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清账人》 第1章 大魏商吏司 寒风料峭,南麓飞雪,本应祥瑞。 但是在陈安之看来,这却是小冰河时期到来的前兆。 望城县的威莱书院里,此刻夜寂无声,两少一老哈着寒气围炉不语。 “怎么,不情愿?” 看着陈安之突兀的苦相,其中的老者打破了这宁静。 “夫子,非你所想。 只是这前所未有的南麓北雪并非祥瑞,而是像极了大师兄所说的小冰河前兆,他这是在苦民啊。” 三人之中,最年少的安平替陈安之着急辩解到。 威莱书院共四人。 一个是历来以酒杯怀、不谙世事的孔夫子,一个是突然间忧国忧民的大师兄陈安之,还有一个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二师兄贾皮皮,以及他这个实际负责学院事务的安平小师弟。 今日傍晚,寒风骤起。 醉眼微醺的夫子,叫他俩跟他今夜黑衣夜行,去偷门暴杀白日刚和他推杯换盏的好酒友,望城张家武馆馆主张大山。 张大山作为商吏司的狗,素来民愤,三人就围着火炉等着月黑风高。 谁知道,突然天降鹅毛,却是带出了大师兄的苦相。 按照大师兄的说法,小冰河时期一旦到来,这个命运多舛的大魏朝,将会岌岌可危。 ...... “苦民? 他们有我们苦? 我们又苦给谁看?” 听了安平的话,孔夫子气愤地回应。 只是准备继续抱怨的他,看见了陈安之眼中的厉色,赶紧收了声。 有些东西,除了他仨,还不能与人道太多。 这仨,还不能包括安平。 因为,安平是他们到了南麓州天南郡望城县才收的弟子,是威莱书院对接望城县商吏司的暗吏。 虽然他做得很好,但是他可以懂一些,却还不能懂一些。 ...... 时至今日,已九年。 望城县商吏司的司吏们都知道在望城之内,有个人在暗中执掌和监视者他们,但自始至今,他们仍不知道真正的掌司到底是谁。 商吏司的威名,在大魏无衙能及。 它有一个夜止儿啼的别名:大魏清账司。 顾名思义,它是替大魏朝廷清账民间、充实国库、稳固国本的实权衙门,在罪税之法的特权下,甚至可凌驾于六部之上。 大魏崇祯帝施行罪税之法的初衷,是因为国积贫而官商富,彼时又是穷兵黩武的在与漠北对峙。 故而,他不顾朝臣反对,硬生生地把商吏司从户部中摘出来,给予了商吏司对官商可以以财抵罪为税的天大权力,成了大魏的第一实权衙司。 这,就是所谓的罪税之法。 却不料想,上有下对,本应为獬豸的商吏司却变成了吃民的清账司。 所以,崇祯帝不得不从边军之中调回果敢正直的军将,深入大魏十九州暗里监察各地商吏司,意图拨乱反正、还心于民。 这个期限只有十年,否则崇祯帝将被迫撤掉罪税之法,把商吏司发归户部,收回他悬在大魏官员们头顶上的那把达摩力克斯之剑。 而今年,是第九年。 ...... “夫子,我想了想,不能再黑衣杀人了。” 心神回归,忧不解实,实际已现,故而另当解之。 苦色的陈安之说出了今夜的第一句话。 “为甚?” 孔夫子不解地问道。 以往夜杀强民,这个望城黑衣人最是兴奋,今夜怎么突然转了性? “望城黑衣人的目的,为的是敲山震虎,让商吏司的司吏们不敢再扭曲罪税之法、畏强凌弱。 可是你看这几年来,我们热血杀人,杀出了响当当的黑衣人名号,让得望城恶人谈黑色变。 但,可有用? 官商厉绅不治,今天除了一个张大山,明天又会冒出了一个赵小四。 因为罪税之法的扭曲,官绅对民的盘剥更甚,已让得很多地方民怨四起、饿殍载道。 我相信,今夜虽只是鹅毛飞雪,但明日将会有冻骨遍地。 长此以往,民心必会崩塌,反势将星火燎原。 我们的钓鱼执法,只不过是腐肉剜虫的小伎俩而已,根本治标不治本!” 陈安之的话,不可谓不重。 在听入了孔夫子和安平的耳中,犹如暮山之钟、诅咒之语,振聋发聩。 “那大师兄的意思?” 即便猜出了个大概,但安平依然小心翼翼地询问。 “明衙治县!” “噗!” 原本闷了一口酒,本想好好捋一捋的孔夫子,一听到这四个字,不由得脱口喷出,酒水喷在了那火炉之上,让得火炉里原本通红的木炭一个噼啪爆响,随后火星四溅。 这可是自否之法,不但否了他们九年隐匿监察的功劳,更否了皇帝陛下的意思。 所谓的明衙治县,就是运用商吏司的特权,赤裸裸的把县治大权夺过来,形如割疆裂土。 这可是犯了人臣忌讳,特别是在与漠北对峙的敏感时刻,很容易被人构陷的。 第2章军鼓升衙 “安平,莫理会这老酒鬼,按我的话军鼓升衙。 我要半刻之内,让望城商吏司的所有人出现在威莱书院的门前,让望城的人都知道我才是望城商吏司真正的司长,也就是他们口中的黑阎王。” 并未理会孔夫子的担忧,陈安之铿锵而出。 一声话落,一物甩出。 然后,安平目就瞪口呆地看见历来尊师重道的大师兄,一个颈锤直接打晕了还在震惊之中的夫子,像是死狗一般把他往东厢房拖了去。 “汩!” 喉头一个艰难地吞咽,他知道那是军技。 而且还是响彻大魏十九州的定北亲军才能修习的恐怖军技。 “咚咚咚...” 回过神来的安平依着陈安之的交代,轻轻地抚摸着陈安之丢给他的黑色小鼓,脸色很是凝重地用秘法敲了起来。 这是军鼓,而且还是能够勾响县衙军鼓的御制中军之鼓。 只要这鼓一响,就代表着商吏司要代天巡狩,行使天子职权。 这就是商吏司能够清账的根本。 小鼓的声音不大,不过犹如火炉里闪动的火花,时不时跳动一下。 但是,整个望城的上空却是响起了犹如天塌般的死神召唤,恍如千军万马奔腾一般,在附和着威莱书院里的小小鼓声,震颤了整个望城。 ...... “砰!” 城南大宅,正在小妾身上耕耘不缀的秦不二听到这声音,颓然的一个缩龙,直接从小妾的身上摔到了床下。 “老爷...” 小妾一个惊呼。 秦不二是谁? 他可是望城商吏司明面上的司长,连得县令都要对他唯唯诺诺的家伙。 怎会因为这鼓声,被吓到? “赶紧收了细软,带着夫人他们离开望城!” 一个劲力迸发,还了阳的秦不二,脸色惊惧地吩咐道。 “老爷,不就一个鼓鸣而已吗?” 小妾仍是不明就里,以为他受到了惊吓在说胡话。 “你懂个屁,那是中军之鼓!” 一声恶啐,秦不二也不再解释,开始着急地披起了黑色正甲。 因为骨子里的军人天性在提醒着他: 军鼓旦响,军士半刻要至。 自从罪税之法一起,各地的商吏司胥吏,换上的都是军士。 ...... 城东县衙,县长苏不至披袍望雪,长夜沉思。 虽然今夜没有阁房旖旎,但听到了这鼓声,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大魏十九州,自立朝以来,以县开始,立二鼓于主衙之前。 一面听闻鼓,可听民声而政议; 一面军鼓,用来警报军情和弹压舆情。 听闻鼓可以事小,但军鼓必定事大。 只要军鼓一响,一郡之内的府衙军鼓都会得到响应,捕衙和驻军都会动起来,以应对突发的情况。 这就是大魏朝庭可以压制江湖,敢明书“侠以武犯禁”的强横手段。 ...... “县尊,响的是军鼓!” 看着县尉衣妆不紧地披雪来报,苏不至知道他是刚从温柔乡里滚出来的。 “应鼓之地在何处?” 能够当上一县之长,临危不乱是根本。 苏不至整了整身上的官袍,给县尉来了一颗定心丸。 天大的事,还有他这个县令兜着。 而且望城不接边境,不可能会有真正的军情发生。 所以军鼓所响,无非就是江湖屁事。 “引鼓所在,来自威莱书院...” 即便心有所底,可听了县尉的话,苏不至却是瞬间不淡定了。 望城威莱书院立院九年,他一直在怀疑威莱书院的师徒,就是陛下暗中下放的狗。 现在得了应证,他的手,抖得更厉害。 因为商吏司的监察司长有个要命的权力,可以明衙治县、御牌夺权。 原本他还想着以南麓北雪的奇景上书祥瑞,歌功颂德一番的。 现在,坏了。 ....... “哒哒哒...” 整齐的脚步声,在这飞雪飘零的夜里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乌黑寂静的望城县城,因为这脚步声,不断亮起了灯火。 “某,望城商吏司辅司秦不二,率望城商吏司全员一百二十司吏,闻鼓而动、正甲军行,叩见大人。” 半刻未至,秦不二就带着黑压压的一众人赶到了威莱书院门口,半跪军礼。 “还算不上朽到根底,军立!” 陈安之黑甲红氅站在书院门口,轻喝一声,让得秦不二等人暗暗舒了一口气。 “贤侄,原来你竟是望城商吏司长,这又何苦来哉啊!” 威莱书院在望城县就是苦逼的代名词,更是望城的笑料之一,却没想到来头那么大。 苏不至带着三班六房的衙役小跑着,远远的,就满脸嗔怨地对着陈安之笑叫道。 “南麓北雪,冰河入兆,非是祥瑞而是大灾。 事态紧急,为了控灾稳民,我不得不代行天子职权接管望城县衙!” 抬手止住了苏不至的热情,陈安之毫不留情地干脆道出,丝毫不给苏不至解释的机会。 他在告诉他,他被夺权了! ....... 第3章青瞾陈仙 “这?” 苏不至故意拉长着声音回问。 这是赤裸裸的褫夺。 虽然他已经心有所觉,但是事实来临之际,仍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崇祯帝是给了商吏司罪税之法的无上职权,但历观监察之举行使九年以来,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和睦共处,整个大魏十九州一百零八个商吏司也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发生。 本为祥瑞的南麓北雪,在陈安之的口中就变成了恶灾,他想让陈安之再好好想一想,可千万不要祸从口出。 朝廷之上的衮衮诸公,可是早见不得商吏司的罪税特权。 连得皇帝陛下都被逼妥协了,你一个小小的望城县监察司长,一定要慎重再慎重啊。 “哼!” 回应苏不至良苦用心的,是陈安之的一声冷哼。 他已经不是原来的陈安之,见不得这种自诩繁华的屁话。 于是他说正色道: “看来苏县尊已经老眼昏花,已经见不得雪灾再临,饥民更众。 那你还是回家养老去吧!” 讥讽之后,陈安之亮了御牌,让得苏不至一个腿软坐地。 原本只是一个善意地提醒,要套个近乎,却没想到直接丢了官身。 “辅司,去了苏县尊的官帽,限其三日之内离开望城县境。 三班六房的人,随我入院议事。” 说完之后,陈安之返身回院,在跨过大门门槛的那一刹那,又补了一句: “对了,切莫让他带走一文不属于他的东西。 不然...” “你等着!” 逼三日离境,已经是莫大的侮辱。 没想到陈安之做得更是彻底,一点后路也不留。 苏不至撕破脸皮地威胁道。 ...... 雪,依然在飘; 天,仍是子夜。 九年了,穷哈哈的威莱书院终于在夜里第一次掌灯,而且亮如白昼。 此时此刻,天上的鹅毛飞雪飘落得更是厉害。 冷,侵袭了众人的心。 陈安之坐在屋檐下,冷冷地看着庭院里,那些在不断发抖的望城县各部主官。 “你们做的什么肮脏事,我就不明说了。 我看了九年,已看脏了我的眼。” 陈安之的话掷地有声,让得众人身体齐齐一震。 “现在开仓放粮,全力赈灾。 民死一人,我记过一笔,过满十笔,你们就自己提着脑袋来见我,商吏跟随监察。 现在都给我滚了,秦不二留下。” 在陈安之话落之后,各部主官拼命地逃离了这阎王地。 这厮连得县尊说赶了就赶,他们这些不入流的小吏又怎敢不按令行事? 要知道,商吏司的司吏都是军士。 大魏律,军籍在身,主官下令,无论对错,皆先以当前军令行事,过后再议对错,否则以叛军论处。 ...... “大...大人!” 眼看自己带来的人,还有苏不至带来的人,都依着陈安之的命令乖乖离去,独留自己一人在院中挺立风雪,秦不二的双腿不由有些打颤,寒气从脚底涌上了脑门。 大人说看了九年的龌龊,而他则龌龊了不止九年。 “你是定南军籍?” 陈安之冷问道。 “回禀大人,南麓州紧靠安南和缅朝,由定南军镇守。 自皇帝陛下的罪税之法一下,南麓州境内的商吏司吏,皆是换为定南军士,仍留军籍。 属下不才,曾为大帅府亲军伍长。” 秦不二老实回应。 大魏有四大边军,分为东南西北,共四路元帅。 定北军是四路边军之首,其主帅是大魏唯一的大元帅。 而大魏军制,五人一伍,十人为什,百人为队,千人称尉。 能够做到定南大帅府的亲军伍长,秦不二也不是个蠢人。 “安平,拿册子来!” 得了秦不二的回应,陈安之吩咐一直警立身旁的小师弟拿来一本小黑册。 随后... “大人,饶命!” 在陈安之只是读了一页,秦不二就赶紧跪地求饶。 这里面的每一项贪墨和枉法,都能够以三十狼牙军棍来论处。 “要留你一命也可,去,在半路上把原望城县令一行,给我嘎了!” 虽然一时不知嘎为何意,但是看着陈安之割喉的动作,秦不二明了,这是司长大人要他纳投名状。 ...... “何苦来哉?” 打发掉了秦不二,本晕在东厢房里的孔老二在安平惊诧的目光之中,悠然行来。 “乱世需下猛药,不然小二如何顶得住啊!” 陈安之的话,听得安平云里雾里的。 小二,是二师兄? 只是听了陈安之的话,平日里必要驳斥一番的孔夫子,竟是罕见地安静了下来。 “说吧,为什么一定要搞张大山?” 陈安之终于说出了一句,能让安平听得懂的话。 “因为他的女儿实名李青瞾。” “所以,她并不是张大山的女儿?” “嗯,她是李翠山的闺女!” “只是青瞾陈仙,可信吗?” “连得奇宗张三疯都对小天罡佩服得五体投地...” ....... 第4章李青瞾 “安平,换衣、提刀,去掳人!” “啊!” 原本已经要把大脑干废的安平,在听了陈安之的话之后,大脑陷入了短路之中。 大师兄和夫子的对话,他怎么又听不懂了? “以后你会懂的,现在依你大师兄的话,换衣提刀,跟着为师去刀人!” 一壶温酒下肚,孔夫子红光满面、站如神祇。 “安平,信大师兄!” 陈安之在用力捏了安平的肩膀之后,他就像黑夜里的夜枭一般扑棱一下就飞了出去,消失在了雪夜当中,无了踪影。 “大师兄又变强了!” 身为最小的师弟,安平当然知道陈安之的实力。 如果谁真的相信望城笑料的威莱书院大师兄,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那就大错特错了。 因为暗地里,他的九转飞刀,江湖得名黑夜转轮王。 他,连一招都接不下! ...... “我xx...” 矗立于张家武馆的墙头,陈安之不由恶啐。 因为军鼓骤响,让得望城里的强民和商绅们人心惶惶。 此刻,整个张家武馆里灯火通明,其收拢的各大江湖恶犬早已警立待敌,准备应对这突兀不明的事态,保身立命。 他身着黑衣立于墙头,在这“白昼”之下,显眼异常。 “望城黑衣人?” 一身显眼黑衣的陈安之,被张大山讥问。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感觉到已经被108个张家武馆的门下走狗气息锁定的陈安之,毫无畏惧地回应。 大魏江湖以劲论境,在这108人之中,除了张大山是暗劲六品之外,其余皆不过内外劲的程度。 在他这个先天境的武者看来,全都是一群小喽啰。 “望城黑衣人之威,我老张领教了九年。 都说威莱书院可能是商吏司的背景,但我从不在乎。 我和夫子喝了九年,没有真情也有酒谊。 陈安之,你当真要杀老夫?” 满脸横肉的张大山杵刀怒起,一语直接道破了陈安之的底细。 他娘的,来得匆匆,竟然忘记了缩骨伪装,一下就被人看破了根底。 要知道,他陪着孔夫子和张大山喝了九年,连他的屁味,张大山都能轻易闻出来。 “大山,留下青瞾,散了武馆里的108将,你走吧。” 在陈安之还在想着怎么解了这尴尬的时候,孔夫子一身白袍飘越墙头,替陈安之做出了回应。 “好!” 一声干脆,张家武馆里人影不断闪动,自始至终都没有半点喧闹。 仅仅半柱香而已,整个张家武馆偌大的院子里,就独剩那在雪花寒风中零落的女孩儿。 而这,又看懵了安平。 ...... “你?” 落了院中,面对着一脸惴惴不安的李青瞾,陈安之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但心里却是莫名的窃喜。 这妮子,着实可人,令人波涛汹涌啊。 “砰!” 在陈安之还在神愣的时候,孔夫子上前一个劲锤直接放晕了李青瞾,然后一个斜眼,边上的安平就乖乖地上前把她扛起,随后又有一根火把落入陈安之的手中。 “干嘛?” 陈安之诧异。 “烧了!” 孔夫子毫无感情地一句话,让得陈安之头皮发紧,只能按着他的话照做。 夫子冷眼,不可问缘由,这是九年来深烙于骨的印象。 