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继承一家机械电器修理厂》 第1章 升降转椅炸了! 七月。 海州。 酷暑难耐。 盛夏正午，圆圆的日头悬在天空，肆无忌惮地直射着大地，把柏油马路都晒软了。 树上的知了扯着嗓子直咧咧地叫唤着，不肯虚度短暂生命中的每一秒钟。 此刻，刚刚接管自家工厂的高天齐心里却是哇凉哇凉的，一点儿兴致都提不起来。 身为一个既没有金手指也不带系统的素人穿越重生者，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来到这个平行世界仅仅一个月，就遭遇到了丧父之痛。 十几天前，父亲突发脑溢血入院抢救，浑身插满管子在重症监护室里躺了一周，用尽了所有的治疗手段，花了十几万，也没能扼住命运的咽喉，最终还是停止了呼吸。 作为家中独子，即将从京城理工大学计算机专业毕业的高天齐处理完父亲的后事，“责无旁贷”地接管了父亲的工厂。 在旁人眼里，这属于典型的“富二代”“创二代”子承父业。 出道即厂长，一步登上人生巅峰。 妥妥的大喜事！ 但，高天齐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对父亲经营的这个工厂一直没什么兴趣。 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接父亲的班儿。 在他看来，父亲的工厂毫无技术可言，既没有自己的品牌，也没有自己的产品，更没有自己的核心技术。 虽然有300多号工人，但充其量就是一个靠给人家做代工赚一些微薄利润的大作坊。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父亲并没有因为开工厂发家致富成为大老板。 创业多年，既没有创下豪宅，也没有创下名车。 自己顶着一个“富二代”的头衔，却从未体验过一次挥金如土的豪横。 高天齐不想重蹈父亲的人生轨迹，毕业前夕毫不犹豫选择了留京，签约着名互联网大厂字母跃动公司。 哪怕是在京城当个打工人，也绝不回老家继承家业当小老板！ 怎奈，造化弄人！ 就在自己马上要毕业进入大厂工作的节骨眼儿上，家里却突发如此变故，这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和规划自己的未来。 父亲留下的这家工厂名叫海州强盛五金机械电器装备制修厂，坐落于海州经济技术开发区。 单从这个土得掉渣的名字就能猜出这是一家有着浓郁乡土气息的企业。 没错！ 工厂的前身是一家公社农具修造厂。 最初主要生产镢头、镰刀、斧头、铁锹、锯等农具以及菜刀、铝锅等老百姓家用生活用具。 后来开始生产制造一些五金、机械和电器等产品，再后来发展成了一家以“代加工”业务为主的代工厂。 乍一看，厂区不小，工人也不少，但实际上还是一个大作坊。 从小在工厂里长大的高天齐自从进京城上了大学，见了些世面之后，就越发瞧不上这份家业，总觉得父亲搞的是早应该被淘汰的落后产业，因此也很少向人提起自己家是开工厂的。 眼下，父亲突然离世，他作为唯一的继承人，不得不被动地接下了这份自己都瞧不上的家业。 思来想去，高天齐觉得既然事已如此，不如坦然接受。 先看看这份遗产到底值多少钱，再做决定不迟！ 他从财务科要来财务资料，坐在父亲生前的办公室里，开始翻阅厂里的财务报表。 从财务报表看，海州强盛五金机械电器装备制修厂总资产为1000万，算上那些应收的款项，工厂总负债约为300万元，账面现金8万块钱。 对应1000万的总资产来讲，这30％的负债率倒还算是很健康的。 也就是说，父亲遗留下的这个工厂虽然看上去破破烂烂，其貌不扬，但从资产负债率这一指标上看企业的质地还不错。 是去字母跃动公司当打工人？ 还是继承家业当小老板？ 站在此生第一个可以选择的人生路口，“初来乍到”的高天齐竟然有些左右为难。 拿不定主意的他将身体沉重地靠在椅背上，两脚一蹬地，让转椅往后一滑，顺势抬腿将双脚搭在了桌沿儿上，望着天花板开始发呆。 没过多久，他眼皮开始发沉，渐渐地打起了瞌睡。 迷迷糊糊中，听到“嘭…”的一声巨响。 只觉得一股来自屁股下方的极大推力，将整个人震飞了起来。 睁眼的功夫儿，高天齐身体已经重重地跌落在地上，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 他用双臂撑起上身，一脸懵逼，木然地环顾四周，目光最后停留在了自己刚才坐躺着打瞌睡的办公转椅上。 我……嘞个去！ 原来是，升降转椅的气压坐杆爆炸了！！！ 看到炸裂的金属坐杆，惊魂未定的高天齐不由地菊花一紧。 他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屁股，还边摸边回头查看： “裤子没破！屁股应该没事儿！”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担心受到内伤，又下意识地把手探进裤子里仔仔细细地进行了一番全面检查。 确认臀部完好无损后，他稳了稳神，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面目全非的椅子旁，查看了起来。 坐垫的泡沫已经被震烂，露出了一块鼓包的钢板。 我滴个乖乖！ 多亏坐垫下有块钢板，要是没有这层金属保护，估计自己这会儿已经是菊花残一腚伤，花落人断肠了。 高天齐不禁为自己的大难不死倒吸了一冷气。 接着，他习惯性地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多角度记录下了事故现场。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声英语电子提示音： “叮……臭鼬超级工厂制造系统已开启！” 随即，眼前浮现出了一个英文系统面板。 高天齐见状，连连眨了眨眼，确定眼前这个面板是从天而降的系统后，心中不禁大喜： “我说为啥穿越重生之后既没有金手指也没有系统，先是一上来就死了爹，后是差点被爆了菊花。原来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呀！” 惊喜之余，他觉得臭鼬工厂这个名字好像有些耳熟，便来到桌旁，打开电脑，开始搜索相关信息。 一搜不要紧，结果吓一跳！ 根据度娘百科的介绍，高天齐想起曾经有一位老师在课堂上介绍过臭鼬工厂。 臭鼬工厂是美利坚国着名的军工企业洛克马丁公司的一个高级研发项目小组的绰号，这个组织承担着洛克马丁公司的各项顶级绝密研究计划。 因其最初工作的场所毗邻一个散发着恶臭的塑料厂，员工们不得不戴着防毒面具工作而得名。 简单一句话就是，臭鼬工厂是全世界最顶级最先进的科技代名词。 看完介绍，高天齐不由感叹道： “老天待我不薄呀！” 随后，他便迫不及待地唤醒系统，开始了深入研究。 看着满屏的英文单词，他心里暗暗惊道： “得亏老子英语过了六级，要不然这个系统就白瞎了。” 不过，即便如此，因为牵扯到很多专业英语术语，高天齐也得借助度娘翻译才能看懂系统的各项功能。 经过一番研究，高天齐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感叹： “卧槽！这也太变态了！太吊炸天了吧！” 这个从天而降的臭鼬超级工厂制造系统竟然覆盖了全世界所有的制造业门类。 正当他要进一步研究系统如何使用时，突然有人推门而入。 第2章 没炸着腚吧? 遁着开门声儿，高天齐朝门口凝目一看，来人是隔壁财务科的科长，名叫马秀兰。 他从小就认识此人，一直管她叫马大姨。 马秀兰神色慌张地进门就问道：“天齐，我刚才听到一声巨响从这屋传出来，你听到了吗？发生了什么事？” “马大姨，是我爸之前坐的升降转椅的气压坐杆炸了。”高天齐语气很是淡定。 “啊……” 马秀兰一听，顿时有些花容失色，目光转向高天齐的屁股，关切地问， “炸着腚了吗？” “没有！就是吓了一跳。” 高天齐下意识地把屁股缩了缩，咧了咧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哎哟！没炸着就好，我在隔壁屋都吓了一跳，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 马秀兰来到炸得面目全非的座椅旁，看到鼓了包的钢板时，喃喃道： “多亏了这块钢板呀！要是没有这块钢板，腚就保不住了。” 话音刚落，办公室主任牛大庆着急忙慌地快步跑了进来，大声喊道： “咋回事儿？什么东西炸了？” “牛叔，是我爸之前坐的升降转椅坐杆炸了！” 高天齐边解释边指了指一旁已成伊拉克成色的座椅。 “啊……” 牛大庆看着炸裂的座椅，瞪着眼睛惊讶地喊道。 接着，他同样把视线转向了高天齐的屁股，问道： “腚没事儿吧？！” “没事儿！” 高天齐摇了摇头，并用双手拍了拍自己的屁股， “你看，完好无损！” 看到人没事儿，牛大庆遂放了心，大大咧咧说道： “我说咋这么大动静儿呢！刚才我正在厕所撒尿，一听见爆炸声，吓得我都尿中断了！” 一旁的马秀兰斜了他一眼，提醒道：“老牛，你说话能不能文明点儿？守着孩子别这么粗鲁，张口厕所闭口尿的！” “天齐是个爷们儿，又不是娘们儿，不碍事，” 牛大庆有些不以为然地边说边朝高天齐挤了挤眼， “是吧？天齐！” 高天齐咧着嘴，既不好点头说是也不好摇头说不是，只好尬笑了两声敷衍了过去。 牛大庆和马秀兰都是父亲生前的老部下，老伙计，老搭档，也是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跟自己亲人差不多，在他们面前自己一直是个孩子，对于这种怎么回答都是要得罪人的问题，他实在是不好直接表态。 牛大庆走到面目全非的椅子旁，嘴里嘟囔着： “我就说贾富贵送的东西没好东西，你爸偏不听，还偏要坐，多亏没伤着你，要是伤着了，你们爷俩儿算是都折在他手里了！” “我说老牛，你真是牛嘴里吐不出象牙！高厂长刚没了，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马秀兰白了一眼，嘴里埋怨道。 “呸！呸！呸！” 牛大庆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得体，连忙纠正道， “天齐，你牛叔是个大老粗，但是话粗理不糙，要不是你爸上了贾富贵的当，你爸不可能得脑溢血。” “贾富贵？上当？” 高天齐一怔。 好熟悉的名字。 “是不是那个靠造假起家的贾富贵？”他开口问道。 “除了他还能有谁？！” 牛大庆顿了顿，接着说， “现在也不用瞒你，你爸给贾富贵贷款作担保，有人传言贾富贵跑路了！你爸听说这事儿以后，就开始整天着急上火。” 高天齐听到这句话，脑袋里嗡地一响，就在刚才他还觉得工厂的资产负债率不错，没想到暗地里还埋着这么一个大雷。 他扭头看着马秀兰，眼神里好像在问这是不是真的？ 面对新厂长的目光，马秀兰点了点头： “是有贷款担保这回事儿，不过贾富贵是不是真跑路，现在还没有确切消息，只是有人说已经好些天不见贾富贵的人影儿了。” “贾富贵现在还做假酒和假方便面吗？”高天齐问道。 在他的记忆里，贾富贵曾经因为生产假冒茅台酒、假冒五粮液酒、假冒康师傅方便面被政府查处过，罚了不少钱，还险些进了局子。 “早就改行做日化产品了，之前他造假冒伪劣酒水食品差点坐了牢，事情平息后就转行生产牙膏香皂洗发水之类的东西了。”牛大庆回答道。 “还是做假货吗？” 牛大庆摇了摇头：“不能算是假货。他厂子的主要业务是给人家贴牌加工。另外，自己还做一些只面向农村市场的杂牌货，什么潘婷婷洗发水、云南百药牙膏、力土香皂之类。” 马秀兰很是不屑地瞥了牛大庆一眼，一脸鄙夷：“他那些东西跟假货有什么区别？” “是没啥区别，可人家没有直接假冒大牌货，至少没有人告他了。”牛大庆反驳道。 “也就是欺负农民没文化，维权意识差，要是卖到城里，这个贾富贵早就被抓去坐监狱了！” 马秀兰有些忿忿不平地回怼了一句，然后朝新厂长道， “天齐，贾富贵厂里的生产设备都是咱们厂设计生产安装的，这都多少年了，尾款到现在还没付清！” 高天齐眉头一皱，追问道： “马大姨，我刚才看财务报表时发现有不少长期挂账的应收款项，是不是与贾富贵有关？” “得有一半是他的，要是把他欠咱们厂的钱都要回来，全厂职工能过个肥年！”马秀兰怏怏道。 牛大庆则有些不以为然，接过话茬儿，跟高天齐解释道： “不过，这老小子也没赚到什么便宜，他厂里的设备都是由咱们厂负责维护、维修，这些年光维护维修、配件费咱们也赚了他不少钱，你爸之所以不追着他讨债，还给他做担保，主要目的是为了维护住这个老客户。” 高天齐听了这些话，略作沉思，说道： “牛叔，马大姨，我爸曾经告诉过我说这些年厂子一直不怎么赚钱，好几次想过关停，但一想到厂里跟着他吃饭的300多号工人，每每下不了决心。 现在，我爸走了，我又刚接手，很多情况也不了解。 明天上午咱们召集一个中层干部会议，大伙儿商量商量下一步该这么走。你们看怎么样？” 说完，他向牛大庆和马秀兰投去了征求意见的目光。 “非常及时！非常好！老厂长突然离世，大家都觉得没了主心骨，现在全厂军心不稳，这个会非常有必要开，我这就去下通知。”牛大庆赞道。 “麻烦牛叔了，” 高天齐很是客气，然后对马秀兰说， “马大姨，我刚才看财务报表时发现厂里已经两个月没发工资了，你回去算算，补发这些工资需要多少钱？” “我这就回去算。”马秀兰点了点头。 两人离开办公室后，高天齐迫不及待地开始继续深入研究这个吊炸天的系统。 第3章 这个系统吊炸天 臭鼬超级工厂制造系统的界面非常简洁。 采用的是树形总分结构，看起来一目了然。 系统所包含的门类均按国际工业标准进行划分，一共有41个工业大类、207个工业中类、666个工业小类。 系统自带搜索功能，可以按文字、语音和意念模式进行搜索。 高天齐想测试一下系统能不能听懂中文，便开口道： “查询华为mate系列手机资料。” 系统界面瞬间出现了一个树型的结构图。 最上端是华为mate系列手机的总体情况简介，显示有mate系列手机是何年何月推出的，各型号机型迭代历史等信息。 高天齐点开最新款的mate50，系统界面随之出现了该机型的所有技术资料，包括设计图纸、配件供应链明细、生产工艺以及生产线的技术资料。 总之，华为mate50手机的全部技术资料都能在系统里找到。 看到这些，高天齐咧着嘴巴笑了半晌儿…… 这个系统简直太给力了！ 奥……利给！ 有了它，何必回京寄人篱下当打工人呢？ 刚刚还在为不知该如何选择未来人生道路而发愁的高天齐一下子有了主意。 既然有国内的制造业技术资料，那应该也有国外的！ 高天齐满心好奇，开口道：“查询美利坚国的洛克马丁公司产品。” 话音一落，系统界面立即出现了世界着名军火商洛克马丁公司的产品目录。 高天齐快速扫视了一下树形目录，然后点开了着名的f22战斗机的图标，界面显示： “产品名称：f-22 fighter； 编号：f-22； 代号：raptor； 中文译名：猛禽； 通称：洛克马丁f-22猛禽。 此机型为一型单座双发高隐型第五代战斗机，是世界上第一种进入服役的五代机，是目前全世界综合性能最优的战斗机，堪称战斗机中的战斗机……” 我滴个乖乖…… 这可是绝密资料呀！ 系统感知到宿主的心理变化，有些傲娇地说道：“我拥有目前全世界最全面的制造业技术知识库。” 高天齐激动地点了点头，随口问系统如何才能使用这些技术资料。 系统冷冷地回答道：“积分兑换。” 同时，把如何获取积分的方式显示在了面板上： “利用本系统提供的技术资料制造出来的产品只能用于造福人类和改造世界，每收到一个用户好评，系统会自动计一积分。产品引起广泛社会正面影响的，系统会根据影响力，自动进行测评计分。” 高天齐看明白后，点了点头，小声嘀咕道： “取之于系统，造福于人类；取之于系统，造福于社会。” “理解十分正确。”系统应道。 说完，系统又聪明地切换到了警告事项和惩罚制度页面。 高天齐一边看一边小声念道： “用户每购买一种产品计一次积分。不得低于成本价恶意销售，不得人为刷单托市，不得夸张宣传，不得营造虚假社会影响……” 这些条款跟现实世界的积分兑换规则差不多。 虽然有些霸道，但也没有特别过分的地方。 研究完基本规则，他点开个人主页，发现当前积分为零。 刚才还激动万分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那种感觉就像看到一个身材火辣的比基尼美女正风情万种翘首弄姿地勾引自己，可是等自己要扑上去的时候，却发现和美女之间隔着一层玻璃。 系统好似感知到宿主的心理活动，立马说道： “现在发放新手大礼包，请查收。” 伴着话音，面板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大礼包。 高天齐见状，很是兴奋：“系统对待新人还是很友好的嘛！” 他激动地点开大礼包，一看，却傻了眼！ 居然是小天财儿童电话手表的技术资料。 不过，这个让人觉得很是无语的大礼包内容却非常厚道。 里面包括了小天财儿童电话手表从第一代型号c1到第七代型号c7的所有技术资料。 小天财儿童电话手表被誉为儿童智能穿戴领域里的第一品牌，广告遍及网络、电视等各种媒体，可以说是家喻户晓。 但，如果再去生产一个同样的玩意儿跟它竞争，无疑是自寻死路。 高天齐想换个大礼包，就问系统：“新手大礼包可以调换吗？” 系统冷冰冰地回答： “不可以！新手大礼包为系统随机抽取赠送，新手只有一次领取机会。如果认定技术资料无用，可以封存或者销毁。但不可以转让、交易、对外公开，如果违反规则，将触发惩罚条款。” 高天齐听了有些泄气，无奈地自言自语道：“那就凑合着用吧！” 随后，他抱着“废物再利用”的想法研究起了小天财电话手表的技术资料。 资料显示，小天财电话手表于七年前上市，是国内第一个可以打电话的儿童手表，产品不仅填补了这一领域的市场空白，还开创了电话手表这一品类，推向市场不久就引起了广泛关注。 不过，这并不代表小天财公司拥有独一无二的技术。 众所周知，它是一家销售能力远远高于研发能力的企业。 儿童电话手表上市后，该公司迅速利用已有的销售渠道铺货，配合铺天盖地的广告轰炸，一夜之间，小天财儿童电话手表的广告和产品就覆盖了全国县城以上的区域。 它的第一代产品型号被定义为c1。 c是儿童英文单词child的首字母，1代表的是第一代产品。 目标用户群体定位于5-12岁人群，型号每年升级迭代一次。 c1也叫经典版，全国统一价为598元。 具有双向通话、定位、微聊、交友等功能。 其中，微聊相当于一个简化版的微信，交友功能则仅限于小天财电话手表用户之间。 因为可以通话和定位，c1一推向市场就受到了家长们的热捧，销售火爆。 第二年，小天财公司紧接着推出了c2。 该版本在c1的基础上新增了防水功能，也叫智能防水版，最大的卖点就是其防水等级高达ipx7。 所谓ipx7，是指理论上设备能够在深度一米左右的水下环境中正常工作至少30分钟。 与之同时代的苹果iphone7\/7plus的防水性能也是这个等级。 这项功能在当时具有一定的技术门槛和制造难度，所以c2的全国统一价调高至了798元。 第三年，推出的c3快充版则是在c2的基础上增加了快速充电功能。 这在当时也比较先进，因此，c3的全国统一价上调至了998元。 高天齐看到这里笑了笑，有些鄙视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都是一个套路呀！” 前世，他深谙消费电子产品是如何通过迭代升级赚钱的套路。 眼前这个小天财电话手表则是将此套路运用的淋漓尽致的杰出代表企业。 第4章 新手大礼包 小天财公司极为擅长市场营销，并且把儿童和家长们消费心理研究地透透的。 资料显示，在此后的几个版本里，小天财儿童电话手表陆续升级了防水性能等级、电池续航能力，增加了摄像头、双摄像头，升级了表头和表带设计。 每一次版本升级，产品对应的价格都会被相应提高。 到了c6版本，各项功能已经叠加得非常完备。 1300万像素后摄+500万像素前摄的双摄像头、360旋转表头、闪扣式表带、视频通话双摄同开、nfc公交地铁卡、ai精准定位、ipx8游泳级防水、系统级ai语音、智能识物、超线性扬声器、大内存、长续航……。 小天财公司发现能加的功能几乎全都加完了，便将这一版本定义为c6巅峰版，售价提高至了1999元。 到了c7，由于实在是没有新功能叠加了，“江郎才尽”的小天财公司便开始玩起了花活儿。 在c6版本上增加了可拆卸式表头、提高了定位精度，添加了健康评估系统，可以监测孩子的心率、体温、心情、午睡、精力情况，计算孩子的健康指数、智能识字识单词等功能。 面对c7版本升级的这些花里胡哨不怎么实用的功能，良心发现的小天财觉得一款儿童用品不宜定价过高，便将c7的定价依然保持在1999元。 美其名曰，让利广大消费者。 研究完这些资料，高天齐悟出了小天财科技公司的销售秘诀： 第一，通过寻找市场空白领域的产品实现差异化市场竞争； 第二，通过狂轰滥炸的广告引导消费者消费理念，加深客户对品牌的认知度； 第三，通过设置社交障碍排除异己，小天财儿童手表用微聊和碰一碰加好友功能构建了一个社交闭环，小朋友想玩网络社交只能买小天财儿童手表； 第四，通过不断升级迭代新功能持续吸引消费者。 领悟到这些套路背后的逻辑，高天齐自言自语道： “这第一招叫‘人无我有’，一招鲜吃遍天； 这第二招叫‘三人成虎’，引导消费需求； 这第三招叫‘排除异己’，通过闭环社交功能屏蔽其他品牌； 这第四招叫‘挤牙膏’，总是留一手，不断炒作新概念，刺激新需求。” 这种消费电子市场的惯用套路往往一开始还行，但到了后期消费者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后，就逐渐不买账了，甚至会开骂。 就连大名鼎鼎的苹果手机在升级迭代时都会引起不少粉丝的诟病，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儿童电话手表。 想到这里，高天齐觉得肯定也会有人骂小天财，便打开度娘，在搜索框里输入了“小天财儿童电话手表”。 搜索结果出来后，他经验丰富地避开搜索结果中的前三页广告，跳到第四页开始查看。 没想到第一条信息就是《配齐一套“小天财”要2000多，儿童手表为何越来越贵？》 文章吐槽了小天财儿童电话手表通过社交系统捆绑品牌销售的行为，认为这样会造成孩子们之间的攀比心理。 同时，还批评了手表内置的越来越多的社交和娱乐功能容易让孩子沉迷其中。 看完这篇满是吐槽意味的文章，高天齐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来： 既然你小天财走的是城市高端路线，价格越卖越高，我何不来个反其道而行之？ 从农村做起，从最低端做起，走农村包围城市的路线。 这时，他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之前曾看过一篇报道。 说的是，因为农村老人没有带手机的习惯，导致很多子女在电话联系家里老人时，手机经常打不通，弄得孩子们经常因此胡思乱想，以为老人在家出事儿了。 咦…… 老年电话手表！ 这可是一个空白市场呀！ 这绝对是一个赚积分的好机会！ 想到这里，高天齐立即调出了小天财儿童电话手表c1版，开始研究它的参数配置和功能。 c1总重180克，采用大猩猩多点触控玻璃材质屏幕，尺寸为0.66英寸，分辨率为64x48像素；gps+wifi+基站三重定位；超纤材料或tpsiv材质表带；支持三大运营商手机卡，电池容量为385毫安，待机时长为2-3天。 功能方面有体感接听、上课禁用、微聊、拒接陌生来电、家庭群聊功能、碰一碰交友、定位追踪、一键sos求救、应急电量等。 研究完这些针对儿童开发的功能，高天齐心里的计划越来越清晰。 对于农村老年人而言，电话手表只需要体感接听、一键sos求救、定位跟踪即可，其他花里胡哨的功能可以一概不要。 这样一来，只需要在c1版本上做一些减配和改动即可。 一拿定主意，高天齐就进入到了小天财儿童电话手表c1的设计界面。 前世，他学过电路设计，系统又自带对设计图纸的解释说明和意识魔改功能，修改儿童电话手表这种简单电子产品可以说是小菜一碟。 不过，在修改过程中，面对全英文的操作界面和众多电子工程专业英语词汇时，高天齐的英语六级水平显得越来越“捉襟见肘”。 这让他想起大学专业英语课上，老师面对学生抱怨计算机专业英语难学时曾经说过的话： “你们就知足吧！相对于医学专业英语、机械工程专业英语、商务专业英语、电子工程专业英语，计算机专业英语算好学的了。你们知不知道，除了我们常用的英汉词典之外，还有医学专业英语词典和电子工程专业英语词典等收录专业英语术语和语法的词典？” 想到自己修改儿童电话手表技术资料时，不得不通过翻译软件来翻译那些从没见过的电子工程专业术语英语单词的窘态和麻烦劲儿。 他心里暗道：“要是能把系统语言变成汉语就好了。” 可是，当他找到语种切换模块时却发现切换到华文需要支付积分。 俗话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更何况自己现在缺少的是积分！ 积分为零的高天齐只好作罢，硬着头皮开始磕磕绊绊修改图纸。 幸好系统足够智慧，让他没费多大劲儿就实现了魔改。 魔改后的设计图纸只保留了双向通话、体感接听、一键sos求救、定位跟踪功能。 考虑到老年人听力下降和经常忘记充电的实际，高天齐更换了大功率的喇叭，增加了电池容量，还将表壳两侧的物理按键设计得更加突出，更加易于按压。 因为功能少，产品成本得以大幅度降低。 在产品型号命名上，他借鉴小天财的命名规则，将产品命名为“老宝贝老年电话手表”，型号为old1。 old是英文单词老年人的意思，1代表第一个版本。 同时，他还想好了广告词：带上老宝贝老年电话手表，让父母总能及时接听您的电话。 “带上老宝贝老年电话手表，让父母总能及时接听您的电话。” “带上老宝贝老年电话手表，让父母总能及时接听您的电话。” …… 高天齐自言自语地连着念了几遍广告词。 念完之后，他总感觉哪里有些怪怪的。 仔细一琢磨，原来是“老宝贝”这个词有些不太得劲儿。 此时，他想起大学里一位老师曾经说过，国人在表达感情时是含蓄保守的，特别是表达亲情、爱情时，总是爱在心头口难开。 想到这里，高天齐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画面。 第5章 老baby电话手表 孝顺儿子为了表示孝心，给70多岁的老父亲买了一块“老宝贝老年手表”。 “爸，我给你买了一块老年智能手表，戴上它，以后我就能随时随地联系上你了。” 父亲拿到手表后，翻看着，问： “这是啥牌儿的？” 儿子声音洪亮地回答道：“老宝贝牌儿！” “啥牌儿？” “老宝贝牌！” “老宝贝？”老人皱着眉头，一脸嫌弃，“不要！光听这个牌子就让人觉得老不正经。” 脑补完画面，高天齐也觉得老宝贝听起来确实有些轻佻。 那叫个啥名儿好呢？ 这时，他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一个网络热词：老baby。 这个词好！ 既避免了暧昧，还与国际接了轨。 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 对！ 就叫“老baby老年电话手表”！ 搞定这些，已经是临近下班时间。 马秀兰回到办公室，很快就算好了厂里拖欠的职工工资总额。 但她没有立即把结果交给高天齐，而是等到快下班的时候才来到厂长办公室，汇报完工作，她顺便邀请高天齐晚上去她家吃饭。 高天齐心里泛起一股温暖，嘴上却以要准备明天的会议为由婉拒了。 他虽然很早就认识马秀兰，但却从来没有去她家吃过饭。 加上当下这个情形，他实在不知道在吃饭的时候该跟她聊些什么。 马秀兰没有强求，便说道：“那你别弄得太晚了。厂里拖欠职工工资是很正常的，你别太往心里去，大家也都知道厂里的情况，没有人催着发工资，以前困难的时候，工资有时候能拖半年呢。” 高天齐点了点头：“知道了，马大姨。我就是想了解一下情况，做到心里有个数儿。以后厂里的事情，您还得多支持我，帮助我。” “放心吧！天齐，咱厂里都是老职工，说爱厂如家一点都不夸张，你爸在的时候，也很爱护职工，职工们也拥护你爸，现在你接了班儿，大家肯定会像拥护你爸一样拥护你的。”马秀兰的口气如同母亲安慰孩子。 马秀兰离开后，办公室里安静了下来，高天齐不由地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母亲是个家庭妇女，没什么文化，却意外地在房地产行业赚了不少钱。 高天齐之所以敢留在京城，除了签约大厂字母跃动公司之外，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他在京城有套房子。 这套房子是高天齐母亲当年无意间买下的。 早些年，家里工厂效益还不错时，母亲在京城一位亲戚的劝说下，花20万块钱在京城买了一套带户口的房子。 当时，亲戚说未来京城房价会越来越贵，户口更是会成为稀缺资源，京城户口会附带很多隐性福利，其中最重要的是高考录取分数低，京籍考生用较低的分数就能上较好的大学。 母亲为了让高天齐以后能考个好大学，将信将疑地听从了亲戚的劝说，全款买下了一套房子。 后来，京城的房价果然连连暴涨，京城户口也果真成为了一户难求的稀缺资源。 在高天齐肉身的记忆里，母亲看到在京城买的房子市值暴涨，意识到房地产是一个很好的投资标的，就在之后的十几年里陆陆续续在海州买下了10套房子。 借着这个世界大举进行城镇化建设的浪潮，这些房产投资都得到了数倍的收益。 这个世界里的很多事情都很奇怪，甚至是没有道理。 父亲没白没黑泡在工厂里，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可是一年下来，算算利润也没有几个钱儿。 母亲在买菜遛弯儿、打牌聊天儿时，听到一些自认为合适的房源信息，稀里糊涂地买了几处房子，竟然赚得钵满盆满。 不过，母亲却没有享受到这些投资收益带来的丰厚物质生活。 高天齐大二那年，母亲查出得了癌症。 为给母亲治病，父亲卖掉了两套海州的房子，去了国内最好的医院，找了国内最有名的大夫，用了国内最先进的医疗技术和手段，可最终还是无力回天。 钱花没了，人也没了。 母亲知道家里工厂的效益一般，担心自己死后，丈夫会卖房保厂，临终前再三叮嘱，京城的房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动。 父亲信守诺言，不仅京城的房子没有动，就连海州剩下的那八套房子也没有动，仅仅是抵押了几套房子贷了一些款用于工厂资金流转而已。 脑海里的这些记忆让高天齐唏嘘不已。 同时，也更加坚定了他留在海州，留在工厂的决心。 有这么一个牛逼到炸天的系统，何愁办不好工厂！！！ 他全面梳理了当前自己所面临的几个问题。 第一，没有足够的积分从系统中兑换更多更高级的技术资料； 第二，没有足够的资金用于当前老年电话手表的生产； 第三，厂里的中层干部是否愿意跟着自己转型； 第四，新产品的销路如何打开。 其中，当务之急是开好明天的会议，让大家知道自己有能力经营好这个工厂，让大家有信心跟着自己一起干。 明确了当前工作重点后，高天齐拿出纸笔，开始写明天会议的讲话稿。 写完讲话稿，他唤醒系统，核算起了“老baby老年电话手表”的成本。 明天，他准备在会议上公布生产老年电话手表的计划。 臭鼬超级工厂制造系统集成了阿里爹爹等全球着名批发交易网站的供求信息，查找配件信息非常方便。 选择配件时，他发现系统非常智能，能根据自己的设计意图和图纸自动匹配配件，并且还能自动生成不同价位的配置方案。 这让本来计划要耗费一晚上时间来核算成本的高天齐又一次感受到了这个吊炸天系统的厉害！ 很快，系统就出具了几套不同价位的方案。 这些方案中，最便宜的价格只有19.9元。 高天齐被惊得目瞪口呆！ 这么便宜？ 不会是系统算错了吧？ 他从头到尾重新仔细核对了一遍配件信息。 准确无误！ 接着，又拿出桌上的计算器，手动合计了一下价格。 没错！确实是每只19.9元钱！ “这能用吗？！”高天齐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踏实。 这时，系统自动蹦出了一个模拟运行的口令界面。 高天齐一下子明白了系统的意图，脱口而出： “开始模拟19.9元的配置方案！” 系统收到指令，界面上出现一些快速闪过的指标和数字。 过了不到一分钟。 系统界面显示：该方案已通过模拟运行测试，结果为优秀！ “我滴个乖乖……” 高天齐不由感叹道， “生产成本居然这么低！小天财公司这得赚多少钱呀？” 系统不问自答道： “高科技行业属于高风险行业，既然是高风险必然就会有高利润回报，如果一项新技术研发成功且能取得良好的市场和销售，那么这个创业团队想不暴富都难，比如说比尔盖茨先生；反之亦成立，如果研发失败或者市场销售不及预期，那么所有的投入将如同飞蛾扑火一去不返，创业者将血本无归，比方说锤头手机，项目失败，投资人损失6个亿。” 高天齐信服地点了点头： “不说别的，光是小天财儿童电话手表这无孔不入的广告，就得花不少钱，何况还有明星代言、综艺真人秀冠名等动不动就上千万的投入。” 系统附和道： “你的脑袋瓜子还是挺聪明的。严格意义上来讲，小天财公司是一家销售公司，它的销售费用远远大于研发费用。说得直白点儿，小天财就是一家组装公司，几乎没有自己的核心技术。如果扣除广告费用、研发费用、销售费用，小天财的售价会大幅度降低！” 经系统这么一提醒，高天齐拍了拍脑袋：“你别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对于一家企业来讲，市场销售是一项非常重要的能力。本系统拥有世界上最全的核心技术资料，你只需要提高生产和销售能力就可以。”系统又道。 “所言极是！谢谢提醒！”高天齐奉承了系统一句。 第6章 计划被质疑 第二天，上午9点。 海州强盛五金机械电器装备制修厂中层干部会议准时召开。 高天齐坐在父亲生前开会坐的位置上，看着眼前各部门的负责人，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好在，他为今天这个会议做了精心准备。 一个的简单开场白后，他开门见山道： “我父亲曾经告诉过我，这些年开工厂很累，也不怎么赚钱，好几次想关停厂子，但是想到厂里还有300多口子人跟着他吃饭，就总是下不了决心。他临终前还让我在他离开后，如果不想接手，就把工厂转让出去……” 说到这里，高天齐顿了顿，扫视了一下会场，缓缓道， “我父亲离开后，我想了很多，最后决定放弃京城的工作，接管工厂！” 话音一落，牛大庆带头鼓起了掌： “大家欢迎小高厂长！” 稀稀拉拉的掌声过后，他接着说道： “老厂长突然离世，大家都深感悲痛！这些年，老厂长对咱们都不薄，大家也都非常支持拥护老厂长。现在小高厂长子承父业，接过了父辈的事业，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要像支持拥护老厂长一样支持拥护新厂长！” 作为高天齐父亲的得力助手，牛大庆虽说是个大老粗，但他在厂办公室主任的岗位上干了多年，此时此刻他非常明白自己应该站出来帮新厂长把场面撑住。 等牛大庆说完，高天齐向他点了点头，并微微一笑，表示了一下感谢。 接着，又向大家说道： “虽然我刚刚大学毕业，虽然我还很年轻，但是我有干事创业的热情，请大家相信我！支持我！我一定会让海州强盛五金机械电器装备制修厂再上一个新台阶。” 会场鸦雀无声。 高天齐环视一周，直奔主题，公布了准备生产老年电话手表的计划。 计划一抛出，犹如将一个炸弹投到了会场中央。 不等他说完，就开始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人一脸惊讶，有人面露不屑…… 公布完计划，对此场面早有心理准备的高天齐大声说道： “大家若是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尽管提出来！一块研究一块商量。” 此话一出，会场又恢复了平静。 这些部门负责人都是职场老油子，新厂长刚上任，又是第一次开会，谁都摸不准水深水浅，此时冒然开口，话说对了还行，万一要是说错了那就麻烦了。 所以，他们一下子都沉默起来，谁也不愿意第一个开口。 牛大庆没想到高天齐第一次开会就抛出这样一个计划，也是被雷得大脑有些短路。 他悄悄观察了一下现场的情况，知道大家都在观望，便故作大大咧咧地开口道： “小高厂长，刚才听了你的计划，我觉得设想是好的，但是可能不太好落地。咱们厂这些年来一直是以代工为主，你这个老年电话手表生产出来后，卖给谁？咱们没有专门的市场销售部门呀！” 高天齐对牛大庆提出的这个问题早有预料和准备，他没有思考，直接答道： “牛主任，你提的这个问题非常好！产品面世后，前期我准备通过网络进行销售。” “网络销售？”牛大庆眉头一紧，“咱们厂可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呀，懂电脑的人都不多！” “我亲自负责销售工作，到时候再招聘几个年轻人。”高天齐答道。 负责生产的副厂长兼机加工车间主任杨树森见牛大庆开了头，觉得自己作为副厂长不发表点儿意见有些说不过去，便跟着说道： “小高厂长，我是负责生产的副厂长，叫杨树森。从生产角度，我觉得你这个计划有点儿异想天开。” 高天齐微微一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生产一件产品，需要设计、工艺、装配、质检等很多环节，你这个老年电话手表目前只是一个初步设想和计划。下一步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做，单是这个设计咱们厂就做不了。” “是呀，咱们厂这些年一直是做代工，客户大部分是来图来料，我们只负责看图加工，根本没有设计能力。”有人附和道。 这时，一个看上去30岁左右的平头男子开口道： “高厂长，我是电器车间主任冯乐华。您刚才说这个老年电话手表的创意应该是来源于小天财儿童电话手表。我之前曾在南方一家大型电子厂工作过多年，前三代小天财儿童电话手表就是我之前所在的工厂代工的。这种手表一般来说是由主板、显示屏、触控屏、喇叭、听筒、卡槽、表带、电池等配件组成，先不讲设计，就是配齐价格合适、规格合适的配件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财务科科长马秀兰也觉得高天齐这个计划不靠谱，看到几个部门负责人都对这个计划提出了质疑，她既不忍心加入到他们行列当中，又担心高天齐会因此与中层们产生对立情绪，便想从中调和一下气氛： “从我个人的切身体验来讲，小高厂长的这个老人电话手表应该是有市场前景的。我给我父亲打电话时，白天几乎打不通，因为老人白天从来不带手机，嫌不得劲！不过，小高厂长刚刚接手工厂没几天，对厂里的很多情况还不了解，大家提的这些问题都很符合实际，也都非常中肯……” 不等马秀兰把话说完，牛大庆开口道： “马科长，小高厂长是名牌大学毕业，加上刚刚接手工厂，肯定对未来充满希望，目标难免会有些过于远大，这都很正常。咱们这些老家伙，除了要支持拥护他，更要及时提醒他。你就直接明说，咱们厂现在的财务状况能不能保障这个计划实施。” 刚才众人发言的时候，牛大庆意识到这个计划是高天齐上任的第一把火。 计划听上去很好，但是明显犯了眼高手低、纸上谈兵的毛病。 作为老厂长的心腹，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新厂长由着自己的性儿把厂子折腾黄了，便拿定主意要制止这一可笑的计划。 马秀兰被牛大庆这么一将军，怔了怔，吞吞吐吐道： “目前账上的资金应该是不够执行这个计划。” “这不就完了！” 牛大庆一听，放下心来， “什么设计不设计，市场不市场的，轻松不轻松的，总之咱们现在没钱投资才是现实。” 牛大庆说完，会场又安静了下来。 高天齐停下手中一直在记录的笔，再一次环顾四周，缓缓说道： “各位的意见和建议我都记录下来了。现在我一一回答各位的顾虑和质疑！” 说完，他拿起面前的一沓a4纸，分成两小沓，传递了下去。 等人手拿到一份后，高天齐大声说道： “各位部门负责人，你们现在手里拿的这份资料是我刚才说的老年电话手表计划的实施方案。” 第7章 这份计划书是你做的? 这份名为《老baby老年电话手表计划实施方案》是高天齐昨天晚上连夜制作打印出来的。 他已经料想到自己的计划会遭到质疑，便提前做好了应对准备。 众人看到这份详实的方案之后，各自心里都暗暗吃了一惊！ 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未见过内容如此全面完备的制造计划实施方案。 作为办公室主任，牛大庆翻看着手里的资料，好奇地问： “小高厂长，这份计划书是哪里来的？你自己做的？” 高天齐点了点头，平静地说出了自己昨晚就编造好的“谎言”： “大家手里的这份实施方案是我大学期间参加创业大赛的比赛项目。 资料的第一部分是市场需求。 刚才马科长说她父母白天经常不带手机，这是老年人的普遍习惯，特别是农村老年人，手机对于他们来讲不是必需品，随时随地带在身边是个累赘，还容易丢失，为了能让这部分不习惯带手机的老人及时接听到子女的电话，我受小天财儿童电话手表这一产品的启发，策划了这个老人电话手表的项目。 实施方案的第二部分是详细设计。 里边有产品设计图纸和配件情况，生产部门的各位负责人可以着重看一下，看看咱们厂现在的条件和能力能否满足产品的生产要求。 第三部分是市场销售。 这一部分我想最后再详细说，大家先看一看方案内容，看的过程中如有疑问，可以随时提出来。” 高天齐说话的同时，牛大庆、杨树森、冯乐华等人都在认真地翻看方案，他们心里同时都在怀疑： “这么详实的方案真的是出自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学生之手？” 没过多久，生产副厂长杨树森首先开了腔： “小高厂长，从方案中的技术部分来看，所有配件均来自外购，我们只需要组装和质检，从生产角度，我没有意见。” 高天齐看着杨树森，一脸谦虚道： “杨副厂长，这个计划是我之前做的，当时在学校不具备加工能力，所以选择的都是外购零部件，如果今后有新项目或者新计划，我会更多地考虑自己加工，到时候还得由您来帮忙把关。” “小高厂长尽管放心，咱们厂的机加工车间虽然设备算不上先进，但是工人们手里都有活儿，别的地方不敢说，海州地界上咱们的机加工能力绝对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 冯乐华看完方案，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高厂长，从电器车间来讲，目前工人的装配技术组装一个电话手表是绰绰有余的，去年厂里接过一个组装平板的订单，合格率达98％。” 牛大庆接过话茬儿跟言道：“咱们厂里很多工人都曾经在南方的电子厂打过工，苹果手机啥的都组装过，活儿是没有问题。” 强盛五金机械电器装备制修厂没有单独的人力资源部门，人力资源工作由办公室承担。 牛大庆对工人们的情况掌握的很清楚、很全面。 这时候，杨树森忍不住又道： “小高厂长，我是负责生产的，按理说不应该过问销售的事情。之前你爸在的时候，业务几乎都是订单式的，你爸出去拉活儿，我们在家干活儿，从来不用考虑销路问题。我有个顾虑，要是咱们把手表组装起来了，卖不出去咋办？” 杨树森提出的这个问题也是大家都想问却又不好意思开口问的。 所以，话音未落，大家就把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到了高天齐身上。 高天齐见大家没有提出其他意见，就知道设计和生产方面已经没有障碍了。 他大胆地迎接着大家质疑的目光，很是从容地回答道： “杨副厂长这个问题提的非常好！这将是咱们厂未来面临的最大问题，或者说是转型面临的最大困难。” “转型？” 牛大庆失声道。 此时的他更加懵逼了，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已经起雾了。 “对！转型！” 高天齐语气坚决， “昨天，我看了厂里的财务报表，目前强盛五金机械电器装备制修厂的资产负债率在30％左右。理论上讲，企业资产负债率的合理区间在40％-60％之间。咱们厂属于生产型重资产企业，资产负债率只要不超过70％就算风险可控。可咱们目前的资产负债率只有30％，这表明工厂偿债能力强，风险小，但另一方面也说明企业运用外部资金的能力较弱，或者说咱们在更新设备和技术方面的投入较少。” 众人听到高天齐讲起财务指标来头头是道，个个都很吃惊，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老厂长的儿子还有这般能力水平。 听完高天齐的话，这些财务外行们把目光纷纷投向了马秀兰。 马秀兰这会儿也被整懵了，她没想到刚大学毕业的高天齐竟然这么懂财务。 昨天高天齐跟她要报表的时候，她心里还有些不以为然，认为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哪能看得懂财务报表。 马秀兰只是个中专生，虽然是学财会专业的，但财务水平也就是记个账而已。 对于财务指标风险分析方面几乎没有接触，更没有关注过企业资产负债率指标与企业经营之间的内在联系。 当她发现大家都在看着她这个财务科长时，只好赶鸭子上架，开口道： “咱们厂的负债确实比较少，老厂长不像有些干企业的总是贷款，他是不到万不得已不去银行贷款。在更新设备和技术方面，这些年厂里的设备也都够用，工人的技术也都够用，这一块投入确实很少。” 马秀兰说完，杨树森接话道： “这个情况我多多少少了解一些。我曾经劝过你爸，把工厂的规模扩大一下，你爸总担心风险，觉得摊子大了不好管理。车间里的设备说实话并不新，甚至有点旧，不过就咱们的订单需求来说，也足够用，不是没想过更新设备，只是这些新设备价格都不便宜，算算帐儿，还是用老设备划算。” “我爸是安于现状，只要保住大家饭碗就行，现在我接手了工厂，想让大家以后能多赚点钱，日子过得更好一些。”高天齐淡淡地说道。 在座的众人听到这句话时都感觉有些怪怪的，但又觉得暖暖的。 这时，马秀兰抛出了一个最实际的问题： “上这个老年电话手表项目应该需要不少钱，可是现在咱们账上的钱不多!” “资金的问题我来解决！在座的各位大部分是跟我爸共事了多年的长辈，你们可能也都知道我妈生前买了好几套房子，我准备卖几套房子。” 此话一出，众人的脑袋里瞬间都结了一层冰。 有人暗想：“老高这是培养了一个啥孩子呀？这是聪明还是傻呀？！” 有人心里嘀咕：“为了这么一个还不知道有没有销路的产品去卖房子？这孩子疯了吗？” 有人心说：“这小高厂长和老高厂长风格完全不一样呀！老子保守儿激进，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有人暗讽：“老子刚死，还没过五七，儿子就开始卖房了，妥妥一个败家子儿！” …… 第8章 咱可不能当败家子儿呀! 马秀兰的脑袋也是嗡嗡地…… 她万万没想到高天齐会想出这样的主意，遂忍不住劝道： “天齐，大姨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一直是个老实孩子，你爸在工厂最困难的时候也只是抵押房产去贷款，可从来没想过卖房子呀！现在你爸刚走，咱们可不能一时脑热，为着这么一个还没有眉目的项目去卖房子呀！” “可不咋地！我这个当叔的也得说你两句，你可千万不能冲动！咱们厂还没到让你卖房救厂的地步，你爸虽然不在了，但厂里的老客户我都认识，过几天我带你转一圈，拜访拜访他们，以后不愁没有订单。另外，我觉得你这个老年电话手表项目不靠谱，我对这个计划持反对意见。” 牛大庆也有些急了，直接表明了反对态度。 杨树森也跟着劝道：“小高厂长，目前咱们车间里还有订单在生产，老年电话手表这个项目不宜操之过急，我觉得还是进一步论证论证，比较稳妥。” 高天齐边听边点头，做出一副虚心接受建议的样子。 待众人劝说完毕，他肃然道： “在座的都是我的长辈，所说的也都是肺腑之言。 说实话，我以前从未想过回来继承家业，因为我觉得这份家业不值得继承，我爸干了这么多年工厂也没赚到多少钱，要不是我妈前些年误打误撞地买下了几套房子，我爸现在很可能会跟贾富贵一样四处借钱、八方躲债。 我爸临终前说自己一生一事无成，还不如我妈这个家庭妇女，他始终想不通为什么辛辛苦苦干了这么些年工厂，到头来还不如人家多买了几套房子的人。” 牛大庆插话道： “这话你爸生前常说，我经常劝他说房地产是支柱型产业，咱们机械加工行业是传统行业，咱们厂又属于落后生产工艺的作坊式企业，能维持到现在已经非常不错了！” “所以，我想在目前工厂的基础上进行二次创业，让我爸在天上看看，制造业照样能赚钱，并且比房地产还要赚钱！”高天齐自信满满道。 话音一落，会场里再一次陷入沉静。 高天齐扫视了一圈儿会场，继续说道： “我知道大家担心这个项目会给厂里带来风险，这一点大家可以放心，整个项目资金全部由我个人出，项目要是成功了，咱们厂就正式开始转型，如果失败了，咱们厂就继续维持现状做代工！” 牛大庆心想：“看来这毛孩子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呀！照这样下去，这第一次会议就成僵局会议了，将很不利于今后工作开展。” 于是，他再一次发挥了办公室主任万金油的作用，开口说道： “现在你是厂长，我们这些老家伙是老脑筋，跟不上形势了，劝呢，也都是为好！既然你坚持要上这个项目，我们也没有意见。不过，老baby这个名字太难听，我建议换一个！” 总是自嘲大老粗的牛大庆丝滑般的将已经有些凝重的气氛化解于无形之中，会场里的空气瞬间轻松了许多。 高天齐见牛大庆给大家都铺了一个台阶，心里暗暗称道： “老爸选牛叔当办公室主任，还是很有眼光的！” 马秀兰也趁机帮腔：“我也觉得不大合适，老baby听起来有点太暧昧太轻佻了，上了年纪的人思想都保守，我也建议换一个。” “‘这个名字是我临时参照人家‘小天财’取名模式取的，一开始想叫‘老宝贝’，觉得过于轻浮，就改成了英文baby，既然大家觉得不好听，咱们现在就集思广益，集体确定一个大家都认可的名字。”高天齐解释道。 “以b开头就很难听了，再加个老字就更难听了！”牛大庆大大咧咧道。 这句话引起了几声窃窃地笑声儿。 他没有理睬，顿了顿，接着说：“你们觉得叫‘智多星’咋样？” 马秀兰道：“我觉得‘老寿星’挺好的，上了年纪的人都盼着自己长寿。” 杨树森开腔儿道：“我建议叫‘老天才’，给孩子买个‘小天财’，给老人买个‘老天才’。” 冯乐华接着说道：“夕阳红？咋样？以前央视最着名的老年节目就叫这个名字。” “老伙计电话手表？咋样？” “长寿康。” …… 大家纷纷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和想法。 高天齐听完这些建议，感觉都不太中意，就引导大家说道： “咱们这个老年电话手表定位是网红商品，不适合取过于传统的名字，大家可以参考一下互联网行业风格的取名方式，比方说，天猫超市、蚂蚁金服、公牛插座、小牛电动车……” 说到这里，他联想到了自己的臭鼬系统。 但，臭鼬是绝不能当做品牌名称的。 此时，他灵感乍现，脑海里闪现出了一只大熊猫的形象。 并脱口而出道：“大家觉得叫‘熊猫老年电话手表’，咋样？” 会场嘈杂了十几秒钟。 有人说：“这个名字好！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熊猫是我们的国宝，老人是家里的‘家宝’，这个名字好！” 众人听到这个解读，纷纷认可附和叫好。 高天齐见状，就说道：“那就定住叫熊猫老年电话手表。” 给手表取名让会场气氛彻底轻松了下来。 定住名称后，他又询问了一下车间订单计划、后勤管理等方面的情况，对全厂的现状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总起来说，这第一次会议开得也算是挺成功。 散会后，牛大庆跟着他来到办公室，进门就把门关上，开口道：“天齐，当叔的我再多说几句。” “牛叔，坐下说。”高天齐放下手里本子和笔，转身去给牛大庆倒水。 “不用倒水。” 牛大庆坐到沙发上，表情肃然， “你爸爸在的时候，厂里的职工都是很佩服你爸的，你爸说干啥大伙儿就跟着干啥，你虽然是他儿子，但毕竟是初来乍到，大家对你不了解，你又刚刚毕业，现在大家很难信服你，你可只有这一次试错机会呀！” 高天齐端着一只刚倒满水的一次性纸杯，双手放在牛大庆面前的茶几上，回应道： “牛叔，我知道大家现在不了解我，不信任我，我会通过自己的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 “我呢，肯定会全力支持你！”牛大庆先表了一个态，接着又道，“不过，你不要卖房子，可以去银行做个抵押贷款。” 高天齐摇了摇头：“我知道可以抵押贷款，但我还要卖房子。” “为啥？你爸刚走，你就卖房，传出去别人还以为你是个败家子呢！让厂里的那些老客户们怎么评价你？在咱们海州人的传统观念里，凡是卖老子宅子、卖老子地的人基本上都会被认定为败家子，变卖祖产等于灭祖！”土生土长的牛大庆深谙祖产的重要性。 “牛叔，我卖房筹款是有自己想法的。” “你是咋想的？”牛大庆不解，追问道。 “第一，我家在海州现在有8套房，虽然现在房价一直在涨，但是未来肯定有降的那一天。” 牛大庆听了，瞪着眼反驳道： “小高厂长，你还是年轻呐！十多年前，就有人一直在吆喝房价要降，可实际上却是一个劲儿地上涨，房地产是国家的支柱产业，是不可能降价的，顶多涨得慢一点。” 牛大庆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前些年听信了某些专家关于房价要降的言论，持币待跌，结果房价不跌反涨。 现在儿子已经进入适婚年龄，给儿子置办婚房已经迫在眉睫，可房价却涨上了天。 每每想到这事儿，他就懊悔不已。 早知道是这个涨法儿，当年就是砸锅卖铁甚至卖血也要多买一套房。 “牛叔，商品房首先是一个商品，只要是商品，价格就会根据市场需求有涨有跌，行政干预的手段控制得了一时，控制不了一世，一旦住房需求放缓，房子的价格就会慢慢下降。”高天齐进一步解释道。 “理论和道理是这么说的，但到了现实生活中就不是这样儿了，开发商就盯着老百姓兜里那点钱儿呢！”牛大庆反驳道。 高天齐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理会他，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道： “第二，卖房筹款是我铁了心二次创业的一个信号，我想让大家明白我的决心。 第三，8套房子太多了，住不着，属于闲置资产，得把他们盘活才行！” 牛大庆一听这话儿，心里暗道：“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呀！” 他见高天齐不听劝，意识到自己再多说也无益，就自己找了个台阶： “我这个当叔的该说的、不该说的反正是都说了，只是提醒你自己心里要有个数儿，主意还得你自己拿。” 这时，马秀兰敲门进来，牛大庆趁机起身，借口说要出去一趟办点儿事儿，离开了厂长办公室。 第9章 卖房筹钱上项目 马秀兰来的目的同样是劝高天齐不要卖房子。 面对劝说，高天齐把刚才跟牛大庆说的话又对马秀兰说了一遍。 马秀兰听了，似乎觉得有点道理，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便说道： “闲置的房产确实属于闲置资产，可闲置归闲置，它的价值却是一直再增长呀！你爸当初对你妈买这么多房子是很不理解的，甚至还反对，可后来的事实证明你爸错了！” 作为高天齐父亲的亲信，马秀兰自然知道高天齐母亲投资房地产的事情。 不过，她跟牛大庆不一样。 前些年，她砸锅卖铁跟着高天齐母亲买了两套房，虽然掏空了家中所有积蓄，甚至还举了些外债，但这两套房子的价格现在已经翻倍了，这让她心里感觉非常踏实。 高天齐也知道马秀兰苦口婆心是为自己好，就说道：“如果项目失败了，我就老老实实按照我爸的路子走下去。” 马秀兰看到高天齐的态度，也觉得不好继续再劝，就问道：“你的卖房钱怎么记账？” “按银行同期贷款利率计为借款入账。”高天齐脱口而出。 “原来你是不想给银行打工呀！”马秀兰好像一下子明白了新厂长的意图，恍然大悟道。 高天齐摇了摇头：“之所以将我个人的资金计为带利息的借款，主要是想以后可以通过这个模式吸收职工借款，如果大家把钱按银行贷款利率计息借给厂里，职工将会获得更多的投资收益。” “这个办法好是好，可前提得是厂子效益很好才行呀！”马秀兰提醒道。 “我对老年电话手表这个项目很有信心，工厂一旦转型，将需要大量资金和人员，通过这种方式既可以解决部分资金问题，也能将大家捆绑在一起，风险共担，利益共享。” 听完这句话，马秀兰又被震惊了一下，自打今天会议一开始，她就对高天齐的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和表现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她忍不住问道：“天齐，你这些奇特的想法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在学校里学的呗！” “你不是学的计算机专业吗？怎么听上去对财务啊、市场销售什么的都很懂行的样子？” 高天齐淡淡一笑：“大学期间我辅修了个金融第二专业，参加创业大赛时，学校又对我们进行了系统培训，所以懂得就多了点儿。” “原来如此，看来好大学就是不一样的呀！”马秀兰感叹道。 上午的会议内容很快传遍了全厂，并引起了职工们的热议。 有人说：“咱们这个厂一直靠高厂长撑着，现在他不在了，小厂长上来就点这么一把火，我估计厂子离黄不远了。” 有人说：“小厂长是名牌大学毕业，说不定能转型成功呢！” 有人说：“刚毕业的大学生容易犯眼高手低的毛病，企业管理可是门大学问，光有学历可不行。” 有人说：“我觉得这小子可以，就凭他敢卖房上新项目这股子狠劲儿，我赌小厂长能成功。” 有人反驳道：“你可拉倒吧！你没听人说呀，‘初级败家，卖房；高级败家，卖房炒股；顶级败家，卖房创业’，这小子上来就这么蛮干，十分不稳重，比起他爹来差远了！” 有人说：“你们真是闲得蛋子疼，咱们当工人的只要能按时领到工资就可以了，操那么多闲心干啥。” …… 当天晚上，高天齐将两套位于同一小区同一单元的房源信息挂到了海州房产信息网上，并特别注明了“欢迎中介来扰”。 卖房信息发布出去后，他转手就把链接转到了强盛厂职工群，并附言道：“员工及亲戚朋友最近有想买房的，可以优先购买，介绍成功的有大红包！” 不少职工看到有大红包，纷纷在朋友圈里转发了起来。 因为挂出的售价比市场价稍稍低了一点，这条售房信息的点击量很快就达到了一百次。 也就半个小时功夫，高天齐的微信和电话开始此起彼伏，响个不停。 有好几个中介想独家代理房源，但均被高天齐拒绝，理由是急需出售，急需用钱。 厂里有几个正在看房的职工见小厂长果真要卖房，并且售价低于市场价，心里不免痒痒的。 他们不敢直接联系新厂长，就给牛大庆和马秀兰打电话，让他们从中帮忙过问一下能不能去看房。 牛大庆没想到高天齐的动作会这么快。 正准备买房的他将售房链接转发给妻子，与其商量是不是买下其中一套。 妻子觉得是个机会，就让牛大庆去跟高天齐砍砍价，争取再便宜一点。 牛大庆也担心房子被别人抢了，当晚就给高天齐打电话说明了情况。 高天齐听到牛大庆想买，很是痛快地直接给降了块钱。 一般来说，海州地区的二手房交易中，房东降价块就是超大的面子，直接降块的情况极为少见。 高天齐之所以这么个降价法儿，一来是急需用钱，二来是收买人心。 牛大庆是父亲的亲信，不见得就是自己的亲信。 利用这个机会，送一个顺水人情可以培植感情。 另外，牛大庆掌握着厂里老客户的资源，这些客户今后还得需要他来维系。 这时候送他一个大人情，可以增加对自己的认同感。 第二天一早，房屋中介和厂里的职工好几拨儿人过去看房。 牛大庆的媳妇也在其中，看完之后，她很满意，没出小区就打电话给牛大庆说要相中了，想买。 厂里的另一个职工也看中了房子。 高天齐没有食言，内部职工优先购买，房价一视同仁，也降了块钱。 两套同一单元同一户型的房子一共卖了150万。 不过，买房的两人都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又不想去银行贷款，想让高天齐宽松一段时间。 高天齐好人做到底，让他们每人先交30万，余款宽限三个月，付清余款房子再过户。 这简直把牛大庆和买房的职工感动坏了，心里对高天齐充满了感激！ 几天后，高天齐拿着卖房得来的60万现金，跟相关供应商分别签下了套配件的订单。 忙活完这一通之后，高天齐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儿了，可是没想到忽略了一个大问题。 直到表盘供应商和集成电路供应商分别回邮件要求发送印制在表盘上的商标logo和开机画面的设计图时，他这才突然想起还没有给老年电话手表注册产品商标。 上网一查，他不由得有些头大。 注册一个新商标至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现在开始申报注册商标，即便是过程顺利，那也得三个月之后才能拿到商标批文。 时间太长了！ 边生产销售，边注册商标行不行？ 如果是走传统的线下批发渠道，这个路子有可能行得通。 但走线上直播带货模式，却是万万不行的。 产品在网络直播间上架后，势必就会被形形色色的网友的关注。 一旦产品爆红，那就是“人怕出名猪怕壮”，没有商标肯定会爆雷，这将是一个灭顶之灾。 正当高天齐一筹莫展的时候，眼前浮现出系统界面：产品商标注册窗口开启。 高天齐一看，不由大喜，心里暗道：“知我者，系统也！” 接着，系统界面显示出了操作说明。 借助度娘翻译，高天齐很快就完成了熊猫商标的注册，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将熊猫商标关联了能关联的所有品类。 完成商标注册后，他发现系统的功能里多了一个商标注册模块，不过点进去的时候，却被告知需要支付积分才能使用。 高天齐不由庆幸道：“刚才多亏长了一个心眼儿，把能关联的品类都注册上了，否则就浪费了这一次免费使用的机会。” 为了检验系统是否给力，他接着登录了国家商标网，输入了熊猫关键字，查询结果里果然有自己刚刚注册的商标信息。 并且，注册申请时间显示是在六个月之前，一切都天衣无缝。 他再一次感叹了系统的强大。 作为宿主，他对系统新增设的这个商标注册模块非常满意，这个功能可以确保以后生产任何产品都可以实现快速注册，且信息可查。 在当前时间就是积分的情况下，这无疑又给高天齐的创业计划扫平了手续上的障碍。 过了大约一周，配件陆陆续续到货。 高天齐将组装任务全部安排给了电器车间。 电器车间里的很多工人年轻时都曾经在南方的电子厂干过，组装过很多种不同的电子产品，这个简单的低端老年电话手表对于他们来讲，简直是小菜一碟。 在电器车间忙碌同时，高天齐亲自招了几个年轻人，组建了一个新部门：电商销售部。 并在淘贝、天狗、京西、拼哆哆、斗店等各大电商平台上注册了网店。 网店的名字统一叫做“熊猫国货”。 出于备用和防止冒用的目的，高天齐一下子注册了好几个斗音直播间，分别取名“熊猫国货”“熊猫制造”“熊猫百货”“熊猫硬货”等相似的十几个名称。 做完这些事情，高天齐把各项准备工作从头到尾梳理了一番，确认了该准备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妥当。 此时，万事俱备，只待熊猫老年电话手表下线。 第10章 直播带货开门红 很快，第一批200只试制品如期下线。 高天齐亲自参与质检，经过自己与系统的双重检查，合格率为100％。 看到这个结果，他再一次对系统的强大感慨了一番。 要知道，任何一个工业产品的试制过程都是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的。 试制过程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需要反复地修改设计图纸，修改生产工艺，修改装配工艺…… 既费材料又费工时。 系统的加持让试制一次性成功，这不仅大大降低了时间成本和原料成本，更进一步降低了产品成本。 如此完美的试制结果也让电器车间主任冯乐华大为惊叹。 曾经在南方大型电子厂当过课长，还参与过小天财儿童电话手表试制过程的他对这个结果深表怀疑，认为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提议高天齐再进行一次试制。 高天齐担心打击他的积极性，就同意了他的提议。 结果，第二批试制品合格率还是100％。 面对现实，他向高天齐感慨道： “想当初第一代小天财儿童电话手表的试制用了两个月时间，合格率才95％，咱们的熊猫老年电话手表居然一次试制成功并且还是全部合格，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高天齐早就想好了回应他的理由： “冯主任，第一代小天财已经过去7年了。这7年里，南方的消费电子产品生产制造工艺有了很大提高，不管是模具精度还是加工工艺都已经是国际先进水平了。” “确实如此，” 冯乐华点头表示认同， “现在，苹果手机等很多产品都是在咱们国内组装的，它的装配要求和标准极为严格，车间里有不少年轻人都曾经在南方大厂组装过苹果产品，他们的手艺确实不错！” 高天齐很欣赏冯乐华认真的工作态度，表扬道： “咱们这次试制取得一次性成功都是你和工人们的功劳！” 冯乐华听了有些不好意思，谦虚道： “都是高厂长的生产方案做得好，配件选得合适，我和工人们无非就装配一下。” “好好干！”高天齐鼓励了一句。 接着又道：“这是一个好兆头，我预感很快就会迎来一波儿销售高峰，后续的生产任务可能会很重，你要有个思想准备。” “没问题，”冯乐华点了点头，笑道，“只要有销量，我们车间可以天天加班！” 高天齐虽然在各大电商平台注册了网店，但重心还是放在了刚刚上线的斗店上。 他毕业前与字母跃动公司旗下斗音签约的工作岗位就是斗店的运营管理。 斗音是近几年出现的一个现象级互联网短视频平台，app上线仅9个月用户量就突破了一亿。 经过几年的发展，全网注册用户已近9亿，日平均活跃用户达6亿。 面对如此庞大的用户群体，斗音通过直播带货和电商平台斗店，很快发展成了一支强大的电商新势力。 传统的淘贝、天狗、京西、拼哆哆等电商平台竞争激烈，一个新品牌想快速出头，需要花巨资购买流量，这势必会增加产品成本。 拥有超级工厂制造系统的高天齐并不想借助广告去推广产品，这样无形之中会增加产品的成本，也不太符合系统“取之于系统，造福于人们，造福于社会”的初衷与原则。 所以，经过综合考虑，他决定把主要精力放在斗音直播和斗店上。 刚招聘的几个年轻人都是海州籍的大学生，对新媒体都很熟悉，在高天齐的指导下，他们很快就上手了。 为了突出差异性，证明产品确实是厂家直销，高天齐把“熊猫制造”直播间搭建在了电器车间内，透明的背景板后面就是产品装配生产线和埋头工作的员工。 同时，他还特地通过在斗音实习时认识的朋友向官方递交一份情况说明，试图赢得平台的关注和青睐，从而获得更多的流量支持。 情况说明重点讲述了其研发制造熊猫老年电话手表的初衷和目的，以及产品生产背后的故事。 斗音官方了解到情况后，认为老年电话手表是个非常新的概念，本着差异性可以吸引流量的原则，他们决定在高天齐直播时给予一定的流量扶持。 所谓流量扶持就是平台通过技术手段将直播间推送给更多的用户。 在产品定价方面，高天齐也是花了不少心思。 经马秀兰测算，单只手表的包邮成本约为30元。 其中，硬件成本为19.9元，人工费、包装费、快递费和各种税费等约为10元。 高天齐按照这个成本价格将电话手表市场售价确定为每只99.9元。 各大电商平台销售价格统一确定为每只49.9元。 为了吸引更多消费者在斗音直播间下单，他将斗音直播间的销售价格确定为领券优惠到手价39.9元。 目的是短时间内积累更多的粉丝。 同时，也向斗音官方表示自己的一番诚意！ 配套的优惠政策统一是全国非偏远地区包邮，一年内出现非人为质量包换！ 几天后，高天齐在“熊猫制造”直播间开始了第一场直播。 斗音直播的运营人员看到高天齐逐渐进入了状态，就开始慢慢给他的直播间导入流量。 很快，直播间就有了2000多观众，这对于一个第一次进行网络直播的新主播来讲是异常难得的！ 高天齐看到飙升的观看人数，心里非常振奋，他卖力地在直播间里说道： “家人们！我手里的这款熊猫老年电话手表是专门针对农村老年人研发的。 很多农村老年人平日里没有随身带手机的习惯，当儿女们打电话找他们的时候，电话经常是无人接听状态，这会让儿女们很担心，老人是出去没带手机呢？还是发生什么意外了？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们研发生产了这一款熊猫老年电话手表。” “手表的功能简单实用，具备双向通话、体感接听、一键sos求救、定位跟踪等基本功能。” “今天大家看到的我手里这一块熊猫老年电话手表型号为old1，意思是老年人的第一块可以接打电话的手表。” “将这款手表戴在手腕上，老人就能及时接听到儿女们的电话，就可以避免儿女们因老人电话无人接听而担惊受怕。” …… 高天齐在直播间一停不停地讲品，几个年轻人在一旁辅助，加上斗音平台的流量倾斜，直播间最高实时在线人数超过了5000人。 一天直播下来，累计观看人数超过了30万，共成交了300多个订单，可以说是一个大大的开门红。 这个成绩让一开始还担心销量不好的高天齐信心倍增。 直播一结束，他立即安排电商销售部的人把全程录屏的直播视频进行剪辑，将有趣幽默的片段上传到早已注册好了的各大短视频平台。 这是斗音的朋友告诉他的一种叫做“切片”流量的新式矩阵打法。 剪辑的切片短视频上传到视频网络平台后，平台会在一定时间内对其进行持续推荐，这样就可以让更多没看直播的人看到直播视频切片，从而起到广而告之的作用，更重要的是这种搞法不用花一分钱。 新厂长第一次直播带货就成交了300多单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厂。 有些一开始不好看高天齐的人心里开始嘀咕：“没想到这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还真有两下子！” 斗音平台发现老年电话手表这一新鲜事物挺受用户喜欢，不仅在直播时进行了流量扶持，还对剪辑的切片短视频进行了流量倾斜。 经过一晚上的发酵，第二天上午一上班，电商事业部的人就发现淘贝、天狗、京西、拼哆哆等几个电商平台都有订单产生，一统计，一个晚上又增加了50个订单。 这极大地鼓舞了高天齐的信心。 他预测到第一波销售高峰很可能马上会到来，立即安排牛大庆再招聘几个年轻人负责平台网店的客服工作。 第11章 直播遇冷，销售惨淡 接下来的几天里，“熊猫制造”直播间在线人数和直播切片短视频点击量都在稳步提升。 斗音平台的官方运营人员看到熊猫老年电话手表这个产品具有吸引流量的潜力，决定进一步对其进行倾斜，就通知高天齐加强话术练习，官方将要重点推荐。 这一下子，可把高天齐乐坏了。 要知道，在这个互联网时代，流量就是金钱，流量就是积分！ 他赶紧精炼了一些直播时用的话术，还刻意准备了一些适合单独剪辑出来的文案，既有充满诗情画意的小作文，也有类似相声小品中的那种段子和包袱。 同时，他还参照一些头部直播间的运营模式，让电商销售部的几个主播们分别给自己取了“艺名”。 高天齐给自己取的艺名叫“北方小高”。 电商销售部经理吕云飞给自己取名“飞飞”。 一个周姓的小伙子给自己取名“周红衣”，并表示今后只穿红色衣服上播以提高自己的辨识度。 一个马姓的小伙子给自己取名“风清扬”，扬言要做直播带货界的“马爸爸”。 一个姓都的姑娘给自己取名“嘟嘟”。 一个姓陆的姑娘给自己取名“露露”。 另外，他还升级了摄像器材，另外搭建了两个风格迥异的新直播间。 斗音官方为了给高天齐足够的训练时间，在加大流量倾斜之前，故意没有进行人为干预，直播间的流量随之少了很多。 高天齐趁着这个机会，和电商销售部的几个年轻人轮番上播开展实战演练。 他让主播们每人每轮次连播三个小时，反复寻找在镜头前的感觉，努力摸索属于自己的直播风格。 因为失去了流量倾斜，直播间的订单量大幅下降，有时一天十几单，有时一天只有寥寥的几单。 厂里的工人们听说直播间订单量严重下降，又开始了各种猜测和议论。 有人幸灾乐祸：“我说啥来着，小厂长是个毛孩子，眼高手低，直播带货哪有那么容易！你看，被我说中了吧？我听说现在一天也就个位数的订单量。” 有人说：“事实证明小厂长还是有点儿嫩！第一天直播卖了300多单，就让我们电器车间加大产量，现在组装好没卖出去的老年电话手表在仓库里摞了一大堆，照现在这个销量，估计得卖个三年两年的。” 有人说：“我听说，小厂长第一次开会就提出了工厂要转型，转型哪有那么容易！依我看，厂子还是按照原来的代加工模式发展就行，虽然发展速度慢，但是胜在稳定，咱们打工人也不要求别的，只要能按时发工资就行。” 有人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我看小厂长这第一把火马上就要灭了，也不知道他下一把火要往哪里烧。” 那些看好高天齐的人则说：“我觉得小厂长这个人不简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一次性成功组装好老年电话手机，还快速搭建起了网络直播间，我觉得他的能力在老厂长之上，我个人觉得咱们厂很快就会发生大变化。” …… 这些或是唱衰或是看好的议论和猜测传到了高天齐的耳朵里，他权当没听见似的，依然每天乐呵呵地和几个主播在直播间说说笑笑地卖货。 对于斗音官方要加大力度扶植直播间的消息，高天齐一直守口如瓶，即便是电商销售部的人员，他也没有透露半个字儿。 这样做的目的除了想给他们一个意外的惊喜和鼓励之外，更多的是想利用铁一般的事实打一打那些质疑自己、怀疑自己的人的脸。 十几天之后，电商销售部的几个年轻人在镜头前的感觉明显自然了许多，不管是一个人播还是两个人播，都能很快进入那种在日常生活中和朋友聊闲天儿的状态，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拘谨和紧张。 高天齐心里对大家的表现非常满意。 不过，主播们的耐心却快被惨淡的成交量给耗光了。 这些日子里，直播间里人很少，同时在线人数几乎没有超过1000人的时候。 大家在镜头前吧啦吧啦说一通，卖不了几单货，三天两天还行，时间长了谁也会质疑自己，怀疑人生。 电商销售部的经理吕云飞更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找到高天齐，大倒苦水： “高厂长，斗音的推荐机制简直跟谜一样。这些天咱们轮番上播，从早上7点开始一直播到晚上11点，中间一停不停，可就是没有多少人儿！所有订单加起来还没有你最初开播那几天数量多，咱们的直播间是不是凉了？” 高天齐故意作出一番沉思状，紧锁眉头道： “我也一直在琢磨这件事儿，咱们开播时的那些流量，很有可能是斗音是为了激励新直播间开业故意给的推荐，好让新直播间运营人员看到希望，接下来好有劲头儿使劲上播。” “我也考虑过这个因素。” 吕云飞点了点头，然后直奔主题， “这些天直播间里冷冷清清，大伙儿的热情也大大减退，劲头儿明显不足了。” 高天齐表情沉重，把吕云飞想说的问题抛了回去：“你觉得下一步怎么办比较好？” 吕云飞也是有备而来，直接把心里早就想好的话说了出来： “高厂长，听说你本来是要去字母跃动公司上班的，斗音就是字母跃动公司的产品，你有没有认识的人儿，让他们帮帮忙儿，给咱们导入点儿流量？” 高天齐缓缓点了点头：“我当初确实是签约了字母跃动公司，也在那里实习过一段时间，也认识几个朋友，但是字母跃动公司规模很大，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负责啥。” “你问问他们呗！万一有人正好管直播带货这事儿呢？有熟人好办事儿！”吕云飞怂恿道。 “好！我这几天就问问他们，你给大伙儿再打打气，让大家再坚持一段时间，说不定哪一天找到了流量密码，咱们直播间就火了！” 高天齐鼓励道， “另外，让大家好好干，当初厂里向你们承诺的加班费、奖金下个月就兑现。” 吕云飞听罢，乐呵呵地表了一个态，转身离去了。 过了两天，电器车间主任冯乐华来到高天齐办公室汇报说仓库里的套老年电话手表配件已经全部装配完毕。 同时，也表示了对这批货很有可能形成库存积压的担心。 高天齐听罢，只是应了一声，并没有给予冯乐华过多解释。 反而让他挑十个人准备支援仓库发货。 冯乐华是个老实人，他虽然觉得这个安排有些离谱，但是碍于高天齐是厂长，也不好反驳，就应了下来。 回去之后，他点了十个平时工作比较认真的工人，转述了高天齐关于准备支援仓库发货的指示。 一个工人听罢，反问道：“我咋听说……电商销售部那帮搞直播卖货的一天也就能卖七八单，十几单的样子，怎么还让咱们去支援仓库发货？” 冯乐华回应道：“只是让你准备去，又没让你真去，你这么较真儿干嘛！” 另一个工人道：“只货到现在才卖了1000来只，照这个速度下去，仓库里的货猴年马月能卖完？我看这个小厂长还能折腾多久。” 冯乐华严肃道：“大家还是少说几句吧，只要厂里不少你们工资，你们好好干活就是，其他的闲事少管！” 还有几个想参与议论的工人看到车间主任一脸严肃，知趣地闭上了嘴。 刚才受到批评的那个工人有些不服气，小声嘀咕道：“厂里已经俩月没发工资了。” 声音虽然很小，但还是被冯乐华听到了，他瞅了对方一眼，道： “新厂长已经让财务科测算欠发的工人工资了，估计很快就会发放，大家再耐心等等。” 不过，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为新厂长和厂子捏了一把汗。 因为，高天齐把卖房子得来的60万元钱一把梭哈全部买成了老年电话手表的配件。 而现在，统共才卖出了区区1000来只成品，离收回成本还遥遥无期。 第12章 流量来了 高天齐面对冷清的直播间和惨淡的成交量，不急不躁，不慌不忙，非常淡然。 这让牛大庆和马秀兰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马秀兰憋不住悄悄去找牛大庆，让他想个法子劝劝高天齐及时收手。 牛大庆长叹一口气，反问道：“怎么劝？配件都买来了，钱也打出去了，电话手表也都组装好了，你说怎么劝？” “那怎么办？”马秀兰跟着无奈地长叹道。 “这是天齐成长的必经之路！他一个大学生还没接触社会，没受过社会的毒打，更不知道创业的艰辛和残酷。我觉得这个项目的失败也不见得是坏事，让他尝尝苦头儿，长长记性也不错！” “话是这么说！可这一下子就赔了60多万呐！” 作为财务人员，她多年来都认真负责，每当发现项目赔钱时都会主动提醒老厂长，现在新厂长刚上任，她觉得更应该在方面做好提醒。 “赔就赔吧！现在赔60万总比将来赔600万强。”牛大庆说道。 “唉……没想到这孩子这么能折腾！这才几天工夫呀，卖了两套房子，赔了60万！”马秀兰有些心疼。 “你也甭心疼了，又不是你的！”牛大庆劝道。 “是不是我的。可是眼睁睁看到这些钱打了水漂，我觉得可惜呀！要是老厂长在世，肯定干不出这样的事儿。” “我说，咱们就别瞎操心了！咱们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天齐这孩子一意孤行，也不是咱们能左右的，咱们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啦。” “只能这样了！但愿经历过这次失败后，他能好好反省反省，别再瞎折腾了。”马秀兰又是一声叹息。 其实，牛大庆对此倒不是很担心！ 这些天里，他一直在偷偷地观察高天齐，越观察越觉得这个孩子有些邪乎。 一般来讲，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面对积压的库存和冷清的直播间，面对可能的投资失败，应该多多少少有些压力才对。 但高天齐却看不出丝毫的紧张和焦虑，每天都乐呵呵的，仿佛没有这档子事儿一样。 老话儿说，凡成大事者须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定力。 难道高天齐是个未来能成大事的苗子？ 作为办公室主任，牛大庆还是比较沉稳的，基于自己的这些观察，他决定继续观望，不去轻易参与厂里人对老年电话手表项目的评论。 离中秋节还有十几天的时候，斗音官方运营人员悄悄给高天齐的直播间导入了流量。 当时，正值高天齐在上播。 讲着讲着，助手向他举起提示板，上面写着：来流量了！ 高天齐瞅了一眼手机屏幕右上角不断在增加的数字，非常激动，心里暗道：“转机来了，是我表现的时候了。” 他对着镜头，迅速调整了一下状态，满怀激情道： “欢迎刚刚进直播间的朋友们！ 眼看中秋节和重阳节就要到了，很多人都在为节日给老人买什么礼物而发愁。 今天，我在这里给大家推荐一款市场上独一无二的专门面向农村老年人群体开发的老年电话手表。” 说到这里，他让摄像师把镜头切换到老年电话手表上，继续道， “这款老年电话手表具有双向通话、体感接听、一键sos求救、定位跟踪等功能，设计科学合理，操作简单易学。” 这时，镜头又切回到了直播间全景。 “很多农村老年人平日里没有随身带手机的习惯，当儿女们打电话找他们的时候，电话经常是无人接听状态，这会让儿女们很担心，老人是出去没带手机呢？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们研发生产了这一款熊猫老年电话手表。 父母生活在农村且不喜欢随身携带手机的朋友可以从右下角的小黄车里下单。 这款老年电话手表的市场售价是99.9元。 今天在直播间里，你只需要付款39.9元就能包邮到家一个市场上独一无二的关爱老人的电话手表。 三十九块九也就是一盒月饼的价钱，现在生活水平提高了，很多老年人也不稀罕吃月饼了。 用买一盒月饼的钱给父母买一个电话手表，让父母戴在手上，一抬手就能感受到来自孝顺儿女们的爱！ 这种爱的感觉远比吃月饼来的更加真切、更加实在！” 正在发愁中秋节和重阳节给老人买什么礼物的朋友们可以下单了！ 我今天给大家开出的优惠条件是： 7天无理由包退！ 加运费险！ 一年内出现非人为质量问题，以旧换新！” 高天齐在滔滔不绝介绍产品时，随着斗音官方的流量注入，直播间里的人越来越多，评论区里的留言数量也随着水涨船高。 有人质疑问：“39.9元买个电话手表？恐怕是个玩具吧？” 这句话被不少人复制，在评论区里重复发布。 高天齐看到这个问题，立即做出了解释回应： “在这里我做一个解释说明，这款39.9元的熊猫老年电话手表可以接电话，可以打电话，可以看时间，可以一键紧急呼救，可以定位跟踪。 每个功能都是经过严格测试的，都是实打实的，绝对不是玩具！ 大家拿到货后，如果觉得质量有问题，可以退回来，每个订单都有含运费险，退货不需要花你一分钱。 另外，我们还承诺一年内出现非人为质量问题，以旧换新。 所以，大家只管放心购买就是！ 在这里，我郑重声明。 熊猫老年电话手表是我厂转型的第一个产品，也是我厂在斗音开设直播间后上架的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产品，可以说这个产品是我厂的命根子，我们绝对不会拿着自己的命根子开玩笑。 至于价格为什么如此低廉？ 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我们在定价上采取了保本微利的销售策略。 目的是让大家认识我们，让大家记住我们，让大家少花钱买到好东西。” 这时候，屏幕上又出现了一连串儿质疑的话语：“再怎么吹，39.9的价格也只能是地摊货的品质。” 这又是刚才那个质疑手表是玩具的家伙发的。 并且，这句话又被直播间里一些无聊的网友复制粘贴发送。 高天齐针对这个质疑，又解释道： “三十九块九的价格确实很便宜，大家也可以说这是地摊货。 我们在斗音开直播，其实就是在网络空间里摆地摊。 这里不需要房租、水电、物业费，没有中间商赚差价，我们现在的售价就是出厂价。 如果这块老年电话手表不直接面对消费者，而是走渠道代理，进入超市商场，那么它的售价起码要涨两倍，也就说售价会在100块钱左右。” 此时，屏幕上闪现出一句话： “我父母在农村，不习惯带手机，好多次打他们电话打不通，我觉得这个产品很适合我父母，就是不知道这么便宜的价格质量有没有保证？” 高天齐揪住这句话，说道： “质量方面尽管放心，我敢保证这款老年电话手表的质量非常可靠，为了打消大家的顾虑，我们给每一个订单设置了运费险，七天内无理由退货，一年内非人为质量问题，以旧换新！” 说完这句话，一个肤白貌美大胸脯的姑娘举着一个提示牌来到了高天齐身旁，错位站在他的身后。 提示牌上写道： “7天无理由退换货！单单都有运费险！一年内非人为质量问题，以旧换新！” 更为劲爆的是这个姑娘的紧身t恤上印制“关注我不迷路”的字样儿。 这是高天齐提前设计的一个促使消费者下单的场景。 肤白貌美大胸脯的举牌小姐姐是用来吸引眼球的。 提示牌上的承诺声明是为了让消费者尽快下单的。 紧身t恤上印有“关注我不迷路”的字样是引导网友点关注的。 这是很多直播间里惯用的套路。 虽然形式上看起来有些低俗，但效果却是杠杠滴。 高天齐的这一招数很快起到了作用，直播间的关注人数瞬间增加了不少。 见热度已够，高天齐朝对面的工作人员大声说道： “来！给大家放一波儿福利，上100单双表带款熊猫老年电话手表！ 第13章 冰火九重天是啥意思?求详解! 工作人员在上架双表带款的老年电话手表的同时，摄像师把镜头切换到高天齐面前桌子上的一个透明旋转展架上。 展架上分别放着一只安装了硅胶表带和一只安装了织物表带的电话手表。 高天齐看到摄像师手势，得知镜头已经切换到手表特写画面，便开口介绍道： “双表带款老年电话手表配备了两条表带，一条是硅胶材质的，一条是织物材质的。 两种材质的表带各有特点。 硅胶材质的表带富有弹性，轻便柔软，耐脏耐用，防水性能强，可以承受汗水、水花和甚至短暂的浸泡，便于清洗； 织物表带的材质是尼龙的，柔软度不如硅胶带，但是透气性好，舒适度更高，更适合长时间佩戴。 在不同的场合里，两者可以替换佩戴。 今天，直播间里来的都是贵客。 咱们大酬宾，加量不加价！双表带款依然是39.9元一只！ 现在已经上架100只，抢到就是得到！” 话音未落，对面的工作人员大声喊道： “100只双表带款熊猫老年电话手表已经全部售空！” 高天齐一听，朝着镜头表情夸张道： “哇塞……这么快！刚才没有抢到的朋友，给我扣个1，我看看还有多少人想要！” 一些刚才手速慢没抢到的网友响应号召，纷纷打出了1。 直播间左下方的留言评论区里很快闪现出了一连串儿的“1”。 高天齐见状，胳膊一挥：“再上100只！” 此时，直播间里的人数已经超过人，第二批100只双表带款老年手表又是秒空。 一个抢到手表的网友说道： “39.9也就是两杯奶茶钱，刚刚给住在乡下的爷爷奶奶各买了一只。” 有人跟言道：“已付款。请尽快发货，我过几天回老家看爷爷，希望能带给他。” 高天齐看到这些话，介绍道： “我们分别与邮政和顺丰签了服务合同！收货地址是城市的我们发顺丰速递，收货地址在农村的发邮政快运。” …… 按照今天的轮播次序，高天齐之后是吕云飞。 可是，到了下播时间，高天齐并没有离开，而是和来接班儿的吕云飞进行了双播。 此时的直播间里已经有接近人了。 吕云飞被今天这突如其来的流量冲得七荤八素，上播之后，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他上来就问高天齐： “北方小高，今天这是咋了？直播间里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是不是斗音平台出毛病了？这在线人数不会是假的吧？” 高天齐朝吕云飞笑了笑：“斗音这么大的平台怎么会出毛病呢！这在线人数更不可能是假的！” 接着，他转向镜头说： “‘熊猫制造’直播间里的朋友们，为了证明在线人数都是真的，请大家扣个6，让飞飞看看咱们都是货真价实的真粉丝。” 话音一落，网友们打出的“6”“666”开始刷屏。 有网友说：“在线人数哪能造假？真是个老6！” 这句话很快就被人复制。 “在线人数哪能造假？真是个老6！”开始刷屏。 吕云飞看着飞快流动的留言评论，眼睛有些湿润，声音哽咽道： “我太激动了！都快一个月了，直播间的所有留言加起来都没有这一会儿功夫多，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高天齐看着吕云飞，问：“飞飞，是不是感觉幸福来得有点儿太突然，一下子有些接不住？” 吕云飞连连点头儿：“北方小高，不瞒你说，前期咱们直播间里可以说是门可罗雀，现在突然间变得如此车水马龙，这种感觉，简直就像是冰火九重天呀！” 话音一落，屏幕上很快闪现出网友的评论： “这个主播阅历很丰富呀，还体验过冰火九重天！” “这个年轻人有点儿不简单哦，厂风建设有待加强呀！” “飞飞很有文采，冰火九重天这个比喻用得很是恰当，是个有故事的人。” 很快，一个网友问：“冰火九重天是什么意思？请详解！” 这句话马上被其他网友们复制，并且霸了屏。 “冰火九重天是什么意思？请详解！” “冰火九重天是什么意思？请详解！” “冰火九重天是什么意思？请详解！” …… 高天齐一看场面有些失控，连忙转移话题，问吕云飞道： “飞飞，我记得你是学中文专业的吧？” 吕云飞点了点头：“嗯，汉语言文学专业，俗称中文。” “怪不得网友们都夸你文采好！” 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见主播正在试图转移话题，逮着刚才的话题不放，不依不饶的要求详解冰火九重天。 “冰火九重天是什么意思？请详解！” “冰火九重天是什么意思？请详解！” “冰火九重天是什么意思？请详解！” …… 这句话快速重复闪现在屏幕左下方，因为复制的人太多，字体都有些重影儿。 高天齐一看躲不过，就笑呵呵地说道： “既然大家的要求如此猛烈，那就由我来给大家解释解释这个词语的意思。 ‘冰火九重天’这个词语一般用来表示在短时间内接受了两种反差很大的事态。 飞飞引用这个词语，是想用其来形容我们直播间最近遭遇的反差。 前一阵子，我们的直播间没有热度，平均在线人数也就是几百人，可以说是冰冷的要命； 现在，直播间突然涌进了几万人，热度一下子就起来，瞬间滚烫的要命。 冰和火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在短时间内同时体会到两者的差别，那种感觉是十分奇妙的。 这其实也是我的感觉！ 我觉得飞飞这个比拟非常贴切，不愧是学中文的，用词十分恰当！” 高天齐这段十分正经的解释，让那些想把话题往下道上引的人略有失望。 有人发评论道：“北方小高这个‘滚烫’一词用得也是十分贴切！” 这时候，一个负责控场的工作人员装作粉丝，在直播间里发表评论道：“这个直播间是卖啥的？主播叨叨的都是些啥？” 同时，另外一名工作人员大声提醒两位主播道：“讲品，快讲品，再不讲品就要违规了。” 高天齐抓住这个机会，赶紧跟吕云飞说道： “抓紧讲品！要不就扣钱了！” 此时，吕云飞状态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他接过话茬儿开口道： “今天给大家推荐一款由我厂自主研发生产的专门面向农村老年人群体使用的老年电话手表。 这款手表主要解决农村老年人不习惯随时带手机，导致在外的儿女们有时候联系不到父母的问题。 手表可以双向通话、体感接听、一键sos求救、定位跟踪等，设计科学合理，操作简单方便，很适合老年人使用。 今天，这款原价99.9元的老年电话手表只需要39.9元就能包邮到家，并且还是两条表带，相当实惠。 除此之外，每个订单都包含了运费险，7天无理由退货，一年内非人为质量问题，以旧换新！” 一旁的高天齐见吕云飞介绍完产品，迫不及待地说：“刚才上了两拨货，都是秒空，咱们这一次多上一点儿！” 吕云飞试探道：“上300只？” 高天齐摇了摇头，伸出五个手指，大声道：“上500只！” 第14章 粉丝量大增 500只老年电话手表上架之后，很快就销售了一大半。 高天齐和吕云飞看到这个销售速度，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心里非常激动。 高天齐想的是，多卖点货，多赚点积分，好去系统里“消费”。 这些日子里，他经过反复思考，做出了两个决定。 第一个是尽快切换系统语言。 虽然自己的英语达到了六级水平，但技术资料里牵扯到太多的专业术语英语，很多需要现查现学现用，非常影响效率。 而，将系统语言切换到华文需要支付积分。 第二个是尽快给系统改名。 “臭鼬超级工厂制造系统”这个名字太难听了，他想给系统改名叫“熊猫超级工厂制造系统”。 系统倒是支持改名，但却需要支付积分。 高天齐算了算，如果把手头的这只老年电话手表全部售出，全部获得好评，才有可能获得切换系统语言和给系统改名所需要的积分。 所以，每卖出一只电话手表，他离自己的目标就近了一步。 吕云飞也跟打了鸡血似的则是因为他作为电商销售部负责人这些日子承受了太多的压力，今天这些突如其来的流量让他觉得前期的苦苦坚持最终有了回报，并且觉得自己也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把。 同时，他心里还惦记着卖货的提成奖励。 按照之前厂里确定的销售奖励政策，卖得越多奖励越多。 直播间里有人问：“熊猫制造？你们就只制造了一款老年电话手表吗？” 高天齐看到这句话后，连忙解释道： “我来回答一下这位网友的问题。 我们厂能够制造生产很多东西，这一款老年电话手表是厂子从代加工模式向自主生产模式转型的第一款产品。 我们对‘熊猫制造’直播间的定位是只销售我们的自主产品，直播间销售价就是出厂价，没有中间商赚差价，最大让利消费者！” 话音未落，又有人问：“你们工厂规模可够小的，只生产了这么一种产品。” 高天齐无奈地笑了笑： “说实话，我们工厂的规模确实不算大，全厂只有300来号员工。建厂以来，我们先后累计生产过上千种不同的商品，但绝大部分都是代工，熊猫老年电话手表是我们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自主产品，也是我们在直播间里销售的第一个产品。 以后，直播间会陆续上架各种自主研发制造的产品，品类会越来越多种多样，越来越丰富。 大家点个关注，可以持续了解我们后续上架的产品。 我向大家保证，肯定惊喜不断！ 同时，这些产品绝对会质优价廉，让大家买到就是赚到！ 今天，大家点一下手机屏幕左上角的关注，加入粉丝群，可以获赠一张价值5元的无门槛优惠券。 来，大家点一波儿关注！” 这些销售话术的设计都是有讲究的。 主播除了要全面准确地介绍产品之外，还要激发出观众的购买欲，调动起观众的“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的消费心理。 高天齐这些日子里对直播带货套路和消费者心理都进行了深入研究。 也设计了不少的销售话术。 刚才这段话就是他提前设计好的，目的是促使直播间里的人点一下关注。 根据平台规则设计原理，当用户关注某直播间后，平台会认为该用户喜欢这个直播间，会优先将此直播间或是此类直播间推荐给用户，从而实现按照用户的喜好和兴趣进行精准内容推送。 在高天齐的鼓动下，直播间关注人数很快就超过了人。 这可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要知道，在今天之前，经过这么多天的直播，熊猫制造直播间才积累一千来个粉丝。 作为电商销售部的负责人，吕云飞看到不断增加的粉丝数量，心里不免又是一阵激动。 他说道：“感谢刚才给我们点关注的朋友们，我们是一个小厂，是一个新开的直播间，我更是一个新主播。 在今天之前，我和我的同事们都是第一次接触直播带货，我们很认真地去学习，很努力地练习，但直播的效果却很不尽人意，我们曾经怀疑过自己的选择，就在昨天晚上，我睡不着觉的时候，我还在想我还能坚持多久。 可是就在今天，就在刚才，我们的直播间里突然出现了这么多观众，增加了这么多关注我们的粉丝，我突然意识到之前的所有勤奋努力都没有白费，之前的所有咬牙坚持都是有意义的。 我们之前走过的每一步，虽然艰辛，但却没有白走！ 感谢大家走进熊猫制造直播间，感谢大家关注熊猫制造直播间！” 说到这里，吕云飞已经眼含热泪，开始哽咽了。 此时，直播间里的在线人数已经超过了人！！！ 高天齐也有些激动，他拍了拍吕云飞的肩膀，安慰道： “感谢飞飞和其他同事这段时间以来的坚持，正是你们的坚持才有了今天的成绩。” 说完，他转向镜头： “直播间里很有多刚进来的新朋友，在此我再做一下自我介绍，我是北方小高，是一个小工厂的厂长，熊猫制造直播间的负责人。 我们厂之前一直是做代加工，没有自己的品牌，没有自己的产品。 熊猫老年电话手表是我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款自主产品，从设计到生产再到销售，我们对这个产品倾注了大量心血。 目前，国内电话手表细分领域主要是面向儿童市场，没有任何一个厂家生产过面向老年群体用户的电话手表。 大家之所以都不去生产，主要原因是嫌这个市场小，大家对老人的关注度要远远小于对孩子的关注度，这是社会常态，人之常情，无法改变。 我之所以决定生产国内第一款老年电话手表，并不是想开创这一细分领域的先河，而是想切实解决一部分农村父母不习惯带手机导致孩子打电话无法及时接听的现实困难。 在这里，我需要说明一下，为什么我们一直在强调这是一款专门面向农村老年人用的电话手表，而不是说面向全体老年人市场的。” 高天齐之所以要做这个说明，是因为他看到有网友提出： “这款手表只能乡下老人用吗？城市里的老人没法用吗？” 第15章 延长直播到凌晨 高天齐在说这段话时，摄像师把镜头切到了直播间全景。 “当前消费电子产品市场上有两种手表，一种是面向儿童消费市场的，叫儿童电话手表；一种是面向成人消费市场，叫智能手表或者智能手环。 从总的消费群体情况来看，这两种产品主要面向城市儿童和城市成年人。 大家可以仔细观察一下，现在很多城市老年人也戴智能手表或智能手环。 但是，市面上现有的这些成人智能手表和手环并不适用于农村老年人。 一是价格高。 二是功能过于复杂，操作使用繁琐。 三是耗电快。 基于上述情况，我们开发了这一款熊猫老年电话手表。” 这时候，摄像师再一次将镜头对准了透明展示架上的手表。 高天齐会意，把表盘对准摄像头，继续说道： “这款老年电话手表价格只有39.9元，超长待机时间20天。 老人带上这个手表不会漏接子女电话，还可以看时间，完全满足乡村生活场景。” 这时，直播间左下方闪出一句话： “刚刚度娘了一下，老年电话手表确实只有熊猫这一家。” 高天齐看到这句话，直接回应道： “这位网友说的没错！如果用行业术语来形容，我们确实是开创了老年电话手表这个新门类。 不过，这不是我们追求的目标。 我们追求的是让老人戴上这款手表之后不再漏接儿女们的电话。” 说到这里，高天齐顿了顿，转头对吕云飞道： “飞飞，你给大家演示一下老年手表如何使用，顺便讲解一下主要功能。我先下播。” 吕云飞点了点头，朝镜头解释道： “按照今天的排班儿，我刚才一上播的时候，北方小高就应该下播休息，可能是他看我今天情绪有些激动，就陪我播了一会儿，感谢感谢！” 高天齐笑呵呵道：“直播间交给你了！” 说完，他又朝着镜头跟直播间里的网友说了声感谢和再见，便下播了。 由双播变为独播的吕云飞在后台工作人员的配合下轻车熟路地演示起了如何使用老年电话手表。 高天齐走出直播间，先是伸了一个懒腰，接着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拿出手机，打开斗音app进入“熊猫制造”直播间开始旁观。 此时，直播间里的在线人数还是维持在多人，刚才上架的那一批500只电话手表已经所剩无几。 看到正在眉飞色舞演示老年电话手表如何使用的吕云飞，他心里暗道：“前段时间的努力和付出终于等来回报了。” 高天齐看了看时间，现在刚过晚上8点半，正是网络直播带货的黄金时间。 离以往的停播时间11点，还有不到3个小时。 今天官方给予的流量倾斜是个难得好机会，可一点儿都不能浪费。 “延长直播两小时！”一个主意冒了出来。 按照今天的轮播排班次序，高天齐的直播时间是下午5点到晚上8点，吕云飞的直播时间是晚上8点到11点。 剩下的两个小时由谁来播呢？ 高天齐脑筋飞速转了起来：“光由男主播直播有点单调，得换个女主播调调味儿才行，那就压缩吕云飞的直播时间，9点到11点临时换成嘟嘟，等嘟嘟播完，剩下的两个小时再由自己和吕云飞顶上。” 拿定主意后，高天齐给嘟嘟打去电话问她晚上9点到11点有没有事儿。 嘟嘟去年刚刚大学毕业，聪明伶俐，能说会道，她一下子就听出了领导的话音儿，没等高天齐说完，她就反问道： “高厂长，你是不是想让我今天晚上上播？” “嗯，”高天齐应了一声儿，又问，“你有时间吗？” “有！非常有！”嘟嘟爽快应道。 原来，她看到今天直播间里人气爆棚，心里早就按捺不住，跃跃欲试了，但是今天晚上没有自己的排班，她也不好意思张口要求调班儿。 当她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是高天齐时，就预料到可能想让自己晚上上播，激动地心砰砰直跳。 高天齐听到下属同意上播后，又嘱咐了几句方才作罢。 直播间里的工作人员用提示牌告诉吕云飞9点到11点改为嘟嘟上播，让他与嘟嘟双播一个小时后再下播，直播时间延长到凌晨一点钟。 吕云飞看到提示牌，心领神会，对着镜头说道： “刚刚接到导演通知，我们直播间的美女主播嘟嘟将在9点钟上播，现在马上就要9点了，喜欢看美女主播的家人们，请耐心等待一会儿。” 话音一落，有网友在评论区里道：“原来也有女主播呀，我还以为这是个和尚庙呢！” 吕云飞看到这条评论，呵呵笑了笑：“我们不仅有女主播，而且不止一个，并且个个肤白貌美大长腿。” 这虽然是句玩笑话儿，但还是勾起了不少男性网友想一睹嘟嘟芳容的欲望。 吕云飞毕业于一所省属二本院校，学的汉语言文学专业。 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对口工作，他一毕业就直接改了行，从事过房地产中介、保险销售、汽车销售，摸爬滚打了几年也没赚到什么大钱。 网络直播带货兴起之后，他看到这是个赚钱的风口，就想改行当带货主播。 可是海州这种小地方很少有人招聘带货主播，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到直播带货之都杭州去闯一闯时，碰巧在网上看到了海州强盛五金机械电器装备制修厂招直播带货主播的信息，就直接上门应聘了。 面试时，高天齐看他有几分帅气的颜值，讲起来话又一套一套的，觉得有当主播的潜质，就把他招了进来。 并且，没过多久就任命他为电商销售部的经理。 这让他意识到自己这一次的改行选择可能是非常明智和正确的。 同时，也让他对未来成为网红带货主播充满了自信和希望。 为了提高自己的直播带货能力，他私下里可没少下功夫。 插播完一会儿将要来个美女主播的消息后，他按照自己的带货方式，讲了一个自己亲身经历过的故事。 第16章 记忆犹新的一个故事 “第一次进直播间的朋友们可能对我不太熟悉，在做主播之前我是一名汽车4s店的汽车销售员。 去年，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情让我记忆犹新。 有一天，一个来店里看过好几次车的客户又来看车，这一次是两口子一块儿来的。 陪他们试驾的时候，女人接了个电话。 电话挂断后，她对自己老公说，我妹妹刚才来电话说她给我妈打了十几次电话，一直没人接，她怕出什么事儿，让我回家看看。 她老公说，会不会是出门儿忘了带手机呀！咱妈一直没有带手机的习惯。 女人说，有可能。但语气里已经能够听出有些慌张了。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我见状，就问她妈妈家在哪里？ 女人说了一个村名，我恰好去过这个村子，距离不算很远，来回一个小时足矣，为了能拿下这个客户，我就说我可以开着这个试驾车带你们回去看看。 女人一听很高兴，连忙感谢。 到了女人娘家门口，女人一看大门紧锁，打听了几个周围的邻居，有人说好像是去赶集了。 女人一看日子，这天正好是邻村小集市逢集，她便请求我开车去趟集市，我也没含糊，按照她说的路线，驱车驶向集市。 半路上，女人看到了正赶完集步行回家的母亲。 我在客户的招呼下赶紧停车，女人下车朝母亲问道，妈，我妹妹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咋不接呢？ 老人一看女儿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惊讶之余，回答道，我来赶集，怕手机被人摸了去，就放家里了。 接着又问了一句，你妹妹打电话干啥？ 女人埋怨道，我哪知道干啥，我正在看车，妹妹告诉我说打了十好几遍电话你都不接，担心你出事儿，就让我来看看。 老人一脸不以为然，说能出啥事儿，你妹妹就喜欢大惊小怪。 女人把她母亲带上车，给她妹妹打了一个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 然后我开车把客户母亲送回了家。 这件事情发生后不久，客户就在我这里订了车。” 讲完这个小故事，吕云飞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 “我是在农村长大的。刚才故事里讲述的这种老人出门不带手机的情况比比皆是。 这些老人没有多少对外联系的需要，也就是和儿女们联络时才用到手机。 对他们来讲，手机并不是必需品，更不需要随身携带。 但儿女们则不是这样，他们已经形成了电话无人接听就是很有可能出事儿的思维定式，所以老人的电话一旦没人接，他们就开始胡思乱想，担心出事儿。 那么，如何来解决这个现实问题呢？ 在熊猫老年电话手表诞生之前，市场上并没有好的解决方案。 是这个问题不好解决吗？ no！不是不好解决，而是没有人去解决。 同样是为了解决两代人之间的联络需求。 为什么儿童电话手表市场却火得一塌糊涂？ 原因很简单，就是我们整个社会对儿童的关注要远远高于对老年人的关注。 其实，我们这个社会普遍对老年人群体，特别是农村老年人群体的关爱是不够的。 因为关注度不够，关爱不够导致这个细分市场的消费潜力有限，厂家们自然也就不愿意去干这种出力不赚钱的事情。 不瞒大家，我们熊猫老年电话手机的研发灵感就来自于销售火爆的儿童电话手表。 在设计研发过程中，我们清楚地认识到绝大部分人在孩子身上的花费要远高于在老人身上的花费。 因此，我们去掉了那些花哨不实用的功能，只保留基本功能，从而把成本降到了最低。 对比一下价格，大家就能看出我们的诚意。” 说到这里，吕云飞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一张展示板。 上面是一张图文并茂的对比图。 吕玉飞把展示板放在身体一侧，一只手扶着板子的上沿儿，一只手指着板子上的画面，说道： “大家可以看一下，左边是某品牌儿童手表的第一代产品，市场售价是599元，接近600块；右边是我们的熊猫老年电话手表，价格是39.9元，相当于40块钱。 两者之间价格整整相差15倍！！！ 也就是说，用买一条儿童电话手表表带儿的钱就能给老人买一只能通话、能定位、能sos求救的电话手表！” 吕云飞放下展示板，对着镜头继续道： “我们的熊猫老年电话手表有效解决了老人不带手机漏接子女电话的实际问题，而解决这个问题的成本只需不到40块钱！ 对此，作为一个农村孩子，我对北方小高还是非常敬佩的！ 为了投资这个项目，北方小高卖掉了两套房子，在众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硬是把这个老年电话手机给搞出来了。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把价格定得这么低！ 我曾经问过北方小高，为什么不把价格定得高一些，毕竟这个产品是市场上第一款也是目前唯一一款老年电话手机，其市场稀缺性决定了可以‘物以稀为贵’！ 北方小高却说，那些父母都在农村的潜在消费者绝大部分都在还着房贷或车贷，再加上抚养孩子的费用支出，他们能花在父母身上的钱少之又少，定价高了的会劝退很多存在这种需求的人。” 说到这里，吕云飞停顿了几秒钟，调整了一下情绪。 “如果你的父母在农村生活，并且没有随身带手机的习惯，我建议大家给父母买一只熊猫老年电话手表。 少喝两杯奶茶，少点两次外卖，就能省出三十九块九，用这个钱给父母买只电话手表，让他们随时随地都能感受到来自儿女们的孝顺和关爱。” 在吕云飞讲述故事和情怀的时候，500只手表售罄。 守在直播间后台的高天齐悄悄让工作人员又上架了500只双表带款手表，很快又被抢购一空。 这时候，高天齐让工作人员喊道：“500只双表带款老年电话手表售罄。” 吕云飞听了，心里甭提多么激动了，他朝着镜头大声喊了一句：“再上500只！” “只要今天晚上完成付款，明天一早就能发货。每单都含有运费险，拿到货后不喜欢，可以直接退给我们。” 不多时，导演觉得吕云飞的这番讲品高潮已经告一段落，就安排了嘟嘟上播。 吕云飞看着走进直播间的嘟嘟，表情夸张地说道： “嘟嘟，你终于来了！大家都在等着看美女呢！” 第17章 日销突破3000单 嘟嘟走到直播台前，有点羞涩地朝着镜头点了点头，然后摆了摆手，跟网友们打招呼道： “大家好，我是主播嘟嘟。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将由我陪伴大家。 如果大家对我们的产品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打在左下角的评论区。” 扎着马尾辫，一身青春靓丽装扮的嘟嘟一现身，就有网友在评论区打出了一句话： “嘟嘟好漂亮！” 所有的女人都喜欢听到赞美，嘟嘟也不例外。 她看到这句话，高兴地回应： “谢谢网友‘朝花夕拾’的夸奖！一上班就被人夸漂亮，今天的运气肯定不错。” 话音一落，又有人打出：“不仅形象气质好，嘴还甜！” 嘟嘟笑得用手遮住笑不拢的嘴巴：“这届网友简直是太棒了！谢谢网友‘纽约热内炉’的夸赞。” 吕云飞在一旁捧哏道：“这届网友的确很棒！不仅能发现美丽，还会赞美美丽，为你们点赞！” “飞飞也很帅气！”有网友评论道。 吕云飞看到这句话，跟工作人员开玩笑道：“请帮我把这句话截屏保存，这将是这届网友超级棒的有力证据！” 幕后的导演接话儿道：“我会把这个截图放在你的个人海报上！” “那太好了！群众的口碑，网友的评价就是对我的最大肯定，这句话一定要印在我的海报上！”吕云飞笑着配合道。 接着，他跟嘟嘟闲聊了几句，算是帮她热了热场儿。 嘟嘟上播之前，高天齐嘱咐过她讲品的时候要侧重于年轻人群体。 进入状态之后，她开始切入正题： “前几天，我从直播间里下单给我爷爷买了一只老年电话手表，上周末回老家时带给了他。爷爷拿到手表之后甭提有多高兴了！当场就戴在了右手腕上，并且很快学会了操作。他特别喜欢手表的整点报时功能，当知道这个手表还能打电话时，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当场和我做了一下试验，电话接通后，他乐得咧着嘴说现在的科技真是太发达了！” “我心里也非常高兴，没想到只花了不到四十块钱就哄得爷爷如此开心，简直太值了！比送那些营养品划算多了！” 一旁的吕云飞配合着嘟嘟的介绍，把手表的时间往前调了一下，说道：“来，我给大家演示一下整点报时的功能。” 说着，他把手表放在了自己的话筒旁边。 过了几秒钟，手表响起：“现在是京城时间晚上九点整。” 手表报完时，嘟嘟说：“很多老年人眼睛花了，手表整点报时功能对他们来说可以减少看时间的麻烦，非常方便！ 直播间里的年轻朋友们可以给自己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买一只，他们肯定会非常高兴。 另外，这种随身携带随时使用的物件有一种‘睹物思人’的作用。 我相信，他们一看到电话手表就会想起你们，把手表戴在手腕上就像你们守护在他们的身旁一样，能让他们安心。” 嘟嘟说这段话的时候，有个网友留言道： “半个月前，我也给我爷爷买了一只老年手表，爷爷特高兴，当场就把三天两头掉链子的老年手机扔了，这十几天里我隔三差五给他打电话，一来是让他熟悉操作，二来是检验手表的质量，目前来看质量很稳定。强烈推荐大家给长辈买一只。” 嘟嘟看到这一大段文字，向这位网友的反馈表示了感谢。 听了嘟嘟的话，直播间里很多年轻人纷纷点开小黄车给自己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下单。 小黄车里的库存数量在快速减少。 高天齐见状，举起双臂朝嘟嘟竖起了大拇指。 嘟嘟看到厂长的表扬，嘴角微微上扬，讲得更加卖力： “我们这一代人很多都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带大的，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渐渐老去，我们平时忙于学习工作玩乐，很多时候都忽略了他们，给他们买一件不算很贵但很实用的礼物，可以让他们在孤独的时候想起我们，心里能感受到一股来自晚辈关爱的温暖。” 一旁的吕云飞等嘟嘟说完，跟着煽情道： “用两杯奶茶钱买一只熊猫老年电话手表送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让他们看到手表就像看到了我们。” 这时候，后台工作人员喊了一声：“500只双表带款老年电话手表再度售罄！” 吕云飞胳膊一挥：“再上1000只！” 嘟嘟听到这个成绩，心里暗喜，她双手做了一个抱拳礼，说道：“感谢朋友们的支持，你们简直是太给力了！” 这1000只手表在嘟嘟下播时，卖得还剩下不到200只。 高天齐和吕云飞在最后两个小时的直播时间里，又卖了700多只。 直播结束后，后台工作人员向高天齐报喜： “高厂长，今天晚上咱们一共卖了3480只老年电话手表，加上之前卖出的，截止目前直播间一共卖出了4633只老年电话手表。” “耶……”高天齐听罢，一边喊一边伸出双臂做了一个庆祝动作。 在场的工作人员也不约而同地一阵欢呼雀跃。 高天齐知道前些日子大家都被冷清的直播间和惨淡的销量压抑得够呛，这一阵欢呼雀跃也是大家被压抑已久的情绪的释放！ 欢呼声停息后，他大声说道： “今天的成绩足以说明大家之前的坚持和努力没有白费，直播带货就像长跑，大多数人往往半途而废。我们前期直播间冷清，销售情况惨淡，这让很多人失去了信心，但是我们坚持下来了。 前段时间我们‘山重水尽疑无路’，今天我们‘守得云开见月明’，感谢大家的辛苦付出！ 现在，我们要抓住这波儿流量，从销售业绩和积累粉丝两个方面趁热打铁，保持住现有的热度，尽最大努力吸引粉丝。” 趁着大家热情高涨，他随后又布置了几项工作。 其中，特别强调近期要做好“切片短视频”工作，这种类似于电视台“精彩回放”“精彩视频剪辑”的方式，可以最小成本地发挥出已有视频的长尾效应。 熊猫制造直播间的巨大流量引起了一些数码产品测评博主的注意。 有数码测评博主预测到这款市面上第一款且唯一一款的老年电话手表有可能会有一波儿流量，便下单购买手表进行拆机测评，想在这波儿流量中分食一杯羹。 第18章 再次进货30000套 今天这波儿突如其来的流量让高天齐对直播带货和工厂转型充满了希望。 临睡前，他唤醒系统，查看了一下个人积分，余额还是显示1108分。 他自我安慰道：“今天的订单还没发货，着什么急呀！” 看完积分，他顺手按由低到高的顺序给积分排了一下序，想筛选出适合下一步开发的产品。 产品介绍里有太多他不认识的专业英语单词，看起来很费劲，他用度娘查了几个单词之后，觉得效率太低，索性关闭了系统。 等攒够了积分，老子第一件事情就是切换语言！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高天齐给冯乐华打去电话让他安排人到仓库帮忙发货。 