颜面何存? “开空调?以我的身份,凭什么给一个新人开空调? 这并不属于我的业务范围!我的职责,只是时刻注意着您的状态与需要就足够了。” 小助理不服气的喃喃自语道,虽然声音极小,可那些话语,还是一字不落的落入沈源耳中。 沈源怒极反笑道:“怎么?看样子,韩特助好像对我不太满意呀?进了华星的人,应该知道,你们要做的,便是对领导的命令应该绝对的服从! 看来,韩特助是在华星待的久了,连这么简单的道理也忘了。 既然如此,我有权利和义务。让你明白一下,什么叫做绝对的服从!” 当下,他对所有人道:“韩特助,竟敢有违我的命令,通知人事部,马上给他办理离职手续! 另外,这个月的奖金工资全部扣光,一分钱都不能带走!” 沈源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众人的心上。 众人心里不觉对林安浅的怨恨又多了几分 第一百九十章 生命的脆弱 要知道,从前的沈源虽然也有情绪泛滥的时候, 但绝对不会,像如今这样不顾大局。 见此情景,员工们都失望的摇了摇头。 都暗暗叹息道: “平时英明决断的总裁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可见古人诚不欺我,果真是红颜自古多祸水。 看来,还是董事长的眼光更为长远。若是将来,真的将沈氏交到沈源手里,恐怕沈氏的未来堪忧啊! 他如此沉迷于美色,恐怕会色令智昏失了决断呐。” 众人低声交流着,而沈源,早已走进办公室。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抹暗暗的笑,首席助理盛利,见到他如此反应,也不觉得蹙了眉头,但却并未说什么。 因为,他知道,自家总裁的为人。 就算他再生气也不至于如此鲁莽,他如此做必定另有隐情。 一定有他自己的想法,所以,盛利即使十分不解,但也并未说什么。 只是默默地弓身退去,室内只余下林安浅与沈源两人。 沈源默默地来到床边,双眼含情的看着林安浅。 他情不自禁地抚上林安浅柔嫩的手臂,深情款款地道: “浅浅,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惹你生气,不该不理你!你原谅我好吗?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 我只是因为太爱你了,无法接受你和别的异性太过亲昵的行为。 请你原谅我好吗?” 沈源看着林安浅苍白的面容絮絮叨叨的说着,与方才在员工面前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只是,此时的林安浅根本听不到。 因为,林安浅的身体状况特殊,所以与旁人而言,最常见不过的伤风感冒。 对于她来说,却是危险至极。 稍有不慎便会陷入昏迷,甚至危及生命。 或许,这也是人们为什么会选择放弃残疾人的原因之一吧! 因为,她们总是过于脆弱, 也许,稍有不慎便会命丧黄泉。 那么,对于他们的家人,也是极其沉痛的打击。 因为,这意味着,随时都有可能失去这个子女。 只是,这对林安浅的父亲,林成的来说,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他曾不止一次地希望,这个如同废物一般无用的女儿,可以悄无声息地死去。 这样到了却他的一桩心事,至少,外人便不会记得林家曾经出过一个残废。 就算记得,也不过只是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与印象罢了。 根本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他还可以借着慈父的人设与性格博得一下,同行或是朋友的同情。 只是,上天却没有让他如愿。 这些年来,虽然林安浅的身体状况一直很差。 再加上,林成对林安浅的多番虐待与侮辱。 导致身体与心理都出现了双重创伤,导致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 但即使是这样,林安浅却依旧顽强地活了下来。 如同生长在极度寒冷环境下的一株雪莲,圣洁而美丽,还透着那生生不息的生命力。 沈源看着躺在床上的林安浅默默地笑了,但转瞬又落下了眼泪。 他的这个小姑娘,他的小丫头,这些年受苦了。 转瞬间,沈源不觉又自责起来。 自责自己的鲁莽,与他那抹不开的面子。 都是因为,这些虚无缥缈,无关紧要的东西,才害得林安浅如此受伤。 沈源情不自禁地将林安浅的手臂放在自己的心口,默默地道: “浅浅……你知道吗?在许多年之前,这颗心就已经属于你了……” 沈源的双眼此刻正透露出一道奇异的光芒,如冬日暖阳般温暖。 若是,此时林安浅醒来,她一定会惊喜的发现。 她的阿源又回来了,又变回那个温柔且满目深情的那个男孩了。 又变回那个,对自己万般宠溺与纵容的那个男孩了。 只可惜,她没有醒来,沈源察觉到林安浅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也越来越急促,他知道这是个很危险的信号。 这是生命终结的前奏,看着林安浅的面色从红晕转为苍白。 又从苍白慢慢转青,他彻底慌了。 “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原本以为只是个小小的感冒,却没有想到竟然如此严重。 一时间,他竟无比痛恨自己是个医生,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安浅的生命力一点点的消散。 而自己面对这一切却都无能为力,因为,他比谁都要清楚医生的无奈与局限性。 就算你是白衣天使,可依旧没有资格与本事,从死神手里抢人。 “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我绝对不能失去她!绝对不能!不然,我会死的!” 刚才还在生林安浅的气,可是,此刻却哭的像个孩子。 “浅浅……浅浅……你听着,没有我的允许你绝对不能有事!你听到没有!” 此刻,沈源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无助与绝望。 第一次,他深切的感受到了病人家属面对亲人病危时的心情。 虽然,这是他从医生涯中必不可少的一关。 即使,他的心情也会感到沉重。 但这种蚀心彻骨的痛,却是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 因为,此刻躺在床上的那个女人是他终其一生也要守护的人。 但此刻,他除了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生命力一点点减弱消散以外,却毫无办法。 时间一点点地消逝,飞梭如箭,亦如沙漏之中的沙子,一点点的流逝。 任凭他如何阻拦也都无济于事,此刻,他只好极力盼望着,能有奇迹的出现。 他不信鬼神,但此刻却仍然无比虔诚地双膝跪地,真心而诚意的祈祷着,漫天神佛能够护佑林安浅渡过难关。 即使,是用他自己的性命去换林安浅的平安,他也在所不惜。 因为,他爱她。 “浅浅是我在这个冰冷世界里唯一的温暖与慰藉,难道,上天就忍心将我唯一的一点点救赎也夺走吗?” 他缓缓地从地上站起身来,一步便奔到了林安浅面前。 似自我安慰,又似在对林安浅说话。 究竟是什么?却无人知道,或许连沈源本人,也不清楚,此刻,他所能做的就是与她一起面对。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不寻常的女人 此时此刻,时间对于沈源而言,是无限漫长,却又快得离谱。快到沈源来不及适应。 快到他几乎抓不住,快到他好像感觉这是一场梦。 终于,门外传来了助理的喊声。 “总裁,周医生来了!” 就在这一瞬间,沈源感觉自己的心随着这句话,放松了下来。 “别废话,快请进来!快!快点!” 此时的此刻沈源慌得魂不守舍,根本不愿意和任何人多费口舌。 几乎是一声令下,办公室的门应声而开。 “源哥,怎么了?这么着急叫我过来?” 周杰是沈源在帝都医院就职时,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好友。 而后,又成为了他的专属私人医生。 两人的情谊非比寻常,所以,说话时没什么自然没太多的顾忌。 当下,沈源也顾不得寒暄。 立马问道:“东西都带来了吗?” 周杰取过脚边放着的一只巨大的医用箱,对沈源肯定地道: “放心吧!都在这里了!” 这才发现沈源的面色极其正常,便怀疑是沈家二老身体有恙。 毕竟,老人家上了年纪,偶尔诱发伤寒发热也很正常。 当下开口对沈源道:“你别慌!交给我就是!” 当下,也不觉感叹一句:“可见外界传言信不得!” 这些年外界皆传言,沈源贪图美色为了一个找不到的女人,不惜与沈家二老决裂。 可他冷眼瞧着,沈源也是极其孝顺的。 为了二老身体,不惜把他叫了过来。 要知道,他可是帝都最著名的风热科最具权威的主任。 若不是沈源叫他,他便不轻易与人看诊。 当下,他安慰沈源道:“你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问题的。” 说着,便将沈源赶了出去。 因为,医生看诊治疗时,是不允许有家属在场的。 因为,多半家属的情绪会影响到医生的判断。 沈源急吼吼的把他叫来,周杰料定病情不会很轻。 不然,以他对沈源多年的了解,他必不会如此鲁莽。 刚才他刚来时,便听人说沈源发了好大的怒。 差点将华星的人员都裁光,为此多少人都在说他为人鲁莽。 难成大器,其实,他倒是有个人的见解的。 沈源自小便同爷爷奶奶在一起,他与沈父之间也多有隔阂。 现在,疼爱他的家人有了急症。 是个正常人都做不到心如止水。 当下,他语重心长地对沈源道: “阿源,你的此刻的心情,我非常理解,但老人家到底年纪大了。若是……” 周杰说到此处忽然停住了,毕竟,虽然是事实。 可若是当着家属的面,这样直截了当地说出口,对家属来说绝对是无比残忍的。 却不料,他的话另沈源一下子愣在当地。 看着他不知所措又痛心疾首的样子,周杰以为这对沈源打击太大了。 所以,才无法接受。 却不料后者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拉起他的手。 将他带到里面的隔间,当周杰看到了躺在那独属于沈源的奢华床铺上的林安浅的时候,瞬间愣住了。 只见云锦织就的奢华床单上,正躺着一名骨瘦如柴,形如枯槁的女子。 磕磕绊绊地开口问道:“这……这就是你叫我过来的原因?” 沈源看到周杰吃惊的样子,也来不及解释什么,只心急如焚地对他道: “阿杰……我求你救救她!我不能没有浅浅……求求你了……她还这样年轻,若是这样香消玉陨了……你难道……难道不觉得太可惜了吗?” 沈源的话让周杰愣住了,有一瞬间的迷茫。 心里不知说什么好?他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沈源为了一个女人如此焦急。 按理说,他是该高兴的,因为,他终于从自己的执念中走出来了。 可,他能感觉到,这个女人并不简单。 便只看只是为了她引起的裁员大动荡便可知晓,若他救了这样一个狐媚惑主的女人,将来若是有什么动荡,或是不安。 那他周杰岂不是成了罪人了吗?恐怕沈家二老,与沈氏股东们都饶不了他。 一时之间,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正在这时,躺在病床上的林安浅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见此情景,他便知道,不能再拖着了。 若是再拖下去,只怕那女人性命堪忧。 看得出来,她在沈源心里的地位并不一般。 若是她有什么差池,沈源必定会痛不欲生。 而沈源这些年遭受的一切,没有谁比周杰更加清楚了。 所以,他就算是成了沈家,与沈氏的罪人。 他也知道,这个女人他是非救不可。 不然,沈源必定会痛恨自己一辈子。 当然,被他记恨根本算不得什么。 可怕的是,沈源有可能会一蹶不振。 那他就真的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了,于是,当下不敢再耽搁下去。 再者说来,就算抛开一切不谈。 也不能抹去自己是个医生的事实,这样想着,周杰再也不敢耽误。 随即,对一脸忧伤的沈源道:“阿源,你别担心,这里交给我,你先出去等消息吧。” 却不料,沈源听了他的话,不仅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更加惊慌了。 “不!我不走!我要留下来帮你共同救治浅浅!她现在需要我! 我不可以离开!我一定要留下来! 阿杰……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让我离开!不要让我离开浅浅……求求你了……” 周杰看到沈源的样子,不觉心下一酸。 之前的沈源他有多高傲,周杰比谁都要清楚。 要知道,想当初他可是帝都医院里独一无二的冰山王子。 平时几乎不苟言笑,也很少说话,极度的沉默寡言。 想让他求人服软,恐怕比登天还难。 却没想到,他现在为了这样一个来历不明女人,这样求自己。 实在太反常了,这实在太出乎意料了。 更加让周杰确定了,这个女人并不一般。 看着眼前这个涕泪横流的好兄弟,周杰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也皱成了一团。 只是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并不觉得沈源不可救药,不顾大局 第一百九十二章 爱情这盘棋 反而觉得他无比可怜世家公子,豪门子弟向来如此的身不由己。 即使,只是爱上一个女人也不能全心全意。 想来,若是可以选择,沈源更希望是个布衣平民,更胜于权倾天下的沈家继承人自在。 最起码,他能够拥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与疼爱自己的父母。 不必像他现在这般孤独,想到这里,周杰叹了一口气。 却被沈源误以为是林安浅性命堪忧,一时间,竟跌倒在地。 几乎失声哭喊:“阿杰!我求你一定要救救林安浅! 我绝对不可以失去她!绝对不可以!” 周杰的脑海中忽然浮现起一个名字: “林安浅……这个名字为何这般耳熟?好似在哪里听到过一般?” 刹那间,周杰的脑中响起轰的一声。 “我想起来了……”他喃喃自语道:“原来……原来这个女人就是林安浅啊!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阿源如此上心? 原来,这个女人便是那个令他心心念念,惦念许久的白月光!” 正在他愣神之间,只听见沈源惊呼一声: “阿杰,你快来看看浅浅她怎么样了?” 周杰闻声望去,疾步走到床边。 瞧了一眼林安浅的面色,缓缓的对沈源道: “没事,你别太担心,你安心出去等着,这里交给我就是了。” 听到他如此说,沈源的面色显得缓和了一些。 但仍旧有些苍白,想来无论怎样,还是忧心。 毕竟,这是他此生第一个爱过的女人。 为了这个女人,他付出了太多,太多。 为了她,他几乎付出一切。 也失去了自我,所以,她必须活着! 不然,自己这些年所付出的一切,岂不是都白费了! 沈源恋恋不舍的看着此刻躺在床上,无比虚弱毫无血色的女人。 依旧想要留下来,却被周杰解劝道: “这里有我,你放心就是。 现在,外面的局势,应该比这里更加需要你去处理。” 原本,沈源还不死心,却听到周杰语重心长地劝道: “你难道忍心让你心爱的女人在重病之中都遭人嫉恨吗?” 听到这话,沈源才没再坚持。 但仍旧恋恋不舍地看了床上一眼,才转身离去。 临走前,依旧不放心地嘱咐道:“阿杰……无论如何都要让浅浅平平安安的活下来…… 就……就算……我求你了……” 轰! 周杰的脑袋嗡嗡作响,他……他在求他? 沈源居然在求自己,周杰还是无法相信。 平时居高临下纵横八方的沈氏集团少主,居然也会求人? 并且,还不止一次如此卑微地求他。 “这……这怎么可能呢?这简直就是世界的一大奇迹啊!不可一世的沈源,居高临下的沈源,居然也会求人?” 若是平时,他的嘴几乎可以因为吃惊而吞下一个鸡蛋。 可是,现在情况特殊,身为一名医生,他必须保持严谨。 “好了,阿源,你的担忧,我都明白,这里交给我,你出去好好休息一下。 我保证还你一个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女朋友!” 说完,他就将如同一座绝美雕像一般的沈源给推了出去。 尽管,沈源还是十分留恋。 这次,周杰并没有给他反对的机会。 就直接严肃地对沈源道:“你也做过医生,你应该不会不晓得。 医生的职责,是为了帮病人争分夺秒的。 不是用来宽慰病人家属的,这样等同于浪费。 你这么做只是在浪费你最心爱的女人,林安浅脆弱的生命值,只能耽误救治她的最佳时间。 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你根本就帮不了她,只能让她更加危险。你知道吗?” 周杰再一次耐心地劝着沈源,终于,沈源将话听了进去。 没有再磨叽,转身走了出去。 然而,他却在走向门口时再一次回过头。 几乎是泪眼朦胧地看着一脸无奈的周杰,周杰骇然: “早就听白亦然说,沈源得了个美娇娘清冷孤傲的性子转变了不少。 我乍听之下,还以为是讹传,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这样想着,周杰暗暗咂舌: “果然!恋爱脑是最要不得的!沈源平时是多么英明决断的一个人?! 现在竟然也变得如此冲动鲁莽,不思虑后果。” 周杰看着沈源暗暗感叹着,若不是现在情况特殊,他必定好好八卦一番。 但他即使再爱玩爱闹,也还是个称职的医生。 如此,他便没有再啰嗦。 再次催促沈源赶快出去,这一次,沈源也没有再纠缠。 俊美的眉毛轻轻蹙起,心疼地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女人。 随后,转身走了出去。 沈源随手关上了内室的门,几乎就是在关门的一刹那,他险些栽倒在地。 此刻沈源是怎样一种复杂的心情呢? 心疼?担忧?后悔?还是听到周杰的那一句:“你放心,这里交给我! ”时的心石落地?究竟是什么?他也不晓得? 不知从何时起,沈源便在突然间惊奇的发现,自从见到林安浅的那一刻开始。 不仅是他的心不属于自己了,连带着他的思绪也纷乱起来。的 总是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虽然他也不晓得这是好是坏? 这种情感,会令得他的情绪忽上忽下。 起起伏伏,根本就不听从自己的控制。 就好像自己拥有意识一般,独自掌控着他的身体。 而不是他掌控自己的身体,而是身体独自掌控着他的全部。 思想与心情,行为与灵魂。 他如同一只牵线的木偶一般,没有自己的意识与主见。 他感到自己的一切,都与林安浅对待自己态度与的行为息息相关。 他曾听人说,陷入爱情之中的男女就如同对弈的下棋人。 男子执黑子,女子执白子,胜者便能赢得对方的心。 反之则被对方所牵制,对方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自己的心智与行为。 很显然,在爱情这盘棋之中,林安浅明显比自己占上风。 因为,无论何时,只要自己想起林安浅,沈源便能够感到自己的心都能在一瞬间狂跳起来。 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只能任由这种感觉完完全全将自己控制。 第一百九十三章 如出一辙的原生家庭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以为这个世界不存在了。 或是,就在他差点以为自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办公室的门毫无预兆地打开了,在打开门的一瞬间,沈源突然间愣住。 有一种急切想要知道答案,而又害怕得到答案的恐惧。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相当于与从死神手里抢人质。 每一个医生都知道自己每一次抢救,都是与死神展开的一场生死博弈之间的对决。 但他这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患者家属的无助与绝望,心疼与恐惧。 因为,里面躺着的那个挣扎在生死边缘上的那个女人,就是他此生最爱的女人。 第一次,他无比直观的感受到生命是多么的脆弱。 第一次,他的身份从参与者,变成了被迫参与者。 他是个医生,但却不能去帮助林安浅。 他真的很爱林安浅,但却不能代替她承受这一切。 一瞬间,他竟有些痛恨自己。 他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如此任性而独断? 他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对她更加有耐心一些? 或许,他那天如果没有赌气离开,或是在等一等的话。 或许,这一切都会变得不同了。 或许,他的浅浅就不会受这样多的苦楚了。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现在只能是如果了。 因为,他没有对林安浅保持耐心。 就是因为,他的突然离开,林安浅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我当时再坚持一段时间,不要这样如此的专权独断,那是不是这一切就会变得不同呢?” 沈源一遍一遍的问自己,他无比的自责与懊恼。 懊恼自己,为什么不等着林安浅接受他? 为什么如此的独断专行,拿着总裁的架子不肯服软。 否则,事情绝对不会变成如今这样的结果。 但是,就算他再懊悔,再自责,此刻也是毫无用处了。 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 谁都无法阻止,只能被迫面对与接受。 即使,是他这样权势滔天的人也不行。 即使,他是一个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也不行。 因为,他没有未卜先知与改变命运的能力。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 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一个拥有这七情六欲的男人。 而且不可否认的是,他还极度的偏执。 那是因为,他站在金字塔的最顶端。 所有人见到他,都必须要顶礼膜拜。 对他万般崇敬,所以,或许就导致他接受不了任何人对自己的忽视。 任何人都不能忽视自己!任何人都不行!这其中同样包括着他最心爱的女人林安浅。 这或许,与他童年的遭遇与外界对他的态度有关。 年幼时期的沈源,总是被家人忽视。 所以,他总是渴望能够得到家人的关注。 因此,他总是一副忧郁冷傲的模样,因为没有人在意他。 甚至没有人注意过他,他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根本就是一种可有可无的存在。 因而,他只能依靠自己的努力去赢得别人的关注与赞扬。 渐渐地,沈源发现奉承他的人越来越多。 但却没有一人对他真心相待,这其中只有一个人例外。 那便是林安浅,她是沈源在黑暗中徘徊时,唯一的光。 是他黑暗中的指路明灯,是他唯一的救赎。 所以,即便所有人都不理解可他却仍然愿意为林安浅付出一切。 因为,这个女人曾愿意在他无比绝望时,对他伸出援手。 并且绝无半点奉承讨好的意味,好像林安浅帮助自己,只是做了一件简单到无关紧要的事情。 仿若吃饭睡觉一般自然,而理所应当。 但是,却无意中为沈源留下了最珍贵的东西。 她的善良与美好,因为,林安浅是纯真的。 所以,沈源对待林安浅的方式同样是纯真的。 为了这个女人,他甘愿倾其所有。 即使,付出一切都在所不惜。 即使是付出自己的性命,沈源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但他却是倔强的,因为,他也是世家大族的子孙。 再加上他自小就遭受了不公的一切,所以,性格上难免会有些偏执。 因为,他绝不能接受别人对自己的忽视。 即使是林安浅也不可以!虽然,他很爱这个女人。 甚至,有时会因为林安浅而失去自我。 准确的说,是他自愿放弃自己那无意义的面子和自尊。 在沈源的心里,林安浅是他此生中最重要的存在。 为了这个女人,沈源甘愿放弃一切。 可是……却依旧彻底改变自己偏执的个性。 因为,没有父母疼爱的孩子,是不会有安全感的。 总是会习惯性的患得患失,尤其是沈源这样从小在富裕环境下长大的孩子。 缺乏安全感的情况会越发严重,因为,父母孩子情感与心理的亏欠,总觉得会通过物质补偿回来。 这便是沈沉墨与沈源父子的相处模式,沈父不明白,自己明明是用同一种方式与两个儿子相处的。 可为什么差距会如此之大? 因为,他并不知道,他以为的疼爱在沈源看来,那只他的施舍与忽略罢了。 他从来没有尽过身为父亲的责任,对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有忽略与亏欠。 只不过,只是方式不一样罢了。 他对沈源虽然并没有什么金钱与物质之上的亏欠,可他向来认为,沈源是一个拖油瓶一般存在。 毕竟,要不是,因为前妻留有的这个小累赘。 那慕容家族的权势与财富,也将归他所有。 但是,因为有沈源的存在,他行事便不是很自由。 毕竟,慕容,沈家,都是世家。 而沈源身为世家大族的子女,自然是最有资格继承家业的。 而他从小便十分的聪颖伶俐,又是沈家的嫡长子。 因此,沈家二老便对这个孙子格外的疼爱与重视。 自小便将沈源留在身边悉心教导,为的便是在将来能够继承沈家的与慕容家族的产业。 因此,沈沉墨对这个儿子并不十分亲热。 不仅不曾过于亲热,还格外的冷淡。 沈沉墨宁愿去对沈家家奴的孩子嘘寒问暖,也不愿意理会沈源。 第一百九十四章 如出一辙的原生家庭(2) 因为,在沈沉墨的眼中,沈源的存在对自己毫无作用。 这个前妻所遗留下的儿子,只能影响他与自己的现任妻子,安然的关系与感情。 当然,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便是他这个嫡长子随时都有威胁到他这个父亲地位的风险。 毕竟若没有他,慕容娇所遗留下的遗产。 便都归沈沉墨所有了,因为沈源十分聪颖伶俐。 颇得祖父沈靖海疼爱,倒显得沈沉墨无比的愚钝。 不得父母的怜爱,他将不得重视,不得宠爱。 归结于是父母受到了沈源的影响,才对他的态度冷冰冰的。 他总觉得,若是没有沈源这个儿子,父母便会对自己更加器重。 自己之所以如此不得父母喜爱,都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占了自己的风头。 再加上,前妻很早便离世了。 没有母亲庇护的孩子,就如同寄人篱下一般。 即使对方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也好比自己的雇主。 沈源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就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仆人罢了。 所以,他经常对自己说:“我一定要努力,掌控这世间所有的一切。 金钱,地位,权势,我要让所有人匍匐在我脚下。” 因此,沈源的性格便显得有些太过于偏执了。 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即使是面对自己最爱的女人,也是如此。 爱终究是抵不过习惯,虽然,他已经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和脾气了。 但长期养成的,那种说一不二的个性。 终究是有些影响在的,所以,他害怕被人忽视,更不允许,旁人忽视自己。 就算是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也不可以。 虽然这不是他的本意,他本无意伤害林安浅。 他是爱她的,非常非常的爱她。 不惜倾尽所有去爱她,他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只是幼年的遭遇,让本就缺爱的他,更加的恐惧。 说到底,他与林安浅不过也是同命相连罢了。 都是被原生家庭破与坏伤害的孩子,他们一个胆小,一个多疑。 说到底,都是因为原生家庭没有给他们足够的爱。 说到底,是因为他们渴望被爱。 害怕被人抛弃,尤其是被自己心爱之人所抛弃。 所以,就这样两厢试探着,爱情在他们手里如同一只风筝。 远远近近,近近远远,根本毫无章法。 虽然,他们比谁都要渴望被爱。 可又总是害怕被爱,失去的久了,便会再次害怕拥有。 若是拥有之后再失去,倒不如不曾拥有。 但他们却无比的喜爱着对方,这就造成,他们既想和彼此在一起, 又害怕失去彼此,这样两相折磨。 看到周杰出来,沈源几乎从一旁的沙发上一跃而起。 可脚步却有无比的沉重,尽可能的,拖慢来到周杰面前的路程。 仿佛这样,便可改变,悲惨的事实一般。 他颤颤巍巍的来到了与室内的交界处,颤声问道: “阿……阿杰……安浅……安浅她怎么样了……” 如此简短的一句话,在沈源看来却无比的漫长。 他说的无比的艰难,他的双眼,直直的注视着,周杰的眼睛。 仿佛那样,便能多得几分希望。 周杰看着沈源的模样,不觉有些心酸。 缓慢而坚定的对他道:“放心,没事了。她已经脱离危险了,多休息休息,多多将养一段时日,便可好转了。” 沈源的脸色,随着周杰的话语。 慢慢的变得平稳,最后,变得喜笑颜开。 沈源激动的上前一步,牢牢的握住,周杰的手。 此时此刻的周杰,宛如华佗在世一般。 看到他的如此模样,周杰不觉心下一沉。 暗暗道:“没想到那个女人,竟对阿源如此重要,希望不要是红颜祸水才好。 不然,我周杰便是沈家与沈氏的罪人。” 只见,沈源无比激动的道:“阿杰,谢谢你! 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听到此话,周杰先是不解,最后心下咯噔一沉。 “他的命?那个病入膏肓的女人是他的命? 那他只怕要短命了。” 周杰心下默默的道。 方才,他为那个女人检查身体时,发现他有严重的营养不良。 又思虑过多,这对她脆弱的身体,无非是双重的打击。 如若沈源如此在意于她,难保以后不会失望。 而且他惊奇的发现,这女人双腿没有知觉。 当下,他试探性的问沈源: “阿源……你知不知道,那女人有严重的身体残疾。 双腿几乎完全没有任何知觉。” 此话一出,他原本以为,沈源的面色,会无比的难看。 至少,写满了探寻。 但让周杰意想不到的是,他竟丝毫也不惊讶。 仿佛,早已经知晓一般。 只见沈源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向周杰回应道:“嗯,我知道。 我原是林安浅的主治医生,当初,我重新见到她时,还以为撞伤了她。 就这样,我和她重新相遇了。 我的生命中,从此又拥有了光。” 说到此处,沈源的眼睛,仿佛在此刻也是个能够发光的光源。 周杰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沈源。 不觉有些吃惊,他与沈源很早便相识了。 在周杰的印象里,沈源是一个极其忧郁。沉默寡言的性格。 他原本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看到沈源笑。 不会看到沈源快乐,可是此刻,沈源开心的如同一个天真的孩子,喋喋不休的向他炫耀着,自己如同童话一般的,爱情故事。 跟他讲述,自己是怎样与自己心爱的公主相识的。 周杰顿时愣住了,变得有些迷茫。 甚至不可置信,他没想到,一向冰冷如冰山一般的人也会变得如此快乐而幸福吗? 一瞬间,他有些理解沈源了。 或许,那个躺在病床上,双腿残疾的女孩儿。 于周杰而言,他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患者。 可于沈源而言,却是一束光。 一束给予自己温暖与希望的光,他突然就明白了。 为什么华星众人,都私底下,讨论自己的总裁,为什么?突然之间,转变的如此之快。 平时如此理性的人,竟也会变得如此感性。 第一百九十五章 形式分析 有点理解,为什么沈源如此爱这个女人了? 若是身份互换,或许,她也会动心的吧? 因为,这就好像,两个同样在冰天雪地里的人。 相互抱团取暖一般,他们的情感,不是旁人能够理解的。 毕竟,没有经历过,对方的遭遇与苦楚。 便无权评论,与干涉,他人的行事做法。 这是最基本的尊重,因而,周杰听后并未说什么。 他只是静静的等着,等着沈源自己,兴高采烈地诉说完,他那如泣如诉,如同画卷一般的,爱情故事。 看着他快乐的模样,周杰不禁感叹:“果然!爱情的力量是强大的。 爱情,你完完全全改变一个人的想法,行为,认知,可以将一个完全忧郁,完完全全自暴自弃的男人,变得如获新生一般。” 这样想着,他不觉得有些羡慕。 毕竟,没有谁会不羡慕,这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绝美爱情。 即便是高高在上的沈家少主,也是不能免俗的吧? 见此情景,周杰缓缓地对沈源道:“你想进去看看她吗?” “可……可以吗?” 沈源试探着问,可眼里的那抹急切,将他出卖得干干净净。 他此刻,宛如一只快乐的小鸟,就如同一个,得到期待依旧的新玩具的孩子。 无比的纯真而可爱,引得一旁的周杰微微咂舌。 “原来,即使如同沈源一般高冷的人,也有这样天真无邪的一面啊!” 这样想着,周杰不禁对那个脸色苍白。虚弱无比的女人。 越发的有兴趣起来,因为他是真的很好奇,这个女人究竟有何种魅力? 能将如此冷傲不逊,沉默寡言的男人,彻彻底底地变成另外一个人。 虽然此时的沈源,依旧保留着,他身为总裁的那份傲娇与倔强。 但比起之前,他好像学会了让步。 学会了对自己心爱的女人让步,或许,不管是谁。 一旦陷入了爱情,便都会无法自拔吧? 因为,爱情,是他们本人,梦寐以求,又求之不得的生活状态之一。 陷入爱情的人,大多都是幸福的。 也是鲁莽的,大概,他们不会晓得,他们所谓的,头脑一热。 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代价? 大概,他们也都蛮不在乎吧? 尤其是像沈源这样,无比高贵的男人,更是如此。 因为,他会觉得,你自己的地位,权力,完全拥有掌控局面的形式与能力。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 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漏洞,因为,他们不知道。 自己的对手,会怎样利用自己这一点点,纯真,或是善良。 来逼迫他,交出属于自己的一切。 也就是说,自打他们陷入爱情的那一刻起, 自己就不再无所不能,因为,他拥有了爱的能力,也拥有一根不可多得的软肋。 对手将毫不留情的,紧紧的抓住,这根软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因为,他们是冷血无情的。 因为,没有感情,就不会有羁绊。 没有羁绊,便没有弱点。 这正是沈家最忌讳的一点,即使,是十分宠爱妻子的沈沉墨也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那就是,就算自己再怎么去宠着安然。爱着安然,他也不会,为了她付出一切。 对于沈沉墨而言,无论是哪一任妻子,只是他巩固地位与权势的一个筹码罢了。 或许,只是他无聊时逗闷儿的工具而已。 .他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女人,放弃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这样未免也太傻了,这也是,身为沈家子女,最要不得的东西。 因为,如果,沈家的子女,总是沉迷于所谓的情情爱爱。 恐怕,难成大器。 况且,还不只是像寻欢作乐那样好办。 比起沈源,心狠手辣,无情无义的沈寒。仿佛更加适合,未来沈氏当家人的身份。 因为,他从不会过分在乎任何一个人。 当然,除了他自己。 所有的人,都不过只是可利用的筹码。 在他眼里,女人只是一个玩物。 一个可以让自己予取予求,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罢了。 他可以宠爱一个女人,或是跟那个女人一个小妾的名分。 但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自己的霸业与江山。 但,这样的人。 无论做什么,都是不得人心的。 因为不管是经商,从医,参政,哪怕只是贩夫走卒。 也是需要,拥有过关的人品。 尤其是,像沈家这般体面的世家大族。 更讲究,厚德载物。 仅仅靠狠辣与无情,是没有用的。 因为,狠辣与无情,只能帮助他,获得一点点小利。 往往要成大事者,必须心思纯净,深得人心。 但显然,他并不符合。这样的要求。 也难怪沈家二老忧心,因为,从他们的角度看来。 自己的亲骨肉,只是一个善于寻花问柳,寻欢作乐的败家子罢了。 即使,有一点点小聪明,也难成大事。 因为,能在s国站稳脚跟的世家,当家人哪一个不是人精一般的存在。 就沈沉墨那点子微末功夫,恐怕沈家将来难逃大厦所倾的命运。 只怕是,要连累沈家众人,与他一起陪葬。 所以,为防止这一情况发生, 沈家二老早一些培养,自己下一代的接班人。 但如此看,这沈家最得意的两个孙子。 形事作风,各有利弊。 前期所留下的嫡长孙沈源,天资聪颖,颇有主见。 但却太沉溺于男女之情,沈家这样的世家大族,向来只将女子,看作是传宗接代的工具。 又或者是乖巧懂事的玩物罢了,即使是沈老爷子,与沈老太太之间,也存在着不可化解的隔阂。 他们都不曾拥有过爱情,所以,都对爱情嗤之以鼻。 在权力与金钱的巅峰,在金字塔的最高顶峰。 想要不被人拉下来,就必须狠心。 不能够留下,一丝一毫的破绽与弱点。 否则,对手便会抓住机会,一击击破。 对于他们而言,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比自己打下的江山,沈家百年的基业,更加重要了。 所以,他们一直在观望。 试图寻找,那个最适合做沈家未来当家人的子孙。 第一百九十六章 情感是复杂的 得到专业医生,周杰的首肯, 沈源再不耽搁,立即便朝着内室走了过去。 脚步时而沉重,时而轻盈。 时缓时急的脚步,完完全全是他此刻内心的映射。 此时的沈源,既有失而复得的喜悦,与无尽的后悔与害怕。 不敢想象,若是周杰在晚到一刻钟。 他就有可能失去此生挚爱,想到这里。 他的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下,他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为这个女人落泪了。 在他的脚步快到门口时,沈源便立即放轻了脚步。 站在一旁的周杰,见此情景陡然愣住。 “怪哉!要知道,平时无论何时,都是旁人迁就沈源的性格。 能让他放下身段迁就的人,林安浅算是头一个。” 沈源就在好兄弟的感叹之中,走进了这个离自己内心最近的地方。 其实,有时候,连沈源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喜欢林安浅。 要知道,帝都最不缺少的就是美人。 而自己的身边更是美女如云,有数不清的世家出身的女子,绝世容颜的女子,像沙漠之中的沙子一般令他随意挑选。 只是,他总是兴趣乏乏。 连他自己也不晓得是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甘愿为了一个连自己都不记得的女人守身如玉,在这个三妻四妾一夫多妻的国度里,他的存在就好似是一个怪胎一般。 尤其是配上自己沈家嫡出少主的身份,更加成了帝都家家户户人家茶前饭后的谈资。 但尽管如此,他依旧选择一意孤行。 因为,在他心里林安浅是值得的。 值得自己特立独行的偏爱,即使,她并不喜欢自己。 即使,没有人能够理解他的所作所为。 即使,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 他是堂堂沈家嫡出长孙,是沈家嫡出的少主。 未来的嫡出掌权人,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 几乎拥有所有,世间最美好的一切。 可他却为了一个女人,不惜弃商从医。 这无异于是放弃自己掌权人的身份,因为,谁都知道。 沈家二老是绝对不可能,将沈家的百年基业交给一个医生。 即使,他是自己的最得意的长孙。 这无疑是葬送了沈家的未来,因此,自打他选择弃商的那一刻开始。 就意味着自己将失去竞争掌权人的权利,想到这里。 沈源的嘴角浮现起一抹苦笑,他笑自己的任性。 笑自己的随心所欲,笑自己即使这样做。 即使,付出一切,也无法赢得林安浅的心。 “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他喃喃自语,因为,他比谁都清楚,沈家对自己的重要性。 沈家是的基业是沈家世代祖先兢兢业业的成果,沈源知道绝对不能葬送在自己手里。 所以,并不想与家里的兄弟争抢当家人之位。 原本,他只想好好做个称职的外科医生。 造福世人,最重要的是找到可以令林安浅痊愈自由的方法。 想起自己这些年所付出的一切,与自己所过的生活。 沈源自己也有些迷茫,这些年来,他一边投身于医学。 寻找治疗脑瘫系列的方法,希望能够出现奇迹。 一边四处寻找打听林安浅的下落,当他见到林安浅的那一刻。 突然间,觉得这些年自己所做的是值得的。 他总以为林安浅对自己的抗拒,只是因为长时间遭受原生家庭的虐待。 才导致的安全感缺失,他以为自己只要对林安浅多点耐心与关注。 给她足够多的安全感,她就会好起来的。 却没想到,自己先失去耐心了。 也许,是他这些年为这段感情真的付出了太多太多。 他真的有些累了,毕竟,不管是什么感情一个人的付出注定不会维持太久。 他轻轻推开内室的门,顿时感觉有一股浓重的消毒水气味直直的钻入他的鼻腔。 “咳咳咳……” 饶是他闻惯了这种气味,也不觉被呛得轻咳几声。 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是因为身体受到了心情的影响。 因为,他之前看诊时从来不曾如此心痛过。 因为,尽管他见惯了生死。 他身为患者的摆渡人,尽力与患者共情。 但始终无法真正共情,因为,无论他如何认真,如何用心。 患者都无法进入他的心里,所以,他从来不害怕自己违反医德爱上患者。 因为,他的心中永远只有一个人,那便是林安浅。 他跌跌撞撞的走到床边,此时此刻,贵重的床,奢华的床品,自成派系却与床上那道单薄的身影。 形成了极强的鲜明对比,:“她真的好瘦啊!” 沈源由衷的赞叹了一句,其实说是赞叹。 倒不如说,是心疼更为贴切。 他是真的心疼,尽管,她总是伤害自己。 但是,沈源依旧舍不得,不爱她。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 如果自己不爱她,在这个世界上,几乎就没有人爱她了。 沈源也曾看到过,林成对林安浅的态度。 比自己的父亲沈沉默好不了多少,甚至更加过分。 因为,父亲即使再不喜自己,他也绝对不敢伸手打他。 不只是因为,他是爷爷奶奶最疼爱的孙子。 更是因为,他这个儿子。已经长得比他更加高大。 沈源之所以不对他出手,是出自孝道。 但若真是把他逼急了,他完全可以将他那不讲理的父亲打倒在地。 但是,柔弱的林安浅就不是这样了。 且不要说她的身体残疾,即便身体健康,一个女孩子,又怎么可能是爸爸的对手? 林成是沈源在这个世界上,见过的最狠心的父亲。 因为,即便是沈沉墨,也绝对不会如此对待他。 并不是,深认得自己父母的喜欢。 也不是因为,他这个儿子年轻。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与沈源。 无论再怎么疏离,至少,是血浓于水的亲生骨肉。 即便,他再不喜爱沈源。 他至少知道,血是永远浓于水的。 沈源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即便他们之间有些隔阂龃龉,他们的关系也永远都不会改变。 所以,他知道,他们两个永远是父子。 第一百九十七章 感情是复杂的(2) 所以,沈沉墨无论对沈源如何不满,他也绝对不会,置沈源置于死地。 相比之下,同样作为父亲的林成就狠心得多了。 沈源又不觉想起,自己两次与她父亲相见的场景。 每一次,林安浅都在挨打,而且一次比一次重。 