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桃薄雾》 第一章我们分开吧 装修精美的咖啡厅。 靠窗的座位上,坐着两个女人,一个身穿名牌衣裙,妆容精致,而另外一个,脸色木然,身上穿着普通的衬衣长裤。 桌子上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美艳高贵,浑身上下都透着贵气。 林思思看着云墨烟沉默的样子,就知道她不知道秦月嫣的存在。 神气的笑了笑,鄙夷的说道:“你还不知道吧,照片上的女人,是秦家的千金,正在国外留学,也是傅先生的未婚妻。” 这个女人说了那么多,云墨烟都没有什么反应,直到这句话出来,她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林思思,茫然的说道:“你说……什么?” 林思思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就这种女人,也配和秦小姐争。 也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女人饶有兴趣的抿了一口咖啡,不急不躁,就那么拉扯着云墨烟的心。 “秦小姐和傅先生的婚姻,是很早就定下来的,等秦小姐回国,他们就会结婚,名门世家的联姻,天作之合,他们青梅竹马,可是我们这个圈子少有的金童玉女。” 云墨烟扯了扯唇,嘲讽的笑了笑,他有未婚妻,那她算什么,小三吗? 她的身份,原来这么令人不齿,令人鄙夷,不过想想也是,当初他找上她,又没有说他和她是什么关系,只是今天让她确认了一下,恰恰是让她最不齿的一个身份。 林思思看着脸色惨白的女人,似乎还嫌不够,又说了一句,“男人都有劣根性,喜欢新鲜,秦小姐和傅先生在一起十几年了,有点累也是正常,可是那改变不了,他们会最终在一起的事实。至于你,提早离开对你也好,要是被你同学和老师知道,你做了别人的小三,你说保研资格,留学名额,还能轮到你吗?而你的那些同学,又会怎么看你。” 是啊,她的成绩那么优秀,今年大三,如果不出意外,她会如愿保送她最向往的设计学校,出国留学,实现她自己的梦想。 若是学校真的知道了,别说她会失去这些资格,恐怕还会背上处分,父亲那么爱面子的人,要是知道了,恐怕还不如让自己永远的沉睡呢。 想到这些,云墨烟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不,她永远都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林思思目的达到,也没继续待下去的必要,好心情的拎着自己的包包,站起来打算离开,临走的时候,又意味深长的对他说带道:“对了,秦小姐名字叫秦月焉,傅先生最喜欢的,就是叫她的小名,嫣嫣,说起来,你们眉眼之间,还有点像呢。” 一句话,让云墨烟本就惨白的脸,彻底的失去了血色。 他说他最喜欢叫她烟烟,是因为这个吗,看着她的时候,总是会出神,也是因为这个吗,他看着她的时候,是在透过她想别人吗? 那他当初,又何必来招惹她呢。 林思思走出咖啡厅,看着还在通话的手机。 谄媚的说道:“秦小姐,刚才的对话,您都听到了吗?” 电话那头的女人,冷傲的嗯了一声,慢悠悠的说道:“做的不错,去专柜提包吧。” 林思思控制住激动的情绪,克制的嗯了一声,等那边挂断电话,便快步离开。 云墨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失魂落魄的从咖啡厅离开的。 她下意识的想找傅清衍,可是忽然想起来他出差去了,她也只能先回云水台了。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回来了。 云墨烟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满肚子的疑问,却怎么都问不出口了。 傅清衍脸色不好,看着站在门口的女孩,眉眼压的极低。 “今天周末,你去哪里了?” 把国外的工作,匆匆忙忙的办完,就赶了回来,可她倒好,消失的不见人影。 云墨烟对于他的质问,选择了当哑巴,她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在咖啡厅说的话。 他们在一起一年多了,这还是第一次,云墨烟不听傅清衍的话。 “过来!” 隐隐包含怒火的话,揭示了男人的坏心情。 云墨烟很怕这个男人,从骨子里透着恐惧,这一年多,几乎是有求必应,从不违逆,可是今天,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大的胆子,直视着男人,一字一句的说道:“傅先生,我们分开吧。” 傅清衍脸上的神色顿时僵硬住了,分不清是愤怒还是惊讶。 云墨烟说完,就跑了出去。 步伐极快,仿佛身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正在追她。 张妈是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的,看着跑了出去的云墨烟,试探的问道:“先生,需要请人把云小姐带回来吗?” 傅清衍挥了挥手,声音极冷的说道:“不用,明天她自然会乖乖回来。” 第二章认错 云墨烟是在学校宿舍睡得,吵醒她的是电话铃声。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下,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是他父亲的主治医生。 隐隐约约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摁了接听键,任由电话那端的人,絮絮叨叨的说着。 医院主任办公室。 “云小姐,你父亲的治疗费,你看什么时候能交齐?” 墨桓白看着眼前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他那个好朋友,是造什么孽,自己屁股后面一大堆破事,焦头烂额的,结果还有心情来恐吓这么一个小姑娘。 啧,这坏人,做的也太有违医德,可是想到那男人的叮嘱,他又不得不狠下心肠。 继续说道:“云小姐,你父亲的情况你也知道,靠的就是进口药和昂贵的器材,一旦断了,前面的治疗可就前功尽弃了。” 云墨烟很想扯一个好看的微笑给他,可是做了做动作,发现自己连假笑的能力都没有了。 是啊,她父亲被那些人逼着开了煤气自杀。虽然捡了一条命,可是却成了植物人,这是京城最好的医院,最贵的vip病房,一天消费十几万。 一天没有钱,他父亲就断一天的治疗,植物人断了治疗,会怎样,会变成……死人。 云墨烟苦涩的笑了笑,明知道没那个本事抗拒,却还不知天高地厚的硬碰硬,昨天晚上得罪了那个男人,他连今天晚上都等不了,第二天早晨就断了她父亲的治疗。 女孩最终还是扯了扯唇,说道:“我知道了墨医生,医疗费很快就会交齐,我父亲,就麻烦你了。” 墨医生很想叹口气,这么单纯的小白兔,误入他们这个充满厮杀的圈子,注定好过不了,但愿傅清衍能保护好她,不然,万一被秦家和傅家的人知道。 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她呢。 最终,男人也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医院嘛看到钱,自然而然就会医治。” 言外之意,赶紧回去哄哄那个男人吧,别耽误大事了再。 云墨烟这次笑了出来,点了点头,“墨医生,谢谢您,钱很快就会打过来的。” 女孩长得很好看,才二十岁的小姑娘,水灵水灵的,眼神清澈透底,在他们这个肮脏不堪的圈子里待久了。 别说大人,就连小孩,也是充满心机,这么清澈的眼神,他好久都没有见过了。 墨桓白忽然有种油然而生的罪孽感,傅清衍啊傅清衍,也不知道你是造了什么孽,祸害人家这么单纯的小姑娘。 出了医院的云墨烟,最终还是打了那个让她无比抗拒的电话。 打了三次,前两次没有接通。 云墨烟的心,不断的下沉,打的次数越多,证明那个男人的气性越大,看来这次惩罚,可能轻不了。 在第三通电话快要挂断的时候,那边的人,终于接听了。 云墨烟知道规矩,老老实实的开口,“傅先生,我想见见您,您方便吗?” 男人清冷的声音隔着话筒传了过来,“云水台,过来。” 五个字,男人便挂断了电话。 云墨烟紧了紧手机,抬头看了看蓝天,但愿自己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云墨烟回到云水台的时候,没有看到傅清衍,心慌了片刻。 父亲还在等救命钱,他若是不见了,那……爸爸怎么办? 张妈看着慌张的不知所措的云墨烟,问道:“云小姐,先生让您来了去卧室。” 云墨烟胡乱的点了点头,“嗯,我……我知道了。” 云墨烟进到卧室的时候,猛的闭紧了眼睛。 太黑了。 卧室密不透光,她刚从外面回来,眼睛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一颗心,就这么悬了起来,咚咚咚的跳个不停。 她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在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控制不住的发抖。 “傅……傅先生?您……您在吗?” 云墨烟很想控制自己的声音,尽量让自己自然一点,可是这副身子,见了这个男人,就不受他的掌控了。 “啪嗒!” 卧室昏黄的灯被打开了,不怎么亮,但是足够云墨烟看清沙发上坐着的男人。 眼前放着一杯红酒,很满。 男人懒懒的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一身黑西装融入在昏黄的光线中,给他镀了一层光。 看起来,更神秘莫测了。 云墨烟很想逃,她怕这个恐怖如斯的男人,怕的要死。 可是想到医院的父亲,她又硬生生忍住了。 硬着头皮开头,“傅……傅先生?” 傅清衍很享受她现在这个样子,明明像个小白兔,怕的要死,却还是硬撑着,像个超人站在那里。 她肯定不知道,她现在抖得有多厉害,眼神有多好玩。 傅清衍终于舍得从沙发上站起来了,手里拿着袋子,走到她面前,笑着说道:“这是我今天特意挑选的,去试试?” 第三章我送你的这个礼物,满意吗 商量的话语,不容拒绝的语气。 云墨烟狼狈的点了点头,接过袋子,进了浴室。 浴室灯很亮,打开灯,她看清了男人给她的东西,本来就发白的小脸,变得越发惨白了。 半个小时后。 浴室的门缓缓打开。 穿着红色睡裙的女孩,就像是刚出水的芙蓉,水嫩又耀眼。 睡裙很短,上半身到锁骨很下方,下半身到大腿根。 中间镂空。 女孩整个人都红透了,抖得越来越厉害了。 傅清衍很满意女孩现在这个样子,他自己教的小姑娘,一点一滴的反应,代表什么意思,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招了招手,声音沙哑如斯,“过来。” 云墨烟一只手往下扯裙子,一只手堪堪遮住上面,控制住发抖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向男人。 在走到男人身边的时候,被男人拽着手腕,带到了自己腿上。 深深在女孩脖颈处嗅了嗅,她好香,自带的体香,任何气味都代替不了的香味,让他深深着迷。 “我送你的这个礼物,满意吗?” 云墨烟脸上闪过难堪,紧紧咬了咬下唇,硬生生憋出一个字“嗯。” 男人低低的笑了笑,声音低沉悦耳,好听到极点。 大手在女人的腰肢处流连忘返,一边诱哄,“别紧张烟烟,你要学会放松,来,喝点酒就不紧张了。” 傅清衍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茶几上的红酒,递到她嘴边。 云墨烟借着昏黄的光线,看着酒杯里满的快要溢出来的红酒。 深深吸了口气,醉了也好,什么都不记得,或许更好挨。 闭着眼睛,把呛人的红酒喝了进去。 只是没想到喝了一半,男人便拦住了她的动作,笑着说道:“烟烟乖,剩下的,我们待会再喝,一起喝。” 男人说完,便扣着女孩的下巴,朝着她的唇,吻了过去。 云墨烟整个人到最后都变得恍惚了起来,晕晕乎乎。 只记得他们在沙发上待了一个小时,后来好像去了浴室,又待了一个小时 再后来,男人好像把剩下的半杯红酒,拿到了卧室,然后她就不知道了。 最后的记忆,就是昏黄的光线,还有男人在她上方放大模糊的俊脸。 云墨烟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十点了。 她是昨天下午一点回的这里。 床单被套换过,身上很清爽,穿着睡衣。 而昨天中午的睡裙,已经在垃圾桶里了。 云墨烟想到昨天的场景,脸红了白白了红。最终深深的闭上了眼睛。 满脸的无力感。 这场游戏,他说了什么时候开始,却没说什么时候结束。 一年前他父亲名誉扫地,父亲受不了那些人的指指点点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开了煤气自杀。 没有管过她这个和他相依为命的女儿。 是傅清衍找到她,说他可以救治她的父亲,可以还他父亲的清白,代替她父亲照顾她。 女孩嘲讽的笑了笑,说的好听,照顾,还不是冲着她这副身体来的,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干什么。 傅清衍发完最后一份邮件,抬手看了看腕表。 十点? 她昨天连晚饭都没有吃,上顿饭可能还是昨天中午吃的。 提起昨天中午,傅清衍的脸色阴沉了片刻,他养了一年的乖巧兔子,如果没人和她说什么,她是不会提出要离开他的要求的。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事情。 第四章没有,我没躲 男人把电脑放在茶几上,随后起身去了卧室。 女孩坐在床上发呆,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傅清衍不喜欢她这个样子,面无表情,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男人嘴角挂着公然无害的笑,“烟烟起床怎么不叫我?” 云墨烟一看到他,就想起那些脸红心跳的画面,这个男人的掌控欲太强了,方方面面都要掌控住她,他给予给她的感情太过浓烈,她承受不住。 云墨烟皮肤很好,才二十岁的小姑娘,皮肤水嫩光滑,肤色很白,比正常人白一个度,看的傅清衍眼底的火,又要起来了。 慢慢的吐了一口气,不能再折腾她了,小姑娘昨天可能被吓傻了,这会都反应不过来呢。 男人慢悠悠的走到床边,然后坐了下来,抬手摸了摸女孩的脸,笑着说道:“烟烟这几天没好好吃饭是不是,怎么感觉瘦了一点。” 烟烟? 她忽然想起来那个女人说的话,他的未婚妻,他也叫她嫣嫣,听说她们还很像,所以他这是,花钱找了一个替身吗。 可他未婚妻,在国外留学啊,他要是想她了,飞过去不就好了。 为什么非要这样,非要要一个心在别人身上的她呢。 傅清衍看着女孩忧愁的小脸,眸色冷了下来。 他不过是出差三天,回来差点变天了。 安安分分一年的小姑娘,闹着要和他分手,可怜的小姑娘,想事情未免也太简单了,他傅清衍这条船,好上,可不是那么好下的。 云墨烟已经不奢望离开他了,是她太天真,一心想着,不能做小三。 不能败坏父亲最在意的名声,知道他有未婚妻,就想着,离开他,不破坏别人的婚姻。 况且,还会影响她的梦想,和他分开,是最好的办法。 只是任性的她忘记了父亲。 她的父亲还在医院里,靠他续命。 云墨烟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男人,察觉他的心情似乎还不错,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开口说道:“傅先生,我……父亲?” 傅清衍好脾气的笑了笑,摸着小姑娘的脑袋,说道:“烟烟放心,你父亲很好。” 听到男人这话,女孩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只要父亲没事就好。 至于她,无所谓了,像他这种名门世家,最后的婚姻肯定是和他门当户对的,只要他结了婚,那么她就能得到自由,那个时候,她手里应该能有一点钱。 可以照顾好爸爸。 而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这辈子,可能都和她没什么关系了。 想到这儿,云墨烟忽然很难受,差一点,明明差一点他们就能在一起了。 可是傅清衍出现了,他们之间,再也没可能了。 她脸上的神色,肖清衍没有错过,很生气,很愤怒,很嫉妒,她又在想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 可是他却偏偏得忍着,不能动怒,不能吓着她,他傅清衍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怒火压不下去,便只能转移,“烟烟昨天出去,可见到什么人了?” 云墨烟脸上神色瞬间僵硬了,不过很快,她又装作无事发生,装作很自然的样子,对男人说道:“没有,没有人找我,我在学校待着。” 没有撒过谎的孩子,言语拙劣,甚至都不用刻意去辨别,都能知道,她在撒谎。 傅清衍笑了笑,没在多说什么,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烟烟说没有,那就没有吧。睡了这么长的时间,饿了吧,起床我叫餐。” 云墨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下床打算洗漱。 只是她高估了自己的身体,躺着没感觉,下了床才知道腿有多疼,腰有多酸。 云墨烟倒吸一口气,咬着牙才让自己不叫出来。 罪魁祸首这个时候似乎才有了良心,大手在她的腰上有节奏的按摩着。 没有一点歉意的说道:“弄疼烟烟了是不是,下次我轻点。” 云墨烟没说话,这人说话从来不算数,说了和没说,没什么用。 吃饭的时候,云墨烟忽然对傅清衍说道:“我大三下半学期,得实习,我想……去。” 并不是每个人都需要实习,但是她是学设计的,实习对她来说,百利无一害,况且,她离他,也就能远点。 傅清衍神色冷了下来,紧紧的盯着低头吃饭不敢抬头看他的云墨烟,冷声道:“躲我?!” 云墨烟猛的抬头,然后摇了摇头,“没有!我真没躲,大三要去实习,这是大学生都会面临的,我是学设计的,去公司实习,可以学到很多,我不想丢了我的梦想。” 她已经失去了喜欢的人,如果在失去梦想,那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傅清衍看着她激动的神色,眯了眯眼眸,这是他认识她这么长时间来,她第二次这么大胆设坚决的和他说话。 第一次是为了那个男人,第二次是为了她的梦想。 他一直都知道,她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惹急了,也会咬人。 就像十年前,那个下雨天,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她,就那么站在他的面前,和那些人对质,小小的身体,却像一座山一样,挡在他的面前,保护着他。 可是现在,她可能再也不会为了他,再去和别人这么对着干了。 恰恰相反,如今她已经为了别的事别的人,来和他对着干。 十年过去,角色终究换了一下位置。 傅清衍眼眸寒了下来,手指格外的痒,他知道自己这是又发病了。 第五章发病 上次发病,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月,她背着他,去私会那个男人! 想摧毁了她,想毁掉一起让他觉得碍眼的东西,胸口好像有酒精被点燃了,灼烧着他的每一处神经。 云墨烟抬头看着脸色阴沉,眼尾都发了红的傅清衍。 整个人都不可控制的抖了一下。 恐惧,被逐渐放大且刻意封存在大脑里恐惧的记忆,被强行揭开。 她好像回到了一年前。 大雨滂沱,一身黑西装黑大衣的他,属下撑着雨伞,替他遮挡雨幕。 雨幕里,她喜欢的那个男生,在泥雨里挣扎,脸上布满了血水。 耳边是男人一声接一声的指责与怒吼,“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你竟敢戏弄我!” 那日的嘶吼声回荡在耳边,和今日的情景,融为了一体。 她分不清是回忆还是眼前男人真的在怒吼。 云墨烟眼泪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抖着身体,哭着嗓音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真没骗你!真的没有!你……你不想让我去,我就不去了!别这样好不好。” 别在这样吓她伤害她了,身体记住的疼,是印刻在记忆里的疼。 那次,她住了一周的院。 傅清衍极力控制住自己抖得不成样子的手,看了一眼被自己吓哭了的小姑娘。 忍着脾气,快速拿了车钥匙,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私人别墅区。 “你疯了是不是,自己身体什么情况,竟然敢独自开车出来?你知不知盯着你的人有多少,如果他们这个时候对你下手,你拿什么反击?” 墨桓白看着眼前脸色惨白的男人,气的忍不住怒吼。 他们好不容易到了这一步,他怎么能那么大意。 