冯乐华还不知道昨日直播间的销量，不解地问：“用得了十个人吗？” 高天齐回答道：“还不一定够呢！昨天直播间卖了将近3500只老年电话手表，今天得把货全部发出去。” “啊……”冯乐华吃了一惊，“卖了这么多？” “是的！昨天直播间来流量了，我带着电商销售部的人直播到凌晨一点。接下来很有可能每天都要发不少货，你的人先顶几天。我今天就让牛大庆招人，等招的人到位了，就把你的人撤回去，你的车间后边还有很重的组装任务。” “很重的组装任务？”冯乐华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对！我准备再组装台老年电话手表。” “等现在的存货卖得差不多了，再组装不迟吧？”冯乐华好心提醒道。 “不能等！” 高天齐语气坚决， “直播间卖货根本没有预见性，如果流量好，仓库里这些货几天就能卖光，咱们必须要有一定量的存货。” 冯乐华见厂长主意已定，就没再说别的，表示随时可以开工。 昨天直播间日销突破3000单的消息很快在厂里不胫而走，很多工人又开始议论纷纷。 不过，这一次看衰的议论少了很多，之前那些不好看高天齐的人都闭上了嘴巴。 牛大庆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即来到厂长办公室了解情况，他进门就问道： “高厂长，我听说昨天直播间里卖了3000多件货？” “是的，牛叔，”高天齐点了点头，不掩自己的兴奋，“卖了将近3500件。” 牛大庆竖起大拇指，夸赞道：“真厉害呀！” 高天齐很是谦虚：“昨天平台突然给流量了，在线人数最多到了将近6万人，我们就抓住这个机会，使劲吆喝了一天。” “确实厉害！”牛大庆又夸了一句。 “牛叔，你知道直播间6万人同时在线是个什么概念吗？”高天齐问。 “当然知道！相当于有6万人同时在看你卖货呗！” “对！我准备再开几个直播间。另外咱们还得再招一些发货的人，直播带货的局面一旦打开，每天发货量会很大。” “招人没问题，”牛大庆应道，“你准备再招几个人？” 高天齐略做思考：“直播间招十个人，三个摄像岗，两个剪辑岗，五个储备主播。要求是大学毕业，形象气质要好一点；仓库打包发货员招五个，高中以上学历就行。” 牛大庆重复了一遍招聘要求，然后说道： “高厂长，我这两天正好寻思着给办公室招个年轻文员。 自从你上任之后，办公室明确感觉工作上有些吃力。 比方说招聘这一块，以前咱们都是在厂门口贴个招聘告示，或者让厂里职工推荐介绍。 可现在这些招数已经不好使了，就拿招聘网络直播带货的人来说吧，需要在招聘网站上发布招工启事，我对计算机也不熟，还是招个年轻文员比较好。” “行！你根据自己要求招聘一个就是。”高天齐痛快应道。 牛大庆见自己的提议被采纳，很是高兴：“那我这两天就落实这个事儿。” 安排完发货和招人的事情，高天齐联系了几个供货商又下了套配件的订单。 不过，因为厂里账上现在没有钱，他向供货商提出了先付定金后发货，货到10天内付清尾款的条件，供货商们难得碰到这么一个可以帮自己消化积压库存的买主，不约而同地同意了这个条件。 就这样，高天齐凭着手里仅有的几万块钱又进了套零件。 马秀兰也听说了直播间昨日日销近3500只电话手表的消息，她在办公室里刚为高天齐叫了两声好，就接到新厂长让其准备给供货商打款的通知，她嘴上应了下来，但心里却觉得不踏实，忍不住来找高天齐，劝他不要太激进。 高天齐把已经拟好的合同条款递给她，说道： “马大姨，我们跟供应商签的合同是先付定金后发货，到货后10天内付清尾款，咱们不吃亏。” “这个合同倒是签得很合适！”马秀兰依然不放心，继续劝道，“可是，我担心再一次形成积压库存，不如稳当一点儿，等现在的积压库存卖得差不多了再进货。” 高天齐解释道：“昨天直播间一天就卖了将近3500只手表，照这个卖法儿，剩下的两万多只手表很快就会卖完，如果现在不进货，到时候一旦无货可发，就会流失客户！现在的客户都挑剔得很，快递慢了都投诉。” “我就是有点儿担心，给你提个醒儿，主意还是得你自己拿。不过，这笔钱打出去，厂里可就一点儿流动资金都没有了！”马秀兰说道。 “没关系。今天这批货发出去，等客户陆续确认到货后，资金很快就补充进来了。”高天齐有些不以为然。 马秀兰见高天齐主意已定也就不再说什么，表示自己这就给供货商打定金。 安排完这些事情，高天齐来到电商销售部，想看了看直播间的情况。 现在正是直播带货的冷时段，大家都在工作，上斗音的人少。 熊猫制造直播间里只有几百个人，下单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对于直播带货的冷热时段，高天齐并没有顾此失彼。 他反而要求主播们要更加重视冷时段。 一来可以提升主播们的直播带货能力，二来这个时段开播的直播间数量少，用户很容易就能刷到熊猫制造直播间，从而可以增加直播间曝光率。 看完直播间情况，高天齐又对切片短视频剪辑工作进行了指导。 特别指出，要把吕云飞和嘟嘟讲的小故事剪辑出来发布。 因为这两段视频容易引起观众的共情，共情容易形成认可，从而能够引起观众的兴趣，吸引他们进入直播间观看直播或下单购买。 临近中午，顺丰速递和邮政快运各派了一辆轻卡货车来装货。 快递小哥看到这个大客户未来的发货潜力，主动加入到了发货的队伍，指导大家如何提高效率，工作场面非常火热。 高天齐看到这个场面，兴奋之余，又开始思考如何能够保持着这波儿热度。 根据斗音平台的数据统计，晚上8点到10点是直播带货的黄金时间。 在这个时段里，平台上的各个直播间可谓是群雄逐鹿，各显其能，竞争非常激烈。 为了增加直播间的竞争力，高天齐决定临时调换上播顺序。 他叫来吕云飞，两人对上播顺序和各场次的卖货侧重点进行了一番深入研究和讨论，最终确定了一个调整方案。 第19章 日销突破5000单 按照调整后的方案，8点到9点，由高天齐与吕云飞双播，侧重面向中年人群体，讲述产品研发初衷和经历； 9点到10点，吕云飞与嘟嘟双播，侧重面向年轻人群体，以讲故事、讲段子的形式引发观众共情； 10点到11点，周红衣和风清扬双播，侧重面向数码产品爱好者，详细介绍手表的各个功能。 当天晚上，由于准备充分，直播间同时在线人数维持在了6万多人。 在众主播的努力吆喝下，当天的销量突破了5000单！ 第二天，这个消息在厂里迅速传开，唱衰高天齐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了，大家都纷纷闭了嘴。 冯乐华悄悄给车间工人做了动员准备，让他们准备迎接新的装配任务。 马秀兰也默默地做好了打款的准备。 牛大庆根据自己的工作需要招聘了一个有人力资源工作经验的女文员，让她负责人力资源，招聘工作计划也在顺利推进中。 全厂上下经过前一阵的慌乱之后，不知不觉地进入了一种紧张状态。 吕云飞虽然计算机编程学的不咋地，但却是一个标准的“网虫”，长年的网络生活让他拥有了一种非常敏锐的网感。 成为电商销售部负责人后，他除了关注直播间运营之外，还密切关注着与智能手表相关的热点信息。 隔三差五就用各种搜索引擎搜索“老年电话手表”等关键字，看看有没有涉及老年电话手表的正面的或负面的信息。 一天，他偶然发现了一个视频播主发布的关于熊猫老年电话手表的视频。 看完之后，随手把链接转发给了高天齐。 高天齐点开链接，发现是一个名叫“数码玩家”的大v创作的拆解熊猫老年电话手表的视频。 视频一开始，数码玩家介绍道： “前些天，我刷斗音偶然发现了一个卖老年电话手表的直播间，这是我第一次听说市面儿上还有老年电话手表这个玩意儿，听主播在那里说得天花乱坠，就下了一单，今天手表到货了，咱们拆解一下看看。” 说着，他用刻刀划开了快递箱子，取出了老年电话手表。 紧接着，画面切到特写镜头。 “我买的是双表带款，一只硅胶表带，一只织物表带。” 播主边说边展开附带的说明纸， “这款老年电话手表功能非常简单，只有双向通话、体感接听、一键sos求救、定位跟踪功能。下面咱们装上一张手机卡，挨个测试下这些功能。” 展现测试过程的视频被加速了，视频倍速恢复正常后， 播主说道：“这项功能虽然简单，但都是实打实的，没有放水，没有虚标。” 接着是他拆解表头的加速视频。 拆完表头，他把零部件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桌上，用微距镜头慢慢扫了一遍，边扫边挨个介绍零部件的名称。 视频最后，他总结道： “这款老年电话手表是我偶然间发现的，据我所知，这应该是市面上第一款针对老年人开发的电话手表。 直播间的主播们一再强调这是针对农村老年人的开发的，主要解决农村老年人不习惯随身携带手机导致经常漏接儿女们电话，让儿女们担心的问题。 起初我还有些纳闷，城市老年人和农村老年人有什么区别吗？ 现在，我明白了！ 城市老年人收入相对高，对电子产品也相对熟悉，既有消费能力也有操作能力，市面上的成人智能手表是他们的最佳选择。 而，农村老年人收入低，对电子产品操作也不熟练，即便给他们一个智能手表他们也用不了。 另外，成人智能手表的价格也让很多农村老年人望而却步。 这款横空出世的老年电话手表，功能简单，操作方便，几乎不用学习就能上手，非常适合农村老年人。 同时，39.9元的低廉价格也适合在农村推广。 另外，我觉得这款产品最让人感觉踏实的是它的产品命名，在当今这个动不动就自我标榜为“智能”的消费电子市场上，可谓是一股有着自知之明的清流。 厂家对这个产品的市场定位也十分清晰。 我在这里做个预言，这款老年电话手表将要开创农村老年电话手表这一细分市场，很有可能会成为今年的网红电子消费产品领域的一匹黑马。 至于这个预言到底准不准，咱们拭目以待。 现在咱们把手表充满电，测试一下它的待机时间是不是如厂家宣传的那样超长待机20天。 要知道，对于农村老年人来讲，超长的待机时间也是一个重要的考核指标，三天两头充电会让老年人觉得不耐用。 好了，本期视频就到这里。 大家记得点个关注收藏，20天后我们再看看这款手表的待机时长是否如宣传所言。 最后，花39.9块钱就能解决乡下老年人漏接到儿女们电话的问题。 总的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具有性价比的良心产品。” “数码玩家”是个拥有300多万粉丝的短视频大v，这款视频虽然发布还不到一天时间，评论区就有了几百条评论。 高天齐看完视频，随手点了一个赞，顺便查看起了评论区。 第一条评论是：“现在的消费电子产品都是增配，想不到这款产品居然是减配，不过减得恰到好处！主打一个实用，价格也便宜，适合农村老年人。” 这条评论被点赞212次。 第二条评论是：“第一次听说还有针对农村老人用的电话手表，我是个农民，虽然年纪不算老，但是准备自己买一块戴戴，反正只有39.9元。” 第三条评论是：“39.9块钱，估计是个玩具，跟拼哆哆那些便宜货似的用不了几天就坏，专门骗农村老头儿老太太的。” 第四条评论是：“如果待机时长真有20天，我准备买一个放在车上当定位器用。” 第五条评论是：“我比博主早下单了几天，给我住在乡下的爷爷买的，他很喜欢。强烈推荐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买一块。” 看着看着，高天齐登录了之前已经注册好的熊猫制造官方账号，开始在线回复网友的评论。 他先给第三条评论回复道： “我是熊猫老年电话手表生产厂家的负责人北方小高，这款手表质量非常可靠。可能有人觉得‘便宜无好货’，但熊猫老年电话手表却是‘便宜的好货’。为了打消消费者顾虑，我们每个订单都包含了退货险，收到货后不满意7天内可退换，一年内非人为质量问题，以旧换新。” 然后，给第一条评论回复道： “农村老年人收入低，对电子产品不熟悉，我们只保留了最基本的几个功能，把成本降了下来，为的是能让更多人消费得起。” 又给第四条评论回复了一条消息： “感谢这位朋友为熊猫老年电话手表开发了一个新的应用场景。我可明确告诉你，当定位器使用，绝对靠谱儿，绝对不会掉链子。” …… 回复完这些评论，他把第四条评论截屏发到了电商销售部的群。 随言道：“这是网友给咱们的产品开发的新功能！我觉得非常好，大家在直播的时候，可以讲一讲这个例子，扩大一下产品应用场景和消费群体范围。” 吕云飞秒回道：“收到。马上安排，这个功能真得可以有！” 第20章 还得是母语呀 互联网的世界里，流量是个谜一样的东西。 你根本无法预计下一秒的网络热搜和热点话题是啥。 高天齐没有想到，自己在数码玩家拆解熊猫老年电话手表视频评论区的留言竟点燃了一波儿新的流量。 评论区好几个人发现自己的评论被自称熊猫制造老板的人点了赞、留了言之后，纷纷跑到直播间里来辨真伪： “北方小高是你们的负责人吗？” 正在直播的周红衣看到这句话，回答道： “是的！是的！如假包换！” “我的评论被北方小高点了赞，还留了言，特地跑来验证一番，没想到是真的。目测你们老板的风格跟魅族黄老板有几分相似，是个专注于产品的人。我下一单，友情支持一把。” 周红衣回复道：“这位网友一下子竟然打了这么多字，太暖心了！太给力了！我一定将这段话转述给北方小高，好让他再接再厉，更上一层楼。” 这位网友下了单之后，又跑到拆解视频下方给高天齐留言道： “北方小高，我去你直播间下单了，支持你一把！” 正在直播的周红衣并不知道有网友给老年电话手表开发了新的应用场景，自然错过了营造一个新的话题的机会。 但，接班儿的吕云飞则把网友开发的把手表当定位器用的事情讲了出来，引发了一场新的下单潮，一会儿功夫就卖掉800多单。 随着销量的不断增加，高天齐在系统里的个人积分也随着水涨船高。 当积攒到积分时，他第一时间毫不犹豫地将系统语言从英语切换到了华语。 看到自己熟悉的文字，他激动地自言自语道： “还得是母语呀！” 因为少了翻译环节，高天齐操作起系统来更加得心应手。 他将兑换积分由低到高排序，以便快速筛选出自己目前所能兑换的最佳产品。 臭鼬制造系统里有上百万种产品的技术资料，自己目前所剩积分可以兑换的品种也不少，但很多都超出了自己的认知，有些连名字都没有听过。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 目前工厂处于转型初期，如果选品失败势必会影响大家对自己的信心。 所以，在选品上，高天齐格外小心慎重。 翻了几页产品目录，他突然看到了一个芦丁牙膏，只需要100积分就能兑换。 芦丁是个啥东西？怎么没有听说过？ 在好奇心的驱动下，他点开了芦丁牙膏的资料。 介绍里说，芦丁牙膏是国内第一支中草药牙膏，曾经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明星产品，年销量达三千万支。 芦丁是一种从槐花蕾里提取出来的物质，也叫芸香苷、维生素p，分子式为c27h30o16，是一种天然黄酮苷，具有抗炎、抗氧化、抗过敏、抗病毒等功效。 紧挨着芦丁牙膏的是一种名叫忍冬花的牙膏资料。 资料显示，忍冬花牙膏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也曾名噪一时，与芦丁牙膏齐名，都是老百姓认可的中草药牙膏品牌。 忍冬花牙膏具有消炎、抗菌、解毒之功效，因所含中草药成分取自忍冬花而得名。 忍冬花又叫金银花、双花、二宝花，是传统中草药，具有清热解毒、抗菌消炎、增强机体免疫力的功能。 看完资料，高天齐自言自语道： “牙膏是老百姓每天必用的消耗品，消费群体极大，如果继续采取微利模式，肯定能获得更多积分。” 当下，他最需要的就是积分。 另外，让他认为牙膏项目具有可行性还有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便于生产制造。 海州强盛五金机械电器装备制修厂往南500多米就是贾富贵的富华日用化工厂，他厂里有一条现成的牙膏生产线，只要有配方有原材料很快就能生产出成品牙膏。 现在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这个贾富贵现在人在何处，工厂是否还在正常运行。 为此，高天齐找来牛大庆打听贾富贵的下落和他的日化厂现在的情况。 牛大庆说道：“这个贾富贵确实是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他了，我推测他跑路的可能性很大。有人说他借了高利贷，到期没钱还，人身安全受到威胁，吓得躲起来了，至于他的厂子倒是还开着门。” “催债的人都威胁到他的生命安全了，还能让他的厂子开门？”高天齐问道。 牛大庆嘿嘿笑了笑： “高厂长，你有所不知，现在的高利贷行业也讲法律讲文明了。放贷的和催债的往往不是一伙儿人，催债的主要是靠恐吓，迫不得已才动手，并且只针对借债人。如果催债人为了要债去堵贾富贵的厂门口，一旦贾富贵报警，催债人会很被动，所以，他们现在一般不采取这种低级要债方式了。” “原来是这样，”高天齐略作沉思，道：“牛叔，你去帮我打听打听，现在贾富贵的厂子还能接生产订单吗？” “你要干啥？”牛大庆一怔。 “我想让贾富贵代工一批牙膏？” “牙膏？”牛大庆懵懵的。 “对！我想生产一批牙膏，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贾富贵有一条牙膏生产线，我想让他给咱们代工。” 牛大庆跟看外星人似的看着高天齐，一脸不可思议： “高厂长，咱们是搞五金电器机械的，怎么能去生产牙膏呢？再说了，生产出来卖给谁去？” “在直播间里卖。咱们直播间现在只有老年电话手表一个产品，太单调了。” “那也不能卖牙膏呀！这跨界也跨得太离谱了吧？” “是有些离谱，” 高天齐没有否认，接着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牙膏是日用消耗品，有着极大的消费群体，咱们现在刚刚开始直播带货，需要积累粉丝，而牙膏这种价格便宜且每个人都需要的东西容易产生订单，容易收获粉丝。” 牛大庆听了，倒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儿，但心里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不太靠谱儿，问道： “做牙膏是要配方的，咱们到哪里去找配方？” “我这里有个几个配方。”高天齐淡淡道。 牛大庆双眉一皱，满眼质疑道：“你有牙膏配方？” “对！”高天齐点了点头，“牛叔，你还记得多年以前市场上的芦丁牙膏和忍冬花牙膏吗？” “记得呀！这两种牙膏我年轻的时候都用过，不过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市面上早就见不到这两种牙膏了。” “是的！准确来说，这两种牙膏是在90年代中期就已经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牛大庆想了想，道：“确实是从这个时期开始逐渐的。说实话，这两种牙膏还是挺好用的，就是不知道为啥不见踪影了。” “芦丁和忍冬花都是中草药牙膏，其中芦丁是国内第一只中草药牙膏，从辈分上来讲，现在市面上很多中草药牙膏都是它的小弟，现在某个知名的中草药牙膏还是当年参观了芦丁牙膏厂之后回去照着葫芦画瓢发展起来的。” “那为何它们退市了，后来者却成功了呢？”牛大庆反问道。 第21章 咱们替他还高利贷 “因为内部管理和经营出了问题！ 芦丁牙膏和忍冬花牙膏都是地方国企，两个企业发展起来后，被人为地安插进了很多关系户。 以芦丁牙膏为例，最初工厂只有100多人，按照当时的市场需求和产能来算，顶多需要200人。 但在各种行政干预下，工人数量慢慢变成了600多人，这多出来的400多人绝大部分是吃闲饭的。 效益再好的企业也架不住这么多吃闲饭的。 忍冬花牙膏厂也是同样的遭遇。 可以说这两个厂子都是因为内部管理不善倒闭的。 产品质量没有任何问题。” 牛大庆听高天齐说得一套一套的，不禁问道：“高厂长，你这些信息都是哪里来的？” 高天齐早就料想到有人会问这个问题，轻描淡写地说出了早就想好的“谎言”： “我在大学里参加过创业大赛。这是一个名叫‘国货复兴’项目里的一部分，这个项目里不仅有牙膏还是有香皂、洗发水、润肤露等曾经名噪一时现在却已销声匿迹的国产日化产品。为了比赛，我详细了解了它们的兴起与衰败过程。” “你们大学生搞的创业大赛都是‘纸上谈兵’，能经得起市场检验吗？再说了，这些日化产品除了配方之外还需要营销，咱们厂现在的情况恐怕是很难实现你的计划。”牛大庆顾虑重重。 “不试试怎么知道？”面对质疑，高天齐坚持道，“我有配方，贾富贵的生产线就在眼前，咱们试制一批卖卖试试，万一卖得好呢？” “要是……万一卖不出去呢？”牛大庆泼了一盆冷水。 “那就当福利发给职工们。” 牛大庆见高天齐心意已决，觉得不好再继续劝，便说道： “那好吧，我去打听打听贾富贵的下落，再去看看现在厂子谁在管理。” 海州是个小地方，经济开发区的企业老板圈子也很小，牛大庆很快就打听到了贾富贵借高利贷的相关情况，并向高天齐做了汇报。 高天齐听罢，不解地问：“贾富贵就为这20万的高利贷跑路了？” 牛大庆叹息道：“20万对一个正常的企业来说算不上大钱，但是对于一个负债累累的企业来讲，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据我所知，贾富贵欠了一屁股债，既有银行贷款，也有周边一些企业的借款，还拖欠着不少供应商的货款和职工的工资。这些年来，一直是靠着拆东墙补西墙来维持经营，估计是实在借不到钱了，才去借的高利贷。 高利贷不像别的贷款或者借款，到期还不上可以拖着。高利贷到期不还，催债的就跟索命鬼似的缠着你，弄不好还会丢了性命。” “贾富贵跑路了，那厂子谁在管理？” “根据我打听到的消息，贾富贵应该没有跑路，很有可能是躲起来了。厂子现在由他的一个亲戚在管理。现在放高利贷的人也学聪明了，很少有赶尽杀绝办绝户事儿的，他们应该觉得还能从贾富贵身上榨出油来，所以没去堵厂门口，生产没受到影响。” 高天齐沉思了一会儿：“这笔钱咱们可以先替贾富贵还上！” “你说啥？”牛大庆听了，目瞪口呆地盯着高天齐，一时语塞。 他搞不懂高天齐怎么会有这么多让人不可思议的怪异想法。 高天齐看到牛大庆的表情，尬笑了两声，说道： “牛叔，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这个想法很不可思议？” 牛大庆点了点头。 高天齐解释道：“贾富贵的厂子不能倒！一旦他的银行贷款到期还不上，银行就会来找咱们还款！” “你爸虽然是担保人，但他人都不在了，银行找来又能怎样？”牛大庆反问道。 高天齐摇了摇头： “我虽然没见过我爸给贾富贵作担保签的合同，但我咨询过大学里的法律老师，像这种情况，担保人虽然不在了，但是他的财产继承人需要继续履行担保义务。因为担保合同里虽然是签的我爸的名字，但是起到担保价值的是我爸的财产，人虽然没了，但只要财产还在，财产继承人就得继续履行担保义务。” 牛大庆觉得有道理，没有反驳，长叹了一口气： “看来老话儿说的没错，不作保，没烦恼！如果真如你所说，那就果真成父债子还了。” 高天齐继续说道：“我觉得银行肯定想到这种情况了，要不然大家都去找个将死之人作担保，然后等担保人死了，这笔贷款就成了不用还的死债，那岂不是乱了套。” “是这么个理儿！”牛大庆没有否认，“当初我就劝你爸不要给贾富贵作担保，唉……” “牛叔，事到如今，咱们只能自救。 我的计划是咱们先替贾富贵把高利贷还上，然后给他一个代加工牙膏的订单，等他的银行贷款到期，咱们卸掉担保人这个义务，就等于拆掉了一个雷。 之后是继续让他代工还是咱们自建生产线，到时候根据情况再商议。” “好吧！就按你说的办！” 见牛大庆被自己说服，高天齐又道： “我觉得贾富贵肯定和他的亲戚有联系，你去告诉他亲戚，就说咱们愿意借给贾富贵20万，让他还高利贷，并且给他一个大订单。” 牛大庆点头应是，然后给新厂长提了个醒儿：“贾富贵滑得跟泥鳅一样，你以后跟他打交道一定要留个心眼儿。” “谢谢牛叔提醒，咱们当前没有钱没有时间去建自己的生产线，如果牙膏销售情况不错，他贾富贵敢耍滑耍奸，咱们就自建一条生产线。” “那我现在就去贾富贵的厂里跑一趟，把这个信儿递过去。” 牛大庆离开后，高天齐打电话把吕云飞叫到了办公室，向他介绍了牙膏项目的大体情况。 吕云飞没有像牛大庆那样担心销路，而是像久逢甘露般高兴： “太好了！咱们直播间现在就一个老年电话手表，太单调了！很多网友都问为什么只有一个产品，弄得主播们都很尴尬。牙膏属于日化用品，人人都得用，还是天天用，最适合搞网络直播带货了！” 高天齐拿出提前做好的一份简单的产品规划书，递给下属： “这是我对标彩云之南黑药牙膏做的项目规划书，你拿回去看看，然后对标市面上的中草药牙膏做一个销售方案。” 第22章 携手发展，共创未来 还不上高利贷的贾富贵并没有跑多远，而是在临市某地躲藏了起来。 当得知海州强盛五金机械电器装备制修厂新厂长要帮他还高利贷之后，他连夜回到了海州。 先去找了牛大庆，听到高厂长突发疾病去世的消息时，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一阵儿，然后让牛大庆带他来到了高天齐家。 一进家门，还没等寒暄客气，贾富贵就开始为高天齐父亲的不幸痛哭流涕，就像自己死了爹一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高天齐没想到会有这一出儿，自己有些手足无措，一旁的牛大庆见状，赶紧解难： “我说，贾厂长，你还是小点儿声吧！催债的人现在正满城找你，你要是把他们给招来了，我看你咋办！” 贾富贵听罢，立即止住了哭声，泪汪汪地看着牛大庆：“你们不是说要替我还钱吗？” 高天齐听到这句话之后，心里暗暗生出了几丝厌恶，但脸面上却没有丝毫表现，他嘴里说道： “贾厂长，不是说我们替你还，而是我们借给你一笔钱，让你自己去还高利贷，然后好尽快让工厂恢复正常生产，您也好带领着厂子健康快速发展。” 贾富贵连连点头：“我明白这个意思，我先借你们的钱，再还高利贷。刚才是因为想起你爸爸，心里一悲伤，没表达清楚。” 说完，又带着哭腔道， “你爸在的时候，我们就是好朋友，遇到难事儿了都会互相帮一把，如今这个优良的传统传承到了你这里，你主动借钱给我帮我渡过难关，我都记在心里，咱爷们儿以后要互相帮忙，互相扶持，携手发展，共创未来。” 高天齐被贾富贵最后这句话搞得有些哭笑不得。 他想起牛大庆曾经提醒过自己说贾富贵滑得跟条泥鳅似的，这短短几分钟里，高天齐就觉得这个形容真的是非常贴切。 牛大庆看出了高天齐的心思，开口解围： “贾厂长，现在天色已晚，不是哭的时候，等找个时间我带你去老厂长坟上痛痛快快哭一场，咱们先说正事儿。” “说正事儿，说正事儿！”贾富贵抬手擦了擦眼泪。 牛大庆问道：“贾厂长，你到底欠了多少高利贷？” “借了20万，月息五分，期限是6个月。” “相当于是20万本金，6万利息？”牛大庆心里默算了一下，说道。 “对！不过当初借款的时候，利息就扣出来了，借条上写得是借款20万，期限是6个月，到期还款20万。” 从来没接触过民间高利贷的高天齐幽幽地说道：“借条上没有注明利息？” 贾富贵点了点头： “现在放高利贷的都很聪明，高利息不受法律保护，他们一般在放款的时候扣掉利息，借条上体现的是无息借款。我给他们打的借条上写的是借款20万，但拿到手的只有14万。” 牛大庆在一旁解释道：“现在放高利贷的都是这个套路，如果贷款人跑路了不至于损失全部本金。” 贾富贵又道： “是这样的。如果我跑路了，放贷的损失是14万，而不是20万。如果不跑路，贷款到期后，我需要偿还20万，因为借条上没有写利息，我即便是起诉到法院也没有证据，因为这是民间无息借款，我想打官司也打不赢。” 高天齐听明白了其中的套路，说道：“也就是说20万就能帮你摆脱这次麻烦！” “是的！”贾富贵应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我贾富贵在海州经营企业这么多年，好歹也能算上一个人物，没想到被这区区20万搞得东躲西藏。” 高天齐尬笑了两声，说道：“贾厂长，我这里有一个牙膏代加工的订单，这20万相当于我提前支付加工费，你抓紧把高利贷还上，然后立即给我加工牙膏。” “我有十几年的牙膏生产经验，给你代工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贾富贵顿了一下，接着话锋一转： “不过，你家是搞机械的，做这么多牙膏干啥？难道是要转型？” 高天齐心里暗道：“这个家伙果然不是一般人，嗅觉还是非常灵敏的。” 他坦诚道：“算是吧！” 贾富贵哈哈笑了笑，赞许道： “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有魄力！我早就劝过你爸转型，你爸却总是抱着这个农具厂的底子不放，要是听我的，你家说不定现在都能造汽车了。” 牛大庆见贾富贵又要吹牛，接话儿把话题扯了回来：“贾厂长，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我们厂预付给你20万的加工费，这笔钱你不能用来干别的，只能用于偿还高利贷。如果你生产的牙膏质量过关，我们可是有百万级的订单需求。” 牛大庆也是见啥人说啥话儿，张口就是百万级的订单量。 “牛主任，请放心，这笔钱肯定不会挪作他用，要不然催债的那帮人也不会放过我。你们要是真能给我一个一百万支的牙膏代工合同，我贾富贵就翻身了。” “贾厂长，只要你的产品质量过关，一百万支牙膏不在话下，你就铆足了劲儿给我全力开工就行！”高天齐霸气侧漏道。 贾富贵呵呵笑了笑：“行！小伙子，比你爸强！” …… 第二天上午，贾富贵在厂里现身不久，催债的人就上门了。 贾富贵看到气势汹汹的来者，非常诧异：“你们的消息咋这么灵通？” “我们吃的就是这碗饭，要是消息不灵通，客户们个个都跟你似的，那不得饿死呀！”对方的领头人奚落道，“怎么着，前些日子一直找不到你，是不是去筹钱了？” 贾富贵也不愿意跟这帮凶神恶煞的家伙多说话，没好气儿地道： “钱给你们凑齐了，不过，过两天才能给你们。” “你是不是又要耍什么花招儿呀！”面对前段时间疑似跑路的贾富贵，对方早已失去了对其的信任和耐心。 “20万块钱不至于耍花招，前阵子我手里的确没钱，现在刚追讨回了一笔货款，正好是20万，客户说这两天就给打款。” “呵呵……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子呢！”对方一个五大三粗，脖子上戴着一只黄灿灿粗金链子，一脸横肉的光头佬怒目质问道。 第23章 贴身服务 催债团队的领头人扭头瞪了光头佬一眼，温柔地喝道： “老三，还有没有点儿规矩？怎么跟贾厂长说话呢？贾厂长是咱们的客户，客户是什么？客户是上帝！” 光头佬见老大发威，点头哈腰地连连称是。 “既然客户是上帝，那么我们就得千方百计服务好上帝，” 催债团队领头人文绉绉地说道， “老三，老五，从现在开始你们俩对贾厂长实行24小时vip贴身服务，既要鞍前马后，又要端茶倒水，总之要形影不离，既要展现出咱们现代金融服务业的高规格工作水准，又要体现出咱们现代金融服务业从业人员的高水平能力素质！” “一定一定！”光头佬和一个瘦高个连忙答应道。 催债团队领头人给下属安排完工作，又笑嘻嘻地对贾富贵说道： “贾厂长，您是我们的重要客户，是我们的上帝，我刚才安排了两位兄弟为您提供24小时的vip贴身服务，这是我们免费向您提供的一种增值服务。 服务期间，这两位兄弟既是您的贴身秘书又是您的贴身保镖，如果有服务不周到的地方，您可以直接向我投诉！” 贾富贵不是第一次和这帮人打交道，他非常清楚所谓的贴身服务其实就是一种监视和软禁。 在此之前，他就是因为受到了这伙儿人的威胁才跑到外地躲藏了起来。 但，这一次不同了，他现在能还钱了，有底气了。 他模仿着对方的样子，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 “既然你们如此慷慨，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好好享受享受你们额vip服务！不过，我可说清楚，这两位兄弟的出行与食宿我可不负责，你也知道我现在的经济情况，一个馒头都得掰成两半儿，分两顿吃。” “哈哈……贾厂长不用担心，这些费用由我们自理。” 说完，对方就带着人扬长而去，只留下光头佬儿和瘦高个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贾富贵看了看两人，客套了一句：“二位要是喝水，可以自己倒，别客气。” 光头佬瞪了贾富贵一眼，没有吱声。 贾富贵视而不见，坐回到自己的老板椅上，拿起手机给帮他管理工厂的那个亲戚打电话： “你这几天做好准备，咱们接了一个千万级的大订单，这个活儿得干上两年，你抓紧把生产线检修一下，工人该叫回来干活的抓紧叫回来，咱们马上就进入生产旺季了！” 光头佬儿和瘦高个听到这些话，偷偷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慢慢放松了坐姿。 两人干的这个“贴身服务”的活儿是个苦差事，客户一旦要是没看住跑了路，回去就得挨顿臭骂。 他俩听到贾富贵在电话里说新接了一个大活儿，心里顿时放松了许多。 只要有活儿干，就会有收入，就不会为了区区20万钱而跑路，看守任务自然就会轻松许多。 吕云飞拿到牙膏产品规划书之后，对斗音平台上所有的牙膏品类直播间进行了观察和分析，认真研究了各个品牌牙膏的容量、价格、套餐组合、营销话术以及主播风格，很快形成了一套销售方案。 高天齐看罢方案，大为赞赏： “方案不错！里边很多想法和建议咱们都不谋而合，特别是定价策略上，我也认为当前是薄利多销赢市场，打品牌的阶段，定价必须要有冲击力，否则很难获得消费者的认可。 我这两天就按照你方案中的三个产品规格去核算成本。” 吕云飞说道：“我查了一下，芦丁牙膏的商标现在在绿岛市一家公司手里，忍冬花牙膏暂时没人注册。” 高天齐听了，一拍脑袋：“多亏你提醒，我差点儿把这一茬儿给忘了，这两个品牌都是几十年前的老品牌，咱们一定要慎重，不能发生侵权行为。” 吕云飞点了点头：“是的，现在大家都很重视知识产权保护。” 高天齐沉思了一会儿，道：“芦丁牙膏的品牌既然在别人手里，那么咱们就不用这个名字，芦丁这种物质取自槐米，咱们就叫槐米芦丁牙膏。 槐米是一味中药，在民间有着广泛的群众基础，很多农村人都把它炒制成茶泡水喝用于下火，槐米这个名字可以说家喻户晓。” “嗯！这也挺符合现在互联网产品的取名规则。” 吕云飞附和道，接着建议， “我觉得咱们得把忍冬花、双花、金银花这个几个商标都注册上，以免咱们的牙膏做大以后，有人抢注这几个商标。” “嗯！我尽快安排牛主任去办理这件事情。”高天齐点了点头，“不过，我现在有些拿不准是叫忍冬花牙膏好还是叫金银花牙膏好？” “高厂长，从我个人角度来讲，我是第一次听说忍冬花这个植物名字，但是金银花却听得挺多。很多人喜欢用金银花泡水去火，我感觉金银花这个名字更容易让大众接受，并且金和银两个字代表财富，现在是金钱社会，很多人都喜欢这两字。” “嗯……你说的有道理！”高天齐咂了一下嘴。 “商标是不是找人设计一下？”吕云飞又建议道。 “不用！统一用汉字就行。我都想好了，牙膏盒和牙膏皮周身用白色，上面印上汉字商标即可，标明型号规格，简单大方，辨识度也高！” “嗯！”吕云飞应了一声儿，然后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高天齐见状，说道：“有啥话就直说，不用支支吾吾。” 吕云飞迟疑了一下，开口道： “是关于直播带货奖励和排班的事情。咱们的奖励制度是与带货销售额挂钩的，没有流量之前，这一块儿差异不大，大家也都觉得什么时段儿上播无所谓。流量起来以后，主播们对直播排班开始有意见了，大家都想在黄金时段儿上播，好多卖货多赚奖金，我这边排班时压力比较大。” 高天齐眉头一皱：“我注意到这件事儿了，只是这几天太忙，还没来得及和你商量，我想把奖励政策调整一下。” “怎么调整？”吕云飞追问道。 第24章 国货复兴计划 “我准备取消销售奖励政策，实行弹性工作制。早班儿上播的早下班，晚班儿上播的晚上班，早班儿和晚班儿上播的报销出租车费。 另外，晚上8点到10点的黄金时段由你我轮流上播。这样排班，其他主播就说不出别的了。” 吕云飞听了非常高兴：“这样一调整，现在的几个矛盾就都不存在了，我这就回去传达落实。” “之前制定的销售奖励政策截止到今天。你把老年电话手表的销售数据统计出来，我跟财务上说一声儿，这个星期就把奖励给你们兑现出去。” 高天齐接着又解释道：“按照我的想法，咱们今后一段时间里需要继续采用‘薄利多销’‘让利换粉丝’的思路，这样一来，销售奖励就会很少，与其鸡肋般的存在不如直接取消。” “有道理！”吕云飞赞同道，“我个人认为目前直播间的首要任务不是赢利，而是积累粉丝，只要粉丝数量上去了，赢利只是分分钟的事儿。” “对！” 高天齐看着下属，赞许道， “云飞，你能有这个认识非常难得，如果咱们直播间有1000万粉丝，从一个粉丝身上赚一块钱，那就是1000万，但如果只有1万粉丝，想赚到1000万，相当于从一个粉丝身上赚1000元，那就非常难了！” “是的！高厂长，所以我认为咱们牙膏的定价不宜过高，甚至可以低于市场同类产品的价格，通过低价策略迅速积累粉丝。”吕云飞提议道。 高天齐点头表示认同： “日常家用洗护用品的消费群体极大，是吸引粉丝的利器，我准备在这方面下点功夫，后期会有润肤霜、香皂之类的东西陆续上架。你们要是有什么好的思路，觉得什么产品好卖，尽管提出来，我会想方设法去搞产品。” 说完正事儿，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吕云飞便离开了厂长办公室。 待下属离开，高天齐唤醒系统开始进行成本核算。 吕云飞的方案中设计了三种规格的牙膏，分别是45g小容量旅行便携装、100g中容量日用装和215克大容量家庭实惠装。 系统很快就算出了三种规格的原材料成本分别为0.8元、1.5元和2.8元。 加工费方面，系统显示的平均加工费市场价分别在0.2元、0.3和0.4元。 高天齐盯着系统界面上的加工费心里暗道： “如果按这个平均价给贾富贵支付加工费。三种型号牙膏的成本价格分别是1元、1.8元和3.2元。 再加上全国包邮的快递费，每单差不多再增加5毛钱的运费成本。” 想到这里，他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道： “45g小容量旅行便携装成本为1.5元、100g中容量日用装成本为2.3元，215克大容量家庭实惠装成本为3.7元。” 他心里默算了一下，又继续写道： “市场售价为3.9元\/支、7.9元\/支、15.9元\/支，三种组合装25.9元； 直播间售价为1.9元\/支，3.9元\/支，7.9元\/支，三支组合装12.9元。” 核算完成本，确定好定价，高天齐又在系统里查询到了一些曾经赫赫有名现在却销声匿迹的日化用品。 有马牌搓手油、熊猫牌洗衣粉，海鸟洗发膏、沪上女人雪花膏、罗锅香皂、友谊护肤霜、二宝sod日霜…… 每种资料的积分兑换值都是100分。 面对如此低廉的兑换价，高天齐想都没想就把这些产品的技术资料兑换了出来。 同时，他脑海里萌生出了一个“国货复兴”计划。 国产日化用品曾经有过一段百花齐放的繁荣时期，但是随着外国品牌的进入，这些国货品牌因为各方面的原因不是被外资收购兼并，就是慢慢退出了市场。 如果把这些老品牌以低廉亲民的价格重新推向市场，肯定能获得大量的消费者。 俗话说，便宜才是王道！ 拼哆哆能够迅速发展起来的底层逻辑不就是因为便宜嘛！ 只要价格足够便宜，不愁没有市场。 有了市场，就能赚取积分！ 因为有臭鼬超级制造工厂傍身和老年电话手表的成功，高天齐对自己越来越有信心。 兑换完这些没落的国货日化用品技术资料后，他喊上牛大庆两人直奔贾富贵的工厂。 双方见面，免不了一番寒暄客套。 落座后，高天齐和牛大庆对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满脸横肉光头佬儿和瘦高个儿产生了好奇。 两人对视了一眼，牛大庆发话问道：“贾厂长，这是你专门雇的保镖？” 贾富贵诡异地笑了笑：“是的，为了安全起见，临时雇了两保镖，24小时贴身保护。” 高天齐看着两人的形象不像是保镖，就半开玩笑，说了一句： “我说呢，一看就非常职业！” 接着问贾富贵：“贾厂长，咱们是在这里谈还是另找一个地方？” “就在这里谈！这两位兄弟也不是外人。”贾富贵大大咧咧道。 瘦高个听出来这是想让他们回避的意思，他扭头看了看光头佬儿。 光头佬儿目视前方，充耳不闻，稳坐如钟。 瘦高个见光头佬不为所动，又悄悄恢复了刚才的坐姿。 贾富贵见高天齐有些顾虑，就坦言道： “高厂长，我刚才跟牛主任开玩笑呢，这两位兄弟是来催高利贷的，他们担心我的安全，就派人对我进行了保护，咱们的谈话不用回避他们。” 高天齐心里暗道：“怪不得看上去这么诡异，原来是催债的怕他再跑了。” 但嘴上却说道：“那好！今天咱们就谈一下具体的合同，合同一签，我就把首付款打过来。” “小高厂长真是痛快！这一点比你爸要强！”贾富贵树了一个大拇指。 高天齐笑了笑，没有接话儿，而是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拟好的合同递了过去：“这是我拟的合同，你看一下，特别是代工费价格方面。” 贾富贵接过合同，翻开一看，发现价格的空白处已经填好了数字，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他原本想在这个初出茅庐没几天的“毛孩子”厂长身上狠狠地宰一把，没成想对方却已经把价格给填好了。 贾富贵脸上划过一丝不被人察觉的失望，他意识到高天齐此次主动上门送钱并非“雪中送炭”，更不是“危难之处见真情”，而是“趁人之危”“趁火打劫”。 第25章 你再给加点儿 “小高厂长，你这合同上的代工费价格我得让财务人员核算一下， ”贾富贵看完合同，做出一副犯难的表情， “我有些拿不准。” “没问题！这个价格是我从网上咨询了几家代工厂之后算出来的平均数，只是作参考。” 高天齐不问自答故意说出了价格的来源。 “小高厂长不愧是大学生，基础工作做得真踏实呀！”贾富贵悻悻道。 说完，他拿起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拨打了出去。 电话接通后，他说道： “现在有个牙膏来料加工的活儿，规格分别是45g、100g、215g，数量分别是10万支、20万支、20万支。你马上核算一下价格告诉我，我急用。” 通话结束，贾富贵把手机放到桌子上，笑呵呵道： “小高厂长，我已经安排财务上核算加工费了，请稍等片刻。” 高天齐也微笑道：“不着急！合同的其他条款你看有问题吗？” “我刚才大体看了一下，没啥大问题，主要就是加工费价格，你也知道咱们做代加工的就是赚个辛苦费，所有这一块算细了才有的赚。” 贾富贵顿了顿，又好奇地问： “我有些纳闷，你爸的厂子是做机械电器代加工的，为何你接手没几天就要转行生产牙膏呢？难道是要转型日化用品行业？” “嗯！”高天齐点了点头，没有否认，“我上大学的时候参加过创业大赛，手里边有些项目，想趁这个机会看看能不能落地。” “原来是这样呀，我说咋一下子跨这么大的界呢！” 贾富贵做出一副顿悟的表情， “你们年轻人有想法，有冲劲儿，有胆量，就应该这样放开手脚干。当叔的告诉你一句话，企业家创业跟科学家搞实验一样，一次失败两次失败都不算啥，只要能坚持住，能屡败屡战，总有一天能碰上发财的项目，不是有那么句话嘛，寒窗苦读数十载，一举成名天下知。” 高天齐听到他引用的这句不伦不类的“诗词名句”，笑着附和道： “贾叔叔说的对！我也是想趁着年轻，犯错成本低，放手一搏试一试！” “很好很好！”贾富贵赞许道，接着话锋一转：“你一下子生产50万支牙膏，是不是已经有明确销路了？” 高天齐听到这个问题，心里暗说： “真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开始刺探我的商业秘密了，我不需要保密，但可以先卖个关子吊吊你胃口。”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目前还没有明确的销路。” 贾富贵扭头看着牛大庆，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我说，牛主任，高厂长刚刚离世，虽然没来得及托孤，但是像你这样的老臣在此等危难时刻应该主动站出来才对呀！天齐刚毕业，年纪小，生意上的事情你得多把关才行。50万支牙膏不是一个小数目，你们连个明确的销路都没有就开始生产，这也太盲目了吧？” 牛大庆咧着嘴道：“小高厂长是在您面前谦虚，哪能没有销路就生产呢！现在年轻人卖货不是咱们那种传统方式了，都在网上卖。” “网络销售不是什么新鲜事物，可是你一下子就要生产50万支，还是杂牌牙膏，就算所有电商平台都开售，那也得卖上一段时间呐！” “不是你说的那种网络销售，是一种新兴的销售方式，叫直播带货，”牛大庆不想跟贾富贵纠缠下去，便说道，“具体的我也不懂！” “直播带货？我听说过！”说完，他转头问高天齐，“好带吗？” 高天齐答道：“还行吧。” 贾富贵刚要开口接话儿，这时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拿起手机滑了一下： “算出来了吗？” “算出来了，50万支牙膏，来料加工，咱们的成本在18万左右。”电话那头儿的财务人员说道。 “你稍等，我记一下，”贾富贵拿起一支笔，边写边说道，“综合成本23万……” “好好！” 贾富贵挂断电话，拿起合同，翻到写有加工费价格的那一页，咂了一下嘴，很是难为情地说道： “高厂长，刚才财务上核算了一下，50万支牙膏的加工成本在23万左右，合同上你填的加工费是25万，这有点儿太低了，虽然这笔钱能帮我渡过还高利贷的难关，可我怎么着也得给工人发点工资好让他们踏踏实实安心干活不是？所以，你再给加一点儿。” 贾富贵此刻突然变得十分卑微。 这是他刚刚变换的策略，就在刚才接电话的时候，他意识到高天齐在价格上已经做足了功课，否则就不会把价格摸得这么准确。 为了能多赚点儿钱，他故意将18万的成本说成23万。 在已经偷偷增加5万成本的基础上，接下来的讨价还价就只能打悲情牌了。 高天齐早料到会有这么一个谈判环节，为了摸清贾富贵的心理价位，他直接问道： “你觉得再加多少合适？” 贾富贵想了想，伸出了两根手指头：“再加2万块怎么样？” “27万？” 高天齐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说道， “要不这样吧，咱们双方各让一步，我在25万的基础上再给你加1万，如果行，咱们现在就签合同。” 贾富贵咬了咬牙，故意做出心口疼的样子，缓缓道： “那就按高厂长说的26万吧！要不是我现在急需用钱，这个活儿怎么着也得35万。” 高天齐笑了笑，伸手从包里掏出两份价格填写处是空白的合同，拿笔在总价处写上26万的字样，然后递给贾富贵： “贾厂长，签字盖章吧！” 贾富贵拿过合同，从头到尾又审查了一遍，在乙方处签了名字，然后从抽屉里拿出公章，在公司名称上盖了章。 “贾厂长，合同咱们双方各保留一份，过几天原料就能到位，我先付给你20万块钱，你确保生产线能正常开工，之后按照交货量付加工费。” “没问题！” 高天齐又提醒道：“如果出现质量问题，按照合同条款将由乙方负责赔偿甲方的出现质量问题的原材料费用。” “没问题！” 高天齐站起身来，伸出右手，道，“贾厂长，祝我们双方合作愉快。” 贾富贵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这么有仪式感，也跟着站起来，伸出右手和高天齐握了握手，嘴里附和道： “合作愉快！” 握完手，高天齐提起包，又道：“贾厂长，你忙着，厂里还有事儿，我跟牛主任就告辞了！” “好！我就不留你们了！等过一阵子，我请二位好好喝一顿！”贾富贵热情道。 回厂的路上，牛大庆忍不住问高天齐：“天齐，你是怎么摸到牙膏加工费的行情的？” “打电话问的！” “打电话问的？”牛大庆不太相信。 “嗯！现在很多代工厂都在网上明码标价招揽生意，你打个电话，说一下数量，对方就会报一个价格给你。 一般来说，这个报价还有谈的空间，我打了十来个电话，然后算出了一个平均数。 贾富贵在这个行业干了这么多年，成本控制应该会在这个平均数上下。 所以，我就先写了一个报价，省得他觉得我年轻，狮子大开口宰咱们。” 牛大庆哈哈大笑了两声儿： “天齐，真有你的呀！你这招先发制人，闪得贾富贵不轻呀！不过，我觉得他和财务通电话时主动说出的成本价是给我们听的，这里边肯定有水分，财务上报给他的价格肯定低于23万。” “很明显是故意说给咱们听的，不过他为了尽快摆脱这帮催债的，肯定也没有加太多，我的心里价位是最多给他涨两万，当我听他开口说加两万的时候，我就知道加1万就能成交了。” 牛大庆感慨道：“行啊，天齐，没想到你能这么快进入角色，当初我极力阻止你上老年电话手表项目，是担心项目失败。现在来看，是我多虑了！” 接着，他又表达了自己的顾虑，说： “不过，这一次你跨这么大的界搞牙膏，我还是很担心，50万支牙膏可不是个小数目，得卖到猴年马月呀！” 话音未落，他一打方向盘，汽车驶进了工厂大门。 高天齐回答道：“你放心好了，很快就能卖完。” 汽车停下以后，他又说道：“牛叔，这个项目有些具体内容，我还没来得及跟你商量，一会儿你到我办公室，我说给你听听，你给我参谋参谋。” 第26章 做生意可不能一味讲情怀呀 两人下车后，牛大庆径直跟着高天齐进了厂长办公室。 高天齐倒了一杯茶，放到牛大庆跟前，说道：“牛叔，我准备搞一个‘国货复兴’计划。” “就是你上次说过的参加创业大赛时的那个项目？” “对！不过我准备把这个项目进一步扩大一下！” 牛大庆一脸懵逼。 高天齐继续说道：“‘国货复兴’是京城大学一个学生团队参加创业大赛的参赛项目，芦丁牙膏只是其中一部分，其他还包括香皂、洗发水、润肤露等家用日化工品，有些品牌说出来可能你也比较熟悉，比方说马牌搓手油、熊猫牌洗衣粉，海鸟洗发膏、沪上女人雪花膏、罗锅香皂、友谊护肤霜、二宝sod蜜等。” “这些产品，我这个年龄段的都听说过，也用过，当时电视上也有很多广告，但问题是现在这些产品都退市了，很多连厂子都找不到了，复兴谈何容易？” 牛大庆觉得这个想法太空了， “咱们做生意，不能一味讲情怀呀！” “牛叔，我很清醒！咱们厂必须要转型了，如果继续靠现在的代加工模式，业务会越来越少，生意会越来越难，假如我们能在多元化制造上趟出一条路子，我们厂会有更好的发展。”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是实际操作起来很难，你爸不是没想过转型！但都不成功！” “我知道很难。但不能因为难就不去尝试了。当初我顶着压力上老年电话手表项目时也是心惊胆战，生怕失败，现在来看，项目成功了，所以我想趁着这个热乎劲儿再大胆尝试一把。” 牛大庆想了想，觉得多劝无意，轻叹了一口气： “天齐呐！你年轻有闯劲儿这是好事儿，既然你真想尝试这个国货复兴项目，那就放开胆子干吧，我支持你！如果失败了，就当教训；如果成功了，大伙儿都跟着你受益，我也没啥本事，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牛大庆因为高天齐给他便宜了两万的房款一直感恩在心，加上他察觉到这个年轻人有些邪乎，可能会成点事儿，就铁定了追随的心。 当了这么多年办公室主任，他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非常清楚一个普通人要想成功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要跟对人。 现在的高天齐需要他这样一个人在身边辅佐，照高天齐大方的性格，如果一旦成功，肯定不会亏待了自己。 高天齐听到牛大庆的表态，随即把接下来要生产的马牌搓手油、熊猫牌洗衣粉，海鸟洗发膏、沪上女人雪花膏、罗锅香皂、友谊护肤霜、二宝sod蜜等产品一一做了简单介绍。 最后说道：“前期，我准备把这些产品全部放在贾富贵工厂里生产。” 牛大庆沉思了片刻，道： “贾富贵的工厂这些年一直做日化产品，生产这些东西肯定没有问题。不过，我担心产品销量好了之后，贾富贵会眼红，会偷偷打着我们的旗号搞假冒伪劣。” 高天齐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眼下自己没有资金和场地新建一条生产线，即便是有钱有场地，时间上也来不及，直播间里因为只有一款产品在售，客户的黏度非常低，亟待新品注入。 牛大庆见高天齐没有说话，边用手比量边说道： “你知道贾富贵之前做的这么大的牙膏出厂价多少钱吗？” 高天齐看着牛大庆比量的尺寸，估摸着规格大约在100g左右，就问道： “多少钱？” “我听说一支还不到一块钱。” “这么便宜，有人买吗？” “有！据说销量还不错。” “都是些什么人买呀？”高天齐很是好奇。 “主要面向农村市场，集市上跑江湖的货摊子，商家搞优惠活动时的赠品，市场需求还挺旺盛。” 高天齐若有所思道： “牛叔，你的担心不无道理呀！咱们的牙膏是中草药成分的，一支100g包装的成本将近两块钱，跟贾富贵出厂价不到一块钱的比肯定是没有优势。这个贾富贵靠造假货起家，咱们的牙膏销量一旦高了，很难保证他不动歪心眼儿。” “我就是担心这个。”牛大庆道。 “我考虑过这个问题，其实把订单给外地的工厂去代工，也很难避免这种情况，贾富贵虽然喜欢造假货，但是毕竟离得咱们近，他要是背地里搞小动作，咱们也能及时察觉。综合考虑下来，还是放在他的工厂加工比较安全一些。” 牛大庆想了想，觉得高天齐的话有道理，就说道：“从这个角度考虑的话，确实是让他代工最合适。” “接下来，我会陆续向他下单洗衣粉，洗发膏、雪花膏、香皂、护肤霜等产品，让他产能处于饱和状态，不让他有时间精力去搞小动作。” “这是个好主意！” 牛大庆赞道，接着又说， “不过，你现在不能把全部精力都放在直播带货和工厂转型上呀！ 咱们的主业是机械加工和电器装配，你得分出点儿精力来搞搞主业才对。我听说机加工车间的来料加工订单很快就要完工了，完工之后得给他们找点活儿干才行。” 高天齐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牛叔，近期你安排一下，带我去拜访一下之前的老客户，我手里也有一些机械制造和电器制造方面的技术资料，看看有没有合作机会。” “这个没问题！咱们的老客户我基本上都认识，你接手工厂之后，单从礼节上讲也是该去拜访一下他们的。” 牛大庆说完，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高天齐见状，道：“牛叔，咱们之间有话直说。” 牛大庆试探道，“天齐，我再多一句话，你说你手里有些资料，这些资料来路正当吗？现在可不比以前，人们的维权意识已经很强了，咱们可别因为借用这些资料惹上官司呀！” 面对牛大庆的好心提醒，高天齐说出了早就编好的理由： “牛叔，你放心！这些资料都是正路来的。再说，我也不是完全照办，都是借鉴修改后再用，不会惹官司。” “那就行！咱们是个小企业，一个官司就能把咱们折腾个够呛！” 高天齐听了牛大庆的话，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他感激地说道： “谢谢牛叔提醒！我年纪轻，经验少，今后工作上要是有啥冒进或者想得不周全的地方，你要及时提醒我。” “哈哈……没问题！有了你这句话，我保证以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全力辅佐你带领工厂转型成功！”牛大庆爽朗地笑道。 高天齐见这次谈话完全达到了自己的预期目的，就说道：“牛叔，你这几天去注册几个公司。” “好！”牛大庆没问高天齐注册公司的目的，直接应了下来。 “你记一下名字，海州熊猫高新科技发展有限公司、海州熊猫制造有限公司、海州熊猫百货有限公司、海州熊猫国货文化有限公司、海州熊猫硬货有限公司。” “一下子注册这么多？”牛大庆一边记录一边问。 “咱们先占上，以免直播带货起来之后被别人抢注了。”说完，高天齐又补充道，“可以找中介公司帮忙注册。” “不用！工商局我有熟人，再说现在注册公司手续简化了，我一个人就能办。经营范围这一块怎么弄？” 高天齐想了想，回应道：“海州熊猫高新科技发展有限公司侧重于技术服务、技术开发、技术咨询、技术交流、技术转让、技术推广； 海州熊猫制造有限公司侧重于装备制造、机械制造、电子电器制造等； 海州熊猫日用品有限公司侧重于日常生活用品生产和贸易； 海州熊猫国货文化有限公司侧重于文化方面； 海州熊猫硬货有限公司侧重商贸； 总之，尽可能添加经营范围，重合没有关系，关键是要全！” 牛大庆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经营范围多多益善，能放多少放多少。” “对！”高天齐道。 “这事儿好办，我找找他们，让他们尽可能多给咱添加一些经营范围。” 两人谈完正事儿，又闲聊了几句家常后，牛大庆就离开高天齐的办公室。 过了几分钟，高天齐把财务科科长马秀兰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第27章 你有点儿太激进了吧 马秀兰一进屋，高天齐同样也给她泡上了一杯茶。 笑呵呵说道：“马大姨，有个事儿跟你说一下，我刚跟贾富贵签了一个合同。” 说完，双手把合同递了过去。 “跟贾富贵签合同？”马秀兰接过合同，一脸的不可思议。 “对！我刚刚向他的工厂下了一个50万支牙膏的代加工合同，现在需要向他支付20万加工费。” “啥？牙膏？”马秀兰眉头一紧。 此时，她彻底懵圈了，并且以为自己听错了，接着问道： “是每天早晚刷牙用的牙膏吗？” “是的！马大姨，这是我上的新项目，由于时间紧迫，也没来得及跟你商量。” 说着，高天齐又把牙膏项目的计划书递给了她。 马秀兰接过计划书，翻了两页，抬头，满是不解地问： “天齐，咱们是个机械加工厂，你怎么想起做牙膏来了，生产出来卖给谁呀？” “在直播间里卖！以后不光有牙膏，还有洗发水、香皂、雪花膏……牙膏只是我‘国货复兴’计划里的一部分。” “芦丁牙膏和忍冬花牙膏都是以前的老牌子，我也都用过，但这两个牌子早就被市场淘汰了，你能复兴得了吗？再说，你一下子就生产50万支，猴年马月才能卖完呀！不是大姨我说你，你有点儿太激进了！” 马秀兰有点儿着急上火， “虽然老年电话手表卖得挺好，但咱们不能因为一次跨界成功就觉得次次跨界都能成功呀！市场上这么多种牙膏，竞争已经很激烈了，你怎么能打得过那些名牌大牌呀？” “马大姨，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是这么考虑的，咱们的直播间现在流量起来了，可是只有老年电话手表这一个产品在卖，客户黏度非常低，急需上架新产品。选择做日化用品是因为用户群体大，容易涨粉，加上我手头正好有这方面的技术资料，就想先拿牙膏试试水。” “我经常去咱们的直播间里看你们卖货，小黄车里只有一款老年电话手表确实不太像回事儿，也有不少观众在直播间问这个问题。说实话，是应该上架一些新东西了。我不反对你用牙膏试水，开始你也不能一下子就生产50万支呀！万一卖不出去，砸在手里，咋办？”马秀兰忧心忡忡。 “我觉得问题不大！” 高天齐耐心解释道， “咱们的老年电话手表之所以卖得好，最关键的原因是质优价廉，特别是价格方面，相同功能、相同质量，咱们的手表绝对是市场最低价。牙膏我也准备采取‘薄利多销’的策略，只要价格够低，不愁没有销量。” 等高天齐说完，马秀兰翻到合同最后一页，幽幽道： “这合同都签了呀！” “嗯，我和牛叔刚从贾富贵的厂里回来。” “贾富贵不是跑路了吗？”马秀兰好奇地问。 “没跑！就是去外地躲起来了。”高天齐顿了顿，接着把如何让贾富贵现身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马秀兰听完，轻叹一口气：“事已至此，我也没啥好说的，既然合同都签了，我这就回去给贾富贵打款。” 高天齐为了后续计划的顺利开展，又提前给马秀兰打了一个预防针： “马大姨，如果牙膏卖得好，接下来我会继续生产香皂、雪花膏、洗发水、洗衣粉等产品，都是过去的一些国货老牌子。这样一来，咱们直播间里的商品就丰富起来了。” “唉……要是能赚钱就是生产火箭，大姨也不拦你，我别的不担心，就是担心赔钱，经营一家企业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马秀兰语气诚恳。 “放心吧，马大姨，肯定会赚钱的。”高天齐安慰了对方一句。 接着，他问了问账上还有多少现金。 马秀兰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现在有50多万。 这段时间以来，直播间共卖出了多只老年电话手表，按照每只39.9元的价格计算，回款应该接近90万元。 但是，由于很多客户收货后没有点击确认收货的习惯，导致实际回款只有50万多一点儿。” 高天齐听到马秀兰脱口而出的汇报，不由得心里暗暗称赞。 “这些钱足够了。你一会儿先给贾富贵打款，他现在被催高利贷的人监控起来了，两个彪形大汉跟着他24小时形影不离。” 马秀兰哈哈笑了笑：“这就是报应呀！” “是啊，”高天齐附和了一句，接着道：“剩下的钱用来支付原材料款，这两天我会给你几个账号，到时候你按照合同金额给他们打款。” “好的。”马秀兰应了一声儿，然后拿着合同回了办公室。 高天齐非常清楚自己这一次跨界做牙膏在外人眼里是一个非常可笑非常不靠谱的行为。 为了减少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他必须要先做通厂办公室主任牛大庆和厂财务科科长马秀兰的思想工作。 他俩是父亲生前的左膀右臂，只有获得两人的支持，厂里就能保持住稳定，自己的计划才能得以实行。 在自己当上厂长的这段日子里，高天齐越发感觉制造业是一个团队协作非常强的行业，即使你有再高精尖的技术也得需要人落实到具体的生产制造的各个环节上。 要想让自己的计划顺利推进，就必须要紧密联系和团结好工人们。 自从高天齐接班儿以来，牛大庆和马秀兰对他这些“任性”行为变得越来越宽容和理解。 一方面，这个厂子是高天齐的，他虽然年轻，刚刚上任，但是对厂子的经营和发展有着决策权。作为打工人，他们两人的工作职责就是服从厂长的决策。 另一方面，他们都把高天齐当成孩子看待，觉得他有想法有干劲儿是件好事，不好意思一上来就挫他的锐气。并且两人有个共识，就是想让高天齐真真切切地接触一下社会，让他接受一下社会的毒打，尝一尝创业的艰辛，这对他以后发展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另外，当看到一开始遭到众人极力反对的老年电话手表项目取得成功之后，他们对这个“不靠谱”的新厂长有了新的认识，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在思想和思维上的落伍。 拳怕少壮。 乱拳打死老师傅。 他们也在赌高天齐能行，所以就让他由着自己的“性儿”折腾，或许能瞎猫碰上死耗子，闯出一条新路子。 其实，高天齐心里也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虽然自己有强大的制造系统傍身，但他对这个“国货复兴”计划能否成功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他现在担心的不是产品技术问题，而是如何包装这些没落的国货，让现在的消费群体可以更好地接受这些“老古董”。 换句话说，就是如何能让这些老品牌重新焕发新生机。 让枯树发芽，这可不是一件轻松容易的事情。 为此，他找了一个回学校办事儿的借口，回了趟京城。 第28章 积分，臭鼬变熊猫 高天齐此番进京主要有两个目的。 一个是躲清静。 利用出差机会暂时脱离事务性工作，尽快完善优化当前的复兴国货计划，好将其落到实处。 自从接手工厂以来，他白天忙着处理厂里的各种事务，晚上忙着搞直播带货，天天忙得连轴转。 根本无暇顾及复兴国货计划，导致整个项目还一直处于雏形状态。 虽然有了技术资料，但最关键的包装营销方面却一直没有时间来策划。 开弓没有回头箭。 国货复兴计划已经公开，牙膏也已经下单，直播间还急等着上货，这件事情必须要尽快落实。 但，只要人一到工厂就一霎不得闲。 所以，他想出这么一个主意，去京城的家中独处几天来完善优化复兴国货计划。 另一个目的，就是为了给今后可能会出现的各种技术资料做铺垫、找幌子。 随着积分的增加，高天齐已经能够兑换很多技术资料。 他今后会继续搞一些五花八门的项目，这势必会引起周围人对他技术资料来路的怀疑和猜测。 如果说这些技术资料都来自京城的某些不能公开的神秘人物，加上工厂本身就是个代工厂，这将会大大减少周围人的注意和猜疑。 现在的他实力还很弱小，一旦暴露自己有“特异功能”，很有可能会有“灭顶之灾”。 当前阶段，还是夹着尾巴苟着比较好。 而京城就是最好的幌子。 自己有在京城名牌大学读书的经历，加上京城一向藏龙卧虎，各种神秘力量此起彼伏，怎么吹牛都不为过。 为了做好铺垫，临出发之前，他还特意向牛大庆他们透露自己此次进京会拜访一些重量级的大咖，寻求一些项目合作。 高天齐来到京城家中，先是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 醒来已经是下半夜。 此时的他觉得精力充沛，也无法接着继续入睡，就唤醒了系统。 截至目前，系统显示他的个人积分余额已经超过了分。 他算了一下，加上之前已经消费的多分，这段时间里已经累计赚取了多分。 这代表着老年电话手表已经卖出了多只！ 这个战绩让他心里激动不已。 按照之前的既定目标，高天齐很是果断地将系统名称由“臭鼬”改成了“熊猫”。 改完名，他特意重启了一下系统。 看到熊猫迎客，华文满屏的界面，他甭提多爽了。 积分的改名费虽然价值不菲，但他却感觉非常值。 借助系统的强大魔改功能，高天齐用时两天把国货复兴计划中涉及的日化用品技术资料进行了整合。 确定了供应链，核算出了成本价格，设计了统一的产品形象标识、策划了销售方案…… 在产品形象标识设计上他花费了不少心思，设计了好几套方案，最后再三权衡，决定采用简约复古风的设计风格。 以牙膏为例，包装盒和牙膏皮，统一是白底儿红字。 上边是横排的熊猫汉字商标，接着是竖排的“槐米芦丁牙膏”“金银花牙膏”字样，再往下是“中草药牙膏”字样，以及所对应的规格。 整体看上去简洁大方，十分符合“国货复兴”这一主题。 按照这个统一的风格，高天齐将马牌搓手油、熊猫牌洗衣粉，海鸟洗发膏、沪上女人雪花膏、罗锅香皂、友谊护肤霜、小宝sod蜜等产品的传统包装也进行了魔改，既保留了原包装的设计元素，让见过这些品牌的人一眼就能想起来，又成功规避了侵权风险。 同时，他还将这些产品进行组合打包成了一个“日化国货全家桶”。 里面包括：一支100g的槐米芦丁牙膏、一支100g的金银花牙膏、两支搓手油、两袋500g的洗衣粉、一桶洗发膏、一盒沪上女人雪花膏、两块罗锅香皂、一盒友谊护肤霜、一瓶300毫升的小宝sod蜜。 组合完这个全家桶，高天齐觉得好像还少了点儿什么。 一梳理，觉得配上牙刷会更完美。 于是，他又从系统里兑换了一套牙刷的技术材料。 高天齐在京城闭关时，数码自媒体领域的网络大v“数码玩家”更新了一期视频。 这个视频是为了填之前拆解老年电话手机时留下的关于电池续航能力测评的坑。 播主在视频一开始先简单回顾了之前拆解老年电话手表的事情，然后说道： “今天距离当初的拆解视频正好是20天，让我们来揭晓一下这个产品的待机时间是不是如卖家宣传那样是20天。” 说着，画面切换到了对手表表盘的特写镜头。 看到剩余电量，播主有些吃惊： “剩余电量显示还剩大约20%！没想到这个老年电话手表的待机时长这么强悍！” “不过，这20%可能是虚电，接下来咱们测试一下剩余电量还能通话多长时间。” 说完，播主用电话手表拨通了。 一段视频加速画面过后，屏幕上出现了“五分钟之后……”字样。 接着是播主的总结： “经过测试，这款老年电话手表在待机20天之后，还剩余20%的电量，这20%的电量可以进行五分多钟的通话。 经过测评，我个人觉得这款老人电话手表的待机时长还是经受住了考验，商家没有对待机时长进行夸张宣传，说明这个商家还是比较有良心。 …… 总体来讲，这款39.9元的老年电话手表还是非常值得推荐和使用的。” 高天齐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这个视频，直到吕云飞将视频链接转发给他，他才知道。 看完视频，他又习惯性地点开了评论区。 此时的评论已经非常热闹，总共有100多条留言。 其中，不少粉丝说，看了播主的拆解视频才买的老年电话手机，买回去之后发现待机时间特别长，模样虽然中规中矩，但是戴上去看着还不错。 有个粉丝说，前两个月刚给儿子买了一块1999元的小天财，发现儿子上课经常玩手表，看到这个老年手表后，他果断给儿子入手了一只，替换下了小天财，免得他上课玩手表影响听课。 还有粉丝直言道，我就是当个定位器用。 不等看完，他又收到了吕云飞转发的几个视频和发来的信息： “除了‘数码玩家’之外，还有好几个数码产品测评主播发布了对咱们老年电话手表的测评视频，有的测抗摔性，有的测防水性，五花八门，简直就是找茬儿型测评。” “结果如何？”高天齐问道。 “结果都还好！咱们的老年电话手表经受住了他们的各种‘摧残’，并且在这些视频的带动下，直播间又掀起了一波儿销售高峰，现在手表库存已经不到只了，要不要再备点儿货？” 高天齐一看，自言自语笑道：“原来是催货呀！” 随即回复道：“我马上安排再组装只！你给我使劲卖就行。” 第29章 这么折腾下去厂子迟早要黄 高天齐跨界搞牙膏并在贾富贵那里代工的消息很快传开，又引得厂里一些人的议论纷纷。 有人说：“咱们这个小厂长是真不按常理出牌呀！老年电话手表起码还沾点电器的边儿，可牙膏这玩意是日化用品，属于化工行业，跟咱们机械电器八竿子打不着边儿，这步子跨得也太大了！弄不好这次能把蛋扯掉。” 有人附和道：“谁说不是呢！老年电话手表虽然卖得挺好，可不见得牙膏也卖得好！我听说小厂长一下子给贾富贵下了50万支牙膏加工订单，还主动帮贾富贵还上了高利贷。” 有人道：“我也听说了，贾富贵还不上高利贷跑到外地躲了起来，催债的人找不到他，都要准备去他厂里拆设备卖废铁了，这时候咱们小厂长出面帮他还了20万高利贷，救了贾富贵一命。” 有人讥讽道：“救了贾富贵一命不要紧，可千万别把咱们厂给搭进去。贾富贵可不只是欠高利贷，他还欠咱们开发区好几个企业老板的钱，还拖欠职工好几个月工资，银行也有不少贷款。” 有人说：“你们都不了解内情。咱们老厂长是贾富贵银行贷款的担保人，小厂长救他其实是为了救咱们厂，我觉得小厂长的还是有点魄力的，只是跨行做牙膏这件事情，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 跟这些老员工相比，电商销售部的新员工们则都盼着牙膏能够早日上架。 直播间只有老年电话手表这个单品实在是太浪费当前的流量和人气了。 老年电话手表是个耐用品，复购率很低，要想提高粉丝们的复购率必须要有其他产品来支撑才行。 更重要的是，因为直播间总是在卖一个单品，有些粉丝直接取消了对直播间的关注。 这可把负责人吕云飞紧张坏了，他虽然知道牙膏很快就能上架，但在这个期间手表一定不能断货，一旦断货势必会引起更多粉丝取关。 这也是他催着高天齐备货的主要原因。 面对新厂长上任后的“离谱转型”，厂里的一些中层干部思想也开始动摇。 当初，高天齐父亲入院陷入昏迷时，几个中层干部心里就萌生了单干的想法。 特别是副厂长兼机加工车间主任杨树森，作为厂里的技术大拿，他在老厂长昏迷之际就有了联合几个中层管理人员把厂子买下来，搞成股份制企业的想法。 只是碍于舆论，没有明目张胆地搞独立。 当看到老厂长刚毕业的儿子接班儿后，他心里不但没有紧张，反而放松了许多。 他不相信一个初出茅庐毫无工作经验的计算机专业大学生能管理好一个机械制造厂！ 并且，还预测工厂顶多也就半年时间就会进入亏损状态。 因此，他不再着急，想等工厂经营陷入困境、举步维艰、人心涣散的时候，再站出来“救” 工厂和职工于水火之中。 尤其是，当他看到高天齐上任后就搞老年电话手表时，心里那个高兴劲儿就甭提有多爽了。 他曾经对自己的妻子说，没想到老高的儿子比我想象的还不成器。 在杨树森看来，高天齐新官上任的这第一把火肯定很快就会熄灭。 不过，结果却大大出乎了他意料。 这个看上去极不靠谱的老年电话手表项目竟然成功了。 仅仅通过几个年轻人在网络上搞直播短短的时间里就卖出了好几万只，这让他开始有些紧张。 当得知高天齐又开始跨界搞牙膏时，他觉得此时应该主动出击了，就找到厂办公室主任牛大庆。 杨树森先是把牛大庆夸赞了一番，说老厂长不幸离开后，你作为办公室主任，里里外外，忙前忙后，帮着小厂长维持着工厂，可谓是劳苦功高。 牛大庆对杨树森想单干的事情早有耳闻，并且自己也曾经有过想和他联手的念头，但是由于时机不对，彼此都没有挑明。 他听了杨树森的夸赞，很是谦虚地应道： “杨厂长，你是副厂长，二把手，厂子多亏由你坐镇，我就是个跑腿儿的，怎么敢说劳苦功高呢！” “咱们厂是行政技术两条线，你的行政机关运转好了，我的车间才能干活，否则，连个活儿也没有。”杨树森继续放低姿态。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 “牛主任，车间里的活儿很快就干完了，你得提醒小高厂长抓紧出去跑个订单回来，否则现在这个订单一完工，工人们就没事儿干了。” “我已经跟小高厂长说了，等他从京城回来，我就带他去老客户们那里转转，看看能不能争取个订单回来。” “老客户是咱们的衣食父母，你跟他们也都熟，你带着小高厂长转一转，说不动就能弄回俩订单回来。” 杨树森边说边挪动了一下位置， “我听说小高厂长要准备生产牙膏，并且把加工订单给了贾富贵？真有这么一回事儿？” 牛大庆点了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儿，代工合同已经签了，很快就要开始生产。” 杨树森听罢，轻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小厂长是咋想的，咱们一个机械制造厂，怎么跨界去搞了化工呢？老年电话手表起码还跟电器沾点边儿，这牙膏是纯粹的化工制品，属于流程性制造业，咱们机械制造属于离散型制造业，风马牛不相及呀！” “是啊！杨厂长，我也觉得跨界跨得有点儿大，可是小厂长有自己的想法，咱们打工的也不好多说，让咱干啥就干啥吧！” 杨树森继续叹气道： “谁说不是呢！这也不是咱们打工人操的心。不过话说回来，要是由着小高厂长这么折腾，咱们这个厂子迟早要黄，你信不信？” 牛大庆听了这句话，心里顿时明白了杨树森的来意，但他装作没有听出来，大大咧咧地说道： “厂子要是黄了，咱们都得失业，我已经跟小高厂长提过机加工车间里的订单马上就要完工的事情，他也很重视，还说趁着这次进京也顺便跑跑项目。” 杨树森微微一个冷笑： “他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能从京城拉来项目？我看悬！咱们厂这么多年就没干过一个京城的单子，京城里那么多机械厂，什么活儿能轮到到咱海州干？” 牛大庆咧了咧嘴，附和着说道： “年轻人嘛！都是心比天高，都想着办大事儿。” 杨树森见牛大庆总是不顺着自己引导和思路聊天，索性直接挑明了来意： “老牛，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牛大庆故作严肃，“咱弟兄们之间有啥话儿就说啥话儿，千万别藏着掖着！” 第30章 车间主任想单干 杨树森也是个职场老油子，他知道牛大庆是老厂长生前的亲信，也知道牛大庆买高家房子时高天齐一下子优惠了2万块钱的事情，因此他没有直接表达想邀其单干的想法儿，而是迂回道： “小高厂长一上任就宣布工厂要转型，先是搞老年电话手表，现在又要搞牙膏，这明摆着是要脱离机械行业，咱们都是干机械出身的，都知道机械这个行当赚钱慢，小高厂长是年轻人，看不上这个行当也能理解，可咱们都干了大半辈子机械，跟各种铁家伙打了几十年交道，现在改行去干其他的，咱们也不会呀，你干办公室主任的倒还行，我这个车间主任只会干床子，我担心小高厂长会把机加工车间给撤掉……” 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可能！”牛大庆哈哈笑了笑，“撤掉机加工车间咱们厂里还剩下啥？啥也不剩了，我觉得没有这种可能。” “那可不一定呀！老年电话手表、牙膏，我听说还要生产雪花膏、洗发水……” “哈哈……你消息还挺灵通。” “所以嘛……我想把车间承包过来……”杨树森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承包车间？” 牛大庆眉头一皱， “老厂长在世的时候倒是有过这样的想法，想让你和冯乐华分别承包机加工车间和电器车间，厂里拿到订单后，转包给你们，你们车间自负盈亏。后来想了想很难做到完全独立，就没再提。” “这件事情老厂长曾经和我商量过，我当时也觉得很难跟厂里划分清楚，特别是成本核算这一块不太好操作，” 杨树森觉得牛大庆开始按照自己的思路走了，就想赶紧抓住这个机会，直抒胸臆道： “实在不行，你我加上冯乐华，咱们三个把厂子整体承包下来，每年给小高厂长支付租金。” 牛大庆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表态，而是说： “这样吧，等我找个合适的机会把你的这个想法跟小高厂长说一说，看他啥意思，毕竟这件事情的决定权在他。” 杨树森有些迟疑道：“现在说这个事儿不太合适吧！” “现在的时机肯定不合适！小高厂长现在正在干事创业的兴头儿上，现在跟他提这件事情他肯定不同意，等过一阵儿我瞅个合适的机会再跟他提，如果牙膏项目失败，或者今后的其他项目失败，厂里经营困难的时候，咱们再提这事儿不晚。” “对！” 杨树森点头道， “那时候更合适，到时候咱们弟兄们一起干，你跑外拉活儿，我在家干活儿，肯定能干好！” “没问题！不过，咱们现在还得该咋干咋干，老厂长生前待咱们都不错，他现在刚走，咱们可不能昧着良心打厂子的主意。” “那当然！咱可干不出那种丧良心的事儿。我只是觉得小高厂长有些莽撞，担心厂子被他折腾黄了，才来和你商量一下，好提前有个预案，要是哪一天厂子真撑不下去了，咱哥几个不得站出来顶着呀！”杨树森语气诚恳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 牛大庆点了点头，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我瞅着咱们这个小高厂长有些邪乎，当初我极力反对他上老年电话手机这个项目，他不听，结果证明人家对了咱错了。 这一次上牙膏项目，我也是极力劝阻，可是又被他的一番所谓底层逻辑给说服了，所以咱们得给他点儿时间。另外我觉得他人性不坏，如果他是个天才，那么咱们跟着他混肯定比自己单干强。” “如果他是比尔盖茨，肯定是跟着他干比自己干强呀！”杨树森有些不服气。 牛大庆白了一眼：“如果真是比尔盖茨，以咱们的能力，肯定迟早会被炒鱿鱼。” “哈哈……你牛主任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儿多，不像我直愣愣地有啥说啥，” 杨树森用自嘲的方式掩盖了一下自己想单干的野心， “反正我不看好小高厂长这种不靠谱的折腾。遇明主，工厂繁荣昌盛；遇昏君，工厂朝夕不保。所以我才做两手打算。” 牛大庆听明话中之意，哈哈一笑： “你放心，今天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出去乱说。咱们走一步看一步，要是真到了那种地步，咱们弟兄们联手干点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杨树森听罢，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随口打了个哈哈，聊了几句闲话儿就离开了。 贾富贵因为意外获得高天齐的援助得以暂时渡过经济难关，这让他觉得这是天上掉馅饼砸了自己的脑袋，是老天降大运。 为了抓住这个转运的机会，高利贷催债团队的vip贴身增值服务一结束，他就亲自来到厂门口放了一挂大红鞭炮，还大声高喊送瘟神。 鞭炮响完，他径直来到了车间，亲自指挥设备检修，第二天还专门开了一个职工大会高调复出。 在大会上，他公开表示厂里接到了一个超级大订单，鼓励全厂职工要振奋精神投入即将开始的紧张的生产工作中。 为了表示诚意，他还表示会争取在半年时间补发完所有拖欠的工资。 工人们木然地坐在场下看着贾富贵在台上口若悬河地滔滔不绝，大家不关心厂里接了多少订单，只关心欠发的工资什么时候能够补发到位。 在场的很多工人也都听说了临近的强盛五金机械电器装备制修厂给贾富贵下了一个50万支牙膏的加工订单，他们也都寄希望于这个订单，期待着拿到自己应该拿到的工资，虽然个个表情默然，但心里还是希望好好工作多赚点儿钱。 过了没几天，生产牙膏的原材料陆续到位，贾富贵的工厂里很快就进入了正常的生产模式。 靠造假起家的贾富贵虽然名声不好，但他工厂的加工能力还是不错的。 毕竟，他伪造的都是名牌儿货，除了追求外包装上要相像之外，内在品质的提升也是他多年来一直追求的目标。 加上，他生产牙膏多年，不管是代工还是自加工，在牙膏生产上还是非常有经验的。 另外，他之所以这么快就行动起来，除了赶订单以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他想看看老高这个大学刚毕业的儿子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这股子勇气，在销路不明的情况就敢一下子下50万支牙膏的订单。 第31章 当叔的一定助你一臂之力 高天齐在京城家中闭关搞完《国货复兴计划实施方案》后，约斗音的朋友吃了个饭。 一来是向他表达给予流量倾斜的感谢； 二来是向他展示一下未来直播带货的计划。 对方听罢，建议道： “你的直播间必须要尽快上架新商品，否则流量不会维持太久，因为如果消费者不买账，再多流量倾斜也是暂时的； 另外，我们对你直播间最初的定位是产品稀缺性，如果按照你说的‘国货复兴’计划，等你的各种老国货日化用品上架后，我们可以把你直播间风格列为‘复古风’‘无厘头风’，正儿八经的无厘头风是一种稀缺的直播带货风格，如果做好了，流量不成问题。” 听了这话儿，高天齐心里有谱儿了，他说道： “你放心，我的直播间绝对会是直播带货里的一股‘清流’，我会严肃认真地‘无厘头’，后期将会有各种稀奇古怪的产品上架，让消费者一次一次目瞪口呆，以致于让他们不得不关注我，好第一时间知道我又发布了什么新玩意儿。” “商品的定价不能太高！忙人是没有时间看直播的，只有时间宽松的人才会看，这就决定了他们的消费力并不高。所以，如果价格高了会劝退很多人。”对方又有提醒： “这不是问题，我的销售原则就是薄利多销，价格上绝对实惠。”高天齐道。 …… 准备离京回海州的前一天，高天齐接到了贾富贵的电话。 原来第一批试制牙膏已经下线，作为代工方，贾富贵想让高天齐去检测产品质量。 高天齐先是夸赞了他生产速度快，然后约定第二天下午三点去他厂里现场做检测。 第二天，高天齐出了火车站，和前来接站的牛大庆驱车径直来到贾富贵的工厂。 通过现场检验和系统检验，贾富贵提供的样品的合格率在98.27%，符合双方合同约定的标准。 高天齐对此结果也非常满意： “贾厂长不愧是牙膏制造行家呀，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做到这么高的合格率确实不简单呐！” 贾富贵一脸很受用的样子，故作谦虚状： “别的我不敢吹，在牙膏生产这一块，我还从来没有服过谁，就是那些天天在电视上打广告的名牌牙膏，我也不服气，我也就是没钱打广告，否则哪能轮到他们天天在电视上嘚瑟！” 高天齐迎合着笑了笑：“这个我信！贾厂长要是有个广告费，准能把那些外国品牌干趴下。” “你说这话儿我爱听，不是当叔的吹牛，我做牙膏的时候，那些外国品牌还没进入咱们国门呢！ 不过话说回来，人家之所以能把打败咱们的国产牙膏品牌，有一大半儿是因为咱们自己不争气。 想当年，那些国有的民族牙膏品牌占着茅子不拉屎，人家外国品牌进来了还不思进取，最后不是倒闭就是被吞并，一点儿民族骨气都没有。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当年有个外资品牌想收购我，被我一口回绝！士可杀不可辱，我岂能为三斗米折腰？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叔我争了气没争馒头，错过了一个腾飞的绝佳机会才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贾富贵哇啦哇啦地说着，高天齐也不好打断他，更不知道该如何接他的话儿，就一言不发地任由他高谈阔论。 贾富贵叹了一口气： “叔现在老喽！不中用了！好在是后生可畏！你既然想重振民族牙膏品牌，当叔的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助你一臂之力！” 高天齐看着贾富贵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说道： “贾叔叔可不老，从企业家成长的角度看，您现在正当年呢！” 一旁的牛大庆有些看不下去了，开口道： “我说，贾厂长，你就别给孩子压担子了！他稚嫩的肩膀哪能承受得了你说的重整民族品牌的重担，咱们就是个小工厂，做小买卖的，让工人们能养家糊口，上升不到民族的高度。” 贾富贵咂了一下嘴，皱了一下眉毛： “牛主任，有个高目标才能有高追求，我十分看好天齐这个孩子，有魄力，有胆识，有拼劲儿，我相信天齐很快就会在咱们海州企业界有个一席之地。” 牛大庆强忍想反驳贾富贵的情绪，略带讥讽意味地对高天齐说道： “天齐，咱们以后还得多多仰仗贾厂长，好让他到时候在海州企业界推荐你一下。” 高天齐心领神会，赶紧点了点头： “嗯，我的确是得跟贾叔叔学习，特别是他的民族气节，我觉得非常可贵，我一定把咱们的国货复兴计划做好，不让贾叔叔失望！” 贾富贵也听出了一些讽刺的意味，意识到自己可能吹牛吹过头了，但他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 “当然了，再高的高楼也得从打地基开始，现在我把你们的牙膏生产出来了，也达到了你们要求的标准，可以说是给天齐的牙膏事业奠定了一个坚实的基础，后边的事情就看天齐的了。我这边呢，可以随时根据你们的销售情况调整生产计划。如果卖得不好……” 贾富贵说到这里重点强调了一下， “我是说如果哈，如果卖得不好，我这边也可以停产，虽然咱们是签了50万支的合同，但是邻里之间没必要那么较真儿，到时候咱们根据情况再商量着来，我不会为了赚那么点儿加工费，不管你们死活，一定得生产万50万支。” 牛大庆一听这话儿，心里暗喜：“没想到这贾富贵能说出这么暖人心窝子的话来。” 他看了看高天齐，说道： “天齐，人家贾厂长够实在，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咱们回去之后加油干，争取把销售做上去，尽量不让贾厂长停产。” 高天齐很清楚牛大庆说这话的意思是让自己再以一种轻松的方式跟贾富贵确认一下刚才他说的话，心领神会的他朝贾富贵道： “多谢贾叔叔这么体谅照顾我，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即便是因为销售情况不好导致停产，我也会对您的损失进行赔偿。” 贾富贵笑了笑：“贤侄，我能有什么损失？顶多是重新排产，耽误两天功夫儿而已。” 牛大庆听罢，心里暗道：“这只老狐狸永远不吃亏！” 高天齐学着对方的口气，笑着回应道：“您放心！绝对不会让您白耽误两天功夫儿！” …… 聊完正事儿，高天齐带了两箱牙膏样品和牛大庆离开了贾富贵的工厂。 他准备今天晚上就在直播间里上架牙膏。 第32章 老国货牙膏上架 回工厂的路上，高天齐简明扼要地把自己在京城做项目计划方案书的事情跟牛大庆说了一下，到了办公室，又主动把方案书拿出来给牛大庆看了看。 牛大庆看罢，夸赞道：“高厂长，你去京城这才几天呀，就能做出这么详实的计划方案，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呀！” 高天齐笑了笑：“京城藏龙卧虎，人才济济，我找了几个朋友很快就把方案书做好了。” 同时，还一本正经地说自己通过几个老师的关系联系到了几个工厂，说不定以后会给咱们几个代加工的订单。 牛大庆听到代加工订单，突然想起杨树森说过的车间里的订单快完工了的事情，就提醒道： “机加工车间里的活儿快干完了，如果订单接不上，工人就只能放假了。这两天我带你到几个老客户那里转转，一互相认识一下，看看能不能找点新活儿。” 高天齐点了点头：“你今天就跟他们约一下，咱们明天就开始逐个拜访。” “好！我这就回去联系！”牛大庆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高天齐打电话把吕云飞叫到办公室，先问了一下这几天直播间的情况。 吕云飞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回应道： “咋说呢……稳中有降！” 高天齐很是理解： “正常现象，有升就有降，你不要有太大压力！” 接着，指着茶几上的两个纸箱子说道： “这是咱们的牙膏，刚刚下线，你看看咋呀？” 吕云飞一听，兴奋地挽了一下袖子：“终于等到你了！” 他打开纸箱，拿出一盒牙膏，拆开包装，仔细看了看： “挺好挺好，这个包装看上去简洁大方，辨识度也比较高，我觉得应该好卖！” 说完，抬头问道：“什么时候能上架？” “今天就上架！你现在就把样品抱回去做上架准备，晚上8点钟正式开售！” 吕云飞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说道：“时间足够了！” 随后，高天齐把做好的复兴国货计划方案书递给吕云飞，说道： “我在京城这几天，找了几个朋友搞了一个方案，你拿回去看看，提前熟悉一下，接下来咱们会陆续上架很多产品，绝对让你有的卖，产品的情况介绍、规格、价格、销售话术里面都有，你抽时间好好研究研究。” 吕云飞接过方案书，翻了一下：“还是彩色打印？” “那当然！咱们不做就不做，做就必须做到最好，” 高天齐在下属面前嘚瑟了一下， “你今天下午先准备牙膏上架的事情，晚上8点到9点我上播。” “没问题，我这就回去准备。” 吕云飞把计划方案书放进箱子，抱着两个摞在一起的纸箱子，离开了厂长办公室。 吃完中午饭，高天齐饱饱地睡了一个午觉。 醒来之后，他打开电脑把两套房源信息挂在了海州房产交易网上。 照片和视频是他去京城之前就已经拍好的。 之前卖给牛大庆和厂里另外一个职工的房子尾款还没有到账，因为有言在先三个月之后再付尾款，他也不好意思催款，加上以后需要的资金会更多，光靠这两个房子的尾款远远不够，不过直接再卖两套，反正之前就已经决定要处理这些房产了。 这次挂的两套房子在同一个小区的不同单元，面积都比较大，一套建筑面积是140平方米，一套建筑面积是160平方米，都属于海州最好的学区房。 为了尽快出手，他没有挂虚价，而是根据所在小区的市场行情以每平方米元的价格的挂了“一口价”。 所谓“一口价”就是指房主已经把价格降到了最低，即便卖不出去也不会接受客户的砍价。 房源信息发出不久，就有好几个中介打来电话表示想看看房子，高天齐表现的十分热情，主动报出了小区名称、所在单元和房间号，还告诉他们可以随时去看房，房子钥匙就在门口的配电箱里。 给房屋拍照时他故意多配了几把钥匙放到了门口的配电箱里，为的是方便有人看房，免得自己还得来送钥匙。 反正房子是毛坯房，不怕偷不怕抢也不怕破坏。 吕云飞把牙膏抱回办公室，带着几个人忙碌了一个下午，充分做好了牙膏上架的各项准备。 高天齐未上播的这些日子里，每天晚上的8点到10点黄金时段都是吕云飞一个人直播，每次直播结束后他心里都会默默念叨抓紧上个新货，调剂调剂大家的口味吧。 不光他自己有这种感觉，其他几个主播对天天介绍老年电话手表都觉得有点腻味了，更别说粉丝们了，听一遍觉得新鲜，听两遍觉得还凑合，等听到第三遍的时候就会直接走人。 幸亏吕云飞知道高天齐的复兴国货计划，时不时地卖个关子，说即将上架一个让人跌破眼镜的新品云云，靠着这种盲盒效应才避免了粉丝的大面积取关。 因为不在家多日，积攒了不少工作，高天齐整个下午都坐在办公室处理工作，直到临近下班时他才得空儿来到电商销售部。 看到吕云飞已经做好了各项准备，他跟几个年轻人讲道： “大家整天卖老年电话手表估计都卖腻歪了，厂里制定了一个复兴国货的计划，接下来的日子会不断上架新产品，大家再使把劲儿，争取直播间粉丝早日突破10万。” 为了给员工们打气，他接着又说道， “我这一次去京城拜访了斗音的几个朋友，向他们陈述了咱们直播间的复兴国货计划，他们很感兴趣，表示会在合适的时机给予我们流量支持。 所以，大家要充满信心，我相信等咱们的货品数量上来之后，咱们的直播间很快就会出圈儿。” 吕云飞在旁边也附和了几句，引得在场的几个年轻人热情高涨，纷纷表示要好好干加油干。 晚上八点钟，高天齐准时来到直播间，跟上一位主播进行了短暂的交班之后，他对着镜头说道： “直播间的家人们，大家晚上好，我是北方小高！” 接着，评论区出现了一句：“好久不见，干嘛去了？” 高天齐回应道：“好久不见，这些天我去京城出了一趟差，没有上播，谢谢大家的惦记。” “你一个主播，不好好直播带货，去京城出的哪门子差？”评论区又冒出了一句话。 “哈哈……这位网友一看就是当领导的。” 高天齐先是恭维了一句，接着道， “今天我给大家带来了一个新品，也就是飞飞之前经常跟大家提起的让人跌破眼镜的新品。” “难道是老年电话手表升级版？”有人在评论区里调侃道。 “不是不是……” 高天齐连忙澄清， “今天这个新品跟老年电话手表可以说是风马牛不相及，完全不搭边儿。” “别卖关子了，抓紧上架！”有人催道。 高天齐看到这句话之后，大声喊道：“家人们等急了，现在就上架！” 话音未落，一旁的工作人员拿上来一个透明展架，上面放着一排竖着的牙膏。 高天齐从展架上拿起一支牙膏，对着镜头展示道： “这就是熊猫制造直播间上架的第二款产品，牙膏！ 大家不要小看这个牙膏，这可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明星产品，用现在的话讲就是网红产品，超级爆品！” 这时候，摄像师把镜头缓缓推向了展架，给牙膏来了一个特写。 第33章 又是一个开门红 高天齐看到摄像师的示意，继续介绍道： “我们今天推出两款中草药牙膏，一款叫槐米芦丁牙膏，一款叫金银花牙膏。 直播间里的年轻朋友们可能对这两款牙膏的历史不太清楚，现在我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 “槐米芦丁牙膏的前身是上世纪70年代风靡全国的芦丁牙膏，这是国内第一款中草药，曾经荣获国家轻工业金奖，年销量达3000万支。 要知道，上世纪70年代的国人们并不是每个人都刷牙的，从这一点来讲，芦丁牙膏是妥妥的国民品牌。 芦丁也叫芸香苷、维生素p，分子式为c27h30o16，是一种天然黄酮苷，具有抗炎、抗氧化、抗过敏、抗病毒等功效。 可能有网友会问，为什么之前名字叫芦丁，现在名字叫槐米芦丁呢？ 这是因为我们的牙膏里所用的芦丁原材料全部取自槐花蕾。 槐花蕾，民间俗称槐米。 因此，我们将其重新命名为槐米芦丁牙膏。 我在这里给大家解释一下，芦丁不仅仅存在于槐米当中，还存在于芸香叶、烟叶、枣、杏、橙皮、番茄、荞麦花等植物。 在这些植物当中，槐米含芦丁最为丰富，含量约为8.3%。 芦丁对因脆性增加导致的毛细血管出血症特别有效，因此药用价值非常高。 因为这个特性，它被广泛用于高血压脑病、脑出血、视网膜出血、出血性紫癜、急性出血性肾炎、再发性鼻出血、创伤性肺出血、产后出血等的辅助治疗。 这里需要特别说明一点的是，从槐米中提取的芦丁药用价值是最高的。 我国的药用芦丁都取自槐米。 也就表明槐米芦丁牙膏所采用的芦丁是具备医疗品质的。 这也是我们取名为槐米芦丁牙膏的主要原因。 如果你刷牙时牙龈经常会出血，那么选择槐米芦丁牙膏绝对没有错！ 因为牙龈出血大部分是因为毛细血管脆性增加导致，而芦丁对这种类型的出血症有奇效！” 高天齐一口气介绍完槐米芦丁牙膏，停顿了一下，接着又介绍另一款牙膏： “金银花牙膏的前身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忍冬花牙膏，这个牙膏也曾经名噪一时，响彻南北。 当年，它曾经做过一个非常出名的广告。 广告的内容是小叶子突然牙疼，去请教一休哥怎么办，一休盘腿开动脑筋思考后回答请用忍冬花牙膏。 忍冬花就是咱们老百姓口中俗称的金银花，是一种具有清热解毒、抗菌消炎、增强机体免疫力功能的常见中草药。 咱们的金银花牙膏配方和上世纪的忍冬花牙膏配方完全一致。 之所以改名是为了方便大家记住这一款牙膏原材料取自中草药金银花。” 高天齐在介绍产品的时候，评论区出现了很多评论。 有人说：“这个牙膏我小时候用过，那时候的牙膏皮都是锡做的，空牙膏皮还可以卖钱。” 有人说：“我还记得当时忍冬花牙膏的广告，后来好像听说被动画片《聪明的一休》给告了，说是未经授权使用人家的动画形象。” 有人跟言：“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人家告赢了，那个年代咱们根本没有版权意识。” 有人说：“介绍了这么一大堆，到底多少钱一只？” 高天齐为了吸引网友能够在直播间多停留一会儿，故意设置了一个悬念，让工作人员上架牙膏时隐藏了价格。 这时候，他觉得悬念留的差不多了，就安排工作人员打上了价格，并接着说道： “这两款牙膏有三个规格，分别是45g的小容量旅行便携装、100g的中容量日用装，215克大容量家庭实惠装； 市场售价分别为3.9元\/支、7.9元\/支、15.9元\/支，三种组合装的价格是25.9元； 为了酬谢广大粉丝对熊猫制造的支持和厚爱，只要你点关注成为粉丝，就可以享受五折优惠！” 现在，我可以实话告诉大家，熊猫牌“槐米芦丁牙膏”和“金银花牙膏”并不是为赚钱而生，而是为了宠粉而生！ 为了赢得粉丝，我们放弃了利润。 你只要点一下左上角的“+”号，就可以看到五折的售价。 打完五折后，45g旅行装售价仅为1.9元\/支，100g日用装仅为3.9元\/支，215克大容量家庭实惠装仅为7.9元\/支，三支组合装总容量为360g只需12.9元就能包邮到家！” 这时候，一个肤白貌美大胸脯的举牌小姐姐举着一个写有“五折优惠价”的牌子出现在了镜头里。 这一次紧身t恤的胸前写着：左上角加关注，立享五折优惠。 高天齐看着前方屏幕右下角的销售量数字在不断增加，心里跟打了鸡血似的。 他趁热打铁道： “这两款牙膏都是纯正的中草药牙膏，用料十分考究，大家可以尽情拍，我们每一个订单都配备了运费险，如果你拍了组合装，拿到货之后，可以先打开小包装的试用，如果觉得可以你就留下，如果觉得不喜欢，可以将那两只没有打开的牙膏退回来。也就是说你的试错成本仅仅为1.9元，也就是一瓶矿泉水的钱。 正准备买牙膏的家人们，可以放心大胆地拍，一块九买不了吃亏，一块九买不了上当，却能使用一款纯粹的中草药牙膏。” 这时候，评论区里出现了一句话： “国内的牙膏市场都被外国品牌占领了！我冲着情怀和低廉的价格下了一单。使用后的效果我会如实反馈到直播间里。” 高天齐看到这句话，回复道：“对！可以直接反馈到直播间公屏上。” 看到不断增加的销售量，高天齐又说道： “大家在下单之前可以先点一下关注，然后去其他直播间参考一下其他品牌牙膏的价格，我敢说没有再比熊猫牌牙膏便宜的中草药牙膏了。 你做完对比，觉得我这里划算，你再回来下单。” “让大家加关注既是为了让你下次能快速找到我们的直播间，也是为了你在下单的时候能够享受到五折优惠。 另外，需要跟大家说明一下，咱家的牙膏五折优惠活动只限前10万单，因为这是成本价宠粉福利，10万单优惠结束后将恢复原价。” 高天齐卖力地吆喝着。 一小时下来，牙膏销售了5000多单，高天齐对自己的这个战绩非常满意。 吕云飞上播时，有些疲劳的他没有多做停留，简单地交了个班，然后走出了直播间。 来到室外，他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掏出手机拨打了贾富贵的电话。 第34章 拜访老客户 贾富贵接到高天齐要求连夜备货的电话后，心里一阵儿纳闷。 今天白天刚刚检测完试制品，晚上就急着让备支货，难道这么快就有销路了？ 一个刚上市的毫无名气的新产品，即便是开网店、直播卖货也不至于一下子就能卖出这么多吧？ 他一边琢磨一边给自己小舅子打电话。 贾富贵的小舅子就是在他躲债期间帮他管理工厂的人，名字叫何方。 电话接通后，贾富贵问道：“强盛五金机械厂下的牙膏加工订单现在生产了多少了？” “两个品种各300只。”何方回答道。 “你抓紧安排车间，明天提前一个小时上班，全力给强盛五金机械厂加工牙膏，把已经到位的原材料全部给他加工完。” 何方不解道：“姐夫，强盛机械厂进来了10万支牙膏的原材料，一口气儿给他加工完？” “对！” “加工完咱们没地方放呀，仓库都满了！” “没地方放就运到他厂里呀！反正这么近，两脚油门就到了。” “那好吧！”何方有些无奈。 第二天，富华日用化工厂牙膏生产车间较平常上班时间提前一小时就开工了。 贾富贵一大早到了工厂，得知全线已经满负荷运转后，他给牛大庆打了一个电话，把昨天晚上高天齐连夜催货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提醒道： “我觉得你们这个牙膏项目不大靠谱，所以昨天就有言在先，可以根据你们的销量情况随时停产，目的是让小高心里有个数儿，如果销量不行，就要立即终止生产，我这也是好心好意，免得把货生产出来了，卖不出去，砸在你们自己手里。 可是，小高厂长昨天晚上连夜催我备货，我是乙方，只能答应他的要求。 按理说我也没必要跟你说这事儿，可是毕竟我跟老高是好朋友，不想看着他儿子这么瞎折腾，我也没法直接提醒他，所以跟你说说这事儿，你得劝劝你们小厂长，商城如战场，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牛大庆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嘴里一直嗯嗯地应着，听明白贾富贵的意思之后，他说道： “我先问问昨天晚上直播带货销售情况，说不定是产品有销量了，天齐才给你打电话催货。” “你问问吧，我也是一番好心，没别的意思。”贾富贵笑道。 结束一通话，牛大庆立即给高天齐打去电话，把贾富贵打来电话的事情说了一遍。 高天齐听罢，笑了笑：“牛叔，昨天咱们直播间卖了1万多支牙膏，我担心今天货发不出去，就给贾富贵打了个电话，让他加急备货。” “一晚上卖了1万多单？”牛大庆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咱们的牙膏卖得便宜，全网最低价，自然受欢迎了。”高天齐轻描淡写道。 “啧啧……太厉害了！”牛大庆不由夸赞道。 “便宜是王道，我估计50万支牙膏很快就会卖完。” “好！卖得好就好，我还一直为你这个项目的前景担心呢。那……咱们今天还去拜访客户吗？” “去！按原计划进行！” 牛大庆随后给贾富贵回了电话，把了解到的牙膏销售情况说了一遍，并让他按照高天齐的要求全力备货就行。 贾富贵听到这么火爆的销售情况，心里痒痒的，他没想到直播卖货竟然能这么猛。 他的手机上也有斗音app，不过因为他平时总喜欢看那些晃胸摇臀的丰满小姐姐，平台根据他这个喜好总是给他推送类似视频，导致他一直以为斗音app是个看女人的地方，对直播带货了解甚少。 贾富贵是个挺有头脑的人，要不干不了企业。 虽然早年因为造假货落了一个不太好的名声，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聪明才智。 他从斗音上搜索了“槐米芦丁牙膏”几个字，发现了不少高天齐在直播间卖牙膏的短视频，然后顺着短视频找到了熊猫制造的斗音店铺。 货架上只有两种商品，一种是老年电话手表，一种是中草药牙膏。 牙膏链接显示的销售量为单！ 我滴个乖乖！ 一晚上就卖了这么多！ 怪不得连夜催我备货！ 我是不是也搞一个直播间卖一下自己的产品？ 贾富贵顿时萌生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但接着一转念，觉得此事不宜操之过急，得先把这50万支订单干完再说。 年过半百的贾富贵无论胆量上还是魄力上都早已不如当年，此时的他最大的愿望就是稳住现状，慢慢把债还上，然后把工厂一卖，余生进入退休养老模式。 不过，他还是随手点了一个关注，想暗中观察一下高天齐这个直播间的操作模式以及这个牙膏的市场反响如何。 高天齐早在向贾富贵下单前，就已经了解到贾富贵的牙膏车间单日满负荷的产量是支。 也正是掌握了这个信息，为了避免无货可发，他特意嘱咐工作人员在牙膏上架时设置了48小时之内发货的默认条件。 当看到牙膏销量突破5000支时，他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提醒贾富贵备货。 早上一上班，高天齐把电商销售部、仓库、电器车间的负责人叫到办公室，布置好了今天的发货工作之后，才跟牛大庆驱车去拜访客户。 今天，牛大庆安排了三家海州本地的客户。 第一家是做汽车零部件的企业，有时候会发一些外协件的订单给厂里。 第二家是做小型工程机械的，和厂里有些零部件外协的合作。 第三家叫洁净牙具公司，是做牙刷等牙齿护理产品的。 它的牙刷生产线是强盛机械厂设计安装和维护的，双方已经是多年的合作伙伴关系。 车子一驶进洁净公司的大门，高天齐突然想到牙膏套餐里加上几把牙刷将会更具吸引力。 于是，他问了问牛大庆这家企业的基本情况。 从牛大庆口中得知，洁净公司前身是海州塑料五厂，曾经的主要产品是塑料盆，后来经过股份制改革和转型进入了牙刷行业，逐渐发展为一家专业牙刷生产厂。 工厂主要有两块业务，一块是给人家做代工，另一块是给酒店做一次性牙刷。 见到负责人王总后，双方一交谈，高天齐了解到洁净公司正要准备升级牙膏生产线。 听到这个消息，他默默地唤醒了系统。 第35章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洁净公司的王总对高天齐的到来表示地非常热情，他对高天齐说： “我跟你父亲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公司现在用的牙刷生产线就是我和你父亲熬了几个通宵设计出来的。” 高天齐有些好奇，问：“你和我爸共同设计的？” “对！当年我到南方出差，偶然一个机会参观了一个牙刷生产厂，觉得这是一个商机，就留意了一下人家的生产设备。 回来之后，凭着记忆画了几张图，然后请你父亲帮我设计生产安装了一条生产线，这些年一直用着。” “那为啥现在要换呢？”高天齐想看看有没有参与这个项目的机会。 “产能不够了！公司最近刚刚接了一个全国连锁酒店的大订单，这个连锁酒店每年要消耗大量牙刷，我现在的产能不够，为了供货只能更换一条新线。” 对方语气颇有些无奈， “我考察了几个比较先进的生产线，个个都价格不菲，不过生产效率确实高，生产出来的产品品质也高！特别是那些进口设备，非常先进。” 牛大庆觉得这是一个找活儿干的好机会，微笑着开口道： “王总，我们厂的机加工水平你也了解，如果有需要，我们十分愿意参与一下您的这个项目。” 王总摇了摇头：“我这次准备上一条高级生产线，你们厂做不了。” 说着，他从桌上拿起了一本a4纸大小的册子递给了牛大庆， “老牛，你看，这是人家外国欧姆珑公司的无人牙刷生产线，两秒钟出一支牙刷，技术非常先进。” 牛大庆接过册子，翻看了几页，发现自己看不懂，就把册子递给了高天齐。 高天齐翻了翻，抬头说道： “欧姆珑是一家非常牛的公司。大部分人只知道它是做医疗设备的，其实医疗设备只是它的一个副产品，他的最厉害产品是继电器、开关、连接器、传感器以及工控设备，无人牙刷生产线就属于工控设备领域。” 洁净公司总经理有些吃惊： “小高，你怎么这么了解欧姆珑？在此之前我也以为欧姆珑是个做电子血压计的，最近一了解才知道人家的业务相当广泛。” 高天齐笑了笑，问道：“它这条无人牙刷生产线给您报价多少？得1000多万吧？” 刚才，他通过系统查询到了这条生产线的市场售价在1500万左右。 “嗯！1500万！” “您决定上它的生产线了？”高天齐探问道。 对方一咧嘴：“想是想，可是上不起呀！我最初的预算是500万，考察了一圈儿发现不太够，就提高到了800万，离它这1500还差得很远呢！不过东西的确是好东西，如果能上这么一条线，一年光工人工资也省下不少。” “如果上这条无人生产线只需要1000万，您上不上？”高天齐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1000万的话，我肯定上！”王总不假思索道。 “我可以让您1000万就能拥有这样一条生产线！”高天齐淡淡地说道。 “啥？1000万？”对方有些吃惊，“跟这个一模一样吗？” “我不敢保证外形一模一样，但性能肯定是一模一样。” 坐在一旁的牛大庆懵了，他搞不清高天齐要干啥，但是觉得应该给他提个醒儿，便开口道： “高厂长，人家这是无人生产线，科技含量很高，咱们的技术水平恐怕达不到。” 高天齐朝牛大庆点了一下头，顺便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说话。 然后继续对王总说道： “我京城有个朋友曾经给欧姆珑做了多年工控工程施工，承建了很多国内欧姆珑设计的生产线。他现在创办了一家公司，专门从事工业生产线的设计研发、安装调试和维护。前几天碰巧聊到他刚给一家公司做了一条无人牙刷生产线。刚才看到这本册子时，我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情。” 王总有了点儿兴趣，问道：“他是给哪家公司做的生产线？” “这个我记不清了，” 高天齐随口编了一个故事， “我是学计算机专业的，上大学时曾经跟着一位老师给这个朋友做外包编程，参与过他的几个项目。这种无人生产线其实就是将硬件生产设备和软件控制结合在一起，硬件设备并不难，我厂就能生产，难的是如何精准控制以及产品的成品率。” 王总点了点头，向牛大庆夸赞道：“没想到老高培养了这样厉害的一个儿子呀！” 正在纳闷高天齐今天为何如此不着调的牛大庆，不知该如何接话儿，只好点头敷衍地笑了笑。 高天齐继续说道： “我接管家里的工厂后，去京城拜访过这个朋友，想找点机械加工的活儿干，他看了我厂里之前的一些施工项目，觉得设备加工方面可以合作。” 说完，他转头跟牛大庆解释道： “牛叔，我昨天刚从京城回来，还来得及没有跟你说这事儿，今天碰见王叔要上生产线，就想起了这茬儿来了。” 牛大庆这时候如释重负，朝王总尬然一笑： “王总，您别介意，自打天齐接管了工厂，我这保守的脑子就不够用了，年轻人想法多，我之前觉得不可能甚至反对的事情都让人家干成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然后把高天齐搞的老年电话手表和牙膏项目简单介绍了一番。 王总刚才认为高天齐是在吹牛皮，心里不由生出了几分厌恶和不屑。 牛大庆的这番解释并没有让他对这个年轻人的看法有丝毫改变。 并且，他还想教训一下这个满嘴开火车的年轻人，便故意做出饶有兴趣的样子，说道： “天齐，咱们干制造业的都是实打实的，可来不得半点儿虚假，刚才你说1000万就能建一条跟欧姆珑功能相同的无人牙刷生产线，不是开玩笑吧？” “没开玩笑！”高天齐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牛大庆觉察到王总是在给高天齐下套儿，顿时出了一身急汗。 王总面露不屑：“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高天齐淡然道：“这条线外国人的报价是1500万，我的报价是1000万，您的预算只有800万，生产线建成后你可以只付给我800万，剩下的200万我可以给您下一个牙刷代加工合同，以工抵债。” 王总眉头一皱，哈哈大笑了一声，然后满脸狐疑的看了看牛大庆，眼神里好像在问： “老牛，你们这个小厂长的脑子没事吧？” 此时的牛大庆有些坐不住了，事到如此，他只能站在高天齐一方，强打精神替他解释和遮掩： “我们高厂长喜欢剑走偏锋。我们厂正在搞的复兴国货项目就是高厂长一手策划的，当初全厂都不理解，中层们也都反对，但事实证明项目是成功的。 我虽然不了解高厂长和他京城这个朋友的关系，但他既然敢这么说，就一定有把握。” 王总冷笑了一声儿： “天齐，我这人喜欢说实在话。 虽然你可以1000万给我建生产线，但我却不敢用。 理由很简单，我得考虑风险。 一旦你的这条线不成功，我就无法及时给客户供货，相当于砸了自己饭碗，虽说我和你爸是多年的老朋友，但我是不会去冒这个险的。” 说完，他转头看着牛大庆：“你说，是吧？老牛……” 牛大庆尬笑了两声儿： “年轻人都激进，天齐刚接管工厂，想给厂里拉订单心切，我也十分理解您不敢让天齐承接这个无人生产线的决定。 不过，您要是有其他的小订单，我们还是可以承接的。” “好……”王总边说边拍了一下自己的膝盖，“你理解就行！” 牛大庆看出主人这是要准备送客了，就朝高天齐使了眼色，示意他主动起身告别。 高天齐却没有理会，只见他盯着王总，缓缓说道： “王叔，您看这样行吗？ 我前期自行垫资给您设计安装一条无人生产线，如果试制成功，您再付钱。刚才我说了，生产线建好之后只需要先付给我800万，剩下的200万用牙刷加工费来抵。” 高天齐故意重复了一下自己刚才提出的优惠条件。 王总听罢，愣了片刻，一脸不可思议地看了看牛大庆，好像在说： “你们这个小厂长脑子真有病吧？” 已是满头黑线的牛大庆强忍尴尬，把脸挤成了一朵菊花，眨巴了几下眼，一句话也没有说。 屋内陷入了沉寂。 片刻之后，高天齐打破沉寂： “如果您相信我，能给我这个机会。我现在就可以给您下一个200万的牙刷代工合同！” 王总彻底绷不住了，他决定让高天齐尝点儿苦头，随即冷语道： “高厂长，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第36章 你现在给我生产100万支 “是我说的！” 高天齐郑重其事地点了一下头， “王叔，短则一个月，长则两个月，我保证无人生产线能够开车试制。” “你这口气可不小哇！”王总脸色峻冷。 “您同意我的建议了？”高天齐将了对方一军。 “呵呵……” 王总冷笑一声， “同意了！你刚才不是还说先给我下一个200万的牙刷代工订单吗？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呀！” 对方也不是吃素的，反过来将了高天齐一军。 “当然算话！咱们今天就可以签代工合同，生产线交付之后，您只需要付给我800万生产线建设款就行。” “万一你的生产线失败了呢？”王总逼问道。 “那我就付给你加工费，到时候按照已加工的牙刷数量我支付现金。”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就这么定了！”王总拍案道。 “不过，咱们的无人牙刷生产线合同也要同时签订！”高天齐毫不示弱。 “可以！” 王总爽快应道，然后朝着牛大庆说， “老牛，你今天可是见证了这件事情的全过程，事后传出去可别说我欺负晚辈！” “王总，您别跟孩子一般见识呀！” 牛大庆一脸歉意，接着劝高天齐道： “天齐，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能跟长辈使倔脾气呢！咱们厂哪能设计制造那么高端的生产线，你可以介绍你朋友来找王总洽谈业务，要是谈成了，咱们给你朋友干点机加工的活儿就行！” 牛大庆谁都不能得罪，只能两边劝说。 