于是乎,刹那间,整个在望城县里赫赫有名的张家武馆,燃起了滔天大火。 三日之后,张家武馆在雪夜全员葬身火海、无一幸免的消息传到了天南郡。 因其亡数之众、死之凄惨,是为天南九年来的第一大命案,瞬间席卷了整个天南郡,引人哗然。 而威莱书院里那个惜字如金的夫子,则是带着陈安之和安平,也是于三日大祭的时候,在张家武馆的废墟之前嚎啕大哭,其中几度哽咽。 最后,更是挥毫洒墨、洋洋洒洒写了三千字的文章,来悼念他死去的好酒友。 ...... “108个江湖高手,都能被全部被烧死,无一例外。 你信吗?” 在天南郡城商吏司的司狱里,一个黑衣酷吏在鞭死了一人之后,对着身边的人问道。 他是天南郡商吏司的监察司长,大魏酷吏来俊臣。 与陈安之望城暗察九年不同,他一入天南郡,就直接明目升衙,搞得天南郡守对他都是忌惮无比、恐惧有加。 “大人,望城商吏司长动用了御牌夺权,郡军和司吏们已经在侯,您看?” 辅司赵天来,硬着头皮地提醒到。 他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该去做他想,应该应对现实才是关键。 “你说这108个人里,会有多少个天圣府的旧将? 被人笑了九年,却是一朝飞雪夜夺权,他们欲意何为呢?” 没有理会赵天来的提醒,来俊臣依然按照着自己的思路和节奏,不断地呢喃推敲。 ...... 第5章天圣斩神决 “公子?” 祭日的威莱书院里,李青瞾看着回来的陈安之一副又要吃了她的眼神,用力地紧着衣裳嘤嘤道。 此女,唇红齿白,胸前事物36d,芳龄十八,可算尤物。 但瞅她除此之外并无半点长物,陈安之真的想不通,她哪里配得上“瞾”这个字。 所以,陈安之仍然继续看,而且看得更仔细、更认真,他想看出一些端倪。 “别看了,她是九阴圣体。 29岁才能开苞助你,你还需得再忍9年!” 关键时候,孔夫子打断了陈安之的无礼之举,道出了答案。 然后,又是敲晕了李青瞾。 “意思,我还要再眼巴巴地看她9年?” 还没看出情谊就被无情打断,陈安之火在了孔夫子身上。 掳人,是他同意的。 结果掳完之后,却被告知,她暂时没用,只能干看着。 这是妥妥的,要把他养成异世老处男啊。 “怎么,你怨气很大? 《天圣斩神决》练到第一层圆满了? 九年了,是头猪也学会上树了!” 孔夫子抠着他的酒糟鼻,恨铁不成钢地问道。 “我...” 陈安之不想接这话茬。 孔夫子口中的《天圣斩神决》,那是神经病才会练的武决。 ...... 日,暮了。 陈安之终于收了功。 一千狼牙棒打在身上的熬炼,把他抡得皮开肉绽,这就是他不愿意修习《天圣斩神决》的原因。 “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的你可以打赢我了?” 看着收了功的陈安之,那刹那间的斜眼一眯,让得孔夫子忍不住戏谑。 “不敢!” 已经落过了999次圈套的陈安之,可不敢再上当。 “其实你可以的。 《天圣斩神决》的锻身之法,熬到千次可为龙。 你刚才顶住熬打了1999下的狼牙棒,现在已到了一个龙力之巅,应该能打得赢我了!” 孔夫子蛊惑道。 ...... 大魏武者论劲而境,劲则力也。 外劲生牛力,内劲变虎力,暗劲成象力,先天则衍变为了龙力,其修炼之难难以想象。 所以,三劲各六品,先天只三层。 孔夫子说他有一龙之力之巅,说明陈安之的境界已经夯实在了先天一品境的巅峰。 在这个境界出拳有龙啸之音,其力如塌山之重。 所以,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最多暗劲六品巅峰的老酒鬼,就算有秘法,好似真的应该不可能干得过现在的他。 “吼!” 一拳龙啸,饱含陈安之999次被蹂躏的悲愤,如龙枪击,以塌山之势对着孔夫子毫不留手的轰了过去... “砰!” 只是一击,陈安之就被孔夫子的臭脚踩在了脸上,陷入了地面半寸。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凭这点微末之力就想弑师?” “我,呸!” 一口酒喷在五肢着地的陈安之身上,孔夫子很是满意地笑着去寻人喝酒去了。 ...... “公子...” 轻轻擦拭着陈安之身上的腥血,看着腥血拭去之后露出密密麻麻的狰狞恐怖的伤口,李青瞾很是不明白这个威莱书院的大师兄如何做想的非要讨打,但她却是莫名地心痛。 三日前的飞雪之后,他已经贵为望城的第一权人,为何还要如此拼命。 “不拼,会没命的。” 对这名不符实,只能看不能吃的美人儿,本来陈安之本不想应答。 却不知为何,许是想到了青瞾陈仙的批语,还是耐着性子无来由地对她解释了一句。 只是几天前赶了她爹、烧了她家,她竟然还能对他没有半点怨气。 而且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小人妻,毫无怨言地在伺候着他这个恶首。 她脑残么,那将来和她生出的种子... “大师兄,人,请来了!” 在陈安之神游天外、越想越深的时候,安平打断了他的思绪。 ...... 人是男人,而且还是个老男人。 当陈安之穿衣戴袍地赶到书院正厅的时候,田不安正望着孔夫子手书的“我欲成仙”四个大字怔怔出神。 连得陈安之的到来,都丝毫不察。 “师叔觉得这字如何?” “还是一如既往的丑,你为甚非要挂在正厅且那么显眼的位置?” 田不安转身回问。 他是望城首绅,大魏隆庆十年春的榜眼,曾经名满天下的风骨大吏。 那一年,孔夫子本为状元。 “还不是打不过他么!” 陈安之环目四望,望而又感,在感觉不到老孔的气息之后,才是苦笑回问。 整整1000次的阴影,的确太过厚重了。 “那这一次,是他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田不安双眼精芒地问到。 只不过在话落之后,一股天塌般的压迫感山呼海啸的,就是对着陈安之扑面而来。 如果他没有防备,脚下碎裂齑粉的青石板,就是他自己的下场。 “都是一副得性啊!” 心里悲愤,陈安之努力顶着这天塌的压力,在苦苦支撑着。 但,这也不能怪田师叔会有如此怨气。 毕竟,自入望城开院以来,已经整整九年了,孔夫子根本没有带他这个师侄去田家庄拜见过他。 可这又不能怪他。 因为直到飞雪夜里,当陈安之说出明衙治县之后,那个老匹夫才告诉他,田家庄里的老胖墩算是他的师叔,可以一用。 ...... 第6章师叔 “不错!” “看来你的《天圣斩神决》已经修成了第一层。” 田不安的试探整整持续了百息。 在第101息的时候,他的天压之势犹如同江河倒流,瞬间消弭无踪。 然后,田不安就笑意盈盈地给了陈安之这么一个结论。 “你也知道《天圣斩神决》?” 听了田不安的话,陈安之全身一紧。 这可是他和孔夫子之间九年来的致密,连得日见夜在的安平都曾不知晓,他为什么会知道? 而且,“你的”两字,田不安咬得很重。 “因为,那是为你量身打造的武决,我是编撰之一...” “够了!” 满身酒气的孔夫子声同洪钟大吕般地一声怒吼,直接打断了田不安的再述。 他这种暴怒,陈安之九年以来,未见一次。 ...... “夫子?” 陈安之不明就里。 “等你能够练到第四层,再来问我!” 孔夫子怒眼圆睁,一副要把眼前的师弟剁了的做派。 “师兄,那时可是你自己苦苦来求我的。 不然,你我怎会是师兄弟呢?” 田不安的话说得阴恻恻的,又继续放出了丁点内幕。 “浑蛋,说你的条件!” 师兄弟二人九年再续言,并没有相见喜悦的问候,反而像是火星撞地球一般的唇枪舌剑,直接看懵了陈安之。 “我至今仍不信青瞾陈仙的谬言,我觉得他娶欣欣更为稳妥。” “休想!” “那就换成田不田。” “你真以为我泥捏的?” “那就没有天圣士了...” ...... 大魏崇祯十五年腊月初九的上午,雪还在慢慢的下。 威莱书院的大师兄陈安之,则被他的师父孔夫子卖给了其师叔田不安。 因为,只有陈安之娶了田家两大宝贝孙女之一,田不安才会接任望城县令一职,替他们挡住将来的风雨。 至于两个老谋子是否还有其他的交易,陈安之不得而知,也无心推敲。 因为,孔夫子对他的操练,更狠了! ...... “绝无可能!” 铁山宗里,田欣欣生气地撕碎了来自望城的飞书,对身边的庄卫,咬牙切齿地说道。 九年前的望城春风楼里,威莱书院的大师兄陈安之曾经给她下过醉神春,让她丑态百出。 那一年,她不过11岁,陈安之也才11岁。 现在就算决议之人是自己的爷爷,也绝无可能。 “秋葵,回信那个老浑货:你去死吧!” 田欣欣对着身边的侍女秋葵,气愤地吩咐道。 秋葵是田家庄养出的庄卫高手,既是她的影子也是她的护卫。 “九年未见,凭属下的模仿,他们定一时察觉不出,要不属下替小姐走一遭?” 秋葵想了想,认真地回答到。 “好主意!” 上下好一番打量之后,她这个铁山宗的第三宗主嫡传终于熄了这滔天怒火,稳住了道心。 ...... “大人,都嘎了。” 是日傍晚,秦不二一身血气地出现在了威莱书院之中。 “安平在那小册子里加上:魏崇祯十五年腊月初九,望城商吏司辅司、原定南军大帅府亲军伍长秦不二劫杀原望城县令苏不至一行,男女老幼和牲口皆不放过,是为残忍至极...” 本以为会得到褒奖的秦不二,一听陈安之的话,瞬间傻眼了。 他这可是奉令行事啊。 “把柄嘛,自然要抓得紧点,罪行必要写得狠点,才能让人死心塌地。 不二,你说是与不是?” 陈安之的一句话,瞬间就让秦不二认命了。 望城黑阎王,果然够腹黑。 “那标下?” 被拿捏了的秦不二,完全理不清陈安之接下来会有的举动,故而小心询问到。 “带着人,去把请田家庄的庄主田不安来做新的望城县令,至于声势嘛,一定要浩大一点。 放心吧,不诓你,这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 妙! 听了陈安之的话,秦不二瞬间觉得应该来个大赞。 且不论陈安之明衙治县的褫夺之举是否合适,苏不至是否该死。 但能说动曾经的朝廷大吏、归隐山林的风骨大员复出,这望城的事,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毕竟在九年前,定南大帅还曾恳请这田家庄主出山入府,却果断被拒,丝毫不给大帅丁点面子。 只是这望城痞夫,怎么就这般铁定田不安那样的高人,会愿意来当这小小的望城县令,帮他们遮风挡雨? “叫你去做就做,长得像是二五八万又虚头巴脑的熊二,没事学那些伪君子做什么揣人心思的屁事?” 看着秦不二激动之后疑惑的神情,陈安之胸膛怒火。 那老货都把自己当货买了,还能请不动? 那个田欣欣是谁,那个田不田又是谁? 老田家的那个大火坑啊,能把人烧成渣渣的啊! ...... “凭什么让田欣欣嫁给他,而不是我?” “凭什么,她不愿意了,才能轮到我?” 田家庄里,鸡飞狗跳。 田不田,女,芳龄十六,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田家庄少孙女。 望城有名的小女魔,平时喜欢拿着一把拂尘“惩恶扬善”。 民间戏称“扫大街”,又窃称“田师太”。 此时,她一把拂尘指着自己的爷爷田不安,连续大声地质问。 “你为何非他不嫁?” 田不安一脸无奈。 如果不是因为她太过在意陈安之,他又岂会这么轻易应了他们? “就因为他敢给田欣欣下春药。” “噗!” ...... 第7章疑惑 “夫子,我真要在田欣欣和田不田那两货之中必选一个?” 看着大大前夜的冬雪开始消融,并没有如自己想象一般,直接刚烈地把大魏朝拉入那小冰河时期的残酷之中。 陈安之终于松了一口气。 望城衙司现在有曾经名满大魏的风骨大吏田不安坐镇,南麓州的官场并没有把望城军鼓大响、僭越褫夺的事,捅到北边的朝堂上。 因为定南大帅府的度大帅发话了: 苏不至该死! 所以,天南郡商吏司的监察掌司来俊臣,那原本已经兴奋得高举过头顶的大砍刀,如同裂了的锈铁一般,无奈碎了一地。 于是乎,陈安之终于在这冬去春来的时日里,可以好好捋一捋他被卖的事情。 毕竟男儿胯下迎风可扬三尺,自尊骄傲可顶天,怎能被当成货物买卖? ...... “难道她们不是女的么,我是为你好。 血性方刚的,你真能忍九年?” “噗!” 听着躺椅上悠闲晒日的孔夫子的话,陈安之口中的茶水不由喷出,让得他生出了一股要把这老家伙药翻的冲动。 这是什么把他往火坑里推的破理由? “收起你的小心思,别忘了醉神春还是我教你配的!” “可是?” 陈安之犹豫道。 田家双妞,都难搞啊。 “不会泡,难道还不会药?” 一声恨铁不成钢地恶啐之后,孔夫子唤上李青瞾,又出了门。 这老家伙,一直在避重就轻,最近又神神秘秘地。 ...... “安之哥哥!” 日正当空,照得人暖洋洋。 望城里独属于田不田对他亲昵的称呼响起,让得沉思的陈安之瞬间犹如冰坠。 田师太果然迫不及待地来了。 “你刚才在想田欣欣?” 看着陈安之突然发苦,田不田的脸色不由瞬间阴转晴。 “小师太,她拿着剑追了我九条街啊,你觉得我还会娶她?” 那年,他才11岁,被一个叫做田欣欣的小女孩口中大喊着“淫贼受死”,然后提着剑追杀了他整整14里。 即便已过九年,但依然是望城人茶余饭后的第一谈资。 这样的奇耻大辱,岂能忘怀,又何谈与之安之? ...... “大师兄,不好了!” 在陈安之悲愤控述田欣欣的恶行,让得田不田托腮含春地望着陈安之,气氛慢慢变得有些微妙的时候,安平却是慌里慌张地从后门冲入了书院,大嚷道。 “安平,我x你...” 被打破了气氛的田不田,双眼通红地愤怒输出。 “田欣欣回来了,在正厅!” 安平简单的一句话,直接把田不田给呛住。 “怎么办?” 虽然人前是无惧无畏的田师太,但一听到这消息,田不田还是露出了稚子的慌张。 这兴许是骨子里的血脉压制因子,在作祟。 要知道,以前她只是和她犟嘴,这次可是挖墙啊。 “怕甚?” “大不了再下一次药,然后我们再一起...嘿嘿...” 男人终归比女人冷静。 看着慌得六神无主的田不田,陈安之终于下定了决心,做出了选择。 田不田还小,容易拿捏点。 ...... “听说,是你诓了我爷爷,让他把我嫁给你?” 威莱书院正厅里,田欣欣顶着她的32c,满目寒霜地质问到。 这? 陈安之差点气晕过去。 他可才是受害者。 “怎么,无话可说?” 田欣欣冷眼追问。 “姓田的,说得好像我陈某人好似不敢再药你一次一样? 人我娶定了,但永远永远都不会是你田欣欣!” 听着田欣欣咄咄逼人的话,陈安之恼怒驳斥。 即便田不安说娶大的陪嫁十万金,娶小的一分不给,也改变不了他刚才的决定。 “你认真?” 田欣欣问道。 “珍珠的真!” 陈安之没好气地回应,好像他很稀罕她一样。 “安之哥哥!” 听了陈安之的回答,田不田不由欣喜跳脚。 不用锄头挖墙脚,太好了。 只是随后,威莱书院里响起了歇斯底里地尖叫: “陈安之,敢打我妹的主意,你给我去死...” ...... “吵起来了?” “不止,还打起来了!” “你不奇怪,我为何非要把欣欣塞给你?” “能把我当货买,我奇怪有卵用?” 在鸡飞狗跳的三日后,田不安终于把望城里的各种蠢蠢欲动给弹压住,还让得望城的底层百姓感恩戴德。 果然是曾经的大魏风骨大吏,做起事来,甩了苏不至至少十九条街。 今日终于有了闲暇,他把陈安之唤到了望城县衙里,爷孙婿座对。 只是卜一开口,陈安就没有半点好脸色予他,甚至爆出了粗口。 “天圣府,你知道吗?” 田不安并没有着急解释,非得让田欣欣或田不田成为他妻子的原因,而是抛砖引玉地轻问道。 “听说,曾经是大魏朝定鼎的存在。 定北大元帅,是去东海斩龙的天圣大将最出众的部属。 天圣大将孔乙己以一人之力构建了天圣府,盖压了大魏朝近百年、整三朝,而他也失踪了近百年,天圣府在隆庆帝的猜疑下也随之湮灭...” 陈安之据他所知而道。 “天圣大将,真的很凶!” 田不安抬头仰望,好似缅怀,又似感叹。 “那我真的和天圣大将有关系? 如果是,为什么我还能成为御赐的监察司长? 如果不是,为什么我小小年纪就能成为一个下县的监察司长...” 陈安之问出了关键。 这事,孔夫子从不让他询问,问则一百狼牙棒。 久而久之,他对这个话题很畏惧,但也很疑惑。 现在,他鼓起勇气地问了出来。 “不入天人,问这就没意思。 还是和老夫聊聊,为甚真不想娶欣欣!” 田不安的话,又把陈安之的各种疑惑打回了原位。 ...... 