就因为不想伤害云墨烟,所以就冒着这么大的险,干这种不要命的活。 简直是疯了。 傅清衍对他的质问无动于衷,而是看着自己的手心,这会它已经恢复了平静,不抖了。 可是那个时候,心底升起的破坏欲,他压不住。 想不顾一切的后果,把她毁了! 傅清衍缓缓地逼了逼眼,低沉的嗓音,似乎陷入了迷茫。 “我好像越来越严重了,以前只是想让她满心满眼都是我,可是这次,我忽然想和她……同归于尽。” 既然不能安心拥有,那就彻底摧毁。 墨桓白配药的手,霎时间停止了。 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问道:“你这都多少年没犯过了?怎么一遇到她,一年犯了两次?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傅清衍依旧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没有遇到云墨烟的这些年,他一个人挣扎着,一个人应对着各种各样的磨难。从来没怕过,从来没懈怠过,因为这是他和母亲两个人身上共同的使命。 可是遇到了她,他开始贪心的想要拥有那份温暖,于是道德绑架加利益驱使,他满足了自己的贪心。 但是欲望这个东西,不知道什么是满足,他开始想要的更多,想要她满心满眼的都是他。 一得不到,他心底的另一道声音,就开始强占他的大脑,逼迫他做一些不可控的事。 墨桓白罕见的沉默了,没有在调侃他,而是难得的带了一丝认真,规劝道:“你的病是因为她的出现,才被激发出来的,也是因为她,复发的。清衍,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不合适呢,放她离开,对你对她,都好。” 傅清衍依旧闭着眼睛,没说话。 墨桓白也没停止,继续说道:“你二伯家,对你掌管傅氏集团,很不满,虎视眈眈,一直都在暗中盯着你,私底下的小动作,也没停止过。” “一年一度的股东大会,就要重新开始,他们依旧会提出罢免你,我们的股份,并不足够控权,你二叔已经联络了其他的股东,当时候,肯定会共同施加压力。” “目前,你控股32%,你二叔15%,秦家,10%,剩下的股份,在其他二十个股东手里。” “你二叔收买了十个,剩下的,他还在动员,除了秦家,你没有更好的路要走,成婚,是必须的,到时候,你让云墨烟怎么办,趁早断了,对你们彼此都好。” “况且,你遇到她,体内的病因被激发了出来,好不容易压制了,结果她三言两语,就害你旧病复发,且越来越严重,你身上担子那么重,任性不了。” 其实要他说,他和云墨烟,是相克的。八字不合,天生相克。 他说了那么多,傅清衍连眼睛都没睁开。 他叹了口气,转身从桌子抽屉里,取出了一张照片。 对躺在那边的人说道:“你先看看这个吧。” 傅清衍睁开了眼睛。 墨桓白:“……” 合着他听到爱听的,才会给他反应是吧,那他刚才苦口婆心的说了那么多,到底图什么? 第六章江子帆回来了 傅清衍接过墨桓白手里的照片,看了一眼,眸色便彻底的冷了下来。 照片上是林思思和云墨烟,咖啡厅靠窗而坐,隔着照片,都能看出她脸色到底有多难看。 还真有人不知死活的去找她了! 墨桓白看出他眼底的怒火,淡淡的说道,“这个女人,你不能动。” 傅清衍抬眸看他,很明显,再要一个回答。 墨桓白视线放到照片上坐在云墨烟对面的女人身上。 “这个女人,叫林思思,家庭开了一个小工厂,算家庭好一点的那种吧。不知道怎么和秦家大小姐勾搭上,然后成了她的小跟班。” “你知道的,秦月嫣对身边的人,向来大方,这林思思,十有八九是秦月嫣吩咐的,找云墨烟说道说道。” “她可能是觉得,自己身份尊贵,秦家大小姐啊。怎么能放下身段自己去见一个没影的大学生呢。于是便派了她过去,至于说了些什么,不清楚。” “不过秦月嫣那人,对你的占有欲,格外的强。你们是未婚夫妻,你在外面有别的女人,这不是明晃晃的打她的脸吗,况且她应该也猜到股东大会要开始了,你要是想赢,就只有娶她了。” “但是我猜,她应该没把云墨烟放在心上,觉得只是给她消息的人,有误会,但是秉持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一个的原则,还是派人去敲打敲打云墨烟,她有这种想法,倒也正常。” 说到这里,傅清衍终于舍得看了他一眼。 墨桓白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看着我做什么,我又没说错,不是吗?你说你,孤家寡人二十六年,男人女人在你眼里没有性别之分。对他们都一个态度。” “他们没当你面说你身体有问题就不错了,这么一个不近女色的人,怎么可能第一次下手,就是一个小丫头呢,秦月嫣大概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没怎么放在心上。” “不过也庆幸没放在心上,不然,小烟烟可就危险了。” “小烟烟?” 突兀的冷窒嗓音,阴沉的视线,就那么加剧在墨桓白身上。 感受到他意思的墨桓白:“……” 他真服了这个男人,那么多焦头烂额的事情他不去管,一提到他的烟烟,就炸了。 墨桓白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难得的正经了一下,“我跟你说真的,你如果没有解决好那边的事,那云墨烟,你就要远离,就当是为了她的安全,你也知道,我们这个世界,到底有多残酷,把她卷进来,没有好处。” “这次是侥幸,那下次呢,你父亲,手里拿捏着你母亲,你不管飞多远,都得回来,和秦家联姻,是他给你的任务,一旦他得知了云墨烟的存在,你觉得他会怎么做,那个时候。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一个云墨烟,恐怕都是未知数。” 傅清衍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他的话,来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你名下有没有可靠的设计公司。” 墨桓白“……” 这和他说的事,有什么关系? 傅清衍也不在乎他的反应,直接了当的说道:“烟烟想去实习,其他的公司我不放心,把人放你那里吧。” 墨桓白:“……” 所以他说的那些,他到底是听进去了没有? 算了,这人向来有自己的主见,虽然从不告诉他,他下一步打算是什么,但是按照这个男人的秉性,那些老狐狸,想要拿捏住他,恐怕还是难了点。 墨桓白把检查报告递给他,说道:“你的情绪稳定下来了,但是这类病,根治不了,但是你向来是个情绪掌控高手,除了十年前病发过,十年没犯过,如今倒好,一年犯两次,你真的不考虑和她分开试试吗?” “你可以走了。” 墨桓白:“……” …… 傅清衍的反应,吓到了云墨烟,她浑浑噩噩到了学校,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还是他恐怖如斯的模样。 “烟烟,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啊。” 砚笙看着脸色极差的她,担心的摸了摸她的额头,这也没发烧啊,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砚笙是她高一到大三的朋友,也是知道她父亲事情的唯一知情人。 云墨烟摇了摇头,长长的舒了口气,“没事,只是在想事情。” 砚笙叹了口气,感慨的说道:“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啊,你成绩那么优秀,百分一百保研,而且出国留学名额,应该也会属于你。人生前途一片光明,不像我们,拿着简历,可怜巴巴的到处找工作。” “哎对了烟烟,你实不实习啊。” 一句话,让云墨烟脸上的神色,僵硬住了,良久,才低迷的说道:“不知道。” 那个男人会不会放她去实习,她也不清楚。 砚笙对这个可关注了,连忙拿出手机,“我查查和设计有关的公司,咋们做做准备工作。” 云墨烟没在意,索性由着她去了。 “啊!我的妈啊!” 刚转过身整理床铺的云墨烟被好友的这声叫喊,给吓了一跳。 拍着胸口,惊魂不定的说道:“你干嘛呀,吓死我了。” 砚笙捂着嘴,依旧激动的不行,“烟烟,傅氏集团掌舵人竟然有桃色新闻了,我天,早知道那神秘的男人,平日里连新闻边角料都难找到他的身影,这次竟然明晃晃的被拍到和女人进酒店的视频,而且还这么高清。” “这就是有钱人的爱情吗,来的这么快?” 云墨烟自己的事情都一大堆,自然没心情关注砚笙说的这些,胡乱的点了点头,“可不是吗。” 砚笙感慨的叹了口气,“那可是傅清衍啊,我有一段时间,还格外关注他呢,实在是太神秘了。” 砚笙后面还说了些什么,云墨烟一句都没听到,满脑子都是她的那句,那可是傅清衍啊。 所以砚笙口中那个传了桃色新闻的人,是他? 那那个女人,是他的未婚妻吗? 那他……是不是就能放她离开了。 “烟烟!烟烟!” 云墨烟回过神来,就听到砚笙在叫她,一声接一声的重。 “嗯?怎么了?” 砚笙皱着眉头打量着她,担心的说道,“你今天怎么回事啊,魂不守舍的。” 云墨烟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回事,被那个男人吓的呗。 下床倒了杯水,刚递到嘴边,就听到砚笙说道:“咋们专业要举办一个小型聚会,听说助教江子帆也会来。” 刚递到嘴边的水杯,一下子没拿稳,掉落在地上。 水洒了一地,云墨烟看着水中她的倒影。 脸色惨白,震惊,惶恐,难过,惊喜,各种情绪,一起涌了上来。 她好像看到了一年前的自己,那个狂风暴雨的天气。 隔着水幕,俊郎的男人,被打的奄奄一息,她被人钳制着,哭到失声。 那一副情景,成了她的噩梦。 第七章你对我……有没有好感 自从知道江子帆回来之后,云墨烟就像是丢了魂一样,做什么都魂不守舍。 砚笙担心她,“你要不在宿舍休息一下吧,你这状态,出去也做不了什么。” 现在他们的课程,基本都结束了,要做的就是拿着简历找实习。 云墨烟点了点头,软软的笑了笑,对砚笙说道:“也好,谢谢你,阿砚。” 她父亲的事情,她一直都知道,那个时候,身边所有的人,几乎都离她远远的,背地里指着她骂。 骂的话,难听到了极点。 可是她就像是一个超人,就那么站在她的面前,挡住那些恶意的谩骂。 她父亲自杀,也是她陪在她身边跑前跑后,她是她最珍贵的朋友,没有之一。 砚笙笑了一下,抱了抱她,说道:“和我客气什么,赶紧养好身体,你这么优秀,我后半辈子,可要靠你养活。” 云墨烟知道她在开玩笑,但还是郑重的说道:“好,我养你。” 砚笙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拿着简历出去了。 云墨烟挪动脚步坐在了床上,这一刻,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江子帆,一年了,她听到这个名字,还是很难过。 他们上次见面是那个雨夜,最后一面是他奄奄一息的躺在雨里。 她见了他一次,他差点没命了,如今,又怎么敢再去见他。 那个男人要是疯起来,谁知道他又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 早在她答应傅清衍的那一刻,他们之间,就再也没可能了。 正想着,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不出意外,又是那个男人。 昨天他那个样子,她想起来还是觉得恐怖,看到他的电话,从心底升起抗拒。 可是不接,按照那个男人的脾气,恐怕又得掀起风雨。 云墨烟紧了紧握着手机的力道,然后摁了接听。 “去哪了?” 听声音,好像没发脾气。 云墨烟下意识的松了口气,然后温声说道:“在学校。” “回家,我在家等你。” 家? 云墨烟听着他说这个字,总有种很怪异的感觉。 云水台被他称为家? 那不是一个用来包养她的地方吗,什么时候,变成他的家了? …… 云墨烟回去的时候,傅清衍正在客厅里端坐着。 依旧是一身黑西装,里面的衬衣也是黑色的。 和他在一起的这一年,他似乎很少穿除了黑色以外的颜色。 怎么会有人这么喜欢黑色? 云墨烟刚进客厅,傅清衍就发现了,放下手中的平板,对着人招了招手,好脾气的说道:“过来。” 温和的嗓音,不知道是真的没生气,还是在极力隐藏。 云墨烟掐了掐手心,慢慢的走到了男人的身边。 意料之中,她被男人拉着手,拽到了他的腿上。 夏天这个季节,这样的姿势,很容易感染热气。 可是这个男人,身上永远透着冷气,冷到……骨子里的那种。 除了和她做那种事的时候,他的身体是热的,其余的时候,就好像是从冰窖里刚出来,浑身上下,除了冷,再没有其他的感觉。 男人手掌放在她的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 傅清衍抱着怀里的人,漂泊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埋首在女孩的脖颈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独属于她身上清冷的香气,争先恐后的钻入了他的鼻息之间。 安抚着他的身体,和动荡不安的心。 抱了很长时间,客厅里鸦雀无声,只有男人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和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清楚她身体的反应,同样,她也清楚他的身体反应。 深知再这样抱下去,十有八九会出事,于是伸手推了推男人。 低垂着眉眼,掩饰掉自己眼底的情绪。 温和的说道:“您叫我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傅清衍深深的看着她,云墨烟竟然从他的眼底窥探出一抹难过的情绪。 可是很快,她就否定了这个念头。 难过? 他这样的天之骄子,恐怕终其一生,都不会感受到难过。 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权贵之人,又怎会难过。 还是因为她这么一个情人难过。 前有未婚妻,后有进酒店的红颜知己,难过这抹情绪,无论轮多少次,都不会轮到她的头上来。 傅清衍食指在她的眉眼处摩挲游走,一点点下滑,直到她的眼睛处。 看着她,带着认真问道:“烟烟,你对我有没有好感?” 他问的是好感,不敢问喜欢,也不敢问爱。 因为那是奢侈。 云墨烟低垂着眼眸,沉默了瞬间,然后抬起头,嘴角挂着她一直对他展示着的笑,客套疏离,讨好。 “傅先生,我很感激您。” 傅清衍就那么看着她,听到这个回答,忽然笑了一下。 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把人放了下来,懒散的说道:“别紧张,我只是开个玩笑。” 云墨烟如释负重的松了口气,对着男人笑了笑,然后说道:“那……我先去洗漱。” 傅清衍对她笑了笑,温和的说道:“去吧。” 云墨烟不知道,在她转身的瞬间,男人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眼底猩红,有水光涌现。 午饭的时候,云墨烟依旧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饭。 桌子上的菜,动都不动一下。 是不想,还是不敢,傅清衍也不知道。 从一年前那件事发生后,她对他,就竖起了一道屏障。 把他们的关系,牢牢的定固在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上。 傅清衍隐忍的笑了笑,夹起桌子上的菜。放到她的碗里,每道菜都夹了一些。 云墨烟抬头,同样的弧度,同样的笑容,粘贴复制的一般,看着男人,道谢,“谢谢。” 傅清衍索性放下筷子,看着女孩慢条斯理的吃饭。 “慢慢吃,吃完,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傅清衍口中的好消息,终于换来了云墨烟一个不一样情绪,抬头懵懂的看着男人,脸上是罕见的好奇。 傅清衍格外的珍惜她这抹不同的情绪,眼睛就像是长在了女孩的脸上,眨都不舍得眨一下。 男人罕见的开起了玩笑,打趣道:“烟烟吃完饭,我自会告诉你。” 云墨烟点了点头,低头吃完。 但是对他口中的那个好消息,还是好奇了起来。 他这个人,鲜少用这样的态度和她说话。 好消息,对于她来说,他又能有什么样的好消息呢? 云墨烟怀着好奇,有一下没一下的扒拉着碗里的饭。 第八章专心点! 云墨烟一顿饭,吃的格外煎熬。 原本她想吃两口,假装自己吃完了就成,可是男人偏偏给她定了一个规矩,每顿必须一碗米饭,并且必须吃完。 一天三顿饭,一顿都不能少。 当他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云墨烟当时还默默吐槽了两句。 他们这些权贵,养情人要求都这么多吗。 吃饭吃多少,都得管。 不过她跟在他身边一年,确实长胖了不少。 原本干瘪的身材,竟然丰满了起来。 有时候洗澡的时候,看着她的身体,她有种莫名其妙的羞耻感。 没想到,她竟然也会这么……性感。 “想什么呢,脸这么红。” 突兀的声音,把陷入沉思的云墨烟吓了一跳。 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脸瞬间上了一层色。 云墨烟嘴角固定的弧度,此时难以维持,尴尬的笑了笑,掩耳盗铃般的理了理头发,最后脑子短路的又拍了拍胸口。 意识到手感不太对,又连忙放了下去。 她一紧张,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傅清衍把她乱七八糟的动作尽收眼底,明白她这一系列反应是为何。 无奈的笑了笑,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摸着她的脑袋,眼神若有似无在她刚刚拍过的地方停留了一瞬。 随后安抚道:“你才二十岁,长很正常,况且你有我。” 傅清衍考虑到她脸皮薄,还是把话说的委婉了一些。 可是再为难,云墨烟也能听明白他话语里的意思。 本来就泛红的脸,泛上了无法言明的尴尬。 在她的记忆中,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权贵,喜怒无常,脾气不好。 很少笑,脸上的神情,永远都是冷漠色。 除了在床上的时候,他才有不一样的情绪。 她一直都觉得,他选择她,一方面是因为他是男人,需要解决生理问题,二是因为她没权没势,女大学生,听话容易掌控。 对他来说,不麻烦还听话。 可是这样一个计较利益得失,冷静的异于常人的天之骄子,竟然会和她说这么怪异的话。 云墨烟把诧异压了下去,调整好心态,又恢复成以前那个进退有度的金丝雀。 “您说有好消息要告诉我,我能问问,是什么吗?” 傅清衍看着眨眼间就恢复成冷淡如初的人儿,嘲讽的笑了笑,她的面具,戴的可真是牢固啊,一分钟都不舍得摘下来。 叹了口气,拿起旁边的文件,递了过去。 “看看。” 云墨烟接了过来,翻开看了一眼,当看到文件上的玲肗公司四个字的时候,手指无意识的抖了一下。 学设计的,当然知道这个公司,是什么来头。 京城最大的设计公司,出版的服装设计图,走的全部都是高档路线。定位为高奢人群。 多少设计师挤破头都想进去。 云墨烟心底忽然有个猜测,手不可控制的抖了一下。 抬头看着男人,嘴唇蠕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傅清衍松了松领带,等呼吸顺畅了之后,才看着人,不冷不热的说道:“你不是想实习吗,这个公司,很适合你。” “可这是走后门。” 云墨烟当然很想进这家公司,可是如今她,除了学校的成绩,一个像样的设计作品都没有,怎么可能进的了玲肗。 别说是她了,没有哪个人在实习期能进这家公司,招收设计师,要求哪是一般的严厉。 她当然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投简历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过这家公司。 只是她怎么都想不到,这个男人竟然会把她安排进去。 她很想进和能不能进,是有区别的。 招收名额就那么几个,她走后门挤掉一个,对别人来说,不公平。 傅清衍看着眼前满脸纠结的人,冷笑道:“别拿你在学校的经验,来衡量这个社会,你以为同期进去的那几个,真的就是靠实力?这个社会,人脉和后台,比实力,重要的太多。” 傅清衍的话,让云墨烟心底不舒服,可是她又不能否认,他说的,是对的。 傅清衍知道她的纠结,直接发话,“你要是想去实习,就只能去这家公司,其他的,想都别想。” 那些人,过段时间,十有八九会狗急跳墙,只有把她放在眼皮底下,他才能确保她的安全。 云墨烟在心里反复的衡量,最终还是没想出来。 可是男人已经不想等她能不能想通,直接把人打横抱起,一边往卧室走一边说道:“陪我去休息。” 他嘴里的休息,永远都不是真的休息。 云墨烟眉头皱了一下,小声的抗拒道:“前天才……” 傅清衍把人放在床上,慢条斯理的脱衣服,猎物般的视线,紧紧的锁在女孩的身上。 像极了非洲大草原狮子看猎物的眼神,势在必得。 男人脱了外套衬衣,就势压了上去,一边解人的纽扣,一边说道:“你也说了,那是前天,又不是昨天。况且就算昨天做了,和今天的,也没关系。” 云墨烟欲哭无泪,他今年才二十六岁,听说男人到三十岁才会消停,她还要…… 脑海里的四年涌上来的时候,云墨烟忽然激灵了一下。 