高天齐一脸坚定：“牛叔，你放心，咱们一定能给王总建好这个无人生产线。” 王总感觉是在被人戏弄，心里很是不快。 他强压怒气对牛大庆道： “老牛，我看老高这个孩子脾气也挺倔，有股子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劲儿，我今天就给小高这个机会，要是建成了，试车成功当天我就点上800万，如果建不成，你也别说我欺负晚辈。” 牛大庆无言以对，只好又瞅了高天齐一眼，示意他见好就收。 高天齐就跟没看见似的，说道： “王叔，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得提前说清楚，我只保证生产线的功能跟欧姆珑一样，但外观上可能不如它好看。” 他指着桌子上的电脑，解释道： “如果说欧姆珑交付的一台完整的电脑主机，那么我交付的就是没有机箱的主机。” “外观不要紧，只要功能和欧姆珑一样就行。”王总很是大度地说道。 “这就这么说定了！我并不是不能提供美观的外观，只是生产线会涉及到很多欧姆珑的技术，外观做得太像了，很容易会被误认为侵犯人家的知识产权。” 王总听了这句话，心想：“听这意思，这家伙是要防备被欧姆珑发现有人盗用它的技术，难道他真有把握承建无人生产线？管他呢，反正建成建不成自己都不吃亏。” 嘴上说道：“行！那就今天签合同！” 高天齐起身：“您安排个人带我去看样品，我现在就确定下牙刷款式。同时，您再安排人起草一个关于无人牙刷生产线需要实现那些技术指标的合同，咱们今天趁热打铁把合同签了。” 洁净公司的王总混迹商场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景，面对这个刚刚步入社会乳臭未干一身学生气的小厂长，他竟然有些茫然，并且开始怀疑这种大便宜背后是不是有圈套。 要知道两人谈的可不是百儿八十的小买卖，而是几百万的大生意。 他想来想去，觉得只有便宜可赚。 一方面，毫不费力地拿到了一个自己找上门来的200万的订单。 另一方面，建设这条生产线前期不用投一分钱，只有达到欧姆珑的技术标准之后才付款，建成了自己能省下好几百万，建不成也毫无损失，顶多是耽误一点时间。 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这里面有坑。 他清了清喉咙，严肃道： “果然是后生可畏，高厂长既然如此心急，那我就亲自带你去参观样品。” 说完，起身，带着两人走出了办公室。 牛大庆扯了扯高天齐的衣服，用夸张的诧异眼神盯着他，张大嘴巴轻声道： “你疯了吧？！” 高天齐摇了摇头，轻声回应道：“放心吧，我有数！” 牛大庆一脸不可思议但又毫无办法。 牙刷是一种品类非常多的商品，为了展示工厂曾经做过的款式，也为了方便客户挑选，洁净公司专门设置了一个展示厅，里边放置300多种不同款式的牙刷。 来到展示厅，高天齐让王总推荐一款最具性价比的品牌牙刷。 王总直接把他带到了高露洁牙刷专区，介绍道： “这是曾经给高露洁做的牙刷。最便宜的一支出厂价是5毛钱，市场售价在一块五到两块五之间，属于大品牌里的低端货。” “毛刷质量最好的是哪一款？” “这一款是它的中高端货，”王总指着一款刷柄造型很时尚的牙刷道：“毛刷质量很好，刷柄也不错。” “出厂价多少钱？” “这个得一块钱左右，”王总应道，“我说的这个价格都是十万支起订的批发价。” 高天齐点了点头，又问：“有没有互联网品牌的？” “有！” 王总边说边带他来到左边不远处的一个展架，指着一片五颜六色的牙刷道， “这些都是互联网品牌和网红定制款。” 高天齐看了看，指着一板六支装的牙刷，问：“这种款式的多少钱？” “一板六支，麦秸环保素色直柄，出厂价一板大约一块八。” “也就是三毛一支？” “对！”汪总回答道。 “如果把刚才高露洁中高端牙刷的刷头放到这种环保素色直柄的刷柄上，一支得多少钱？” 王总心算了几秒钟，答道：“六毛五就行。” “别六毛五了，六毛钱，你现在给我生产100万支，尽快排单。”高天齐转身看着王总道。 王总盯着高天齐看了几秒钟，又转头看了看牛大庆，朝他说：“老牛……” 牛大庆正懵着呢，他看到王总的表情，就朝高天齐说道： “高厂长，100万支是不是有点太多？不如先做个10万支看看，卖得好再加单不迟！” “就100万支，如果按板儿计算，也就是33.3万板，很快就能卖掉。” 高天齐没有理会牛大庆的劝说，接着又道， “王总，我的牙刷订单完成了，接下来咱们谈谈无人牙刷生产线的技术要求吧！” 王总怔了片刻，说道：“具体的技术指标方面我暂时还没考虑好！” 第37章 签完合同再回去 其实，洁净公司更新生产线的事情目前尚处于论证阶段。 王总所说的某大型连锁酒店用牙刷的大订单，其实有很多吹牛和炫耀成分。 酒店的订单不假，但远没到覆盖全国连锁店的程度。 他拿到的仅仅是海州周边四省区域连锁店的供货订单。 目前洁净公司的产能刚好满足周边四省的需求，王总考虑到今后一旦扩大供货区域，势必要扩大产能，就把更新生产线的事情提上了议事日程。 为了挑选合适的设备，他参观展会，考察企业，但最终还没有决定是上国产设备还是进口设备。 今天，他看到高天齐来访，就随口提了这么一嘴，目的是找个话题闲聊。 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当了真。 先是，口出狂言说可以做一套媲美欧姆珑的生产线。 后又，上赶着开出了垫资生产开车试制成功后再付钱的“优惠条件”。 更离谱的是，还当场给了自己一个200万的订单。 久经商场的王总感觉自己的腿有些发抖，思维也受到了冲击，他实在不理解这种“自虐”套路和打法。 当听到高天齐询问生产线技术指标等细节问题时，他有些招架不住，便如实回答说目前还没有确定最后的技术要求。 同时，也想用这种方式来委婉地结束这个不太着调的话题。 但，高天齐却不以为然，继续步步紧逼。 他打开一直拿在手里的欧姆珑产品手册，翻到技术指标那一页，同时启动了系统。 系统很快匹配了到欧姆珑的这一套无人生产线的技术资料。 高天齐发现自己的积分余额刚好可以兑换这份资料，便不假思索地立即将其兑换了出来。 然后对王总说： “王叔，要不然就按照欧姆珑产品手册上标明的系统性能指标来草拟合同？” “呃……” 王总看着高天齐轻描淡写的样子，眉毛不由一皱，严肃道， “我说，天齐，这可不是过家家呀，合同里的每一个字都是具备法律效力的。” “我知道！王叔，我都不怕您怕什么？再说了，前期又不用你投一分钱，生产线建好你满意再付款。”高天齐又激了王总一把。 王总思考了片刻，一副骑虎难下的表情看着牛大庆： “老牛，你看，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天齐表现出了这么大的诚意，我一个老头子要是不应战，传出去也有损名声，既然贤侄如此有信心，那我就给他一个机会，就按照他说的签合同。” 不等牛大庆发话，高天齐抢先道： “谢谢王叔，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惊喜！” 接着对牛大庆说：“牛叔，你让厂办的人发一份电子合同样本过来，咱们现在就回王总办公室拟合同，今天把合同签了再回去。” “这么着急？”牛大庆脸上紫一块青一块的。 “嗯！今日事今日毕！” 王总见状，只好说道：“走吧，老牛，咱们先回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高天齐成为了主角，他先是让王总安排一个文员照着欧姆珑无人生产线产品手册里的性能指标敲打出一份技术合同，又利用王总的电脑修改了厂里传过来的合同样本。 在修改合同时，他在最后加了一条条款。 内容是： “若生产线无法按时交付，乙方要及时支付甲方已加工牙刷的货款；若生产线达标但甲方拒绝安装，乙方可以拒绝支付甲方已交付的牙刷货款。” 不到半个小时工夫，合同草稿就拟出来了。 王总看完合同，表示没有任何意见。 高天齐打印了两份，爽快地在乙方处签署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王总： “王总，您签署合同吧，签完字，盖上章，我带走，等明天盖上我们的公章后，我派人专门给您送过来。” 王总没有说话，拿起笔在甲方处签署了名字，让公司综合部的人员拿来公章，盖了上去。 回程的路上，负责开车的牛大庆黑着脸一言不发。 车厢内空气凝重。 高天齐开口道：“牛叔，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 牛大庆目视前方，没有搭腔。 “我没疯！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向王总保证外观也和欧姆珑一样吗？” 牛大庆还不吱声儿。 高天齐自问自答道：“因为我担心欧姆珑会告咱们侵权。” 牛大庆扭头看了一眼中后视镜，还是没有吱声儿。 “牛叔……我就跟你直说了吧！我能搞到欧姆珑这条无人生产线的全部技术资料！” 牛大庆听了这话，算是松了一口气： “你早说呀！你刚才的举动在我看来就是‘崽卖爷田’，是在拿你父亲留给你的家业赌博！” “我哪能那么没有数儿呀！” 高天齐朝着中后视镜一笑， “我是担心‘过了这村就没了这店’，才开出如此优惠的条件激着王总签合同的。如果不这样，咱们能拿到这个生产线的合同吗？” “你真有把握吗？” “那当然！” 高天齐冲着中后视镜点了点头， “我刚才在王总办公室提到那个朋友，他手里复制了很多欧姆珑的技术资料，当时我跟着老师给他调系统的时候，我把所有的程序都做了备份，这一次去京城我特地去拜访过他，他了解到咱们厂的加工能力后，说以后有机会可以考虑给咱们点加工活儿。” “可是无人生产线可没有那么简单呀！” “大不了咱们花钱买图纸呗！” 牛大庆觉得这倒是个好办法，就转移了话题，问：“牙刷是不是也要通过直播间卖？” “是的。牛叔，我的国货复兴计划方案里搞了一个家庭日化套装，里面没有牙刷，今天一进洁净公司大门我就想起这事儿来了，看到洁净公司的技术还不错，就临时决定下单了。 不过原本没想下这么大，听到王总投资更新生产线的预算只有800万，跟咱们卖给他的生产线还差200万，我担心他不跟咱们签合同，就采用这种方式激一激他，没想到成功了。” “哈哈！你开出的这种大冤种合同，谁不签谁傻子！像王总这么精明的人哪能放过你这块‘大肥肉’！” 高天齐也笑了：“牛叔，这个订单我估计咱们起码能赚500万！” “但愿吧！不过我今天算是发现了，你的胆子比你爸大多了！”牛大庆看了一眼中后视镜说道。 “咱们厂想转型，胆子不大点儿哪能行？”高天齐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这下子机加工车间的订单能接上了。” 这时候，牛大庆突然想把车间主任杨树森拉自己单干的事情告诉高天齐，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时机还不成熟，就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第38章 仓库门前怎么有那么多人? 面对上万件货品需要分装发货，为了提高发货效率和准确率，高天齐在出发拜访老客户之前特意开会部署了相关事宜，并委托厂仓库主任何洪军全权负责此事。 仓库主任何洪军也属于中层管理人员，但平时只管着两个人，这一次让他一下子管理二十多号人，他心里既激动又重视。 会后，他马上召集相关人员，点名，分组，布置任务，然后领着大家早早地来到了富华日用化工厂。 富华厂门卫一看来了这么多人，有些慌神，一溜小跑儿来到门前问： “你们是干什么的？” 为首的何洪军大声道：“我们是隔壁强盛厂的，来拉货。” “来拉货？”门卫扫视了一下众人，很是疑惑，“拉货用得着这么多人吗？” “这些人恐怕还不够呢！”何洪军有些不悦，“你给何方打个电话，就说强盛厂的何洪军领着人来拉货，你一说他就知道。” “好！那你等着！”门卫又一溜儿小跑跑回警卫室，抓起电话向副厂长何方汇报了大门口的情况。 不到半分钟，门卫一脸和善地出来了：“何主任，我们何厂长马上就出来接您。” “不用接，你告诉我仓库在哪儿，我们直接过去。”何洪军有些不耐烦。 “仓库在西北角。”门卫边说边指了指西北方向。 “好！你告诉何方就说我在仓库门口等着他。” “您还是稍微一等吧，何厂长马上就到了，您这么多人，万一出个安全问题，我一个小保安也担当不起呀。” 何洪军听罢，觉得为难一个保安也有些说不过去，便说道：“好吧，那就等一会儿。” 说完，转身朝身后的二十多号人喊了一嗓子：“大家靠边站，别堵了人家的路。” 保安点头哈腰道：“谢谢理解，谢谢支持。” 说话的工夫，何方疾步朝厂大门走来，还没来到跟前，他就朝着何洪军喊道： “哎呀，二爷爷，你咋亲自来了？” 何方和何洪军是一个村儿的，按照辈分，何方管何洪军叫二爷爷。 两人虽然都在城里工作，但是见了面还是遵照村里儿的称呼。 “今天这么重要的事情，全厂都出动了，我不来哪能行？”何洪军开了个玩笑。 “走，先去我办公室坐坐，喝杯茶。” “以后再喝！高厂长今天出差了，临走前再三嘱咐我今天务必要把货发出去，咱们现在就到你们仓库门口理一理头绪，然后抓紧开工。” “那我听二爷爷的。” 何方没再坚持，打了一个邀请的手势，领着众人朝位于厂区西北角的仓库走去。 “今天我们生产车间提前一个小时就全线开工了，产品下线后是质检，检验合格的才能入库。到时候，你安排几个人在仓库门口接货，接完货可以直接在我们仓库门口的空地上分装发快递。”何方一边走一边介绍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 何洪军应道， “我们把打印好的发货单都带过来了，一会儿厂里有个车来送包装盒，我打算从你们手里接货后，现场打包发货，然后让快递公司直接来车拉。” “可以可以，这样就省得往你们厂里运了。” “是啊 ，这事儿还得靠你多照顾！”何洪军给何军戴了一个高帽儿，“要不是你在这里管事儿，我连厂门口都进不来。” 何方听了一副很受用的模样，嘴上却很谦虚： “这是哪里话，我不得给您老人家服好务嘛！” 没说上几句话，众人来到了仓库门口，何方说道： “现在仓库里满满的，也没个空儿让你们进去坐坐儿，我一会儿让人送点儿凳子过来，你们将就着坐坐。” “对，拿几个凳子，省得工人们说跟着我干活连坐都不让坐。”何洪军笑道。 “那我这就去安排。刚才车间里说，第一批货很快就要入库了，我跟仓库管理人员说一下，货就没必要进仓库了，我们入库点数儿的时候，你们派人看着，点完数儿，你们接着领货，这样效率高！” “怪不得能替你姐夫管理工厂，” 何洪军赞道： “从这件事情的安排上充分体现了你的管理才能，咱村里的后生就属你拔尖儿了！” “二爷爷净取笑我，我文化程度低，可不敢跟村里那些上过大学的比。”何方倒是很谦虚。 “知识不等同能力！好好干，你姐夫这工厂早晚是你的！” 何方嘿嘿笑了笑：“可不敢这么说，我就是个打工的。” “哈哈……你小子挺有数儿！好啦，咱爷儿们不闲扯了，你抓紧去安排安排，等回村儿咱爷儿们弄点小酒儿，坐下来边喝边聊。” 何方离开没多久，一辆轻卡拉着一车包装箱慢慢驶来。 何洪军一看是厂里的车，连忙招呼众人道： “快递包装箱到了，大伙儿一起卸车。” 不等包装箱卸完，富华厂的工人拖着第一批牙膏来到了仓库门口。 何洪军见状，领着两个女职工来到仓库门口，和仓库管理人员打了一声招呼儿，对方很是热情，说道： “何厂长都交代好了，我们入库时你们看着点数，点完数儿，你们直接把货拉走。” “辛苦你了！”何洪军十分客气。 说完，他大声朝两个女工说道： “你俩负责帮忙点数儿，人家为了给咱们行方便特意开的绿灯，一定得盯仔细了，别出了差错，给人家添麻烦！” “你就放120个心吧，何主任，保证出不了错儿！”一个女工俏皮答应道。 这边点数的时候，何洪军看到那边的货卸完了，就走过去把众人召集到一块儿，大声喊道： “一会儿分装的时候，大家一定要按照咱们来之前说好的流程，确保万无一失，装错一个起码要错一双，咱们的牙膏利润低，经不起退换货，大家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众人应道。 这些人都是挑出来的，个个平时工作认真。 开工以后，他们两个一组，一个念着发货物品清单，一个分装。 分装时，念清单的人同时也在旁边观察核实，以免出现失误。 第一批货分拣完毕后，何洪军给顺丰速递和邮政快运打去电话让他们来拉货。 邮政快运那边想等到下午派个大车过去一趟拉回来，何洪军当场就毫不客气地怼回去了： “你们要是一个小时内到不了现场，我就都让顺丰拉走。” 邮政快运那边一听，立即就软了下来：“半个小时就能到，我先派几个三轮车过去。” 顺丰和邮政都想单独吃下这个大客户，平常服务就特别热情。 这一次，听说有一万多件货，他们各自派了好几辆车不到半个小时就到达了现场。 几个小哥一看堆在地上的货，笑得合不拢嘴。 不等何洪军发话，就主动开始扫码收货。 很快，第二批牙膏运到，这个露天的人工分装线又开始按照既定程序有条不紊地运作起来。 大门的保安看着进进出出的快递车心里一阵纳闷： “贾老板这是又回阳了？” 此时，贾富贵发现了仓库门前空地上忙碌的人群。 他给何方打去电话，问：“仓库门前怎么有那么多人？” 第39章 抓紧给我招十个女工 贾富贵得知这些人是强盛厂派来分装快递包裹的以后，对何方说道： “这么一大群外来人员在厂区里乱哄哄的成何体统！顶多让他们来两天，两天后只允许他们派车来拉货。” “好！我一会儿就跟他们领头儿的说。”何方应道。 挂断电话，贾富贵嘴里嘀咕道：“姓高的这小子能耐不小啊！” 他边说边打开斗音app，来到熊猫制造直播间，看到有个漂亮女孩正在介绍槐米芦丁牙膏。 此时，直播间里只有一千来人。 “这人数也不算多呀！” 贾富贵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顺手点进了直播间账号主页， “只有8.8w的粉丝量，一个晚上能卖出一万多支牙膏？” 他有些不解，又给他小舅子打去电话。 “何方，隔壁强盛机械厂的小厂长现在正在斗音上直播带货，你听说过这事儿吗？” “有这事儿。我还是他粉丝呢，前些日子我刚从他直播间给咱爸买了一只老年电话手表，省得我姐给他打电话老是没人接。” “哦…质量咋样？” “挺好的！” “他们厂长说昨天一晚上就卖了1万多支牙膏，这事儿靠谱儿吗？” “靠谱！我昨晚看他们直播来，销量很好！” “我刚才看到他们直播间里才一千来个人，粉丝也才8万吧，一晚上能卖这么多？” “能！” 何方不假思索道， “现在这个时段是冷时段，大家都在上班，哪有时间看直播，晚上8点到10点的黄金时段人会多很多，到时候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你觉得他凭啥卖得这么好？凭着低价优势？”贾富贵刚才注意到了直播间里的牙膏价格。 “对！俗话说，便宜是王道。他们的售价是全网中草药牙膏品类中最低的。” “姓高的这小子把价格定得这么低，看来是不想赚钱呀！”贾富贵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何方说。 “应该不赚钱，我觉得他这是‘赔钱赚吆喝’，利用低价吸引粉丝。他的牙膏现在五折优惠，优惠价只限前10万名下单者。” “你挺清楚啊！” “我昨晚看直播，正好看到他们在介绍这个优惠活动。”何方说道。 “咱们能不能也弄个直播间卖牙膏呀？” “直播间倒是好弄，但是咱们的牙膏品牌可能不好卖？” “为啥？”贾富贵不解地问。 “咱们的牙膏品牌几乎没有知名度，仅仅是在下沉市场有一些销量，在网上卖根本卖不动！” “高天齐的牙膏就有知名度？” “他的牙膏是老牌国货复苏，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都是畅销产品，并且属于中草药牙膏，很多人对这两种牙膏都有记忆，打的是情怀牌，所以卖的这么好！” “我知道了，”贾富贵的声音里有些失望，“你别忘了提醒他们别再派人来厂里了。” “明天就不让来了吗？”何方确认道。 贾富贵迟疑了几秒，道： “再给他们一天时间，后天就不要再来了。另外，你通知牙膏车间，今晚开始两班倒，直到把已经进厂的原材料用完。” “两班倒这事儿我已经安排下去了。” “好！生产上你盯紧点儿，别掉链子。” “放心吧，姐夫。”何方应道。 下午下班前，何方来到仓库门口，委婉地跟何洪军说道： “二爷爷，你们厂长是不是没跟我姐夫打招呼呀？我姐夫担心你们在这里干活儿，万一出个安全事故，两边都不好收场。” 高天齐确实没有就此事与贾富贵沟通。 原因是他早上要给贾富贵打电话沟通此事时被何洪军拦下了。 何洪军自告奋勇说自己与贾富贵的小舅子是一个村儿的，关系很熟，由他负责协调此事就行。 高天齐也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儿，就听从了下属的建议。 何洪军没想到贾富贵管得这么细，眼珠子一骨碌： “我也不知道我们厂长跟你姐夫是咋说的，不过你姐夫的担心倒是很有道理。这样吧，我回去跟厂里说说，后续安排，你听我信儿。” “那行！我姐夫明天就不让你们来了，我好说歹说替你们延长了一天，你们明天还可以来一天，后天就得来车拉货了。” 何方提出了他姐夫的要求，又顺便为自己落了个好人。 “也好。今天这个干法儿也不是长久之计。”何洪军应道。 …… 高天齐和牛大庆回到厂里时已临近下班，刚到办公室不久，何洪军就进来了。 他汇报完今天的发货情况，又转述了贾富贵要求后天开始只能用车去拉货的意思。 高天齐听罢，表扬了何洪军几句，然后让他明天再去现场分装一天，以后就用车把货拉回厂里再分装。 又说：“如果需要人手，你可以让牛主任给你招人。” 何洪军也没客气，朝牛大庆笑了笑： “牛主任，你再帮我招十个妇女呗，专门负责分装快递包裹。” “多大年纪的？” “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吧！高中以上学历。不识字儿的不要。” “形象方面有什么要求吗？”牛大庆嬉笑道。 “没有要求。只要不是白天看一眼，噩梦做一宿的那种就行。” “你想得美！这样的比美女都难找。”牛大庆笑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这边抓紧安排，我这边可是急用！如果高厂长的直播带货继续这么火爆下去，仓库用工需求量会很大，你得有个思想准备！” 何洪军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发现已过下班时间，就没再过多逗留，说了几句客套话儿，离开了。 高天齐对牛大庆说道：“牛叔，你明天就着手给老何招人，后续其他商品上架后，分装快递包裹的压力会很大。” “这种女普工好招，我晚上在厂群里发个招工通知，明天就会有人来面试。”牛大庆应道。 “机加工车间那边不是说手头的订单快完工了吗？你问问杨树森还有几天的活儿。” 牛大庆掏出手机给杨树森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对高天齐道： “老杨说顶多还有一个星期。估计也就是三五天儿的事儿了。” 高天齐沉思片刻，道： “我明天跟京城那个朋友沟通一下，后天上午咱们和杨树森碰碰头，争取现在的订单完成后，立马开始牙刷无人生产线的生产。” “这么急能行吗？”牛大庆问道。 “只要能搞到图纸，这个活儿就是来图加工，对机加工车间来说不是难事儿。另外，我这里有一些工控程序的代码，应该能利用上，这条生产线的难点在于系统调试，也就是软件和硬件之间的匹配，这个我可以试试，实在不行我就从京城请个人过来帮帮忙。” 牛大庆看到高天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觉得自己多说无益，就附和道：“那就行！” 晚上，高天齐继续在黄金时段上播，牙膏销量再一次破万。 第40章 稍安勿躁，观察观察再说 俗话说，无巧不成书。 如果追溯这个世界上所有发生过的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且找出其中的逻辑和因果，那么最后往往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机缘巧合。 高天齐在刚刚进入洁净牙具公司大门时，原本只是想在即将推出的国货日化用品家庭实惠装里添加牙刷，使其更加完备，好吸引消费者。 没想到意外获知了洁净公司准备更新生产线的消息，并且眼前还有一本欧姆珑的成熟技术方案。 更巧的是系统里正好有这个方案的全部技术资料，而且自己的积分余额正好兑换这份资料。 机会就在眼前，岂能白白放过！ 所以，高天齐当场就毫不犹豫地将技术资料兑换了出来，并通过下订单和垫资建设这种机械行业少见的“傻缺”条件来吸引王总，成功拿下了项目。 杨树森这些天一直在琢磨自己将来单干的事情。 他接到牛大庆询问车间订单进度的时候，觉得对方的语气有些异样，为了弄个究竟，他当天晚上就来到了牛大庆家中。 当听说高天齐以垫资承建的方式拿下了一个无人牙刷生产线后，他冷笑道： “高天齐纯粹是在胡闹！无人生产线哪有那么容易建？他连传统的牙刷生产设备都没见过，就敢揽这样的高端工程，简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老牛，我敢说咱们厂离黄不远了，到时候咱们挑个头儿，合伙干，赚了钱五五分。” 牛大庆摇了摇头： “老杨，我觉得小厂长对这个项目很有信心，我劝你别操之过急，等干完这个项目再说，如果成功了，咱们厂的发展前景将会非常广阔。” “你这么有信心？”杨树森皱着眉头。 “我不懂技术，谈不上有没有信心。我只是觉得小厂长最近的各种表现很邪乎，按理说无人生产线一般人是不敢碰的，但他却说得头头是道。所以我建议你稍安勿躁，观察一阵儿再说。” 杨树森迟疑了片刻，说道：“行！我听你的，反正现在时机也不成熟，观察观察再说。” “不过，你可不能占着茅子不拉屎，活该咋干还得咋干，既不能放水也不能故意偷工减料。”牛大庆表情严肃。 杨树森脸一拉：“你这是啥话？我杨树森是那样的人嘛！” “我知道你不是，这不是善意的提醒嘛！” 牛大庆见达到了自己提醒对方的目的，一脸笑嘻嘻地道， “这个项目一旦成功，咱们得放弃单干的想法，跟着小厂长干肯定比自己干强。” “为啥？”杨树森有些不服气。 “这一次去洁净牙具厂我有个很深的体会，咱们这种传统的机械加工企业如果不与智能技术相结合，未来的生存空间会越来越小。” “哦？”杨树森眉毛一挑。 “我这次跟小厂长去拜访洁净公司，有两个目的。 一个是带小厂长去认识一下老客户，另一个是想看看能不能揽个新活儿。 对方的王总明显知道我的来意，主动拿出了欧姆珑公司的无人生产线技术方案，他的意图很明显，就是向我表示我这里有活儿，不是不给你们干，而是你们干不了！ 从这件事情上可以推断，如果咱们不提升自己的技术，将会逐步失去这些老客户。因为这些老客户在更新生产设备时，肯定是选择先进设备，而不是老式设备。” 杨树森很认同地点了点头：“咱们确实有些落伍了。” 牛大庆见杨树森有所动摇，赶紧趁热打铁： “所以，咱们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这个项目能成功，你的机加工技术加上小厂长懂计算机的优势，那将是如虎添翼，就没有单干的必要了。” “那我就辅佐小厂长好好干干这个项目，看看他到底有多大本事！”杨树森说道。 高天齐只用一天时间就拿出了整套生产线的技术资料。 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避免日后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利用系统将欧姆珑的技术方案进行了魔改，不仅去除了生产线美观的外壳，还故意将整条生产线弄得看上去杂乱无章。 但功能上没有半点儿缩水。 杨树森拿到生产线的技术方案时，看着乱糟糟的图纸，心里颇有些不信服，想试探一下高天齐的深浅，便问道： “高厂长，恕我冒昧，请问你知道牙刷制造的基本流程吗？” “哈哈……两天前还真不知道，不过经过突击学习，我已经弄明白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牙刷的生产工序分为注塑、移印、植毛、磨毛、热合、整包、装盒。 目前国内的生产设备多数为手动和半自动设备，各工序间的衔接主要靠人工来完成。 洁净公司目前用的就是手动设备。 咱们将要做的这条无人生产线可以实现从注塑到装盒的全流程无人自动化生产。” 杨树森没想到高天齐能准确无误地脱口而出，颇有些惊讶，不由地赞道： “没想到高厂长不到两天就弄明白了牙刷生产制造流程，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他嘴上虽然夸赞，但心里却依然不服气，接着又道， “不过，高厂长，恕我直言，在我看来，这份技术资料看上去像个半成品，照这个方案做出来的生产线能满足客户需求吗？” “确实是丑了点，不过功能上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高天齐直面问题，很是坦诚， “我跟洁净公司的王总有言在先，不追求外表只追求功能，他也认可，毕竟咱们的报价比外国人的低很多，不能追求尽善尽美，等以后咱们把系统优化一下再给他们升升级就是。” “那我就按照这个方案加工了？”杨树森想再次确认一下。 “嗯，等现在的订单干完，马上开工。” “万一……”杨树森迟疑了一下，支支吾吾地，“万一项目不成功，这些原材料可就都浪费了！” 高天齐听出了下属的顾虑，魄力十足道： “项目成功了，功劳在你；项目失败了，责任在我，你放心大胆干就是！” “我不是怕担责任，就是觉得浪费了太可惜！”杨树森的话里透着一股对这个项目的不自信。 高天齐哈哈笑了笑： “杨副厂长，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咱们这是第一次接触这种生产线，确实有失败的风险，不过你放心，没有十足把握我是不敢揽这个活儿的。 你也不是外人，我就实话告诉你。 我曾经跟一个老师给欧姆珑的一个代理商干过私活，参与过几个欧姆珑无人生产线建设，你手里的这套技术资料是我从京城那边的渠道中获取的，虽然是他们的最初版本，但是功能上完全可以满足洁净公司需求。” “那好吧！既然高厂长有言在先，我就放下思想包袱，领着弟兄们认真干！” “这个技术方案里的设备硬件并不复杂，加上咱们厂以前给洁净公司设计生产过牙刷制造设备，你干这个活儿肯定小菜一碟。” “我尽力而为！”杨树森表了个态。 “你只需完成看得见的硬件部分，软件部分由我负责。” 高天齐再次明确了一下机加工车间的工作内容。 在强盛厂和洁净牙具公司签署无人生产线制造安装合同这件事上，牛大庆担心后续还生变化，就偷偷地留了一个心眼儿，没有立即给合同盖章。 他把合同锁进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想视事情发展再做决定。 目前，这两份合同只盖了洁净牙具公司单方面的公章，还不具备法律效力。 一旦盖上强盛厂的公章，合同就产生了法律效力。 如果让洁净公司拿到双方盖章的合同后，若是再有变动，强盛厂就被动了。 过了三天，高天齐忽然问合同有没有给洁净公司送过去，牛大庆一拍脑袋故作恍然大悟状说自己一忙忘了送合同，回到办公室匆匆盖上公章，派人将合同送到了洁净公司。 这两天，洁净公司的王总一直处于恍惚中，他不停地回想高天齐来拜访自己时的场景，感觉仿佛做了一个梦。 直到拿到强盛厂送来的已经盖好了公章的合同时，他才觉得这个天上掉下来的200万的牙刷代工合同是真的。 王总把合同从头到尾仔细地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对自己不利的条款，只是觉得最后那条“生产线若无法按时交付，乙方要及时支付甲方已加工牙刷的货款”的条款有些蹊跷。 一直断定生产线无法按时交付的他想来想去，总觉得这个条款好像是站在甲方角度写的。 如果你能按时交付，我相当于800万买了一条价值1500万的生产线； 如果你不能按期交付，你得返给我牙刷的货款。 两边都是我赢。 那为何不多赢一点儿？ 想到这里，他抓起电话，通知负责生产的副厂长将强盛厂的订单提前排产。 第41章 加关注，一分钱购三支牙刷 自从中草药牙膏上架，熊猫制造直播间的流量有所回升，粉丝量也有所增加。 这让电商销售部的负责人吕云飞喜上眉梢，他担心牙膏热度一过流量会再次下降，隔三差五地催促高天齐尽快上架其他日化用品，以保障直播间小黄车里有更多的商品供粉丝下单。 面对工作积极性如此高涨的下属，高天齐自然是一口应下，承诺会尽快安排新品的生产。 同时，还提出了一个直播间粉丝每增加十万上一个新品的条件。 听到这个条件，吕云飞面露难色地回应道： “高厂长，这个有些困难呀！后台数据统计，很多人是只下单不点关注的，想让粉丝点关注太难了！” 高天齐神秘一笑： “你知道我订购的那200万牙刷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不是放到家庭实惠装里用的吗？” “对！不过，在家庭实惠装上线之前，我准备把牙刷作为一个引流和吸粉的工具。” “哦？”吕云飞若有所悟。 “我订购的牙刷是一板三支装的，我准备定价为一分钱一板，每个用户限购1板，但前提条件是用户需要关注之后才能看到一分钱的价格，才能下单。” “老大，你这个想法太棒了！如此操作，百万粉丝指日可待！”吕云飞兴奋道。 “第一批牙刷很快就能到货，上架之后，你在直播间里做好引导，争取早日粉丝过百万。”高天齐淡淡地回应道。 高天齐看到直播间流量稳定之后，就把晚上的黄金时段让了出来，将自己的主要精力放到了协调供应链上。 直播带货虽然每天都有持续进账，但是毕竟产品利润微薄，厂里的整体收入并没有增加多少。 粗粗一算，眼下采购各种原材料的资金缺口还不小。 好在是，挂出去的那两套房子很快卖掉了，两套房子一共卖了300万。 这300万可谓是雪中送炭。 资金到账后，高天齐没做停留直接把钱从个人账户转到了厂里的账户上。 马秀兰发现这笔进账后，急忙来找高天齐询问情况。 当听说这笔钱是用两套学区房换来的之后，她呆立原地半晌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高天齐打破沉寂，安慰马秀兰说这笔钱很快就能赚回来。 马秀兰这一次异常冷静，只说了一句希望你能对得起你父母就离开了。 短短两个多月，就卖掉了家里的4套房子，这不得不让人联想到“崽卖爷田”。 高天齐看着马秀兰的背影，心里暗道： “马大姨，再过两个月你就知道我卖房子是为了什么了。” 高天齐用这笔钱补发了工人们一个月的欠薪，增购了生产牙膏的原材料，支付了用于无人生产线的原材料以及生产洗发水、香皂等日化用品的原材料。 300万现金在账上待了不到三天就全部支出去了。 看到账上不足五位数上的现金余额，高天齐深深体会到了父亲创业的艰辛。 “真是花钱如流水呀！按理说300万也不是小数目，可一眨眼工夫就没了，虽然补发了一个月的工人工资，但还欠三个月的工资，真是压力山大呀！” 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接手工厂才两个多月，做到现在已经不错了。 老年电话手表和牙膏项目都成功了，一旦牙刷无人生产线成功，厂里的财务压力就会大大缓解。 因为，这个项目的利润极高。 高天齐测算过，这条报价1000万实际到手800万的生产线成本只需要40万就够了。 相比欧姆珑公司，他不要花费一分钱的前期软硬件研发支出，不需要任何调试过程，只需支付生产线所用的金属材料、管线、仪表和人工费用，其中看不见的价格昂贵的控制程序更是一分钱也不用花。 这简直是暴利！ 高天齐在测算出这个成本价那一瞬间曾心生愧疚，但转眼就被一种爽歪歪的兴奋掩盖了。 我的老年电话手表和牙膏都是微利销售，我即将上架的牙刷是亏本销售，这些都符合取之于系统，造福于人类的原则，并且是给普通老百姓带去实实在在的普惠福利。 生产线表面上的暴利实质上是通过我把利润转移给了人类和社会。 从这一点上来讲，我是正义的一方。 我不应该有内疚。 谁让我是天选之人呢！ 如果非得说我侵犯了人家的知识产权，那么这个罪责就让我一个人来承受吧！ 苦了我一个，幸福天下人！ 哈哈…… 自从系统傍身，高天齐的自我心理建设能力也越来越强。 同时，他个人明显感觉到自己看待事物的维度大幅提升，胆量和魄力也越来越大，这种感觉让他非常享受。 但，外表上他还是装作一个刚毕业大学生的样子，故意给人一种看上去怯怯地不自信。 毕竟，枪打出头鸟，猪肥要被宰。 选择韬光养晦苟着是最安全的。 高天齐从洁净牙具公司订购的牙刷是一只六毛钱。 第一批10万板儿牙刷很快到货。 为了能持续吸引观众，高天齐和吕云飞商定直播期间每个整点上架100单牙刷，点击关注方可看到一分钱的售价，才能下单购买。晚上黄金时段根据直播间流量适时调整发放频次和数量。 牙刷上架的当天晚上黄金时段，高天齐当仁不让地上播了。 他在直播间里说道： “自从直播间上架槐米芦丁牙膏和金银花牙膏之后，销量一直非常好，很多网友也反馈牙膏非常好用，特别是在清火除口臭，防止牙龈出血方面效果显着，这些反馈都是我们进一步做好产品品质的动力。 同时，也有很多家人们说要是再有牙刷就好了，买了你的牙膏，还得去别的地方买牙刷，太麻烦啦！ 为了满足家人们的这个要求，为了让大家购物更加方便，熊猫制造直播间推出了一个超级宠粉福利。 只要点击左上角+号，关注熊猫制造直播间，就可以享受一分钱购买三支牙刷的超级优惠。 你没有听错，一分钱包邮到家三支牙刷！” 说完，胸脯丰满的举牌女郎举着一个写有“点关注，一分钱买三支牙刷！”牌子默默地站在了主播的侧后方。 这时候，公屏上出现了一句话：主播说的链接在哪里，我咋没有找到。 高天齐赶紧解释：“链接马上就上。” 然后问工作人员说：“一分钱购三支牙刷的链接准备好了吗？” 工作人员大声回答道：“准备好了！” “马上上架！” “一分钱购三支牙刷的链接已经上架小黄车！”工作人员捧哏似的大声喊道。 高天齐看着不断增加的销售数量，解释道： “一分钱购三支牙刷的宠粉福利是限量的，只在整点推出，每次限量100单。” 公屏上有人说道：“这么便宜，不会是一次性牙刷吧？” “绝非一次性牙刷！这个牙刷的刷毛品质和某露洁某款中高档牙刷是一样的，刷柄采用的是麦秸环保材质，如果你觉得牙刷质量不好，到货后可以退给我，也可以扔掉。 不过，我们这款福利牙刷没有退货险，你拿到货后要是不满意可以直接扔掉。” 100单牙刷很快被抢光。 直播间的人数也不断在增加。 高天齐暗想：“看来是有人在传播这个优惠消息。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等你们传播一会儿我再放福利。” “拍了牙刷的，如果家里牙膏快用了，也可以顺便拍两支牙膏回去。之前拍了牙膏的，这一次只拍牙刷就好了。” 高天齐一边说着一边暗暗关注着直播间里的人数，当他觉得火候差不多了的时候，大声说道： “有些家人们说点了关注，没抢到牙刷。没关系，我再放一波福利就是。 工作人员准备100单牙刷，一分钟后上架。 大家看清楚，我们的牙刷是一板三支装的，也就是说一分钱可以买到三支牙刷，一只牙刷可以用两到三个月，如果按照一支用两个月计算，一分钱可以用半年，是相当划算的。” 这时候，工作人员喊道：“100单牙刷已上架。” 话音未落，100单牙刷就被抢购一空。 有个没有抢到的网友在公屏上说道：“天呐！抢到牙刷的这些人都是什么手速呀！请问这么快的手速是如何练习的？” 接着有人跟言道： “老子左手怪，有15年的技术沉淀！” 高天齐一看话题开始下道，生怕被平台扣分，赶紧说道： “大家开玩笑千万要注意尺度，你的尺度一大我就可能会被平台强制下播，没抢到的家人不要着急，我再安排1000单，反正这个直播间咱说了算！” 第42章 粉丝突破10万 1000单牙刷用了不到五分钟就销售一空，直播间的粉丝也随之猛增，数量直逼10万大关。 高天齐虽然知道有10万板儿牙刷的库存，但为了减少工人的分装压力，故意说道： “今天是我们宠粉牙刷上架第一天，库存现货数量有限，但是看到大家热情如此高涨，我决定再放一波儿福利，如果今天直播间粉丝数量能突破10万，我就再放一波儿2000单宠粉牙刷。 刚进直播间的朋友们可以点点关注，你们都是好运气，赶上了今天的超级宠粉福利，只要加关注就可以享受一分钱购三支牙刷的超级福利，三支牙刷可以用半年，也就是说现在花一分钱未来半年内你就不用再买牙刷了……”高天齐又重复了一遍。 网络直播间的人流和集市摊位前的人流是一样的，要想让人驻足，必须要一停不停地重复吆喝自己的产品卖点。 高天齐每次上播都十分卖力，嘴巴几乎是一停不停的。 在他的这番鼓动下，直播间粉丝数量越来越接近10万。 当数量突破10万后，工作人员大声喊道： “直播间粉丝突破10万啦！” 高天齐一怔，拿起桌上的手机查看了一下，然后高兴地说道： “家人们太给力啦！感谢家人们的关注，既然粉丝数量突破了10万，那么我也要兑现刚才的承诺，再放一波儿2000单的超级宠粉福利…… 不！ 为了祝贺熊猫制造直播间粉丝数量突破10万，我决定这一波儿庆祝要狂欢起来！ 我决定！ 超级宠粉牙刷无限量供应！” 这时候，工作人员大声提醒道：“我们库存现货有限！支持不了无限供应！” “那就把发货时间设置为48小时内发货！” 工作人员回应道：“也不行！咱们人手有限，如果订单太多，48小时也完不成分装发货。” “那就设置5天内发货！”高天齐故作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工作人员没有接话儿。 高天齐看了一眼公屏，说道：“如果能够接受5天内发货的，给我扣个1。” 话音一落，公屏上的1飞了起来。 高天齐看着公屏上满屏闪烁的“1”，一咬牙一跺脚： “工作人员准备上链接，设置5天内发货，无限量供应！” 这时候，导演发话道： “北方小高，你要冷静！万一发货不及时会影响家人们的网购体验度的！” “这个直播间还是不是我说了算！”高天齐脸一沉。 “是！” “既然是我说了算，那就按照我说的办！无限量，上链接，人手不够就招人！抓紧给我上！” 半分钟后，工作人员喊道： “一分钱三支牙刷包邮到家的超级宠粉福利已上架，有需要的可以去小黄车拍，5天内发货。” 高天齐看到链接已上，对着镜头说： “不介意5天内发货的家人可以拍，着急用牙刷的就不要拍了哈！大家也不用拼手速，这一次是无限量供应，都不用着急。” 他看了看时间，继续道： “刚才，北方小高有些冲动了，因为看到粉丝突破10万，我太高兴太激动了！ 我们的现货库存和发货人手确实有限，为了不影响大家的购物体验，这一波儿无限量的福利截单到9点。” 接着，他又开始介绍两款中草药牙膏…… 距离9点钟还有10分钟时，工作人员大声喊道： “无限量宠粉福利，一分钱购三支牙膏销量已经突破5万单。” 高天齐听到提示，表情立即变得凝重严肃起来！ 这时候，吕云飞用小号在公屏上说道： “5万单总价是500元，相当于15万支牙刷卖了500块，北方小高这次可是赔大发了，冲动是魔鬼呀！哈哈……” 有人跟言道：“我用自己和父母的号下了三单，全家半年不用买牙刷了，今天没白来，捡大漏了！” 有人说：“北方小高为了花钱买粉儿也是下了血本了！” 有人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商家比我们精明，不过这波儿宠粉福利确实够厚道！吼吼……” …… 高天齐看着公屏上飘过的留言，一言不发地呆了好几分钟。 有细心网友发现了这个问题，留言道： “北方小高好像是真的心疼了，大家再去拍几支牙膏吧，起码能平摊一下快递费。” “是啊！这次估计亏大了，有能力的再去拍点牙膏吧，反正也放不坏！免得直播间破产关门，咱们买不到便宜牙膏了。哈哈……” “心疼北方小高一分钟……” “来，小高，哥把宽厚的胸膛借你一靠……坏笑” 工作人员看到无语的高天齐，大声提醒道： “北方小高，快说话，不然就扣分了！快说几句话！” 高天齐仿佛一个刚从梦中被叫醒的人，晃了一下脑袋，满脸歉意： “不好意思，刚才走神儿了！” “哈哈，5万单牙刷彻底把北方小高给干懵了。” “估计他要为自己的冲动买单了，能罚多少钱？” “罚什么钱，人家是老板，要是员工谁敢这么干？” 公屏上又开始议论纷纷。 高天齐慢言慢语地说道： “谢谢大家的关心和支持！5万单牙刷还击不垮小高。 只是，我刚才突然想到，为什么一分钱的货如此受欢迎，这说明咱们老百姓过日子还是讲究实惠的，质优价廉的东西谁不想买？ 这让我想到了我创立熊猫制造直播间的初心： ‘人民需要什么，我们就制造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里，熊猫制造直播间将会陆续推出更加质优价廉的商品，以实际行动回馈大家对熊猫制造的支持和厚爱。” 高天齐说完这段话儿，时间的指针也指向了九点钟。 工作人员喊道： “时间到！超级宠粉福利无限量供应截单，本轮无限量供应一共售出单，这些订单将会按照下单时间顺序在5天内陆续发出，请下单的家人们耐心等待。” 这时候公屏上飘来一句话： “天呐！今天晚上我错过了什么？直播间粉丝怎么变成15万了？是我走错房间了吗？” 直播间管理员在公屏上回复道： “您没走错！这里是货真价实的熊猫制造直播间，您刚刚错过了一波儿超级宠粉福利，一分钱购三支牙膏。 不过没有关系，宠粉福利每天整点开放100单，人人都有机会！” 高天齐依然表情沉重： “家人们，今天小高上播到9点，接下来将由飞飞陪伴大家。” 早在一旁等候的吕云飞走到镜头前，朝高天齐道：“北方小高辛苦了！” 高天齐拍了拍下属的肩膀：“直播间交给你了！” 然后朝镜头打了个招呼，神色黯淡地走出了直播间。 第43章 消失了五天 高天齐刚才的直播带货套路是上播前跟吕云飞提前商量好的。 按照既定计划，吕云飞没有采取高天齐的套路继续利用一分钱购三支牙刷来吸粉，而是按部就班地循环介绍着老年电话手表和中草药牙膏。 即便是有网友在公屏追问什么时候再上架牙刷宠粉福利，他也没有直接回应，而是由直播间管理员统一进行文字回应： “因库存数量和发货人力所限，一分钱购三支牙刷宠粉福利暂停上架，具体上架时间会提前通知，请大家及时关注直播间动态。” 如此安排的目的是，让那些犹豫不决的网友后悔自己错失良机，好让他们在之后的宠粉福利中尽快点关注和下单。 这就是所谓的买的永远没有卖的精。 高天齐下播后直奔电商销售部，指导剪辑人员把刚才自己直播时录下的视频进行切片，特别提示要把自己看到一分钱卖掉5万多单牙刷时黑着脸的那段儿剪出来，并进行多角度的解读。 还亲自拟了好几个极具诱惑力的标题： 《5万多网友薅了某直播间的羊毛，主播脸都黑了》 《某直播间老板冲动宠粉，差点让粉丝们把自己薅破产》 《三支牙刷只卖一分钱，5万人在直播间里集体捡大漏儿》 …… 这几个切片短视频上传到斗音平台之后，很快就达到了上万的浏览量。 第二天上午一上班，吕云飞看到这几个切片短视频的浏览量都超过了100万，其中题目为《5万多网友薅了某直播间的羊毛，主播脸都黑了》的短视频浏览量更是超过了300万。 他立即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高天齐。 高天齐听了之后，思索片刻，道： “昨天咱们承诺的是5天内发货，那接下来的5天里我不上播了。” “为啥？”吕云飞不解道。 “因为我要接受冲动的惩罚！” “哦……我明白了！”吕云飞恍然大悟，“那网友们问你为啥不上播了，该咋说？” 高天齐稍作思考，道：“你就说北方小高因为那一晚的冲动自罚在家闭门悔过，或者说亲自去一线帮忙分装快递包裹了。到时候我再拍几张照片加以佐证，争取把这个话题的热度发挥到最大。” “好嘞！放心吧，既然老板能舍身取义，我一定在直播间里好好帮你卖惨。”吕云飞笑道。 “哈哈……”高天齐也笑了：“接下来，咱们得改改策略。” “怎么改？” “暂停一分钱买三支牙刷的优惠活动，把牙刷放到那个215g槐米芦丁牙膏和金银花牙膏组合里，价格不变，但是要把价格改成仅粉丝可见。” 高天齐将自己的新想法和盘托出。 “明白了！如果这样的话，用不了五天就能突破20万粉丝。”吕云飞很有信心。 果不其然，仅过了三天，直播间粉丝就超过了20万。 这三天里，有些老粉丝没见高天齐上播，纷纷好奇地询问原因。 当值主播就会按照约定好的理由进行解释。 有的说，厂长正在家为自己的冲动闭门思过； 有的说为了及时给家人们发货，厂长以身作则亲自深入分装一线，带领工人分装快递包裹。 还展示多张高天齐摆拍的照片。 有目光呆滞地坐在办公椅上一脸愁容的； 有戴着口罩与手套在仓库里分装快递包裹的。 这些视频被剪辑成切片发布到了网上，播放量均超百万，直播间里的人数也明显多了其起来，粉丝量更是噌噌地增长。 高天齐虽然没有上播，但却一直没有闲着。 这期间，他购进的各种原材料陆续到位，香皂、洗发水、雪花膏等日用品陆续开工，贾富贵的工厂更是处于24小时全负荷生产状态。 制造无人生产线设备的原材料一到，机加工车间就进入了加班模式。 杨树森整天泡在车间里和工人们一起研究这个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无人生产线到底是个咋回事。 杨树森本质上是个老实人，虽然他想单干，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个奸诈之人。 他全身心投入到这个项目当中，既有想看看高天齐到底有多少斤两的想法，也有想学习的成分。 那天牛大庆说的未来必定是机械智能化的天下给他敲响了一个警钟。 如果单纯靠自己现在的手艺，即使单干也是只能干一些利润低的粗加工的脏活累活。 倒不如好好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学习了解一些自动化无人化设备的运行原理，做好两手准备。 自从生产线设备加工开工后，高天齐也时不时来车间看看，他虽然不懂具体的机械加工技术，但对无人化生产线运行原理却非常清楚。 并且他知道无人化生产线的核心技术不在机械加工方面而是自动化控制，关键部件不是那些“大块头”，而是那些看上去体积不大却极具技术含量的传感器、控制器、开关等。 当然，这些东西是机加工车间生产不了的。 高天齐虽然有详细的技术资料，但时间上却来不及自己生产。 另外，若是自己生产会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他选择了直接购买成品。 同时，他把所有的技术资料都交给了杨树森。 虽然他觉得杨树森对自己有些不服气，但本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目前来讲还得必须依靠这个技术副厂长。 由于库存充足，加上分装工们的加班加点，承诺五天内发完的牙刷订单，只用了三天就全部发了出去。 一分钱购三支牙刷优惠活动不仅在直播间火了，而且在海州当地也快速传播开来。 这主要得益于厂里职工们的宣传。 很多海州人听说强盛厂有一分钱三支的便宜牙刷卖，经常有人到厂门口的警卫室问如何购买。 高天齐得知这个情况，让人在厂门口一侧放置了一个大牌子，上面写道： “关注熊猫制造斗音直播间，卖牙膏送牙刷。不定期搞‘一分钱购三支牙刷’宠粉优惠。” 牌子刚放上一天，海州本地的快递就增加了好多。 到了第六天晚上，高天齐出现在了直播间。 第44章 上新品再次翻车 早在高天齐将要复出上播的前一天，熊猫制造直播间里就发出了通知，几个主播也时不时地在上播过程中为他复出上播营造声势。 高天齐在直播镜头前一现身，直播间公屏上的字就飘飞了起来： “北方小高，你终于现身了。” “快递发完了吗？” “这些天你干嘛去了？不会真的是闭门思过去了吧？” “北方小高，什么时候再搞一次一分钱三支牙刷的无限量购活动？” …… 公屏上的字句快速闪动，让人目不暇接。 “公屏上的字闪得太快了，我在这里先统一回应一下，” 高天齐朝着镜头说道， “第一点，我确实闭过门思过过。 上一次搞的无限量一分钱购三支牙刷，卖了5万多单牙刷销售收入只有500多，连快递费的零头儿都没有赚出来，确实太冲动了，闭门思过是对我冲动的惩罚； 第二点，我确实是去帮忙分装牙刷去了。 因为自己的冲动，让本来就人手严重不足的分装部门工作量大大加大，作为老板，我必须要到一线和他们一起加班加点儿给大家发货。截止到今天，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大家，5万多单牙刷，15万多支牙刷已经全部发出，相信有的朋友已经收到货了，甚至有的朋友今天早上就是用的熊猫制造的牙刷刷的牙。” 这时候，公屏上有人说： “牙刷收到了，质量堪比超市里五块多的，小高的良心大大滴。” “我也收到了，质量确实不错，绝对超值。” “平生第一次买到这么好的牙刷，算下来，一支只花了3厘钱，真是赚大了。” “牙刷很好用，强烈建议购买！” …… “第三点，这些天我除了闭门思过、分装快递，还干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就是协调工厂给咱们直播间提前排产新货。 今天，我给家人们带来了一款最新的老牌国货，算是给大家交的作业。” 这时候，工作人员拿上了两个圆塑料桶。 镜头随之拉了一个近景。 高天齐拿起一个圆桶，介绍道： “这是我们刚刚下线的一款洗发用品，名叫‘海鸟洗头膏’。 这同样也是一款上世纪八十年代风靡全国的明星产品。 海鸟洗头膏和小黄车里的中草药牙膏有着同样的命运。 就是随着外资品牌的进入，渐渐退出了市场。 这一段历史大家可能都比较清楚，我在此就不赘述了。 不过，我想说一下当年外资品牌是如何打败我们的国产品牌的。 我总结了三个招数。 一是打广告战。 外资品牌进入国内市场之后，在各大电视台投了铺天盖地的广告。 这些广告里不是长发飘飘的美女，就是黑发浓密的帅哥，给人的感觉就是他们拥有的秀发都是因为用了这些国外品牌洗发水所致。 而同期我们国货产品的广告无论是从视觉冲击效果还是数量都远远不及外资品牌。 时间一长，我们的国货产品广告不见了。 时间再一长，大家的记忆里就只剩外资品牌了。 配合广告的轰炸，外资品牌大面积占领超市里的日化用品货架，大家站在货架前购买洗发水的时候，不是选这个外资品牌就是选那个外资品牌，没得多余的选择。 二是打价格战。 当年飘柔把一款200毫升的洗发水定价为9.9元一瓶，这让那些因为价格原因在国货和外资品牌之间摇摆的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九块九的飘柔。 这一波外资发起的价格战之后，国货洗发水基本上就没有踪影了。 三是打科技战。 使用外资品牌洗发水洗完的头发会很顺滑，这是因为洗发水里含有一种叫硅油的东西。 硅油是一种人工化学合成的顺滑剂，全称叫聚二甲基硅氧烷。 咱们的头发最外侧是毛鳞片，毛鳞片十分脆弱，洗头之后毛鳞片会翘起张开，导致头发外观毛糙、易打结。 而硅油能填补毛鳞片之间的空隙，能使头发柔顺，减少打结。 我们消费者为了美观，为了让自己的头发更加柔顺飘逸，都会选择这种含有硅油的洗发水。 以上三个回合下来，我们的国货洗发水被打的丢盔卸甲，从此一蹶不振。 那么，硅油在柔顺头发的时候，有没有副作用呢？ 当然有！并且还不小！ 硅油性质稳定，不透水，容易堵塞毛孔，使头皮发痒，甚至造成脱发。 如果你用了某款洗发水之后明显感觉头痒，甚至脱发，那八成是洗发水的问题。 熊猫制造直播间带给大家的这款海鸟洗发膏是不含硅油的，一桶350克，售价为13.9元。 今天是海鸟洗发膏上架第一天，我给大家放一波福利，今天下单购买，一桶只需要九块九，快递送到家。 不仅如此，为了回馈粉丝对我的关心，对熊猫制造直播间的关注，粉丝下单再赠送三支牙刷。” 高天齐在介绍产品的时候，工作人员已经将9.9元的海鸟洗发膏发布到了小黄车，赠送牙刷的洗发膏则被设置成了粉丝专享。 上架后不到一分钟，洗发膏就售出了100多单。 有人在公屏说：“9.9一桶洗发膏加三支牙膏，还包邮，目测北方小高这次又得赔不少。” 很多已经拿到牙刷的粉丝为了再薅一次羊毛，纷纷下单购买海鸟洗发膏。 直播间里又掀起了一波儿下单潮。 临近十点，高天齐准备要下播时，洗发膏已经卖出去了5000多单。 这时候，工作人员提醒道： “九块九一桶洗发膏赠三支牙膏的优惠链接马上就要下架了，需要的家人们请尽快拍，尽快付钱。” 高天齐听到这句话，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工作人员： “新品上架就优惠两个小时是不是有点儿太小气了？要不要把优惠时间截止到明天晚上10点？” 工作人员会意道：“老板发话，九块九一桶洗发膏赠三支牙膏的优惠链接将于明天晚上十点钟下架。” 这时候，公屏上有人说道： “北方小高真大气，我一下子下了6单，三年内不用买牙刷了。” “我也下了6单，这个链接没限制购买数量，哈哈……” “这不又成了无限量购买了吗？” 高天齐看到这句话，颇为震惊地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赶紧问工作人员道： “没有设置限购数量吗？” 工作人员喊道：“没有设置。” “抓紧改为每个粉丝限购一桶，快……”高天齐慌乱道。 这时候，公屏上有人说道： “白闭门思过了……” “看来这次得面壁思过了！” “北方小高又一次翻船了！” 工作人员已经添加限购限制后，高天齐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是一次事故，责任在我，是我没有说清楚。 已经拍下付款的粉丝们放心，我们会按照系统订单数量尽快安排发货，再一次感谢大家对熊猫制造的支持。” 他没有做过多解释，几分钟后，跟接班的周红衣做了一个简短的交班就离开了直播间。 公屏上有人调侃道： “幸亏北方小高是老板，要是换成员工，连续两次翻车，肯定会被炒鱿鱼。” “估计这会儿小高的肠子都会悔青了。” “继续这样下去，这个直播间凶多吉少呀。” “趁直播间还没破产，咱们使劲薅，哈哈” …… 当天晚上，熊猫制造直播间主播再次翻车的切片视频爆红网络，直播间粉丝一夜之间突破了30万。 第45章 账上一分钱都没有了 熊猫制造直播间主播上新品再次翻车的梗很快在网络上发酵。 截止第二天晚上10点钟，海鸟洗发膏的销量超过了3万桶。 厂里的职工看到这个战绩后，之前那些不看好高天齐的声音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小厂长不愧是京城名牌大学毕业的大学生，视野就是开阔，能力就是突出，战略眼光就是长远等等夸赞之词。 高天齐则表现得一如平常。 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海鸟洗发膏上架翻车完全是一场自导自演的引流行为。 这是他在直播间上播时灵光一现想出的主意，目的依然是以利润换粉丝，以利润换流量。 同时，也是在为直播间未来走无厘头风格打基础。 此次翻车事件后，高天齐按照计划陆续在直播间上架了熊猫牌洗衣粉、罗锅香皂、沪上女人雪花膏、友谊护肤霜、马牌搓手油、小宝sod蜜等老牌日化用品。 每个新品上架后的24个小时内粉丝都可以享受优惠价。 不知不觉中，直播间粉丝数量突破了60万。 后台数据统计显示，这60万粉丝中，有接近9成的人曾经从直播间里买过东西，从粉丝购买率来看这些粉丝都是实实在在的铁粉。 粉丝突破60万的那一天，高天齐算了下时间，自己接管工厂已经整整三个月，座椅爆炸意外获得系统也已经整整三个月。 为此，他特意唤醒了系统。 自从上一次用全部积分兑换了无人牙刷生产线后，高天齐天天忙得连轴转，一直没有启动过系统。 此时，系统显示的积分余额是分。 看到这么多的积分，高天齐十分兴奋。 事实证明，自己推出的这些商品得到了用户的广泛认可和好评。 那就趁热打铁，再找几件受老百姓欢迎的好东西，争取多赚点积分，以便今后可以兑换更多的高科技技术。 他想了想，目前直播间销量最高的商品是牙刷，那可不可以继续在牙刷上下点功夫呢？ 无人牙刷生产线若是能成功交付，等洁净公司的代工合同执行完毕，完全可以自建一条生产线自产牙刷，这样也能节省点儿成本。 不过，目前的牙刷销售纯粹是赔钱赚吆喝。 得想个办法多赚点钱才行。 “对了！电动牙刷！” 高天齐突然想起早上在斗音上刷到的一个电动牙刷广告。 想到这里，他立即从系统里筛选了一下关于电动牙刷的资料。 列表里显示有飞利浦、欧乐博等各大知名电动牙刷品牌。 兑换哪一个好的呢？ 高天齐对电动牙刷并不了解。 他用度娘搜索到了一篇对市面上几大品牌电动牙刷进行对比的测评文章，测评者是某知名牙医，测评成绩最好的是一款美利坚国生产的品牌。 奇怪？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电动牙刷品牌的广告呢？ 一查询，他才知道该品牌是美利坚国一个着名口腔医疗机构投入巨资研发的。 国内从来没有见到过它的广告。 跟其他品牌不一样的是，这个品牌旗下只有两款产品，一款是电动牙刷，一款是洗牙器，并且这两款产品都各只有一个型号。 也就是说整个公司只有两个产品在售。 这种产品规划充分说明了这个品牌在电动牙刷领域有着非常专业的深度。 高天齐发现系统里也有该品牌的电动牙刷技术资料，所需兑换积分是分，是所有品牌中最高的。 贵，肯定有贵的道理！ 就它了！ 高天齐很快兑换出电动牙刷技术资料，接着又顺藤摸瓜把生产这款牙刷用的所有设备资料全部兑换了出来，又支付出去了积分。 积分获得了一套世界上最先进的电动牙刷的生产线。 简直是太超值啦！ 不过，他并不准备现在就开始生产。 因为工厂账上的流动资金不多了。 就在昨天，邮政快运公司来催账，高天齐让财务科给人家打款，结果马秀兰说资金不足。 无奈之下，高天齐只好把账上所剩的块钱都给了快递公司，并承诺一旦资金到位就把未支付的尾款打过去。 牛大庆得知此事后，想到自己还欠高天齐45万的房款，忽然心生内疚。 其实，这45万块钱他已经凑齐了，只是妻子想存在银行多涨几天利息，就一直没给高天齐。 回到家中，他把厂里财务上一分钱都没了的事情跟妻子说了一遍，并让她明天一早就把已经筹备好的45万转给高天齐。 妻子听了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同意明天转钱。 第二天，待妻子在银行完成转账后，牛大庆来到高天齐办公室，说道： “高厂长，刚才我媳妇往你的账户上打了45万块钱，是我买你房子的尾款，你看看到账了吗？” “原来是你打的钱呀？”他听牛大庆这么一说，顿时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儿。 就在刚才，高天齐看到手机上来了一条账户变动提醒短信，自己正纳闷进来的是一笔什么钱。 “对，是我媳妇打的。” “这不还不到三个月吗？”高天齐问。 “不差那几天儿了，厂里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你留给了我三个月时间筹钱，已经非常仁义了。”牛大庆感激道。 “那好吧！既然这样，咱们这两天就去办过户手续。” “不着急，等另一个同事把钱给你了，一块去办就行，省得耽误时间。” “也好！那就再等几天，我先给你写个收到条儿。” “不用写条儿。”牛大庆推辞道。 “那哪行，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再说了，45万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咱们黑纸白字写清楚为好。” 说完，高天齐提笔给牛大庆写了一张收到条。 牛大庆回到办公室给另一个买高天齐房子的职工打去电话，把厂里的财务状况说了说，旁敲侧击地催他抓紧给高天齐转钱。 这个人其实也已经把钱凑齐了，同样也是为了多赚点利息，准备三个月期满后再给高天齐转账。 经牛大庆这么一催，他第二天一上班就把钱转给了高天齐。 高天齐收到钱后，当天就和他们两人去办理了房产过户手续。 这90万块钱很快转到了工厂的账户上，马秀兰得知是之前未付的房款后，叹了一口气，心里暗道： “短短三个月，四套房子没了，折腾的倒是挺热闹，可惜一分钱没赚到。” 第46章 浪费了原材料算谁的? 高天齐决定下一个产品要搞电动牙刷后，为了避免引起别人的怀疑，他特意从网上购买了十几个不同品牌的电动牙刷。 他把这些电动牙刷交给电器车间主任冯乐华，让他一一拆解，研究电动牙刷是如何生产制造出来的。 冯乐华一下子领会到了高天齐的想法。 问道：“高厂长，厂里这是要准备生产电动牙刷？” “是的！” 高天齐点了点头， “咱们给洁净公司生产的无人牙刷生产线很快就要完工了，这条生产线一旦成功，我准备再建设一条线咱们自用，同时以这条线为基础，进军电动牙刷领域。 你也知道咱们的牙刷是亏本销售，我想用电动牙刷把传统牙刷亏的钱赚回来。 我之所以买了这么多品牌的电动牙刷，就是想让你拆解拆解看看，研究研究人家是怎么做的。 等无人牙刷生产线交完工，咱们就开始做电动牙刷。” 冯乐华有些迟疑：“我虽然不太了解电动牙刷这个行业，但是要想从无到有，光靠电器车间肯定是完不成的。” 高天齐早就料到冯乐华会这样说。 他语气平淡道： “我了解过电动牙刷的生产流程，无非就是外形设计、结构设计、模具设计、注塑加工、彩印、打标、pcb电路板制作、软件编写、植毛、磨毛、马达设计制造…… 到时候，生产设备这一块由机加工车间来负责，设备生产出来之后交付给你们车间，你们车间负责牙刷生产。” “这么多环节，咱们可都不在行呀！” 冯乐华惊讶道，他没想到生产一支电动牙刷需要这么多生产环节，并且大部分都是自己不曾听说过的。 “你不用有压力，很多环节都是自动化生产的，有一些可以外包，到时候再找人培训一下，你们车间肯定能干得了。” 冯乐华最近也发现高天齐很邪乎，就没再说别的，闲聊了几句后，拿着这些电动牙刷离开了厂长办公室。 拆解这些电动牙刷对曾经在南方电子厂打工多年的冯乐华来说，是小菜一碟的事情。 电动牙刷的品牌虽然不同，但结构都大同小异。 从结构上来讲，电动牙刷构造很简单，就是一个手柄和一个刷头，手柄里边有马达、pcb电路板、电池等零件。 装配起来也很简单。 但，想自己生产出这些零部件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他搞不清高天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打算去弄明白，只是机械地按照要求将牙刷一一进行了拆解。 车间里的几个年轻人看到车间主任在拆电动牙刷，好奇地围拢过来。 一个人问：“冯主任，咱们下一步是不是要准备组装电动牙刷呀？” “有可能吧。”冯乐华回答道。 另一个人道：“我还没用过电动牙刷呢，听说用这玩意儿刷牙贼干净。” 冯乐华白了对方一眼：“到时候，产品试制出来先让你来测试性能。” 围绕电动牙刷闲扯了几句，有一个人突然问道： “冯主任，听说咱们厂里账上一分钱都没有了？是真的吗？” “我又不是管财务的，我怎么知道？”冯乐华反问道。 “我也听说了，前一阵儿连快递费都支付不起了。牛大庆和机加工车间一个伙计不是还欠着高厂长的房钱吗？他俩提前把房钱还上之后，才解了燃眉之急。” “我乍听说，小厂长前一阵儿又卖了两套房，还是学区房呢。” “确实有这回事儿，我有个同学干中介，是他帮着小厂长卖的房子，两套卖了300万。” “你说直播间里蹭蹭地卖货，咋不见钱呢？” “一分钱三支牙刷，还包邮，一下子就卖出五六万单，连快递费零头都赚不出来，你说咋能见到钱？” “那咱们组装的老年电话手表赚的钱岂不是都补贴到牙刷上了？” “那肯定呀！不过咱们厂直播间已经有60多万粉丝了，如果从一个粉丝身上赚10块钱，那就是600万，这个还是蛮厉害的。” “行了！这是你们应该关心的事情吗？” 冯乐华听烦了，大声喝道， “你们一人拿一个电动牙刷回自己工位拆解安装，把组成的部件和零件写下了，下班前交给我！” 几个人一看主任烦了，嬉皮笑脸地一人抓了一把牙刷，灰溜溜地离开了。 这些天，机加工车间里一直在加班，杨树森了解了不少无人生产线的设计原理，这让他更加认清了自己的能力边界。 这条无人生产线的关键技术和关键部件早已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他发现，自己能做的只是最低端的机械加工部分，而这部分工作大部分机械厂都能干。 可以说，如果自己不改变，单干是毫无竞争力可言的。 同时，他也体会到了牛大庆的担忧，厂里的老客户未来升级设备，肯定会选择那些先进的自动化、无人化设备，单靠这些老客户可能连饭都吃不饱。 这些现实让他心里那股子坚决要单干的念头产生了动摇。 高天齐十分关注生产进度，隔三差五就来车间转悠，有时候还提一些建议和意见，每每都是直中要害，这也让杨树森不得不重新认识这个之前有些瞧不上的小厂长，说话的口气也越来越客气。 试车前一天，他陪着高天齐在车间里调试设备，因为自己不懂程序，整个过程中根本插不上手，只能眼睁睁看着高天齐拿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在那里忙碌。 当试车一次性成功时，他惊呆了。 面对目瞪口呆的杨树森，高天齐表现地则非常淡然，主动解释说自己上大学时就参与过好几条类似生产线的安装调试，程序都是现成的，只需要稍加改动即可使用。 其实，高天齐忙着调程序完全是装出来的。 这条生产线虽然是在欧姆珑成熟产品基础上进行的魔改，但系统自动匹配了软件程序，只需要拷贝进去就可以直接运行。 为了避免因为过于简单让杨树森生疑，他才故意做出一番忙忙碌碌的样子。 试车成功后，为了保险起见，高天齐邀请洁净公司的王总带着原材料前来试制。 王总一听，以为高天齐是在开玩笑，他怀着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的心态，带着公司的技术人员和原材料来到了强盛厂。 进入机加工车间现场后，看着一堆乱糟糟的设备，他的脸上划过了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诡笑。 高天齐指着生产线，信心满满：“王总，咱们让生产线跑上个三天三夜，看看中间停不停车，看看成品率能到多少。” “跑三天三夜？“ 王总眉毛一挑，然后冷笑了一声儿， “万一出来的都是次品，浪费了原材料算谁的？” “算我的！” 高天齐一拍胸脯， “这次试车生产出来的牙刷不管合格还是不合格都算在我的订单里。” 第47章 您的意思是不想要了? 这条简陋的无人牙刷生产线连续跑了三天三夜，生产出了支牙刷，缺陷检出率是99.6％。 洁净公司的王总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让公司的技术人员对照欧姆珑产品手册对各项性能指标进行了逐一核对确认。 经过半天仔细对照和检查，几个技术人员汇报说，除了外观不一样，其他的性能指标完全一样。 高天齐看着匪夷所思的王总，介绍道： “欧姆珑无人生产线两秒出一支牙刷，我的生产线也是两秒钟出一支牙膏；欧姆珑无人生产线的缺陷检出率是98％以上，我的生产线缺陷检出率是99％以上，从这一指标上来看，我还略胜欧姆珑一筹。除此之外，无论是注塑、移印、植毛、磨毛，还是热合、整包、装盒，我的生产线和欧姆珑的一模一样。” 这铁一般的现实，完全出乎王总的意料，他有些失措地苦笑道： “这也太不可思议吧？你这堆看上去乱糟糟的东西竟然这么强大？” “人不可貌相嘛！机器设备也一样。”高天齐咧嘴笑道。 “可是，这模样看上去也太丑了吧，外观上要是再好看点儿就更好了！”王总苦笑着提了一个要求。 “外观可以进一步优化提升！咱们有言在先，只重性能，不重外观。我把这条线给您安装上，您先用着，你把设备款支付给我，缓解一下我的压力，等外观设计优化一完成，我立即就给您免费升级。” “呵呵……这倒是也可以，不过1000万买这么一堆乱糟糟的东西，我咋觉得有点儿贵呢！”王总开始耍赖。 “1000万贵吗？欧姆珑的要1500万！咱们合同上写的800万现金加200万牙刷，算下来，您买这条生产线总支出不到1000万，真不贵！” 高天齐有些急了，又道， “另外，咱们不是有言在先吗？只看性能，不看外观。” “可现在的样子太难看了，公司里经常有客户来参观，这么一堆乱糟糟的东西放在车间里影响公司形象呀。”王总故意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过些天给您免费升级。”高天齐语气软了下来。 看到王总支支吾吾地一副癞皮样儿，他忽然意识到对方很有可能是反悔了，接着肃然道， “王总，咱们可是黑纸白字签了合同的，说的是只重功能不重外观，我投入了这么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工人们这俩月天天在加班，您可不能毁约呀！” 王总继续一脸苦相：“关键是我手头现在没这么多钱呀！” “您不是说之前预算是500万，后来考察了一圈儿提高到了800万吗？我把一套市场售价1500万的生产线1000万卖给您，担心您现金不够，剩下的200万让您用牙刷来抵，并且还是垫资承建，这份诚意还不够吗？”高天齐质问道。 “我当时跟你吹牛来着，没想到你这么当真。”王总脸上黑一块紫一块的。 “那您的意思是不想要了？” “生产线虽然丑了点儿，但性能还是挺强大，确实是个好东西。” 王总心里还是想要这条线的，但又想再砍砍价，咂了一下嘴，试探道， “还能再便宜点儿吗？” “市场价1500万的东西我卖给你1000万，您觉得还能便宜吗？”高天齐反问道。 一旁的杨树森曾经给洁净公司维护过设备，跟王总有过几面之缘，他有些看不下去了，开腔道： “王总，您厂里的设备是我们厂生产的，平时也是我们厂维护的，什么性能您自己很清楚。这条无人生产线模样是难看了点儿，但性能却不差，从我一个技术人员角度来看，1000万买这么一条线绝对很超值的，两秒钟出一个成品牙刷，缺陷检出率是99％以上，相同的产量能省下多少工人工资呀，这个帐儿你应该比我们更会算。” 王总朝杨树森尬然一笑： “目前来看是不错。可是稳定性上谁也不敢打包票，现在没有问题不等于以后没有问题。” “既然王总这么考虑问题那就没辙了，” 杨树森冷笑了一声， “我们厂虽然是个小厂，但产品质量还是非常过硬的，你现在用的设备都是我们生产的，这些年来，因突发故障停过几次车？这条线是我全程参与建设，我敢打保票质量上绝对没有问题，即便有问题，咱们两家离得又不远，我们随时可以提供维修支持。” 话音未落，高天齐冷声道： “王总既然不想要了，那我也没办法。我记得合同中有一条关于双方毁约该如何处理的条款，条款约定‘若生产线达标但甲方拒绝安装，乙方可以拒绝支付甲方已交付的牙刷货款。’！” 王总脸色一黑：“你这是想去法院告我？” “我没想告你，只是按合同约定办事！既然王总不打算要这条生产线，我也不强求，再寻个买家就是。”高天齐语气冰冷。 洁净公司的王总当初没把这个合同当回事儿，自然记不清合同里写的是啥。 听了高天齐的提示，他隐隐约约记得好像有这么一条，但又无法确定到底是真有还是对方编造出来吓唬自己。 他想回公司找出合同看一下，再做下一步打算，便装作气呼呼的样子说道： “那你就再去寻别的买家吧！” 说完，带着人转身离开了强盛厂。 回到公司，他让人找来合同，翻开一看，最后一条写的清清楚楚： “若生产线无法按时交付，乙方要及时支付甲方已交付牙刷的货款；若生产线达标但甲方拒绝安装，乙方可以拒绝支付甲方已交付的牙刷货款。” 王总感觉事情的走向不太对劲，抓起电话问负责生产的副厂长： “你抓紧统计一下截止到今天强盛厂的牙刷订单加工了多少，交付了多少？在加工多少？现在就查，查完立马告诉我。” 接着，他从财务科查询了强盛厂所定型号牙刷的规格和单价。 几分钟后，生产副厂长回电话道： “已经交付了70万板，目前正在执行的生产计划是10万板。” 王总一听，额头登时出了一层冷汗：“抓紧停止强盛厂订单的生产计划。” 挂断电话，他拿出计算器，边按键边自言自语道：“1.8乘以70等于126。” “卧槽！126万！”王总眉头紧锁。 他再次拨通生产副厂长的电话问：“怎么加工了这么多？” 对方回答道：“当时是你安排全力加工强盛厂订单的，另外强盛厂经常来电话催货，所以生产上就一直没停。” 王总一时语塞。 通话结束后，他一拍桌子，破口骂道： “他娘滴！老子着了这小子的道儿了！” 他原本以为强盛厂是不可能完成一条与欧姆珑无人生产线性能相媲美的生产线的。 在这种假设下，他想多生产一些牙刷，以便在高天齐无法按时交付生产线时好多讨回一些货款。 可万万没想到，这小子居然用两个月时间搞出了一条与欧姆珑性能相当的生产线。 王总自觉现在有些骑虎难下，后悔当初小看了高天齐。 按理说生产线早晚要更新，可就这么再给这小子800万，心里着实有些不甘心！ 正当他在考虑这件事情下一步该如何处理时，办公室的电话铃响了起来。 第48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待电话铃响完五声，王总拿起了听筒，里边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王总，我是强盛机械厂的牛大庆，您可不能违约呀！” 王总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你想干嘛？” “不是我想干嘛！是小高厂长要干嘛！他刚才安排我去找律师，还给自己大学的法律课老师打了咨询电话，要起诉你们！我这是提前给你通个信儿！”牛大庆故作一番好人相。 “告就告呗，我又不是第一次打官司。”王总颇不以为然。 “我说王总，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黑纸白字您必输无疑呀！咱们是多年的老客户，有话好商量嘛，干嘛非得对簿公堂呢！” “我没想打官司，是你们想打官司。” “高厂长年轻气盛，一看您想不认账，自然会首先想到走法律程序，我劝不动他，这不只能来劝您嘛！” “我可没说不认账，”王总态度有所缓和，“是你们的设备太简陋，价格又太高，我没那么多钱，想买买不起。” “不求外观，只求功能，这是当初双方都认可的，并且是写在合同里的呀！” 牛大庆提醒了对方一句，接着又道， “我一个打工的，也没多少能耐，咱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也只能帮您帮到这里，我们高厂长从小就是个倔脾气，一旦他决定了的事情，十头牛都拽不回来。当初我劝他不要和您签合同，您在场也都看到了，根本劝不住。” 王总一听，眼前立即浮现出当时牛大庆劝高天齐的场景，还想起当时自己曾经一度怀疑高天齐脑子有病。 牛大庆又说：“王总，这条无人生产线可是‘买着贵用着便宜’呀！您算算，上了这条线之后您一年能省下多少人工费？如果再算上几个工伤啥的，那就更划算了，800万买这么一条线不吃亏！” 王总被这句话触动了一下，但嘴上依然没有松口： “你们愿意告就告吧！反正我现在拿不出那么多钱！” “不就是价格问题嘛！” 牛大庆直击要害，然后像个说客一样说道， “王总，您这边只要是别不认账，我就再劝劝我们小高厂长，他现在还是个学生思维，一身书生气，非黑即白，爱认死理儿。价格都是双方坐在一起谈出来的嘛！” “合同我认！但是我没有那么多钱，这就是现实，你们可以告我，我奉陪到底！”老油子王总故作强硬地再一次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您给我几天时间，我好好劝劝小高厂长，尽量撮合你俩再面谈一次，实在不行，咱们再打官司不晚。” “好！那就辛苦你了！”王总客气道。 无人牙刷生产线连轴转了三天三夜，各项性能表现优异，这让高天齐非常兴奋，正要兴高采烈交付用户的时候，没想到王总变了卦。 平生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他，被气得眼冒金星。 王总一行人离开工厂后，他回到办公室，先是让牛大庆找律师准备打官司，然后接着给自己大学法律课老师打去电话咨询此事。 高天齐这个法律老师是个亦正亦邪的人，在打官司上有一套自己的“哲学”，当年在课堂上就曾对同学们说过谁要是想打官司了可以联系他。 他听完高天齐遇到的事情后，笑了笑： “第一，对方现在很可能是觉得合同里的价格定高了，你得适当降点儿价； 第二，这个官司很好打，也能赢，但是赢了官司又如何，对方以无钱支付为由就可以拖着你，你没有任何办法。再说了，你的设备又没有安装到人家厂里，人家更不鸟你！” 高天齐插话道：“法院不是有执行局吗？” “哈哈……执行局是你家开的呀？我告诉你吧，现实中赢了官司执行不了的案子比比皆是，你说的这个王总是个老油子，你赢了官司也执行不了他。” “那咋办？”高天齐问。 “你先摆出一副要打官司的架势，然后作为弱势一方将王总不认账这件事情宣传出去，赢得社会舆论支持，小地方的社会舆论武器有时候比法律武器更好用；我估计你们最终会以价格谈判的方式来解决这个纠纷，到时候你降点儿价，先哄着对方把设备安装上，用起来，以后你就占主动了。” “安装上设备之后我就占主动了？高天齐不解道。 “是啊！按理说作为老师不应该教学生这些东西，但是你现在已经步入社会了，教你几招也无妨，毕竟这个社会太险恶了，教给学生一些必要的自我保护措施，也是老师应该要做的分内之举。” “请老师多指教！”高天齐恭敬道。 “你这条线不是无人生产线吗？你在程序里做点手脚不就行了。比方说，你降了50万块，生产线运行一段时间后，坏了，是不是必须得修，那这事儿别人干不了，只能你来干，那时候你不就占主动了，维修一次10万块钱，嫌贵不修拉倒，坏上五次，你降价的50万不就回来了？” 法律老师哈哈一笑， “这个法子有些low，但是对于王总这种人就得这样。不过呢，这只是理论层面的战术，具体实践中你还得根据现实情况灵活运用。 总之，一句话，混社会，有时候心黑一点是一种自我保护。” 高天齐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他若有所悟地对电话那头儿的老师说道： “我明白了，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呗！他不仁我就不义，他耍赖皮我就使阴招儿！” “哈哈……大体上就是这么个意思！不过，可不能干伤天害理之事呀。” …… 洁净牙具公司的王总得知已经交付了126万的牙刷之后，又想起强盛厂车间里还有一堆无人生产线三天三夜试制出来的产品。 按照两秒钟一只牙刷计算，一共产出了支。 一只牙刷六毛钱，支就是元。 两者加一块就是元。 133万呐！这不是一个小数目呀！ 王总觉得自己这一次真的掉坑里了。 以无钱购买生产线为由不履行合同义务，自己就拿不到这些牙刷的货款，对方肯定会起诉，官司肯定会输，但最终结果还是损失近134万的货。 很吃亏！ 如果按照合同约定再支付800万购买一堆看上去乱糟糟的生产线，买贵了也很吃亏！ 他妈的，本来算计着要赚钱的，没想到把自己折进去了。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正当王总在为自己当初的利欲熏心懊悔不已时，生产副总打来电话说，停止强盛厂的牙刷订单之后，有一台设备出现故障无法启动了。 第49章 这个节骨眼儿上我也很为难呀 屋漏偏逢连夜雨。 王总得知设备出现故障，急匆匆地来到车间查看。 机修工刚刚把设备的壳子拆下来，正在查找故障原因。 “怎么回事儿？好好的咋突然坏了呢？”王总问道。 负责生产的副总回答道： “最近一段时间咱们的设备都是处于24小时不停机状态，这些设备本身就已经老化，一些关键零部件更是经不起这种使用强度，不停车还好，一停车就容易出现问题。” 王总看着维修现场，嘴里小声嘀咕道： “确实应该更新了！” 没过多久，机修工从设备内部拿出了一个断裂的齿轮，说道： “齿轮坏了，得换个新的。” “赶紧去买一个！”王总松了一口气。 “这不是通用齿轮，在市面上买不到。以前这个零件出问题都是去强盛机械厂加工一个，给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来修就可以了。” 王总心里咯噔一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他面不改色地对生产副总说： “你赶紧联系强盛厂，让他们加工一个。” 生产副总作为去强盛厂参与无人生产线试制检验的技术人员之一，刚刚亲眼目睹了发生在强盛厂机加工车间的那一幕，正因为此事，他不好意思再像以前那样联系强盛厂，才将设备故障这种小事情上报给了老板。 但老板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让他联系强盛厂，让他颇有些左右为难。 他迟疑了一下，说道： “以前出现这种情况，我一般是跟强盛厂的副厂长兼机加工车间主任杨树森联系，可眼下咱们找他来维修，恐怕不太好办。” “你先别想这么多，打个电话看看对方态度如何再说。”王总催促道。 生产副总只好应了一声儿，无奈地拨通了杨树森的电话，并按下了免提。 电话那头儿都杨树森听明来意后，果然很是为难道： “怎么这么巧呀！你的设备要是早坏一天，我就能帮上你这个忙儿，可是今天发生的事情你也看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我恐怕无能为力了。” “这是两码事儿。”生产副总解释道。 “事儿是两码事儿，可人是一帮人呀！我们小高厂长现在正在气头上，正准备着起诉你们呢！你们王总也是，好歹也算是个知名企业家，合同上都黑纸白字，咋能不认账呢！” 生产副总面露难色，看了看王总，对着手机说问道： “要是拿着这个零件去其他地方加工，对设备运行影响大吗？” “如果跟我们的机加工能力水平相当的话，应该能用一阵子，但如果尺寸不合适，很有可能会影响其他零部件，严重的话设备可能会报废。”杨树森如实道。 “好吧，杨厂长，那我跟老板商量一下！实在不行，派车过去请你来现场指导指导。”生产副总客气道。 挂断电话，生产副总朝老板咧了咧嘴，好像是在说通话内容你都听见了，我说不好办吧。 王总眼珠子骨碌一转，朝生产副总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转身朝外走去。 生产副总会意，紧了两步赶上老板。 “你待会儿再给这个杨树森打个电话，让他当个私活来接，零件钱之外再给他加500块钱。”王总在车间门外给下属支了一招儿。 生产副总点了点头：“那一会儿我再给他打个电话试试。” 王总心情郁闷地回到办公室，没等坐下，就听到手机铃声响起，他掏出手机一看，来电人是销售部经理。 电话一接通，就听对方说道： “王总，有个好消息，金江酒店集团刚刚收购了柏涛酒店集团，金江酒店集团的采购经理刚刚通知我，近期要逐步进行牙具替换，让我提前多备点货。” 王总一听，也很兴奋：“刚得到的消息？” “对！金江那边刚给我打完电话。” “能有多少增量？” “这个对方没说，不过我上网查了一下，铂涛目前开业的酒店有2400多家，开业客房23万多间，覆盖国内外300多个城市。” “咱们是全线供货还是周边四省区域？” “暂时还是周边四省区域。” “能有多少个房间？” “对方没有透露具体数字，只是说铂涛酒店集团的现有库存消耗完之后就会切换到金江集团的供应商，增量的话大约是现在的1.5倍。” “1.5倍？” “对，柏涛旗下大部分都是经济型快捷连锁酒店，中高端占比较少，所以量大一些。” “不错不错！你跟客户那边保持好联系，咱们一定把这块增量拿下来。” “就目前情况来看，问题不大。客户现在担心的是咱们的产能够不够。” “够！绝对够！你可以跟客户讲我们马上就要上一条具有国际先进技术水准的无人生产线，产能方面绝对没有问题。”王总信口说道。 “那就好！我这两天再跟客户沟通一下，争取早日敲定这个事情。” 王总放下电话，心里顿时舒畅了很多。 柏涛酒店集团号称国内规模最大的经济型快捷连锁酒店，拥有8000万会员，旗下的星期日酒店连续多年被评为国内最具影响力的经济型快捷酒店品牌，门店数达2500家，很多县城都有星期日的连锁店。 如果能够进入它的供货体系，公司将会进入一个新的发展空间。 他稳了稳神，开始思考如何能够以最低的价格购买高天齐的无人牙刷生产线。 第50章 着急去吧，他奶奶滴! 牛大庆给洁净牙具公司王总打电话的时候，高天齐就守在电话旁边。 在打电话之前，两人对如何解决此事进行过一番深入的分析和探讨。 牛大庆认为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打官司。 他说： “我虽然没有在现场，但是我能断定王总是对价格不满意。在试制之前，他压根儿就不相信你能造出无人生产线，当初签合同的也就没有计较价格。生产线试制成功后，他的如意算盘落空，看到这堆乱糟糟的设备时肯定很糟心，自然也就觉得1000万贵了。”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谈价格呢？”高天齐问道。 “价格已经写在合同里了，他若是直接跟你谈价格就表示出他看中了机器，这样一来，他就被动了！之所以嫌设备不美观，表现出不想要的意图是想让你主动开口降价挽留他。 这跟女人们到商店买衣服砍价是一个道理。 相中了一件衣服，不仅不能表现出喜欢，反而要表现出很不喜欢，要吹毛求疵地挑款式不流行、做工不精细，布料太差劲，因为一旦被卖衣服的察觉到你喜欢这件衣服，她就不会主动降价了。 所以，为了把价格砍下来，就要故意表现出这件衣服真垃圾，扔了都没人要的感觉，这时候，卖衣服的往往为了成交会主动降价。” 牛大庆耐心地给高天齐讲解谈判技巧。 “那现在该怎么办？”高天齐问道。 “你们之间现在已成僵局，无法直接对话。得找一个中间人从中游说撮合，给你们双方铺好台阶，让你们各自都能下得来台，然后坐到一起谈价格。” “去哪里找这个中间人？” 牛大庆咧着嘴指了指自己：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虽然学历没你高，但干这种事儿你不如我。” 说完，他拿出手机，找出王总的电话号码，朝高天齐挤了挤眼，说道： “看我的！” 高天齐一边听着牛大庆和王总的对话，一边盯着他的神情变化，突然对那句“三人行必有我师”的名言有了更加深刻的领悟。 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学习的优点。 牛大庆虽然是个大老粗，但是他在海州大地上生活了几十年，熟谙这块土地上的风土人情和规则习俗，说话做事接地气，能摆在自己的位置，拎的清什么是对自己有利的，什么是自己擅长的，能屈能伸，像一株在荒野里极力向上生长地顽强的野草。 通话结束后，高天齐朝牛大庆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牛叔，向您学习！姜还是老的辣呀！” 牛大庆谦虚道：“不敢当！这都是经历了社会的一次次毒打后摸索出来的经验。” “那咱们先不起诉他了吗？”高天齐问道。 牛大庆摇了摇头： “咱俩还得把戏演下去，你这边继续一意孤行要起诉，我这边继续苦口婆心去说和。” 高天齐会意地点了点头。 牛大庆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 “说句实话，咱们这个生产线功能上虽然达到了王总的要求，但外观确实乱糟糟的不美观，我觉得最好能把外观改进一下，起码做几个壳子把那些凌乱的管路啥的遮挡一下，这样看起来也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一些，让王总也觉得买的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玩意儿，心理上也好接受一些。” “牛叔所言极是。外观这个事情确实是我忽略了，之前为了避免与欧姆珑产生外观雷同，我故意点名要的初级版的图纸，这两天我跟京城那边沟通一下，把升级版的图纸要过来。” “羊屎蛋子外面光，人靠衣装马靠鞍嘛！咱们强大的功能在这里摆着，再把外观弄好看点儿，市场价格就上去了。你抓紧去要图纸，让车间尽快改进。另外，律师那边我就不出面了，小地方都是熟人，如果碰巧律师也认识王总，我这边就露馅了，你让律师抓紧向法院提起诉讼，咱们多管齐下，争取主动性。” “王总那边先晾着他？”高天齐用商量的口吻说道。 “对！先晾他几天！我觉得他比咱们着急，你在合同里加的最后那条条款还是非常给力的！他要是真耍赖皮，咱们就能白赚一百多万的牙刷，不仅不吃亏，而且是赚了大便宜，哈哈……” “我当时也是临时起意，害怕生产线做出来后他不要了，没想到真被他放了鸽子。” 牛大庆轻叹一口气：“天齐呐！这就是社会！你刚走出校园经历的事情还少，等以后时间长了，你就会知道这个社会是多么地残酷。 咱们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能做，但在自我保护上还得有股子狠劲儿才行。 就拿现在这件事儿来说，如果没有你加的条款，咱们现在不仅赔了夫人又折兵，还‘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面对牛大庆的语重心长，高天齐感激道： “多亏了有牛叔在，要不是你，我就直接起诉他了，如果那样的话可能会更难收场。” “这件事情最主要的还是你的条款拿捏住了王总，我只是从中和和稀泥，起不了决定作用。 不过，你要记住，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官司。 打官司耗费时间耗费精力耗费钱财。 咱们一个搞企业的，追求的是利润，不能光讲情怀、更不能只为出口恶气就意气用事。” “我明白了，牛叔！” 牛大庆刚要继续往下讲，听到有人敲门就停了下来。 高天齐应了一声：“请进。” 杨树森推门而入，看到牛大庆也在，就说道：“牛主任也在呀！” “嗯！刚刚在跟高厂长商量处理洁净公司的事情。”牛大庆不知其来意，站起身来，欲走人回避。 “你别走呀！我也是为这事儿来的！”杨树森示意牛大庆坐下，然后对高天齐说道， “高厂长，告诉你个好消息，洁净公司的设备坏了，生产线停车了！” 高天齐眉毛一挑：“你咋知道的？” “他们的生产副总刚才打来电话说他们的设备突然出了故障，想让咱们过去修，让我给拒绝了！姓王的那家伙太不讲究了，咱们加班加点把生产线给他做出来了，他说不要就不要！简直是欺人太甚！” 牛大庆听了一拍大腿： “这简直是天助我们也！这个节骨眼儿，他们的设备坏了，王总肯定很着急。” “哈哈……” 杨树森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确实很着急！他们问我能不能拿着破损件去找别的机械厂比量着加工一个先用着，我吓唬他们说可以倒是可以，但如果尺寸不合适可能会导致设备报废。” “行啊！杨厂长你也够损的！”牛大庆开了一句玩笑。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杨树森一本正经地说道，然后诡笑了一声， “他们的生产副总还打电话让我当个私活儿接，说额外给我500块钱劳务费。把我当啥人了？我好歹是一个副厂长，能为你这500块钱折腰？不过，从这一点来看，他们的确很着急。着急去吧，他奶奶滴！” 高天齐第一次见杨树森这般说话，憋不住笑了一声，为了掩盖自己的失态，他赶紧把刚才脑海里突然蹦出来的一个想法说了出来： “杨厂长，我倒是觉得你可以去给他们维修一下。” “啥？” 杨树森头一歪，很是不解， “你忘了他们在咱们车间里的那副嘴脸了？” “一码归一码！洁净公司是咱们的多年的老客户，设备也是用的咱们的，现在设备出故障了，又主动找到咱们，咱们不帮忙有点儿说不过去。” “小高厂长，善良也是要有限度的！咱们点灯熬夜地加班加点两个月把生产线给他搞出来了，他说不要就不要了，他咋没考虑咱们两家是多年的合作关系呢？”杨树森反问道。 “是！从这个角度来说，咱们完全可以不用管，但是我还有别的目的！” “啥目的？”杨树森一怔。 第51章 大胆干，别怕浪费原材料 “你利用这次维修机会去他们车间刺探一下他们的真实情况，他们着急很有可能是为了赶工，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的无人生产线还有机会。” 杨树森觉得此话有理，又觉得这个刺探军情的任务挺刺激，迟疑了片刻，就应了下来： “如此说来，我去一趟现场还是很有必要的。” “非常有必要！” 高天齐鼓励道， “你在车间也看到了，我跟王总现在已经僵了局，你去一趟帮他们把问题解决了，也有助于缓和双方的关系。刚才我跟牛主任也就此事研究分析商量了一些对策，认为对方实际上是相中了咱们的设备，嫌弃设备外观难看的目的是为了砍价。” 杨树森其实也觉得生产线看上去乱糟糟的有些low，在此之前他本不打算多言多语，但看到王总无视自己的劳动成果以及用500块钱诱惑自己接私活儿后，感觉个人尊严受到了伤害，他决定在这一件事要尽全力帮高天齐挽回败局，也为自己争口气！ 于是，便说道： “高厂长，说句实话，咱们的生产线虽然很好用，但看起来确实不太美观，我是第一次接触无人生产线，之前也不敢提意见，后来熟悉了，我觉得外观上是可以优化的。公道来说，洁净公司的王总提出外观不美观也合情合理，只是以此为由拒绝收货有点儿过分。” “老杨，咱俩观点一样，我刚才跟高厂长提过这个问题，高厂长说再去搞一个新版本的图纸，到时候你再优化一下，整得漂亮点儿。” 杨树森在生产过程中对外观设计进行了很多思考，他听到厂里准备升级外观，主动请缨道： “嗨……你们早说呀！高厂长，你也别去求爹爹告奶奶地去跟人家要图纸了，你要是相信我，把这事儿交给我，肯定给你弄好。” “你有把握吗？”牛大庆有些担忧。 这句话，既是替高天齐问了一句，也是替杨树森争取机会。 “当然有！我啥时候说过大话？” 杨树森听出牛大庆在帮自己说话，故意白了他一眼， “不瞒你们说，我现在已经基本上把欧姆珑的生产线结构研究透了，想好看想美观，无非就是加壳子加罩子加箱子，再凌乱的线路、管路用壳子一包都是工工整整！唬别人不敢说，洁净公司的王总肯定能唬住。” “那就辛苦杨厂长了，”高天齐点了点头，“你放平心态大胆干，不要怕浪费原材料。” “放心吧！浪费不了原材料。”杨树森信心十足。 “如果这个项目做成了，厂里给机加工车间发项目奖金，每人一千元！”高天齐放出了一个实实在在的物质激励。 “高厂长，这可是你说的呀！我现在就去传达给车间的弟兄们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去传达就是！只要洁净公司买了咱们的设备，只要回款就立马兑现！”高天齐说得掷地有声。 “高厂长好魄力！我现在就去把这个好消息带给弟兄们，给他们鼓鼓劲儿！连续加了两个月的班儿，工人们都快熬干了，他们听到这个消息准很高兴。” 说完，杨树森起身就要离开。 快走到门口时，高天齐提醒道：“杨厂长，别忘了去给洁净公司修设备！” “传达完好消息立马就去，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杨树森嘿嘿笑了笑。 回车间的路上，他一边走一边拨通了洁净公司生产副总的电话，第一句话就是： “你们的设备修好了吗？” “没有！机修工正拿着破损件到处找能加工的机械厂呢！”对方回答道。 “不用找了，我们高厂长同意给你们修理了，我一会儿就带人过去。” 对方一听喜出望外：“太好了！太感谢了！杨厂长你就是我的及时雨呀，晚上咱们好好喝两杯！” “喝酒就免了，咱们先把设备修好再说，好了，我不跟你闲扯了，一会儿见。” 杨树森进了车间，把大家招呼到一块儿，大声说道： “告诉大伙儿一个好消息，就在刚才厂里决定等洁净公司这个项目成功之后，每人发1000块钱的项目奖金。” 大伙儿听罢，反应很平淡。 杨树森扫了大家一眼 ：“咋？平常你们不是老嫌工资低，奖金少吗？现在有奖金了，咋还不高兴了呢？” 一个工人说：“杨厂长，厂里这不是忽悠我们吗？大家都知道洁净公司不买咱们的生产线了，却以项目成功为条件发放奖金，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杨树森盯着对方问：“谁说这个项目失败了？” 对方回应道：“今天车间发生的一切大家都看到了，客户明摆着不想要了嘛！” “放屁！合同都签了，他说不要就不要呀！”杨树森有些生气，“大伙儿都好好干活儿，这笔奖金很快就能兑现！” 工人的这句话给他提了一个醒儿，事情的发展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乐观。 他很快喊上了一个熟悉牙刷生产设备的工人，从仓库里领出了一个备用件，驱车前往洁净公司。 此刻，洁净公司的生产副总压力也非常大。 在接到杨树森电话之前，王总告诉他公司可能又要接一个大单，让他无论如何也要尽快想办法修好设备，恢复生产。 不得已他才冒着设备有可能会报废的可能，让机修工拿着破损件满城四处找加工能力强的机械厂。 得知杨树森要来现场后，他立即召回了机修工，自己也来到公司门口等候客人，以示重视。 在门口等待的时候，他打电话把此事告诉了王总。 王总听罢，有些纳闷： “之前在电话里不是说无能为力吗？加钱也不干，现在怎么又主动上门，你给他加钱了？？” “没有加，我也不知道为啥有这么大转变，电话里说话也不方便，他现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等见了面我再了解了解情况。” “也好！如果他是来接私活儿的，要是能修好，多给他几百块钱也无所谓。” 生产副总应了一声儿，试探问道： “我现在在大门口等他，一会儿他到了，你需要出面儿客套一下吗？” 王总迟疑了一会儿，说道： “我暂时就不出面儿了，他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出去了。” “好的！那晚上要不要请他吃顿饭？”生产副总又试探问道。 “请！你陪他喝点酒，把他招待好了，费用拿回公司报销。” 生产副总见这个电话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做了一个会尽快恢复生产的表态，就结束了通话。 洁净公司和强盛厂虽然现在关系有些尴尬，但是作为打工人，生产副总还是会尽力维护好自己与杨树森的私人关系的。 早早地到大门等候的目的就是要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对其是高度重视的。 杨树森一进洁净公司大门，就看到了在此等候的生产副总，他赶紧停下车，解下安全带，欲下车，结果被对方拦住了： “杨厂长，你别下车，我上你的车。” 生产副总看到副驾驶有人，就自己拉开了后座的门。 上车之后，他客气地说道： “杨厂长，辛苦了，让你大老远的亲自跑一趟。” “客气了！都是份内的事情。”说着，杨树森脚踩离合手挂挡，车子起步。 “杨厂长，先去办公室喝杯茶，歇一歇。”生产副总客气道。 “不歇了！先干活！设备在那个车间？” “前面右拐再直走到头儿，” 生产副总也没有再继续虚让， “王总正好出去了，得知你亲自过来，让我向你转达他的感谢，还非得让我晚上陪你好好喝几杯。” 生产副总也是职场老江湖，话语里滴水不漏，并且充分利用公家的事情来加深自己跟杨树森的私人关系。 杨树森听了也很受用，嘴上却推辞道： “先把设备修好再说，喝不喝酒那是次要的。” 第52章 现在全赔进去了 杨树森来到车间看了一眼已经拆开的设备，心里就有数了。 他紧皱眉头，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生产副总说道： “按理说这个齿轮很少坏呀！” “是呀！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对方应道。 这时候，洁净厂的机修工接话儿道： “最近生产线24小时不停车，一些本来就已经老化的零件加速老化了。” “嗯……目前来看，只有这个原因了！”杨树森认同了点了点头，然后跟随行的工人说，“你去车里把咱们捎来的几个备件拿进来，看看是否合适。” 随行工人应了一声儿，转身朝车间门口走去。 洁净公司生产副总见状，赶紧朝厂里的机修工递了一个眼色： “你推着平板车，跟客人一块去拿备件。” 机修工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转身跟了出去。 “你们生产上这么紧张，看来公司效益不错呀！”杨树森环视了车间一周，随口问道。 “这几个月还行！多亏了你们厂的订单呀！”对方应道。 “我们厂那点儿订单算啥！我听高厂长说你们公司拿下了一个连锁酒店的大订单。”杨树森开始套对方的话儿。 “是有这么回事儿。不过，最近这两月加班加点主要是做你们的订单，”生产副总很是坦诚，“你们高厂长年轻有为呀，俩月功夫就卖了上百万的牙刷！” “嗨……表面上看着出货量很大，实际上不仅不赚钱还赔钱！一分钱三支牙刷还包邮到家，你想想吧！”杨树森吐了一句槽，并且主动暴露了厂里的一些内部信息，以示坦诚。 “我听说你们小厂长在直播间低价卖牙刷的事情了，价格确实太低！这相当于白送了。” “就是白送！说是用利润换粉丝，可也不能这么个换法儿呀！现在连快递费都支付不起了！”杨树森继续吐槽，并透出了对高天齐的一些不满。 “网络营销一开始都是这个套路。”对方也想从杨树森这里套话儿，赶紧宽慰道。 “可能是年纪大了，落伍了，反正我不看好直播带货，我们这个小厂长性子很倔，当初他做老年电话手表，我带着中层集体反对，可是最后也没拦住，好在是手表项目做成了，要不我们厂子说不定早就黄了。” “现在的年轻人就爱折腾。我看你们这个小厂长还是有点儿能力的。” “嗯！能力是有，就是太年轻，容易冲动！” “这是年轻人的通病！”生产副总附和道。 “不过，冲动归冲动，倔归倔，我们这个小厂长在一些事儿上比你们王总强，能拎得清。就拿给你们维修设备这件事，现在咱们两家正处于马上就要打官司的节骨眼儿，他还是让我来维修了，说一码归一码，设备是咱们的，出了故障就得咱们修。在这一点上我还是挺佩服他的，年纪轻轻的就有这样的度量和担当。” 杨树森担心一直吐槽高天齐会引起生产副总的怀疑，就加了几句夸赞高天齐的话，既把自己往回拉了一把，又故意装作无意地透露了一些信息。 洁净公司的生产副总表面上虽然热情，但心里也一直在纳闷为何杨树森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当听到是高天齐授意其来维修设备后，心里打消了质疑。 当他听到双方要打官司时，有些震惊地反问道：“打官司？” “嗯！高厂长一看你们王总不认账，气得两眼冒金星，你们一走，他就让牛主任去联系律师了。” “这么多年的老客户了，至于打官司吗？”对方想多套点信息，好去老板那里邀功。 “老厂长在的话肯定不至于，但是小厂长就至于了！人家律师说了这个官司我们准赢！” “打官司可是两败俱伤呀！” “我原本也以为是我们吃亏，后来一琢磨，是你们吃亏。” “我们吃亏？”生产副总有些诧异。 杨树森刚要开口解释，看到下属和推着平板车的机修工远远走来，就闭上了嘴。 生产副总见没了下文，仿佛被噎了一下。 带来的几个齿轮中，正好有一个跟破损件规格完全一样的，这让杨树森非常高兴，他指导着下属和洁净公司的机修工把新齿轮换好，设备一下子就启动起来了。 “修好了！”在设备轰隆隆的声音中，杨树森用车间里一块油乎乎的毛巾擦了擦手。 生产副总一看设备恢复正常，心里也顿时轻松了许多： “走，杨厂长，去我办公室洗洗手，喝杯茶，歇一会儿。” 这次，杨树森没有拒绝，带着下属跟着对方来到了办公室。 洗完手后，下属知趣地找了一个借口，回到了车上。 生产副总给杨树森泡了一杯热茶，话语里满是感激之词： “杨厂长，这一次真是雪中送炭呀！要不然，我就没法跟王总交代了！” “设备出故障是正常事儿，只是这一次碰巧双方发生这么一个不愉快，搞得咱们底下干活的都有点儿被动。” “谁说不是呐！原本都是老弟兄们，这一次搞得这么尴尬！” “照我说，你们王总这一次有点儿过分了，都签好合同了，生产线也搞出来了，也满足你们要求，咋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生产副总觉得杨树森说的都是实在话，也就放下了戒心：“王总主要是觉得价格高了。” “外国人1500万的设备，我们卖给你们1000万，其中200万还是用牙刷抵，你们还嫌贵？真不知道你们王总是怎么想的，” 说到这里，他压低声音，开始自己加戏， “你知道高厂长为了买图纸花了多少钱吗？” “图纸是买的？”生产副总睁大眼睛，也跟着压低了声音。 “你以为呢？花了这么多……”杨树森表情夸张地伸出了一个巴掌比划了一下，脸上满是心疼。 “50万？”生产副总小声确认道。 “你想啥呢？一套价值1500万的国际领先的无人生产线图纸就值这么点钱儿？”杨树森有些鄙夷道。 “500万？”生产副总瞪大了眼睛。 “嗯！”杨树森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这还不包括生产线的控制程序呢！” “那这个活儿也你们赚不了多少钱呀？”生产副总想继续刺探信息。 “赚钱？” 杨树森冷笑一声儿， “这么跟你说吧，你们这条线起初就没打算赚钱，但也不至于赔钱，可是现在却全赔进去了，不光赔了图纸钱，我领着工人们加班加点连续干了两个月的工资、加班费，还有材料费等等都赔进去了。” 对方听出他话有所指，尴尬地叹了一口气：“是啊……都不容易呀！” 杨树森故意做出一副自以为知道很多内幕的样子，又说道： “不过也不一定，高厂长已经准备去南方跑一跑，看看那边有没有销售机会，南方人对新技术感兴趣，说不定能把生产线卖出去。” 这句话也是杨树森自己的加戏，但说起来却像真的一样。 生产副总从老朋友这里获知了这么多消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就宽慰道：“杨厂长，你们也别着急，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呢。” “能有啥转机？你们王总不认账的时候你也在现场，”杨树森顿了顿，接着直言问道，“难道你们王总又想通了？觉得设备值这个钱了？” “这个我不清楚，只是听王总说，最近可能又要签个大订单。” 杨树森笑了笑：“那老弟你的压力大了，如果设备再三天两头坏，我可不敢保证次次都跟今天这样快速解决问题。” “是啊，我也是担心这事儿，你们的生产线除了外观难看点儿，其他还真挑不出别的毛病。” “呀！你这一说不要紧，我得抓紧回去了。”杨树森边说边起身欲告辞。 “着啥急呀！咱哥俩好长时间也没聊了，等一会儿下了班，咱们就去喝点儿，都安排好了！”生产副总挽留道。 “改天再喝。我晚上还得加班呢！来之前，高厂长安排我抓紧把生产线的外观改造一下。” “改造外观？”生产副总又捕捉到了一个信息。 “对！你们王总的意见很中肯，我们高厂长很重视，说是要给生产线升一下级。” “那明天再干也不晚呀！”生产副总担心自己套取情报的心思被识破，没有继续追问。 “那不行！高厂长知道我到你们公司来修设备，我要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跟你喝一晚上酒，那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生产副总听罢，没再挽留，说道： “你稍等一下。” 第53章 光买图纸就花了500万 刚才在车间维修现场时，生产副总悄悄给老板发信息申请了一顿晚饭和500块钱劳务费。 准备设备修好之后，留下杨树森吃顿晚饭，好好喝上几杯，然后再给500块钱红包以示感谢。 见对方着急回去，他也就不再坚持挽留，便来到办公桌前抓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说道： “准备好了吗？” “现在送过来吧。” 不到一分钟工夫，一个小姑娘敲门而入，把手里的一个信封交给生产副总之后，知趣地转身离开。 生产副总把信封塞到杨树森手里说道：“这是王总的一点儿心意。” “这怎么能行呢！”　杨树森把信封推回去，客气道。 “是不是嫌少？”对方故意把声音一沉。 “不是嫌少！咱们这多年的老朋友了，没必要这么客气！”杨树森呵呵道。 “就是给你报销个油钱，你自己开车来给我们解决苦难，我们出个汽油费，合情合理，要是不拿就是看不起兄弟啦！” 杨树森见状，也不再推辞，接过信封：“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也就不强留你，等过一阵子，我再好好请你喝两杯。” “行！到时候好好喝点儿。”杨树森边说边把信封装进了口袋，“设备要是再有问题你就给我打电话。” “好！那我送你下楼。” “你留步，千万别下来，这么客气以后我可不敢再来了。”杨树森开了一句玩笑，婉拒了对方欲下楼送行的想法。 “那送到楼梯口。” “好好好！” 两人来到楼梯口，杨树森刚要开口让对方回去，对方一把扶住他的肩膀说道： “我送你下去。” 杨树森只好无奈地接受了。 生产副总把杨树森送上车，看着车子驶远后，才返身进了办公楼。 他没有回自己办公室，而是径直来到了三楼总经理办公室。 见了老板之后，他说道： “王总，设备修好了！我刚把强盛厂的杨树森送走，按照您的意思让财务给他包了一个500块钱的红包。” 王总满意地点了点头。 生产副总又道：“本来想留下他吃顿饭，结果他非得回去，说是晚上要加班给生产线外观做个升级，还说这是听取了您的建议。” 王总冷笑了一声儿：“这小子终于开窍了。” “另外，我从杨树森口里得知，他们这条生产线的图纸是高天齐花了500万从京城某个渠道买来的，这个价格这还不包括控制程序，看来他们为这条生产线是下了血本了。” “原来是这样呀！”王总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性能跟欧姆珑的一模一样。” “他还说这是他们第一次做这种生产线，一开始就没打算赚钱，现在咱们不想要了，他们赔进去了不少人工费和材料费，他们高厂长现在正在气头上，他担心留下吃饭会引起怀疑，所以修好设备就回去了。” “照这么说，1000万这个价格也算是合理啦。”王总眉头一皱。 “我觉得可以了，毕竟是外国人卖1500万的东西！如果算上那200万的牙刷货款，咱们的总花费还不到1000万呢。” 生产副总面临即将要签署的大订单，开始游说老板上新生产线以减少自己的压力。 “这么来看，价格也不贵，但我总觉得心里疙疙瘩瘩的，好像是被涮了一样！” “主要是他们的生产线弄得太凌乱了，让人看上去乱糟糟的，我猜测他们这是故意的。” “怪不得高天齐一开始就强调只重功能不重外表，看来当时他想好了花钱买图纸的思路，故意弄得乱七八糟，以免被人发现他们是偷的欧姆珑公司的技术。” “王总，您分析得非常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生产副总附和道，接着话锋一转，“不过，高天齐是真的要起诉咱们，据说律师都联系好了。” “呵呵……他可能觉得打赢了官司设备就卖出去了。”王总冷笑道。 “好像也不是！杨树森说高天齐已经准备去南方市场推销无人牙刷生产线了。” “呵呵……他还想把那堆乱糟糟的生产线推销到南方去？简直是开玩笑！” “王总，我觉得咱们得两手打算呀！万一他把生产线卖出去了呢？毕竟是市场价1500万的设备呀！如果公司再拿个大订单，咱们目前的产能可就紧张了，如果设备再像今天似的出故障，到时候强盛厂再不给维修，咱们就被动了。”生产副总开始夸大购买生产线的迫切性。 “我也是担心这个问题。不过，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们一旦主动，就被动了，就输了。” “是啊……这该咋办好呢？”生产副总轻叹一口气，顺便将问题抛给了老板。 王总沉思片刻，说道： “咱们以静制动，先晾他几天再说。最近一段时间你跟杨树森保持好沟通，争取从他那里多打听点儿消息。” “好的。” “对了，红包他收下了吗？” “收下了。” “说不定他这里会是一个突破口。”王总目视前方，若有所思道。 杨树森一进工厂大门，就给牛大庆打去电话让他到厂长办公室等自己，说自己带回了好消息。 牛大庆的办公室和厂长办公室在同一楼层，他接完电话就来到了门外等候，看到杨树森一出现在楼梯口，就问道： “带回来啥好消息？” “进屋说！”杨树森兴高采烈道。 “看你这样子绝对是个重磅消息呀！”牛大庆奉承了一句，接着问道，“设备修好了？” “嗯！坏了一个非标齿轮，换上就行了！” 进了厂长办公室，高天齐给两人各倒了第一杯茶，说道： “看杨厂长这高兴劲儿，准是刺探到大情报了！” “哈哈……听我慢慢说来。” 