第8章定婚风波 “大魏境内,向来有北山南府西宫东奇之说,他们的宗主被尊为大魏四宗师,是宗师里公认的最强者。 欣欣身为西宗高徒,难道还轻贱了你?” 好似做了妥协,田不安口中又透露出了一些信息。 “东奇是不是奇宗张三疯,李翠山的师父,李青瞾她师祖?” 陈安之惊骇询问。 小小的望城,怎么会突然间会牵扯到那么多大人物? “你真以为孔老二把你卖给了我,很便宜?” 看着陈安之的惊讶,田不安不由吹胡子瞪眼地气愤到。 如是不忍,当下,他很想杀了个一了百了的断了念想。 ...... “你大可一试!” “我可以保证李翠山,必会享年在魏历崇祯15年的春天里。” 孔夫子带着他的李青瞾入了来,在眯了一眼陈安之之后,就是冷冷地盯着田不安,随后咆哮而出。 是师弟又如何? 古,还有亲兄弟自相残杀的举动。 “师兄,何苦来哉啊?” 田不安不由一个苦叹。 为什么师兄弟每次见面,都要非得互掐? “你如果能把马鞍山的陈庆之诓到望城,我就放过你的悖府之罪!” 终于,孔老二道出了他的目的。 这也让得陈安之瞬间明白,孔老二不待见田不安的缘由。 原来,田不安曾经背叛过天圣府。 ...... “真能信?” 看着田不安气急地挥袖离去,回到书院里,师徒俩四目相对,陈安之很认真地询问道。 一个人曾经背叛过,那就还会有再叛的无限可能。 “所以,我才同意他掏出他的宝贝大孙女塞给你,让你能摁住他,不敢再叛你!” 历来,陈安之一直觉得孔夫子就是个混蛋。 但是当他听到这一句的时候,他觉得连他妈都可以感动于孔夫子的良苦用心了。 “别感动,也许是我在害你!” ...... 魏历崇祯15年春的大年初一,田家庄主说该定亲了。 所以,整个银装素裹的望城变成了披红戴绿。 因为田庄主自上任望城县令以来,雷厉风行、不偏不倚,整个望城县境的臣民得以在雪灾之下、县衙易主之中平安渡过。 这用某些言官的话来说,就是官民和睦,盛世欲来。 但,很显然,这是给田不安这个曾经六部大员的马屁话。 ...... “我真不知道田不安咋想的,已经努力地和天圣府撇清了关系,结果九年之后,又用力地扎到了天圣府的泥沼里。 九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去往望城县城的路上,来俊臣依然还是想不通田不安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目前为止,他所能知道的些许隐秘。 而此行望城,一是得了邀请,二是属下明衙,于情于理,他身为商吏司一郡的主司,怎么都要走一走,顺便探一探,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主司,已经确认田尚书的大孙女,是西宗的第三嫡传。” 虽是前任,但田不安的风骨,大魏上下折服,赵天来还是习惯地称其为田尚书。 而赵天来的话,让得来俊臣不由脚步一滞、眉头一皱。 田不安贵为大魏隆庆十年春的榜眼,当了近五十年的刑部尚书,整整辅佐了三代帝王。 但自崇祯帝的罪税之法一起,他就义无返顾的望城归隐。 虽然表面上与天圣府再没有任何关系,甚至是朝廷湮灭天圣府的最强打手,但他总觉得他掌刑时构建的六扇门,仍与天圣府的天圣士藕断丝连。 现在,他的尾巴终于要露出来了么? 眉头一舒,来俊臣捏碎了手中把玩的飞雀,狠狠地狞笑了起来。 朝廷诸公,等的就是这个答案。 ...... “不是说只塞一个吗?” 田府里,看着皆是囍装的田欣欣和田不田,陈安之顿时傻了眼。 “反正也留不住,干脆就好事成双了。” 田不安笑得有点苦。 他现在才明白,他那便宜的师兄,九年做局,以醉神春引,以退为进,谋的就是他老田家的家产,让他没有退路可言。 这混蛋,着实谋了一步好棋。 他望城田家庄三百年的努力,在今天,将随着这定婚礼成,就这么轻易地被烙上了陈安之的印章。 “我不要她!” 看着步摇遮脸,依然挡不住田欣欣要刀他的眼神怒焰,陈安之下身发紧,赶紧指着田欣欣,大声反对到。 他要的是小猫,而不是老虎。 “陈安之,你过份了!” 双人同怒,一人是田不安,一个是田欣欣。 田不安恼的是,老夫都把脸贴给你了。 而田欣欣气的是,本来这句话应该由她来说的。 ...... “我也不同意!” 这边事还未了,田府之外,却又是突兀地响起了一道粗犷的反对声,让得满府待见证这大喜的宾客们顿时傻了眼。 因为随着话落,田府里走进来了一个气呼呼地,扛着狼牙军棒的大汉。 “我们认识吗?” 真是洪湖的水呀,浪打浪。 已经确定这次喜宴必不安宁的陈安之,怎么也想不到,除了闹腾之外,还能顺带个惊吓的。 “你不认识我,但我认得你。” 大汉认真审视了陈安之好一番,轻轻颔首略微满意,然后才是瓮声出言。 “那你还凑什么热闹,来污我名节?” 看着宾客们的窃窃私语,陈安之满脸悲愤。 在他们看来,11岁就能下春药的家伙,有些怪癖,也是理所当然。 “李翠山,你不躲在靠山帮里做那靠山第五子的狗活,跑来这瞎乱什么?” 陈安之不认识他,但有人认识他。 待得田不安愤怒地咆哮之后,陈安之终于是晃过神来。 这大汉,原来是李青瞾亲爹。 ...... 第9章马鞍山陈庆之 “不如你狗!” “是他叫我来的!” 一声回呛之后,大手一指,指着边上稳如泰山,坐如禅狗的孔夫子,李翠山无奈道。 “散了,全都给老夫散了!” 瞬间明了的田不安,狠狠地瞪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孔夫子,气得差点七窍升天,恨不得一巴掌呼死他。 能有这么恶心人的么? 于是乎,在田大庄主,贵为望城县令的田县尊一声咆哮之后,整个到宴的宾客,瞬间做了鸟兽散。 安平认真地数了数还在场的眼珠子,不算上他,共六对。 不对,还有一双唯唯诺诺的青春丽眼,在某人的示意下,正小心翼翼地步入了场中。 ...... “人既然都到齐,那就敞开了说吧!” 猛灌了一口老酒,自开宴到现在,仿似修了闭口禅的孔夫子终于发话了。 “老匹夫,你到底想怎么样?” 比孔夫子看起来要老上一筹的田不安,咬牙切齿地问道。 这事,他先前没有和他商量一声。 “我自始至终还是相信小天罡那青瞾陈仙的话,所以我决意以一定三,她来做大。” 指着并不理会自己陌生的亲生父亲,而是乖乖来到自己身旁的李青瞾,孔夫子淡淡地说道。 “不可能!” 又是二人同语,掷地有声的反对。 只不过这次出言的人里,除了田不安是依然之外,另外的一人从田欣欣变成了田不田。 “没有什么不可能,我说的话,就是结果。 三十年前,你敢用影卫来诓我,九年之后,你还想用影卫来骗我,你真当我是眼瞎的?” 指着田欣欣,怒斥着田不安,孔夫子怒目圆睁、长发须张,衣袍无风自动,对着田不安大声咆哮。 他这是,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 “好好好,既然你仍然如此执拗,那今天咱们就按我们以前的规矩来,赢者话事。” 田不安好似被刺激到了,也是跟着衣袍鼓荡了起来。 “那就去天上打!” ...... “轰隆隆...” 随着两道身影齐齐飞天,望城的春空里不断响起了阵阵天雷。 “天人之上,果不可及!” 今日无雪,但是有云。 大马金刀地坐在田府的酒席中,像是个饿死鬼的李翠山仰望着天,好似看穿了遮掩的云彩,看到了云后的打斗,满脸艳羡地轻声呢喃着。 ...... “这是警告?” 身为一郡主司,更是大魏有名的酷吏,来俊臣的实力怎么会差? 听着这滚滚天雷的响动,他就带着人马定足于望城的城门前,抬头仰望,眉头深锁。 他曾有幸看见过天人之上的真人宗师们,那诛天灭地般的打斗。 那种威势和声响,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因为那种无法企及的无奈感,真的很刻骨铭心。 但为何,这打斗,又来得那么恰好? “我们回去,让夜枭全员撤离望城境,陈安之不但有一个好师父,还找了一个好大爷。 只是,他们真的不怕死么?” 夜枭,商吏司里的真正清账人。 他作为一郡主司,当然少不了一群如鬼夜行的黑衣打手。 他们才是商吏司里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又别名大魏黑衣人。 于是乎,在来俊臣的话落之后,他们这一行人来得快去得更快。 ...... “夫子,我的冲天雷刹阵,可好用?” 田府静室里,八目相对,其中的二老,本是怒愤相对,此刻竟是满脸的和谐。 抹去了刚才吃席的油渍,李翠山笑盈盈地问道。 陈安之此时才是明白,夫子和老爷子原来是在演戏。 毕竟,天人之上的真人境,又怎可能会轻易踏足? 不然,世间的宗师也不会那么少了。 而李翠山的突然到来,原来是为了助力这两个老货演出真人境的宗师打斗之威,以此来震慑宵小。 “如若不这样,怎么能吓得走来俊臣与其夜枭?” 看着陈安之的恍然大悟,田不安苦笑着解释。 夜枭之威,在天圣府还在的时候,就已经在大魏朝无出其右了。 没了可以镇压邪魅的天圣大将,哪怕他曾经是大魏朝的最高掌刑人,他有时候依然要避开夜枭的锋芒。 “那外面那三个?” 天塌了,反正有个高地顶着。 理所当然的,陈安之并未把这良苦用心放在心上,只是头大于当下。 也不知道夫子给了李青瞾灌的什么汤,她竟然一改往日的唯唯诺诺,敢和田不田争吵起了谁是大妇的事。 至于田欣欣,就是添油加醋的看戏货。 “说好一定三,就是一定三。” 双眼精芒,看了静室里的另外三人,孔夫子再次不容置疑地说道。 随后喜色上了李翠山的脸,田不安则是拉了脸。 而陈安之心里则是叫了声苦: 娘亲啊! ...... 秋葵,是夜里走的。 毕竟她不是真的田欣欣,所以有些事她做不了主。 至于剩下的两女,很好办。 然后,陈庆之一大早就到了。 观其颜,一般。 但望其风采,好似复刻了田不安这个死胖子的出尘飘逸。 只是可惜,年纪轻轻的,却长了一头白发。 “师叔,你的私生子?” 陈安之很仔细地打量了这位远道而来的山宗弟子之后,做出了结论。 他并不知道孔夫子为何指名道姓地要他。 所以,恶戳一下。 “略有渊源!” 田不安眼角用力抽了抽。 他发觉,自被陈安之认了师叔之后,这师徒俩总能在何时何地,轻易破了他苦练的养气功夫。 ...... 第10章规矩 “在下马鞍山陈庆之,兄台就是我要保护的陈安之?” 陈安之用力地打量着他,白毛仔也在认真地看着他,而且比起陈安之还要一丝不苟。 苟到,好似要把陈安之脸上的毛孔都看穿一样。 直到在半刻之后,这个白毛仔终于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了一幅肖像画,在认真比对之后,才是挠着头讪讪地问到。 “噗!” 陈安之不由得喷了一口茶水,满脸讥讽。 原以为他是高人做派,却没想到是个睁眼瞎。 “锵!” “不可!” 一声剑鸣,两声急叫。 陈安之瞬间感觉到脖颈一股凉意。 如果不是田不安和孔夫子及时叫止,他现在已经是身首分离,让和他定亲的三女披麻戴孝,一人笑而两人哭了。 ...... “那货到底什么来头?” 虽然曾经脖颈凉意,但陈安之自觉他还是能躲过那一剑的。 所以,在安平把人领走安顿之后,陈安之仍是有些不服气。 “天人之下的年轻第一剑,马鞍山高徒北剑陈庆之。 老夫用了万金,才请动了他。” 陈庆之的那一剑,让田不安很满意。 所以,他有些自得。 “你是不是那时感觉毛孔都要被他看穿了? 那是天人境修士才能修出的剑意。 商吏司的夜枭,不可小觑。 望城的明衙治县,算是你出世了,但却是我们先坏了规矩,他们也不会再遵守之前的一些承诺,得找个人护着你,我也得去挡一挡。” 抛开了以往的酒疯子做派,孔夫子很是凝重地说道。 “意思,你们不管我了?” 听了两人的解释,陈安之瞬间炸毛。 “路是自己走的,雏鸟总得要学会飞。” 田不安的话和脸色,也是一样沉重。 “老家伙,你一天不抡我,你会习惯吗?” 对于田不安的沉重,陈安之并不感冒,而是对孔夫子做了最后的一次征求。 “天黑,我就走。 给了他陈庆之,如果他还过不了来俊臣这关,那就让他活死在田家庄里吧!” 狠狠地灌了一口烈酒,见面就阴阳怪气地孔夫子,对着田不安郑重地深深一鞠。 ...... “为什么?” 想不通的陈安之噩梦了一宿,然后索性就不想了。 早上,洗漱一番之后,又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影子般的白毛仔,他就气呼呼地出了门。 因为在他看来,陈庆之不来,孔夫子就不会走。 孔夫子不走,他就不会做噩梦。 “唉!” 无奈地摇了摇头,陈庆之知道金主在使小孩心性,也就不跟他计较,而是背着剑默默地跟了上去。 当年,他也是这样走过来的! ...... 崇祯15年春的大年初三,陈安之和陈庆之一前一后走进了望城商吏司的衙门里。 这是陈安之自监察望城九年以来,第一次走进这属于自己名下的衙门。 风景什么的,没什么好写,陈安之也没有心情去欣赏。 是而,他直冲正厅里那掌司的位置,皱着眉头坐了下来。 而陈庆之则是很识趣的停在了外面,修起了闭耳禅。 “大人,县尊说商吏司现在仍是独属于六部之外,有些事他不能管,否则就坏了规矩。” 陈安之卜一落座,早就候着的辅司秦不二,就是满脸讪讪地凑上前来轻声说道。 没办法,就算把他杀了,这事他也办不了。 ...... “别废话!” 一听到“规矩”两个字,陈安之就是气急。 “郡司里来了公文,今年望城的罪税金额,提到了六万两,往年只不过三万而已。 来俊臣,使坏了!” 秦不二苦着脸回应到。 望城作为天南郡里的下县,往年的年税应收不过白银三十万两,下放的罪税占比不过十分之一,谁知道掌司大人的一个明衙治县之后,这占比就硬生生提升到了五分之一。 前几日的雪灾,大人大手一挥就掏空了县里的税库。 现在商吏司的银库里,老鼠进去都会打滑。 本来他想穷尽家产,在拿捏他小命的主子面前刷一波好感,得个办事得力的赞誉。 但奈何,那小妾和婆娘走得够狠,除了院子里的两条狗,愣是一分不留。 新任的县尊,明显不愿意管。 因为张家武馆的事,各大商贾大绅闻风而动,好像是被人蛊惑一般,走的走、逃的逃,留下的都是些没油水的小户,整个望城县可以说已经是千疮百孔。 现在,除了田家庄这个金灿灿的大户,他实在是不知道还能罗织什么名目去抄谁的家,来补上这个大窟窿。 要知道,自从商吏司的司吏换为军士之后,上一层级的公文下放,就形如军令,根本没有抗辩的可能。 而且税银之事,事关国本,没有上层的允许,不得私自挪用。 大人这次为了那些屁民,实在是僭越得有些过分了。 “看来,这就是所谓的规矩了。” 听了秦不二的话,陈安之终于明白了孔夫子昨夜口中那“规矩”的意思。 意思就是,可以阴谋诡计地暗地里打生打死,但是不能戳破明面上笑盈盈的脸皮,台面的东西还得按台面的规矩来。 能让秦不二如此苦脸的,肯定是田不安不想破坏这规矩。 ...... 第11章来俊臣的第一刀 早春的风有些寒,昨夜的话还未凉。 陈安之做梦也想不到,田不安之这么快就逼着他飞了。 要知道,门外的那个抱剑白毛仔,可是老家伙用了万金才请来的,那三十六万两税银的窟窿,田不安随随便便掏点出来,就能塞满望城商吏司的银库。 但现在却是以规矩为由,把自己置身事外。 看来,不止是来俊臣欺负他,连这老家伙也在试他。 “叩叩叩...” 陈安之的食指不断轻敲着椅子的扶手,脸色越来越阴暗。 这事,真不能怪田不安,他真的不好插手。 正常的税银可借,但这罪税难办啊。 所谓罪税,意思就是你犯了罪,然后用钱来抵消灾。 作为名满天下的风骨大吏,田不安如果自掏腰包帮他补了这六万的罪税,就等于自证自己有罪,那些夜枭就有了由头,可以咬着他不放。 来俊臣的这一刀实属很屌,把规矩玩得明明白白的。 他这是要逼死老子! ...... “就是要逼你!” 天南郡商吏司的衙门里,来俊臣看着眼前关于望城的情报,用力地狞笑着。 “你有宗师罩,我有律法针。 大魏历来是侠以武犯禁,我这回要堂而皇之地让你们的狗头猪耳马尾牛鞭,统统都给我暴露出来。 世间事利益人,就算一个人再怎么高风亮节,我依然不信真有人能为了所谓的希望而愿意倾家荡产,甚至是自污清白。 夫子,你以为抬出个田尚书为陈安之站哨,就可以顺势而为,据一城而重聚天圣府? 那就让我来俊臣来告诉你们,什么叫朝堂的意志不可逆。” “哈哈哈...” 想到这,来俊臣笑得非常的舒心。 