所以,沈源清楚地知道,若是自己不喜欢林安浅了,恐怕这个傻丫头,便没有人喜欢了。 世人都说,父母之爱,是这世上最无私的爱。 可是,对于林安浅这无疑是一种伤害。 若是没有林成做她的父亲,她或许会过得更加幸福快乐一些。 最起码,不会如现在这般战战兢兢,居无定所。 虽然,某种角度来说,是林成成全了自己。 若不是,林安浅因为父亲对她过于虐待,她当初也不会选择出逃。 若是没有那日没有出逃,便不会与自己撞见。 如此说来,还是林成成全了他,对林安浅的一片痴心。 亦是上苍的安排,但他绝不会为此感谢林成。 因为,林安浅是他沈源最宝贝的存在。 即便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也不能如此对待林安浅。 更何况林成呢? 养育之恩大于天,在沈阳这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这根本就是一种道德绑架,一种歪理。 父母之爱子,当为其计深谋远。 即便,是哪里做得有些不对。 也应当多加教导,而非一味地打骂。 况且,林安浅是个女儿,女儿应当是父亲的小棉袄。 女儿应当富养,可是林成不仅没有多加疼爱这个失去母亲,又双腿残疾的女儿。 反而对她格外的阴毒狠辣,图治她于死地。 实在是狠心至极,想到此处,沈源的手掌不自觉地紧握起来。 平滑简短的指甲,硬生生地嵌入了手掌之中。 而他竟然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因为,此刻,比手更痛的是心。 他快步来到床前,轻轻地将林安浅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 他轻柔地摩挲着林安浅的柔夷,林安浅的在沈源的手掌中显得格外的小巧。 如同一件精致的艺术品,他轻轻的凑近林安浅的耳边。 对她轻轻的耳语,声音温柔的如三月的暖阳。 “宝贝……浅浅……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对你……我爱你……真的很爱很爱…… 所以,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可以原谅我吗?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此刻的沈源,正眉目含情。 深情款款的看向床上躺着的,那个娇弱的美少女。 那女孩儿美丽的,宛如西施一般。 “难怪,难怪人们都将生病的美人比作西子。 我的浅浅,果然美如西施,瘦弱寒蝉。 颇有曹公笔下黛玉之貌,也颇似黛玉之情致。” 沈源暗暗叹道。 但不觉又哀伤起来,世人皆知,黛玉薄命。 而宝黛之情,也未得善终。 想到此,他又不觉暗暗心惊。 心下懊悔,后悔不该拿林黛玉,比作林安浅。 他的手,情不自禁的抚上林安浅柔嫩苍白的脸颊。 “浅浅,真的好瘦啊!这些年,你究竟受了多少苦? 不过,以后不怕了,以后有我在,谁都不敢再欺负你了。 浅浅,我爱你,非常非常的爱你,你知道吗?” 沈源忘情的看向林安浅,双眼温柔得如秋水一般。 若是此时林安浅醒来的话,一定会感动得落下泪来。 因为,这是她此生最梦寐以求的事情。 那便是,能被人真心地对待。 她的人生真的太悲催,太痛苦了。 忽然,林安浅轻蹙峨眉。 沈源轻轻的弯下腰,缓缓的在她额头上留下一吻。 “小丫头……你肯定难受极了。 都是我不好,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知道吗?” 平时冷傲的男人,此时此刻周身都散发着温柔的光晕。 与平时的沈源,仿若判若两人。 想来,若是林安浅乍然醒来,她一定会非常开心。 因为,她所爱的温柔男孩又回来了。 沈源依旧在深情而忘情地吻着林安浅,吻着她的额头,发丝。 他的唇慢慢的吻过,林安浅的脸颊与耳垂。 这一切都发生的格外自然,又无比深情。 这一切好像,出现的是那么理所当然。 这一切,仿佛都发生的合情合理。 仿佛,林安浅本来就应该属于自己。 这些年,只是上天与他开了一个玩笑。 就在这时,林安浅的口中轻轻发出一声声呓语。 “言锐……” “怎么了?浅浅?你说什么?我在这里呢!你的阿源在呢!” 沈源听得林安浅好像说了什么? 只是声音微弱,听得不是十分真切。 当下,他连忙将自己的耳朵凑近林安浅的唇。 “你说什么?说什么?浅浅,我在听。 你的阿源在呢……别怕……别怕啊……” 沈源无比心疼地靠近林安浅,却在听清她的呓语时,陡然一怔。 “言锐……” “什么?” 沈源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无比震惊地看向此时陷入昏迷的那个女人。 无比震惊的看着这个让他心心念念,魂牵梦绕的那个女人。 现在竟然当着自己的面,一声声叫着其他男人的名字。 “裴言锐!好一个裴言锐!即使,我付出一切,依旧比不上你在浅浅心里的位置是吗?” 沈源温柔似水的眼神,在一瞬间陡然变冷。 “原来……原来……你心里爱的还是他! 林安浅!即使,我已经如此努力,我已经为你奉献出所能付出的一切了。 可你依旧想着裴言锐!” 沈源一字一句的说着,他的语气恰如他此刻的心情。 冰冷至极,亦黑暗至极。 他本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即使不奢望能够得到回报。 可也是渴望能够令林安浅看到的,因为,他爱她! 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不渴望被心上人真心相待,更何况,沈源还是手握帝都所有人的财政大权。 相当于握着帝都众人的命脉,掌控着所有人家庭的生死。 因为,不管住任何时候金钱对人们的诱惑力那都是极大的。 所以,即便众人不满或是嫉妒沈源的出身。 也不得不对他恭恭敬敬,俯首称臣。 第一百九十八章 妒忌 正当他心痛已极,准备转身出去时,却听到了林安浅叫他的名字。 “阿源……阿源,求求你不要走,好不好?” 林安浅的声音里满是乞求,顿时,沈源的心情不知是喜是悲。 “林安浅……难道只有在裴言锐冷落你时,你才会想到我吗?” 沈源此刻的语气,显得既冰冷,又无奈。 看向林安浅的目光。,也有种说不出的复杂之色。 过了片刻,沈源转身出去了。 “盛利!你现在就去寒食记,点一份红枣银耳粥来!” 沈源一出门,便对着站立一旁的助理冷声吩咐道。 那语气又恢复了平时的平静,再没有半分的失魂落魄。 其实就算万分不愿,失落还是恼怒,沈源都不会轻易的将自己的情绪展露在自己的下属面前。 其实,他并不晓得。 自己此时的心境,究竟是高兴还是难过? 毕竟,林安浅心里到底还是有他的。 只不过并不多,但也足以让沈源高兴一番了。 “林安浅心中还是有我的,对吗?” 沈源暗暗的自问自答道。 其实,他并不晓得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或许,这样做可以让自己被伤的千疮百孔的心。 好受一些吧? 见此情景,沈源的首席助理,——盛利。立马回应道:“好的,总裁我马上去办。” 他今天一早,自打见到沈源开始。 就发现他十分的不在状态,助理知道,沈源一早,便赶去了活动现场。 听闻林小姐这么晚了还不到公司,便慌慌忙忙的又赶回公司。 一来一回间,连早饭也没来得及吃。 便赶了回来,他现下听说,沈源要打发他去寒食记买早点。 他自然是高兴的,毕竟他这个总裁,一忙起来就忘记了吃早饭。 为此,不知闹了多少次胃病,焉知不是他劳累过度之过? 只是……他依稀记得沈源并不喜爱吃,寒食记的银耳红枣粥。 而是酷爱那家店所做的皮蛋瘦肉粥,于是,他大着胆子询问道: “总裁,您不是一向最喜欢寒食记那家店铺所做的皮蛋瘦肉粥吗? 怎么今天……” 趣着他的神色,助理并未将话说完。因为,他晓得在沈源身边做事的规矩。 他们家这位总裁,向来都不喜欢让旁人过问他的事。 盛利瞧着,沈源的面色不太对,也立即住了口。 果然,只听沈源冷冷道:“你今天主意倒是大,都来做我的主了? 是不是只是坐总裁助理的位子,太委屈你了? 你既如此主意大,有本事,那不如……”华星总裁的位子,由你来做,可好? 沈源语气淡漠,慢悠悠的吐出这么一句话,似是漫不经心。 但盛利知道,这是总裁发怒的前奏。 当下立即默默不语,躬身垂手站立一旁。 良久,才颤颤巍巍的回道:“总裁,您言重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助理结结巴巴的回道。 沈源没在说什么,助力趁此机会,立即如同脚底抹油一般,急忙冲了出去。 因为,他明白。 要是再不闪人,恐怕这个月的工资就没有了。 不仅如此,就连年终奖也很堪忧。 沈源看到他如此滑稽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 他明白,盛利是瞧着他,心情失落,所以,想要故意逗他开心。 只是他一想起,林安浅如强力胶一般扑在裴言锐怀里,他的心便如同被千万根尖利的针扎了一般。 霎时之间,痛彻心扉。 沈源兴致惨淡的坐在茶桌前,抬手抓起一只上好的青花瓷所制的茶盏。 那茶盏的盏身上满是彩釉勾勒出的山水图案。 听说是古代皇亲贵胄所用过的珍品,世间所余也不过数十盏。 沈源手里便得了三盏,视做一套。 甚是名贵,当下,正放在自动泡茶机周围。 沈源纤细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按下了泡茶机上的按钮。 霎时之间,碧绿的茶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叮叮咚咚的,落入茶展之中。 顿时,室内茶香肆意,分外宜人。 令人闻之欲醉,只是,此时端坐于茶台之前的男人。 此刻,清新俊逸的眉宇间皆是冷色。 只见他袖手端起一只茶盏,在鼻尖轻轻一嗅。 随后,又放置唇边,慢悠悠的饮了一口。 不知想到了什么?登时就变了脸色。 只见他剑眉微蹙,一脸的冷意。 不知怎么?沈源眼前竟浮现起,裴言锐那张温润如玉的脸。 只是,在沈源看来,却是一副阴险狡诈,小人得志的模样。 于是,沈源竟然将手中的茶盏,当成了裴言锐得意忘形的模样。 毕竟,他在这场三人博弈的爱情棋局之中。 拔得了头筹,占得了先机。 令得林安浅念念不忘,早已惹得沈源十分不满。 只是碍于林安浅还没有发作罢了,沈源心里到底憋着一团火气。 刚刚又听到林安浅,那般亲昵的叫着裴言锐的名字。 他又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他可是名动天下,全倾朝野的沈家少主,沈氏未来的掌权人。 自小便身份尊贵,性子冰冷孤傲,自视清高。 有哪里遭受过,这样的冷落? 沈源在心中默默思量,顿时心中已有了几分计较。 “若不是因为裴言锐那个渣男,伤了浅浅的心。 她又怎会舍得,不理会我呢?” 这样想着,沈源对裴言锐的记恨,更多了几分。 他越想,越是怒火中烧。 竟然将此时,手中正握着的那只稀世是罕见的青花瓷茶盏。 脱手掷于地面,在落地的瞬间青花瓷茶盏便被砸的粉碎。 可沈源却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架势,很显然,他将手中的茶杯,当成了是情敌裴言锐的替身。 借此,来宣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与心中燃烧的熊熊怒火,沈源始终想不通,自己究竟是哪一点比不上裴言锐? 凭什么林安浅就那般倾心于他? 却对自己的爱意,视若无睹,置若罔闻。 好似他的存在,是妨碍林安浅与裴言锐爱情的第三者一样。 可是,明明裴言锐才是他与林安浅爱情之中的第三者。 若是没有那个男人,他与林安浅恐怕早已终成眷属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妒忌(2) 都是这个男人,所以,林安浅才会对自己爱答不理。 沈源越想越气,当即又抓起另一只青花瓷茶盏,便又要置于地上。 正在这时,沈源听到了室内的动静。 他立即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快步向内室的隔间走去。 明明他极力告诉自己,林安浅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 甚至于还是一个双腿残疾,穷困潦倒的女人。 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如此的在意她。 可只要一想到,林安浅醒来之后,看不到自己应该会惊慌。 他的心,跟着莫名的慌了起来。 立即便站起身来,向套间内走去。 沈源仿若无物的绕过方才被他打落在地的那套茶具。 他将手中的这只茶盏,稳稳当当的放置回茶台之上。 那青花瓷茶盏,就此逃过一劫。 想来,若是那茶盏有生命的话,不一定会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沈源依旧在门口停留了片刻,将手放在门把手上。 踌躇不决,不晓得自己要不要进去? “不知道?林安浅她想不想见我? 大概是不想的吧?若贸然进去,会不会打搅了她与裴言锐在梦中相会呢?” 一想起这个,沈源的心中便泛起层层酸意。 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居然也开始吃醋了。 这突然出现的微妙变化,令得沈源本人也十分不解。 要知道,一直以来,他都是众多女人,争相追求的对象。 向来不管是世家大族的大家闺秀,还是市井之家的妙龄少女。 她们都会为了能够争得沈家少主的点点青睐,与意思是微不足道的垂青之意 便都不惜对此大打出手,根本毫无仪态与涵养可言。 原本,他对此还很是厌烦。 因为,他根本不喜欢那一群莺莺燕燕。 因为,沈源的心里除了只能放下一个女人外,便再也放不下任何人。 这个女人,就是林安浅。 直到现在,他才终于理解,单相思的苦楚。 这样想着,他不觉对曾经那些被他拒绝过的女生,也产生了一丝丝同情与不忍。 当然,他这样想,并非是因为,自己喜欢那些女人。 而是觉得,此时的自己,与她们同病相怜。 或许,她们其中,不乏见钱眼开,虚荣无比的女人。 但,不可否认的是,或许,也有那么一两个,是看中他自身的才华,真正的倾心于他。 但无论是哪一种,沈源几乎都是唯恐避之不及。 因为,他要为了林安浅,为了自己,暗恋了许多年的女人。 守身如玉,封心锁爱。 直至她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只是,令沈源没想到的是,却早已有人捷足先登。 先他一步,占据了林安浅的心。 他怎么可能认输呢? 他可是整个帝都,最尊贵的世家公子之一,别说是在帝都。 便是放眼整个s国,就是将所有的男子,都放在一起。 只要他沈源认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 因此,有不少妙龄少女都对他芳心暗许。 甚至立誓非他不嫁,为了这事。 沈源也不知烦恼了多久,不知道的人,都夸他艳福不浅。 毕竟,这世间有几个男人,不愿享受着齐人之福呢? 可这普天之下,倒也有个例外。 沈源便是这个例外,在他心里,自己此生永远都只有一个女人。 那就是林安浅,为了这个,他没少与家人发生龃龉。 都说他为了一个女人,将沈家弃于不顾。 可他却不这样认为,因为他觉得。 就算自己不做这个沈家的当家人,沈家和沈氏终究是要有人掌管的。 而林安浅却只有他一个,所以,他是绝对不会,为了沈家而放弃林安浅的。 因为,那个女人是他的全部。 他亦是林安浅的全部,即使不是现在。 他归有一天,走入林安浅的心中。 占有她的全部,既然,她的曾经,自己没有参与。 那么,沈源必会把握,自己与林安浅的未来。 沈源相信,只要自己不放弃。 早晚有一天,林安浅会把自己的心,交到他手里的。 想到此,他灰暗无比的心情,变得好一些了。 他缓缓推开内室的房门,缓步走近躺着林安浅的松软床铺上。 他坐在床边,轻轻的缓出一口气。 平复着此刻的心情,此刻,他的心情是一种说不出的复杂。 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林安浅,莫名的就觉得自己的心仿佛揪到了一起。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难过? 明明……明明这个女人从来没有正面的回应过他的感情。 总是对他百般阻挠,抗拒。 “林安浅……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一个怎样的存在?为什么我穷尽所有,也没办法靠近你的心。 是我哪里还做的不够吗? 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甚至是讨厌我? 告诉我呀!林安浅究竟想怎样? 如果你不爱我,那就请将我的心还给我! 它已经丢失了很久了,这么多年,我一直为守身如玉。 多少个日日夜夜?我都在失眠中度过。 因为,我真的很爱你。 你明白吗?林安浅。” 或许是沈源的声音,令林安浅,异常的熟悉。 感到一丝莫名的心安,林安浅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缓缓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精致奢华的窗帘,上面用金银刻丝勾勒出十分典雅,却无比繁复的图案。 她不觉暗暗咂舌,有一瞬间的迷茫。 不知是身在何处? 她艰难的扭动了一下身子,浑身难受至极。 酸软无力,如同火炭一般。 林安浅抬起自己的纤纤玉手,情不自禁的抚摸上自己的前额。 “哎呀!好烫! 我的额头怎么这么烫啊? 对了,现在在哪儿呢? 遭了!现在一定很晚了。 我必须赶快去上班!不然……” 林安浅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起那张冰冷漠然的脸庞。 “阿源……阿源终究还是厌弃了我……我原本以为……我以为……唉,罢了……” 林安浅强行将自己从幻想与回忆中拉出来。 看着挂有精致复杂的水晶吊灯的天花板。 再次陷入了沉思,她试图唤起自己零碎的记忆。 第二百章 曾经的誓言 却发现根本就无济于事,此时此刻,她的脑海之中,恰如粘连成一团的浆糊。 或者,都是一些四分五裂的记忆碎片。 她真的是发烧,烧的一塌糊涂。 因为,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以手指揉了揉酸痛的额角,随后,就费力的把身体转到一旁。 林安浅无比艰难的翻了个身,突然,她的眼角扫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一瞬间,她竟有些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林安浅,你要不要这样没出息? 不过,也就几天没见而已!你用得着这样想他吗?” 说完,林安浅再次闭上双眼。 想到这有可能是一场梦,她的心中便不受控制的有些失落。 当下,又幻想着,这场梦是真的。 林安浅在心中默默的想祈祷着:“苍天啊!我到底是有多想他呀? 如果,这不是一场梦就好了。 但,这始终只能是一场梦。 因为,他已经不要我了。” 想到这里,林安浅的眼泪便有些失守了。 她的泪缓缓的滴落在,绵软舒适的枕头上。 在上面留下来,一大朵一大朵的泪花。 因为,昏迷的有些久了。 林安浅的脑袋,又一次不由自主的痛了起来。 这一次的痛感,比刚才更加猛烈。 “嘶……” 她忍不住抽了一口凉气,一旁的男人。 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床上悠悠转醒的女人。 此时的他,正在思考,要不要伸手去扶她一把? 但又害怕太过唐突,被林安浅拒绝。 又有些拉不开面子,毕竟,是他自己要离开公寓的。 突然,林安浅睁开了眼睛。 她几乎是要惊叫出声:“真……真的是他! 阿源……我的阿源……” 林安浅一句不停的,在心中暗暗呐喊着。 然而,嘴唇却未发出一丝声响。 此刻的林安浅,喉咙肿痛,嘶哑。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句话也不想说。 她只想静静的看着,看着这个无数次对她说:“浅浅……和我在一起吧!好不好? 我们在一起吧!好不好?浅浅。 你需要有一个人在你身边照顾你,我愿意做这个人。 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每到那时,林安浅总是会唐塞着拒绝他。 拒绝那个满眼都是她的男人,因为,她害怕了,她恐慌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她说这样的话了。 曾经有一个人,一个让她很爱很爱的男人,——裴言锐。 这个男人曾不止一次的说过,他会永远和自己在一起。 他说过,无论是谁,我别想拆散他们。 他说过:“林安浅!我裴言锐非你不娶!” 而林安浅也十分坚定的接口道:“裴言锐!我林安浅此生非你不嫁!” 他们就在林安浅外婆家山后的小树林里,许下了这私定终身的诺言。 山盟海誓,情深似海的诺言犹在。 每一句,都是烙铁一般。 在林安浅心中,烙下了一个深深的烙印。 林安浅原本以为,她与裴言锐彼此都能够信守诺言。 相爱相守着,过完一生一世,那她此生也再无所求了。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裴言锐变卦了。 不仅变卦了,还变得彻彻底底。 让他们彼此许下了诺言,通通都抛之脑后。 不仅如此,他竟然与林安浅的妹妹,林安雪定下了婚约。 这对从小不得父爱的林安浅而言,是怎样沉痛的打击啊! 她原本并不相信,世间能有至死不渝的爱情。 更加不相信,自己能够获得爱情。 因为,她是一个连父亲都不喜欢的女孩儿啊! 一个连自己亲生父亲见到,都会对她的女孩儿。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喜欢她呢? 如果连血缘都不可靠,还有什么是可靠的呢? 所以,林安浅从来不相信什么爱情。 如果真的有爱情,林成便不会在前妻去世未满一年。 便急不可耐的迎娶苏萱过门,如果真的有爱情,林成必然会好好对待,何敏的父母与她留下的这个孩子。 但是他并没有,他不仅没有好好善待,前妻给他留下的女儿。 反而,还变本加厉的虐待。 想到这些,林安浅对爱情,既渴望又害怕。 而且,有时还持之以鼻。 认为,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 所以,尽管她身体残疾。 但却从来不依靠任何人,因为,她知道。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外公外婆。 除了与妈妈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除了她自己,便没有人可以相信了。 可是,她到底是一个小姑娘。 一个渴望被人疼,被人爱的小姑娘。 所以,当她看到英俊且无比温柔的裴言锐的时候。 林安浅毫无预兆的彻底沦陷了,从此,她黑暗的生命里突然照进一束光。 让她无比绝望而冰冷的心,你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温暖。 每天,裴言锐都会带。林安浅去散步。 他在身后推着她,她轮椅走过乡间的小路。 或是平坦的柏油马路,这是林安浅每一天中最开心的时光。 “小浅浅……你不要动。” 说着,裴言锐缓缓的弯下腰。 从草地上,摘下一朵小小的花。 轻轻的簪在林安浅的鬓发上,每到这时,她就会像一只小鸟。一样欢乐。 只是,她不能飞。 因为,她被上天折断了翅膀。 狠狠的丢在阴沟里,摔的满身泥泞。 她原本以为,自己这一生,将永永远远的待在黑暗之中了。 却没想到,遇见了那个令自己情窦初开的那个男孩。 温柔如玉的裴言锐,他像暖阳一样出现在她冰冷黑暗的的世界里。 不出所料,林安浅很快被爱上了他。 只可惜,他还是辜负了自己。 想到这些,林安浅费力的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原来……所有再忠贞不渝的爱情,也比不过美貌与金钱的诱惑。 裴言锐我原本以为,你是爱我的。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和我在一起。 却没想到,你只是为了麻痹我。 利用我对你的爱,逃脱誓言与责任的束缚。 你说过,会永远对我好的。 难道,你都忘了吗?” 此时的林安浅,觉得自己的额头滚烫的厉害。 第二百零一章 为什么会生气? 如同火烧,她迷迷糊扭了扭身子。看起来十分难受。 “痛……头好痛……” 林安浅喃喃自语着,身旁的男人,听到了林安浅的痛吟。 脸色越来越难看,然而依旧咬着牙,隐忍不发。 可以看得出来,他心疼了。 即使,被林安浅弄得遍体鳞伤,他依旧心疼她。 此刻,沈源的心。 并不比林安浅的头痛好多少,他的心。 随着林安浅的呻吟,而微微颤抖。 手心情不自禁的,抚摸上她的额头。 “沈源……你要不要这样低贱?无论你付出多少,林安浅都不会在乎的。 她喜欢的是裴言锐! 根本就不是你,一直就不是你!” 沈源逼迫着自己,将目光从床上看到不止的那到瘦弱身影上缓缓移开。 转头的瞬间,他的眼睛落入了一旁的穿衣镜前。 沈源的办公室极大,只一个小小的隔间。 便比林安浅平时居住的公寓都要大的多,所有的家具,器皿,一应俱全。 就好像,办公室是一个小型的居家场所。 他看着镜子中那张清俊的脸庞,嘴角蕴起一抹笑容。 “帝都所有少女,都对我芳心暗许。 那不过只是对于皮相的追逐罢了,可,在这个女人眼里,我长得英俊潇洒,又怎么样? 即使,所有女子都觉得我帅又怎么样? 她还不是不照样不喜欢我!” 这些话犹如束缚住齐天大圣的紧箍咒一般,只要一想起就令他痛彻心扉,恨不得撞墙而死。 然而,此刻的他,却心痛得厉害。 好像发烧的不是林安浅,而是自己的心。 “阿源……我好难受……阿源……” 林安浅的话,一声声传入沈源的心。 他坚硬的心,在此刻彻底失守。 他情不自禁地将手背放到林安浅的额头上,脸色越来越凝重。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摆放在落地窗前面的那张奢华又不是简约的茶几前。 蹲下身,缓缓拉开嵌在茶几中的抽屉。 抽屉的把手上镶嵌着一枚耀眼无比的红宝石,就只看那枚红宝石而言,便可看出这茶几的价值不菲。 可他却毫不在意,取出里面一只小小药瓶之后。 又猛然将抽屉关上了,那种样子好似与茶几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抽屉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立时上面那枚宝石便被震了下来。 沈源却似乎丝毫都不在意,他将脚边的宝石踢到很远的地方。 好像是泄愤一般,事实也的确如此。 因为,此时的他,看到林安浅的神情,不知是喜是悲。 他自一旁的饮水机中接了一杯水,又在自己调好温度后,才端给了林安浅。 不知为什么?只要一想到林安浅喝下自己试过温的水。 他就感觉自己的心情好了许多,他的唇角微微上扬。 露出一抹坏笑,突然想起一个词。 “间接接吻,如果林安浅喝了这杯水,那我们算不算间接接吻呢?算的吧?” 莫名的沈源的心,再一次浮现起,之前沈源见不到林安浅时自我安慰的幻想。 他不觉地摇了摇头,到底还是放不下她。 随后,他迈着优雅高贵的步伐,走向了床边。 心中暗暗叹息:“一个人白日梦做得久了,回归现实都变得格外困难。 林安浅,我病了……被你逼病了……可是……你真的好狠心啊!你知道吗?” 他就这样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拿着药瓶。 一步一步的,朝着林安浅走去。 明明都是无比简单普通的动作,可在沈源做出来就是格外的不同。 浑然天成的气势,在矫健的步伐中尽显得淋漓尽致。 宛如世界名模走秀一般,此时的林安浅,虚弱无力地倒在床上。 并没有见到这番情景,不然,也会为他而倾倒。 他稳稳地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轻轻拧开药瓶的盖子。 洁白的药片静静地躺在他白皙的手掌之上,他掌心交错的纹路衬得药好似也没有那么苦了。 林安浅被这一幕彻底迷住了,虽然,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但她的心,她的思绪,她的注意力。 在此刻仿佛全然失控了,完完全全不听从自己的指挥了。 全都被面前的这个男人牢牢地吸引着,控制着。 仿佛,他就是这世间最美的一道风景。 此时此刻,林安浅仿佛就觉得这世界上的一切,好似全然都不存在了。 此时此刻,此生此世。 仿佛只剩下了沈源与她两人一样,不知这么? 林安浅的脑海中突然毫无预兆地跳出一个词,一眼万年。 不知为什么?林安浅竟觉得沈源无比熟悉。 熟悉的,宛如他与自己在上一世便见过。 甚至,她觉得自己与沈源上一世就相爱了。 “相爱……上一世……” 这两个词如同具有魔法一般,突然冒进林安浅的脑子。 控制着她的思维与情感,就在这一瞬间。 林安浅竟然莫名的觉得无比的安心,而后又变得无比委屈。 委屈什么呢?大概,是委屈沈源将自己丢在公寓里面不管不顾吧? 此时的她,似乎忘记了。 是她自己说,要沈源与自己保持距离的。 现在却这样委屈巴巴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她感到自己的视线模糊了起来。 有一层层的水汽蕴上的瞳孔,好像雨后的雾气。 看到林安浅这副模样,沈源莫名的心中一软。 也没那般生气了,其实,他为什么会生气,连自己也不清楚。 大概,是因为突然听见,林安浅叫着裴言锐的名字。 所以,生气了吧? 但是,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生气? 他明明告诉过自己,他一定要一点点地占据林安浅的心。 绝对不会,更不能操之过急。 因为,沈源知道,若是将林安浅逼得太紧。 只怕她就会害怕自己,因为,他比谁都清楚,都了解。 她经历过什么?他知道林安浅是个非常非常胆怯的女孩儿。 因为,校园暴力,与父亲的虐待,都令她感到窒息。 沈源知道,林安浅极度缺乏安全感。 所以,自己绝对不能够操之过急。 因为,这样会令她抗拒。 第二百零二章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沈源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尤其。是当沈源听到林安浅一声一声叫着裴言锐的名字时。 他的怒火在一瞬间便不受控制地升腾起来,如果爱上一种病症,沈源感觉自己好像病得越来越严重了。 都说,陷入恋爱中的男女是没有自我意识的。 他们的喜怒哀乐,全都被对方的情绪所牵引。 他原本还觉得这说法根本就是空穴来风,简直一派胡言。 因为,之前的他从来不相信自己会有被爱情左右的时候。 他一直觉得这样,很弱智,也很白痴。 直到他遇见了自己生命中的那束光,他才深切地感受到,或许做个白痴也挺好。 所以,尽管知道林安浅不喜欢自己。 但沈源依旧愿意为自己留有一丝希望,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 如果,一直处于黑暗之中。 也觉得黑暗并没有那般难捱,可是……只要让长时间待在黑暗之中的人感受到一丝一毫的阳光与温暖。 他便会彻底彻彻底底地贪恋上那束光,因为,人们的本性都是贪心的。 连古人尚且说,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自从他真真切切感受到林安浅为自己带来的丝丝阳光,他便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回到曾经的黑暗里了。 奇怪的是,沈源竟觉得仿佛这自由本来就应该是属于自己的。 但,就当他为这段感情付出努力的时候,就在他下定决心保护他的那个小天使的时候。 林安浅却离奇地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消失的杳无音信,那段时间,他真的很难熬。 虽然,现在命运让他与林安浅再度相遇了。 但沈源却发现自己的欲望越来越毫无止境了,因为,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的渴望已不再只是陪在林安浅身边。 而是,让她成为自己的专属。 占满林安浅的心,让自己成为林安浅的全部。 可是……他却在乍然之间发现。 无论自己如何努力,如何争取。 他依旧无法进入这个女人的心,因为,在他之前,已经有个男人先他一步捷足先登了。 他这么可以忍受呢? 这个男人,他可是全帝都最尊贵的男人。 只有他不要想要的东西,没有他得不到的一切。 只要他想要,就一定要得到! 不然,他就配不上帝都霸主的称号! 因此,他一直想要以真情与温暖,去感动林安浅。 只可惜,对方也是一个长时间在黑暗中匍匐的人。 所以,并不敢轻易接受他突如其来的温柔与喜欢。 就这样,两个互相喜欢的人。 却因为命运对他们的捉弄,不能走到一起。 沈源将掌心的退烧药,递到林安浅递到手里。 语气冷然地说道:“起来!把药吃了!” 那语气中满是命令与指责,毫无温情可言。 林安浅看着朝她伸过来的手,狠狠地将头转到一旁。 “沈源……你凭什么这样命令我?你有什么资格?” 林安浅脑海中一遍一遍地回放着这句话,始终没有将话说出口。 或许,是因为她害怕沈源会生气。 因为,她不敢招惹这个霸道专制的男人。 她害怕,她不明白,为什么如此温柔如水的人,会在一瞬间就变得冰冷至极? “沈源……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林安浅在心中默默地想,却始终什么话都没有说。 因为,她不敢。 更不想,因为,现在的沈源让她害怕。 因为,现在的沈源身上有林成的特质。 “女儿的择偶标准会以父亲为模板。” 不知为什么?林安浅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样一句话。 在她意识到这一点时,嘴角浮现起一抹无可奈何的苦笑。 “原来……我还是逃不脱这个魔咒……” 因为,林成让林安浅感到既害怕又恐惧。 因此,林安浅曾经立下誓言,如果找不到那个一心一意对自己好的男孩。 自己便终身不嫁,她曾经询问过自己。 外公曾经问过她,对自己男孩子的标准是什么? “浅浅啊!告诉外公,我们家浅浅,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啊?” 当时,林安浅一脸娇羞,搪塞地回答道: “外公……浅浅才不要嫁人!浅浅要永远陪着外公!” “哈哈哈……傻丫头!哪有姑娘不嫁人的?我不是问你现在,是问你将来想找一个怎样的男孩子嫁他为妻?” 林安浅看着何信山慈祥又宠溺的眼神,便脱口道: “浅浅想嫁给一个像外公一样对浅浅好的男孩子。” 听到林安浅这样说,何信山笑得更加慈祥了。 轻轻摸了摸林安浅的脑袋,看向林安浅的眼神也带了一抹探寻。 只是,还没等他问出口,就听林安浅继续说道: “但是……浅浅还是不敢嫁人……” “嗯?这是为什么?” 何信山疑惑地问,他感到十分不解。 为什么林安浅的情绪在一瞬间变得这样快? 只听林安浅继续说道,眼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抹认真与严肃的意味。 “因为,浅浅曾看到书上说,女孩子的多半会找一个与爸爸相似的男孩子……所以……” 说到这里林安浅的眼里多了一抹担忧与恐惧,当下,何信山便知道,自己不该问这样的问题。 平白让他的宝贝外孙女难过伤心做什么?这些年,他女婿林成对林安浅什么态度。 他这个做外公的不是不晓得,常常对她非打即骂。 万般刁难,无比厌恶。 偏偏这孩子生性善良,从来不曾记恨,也不曾怨怼。 一心只想着好好学习,将来让父亲喜欢。 只是,她怎么想的林成并不知道,更不想知道。 在他眼里,林安浅只不过是一个无法摆脱的包袱而已。 他又怎么会考虑拖油瓶的感受呢? 想到这里,林安浅凄惨地笑了。 她笑自己还是太天真,也笑自己一语成谶。 她原本以为,自己与裴言锐能够共度一生。 能够白头偕老,这样,她便能逃离那个女儿的另一半相似父亲的魔咒。 因为,她是真的害怕自己的亲生父亲啊! 只是,令她完全没想到的是,裴言锐会背弃诺言。 第二百零三章 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心有灵犀 原本,她还极其庆幸感叹着自己未来的丈夫,必不会与林成相似。 因为,裴言锐是出了名的好脾气。 只是……林安浅笑了。 她无比自嘲地笑了,她笑自己的无知,笑自己的愚蠢。 “裴言锐……哈哈哈……与其说他性子儒雅温和,倒不如说他为人懦弱背信弃义更为贴切。 他是温柔,只是……他的温柔并不属于我……” 林安浅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最近心里总是乱得很。 就像是有人在她心里搭建了一个拔河的赛场,又像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对立者便是裴言锐与……林安浅没有再继续想下去。 只抬眼看了看此刻正坐在自己床边的那个男人,那样小心翼翼地打量着。 仿佛害怕被他看透心思一般,只是,她没想到,只一眼便再也挪不开视线了。 只见沈源好看的眉峰微微蹙起,眼眸明亮而深邃。 好似一个漆黑的深不见底的黑洞,只要看上一眼便再也无法自拔。 只能任由自己的心慢慢地,慢慢坠落漩涡,跌入黑洞。 就在她觉得快要沦陷下去的时候,那男人抬眸看向她。 眸中含着无尽的冷意与试探,一瞬间,林安浅慌慌忙忙的收回目光。 她的眼神不是娇羞,而是恐惧。 她害怕他,沈源察觉到这一点之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不知死活的女人!怎么?现在知道怕了?你抱着裴言锐的时候怎么不怕啊?! 叫着裴言锐的时候,怎么不怕啊?” 沈源在心中暗暗埋怨着,嘴上却什么都没有说。 他强行将林安浅从床上扶起来,随后将手中的退烧药塞到她手里。 以一种极其强势而霸道的语气说道:“吃了!” 精短的话语令林安浅微微一怔,心下默默道:“吃便吃,干嘛那么凶?” 只是,她不敢说出口。 现在沈源在林安浅心里比她那脾气暴躁的爸更加难缠,因为,林成会怎样对她,林安浅心里至少有点心理准备。 可是……她颤巍巍的看了眼一脸严肃的男人。 “天哪!沈源发怒的话,会把我怎么样啊?会打我吗?” 此时的沈源,在林安浅心里和老虎没什么分别。 一时间,林安浅突然理解了伴君如伴虎的用意。 因为,面前这个男人此刻就与老虎没有任何分别啊! 林安浅看着随时有可能发怒的沈源,欲哭无泪。 “苍天啊!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应对?因为,他不是我爸呀!” 不知怎么?林安浅突然又想起女儿的择偶标准,是以父亲为模板的这句话。 心里竟然不只是懊悔,居然还有一丝激动。 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在激动什么? 但她还是很激动,这种激动就好像沈源是自己的丈夫一般。 因为,她觉得,此时沈源眉宇之间的那一抹冷厉,真的很像她的父亲林成发脾气的样子。 “哎?真奇怪?为什么?他蹙眉的样子这么好看?” 林安浅有些不解,为什么同一个表情,不同的人做出来,效果会大不相同? “如果将爸爸发脾气比作是火山喷发的话,那沈源发脾气的样子就像是……是……” 林安浅默默的想了许久,丝毫没想到这个问题其实毫无作用。 “啊!想到了!沈源的样子就好像是一座冰山。” 她在心里暗暗吐槽着,面上却仍旧是这样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沈源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这个反常的女人。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沈源想不出其他词语去形容林安浅此时的表情。 她此时望着自己的眼神,既有恐惧又有探寻。 还有……还有一丝不可察觉额崇拜与迷恋之情。 “这……这个女人……该不会是有受虐倾向吧?” 沈源暗暗的说了一句,不过转瞬间又心疼起来。 “这个傻女人,她到底受了多少委屈?我竟然都不知道?” 这样想着,沈源的面色也缓和了不少。 却发现林安浅的神情又变得可怜巴巴起来,好似一只柔柔弱弱的小绵羊。 沈源顿时觉得自己的心,又软了下来。 “哎……真是拿你没办法!” 沈源望着林安浅的样子默默无奈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好?” 莫名的沈源竟觉得林安浅乖巧,委屈的样子,真像一个小孩子。 又让沈源莫名的想到,若是将来他与林安浅有了女儿。 是不是也像她妈妈一样可爱?是不是也这样喜欢委屈? 一时间,沈源与林安浅两人都陷入自己的幻想中无法自拔。 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心有灵犀吧? 只是,他们两个的心有灵犀的方式有些新颖。 更可以说是奇怪,因为,虽然两人从来没有正面沟通过爱情观,或是未来。 可却出奇的合适,一个将对方比作自己的父亲。 要知道男朋友还有一个别称,那就是爸爸。 只是,这个称谓有些太独特。 一般的女孩都不会这样称呼自己的另一半,而沈源此时却在畅想着自己与林安浅的未来。 即使,他被林安浅一遍遍的拒绝。 一遍遍的灰心,却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想与她的未来。 或许,这是习惯。 又或许是一种信心与渴望。 沈源有信心更加渴望,自己的未来能有林安浅的参与。 就这样,两人谁都没有跟彼此沟通过。 但对自己另一半的渴望却又出奇的一致,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只是彼此都不知道罢了,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样更加说明了缘分的奇妙,林安浅痴迷地看着面前的那个男人。 突然想到一个词,那就是,风华绝代。 原本,她还以为这个词只能运用在形容女子。 直到遇见了沈源,林安浅才改变了自己的看法。 因为,她突然觉得,无论是什么赞美的词语放在这个男人身上都不算多余。 她看沈源的眼神有些愣愣的痴迷,连自己都没发现这个不可思议的变化。 她不觉有些迷茫,因为,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择偶标准其实是因人而异的。 还是说,她有把握改变沈源? 第二百零四章 突如其来的转变 或许,是因为喜欢吧? 虽然林安浅并不想承认,更不想面对。 但她的心好像真的喜欢上这个男人了,尽管,他的性格总是阴晴不定。 总是令林安浅感到恐慌,但她好像真的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心。 每次当她劝说自己远离或是忘记沈源时,她的心都会莫名地不受控制起来。 好似拥有了独立人格一般,与林安浅唱反调。 虽然,她对此真的很苦恼。 但又对此毫无办法,就好像沈源对她的心施展了什么魔法似的。 让它丝毫不听自己的劝告,林安浅觉得此此时此刻自己就好像如同一只飞蛾。 而沈源的存在,就好似那一束忽明忽暗的火光。 尽管知道是危险的,可她依旧不受控制地想要朝他扑过去。 就像现在一样,林安浅正借着沈源手上的力道从床上坐起来。 但显然,她的意图不止如此。 她现在正借着惯性狠狠地朝着沈源的怀里扑去,后者在发现她的意图之后,明显一怔。 很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 “阿源……我好难受……我的头好疼……” 林安浅借着沈源的臂力,朝着她怀里摔去。 这一摔,便结结实实地撞到了沈源的胸膛上。 “啊……” 一阵天旋地转的失重感朝着林安浅袭来,她下意识地朝着沈源的怀里钻去。 沈源微微一愣,震惊地打量了她几眼。 “这女人又搞什么?”她不是向来不喜欢与我过分亲昵的吗?今天怎么这么反常?该不会是把脑袋烧坏了吧? 沈源在心中暗暗说道: “不过……这个样子也不错!” 沈源絮絮叨叨地说道。 林安浅看到沈源并没有推开自己,莫名的就有些高兴。 躺在沈源怀里也变得不似方才那般战战兢兢了,不知为什么? 不管沈源对她什么态度,林安浅似乎都不会太过怕他。 “难道……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突然间,林安浅又想起了林成对她的态度。 她感到十分不解,为什么?