杨树森把自己去洁净公司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最后下结论道：“我敢保证，用不了多久洁净公司就会买咱的生产线。” 高天齐听得很仔细，他从杨树森的讲述中捕捉到洁净公司近期可能会拿到一个大订单的关键消息，就问牛大庆道： “牛主任，咱们去洁净公司的时候，王总是不是说拿下了一个连锁酒店的大订单？” “对！是这么说过，”牛大庆点了点头，“不过他是在吹牛逼，我后来打听了，仅仅是咱们周边四个省份的连锁店，不是全国的。” “你还记得是哪个酒店吗？” “金江酒店集团。” “我查一下这个企业，看看啥情况。” 高天齐一边小声儿重复着酒店名称，一边在搜索网站上输入了金江酒店集团几个字。 “哦……”他一边滚动着鼠标中央的滑轮一边自言自语道：“这样的话……就能对上了！” 杨树森听到这句话，好奇地问：“什么对上了？” 第54章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高天齐在搜索结果里看到了好几条关于金江酒店集团收购柏涛酒店集团的新闻。 他从中选择了两条，看完之后，转头看着杨树森，说道： “杨厂长，你的这个情报太及时！太有价值了！ 金江酒店集团前几天公开宣布收购了柏涛酒店集团，两大连锁酒店巨头合并，牙具上肯定会很快就统一风格和款式，洁净公司很快要接的大订单很有可能就是金江酒店的追加采购，而王总很有可能已经收到了相关的消息。” 杨树森听到夸奖，很是高兴，主动说道： “这么一分析，情况对咱们很有利啊！这两天我找他们生产副总再打听打听，如果能对起来就意味着洁净公司的产能很快就要不够了，王总采购生产线的需求就会变得更加迫切，到时候咱们就占主动了。” 牛大庆觉得自己一言不发也不像回事儿，也不好直接夸赞杨树森，便开了一个玩笑，调侃道： “杨厂长，没想到你这么能忽悠，张口就是500万买图纸。” “这可不是忽悠！从高厂长给我图纸的那一刻起，我就觉得这套图纸绝对是借鉴人家的，不是偷来的就是买来的。咱们高厂长肯定不会偷功，那就只能是买的了。如果我是图纸的主人，这套图纸少于500万，我是不会卖的。”杨树森一本正经道。 牛大庆见自己调侃未遂，继续不依不饶说道： “500万买图纸不算忽悠，那去南方跑市场？算不算忽悠？” “这是我故意放的烟雾弹，迷惑他们的，我要让他们觉得如果不抓紧买，等南方客户相中了，就是想买也买不到了。”杨树森解释道。 “真没想到你的演技如此高超！”牛大庆竖起来了大拇指，开玩笑似的的夸赞道。 高天齐刚才听到杨树森跟客户说自己光买图纸就花了500万时，心里不由暗暗偷笑： “你替我想的这个理由太合情合理了，并且这个价格也非常合适，看来之前编造的京城渠道的幌子见效了。” 不过，他表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 “至于图纸怎么来的？是不是买的？是不是花了500万？这个问题，只要我自己不主动开口，别人再好奇也不好意思追着问，这神秘感营造得真是恰到好处…… 哈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没想到对自己有些不服气的杨树森竟然无意之中给自己助了一把力！ 不仅把洁净公司忽悠的找不到北了，还帮自己以后搞技术找了一个让人无法质疑的理由。 对！ 以后只要有人问技术资料的来源，我就通通说是通过某个渠道花大价钱买来的！” 杨树森这个“雪中送炭、锦上添花”的无心之举让高天齐非常高兴，为了能让洁净公司尽快购买自己的生产线，他决定按照杨树森设计的“剧本”把假戏做真。 他听出牛大庆是在故意调侃杨树森，哈哈笑了笑，说道： “我觉得，去南方跑市场这个情节可以安排！ 试制开始那天，我就在琢磨如何能把这条生产线卖给更多的牙刷生产企业。 昨天，我还查了一下，国内牙刷产业最为集中的区域在杨州，这个地方有4000多家牙刷生产厂家，年产80亿支牙刷，我们的生产线在这里肯定有市场。 我原本计划等洁净公司这个项目完成以后，去杨州跑跑市场，现在来看不用等了。” 牛大庆一听杨州，立即想起那里还有几个老客户，说道： “当年咱们厂给洁净公司设计安装了牙刷机之后，你爸也曾想把设备推广出去，当时我俩去过杨州，也有几个客户，不过业务不多，并且已经好些年不联系了，要是去的话，我觉得可以先老客户入手。” “嗯……”高天齐思考了片刻，“杨厂长这次获取的信息非常重要，自己加的戏也非常足，依我看咱们分一下工。” 说到这里，他目光转向杨树森： “杨厂长，你在家全力做好生产线外观的优化升级工作，我和牛主任按照你的剧本跑一趟杨州，看看有没有销售机会，咱们三管齐下，我看他王总如何应对。” “哪三管？”杨树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你负责生产线外观优化，我和牛主任南下跑市场推销设备，律师提起诉讼。”高天齐解释道。 “呀……”杨树森恍然大悟，拍了一下大腿，“这简直是战略和战术的完美结合啊！这个分工挺好！” “都是你的‘剧本’写得好，我们照着演就行了！”高天齐又夸赞了杨树森一句。 “哪里哪里，只是一时灵感爆发而已！” 杨树森心里美滋滋的但嘴上去很谦虚，此刻他也觉得自己对洁净公司生产副总的那顿忽悠很有戏剧感。 “杨厂长，你可不能过于谦虚！我觉得你应该当个编剧，干机械真是瞎了人才！”牛大庆也跟着开了一句玩笑话儿。 “得了吧！要是干编剧，我或许早就饿死了！”杨树森白了老同事一眼。 在洁净公司毁约弃购生产线的危机面前，高天齐、杨树森、牛大庆默默地结成了统一战线。 方向和目标完全一致，那就是要想方设法把设备卖出去，把钱拿回去。 特别是杨树森，他的心态悄悄发生了微妙变化。 在此之前，他对高天齐有些低估，甚至想看高天齐的笑话儿，但现在他非常确定地要支持高天齐，争取把设备卖出去。 这倒不是因为他有多高尚，有多爱厂如家，只是他想出口气。 洁净公司王总在车间里吹毛求疵耍赖皮不想购买生产线时，杨树森真想上去扇他两个耳光！ 这条倾注了自己两个月心血的生产线就像是自己的孩子，虽然它太存在外观上的缺陷，但是这个缺陷只能自己说，外人对其评头论足指指点点甚至讽刺挖苦，那是绝对不行的！ 所以，在接到洁净公司生产副总求助电话时，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要不是高天齐让他以修设备为名去打探消息，他才不会主动地去帮洁净公司解决问题。 高天齐明显感觉到杨树森态度的变化，他心里暗道： “老杨这态度转变挺大，这事儿成了之后得好好奖励奖励他。”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三个人的这番谈话不仅谈出了主意，无形之中还统一了思想。 高天齐没有任何高谈阔论，也没画任何大饼，两个比他年龄大的下属也很服从自己的决定。 散会后，杨树森来到车间开始设计生产线外观，牛大庆找出通讯录准备联系杨州的老客户，高天齐则参照着欧姆珑无人牙刷生产线的产品介绍为自己的熊猫无人牙刷生产线设计一份简要的介绍。 当天晚上，他找了一个打印社打印了100份彩色铜版纸简介。 第二天上午，他和牛大庆带着这些产品简介踏上了南下的列车。 第55章 你这么分析还是挺有道理的 十多年前，高天齐的父亲给洁净牙具公司设计生产安装完牙刷制造设备之后，想把这套设备推广销售到更多的企业，就带着牛大庆到国内牙刷生产企业最密集的杨州集杭镇找销路。 为了打开该地区的市场，他俩挨家挨户地上门推销，用时一个多月，以低于市场价20%的价格卖出了5套设备。 此后一年时间里，设备多次出现故障，为了营造一个好的口碑，厂里一接到客户电话都是当天派人前去维修。 质保期过后，财务科马秀兰一核算这5套设备并没有多少盈利。 高天齐父亲也觉得有些鸡肋，加上厂里没有专门跑市场的销售人员，自己和牛大庆的本职工作都很忙，就渐渐地放弃了杨州地区的市场。 牛大庆听到高天齐准备去杨州跑市场时，立即想起了当年的这几个老客户，并提议从他们开始下手。 散会后，他从一本放在抽屉最角落的厚厚的泛黄的通讯录里边找到了5家客户的联系方式。 第二天上午，他挨着打了一遍电话，最后只联系上了三家企业，只有一家表示出了较大的热情。 他把这一情况告诉了高天齐。 高天齐表示先去这一家，摸摸情况，再做下一步打算。 两人当天就坐上列车出发了。 列车车厢是公共场所，鱼龙混杂，人多眼杂，两人一路彼此没有过多交流。 深夜，火车到站。 为了第二天拜访客户方便，两人出了火车站之后直接打车到了客户工厂所在的集杭镇，找了一家酒店，休息了一夜。 翌日清晨，高天齐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用度娘搜索到了牛大庆口中的老客户杨州晨笑口腔用品公司的官方网站。 点进去一看，心里有些失望。 网站设计得非常简陋，只有几个静态展示页面。 他心里暗道： “这种网站随便抓一个计算机专业的大学生就能做出来，这个公司不舍得花钱做个好网站，要么是不重视宣传要么是没钱。” 他点开公司简介页面，看到里面写道： “杨州晨笑口腔用品有限公司是一家是集研制、设计、生产于一体的专业化口腔护理及日用品生产企业公司，拥有一流的生产基地、国际先进的生产设备及完善的配套设施，牙刷生产能力15亿支，产品销往全世界20多个国家和地区。 经营范围包括牙刷制品、口腔护理产品、日化制品、塑料制品生产、研发、加工、销售；货物或技术进出口；工业产品的加工、制造及批零兼营；日用百货批零兼营；旅游项目开发；物业管理；自有商业房屋租赁；工程项目咨询及策划（不含工程造价）。” 看完公司简介，他又点开了产品简介的页面，发现图片上的logo有些眼熟，就问牛大庆： “牛叔，你用过晨笑这个牌子的牙刷吗？” 牛大庆想了片刻，道：“我也不知道用没用过，牙刷我就知道有个叫笑三笑的牌子，其他的还真没注意。” “嗯……看来咱们差不多，我除了笑三笑之外还知道髙露洁。不过，这个晨笑牙刷在超市里好像也见过。” “让你这么一说，我咋突然觉得消费者对牙刷品牌的认知度远不如牙膏呀！很多人都知道选择牙膏品牌，什么髙露洁、佳洁仕、中华、黑人、双面针之类的，但牙刷品牌好像都不太在乎！”牛大庆好像发现了一个新大陆，惊奇道。 “我也是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的，” 高天齐认同道， “刚才，我去晨笑公司的网站上去看了看，网站还是十多年前的设计风格，是不是企业效益很一般呀。” “之前我跟你爸来跑市场的时候，这里都是些小作坊，这个晨笑当时的规模也不大。” “可是它的网站上却写着年产15亿支牙刷。” “搞宣传嘛！夸张一点儿很正常，咱们厂以前还宣传拥有员工500多人呢！”牛大庆嘿嘿一笑。 “嗯……我是想通过它的产能来倒推一下它用的是什么设备。”高天齐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牛大庆琢磨了一会儿，道：“如果它宣传自己年产15亿支牙刷的话，减掉一些水分，顶多也就能产12亿，你按照常规产能10亿支算应该差不多。” 高天齐调出电脑里的计算器，一边按动着数字一边喃喃道： “我先按照咱们生产线的产能计算一下，一小时是3600秒，咱们的生产线两秒钟出一支牙刷，那么一小时就是1800支，乘以24小时，一天的话能出支，再乘以365天，一年的产量就是支。” “多少？一千五百七十六万八千支？”牛大庆没想到能有这么多的产量，重复了一遍听到的数字。 “对！1576.8万支！”高天齐看着计算出来的结果，确认道。 “我滴个乖乖！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咱们的生产线一年能生产一千五百多万支牙刷呀！”牛大庆从床沿儿站了起来。 “是的。如果按照这个产能算，一年不停机的话，生产15亿支牙刷需要10条生产线，”高天齐一边思考一边琢磨。 “一年不停机是不可能的，即便是不出故障，也得停机检修。”牛大庆抬了一个杠。 高天齐没有理会，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说道： “如果算上停车检修和突发故障因素，十条线年产10亿支牙刷是合情合理的。” 想到这里，他停了停，转头看着牛大庆，推断道： “牛叔，晨笑公司用的肯定是进口生产线，并且还不止一条，很有可能在十条左右。” 牛大庆这才弄明白高天齐的意图，他点了点头： “照你这么分析还是挺有道理的。” 高天齐喃喃道：“拥有十条进口生产线说明晨笑公司的规模已经很大了，他们的设备估计也处于饱和状态了，咱们的设备不一定有机会。”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黯淡了很多。 如果晨笑公司已有十条生产线，短期内再购买新线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不过，他很快调整了情绪，对牛大庆说 ：“咱都到门口了，管他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再说。” 牛大庆看出高天齐略有失意，大大咧咧宽慰道： “跑业务就是这样，哪有跑一家成一家的好事儿，跑十家成一家就很不错了，当年我和你爸在这里待了一个多月，才卖出去了5台设备。咱们刚来，别着急，这么好的设备肯定能遇到识货的。” 吃完早饭，两人按照约定好的时间，步行来到了不远处的杨州晨笑口腔用品公司。 第56章 这是一个错觉 晨笑公司董事长陈宏强在办公室里热情接待了高天齐和牛大庆。 高天齐从一进屋就快速观察了陈宏强和他的办公室。 陈宏强看上去六十岁左右，中等身材，身材保持的很好，头发有些灰白，精神矍铄，十分健谈，眉眼之间透着南方生意人特有的精明。 办公室里摆放的是中式传统实木办公家具，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和书法作品，办公桌上的文件和各种办公用品摆放的整整齐齐。 通过这些细节，他判断陈宏强是一个非常自律的成功企业家。 一番寒暄客套后，陈宏强笑着说道： “牛经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看上去还是当年的老样子呀！” 牛大庆听了这话儿乐滋滋的，谦虚道：“马上就五十的人了，不比当年啦。” 对方又说： “真的是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我印象中的那个样子。我记得非常清楚，当年你和你们高厂长来推销设备，那时候晨笑公司还是一个小作坊，我七拼八凑才好不容易买了你们一台设备，这台设备可帮了我的大忙儿呀！” “是啊！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当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非常感谢您当年对我们厂的支持！”牛大庆感激道。 “是你们设备支持了晨笑公司的发展……”陈宏强非常谦虚。 接着，他把自己企业十多年来的高速发展过程简要地介绍了一下， 又说：“前两年，我感觉自己年纪大了，就把公司的日常管理就交给了儿子打理，我现在算是退居二线，协作儿子做点事务性工作。你们高厂长是不是也交出了指挥棒，退居二线了？” 高天齐表情略带凝重地回答道：“我父亲几个月前去世了。” 陈宏强见状，赶紧道歉：“不好意思，我记得高厂长比我小好几岁的，没想到……” 高天齐微微一点头，表示理解：“没关系，陈董事长。” 牛大庆想缓和了一下气氛，就说道：“高厂长几个月之前突发脑溢血去世了，现在工厂由他儿子高天齐负责。” 并接着把高天齐的情况简要介绍了一下。 陈宏强听罢，赞道：“京城理工大学是名牌大学，老高培养的孩子很优秀呀！” 高天齐听到陈宏强对自己的夸赞，十分谦虚道： “知识不等于能力。在企业管理上我还是一个小学生，这一次来拜访您除了向您介绍厂里的新产品无人牙刷生产线，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向您来取经，向您学习如何在短短十几年的时间将企业发展成为国内牙具公司的巨头。” “巨头可不敢当！别说全国了，即使全镇我也不敢说自己是巨头。” 陈宏强笑道， “你们可能对我们这个镇子不太了解。我们集杭镇生产了全世界三分之一的牙刷，全镇大大小小有4000多家牙刷制造企业，从公司规模上来讲，晨笑公司位列全镇前五名，但是离排名第一的笑三笑集团还有不小的距离。” “陈董事长太谦虚了！我看您公司的网站上写着年产15亿支牙刷，这可是一个相当恐怖的数字呀！” “哈哈……很多人都会产生这种感觉，但我实话可以告诉你，这是一种错觉！ 15亿支牙刷，乍一听数量确实很庞大，可是架不住牙刷便宜呀！ 我公司生产的牙刷平均出厂价在一块钱左右，大约20%的毛利，不到10%的纯利。 如果按10%的纯利润计算，生产15亿支牙刷纯利是1.5亿元，按说这个盈利水平可以了，但是你要知道我的公司在行业里是排全国前五名的，排名这么靠前的企业理论上一年才赚1.5个亿，这充分说明这个行业是很小的，利润是非常薄的，也就是说这是一个苦哈哈的行业。” 高天齐没想到对方跟自己第一次见面就把这些行业里的关键经营指标数据托盘而出，心里不由对其开放和坦诚的程度心生佩服。 他说道：“刚才来的路上我和牛主任还聊到过这个话题，大家好像普遍对牙刷品牌没有什么印象，媒体上也很少见到牙刷品牌的广告。” 陈宏强爽朗一笑： “高厂长不愧是名牌大学毕业生，很善于思考。 这的确是一个现实。 现在的消费者都非常重视口腔护理，但在牙膏和牙刷这两样东西上，却有着截然不同的认识，绝大多数人重视牙膏品牌而忽略牙刷品牌。 产生这种情况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广告。 牙膏的广告非常多，牙刷的广告非常少。 两者的利润不同，牙膏的利润比牙刷高很多。 这样就导致牙膏厂商可以拿出一部分利润来做广告、做优惠活动，牙刷厂商利润低，做不起广告。 还是拿我的公司举例子，我是不做广告的，也不搞优惠活动，如果一搞这些，1.5亿的利润起码要被砍掉三分之一。” “哦……”高天齐有些恍然大悟：“真是隔行如隔山。听陈董事长这么一讲，我突然觉得牙刷跟筷子、勺子差不多，大家天天都在用却不知道用的是啥牌子的。” “对对对！你的这个对比非常好，大家对筷子、勺子确实也没有品牌意识。”陈宏强见高天齐一点就透，眼神里流露出赞赏的神情。 “那么，从牙刷的这些商业属性和特点来看，想在牙刷这个行业杀出一匹黑马看来是很难了！”高天齐说了自己对行业的初步认识。 “非常难！” 陈宏强点了一下头，继续解释道， “目前来看，也可以说是几乎不可能的。除非它不追求利润只追求数量。可以这么说，这十多年里，国内牙刷制造行业的格局几乎没有变化，整个行业已经发展到天花板阶段，市场需求和生产供应都已经处于饱和状态。” “如此说来，牙刷生产设备的市场空间是不是也很小了？”高天齐提出了一个自己关心的问题。 “有空间，但是我觉得不大。 还是以我公司为例，公司每年的产销数量起伏很小，现有的9条进口自动化生产线完全满足需求，只要设备不报废，我就不会采购新设备。 就目前整个牙刷行业来讲呢，新进来的企业很少，这就意味着增量设备需求很小，大部分是更新设备。 而这里面又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设备报废了再买一台同一型号的新设备，另一种是升级更高级的设备。” 一直没有说话的牛大庆听罢，觉得此处应该有喝彩，大为感慨道： “陈董事长真是高屋建瓴呀！您对牙刷行业的这些见解和观点已经不是站在一个企业的微观角度了，而是站在整个行业的宏观角度了。我也终于知道晨笑公司为何发展如此之快了，原因就是有您这样的掌舵人呀。” 高天齐听了牛大庆的这番发自内心的感慨，心里暗暗笑道： “行啊！牛叔，平时不是说自己没文化就是说自己大老粗，今天又是高屋建瓴，又是微观宏观的，表现相当可以呀。” 陈宏强听了牛大庆的话，笑着摇了摇头： “关键还是运气！晨笑公司的发展是我幸运地抓住了发展机遇。对于行业的见解是我这两年工作内容发生变化之后才逐渐建立起来的。” 高天齐觉得他话中有话，便试探地问道： “陈董事长，您刚才说公司日常管理已经交给了贵公子，您只负责一些事务性工作，是不是脱离繁重的一线管理工作之后，有了一种跳出行业看行业的感觉。” “是有这种感觉。” 陈宏强盯着高天齐看了几秒钟，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看问题如此透彻， “我现在是杨州市口腔护理产品协会的常务副主席，以前只挂了一个副主席的虚职，退二线以后，协会推举我为常务副主席，我就把工作重心就让这边挪了挪，看待问题的角度也就跟着发生了变化。” “由陈主席您这样的成功企业家担任行业协会领导实乃整个行业的一大幸事呀！”牛大庆一脸真诚地拍了一个大马屁。 陈宏强听了很受用，嘴上却很谦虚： “常务副主席听着是个领导，其实就是为协会成员企业服务的。最近协会一直在忙一个展会的前期筹备工作，你们要是有兴趣到时候可以来参与一下。” 说完，他从桌上拿了两本折页宣传册分别递给高天齐和牛大庆。 “这是我们协会一年一度的行业盛会，到时候全国的牙刷生产企业都会来参会，除了牙刷之外，还有其他的各种口腔护理产品生产厂家也都来参展，对于你们生产设备厂家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宣传平台和机会。” 高天齐翻着手里的折页，突然明白了陈宏强对自己的到来表现如此热情的原因了。 第57章 赞助年会 高天齐看完折页，问道：“陈主席，这个展会是在明年春季举办吗？” “对的！到时候不光有展会，还有一个高峰论坛，请的都是行业内大咖，他们对整个行业发展的观点和见解比我更加专业，到时候你们可以来听一听。”陈宏强再一次发出邀请。 “嗯！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宣传平台和机会。” 高天齐转头看着牛大庆，商量道， “牛叔，你觉得咋样？要不咱们也来参与一下，让陈主席帮忙宣传宣传咱们的无人牙刷生产线？” 听到高天齐提到无人牙刷生产线，牛大庆心领神会，应道： “我觉可以，机会难得！陈主席在行业里人脉广泛，到时候请陈主席到咱们展台上站一站，对咱们的产品宣传绝对有帮助。” 高天齐转过头，朝陈宏强说道：“陈主席，我们厂参加这个展会，现在就预订一个位置。” “可以！我们把展会外包给了一个专门搞会展的公司，到时候我让他们跟你们联系！” 成功游说高天齐报名参展之后，精明的陈宏强把话题扯回到了客人来此的目的，问道： “高厂长，刚才你说的无人牙刷生产线是你们代理的国外哪家企业的产品？” “不是代理的，是我们自主研发的。”高天齐边说边从包里掏出两份早就准备的产品宣传彩页。 “哦？”陈宏强眉毛一紧，有些不太相信。 他起身双手接过宣传彩页，低头认真查看了起来。 边看边问：“你们这条生产线两秒钟出一支牙刷？” “是的。我们做的是三天三夜72小时不停机测试，结果是两秒钟生产一支牙刷，缺陷检出率是99％以上。”高天齐应道。 陈宏强放下彩页，一脸质疑：“这真是你们厂自主研发的？” 高天齐郑重地地点了点头，坦言道： “是的！这是我们刚刚下线的新产品，目前还没有客户，只是在自己厂里进行了72小时不停车测试，通过测试结果看，性能上不输外国同类产品。” “如果真是你们自主研发的话，你们的技术可以说已经达到国际先进水平了，我公司里有几条德国进口的生产线，当年花了好几千万引进的，有些性能指标还不如你们这条线。” 不等高天齐接话儿，陈宏强又问： “你们这条生产线市场售价多少钱？” 高天齐没有遮掩，坦言答道：“市场售价1000万，国外同类产品售价在1500万左右。” “这个价格虽然比国外便宜不少，但据我所知，国内牙刷生产厂家能买得起这种设备的屈指可数。” “是的！不过从长远来看，无人车间是未来的发展方向。我结合自己所学专业以及实习经历，决定提前一步在这一领域布局，目的是不至于未来被彻底淘汰。” “你是学自动化专业的？” “不是，” 高天齐摇了摇头， “我学的是计算机专业，在校期间跟老师参与过几个无人生产线实施项目。毕业后，我把所学计算机技术和厂里的机械设计制造相结合，设计研发了这条无人牙刷生产线。” “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呀！你如此年轻就有这么强的研发能力、悟性和执行力，未来一定会前途无量。” 陈宏强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更加重视起来。 牛大庆观察到陈宏强对高天文很是欣赏，也很清楚心高气傲的高天齐肯定不会开口求客户买生产线，就主动开口把求人的活儿揽了下来，他笑呵呵地开腔道： “陈主席，刚才您也讲了，能用得起无人生产线的牙刷制造企业屈指可数，等您的公司更新生产线的时候，一定得考虑下我们厂。我们今天先跟您报个备，同等质量同等性能我们的价格肯定做到最低。” “只要产品过硬，我们肯定会考虑的！”陈宏强应道。 “谢谢陈主席，同时也恳请您在同行中多帮我们宣传宣传。”牛大庆笑呵呵地又提了一个要求。 “这个好说！” 陈宏强说到这里，好像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似的，停顿了一下，又说道： “我这里倒是有个不错的宣传机会，不知道你们感不感兴趣？” 牛大庆转头看了高天齐一眼，示意他拿主意。 “陈主席请讲。”高天齐回应道。 “下个月是我们协会开年会，我们找了几个赞助商，有材料供应商、信息化软件厂商，目前还没有生产设备供应商，你们要是感兴趣可以赞助我们的年会，利用年会做做宣传，届时杨州牙刷行业的大企业老板都会到场，我可以给你们半个小时的宣讲时间。” “赞助费多少钱？”高天齐直言问道。 “5万元！半个小时的专场宣讲、公司产品资料配发到所有参会人员手中，摆放宣传海报，会后还能拿到参会人员的通讯录。” 高天齐听罢，未做迟疑，欣然道：“谢谢陈主席为我们提供这样一个宝贵机会让我们成为年会的赞助商。” “高厂长，不用这么客气！” 陈宏强见自己一会儿工夫又为协会拉了一笔赞助费，心情非常高兴，继续说道， “大家彼此之间互相支持互相帮助，你赞助我的年会，我把有决策权的老板们集合到一起让他们听你讲课，各取所需，互相成就，只有这样才能结成稳固的合作关系。” 高天齐非常认同道：“这一次集杭之行能有幸拜访到陈主席，真是不虚此行，作为晚辈受益匪浅。” “我只是比你多一些人生阅历和商业经验而已，你能自己研发出性能这么好的无人牙刷生产线，令人十分佩服。我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帮你做宣传，你既赞助了我们的年会，还报名参加我们的展会，这是对协会的大力支持，作为回馈，我再赠送给你一年的会刊内页广告！” “会刊内页广告？”高天齐一怔。 “对的！我们协会有一本会刊，每个季度印发一本，发至全体会员。我可以送你们一个内页广告，这样一来，所有的会员企业老板就都能看到你们的产品广告了！” “太感谢您了！陈主席！”高天齐和牛大庆不约而同道。 “你们如此支持协会工作，我得感谢你们才是！”陈宏强笑道，然后问了两人的住处，说：“晚上我请二位吃顿简餐，尽一下地主之谊。” 高天齐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请吃饭的邀请，怔了怔： “应该我们请您才对呀！” “在集杭地盘上你们是客人，哪能让你们客人请客，等以后我到了海州你们再请！” “那好吧！净给陈主席添麻烦了！”高天齐客气道。 “一顿便饭有什么麻烦的，你们上午去协会那里交上年会赞助费，下午在附近转一转，到时候我派车去宾馆接你们。” “不用接！您到时候告诉我们地点我们自己过去就行！” “那也行！你们等我消息。” …… 就在高天齐与陈宏强畅聊的时候，海州洁净牙具公司的王总接到了一个在法院工作的亲戚的电话。 接完电话后，他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骂道： “小子，你够狠！” 第58章 你得先把钱打过来呀 高天齐在出发去往杨州的头一天晚上，让律师务必要在第二天上午将起诉洁净牙具公司的诉状递到法院。 律师连夜加班写完诉状，按客户的要求的时间内将诉状提交给了法院。 接这起诉讼的法官正好是王总的亲戚，他看完起诉书，就把此事告诉了王总，并提醒道： “这个官司打不赢，最好是履约。” 王总没想到高天齐果真告了自己，并且动作还这么快。 咒骂了高天齐一顿之后，他慢慢恢复了平静。 思忖半晌，他觉得此时自己还不宜直接出面，就打电话给生产副总让他从强盛厂副厂长兼机加工主任杨树森那里打探点情报。 生产副总不敢怠慢，立即给杨树森打去电话，问他知不知道起诉的事情。 杨树森听明对方来意，又自动加了不少戏。 他直言自己不知道起诉的事情，只是听说厂长要起诉，但并不知道已经起诉，还主动说高天齐不在家，要是在家就去帮忙给问问这件事情。 对方接着问高天齐去哪儿了？ 杨树森随口编了一个故事说去了杨州，那里有个老客户要更新设备，看上了厂里的无人生产线。 王总听完生产副总打探来的这些消息后，长叹了一口气，暗道： “老子这一次是着了高天齐的道儿了！” 如果不按照合同履约，自己要赔掉100多万的牙刷货款。 如果按照合同履约，自己还要再掏800万设备款。 并且，金江酒店的追加采购合同一签，马上要解决产能瓶颈问题，新设备早晚还得上。 想来想去，王总最后决定采购强盛厂的设备。 他不好意思直接与高天齐沟通，便把电话打给了牛大庆。 牛大庆接到王总电话，听到厂里已经起诉洁净公司的消息后，故作懵逼地说： “高厂长是安排我找了律师，但是没说什么时候起诉呀！我和他现在来杨州出差，他也没提这事儿，你是接到了法院的传票还是道听途说？消息可靠吗？” 王总从牛大庆的话里验证了高天齐人在杨州的消息，说道： “可靠！是我一个在法院工作的亲戚告诉我的。” “那我也没有办法了！高厂长都不告诉我这事儿，很明显是不想让我插手。” “你们高厂长也太冲动了，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谈？非得对簿公堂。” “我不是跟您说过嘛，高厂长从小就脾气倔，自己想干的事儿谁劝也没有用。” “我说过我不是不认账，只是觉得生产线太丑影响公司形象，另外我现在手头也拿不出那么多钱。”王总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 “生产线太丑是事实，厂里已经在做外观升级工作了。这条生产线虽然是为你公司定制的，但是现在你买不买已经意义不大了，杨州这边有个老客户最近要更新设备，他对我们的无人生产线很感兴趣，我和高厂长现在就在杨州，正在跟客户谈采购设备的事情。” 王总有些着急了：“你们怎么这么着急，试制结束还没两天，咱们还没正儿八经坐下来谈，你们就把生产线卖给别家了。” “王总，您是有所不知呀！我们厂现在都揭不开锅了，这条生产线的图纸是高厂长花好几百万买来的，如果不赶紧找个买家，这个钱就白花了。”牛大庆瞬间戏精上身。 “这样吧，你跟你们高厂长说一声儿，就说这条生产线我要了，你们尽快给我安装到位。” “这……我只能把你的意思转达给厂长，至于他怎么决定我也左右不了。” “牛主任，你说话他肯定听。”王总鼓励道，“这事儿办成了之后，我请你好好喝两杯。” 牛大庆把王总电话里的意思转告了高天齐，并说道： “没想到你的动作这么快！也没想到王总正好有个亲戚在法院，起诉书递到法院当天他就听到信儿了。” 高天齐笑了笑：“这么快起诉他，并不是要求他购买设备，而是想尽快把牙刷货款这个问题通过法律程序落实下来。这个官司咱们稳赢，赢了之后，前期这100多万的牙刷款就不用支付了！也能挽回一些损失。” “没想到你想的这么长远！”牛大庆赞道。 “都是被逼的！”高天齐无奈一笑。 “那我怎么给他回复？”牛大庆问。 高天齐思索片刻，说道： “你就说可以撤诉，但是必须先支付80%的设备款，设备安装到位后半年内付清尾款。你再告诉他杨州这边有个客户也想买，如果设备被杨州客户买走了，那就没办法了。” 牛大庆在回复王总时又给自己加了很多戏，他说道： “我问了高厂长关于起诉你公司的事情，他直言道目的不是让你买设备，而是通过法律程序解决我们未支付给你的牙刷货款的问题，官司肯定是你输，输了之后我们就不用给你支付牙刷款了。 另外，杨州这边的客户表现出了强烈的购买意愿，说是过几天到我们厂考察一下生产线，如果质量过关，就签合同。” 王总当场就急了，说道：“你告诉你们厂长，我接受先付80%货款，半年后支付尾款的条件，让他抓紧安排设备安装，撤诉！” “哎哟，我亲爱的王总呀！我可不敢去劝了，要是高厂长撤销了诉讼，你再不付钱咋办？” “肯定付钱！” “你要是有诚意，就先把设备款打过来，我好劝厂长呀！” 王总迟疑了几秒钟，勉为其难道：“那好吧，我这两天就打款。” “你最好尽快打款，杨州这边的老客户初步定在下周到我们厂实地参观生产线，我担心你打款晚了，设备被南方人买走。”牛大庆忽悠起人来也是不管对方不管死活。 通话结束，王总长叹一声，坐在椅子上懊悔自己当初小看了高天齐。 他原本想给张狂的小辈儿一个教训，没想到最终却落了一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窘态。 偏偏这时，销售部经理兴高采烈打来电话说接金江酒店集团通知从下个月开始追加采购量。 王总用手干搓了一下脸，拿起电话通知财务部给强盛五金机械电器装备制修厂打款200万。 打完款之后，他给牛大庆发了一条信息：“200万设备款已打入你厂公户，请尽快安排安装。” 牛大庆把短信给高天齐看了看。 高天齐轻叹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随后，他拨通了杨树森的电话，告诉他王总已经同意采购设备，让他尽快将设备拆卸运往洁净公司。 杨树森听罢，叹道：“没想到王总是个纸老虎呀，这么快就转变主意了。” 高天齐笑着回答说，“三管齐下，威力无比！” 接着补充道： “记住，设备运到现场后先不要进行安装。” 第59章 说详细点儿，我也学学 因为约定了晚上吃饭，高天齐和牛大庆没有占用陈宏强太多工作时间。 离开晨笑公司后，两人来到杨州口腔护理用品协会缴纳了5万元的年会赞助费。 回到宾馆，高天齐觉得今天收获不少，就做了一个总结。 他说道：“牛叔，今天我从陈宏强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 牛大庆有些纳闷，拜访一次客户能学到啥？就问道：“你都学到了啥？” “主要有三点。 第一，要专注自己的目标； 第二，对合作共赢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第三，要学会随时调整自己。” “哦？”牛大庆听得有些莫名其妙，“说详细点儿，我也学习学习。” “你听听我说的对不对哈！”高天齐客气了一下，接着说道： “第一，陈宏强接受咱们的拜访不是为了联络十多年前的客户感情，而是为他协会明年春天的展会寻找客户，咱们是主动上门的，又是一家牙刷生产设备制造商，是展会招商的目标客户，因此他才会欣然接受了咱们的拜访请求。” 牛大庆点了点头。 “另外，咱们见面交谈之后，他没等咱们说出此次拜访的目的，就主动向咱们介绍了一些行业指标数据，主动表现出自己极大的诚意，然后又主动出击向咱们介绍起了他的展会。这说明此人在做事情的时候非常专注自己的目标。” “对！让你这么一分析还真是这么回事儿，等咱们同意参展了，他的目标完成了，才开始把话题转移到咱们的产品上。”牛大庆若有所思道。 “第二，他今天的行为很好地解释了什么叫合作共赢。我们同意参加他的展会后，他开始给予我们回报，先是主动提出想了解我们的设备，并站在我们的角度帮我们分析有哪些目标客户，然后又主动提出可以通过赞助年会的方式对行业内大企业老板进行一次集体宣讲，这既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宣称平台和机会，还为自己的年会拉了一笔赞助，一举多得，双方共赢。” “南方人做生意就是精明呀！”牛大庆感叹道。 高天齐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说道： “第三，陈宏强年纪这么大了，在自己工作岗位和工作内容发生变化后能够迅速做出调整。就像你说的既有微观视角又有宏观视角，这种与时俱进的能力也是我应该学习的。” 牛大庆听罢，拍手称赞：“天齐，你简直是太棒了，简单的一次拜访客户你能琢磨出这么道道儿，我终于明白你为啥看上去有些邪乎，你的这种学习能力真是一般人不具备的！” “我也是瞎琢磨，理解不对的地方你可以给我点出来，可千万别觉得我是厂长不好意思批评，在学习的道路上没有上下级和辈分之分。” “我一个没文化的大老粗确实找不出可以提建议和批评的地方，”牛大庆咧嘴道，“说实话，你刚才说的这三点我压根都没意识到，我听了你说的才恍然大悟。” “我身上还有不少学生气，心气儿高，脸皮儿薄，刚才要不是你开口让陈宏强在更新设备时考虑一下我们，我都不知道该咋开口。”高天齐一脸真诚道。 “这很正常！你出校门才几天呀！等过两年经历多了，你就会了。这个社会很复杂，有时候需要直白点儿，要不然对方总是跟你装糊涂，我刚才对陈宏强说以后更新设备时记得考虑一下我们，其实也是个面子话，到时候他要是真不考虑咱们也没办法，但是这个话得说出来，起码让他心里有个印象。” 牛大庆顿了顿，又说， “陈宏强说今天晚上请咱们吃饭，咱们不能空着手，要不带上两瓶酒？” “可以！”高天齐同意道，“一会儿你出去看着买吧！买两瓶档次高的，以免让陈宏强觉得咱们小气” “嗯！我觉得也不用太贵的，两瓶白酒、两瓶红酒，总价在一千元左右就行。”牛大庆说道。 “可以！你看着办吧！” 当天晚上的宴席，除了陈宏强、高天齐和牛大庆之外，还有三个人。 一个是陈宏强的儿子、杨州晨笑口腔用品有限公司总经理陈永， 一个是当地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 一个是沪市欧美融资租赁公司的总经理余山海。 从言谈之间，高天齐观察到陈氏父子以及当地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与欧美融资租赁公司的余山海之间关系非常熟络。 宴席开始之后，陈宏强端起酒杯，说道：“首先欢迎海州强盛机械厂的客人，高厂长和牛主任。” “欢迎欢迎……”其余三人向高天齐和牛大庆举杯道。 “谢谢谢谢……”高、牛二人连声回应道。 众人喝了一口酒，夹了几口菜。 陈宏强说道： “我跟强盛厂第一次打交道还是在十多年前，那时候晨笑还是一个小作坊，高厂长的父亲和牛经理来推销他们的牙刷生产设备，我东拼西凑好不容易凑了一笔钱，买下了一台设备，从那开始晨笑公司的生产效率和产品质量开始慢慢提升。让我记忆最深的时每当设备出现故障，强盛厂的人总是能在第二天到达现场，强盛厂在我心里的信誉就是那时候建立起来的。今天高厂长和牛经理再访晨笑，属于故人来访，我心里非常高兴。特别是看到他们自主研发的具有国际先进水平的无人牙刷生产线，我更是由衷佩服。”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高天齐和牛大庆，又道： “今天请二位来，一是给你们接风洗尘，二是想给你们介绍一个项目。 高天齐和牛大庆微笑着点头回应，做出洗耳恭听的表情。 陈宏强转头看了看儿子，说道：“陈永，这个项目是你提出来的，也是你亲手策划的，你给高厂长和牛经理介绍一下基本情况吧，看看双方有没有合作机会。” 陈永接过话茬儿，说道： “高厂长、牛经理，今天中午我听父亲说起你们厂自主研发了一条无人牙刷生产线，我非常感兴趣。我正在筹建一个基于共享机制的口腔护理用品柔性加工中心，需要自动化程度高的生产设备，就带了两个朋友来参加你们的饭局，想趁这个跟你们学习交流一下。” 高天齐见陈永说话非常客气，谦虚地应道：“有需要我们做的事情可以尽管说。” 第60章 这是一个多赢的项目 几年前，晨笑公司的牙刷制造业务进入了“天花板”阶段，连续几年营收数据都呈现水平状态，但成本却在逐年增加，为了寻求新的经济增长点，陈宏强决定依托已有的销售渠道进行产品多元化扩张。 经过市场调研，他把目光放到了香皂和洗洁精领域，建厂房，买设备投资千万上马了香皂和洗洁精项目。 本想在这两个领域谋求新的利润增长点，但事与愿违，两个项目自上线之后一直处于亏损状态。 经过几年苦苦挣扎，陈宏强最后不得不砍掉两个项目，辞退工人，卖掉设备，认输退场。 这样一来，就空出了很多厂房。 为了盘活固定资产，晨笑公司在经营范围中增添了“自有商业房屋租赁”，开展了厂房对外出租业务。 可是，集杭是个小镇，不缺土地也不缺厂房，偌大一片厂房压根儿没人来租。 陈永当上总经理后，一直想把这片闲置的厂房利用起来，想来想去，萌生出了建设一个基于共享机制的口腔护理用品柔性加工中心的念头。 计划是利用现有厂房，投放设备和人力资源，对外向牙刷制造企业开放，收取场地和设备使用费。 经过测算，光设备投资就要2000多万元。 陈永将这个计划上报给了当地政府部门，当地政府非常感兴趣，答应给予1000万的财政专项扶持资金，但要求是技术比较五年内保持全国领先。 这无疑变相要求主要设备必须要使用外国进口品牌。 按照这个要求，光设备投资这一项内容就要增加1000多万的预算。 陈永感觉压力山大就引入了专门做进口高端设备融资租赁业务的沪市欧美融资租赁公司，想通过融资租赁方式先把共享柔性加工中心搭建起来。 当他听到父亲说海州强盛机械厂能够自主研发无人生产线，并且价格只有国外同类生产线的三分之二时，就要求参加这个饭局，并邀请合作伙伴一起来衡量这个做法的可行性。 听完陈永的讲述，高天齐忽然明白了晨笑公司经营范围中涉及的“自有商业房屋租赁”业务的来由。 他觉得这是一个卖设备的好机会，决定要好好秀一下自己。 于是，说道： “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合作机会！我在大学的时候听老师说过柔性制造这个概念。 我对柔性制造的理解是以消费者需求为导向，通过提高生产线和供应链的反应速度进行按需定产、按需变产的生产制造模式。 与之对应的叫‘刚性制造’，也就是目前最常见的单一品种大批量传统生产模式。 在我们当前这个电子商务时代，供应端需要面对日益多元化、个性化的消费端需求，柔性制造显得尤为重要！ 我的这条无人牙刷生产线兼具刚性和柔性两个属性。 我在设计这条线的时候预留了接入上游制造信息的接口，可以接收产品设计信息。” 高天齐的这番话让陈氏父子和其他两位客人脸上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年轻人能够说出这么专业的行业术语。 第一次听说“柔性制造”这个名词的牛大庆心里更是震惊：“这孩子咋这么邪乎呢？” 高天齐也察觉到了酒桌上的微妙变化，他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 “说得通俗一点儿，柔性制造就是通过软硬件结合给传统自动化生产赋予一个‘智慧大脑’，让它更加灵活、更加柔顺、更加智慧。” 话音未落，坐在陈永旁边的政府工作人员问道：“高厂长是哪所大学毕业的？” “京城理工大学。” “什么专业？” “计算机专业。” “怪不得，名校毕业生就是不一样，我虽然不懂技术，你是我接触柔性制造这一领域以来，第一个把柔性制造这个概念解释的如此通俗易懂的人。” 陈永跟言道：“没想到高厂长如此年轻就对柔性制造了解地如此透彻，真是让人佩服。” 高天齐谦虚道：“我只是停留在理论层面，仅仅是了解一些皮毛而已。” 陈宏强见几个人客客气气地说来说去，有些着急，就开腔说道： “大家都是朋友，不用这般客客气气的。 这个加工中心是一个多赢的项目。对于晨笑来说，可以有效盘活闲置厂房。 对于用户来讲，加工中心主要面向中小型牙刷制造企业，特别是那些偶然拿到一个大订单却因产能受限无法定期交货的企业，这些企业规模都不大，拿到大订单之后为了扩大产能，他们不得不贷款采购设备，等交付完订单，才发现抛去贷款利息和设备采购款之外，利润也寥寥无几，更要命的是如果后期订单量减少，新增的设备都会长期处于闲置状态，造成很大的浪费。 有了加工中心之后，他们可以过来租用中心的设备，减少新增设备投资，从而可以提高利润率。 对于政府来讲，这个加工中心可以吸引全国各地的牙刷制造企业来租用，无形之中达到了招商引资促进地方经济发展的作用。 对于你们生产设备供应商来讲，这是一个销售设备的好机会，特别是你们这样的高端设备。” 陈宏强直白地阐述完各方的获益，扫视了一下众人，但目光转到沪市欧美融资租赁公司的总经理余山海身上时，他发现漏说了这一方的利益，又补充道： “当然了，还有余总这里，也能通过这个项目赚到钞票。总之，这是一个多赢的项目。” 接着话锋一转， “目前的问题是高厂长的无人牙刷生产线质量可不可靠？如果可靠，将以什么样的方式参与加工中心建设。” 陈宏强不愧是混迹商场多年的老江湖，言简意赅地点明了宴会主题，之前客客气气彼此试探的谈话方式也变得实在了起来。 高天齐首先表态：“我可以做个保证，我厂生产的无人牙刷生产线在性能上绝不输国外同类品牌，价格只有其三分之二，如果加工中心采购我厂的产品，质保时间由一年延长为两年。” 这时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沪市欧美融资租赁公司的总经理余山海开腔向高天齐提出了一个尖锐问题。 第61 绕开它不就行了 “高厂长，我公司主要从事欧美进口设备的融资租赁业务，在陈总这个共享加工中心项目上采用的是一种叫‘直租融资租赁’合作模式。 在这种模式下，我公司按陈总的需求向设备供应商采购设备，然后把设备再租给陈总使用。 陈总分期向我公司支付租金，在租赁期内设备所有权属于我公司所有，客户拥有设备使用权。 租期届满，租金支付完毕，按合同约定设备所有权转移至陈总。” 余山海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高天齐。 高天齐点头示意听明白了，请继续讲下去。 余山海又道：“我公司主要做欧美进口设备租赁，对接的不是世界500强就是行业内的顶级企业，他们的产品质量是非常有保证的。 我公司为什么选择跟这些外国大企业对接呢？ 我实话告诉您，是为了减少风险。 因为设备一开始的所有权是我的，如果客户经营正常，能够保证按时支付租金，租赁期满之后设备过户给客户。 如果客户经营异常，无法按时支付租金，这种情况下我就要考虑收回设备。 收回来的设备要么当做库存设备，要么进入二手市场。 在这种情况下，我就要考虑设备的保值性，这是欧美进口设备最保值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 高天齐听罢，说道：“我听明白余总的意思了，在保值性上我厂生产的设备确实不如欧美进口的名牌设备。 即便是把欧美进口原装的设备换成我厂的商标，大家不相信这台设备的性能。 这是一个现实，我无法改变，也无法回避。 余总站在自己企业角度去考虑风险，我也非常理解。 我无法反驳您的观点，也无法打消您的顾虑。 但是，我可以接受欧美设备制造商无法接受的条件。” 高天齐顿了顿，依次看了看余山海和陈氏父子。 “您之所以认为我厂的设备不保值，最根本的原因是不信任。并且这种信任基础在短期内是无法建立的，为了新建信任基础，我可以承诺设备回收。” “设备回收？”余山海疑问道。 “对！打个比方，您购买了我的设备，然后租给陈总，租期三年，三年内如果出现质量问题我可以免费提供售后服务。租金届满，如果陈总不想要这台设备了，我可以根据残值回收。” 余山海朝着陈氏父子摇了摇头：“我还是感觉风险太大！” 陈宏强见状，生怕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会引发尴尬，连忙举起酒杯，说道： “咱们今天既是宴会又是研讨会，既需要喝酒也需要洽谈，来，咱们大家共同在喝一个。” 高天齐非常清楚无法说服余山海，喝完酒之后，就主动转移了话题。 他说道：“我在大学时跟着老师做过几个无人生产线项目，就目前国内的现状来看，一些大企业已经开始从无人设备向柔性制造升级。陈总建设的这个共享加工中心在理念上是非常先进的，如果能够落地，那将会大大提升集杭镇在国内牙刷产业的集中优势。同时还能引来诸如原材料之类的配套商，对集杭镇的企业牙刷生产企业也是提供了一种商业便利。” 高天齐的这句话是说给在座的那位政府工作人员听的。 政府之所以给予加工中心专项财政补贴，目的是吸引更多的配套企业前来投资，同时也是自己的一个政绩。 那个政府工作人员接话道：“政府给予专项财政拨款也是想通过扶植重点企业、重点项目来不断提升集杭牙刷产业影响力。我们也请了一些高校学者和行业专家做过评估，假如这个共享加工中心能够建成应用，将会带动整个集杭牙刷产业快速融入到电商定制时代。 但是，加工中心具体采购什么样的设备，政府是无权干涉的，也没有能力干涉，更没有是选进口还是选国产的限制。” 这番滴水不漏的话让高天齐心里暗道：“乍一听非常高大上，仔细一琢磨又好像啥也没说。好一个语言大师！” 陈宏强一直观察着众人，摸清各方的利益诉求后，就开始带着大家聊一些比较轻松的话题。 …… 宴会结束，回到酒店。 喝到微醺状态的牛大庆说道：“我咋觉得那个余山海不太愿意跟咱们合作呢？” “对！他对咱们的生产线质量不放心。” “非得经过他吗？他那个所谓的融资租赁不就是因为陈宏强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不得不租他的吗？咱们直接租给陈宏强不就得了。” 高天齐也有绕过他去的想法，他思考了一会儿，说：“我现在给陈永打个电话就说咱们可以直接把设备租给他。” “你直接给陈宏强打，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我感觉陈宏强虽然说自己退居二线，但公司大事上还是他说了算。”牛大庆建议道。 “好！那我就直接打给陈宏强。”高天齐边说边找出了陈宏强的名片。 不等按完电话号码，他说道：“牛叔，你有没有想过陈永为什么要把那个政府工作人员和融资租赁公司的余山海叫来一起吃饭？” “他不是说过吗，让他们俩来帮忙评估咱们的设备。”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高天齐摇了摇头，分析道，“政府工作人员是被叫来做背书的，借此向我们展示他的这个加工中心项目非常靠谱，这既是给我们看的也是给余山海看的，同时，也让政府工作人员看到他资金确实紧张； 让余山海见咱们，则是想向余山海表示如果你的设备价格过高，我这里有个国产设备商可以替代你。 同时，也让我们意识到价格是我们的唯一竞争优势。” “照你这么分析，陈宏强这是‘一石好几鸟’？” “嗯！陈宏强真是个老江湖呀！”高天齐感叹了一句。 然后，喃喃地算起来一笔账：“咱们现在的报价是1000万，如果是租赁给他，3年账期的话每年租金400万，总租金是1200万，租期届满，设备所有权归晨笑。” 高天齐觉得这个账很划算，大声向牛大庆说了一遍。 牛大庆听罢，说道：“总体上还不错。但是如果只租了半年，就不租了咋办？” “咱们收回设备就是。” “那我觉得你这个想法不错，但不知道陈宏强同不同意。” “我现在就问问他。” 说罢，高天齐重新按出了陈宏强的电话号码。 第62章 先尝后买，不甜不要钱? 高天齐和牛大庆在酒店房间商量对策的时候，陈氏父子也在家里谋划着下一步的打算。 陈宏强听到手机铃声响起，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外省号码，他对儿子说： “八成是高天齐。” 陈永赶紧从口袋里掏出酒桌上交换来的名片，一对照： “是高天齐的号码。” “先听听他怎么说。”陈宏强诡笑了一声，然后接通电话，并悄悄按下了免提。 陈永屏着呼吸往前靠了靠身体，竖起耳朵仔细捕捉着电话里传出来的声响。 高天齐那边一开始早就按下了免提，为了避免被对方发现，他故意提高了嗓门儿： “陈主席，我是高天齐，您休息了吗？” “哦，高厂长呀！回到酒店了吗？” “回来一会儿了，没打扰您休息吧？” “没有没有！”陈宏强也放亮了声音。 “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想跟您汇报一下。” “不要客气，高厂长，有话请讲。” “我非常想参与共享加工中心的建设，不知道可不可以越过金融租赁公司，直接与您合作？” “越过金融租赁公司？”陈宏强边确认边看了一眼儿子。 “对！我感觉余总对我的产品不够信任，恐怕很难合作。” “咱们直接合作倒也可以，只不过我的资金非常紧张，无法一次性付款。也正是这个原因我才引入了一家融资租赁公司。” “资金不足不是问题。我可以把设备租给你，”高天齐应道，“我想了一个方案，您听听看可行吗？” “高厂长，请讲。” “我的无人生产线市场售价是1000万，我可以按年租金400万租给你，租期三年，租期届满，生产线所有权归您，租期未满可随时解租。” “售价1000万，年租金400万，租期3年？”陈宏强确认了一遍。 “对的。”高天齐学着陈宏强表示同意的习惯用词回应道。 “这么算的话，三年下来，利息总共200万，相当于年息是6.67％。” “对的，陈主席，这个年利率比银行贷款和融资租赁手续费都要低很多。” “确实比他们实惠。”陈宏强点头道。 “另外，我的这个方案比融资租赁公司更加灵活，租期未满可以随时退租。”高天齐积极争取道。 “你的这个方案确实比融资租赁公司好很多。这样吧，我跟陈永商量商量，你等我消息。” “好嘞！陈主席，那您早点儿休息。”高天齐主动结束了通话。 一直在旁听的陈永看到父亲挂断了电话，说道： “爸爸，高天齐的方案确实比余山海的方案优惠很多，也灵活很多。只要他的设备没有问题，我觉得可以绕开余山海。” “用不用余山海的主动权在我们，谈不上绕不绕，现在问题的关键是高天齐的生产线性能是不是如他所讲的那样可以媲美外国同类产品。” “去参观一下他的老用户不就行了。” 陈宏强摇了摇头：“高天齐说他目前只做出了一条生产线，各种性能指标是通过72小时不停机测试出来的。” “这也太不靠谱了吧？”陈永皱起眉头道。 “是有些不太靠谱。不过看他的那股子自信劲儿，这条生产线肯定是有一定技术水准的。并且，我感觉得这个年轻人有些不简单，一个刚刚大学毕业没几个月的人谈起柔性制造这种行业最新潮的专业术语竟然如此头头是道，如果没有两下子，不可能对其有这么深的理解。”陈宏强分析道。 “虽然他说得头头是道，但最关键的还是设备的性能和稳定性，我感觉风险还是挺大的。” 陈宏强沉思了片刻，缓缓道：“我们可以让他把设备运过来，我们测试三个月，如果生产线性能达标，运行稳定，我们就采取他的租赁方案。” “我估计他够呛能答应。” “我倒是觉得他会答应。高天齐对自己的设备非常自信，我们的这种测试要求，听上去有些无理，但对于他目前急切想进入市场，急切想验证设备先进性的诉求来讲，我们这个测试要求可能正如其意，他为了卖设备很有可能会答应。” “要不，你问问他，看看他怎么说。”陈永提议道。 陈宏强点了点头：“过几分钟，我再给他打，咱们先商量几个对策。如果你是高天齐，面对我提出测试三个月的条件，你将如何应对？” 陈永回答道：“三个月的测试期太长了，我最多只能接受一个月。” 陈宏强道：“对！高天齐很有可能会这样来和我讨价还价。如果我说6.67%的年息太贵，你又将如何应对。 陈永想了想：“6.67%的年息低于市场行情，我会坚持，不会让步。” …… 陈氏父子在换位思考演练谈判时，高天齐和牛大庆也在商讨应对策略。 牛大庆问高天齐：“如果你这个方案他不认可怎么办？” “如果不认可，那肯定是价格不认可，咱们的生产线市场售价是1000万，三年收他1200万的租金，按理说不贵，如果他们想得寸进尺，肯定会让咱们把租金总额降到1150万或者1100万，甚至1000万。” “那你是降还是不降。” “降！”高天齐不假思索道，“最低可以降到1000万！” “那岂不是赔掉利息了！”牛大庆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账面上是赔掉了利息。但是咱们的成本低，拿到第一年的租金就已经回本了，只要他们刚租，后面的就是纯赚。” “可是……”牛大庆看着高天齐说道，“如果对方对咱们生产线的质量和性能存在疑问，那咋办？并且你这种租赁方式，有点儿上赶着卖货的意思，会让他们更加产生怀疑。” “这个问题我也想到了，大不了让他们先试用后购买？” “先尝后买？” “对！”高天齐点了点头，“先尝后买，不甜不要钱！” “这个方法也不是不行，可是，咱们机械行业还没听说过有这么干的。”牛大庆提醒道， “那就从我开始！”高天齐很是坚定。 “那让客户试用多长时间合适？” “一到三个月！” 其实，高天齐准备了两套方案，第一套就是刚才跟陈宏强说的租赁方案，第二套则是在租赁方案的基础上“先试用后购买”，以此方式来打消客户对生产线质量和性能存在的疑虑。 “如果试用过程中设备出现问题，那再让客户掏钱就难了。”牛大庆又提醒了一句。 “如果那样的话就是咱们技不如人，咱们就得认输。” 牛大庆沉默了几秒钟，说道：“目前来说，也只能这样了！” “开拓市场嘛！赔钱赚吆喝，只要这个项目成功，以后咱们再生产其他设备就不愁卖了！” “嗯！我估计陈宏强肯定会提出这方面的要求。” 高天齐摇了摇头：“他会让我们主动提。” 第63章 签署租赁合同 陈宏强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回拨了高天齐的手机号码。 电话接通后，陈宏强直言道：“高厂长，我跟陈永商量了一下，现在有两个困难！” “陈主席，请讲。”高天齐客气道。 “第一个是资金问题，今天吃饭的时候你也听说了，晨笑公司前几年在香皂和洗洁精项目上亏了不少钱，资金上非常吃紧，要不然也不会引入金融租赁机构； 第二个就是质量和性能问题。陈永刚刚才听我说去你得无人生产线还有用户，他担心生产线质量不稳定，性能不可靠。” 高天齐一边听一边抿嘴微笑，心里暗道：“一切尽在掌握！” 等陈宏强说道，他也同样开门见山直言道： “陈主席，我非常理解您说的这两个困难，我也非常愿意跟您这样的成功企业家合作学习。 如果您目前资金紧张，我可以在租金支付方式或者租金上做出让步，您举得年租金多少钱合适？” 在讨价还价这种事情上，往往是谁先出价谁被动。 所以，高天齐先抛出了问题，好占据主动权。 陈宏强故意沉默了几秒钟，说道：“三年租期，每年租金350万！” “您的意思是三期租金总额1050万？” “对的！毕竟你得产品目前还没有用户，我们对其质量和性能也无法做到全面了解。”陈宏强接着说出了一个让高天齐目前无解的问题。 “我非常理解您的担忧，但是我对我生产线十分有信心！我可以接受您说的价格。” 陈宏强哈哈一笑：“高厂长真是爽快！今天，我也给你一个承诺，只要你的生产线质量稳定、性能稳定，我就是你的‘活广告’，到时候再有买你生产线的可以直接带到我这里来参观。” 高天齐自然能听出这句话的意思：我不会白让你给我减免200万的租金。 说道：“陈主席要是能帮我做广告，肯定比刘德华都好使。” “哈哈……” 陈宏强很是高兴地笑了笑，接着话锋一转， “不过，陈永这边还是担心质量问题，我们之所以引入融资租赁公司，除了解决资金紧张困难，还有就是想解决设备质量问题。你也知道，融资租赁模式下，设备的所有人归融资租赁公司所有，租赁期内如果设备出现了，我们相应的损失也小些。” 高天齐这一次没有客气，没有迂回，直言道： “陈主席，我一直在强调我的生产线质量非常可靠，但是空口无凭，再多说也无益！人家卖水果的都是先尝后买，我也借鉴人家的这个模式，您可以先试用再购买，觉得好用再付钱，不好用退给我。” 陈宏强见对方的提议正中自己下怀，他朝儿子点了一下头：“这种方式倒是可以考虑。” “我可以给您一个月的试用期。”高天齐选择了主动出击。 “一个月时间有些短吧，三个月吧！”陈宏强讨价还价道。 “三个月？”高天齐故作惊讶，“这个试用期有点儿长了！” “这条线价格不菲！我们这么小心谨慎也是没有办法，毕竟我也输不起了。” 陈宏强祭出了苦情牌。 高天齐轻叹一声，咬牙道：“试用期三个月的话，试用期满你们要补交三个月的租金，如果试用期为一个，试用期满你们继续续租，我可以免掉一个月试用期的租金。” 陈宏强确认道：“试用期为一个月，期满续租，免试用期租金；试用期为三个月，期满续租，补交试用期租金？” “是的！陈主席，刚才您也讲了，这条生产线价格不菲，我们也扛着很大的成本。如果您认可我，认可强盛长，咱们就合作，我争取一个月内将设备安装调试到位。” 高天齐开始向合作签约方向推进。 “那我跟陈永再商量一下，看看是选择一个月无租金试用还是三个月带租金试用，商量好了我给你回信儿。” 高天齐平淡道：“那我等您消息！” 通话结束后，两边又进行了一番分析研究。 陈氏父子对比了一下两种方案，觉得一个月免租试用期最为划算，就决定试一把！ 高天齐得知对方的这个选择后，也没有觉得意外，毕竟这个方案能实打实地省下三个月的租金。 第二天，双方签署一个设备租赁合同。 约定强盛厂（乙方）两个月内向晨笑公司（甲方）提供一条无人牙刷生产线，供甲方试用，试用时间为一个月，一个月内生产线除人为损坏外，其他任何故障由乙方负责维修； 试用期满，甲方若认可设备性能和质量，分3期向乙方支付设备租金，每期每年租金350万。 期间，设备出现非人为故障，由乙方负责维修。 租期届满，乙方将设备所有权移交甲方。 签完合同，高天齐想把签约消息告诉了杨树森让他做好生产准备。 不料，电话一接通，就听杨树森再电话那头说道：“高厂长，我刚要准备给你打电话。 “怎么了？”高天齐问道。 “生产线已经运到洁净公司的生产车间，对方要求现在就安装，是安装啊还是不安装啊？” “不能安装！洁净公司只付了200万设备款，让他们再付300万，否则不给安装。”高天齐态度坚决。 杨树森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正在跟洁净公司的生产副总就设备安装问题进行讨价还价。 生产副总让他一块儿给安装上。 杨树森则以高天齐有令不准安装推脱。 高天齐的电话来得正是时候，为他坚持不配合不安装设备提供了真凭实据。 通话结束后，他十分为难地跟生产副总说道： “你们王总也太不敞亮了，打款200万就想把设备用起来，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刚才高厂长说了，你们再打300万，才能安装；如果不打，我们立即把200万退给你们，设备马上运往南方。我一个打工的，就是听老板命令，你也给你们王总转达一下我们这边的意思。” 生产副总也觉得不好再难为杨树森，只要无奈地去找老板。 临走之前，他还不忘问杨树森要运往南方哪个厂。 杨树森白了对方一眼：“我哪知道要运往南方哪个厂？我只是收到了高厂长的指令，让我再加工一套生产线。” 第64章 老年电话手表又卖爆了 洁净公司王总听了生产副总的汇报，心情非常郁闷，他一边抱怨一边不情愿地给财务部打去电话让他们再给强盛厂支付300万现金。 然后对下属说： “这一次真是邪了门儿了，竟然处处受制于这么个毛头小子。” 生产副总附和道：“可不咋的，没想到这小子这么邪乎！做起事儿来又准又绝又狠，跟他爹完全两个样儿。” “要不是因为金江酒店的订单，我他娘滴一定好好跟他玩玩儿！”王总不甘心道。 “以后设备要是出了毛病，到时候咱们得好好找算找算他！”生产副总见设备安装已成定局，为了提前减少生产上的压力和责任，在一旁拱火儿道。 王总眉毛一挑，不甘心道：“设备安装过程中，你要盯紧了，把好关，如果设备有问题，你要立即通知我，咱们还扣着他300万，我就不信治不了他！” “放心吧！王总，我这就回车间，让他们的人员马上开始安装！”说完，生产副总转身了老板办公室。 回到车间，他跟杨树森说道：“杨厂长，王总刚才已经安排财务给你们打款了，300万，估计马上就到账，你抓紧开始动手安装吧。” “真打款了？”杨树森疑问道。 “这还能开玩笑吗？”生产副总脸一拉，“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你是不喜欢过家家，可架不住你们王总喜欢呀！设备说不要就不要，说要就要的，我都吓怕了。”杨树森调侃道。 “这回是真的！” “那我就信你这一回！你要是忽悠我，以后设备坏了我可不管修了！”杨树森开了一个玩笑，然后招呼手下准备安装设备。 “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哪敢忽悠你！不过，我可提醒你，你一定要保证设备质量，你们还有300万在我们手里，要是设备不给力，这笔钱可就难了，你也见识过王总的厉害！”生产副总半开玩笑半严肃认真地警告道。 “哼……”杨树森冷笑了一声，“我就说嘛！你们王总喜欢过家家，要不是我们高厂长年轻，买设备哪有你们这种付款方式的，前期垫资不说，交付阶段付钱还这么磨叽，还用尾款拿捏供应商，你们王总的厉害我是见识过，差点儿把我们厂给搞垮了！” 生产副总狡辩道：“你也体谅体谅我们，我们是你们生产线的第一个用户，1000万的设备，任何一个老板都会担心质量问题。” 杨树森嘿嘿笑了笑：“咱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可以向你保证，这条生产线绝对会让你满意！你尽管放心用，出了毛病我担着！” 生产副总压低声音道：“刚才王总发话了，让我盯紧点儿，一旦出了问题，他就去找算你们小高厂长，你可得认真点儿呀。” 杨树森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道：“你就放心吧，我肯定让你好交差！” 高天齐和陈宏强签完租赁合同后，又去拜访了另外两家联系好的客户，这两家客户规模不大，表现也冷淡，高天齐只是象征性地介绍了生产线，就结束了拜访。 见拜访老客户的计划完成，高天齐和牛大庆没有在杨州多做停留，第二天就返程回了海州。 财务科马秀兰听到隔壁厂长办公室有动静儿，出来一看是高天齐回来了，就进来汇报说： “高厂长，洁净牙具公司回了两笔货款，头一笔200万，第二笔300万，一共500万。” “太好了！”高天齐应道，他对马秀兰的细心工作非常满意，微笑道，“马大姨，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这一次我和牛主任去杨州签了一个新项目……” 马秀兰听罢此次杨州签约的经过，满脸震惊： “天齐，你的脑子真是活泛呀！咱们厂子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只卖不租，你现在卖设备跟卖房子似的，分期付款，真是让人不可思议呀。” 高天齐一脸无可奈何状：“这也是没办法！人家都不会相信咱们生产线的质量和性能，只能通过‘先尝后买’的方式让他们试用。” “我觉得你这个思路很好！肯定能行！”马秀兰鼓励道。 “对了，马大姨，我准备把欠发工人的工资补发上，你测算一下，这笔钱够不够。” “好嘞！”马秀兰一听补发工资，心里也特别高兴，愉快地应道。 电商销售部经理吕云飞听说高天齐出差回来之后，神色有些慌张来到厂长办公室。 见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他支支吾吾说道： “高厂长，咱们的老年电话手表突然又掀起了一个销售高潮，几天工夫就卖了两万多单！我刚才问了一下仓库，库存已经不多了，是不是让电器车间再备点货。” “这是又来了一波儿流量？”高天齐心中一喜。 看到下属有些紧张慌乱之后，他眉毛一挑：“这是好事儿呀！你干嘛这么紧张呀！” “是好事儿！”吕云飞怯怯道，“不过，有一件事情没跟您及时汇报。” “什么事儿？” 吕云飞试探着说道：“前两天咱们直播间后台收到了斗音官方的一个新上线功能测试邀请，你正好没在家，我寻思着就是个功能测试，等你回来再汇报也不迟，可没想到这个功能竟然引爆了一波儿流量。” “你的意思是这一波儿流量是由官方的这个新功能测试引来的？” “是的！”吕云飞点了点头，然后掏出手机，“我先给你转发一个视频，你看看。” 高天齐拿起手机，点开来自吕云飞的未读信息。 对话框里显示着一个题目为《自从给小朋友换了老年电话手表，老母亲再也不用担心小朋友上课玩手机了》的链接。 “就是这个视频引来的流量？”他一边问一边点开了链接。 “这只是其中一个。”吕云飞回答道。 第65章 补发的工资要一笔一笔地发 高天齐看完视频，哈哈笑道： “你别说，这个博主的视角确实非常独特！” 原来，博主为了避免儿子上课玩儿童智能手表分散注意力，以手表故障为由给孩子换了一只功能简单的老年电话手表。 儿子拿到手表之后，感觉功能太少，玩起来非常乏味，上课期间自然就很少再玩弄手表。 从而达到了博主最初让孩子认真听课的目的。 博主在视频最后说道： “这块手表是我无意中发现的，原本是买给孩子爷爷的，没想到竟然也非常适合孩子戴，今天我就隆重将这个售价只有39.9元的手表推荐给大家。” 高天齐看到视频左下角挂着通往自己斗店店铺的链接，随口问道： “斗音短视频现在也能挂商品链接了？” “是的！这就是我刚才说的没来得及向你汇报的新功能，现在仅面向部分商家和博主开放测试，名字叫‘推广商品赚佣金’。 咱们后台受到官方的测试邀约后，我就把老年电话手表设置成了‘推广赚佣金’的商品，没想到很快就有博主在短视频中挂上咱们的产品链接，更没想到这个功能这么强大，直接引爆了一波儿流量。刚才那条视频的播放量就100多万。 “你设置的佣金率是多少？”高天齐问道。 “5%……”吕云飞知道自己的行为进一步降低了原本就是微利的产品利润，怯怯道，“我本来只是想配合官方做个测试而已，正好你没在家，就没跟你请示，没想到销售会这么火爆！” “5%的佣金率，成交一单的话，佣金就是2块钱。”高天齐一边心算一边说道。 “是的！我本来想设置10%的，现在来看，多亏当时设置了5%。要不然现在就得多支出一倍的佣金。” “这条视频的博主截止现在赚了多少佣金了？” “今天早上的后台数据显示已经接近4000元了！”吕云飞答道。 “也就是说这条视频带动了接近2000只老年电话手表的销量？” “是的！” “你刚才说这只是其中一条视频？” “是的！这一条是众多视频里最火爆的，这一波儿流量也是由它引发的，” 吕云飞解释道， “这条视频最先突破100万播放量，它火了之后，有些博主为了蹭流量，也效仿着发布了类似的视频，有几个数码产品测评大v也跟风再次发布了新的视频，主题都集中在老年电话手表同样适合儿童使用。” 说着，他又给高天齐转发了几条视频 《给老爷子买的电话手表竟然戴在了儿子手腕上》 《太香了！千元儿童电话手表的最佳平替只需39.9元》 《没想到，39.9的老年电话手表更适合儿童佩戴》 《为啥越来越多的家长选择给孩子买一块老年电话手表？》 高天齐看到这些视频左下角无一例外地都挂上了指向熊猫制造斗店里的老年电话手表链接，心里一阵儿偷乐。 他看着有些紧张的下属，安慰道： “对于咱们来讲，这相当于低成本增加了销售渠道，是个好事情，你用不自责，人家帮咱们带货，咱们支付佣金，天经地义！” 吕云飞见自己不仅没有受到责怪反而受到了鼓励，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我也没想到这个测试功能威力会这么大！” 高天齐分析道：“斗音官方肯定是给新功能测试注入流量了，我估计这个功能很快就会上线，咱们以后再上架新商品的时候得给这些带货博主们留出一定的佣金空间才行，这将是我们的一个新的售货渠道。” 吕云飞点了点头：“咱们斗店里的商品目前也就是老年电话手表适合这种带货模式，其他的商品本身利润就很低，即便是分出一部分利润当佣金，也非常鸡肋，引不起短视频博主的兴趣。” “别着急。我现在正在筹划生产电动牙刷，已经安排电器车间开始研究试制了，等电动牙刷上架定价时，咱们多留出一点佣金空间，到时候向所有短视频博主开放‘推广商品赚佣金’，说不定能取得不错的效果。” “电动牙刷现在很火爆，也非常适合直播带货，”吕云飞高兴道，接着又问：“什么时候能上架？” “应该很快了！”高天齐模棱两可地敷衍了一句。 其实，在回海州的路上，他就一直思考关于电动牙刷的生产制造问题。 在此之前，他一股脑儿从系统里兑换出了生产电动牙刷用的所有设备的技术资料，原本是想让机加工车间自己按照图纸自己把这些设备做出来。 现在看来，这个计划很难实现。 一来，机加工车间要开始第二天无人牙刷生产线的制造，接下来工期会很紧张。 二来，如果再把生产电动牙刷的设备自制出来，难免为引发周围人的怀疑。 三来，模具、注塑、pcb板、微电机生产环节需要专业技术人员，一时间难以招聘到合适的人选。 为了保险起见，他打消了自制生产设备的想法，决定采取核心部件自产、非核心部件外协的组合模式，快速进入组装环节，进而快速在直播间上架，待销售稳定之后再慢慢将外协零部件转为自产。 吕云飞见高天齐没有透露电动牙刷上架的预期时间，就转移了话题，说道：“高厂长，有件事儿我想跟你汇报一下。” “说。” “电商销售部的同事们看到这个视频博主一条视频就从咱们这里赚走了4000块钱后，都羡慕地不得了，几个主播也想把自己的切片视频挂上咱们的商品链接，想赚点佣金。” “完全可以呀！” 吕云飞见高天齐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又说道： “可是，这意味着主播们要开自己的斗音账户，大家担心厂里不愿意。” “看了大家都想当网红呀！”高天齐笑了笑，“既然大家都有这个诉求，厂里也理解，你回去跟他们几个主播说，可以开个人账号，个人的直播切片可以发布在个人账号上，但是不能与厂里账号发布的切片重复。最重要的一点是视频中只能挂厂里的产品链接，不能出现任何其他商品的推广信息。” “太好了！” “你也可以建一个账号，发点儿自己的切片和一些日常生活工作片段。” “谢谢高厂长！”吕云飞感激道。 “另外，还有个事儿，厂里最近要给工人们补发工资，我准备给你们电商销售部每人再发1000块钱奖金。” “太好了！我现在就回去把这两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吕云飞离开后，高天齐通过系统提供的联系方式，迅速与相关的电动牙刷生产设备厂家取得了联系，并达成了采购意向。 临近下班时，马秀兰走进厂长办公室汇报说补发欠发工资和本月应发工资共计需要380万元，账上现有现金690万元。 高天齐听罢，说道：“机加工车间、电器车间、电商销售部、仓储物流部的员工加班加点儿，每人发1000元奖金，其他部门每人发500元奖金。” 马秀兰心算了一下，道：“奖金这部分大约得需要二三十万，统共需要400万左右。” 高天齐点了点头：“发吧！工人们都不容易，咱们以后能不能拖欠工资就拖欠工资。” “那什么时候发？” “尽快吧！不过，不要一笔发下去，要一个月一个月地发，奖金最后发。要不然大家分不清哪些是补发的，哪些是本月工资，哪些是奖金。” 马秀兰恍然大悟，连声道：“那我明天下班前发下吧。” “好！发完这些工资的话，账上还剩下290万？”高天齐问道。 “690减400……”马秀兰自言自语算了一下，道，“对，大约还有290万。” “我知道了，最近厂里要上马电动牙刷项目，需要采购生产设备和原材料，老年电话手表也需要再进一批配件，你做好支付准备。” “只要账上有钱就可以随时往外支付。”马秀兰应道。 自从洁净公司两笔500万的货款进账，她对高天齐的能力有了进一步的认可，同时也觉得自己之前的各种担忧和劝告都显得有些多余，索性就不再多问多说。 只要厂里能赚到钱比什么都强！ 第66章 设备安装完，把人撤回来 第二天上午，高天齐回厂。 电器车间主任冯乐华闻讯来到厂长办公室汇报工作。 他先把前期电动牙刷的拆解工作做了汇报，表示目前车间组装电动牙刷没有任何问题。 高天齐说道：“我知道组装方面没有问题，下一步的难点在生产环节，我马上就要采购生产设备，你这两天挑几个聪明的、悟性高的工人，到时候参加技术培训。” 冯乐华道：“高厂长，你是真准备咱们自己生产自己组装了？” “是的！”高天齐点头道。 “可是，现在的制造模式都转向外包了，特别是消费电子产品行业，分工已经非常明确。很多厂商只负责品牌建设与维护，生产环节全部外包给生产制造商，这样不仅可以大大降低成本，还能降低风险，。” “这个情况我了解。短期来看，外包模式不需要在设备和研发上投资，可以大大降低生产成本和经营风险。但长期来看，产能和品质容易受制于代工方，并且有一个重要问题就是外包模式下的产品同质化非常严重，一套方案贴不同的品牌，形不成自己的核心竞争力。”高天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高厂长，我这两天了解过电动牙刷的相关生产环节，开模、注塑、微电机、pcb设计制造、刷头这些咱们目前可都做不了呀？” “模具、注塑环节外协；微电机和pcb两个环节我准备各上一条自动化程度高的生产线，目前咱们只做一个型号的微电机和pcb电路板，让设备供应商把相关参数设置好，培训一下我们的员工就可以上手。刷头相当于小半个牙刷，把无人牙刷生产线改一下就能生产。”高天齐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我还是觉得这样做风险太大了，万一试制不成功，买的这些设备可就浪费了。” “这个你放心！我手里的这些技术资料都非常成熟，绝对不会出问题。即便出了问题，与你也没有关系，责任完全在我。”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冯乐华解释道。 “我明白！我也不做无把握的事情，咱们的无人牙刷生产线不就是一次性成功了嘛！”高天齐自信满满道。 “如果微电机部分也自产的话，我倒是可以推荐一个人。”冯乐华试探道。 “谁？懂微电机吗？”高天齐心中大喜。 冯乐华点了点头：“我有个初中同学，他现在浙省一个电器厂工作，我前些天想了解一下微电机，就联系上了他，一聊发现他正好在他们厂微电机事业部工作，对电动牙刷用的磁悬浮微电机，空心杯微电机非常熟悉，他一听我想了解关于微电机制造方面的情况，就问我是不是老家有这样的厂家，他想回老家发展。” “你没告诉他咱们厂要上电动牙刷项目？” “没说，”冯乐华摇了摇头，“当时我也不确定厂里到底上不上，更不知道微电机要自产。” “那你尽快告诉他，劝他回来到咱们厂工作，待遇方面可能比不上浙省那边，但肯定高于海州当地同行业同岗位平均水平。你可以把咱们电动牙刷项目跟他说一说，看看他有没有兴趣。” “那我今天晚上就问问他，看他有没有兴趣。”冯乐华应道。 “还有个事儿，最近咱们的老年电话手表销售情况很好，库存不多了，我准备再进套，货到以后你马上安排组装。” “没问题！” “以后生产会越来越紧张，这一批老年电话手表虽然不是急单，但是你要当成急单尽量往前赶！你回去告诉工人，厂里今天将会补发拖欠的工资，下发本月工资，另外你们车间每人增发1000元奖金，我已经安排财务科今天发放完毕。” 冯乐华听了，高兴地问道：“厂里有钱了？” 高天齐没有否认，他点了点头： “咱们的无人牙刷生产线回款了，我这次去杨州又签了一个设备租赁合同，我寻思着先把大伙儿的工资给发放到位，稳住人心，后面我还有好多计划需要大伙儿帮我去落实。” “高厂长，工人们现在很稳定，你接管工厂后的几个项目都很成功，工人们对你的看法也大有改变，都觉得你有两下子！”冯乐华情绪高涨道。 “嗯……” 高天齐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 “前边几个项目都是赔钱赚吆喝，看着挺热闹，但是钱并没赚多少，幸亏搞出来了一个无人牙刷生产线，要不然，工资还是没有着落。我想在电动牙刷上赚点利润，你一定要重视这件事情，电动牙刷若能成功，我一定会重重奖励你们！” “这是职责之内的事情，就是不发奖励，我们也得干好！”冯乐华憨厚道。 下午临近下班时，工人们先后收到了好几条工资卡账户变动信息。 正当大家纳闷这几笔钱发的是啥时，财务科科长马秀兰在全厂职工群里发了一个解释说明： “大家工资卡账户都陆续多出的这几笔钱分别是欠发工资（按月发放）、本月工资以及奖金。 奖金分为两个标准。机加工车间、电器车间、电商销售部、仓储物流部员工加班加点，发放标准为1000元\/人，其他部门发放标准为500元\/人。请大家查收核对，如有异议请联系财务科。” 通知发出后，群里顿时炸了锅。 有人说：“高厂长，奥利给！” 有人说：“高厂长，真给力！” 有人说：“好像有一种要暴富的感觉……” 更多的是各种各样的“谢谢老板”的表情。 高天齐看到群里都在夸奖自己，也不好意思一直装作潜水看不见，就发了一个200元的随机红包，并附言： “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辛勤工作，工厂转型已初见成效，希望大家今后继续保持现有的工作作风，继续支持我的工作，厂里马上要上新项目，工作会更加辛苦，赚钱也会更多，我向大家承诺，工厂只要是向好发展，我就会给大家步步加薪！” 红包很快就被抢空。 有几个没有抢到红包的职工在群里起哄让高天齐再发一个。 高天齐回复道：“我再发一个，这次抢不到可别再怨我了。” 随即，他又发了一个200元的随机红包，个数设置为100个。 附言：“人人为工厂，工厂为人人！” 这个红包同样被秒空。 牛大庆见状，发了一个100元的红包，个数设置为100个，附言道：“厂办公室感谢各兄弟单位的支持！” 这他一带头不要紧，机加工车间的杨树森、电器车间的冯乐华、财务科的马秀兰、仓库的何洪军也跟着发了红包，额度与牛大庆统一，都是100元，个数也是100个，附言也都是感谢兄弟单位的支持。 群里的职工们在红包雨中乐得跟过年似的。 短暂的欢愉之后往往是长久的落寞。 第二天，马秀兰按照高天齐的指示开始向外支付设备款和材料款，不到半天工夫账上的290多万现金就只剩下不足百元。 马秀兰轻叹一口气：“又没钱了！” 她算了算待支付的款项还有50多万元，就来到厂长办公室，将相关情况汇报给了高天齐。 高天齐表情很是平淡：“过几天会有笔回款，等这笔回款到账之后再支付吧。” 但心里却暗暗叫苦：“没想到经营个企业这么难，总是缺钱。” 昨天晚上职工群里的虚拟欢愉余味未消，今天就要面对如何解决现金流几近枯竭的现实。 之前是愁积分不够，现在是愁资金不足。 没想到，重生之后的人生依然是一愁接一愁。 第67章 卧槽!忘了这一茬儿了! 杨树森一直盯着洁净公司生产线的安装现场，没有回工厂。 直到生产线完成前一天，他才给高天齐打去电话，先是大赞其给工人们补发工资和奖金的事儿，然后说生产线马上就要安装完成了，问他是不是来现场搞个开机仪式。 高天齐想都没想，说：“我先不露面了，生产线安装好之后，你就把人全部撤回来。” 杨树森惊讶道：“为啥？不得开机试试机吗？” “洁净公司还有300万尾款未付，我们不能再跟之前似的信任王总。另外，你回来马上组织生产下一台无人牙刷生产线。” 杨树森一下子听明白了高天齐的意思，附和道： “也行！咱们也治治这个王总了！那我明天就带着工人们回厂！” 第二天早上，洁净公司的生产副总听到车间主任说强盛厂的安装工人一个也到现场，他掏出手机就给杨树森打过去问为什么还没来人。 杨树森回答道：“生产线已经安装完成了，只要装上工控程序就能开机了。” “那今天不得试车吗？你们的人呢？” “按道理是应该今天试车，可是高厂长通知我回厂了，说你们还有300万尾款没有付清。你还是让你们王总跟我们厂长沟通一下吧！” “不试车咋付给你们钱？”生产副总狡辩了一句。 杨树森听了不恼不怒，淡淡地说道：“一般来讲，试车成功、验收合格后，甲方应该支付给乙方95%的货款，余下5%作为质保金半年后付清。现在的情况是我们高厂长担心你们王总会扣着剩下的300尾款不给我们，高厂长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呀！” 生产副总被噎得一时语塞，顿了顿才道：“你们高厂长也太多虑了吧？” 杨树森轻叹了一口气，故作无奈道：“年轻人刚步入社会，第一单生意就遇上了你们王总，也是吓怕了！你把情况跟你们王总说清楚，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估计再支付个200来万就可以了。跟你说句实在话，高厂长在杨州刚接了一个新订单，现在着急用钱买原材料，都不容易呀！” 生产副总无奈道：“这次跟你们合作真是曲折呀！” “一个江湖老油子，一个学生嫩崽子，初生牛犊不怕虎，都赶巧儿了。”杨树森宽慰了一句。 生产副总本指望这条无人生产线运行之后好减少自己的工作压力，没料到临末了又闹了这么一出儿，心里甭提多郁闷了。 他挂断电话，转身出了车间，径直向老板办公室走去。 一路上，他一边走一边思考着如何让老板痛痛快快付钱的策略。 见到老板之后，他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接着问道：“当初签署的合同里有没有涉及回款方式？” 王总摇了摇头：“没有。” “那看来高天齐撤走安装人员是担心设备验收合格之后拿不到300万的尾款。” “哼……”王总冷笑一声儿，“这300万，我可不会轻易给他。” 前些天，他之所以痛痛快快地给强盛厂打第二笔货款，有个重要因素就是已经做好了拖欠尾款的准备。 当时他想的是，只要设备安装好了，设备和尾款都在我手里，自己就占据主动权了。 生产副总一看老板的表情，猜出了他的小九九，试探道：“王总，如果不再支付一部分货款，这条生产线就是一堆废铁呀！” “不是已经安装好了吗？” “硬件是安装好了，可是工控程序还没有按照，生产线动不了呀！” “动不了？”王总眉头一皱。 “对！无人生产线的自动化程度非常高，需要程序才能运行，光通了电白搭。” 王总一听，心里暗道：“卧槽！忘了这一茬儿了！” 他双眉紧锁，问道：“现在生产线的控制台安装好了吗？” “安装好了！” “你通上电看看能打开控制台吗？我记得试制的时候有工人在控制台上操作。” “我觉得够呛！”生产副总咧了咧嘴。 “不试怎么知道？”王总边说边起身，“走，咱们一起去车间试试，说不定能行！” “那就让人通上电试试。”生产副总无奈地站起来。 两人来到车间，生产副总安排工人给生产线通了电，然后打开控制台开关，显示屏出现了请输入密码的提示。 生产副总说道：“需要密码。” 王总深吸一口气，心里暗道：“姓高的，没想到你在这里等着老子呢！” 生产副总见老板没有说话，就主动打破沉默，建议道：“王总，要不你和他们办公室牛主任沟通一下，我估计杨树森也不懂程序的事儿，现在只能找高天齐本人了。” 王总叹了一口气：“他妈的！这个高天齐比他爹狡猾多了！” 说完，他掏出手机，从通讯录找到牛大庆的电话，拨了出去。 牛大庆听到手机铃声响起，一看屏幕，自言自语道：“电话来的还挺快。” 早在昨天晚上，高天齐就把让杨树森和工人安装完设备就回厂的事情告诉了牛大庆，并预测到洁净公司王总很有可能会给他打电话，还把回应对方的说辞告诉了牛大庆。 牛大庆让电话铃多响了几声儿才滑了一下接听键：“你好，王总。” “你好，牛主任，现在正在忙吗？” “还好还好，您打电话有啥指示呀？” “哪刚啥指示呀！”王总哈哈笑了笑，“是这样的，有个事儿想让你帮帮忙。” “您尽管吩咐。” “是这样的，你们的无人牙刷生产线现在已经安装完成了，可是你们杨厂长却一声不响地带着工人回去了，说什么我还有尾款没有支付。我确实还欠你们尾款，可是这也得等设备验收合格之后才能支付呀！现在的生产线就是一堆通了电也白搭的废铁，你们让我怎么付钱？” 王总上来就倒打了一耙，来了一个恶人先告状。 “嗨……”牛大庆哈哈笑了笑，语气轻松道：“我还以为啥大事呢！高厂长为这事儿刚刚找过我。” 第68章 你们把设备拉回去吧，我不要了! 王总一听，疑问道：“你知道这件事儿？” 牛大庆回答道：“嗯！刚知道。高厂长刚才刚跟我说过，事情是这样的，一开始高厂长不是担心您不履行合同，就咨询了他的大学法律老师，他老师告诉他最好是补签一个回款合同，要不回款还会出现纠纷。现在设备马上就要进入试机验收阶段了，高厂长突然想起这事儿来了，就让杨厂长他们先回来了，想让我跟您说一说，补签一个回款合同之后，再试机验收。我寻思着这事儿怎么着也得登门去跟您解释呀，没想到您的电话先到了。” 本想恶人先告状的王总听完这话儿，感觉自己心中的小九九被识破，一时语塞。 牛大庆见对方没有回音儿，又继续解释道：“高厂长毕竟还年轻，社会经验少，商场经验更少，前面那一档子事儿之后他有点儿害怕了，还专门买了一本合同法，没事儿就研究，您是商场老江湖，干啥事儿都游刃有余，我们高厂长是个学生嫩芽子，干啥事都呆板教条儿，您可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王总一听，顺着台阶儿说道：“现在的大学生有知识有文化，不想咱们这一辈儿人没文化，干啥事情都讲究个人情习俗，你们高厂长这是多虑了，前面200万的货和500万现金都给你们了，剩下的300万哪能拖着不给？只是现在设备没验收，我也没法给呀，是吧？” “是是是！”牛大庆脸上应道，“我刚才已经批评我们高厂长了，说之前的不愉快都是误会，王总这么敞亮一人儿绝对不会不认账，还劝他想把设备开起来，你们验收合格了再提尾款的事情不晚。可是现在的年轻人吧，喜欢认死理儿，非得让我跟您说一声儿补签完回款合同，立即开车试机。” “现在社会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呀，人与人之间彼此的信任都不存在了，想当年我与你们老厂长合作的时候，一开始根本就没提钱的事儿，现在倒好，正好反过来，事儿还没干，先提钱的事儿。” “是啊！以前的人多厚道呀！现在的人只讲钱，变化太大了！”牛大庆也一语双关地感叹了一句。 “补签回款没问题，你们拟一个补充合同拿过来我签字就行。”王总装作大方道。 “行！高厂长说了，试机验收之后，您这边留5%合同额的质保金，半年质保期，期满之后没有质量问题的话，交付质保金。”牛大庆说出了早就商量好的补充合同的条款。 “5%？半年质保期？”电话那头儿的王总眉毛一挑儿，“这也太没有保障了吧？怎么不得10%的质保金，一年的质保期呀？” “机械设备行业都是这么个回款比例。” “你们这条线是个新生事物，稳定性如何谁也不知道，万一有问题，5%的质保金可能都不够维修费的。” “这个您放心，高厂长说了质保期之内出现任何非人为故障，我方免费维修。” “我还不太放心！这样吧，你转告你们高厂长，就说我的意见是质保金10%，质保期为两年！” “这……我得跟高厂长汇报一下，听听他的意思。” “行！你现在就问问他，如果可以，你们就拿着补充合同过来。”王总催促道。 通话结束之后，牛大庆来到厂长办公室，跟高天齐说道： “高厂长，刚才洁净公司的王总来电话了，上来就是恶人先告状，结果被我一下子给顶回去了，他现在想留10%合同额的质保金，质保期为两年。” 高天齐冷笑一声儿：“他这是给咱们留了一年保质期的回旋余地呀！” “嗯！他的心理预期估计是10%的质保金和一年的质保期。”牛大庆分析道。 高天齐想了想，说道：“不能让他得逞，现在主动权还在我们手里！你告诉他，质保金5%，质保期为一年，质保期内出现任何非人为质量问题，我方负责免费维修，包括零部件费用！” 牛大庆听了，试探道：“包括零部件费用是不是有点儿太吃亏了？” “不吃亏！欧姆珑的设备一向以稳定着称，生产线的核心部件都是欧姆珑的原则产品，没有特殊情况一般不会出问题，我主动提出这一条是为了堵他的嘴，要不他不会同意5%的质保金。” “好吧！，我这就给他回电话。” 高天齐摇了摇头：“别这么着急回！一个小时之后再回，先晾他一会儿。” “也好！那要是他坚持10%质保金咋办？” “那就停着！设备不转是他着急。” “也不能把他逼急了呀，毕竟咱们的设备都已经安装上了。” “没有工控程序，设备就是一堆废铁，咱们已经拿到相当于700万的回款了，设备给他也不吃亏了。”高天齐冷静地说道。 “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牛大庆赞许地点了点头。 过了一个多小时，牛大庆给王总回电话说了说高天齐的条件。 不等他说完，电话那头儿的王总就开始急了： “你们这条线是新产品，我是你们的第一个用户，相当于小白鼠，必须要留合同额10%的质保金，并且延长质保时间。” “王总，您听完说完呀，质保期虽然是一年，但是我方承诺质保期内出现任何非人为质量问题，我方负责免费维修，包括零部件费用！” “不行！必须10%质保金，两年质保期，质保期内出任何问题都由你方负责免费维修，包括零部件费用！”王总不仅态度强硬，还增加了更不讲理的条款内容。 “这……恐怕不好弄！高厂长是属倔驴的，他听到你这个条件，估计很难同意！” “那你们把设备拉回去，把钱退给我。”王总语气还是非常强硬。 “如果换做我，我可能就同意你的条件了，可是高厂长恐怕不会同意。” “那你们就来把设备拉回去吧，我不要了！” 牛大庆听着对方口气强硬，只好做一下缓和，说道： “那我再去问问高厂长。” 第69章 签署补充合同 高天齐听完牛大庆的汇报，说道：“那就晾着他吧！” “那我就先不给她回电话了？”牛大庆说道。 “嗯！现在他比我们着急。他要是再给你打电话，你就说我不同意。” “行！我明白了！” 洁净公司王总给牛大庆打电话时，生产副总就在一旁，他见老板态度强硬不让步，担心双方关系再次进入僵局，就试探着说道： “王总，高天齐是头倔驴，万一他死牛蹄子-不分丫真把设备拉回去怎么办？” “拉回去他就等退钱！” “我听杨树森说，高天齐刚刚又在杨州签了一条无人牙刷生产线合同，咱们要是真退货了，他转手就把设备卖给了南方客户，自己也不吃亏，可是咱们却浪费了不少时间，现在订单量大，产能受限，再去考察新的设备商，多花钱不说，还得等上好几个月设备才能到位，咱们等不起呀！” 王总沉默了好一会儿，缓缓说道：“这一次真是他娘的大意了！” 生产副总小心翼翼道：“其实，我觉得留5%的质保金也可以，反正质保期一年内强盛厂负责免费维修，咱们就一年内不停机，可劲儿地造，到时候出了故障，咱们也不轻饶他们！” 王总叹了一口气：“目前来看也只能这样了！” 生产副总见老板态度有所缓和，灵机一动，献策道： “我听说高天齐为了给他的直播间增加粉丝，把咱们抵给他的200万元的牙刷都以一分钱一板的方式赠送出去了，我打听了一下，目前已经送出去一大半儿，咱们可以以资金不足为由，再用牙刷现货抵一部分设备款。” 王总一听，面露喜色：“这个主意行！” 生产副总见自己的建议被采纳，又说道：“我觉得咱们不能等牛大庆的电话了，您现在就给他打，说出咱们这个让步条件，就可以变被动为主动了，估计他们也不好再拒绝。” “嗯……”王总沉思了片刻，“你说的有道理，我这就给牛大庆打电话，先礼后兵。” 说完，他再次拨通了牛大庆的电话。 牛大庆这边早就想好了应对策略，就等王总的电话，他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之后，立马接通了电话，开腔就道歉： “王总，不好意思，我没有劝住高厂长，他的倔脾气又上来了，现在准备退货了！” 王总脸色顿时一暗：“脾气这么倔？” “可不咋地！当初老厂长劝他毕业回来继承家业，他就是不听，爷俩儿为此差点儿断绝父子关系。”牛大庆加戏道。 “这种脾气怎么能做生意呢？” “唉……没办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也不方便再继续从中劝解了。如果设备你想要，就按照刚才说的条件补签回款合同，要是不想要，我们就拉回来退钱。”牛大庆故意做出一副撂挑子的语气。 “我就跟你说实话吧！我现在确实是拿不出250万的现金，”王总开始用苦情战术，“你们两家是多年的老客户关系了，不能因为这点儿就坏了多年的交钱，我这边也拿出一个长辈儿的姿态来，再退让一步，留5%的质保金，但是只能给你们200万现金，剩下的50万用牙刷来抵。你告诉你们高厂长，如果觉得可以，你们就带着补充合同来，如果觉得必须要支付250万现金，你们就把设备拉回去，退钱给我们。” 最后这几句话，王总故意说得语气冰冷。 牛大庆听罢，觉得这个条件可以，就说道：“王总，您真是高风亮节呀！我觉得您这个让步充分体现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关照！我觉得高厂长应该能接受，我们的直播间里一直再搞‘一分钱购三支牙刷’的优惠活动，你们之前抵款的那200万元的牙刷已经卖出去一大半了儿，估计再消化50万的牙刷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另外250这个数字也不好听，拆成个200和50，听着也吉利。我这就去找高厂长，有啥情况，我再跟您汇报。” 高天齐听了牛大庆的汇报，说道：“可以！你安排人拟补签合同吧。” 牛大庆点了点头：“我马上安排！” 又说：“那合同条款就是，待设备验收合格后，甲方在7日内支付设备款200万及价值50万元的牙刷。质保期为一年，质保期内非人为因素造成的故障，由乙方负责免费维修，包括各种零部件费用。质保期满7天内，甲方将50万的质保金返还乙方。” “这么写就行！你打印出来后，我签字盖章，你给洁净公司送过去，我安排杨树森尽快开机试机。” “好嘞！”牛大庆看到事情有了圆满结果，心里非常高兴，又说道，“这一次，王总可是让你拿捏地不轻。” 高天齐轻叹一口气：“江湖险恶，人心叵测！我得好好感谢他，是他让我步入商场之初就见识到了商场的残酷，要不是他我还成长不了这么快呢！” “ 吃一堑长一智！这是好事情！再说咱们也没吃亏！”牛大庆安慰道。 半个小时后，牛大庆拿着拟好的补充合同和公章再次来到厂长办公室。 高天齐仔细审核了一遍，觉得没啥疏漏后，在最后一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牛大庆拿出公章在嘴上哈了哈气，在“海州市强盛五金机械电器装备制修厂”字样上盖上了一个红红的公章。 盖完章，牛大庆说道：“那我这就给洁净公司送过去。” “嗯！”高天齐点了一下头，“路上慢点儿。” “放心吧！老司机了！”牛大庆嘿嘿笑了笑。 洁净公司王总看完补充合同，提笔签上了名字，又让人拿起盖好了公章。 然后问牛大庆道：“你们的人什么时候过来试机。” “就这两儿天吧！”牛大庆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身为老油子的王总当然能够提出这话中之意，他笑了笑，说道：“这样吧，你们尽快安排人员试车，各项指标符合我们要求后，我就给你们打款。” “行！我回去之后就让高厂长安排。” “你们这个高厂长太年轻了，做事情直愣愣地，不懂得回旋变通。” “是啊！我劝过他好几回了，可是没用！刚毕业，还是学生思维，不懂社会规则，这第一单生意也多亏是遇到您这样的厚道人，要是换了别人，八成现在正打官司呢！” 王总觉得牛大庆这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脸上很不自然，但看到牛大庆一脸的真诚，又像是说得真情实意，一时该不知如何接话儿。 牛大庆见王总没有作声，自言自语道：“不知道律师撤回诉状了吗？” 这一句话给王总提了一个醒儿，他连忙说道：“差点儿把这一茬儿给忘了。” 说完，他拿起手机给自己在法院工作的亲戚打了一个电话。 对方说已经撤诉了。 挂断电话，王总说道：“已经撤诉了。” 然后又补了一句：“这事儿你不知道吗？” 第70章 从现在开始，7天不停机 牛大庆摇了摇头，说：“不知道，高厂长只是让我找了一个律师，后边的事情我一概不知，他没告诉我，我也没过问。” “呵呵……你们这个小厂长真有意思，这种事儿瞒别人也不能瞒自己的办公室主任呀！”王总的话语里透出一股浓烈的挑拨离间味道。 牛大庆故意顺着王总的意图，轻叹道：“现在年轻人的思维跟咱们这一代人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咱们做事情讲究人情，他们做事情只顾法律规则。他不跟我说正好，我一个打工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要是干着不顺心，可以到我这里来。”王总笑嘻嘻地继续挑拨离间道。 “呵呵……谢谢王总赏识，到时候王总可别不收留呀！”牛大庆打了一个哈哈。 牛大庆拿回合同后的第二天，杨树森就带着人到洁净公司进行了试机。 试机一次成功，试制的产品，全部合格，其他各项技术指标与欧姆珑产品介绍中的标准几乎一样。 看到这个外形还不完善的生产线，杨树森自己也是难以置信，心里暗暗惊道：“真他娘的邪乎！又是一次试机成功，性能还如此稳定。” 但，他脸上却表现地十分淡定。 生产副总看到这个盼望已久的景象，也很激动，朝着杨树森说道： “杨厂长不愧是老机工呀！一次试车成功，太神了！” 杨树森微微一笑，道： “你以后可得悠着点儿用，这玩意儿可不比那些纯机械操作的老设备，这条线最核心的部分是工控程序，我掌握不了，你们要想用得长久，就得定期检修定期保养，可千万别觉得我们提供一年免费维修就可劲儿的造！要是造坏了，维修时间我可不敢保证，到时候受损失的还是你们。” 生产副总眼珠子一骨碌，尬然一笑，应道：“这条生产线是我的命根子，我疼它还来不及呢，哪能上来就硬造！” 不过，等杨树森带着工人离开后，他一脸严肃地对车间主任说道：“从现在开始，无人生产线7天不停机。” 冯乐华向高天齐推荐的人叫佘国宁，跟自己是初中同学。 佘国宁从海州职业中专电子系毕业后就去了浙省一家电器厂打工，现在是微电机部的一个小组长。 他一直想回老家，但是苦于海州没有从事微电机行业的企业，害怕回来之后找不到工作，迟迟下不了决心。 当老同学冯乐华来电话咨询微电机方面的事情时，佘国宁随口问了一句是不是老家也有类似的工厂，老实本分的冯乐华回答说只是自己好奇，并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工厂可能要上马微电机项目。 从高天齐口中得知厂里要不仅确定生产电动牙刷，而且还要自产微电机后，冯乐华再次给佘国宁打去电话把相关情况说了一下，问他有没有兴趣回来工作。 佘国宁表示很感兴趣，问一个月能发多少钱。 冯乐华不好回答，就把高天齐的电话号码发给了他，让他自己给厂长打电话。 同时，把同学可能会打电话的事情告诉了高天齐。 高天齐听罢，幽幽道：“这种事情得咱们主动才行！赶紧把你同学的电话号码发给我。” 初步了解了佘国宁的一些情况后，高天齐当天晚上就主动给他打去电话，简要地把准备上马微电机项目的事情说了一遍，问了问他的工作经历，顺便测试了一下他对微电机的熟悉程度。 已经从事了近十年微电机生产的佘国宁对高天齐提出的问题对答如流。 聊到最后，佘国宁问如果去强盛厂工作一个月工资能开多少钱。 高天齐本着用人不疑的原则，当场表示跟冯乐华的工资持平，职位是电器车间副主任。 通话结束后，佘国宁立即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妻子。 他的妻子也是海州人，两人在同一个工厂上班。 妻子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就让佘国宁问问能否也给家属提供一个工作岗位。 佘国宁不好意思直接问高天齐，就给冯乐华打去电话让他帮忙问一下。 冯乐华把情况告诉了高天齐，高天齐二话没说就应了下来，并让他力劝佘国宁归乡工作。 佘国宁夫妇商量了一夜，最后决定抓住这个机会，离职回乡。 第二天，两人就双双向厂里递交了辞职申请。 高天齐得知这个消息非常高兴。 感觉安排牛大庆做好迎接佘国宁入职的准备，并让他发布招聘启示，招几个熟悉pcb电路板制造和牙刷制造的人。 洁净牙具公司新购的无人牙刷生产线满负荷运转了7天后，整体性能稳定，产品合格率也非常高。 生产副总把试运行情况汇报给王总之后，赞叹道： “王总，咱们这一次虽然跟强盛厂闹了一些不愉快，但这条生产线买得是真不亏，性能不输于欧姆珑，价格算下来却只有欧姆珑的一半左右，您当初的决策真是英明呀！” 王总听到生产线连转7天表现优良，加上下属的彩虹屁，也非常高兴：“没想到高天齐这个家伙这么邪乎，一下子突破了外国人的先进技术。” “是啊！”生产副总附和了一句，接着问道，“如果强盛厂那边提出验收，咱们该怎么应付？” 王总想了想，道：“既然设备很好用，咱们也就没必要再难为他们了，该咋验收咋验收，验收完了，给他们付款。” 话音未落，生产副总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掏出手机一看，朝老板说道：“说曹操，曹操到。是强盛厂的杨树森，准是问验收的事儿。” “接！” 生产副总手一滑，顺便按下了免提：“你好，杨厂长。” 电话里传出杨树森的声音：“你好，生产线运转情况怎么样啊？” “挺好的！” “那咱们这两天把验收报告签一下吧，我这边好交差。” 生产副总用眼神请示了一下老板。 王总点了一下头。 生产副总大声回应道： “那你明天过来签吧！签完之后我请你吃饭，好好跟你喝两杯。” “哈哈……也行，你还欠我一顿饭呢！”杨树森这次没有推辞。 无人牙刷生产线验收合格后的第二天，洁净公司就把200万的设备款打到了强盛厂的账户上。 高天齐得知这笔回款到账之后，给王总发了一条感谢短信。 王总回复道：“你是个很有前途的年轻人，我很看好你，50万的牙刷你啥时候要我啥时候给你发货。” 高天齐回复了一个抱拳和握手的表情。 第71章 那就合作一下试试 富贵的日化厂因为承接了高天齐的多种日化用品代工订单，产能已经处于饱和状态。 高天齐支付的代工费大大缓解了贾富贵的经济压力，让他暂时摆脱了“多面受敌”的困境。 一心想翻身的贾富贵看到高天齐的直播生意搞得红红火火，也想试试水。 特别是，看到熊猫制造直播间粉丝已经超过百万时，他心里那个痒呀，那个羡慕嫉妒恨呀！ 他算了一笔账，如果自己有100万粉丝，每年从一个粉丝身上赚10块钱，一年的收入就是1000万。 每每想起这笔账，他就辗转难眠。 为了搞直播这件事儿，贾富贵和他小舅子何方研究讨论了好些次。 但，何方始终不同意搞直播。 原因很简单，厂里既没有主播也没有产品，自产的日化产品都是早些年为了蹭名牌而取的名，根本不能拿到网络上进行销售。 唯独一个牙膏品牌也是主打农村大集和活动赠品，所含的起泡剂、磨料都是最低端的，也没法拿到直播间销售。 贾富贵见小舅子坚决不从，他便打起了一个歪主意：仿造一批高天齐的日化产品快速进入市场然后果断收手。 不过，这个想法当场被何方拒绝。 理由是，目前高天齐复苏的这些老国货只有他直播间一个销售渠道，要是线下市场上突然冒出一批同样的货来，被他发现后，第一个查的就是代工方，两家工厂离得这么久，很多工人都认识，纸里包不住火，早晚会露馅儿。 贾富贵想来想去也觉得这个行为确实难以隐蔽而最终作罢。 最后，他决定用自己的线下渠道跟高天齐做笔交易。 他找到高天齐表示可以利用自己多年积累的线下渠道帮他出货。 高天齐问他有什么线下渠道。 贾富贵坦言道就是小商品批发市场。 高天齐觉得这是一个帮自己赚积分的好渠道，就是不赚钱也值得去做。 但，他表面上却表现地很冷淡。 如果这件事情放在三个月以前，高天齐为了赚积分就是赔钱儿也会去做。 可，现在情况不同了。 他的焦虑已经暂时从积分上转移到资金上了。 现在，只要是合法的钱他都不会放过！ 贾富贵看到高天齐态度冷淡，努力游说道： “你的网络直播和农村大集其实是一回事儿，只不过一个是在线上，一个是在线下。你的直播间有100多万粉丝，貌似人数不少，但在一个时间段里同时在线的人数也就几万人而已。我的线下渠道有数不清的销售终端，每个终端面对的人数虽然没法精确计量，但是架不住数量多。因此，我可以好不夸张地说，我的线下市场不比你的线上粉丝差。” 高天齐觉得此话言之有理，但表面上却依然故作冷淡。 贾富贵见状，不肯死心地继续忽悠： “我的线下渠道有个非常大的优势，就是不拖欠货款，从来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另外，几乎没有退货的情况。这两点是你的直播带货模式做不到的。” 高天齐开始表现出了一些兴趣，就问道：“不拖欠货款和不退货这两点确实不容易。” “所以说，我的线下是你线上的一个有效互补，如果咱俩合作，销量起码可以翻几倍！” “翻几倍？”高天齐质疑道。 “嗯！” 贾富贵看到高天齐眼睛开始放光，顿时来了激情，神采飞扬道， “我观察过你的直播间，只有100来万粉丝，按照10%购买率，每人购买100元算，你也就是1000万的销售额。可是你知道目前全国有多农民吗？我可以告诉你，有7个亿！这7亿农民当中有6亿人不会网购，那么他们的基本生活用品从何而来？我可以告诉你，从集市、商店等传统销售渠道而来。我掌握的这些线下渠道是通往这6亿农民的，6亿人的市场和你的百万粉丝相比，孰轻孰重，你自己应该能体会到两者之间的差距。” 贾富贵的这番话让高天齐意识到自己之前过于重视线上市场而忽略线下还有一个巨大的下沉市场。 他朝贾富贵坐的方向挪动了一下身体，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贾总，没想到你对市场研究地这么深呀！让你这么一说儿，我这百万粉丝简直不值一提了。” 贾富贵看到高天齐有所动摇，继续加大思想攻势：“你是不是觉得我分析得很有道理？” “嗯！很有道理！比电视上那些专家分析得都透彻，都接地气！”高天齐赞道，然后接着问，“你想怎么合作？” “很简单。凡是走我线下渠道的货，按照你现在直播间的价格，我留30%的利润，其中10%是我的，20%是渠道的。” “30%？”高天齐眉头一皱，“那我岂不是白忙活了？” “你是我贤侄，我哪能让你白忙活，我替你算了一笔账，” 贾富贵颇具自信地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 “以你的牙膏为例，你目前直播销售的牙膏有三种型号，分别是45g小容量旅行便携装、100g中容量日用装，215克大容量家庭实惠装，售价分别是1.9元\/支，3.9元\/支，7.9元\/支，这里面，我只选择100克装和215克装的，因为这两个款式是你利润最大的，我留30%的渠道费用，那就是1.17元和2.37元，按照我从业多年的经验，扣除这30%的，你还有5%到10%的毛利。” 高天齐一边听一边拿起笔在纸上划拉。 等贾富贵说完，他接话儿道：“贾叔，你把我的帐算得比我自己都清楚呀！” 贾富贵有些得意地笑了笑：“你不用操任何心，就能拿到通往拥有6亿人口的农村市场的销售渠道，用现在的时髦话儿说就是躺赚，你觉得怎么样？” 高天齐沉思了片刻，道：“我给你留25%的费用，具体你和渠道怎么分由你自己决定，但是你的终端指导价得和我的直播间售价保持一致。” “25%……”贾富贵自言自语道。 25%是他的心理预期，之所以提30%是为了给高天齐一个讨价还价的余地。 他故作心疼地咬了咬牙：“那好吧！贤侄，作为长辈理应扶持晚辈。反正我的渠道闲着也是闲着。市场终端的指导价我都想好了，三块九的卖四块，七块九的卖八块，比你直播间贵一毛钱。农村市场不讲究九块九定价策略，讲究的是整数。” “差一毛钱无所谓的！我是担心价格差距太大卖不动。” “哈哈……贤侄，你放心！农民们的帐算得细着呢，相同的东西他肯定买最便宜的，终端市场是不会乱喊价的。” “好！那咱们就试试。” 第72章 老国货也能打假 贾富贵确实是有两下子。 他把高天齐留给他的25%的利润空间中，自留了5%，其他的全部给了渠道。 不到一周时间，强盛厂仓库里的日化用品库存几乎被他全部投入了各类线下渠道当中。 高天齐看到系统里不断在变化的积分余额，心里感叹道：“这个市场真是不容小视呀！” 贾富贵的线下渠道就是传统的各级批发商和销售终端。 他掌握的渠道基本上都是周边各地小商品批发城经营日化用品的批发商，这些批发商都是大批拿货，然后批给二级批发商，二级批发商再批给三级批发商或者销售终端。 所谓的销售终端就是赶集的摊贩和农村的小商店、小超市、小卖部。 这样一来，在仓库里积压匀到这种如同蜘蛛网般的渠道中就顶多算是备货了。 生产厂家的库存风险也就一下子化解了。 至于终端销售情况如何，上一级就不管了。 自从利用贾富贵的线下终端出货后，高天齐的系统积分变化的频次和幅度较之前有了大幅提高。 对此，高天齐非常清楚，他的这些老国货在农村市场销售情况非常好。 线下市场出现的这些老国货日化用品很快反馈到了线上的直播间。 这天正好高天齐上播，他看到公屏上有人问： “我发现我妈从村里的小超市买了一支槐米芦丁牙膏，是不是假货呀？跟从直播间里买的的一模一样。” 高天齐回答道：“不是假货！为了方便农村的朋友们购买我们的产品，我们将直播间里的部分日化产品投入到了线下的农村市场。” 然后又说道， “为什么熊猫制造要将产品投入到农村市场呢？ 因为我们了解到农村市场上有很多假冒伪劣的日化用品，农民朋友们根本辨不清真伪。 我们的产品都很好用，并且是微利销售，投放到农村市场后不会出现假冒伪劣产品。 有家人可能要问了，你们的产品还能打假？ 我们的产品没有打假功能，但是可以起到一定的净化市场的功能。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过一个叫“劣比驱逐良币”的概念。 这是经济学上的一个概念。 说的是在市场上，低质量的货币会取代高质量的货币，导致货币贬值和市场失灵。 咱们以农村日化用品市场为例，进一步来解释一下这个概念。 农村市场上出现的那些假冒伪劣名牌牙膏、洗发水，造价成本往往很低，但却以正品的高价出售，造假者就会获得暴利。 农村消费者往往难以辨别产品的真假，或者为了省钱而选择购买假货。 这样一来，假冒伪劣商品就会占据市场份额，挤压正规商品的生存空间，导致市场上假货横行。 说到这里有人可能要问，那为什么不进行严厉打击？ 其实，我们的有关部门一直在严厉打击，可是在造假的暴利驱使下，造假者屡禁不止，打下一波儿去又起来一波儿。 熊猫制造复苏的老国货日化用品都是微利销售，售价比名牌产品低很多，造假者仿造这些老国货，根本赚不了几个钱，冒同样的风险，他们肯定会选择造假名牌。 再加上，我们的这些老国货都非常好用，复购率很高，慢慢地就会得到消费者的认可，这时候，大家都来选择好用便宜无假货的熊猫制造产品时，那些名牌假冒伪劣就会卖不动，造假者不赚钱就会慢慢地自动消失。 从这个角度来说，在‘劣币驱逐良币’的环境里，我们这种“低价良币反驱劣币”的方式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起到净化市场的作用。” 高天齐说完这段话后，公屏上立即闪出了不少喝彩声。 有人说：“记得当年老师讲过这个概念，我听得稀里糊涂的，现在听北方小高一讲，竟然这么清晰，赞一个！” 有人说：“小高可以去当老师了。” 有人说：“妥妥的正能量！” 有人说：“如果国货厂家的老板都跟北方小高一样就好了。” 有人说：“民族企业家，可享太庙。” …… 高天齐看着满屏赞誉，谦虚道：“熊猫制造的初心就是人民需要什么，我们就制造什么，我们并没有多么高尚的理想，只是在践行自己的初心。也希望直播间里生活在农村的家人们，看到市场上有熊猫制造的老国货时，帮我们做做宣传。 我们没有做广告，把省下来的广告费体现在了价格让利上。以为我们认为你们的口碑就是最好的广告！” 高天齐的一段煽情片段很快在网络上酝酿走红。 有多家主流媒体也进行了转发，并配上了诸如“国货当自强”之类的评论。 一些自媒体作者更是脑洞大开地从不同角度来蹭流量。 有的说：“一家名不见传的小企业竟然扛起了农村市场打假的大旗。” 有作者拟了这样的标题：几乎被外资团灭的国货日化用品又回来了。 有人在视频中说：“花了一百元一次购齐了一年用的日化用品，真香！” 高天齐这段煽情的视频在几天时间里播放量超过了300万，直播间粉丝增加了5万多个，各类日化用品全面告急，后台人员不得不把发货时间改成了48小时之内发货。 贾富贵也看到了这段视频，他边看边自言自语道：“这小子口中说的造假者是不是指的是我？” 看完之后，又自言自语道： “有文化就是不一样！明明就是个批发走货，愣是让人家搞出了一个‘低价良币反驱劣币’的名堂。” 想到这里，贾富贵往椅子背上一靠，用右手抚摸着肚子，想到厂里最近不断增加的收入，嘴上喃喃道： “如果是我自己的货该多好呀！” 第73章 电动牙刷上架开售 电动牙刷项目按照高天齐预计的进度有条不紊地进展顺利。 厂区西南角的一个1000多平方的闲置厂房被改造成了一间十万级的净化车间，各种设备陆续进场后，看上去也像模像样的。 佘国宁夫妇顺利办完了离职手续，举家从浙省回到了海州。 