她怎么能想的那么远呢,他马上就要结婚了,她和他,也就这点时间了,三十岁,那个时候。他身边陪着的,应该是别人。 云墨烟心底有点难受,她极力的忽略掉那抹难受。 “专心点!” 忙碌中的男人,把思绪游荡的女孩拽了回来,拉着她一起沉沦。 外面的天色,从日落到夜幕降临,花费了四个小时。 而卧室的光景,也花费了四个小时才平复。 只留下满室的暧昧气息。 …… 云墨烟去玲肗报道的时候,是洛俞送她去的。 说起洛俞,她已经两个月都没见过他了。 他是傅清衍的助理,相当于他的左右手,跟在他身边的这一年,他和傅清衍几乎是形影不离,什么时候,他离开这么久了。 虽然这份工作是傅清衍帮她找的,但是云墨烟还是不想让人知道她是走后门进来的。 所以看着洛俞说道:“洛特助,等到了玲肗,你能不能把车停的稍微远点?” 开车的洛俞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问道:“您不想让人知道,是我送您来的?” 云墨烟点了点头。 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洛俞是傅清衍的左右手,如果看到洛俞送她来,那么人人都会知道,她背后是傅清衍。 他很快就会结婚,她不想他们的关系暴露,一旦他们分开,那她面临的,就只有腥风血雨。 洛俞神色愣了瞬间,所以云小姐不知道玲肗是傅先生的公司? 他以为傅总让他送云小姐过来报道,是早就知道了呢。 不过很快,洛俞就回过神,点了点头,看着云墨烟说道,“好的,我待会把你放在路边。” 云墨烟感激的笑了笑,和傅清衍不同,对于洛俞,他总有种邻家大哥哥的感觉。 周身的气场,温文尔雅,像极了那个男人。 提起他,云墨烟的心情,又不好了,长长的舒了口气,告诫自己。 那个男人,从此以后,和她,便再也没有关系了。 离他远点,或许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第九章笑意从眼底爬到嘴角 玲肗并没有因为云墨烟是傅清衍塞进来的,就少走流程。 面试,笔试,应聘,所有的流程一应俱全。 云墨烟猜测,傅清衍也应该是不想他们的关系暴露在人前,所以才会搞这么一套流程进来。 不过看着面试官若有似无的眼神,她还是有种心虚。 入职很顺利,她被分到了一个刚成立的小组,负责样稿图纸和接单。 工作难度不大,可是她却很满意,设计这条路,一步一个脚印,才能走的安稳。 此时此刻,云墨烟短暂的忘却了她和傅清衍之间的缠缠绕绕,满脑子都是她日后的生活。 她在这儿实习一年,等学校保送名额下来,一切就会结束。 云墨烟长长的舒了口气,此时此刻,她终于能看见一点光亮了。 傅氏集团 傅清衍看着洛俞收集起来的资料,冷笑道:“看不出来,这些老狐狸,玩的这么花。” 他手里拿着的是洛俞花了两个月调查出来的文件,全部都是那些股东,私底下做的肮脏事。 有把女人玩死,堂而皇之的借用关系,草草了事的。 有背着股东们,私自挪用公款,秘密投资自己的产业的,还有一些,是做假账,把所有的肮脏手段,都用到傅氏集团上的。 一桩桩一件件,何止是令人发指啊。 这些东西,是洛俞花了两个月才调查出来的,他自然知道,是什么东西。 说严重点,这份文件暴露出去,傅氏集团,得扒层皮。 洛俞看着傅清衍,说道:“可是秦家,目前还没有掌握证据,如果不能拉拢他们,那下次的股东大会,难保他们不会倒戈相向。” 如果想要拉拢秦家,那就必须得按照傅先生父亲要求的那样,让他和秦家大小姐结婚。 那云小姐,到时候恐怕就…… 况且,一旦被他们知道了云小姐的存在,按照他们行事风格,恐怕容不下云小姐。 一方面是他的母亲,一方面是云小姐,洛俞也不知道,他们杀伐果断的傅总,究竟会怎么选。 傅清衍把手中的文件放到了桌子上,看着洛俞,嘱咐道:“距离股东大会,还有八个月的时间,不急。” 洛俞点了点头,没再多话。 他跟在傅总身边八年了,从在美国金融街开始,他就和他一起厮杀,在美国金融界杀出一条血路,立足之后。 又被他的父亲威胁回来,接管傅氏集团,这八年,他们面临的厮杀,何止是一次股东大会。 只不过,以前的筹码是钱,这次的筹码,变成了活生生的两个人,而这两个人,还在天平两头。 洛俞复杂的看着傅清衍,他这一生,就只得到过两份温暖,可是这两份温暖,如今都成了他的牵制。 只要他的父亲,拿捏着这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傅先生,就永远都飞不远,永远就只能听之任之。 傅清衍看着手机,电话微信,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上班,也不知道顺不顺利。 她……从来没主动给他发过信息,打过电话,维二的两次,一次是为了那个男人,一次是为了她的父亲。 傅清衍在她微信头像上看了好一会,才收起手机。 看向洛俞的时候,眼底又剩杀伐果断的狠厉了。 “约一下林思思,依旧是上次那个酒店,买通媒体,这次势,造的大一点。” 陪在他身边八年,有时候,默契很足。 他知道他们傅总是想用林思思来替云小姐挡火。 一旦秦家和傅先生的父亲发现傅先生在外面有人,那么第一时间,处理的就是爆出来的。 洛俞点了点头,说道:“我这去安排,今晚八点怎么样?” “可以。” 洛俞领命之后,便去安排事情。 傅清衍打电话给云水台,让厨房做一些好吃的,尤其是云墨烟爱吃的。 今天是她入职第一天,按理来说,他应该替她庆祝庆祝。 …… 云墨烟花了一天的时间,把公司的人,认得差不多了。 公司的人,对她很好,很照顾,食堂什么饭菜好吃,附近那家咖啡奶茶好喝,上司的脾气,能八卦的都八卦了。 云墨烟第一次步入职场,接受这么多的善意,她很感激。 回到云水台的时候,男人已经坐在客厅里,依旧那个姿势,腿上放着电脑,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云墨烟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她记得他们在一起的那一年里,他很忙来着,一个月能见三次,都算是不错了。 可是这段时间,他似乎是清闲了不少,已经连续很多天了,她回到家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他清闲下来,那么她就该遭罪了。 云墨烟的小脸瞬间就皱了起来,有点怀念自己刚刚走了的亲戚。 叹了口气,认命的走了进去。 脸上习以为常的挂上完美的无懈可击的笑容,“傅先生,您回来了。” 傅清衍笑了笑,“这话不应该我对你说吗?” 云墨烟看着眼角眉梢都充满着喜悦的男人,反应慢了半拍,今天他很高兴? 云墨烟没再说话,乖巧的走到他身边坐下,然后保持沉默。 情人做久了,她已经很熟练的扮演一个合格的情人。 不言不语的陪在他身边,任他差遣。 傅清衍发完最后一份邮件,然后就关上了电脑,把玩着女孩纤细的手指,温和的问道:“第一天上班,还习惯吗?” 云墨烟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习惯。” 然后就又没话了。 傅清衍现在也摸透她的性子了,知道她不喜欢说话,大多数时间,就保持着沉默,不言不语。 她不说,那就他来说,把十年前没来得及和她说的话,都说给她听。 傅清衍:“有没有遇到不好相处的人?” 云墨烟:“没有。” 傅清衍:“食堂的饭菜,好吃吗?” 云墨烟:“好吃。” 傅清衍:“有没有人为难你,我给你出气。” 云墨烟:“没有。” 傅清衍:“那……” 那什么,傅清衍也不知道了,能问的,好像都问了,他没上过班,十六岁便开始摸索金融市场。 十八岁买股票,投资,开始在商场厮杀,这些年,他一步一步把自己逼成超人,没感受过普通人的生活和节奏。 如今她去上班,他连句能问的都没有。 云墨烟很乖,就那么看着他,等着他的下一句。 傅清衍张了张嘴,还是没想到有什么问题,在她的注视下,罕见的有了窘迫,这还是第一次,在她面前,无法自处。 最终,傅清衍看着她,问道:“那你……有没有话,想对我说?” 云墨烟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她这样的问题。 沉默了一会。然后轻轻的说道:“没有。” 虽然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可是当她真的说出没有那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心,还是不可避免的揪了一下。 傅清衍压下那股从内心深处蔓延上了疼,最终只是笑着说道,“你习惯就好。” 她的手,又细又长,还很白,比那些手模的手还好看。 只不过和他的手比起来,就小的有点多了。 小小的一只手,就那么藏在他的手心里,他很想就这么紧紧的握住,然后握一辈子,永远都不放手。 晚饭做好的时候,傅清衍放开人,让她去洗手。 然后在云墨烟还没出来的时候,让佣人们都回去,整个餐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云水台是坐落在半山腰上的庄园,一花一木,都价值非凡,家具全部采用暖色系。 当初这个庄园,是他花了十个亿打造的,独属于他们的家。 如今人在他身边了,便迫不及待的开始享受他们二人的生活。 虽然他们在一起有一年的时间了,但是那一年,他要忙着做业绩,忙着处理公司内部的事务,聚少离多。 不算。 如今,他的时间有了,只要解决了那边的事情,他们便可以,永远的在一起,再也没人能阻止他们。 云墨烟出来,就看到偌大的餐厅,就只有傅清衍一个人。 桌子上布满了菜,大多数,是她爱吃的。 而傅清衍手撑在桌子上,视线投放在桌子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挂着柔和的笑。 云墨烟慢慢挪动着脚步,走到他的身边。 傅清衍绅士的拉开椅子,让她坐了下来,然后坐在她的对面。 云墨烟看着面前放着的高脚杯,喉间紧了紧。 傅清衍已经把红酒开了。 给她面前的杯子倒了一点,说道:“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我们喝点。” 云墨烟听到这话,眉间有疑惑产生。 庆祝?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值得庆祝? 傅清衍很容易就看透小姑娘的疑惑,笑了笑,“今天是你第一天上班的日子,当然值得庆祝。” 云墨烟眼底闪过一抹讶异,总觉得为第一天上班庆祝这种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有种不切实际的荒诞感。 上次喝酒,云墨烟被折腾了一夜。那个男人手段层出不穷,变着花样来。 她差点以为自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如今这酒。 带给她的没有半点喜悦,有的只是惶恐。 僵硬的笑了笑,然后结结巴巴的说道:“上……上班而已,就……就不用这么庆祝了吧。” 傅清衍对她好一点,她就多一分心慌,他们的关系,只存在金钱利益,才是最好的。 只有这样,她才能在离开的时候,不拖泥带水。 可是这段时间,他对她,似乎偏离了一个金主对情人应该有的态度。 傅清衍眼神很直白,里面燃烧的火,她甚至不敢对视,今晚,可能又是个不眠之夜。 傅清衍看够了,才慢悠悠的端起酒杯,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赤裸裸的眼神,牢牢的黏在女孩的身上。 “你不喜欢?” 云墨烟愣了一下,然后连忙说道:“没有。” “那就是喜欢。” 云墨烟:“……” 一顿饭,吃了一个小时。 佣人被傅清衍赶走了,洗碗这个活,就只能交给男人了。 云墨烟看着把衬衣袖子挽在胳膊肘处的男人,呼吸莫名慢了一拍。 他长得极为好看,是无论现实生活中,还是网络上,云墨烟见过最好看的人。 他的衣服,大多数都是西装,可是每一套穿在身上,都无比的有魅力。 天生的衣架子,天生的权贵。 可是这样的权贵,竟然在收拾碗筷。 很……不搭,很违和,可是又莫名的养眼。 脑海里不切实际的就涌现了出了他和她翻云覆雨的场景。 云墨烟也不想这样的,可是她控制不住,为了不让男人发现她的胡思乱想,她低着头帮忙收拾。 一边收拾一边说道:“还是我来吧,您……您去忙吧。” 一紧张,就容易结巴,一结巴,就语无伦次。 傅清衍看着红透了脸,不敢直视自己的女孩,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洗碗这种事,交给我就好,你去洗漱吧。” 云墨烟吞了吞口水,不知道是那会她想的有点多,还是男人就是给了她那种错觉,她现在听到洗漱这两个字,总觉得有点血气翻涌。 云墨烟紧了紧手,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走。 走了没两步,又被男人喊住了。 “烟烟。” 云墨烟回过头,等着他的下句话。 然后她就听到了男人,慢条斯理吐出来的一句话。“把这瓶红酒拿进去,我们待会要用。” 云墨烟猛的睁大了眼睛。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男人,完全想不通,这人是怎么一本正经的说出这句话的。 云墨烟脸皮薄,自然不可能听他的话,把这半瓶酒,真的带到卧室里去。 她破天荒的瞪了男人一眼,然后快速离开了。 步伐迈的极快,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她。 可不是吗,身后有他这么一个大色狼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她要是不跑的快一点,就被身后的人,吃干抹净了。 一心只想远离男人的女孩没看到,在她快步离开餐厅的时候,男人眼底划过一抹笑意。 随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远,那抹笑意,从眼底肆无忌惮的爬了出来,肆无忌惮的挂在了嘴角,眉梢眼角。 刷完碗的男人,经过餐厅的时候,顺手便把那瓶红酒带走了。 那天晚上他新研究的游戏,很好玩,他还没有玩够,今晚可以多玩几次。 卧室。 傅清衍推开门的时候,卧室已经陷入了黑暗中。 只有床头昏黄的灯光,男人挑了挑眉捎,这么早睡? 是真的睡还是假的装睡? 笑了笑,把那瓶酒放在了床头柜上。故意放的声音重了点。 于是他满意的看到,躺在床上的身体,抖了一下。 紧张的,也是被吓得。 男人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好一会,然后便拿着睡衣去了浴室。 听到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流声,云墨烟只感觉到口干舌燥,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觉得很热。 还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兴奋。 云墨烟也不想承认,可是她的内心深处,确实有……刺激兴奋。 她恨不得自己立马睡着,再也不用面对即将到来的未知事件。 十几分钟后,云墨烟没睡着,浴室里的男人也出来了。 闭着眼睛装睡的云墨烟,清楚的感受到身旁的杯子被掀开,有热气涌了上来,瞬间包裹住了她。 傅清衍骨节分明的手,瞬间变成了灵活的寻宝者,在云墨烟身上,密密麻麻的探索着。 忍到极点,就是忍不下去,云墨烟猛的睁开眼,咬紧牙关恼羞成怒的看着作恶多端的男人。 得到她的回应,傅清衍心情大好,低头吻了上去。 唇碰触的那一刻,云墨烟尝到了红酒的味道。 刚开始以为是他喝过红酒,可是当液体滑进嘴里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开始试图抵抗男人给她施加的力道。 可是最终换来男人更深的压榨。 云墨烟从来都不知道,中规中矩了一年的男人。疯魔起来,会那么疯狂。 她也从来都不知道,他要玩的这个游戏,会有那么多的花样。 可以如此……让人堕落。 云墨烟早晨七点的时候,被男人叫了起来。 五点入睡,七点起床,两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什么作用都没有。 云墨烟坐都坐不稳,全靠男人在身后支撑着。 看到女孩困成这个样子,罪魁祸首也有点过意不去了。早知道这样,应该收敛点的,她困成这样,怎么能去上班呢。 傅清衍有一下没一下的给人做着按摩,语气里,多了一丝愧疚。 “能起来吗,实在不行,今天不去了。” 其实他大可以不叫醒她,让她继续睡的。 可是她这么珍惜这份工作,如果让她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迟到,他怕她会怪他。 云墨烟是很困,可是她能听到声音。 但是也就只能听到声音。 困倦占据了女孩的大脑,脑海里只有她没睡饱,还要起床上班。 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不耐烦的向后挥了一巴掌。 她想打在男人的肩上的,可是好巧不巧,男人的脸,就放在她的肩上。 所以那一巴掌。一点都不客气的打在了身后那人的脸上。 很响亮的一巴掌。 安静的卧室,变成了死寂。 云墨烟所有的困倦,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连忙坐了起来。 不管三七二十一,跪在床上,趴着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您……您别生气,我……我,您要不打回来?” 云墨烟简直快要后悔死了,她怎么能因为困,就以下犯上呢! 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被她扇了一巴掌,还不知道怎么发怒呢! 云墨烟想死的心,都有了。 第十章恶心,前所未有的恶心 傅清衍确实被她的那一巴掌打懵了,长这么大,这还是他第一次挨打。 不过没有生气,反而有种淡淡的欣喜。 她对他,不再是客客气气,冷漠的模样,她是在……发脾气吗? 傅清衍心情很好,他觉得自己有点受虐倾向。 抬手在女孩毛茸茸的脑袋上摸了摸,裹挟着笑意的嗓音说道:“再不起床,真的就迟到了。” 说完,人提前一步下了床。 独留满脑懵逼的人,在床上思考。 他没生气? 他没发脾气? 他还……笑了? 云墨烟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他为什么会有那么离谱的反应。 可是人破天荒的没发脾气,她也不是不识好歹,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连忙从床上爬了下去,控制住抖动的双腿,往卫生间挪动。 云墨烟上班,是傅清衍送去的。 原本她想打车去的,可是男人非要说,她之所以这么累,都是拜他所赐,他应该将功补过的。 云墨烟很想跟他说一声,与其每次马后炮,不如下次的时候,手下留情一点。 可是作为一个合格的情人,她不能说这话,有点恃宠而骄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永远都到达不了这一步。 到玲肗的时候,云墨烟又恢复成那个冷冰冰的模样,不冷不热,带着一抹恭敬的对他说道:“傅先生,我到了,我先走了。” 傅清衍维持了一个早上的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了。 眼眸沉了几分,维持着温和的嗓音,对迫不及待要下车的女孩说道:“如果公司有人欺负你,记得跟我说。” “嗯,我知道了。” 傅清衍点了点头,“去吧。” 云墨烟说了再见,然后偷偷摸摸的下车,过马路的时候,还左顾右盼,唯恐别人发现她坐着傅清衍的车过来的。 傅清衍瞧见她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嘲讽的笑了笑,随后一脚踩下刹车,性能极好的车子,箭一样射了出去。 到了工作位上的云墨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和他在一起,压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云墨烟的上司过来的时候,递给她一沓设计稿,让她分类。 实习生是没资格设计稿子的,也没资格参与那些大项目里面,她能做的,就只是打打杂而已。 不过这样,她就已经很开心了。 整理到一半的时候,陈沫滑动椅子,溜到云墨烟身边,鬼鬼祟祟的说道:“小烟烟,出大事了。” 虽然今天是第二天上班,但是对于她这种时时刻刻大惊小怪的举动,云墨烟已经很熟悉了。 她的爱好是吃瓜。娱乐圈的,作者圈的,金融圈的。凡是她能混进去的圈子。就没有她吃不到的瓜。 能让她发出这样的惊呼声,十有八九又是哪个圈子有八卦爆了出来。 云墨烟头都不抬,只是好脾气的说道,“又发生什么事了。” 陈沫八卦兮兮的说道:“金融界的掌权人,名门世家的大公子,商场上杀伐果断的巨亨,傅清衍,又爆出桃色新闻了,还是上次那个女人,同一家酒店。” “天啊,这是好事将近还是流连花丛被外界发现报道了啊。