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对她厌恶至极。 可奇怪的是,她总是觉得沈源是不讨厌自己的。 虽然,她也对这样突如其来的想法感到奇怪。 但是,她就是这样认为的。 虽然,林安浅不知道这盲目的勇气是哪里来的? 但她依旧想要试试看,毕竟,自己也喜欢这沈源。 只是她无法宣诸于口,只能将自己的爱意深深地藏在心底。 因为,她的身体状况,自身经历与其他人不同。 所以,她总是自卑地认为自己是没有资格表达爱意与追逐属于自己的爱情的。 林安浅之所以会如此自卑,全都要得益于林成这些年对她实行的精神控制。 林成曾不止一遍地贬低林安浅,一次次地告诉她,自己的存在是多么下贱而不应该。 “林安浅!让你活下来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情!” 林成恶毒的话语在林安浅耳边响起,这些话语犹如巫师对公主的诅咒。 让她与幸福背道而驰,林安浅无力地闭上眼睛。 试图以此来逃避父亲对自己的宣判,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 因为,无论她如何逃避,都无法改变她身体残疾的事实。 只要这个不改变,她就永远不会与人平等、 任何人都有对她评头论足的权利,因为谁让她的自身素质低人一等呢? 她无法独立行走,无论放到哪里。 都将是最低级的存在,即使到了原始社会,她也只能被迫成为食物链的最低端。 更何况,是在这个人云亦云的上流社会呢? 这就是林成厌恶林安浅的最终原因,试想一下。 其他集团总裁的家眷儿女都是聪颖伶俐,或是美丽大方。 都是人中翘楚,人中龙凤。 只有他的女儿是个残废,这相当于当众打了林成的脸。 有林安浅这样的女儿,就足矣让林成在商界一辈子抬不起头。 所以,他恨林安浅。 要不是因为这个残废,商界的所有人都会对他刮目相看。 都是因为林安浅还让他受如此冷落,让他们林家一辈子被钉在耻辱柱上。 若是林安浅死了,就没人知道他趁着原配照顾重病缠身的女儿时,他自己却两袖清风。 落得自在,还偷偷的与情人私会。 虽说s国崇尚一夫多妻制,也需要等到原配首肯才能纳妾。 却不想,林成竟然先斩后奏。 偏巧前期带着重病的女儿,去医院看病时出了车祸。 原本会母女双亡,是何敏拼尽全力。 才将女儿推了从来,而自己却被烧死了。 自何敏去世后,林安浅就变得更加的沉默寡言了。 因为,外界有人对何敏之死颇有微词。 众人纷纷指责林成身为丈夫,身为父亲。 空有这样的身份,却没有做到相应的责任。 此后,林成的生意一落千丈。 在商界口碑也十分不好,都说他是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而林成竟然将这一切都归结于他女儿。 林安浅的身上,多少年来,对她非打即骂。 百般羞辱,如若不是被何信山接回乡下。 只怕是性命难保,但年幼丧母对林安浅打击极大。 从此,她便更加的沉默寡,默默无闻了。 后来,又因为无法正常走路,上学时没少被同学欺负。 她的性格变越来越内向,几乎都有些自闭了。 所以,她并不会,与旁人过分亲密。 因为,她觉得自己不配。 沈源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的亲近自己。 他莫名的有些激动,但又碍于面子。 只能暗暗的,默默的激动。 林安浅静静的躺在沈源的怀中,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性格转变如此之快? “奇怪为什么这次不怕他?” 林安浅默默的疑惑着,心里却有些莫名的安心。 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过了,准确的说,已经有许多年头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裴言锐便开始搪塞自己。 拒绝跟他过于亲密,林安浅开始还以为裴言锐只爱于自己的名誉,还要顾及着他们彼此的清白。 林安浅当时还是十分感动,现在想来,裴言锐实在虚伪至极。 第二百零五章 爱的博弈 他只不过是将林安浅当成自己消遣的工具罢了。 这样想着,林安浅莫名的又红了眼眶。 看着那将落未落的泪,沈源的心中咯噔一下。 他知道自己真是心疼了,林安浅任由自己的眼泪从眼眶中落下来。 不知为什么?如今好像她也很喜欢。很享受,沈源那一抹脉脉含情的眼神。的眼神。 至少,让她觉得,也是有人在乎自己的。 她太渴望被在乎,只不过总是不想承认罢了。 她总是故作坚强,总是强迫着自己承受。 那些不该承受的风浪,她真的好累啊! 好想拥有一个避风港,一个坚实的怀抱啊! 所以,她动心了。 林安浅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躺在沈源的怀里很久很久。 久到她认为世界都将不存在了,而对方似乎也很喜欢。 她这样粘人的性格,破天荒的没再推开她。 其实,沈源比谁都要渴望。 林安浅能够爱上自己,因为,这么些年。 为了这个女人,他几乎付出了一切。 “呜呜呜……“ 林安浅竟不由自主的在沈源的怀里哭了起来。 沈源还以为林安浅是病糊涂了,所以才会对自己如此亲近。 毕竟,这个女人的疏离,他最熟悉不过。 还有怎么会,这般亲昵的躺在自己的怀里呢。 沈源的手轻柔而用力的,抱上林安浅的腰。 将他揽入自己的怀中,默默不语。 四周一片寂静,除了钟表发出的滴答声,与林安浅时不时发出的,一丝丝呜咽之声。 周围安静的即使是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清晰的听见。 是真正的落针可闻,此时的沈源是快乐的,是得偿所愿的。 因为,他的怀里抱着他许多年梦寐以求而有求之不得的女孩儿。 林安浅像一只乖巧又可怜的小猫,软趴趴的倒在自己的怀里。 是那样的娇弱而无力,苍白的小脸,衬得她更加的惹人怜爱。 “一笑万古春,一啼哭千古愁。” 沈源忽然想到这样一个词,难怪,自己这样喜欢这个女人。 因为,她无论是倔强的神情,还是可怜巴巴的样子。 都是迷人的紧呀! “阿源,我错了……” 林安浅低声的说道。 沈源在听到这话时,神情微微一震。 “她说什么?” 沈源不住的微微颤抖,很难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她说什么?她说自己错了?林安浅突然这般温柔,而温顺到底意欲何为? 难道说,她也喜欢上我了不成?” 这个念头,突然从沈源的脑海里毫无预兆的冒出来。 他笑了,他无声的笑了。 “苍天啊!为什么?总是爱开这样的玩笑? 为什么我一心一意,想要对她好时,她却置若罔闻。 在我累了,不想再坚持下去的时候, 她居然爱上我了!” “阿源……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林安浅低声恳求着,那声音,柔弱的想要让人保护。 他也不能对她生气,但是,他真的无法忘记。 那天,林安浅躺在另一个男人怀里,接受着他的安慰。 明明……明明自己也可以照顾她。 明明自己也可以安慰她,可是,这个女人总是无限的抗拒。 他原本以为,她只是胆小。 所以,才对自己如此生疏。 直到看到林安浅躺在裴言锐怀里,他才知道。 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原来……你不只是有坚强的一面啊! 原来……你也是柔弱的女孩子。 只是,你的柔弱,为什么要展现在另一个男人的面前? 难道是我不配保护你吗?” 这想法,洪水一般,倾泻而下。 彻彻底底的压垮了,沈源的耐心。 他不是没有耐心,只是他再耐心又有什么用呢? 无论自己怎样耐心,怎样耐着性子,哄这个女人开心。 她也照样不爱自己! 他爱的是另一个男人,一个无法保护她,真心对待她的男人。 良久,沈源突然凉嗖嗖的突出几个字。 “林安浅!你就这样贱吗? 你不是向来最清高吗? 怎么?现在,竟然这样随随便便的。 躺在男人的怀里,而且据我所知,将你抱在怀里的不只是我一个男人吧?” 一瞬间,林安浅彻底愣住了。 “他……他说什么?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其他男人?我何曾有过其他男人?” 莫名的,林安浅竟然跟着沈源的话语陷入了沉思。 “我是什么时候?这样在意他的?” 林安浅默默的想着,仿佛这是一个谜。 一个无论怎样都解不开的谜,她感觉,这个男人,拥有一种,令人无法自拔的魅力。 自她陷入他的陷阱开始,自她第一次看到他那温柔的笑容开始。 自己便再也无处可逃了。 “这个男人究竟是怎样想的?” 林安浅默默的想。 而另一个男人,此时也有属于自己的一番计较。 “这个女人,他究竟有几副面孔? 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 她到底爱不爱我? 如果她爱我,为什么?会与别的男人那般亲近? 为什么要那样伤害我的心? 可如果,她不爱,又何苦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呢?” 沈源想到了林安浅冒雨赶来上班的场景,他觉得,这个女人心里是有他的。 当下,面上的脸色也好了许多。 伸手再次将药递了过去,眼睛里是不容置疑的神色。 “吃了!把药吃了!” 短短几个字,却引起了林安浅的无限遐想。 “他……是在乎我的吗? 可是……如果他在乎,为什么?身边还有其他的女孩儿? 还是说,我根本就是其中之一呢?” 这样想着,林安浅觉得心里酸酸的。 林安浅感觉此时的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漩涡。 一个巨大的怪圈,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真是爱上他了。 但她的爱,太卑微了。 但她的爱太懦弱了。 她根本没有勇气,说出来。 那这样平凡而平庸的一个女孩子,有什么资格?去爱一个绚烂如烟火的男人? “凭什么? 林安浅!你别傻了! 沈源如此优秀!你觉得,他凭什么会喜欢你? 凭什么会爱上你? 他只不过,是拿你当无趣生活中的某种消遣罢了。” 第二百零六章 爱情萌芽 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他们居然想到一起去了。 一起吃着对方本就不存在的醋,可他们却吃得不亦乐乎。 好似对方都背着自己去外面沾花惹草了一般,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维持的既朦胧又微妙。 看着暧昧异常,但却都未曾正面回应过,这突如其来的爱情。 其实,相较于林安浅而言,这场爱情是他蓄谋已久的。 又似乎是命中注定的,命中注定自己会爱上她。 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她并不知道,沈源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爱上她了。 并且,做好了一辈子赖着她的准备。 因为,沈源知道, 自己真的爱上她了,虽然,这种感情有时就是自己也难以理解其中含义。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向来爱情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微妙存在。 有时,他也十分理解家人,朋友对自己的反对,与不理解。 因为,他与林安浅的爱情,真的是太少见了。 在这个只看门当户对与家世条件,林安浅与沈源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儿。 但那又怎么样呢?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他不缺钱,也不缺权。 根本用不着政治与门第联姻,这样想着。 他抬眸瞧见林安浅柔弱地躺在自己的怀里,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白兔。 沈源的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眉头也不觉跟着慢慢的舒展开。 语气也变得温和了一些,他将水杯递给林安浅。 “来,把药吃了。” 沈源再一次对林安浅说道。 只是,这次语气里多了几分温柔。 不似刚才那般冰冷,林安浅看到他倏然变了态度。 不觉眼眶一热,眼巴巴地看着沈源。 她深知自己这样是最迷人的,突然间,她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想要将沈源完全禁锢在自己身边。 “奇怪……我为什么会想要将他留在我身边?明明……明明我是害怕他的。” 是的,林安浅害怕这个男人身上那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但……为什么?我会舍不得?会舍不得他那一抹温柔的目光。 即使,目光并不温柔也不要紧。 要紧的是,他是谁的?” 这个想法令林安浅浑身一震,心道: “糟糕……我该不会真的爱上他了吧?” 林安浅吃了一惊,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何时走进自己心里去的? “那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林安浅喃喃自语。 “或许……第一次他在父亲面前护着我的时候。 又或许,是他第一次带我出去放风筝的时候……还是在他温柔对我说,会永远陪着我的时候? 究竟是什么时候呢?” 林安浅静静的思索着,试图能找到那感情萌芽时的一星半点儿的痕迹。 但却发现根本就毫无痕迹,因为爱是突然之间。 亦是长久陪伴的蓄谋已久,若真要弄清楚爱究竟萌芽在什么时候,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为,爱也许就发生在每个瞬间。 就像现在,林安浅便被沈源的一个抬眸深深的迷住了。 竟将手中沈源递来的药,洋洋洒洒的丢在地上。 沈源的眼神中尽是满满的探寻之意,奇怪道:“这女人怎么和平时不太一样?不过,我喜欢!” 沈源眼底露出一抹笑意,是那种得偿所愿的笑。 “难道……白亦然说得不错?女人向来喜欢有神秘感压迫感的男人吗?” 沈源也不明白,他只知道,他喜欢这样的林安浅。 准确地说,不管林安浅什么模样,他都喜欢。 但他更加喜欢那女人粘着自己的样子,大概这是所有男人都无法抗拒的吧? 当然,前提是,他是真的真心喜欢那个女孩儿。 就会喜欢自己的女朋友像一只小白兔,小猫咪一样趴在自己身上。 就像此时的林安浅,她正用那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打量着身边的这个男人。 “阿……阿源……我和……和顾医生……” 林安浅还想继续说什么?却发现沈源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 她急忙悻悻的住了口,她知道有些话只能越描越黑。 心下也不觉有些激动,她很高兴,沈源能如此在意自己。 但转瞬之间又不觉有些委屈: “沈源啊沈源……我在你心里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我知道,在帝都即使是普通世家的男子,尚且可以三妻四妾。 更何况是他这般优秀完美的男人,身边有几位红颜几朵桃花,那也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里会难受?” 此时的林安浅完完全全被一种奇怪的情绪包裹着,根本就无法挣脱。 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过了,她愣愣的回过神。 暗暗的道:“好奇怪”?为什么?当我看到他抱其他女人的时候,心里会酸溜溜的? 难道……难道我是在吃醋? 我已经有多久没有出现过这样微妙的情绪了?" 她不知道?大概已经很久了,久到她几乎都要忘记吃醋是什么感觉,什么滋味了。 一瞬间,林安浅又不觉感叹起命运的奇妙。 “上天究竟想怎样?他明明从来没有眷顾过我。 甚至我都要以为我是被命运忘记的人了,直到……直到遇见了他……” 林安浅忍不住偷偷朝着沈源看去,此时的沈源正专注的看着自己,但又好似没在瞧着自己。 因为,他此时此刻的样子更像是沉思。 他在想什么呢? 林安浅也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好像爱上他了。 虽然,她有时也会因此感到恐慌。 但是即使恐慌又能怎么样呢?该发生的,无论怎样还是会发生。 所以,倒不如顺其自然,随遇而安。 虽然有时想要做到这个真的很难,尤其是对林安浅这样喜欢患得患失的女孩。 这对她来说真的太难,她真的害怕失去。 真的害怕,尤其是害怕会失去像沈源这样优秀的男孩子。 但同样,她也害怕拥有。 因为,拥有往往是失去的前奏。 那样,她会感到更加痛苦。 但林安浅好像控制不住自己,就好像她注定无法控制自己的命运一样。 第二百零七章 怎么?你不高兴吗? 林安浅只能被这种无形的力量深深的控制着,无法自拔。 她愣愣的看着沈源,全然不知手中的退烧药片落在了地上。 当沈源察觉到看向自己的,那一抹痴迷的目光时微微一愣。 随后嘴角蔓延起一抹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笑容,得意道: “蠢女人,你明明爱着我,还非要拒绝。” 随后沈源又往掌心里倒了几粒药片,对林安浅说道: “快过来,把药吃了。” 却不料,林安浅却将头转向一边。 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里会不舒服。 她的脑海里再一次浮现出了,沈源拦腰抱着一个女人出现在咖啡厅的场景。 其实,与其说是拦腰抱着倒也没有那么夸张。 只是,陷入爱情之中的女孩子。 总是喜欢自行脑补,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 再加上,那次沈源本就是刻意的让她吃醋。 她将头转向一边,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 沈源的眼中不觉晕染起了一抹怒色,心下怒道:”她这是什么意思?自己跑出来淋雨,害得我担心。 结果,还耍小性子不肯吃药?!” 这样想着,沈源看向林安浅的眼神又不觉带了一丝冷意。 “林安浅!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这种态度?” 沈源愠怒的对林安浅说道。 而后者很显然,没有想到他会是这种神情。 见此情景,林安浅的心中也不由自主的蕴上了怒气。 “他明明说会等我接受他,然后和我在一起。 果然男人惯会说一些花言巧语去哄女孩子,也是我傻,居然相信了!” 顿时,林安浅觉得自己的头顶乌云密布。 心情十分糟糕,对沈源说话的语气自然就不是很好了。 “抱歉,沈总,我虽然是公司的员工,但也有权利决定自己的行为。 我吃不吃药,好像不归您管辖吧?” 林安浅堪堪的说道,但话一说出口,自己也不觉愣住。 “奇怪……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怎么又不怕他了?” 林安浅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变得起伏不定,而且,极度反常。 要知道,她的性格向来都是最胆小的。 特别软弱,不要说是与沈源这样极具压迫力的人物说话。 就是平时面对菜市场的大嗓门小贩,经常也会被吓得瑟瑟发抖。 更何况,是面对沈源这样极具威慑力的总裁呢! 果然,林安浅的话让沈源的脸色更加冷了。 “这个女人说什么?说她的病不归自己管?” 沈源看向林安浅的眼睛,带着一抹复杂与不容置疑的神色。 语气也变得再一次冷冽起来:“我说,你把药吃了!你听见了没有?!” “沈先生,请问,您是以什么身份在和我说话? 上司?室友?还是……” 林安浅停下了没有说出口的话,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其实,现在的她是很希望,沈源以男朋友的身份哄着自己吃药。 林安浅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就发现自己变得有些不同。 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要知道以前的自己对于未来几乎是彻底抗拒的。 可是,现在的她,居然也会幻想起自己的未来。 “林安浅,你想什么呢?你能不能不要白日做梦了! 你看看自己的样子,看看有哪一点配得上他?” 正在这时,沈源将要送到林安浅唇边, 却被林安浅一把推开,不知为什么?林安浅一想起沈源抱着欧晓娜的场景。 心里就酸酸的,更有甚者还有些想哭。 在沈源将药送到林安浅嘴边,她却死活都不肯张嘴。 沈源不觉有些急了,看向林安浅的眼神也不觉蕴满了怒气。 他一把将林安浅,扯了过来。 “张嘴!” 沈源愤怒的对林安浅道:“林安浅,你做什么? 我让你吃药!你听到没有?” 沈源的语气里蓄满了怒火,眼里却闪现出丝丝的心疼。 他心疼她,即使,这个女人总是将自己气到发疯。 而自己却仍然拿她毫无办法,因为,他爱林安浅。 而且,很爱很爱,如此一来,沈源看着林安浅耍小性子不肯吃药便更加生气了。 “林安浅!你要作死就去一边死去!别在我跟前碍我的眼! 华星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不知怎么?沈源竟控制不住对林安浅吼了起来。 而林安浅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难过。 身体竟然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双眼空洞的看着沈源。 “他……他居然骂我……他凭什么骂我?凭什么发脾气?他有什么资格对我发脾气? 他是我的什么人?他不是有美人陪着吗?那还管我做什么?” 这样想着,林安浅越发赌气起来。 “沈总,您的权利是不是越俎代庖了?还是说用错地方了?” 怎料,沈源听了这话,眼里的怒气更胜。 “怎么?我提醒你,你不情愿?还是说……提醒你吃药的不是你想的那个人?” 沈源看着林安浅的样子一字一句道。 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怒气,却不料,他的发怒到引得林安浅发笑。 只见她仰起头,因为,过度的虚弱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但此时的她眼里只有无尽的倔强,只见她双眼正一瞬不瞬的看着沈源。 那种略带怨怼的眼神,莫名的让沈源心里发慌。 只见林安浅静静的看着沈源,眼里是化不开的倔强和心痛。 “沈总言重了,安浅可不敢!能得沈总提醒,我自然感激涕零!" 林安浅虽然嘴上这样说,但眼里的神情却将她出卖了个一干二净。 不知怎么?沈源竟然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渴望。 “沈总,您难道不觉得您的好心用错对方了吗? 若是您将您的好心用到其他的女孩子身上,她们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只是……您将心用在我身上……” “怎么?你不高兴吗?” 沈源突然看着林安浅的眼睛,一字一句对她道。 眼眸里皆是探寻,还有一抹抑制不住的期盼与期待。 他期待着林安浅的回答,可又十分害怕林安浅的回答。 因为,他害怕,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第二百零八章 爱了就是爱了 他害怕林安浅会毫不在乎,那对他来说绝对是爆炸性的打击。 一时间,沈源又不敢听了。 此时此刻他只想逃避。 此时此刻,他只想远离。 逃的越远越好,离得越远越好。 因为,他害怕会得到他不想要的答案。 他害怕,林安浅会毫不在意自己。 但现在,又忍不住想要知道答案。 此时此刻,沈源的心理是复杂的。 沈源的心理是矛盾的,他明白了进退两难的真正含义。 因为,此刻他的心,便正如进退两难的形式。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一脸的淡然。 但他却知道,自己的心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 即使,是曾经与f国最著名的商人洽谈时都没有这般紧张。 因为,他从来没有如此在乎过一个结果。 所有的事情就是这样,你越在意,便会越紧张。 不知过了多久?林安浅才堪堪地回复道: “沈总,您这话怕是问错人了,您实在不应该问我!” 不知怎么地?沈源竟从林安浅的话中听出了不满,不仅如此。 居然还有一丝丝吃醋的意味,一瞬间,沈源竟怀疑是自己幻听了。 好在,林安浅后来的回答并未让他失望。 只听见林安浅看着沈源的眼睛咄咄逼人道: “沈总若将这话说与昨天,那位貌美如花的佳人岂不更好?” 沈源一愣,随即了然一笑, “原来……真的吃醋了。 吃醋为什么不和我说?偏偏要忍着。 林安浅啊!林安浅。 你真是个傻女人!” 沈源在心中默默道。 看向林安浅的神色也不似刚才那般冷然了,带着些许歉意与点点心疼。 当下,放软了语气对林安浅道: “浅浅……你又闹小孩子脾气了,是不是?” 林安浅闻言一震,眼里顿时闪现出了点点泪光。 “浅浅……他叫我浅浅……他已经有多久没叫过我浅浅了?” 林安浅欣喜地叹息着,其实也并没有多久。 不过几天罢了,她之所以觉得过了很久。 只不过是因为不适应罢了,毕竟,几天前,自己与沈源还住在一起。 却不料,只过了没几天。 便变成了这番光景,她与沈源虽不是形同陌路。 但沈源的爱答不理,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难过。 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此低落? 要知道,从小到大所有人见到她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林安浅对此也不十分在意,想来,若是她一一在意起来,恐怕她早就要伤心死了。 因为,就算是她的亲生父亲,林成也对林安浅冷淡至极。 而沈源必是比自己父亲还要无关紧要的关系,按理说,是完全没有必要因为沈源对自己态度冷淡而难过的。 但林安浅却感觉好似自己的心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痛得她仿佛四肢百骸都不存在了。 “有什么好难过的?有什么好伤心的?这男人只不过是你的一个合租室友兼上司罢了。 林安浅,你不要那么没出息成不成? 别总是一副被人抛弃的可怜相,做出这样子给谁看呢? 反正又没人会在乎。” 林安浅失魂落魄的对自己说道。 可话虽然这么说,但她依旧无法抑制自己心中的忧伤与失望。 “林安浅,你看你这幅没出息的样子,还指望沈源能喜欢你? 你也不看看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被人喜欢的地方?” 不出所料,林安浅又开始对自己自我否认起来。 这是所有自小得不到父母宠爱的孩子的统一心病,尤其是女孩子。 若是长时间得不到家人的认可,长时间被父母抑制着天性。 她便会变得无比自卑,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堪的存在。 而林安浅便深中其毒,认为自己什么都不配。 更不配得到,像沈源这样优秀的男子的喜欢。 所以,总是自暴自弃,妄自菲薄。 却又克制不住自己心底里那一抹最深的渴望,与喜欢。 虽然,林安浅知道这样真的很软弱。 但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从来都没有疼爱,更没有人喜欢。 现在乍然被人这样在乎,她实在害怕。 害怕自己配不上沈源的喜欢,更配不上沈源的家世 再有一层,便是她虽然身份卑微、 却也是被母亲何敏疼爱着长大的,最是知道礼义廉耻。 与名分之说,她虽说是从小在乡下长大,可也知道,自己是断断不能与人私定终身的。 因为,她已经犯过一次这样的过错了。 绝对不能再犯这样的错,即使,林安浅知道,若是依靠着沈源的势力。 很快便能重振家业,让去世的外公瞑目。 可她同样知道,自己身为何家的外孙女。 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做情妇当妾室的,因为,无论如何,自己是绝对不能给母亲与外公丢脸的! 所以,即使沈源,家世雄厚。 权倾天下,自己依旧不可以与他发生不正当关系! 即使,自己喜欢他。 也绝对不可以!所以,林安浅对沈源的态度一直是忽冷忽热,忽远忽近的。 沈源知道林安浅是因为吃醋,所以才会对自己爱答不理。 并不是因为厌恶自己,这样想着,他的心情不知好了多少。 语气也变得十分明快,丝毫也不似刚才那般阴郁了。 又轻轻的叫了林安浅一声,声音中又有了深情蜜意。 却令得林安浅浑身一震,他并不是怕沈源。 她是害怕命运,林安浅害怕命运不眷顾自己。 害怕给了自己机会,然后再次夺走。 那还不如永远让她待在黑暗里,至少没那么痛苦。 因为他从来没有尝到过什么是甜,所以便不会知道什么叫苦。 林安浅想起了与沈源合租的那些日子,他们分开不过才几天。 可林安浅却发现,自己好像离不开那个名叫沈源的男人了。 尽管,她极力克制,极力告诉自己。 自己与沈源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但依旧于事无补。 因为,爱了就是爱了。 无论如何克制都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会令爱意变本加厉。 令自己更加难受,沈源离开的这段时间,林安浅觉得自己都要疯了。 第二百零九章 推缩 因为她就这样陷入一个巨大的爱情漩涡之中,根本就无法自拔。 而且,她也并不想自拔。 她只能在那对沈源的迷恋之中永久地沉沦,根本无处可逃。 沈源伸出手轻柔地摸了摸林安浅的额头,灼热感并未消退。 林安浅的身体极其虚弱,所以并不能靠着挂生理盐水退热。 因为太快的痊愈,她会受不了的。 沈源瞧着面前这个脸色苍白的女孩,眼里的神色变得复杂了起来。 有嗔怪亦有怜惜,他轻柔地拉过林安浅的手。 将手中的药片再次递到她手里,温柔地对她道: “浅浅乖……快吃药! 听话!不听话就不是乖宝贝了!” 沈源看着林安浅温柔的笑,虽然他还是有些生气。 但他实在不忍心,让他心爱的姑娘太过难过。 他终究还是不忍心,尽管,他知道这不符合自己的身份。 他从来没有给林安浅以外的人服过软,这是他的个性。 因为,他可是沈家的嫡系长孙。 让他迁就的人,就只有林安浅一人而已。 看见这个女人,他好似就再也没有任何脾气了。 他哪里敢对她发脾气?对她发脾气自己先心疼死了。 听着那轻柔的呼喊,林安浅却觉得心中越来越委屈。 她抬眸看向伸过来的手,莫名在心里升腾起一股怒气。 “她根本就不是在意我,根本就只是拿我逗趣儿罢了。他这么优秀而美好,身边的女孩子一定不少。而我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 林安浅哀伤地想着,于是便更不肯乖乖吃药了。 “他根本就不是在意我,只不过只是因为我是他的下属罢了。” 林安浅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着这样一句话,这已经成为她许多年以来改变不了的一种习惯了。 那就是,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忘贬低自己。 这就是生活在长期打压式教育中的女孩,因为长期的虐待。 导致林安浅身上具有极强的不配得感,所以,就算当沈源朝她伸出橄榄枝的时候。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逃避,因为,她不相信有这样优秀的男孩喜欢自己。 就算有,也不过只是将自己当成一件打发无聊时间的玩物罢了。 林安浅看着这个满目柔情男人,默默对自己道: “林安浅,你给我听着,你千万不可以对沈源动心!你知道吗?” 除非你还想被人抛弃一次! 然而,奇怪的是,她越是这样想。 就越是渴望,渴望,那双清澈深情的眼眸,能够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 让他这一生都为了自己而哭,为了自己而笑。 “阿源……对不起……我真的好爱你……但命运是不会让你属于我的。” 当林安浅察觉到这强烈而无法控制的情感时,一瞬间有些慌了。 “如果……如果我不能与阿源在一起,我会怎样?” 倏然地,这个疑问像一阵风一样,突然出现在林安浅的心中。 这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来得太过猝不及防。 让她彻彻底底陷入了迷茫,一时间,曾经的回忆如倒灌而来的海水。 源源不断的朝着林安浅涌来,曾经那些痛苦的,黑暗的,难熬的回忆。 不受控制地,重新钻回到林安浅的脑海中。 林安浅不受控制的打了一个冷颤,她细微的变化,被身旁的男人完完全全的捕捉下来。 “怎么了?你很冷吗?” 沈源担忧地看着林安浅,看着这个令自己魂牵梦绕却始终无法揽她入怀的女人。 沈源一边将手中的药放在床头柜上,一面将林安浅身上的被褥又重新整理了一下。 拉得更紧密一些,他认真的神情,就宛如在查看什么机密重要的文件似的。 林安浅看着他认真入神的样子,自己不觉也愣住了。 因为,此时的沈源真的太迷人了。 如果说平时的沈源好像似一座雄伟壮观的冰山,那么,此时此刻的沈源就如同春日的一缕和煦又温暖的风。 缓缓的毫无预兆的吹到了林安浅的心里,让林安浅着迷,让林安浅无法逃开。 根本就无法自拔,她越是想要逃开。 这感觉便越凶猛,就如同沼泽一般。 她越是挣扎,就会越陷越深。 然而,她又不得不逃。 因为,林安浅知道,自己与沈源之间是没有结果的。 “既然知道不会有结果,最好不要抱有希望。” 林安浅默默的在心中对自己说着,既是说给自己听。 又似乎是说给自己这悲惨的命运听,仿佛是告诉命运: “你不要白费力气了。更不要抱有幻想,可以与沈源在一起。 因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自古都讲究门当户对,可是…… 林安浅啊林安浅……你什么门第?什么命运?难道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林安浅再一次开始了她的患得患失,因为,不要说,她不能走路。 就算自己健健康康,她也注定是配不上沈源的。 她贪恋的看着面前这个眼神深邃的男人,他的门第绝对不是林安浅这样在乡下长大的野丫头能够相比的。 “既然,知道配不上,最好就不要痴心妄想。 因为,这样至少还保留有一丝丝体面。 至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如若不然……” 林安浅又在一遍遍的给自己洗脑,因为,她真的被欺负怕了。 小时候,邻居家的小孩子欺负她。 上学之后,所有同学都欺负她。 在林家,继母与林安雪欺负她。 她真的被欺负怕了,所以,才导致了这样唯唯诺诺的性格。 而且……林安浅忽然意识到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那就是,假设自己真的与沈源在一起了。 那会怎样?其他人会不会记恨自己? 因为,林安浅深知。 沈源如此优秀,美好,简直可以说是完美。 必定有许多女孩喜欢,那自己岂不是会有很多人讨厌,记恨吗? 林安浅察觉到这一点之后,就更加抗拒退缩了。 因为,她真的无法承受别人的恨意了。 林安浅回想起,自己从小到大的一幕幕一帧帧。 突然发现,恨她的人真的太多了。 第二百一十章 我害怕吃药 继母苏萱恨她,林安雪也恨她。 就连自己的亲生父亲林成也讨厌自己。 一瞬间,林安浅迷茫了。 “既然这么多人讨厌我,那上天为什么还要让我活在这个世上?” 正在这时,林安浅的眼神,突然撞进一个深邃的眼眸之中。 那人的眼睛,清澈的宛如一汪清泉。 她突然想到,如果这个男人不是他的,如果她将看着他,娶妻生子。 与旁人百年好合,那直接又会怎么样呢? 恐怕自己会活不下去吧,这样想着,我眼里不觉蕴满了泪。 楚楚可怜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他是那么的英俊而美好,优秀而完美。 可是自己呢?就像一只丑陋的丑小鸭。 根本就不配站在他的面前,但她好像已经爱上他了。 林安浅把脖颈埋到沈源的怀里,后者明显微微一愣。 但是嘴角,却带着笑意。 “这个女人怎么了?她在搞什么? 从前她对我从不会这般亲密,不过这样也挺好。” 林安浅靠在沈源的怀里,宛如一只乖顺的小猫。 楚楚可怜的,瞧着他。 “如果我不能拥有他,那边让我就此沉沦吧。 至少,现在他是我的。” 这样想着,林安浅一动也不动。 就这样静静的躺在沈源怀里,感受着他身上独有的那一缕清香。 那是薄荷的香气,配上他白皙的面容。 与此刻多情的眼神,林安浅觉得自己宛如身在沼泽之中。 但与刚才不同的是,她不想逃了。 人们往往都渴望拥有美好,即使美好很短暂,但依旧渴望拥有。 “如果,他注定不会属于我。那就让时间暂停在这一刻吧!” 倏然的有一瞬间,林安浅竟然觉得,若是能死在他怀里,也算死而无憾。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这个念头一起。 便再也抑制不住了,因为,她爱他。 即使,林安浅并不想承认。 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爱上这个男人了。 无关于样貌,无关于门第,无关于家世。 她就这样,热烈而突然的爱上了他。 有那么一刻,林安浅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至少,现在这个男人就是她的。 至少,现在只有她,躺在他的怀抱里。 “这样就足够了,至少,我拥有过。” 莫名的,她想着,眼泪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 一滴一滴的滴落在沈源的手臂上,层层的灼热感,缓缓的,出现在沈源白皙的手背上。 这令他微微一愣,她哭了? 这个看起来,坚强且倔强的女孩子。 居然躺在自己的怀里哭了,她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哭过了? 她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亲昵的任由自己抱在怀里了。 沈源并不知道,知道的只是,此时此刻,自己真的很快乐。 曾几何时,他经常会这样想起,曾经他是多么的希望可以将这个女孩儿揽在怀里呀! 就这样,时间在两人的默默无言中慢慢的过去。 林安浅盯着,室内奢华精致的钟摆。 时间大概只过了半个小时,可却在他们心中,宛如已度过半生。 又是在倏然之间,人们总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觉得时间度过的格外漫长。 又快的宛如一念之间,便已度过半世浮华。 “宝贝,吃药吧,好不好?” 沈源亲昵而温柔的叫着林安浅,抱着她的手,又不自觉的紧了紧。 可也不敢太紧,害怕勒痛了她。 大概,这就是真正的,捧在手里怕摔了。 “不要!我不要吃药,我害怕!” 此时此刻,林安浅的眼眸之中,写满了无力,与恐惧。 她像一只小狗一样,满眼乞求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不,不要!我不要吃药。我害怕!” 说着,她的身体竟又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好似如同受了什么惊吓一般,当然,受到惊吓的还有沈源。 因为,他想是没想到林安浅会是这样的反应。 “为什么一提到吃药,她就如此害怕呢?” 沈源的心中,浮现起一抹不解的神色。 “不,阿源,我求求你,不要让我吃药,好吗?我害怕,从小到大,我不知道吃过多少次药。 也不知道吃过多少种药?不知道进过多少次医院? 我真的好害怕!” 林安浅楚楚可怜的说着,眼眶里的泪流的更欢了。 其实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平时的自己可以如此坚强? 可只要一旦,与这个男人待在一起。 她的脆弱,就在瞬间展露无疑。 彻彻底底的原形毕露,即使这样,又有什么用呢? 这个男人终归不是他的,这个男人终究会离她而去的。 就像曾经的裴言锐,那样突然,那样始料未及。 因为,她配不上他。 她配不上任何人,每一个与她亲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就像……林安浅的思绪,在一瞬间又飘忽了起来。 就像是她的母亲,那个将一生都奉献给自己的伟大女人。 在没有林安浅之前,她是整个帝都,最娇艳的一朵红玫瑰。 她是那么的傲娇,那么的高贵。 那样的肆意的盛放着,展现着自己独一无二的美丽。 可是,却在林安浅出生之后,这一切都变了。 彻彻底底的变了,她美丽的面容,冬日带着憔悴。 带着忧愁,她不再快乐。 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放在她喜欢的设计上。 整天,围着都林安浅转悠。 她再也没有任何时间去提升自己,也没有时间,去打扮自己。 林安浅又想起了母亲的样子,她曾看着妈妈整天为自己提心吊胆。 操心劳累,美丽的面容,布满憔悴之色。 与之相继而来的,就是她开始听到,父母频繁的争吵声。 自林安浅记事开始,她的父母,就经常因为自己争吵不休。 她总是听到父亲抱怨着说:“何敏,我早说过。 这个残废她不好养!你却偏偏不听,非要留下来!为你为我。为咱们家添了多少麻烦? 你知道外人都说怎么说我的吗? 说我上辈子没有行善积德,所以才生下这个残废。” 说着,林成望向林安浅的眼神,充满了怨毒。 第二百一十一章 悔不当初 “都是因为这个小贱货,我们家才变成这样! 都是因为这个小贱货,我才被人笑话! 成了全香林市的笑柄!都是因为你!” 说着,林成愤怒地朝着林安浅扑过来。 一把将林安浅揪了起来,那时候的林安浅还十分的小。 突然被父亲提起来,她被吓得瑟瑟发抖。 何敏疯了一般,一把将林安浅抢夺了过来。 “林成!你这是发的什么疯? 你只要在外面受了窝囊气,就回来打浅浅!你怎么舍得? 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 何敏一把扯过林成的手,将林安浅抢了过来。 此时的林安浅,只是个两岁的孩子。 与其他孩子不同的是,她显得格外弱小无力。 软噗噗的靠在何敏的怀里,小小的身子也随着母亲的抽泣,微微颤抖着。 “发什么疯?浅浅还只有两岁,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只要在外面受了气,回来就拿她出气!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何敏愤怒的看着自己的丈夫,看着这个让自己曾经宁可拼了命,与家人决裂,也要嫁给了这个男人。 此刻,他却无比丑陋。 而她自己却傻的可怜,何敏轻轻的拍着女儿的背。 安抚着女儿的情绪,年幼的林安浅,此时正趴在妈妈的肩头。 嘤嘤哭泣,小脸因惊吓过度而显得有些苍白。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这个小赔钱货除了会哭,还会干什么?” 林成不耐烦的吼道:“都是因为你在家天天跟号丧似的,把老子的财运都哭没了!” 林成愤怒的对两岁不到的女儿吼道。 就仿佛她听得懂一样,其实,她听不听得懂都不要紧。 要紧的是,何敏听得懂。 林成此举是在指桑骂槐,这样便可借着女儿体弱多病。 家中无有康健的孩子,而借此机会纳妾。 其实,林成早已经瞧着妻子不顺眼了。 只是碍于岳父,与何家的势力。 极力压制着怒火罢了,其实,当初他之所以愿意娶何敏为妻。 不过是因为,何敏的家世雄厚。 若是与何家结亲,自己的身份也必然会高涨。 打着这个主意,所以才愿意娶何敏过门。 不过,他为了娶这个家世高贵的妻子。 也曾费了不少心思,毕竟,想当初何家的家世在香林市的地位与名望也是极高的。 而林成只不过是何家销售部的一个小小的员工罢了,为了追求到董事长的千金。 他真可谓是费尽了心思,想当初可没少花心思去讨何敏欢心。 就是为了能够成为何家,何信山的女婿。 