高天齐为了表现出求才若渴的心情，叫上牛大庆、冯乐华作陪，专门为其举办了一个接风洗尘宴，这让佘国宁夫妇大为感动。 牛大庆按照高天齐的指示也陆陆续续招聘了十几个人，其中包括熟悉pcb电路板和牙刷头生产的工人。 佘国宁安顿好生活后，很快就到岗了，担任电器车间副主任，负责微电机生产，他的妻子在之前工厂从事统计工作，就被高天齐安排到了办公室做报表统计。 高天齐从系统里兑换的技术资料都是十分成熟的，外协加工部分和自产部分可以完美装配，根本就不存在试制阶段的反复修改。 通常情况下，电动牙刷代工行业里的样机试制时间为20天，小批量交付时间为30天。 强盛厂仅用了5天就成功试制出了1000支电动牙刷。 试制品一下线，高天齐就安排牛大庆找了一家第三方的代理公司加急代办各种资质认证，为马上就开始的销售做准备。 为了测试牙刷性能，他将电动牙刷作为福利给全体员工一人发了一支，要求每天早晚使用一次，一周之后每个班组召开一次使用体验交流会。 在销售策略上，高天齐和吕云飞也动了不少脑筋。 总结提炼了不少卖点，定义了诸如“价格屠夫”“电动牙刷行业的一股清流”“专注牙齿清洁，杜绝花里胡哨的智商税”等标签。 目标人群定位在具有一定消费能力和消费认知的年轻群体。 在产品定价上，高天齐按照10万支的产量规模在系统里进行了成本核算，测算结果为一个牙刷手柄80元，一个牙刷头6元。 而，作为产品原型的美利坚国某品牌电动牙刷在国内的售价是599元\/支,配两个牙刷头。单买一支牙刷头的话则需要29元。 参照这个“一配二”配置的话，强盛厂出品的电动牙刷成本为92元。 假如，美利坚这个公司一个“一配二”套餐的成本也是92元，卖一套的毛利是507元，卖10万套的话，毛利就是5070万元！ 我的天呐！ 这玩意儿来钱真快！ 在综合对比了市面上各品牌电动牙刷的售价之后，高天齐为自己的电动牙刷设置了一个标准套餐，包含一个手柄、两个牙刷头，全网统一售价为299元。 牙刷头则设置了三种套餐，分别是单支装19元，两支装29元，四支装49元。 为了消化剩余的试制品，他就又设置一个“工程机”的套餐，包含一个手柄和一支牙刷头，售价为199元。 到了12月中旬，加急办理的3c认证通过之后，高天齐特意选定了一个周五晚上上架。 为了营造声势，直播间提前三天就进行了活动通知：“本周五晚8点，北方小高将为大家带来全新产品，敬请期待。” 还在小黄车里添加了一个“神秘产品”的新链接。 到了周五晚上8点，高天齐准时出现在了直播间。 还没等和上一个主播交完班儿，公屏上就有人问：“今天晚上有什么新产品，赶快揭晓吧。” 有人跟言道：“我猜还是老国货日化用品。” …… 高天齐待上一个主播离开后，看了看公屏上的留言，笑道：“咱们今天不卖关子，不做铺垫，直接开门见山进入主题。 现在，我宣布，熊猫制造自主研发的基于第四代磁悬浮微电机技术的‘熊猫’牌声波电动牙刷正式上市。 小黄车，上链接！” 随着高天齐的指令，后台人员在小黄车上架了电动牙刷的链接。 同时，工作人员也在直播台上放置了三支电动牙刷。 高天齐拿起一支，说道：“我先给大家简要介绍一下我们这款声波电动牙刷的总体情况。 这款电动牙刷是我们完全自主研发的。 电机采用的是第四代磁悬浮微电机，每分钟刷毛震动可达次，55db分贝超低静音，超大摆幅，清洁更全面！ 刷头采用的是无铜植毛技术，梳毛用的杜邦6u材质，磨圆率90％以上，w型结构设计，全面贴合牙齿。 共有轻柔、清洁、按摩、亮白、抛光5种模式，大中小3种力度，完全适配巴氏刷牙法。 珍珠白主机机身按照亚洲人种人体工学设计，握起来更稳定更舒服，ipx7级防水。 内置2000毫安锂电池，按照每天使用4分钟计算，无线充电一次，可持续使用三个月。 标准套餐售价为299元，包含一个主机、两个刷头、一个无线充电底座、一份说明书、一个包装盒。 刷头套餐有三种，分别是单支装19元，两支装29元，四支装49元。 咱们今天还是老规矩，新品上架24小时优惠大酬宾。 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晚上9点，在直播间下单的粉丝可以享受一分钱加购刷头一支，一分钱加购随身伴侣收纳盒一支。 也就是说，只需299.02元，你就可以拥有一个标准套餐外加一个价值19元的刷头以及一个价值19.9元的随身伴侣收纳盒。 同时呢，我们还推出了少量适合电子产品爱好者使用的‘工程机’，工程机也叫试验机、白板机，是试制阶段的产品，材质和性能上跟成品没有任何区别。 工程机标准套餐的售价是199元，同样包含一个主机、两个刷头、一个无线充电底座、一份说明书、一个包装盒。 也同样享受新品上架24小时优惠大酬宾活动，一分钱加购刷头一支，一分钱加购随身伴侣收纳盒一支。 工程机数量有限，先拍先得。” 做完总体介绍，高天齐接着又道： “下面，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款电动牙刷的狠核心部件。” 这时候，摄像机镜头给了电动牙刷一个近景特写。 第74章 销量不尽人意 高天齐指着手里拿的一直电动牙刷，说道： “我们眼睛看到的是电动牙刷的外观结构，主要有刷头、传振杆和电机外罩组成，电机外罩也就是俗称的手柄。 电动牙刷的核心部件都藏在手柄里面，包括电池、微型直流电机、芯片等核心部件。” 说到这里，镜头切到了依次摆放在透明展架上的电池、微型直流电机、芯片。 高天齐拿起微型直流电机，继续介绍道： “我手里拿的就是熊猫牌声波电动牙刷采用的第四代磁悬浮微型直流电机。 现在市面上的电动牙刷电机主要分两种，一种是磁悬浮电机，一种是空心杯电机。 目前国外的大牌电动牙刷都普遍采用了第三代磁悬浮电机技术，国内市场上的中低端电动牙刷采用的大部分都是空心杯电机。 从使用舒适度和清洁能力方面来看，磁悬浮电机要远胜空心杯电机。 如果你想用电动牙刷，我建议购买磁悬浮电机的。 原因就是用起来更舒服，刷起来更干净！” 介绍完电机，高天齐又依次介绍了芯片、算法和电池。 由于这些核心部件涉及太多的专业知识，他选择了几句话轻轻带过。 在讲品过程中，有人在公屏上问：“这个电动牙刷有连手机app吗？” 高天齐答道：“不能！我们这一款电动牙刷只有一个清洁牙齿的功能，既没有云洁净功能也没有菌斑监测功能、更没有什么实时可视化刷牙方案。 没有并不代表做不了，只是不愿意做。 我认为，评估一支电动牙刷就四个指标，第一个是安全，第二个是好用，第三个是洁净能力，第三个是性价比。 那些所谓云功能、菌斑检测、可视化其实更多的是噱头。 你闭上眼睛一想就应该知道，一个两三百块的电动牙刷不去大力宣传它的洁净牙齿功能，而是去宣传所谓的智能功能，这明摆着就是本末倒置的事情。 那些国外的大公司难道就不会去做这些功能呢？ 是不是？ 再说了，这些花里胡哨的功能都是需要成本的，这些成本最后还是被分摊到了价格里由消费者买单了。 熊猫牌电动牙刷专注自己的本分，就是把牙齿刷干净，所有我们没有那些华而不实的功能。” 吕云飞看到高天齐还没有介绍售后问题，担心他忘记了，就用小号在公屏上问道：“你们作为一个新品牌，质量有保证吗？” 高天齐一看是吕云飞的小号，顿时明白了下属这是再提醒自己，就说道： “这个问题提的好！我在这里郑重向大家承诺，一年内出现非人为损坏或故障，我们免费以旧换新！并且，在不影响第二次销售的情况下，支持七天内无理由退货！” …… 虽然高天齐一直在卖力的吆喝，但是这一次并没有出现像之前那些新品上架开售时的抢购热潮。 在他上播的两个小时时间里，一共才卖出去126只电动牙刷。 下播之后，高天齐因为没有看到预想中的火爆销售场景，心里难免有些郁闷。 他和下一位主播周红衣交完班儿之后，来到电商销售部指导工作人员将刚才自己的录播视频进行剪辑切片，并立即上传斗音短视频平台。 同时还发布了两条儿之前录制好的各种体现电动牙刷性能优良短视频。 周红衣上播后，按照自己的工科直男人设，对电动牙刷的工作原理、核心部件的性能参数进行了详细讲解，并对工程机进行了重点推介。 两个小时的直播中，卖出了80只电动牙刷，其中包括24只工程机。 经过一夜的发酵，电动牙刷的切边视频和推广视频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爆火。 高天齐有些不甘心，当晚8点继续上播。 这一次他改变了一些话术，还拿了几个之前购买的其他品牌的磨掉了logo的电动牙刷进行了一番对比。 但是，销量依然不见起色，只比前一天晚上多卖出了36支。 几天下来，电动牙刷的销量一直是不温不火，这让高天齐着实有点儿着急。 他找来吕云飞商量对策。 吕云飞这几天也在被同样的问题所困扰，他把自己琢磨的几个原因跟高天齐说了说。 第一个是价格原因。大多数粉丝当初都是冲着直播间卖的货便宜而来，之前上架的那些产品除了洗化套餐售价过百，其他商品价格都很低廉。299元的电动牙刷虽然在同类产品中很实惠，但是在直播间里却属于价格最高的商品，一些粉丝接受不了价格。 第二个是需求原因。购买老国货日化用品的消费者大部分人还是习惯手动牙刷，电动牙刷不在他们的采购清单里，即便是很优惠，他们也感兴趣。 第三个是品牌因素。电动牙刷是舶来货，很多人印象里电动牙刷的品牌就是菲利普、欧乐博等外国大牌，国内的品牌就只知道几个互联网品牌，对刚刚新鲜上市的熊猫品牌更是知之甚少，因为不出面，所以不了解，因此不敢购买。 高天齐对下属的分析十分认可，接着问： “你觉得怎么办才能把销量搞上去？” “就目前的情形来看，单凭我们几个主播在直播间里宣传讲品是不行了！得尽快拓展几条其他渠道。”吕云飞沉思了片刻，接着缓缓道，“我觉得有这么几个方式可以尝试尝试。” “说来听听。”高天齐看着下属颇为自信的眼神，问道。 “第一个方式是找一些消费电子产品领域的大v来帮咱们做推广。 第二个是将电动牙刷设定为‘推广商品赚佣金’，通过自媒体来推广。” 第三个是开展团购。我查询到电动牙刷最开始是有一些外企工作人员带进国内的，那时候咱们国内没有电动牙刷这个东西，外企就它当做一些年会礼品发给员工和客户，满满的，大家才知道原来外国人使用电动牙刷刷牙。另外，我听说有一些大型的牙科门诊也找人代工电动牙刷卖给病人使用。 高天齐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就按你说的办！” “找大v做推广费用怎么定？自媒体推广佣金怎么定？团购价格怎么定？”吕云飞连续发问道。 第75章 自媒体的力量真不小 高天齐眉头一紧，问：“百万粉丝的数码电子产品大v做一条软广告一般需要多少钱？” “百万大v接一条广告都得上万元。” “那几十万粉丝的呢？” “估计也得2000元起。” “有点儿贵呀！”已经陷入资金焦虑的高天齐啧啧道。 “那就将电动牙刷设置为推广赚佣金产品，设置的佣金高一点，肯定有自媒体作者来推广，说不定也能吸引一些大v。”吕云飞建议道。 “嗯！这个办法不错！”高天齐点了点头，略作思考道，“10％的佣金，怎么样？推广者每卖出一支电动牙刷可获得29.9元的推广佣金。” “我觉得……”吕云飞有些迟疑，“设置为20％比较好！” “20％？”高天齐边说边心算道，“卖一支的佣金就是五十九块八？” “对！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有高佣金才能吸引更多的自媒体作者，借助自媒体的力量把品牌打出去之后，咱们可以再把佣金降下来。” 高天齐思索片刻，拍了一下桌子，狠心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就按你说的办！设置为20％的佣金。” “那团购的价格怎么定？”吕云飞又问道。 高天齐想了想：“一次购买10支以上打九折，50支以上打八折，100支以上打七折！如何？” “挺好挺好！”吕云飞连连点头。 “对了，” 这时候，高天齐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你们几个主播先各自拍几条推广视频，然后再剪几条你们自己讲品的切片小视频，推广链接你们先挂，咱们肥水先流自己田。” “嗯嗯！他们几个听了一定很高兴！”吕云飞应道。 嘟嘟、露露、周红衣等几个主播早就对斗音刚上线的“推广商品赚佣金”功能垂涎三尺，经过这几个月的直播带货，他们自己也都积累了不少粉丝。 厂里也让他们自己开通了自己的斗音短视频账号，但发布的内容都是为直播间引流，没有什么收益。 当他们看到有人一条推广老年电话手表的视频就赚了好几千的佣金时，他们心里都痒痒的，纷纷向吕云飞表达了也想做推广的愿望。 吕云飞自己也有这种想法，就试探着问了问高天齐，没想到高天齐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此后，几个人没事了就在琢磨如何做大自己的抖音账号。 特别是当电动牙刷上线后，他们一致判定这将是最适合做视频推广的商品，暗地里纷纷策划如何拍几条视频小试一下牛刀。 得知高天齐不仅同意他们发推广视频，而且还鼓励他们优先挂推广链接时，他们大为振奋，立即着手开始了各自的拍摄。 过了两天，吕云飞看到大家都拍的差不多了，就将电动牙刷设置成了“推广产品赚佣金”类商品，包括自己在内的几个主播第一时间将链接挂在已经拍好的视频上发布了出去。 不过，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 几天之后，只有嘟嘟的视频播放量还可以，总播放量达到了30万，获得了12个订单，赚了717.6元佣金。 其他几个主播只有几个零零星星的订单。 唯独，吕云飞被剃了光头，一单也没有成交。 这让他着实有些郁闷！ 不过，在谜一样的流量面前，郁闷的不止他一人。 拥有百万粉丝的消费电子博主“数码玩家”最近正苦于没有素材。 他刷到熊猫制造直播间新上架了一款电动牙刷的视频之后，觉得这也一个不错的点，就想做一期关于电动牙刷的测评视频。 就下单买了一只熊猫电动牙刷和其他几款国产品牌的电动牙刷。 货到之后，他分别从清洁效果、噪音大小、电机、工作模式、续航能力、舒适度、牙刷毛震幅、牙刷毛与牙齿贴合度等10个指标进行了对比测评。 测评结果均是熊猫电动牙刷位居第一。 看到这个结果，他心里有些不踏实，就私信了高天齐，并把测评结果告诉他了。 高天齐看到私信，回复道：“把你地址给我，我寄给你一个东西，你就知道里面的玄机了。” 他网购了一个美利坚国某品牌的电动牙刷寄给数码玩家。 并回复他：“你把我的牙刷和美利坚国这款牙刷做一个测评，你就知道里面的玄机了。” 数码玩家的博主收到美利坚国某品牌的电动牙刷后，进行了一番全面测评，发现除了外观略有差别之外，各项性能指标均为相似。 看到这个结果，他恍然大悟：“原来是熊猫是山寨了美利坚这个品牌的电动牙刷。” 这是一个有意思的话题呀！ 几天之后，数码玩家连续发布了两条视频。 第一条的题目是《自费测评：六个品牌电动牙刷性能大比拼》。 视频最后的结论是，新品牌熊猫电动牙刷各项指标综合测评排名第一。结尾还留下了一个悬念：为什么一个新品牌电动牙刷表现会如此优秀？ 第二条的题目是《解密：为什么一个新品牌电动牙刷表现会如此优秀？》。 视频中，博主将熊猫电动牙刷和美利坚国某品牌的牙刷进行了对比，结论是两者性能不分上下，不分伯仲。最后他从性价比角度，推荐粉丝购买售价为199元的熊猫电动“工程版”牙刷。 这两条视频发布之后没几天，工程版的电动牙刷售罄。 数码玩家的博主借助推广赚佣金赚了大几千元。 很多自媒体作者为了赚流量都是喜欢蹭话题。 数码玩家的这两条视频很快引起了其他消费电子领域的博主的注意，他们看到这个名不经传的产品可能会很有潜力，纷纷从各种不同的角度对熊猫电动牙刷进行了测评、拆解。 并且，取了很多吸引眼球的夸张题目，比如： 《没想到，一个山寨产品竟然可以媲美美利坚的高科技》。 《国产电动牙刷里的一股清流》。 《买国产电动牙刷，务必要看的专业测评》 《电动牙刷领域杀出了一只“功夫熊猫”》 《做完这期电动牙刷测评后，我果断舍弃了在用的飞利普》 《299元的国产电动牙刷居然可以媲美国外千元大牌货》 …… 除此之外，一些苦于没有素材的汽车类、旅游类的博主刷到这些视频之后，也深受启发，纷纷做了一些这方面的测评。 通过测评，他们确实发现熊猫牌电动牙刷性能超强，预言这将是一匹黑马！ 更有甚者，为了赚钱推广佣金，在视频中宣传自己一直在用熊猫电动牙刷，好用的不得了，不敢自己偷偷用，所以才分享给大家。 在这些自媒体的狂轰滥炸，熊猫电动牙刷迎来了第一波儿销售高峰。 发现了自媒体的传播力量之后，高天齐很快又从兑换了一份冲牙器的技术资料，并将其进行了外观魔改。 这份资料和电动牙刷的资料都源自同一个美利坚国品牌。 前文有述，这个美利坚国的品牌旗下只有两种产品，一种是电动牙刷，一种是冲牙器。 并且，这两种产品分别只有一个款式。 高天齐也学着人家的产品布局，每类产品只做一个款式，方便消费者选购。 有细心网友发现了熊猫制造在模仿美利坚国的某个品牌，就说道： “这才是正儿八经第做产品，不像有些国产厂商，不在产品研发上下功夫，只会搞各种让人眼花缭乱的销售套路。” 第76章 这玩意儿应该利润挺高! 电动牙刷的销量虽然不及预期，但赚钱的速度却比之前快了不少。 一只售价为39.9元的老年电话手表的综合成本是30元，每卖出一只毛赚9.9元。 一套售价为299的“一配二”电动牙刷标准套装的生产成本为92元，加上包装、快递费、税费等约18块钱，再加上推广佣金59.8元，综合成本约为170元，每卖出一套毛赚约129元。 也就是说，卖出1套电动牙刷相当于卖出13只老年电话手表，两者差距将近13倍。 相比那些更加微利的日化用品，电动牙刷更是“老将出马，一个顶一百”。 还是这玩意儿来钱快！ 当前一心想搞钱的高天齐大受启发，把目光投到了中高端生活电器上。 他打开京西商城app，查询到生活电器榜中排在榜首的是一款名字叫做戴三木的高速吹风机，售价2999元。 这是英吉利国的一个富含科技与美学的品牌。 高天齐对其早就有所耳闻。 它生产的高速吹风机，被誉为吹风机中的战斗机！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几乎所有知道这个品牌的的女人都想拥有这样一款高速吹风机。 只是，起价2999元的价格让绝大多数望而却步。 这玩意儿应该利润挺高！ 能不能从这个东西上做点文章？ 高天齐唤醒系统，查询到了戴三木公司的产品技术资料，但是他没有立即兑换，而是仔细研读起来。 上一次兑换电动牙刷技术资料时，由于前期没有充分调研，他一股脑儿地兑换了整个生产流程所需设备的及时资料，但是实际生产中并不是所有设备都是自制，因此浪费了不少积分。 当他看到技术资料中显示戴三木的吹风机用的是数码电机驱动，心里不禁好奇何为数码电机？生产门槛高不高？ 为了解除心中疑惑，他把从事微电机行业多年的佘国宁叫到办公室，开门见山问道：“你对数码电机了解多少？” “比较了解。”佘国宁答道。 “说详细点儿。” “仅次于磁悬浮微型电机吧！我在浙省电子厂的时候，组装过空心杯电机、有刷电机、无刷电机、磁悬浮电机。数码电机指的就是无刷电机。” “以咱们厂现在的实力可以自制无刷电机吗？”高天齐直问道。 “我觉得有些难度……” 佘国宁委婉道， “无刷直流电机由电动机主体和驱动器组成，是一种典型的机电一体化产品,生产成本高，价格也比较贵，如果自制的话，需要投入不少生产设备和检测设备。” 高天齐沉思片刻，又问：“如果不考虑生产设备和检测设备问题，我把图纸和设备都准备好，你只需要按图加工，你能做得了这件事情吗？” 佘国宁摇了摇头：“我只会组装！” “我明白了！”高天齐点了点头，心里忽然觉得自己让一个职专毕业的工人去完成所有工序确实有些过于残忍。 “高厂长，您是不是想用自制无刷电机来生产其他生活电器？”佘国宁试探地问道。 “是的！”高天齐坦言道，“咱们的电动牙刷的销量和利润都不错，我想趁热打铁，在搞几种生活电器卖卖。” “其实，没必要自己生产，南方的很多电器厂都是外协、外购零部件，自己组装，甚至有的连组装也外包。如果您需要用无刷电机，可以到我之前的老东家那里下单定制。这个工厂给很多名牌电器公司供应微型电机，比方说大名鼎鼎的戴三木公司。”佘国宁建议道。 高天齐眉毛一挑：“你之前工作的工厂给戴三木代工过电机？” “是的！不过那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现在早就不代工了。” “为啥？”高天齐追问道。 “当时我们给他代工的是低端电机，后来戴三木的电机不断升级，体积越来越小，据说是早就完全自动化生产了。” 听到自动化生产之后，高天齐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他顿了顿，说道：“我主要是担心代工环节有泄密风险。” “是存在这个风险，不过一般都会签保密协议的。”佘国宁坦言道。 “保密协议这玩意不出事儿还行，出了事儿就是一张废纸。” “是的。”佘国宁点了一下头，又说道，“高厂长，厂里最近还招人吗？有几个老乡打电话问我厂里的情况，他们也想回来。” “都是海州的吗？” “对！都是在我之前工作的工厂里上班的老乡。” “招！你让他们联系厂办的人力资源专员，咱们很快要上新项目，需要人手，最好是熟练工。” “好嘞！他们都是工作四五年、六七年的熟练工。”佘国宁应道。 当天晚上，高天齐唤醒系统详细查询了相关资料，反复权衡之后，决定自建一条无刷电机自动化生产线。 拿定主意后，他查看了一下系统积分余额，面板上显示当前余额分。 “真吉利！” 然后，毫不心疼地支付了积分从系统中兑换出了戴三木公司的高速吹风机、扫地机器人的技术资料以及生产无刷电机的自动生产线技术资料。 接着，对其进行了魔改。 第二天一上班，高天齐把杨树森叫到办公室，先是问了问晨笑公司租赁的无人生产线的生产进度。 杨树森回答说还有一周时间就能完工。 接着，高天齐拿出了无刷电机自动化生产线的图纸，说道：“杨厂长，你看一下这个图纸，咱们自己能不能生产。” 杨树森接过图纸，低头翻看了一会儿，道：“这属于精密机电产品加工设备，咱们厂从来没有接触过，从图中来看比之前的牙刷生产线难度要大！并且，有些零部件咱们厂现在加工不了。” “这不碍事！你把咱们自己能加工的部分标注出了，咱们加工不了的零部件你给我列出来，我去外协或者外购，你最后只要把生产线安装起来就行！” “说实话，我感觉把握不是很大！”杨树森有点儿信心不足。 “无非就是精度的事儿，你只要严格按照这个图纸加工安装，肯定没有问题。” “那咱们可说好了，我只负责机械加工部分，外协外购件的精度我不负责，另外，控制系统我可一窍不通！” 高天齐笑了笑：“杨厂长，你只要把硬件部分搞好就行，软件部分还是由我负责，还是之前的规矩，生产线成功了功劳是你的，失败了责任在我！” “呵呵……”杨树森尴尬地笑了笑，直言问，“高厂长，这套图纸靠谱吗？” “绝对靠谱！” “我看上图纸上有绕线设备，这条生产线是用来干嘛的？”杨树森好奇问。 “我准备上马一个吹风机项目，这是无刷电机自动化生产线。”高天齐坦言道。 “吹风机？吹头发用的？” “对！” “这玩意还用得着这么复杂的生产线？”杨树森满眼疑惑。 “这不是普通的吹风机，是一种新型的高速吹风机。” “高速吹风机？”杨树森越来越疑惑了，“好点的吹风机不都可以调速吗？再说了吹风机的效率跟电热丝的功率有关系，风速太高不得把头发都吹炸了？” 高天齐哈哈笑了笑：“杨厂长，你的理解正好反了！吹风机把头发吹炸是因为温度过高，咱们将要生产的吹风机是用高速气流将头发吹干，而不是用高温把头发烘干，烘干的头发才容易炸！” 杨树森将信将疑：“难道不是利用热风将头发吹干吗？” “热风是可以吹干头发，但是容易毛糙，不美观！高速气流吹头发则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吹得头发会更加柔顺！”高天齐解释道。 杨树森摇了摇头：“一个吹风机还能搞出这么多花样来？” “你回去搜一搜戴三木高速吹风机就知道了！”高天齐笑道。 第77章 这个月工资延期发放 杨树森对吹风机的认识和理解让高天齐意识到年龄大的人可能不太接受高速吹风机这个新鲜事物。 为此，他专门把牛大庆和马秀兰叫到办公室告诉他们自己将要上马一个吹风机项目。 牛大庆听了,大大咧咧道：“我除了理发的时候，从来没有用过吹风机，对这玩意儿没有研究。” 马秀兰则觉得很不可思议：“天齐，吹风机一般是女孩子用的，并且一个吹风机可以用好些年，我觉得市场已经饱和了！这个东西几十块就能买一个，你一定要慎重呀！” 高天齐听罢，心里暗说：“看来高速吹风机只能面向年轻消费群体，年纪稍大点儿的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他嘴上解释道：“我准备上马的是一种新型高速吹风机，跟咱们平常用的传统吹风机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一个吹风机能有什么花样？不就是通上电，把热气吹出来嘛！”马秀兰反问道。 高天齐摇了摇头，解释道：“咱们用的传统吹风机是利用热风将头发烘干，头发受热，毛鳞片受损，就容易毛躁、容易炸！我说的这种新型高速吹风机是用高速气流把头发吹干，不损伤毛鳞片，头发吹完非常柔顺。” 马秀兰有些不服气：“现在的商家都是在炒概念，忽悠你们年轻人！高速气流相当于大风，照你这个说法，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去吹大风，不感冒才怪呢！” “虽然叫高速吹风机，但它也是带加热功能的，不是冷风直吹，是温和的风高速吹，感冒不了的。”高天齐进一步解释道。 这时候，牛大庆发话了：“天齐呐！你最好是再做做市场调研，我虽然不用吹风机，但是孩子他妈用，这些年下来也就是用过两三个吹风机，我也觉得这玩意儿市场饱和了！” 高天齐笑着说道：“今天把你们叫过来一来是想跟你们说一说这个即将上马的新项目，二来呢，就是做个中年人的市场调研。昨天我跟杨树森提过这事儿，他跟你俩的意见完全相同，觉得一个吹风机没什么花样可搞！” “本来就是明摆着的事情嘛！”牛大庆附和道。 “就是呀！你搞的老年电话手表和电动牙刷还是有些市场差异性，这个吹风机都大同小异，就是品牌和质量的差异，不好搞的。”马秀英跟言道。 高天齐没再进一步解释，而是笑着说道：“等咱们的高速吹风机下线，我一人送一个，让你们见识一下科技的力量！” “你是不是已经做好决定了？”马秀兰问道。 “对！”高天齐点了点头：“我已经安排杨树森开始着手生产设备了。” 马秀兰咧了咧嘴，看了一眼牛大庆，道：“现在账上只有156万的现金，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 高天齐听罢，沉思了片刻，说道：“暂时先不要考虑发工资的事情，先上项目，实在不行工资延期一个月发放。” “上这个项目需要多少钱？”马秀兰又问道。 系统测算出的无刷电机自动生产线的生产成本需要217万元。 但高天齐嘴上去说道：“我大体测算了一下大约需要300万左右，图纸已经给杨树森了，他现在正在确确定自制、外协、外购零部件的范围和明细，再过几天，就要集中向外打款了。” 马秀兰点了点头：“好吧！那就延期发工资吧。” 牛大庆不关心钱的事儿，他说道：“天齐，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甩开膀子大胆干吧！要是需要招聘人员，我们厂办这边随时待命。” 高天齐一拍脑袋： “你不提找茬儿，我差点给忘了！前两天电器车间的佘国宁说有几个老同事，也是咱们海州人，想回乡工作了，让他问问能不能来咱们厂，我让他们直接联系你了。” 牛大庆有些懵：“咋没接到电话呢？” “可能还没来得及吧，只要是佘国宁的老乡同事，咱们一概全收。” 牛大庆点了点头：“这个好办！” 两天后，杨树森确定了无刷电机自动化生产线的自制件范围。 高天齐利用系统提供的供应链信息，分批次向相关商家下达了外协加工订单，并将外购件勾起了。 在等货的空档里，他跟杨树森带人去杨州给晨笑公司的共享加工中心安装调试好了无人牙刷生产线，并一次性试运行成功。 晨笑公司的陈氏父子也没有食言，很快就将第一期350万的租金打给了强盛厂。 资金充裕后，高天齐三下五除二地购入了剩下外协外购件，买入了生产无刷电机用的原材料。 机加工车间加班加点用时半个月就完成了无刷电机生产线的组装，并且一次试机成功。 杨树森再一次目瞪口呆，心里暗道：“这是他娘滴邪乎！这个高天齐到底是从哪里弄的图纸，竟然如此精确！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佘国宁也非常震惊，他悄悄跟老同学冯乐华说道：“从来没有听说过为了生产无刷电机自制生产线的，并且还做得这么好！” “咱们这个高厂长虽然年轻，但非常邪乎，自从他接管工厂之后，从来不按套路出牌，上了几个新项目，看上去风马牛不相及，却都很成功！”冯乐华道。 “这么邪乎？”佘国宁咧了咧嘴。 “嗯！反正我是捉摸不透，不过高厂长这人对职工们不错，上个月刚给大家补发了欠发的工资，还给每个人发了奖金，为人还是非常厚道的。” “可是，这个月工资到现在还没有发呢！” “这个月这不还没过完吗？” “是没过完，我听到好几个工友在抱怨为啥还不发工资了！”佘国宁解释道。 “这个月不发，那就下个月发。咱们厂的工资虽然有时候发放不太及时，但厂里从来没有欠过工人工资，有时候订单少，厂里没钱缓发几个月工资也很正常，大家都能忍受，也都习惯了！”冯乐华说道。 这个月的最后一天，很多工人都在等待着工资到账的信息，但直到凌晨也没收到短信。 12月的第一天，职工们开始议论为何还不发工资。 有人打电话到财务科询问理由，牛秀兰的统一回答是账上的钱不够，等钱够了就发！ 好在工人们都习惯了工资延迟，议论了不到半上午就没人再提这个话题了。 第78章 这个吹风机真好用 为了面对不同的消费群体，高天齐给吹风机设置了三个不同配置的版本。 第一个是青春版，主要面对学生市场，也叫学生机。 配置了每分钟10万转的无刷电机，风速可达每秒20米，搭配了浓度为2亿级的负离子发生器，每秒50次测温，最大功率为1500瓦，机身采用pc材质。 系统按10万产量核算出的成本单价约为90元。 高天齐将其价格确定为每只包邮价199元。 也就是说，一只青春版吹风机的毛利润是109元。 第二个是家用版，也叫家用机，可以满足多人连续使用。 配置了每分钟11万转的无刷电机，风速可达每秒22米，搭配了浓度为2亿级的负离子发生器，每秒100次测温，最大功率为1500瓦，机身采用尼龙+玻纤的航空材质，赠送一个顺滑封嘴。 系统按10万产量核算出的成本单价约为140元。 高天齐将其价格确定为每套包邮价299元。 每卖一套家庭版吹风机可以毛赚150元。 第三个是豪礼版，主要用于礼品馈赠。 硬件配置与家用版完全一样，只是在家用版基础上添加了一个气垫梳、一个磁吸支架和一个收纳伴侣袋。 因为这一版本主打送礼市场，所以又升级了豪华大气的高档礼盒。 系统按10万产量核算出的成本单价约为210元。 高天齐将其价格确定为每套包邮价469元。 这一款是利润最高的，每销售一套豪礼版，能赚到的毛利润差不多是260元。 统算下来，三个版本的综合毛利率在55%左右。 可是，当这个定价在厂里传开之后，很多职工对此却嗤之以鼻，不约而同的认为这么高的定价简直是自寻死路。 特别是，当第一批试制品组装下线后，职工们看着这个重量不足一斤的小东西，不是咧嘴就是摇头！ 谁会花199元买这么小的一个吹风机呀！ 高天齐面对质疑没有做任何解释，而是给每人发了一个青春版的吹风机。 同时，他在厂职工群里下通知： “大家拿到吹风机之后，要立即启用，别觉得价格高就不舍得用。用完之后有啥心得体会可以直接发到厂群里，如果觉得好用你就说好用，如果觉得不好用你就说不好用，有啥说啥哈！这事关产品性能测试，请大家直言不讳，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当天晚上，厂里很多女工洗完头就用上了这个刚刚到手的福利。 大家用完之后，不约而同地发现这个小家伙竟然能吹出这么大的风，并且吹完之后头发明显比之前的那种传统吹风机要柔顺很多。 一个女工用完之后，在群里说道：“姐妹们，抓紧洗头试试吧！厂里发的这个吹风机太好用了！我刚刚用完，头发一点儿都不毛刺了！” 这条信息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促使女工们纷纷开始洗头，都想试一试到底有没有别人所说的那样神奇。 一些男员工看到信息也纷纷让自己的女性亲属洗头，想一睹这个价格昂贵的吹风机的妙处。 时间不长，群里就开始炸锅了。 “没想到这么个小玩意居然能吹出这么大的风。” “吹头发太快了，我的及腰长发用了不到五分钟就吹干了，并且非常柔顺。” “我老婆的头发刚过肩膀，她用完说非常好用，两分钟就吹干了，还是风力非常大。” “我小姨子之前买了个戴三木的吹风机，好像花了两三千，跟我媳妇显摆，我媳妇还馋的不行。刚才她试了试厂里发的这个吹风机，说性能一点儿不比我小姨子的差。199的价格咋一听挺贵，可是对比一下戴三木两三千的价格，咱们厂的吹风机简直就是白菜价。” “我闺女刚才试了试，说非常好用。” “厂里发的这个吹风机太轻了！我头发又厚又长，以前特意买了一个大功率吹风机，每次不等头发吹干胳膊就发酸，今天晚上用咱们厂这个吹风机，感觉又轻又快，好用的很！” “@高厂长，我想给我在外地上学的闺女买一个，内部员工购买有没有优惠价？” “就是，咱们内部员工买有没有优惠价？” 高天齐看到之后，在群里回复道：“大家先不要着急买，先用上几天看看稳定性再说，至于员工内购价，厂里到时候会做研究的。” 接着他又说道：“大家这几天争取多用几次，如果用的过程中出现故障，可以直接拿到厂办换新的。” 第二天，高天齐让工人新搭建了三个直播间，并安排电商销售部开始着手产品上架的各种拍摄、美工、文案工作，让各个主播录制推广视频，还让吕云飞联系演出公司，按照合资车模标准找20到30个长发女模特。 与此同时，他悄悄地向各供应商分别订购了可以组装6万套吹风机的原材料及各种零部件。 其中，青春版3万套，家用版2万套，豪礼版1万套。 离元旦还有三天的时候，高天齐在厂职工群里发了一条信息：“大家的吹风机有没有出现故障的？厂办怎么一个故障机器也没有收到？是不是大家不好意思来换还是一直用着挺好？” “我的正常使用，并且非常好用！” “我的没坏。” “我的很好。” “我天天用，没出现故障。” …… 一时间，群里的女工叽叽喳喳开始回复高天齐的问话。 牛大庆看到群里的留言，发话道：“吹风机正常的就不要回复了，谁的坏了抓紧吱声，趁着厂里还有货，要不等上架之后，一旦供不应求一时半会儿就没得换了。” 牛大庆这句话发出去之后，群里顿时鸦雀无声了。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高天齐在群里说道：“看到所有的吹风机都是正常的，这说明咱们厂的产品质量是非常过硬的。” “马上就要元旦了，咱们的吹风机将要在元旦期间上架销售。为了更好地支持直播间销售工作，今年元旦咱们就不放假了，如果有特殊事情的可以请假。所有假期加班的同事享受三薪。 同时，由于12月份工资未能及时发放，厂里决定给每人再发放一只青春版吹风机。不过，这一次的福利发放需要大家到直播间下单购买。” 第79章 座椅质量一定要过关呀 离元旦还有两天的时候，吕云飞联系的模特经纪公司按照约定送来了30名长头发的女模特。 高天齐给她们开了一个短会，面对一群美女，他开门见山道： “这一次请大家来主要是为了配合我们厂开发的一个新产品发布会，这个新产品是一种新型的高速吹风机，待会儿有人会对大家继续一次测验，测验的内容就是对着镜头介绍吹风机的功能和特点，如果通过测验，我们会请你录制一个小视频，作为我们直播间的封面，同时，我们会额外支付给你本人1000元报酬。” 这时，有人提问道：“您这是想1000元购买我们的肖像权吗？” 高天齐回答道：“也可以这么理解。你们本次的工作内容分为两种，一种是不用说话的，就是把头发打湿之后，配合主播向直播间粉丝演示这种新型高速吹风机是如何快速吹干头发且能保持柔顺的。另一种是需要说话的，就是我刚才所说的能够通过测验的，我们将为你录制一段视频作为直播间封面女郎，我们的直播间拥有500多万粉丝，这对于你们模特行业的人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宣传窗口，我们支付的1000元费用是买断所拍摄的小视频。” 这时，又有人问：“一天要吹几次呀？吹风机很伤头发的。” “湿头发要吹5-10次，干头发要吹若干次。我们的吹风机不是传统的吹风机，对头发损失很小，具体的介绍一会儿会有专人向你们讲解。” “5到10次？如果头发吹坏了怎么办？”又有人问道。 高天齐有些不耐烦了，问道：“你们中间有用戴三木吹风机的吗？有用过的可以举手。” 他看到30人当中有四五个人举起了手，又说道： “听说过戴三木吹风机的举举手。” 这是，又有十来个人举起了手。 高天齐冷冷道：“好吧，大家把手放下吧。实话跟你们讲，我们的吹风机用的戴三木吹风机的技术，性能与戴三木也不相上下。一会儿，你们都像体验一下这个吹风机，觉得可以接受一天吹5到10次湿头发吹成干头发的就留下，不能接受的可以退出本次活动。” 人群里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咱们这次活动将要持续5天时间，今明两天是准备时间，大家按照安排进行相关的学习、练习，元旦假期三天是工作时间，届时各位将会陆续出现在我们直播间。 好了，我就说这么多，接下来由我们电商销售部的吕经理带领大家熟悉工作。” 说完，高天齐就离开了会议室。 吕云飞也没有废话，上来就让工作人员给每个模特发放了一个透明文件袋。 等发放完毕，他开口道：“现在大家手里都拿到了一个文件袋，里面有三样东西，第一样是一张号码牌，这将是未来5天内你在此工作的工号，这五天里我们不称呼大家的姓名，只称呼大家的号码牌；第二样关于吹风机的讲品范文，下午测验时，大家可以根据这个范文来讲解产品；第三样东西就是这一次我们发布的吹风机。刚才高厂长也说了，大家可以先体验一下，如果可以接受用这个吹风机一天吹5-10次湿头发的话就留下，不能接受的可以退出。” 说完，现场开始喧嚣起来，有的在交头接耳，有的在翻看文件袋里的物品。 吕云飞停顿了十来秒钟，环视着现场，待会场安静下来后，说道：“现在，大家可以拿出自己的手机，登录斗音app，搜索熊猫制造直播间，可以想熟悉一下我们直播间的风格。当然，我们不只是这一个直播间，元旦期间我们的6个直播间将全开，目前大家只看主号就可以。” “最后，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再次强调一下，因为直播平台的规定不运营身着过于暴露，所以大家在这次活动穿衣要保守一些。脖子以下都不要露，包括胳膊，专业风格最好是ol风格，另外服装需要你们自备，这一点我们之前就跟你们经纪公司有所约定。希望活动期间大家要遵守。” 这时候，有人大声问：“活动期间的花絮可以发在自己的朋友圈和斗音号上吗？” “当然可以！不过这两天不能发，因为我们的产品还没有发布。等元旦那天产品正式发布了，大家就可以发了。 好了，给大家20分钟自由活动时间。20分钟后，我们的工作人家将会为大家演示各位本次的工作内容。” 吕云飞从会议室出来，径直来到高天齐办公室，说道：“高厂长，我刚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啥问题？” “咱们是不是得准备得在直播间放个矮凳或者椅子啥？” “为啥，要坐着直播？” “不是！这些模特身高太高了，如果跟咱们主播站在一起，会显得很突兀！” 高天齐听了，深吸一口气，道：“这还真是个问题！” “是啊，要么主播们踩个矮凳，要么模特们坐个椅子，让两个人处于一个差不多相同的高度上。” “嗯……有道理！”高天齐想了想，又道，“站在矮凳上不合适，也不安全，还是配个吧台凳吧，能调节高度的那种，模特上去之后，就坐在凳子上，现场导演到时候提醒模特是调高还是调低座椅就可以了。” “那就一个直播间配一个吧台凳吧。”吕云飞确认道。 “我这就安排厂办公室去办理。” 说完，高天齐给牛大庆打去电话，安排他买六把可以升降的吧台椅。 最后嘱咐道：“一定要买质量好的！” 牛大庆想起高天齐升级座椅被炸的事情，嘿嘿笑了笑：“放心吧，高厂长，我按照银行大厅里的那种座椅标准去买，保证炸不了。” 吕云飞一离开会议室，屋里就开始叽叽喳喳热闹了起来。 一个留着一头黄色波浪卷儿长发的姑娘很不情愿地对旁边一位姑娘说：“真倒霉！排了一个14号。” 旁边手里拿着15号号码牌的姑娘安慰道：“就用几天而已，数字好孬的又不影响挣钱。” “就是觉得不好听！” “那一会儿跟管事儿说说，看看能不能一个号。”15号姑娘建议道。 “嗯，只能这样了！”14号姑娘咧了咧嘴，又道，“一天吹这么多次头发会不会把头发吹坏呀？” 15号姑娘摇了摇头：“谁知道呢！” 说着，她拿出吹风机掂了掂，说道：“这么轻的一个吹风机没个十来分钟甭想把头发吹干。” “就是，我还是第一次接这种活儿呢！” “我也是头一次！”15号姑娘附和道。 坐在最后面排的30号姑娘发现旁边墙上有个插座，好奇地把吹风机插了上去，按了下开关，然后“啊……”的叫了一声儿。 第80章 出风真的好大哦! 30号姑娘的尖叫引起了全屋子姑娘的注意，大家纷纷把目光转向会议室后排。 30号姑娘见状，双颊泛起一抹红霞，说道：“不好意思，没想到这个小玩意儿出风这么大，吓了我一大跳。” 说着，她把吹风机朝向自己的头发，又按了一下开关，向大家展示吹风机强劲的风力，嘴里说道： “看！出风真的好大哦！” 众女模特都是长发飘飘，都知道吹头发的辛苦，也知道传统吹风机的吹风力道，当她们看到30号姑娘的头发被强劲的风力吹起时，纷纷震惊道： “确实好大的风呀！” 这时候，一个一头黑色直发的姑娘走上前，说道：“让我试一试，我用过戴三木的高速吹风机。” 30号姑娘依言把吹风机递了过去。 黑色直发姑娘接过吹风机，对着自己的发根就开始吹，吹了有十几秒钟，她关掉吹风机，说道：“跟我之前用的3000多一只的戴三木吹风机感觉差不多。” “会不会伤头发呀？”人群里有人问道。 “损伤会很小，我听我朋友说这种吹风机是靠高速气流吹干头发，而不是靠热气烘干头发。这种吹风机吹出来的头发不毛糙，不炸，非常顺滑。”黑色直发姑娘解释道。 “来，我也试试。”一个双峰傲立的大胸妹子凑了过来，“我也用过戴三木吹风机。” 黑色直发姑娘把吹风机递了过去，说道：“我感觉差不多。” 大胸妹试了半分钟，总结道：“吹出来的风劲头儿确实不小，温度也不高，和三千多的戴三木有一拼。” 这几个姑娘的试用让一些担心频繁吹头发会损伤发质的人打消了退出活动的念头。 “这么一个吹风机能卖多少钱？”有人问道。 黑色直发姑娘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戴三木的吹风机没有低于3000块的。” “戴三木是进口货肯定贵了，咱们手里这个吹风机估计是高仿的戴三木的，国产货肯定能便宜不少。”大胸妹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说道。 这时候，有人岔开话题道：“刚才那个管事儿的说，通过测验的人可以拍摄一个短视频，还给1000块钱报酬，你们觉得这事儿靠谱吗？” “我看这两管事儿的长得挺正经的，应该靠谱！”大胸妹挺了挺胸脯。 “我觉得这个机会挺好，刚才我去他们直播间看了，确实有500多万粉丝，要是能成为他们的直播间封面女郎对咱们以后的事业发展肯定有帮助，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成为网红呢，就是不给这1000块钱我也愿意干。”30号姑娘说道。 就在这些女模特叽叽喳喳的时候，主播嘟嘟走了进来，她看到满屋子身材高挑的大美女也觉得十分赏心悦目。 不过，众女模特儿并没有因为她的出现而停止聊天说话。 她环视了两圈儿，见大家没有主动安静的意思，就大声喊道：“大家安静一下。” 这一嗓子下去，会议室里的声音才渐渐小了起来。 “大家好！我是熊猫制造直播间的主播嘟嘟，接下来的几天里，将由我和大家一起参与这一次直播活动，在活动过程中如果遇到什么问题请及时跟我沟通。 下面，我先说一下大家的主要工作内容。 我们工厂生产了一款新式的高速吹风机，这款产品将在元旦前一天晚上八点钟，也就是明天晚上8点钟在直播间发布并上架销售，为了让消费者能够透过手机屏幕感受到我们吹风机的性能，我们邀请到各位长发飘飘的肤白貌美大长腿的美女模特儿们来作为体验者。 我们的主播在介绍这款吹风机的时候，需要大家作为模特配合演示如何使用这款吹风机，到时候会需要大家把头发打湿，然后在直播间里用我们的吹风机现场把头发吹干。 如果是女主播，女主播可能和你们一起完成演示，比方说女主播拿着吹风机帮你们吹头发。但如果是男主播，那么吹头发的事情就需要你们自己来完成了。 下面，哪一位美女上台和我配合演示一下上播时的情景？” 说完，嘟嘟环视了几圈会场，然后指了指举手最踊跃的30号姑娘。 嘟嘟一遍还原着自己上播的情景，一边和30号姑娘配合完成了吹风机功能的展示。 演示完成后，她强调说： “大家现在人手都有一把吹风机，但大家不要在社交媒体发布相关信息。厂里考虑到本次活动对有宣传需要的模特来说也是一个好机会，研究决定，元旦前一天晚上8点钟，我们的吹风机发布之后，大家就可以在朋友圈发布自己上播时间等信息，我们的主号直播间有500多万粉丝，大家可以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这时候，有人提问道：“领导，上播一次需要多长时间。” 嘟嘟答道：“这个没有规定时间，就目前的方案来说，在主号上播的时间要短一些，因为主号还有其他商品需要介绍，小号上播的时间会长一些。我们主播一次上播时间为两个小时，大家肯定用不了这么久，因为目前的方案里你们是轮番上播。比方说，1号姑娘配合演示完，主播开始介绍其他商品时，1号姑娘就下播，等到主播再次介绍吹风机的时候，2号姑娘再上播。” “领导，你们这个吹风机售价是多少？” “价格暂时保密！明天晚上8点，你们就知道了。但是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大家，这是一款性价比非常非常高的产品！也是一款非常值得向周围亲朋好友推荐的产品！” 嘟嘟卖了一个关子。 接着又道，“接下来，大家可以熟悉一下产品，思考筹划一个适合自己风格的讲品文案，下午我们将进行测试，通过测试的我们会录制一个短视频作为我们直播间的封面视频，想当封面女郎的美女可以好好准备准备。” 下午，吕云飞带着几个没有上播的主播和后台工作人员对30个模特儿的讲品进行了逐一测试，最终确定了10个模特儿录制封面视频。 谁知道，名单确定之后，有未入选的模特儿提出了异议，说准备时间太短，希望安排一次加试！ 高天齐听说有模特以时间短准备不充分为由要求加试之后，情不自禁地笑了笑，说道：“看了大家都想当网红呀！那就成全她们，不过，加试要安排在本次活动结束之后，这样才会更加公平。” 第81章 高速吹风机上架开售 高天齐当初开始直播带货时，出于备用和防止冒用的目的，在“熊猫制造”之外，还注册了“熊猫国货”“熊猫百货”“熊猫硬货”等其他几个相似的名称。 这一次，他又搭建了3个新直播间，准备启用这几个已经注册好的直播间，开启多直播间同时开播模式。 12月31日晚上，8点钟，高天齐准时出现在了熊猫制造直播间里。 几句客套话之后，他开门见山道： “明天就是元旦了，为了庆祝元旦佳节，熊猫制造为大家带来了一款新品。” 这时，工作人员将一个放有三只不同颜色吹风机的透明展架拿到了直播台上。 高天齐拿起其中一只白色的吹风机，介绍道： “这就是直播间上架的新品。 这不是一只传统吹风机。 而是一只搭载了每分钟转速超十万转的数码无刷电机的高速吹风机。 这个吹风机吹出的风风速可达每秒钟20多米，采用了每分钟50次或100次的恒温算法，可以大大减少温度对毛鳞片的损失，真正实现了吹干头发而不是烘干头发。 为了更好地给大家演示一下这款吹风机的威力，我们搞了一个风力测试小实验。” 话音一落，工作人员拿上来了一个长长的透明塑料管，管子里叠着放了三瓶矿泉水。 高天齐指着透明管子，说道： “这里面有三瓶水，最下面的一瓶是500克装的，上面的两瓶都是300克装的，加起来的总重量是1100克，也就是二斤二两。 下面，我把吹风机出风口放到管子底部，大家可以通过三瓶水被吹起来的高度来衡量一下出风风力。” 说着，高天齐把吹风机出风口对准管子底部，然后按下了开关。 瞬间，三支装满水的矿泉水瓶被气流顶了起来，最上面的那个300克装的瓶子有半截瓶身露出了管口。 演示完，高天齐让摄影师给手里的吹风机来了一个近景特写。 介绍道：“我手里的这款吹风机是青春版，也叫学生版，配备的是每分钟10万转的数码无刷电机，风速可达每秒20米，刚才的风力测试大家也都看到了，高风速的力量还是很大的。 同时，它还搭配了浓度为2亿级的负离子发生器，每秒50次测温。 最大功率是1500瓦，机身采用的是pc材质。 以每天使用10分钟计算，可以使用16年。 这款青春版的价格是每只包邮199元，30天非人为损坏无理由退货，质保两年。” 说完，他换了一只吹风机，继续说道： “刚才介绍的是每分钟10万转速的青春版吹风机，现在我再为大家介绍另一个型号，就是我现在手里拿的家用版。 熊猫牌家用版高速吹风机配置的是每分钟11万转的数字无刷电机，风速可达每秒22米。 它的电机转速和出风风速都比青春版的高一些。 同样也搭配了浓度为2亿级的负离子发生器。 最大功率也是1500瓦， 不过，与青春版有所不同的是，家用版的测温是每秒100次，这样可以使气流温度更加恒定，机身也升级成了尼龙+玻纤的航空材质。 另外，还赠送一个顺滑风嘴。 这款家用版可以满足多人连续使用。 使用寿命方面，家用版和青春版一样，如果以每天使用10分钟计算，可以使用16年。 家用版的价格是每套包邮299元。同样是30天无理由退货，质保五年。 下面，我给大家测试一下家用版的风力。” 说完，高天齐又将吹风机放在透明管子的底部，按下开关，强大的气流瞬间将最上面那个300克的矿泉水瓶顶出了透明管子。 高天齐关上吹风机，说道： “从刚才的测试对比可以看出，每秒钟11万转速的家用版比每秒10.5万转的青春版更加有劲儿。 如果你是学生或者单身，推荐购买青春版； 如果是家庭使用，推荐入手家用版。 除了青春版和家用版之外，我们还做了一款豪礼版，所谓豪礼就是豪华礼品的意思。” 话音一落，一个工作人员将一个高档礼盒放到了直播台上。 接着，一个一头黑色直发、身材高挑的右侧腰间贴着1号号码牌的女模特胸前捧着一个打开盖的礼盒走进了直播镜头，站在了一侧微笑着对着镜头。 这是事先设计好的“举货女郎”，目的是吸引观众注意力，特别是第一次刷到直播间的网友。 高天齐打开桌上的礼盒盖，将礼盒里的物品对准镜头，介绍道： “我们这一款豪礼版的吹风机配置跟家庭版的配置是一样的，只是在吹风机的配色上有所不同，豪礼版的吹风机机身颜色工艺更为高级复杂，外观看上去更加高档，相对而言成本也就更高一些。除此之外，礼盒还配备了一个顺滑风嘴、一个气垫梳、一个磁吸支架和一个收纳伴侣袋。 豪礼版的价格是每套包邮469元。 同样是30天无理由退货，质保五年。 从价格上看，豪礼版价格要贵不少，但是如果仔细算一下，价格并不高。 相对于家庭版，豪礼版多了一个价值49元的气垫梳、一个价值39元的磁吸支架和一个价值49元的收纳伴侣袋。 这三样配件加起来一共是137元。 如果减掉这137元的配件，豪礼版的价格是332元，比家用版贵了33元。 这33元并不是我们拿走的利润，而是升级了吹风机机身颜色和高档的包装礼盒，目的是提升礼品的档次。 现在，三款吹风机和四款配件均已经上架小黄车，有需要的可以去下单。 还是按照咱们新品上架先搞优惠的传统，从现在开始到1月3日晚上9点，粉丝购买熊猫高速吹风机配件可以享受9.9元的优惠价。 也就是说，未来三天的元旦假期内，粉丝购买39元的顺滑风嘴、49元的气垫梳、39元的磁吸支架和49元的收纳伴侣袋均可享受9.9元的优惠价！” 高天齐简短地介绍完成三款吹风机的基本情况后，朝着镜头说道： “下面，请我们的一个工作人员现场演示一下吹干一头刚洗完的及腰长发需要多长时间。” 说完，一个腰间贴有2号号码牌胸部丰满的姑娘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走进了直播间镜头。 第82章 销量还不错 2号姑娘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紧身长袖圆领t恤，她站定之后，接过高天齐递过来的家用版高速吹风机，面带微笑，开始吹头发。 按照事先排练的动作，2号姑娘先是用吹风机对着脑后的发根开始直吹…… 高天齐站在一旁，按下了直播台上的电子计时器，然后配合女模特时而正对镜头，时而侧对镜头，时而背对镜头地吹头发过程，大声介绍道： “模特用的这款高速吹风机是家用版，转速为每秒11万转，风速为每小时22公里，可以轻松将气流送至发根。 配置的2亿级高浓度负离子发生器，可以持续中和静电，抚平毛躁。 智能温控芯片结合每分钟100次的测温算法，可以有效控制风温，防止过热烫伤。 采用的六重降噪技术，将全速噪音控制在58分贝以下。 这款吹风机有高速风和低速风两档风速，热风、温风、冷风、冷热循环风四种风温，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进行一键式轻松调节。” …… 女模特吹干头发后，为了验证头发已经吹干，特意用一张干纸巾擦了擦头发，然后把干燥的纸巾对准了镜头。 高天齐指着计时器，配合说道：“大家可以看一下计时器，仅仅用时5分钟，女模特及腰的长发就被吹干了。 如果是用传统吹风机，得需要十几分钟，并且吹出来的头发还十分毛躁。 直播间里的朋友们可以看一下女模特的头发，看上去是不是非常顺滑？ 这种顺滑度不是广告做出来的，而是现场实打实的效果。 所以，如果你想快速顺滑地吹头发，可以购买我们的熊猫高速吹风机，价格只有国外同类产品的十分之一不到，国内同类产品的二分之一，性能却不相上下。 我们开出的30天无理由退货和两年、五年保修充分说明了我们对产品有足够的信心。 如果你想体验一下高速吹风机的性能，可以现在就去小黄车下单，到手之后如果觉得不好用，只要没有人为损坏，30天内将货退给我们。” 说到这里，高天齐看到公屏上有句话：“学生款还这么贵？” 他立即回答道：“199元买一个吹风机对于大部分学生来讲确实有些贵，但是我们也没法降价了，因为这不是传统的吹风机，光一个数字无刷电机就不少钱，再加上控温芯片和算法，负离子发生器，成本比传统吹风机高好多倍。 如果你是学生，真的想体验我们的高速吹风机，我建议你们宿舍可以凑钱买一支，我们吹风机质量非常好，如果按每天使用10分钟计算，可以使用16年。 大学宿舍人多，如果一天使用时间按40分钟算，使用寿命就是4年，用到大学毕业是没有问题的，何况大家也不是天天洗头天天用。 所以，大家可以放心大胆地拍！ 30天无理由退换货，质保5年！ 如果你是男生，正在琢磨着给心仪的女生送一个礼物，我推荐你送一个吹风机。 对方每当洗完头吹头发的时候就能想起你，这比送玫瑰花强多了。 你可以买一个青春版，然后趁着优惠活动再以9.9元的价格购齐顺滑风嘴、气垫梳、磁吸支架、收纳伴侣袋。 相当于仅需不到240元，就能让你心仪的女孩心花怒放。 如果你已经参加工作了，想给女孩子送个礼物，那么我建议你还是买一个豪礼版。” 说完之后，他朝女模特说道：“请再给粉丝朋友们演示一下顺滑风嘴和气垫梳的用法。” 高天齐在主号发布高速吹风机的同时，吕云飞、嘟嘟、露露也分别在其余三个直播间同步上架了吹风机和之前其他的产品。 不过，跟主号直播间不同，这三个直播间的使命是全力推广吹风机。 高天齐当天晚上连续上播了三个小时，销售了1000多支吹风机。 其余三个直播间加起来销售了有300多支。 30个女模特的身影轮番出现在直播间里，他们腰上的号码牌引起了一些细心网友的关注。 有些搬运自媒体剪切了部分片段，取了一些诸如《某直播间上新，竟然雇了30个女模特》的雷人标题。 还有人专门截取了一些对女模特吹头发的特写做了合集。 这些视频很好地迎合了网友们的口味，播放量都很高。 一定程度上也给熊猫制造的几个直播间进行了引流。 与此同时，各个主播也发布了自己推广高速吹风机的带货短视频，直播间账号上也发布各主播介绍吹风机时的切片短视频，这些视频为直播间引来了不少人。 元旦三天假期，四个直播间累计销售了6000多只高速吹风机。 优惠活动结束后，高天齐给30个美女模特开了一个短会，说道： “感谢大家这三天来的工作，为了表示感谢，工厂觉得将大家手里的吹风机送给大家。 不过，有个条件，就是需要大家在朋友圈或者斗音发一个广告，帮我们宣传一下。” 众美女模特都不约而同地表示了同意。 接着，他又亲自组织了直播间封面女郎的加试，经过这三天对产品的熟悉和准备，有5个模特通过了加试。 趁着热度，摄像师连夜为15个模特一一拍摄了直播间封面视频。 这些封面视频发出后，四个直播间的流量明显增加了不少，吹风机的销量也在稳步提高。 看着不断增加的销量，高天齐趁热打铁又从系统里兑换出了戴三木的扫地机器人和空气净化器技术资料。 这两样东西都是近两年兴起的网红产品。 特别是扫地机器人，越来越多年轻人不喜欢做家务，放弃了传统的扫帚、拖把和洗尘器，纷纷选择了扫地机器人。 戴三木的扫地机器人售价是4999元钱起，功能多的型号将近元， 高天齐从系统兑换的是一个标准款扫地机器人，核算出来的生产成本约为500元。 相同类型配置的国产扫地机器人价格都在3000元开外。 为了能快速打开市场，他制定了2599元的单价。 兑换出来的戴三木空气净化器标准版售价为2999元。 经过高天齐的魔改之后，成本价格控制在了300元，为了保持统一，他将空气净化器的价格也定为2599元。 第83章 你们想涨工资? 因为租赁了高天齐的无人牙刷生产线，杨州晨笑口腔用品公司建设的基于共享机制的口腔护理用品柔性加工中心发展进入了快车道。 无人牙刷生产线建好之后，对生产线质量持怀疑态度的陈永将公司的一部分产能转移到了这条新线上。 这一来是为了尽快验证设备的稳定性，二来也是为自己的共享柔性加工中心做广告。 在满负荷运转的一个月的时间里，无人生产线运行稳定，产品成品率也很高，这坚定了陈永将加工中心做大做强的决心，于是开始对外打广告做宣传，很快就接到了一些互联网品牌牙刷的生产订单。 高天齐完成生产线的交付之后，一直忙着高速吹风机项目，没有跟晨笑公司联系，自然不知道陈家父子的共享口腔护理用品柔性加工中心已经拿到了好几批生产订单的事情，直到自己去参加杨州市口腔护理产品协会的年会时才听陈宏强说起这事儿，并且他还在日程安排上看到了参观共享柔性加工中心的活动。 于是，当他年后上进行公司宣讲时，特意提醒与会人员在可以在参观加工中心时仔细看一下强盛厂的无人牙刷生产线。 年会之后不久，高天齐就接到了两家公司老总的询价电话，在电话里他直言不讳地表示自己的生产线和欧姆珑的技术是一样的，两者性能相当，但价格却相差30%。 这两家企业都是晨笑公司的同行，他们在参观加工中心的时候对无人生产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多处询价之后，认为强盛厂的性价比最高，加上陈家父子对强盛厂生产线的高度评价，很快就下了订单。 这么爽快的下单让高天齐着实有些吃惊，也让他深深地体会到了口碑的力量。 同时，两条生产线2000万的合同也让他意识到如果能多接这样几个订单将会大大减少工厂的资金压力。 为此，他开始悄悄观察留意一些可以从生产设备切入的行业。 杨树森接到这两条无人牙刷生产线的生产计划并没有非常激动，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之前，他曾经想过拉着牛大庆出去单干，但是经过无人牙刷生产线、磁悬浮电机、数字无刷电机生产设备的一次研发成功之后，他单干的念头越来越微弱。 因为他发现自己只懂硬件，不懂软件控制程序。 他虽然搞不清楚高天齐到底从哪里弄来的这些精确图纸，但是心里还是非常佩服这个年轻人。 想来想去，他决定应该继续辅佐高天齐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搞到软件控制程序，在摸一摸图纸的来路，然后再做打算。 于是，他找到高天齐向他反映了三个问题。 第一，机加工车间的产能需要提升。 第二，机加工车间的面积需要增加。 第三，机加工车间的工人需要增加。 对于这几个问题，高天齐早就有过思考，但是一直没有精力和杨树森商量对策，现在杨树森主动提出来之后，他当场表示除了车间面积暂时无法增加之外，其余的两条都会尽快安排，并让杨树森列出车间需要增加的设备名称以及需要采购的品牌和型号。 获得老板支持的杨树森劲头十足，很快就列出了设备采购清单以及人员招聘需求。 高天齐也没含糊，一边采购设备，一边让牛大庆招聘人员，表现出了对杨树森的高度重视。 无人牙刷生产线订单的首付款到账后的第二天，高天齐就让马秀兰给工人们补发了工资，还让办公室下发了一个通知，凡是内部员工购买厂里的产品，一律享受九折优惠价！ 元旦假期里来直播间参加活动中的那30个女模特里的7号姑娘是封面女郎之一，她回去之后，通过斗音短视频带货的方式，很快就销售了200多单吹风机，这让她尝到了甜头，就主动联系吕云飞说自己的牙齿又整齐又洁白，可以免费为直播间拍摄一期关于电动牙刷的封面视频。 吕云飞把这个情况汇报给高天齐后，高天齐让他找出7号姑娘的封面视频看了看，说道： “这个姑娘的颜值确实不错，口齿也伶俐，穿上ol风格的衣服确实很像都市高级女白领。你告诉她咱们可以为她拍摄电动牙刷的封面视频，并且问问有没有意向来直播间当主播。” 吕云飞没想到高天齐提出想让女模特来当主播这件事情，下意识问道： “如果她说愿意，问到薪资问题，我该怎么回答？” “跟你们一样。”高天齐随口说道。 “如果跟我们一样，估计人家够呛来。”吕云飞答道。 “为啥？” “这个7号模特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通过短视频带货就卖出了200套吹风机，光佣金就比我们的工资高很多！她想免费提供电动牙刷的封面视频很明显是冲着咱们直播间500多万粉丝来的，我估计她是通过短视频带咱们的电动牙刷。 所以，以我们目前的工资水平来说，根本吸引不了人家。” “咱们的吹风机现在的带货佣金是多少？” “20%。” “20%……”高天齐自言自语道，“如果按青春版算，带货200台的话佣金就是8000块，确实比你们工资高了。” “是的，我觉得她一听薪资就不来了，”吕云飞坦言道，然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高厂长，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 “就是我们主播薪资的事儿，之前也跟您反映过一次，当时咱们直播间流量刚开始起来，几个主播对排班问题有意见，您及时做了调整，把黄金上播时间都放在了咱俩身上。” “对！”高天齐看着下属，点头道。 “因为当时的产品都是微利销售，利润很薄，这个决定大家都没有意见，可是现在咱们卖货的交易额越来越大，利润也越来越高，有些主播开始抱怨待遇问题了。” 高天齐眉头一皱：“不是允许你们开通自己的斗音账号，并且可以发布带货的短视频了吗？” “是！不过大家的短视频带货情况都不怎样。” “所以你们想涨工资？”高天齐看着下属，一脸严肃地问道。 第84章 得把人留住 吕云飞没有接话，只是点了点头。 “你是怎么想的？”高天齐问道。 吕云飞想了想，说道： “我觉得他们提出涨工资的想法是正常的。之前的上播时段之争争的不是利益而是公平，现在直播间起来了，大家都觉得有自己一份功劳，又看到公司盈利比之前多了，心里产生涨工资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 高天齐嗯了一声，又问道：“你们想涨多少？” 吕云飞摇了摇头：“大家也不知道该涨多少？” “你作为部门负责人觉得涨多少合适呢？”高天齐追问道。 “这……”吕云飞支支吾吾。 “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我其实也没想好，不过我研究了一下目前几个排名靠前的直播间的利益分配模式。” “说来听听。” “现在斗音比较出名的有六家直播间，前三个都是家族企业，不存在与外人分利的问题，其他三个直播间，有两个是当家网红是大股东，其中李佳奇直播间最为典型，李佳奇原本是这家公司的主播，是个打工人，出圈走红之后，老板担心他出走，不断地给他股份，随着他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他手里的股份也越来越多，目前据说李佳奇已经成了公司大股东，公司的运营发展完全是围绕李佳奇进行设计的。” “那你觉得咱们直播间最大的网红主播是谁？” 吕云飞摇了摇头： “不好说，现在的黄金时段都是咱俩在上播，论粉丝数的话肯定是咱俩的最多，但是这没有什么可比性，毕竟咱们占据了最好的时间段。不过，从我个人来讲，咱们直播间最大的网红主播是你。” “既然最大的网红主播是我，那你们凭什么要求涨工资？”高天齐反问道。 吕云飞顿了顿：“可能是大家觉得工资有点低吧！” 高天齐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我会认真考虑这件事情的，你要是有什么好的想法可以随时和我沟通。” “那还邀请7号女模特来公司当主播吗？” “邀请！”高天齐坚定道。 吕云飞离开后，高天齐陷入了沉思。 电商销售部主播们的不安分也让他想起了副厂长、机加工车间主任杨树森以前对自己的不服气。 虽然现在杨树森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很大转变，但心里也不一定就能安分下来。 思考良久，他意识到应该对工厂进行一些调整了。 当天晚上，高天齐约牛大庆吃了一顿饭，一杯酒下肚，高天齐把话题切入主题： “牛叔，我接管工厂已经半年多了，目前来看转型稍微有了点成绩，但感觉管理方面却越来越难，你觉得咱们下一步该怎么走比较好？” 牛大庆一直在琢磨高天齐为啥突然要请他吃饭喝酒，听到这个问题后，顿时明白了个中缘由，他想了想，说道： “平心而论，我没想到你一上来会带着工厂转型，虽然这个过程中我一直替你捏着一把汗，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工厂转型也算是成功了。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也是全厂职工没有料想到的。 咱们厂之前的主业是机械和电器的代加工，你在转型过程中充分利用了这两个基础，我觉得未来还是要立足这两个基础，特别是机械方面，你搞的无人牙刷生产线就是一个很好的方向，一条生产线1000万，甭多了，咱们厂一年能接十个八个这样的订单，日子就会很好过。” “机加工确实是咱们的一个长项，”高天齐点了点头，接着话锋一转，“你觉得杨树森这人靠得住吗？” 牛大庆怔了怔：“杨树森这人还不错。他原先是海州机床厂的高材生，大学学的是机械设计专业，后来机床厂不行了，你爸爸把他请到咱们厂当机加工车间主任，还给了他一个副厂长的名头。” “他原先是机床厂的？”高天齐问道。 “是的。他是机床厂最红火的时候招进来的大学生，可是谁也没想到机床厂昙花一现，很快就不行了。” “哦……”高天齐缓缓地点了点头，“他是不是想单干？” 牛大庆被高天齐这句冷不丁的问题一下子问愣了，他搞不清楚是杨树森跟高天齐提过要单干的事情还是高天齐自己察觉到了这个苗头。 他稳了稳心神，说道： “你一开始搞复苏国货日化用品的时候他发过几句牢骚，说强盛厂可能要断送在你手里，说如果厂子被你折腾黄了就出去单干。” 高天齐沉默了片刻，说道： “既然他有了这种想法，咱们就得留住他。目前来说，他是咱们厂的技术大拿，他要是一旦离开，机加工车间就瘫痪了。” “是的！”牛大庆点了点头，“不过，我提醒过他说现在是自动化时代仅靠传统机械加工只能赚点劳务费，他应该暂时不会离开。” “我能感觉到之前他对我有些看法，不过自从无人牙刷生产线和无刷电机自动化生产线研制成功之后，他对我的态度有了很大转变。咱们最近接到这两条无人牙刷生产线订单后，他很积极地要求增加生产设备，增加人员，增加场地，除了场地问题我暂时解决不了之外，其他的要求我都很快解决了。” “我也感觉他最近比之前安分了，” 牛大庆附和道， “杨树森这个人人性不坏，也没有那么歪门邪道，当初你爸爸邀请他来咱们厂也是看中了他的人品。 至于他说单干的事情，我觉得八成是对当时你搞的这些日化产品不理解，以为你是在瞎折腾有关。后来，他看你搞来了这么多先进的设备资料，估计也开始服你了。” “但愿如此。”高天齐举起酒杯和牛国庆喝了一口酒。 放下酒杯，他继续说道：“你找个时间跟他谈谈，了解一下他的真实想法。” “行！”牛大庆点了点头。 “对了，你最近留意下附近有没有闲置的厂房，机加工车间接了两条无人牙刷生产线，已经挺满当了，要是再来一个新订单，咱们就得考虑外出租厂房了。” “行！我打听打听。” 这顿饭，高天齐并没有跟牛大庆提电商销售部主播们不安分的事情，原因是他觉得牛大庆也提不出好的意见。 另外，他自己心里也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 第85章 你不说实话我咋借你钱 俗话说，温饱思淫欲。 贾富贵靠着高天齐的加工订单得以延延残喘，虽然离彻底摆脱财政危机还差很远，但已经暂无近忧的他精虫上脑，好色的老毛病又犯了。 他在外躲高利贷的时候勾搭上了当地一家酒店的模样俊俏的女服务员，为了将其追到手，给人家做了不少承诺，其中就包括买一套房子。 因为高天齐的天降援手，他匆匆回到了海州，连一毛钱都没有给这个酒店服务员留下。 这个女服务员觉得自己的感情受到了欺骗，肉体受到了伤害，几次三番打电话让贾富贵兑现承诺，贾富贵连哄带骗，就是不见实际行动。 女服务员最后被逼无奈，谎称自己男朋友出差了，特别想见贾富贵，将他约到了自己家中，先是甜言蜜语地温存了一番，继而再一次向贾富贵提出要房子，贾富贵赖赖呼呼地不答应，女服务员就开始骂骂咧咧嚷着要去找他老婆评理故意激怒了贾富贵，女服务员见贾富贵被激怒后，就动手打了他几下，然后跑进了卧室。原本是想来泄火的贾富贵生了一肚子气还挨了几下，心里觉得不爽，就追到卧室，一下子把女服务员扑倒在了床上，女服务员奋力反抗，反抗中自己的衣服被扯开了…… 就在这时，卧室门被人一脚踹开，女服务员的男朋友和几个人闯了进来，有的手持棍棒，有的手持手机录像，贾富贵受到惊吓，一下子软了下来，双手护着裆部，缩在墙角结结实实地挨了几棍子。 女服务员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老公，他想强奸我……” 女服务员男朋友拿出藏在角落里的摄像头，看了看回放，然后朝着贾富贵踹了一脚，嘴里说道：“你他妈地敢打我女人的主意！见识货腻歪了！你刚才想强奸我老婆的过程我都录下来了，我把这个证据一旦交给警察，你至少判三年。” 贾富贵一听慌神了，扑通一下双膝跪地，嘴里求饶道：“兄弟，咱们要有话好商量，千万别麻烦警察。” “好商量？怎么商量，把你老婆叫来让我弄两下？” 贾富贵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凉了半截，这一次是碰上无赖了。 他继续求饶道：“兄弟，我老婆人老珠黄，年纪大了。” “我就喜欢年纪大的！”女服务员男朋友边说边拿起贾富贵的手机，问：“密码是多少？我要让你老婆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别别别……兄弟，咱们有话好商量，我可以赔偿你经济损失。” “经济损失？我把你老婆强奸了，然后给你赔点钱怎么样？”对方用棍子点了点贾富贵。 “兄弟，你说个数儿。”贾富贵怯怯地看了看对方。 “我说个数儿？哈哈……那我就说数，200万，今天拿来200万，我立马放你回去，摄像头你带走，手机里的录像我当场删除。” “200万？”贾富贵当场目瞪口呆。 “200万，少一分也不行！” “你们这是敲诈！”贾富贵怒道。 “敲诈？呵呵……你自己想想是被敲诈好还是当强奸犯好！我听说强奸犯在里边是地位最低的，进去之后会被轮一群，你自己考虑考虑赔偿200万合适还是进去当被‘走后门’合适。” 贾富贵想了想，恳求道：“我没有那么多钱，我现在手里只有30万块钱。” “30万？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女服务员男朋友又踹了贾富贵一脚。 “哎吆……别打了！”被踢疼了贾富贵求饶道，“100万，行不行？” “100万？你想得美！”女服务员男朋友朝着贾富贵又是一脚。 “我没有你们想的你没有钱……”贾富贵带着哭腔道，“100万我也不一定能够借到……” “你不是大老板吗？怎么连100万都拿不出来，我让你哭穷！” 贾富贵又挨了几脚。 “我不骗你，我真的没有钱。” “没有钱你出来搞女人？”对方反问道。 “我错了，大哥，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女服务员老公见状，觉得可能真的榨不出200万，就说道：“我姑且相信你一回，那就100万！今天必须见到钱，否则明天就把视频交给警察。” 说完，他把贾富贵的手机丢了过去，道：“现在就转账！” “厂里的钱我不敢动，一动我老婆就会知道，我得先借钱。” “你可别耍花样！”女服务员男朋友警告道。 “不敢！不敢！”贾富贵拿起电话，翻了半天通讯录，最后将手指定格在了高天齐身上。 他稳了稳神，打了一个腹稿，然后拨出了高天齐的电话。 他在电话里支支吾吾地说自己在外地遇到了一点事儿，需要100万块钱，可是厂里刚发了工资，没有钱，想先借100万，就当是提前预付的加工费。 高天齐觉得很是蹊跷，就开玩笑道：“你是不是被绑架了？需要帮你报警吗？” “没有没有，就是临时遇到一个小麻烦。”贾富贵支支吾吾道。 “贾厂长，你肯定没说实话，我可不敢凭你这个电话就借给你100万，就是借，也得你当面写个借条才行。”高天齐婉拒道。 “我明天回去就给补一张借条。” “那也不行，万一你不回来了呢？是吧！咱们虽然是合作伙伴，但是一码归一码，经济上的账目还是清晰一点好。” “天齐，你就看在你爸爸的份儿上帮你贾叔一把吧，我实在是遇到麻烦了！”贾富贵央求道。 “呵呵……贾叔叔你不跟我说实话我是不会把钱借给你的。” 贾富贵一脸难为情地正在考虑要不要说实话，只见女服务员男朋友掏出几张纸币，恶狠狠地小声说道：“我要现金！” 第86章 我着了人家的仙人跳了 贾富贵听罢，脸色顿时成了土色，接着情绪失控哇哇地哭了起来，对着手机开始哭诉： “天齐，我中了别人的仙人跳。” “仙人跳？”高天齐有些懵，“仙人跳是啥东西？” “不是不是……” 贾富贵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高天齐听罢，叹息道：“贾叔叔，你也是个精明人，马上就快过大年了，咋能办出这样的事呢？” “我也后悔呀！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没有用了，我今天要是不给人家钱，人家明天就去公安局报案，到时候我就进去了。” 说到这里，贾富贵灵机一动，想起一件事情，接着道， “我要是坐了牢，我的贷款就还不上了，你爸是我的担保人，银行到时候就会去找你要钱。当初你帮我还了高利贷，再帮我银行贷款，我实在觉得过意不去呀！” 高天齐听着贾富贵话十分别扭，就说道： “贾叔叔，你别担心，你进去之后你的银行贷款不用我还，到时候法院会查封你的工厂，然后进行法拍，我不用担心我。” 贾富贵见没有唬住高天齐，又换了一副腔调： “天齐啊，这笔钱就当我是借你的，我按照银行5年定期存款利率给你计息，就当是预付的代工费。你一定要帮帮我，不然我就真成强奸犯了。” 此时，高天齐一方面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方面意识到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就说道：“贾叔，你的银行贷款快到期了吧？” “嗯……年后正月底就到期了。” “到时候你能还上吗？” “能！”贾富贵毫不含糊道。 “既然你一个月后能还上300万的贷款，那为什么现在还要跟我借100万呢，你手里应该有钱才对呀！”高天齐质疑道。 “天齐，贾叔没有骗你，我还贷款都是用过桥资金，还上之后再把钱贷出来，然后用贷款还过桥资金。”贾富贵又是一阵哭腔。 高天齐沉思了片刻，说道：“贾叔叔，我今天借给你100万，月息一分，你要是同意，让你小舅子给我写个借条，我把钱给你转过去。” “这件事情不能让我小舅子知道，你把钱给我送过来，我当场给你写借条。” “送过去？”高天齐一怔，“我上哪里给你搞100万现金去？” “去银行提呀！人家刚才说必须要现金才行！”贾富贵又是一阵哭腔。 “这样来不及呀！” “你辛苦辛苦，多跑几个网点，就算当叔的求你了。” 高天齐心里默默算了算时间，说道：“好吧，我这就去给你准备钱，你发给地址给我，我给你送过去。” “好好好，不过你可千万别让别人知道呀，要不然我这老脸就没处放了。” “放心吧，我自己去给你送。” 挂断电话，高天齐立即让马秀兰去银行提100万现金。 马秀兰一听，下意识问道：“100万现金估计得跑好几个网点才行，你一下子要这么多现金干啥？” “有急事，你想去提钱，等以后再告诉你。”高天齐卖了一个关子。 马秀兰看着他急呼呼的样子，也不敢怠慢，连忙给自己熟悉的网点大堂经理打了一下大额取现的预约电话。 高天齐开车载着马秀兰一共跑了5个网点才凑齐100万现金。 马秀兰临下车之前看着一手提兜的钞票，再三嘱咐高天齐千万别挥霍了。 高天齐点了点头：“放心吧，马大姨，我这是用来赚钱的。” 当天傍晚，高天齐来到了贾富贵发给他的小区。 他担心这是一个骗局，把盛现金的手提兜放进后备箱后，只身来到了女服务员家。 两人见面时，贾富贵已经穿好了衣服，他看到高天齐，激动地哭了起来。 女服务员的男朋友看到来人两手空空，大失所望：“钱呢？” 高天齐冷冷地说道：“我担心这是一个设好的局，没敢把钱带上来，你让我俩单独说几句话，我需要让他给我写个借条。” 他看着对方，顿了顿，又说：“写完之后，我就打电话让人把钱送上来。” 这句话是高天齐故意说的，意思是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一旦自己有危险，下面会有人报警。 女服务员的男朋友打量了高天齐两眼，说道：“十分钟。” 高天齐点了点头，等对方出去之后，他从口袋里掏出已经一张白纸和一支笔，说道：“贾叔，钱我没敢带上来，你写好借条之后，我下去把钱拿上来。” “好！”贾富贵接过救星手里的笔和纸，开始写借条。 “贾叔，你借条上只需写明你今天借了我110万现金，一个月后还清即可。” 贾富贵依言，拿起笔唰唰唰写好了借条。 高天齐看了两遍，觉得没有问题，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盒印泥，打开盖儿，说道：“贾叔，再摁个手印吧。” 贾富贵二话没说，接过印泥，伸出食指沾了点印泥，在借条上写有自己名字的地方重重按了一下。 高天齐装好借条、印泥盒和笔，走出了卧室。 来到客厅后，他对女服务员的男朋友说：“我现在下去取钱，你们拿到钱是不是就可以放人了？” 对方点了点头。 等高天齐把钱拿上来以后，对方只数了数沓数，就把摄像头扔给了贾富贵，贾富贵看了看回访，确认这个就是藏在卧室里的那个摄像头之后，说道：“你们手机里的视频也要删掉，并且必须让我朋友操作才行！” 对方十分配合地把手机交给了高天齐，高天齐把相机相册里的关于贾富贵赤身裸体的照片和视频删除之后，又进入回收站进行了再次删除，然后告诉贾富贵说： “都删干净了！” 贾富贵长吁一口气，朝高天齐道：“那咱们走吧！” 对方有个人打开房门，让两人走了出去，走在后面的高天齐后脚刚迈出门槛，就听到里面的人嘭……的一声关好了房门。 来到楼下，贾富贵再三嘱咐让高天齐一定要为自己保密。 高天齐点了点头：“你只要能按时还款，我就什么都没看到。” “放心吧，贤侄，到时候就是砸锅卖铁我也还给你！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贾富贵拍了拍高天齐的肩膀，肉麻地说道。 第87章 同学聚会 春节期间，高天齐给工人们放了7天假，直播间也停播了7天。 假期里，他也放松了放松了，还参加了一次高中同学聚会。 高天齐是在海州一中读的高中，因为是京城户籍，他在海州一中上学时的身份是借读生，直到高三下学期才回到北京的学校。 因为缺少了最后半年的集体学习生活，他对自己高中同班同学毕业后的发展情况并不是非常了解。 当了厂长之后，他越来越体会到了人才的重要性，可是当地并没有多少高级人才可用。 当他接到班长胡立刚的邀请电话时，二话没说就同意了，还当场表示要赞助一下同学聚会，每位参会者将得到一个礼品。 之所以这么爽快地答应参加聚会，除了想和同学们叙叙旧之外，他也想了解一下大家目前的发展情况，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助自己发展事业的人才。 海州是个农业县，工业基础比较薄弱，从海州考出去的学子们大部分都留在了外地工作，很少有回来的，回来的那些人当中绝大部分都在体制内从事着公务员、老师、医生等工作。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并不是那些人在外的学子不热爱自己的家乡，而是回到家乡根本找不到工作，特别是一些工科类的专业，想在海州找到专业对口的工作几乎不可能。 这一点在强盛厂招聘专业技术人员的时感觉尤为明显。 高天齐的父亲这些年里并不是没想过转型，而是在转型过程中发现没有足够的人才来支撑转型。 当初，他把杨树森挖到厂里来，其中有个重要目的就是想利用他的技术带着工厂切入机床行业，只是后来发现以强盛厂的实力很在机床行业创出一番天地，最后才算作罢。 这次聚会一共到了30多个人，大家基本上都刷到过高天齐直播带货的视频，高天齐现身之后，就有同学起哄道： “咱们班的网红主播来了。” “天齐，没想到你竟然成了网红大主播。” “高厂长，你那里还要人吗？我能去当主播吗？” …… 高天齐打着哈哈，回应道： “生活所迫，生活所迫……” “要人儿，要人儿，你要是干，不用面试直接来就行。” 一阵热闹的寒暄之后，大家分两桌坐落，开席吃饭。 酒过三巡，高天齐说道： “为了纪念咱们的同学情，我今天特意给大家每个人准备了一个小小的新年礼物。” 一个女生迫不及待地问道：“啥礼物？快说说。” “就是我直播间里卖的电动牙刷。这个牙刷是我工厂自主研发的，大家拿回去用用试试，如果觉得好用就帮我宣传宣传，发个朋友圈啊，发个斗音短视频呀，如果觉得不好用，那就提提意见，我好改进。” “谢谢天齐！” “太感谢了，我正想准备买个电动牙刷呢。” “好暖心呀……” 在大家的感谢声中，身为聚会组织者的班长胡立刚站起来，举着酒杯，朝邻桌说道： “刚才，咱们班的网红主播高天齐同学说给大家准备了一个新年礼物，今天参加聚会的同学一人一个电动牙刷，这是天齐厂里自己研发的，大家回去帮忙给老同学宣传宣传。接下来，咱们一起举杯向他表示感谢，祝他越来越红，生意越做越大。” 众同学纷纷响应举起了酒杯。 …… 过了没几天，高天齐收到了胡立刚发来的班级通讯录，里面记录着全班同学最新的工作单位和联系电话。 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发现班里不乏有在名校读研究生的，其中学机械专业的就有好几个人，也有同学毕业后进入了企业工作，机械、化工、汽车等行业的也都不少。 可是，这些要么是还在上学读书要么是刚刚参加工作的同学，目前还都不是高天齐急需的人才。 牛大庆趁着过年走亲访友的时候，也没有忘记工作。 他听一个同学说，海州市政府为了招商引资，建设一个很大的工业园区，修建了很多标准化车间厂房。 可是，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没有招来合适的项目，这片闲置的工业园成了当地政府领导的一块心病。 为了解除这块心病，领导们推出了三年免租金的承诺，即入驻的企业三年内不用交租金。 牛大庆经常路过这片工业园区，觉得是个挺好的机会，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高天齐。 高天齐得知消息后，第二天就去工业园区看了看，结果一眼就相中了。 这片厂房是按照现代化工厂标准建设的，非常适合搞机械加工和电器生产。 为了搞清楚真实情况，还跟看大门的大爷了解了一些情况。 从大爷口中得知，政府原本想“栽下梧桐树，引来金凤凰”，结果树栽下了，金凤凰却没有引来，领导们急得整天上火。 这是政府修建的园区，企业想入驻必须得经过政府才行，这时候他想起来了自己的高中班长胡立刚。 胡立刚大学毕业后考进了海州市政府当了一个公务员，说不定他能帮自己介绍一些资源。 于是乎，他拿起手机给胡立刚打了过去： “胡班长，你发的通讯录我收到了，真是辛苦了。” “为同学们服务嘛！”胡立刚笑着应道。 “哈哈……同学们很满意！”高天齐调侃道。 “那是当然了！”胡立刚有些傲娇。 “我看到通讯录上写着你现在市政府办公室工作？” “对，办公室，咋了？有什么事儿吗？”胡立刚直接问道。 “想让你帮忙打听个事儿。” “啥事？” “你跟海州高新区那边有熟的吗？” “高新区？” “对！” “你想干啥？”胡立刚问答。 高天齐把自己想租厂房的事情说了一遍。 胡立刚听后，说道： “我还以为是啥大事儿呢！现在高新区管委会的主任是我前领导，年前刚刚调过去，我给你问问就行。” “那太感谢了！” “咱们老同学之间不用这么客气，我问好了，就给你回话儿。”胡立刚应道。 第88章 入驻园区前三年免租金 胡立刚参加工作虽然只有半年多点儿，但是他从高中就一直担任学生干部，积累了不少适合体制内工作经验，看起来已经非常老成了。 他看到高天齐的事业做的这么大，也想跟他搞好关系，听到老同学有求于自己，心里非常乐于效劳。 同时，他也知道自己的老领导目前最头疼的事情就是园区租赁的“老大难”问题。 这是一个让自己夹在中间两头都落好儿事情。 于是，他当天就给自己的老领导打了一个电话，说有个搞企业的同学想入驻园区。 他的老领导叫朱亮，年前刚刚调到高新区管委会当主任。 高新区的上一任领导主导建设了这个工业园区，原本想的是为外地客商提供一个“拎包创业”的便利条件，可是园区建好之后并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 为了建设这个园区，高新区欠了十几个亿的外债，导致财政困难，上级领导对此很不满意，便将其调离，派年富力强有闯劲的朱亮接替了他的位置。 朱亮是个海州本地人，毕业于沪市财经大学经济系，是通过选调方式进入的体制，人聪明能干，有着很强的工作能力。 他到任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方设法为园区招商引资，只是正好赶上春节，还没来得及外出招商。 听到老下属说有企业想入驻园区，他非常感兴趣，当场表示双方可以面谈接洽一下。 胡立刚一看有门儿，就赶紧联系了高天齐，促成了双方的一次面谈。 见面的地点在高新区管委会朱亮的办公室里。 胡立刚作为中间人给双方做完介绍之后，跟高天齐说道： “天齐，朱主任听到你的工厂想入驻园区，非常重视，当场就让我约你面谈，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跟朱主任说，他是我的老领导，人特别好。” 高天齐笑了笑，然后向朱亮简明扼要地介绍了一下强盛厂的基本情况。 当说到自己通过技术革新和直播带货带领工厂转型成功后，朱亮恍然道： “你就是咱们海州那个在网上卖货半年就收获了500多万粉丝的那个人？” “是的，朱主任，就是我，我在直播间里叫北方小高。”高天齐谦虚道。 “哎呀……我听说过你，今日一见没想到你这么年轻！”朱亮感慨道。 “我只是一个小网红，离人家大网红还差很远。”高天齐还是非常谦虚。 “半年时间就圈了500多万粉丝已经非常了不起了，以后肯定还会继续涨的！ ”朱亮安慰了高天齐一句，然后话锋一转，问道： “你怎么想起租赁厂房了？是不是要准备扩大规模？” “是的！”高天齐点了点头，坦言道，“现在直播间销量和机械加工订单越来越多，工厂里已经满满当当了，为了不影响后续生产，我正在考察新的厂房。前两天听说您这里的园区正在对外招租，就让胡立刚帮忙打听一下相关情况，没想到您正好是他的老领导。” “是啊，这就是缘分呀！”朱亮笑道，“你看过我们的园区吗？” “昨天去看过。” “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建设得很现代化也很宽敞大气。”高天齐坦言道。 “那你准备生产什么东西？我们园区当初的设计定位是高科技电子行业园区，如果搞化工之类的是不允许的。” 朱亮听胡立刚在电话里说过高天齐的企业，他的印象有日化用品业务，便提醒道。 “我的工厂现在有三大块业务，第一是机械加工，第二是电器制造，第三是日化用品。我初步打算将电器制造迁入新厂区，另外我正在考察电动自行车行业，如果可能，强盛厂也会上马电动自行车项目，如果能入驻园区，这个项目也会放到园区。” “这两个行业倒是挺符合我们园区当初的定位，”朱亮边说边点了点头，又问，“你现在已经有了明确的计划了吗？” “电器方面是有明确计划的，但电动自行车项目还处于考察期。” 朱亮听罢，说道： “你是海州人，跟立刚又是同学，可能对我们这个园区的情况也比较了解。 我呢，也不瞒你，高新区当初投资十几亿建设了这个园区，主要目的是为了缩短外地客商来海州搞投资的成本，特别是时间成本和资金成本。 以往招商引资的模式是政府为企业提供价格比较便宜的土地，客商拿到土地之后再搞厂房建设，这个周期比较长，客商在固定资产方面的投资也非常大。 为了解决这种矛盾，我们采用了‘拎包创业’的模式，提前把厂房修好，外地客商来投资可以迅速进入生产环节，赢得市场先机。 但是结果并不遂人愿，招商引资的情况很不乐观，从园区建成至今一家企业也没有入驻。” 高天齐听到这里，插了一句话，问道： “这么好的厂房为啥没有企业入驻呢？是因为租金太贵了吗？” “不是租金的问题，是我们之前总是想招来一些大户，拒绝了很多小微企业的入园请求，可是没有想到一直没有招来大户。” 高天齐笑了笑：“非常理解，换做我，我也想招一些大项目。” “是啊，大家都这么想。可是现实是残酷的，各地都在争大企业落户，海州的竞争优势并不突出。 我到任之后的首要任务就是打破园区零入驻。 虽然你的企业现在规模并不大，但是我认为非常有发展后劲，所以我个人非常欢迎你的工厂入驻。” “谢谢领导赏识，”高天齐恭维了一句，然后问道，“如果租赁平方米的话，租金得多少？” “前三年免租金。” “前三年免租金？”高天齐故作错愕。 “是的！根据市里相关规定租用政府投资建设的标准厂房进行生产的，3年内免收租金。”朱亮解释道。 “这么优惠的条件为啥没人来投资？”高天齐装作不解地又提了一个刁钻问题 “海州是个农业县，工业基础比较薄弱，相关的各种配套也比较薄弱，人力资源方面也不充足，大企业在选址投资的时候往往会综合考虑以上几个方面的问题，往往会选择工业基础厚实的一些地方，从这一方面来讲，海州并没有什么优势。” 朱亮停顿了一下，接着解释道， “除此之外，还有个原因就是企业使用标准化厂房前三年免租金这个优惠条件目前基本上一个惯用优惠政策，这个招商政策很多地方都有，所以海州在政策力度方面也不突出。” 高天齐轻叹一声：“看来招商引资竞争也非常激烈呀！” “是的。地方政府间的竞争跟你们企业间的竞争一样，要不然这么好的厂房也不至于闲着了。” “那我先租赁平方米吧！”高天齐淡淡的说道。 “可以！不过，园区给企业免租金也是附带条件的，企业必须要有实质性的投入和正常的生产才可以，除此之外还要带动当地老百姓的就业问题。”朱亮严肃道。 “我明白了！这相当于双方要签署一个类似对赌协议的东西。” “是的。差不多是这么个道理。”朱亮答道。 上任伊始的朱亮非常想把园区闲置厂房的问题解决掉，这不仅可以想上级领导证明自己的工作能力，还能通过企业缴纳的税金来缓解财政压力。 他想了想，对高天齐说道：“如果你想好了，咱们可以找个时间搞一个签约仪式。” “想好了，”高天齐点了点头，“咱们可以马上签署租赁合同。” 朱亮见对方如此爽快，喜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暂定元宵节前后搞签约仪式。” 第89章 你这不是趁火打劫吗? 高天齐所说的电动自行车项目并不是头脑一热才想起来的，而是思考良久才做出的决定。 一个月前，他从网上看到了一组数据，全国外卖骑手数量已经超过700万，这些骑手当中绝大部分都是骑着电动自行车送餐。 这么大数量的外卖小哥已经成为社会广泛关注的群体，如果能给他们提供一款专业的外卖用车，肯定会产生积极的社会影响，就能赚取大量的系统积分。 从经济角度来看，如果能拿下一半外卖小哥用车的市场份额，收入也是非常可观。 为了能搞出一个既实用又具备差异性的车型，他仔细研究了电动自行车的市场现状，搜遍了系统里的各种时期各种型号的自行车、电动自行车和摩托车，最后把注意力放在了樱花国的一台外号叫“不倒翁”的小型三轮摩托车上。 这款车是樱花国针对本国外卖小哥专门研发的，初衷主要是为了解决三轮摩托车在转弯时车身容易发生侧倾的问题。 此车一经推出便风靡一时，一度成为樱花国外卖小哥的标配，因为骑行时的稳定性好，很多家庭也配备了此车作为买菜车，销量非常大。 高天齐从系统兑换出了这款车最初版本的技术资料，然后将其魔改成了一个电驱动的三轮车。 为了能快速推出成品，他将车架、电池、塑料覆盖件等零部件全部外协外购，强盛厂只负责做核心的悬挂系统和整车组装。 组装电动自行车需要比较大的场地车间，强盛厂现有的厂区肯定是无法满足要求，所以他才想到租赁一个大的厂房。 那天他去高新区看工业园区时，一打眼就觉得这个地方特别是适合组装电动自行车，加上又有三年免租金的优惠，所以他当场就做出了入驻园区上马电动自行车项目的决定。 正月初七一开工，他就让牛大庆在人才招聘网上发出了招聘摩托车、电动自行车组装工人的启示。 牛大庆听罢，很是吃惊：“天齐，你这是又要搞摩托车和电动自行车？” “暂时只搞电动自行车。”高天齐答道。 “电动自行车？” “对！这是一个新项目，近期就要上马，咱们得先招人。” “这可是一个大投资呀！咱们厂有那么多钱吗？”牛大庆提醒道。 “一步步来！我已经决定入驻高新区的工业园区，我前两天跟管委会的领导进行了一番沟通，已经达成了初步的合作协议。” 牛大庆越听越着急：“电动自行车好生产，可是卖就难了，咱们可没有销售渠道！难道你想在直播间里卖电动自行车？” 高天齐点了点头：“前期以直播间销售和海州当地销售为主，名气起来之后，再全国招商。” “这是个大物件，跟电子产品可完全不一样，要是没有销售渠道，想卖出是很难的。” “我做的不是一款普通的电动自行车，是一款专门面向外卖小哥群体，可以说咱们将要做的是一款外卖专用电动自行车，目前这是一个市场空白，我感觉挺有前景的。” 牛大庆听罢，没有继续劝，就说道：“那我现在就去发招聘启事，趁着回乡过年的年轻人还没走完。” 元宵节那天，海州高新区管委会和强盛五金电器机械装备制修厂在园区办公楼举办了一个入园仪式。 管委会主任慷慨激昂的讲了一番话。 讲话中，他高度赞扬了对高天齐的电动自行车项目，并对其给予了很大希望。 入园仪式一结束，高天齐就通过系统向各供应商下达了辆电动自行车的零部件订单。 转眼间，就要出正月了。 一天，贾富贵来到强盛厂找高天齐，客气了两句之后，就开门见山说：“天齐，我又有一事相求。” “请假，贾厂长。” “我有笔300万的贷款马上就要到期了，这笔贷款是你父亲在的时候给我做的担保，现在银行来催贷，我想先借你300万，等过几天我重新再从银行贷出来。” 高天齐想了想，拒绝道：“我手里现在没钱，你还是找一个过桥公司帮忙吧。” 原本想省一些利息的贾富贵没想到吃了一个闭门羹，只好无奈地去找了过桥资金暂时把贷款还清了。 还清贷款后不久，他来找高天齐想让其帮忙给自己贷款作担保。 高天齐面对这个请求，二话没说就拒绝了。 这可把贾富贵给急坏了，要知道过桥资金的利息非常高的，晚还一天就会产生不少利息。 他赶紧又去找了另外几个企业老板，结果都是被拒绝。 这一下，他慌了。 想来想去，他又找到了高天齐，苦苦哀求让其给自己做担保。 高天齐一副铁石心肠，任凭贾富贵怎么说他也没有松口。 最后，在贾富贵陷入绝望时，他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出400万买你的工厂。” “啥？”贾富贵没有听明白，问道。 “我说我可以出400万买你的工厂。”高天齐一字一句地清楚地说道。 “400万？不可能！之前我贷款的时候，银行对我厂的资产评估价格为500万，这就说明我这个工厂最少可以卖500万。” “我不管银行对你的估值是多少，我只能出到400万，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如果愿意卖，我就帮你还上过桥资金，然后你欠我的那110万也一笔勾销。”高天齐冷冷道。 “你这不是趁火打劫吗？”贾富贵有些不高兴了。 “贾厂长，我马上要上马一个新项目，需要大量资金，我不给你做贷款担保人是因为我马上也要抵押工厂去贷款，实在是没法给你提供担保。至于我说400万买你的工厂是因为我现在手里只有300万可支配的资金，作为合作伙伴，我也实在是不忍心看你着急上火，就提出了这个要求，你要是觉得我是在趁火打劫，完全可以拒绝。其实，不愿意卖也更好，我现在急需用钱来购买设备和外协外购件。”高天齐语气温和地解释道。 贾富贵听罢，想起了过桥资金昂贵的日息，嘴里说道：“那我回去考虑考虑吧！” 第90章 万收购贾富贵的工厂 过桥资金一般都是高息短期的。 贾富贵借了300万的过桥资金，日息为千分之三，时限是两周。 每天产生9000元的利息，两周就是12.6万的利息。 如果能顺利再次从银行贷出款来，这12.6万的利息是很容易还上的。 但是，如果逾期还不上，利息会每隔两周翻一番，时间一长，就不是一个小数目啦！ 当天夜里，他辗转反侧地一夜未眠，既害怕过桥资金越滚越大到最后自己无力支撑，也担心自己把工厂卖便宜了。 为此，他又求遍了所有能求的人，结果是一分钱也没有借到。 之前他因为高利贷跑路的事情让周围所有人对他失去了信任。 犹犹豫豫中，两周的还款期限到了，过桥资金公司的人来催账。 贾富贵说自己正在筹备，可能要晚几天，对方见怪不怪地说道： “晚几天没关系，按照之前咱们定的协议，借款逾期之后，利息翻番，如果今天还不上钱的话，从明天开始双倍计息，如果两周之后你依然还不上，那么利息将会再次翻番，你自己要有个思想准备。” “好的！我会尽快筹钱还款。”贾富贵说道。 “处于双方良好的合作关系和资金安全，我们的工作人员会入驻贵厂，开展资产安全监管直到你还清债务为止。” 说完，领头的催债人也没管贾富贵是否同意，吩咐两个手下留在富华厂里作为资产监督员。 贾富贵看到这一幕，心里更加紧张了。 他在办公室来回踱步了好几圈，最后决定卖工厂。 为了能多卖一点钱，他给高天齐打去电话，试图提升一下收购价。 怎料电话那头儿的高天齐一步不让，坚持400万收购。 贾富贵有些急了，带着哭腔说道： “贤侄啊，如果我把工厂400万卖给你，我就是失业了，以后吃饭都是个问题，你能不能再多加一点儿。给我留个养老钱呀？” 高天齐顿了顿，说道：“我虽然收购了你的工厂，但是你可以继续从事日化用品行业。” “啥意思？”贾富贵有些懵逼。 “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建议供参考。” “啥建议？” “高新区建了一个工业园区正在对外招商，入驻的企业可以享受三年免租金的优惠，我收购了你的工厂之后，你可以去那里重新创业。” “贤侄啊，你也太天真了！光一个厂房有啥用吗？我哪有钱买设备呀？” “你把工厂卖给我之后，你厂里现在用的设备我可以免费送给你！” “啥？免费送给我？”贾富贵以为听错了。 “是的！我400全资收购你的工厂，现有的设备你可以拆走。这些虽然不是新的，但是加起来的残值估计也得小一百万了，这么计算的话你并不吃亏。” 贾富贵想了想，觉得里面有账儿可算，但是没有直接表态。 高天齐见他沉默不言，就说道：“你可以再考虑几天，考虑好了再答复我，我不着急。” “贤侄啊，你不着急我着急呀！”贾富贵叹了一口气，“我还有个请求。” “你说！” “我卖厂这件事情能不能暂时保密？” “可以！”高天齐爽快道，“交易完成后，我们只需做个法人变更手续，对外界你还是富华日化厂的老板，等你入驻园区正常营业之后，我还可以把富华厂的名字还给你。” “好吧！我把厂子卖给你！”贾富贵语气沉重。 第二天，高天齐和贾富贵悄悄地签署了工厂转让合同。 可是，纸里包不住火。 没过几天，贾富贵的小舅子何方就知道此事了，他立即给自己的姐姐打去电话告状。 贾富贵的老婆一听，火冒三丈，跑到厂里将贾富贵骂了一个狗血喷头。 这样一闹，全厂职工就都知道贾富贵为还债卖厂的事情了，人心变得不安起来。 有职工说：“贾富贵还欠咱们两个月工资呢！不能让他这么跑了。” 于是，一些胆子大的职工就闯进厂长办公室堵着门口要求发工资。 贾富贵一看事情失控，朝着自己老婆骂道：“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败家娘们儿，你这么一闹，我看咋收场！” 为了平息事态，他给高天齐打去电话：“你抓紧过来一趟吧，工人们开始闹事了。你要是不过来处理，仓库里的货有个可能就被抢了。” 高天齐一听也有些着急，叫上牛大庆就来到富华厂。 看到厂长室外的走廊上站满了工人，高天齐决定马上开会。 工人们被引导到办公楼前的空场上，高天齐站在楼前的台阶上，大声说道： “各位，我叫高天齐，是隔壁强盛厂的厂长，也是你们的新厂长，厂子的老板虽然换了，但是大家的工资不会少，请大家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等各项事项交接完毕，我会给大家发工资的，如果你们不相信我的话，可以去问问强盛厂的职工们，我高天齐的为人……” 富华厂的职工们早就听说强盛厂的小厂长干事创业有魄力，对待职工也非常好，有些职工还经常看高天齐直播卖货。 听到高天齐这番话之后，大家开始交头接耳，不约而同地放宽了心。 高天齐看到事情已经有所缓和，趁热打铁道：“大家放心好了！你们应得工资一分都不会少！” 人群中，有个人大声说道：“既然高厂长都这么说了，我们大伙儿也就放心了，高厂长是个名人，我相信不会办出尔反尔的事情，如果你欺骗了大伙儿，到时候你直播的时候，大伙儿就去直播间跟你讨说法儿。” “没问题！如果是食言，你们就直播间里骂我就行！”高天齐爽朗地回应道。 众人听罢，也觉得没有必要再闹下去了，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那大家就散了吧，该干啥干啥！” 众人散去后，高天齐来到厂长办公室，对贾富贵说：“贾厂长，厂里还欠工人多少工资？” 第91章 不要让任何人带任何东西出去 “还欠50多万。”贾富贵答道。 高天齐轻叹了一口气，冷冷道：“好吧！你抓紧收拾一下，明天就不要来工厂了！以免工人们对你采取暴力措施。” 贾富贵的老婆一看傻了眼，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 高天齐担心人会出事儿，就让牛大庆拨打了120。 贾富贵连忙阻止道：“不用去医院，就是一时气急攻心，缓一缓就好了！” 贾富贵的老婆也摇了摇头：“不用叫救护车，我这是老毛病了，去医院也没办法。” “那就别打了。”高天齐朝牛大庆说道。 这时候，贾富贵的小舅子何方闻讯赶来，进屋一看，朝高天齐和牛大庆大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高天齐不认识何方，他问道：“你是谁。” 贾富贵接话道：“这是我小舅子何方，平常都是他在帮我管理工厂。” 说完，他对何方使了眼色，道：“别冲动，刚才工人来要工资，让高厂长安抚走了。” 何方知道300万过桥资金的事情，也知道如果还不上这笔钱，厂里的情况会比之前那20万高利贷更糟糕，再加上他此时也不得不承认工厂已经易主的事实。 贾富贵的话给了他一个台阶，他态度有所缓和，但没有说话，而是径直走到姐姐跟前，说道：“姐，我送你回家吧。” “你想跟小方回家，高厂长虽然买了咱们的工厂，但是设备还是咱们自己的，等我找到新厂房，马上就能开工继续干了。”贾富贵安慰道。 这时候，高天齐朝牛大庆使了眼色，径直走了出去。 牛大庆会意，跟着他来到了走廊里。 “牛叔，贾富贵的贷款到期，借了过桥资金还贷，想让我继续给他担保，我拒绝了，过桥资金还不上之后，他把工厂卖给了我。”高天齐简明扼要将情况说了一遍，“因为事情仓促，加上贾富贵要求保密，我还没得及告诉你，他这边就后院起火了。” “嗯，”牛大庆点了点头，“贾富贵和他老婆干架也不是新鲜事儿，他两口子这么多年了一直磕磕碰碰的，估计卖厂这件事情他没有跟她老婆说。” “八成是这样！”高天齐附和了一句，“厂子买了下来之后，我准备升级生产设备，现在的这些旧设备我已经答应贾富贵送给他，从今天开始你兼任日化厂的厂长，然后马秀兰和何洪军分别协助你做好财务和仓库管理方面的过渡工作，这段时间你把重心放到这边，确保实现平稳过渡。” 牛大庆没想到自己突然变成了一个日化厂的厂长，怔了一怔：“可是，高厂长，我不懂日化生产呀？” “不用懂，你只需要把形势稳住，把人管住，把工厂看好就行。你从厂里挑几个灵活能干的小伙子，这段时间让他们协助你。” “那好吧！我会尽力干好！”牛大庆表了一个态。 “你现在就选人，需要跟车间打招呼的，我去跟杨树森和冯乐华说。” “行！” 马秀兰和何洪军接到高天齐的电话后，立即来到了富华厂。 高天齐见到他们后，同样言简意赅地把情况说了一遍，叮嘱他们一定要把好财务和仓库关，避免贾富贵从中使坏。 两人听罢，更是呆若木鸡。 高天齐见状，说道：“事情突然，一时间不好接受，但是实际情况就是这样，我已经让牛大庆挑人了，你们除了可以调集自己的手下之外，我额外再派两个小伙子到你们身边，以防万一。” 马秀兰怔怔道：“咋听上去像是拍电视剧一样。” “是啊！我这把年纪了还是头一回碰上这种事，怎么感觉像是在打仗。”何洪军跟言道。 “你们马上到财务科和仓库。”高天齐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坚定和冷峻。 与此同时，牛大庆也挑好了人员。 高天齐看着名单分别给杨树森和冯乐华带去电话，让他们放下手下的话儿，带着各自点到名儿的人立即赶到富华厂。 杨树森带着五个下属在厂门口遇到杨树森，问：“高厂长说啥事没有？” 冯乐华摇了摇头：“没有，电话里啥也没说，只让现在就去。” 杨树森看了看双方带的人都是五大三粗的壮年，猜测道：“不会是去打架吧？” “应该不会吧！小厂长不像是那种爱打架的人呀。”冯乐华也有拿不准。 “坏了！不会是让贾富贵给扣住了吧！”杨树森忽然感觉事情不好。 “光天化日之下，贾富贵胆子这么大？”冯乐华反问道。 “咱们还是赶紧走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杨树森提醒道，然后带着人加快了脚步。 两个中层领导带着是十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一溜儿小跑儿来到了富华厂，门卫一看来了这么多人，非常紧张地问：“你们那个单位的？” “强盛厂的。”杨树森答道。 “你们找谁？”门卫又问。 “找贾富贵。” 门口一看来者不善，也没敢阻拦，只是喊道：“先登记……” 杨树森没有理会，带着众人直奔办公楼。 一进楼门，看到高天齐和牛大庆在大厅里站着。 “发生什么事儿？高厂长。”杨树森大声问道。 “我买下了贾富贵的厂子，我担心他使坏，”高天齐回答道，“你们是不是一共带了十个人过来？” “对！”杨树森和冯乐华不约而同答道。 “你们两个去财务科找马秀兰，既要保护马科长也要保护财务资料，”高天齐指着电器车间的两个工人说道。 “你们两个去仓库找何洪军，同样是要保护何主任以及仓库里的物资。”高天齐指着机加工车间的两个工人说道。 “你们两个跟着牛主任，保护牛主任，听牛主任指挥派遣。”高天齐指着机加工车间另外两个工人说道。 “其余的人去门卫那里，看住门口，不要让任何人带任何东西出去。” 众人领命散去后，高天齐对牛大庆说：“走，咱们去贾富贵办公室。” 第92章 这是你们拿到应得工资的最后机会 正在收拾东西的贾富贵看到高天齐和牛大庆带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心里不禁一虚：“高厂长，我收拾完东西就走。” “不用着急收拾，”高天齐说道，“坐下来咱们谈谈。” “好好好……”贾富贵放下手里的物品，弯腰坐下，屁股刚碰到椅子就立马弹了起来，然后说道，“高厂长，你坐这里，我坐沙发。” 高天齐摇了摇头：“大家都坐沙发，这样说话时方便。” 众人落座后，高天齐开门见山道：“贾厂长，今天要不是工人来闹事，我还真就忘了工人工资这一茬儿，为什么在交易的时候你对欠发工人工资的事情只字未提？” 贾富贵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当时你没有问，我也玩了。” “呵呵……我不问你就不说呀？我看你是故意的吧？”高天齐严肃问道。 “怎么能是故意的呢！”贾富贵继续狡辩道，“是真的忘了，说实话，我经常拖欠工人工资，要不是今天工人来闹，我压根儿就记不起这一茬儿。” 高天齐对这个回应感到非常无语，他沉闷了片刻，道：“工人的工资是你欠下的，理应由你来还。” “是的，可是我现在没有钱，还不上。”贾富贵开始耍赖皮。 “那你给我打一张借条吧！” “高厂长，你也知道我的经济情况，我为了还债把工厂都卖给你了，我现在是身无分文，就是打了借条也还不上。”贾富贵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看来，你是准备让我来替你还这笔债喽？” “我哪敢呢！只不过我真的没钱还。” “好！既然你想耍赖皮，也就别怪我不仁义了。限你今天一天收拾好个人物品，明天开始，就不要再踏入工厂了。” “好的好的，我一会儿就走。”贾富贵温和道。 这时候，马秀兰来到厂长办公室，把高天齐叫到走廊里，小声说道：“公户上还有30万块钱。” 高天齐听罢，小声问道：“能把这笔钱转到咱们厂的账户上吗？” “够呛！我估计他们财务上不配合。”马秀兰面露难色道。 高天齐想了想，忽然心生一计，说道：“走，你带我去趟财务室。” 马秀兰依言，转身带着高天齐来到了财务室。 高天齐看到财务科只有一个人，便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呀？” “一直就我一个人。” “你是会计还是出纳？”高天齐问道。 “既干会计也干出纳。”对方应道。 “那业务一定很棒喽？” 对方咧了咧嘴。 “你们几个没发工资了？”高天齐问。 “两个月了。” “想不想拿到自己的工资？” “想……” “你知不知道贾富贵已经不是你们的厂长了？” 对方点了点头：“刚知道。” “你们欠发的工资是贾富贵欠你们的，不是我欠你们的？” “嗯……”对方又点了点头。 “既然你也拿到自己应得的工资，既然你也明白贾富贵欠你们的工资，那么我建议你，把现在账上的现金都给大伙儿发下去。” “这样不好吧……”对方怯怯地说道。 “没有什么不好！现在账上的钱是贾富贵的，他现在把工厂卖给了我，肯定会把钱取走，如果钱一旦被他拿走，你们就甭想再拿到欠发的工资了。” 高天齐解释道， “我是你们的新老板，你们没有任何理由跟我要钱。因此，现在是你们拿回应得工资的最后机会，把账上的现金给大家发下去，不够的部分我想办法再给你们补上。” 看到财务人员还在犹豫。 他继续说道： “这个事情现在只有你能干，你也别害怕！第一，这笔钱是厂里的，用于发放职工工资合情合理；第二，我们可以给你作证这是贾富贵要求你发的；第三，如果你不这么做，你就会给贾富贵白干两个月的活儿，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一下。” “我把钱发了，贾厂长要是管我要钱咋办？”对方还是觉得不踏实。 高天齐想了想，问道： “你们厂里有员工群吗？” “有！” “你把我拉到群里，我会在群里下个通知，就说贾厂长已经离开工厂了，在离开工厂前将账上的钱全部用不补发工资，不够的将有新厂长负责补齐。这样一来就造成了是贾富贵让你发工资的事实，此事也就与你无关了。” “这……”对方还在犹豫。 “欠发的工资都算好了吗？” “算好了！” “那就别犹豫了，你把钱发下去，不仅自己能拿到工资，厂里的兄弟姐妹们也能拿到应得的工资，一旦贾富贵离开了，你们找他要钱就难了！” “那……好吧……”对方勉为其难道。 “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和你去问问贾厂长。” 对方想了想，说道，“还是先发工资吧。” 说完，她打开电脑找到欠发的工资表，统计了一下说：“现在账上只有30万块钱，欠发的工资一共是53万。” “这个不要紧，不是欠两个月吗？先发第一个月的完整工资，然后把剩下的以定额的方式发给每个人。”高天齐说道。 “那好吧！”说完，对方开始操作起来。 “你先把拉进群，我跟大伙儿说明一下，把责任都揽到我的头上，省得你担心害怕。” 财务人员一听，赶紧拿出手机加了高天齐好友，将其拉进富华日化员工群。 五分钟后，高天齐在群里发布了一条信息： “各位职工，我是你们的新厂长高天齐，因为时间仓促，我和贾厂长有些工作还没有交接完，就没有把工厂易主这件事情跟大家公布，给大家造成了一些误解，十分抱歉。 关于欠发两个月工资的事情，我刚才已经跟贾厂长做了沟通，这部分欠发工作是贾厂长经营期间发生的，理由由贾厂长负责承担。 贾厂长也非常慷慨，认为这笔钱理所应当由他承担，决定将厂里账上的钱全部给大伙儿发下去，但是由于资金不足，无法给大家全额补发所欠的工作，今天只能补发一部分，剩下的部分将由我负责补齐。 在此，十分感谢贾厂长在即将离开的最后时刻心怀善念，心怀大伙儿！我提议大家为贾厂长的善举鼓掌！” 第93章 后浪只能给前浪擦屁股 高天齐原本想等财务人员把工资发放到位之后再发布这条信息，以免打草惊蛇惹得贾富贵出来阻止。 但是，转念一想，不如早点发出去，把生米做成熟饭。 如果财务人员胆怯导致工资发放失败，那么全厂职工都会把矛头指向他，财务人员看到这个消息后肯定会压力倍增，在这种压力下她反而可能会加大勇气和决心将工资发放下去。 如果贾富贵出来阻挡导致工资发放失败，那么全厂职工就骂他十八辈祖宗。 除此之外，还能让职工们明白欠他们工资的是贾富贵而不是高天齐。 还可以免除以后职工们追着自己讨工资的尴尬。 当贾富贵看到高天齐身后两个壮汉时，他明显感觉自己已经处于被动状态了。 之前，在高天齐出价收购自己工厂时，他起初还不舍得卖，后来他发现高天齐没有提及职工工资的事情，就顿生一计，将厂子卖给了高天齐，企图把拖欠工人的工资转嫁到高天齐头上。 可是天算不如人算，没想到自己还没脱身后院就起火了。 他老婆这么一闹，全厂职工都知道自己已经把厂子卖掉，并且还引起了高天齐的注意。 想脚底抹油偷偷溜已经是不可能了。 正当他心里琢磨着如何逃脱时，突然看到了高天齐在群里发送的消息。 卧槽！不好！ 高天齐是怎么混进厂群的？ 看完信息，他出了一身冷汗。 刚才强盛厂财务科的那个女的过来找他肯定是已经知道账户上还有现金了，他们现在肯定控制了财务人员，并且逼迫她发工资。 此时的贾富贵心里十分懊悔，他原本想最后时刻在动账户上的现金，没想到半路上出了这么个岔子！ 简直是个败家娘们！ 他心里又咒骂了自己老婆一顿。 现在该怎么办？ 贾富贵又仔细阅读了几遍信息，觉得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阻止财务人员发工资。 他拿起电话拨打了财务人员的手机，企图让她停止操作。 财务人员这时候也想开了，自己不能背这个让人戳脊梁骨的黑锅，就回答道不是你让发的吗？ 贾富贵一时语塞。 