从这位神秘的傅爷回来之后,媒体界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力量,去扒他的桃色新闻,可是没半点消息。” “只是让人想不到,扒了五六年没扒出结果,这短短一两天,接二连三的报道,这女的,已经被人肉出来了,不是哪家千金,只是一个有点小资产的家庭,叫什么思来着,你等一下我看一眼,。” 停顿了几秒,紧跟着声音就又响了起来,“哦对了,叫林思思。” “难不成是霸道总裁爱上灰姑娘?啧,我怎么就不是那个灰姑娘呢,我要是那个灰姑娘,就不用这么悲催的还在这里改稿了。” 陈沫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其余的,云墨烟大都没听清,脑海里就只有傅清衍又有桃色新闻,对象是林思思。 林思思。 哪个林思思? 云墨烟脑海里有一团线,很混乱,乱的她理不清。 她茫然的转过头,看着陈沫,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捏诺道:“沫沫,我……能看一下,那个新闻吗。” 陈沫向来神经大条,没发觉云墨烟有什么不对劲的,大方的把手机递了过去,“给,这有什么不能给你看的,这个事情,好像还挺大的,所有的娱乐软件,都是这个。” 云墨烟接过手机,点开那段视频看了一下,女的被拍到了正脸,是在咖啡厅信誓旦旦的说傅清衍和秦月嫣关系有多好的那个女人。 时间……未知。 所以他是在和那个叫林思思翻云覆雨之后,又分出时间,回到云水台,折腾了她一晚上是吧。 她只不过是他后宫里的一个,藏着掖着,肆无忌惮的折磨。 不给自由。 恶心,云墨烟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恶心。她甚至不知道是对她和傅清衍的这段关系恶心,还是对自己廉价的就像是一个免费的妓女恶心。 与此同时。 将云墨烟送到公司的傅清衍,开车还没赶到傅氏集团的时候,那个男人催命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看着手机上连个备注都没有号码,男人嘲讽的勾了勾唇,然后便把手机摁了静音,扔到了副驾驶上。 去到傅氏集团,傅清衍让洛俞开会,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又去了会议室。 原本一个小时就能结束的会议,可是傅清衍硬生生的拖了三个小时。 洛俞看了看时间,大概知道他们傅总这么做的原因了。 蛰伏了这么多年,他们傅总,终于开始行动了起来。 洛俞浑身的经脉,似乎是通过了一抹电流,藏匿在血管里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厮杀,独属于他们的傅先生的厮杀。 平安蛰伏了太长的时间,一旦闹腾起来,势必蜕皮挫骨。 就像是八年前在美国金融街一样,整个金融街,被他们搞得天翻地覆,铸造了前所未有的神话。 一战成名! 等到了中午的饭点,傅清衍这才大手一挥。让会议室的人,各自忙碌。 等会议室的人都走完了,洛俞才凑到傅清衍耳旁说道:“傅先生,他在您办公室已经等着了,等了两个多小时。” 傅清衍理了理衣服,慢条斯理的说道:“才两个小时,我好歹等了他五年,他这才等了我两个小时,很长吗?” 洛俞笑了笑,同样残忍嗜血,“不长。” 傅清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紧不慢的出了会议室,往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的门,是洛俞推开的,几乎是同时,傅清衍和洛俞后退一步。 预料之中,放在桌子上的文件夹,这会摔到了二人的脚底。 如果刚才他们二人的脚步稍微慢一点,他们这会,这份文件夹,已经砸在他们头上了,破口子是一定的了。 傅清衍嘲讽的笑了笑,无能狂叫的废物。 洛俞眼眸也沉了下来,一而再再而三,他是真的不想活了啊。 傅裕恒看到新闻的那一刻,就接到了秦家的电话,明面是寒暄,可是话里话外,都是警告。 警告他们手里的棋子,快要反了。 傅裕恒看着这个二十一岁,就被自己从美国威胁回来的儿子,眼眸里满是戾气。 他成长的太快了,短短五年,如今已经压了不止他一头。 如果不是他手里拿捏着他母亲,他恐怕早就反了! 傅清衍跨过那份文件夹,手插在裤兜里,慢条斯理的走进办公室,进去之后,在办公桌前,慢悠悠的坐了下来。 从始至终,没有看一眼傅裕恒,他就像是一个笑话,彻底的被傅清衍忽略了。 第十一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傅清衍坐稳了,才不紧不慢的看向已经怒火冲天的傅裕恒,扯了扯唇角,嘴角挂着嘲讽至极的笑,“这么早过来,傅先生是想做什么?” 已经是中午了,他在这个办公室里,待了两个小时,他来到这里,没有半分焦急,半分慌张,有的,只有气定神闲。 哪还有五年前隐忍愤怒的样子。 傅裕恒看着傅清衍,这个儿子,真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身上的狠辣,他全部接盘,他母亲身上的仁慈,倒是半分都没有沾惹。 傅裕恒平稳了一下心绪,踱步在沙发处坐了下来。 看向洛俞,摆着架子冷哼道:“出去!” 洛俞脚步都没动一下,而是直直的看着傅清衍。 傅裕恒的底线彻底被碰出了,怒瞪着傅清衍,冷冽的说道:“怎么,一个小小的职员,我都使唤不动了是吧!” 傅清衍用眼神示意洛俞出去。 洛俞点了点头,然后走了出去。 等办公室的门关上之后,傅清衍才看着傅裕恒,慢悠悠的说道:“大清亡了,你不是皇上,他不是你的大臣,何来使唤一词?” 傅裕恒深深的看着傅清衍,良久,才冷笑道:“你是不是觉得,如今傅氏集团,已经是你在掌握,所以你便可以不把我放在心上?你别忘了,傅家子嗣,可不止你一个!” 傅清衍双腿交叠,眼眸微眯,清冷的嗓音满是不屑,“你指的是在傅氏集团子公司滥竽充数的私生子,还是还在上初中的那个坐台小姐生的儿子?” 傅清衍的话,就像是惊入平地的一道雷,就那么不加掩饰,直白的击中了傅裕恒。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要知道,这些年,对于外界,他一直都是一个洁身自好的形象。 妻子去世之后,没有再婚,也没有花边新闻,好好的教导自己的儿子,是整个上流社会少有的典范。 他的那些事情,他藏的那么深,他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那些事情,他能挖掘出来,那他母亲……是否也已经被他知道了? 不可能,那个地方那么隐秘,他是不可能知道的! 傅清衍看着因为震惊而泛起了愤怒的傅裕恒,笑了笑,“他们是大活人啊,你觉得呢,你能把他们藏到什么时候?除非你把他们像藏我母亲一样,一藏就是十年!十年困在一处,不往外带,否则,他们一定会被人知道。” 提起母亲,傅清衍情绪还是多少有点起伏。 他怎么都不会想到,眼前这个男人,会丧心病狂到那种地步! 把自己的妻子,囚禁起来,对外却宣布去世! 十年!他母亲就那么被他藏了十年! 每年他就只能看一个视频,视频里,他的母亲,安静的坐在一个空荡的房间里,那个房间里,完全空旷,除了一把椅子,在没有其他的布置, 他把那五个视频,反反复复研究了几百遍,一点有用的信息都得不出来,这个狡猾的男人,专门弄了一个房间,用来给他录取视频。 傅裕恒看着傅清衍,狂妄的说道:“你该不会想用他们换去你母亲吧,没用的傅清衍,你大可以把他们也囚禁起来,哪怕是解决了他们也行,两个儿子而已,我不在乎。” 傅清衍知道他有多狠,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用那两个私生子去威胁他。 他这种自私自利到极点的人,又怎么会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人,去动摇他的利益呢。 傅清衍没说话,只是保持着沉默。 傅裕恒觉得已经拿捏住了他,于是得寸进尺的说道:“和新闻上的那女人,你尽快断干净!和秦家的联姻,势在必得!” “你如果舍不得,那就只能舍弃你的母亲了,反正她在法律上,早已经是个死人。不是吗?股东大会。你二叔他们,小动作不断,我警告你,提前动手,别等到时候,你的股份和秦家的股份加起来,都抵抗不过你二叔。” 甩下那句话,傅裕恒便甩手离开了。 走的坚决,头都不回。 洛俞看着他的背影,充满了扬眉吐气,眼眸沉了沉,他又用傅先生的母亲,拿捏他了? 洛俞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看着陷入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傅清衍,轻声说道:“傅先生。” 傅清衍良久,才抬起头,看着他,疑惑而茫然的说道:“你说,我母亲,真的还活着吗?” 洛俞的心,因为他的这句话,疼了一下。 他在商界杀伐果断,手段狠厉,无论什么时候,都底气十足,什么时候这么茫然过? 洛俞看着他,说道:“您给我的那些视频,我鉴定过,没有做假,也不是合成的,您的母亲,一定还在这个世界上。” “可是我找她找了五年,能用的方法,都用了,连个影子都没找到。” 洛俞宽慰道:“傅裕恒用她来牵制住您,那您的母亲,就是他手里的最后一张底牌,他不会拿他唯一的底牌冒险,所以他一定是把人藏在了一个您找不到的地方。” 傅清衍缓缓靠在椅背上,目光直直的锁在他的脸上,一字一句的说道:“既然我找不到,那就让他把人给我送上来!” 洛俞眉心动了动,“您的意思是……” “我们布局布了三年,是时候该收网了。” 洛俞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便退了下去。 傅清衍拉开抽屉,取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十五岁的他,和他的母亲。 他们在南方的一个小镇上住了下来,都打算安安稳稳的过一生,可是都被那个畜生毁掉了! 秦家。 秦常书看着傅裕恒,问道:“棋子不乖了?” 傅裕恒阴冷的笑了笑,“我们一手扶持他坐到这个位置,他就算是反,又能反到哪里去?” 秦常书摇晃着手里的酒杯,里面的红酒,鲜如血液。 高脚杯倒影出他那张阴狠的脸,“把他们两个的婚礼定下来,才是长久之计。万一那个女人死了,拿什么拿捏住他?我们需要一个长久的砝码,他的孩子,便是最好的选择。” “况且,我们两家,如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旦那些事情曝光,你和我,都得完!” 傅裕恒被秦常书的警告,弄的脸色不太好,阴沉着脸,最终只是咬牙切齿的丢下一句,“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竟然能让他安安分分五年,那就能让他为我驱使一辈子。” 秦常书听到傅裕恒这话,脸色好了一点,放松下来之后,脸上便又挂起来淫色。 “这边有一个刚成年的女孩,感不感兴趣?” 傅裕恒被傅清衍气得不轻,这会满肚子的火,都没处发,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长长的舒了口气,喉间发出淫笑,“一起?” “自然。” 话落,酒杯轻碰,心照不宣。 …… 傅清衍下班之后,给云墨烟打了个电话,让她早点回家。 云墨烟看着刚刚挂断的电话,感觉喉咙间有股气,上不来下不去。 他怎么能一边和其他的女人订婚,一边和别人进酒店开房,一边还来折磨他。 他的精力怎么能充沛到如此地步。 云墨烟很想有骨气的说句不回,可是医院里的父亲,经不住她的人任性。 只能咬紧牙,忍下去。 回到家的时候,傅清衍还没回来,这让云墨烟放松了不少。 心里祈祷,他今晚继续去约那个女人,再也不要回来,最好那个女人把他迷的神魂颠倒,然后对她腻了,再也不要折磨她了。 云墨烟想的很好,可是现实很残忍。 她的想法,注定落了空。 庄园里,车子停了下来,熟悉的车子,熟悉的气息,云墨烟熟练的拉下了脸。 男人从车子上下来,速度极快的走了进来。 云墨烟看到步伐脸色都不对的男人,脸色白了一下,连忙往楼上跑去,停都不停一下。 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再来了,她会死的! 长时间睡眠不足,就只能猝死。 她才二十岁,还很年轻,她不想那么早挂。 男人步伐明显比她更快,于是在楼梯上拦住了她。 云墨烟求饶的话到了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就被男人一把拽到了怀里,紧紧的抱着,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就像是缺了水的鱼,粗重的喘息着。 云墨烟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愣了下来。 第十二章能多看一眼,便多看一眼。 云墨烟比男人站的位置高一个台阶,可就算是这样,男人还是比她高了不止一点。 而且他抱着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大,箍的她发疼。 最终还是受不了这份越来越加剧的疼痛,云墨烟忍不住挣扎了起来。 小脸紧紧的皱着,推搡着今天不知道发什么疯的男人。 “你……你先松开我,我疼。” 听到怀里的人喊疼,男人终于有了反应,松开了人,脸色是说不出的难看和颓废。 还有不是那么明显的难过。 他又在难过什么? 傅清衍手握在女孩的肩膀上,把人来来回回的打量了一下,声音极其低沉,“弄疼你了是不是。” 云墨烟哀怨的看了他一眼,有点小无语。 他用了多大的力气,他是不知道吗? 明知故问什么? 傅清衍看着云墨烟明明不满但是又不敢说什么的表情,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小脸。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生起气来,也不会大吵大闹,只是眼神写满了我不高兴! 就像是十年前一样,乖巧可爱,就那么一步一步,走到他的内心,然后霸道的居住了下来,肆无忌惮,蛮不讲理! 傅清衍把人带下楼去,一边走一边问“看见我回来,你躲什么?” 被戳穿小心思的云墨,顿时有种难堪。 她咳了咳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没躲,我只是忽然想起来一点事,想上楼把它办了。” 没撒过谎的孩子,谎言一出口,便被人轻易的察觉到了。 自从他把该布的局布完之后,他的时间,便没有那么紧促。 虽然他们在一起已经一年了,但是真正相处的时间,甚至连一个月都不到。 一来是发生了那件事,她从心底惧怕他,况且他的那个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更不知道严重到什么程度,害怕在他神志不清的时候伤害到她,除非想她想的忍不住,不然他不会去打扰她。 二来是他身边危机太严重,他不想把那些人的视线,牵扯到她的身上去,他等她等十年,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她了,他不允许她受到任何伤害。 傅清衍看着眼皮底下一片乌青的女孩,心疼的皱了皱眉,这个时候,开始后悔自己不知节制,把人折腾成这个样子了。 “烟烟,别离开我,好不好。” 云墨烟刚刚松懈下来的心,因为他的一句话,又揪了起来。 不自在的扯了扯唇角,她甚至不敢去直视男人的眼神,自我躲避一般,移开视线,模糊概念的说道:“我不是在这呢吗,又能去哪?” 傅清衍能看透她的小心思 看着她,最终自嘲的笑了笑,把人紧紧的抱在怀里,汲取最后一点属于他的温柔。 很快了,很快他就能解决掉这些事情,等他找到母亲,他就向她求婚,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 很快了,烟烟,你再等等我,再等等我,好不好。 偌大的庄园,伴随着夜幕的吞噬,彻底的陷入了黑暗。 花费数十个亿打造的住所,占地近千平,数不清的安保园丁,珍贵的植木,坐落在这个主人公费尽心机打造的城堡里,伴随着楼上的女主人,一起陷入沉睡。 二楼的卧室,困极了的女孩,沉睡着,男人躺在她的身旁,眼神极其眷恋的看着女孩。 眼底的柔光,比悬挂着的月亮,还要溺毙人心。 傅清衍手指顺着女孩的眉眼游走,想把女孩安然入睡的模样,一点一滴的刻画在脑海里,一旦撕破脸皮,他和她,恐怕又得长时间分离了。 能多看一眼,便多看一眼。 第十三章出大事了!烟烟!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还没到座位上,陈沫便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出大事了,烟烟!” 不知道为什么,再看到陈沫兴奋异常的时候,云墨烟有种很明确的预感,她要说的话,又和那个男人有关系。 果不其然。 陈沫赶到她的身边,便迫不及待的开口了,言语之间,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惊讶。 “林思思出事了!听说被人拍了那种照片,然后……有媒体直接闯了进去,直接观赏了一场活春宫。” “而且,她现在是……失踪的状态。” 云墨烟眉心压抑不住的跳了跳,“失……失踪,是什么……什么意思?” 陈沫吞了吞口水,说道:“就是昨天那件事情暴露出来之后,林思思失踪不见了,但是留下了一份离家出走的书信,听说她的家人闹了,但是……没闹起来。” 不过想想也是,林家什么家世,傅家什么家世,一个天一个地,能闹得起来才叫怪了。 云墨烟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失踪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是……真的离家出走了,还是被他们当成绊脚石解决了。 人已经不见了,可是她的那些事,依旧被人翻来翻去。 名誉扫地,一个女孩子,究竟做错了什么! 明明错的是那些权贵,可是为什么所有的事,所有的人,都指责的是那个受害人! 今天是林思思,那明天呢。明天是不是就该轮到她了? 她的父亲一身文人风骨,那么看重自己的名声,得知自己被学生举报,与学生有染,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不惜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 如果他知道她为了救他,做了别人的情人,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她不敢想象,他清醒之后,会被气成什么样。 离开傅清衍! 这个念头,从来没有这么一刻强烈过! 父亲的治疗,她一人承担。 只要让他再等几年,她一定会在设计界闯出一条路,让他接受治疗,心安理得的接受治疗! 云墨烟紧了紧手心,看着陈沫,说道,“你觉得,林思思,会怎么样。” 陈沫摇了摇头,“不知道啊,新闻上都说了啊,离家出走啊,这些有钱人,那哪是离家出走啊,那是去旅游了,世界这么大,他们又那么有钱,随便走走玩玩,几年也就过去了,再回来,谁还记得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啊。” 不,不是这样的。 陈沫只是一个老老实实的打工人,她接触的层面就在这里。 她不会想到那些黑暗的事,也不会想到,这个世界上,是有界限的,公平正义,法律法规,大多数规范的,就只是他们这些普通人。 可这是京城,他们是顶尖的权贵。 他们如果真的遵纪守法,真的那么……仁慈。 那个男人又怎会把江子帆打成那样,不要命的打法,鲜红的血液,顺着雨水往下流。 长达一年的时间里,她每次做梦,都能梦见奄奄一息的人,被雨水肆无忌惮的折腾着。 神经大条的陈沫,后知后觉的发现云墨烟情况不对,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她,问道:“烟烟,你……你没事吧。” “这……这就是一八卦,我随便乱说的。你……听听就好了。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早知道她就不八卦了。 云墨烟牵强的扯了扯唇,思绪一片复杂! 第十四章离开他! 云墨烟一整天,都心不在焉,无论做什么都神游天际,上司让她整理的稿子,迟迟没有弄好,被当着其他人面,批评了。 云墨烟自知有愧,只是一个劲的道歉。 陈沫看云墨烟神游天际了样子,叹了口气脚一蹬,椅子就滑到了她的身边。 “我不都说了嘛,就一个八卦,你听听就好了,别想太多了,那些人那么有钱,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在无病呻咛什么,我们这些苦命的打工人,只有本本分分的工作,才能生活,这么一对比,他们可太幸福了。” 陈沫不知道云墨烟想的那些,神经大条的以为云墨烟只是闲的没事干,想的有点多。 看人还是糊里糊涂的样子,陈沫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啊,就别想那么多了,呶,刚出的新闻,秦家大小姐,今天回国了。” “傅清衍和秦月嫣,可是未婚夫妻,这证明什么啊,证明两家就要完婚了,两家的婚事,十有八九是要提上日程了。” “这种联姻,一般都不允许出意外,那林思思,十有八九是挡着路了,不过这和我们普通人也没有什么关系,你啊,就别胡思乱想了。” 