因为,想当初,何家在香林市的地位那也是相当的高。 能够成为何家的女婿,也算是攀了个高枝。 怎么也比小职员这身份强的多,因而,林成可没少做小伏低。 可即使是这样,何信山依旧看他不顺眼。 何敏抱着年幼的女儿,冷眼瞧着,喝的醉醺醺回来发酒疯的丈夫。 突然明白了,父亲的抉择是正确的。 都怪她当时还太年轻,阅历还太少。 经常因为一点点,一点点小事,就感动不已。 她想起自己,那副无知的样子,就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将那个无知肤浅的自己给打醒,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买单负责。 昔日貌美如花,风华绝代的国际设计师。 此刻,确实一副人老珠黄的家庭主妇的模样。 再没有半点,曾经的风采了。 此时的她,脖子上挂着一个极其廉价的围裙。 站在60平米的。一间小房子里。 林成骗她说,为了给女儿看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丈夫林成我已经将资产转移。 此刻,她单薄的身躯,摇摇晃晃的站在极其普通的房间里,与街上的家庭主妇一模一样,别无二致。 曾经光洁细腻的黑发,此时,已经有了根根白发。 想来是因为太过操劳,劳心劳力的缘故。 林成嫌恶的看了她一眼,怒声吼道:“你还好意思说我?若不是你的肚子不争气,生下个,这样赔钱的东西。我有什么会被笑话?你也知道,公司最近几年不景气。 偏偏你们何家,连个手都不知道搭一搭。 居然这么狠心,我看呀!你爸根本就没那么疼你,我们的生活都这般痛苦了,他也不知道帮你一把。” 林成依旧在喋喋不休的抱怨着,好像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自己的女儿才造成的。 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他俨然是一副受害者的样子。 他看向妻子怀里的那个孩子,满眼的嫌弃。与厌恶。 皱着眉道: “你一直抱着她做什么?她又不是元宝。 又不能给我挣钱,快去做饭。我这样忙了一天了。早就饿的要死!要是咱们家哪天过不下去,我就把她给卖了。 省的看着堵心,又累赘又浪费钱!还不如一个家具有用呢! 就算是一盘儿菜,还能填饱肚子呢。 瞧瞧留着她能干嘛?简直就是一个废物!” “行了!够了!” 何敏突然大吼一声,将怀里好不容易才哄住的孩子,又吓得大哭起来。 何敏后悔的,抱着女儿哄着。 “宝贝,宝贝,不哭了,都是妈妈不好,妈妈太凶了,是不是? 妈妈太凶了,吓到我们宝贝了。 浅浅,乖,乖,浅浅,我们不哭了,好不好?” 何敏一面哄着,怀里的孩子。 一面又在为自己擦眼泪,瘫倒在床上的丈夫。 见到她如此模样,愈发的厌恶不已。 “你怎么又哭起来了?还嫌我不够烦吗?” 那冷漠不耐烦的态度,与结婚之前的林成判若两人。 我们曾有一瞬间的恍惚,怀疑是不是丈夫被人掉了包? 然而,这一切不过是她对自己的安慰罢了。 因为,没有结婚之前的林成,为自己温柔体贴。 倍加呵护,唯恐哪里照顾不周?让自己不高兴。 却不想,现在竟这样对待自己。 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当下,何敏对林成说道:“我爸也是为了咱们好。她觉得你还年轻。应该多加历练。” 怎料,她的话却让一旁的丈夫,更加火冒三丈。 第二百一十二章 悔不当初(2) “为了我们好?我看根本不是为了我们好吧?根本,就是他想防着我! 我告诉你何敏!你最好让你爸,调我去公司!不然,我就把这个小拖油瓶卖了”! 林成指着何敏怀里的林安浅恶狠狠的道。 “林成!你还是不是人?浅浅可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能那么狠心?” 何敏激动地对林成说道。 ”女儿又怎么样?我都快饿死了。哪有钱养活她?你说我狠心? 难道,你爸爸就不狠心?你是他的女儿,他竟连一点点资产都不给你! 早知道,会是这样,我就不该和你结婚!” 啪!何敏走上前去,打了林成一个耳光。 “你说什么?你再试一次!” 何敏被林成说出的话,震得愣住。 连夜抱着林安浅回了何家,原本,何信山并不看好,女儿的婚姻。 所以,便对她说,若是与林成在一起,就与她断绝父女关系。 奈何,何敏年幼无知。 林成又伪装的极好,所以,何敏一直以为林成是爱自己的。 她一直以为,自己获得了爱情。 此时,外面漆黑一片。 又下着雨,何敏抱着女儿从陈旧的家属楼中出来。 连雨伞也没有带一把,雨水打落在她身上。 她却浑然未觉,因为,此时的她还没从林成那伤人的话语之中反应过来。 她如同一座雕像一般,矗立在瓢泼大雨中。 仿佛世界不存在了一般,因为,她的世界,在林成出口伤人的时候就已经崩塌了。 何敏空洞地仰望天空,雨水毫不留情的洒落在她身上。 她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因为,她此刻比身体更冷的是心。 “阿成,我原本以为,你是爱我的!原来……在你心里我竟是如此不堪?哈哈哈……我真是太傻了……” 在阴云密布的街道上,一个鬓发散乱的女人,衣衫单薄地站在暴雨之中。 那种景象叫人望之生怜,却无人愿意为她驻足。 因为,纵然是再可怜,同情。 只是因为,与自己的利益无关。 一旦牵扯上自己的利益,就会装作没看到。 就如同现在,虽然下着雨,行人稀少。 却不是没有人看到狼狈的何敏,但却都选择冷眼旁观。 避之不见,因为,若是谁在雨中驻足便不能赶快回家。 暴雨连绵的天气,谁不想赶快回家? 然而,何敏却如同幽魂一般无家可归。 可以试想一下,在乌云密布的雨夜。 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披头散发地站在马路边。 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孩子,孩子哭,她也哭。 那凄惨绝望的哭声,与周围的一切合为一体。 说不出的诡异瘆人,别说路人不想帮。 不想管,就是想管恐怕也会被何敏这副尊容吓得不敢靠近。 经过岁月的摧残,何敏身上独有的高贵气质早已不再。 因而,根本没有人能够将这个悲催吓人的女人,与那个曾经轰动帝都的著名设计师联系在一起。 自然没有人愿意对她伸出援手,毕竟,现在的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 她身上早已经没有任何能够拿得出手的东西了,若是没有利益,所有人都是丑陋的。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雨水彻彻底底将何敏浑身上下浇了个湿透。 她却浑然不觉,直到怀里的孩子已经将嗓子哭哑。 在再也哭不出声音,浑身小小的身体宛如一个火球一般。 这时,何敏才缓缓的回过神来。 她感到无比的惊慌,因为,她深知女儿的身体状况。 本身小孩子身体就十分娇弱,再加上,林安浅的身体又异于常人。 此时,何敏才感受到什么叫做走投无路。 此刻,她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她开始有些后悔了,后悔没有听父亲的话。 走错了路,嫁错了人。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吃。 她双眼无神地看着天空,仿佛看着自己悲惨的婚姻。 何敏几乎将所有曾经与自己交好的姐妹,好朋友的电话都打了一遍。 如她所料,没有一个人愿意对她伸出援手。 终于,她拨通了那个既让她感到束缚又感到庇护的电话。 “喂……爸爸……我……我……知道错了……我想回家了……” 她的嗓音嘶哑,无助。 “你好,这里是雅缘集团,请问你找谁?” 一道苍老又睿智的声音,传入了何敏的耳膜。 一瞬间,她竟潸然泪下。 她有多久没有听到过父亲的声音了?大概很久了吧?到底有多久呢? 啊,有两年之多了。 对方在听到她的声音之后竟然没有听出来。 也难怪,现在的何敏声音里满是对我的悔恨,与无奈。 早已没有了自信与明快的性格,语气里也满是悲催,绝望。 再者,她与何信山,已有许久没见了。 因为,她的一意孤行,令何信山十分生气。 便下令,没有他的允许。 家里不许提起何敏,但是,此时此刻。 他还是心软了,想来没有一个父亲,能够真正抛下女儿不管的吧? 如果有,那也一定是畸形的,不正常的。 很不幸,林安浅的父亲林成,便是一个畸形的存在。 何信山不过只是有些生气罢了,但,何敏却是他最疼爱的女儿。 他哪能真正不管呢? 他没那样心狠,所以,立马确定了女儿的位置。 派人去接,当何家的司机,开着宾利。 出现在陈旧的家属院门口时,突然,变得目瞪口呆。 那个站在雨里,衣衫单薄,瑟瑟发抖的女人。 真的是他们的董事长千金,何家的嫡长女。何敏,如果不是亲眼所见, 恐怕,谁也不会相信。 如今的何敏竟落的如此悲催凄惨的的田地。 但这就是事实,革命必须为自己的年少无知买单。 为她所谓的爱情买单,她站在雨中,突扬起一抹凄惨的笑容。 “苍天呀!原来这就是我想要的爱情,这就是我所追求的爱情。这样真的值得吗?” 她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的,走到汽车跟前。 车上下来的仆人,我为她撑伞。 恭恭敬敬的叫道:“小姐,许久不见,您受苦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悔不当初(3) “大小姐,这些年您受苦了。” 来接何敏的,是自小服侍她的江嫂。 原本,江嫂是想要跟着何敏一起去林家的。 奈何,何信山极力阻止。 放下狠话,对何家众人说: “我何信山没有何敏这样不孝的女儿。” 而后,又转过头,愤愤不已的对,何敏道: “你既然今天非要嫁给那个穷小子不可。那便与我断绝关系吧!” 何信山原本以为女儿听了他的话,会及时止损。 却没想到,更加的坚定了,要嫁给林成的决心。 其实绝大多数,女孩子不幸的婚姻都是与父母较真儿,叛逆心理造成的。 你越不让她怎么样,她偏要怎么样。 很多时候都会失去判断力的,再加上,恋爱中的女生,智商几乎为零。 而林成本身就是另有预谋的,所以,她就这样,进入了自己挑选的坟墓。 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无论多好的感情,都是来自于看不到,摸不着。 就如同天边的月亮一般美好,得不到的就是白月光。 得不到的就是朱砂痣,一旦得到了,一切魔法,将完全解除。 这就是为什么西方童话故事里,只要公主嫁给了王子。童话便已经到达了尾声。 因为,公主真正的生活,并不美好。 如果继续讲述下去,那大概就要讲到公主与王子是怎样闹矛盾的? 公主是怎样,与身为王后的婆婆闹矛盾的。 因为,不管是哪位公主,都并不得父亲的宠爱。 从小在森林或小木屋中长大,根本就没有什么皇家礼仪可言。 作为正统的王子,正统的皇室王妃,需要学的礼仪,懂的规矩肯定不少。 相较之下,肯定没有,从小生活在王宫里的高贵公主。 更适合王子,时间长了,王子便会对公主产生厌倦。 到那时,王子便会出游寻欢作乐。 再次遇到个什么,乡间长大的小姑娘。 把她带回家,美其名曰。 这样,可以找到初恋的感觉。 若是公主够傻,被他糊弄。蒙在鼓里胡乱感动的话,她恐怕,也会成为像他后妈养我毒的人。 因为,喜新厌旧是常态。 而没有了王子的庇护,公主与王后的关系。必定会日渐恶化。 因为,婆媳本就是天敌。 而丈夫就是润滑剂,如果丈夫不爱你。 你大概就没有出头之日,因为他们都属于一个家族。 完完全全会请你排斥在外,而此时,何敏便如同那被抛弃的王妃一般。 任凭曾经如何恩爱,如今已是过眼云烟。 从小将看大的佣人,在看到她如今的落魄样子时,不觉已红了眼眶。 在江嫂眼中,这个何家大小姐。便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 如今见了她这般饱受苦楚,早已是心疼已极。 江嫂将手臂,温和的放在何敏的肩头。 柔声对她道:“小姐放心,一切都会好的。 所有的事情都会过去的,你现在快随我回家吧。” 何敏一惊,有些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梦还是现实。 她明明记得,父亲因为她非要和林成结婚。 一气之下将她赶出家门,现在怎么又肯让她回家呢? 她不敢相信,当下轻声询问着:“爸爸还好吗?您过来接我,他知道吗?” 何敏的话,令江嫂的眼眶更红了。 只见她抚摸着和你的肩膀,柔和而坚定的说道:“小姐放心,老爷一切都好。 是他派我过来接您回去的,大小姐,您快送我回家吧。” 虽然江嫂如此说,但是,何敏的疑虑并未消除。 “真的吗?爸爸他真的不再怪我了吗?” 她再一次低声确定道:“眼神里尽是渴望与不解。” 江嫂见此情景,只好再一次,点了点头。躬身达道:“是啊,大小姐,董事长让我接您回去。 您快放心的,随我回去吧。” 再一次得到首肯的何敏,这才不可置信的坐上了。司机开过来的车。 江嫂恭敬而细心的为何敏拉开车门,小心翼翼的,将她扶了进去。 那种轻柔的程度,不亚于,对待一个精心雕刻的雕像。 仿佛,何敏脆弱到轻轻一碰。便会散架似的。 事实也正是如此,年操劳的何敏,早已经没了何家大小姐的那儿股子尊贵。 此时的她,与街头巷尾的家庭主妇,几乎并无分别。 在她的身上,丝毫也找不到,曾经风华绝代的痕迹。 因为,她早已饱受了沧桑。 即使,依旧高贵。 但到底如同明珠蒙尘,再好看珍贵的宝物,也落了尘埃。 她静静的靠在车窗边,静静的听着,外面雨打芭蕉的声音。 一瞬间,竟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她到底还是回来了,尽管,她曾经曾说过。 此生,再不入何家的门。 但显然,何信山未必有那般狠心。 因为,他是何敏的父亲。 又如何?真的能那么狠心。 怎么能够,真的能够其她于不顾呢? 车子快速而又缓慢的开着,这一切,都令何敏感到迷茫,又如获新生。 此时的她,又不只是林家的儿媳,又成为了何家的女儿。 “原来……原来爸爸永远不可能丢下我。”何敏在心中,暗暗的道。 怎么能够真正丢下不管呢? 即使,她再不听话。 再不懂事,她至少是何信山的亲生女儿。 何信山就算再生气,也不过只是生一时之气罢了。 又怎么会?真的一辈子不理她? 一辈子不让她进何家的门呢?那些,誓言,不过只是因为,当初一时之气,说出的气话罢了。 何敏空洞而渴望的的打量着,窗外的雨。 此时,正下的淅淅沥沥。 她轻轻将手臂,伸向车窗外。 方才觉得,自己真的在世界上存在。 否则,她便会觉得一切都不真切。 恍如在梦中一般,何敏轻轻的抬起头。 仔细而贪婪的,打量着。雨夜之中的景色。 雨点时缓时急的,敲打着,车窗的玻璃。 一切都那么的梦幻,那么的不太真实。 仿如这只是一场梦,却不知什么是梦。 是现在的她是梦,还是,这两年的辛苦操,是梦。 她并不知道? 第二百一十四章 这是一场梦吗? 林安浅静静的躺在沈源的怀里,宛如一个会动的洋娃娃。 那般的乖巧而可爱,此时,好看而,灵动的眼睛。 正一瞬不舜的,注视着面前这个男人。 注视着,这个令她又爱又怕的男人。 “浅浅,乖,咱们快点吃药,好不好? 吃了药,病很快就能好了。” 沈源看着林安浅,温柔的哄着,而对方却宛如未曾听见一般。 “如果,他不爱我。如果,他注定会离开我。如果,不是我的。那我又将怎么办呢?那我又能怎么办呢?” 话语一声声的,环绕在林安浅的耳边。 又仿佛从未听见,因为这样,她便可以不用那般忧心。 她便不用那般伤心了,但是,她又怎么忍心不理会他呢? 她又如何能够忍心? 她轻轻的转过头,一双深邃而不见底的眼眸。 注视在,沈源那双灿如星辰的眼眸之中。 时间仿佛停止,世界仿佛不存在了。 此刻,她只想静静的,静静的抱着他。 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感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哪怕只有一会儿也好。” 林安浅轻声感叹道,她已经不记得了,自己有多久?没有感到过。宁静的感觉了。 “阿源,你还怪我吗?” 林安浅嘴唇微张,却始终没有将这句话问出口。 因为,她害怕。 她害怕得到的答案,会令自己失望。 毕竟,这个世界上,毕竟在这漫长的人生之中,她已经数不清,有多少的事情令自己感到失望了? 但是,那些都不要紧。 因为,她根本就不在乎。 但是,他不一样。 这个男孩儿,她在乎。 又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就这样静静的一直抱着她。 如同抱着一个乖巧的洋娃娃,然而,她并不乖巧。 无论沈源怎样的好言相劝,她始终不肯吃药。 没有人知道,林安浅的意图。 “如果,我不吃药。是否能让这个温柔的他多停留一会儿?哪怕,只有一会儿。 一会儿就好,一会儿我就满足了。” 墙上的钟表,一刻不停的走着。 发出轻微的哒哒声,周围的一切,在林安浅看来是如此的陌生而又熟悉。 这个地方,这个属于沈源的办公室。 她从现从未来过,可是此刻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只是因为,他在身边。 只要他在身边,自己便很安心。 林安浅再一次,温柔又深情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只是,她眼里的温柔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此刻,时间匆匆的走着,却又好似纹丝未动。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又缓慢的宛如此刻,林安浅不曾跳动的心。 她感到无比的安心,却又忍不住的害怕起来。 害怕此时此刻,所有的一切不过仅仅是一场梦而已。 她做过很多梦,梦到过外公,也梦到过妈妈,甚至,她还梦到过爸爸。 梦境中的爸爸很温柔,从来不会打骂她。 还会,给她买漂亮的小裙子。 还梦到了自己,可以欢快的走路,奔跑,自由自在的,就宛如花丛中的蝴蝶。 那样无拘无束,无忧无虑,空气中,弥漫着小草的清香。 与花朵的香甜,缓缓的交织在一起。 萦绕在她的鼻翼之间,她与妹妹,手挽着手。 在花丛中,时缓时急的奔跑着。 时而停下脚步,微微的喘着气。 却在转瞬之间,又奔跑了起来。 她的奶奶,是无比的慈祥而温柔。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美好的好像不是真实的,的确,这些都不是现实。 而是她的梦,只有在梦里,她才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但那只不过是一场梦,只要一醒来,什么都会消失。 一切都会在一瞬间恢复原状,她还是那个没有人疼,没有人爱的姑娘。 那么,现在呢? 是不是在做梦?她不知道,她只想要让这个梦境可以更长一些。 “如果这是梦,我情愿永远都不要醒来。” 她在心中默默道。 手指轻轻的,划过沈源的眉眼。 他的眉毛弯弯的,似一座小小的山峰。 “小丫头,你做什么呢?” 沈源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眼神中写满了爱意。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我怎么感觉他喜欢我?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他那么优秀,可是我……” 林安浅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因为,如果再想下去。 她将陷入无休无止的痛苦,与黑暗之中,根本就无法自拔, 她再也不要那样了,她就像一个孤独的拾荒者。 独自的流浪在,这个黑暗冰冷的世界。 没有一个人会在乎她,没有一个人喜欢她。 “如果这是梦,我情愿在梦里死去。也再不想醒来。” “浅浅,我们需要好不好?” 沈源再一次轻轻说道。 林安浅很喜欢此时的他,这个男人的身上,此刻,正蕴满了柔情。 正是她喜欢的气息,我感觉,自己没那么怕他了。 也没那么孤独了,林安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沈源对她的态度会突然之间发生转变。 但她可并不想深究,能够糊涂下去,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起码不会再那么痛苦,起码还有人在乎。 即使,哪怕是一场梦。 也比独自一人,无休无止的,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中沉沦,好的多。 林安浅一下下的,抚摸着沈源的眉眼。 企图奢望着,自己可以将这个人,完完全全的记住。 刻入骨髓之中,帮自己度过,漫长的岁月 因为,她知道,沈源是不会娶她的。 “你是高高在上,高贵儒雅的王子。 而我只是尘埃泥泞中的灰姑娘,灰姑娘只有在童话里才能嫁给王子。 可惜,这不是童话。” 想到这里,林安浅的眼中再次闪过一丝落寞。 有一种不甘,强烈的不甘,涌上心头。 “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无法获得幸福?难道,只是因为我不会走路吗? 但是,这也不是我所情愿的。 如果,我可以,我也愿意和其他的女孩子一样。 能够健健康康,快快乐乐,有权利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为什么?为什么不健全的人,连爱情都是奢望呢。” 第二百一十五章 长期饭票 “明明……受伤的是我呀! 明明不会走路,不是我所情愿的呀!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爸爸总是说,我不配得到幸福? 难道,就是因为我不能走路,所以我就不配得到美好与幸福吗?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走路?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一切? 明明……犯错的人根本就不是我……可是为什么要我承受这一切? 我不甘心啊!” 但转瞬间,她又倏然苦笑。 “呵呵……我凭什么不甘心?不甘心又能怎样?难道不甘心就可以改变这一切吗?” 答案是不能的,她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看着这个令她又怕又爱的男人,此刻,对方也在一刻不停的,一瞬不瞬,看着她。 似乎要将她到自己的心里去,望着那灼热而清澈的眼神。 林安浅有些心醉,此刻,望向他的目光。 也不觉得那些朦胧之色,林安浅有些迷茫。 但她却知道,自己是快乐的。 同样是痛苦的,现在有多快乐,之后就有多痛苦。 因为,她沉沦了。 她任由自己,完全沉沦在这个男人的眼眸中。 在这个男人清澈的眼睛里,她看见了自己的脸庞。 是那样清晰,那样深刻,林安浅不觉有些呆了。 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在别人眼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男人柔情的望着她,嘴边噙抹意味深长的笑。 只见他缓缓将药,放进自己口中。 在林安浅写满震惊的眼神里,缓缓的俯下身。 对准了林安浅的唇,慢慢的,慢慢的,将口中的药,渡进她的口中。 林安浅惊异的睁大眼睛,察觉到有温软覆盖到她的唇上。 “唔……” 她下意识的想要反抗,却被人狠狠的压回到了床上。 一滴泪,缓缓的落下。 落在暗黄织锦绣纹的枕套上,瞬间,绽开了一朵小小的泪花。 好像是有人绣上去的一样,男人轻轻的吸吮着她的唇。 似乎十分享受,又是在发泄一般。 此刻,沈源的脑海中,浮现起林安浅躺在裴言锐怀里的场景。 莫名的怒火中烧,唇上的吻,也渐渐从温柔小意。 变成了肆意掠夺,林安浅一瞬间又有些害怕。 她缓缓的闭上眼,任由眼泪往下流。 “他就这样恨我?他还在生我的气?” 林安浅的脑海里渐渐回荡起这样一句话,她能感受到,沈源那无法抑制的怒火。 协裹着着他的吻,铺天盖地的,无止无休的,朝着林安浅涌来。 她不明白沈源为什么那么生气? 她明明已经解释过,她与那天的主治医生并没有什么瓜葛。 林安浅总是有些,朦胧的,不真切的情感。 她总是感觉,沈源是喜欢她的。 “阿源……你是爱我的,对吗?”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那如烈火一般,灼热的唇。 “那就当你是喜欢我的好了。” 林安浅默默的道。 转瞬间,一股强烈的委屈,涌上心头。 “在你心里,我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难道,只是一个?任由你玩乐的工具吗?” 这念头,如洪水一般,毫无预兆的,闯进了林安浅的心里。 她的脑海中,倏然浮现去那天在咖啡厅的情形。 只要一想起,沈源无比亲昵的抱着那个女人。 林安浅的心,如被针扎一般难受。 沈源将口中的药,用牙齿碾碎。 带着一抹不容置疑的霸道,与命令的意味,直直的将要送入林安浅口中。 而后者,也如在赌气一般。 狠狠的将药顶了出来,死活都不肯吃下。 她的泪滴落在嘴里,混合着药。 又苦又咸,她很想哭,但嘴却被人狠狠堵住。 发不出出一点声音,沈源察觉到她的意图。 狠狠的将药吃一次放回到她口中,他每放一次,林安浅就顶一次。 来来回回,周而复始。 两人都在默默的与叫着劲儿,谁也不肯会让。 最后还是沈源更胜一筹,他的舌头,紧紧的与林安浅的舌头纠缠在一起。 步步紧逼,纠缠不已。 林安浅根本毫无可逃,终于,她不情不愿的将药尽数吞入腹中。 而沈源却满意的笑了,带着狡黠的笑意。 直直的盯着林安浅,一字一句,轻松又有带着这在必得的语气。 将嘴唇凑在林安浅耳边,似是在低声耳语。 带着无尽的温柔,与挑衅的意味。 缓缓的对林安浅说道:“林小姐大概忘了,我是个医生出身,你应该知道,病人在医生面前耍手段。是不管用的。 只要我想让你吃,你就吐不出来的。” 林安浅的眼泪,随着抽泣声,咳嗽声,一起流下来。 “咳咳咳……若……若是我不呢?” 林安浅倔强的说道。 “不,你会接受的。因为你根本没资格拒绝。” 沈源在她耳边幽幽的道。 男性磁性的嗓音,带着他独有的那种,疏离却有又玩世不恭的语调。 林安浅又爱又恨,不觉有些迷离。 “凭什么?我凭什么被要你控制?” 林安浅狠狠的自牙缝里挤出,这么一段话。 沈源笑了,笑得我给灿烂,但眼神里却透着森森冷意。 与不容置疑,那种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 此刻,在他的身上展露无遗。 他缓缓的坐起身,用手指轻轻刮了刮林安浅的脸颊。 轻声道:“就凭我现在是你的雇主,是你唯一可以倚仗的长期饭票!” 他停了停,继续悠悠然说道:“林小姐,您该不是忘了,您是什么身份了吧?” 接着,沈源便伸出他那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在林安浅的额头上轻轻戳了戳。 轻声道:“你忘了,没有关系。我帮你回忆回忆。” 接着,他站起身,无比优雅而高贵的,走到办公桌前,随手去出一打档案,从里面取出他想要的那张。 随后,又缓缓的,走到了林安浅面前。 扬一扬手中的简历,微微一笑,那笑容说不出的魅惑。 就带着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此时此刻,在林安浅看来,与撒旦的微笑。如出一辙。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颤声问道:“这是什么?” 那语气里,透着惊恐。 第二百一十六章 我又能带来什么好处? 又带着探寻,她惊异的看着沈源手里的,那几页a4打印纸。 目光所及之处,霎时之间就变了脸色。 那是她入职签的合同,林安浅明明记得,当时是在沈氏总部总签订的。 过了良久,林安浅才缓过神来。 她的唇角,残存着,一丝丝的温度。 那是沈源带给她的,她望着手中的简历微微愣神。 沈源见她不说话,就将简历递她手中。 她这才愣愣的接过,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林安浅的身份信息。 工作时长,全勤奖金之类。 全都一清二楚,明明白白,当看到她所属单位时顿时傻眼了。 上面赫然写着所属权为“沈氏集团,以及华星集团,以及集团名下所有分公司。” 轰! 看清楚后,林安浅顿时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起来。 “奇怪?我明明记得,最开始签订协议时,并没有后面这行字的。” 当沈源看到林安浅无比惊讶的表情时,满意的笑了。 轻轻开口道:“林小姐,您对这个惊喜还满意吗?” 等沈源将话说完,林安浅立即便明白了过来。 伸出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沈源。 磕磕绊绊的说道:“是……是你改了协议?” 看到林安浅的反应,沈源更满意的笑了。 他轻笑着道:“没错,是我改的!” 沈源得意的一笑,宛如所有的事情,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林安浅此时才后知后觉,用颤悠悠的声音,问沈源: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是吗? 你提前就问过我,要不要帮我?我没有同意,所以,你才出此下策,是吗? 你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把我留在这里?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此时,林安浅漂亮的眼眸里,满是不解与探寻。 “怎么会?我怎么现在才想到这一层?其实我早就该发现,你的身份有所不同了。” 林安浅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跟沈源说话。 一瞬间,她感到无比迷茫。 自从遇见了这个男人,他的生活便陷入了一团迷雾之中。 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她缓缓的抬起头。 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去。 唇角依旧残存着,这男人身上的温度。 林安浅轻起薄唇,满含疑虑的开口: “所以,沈先生自打一开始认识我,便是早有预谋的。是吗?” 林安浅轻轻的说完这些话,但转瞬,又有些狐疑。 “我什么都没有啊?他蓄意接近我有什么预谋? 我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吗?” 林安浅沉思片刻,她眼中的不解越发明显。 想来也对,她一个连亲生父亲都被嫌弃的弃女。 “我能给沈源带来什么好处?难不成,他是回收垃圾的废品站吗?” 林安浅无奈的想着,不觉淡笑。 “第一次有人将自己比作废品,我也真是一朵奇葩呢!” 林安浅无奈的道。 没办法,她长时间待在原生家庭里。许多年,对父亲的打骂与羞辱早已习惯。 甚至觉得这些原本就是自己应该遭受的。 她绝望而无奈的眼神,看得沈源心中无端的一痛。 他大概了然的猜出个七八分,却没有点破。 但也没有否认,只是静静的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说道:“你别多心,不过,这也不算太多心。最起码你猜对了一半。” 沈源的话,令得林安浅更朦胧了。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说。 只静静的等着,等着沈源的下文。 但也不觉惊奇,惊奇自己的心中所想。 为什么会被人员猜的个正着? 所以,看着他好奇的表情。 与被人窥探的神色,胸有成竹的说道: “林小姐,你是不是又忘我之前的专业是什么?我可是个医生啊!而且是个触类旁通的医生。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能不知道吗?” 其实沈源说的也不全对,他根本就不是,因为自己是个医生。 因为,他对其他病人,可没这般敏锐的洞察力。 至于,为什么会猜透林安浅的心中所想? 除了爱情和喜欢,便再没有其他解释。 林安浅心中咯噔一下,心道:“他为什么?总是能想到我心里在想什么? 好像,嗯……好像有那么一丢丢可怕。” 林安浅踌躇着,眼睛直直的看着天花板。 复杂繁重的天花板上,挂有精致无比的水晶吊灯。 那登上雕刻的花纹,繁复,华丽。 但在这间昏暗的奢华房间里,如此密闭的空间之中。 莫名的透着一股诡异,或许,不如说是压抑,更加好些。 至于,她为什么会感到压抑? 林安浅也不知道,这个名叫沈源的男人。 在林安浅眼中是个很难评的存在,他时而灿烂如阳光。 时而又阴郁如乌云,但,令林安浅好奇的是。 好像不管他的性格是怎样的,似乎他总能引起自己的兴趣。 或者,说是喜欢,会更加贴切一些。 又或许,这并不算喜欢,而是算做依赖。 她经常会依赖别人,可,似乎对这个男人,最为依赖。 “好奇怪?我明明与他认识没有多久?为什么?能够这样信任他?大概只是一个谜吧?” 林安浅暗暗的感叹着,因为,就连是她的亲生父亲林成。 也没有这样的殊荣,不过大概也是正常。 林安浅自小就怕那个男人,在她看来,父亲不过只是一个称呼。 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就如同人的名字一样。 只不过,这个人他叫父亲而已。 叫他父亲,并不意味着,就能当得起这个称呼了。 父亲这个称呼,是神圣无比的存在。 在人们的印象里,总是将父爱比作高山。 因为,父爱虽然无声。 确实真真实实存在的,父亲也许不善于表达。 但他爱子女的心是永远不变的,只可惜林安浅很不幸,她选中了林成来做自己的父亲。 林安浅的嘴角晕染上一抹苦笑,暗暗想道:“我的爸爸,该不会是拆盲盒拆来的吧?” 她笑了,笑的比哭还要难看。 因为,此刻她的笑是苦涩的。 心口微痛,随着呼吸起起伏伏。 第二百一十七章 你是爱我的,对吗? 她的笑容,同样刺痛着沈源的心。 他说过,林安浅的笑最美。 的确最美,但沈源这样说,不过只是为了让他的女孩多笑笑而已。 但却没有让她这么笑,此刻,她的笑容里,包含着痛苦,忧愁,难过。 仿佛这世间所有的不如意,都蕴藏在这个笑里。 “好了!别笑了!” 沈源低声怒道。 他的声音里,夹杂着难以抑制的心痛与伤悲。 但显然,后者没有察觉到他真正的意图。 因为,林安浅听到后,并没有停下,反而笑的更欢。 只是她那种笑容,无端让人心痛。 莫名的有些害怕,只见她尽力的将自己的腰挺直。 直视着沈源的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 但林安浅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连眼睛都不肯眨一下。 她害怕,她害怕只要自己一眨眼,面前的男人就会消失。 她害怕自己会重新回到那个黑暗狭小的公寓里,一觉醒来,房间里空无一人。 只有她自己,没有那个温柔儒雅的男人。 “怎么办?我好想爱上他了……” 林安浅喃喃自语,声细如蚊。 似是怕被人听见一般,但她却还是没忍住说出了声。 男人的眼神渐渐变得复杂起来,他先是一震,随后,嘴角渐渐勾起一个足以颠倒众生的笑容。 斜睨你这林安浅,似是不敢相信一般。 “什么……浅浅说她爱我?这……这怎么可能?她怎么会爱我?她不是向来不愿意理我的吗?”她爱的人不是裴言锐吗?何时变成了我? 沈源一脸震惊的看着林安浅,眼里尽是不可置信。 林安浅被他的眼神看得无比迷茫,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沈源的眼神中浮现出这样奇异的光芒。 她有些好奇,她再次怀疑起来。 怀疑这个男人,其实也是爱自己的。 沈源被那炙热的目光,看得微微发愣。 “怎么会?浅浅怎么会突然间喜欢我?这不可能吧?” 沈源依旧不敢相信,却也无比希望这是真的。 正僵持间,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有秩序有礼貌,沈源便知道是属下的人进来了。 沈源不情不愿地从林安浅身边缓缓的站起身来,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套间。 因为,沈源很清楚的知道,暂时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林安浅的存在。 虽然,外面已经有了一些风言风语。 但他知道,那也只是一些员工的一些争风吃醋罢了。 就算传出去,也没几个人会信,最重要的是他祖父沈靖海不会信。 他已经在爷爷面前表露了重回沈氏的决心,并且,告诉他,自己再也不会为了区区的情情爱爱,颓废而一蹶不振了。 若是被近身的人,知道他金屋藏娇,恐怕没法儿与沈靖海交代。 自己丢个面子倒不算什么,反正他这些年为了寻找林安浅早已经没有了那些虚无缥缈的自尊与面子。 但他却知道,如果,被他那个眼光锐利火眼金睛的祖父知道了。 他必是能够快速的知道林安浅的关系,恐怕要训斥自己。 当然,他根本就不在乎。 这些年,沈源为了林安浅做的那些傻事儿。 哪一件不是奇葩?他不知道被沈靖海骂了多少次? 但他仍然不以为意,变本加厉的不知悔改。 因为,他爱她。 无论付出什么,他都愿意。 但他却害怕让沈靖海知道林安浅的身份。 恐怕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他最害怕。伤害到他的宝贝浅浅。 所以,林安浅在华星的事情,千万不能让沈靖海知道。 否则以沈靖海的性子,即,便是不屑于管这件事。 也会为了沈源出手的,因为,在沈靖海眼中,沈源是沈家的头等大事。 他因为林安浅的事情多年以来荒废商业,一心一意钻研医学。 沈靖海本就多有不满,但奈何沈源执意如此。 他也就无可奈何了,毕竟,不管怎样,沈源都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得意长孙。 哪能为了一点点小事,就对他弃之不顾。 再者说来,谁没有年轻的时候? 沈源年纪尚轻,最是喜爱风花雪月。 美女佳人,算不得大错。 所以,就算是沈靖海对此颇有微词。 倒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是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几回的女人。 又隔了那么些年,他以为沈源是念旧。 毕竟,谁年轻的时候没有个白月光呢? 对此,他并不会多说什么。 但,如果见到林安浅本人就难说了。 因为,沈源办公室内的套间,不是谁想进就进的。 一般只有在,有机密或是要事时手下的员工才会进去汇报情况。 平时就只有沈源近身的人,才有资格进去。 其他闲杂人等一律免进,可若是传到恐怕就要变天了。 沈源不假思索的,站起身,随意的摆弄了一下。褶皱的衬衫。和刚才不小心弄的衣角。 仪态闲闲,却又透着令人着迷的气质。 宛如天上谪仙,林安浅不觉征了征。 下意识的开口,询问沈源道: “你要去哪里?” 语气之中,带着一丝丝急切,与不舍。 这是她自然而然,无意间流露的。 沈源闻声抬头看去,却看见林安浅的目光柔和。 却也透着躲闪,沈源暗笑道:“我就知道她喜欢我,所以,才害羞,不敢看我。 林安浅无论你怎样克制,怎样假装,终究是骗不过我的。 因为,我已经爱了你很久。 久到即使把全世界的人都忘记,我也不会忘记你。 久到仅仅是一个抬眸,我便知道你的心意。 即使,你极力隐藏,也根本无济于事。 因为,爱意是藏不住的。所以,你是爱我的,对吗?” 爱情有时候就是这样,迷茫而不真切。 沈源心中明明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要不放心的,想要询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与想法。 爱情就是这样朦朦胧胧,但却无比热烈,谁也无法猜透对方真正的意图与想法。 双方就在相互猜测中,不知不觉的,走进对方的心。 让彼此成为他们两人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即使,不知未来怎样?也同样无怨无悔。 第二百一十八章 爱情是身不由己的 甚至他们都不知道,彼此之间的爱情有没有未来? 但那又怎么样呢? 爱了就是爱了,因为,他们爱上了对方。 所以,根本就不会考虑这些。 又或者说,根本就无法考虑这些。 因为,他们的心,此刻,并不属于自己。 属于对方,又属于命运。 一切都是未知,但一切,都有期盼。 陷入爱情里的男女就是这样,即使,知道前方一片黑暗。 也同样,勇往直前。 因为,他们心中心存期盼。 即使,知道有可能会被弄得遍体鳞伤。 但沈源不怕,他害怕的,是无法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他回头望了林安浅,随后快步转身出去。 在他开门的瞬间,便看到了,首席助理,盛利守在门外。 却没想到沈源会突然开门,差点将手里的保温桶丢在地上。 “做什么?这样鬼鬼祟祟的。” 沈源不悦的问道。 因为,若不是盛利这来时候打搅自己。 自己便不用离开林安浅,可以与她一直待在一起。 想起刚才,她那张害羞的脸。 沈源的嘴角不觉微微上扬,助理不解其意。 却也知道不要多问,总裁的事还轮不到自己管。 他的任务,就是打理好公司的一切事物。 照看好总裁的身体,这样就足以了。 他尴尬的晃了晃手中的饭盒,战战兢兢的看向沈源。 “沈……沈总……不……不是您让我去,寒食记买粥品的吗?现在……怎……” 助理偷偷的看着沈源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沈源听后不绝一怔,像是终于想起,他有过这样的吩咐。 而自己却忘记了,一时之间,有些不好意思。 “咳咳咳……” 他轻咳几声,用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沉声问道:“怎么现在才回来?居然去了那么久?你都做什么了? 而后又借着喃喃自语道:“嗯……感觉也不是很久,感觉就像过了一小会儿。” 助理听后,瞬间骇然。 要知道,他们家这位总裁向来最注重时间观念。 最是讨厌浪费时间,总是将时间精打细算。 哪怕,只是1分一秒也不想多浪费。 “奇怪?总裁今天怎么了?怎么对时间这样的不敏感了? 平时,他不是最讨厌浪费时间的吗?真是奇怪了?” 助理虽如此的想着,但也不敢多问。 不管是沈氏还是华星领导者的想法还是不要多加揣测的好。 免得会被人误以为是盗取公司机密,恐怕会惹火烧身。 因此,进入沈氏工作的人,都需要时刻,紧记着一件事。 那便是谨言慎行,免得图惹是非。 不该有的好奇心,最好不要有。 再加上,他们家这位沈总,最是敏感多疑。 即使,盛利是白亦然亲自挑选过来的。 但是,规则还是需要遵守的。 并且,他比旁人更应该知道避嫌。 这样才能让沈源安心,他悄悄打量着自家的这位总裁。 发现此时,他正在微微愣神。 不知在想些什么?落地窗透进来的光线。 斜斜的照在他身上,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迷人气息。 小助理盛利不觉,微微一愣。 他暗暗感叹道:“怪不得,公司里的那些女员工,漂漂亮亮的小姑娘。 不管是多么高傲的性格,只要一见到总裁便顿时说不出话来。 总裁果然品貌不俗,也难怪,他们一个个,垂涎欲滴。 我若也的是个女孩儿,必定也为他着迷。 只是,总裁这长相,容易误人终身。” 盛利低声赞叹着,此时,沈源还沉浸在刚刚那个吻之中。 到现在依旧无法自拔,他静静的,幻想着,依旧感受着,林安浅残存在他唇瓣上的温度。 与丝丝缕缕的清香,他有些迷朦,亦有些心醉。 “总裁……” 助理看到他,有些不在状态。 下意识的叫了一句,却被沈源狠狠的瞪了一眼。 助理便知道自己不该多事的,但又不觉开始好奇。 “都传说,总裁在青春时代。 曾经有一个白月光一般的女孩儿。 该不会就是林小姐吧?” 然而,即使他再好奇,这次也再不敢多问了。 但有一点是绝对可以确定的,那便是林安浅在沈源心理绝对不简单。 且不论,他这样公然将林安浅抱到楼上。 就只说他平时,何尝对别的女孩子这般亲昵上心过? 确是从来都没有的,不然,外界就不会有关于沈源性取向错乱的传言了。 看着沈源愣神的样子,盛利不觉也陷入了沉思。 过了不知多久,沈源终于才回过神来。 伸手接过,助理递来的饭盒。 随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行了,你出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就这样,助理就被沈源打发了出去。 