他挂断电话，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此时，群里又有职工开始发言。 “贾厂长够厚道，临走之际还记得给职工们发工资。” “祝福贾厂长！” “贾厂长够敞亮！不像有的老板欠了工人的工资跑路！” “贾厂长好人呐！” “感动，泪目了！” 这些话语暗讽大于赞美，让贾富贵满脸发烫，背若芒刺。 “按理说贾厂长欠的工资应该由贾厂长还，高厂长能表态给大家补齐工资，真仁义！” “高厂长，年轻有为，慷慨大方，早有耳闻，今天一见，果不其然！幸哉幸哉！” “早就听说高厂长的大名了，能跟着高厂长干三生有幸！” …… 贾富贵被这些拍新厂长马屁的话气得脸都绿了！ 高天齐看着财务人员将工资表信息提交到银行系统之后，自己迅速给电脑设置了一个开机密码，又嘱咐马秀兰看管好其他财务资料。 等他回到厂长办公室，看到贾富贵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呵呵笑了笑：“贾厂长，职工群里都在夸你为人仗义大气呢！” “呵呵……”贾富贵皮笑肉不笑地道，“我看到了，也有不少人在夸你，你这一招厉害呀！还没等跟大家认识的就立下好口碑好人设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呀！” “哈哈！前浪只管在前面浪，拉了屎也不擦屁股，后浪只能给前浪擦屁股啊！”高天齐也暗讽了一句。 何方刚把姐姐送回家就接到了下属的电话说高天齐带人占领了工厂。 他着急忙慌地往回赶，一进厂，看到厂门口站着四个壮汉，知道事情不妙，一脚油门冲到办公楼前，下了车，飞速来到厂长办公室。 进门就看到高天齐、牛大庆和两个壮汉坐在那里，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喊道：“你们想干嘛？想明抢豪夺吗？” 高天齐摇了摇头：“不抢也也不夺，只是履行协约，完成交接。” “姐夫，你不用怕他他们，大不了一命换一命！”何方恶狠狠道。 牛大庆以前就认识何方，他担心何方会失控，连忙宽慰道：“何总，何总，别冲动，到不了对命的份儿上。” 然后又对贾富贵说：“老贾，事情都到这份上了，你也别在想着瞒着别人了，厂子卖了就是卖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贾富贵听罢，无奈地叹了口气：“何方，别冲动，卖厂子是我自己决定，跟高天齐没有关系。要不是他买了咱工厂，说不定厂子已经被放高利贷人占了。” 然后对高天齐和牛大庆说道：“我的东西收拾完了，剩下的不要了，留给你们吧，何方是我小舅子，你们要是需要人就留在厂里工作吧。” 说完，提着自己的东西就走出了办公室。 “姐夫……”何方怒瞪了高天齐一眼，跟了出去。 高天齐起身围着办公室转了一圈，对牛大庆道：“牛叔，从明天开始你就现在这里上班，你选的这个十个工人也跟你供你派遣，直到厂子实现顺利过渡。 另外，马秀兰和何洪军从明天开始也来富华厂上班，配合你工作。 你就在这个办公室里办公，首要任务是一要防止贾富贵和何方搞破坏，二要保持生产正常运行。” “放心吧，我觉得贾富贵也不敢胡来！”牛大庆应道，然后问，“这个厂子这两年一直是何方在管理，要不要把他留下？” 高天齐想了想，缓缓摇了摇头：“不留了！万一他记恨我，暗地里搞破坏就得不偿失了！” “好吧！”牛大庆点了一下头。 第94章 是我救了你姐夫 何方追上贾富贵之后，说道：“姐夫，你就这么把厂子给姓高的了？” “那还能怎样？贷款贷不出来，过桥资金也还不上，与其让放高利贷的人把工厂拆卖了不如卖给高天齐。”贾富贵说道。 “不行！太便宜那小子了！我找几个人把仓库里的货运走！” 贾富贵停下脚步，思考片刻，道：“也行！你去试一试，万一高天齐的人已经控制了仓库就不要乱来，要是没有控制，你就抓紧找人装车运走。” 何方点了点头，随即拿出手机给几个亲信打去了电话。 过了十来分钟，有六个小伙子在何方说的地点汇合了。 何方简单把情况说了一遍，然后安排了分工。 一个人负责把厂里的货车开到仓库门口，其余人员跟着何方装货。 何方带着五个人来到仓库门口，使劲敲了敲大铁门。 此时，强盛厂的仓库主任何洪军正在向富华厂的仓库主管夸赞高天齐如何有能力、如何慷慨大方、如何善待员工。 听到有人敲门，何洪军一顿，警惕地跟两个同事说：“如果是来抢货的，一定要把货看住。” 富华厂的仓库主管也害怕一旦是抢货的会伤害到自己，就没动弹。 何方在外面急了，就喊道：“快开门！我是何方！” 仓库主管是一听是何方，看了看何洪军，道：“你俩是不是一个村子的来？” “是！他管我叫二爷爷。”何洪军答道，“你也别为难，让他进来吧。” 仓库主管点了一下头，起身打开了仓库的铁门。 门一看，何方第一个挤了进来，嘴里喝道：“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话音未落，他看到了何洪军和他身后的两个壮汉，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儿，一脸怒气道：“二爷爷，你们动作挺快呀！” “何方，你别冲动，这些货都是强盛厂的，你要运走了，就是犯法，你可要想好！”何洪军正色道。 “我是富华厂的管事儿的，这是富华厂的地盘，这是富华厂的仓库，我愿意搬什么就搬什么，谁也管不着我！”何方边说边朝几个手下使了一个眼色。 “何方！咱们爷们儿没必要为公家的事儿翻脸，在你搬东西之前，我再劝你一句，这是你姐夫的厂子，不是你的厂子，如果你把东西搬走了，高天齐一旦报警，警察第一个找的就是你，到时候谁也保不了你。”何洪军劝道。 “老子不怕！这本身就是我的货，我帮我自己的货，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何方知道是自己安排的货车来了，就朝几个手下喊道： “搬！” 何洪军身后的两个小伙子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是面对对方六个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俩看着何洪军，好像在问：“该怎么办！” 何洪军向他俩摆了摆手手，说道：“让他们搬吧！咱们走！” 何方搞不明白何洪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瞥了他一眼，领着人就开始让车上搬东西。 何洪军领着两个人走出仓库，给高天齐打了一个电话，把仓库里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高天齐让他们三人门卫处等候，然后挂断电话带着牛大庆和两个小伙子朝大门口赶去。 双方在门口汇合后，何洪军一脸歉意：“不好意思，高厂长，我没能守住仓库。我跟何方是一个村的，他管我叫二爷爷，我不好跟他翻脸，另外他带了无跟人，我们这边只有三人，一旦动起手来，咱们要吃亏，万一伤着人，得不偿失，所有我就由着他们搬了！” “你处理的非常对！”高天齐非但没有责怪反而表扬道。 说完，他安排人把大门关门，然后朝仓库方向看了看，又道： “大家不要在外边站着，都到门卫室里。” 众人来到门卫室，室内立即就显得局促起来。 大家谁也不知道高天齐下一步将要做什么，也没人去问，整个门卫室内空气凝重。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富华厂的卡车朝大门开了过来。 驾驶员一看大门紧闭，就问坐在副驾驶的何方道：“大门关着，怎么办？” 何方观察了一下门卫周围，答道：“到门口以后，你停下车，我去让门卫开门，万一门卫室里都是他们的人，我被他们控制了，你就别管大门开不开，直接冲出去！” 驾驶员点了点头。 卡车临近大门时停了下来，何方跳下驾驶室，几步迈到门卫室门口，隔着玻璃他看到一屋子壮汉，心里不禁发虚。 这时候，高天齐跟屋里的人说道：“你们在屋里等着，除非我俩打起来，否则不要出去！” 何方刚要准备自己开门，见高天齐从门卫室走出来，心里一惊，当看到他只是一个人，才放松下来。 “何方，你要想清楚，一旦出了门，你就触犯了法律！”高天齐在距离何方三四米的地方站定，大声说道。 “你甭吓唬我！这车货是我姐夫把厂子卖给你之前就已经生产好的，是我的东西，我搬我自己的东西犯的哪门子法？”何方反问道。 高天齐轻蔑一笑：“你现在可以给你姐夫打电话问问，交易合同是怎么写！” “这个我不管！我只管把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拿走！” “哈哈……既然你想一意孤行，我也不拦你！不过在你离开之前，我想问问你，你知道你姐夫为什么把工厂卖给我吗？” “还不是你趁火打劫？”何方气势汹汹道。 高天齐摇了摇头：“你可能只知道你姐夫需要300多万还过桥利息，当时你不知道你姐夫还欠我100多万的债，两者加起来一共400多万。也就是说我花了400多万买下了这个工厂，包括仓库里这样原本就属于我的货！” “你胡说！我姐夫什么时候欠过你100多万？”何方怔问道。 “这是我和姐夫之间的一个秘密，原本是烂在肚子里的。可是，今天你执意要搬走货物，我只能违背承诺，告诉你你姐夫跟我借钱的原因。” 何方盯着高天齐道：“你有话直说，别耽误工夫！” 高天齐哈哈笑了笑，往前走了一步，压低声音道：“你姐夫在外边有个女人，你知道吗？” 何方应道：“你胡说。” 高天齐轻蔑一笑：“你姐夫中了人家的仙人跳，拍了照片录了像，人家要价100万，否则就报警，告你姐夫强奸！是我带着现金去救了你姐夫！” 第95章 顺利过渡 何方也知道姐姐和姐夫两人感情不好，但是他不愿意去相信高天齐说的话。 高天齐颇有些无奈地那拿出手机，打开相册，找出拍摄的贾富贵亲手写的假条的照片给何方看了看。 何方一看确实是贾富贵的笔迹，脸上顿时感觉有些发热。 高天齐说道：“你把货放回去，我既往不咎。如果执意要拉走，我也不拦你，但是公安局会找你，到时候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何方犹豫了一下，留下一句算你狠，转身朝货车走去。 进了驾驶室，他跟司机说道：“倒回去吧！把货再卸下！” “为什么？”几个下属不解问。 “这批货是高天齐的，咱们一出门，他就会报警，我不能连累了你们。” “他这是吓唬你！”一个下属说道。 “回去，卸货！”何方坚定道。 驾驶员咧了咧嘴，开始倒车。 门卫室的众人看到高天齐仅仅是和高天齐说了几句话，拿着手机给他看了看，就让何方和大货车劝了回去，心里非常纳闷。 高天齐一进门卫室，就有好奇者问道：“高厂长，你跟那个人说了啥，怎么几句话就把他给劝回去了？” “我就说了句‘你只要刚出大门，我就立即报警’，然后他就害怕了！” “这人我认识，是贾富贵的小舅子，平时人五人六的，没想到到了正事儿上这么怂。”一个职工说道。 高天齐没有理会下属的话，而是说道；“我已经把富华厂买下了，你们这段时间暂时来这边上班，一切行动听牛大庆主任的安排。” 接着对何洪军说道：“何主任，这边的仓库暂时由你负责，有什么事情直接给牛大庆打电话。另外，你可以叫几个物流上的职工过来，日化用品可以直接在这边仓库发货。” “好的！”何洪军应道。 贾富贵回到家中，看着躺在床上的老婆，有些于心不忍，就开导她道：“你别生气了，把厂子卖了不见得是坏事。” 见老婆没有理睬自己，他又说道：“高天齐承诺我找到新厂房之后，厂里的那些设备将会免费送给我，我很快就能东山再起的。” “找新厂房不得交租金呀？”贾富贵老婆问道。 “不用的！我都打听好了，高新区有个新建的园区，新入驻的企业可以享受三年免租金的优惠，我准备去那里好好干上三年。” 贾富贵老婆将信将疑道：“能有这样的好事儿？” “当然有！高天齐已经和高新区管委会签署了入驻协议，确实是头三年免费，过几天我就去跟高新区那边联系，等入驻进去之后，咱们就做咱们自己品牌的牙膏。” 贾富贵老婆长叹了一口气，翻身朝着阳台，没在说话。 当天晚上，富华厂的职工们陆陆续续收到了银行的工资变动通知，有人在群里发言道： “感谢贾厂长，感谢高厂长，感谢你们的宅心仁厚，做事大度。” 有人发“谢谢老板”的表情。 但大部分都沉默不语。 高天齐看到这些信息后，将牛大庆、马秀兰、何洪军拉进去厂群，然后发布消息： “最近一段时期工厂暂时由牛大庆管理，财务工作由马秀兰负责，仓库由何洪军负责，大家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跟他们联系。 工厂虽然换了老板，但是大家的工作岗位没有变化，工资待遇方面暂时没有变化，但是各项事务理顺之后，我会按照强盛厂的薪资体系给大家调整待遇福利。 我可以向大家做个保证，只要大家安心工在，薪资待遇这方面肯定是直升不降，大家敬请放心就行！ 另外，我准备在高新区的工业园区上一个电动三轮车项目，如果大家周围的亲戚朋友有在电动自行车、摩托车厂工作经验的可以推荐给厂里。 凡是推荐人员应聘成功的，推荐人可以获得200元的伯乐奖！” 这时候，有人在群里问道：“高厂长，强盛厂现在还招人吗？” 高天齐回答道：“招！机械加工、电器组装、注塑机操作、pcb制作工都在招工，牛厂长一直负责强盛厂的人事工作，如果有想进强盛厂工作的可以推荐给他。” 贾富贵看到高天齐在群里发的这些消息，心里感到非常失落，便悄悄退了群。 何方看到这些消息则十分气愤，身为群主的他直接解散了群。 高天齐一看群被解散，立即通知牛大庆明天重新建群。 第二天，牛大庆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建群，然后让大家互相拉群，不到一上午时间，新群就建了起来。 作为群主，他在新群里说道：“强盛厂在高厂长的带领下，转型已经取得初步成功，机械加工、电器组装和电动自行车三大板块常年招工，大家周围要是有想进强盛厂工作的可以直接联系我。 他之所以又重复了一遍高天齐昨天说的话，主要原因是想让大家知道他负责招聘工作，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很大程度上可以安抚民心。 大家都知道他管招聘，就不会跟着对着干。 万一哪一天有个亲戚朋友想进厂工作呢？ 接下来的几天里，富华厂运转正常，生产工作没有因为企业易主受到丝毫影响。 高天齐让富华厂的事情牵扯到部分精力，如今事态已稳，他很快就又进入到了电动自行车的筹建事宜。 电动自行车的组装线其实很简单，一条传送台就可以。 机加工车间很快就完成了组装线的安装。 各种外协件和外购件也陆陆续续到货。 二月二龙抬头那天，高天齐搞了一个开工仪式，邀请了高新区管委会主任朱亮参加。 第二天，海州市电视台新闻上报道说：“栽好梧桐树，引来金凤凰，年初100万辆电动自行车项目落花高新区工业园区，实现月内签约、月内投产。” 海州市的一把手看到这条新闻后，心里暗说：“朱亮刚上任两个月就把工业园区盘活了，确实有能力呀！看来我看人识人的眼光还是可以的。” 第96章 不倒翁电动三轮车下线了 一个月后，第一批试制的“不倒翁”电动三轮车下线了。 为了测试车子的性能，高天齐跟美丽团海州站达成了合作协议，免费提供100辆不倒翁电动三轮车给骑手们使用。 这100辆不倒翁电动三轮车一出现在街头上，就引来了很多人的关注。 有些对摩托车比较了解的人就说：“这车明显是仿制的樱花国的不倒翁三轮摩托车。” 也有人拍了照片上传到网络，这些小视频很快形成了一个热点话题。 有人夸赞有人骂。 外卖骑手们每天要跑上百公里的路程，他们的电动车一般都是租用的，每个月要支付五六百的租金。 当他们拿到不用交租金的不倒翁时，非常高兴，不管车子性能如何，起码可以省掉几个月的租车费了。 骑了几天之后，所有的骑手都喜欢上了这辆看上去有些怪异的车，因为操控性太好了，特别是过弯的时候，更不用减速。 外卖骑手是一项对时效要求很严格的工作。 很多骑手为了不超时，往往都会全速行驶，因为两轮的电动自行车重量比较轻，高速行驶状态下轮胎的抓地力不足，在高速过弯的时候非常容易发生侧滑。 而不倒翁三轮电动自行车刚好解决了这个问题。 当车子在高速过弯的时候，因为倒置后悬挂的设计，车身主动发生侧倾，而两个后轮则是水平不动的，这样就很好地解决了过弯车子易侧翻的问题。 并且，车子后置的行李箱空间非常大，骑手们如果一次送多份餐的话，可以随时锁好行李箱，省得有人偷外卖箱里的东西。 除此之外，还有个很大的好处就是这款不倒翁采用的标准锂电池，支持换电模式。这样一来，就大大减少了骑手们充电等待时间。 为其一个月的路测结束后，美丽团海州站的负责人反映说100辆车平均行驶里程为2500公里零故障。 这个结果虽然在高天齐的意料之中，但是他还是为自己暗暗喝彩了一把！ 美丽团海州站的负责人一直想切入电动自行车租赁和换电领域，但是苦于投资资金太多，迟迟没有进展。 当他看到不倒翁三轮电动自行车的良好性能时，重新萌发了进入电动自行车租赁和换电领域的想法，就主动找高天齐商量进一步合作的事情。 当谈到价格的时候，高天齐爽快道：“不倒翁的市场售价是3699元，100辆的总价是36.99万元。因为是试制车，我给你按一辆3000元算，你只需付给我30万元就行！” “万一以后出现故障怎么办？”对方问道。 “3年内非人为故障免费维修。车子出了问题，你让骑手们直接把车开到厂里，”高天齐应道。 站长思考了一夜，第二天就和高天齐签了合作协议。 在首批试制车路测的一个月里，位于海州高新区工业园区的不倒翁电动三轮车生产车间里忙忙碌碌，一直没有停歇。 当高天齐和美丽团海州站负责人签署合作协议的时候，不倒翁的库存量已经超过了3000辆。 此时，高天齐觉得可以上架销售了。 按照惯例，这款新品依然在熊猫制造里进行发布上架。 在介绍产品时，他说道：“近两年，外卖群体人数不断在增多，这个日益壮大的群体为城市居民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方便。 外卖员为了防止派送超时，在送货过程中，总是全速前行，有时候为了抢道经常发生摔车。 骑过电动两轮自行车的人往往都会这么一个感受，就是骑车拐弯时总感觉车子处于失控状态。 并且是越快越容易失控，越容易侧摔。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们自主研发了这款名叫“不倒翁”的外卖骑手专用电动三轮车， 当然，这款车虽然是为外卖骑手定制的，并不意味着只能外卖骑手可以骑，普通民众用来代步也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这款车相比较其他电动自行车而言，最大的优势有三点。 第一点，安全。倒置后悬挂系统和后两轮设计可以让车子在高速过弯时保持平衡，大大提高了安全性。 第二点，长续航。这款车采用了两块48v的可换式锂电电池，满电可行驶70公里，与市场上的换电站规格标准相同。骑手可以在任何换电站更换电池。 第三点，价格便宜。这款车市场售价为3699元，价格非常厚道实惠。大家可以对比一下市场上相同配置的车子，熊猫制造出名的不倒翁绝对是最便宜的。 现在，这款不倒翁已经上架小黄车，欢迎各地外卖员选购。 同时，我们面向各地的电动自行车租赁机构、外卖站、电动自行车修车铺开展团购业务，只要每次进货超过10辆，就额外赠送两块锂电。 特别是各地修车铺，只需花费元，就可以升级为电动自行车租赁点和换电站。 按照当前二轮电动自行车每月500至600元的租金，大半年就可以收回成本。 所以，心动不如行动！ 今天是不倒翁初次上架，各地均为空白区域，谁先拍下就是当地的首位代理商。 为了避免大家恶性竞争，保护代理商利益，我们规定代理商方圆十公里内不允许重叠，所以，请想做电动自行车租赁和换电业务的老板尽快下单。” 高天齐虽然眉飞色舞地介绍着这款“不倒翁”，但是销量却只有可怜的2台。 不过，风水轮流转，线上不亮线下亮，海州周边的几个县区的朋友说从斗音上看到了这款骑手专用车之后，慕名而来。 不几天，就卖出了500辆！ 为了扩大网上的交易量，他专门邀请5名外卖员讲述自己使用不倒翁的感受，并将其谈话内容传到了网络上。 随着一波儿一波儿的人造话题和流量，不倒翁的销售数量也不断在提高。 第97章 一次卖出了1000辆 熊猫牌“不倒翁”电动三轮车在斗音上的走红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这其中就包括钢塔公司江北省分公司总经理郎永平。 钢塔公司江北省分公司隶属于国有大型集团企业钢塔公司。 两年前，集团老总瞄准了外卖小哥在电动自行车折旧太快和充满慢的需求，设立一家名叫“钢塔换电”的企业，主营业务是电动自行车租赁和换电，业务范围涵盖全国县级以上城市。 江北省下辖的六平市是当时第一个上线换电业务的地级市。 这让江北省钢塔公司老总郎永平格外关注换电业务板块。 当他得知这款不倒翁电动三轮车产自江北省六平市所辖的县级市海州时，立马给六平市钢塔分公司老总打去电话了解情况。 他搜索了十几条关于“不倒翁”三轮电动自行车的视频之后，得知海州美丽团的骑手已经在用，使用反馈都是好评，就随手给下属企业六平市钢塔分公司老总打去电话了解情况。 六平市公司的老总接到电话后，不敢怠慢，立即让人去了解这款“不倒翁”电动三轮车的情况。 第二天，六平市分公司的老总亲自到江北省省会江宁市向郎永平进行工作汇报。 当得知这款车刚刚上市两个月之后，郎永平对下属说：“凡是敢为人先才叫鲜，这款车既然是专门为外卖小哥打造的，那么就非常贴合咱们换电业务，我预测这款很有能会成为全国外卖小哥的标配，因此咱们必须得抢先一步。” 六平分公司老总会意道：“我打听了一下，海州美丽团的骑手们现在配备了100辆这样的车，生产厂家目前已经在斗音平台开售，销量还不是很多。我恳求省公司把试点放在六平分公司。” “好！”郎永平点了点头：“你回去之后立马着手做这件事情，一定要抢先机，可以先买入一些车辆，通过优惠活动让骑手们去租这款车，然后在新闻媒体上报道一下，我估计这可能又有创造个第一。” “请领导放心！我一定把这项工作做好。” 六平分公司老总回去之后，立即安排人员买进了10辆不倒翁，并打出了月租金699元，免费换电的优惠活动。 几个年轻前卫的骑手看到这个车子就喜欢上，把原先租的二轮电动自行车换成不倒翁三轮车。 过了一个星期之后，众骑手的反馈都非常好。 钢塔公司六平市分公司一看反响不错，就又买进了20辆。 这20辆车很快就被骑手租走了。 省公司的郎永平得知情况后，感觉这个事情有文章可做，很快决定全省引进“不倒翁”电动三轮车1000辆。 采购部的工作人员联系到高天齐，说明了来意，问：“如果一次购买1000辆，价格能到多少？” 高天齐答道：“我们的市场零售价是3699元，1000台的话价格是3199元。” 采购部的人对电动自行车的市场行情非常清楚，他们觉得这个价格是个合理的市场价，加上老总又急着将车辆投放市场，就没有再砍价，只是问了问何时能交货。 高天齐答道：“现货，款到发货！” 原来，自从“不倒翁”外卖车交给美丽团海州站路测之后，新工厂的组装线就开始两班倒。 如今，不仅仓库里满满当当的，就连园区的道路上都停满了刚下线的不倒翁。 财大气粗的钢塔公司当天就派人到海州与强盛厂签署了1000辆不倒翁的购买合同，并承诺第二天就打款。 高天齐一看对方如此爽快，又有国有大型企业背景作为背书，当天晚上就找来20辆大货车装车。 第二天上午，高天齐收到钢塔公司打来的319.9万元货款之后，送车车队就出发了，为了营造声势，他在每辆卡车车厢上都挂上了一个红色条幅，上书： “千辆熊猫不倒翁外卖专用车交付钢塔换电公司” 20辆大货车驶出园区，进入海州城区后，立即就引起了路人的关注，大家纷纷拿出手机拍照或者是拍视频，也有不少人将拍的视频发布到了斗音上。 这些大货车不仅在城区引起了关注，上了高速之后，20辆车的车队浩浩荡荡也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有些人拍了视频发布到斗音上，附上文字问道：“路遇一个车队，看不懂。那位老铁知道熊猫不倒翁是啥？外卖专用车是啥？钢塔换电公司又是啥？” 高天齐之所以让20辆大货车编队行驶，之所以挂上显眼的条幅，目的就是想利用网友的手机摄像头给自己去做免费的宣传。 所以，车队一出发之后，他就安排电商销售部的人在斗音搜索“熊猫不倒翁”“外卖专用车”“钢塔换电”等关键词。 当搜到有人在高速公司拍的车队视频并提出问题之后，高天齐安排小编用直播间账号在视频下评论道： “回答：熊猫不倒翁外卖专用车是我厂专门面向外卖骑手生产的一款三轮电动自行车，因为该车特殊的结构，永远不会侧翻，故而取名不倒翁，车辆外观可以移步我的主页观看。钢塔换电是国有大型企业钢塔公司旗下的从事换电业务的板块，主营业务是电动车租赁和电池租赁。” 这个回答很快就引来很多99+的点赞。 有人说：“你打的字多，你说得对，我说不过你。” “一问一答，这个广告做得好假哦。” “熊猫不倒翁这个名字取得好凶哦~” …… 郎永平也刷到了这段视频，他看到熊猫制造直播间在评论区的回复之后，自言自语道：“卧槽，他们是懂宣传的呀！” 本来，郎永平想当这批不倒翁车子运行一个月之后再进行宣传。 没想到让熊猫制造抢了先。 非常注重宣传的郎永平顿时觉得自己被动了。 于是，他给市场部打去电话让他们搞一个“战略合作协议签约暨交车仪式。 第98章 交车仪式 钢塔集团海北省分公司市场部工作人员通过采购部门同事与高天齐取得了联系。 听到钢塔公司想与熊猫制造搞一个合作协议签署仪式，并举行交车仪式时，高天齐一口就应下了，还问： “什么时候举办？” 对方回答说：“明天。” “这么急？” “是的！现在网络上已经出现了贵公司交付钢塔公司车辆的视频，为了避免混淆视听，所以必须要搞一个仪式，以正视听。” 高天齐听到对方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心里不禁暗笑：“你们不就是想趁着这波儿流量宣传自己的业务嘛！” 当他嘴上却说道：“非常有必要，非常及时，我明天就去江宁。” “活动定于明天下午三点。”对方说道。 “好的，我一定到！” 第二天一大早，高天齐就带着牛大庆前往了江北省的省会江宁市。 他们的第一站到了钢塔公司江北省分公司，先是拜访了总经理郎永平。 郎永平一看高天齐，十分惊讶，问道：“你就是强盛机械厂的厂长？” “是的！”高天齐边说边递上自己的名片。 “这么年轻呀！真是不简单呐！” “谢谢郎总夸奖！”高天齐不卑不亢道。 “真是有些不好意思，我原本打算过一阵子再搞这个仪式的，可是没想到你们的送货车被人拍了视频传到了网上，我们是个国企，担心视频被人利用，就把这个仪式提前了，有些仓促，请不要介意。” “也是我想的不周到！这个车队是临时组建的，司机们互相都不认识，为了增加辨识度，我在车上挂上了条幅，没想到会给人发到网上，如果给你们造成了麻烦，还请见谅！”高天齐放低姿态道。 “没什么！明天的活动我们邀请了一些主流媒体，到时候他们会以新闻的方式进行宣传报道以正视听的。”郎永平道。 接着，高天齐简单介绍了一下工厂的情况。 郎永平也介绍了自己的换电业务，并且满怀希望道：“如果你的不倒翁三轮电动自行车质量可靠，能经受的住高强度的使用，我敢说我们钢塔公司还会继续采购的。” “谢谢谢谢！”高天齐感激道。 因此是第一次见面，加上彼此之间年龄差距也挺大，高天齐说了一些场面话之后就告辞了。 走出办公大楼，牛大庆觉得有些惋惜，就说道：“高厂长，刚才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呀，咱们应该多花点儿时间跟郎永平套套近乎，好让他多买咱们一些车才行。” 高天齐笑了笑：“牛叔，你没看出他只是礼节性地接待一下咱们而已，如果上来就套近乎，会让人家反感的。” “唉……天齐呐，你还是年轻脸皮薄儿！”牛大庆轻叹一声，“人家是甲方，端着架子是很正常的，咱们是乙方，就应该放低姿态多去和人家套近乎，咱们不冷不淡地咋让人以后继续买咱们的货。” “牛叔，我理解你的意思！现在是网络时代、流量时代了，你那一套做客户关系的套路已经过时了，咱们没有必要腆着脸去乞求合同！” 牛大庆咧了咧嘴没有接话儿。 高天齐又说道：“牛叔，你要对咱们的产品有信心，现在是产品为王的时代，只要产品好不愁卖不出去。” “我落伍了！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也没错，一个时代一个理念嘛！”牛大庆悻悻道。 下午三点钟。 钢塔公司江北省分公司、熊猫制造战略合作关系签约仪式暨交车仪式在钢塔公司三楼会议室召开。 会议室里前方悬挂着一条红色条幅，上书：钢塔公司江北省分公司、熊猫制造战略合作关系签约仪式暨交车仪式。 高天齐被安排在主席台就坐。 仪式开始后，一个西装革履的主持人说道：“为了进一步服务好市民，服务好骑手，钢塔公司江北省分公司最新引进了一款专门为外卖骑手打造的‘不倒翁’三轮电动自行车，这种电动车采用了独特的悬挂模式，可以保证电动车在高速过弯的时候不发生侧倾，因此这种电动车被称为‘不倒翁’。 近年来，随着外卖平台的发展，点外卖已经成为一种的新的生活方式，外卖骑手的数量也在不断增多，钢塔公司审时度势，开展了电动车租赁和换电业务，经过两年多的发展，电动车租赁和换电业务已经覆盖全省所有地级市以及部分县区，用户近万。 与此同时，外卖小哥的骑行安全也成为人们关注的一个焦点，钢塔公司为了提高外卖骑手的驾驶安全，本次引进了1000台不倒翁三轮电动自行车，并推出了相关优惠活动欢迎广大市民和骑手前来体验。 接下来，有请钢塔公司江北省分公司总经理郎永平讲话。” 郎永平走上主席台，打开事前准备好的稿子，说完一番客套话之后，切入正题道： “江北省六平市是全国钢塔公司第一个上线电动车租赁和换电业务的分公司，为钢塔换电在全国铺开提供了宝贵的经验；今天我们购入不倒翁三轮电动自行车在全国也是首创，我相信我们的这番探索肯定会有良好的成效，我也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肯定会有更多的骑手道钢塔换电租赁不倒翁外卖用专车。 为此，我们与生产厂家进行了深入沟通，决定建立战略合作关系。 ……” 郎永平讲完话后，主持人宣布：“下面举行签约仪式！” 高天齐和郎永平坐在一张桌子两边，在一份文件上签署了自己的名字。 接着，主持人说道：“下面进行交车仪式。” 这是，一个漂亮的姑娘拿着一个泡沫做的打车钥匙走上台，将钥匙递给了高天齐，高天齐接过泡面钥匙后，朝着镜头把钥匙双手递给了郎永平。 按照事先说好的流程，这是一个重要的拍照节点，高天齐和郎永平共同持着这个大钥匙微笑着面对镜头，在咔嚓咔嚓的快门儿声中保持了三十秒的微笑。 第99章 上了当地电视台 第二天，江北日报第三版刊发了一篇名为《钢塔换电公司在我省部署1000辆“不倒翁”外卖专用电动车》的文章，对此事进行了全面报道。 除此之外，江北日报网、江北晚报网、今日江北等本地各主流网络媒体也纷纷报道了昨天的签约和交车仪式。 有的取题目为《钢塔换电为外卖小哥更新1000辆不倒翁电动三轮车》 有的取题目为《钢塔换电在我省推广不倒翁外卖专用电动车》 …… 海州高新区管委会主任朱亮每天都会翻阅报纸，特别是《江北日报》等当地的报纸，当他看到《江北日报》第三版题为《钢塔换电公司在我省部署1000辆“不倒翁”外卖专用电动车》的报道后，立即给高天齐打去电话跟他核实新闻上的报道。 确认报道中的“不倒翁”电动三轮车是产自高天齐位于工业园区的厂区之后，他让管委会的所有工作人员在朋友圈里转发了这篇文章，并确定了几段不同的文案供大家在转发时使用，比如说： “高新区工业园区为入园企业提供管家式、保姆式服务，助力起来高速发展。” “不倒翁为我园区企业生产，企业从入驻到生产只用了短短两个月时间。高新区工业园区创新服务模式，为广大企业家和创业者提供‘拎包创业’环境，欢迎大家来工业园区投资兴业。” …… 不仅如此，朱亮还邀请市电视台过来做一个专题新闻采访。 他亲自打电话让高天齐出镜配合采访，高天齐一听，故作推辞道： “朱主任，我从没上过电视，怕万一说不好给您搞砸了。” 朱亮嗨了一声，说道：“你天天直播不跟上电视一样吗？至于怎么说，我让人给你准备一下，到时候你照着念就行！” 高天齐呵呵笑了笑：“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我尽力而为。” 第二天晚上，海州新闻播报了题为《高新区工业园区助力入园企业驶入发展快车道》的新闻。 在无人机拍摄的园区道路上停放的不倒翁三轮电动车画面中，播报员说道： “这家企业从入园到投产只用了两个月时间，其生产的不倒翁电动三轮车是为外卖骑手专门设计打造的。前不久，省钢塔公司刚刚从该企业采购了1000辆不倒翁三轮车用于租赁。” 接着是高天齐接受采访的视频，他站在一台不倒翁电动三轮车旁，按照管委会提前准备好的稿件，说道： “去年，我们工厂准备上马不倒翁电动三轮车项目，但因为老厂区面积太小，我们不得不外出寻找合适的场地，找了好几处地方不是不合适就是租金太贵，后来听说高新区工业园区正在对外招商，我来一看就相中了这个地方，厂房都是现成的，企业只需要投放设备就可以生产。 高新区的领导亲自上门为我们解读免租金的优惠政策，这让我非常感动，所以很快就跟高新区签署了入驻租赁合同，工业园区开通绿色通道为企业办理相关的各种手续，说是管家式、保姆式一点也不为过。 入驻园区之后，我们很快就投入了生产。 就在前不久，我们生产的这款‘不倒翁’电动三轮车获得了省钢塔公司的千量采购大订单，这极大地鼓舞了我们把企业做大做强的决心。 下一步，我们准备再增加一条生产线，扩大生产规模，为当地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 几句旁白之后，画面上出现了朱亮的镜头，他说道： “高新区工业园区建设伊始一直坚持‘栽好梧桐树，引来金凤凰’的理念，创新采用‘拎包创业’‘管家式’‘保姆式’模式，目的是减少企业投资的时间成本和资金成本，减少企业投资的后顾之忧。 强盛机械厂是我们的一个典型的入园企业，从入园到投产再到产品上市仅用了两个月时间，所生产的产品一推出市场就广受欢迎。 接下来，工业园区将进一步为入园企业做好服务，当好企业的“服务员”“管家”“保姆”，为入园企业发展提供有力支持！” 高天齐接受完采访之后，找到朱亮，开门见山地说道： “朱主任，我想在增加一条生产线，想再租5000平米厂房。” 朱亮说道：“没问题，我看你的车子都露天放置，风吹日晒的，影响品相，我多给你5000平米厂房当仓库，什么时候有人租了你什么时候清退出来。” “朱主任真是企业的贴心人呐！”高天齐高兴地拍了一个彩虹屁。 美丽团海州站骑手骑着不倒翁电动三轮车送外卖的消息在美丽团公司各级服务站迅速传播开来，集团总部负责共享单车业务的副总裁看到关于这款车的一些信息后，灵光一闪，觉得这是抢占共享单车业务的一个好机会。 他立即安排人员联系了美丽团海州站的站长，了解了当时买车的价格。 然后又安排人员联系上高天齐询价，高天齐的报价与钢塔公司采购价一样，每辆车3199元。 对方听了，有些不悦道：“当时美丽团海州站买的价格是3000元一辆，我一下子采购辆，你居然报价3199？” 高天齐很是强势地应道：“美丽团海州站确实是3000元一辆买的，但那批车是试制车。当时我们的车子刚上市，还没有客户，为了让客户试用我才降的价！你可以看看我的车子的配置，别的不说，就说说轮胎，谁家的电动自行车配真空胎？我的车子是给外卖骑手专门生产的，它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耐操！所以用料非常扎实。不管你要辆还是辆，都是这个价格！” 美丽团总部负责共享单车的副总裁得知这个报价后，也觉得这个价格有些高，就产生了让别的工厂代工的想法。 他让下属把这辆车的配置发给给自己代工两轮共享电动车的厂家，让他们报价。 代工厂的报价是如果订购辆，出厂价是3600元一辆。 副总裁一看这报价，想都没想又把目光转移回到了高天齐身上。 他立即把一些关于不倒翁的视频和资料发给了集团一把手，并附上了一封邮件。 邮件里写道：“海州美丽团站近期启用了一款名叫‘不倒翁’的电动三轮车，经过骑手们测试，操控性、安全性都非常好，特别是在高速过弯的时候，车子非常平稳，不会发生侧倾。 鉴于目前集团共享单车业务推进不畅，建议采购一批不倒翁三轮电动车投放到共享单车板块，通过新奇的外型、刺激的驾驶体验以及良好的安全性增加获客数量。 经询价，不倒翁生产厂家的报价为3199元\/辆，合作代工厂的报价是3600元一辆。 相比较，建议从不倒翁生产厂家采购。 申请采购辆，每个城市投放暂200辆。” 这份申请很快获得了批准，但是采购量被削减到了5000辆，每个城市投放100辆。 第100章 大单接踵而来 为了抢得先机，美丽团负责共享单车业务的副总裁很快派人到海州与高天齐签署了采购合同。 几天功夫，高新区工业园区道路上停放的待售的不倒翁不见了影踪。 恰巧，新增的第二条组装线此时也完工了。 高天齐要求全体员工两班倒开干，因为他预计美丽团很快就会追加采购。 美丽团把这5000辆不倒翁电动三轮车陆续投放到50城市之后，后台显示这批车的使用率特别高。 这个数据指标充分证明了副总裁的这次操作十分正确。 凭借这个完美的数据，副总裁又一次申请到了5000辆不倒翁的采购和投放。 这个新订单毫无悬念地很快就到了高天齐的手里。 因为之前早就布置工人们两班倒满负荷生产，签完合同的第二天，高天齐就向美丽团交付了2000辆车。 钢塔换电江北分公司的1000辆车投放之后，一些原本是租赁两轮电动自行车的骑手出于尝鲜心态纷纷换租了不倒翁三轮电动车。 大家一骑，感觉非常好奇，一传十，十传百，没过多久，1000辆车就都被骑手们租走了。 江北省公司所辖的各地市分公司纷纷要求省公司再投放一批不倒翁三轮电动车。 但是，郎永平并没有立即追加采购。 钢塔公司是个国有企业，在投资上远不如美丽团这种民营企业激进。 郎永平不敢贸然追加采购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他无法预测这款不倒翁电动三轮车的质量到底如何。 他想用一段时间来验证这款车的质量和性能，如果质量和性能经得住了考验，再追加采购不迟。 在面对大批量采购的同时，熊猫制造直播间里每天也有订单，除了个人购买之外，一些个体的摩托车店、电动车店、电动车维修店通过直播间联系后台管理员，试图批发代理当中间商。 对于这种需求，高天齐将价格策略调整为一次采购10辆车以上，享受单价为3199元。 之所以将这种小批量的采购价格确定为与千辆级别集团采购价格相同，主要的逻辑有二。 一是，500元的差价能够吸引一些摩托车店、电动车店、电动车维修店店主。 二是，如果一个小商户采购10辆车，100个小商户就是1000辆车。这种模式下，采购量是涓涓细水，没有短时间大量供货的压力，并且能集腋成裘，算下来也挺划算。 在不倒翁电动三轮车产销两旺的大好形势下，收购来的富华日化厂经营情况也非常平稳。 此前的半年时间里，富华厂基本上都是在给高天齐的国华日化用品做代工，偶尔加单做一点贾富贵自有品牌的牙膏。 高天齐收购工厂之后，生产计划并没有发生大的变更，大家还是跟往常一样按部就班地工作。 其实，对于绝大多数工人来说，老板是谁不重要，只要老板能够按时足量发放工资就是好老板。 特别是，高天齐补齐了贾富贵所欠发的工资缺口之后，厂里的职工对这个年轻的小厂长更是夸赞有加。 贾富贵的日子却没有那么好过。 他本想利用高天齐的疏漏借机甩掉拖欠工人工资的包袱，没想成被自己的老婆一闹，搞了一个鸡飞蛋打。 不过，他也挺会安慰自己，50多万的工资欠款自己只花了30万就摆平了，算下来自己净赚20多万。 通过这件事情，他发现高天齐虽然年轻，但并不好惹。 况且，自己还有把柄握在他手里。 这个把柄并不是自己被搞了仙人跳的秘密，而是厂里那些旧的生产设备。 在他东山再起的机会里，生产设备是一个尤为关键的因素。 富华厂转让出去之后，他一门心思要重建工厂。 之前，他听信了高天齐说高新区工业园区推出了3年免租金的优惠活动，可是当自己去咨询的时候，工作人员说化工企业不能入住园区。 他又托人找关系，最后以轻工业企业身份办理了入园手续。 只要生产设备一到手，很快就能投产。 高天齐之所以承诺把旧设备送给贾富贵，一方面是为了说服他卖厂给自己，另一方面是他觉得这些设备太旧了，想借此机会更新一下。 可是，当他准备履行承诺时，突然意识到如果这些机器没了，工人们会立即失业。 于心不忍之余，他改变主意，让机加工车间按照旧设备的图纸重新做了新机器。 新机器生产出来之后，他才履行承诺，叫贾富贵来拉走了旧设备。 高天齐心里非常清楚一旦收购了贾富贵的工厂，贾富贵就不会再用其线下的销售渠道帮自己出货。 果不其然，贾富贵拿到设备之后，果然很快就停止了其线下渠道对高天齐国货日化用品的销售。 这虽然会影响出货量，但暂时积分自由的高天齐已经不在乎了。 因为少了线下的销售渠道，高天齐主动压缩了产能，那些被闲置起来的员工被安置到了不倒翁三轮电动车的组装线上。 春暖花开的季节很快到来了。 高新区管委会主任朱亮邀请高天齐跟他一块去去京城、沪市开展招商引资活动。 高天齐觉得这正好是一个难得的见世面的机会，就一口应了下来。 几天后，他跟随朱亮来到了第一站沪市。 海州市驻沪办张罗了一些海州籍的企业家前来参加高新区主任朱亮的招商引资活动，当场就初步形成了50个亿的合作意向。 第101章 国产农机为啥老是坏? 高天齐作为入园企业代表按照高新区管委会工作人员事先准备好的稿子又在主席台上念了一番。 当介绍到自己的企业开发了一款专门面向外卖骑手群体的不倒翁电动三轮车时，在场的好几个对此已有耳闻的人都竖起大拇指给他点赞。 这场活动中他发出了四五十张名片，也收回了四五十张名片。 在他看来，活动排场虽然挺大，但真正能入园的企业却寥寥无几。 不过，作为被请来充当气氛组的人，他只能点头称赞这场活动取得了意想不到的圆满成功。 朱亮自己心里也明白此次活动很大程度上是一次作秀。 既是做给上级领导看，也是做给外界社会看，特别是企业界看。 高天齐参加活动当然也有自己的目的，那就是开阔眼界，积累人脉，看看下一步自己要搞什么。 返程的高铁上，他无聊地刷着手机，突然看到新华社融媒体发的一段视频。 视频中，有个皮肤黝黑的留着平头的小伙子对一个手持话筒的女记者说道： “我的农场里有大大小小的农业机械400多台（套），总花费超过1.5亿元，80%以上是进口的，咱国产农机加起来也就价值2000来万，想起来就让人痛心呀！” 说着，他指了指身后的枣红色大拖拉机， “这台拖拉机是意大利凯斯公司生产的，80万买的，一共有5台，其他型号的拖拉机有3台，马力都比这个大，价格也贵。 除此之外，我还有10台美国凯斯收割机，每台130万元，加起来有1300万元；15台苜蓿收割机共15台总价值1000万元…… 国产拖拉机只有3台欧豹，一台十几万。” 这时候，小伙子身旁出现了一行文字：“海州市海天农业综合体负责人。” 高天齐心里一惊：“海州的？我咋没听说过这么个机构？” 视频中的记者不解地问：“为什么不用国产的非得用进口农机呢？” 小伙子憨憨笑了笑：“国产的农机光坏呀！咱们农忙季节都是抢收，机器一旦坏了会影响收成。说白一点儿，就是不敢用。” 看着记者一脸不解和不相信的表情，他又补充道： “我给你觉得例子你就明白了。以小麦收割机为例，咱们国产的最好的粮神系列16小时最多能够收100亩地，并且掉渣严重，杂物分离不干净；而人家意大利凯斯的收割机16小时则能收400多亩，收的还干净。 “那你这个农场的大部分利润岂不是都买了国外的农机设备了？”记者问。 “是的！我算过一笔账，目前我的这些大大小小的农机，一共花了1.2个亿，如果按照农场的年利润是4000万元计算，光农机这一块就需要起早贪黑的干三年。 这时候，画图出现了一片金黄色地麦田，一台大型收割机正在收割小麦，一辆大卡车紧跟一旁伴行，小麦从收割机里脱好粒之后，直接被扬进大卡车的车斗里。 旁白道：“据行业数据显示，我国农机生产企业总数达7000多家，规模以上企业超过1500家。农机产品数量达到4000多种，主要产品年产500万台套，市场规模占全球45％以上，国际贸易占全球20％左右。 但是，我国现代农业机械大而不强，多而不精，产量高利润低，在国际上仅仅处于中等水平，竞争力不足。” 接着，平头小伙子再次出现在镜头里，他说道： “咱们火箭、卫星、导弹都能造，为啥造的农机‘老是坏’呢？我觉得国家需要加强对农机制造的重视，不能总是让农民把辛辛苦苦种地赚来的钱都送给外国人。” 这时候，出来了一个戴着眼镜儿的专家，他面对记者，说道： “国产农业机械之所以落后，除了缺乏核心技术和核心零部件之外，跟我国农业机械生产创新能力也不足也有很大关系。 目前，国内农机行业基础材料参差不齐，细分行业大企业不投入，小企业干不好，导致终端产品质量、稳定性难以保证。 如，国内水稻联合收割机平均无故障工作时间约为50小时，而外国的产品可以做到200小时以上；国产拖拉机平均故障间隔时间仅为国外产品的30％－50％。 此外，由于知识产权保护力度不够、科研成果转化渠道不畅，企业创新积极性弱，企业的研发投入也严重不足。 国内企业大都喜欢仿制国外产品，甚至很多企业不是以产品赢得市场，而是以拿国家补贴为目的，粗制仿造，基本无研发投入。 据统计，全行业利润率常年保持在5％－6％左右，全国农机行业研发投入与销售收入占比常年不足1％，而欧美等农机发达国家达到4％。” 高天齐反复看了这段视频有七八遍，越看越觉得这个小伙子有些面熟，但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抓耳挠腮想了好一阵儿，也没能想起来。 新闻中关于国产农机完败进口农机的话题让高天齐大感意外。 没想到，咱们的国产拖拉机在进口拖拉机面前竟然如此拉胯！ 高天齐心里颇有些不甘。 他唤醒系统，查看了一些关于农业机械生产商的信息。 然后又查看了一下积分。 这一查看不要紧，已经好久没有唤醒系统的高天齐发现自己的系统积分余额已经超过了300万分！ 记得上次查询积分余额还是在兑换高速吹风机技术资料的时候，当时记得积分才68万分，这段时间一下子增长了这么多，敢情是高速吹风机、扫地机器人、空气净化器和不倒翁电动三轮车受到了广大用户的深度好评。 这么多积分不用太浪费了！ 高天齐快速从系统里查询了一下世界前十大农业机械装备制造商。 结果出来一看，有8家是欧美国家的企业，2家是亚洲樱花国的企业。 华国最大的农机装备企业竟然排在了第15名，经营规模只有第一名的4%！ 第102章 从拖拉机下手比较好 系统显示，世界排名第一的农业机械装备生产商是美利坚国的约翰农机公司。 这是一家有180多年历史的企业。 “怪不得这么厉害！” 高天齐边看边心里暗道， “我们国家的农机老大成立还不到30年，跟人家比技术简直就是小学生和博士生比文化知识，没有可比性，所以比不过人家也是正常的。” 这么一自我安慰，他刚才那种不平衡心理竟然淡了很多。 资料显示，约翰农机的创始人名字就叫约翰。 180年前，美利坚国经济泡沫破裂，约翰作为一名在当地颇有名气的铁匠看准了西部这片未开发的处女地，举家搬到了西部，开了一家铁匠铺，重新开始自己的铁匠生涯。 没过多久，他发现西部地区的草原土壤比东部的砂质土壤黏度大很多，用在东部地区的铸铁犁在这里很不好用，每犁一尺就得刮一次泥。 铁匠约翰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反复研究，认为改变铁犁的材料和形状就能解决该问题。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是否可行，他找到一把废钢锯，通过改变钢锯形状，研究起了工具曲率。 没想到，这个解决方案不仅可行，还改变了当地农民的生活。 借着这次创新的势头，约翰做起了犁具生意。 近两个世纪过去了，这个从破钢锯起家的小公司已然成为全世界农业机械行业的老大。 看完公司介绍，高天齐心里暗道： “约翰公司是从一个铁匠铺发起起来的，我的强盛厂也是从一个做农具的作坊发展起来的，两者前期的发展路径几乎一模一样。如果我做农机，肯定也能获得跟约翰公司一样的成功。” 想到这里，他又研究起了约翰公司的产品。 约翰公司目前共有四个板块。 分别是农业机械、高尔夫和运动场机械、发动机和工程机械。 其中农业机械包括拖拉机、收割机、牧草及青贮机械。 工程机械包括装载机和挖掘机。 高天齐琢磨了一下，这些机械设备当中，最容易做的应该属于拖拉机。 于是，他又开始研究约翰拖拉机的技术资料。 约翰拖拉机共有6个系列，动力从100马力到500马力不等。 500马力！ 500匹马的力量！ 这可是一个有力气的大家伙！ 系统显示的图片上，这辆500马力的大拖拉机有8个轮胎，光从外形看就有一身的蛮力。 高天齐翻阅了一阵儿技术资料，决定从150马力的基础款下手。 这个基础款拖拉机采用是约翰公司自己生产的4045发动机，可以满足用户中重负载作业的需求。 兑换积分为分。 此时拥有300万积分的高天齐想都没想直接兑换出了全套技术资料。 高天齐装作闭目养神的样子，开始思考下一步如何将拖拉机造出来。 想了一会儿，他觉得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解决厂房问题。 高铁到站后，原本计划从车站直接回家的高天齐临时改变了主意，他对朱亮说： “朱主任，关于这次沪市招商引资之行我有几个想法想跟您汇报一下。” 朱亮一听，二话没说道：“走，上车，到我办公室谈。” 来到朱亮办公室，高天齐没有客套和周旋，直言道： “朱主任，我有几句心里话憋了一路，想跟您说一说，如果说错了您可别怪我呀！” “呵呵……”朱亮笑了笑，“有话直说，不用绕弯子。” 高天齐说道：“朱主任，我觉得这个沪市之行并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 朱亮意味深长地轻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有时候形式必须要大于实质，组织上派我到高新区工作，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让我盘活工业园区。 我承认，这一次沪市的活动很大程度上是做给上级领导看的，但同时我也想通过这个活动向企业家们宣传一下我们的园区。” 高天齐点了点表示理解，但嘴上却说道：“我感觉这些企业短时间内没有来海州投资的。” “是的！” 朱亮没有否认，继续道， “下一步，我还要去京城再搞一次这样的活动。招商引资工作不好干，只能是‘有枣没枣打一竿子’再说。” “我倒是有个办法。” “说说看！”朱亮一下子提起了兴趣。 “我想再租赁平方米的厂房。”高天齐语速缓慢道。 “平方米？”朱亮眉头一皱，以为自己听错了。 要知道，高新区建的这个工业园区的总面积是20万平方米，高天齐这一下子就要加租四分之一，确实让人有些吃惊。 “你这是又要准备上新项目？” 高天齐点了点头，坦诚地说了缘由： “刚才在高铁上，我无意间刷到了这样一个视频。” 说完，他拿出手机，从斗音收藏夹里调出刚才的视频播放给朱亮看。 不等视频播完，朱亮便问道： “你这是要准备上马农业机械项目？” “对！这需要一个很大的场地，平方米都不一定够用。” “农业机械可不是个简单事儿呀，你可得想好了！” 朱亮提醒道， “刚才视频里的专家也都说了，咱们国产农业机械落后的原因就是创新力不足，你目前有这个研发实力吗？” 高天齐早就意料到朱亮会产生这样的质疑，心里也早就准备好了应对的答案。 “我的这个工厂本身就是做农具起家的，可以说先天就有农业机械的基因。至于研发方面，我暂时还不具备足够的实力，但是我可以回我的母校请专家教授。” “回母校请专家教授？” 朱亮觉得高天齐的想法有些儿戏，好心劝道， “专家教授的研究成果跟产业应用还是有很大距离的。” “是的！” 高天齐没有否认，而是继续解释道， “我毕业于素有‘军工七子’之称京城理工大学，很多老师的科研成果是直接应用于军工产业的。比方说坦克，拆了炮塔的坦克其实就是一个履带式拖拉机。” 朱亮听了这个比拟，竟然有些无言以对，心里暗道：“这个年轻人真是脑路清奇呀！” 高天齐见朱亮没有回应，又补充解释道： “我准备从拖拉机入手，这个东西结构简单，门槛低，我觉得问题不大。” 朱亮想了想，道： “你这个事儿要等我去京城搞完招商引资活动回来再说。如果招到了项目，厂房就先给人家外地客商使用，如果招不到，咱们在商量你这事儿。毕竟平方米已经占了整个园区的四分之一了，我不能自己拍板！” 第103章 厂里以前造过拖拉机，但是失败了 朱亮上任的首要任务是盘活工业园区，按理说高天齐想再租平方米的厂房是一件好事情，但是他却有两个顾虑。 第一个顾虑，是工业园区发展定位的问题。 这个工业园区最初的定位是富士康之类的电子产品组装企业，属于轻工业范畴。农业机械装备属于重工业，虽然厂房也能利用，但是这相当于修改了园区的发展方向，这种方向性的决策一旦确定，会影响园区的后续发展，必须要经过集体决策才可以，如果一个人拍了板儿，后续发展出现问题，责任就得一个人扛，集体决策则可以减轻自己的责任和风险。 第二个顾虑，是高天齐的农机项目是否靠谱。 这个项目目前尚处于概念阶段，离落地还有很长的距离，如果给了厂房，一旦项目进行不下去，成了半拉子工程，将会为园区的发展造成负面影响。 所以，他没有当场答应。 高天齐也并不着急。 他之所以这么早就把想法告诉朱亮，只是想让他心里有个数儿，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回到工厂，他把牛大庆叫到了办公室。 牛大庆进来第一句话就问：“陪领导出差啥感觉？” “没啥感觉，就是觉得太浪费时间。”高天齐一耸肩道。 牛大庆笑了笑：“在这一点上，你跟你爸爸真像，都不喜欢跟领导打交道。” “咱干制造业的跟他们本身就不是一个圈子，再说了思维模式也不一样，总感觉沟通起来不太自然。”高天齐坦诚道。 不等牛大庆接话儿，他接着说道：“牛叔，今天找你来是想跟商量个事儿。” “你该不会又想上新项目吧！”牛大庆笑了笑。 高天齐嘿嘿笑了笑：“是有个新项目，想跟你商量商量，看看可行性如何。” “啥项目？” “生产拖拉机。” 牛大庆听了，不禁一怔：“拖拉机？” “嗯！”高天齐点了点头，“我发你一段视频，你看看。” 说着，拿起手机把那段题为《八成农机靠进口,半数利润拱手送人,国产农机大而不强》的视频发给了牛大庆。 牛大庆看完视频，说道： “咱们海州是个农业大县，这几年流行搞农业综合体，很多农场都有不少大型农业机械装备。你不可能不知道，当年你爸爸也想过做拖拉机，只不过没做成。” “没做成？”高天齐从没来听说过这事儿，紧问道。 “嗯！没做成！那时候你应该还没出生，国家号召农业要实现机械化，各地开始纷纷用‘小铁牛’来替换老黄牛，很多地方都上马了拖拉机项目，你爸也想上，正好公社里的拖拉机来修理，你爸就偷着把车全拆了，想看看拖拉机是怎么造的……” 不等牛大庆把事情说完，高天齐插话问：“最后怎么样？” “拖拉机好拆，但是装麻烦，因为人家第二天上午要来提车，你爸领着几个工人弄了一个通宵才给人家装好。后来，你爸试制了一辆，”牛大庆边说边摇头，“但是质量不行，后来也就不了了之。” 高天齐听罢，说道：“原来咱们厂里还有过这么一段历史呀！” “嗯！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估计你爸也没你提过。” “确实没说过这件事，我爸没办成的事儿我可以帮他办成。”高天齐很有信心道。 牛大庆咂了一下嘴，不忍心打击高天齐，但觉得不提个醒儿貌似有点儿失职，就放慢语速，说道： “天齐呐！这个拖拉机结构看上去很简单，柴油发动机、底盘、电气设备三大组成部分，分开来看简简单单，但是组合到一块儿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组装个拖拉机不难，但是组装个好用的拖拉机可太难了，当年全国那么多拖拉机厂，现在还剩下几个？大部分都是因为质量不行被淘汰了。你前面做的那些小电器虽然成功了，但是拖拉机不是小电器，是个实实在在干活的工具，如果质量不好，三天两头坏，光耽误事儿，很快就会被市场淘汰。” 高天齐知道牛大庆说的都是事实，边听边点头。 牛大庆泼完冷水，又鼓励道： “我跟你爸没文化造出来拖拉机很正常，你不一样，你是大学生，有文化有知识，完全可以试试，我建议咱们可以先买个二手拖拉机回来拆开看看，照着人家的模样先弄一个。” 高天齐点了点头：“牛叔，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有一种技术开发方法叫逆行工程。” “逆向工程？”牛大庆有些不解。 “嗯！就是咱们常说的照着葫芦画瓢，外国人叫逆向工程，就照着成品的模样倒着开发。”高天齐解释道。 “是不是跟我说的似的，买一台拖拉机回来，拆开，看看人家是啥结构，照人家零部件的模样做一套，然后在组装起来？” “是的！就是这么个流程。” “呵呵……这外国人也真会起名，咱们叫山寨高仿，人家叫逆向工程，听上去高大上多了！” “哈哈……牛叔，怎么任何大道理经你一翻译都会变得如此通俗易懂接地气呀。”高天齐笑道。 “我一个大老粗也说不出那些文绉绉的话，不过话糙理不糙，是吧？”牛大庆咧嘴道。 “绝对的话糙理不糙。”高天齐赞道。 “这个事儿，你得好好跟杨树森商量商量，他是个老机工了，也有学历，要是上拖拉机项目，生产方面还得靠他。” “我知道！我这不先跟你商量商量，让你帮我参谋参谋。”高天齐笑道。 牛大庆爽朗地笑了两声，他心里很清楚这是高天齐在抬举自己尊重自己，但自己可不能倚老卖老，就赶紧表态道： “天齐，还是那句话，你牛叔我全力支持你的工作，你指哪里我就打哪里！你想上拖拉机项目就大胆地上，要是真做成了，你爸在天上肯定会很高兴！” 第104章 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人 杨树森听到高天齐要准备生产拖拉机，并且还想让自己牵头来干这件事情后，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直接拒绝道： “高厂长，隔行如隔山呀！虽然我是学机械的，但是从来没有接触过拖拉机这个东西，这件事情我做不来的。我不懂发动机、也不懂变速箱，也不懂传动……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懂。” 高天齐劝道：“不用很懂，只要懂机械加工就行，图纸啥的，还是我来弄，你只负责按图加工。” 杨树森直摇了摇头： “高厂长，车辆是一个系统工程，就是所有零部件都配齐了，光一个装配环节里边就有很多道道儿，我确实干不来。如果厂里要上这个项目，我倒是可以给你推荐个人。” “谁？”高天齐一听，顿时兴趣大增。 “我有个大学老师，教了几年书以后，被一家生产拖拉机的工厂请去从事技术工作，后来一直干到总工程师。去年，我给他打了一次电话，说是退休了。你可以请他来牵头负责生产拖拉机这个事情，或者请他当技术顾问。”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愿意来吗？”高天齐紧问道。 “就在省城江宁。我可以打个电话问问他，不过让他天天来厂里上班应该不太现实，当个技术顾问，在一些关键节点上提供一些技术指导应该是可以的。” 高天齐觉得此人是个非常好的人选，如果请他当技术顾问，可以免去大家对技术来源的质疑，也是一个挺好的幌子。 于是，就说道：“那你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行！我给他打电话。” 说完，杨树森掏出手机，找到电话号码后，直接拨了出去，并接着按下了免提。 电话很快接通，听筒里传出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树森呐！” “是我，季老师，您最近身体咋样？” “挺好的！你咋样？工作忙不忙？” “不算很忙！” “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对方开门见山问道。 “嘿嘿，季老师，是有这么个事情……” 杨树森把厂里准备上马拖拉机项目的事情托盘而出，然后说道： “我们厂长想请您过来当总工。” “请我当总工？”电话那头儿传来两声笑声儿，“准是你推荐的吧？” “嘿嘿，是我推荐的。我们厂长想让我来负责这个事情，可是我不懂拖拉机，不敢接这个活儿，然后就突然想到您了，就想请您到我们厂发挥发挥余热，为国产拖拉机产业再添一把火，助一把力。” “我都这把年纪了，不适合当总工了，你们要是遇到啥技术问题，直接问我就行，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方婉拒道。 杨树森听罢，在纸上写下“顾问”两字，然后让高天齐看了看。 高天齐点了点头。 杨树森会意，朝着电话说道：“那我跟我们厂长说一说，聘请您给我们当技术顾问，帮我把把方向。” “也没必要顾问不顾问的，你们遇到技术问题咨询我就行，不过，我也不是万能的，知识和见识都有限。”对方很是谦虚。 “季老师，您太谦虚了！那我跟我们厂长汇报一下，到时候亲自把聘书给您送过去。” “好好好，不用那么客气。” 杨树森又闲聊了几句别的，才挂断电话。 通话结束后，他朝高天齐说道：“季老师这人非常实在，他既然说当不了总工，就是拒绝了，你要是觉得可以，厂里可请他当个顾问。” “你这个季老师是个很好的人选，那厂里就聘请他当技术顾问。到时候，你带我趟江宁，拜访他一下，然后给他下个聘书。”高天齐说道。 “好的！”杨树森附和了一声，接着问道，“拖拉机的图纸你也能弄到？” 高天齐没有回避这个问题，而是点了点头： “我想通过逆向工程的方式来开发。” 杨树森作为一个老机工，自然是懂逆向工程是啥意思的，他听了，点了点头： “只能逆向开发了，目前正向开发的路子走不通。” “对！我准备回趟学校，想办法借用一下学校里的三维坐标测量仪，拿到三维数据，咱们再一步一步修改。” “那也得找个熟悉拖拉机的技术人员才行。”杨树森建议道。 “是的！不过现在不用着急找，也没有合适人选，我先把图纸搞出来，然后去找你老师，让你老师给推荐几个人，他在拖拉机厂干了这么多年，肯定有这方面的人才资源。” 杨树森点了一下头：“这倒是个好主意。” 接着又随口问道：“学校的三维坐标测量仪好借吗？” “想借出学校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借用。这些仪器都非常昂贵，学校的实验室为了降低成本，有时候也会向社会开放，从事一些有偿借用服务，只不过不是公开的。” 几天之后，高天齐以去母校借用仪器为由离开海州，去了京城。 不过，这只是对外的一个幌子。 拖拉机的技术资料他早就从系统里退还了出来，并且已经完成了魔改，还择优选出了最优的供应链。 到了京城之后，高天齐并没有去自己的母校京城理工大学，而是去了一家销售约翰拖拉机的代理商，订购了一台150马力的基础性拖拉机和五台柴油发动机，还拿到了约翰公司的零部件图册。 接着，他根据系统提供的供应链信息通过直接购买或去图加工的方式向几十家供应商下了订单。 期间，高新区管委会朱亮邀请高天齐去京城进行招商活动，他虽然觉得这件事情有些无聊，但想到可以结交一些企业界的人士，加上自己正好人在京城，就答应了下来。 活动的方式跟去沪市招商引资时的情况差不多，也是当场就形成了四五十亿元的合作意向。 不过，高天齐依然觉得都很难落实。 活动结束后，朱亮也没有发现有可以尽快落地入园的项目，心里不禁有些失望。 他跟高天齐了解了一下拖拉机项目的进展，高天齐也不回避，直言道项目已经开始，自己这一次来北京就是为了搞到逆向开发所需的资料。 朱亮听到高天齐有鼻子有眼的介绍，表示道： “看来你这个拖拉机项目非常可行呀！京城这次招商情况不容乐观，我回去之后会召开一个会议，讨论一下你加租平方米厂房的事情。” 第105章 请了一个技术顾问 拖拉机制造属于重工业，跟轻工业相比，重工业的基础设施投资是比较大的。 虽然高速吹风机、空气净化器、扫地机器人和不倒翁电动三轮车的高利润率和热销为强盛厂带来了超过3000万的收益。 但是，这些钱投在拖拉机制造这种重工业领域，却都属于小钱儿。 出于对资金储备需求的考虑，高天齐决定暂时不上生产线，采取半手工方式进行组装，这样算下来，只需投资几十万就能完成装配。 在京城“待”了大半个月之后，他带着技术资料回到了海州。 两天后，他就让杨树森和自己去省城江宁市拜访季老师。 见到季老师之后，高天齐先是说起了自己搞拖拉机的初衷。 季老师听到他是因为看了一段视频萌生了做强国产拖拉机的想法后，大为赞赏：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高大的产业报国想法，真是可喜可贺呀！我从高校的一个教书匠到拖拉机厂的总工，搞了半辈子拖拉机，原本以为自己搞的还不粗，可是一旦跟国外的拖拉机放在一起，咱们的产品就不行了，特别是在大马力拖拉机上，差距还不小。” 高天齐被夸得一脸不好意思： “季老师，不瞒您说，我是通过逆向方式进行开发的，先用三维坐标测量仪获取了数据，又请了个母校的几个老师进行了修稿完善，规避了一下侵犯知识产权的风险。 今天来拜访您，有三个目的。 第一个是给您送聘书，聘请您当我们厂的技术顾问； 第二个是想让您帮忙审一审我们的图纸，提提建议和意见。 第三个是想让你帮我们推荐几个熟悉拖拉机生产制造的技术人员。” 季老师一听有图纸，顿时来了兴趣：“我先看看你们的图纸。” 杨树森听罢，赶紧打开随身携带的图纸卷轴盒，展开图纸，并将其铺在了季老师面前。 季老师拿着放大镜仔细地看了一会儿，问道：“你这个图纸是根据美利坚国的约翰机械的150马力拖拉机搞的？” “季老师真是火眼金睛呀！”高天齐赞了对方一句，坦言道：“这些数据都是从一台约翰150马力拖拉机上采集的。” 季老师点了点头：“你的老师们改得也挺好，从图纸上看没毛病，但具体生产环节如何还得靠实践来验证。发动机也是准备用约翰机械的了？” “是的！我买了五台约翰150马力拖拉机配备的同型号的柴油发动机，准备用于试装。” “嗯……你的思路没有问题，咱们国家的农机装备生产企业现在大部分还处于模仿阶段，都是通过逆向工程方式开发，很少有正向开发的，这虽然听起来有点儿像抄袭的样子，但却是一个无法逾越的过程，等过了这个阶段，咱们知道里边到底是怎么事儿了，再进行正向开发的话就会相对容易一些。” “谢谢季老师鼓励！”高天齐一脸虔诚。 季老师又看了一会儿图纸，然后抬头道： “就图纸而言，我提不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但是，我给你提个醒儿，图纸和生产还有很大一段距离，你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 他边说边把图纸卷了起来。 “我可以给你们当技术顾问。” 高天齐一听非常高兴，连忙从包里拿出一本写有“聘书”两个烫金大字的红色封皮的证书，双手递了过去，嘴里说道： “季老师，这是给您的聘书，我们是个小工厂，您看一个月5000块钱的顾问费可以吗？” 季老师接过聘书，打开一看，内页里印着：“聘请季国明先生为海州市强盛五金机械电器装备制修厂技术顾问。” 看完聘书后，他把聘书放在一旁，说道： “我给你们当技术顾问没有问题，不过5000的顾问费太高了！我一个退了休的老头子消受不起，一个月给2000块钱就行！我给他们开的也是这个价格。” “这怎么好意思呢！”高天齐推辞道。 这时候，一直没怎么说的杨树森说道：“我说高厂长，既然季老师这么说了，就听季老师的吧！” “高厂长，咱们搞技术的都是实打实的，我刚才看了你的图纸，说实话这些图纸超出了我的想象，也超出了我的水平，我能为你提供的帮助可能会在生产阶段多一些，图纸设计这一块我是无能为力的。所以，从市场定价角度来说，我的这个顾问价值只有2000块。”季国明解释道。 高天齐听完这话，心中暗喜：“此人如此实在，看来是找对人。” 同时，也觉得无需再谦让，索性道： “那……季老师，我就不跟您客气了，就按您说的每月2000元支付给您。” 季国明笑着点了点头： “一开始树森说这事儿的时候我以为是随口一说，也没当回事儿，毕竟现在农机市场趋于饱和了，很少有企业跨界来搞拖拉机。 可是，刚才看了你的这些图纸，我觉得这个事情值得好好干一干，成功的几率还是比较大的。” 这时候，杨树森在一旁插言道： “季老师，我们现在是缺熟悉拖拉机的技术人员，这些图纸我也大体看了看，还是挺靠谱儿的，您现在出任我们厂的技术顾问了，再给我推荐几个具体干活的，省得我们光走弯路。” “呵呵……可以可以，不过我得好好想一想，也得征求一下人家的意见，定住人选之后我再告诉你。” 从季国明家出来后，杨树森问高天齐道：“高厂长，你知道为啥季老师主动把顾问金从你说的5000元降到2000元吗？” “为啥？” “季老师刚退休时被一家工厂聘去当顾问，每月开5000元，这家工厂老是找他，有时候一个月得去好几次，他觉得太辛苦，过了几个月后就因身体缘故辞职了。从此，再由聘请他当顾问的，他都开价2000元，因为价格不高，这些工厂也不好意思把他当成员工使唤了。” “原来如此呀！”高天齐听罢，释然道，“咱们厂绝对不会三天两头麻烦季老师的。” 回到海州之后，高天齐并没有傻等季国明反馈推荐人员信息，而是四处打听哪里有技术好的汽车修理厂。 第106章 夏老三汽修厂 高天齐打听了一圈，都说城北夏老三汽车修理厂技术好，别处修不好的车在夏老三那里都能修好。 他慕名找到了位于北外环的一处很不起眼的院落。 白铁皮做的大门很简陋，两侧的门柱上用楷体写了几个红色油漆大字。 左侧门柱上是“夏老三”，右侧门柱上是“汽修厂”。 “汽修厂”三个字下边还有个手机号码，从数字的字体和颜色明显可以看出这是后喷上去的。 进了大门是一个大约两个篮球场大小的空场，靠边儿停着十几辆不同类型的车辆。 轿车、suv、皮卡、货车、中巴，新旧不一。 过了空场是一个钢结构的修理车间，修车位都停着车里，或是停在地上，或是悬在半空，十几个穿着满是油污工作服的修理人员在忙碌着，有人抬头看到了高天齐，然后又低头干活，就像没有看到一样。 高天齐见没人理睬自己，主动上前问一个小伙子道：“你们老板在吗？” “屋里。”小伙子朝着一个办公室摆了一下头。 高天齐致了一个谢，走到办公室门口，敲了敲虚掩着的门，见无人应声，索性推开门，问道：“老板在吗？” “有啥事？”一个额头有两道很深抬头纹的方脸大汉反问道。 “我找夏老板。” “我就是！有啥事？” “哦……你好，夏老板，我是强盛机械厂的。” “有啥事？” “我想问问您修过拖拉机吗？” “拖拉机？”夏老三眉头一皱，“好些年没修了，咋地？你的拖拉机坏了？” “嗯！我把拖拉机拆开之后装不起来。” “咋拆的咋装回去呗！” “本来拆的时候就是这样想的，可拆完了发现装不起来了！”高天齐悻悻道。 “那你把件儿运过来吧！” “能不能请你过去装？”高天齐试探问。 “现在人都在干活呢，没时间。”夏老三冷言道。 “我不着急！您什么时候有时间什么时候去。” “那好吧！你留个地址留个电话，到时候有空了给你打电话。” 高天齐见对方应了下来，接着问道：“这么个活儿一般需要多少钱？” “不好说，拖拉机有大有小，手扶拖拉机200块钱就行，要是大马力拖拉机2000也不够！” “那行！我给你留下电话和地址，再给你留下500块钱定金，到时候你有空了就联系我。” “不用留定金！” “那万一你有空也不去呢？”高天齐反问道。 “你出门打听打听，我夏老三是这样的人儿吗？说了有空给你打电话就会给你打电话。” “那行！这是我名片，我等你电话，到时候我来接你。” 夏老大接过名片看了看，道：“好！回去等信儿吧！” 前文有述，高天齐目前并不打算建设拖拉机生产线，而是想先进行散装。 他想以150马力的拖拉机整车作为参考样本，用5台柴油发动机和外购外协的零部件进行组装。 如果组装不起来，就把整车拆开研究，直到组装起来。 目前海州地界上能完成这个事情只有汽车修理工，还必须是技术高超的汽修工。 所以，他才慕名找到了夏老三。 夏老三是海州城北的夏家庄人，因在家中排行老三，被人称作夏老三。 他曾经在部队汽车团当修理工，学了一手修车的好技术。 退役回乡后，自己开了一个修车店，起初就是自己一个人干，后来因为技术好有了名气，就开始招徒弟，现在他的汽修厂在海州算不上最大的，但是修车技术却是圈儿有名的好，别的汽车修理厂遇到难修的车不是把车送他这里就是去请他到现场指导。 夏老三为人憨厚实在，言而有信，人品有口皆碑。 他起初并没有把高天齐这位陌生访客当回事儿，不过当他听到对方主动提出要付定金时，心里还是不由一颤。 这些年来，这是第一位主动提出支付定金来预约现场维修的客户。 等高天齐离开后，他用两个手指头夹着名片反复看了几遍，觉得强盛五金机械电器装备修造厂这个名字有些耳熟，看着位于经济技术开发区的地址，忽然想起之前曾经从这个厂子门口经过，当时还笑话老板取这样一个土得掉渣的名字。 想起这事儿后，他突然对高天齐拆装的拖拉机产生了好奇，就来到汽车修理车间，转悠了一圈儿，看了看徒弟们的工作进度和质量，然后走到自己最得意的徒弟面前，问： “这车啥时候修完？” “还得两天！”徒弟抬头回答说。 “两天后跟我出去干个活儿，你到时候提醒我一下，省得我忘了。” 徒弟点了点头：“啥活儿？” “组装拖拉机。” “啥，组装拖拉机？什么型号的？咱们可没接过这种活儿呀，能组装起来吗？”徒弟瞪着眼睛问道。 “一个拖拉机而已，结构再难有轿车难？” 夏老三不以为然道， “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对方不像一个开拖拉机的人，弄不好是来砸咱们招牌的，所以我得带上你！” “啊……来砸咱们招牌？”徒弟大吃一惊，然后下意识建议道，“要不，到时候多叫上两个人，以防万一。” “到时候看活多活少吧！要是能抽出人来就多带几个。” 高天齐之所以不着急是因为有些外协件和外购件还没有到货。 他从夏老三那里回来之后，担心夏老三很快就能过来组装，逐一向那些还没有到货的零部件供应商催了一遍货，把原本是物流发送的货物全部改成了快递发货。 两天后，夏老三的大徒弟修好了那辆因追尾被前后夹击了的小轿车，找到夏老三，说道： “师傅，那个追尾的车我修好了，咱们去组装你说的那个拖拉机吗？” “好！我现在就给对方打电话约一下。” 夏老三找出高天齐的名片，按上面的电话号码，拨打了出去。 高天齐没想到对方来得这么快，虽然有些零部件还没到，但他嘴上却说道：“我过去接你们。” “不用接，我们自己过去。”夏老三拒绝道。 “那咱怎么好意思？” 夏老三没有理会，而是问道：“是不是到你名片上写的这个地址就行？” “不不不，那是老厂址，我的拖拉机在高新区的工业园区。” 夏老三一听，说道：“好，我知道那地方，到了给你打电话。” 徒弟看到师傅打完了电话，说道：“工业园区那边好像没听说过有搞拖拉机的，是不是多带俩人？” 夏老三沉思片刻，也担心事情有诈，就应道： “嗯！你再去招呼两人，咱们现在就出发。” 第107章 小学同学意外重逢 高天齐接到夏老三电话后，稍事准备就开车来到园区门口等候。 来了门口，他给夏老三打去电话说自己就在园区大门，让他们到了之后鸣三声笛，然后跟着自己的车走就行。 夏老三接完电话，咂了一下舌，自言自语道：“还真是一个讲究人儿。” 然后跟开车的徒弟说：“客户的车已经在门口等着咱们了，到了之后，鸣笛三声，然后跟着他的车走。” 不到半个小时，夏老三一行四人的车跟高天齐的车接上头之后，一前一后来到了车间门口。 高天齐下车后，迎着夏老三一行，客气道：“夏老板，辛苦了，咱们先去办公室喝口水再干活。” 夏老三摆了摆手：“先干活，车在哪？” “就在车间里，”高天齐指了指车间门，“请随我来。” 夏老三进了车间一看，一脸不解：“这不都是新零件吗？” “是新零件，” 高天齐诚然道，又指了指旁边那辆崭新的拖拉机， “我想让你们帮我组装一台新拖拉机，就跟这辆新的一样。” “这个活儿不好干呀！”贾老三盯着拖拉机，眉头一皱。 他原本是以为组装一台小四轮拖拉机，没想到却是组装一台全新的大马力拖拉机。 只见他围着一堆零部件转了一圈，又走到新拖拉机跟前看了半天。 然后，摇了摇头： “你的这些零部件跟这辆整车有些是不一样的，没有总装图这个活儿干不了。” “有总装图！而且还是三维的，到时候你们可以参考图纸进行组装。”高天齐连忙解释道。 夏老三又转悠着看了一圈儿：“倒是可以试试，不过不敢保证能行！” “不成功也没有关系！”高天齐生怕夏老三拒绝。 “这个活儿不是一般的活儿，我不敢保证工期，这样吧！如果能组装起来你给5000块钱，如果组装起来不能用，你给2000块钱劳务费。” “没问题！等零部件到齐了，你们就开始组装。如果第一台组装起来能用，后边还有好几辆，你们可以继续给我组装。” 夏老三点了点头：“那等你零部件到齐了通知我吧。” 又过了一周，季国明通过杨树森传话过来说有两个刚退休的老同事可以到海州的工厂工作一段时间。 高天齐没做思考就同意了这两个推荐的人选，并主动说厂里可以安排食宿。 没多久，所有的零部件都到齐了，高天齐邀请季国明和他推荐的两位老同事来到海州，同时电话通知了夏老三。 人员聚齐了之后，他简短地给众人做了介绍，然后就让季国明三人作为技术指导，夏老三师徒负责具体装配。 为了方便他们随时查看图纸，他还特意安排人员在车间里放置了一块大屏幕，供他们随时查看三维电子图纸。 开工之后，季国明发挥自己熟悉三维设计图的优势，两个老同事发挥自己懂装配工艺的优势，夏老三师徒发挥自己精湛的修车技术优势，配合得十分默契。 不过，在装配中还是遇到了不少问题，几个人最终还是把原装的约翰拖拉机拆了，然后又装起来，才摸着了里面的门道儿。 三天后，第一台拖拉机装好了，夏老三自告奋勇要试车，他先围着园区试驾了一下约翰150拖拉机，然后又开了开自己装的拖拉机，感觉没什么两样儿。 不过，他觉得还是有些不踏实，建议道： “拖拉机是用来干活的，这样试车啥也试不出来，不如我给你找个地方好好试一试。” “去地里试车？”高天齐问道。 “对！我认识一个开农场的人，他有好几辆大马力拖拉机，让他开着你的拖拉机下地干点活儿，保证能试出个孬好来。” “行！你让他把拖拉机开回去，使劲地造，使劲地测试！”高天齐一听有人可以免费给试车，爽快地答应了。 “好！我这就给他打电话！”夏老三边说边掏出了手机。 一阵通话后，他对高天齐说道：“妥了！一会儿来提车。” 过了一个多小时，夏老三接了一个电话，说：“人到了。” 双方见面后，高天齐吃了一惊，来人正是新闻中接受记者采访那个农业综合体的负责人。 对方一看高天齐，大声道：“咦……高天齐？这么巧呀！” 高天齐听到对方直接喊自己的名字，更是吃惊。 面对这个从新闻画面里就觉得眼熟的人，他心里暗道：“难道我俩认识？” “高天齐，我是黄晓雷呀！咱俩小学同学，你忘了？” “黄晓雷？这个名字好耳熟！”高天齐盯着对方的脸看了几秒钟，恍然道，“呀！我咋说看着你这么面熟呢！” “想起来了？咱俩还坐过前后桌呢！”黄晓雷提示道。 其实，高天齐已经忘记了有没有坐过前后桌这事儿，但嘴上却连声说是是是。 “我早就知道你做直播带货了，还经常去你直播间看你卖货呢！” “谢谢支持呀！”高天齐谢道，接着又说，“我前一阵从新闻上看到过你，当时就觉得面熟，可是不敢确定是你，今天一见，原来真是你呀！” 两人一番客套之后，一下子就熟络了很多。 夏老三一看这个场面，笑着说道：“真是无巧不成书！你俩居然是同学。” “是呀！”高天齐接过话茬儿，“我俩是失散多年的同班同学。” “那咱们这个事情就更好商量了。”夏老三道。 这时候，黄晓雷好奇道：“你咋又搞起拖拉机来了？” 高天齐坦言道：“就是因为看到你接受记者采访时说自己的利润大部分都用来买进口农机了，所以我才想试试看自己能不能生产一些可以代替进口农机的国产农机。” “你也太有情怀了！”黄晓雷赞道。 高天齐谦虚道：“现在还八字没有一撇呢！” 接着又问：“没想到你现在都成为农业综合体负责人了！你种了多少亩地？” “3000来亩。” “天呐！这么多呀！怪不得你在新闻里说自己有大大小小的农业机械装备400多台套。” “我在农业综合体里还不算大的呢。”黄晓雷谦虚道。 第108章 你可以帮我销售 夏老三看到高天齐和黄晓雷光顾着叙旧，有些不耐烦了，就说道： “你俩别光顾着闲聊了，抓紧时间说正事儿。” “好好好！说正事儿。”高天齐哈哈笑了笑。 接着，他言归正传把自己生产拖拉机的经过跟黄晓雷简单说了一遍，最后道： “我们请了南方一个着名拖拉机厂的技术人员和海州地界上最牛逼的汽车修理技师共同打造一款150马力的拖拉机，这款拖拉机刚刚下线，夏老板觉得得找个适合拖拉机工作的地方进行全面测试，就联系了你。” “原来是这样呀！夏老板经常帮我修农机，所以他一说要帮他测试一台拖拉机的性能，我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只是没想到做拖拉机的竟然是老同学！” 这时候，夏老三说道： “黄场长，你一会儿把拖拉机开回去，下地使劲造，有什么好的意见和建议及时反馈给我。” “没问题，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让它闲着！我现在还有好几百亩地需要深耕。” “那太好了！深耕更能测试出拖拉机的性能来！使用过程中，如果出了问题，随时联系我，我随叫随到。”夏老三语气诚恳道。 当天，黄晓雷把拖拉机开了回去，第二天就挂上铁犁下地干活了。 经过半个月的使用，拖拉机没有出现任何故障。 黄晓雷把拖拉机交回来的时候，对高天齐和夏老三说道： “经过我这些年使用进口拖拉机的经验，你们这台拖拉机跟进口的性能不相上下。” 夏老三听罢，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等黄晓雷走后，他对高天齐说道： “高厂长，我觉得光深耕测试还不能完全验证拖拉机的性能，毕竟这是一台新车，而且只用了十几天，不足以证明其性能稳定。” 高天齐哈哈笑了笑：“夏老板，你是不是对自己的装配手艺不放心呀？” “呵呵……”夏老三尬笑了一声，“是有些怀疑，毕竟这是我组装的第一辆大马力拖拉机，一下子就成功了，多多少少让人感觉跟做梦似的。” “我倒是感觉问题不大，拖拉机的构造相比汽车来讲还是要简单很多，又加上有三位老师傅做技术指导，肯定问题不大。” 夏老三想了想，说道：“也罢！既然高厂长觉得没啥问题，我这边也没啥别的建议，那这台拖拉机就算组装成功了。” “算成功了！我一会儿给你转5000块钱，不过你得帮我把剩余的4辆也组装起来。” “行！没问题！”夏老三爽快地应道。 “夏老板，我有个事儿想跟你提前商量一下，这些拖拉机组装起来是要往外卖的，如果销量可以，以后还需要组装很多辆，你看这组装费能不能便宜一些？” “当然能！量大从优！”夏老三点了下头。 “夏老板真是一个实在人，”高天齐夸赞了对方一句，接着话锋一转，“组装一台车2000元怎么样？” 夏老三迅速算了一下，组装这台拖拉机用了三天时间，中间还拆、装了一台整车，如果扣除这个时间，一天半就能装一台，从工时上计算，2000块不算少了。 “行！2000就2000。” 季国明作为技术顾问，见证了整个组装过程，他对这辆拖拉机的测试结果还是很满意的，并对其抱有很大希望。 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提醒高天齐不要着急上量，可以把剩下的4台组装起来，进行反复测试，确定性能没有问题之后再上量不迟。 高天齐虚心地接受了这个建议。 季国明很快离开了海州，那两位老技术人员则留了下来继续和夏老三师徒组装拖拉机。 剩余的4台拖拉机很快也组装了起来。 正当发愁去哪里测试的时候，老同学黄晓雷主动找上门来表示可以帮忙进行销售。 原来，黄晓雷不仅是个农业综合体的负责人还是一家农机合作社的负责人，他的农机不仅在自己农场使用还对外进行租赁。 高天齐听罢，连连称赞老同学有经济头脑。 黄晓雷谦虚道：“没办法，谁让咱学习不好，早早地下了学种地呢！这些农机投资太大，光自己用有些浪费，出租出去多多少少能赚点儿。” 高天齐这时候突发奇想，建议道：“老同学，你干脆给我当销售代理得了！” “哈哈……光给你去卖拖拉机了，我的地谁来种？” “我保证不耽误你种地！” 高天齐很是自信， “市场上一辆进口约翰150大马力拖拉机的售价是60万，我的拖拉机只卖50万一辆，并提供三年质保，可以分期付款，可以租赁。” “如果性能与进口货不相上下，一台便宜10万倒是很划算。再加上国家的农机具购置补贴，价格还能降几万块。” “农机具购置补贴？”高天齐不解道。 “对！国家为了促进农业机械化发展，制定了鼓励农户购买农机具的补贴政策，不过具体的补贴额度各省份都不一样。我记得我那台200马力的拖拉机光补贴就拿了将近10万块。” “补贴力度这么大？”高天齐追问道。 “嗯！”黄晓雷点了点头，“不过，这个补贴标准每年都变化，并且越来越低，我好几台大型农机都是赶在补贴标准最高的时候买的，现在想想确实赚了国家不少便宜。” “现在一台150马力的拖拉机能补贴多少？”高天齐问。 “我来的时候特意查了查，按照咱们省今年的标准，140-160马力四轮驱动换挡轮式拖拉机的补贴标准是一台4万块。” “4万块？”高天齐一边喃喃地自言自语道一边心里合计着。 片刻之后，他说道：“我可以在售价比同类进口拖拉机便宜10万元的基础上，再叠加有个优惠政策，就是凡是购买我的拖拉机，由企业按照国家标准进行返现！” “你的意思是在50万的便宜4万块钱？”黄晓雷道。 “对！” “这么算下来，农户要是买你这辆150马力的拖拉机的话，42万就能买到手？” “对！” “同类型进口拖拉机60万，你的42万，相当于便宜了18万！”黄晓雷又计算了一遍，然后话锋一转，“如果质量可靠的话，这个价格相当划算了。” 第109章 这个代理商很给力 高天齐很理解黄晓雷的担忧，毕竟自己的拖拉机只生产了一辆，被人质疑质量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他对黄晓雷说道：“我为客户提供三年的质保，如果不是人为损坏，出了故障我负责免费维修。这个条款可以写在购买合同里。” 黄晓雷见老同学满脸自信，就应道。“那我就卖卖试试！” 黄晓雷上学时成绩一直不好，初中毕业后没考上高中，被分流到了海州职专的农机系，学校农业机械修理。 海州职专原名叫海州农业机械中专，农业机械修理是学校的老牌专业。 虽然黄晓雷在校期间一半儿时间都在混，但在其中浸淫三年，也多多少少学了点知识。 毕业后，他没有干农机相关的工作，而是四处打散工，几年下来也没攒下什么钱，也过够了当社畜打工仔的生活，就回村当起了农民，种粮食、种果树、种菜什么都干，几年下来总算攒了点儿钱。 黄晓雷脑子很活泛，他用攒下的钱承包了村里的一些土地，搞起来连片种植，土地面积大了之后，为了省人力，购买农业机械的需求迫在眉睫。 起初，因为资金有限，他买了几台国产的农业机械，有拖拉机，有联合收割机，有播种机。 可是，这些农业机械经常出小毛病儿，特别是在农忙抢收的时候，隔三差五出故障，好几次险些误了农时。 手里资金充裕后，黄晓雷卖掉了手里的大部分国产农业机械，陆陆续续买进了一些国外知名品牌的农机。 这些进口农机质量非常过硬，很少出现故障，工作效率也高，让黄晓雷十分满意。 从此之后，他对进口农业机械情有独钟。 随着承包的土地越来越多，几年下来，他陆陆续续贷款买进了400多台（套）的农机。 为此，他也付出了上亿元的经济代价。 因为农场搞的红红火火，在国家大力提倡搞农业综合体的形势下，他又集中流转了周围好几个村子的土地，成立了海州市第一个农业综合体。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成为了新闻记者采访的对象。 进口的农机虽然质量稳定，但不是说一点儿毛病都没有，偶尔出现一点儿小毛病，黄晓雷都是请夏老三去维修，夏老三技术高超，为人实在，久而久之，两人成了好朋友。 当听到夏老三让他测试一辆拖拉机性能的时候，他下医术觉得肯定不是一辆普通的拖拉机，在电话里当场就答应了。 到了现场才知道这辆拖拉机是小学同学高天齐生产的，测试了半个月，发现性能非常好，就萌生了给高天齐做销售代理的想法。 他认为，这款拖拉机性能不错，未来很有可能会受到市场欢迎。 但是现阶段，这款拖拉机只能以低价方式进入市场，而价格优势往往是最大的优势。 另外，高天齐的拖拉机目前处于试制状态，销售渠道为零，如果此时介入，市场一旦做起来了，自己可以顺理成章地拿到全国总代理，到时候只需要发展好代理商，就可以实现躺赚了。 黄晓雷虽然没有销售农机的经验，但是他并不担心卖不出去。 这些年里，一些搞农场的朋友经常咨询他什么品牌的农业机械好，能在哪里买的到？价格多少？ 他总是热情回答和推荐。 凭借自己在农场主圈里获得的“农机通”的口碑支撑自己卖个三五十辆拖拉机是不成问题的。 当听到高天齐爽快地答应自己做销售代理的请求后，黄晓雷又提出将第一台拖拉机开走做样品机的请求，高天齐同样二话没说就应了下来。 高天齐巴不得有人替他去卖货！ 只是没想到黄晓雷主动来揽这个差事儿。 虽然和黄晓雷已经十好几年没有联系，但是他觉得能够搞这么大一个农业综合体项目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以他的身份去推销拖拉机，农户们肯定会下意识地认为这款拖拉机是一个好拖拉机。 口碑效应比广告效益要用力得多！ 黄晓雷把拖拉机开回去之后，很快就在几个农场主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最近有用拖拉机的朋友可以联系我，我这里有一台150马力的四轮驱动换挡拖拉机可以供大家免费使用。” 消息一发出，很快就有好几个人私信说想用。 黄晓雷按照时间顺序排好了序，拖拉机一下子就被预借了十五天。 高天齐在黄晓雷主动请求当销售代理后，一下子就给供应链上的厂商下了150台套的零部件订单。 面对这么一个大活儿，夏老三专门派自己的大徒弟带着两个小徒弟进驻到了高天齐在工业园区的车间，自己也时不时过来巡场帮忙。 日子一久，几个徒弟的装配技术越来越高，装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很快成了熟练工。 聘请的两个退休人员对他们的技术也非常认可。 几个借用黄晓雷拖拉机的朋友用完拖拉机之后，都觉得挺好用，纷纷打听这是一款什么拖拉机，怎么从来没有在市场上见过。 黄晓雷也不避讳，统一回答说这是一款还没有正式上市的拖拉机，仿的是美利坚的约翰150马力基础款拖拉机，现在的价格比约翰同款拖拉机便宜10万元，在此基础上，生产厂家还按照国家农机补贴标准再给予农户补贴，按照今年江北省的补贴标准，这辆拖拉机到手价仅为42万元，价格相当划算。 听到这个诱人的价格，他们不约而同地问黄晓雷有没有购买。 黄晓雷说自己一下子购买了5辆，只是还没有交货。 他们又好奇问为何一下子买这么多。 黄晓雷统一回答了三个理由。 第一，这款拖拉机还没有正式上市，50万是预订价，正式上市后很有可能会提价。 第二，国家农机购置补贴标准呈连年下降的趋势，今年省里对150马力拖拉机的补贴标准较去年下降了15%，今年买可以享受更多购置补贴，并且生产厂家按照国家补贴标准返现，相当于一下子享受了双倍补贴。 第三，这款拖拉机是仿造的约翰150拖拉机，如果上市后销量一高，很有可能会引起美丽国约翰农机公司的注意，到时候能不能继续生产还是一个未知数，现在是捡漏的好机会。 几个人见黄晓雷说得如此头头是道，禁不住问：“你对这款拖拉机的质量就这么放心。” 黄晓雷又统一答道：“生产厂家提供三年质保，质保期内免费维修。” 几个人看到黄晓雷如此坚决，也下定决心跟买，纷纷问从哪里能够买到。 黄晓雷故作难为情地说是自己通过厂家内部购买的，如果大家想买可以先转让自己的预定指标。 经过这么一番操作，黄晓雷很快收到了10个农户想买这款拖拉机的请求。 第110章 找工厂代工联合收割机 在销售提成上，黄晓雷原本的心理价位是5%到8%，可是还没等自己说出口，高天齐就直接给出了10%的销售提成。 也就是说，黄晓雷每卖出一辆拖拉机就能拿到4.6万的佣金。 这让黄晓雷大为惊喜，同时也动力十足。 为了多赚几笔丰厚的佣金，他开始主动出击，凭借自己多年形成的口碑和超低的售价，只用了一个月时间就收到了20辆拖拉机的定金。 高天齐为了加快生产进度，又让夏老三派了两个徒弟过来帮忙，总算是把预定的拖拉机交付了出去。 一辆拖拉机的售价是50万，减掉每辆万的补贴，实际售价为46万。 再减去给黄晓雷的10%的销售佣金，每销售一辆拖拉机，高天齐可以获得41.4的销售收入，20辆拖拉机就是828万销售收入。 黄晓雷非常精明，推销出20辆拖拉机之后，他停止了主动销售。 因为这20辆拖拉机的使用效果需要用时间来验证。 如果质量不好，自己就停止销售，以防自己的人设和口碑崩塌。 不过，一个月轻轻松松就赚到了92万佣金的超快来钱速度让黄晓雷有些欲罢不能。 他在暂停了拖拉机推销之后，主动建议高天齐可以搞一搞联合收割机。 理由是国内现在都是机械收割，收割机的市场需求很大，并且现在的机手都是跨区域作业，收割机折旧很快，更新速度也很快。 同时，他还把自己的一款从樱花国进口的久保地牌全喂式履带联合收割机开到工业园区让高天齐作参考。 面对老同学的建议，高天齐没有立即表态，只是说考虑一下。 事后，他从系统里查阅到这款收割机的技术资料，立即支付了积分将资料兑换了出来，进行了魔改。 并按照100辆的产量核算出来的成本为6万元\/辆。 这款联合收割机的市场售价为25万一辆，江北省的购置补贴为5万元一辆，相当于农户只需支付20万就可以买到这款机器。 高天齐算了一下账，如果将定价确定为20万一辆，那么按照拖拉机的销售模式，自己按照5万的国家补贴标准给买家返现，就相当于每台的售价是15万，再给黄晓雷10%的佣金，每销售一辆可以获得13.5万元，减掉6万元成本，一辆的净利润就是7.5万元。 50%的利润率已经非常高了！ 只是，目前的装配工作仅仅依靠两个退休装配技师、夏老三师徒以及夏老三帮忙找来的五个帮手，刚刚能够应付拖拉机的装配工作。 如果再加上联合收割机，是无论如何也应付不来的。 这个时候，高天齐想起了前不久季国明曾经给自己提过找一家代工厂的建议，并推荐了他曾经工作的工厂。 他打电话向季国明表示了自己想生产联合收割机的想法，请他帮忙问问他之前工作的工厂能不能接装配联合收割机的订单。 季国明退休前工作的工厂这两年效益不是很好，生产线一直处于半饱和状态，听到有人主动问询代工的事情，老总立马就答应了，具体的代工费则需要看到装配图之后才能确定。 高天齐得知这个消息后，立马将装配图纸发了过去。 当天，对方就反馈说装配劳务费每辆5000元。 7.5万元的利润减掉5000元的劳务费还剩下7万的利润，这也相当可以了！ 高天齐没有讨价还价，很是爽快地与对方签署了代工协议。 签完协议，他根据系统提供的供应链信息分别向配套厂商下了100台套的零部件订单。 黄晓雷得知老同学决定上马联合收割机项目，立即修改了销售策略。 他没有在群里宣传联合收割机的性能，也没有说可以免费借用，而是在群里发了一个招聘100个联合收割机机手的启事。 这一下子把好几个群的人都给弄懵了。 有人在群里@黄晓雷道：“黄总，你这是帮别人招聘还是自己招聘？” 黄晓雷答道：“自己招聘。” “你这是要准备搞跨区域作业？@黄晓雷” 黄晓雷答道：“是的，有个初步计划，搞50辆联合收割机进行跨区域作业。” “黄总，真是大手笔呀！” “哈哈，就是赚个辛苦钱儿而已。” “敢问黄总，你是买的什么品牌的联合收割机？” “是个即将推向市场的国产新品牌，车子是对比久保地全喂式联合收割机制造的，两者性能差不多，但是价格相差很大。” “我去年刚买了一辆久保地全喂式联合收割机，售价为25万元。” 黄晓雷回应道：“今年也是这个价。不过我的联合收割机便宜，一台仅售20万，如果算上5万的政府专项救灾资金，相当于15万买了一辆收割机。” “这个价格确实很便宜，不过不知道质量咋样。” “我敢说非常好用！”黄晓雷道。 …… 群里的这段话起到了很大的广告效应。 不少人纷纷发私信问这款联合收割机的具体情况。 第111章 联合收割机首战告捷 黄晓雷在群里公开招聘联合收割机机手的本意是真真切切地招人，宣传只是捎带着的。 去年麦收季节，他曾经开着自己的联合收割机跟着一支队伍进行过一次跨区域作业。 这是他第一次去海州之外的区域进行收割作业。 他发现这个工作虽然辛苦，但确实很赚钱。 特别是自己的进口联合收割机，在收割效率和脱粒质量上要比同行的那些国产收割机好很多，因为割的快，赚得钱也多。 麦收季节一结束，他就打算明年要多搞几辆联合收割机进行跨区域作业。 当看到高天齐生产的低价拖拉机性能不错时，他不由萌生了让自己的老同学生产联合收割机的想法。 他知道高天齐有很高的模仿能力，就主动将自己的收割机借给他用来“山寨”。 一得知高天齐找工厂代工联合收割机之后，他就发出了招聘机手的启示。 因为自己的联合收割机效率高，他在去年机手日工资市场价的基础上上涨了30%，100名机手很快招全了。 与此同时，一些同行冲着他的“口碑”从他这里预定了15台联合收割机。 黄晓雷之前购买的进口农机基本上都是通过分期付款方式购入的，这50辆联合收割机同样也需要分期付款。 高天齐出于对老同学的信任以及为了表示感谢老同学敢于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在分期付款方式上做了调整。 在交付联合收割机的时候，他只收取了30%的首付款，余款让黄晓雷在麦收季节结束后付清。 这种付款方式较常规的分期付款，大大减少了黄晓雷的资金压力和风险。 5月中旬，江北省麦收季节开始，黄晓雷在收割自己农场小麦的同时，手下50辆联合收割机出现在了海州的四面八方的麦田里。 他之所以敢一下子搞这么多辆收割机，并且放心交给机手去作业，主要是得益于联合收割机上安装的一套gps全球定位系统和作业数据监控系统。 这套智能系统可以记录车辆运行的轨迹、作业时长、收割亩数等数据。 所以，黄晓雷这种经营模式相当于自己遥控着50个“机械麦客”，可以像个包工头似的“躺着赚钱。 小麦的收割期很短，为了抢收，也为了多赚钱，联合收割机从来都是人歇机不歇。 黄晓雷的这批收割机都是新的，几乎不用考虑出故障的问题。 所以，他们很快就走出了海州，走出江北，开始跨省作业。 6月底，麦收季结束，黄晓雷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海州，他连续睡了三天觉之后，来到了高天齐的工厂。 两人一见面，高天齐第一句话就问道：“缓过来了？” “缓过来了！”黄晓雷长吁一口气。 高天齐把联合收割机交付给老同学之后，一直在关注着这批机器的情况，包括黄晓雷的机队哪一天在哪里作业，有没有出现故障等。 值得庆幸的，这50辆联合收割机自始至终从未出过岔子，掉过链子，经受了高强度的连续作业考验。 黄晓雷更是高兴地不得了！ 因为这批机器收割效率高，相同的收割单价，他比那些开国产联合收割机的机手可以割更多亩数，赚更多的钱。 “对我的机器的表现还满意吗？”高天齐问道。 “相当满意！”黄晓雷竖着大拇指道，“不瞒你说，这个麦收季我赚了不少钱。” 接着，他给高天齐算了一笔账： “从平均数据看，一辆联合收割机一小时能收割12亩地，每天可以作业10个小时，每亩地收割价格为80元，一辆机器一天的毛收入就是9600元！ 扣掉机手工资、转运费用、油费等各项成本，我一天可以赚5000块钱！ 一共干了45天，一台收割机给我赚了22.5万元，减掉15万的购置费，我净赚7.5万元！” 黄晓雷说得眉飞色舞， “我之前买的久保地收割机价格是25万一台，一个麦收季差不多可以回本，你这款不仅回本，还让我赚了7万多，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砸我头上了！” “竟然这么赚钱？”高天齐不由地惊道。 “那当然！要不然谁干呀！不过这个活儿真不是人干的！你想想，45天不是在转运的路上就是在麦地里，这么热的天儿，除了在驾驶室就是在驾驶室，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一般人真扛不住！” “听你这么一说，你赚这么多钱我不羡慕了！”高天齐开了一个玩笑。 “明年麦收时，我带你体验体验！” “哈哈……可以可以，也让我赚点钱。” “说到钱了，我得把尾款给你，一共多少钱来？”黄晓雷边说边拿出了手机。 “450万！”高天齐答道，接着又解释，“一辆联合收割机的价格是15万，70%是10.5万，50辆是525万，再减去给你的每辆1.5万的销售佣金，一共是450万。” “好嘞！给你转过去了！” “不用这么着急！”高天齐客气了一句。 “说的是麦收季一结束就结清的，现在已经耽误了好几天了。” “呵呵……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待会儿你查一下，要是到账了，跟我说一声。 “嗯！”高天齐点了一下头，“你可以把这些车开回来，我免费给你检修一遍！” “不用了，这批车我都卖了！”黄晓雷淡淡地说道。 “卖了？”高天齐一惊，“卖给谁了？” “卖给那些机手了！” “你雇的那些机手？” “对！” “多少钱一辆卖的？”高天齐又问。 “5万！” “这么便宜！” “是低于市场价不少，不过我觉得能出手就尽快出手。”黄晓雷嘴角一扬。 “你刚才说一辆联合收割机赚了7万5，现在又5万块卖掉，加起来相当于赚了12万5千元。” “嗯！是这么一个账儿，” 黄晓雷坦诚道， “不过，这里边大部分是从你这里赚来的。市场上性能相同的车售价是25万，补贴之后到手价是20万，你的车到手价是15万，我的利润里首先是这5万元的差价，所以在处理二手车的时候我可以定一个很低的价格，就能快速出手！” “别看你当年学习成绩不行，但在经商方面，你的脑子却非常好使呀！”高天齐不由得啧啧夸道。 “哈哈……这不是着急回笼资金给你支付尾款嘛！”黄晓雷笑哈哈地回应道。 然后，又说，“你手里现在还有多少辆新收割机？” 第112章 只要你需要，整个园区都可以给你用 高天齐点了点头：“一共代工了100辆，你拿走了50辆，卖了15辆，还有35辆还在仓库里停着。” “这35辆我全要了。” “啊……今年的麦收季节不是已经过去了吗？你现在买过去干啥用？”高天齐问道。 “这不是趁着便宜多囤点儿货嘛！”黄晓雷神秘地诡笑了一声儿。 “哈哈……真有你的！你猜到我明年要涨价？”高天齐笑问道。 “傻子都能想到！你今年之所以卖这么便宜，是因为你这个品牌没有名气，没人敢买，不得不低价销售，现在实践验证，你的收割机质量很可靠，换做谁明年也会涨价。” “哈哈……你还别说，我真的这么想的。”高天齐没有否认。 “我现在买下来，明年当新车卖，一转手起码能赚几万块。”黄晓雷也道出了自己的生意经。 “那行，35辆车都给你，”高天齐边说边在计算器按了几下，“一共是525万。” “我现在就给你转过去。” “不着急。”高天齐客气道。 黄晓雷边操作手机边说道：“我给你1050万，其中525万是这35辆现货的钱，另外525是定金， 我再预定70辆联合收割机。” 高天齐惊道：“你是不是已经销路了？” 黄晓雷没有否认：“有，不过没有这么多，我多囤点货。” 高天齐想了想道：“要不，我把农机板块的销售权给你，以后不管生产什么农机，都由你来负责销售，或者说你来当我的全国总代理，至于你是直销还是发展渠道，我不管。” “哈哈……你敢生产，我就敢销售！这个总经销的身份我当定了，过几天咱俩签个协议。” “没问题，我这几天就让人拟定协议。既然这样，咱们就不实行佣金制了，联合收割机批给你的价格就是18万一台，至于明年涨多少钱，你自己决定！” 黄晓雷一算，这样一来，批发价比佣金制还能多赚5000块，大声赞道：“爽快！” 第二天，黄晓雷雇了35个司机，一人开着一辆联合收割机浩浩荡荡从高新区驶向自己的农场，为了营造声势，他还故意绕了半城的远路。 期间，他拍摄了多段视频发在了自己的朋友圈和斗音账号上。 并，附上文字称： “今年麦收季正式结束，国产熊猫牌联合收割机经受住了严峻的考验，表现出色，今天再次喜提35辆，为明年的麦收季节做准备。另外，鄙人成功拿下熊猫农机的全国总代理总经销权！现货35辆熊猫联合收割机每辆售价20万，补贴后到手价仅为15万，机不可失！” 同时，他把自己今年跨区域作业的收支情况做了一个说明，凡是来咨询联合收割机的一律公开给他们看。 这一操作带来的结果是让很多人看到了跨区域作业可以赚大钱。 随之而来的是，35辆联合收割机很快售罄。 这让黄晓雷对那句“赚想赚钱的人的钱最容易”的话语有个进一步的认识。 高新区工业园区的招商引资一直没有什么大的进展，这让朱亮很是着急。 他看到高天齐的农业机械装备制造搞起来了之后，专门召集了一次会议，对工业园区未来发展的方向和定位进行研究讨论。 会议一开始，他就开门见山地说道： “今天的会议主题是研究讨论工业园区未来发展方向定位和下一步招商引资工作。 前期，我们去沪市和京城举办了两场招商引资活动，虽然签署了不少意向性的合作协议，但截止目前还没有看到能够落到实处，能够真真正正入驻园区的企业。 为此，我们需要重新调整工业园区的定位。 从目前形势看，电子产业方向并不是我们的最佳选择，我个人建议将园区调整为机械与电器方向。 去年，我们的第一家入园企业是生产电动三轮车的，目前这家企业发展势头相当迅猛，现在这家企业已经进入了农业装备机械行业。 之前，他们老板表示想再租用我们一部分厂房，我考虑到园区的最初定位与他所在行业不同，没有同意。 现在，因为没有厂房，该企业将联合收割机交给了南方某厂代工，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我们一定要高度重视，不能让已经入园的企业再去别的地方建厂。 为此，我提议将工业园区未来发展的定位调整为机械和电器方向。” 朱亮这一席话引起了与会人员的热烈讨论，大家纷纷表示同意这个提议。 会后，朱亮又将此事汇报给了市里有关领导，也很快得到了批准。 心里有了底气的朱亮把高天齐叫到自己办公室，将市里关于工业园区发展方向调整的文件拿给他看了看，说道： “高厂长，市里已经同意将工业园区发展方向调整为机械和电器方向，这非常适合你的企业发展，也可以说工业园区发展的方向是为你的企业量身打造的！” 高天齐笑了笑：“谢谢朱主任的大力支持。” “园区就是为你们企业服务的，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朱亮客气道，接着话锋一转，“我听说你把一部分农业机械的生产制造挪到南方去了？” “是在南方找了一家代工厂。” 高天齐坦诚道， “海州这边一是没有场地，二是没有工人，又赶上需要把机械在麦收前交付给客户，就只能选择代工了。” “我现在就再给你增加平方米的厂房用于你的农业机械装备生产，如果不够用，我还可以再给你增加。” “这简直就是及时雨呀！”高天齐高兴道。 “另外，你不是说没有工人吗？我可以协调职专专门给你搞一个速成班，咱们海州职业中专以前就叫农机中，农机是特色优势行业！” “如果能够解决人员问题，我立马投资上生产线！”高天齐一听可以解决人员问题，立马表态道。 “没问题，只要你留在海州，留在工业园区，这些事情我都能帮你办到。”朱亮的态度也非常明确。 “那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就安排上生产线的事儿。” “行！我在这里表个态，只要你的企业需要，只要你能够做大，整个园区都可以给你使用！” 朱亮是个做事情雷厉风行的人，他很快把强盛厂需要农业机械生产工人的事情汇报给了市里主要领导。 主要领导很快协调海州职业中专的校长跟高新区管委会、高天齐进行了接洽。 第113章 直播团队集体出走 职业中专校长了解到高天齐的需求后，面向全校学生开设了一个农机制造定向培训班。 凡是加入这个培训班的学生均与强盛五金机械电器装备制修厂签订就业协议。 因为能够解决就业问题，这个班很快就招到了60多个学生。 高天齐从系统里兑换了约翰农机集团的生产线技术资料，让杨树森按照图纸进行加工。 这是杨树森的优势，他看了看图纸爽快地应了下来。 电商销售部经理吕云飞最近非常迷茫，作为部门负责人，他越来越感觉手下的几个主播都产生了不安分的想法。 虽然，他把这个苗头性问题早就汇报给了高天齐，但是厂长并没有采取任何措施。 他心里非常着急。 手下的几个主播不止一次地游说他一起辞职，然后大家组建一个直播带货公司。 起初，吕云飞是坚决不离职的。 可是，在手下的怂恿下，他也觉得目前熊猫制造直播间的品类太单一，可以卖的货太少。 慢慢地，他也产生了辞职创业的想法。 并且，这个想法在愈演愈烈的网红经济和直播带货浪潮中越来越强烈。 一不做二不休！ 他和几个主播商定好了下一步创业的思路，又做通了直播间后勤人员的工作，准备带着团队集体出走！ 所有的事情都筹备好之后，他带领大家向办公室递交了辞职申请。 牛大庆虽然被任命为日化厂厂长，但还兼着办公室主任，看到电商销售部集体提出辞职之后，他也慌了神，连忙将此事汇报给了高天齐。 前期一直在农业装备项目上忙碌的高天齐看到这些辞职申请之后，心里忽然想起吕云飞曾经提醒过自己几个主播不安分的事情。 可，现在已经为时已晚。 他沉思了片刻，对牛大庆说道：“牛叔，你觉得这件事怎么办比较好！” 牛大庆对此事也颇感头痛，他轻叹一口气： “他们都走了，电商销售部这个部门就瘫痪了，最好是劝他们留下，不行就涨点儿工资。说不定他们是以这种形式来要挟厂里给他们涨工资呢。” 高天齐则摇了摇头：“我觉得得放他们走！他们走了，顶多把电商销售部这个部门撤了！” “撤了？”牛大庆不解道，“这是你亲手建立起来的部门，撤了合适吗？再说咱们的直播带货做的也挺好，撤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高天齐又摇了摇头：“它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了。既然主播们都不想干了，硬留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给他们办手续吧！” “那好吧！”牛大庆应道。 “你通知他们开个会，到时候我过去说几句送别的话。” “嗯，那我这就去召集他们。” 半个小时，牛大庆打电话说离职人员到齐了，都在会议室。 几分钟，高天齐来到了会议室。 吕云飞他们没想到高天齐会来，个个脸上都颇为尴尬。 高天齐则表现地非常自然： “大家好！得知大家要辞职，我来跟大家告个别。 感谢大家这段时间以来对厂里直播带货工作做出的贡献，在你们大家的努力下，厂里的直播带货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可以说，你们为工厂转型立下了汗马功劳。 这段时间里，你们加班加点，不辞辛苦，非常难得，也非常可贵。 我不知道你们辞职之后将要从事什么工作，我希望是继续从事直播带货工作。 如果，你们将要继续从事直播带货，那么熊猫直播间店铺里的货物可以向你们开放，也就是说，你们可以选择电动吹风机、扫地机器人等利润高一点的商品进行带货。 在座的各位都非常年轻，都有创业的冲劲儿，我希望你们创业成功，如果在外干得不顺利不顺心，想回来的我也非常欢迎！” 高天齐讲完这席话，会场安静地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声音。 吕云飞作为电商销售部负责人也是最熟悉高天齐的人，脸上红一块紫一块地解释道： “高厂长，不好意思！我有自己的打算，所以……” “云飞，不要觉得不好意思，离职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你不用自责！你们的离去虽然对电商销售部是个致命的打击，但是直播间还会继续下去。” “谢谢高厂长理解！”无话可说的吕云飞挤出了一个微笑。 其他工作人员也附和着道谢。 会后，高天齐让牛大庆通知大家办完手续就可以离开工厂了。 第二天晚上，8点钟，高天齐一个人上播，他在直播间里说道： “告诉大家一件事情，从今天开始熊猫制造直播间的直播时间改为晚上8点到11点，其他时段暂时停播。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跟大家声明，之后一段时间里，将由我为大家独播。” 第114章 是我没有建立合理的薪酬体系 直播间里的粉丝们听到这话儿，都很吃惊，纷纷询问原因。 “其他主播呢？” “难道主播们集体跳槽了？” “估计是都离职了。” “我说最近感觉几个主播有些心不在焉呢！原来是早就想离职了呀。” “天呐！独木难支了！” “这分明就是工人们造反了呀！” …… 高天齐看着满屏的询问和猜测，一脸严肃。 他朝着镜头说道： “这件事情对于直播间来讲无疑是一个重大突发事件。飞飞、嘟嘟、露露、周红衣、风清扬等几个主播以及幕后主要工作人员，都离职了。” 话音未落，直播间公屏上又闪起了各种评论： “卧槽，果然是集体跳槽呀！” “主播们为什么集体出走？是不是老板给的钱不够？” “你们直播间做得这么好,他们为什么离职？” “马云曾经说过，员工离职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受了委屈，要么是给钱少了。” “这是集体炒了老板鱿鱼呀！” …… 高天齐看着这些飞速闪过的评论，继续回应道： “刚才有位朋友在公屏上说，员工离职要么是受了委屈，要么是给钱少了，我非常认同这句话。 主播们集体离职之后，我个人也进行了反思。 我觉得导致这件事情的主要原因还是给主播们的钱少了。 这个根源在于我没有及时按照直播带货的模式建立起针对主播们的薪酬待遇体系。 在这个直播间开播之前，我们是一个传统代工厂。 去年年中，我带领工厂转型，开了这个直播间，上架的第一款产品是老年电话手表，得益于大家的支持，这款产品销量不错，之后我又搞了一个‘复苏国货’项目，搞了一批曾经非常火爆的国货老品牌家用日化产品，也受到了广大粉丝的厚爱，销量也非常好！ 但是，这些火爆的销量并没有给我们带来多少利润，因为这些产品都是微利销售。大家可以去比价，我可以说全网比我们直播间日化产品售价低的产品非常非常少。 除此之外，为了增加粉丝，我还搞了粉丝送牙刷活动，把本就不多的利润都补贴了进去。 直到电动牙刷、高速吹风机等利润高一些的产品上架后，我们的利润表才好看了一些。 我自认为不是一个黑心的老板。 赚到钱之后，我给所有的员工补发了欠发的工资，还给每个人发了奖金。 我们的这个直播间在工厂内部叫电商销售部，部门负责人是飞飞，大约两个多月前他曾经跟我说过主播们觉得小黄车里的货物太少，工资也不高，不太安分，当时我就开始思考怎么给主播们设置一个比较合理的薪酬系统。 可是，这个体系并不好设计。 我举个例子，单单一个直播时段划分就很难处理，晚上8点到10点是黄金时段，卖货最多，所有的主播都想在这个时段上播，但这是不可能实现的，为了平息主播们的情绪，我和飞飞基本占据了晚上的黄金直播时代。 这也是为什么大家总会在晚上时间才能看到我的原因。 说实话，直播有了效益之后，工厂的收入增加了，主播们的工资也涨了。 为了让直播间能够保持持续上新状态，我把大部分盈利又投入到了技术研发当中，这才有了直播间隔三差五的上新优惠活动。 主播们觉得卖货量上去了，但是待遇没跟上，开始抱怨，我很理解，大家都是打工人，要待遇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是，我不能因为他们抱怨就给他们涨工资。 主播在镜头前卖货，厂里的工人在镜头后忙着生产和发货，都很辛苦。 如果光单独给主播涨工资，其他部门的工人肯定也有意见，我想的是要涨就一起涨。 可是，没等到我想出好的解决办法，主播们就集体辞职了。 负责人力资源的人让我主动涨点儿工资，劝他们留下来。 我思考了一下，没有劝留，而是放行，同意了他们的辞职申请。 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我抠门儿，不舍得给他们涨工资，而是觉得他们去意已决，再挽留也没有意思。 熊猫制造这个直播间有个先天性的缺陷，就是货品不足！ 开播之初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的小黄车里只有一个老年电话手表，即便是现在，小黄车里的商品也只有20来种，很多铁粉购买过所有的产品，这意味着粉丝们在我直播间里的选购品类非常有限。 之前，主播们建议我接入更多的外部商品，但被我否决了。 我开这个直播间的初衷是给大家提供最佳性价比的产品，别家的商品无论是质量还是价格都不是我能左右的，留的利润高了就违背了自己的初衷，留的利润低了主播们肯定也有意见。 与其左右为难，不如直接不干！ 说句实话，这些主播们在去年还是都是素人，都是从没有当过主播但对当主播感兴趣的人，他们的成长是非常快的！ 