虽然定南帅府的度大帅发了话,让得来俊臣不敢把望城的事往上捅。 望城城门前感知到的宗师斗法,又让他灰溜溜地滚了回来。 但是利用手中那的权利,光明正大的来个小人作恶、请君入瓮的温水煮娃,慢慢的烹啊烹、煮啊煮。 他突然觉得,这样更好。 能和天圣府的夫子,以及曾经大魏的第一掌刑人台面上过招。 就算到时候失败了,也是虽败犹荣。 所以,他在前天分配给望城罪税额度的文书上改了改,由三变六,随后疯狂狞笑着狠狠盖下了天南商吏主司的大印。 给出世的陈安之送的这第一刀,太美妙了。 ...... “你要怎么弄?” 陈安之的食指在望城商吏司掌司大椅上的扶手上,有韵律地敲啊敲,整整敲了一个早上,依然没有敲出个屁。 所以,他来到了田家庄。 “我会弄,还来找你?” 陈安之一脸没好气地回应田不安的问话。 “你知道为什么师兄天黑就走吗?” 田不安又准备开始编排孔夫子的坏话了。 “得了,他说去斩个大家伙,还不知生死。 你这样着急地落井下石,对得起他对你的深深一礼吗?” 陈安之一脸鄙夷,顺势就要拿出定婚的玉佩,砸碎它个云里雾里的阴谋算计。 “别!” 看着陈安之的无赖做派,田不安既是心惊,又是欣慰。 所谓君子世道,唯有半个君子半个流氓才可以风生水起。 于是乎,他唤来了望城县尉齐不礼拿来了望城的舆图,跟他讲解了起来。 ...... “剿匪?” 月色正浓,陈安之一脸疲惫地回了来。 以往作为暗吏,安平的事很多。 但是随着大师兄的明衙治县,他突然间就变成了闲人。 不过,听了陈安之说田不安给他破局的建议,他不由眼睛一亮。 作为以往的暗吏,他当然知道商吏司当前所遇到的困局。 “今天那个老胖子,啊,老爷子跟我说...” 习惯性的口嗨之后,看着瞪着一双乌黑大眼的田不田,陈安之赶紧改口。 在定了婚之后,田不田就被田不安赶到了威莱书院里学习相夫。 现在整个威莱书院上下,整整百十号下人,才让得安平无所事事。 “想要这次不把田家庄扯进来,就只有剿匪一途了。” 陈安之无奈地回应安平。 “这的确是当下最好的办法。 但是无论是南山的赵英华,还是北谷的覃无双,都是不好相与的悍匪。” 安平皱着眉说道。 身为商吏司的暗吏和监察司长的传话筒,他算是军中的参谋。 深耕望城九年,大小事都是亲力亲为,他当然对望城县内的各种情况了然于胸。 所以,他一开口,就说对了田不安给陈安之剿匪的选择对象。 ...... 匪患,历来是各朝县令最头大的事情。 无论是太平盛世还是肮脏乱世,它都一直存在。 因为罪税之法的扭曲,大魏朝近年来的匪患,可谓是累累如云。 甚至有些土匪,就是“罪官”落草。 想要剿匪并不容易,想要端了赵英华和覃无双,更是不容易。 因为其中一个是刚正不阿,曾得田不安笔书“九品栋梁”的“罪官”,一个又是美名乡里的善员外。 你,如何剿? ...... 第12章南侠官北员外 大魏朝坐拥十九州之地,其中有四州是属于顶在最前的边州,也称为战州,由四大边军镇守,守护着惶惶大魏朝。 他们是大魏的镇国之魂。 南麓州守的是南边,是南方的第一战州,其下设天南、南麓、定南三郡。 南麓是州郡,定南是军郡,而天南则是陪郡。 从“陪”这一字来看,就可知天南郡是属于爹不疼、娘不爱的那种。 所以,作为天南郡的商吏司主司来俊臣,才敢这么嚣张霸道,有种山高皇帝远的做派。 仅仅只是大手一挥,就能随意定了望城县的罪税金额,并且得到了郡守的大印辅盖。 这在大魏官治的流程上,已经定死了望城县今年的税额。 即便定南大帅也不能过问,否则就是属于插手地方事务,意图不轨。 所以,田不安否了秦不二给予陈安之让他向度大帅求援的想法,随后才给了他剿匪罪税的建议。 只是听了安平的那声“不好相与”,就是让得陈安之心里一个咯噔。 果然,个个都是老狐狸。 ...... “天南郡方圆广袤,是南麓州最大的郡。 其南为州郡,北边为定南,是安南和缅朝历来最喜欢袭掠的州郡。 郡内河流泥沼与瘴林无数,更有山峰险壑横贯,把整个天南郡各处分隔开来,根本无法铸造强关和大城。 而且其内又有兽据山和妖占河,还有异族占林,林林总总下来,几乎去了天南郡一大半的疆域,所以最广袤的天南郡才沦为南麓州有名的陪郡...” 挂起了南麓州的舆图,安平拿起了教棒开始普及知识。 在他的话语之中,陈安之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山高皇帝远。 以前,他以为的山高皇帝远,是因为离太远,皇帝的手够不到。 现在他才知道,其实是其地方太过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那就睁只眼闭只眼。 望城县是天南郡里唯一的下县,其妖兽之祸和异族冲突最甚。 哪怕与安南和缅朝之间还隔着个魏南县,但是无论经贸来往,还是种谷桑田,都没有望城县的份。 就连得田家庄积累的财富,也大都是从魏南县和其他各县得来。 所以这一次因为南麓飞雪的赈灾,在吓跑了一大堆好不容易出现的官绅大户之后,望城县真的算是千疮百孔了。 ...... “我对这些没兴趣,赶紧说说那赵英华和覃无双!” 国朝有匪患,历来行江湖。 听得昏昏欲睡的陈庆之,不耐烦地说道。 他是江湖人,没事给他上什么政治课? “先生慢怠了!” 也不知道昨夜负责安置白头仔的安平被灌了什么迷魂汤,会对这个北剑陈庆之那么尊敬,竟然以师礼代之。 只是陈安之还没有时间吃这个醋,只能安静地听着安平继续娓娓道来。 ...... “赵英华,年四十五,原望城主簿,当时境界暗劲六品。 虽有盗用职权攒下丰厚家资之嫌,但办事得体、素得民心,更得前刑部尚书田不安手书‘九品栋梁’的赞誉。 魏崇祯历6年,望城商吏司辅司秦不二得主司来俊臣授意,欲用罪税特权查抄赵家,其得城民暗报,早已不忿前任县令吃民啃骨做法的他挂冠而去,落草南山。 九年来,劫富济贫、纳流民、同异族,有江湖志士纷纷去投,望城境内更有无数良民愿为其耳目。 兵、侠不下一千,江湖美名:南侠官!” “汩!” 听了安平对于南山赵英华的讲解,被陈安之勒令拿着小板凳听堂的秦不二一个艰难的口水吞咽的冷颤之后,硬生生抗下学堂里一对对要刀他的目光。 所以,他轻轻地把小板凳挪向了陈安之这边。 ...... “覃无双,猎妖师出身,北谷镇覃家村族长嫡子。 此人素来慷慨大方,其手下有百战猎妖人近三百,经常对周边村民施善,被人颂为及时雨善员外。 魏崇祯历7年,望城商吏司辅司秦不二得主司来俊臣授意,用罪税之法查抄覃家。 那一战,五百商吏死了近四百之数,望城商吏司自此只有一百二十人而已。 望城县北谷镇,实际上已经可以论做覃家镇,是为大魏法外之民。 所以,无论要剿南侠还是伐北善,民愤必起!” 长言许久,安平嗓子冒烟,在饮了一口茶之后,对着陈安之郑重地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而陈安之身后的秦不二,已经有了一种要把自己箍死的想法。 该死的来俊臣,一直在欺他。 他不过是贯彻地执行上峰有令,顺便自己捞点油水而已。 ...... “蓬!” “如果你敢对他们动手,我双倍奉还聘金,先斩了你!” 在听完安平讲述之后的陈庆之,抱剑而起,狠狠地留下了一声警告之后,挥袍离去。 “哼,如果你敢去剿他们,我就...就带着他们回娘家!” 田师太的骨子里流淌着浓浓的惩恶扬善的因子,在陈庆之飘走之后,她在剜了一眼作恶多端的秦不二之后,就是对着陈安之一个跺脚离去。 随后,李青瞾站了起来。 她亲爹在给田不安和孔夫子营造了宗师之势之后,就被田不安拉着埋进了田家庄的酒窖里与世无争,让得陈安之直想骂娘。 因为他曾想过在这个便宜的岳父身上挖点钱救急的。 结果,田不安告诉他,这个响当当的靠山第五子,不但是被人扫地出门,且还是个穷哈哈! ...... 第13章较技 “安之!” 声如黄莺,如沐春风。 一听到这声音,剩下的安平和秦不二,这两个陈安之最坚定的狗腿瞬间起了鸡毛,直接滚出了学堂。 她是谁,夫子钦定的威莱书院大师兄、望城商吏司监察掌司大人的大妇。 要知道,名满大魏朝的田不安两个孙女,也只能屈于其下,无奈地做老二和老三而已。 此刻,威莱书院的学堂里,只剩下了陈安之和李青瞾四目相对。 “说吧,没事的!” 看着略显紧张的李青瞾,陈安之安抚道。 夫子的一系列操作,对于青瞾陈仙里就是个平凡女的李青瞾,他已不再那么抵触了。 “我爹拖话说,只要你想干,那就干。 哪个孙子不同意,就先干掉他。 法治王权,即便你有滔天的冤屈,也得先法后冤。 江湖对王权,不过是只纸老虎。 如果没有那与众人为敌的胆量,那你仍...” “太过匆匆,后面的我就记不得了!” 转述不全的李青瞾,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愧疚地埋进了自己的胸脯里。 ...... 第二日,天还是放晴。 陈安之的对面站着的是陈庆之,只是他没有抱剑。 因为陈安之没有武器。 “昨夜枕席夜思,我还是觉得,如果你能打赢我的话,去看看山里的草寇也无妨。” 陈庆之脸不红心不跳地,否了昨夜甩袖离去的豪言壮语。 两万金,卖了他师傅都给不起。 看现在的整个大魏朝江湖,因为朝廷的侠以武犯禁之言,四大宗门都只是表面风光而已。 现在能够说得上是有钱有势的,除了不东不南不西不北的血宗之外,谁还能真的风光无限? 江湖血性,早已经被姓钱的那个王八蛋磨得几乎消失殆尽。 要不然,他堂堂北剑陈庆之,岂会为区区了万金,就跑来小小的望城里,要护这个十死无生的少年郎,整整三年? 哪怕明知对方有拉宗门下水,扯虎皮拉大旗的嫌疑。 但师父说,你该去赚钱了! ...... “请!” 陈安之一个马步弓拳,摆开了鏖战的架势。 “得罪了!” 陈庆之左手为剑,一个闪身飞袭。 “嘭!” 一声巨响,两个大魏朝的年轻翘楚,在这大魏崇祯15年的春天里,于此时仍是籍籍无名的威莱书院偏院里,展开了第一次较量。 “军技?” 隐晦地甩了甩吃痛的左手,陈庆之很是惊讶。 师父说练剑先练人,人能如剑之不屈,方为剑客真本色。 所以在那个名叫马鞍山的小山包上,他以手为剑劈山裂石整整二十年,让得马鞍山变成了一个小土包。 就算现在手中无剑,他仍能化手为剑。 所以,即便他只是先天二品,但却得了天人之下第一剑的美名。 却没想到,他的左手剑,竟然在这小小的望城里,那个需要他保护的人手中,第一次吃到了痛。 这家伙的躯体,硬得不像话,他捅不破。 他那干脆利落,以力降会的硬刚战法,唯有血杀疆场的军技可以解释。 “谦让了!” “大劈手!” 陈安之口中“谦让”,但身体并不实诚。 虽然陈庆之左手直刺让他气血翻涌,心中惊骇,但是输人不输阵。 他一个窜跃而起,出拳化掌好似带着罡风,对着陈庆之的脸就是狠狠扇了去。 这就是让人以为是劈其实为扇的军技,大劈手。 谁说军技,都该是直来直往的? 定北亲军不服! ...... “大师兄要输了!” 虽只是在院外听耳而已,但是安平却是可惜地叹道。 他并没有听到那“咻咻”的破空声,还有那“噗噗”的血溅声,那也就意味着大师兄并没有使出黑夜转轮王的招牌技法,这场打斗大师兄输得可惜。 “你听着‘砰砰’,就能知道谁输谁赢?” 院外听墙的,不止是安平一人,还有田不田、李青瞾、秦不二几人。 田不田对于安平的论断,闪动着一双黑色的大眸子在怀疑。 “我...” 安平看着拂尘在手的田不田,准备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了。 这妮子果然是嫁夫随夫嫁狗随狗的货,一点自家夫婿的坏话都听不得。 难道他要告诉她,里面那个就是你一直执拧着要追杀的恶贼,九转飞刀的黑夜转轮王? ...... 战斗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 等院门被打破而许久再无响动之后,众人才是小心翼翼地进入了院中,立时目瞪口呆。 院内,那颗三人粗的老榆树摇摇欲倒,上面的叶子已经落了精光。 场中,平整的青石地板全部变成了齑粉,整个地面好像是被疯牛犁过一般。 田不田看着院墙上正在缓缓剥离的石膏,忍不住好奇的手指轻轻一戳。 “轰!” 刹那间,院墙一个坍塌,那些砖墙都好像是被人一块一块地齐整切开一般,把几人吓了一跳。 而院子里,两个衣袍碎裂而光膀的男人,俱是口角溢血,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都在呼呼地喘着大气。 这景象,看得田不田心里不由小鹿乱撞。 是腹肌,那就是男人的八块腹肌。 ...... 第14章蹊跷的一战 “愣什么愣,还不赶紧把我俩扶起来!” 看着三人傻愣,还有一个小女孩在满眼犯春,陈安之不由大怒。 就都没点眼力劲吗? 如果不是他脱力,必先对那个犯花痴的小三先狠踹一脚,然后再劈头盖脸地收拾另外几人一顿。 因为,他明显地发觉自家的小三,在看向陈庆之的时候,更是兴奋。 ...... “大师兄,如何?” 在拾戳好了陈安之之后,安平关心地问道。 “果然是天人之下第一剑。” “如果他拿剑,就算是我用出了那技法,也还是赢不了!” 陈安之眼神有些发暗地回道。 别人修的是剑技,这混蛋修的是剑身。 陈安之终于明白了孔夫子非得点名道姓要来这厮的苦心,这家伙的修身之法,对他修炼天圣斩神决,有醍醐灌顶的作用。 “安兄言过其实了,我俩算是平局!” 恢复了气力的陈庆之,笑着向众人解释,而他在看向陈安之的眼神里,也开始散发出了隐隐的炽热光芒。 他的想法,和陈安之的一样。 看来,以后,他两要好好地惺惺相惜才行。 ...... “思忖多日,我还是欲先剿那善员外!” 望着请来的田不安,还有唤来的县尉齐不礼以及秦不二,陈安之果决到。 剿匪是官家大事,县衙当然不能置身事外。 “为什么?” 田不安原以为陈安之会先向南山的赵英华下手。 毕竟,他本罪官,现在又来个侠官的外号流传,在侠以武犯禁的大魏朝,可是悖逆之举。 县衙出兵剿杀,是合情合理,在民愤上,则可以稍加圆滑,引领舆情。 而且,那所谓兵侠一千的战力,在他看来,根本比不上北谷覃无双的三百猎妖师。 要知道所谓的猎妖师,就是去猎杀山林的妖兽来过活的人。 那可是刀口舔血的勇悍之辈,更何况他们可是猎妖救济,很少劫掠,唯独最大的污点,就是斩了商吏司的四百众。 他为什么要先对北谷的覃无双下手? ...... “秦不二,当初五百商吏,有多少是定南军籍?” 没有回答田不安的疑问,陈安之而是对着秦不二问询。 “罪税之法一下,属下领二队定南军和三百天南郡军入驻望城县,只是郡军人多,且我只是辅司,故属下有些事情也是不得不随波逐流。” 秦不二的回答里,顺带着他对过往一些恶事的辩解。 “你那二队定南军士之间的情谊如何?” “如手足,是兄弟!” 秦不二用力拍着胸脯,铿锵回应。 对于这点,秦不二胆敢保证。 哪怕他们入职商吏司之后,变得有些兵痞,但谁要敢挑拨他们之间的情谊,他绝不应允。 ...... “那现在剩下的商吏,都是定南军籍?” “是!” “对于覃家村一战,是否仍耿耿于怀?” “是!” 秦不二的回答很是大声。 查抄北谷镇覃家村一战,当初他们这些定南军士是反对的。 只是当时的司长是郡军的人,他们不得不按军令行事。 但战斗就要有战斗的样子,明知对方有强大的猎妖团,依然斥候不遣、军阵不列,一到了地方,就命令他们定南军卒一股脑的冲杀。 秦不二用力抗辩,还被那司长鞭了一鞭子在脸上,留下了现在贯脸的疤痕。 想到这,秦不二更是愤恨。 那一战,冲锋在前的二百定南军,立时陷入了包围之中,而那三百郡军却是远处观望,根本没有支援的打算。 最后,他们以战亡八十,剩下人人带伤的惨痛代价才向另外的方向突围。 而那三百郡军则在覃家猎妖团的反扑之下全部阵亡,唯有那司长和他的心腹逃了回来,最后被天南郡商吏主司来俊臣提调回去。 对于此战,调回去的那家伙,下论定南商吏骄兵战败,于是天南郡主司从此对望城县的商吏司置若罔闻,除了罪税纳缴之时,才会下令过问。 而朝廷对于此战,竟没有半点的说法,整个天南郡的官场对于此战集体缄默,好像是没发生过一样。 唯一有所回应的,只是定南大帅府对他们的申斥:丢人! 这些年,感觉被遗弃的他们胸中一直藏着这口恶气。 至于埋没了军人血性,甘当万人唾弃的恶犬,把罪税之法扭曲到无所附加的地步,他们只是为了攒钱抚恤那些糊里糊涂战死的兄弟家眷,并不是他们真的愿意为恶乡里。 