沈源提着手中的饭盒,一步一步的,走回套间室内。 只留下,助理一人独自愣神。 “总裁平时都会交代几句公事,没想到,这次竟然就这么走了?” 助理觉得极其的不可思议,但是也没有多问。 径直做自己的事去了,不过,她也是高兴的。 第一高兴的是,沈源终于有上心的女孩儿了。 再者就是,他不再只是个工作狂了。 也开始,像其他的总裁一样。 无事的时候,也可以逗个趣儿。 只是有一件事,他甚是忧心,那便是,如何帮着,自家总裁瞒天过海。 沈源金屋藏娇的事,并无几人知晓。 员工们,只知道,沈源抱着林安浅上了楼。 楼上,房间多着呢。 至于哪一个房间?他们便都不得而知了。 但无论是哪个房间,都足以让其他女员工羡慕了。 他们都对沈源点样貌,垂青不已。 只是没有,此等福分罢了。 所以,她们都非常羡慕林安浅。 因为,就算林安浅只是个妾。 亦或者是只能算个外室,哪怕只是个情人。 那也是极其不错的,因为,也不看看情夫是谁? 她的情夫,是整个帝都。 .最尊贵的存在,所以,即使没有任何名分,没有任何位分可言。 可林安浅依旧比普通人家的明媒正娶的。正室妻子,都要尊贵的多。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 第二百一十九章 或许人们都不满足 他爱她,仅此而已。 但仅仅如此,也已经足够了。 沈源双手提着饭盒,走入了内室套间。 却看到林安浅呆呆的,躺在床上。 仰头看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源缓步走到床边,每一步都不急不徐。 极其的优雅,宛如画卷之中走出的仙子。 而等他走到床边时,同样被林安浅的样子迷住。 只见,林安浅斜斜的依靠在,窗棂边,从窗子透过来的斜阳洒了她一身。 金光闪闪,煞是好看?。 好像一幅,美丽的夕阳美人图一般。 沈源不觉愣了片刻,心中暗自欢喜。 “我的浅浅,果然美不胜收。 如坠落凡间的天使一般。” 此时,夕阳的余晖尽数倾洒在林安浅的身上。 沈源缓缓的走至床边,长臂一伸。 将林安浅扶了起来,林安浅想是没有想到。 于是,愣愣的,握着沈源的手欢欢的坐了起来。 沈源的唇角隐隐含着一抹浅笑,又似乎别有深意。 只见他缓缓将保温食盒,放在了一旁精致奢华又不失典雅的床头柜上。 那床头柜,是用极好的金丝楠木精心雕刻而成的。 上面繁复的花纹,都是能工巧匠,所遗留下的痕迹。 保温盒放在那上头,发出轻轻的摩擦之声。 倒也十分悦耳动听,沈源轻轻的将保温盖打开。 取出一盏彩蓝彩底的小碗,那碗身极是华丽秀美。 繁复无比,沈源如羊脂白玉般骨节修长的手指,缓缓的将那碗了起来。 如白玉般的手指,轻轻的扣在碗沿之上。 说不出的优雅,与一种莫名的贵气j交错期间,显现在林安浅面前。 “他端碗的样子,也可以这么好看吗?” 林安浅在心中,暗暗的赞叹一句。 绝对是由衷的赞叹,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着迷。 是的,林安浅再一次愣愣的着了迷。 她静静的看着,所发生的一切。 看着沈源缓缓的端起,那一只与他相得益彰的碗。 他修长的手指,缓缓拿起放在一旁的一只极其精巧的汤匙。 缓缓的舀了一勺,碗里浓稠香甜的红枣莲子粥。 慢慢的送到了林安浅的唇瓣边,却在刹那之间,又拿了回来。 在自己嘴边轻轻吹了吹,确保不烫口之后,才又送到林安浅嘴边。 林安浅却迟迟不肯张嘴,见状,沈源微微一笑,如夏日暖阳,直直的照入人的心中。 只见他轻笑道:“你不吃?是怕我下毒吗?” 林安浅听了他的话,更加不知所措了。 她不是不吃,而是忘记了张嘴。 这样亲昵的举动,她已经有多久没有再感受过了? 林安浅呆若木鸡的,张开了樱桃小口。 眼眶也不觉湿润,眼眶中,堪堪落下的泪,也被沈源撞了个正着。 沈源亦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当然,还有做不出的心疼。 他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心疼? 也不知道林安浅为什么要哭? 这个女人,仿佛比旁人更爱哭些。 这是他与林安浅相处许久之后由衷的感叹。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之前的林安浅绝对不是爱哭的性子。 连林安浅本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见到这个男人之后,自己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十分喜欢多愁善感,但也不知道在患得患失什么。 “我在患得患失些什么?原本,这些本就不是我的。 既然不曾拥有,又何来失去呢? 但是为什么?我会感到心痛呢?” 林安浅在心中默默的说道。 “怎么样?好吃吗?” 沈源缓缓开口对林安浅说道。 而她却恍若未闻,只静静的张开嘴巴。 细细的品尝着,被沈源送到嘴边的食物。 粥慢慢的在林安浅的口中融化,粘稠香甜的滋味顿时在口腔中蔓延开去。 那米粥携裹着暖意,与来自这个男人,对她浓厚又细腻无比的爱意。 这又毫不明显,因为,他们彼此都不是很善于表达。 况且,两个若是身份悬殊的人,即使,就算是,真的真心相爱。 却仍旧不敢,将心意告诉对方。 因为,爱之入骨的人。 若是被对方拒绝,他们便不知该如何收场。 因为,他们都知道,幻想对于自己有多么重要。 若无万全把握,一举得到对方的回应和认可。 他们情愿不说,他们都情愿将自己的爱意藏匿心底。 最起码,还能用来抵御这世界的严寒。 这样便足够了,有时候,人真的不能太贪心。 但是,有时候,人们却又做不到不贪心。 就好比此时的沈源,若他没有寻到林安浅。 他只是拥有一个虚无缥缈的青春年少时,属于自己的,最温暖,最甜蜜的梦。 或许,就会就此满足。 带着自己这一点点的奢望,来度过自己难熬的那些日子。 若是说出了口,对方并不喜欢他。 就这样被拒绝了,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今后的生活。 “好吃吗?” 沈源又开口道。 清清亮亮的薄荷音,听得林安浅有些入迷。 想来他这样的嗓音,便是连当红的歌星也比不上吧。 那些明星向来作作,认为自己是大牌便高人一等。 其实不过是高级的打工仔罢了,哪里比得上沈源? 他可是正儿八经的老板,林安浅轻轻抬眸。 自己的目光,与沈源的目光,彼此相撞。 唯余心跳荡漾在其间,彼此的心跳,交织在了一起。 根本就分不开,不分彼此。 大概只有在这个时候,还是他们离彼此最近的时候。 两个相爱对方的人,即使不说话,不交流。 他们同样可以通过心念感应,知道对方是爱自己的。 即使,这种感觉很朦胧。总是会让他们怀疑这是不是真实的?是不是真正存在的? 他们此时,都不能够相信。 他们彼此居然可以相遇,但终究还是相遇了。 这或许就是天定的缘分吧。,但缘分有深浅。 在两个人没有相遇时,渴望能够相遇。 若是真的相遇了,就会想要相守。 如果真的相守了,便想着要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或许,人们都是贪心的吧? 同样,人们都是可怜的。 因为,所有的人都是一边拥有一边失去。 第二百二十章 有人会在乎吗? “好吃。“ 过了许久,林安浅终于开口道。 沈源的嘴角再一次,浮现起满意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没想到,我真的猜对了。” 沈源的话,让林安浅微微一愣。 对于这个男人,她总是看不透。 她不知道,他是真的爱自己。 还是,将自己当做一个打发时间的工具玩物。 “阿源……我……” 林安浅欲言又止,她的手,不由自主的,环上了沈源的腰。 沈源瞳孔陡然变大,想来是没有想,她会这样对待自己。 一时间,时间仿佛凝滞了。 沈源的手,不受控制的开始微微颤抖。 他知道,他依旧爱着林安浅。 和他同样知道,有时候,即使爱,也不一定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因为,你爱她。未必她也爱你。 这样想着,沈源不着痕迹的,推开了林安浅的手。 林安浅刹那间便愣在当地,半天也回复过神来。 “她是讨厌我的,是吗?” 感情向来是最复杂的,尤其是爱情,有好多说不出口的。 得不到结果的,却又舍不得放手的情感。 就那样僵持着,进退两难。 “林小姐,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先走了。” “林小姐?他是在叫我吗?他为什么不再叫我浅浅了?他是不爱我了吗?” 林安浅独自黯然神伤,她始终看不透这个男人的心。 其实人心都是难测的,尤其是爱人之心。 更难测,因为有可能就是在瞬息之间。 会因为某一件事爱你,也会因为某一件事受伤而不再爱你。 任何人都无法,无权利,要求任何人爱你。 要求任何付出都有回报,一个人永远无法控制另一个人的想法。 不仅如此,陷入爱情的人,不仅不能控制别人的想法与情感, 在他喜欢上对方的这一刻,连自己的心都不是自己的。 他们总会因为一点点小事就开心,就难过,就愤怒,就暗自神伤。 这就是爱情,没人可以理解。 如果你有幸理解,那么就要恭喜这个人。 因为,从那个开始,他也将成为陷入爱情沼泽之中的一员。 “我走了,钱钱也会舍不得,是吗? 还是说,这一切不过是我的自作多情。” 沈源缓缓的道:“她到底爱不爱我?如果爱,为什么会允许裴言锐与其他异性的存在?” 沈源烦恼的抚了抚额,揉了揉自己发痛的眉心。 不觉,又有些头晕。 天知道,他昨天到底喝了多少酒? 最近,他总是觉得无比的疲惫。 这种疲惫,是由内而外散发的那种疲惫。 是内心的疲惫,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情绪要被这个女人左右。 就好像自己心门的钥匙,自己都找不到。 却被牢牢抓在这个女人的手里,但他却不舍得,要回钥匙。 他就这样,甘之如饴的受次折磨。 也不愿退出,有时连他也不知道。自己追求的究竟是什么? 究竟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旁人都说他死心眼儿,他何尝不知道自己是个死心眼儿呢? 明明这世界上很多个女人,美貌,才华,家世,地位,金钱,权利,他想要什么样的就要什么样的。 可他全都自若无睹,唯独只爱林安浅一人。 别人对他的行为做法不解,有时就连他自己也难以解释。 但是爱就是解释不出来,就是词不达意的。 他也没有办法,陷入爱情的每一个人。都是身不由己的。 有时候,他不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的,能不能够属于自己? 我不能,那他能不能就此放手。 不,他不能!他已经试过很多次。 他也想忘记林安浅,忘记自己的青春与那段青葱岁月。 忘记自己生命中,最特别的存在。 也是那个最最不可取代的存在,但他发现,一切皆是徒劳。 每当他发现自己想要忘记,林安浅的时候,自己的心仿佛就会被遭到反噬。 就会有蚂蚁钻心一般的疼痛,到那时,他又不得不选择妥协。 他必须爱她!因为他没得选。 “阿源……” 林安浅情不自禁的,叫出了声。 沈源顿时僵愣在当地,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问道:“ 林安浅你到底爱不爱我?如果你不爱我,就请亲口告诉我。不要让我空等着,好吗?” 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说着,但转瞬又后悔了起来。 “不,还是不要告诉我好了。因为,这样,至少,我还有些希望。” 沈源一时间竟觉得自己无比卑微,即使贵为总裁又如何?即使,坐佣高位又如何? 即使,前呼后拥也同样换不了,林安浅的一句,我爱你。 那他所拥有的一切又有何意义? 家世,地位,金钱,权利,甚至是美色,在他看来,根本毫无用处。 根本不值一提,在他无比黑暗绝望时,所有人,看中他地位的人。大有人在,看中他才华的人也大有人在,看重金钱利益的人几乎比比皆是。 可是,真正爱他的人又有几个? 或许,说爱太奢侈了。 那么,便退而求其次。 真正在意他的人,又有几个呢? 其他人在乎他,奉承他,不过只是因为,他是沈源罢了。 他是沈源,却不是自己。 其他攀龙附凤之徒,不过只是因为,他是沈源罢了。 他是沈源,却也不是沈源。 他是高高在上,受众人膜拜的沈氏集团未来掌权人沈源。 是商业大族,沈家的嫡长子沈源。 是曾经,最具权威的外科医生沈源。 他是沈源。却不是沈源,其他人爱他,敬重他。 无非是因为,自己可以给别人带来利益而已。 假如他,只是一个乞丐呢?还会有人在乎吗? 或许,就不会了。 但,在一瞬间,沈源却又开心起来。 那是一种由衷的喜悦感,因为,他知道。 至少,有一个人会。 至少,有一个人会在乎自己。 并不是因为金钱,也不是因为地位。 更不是因为权利,而是真真正正的在意他。 那种情感,是纯粹的,是难得的。 .他穷尽一生也想要得到的,是他无论付出多少都不会后悔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 情绪失控 这个人在乎他,是真真正正的在乎。 就只有眼前这个女人而已,其他人在乎的不过只是沈家的掌权人罢了。 若他不是沈家的长子嫡孙恐怕即便他死了,也不会有任何人在意。 想到这里他便更加讨厌他的出身,就是因为他有了这样的出身。 他才无法做自己,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沈源,但必定首先想起他是沈家的大少爷。 “若我不是沈家的嫡长子,他们这些人还会奉承讨好我吗?恐怕就不会了吧?” 想到这里,沈源看向林安浅的眼神,不觉又多了几分柔情。 只是,此时此刻在林安浅看来却有种莫名的诡异。 她不觉有些害怕,但又好似不是害怕,而是紧张。 她察觉到自己的心正在砰砰乱跳,似是要蹦出胸腔。 “呼……” 林安浅微微地舒出一口气,尽力稳住自己的心神。 “奇怪?为什么?我只要和他待在一起,心就会狂跳不止?难道……我真的爱上他了?” 林安浅不可置信地摇一摇头,她并非没有动过心。 之前,她也是爱过裴言锐的。 但从来都不曾有过这样不知所措的心动,因此她并不是很适应。 她有些恐慌与害怕,再加上这个男人长得……“嗯……不像个凡人。” 林安浅不觉在心里感叹,她原本以为裴言锐的长相已经算得无比俊美了。 却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这般模样的人。 她不知不觉间,便有些呆愣痴迷。 林安浅觉得自打自己遇见了这个名叫沈源的男人,自己的心便不再属于自己。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喜怒哀乐都深深地被这个男人所影响。 沈源看着林安浅愣神的样子,自己的心情也变得变幻莫测起来。 “这女人在想什么呢?难道……又在想他的前男友? 真不明白?那个小白脸有什么好的?他要什么没什么,浅浅为什么那么喜欢他?” 这样想着,沈源不觉又有些生气,看向林安浅的眼神便带了三分猜忌。 两分怒气,与五分忧伤。 林安浅察觉到沈源的眼神又有些奇怪,想来,又是暴风雨到来的前奏。 想到这里,林安浅不觉想要早一些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便立即想要挣扎着起身,可惜,轮椅被摆放在离林安浅很远的地方。 她的脸色不觉多了几分忧愁与踌躇之色,一时之间又自卑起来。 “林安浅你看看你自己这样无能的样子,就你这样,还指望别人喜欢你?你觉得可能吗?” 不知是不是因为林成从小对林安浅的影响,她好像也逐渐被同化。 觉得自己是不配拥有美好的,又或者是世界对她折磨。 从小到大,林安浅没少遭受别人的白眼。 之前何信山在世时,还好些,至少还有人可以护着她。 她至少还有一个遮风避雨的避风港,即使,十分简陋。 但那又怎么样呢?只要有爱,她便知足。 只要有爱她便幸福,只要有爱,她便有活下去的勇气。 只要有爱,她便可以说服自己活下去。 但,自从外公去世之后,她的心,好似也跟随外公而去了。 她变得对一切事物都心灰意冷,再也提不起任何兴趣了。 她甚至觉得,若不是自己要照顾外婆,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自杀。 “林安浅!你怎么这样没用?怎么可以这样懦弱?你对得起外公对你那么好吗?” 林安浅一遍遍地对自己说着,试图唤起自己活下去的勇气。 “那又有什么用?外公已经去世了,再也不会有人在意你了。 再也没有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了!你明白吗?” 这样想着,林安浅越来越绝望竟不觉,有种想要让自己就这样死去的欲望。 她下意识,朝着地板狠狠栽下去。 沈源有种怪异的癖好,那便是,喜欢躺在极高的床上入睡。 因为,他这样觉得有安全感。 毕竟,沈家的人都是什么德行,心思他自然比谁都要清楚。 再加上,他自己是个医生。 因此,他下意识的认为人在睡着的时候一定是最放松的时候。 也是最容易被暗害的时候,因此,沈源总是对自己的床高度的要求极其严格。 而林安浅此刻就坐在这样一个高高的床上,她不知在想什么? 突然间,竟莫名觉得。 从这样的床上摔下去,一定很好。 至少,她就解脱了。 自己悲惨的人生也就可以就此结束了,这样想着,她竟然高兴起来。 只见她如同失控了一般,用尽全身力气。 极力地挣扎着爬向床边,一副看淡生死的架势。 只见林安浅十分狼狈地趴在奢华而宽阔的床边,双眼一改平时的无神。 竟然满含着期许地看着地上印有精美复杂的地板,只见地板上精心雕刻出的莲花图案,似活了一般。 肆意而灿烂地盛开在暗黄色复古样式的地板上,林安浅低头静静的看着那盛开在地板上繁复无比的花朵。 竟露出了无比开心与喜爱的笑容,她不觉入了迷。 小声嘀咕着,眼中尽是无尽的向往。 “我如果就这样下去,会不会采摘到如此美丽的荷花呢? 这荷花看上去这般美丽,想来摸上去也是很好的。 我还没有见过如此匠心独运的工匠呢,就是不知道,荷花会不会像真的荷花一样有莲子呢?” 说罢,林安浅的眼锋斜斜地扫过放在床头柜上的那只碗中。 那碗里还有半碗未吃完的莲子粥,不知怎么?林安浅突然想起。 何信山生前最喜欢吃的就是莲子粥,眼泪不由自主地从林安浅的眼眶中,滑落下来。 掉落在地板上,那一朵盛开的灿烂无比的荷花之上。 林安浅看着自己的泪从高空坠落下来,最后掉落在地板上的荷花上。 竟觉得极其好玩,她再一次羡慕起眼泪。 要知道,那不过只是一滴眼泪。 可是……在林安浅的眼中,自己的处境竟还不如一滴眼泪。 至少,眼泪有自由,有资格选择自己的归处。 而她却连这样的资格都没有,不过,马上就好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误会 马上她就要自由了,就在费力地爬到床沿边。 一跃而下时,沈源发现了她的异常,只见他一步跨到林安浅的身旁,林安浅释然地闭上双眼。 想象着自己是一片花瓣,从床上飘飘然,飘落而下。 许久之后,都没有发生她想象中的重物落地之声。 与疼痛感,她不觉轻声抱怨着。 “为什么?为什么我没事?难道……这是一场梦?我为什么还没解脱?快掉下去啊!掉下去我就自由了。 妈妈……外公……浅浅……浅浅来找你们了……你们一定要等我……一定要等我……” 林安浅觉得她活在这世界上已经在没有任何的留恋了,如果非要问她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心中的遗憾。 那便是,她再也见不到那个满眼星辰的男孩子了。 想到这里,一滴清泪从她眼中滑落。 尽管,她极力克制, 但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滑落,此时,她除了释然。 心头同样蔓延起一抹无法控制与忽视的悔恨,她好后悔!后悔遇见了沈源。 但同样又感到无怨无悔,因为,她后悔,既然不能在一起。 那又何必要相遇呢?那样只不过是徒增彼此的伤悲罢了。 她的回忆开始如幻灯片似的在眼前出现,有在林家受辱的回忆。 有在何家与何家二老在一起度过的那些时光,但她最不舍,最怀念的还是与沈源一起合租的那些时光。 “浅浅……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那男人温柔的对林安浅说道:“浅浅……我的名字叫沈源……你不要一直叫我沈医生好不好?” 沈源的眼里写满了期许与恳求,令林安浅心疼。 又令她沦陷,她柔柔地答应下来。 那个男孩带她去放风筝,她看着巨大的蝴蝶风筝。 缓缓地升上了碧蓝的天空,被微风轻轻吹起。 风筝在空中随意而自由地飞翔,她也好像如同得到了自由与救赎一般。 她就这般静静地看着风筝,静静地漂浮在天空。 静静地感受着,四周环境的花香与小草的清香。 林安浅从来都没有如此快乐过,她从来都没有。 从小到大,她一直是那个多余的存在。 从来没有人在意过她,如果有也只是何家。 外公外婆与母亲的那些亲人,姐妹。 除了她们,再也没有任何人在意林安浅。 想到这些林安浅不觉又难过起来,但她转念又开心起来。 “好了……好了……马上……马上……就要……就要结束了!所有的一切都会结束的!再等等……再等等!” 林安浅一遍遍地对自己说着:“等到我落下去,一切都将会尘埃落定!一切都会有结果的!再等等!” 她的回忆再次转到林家,她依旧记得父亲对她的无情。 她不觉又难过起来,因为,从小到大。 林安浅都十分羡慕,其他有父母疼爱的孩子。 他们都像宝贝,只有自己像是一根小草一样孤孤单单的。 她真的累了!很累很累了。 她真的想要休息一下,好好睡一觉。 等下辈子再醒来,她希望自己下辈子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 能够奔跑,能够跳跃,能够舞蹈。 能够做所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也可以有很多朋友。 围着自己,在意她开不开心,快不快乐。 下辈子,她希望能遇到一个疼爱自己的父亲。 下辈子妈妈能陪着自己一起度过童年,可以陪她跨过青春期。 希望下辈子,她自己能够上完大学。 能够找个安安稳稳的工作,能够遇见一个爱自己的男孩子。 就像……就像沈源一样…… “沈源……阿源……” 林安浅在心中默默地呼喊着,这个令她爱之入骨却又无法拥有的男人。 “阿源……我……我好像爱上你了……可是……可是……我配不上你……我……下辈子我们一定要门当户对!你……你一定要等我……” 林安浅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她以为自己这次肯定必死无疑。 虽然是她自行结束掉生命的,但她到底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 又处在花一般的年纪,不管命运如何悲惨,她对于死亡还是有些恐惧的。 她察觉到自己缓缓的下坠,能够听到耳边刮来的风,呼呼地在耳边呼啸而过。 发出嗡嗡的响声,林安浅如等待宿命一般。 静静地等待着自己悲惨命运的句号,然而,结局好似并不是她想象的一样。 她只觉得自己缓缓地落入了,一个温暖又柔软的地方。 就好像有一张大网,稳稳地将她挽在其中。 她有一瞬间的迷茫,又有些不知所措。 “这……我是落在了天使怀里吗?怎么这天使的样子……这样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似的?” 林安浅看着面前这个帅气到足以让所有世人都嫉妒发狂的男人,缓缓开口。 此时此刻,沈源的脸色难看得要死。 只见,他秀美的眉毛皱成一团,深情的星星眼中满是震惊与无尽的心疼。 只见,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林安浅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 嘴角蕴有一抹笑,但那笑却是心痛已极。 “林安浅!好!很好!你就这么想死吗?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难道……我还对你不够好吗? 为什么?你总是想死? 死就那么好吗?还是说……你是为了哪个男人殉情?” 莫名的沈源脑海里又浮现出裴言锐抱着林安浅的画面,他心痛的摇了摇头。 “难道……是裴言锐?你终究还是放不下他对吗? 不惜丢掉自己的性命,也要向他表达爱意!是吗?” 忽地,沈源的眸子已经变成了一片猩红。 “为什么?为什么?林安浅!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那么爱你!你却要为了另一个男人寻死?为什么?为什么?” 沈源狠狠地摇晃着林安浅的身体,而躺在沈源怀里的女人却好似没有生命一般。 丝毫没有任何反应,沈源一瞬间慌了起来。 “不应该啊?她并没有摔着,也没有受伤。不应该昏迷的呀!” 第二百二十三章 你就那么想死吗? 沈源的手指轻轻拂过林安浅的面颊,只见她面上潮红,如熟透的苹果一般。 沈源心下狐疑,只是一触及林安浅的面颊便顿时愣在当地。 只见林安浅面上滚烫如火炭一般,沈源心下一惊。 他强忍着惊慌,召唤他的私人医生周杰。 可怜周杰急急忙忙地跑来,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刚才,还没有出去一小会儿,连歇脚的时间都没有就又被沈源叫了来。 只见他步履忙乱,慌慌忙忙地进了内室。 “阿源!又怎么了?我说,你做人也太不够意思了。 一大早的就把我叫了过来,我连饭都没吃。 就给你的美人看病,现在还没歇上一小会儿呢!就被你叫了来。 哪里有你这般使唤人的!就算我是你的私人医生,你也应该顾念一下你我的昔日旧情吧?” 沈源看着周杰嬉皮笑脸的样子,暗自感叹:“真是奇了怪了?怎么我这般严肃正经的人总是遇到这些不着调的家伙?” 白家正在聚精会神打着游戏的男人,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啊~嚏!” 白亦然不满的皱了皱鼻子,暗暗骂了一句。 “都立春了怎么这天气还这样冷?还是说,我的众多美人想念我了?” 只可惜,白亦然猜错了。 想念他的并不是美人,而是他的天敌兼好兄弟。 之所以将沈源比作白亦然的天敌,并非是因为他们两人有什么血海深仇。 而是因为,沈源是白亦然的克星,小时候沈源只要在沈靖海面前做了什么事。 犯了什么错,都将错处推给白亦然。 那是因为,白亦然的性子看起来更加的调皮捣蛋。 而沈源的性子看起来比较沉稳,但也不过只是看起来罢了。 在沈源的继母安然未曾进入沈家大门,沈沉墨还未娶妻续弦的时候。 沈源虽然看起来有些沉默寡言,但却还保留着孩子的天性。 平时也是十分爱玩,但绝不胡乱闯祸。 因而,沈靖海也并不过多管束。 那时候,他与自己的嫡长子,也就是沈源的父亲。 沈沉墨与他祖父沈靖海的关系,还没有达到此等僵持的局面。 所以,当初沈靖海虽然,十分喜爱沈源这个嫡出儿媳所遗留的这个孙子。 但也并非他当家不可,所以,也对他颇多纵容宠溺。 但沈源自小便十分懂事,所以深得沈靖海夫妇俩的喜爱。 有些事情,即使,沈源不说,他们也知道是沈源做的。 只是因为对他十分宠爱便没有追究,再加上,沈源将过错都推在了白亦然的身上。 不过,别误会。 不是嫁祸而是自愿,白亦然总是被沈源诓骗着替他背黑锅。 倒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左不过是一些摔了沈老夫人的玉镯。 要不就是,砸了沈靖海收藏的珍贵花瓶。 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白亦然就一一替沈源应下了。 一则,是因为沈源与白亦然从小一起长大,情谊非比寻常。 二则,是因为白亦然是别人家的孩子。 即便,沈家二老再多有不满,也不好发作。 毕竟,都知道,他人孩子骂不得。 如此一来,一来二去,白亦然就替沈源不知道认了多少错? 所以,就不知道替沈源背了多少黑锅? 但他们兄弟之间的情谊,倒是越发好了。 越发变得亲密无间,不分彼此了。 其实旁人不知道,那些错,本都是沈源犯下的。 都还只当是,白亦然的过错。 只是,沈靖海如此睿智之人。 如何能够被真正诓骗? 无非就是不愿意较真儿罢了,到底都是一些小错。 和两个小孩子之间的玩闹,与他们所谓两兄弟之间的义气。 沈家二老,哪有不知道的? 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但却阴差阳错的。为沈源挣了个好名声。 其实,除了好色喜爱风尘,是白亦然的过错。 其他的,爱玩儿,脾气差,玩世不恭,淘气。 实际上,更适合用来形容沈源。 只是,白亦然豪爽不拘小节。 便不会在意,自己的名声。 因为从小玩到大的情分,愈发让这两个孩子格外亲密。 因此,沈源总是喜欢埋怨白亦然。 也不是真的埋怨,而是开玩笑。 这不,白亦然如今人在家中坐。 尚且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被埋怨了。 因为他心疼林安浅,就会迁怒周杰。 而周杰,性子与白亦然极其相似。 所以被牵连了,而此时,沈源什么也顾不上。 双眼猩红的看着周杰,眼神里满是怨怼。 周杰已经猛然一惊,心道:“这家伙怎么啦?” 只见沈源的眼睛斜斜的扫过,周杰,语气里带着满满愠怒。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自诩医术过人吗?怎么被你诊治过浅浅还会晕倒? 你到底有没有用过心?” 这话说的极其严重,对于成为医生的人而言,没有什么比失职,更让他们难受了。 这话说的简直是诛心,周杰闻言脸色一变。 急急的上前两步,对沈源道: “沈总,这不一定有什么误会。我虽然不敢自诩为医术高超过人。但也绝不会在病人诊治没多久便犯病的。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想来周杰这次是真的很着急,只有他认为十万火急。 才会变得如此的不苟言笑,连对沈源的称谓也不禁改为了沈总。 透着一股冷然与疏离,沈源看着他的神色暗了暗。 方才察觉,或许是自己有些过激了。 当下便缓了神色,开口道:“周医生也莫要多心。主要浅浅与我的关系,有些特别……” 这一次,沈源虽然只是对周杰说,他对林安浅的态度有些不同。 倒不似刚才,态度那般强硬。 也不似刚见面时,那般乞求。 现在的他,俨然一副王者模样。 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帝王架势。 屋内一共三人自带气场,而与之交锋的只有两人。 沈源与周杰,但,沈源却看起来好似身后站了千军万马。 一副不怒自威的架势,周杰此时完全明白,这个女人,这个名叫林安浅的女人,对于沈源来说绝对不一般。 第二百二十四章 我劝你不要越俎代庖! 因为平时,即便,是沈源再发怒,也不会这般对自己兴师问罪。 那么,就只有一个理由。 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他真的爱上了那个女人。 周杰连忙走上前两步,安抚着沈源的情绪。 一边去查看林安浅的情况,沈源恋恋不舍的将抱在怀里的林安浅放下。 周杰连忙走上前,查看情况。 拿着听诊器的手,也不觉有些颤抖。 他如此并不是害怕,而是不敢相信。 这个女人,居然将自己封闭起来了。 她忽然再度晕倒,只是因为受到了刺激。 心情处在万念俱灰之中,大脑便会给出指令。 开启自我保护意识,她只是暂时晕倒了。 等到她认为周围的环境是安全的,自然就会慢慢的苏醒过来。 令周杰吃惊的原因,只不过,是有些好奇。 “这个女人究竟是怎样的人,她的身上,究竟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性格竟然如此极端?她身上到底有什么魅力?竟然能令阿源紧张至此?” 然而,中间只是有一瞬的好奇与震惊。 很快便恢复到了正常的神色,毕竟,遇到这样奇怪的病人,哪个医生都会好奇的吧? 不过,这时候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沈源的神色。 这个男人的眼神,仍然阴森的恐怖。 他不觉有些感叹道: “这难道就是陷入爱情的滋味吗?爱情居然能够让这个平时严谨,不苟言笑也不轻易展现自己情绪的人。变得如此的感性。” 然而,现在他并没有过多的时间,去研究,此时沈源的心情如何。 而是想办法,快速催促林安浅醒来。 因为,这种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 也是极其具有伤害性质的,如果,病人长时间陷入昏迷。 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更严重者,有可能真的会死亡。 但现在,他要做的是安抚好沈源的情绪。 其他的以后再做打算,只见,周杰恭恭敬敬的,站立在一旁。 俨然一副私人医生的架势,半分也没有依仗着个人情分的架势。 看到他这副样子,沈源的心情也不觉好了些。 缓了缓神色,语气也略微缓和。 “周主任,依你之见,浅浅这是怎么了?” 沈源的眼中不觉运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若不是这里还有别人恐怕他就要泪流满面了。 他说话的语调之中,也不绝带了些梗咽的哭腔。 再也没有刚才半分的王者架势,好似一个失去珍宝礼物的小孩子。 神色楚楚可怜,他眼神中带着无限的期盼,与希望。 眼巴巴的盯着周杰,再没有了刚才的半分傲慢。 周杰不觉哑然失笑,心想道: “幸好我了解你的为人,否则,便要说你,只图利益了。” 但现下周杰还是什么也没说,因为,他无论此时说什么,都有可能刺激到沈源的情绪。 其实沈源并不知道,他也患有中度的抑郁。与重度的偏执症。 所以,情绪才会忽上忽下,难以控制。 沈源他自己虽然是医生,却对自己的病情一无所知。 因为,医生都对自己过多自信。 认为自己是医生,便不会轻易生病。 如此一来就耽搁了,再加上,医生平时都很忙。 根本无暇顾及自己,与个人生活。 他们总是忙忙碌碌,有时连早饭都顾不上吃。 已经到达了诊所,这便是为什么源源患有胃病的原因。 因为,他实在太忙了。 总是会忙的晕头转向,饿到昏昏沉沉之后再去吃饭。 长此以往,自然积累胃病。 周杰看着这面前这个,满眼紧张的男人。 不觉有些心疼,心想: “你倒是心疼别人。怎么就不见心疼心疼自己?我做你。私人医生这些年,也有些私人交情。从不见你为了自己这般上心过。 这个女人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周杰啧啧称奇,想来,白亦然也与他有着同样的疑惑。 因为,他们都是对于沈源很了解的人。 知道以这个男人的性格,绝对不会这般莽撞。 可是他却为了这个女人,几次三番的失去判断力。 不顾大局,所以,他们觉得这个女人的来历并不简单。 在沈源的心里地位更加不一般,只是周杰现在无暇顾及这些。 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安抚沈源的情绪。 使他的情绪相对平稳一些,否则形式和状况只能越来越乱。 沈家那边,也不好交代。 毕竟,他是沈源的私人医生。 沈老爷子,对沈源寄予怎样的厚望,纠结是清楚的。 所以,眼下的燃眉之急。 便是一定要稳住,沈源的情绪。 绝对不能让他做出什么过分而出格的事,尤其是不能拿着沈氏去冒险。 当下,他只能劝导沈源说;“沈总……” 周杰的话顿了顿,转变了语气道;“阿源……你放心吧,这里有我。现在最要紧的是稳住局势。想来,你带林小姐进入你的办公室。 已经招来了许多人侧目,若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或是心生嫉妒的。 恐怕……会对你掌权人的位置不利呀!” 周杰悉心劝导着,心下也不觉骇然。 沈源如此精明的人怎么会这般糊涂? “难道这就是陷入爱情的副作用吗?究竟是爱情,还是陷阱呢?” 周杰心下有些不安,毕竟,有多少人对沈源的位置虎视眈眈,他都是一清二楚的。 而且他明白,要想毁掉一个人。 一定要毁掉他所珍视的一切,或是借他最喜爱的东西。控制他,让他失去自我判断力。 从而达到这个人的目的,所以,周杰隐隐觉得,林安浅的出现并不是那么简单。 只是,现在沈源一颗心都在她身上,恐怕自己怎么劝,沈源也未必会听。 弄不好还会适得其反,倒不能轻举妄动了。 只能缓缓的循循善诱,希望沈源能听进去一些。 之后再慢慢的做打算,总比现在小眉头苍蝇乱转的好。 沈源听了他的话,神色陡然一凛。 “周杰!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不要忘了,你只是我的私人医生。 我劝你不要越俎代庖!”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世家大族的生存法则 “免得坏了规矩!公司如何,或是沈家如何?亦或者我与浅浅如何,这些不过是我的私事。 全都与你无关!你的职责,只是做好我的私人医生。就已经足够了!其他的事情你最好还是不要管!” 沈源冷冷的说了这样一句,之后便再没言语。 随后转身走了出去,在走到门口时,又转过头来。 冷冷的对周杰道:“不管你有什么不满,你就直接找我商谈。要是让我发现,你敢伤害浅浅的话。我保证,你的从医生涯就此结束!我希望你能够明白,自己是个医生,你不能把自己的情绪带到患者身上,这样是违反医德的。 当然,你可以不在乎这些。 但我想,应该不会不在意,自己在医学界的名声吧?” 听着沈源略带威胁的话语,周杰不禁哑然失笑。 “他就现在已经这样喜欢这个女的了吗? 竟这样威胁我?到底,自古红颜祸水也。 只是不知道,这个红颜祸水出现的目的是什么?恐怕不只是偶遇那么简单。” 周杰心下黯然,但却没有说什么。 因为,他知道。 此时此刻,自己不管说什么,沈源也不会听的。 反而怀疑他别有用心,现在的沈源俨然一副陷入爱情,无法自拔的模样。 而他自己却毫无所知,周杰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与角色。 在此刻在沈源的心里,自己便是那阴险狡诈,两面三刀,随时有可能,致他性爱女人于死地的,恶毒医生。 周杰顿时哭笑不得,他不明白,也还没有明白。 原来爱情的力量竟能如此的大,能够直接改变一个人原本的性格。 希望这个女人的出现,真的能够救赎到沈源。 很显然,他并没有因为沈源的责怪,而产生丝毫的不满。 毕竟,沈源的为人,周杰是绝对清楚的。 他现在,顶多只能算,失去理智的病人家属。 身为一个合格的医生,周杰是不会与失控的病人家属一般见识的。 毕竟,这样的家属见的太多了。 心下又不觉感叹:“这个名叫林安浅的女人,看来也挺有福气的。 只是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消受这等福气了。” 因为要知道,福祸总是相依的。 她刚一出现,就挑起了公司内部员工的不满。 之后,也一定会引起整个沈家的不满。 周杰意味深长的笑了,因为,沈家老爷子的手段,他是知道的。 任何威胁到他这个宝贝孙子的人,必定都会除之而后快。 哪怕,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哪怕,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哪怕,是一个性格娇弱的女人。 但那又怎么样呢?无论是谁,只要是,敢威胁到他宝贝孙子的地位。 他一样能够出之而后快,并不会因为对方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少女,而有半分心软。 沈源可以拥有女人,但那些女人,在沈靖海看来,只不过只是些玩物。 用来打发时间罢了,所以,无论是谁,都不能够威胁到,沈家今后的发展,与未来。 往往世家大族,是没有真情可言的。 即使,是他与沈老夫人之间的感情。 也是不能与自己的事业与产业相提并论的,哪怕,对方是自己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妻子。 也是绝对不能与沈家相提并论的,如果必要的时候,一定是要为沈家做出牺牲的。 这样,才配得上做他沈靖海的妻子。 才算配进得了他沈家的门,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不会过多干涉儿孙,那些风花雪月的私事。 在这个世界上,尤其是在这一个婚姻开放式的国度里。 找几个情人,纳几房小妾,是最最稀松平常的事。 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只要不动沈家之根本。 不管他们怎样闹腾,沈靖海的不会过多询问。 毕竟,谁还没有年轻的时候呢? 年轻人,自然会对这些风花雪月,所谓的爱情故事。 所吸引,这很正常。 只要不影响到大事,懂得顾全大局。 他是断断不会过问的,但如果,要是敢威胁到沈家,在商界的地位。 那就另当别论了,犯在他手里,不管是谁,那都是必死无疑的。 人呐,绝对不能被外表所迷惑。 就如同,沈老爷子外表看起来,是个慈祥锐智的长者。 谁都想不到,他年轻时,也是一位杀伐决断,从不含糊的一方霸主。 所以,他也从不看人的外表。 不论外表有多美丽,只要对沈家来说是无用的存在。 那便没必要存在,尤其是女人。 在沈靖海眼里,女人不过只是一件衣服罢了。 喜欢的话,就买回家。 不喜欢的话,就丢进垃圾箱。 再买几件新的回去也就是了,反正,以沈家的地位,自然而然会许多貌美如花的女人。 争先恐后,不惜打的头破血流。 也必然要嫁进沈家,所以,沈靖海从来不会过分的在意一个女人。 不管这个女人,对自己来说有多么重要。 对自己来说,都只是一个玩物而已。 无非是玩物的新鲜程度,与他念旧的程度罢了。 当然,沈老太太也深知这一点。 所以,她尽量,尽可能的帮助到自己的丈夫。 尽可能的实现,自己存在的价值。 在沈靖海的眼中,没有绝对的爱情。 只有绝对的利益,所以,他与沈老太太的婚姻。 不过,也只是残酷的政治联姻罢了。 根本毫无感情可言,如果他们看起来还算相敬如宾的话,那也不过是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罢了。 私底下,他们有多么不合。 多少矛盾,旁人都不会知道。 一心只以为,他们两人是真爱。 世家大族,有几个是真爱? 无非只是利益交换罢了,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 当然,还有光耀门楣的用处。 所以,世家大族的正妻,向来都是高门贵女。 只有这样,还配得上他们的身份。 只有这样,他们才拿了出手。 在他们眼里,女人不过只是物件玩物而已。 事业在他们看来就是最重要的,所以,沈靖海是绝对不会容忍子孙威胁到沈家在商界的地位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 有什么意义? 沈源意味深长地看了周杰一眼,冷声道:“你最好如此!你知道她对我的意义不一般。要是她有什么闪失我为你试问!” 说完,沈源便走了出去。 在他踏出内室的一瞬间,险些跌倒在地板上。 他只能依靠双手死死抓住门框,才勉强稳住身形。 首席助理正好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沈源虚弱的样子急忙伸出手将他搀扶起来。 却在触及到沈源的一瞬间,被他猛然推开,沈源这一推力道极大。 盛利的身材绝对算不得薄弱,却也被沈源推了个踉跄。 “总裁……您没事吧?” 沈源双眼一脸冷然,厉声对助理喝道:“出去!滚出去!” 盛利这才明白,沈源是恼火自己的狼狈之色被他撞了个正着。 下不来台,所以,才发火。 他反应极快,急忙退了出去。 沈源又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才勉勉强强走至旁边的办公桌旁。 他刚刚坐下,突然感觉手掌一痛。 当下才发现,刚才他的手不小心被门框上繁复的雕花刺破了手掌。 他刚才一心都在林安浅身上,当然感觉不到疼。 不知为什么?他只要一想起,林安浅那空洞无神的眼睛,他的心就抽痛不止。 “林安浅!你就这样讨厌我?厌恶我吗?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他的思绪突然想起林安浅一心求死的模样,莫名的怒火中烧。 但却不知道是为是什么?因为嫉妒?心疼?还是被人忤逆的懊恼? 具体是因为什么?他也说不清? “林安浅!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最爱你的是我!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在你心里所有人都比我好?