说句实在话，熊猫制造直播间最初完全是个试验品，我们的工厂在一个很小的地方，想招了解直播带货的人几乎不是可能的，所以我都是招的没有经验的人。 我也没有想到直播间能做起来，所以就忽视了主播薪酬体系建设，从而造成了今天这个结果，如果说责任的大小的话，我作为负责人是要承担这个事故主要责任的。 事情发生之后，我思考了很多！ 熊猫制造直播间到底有没有网红主播？是以带货为主还是以生产制造为主？ 思考再三，我觉得生产制造出受群众们欢迎和喜爱的产品是第一位的。 所以，我决定近期直播间只在晚上8点到10点开播。” 第115章 全部设为带货赚佣金商品 高天齐的直播视频被很多自媒体粉丝录屏，当天晚上掐头去尾地剪辑后发布在了网上。 视频题目取得五花八门。 有的叫《某直播间主播集体出走，只剩老板一个光杆司令，悲惨……》 有的叫《咱们工人有力量，一直播间主播集体罢工，老板在直播间哭诉卖惨》 有的叫《直播带货模式下，到底是网红主播重要还是产品重要？某直播间主播集体离职引发思考》 有的叫《老板要情怀，主播要赚钱，某直播间劳资因利益纠纷分道扬镳！》 …… 这些极具诱惑力的标题吸引了很多好奇心强的网友观看，他们看完这些视频片段后纷纷去斗音上找熊猫制造的直播间。 有些人一看熊猫制造店铺里的商品都非常实惠，性价比非常高，担心此次事故会导致直播间倒闭，纷纷下单抢购。 第二天，高天齐看着这波儿流量如自己所愿的如期到达，心里暗自雀跃。 晚上上播前，他让剪辑人员把自己在直播间对澄清主播离职事情的视频完整地发在直播间首页并置顶。 开播之后，他跟网友们打了一个招呼。 说道：“这是主播们集体离职后，我单独上播的第二天。昨天我在直播间里就主播们集体离职事件进行了澄清。 之后，我发现很多网友和粉丝对我的澄清视频进行了剪辑转发，这其中有些视频剪辑地不够全面，甚至曲解了我的表达的本意。 为此，我在直播间主页置顶了我昨天澄清此事件的完整视频，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点开直播间头像进入主页观看，以正视听，以免被误导。 其实，无论从老板还是员工角度，双方在这件事情上没有谁对谁错，只是双方在经营理念和业务发展方向上出现了分歧而已，这种分歧在生活中随处可见，不能动不动就上纲上线，乱扣帽子，进行绑架。 主播们都很优秀，如果他们接下来要在直播带货领域创业，我也非常支持他们。 另外，从昨天晚上下播到今天晚上上播，熊猫制造直播间的粉丝量增加了好几万，店铺商品的销量也暴涨，有些网友可能是担心直播间倒闭开始大量抢购。 在此，我重申一下，熊猫制造直播间不会关闭，只是开播时间少了，直播间的斗点店铺还在，有需要的朋友可以点个关注，然后在店铺里直接下单，既没必要抢购，也没必要囤货。 除此之外，我还想说明一下，我的工厂并不仅仅是生产制造店铺里这些小东西，我们还有一些大物件，没法从直播间里销售的，比方说农业机械装备，什么大马力拖拉机，联合收割机等，这些大型设备会分散我很多精力，所以没办法一直直播，请大家谅解。 如果屏幕前对农业机械感兴趣或者想购买农业机械的朋友可以后台私信客服进行咨询。 下面，我按照上架时间的先后顺序给大家一一过品。 第一件是老年电话手表，这是我们直播间上架的第一个产品，目的是为了解决农村老年人不习惯随身携带手机导致儿女无法及时联系老人的现实问题，这款商品上架后销量很好。很多天才粉丝开发了它的许多其他应用场景。 比方说，给孩子当儿童手表用。老年电话功能简单，可以杜绝小孩子沉迷于带有娱乐性的儿童手表。 比方说，当定位器用。这款老年电话手表具备超长待机功能，价格又非常便宜，常在车上当个定位器用也是非常合适的。 有需要的朋友可以自己去小黄车里拍。 接下来，我给大家一下我们‘国货复苏’项目的一个全家桶……” 吕云飞和众主播以及部分后台人员办完离职手续后，大家凑了一笔钱，很快成立了一家直播带货公司，设置了选品部、直播部和综合部。 吕云飞当总经理。 公司在租来的一个200多平方米的房子里搭建了一个直播间。 因为直播间账号是新的，按照斗音平台规则要求，需要达到发布10条原创视频和1000粉丝以上的条件之后才可以上架小黄车。 10条原创视频这个条件很容易达到。 难的是1000个粉丝。 为了尽快达成这个条件，大家纷纷发动自己的家人、朋友、同学进行关注。 除此之外，他们还在群里发送推广消息，凭截图可以获得5块钱的微信红包，以此来引导群友关注直播间。 这种方式有偿关注的方式让直播间粉丝增长飞速。 在粉丝量超过1000人之后，吕云飞立即开通了小黄车，利用从小商品批发城批来的袜子搞起来了9.9元6双袜子包邮到家的优惠活动，借此来增加粉丝。 高天齐在斗音上刷到吕云飞的直播带货视频后，嘴角一扬，笑了笑，然后安排工作人员将店铺里所有的商品开通了“带货赚佣金”功能。 这意味着斗音平台上所有的直播主播、短视频博主都可以通过带店铺里的商品赚取佣金。 其实，这个决定并非高天齐一时兴起，也并非主播们集体离职后才想起来的。 早在平台上线“带货赚佣金”功能，吕云飞建议把高速吹风机作为这个功能的试验品时，他心里就萌生了这个想法。 以前之所以没有说出来，主要是碍于情面，因为一旦将店铺里的商品全部设置为可“带货赚佣金”功能，就相当于弱化了主播们的功能。 现在，主播们都离开了，他也就无所顾忌了。 吕云飞等一众主播其实也在密切关注着熊猫制造直播间的动向。 他很快就知道了高天齐将店铺里的商品设置为可“带货赚佣金”消息，然后召集公司全体人员开了一个专题会议。 第116章 开启去主播化 会上，吕云飞说道：“高厂长刚刚把熊猫制造直播间店铺里的商品都设置成了‘带货赚佣金’，这意味着我们可以带熊猫直播间的货，现在大家商量一下要不要带？” 顿了顿后，又说：“我的观点是要带！” 会场凝固了几秒钟。 嘟嘟一脸担忧地率先开腔道：“咱们带熊猫直播间的货，高厂长会同意吗？” “我觉得应该会同意！” 吕云飞说道， “高厂长虽然很年轻，但阅历丰富，为人处世非常大度，咱们的集体离职虽然给直播间的业务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但从他这两天直播时表现出的状态，他很有可能已经预料到我们辞职的事情了。在这个时候，他把商品设置为‘带货赚佣金’目的就是向全体主播开放，广撒网，我们也是主播之一，完全可以对接他的产品。” “我觉得，高厂长之所以把产品设置为‘带货赚佣金’，肯定也考虑到我们了，我也认为可以带熊猫直播间店铺的商品。毕竟这些商品我们都熟悉，带货也轻车熟路。” “咱们集体离职了，再继续带老东家的货，是不是显得太不地道了？”露露不无担心地说，“这样做的话，会不会引起粉丝反感呀？” 这句话让会场陷入了沉寂。 吕云飞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 “反感就反感吧！咱们集体离职，自立门户肯定会受到很多非议，这是无法避免的。 另外，热点新闻之所以能成为热点，很多程度上是因为存在争议！咱们自立门户之后还厚着脸皮去卖老东家的产品说不定会成为热点新闻，能给我们引来流量。” “我就是担心黑粉会骂我们。”露露轻叹一口气。 “把咱们骂红了也是一件好事情。”吕云飞说道。 嘟嘟接话儿道：“骂就骂吧！说不定这样可以加速去掉咱们身上的熊猫直播间前主播标签，帮助咱们重新树立新的人设和形象。” “嘟嘟说的有道理，”吕云飞道，“咱们现在集体表决，同意带高厂长的货的举手。” 说完，自己举起了右手。 紧跟着，嘟嘟也举起了手。 然后，周红衣，露露等也举起了手。 吕云飞环视了一周，放下手，说道：“既然大家全部同意，那我就跟高厂长说一声儿。” 众人没有接话儿，默默地看着吕云飞，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散会后，吕云飞给高天齐发了一条信息。 这条被他修改了十几次的信息是这样写的： “高厂长，您好！很抱歉我们的离职给厂里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我们成立了一家直播带货公司，现在刚过考核期，可以上架小黄车了。为了弥补我们的过错，我们想带熊猫直播间店铺的货，可以零佣金。希望您能同意。” 高天齐收到这条信息之后，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找我带货。” 他在手机上回复道：“可以带。佣金比例已经在平台上设定好，你们直接挂就行。” 吕云飞收到短信，眼睛盯着屏幕看了好几遍，回复道：“谢谢高厂长！” 高天齐这边则回复了一句“希望你们创业成功”，然后跟上了一个笑脸表情。 征得高天齐同意之后，吕云飞如释重负，他立即安排人员将熊猫制造直播间开放的“带货赚佣金”商品上架了小黄车。 高天齐在主播们集体离职之后，对直播间未来的发展进行了一番思考。 粉丝们在直播间下单购买商品往往分为两种情况。 一种是冲着主播，因为喜欢主播“爱屋及乌”地喜欢主播推荐介绍的商品，从而通过下单购物的方式来支持主播。 一种是冲着商品，因为商品值得信赖，粉丝们会忽略主播直奔小黄车下单。 就熊猫制造直播间来讲，高天齐最初的想法就是打造一个以物美价廉为特色的直播间，看重的是商品的低价高品质，并不是围绕网红主播来打造直播间的。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在招聘主播的时候选择的都是素人主播。 直播间之所以能够做起来，最核心的逻辑是这些极具性价比的商品受到了粉丝们的认可，而不是这些主播们。 这番思考坚定了高天齐“去主播”的想法。 所以，他才将斗音店铺里的商品全部设置成了“带货赚佣金”。 在佣金比例上，他把那些质优价廉的国货日用品设置为1%，把电动牙刷、高速吹风机等商品设置为10%。 国货日用品的利润本身就设置的非常低，不适合高佣金，但是因为价格低廉很适合作为引流商品，特别是那些刚起步的直播间，需要大量的低价产品吸引粉丝，而这些已经‘有口皆碑’的销量动不动就几万、十几万的日化用品就自然后成为他们对接的商品。 事实证明也是如此。 这些商品开通了“带货赚佣金”功能后，很快就被一些直播间对接了过去。 而设置为高佣金的电动牙刷、高速吹风机等商品对接的直播间就更多了。 以高速吹风机为例，基础款的价格是199元，主播每卖出一台可以赚得19.9元的佣金，这对于一些小主播来讲已经是比较高的收益率了，所以很受欢迎。 在高天齐的计划里，自己未来将会逐渐减少上播的时间，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到其他各种装备制造当中。 毕竟，现在已经完成了“第一桶积分”的原始积累，在初步积分自由的情况下，他可以兑换很多技术资料了，直播间也已经完成了历史使命。 第117章 上线洗涤用品，积分蹭蹭涨 自从高天齐将斗音店铺里的商品设置为“带货赚佣金”后，主动来对接商品的带货主播越来越多。 其中，不乏一些百万粉丝的主播主动私信想要独家代理某些商品或者要求提高佣金率。 不过，这些请求均被高天齐婉言拒绝。 熊猫制造直播间本身就已经拥有600多万粉丝，犯不着为了销量去迎合提出这些要求的主播。 况且，高天齐去主播化的主要目的是减少主播对产品销售的影响，是想让各种不同类型的主播去帮自己销售产品，从而可以从不同类型的消费者那里获得积分。 随着对接主播的数量增加，产品的销量也跟着逐步增长。 渐渐地，高天齐也从直播带货工作中把自己解放了出来。 虽然他每天还坚持晚上8点到10点上播，但直播过程中，他表现地十分佛系，一大半时间是在跟粉丝们闲聊，讲述产品研发制造过程中发生的有趣的故事。 相比枯燥的介绍产品功能，这种聊天模式反而更加受粉丝们欢迎，产品销量和粉丝数量都在不停地增加。 在这种良好的销售势头下，超级工厂制造系统的积分也在不断增加，这让高天齐心里的底气越来越足。 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下一步该兑换什么技术资料？ 高天齐还在一直思考。 趁着这个空档里，他一边直播带货一边把现有的产业进行了调整。 成立熊猫制造集团。 集团下设机械工业制造分厂，任命杨树森为厂长，负责集团的机械制造板块； 电子电器工业制造分厂，任命冯乐华为厂长，负责集团的电子电器生产板块； 日化用品制造分厂，任命牛大庆为厂长，负责生产物美价廉的老百姓用的各种日化用品； 收购江宁拖拉机厂，成立农业装备制造分厂，聘请季国明为技术顾问，并将夏老三的汽修团队整体挖了过来，进入了组装部门。 同时，他从系统里兑换了美丽国的一条洗衣粉生产线，一条洗衣液生产线和一条透明皂生产线的图纸，让机械分厂按照图纸制造了三条生产线，安装到了日化用品厂。 接着，又兑换了三个美丽国市场占有率最高的三个配方。 在产品系列设计上，高天齐没有采取国内市场上常见的多种香型多种功效并列的策略。 而是简而化之，洗衣液只有一种、洗衣粉只有一种、透明皂也只有一种。 香型都是清香，功效都是强效去污高净白。 价格上，高天齐采取一贯的低价策略，按照市场同类产品的60％进行了定价。 在市场销售推广上，高天齐选择了以线下城乡市场为主，拼夕夕网店和直播间为辅的策略。 洗涤用品上架时，高天齐在在直播间里介绍道： “各位家人们，最近厂里刚刚推出了三款家用洗涤产品，现在向大家简单介绍一下。 第一款是熊猫洗衣液，第二款是熊猫洗衣粉，第三款是熊猫透明皂。 香型都是清香型，功效都是强效去污高净白，价格只有市场同类价格的一半多点儿。 现在，这三款家用洗涤用品已经上架了，感兴趣的家人们可以拍下来试试效果。 之所以，我们定价只有市场的一半，主要原因是我们把不打广告，把省下来的高额广告费让利给消费者，让消费者得到实惠。 让利于消费者，让消费者得实惠是这是熊猫制造的经营策略。” 这三款洗涤产品并没有在直播间卖爆，反而在线下和拼夕夕网店卖爆了。 农村人买东西不认牌子认实惠。 熊猫洗衣液、洗衣粉、透明皂虽然是个新牌子，农村的大妈小媳妇闷都没听说过，但是架不住便宜呀！很多人去买洗衣服的时候图便宜就买了。 回家一试，没想到去污效果杠杠滴！ 一传十，十传百地，熊猫牌家用洗涤用品很快就在农村市场打开了销路。 其中，这里还有一个很关键的点，就是不管是洗衣液还是洗衣服，还是透明皂只有一种款式，选择起来丝毫没有选择困难症。 一些家庭主妇觉得熊猫牌洗涤用品去污能力强还推荐给自己在外的儿女们。 一些年轻人听说之后，查询到拼夕夕网站上有销售的，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下了单。 当发现使用效果杠杠滴之后，这些年轻人就开始通过网络推荐给自己的朋友。 有些人还跟发现新大陆似的，在一些社交平台上介绍这款名不经传的廉价洗涤用品。 一时间，拼夕夕网店销量蹭蹭蹭上涨，斗音直播间里的销量也有一些增加。 看到每天都在不断上涨的系统积分，高天齐不禁嘴角上扬，暗暗佩服自己农村包围城市的路子走对了。 自从直播带货火了之后，高天齐每天都能收到很多商务合作的方面的私信。 有的人来私信说自己有个好产品，市场前景广阔，希望能在熊猫制造直播间里销售。 有的人说自己有个很好的产品设计规划，希望能和高天齐一起开发一起销售一起发财。 虽然，这些私信很多都是垃圾私信，但高天齐还是从里面获得了一些灵感。 第118章 搞点利润大的项目 在众多的私信里，高天齐看到了一个寻求耳机合作的信息。 对方自称是一个耳机发烧友，自己开发了一套可以媲美市场上千元级别的耳机，按照十万对儿的产量计算，每对儿成本价只需要300元。 高天齐对耳机颇有研究，上大学的时候自己曾经花费1999元买了一副进口的深海赛尔的无线耳机。 耳机买回来之后，班里好多同学都来慕名来试听。 试听完，所有人的评价都是一致的：“贵有贵的道理，听起来音质真带劲，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 这条寻求耳机商务合作的私信引起了高天齐的兴趣。 他唤醒系统，搜索出了深海赛尔耳机的技术资料，用积分兑换出了自己那对儿价值1999元的耳机的技术资料。 然后，按照100万副的产量进行了成本核算。 系统计算出来的结果是，按照100万副的产量计算，一副耳机的成本大约是80块钱。 市场售价1999块钱的耳机生产成本只有80块钱。 这倒是一个可以多赚点钱的好机会。 在此之前，为了多赚积分，直播间里的商品都是微利销售，利润很薄。 现在积分已经实现自由了，下一步得赚多钱才行。 毕竟，以后要搞的那些高端玩意儿，得需要相当雄厚的资本才行！ 高天齐切换到系统积分页面，积分余额显示的数字为500万积分。 接着，他打开电脑，登录到集团财务系统。 为了适应集团后续发展，在整合各业务板块时，高天齐一块升级了财务管理系统，并给自己设置了一个用户。 这样一来，在自己想了解一些基本财务状况的时候，就不用次次都给马秀兰打电话询问了。 财务系统里的现金余额当前为403万。 高天齐心里暗道：“是时候搞个利润高的产品了！” 他拿出自己1999元买的深海赛尔耳机把玩一会儿，自言自语道： “现在的手机基本上都舍弃了耳机插口，蓝牙无线耳机已经是主流方向，高端蓝牙无线耳机基本上国外产品的天下，国产货里能称为中端的产品都不多，基本上在低端市场里打价格战……” “一副深海赛尔市场售价1999元，我的成本只有80元，如果单价按照深海赛尔的三分之一599元来算，卖一副耳机可以毛赚500元，再抛弃销售费用等七七八八的费用，卖一副耳机到手400元是没有问题的，这利润很哇塞呀！” 高天齐嘴角不由自主地开始上扬。 “就它了！” “假如售出100万对儿，净利润估计得4个亿！” “nice！！！” “不！！！” 兴奋不已的高天齐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 “599元的定价会不会过高？这个价格可以选择的产品太多，冲击力不强烈！100万的销量短时间内恐怕难以完成！” “那就定399元！” “不！” “直接定299元！” 高天齐脑海里翻腾着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 他一边想一边拿笔在纸上写划着，嘴里还嘟囔着： “299元的售价，80元的成本，销售费用等七七八八的费用照50元算，一副耳机赚170,100万副是1700万。” 一边是4亿的利润，但是能不能卖得动没有把握。 一边是1700万的利润，相比高定价来讲，低价肯定要好买一些！ 低价高品质的销售策略历来是新品牌在市场上立足的唯一的选择。 但是市场价1999元东西只卖299元确实有些亏！ 高天齐陷入了沉思…… 有没有更好的折中的办法呢？ 过了许久，高天齐打一个激灵，猛一下地站了起来，自言自语道： “有了！可以走众筹模式。” 众筹价格定位299元，预订量满副，众筹成功。 市场售价还是定位599元。 这样一来，那些看好这个项目的人就能享受一半的售价。 这些人敢于在网上众筹一个国产耳机，肯定是对耳机颇有研究的，他们拿到耳机试听之后，肯定会觉得自己赚了大便宜！ 说干就干！ 高天齐唤醒系统，开始了产品详细规划。 一般来讲，无线蓝牙耳机有两种款式，一种是入耳式，也叫耳塞式，耳机是塞进耳朵里的；另一种是罩耳式，耳机是包裹住耳朵的。 80元的成本价是按照耳塞式来计算。 高天齐想了想，决定第一步只做耳塞式的。 他通过系统很快统计出了需要购买的设备、原材料和一些零部件的供应商名单。 按照以往的经验，系统给出的供应链信息是相当靠谱儿的。 他毫不犹豫地开始联系相关设备厂商和零部件厂商。 与此同时，他安排工作人员联系了京西商城，咨询开展业务众筹项目需要具备什么样的条件。 第119章 预售模式比较好 京西众筹，主要面向一些资金不足的互联网创业者服务，给这些创业者提供一个互联网孵化空间。 众筹发起者在30-90天完成众筹项目后，需要支付给平台3%-8%的手续费。 京西平台收到来自熊猫集团的众筹项目合作咨询后，回复了一封邮件。 邮件内容很简单。 罗列了需要提交的项目基本信息，项目计划书、产品样品、众筹金额等资料之外，还特别声明了产品是独立自主开发，拥有完全知识产权等要求。 手续费为6%。 并且，项目一旦众筹成功，一年内只能在京西商城销售，不得在其他互联网电商平台销售。 高天齐看完邮件后，摇了摇头，心里觉得有些不妥。 按照京西开出的条件，众筹成功后，得在京西商城开一间网店销售耳机。 开设网店容易，但是上架商品却是一个麻烦。 因为当初斗音扶持自己的直播间时，签署了一些排他性协议，其中讲究包括不得在京西商城直播。 虽然没有明确在京西商城开网店，但是为了避免误会，高天齐最终没有在京西商城开网店，只是在拼夕夕上开了一个网店。 如果在京东开网店，还得需要推广投入，并且只上架一款耳机的话，竞争力会很有限。 真是一个积累呀！ 想到这里，他给自己在斗音的朋友打了一个电话，说了说自己当前遇到的情况。 对方听罢，直言道： “众筹项目之前曾经内部立过项，经过论证后，被砍掉了。原因就是无法准确甄别众筹项目的真实性和可靠性，仅仅靠发起众筹者提交的各种资料，很难判断众筹成功之后后期的客户反响。” “举一个极端一点的例子，众筹产品定价为100元，众筹成功后，发起者给客户邮寄一个价值10元的产品，这种情况作为平台方是不可控的。” “有道理！”高天齐认同道。 对方在电话里接着说道：“你这个产品完全可以走预售模式，把预售条件开的优厚一些，比方说价格上优惠力度大一些，无理由退回期限长一些。” “这样也能行？”高天齐顿时来了兴趣。 “嗯！”对方肯定回答道，“但是你的预售期不能设置太长，时间太长会大大降低客户的购买欲望，毕竟绝大多数人还是希望今天下单明天就能收到货的。” …… 打完电话，高天齐叫来负责电子电器板块的冯乐华。 一边把自己那副市场售价1999元买来的深海赛尔无线耳机递给他，一边说道：“冯厂长，我准备生产这种蓝牙无线耳机，你你看看有难度吗？” 冯乐华接过耳机盒，打开一看，便说道：“高董，这副耳机不便宜吧？” 自从成立熊猫集团后，大家都改称高天齐为高董了。 各板块分厂的负责人都称为厂长。 高天齐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地说道： “这可是当年我打了一个暑假的工买来的， 1999 元，是一个进口品牌，叫深海赛尔。”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对这款耳机品质的自信。 冯乐华接过耳机，仔细翻看着，不禁赞叹道： “确实不错！光看这外观和做工就能知道它是高档货！以前我在南方时也从事过组装耳机的工作，单纯从组装来说并不复杂。只要咱们所使用的零部件具备足够高的精密度，要成功组装出成品绝非难事。” 说完，他轻轻放下手中的耳机，若有所思地看向高天齐。 高天齐紧接着追问道：“那么按照我们现有的生产能力，如果将所有生产线都用于组装这种耳机的话，一天的产能能有多少？” 冯乐华稍稍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胸有成竹地回答说： “如果整个车间全力以组装耳机，一天组装 副不成问题。” “那我心里就有数了。” 听到这个答复，高天齐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副耳机你带回去拆解开来好好研究研究。我准备近期上马耳机项目，你要提前做好各项准备工作。” 冯乐华地将耳机装入耳机盒内，郑重其事地点头应承道： “高董，请放心！如今车间里的工人们个个都是斗志满满、干劲十足，大家一定会齐心协力完成这项任务的！” “辛苦你了！”高天齐看着下属，眼神里充满鼓励，“我想把这个耳机做成百万销量的现象级产品，质量和品控上你一定把控好！” “我会全力以赴的。”冯乐华表态道。 待冯乐华离开后，高天齐分别和之前已经联系过的供应链厂商一一进行了对接，分别发出了图纸等技术资料，并让他们尽快开始样品试制。 因为自己有系统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所以在联系供应商这件事情上他从来不让公司其他人参与。 工业制造的供应链建设原本是一项非常复杂非常耗时耗力的工作。 但是，有了系统的加持，高天齐可以轻松的获得最优的供应链信息和报价。 这般有如神助的情况下，他在联系供应商的时候就变得格外便捷顺畅了。 不仅免去了对供应商生产制造和产品质量方面的考察把关，在价格方面还直接省去了繁琐冗长的谈判协商环节。 要知道，设计开发和供应链构建是整个工业制造体系中投入成本最高且最为重要的两个关键环节，很多公司在这两个环节中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最后项目还不见得能成功。 但是，对于高天齐来说，这简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得不赞叹：“拿来主义真是方便！” 第120章 这音质简直了…… 冯乐华回到车间后，叫来几个技术骨干，指着桌子上的耳机，说道： “厂里要上一个耳机项目，这是高董给的样机，让咱们拆开研究研究。” 一个留着板寸短发的青年伸手拿起耳机盒，打开一看，不禁说道：“这玩意儿应该不便宜吧！” “1999元，深海赛尔的，进口货，是高董上大学的时候买的。”冯乐华解释道。 “这个牌子可是耳机里面的劳斯莱斯呀！”一个瘦瘦的青年惊道。 冯乐华看了看瘦青年，说道： “你不是有个苹果耳机吗？对比对比，看看哪个音质好？” 瘦青年喜欢捣鼓音响，前不久刚刚狠心入手了一副999元的耳机，爱惜地不得了。 听了领导的指示，他伸手从板寸头青年手里接过耳机，小心翼翼地将两个耳机塞进耳朵里，然后掏出手机，熟练地连上了蓝牙。 过了几秒钟，瘦青年的两道眉毛往中间一挤，面部有些扭曲。 众人看着他有些便秘样子的表情颇有不解。 过了一分多钟，痩青年的表情舒展开来。 他取下耳机，意味深长地对众人感叹道道：“这音质简直无敌了！不愧是耳机界的扛把子呀，不愧是耳机界的劳斯莱斯呀！” 板寸头有些不屑，伸手去抓塞在瘦青年耳郭里的耳机，嘴里说道： “一个耳机，至于嘛……” 瘦青年把头往旁边一摆：“我自己拿。” 说着，双手取下了耳机递给了板寸头。 板寸头戴好耳机后，朝瘦青年道：“播放音乐，我听听咋样。” 瘦青年依言，点了一下手机屏幕。 随着耳机里的音乐想起，只见板寸男眉毛一皱，一脸酸爽状，嘴里喊道：“我勒个去！这音质简直了……” 听了不到一分钟，旁边的其他人催促他：“快让我听听。” 板寸男把耳机让给别人后，叹道：“这是一分钱一分货，连我这平常不听音乐的人都能觉得好听。” …… 众人挨个试听完之后，统一的结论是好东西就是好，贵东西就是好！ 瘦青年满脸质疑地问冯乐华道：“冯厂长，咱们能造成这种品质的耳机吗？” 冯乐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种高档耳机属于精密声学器材，我以前在南方工作时，仅仅是组装过国产的耳机。” 板寸男接话儿道：“我觉得够呛！咱们就是组装厂，高董本事再大，估计难以搞到这种东西的核心技术，不过搞个山寨的问题不大。” 冯乐华瞅了板寸男一眼，说道：“老规矩，大家一块儿拆。” 说完，众人来到车间的一个操作台旁。 冯乐华坐在正中间开始拆机，旁边两人拿着手机录拆机过程，其余人围在周围盯着看。 他一边拆一边嘟囔：“这跟我之前组装的那种国产耳机的内部构造相差太大了，元器件数量也多，咱们得好好研究一番才行来。” 结束之后，他把拆出来的元器件一个一个整齐摆放好，安排瘦青年去网上找一找深海赛尔相同型号耳机的产品宣传图和有关技术资料。 瘦青年很快从深海赛尔旗舰店找到了这款耳机，点开产品详情介绍后，把手机递给冯乐华，道： “冯厂长，这是产品详情介绍。” 冯乐华接过手机，在屏幕上划了几下，看到有个产品爆炸图，他两支一划放大图片，边看边嘀咕道： “这个耳机的核心硬件是换能器系统、动圈驱动单元和和蓝牙音频解码器……组装方面难度不大……” 看完产品详情后，他把手机交还给瘦青年，说道：“咱们现在组装一下，摄像组要录好细节。” 接着，众人再一次围在工作台旁边，录像的录像，看过程的看过程。 很快，冯乐华就将耳机组装了起来。 他把耳机交给瘦青年，说道：“你试一试，听听音质咋样，跟刚才比有没有差别。” 瘦青年依言，塞上耳机，打开手机上的音乐，闭上眼睛认真听了起来，听了大约半分钟，他张开眼睛，说道：“我没听出什么区别，感觉跟刚才的音质一样。” 冯乐华点了点头：“那就行，组装也不麻烦。” 瘦青年迟疑了几秒钟，问道：“冯厂长，高董有没有说耳机生产出来后卖多少》” “没说价格”，冯乐华边摇头边说道，“不过，按照高董以往的定价风格，这个耳机价格高不了。” “到时候下线时，我买第一个！”瘦青年期待道。 第121章 大不了一人一副嘛 高天齐给相关供应商下达试制样品订单时，均承诺过若是通过试制将会有数量至少为一百万件的订单，这大大提高了供应商们的积极性，几乎所有供应商都是加班加点地赶制。 半个月之后，第一批试制的耳机下线了。 瘦青年近水楼台先得月，第一个进行了试听。 试听之后，他找到冯乐华表示要买一副耳机。 冯乐华不知道售价，就带着他来找高天齐。 在高天齐的办公室里，瘦青年非常激动地表达了自己想买第一副耳机的强烈心情。 高天齐听罢，哈哈笑了笑：“你觉得咱们产的耳机和深海赛尔的相比，哪一个更好？” “说实话，音质上两者不分上下，我觉得除了用专业检测设备检测，绝大部分人是听不出差别的，我反复听了一晚上，根本分不出来，所以我觉得两者几乎可以说是一样的。”瘦青年回答道。 高天齐点了点头：“谢谢你对厂里产品的高度评价，耳机不用你掏钱买，我送你一副！” “那怎么好意思？”瘦青年挠了挠头，“车间里那么多工友都看着呢，您送我了，他们怎么办？” “这还不简单嘛，大不了一人一副嘛！”高天齐大大咧咧笑道。 “我还是自己买一副吧！”瘦青年迟疑道。 “不用再说了，咱们这第一批试制品全部作为员工福利发下去，大家这几天使劲儿听使劲造，正好帮厂里检验一下产品质量。” 高天齐说完，看着冯乐华问， “咱们这批试制品一共有100副，成品率多少？” “100％！没出现次品！”冯乐华很是自豪地说。 “这100副试制品全部发给职工，先发给谁后发给谁你自己定，先发的职工不能拿到耳机就完事儿了，要让他们做好测试，嘱咐他们别不舍得用，这次没发的等过些天再补发。” “好的！高董！”冯乐华应承道。 回到车间，作为分厂长，他把第一批试制的100副耳机发给了技术骨干和平常表现比较好的部分员工，并向未能发到耳机的员工们解释了一下相关情况。 那些暂时未能发到耳机的员工们也没有吵着要的，反正耳机是平时可用可不用的东西，现在不发，以后还会补发，再说了试制产品质量还不知道如何呢！ 一周后，冯乐华召集先拿到耳机的员工，了解使用体验情况。 大家纷纷表示没出什么质量问题。 并且很多人都争先恐后夸赞这个耳机音质好。 一个工人说：“耳机在我手里只待了两天，就被我儿子带到学校去了，说是从来没用过音质这么好的耳机。” 一个工人说：“我小区里有个半大小子听了听这个耳机，想500块钱买我的，我没卖！” 一个工人说：“这个耳机太棒了！我老婆天天霸占着，也没功夫朝我发脾气了！” 一个工人咧着嘴说：“我把耳机送给女朋友了，说价值1999元，她一听喜欢的不得了，说值这个价儿。” …… 冯乐华把收集的试用情况汇报给了高天齐，顺便问了句厂里准备卖多少钱。 高天齐也没有卖关子，直言道： “深海赛尔的这一款耳机市场销售价是1999元，咱们的定价是599元。不过，我计划第一步拿出副来走预售，预售价格是299元。” 冯乐华一听，觉得两者之间的价格差距有些大，试探着说道： “市场售价599元，预售价299元，这不相当于五折预售嘛！价格相差得是不是有些太悬殊了？” “是有点儿悬殊！”高天齐没有否认，“咱们是新品牌新产品，没有市场认可度，再加上大家觉得国产耳机普遍不咋滴，一上来就卖599元，我怕大家接受不了，所以就琢磨着搞了一个预售价，目的是吸引了消费者。”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说道， “只有价格悬殊够大，预售活动才有吸引力，咱们才能多吸收点资金，毕竟这个耳机项目也是大几百万的投入，咱们现在账上的现金有些吃紧。” 冯乐华脸上浮现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接着拍了一句马屁： “还是高董高瞻远瞩呀！” 又问道：“什么时候正式上线？” 高天齐思考片刻，问道：“以现在的产能计算，副的产量三天能赶出来吧？” 冯乐华语气慎重地应道：“之前我做过测算，全线全开组装耳机的话，一天副没有问题，但是现在咱们线上还有老年手表和吹风机等产品的生产任务，加上员工刚开始接触耳机，装配熟练度不够，副的话起码得五天才行。” “我给你七天！现在不着急上线，但是你得提前有个数！预售期我准备设置为14天。” “那足够了！”冯乐华满是自信道。 系统提供的耳机零部件供应商们的制造水平都挺高，试制品一次性通过后，高天齐分别与他们签署了第一批10万件的供货合同，分两次供货，一次五万件。 其中，芯片供应商是一家位于深市的公司。 公司名叫华夏万芯科技，主要从事中低端芯片设计生产。 这家公司规模不算大，却是高天齐从系统里特意挑选出来的。 之所以选这家公司为供应商，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自己跟这家公司的老板雷明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第122章 技术资料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 雷明是高天齐的大学校友。 上大二时，学院里组织了一次优秀校友回母校活动。 活动安排中，有一个雷明的讲座。 讲座上，他讲述了自己的求学经历和创业历程。 当年，雷明从京城理工大学计算机专业本科毕业后，直接考入了国家科学技术研究院计算机所，硕博连读，博士毕业后去了深市创业。 回母校办讲座那会儿，正值他从mp3行业掘到第一桶金后，斥资进军国产彩色电视机芯片研发领域的高光时期。 不过，好景不长！ 后来，他因为这个项目差点破产。 毕生前夕，高天齐从学院一个老师口中得知雷明的彩电芯片项目失败了，几千万资金投进去打了水漂，血本无归。 高天齐在系统提供的供应链信息中，看到雷明的华夏万芯公司后，通过多种渠道去了解了这家公司的现状。 此时的华夏万芯虽然没有倒闭，但已元气大伤，研发人员流失严重，技术开发方面几乎停滞，仅仅靠着给一些老客户做点代加工业务苦苦支撑着。 为了减少开支，雷明把销售业务全部放到了网上，在各大平台发布信息，在网上招揽加工业务。 了解到这些情况后，高天齐陆续从网上给华夏万芯公司下了几个订单，有老年手表电路板的，也有吹风机芯片的。 雷明收到来自新客户的网上加工订单业务后，非常重视，紧盯加工过程的各个环节，确保了每批订单的交货期和产品质量。 当他再一次收到的熊猫集团的耳机芯片试制订单时，他被眼前的技术图纸惊呆了！ 俗话说，行家看门道。 雷明身为一个拥有博士学位的创业者，他一下子就看出了这次的耳机芯片已然不是以往的老年手机和吹风机芯片那么简单了！ 没错！ 高天齐这一次发给他的芯片技术资料是以系统提供的美丽国着名芯片设计商高桶公司的图纸为蓝本魔改而来的。 但从技术的先进性上已经领先国内水平至少十年！ 雷明心里很是纳闷！ 就他掌握的信息，熊猫集团只是一家地处小县城业务混杂的小企业。 这种企业不可能设计出这样的芯片图纸！ 就拿整个深市来说，也难以找出一家可以设计出这种芯片图纸的公司！ 为了解除心中疑惑，雷明在通过试制检测后，想专程去趟海州，主动登门拜访，真真切切了解一下这个熊猫集团。 他提前三天电话联系了高天齐，约好了见面时间。 两人见面之后，高天齐故意装作不知道两人是校友，按照生意伙伴之间的商务礼仪客套地交流着。 当雷明问他是哪所大学毕业的时候，他大大方方地做了回答。 对方一听，既惊讶又激动，连忙说：“我也是京城理工大学毕业的，你是哪个专业的？” 高天齐也故作惊讶状，回答道：“啊……校友呀！我是计算机专业毕业的。雷总呢？” “这也太巧了吧！我也是计算机专业的！”雷明张着嘴巴，很是激动。 “那我得喊你师兄才对呀！”高天齐也跟着激动道。 “哈哈……真是缘分呢！师弟！”雷明笑道。 接着，他提起了学院的几个老师的名字，因为有共同认识的人，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不少。 交谈过程中，雷明简单讲述了一下自己的学习和创业经历，但是没有提当年回母校演讲的那件事情。 高天齐本来就打算故意装作不知道两人是校友这件事情，更不会去主动提及自己当年曾经听过他讲座的事情。 虽然雷明没有提及这件事情，但他还是坦诚地讲述了自己投资电视机芯片项目失败的这段经历，并借着这个话题向高天齐表示了感谢。 通过交谈，高天齐发现雷明讲述的个人经历和自己掌握的情况基本一样，心里就觉得他是个挺实在的人，虽然是个老板，但本质上并不是那种唯利是图的商人。 聊了半天之后，雷明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高天齐见状，主动道：“雷师兄，你有啥话直说就行！” “那我就直说了，”雷明顿了顿，“当我看到你发我的耳机芯片技术资料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出自一家地处小县城的工厂里来的订单。这种芯片设计水平是相当高，就是整个深市也找不出几家公司能拿出这般水准的设计图纸来。” “哈哈……”高天齐笑了一声，“我还以为是啥让师兄张不开嘴的事情！” “不好意思哈！我没有贬低师弟公司的意思！投资电视机芯片失败的经历让我实在想不明白一个县城里怎么会有这样的芯片设计高手。”雷明自嘲了一句。 “师兄，你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说吧！”高天齐故作神秘道，“我厂里没有你说的这种高人，技术资料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 “花钱买来的？”雷明有些吃惊。 “对！”高天齐点了点头，“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多能使磨推鬼。” 雷明心里虽然更加纳闷这种技术资料的来源渠道，但是他知道不能再继续追问下去，就摇了摇头，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我是有点落伍了，追不上你们年轻人的现在的思维模式了！” “唉……”高天齐轻叹一口气，“我也被逼无奈，本来是要去字母跃动公司工作的，谁知道，父亲突然离世，我才不得不回来接手这个摊子。为了维持工厂，我不得不四处寻找路子，看看能不能让工厂转型。” 雷明很是理解地点了点头：“有头脑，有胆识，还是你们这一代人有魄力！” 第123章 还是你们新一代人有魄力! 因为有校友这层关系，高天齐和雷明在办公室越聊越投机。 聊着聊着，高天齐主动提出要带雷明参观自己的工厂，雷明欣然同意。 集团业务整合之后，原先在老厂的电子电器生产线整体搬迁到了工业园区。 高天齐的办公室也随着搬了过来。 在他带着雷明在园区里参观时，一边走一边介绍道： “这个工业园区是县里投资建设的，原本想通过招商引资的方式搞一个电子工业园，可是梧桐树栽好了却没能引来金凤凰。当时恰好我要上联合收割机项目需要厂房，县里为了盘活这个园区，给了我一些优惠政策，我就把农业装备项目放到这里来。” “前不久，我把集团业务梳理整合了一下，把原先在老厂的电子电器生产线迁到这里来了。” “现在这里有两个板块的业务，一个是农业装备制造，一个是电子电器制造，以后的耳机组装也在这里进行。” 说到这里，两人正好来到了电子电器制造分厂的车间门口，高天齐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说道： “雷师兄，你见多识广，给我指点指点。” 雷明面对颇具总裁范儿的高天齐，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我只是空长你几岁罢了，从创业者角度看，你比我强多了！” “师兄太谦虚了！我是子承父业，哪里是创业！”高天齐谦虚地笑了笑，“对了,你知道我父亲这个工厂原来叫什么名字吗？” “不叫熊猫集团？”雷明好奇问道。 “熊猫集团这个名字是我改的，以前的名字叫‘海州强盛五金机械电器装备制修厂’，”高天齐故意放慢语速，一字一字地说道，“名字够长吧？” “是有点长。”雷明附和了一句。 “我觉得太绕口，就给改了。不过业务范围还是原来的业务范围，包括现在的农机装备也不是新投入的项目，我父亲这个工厂就是从公社的农机具修理厂发展而来的。” “那你父亲可这不简单呀！”雷明赞道。 “咋说呢？我觉他过于保守。”高天齐顿了一下，接着又说，“不过也不错，虽然他没给我留下多少钱，但至少这个工厂质地不错，我接手的时候没有债务。” 雷明听了，颇为感叹：“这已经是一个很不错的基础了！当年我创业的时候是白手起家，注册了一个皮包公司，办公室设在就在自己租的民宅客厅里。” “是啊！所以我很知足，我给你自己定了一个目标，不管企业做大做小，最起码的底线是不能赔钱欠债。” 一听到赔钱欠债这个字眼儿，雷明深有感触地说道： “你这个想法很对！一定要把握好扩张的方向和节奏，千万不能赔钱欠债。我是过来人，赔钱欠债的日子太难熬了！” 参观完电子电器生产线，两人又来到农业装备制造分厂，当听到联合收割机生产制造是高天齐接手工厂之后新上的项目时，雷明又是一脸不可思议状，他禁不住赞道： “联合收割机项目虽然属于农业机械，但技术门槛也不低，你能搞成功真是不简单呀！” 高天齐听出了雷明话语中意味，很是大方地哈哈笑道： “还是那句话，有钱能使磨推鬼！整套技术我也是高价买入，包括我收购了江宁拖拉机厂。” 高天齐担心雷明怀疑自己的技术资料来路，顺便把自己收购拖拉机厂的事情说了出来，意思是说这个项目算是收购来的。 “高董如此年轻就有如此魄力，真是让人佩服呀！”雷明由衷说道。 “我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谁也不知道哪棵树上有枣儿，我想趁着年轻，趁着还有时间成本，使劲折腾折腾，万一折腾成功了呢？” “是的，年轻就是最大资本，试错成本也低，你的想法是对的。” 当听到高天齐把制造农业装备交给自己一个搞农业的同学进行销售时，雷明心里更是吃了一惊，心里暗暗感叹道： “真是乱拳打死老师傅呀！不按常理出牌有时候真得能收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第124章 你可以来办厂 在园区参观完，高天齐说道：“老厂区现在是机械制造，离老厂区不远还有专门生产日化用品的厂。今天时间有点紧张，咱们就不过去看了，等以后有机会再参观。” “以后有的是机会，”雷明接话道，听到面前这位比创业自己成功的小师弟还涉足了日用化工行业，他忍不住说道： “你还涉足了化工行业，这跨度实在是太大了！” “算是稍稍跨了一点儿界吧，”高天齐语气谦虚，“这个日化用品厂原先是我爸的一个朋友开的，厂里的生产线是由我爸的工厂设计生产安装的，后来我爸给这个日化用品厂老板银行贷款做担保，贷款到期后，老板还不上，又去借了高利贷，最后弄得一地鸡毛，差点儿跑路。他跟我借钱，我肯定不敢借给他呀，于是他就把厂子抵给我了，我看价格挺合适，就接了。” 雷明边听边不住地点头。 晚上，高天齐在海州最高档的酒店请雷明吃饭。 吃饭的过程中，他主动提出： “雷师兄，如果耳机销量好的话，我准备把这个项目做到百万级销售量，芯片加工这一块，我可以交给你来做。” 雷明一听，赶紧端起酒杯，连连说道： “感谢！感谢！太感谢了！我先干为敬！” 说完，将仰头干掉了一杯酒！ 高天齐见状，只好随着一干而净。 他放下酒杯，吃了两口菜，说道： “我现在所在的这个工业园区还有些闲置的厂房，也一直在招商引资，雷师兄要是有兴趣，可以把部分业务搬迁到这里来，我跟管委会领导很熟，可以帮你申请几年免租期。” “搬迁到这里来？”这显然超出了雷明此行的意图。 他此次主动上门拜访的主要目的是，想看看这个熊猫集团是如何设计出这种耳机芯片的，并没有考察工厂迁址的想法儿。 不过，高天齐的这句话还是让他眼睛里闪过了一道光。 看到雷明既感觉意外又若有所思的表情，高天齐又说道； “我当时上联合收割机项目时，县里给我的优惠政策是免租金三年，电子电器生产线搬迁时，同样也是按照租金免三年的政策执行的。” 想起自己在深市的高额厂房租金，雷明感叹道：“这个政策还是相当优惠的！” “你要是迁过来，应该也能享受这个优惠待遇。另外，你是外地企业，我可以找领导看看能不能给一些更加优惠的政策，比方说申请一些政府资金补贴之类的。” 雷明沉思了片刻，说道：“设备好搬，人不好搬呀！” “是啊，深市之所以被誉为创业热土，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人才聚集。”高天齐认同道。 虽然考虑到人的这个问题，但是雷明没有把路一下子堵死，他说道：“我回去考虑考虑！” “行！考虑好了给我电话。”高天齐说道，“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你搬过来之后，我起码可以节约一些物流费。” “明白明白！这是一个双赢的建议，我回去后会认真考虑的，”说完，雷明再次举杯，“来，师弟，我再次表示一下感谢！” 从海州回深市的路上，雷明一直在琢磨高天齐的提议，越琢磨心里越有些蠢蠢欲动。 第125章 电视机芯片高度依赖进口 早在多年之前，雷明就接触过不少来深市招商引资的外地政府工作人员，也看到过很多商人利用政府招商心切的这个弱点，包装一些华而不实的项目来赚政府补贴，那时候他还对此现象有些看不惯。 电视机芯片项目投资失败后，面临资金短缺的困境，他颇有些后悔当初为啥不找个经济落后地方搞个招商引资项目，起码能圈一块地。 虽然，各地政府的招商引资活动一直没有停止过， 但，政府也不是傻子，招来的客商没有资金投入他们是不会痛痛快快给你批地的。 雷明现在不仅没有钱，而且还负债累累。 所以，通过包装一个招商引资项目来赚钱的想法也仅仅是心中的一个闪念而已。 不过，在听到高天齐的建议后，他又一次萌生了这个念头。 到海州的工业园区建厂，3年内可以免租金，这不光可以降低当前公司的运营成本，还能进一步增进与熊猫集团的业务关系。 高天齐虽然口头承诺未来将会给自己至少100万件耳机芯片的订单，可是当前仅仅下了10万件而已。 假如，耳机正式投产之后销路好，接下来的订单能不能全部由自己来做，还是一个未知数。 如果将工厂迁入工业园区，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逐步实现与熊猫集团的深度捆绑，光靠这100万件耳机芯片自己的工厂就能渡过难关。 想到这里，雷明转念一想。 万一，耳机销路不好，恐怕顶多也就这10万件订单了。 思来想去，雷明决定暂时不予回复，先观望一段时间再说。 其实，高天齐向雷明提出将工厂迁到海州工业园区的建议，仅仅是临时起意而已。 当时，他听雷明说国产彩色电视机里几乎用的都是进口芯片，脑子里就突然闪过了一个做电视机芯片的念头，不过他没有说出来，而是建议雷明将工厂迁到这里来。 目的就是想借用雷明之前在电视机芯片研发方面的积累。 送走雷明后，高天齐唤醒系统，开始查询彩色电视机芯片相关的信息。 系统显示：一台彩色电视机大约要用到4-10块不等的芯片，具体的芯片数量要看电视机的功能配置。 一般来说，主要用到以下几种芯片。 第一个是主芯片。 这是彩色电视机的核心芯片之一，主要负责处理视频和音频信号。 第二个是电源管理芯片。 负责对电视机的电源进行有效管理。 第三个是存储芯片。 用于存储电视机的操作系统、应用程序和用户设置的数据。 第三个是接口芯片。 包括hdmi接口芯片，usb接口芯片、网络接口芯片等。 第四个是显示驱动芯片。 主要负责控制液晶显示屏上像素点显示。 第五个是音频处理芯片。 主要用于高端电视机，用来提升电视机的音效，以提供更好的视觉体验。 第六个是画质处理芯片。 主要用于高端电视机，用来提升电视机的显示画质。 这里边技术难度最高的是主芯片和画质处理芯片。 雷明当时投资的是主芯片。 比主芯片难度更大的是画质处理芯片。 看看这些技术资料，高天齐有查询了去年全国的彩色电视机销量。 系统显示，销量为1亿台。 “销量真不小呀！”看着这个数字，他自言自语道：“如果能够拿下十分之一的市场，就是1000万台。” 第126章 天内无条件退货! 高天齐虽然萌生了做电视机的想法，但他没有立即从系统里兑换技术资料。 俗话讲，饭的一口一口地吃，一口吃太多容易噎着。 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把耳机项目的预售活动搞好。 几天之后，首批5万副耳机的零配件陆续到货后，他直播间里说道： “家人们，今天向大家汇报一件事情，前段时间熊猫集团研发了一个新产品。名字叫做熊猫真无线蓝牙自适应主动降噪运动防汗入耳式耳机，” 说到这里，高天齐拿起耳机，并让摄像师给了近景特写。 “这是对标市场上2000元进口耳机研发的一款高水准的耳机，我可以非常自信地说这款耳机品质可以媲美市面上所有2000元级别的耳机。” “下面，我为大详细介绍一下这款耳机的功能和特点。” 说着，他拿起提前做好的a3纸大小的彩色图板。 “我们这款耳机采用的7毫米级换能器、高端音频解码器、多文件编解码器和自适应均衡器和，具备先进混合自适应降噪技术和可调节低噪音透明聆听模式，实现无损音质传输。” “可以这么说，这款耳机可以为你提供cd级别的音质享受。” “在这里，我给解释一下什么是自适应降噪和可调节低噪音透明聆听。” “我们在使用耳机时，有时候会遇到周围环境很噪杂，为了能听清声音，通常会增大耳机声音，但是如果声音太大会损失听力。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在耳机上增加了自适应降噪功能，可以在屏蔽外界噪音的同时，依然能够提供动人的声音节拍和细节。” “我们在佩戴耳机时，有时候为了能听见外界的声音，需要摘下耳机，这样的话就会很麻烦，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们研发了低透明透明聆听技术，只需要轻触一下左耳就能开启透明聆听，让你能够清楚听到周围的声音。” “续航方面，我们采用了高品质电池，耳机单独使用可以实现8小时的高品质音质输出，搭配充电盒可以续航30个小时。” 高天齐一边指着图板一边解释， “在佩戴方面，我们采用了人体工学设计，有多个尺寸的硅胶耳垫和飞鳍供用户选用。” “同时，我们还做了ip54级别的防水防尘设计，满足日常各种场景的使用，即便是高强度运动时，也不怕汗水。” …… 介绍完主要功能，高天齐又拿起一块图板。 说道：“刚才，我已经说了，这款熊猫真无线蓝牙自适应主动降噪运动防汗入耳式耳机在功能上可以媲美市面上所有2000元级别的耳机，但是在价格上，我们只需要他们的三分之一，也就是只需要599元！” “为了能让熊猫制造的铁粉早一步享受到高品质耳机的音质，今天我们搞了一个预售活动，预售价格是299元！” “这款耳机是熊猫制造的第一款耳机产品，与市面上其他品牌相比，熊猫耳机还是一个婴儿，大家可能还不相信我前面所说的媲美市面上的2000元的耳机，或者以为是我为了卖货而吹牛。” “这个不用怕！所有参加预售的用户，可以享受14天内无条件退货退款！” “什么意思呢？”高天自问自答道， “意思就是你拿到耳机之后，在14天内可以申请退款退货，不管是否使用！” “这是目前市面上所有耳机都不具备的退货条件，其他耳机是用过之后就不能退货，或者7天内可以退货，我们开出的超长14天无条件退货，大家可以放心参加预售。” “下面，请工作人员上预售链接。”高天齐向幕后工作人员下了指令。 “预售期是7天，每人限购1副，你只要拍下预售，我们会在7天内发货，早拍早发早使用！” “我们的预售量副，售完预售结束。” 说到这里，后台工作人员喊道： “耳机销售已超1000副，剩余预售量还有不到9000副，喜欢听音乐的朋友请抓紧时间，不要错失良机，买到就是赚到！” 高天齐一听，颇有有些吃惊，问道：“这么快就卖出1000副了？” “是的！”工作人员回答道。 话音未落，工作人员又喊道：“耳机预售量已经突破2000副！” 第127章 预售场面火爆 冯乐华手下那个对耳机颇有研究的瘦青年名字叫李琦。 自从他得知厂里的耳机市场定价为一副599元、预售价一副299元后，就开始在厂里收购耳机。 他开出的收购价格是试制品耳机150元一副。 不过，消息传出去了好几天，却一副也没有收到。 大家都不卖的主要原因是高天齐曾经提醒过大家，让大家不要轻易卖掉，否则会后悔。 所以，面对150元的收购价，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采取了观望态度。 特别是听说耳机的预售价为299元之后，大家就更无动于衷了。 于是乎，不死心的李琦又想了一个办法：抢预售名额。 他不仅发动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帮自己抢，还发动同学朋友和工友们帮忙抢。 当然，不是白抢。 到货之后，不开包装，他会在299元基础上加50块钱收购。 李琦加价50块收购预售耳机的消息在厂里不胫而走。 有些员工意识到这可能是个薅羊毛的好机会，不少人开始暗中发动家里的亲朋好友蹲在直播间里抢预售名额。 当高天齐直播间小黄车上架预售链接后，这些人就开始抢购。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不到五分钟时间就预售了2000对副耳机。 高天齐并不知道火爆的抢购场面是员工们造成的，还以为是直播间里的粉丝在抢购，他颇有些激动： “感谢家人们对我和熊猫耳机的支持，我完全可以确定，等你们拿到货试听之后，会喜欢上它的声音。我向大家保证，299元的价格，买到就是赚到。” 当天晚上，直播间预售量达到了6427副。 下播后，高天齐安排工作人员将预售链接发送到所有的粉丝群。 接着，给冯乐华打电话让他明天一上班就安排耳机组装生产。 粉丝群里都是高天齐的铁杆粉丝，一些没时间看直播的人看到预售链接之后，在群里问这问那的。 高云飞亲自上线，在群里回答问题。 一些不喜欢说话的粉丝则在暗中观望。 随着有问有答的内容刷屏，很多观望的人也都默默下了单。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电商部工作人员查询后台数据，发现副耳机已经预售一空。 高天齐得知这个消息非常高兴。 同时，他也听说了李琦在厂里发动职工抢预购，自己加50元收购的事情。 为了掌握到底有多少是职工购买的，他让工作人员统计了一下快递的投递地址。 结果显示，有超过6000单的投递地址是海州。 这让高天齐原本想通过预售模式变相低价进入市场的计划落空了。 他找来李琦，开门见山问道：“听说你发动厂里职工抢购耳机的预售名额？” 李琦也没有回避，点头应了一声是。 “一副耳机你加多少钱收购？” “50块钱。”李琦没有隐瞒。 “你不怕砸手里呀？”高天齐反问道。 李琦摇了摇头：“不怕！如果是别的厂家搞这种预售，我可能还会担心质量，但是咱的耳机是我亲手组装测试的，就凭这音质，299元的价格走哪儿都不亏本。” 高天齐笑着赞许地点了点头，然后冷不丁地问道： “你准备再加多少钱出手？” 李琦一怔，嘿嘿笑了两声：“现在还没想好，估计加50到100吧。” “行！你的头脑蛮灵活的嘛！”高天齐又笑了一声，“你知道截止目前，海州有多少人预购了咱们的耳机吗？” “嗯……有1000左右？”李琦推测道。 “呵呵……1000？”高天眉头一皱，“告诉你吧！6000都不止！” “真的假的？能有这么多？咱们厂里才一共多少人呀？”李琦很是惊讶道。 “你这么一搞，把我的计划全给打乱了！”高天齐做出一副很是生气的样子。 此时，李琦心里开始有些害怕了：“高董，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让家里亲戚朋友和厂里的一些关系比较好的同事帮忙抢购，没有恶意抢购。” “我没说你是恶意抢购，谁买不是买呢！是吧，我只是担心你再低价出售时把厂里的正常价格体系给打乱了！”高天齐轻叹了一口气。 “那怎么办？高董？要不我让他们把货退了吧？”李琦慌道。 “退货能解决问题吗？”高天齐反问道。 办公室里的空气有些凝重，李琦看着愁眉紧锁的老板，心里暗暗叫苦。 “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尽量弥补了，”高天齐叹了一口气，说道：“接下来，你按我说的办。” 第128章 原来是员工在抢购 当发现李琦发动周围的人抢购耳机这件事情打乱了自己最初的计划后，高天齐心里很是郁闷。 本以为自己制定的计划非常周密，昨晚看到火爆的抢购场面，心里还颇有些沾沾自喜。 没想到半路杀出这么个“程咬金”，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也没有想出好的解决办法。 几分钟后，高天齐回到座位上，拿起手机，看到粉丝群很多条待阅信息，就点了进去。 发现很多粉丝在抱怨没能提前知晓耳机预售的消息，不过人在群里建议以后类似的优惠活动起码要提前三天预告，好让大家做好准备。 看到这些建议后，他灵机一动：“大家埋怨没有提前预告，说明有些人是想买没有买到，那何不顺水推舟，成全他们呢？！” 这个念头闪过之后，一个大大胆的想法在高天齐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那就是，重新搞一次预售活动。 对于如何处理员工抢购这件事情，他也有了主意。 李琦听完高天齐的安排，爽快地应道：“高董，您就放心吧，我按你说的办！” 当天晚上直播时，高天齐在直播间里说道： “昨天晚上的耳机预售活动非常火爆，没等下播就卖出了6000多副，到今天早上8点半，副预售耳机已经被抢空。” “在分析预售情况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问题，这预售出去的副耳机中有六成多的投递地址竟然是海州。” “与此同时，有人告诉我，厂里的员工昨天晚上都在直播间抢预售耳机，不仅自己抢还是发动周围的亲戚朋友抢。” “这导致部分想预购耳机的家人们没能抢到耳机。” “有人在群里向我提建议说这种活动应该至少提前三天预告。” 说到这里，他耸了耸肩，表情有些无奈， “通过复盘，我觉得这个建议非常好！昨晚是我第一次试水预售，经验不足，忽视了要提前预告的事情。” “在这里，我向那些没有抢到预售名额的家人们说一声抱歉。” “同时，我向大家解释一下员工们为什么会抢购预售耳机。” “不瞒大家说，我们这一款耳机是对标市场上价值2000元的同类产品进行研发的，用料非常扎实，299元的预售价是我们按照100万产量计算出来。” “所以说，就目前我们的零部件存货量来算，299元是赔钱的。” “之前，我把第一批试制耳机当做福利发给了员工，有些懂耳机和音响的人，拿到耳机后，觉得音质非常棒。但他们看到直播间里的预售价格为299元之后，觉得物超所值，机不可失，就开始抢购。” “我在预售链接上架前，已经做了每人限购1件的限定，目的就是防止有人大批量抢货。” “那些懂耳机的员工看到预售只能限购1件之后，就开始发动厂里的其他人帮忙他们抢。” “这样一来，抢购链接的消息就传了开来，这也就造成了昨晚的火爆抢购场面。” “直到今天早上，当我看到个订单里有6000多个海州的收获地址时，我才知道昨晚的抢购是员工们造成的。” 说到这里，高天齐故意顿了顿，又道： “为了弥补这个失误，我觉得三天之后重新启动一次预售。” “预售价格不变，还是299元，预售数量也不变，还是件。” “为此，我们专门做了一个广告牌，” 说着，他把一个a4纸彩色宣传板放道直播桌前， “我把这个广告牌放在镜头前，想少花钱体验高品质耳机的家人们到时候可以来抢。” “为了公平起见，这一次的抢购不发海州地区！” 第129章 重新来一次预购 李琦自从听了高天齐的计划，收购耳机的声势就没有那么明目张胆了。 不过，收购的脚步却没有停止。 厂里的大部分员工对耳机是没有研究的，他们只知道能出声儿耳机就是好耳机。 他们认为那些花299元买耳机的人都是大冤种，加价收购耳机的人更是大傻逼。 这些人之所以抢购耳机就是为了赚那50块钱的差价。 由于这部分人担心耳机砸在手里，一支付完货款后就来找李琦出售。 不到两天功夫，李琦就收了200多副耳机。 高天齐没有食言，不仅在直播间里放置了耳机预售的预告牌，还专门拍了短视频预告发布在熊猫制造的官方账号上。 第三天晚上直播一开始，他就让工作人员上架了预售链接。 每五分钟发一个福袋，奖品是一副耳机。 附言是：耳机预售价299，14天无条件退货。 高天齐在直播间介绍耳机的同时，李琦按照老板的授意，将预售链接发放到了他的几个耳机音响发烧友群里。 并附言道：“给兄弟们发个福利，这款耳机是对标市面上价值2000元的深海赛尔耳机研发的，现在搞预售299元一副，绝对超值，买到就是赚到。” 有人看到链接和这句话后，问道： “299元的耳机怎么能和2000元的耳机相比？怎么可能？你也是玩耳机的，难道不知道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 李琦立即回复道： “我参与了这款耳机的生产组装，我保证音质绝对好，你可以买一副试试，听着好就留着，听着不好可以选择退货，14天无条件退货，使用过了也可以退！” 文字发出去以后，他又跟言道： “这次预售屏蔽了我们本地区域，我是想买也买不到！” “这耳机我是用着好，才推荐给大家的。” “如果有人能下单，可以拍下，我加50元回收。” 这时候，有人问：“正常市场售价多少钱？” “厂里的定价是599元，预售结束后很快就正式上市。”李琦回答道。 “保准不赔！” …… 群里有些发烧友看到李琦的宣传后，自行从网上搜索了关于熊猫制造的信息，感觉这个直播间路子有些邪乎，就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在直播间里下了单。 与此同时，电商部工作人员也在直播间粉丝群里宣传造势，不少薅过熊猫制造直播间羊毛的老粉也下了单。 因为这一次预售的投递地址屏蔽了海州地区，没了有组织的抢购，销售速度自然慢了下来，不过总体还算顺利，只用了不到四天，件耳机就预售完毕。 此时，李琦手里已经收购了500多对副耳机。 他为此支付了将近20万元现金。 对于一个普通打工人来讲，这不是一个小数目。 不过，李琦看上去却是一副淡定的模样。 虽然手里已经没有钱了，但他还是在继续收货，只不过把原先的现金支付方式改成了打借条。 又过了一个星期，高天齐给李琦打电话说今天晚上会在直播间正式上架耳机，并让他按照既定计划开始下一步操作。 第130章 耳机正式上市 李琦挂断电话后，长吁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终于可以大干一场了！” 他打开手机上的二手物品交易平台咸鱼app，把早已经拍好的耳机照片和详细介绍发布到平台上。 然后，在自己所有的耳机音响发烧友交流群里，群发了自己在咸鱼上发布的耳机转让信息。 同时，把耳机的详细介绍重新发布在群里， 最后说道：“据内部消息，今天晚上熊猫制造直播间将正式上架该款耳机，价格是599元。如果想体验耳机音质的可以到上边我转发的咸鱼链接购买，耳机全新未拆封，当二手卖，价格是一副449元，全国包邮！” “之前有购买预售产品的朋友，觉得音质好的，可以再买一副，449的价格，绝对买不了吃亏！” 信息发布出去不久，就有人在群里说道： “这款耳机太棒了！我参加了前些天的预售，耳机到手后，我一听就喜欢上了，音质秒杀我一千多的苹果耳机，强烈推荐。我媳妇听了一会儿，也让我给她买一对儿，我一会去咸鱼上拍一个，算是感谢你的推荐，让我捡了一个大漏儿！” 接着，又有几个人在群里发言。 有的说：“我花299元买了一个，简直是太惊艳了！” 有的说：“确实跟我1999元的深海赛尔不相上下！” 有的说：“强烈推荐！我一个朋友让我帮他也买一个，一会去咸鱼上下个单。” …… 过了一个多小时，李琦发现自己在咸鱼上已经收获了6副耳机订单。 耳机正式上架小黄车的同时，在咸鱼上发布预售耳机转让信息，这是高天齐授意李琦这么做的。 在他知道李琦准备把加价50元收购来的预售耳机再加价50元出售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批被抢购的预售耳机会扰乱正常的价格体系。 为了避免这个情况发生，他灵机一动想出了这个主意。 李琦听到这个主意后，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一来，他觉得自己发动员工抢购预售捅了篓子，扰乱了老板的计划，心中有愧。 二来，老板让他定的二手转让价格是449元，比原先自己设想的399元高出了50块元，自己能多赚钱。 自从听到老板的这个安排后，他下了班就逛耳机发烧友网站，加耳机发烧友qq群、微信群，为自己转让耳机做准备。 功夫不负有心人。 咸鱼上架第一天就接到了6个订单。 一副耳机毛赚100元，抛去10块钱快递费，净赚90元。 6副耳机，净赚540元。 李琦在二手网站上售卖预售耳机之时，高天齐正在直播间不遗余力地介绍正式上市的耳机。 他说道：“经过前期两轮预售，熊猫制造集团最新研制的真无线蓝牙自适应主动降噪运动防汗入耳式耳机今天正式上市了。” “两轮预售共计销售出了副耳机，目前退货率不到1%！这足以证明这款耳机还是得到了大家的认可的。 在这里，非常感谢参加预售活动的家人们的支持！ 正是由于你的支持，熊猫制造的第一款耳机才能得以正式投产。 今天，熊猫真无线蓝牙自适应主动降噪运动防汗入耳式耳机正式上市，链接已经挂在小黄车里了。 价格是599元，未拆封、未使用7天无理由退换货，退货费用由买家承担。” 说到这里，高天齐顿了顿，接着说道： “在这里，请大家注意一点，正式销售的耳机的无理由退货期是7天，而不是预售阶段的14天！ 7天无理由退货的前提是产品未拆封、未使用。而不是预售阶段的无理由退货。 可能会有朋友问，不拆装不使用怎么知道音质如何？ 这确实是一个矛盾！ 我们内部反复讨论过这个问题，最后决定按照耳机行业的惯例执行，就是未拆封未使用的才可以享受7天无理由退换货。 毕竟耳机是个精密的声学产品，同时我们无法确定使用者是如何使用耳机的。 这一点请大家理解。” 解释完7天无理由退换货的前提，高天齐又说道： “这款耳机是对标市面2000元价位的同类产品研发的，我非常有信心大家一听就能爱上它。” “599元的价格绝对会让你觉得物超所值！” …… 直播结束后，高天齐给李琦打去电话问有没有把耳机挂到二手物品网站上。 李琦回答说已经挂上了，并且还收获了6个订单。 高天齐听罢，点了点头，让李琦接下来继续按照既定计划执行。 第131章 二手市场托价 高天齐除了让李琦在二手物品网站发布转让耳机信息之外，还给他安排了一个任务，就是监控二手物品网站上的关于转让熊猫耳机的信息。 就目前来看，流入二手市场的熊猫耳机主要来源于李琦，但是后期肯定会有其他渠道的耳机进入二手市场。 毕竟，第一次预售活动有超过6000单的投递地址是海州。 而，李琦回收的数量还不足1000单。 剩下的耳机估计会有一半左右流入二手市场，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高天齐担心二手耳机会影响新耳机的价格体系，就想出来这么一个让李琦去二手市场托市的主意。 事实证明，他的预判十分正确。 没几天，咸鱼二手网站上就开始陆续出现其他人发布的转让全新熊猫耳机的信息，标价同样是449元，货源注明的同样是来自预售。 很显然，这些人的标价是受了李琦之前发布的449元的价格的影响。 除此之外，平台上还出现了几个低于449元价格的转让信息，最低的标价为200元，最高的标价为399元。 不过这些耳机都是无标耳机，信息里标明的来源是熊猫制造集团内部员工福利。 李琦把这些情况汇报给高天齐后，高天齐道： “目前二手市场的价格是托住了，手里有预售耳机的那些人肯定不会亏本转让，他们也想多赚钱，估计短期内449元的价格不会被打破。” 李琦点了点头。 “你最近几天加大力度再搞一波儿回收，估计大家很快就都知道二手市场449元的转让价格了，到那时候就不好收了。” 李琦应了一声儿，然后支支吾吾地说：“高董，现在我才出了十几件货，万一收多了，会不会砸在手里？” 高天齐笑了笑：“你把心放肚子里就行，我既然给你说了兜底，自然会给你兜底。半年之后，砸在手里的货我全部回收。” “好好好，”李琦应承道，“我尽量多卖！尽量不砸在手里。” “现在咱们的耳机刚上市，知道的人还不多，等过几个月口碑效应起来了，你手里的货都是全新耳机，在二手市场上不愁销路。”高天齐又稳了稳下属的军心。 吃了老板给的定心丸之后，尝到赚钱甜头儿的李琦又开始大张旗鼓收货。 其实，他自己也清楚一旦员工们知道二手市场的耳机售价是449元时，自己就收不到货了。 可是，吆喝了两天之后，只收了几十件货。 一打听，才知道已经有人出价60元收购了。 李琦很快将此事告诉了高天齐。 高天齐听罢，问道：“你手里现在有多少货了?” “1124件。” 高天齐沉思片刻，道：“你也加价到60收。” “要是其他人加价到70收，咱们还跟不跟？” 高天齐摇了摇头：“不跟！加价60，能收多少算多少。” 李琦点了点头。 “不过，你不要直接宣传加价60收购，明面上还是50收，如果有人说别的地方已经加价60了，你再按加价60收。” 李琦会意一笑：“明白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李琦又收了58件货，有的加价60元，有的加价50元。 此时，其他收货人有的已经加价到70元收购了。 李琦按照高天齐的授意，将重心转移到了二手市场转让和信息监控上。 耳机正式上市一周后，销量并没有预想的那么好。 高天齐就把耳机设为可带货类别，向全网带货主播开放，带货佣金比例为16.53％。 也就是说，带货主播们每销售一副耳机，就能获得99元的提成。 很多带货主播看到这个丰厚的佣金纷纷下单购买耳机当做直播样品。 很快，在众多带货主播的加持下，耳机迎来了一波儿销量。 同时，借着这股流量，熊猫耳机也开始有了一些知名度。 很快，就有网友将其命名为“深海平替”“平民版深海”“高端国货耳机”。 名气大了之后，李琦在咸鱼二手物品网站的生意也越来越好，每天都会有几单成交。 首批五万件零部件组装完毕后，高天齐立即向供应商群发了通知，让他们开始供第二批五万件零部件。 远在深市的雷明收到供货通知后，心里暗道：“这个小师弟真不是一般人呐！” 第132章 朱亮心动了 自从熊猫集团入驻工业园区，原本空空荡荡的园区开始变得忙忙碌碌，整体焕发出了一派生机勃勃的繁荣景象。 因为盘活了工业园区这个老大难问题，海州市高新区管委会主任朱亮的工作得到了上级的充分肯定。 在全省开发区建设暨招商引资工作推进大会上，朱亮代表海州高新区进行了先进经验分享。 参会的省里大领导听完报告后，对其工作大加赞扬，并表示像这样有才能的同志应该到更高一点的位置发挥作用。 身边的人一听，自然能领会到领导心中的意图。 大领导到任江北省后一直非常重视省里对高新技术行业领域的投资，为此，作为省会的江宁市成立了一家名为“江北高新科学技术投资有限公司”的省属国有企业，专门从事高新技术行业投资。 但是，江北高科成立之后，投资的项目都业绩平平，毫无出彩之处。 大领导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一直有些不爽。 组织部门为此也挺头疼，一直想把公司总经理换掉，但是始终没有合适的人选。 听到大领导对朱亮赞赏有加，又看到朱亮能够在短时间内盘活一个将死的工业园区，组织部门的领导很快就向大领导提出了让朱亮负责江北高科的建议。 大领导没有犹豫，很痛快地表示可以试一试。 组织部门立即将此事提上了日程，先是征求了海州市主要领导的意见。 海州市主要领导虽然不愿意朱亮离开刚刚有起色的高新区，但是面对顶头上司，也只能表示只要朱亮本人同意，海州市愿意将自己培养的优秀干部到组织更需要他的地方工作。 不过，与省组织部门通话结束后，海州市主要领导就立即给朱亮打去电话将此事告诉了他。 并向下属表达了两个个人的建议。 第一个，只要朱亮本人同意，个人不会阻拦。 第二个，江北高科是为了落实省里大领导关于开展高新技术投资意见的背景下成立的，是大领导高度关注的一家省属国资企业，干好了是升官的好梯子，干不好就是个背黑锅的。省里并不是找不出合适的人选，只是那些合适的人选都不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 最后，海州市的主要领导叮嘱朱亮一定要保密，在组织部门对此事没有任何官方消息前，不能跟任何人声张此事。 朱亮明白要遵守组织纪律的道理，但此事在他心中还是激起了千层浪。 他有些心动了！ 他很清楚江北高科成立的背景，也听说过业绩平平的江北高科没能达到生意大领导的预期，也明白这不是一个好坐的位子。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心动了！ 江北高科的性质虽说是企业，但它是省属国企，级别高，可以直接跟省里有关部门打交道。 海州市高新区只是一个地级市的省级高新区，在全省的大盘子里根本排不上名。 论升官的途径，江北高科的优势更大。 身在体制内，能够证明自己的能力的标志只有一个，就是职务的高低，职务越高越能证明自己有本事。 朱亮也逃不脱这个世俗的价值定义标准。 心动的同时，他心里有没有把握。 他很清楚盘活工业园区的背后是自己运气好，遇到了高天齐。 如果没有高天齐的投资，他这个海州高新区管委会主任就得背上“工业园区是形象工程”的黑锅，更不会有机会在全省会议上发言。 正当自己左右为难之际，高天齐找上门来了。 第133章 产品杂乱也是一种策略 高天齐主动上门拜访朱亮除了汇报自己最近新上的耳机项目之外，还有个事情就是咨询最新的招商引资政策。 当初自己建议雷明将工厂迁到海州工业园区时曾经承诺要给他争取最优惠的政策。 虽然雷明没有最终表态是来还是不来。 但是，作为建议者需要履行自己的承诺。 如果哪一天雷明突然来电话问搬迁工厂的事情，自己还不掌握最新的招商引资政策，那就显得自己太不靠谱了。 朱亮听罢高天齐一席话，好奇地问：“你怎么又想起搞耳机了？” “基于市场需求调研，”高天齐说了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回答。 朱亮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尬笑了一声，说道：“你这跨界跨得可不小哇！” 高天齐也意识自己的回答太过笼统，就嘻嘻笑了笑：“朱主任，说实话也算不上跨界，我本身就是耳机发烧友，上大学的时候就研究过耳机，这一次搞耳机目的就是想把国外耳机从高价的神坛上搞下来。” “我虽然不了解耳机，但我知道高端耳机其实是属于声学领域，这个门槛可不低呀！” “领导就是领导，一眼就看到了事物的本质！”高天齐恭维道，“高端耳机的核心其实是声学和电子两个学科的交叉和融合。“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说道：“不瞒您说，我其实是通过逆向工程做的开发，说通俗一点儿，就是我山寨了一款市场价为2000元的国际顶尖品牌的耳机。” 朱亮笑了笑，问道：“能达到外国品牌的音效的？” “能！”说着高天齐从口袋里掏出两个耳机盒，放到朱亮面前，“您有空给品鉴品鉴。” 朱亮打开耳机盒，问道：“一副多少钱？” “市场售价599元。” 朱亮一咧嘴：“这个价格可不低呀！” “跟普通耳机比价格是高了不少，可是跟顶级耳机比，这个价格就相当实惠了。” 高天齐边说边掏出自己的深海赛尔耳机递给朱亮， “这是我上大学时买的深海赛尔耳机，进口货，1999元一副，我山寨的就是这一款，您可以听一听，对比对比。” 朱亮怀着好奇心先先把一副熊猫耳机塞到耳朵里，高天齐连上自己的手机，打开音乐软件，播放了一首歌。 音乐一响，朱亮的眉头就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过了一分多钟，他取下耳机，啧啧道：“我虽然不懂耳机，但能听出这个耳机的音质确实好！跟普通耳机很不一样呀！” “您再听听这国外的高端货。” 朱亮依言，又把深海赛尔耳机塞进耳朵了。 一曲罢了，朱亮取下耳机，意犹未尽道：“难分仲伯，不分上下呀！” 高天齐颇有些自豪：“一副耳机卖599元，乍一听确实有些贵，但是对标这1999元的外国高端货，599元就相当实惠了！” “卖得咋样？”朱亮好奇地问。 “还可以！我没有投放任何广告，全凭口碑传播，截至目前，一共卖出去快5万件了！” 朱亮赞许地点了点头：“有人说你的熊猫制造做产品是东一榔头西一榔头，不着调。我不认同这个观点，我觉得你的产品虽然看上去有些凌乱，但是品质上都是过得去的，甚至可以是很过硬的！” “谢谢领导夸奖！” 高天齐哈哈笑了笑， “产品布局上确实有些凌乱，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杂乱。不过，这也是一种经营策略，先从自己感兴趣的、有知识储备的，多多少少懂点儿的产品入手。” “那你下一个产品准备做什么？”朱亮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嗯……”高天齐想了想，“大概率是要搞电视机芯片。” “电视机芯片？”朱亮眉头一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在说你懂这个吗？ 高天齐揣摩到对方的心理，颇有自信道： “对！我刚才跟您提到的那个想把工厂搬到海州的师兄是这方面的专家。” 高天齐刚才咨询最新的招商引资政策时，简要提到了搞芯片的师兄雷明想把工厂搬到海州的事情，但没有透露雷明曾经在电视机芯片上跌过跟头的经历。 朱亮不懂芯片，却知道这是一个门槛非常高的高科技行业，他忽然意识到如果自己掌舵江北高科，那么高天齐将会是自己最稳固的靠山。 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之前是我的贵人，未来也是，甚至将来更是！ 思绪至此，他觉得自己倒是可以让高天齐帮自己分析一下是不是应该去江北高科这件事情。 第134章 多赚了好几万 朱亮简单地把省里想让自己去江北高科当总经理的事情告诉了高天齐。 高天齐听罢，直言道：“你说的这个公司应该是个面向高科技行业的风险投资公司。” “本质上是这样的，”朱亮没有否认，接着补充道，“不过，他的性质是省属国有企业，是国家资本，不是你说的民间资本。” “资本本质上不分国有还是私有，”高天齐有些不以为然，“说的在直白点儿，就是你拿着国家的钱去搞风险投资，搞好了，你就有可能继续升官，搞不好，也不用你自己掏钱补偿。” “是这样的。”朱亮点了点头。 “这么好的机会为啥不去？如果是我，我就去。” 朱亮摇了摇头，叹息道：“天齐呐，你还是年轻呀！这个岗位最大的风险不在于资金风险，而在于政治风险。” “表面上看，我是拿着国家的钱去搞风险投资，投资成功了，资金收益是国家的，不是我个人的，我个人赚的政治资本；同样，投资失败了，资金损失也是国家的，我的工资待遇不受影响，但是失去的却是政治资本，也就说我赌的自己的政治生命。” “我不懂你们体制内的那一套规则，但我知道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选择其实就是赌博，不赌一把谁知道输赢？”高天齐继续坚持自己的观点。 朱亮点上一支烟，深吸了一口，问道： “天齐老弟，你现在的熊猫集团发展势头很忙，对于未来你有什么规划吗？是想继续留在海州发展，还是想去经济更加繁荣的大城市发展？” “对于未来的规划我现在还不好，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未来的熊猫集团将会立足海州，面向全国，面向世界。” “有前途！我非常看好你！我不懂风险投资，但是我知道风险投资界有一句名言叫‘投资投的的不是项目，而是投的人’！” 朱亮又深吸了一口烟， “如果我能去江北高科，我的第一个投资对象就是你！” “朱主任，您决定了？”高天齐试探道。 朱亮沉思片刻，将烟头掐死在烟灰缸里，点头道：“决定了！你刚才说的很有道理，不赌一把怎么知道输赢？” “太好了！有您这个财神爷在，我再也不用为资金的事情发愁了。” “咱们兄弟争取能够合作！”朱亮看着高天齐，满眼真诚道。 两天后，朱亮接到了省组织部门的电话，对方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然后征求他的个人意见。 朱亮没有犹豫不决，而是当场表示，我是国家建设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一切服从组织安排。 没过多久，朱亮被调到江北高科担任常务副总。 赴任之前，他专程来到高天齐的办公室辞别，表示其对高天齐本人的尊重和谢意。 高天齐也毫不避讳自己下一步的打算，大大咧咧说道：“恭喜朱大哥高升，我下一个项目很快就要启动，原本不想引入投资者，现在朱大哥新官上任，为了表示祝贺，我给你留些股份。” 朱亮一听，顿时来了兴趣，问道：“还是那个电视机芯片项目吗？” 高天齐点了一下头：“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就是这个彩色电视机芯片项目。” “那太好了！我正愁着去省里之后如何开展工作呢！你这边项目一启动就给我信儿，我好提前做准备。” “没问题！”高天齐爽快应道。 不到半年时间，熊猫真无线蓝牙自适应主动降噪运动防汗入耳式耳机销售量就突破了件。 此时，李琦手里回收的那些全新的预售耳机也通过二手网站出完了。 这笔买卖让他赚了将近10万块钱，比自己预想的多赚一倍。 他最初的计划是加价50元回收，然后再加价50元在二手网站出售，抛出快递费，平均下来一件货能赚个40元左右。 后来高天齐为了托住二手市场的价格，让他挂449元一件。 虽然后期加价50收购涨到了加价60收购，但总体算下来，相当于一件又多赚了40多元。 厂里的职工也都知道李琦这次赚了不少钱，好些人见到他就嚷着让他请客，他也毫不吝啬，见到的男同事就递烟，见到女同事就撒糖，还请了分厂长冯乐华和车间其他同事吃了饭。 为了表达对老板的谢意，他专门买了两瓶茅台酒提着来到高天齐办公室，一脸感激地说道： “高董，在您的支持下，我这次倒腾耳机多赚了不少钱，我听说老板们都喜欢喝茅台，我特地给您买了两瓶。就是从咱们海州茅台专卖店里买的，保真！” “你也太客气了，”高天齐笑着说道，“买这么贵重的酒。” “您让我多赚了好几万块钱，两瓶茅台不算啥。” “手里的货都出完了？”高天齐问了一句。 “嗯，一共收了1800来件货，已经全部出手了，基本上是按照449元出的，遇到个别墨迹的，我多多少少也降了几十块钱。” “很好！多亏了你在二手市场上给厂里托价，要不然价格体系就让他们给搅乱了。”高天齐夸奖道。 李琦听了，一脸不好意思：“高董，您抬举了我，要不说您给我出主意，我也赚不了这么多钱。” “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李琦不知道该如何回复，索性说道：“为老板服务。” 高天齐笑了笑，问道：“你作为一个耳机发烧友，对咱们的耳机业务发展也有什么好的意见和建议吗？” “我怕说不好。”李琦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既是员工又是消费者，最有发言权了，对有利于工厂发展的事情，一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才对。”高天齐鼓励道。 “我感觉应该多生产几种款式，让不同需求的消费者有更多的选择。” 高天齐点了点头：“嗯……这是一个好建议，直播间里不少粉丝也经常提。” “对，我觉得起码要加一款头戴式耳机，有的发烧友喜欢用头戴式的。” “我最近也在琢磨这事儿，”高天齐既像是在对李琦说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第135章 推出头戴式耳机 早在耳机销量突破5万件的时候，高天齐就已经注意到有粉丝建议做一款头戴式的，说是这种款式的降噪效果更好！ 头戴式耳机能够通过物理隔绝方式阻隔更多外界的噪音，这是毋庸置疑的简单原理。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发烧友在家里听音乐都是用头戴式耳机，物理隔绝能够更好地将自己与嘈杂的外部环境分割开，可以更好地沉浸在音乐当中。 他当年入手深海赛尔入耳式耳机之前，曾经一度想买一款被圈内人士称为“木馒头”的头戴式耳机，只是最后考虑到便携性才决定购买入耳式。 这款被称为“木馒头”的耳机还有个名字叫“大馒头”，市场售价也是1999元，是深海赛尔在国内市场上销量最好的头戴式高端耳机。 当第一次出现做一款头戴式耳机的念头时，高天齐就想起了这款“大馒头”耳机。 系统显示，“大馒头”耳机的核心零部件跟同价位的入耳式耳机大部分都相同，只是在音效调校上有所差别。 从系统兑换出来资料之后，高天齐又让系统做了一个成本最低的解决方案，成本核算显示增加50元。 高天齐一琢磨，既然成本高了50元，那么售价顺应调高50元即可。 头戴式耳机个头比入耳式耳机大得多，高级感也强得多，售价上高出个50块钱，消费者是能够理解的，也会更容易接受。 虽然技术资料已经兑换出来了，供应链信息也收集全了，成本核算也做完了，但他一直没下定决心是否要生产。 犹豫不决的主要原因是担心这款头戴式耳机的上市会影响入耳式耳机的销量。 当入耳式耳机销量突破9万件时，他灵机一动，何不借着销量突破10万件之际，顺势将头戴式耳机作为一个纪念款推出市场。 正巧李琦来办公室送礼致谢，他顺便征求了一下下属的意见建议。 听到耳机铁粉下属也提出了增加款式的建议，他觉得现在是时候让头戴式耳机落地了。 为了掩护自己的技术资料来源渠道，他新买了一个最新款的深海赛尔“大馒头”，按照惯例，将耳机交给冯乐华让他拆机，研究内部构造。 冯乐华现在对高天齐是心服口服，对高天齐的一些看上有些离谱的想法和计划也不再提出质疑和建议，不仅让干啥干啥，并且还是全力去落实老板的想法和计划。 他拿着老板给的样品耳机回到车间，照例组织骨干技术人员开始研究。 郭琦看到这个耳机后，惊讶道：“大馒头？” 然后，问冯乐华道：“冯厂长，高董是不是又安排新活儿了？” 冯乐华晃了晃手里的耳机： “没错！厂里下一步要搞这种款式的耳机，这是高董买的样品，让我拿回来，供大家一起研究学习。” “咱们高董真是智者善听呀！前几天还问我对耳机业务有没有意见建议，我提出了要增加新款式，没想到高董这么快就安排上了。”李琦有些自鸣得意道。 众人看着李琦有些嘚瑟的表情，心里都有些不服气。 一个家伙反问道：“照你们这么说，高董这个决定是受你影响了？” 李琦继续嘚瑟道：“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我只是从消费者角度向高董提出了一个客观中肯的建议而已，我一个小职员哪能左右老板的决定呀。” “呵呵……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那人继续调侃道，“你这个建议直播间里早就有粉丝提出来了。” 李琦也知道自己倒腾耳机赚了钱惹得周围一些同事眼红和嫉妒，就主动败下阵了，表情无奈道： “高董问我嘛……我也不好什么建议都不提，是吧？” “都别废话了，干活！”冯乐华见气氛有些不对，及时制止了下属之间的嘴官司，“还是老办法，我拆机，你俩录像，其余的观察。” 众人一看老大有些不高兴，知趣地开始干活。 入耳式耳机销量突破10万件后，高天齐在直播间里推出了全新的头戴式耳机。 他拿着提前做好的彩色图板，开始介绍： “各位家人们，非常隆重的向大家宣布，熊猫真无线蓝牙自适应主动降噪运动防汗入耳式耳机销量已经突破10万件！” “为了答谢各位家人们的支持和厚爱，也是响应广大粉丝和耳机发烧友用户的需求，熊猫制造推出了一款头戴式无线蓝牙自适应主动降噪耳机。” 说着，高天齐拿出了一个样机，结合手里的彩色图板，继续介绍道， “这款头戴式耳机采用的是动圈单元为42毫米的换能器，是入耳式耳机动圈单元尺寸的6倍，能够提供更加卓越的保真音质，可以更加淋漓尽致地展现音乐细节。” “在降噪方面，这款头戴式耳机首先采用的物理耳罩降噪，在此基础上又叠加自适应降噪技术，耳机可以主动检测环境噪音，自动优化降噪水平，为用户提供更加身临其境的声音体验。” “有人会觉得这种耳机戴着不舒服。” “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熊猫制造的这款耳机的耳垫、头垫和头梁均采用人体工学设计。” 说到这里，高天齐让摄影师给了一个耳机的近景特写。 “耳垫可以配合延伸滑道和铰链实现多角度调节，这样让用户佩戴起来更加舒服。” “续航方面是60小时高续航，2小时快充，充电5分钟可用4小时，就算是在外旅行也不会有电量焦虑。” “为了方便用户使用，以及保持电量高续航，我们设计了智能暂停和智能开关机功能。 在使用耳机过程中，当你摘下耳机时，音乐会自动启停，当你戴上耳机时，音乐会自动恢复播放。当你戴上耳机时，耳机会自动启动，当你摘下耳机后15分钟不使用会自动关机。” “我个人特别喜欢这个智能启停和智能开关机的功能，如果大家买回去，会发现这个功能非常贴心，非常实用。” “以上是这款头戴式耳机的主要功能介绍，下面来重点了！” “这款耳机功能如此强大，那么售价是多少呢？” 高天齐先卖了一个关子，接着拿出一张新图板，自答道， “答案来了，这款头戴式耳机的市场售价为649元，仅仅比入耳式款耳机贵了50元。” “咱们不说内部构造，单看外部的两个皮革耳垫，一条外层为布面，内部为硅胶的头带，可自由旋转的铰链，光这些部件的材料造价也是挺高的。” “从性价比来说，这款头戴式耳机比入耳式的更加实惠。” “我们之所以定价为649元，目的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去体验这款头戴式耳机的使用效果。” “今天，为了庆祝入耳式耳机销量突破10万件，我们准备拿出1万件头戴式耳机进行预售，预售价为549元，售完恢复原价649元。” “这款头戴式耳机同样也是对标国外2000元级别的同类耳机进行研发的，完全可以作为国外高端头戴式耳机的平替。” “我给这款耳机取了一个非常有特色的名字叫做‘肉夹馍’！” 高天齐顿了顿，继续说道， “下面，我给大家解释一下，为什么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第136章 肉夹馍这个名字取得太好了 “首先，大家看这款耳机的耳垫造型，是不是看上去很圆滑，模样是不是很像咱们平常吃的肉夹馍？” “还有，这里有更深一层的寓意就是这个耳垫里面包含着科技含量很高的技术，就像一个肉夹馍，馍的里面包着的是肉。” “另外，这个名字也是对标业内非常有名的一款被发烧友称为‘大馒头’的耳机取的。” 介绍完名字的由来，高天齐进一步说道， “其实，自从入耳式耳机推出以来，获得了很多粉丝的喜爱，其中不乏耳机发烧友，他们很多人都在猜测熊猫耳机到底是对标的哪一个外国品牌，很多人猜测是深海赛尔。” “今天，在这里，我可以告诉大家，熊猫耳机对标的就是深海赛尔！” “对耳机有过研究的人应该都听说过大名鼎鼎的深海赛尔公司，这是一家专注于声学技术研究的企业。除了耳机之外，它还有音响和话筒等产品，很多专业级的音乐人都是深海赛尔的用户，包括很多知名歌手用的话筒都是找深海赛尔定制。” “我自己本身也是一个耳机发烧友，我非常敬重深海赛尔这家公司，也非常喜欢他家的产品。” “但是，对于广大不国内消费者来说，深海赛尔的产品价格有些贵。 所以，我就想做一个可以让更多普通消费者买得起的平替产品。” “出于这种想法，我们对标深海赛尔研发了第一款真无线蓝牙自适应降噪入耳式耳机，并且取得了成功。” “实践证明，599元的熊猫耳机目前已经成为了外国品牌2000元价位耳机的国产平替。” “这个成功的标准不是我自己制定的，而是10万用户用实际行动来验证的。” “俗话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10万用户的选择坚定了我继续做好耳机的初心。” “为了答谢和回馈广大用户和粉丝，我们搞了这个优惠100元的预售活动。” “预售活动结束后3天内发货，购买用户可享受7天无理由退货。即便是拆了包装也可以退货，但退货时务必要将耳机放到原包装盒内一起退回！没有原包装的需要补50元差价。” “为了避免恶意多拍，恶意退货，这一次预售还是采取一个id只能购买一件的限购政策，请大家理解。” “现在，预售链接已经上架小黄车，需要的朋友可以去下单购买。” …… 在高天齐介绍“肉夹馍”耳机的时候，直播间公屏上不断闪现着粉丝留言。 有人说：“这个老板还是听劝的，我早就建议做一款头戴式耳机。” 有人说：“听音乐还得是头戴式耳机，支持一下。” 有人说：“我是熊猫入耳式耳机用户，599元的价格享受了1999元的品质，感谢主播。” 有人说：“我不懂耳机，不过听了主播的介绍，好像挺不错，刚刚下了一单。” 有人说：“我是陕西的，肉夹馍这个名字取的好。” 有人说：“我有个深海赛尔的大馒头，准备买个肉夹馍对比一下。” 李琦也混在直播间里主动为厂里打call，发言道：“熊猫耳机值得拥有，肉夹馍值得拥有！” …… 这时，高天齐让工作人员上了一个奖品为“肉夹馍”耳机的福袋，附言是： “肉夹馍耳机，耳机中的战斗机！欧耶！” 粉丝们看到这句搞笑的话语后，纷纷去点击福袋。 一时间，这句“肉夹馍耳机，耳机中的战斗机！欧耶！”霸了屏。 …… 一般来讲，大多数耳机发烧友为了追求音效，往往会同时拥有至少两个耳机，一款是入耳式，一款是头戴式。 为此，不少已经购买过熊猫入耳式耳机的粉丝重购了这款“肉夹馍”耳机。 加上，高天齐将这一次预售链接以10％的佣金率开放给了所有的带货主播，1万件预售“肉夹馍”耳机不到两个星期就销售一空。 名义上虽然为预售，但实际上提前备了货，1万件货基本上做到了随拍随发货。 李琦在直播间里听到“肉夹馍”这个名字之后，虎躯不禁为之一颤，立即给高天齐发了一条信息： “高董，肉夹馍这个名字取得太好了！光凭着这个名字就能大卖。” 高天齐给他回复道：“借你吉言。另外，有个新任务需要你去干。” “老板请吩咐。”李琦很是殷勤。 “现在还不到时候，你等我消息。” 李琦猜不出是什么任务，但觉得肯定是与耳机有关，便回复道： “随时听从老板安排。” 没过多久，工作人员监测到网络上开始出现一些关于“肉夹馍”耳机自媒体信息。 他们收集了一些点击量高的链接发给了高天齐。 其中，点击量排第一的是一个题目为《进口的大馒头和国产的肉夹馍相比，哪个吃起来更香？》视频。 这是一个专注消费电子产品测评的视频博主发的，视频点击量超过了百万。 除了带货主播拍的推广视频，还有一些明显是素人用户发的自媒体信息。 有人说：“国货当自强，熊猫制造的‘肉夹馍’耳机妥妥的自强国货，强烈安利。” 有人说：“这个肉夹馍耳机太棒了，带上就拿不下了。” 有人说：“这款肉夹馍耳机的智能启停和开关机功能太实用了，根本不用去想开关的事情，再也不用担心忘记关耳机导致电量耗光的问题了。” 有人说：“599元的国产肉夹馍平替1999元的进口大馒头，真香！” 有人说：“我听了一周的肉夹馍，果断把之前大馒头卖了，卖了1200元，感觉好像是赚了1200元。鬼脸表情。” 有人说：“这个头戴式耳机戴着可真舒服呀，不压头，不压耳朵，强烈推荐。” 当然，除了这些正面的信息，也有些负面的声音。 其中，最多的是讽刺肉夹馍耳机山寨了大馒头耳机。 这部分声音远远弱于正面的声音，高天齐也就没有去理会。 直到几天之后客服部那边陆续收到了一些退单，其中不乏是没有使用收货时的包装盒进行包装的。 高天齐才意识到可能是恶意退单，他立即给李琦打去了电话。 第137章 硬刚恶意退货者 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熊猫耳机名气大了之后，客服部那边受理的各种奇葩售后诉求也与日俱增，时不时还会出现一些专业“碰瓷儿”的，甚至是“敲诈勒索”的。 高天齐为了避免不必要麻烦，只要对方的诉求不太离谱儿，就要求客服部采取息事宁人的方式将对方打发走。 这一次预售前，高天齐预测可能会有恶意退单，早早在心中做了预案，但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他给李琦安排的任务是在二手物品网站上上架“肉夹馍”耳机的包装盒，出售价格为50元。 李琦接到任务，有些不解，但是也没有问为什么，挂断电话后就立即拍了几张耳机包装盒照片挂到了二手物品网站上。 不到半天功夫，app上就收到了十好几条信息，链接也被人拍下了。 这些信息里，有问耳机是几成新的，有问信息是不是真的，有问耳机功能是不是完好的…… 李琦一一回应：“50的价格只是一个包装盒，不是耳机。” 并向拍下链接的那个人解释说：“产品信息里说的很清楚，不是卖耳机，是卖包装盒。” 对方看到信息后，骂骂咧咧地取消了订单。 为了避免误会，李琦将产品信息介绍重新进行了编辑： “卖的是包装盒！卖的是包装盒！卖的是包装盒！一定看清楚！不是卖耳机！不是卖耳机！不是卖耳机！” 高天齐到客服部查看了一下退回来的“肉夹馍”耳机，确实有一部分耳机退货时没有使用原包装盒进行包装。 他让问客服人员把这些退回来的耳机全部拍了照片，然后送到质检部重新进行质量检测。 当天晚上的直播中，高天齐将遭遇恶意退单的事情在直播间里进行了公开说明。 他没有直接责怪恶意退单者，而是针对为什么必须要用原包装盒包装退货这个问题进行解释说明，他说道： “耳机属于声学仪器，越高级的耳机内部构造越精密，也越怕摔。 ‘肉夹馍’耳机表面上是属于消费电子产品，但它本质上是属于精密声学仪器，特别怕摔。 为了避免物流运输途中的磕碰损伤，我们对包装盒进行了特殊设计，能够有效过滤耳机在物流运输过程中的震荡，造价非常贵！ 这就是为什么强调退货一定要使用原包装盒的原因。 有些用户退货时用一个纸箱随便一包装，在物流途中，耳机受到碰撞挤压，内部的精密零部件会受到损伤。 退货必须用原包装是家电行业的通用惯例，电视机、冰箱、洗衣机退货均要求使用原包装箱，否则补差价。 为了能让更多的用户体验肉夹馍耳机的音质，我们在预售活动中放宽了退还的规则。 可是，有些客户滥用这些优惠规则，无质量问题也选择无理由退货，并且不遵守退货必须使用原包装盒的要求，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鉴于耳机无法跟大件家电退货时那样有专门人员上门取货包装，我们的耳机今后将采用业内通用的退换货规则，即用户收到货后未拆装才可以享受7天内无理由退换货，拆装后非质量问题不退不换！” 这时候，高天齐让工作人员上了一个奖品为“肉夹馍”耳机的福袋，附言是：“到货7天内未拆装可退换，退换货邮费自理，已拆装非质量问题不退不换！” 直播间里的绝大多数粉丝都支持高天齐的这番硬刚恶意退货者言论，大家纷纷点击福袋，公屏上立即被附言霸屏。 以前的熊猫直播间因为实力不足，对于不合理售后要求采取的是隐忍和息事宁人。 这叫韬光养晦。 现在的熊猫直播间已经成长起来了，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对于这些恶意退货者、“碰瓷者”“敲诈者”说不。 这叫…… 高天齐硬刚完恶意退换者后，说道： “熊猫耳机在出厂前均经过严格的质量检测，除了极个别因为运输等因素造成的质量问题，出现质量问题的几率很小。” “我们的质检部门对这些退货进行了严格的质量检测，只有几个退货包装简陋的耳机发现了质量问题。” “对于这批退货，我们将作为官方翻新机上架销售，价格为549元，与预售价相同，比正式售价649元便宜100元。” “这批官翻机的质检标准不仅与新机完全一样，还比新机多了一道紫外线杀菌流程，价格便宜100元，可以说相当实惠了，售后质保与新机完全一样，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今天将上架10件官方翻新的‘肉夹馍耳机，’想得实惠的朋友可以速度下单了。” 说完，高天齐让工作人员上架了10件官翻机。 链接已上架，瞬间被秒空。 那些没有抢到官翻机的粉丝立即在公屏上开始催单： “我没抢到，什么时候再上架官翻机？” “我想买官翻机，以后都有吗？” “我手速慢了……” “我严重怀疑那些抢到官翻机的人手速至少练习了20年！” “何止20年？老夫今年刚50，手速练习了40年，还是5g网络，照样没有抢到。” “不怪网速，不怪手速，要怪就要怪老茧，研究表明老茧会导致触屏反应速度延迟！” 直播间的管理员看到飘屏的内容已经下道，担心被斗音官方处罚，连忙发言道： “官翻机还会有，目前从退货情况来看，大约有100件，因为翻新比新产更麻烦，所以速度上会慢一下。大家可以持续关注直播间通知。” 高天齐也注意到了飘屏的内容，他大声跟后台工作人员说道：“现在就问问质检部，明天能有多少件官翻机上架。” 过了一会儿，后台工作人员喊道：“明天能上20件。” 高天齐听罢，大声喊：“告诉质检部负责人，明天加加班，争取能上30件。” 话音未落，他朝着镜头说道：“想要官翻机的家人们，请明天晚上到直播间等候，咱们8点半准时上链接！” 第138章 我让你们薅我的羊毛! 预售的1万件“肉夹馍”耳机在7天无理由退货期限到期后，累积收到了将近500件退货，其中有100多件没有使用原包装盒进行退货包装。 高天齐让售后服务部门对着100多个发货地址和退货地址进行了分析。 这些收获地址和发货地址主要集中在经济落后的农村、城乡结合部，还有大学校园。 因为单从分析结果中无法判断这是一场有组织的恶意退货。 高天齐只好把这些人的恶意退单都认作是在搞恶作剧吧！ 毕竟，网络空间里无聊的闲人还是挺多的。 不过，没有想的是，这件事情刚放下不久，李琦那边发现了新情况。 自从接受了老板下达的新任务之后，他就一直关注着几个二手物品平台上与“肉夹馍”耳机有关的信息。 最近几天，他发现二手网上出售“肉夹馍”耳机包装盒的信息多了起来。 他把这个事情报告给了高天齐。 高天齐听罢，脑海里飘出一个问题：“难道二手网站上的这些包装盒是那些没有退回来的包装盒？” 想到这里，他立即问李琦道：“截至目前，二手网站上一共有多少条售卖‘肉夹馍’耳机包装盒的信息？” “三十多条。”李琦回答道。 高天齐点了一下头，语速缓慢地说道：“你找一些收货地址不同的账号把这些二手包装盒全部拍下。” “收货地址不同的账户？”李琦不解道。 “对！最好不要用相同的收货地址，特别是海州的地址要尽量少用。” “高董，您的意思是不想让对方知道是一个人拍下了这些二手包装盒？” 原本想自己拍下这些链接的李琦此时有点儿明白老板的意图了。 “是的！”高天齐点了点头，“前些天，我让售后服务部把那些恶意退货的订单的收货地址和退货发货地址做了一个梳理分析，但没分析出什么结果，无法确定是有组织的恶意退货。” “你刚刚提供的这个信息让我忽然意识到这些退货不用原包装盒的客户，很有可能是把原包装盒挂到二手网站上来套利。 如果是这样的话，很有可能是组织的。 你用一个地址和收货电话去拍这些链接，岂不是会很容易引起对方怀疑？” “这才能赚几个钱呀？”李琦有些不屑道。 “你没听说过‘羊毛党’吗？对于有些人来说蚊子腿也是肉，”高天齐白了下属一眼，接着问道：“这些包装盒都挂的什么价格？” “有挂30的，有挂40的，只有一个挂的价格跟我一样，50元。” “嗯……”高天齐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你抓紧按我说的去办。” 李琦应了一声儿，站起来，试探着问：“购买这些二手包装盒的钱是厂里出吗？” “产生的费用厂里出，不过你只需要搞到他们的发货地址和电话号码就行，你拍下物品后，让他们把发货的物流信息告诉你，货到之后可以拒收嘛。” “拒收？”李琦不解道。 “对！拒收！这样不就可以不产生费用了嘛。”高天齐诡笑道。 “好吧，我尽量找，不过找30多个在外地的人有点儿困难，我的关系网基本上都在海州。”李琦说出了自己的困难。 高天齐也觉得有点这件事对李琦有些勉为其难，就说道：“我让冯乐华帮你找。” 说完，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冯乐华的电话，简要说了说这件事情的情况。 冯乐华一下子就明白了老板的意思，爽快地应下了这个任务。 高天齐挂断电话，对李琦说道：“我刚才已经给你们冯厂长说了，让他找人，你回去后找他，协助大家在二手网站上下单。” 李琦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冯乐华在分厂群里发起了一个接龙，让现在使用的手机号码是外地号码的人在群里接龙，接龙时要注明姓名+手机号码+注册地。 很快，有20多个员工进行了接龙。 李琦也在群里，他看到冯乐华发的接龙，自然很明白上司的做法。 他来到冯乐华的办公室，说了一下高天齐分配给他的任务。 冯乐华听罢，说道：“我已经让人在群里接龙了，现在有20来个人的手机号码注册地是外地，虽然有些地方相同，但我觉得问题不大。实在凑不够的话，也可以用几个海州的电话号码，收货地址不要都写海州高新区，改成下边的几个县，就不会引起怀疑了。” 李琦有点茅塞顿开：“既然可以拒收，那就可以用假地址，可以用假地址，就没有必要全部用外地电话号码……” 想到这里他顿时轻松了不少。 他将这些手机号码是外地的员工拉入了一个小群，说了一下高天齐安排给自己任务，逐一协助他们拍下了这些二手包装盒的链接，最后剩下的几个链接是他用自己家人的手机号码拍的，只不过将地址改为了海州下辖的几个不同的县。 很快，这些卖家的发货地址和发货人手机号码被收集汇总了起来。 售后服务部门把发货信息与之前的退货信息做了对比分析，结果发现这三十几个二手包装盒的发货人信息与不使用包装盒退货的退货人信息完全一样，发货地址一样，发货人电话号码一样！ 看到这一对比结果后，高天齐一拍桌子，说道： “果然不出我所料，真的是有组织的恶意退货。” 同时，他也意识到这一次遇到的是一群极端“薅羊毛”党。 网络上有一个叫做“薅羊毛”的群体，他们奉行“蚊子腿也是肉”“集腋成裘”“积少成多”的理念，四处寻找薅羊毛的机会。 这个群体为了能够寻找更多的“薅羊毛”机会，往往会选择团队作战，信息共享。 前不久，网上曝出一个新闻。 一个洗衣机网店搞促销，因为操作失误，将促销价设置成了进货价的5折。 恰巧，一个在网上四处溜达着“薅羊毛”的人发现了这个漏洞，他立即拍下了一台洗衣机。 因为商家设置了一人只能买一台的限购措施，这个人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分享原则，将商品链接发到了几个“薅羊毛”的群。 一传十、十传百。 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该店被拍下近4万单，下单金额近4000万元，涉及货物价值7000余万元，店铺损失高达3000万。 店家为了挽回损失，一把鼻涕一把泪在镜头前哭诉请求买家取消订单。 但是，“薅羊毛”党们寸步不让。 由于此事件在网上不断发酵，引发当地市场监管部门介入调查。 最后，洗衣机品牌厂家决定为该网店提供百万元的专项支持，用于补偿消费者，赔付形式为100元无门槛优惠券和10元现金红包。 高天齐看到这个新闻时，还觉得消费者有些无辜。 可是，当事情轮到自己头上时，他心里还是非常不爽的。 更让人不可思议地是，自己遇到的是一群更为极端的“薅羊毛”党。 这些人的行径让他想起了斗音上一个视频。 视频中，有个人将一箱未拆封矿泉水全部拧开，把水倒在地上后，再用脚将瓶子踩扁装进尼龙袋子里。 视频下方有一条被点赞上万的可谓是一针见血的评论: “我要的是一毛钱的瓶子而不是两块钱的水！” 想到这里，高天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让你们薅我的羊毛！ 我也让你们尝尝“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滋味。 他立即安排李琦将这些二手包装盒全部做拒收处理。 又让直播间管理人员将这些用户全部拉入黑名单，禁止他们观看直播，禁止他们在斗店下单。 第139章 这把羊毛没薅成 这三十几个在二手网站卖“肉夹馍”耳机包装盒的人其实是一个群里的。 群主是一个爱“薅羊毛”的大学生，经常在二手网站上捡漏儿，然后再通过低买高卖套利赚钱。 他很喜欢听音乐，相中了一个国外品牌的市场售价2000多的高端耳机，怎奈手头拮据，一直没舍得出手。 因为经常刷关于耳机测评的视频，平台按照其兴趣爱好经常给他推送一些关于耳机测评的视频，里边也包含着熊猫耳机的信息。 599元的价格让他对这个号称国外高端耳机平替的国产耳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顺藤摸瓜找到了熊猫制造直播间。 相比2000元多的外国产品，599元的国货平替已经相当实惠了。 虽然能够拿得出买熊猫耳机的钱，但他还是想捡点漏儿，能省一点儿是一点儿。 于是乎，他就去自己熟悉的二手网站搜索与熊猫耳机有关的信息。 发现有人在转让全新熊猫耳机后，他的“选择困难症”又犯了，面对两个购买渠道举棋不定。 恰逢此时，熊猫制造直播间里推出了新款的头戴式耳机“肉夹馍”的预售活动。 看到即使拆装了也可以享受7天无理由退货的预售优惠条件后，他想都没想立马下了一单。 这相当于是个免费体验试听的机会。 可不能错过！ 如果音质不好就退货，如果音质好则可以试听一周，退货后可以去二手网买便宜的。 怎么算都不亏本。 拿到耳机后，他一听就喜欢上了“肉夹馍”的高品质音质，直到电池电量耗尽才取下来。 为了对比音效，第二天他还特地跑到当地一家外国名牌耳机专柜，试听了自己之前相中的那款售价2000多元的耳机。 听来听去，总觉得还是熊猫耳机更胜一筹。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时不时地点开二手物品平台app，企图从上面能捡一个熊猫耳机的大漏儿。 常言道，无巧不成书。 恰逢此时，李琦按照高天齐的安排，在二手网站发布转让了“肉夹馍”耳机包装盒的信息。 信息一发出，就被这个大学生刷到了。 他一眼搂过去，以为50元是转让“肉夹馍”耳机的价格。 为了防止被别人抢先捡漏儿，他凭借练就了十多年的手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下了李琦挂的链接。 结果，卖家发来信息说，卖的是包装盒不是耳机。 仔细一看，这才发现物品介绍中清清楚楚写的是转让耳机包装盒。 这让原本以为捡了个大漏儿的他顿时感觉有些沮丧，嘴里骂骂咧咧地取消了订单。 不过，这个包装盒引起了他的兴趣。 一个包装盒竟然能够卖到50块钱？！ 里边肯定有门道儿。 他点开介绍“肉夹馍”耳机的详情页面，在最下方的退货须知中，发现退货必须用原包装盒包装的要求，否则需要补差价50元。 “原来门道儿在这里，” 他冷笑一声，心里暗道， “这是个君子协定，毫无约束力！你怎么监督我退货时用的原包装盒？你怎么追回50元的差价？” 一直热衷于“薅羊毛”的他心里忽地升起来一个念头。 他从宿舍角落里捡起“肉夹馍”耳机的包装盒，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里面确实有不少防震的设计。 “怪不得要求原盒退货呢！” 看着没有破损的包装盒，他心里暗道， “别人挂50元转让包装盒，我挂40元行不行？要是能卖出去，白赚40元。” 念起，行成。 他查看了一下订单详情，离7天无理由退货期限结束还有四天。 同时，他发现斗店里的预售链接还在，就随手将链接发到了自己建的“薅羊毛”群。 并随言道： “这个链接是一款高端耳机的预售链接，可享受拆装后7天无理由退货，包装盒在二手网站上可以售卖50元，大家可以薅一把了。” “我已经下单拿到耳机了，音质非常好，可以免费享受7天试听，退货时别用原包装盒，原盒可以卖二手。” 接着，他又把二手网站上李琦挂的原盒转让链接转发到群里。 有附言道： “这个包装盒有很多防震设计，造价应该挺高，所以厂家要回收。二手网站有人卖50元，咱们可以挂个30或40元，不薅白不薅！” “现在预售量已经不多了，家人们速度薅好起来。” 有人问：“一个包装盒能卖出去吗？” 群主回答道：“盒子又不大，不占地方，万一有人买呢。” 有人看了退货须知后，觉得心里不踏实，就在群里问道： “要求退货用原盒装，否则要补50元差价。” 群主回答道：“他怎么知道你没用原盒装？他怎么跟你要50元差价？” 有人说：“退货一般是卖家收到货才肯退款的，卖家要是发现没有用原盒，会扣掉50元的。” 群主支招道：“退货时用原盒包装好，拍好照片，录好视频，留存好证据，然后再把盒子换了就行。” “卖家要是以没用原盒包装为由扣钱，就把拍好的照片和视频发过去，如果卖家执意要扣钱，就跟平台申诉，平台会支持消费者，实在不行就给差评！” 群里的人经过群主这么一指导，又看见群主已经身体力行，就纷纷拍下了还在预售的“肉夹馍”耳机。 当他们顺利退货成功后，都在群里相互知会了一声儿。 群主得意洋洋道：“他们的产品现在处于预售期，为了销量，肯定不愿意看到差评，所以就乖乖退货退款。” 在他的指导下，群里的人又纷纷将手里的耳机包装原盒挂到了二手网站上，标价三十元、四十元不等。 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竟然很快就有人拍下了这些包装盒。 一时间，群里众人纷纷称赞群主眼尖手快，乐于分享，是个带领大家发家致富的好群主。 可惜，好景太短！ 几天之后，陆续有人在群里说自己的快递被拒收了！ 有人心生质疑，在群里发言道：“咱们是差不多时间将包装原盒转卖信息上传二手网站的，也是前后脚被人拍下的，现在又遇到集体被拒收，这里面肯定有鬼。” 大学生群主的货也被拒收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他不仅没赚到钱，还白白损失了8块钱快递费，他意识到自己被人做局了。 当他到群友们跟自己的遭遇完全相同时，他心里暗暗叫苦这次真是被人做局了，但是在群里他却说：“我的货包邮卖了40元，没有被买家拒收，刨去10块快递费，净赚30元。” 这条信息发出去后，群里无人回应。 反倒是有个人问：“你们有没有被熊猫制造直播间拉黑？” 第140章 希望老弟能帮老哥一把 群里的几个人去熊猫制造的斗点里一看，已经无法下单了。 “我的也无法下单了。” “我的也是。” “咱们被人家拉黑了！” “我靠，咱们这是被人家做了局了！” “群主呢？你有没有被拉黑？” 大学生群主无奈地回复道：“我的正常使用中。” “哎……白白损失了10块钱！” “我也是，我挂的转让价格是30元，减去8元快递费，原本能赚22元，现在反倒赔了8元钱。” 群主看着群里的聊天，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又不好意思自己也被做了局，只好说道： “大家可以把各自的卖家地址和电话发到群里，看一看是不是被一个人买走了，如果是同一个人下单又同时被拒收，八成是有预谋的。” 群里众人觉得有道理，纷纷将买家的收货地址发到了群里。 群主看了看，收货地址很是分散，电话号码也没有一个是重复的。 他在群里说道：“这应该是个偶然事件，收货地址分布在十多个省份，电话号码也没有一个相同的。” “至于大家被熊猫直播间拉黑，很有可能是因为咱们的退货被判定为恶意退货造成的。” “这一次非常对不起大家，本来是想带大家‘薅’一次粗羊毛，没想到没有‘薅’成功，反倒让大家赔掉了快递费。非常抱歉！” 众人见状，纷纷安慰道。 有人说：“羊又不是死的，羊毛哪有那么好‘薅’呀！” 有人说：“群主不用自责，神仙也有打盹儿的时候。” 