云墨烟心紧了一下,回国了? 林思思口中的秦月嫣,回国了,那他们结婚。那她一定是要离开的。 一旦被他们发现,那她的下场,可能比林思思还惨。 …… 秦家。 秦常书看着归来的女儿,笑着说道:“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累坏了吧,快去上楼休息休息,待会我们开饭。” 秦月嫣脱下大衣,捶了捶肩膀,红唇勾了勾,懒懒的说道:“不急,我缓会,就去傅氏找清衍,算算时间,我们也有三年没见过了,不知道他变了没有。” 提起傅清衍,秦常书脸色明显的沉了下来。 不过顾虑到自己的女儿还在这里,他把火忍了下来。只是冷着声音说道:“你从机场回来,他都没去接你,作为未婚妻,不打算摆摆架子,晾他一下?” 秦月嫣今天的飞机,他已经让傅裕恒通知傅清衍了,他明明知道,可是却不理不睬,人接回家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可是他连个面都不露一下。 未免太不把他们秦家放在眼里! 秦月嫣捶了捶肩,笑着说道:“我就喜欢他对我爱搭不理的样子,况且,您又不是不知道,他天生就冷淡,这么多年,对谁有过好脸色啊,我理解他。” 秦常书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秦月嫣的母亲看着父女俩,眼眸沉了下来。 …… 傅氏集团。 洛俞看着傅清衍,说道:“秦月嫣回来了,如果不出意外,她应该快要过来了。” 傅清衍嗯了一声,“我知道了,林思思呢?” 洛俞神色难得认真了起来,“林思思的事情,应该是傅裕恒和秦常书共同的手笔,新闻报道出来的时候,我已经让人去接林思思了,可是慢了一步。” “她不见了,听林家那边说,在她卧室里发现了一张离家出走的信,林家报警,但是没什么结果,傅先生,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我没想到他们会那么大胆。” 洛俞陪在傅清衍身边有八年了,这八年,他没出过任何岔子,这还是第一次,洛俞觉得自己愧对傅清衍的信任。 傅清衍抬手捏了捏眉心,这段时间,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搅在一起,让他心力交瘁。 “是我没想到,他们的手,已经伸的那么长了,加派人手,一定要把林思思找到。” 他是厌恶林思思不知死活的去找云墨烟,但是只是想借用傅家和秦家给她一个教训,用她来转移那两人对云墨烟的监视。 也仅此而已。 至于她的命,他没想要。 如今人失踪了,不知道那两人,对她做了什么。 洛俞点了点头,“您放心,我一定会把人找到的。” 他说完,犹豫了一下,然后又说道:“林思思去找云小姐,十有八九是秦月嫣指示的,如今林思思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不见了,他们会不会把主意打到云小姐头上?” 傅清衍紧了紧手指,看向他,问道:“他们胆子不会大到跟着我,烟烟出行下班接送的车,都是我们的人,身边都是安排好的人,他们哪来的机会下手?” 洛俞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如果傅裕恒和秦常书不知道云小姐的存在也就罢了,可万一知道,结果好一点,就是我们她继续来拿捏命,坏一点,就是林思思,不知下落。” “傅先生,我们的计划已经提上了日程,一旦所有的事情都揭开,那找您下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一个您的母亲,已经让您受人牵制五年,如果他们得知了云小姐,您想一辈子,受制于人吗?” 傅清衍看着洛俞,忽然笑了一下,慵懒至极的笑,带着莫名的压力,“那你让我怎么办!放她走?让她像一年前那样!因为一个废物!连命都不要!” 一句话,让洛俞哑口无言。 一年前的事情,对傅先生来说,是不能提及的屈辱。 那么要强的人,竟然输给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还输得那么彻底! 傅清衍冷着脸,看着落俞,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些话,我不想再听到!” 洛俞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傅清衍和洛俞默契的对视了一眼,两人眼底同时闪过一抹不悦。 傅清衍缓缓靠在椅背上,冷的不带一点温度的嗓音随后响起,“进!” 门后的秦月嫣不悦的皱了皱眉,她不喜欢听到命令式的话语。 把怒火忍了下来,推开门进去,进去的瞬间,嘴角勾着完美的无懈可击的笑容。 声音娇柔甜美,带着股撒娇的气息,“我们的傅总,可真是个大忙人啊,这么长时间没见,该不会把我忘了吧。” 洛俞转过身,颔了颔首,“秦小姐。” 秦月嫣浅笑,“你们是不是在忙啊,我有打扰到你们吗?” 不请自来的人,也好意思说这话。 洛俞没说话,而是把视线放到了依旧四平八稳坐在办公桌前的人。 傅清衍示意他先出去,洛俞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从进到这里,秦月嫣连傅清衍一个眼神都没得到。 高高在上的秦家大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委屈,眼底闪过一抹不悦。 她离开三年,总觉得,他比起三年前,让人更难琢磨。 傅清衍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办公桌上的沙发,随意的说道:“我现在要忙,你如果时间够的话,就先坐那边等着吧。” 秦月嫣伪装的再好,此时也有点装不下去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冷落,再好的脾气都没消耗殆尽了,更何况,她的脾气,从来就不好。 任性的走到办公桌前,把傅清衍手里的笔,拽下来扔到办公桌上,俯下身想去抱男人,只不过男人察觉到了他的意图。 椅子往后蹬了一下,避开了她的动作。 秦月嫣嘴角的笑,有点维持不住了。 可是最终,她还是坐在办公桌上,柔和的说道:“清衍,我们三年没见了,你都不想我吗?” 傅清衍嘴角噙着抹笑,就那么看着秦月嫣。 似嘲讽似奚落,眼神直白,似乎轻易就能看穿她的把戏。 对上他的眼睛的时候,秦月嫣心跳慢了半拍。 她在国外三年,见识了各种各样的男人,可是没有哪一个,让她这么着迷。 强大的气场,英俊的脸庞,自带的疏离感,一切,都让她深深的着迷。 他的眼睛很好看,瑞凤眼,眼尾极其长,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恨不得被他吸进去。 这个男人,是她的!她不允许任何人抢走属于她的东西! 秦月嫣理了理头发,笑了笑,“时间过得可真快啊。眨眼间,三年就过去了,清衍,今天是我第一天回国,我回家放下行李,就过来见你了。你不感动吗?” “当然。” 男人终于舍得放下身段,给她一点回应了。 正经的男人,一旦舍得用美貌用手段用心思,没人能抵得住这种诱惑。 男人说当然二字的时候,眉梢轻挑,嘴角挂着柔和的笑。 好看的让人挪不开眼。 秦月嫣红着脸伸手去拽他的胳膊,撒娇道:“既然这么感动,那你要回报我哦,今天我给你放假,我去给傅叔叔说,你今天负责陪我。” 话里话外,尽是威胁。 不陪她,要告知傅裕恒,告知傅裕恒,伤害他母亲。 这些年,似乎是陷入了一个轮回。 傅清衍最终还是被秦月嫣带走了,当看到傅清衍被秦月嫣高调的从傅氏集团带走之后。 整个傅氏集团的员工,全部都炸了。 议论纷纷。 那一天,秦月嫣拉着傅清衍,逛遍了整个商场。 媒体摄像头,不远不近的跟着,二人浑然不觉。 落在外人眼里,就是阔别三年的二人,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相处时间,没空搭理那些媒体。 很快,二人的合照,便铺满了整个热搜。 男人手始终插在裤兜里,而身旁的女人,一脸娇羞的站在他身旁。 俊男靓女,格外的吸睛。 帮忙去商场拿礼服的云墨,看着远处极其登对的二人,脸色惨白。 她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转身便想快步离开。 “等等!” 身后的女人,突然叫住了她。 第十五章撕破脸皮 对于秦月嫣要玩的手段,傅清衍一清二楚。 她找的媒体,散布的流言蜚语,不过都是秦常书和傅裕恒想要的效果。 可以短暂的应付住他们,他无所谓。 陪她在这个商场待了这么长时间,他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任由她在那边不停的试衣服,他坐在休息区,安静得看手机上的照片。 全部都是云墨烟,睡着的,吃饭的,坐在电视机前安安静静看电视的她,各色各样的她,都存在在他的手机上。 听到秦月嫣的声音,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抬头看了一眼。 然后就看到了本应该在公司老老实实上班的人,却出现在了这里。 云墨烟提着袋子的手,不断的收紧。 转过身,得体的挂上笑容,看着秦月嫣,客套的问道:“请问,是秦小姐吗?” 傅清衍已经站起来了,揣在裤兜里的手,不断的用力收紧,蜷缩。 眼睛牢牢的盯在女孩的身上,喉结滚动,是紧张。 秦月嫣眼神快速的在男人身上瞥了一下,高傲至极的笑了笑,抬手勾了勾手指。 “过来吧。” 高高在上的语气,就像是大小姐在指挥自己的下属。 充满了鄙夷。 傅清衍看着秦月嫣的眼神里,透着杀意。 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他都不舍得这么对待,她好大的胆子! 云墨烟此时紧张到了极点,失踪了的林思思,就像是她的前车之鉴。 这些人,向来心狠手辣,她不确定林思思对她说的话,她是否知道,更不清楚,她和傅清衍的关系,她是不是也已经知道。 所有的事情都充满了未知,云墨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现在她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竭力维持镇定,起码现在,不能让她看出她和傅清衍还有交集。 云墨烟顶着压力,一步一步走到秦月嫣的身边,不卑不亢的说道:“这是我们给您定制的礼服,麻烦您签收一下。” 秦月嫣看向云墨烟,她一米七,可是云墨烟比她还要高一点,大概有一米七三。 而且因为年轻,皮肤极好,画着极淡的妆,穿着白色雪纺衫,有两条细长的领带,皮肤很白,白到极点,好看的天鹅颈,夺人眼目。 她的身材比例,可以说是好到极点,腿又细又长,黑色的烟管裤,短白色的雪纺衫,把她的身材,勾勒的完美无瑕。 秦月嫣脸色很难看,还真是一个妖精,不知道怎么勾引了那个清冷至极的人。 竟然能让他抱她。 秦月嫣是知道云墨烟的存在,但是也只是知道,她收到过一张照片,大雨里,身穿黑西装的男人,抱着昏迷的她。 一黑一白,极具视觉冲击。 后来她找人调查过,可是没结果,如今她回国了,那她自然得亲自来。 她们秦家注定是要和傅家牵扯在一起的,而他傅清衍,也注定是她秦月嫣的人,她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 有一点念头,她都要掐断,绝不给死灰复燃的机会。 就像那个背叛她的林思思,她不会容忍觊觎她东西的人存在。 秦月嫣视线一直打量着云墨烟,迟迟不接她手中的礼服袋。 举的时间太久,云墨烟有点坚持不住,手开始发抖。 可是她却不敢说任何话,唯恐这个心生多疑的人,察觉到什么。 傅清衍走到秦月嫣和云墨烟的身边,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手表,带着点情绪说道:“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他对秦月嫣,压根就没热情过,所以她也不能确认,他是真的不耐烦了。还只是因为想维护这个女人。 秦月嫣装作不知情的样子,伸手想去挽他的胳膊。 傅清衍不着痕迹的躲开。 私底下也就算了,可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还有媒体,他还躲! 分明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秦月嫣脸色彻底的冷了下来,这个时候,她已经忘了云墨烟的存在,满脑子,都是他让自己在这么多的媒体面前,丢了人。 今天是她回国的第一天,她把热搜都买好了,他们身后跟着这么多的媒体,但凡有点事,都会被他们放大爆出来,他这么对待自己,那些人,会怎么看待自己?! 秦月嫣神色也冷了下来,凑近他,踮起脚,对着他的耳边,一字一句的说道:”清衍,要让傅叔叔来监督我们吗?” 轻声细语,温柔到极点的声音,可是话语里,是毫不掩饰的恶意。 云墨烟就站在他们身边,明面上,他们看起来是在秀恩爱,可是只有她知道,两人之间,磁场不对。 可他们不是未婚夫妻吗? 林思思不是说他们有十几年的情分,青梅竹马,恩爱有加,是出了名的金童玉女吗?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秦月嫣说完,得意的笑了笑,信誓旦旦的看着他。 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依旧会妥协,他们手里拿捏着他最大的把柄,他不敢反。 这五年,他们用这招,不让他乖乖的听之任之吗? 傅清衍看着秦月嫣眼底的势在必得,忽然笑了一下。 长久不笑的人,一笑,就像是生出来花,惹人夺目,蛊惑人心。 哪怕是和他有着最亲近关系的云墨,看到他这样的笑,也不由得失了神。 不过只是一瞬间,因为按照她对这个男人的了解。 他笑,百分之百是动了怒。 就像是一年前,那个雨夜,他那个明晃晃而又充满危险的笑。 一年前他这样笑,江子帆重伤,失踪一年! 她躺在床上,整整一周。 如今…… 云墨烟正猜测着后果,忽然看见笑的阴森的男人,快速的伸出手,扣住了秦月嫣的脖颈。 然后不断的用力收紧。 傅清衍这招,太快了,快的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秦月嫣被吓到了。 云墨烟也被吓到了。 服侍着的服务员,也被吓到了。 跟在后面的媒体,更被吓到了,可是他们毕竟干的就是这一行,短暂的惊吓过后,便迫不及待的拍摄。 想把这极具震慑人心的画面,赶紧记录下来。 不出意外,明天头版头条,该是他们的了,豪门世家光天化日之下,撕破脸皮,还是被大家广为流传的金童玉女,这新闻,随便按个标题,都得爆! 而反应过来的云墨烟,紧张的吞了吞唾沫,接受到傅清衍不明显的眼神示意时,连忙扔下袋子,装作吓坏了的样子,跑了。 第十六章他速度倒是挺快 傅清衍看着头都不回,扔下袋子就跑的女孩,本来紧张愤怒的他,顿时有点想笑。 她是怎么做到又怂又胆小还这么可爱的,看不出来,平常那么笨,关键时刻,竟然能看懂他眼神。 人走了,傅清衍也就放心了,低头俯视着被自己还扣在他掌心的女人,嘴角恶劣的勾出一抹笑。 像刚才她对他那样,低头凑到她的耳边,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们可真够,给脸不要脸的啊。” 秦月嫣早就被他这个样子,给吓坏了,眼神溢满了恐惧。 她没想到,她的一句话,会让他这么生气。 男人扣着她脖颈的手,微微用了几分力,很快,她便呼吸不顺畅了起来。 “你……你不想……不想再……再见到阿……阿姨了吗?” 理智告诉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刺激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了,可是求生的本能,让她还是说了出来。 这五年,这招百试不爽,可是这次,竟然会失效,女人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傅清衍看着女人,冷笑了一声,忽然用力的一推,女人被他放开了,也被她推到了地上。 堂堂秦家大小姐啊,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是整个上流社会,人人尊敬的秦家大小姐,什么时候如此丢人过。 被甩在地上,还是在商场,身后是媒体,前面是服务员,旁边是购物的阔太太。 她一生尊贵,今天算是把所有的脸面,都丢完了。 而罪魁祸首的男人,似乎很满意自己弄出来的成果,在女人气愤又难堪的眼神望向他时,男人恶劣的笑了笑。 然后转身毫不犹豫的就走。 秦月嫣屈辱的低下头,眼红了起来,可是下一秒,她又高傲的抬了抬下巴,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围观的群众和媒体,只是说了一句,“如果你们能承担起同时得罪秦家和傅家的后果,那你们就肆无忌惮的报道吧!” 说完,便推开媒体,走了。 而身后的媒体,看了看手中的相机,面面相觑。 秦家大小姐警告的晚了,已经……报道出去了。 在这个发达的互联网时代,就算是芝麻大小的事,也会快速的发酵。 更何况,是顶级豪门这样的闹剧。 一个小时不到,媒体就把商场上的事情,润色的发布了出来,各角度的视频,照片,狼狈的趴在地上的秦家大小姐,淡定悠闲站着的傅总。 如果不看内容,确实挺养眼,看了内容,只能说,豪门戏真多。 傅清衍在离开商场之后,便打电话给云墨烟,让她不要去公司上班了,现在立马回云水台。 云墨烟离开商场的时候,心还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现在回去上班,除了拖后腿,也没什么用,索性她听了男人的话,转身回云水台。 刚好有点事,要和他说。 傅清衍回云水台的路上,接到了洛俞的电话。 “傅先生,他又来了。” 傅清衍嗤笑了一下,讽刺的说道:“他速度倒是快。” 洛俞不说话了。 能不快吗,他这么一弄,也算是一下子挑衅了两家,他们要是再不急着跳脚,才叫怪了。 不过傅先生这做法,真的够惊世骇俗的,天知道坐在办公室的他,看到新闻时,有点惊骇。 傅先生为了他母亲,忍了五年,怎么突然就忍不下去了呢。 忍不下去爆发也就罢了,可是爆发的这么严重。 秦家那位,有多爱面子,心气有多高,这五年,他可是见识过得,他们傅先生大庭广众之下,让她丢尽脸面,那位主,不知道还会怎么闹呢。 不过有个视频,他好像看到了云小姐的身影,那一切,就都有了答案。 一个和他们傅先生传了绯闻的女人,她都容不下去。 更何况,是他们傅先生心心念念的云小姐呢,一旦他们那些人,真的知道了云小姐的存在,恐怕恨不得斩草除根吧。 傅先生这一生的软肋,就云小姐和他的母亲,一个他没保护好,如今这个,不管怎么说,也要护她安全了。 不过这下,彻底的打乱了他们的节奏,把时间线,提前了很多。 洛俞看着依旧发酵的新闻,对电话那端的男人说道:“傅先生,热搜爆了,要不要压下去?” “不用。”几乎是犹豫都不曾有过,傅清衍直接说道:“让公关部煽风点火,把苗头弄到那女人身上,把涉及到烟烟的视频,全部拦截下来。既然爆发了,那索性爆个彻底。” 洛俞眉心动了动,试探的问道:“您是想夺回主动权?” 傅清衍忽然笑了一下,语气莫名,“能不能夺回,就看他们对他们心心念念的合作,有多重视了。” “他既然来了,那就让他等着,今天公司我不去了,你看着点。”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洛俞看着已经黑了屏的手机,回想了一下男人刚才说的话。 他既然来了,那就让他等着,而他们傅先生又不来公司。 所以这是…耗着他? 洛俞挑了挑眉,很乐意的接下了这个差事。 傅清衍回到云水台的时候,云墨烟正在门口急得乱转。 这还是他们认识这么久,傅清衍第一次看见这么急躁的她,没有刻意伪装起来的稳重,也没有装模作样的应付,是真的急得不行。 傅清衍看着她急得团团乱转的样子,没忍住笑了一下。 他的烟烟真可爱,哪哪都可爱。 云墨烟正在极力思考,傅清衍和那个叫秦月嫣的关系,以及和她的关系,以及他们之间的纠缠。 结果听到了车子的声音,连忙抬起头,就看到男人的专车,停在那里。 此时此刻慌张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绪,抽不出脑袋去思考要和他划清界限,保持距离的事情。 连忙跑到车子边,等着男人下车。 可是她左等右等,车子都没动静。 没在里面? 不应该啊,这是他的车子啊。 云墨烟急得眉头皱了皱,手紧紧的揪在一起。 傅清衍就那么靠着椅背,好笑的看着车子外面急得不知道做什么的女人。 原来在没有他的时候,她的表情那么可爱,那么丰富。 一时之间,竟然觉得自己有点可怜。 云墨烟等了一会,还没人下车,没忍住,弯腰凑近车窗,想透过玻璃,看清楚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第十七章她不想变成第二个林思思 云墨烟凑的极近,都快要趴在车玻璃上了。 正当她专心致志的看车子里面到底有没有人的时候,车玻璃忽然降了下来,男人英俊至极的脸,忽然放大出现在她面前。 对上他视线的那一刻,云墨烟心跳漏了半拍,男人的眼神极其深邃眷恋,看着她的眼神,极其复杂。 而且那眼神,她很熟悉。因为她用那种眼神看过江子帆。 