回想往事,秦不二的脸上忍不住流出了泪。 如果这次要战覃家的猎妖团,他们一百二十个定南商吏,就算豁出性命地也要用力干一翻,来证明他们并没有给大帅府丢人。 “这事我会带着你们去还原真相,给你们不是骄兵战败的清白。 回去整军操练,不日出战!” 陈安之的一声令下,让得秦不二重重一个半跪抱拳,跪地之处,隐有裂纹。 随后龙行虎步,在被陈安之拿捏之后,第一次挺直了身子,走了出去。 ...... “看走眼了,原来是员虎将!” 田不安一声赞叹,随后又是问道: “你觉得覃家村一战有蹊跷,要翻案?” “当然有蹊跷了。 我大魏明书侠以武犯禁,游侠犯禁者直接以军鼓响报而捕杀,你的六扇门不也经常这样做? 但北谷的覃家村不过是恶境下生存的宗族,连江湖人士都称不上。 天南郡惶惶十万大山,以他们的本事换个地方一样好过,连南侠官九品主簿的赵英华都不敢应商吏司之锋芒,那他们为什么不逃,还敢对军作战,甚至最后成了法外之民,割镇而在。 历来民不敢与官斗,这是谁给他们的胆气?” 陈安之抄根抄底的话,瞬间让得田不安一个惊容。 他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 ...... 第15章县尉齐不礼 “虽然此事必有蹊跷,但当时连五百司吏都被打得溃败,你怎还敢相信现在不过区区一百二十人的商吏司,可以打败比之前只强不弱的覃氏一族?” 收起了惊骇,田不安继而奇怪地问道。 他知道陈安之的用意,是要以复仇之名,激起军心,凝集商吏司为其所用之余,为当初的那场败战翻案正名,以此收了这群司吏的忠心,同时回斩来俊臣一刀,从而破局。 但九年罪税的痞子,那声色犬马是会让人真的沉沦,把他们变成畏强凌弱的真流氓。 让一群流氓去打仗,且还是以少胜多地与日日走在鬼门关的悍匪作战,这真的靠谱么? 为官五十载,他从来不相信属下掏心掏肺的场面话。 “我被藏在定北军里整整十年,而我又看了他们整整九年。 那夜的风雪,正甲军行半刻即至,没有一人披甲不整,我就知道他们可用。 我说他们未朽到根底里,是因为他们活在痛苦和迷茫之中。 今天我给了他们活着的意义,所以他们仍是悍卒,只是没人带他们悍。” 陈安之铿锵的回话,让得田不安不由点头赞同,但却是惊骇了堂中还在正襟危坐的另外一人,县尉齐不礼。 这种致密入了耳,怎还能置身事外么? 该死的,刚刚秦不二慷慨激昂的时候,他就应该来个尿遁,避一避这秘辛地。 ...... “县尊、大人,属下...” 齐不礼额头冒汗,话都结巴了。 “齐大人,既然听了进去,断没有再忘掉的可能。 我能藏在定北军里十年,然后又以未束发之龄得领了望城商吏司监察司长一职,想来你也该能猜出其中的一些意思。 所以,选一选吧!” 看着齐不礼哆嗦的起身出言,欲要遁走,陈安之立时打断,把话说得明明白白。 今日聚堂,他最大的目标,其实还是县尉齐不礼。 能够在望城县里稳做了一十二年的县尉,不出彩也不算平庸,天南郡的官场暗流冲不倒他,望城的波涛汹涌也淹不死他,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所以,今日他要么走着出去,要么趟着出去。 “大人,我...我...” 齐不礼继续对着陈安之抱拳颤音,但眼睛却是不由自主地望向了田不安。 果然,还是明星易得人啊。 ..... “子成,这事之后,我驻威莱书院开学。 以后就让你的稚儿拜入我门下吧!” 终于明白陈安之今日之真正用意的田不安,有些吹胡瞪眼地怒了他亲选的孙女婿一眼之后,才是安抚起了齐不礼。 这家伙,连得他也坑得那么隐晦,且又那么狠。 陈安之这一聚,是一石几鸟啊。 虽然细思之后皱眉发怒,但他还是笑意盈盈地亲自扶起了齐不礼,并唤出了他的表字,做出了决定。 “大人,敢不效死!” 被扶起的齐不礼在田不安回座之后,激动地对着陈安之承诺到。 虽然有被裹挟的嫌疑,但是他心里是万分激动的。 ...... 十二年前,当初登大宝不久的皇帝陛下下放罪税之法时,他就是望城的县尉。 那一年,当名满天下的风骨大吏、三朝元老,曾经的大魏第一掌刑人致仕归隐田家庄的时候,他就动了让自己的稚儿拜入前尚书门下的想法。 他以武出世,本身略有侠名,与当时的主簿赵英华、善员外覃无双齐名,并称望城三子。 后面,他被举荐入仕,成了望城县尉。 这一当,就是十二年,从未挪步。 因为大魏有律,以举荐入仕者,围城而在、升无可升。 但他的稚儿齐天颂不一样,文可载道、武可为将,所以他不想让他跟他一样,继续困在这围城里。 而要打破这困局,除了讨好天南郡商吏司主司来俊臣,与其沆瀣一气之外,最后的办法就是走名师路线。 来俊臣本为酷吏,他又反感罪税之法,所以他一直都希望齐天颂能够成为田不安的门徒。 今日,终于得偿所愿,愿又从老爷子的孙婿得来,再想想定北军的含义,那就狠赌一把,便一条道走到黑吧。 ...... “青瞾、师太,上菜!” 得了齐不礼的纳头一拜,原本设下的所有想法都如了愿,陈安之高兴地对着后堂大叫。 只是这一叫,让得田不安差点背了气。 他的养气功夫,又被气破了。 只不过,他刚想破口大骂的时候,就见着被陈安之大唤师太的田不田,踩着小碎步,顶着个大花脸,满目春风地跟在李青瞾的身后,笑盈盈地端菜上桌。 在离去之前,还又给他们请了个万福。 完全没有了以前的嚣张跋扈,终于有了个女人的样。 “老夫深感欣慰。” 抚摸着下巴花白的胡须,田不安浮了一大白又一白。 而齐不礼因为齐天颂师门有归的事,也是高兴无比,举杯大饮。 在他的口中,关于望城近几十年来的林林总总,都是一五一十的据实道来,连对各大乡绅、胥吏的评判,更是有理有据的公平而语。 他比起安平,更像是望城的活典史。 ..... 第16章练军与春耕 大魏历崇祯15年春的正月十八,望城县的校场上喊杀震天。 三百兵士、五百民团,在按照着陈安之的练战之法,在孜孜不倦地训练着。 这,就是整个望城县能够拿出的最多兵力。 其中,三百兵士里,有一百二十人是望城的商吏,剩下的一百八十人是望城的县兵。 至于那五百民团,有一半是田家庄鱼目混珠的庄卫,还有一半是齐不礼亲自下村下镇寻来的彪悍村卫、镇卫。 原本,对于县衙放出攻打北谷覃家镇的消息,望城的县民,很多人是不解的。 但在这十几天的时间里,通过田不安和齐不礼的舆论发酵,民心慢慢倒向了县衙这边。 毕竟,齐不礼可是曾经的望城三子之一,又做了那么多年的望城县尉,他的话很有导向舆论的能力。 ...... “我觉得,就凭这些人,还是有些以卵击石!” 在那个陈安之曾经药翻了田欣欣的春风楼里,一脸疲相,在猛吃着大包子的陈庆之,给了陈安之这么一个结论。 “何以见得?” 也是吃着大包子的陈安之,笑着问道。 白毛仔自那一次偏院比斗之后,和他不再是个冷人。 甚至有时候,还可以问候一下他娘亲,还不带生气的那种。 “我曾夜探北谷镇覃家村,差点被发现了!” 陈庆之又用力的把一个包子完整地塞入了口中,说出来的话有些含糊不清。 身为剑人,警觉性,那是常人不可比。 结果差点阴沟里翻船,他觉得有些丢脸。 所以,他才是罕见的一大早就请陈安之来春风楼里吃早茶,意图得到点安慰。 不然,那李青瞾惊为天食的酸菜和白粥,可就没有了。 因为夜探北谷,就是李青瞾拜托他做的。 ...... “咳咳咳...” 陈安之被陈庆之的话呛到了。 要知道,他陈庆之可是大魏朝公认的天人之下青年第一剑,一个小小的刺探,竟然失手了? “我来捋捋!” 陈安之喝了口茶,摆了摆手,缓了呛意,制止陈庆之的再言。 许久,他终于说话了。 “你是不是自觉天人之下第一剑,随便一个闪身,就能让人寻不着,然后可以随随便便地走进北谷?” “我没有!” “那你是不是以为你的剑比别人的快,然后去击杀暗哨也不会打草惊蛇?” “我没有!” “你...” “没有!” 陈安之整整三十次的假设问话,陈庆之都是肯定的回答,并予以否认。 但是陈安之看着他的眼神,再听着他越来越弱的回应,他知道,他假设的三十种可能里,这家伙全至少干了一大半。 “对不起!” 大魏崇祯历十五年的深春里,将来的白袍剑神陈庆之对那个以后世间仰望的男人,第一次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 ...... “什么,去春耕?” 一大早,田不安就被陈安之突然的翻转,呛得鼻涕差点都喷了出来。 之前不是说好的炼军剿匪,怎么突然间就变成让这些喊打喊杀的军士下田耕种了? 他被这陈安之的肆意妄为,吓得地扯断了几根胡须。 “我还没空睡田师太,你也没那么快有曾孙,你激动个鬼?” 陈安之一个玩笑。 “军备之事,你真以为是儿戏?” 田不安看着仍是满脸笑容的陈安之,有些失望。 朝令夕改的如此折腾,果然还是太年轻,远没有能够担当大任的沉稳。 “......” 看着田不安如此的神色,陈安之并没有生气,而是把嘴巴贴到了他的耳朵上,轻言了许久。 “大好!” 从怒到赞,只不过半刻。 看着两人轻微细语,旁人根本不知道田县尊突然爆出的“好”,在哪里。 ...... 魏崇祯历15年春末,原本说要进剿望城北谷覃家镇的800兵丁,却是在城外干起了农桑。 这一点,看懵了早就收到消息,正在厉马秣兵待战的北谷镇主善员外覃无双。 “他到底什么意思?” 望城县商吏司监察掌司突然出手褫夺了原望城县令苏不至的大权,并请出了归隐大佬田不安暂代望城县令,以及吓跑天南郡商吏司主司来俊臣,还有决意要剿匪罪税的事,他都一清二楚。 但是,他真的看不懂,突然要剿杀他们的陈安之,竟带着人去春耕是个什么意思。 要知道,那夜有剑客夜探北谷的事,整个北谷镇都知晓了。 “是不是在麻痹我们?” 覃无双手下的智囊提醒到。 “断无可能,据城内的探子回报,他们真的出城下田!” 覃无双直接一言否定。 “要不反攻,坐一坐那一县之主?” 另外一个属下的话,让得覃无双有些意动。 十二年前,他杀了近四百商吏,立了北谷覃家镇。 十二年后,反攻为王,挟民心来换个县令当当,好像也是不无不可。 只是,这事还需得问问那大人。 毕竟没有他,就没有北谷覃家镇。 ...... “攻县? 他吃屎了么!” 收到了覃无双的上报,来俊臣瞬间惊愕。 天南作为陪郡,地广人稀,立一个法外小镇,为上面的人养些狗,他是可以罩得住的,可是攻县即如造反。 北谷覃家立镇十二年,一直无人敢动,来俊臣想不到小小一个县官的帽子,竟可以让覃无双犯蠢到如此程度。 “把情报打回去,他敢这样做,那我就带天南夜枭先灭了他。” 交代赵天来两句后,来俊臣又重新打量起了来自望城的情报。 虽然因为宗师之威,他给了脸面,撤出了望城夜枭。 但是,夜枭之下还有黑鸦在潜伏。 他在用力思考着陈安之这个突然间春耕的用意。 毕竟在官治流程上,身为主司的他,一县掌司有所大动作,都要事先报备于他。 那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 “没意思!” 相对于来俊臣的苦恼,望城威莱书院的小三娘就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身为田家庄的少孙女,这背朝黄土面朝天的事,她没做过。 在那新鲜感一过之后,她就觉得累到骨子里了。 只是看着仍然耕耘不缀,乐享其中的陈安之,她咬了咬牙,又继续坚持。 “腰痛了?” “来我给你揉揉!”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听着陈安之的话,初为人妻,万事不懂的田不田满脸羞红。 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怎好意思? 然后,随着陈安之的用力一拍,她大声叫了起来: “啊!” ...... 第17章二货 “你,弄疼我了!” 田不田的脸,羞红得差不多拧出了水。 “你织布来我耕田,你是妻来我是夫。 有什么可害羞的?” 陈安之11岁就敢下春药的老色痞脾性上脸,说得田不田更是害羞,也酸了边上的李青瞾。 夫子说青瞾陈仙,所以她是大妇。 但是自定婚以来,她一直没有得到过这打情骂俏的待遇。 “哼!” “玩物丧志!” 看着李青瞾的酸相,边上也在插秧的陈庆之,出言安抚。 只是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之后,就收到了李青瞾的满脸怒容: “今天没有酸菜和白粥!” ...... “你说他本来要剿匪,结果却是带着小妹去种田?” 几百里外的铁山宗,听着秋葵的回报,田欣欣睁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虽然铁山宗离望城不近,但田不安身为曾经的大魏掌刑第一人,还构建起了六扇门这样能够治理江湖的捕衙,脱胎于六扇门的田家庄卫们,又怎会没有那江湖艳羡的六扇门飞雀传讯之法。 “是的!” 自定婚风波之后,秋葵连夜里就赶回了铁山宗,向田欣欣禀报了她此行的结果。 虽是失败,但田欣欣并没有怪罪于她。 因为她带回了一个惊天消息,北剑陈庆之受雇于田家庄三年,正在望城里呆着。 于是乎,她对于望城越来越关注,甚至动了回家的心思。 随后,那心思就如同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 “师父!” 知道陈安之带妹种田是在早上,而田欣欣晚上就进入了无情宫拜见她的师父,人称西宗的铁山宗宗主灭绝尊者。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 也好,去红尘历练一番吧。” 灭绝尊者全身沐浴于氲氤之中,让人看不出真貌,但是一语却道破了田欣欣的念想。 “师父?” 田欣欣大感不解。 以往她要下山,就算是要回田家庄省亲,她的师父都有一千八百个理由让她留在宗门里静修,这一次怎么那么干脆? “奇剑和魔刀要出世了,江湖又要起了风云,你下山跟北剑那个小家伙一起同行毁刀,我觉甚好。” 说完话的灭绝尊者一个挥袖,田欣欣就被挥出了山门之外。 这番的干脆利落,让得田欣欣仍是感觉到云里雾里的。 历来与马鞍山最不对付的师父,怎会同意她和北剑接触? ...... “大人,人都着甲完毕了!” 黑夜里,城门外,一身尉兵着装的齐不礼,对着陈安之正色到。 此时是子夜,城门已经封闭,望城里的人,一个都出不来也都进不去。 直到这个时候,齐不礼才明白陈安之春耕的用意。 原来是以春耕之名,把兵士放在城外迷惑敌人,然后在月黑风高夜里的去袭杀敌人,打他个措手不及。 毕竟,调动那么多人校场练兵,肯定瞒不过北谷的耳目。 最主要的,是要骗过那些还潜伏在望城里的郡司黑鸦。 而在这段时间里,以春耕为惑,秦不二的一百二十商吏,早就化整为零的偷入了北谷境。 “全部弃马,分小队潜行至北谷埋伏,一旦看到我的信号,就各自为战。 到时,以割耳之数论赏。 一耳者提为县兵,二耳者提为捕快,三耳者补入望城商吏司,另外银钱另赏,更有朝廷奏报军功。” 陈安之的话,让得那些县兵和民团的人,呼吸都重了起来。 县兵和捕快之类,也许就那样。 但是能够进入商吏司,成为拥有罪税执法特权的人,可谓一步登天了。 要知道,就算是一个小小的商吏,连得县尉都要笑脸相迎的。 只是县尉齐不礼、田家庄卫长田锵,以及民团的团长陈甲,皆是疑惑不已。 之前不是定了此行军战,步步推进,怎么现在又变成了江湖厮杀? “我知道战前变令,是为大忌。 但这次我们面对的敌人是猎妖人,我已让人探出,覃家的猎妖人有项绝技,名为合技道。 当年定南商吏二百人卜一落战,就死伤大半,全因此技作祟。 所以正战不行,只能江湖偷杀。 这是北剑探出来的!” 一声北剑,即刻让得众人信服,接受了陈安之临战之前的变令。 ...... 黑衣夜行,掠草不动。 这行人,只有三个。 一个是陈安之,一个是陈庆之,还有一个是安平。 “安兄,我并没有探出所谓的合技道,你怎么能够假名于我?” 天人之下,修的是劲力,而力终会有竭。 在三人落脚歇息恢复的时候,陈庆之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庆师兄名头太大,不用你的名号,不足以信服众人。” 陈安之并没有回话,但是却有一道完全陌生的声音回应着他。 “锵!” “啪!” 在陈庆之拔剑三寸的时候,陈安之就一掌把他的剑拍了回去。 