你对待任何人都比对我亲近!为什么?为什么!难道……是我不配吗? 明明……明明最爱你的是我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看不到呢?为什么?我明明付出了那么多?你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难道……难道真的是我不配!不值得吗?” 沈源撕心裂肺的一遍遍的问着自己,也似是在问着上天,问着命运。 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为什么要如此戏弄他? 他一会儿怨怼上天,一会儿又怨怼自己。 一会儿又怨怼命运,怨怼命运为什么要让他这样晚的与林安浅相遇。 为什么不能早一点遇见她,然后保护她。 这样,她便不用再这般受委屈,遭受这么多的苦楚。 沈源双眼通红的怨怼上天为什么要对他如此残忍? 为什么要让他遭受锥心之痛?他一会儿又埋怨起自己,埋怨自己太过倔强,太过逞强。 为什么不对林安浅认错,为什么不对她说自己也很想她。 偏偏要这没什么用的面子,他的耳边一遍遍的环绕着周杰说的话。 “她有可能成为植物人,更有死亡的可能。” 顿时,沈源觉得头痛欲裂。 他觉得天都要塌了,不,是已经塌了。 因为,在沈源看来,林安浅就是他的天。 是他的全世界,没有了林安浅他的世界便等于不存在了。 他愤怒地将办公桌上的东西,一股脑的打落在地上。 沈源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不知是什么情绪? 难过,还是愤怒?他不知道? 他像一座雕塑一般,愣愣地瘫坐在办公椅之上。 脑海中嗡嗡作响,好像有一个巨大的音响,在吵闹着。 沈源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毫无意义了,他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一场游戏。 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笑话,他又不觉笑出声来。 “沈源!这就是你想要的!你费尽千辛万苦才寻到林安浅,可是……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她根本就不喜欢你!她不喜欢你!” 沈源此刻的样子好似一个被抛弃的小孩子一样,哭得泪流满面。 再也没有半分总裁的气势,与一丝一毫的王者之气。 他现在的样子,比街边的乞丐还要狼狈许多。 他不明白,自己那么辛苦的意义是什么? 他不明白,自己回到沈氏的意义是什么? 甚至,他甚至不明白自己这些年选择从医的意义是什么? 如果,林安浅会变成植物人。 那么,自己这些年的付出又算什么呢? 自己为什么要如此的鲁莽? 为什么不肯服软?不肯对林安浅道歉?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无论他做什么?付出什么都救不了他的浅浅。 无论自己做什么?都帮不了他的浅浅。 一瞬间,他似是接受不了一般。 他无奈的闭上眼睛,他哭得像个孩子。 “呜呜呜……浅浅!浅浅!我错了!我错了!你醒过来!醒过来吧!浅浅!浅浅!我真的不能没有你!真的不能失去你!浅浅!上天啊!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为什么!为什么!” 沈源如发了疯一般,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 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如此虚无,所有的一切,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看着华丽无比的墙壁,莫名的感到无比空洞。 所有的金钱,名誉,地位,权利。 在沈源的眼中,在沈源的心中全都一文不值。 他就算家徒四壁,只要有林安浅陪在身边,他就觉得如同天堂般快乐。 他就觉得如天堂般幸福,他只想要和林安浅在一起。 只要能与林安浅在一起,让他付出什么,他都愿意! 只要能让他与林安浅在一起,即使是让他付出所拥有的一切,他都在所不惜! 因为,他真的很爱林安浅! 真的很爱林安浅,很爱很爱! 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他无论多么喜爱,他无论怎样疼惜林安浅。 现在都已经晚了,他的浅浅有可能成为植物人,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还有可能会彻底离开他,一想到这些,他的心就如被针刺一般难受。 但那又怎么样呢? 无论他多么后悔,林安浅都回不来了! 无论他怎么后悔林安浅都醒不过来了! 那他这些年所付出的一切又算什么呢? 岂不都成了笑话?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万念俱灰 他这些年为了林安浅,一直渴望能够攻克医学难题。 这样就可以给他爱的女人一个获得自由的机会。 一个拥有健康的机会,可是……现在这一切在自己的眼里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他不明白,他不知道,自己这些年的辛苦努力与付出,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只是为了让他更加难过痛苦,仅此而已吗? 这一刻,所有的一切在沈源心中全都在一瞬间失去了意义。 仿佛这世界上所有的色彩,都随着林安浅的昏迷一起消失了。 从林安浅昏迷的那一刻起,沈源的世界在一瞬间都变成了灰色。 变得再也没有任何色彩,再也没有任何的美好可言。 这一切的一切,全都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全世界的一切在沈源的心里已然失去了所有意义,这一刻,沈源希望自己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甚至,沈源希望这个世界都不曾存在过。 因为,没有林安浅的存在,世界就没有任何值得沈源留恋的地方了。 沈源将他所有碰得着,摸得到,的东西都砸了。 因为,他觉得没有了林安浅所有的一切都不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现在的沈源,神情恍惚,意识也有些癫狂与迷糊。 他无比迷茫地盯着天花板上垂挂着的华丽无比的水晶吊灯,将手边的一只极其昂贵的钢笔,抛掷在天花板的吊灯之上。 吊灯顿时被砸出了一个如梨子般大小的破洞,与华丽的屋顶极其不相配。 仿佛好像是一件华丽的礼服被人硬生生划出了一道又细又长的巨大口子。 随着一声巨响,水晶吊灯如细雨一般缓缓地掉落下来。 有一些细小而锋利的碎片,飘飘如雨地落在沈源的身上。他却丝毫也察觉不到痛感。 就好似并不散落在自己身上,而是散落在一棵树,或是散落在什么毫无生命的物品上面。 与自己毫不相干,沈源静静地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碎片。 莫名的笑了起来,他此时的笑容显得格外的诡异与瘆人。 可是,他却丝毫未觉。 依旧不知疲惫地笑着,笑得无比灿烂。 只不过那笑意却似一个没有假人一般,突然,他变得无比的迷茫而又不知所措。 沈源低声呢喃:“死真的那么好吗?死真的有那么幸福吗?为什么浅浅总是想要尝试? 难道……死亡真的可以消除痛苦吗?” 这样想着,沈源不知怎么居然也动了这样的念头。 他缓缓地捡起散落在地板上的吊灯碎片,那些碎片落在暗黑色的木质地板上。 显得格外的晶莹剔透,无比具有诱惑力。 沈源莫名地想要往自己的心脏中刺去,因为,他感觉此刻他的心中有一团火在燃烧。 他感到异常的难受,便突然想到,水晶碎片看上去与寒冰差不多。 就是不知道刺入皮肤的感觉怎么样?这样想着,他缓缓地将碎片攥在掌心之中。 那尖利的水晶,将他的手心划破, 混合着刚才被门框划破手掌流出的血,说不出的妖异。 一滴滴鲜艳无比的血珠,缓缓地从沈源白皙如雪的掌心中流出。 他却丝毫也感觉不到疼痛,他只觉得有种快感。 他突然想到,如果在自己的手腕上也来这么一下,一定会无比痛快吧? 他握着碎片的手,缓缓的转移到另一个手臂的手腕脉搏处。 他缓缓地抬起右手,手臂抬得高高的。 就在他的手快要接触到肌肤的一刹那,内室的门突然开了。 周杰无比严谨而疲惫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脚步声明显带着虚浮又透着欢快。 只可惜,沈源并没有发现这一细节。 因为,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要与自己心爱的女人。 他的林安浅,一起共赴黄泉。 此时此刻的沈源,早已经忘记看了周杰所说话中的含义。 周杰明明对沈源说的是,林安浅如果严重,有可能导致死亡。 又没有说,林安浅一定会死亡。 只可惜,此时的沈源早已经伤心过度。 一颗心都沉浸在强烈的悲伤之中。 早已经忘记,周杰说这话的真正含义。 周杰之所以如此说,只是希望沈源能够有个心理准备。 毕竟,这样的情况很少见。 既然极其少见,那必定是无比的危险。 他不想让沈源如此的悲痛欲绝,所以,提前与他说过最严重的情况。 却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的死心眼? 居然想要寻死,其实,沈源并不是死心眼。 他只是因为,伤心过度了。 一颗心突然转不过来,他早已经忘了,就算是自己看诊。 也会给情况严重的病人家属打好预防针。 为的就是确保病人家属无法接受最坏的突发情况,而有什么危险。 可是……一旦到了自己身上他就变得如此糊涂。 将医生的习惯,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因为,这个名叫林安浅的女人,对自己而言,真的是太重要了! 因为,如果失去她。 他的世界,将会完完全全的崩塌。 所以,此时此刻的沈源,根本毫无任何理智可言。 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对自己失去情绪控制的疯子,从内室走出来的周杰看到这样的场景。 顿时便愣住了,他被这副样子吓得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就这样愣愣地待了几秒,就在沈源准备发力去划自己的手臂时,周杰突然惊声喊道:“阿源!你在做什么!” 听到周杰的喊声,沈源愣愣地转过头,朝着周杰的方向露出一个无比惨淡的笑容。 心灰意冷地道:“既然浅浅她要离我而去,那这个世界对我而言,已经毫无意义了! 我又何必独自一人待在这个黑暗冰冷的世界,遭受孤单与心痛的折磨呢?倒不如这样一死了之!岂不是干净? 阿杰……你也不必再劝我了……今天是我态度不好……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我肯定不会为难你,既然这事情已经无法改变,我也不再多说,爷爷奶奶的身体健康就托付给你了! “沈家的事物你帮我交代一下阿然,相信他一定会做的很好。” 第二百二十八章 致命弱点 沈源说完便要将碎片划向自己的手腕,正在这时,周杰突然开口叫道: “阿源……你做什么?沈源你冷静点!” “林安浅的情况平稳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你还要自杀吗?” 闻言沈源突然如同石化了一般,双眸睁得极大。 似是不敢相信一般,疾步走到周杰身旁。 因为激动险些跌倒在地,周杰连忙伸出双手,搀扶住了沈源。 沈源一把扯过周杰的袖口,震惊地问道:“你……你说……说……什么?浅浅没事了吗?” 周杰看见沈源如此失态的样子不觉目瞪口呆,轻愣在当地。 因为,他实在没有想到沈源的情绪会如此失控。 “周杰!我问你话呢!说话啊!浅浅是不是没事了?” 沈源双眼布满血丝,一脸激动的问周杰道:“说话啊!你听见没有!浅浅到底怎么样了?” 沈源使劲儿摇晃着周杰的肩膀,周杰这才回过神来。 半天才道:“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原本沈源在听到林安浅脱离生命危险时,嘴角蕴起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随后心下一松,整个身子朝着地板跌倒下去。 幸好周杰眼疾手快地将他扶住了,周杰轻轻地舒出一口气。 轻声道:“你这是何苦?” 随后急急忙忙地将沈源送到了一旁摆放着的奢华软塌之上,他不觉轻轻摇头。 十分不解,不知道那个名叫林安浅的女人究竟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居然能令沈源为她轻生,为她殉情。 要知道,沈源所学的专业可是医学啊! 一个有权威的著名外科医生,居然为了一个乡下的野丫头寻死觅活的。 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简直就是世界上最不可能,最稀奇的事情。 但就是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居然发生在沈源身上,一个医者,原本,最是知道生命的可贵。 可现在却要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自己的生命,简直就是疯了! 但沈源就是这么做了,就是为了一个女人选择了自杀。 并且这个女人,还是个身体不健全的残疾女人。 周杰实在不知道,这个身体残疾的女人到底有何魅力? 竟然能够,让称霸帝都的沈家大公子为她殉情? 也是一大本事,但对她来说也是一件祸事。 毕竟,沈家二老众多子孙之中,最看重的便是慕容娇所出的嫡长孙。 因而,沈靖海绝对不能容许,其他人伤害他这个最看重的孙子。 尤其不允许其他女人靠着美色迷惑于他,虽然,沈靖海也对沈源不娶亲的事情十分忧心。 但他也不可能容许,其他女人使出狐媚手段勾引沈家将来的顶梁柱。 虽然,现在沈家的掌家之人是他的嫡长子沈沉墨。 但沈沉墨就被现在这个填房续妻安然,迷得团团转。 原本,沈靖海便对这样的行事作风十分不满。 所以,严禁沈家的人,谁也不许纳妾。 当然,若非要纳妾娶小老婆,也必须确保得到正室妻子容许。 否则,肯定会闹得阖家不宁。 沈家是世家大族,绝对不能有这样的丑事发生。 而且,正妻必须是出身名门的高门贵女。 尤其是自己最看重的这个嫡长孙,沈源的妻子,他必要好好地把把关。 毕竟,是沈家的嫡长孙媳。 将来是要做沈家的掌家之人之妻,日后是要做掌家主母的。 若是出身不高,恐怕会受到同行的耻笑。 所以,周杰十分清楚沈家二老是绝对不会让林安浅踏进沈家的大门的。 不要说什么嫡长孙媳,就是林安浅为沈源做妾,只怕沈老爷子沈靖海也断断不会允许的。 且不论她的出身,就是身体残疾这一条,林安浅便进不了沈家的门。 况且,周杰瞧着沈源对这个名叫林安浅的女人格外的上心。 必定不会答应她为妾为偏房,可如此一来必定会与沈家二老,尤其是沈老爷子沈靖海发生龃龉。 只怕会闹出不少风波,所以,周杰在救治林安浅时才会略有犹豫。 虽然说,从古至今,为医者,向来医者仁心。 可有时候也是无法两全的,毕竟,他与沈源交情匪浅。 虽然不愿意让他伤心难过,但他同样不愿将沈源置于危险之地。 毕竟,他与沈源相识许多年,自然对沈家的局势也算熟知。 据周杰所知,沈源与他父亲沈沉墨向来态度冷淡。 而身为当家家主的沈沉墨,十分看不上沈源。 尽管,沈源为人正直。 处事沉稳,可他照样不喜前妻慕容娇所遗留的长子。 因此与沈源的关系十分冷淡,况且沈源自小便沉默寡言。 半点不似现任妻子安然所出的儿子,能说会道。 喜欢左右逢源,所以,沈沉墨向来看不惯自己的这个嫡长子沈源。 但奈何,他颇能讨得父亲沈靖海的欢心。 他也拿这个儿子无可奈何,但却一直没死心找沈源的错处。 但好在沈源为人极其谨慎小心,他也拿沈源毫无办法。 但若是将林安浅这个女人娶进沈家的大门,不管是为妻,还是为妾。 都是极其麻烦的存在,这就意味着沈源将会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与软肋。 这一点,周杰是十分清楚的。 身为沈源好友兼私人医生的周杰无比明白这一点,从小与沈源一起长大的好兄弟白亦然也明白这一点。 所以,才会对林安浅的存在,十分烦恼。 虽然是白亦然撮合了沈源与林安浅的关系,让他们两个成为了合租伙伴。 但也对沈源对待林安浅的态度多番劝阻,只是,沈源作为当事人。 从来不将白亦然的话放在眼里,后来白亦然便也就不劝他了。 因为,白亦然清楚地知道。 以沈源的个性,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 无论是谁劝说他,他都不会回头。 他都不会听,既然知道沈源不会听又何必要开口劝说? 反而,会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因为,他若是贸然出言相劝,沈源不仅不会听,还会怀疑白亦然别有用心。 一是因为,白亦然在沈氏任职。 第二百二十九章 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二便是因为陷入爱情,陷入热恋的男人,都对同性别的朋友有着极强的防备心理。 就算是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好兄弟也不能例外。 因为,爱情会产生极大的占有欲。 而占有欲并没有什么亲属之别,远近之分。 在热恋之中的男女,只要看见自己心爱的另一半,与其他异性走得较近。 他们便会对那个人产生极大的敌意,即使,对方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也不能例外。 因为,在他们心里,除了自己能够占据这个人的爱与真心。 任何人都没有这样的资格,即使,是与自己最要好的朋友。 他也会防范和嫉妒,只是因为他想把自己心爱的女孩儿留住。 所以,才会如此的草木皆兵。 因而,白亦然虽然担心沈源,但从不过分劝阻。 为的就是与林安浅避开嫌疑,他这个兄弟向来倔强。 若是有什么空穴来风,恐怕他也不好解释。 同样,周杰也没有在硬劝。 劝了也不会听,劝了也没有用。 那又何必浪费口水呢? 沈源欣喜若狂的奔向内室,周杰看着他的样子愣住了。 “这个女人对他来说真的有这么重要吗?要知道,以沈源的家世,他要想多少个女孩儿不行呢?干嘛非要对一个残废的女人情有独钟呢?” 周杰摇了摇头,随后跟着沈源走进内室。 沈源看到床上躺着的那个面无人色的女人,突然心中一痛。 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叫周杰吓了一跳。 “呕……浅浅……是我不好。我不该不理你。不该把你独自丢在公寓里。我知道错了。你醒过来好不好?醒过来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没有你我会死的!” 说完,沈源又有些摇摇欲坠。 却被身后的周杰一把抓住;“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浅浅都被伤成了这个样子。都是我害她的!要是他有什么闪失,我也不会独活。” “沈源你理智一点,好不好?你别忘了自己是个医生。医生最应该对生命产生敬畏。最应该懂得什么叫爱惜生命。 你连自己的生命都不知道爱惜,你不配做医生!” 周杰看到沈源失去了理智,所以一时之间没有顾忌太多。 将一些气话说了出来,怎料,深渊听到这些话突然愣住了。 而后又狂笑不止;“哈哈哈……是吗?那我大不了不当这个医生了。 不对,现在我就不是了。 还有,难道医生就不能展现自己的情绪吗?我的浅浅受伤了,林安浅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一个人。 我绝对不能够离开她……离开他我会活不下去的!” 听了沈源的话,周杰有些无奈。 并且哭笑不得,沈源堂堂沈氏集团最得力的少主。 此刻,看起来和一个精神失常的疯子没有区别。 周杰缓缓的输出一口气,缓缓的走进沈源身边。 按着他的肩膀,让她坐在了办公桌前。 语重心长的说道:“阿源……你应该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你是老董事长一手栽培出来的人。怎么能够为了一个女人?而如此颓废呢? 若是你这般颓废无能,老董事长情何以堪呢?这样一来,他许多年的新学期不都白费了吗?” 周杰顿了顿,又缓缓开口道;“你们沈家是世家大族,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因而,老董事长一早便对你寄予厚望。他就是希望沈家能在你的带领下,代代繁荣。 这一点你比我也清楚,阿源,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在这般任性了。” 周杰轻轻扫过,躺在一旁的林安浅,缓缓的开口道;“林安浅她不过是个女人,还是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你难道从来都没怀疑过,他的突然出现有什么阴谋吗?” 周杰说完,便见到沈源的脸色突然一变。 还以为他是听进去自己的话了,接着继续开口道;“以沈家的家世,以你的身份。有多少女人想要挤破头进沈家的门。做你的女人啊! 你犯得着因为这一个女人,就要寻死觅活的吗? 你这样对得起老董事长的栽培吗?” 怎料,沈源听到后,脸色阴沉的可怕。 他站起身,用力的打掉了放在自己的手。 冷冷的回道:“这就不用周主任费心了!您恐怕是忘了。您就读的专业是医学,不是经商。我们商业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 说完,沈源抬起右手,指一指紧闭的房门。 冷然开口道:“谢谢周主任今天上门问诊。” 随后抓起一旁散落在办公桌上的笔,又取过一旁的支票表。 刷刷的写下来一串数字,最后递给周杰。 “这是你今天出诊的诊疗费,拿着赶紧走吧。这没你的事儿了。” 沈源的语气中带着散漫,又有些不耐烦。 他尽力压抑着,喷薄而出的怒火。 将支票塞入周杰的手中,周杰以十分复杂不可置信的眼神。 看着沈源,他实在不敢相信。 这个做事沉稳,又不拘小节的男人。 这个与自己几乎无话不谈的男人,这个与自己关系无比要好的男人。 竟突然之间变成了这个样子,鲁莽,冷傲。 原本,周杰本来觉得,沈源身份贵重,有些冷傲的脾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他却没想到,沈源竟然为了一个身体残疾,毫无家世的女人如此的失去理智。 实在不是世家大族的子弟所为,如果这样下去,沈靖海必然会发怒。 到时候,恐怕沈源不但位置不保,还会令沈靖海厌恶。 只怕是得不偿失,这样一个小小的道理,他这个旁观者也看的一清二楚。 而堂堂的华星总裁,却看不清局势。 实在是令人唏嘘不已,沈源看着,愣在当地的周杰。 眼神里尽是不耐,他再一次冷声问道:“怎么了?周主任?你怎么还不走?之前我的诊疗费给的少了吗?那还不好办?” 说着,沈源自周杰手中夺下支票,又在后面加了一串数字。 周杰看着,新添加上的一串零。 不知想些什么? 第二百三十章 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不知怎么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但周杰却再没说,人家根本就不愿意听。 还说什么呢? 他转身提着自己的医药箱,走出了这个令他无可奈何的地方。 “或许,只是沈源只是因为伤心过度,受的打击太大。才会这样的吧?” 周杰不停的安慰自己,只是他不明白。 一个来历不明,又落魄无比的残疾女人。 究竟有什么好?究竟有什么魅力? 就能让堂堂的沈氏集团最尊贵的少主,为他如此失态。 实在是令人唏嘘,啧啧称奇。 但,他再也不会多过问。 正如沈源所说,自己的身份只是沈源道私人医生。 只要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行了,免得做多了让人家反感。 这样想着,周杰再也没有多逗留。 收拾好所有诊疗之物,转身出去了。 门被咣当一声关上了,发出的阵阵余音,令得沈源浑身一冷。 他看着,躺在床上,面色惨白,一动不动的林安浅。 心中五味杂陈,他默默的走近床边。 缓慢而轻柔的抱起,床上一动不动的女人。 将她整个抱在怀中,好似一件世间罕见的稀世珍宝。 沈源有些出神的,摸了摸,林安浅毫无血色的脸颊。 发现此时林安浅的体温很是正常,但没有任何滚烫的痕迹。 知道,这是烧退了。 他就是很不明白,为什么林安浅总想寻死? 他知道林安浅这些年所遭受的苦楚,所以他心疼她。 希望自己能够成为林安浅的依靠,可以让对方不再那么的辛苦。 可是,这个女人总是将自己拒之千里。 “你到底想怎样?林安浅,你到底想怎样?你告诉我。你要是不开心,或是谁欺负了你?你大可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自杀呢?为什么?你连想也不愿意想一下我呢?” 沈源觉得自己在林安浅的心中轻如鸿毛,几乎一文不值。 但他却不知道,那个女人,已将他爱入骨髓。 就是因为,林安浅知道,自己不能够和他在一起。 一时想不开,才会选择轻生。 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是因为讨厌自己。 沈源深情的低下头,轻柔的在林安浅的唇角轻轻的吻了一下。 “嗯,真乖。” 沈源忽然开口道。可眼中却流露出无法掩饰的落寞。与悲伤。 沈源事到如今还是无法接受,林安浅昏迷的事实。 他缓缓的将林安浅在一旁,较低一些的,软榻之上。 以一种怨毒的眼神,紧紧的盯着,那张华丽无比的大床。 仿佛,那不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家具。 而是一个险些至他心爱的女人,与死地的一个仇人。 沈源慢慢的,将林安浅安置好。 随后,自己坐在如同沙发大小的软榻边缘。 深情款款的,注视着,昏迷不醒的女人。 那眼中的缱绻似乎蕴含着无限的留恋,与心疼。 林安浅的身形极小,躺在小巧精致的软榻上,莫名的更加惹人怜爱。 又或许,是因为,面前这个男人,本就十分的怜惜她。 与周围的一切,都毫不相干。 他缓缓的抓起林安浅的手臂,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脸颊旁。 感受着自己心爱之人的温度,他不觉笑了起来。 他笑的无比分,心而甜蜜。 原本,原本啊……原本这该是多么温馨的场面。 沈源的脑海中曾无数次幻想过这样的场景,只可惜,林安浅总是不配合。 若她此时醒着,想来,或许会挣扎吧。 但此时的沈源,却宁愿她醒着,宁愿她挣扎。 然后推开自己,他现在依旧还记得。 那天他们一起出去野餐,林安浅静静的坐在空地上等他。 清风吹起她漆黑如云的长发,真是美丽极了。 她偶尔害羞的看着沈源,询问他在做什么? 而沈源自己则是无比幸福的,站在烧烤架前,手里拿着几串,精心为她挑选的最嫩最新鲜的羊肉串。 她忽然看着自己笑了,沈源不解其意。 去见林安浅从她的上衣口袋中,取出一只小巧精致的小圆镜。 林安浅平时不怎么化妆,因而随身带着的小镜子,都是最简约的单面镜子。 与其他浓妆艳抹的女孩儿完全不同,其他女孩儿出门。 总是带着一个很大的包包,里面都是些昂贵的护肤品,跟她们自认为很好的化妆品。 而她们却不知道,她们的皮肤却因为这些化妆品越来越糟。 沈源最喜爱自然之美,又或许,并不是他最爱自然之美。 而是他喜欢的女孩儿,不喜欢化妆。 所以,他就会对那些浓妆艳抹的女孩儿,没有任何的好感。 沈源看着乖巧的躺在他怀里的这个女人,心里五味杂陈,异常的复杂。 他曾无数次渴望林安浅能够躺在自己的怀抱里。 让自己这样静静的抱着她,哪怕只有一会儿也好。 即使,只有几分钟,他也同样满足。 可是,现在这个愿望他实现了。 可,沈源却无比惊奇的发现。 自己好像也没那么快乐,毕竟自己拥有她而言。 沈源更加渴望,林安浅能够快乐,幸福。 即使,她不喜欢自己。 不接受自己也没关系,至少,她是快乐的。 只要林安浅快乐,沈源觉得自己做什么都值得。 可是,这个女人,这个让他深爱了许久的女人。 这个让他爱了一整个青春的女人,这个让他爱了,一整个少年时代的女人。 此刻,真的躺在自己的怀里。 那样安安静静,那样漂漂亮亮。 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样,一动不动。 仿佛睡着了一般,静静的躺在自己的怀里。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盼望了许久这样的画面,可是此刻,真的实现了,他却一点都不开心呢? 这是为什么啊?沈源自己也不明白。 他所求的,究竟是什么? 他所求的到底是什么? 他喜欢林安浅,想要拥有林安浅。 此时此刻,这个让他爱慕已久的女人。 正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双眼紧闭,长长的的睫毛,在眼睑下,形成一片黑而浓密的阴影。 说不出的动人心魄,可是,他却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快乐。 第二百三十一章 这床是怎么回事? 就算现在林安浅安安静静的躺在自己的怀里,他也感受不到任何的快乐。 “不,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浅浅!浅浅!你醒醒,好不好?如果你不喜欢我,那我大不了不娶你了。我不娶了!还不行吗?” 沈源抱着昏迷不醒的林安浅大哭起来,那副样子,好像是丢失了什么重要礼物的孩子。 再也没有任何形象和面子可言,沈源根本不在乎这些。 他之所以会放不下自尊和面子,与他多年来生长的环境有关。 他可是全帝都最尊贵的霸主啊! 你又怎么会做的?毫无面子,放下身段。去与人交谈呢? 即使,是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他也无法过分的表达出自己的爱意,因为他是总裁,如同古代帝王般的存在。 从古至今,有谁见过哪位帝王为了自己的后妃。 低三下四的放下皇权呢?即使是再宠爱,再喜欢。 也必不会失去理智,即使,是失去理智,也必不会让对方知道。 正如此刻,林安浅根本不知道,这个令他又爱又怕的男人。 此刻,就像了一个小孩子一样。 抱着自己大哭不止,毫无任何形象可言。 恐怕,被下属看见要大跌眼镜了吧。 但这些沈源都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林安浅! 没有了这个女人,世界的存在仿佛对他也没有了意义。 旁人说他无理智也好,说他恋爱脑也罢。 他都不在意。全都不在乎了。 他沈源所在乎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林安浅! 没了这个女人,仿佛,世界对于他而言都毫无意义。 什么权力,什么地位,什么金钱,对于他而言,一切都不重要了。 因为,没有了林安浅世界上唯一在意他的人。也没有了。 即使,林安浅的在乎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可她无意中的行为,却是沈源求之不得的事情。 是他穷尽一生都无法得到的宝藏,是他用所有自己得到的一切。 都无法换取的任何温暖,他的心,也跟着林安浅,一起昏迷了。 他轻轻的将林安浅放到软榻之上,自己则迅速的站起身来。 他走到那张无比高大,而豪华的双人床上。 他突然想起,这是继母安然为了讨好自己特意让人从南方运来的雕花楠木。 所打造的豪华床铺,当时,就连他的亲生儿子,沈寒。 也埋怨自己的母亲不偏心,竟然像这样贵重奢华的礼物。 送给沈源,不得不说。 他确实喜欢这个,但即便这样,回来之前,也特意托人将这张继母特意用来讨好他这个正室留下的儿子的礼物,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番。才敢睡在上面。 虽然说,沈源不相信继母安然有这样大的胆子。 敢谋害于他,但,林安浅昏迷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沈源清澈的眸光中,带着一抹不可忽视的冷意。 “来人,盛利!” 沈源叫来了专属于自己的贴身首席助理,助理答应着,随后恭恭敬敬的走进来。 “在,总裁,您有何吩咐?” 助理弓着腰,直视着雕有莲花图案的地板。 不急不徐的缓缓问道。 “把这张床撤了。今后,我办公室里不许再出现高度很高的床。” 此话一出,助理瞬间便愣住了。 “这……总裁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他不是极其喜欢。这种与众不同的床铺吗?怎么突然就变了?还是说……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助理压下心中的疑问,恭敬敬的回答道;“是的,总裁,我记下了。” 随后,便准备转身出去。 “等一下!我让你走了吗?” 沈源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助理历时便转过身来。 “总裁,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可知我让你进来的意图?” 沈源并未正面回答助理的询问,而是挑眉反问他。 助理一脸的不解,轻轻的摇了摇头。 恭恭敬敬的回道;“属下性子愚钝。不晓得总裁的意思。还望您明示。” 怎料,话一出口,沈源便笑出了声。 “盛利,你事儿办的越发好了。” 听着沈源话中的含义,助理突然感觉脊背发凉。 陡然一冷,再不敢有任何言语。 过了许久,才缓缓道:“总裁……我不懂您话中的意思。盛利愚钝,还望总裁明示!” 沈源听了他的话,冷冷一笑说道:“你愚钝?我看你一点儿都不愚钝!” 随后沈源顿了顿,没有再说话。 他缓缓的走至落地窗前,注视这里遥远的景色。 过了许久,才开口道:“雕花木床是怎么回事?” 助理不解,轻轻的摇了摇头。 “总裁,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沈源冷笑一声:“你不知道?当初去接应这木床的时候,可是你去的吧?” 盛利听着沈源语气不善,但也不解其意。 只得站着,弓着腰。 恭敬而顺从的,等候着,对他的发落。 只听见,沈源突然开口道:“你难道不知道?这样的高架木床。是需要很结实的护栏的吗?” 说完,沈源突然转过身来。 冷冷的盯着,这个平时做事一丝不苟的助理。 缓缓的开口问道:“真的不是你?” 沈源的话,令助理更加不解。 “什么?总裁你说什么?什么?是不是我?总裁出什么事了?” 沈源挑眉,缓缓的走至软踏跟前。 柔情似水的,看着眼前这个面无人色的女人。 他缓缓弯下腰,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额头。 温柔而小心翼翼的,帮她整理额前的碎发。 就仿若旁边无人一般,就好像全世界就只有他与林安浅存在着。 沈源意态闲闲的,拨弄着林安浅额前的碎发。 过了不知多久?他才缓缓的站起身。 走至助理身边,一把便抓住了他的衣领。 揪着他快步走到高架木床跟前,过了良久才厉声问道:“这难道会不是你?我的近身事物向来都是由你来打理!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你会不知道? 那你告诉我!你这差事是怎么当的?打量着我们沈氏养闲人?是吧?” 过了片刻,沈源又道:“哦,不对。你不是打量着沈氏养闲人,你是打量着我会养闲人!” 第二百三十二章 公司内乱 “总裁,请您赎罪!我真的不晓得您在说什么?” 助理诚惶诚恐的说道。 “盛利!你是我的助理!我近身的一干事物都是,你一手打理的!如今居然如此巨大的纰漏与意外!你居然说你不知道?若连你都不知道,旁人就更是一问三不知了!” 沈源看着助理云里雾里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你既然说,你对此毫不知情,那自今日起,你便去人事部办理离职手续吧!我们沈氏已是容不下你了!而我身边更是留不得你!不然,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沈源此话说完,助理便耷拉着脑袋,连大气也不敢出。 但在心中腹诽道:“也没见您睡几次啊!自打送了这床来,总裁几乎就天天歇在别墅。 再然后,连别墅也腻了。非要去住什么老旧的家属院,居民楼。 也不晓得是不是被什么妖精勾引了去!” 盛利在心中一遍遍地吐槽着,只是不敢说出口。 他只是搞不清楚,沈家这样家大势大,不知道有多少世家千金想要攀附。 有多少貌美如花的美少女都争着抢着要嫁入沈家的门,可是,沈源平时连看都不曾看一眼。 现在却因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这样发怒,这样兴师问罪。 盛利虽然说是沈源的贴身助理不假,但到底是生活在上流社会的人。 所以,自然就看不惯,像林安浅这般寒酸的出身。 原本,他也管不着沈源。 毕竟,人家是沈氏未来的掌权人。 沈家未来的家主,人家是少年有为的总裁。 而自己只是一个助理而已,放在古代宫廷,充其自己的身份不过是皇帝身边的内侍宦官罢了。 根本就是人微言轻的身份,但也不能什么黑锅都要他来背吧? 但到底沈源的身份是公司总裁,人家是高层。 而且,平时对自己也算不错的。 因而,盛利并未将沈源的话,放在心上。 只当他是因为林安浅昏迷,因此心情不佳。 才导致对自己这般的发火,发难与他。 并非有意为之,所以,助理也并未将沈源的责骂放在心上。 只当他是心情不好,又无处发作。 所以,自己便成了名正言顺的出气筒。 不过,他并不在意。 他在意的只是沈源竟怀疑自己,要知道,他很早便跟在了沈源的身边。 这些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可是……他竟这样怀疑自己。 他心里自然是委屈的,但又看到他因为林安浅的事情,忧心不已。 自己这个做助理的实在不能再给自家的总裁添堵了,只是,他不觉在心中感叹: “到底是自古红颜多祸水!这便是妲己祸国殃民的真正原因吧?” 助理心下感叹,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因为,他比谁都要清楚。 自家这位总裁,那脾气可是一等一的倔。 再加上,他是老董事长最看重的孙儿。 即便,是沉默寡言。 不爱理人,可到底是有威严在的。 而且往往话少的人,说起话来更具有压迫感。 沈源就深切的知道这一点,又或者他的性格本就是冷傲无比的。 只见他冷冷的打量了心不在焉的小助理一眼。 随后命令道:“我从不听无谓的解释。限你一周之内。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否则就不要怪我。不念旧情!” 盛利欲哭无泪,心道:“你的美人昏迷还是受伤,碍着我什么事儿了?” 但面上却丝毫不显,该有的尊重还是有的。 沈氏向来最重规矩,无论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儿。 或是,任何人心中有何不满,也不会表露出来。 况且,盛利向来与沈源的关系非同一般。 盛利身沈源的助理,自然晓得他这是因为紧张。 所以,才迁怒自己。 并不是真的责怪,所以并未将这些话放在心上。 随后,轻轻的拍了拍手。 身穿职业装的貌美秘书,一个个端着,精致无比的托盘。 亭亭玉立,婷婷袅袅的走进。办公室的门。 这些女人很是懂得分寸,只是将手上的东西随手放在外室的案集上。 之后便躬身退了出去,并没有对沈源办公室房间里发生的任何事感兴趣。 要知道,不管总裁怎样。 和她们都是没有关系的,她们要做的,只不过是要将总裁所需之物安排好。 各部门所有的项目及资料整理的井井有条,等待着总裁的命令。 其他的事情,便都不用她们过问了。 所有的一杆事物,都是由总裁的首席助理负责。 沈源的秘书们放下,手中的托盘。 转身退了出去,随手将外面的门虚掩上。 只听其中一个女人说道:“今天听外面的员工说,总裁抱着一个女人进了办公室。不知道是真是假?你们有谁瞧见了吗?” 她的话刚刚说完,便被走过来的领班秘书,斜斜的瞪了一眼。 “咱们华兴的规矩,你怕是忘得一干二净了吧?总裁的事情你也敢过问?总裁要如何?要做什么?什么时候轮得上你?做好你自己的事,别的事就不需要你管了。 总裁最痛恨别人管他的事,最讨厌越俎代庖的人。你要是不想在华星继续过下去。就尽管多事!总裁现在是没工夫管你。 等到总裁闲下来,必定有你的好果子吃!” 小秘书,听到领班这样说,只好悻悻地的闭上了嘴。 毕竟,人家是领班。 自然有调教底下人的权利,即便,她再不服气,也必须服从。 但至于有没有怨气就另说了,小秘书斜斜的看了领班一眼。 在首席秘书,回头的一瞬间。 立马便收回了不甘的神色,心里不停的埋怨着。首席秘书的仗势欺人。 心里暗暗腹诽道:“神气什么?不就仗着自己是首席秘书,所以,多压着我一头吗? 你是首席秘书又如何?总裁还不是看都不愿多看你一眼吗?难道你还指望着自己将来成为总裁夫人吗? 依我看,总裁就是看得上,那个连路都不会走的女人,看得上那个林安浅,也不一定能看得上你!” 第二百三十三章 沈家秘辛 小秘书依旧暗暗嗤笑着,她虽然不是总裁跟前的红人。 但她这个身为总裁的首席秘书的女人又如何? 还不是照样不得总裁的青睐吗? 小秘书早已经看她这位领班。极其的不顺眼了。 尤其是想起平时她仗着自己是,沈远钦点的首席秘书。 便总是不将她们这些新人放在眼里,所以,小秘书就趁着这次机会,狠狠的在自己心里将这位领班里里外外都骂了个遍。 但仍然感到很不解气,她在心里不忿道:“你不就是,仗着自己空有美貌。颇得白总监的喜爱吗? 那你去做白总监的秘书啊!干嘛赖着沈总的首席秘书的位置不放?但是你觉得,以自己的魅力,不管是白总监还是沈总,都能被你拿捏的死死的?真是无耻之极!” 小秘书跌跌不休的腹诽道。 但她仍旧不敢将自己的心中所想吐露出来。 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新人秘书,哪里比得上总裁身边的首席秘书? 但她暗暗发誓早晚有一天,自己会让总裁对她刮目相看。 她不情不愿的跟着首席秘书走出了办公室的门,不时仍旧回头看上一看。 希望紧闭的办公室的门,可以为她而敞开。 她幻想着,沈源可以从里面走出来。 温柔的牵起她的手,将她带进办公室内度过美好的一夜。 其实,有此等想法的秘书并不少。 毕竟,能够进入华星成为总裁秘书的女人。 哪一个不是貌美如花?美丽动人的。 只可惜,沈源眼中就只有一个林安浅。 倒可惜了,这一群群如花似玉的姑娘。 若是换做沈家的二公子,沈寒。 恐怕就成了另一番光景,他肯定是乐享齐人之福的。 只可惜,花心招摇的名声在外。 即便是他情愿,一般上流社会的女人,也都对他避之不及。 毕竟没有人想要做,没有名分的外室。 毕竟,能够进入沈氏应聘的女人。 身份哪有过低的?若是身份太低了,恐怕是连寝室的门都进不了。 更别说是做秘书了,恐怕连做职员都很难。 可是,就算是这样,也没人愿意委身于沈寒。 虽然,沈源与沈寒都是沈家的子孙。 但沈家着两位少爷的性格却是天壤之别。 沈源清冷高贵,而沈寒却是阴冷狠毒。 而且花心无比,不论是他,身边有了多少个貌美如花的女人。 只要是看到其他女人,依旧会将她们通通收入囊中。 最后始乱终弃,所以,只要是有些门店和家世的女人。 都不希望,自己被这位玩世不恭的少爷看上。 不然,或许自己后半生便要独守空房了。 若是被玩腻了,给她们一些钱。 给一些补偿倒还罢了,就怕是沈家这位二公子。 既腻了她们,却又不肯放她们走。 平白耗费大好的青春,若到了将来,人老珠黄又无儿无女的时候。 怕是连哭的机会也没了,因而,即使,这些女人都存着攀龙附凤的心。 都想攀上这沈家的高枝,却谁都不敢,去招惹沈寒。 其实,哪里是不敢招惹? 无非是不敢赌罢了,有谁会去豪赌呢? 若是赌对了,她便是沈家最最尊贵的二少奶奶。 可若要是赌错了,恐怕将来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谁不晓得,沈家这位二少爷。 最是阴毒,人称笑面虎。 看着甚是平易近人,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 他绝对没那么简单,若真让的让他盯上了。 