所以他是透过她,在看他的未婚妻吗? 不对啊,他们在商场的时候,不是闹掰了吗? 云墨烟动了动嘴唇,刚吐出一个傅字。 男人忽然往前凑了一下,轻轻的含住了她的唇。 云墨烟就像是被电了一下,身子有种电流传了进来。 和他在一起一年,别说接吻了,该做的事情,玩着花样,不知道做了多少次。 可是这是男人第一次,这么温柔,这么不掺杂任何欲念的吻,似乎真的只是想亲亲她。 一个在车内,一个在车外,男人没有伸手强迫她,很自然而然的吻了上来。 但是却比任何一次的亲吻,都让她难为情。这一刻,她感受到了……尊重与怜惜。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是她确实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他们并没有亲太久,云墨烟稍微往后挪了一下,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睛,低下了头,紧紧的咬着下唇,那里,还有男人刚刚留下的余温。 不热的温度,透着皮肤,穿透了她的心,一声跳快过一声。 看着云墨烟懵懵的样子,傅清衍笑了笑,是珍惜,是满腔却不知如何表达的爱意。 男人打开车门下了车,云墨烟后退一步,给男人留够空间。 关掉车门的男人,顺手牵起女孩柔软的小手,带着打趣的笑意说道:“今天在商场,有没有害怕。” 云墨烟摇了摇头,然后乖巧的说道:“没害怕,但是紧张了,你未婚妻,好像没发现我。” 走路的男人,因为她的这句话,忽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乖的像个小兔子的女孩,怜爱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怅然的说道:“我说的不是她,是我,我的行为,有没有吓到你。” 说不清这一刻是什么感觉,云墨烟只知道,此时此刻,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不再是高高在上,也不再是一个和她有利益牵扯的金主,真的就像是她的另一半,关心她的想法,关心她的情绪。 她的另一半? 荒谬! 前一秒的错觉,后一秒,云墨烟就彻底的摒弃了。 他们之间,怎么可能轮到谈情呢。 傅清衍不知道云墨烟刚才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心理变迁。 他只知道,女孩刚开始望向他的眼神,有迷茫,有眷恋,有温情,可是当他想要进一步窥探她的心时,刚才那些情绪,又消失的不见踪影。 短短的几秒,就像是他生了一场错觉。 云墨烟松开他的手,一边往主楼走,一边不冷不热的说道:“没有,我只是,很怕你未婚妻发现了我们的关系,那样,我就变成了第二个林思思。” 说完这句话,他们刚走到门口。 傅清衍站在门外,而云墨烟站在门内,明明中间没什么阻挡,可是当她看向他的那一刻,傅清衍却恍然觉得,他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似乎永远都贴不在一起。 傅清衍很不喜欢这种让他衍生出慌乱的感觉,可以说是厌恶痛觉,他等了十年的人,他倒要看看,谁敢和他抢!谁又能和他抢! 强势的男人,一步跨进了屋内,云墨烟被逼的往后退了一步。 低头俯视着女孩,眼神深处,还有慌乱在乱窜,“变成第二个林思思,是什么意思?” 云墨烟抿了抿唇,她是不明白他们这个圈子。也没有真正混进去过,可那不代表她就是傻,连是非邪恶都分不清。 她不相信,林思思真的消失不见,真的就像是媒体报道的那样,离家出走。 在这个关键时刻离家出走,留下一堆骂名,被那些人,拿名节侮辱,没有女孩子会愿意这样。 她的失踪,一定和他们有关! 云墨烟不想和他就这么站着说话,感觉很傻,她转身,进了屋内,坐在沙发上,拿着佣人刚给她的茶,小口小口的喝着。 是短暂的逃避,也是在思考,怎么和这个男人提起分开的话题。 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没有强硬的背景,也没有足够的资本,她会被他们玩死的。 小口小口喝茶的女孩,很快就察觉到身边有人坐了下来。 沙发微陷。 本就紧张的她,更无措了。 “什么叫变成第二个林思思,你知道些什么?” 从门外面追到门内的人,依旧执着的要一个答案。 云墨烟知道,一味地逃避,是没有用的。 索性放下手中的茶杯,手放在腿上,揪来揪去,在男人即将不耐烦的下一秒,她开口了。 “林思思,是那个,和你进出酒店的女孩,你们的事情,新闻闹得很大,可是第二天,她就失踪不见了,她的失踪,和你未婚妻,没有关系吗?” 傅清衍周身气息很冷,脸色更是难看。 云墨烟不知道他是因为自己戳破了这点秘密而难看,还是因为越界说这些和她没关系的事情而生气。 可无论是哪一种,都无所谓了。 有些事情,是很难启齿,可是开了头,那就不难了。 云墨烟笑了笑,扯了扯唇角,可是没有笑意,有的只是苦涩。 “傅先生,您上次问我,我对您是什么感觉,我说,我很感激您,那不是敷衍,那是真心的。” “我父亲,名誉受损,是您帮他恢复名声,他自杀,也是您帮他保了一条命。您对于我,有恩,我感激不尽。” 男人放在腿上的手,不断的收紧蜷缩,骨节因为用力,泛起了白。 眼底猩红一片。 云墨烟在最初的怪过他之后,便想通了一切。 虽然他用她父亲和她做了交易,可是不管怎么说,她父亲,确实是承受了他的好。 她不能不知好歹,不懂感恩。 可是感恩要分礼义廉耻,要分轻重。 他们这个圈子,太复杂,她走不进去,也不想走进去,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战战兢兢,她不要! 第十八章她以为他们和之前,是不一样的 傅清衍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透了一个小孔,女孩的话,就像是一根根银针,从那个透出来的小孔里,争先恐后的钻。 钻的血肉模糊,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疼,窒息的疼,这种感觉,和一年前那个雨天,一模一样。 她明明害怕打雷,害怕下雨,他特意赶回去陪她,可是她抛下他,去追了另外一个男人。 时隔十年,他又被抛弃了。 明明知道她说的话,究竟有多灼人心肺,可是他却连阻止的心,都生不起来。 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在她的眼里,就这么无足轻重,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哪怕那个答案,可以瞬间穿透他的心,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笑话。 傅清衍紧紧的握着手,控制着体内乱窜的怒火,隐忍着情绪。 女孩在这种压抑的氛围下,白了脸色,她知道他大概在生气,也知道她要是现在停下来,他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好不容易,她鼓足勇气开了口,总归是不甘心就这么算了的。 女孩牵了牵唇角,轻柔的嗓音依旧缓慢的响了起来。 “我爸爸,自杀是因为他的名声,他教了一辈子的书,这辈子,有多注重师德人品,没人比我更清楚,他能因为自己名誉受损,选择自杀,我又怎能确保,他醒来之后,得知我做了别人婚姻的插足者,不会再次寻短见呢。” “那种天塌下来的感觉,太煎熬太痛彻心扉,我尝过一次,便不想再尝第二次,傅先生,你们的社会,我可能穷极一生,都没办法融入,我也没想着融入。” “我只想平平安安的生活,林思思和你闹成那样,最终失踪的无影无踪,那我呢,我和你牵扯了这么长的时间,如果他们知道,你猜他们,会怎么对我,怎么对我的父亲?” “我想,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吧。” 云墨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说完这段话的,她只知道,自己每说一句,身旁男人周身的气息,就冷沉一分。 说到最后,她感觉自己身边坐了一个冰窖,她仿佛置身于冰窖里,冷的她发抖。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身旁终于有了声音。 是男人从胸腔发出的冷哼,带着极其浓重的嘲讽,“不还有一句话没说吗,怎么,不一次性说完吗?” 女孩因为他的这句话,终于好奇了一下。 还有一句话没说? 是什么? 她记得她说完了呀。 男人看着女孩眼底的疑惑,伸手扣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一字一句极其恶劣的说道:“你怎么不说,你是一个好人这句话了?都要分开了,不给我发个好人卡吗?” 男人语气,恶劣而又痞气,带着浪子行为,一点都不像他。 女孩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惊呆了瞬间。 此时此刻的他,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点也不像以前的他。 带给云墨烟的,就只有陌生,陌生的让她感到害怕。 男人拇指轻浮的摩挲着女孩的唇,那里,他刚刚还视若珍宝的吻过。 她可真会插刀啊,连一点温情的错觉,都不舍得留给他。 男人此时很不对劲,不对劲的让云墨烟感到惶恐,她吞了吞口水,把剩下的话,默默的咽了回去。 男人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女孩,薄唇一张一合,让云墨烟惊恐至极的话,便吐了出来。 “一个月前,你也不知死活的,来和我说要分开的话,记得那次的后果吗,怎么,没给你留下记忆?” “上次有骨气的撑了一天,这次呢,有骨气的能撑几天,你知道你那病殃殃的父亲,断了治疗,是什么后果吗,这一年,他在一点一点的好转,说不定在哪个午间,他就醒来了,你要放弃他吗,嗯?” 不得不说,傅清衍很会拿捏人心。 云墨烟所纠结的,所牵挂的,他都一字一句的,复述了出来。 父亲,是她的软肋,也是傅清衍能拿捏她的唯一一件事。 云墨烟吞了吞口水,强撑着勇气抬头看向男人,自我认为坚定的说道:“我……我问过医院了,我父亲,已经稳定下来了,我……我会赚钱,等我有钱了。我会给他治疗。” “治疗?” 男人咀嚼着这两个,忽然毫不留情面的冷笑了出来。 “你说你要负责你父亲的治疗?烟烟,你二十岁了,不是十二岁,怎么还这么天真呢。一天十几万的治疗费,说断就断,你想过后果没有?” “现在断了治疗,那你打算用几年去恢复治疗呢?嗯?一年还是两年啊,你有那个能力吗,你躺在病床上像个活死人一样的父亲,能等来你这个孝女拖延多年的治疗吗?” 云墨烟被男人的语气,吓到了,眼底一片水光,可是却不让它轻易的掉下来。 眼底铺满惶恐,看着男人,一字一句的说道:“不……不是这样的!我问过医生,我做过调查,我父亲只要可以维持住生命特征,是可以以后恢复治疗的。我……我成绩那么好,我可以申请出国留学,我……我有才华,我可以设计作品,我可以治好我爸爸的。” 女孩的声音越坚定,男人的脸色便越低沉,摩挲在女孩嘴唇的拇指,忽然用了几分力! 女孩因为他的力道,疼的脸色白了几分。 原来不是突发奇想,是早有预谋啊,又是问医生又是调查留学的事情,她把他当成什么? 男人低低的笑了起来,笑的猖狂,笑的阴森,笑的女孩脸色越发惨白。 这段时间,他们之间,和以前的相处,多了一份不一样的感觉。 似宠溺,似纵容。 她好像忘了刚开始的紧绷,有时候,会下意识的接受男人对她的好。 她以为……以为他们和之前,是不一样的。 至少男人的情绪,越来越稳定了。 可是当他熟悉的神色,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一年前的场景,又被刻意的挖掘了出来。迅速的占据了她的脑海。 雨夜,血水暴力,阴森放大的脸庞,一声大过一声的责问,就像是幻灯片重叠了一样,乱七八糟不分先后的开始在她脑海里插播。 她想驱赶,可是怎么赶,都赶不走。 第十九章一年前的回忆! 其实一年前的事情,云墨烟已经开始学着淡忘了,还有那个她从少女时代,就放在心上的儒雅男人,她也在试着,慢慢的把他放下。 她的余生,都要生活在成为植物人的父亲,和她的设计梦想里,况且她和傅清衍有这么一段,还怎么有脸面有资格,去和他再有什么牵扯。 他值得更好的人,更优秀更出色的人。 可是每当她觉得自己快要忘记快要放下的时候,在看到男人脸上浮现出那种熟悉的阴冷色时,那件被她想要刻意遗忘的事,就那么又卷土重来了。 一年前,她大二。 父亲被一个女学生举报,利用职务之便,猥亵女学生,遭他祸害的人,多达数十人。 事关学校清白,女生名誉,学校不可大意,立马报警,对她父亲进行了停职查看。 数十个女生,齐刷刷的举报,她的父亲,有口难言。 她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没人比她更清楚,就算是打死她,她也不相信父亲会是那种人。 她去求那十来个女生,可是她们避而不见,她去找证据,可是四处碰壁。 她想不通,究竟是谁和她的父亲,有那么大的仇,要这么报复他! 证据没找到,她的父亲,便成了板上钉钉的罪犯。 革职查办,走司法程序。 她知道父亲情况可能不好,但是却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会选择自杀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警察上门的时候,敲门没有声音,就破门而入,却只有满屋子的煤气味。 穿着他的毕业学士服,躺在床上,嘴角挂着笑。 只留下一封书信。 书信上,就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学高为师,身正为范,以德立教,以身示教。我云楚承,身正不怕影子斜,世人无法偿还我的公道,我只好,以死自证!” 那张纸,很轻,轻到没有分量,可是又很沉,载着父亲的名誉与生命。 父亲的命,保住了,但是却成为了植物人,能不能清醒,都是个未知数。 警察也没办法,弄成这个局面,他们也没辙了。 她那个时候,就只是一个学生,没钱,没办法救治父亲,但是父亲是个很有名誉的人,他的学生很多,权贵之人不少,听说父亲出事之后,便捐款给父亲治疗。 那个时候,她以为自己遇到了贵人。 可是有恶魔,把她的贵人,赶走了。 傅清衍堵在了病房门口,只对她说了几句话。 “你父亲的病,我来治,我可以给他找最好的医生,最好的治疗。” 他不是父亲的学生,而且他和她说这话时,眼里的企图,太明显。 她摇了摇头,拒绝了。 他便把名片塞给了她,笑着说道:“想通了,打这个电话就成。”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自信,似乎是很有自信,自己一定会答应他的。 可是她怎么会答应他呢,父亲的学生,已经把钱捐的差不多了,最起码,可以撑几年,那个时候,她也有工作能力了。 当时的她,多有自信啊,自信她一定可以救治父亲。 可是当医院那边催交款时,当父亲那些学生,一个接一个没消息时。 她便意识到自己有多可笑了。 她能等得起,父亲等不起。 她打了那个电话,去见了那个男人。 傅清衍,他的名字,和他的人一样,赏心悦目,只是她没心情。 他的速度很快,请医生帮父亲进行治疗,用最贵的器材最贵的设施,包括照顾父亲的护理,一个月的工资,都是她可望而不可即的。 他真的把最好的,都给了父亲。 可是他有要求,他说,让她和他在一起,她自然不可能自作多情的认为,他是在追求她,有钱人,包养几个女大学生,恐怕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没什么好奇的。 她同意了。 只是没想到,他并没有急着拆她这份礼物,也没有强势的来干涉她的生活。 她依旧可以和以前一样,正常的学习,正常的上学,下课之后,去看父亲。 他只是隔三差五的,要她陪他一起吃饭而已,他看向她的眼神,让她充满了疑惑。 就像是丢失了一件宝物,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 他们就这样度过了一个月,她感觉,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也是一个好人。 就像她和他一起有一次吃完饭,遇上暴风雪的天气,下雨打雷了。 她很怕打雷,也怕下雨,因为那会让她想起十年前的那个雨夜。 他意识到了这点,便一直陪着她,也不说话,就做自己的事。 但是有人陪着,她的情绪,也可以缓解许多。 那是她第一次仔细的看他的眉眼,那人生的可真好看。 她的心,有点奇怪的异样。 可是一周后,那点异样,彻底的消失殆尽。 周六的时候,男人告诉她,他要去出差,让她等他几天,他回来,要和她说件事。 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周一的时候,她一直喜欢的人,约她出去。 江子帆,他叫江子帆。 是她的初中同学,她认识他八年了,暗恋他,三年。 他是个很优秀的人,学习成绩好,长得也是极好的,就是家世不好,母亲早逝,父亲也不怎么管他。 可是他在学校里,人缘很好,很受女生的喜爱,她也喜欢。 他的气质,和父亲的有点像,温文尔雅,有点淡淡的忧伤,眉眼间,是化不开的愁。 他对她,也是极好的,在学校里,经常给她送吃的,陪她上课,玩。 他们做了八年的同学。 别说他是她喜欢的人,就算不是她喜欢的人,看在他们八年的同学情分上,她也会选择赴约的。 电话里,他的声音,很低沉,带着淡淡的忧伤。 “烟烟,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有点事,要找你。” 他的情绪不对劲,她怕出事,就问了地址。 是很偏僻的一道街,那条街,平常没人走。 她有过犹豫,可是又怕他真出事,还是选择去了。 后来,她一直都在想,如果那天,她没去,他还会活着吗。 没去,她不会留下那样刻骨铭心的记忆,不会承受那么痛苦的煎熬,可是不去,那她,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第二十章不信,你就试试 云墨烟觉得,她可能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天了。 那个街道,发臭,很破很烂。 她走的时候,天气不是很好,她害怕下雨,也害怕打雷,所以她打车去了那边。想着,只要见到他,她们就去一个稍微干净一点的地方。 那个街道,实在是太恐怖了,很阴森的样子。 下了车的她,如愿以偿的见到了他。 只不过是被人围在中间,拳脚相加的他。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明白,明明约她过来的男人,怎么就变成了那个样子。 那些人下手极其狠毒,她离得很远,还能听到拳脚落在肉体上的声音,还有男人越来越低的痛呼声。 她紧张极了,也怕极了。 她跌跌撞撞的跑向了男人,可是没跑几步,她就被人拽住了胳膊。 她回过头,就看到原本出差的男人,阴冷至极的脸色。 她脑海里,都是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男人,她挣扎着要脱离男人的掌控,颤抖着嗓音断断续续的说道:“你……你松开我,我……我要去……去找他。” 男人本就阴沉的脸色,因为她的一句话,便彻底的冷了下来, 像极了从阴森地狱爬出来的阎王。 那是他第一次用那么冷,那么阴沉的嗓音和她说话,一字一句,落在她的心上。 “那么一个废物!你过去干什么?!他活该!” 那个瞬间,她的眼神里,全是震惊,不敢相信明明不认识的两个人,怎么会这么狠毒。 她生气了,用力的推开他,怒骂,“我不许你这么说他!你凭什么这么说他!” 她推开男人,依旧跌跌撞撞的跑向江子帆。。 可是依旧没走几步,就被男人拽住了。 那天的天气果然不是很好。那个时候,雨开始落了下来,落地的雨滴,很大。 砸在地上,像硬币大小。 没用几分钟,小雨变成了大雨,他的属下,很有眼色,撑开了伞。 黑色的大伞,很好的挡住了雨滴。 她这才发现,他的身后,有三辆车,他带了人过来。 她的眼底,顿时充满了希望,哀求道:“我求求你,你……你救救他好不好,你让你的人,救救他好不好。” 傅清衍因为她的那句话,隐忍多久的怒火,彻底的爆发了,拽着她的手,变成了扣住她的下巴。 手上的劲,格外的大,她感觉自己整个下巴,都麻木了。 男人脸凑的极近,她可以清晰的看清他眼底的疯狂和怒火。 一字一句,字字诛心!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彻底弄死他!” 她所有的动作,都因男人的一句话,而停止了。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着他,问道:“是你把他打成那个样子的?是你让人打了他?!” 男人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是被她戳中了,而难以置信吗? 很快,男人便笑了起来,然后轻飘飘的吐出一句话,“是我,你若是敢过去,我就彻底弄死他,不信你就试试?” 他对自己似乎很有自信,说完那句话,他便松开了她。 