有人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有人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眼睛朝前看，步子朝前迈。” 有人说：“吃一堑长一智。” …… 朱亮到江北高科担任的常务副总，也就是俗称的二把手。 这是组织部门提拔干部时常用的方式，特别是由下往上调动干部时，往往不是一次性扶正，而是采取先任二把手，待时机成熟时再扶正。 这样做的目的主要有两个。 第一个是维护稳定。 从下往上调干部往往会有挺大的阻力，下级部门的干部到上级部门直接任职一把手时，由于在新单位没有根基，往往会遇到班子成员不配合，下属故意执行不到位，甚至故意挖坑的问题，从而产生严重内耗。 第二个是观察干部。 组织部门虽然对干部进行了任前调查，但是很难做到全面准确，特别是工作能力方面无法量化，让从下级部门调上来的干部先担任副职，也是为了观察其工作能力。 如果工作能力强，则可以让其在副职岗位上有足够的时间去适应工作环境，培植自己的力量，谋划未来的工作计划。 如果工作能力不强，则可以继续让其单位副职，另谋其他更适合一把手的人选，减少因为选帅失误造成的损失。 朱亮在体制内工作多年，又有海州高新区管委会这种一把手的任职经历，自然非常明白组织上的良苦用心。 到任之后，他对上尊重一把手，早请示晚汇报，自己从不拍板决策。对下爱戴下属，刚柔并济，团结同事。 在外人眼里，从海州高新区直接调任江北高科这种省属国企这绝对不是单靠工作能力造成的。 没有强大的背景关系，任凭你的工作能力再强，也不会如此轻松做到如此重要的位置上。 外人琢磨不透的强大背景和关系，加上自己勤励亲和的工作风格。 朱亮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树立了良好的形象，赢得了良好的口碑。 同时，他也扑下身子认真学习业务。 不管是南下到经济发达地区带队考察项目，还是北上带队参加高校培训，他都坐镇一线，亲力亲为。 四个月之后，原来的一把手被调往兄弟单位继续当一把手，朱亮开始主持公司全面工作，但职位上还是常务副总。 这也是组织上考察干部常用的一种方式，让干部负责全面工作，但职务上却不立即扶正。 处于这种状态的干部，都希望自己早日做出业绩，早日得到上级的认可，好早一些被扶正。 只要一日未被扶正，这个一把手的位置就有变数。 朱亮也是如此。 一把手调走之后，他接管了公司的全面事务，开始甩开膀子大刀阔斧开始干。 班子成员以及公司下属都认定了一个铁定的事实，只要没有极特殊的情况，朱亮在不久的将来就会被扶正成为公司一把手。 为了给未来的老板留下好的印象，公司上下都紧紧团结在朱亮周围，为了向未来的老板表忠心，员工们表现地高度服从，朱亮指哪里他们就打哪里。 任职副总以来，朱亮看了不下100份来找江北高科融资的高科技创业项目计划书。 投资规模从几百万到几千万甚至过亿。 这让朱亮有些胆怯，因为自己无法判断哪个项目会成功，哪个项目会失败，自己大笔一挥，一笔钱投下去，能不能盈利？会不会亏损？好像自己变得无能为力了。 这时候，他更加明白了投资界流行的一句话：“投资的是人而不是项目。” 自己的第一笔投资该投给谁？ 哪个项目的胜算会更大一些？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朱亮。 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投给高天齐更加踏实一些。 于是乎，他主动给高天齐打去电话，问他之前提到过的电视机芯片项目进展如何了。 高天齐听罢，如实说道：“项目投资比较大，目前还处于前期论证阶段。” 一腔热情的朱亮有点儿被浇冷水的感觉，他有些不甘心，继续问道：“是遇到了什么障碍吗？之前我看你信心满满的呀！” “一开始的障碍主要是资金问题，不过现在这个问题基本上已经解决了，技术方面也跟有些方面达成了初步的合作协议，目前最大的障碍就是市场推广风险，我担心芯片生产出来后国内的电视机厂商没人敢用。”高天齐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担忧。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把芯片做出了，电视机肯定要经过测试才能确定用不用，你只要能保证质量，价格上再便宜点儿，何愁没人用？” “你说的非常对！”高天齐没有反驳，“前一段时间我主要是在忙活耳机项目，现在耳机项目发展已经进入平稳阶段，我正准备再重新论证论证电视机芯片项目。”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尽管开口，我现在可以对接的资源比子啊海州时多了很多，层次也高了很多，我可以组织省里的一些电子行业的专家一起帮你论证论证这个项目。”朱亮主动抛出了橄榄枝。 按理说，这是一件好事情。 但在高天齐这里却恰恰相反，他需要的埋头干活，闷声发财，而不是高调宣传，摇旗呐喊。 他先委婉地谢绝了朱亮的建议，然后说道：“现在的阶段还不适合组织专家论证会，后期如果有需要我再请您帮忙。最近我再进一步论证论证看看，具体结果我过后专门向您汇报。” “好！高老弟，我今天跟你敞开天窗说亮话，你最近如果上新项目，一定要给我留点股份，不一定非的是电视机芯片项目。我现在是江北高科主持全面工作的常务副总，坐的是二把手的位子，干的是一把手的活儿，希望老弟能明白我的意思，帮老哥一把！” 高天齐听罢这番诚恳的话语，连忙说道：“先祝贺亮哥有进一步，关于项目投资的事情，我近期一定给你回个准话儿！” 第141章 目前别无他选 高天齐嘴上说项目没有进展，但实际上他一直在暗中筹划彩色电视机画质芯片项目。 只是电视机画质芯片不同于以往工厂生产的那些东西，必须要小心行事才行。 试想，在国内电视机厂家严重依赖进口的情况下，如果自己轻而易举地就把这个东西搞出来了，势必会招引来许多关注，那时候就不可能有现在这样的自由了。 说不定，还会惹来横祸。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还没有想过采用哪种生产工艺的光刻机。 光刻机是生产芯片的绕不开的关键设备。 雷明的工厂使用的设备是从樱花国进口来的二手设备。 多年以前，樱花国的徍能和泥康分别开发出了光刻机。 其中，徍能采用的是纳米压印光刻技术。 该技术可以通过模板直接压印的方式，实现纳米级的图案转移，可以做到5纳米制程工艺。 雷明买的就是徍能生产的光刻机。 只不过，他买的一台据说是三手的28纳米制程光徍能光刻机。 可就是这么台三手设备，在当年也是非常风光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手里的这台机器，才让他投资电视机芯片项目失败后，不至于倾家荡产。 这台设备虽然有些落后，但从之前供货的质量来看，其稳定性还是非常不错的，芯片质量非常好。 后来，欧洲的阿斯迈开发出了紫外光技术的光刻机，并且通过与几家大型芯片制造商捆绑发展，逐步超过了樱花国的徍能和泥康。 现在，阿斯迈的光刻机市场份额已经占全球的80%。 其开发的极紫外光刻机，也就是俗称的euv可谓是独步武林。 想要做5纳米以下的制程必须要用阿斯迈的极紫外光刻机。 之所以在两者之间犹豫不决，主要是生产电视机画质芯片使用28纳米制程足以。 也就是说，雷明手里的那台设备足够用了。 在价格方面，徍能的28纳米光刻机价格只有阿麦斯相同规格产品的十分之一。 两者所用耗材方面，也是徍能的机器更节省成本。 这些问题始终萦绕在高天齐的脑海里。 和朱亮通话完毕后，他再一次梳理了一下这些问题。 第一，必须要有个掩护。 目前，掩护的最佳人选就是雷明。 第二，只能选择徍能的光刻机。 如果将雷明作为掩护的话，芯片生产暂时就只能用徍能的设备。 并且，兑换徍能光刻机技术资料所需积分比阿斯迈光刻机要少很多，在设备制造的资金成本和时间成本上也会少很多。 如果想尽快启动电视机画质芯片项目，这无疑是目前的最佳选择。 琢磨来琢磨去，高天齐找不出比这更好的选择了。 况且，朱亮这边的资源并不是一直都在，即便是他不久之后掌舵江北高科公司，但任职时间能够有多长都是未知数。 必须抓住他当前急于做出业绩的机会，进一步靠近他，除了能够得到资金支持之外，还可以获得更多高层次的资源。 这对于熊猫集团的未来发展十分重要，也十分必要。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如何说服雷明和自己合作，以及采取什么样的合作关系。 想到这里，高天齐决定主动出击，试探一下雷明的底线。 稍微梳理了一下思考后，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雷明的电话 几句寒暄后，便开门见山说：“师兄，我想成立一家芯片制造公司，想邀请您入股。” “啊？”雷明显然有些惊讶，“芯片制造公司？” “是的。我感觉未来的芯片市场会非常广阔。”高天齐故意表现出年轻人惯有的盲目乐观的思维风格。 “确实是非常广阔，可是这个行业门槛很高的，不是一般人能够进的来的。”雷明说完此话，觉得有些不妥，又找补道，“按道理讲，你的工厂现在做得也挺好，是可以往下游进行拓展的，可是不建议从芯片入手。” “我也觉得有风险，担心自己做不好，所以想请师兄您出山。”高天齐继续表现的有些天真无邪。 “请我出山？哈哈……师弟，你太抬举我了，我可是一个芯片研发的失败者呀。”雷明自嘲道。 “失败是成功之母嘛！”高天齐继续着一个年轻人的讲话风格。 “老弟，这么跟你讲吧！芯片有成百上千甚至上万种，我只懂一点儿电视机方面的芯片，失败的经历难以转化为成功的经验。” 电话那头的雷明顿了顿，接着说道， “另外，不瞒你说，我投资失败后，周身疲惫，虽然工厂现在还在运营，但主要是为了还债，等还完了债，我准备找个学校去教书。” “这不影响你投资呀！”高天齐应道。 接着，他把自己关于成立熊猫集团、华夏万芯和江北高科三方成立一家芯片制造公司的想法陈述了一遍。 雷明听罢，觉得有必要给高天齐泼泼冷水，便说道： “成立公司不难，难的还是运营运营。我问你，市面上这么多芯片，你想好生产哪一种了吗？” “想好了，”高天齐回答道，“公司成立后，先主攻彩色电视机画质芯片。” 电话那头儿的雷明一听这话，差点儿喷血：“彩色电视机画质芯片？你知道这个有多难吗？” “知道！”高天齐很是淡定，“我现在有个渠道可以引进相关技术。” 雷明没有追问是何种渠道，也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而是又问道： “即便你能生产出画质芯片来，可是哪家电视机厂敢用？现在国内的画质芯片市场都是国外厂商的天下，只有一家电视机厂声称用的是自研的画质芯片，但是采用的何种技术外界一概不知。” “销路方面目前还没有明确的目标，所以我引入了江北高科，想通过它来帮忙开拓销售渠道。”高天齐故意做了一个漏洞百出的回答。 “哈哈……”雷明大笑了一声儿，“你刚才说江北高科是你们省的一家省属投资公司，它的主要优势是有资金。我猜测，它要是投你，投的资金，不会参与公司运营，更不会帮你去市场销售的。” “我跟他的老总关系很熟，他们也承诺帮忙销售了，问题应该不大。”高天齐继续暴露着自己的幼稚。 “高老弟，我觉得你想得太简单了，我劝你冷静冷静，不要匆忙上这个项目。”雷明继续劝道。 此时，高天齐觉得火候已到，便说道： “江北高科投的钱属于风险投资，即便是画质芯片做不出来，钱都赔进去了，我们也不用偿还。” 雷明听到这里，颇有些心动了。 当初，投资失败后，为了扭转败局，还清债务，他曾经在经济落后地区招商引资项目和引入风险投资方面试图做过尝试，但是都没有成功。 现在，面对自己这个少年得志意气风发的小师弟主动抛出来的橄榄枝，他不禁动起来借此解套的想法。 接着高天齐的话，他说道：“我现在是经不起任何一点风浪了。风险投资的资金赔进去了是不用还，可是如果赔钱的话，赔的可不止是风投的钱，我们也会有损失的。” “看来师兄还没有从上次的失败阴影中走出来，”高天齐轻叹一口气，缓慢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要不，我把你的公司收购了？然后聘请你当总经理，负责公司日常运营。” 第142章 雷明想卖掉公司 对于如何与雷明开展合作，高天齐想了两个方案。 第一个，是成立合资公司。 熊猫集团出资、出设备、出厂房，江北高科出钱，华夏万芯以目前公司资产入股。 公司成立后，高天齐从系统兑换一条以徍能光刻机为核心基础设备的自动化流水线，在海州设立黑灯工厂。 地处深市的华夏万芯全面转产电视画质芯片。 熊猫集团目前外包加工和外购的芯片全部放到黑灯工厂资产。 第二个，是收购华夏万芯。 熊猫集团全资收购华夏万芯，然后跟江北高科成立合资芯片公司。 目前外包加工和外购的芯片全部放到华夏万芯生产。 公司成立后，高天齐从系统兑换一条以阿斯迈光刻机为核心基础设备的自动化流水线，在海州设立黑灯工厂。 对于这两种方案，高天齐更加青睐第二种。 但是，雷明卖不卖公司目前还是一个未知数。 之前，他曾经暗中调查过雷明公司的财务状况，得知因为之前投资失败，公司欠了不少外债，资金非常吃紧，要不是熊猫集团从天而降的生产订单，很有可能已经关门大吉了。 为了验证这个消息，他故意延期支付了一笔5万件耳机芯片的货款。 没成想，仅过了几天，雷刚就亲自打电话催款，说这个月公司员工的工资就等“这把米”下锅了。 因此，在与雷明的通话中，他故意表现出了自己这个年龄该有的那种涉世未深的“天真浪漫”“不知天高地厚”以及手握重金的“傻小子”形象。 按照高天齐的设想，一直受困于资金问题的雷明面对自己抛出的这个机会，很有可能会选择卖掉公司还清债务，不管下一步是继续创业还是打工还是当老师，好让自己轻松上阵。 两人通话时，雷明无意间表现出来的想去教书的想法也进一步验证了自己的推测。 一般情况下，创业者会把自己的事业当成孩子，不万不得已是不会出售的。 高天齐也无法预测雷明是否会出售工厂，于是开始了两手准备。 系统显示，徍能最新款的7纳米制程的光刻机市场售价为2000万美金，是阿斯迈7纳米制程光刻机的十分之一。 而，老款的28纳米制程的光刻机目前的市场价为500万美金，折合rmb约3500万。 如果兑换出技术资料自己生产的话，只需要500万就够了。 光刻机的工作环境非常苛刻，需要建设无尘恒温恒湿车间。 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辅助设备，建设一条全自动化生产线的市场工程造价约为1个亿。 而，依靠从系统兑换出来的技术资料进行自研自产自安装自调试，仅需要3000万足矣。 高天齐的耳机项目是集团目前利润率最高的产品，两个款式的销量加起来已经超过15万件。 单靠这个产品已经帮他赚了接近5000万。 加上其他板块的资金，熊猫集团目前可调配的现金约为8000万。 即便是雷明不肯出售公司，即便是拿不到江北高科的风险投资，自己也完全可以把芯片公司建起来。 不过，这是最后的打算。 目前，最好的选择依然是拉雷明入伙当掩护，拉江北高科入股当银行。 雷明其实是有些后悔创业的。 当初毕业时，身为国家科学技术研究院计算机所博士的他有很多选择，可以去高校当老师，也可以去科研院所搞学术，也可以出国做博士后，可他唯独选择了南下创业。 也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瞄准了mp3播放器行业，恰好赶上mp3播放器风靡全国的风口，很快掘得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mp3播放器市场衰退后，他又斥巨资大举进入电视机芯片行业。 原本是想搞个技术突破，大干一场的。 谁曾想倒是大干了一场，技术却没有突破，最后钱烧完了，芯片没做出来，搞得不仅血本无归，而且欠了不少外债。 多亏自己手里有台从樱花国进口来的二手徍能光刻机，才让自己不至于立即倒闭关门。 这台设备在国外是有些过时了，但在国内生产中低端芯片的同行里还算是先进的。 靠着这台机器，他接代加工网单，拆东墙补西墙，勉强能维持公司的运转。 截止到现在，公司还有500多万的贷款和外债，每当到了发工资和还款的时候，他总是后悔自己投资电视机芯片，甚至后悔南下创业。 电视机芯片项目刚失败的时候，他曾经有机会卖掉公司，但考虑到面子，他选择了继续运营。 在这些压力山大的日子里，他的思想也越来越通透，也认识到创业失败并不是一件丢脸的事情，也不止一次地萌生换一个活法儿的念头。 接到高天齐邀请自己合伙成立芯片公司的电话后，他一夜未眠。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对电视机画质的要求越来越高，那些高端彩色电视机之所以画质好，除了屏幕之外，还要依靠画质芯片进行调节。 其市场前景不可谓不广阔。 业内人士都知道，谁能搞出画质芯片谁就会发大财。 可是，这个技术门槛太高了，国内的几家电视机生产厂都曾经先后做过尝试，均以失败告终。 只有一个电视机厂宣称自研画质芯片成功，但具体采用的何种技术，外界一概不知，具体投了多少资金，也从未听到相关宣传，其生产的画质芯片不对外销售，只供应自己的高端电视机。 他估计高天齐要搞电视机画质芯片八成是一时兴起，被前期创业的成功冲昏了头脑。 他也清楚地明白高天齐之所以拉自己入伙，无非是看上了自己的芯片研发经历和手里的徍能光刻机。 如果自己以工厂资产入股，那么合资公司一旦失败，自己将会处于永无翻身之地的境地。 如果自己将工厂直接卖给高天齐，其画质芯片项目成功与否就与自己无关了，自己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来一个“金蝉脱壳”，甩掉债务包袱，重新开始自己以后的人生。 思来想去，他越发倾向于把公司卖掉。 还想尽可能地多卖一些钱！ 第143章 你想多少钱转让? 高天齐这边不等雷明回复，开始着手筹办电视机芯片项目的各项前期准备工作。 厂房是第一个应该落实的问题。 海州市高新区管委会主任原本是朱亮，因为他的调动不在市里组织干部任免计划当中，所以他离开之后，管委会主任一职暂时空缺，日常工作由常务副主任负责。 高天齐与之也挺熟悉。 他把自己准备上马的电视机芯片项目的情况介绍了一下，并提到省里有可能会注资这件事。 对方听罢，表示管委会会全力支持！ 高天齐看到对方的态度后，提出了想租用工业园区的想法。 还没来得及问到入园的优惠政策，对方就主动表示，只要入驻园区，还是按照之前的前三年免租金政策。 不过这不是高天齐想要的。 他有些难为情的继续说道：“芯片工厂对设备工作的环境要求非常苛刻，需要做到无尘恒温恒湿，需要投入很多资金改造厂房。三年免租金的优惠政策已经很给力了，但是考虑到项目投资巨大，一旦成功会为海州带来很大的经济效益，政府能不能把免租期延长到四年？” 对方听罢，表示自己说了不算，得请示上级。 还表示会尽快请示，并及时反馈上级的意见。 高天齐担心对方不真心帮自己忙，为了保险起见，就把此事给朱亮说了一下。 朱亮知道此事后，表示自己会去跟海州的主要领导争取把免租期延长到4年。 雷明这边非常清楚这次机会会稍纵即逝。 他让财务人员查了一下公司当前的资产总额，其中固定资产这一块的原值为3000万，当时现在已经基本折旧完了，也就是说账面固定资产很小。 其中，最值钱就是从樱花国进口来的据说已经是三手的徍能光刻机。 当时买这台机器花费了1000万，现在市场价在500万左右。 负债方面，公司目前的贷款和债务加起来将近500万。 如果现有的固定资产按照原值的三折计算，资产价值为900万。 再加上500万的负债。 整个公司最低转让价格为1400万。 对于这个价格雷明反复合计了好几遍，虽然觉得有些偏高，但是第一次报价就得按这个报，好有回旋余地。 几年之前，有人曾经出价1000万收购公司，被雷明拒绝。 几年过去了，如果公司能卖上1400万，则是烧高香的好事儿。 他判断，高天齐还会打电话谈合作的事情，此时双方谁主动就会谁被动。 估计好价格之后，他按兵不动，静待高天齐的电话。 高天齐这边也是同样的心理，他担心自己太主动后会变得被动，就故意把对方晾了起来。 在这期间，他去京城注册了一家名为“京城小熊猫微电子科技有限公司”的公司，主营业务是芯片设计研发和推广。 在他的计划里，京城小熊猫微电子科技有限公司是芯片图纸的渠道来源。 合资公司则主要涉及芯片生产制造和检测业务。 过了大约两周，高天齐觉得不能继续晾着对方了，就再一次主动致电雷明。 客套了几句之后，他依旧是开门见山：“雷师兄，关于合资入股的事情，你这边考虑的咋样？” 高天齐没有提及收购公司，而是只提到入股合资的事情。 “我一直在考虑，”雷明先给自己留了余地，“这个项目的风险真的是很大。” “创业不就是九死一生，刀口舔血嘛！风险越大利润越高！”高天齐主动暴露着自己的轻率。 听到这句话，雷明心里暗道：“单凭这句话就知道这个项目不靠谱！” 嘴上却说道：“这个道理是不假，可是得‘三思而后行’才可以。” “我可能年轻气盛，创业凭的不就是一股子猛劲儿嘛，前怕狼后怕虎的，再好的机会也抓不住。” “是啊，在这个事儿上我不如你洒脱，你看到的是希望，我看到的是风险。” “这不正好嘛！相互弥补，这也是我为什么拉师兄入伙的原因，你有经验、有定力，可以弥补我缺少经验，容易激进的不足。” 聊到这里，雷明觉得该亮牌了，便说道：“理论上可以相互弥补，但现实中往往是相互对立，各不相让，我觉得入股合资不是最佳选择？” 高天齐自然听出了话中之意，他立即提雷明说出了想说的话：“雷师兄的意思想转让公司？” “嗯！”雷明承认道，“作为师兄又是合作伙伴，我非常看好你，你既然已经决定搞画质芯片，我可以把公司转让给你，也算是给你助你一臂之力吧。” “你想多少钱转让？”高天齐问道。 “这家公司是我的心血，目前最值钱的设备是徍能光刻机，当年我在一次学术会议上偶遇了一个樱花国的同行，他的公司设备更新，让我帮他在国内寻找一个需要二手徍能光刻机的买家，那时候我正好在找新的投资项目，觉得他的报价非常划算，就应下了这件事情。” 雷明没有直接说价格，而是先说起了自己的光刻机的来历， “这个樱花国人不了解咱们国内的情况，当时他的报价是1500万，我应下此事后，赶紧了解一下国内行情后，得知此型号的徍能光刻机在二手市场的价格在1800万左右，我觉得是个捡漏的好机会，就自己掏钱买下了。” “哦……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呀！”高天齐略作惊讶状。 雷明苦笑了一声：“说实话，我确实是捡了一个漏儿，设备虽然是二手的，但是性能非常出色，运行也非常稳定，只是我技不如人，没能把芯片搞出来。” “就是很难搞！”高天齐安慰道。 “前两年，还有人出价1000万买我这台设备，我没舍得卖。”雷明继续做着铺垫。 “师兄，你直接出价就行！”高天齐主动铺了一个台阶。 “这样，这个公司打包价1500万！”雷明临时将原先1400万的报价改成了1500万。 高天齐听到价格后，沉默了几秒钟，慢悠悠地说道：“价格倒不是很贵。” “我什么都不动，公司你拿过去就能开工。” “这个我知道。”高天齐语气里透着犹豫。 “到时候，你可以找个资产评估公司来做个评估。” “那倒不至于！我非常相信雷师兄”，高天齐顿了顿，说道，“你看这样行吗？你以资产作价1500万，技术作价500万，合计2000万入股这个合资公司，怎么样？” 第144章 合资公司落地 本来就觉得这个项目不靠谱的雷明听到高天齐这句话，更加笃定是卖公司而不是拿公司入股了。 创业这么多年，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 那些表面上看着优越的条件和丰厚的承诺背后往往是深坑。 面对1500万的报价，不仅不砍价，反而额外多给500万的技术股，这能正常吗？ “还是转让公司吧！”雷明语气坚定道，“你要是觉得1500万贵，可以找个第三方的评估公司评估一下。” 高天齐思考片刻，没有接这个话茬儿，而是问道：“公司卖给我以后，你准备干啥？” “没想好，先休息一段时间再说。”雷明应道。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想去高校当老师。” “嗯，有个想法儿。就是不知道人家要不要。”雷明自嘲了一句。 “这样吧，师兄，我也不找第三方资产评估机构，就按你说的价格。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现在肯定也不能立即找到合适的高校去当老师，能不能在公司过渡期间帮我管理工厂，我给你年薪50万。” “可以！”雷明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之所以如此痛快，一是自己卖掉公司后确实不知道接下来干什么，二是去高校当老师并不是那么好操作，三是50万的年薪远高于自己给自己定的打工年薪预期。 高天齐见对方答应地很爽快，就说道：“雷师兄，那咱们说定了，我1500万现金收购你的公司，50万年薪聘请你当总经理，任期3年。过渡期间，你深市那边的工厂不能停！” “可以。”雷明应道，接着提醒高天齐道，“你真的不找人评估一下了？” “不找了！我信得过你！”高天齐大大咧咧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有魄力！你找个时间，咱们签个转让合同。” “嗯，你起草一个合同吧！我最近太忙，顾不过来。” 雷明见高天齐如此粗放，也为了有利于今后双方的相处，他在起草的合同里特别注明了除了转让公司全部资产以外，还把历年来的财务资料一起转让。 这样一来，高天齐只要看到资产原值为5000多万的财务数据之后，就不会产生自己买贵了的想法。 雷明起草好合同之后，通过电子邮件的形式发给了高天齐。 高天齐从头到尾认真阅读了一遍，觉得没什么大问题，特别是看到那条原始财务凭证将一起转交时，他自言自语道： “这师兄确实是个讲究人儿。” 俗话说，将军赶路，不追野兔。 高天齐花费1500万现金换回来的是一家马上就能生产的工厂和一个可以光明正大搞电视机芯片的掩护。 这钱花的不亏。 高天齐并没有立即签署合同。 而是给朱亮打去了电话。 简单介绍了马上就要收购南方一家芯片公司后，他说道：“我预估了一下，整个项目投产的话需要1个亿资金，我准备合资公司的注册资本金注册为1亿元，考虑到风险，江北高科可以入股20％，也就是出资2000万。” “剩下的80％都是你持股吗？”朱亮问道。 “是的！我暂时不准备引入其他投资方了。” “我知道芯片很烧钱，投个2000万不算多。” “主要是考虑到风险，万一华画质芯片失败了，我这边通过吹风机、耳机等芯片加工业务也能撑住公司，你这边虽然不能赚钱，但也不至于亏钱。” 朱亮想了想：“那好吧！就2000万，这笔资金随时可以到账。” 不等高天齐接话儿，他又说道， “另外，厂房的事儿我已经跟市里协调好了，电视机芯片项目的厂房免租期延长至5年。” 高天齐非常高兴：“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我马上落实合资公司的相关手续” …… 几天后，高天齐以收购的方式和雷明签署了收购合同，并支付了1500万现金。 深市华夏万芯科技有限公司成为了熊猫制造集团的全资子公司，注册资金1个亿。 法人代表为高天齐，总经理为雷明。 公司登记信息变更完成后，雷明问项目什么时候正式启动。 高天齐说，已经启动了，芯片设计由京城那边负责，华夏万芯只负责加工生产，海州也要建一个生产车间，厂房改造马上开始。 接着，又与海州高新区管委会签署了厂房租赁协议。 在签署协议时，他嘱咐管委会副主任道：“芯片制造风险极大，在芯片没有成功下线前，不宜进行宣传报道，以免打脸。” 对方笑了笑：“我懂我懂。” 这些事情落实到位之后，高天齐通知朱亮打款，并表示款到账后，就变更工商登记信息。 朱亮非常痛快，安排工作人员走完规定程序后，将2000万资金转入了华夏万芯的公司账户。 几天后，华夏万芯的股东列表里出现江北高科的信息，持股份额为20％。 一切尘埃落定后，他从系统里兑换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芯片技术资料、徍能28纳米制程光刻机的图纸和供应商信息。 他把光刻机的图纸交给机械制造分厂的杨树森，让他按照图纸区分出哪些可以自制、哪些可以外协、外购。 并嘱咐图纸要绝对保密！ 车间改造方面，因为工厂里暂时没有多余的人手，高天齐将这个工程外包给了一家专业从事无尘车间的公司。 忙完这些事情之后，高天齐以考察之名，只身去了国外。 第145章 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高天齐去国外主要有两个目的。 第一个是去旅游，放松放松。 从接手工厂后，每天从早到晚，没得一天空闲，身心实在太疲惫了。 第二个是考察几个科研机构。 他从网上查到了一些国外高科技初创团队的信息，想实地考察一下，找几个靠谱儿的，投点天使资金，以后好作为掩护使用。 他在国外兜兜转转，待了两个多月后才回国。 回国第一站不是海州，而是先到了深市的工厂。 自从收购了华夏万芯之后，这个工厂还是由雷明在管理。 临出国前，他安排雷明停止接新的加工订单，手头的订单完成后，全力生产集团自用的吹风机、耳机等芯片。 老板回国第一站来深市视察工厂，雷明自然非常重视。 他带高天齐从头到尾参观了一遍工厂，详细介绍了工厂的角角落落。 高天齐看到有序的生产现场，很是高兴。 回到办公室，他了解一下当前的生产计划，得知外单马上就要结束时，便说道： “过几天，我把电视机画质芯片的技术资料传给你，你抓紧安排试制。” 雷明一脸纳闷，问道：“这么快就设计出来?” 高天齐看着雷明的表情，点了点头，笑着解释道： “我这一次出国，马不停蹄地转悠了好几个国家，对接几个高科技创业团队，其中不乏麻省理工、斯坦福、哈佛等名校毕业的高材生，这些团队绝大部分都处于初创阶段，我给几个项目投了一些天使资金，另外，还购买了一些他们的科研成果。” “这些科研成果在国外虽然有些已经落实，但在国内还算是先进的。” “比方说，这一次购买的28纳米制程的画质芯片。目前国外的画质芯片已经朝14纳米、7纳米方向发展了，但在咱们国内28纳米的还绰绰有余。” “电视画质芯片技术也是你买的？”雷明惊讶道。 “对！”高天齐点了点头，“只要价格到位什么都可以买到。” “万一技术资料是假的呢？” “假的就不给钱！”高天齐诡秘一笑。 雷明很知趣地中止了追问，转移话题，问起了海州生产车间建设的进度。 高天齐虽然让他负责华夏万芯的日常运营，但是海州生产车间方面的事情一直没开口让他介入。 雷明在深市生活多年，也不愿意去海州盯工程，就故意装糊涂，只要你不提这事儿，他就不主动问。 这一次老板来视察工作，身为总经理再不问问就说不过去了。 高天齐轻描淡写地回答说：“无尘恒温恒湿车间已经建好了，光刻机也快到位了，我估摸着你这边试制结束后，海州那边的生产线就可以试运行了。” “到时候需要派几个技术人员过去协助一下吗？”雷明主动问道。 “到时候看看吧，如果需要，我就联系你。海州建的是个黑灯无人工厂，我想尽可能降低人工参与度，毕竟海州不是深市，缺乏芯片行业的专业技术人员，全自动化的生产线可以弥补这个短板。” “这是未来趋势，你的选择非常正确。”雷明很是佩服道。 高天齐在深市待了三天，然后回到了海州。 此时，无尘恒温恒湿车间已经建好，正在进行验收。 机械分厂负责的全自动生产线也进入组装调试阶段。 不在工厂的这段日子里，各板块的业务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并没有因为他这个董事长出差在外而变得混乱无序。 这，正是高天齐想要的结果。 当初他把各板块梳理为分厂，给各分厂厂长足够的权利，大大地提高了他们的积极性，从而相应的大大减少了自己的工作量。 过了大约一周，雷明打来电话说可以开始试制芯片了。 高天齐立即把技术资料给其发了过去。 雷明看到技术资料之后，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立即开始调试设备，进行产品试制。 半个月后，第一批试制芯片下线了，全部一次点亮。 雷明看到这个结果，差点儿晕过去了。 自己花费了那么多的时间精力，物力财力都没有搞出来的芯片，竟然被一个毕业没多久的本科生给搞出来的，并且搞的还是更为高级的画质芯片。 不是说天道酬勤嘛！ 自己苦哈哈的折腾了好几年，差点儿连底裤赔掉。 人家居然轻轻松松花钱买到了技术。 天理真是没法说。 想不通归想不通。 工作还得干，身为总经理的他立即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高天齐。 高天齐语气平静，让他按照这个工艺标准，再试制几个批次，看看总体情况怎样。 雷明依言，接着搞了5个批次的试制品，成品率达到98％！ 这可是国产画质芯片的重大技术突破呀！ 他建议高天齐通过媒体进行宣传，为公司后续发展营造更好的舆论氛围。 高天齐婉拒了他的这个建议，理由是此时还不是宣传的最好时机，不仅不宣传，还要封锁消息。 冷静下来的雷明觉得高天齐的想法是对的，就遵照他的指示向员工们下了封口令，同时自己也以身作则，对画质芯片成功下线一事一概不提。 高天齐将芯片试制成功的消息告诉了朱亮。 朱亮听了，非常激动，主动说要组织一系列的产品发布会，专家研讨会等宣传活动。 这些建议同样被高天齐婉言谢绝。 理由同样是，此时不是宣传的最佳时机，等芯片进入了电视机整机厂之后再宣传不迟。 朱亮想了想，觉得确实有些操之过急。 试制成功不代表能够进入成功市场。 高天齐让朱亮帮忙将试制芯片引入江宁电视机厂进行测试。 朱亮一口应了下来。 江宁电视机厂是在国营江宁电视机厂基础上进行股份制改革而来的，是北方地区一家挺有名气的电视机厂。 朱亮通过一些关系联系上了江宁电视机厂的主要领导。 约好时间后，他和高天齐、雷明一行三人来拜访江宁电视机厂的总经理邱小强。 接待室里。 邱小强听完高天齐的自我介绍后，先是朝着朱亮说了几句客套话。 然后，看着高天齐问道： “高董，刚才听了你对于贵公司的介绍，我觉得非常震撼！一家名不经传的小公司利用半年时间就实现了国产画质芯片的技术突破，这绝对是电视机行业里的一个爆炸性新闻！” “目前，我们厂的高端电视机采用的画质芯片全部都是进口的，最便宜的也的一片儿也得千把块钱。” “你们的芯片要是能用，对国产电视机厂来说简直是个福音。” 夸赞完之后，他话音一转， “不过，我们厂对供货商的要求非常严格，从申请配套到正式配套，有一系列流程要走，时间上起码得半年。” 高天齐应道：“我们严格按照您这边的相关规定和流程走。” “呵呵……” 邱小强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冷笑， “刚才说的流程是针对于成熟配套企业的成熟产品来讲的。对于你们的芯片性能如何我们目前毫无所知，如果不是省里的有关领导打招呼，你们的产品以目前的状态是无法进入我的配套体系的，因为风险太大，谁也不敢准许你们进来。” 接着，他又问道： “高董看上去挺年轻，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京城理工大学。” “学电子工程的？” “不是。”高天齐摇了摇头，“我学的是计算机专业。” “计算机专业？”邱小强一皱眉，“博士学位？” “本科。”高天齐尬然一笑，“不过，我们雷总是国家科学技术研究院计算机所毕业的博士。” “哦……”邱小强冷冷地扫了雷明一眼。 第146章 得把他们这个臭毛病改过来 朱亮听到这里，感觉气氛有些不对，连忙说道： “邱总，特别感谢您给华夏万芯公司这样一个机会，这家公司也是省里投资的企业，省领导也很关注，得知芯片成功下线后就想尽快看到性能如何，这不就找到您这里了。” 这套官场常有的说辞立即起到了作用。 邱小强脸色有所变暖，他说道： “江宁电视机厂作为省里的重点企业，理应要支持和配合省里的各项工作。只是……” “有什么要求和条件，您尽管提！”朱亮诚恳道。 “只是，我们的电视机性能评测中心是个内部机构，工作计划排得很满，近期可能无法做你们的测评。如果你们不着急，可以把芯片留下，我们忙完这一阵儿，挤个时间再给你们做。” “大约得等多久？”高天齐急切问道。 “嗯……测评中心那边告诉我最快要三个月时间。”邱小强眉毛微微一皱道。 此时，朱亮接过话茬儿： “我们的测评不能打乱你们的既定计划，时间上我们可以等。” 高天齐也跟着客气地说道：“对对，我们等等就是。” 接着，双方又不咸不淡地东扯西扯了一会儿，会谈在双方都“皆大欢喜”的氛围中圆满结束。 出了江宁电视机厂，朱亮对与自己并坐轿车后排的高天齐说道： “老弟，江宁电视机厂这边够呛了。” “嗯？邱总不是说三个月之后吗？”高天齐有些不解。 “你还年轻，不了解体制内的一些潜规则。邱总说的等三个月其实是一种拒绝方式。” “不会吧，这么大一个厂的总经理会如此言而无信？” “哈哈……你可不能说人家言而无信呀！现在是需要等三个月，可是三个月后又有了新的变化，到时候可能还要再等三个月，计划没有变化快嘛！”朱亮解释道。 “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高天齐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 接着说道：“那咱们直接花钱找个专业测评机构测试，再不行就自己测，又不是什么高科技的玩意儿。” 这时，坐在副驾驶的雷明插言道： “我觉得不能等江宁电视机厂了，深市有专门做这个的第三方检测机构，付费让他们来干就行。我们现在的工作重点应该放在市场开拓上了，得让更多人知道咱们把芯片做出来才行。” “雷总说的对，邱小强这边就别抱希望了，马上找第三方的检测机构吧。”朱亮眉头紧皱道，“等芯片通过了检测，到时候我再请省里领导给邱小强施压，让咱们的芯片进入他们的配套体系。” 送下朱亮后，载着高天齐和朱亮的汽车驶回两人住宿的宾馆。 “高董，我之前做芯片时和深市的一家芯片测评机构合作过，咱们的芯片可以找它来测评。”雷明斜着身子朝坐在后排座椅上的高天齐说道。 “行，你尽快安排吧。”高天齐应道。 “那我现在就联系。”雷明坐正身体，掏出手机，翻出一个电话号码，拨了出去，然后按下了免提。 他按下免提的目的是想让高天齐也听到通话内容，以免怀疑里面有猫腻。 雷明说明了情况之后，对方报价10万。 高天齐听到这个价格，心里暗道：“我的系统早已经做过检测了，一分钱不用花，不过，为了打掩护，这笔钱不能省。” 他朝雷明点了点头，小声说：“可以！” 雷明没有跟对方砍价，双方很顺利地达成了口头协议。 高天齐等雷明挂断电话，开口问道：“师兄，要不咱们自己生产电视机吧，省得看他们整机厂的脸色。” “自己生产？”雷明再次扭转上身，回头惊讶地问道。 “对！现在电视机又不是什么高科技产品。” “电视机牌照非常难申请的。” “我知道。”高天齐一边思考一边回应道，“咱们可以租用一个牌照？” “租用？租谁的？”雷明满脑子都是雾水。 “你知道天府省有个熊猫电视机吗？” “知道！”雷鸣回答道。 “熊猫电视机曾经一度非常火，我家以前就有一个，看了好多年，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这个牌子渐渐淡出了电视市场，仅靠做一些代工订单度日。它有电视机生产牌照，咱们找它做代工，并租用熊猫电视的生产牌照。” 雷明轻叹一口气：“熊猫电视机这几年日子很不好过，它的电视机采用的lcd技术，这个技术有点落后了。” “前一阵子，我了解过市面上常见的显示屏技术，这个lcd显示屏具有成本低、寿命长和护眼的优点，虽然在显示黑色时有漏光的缺点，但是我们可以用画质芯片来优化。” “优化的空间不大。”雷明摇头说道。 “即便不大，但也能提高画质，对于大部分普通消费者来说足够了。”高天齐既像是跟雷明说，又像是自言自语，“索尼就有很多款lcd屏幕的高端电视，都是靠画质芯片来弥补lcd屏幕短板的，价格都在万元以上。其实就是卖的画质芯片。” 雷明曾经对索尼电视有过较深的研究，他没有否认高天齐的说法，继续劝道， “可是，国内的电视机厂家这两年都在宣传mini led oled等更为先进的显示屏技术，lcd的字样已经很少出现在电视机宣传当中了。” “mini led不就是换了光源的lcd吗？把lcd的灯管光源关于换成led灯珠，从而实现对灯珠的单独控制，从而提高屏幕的对比度。对比度是提高了，可是led灯珠的故障率却提高了。对于大多数普通家庭来讲，一个电视机的寿命更为重要。” 雷明听到高天齐对电视机显示器技术如数家珍，心里暗暗佩服。 “没想到高董对电视机显示屏技术如此熟悉！普通用户在选购电视机的时候往往是先从显示效果开始挑，至于寿命问题，往往会放在最后才考虑。” “消费者确实存在消费误区！不过这个误区是电视机生产厂家故意引导的。现在网上很多人在讨论电视机使用寿命问题，都出现什么‘计划性故障’‘计划性报废’等专业名词，我们得把电视机厂家这个臭毛病给他们改过来！” 雷明感觉高天齐这句话有点孩子气，没有接话。 此时，载着两人的汽车缓缓驶向了酒店大堂的门口。 第147章 老子这一次是来掀桌子的! 高天齐回到房间，复盘了一下刚才在江宁电视机厂的那一幕。 越想越觉得邱小强当时的那副嘴脸十分可气！ “说什么，你们一家名不经传的小公司利用半年时间就实现了国产画质芯片的技术突破，这绝对是电视机行业里的一个爆炸性新闻！我觉得非常震撼！” “还有，我们厂的高端电视机采用的画质芯片全部都是进口的，最便宜的也的一片儿也得千把块钱。你们的芯片要是能用，对国产电视机厂来说简直是个福音。” “还问我是什么学历？” “要不是顾忌朱亮的面子，怎么也得回怼两句。” “他丫觉得一个本科生根本不可能搞出画质芯片来。” “老子这回给你做个高端电视机出来，亮瞎你的狗眼！” 高天齐调出系统，搜索出了几款索泥公司使用lcd屏幕+画质芯片的电视机。 现在试制的芯片就是他在索泥x1画质芯片上进行魔改的。 因此，继续采用索泥的lcd屏幕+x1画质芯片技术方案最为合适。 索泥的电视机中搭配x1画质芯片的都是高端电视。 这一级别的65寸以上的电视机中市场售价没有低于8000元的。 最便宜的一款65寸电视机价格为7999元。 索泥的产品贵，这是众所周知的。 可是不能光看价格，人家贵有贵的道理。 人家的电子产品在画质和音质上都是世界上公认的顶级水准！ 一不干，二不休！ 就照着索泥的来！ 索泥一共开发了两款画质芯片。 第一款是x1画质处理芯片。 第二款是认知芯片xr。 xr可以模拟人的大脑和眼睛，学习人类看和听的方式，可以同时处理优化图像和声音，非常高大上。 之所以选择在x1基础上魔改而没有选择在xr基础上魔改，主要原因是x1的生产成本低，并且肉眼很难看出rx比x1高级在什么地方。 他曾经用系统的模拟仿真功能对这差距为两代的芯片进行了比对。 发现两者之间的实验室数据是有所差距，但实际应用差别并不大。 特别是对于普通用户来讲，感官上很难分辨出有什么差距。 于是乎，就选择对x1进行魔改。 在选择整机配置方案时，高天齐想了很多。 如果能租用熊猫电视机的牌照，肯定又是一场“老国货复苏”的故事。 既然是“老国货复苏”，那必须得是质优价廉，并且贴合老百姓的实际使用需求。 特别是价格一定要优惠，否则消费者不会买账。 想到这里，高天齐拿定了主意。 选择了索泥的一个入门级系列的lcd屏幕电视机进行魔改。 对于绝大部分普通家庭来讲，索泥入门级的高端电视机已经是“非常高端”的了，这个配置五年内依然抗打。 魔改完技术方案后，他按照100万台的产量进行了成本核算。 43英寸lcd屏+2g运行内存+8g存储内存的成本价约为700元，55英寸lcd屏+2g运行内存+32g存储内存的成本价约为1300元，65英寸lcd屏+4g运行内存+64g存储内存的成本价约为2000元，75英寸lcd屏+4g运行内存+64g存储内存的成本价约为2300元，85英寸lcd屏+6g运行内存+128g存储内存的成本价约为3000元。 索泥对应尺寸的市场售价则为： 43英寸的市场售价约为4999元，55英寸的市场售价约为5999元，65英寸的市场售价约为6999元，75英寸的市场售价约为8999元，85英寸的市场售价约为元。 高天齐不准备像国内电视机生产厂家那样把电视机款式做得五花八门。 这些电视机厂家每年都推新款，有的厂家一年还推好几次新款，目的就是为了多赚钱。 新款代表着新技术，意味着可以卖更多钱。 其实，大部分新机型都是放大某一个局部的技术优势，忽悠消费者花高价买你们的“高端技术”而已。 你们不就是想让消费者站在一墙的展示电视机屏幕前挑得眼花缭乱，在不知道如何选择时，再采用销售套路，让消费者买你们利润最丰厚的型号嘛！ 老子这一次是来掀桌子的！ 不是跟你们玩套路的！ 因此，在机型配置和尺寸上，高天齐摒弃了国内电视剧厂商惯用的五花八门的机型套路。 选择只做这一种配置，43寸、55寸、64寸、75寸、85寸五种尺寸。 其实，85寸以上的尺寸的利润会更高。 但是高天齐选择不做，因为普通老百姓的住房普遍不大，85寸的需求很少。 那些买超大屏电视剧的用户都是不差钱儿的，他们选择电视机的时候，首先会看品牌。 在品牌影响力方面，自己肯定没有优势，并且还是劣势。 就没必要拿自己的劣势去跟人家的优势拼了。 电视机机型的配置方案做好之后，高天齐从网上查询查询了一些关于天府熊猫电视机厂的一些信息。 这些信息显示，熊猫电视机厂现在的日子不光是不好过而是快要过不下去了。 有个自称是内部员工的人说，熊猫电视机厂斥巨资从樱花国引进的6代lcd显示屏显示器现在已经停线了，厂里库存积压了上千万片儿lcd显示屏，已经资不抵债了。 还有人称，天府熊猫电视机厂正在申请破产重整。 看完这些信息，高天齐倒是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他按照网上公布的电话联系上了销售部，然后直接说道：“我想购买一千万片lcd显示屏，你们能给报个价吗？” 第148章 价格需要面谈 对方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你刚才说要买多少片儿lcd显示屏？” 高天齐一字一句道：“1000万片儿电视机用lcd液晶显示屏！” “1000万片儿？”对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惊讶。 “是的！你们有现货吗？” “这个我得问公司领导，您方便留一下您的联系方式吗？我将此情况汇报领导后，在给您一个明确的答复。” 高天齐报上了自己的手机号码，接着问道：“大约多长时间能答复我？我接了一个急单，交货期很紧张。” “用不了多久。咱们通话结束后，我会立即跟领导汇报。” “好吧，我等你电话，请尽快回复我。”高天齐又给对方施加了一次压力。 电话那头儿是厂办值班的一个小姑娘，她挂断电话后，立即向厂办主任汇报了这件事情。 厂办主任又将此事汇报给了厂长。 厂长听罢，也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问道：“你确定对方张口就要1000万片lcd显示屏？” “确定！值班人员一开始也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复跟对方确认了好几遍。对方说接了一个急单，让咱们尽快答复有没有货。” 厂长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自言自语道：“不会是骗子吧？” “以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很难判断对方是不是骗子。”厂办主任以为是跟自己说话，便回应道。 “如果不是骗子，那简直是‘雪中送炭’‘雨中送伞’呀！”厂长看着下属道。 “嗯！对方真要是接了急单要1000万件面板，正好把咱们厂的库存消化掉，说不定能帮咱们渡过难关呢！”厂办主任应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真就是天助我厂呀！”厂长有些激动，“你抓紧给对方回复说咱们有这么多货，然后邀请对方来厂视察。” 厂办主任应了一声，转身走出办公室。 厂长看着他的背影，大声喊了一声：“一定要邀请他来厂视察，咱们好一辩真假。” 厂办主任停住脚步，回头应了一声：“好的。” 厂办主任回到值班室，用值班电话拨通了高天齐的手机。 电话接通，自报家门后，说道：“请问先生贵姓？” “免贵姓高，高天齐。” “您好，高先生，您刚才咨询购买lcd显示屏一事，经过我厂确认，我们可以提供1000万片lcd显示屏，因为这个订单设计数额巨大，请您务必来厂当面洽谈。你可以确定一下时间，我厂可以派专车去接您。” “好！那你给我报个价吧！”高天齐装作一副财大气粗的口气。 “价格目前不好确定，因为不同型号，不同尺寸，不同价格，在不了解您的需求之前，无法准确报价。” 厂办主任找理由拒绝了报价，然后又补充道， “价格问题，我们可以见了面再谈。价格是销售部门掌握的，我这边是厂办，不掌握价格行情。我们厂长非常重视这个订单，嘱咐我一定要邀请您来厂参观，面谈价格的时候，厂长也会亲自出面，价格优惠力度上肯定是‘厂长’级别的。” “这么大的单子确实应该要面谈，我后天上午就到你们厂。”高天齐接受了邀请。 “太好了！高先生，您是怎么到天府？飞机还是火车？”厂办主任出于工作习惯，顺口问道。 “飞机。” “好的，到时候您把航班号发给我，我安排司机去接您。” “不用这么客气，天府那边我有专车，你一会儿把你们厂的地址发我手机上就行。”高天齐婉拒了对方的接机请求。 “好的，我马上就发信息给您，您到了天府之后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随时打我的手机。” “好的！谢谢你！” 挂断电话后不到一分钟，高天齐就收到了一条短信，内容是天府熊猫电视机厂的厂址，署名是厂办刘强。 他看完短信，回复了一个谢谢。 对方秒回：应该的。 高天齐接着给雷明打了电话，安排他尽快回深市开展芯片第三方测评工作，自己要马上去趟天府。 雷明本想问问高天齐是不是已经决定要做电视机的事情，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实在搞不明白自己这个小师弟的“不按套路出牌”的做法。 可是，一想到人家短短几个月时间就把电视机画质芯片搞出来，就觉得好像也没什么资格去影响老板的决策。 高天齐订了最快到天府的飞机票。 下午四点多，他等落地天府机场。 出了机场，他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熊猫电视机厂。 车到目的地是已经傍晚时分。 稀稀拉拉的刚下班的职工正陆续从厂门口走出来。 高天齐站在远处观察了一会儿，等下班的人少了之后，径直来到了门卫室。 他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透过玻璃朝里面的两个中年保安稍稍拱了拱腰。 “你要做啥子？”一个胖乎乎的保安喊了一声。 高天齐推开门，说道：“领导，请问这里是熊猫电视机厂吗？” “是！你是做啥子的？”胖乎乎的保安改为普通话道。 “我是电子科技大学的，来咱们厂应聘。” “电子科技大？”对方上下打量了一下高天齐，然后和旁边的瘦矮个同事对视了一下，接着说道，“这都下班了，你明天再来吧。” “我知道下班了，厂里让我后天来，我今天是来探探路的。”高天齐一本正经地扯着谎道。 “这里是天府新区，又不是无人区，有啥子好探路的嘛！”一直没说话的瘦矮个保安笑着调侃了一句。 “我是从杭州来的，对这里不熟悉，担心不能按时到达，就提前来了。”高天齐解释道。 “哦？杭州也有个电子科技大？我以为你是我们这里的电子科技大的呢。”胖乎乎的保安说道。 “我们学校比你们的电子科技大多了一个地名，名气不如你们这里的大。”高天齐又解释道。 “还算阔以吧，杭州那么好的地方，咋想起跑我们这里来了？”胖乎乎的保安说道。 “天府之国也很好嘛！”高天齐笑了笑。 “你是啥子学历？”瘦矮个保安问道。 “博士。”高天齐平静回答道。 “啥子？”两个保安同时惊道，然后对视了一眼。 胖乎乎的保安说道：“你一个博士，要到我们厂来应聘？还是从美丽的杭州来的？” 满眼不可思议的眼神却像是在说：“你娃脑子进水了哇！” “是的！”高天齐点了点头。 瘦矮个保安很是好奇地问：“是谁把你招来的？” “一个姓王的经理。”高天齐随口编了一个人。 “姓王？”瘦矮个若有所思地嘀咕了一声儿，然后望着胖乎乎的保安说，“难道是人力资源部的王部长？” “不至于吧，也有可能是人力资源部其他姓王的工作人员，去学校招个学生，王部长哪能亲自出马呀？”胖乎乎的保安点头应道。 “要得！”瘦矮个又嘀咕了一句。 “两位领导，我想问个比较隐私的问题。”高天齐故意做出一副怯生生的模样。 “啥子隐私问题？”胖乎乎的保安顿时来了兴趣。 第149章 紧急会议 “咱们厂里现在一个月能发多少工资呀？” 两个保安听到这个问题后，又对视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被人察觉的诡笑。 “大家的岗位不一样，工资也是不一样，” 瘦矮个接话道， “像我们保卫科的工资就不高，你是博士肯定是要分到技术研发部门，那里的工资就高了。” 话音未落，胖乎乎的保安接过话茬儿，有点神神秘秘地问道： “那个王经理怎么跟你说的？” 高天齐顿了顿，尬笑一声儿，道：“他也没明确说，只是说了转正之后，每个月万把块钱。” 两个保安听罢，不约而同地笑了笑。 高天齐看到对方两人的表情，试探地问道：“不会连万把块钱也拿不到吧？” “我们也不是很了解技术研发部门的工资，既然王经理说了万把块钱，应该差不多吧。”瘦矮个保安说道。 “人力资源部这些人也真是太官僚了，人家娃儿这么远来求职，连待遇都不跟人家说清楚。”胖乎乎的保安来一句牢骚。 “怨不得王经理，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拿多少钱的工资。”高天齐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谢谢两位领导，等后天我再来问问王经理吧。” “好嘛好嘛！我建议你一定要问清楚，一个月应发多少钱，实发多少钱，有没有得五险一金，按照什么标准交，工资发放及不及时，这些事情都要提前问清楚。”胖乎乎的保安善意提醒道 高天齐连声致谢。 胖乎乎的保安又说道：“你们杭州那么多好企业，工资又高，没得必要非得来天府上班，来我们厂上班。” 高天齐和两位保安又闲聊了几句，问了问厂家属院的位置后，离开了工厂大门。 像这种国企改制而来的企业一般都有一个或者两个家属院。 天府熊猫电视机厂也不例外。 高天齐根据保安说的地址,打车来到了一个名叫幸福花园小区门口。 幸福花园是天府熊猫电视机厂的家属院,很多职工都住在这里。 下车后，他径直来到了门卫室。 刚才在出租车上的时候,他已经通过房产交易app查询了幸福花园小区的大体房价。 在小区门卫室里，他跟保安说自己想在幸福小区买房,特地来看看小区环境,顺便想了解小区里都住的是些什么人，邻里之间关系处的如何等等。 值班的保安是个老头儿,不仅十分健谈,而且对小区里很多事情了如指掌。 高天齐从他口中得知现在的熊猫电视机厂效益十分不好，产品都在仓库积压着卖不出去，欠银行一堆贷款，现在连职工工资都发不出来，马上就要破产了。 马上就要破产了？？？ 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事情呀！ 了解到这一重磅消息后，高天齐打车来到附近的喜来登酒店，办理了入住手续。 第二天，高天齐睡到自然醒，在酒店餐厅美美地吃了一顿早餐。 此时，熊猫电视机厂厂长许宁远的办公室里正在召开一个紧急会议。 今年以来，熊猫电视机厂一直在谋求引入投资方，进行资产重组。 就在上一周，一个已经接洽了两个多月的战略投资方因为价格原因忽然决定终止接洽。 许宁远得知这一消息后，着急上火，一夜之间满嘴长起来燎泡。 这意味着得重新另寻投资者，重新再开始一遍流程。 厂子等不起，职工们也等不起！ 昨天厂里接到一个说要购买1000万片lcd面板陌生来电让他又是彻夜难眠。 如果放在以往，百分百会被当做骗子电话置之不理。 一是这么大的订单不可能采取这种询价方式。 二是国内的电视机整机厂都有自己的面板渠道，即便是暂时缺货，也不能张口就要1000万片儿。 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能放过一个机会，哪怕对方是骗子也有回一回。 为此，许宁远召集了一个紧急会议，讨论如何应对明天的会面。 会议一开始，他把昨天接到电话的事情简单介绍了一下。 众人听完情况介绍，一个个地都摇头表示这绝对是一个骗子。 许宁远看到大家的反应，与自己预料的差不多，边说道： “说实话，我听到这件事情时，跟在座的各位的反应是一样的。我让厂办刘强邀请对方来厂里面谈价格，并参观工厂，对方竟然同意了。” 说到这里，他环视了一下会场，又道， “既然对方明天要来，咱们就要认真对待，除了做好接待工作之外，更要做好各项准备。如果对方不是骗子，那么我们明天就得根据客户需求进行报价。” 分管销售的副总接话道：“价格都是现成的，随时可以报。” “我们这一次不能按照常规价格体系来报，现在库存积压厉害，得在正常价格上打折扣，只要对方买，我们不赔钱就卖。” “只要对方的订货量大，咱们可以在成本价的基础上上浮20%。”销售副总应道。 “我觉得可以！”许宁远看着销售副总，道：“一会儿散会后，你分别按照1000万片儿、100万片儿、10万片儿的订单量分别算出报价。对方很可能会分批购买。” “嗯！”销售副总点了点头。 许宁远接着对分管仓库的副总说道：“散会后，你把仓库里积压的库存整理出一个明细表，每个款式目前的库存数量是多少，要列得清清楚楚。” “这个从系统里一调就能出来。”对方应道。 “厂办做好本次接待任务。” …… 散会后，销售出身的许宁远嘱咐刘强道： “一会儿你问一下对方在哪个酒店住宿，明天一早派车到酒店门口等着。” 刘强应了一声儿后，掏出手机拨通了高天齐的电话：“您好，高中，我是熊猫电视机厂厂办的刘强，您下榻在哪家酒店？我明天一早派车去接您。” 高天齐这一次没有拒绝：“我住在喜来登大酒店，麻烦你们了！” “高总，您太客气了，邀请您到厂里来视察，交通住宿费都应该由我们来负责才对。您一不让我们出机票，二不让我们安排住宿，我都觉得接待工作没做好。” “哈哈……刘主任不用客气，你告诉你们厂领导，价格厚道就是对我的最大尊重。” “我马上就将高总的话汇报给厂领导。” 通话结束后，刘强对许宁远说道：“厂长，对方应该是已经到达天府了，他让明天早上去喜来登大酒店接他。” “嗯！”许宁远点了一下头。 “对方还说价格优惠就是对他的最大尊重。这个高总应该是非常注重价格的。”刘强说道。 “看样子不像骗子，可是国内哪个电视机厂能一下子吃下这么多货呢？”许宁远陷入了沉思。 第150章 专业相当对口呀! 高天齐正犯愁明天如何能够避开门卫室的保安进入熊猫电视机厂，正巧刘强打来电话说要派车来接，于是乎便一口应了下来。 为了应对明天的谈判，他调出系统查询了lcd面板的市场价以及电视机整机组装方面的一些专业知识。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第二天，高天齐早早地起床，去餐厅吃了早饭，然后认真梳洗打扮了一番。 8点钟的时候，他收到了刘强的一条短信：“高中，车已经在门口等候了，随时可以出发。” 高天齐回复道：“我这就下去。” 不一会儿，高天齐来到了酒店门口。 一出旋转门，他看到有个身着灰色西装，头上有些谢顶的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站在一辆黑色奥迪a6旁边，眼睛盯着酒店的大堂门口。 这个人扫了高天齐一眼，然后侧侧头，继续朝门口望去。 高天齐上前两步，开口道：“你是刘强主任吧？” 刘强转头看着面前的小伙子，愣了愣，然后一脸惊讶：“您是？高总！” 高天齐微笑地点了一下头：“高天齐。” 然后，伸出了右手。 刘强见状，赶紧伸出右手和高天齐握手。 “麻烦你跑一趟。”高天齐彬彬有礼道。 “应该的！应该的！”刘强连声应道，接着问，“高总，那咱们现在就出发？” “可以！” “请上车。”刘强边说边打开了后排车厢门。 “谢谢！”高天齐客气地坐了进去。 刘强关上门，麻利地坐到副驾驶的座位，扭头对司机说：“回厂！” 奥迪轿车快速平稳地驶在天府城区的马路上，朝阳从东方升起，暖洋洋地照着整个城市。 “高中，一路上还顺利吧？”刘强扭着身子，问后排座椅上高天齐道。 “挺顺利的。” “这边的吃住还习惯吗？”刘强又问道。 “听习惯！” “那就好！” 为了避免冷场，刘强开始介绍天府的一些风土人情以及路过的一些地标性建筑。 高天齐也不时地问一些关于熊猫电视机厂过去的发展历史。 聊着聊着，他突然问了一句： “你们厂的破产程序进行地怎么样了？” 刘强显然没意识到高天齐的这个问题，怔一怔，说道：“破产？” “我也是昨天才听说。”高天齐补充了一句。 刘强也摸不清高天齐的底细，也不敢扯谎，就说道：“工厂这两年确实有些困难，但是还不至于破产，厂里头正在谋求重组。” “我就说这是谣言，刚才听你介绍你们厂的发展历史，那可是非常辉煌的，怎么可能说倒就倒呢！” 高天齐爽朗一笑，接着说道， “像你们这么大的体量，重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刘强一听，颇为共情道：“是啊，盘子太大了，不好整。” 高天齐通过这个问题基本确认了熊猫电视机厂现在正处于“水深火热”当中。 随即，他将话题转移回刚才的轨迹上。 奥迪轿车进入熊猫电视机厂门口时，高天齐还特意往门卫室瞥了一眼。 今天坐在门卫室里的还是那两个保安。 他们看到厂长的专车后，立即坐的笔直，展现出了良好的保安工作作风。 高天齐心里暗道：“对亏今天有车来接，要不然自己进门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俩解释。” 车子停靠在办公楼前后，刘强抢先一步下车，迅速打开后车门，礼让高天齐下车。 并说道：“高总，我们先去会客室！” 高天齐在刘强的引导下，来到了三楼的会客厅。 会客厅的地面铺着浅灰色的柔软地毯，踩上去柔软。 靠墙放着几组单人贵宾沙发。 墙壁是淡雅的米黄色，东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山水画。 悬浮吊顶四周的隐藏灯带散发着柔和均匀的光。 整个会客室的装修还是挺气派的。 丝毫看不出这家工厂正处于生死一线的境地。 高天齐在刘强的礼让下，选了c位的沙发坐了下来。 刘强说了句请稍等，厂长马上就来，然后快步出了门。 出门口后，他先是安排工作人员倒水，然后快步来到厂长许宁远的办公室。 “许厂长，高总来了，在会客室。” 许宁远起身，说道：“走，我去会会他。” “许厂长，对方好像知道我们正在重组的事情。”刘强提醒了一句。 “哦？”许宁远眉头一皱，既像是对下属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有备而来。” “这个高总看上去非常年轻。”刘强一边给许宁远开门，一边说道。 “非常年轻？”许宁远看着下属，好像在说你确定？ “是的！感觉像个大学生。” “难道真是个骗子？”许宁远嘀咕了一句，走出了办公室。 许宁远边朝会客室走边在心里嘀咕：“像个大学生？知道厂里要重组的消息？” 来到会客室后，他一眼看到了坐在c位贵宾沙发上的陌生人，心里闪过：“这也太年轻了。” 但他脸上却洋溢着热情，快步走向前，与高天齐握了握手。 “一路辛苦了，高总。”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双手递给高天齐，嘴里说道： “熊猫电视机厂，许宁远。” 高天齐也掏出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名片进行了回赠，同样说道： “华夏万芯，高天齐。” 许宁远看着名片上的字眼，试探道：“高总的公司是从事芯片业务的？” “是的！”高天齐一笑。 “这个行业好呀！高科技，高附加值，不像我们，纯苦力。”许宁远自嘲了一句。 高天齐笑了笑：“许厂长，太谦虚了，刚才在路上，刘强主任给我介绍了熊猫电视机厂的发展历史，那是相当辉煌啊！” “都是老黄历了，俗话说好汉不提当年勇，大家都活在当下，眼前的生意才是最重要的。”许宁远笑着回应道。 “是的，是的。” “坐坐坐！” 几句开场白之后，许宁远礼让着让高天齐重新坐到了座位上，自己则坐在了与之相连的沙发上，两人之间隔着一个小茶几。 这时候，工作人员进来，分别给许宁远和刘强倒了一杯水，然后轻轻关上房门，离开了会客室。 许宁远被眼前这个年轻人搞得一头雾水，为了尽快弄清楚对方是不是骗子，他开口问道：“高总，看上去非常年轻，年龄也就20来岁吧？” “是的，刚毕业没多久。”高天齐没有直接回答自己的年龄。 “您是哪所大学毕业的？” “京城理工大学。” “名牌大学呀！” “比清北还差很远！”高天齐谦虚应道。 “术业有专攻。我知道你们学校，虽然在综合排名上不如清北，但是在你们自己的优势领域，是不比清北差的。” “许厂长抬举了。” “您是学的电子工程专业？”许宁远继续探着高天齐的虚实。 “计算机专业。”高天齐微微一笑。 “学计算机专业的搞芯片，专业相当对口呀！” “算是对口吧。”高天齐保持着微笑。 会客室里此时的气氛比刚才暖了一些。 许宁远接下来想通过自己的专业知识进一步探探高天齐的虚实。 第151章 您这是想复苏熊猫牌电视机? “高总，您在前天的电话中表示想从我厂购买1000万片lcd显示屏，请问你这是自购还是代他人购买？”许宁远开始了第一次试探。 “自己购买。”高天齐微笑着答道。 “冒昧地问一句，那您是用于自己生产所需呢还是用于商贸？” “自己生产所需。”高天齐言简意赅道。 “我们的显示屏主要用于电视机、手机等产品，你是一家芯片公司，一下子买这么多是用在电视机上还是手机上呢？”许宁远继续追问道。 “彩色电视机。”高天齐继续保持着微笑。 问到这里，许宁远彻底懵了，他此时心里觉得旁边这个年轻人不是骗子而是神经病。 以他对国内电视机生产厂家的了解，即便是临时缺货，也不可能有哪个厂家一下子进上千万片面板。 许宁远顿了顿，表情有些严肃，道： “高总，生意场上无儿戏，1000万片显示屏可不是儿戏，是一笔大生意呐，这可容不得开玩笑。” 高天齐笑了笑： “既不是儿戏也不是笑话，我现在预估的数量是1000万片，如果后期经营得好，我可能要的会很多。” 许宁远更懵了： “高总，恕我直言，您了解过电视机行业的残酷竞争吗？并不是每个生产电视机的厂家都是赚钱的，这个行业并没有外界想的那么轻松。我们熊猫电视机厂之前也做整机，后来越做越亏才转型面板生产的。” “我知道。” 高天齐微微一点头， “购买你们的面板只是合作的一部分，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想购买你们的装机服务，租赁你们的熊猫品牌。” 许宁远还是懵懵地，他说道： “高总，请您进一步详细讲一讲您的想法。” “许厂长，” 高天齐挪动了一下身子，看着许宁远道， “简单说，我想租用你们的熊猫电视机品牌，购买你们的lcd面板，让你们给我代加工电视机整机。” 许宁远听罢，扭头看一旁的刘强一眼，然后对高天齐说：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您这是想复苏熊猫牌电视机?” “您也可以这么理解。我呢，只是想做一款适合老百姓家庭用的经济实惠好用的电视机，但是你也知道，现在的电视机市场已经饱和，不好申请新的牌照，就想到租用牌照，你们是我接触的第一家手握牌照却已经不再生产整机的厂家，原因是多年以前我家买过一台熊猫牌彩电，看了十多年，我对这个品牌很有感情，所以就先来找你们洽谈了。” “电视机生产出来有销路吗？现在的家电产能是过剩的，生产好办销售难办呀！” “销路的事情你们不用管。品牌使用费、装机费和面板费都是现金结账。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即便是电视机滞销也不会拖欠你们的费用。” “购买我厂的面板和装机没有问题，可是品牌使用这个事情需要我们内部研究才能决定。”许宁远说道。 “你们内部当然可以研究，” 高天齐嘴角一扬， “我先说一下我这边的方案供你们内部研究时参考。我准备要生产的lcd面板彩色电视机只有43寸、55寸、65寸、75寸、85寸五个尺寸。如果我们双方能够建立合作关系，我将采购贵厂的lcd面板及整机装机服务，熊猫品牌租赁费为每台50元。质量方面，你们要把整机返修率控制在5%以内。其他配件的供应链建设我来负责，你们只要出面板、装机服务和品牌。” 许宁远点了点头：“看来高总对这件事情已经胸有成竹了。” 高天齐淡淡一笑，谦虚道： “现在还不敢说胸有成竹。我可以向许厂长保证，我的资金不是问题，不会出现拖欠你们货款、劳务费和品牌租赁费的问题。只要贵厂给的价格足够优惠，我们这件事情很快就能落地。” 许宁远听罢，说道“那我现在就召集一个紧急会议，商量一下这个事情！让刘强陪您参观一下工厂。” “可以！”高天齐点了点头。 高天齐在刘强陪同下参观工厂的时候，许宁远召集了公司高层开了一个紧急会议。 他先简要地复述了一下刚才与高天齐会谈的内容。 然后，言简意赅道：“今天这个会议就研究两个事情 。第一个，熊猫牌商标可否往外租赁；第二个lcd面板如何报价。” “商标租赁？”常务副总眉毛一皱。 “对！对方说租赁咱们的商标，每生产一台熊猫电视机付50元商标使用费。”许宁远解释道。 “国内好像没有这种先例吧？” “是啊，这符合规定吗？” “电视机行业是没有这种先例，可是服装、日用品行业却有不少这样的先例，我听说现在网上的北极人，羊羊羊等品牌持有商的主要业务就是对外租赁品牌，自己啥也不生产，非常赚钱！” …… 许宁远听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后，清了清喉咙，说道： “先说是不是符合规定，我觉得得怎么看这件事，电视机是我们厂组装的，用的熊猫品牌，对方给的品牌使用费相当于是咱们自己的生产的电视机出厂价涨了50元。这样的话就不在违反规定一说。” “我也听说过，有些行业里一些曾经非常辉煌的品牌主要收入来源是靠收取的品牌租赁费。咱们的熊猫品牌当年也是一线品牌，每台50元的租赁费是高还是低呢？。” 租赁价格的高低又引起了一阵儿小声的讨论。 许宁远等会场平静后，说道：“咱们先研究是否对外租赁品牌。同意租赁的举手。” 说完，他率先举起了手。 接着，与会人员纷纷举起了手，也表示同意。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咱们就确定对外租赁品牌这件事。” 许宁远顿了顿， “下面讨论价格是否合适。” 有人说：“我觉得这个价格可以，如果生产100万台，租赁费那就是500万，这是白得的，一分钱的成本也没有！” “咱们熊猫当年也是红极一时的品牌，50会不会有点低呀？” “肯定是越高越好呀！但是太高了人家会同意吗？既然人家自己说50元，我觉得就按人家说的价格就行。更关键的是咱们把这事儿谈妥了，电视机卖出去了，才能进一步谈价格。” …… 许宁远听完大家的发言，说道：“我也是觉得首先是能够合作，才可以谈品牌租赁费的价格。如果不能合作，别说50块钱，一分钱也没有。所以我同意对方提出的每台50元的品牌租赁价格。” 说完，他环视一周，最后把目光放在仓库的副总身上， “咱们lcd面板现在还有多少库存？” 对方回答：“电视机用的lcd面板还积压着将近2000万片儿。” 每次听到这2000万积压面板，许宁远每次都急火攻心。 第152章 报价打八折，今天签合同 几年前，许宁远升任熊猫电视机厂厂长。 为了扭亏为盈，他大胆决策放弃了连续多年亏损的电视机整机业务，筹资10亿购买了樱花国夏谱公司的一条lcd液晶显示屏生产线。 这一事件曾经引起国内媒体的广泛报道。 当时，lcd面板技术掌握在外国人手中，因为我们造不出来，不具备议价能力，所以国内的电视机整机厂商只能无奈地购买价格昂贵的外国液晶面板。 夏谱公司是一家国际知名面板生产厂家，但面板技术的高速迭代和发展趋势分歧，曾经一度风光的夏谱为改善经营状况，加速技术迭代和升级，欲出售自己的一条lcd面板生产线来断臂求生。 此时，熊猫电视机厂恰好想甩掉生产越多亏损越多的整机业务，就在新上任的少壮派许宁远的主导下，力排众议，斥巨资从夏谱公司手里买下了这条生产线。 刚拿到面板生产线的熊猫电视机厂着实红火了几年，许宁远的这一大胆举措也被外界誉为“神来之笔”，受到了很多赞誉。 不过，好景不长。 熊猫电视机厂拿到了全部生产线，但并没有吃透技术，全厂上下都被一时的繁荣蒙住了眼睛。 在这期间，国内的几个同行一直卧薪尝胆，不断投资，更新技术，最终实现了面板技术的突破，并且发展出了mini led、oled等不同方向的新技术。 一夜时间，lcd面板不香了。 熊猫电视机厂的lcd面板开始滞销，逐渐形成了大量的库存积压。 因为不掌握新技术，熊猫电视机厂只能坐以待毙。 时至今日，已经是一个苟延残喘濒临破产的企业。 为了再次脱困，许宁远计划引入一个战略投资人入股，好让企业不至于走破产清算程序。 但，这个战略投资人并不好找。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感兴趣的投资人，谁曾想来回拉扯了几个回合后，人家退出了。 这让许宁远非常恼火。 早知道会这样，一开始就应该答应投资人的要求，先把资金注入进来，而不是去据理力争地争取自己所谓的权益。 这种情形下，如何能先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 因此，当他听到高天齐的方案时，个人心里是认同的。 在这次紧急会议中，他也不经意间流露出了对这个方案的认可。 只是，现在焦头烂额的他已经没有了当年刚上任的那股子豪迈和魄力，也没有了一个人拍板决策的勇气，所以要通过开会，通过集体智慧，通过群策群力来决策。 在讨论到积压面板的价格时，许宁远担心分歧太大，就先开口说道： “我的想法按照成本价的1.1倍进行报价，这些面板如果继续堆在仓库，不久之后就会变成垃圾，到时候处理这些面板时，我们还得花一笔垃圾处理费，不如趁着现在还有人想要，低价处理，快速出手。” 与会人员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甚至有人表示，如果对方想要，也可以成本价处理，甚至可以九折处理，只要能将面板换成钱。 经过一番讨论，大家一致认可先按成本价的1.1倍报价，如果对方讨价还价，就退让到成本价，甚至是成本价的九折。 最后，许宁远重申了一下这次会议的决议。 一是同意向华夏万芯公司出租熊猫电视机品牌，品牌使用费为每台50元。 二是lcd面板按照成本价的1.1倍进行报价，最低可将价格降到九折。 三是与华夏万芯公司合作，为其代工电视机整机。 散会后，许宁远给刘强打去电话，问参观到哪里了？ 刘强说现在在厂史馆。 许宁远说会议已经结束，等参观完厂史馆后就把高天齐带回贵宾室，有要事相商。 电话挂断后，高天齐问：“是不是会议已经结束了？” “是的，高总，刚才是许厂长的电话，他说一会儿参观完厂史馆之后与您有事商量。” “那咱们现在就回去，别让许厂长等太久，参观的事情以后再说。”高天齐说道。 刘强点了点头，随即带着高天齐离开了厂史馆。 几分钟后，两人回到了贵宾室。 许宁远已经在此等候，看到高天齐进来，连忙起身道： “高总，不好意思，按理说应该由我陪同您参观才对，如果参观完，再召集会议，就会耽误您的宝贵时间，所以还请理解。” “许厂长，太客气了，刘主任给我详细介绍了你们厂的发展历程，让我非常震撼，你们是民族企业的代表呀！” “不敢当，不敢当！” 许宁远谦虚道，然后话锋一转， “刚才我召集一个紧急会议，将贵公司的合作方案向厂领导班子进行了通报，形成了决议，我们厂同意向您租赁熊猫电视机品牌，品牌使用费的价格为每台50元。” 边说边拿起茶几上的a4纸，双手递给高天齐， “这是我们的lcd面板报价，请过目。” 高天齐双手接过报价单，静静地端详着手里的报价单。 价格比自己从系统查询到的略高一点。 过了有两分钟，许宁远打破沉默，说道： “高总，我们非常珍惜这次合作机会，这价格已经是我们的最低价格了。” “我能感受到许厂长的诚意，”高天齐的视线从报价单转移到许宁远脸上，“我来贵厂之前，也了解过国产lcd面板的价格，我觉得你们这个报价还是高了。” 说完，高天齐将报价单放到了跟前的茶几的桌面上。 “这个价格已经很低了，” 许宁远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不瞒你说，我们厂现在经营出现了一点状况，资金短缺，为了能够与您合作，我们在价格上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我敢说目前国内的lcd面板厂家不会有我这个力度的报价了。” 高天齐没有接话儿，而是继续沉默了十几秒钟才说道： “许厂长，咱们明人不做暗事，您看这样行吗？” ‘请讲。’ “如果报价再打八折，我们今天就可以签合同。”高天齐语气平静，但话语里透着一股子狠劲儿。 第153章 合同草稿我都准备好了 许宁远在心里盘算了一下： “1.1乘以0.8等于0.88，相当于在成本价基础上打了88折，跟刚才紧急会议上确定的最低9折相差不大。” 同时，他心里暗暗嘀咕： “这个年轻人能够如此精准地获取面板的成本价，要么是碰巧猜对了，要么是背后有高人指点。另外，他敢说今天就可以签合同，八成是有备而来。” 他琢磨了一下，决定接受这个88折的报价。 于是乎，他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样吧，高总，您是从天而降的大财神，我们厂在这个项目上也没有产生销售费用支出，相当于节省了成本，咱们昨天还不认识，今天就坐一块谈生意了，这是大缘分，冲着这个缘分，价格就按你说的，这这份报价基础上再打88折！” “感谢许厂长支持！”高天齐边说边从包里拿出了一份合同，递给许宁远，嘴里说道，“这是我拟的一个合同草稿，您可以安排人看一看，不合适的地方可以修改。” 许宁远平生从未见过如此谈生意的，他懵懵地接过合同，心里暗道：“会不会是个圈套？” 高天齐看出了许宁远的心思，爽朗一笑，解释道： “许厂长，您就放心吧，这既不是圈套，也不是陷阱，我这人是个急性子，心里想做的事儿恨不得立即就做。说实话，我前几天才萌生出做电视机这念头，联系了几家企业，你们是第一家邀请我到工厂参观的，我觉得这是个缘分，就草拟了一份合同。” 许宁远笑了笑：“高总既然敢打破常规，肯定有过人之处。我只是觉得天上掉馅饼这种好事降临到我们厂头上，有点儿不敢相信，感觉像是在做梦。” “哈哈……我这人确实不太按套路出牌，喜欢剑走偏锋，火中取栗。” “您这叫有胆识！有魄力！”许宁远赞道。 “过奖过奖！” 高天齐一脸谦虚。 此时，他觉得应该给许宁远留出足够的时间来研究合同内容。 便接着说道： “高总，今天咱们先到这里，您这边也抓紧审核一下合同，不合适的地方咱们再沟通。我这几天都在天府，随时可以打电话。” 许宁远也觉得要好好消化消化今天长的见识，便客气地说道： “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今天晚上，我略备薄酒，一起商讨商讨合作的事情。” 说完，他朝着刘强说道：“刘主任，备车，送高先生回酒店。” 刘强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出门去安排车辆。 许宁远把高天齐送到办公楼外，待其上车之后，将合同草稿递给刘强，说道： “多复印几份，马上再次召集一次紧急会议，参会人员不变。我觉得这个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十五分钟后，会议室里，紧急会议再次召开。 许宁远把刚才跟高天齐谈判的情况简要介绍了一下，然后举起手里的合同，说道： “各位面前放着的文件是客户拟好的合同，很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 这时，会场开始有人窃窃私语，有人交头接耳。 “在我们厂经营困难，且准备引入的风险投资者突然退出这个节骨眼儿上，从天而降这么一个大财神，要购买的我们的库存lcd面板，要租赁我们的熊猫品牌，要购买我们的装机，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蹊跷的事情。” “或许，我们可以把它当做一个巧合。” “在价格谈判中，对方明显掌握我们的成本价，提出在我们成本价1.1倍的报价基础上打8折，跟我们成本价9折的底线极为接近。” “或许，我们也可以把它当成是一个巧合。” “但是，在价格谈判结束之后，对方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合同草稿。” 说到这里，许宁远顿了顿， “当时我就懵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有这样谈生意的，看上去非常草率但实际上又准备充分，看上去大大咧咧但实际上又精打细算。” 这时，他环顾众人， “我无法判断这里边是不是有陷阱或者有圈套，所以请大家来一起商讨商讨，这个合同到底要不要签！” 会场一阵哗然。 分管销售的副总开口道：“还真是没见过这么做生意的，几乎所有的公司都有合同草稿，但是像这样第一次见面，就随着带着合同的人，还真是没有见过。” 有人随言道：“是啊，平常搞个合同，不知道得来回拉扯多少回。” “很明显是有备而来。咱们可以查查他的背景，再决定要不要签这个合同。” 许宁远开口道：“是得查一查这个人的背景。我在合同上还发现了一个疑点。” 听到“疑点”二字，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聚集到了厂长身上。 许宁远掏出一张名片，说道：“客户给我的名片上写的是深市华夏万芯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但是合同草稿上甲方的名称叫熊猫制造集团。” 众人纷纷将合同翻到最后的落款处。 有人猜测说：“从企业名称的字眼看，华夏万芯应该是熊猫制造集团的子公司。” 有人说：“对方的公司名称里也带有‘熊猫’二字，莫非是想吞并我们的？” 有人说：“去网上查一查这家公司的情况，不就知道了。” …… 这时候，列席会议的厂办主任刘强说道： “刚才我查了一下这两个企业的信息，查询到的结果是，熊猫制造集团是江北省海州市的一家企业，企业业务范围很广，涵盖机械加工、消费电子生产、日化用品生产、农业装备制造、芯片设计生产等领域。” “华夏万芯公司位于深市，主要从事芯片生产，公司股东为熊猫制造集团和江北高科公司。 其中，熊猫制造集团持有80%的股份，江北高科持有20%的股份。 江北高科是江北省省属的主要面向高新技术领域的风险投资机构。 从华夏万芯的工商登记信息看，熊猫集团和江北高科刚刚入股这家公司时间不长。” “另外，我还从网上搜索到这个华夏万芯前几年曾经投资电视芯片领域，但结果并不是很乐观。” 说到这里，刘强看着许宁远说道： “许厂长，刚才在查询这两家公司背景时，我刷到过一个视频，今天来咱们厂的这个高天齐不仅是企业老板，还是一个带货主播。” 第154章 先把合同签了再说 许宁远眉头一皱：“高天齐还是一个网红？” “是的！” 刘强点了点头，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厂长， “这是他的带货视频，这个人好像比较喜欢复苏老品牌，之前就曾经复苏过好几个日化用品老品牌。” 许宁远一边看手机上的视频一边小声嘀咕道：“现在的年轻人玩的花样儿可真多呀！” “熊猫制造集团这个企业很奇怪，产品线很凌乱，一会儿做这个，一会儿做那个，让人捉摸不透。” 刘强说完，点了几下手机屏幕， “这是他的斗店，” 许宁远划着屏幕，边看边念道： “马牌搓手油、熊猫牌洗衣粉，海鸟洗发膏、沪上女人雪花膏、罗锅香皂、友谊护肤霜、小宝sod日霜，这不是都是二三十年前的品牌吗？” “是的，从销量看，这些老国货都让他复苏成功了。”刘强跟言道，“除了这些日化用品，他还生产电子产品。” 这时，许宁远也看到了电子产品，嘴上嘀咕道： “老年电话手表、吹风机、电动牙刷、耳机……这简直就是一个杂货铺嘛！” 划到店铺商品列表最底端，他把手机交还给下属，叹了一口气： “确实挺邪乎的！” 许宁远停顿了一下，梳理了一下思路，又道： “咱们不管它的企业以前生产什么，以后生产什么，都与咱们无关。接下来，咱们逐字逐句地研究一下这个合同草稿，看看有没有陷阱，如果没有陷阱且对我厂有利，那么咱们就趁热打铁赶紧把合同签了。” 接着，他对刘强说： “刘主任，你来念合同。” …… 刘强从头到尾把合同念完，众人一点儿毛病也没有挑出来。 许宁远见众人都在沉默，便说道：“人家这个合同把价格处做了空白，咱们只要填上价格就完事儿了。真的是有备而来呀！” “有备而来归有备而来，单从合同内容看，它对咱们厂的股权架构没有任何影响，不存在想收购我们的意图。再说了，咱们的资产价格也不低，一般的企业是吃不下的。”有人发表意见道。 “是啊！人家的合同写的每10万台支付一次货款，现金支付，不存在先货后款的情况，这个地方也不存在陷阱。” 众人皆点头。 许宁远见状，说道：“那咱们就把合同签了！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定这次合作能把咱们厂救活。” 众人纷纷点头。 合同很快签好了，一式四份。 当天晚上，许宁远带着几个班子成员在一个高档酒店设宴款待高天齐。 开席前，他把已经签署好合同双手递给高天齐，道：“高总，熊猫电视机厂作为乙方，已经把价格空白处和乙方落款处的内容补充完毕，也盖了公章，请过目。” 高天齐接过合同，翻看了一下，价格空白处填的的数据和之前协商的都一样，乙方落款的信息也都完备，便说道： “这几份合同，我带回去，盖上我们集团的公章再通过ems给你们发回来。” 说完，把合同放进了公文包。 众人闲聊了几分钟，酒菜上齐后，便开了席。 酒过三巡。 许宁远好奇地问道：“高总，我们从网上了解了一些你的企业的一些情况，还是让我大开眼界！可以看出高总是一个对老国货非常有情怀的人。” “非常有情怀谈不上，仅仅是为了满足一些童年的记忆。”高天齐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 “现在这个社会像高总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我有一股强烈的预感，我们熊猫电视机将会在不久的将来重新复苏，重塑辉煌。”作为乙方的许宁远拍马屁道。 “哈哈……借许厂长吉言，到那时候，咱们双方都会有不错的收益。”高天齐一脸受用。 “是的是的，高总年轻有为，这一天马上就能到来。” 席间，双方就一些合作细节又展开了讨论，气氛十分融洽。 最后，许宁远表达了想举办一个签约仪式，留存一段影像资料，以后好将照片挂在厂史馆内。 高天齐婉言拒绝了这一请求。 理由是，现在项目是成是败尚且是个未知数，不宜进行大肆宣传。 待项目成功之时，再补拍不迟。 许宁远赞叹道：“真是众人皆醉唯高总独醒也！” 第二天吃完早饭，高天齐就启程回到了海州，把盖好熊猫集团公章的合同寄给了刘强。 然后，利用系统提供的供应链信息向各供应商供货需求。 国内家电行业发展这么多年，各种配套相当成熟，只要有钱，什么型号的零部件都能买到，即便是没有现货，几天功夫就能把货生产出来。 熊猫电视机厂这边拿到签好的合同后，开了一个职工动员大会，说是厂里拿到了一个大合同，马上就能恢复全面生产，拖欠的工资很快就能到位。 为了鼓舞士气，许宁远在收到高天齐的第一批货款后，先给工人们补发了一个月的工资。 一个半月后，各种零配件陆续到货。 此时，雷明那边拿到了画质芯片的测评报告，结果显示，性能达到国际先进水平。 万事俱备，只欠销售。 高天齐照例在斗音开启了一波儿预售。 为了让预售能够顺利完成。 他制定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优惠活动。 前3000位支付预订金的，赠送一副熊猫耳机。 第3001-位支付预定金的，赠送家庭洗化用品套装1套。 在预售活动开启那天的直播当中，高天齐站在专门为销售电视机设立的新直播间说道： “各位家人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复苏了一个曾经在国内响当当的电视机品牌，熊猫牌电视机。 直播间里年龄大的家人们，应该听说过这个品牌。 熊猫电视曾经生产出了国内第一部黑白电视机，第一部彩色电视机，年销量曾经一度排在全国前三名。 大家都知道，我们国内电视机厂用的显示屏面板曾经一度依赖进口，为了把昂贵的进口面板价格打下来，熊猫电视机厂几年前放弃了电视机整机业务，斥巨资引入了国外先进的lcd显示面板生产技术和生产线。 因为lcd面板逐步实现了国产化，价格也就随着降了下来。 熊猫电视机厂的此番转型原本是为国产电视机行业降低了成本，是一件好事情。 可是，没想到这一转型竟然成了熊猫电视机厂发展的羁绊。” 第155章 熊猫电视机重新上市 “lcd面板国产化之后，国外面板厂商很快就将技术发展引领到了mini led、oled等新技术方向。 大家都知道，在电子科技领域，我们一直处于跟跑状态。 国内电视机厂商为了稳住自己的市场占用率，不得不跟着将面板技术转移到了mini led、oled等方向。 曾经红极一时的lcd面板一夜之间大家都不提了，好像谁家的电视机用了lcd面板就代表着已经落伍的机器一样。 在这样的市场环境下，熊猫电视机厂的lcd面板就是滞销了。” 说到这里，高天齐顿了顿，拿起准备好的一个白板，边写边说： “难道lcd面板真的落后了吗？” “非也！” 说完，他把白板立了起来，上面写了一行字：“lcd面板并不落后。” “大家可以查一下相关资料，到目前，lcd面板技术已经十分成熟，产业链完整，成本较低。 除此之外，它有个最大的优势就是护眼！ lcd面板是没有频闪的，在弱光环境下对眼睛刺激性小，更加护眼，尤其对那些喜欢晚上关灯看电视的人来讲，是相当护眼！ 另外，lcd面板的使用寿命较长，不会出现烧屏现象，只要不遭受重创，液晶层不会泄露，屏幕抗老化能力强。 现在很多消费者都在抱怨，自己买的电视机一出保修期就坏，看个两三年屏幕就烧屏了，还出现了一个叫‘计划性’报废的流行词。 其实，这不能单纯地怨厂家用的面板质量不行，而是这种技术的面板存在先天性的缺陷，是用使用寿命去换取更好的现实效果。 我举个例子。 现在很多电视机厂家都在宣传自己的电视用的面板是miniled技术。 可是，很少人知道，miniled面板本质上还是lcd面板。 两者都是采用了背光源技术，不同的是lcd用的一个整体的背光灯，而miniled用的是成千上万颗微小的背光灯，这样一来，miniled面板显示的画面会有更高的对比度和更精准的亮度调节。 但是，这些微小的背光灯出现的故障的几率要远远大于单一的背光灯。 说到这里，可能有些家人要问，miniled面板就是比lcd面板高级，你自己刚才也说了miniled面板就是比lcd面板显示的画面要好。 是的。 这个我承认！ 可是，为什么某索某泥公司的高端电视机里很多还是采用的lcd面板呢？ 大家都知道，某索某泥公司在显像技术和声音技术领域内都是世界一流的企业。 这么牛的公司在其高端电视机中依然采用lcd面板的秘诀是它有一个叫做画质芯片的独门技术。 什么叫画质芯片？ 简言之就是可以对显像的画质进行调解的芯片，这是一种高级芯片。 所有的高端电视机里都有画质芯片。 目前，据说国内只有一家公司可以自产画质芯片，其他厂家要想在自己的电视机里配备画质芯片，必须得花高价进口。 刚才，咱们说了lcd面板具有技术成熟、成本低、护眼、寿命长，耐造等优点，下面咱们再说一下它的缺点。 lcd面板是靠冷阴极荧光灯管或者led发光二极管作为背光源的，这就难免会造成漏光，特别是在显示黑色时，很难完全阻挡背光源的光线，相比而言呢，黑色区域很难做到漆黑。 这就导致了lcd面板的第一个缺点，就是显示的图像对比度会弱一点。 另外，lcd面板的可视角度相对较窄，从正面看很ok，但是从侧面看就会出现色彩失真，亮度降低等问题，尽管现在可以采用广角技术改善，但是不能弥补其先天性的不足。 除此之外，其液晶分子的响应速度有限，显示高速画面时容易出现拖影现象。 最后一个缺点，就是lcd电视机相对较厚重一些。 为什么某索某泥没有淘汰使用具有以上缺点的lcd面板呢？并且还将其用于自己的高端电视机系列？ 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lcd面板的优点大于缺点，某索某泥在其高端电视机中搭载了画质芯片这个东西来弥补lcd的缺点。 而我们国产电视机为什么要舍弃成本低的lcd去搞什么mini led等所谓的换汤不换药的新技术面板呢？ 原因是我们没有画质芯片，进口的画质芯片非常贵。 用进口画质芯片+lcd面板的成本要高于用mini led面板的成本。 所以，我们的绝大部分国产电视机厂商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成本较低当嘘头更大的其他面板技术。 基于这个痛点，我们自研了画质芯片，采用国家高端电视机常见的lcd面板+画质芯片的搭配重新做了一款熊猫电视机。 因为画质芯片是我们自研的，lcd面板是我们自产的，因此成本将大幅降低。 降到什么什么程度呢？ 以某索某泥相同配置的电视机市场价做对比，我们的售价不到某索某泥的一半。 下面，我想各位家人们隆重介绍熊猫画芯lcd液晶电视机的型号配置和价格。” 说着，高天齐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块彩色宣传板，上面是一个熊猫电视与某品牌的配置价格对比表， 他指着表格说道， 43英寸熊猫画芯lcd液晶电视机+2g运行内存+8g存储内存市场售价为1199元， 某国外品牌同尺寸同配置市场售价为4999元， 熊猫电视的市场售价仅为其市场售价的23折； 55英寸熊猫画芯lcd液晶电视机+2g运行内存+32g存储内存市场售价为2199元， 某品牌同尺寸同配置市场售价为5999元， 熊猫电视的市场售价仅为其市场售价的36折； 65英寸熊猫画芯lcd液晶电视机+4g运行内存+64g存储内存市场售价为2999元， 某品牌同尺寸同配置市场售价为6999元， 熊猫电视的市场售价仅为其市场售价的43折； 75英寸熊猫画芯lcd液晶电视机+4g运行内存+64g存储内存市场售价为3999元， 某品牌同尺寸同配置市场售价为8999元， 熊猫电视的市场售价仅为其市场售价的44折； 85英寸熊猫画芯lcd液晶电视机+6g运行内存+128g存储内存市场售价为6999元。 某品牌同尺寸同配置市场售价为4999元， 熊猫电视的市场售价仅为其市场售价的49.9折。” 介绍完价格之后，高天齐对后台工作人员说道： “给配置价格对比表切个近景，需要的家人们可以截个图，自己去网上查询某索某泥的高端电视机价格。” 工作人员应了一声儿，随即给了配置价格对比表5秒钟的特写。 高天齐放下宣传板后，又说道：“很多家人们听完我的介绍后，很难对熊猫电视机的视觉效果有一个直观的感受，这确实是个问题，并且无法解决。 为了缓解这个问题，我们推出了非人为质量问题一个月包退的政策。 今天是熊猫电视机的首秀，为此，我们按照惯例要进行一次预售活动。 预售活动的优惠政策是前3000位支付预订金的，赠送一副熊猫耳机。 第3001-位支付预定金的，赠送家庭洗化用品套装1套。 预付金为200元。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的是，赠品不是同电视机一起寄送的，是分别寄送的。这一点大家要注意。 另外，提醒大家一下，电视机和耳机的包装箱要注意保留，退货时必须要要用原包装盒，没有的需要补差价。 如果你买电视机的赠品是家庭洗化用品套装，你的电视机退货后，家庭细化用品套装也需要退还，如果开了封，需要按照原值补差价。” 第156章 元买43寸高端电视机 这时候，工作人员向高天齐打了一个手势，并喊道： “电视机预售链接已上架。” 高天齐意会，大声说道： “家人们，熊猫电视机预售链接已经上架小黄车，需要的可以去拍。我们将按照支付预付金先后顺序安排发货，早拍早发货。 发货时间为7天以内。” 现在，我给大家展示一下熊猫电视机与其他一些品牌电视机的画面对比。 这时候，他背后墙壁上挂的所有的电视机都亮了起来。 他指着电视墙，介绍道： “中间这一列是熊猫电视墙，其他用白色纸框遮挡屏幕边缘的是其他厂家的电视机。 大家可以对比观察一下。 中间这一列上边的那台是画质芯片搭配lcd面板的熊猫电视机，下面那台是没有搭载画质芯片的熊猫lcd电视机，大家可以很明显地看出两者之间画面的差异。 这个差异足以证明画质芯片的重要性和强大的优化能力！ 两侧的其他品牌搭载画质芯片的电视机。 左侧是进口品牌，右侧是国产品牌。 大家可以对比一下，中间最上边的电视和两侧的电视画面的差别并不明显。 这就说明，熊猫的画质芯片和lcd面板是可以媲美其他品牌的高端电视机的。 而，熊猫电视机的价格只有它们的3-5折！” “熊猫电视机这次推出了5款电视机，技术统一采用的画质芯片搭配lcd面板，5款电视机只有尺寸和内存不同。” 这时候，高天齐再一次竖起配置价格对比表，把电视机的尺寸、内存和价格又重复了一次。 然后，又重复了一下优惠活动的方案。 这时候，评论区里有人说道：“43寸的电视1199元，赠品耳机599元，买一台43寸电视机相当于只花了600元！！！不知道是不是老板算错账了？反正我已经下了一单了！吼吼吼……” 有人接话道：“我也发现这个问题了，也已经下单，不过我买的55寸的，43寸的内存有点小，不如直接上55寸的，2199-599=1600，相当于1600元买了一台55寸的高端电视机，简直是太香了！” 上面那个发言的人紧接着说道：“我是买了放卧室的。” 评论区的这几句话很快引起了热议，公屏上的字幕开始飞了起来。 “太便宜了！估计是老板算错账了，我下了一单。” “卧室里正好没有电视机，我下了一单，600元每个高端电视机，简直没有天理了！” …… 很多原本没有买电视机计划的人看到这些发言之后，纷纷下单。 有的说：“我也给卧室添一台电视机。” 有的说：“也有下了一单，给父母的卧室装一台。” …… 高天齐没有理会评论区的留言，一直从不同的角度来介绍着熊猫电视机的性能。 很快，3000台预售的电视机被抢购一空。 到下播时，赠品为家庭洗化用品套装的链接也卖出了900多台电视机。 当天深夜，斗音上突然多了很多熊猫电视机相关的切片视频。 有的在视频下发说道：“熊猫电视机王者归来，上架第一天就卖出了将近4000台。” 有的说：“继成功复苏马牌搓手油、熊猫牌洗衣粉，海鸟洗发膏、沪上女人雪花膏、罗锅香皂、友谊护肤霜、小宝sod日霜等老国货品牌后，熊猫制造直播间有复苏了电视机老国货，熊猫牌电视机，上架第一天遭疯抢。” 有的说：“捡了一个大漏儿，昨天熊猫制造直播间搞电视机预售，买1199元的43寸带画质芯片的电视机，赠送价值599元的高端耳机，相当于只花600元买了一台高端电视机。真香！” 有的说：“昨天熊猫制造直播间再现售价bug，43寸高端电视机仅售1199元，还加赠599元的高端耳机，3000电视机遭抢购。” …… 第二天一早，高天齐睁开眼第一件事儿就拿起手机，打开斗音app，一搜索，发现了很多条昨天晚上直播卖电视时的切片视频。 他自言自语道：“果然不出所料，切片视频火了。” 晚上直播的时候，他对此进行了解释：“昨天晚上的直播预售价格并没有搞错！ 我们是不计成本地将预售价格做到了最低。 熊猫电视机曾经辉煌一时，红极一时，属于响当当的老国货品牌。这一次品牌复苏，我们没有在任何媒体投放广告，这就省下了不少广告费，省下的这部分钱我们让利给了消费者，把电视机价格降了下来。 昨天的预售之所以赠送熊猫耳机，是想让第一批敢于购买熊猫电视机的人能够同时体验到熊猫制造在画质和声学方面的技术水平，他这一批勇敢的家人们能够花最少的钱买到进口水准的货。 昨天拍下预售链接的家人们请尽快付完尾款，我们今天就开始安排发货，发货次序是按照支付完尾款的先后排序的。 在这里，也请买到预售电视机和赠品耳机的家人们把自己对于熊猫电视机和熊猫耳机的体验感受反馈给我们，让其他家人可以多方面地区了解我们的产品性能！” 五天后，预售的台电视机均已售出，位于天福的熊猫电视机厂在7天内全部将订单发了出去。 许宁远这几天一直在看高天齐的直播，看到台电视机售出后，他心里暗道： “真是不可想象！照这样下去，熊猫品牌复苏是没有问题的。” 厂里的职工也有不少在关注熊猫制造直播间的，其中的一些年轻人也非常激动，分别在朋友圈、斗音等社交平台发布关于熊猫电视机重出江湖的信息。 很快，熊猫电视机复苏成为了一个热点，很多自媒体又把熊猫电视的发展历程扒了出来。 这又为直播间电视机的销量上涨提供了一个助推力。 为了抓住这波儿流量，高天齐又在上架了一个新的优惠组合。 熊猫电视机+熊猫耳机组合价格比分开单买要优惠100元。 第157章 难道他山寨了索泥的画质芯片? 电视机属于更新较慢的大件家电，除了搬新家、电视机故障等很少有家庭隔三差五进行更换。 其销量自然比不上耳机、吹风机等小家电。 低价预售带起来的这波儿热度渐渐冷却后，直播间里的电视机销量也慢慢降了下来。 这时候，高天齐决定在京西厂商、天狗、拼夕夕等电商平台开设熊猫制造网店。 并将电视机投放到了京西家电、天狗家电等线下门店。 还在海州、江宁分别开设了5家体验店。 在总销量突破3万台后，用户的好评越来越多，很多人在朋友圈、斗音上为熊猫电视机点赞、种草。 一些线下的实体销售终端开始主动上门申请加盟。 对于他们，高天齐统统来者不拒。 一时间，天府熊猫电视机厂的组装线上就进入火力全开的状态。 看到火热的生产场景，许宁远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这个高天齐不是骗子，而是一个实干家！ 熊猫品牌的复苏和热销很快引起了电视机行业的关注。 江宁电视机厂的邱小强也看到了相关报道。 当他看到视频里的卖货主播就是曾经来求自己对国产芯片的测评的高天齐时，心里不禁一颤，赶紧安排下属买了一台熊猫43寸电视机。 电视机买回来以后，他看了一眼画质，觉得确实不错。 技术人员将电视机拆开，确实发起了一个画质芯片，不过芯片上却没有任何logo。 邱小强发现这个芯片非常眼熟。 对了！ 这跟高天齐拿来让自己进行检测的芯片一模一样。 他回到办公室，把丢在抽屉一角的芯片拿到技术中心，让工作人员更换上，打开电视机，发现画质跟刚才一模一样。 奇了怪了！ 这么一个刚刚毕业的本科生能搞出画质芯片来。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邱小强安排技术中心的人立即开始对这块芯片进行测评。 测评结果显示，这款芯片的性能与索泥的画质芯片非常相似。 “难道是高天齐山寨了索泥的芯片？”邱小强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下属。 下属以为是在问自己，赶紧回复道：“这个可能性非常小，我们也一直在研究索泥的画质芯片，却一直没有成果。” “那这个芯片怎么解释？整个国产电视机行业都在想方设法搞画质芯片，几乎都以失败告终，技术难度这么大的一件事儿让这么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公司轻而易举地搞出来了？” “这也不是不可能！”下属应道，“比尔盖茨就是在车库里搞出了windows。” 邱小强斜了下属一眼，没有说话。 这时候，负责销售的副总来到办公室，说道： “邱总，搞清楚了，这个熊猫电视机就是天府的熊猫。海州一家名叫熊猫制造集团的公司租赁了熊猫电视机厂的熊猫品牌，并由天府熊猫代工生产熊猫电视机，电视机面板用的天府熊猫生产的lcd面板，芯片是深市华夏万芯科技公司生产的。” 一旁的技术人员自言自语道：“深市华夏万芯科技公司？这个公司有点儿耳熟，好像前几年高调宣布进军电视芯片行业，不过很快就失败了呀？难道又复活了？” 销售副总说：“是的！都查清楚了，这家公司是由一个国家科学技术研究院计算机所的一个博士创办的，前几年搞电视机芯片失败，欠了很多债，这个人为了还债，今年把公司卖了海州一家叫熊猫制造集团的公司，咱们省里的江北高科还入股了这家公司。” 接着，销售副总又汇报了一些了解到的熊猫电视机销量的数据。 听完下属的汇报，邱小强对于这件事情的脉络已经很清晰了。 他语速缓慢地说道：“如果这个芯片的质量靠得住，那么这个熊猫电视机将会行业里的有个价格屠夫呀！” 消费副总轻叹一口气：“是啊！用国产低端电视的价格买国外高端电视的配置，确实让人受不了！” “你最近要密切关注熊猫电视机的市场行为和销售情况，如果他真是一匹黑马，又在咱们海州地盘上，不得不防呀！” 销售副总应了一声，又说道：“不过，到目前为止没有发现熊猫电视机做任何广告，网上流传的都是一些切片视频，影响面很有限。” “他把省下来的广告费都杀到市场定价里了，要不怎么能卖这么便宜。”邱小强按照自己的理解解释道。 “那咱们就不用怕他，在目前国内的电视机行业里，没有一家不打广告的公司，谁不打广告谁就死得快！这是一个市场规律！”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这件事情的核心我认为在于这个画质芯片，邪乎得很！” “消费者有几个懂画质芯片的？”销售副总道。 “消费者不懂画质芯片，可是他们懂价格呀！”邱小强轻叹一口气。 “邱总，您放心！电视机是家庭大件电器，消费者首先关注的是品牌、质量，然后才是价格！谁也不会为了省个千儿八百的去买一个都退出市场好几年的牌子。我认为这个熊猫电视很快就会再次完蛋。” “但愿你说的对吧！”邱小强颇有些无奈。 横空复苏的熊猫电视机也受到了国内其他电视机厂的关注。 各厂家对此持有不同的看法。 有的厂家认为：复苏的熊猫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有的厂家认为：如此低廉的价格，是熊猫电视机厂在变相消化自己的lcd面板库存，等面板库存消化完，熊猫电视机也就嗝屁了。 …… 总体情况来看，熊猫电视机目前的销量还不足引起同行的警惕。 熊猫电视机重现市场后，作为厂长的许宁远自然少不了接到很多朋友的电话和消息，这些人里有的是真心祝贺，有的则是打探消息。 面对一些来电中关于画质芯片的话题，他一概打哈哈。 这是高天齐特意叮嘱他的。 熊猫电视机复苏能否成功的关键因素在于画质芯片，对此一定要做好保密。 许宁远看到复出的熊猫电视机取得的开门红之后，心思就不再单纯地停留在生产上了，他开始暗中谋划市场推广和销售工作。 第158章 无法保证代理商的利润 许宁远作为厂长是非常希望熊猫电视机厂能在自己手里再一次重振雄风的。 与高天齐的合作之后，起势迅猛的熊猫电视机让他心里不禁升腾了新的希望。 如今的家电行业属于微利行业，要想赚钱必须得走量。 熊猫电视机的现有销量还远远达不到可以说复苏成功的程度。 在他看来，高天齐的网络直播方式过于单一，靠直播打开局面，得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他有些等不了。 于是乎，在没有和高天齐商量的情况，许宁远暗地里让厂里的销售人员走访了天府省内原来的代理商们。 这些代理商有的已经转行，没有转行的则早就卖起了其他品牌的电视机。 他们其中很多人也关注了重出江湖的熊猫电视机。 这些人都无法想象搭载画质芯片的电视机能够便宜到这种程度。 当面对熊猫电视机厂销售人员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答应可以做代理。 经过初步统计，光给这些代理商的前期铺货量就能超过台。 按照许宁远的想法，重新上市的熊猫电视机厂只要能够在天府省内站稳脚跟，之后复苏之路就会好走很多。 他把自己这个想法告诉了高天齐，没想到遭到了拒绝。 高天齐拒绝的理由很简单，没有给代理商的利润空间。 他说道： “熊猫电视机的复苏靠的是高配低价，为了压低售价，我已经把利润降到了最低。就目前的价格来说，我赚的钱比你们熊猫电视机厂赚得还少。 如果走传统家电销售的路子，扣掉给代理商的费用后，不仅不赚钱反而会赔钱。” 许宁远不服气，回复道：“高总，我是电视机行业的老兵了，要打好这场翻身仗必须要扩大市场占有率，哪怕是短期赔钱也要扩大占有率呀！” 高天齐看到这个事件的发展与自己的预期并无二致。 就直接说道： “我知道你是老兵，我是新手。如果你能在电视机售价不变的情况下，你们的面板和装机费价格不变的情况下，能够保证代理商的利润，你就可以这么搞！” 许宁远一下子就哑火了。 厂里还有一屁股债，生产刚刚恢复，自己的这块利润目前还不能扔掉。 无奈之下，他只好作罢。 高天齐为了安抚他，提出了一个针对天府省和江北省的销售优惠政策。 他说道：“许厂长，我知道你是想先把自己地盘上的市场占有率搞上去，我何尝不这样想呢？只是目前的条件还不允许咱们这么搞！我这两天也在怎么如何提高销量的事儿，有个还不成熟的想法。” “什么想法？”许宁远追问道。 “针对天府省和江北省的消费者搞一个优惠活动，凡是收货地址是天府省和江北省的电视机销售客户均可得到店内无门槛代金券200元。” “这个代金券只能在你网店里用？” “对！” 许宁远心里不太看好这个优惠活动，但嘴上还是同意了，说道：“嗯，试试吧！” 高天齐的这个促销政策并没有让直播间的销量有很大起色。 许宁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召集班子成员专门研究如何提高销量问题。 会议一开始，就有人提出了一个问题：“与高天齐签署的合同里，明确写明市场销售方面的事务全部由华夏万芯公司负责，熊猫电视机厂只负责面板供应和装机服务。我们现在研究市场销售问题没啥用处。” 许宁远点了一下头：“从合同方面来看，确实你没有用处，不过，我们得有个应急预案，如果高天齐这边的电视机卖不动了，怎么办？” 见众人沉默，他接着说道： “以高天齐目前电商平台上的销量，想消耗点我们的面孔库存得需要好几年的时间，这期间，电视机技术会发展到什么程度，我们很难预测。 因此，我们得想好自己的后路。” 销售副总知道许宁远想在天府地区实行线下销售模式的建议被高天齐拒绝的事情，他试探道： “许厂长，我们制定预案不难，可现在的问题是高天齐能不能松口。” “他现在不松口不代表以后不松口，”许宁远看了一眼下属，“他前段时间实行了一个区域性的优惠政策，凡是电视机收获地址是天府省和江北省的用户均可得到200元店内代金券，这个政策的实施效果并不明显。长此以往，他高天齐自然会着急，那时候他就不像现在这么坚持了。” 销售副总接话道：“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一旦我们拿到销售权，我们可以线上线下两条腿走路，现款的电视机只做线上，可以不赚钱，用来走量吸引客户量，再多做几款利润率高的型号走线下，两者一平衡就不赔钱。” 许宁远点了点头：“市场部、销售部、技术部相互配合，搞几款有竞争力的机型配置，尽快拿出一个可行的市场销售方案。” 高天齐早就料到许宁远会跟自己要销售权。 与熊猫电视机厂合作之前，他就曾经预想过整个事件的发展趋势。 在他的计划里，第一步是以一种不合乎常规的合作方式与熊猫电视机厂取得合作；第二步是利用自己擅长的直播方式让“低价高配”的熊猫熊猫电视机厂重出江湖，站稳脚跟；第三步是变更与熊猫电视机厂的合作关系，将自己由甲方变成乙方。 第159章 甲方变乙方 熊猫电视机厂的市场部、销售部和技术部很快搞出来了一个市场销售方案。 许宁远看完之后，很是满意。 为了提高沟通效果，他专程来到海州，将市场销售方案当面交给了高天齐。 “高总，我还是那句话，对于电视机行业来讲，市场占有率尤为重要，想提高市场占有率必须要打广告，做门店，线上销售只能是辅助。我们现在应该抓住熊猫电视机复苏的良好开局，把货铺下去，四面开花。” 高天齐翻看着手里的销售方案，边看边点头： “许厂长，您这个方案非常详实啊！” “这是厂里销售部、市场部、技术部联合搞的，花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如果按照这个方案在全国铺开做，光前期铺货就得几十万台。” “这个我倒是相信，可是这样的话咱们赚钱就少了。” “高总，不能光看眼前的短期利益。现款的电视机利润薄没有关系，我们后期设计了几款利润高的产品，等市场打开了，咱们就推广这些利润高的。” 高天齐翻到方案中关于未来新款电视机规划的页面，说道： “你们这个对于未来新款的配置方案倒是很科学合理。” “我们是电视机行业老兵了嘛！对国内同行玩的这些套路相当熟悉。我们这个方案主要是采取的农村包围城市思路。” “嗯，我看出来了！这个思路跟我的计划是不谋而合呀！” 许宁远笑了笑： “高总，不瞒您说，我们是在充分研究您之前产品营销模式的基础上，借用您‘农村包围城市’的销售思路制定的这个方案。毕竟，我们厂现在也拿不出钱打广告。” “许厂长，这就对喽！我最近一直在琢磨如何提高电视机的销量，也想从农村入手，可是缺少一个像样的销售团队。” “销售团队我们有！”许宁远看高天齐有些心动，就提高了嗓门，“我们准备从村镇做起，一个乡镇设立一个总代理，片区村庄设分销店。” “嗯！很好很好！农村人买东西只讲实惠不讲品牌，咱们的电视机价格便宜正好符合他们的销售观念。”高天齐评价道，“这样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不会让竞争对手们发现。” “是的！我们也考虑过这个问题。熊猫电视机现在之所以还没遭到同行们的围追堵截，主要是因为咱们目前的销量低，他们觉得成不了气候，如果一旦销量起来，他们肯定会联手打压我们。从农村开始的话，一来省下了打广告的费用，二来可以悄悄发展，慢慢地蚕食他们的市场。”许宁远解释道。 “我很看好你们这个销售方案。”高天齐放下手里的文件道。 “那……”许宁远试探道，“销售权的事儿……” “这个好说，咱们再签一个补充合同就行！” “您是说同意放弃销售权？” “对！把销售权放给你们！”高天齐看着对方，一本正经地说道“除了销售权，你们也可以搞几款利润高的。” “那您是同意这个方案了？” “对！完全同意！”高天齐点了一下头，“这样的话，品牌使用费我也不交了，产品线的规划权也放给你们，咱们把角色换一下，你们当甲方，我来当乙方，给你们供应画质芯片。” 许宁远并不没有想过这个解决方案，只是觉得不好意思说出口。 当听到高天齐的表态之后，他不仅有些喜出望外，解释道： “高总，我搞这个可不是为了夺您的胜利果实，仅仅想尽快提高熊猫电视机的市场占有率和销量而已，您可别多想。” “我能多想啥？我的专长在芯片，你们的专长在整机，光给你们供应画质芯片多省心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高天齐笑着道。 “那咱们今天就把合同签了？”许宁远眼里满是期待。 “可以！”高天齐爽朗应道，接着话锋一转，“不过，你们得有个思想准备，万一这个市场销售方案达不到预期，怎么办？” “我们也想过这个问题，”许宁远顿了一下，“大不了破产，反正与您合作之前之前差一点破产，没什么大不了。” 高天齐看着许宁远，哈哈大笑了一声儿：“那您就放手一搏。我的芯片也给您一个优惠价！” 两人很快起草了一份补充合同。 高天齐和许宁远调换了一个身份。 甲方熊猫电视机厂采购乙方华夏万芯的画质芯片，每片300元。 合同签好之后，许宁远当天就安排厂里的销售队伍出发了。 按照既定规划，销售队伍以天府省省会为圆心向四个方向铺开，目标是一个乡镇一个总代理。 销售队伍士气高涨，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发展了200多个乡镇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