恐怕,日后都没有葬身之地。 所以,无论是怎样爱慕虚荣,攀附权贵的女人。 都不会轻易去招惹,沈家二公子沈寒的。 毕竟,她们为的是求财。 又或者是谋利,而并非丧命啊! 没有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即使是可以得到万贯家财。 但也是需要有命去花的呀!不然,有多少钱也无用。 所以,即便是,沈源与沈寒,都是沈家的子孙。 可待遇却是天差地别,且不论沈老爷子对这两个孙子的态度。 就单单是,公司这些女员工,便可看出端倪。 若是可以选择,没几个女人,愿意跟这个花花肠子一大堆的沈家二少爷,有什么关系。 可奈何,沈源又是个仙子一般的人物。 并不是她们,芳心暗许,单相思。 便能够如愿以偿的,但尽管是这样,仍然有不少女人,愿意跃跃欲试。 谁都想着,万一我是那个与众不同的人呢? 毕竟,沈源不管是样貌。 家世,才华,还是地位。 都足以让她们垂涎欲滴了,可美中不足的是,这位天神一般的人物。 似乎对她们都不感兴趣,不仅如此。 外界曾有传言,说沈家大公子,沈源的性取向有些问题。 为了这个,沈家老爷子,可没少优心。 常常念叨着:“咱们沈家的子孙,没一个让我省心的!小寒这孩子太沉迷于美色。 可咱们阿源,性子又太过清冷。身边连个虚寒温暖的人都没有。” 说着,他转头向着沈老太太道: “你说……小源,他不会真的像外界说的那样吧……” 沈靖海一言又止,这话实在难以启齿。 毕竟,这事关沈家的脸面。 与沈源的未来,所以,沈靖海必不敢妄言。 但又忍不住对沈老太太道:“你说,老婆子,是不是我把小源儿看的太严了?所以才……” 沈靖海没有再说下去,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若往好听了说,这是不近女色。 若往难听了说,这可就难说了。 沈家老太太瞥了他一眼,不满的开口道:“你胡说什么呢?咱们家小源什么事都没有,无非是工作太忙了。又或者还没有遇到心仪的姑娘。” 沈靖海无奈的看了自家妻子一眼,悻悻的道:“他都这么大了,但没有心仪的姑娘。可就算晚婚了。而且……” 沈靖海话中的意思,简直不言而喻。 毕竟,外面的传闻……人言可畏四个字,沈靖海还是懂的。 可他就算是懂也是无用,他懂了,沈源却不懂,又有何用? 他抬眼去看一旁的沈老太太,一脸的无奈。 第二百三十四章 这样的相遇 这便是沈家少为人知的秘辛,其实,沈家二老,就只是瞎操心了。 他们的嫡长孙,并非是因为那些女人不合他的意。 这不,现在沈源怀里抱着的这个女人就深得他的心。 沈源打发了助理与交代了闲杂人等,并且嘱咐最好都不要打扰他。 盛利急忙退了出去,他晓得他家总裁如今的心情不怎么样。 便没再多做逗留,因为他知道若自己再不撤,恐怕难逃走人的命运。 他并不怕失去这沈源助理的这个肥差,他害怕的是,若是自己不在,恐怕旁人便会更加肆无忌惮的伤害沈源。 他自问没多大本事,但却还算忠心护主。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遇到白亦然的场景。 “快!别让他跑了!欠了五爷的钱,还想一走了之!也不看看对方是谁!” 盛利狼狈无比的在前面跑着,身后跟着一群粗鲁又高大的男人。 一脸凶相的盯着他,他不敢回头。 只能拼命的朝前跑着,可很快便走到了路的尽头。 那是一个狭小的小胡同,盛利被人逼着到了墙根。 眼瞧着,他便要必死无疑了。 他无奈的闭上了双眼,想起家中卧病在床的母亲。 他就流下了悔恨的泪水,都怪他太没用。 找不到一个收入高的工作,可母亲的病消费有很高。 迫不得已,他只好去借高利贷。 可高利贷的利息实在太高了,他还没筹借到钱,债主便找上门来。 正当盛利万念俱灰的时候,突然从胡同的分叉路口走出一个人来。 “呦!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赶集吗?怎么都围在一起。看什么呢?我也去瞧瞧!” 接着,盛利便看到了自己的恩人。 身穿一身纯白色西装,身形高挑的白亦然。 突然映入了盛利的眼帘,白亦然嘴角扬起。 露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可举手投足之间,却透着难以掩饰的高贵之气。 与他痞里痞气的性格,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接着,他便穿过人群,缓缓的来到盛利身边。 对那群跟着盛利的凶神恶煞的人,露出一个足以迷倒众生的笑容。 但回应他的,就只有旁人的无语的白眼。 他默默的收回笑容,讪讪的问道: “这是怎么了?怎么你们都以大欺小,欺负这样一个瘦弱的小孩子?” 他这话说的,好像自己有多大似的。 “这小子欠了我们钱,我们当然要来找他!欠债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天经地义?高利贷也算是天经地义吗?现在的强盗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若你们都算得上天经地义了,那恐怕这世界上便没有强盗了。” 人群中,走出刚才朝着盛利大打出手的头目。 他斜晲了白亦然一眼,不懈的道:“哪里来的黄毛小子?竟敢管我们的事!是不是活腻了?” 说着,便准备对白亦然动手。 却不料,白亦然一个闪身轻巧的躲了过去。 只见,他不屑的笑道:‘原来身手也不过如此嘛!我还以为有多厉害?’ 接着,白亦然趁着他们不注意,一把夺过那闹事混混手中的刀。 一个转身,便架在了那混混头领的脖子上。 那混混头子,立马便怂了。 急忙对身后的小弟道:“快!快!快放开!放开那个小子!” 接着便对着白亦然求饶道: “不知是哪家少爷大驾,小的不小心冒犯了。在此给您赔罪了!” 白亦然看着他们这群人恶心的嘴脸,气不打一处来。 嫌恶地对那些人道:“今天天气不错,我的心情好,就放过你们了,还不快点滚!” 接着,一群气势汹汹的人。 以一个无比低微的姿势,小心翼翼的贴着墙,猫着腰,毫无形象的离开了。 随后,白亦然走上前几步。 朝着盛利伸出手来,将他拉了起来。 微笑的对他道: “你多大了?怎么会欠他们的钱?那帮家伙专做高利贷的打手。实在是可恶至极!” 盛利被刚才的场景镇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立即对白亦然感谢道:“谢谢贵人相助!” 白亦然嘴角的笑容更浓,看着他轻笑道: “什么贵人不贵人的,我不过是看那些人不顺眼,所以,随手教训了一下罢了。根本算不得什么。” “不管怎么说都是您救了我,那我这条命从今天开始就是您的!您让我往东我就绝不会往西!” 白亦然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笑出了声: “小孩,你才多大啊!怎么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是电视剧看多了吧?本少爷救你并没有什么意思。 我只不过是看不惯这些人以大欺小,本身就干的就是害人的勾当。我看见就觉得无比恶心。” 说完,白亦然便抚上了自己的鼻尖。 原本,一个无比娘娘腔的动作,却在白亦然做出来时,莫名的协调。 若不是盛利是个男孩,恐怕他都想对白亦然产生非分之想了。 那一刻,盛利突然理解,为什么女孩子都无比盼望着能有一个风度翩翩的白马王子解救自己了。 他是个男孩,可同样无比感激白亦然的伸出援手。 毕竟,任谁都希望,在自己无比绝望之时有一个人能出现解救自己吧? 更何况,是那些柔弱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 随后,白亦然便笑着对盛利道:“你很需要钱,是吧?” 盛利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后开口说道:“嗯,我妈妈生病了,我凑不齐医药费……所以才……” “哦,那你现在,很需要钱是吧?” 听到白亦然这样说,盛利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嗯,妈妈做手术,需要很多钱。” 白亦然听到他这样说,立即便对他道:“你愿不愿意和我回家?” 盛利自然毫不犹豫的点头应道:“我自然是愿意的,请少爷吩咐!只要是您的意思,我就是死也不会违背的。” “你不必这样郑重,我带你回白家,是另有打算,你今后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交给你。 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做?” 盛利想都不想,便答应了下来。 第二百三十五章 陷入昏迷 后来,盛利才知道,白亦然所说的重要的事情。 就是做沈源的助理,帮助他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共谋大业,只是,他这个好兄弟沈源,自中学毕业之后,便像着了魔一般。 抛却家里所有的荣华富贵,与庞大的家业。 非要做什么外科医生,白亦然只好替沈源管理起沈家的一干人等。 盛利费尽艰辛进了沈氏,也不过只是个闲职。 他原本就不是十分看好,沈源的领导能力。 现在,看到沈源为了一个不能走路的女人这般失控。 便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盛利不明白,为什么白亦然要这般费力的栽培自己,去辅佐这般没用的领导者。 虽然,他确实看到了沈源的能力。 但,沉迷美色的领导者,向来没有判断力。 即使,再有能力,也不过只是个摆设。 但他依旧谨遵着白亦然的意思,尽力辅佐着沈源。 沈源轻轻地将林安浅放回到软塌上面,随后,失魂落魄的从软塌上站起身来。 他走到那架害得林安浅昏迷不醒的高架床前,来来回回的查看着。 试图在上面看出什么端倪,可奈何,因为林安浅晕倒的事情。 所以,导致睡眠不足。 整个人恍恍如在梦中,体力不支。 脑海中也有些混沌,所以观察了半天。 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妥,但他心中仍有些隐隐的不安。 但又不知道哪里有问题,他轻轻的抚摸上林安浅的脸颊。 “宝贝……你受苦了……宝贝……你醒醒好吗?醒醒好不好?” 沈源有些忘情地说,他缓缓地走至一旁将一床华丽松软的蚕丝绒被。 拿到林安浅睡着的软塌之上,轻轻的将被子盖到林安浅的身上。 眼里流露出无限的温柔,丝毫没有半点如同的帝王一般的王者之气。 只有满眸深情。他现在的模样,就是林安浅最喜欢的样子。 只可惜,林安浅却一丝一毫都看不到了。 林安浅若是看到一定会很开心,她最喜欢沈源温柔如水的模样。 笑容灿烂,气质温柔。 俨然一副谦谦公子的架势,若看到林安浅一定会无比开心,快乐。 只可惜,她全都看不到了。 现在,她只能昏昏沉沉地躺在那里。 紧闭着那双如秋水一般的眼眸,她再也不能深情地望向沈源了。 “阿源……我好想你……” 沈源的脑海中再次浮现起林安浅,对他说过那一句句温柔的话语。 “阿源……你不要对我那么好,好吗?我不值得,你对我太好的话,我如果突然离开了你,我就没有办法习惯。阿源……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太好?” 这一帧帧,一幕幕,不停地在脑海中浮现。 “浅浅,你醒醒好不好?没有你在我身边,我很不习惯。 你知道吗?我不能没有你,真的不能没有你!你知不知道?林安浅你醒来,好不好? 我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你……你知道吗?浅浅,你醒醒!醒醒好吗?” 说着,沈源又哭泣起来。 那样子就像一个丢了重要珍宝的孩子,哭得肝肠寸断。 “阿源……阿源……你在哪里?我好害怕……我好害怕……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林安浅发现自己处在一片黑暗之中,四周没有任何光亮。 她就这样静静的处在一片黑暗之中,静静的观察这周围的一切。 她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能够站起来了,但她却发现沈源不见了。 她变得无比的害怕,突然,她看到眼前一幕幕的曾经的过往。 有一瞬间的迷惘,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一瞬间,一股强大而不可忽视的恐惧感席卷而来。 然后,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极强,极亮的光。 接着,林安浅的眼前便出现了一幕幕的回忆。 “你看这个小瘸子,可真奇怪。整天坐在一个破破烂烂的椅子上。连个轮椅都买不起!真是寒酸!” 忽地林安浅耳边响起,她有些疑惑。 “这女孩的声音……不是……” 她好似回到了在里上中学的时候,她还与外公外婆住在一起。 虽然,日子清苦,但却无比幸福。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会有回到上中学的学校?” 此时的林安浅还处于一片迷茫之中,一时间还难以适应过来。 “这……现在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吗?还是……还是说……曾经的一切都是梦。 难道……难道说……我和阿源……我……我曾经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吗?” 正在林安浅愣神之间,便感觉有人在后面紧紧地揪住了她的头发。 马尾辫,被一个长相妖娆的女孩子,一把抓在手中,狠狠的拉扯着。 她虽然感到吃痛,但依旧没有还手。 因为,她并没有还手的能力,她是个不能行走能力的瘸子。 她父亲林成从来没教过她被欺负了应该怎么还手,准确的说,林安浅之所以会如此懦弱。 都是因为,受到了父亲的影响。 “林安浅!你这个小贱人,永远要被人踩在脚下!永远都不能翻身!任何人都不能对你好! 要是谁敢对你好,我就揍死你! 你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受苦!为了任人拿捏蹂躏! 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的抉择是正确的!”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们林家,你爷爷奶奶的抉择是正确的! 父亲林成的话,一声声,一遍遍的回荡在林安浅的耳边。 就如同从地狱中传来的恶魔咆哮一般,让人闻之恐惧。 让人闻之颤栗,更何况,林安浅还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 便更加害怕林成,含着怒火的责骂与话语。 况且,林成是林安浅的亲生父亲。 因此,对林安浅自然就带着那种不容置疑的父亲的威严。 她面对这样的父亲,从来都是害怕的。 不过,好像在林安浅的记忆之中,她的父亲好似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从来都不曾有过任何的改变。 别人的父亲,看到自己的女儿受到了伤害,都是恨不得找始作俑者去拼命。 可是……林成却不同。 第二百三十六章 悲惨的笑话 可是,林成却不同,他巴不得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欺辱他这个女儿呢! 因为,在他的心中,眼中,林安浅不是他的女儿。 而是他的耻辱,他的失败。 是别人看到林安浅,便会想起林家出了一个废物。 他林成生了一个残废,这样,不管他在事业上有多么辉煌。 别人仍然知道他生了一个残废女儿,让他永远在商界抬不起头。 “林安浅,我告诉你!如果可以选择,我情愿你从来没有存在过!” 林成恶毒的话语在林安浅耳边响起,她不觉哑然失笑。 “原来……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或许还有未来。 爸爸的认知永远都不会发生变化。他永远都觉得我的存在会给家族,会给他蒙羞!罢了……罢了……无所谓了…… 我现在对那些虚无缥缈与那些本就不存在的父爱有任何奢望了……” 林安浅轻轻摇头,仿佛在叹息自己那悲惨的命运。 但她现在有一件事情,必须要赶紧弄清楚。 那就是,她现在究竟身在何处? 林安浅还在愣神之际,却觉得自己的发尾猛然一痛。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便被人抓着头发腾空而起。 "啊……”凄厉的叫声在教室之中响起。 人们却好像没有听见一般,闻所未闻。 依旧在全神贯注地与旁边的同桌说着话,有的偶尔开几句玩笑。 都像没听到林安浅的喊声一样,因为他们全部都习以为常了。 林安浅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人随意欺负,随意折辱的。 曾经林安浅听到过一个笑话,说是在南极生活着一群可爱的企鹅。 有记者赶去拍纪录片,看到企鹅群们都和谐而有爱地生活在一起。 但却有一只小企鹅例外,那个小企鹅的耆受了伤。 不能与其他同伴那般自由,而无忧无虑。 不仅如此,细心的记者还发现,这只小企鹅的身上,总是带着伤。 并不是小的擦伤,而是大面积的伤痕。 几乎到了遍体鳞伤,记录员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去了其他企鹅栖息的地方。 向其他企鹅群询问道:“你们每天都做什么事情啊?” 第一只企鹅回答道:“吃饭睡觉打豆豆。” 记者又去询问了第二只企鹅:‘你们每天都做什么事情啊?’ 第二只企鹅也回答道:“吃饭睡觉打豆豆。” 记录员十分疑惑,他又赶去询问第三只企鹅:“你每天都做什么事情啊?” 第三只企鹅也回答道:“吃饭睡觉打豆豆。” 就这样,记录员就这样一直问啊问啊……一直问到了第一百只企鹅。 那小企鹅就是总是遍体鳞伤的那只,只见它拖着笨重的弱小身躯,摇摇摆摆跌跌撞撞的向着记录员走去。 记录员见到它,便问出了那一句不厌其烦的话:“你每天都做什么事情啊?” 就在记录员以为自己要等到同样的答复时,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出现了。 只见那只小企鹅无比悲伤的说道:“吃饭,睡觉……” 记录员非常不解,他继续追问道:“为什么你只是吃饭睡觉?其他企鹅还要打豆豆?” 小企鹅十分委屈的说:“因为……因为……因为我就是那个豆豆啊……” 哈哈哈!好笑吧? 林安浅还记得,林安雪在听到这个笑话时,几乎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还无比傲慢的对林安浅说道:“姐姐……你好像那只豆豆啊!” 是啊!林安浅在林家的地位,就像那只总是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弱小企鹅,那只豆豆。 不,不对。 或许,连那只小企鹅的处境也比不上。 小企鹅之所以会被同伴如此欺负,那是因为,它没有父母。 所以,其他的企鹅才会那样肆无忌惮的欺负它。 可是……林安浅有啊! 可是……又好像没有。 或许,还不如没有。 如果……如果……如果她没有林成这样的父亲。 或许,还不会落得如此凄惨无比的下场呢。 因为,旁人之所以敢这样肆无忌惮的欺负她,全部都是因为,她那个亲爱的父亲大人默许的。 甚至是赞成的,她依旧无法忘记他对家中的下人仆从都道: “从此刻开始,凡是有人去帮我教训林安浅那个逆女者,便都可以得到相应的奖励与赏赐。 至于赏赐什么,就根据林安浅身上的伤势大小,轻重判定。” 想到这里,林安浅绝望的笑了。 世界上竟有这般奇葩而恶毒的父亲? 不仅如此,有趣的是,竟让她荣获大奖。 她是"何其幸运"……想到此,林安浅无声地流下泪来。 “爸爸他到底是有多恨我?竟然让所有人都这样折磨我……” 想到这里,林安浅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可她却感觉好似坠落南极那样冷。 “没错……没错……我就是那只名叫豆豆的小企鹅……我就是那只名叫豆豆的小企鹅!” 此刻,林安浅只觉得心里无限的悲凉。 遍体生寒,一股强烈的寒意,自她的头顶慢慢蜿蜒而下。 慢慢地蔓延至她的全身,她的四肢百骸。 冷得她几乎动弹不得的,自己永远都是那个没人疼没人爱。 没人喜欢的累赘,永远都是! 永远都无法改变,也不能改变。 因为,林成,林安浅想起自己那个奇葩而世间少见的极品父亲。 因为,她的父亲会向全世界所有人,传输她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残废。 而人们往往很奇怪他们永远不会去怜悯,去同情弱者。 而是会一窝蜂地去攀附强者,因为,强者那里有他们所追逐的利益。 无利不起早,这就是人性。 这就是,谁都无法改变的真理。 如果,你有权利,有地位。 即使,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们也会为你找出无数个理由,去帮助你脱罪。 去找出无数个理由,证明弱者就该死。 你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替天行道。 但如果你没有权势,地位。 无法给予人们所想要的利益,给不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即使,你是善良的存在,你也该死。 第二百三十七章 奇葩父亲 因为,那些弱者都是强者黑名单上的人。 就代表,根本没有任何资格与理由在这个世界上存在。 林安浅笑了,她的微笑显得无比心痛而悲伤。 因为,她尽管,已经极力克制。 但依旧无法相信,无法接受,这个伤害她,想要置她于死地的那个人,竟然是她的亲生父亲。 父亲,是一个多么神圣的称谓啊! 可对于林安浅而言,只有无尽的噩梦,与数不尽的伤害。 就是这个,名叫父亲的人,毁了她的童年。 毁了她的希望,他曾经无数次地告诉林安浅,她母亲何敏的死,与她脱不了关系。 他说,是林安浅克死了何敏,克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所以,林安浅便不应该,便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就应该死掉,以告慰自己母亲的在天之灵。 “林安浅!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要不是因为你,阿敏又怎么会出意外?” 听到父亲这义正言辞的说辞,林安浅几乎都要笑出声来了。 怪她?也不知道该怪谁? 这些年,她妈妈何敏在世时,也没见到父亲有多体贴。 现在,居然有脸去责怪林安浅。 是,林安浅觉得自己也该死。 毕竟,要不是她的存在拖累了母亲,恐怕何敏现在依旧是整个帝都最骄傲的一朵红玫瑰。 “妈妈……是浅浅对不起你……但并不代表,其他人就无辜!” 林安浅口中的他,不用说自然是她的亲生父亲林成。 曾经,林安浅一直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足够乖巧。 父亲便会喜欢自己,父亲便会疼爱自己。 她也希望自己像其他家庭的女孩子一样,躺在父亲怀里撒个娇,扮个俏。 讨林成的喜欢,讨父亲的欢心。 可,没多久,林安浅便发现了,不管她如何努力。 如何乖巧,爸爸始终都不会喜欢自己的。 反而会更加讨厌她,厌恶她。 “小贱人!不要以为你假装乖巧懂事,我就会上当! 不要以为你撒个娇,我就会喜欢你!我告诉你!永远都不会!永远都不会!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是你害死了阿敏!如果没有你!阿敏就不会出事! 你就是害死阿敏,害死你妈妈的罪魁祸首!如果不是你!你妈妈就不会有事! 你妈妈就不会死!都是因为你!你妈妈之所以这样倒霉都是因为生了你这个丧门星! 你就是这所有不幸的开始!” 想到这些,恶毒的话语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一下一下地刺林安浅的心。 刺激着,林安浅的神经。 所以,她才会如此自卑。 所以,她才会总是想要自杀。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喜欢自己。 没有人在意自己,她早已害怕,早已恐惧了只有自己的世界。 这个世界太冰冷了,这个世界太黑暗了。 这个世界,太令她感到窒息了。 她真的好想逃脱,她真的好想死。 因为,死了就不用这般痛苦了。 “喂!小贱人!你是不是聋了?不仅是个瘸子,耳朵也这样不好使啊?” 耳边传来了,女同桌唐染染的讽刺的笑声。 林安浅浑身一凛,冷汗自额头缓缓落下。 这个女生,林安浅记得,她经常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与借口。 去刁难林安浅,无论她告老师还是,告校长,都毫无作用。 因为,在唐染染看来,林安浅就是那个可以任她随意拿捏的软骨头。 无论,自己怎样欺负她,她都毫无反应。 只能死命忍着,她最喜欢看林安浅那张因为惊恐而苍白无比的脸了。 这样,她就会觉得自己无比的厉害。 唐染染,是真正的乡下女孩。 因此,平时不少被其他同学,和室友欺负。 可她连告诉老师都不敢,是个真正的胆小懦弱的家伙。 可她竟然如此肆无忌惮地欺负林安浅,当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不过,这却不能代表其他人对林安浅是善意。 在所有人的眼里,林安浅和唐染染一样好欺负。 准确地说,唐染染更加好欺负一些。 因为,唐染染的成绩一般,长相又如此的平平无奇。 相比之下,林安浅更得老师喜欢。 但却不会明目张胆地去照顾林安浅,因为,老师的出身并不高。 根本惹不起林家的势力,更不敢招惹。 没错!林成曾向学校打过招呼。 所有人都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负林安浅,就连老师也没见过如此奇葩又泯灭人性的父亲。 像林成这样的父亲,简直就是人中败类。 但奈何,他的产业巨大。 老师根本就不敢忤逆,即使,有的优秀善心的教师舍不得,看到林安浅这般被人欺负。 这般被人折磨,一心想要护着,那也是有心无力,力不从心。 毕竟,他们只是一个普通教师,就算是重点中学的教师又能如何? 就算是重点中学的优秀的金牌教师,也比不得在商界小有名气的林家。 林成是林安浅的父亲,人家做父亲的都不疼惜这个女儿,又怎么轮得上他们疼爱。 所以,即便有善良心软的老师,面对林安浅被霸凌的态度,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的竟然装作没看见,因为实在没有办法。 人家那可是有名的林家,林氏集团的势力,除了沈家几乎无人能及。 他们只是一个小小的普通教师,拿着为数不多的死工资。 如何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因此,能不管就不管。 但有些老师看到学生太过分,到底不忍心。 因为,林安浅也实在是太过可怜了。 因此,有些心软的女教师,与一些上了年纪的老教师,经常明里暗里地护着林安浅一些。 林安浅虽然感谢,但也不敢太过接受老师的好意。 因为,她父亲是什么性子,她比谁都要清楚。 若是,因为帮助自己,而就此连累了这些她无比敬爱的老师们。 林安浅也必然会不安,那样,她就真的成了父亲与林家口中的灾星了。 任何与她接近的人,都会被她连累。 所以,林安浅总是尽量保持沉默。 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第二百三十八章 这里是哪里? 尽量,少给疼爱自己的老师们惹麻烦,毕竟,林成是什么性格。 身为他女儿的林安浅比谁都清楚,那就是,谁要是敢逆他的意,他必然会让那人吃不了兜着走。 因此,老师们就是想管,就是想护着林安浅。 他们也不敢啊!毕竟,林家在整个帝都还是有很大反响的。 若是招惹了林家,他们便要大祸临头了。 所以,他们只能委屈林安浅受着这些学生的刁难与欺负了。 毕竟,善良与自身安全,自身前途比起来,还是后者更加重要。 因此,林安浅尽量隐忍着,那些不友好的同学对自己的伤害。 但,向来人性本恶。 任何人都对没有任何攻击,甚至还手能力的人,极其感兴趣。 这就是,弱肉强食的法则。 再加上,林家早就有交代。 谁欺辱林安浅最过分,便重重有赏。 只是有一样,不许毁了清白。 只是,这一点林安浅之前不清楚,现在想来,却是霎时间便恍然大悟。 此时,她的眼前突然浮现起父亲对副校长的对话。 “韩校长,我是林安浅的父亲,是这样的我们家小浅,平时在家被我惯坏了。这次,上学我希望小浅能够成长起来。” 林安浅巧笑倩兮:“成长?爸爸说的可真好听啊!谁不知道他这话中的暗语。 分明就是希望老师不要过多的管理和掺和,我被霸凌的事。 爸爸啊!爸爸您可真是用心良苦!我能成为您的女儿真是我八辈子的福气啊!” 林安浅这话说得模棱两可,自然是有正话反说的含义。 突然,林安浅的眼泪毫无预兆地从脸上滑落下来。 想来,不管怎样。 她还是难过的吧?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不渴望得到父亲疼爱的孩子。 尤其是林安浅这样从小就受尽苦楚与刁难的女孩子。 一定比其他人更加渴望能够得到父爱,只可惜……林成不仅不是林安浅的避风港。 还是她人生中的暴风雨,这些年,若不是因为她这个所谓的亲生父亲。 林安浅恐怕不会过得如此狼狈而糟糕,至少,她可以感受其他孩子青春期的校园欢乐。 比起其他人的无忧无虑的青春时代,对于林安浅而言,就是一场噩梦。 林安浅苦笑,对于她而言,那个时期不算噩梦呢? 有这样偏心……不是变态的父亲,活在这世上就是噩梦。 林安浅继续听着她那个虚与委蛇的亲生父亲,在校长面前的虚伪面孔。 “韩校长,您怎么教导林安浅,锤炼林安浅,林某在此没有任何意见!像我们家安浅这样情况就应该多加锻炼。 今后,在社会上才知道如何生活,如何保护自己。 所以,请韩校长放心,既然是我已经同意,知晓的,您无论怎样训练安浅,我林成,以及林家都不会有任何意见与异议。” 林成假惺惺地对韩副校长说道。 随后,林成环顾了四周一圈。 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才缓缓的对韩校长继续道:“只是有一件事,林某必须与校长您交代清楚。免得给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随后,林安浅便看到了足以让她恶心到终身难忘的一幕。 只见,她那个在外人面前树立慈父人设的父亲。 突然,贴近副校长的耳边。 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对韩副校长说道:“林某没什么其他意见,只是……让男同学与小浅的相处锻炼时,当心些。切莫伤了我家小浅的身子……不然的话……以后价钱上也就……” 林成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完完全全听不见了。 但韩副校长自然懂得林成话中的含义,当然,听懂话中其意的又何止是校长一人。 还有此刻正注视着这一切的林安浅,她虽然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 为什么可以看到曾经发生的事情?难道……她已经死了吗? 她并不知道,此刻的她,也没有心思去留意这个。 她现在脑海里,只疯狂回想着一个可怕而猛烈的念头。 “原来……原来啊……原来,爸爸想卖我的念头,并不是临时起意。 而是早有预谋了呀!可是……可是……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啊?我已经尽力顺着他的意思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放过我?我再怎么说……再怎么说也……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可是……可是……他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对我?难道……他就这样恨我吗?怪不得……怪不得他不许旁人毁我清白,我还以为是为了顾及林家的脸面。 或是,对我还有那一丝一毫的父女之情谊。 弄了半天,他只是害怕无法将我卖个好价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林安浅呆呆地愣在当地,忽然又笑了起来。 可那笑容中却透露出了难以掩盖的绝望,她悲伤至极。 可嘴角却狠狠的扬起,可若是说林安浅在笑可她的眼中的泪却好似失禁了一般。 怎么止也止不住,可不管她怎样难过,怎样绝望地哭。 都没有任何人在乎,林安浅不觉有些疑惑。 她的脑海中有些混乱,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可是,究竟少了什么呢? 她也说不清楚,她只觉得少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等等!也有可能是少了一个人!可是……少了谁呢?” 她喃喃自语,试图找到那段丢失的记忆碎片。 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够看到曾经的记忆,不对?这好像不止是曾经的记忆那般简单。 因为,林安浅好像不记得自己有这段记忆。 尤其是她父亲,林成与韩副校长交代要他关照自己的这段记忆。 对!这段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记忆! 因为,林成虽然对她的态度极其恶劣。 但绝对不会亲口告诉她,自己接她回家,只是想要将林安浅卖了。 所以,这段记忆,绝对是林安浅印象里没有的。 这一点,她是绝对能够确定的! 想到这里,林安浅便开始头晕目眩。 “这……这里,究竟是哪里?” 第二百三十九章 富可敌国 林安浅正想着,突然感觉自己的眼前一黑。 顿时,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沈源看着昏迷不醒的林安浅,心中一阵刺痛。 “浅浅……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和你吵架……你醒醒好吗?你醒醒!我保证不再惹你生气了!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浅浅……我求求你,你就醒醒好吗?” 沈源无比心痛而迷茫的痴痴的对林安浅说着道歉的话语,就好像他疯了一般。 此时此刻,没有帝都著名的外科医生。 更加没有华星的总裁,他也不是沈家的大公子。 沈氏未来的掌权人,此时此刻,沈源只是一个因为心上人昏迷伤心欲绝的男人。 他愣愣地看着躺在软塌之上的女人,他以手指轻轻抚摸林安浅的脸颊。 触手生凉,沈源一惊。 立即便想着给周杰打电话,拿起手机时,突然想起周杰现在就在华星。 沈源便立即叫助理去将周杰叫来,可怜助理刚刚才出办公室没多久,就被沈源叫进了办公室。 “盛利!”你快!快去将周杰周主任叫来! 盛利一脸的不解,沈源也懒得与他解释,沈源心中乱得要命。 他是外科医生,不是脑科医生。而周杰就不一样了。 他是全能型医生,所以,沈家才会聘任他作为沈源的私人医生。 毕竟,沈源是沈氏与沈家的未来。 沈老爷子,与沈老太太最看重的孙子。 沈家的长子嫡孙,身份自然不一般。 所以,他的私人医生,不仅要全能,更要靠得住。 知根知底,毕竟,沈家是豪门大族。 那深宅大院的,又那般的富甲一方,不夸张的说,几乎都能富可敌国了。 所以,就连s国国君,对沈家也是颇为尊敬。 因为,不尊敬也不行。 尊不尊敬由不得你了,实力就摆在那里。 由不得你不敬重,有时候,国君不是只有权力便可以高枕无忧的。 人心也是羡慕,贤明的君主不可或缺的品格。 再有,就算你是个昏君。 也不得不在臣民眼中装一装样子,人设,在任何人眼里,在任何场合都是极其有用的。 林成就深知这一点,尽管,他无比厌恶前妻留下的这个身患残疾的女儿。 可在外人面前,他却是一个十足十的慈父人设。 同样,s国的国君自然也极其在意自己的人设。 准确地说,没有谁比他更加在意在别人眼里的形象了。 所以,即使他在私下里,恨透了沈家。 可却不得不装出一副爱人才的样子,毕竟商人做大,也是一件让人棘手又无比头疼的事情。 连s国的领导者都忌惮着的人,旁人只会更加忌惮。 所以,身为沈家未来的家主。 沈源的人身安全便是最重要的头等大事,尤其是他身边的私人医生。 若是一个不小心,恐怕会引起性命之忧。 虽然,作为沈家少主的沈源,觉得如此行事有些太破费而招摇了。 可他也知道,祖父祖母这么做的意图。 所以,选拔私人医生的事情他并没有拒绝。 只是,他要求,照看自己身体的人,是他近身常用的人,必定的是,他自己用得惯的人。 而且,还要是彼此熟悉的。 得知彼此脾性的人,一起共过事,有着特殊交情的人。 这所有的一切,身为沈源昔日好友兼同事的周杰全都符合沈源的所有条件。 不管是医学程度,还是医学经验,又或者是可信程度。 彼此了解的程度,都是最符合的最佳人选。 助理听到,沈源又要让他去叫周杰过来为林安浅看诊。 脸色明显一变,因为,如果将沈源的身份比作是古代宫廷的帝王的话。 周杰的地位与身份,就好比是宫廷御医的存在。 并且,还是御用医生。 而林安浅现在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连沈源的外室,情妇都尚且算不上。 因此,在助理的眼里,这样的女人是不配用这样身份的医生的。 但,也耐不住沈源的极力要求。 毕竟,周杰是他的私人医生。 他有着绝对的资格去调遣他,不仅如此,周杰还必须随叫随到。 对命令毫无异议,完完全全的服从沈源的命令。因为,他现在属于沈家的聘用医生。 既然拿了沈家是高薪就必须完完全全的照做,同样,身为沈源首席助理的盛利也是如此。 虽然,他极其看不上林安浅的出身,但,也毫无办法。 因为盛利只是沈源以高薪聘请来的助理,即使,他是白亦然安排过来的。 那也等于是沈源的人,所以必须对沈源的命令,完完全全的服从。 否则,就是不够忠诚。 沈家向来最是容不下不忠的仆从,而沈源身边更是如此。 盛利身为沈源的首席助理,自然是知道沈源最讨厌这样的行为。 即使,是他跟在沈源身边已经有许久,可也不能公然忤逆沈源的意思。 准确的说,是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不能忤逆沈源的意思。 因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沈源现在是盛利的掌权人。 沈家的仆从与相关人员与其他地方不同,若是他们违背了契约。 沈家是有权利与资格去要求,他们进行补偿的,更严重者,还有可能丢掉性命。 因为,沈家的权势,已经到了是常人无法企及与想象的那种程度。 有些与古代宫廷的奴隶制相似,但与之不相同的便是,沈家的仆从与沈家有些头脸的仆人。 在与其他世家的仆从交谈或是相处间,便能狠狠的高出一头,更有可能比某些小世家的家主还要尊贵许多。 这便是,为什么即使沈家管教下人仆从那般严格,可仍旧有不少。 想要攀龙附凤的人,进入沈家为奴为婢的原因了。 因为,即使是沈家最上不得台面的粗使下人,只要出了这沈家的门。 有可能比一般的世家小姐,或是豪门公子还要尊贵许多。 这便是沈家,现在的盛世景象,就连s国的国君也不得不看在他们这样富可敌国的财力之下,给他们几分薄面。 第二百四十章 你觉得这样真的值得吗? 因为,不管是什么时候,财力与权力,永远都是最硬的实力。 因而,即便s国国君有些意见龃龉也不得不忍着。 毕竟,沈家富可敌国。 况且,又深得民心。 这些年,他们正在暗中组建属于自己的兵力。 尽管,s国的掌权者对此颇有微词。 也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沈家的势力实在是太强大了。 他不想忍着,也得忍着。 因为,沈家尊贵无比。 所以,与沈家沾了边的一切,都变得格外珍贵了。 沈源抚摸着林安浅的脸,有些害怕。 因为,现在林安浅的体温好似不是一个正常人的体温。 但转瞬间却,又松了一口气。 因为,这种状况只停留了一瞬。 随即恢复正常,但即便是这样,沈源依旧不太放心。 他打发助理去叫私人医生周杰过来,然而,沈源却在此时,看到了林安浅睫毛在颤抖。 他心下一喜,不觉迫切的叫道: “浅浅,你醒醒!我知道你没事!你也不会有事。你醒醒,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真的不能,你明白吗?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你你可千万不能有事,知道吗? 不然,这样孤独而漫长的一生。该让我如何度过? 林安浅,我告诉你,你不可以这样残忍! 林安浅,我告诉你,你不可以这样自私! 你不可以这样丢下我,你明白吗?” 沈源依旧在失控的叫着,此时再也没有那一丝一毫的尊贵气质。 俨然一副失去了挚爱的悲催,狼狈模样。 很快,周杰便赶来了。 他缓缓的扫了一眼,此时此刻,趴在软榻边上,哭的如此失态的男人。 莫名的有些心疼,要知道,周杰与沈源相识许久。 何曾见过?他这般模样呢。 他轻轻的开口劝着:“你都快一天没吃饭了。总得吃点儿东西吧。要不然把自己累垮了可怎么办?” “我不要!我不去!我不吃!” 沈源开口就三个不字,周杰到对他的举动,有些哭笑不得了。 沈源向来都如此霸道,这一点周杰是知道的。 而且,沈家众人有没有不清楚的。 虽然颇有微词,说一个小辈儿竟然如此倔强而招摇。 实在是有些不像话,奈何,沈靖海喜欢。 对他这个嫡长孙疼爱有加,因此,就算旁人再不愿意,再多微词。 也不得不,随了沈老爷子的意。 毕竟,现如今,还是沈靖海当家。 若是得罪了他,恐怕没有好果子吃。 所以,沈家另外的旁支宗族,虽然瞧着沈源的行事有些鲁莽。 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财政大权全部都在沈家手里握着呢。 若是一个不小心,得罪了沈老爷子。 恐怕全家都要去喝西北风了,利益,重于一切。 所以,即便他们有再多不愿,也不得不就此忍下。 而沈源在周杰面前的倔强,多了几分放纵的意味。 因为,他们两人毕竟关系与旁人不同。 所以,沈源便可以这样无所顾忌的,在自己面前展露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或是难过,或是伤心, 或是愤怒,在这个好友面前,都毫不掩饰。 见此情景,周杰不觉得心下感叹:“到底世家大族,手握权力的人就是不一样。可以随意的任性。随意的发号施令。只是……阿源这架势,要似乎有一些孩子去了。” 这样想着,他抬眸深深的看了一眼,床榻上昏迷的那个女人,林安浅。 暗暗在心下感叹“这女人可真不一般!竟能让阿源如此放不下她。 都这么久了,居然还能找寻到她,也是毅力可嘉了。” 不过转瞬之间,周杰又想到了什么? “也对,沈源是谁?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是一根筋。从来都不肯变通。只要是自己认同的事情。就非要去完成。只要是自己,认定了的人,就非要去找到。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真的值得吗?又有谁会在乎呢?” 周杰不解的想,但瞬间,却又明白过来。 “算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我又不是他,怎么能明白他心里是如何想的呢?” 周杰感叹着,他也知道,自己根本劝不动倔强的沈源。 但有些事情,还是要试一试。 即使知道,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但只要用心,只要尽力的去做了。 或许,心里就会有些抚慰吧? 周杰不知道,他只知道,此时,或许,他的好兄弟沈源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否则,便不会这样寸步不离。 乐此不疲的,守着这个昏迷不醒的女人。 “够了!你还要这样浑浑噩噩的待多久?你这样待着,他就一定会醒吗?还是说,你这样待着,只是为了得到那一点点的心安? 你觉得这样值得吗? 你这样千辛万苦的找寻到她,你觉得意义在哪儿? 你觉得有用吗? 她依旧不理你,她依旧看不上你。 沈源你醒醒吧!别再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像什么模样?” 