此时此刻,他在她眼里,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不折不扣的疯子。 云墨烟不敢去挑战他的底线,也不敢作死,就只能隔着雨幕,看着被那些人打的已经奄奄一息不动了的男人。 她觉得他的身体是僵硬的,已经没有了气息。 她努力的睁大眼睛,努力去看他,然后她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了血! 雨水混着血水,流了下来。 流到了脚底。 她的脸色,顿时白了起来,哆嗦着手,去拉身旁站着看戏的男人, 哆嗦着声音说道:“我求你了,你让你的人,停下来好不好,我再也不见他了,好不好。” 眼泪就那么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止都止不住。 听到她的这句保证,男人周身的戾气,终于收敛了一下。 对跟在他旁边的洛俞说道:“处理一下。” 然后就粗鲁的拽着她离开了,他周身的气场,太阴冷太恐怖了。 云墨烟很害怕,怕的瑟瑟发抖,可是她更怕这个男人阴晴不定的性格,她不敢去反抗,不敢去问。 承受着男人释放的怒火。 直到他带她回到了云水台,她第一次来云水台,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那个夜晚,糟糕透顶。 温文尔雅了一个月的男人,此时仿佛彻底的卸下了伪装。 粗鲁的对待她! 那么疼,那么痛苦,那么没有尊严,像极了会所里任由那些有钱人侮辱的坐台小姐。 不,她甚至觉得自己还不如那些坐台小姐,起码她们不愿意了,还可以说句话,可以选择拒绝,可是她呢。 她说了一句不要。 然后男人的脸,彻底的扭曲了,那是他第一次发病。 整个人,就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一样,萦绕着阴气。 伸手扣住她的脖颈,不断的用力,贴在她的耳边,一字一句的说道:“不要?你有什么资格不要?云墨烟,你可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然后,他就开始肆无忌惮的折腾,下手没有轻重,完全凭借自己的心情。 她很疼,哪哪都疼,她哭着求他,他无动于衷。 只有一双眸子,血红血红的,还有水光。 后来,她就知道,他发病,最明显的,就是眼睛。像极了野兽,没有感情,只有暴力血腥。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是第三天早晨。 护士说,她受了很严重的伤,需要静养。 挂好吊瓶的时候,护士临走关门,她分明看到了怜悯。 她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因为那天,她是疼晕过去的。 她在病房里住了一周,除了医生护士,没有其他人过来。 那个男人和他的手下,似乎彻底的消失了。 她连打听江子帆的渠道,都没了。 后来,她出院的时候,消失一周的男人,终于来了。 他憔悴了很多,不知道为什么,变得胡子拉碴的。 眼睛很红,就像是很久都没有休息过一样。 她张了张口,想问问江子帆怎么样了。 可是男人似乎看穿了她,提前一步开了口。 声音极其冷淡,充满暴力,“他还活着,可你如果再有下次,那我保证,你见到的,一定是他的尸体!不行,你就试试!” 第二十一章疼痛可以让他恢复理智 她对这个男人别的不了解,但是说一不二这点,她很了解。 他都这么说了,她又怎么敢去赌。 她很乖,乖巧的点了点头,一丝笑意都没有的说道:“好。” 男人听到她的保证,心情似乎好转了一点,然后就带她回了那个带给她只有惶恐害怕的云水台。 他们那一个月建立起来的熟稔和温情,因为那一件事,彻底的烟消云散。 她开始做起了一个合格的情人,有求必应,听之任之。 从不反抗,乖巧的就像是一个洋娃娃。 可是有时候,她看到他的眼底,有压抑的怒火,有不满。 不满? 她不由得觉得可笑,她都听话到了这种地步,他还有什么不满的。 人啊,可真贪心。 后来长达一年的时间,他们见面的次数,默契的变成了一个月三次,一号,十五号,三十号。 这三天,是她履行情人责任的日子。 她觉得没什么不好的,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接受了他的好,理所应当的付出相应的报酬。 如果不是林思思找上门,她可能会一直这么听话下去。 任由他的未婚妻提前一步发现她,然后解决了她。 她怎么都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今天这个样子。 看着男人在暴怒边缘游走,云墨烟怕极了。 一年前的那件事,已经成了她过不去的坎,一旦看到男人脸上和一年前一样的神色,她便吓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都说好了伤疤忘了疼,可是不是这样的,有些疼,伴随着时间,早就刻在了记忆里。 当时的她,有多疼,今日的她,就有多害怕。 就如此刻,男人的脸上,阴冷骇人,眼眸血红,比起一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云墨烟吓的整个人都抖了起来,呼吸急促。 视线越来越模糊,她隐隐约约看到,男人眼底的猩红,逐渐退了下去,还看到了他脸上的惊慌。 这一年多,他第一次露出这种神色,她觉得震惊,努力的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一点,可是身体不听使唤,彻底的软了下来。 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傅清衍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昏厥到自己的怀里。 呼吸停了一瞬,等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巨大的恐慌,便席卷着他。 他努力的控制住自己不停发抖的手,把晕倒在他怀里的人,抱了起来。 叫了司机,赶忙送人去医院。 医院。 墨桓白看着坐在椅子上,颓废至极的男人。 他的手,还在颤抖,病没控制下来。 可是这个时候,他是清醒的,清醒的感知着病痛。 “走吧,去我办公室。” “她……怎么样了。” 沙哑低颓至极的声音,听的墨桓白心疼,这个男人生来就出色,人中龙凤,哪怕傅裕恒拿捏着他的母亲,他的二叔,对傅氏集团虎视眈眈,秦家无形中的压迫。 他都能冷静的应对,把他们三方处理妥当,如果他没有这个病,没有他母亲,他就能得到一个正常的生活,而云墨烟,和他也不至于闹成今天这个样子。 这么惶恐,这么沮丧的他,他从来都没见过。 墨桓白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安抚道:“受了惊吓,再加上没吃早餐,低血糖,打了点滴,没什么问题,待会,差不多就醒了。” 听到墨桓白得保证,男人终于松了口气,松口气的同时,压在心底的石头,也没了。 整个人差点倒了下去,要不是墨桓白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他可能就和云墨烟一个下场了。 傅清衍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在墨桓白的办公室。 看着熟悉的布置,男人松了口气,抬手摁了摁眉心。 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了办公室。 没有一个人,墨桓白也不在。 放不下云墨烟,掀开被子,穿上鞋就打算出去。 然而在他刚穿好鞋子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开了。 墨桓白看着已经坐起身的男人,愣了片刻,随后走了进去,顺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从办公桌前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男人对面,看着一副准备出发的男人,懒懒的问道:“去哪啊这是。” “去看她。” 墨桓白没忍住,嗤笑了一声,神色嘲讽的看着他,“哟,去看她啊,我以为你这是要去月球呢,严阵以待的。” 傅清衍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的冷嘲热讽。 墨桓白是一个医生,作为医生,最讨厌的,就是他这样的病人。 说的话,全部当成耳旁风,没有一句是他能听进去的。 三番五次,屡教不改。 要不是看在他们那点情意上,他真不想管他这个人。 墨桓白气过了,也就恢复正常了,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傅清衍,“人没事,还在睡,看看人家,一晕就是两三个时辰,哪像你这个变态啊,一个小时不到。” 这些年,他给自己施加的压力太大了,承受的事情,也太多了。 时时刻刻紧绷着,也就只有和那个小丫头在一起。他才可以短暂的获得快乐,这次他晕倒,在他看来,并不是一件坏事,趁着这个机会。让他好好休息,也不是不行。 可是他低估了这个男人的身体素质,一个小时不到,就醒来了。 “她真的没事了吗?” 墨桓白这话就不乐意听了,他可以质疑他人品,但是不能质疑他的医术。 “我寻思着在你晕倒之前,和你说过啊,刚才又说了一遍,你是没听到吗?” 该不会一个病,复发的,让他记忆出现问题了吧。 傅清衍似乎很疲惫,放下了最牵挂的事,心便开始累起来了,不只是心,还有身体。 手心传来阵阵的疼,抬手看了看,被纱布包了起来。 墨桓白看到他的动作,解释道:“你的手心,不知道怎么受伤了,划开了一条口子,很长,我给你消过毒了,顺便包扎了一下。” 傅清衍收了收手心,低沉的说道:“是我用刀子化得。” 虽然墨桓白猜到了,可是当听到这个男人亲口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觉得,他有病。 “你是闲的没事干吗,好端端的,给自己手心划拉一刀。” 傅清衍苦涩的笑了笑,抬手盖住眼睛,他察觉到手心纱布湿了。 “我怕失去理智,伤到她,事实证明,疼痛确实可以让我短暂的恢复理智,你看这次,我不就没事吗?” 第二十二章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墨桓白听到他这话,第一反应是想嘲笑他,可是反应过来,他又从这句话里,听到了难过,还有自嘲。 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嘲笑这个男人,但是他不能嘲笑他自己。 墨桓白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这是你三次发病,一年复发三次,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傅清衍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手盖在自己的眼睛上,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女孩说的那些话。 原来他们在一起一年,在她眼里,竟然只是一场简单的交易,她时时刻刻都计划着,想要离开他。 是他对她不够好吗,还是真的就像傅裕恒说的那样,没人会爱一个疯子? 墨桓白见傅清衍不回复他,只好继续说道:“如果你不想听我的话,和她分开,那你就告诉我!你和她究竟说了什么,才导致你病发了的,她又是因为什么,晕过去的,你要我治病,总得让我对症下药吧。” “她说她要和我分开。” 沉默的男人,终于舍得给他一句话了。 墨桓白皱了皱眉,“你就是因为她和你说分开,你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傅清衍点了点头,“复发这三次,都和这个有关吧,我听不得她说分开,听不得她要走,脑海里有道声音,让我去摧毁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不可能,我不可能放她走,放她走,那和要我的命,有什么区别。” 墨桓白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如果疼能让你控制情绪,也不是不能用这个办法。” 傅清衍放下了盖住眼睛的手,直直的看向墨桓白,墨桓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惊喜。 心忽然难受了起来。 这个男人,真的是把所有的好,所有的耐心,都给了云墨烟那个女人。 他要是没有这个病就好了,要是健康的就好了,这样,哪怕云墨烟不爱他,他起码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二人相敬如宾过一辈子也不是不行。 找到了他母亲,然后和她,安安稳稳的过一生,也不是不行。 可是偏偏,偏偏就成了这个样子。 墨桓白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然后对还在等答案的男人说道:“这样,你发病的时候,能提前感知到吗?” 男人点了点头,随后又怕自己表达的不清楚,果断的说道:“能。” 墨桓白点了点头。“那就成,你下次,要是再有感觉。你就提前弄疼自己,想办法用疼痛转移注意力。” “你的这个病,似乎只有在云墨烟的刺激下,才会复发,而且字眼就那么几个。要么,让她别说这几个字,要么,你对这几个字,脱敏。” “按照目前的情况看,要她对你不说这几个字,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那就只能让你对这几个字,变得不再敏感。” “其实你不必那么紧张,我说的是在她的这件事情上,你的态度,可以松下来,说句缺德的话,你不放手,她就算把那几个字,重复一天一夜,又能有什么用呢。” “况且,你手里拿捏她的办法,多了去,还能怕她生出什么事来,再说,你们当初在一起,她本来就不怎么乐意,有那样的态度,实属正常。” “这么一想,是不是就觉得,没那么糟糕了?” 傅清衍疑惑的看着墨桓白,一时竟然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纯粹在敷衍自己。 墨桓白看着傅清衍的眼神,啧了一声,“我这招虽然损,但是有效啊,我的意思是,你别太紧张,你不觉得你的……占有欲,过头了吗?” “她目前对你没有爱情,再加上你那未婚妻,她能说出那样的话,不足为奇,你不能每次,她一说这个话题,你就激动,然后发病。” “你也知道你发病是什么情况,她毕竟才是一个二十岁的姑娘,怎么能不害怕呢,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一种循环,她说分手,你发病,你发病,她害怕你,对你更加敬而远之。” “然后你越发不满,你不满,她煎熬然后她就继续说分手,然后就出不来这个循环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相看两厌,她对你,就只有惧怕,而你,对她也就越发痴心妄想。” 察觉到男人眉心皱了起来,墨桓白连忙抬手,“别,我用错词了行吧,你对她的占有欲呢,就越发的强了,这样下去,你都不用等到你母亲找到的那天,你们的关系,持续不了多长时间。” 傅清衍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然后咳了咳,示意他继续说。 墨桓白对他这个态度,可以说是很不满意了,第一次见有求于人,还把架子摆的这么高的。 不过看在他还是个病患的份上,他大人不记小人过。 “你呢,要学会给她空间,给她尊严,哪怕她提起分手,你也不要激动,你要学会看淡,实在看不淡,逃避也行啊,别发疯就成。” “还有那个男人,她要去见,你就让她见就成了,她还能和他跑了不成?她父亲可在这里呢。” 傅清衍一想到那个画面,还是控制不住想要杀人,可是又觉得墨桓白说的有几分道理,所以就忍了下来,看着他说。 墨桓白也是个单身狗,他的那点知识,还是从他妈那里学过来的。 但是他觉得,用在这男人身上,也不是不行。 “你想啊,你对她,那么好,而且给足她尊严,给足她空间,她想要什么,你就给她什么,这么一个完美的人,假以时日,就算不爱,感恩也是有的,至于那个男人,有什么啊,钱没有,权,也没有,而且,还摊上那么一个家庭,云墨烟和他走的近了,迟早会发现那人人品不行,这样,都不用你动手解决,她心自己就死了。” “这不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吗,你有什么可纠结的,还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你的时间那么紧,你父亲,秦家,你二叔,都盯着你,你哪来的时间和她谈情说爱,索性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第二十三章他又发病了? 傅清衍总觉得墨桓白说的,很不靠谱,可是他自己又实在想不到更好的解决他和云墨烟之间关系的法子。 就像他说的,云墨烟一提起分开,他就会控制不住情绪,而他越发的控制不住情绪,云墨烟对他就越发惧怕,这就像是陷入了一个循环。 墨桓白觉得自己的这个点子,可以说的上完美了。 拍了拍手,对男人说道:“好了言归正传,新闻上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提起这个,傅清衍终于有精神了一点,脸色很阴沉,声线压的极低,“与其这么耗着,不如撕破脸皮。” 墨桓白没想到他打算是这样,愣了片刻,而后问道:“你不怕他们狗急跳墙,然后对你母亲下手?” “我前怕狼后怕虎,已经怕了五年了,我没那么多的时间继续怕下去,既然他们要和我拼底线,那大可以试试。” 墨桓白一言难尽的看着他,知道这人胆子大,但是没想到胆子大到这种地步,鱼死网破,谁先沉不住气,谁先垮台。 好狠! 云墨烟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云水台了。 看着熟悉的房间,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手背上还贴着纱布,应该是刚打完点滴。 想到自己昏迷前,男人的脸色,云墨烟咋的脸色都白了。 他又发病了? 那她……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卧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她抬头看了过去,果不其然,是傅清衍。 身子不由得紧绷了起来,放在被子上的手,一点点的蜷缩了起来。紧紧的捏成拳头。 傅清衍看到了她所有的小动作,心难受的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捏了一把。 真的就像是墨桓白说的那样,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坏了。 只要引发出一年前的事,他们之间,就永远没办法做到和平,连和平都难,更别提其他的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极力的放低声线,一边往床那边走,一边对床上的人说道:“醒了?” 云墨烟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充满了疑惑,他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云墨烟没有说话,男人也没在意,在床边坐了下来。 把女孩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慢慢的摩挲着,她的皮肤很白,打点滴的时候,手背上有淡淡的淤青。 他小心翼翼的摩挲着,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对女孩说道:“为什么不吃早餐?” 云墨烟以为他起码会先问她昏迷之前说的那件事呢,她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没想到,等来了他这样的一句话。 而且听声音,他似乎没生气。 这次这么快,就消气了吗? 云墨在撒谎和实话实说之间,稍微犹豫了一下,可是紧跟着又想到,这又不是她的错,她凭什么要忍,而且她本来就被人恶意对待了。 低着脑袋,瓮声瓮气的说道:“没时间吃。” 傅清衍以为她这几天在烦林思思的事,所以心情不好,没吃。 可是他却等来了一个很意外的答案,疑惑的看着她,问道:“公司有人为难你?” 她一个实习生,小职员一个,连独自设计稿子都没资格,有什么工作,需要让她把早餐的时间折腾出来? 云墨烟在学校里,可以说是顺风顺水了,因为性子软,人又乖巧,看着可爱。 学习成绩也好,老师们喜欢,同学们也喜欢。 除了她父亲的那件事情,让有些人针对过她,其余的时候,可以说是一帆风顺。 今天早上在公司,可以说是人生中第一次受委屈,委屈的她当时想哭。 人怎么能这么坏呢。 云墨烟想起那个场景,就觉得难受,这种难受,完全盖过了和傅清衍的争执而引起来的纷争。 