他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欺进了半丈之内而不察。 “安师兄,我好想你啊!” 在陈庆之心里大骇的时候,一道硕大的黑影在话落之后,就像是风卷残云一般,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已经一把把陈安之抱倒。 “得了得,都17岁了,还像个小孩一样,不就离开了一两年吗。” 陈安之一脚把胖球一般的贾皮皮一脚踹开,也是额头冷汗。 这家伙,又胖了。 而边上的安平,那是一脸的羡慕。 ...... “自己人?” 惊出了一身冷汗的陈庆之,愕然到。 如果真以保镖的事来论,他已经是天大的失职了。 “先生,他是威莱书院的二师兄贾皮皮,老是喜欢神出鬼没地吓人,还请见谅。” 安平一个拱手,对着陈庆之抱歉到。 “你就是安兄经常提起的二货?” 一听安平的介绍,陈庆之瞬间讶然。 贾皮皮之名,他当然经常在陈安之口中听到。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二货,那藏息之法,竟然是如此了不得。 “安师兄,我好声唤他一声庆兄,他竟然敢编排我!” 听了陈庆之的话,身高八尺,年方17,但足足有三百斤重的贾皮皮,眼神冷眯了起来,散发着磅礴的气息,一股誓要碾压他的做派。 他不相信他的大师兄,背地里会叫他二货。 ...... 第18章北谷话谈 第18章北谷 “先天三品!” 感受到了贾皮皮压迫的气息,陈庆之不由又是惊骇。 在马鞍山里,做大的,都要比做小的强。 他的大师兄马安,今年已是四十,才堪堪入了先天三品的巅峰,而那个看起来穷困潦倒、曾是为望城笑料的威莱书院二弟子今年才不过17,竟然已是先天三品之境。 这说出去,有谁信? “他就是吃多了,然后进境就有些快,莫惊莫惊!” 看着天人之下年青第一剑的惊骇,其实陈安之是骄傲的。 只是场面话,总得要说一说、叨一叨。 “安师兄,北谷很不对劲。” 相互认识了一番之后,贾皮皮就收起了他的憨憨样,严肃地说起了正事。 直到此时,安平和陈庆之才知道,原来贾皮皮已经卧底北谷覃家镇整整两年了。 原来在两年前,威莱书院的大师兄和夫子,已经就在开始筹划了剿杀北谷覃家镇立威出世的事情了。 ...... “说一说!” 两年卧底间,贾皮皮给回来的情报有限,合技道是其重中之重。 至于另外的东西,因为受传信渠道地限制以及害怕暴露的原因,陈安之并没有能对北谷有过多的了解。 “安平,去巡一巡。” 看着贾皮皮的欲言欲止,陈安之明白,他还不够相信安平这个小师弟。 随后,在话落之后,陈庆之和安平俱是知趣地离开巡视。 “北谷有军!” 待看见两人离去之后,贾皮皮才是面色发冷地说了出来。 “那你还让我带人突袭、挑杀?” 听了贾皮皮的话,陈安之面色发寒。 要知道,这是一场翻身仗。 如果打不赢,田不安就会把他锁死在田家庄里,齐不礼就会倒头投入来俊臣的怀抱,而夫子的计划,也终将流产。 “不过军不听令,主不能调。 那些军士,他们几日前领了不知名的任务入山了,连得天南主司留下的黑鸦统领,也跟着前行,短时内回不来。 所谓远水就不了近火,我才敢递了情报,让师兄带军挑杀老巢,先立一威。” 安平回应道。 “以后说话别断句,吓得我魂一会有一会没的。” 陈安之没有好脸色地斥了贾皮皮一句。 这家伙,果如安平所说的,就是喜欢吓人。 ...... 夜,静无声。 在贾皮皮地带领下,四人顺畅走位。 虽然他会吓人,但是也的确把秦不二他们安排得好好的。 此刻,他们已经深入到了北谷境内,闲庭信步般地进入到了覃家村里面。 让得陈庆之的脸,更是烫了起来。 “真要聊一聊?” 覃氏宗祠前,贾皮皮很认真地问道。 作为来俊臣一十二年里,以牺牲四百人为代价而豢养的暗地走狗,还有聊的必要和可能么? “你们在外候着,半刻之后,没见我出来,就发令进击!” 陈安之并没有接受贾皮皮的规劝,而是依如他之前的打算,不容置疑地说道。 大魏表面安平祥和,但是早已危卵,能留一力是一力啊。 皮皮、安平、夫子、老爷子,他们都不会理解陈安之现在的举动,但是这事陈安之很清楚为何。 因为那是前一世埋在骨子里的家国民族情怀,在作祟。 他在努力的,要让大魏不覆那个历史上脊梁大朝,不会步那被异族侵灭的后尘。 至于和覃无双面谈,就他那不过暗劲六品的境界,能对他有什么威胁? ...... “望城商吏司掌司?” 这几日,覃无双老是感觉心不宁神不安。 更何况,在这关键时刻,来俊臣在申斥了他一番之后,还令军进了山,这样他更加焦虑。 睡不着的他,来到了祠堂里上香祭拜,想寻求一点安宁。 结果,在甄完酒之后,他的身后就出现了一个人,一个无数次在他脑海里出现的人。 “嗯!” 没有废话,陈安之一语应答,随后大马金刀地坐在了右边那排太师椅上的其中一位,示意着覃无双落左而坐,跟他好好聊聊。 “这么看来,我覃家猎妖团里有了内鬼,你才会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祠堂之中,和我对面了?” 坐下来的覃无双并没有惊诧,而是很冷静地对着陈安之问道。 “嗯!” 陈安之依然只是一字回应。 “覃家三百人的猎妖团,自立镇一十二年以来,只有在两年前因为伤老病退做了补员,看来两年前,掌司大人已经动了剿灭我北谷覃家的打算?” 覃无双眯眼冷问,他并不是来俊臣所见到的那么蠢。 “四百商吏战亡,毕竟打的是朝廷的脸面。 来俊臣和他后面的人可以帮你摁住,但那里面还有着八十个定南军士,度大帅一直咽不住这口气。” 陈安之张口扯谎,让得覃无双面色一怂。 他可以自大到以为裹挟望城民心,再通过来俊臣和其背后大人的运作,就能从朝廷那里换来望城县令的官帽。 但是他不敢保证,一旦他跳出了北谷,定南军大帅府会不会对他发难。 毕竟,那八十个定南军士的死账,是落在了他头上。 ...... “那大人是来劝命还是劝降?” 想通的覃无双,冷问到。 被人拿捏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啊。 来俊臣拿捏了他十二年,今天又来个毛头小子要来拿捏他。 “劝命的话,整个覃氏一族,我只取你头颅。 劝降的话,就需要你把这一十二年来,和来俊臣的龌龊好好写一写了。” 陈安之想了想,如是回到。 “你,真是欺人太甚!” 覃无双瞬间暴怒,衣袍随之鼓荡,那杀气宛如实质,在背后凝结出了一道老虎的虚影。 “哦!” “我倒一直想领教一下所谓的猎妖师技法。” “吼!” 陈安之身体一震,龙啸之音传出,座下的椅子瞬间炸碎,发出了轰鸣巨响。 他的实力,已经进境至先天二品。 ...... “锵!” 虽然约定的半刻未至,但是那崩然炸响的声音就是信号。 祠堂外,安平和贾皮皮同时拿出了红黑两道讯号,各自向着黑夜激发。 二陈庆之则在一声剑鸣中,像是弓满离弦的箭一般,狠狠地射入了祠堂之内。 北剑者,一往而前。 白袍者,弹血而庆。 ...... 第19章蹊跷的一战,头大的诸人 祠堂内,覃无双亡魂大冒。 这剑,太快了。 如果没有那个陈安之挡了一下,他已经被枭首。 而此刻的祠堂里,三人分立,互成犄角。 覃无双的脸色是惊惧,陈庆之则是不解,唯有陈安之淡淡。 “不是要杀他么,干嘛要阻我?” 陈庆之疑惑的问道。 “他还没做出选择呢?” 陈安之无奈道。 “那你为什么要发出进击的信号?” 陈庆之又是疑惑。 “一时装逼过头!” 陈安之有些尴尬的说道。 虽然二人说得有些风轻云淡,但外面早已喊杀震天。 覃无双的面色,越来越难看。 因为直到现在,他的十妖师竟还不见来援,祠堂外也没有他那熟悉的合技道技法爆发。 更让他难受的是,他听到了一些死前的惊叫,都是熟悉的声音。 “大人,我愿降!” 纠结了许久,覃无双终于收起了背后的老虎虚影,对着陈安之妥协道。 “庆兄,带着他去止战!” 陈安之一个吩咐之后,就是一个纵身消失。 没人知道,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 北谷大捷,透露着诡异和蹊跷。 至少田不安是这么看的。 “此次北谷大捷,我方死四十五,伤百人,杀敌三百,降卒六百,缴获金银等合六百万两...” 望城县衙里,县尉齐不礼满面春风地汇报着。 他可不管什么诡异不诡异,蹊跷不蹊跷。 泼天的大功就在眼前,这才是最要紧的。 “县尊?” 齐不礼望着失神的田不安,轻声地呼唤道。 “你说什么,获银六百万两?” 回过神来的田不安,大惊失色道。 据他所知,在北谷覃家立镇之后,这么多年里,其城镇的总人口决计不会超过五千之数,再加上归属于北谷的村寨,也最多万数。 就算税九或是猎妖团猎狩猎众多,也不可能在短短的一十二年里,攒出六百万两巨资。 “其中有五百万两,疑似官银!” 说完之后,齐不礼呈上了一锭银两,随后修了闭口禅。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为何这一次的战利品,陈安之先会让他们县衙过数,再把该属于商吏司的部分拿给他们。 这银子,拿着扎手啊。 ...... 望城的田不安和齐不礼觉得银子扎手,天南郡主司来俊臣觉得这破事更扎手。 权是安身之本,钱是要命的祖宗。 六百万两可以是小数目,但那六百万两所包含的意义却可以很大。 “说吧,北谷怎么被破的?” 来俊臣压制住了火气。 此时事已发生,就算把眼前的几个剁碎了喂狗,也是于事无补。 “望城掌司以春耕为惑,其实早已暗遣定南籍商吏深入北谷潜伏,并准确地揪着黑甲营开拔的第三天,趁势分队夜袭,以江湖战法厮杀,我方的军阵不起作用。 覃家的三百猎妖团皆战殁,覃无双和他的十妖师生死不知,存放的饷银及积攒的钱粮皆被抄没...” 赵天来有些瑟瑟发抖地回应着。 他就是十二年前“北谷败战”的望城商吏司司长,自那之后,北谷覃家的事,一直都由他负责。 “自领十记狼牙棒,然后把覃无双给我挖出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北谷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被对方混入了那么多奸细,你竟然不知,我...” 听着赵天来的汇报,来俊臣真想捏死他。 就算黑甲营有更重要的事离开,但他知道唯有里应外合,北谷才会如此蹊跷的溃败。 “报!” 这边刚事了,那边事又起。 一个心腹商吏满脸慌张的入厅大报。 “有屁就放!” 来俊臣真的快绷不住了。 “望城县令田不安解失踪的军饷四百万两前往定南大帅府,望城商吏司解今年和明年的税银共七十二万两前往本司,并多加了十万的孝银。 剩下一百二十八万两,其中一百万两补为北谷覃家镇历年积欠和安民所用,截留于望城县衙,还余十八万两,望城商吏掌司请为赏银,并希望郡司代为奏请军功...” “噗!” 听了商吏的奏报,来俊臣终于忍不住的大吐鲜血。 田不安和陈安之那两个浑蛋,竟然想到了归还遗失军饷这主意,直接断了他要把失银拿回来的可能。 而覃无双和十妖师至今生死不知的做法,已经表明他这是要大事化小,继续在天南郡的一亩三分地里欢快的蹦跶。 这是赤裸裸的要挟! ...... “大帅,整整四百万两,今年我定南军可以无忧了。” 定南大帅府里,全西范笑得很开心。 他是定南大帅府的首席幕僚,还兼任定南军的总需官。 “不止,那个小家伙还以田老的名义,送来了六百个好兵苗,其中有三百个是游侠,最适合做斥候。 这一次我先锋军斥候营满员的请求,大帅可不能说再无人可拨了。” 薛定安笑得更是开心。 他是定南先锋军的将军,绰号定南虎。 “你们是笑得开心了,我却又要替那小家伙挡风挡雨了。 都说夫子吃肉啃骨,小家伙这是要食髓啊。” 定南大帅度青峰虽然说得苦,但是却是笑得却开怀。 小家伙,快点长大吧,我帮你撑不了多久的。 ...... “安兄,你真的够坏!” 诸人皆头大,而今唯我笑。 失踪了三天的陈安之,现身在了威莱书院里,翘着二郎腿让两年才归的贾皮皮给他捏着腿,好不惬意。 坐在边上看着陈安之舒服享受了半天的陈庆之,终于苦色到。 师父说,江湖多小人,小心被人坑。 结果,他真的被坑惨了。 被“战死”的覃家三百猎妖团里,竟然有着近百的天圣府旧将,而他押解覃无双所去的地方,竟然是天圣府藏匿的据点。 他被坑死了。 “怎么,把你绑上天圣府的船,你不乐意? 我可告诉你,烂船还有三千钉。 由堂堂的大魏第一人万金请你入瓮,那可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了。” 贾皮皮冷眼一眯,又要暴揍这天人之下的第一剑。 “唉,想不到我堂堂北剑陈庆之,有日也会被人威胁的时候。” 陈庆之拂袖一起,满脸悲愤。 打不过,难道还逃不赢? 算了,这里有李青瞾的酸菜和白粥,还是忍忍吧! ...... 第20章关于修炼的事 北谷大捷,税又上了两年。 再加上有定南度青峰在上面顶着,又有田不安梳理政事,还有覃无双的不知生死,在威胁着来俊臣不敢调回所谓的黑甲营,重夺北谷。 于是乎,北谷就变成了陈安之的北谷。 而剿南侠官的事,又因为要消化北谷,暂时搁置了下来。 望城的威莱书院,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当然,其中的暗流,将会随着北谷之事变得汹涌。 但现在的陈安之,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要尽快的破入天人。 因为田不安和他说过,只有你步入了天人,才有问询一些事情的资格。 ...... “砰砰砰...” 许是因为被陈安之暗算上了贼船的原因,陈庆之抡起狼牙棒来,比起贾皮皮下手都要重。 “庆师兄,你这是要打死我家安师兄啊!” 边上啃着鸡腿的贾皮皮,有些怒道。 以前威莱书院穷,他经常是饱一顿饿三顿的,根本没有时间陪大师兄练功。 现在可是不同了,有大户吃又有赏银拿,没事还能看着大师兄被虐。 但他明显的看出来,陈庆之抡棒击打陈安之的劲力,并不是他们教授他的金刚劲。 “死胖子,泥人还有三分气。 把我拉上贼船便罢了,还把我当苦力使唤。 别以为我不敢剑你!” 陈庆之气哄哄地把击打的狼牙棒狠狠摔到地上,一副作势要和贾皮皮来个你死我活的姿态。 这根名为金刚狼牙棒的棒子,重达两百斤,而他需要在两个时辰之内,运用金刚劲的技法抡出巧劲,击打陈安之各处大穴整整两千次。 他已经累得像个哈巴狗了,边上的死胖子还在阴阳怪气的。 他不气才怪。 “皮皮,在北谷饱吃了两年,嘴都变叼了,说话也贱了。 夫子走前,又配了两坛醉神春,喝药练功去吧。” 陈安之的话让得贾皮皮脸色一塌,很不情愿的放下了手中的鸡腿,离了去。 而陈安之的话,却让得陈庆之目瞪口呆。 听过了陈安之11岁下药的故事,他当然知道这听起来别有风雅的东西是春药。 在这世上,竟然还有人用春药来练功的。 这威莱书院的弟子,功法都那么奇葩吗? ...... “怎么,我看庆兄好像很感兴趣。 要不试试?” 陈安之收了功,披了袍,笑着对陈庆之问到。 “可别,师父说我不入天人,不能破身。” 陈庆之赶紧拒绝。 不入天人,剑种未成,不可破身。 这是他师父在他下山前,慎重又慎重地再三交代。 他说,哪怕你在外面闯下了滔天的祸事,师父都给你兜着。 但如果剑种未成,你就破身,老子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亲手把你阉了。 “那看来庆兄是无福消受了,你不知道春药练功,一道上道,那真是食髓知味、欲罢不能啊。 现在我一天三次,早中晚,一次三碗...” 陈安之继续地叨叨着醉神春练功的妙用,那可是他觉得当今之上最好的炼神之法,就是有点憋得难受。 ...... “安兄,既讲修炼,除了醉神春之事,某愿与你深谈。” 讲到了修炼,陈庆之正色了起来。 “请不吝赐教!” 能和山宗高徒讨论修炼,这是多少人求不来的事。 陈安之收起了戏谑,也是正色回应。 这可是夫子把他要来给他的真正目的。 “金刚劲的确是好法,让我对劲力的掌控,又有了更深层的感悟。 我观安兄的修炼之法,是以劲力敲打大穴,送力入穴化为劲力,在与人打斗之时,即便是受创,但也能因对方的击打而使得自己的劲力生生不息。 但却也有致命的缺点,那就是自身凝练的劲力速度很慢,是否?” 