周杰依旧喋喋不休的劝着,但,对方却一丝一毫都没听进去。 依旧这样眼巴巴的,望眼欲穿的。等着眼前这个昏迷不醒的女人醒来。 周杰的话语,一遍又一遍的在沈源的脑海中回荡。 那些话就好像一根刺,一根尖利的针。 一次次,一遍遍,狠狠的刺入。沈源的心脏。 他几乎痛到无法呼吸。 “是啊!值得吗?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沈源自己也不清楚,但他很清楚的知道。 如果不这样做,他的心就会非常疼。 那种心痛,是一种别人无法理解,无法承受的痛。 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心痛。 所以,他没有必要与外人解释。 也解释不清,因为,别人不是他。 又怎么会知道他的苦楚与无奈? 因为,别人不是他。 又怎么知道他的痛苦? 这么些年,从小到大,他在沈家过的如履薄冰。 父亲的不喜,继母的刁难,同父异母弟弟的陷害。 这一桩桩,一件件,就好似是一块块大石头。 狠狠的压着沈源的心,把他压的喘不过气来。 第二百四十一章 她是他的救赎 如果,林安浅真的离开了他。 沈源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去说服自己继续活下去? 如果那样的话,这个世界对于他沈源来说,也未免太残忍了些。 林安浅是他最后的救赎,也是他唯一的救赎。 “值得吗?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要你觉得这是真的。就是值得的。” 沈源一遍遍的对自己说。 对于他而言,这当然值得! 他抬眼去看软踏上躺着的女人,此时此刻,林安浅好似睡着了一样。 如此的安静,美丽,仿佛是一幅非常美丽的画。 沈源静静的看着,也不觉得有些痴迷。 他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一直都很喜欢她。 他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一直都很爱她。 只是碍于放不下面子,所以,才苦苦挣扎罢了。 他知道,林安浅或许是喜欢自己的。 他只是不敢确定。他也不敢想起林安浅躺在裴言锐怀里的场景。 这些于他而言,真的太残忍了。 他也曾尝试过,将这些彻底忽略。 他曾尝试过,这样自我催眠。 告诉自己那只是一个误会,一个被自己撞见的误会罢了。 但……好像无济于事。 “被撞见的还能叫误会吗?” 他一遍遍的复述着,沈源头痛欲裂。 此刻,他无比的心烦意乱。 又无限后悔,早知道这样。 他就不要,这虚无缥缈的面子了。 早知道会是这样,他一定找机会,问清楚林安浅事情的来龙去脉。 早知道会是这样,他一定找机会,向林安浅解释,自己是生气了。 所以,才不理她。 并不是讨厌她,但是,此刻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她什么都听不到了,林安浅就这样静静的躺在自己身边。 好像和他在一起,又好像不在。 因为,她无法与自己有任何的交流。 只能这样静静的躺着,仿佛世界与时间,在她的身上留不下任何的痕迹。 她就这样静静的躺着,仿若这世间所有的纷扰。 都与她毫无关系,或许,这样也挺好。 最起码,这是她一直渴望的。 难道不是吗? 沈源觉得有些空洞,现在依旧无法相信。 林安浅会自杀的事实他想不明白,自己对这个女人而言,真的那么可怕吗? 他忽然想起,林安浅用那种近乎绝望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 她眼神里的绝望,是怎样掩饰都掩饰不住的。 那种模样好似在说:“你杀了我吧,沈源你杀了我吧!” 沈源的脑海里,不停回荡着这样一句话。 此刻的沈源比谁都要绝望,因为谁都不会知道。 他的心,在此刻有多煎熬? 上天总是喜欢开这样的玩笑,让人得不到,无比想得到。 真的得到了,对现有的不满足,还想得到更多。 就好似现在的沈源,曾经的他,总是觉得,只要让他找到林安浅静静的看着她。 每天和她待在一起,哪怕是不表白,不曾拥有。 他也心甘情愿,他也无比感激。 于是,他们合租了。 他又开始幻想着,如果林安浅能够接受自己,那该多好啊! 即使不能,他也可以等的。 无论等多久,他都愿意等。 无论等多久,他都愿意等下去。 哪怕是,需要等是一辈子,他也是愿意的。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真的让他等待,那就会有些烦躁了。 他烦躁的不是林安浅,而是无论他付出什么,对方全部都视若无睹。 好似看不见一样,不,她看见了。 可是,她依旧将自己推开了。 那样温和,不着痕迹的将自己推开了。 但自己是谁呀?沈源可是心思细腻的外科医生啊! 又怎么会觉察不出,这其中的含义呢? 林安浅是无比的感谢自己,可那种感谢,却带着,无法忽视的疏离。 他也想骗自己,告诉自己是他想太多了。 但是,他那么喜欢这个女人。 又怎么能看不出?她心中的含义呢? 现在,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浅浅……浅浅……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凶你。我错了,好不好?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如果你不喜欢我,我立马从你眼前消失。就算你不喜欢我,你喜欢裴言锐还是顾海洋。 都没有关系,我只要你醒过来,你醒过来怎么样都依你。 好不好?浅浅……你醒过来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爱到底能够有多卑微,能够让这样一位帝王般尊贵的男人。 毫无仪态与尊严的,去恳求一个女人。 对方还是一个,身体残疾,没有行走能力的女人。 只是,林安浅在沈源的眼里,她就好像是一个天使。 一个愿意在黑暗之中,绝望之中,让自己伸出援手的天使。 那个雨夜,那样冷,那样黑。 连身为父亲的沈沉墨,都将他忘的一干二净了。 只有这个女孩儿记得,只有这个女孩儿记得他并没有带伞。 她将自己的伞借给了沈源,所以,她是他黑暗中文艺的救赎。 她给予他的,不仅仅只是一把伞。 她给予他的还有无限的希望,与无限的美好。 这些,一切的一切。 都是沈源曾经未曾感受过的,他虽然贵为富家子弟,生在豪门大族,却见惯了这世间冷暖。 从来没有想过,他的世界竟然也能如此温暖。 所以,他开始有些贪恋。 这个名叫,林安浅的女孩儿,贪恋她身上的温柔。 贪恋她身上那种纯净无瑕的气质,好像这世间的一切纷扰。 与她都毫无关系,她就那样静静的,出现在雨中。 那样的遗世独立,那样的温柔美好。 从那一刻开始,沈源便决定了。 他愿意穷尽此生,付出所有去护得这个女孩儿周全。 不管付出什么,他一定要她幸福。 只有她值得!这世间只有她是值得的! 是她让沈又发现了,生活的意义,与美好。 但从那一刻开始,这个名叫林安浅的女孩,是沈源心中最无法言说的一个秘密。 沈源原本以为,自己只要将她安安稳稳的放在心里,偶尔温暖一下自己冰冷的心,也就满足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乱作一团 可是,当他真正的和林安浅在一起,真真正正看着她的时候又不再满足了。 沈源想要彻底拥有林安浅,完完全全的拥有她。 他想要娶她为妻,给予她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 权利,地位,才华。 他都要给予他的浅浅,他只求她能够快点醒来。 只要她能醒来,他什么都愿意做! 即使是失去一切,他也在所不惜。 “浅浅……你醒过来好不好?只要你能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重新搬回公寓!和你一起合租。我们每天都生活在一起,一起上班,一起回家,我们天天都待在一起!我只要天天和你在一起,我就满足了! 醒一醒,好不好?浅浅!醒一醒!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沈源好像发了疯似的,在林安浅耳边说道。 似是在对她耳语,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有些累了。 颓然的倒在软榻边坚硬无比的地板上。 他的手,不小心按在了地板上凹凸不平的莲花纹的图案上。 鲜血顺着他的手掌,缓缓的滴落下来。 滴落在那莲花纹的图案之上,有种说不出的妖异之美。 可他却浑然未觉,现在他的脑海里,浮现起林安浅那美丽纯真的笑容。 从天边的云朵,飘飘然,闯入了他的心。 但转瞬之间,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即心口猛然一痛。 “浅浅,我要你赶紧醒过来。你听到了吗?不然,没有你的生活。要我怎么面对呢?都是我不好,对你太凶了。你醒过来吧。好吗?” 沈源呆呆的坐在地上,毫无任何形象可言。 只是鉴于他长相绝美,即便是如此狼狈,也新添了一种破碎的美感。 使人望而心醉,只不过,现在却无人欣赏。 爱他的姑娘,此刻证书处于昏迷之中。 沈源有些脱力,他几次尝试着,想通过软踏要支撑着自己站起身来。 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因为他的心,在此刻崩塌了。 “来人……来人……” 沈源叫了几声,却发现门外空无一人。 他的嗓音也不觉得有些哑了,清澈动听的薄荷音。 此刻听来,却令人闻之心碎。 因为,他正在遭受着,身体与心理的双重折磨。 因为,林安浅昏迷不醒。 他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休息了,因为心情糟糕。 所以,滴水未进。 现在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他从来不曾这么累过。 这种累,是由内而外所散发的。 比他曾经在诊所,一连串的熬夜。 还有疲劳百倍,因为这种累,从心里所散发的。 “盛利!” 沈源突然开口叫助理的名字,一早便等候在门外的助理。 听到总裁在叫他,急急忙忙的便赶了进来。 恭恭敬敬的垂手道:“总裁,您有什么吩咐?” “去给我买一份夜宵回来。” 沈源有气无力的对助理说道。 助理心下一喜,感叹道: “总裁到底还不算太糊涂。还知道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不然,我又该怎么和老董事长和老太太交代呢?恐怕沈氏的其他股东也会责怪于我。” 沈源扶着助理的手,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一站起身来,觉得天旋地转。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突然,他一个支撑不住。 斜斜的倒在距离林安浅昏迷不醒的软榻边。 助理心下一紧,暗道:“不好,总裁这是有些虚脱了。 得赶紧叫周医生过来。” 说罢,助理盛利便急急忙忙的,跑去叫周杰。 只是此时的周杰,还有些愠怒。 “好,你个沈源,我无非是看在唐院长的嘱托我的份儿上,他愿意当你的私人医生的,早知你这样顽固不化。冥顽不灵,我就不应该辞去医院的职务。跑来给你做私人医生。你真当我看的是沈家的权势和金钱吗?” 此时的周杰,在公司的休息室里,喋喋不休的发泄着对沈源的不满。 好看的眉毛皱成一团,莫名的有几分可爱。 此时,的助理盛利心中,正焦急无比。 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寻找着周杰的踪迹。 其实也并非,必须这一个医生。 只是,总裁的私人医生,是极其严密的存在。 他只负责沈源一个人的身体状况,也难怪,当周杰知道,沈源要他去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职员。照看病情。 他自然是不乐意的,毕竟,他的身份。 就好似皇家的宫廷御医一般,岂能给那些闲杂人等,看顾身体? 可奈何,他是沈源的私人医生,就必须服从领导者的命令。 可这并不代表,他就对此心甘情愿。 他暗暗的将沈源从头到脚骂了个遍,最后,气势汹汹的,坐在休息室摆放在一旁的复式沙发上。 悠悠然的坐在那里看手机,时而打开王者软件。 玩上几把王者游戏,此时却见助理急急忙忙的。电梯间跑下来。 额角上留下的细密的汗珠,表明此事十万火急。 “周医生,周主任呐。您快去看看沈总吧。他好像好像状态有些不太好。” 沈源的助理,盛利。 急忙对坐在一旁悠哉悠哉的周杰,慌慌忙忙的道:“你快去看看我们沈总吧。他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太对。会不会有什么事啊?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要不然,谁也担待不起呀!” 周杰看到助理这般着急忙慌的样子,悠悠然抬起眼眸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这么急急忙忙的干什么呢?” 盛利并未直接回答,而是二话没说。 直接便拉着周杰向电梯跑去,因为奔跑而带起的风。 呼呼啦啦的,在周杰耳边流动。 此时的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依旧有些倔强的,,推开了助理,抓着自己的那只手。 不耐烦的道;“你们家总裁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你还跑来?就我这样一个小小的私人医生。未免有一些太失了自己的身份了吧?” 听了周杰的话,盛利知道他这是在与沈源赌气。 其实,沈源平白无故的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那么好。又有谁没有意见呢? 第二百四十三章 离奇的晕倒 可是现在,助理顾不得符不符合沈氏集团的规矩。 急急忙忙的,拉着周杰起来就走。 两个人好似一阵风,飞奔在人流涌动的办公室内。 “这不是总裁的首席助理盛先生,跟总裁私人医生,周先生吗?他们这是怎么啦?这么急急忙忙的。做什么呀?” 正在工作的员工们立即低下了头,窃窃私语的交流着,关于总裁的八卦。 “哎哎,你们听说了吗?今天早上,总裁抱着一个女人。进入了自己的办公室。到现在居然还没有从办公室里揍出来。 你们猜一猜,总裁与这个女人之间的关系。” 坐在一旁,一脸浓妆的薇薇安,不屑的说道:“能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个新来不久的员工罢了。” 听到薇薇安的话,所有人都静默了片刻。 似乎在考虑,又似乎是在猜测,沈源与这个女人之间的关系。 尤其是女员工,尤其是那些漂亮的女员工。 对这件事情格外的抓狂,要知道,沈源的办公室。 可是她们最梦寐以求又无法踏足的地方。 因为,沈源的性格古怪的很。 他让女下属们,交代工作事宜的时候,只站在办公室外的小隔间内。 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拿着微型话筒。 传达工作进度,又以同样的方式下达命令。 因此,他们最梦寐以求的事情。 就是能够接近沈源,毕竟像沈源那样,玉树临风,帅气无比的男人。 实在是太少见了,尤其,还是那样又帅又多金的特质。 他的长相,不要说是女人了。 就是有些男人见了,也能被他灵魂出窍。 再加上他不近女色,也不少男员工,也是明里暗里的,指望着,沈源能够多看他们几眼。 要知道,世家大族,唤养男宠。 也是并不少见的事情,只是这属于豪门秘辛。 再加上,沈源为人清冷。他们也都只敢独自想入非非。 却不敢去招惹沈源,害怕触碰了这位尊贵无比如同帝王一般的人物,身上的逆鳞。 若是那样,只怕是,都会被辞退的。 他们可不想丢了,沈氏集团这样大的肥差。 助理顾不得周杰的拒绝,连忙拉着他快步,走向沈源的办公室。 不多时,他们两人便出现在了沈源办公室内。 周杰在办公室的外间,寻找了一圈,依旧没找到沈源的身影。 不觉得蹙一蹙眉,向着助理抱怨着询问道:“你们家总裁人呢?你这样急急忙忙的拉我过来。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现在看来,也没什么要紧的嘛。这个女人本就是昏迷着呢。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说着,周杰便准备转身离开。 边走还边抱怨说:“这沈源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是沈家批准了指派给他的私人医生,不是来给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做医生的。” 说罢,便准备转身离去。 却被助理一把抓住,他蹙一蹙眉,脸上写满了不满。 “又怎么了?沈源都不在这里,我还在这里瞎等着做什么呢?这不是我的工作范围。 我是总裁的私人医生,不是总裁情人的私人医生。你告诉他,要是他叫我来。只是为了给他什么白月光林安浅诊治的话,恕我难从命了。” 说完,周杰抬腿就要走。 “等一下,周主任。” 助理适时的开口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让你过来是因为……” 助理突然停住话头,眼锋急急忙忙扫过,倒在一旁的沈源身上。 “周主任,叫你过来是因为……总裁他晕倒了。” 此时,周杰依旧沉浸在沈源对自己呵斥声中。 所以,便对沈源的助理,盛利,有些爱答不理。 而且,现在他正在气头上。 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晕倒在一旁的沈源。 直到助理再次出声提醒。 “周主任,你看,总裁晕倒了。” 听到他的话,周杰才后知后觉的,朝着助理的视线看去。 却见沈源虚弱无力的,斜倒在林安浅软踏的旁边。 “红颜祸水,造孽啊!” 周杰低低的暗骂了一句,随即对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助理使眼色。 “盛利,你傻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帮我把你家总裁。扶起来,扶到这边的沙发上。” 助理不敢耽搁,急急忙忙听从周杰的话,将沈源扶了起来。 与其说是扶起来,倒不如说架起来更加贴切。 因为,此时的沈源已然进入了深度昏迷状态。 “啧啧啧……这是怎么搞的?一病就病两个? 别是这办公室里有毒,他们都中毒了吧?” 周杰开玩笑似的说了这么一嘴,然而,助理却听进了心里。 弱弱的问道:“有这样的可能吗?如果是有人投毒,会是哪一方面呢?” 周杰看到助理这般认真的模样,也不觉蹙了眉头。 惊奇道:“怎么?不会真有吧?我开玩笑的。沈源的办公室,如同铜墙铁壁,固若金汤。怎么会有人进来投毒?依我看,你家总裁只是有些过于劳累了。又有些过度脱力。多歇几天也就没事儿了。” “可是……” 盛利在一旁欲言又止,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 终究是没有开口,他总觉得,沈源晕倒的原因绝对不是这么简单。 或许,是有些过于劳累了。 但沈源之前在帝都人民医院就诊,几乎连夜手术,也经常遇到急诊。 那时候他都没事,怎么到现在,突然,体质就变弱了呢? 实在是太过奇怪,只不过,他一时还说不上来。这是哪里的问题? 只好暗自留心,现在,只在一旁,静静的等候着,周杰诊断的结果。 周杰给沈源做了一个全身检查,之后,他的眉头便从来没有出展过。 他的这个举动,看着一旁的助理,更加的心慌不已。 “怎么了?周主任?出什么事了吗?我们家总裁这是怎么了?” 周杰轻轻的合上双眼,静静的思考了一会儿。 两脚才疑惑的开口道:“咦,真奇怪。怎么会这样?” 助理不解,急忙开口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第二百四十四章 苏醒 “阿源他晕倒的方式是有些离奇,似乎受到了外界影响。并非是一般的劳累过度。” “那要不要赶快挪到医务室?” 助理提议道。 “虽然挪到医务室是最好的选择,但外边的那些员工们该如何跟他们解释?难道要和他们说,阿源因为担心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所以才晕倒的吗?” “这么说有什么不妥吗?” 助理疑惑的问。 “有些员工,是沈氏的股东。若是让他们知道,沈氏的掌权人,沈家的少主。竟为了一个女人。弃自己的身体与沈氏不顾。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助理听后沉默不语,沉默半晌。 才缓缓周杰道:“那依你之见如今当如何呢?” “自然是先行瞒下,稳定局势再做打算。” “为今之计,只能先这样了。” 周杰安排好了一切,便守在沈源的身旁。 寸步不离,短短一个下午。 沈氏便炸开了锅,亦有不少人相互猜测。 昏迷之中的沈源,自有一种迷人的美。 这或许亦是他所愿吧,要知道,她是有多么的喜欢这个名叫林安浅的女人。 怎么能够忍心她?独自承受。昏迷的痛苦与孤独呢? 或许是,上天的怜惜。 又或许是,阴差阳错的安排,让他也陷入了昏迷。 “我这是在哪里呢?” 沈源身处在一道白光之中,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又或许,只有一刹那。 他便看到眼前一片明朗,竟朦朦胧胧的回到他上学时期的校园。 那个希望开始的地方,那个与他心爱姑娘相知相遇的地方。 “这是怎么回事?” 沈源有些疑惑,但他却是高兴的。 因为,这一次,他可以守护自己喜欢的女孩儿。 “现在是什么时间点呢?还是说我只能静静的看着而无法改变和参与浅浅的过往呢?” 沈源有些迷茫,不知现在是何种状况? 他愣愣的站在原地,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幅幅画面。 缓缓的指引着他,他虽然有些摸不清楚状况,但似乎,也没有那么恐慌。 他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里是梦境吗?” 沈源不知道,但直觉告诉他。 这绝对不是现实,那是什么?回忆吗? 是他太过于受不了林安浅的昏迷,所以,大脑对他进行了保护机制吗? 这个很难解释,但只有这个原因,还算解释的通。 不知过了多久? 他静静的待在原地待了一会儿,突然发现自己正身处在曾经中学时期的教室之中。 他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 但是,由于自己做了那么多年的医学生。 自然也没那么恐慌。 “这应该是大脑对自己的保护机制,我到底是有多么想念。有多么渴望执着于把林安浅留在身边啊?” 他轻轻的感叹着,但随后又暗自神伤起来。 毕竟,他知道林安浅不喜欢自己。 “不,浅浅喜欢我,或许只是没有那么喜欢而已。” 沈源失魂落魄的想着。 突然,眼前一亮。 发现不远处的课桌前,正坐着,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女人。 但此时,似乎说是少女更加贴切。 他缓缓的向着林安浅走过去,发现此时的林安浅仿佛陷入了某种无法自拔的梦魇之中。 “所以,这是浅浅的梦境吗?上天让我出现在这里。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我可以唤醒她吗?” 沈源试图靠近,唤醒林安浅。 但发现自己的身体,僵持在原地,根本就无法动弹。 他只能站在这里,静静的注视着,自己喜欢了整个青春的女人。 却发现,自己的眼泪,正在慢慢的滑落。 他哭了吗?或许是吧?他也不清楚。 只是觉得自己无比的心痛,那种心痛,几乎将他吞没。 令他彻底窒息,自己还是爱她的。 这一点不用怀疑,沈源一直都很爱这个治愈了自己整个青春的女孩儿。 他缓缓的走向她,却发现,好像有一个无形的但却真实存在的。力量将他们隔绝。 就好似他们中间隔了一块,非常透亮的玻璃。 却伸手摸不到,这是一块无形的玻璃。 “现在是什么情况?” 沈源凝眉思索,饶是他的专业是医学。 也无法解释现在的状况,他是医学生毕业。 原本不信玄学,现在也多了几分敬畏。 毕竟,这种超自然现象。 也只有玄学能够解释,他就这样静静的注视着眼前这个女孩儿。 那女孩眼神空洞,面色无光。 似乎此刻,正沉浸在某种幻影中无法自拔。 也许,只有这种解释他最贴切。 此刻,她虽然心情慌乱。 有些琢磨不透现在的状况,但依旧试图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明明他是那样波澜不惊的性格,可一旦触及到林安浅的一切,他仿佛总是会自乱阵脚。 或许,这就是爱吧。 他静静的注视着,那个让他爱了许久的少女。 看着她的眼角,留下那晶莹剔透的泪珠。 他的泪,也不由自主的流下来。 他忍不住轻声细语的唤道:“浅浅……你醒醒,好吗?你的阿源过来找你了。不能没有你。你知道吗?” 正处在震惊之下的林安浅莫名的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随后她浑身一震,喃喃自语。 “阿源……是阿源来了吗?阿源他来找我了吗?” 林安浅心下一阵欣喜,随后便眼前一黑。 再睁眼时,就发现自己躺在沈源办公室外间精致小巧的软踏上。 林安浅费力的翻了个身,她有些恍惚。 “难道……我是做了一个梦吗?阿源呢?” 林安浅四处打量,希望能够看到,那道无比想念又期待已久的身影。 她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好似已度过了半生,只是,蓦然回首间,她好像发现,自己好像弄丢了一个人。 她艰难的爬上轮椅,操控着轮椅,缓缓的走至沈源躺着的外间。 只见他,面色苍白的静静的躺在奢华十分考究的复式沙发床上。 此刻,眉目之间皆是忧愁。 林安浅伸出手指,缓缓的抚摸过沈源的眉毛。 第二百四十五章 有什么特别? 双眼里尽是温柔,林安浅的举动,惊动了守在一旁的周杰。 他抬眼,静静的注视着,这个令沈源魂牵梦绕的女人。 “也没什么特别嘛。” 他喃喃道:“也没比别人多出点什么呀。不对,比其他人还少了行走能力,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好?竟能让沈源这样念念不忘的。” 林安浅察觉到身后投过来的不善的目光,缓缓的转过头。 朝着周杰腼腆一笑,回应她的只有冷漠的神情。 林安浅虽然不知道,周杰为什么对她有这样大的敌意。 她勉勉强强地忽略掉周杰向自己投来的不善目光,只是在深情款款地盯着沈源。 半点都不愿离开视线,周杰突然看着林安浅道:“林小姐,你好大的面子啊!你知不知道沈源是什么人?他要是有事,全公司的人都要遭殃!” 、“对……对不起……” 林安浅无比自责的说道,眼里尽是后悔。 看向沈源的眼神也含满了心疼,她知道,沈源这一次昏迷与自己的胡闹脱不了干系。 周杰径直绕开了林安浅直接走到沈源身边,查看起他的情况。 在查看了一番之后,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并没有那么严重。只是有些劳累过度了。休息一下就会好的。” 听了这话林安浅的心才安定了下来,只是……沈源的状态,让从医多年的周杰也有些迷茫。 “咦……好奇怪,明明是莫名的昏迷,其中原因还是未弄清楚。怎么好好地就没事了?” 虽然,周杰有些奇怪。 也许,是因为,沈源昨晚酗酒的原因。 因为,他实在找不到沈源昏迷的原因,也只好作此解释。 虽然,导致沈源昏迷的原因不明。 但好在沈源平安无事,这让他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沈源的身份与地位,在沈家可是异常尊贵。 若是他真的有什么闪失,恐怕周杰身为沈源的私人医生,首当其冲地要负全责。 再者,就算抛开责任不说,周杰也与沈源有着多年的私人情谊。 所以,自然看不了,沈源为了林安浅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的样子。 “这里就没你的事了,你出去吧!” 周杰一脸疲惫的对林安浅说道。 他现在觉得心里好似有一团乱麻,怎么梳理也梳理不清楚。 他需要镇静一下,尤其是当他看到沈源如此虚弱的躺在这里。 他就好像看到了沈氏的迷乱的局势,现在为今之计,就是最好想办法让沈源赶紧醒来。 可是,用什么办法呢? 这令周杰十分苦恼,毕竟,现在沈源无故晕倒的原因,尚未查明。 他实在没办法同沈家与沈氏交代,若是沈家二老得知沈源晕倒。 必定会大发雷霆,斥责周杰这个私人医生。 毕竟,未能照看好沈源的身体是他这个医生的失责。 即便,沈家不追究他的失察失责之罪。 恐怕他心中也难以安心,因为周杰与沈源的情谊与旁人不同。 他们一起在帝都医院任职了许多年,沈源对于周杰而言。 不只是雇主与医生的关系,更像是好朋友,同事之间的情谊。 所以,这次的意外周杰也十分自责。 只是,他又不知道如何补救。 心里早就乱作一团了,碰巧,林安浅在身旁。 所以,自然就成了替罪羊。 “林小姐,这里没您的事了。您先出去吧,好吗?” 周杰礼貌又无比疏离的对林安浅说道。 “这……可是……源源……他……他真的没事吗?我……我真的好担心……” “阿源这里有我在这里就好了,林小姐先回去等消息就好。” 林安浅还想再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此时的她,只留下了无尽的心痛。 “浅浅……你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林安浅的耳边响起沈源对她无比深情的表白,一瞬间,竟突然好想大哭一场。 却发现,眼中无比干枯。 一滴泪都掉不下来,她恍然间发现,原来,极度悲伤的时候是流不出眼泪的。 “我……还想再多陪阿源一会儿好吗?” 林安浅一脸以一种无比心痛的眼神,静静的注视着沈源。 一面以一饱含歉意的语气对周杰说道。 周杰一脸无奈地看着林安浅,十分不耐烦,但碍于林安浅再怎么说也是沈源心尖上的女人。 为了这个女人,沈源这些年可没少受苦。 他可是天之骄子,全帝都最尊贵的男人。 属于真正的富二代,沈家不只是富商的地位那么简单。 要知道,沈家在可是连s国领导者也十分忌惮的家族。 沈源作为沈家嫡传的世代传承人最出色的一员,经商的能力与头脑。 绝对是不可小觑的,可却为了林安浅这样一个没有家世,没有靠山与背景的女人。 居然,亲手葬送掉自己的未来与沈家的未来。 不顾祖父沈靖海的嘱托与沈家一族的期望,居然毅然决然地抛下沈氏这样大的产业不管。 跑去做与自己命运完全相悖的外科医生,只求,能够在出诊的时候多一分遇到林安浅的可能。 可,可笑的是,他明明知道,自己与林安浅已经许多年未见了。 甚至,见到之后都不一定认识自己。 可沈源依旧选择,即使是顶着沈家一族反对的压力,也要去做外科医生。 虽然,周杰身为沈源的同事,也是他不可替代与缺少的搭档。 但他依旧觉得,沈源这样做绝对是得不偿失的。 “果然,眼前这个女人,果然不值得阿源付出一切去对待她。只是……她身上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居然能够让沈源,这个见惯了南北佳丽,世间绝色的男人对她如此的念念不忘?” 这样想着,周杰又忍不住上下左右好好地打量了林安浅一番。 还是没有发现,这个女人有什么与众不同的特别之处? 但是,既然能被沈源这样尊贵的男人青睐,一定是有什么其他女人身上没有的东西。 他不小心沈源的目光会如此普通,所以,他压下自己的对林安浅的不满与敌意 第二百四十六章 冰释前嫌 林安浅缓缓的驾着轮椅,准备离开却被人一把扯住了衣袖。 不知何时沈源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用那一双林安浅熟悉无比的眼神,静静的看着林安浅。 “浅浅……你醒过来了?” “嗯……” 林安浅轻声的回应着他,眼里流露出无限的缱绻。 “你还生我气吗?” 沈源弱弱的问了一句,眼里尽是小心翼翼的神色。 “你觉得呢?” 林安浅只是俏皮一笑,并未正面做出回应。 沈源也回之一笑,此刻他感觉头顶所有的乌云都消失了。 因为,他可以感觉到林安浅与平时有极大的不同。 对自己好像不似之前那般抗拒了,这让沈源心下一暖。 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林安浅的手心,却发现她的手心粘粘的有些薄薄的汗。 额头上也有些细密的汗珠,沈源是做过医生的人。 自然知道这是因为受惊过度的缘故,当下温柔的询问她、 “浅浅……你怎么了?” 林安浅有一瞬间的失神,有些不相信这是真的。 她不相信沈源又变回如此温柔的眼神,那是她最依恋的模样。 “阿源……我……对不起……我……我不应该让你担心……都是我不好……” 沈源温柔地抚摸过林安浅的发顶,轻声对她耳语道:“傻瓜……我怎么会生你气呢?” 一旁的周杰,一脸的无奈。 酸溜溜的道:“沈源,你叫我过来不是为了撒狗粮吧?” 沈源看着周杰,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好了,这没你的事情了,你可以出去了。” 周杰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心里暗暗骂了句:“重色轻友的家伙!” 但还是默默退了出去,只留他们一室温馨。 此时,月光静静的倾斜在两人身上。 交织着两条密不可分的影子,那样温馨而美好。 沈源就这样一瞬不瞬的盯着林安浅,仿佛要将她看到心里去。 深深的记住,林安浅察觉到沈源的目光。 脸色微微一红,轻声呢喃:“你干嘛这样盯着我?” “好看啊!因为你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 “你又瞎说!我哪里好看了?” “你哪里都很好看啊!” “这是他第几次说我好看了呢?” 林安浅沉醉的想着,她静静的注视着,沈源的脸。 她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认真的看过他了?她也不记得了。 还记得,她与沈源合租的那段日子。 沈源向她撒娇,那样子就像是一只可可爱爱的小狗。 “小奶狗!萨摩耶。” 林安浅最喜欢萨摩耶了,只可惜,在家时只有林安雪可以养宠物。 林安雪养了一只极大的哈士奇,刚刚到家时还很乖顺。 可是,经过林安雪的驯化却变得凶残无比。 林安浅盘算着,要不要与沈源说她想要养只狗狗的事情、 “咕噜噜……”却在这时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阿源……我有点饿了。” 林安浅缓缓开口,带着点少女的娇羞。 沈源轻柔的抚摸着,她的手。 “好,那我们去吃饭吧。” “可是,现在都这么晚了,饭店是不是都关门了。” 说完,林安浅又十分抱歉地看着沈源。 “我是不是很麻烦啊?” “没有啊?你千万不要这样想,知道吗?” 沈源眼神坚定的对林安浅说道。 “可是……我爸爸他……从来都觉得我是麻烦的……我是不是很讨厌啊?” “没有!你千万不要这样想!在我心里你一直很好,你知道吗?” “嗯……” 不知怎么?林安浅竟主动握上了沈源的手。 温度透过他的掌心的缓缓传到林安浅的手心,莫名的直往心里钻。 一瞬间,林安浅竟觉得她自己无比的安心。 这是她二十几年来,从来没有过的。 似乎,只有与沈源在一起的时候,她才能够真正的安心。 她微微有些愣神,看着沈源的眼神也渐渐地有些迷蒙。 不知何时,泪水已经悄然落下。 沈源抬起头,突然撞进了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 他伸手缓缓地擦去林安浅滑落眼角的泪,柔声说道: “别哭……别哭浅浅……别哭好吗?你哭了我心疼。” 林安浅用手背擦去流下的泪,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哭了你会在乎吗?” 那语气里,满是震惊,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带着,一丝微不可闻的哭腔,嗓音不觉也带着一丝暗哑。 “当然,我当然会心疼。所以,别哭了浅浅,好不好?” 沈源像哄一个小孩子一般,轻声哄着她。 语气里满是无奈与心疼,所有的怒怼与猜忌在一瞬间都化作云朵飘散而去。 沈源缓缓地将林安浅拦腰抱起,大步流星地从办公室里走了出去。 公司的股东与元老,看着沈源抱着林安浅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情形。 都惊得目瞪口呆,因为,沈源向来不喜别的女人与他靠得太近。 现在,就这样大张旗鼓地将林安浅抱了出来。 “各位董事,让你们担心,是我的不对。可能是最近有些累了,其他的都没什么大碍。大家都散了吧!这么晚了,真的辛苦你们了。” 董事们看到沈源怀里的女人,虽然讶异但终究没说什么。 终究这是沈源的私事,他们也都不好过问。 沈源就这样,迈着王者独有的步伐。 抱着林安浅大步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回头看着公司众人开口说道:“我的婚期定在这个月的二十号。希望各位能够赏光。” 众人都因为沈源突如其来的话语愣住,半晌,才愣愣回神。 接着又听沈源开口说道:“你们听着,林安浅从今天起,正式成为我沈源的未婚妻!” “很快便会成为沈氏的夫人,沈家的少奶奶!” 此话一出,董事们都愣住了。 立即,开口阻拦道:“不行啊!总裁,林安浅的出身太低,恐怕做少奶奶的话还有些欠妥。” 沈源却恍若未闻,只冷冷的扫视过,刚才反对的那个股东。 那人察觉到了沈源冷厉的眼神,很适时的住了口。 他很明白,这位被老董事长一手培养的总裁的绝对不能小觑。 第二百四十七章 彼此的救赎 听到这话,董事们固然吃惊,但最吃惊的当属林安浅。 她躺在沈源怀里,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阿源……我……” 看到林安浅这种神情,沈源的眉心一皱。 “怎么?你还是不愿意吗?嗯?” 林安浅看到沈源盯着她的眼神,莫名的有些感动。 “我当然……当然愿意!只是……我实在配不上你……我……是配不上?还是你心中另有其人?” 沈源用一种十分忧伤的眼神望着林安浅,那种忧伤是林安浅从未见过的。 沈源向来在林安浅面前掩饰得很好,这些年,他真的爱惨了林安浅。 他原本,并没有勇气对林安浅表白,更没有想到她会答应自己的表白。 当下,竟怀疑是自己幻听了。 “什么?你说什么?浅浅!你说你愿意嫁给我?” 林安浅看到沈源的模样,不觉一瞬间又红了眼眶。 “嗯……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对你……” “第一次,见到我,你就喜欢上我了!是吗?” “嗯……” 林安浅害羞地低下了头,此时,董事们都不约而同的识趣的退了出去。 只留下沈源独自抱着林安浅静静地站在空荡荡的办公室,沈源望着林安浅的眼睛询问她:“浅浅,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林安浅轻轻的摇了摇头,无比歉意的对沈源说道“上中学有一段时间我的身体很不好,有一次在外婆家发了高烧。很多事情都忘记了。” 林安浅怔怔地看着沈源,过了许久才开口道:“阿源……是不是之前……我见过你啊……” 沈源望向她的眼神愈发的温柔,在她耳边轻轻道: “你忘了?我们是初中同学,之前总是喜欢捉弄你。你还记得有一只被我弄坏的小熊吗?” 一瞬间,林安浅似是想起了什么。 恍然抬起头,愣愣地看向沈源。 “嗯……我依稀记得,好像是被一个非常淘气的男孩子弄坏的,但我就是想不起来他是什么样子了。” “哦,原来……你是因为发烧才不记得我的,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林安浅疑惑地问。 “没什么?宝贝,我们先去吃饭吧。你不是饿了吗?” “嗯。” 林安浅柔声回道,看向沈源的眼神也不觉充满了留恋。 与沈源在一起合租的时光,是沈源黑暗生活里的为数不多,但却无比幸福的日子。 虽然,她不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 但有一件事,她却深切地知道。 那就是,她真的爱上了这个温柔如水的男人。 虽然,他有时也会有些小脾气。 令林安浅摸不着头脑,但她却知道,自己是喜欢他的。 喜欢这个,唯一愿意在父亲面前护着他的男人。 这一点,哪怕是裴言锐,也做不到吧? 她的脑海中,又回荡起那个男人的脸。 她依稀记得,她自从见到裴言锐,就觉得她有些熟悉,好像,像一个人。 可是,究竟像谁,她却不记得了。 忽然,林安浅开口问沈源道:“我好像记得,在上学的时候,自己总是因为无法行走而深受欺负。总是被同学安排去整理教室。” 林安浅顿一顿,似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一般。 “我记得,当时,我每到擦黑板时就无比忧愁。 因为,我站不起来。 那时候,总是有一个男孩会最后一个离开,他总是会帮我一起打扫教室。” 林安浅一瞬不瞬地打量这沈源,试探的开口问道:“他……他……是你吗?” 沈源的眼睛瞬间散发出一道奇异的光,似是不敢相信。 颤声开口道:“是我!浅浅,你想起来了吗?那个男孩就是我!我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林安浅一瞬间宛如大梦初醒,激动地对沈源说道。 “原来……原来那个男孩就是你……你知道吗?我一直很想问问那个男孩的名字。可是……我身体状况实在太差了。所以就……” 沈源一脸诧异,夹杂着难以抑制的惊喜。 “是吗?为什么?你为什么那么想要找到他?” “因为,她是我的救赎啊!她是我黑暗之中的救赎!” “浅浅,你知道吗?你也是我的救赎!没有你,我也还在黑暗之中挣扎。” 说完,沈源轻轻地将林安浅放在一旁的沙发上。 从奢华的办公桌抽屉中取出一个精致无比的小盒子。 他缓缓地单膝跪地,抓起林安浅的手。 深情款款地望向她,用无比深情而温柔的声音开口。 “浅浅,你愿意嫁给我吗?我会永远对你好的!我保证一生一世只喜欢……不,是只爱你一个人!” 林安浅的眼角再度湿润,其实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以前的自己,并不爱哭。 可自从见到沈源,林安浅便感到有心中有一个冰冷的地方,缓缓地融化。 融化在沈源的温柔之中,让自己不再那么害怕。 或许,只有他才能给予林安浅她最渴望得到的安全感吧? 看着无名指上带着的那刻有sy字样的戒指,林安浅有一瞬间的惊喜。 “这是……对戒?” “我的浅浅果然无比聪明!没错!这就是对戒!” 说完,沈源又从手里变魔术似的拿出一只小盒子。 取出刻q字样的戒指,递到林安浅手中,示意她为自己带上。 “这种叫做同心扣,带上这对戒,我们就永永远远都不能分开了,浅浅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 听到林安浅的回答,沈源如愿以偿的笑了。 这些年,他为了这一句我愿意,不知付出了多少?现在终于实现了! 一瞬间,他几乎热泪盈眶。 他飞快地抱起林安浅,在她的唇上留下深深的一吻。 林安浅也羞涩而陶醉地回应着他,在此刻,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5月20号,在这个浪漫的日子,沈源与林安浅在帝都最大的酒店举行了一场无比盛大的婚礼。 当林安雪看到沈源的新娘是林安浅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原本以为,只要将裴言锐夺过来,林安浅便会无比痛苦。 却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幸福。 而她却因为偷会情人,被裴言锐知晓。 并传出了未婚先孕的丑事,裴家知道后大发雷霆。 与林家解除了婚约,林成一气之下,将苏萱与林安雪赶出了家门。 林安浅在沈源的帮助之下,慢慢的通过康复训练变得好了很多。 已经能够手持双拐自行站立了,沈源带着林安浅去到她梦寐以求的海边定居了下来。 “老公……嫁给你,是我此生最幸福的事情!” 林安浅轻轻的揽住沈源的脖颈,对沈源撒娇。 “能够娶到你,也是我此生最幸福的事情!浅浅……你知道吗?你是我的救赎!” “嗯……你也是我的救赎!” “没错!我们是彼此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