撇了撇嘴,看着男人,嘴一扁,带着哭音就说道:“有。” 傅清衍和云墨烟在一起一年,向来都是把人捧着哄着。 除了一年前的那件事,这一年,他很少和她发脾气,而她也本本分分,乖乖巧巧的。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她在他面前,有这么亲密的情绪,有这么明显的外露情绪。 傅清衍看着女孩难过的快要哭了的样子,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了。 把人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轻轻的拍了拍肩膀,安抚道:“发生什么事了,和我说说,谁欺负你了?” 云墨烟被男人抱在怀里,亲切的感受到从他胸膛上传来的温度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可是很奇怪,她没有那种抗拒的情绪了,有的只是不熟悉,和……别扭。 她又想起了中午的那个吻,他坐在车子里,小心翼翼的贴着她的唇,那一刻,她感受到了珍惜,就如同此刻。 怀里的人在发呆,傅清衍看不到,只知道女孩长时间不说话。 舍不得推开她,便就着这个姿势问道:“怎么不继续说了?” 傅清衍说起这个,忽然想起来正事了。 中午把她叫回来,就是为了问这个事,结果她说了那些话,然后把他气晕了,后面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导致他忘了这茬。 现在她提起在公司被人欺负,莫名的就想起了这个事,这两者之间,莫名的有种联系。 顾不上享受她的温柔,把人微微推开一点,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一个实习生,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玲肗不负责送衣服这块。” 提起这个,云墨烟更气了。 看着傅清衍,蔫不拉几的说道:“我们组长让去的,我说不去,不属于我的工作,他就说我是走后门进来的,还说我是一路睡上来的!他那么丑那么胖!哪来的脸说我!” 傅清衍怪异的看了气昏了头的女孩一眼,虽然这个事情很气愤,但是她的脑回路。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那个组长说她是走后门进来的,说她是一路睡上来的,她的第一反应不应该是辩解吗,怎么还说那人又胖又丑,不配说自己呢。 傅清衍觉得这丫头,有点缺心眼。 抬手怜爱的摸了摸她的脑袋,默默的叹了口气。 第二十四章等等,乱了 “所以那个组长,就是欺负你的人。” 云墨烟点了点头,“是他,今天去上班,他给了我好多稿子,让我全部分类,可是那些稿子,是我昨天分好的,他故意弄混了然后为难我。” “我本来就是他手底下的员工,他让我干活,我也没有拒绝的权利,就答应了,然后我花了一早上才整理完,结果他就给了我一件礼服,说让我送到商场。” “送礼服这个工作,根本就不属于,我说我不去,他就人身攻击我!” “他人身攻击你,你不骂回去吗?” 傅清衍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他一直都知道这丫头性子软。可是没想到,她竟然能……窝囊成这个样子。 想了想,还是理解不了,没忍住问了出来。 云墨烟没想到傅清衍会问这个,讶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很理所当然的说了一句,“他说的是事实啊,我骂什么?” 傅清衍:“……” 唯唯诺诺一年,他以为她是硬气,在他面前装的好,现在看来,她十有八九,是真窝囊。 傅清衍抬手在她脑袋上敲了敲,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他说的哪句话是真的?” 哪句话不是真的? 云墨烟很想反驳他,但是没那个胆子。 不过云墨烟那点心思,能写在脸上的,基本都在了。 傅清衍甚至都不用多想,一眼就看出来了。 伸手扣住她的下颚,微微抬了起来,让她的眼睛,直视着自己。 然后一字一句,极其郑重的说道:“你进玲肗,虽然是我安排的,但是你有实力,不是你选择了玲肗,是玲肗高配了你。” 嗯?? 她这么厉害的吗? 云墨烟眨了眨眼,对傅清衍说的话,保持怀疑。 傅清衍不管她是怎么想她自己的,但是她得让他明白,他从来都没有那么想过她。 在他眼里,她一直都是那个很厉害的丫头。 才十岁的她,就敢一个人站在他面前,伸开手臂保护他,怎么算不上厉害呢。 女孩的眼睛,很圆,很好看,亮晶晶的,看着人的时候,格外有吸引力。 “你很厉害,只要给你足够的资源,假以时日,你一定可以成为很厉害的设计师,玲肗,你完全进的去,配的上,而至于我们的关系……” 说到这儿,傅清衍忽然沉默了。 云墨烟感觉平缓的心跳,慢慢的开始跳动了起来,一下比一下剧烈。 隐隐约约,有点害怕。 怕男人说一些打破她底线的话。 傅清衍沉默了一会,然后在女孩注视下,调侃的说道:“我们是相互的,不存在谁占谁的便宜,懂了没,那个组长的话,别听了,没一句是真的。” 云墨烟垂着眼眸,乖巧的哦了一声,就像是解释一样,又补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让我去商场送衣服。” 她真的不是在跟踪他,也不是故意打扰他和他未婚妻的。 如果她提前知道,让她送衣服的人是他未婚妻,那她就算是被骂死,她也不要去。 这和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傅清衍笑了笑,“这个事,我来解决,你别担心。” 在女孩看不到的地方,男人的脸色,彻底的阴沉了下来。 看不出来,她的手,已经伸的那么长了。 敢把主意打在这傻丫头的头上,她是真的活的不耐烦了。 第二天早上,云墨烟磨磨蹭蹭的不想去上班,她怕还会发生昨天那样的事。 傅清衍看出了她的犹豫,对她说道:“走吧,我送你过去,那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云墨烟默了默,然后干巴巴的说道:“那……他们不会更加觉得,我是……” 那词一言难尽,云墨烟脸皮薄,说不出来。 但是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觉得男人肯定能听出来的。 傅清衍想了想,然后说道:“有些事情,你不能只看她的坏处,凡事都有两面性,他们说你有后台,那是鄙视吗,那不是,那是嫉妒,没有后台是他们不想吗,不,是他们没有。” 云墨烟惊奇的看了他一眼,还能这么解释? 不知道是男人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她想开了,去到公司的云墨,莫名的平静了下来。 算了,目前的情况已经够糟糕了,难不成还能比这更糟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还能死不成。 想通之后,云墨烟就轻松了很多,然后硬着骨头去了公司。 而把云墨烟送到公司的傅清衍,调转方向头去了公司。 洛俞看着昨天搞了那么一堆烂摊子,但是转眼走人的傅清衍。 有点摸不准他到底在做什么打算。 他跟在他身边八年,在美国的时候,他们就是最密切的搭档,后来他父亲威胁他回国。他问他要不要和他一起走。 那年,他们都是21。 跟在他身边八年,他做的每一个决定,和他基本不谋而合。 可是,这次,他看不透他。 明明知道秦常书和傅裕恒那两个,手段有多狠,循序渐进,分明是最好的结果,可是他偏偏选择了最激进的一种方法。 这个时候撕破脸皮,对他们来说,没有一点优势。 接下来的路,恐怕不是一般的难走。 “傅先生,他让你来了之后,给他打电话。” 傅清衍坐在旋转椅上,看着他,问道:“昨天他等了多久。” “四个小时。” 傅清衍点了点头,然后满意的说道:“那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洛俞想了想,然后说道:“最急得,应该是秦家,你和他们的联姻,对外公布很久了,强强联手。上流社会基本都盯着,你这次弄了这么一出,他们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傅清衍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气定神闲的说道:“秦家之所以和傅氏集团有挂钩,是因为傅裕恒,而傅裕恒想拿捏我,用来对抗他堂弟,而股份,就成了关键,不和秦家联姻,届时股东大会秦家不支持我,傅裕恒他堂弟,就会夺权,那么傅裕恒就该急了。” “傅裕恒急了,秦家能不急吗?” 等等,乱了。 第二十五章变着法的点他,够不要脸的 傅清衍的思维跳脱的太厉害,洛俞一时半会没跟上,他把话说完,都没反应过来。 而傅清衍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抬头看了一眼洛俞,然后说道:“洛俞,你过来!” 洛俞不明白他们傅先生到底是怎么了,可还是走到了他身边。 而傅清衍快速的拿了一张纸,在纸上写了秦常书,傅裕恒,以及傅氏集团,还有他二叔傅裕达。 傅清衍指着纸上的字,对洛俞说道:“傅裕达对傅氏集团虎视眈眈很久,五年前联合外人夺权,傅裕恒走投无路,用我母亲把我威胁了回来,利用我对抗傅裕达。” “而我的股份,又不足以控股,秦常书手里百分之十的股份,就成了关键,一开始我以为,傅裕恒是因为股份,所以才这么迫切的想要我和秦月嫣联姻。” “那么按理来说,傅裕恒和我就是被动,秦家大可以借着这一点,狮子大开口,成为拿捏我的点。” “可是很奇怪,秦常书对于联姻,也很迫切,那也就是说。我必须成为傅氏集团掌舵人,傅氏集团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可他是一个股东,无论谁成为掌舵人,都和他没关系,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洛俞这才意识到,傅裕恒和秦常书之间,不单单只是股东关系。 他眨了眨眼,看着傅清衍,说道:“如果傅氏集团对他来说无所谓,那就是傅裕恒了,不只是傅裕恒要求你成为傅氏集团掌舵人,还有秦常书,如果傅裕达夺去了傅氏集团,那他们二人,会有利益损伤?” “可是公司的账单,是我一一核实过来的,他们没机会作妖,更何况,我们已经在这里五年了,方方面面都扎了根,他们想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搞事情,不可能。” 傅清衍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洛俞,问道:“如果他们有渠道避开我们的视线,但是没法避开傅裕达的视线呢?所以他才会这么迫切?” 洛俞还是没想明白,蹙了蹙眉,说道:“那这么说,秦常书和傅裕达,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们是利益共同体,可如果单纯只是利益的话,不会让他们那么团结,除非……” “除非拿捏着彼此的把柄,一旦曝光,那他们都得完,而傅裕达一旦上位,那就会威胁到他们。而我不一样,在这里待了不过五年,他们又拿捏着我母亲,让我乖乖听话,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傅清衍把洛俞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整。 洛俞眉心动了动,“能让秦常书和傅裕恒这么怕的,能是什么事情呢?” “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能查出来,那我们就能掌握先机,到时候,谈判,就不会显得那么没底气。” 洛俞想了想,还是没忍住说道:“如果这件事情真的那么重要,那么按照那两人的警惕程度,可能藏的极深,想要查,还要悄无声息恐怕难。” 傅清衍无意识的摩挲着手指,听到洛俞的话,说道:“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他们做了,那就一定能找到把柄,之前是我们没往这方向上去想,察觉不到,很正常,可是现在我们既然察觉到了,那么只要查,就一定能查出一点什么。” “这个事情,你找一个和你和我,和傅氏集团完全没关系的人去查,能势力能深入多少,就深入多少,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 洛俞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傅先生,您放心,这个事,我会办的。” “辛苦你了。” 洛俞挑了挑眉,没说话。 傅清衍交代完这个事,便开始处理自己昨天弄出来的那摊子烂事。 …… 傅裕恒是个很会享受的人,住宅宽敞而又奢侈,处处都透着金钱。 傅清衍看着眼前的布景,嘲讽的笑了笑,让他在公司干苦力,挣的钱,自己享受,他可真是个东西啊。 这儿,傅清衍总共踏入过两次,第一次是五年前,他冲到这里,愤怒的揪着他的领子,质问他母亲的下落。 最后和他做了交易。 今天,是第二次。 手插在兜里,不紧不慢,仿佛不是来接受质问道歉来的,更像是逛花园的。 不紧不慢的进去,佣人给他开了门。 秦常书和傅裕恒知道他要过来,早就摆好架子,端端正正的坐着。 看见放了他们一天鸽子的人走了进来,秦常书作为受害人家属,有志气的冷哼一声,撇过头不搭理他。 而傅裕恒脸色冷沉。 傅清衍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搁这拿捏他呢。 他们要是能把这种心思用在公司上,又何至于让傅裕达夺权了呢。 刚进门,傅裕恒就拿起桌子上的娱乐报纸,粗鲁的扔到了傅清衍的脚底,冷着脸愤怒的说道:“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不知道要不是我们把新闻极力的压下来,外面都成什么样子了?” 傅清衍一点也没自觉性,理了理衣服,然后不紧不慢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不仅如此,双腿交叠,姿态是说不出的傲慢,脸上就差写着我乐意三个字了。 秦常书被人奉承惯了,再不济,也要看在脸面上,客套几句,这是第一次,从头到尾他被人无视了个彻底。 还是被他亲自扶持上去的棋子! 啪的一巴掌拍在沙发扶手上,冷冷的看着傅清衍,但是对傅裕恒说道:“傅兄,看来我女儿,无缘当你傅家儿媳了,我这就对外宣布退婚你们傅家,我高攀不起!” 傅裕恒一听这话,就急了,连忙按住人,笑着说道:“秦兄别急啊,月嫣那个孩子,我喜欢的紧呢,我可认定可他是我们傅家的儿媳妇,别人我可不接受。” 秦常书这才满意了一点,脸色好看了一些,可是看了一眼傅清衍,紧跟着冷着声音说道:“可有些人,不这么认为啊。” 正在翻看云墨烟照片的人,听到这话,停了动作。 掀了掀眼皮,嘲讽的笑了笑,两个加起来都超过一个世纪的老玩意,还搁这打太极。 变着法的点他,够不要脸的。 第二十六章江学长回来了 果然,秦常书递了话尾,傅裕恒很愉快的就接了上去。 看着傅清衍,严厉至极的说道:“对外发布声明,你和月嫣只是吵架,然后一个月后,结婚。” 秦常书满意的抬了抬下巴。 傅清衍在划到云墨烟笑得灿烂的那张照片上停了下来,这张,是一年前,她在得知她父亲情况稳定下来之后,发自内心笑的一张照片。 当时他和她都在医院里,他还记得,当时她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那么明媚的笑容,很像十年前的她。 就像是粘贴复制的一样,只是和他在一起的这一年,她再也没有这么笑过了。 莫名的开始想她了。 很想很想,想快点把这些破事解决掉,然后去见她。 索性收起手机,看着这两个不要脸的人。 抬眼扫了两人一眼,然后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要是不呢。” 傅裕恒没想到他竟然会拒绝,愣了片刻。 而秦常书眉眼一压,被傅清衍的那句话,气得不轻。 “你敢!” 傅清衍听到这话,冷笑了一声,“我如果不照做,股东大会,秦常书,不会给我投票支持我,那么傅氏集团会变成傅裕达的,到时候,我母亲,你就容不下了是不是。” 傅裕恒没说话,而是一脸怪异的看着傅清衍。 有些事情,他们从来都没有摊开说过,但是都是心知肚明的交易。 可是他今天把事情说的这么清,是想干什么?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这个问题问的不错,我也没什么意思,只是快二十七了,叛逆期开始来了,有点讨厌别人威胁我了。” “这秦月嫣,你不是喜欢的很吗,做什么儿媳妇啊,依我看,你直接娶回家好了,给我做小妈,我是没意见的。” “放肆!” 秦常书人虽然畜生,但是对自己唯一的女儿,是真情实感的,傅清衍这样明晃晃的贬低他的女儿,他忍无可忍! 傅清衍这才有心思正眼看秦常书,他很好奇,在囚禁母亲这件事情上,他出了几分力? 自从想到傅裕恒和秦常书之间,可能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之后,傅清衍忽然想通了。 有时候,狠下心来,才能获取进展,他心慈手软五年,什么用都没。 既然听之任之没用,那就反了好了。 看着秦常书,嗤笑道:“我不娶你女儿,你真的就不会投票支持我吗,那就试试好了,傅氏集团对我来说,无所谓,傅裕达接管,也没什么不好的,不是吗?” 秦常书和傅裕恒可能怎么都想不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出。 听到傅氏集团给傅裕达,二人齐刷刷的变了脸色。 傅清衍眯了眯眼眸,他和洛俞,猜对了。 傅裕恒隐隐意识到,傅清衍开始不受掌控了。 虽然前些年,他也没多听话,可是看在他母亲还在他们手里,他不会乱来。 可是最近这段时间,他是越来越难以掌控。 把怒火忍了下来,看着傅清衍,问道:“你不想管你母亲了?” 傅清衍挑了挑眉,心不在蔫的说道:“无所谓,反正她也活的好好的,又不会怎么样,你们爱关,就关着吧,傅氏集团,你们爱投不投,我无所谓,如果傅裕达成为了新的负责人,那我就回美国,大不了再也不回来了。” 傅清衍说完,吐了口气,揉了揉眉心,装作不耐烦的样子说道:“反正这个地方,我也不喜欢,你们这些破事,我也没心情插手,既然这样,那索性结束合作吧,我母亲,随你们了。至于秦月嫣,我不可能娶,傅氏集团,我也可以不要。” 说完,他便不耐烦的起身离开了。 看都没看两人。 而秦常书和傅裕恒,早就白了脸色。 一旦傅清衍脱离掌控,那么按照傅裕达的狼子野心,他一定会重新夺回傅氏集团,那到时候,他们做的那些事,迟早会被发现。 秦常书脸色极差,看着傅裕恒阴沉的说道:“你可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啊,当年我就说过,那女人是个倔脾气,不好拿捏,你不听,非要要她,如今倒好,她生的儿子,成了我们最大的威胁!” 傅裕恒的脸色也很差,他没想到,傅清衍竟然这么快就不受掌控了。 “他和他母亲相依为命那么多年,肯定不会放弃他母亲的,那样说,只是在试探而已!傅氏集团,他管也得管,不想管,还得管!” 秦常书看了他一眼,忽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阴森的说道:“那就试试好了。” 傅裕恒皱了皱眉,“试试?怎么试?” “你应该不介意,她流点血受点伤的吧。” 傅裕恒犹豫了片刻,可是转眼,他就点了点头,“我就不信,看他母亲因为他变成那样,他还能狠的下心!” 秦常书看他没有犹豫,脸色也好了一点,看着傅裕恒,脸上又荡起了淫笑,猥琐至极的说道:“那边过来一个男生,听说很嫩,工具也是新的,今晚过去放松放松,你的这个儿子,可真会给人添麻烦。” 傅清衍舔了舔嘴唇,脸上带了股色气,“也好,是有段时间没过去了,放松放松也行。” 两人对视,心照不宣。 云墨烟今天在公司,出奇的顺利,昨天为难她的那个上司,主动辞职了,说是有了更好的工作,跳槽。 走的时候,同事们都欢送,不过云墨烟总觉得,他在强颜欢笑,而且看向她的时候,透着股莫名的敌意。 云墨烟心虚的移开视线,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是那个男人的手笔。 不过他这招,用的可真好,别人根本就不会把他辞职和她联想到一起去。 讨厌的人走了,云墨烟就有心情工作了。 一早上,把属于她的工作,都处理完了。 下午的时候,自己偷偷画设计图的时候,收到了男人的微信。 “烟烟。” 两个字。 云墨烟等了一会,没等来他的下半句,有点无语,有什么事情,他不能一次性说清楚吗,非得这样? 云墨烟不想回,可是又想到他是她金主,撇了撇嘴,回了一句,怎么了? 然后她就收到,早点回来。 云墨烟:“……” 他就不能一句话说完,她只需要回一个表情包就好了。 非得分开。 无奈发了一个好的表情包,再退出微信的时候,砚笙发了消息过来。 她和砚笙很长时间没联系过了。点开看了一眼,然后脸色缓缓僵硬了下来。 “烟烟,江学长要来给咱们举办团聚,这周六,你……来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