来而不往非礼也,陈庆之既然吃了金刚劲功法的好处,也需要回报于对方。 “庆兄慧眼如炬!” 陈庆之的话,让得陈安之佩服。 果然是宗师教出来的弟子,眼光确实毒辣。 天圣斩神决的第一层里,就是有这么个破毛病。 你想进境得快,你就得多受虐。 因为习惯了外来劲力的转化,身体内自行衍生劲力的速度,就变得慢了。 这一直是夫子头大的事情。 “我的剑身法,兴许能助安兄一臂之力。” 陈庆之道出了自己的打算。 没有拜师,就得了威莱书院的金刚劲,等于是偷师。 那还了陈安之一个剑身法,不就是两不相欠了? ...... 交融,是世界发展的源动力。 坐而论道,拾遗补阙,就是修炼界的一种交融方式。 两人都是聪慧之辈,在互相交融之间,得悟许多,更是沉浸其中,连得天色渐暗,都没有察觉。 直到安平又是急匆匆地从后门冲入,才是打破了两人间的论道。 “说!” 上一次是田不田说“我x你”,这一次差点就轮到了陈安之。 “田欣欣又回来了!” 明显感知到双之的愤怒,安平不由得苦着脸回道。 “她回来就回来了,关我们什么事?” 真是可恶,如此的天赐良机,却是被一个女人归来的消息打断。 陈庆之真的很生气。 “她说她要找你!” 安平指着暴怒的陈庆之,一脸的无辜和不解。 ...... 威莱书院的正厅里,有个女人在静候。 陈安之和陈庆之相携而入,仍是满脸的意犹未尽。 “你进来做什么?” 一看见陈安之,田欣欣就是满脸恶憎。 这家伙,每次看到他的脸,就会想到九年前的春药事件。 “我进来做什么?” “其一,这是威莱书院,不是你田家庄; 其二,我来看看你那个影子,没兴趣看你。 其三,没事你让人像猴子一样挂在房梁上做什么,她可是和我定婚的二婆娘。 即便你是她的主人,也不能因为你我的恩怨,迁怒她、轻贱她。” 陈安之的话,瞬间气炸了田欣欣和隐匿在房梁上的秋葵。 “看剑!” 两女同声厉喝,双双对着陈安之剑刺而来。 “来得好!” 二女如同双龙出海的惊天剑招,让得陈庆之眼前瞬间大亮。 之前得了金刚法,刚刚又和陈安之论技,所悟颇多,还未有机会验证,没想到就恰好来了两个验招的。 于是乎,他也不管这事和他有没有关系,在一声大喝之后,干脆利落地拔剑出鞘,挡在了陈安之的面前,截住了二人的攻杀,以一对二的战了起来。 ...... 第21章陈安之的构想 剑是夜里拔的,人是早上回的。 三人斗剑,斗着斗着,就斗到了望城之外,不知所踪。 毕竟,小小的威莱书院,可是抵不住三人的大战。 “怎样?” 一碗小米粥下肚,又嚼了几口酸菜,慰了五脏庙之后,陈安之才是对着一脸疲相的陈庆之笑问道。 “难搞!” 接过了李青瞾递给的碗筷,陈庆之面色古怪,有些惴惴不安。 “我都说了,咱们师兄弟三个再加上你,半个时辰内就能打得她俩爷爷不认识的。 你非得要什么领悟剑劲,还把她们拉到荒郊野外去战了一晚上,现在才说难搞,我搞你个大鸡腿。” 抱着大盆的贾皮皮,瓮声瓮气地鄙夷道。 只是他刚说完,他就感受到一道凌厉的目光向他射来。 那是田不田,他的小嫂子。 “她说她喜欢我!” 想了想,咬了咬牙,陈庆之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噗!” 陈庆之的头,瞬间被几张口喷出的米粥淹没了。 ...... “安之啊,你都知道了?” 商吏司的衙门里,刚点完卯的陈安之就迎来了田不安。 爷孙婿相对落座,在一杯茶落肚之后,田不安就有些尴尬地问道。 “嗯!” 陈安之神情淡淡,无悲无喜。 仿似没有半点自己的女人喜欢自己兄弟的痛苦觉悟。 “那?” 鸳鸯谱是他点的,人是他请的,结果田欣欣心仪的对象竟是陈庆之。 这就让得田不安有些下不来台。 但是他拧不过啊。 “我说过,我不喜欢她,是你硬塞给我的。 现在这样,不正挺好?” 陈安之对于田欣欣的感官历来就是不好,至于那日田不安硬点鸳鸯的原因,他当然还记得。 田欣欣不可用,不是还有田不田吗? “那你?” 田不安作为正儿八经的科举出身,大魏朝的风骨大吏,对于名节一事甚是在意。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你不感觉到受侮辱和委屈? “侮辱我的人多了,大丈夫自当伟岸,何必去计较。 更何况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老爷子,你就安心去吧。” 说完之后,陈安之不耐烦地摆手让田不安赶紧滚回他的县衙,别在这烦他。 “粗鄙!” 听了陈安之的话,田不安先是欣慰,后是气结,随后气哄哄地走了。 ...... “不二,现在北谷那边怎样了?” 气走了田不安,陈安之唤来的秦不二。 “按照大人的意思,根据地那边只留下了民团里的二百人,由陈甲领着...” 北谷一战,死的基本都是民团的人。 毕竟他们都只是村卫、镇卫,平时忙于农桑,战时才拿起刀剑,自然是这次“联军”里实力最低的一波。 而根据地这个名词,则是陈安之教他的。 ...... “大人,民团二百人已经全部按大人的意思提为商吏,再加上我们原定南商吏的一百二十人,依然离商吏司的五百满编还有几近三百的空额。 田家的庄卫倒是无动于衷,但想投商吏司的县兵大有人在,为何都驳了回去? 属下赏银翻倍,好说歹说,才息了他们的怨气。” 秦不二在说完北谷根据地大体情况之后,很是疑惑地问道。 “商吏司往后不行鸡鸣狗盗之举,要那些痞里痞气的县兵来做什么? 而且那是县衙的兵,你真想让齐不礼做个光杆司令?” 陈安之笑着回应。 九年看浮生日落,县兵们的骨子里淌着的是什么血型,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想要立足农村,来个农村包围城市,必要先苦后甜,这些人熬不住的。 ...... “小二啊!” 陈安之停顿了许久,才是又唤道。 “啊...” 一听陈安之如此亲昵地叫唤,秦不二就是全身发寒。 要知道,上次掌司这样叫唤他之后,就让安平在小黑册上加了他的罪账。 “那么紧张做什么? 我只是打算不日在北谷那块地方建个威莱别院,只是现在没钱。 查抄北谷,你有没有私自截留了一些,拿出来,算我借你的。” 陈安之终于道出了他的目的。 “没...没有...” 陈安之的话,秦不二不敢确认是真是假,所以打颤着回应。 “真没有?” 陈安之猛的面色一寒。 九年恶习,怎能一朝改得? “有...有黄金千两...兄弟们一起的...” 望着陈安之的冷寒,他知道瞒不住了。 “那行,跟弟兄们打个欠条,然后交到安平手上。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可再行这窃公为私之举,不然我可就遣你们回定南军了。” ...... “大师兄,我们真的要在北谷建别院,然后搬去那里?” 又是一日早,威莱书院里众人在用着早餐。 安平确认道。 而他的话,也是让得众人齐齐疑惑。 在望城不是呆着好好的吗,为什么要搬家? “老爷子要在书院开讲,你们一个个大字不识的鲁莽之辈呆在这书院里,有辱斯文。” 陈安之随口讲了句,田不田刚要不忿,就被陈安之瞪了回去。 堂堂一个前尚书的少孙女,被人戏称师太,还好意思要在这事上驳斥于他。 “可按大师兄构想,一千五百两黄金远远不够。” 大魏制,千铜一银,百银一金。 一千五百两黄金,换算下来,只是一十五万两白银而已。 其工期之短,要求之高,必须大规模地动用人工和巧匠,这钱远远不够啊。 安平拿出了陈安之画出的草图,指着他对各个位置的备注和要求,讲述着每处所需银两,然后满脸的无奈。 随后,听得云里雾里的众人,则是惊奇地夺过了安平手中的草图,平放于旁边的书案上认真观看了起来,时不时地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桌上,忽然就剩了陈安之和安平两人。 “那你觉得最少要多少钱,多久才能做到。” 安平走的是杂学之路,所以好像他什么都懂。 学院里历来七七八八的事,无论内外都是由他来负责。 构建新的北谷镇,打造异世根据地的事,当然是由他来全盘掌控。 所以,安平需要什么,他就要满足他什么。 “最少还需五十万两,半年可成。” 安平心里默算了一下,铿锵答道。 “好办,那你就去跟老爷子要钱,他手里不是还有一百万两吗?” 听到如此,陈安之不由松了一口气。 时间不等人啊! ...... 第22章安平借钱 魏历崇祯15年的四月初九,暮春与初夏正交织。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寒食节,望城的田县尊要休沐踏青。 只是还没出门,就被一道年轻得不像话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安平,怎么有空来寻老夫?” 看着眼前的稚儿,田不安不由轻柔询问。 整个威莱书院里,最正常也看得最顺眼的,就是眼前的安平。 如果他不是孔夫子的第三弟子,在他威莱开讲之后,他必会把安平收为望城威莱书院里田氏一脉的大弟子了。 “先生,大师兄遣我来借钱。” 对于田不安的温柔,安平不受。 而他直来直往的一句,让得本来欣喜的田不安,瞬间冷了下来。 “如若我不借呢?” 田不安有点生气。 坚子,给脸不要脸。 怪不得今早的喜鹊会被田欣欣,不小心打死。 原来是吉时未到,出门犯煞。 “大师兄说,那就让我吊死在田家庄门口。” 安平就像是木讷的傀儡一般,坚定地执行着主人的命令。 “我x你个陈安之...” 是可忍孰不可忍,孙可忍老子绝不再忍。 曾经名满天下的大魏第一风骨大吏,终于忍不住爆出了粗口。 ..... “大魏北谷根据地,倒是不错的设计。 南可援望城,北可助魏南,西有同化异族之便,东又有护民拒妖开垦之利。 我自望城出生至今已有七十余载,直到今日才看明北谷才是望城的中枢之地。” 眼看着安平掏出三尺白绫真要挂在树上,他不得不把这成熟得不像话的稚儿请进了书房里详谈。 在看了一番由陈安之口述,安平画出的北谷城建图,以及各种备注之后,他才是恍然大悟,为之折服。 看来大山里的那群人,九年来,并不是躲着、闲着。 “说吧,要多少?” 这句话一问出,就代表着田不安答应了借钱的事。 “六十万两!” 安平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他跟大师兄说只需借五十万两就成,但是就他那“反正我又不会饿死”的秉性,到时候威莱书院百多口人全部去往别院,百废待兴的他们都要跟着喝东南西北风了。 “安平,望城一年的税额不过三十多万两。 虽然我截留了百万之数,但是没有名目的支出,会轻易让人构陷的。 要知道,天南郡守那边可是在想法子,逼我把钱吐出来呢。” 听了安平所说的数额,即便田不安心有所底,但仍是有些无奈和无赖。 “大师兄说救急不救穷,是人都有手,国之积病从养闲人而起。 反正都要花钱赈灾,那就干脆找点事让他们做,用劳力来换饱肚,省得晒日的痞子得了钱,努力求生的人却活不成。 故而以工代赈来拿钱,实实在在的把钱花在人身上。” 安平的话,激荡着田不安的心。 空虚的大义,原来还可以扭曲到这样的实际之上。 陈安之那个家伙,怎么在踏入了先天之后,就开窍得那么厉害。 难道,天圣斩神决还有他们未曾确认的某些功效? ...... “以工代赈?” 看着郡守府递过来的望城衙司拨款申请,原本头大于被人夺了营地的来俊臣,在愣了之后,瞬间乐了起来。 陈安之这是要为黑甲营筑造城池,自绝后路么? “回府郡守府,准了。 如果钱不够,匠工不足,天南郡府尽力援助。 告诉苏郡守,这实际是在做我们自己的事。 本司将会密奏上报北边,把这次围剿北谷,替定南商吏复仇一战的军功里,还有天南雪灾安民一事,添一笔他的大功劳。” 舒坦,想着陈安之的努力将来将会成为他的嫁衣,他就是觉得舒坦。 月余以来的胸中憋闷,终于在今日得到了释放。 天南商吏司主司来俊臣,罕见的不吝啬地做出了功劳分享的决定。 而密奏,是到他这个层级的商吏司长,才能拥有的职权,就像跟主司才能跟拥有夜枭一样。 他相信,只要给天南郡守喂了这次功劳,他将会毫不提防地落入自己的算计里,再也脱不开身。 然后,就是对陈安之的捧杀! ...... “天南密报!” 圣城,大魏内阁首辅,大学士张景之的府邸里,此刻依然灯火通明。 一个内侍,把一卷文书高举过头顶,小跑着跪于一座平凡的小院外,在听宣。 他的身旁,是整整一排跟他一样跪举文书的人。 “上天南!” 院里一声大叫,随后院门缓缓地打开。 顶着“天南密报”的内侍,不敢迟疑,应声而动。 “读!” 内侍小李子是陛下赏给首辅九年的老人。 在来到院里,听着那声音,他即刻小心展开了那文书,抑扬顿挫的读到: “魏崇祯15年春末,南麓州天南郡望城商吏司掌司陈安之御牌夺权,后请前刑部尚书田不安执掌望城。 又于春内集望城商吏、县兵、民团共800人,攻杀不入法治的边民悍匪覃无双一众,报了十二年前的北谷败战之仇,提前押解税银两载。 郡守苏祁荣忧国忧民,着望城商吏司掌司陈安之和暂代县令田不安以工代赈之法赈南麓北雪之灾,筹建北谷镇,此举深得民心。 另,定南大帅提请军功,封望城商吏司掌司果敢校尉,望城司吏各耀升一级... 奏者,司律将军、天南主司来俊臣!” ...... “你觉得朕亲自选出来的司律将军之奏报,如何?” 圣城的金銮大殿里,一个男子对着黑暗处出口询问。 他选的将军啊,结果来自他的奏报,先是到了内阁首辅的大学士府那里。 “不可全信!” 乌黑之中,人影不现,但是他的话却是清晰入了耳。 “连朕自己亲选的将军,都不能信,果然失败。 我,又何能再谈王朝霸业?” 大魏崇祯帝,不过十八九岁的稚嫩模样,但脸上却是写满了沧桑。 “陛下不用自责,国朝积病,急不得,再等等他了!” 乌黑之中,又有声劝慰。 “如何不自责? 若是当初由他来做这帝位,是不是会比我现在做得更好?” 对于崇祯帝的这声问话,黑暗里无声许久,再无半点回应。 “罢了,再看看吧!” 许久,崇祯帝重重的一个叹息,结束了这与黑夜的谈话。 ...... 第23章出发血盐城 “听说你找我?” 历来,感情的事从不能勉强,即便田欣欣挺的是32c,但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 威莱别院的工地上,正如火如荼。 自从在商吏司里爷孙胥对话之后,田欣欣好像把他俩九年的恩怨给忘掉了一般。 得了陈安之要找她消息之后,她竟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北谷,而且开口的话,很是礼貌。 “我想知道奇剑和魔刀的事!” 几天前,陈庆之终于扭扭捏捏地把“难搞”的另外一个缘由,告诉了他。 所以一大早,陈安之就遣了贾皮皮去寻她。 “你真的不反对我喜欢北剑?” 回应陈安之的,是田欣欣扎心的问话。 绿帽,又有谁戴起来能舒服的? ...... “沧海有奇剑,血盐有魔刀,世称端王刀...” 得了陈安之的认可,田欣欣的些许愧疚,终于烟消云散。 于是好好介绍了起来。 “果然,暗处有推手。” 听了田欣欣的话,陈安之心里一沉。 本以为可以就这么隐忍一生,结果夫子跟他说青瞾陈仙,是小天罡对他的批语。 好吧,他出世了! 本以为天圣斩神决可以慢慢的修炼,结果来了个和他契合无比的北剑陈庆之。 知道了,你们在催我! 再以为可以安心开始基建大业,按着自己的节奏走,做自己的主人,到时给那些混蛋来一顿ak突突就完事了,结果又来了个端王刀。 为什么,老是被牵着他的鼻子走? ..... 端王刀五十年炼一把,共九把。 每一把端王刀里都藏有前朝皇族,陈朝端王的一式刀决。 他比盖压大魏的天圣大将,更加强横、霸道。 只要你能够成为其中一把端王刀的主人,就会有强大到无匹的师兄弟,可以横行天下。 因为,每一把端王刀的主人,都是惊才绝艳之辈。 就目前为止,世间已知的两把端王刀的主人,一个是血尊者。 大魏十九州里唯一位于大魏境内,但又立于大魏律法之外的血盐城之主,也是端王刀的锻造者。 另外一个,是陈情楼主陈不凡,天下第一杀手集团陈情楼的老大。 八刀已主,这即将现世的第九刀可谓意义非凡。 风声一出,已经齐聚了整个天下的目光。 ...... “怎么,你也要跟我们去毁刀?” 田欣欣看着陈安之的脸色,有些奇怪地问道。 “毁你妹,老子是要去夺刀,做那端王第九刀的主人。” 陈安之心里一个暗啐。 夫子来信说天圣斩神决只是修炼的武决,端王九式才是能够发挥出天圣斩神决威力的刀决。 所以,你得来。 哪怕,就算放弃了北谷镇。 ...... 大魏历崇祯15年春的盛夏,六月十九,威莱书院的大师兄陈安之,终于在九年后,第一次踏出了望城县境,前往血盐城。 所送者,不过新任的北谷总掌安平、望城商吏司辅司秦不二,还有望城县令田不安,以及他的大妇和小三等寥寥几人。 随行者,除了贾皮皮和陈庆之,还有带着三大庄卫长的田欣欣。 ...... “安平,莫哭!”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在望城与苏南县的交界处,陈安之抱着安平,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慰着。 九年了,自打安平进入了书院之后,他就没有和陈安之分开过。 哪怕有些东西有些事,他还不能触碰,但是他一直秉承着一颗赤子之心在努力的做着,以此报答陈安之当年的救命之恩。 这些,陈安之都知道。 “大师兄,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一定已经把威莱别院建好,小虚境里凶残无比,你一定要安然回来。” 17岁的小少年,承受了不该承受之重。 他的话,让得陈安之有些动容。 “来,师兄也抱抱!” 看着哭得一塌糊涂的安平,贾皮皮这个愣头青也是受不住了。 张开着他的大臂膀,狠狠地把安平夹了起来,用力抱在了怀里。 ...... 小虚境是上古的遗迹,脱胎于传说中的虚神境。 三劲之境历来只炼力,先天则开始炼神,为从武入道做准备。 而小虚境则是可以神念现形,锤炼神念的圣地。 只有你的神念稳固神核大成了,你才能感受到天地灵气,通过穴窍引气入体,开拓丹海,化力为气,质变天人。 从此飞天遁地,如同仙人。 所以,每一个小虚境的发现,大家都会藏着掖着。 却不料想这一次血盐城,为了选出端王第九刀的主人,竟然拿出新发现的小虚境作为争夺的比试场地,让得天下为之哗然。 ...... 行三日,终于出了天南郡,进入了桂州的曲县,这里离名满天下的血盐城,也就三百里的路程。 日暮,众人一行入住了曲县某个小镇的桃花客栈之中。 夜里,睡不着的陈庆之找到了陈安之夜谈。 “安兄,这一次的小虚境比试,必定艰险无比,我觉得有阴谋的影子。” 在小虚境里,就算你死了,但也不会真的死亡,反而是难得的炼神机会,有些人纵一辈子都不会得到。 血盐城这次如此之慷慨,陈庆之忧心仲仲,一上来就来了个阴谋的论断。 对于这次的毁刀行,他是抵触的,更是郁闷的。 没事去做那万人敌干什么,人家一心以得刀为荣,他却要脑残的去毁刀,这不是有病么? 但是田欣欣那个花痴小娘皮,竟然拿出了一枚山宗令来逼迫他。 他知道,那是很多年以前,自家的老家伙输给西宗的那一枚。 师债要徒偿,真是可气。 ...... “没什么好可气的,只是走走过场,就能替你师父还了债,还能炼一番神念,这多好。” 陈安之简单的一句话,让得陈庆之恍然大悟,一扫连日的阴霾。 他努力了,但是毁不动,不就万事了了。 到时既能还了债,又能炼了神,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踹开那个花痴。 此行,甚是大好啊。 “安兄,为了你的醍醐灌顶,我俩当浮一大白。” 心情大好的陈庆之,说着就要去找小二要酒,但却是被陈安之压了下来,只是轻轻地倒了一杯茶。 他觉得很奇怪,不该啊。 九年潜于望城,来俊臣睚眦必报的疯子秉性,他早就看透了。 就算弄不死人,但也要狗咬上一口。 现在已经出了天南界,再不动手,那可就没机会了。 ...... 第24章遇袭 几日前,天南郡商吏主司的衙门里。 “大人,真的只能在曲县动手?” 赵天来有些不解。 天南才是他们的地盘,可以只手遮天,除了望城。 但只要你敢走出望城,就没有天南夜枭杀不了的人。 那在天南的半道上,夜枭齐齐出动,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了他,不是更方便么? “你猪脑子啊?” 自从那次覃无双说要攻县之后,来俊臣突然发现他身边的人,好像都变蠢了。 北谷的事还热乎着呢,天南郡内望城掌司遇袭,不是他动的手也会变成他动的手。 这货难道是因为上次的十记狼牙棒,被打傻了? ...... “大人所言极是,在天南郡内动手的话,我们根本逃脱不了嫌疑,不是屎来也是屎。 商吏内斗,历来是皇帝陛下最为忌讳的事。 而且,皇帝的封赏不日将至,据说因为田不安复仕,这次将由内侍统领亲宣,到时天南有变,必躲不过陛下耳目...” 来俊臣明面上有左右手二人,一个是吏辅司赵天来,一个是狱都监周兴子。 这个往日沉默寡言的黑狱头子,这话让得来俊臣心里稍稍安慰。 ..... “那你觉得该当如何?” 来俊臣饶有兴致地问道。 “血盐城在桂州的河西郡内,河西商吏司历来罪税不足,早已被圣城都司所耻。 但其主司仗着与血盐城的关系,历来处处与大人做对,坏了我们几次可得圣赞的好事。 索性不如大胆一点,祸水东引,在曲县境内来个一不做二不休...” 拉长着音,周兴子狠狠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啧...” 周子兴的话让,得来俊臣眼前一亮。 望城掌司对于很多大人来说犹如鱼梗在喉,这次的北谷之变,更是让得他们愤怒不已。 他作为他们的代理人,急需做出些成绩,证明他的作用。 否则长此以往,他的司律将军位必然不保。 古人云,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既然日愁夜愁的,何不一了百了? 反正圣城那边早已知晓他和河西主司的间隙,人在他天南之内好好的,一踏入河西就出了事,那又与他何关? 就算河西的人可以追丝索迹,把罪指到他天南身上,但他河西主司怎么都逃不掉攀咬和诬陷同僚的嫌疑。 只要有朝中的大人在,这水根本就不会脏到他的身上。 ...... 河西郡商吏司的衙门里,今日的主司段长庚心神不宁。 “大人,望城掌司、白袍北剑、铁山圣女,已经出了天南境,入了曲县。” 听了下属确认的情报,他的心,一下子扑腾扑腾地跳了起来。 来俊臣和他不对付,在情报这块,他于天南织网,处处针对河西的人,已经不知道有多河西的暗吏死在了天南夜枭的手上,让得他对天南整一个睁眼瞎。 几日前,一个好不容易安插在天南之内的暗探,用了命才传出望城掌司可能参加血盐夺刀的情报,立刻让他寝食难安。 做为朝廷的商吏,他却是跟不遵魏律的血盐城走得很近,早已被圣城都司的人所诟病。 如果不是因为血盐城拿出了足够的血盐晶让他上税,成了大魏和血盐城之间的架梁人,他早就被都司给裁了。 直到现在,才确认了田公孙婿、山宗嫡传、西宗圣女,竟然已经从天南境无恙的进入了曲县,他心里就觉得坏了。 来俊臣那个腌臜货,能咬人的时候,绝对不会放过。 “让夜枭老白带人亲自出动,确保他们一行无恙进入血盐城。” ...... “安兄?” 客栈里,对于陈安之的拒酒举动,陈庆之不由奇异。 “嘘!” 看见了陈安之食指立唇的噤声举动,陈庆之瞬间森然,不再说话,而是闭目感知了起来。 相较于外劲、内劲、暗劲三境,先天境界比起这三境厉害的不止是力衍为龙,而是还有神念感知、预险而避的能力。 “十三个劲者,在对客栈包围而来,气机锁定的是我们!” 十息之后,陈庆之睁眼轻语。 作为先天二品的存在,又有剑意加持,他可感知百丈之内的劲力波动。 “错了,是针对安师兄而来。 而且,一共半百之数,先天境逾十数人。 夜枭有厉害的藏息、藏劲之法。 你大意了!” 贾皮皮的话,吓得陈庆之差点亡魂大冒。 这个家伙,刚刚不是还在地二房里呼噜大睡? ...... “皮皮,能杀几人?” 君子不立危墙,早就看穿了来俊臣的为人做派,他当然会有所警觉和防备。 贾皮皮的呼噜大睡,就是麻痹的防备手段。 “安师兄,是要全歼还是杀溃?” 贾皮皮背着用来锤炼陈安之的金刚狼牙棒,很是认真地问道。 这棒,其实是他的武器。 “太自大了!” 虽为江湖人,但是陈庆之从来没见过这么自大的。 即便最近他经常因为较技之名,没少被贾皮皮蹂躏,但关键时候,他还是要警醒一番。 “庆兄,那些三劲的小喽啰就交给你。 皮皮,留几个先天的杂碎给我练练手。” ...... “轰!” 一声巨响,塌了名叫桃花的客栈半边屋。 “啊...啊啊...” 一道剑影,桃花客栈外的百丈之地,不断响起了一道道凄惨的死亡叫唤。 “敌袭!” 一声尖叫,晃着晕沉沉地脑袋,田欣欣大叫道。 而围在她身边的三大庄卫长,明显也因为这震动,才是完全清醒了过来。 敌人用药之隐晦、下毒之高明,竟然让得她们都着了道。 “去救庆之!” 气息一沉,感觉不是特别大碍之后,她立是吩咐道。 “小姐,他们已经战起来了,暂时无妨,眼下化毒要紧。” 秋葵一脸的挫败。 作为影子,天生就为了保护田欣欣而存在。 这种肮脏的手段,她不知道经历过了多少回,又不知用了多少次。 结果终日打雁却被雁啄,她这艘巨船翻在了小小的桃花客栈里,她气得紧。 只是当下,护卫田欣欣才是最要紧。 所以,在田欣欣的话落之后,于秋葵的眼神示意下,另外的两大卫长并没有移动分毫。 “那他们怎么没有中毒?” 虽然心揪于陈庆之的安危,但是秋葵说得也对。 但她就是不明白,同是吃喝共住一客栈,为什么那三个家伙一点事都没有,而且还打得那么生龙活虎? ...... 第25章醉神春的功用 “这药,真得劲!” 一剑再斩一人,陈庆之觉得越来越亢奋。 百毒不侵醉神春,既能炼神又脖劲。 怪不得那天威莱论道之前,陈安之一直勾引着他喝春药来练功。 原来不是在害他,而是要与他分享这世间奇药。 他真君子,真挚友也。 “杀!” 再猛灌了一口临战前陈安之丢给他的醉神春,一股热力又从丹田小腹之处汹涌他全身,蓬勃了他的各处窍穴。 他现在不但感觉有使不完的劲力,还有要把人剁碎的无敌欲望。 ...... “唉,突然一个春药下去,不知道那些人够不够他发泄的。 如果不够,那就是害了他了。” 三里之外,望着小镇之中激烈的搏杀,陈安之有些愧疚地呢喃。 因为刚刚在给陈庆之倒的茶水,其实就是醉神春。 本来他也不想这样的,只是不下猛药,他根本去不了陈庆之在桃花客栈里中的枭毒。 ...... “望城掌司,与我对峙,你却三望城镇打斗,无心于我,莫不是真看不起我这天南夜枭的统领?” 在陈安之的对面,与他相对而立的黑衣人,有些生气地问道。 反正要斩,他索性就明开了说,让对方做个明白鬼。 “世人错以为夜枭只有一个统领,却不知夜枭也是有明有暗。 但在在下看来,天南夜枭的暗统领才是夜枭的正主,明统领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副手,一个用来背锅的小崽子而已。 来俊臣让你这个崽子来杀我,其实就是让你来送死的,你信与不信?” 陈安之讥笑着回应。 “那你说道说道!” 远处的镇战如火如荼,此处却是在安静的对峙。 虽然能够看出陈安之是在拖延时间,但是龙与胺却是并不急。 凭他先天三品的实力,欲杀陈安之这个狗货,去了主司的心头病灶,只不过是最多半刻而已。 以往不杀他,是因为主司未令。 现在,他有时间和兴致,听这个刀下鬼叨叨个所以然。 因为陈安之戳到了他的痛处。 明明都是统领,为什么衙司里的人,见面都要唤他副统领。 ...... “来俊臣手下真正的黑衣人,我一直觉得只有两个而已,一个是夜枭的暗统领,一个是黑鸦的统领。 你这不黑不白的杂毛狗,跟你说得再多,你也不明白。 今日,就给你个面子,唤你声统领,且让我送你上路吧。” 九年潜藏,来俊臣一天放会多少个屁,他略懂。 而他手下人的战力,他深知。 但是来俊臣不懂天圣斩神决,更不懂他就是那天南郡里恐怖的江湖黑夜转轮王。 派个自以为是的龙与胺来杀他,真的太不给面子了。 ...... “陈安之,死来!” 道了现在,再听不出陈安之的讥讽和嘲笑,那他这个夜枭的副统领就是白当了。 所以,被气到的龙与胺,一把黑刀在暗夜离划出了一道醒目的光芒,对着陈安之的头颅劈砍而下。 “噹!” 光芒大作、火星四溅,既是耀眼又是刺耳。 龙与胺虎口发痛,心神巨震。 那一记甩出的飞刀竟然带着滔天巨力,让得他“噔噔噔”地连退九步,才卸掉了这连绵不绝的劲力,站稳了身子。 “我突然又不想杀你们这些商吏手足,还是赶紧滚吧,不然我家皮皮来了,你们一个都走不脱。” 环目四望,感知着隐匿在暗处那些蠢蠢欲动的先天夜枭们,陈安之又是亮出了八道飞刀,对着心神大骇的龙与胺威胁道。 ...... “当真欺我无能?” 虽然一刀惊诧,但身为夜枭副领,岂可一刀而畏。 于是乎,龙与胺的暗夜黑刀又是刀刀带着寒芒的,对着陈安之或劈或斩或刺地连绵袭来。 他那先天三品的实力全力爆发,吓呆了暗处接应,准备驰援的的诸人,他们从未见过副统领如此拼命。 只是更让人害怕的是,身为先天三品的龙副统领,每一次的必杀一击,都被陈安之一个飞刀九转,打得节节后退。 而夜枭历来自傲的鬼魅一动,也是在他飞刀九斩的奇异之下,尽破其功。 像是被弹弓锁定的飞鸟一般,无所遁形,处处受到了牵制。 那速度,根本就提不上来。 又何谈鬼魅? ...... “安师兄,我来也!” 一声大吼,一人天降。 “轰!” 一道巨大的身影随声落地,方圆百丈的地面溅起了三尺尘埃,遮蔽了众人的眼,也震颤了众人的心。 因为,于那灰尘之中,一对猩红的双眼如夜里的灯笼,散发着浓厚的野兽气息,狠狠地笼罩着全场。 那一根好像能够戳天的金黄狼牙棒之森冷,把潜藏的诸人吓得瑟瑟发抖。 同境之妖,同境三人,仍是力不可敌。 没想到望城掌司的二师弟,竟会是先天三品的大妖。 “撤!” 一声疾呼,准备伏杀望城掌司的十几个天南先天夜枭,在龙与胺的惊喝之后,直接飞腿而逃。 ...... “师兄,为什么要让我显露出金刚猿的准法相?” 吓走了众人,贾皮皮和陈安之并没有离开,而是盘膝落地的恢复。 看着恢复中的陈安之,贾皮皮有些不解地问道。 人修妖之法,是大魏禁忌。 历来都是藏着掖着,从不敢轻易示人。 如若要示出,那么所有看过的人,必都是死人。 这是夫子一直的警告。 所以,本来他想抡死那些人,连得龙与胺也要忍痛下手,可是师兄却是叫他放他们回去,把把柄落于那小人之手。 他,着实不解。 “信你师兄,我不会害你的。” 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轻轻地一拍,陈安之起身行走。 “唉!” 看着陈安之夜里的背影,贾皮皮重重叹了一口气,也是跟着陈安之一般,怀着心事地向着半残的桃花客栈行去。 ...... “安兄!” 客栈里,正被被两个黑衣人压制住的陈庆之满脸通红,一见到陈安之就是激动地叫起。 这家伙的兴奋劲,还没过啊。 “夜枭封劲,敢问?” 一语道破了压制住陈庆之的技法根底,让得正与其对峙剑拔弩张的田欣欣四人,放了这紧张。 “河西夜枭贞不烦!” 在陈安之话落之后,一道连得三大庄卫长一直没发现的人影,带着面具,从灯影下显现了出来。 ...... 第26章定北传奇营 “定北传奇营,勇武校尉贞不烦?” 大魏军制,果敢之上就是勇武。 见着来人自报家门,陈安之很是惊讶的道。 定北军里有个传奇营,传奇营里个个都是缔造过传奇的老家伙,是定北大元帅为了纪念他们的功勋,而设立的虚营。 而在这虚营里,每个人的排序和封号,都以其传奇般的功劳大小,用朝廷的军制来排论。 他们之中,有已经死了的传奇,也有活着的传奇。 就算活着的某些人,已经离开了定北军,但依然是定北的传奇。 简而言之,传奇营就是定北的军魂,在鞭策着定北的军士一往无前,为守护家国而无怨无悔。 现在,在这小小的曲县里,能看到一个活着的传奇,或者是行走的军魂,陈安之的血液瞬间沸腾了起来。 他不由重重地行了一个军礼,低声喝吼道: “镇!” ...... “往事不可说,如今腌臜辈。 你们都退下吧,那个小胖子跟掌司大人留下。” 受了陈安之的军礼,贞不烦一声叹而一声令。 在陈安之的示意下,除了亢奋的陈庆之被抬出去之外,疑惑不已的田欣欣四人也是被请了出去。 “贞叔,没想到你竟然藏到了河西郡里。” 待众人走后,贾皮皮就是高兴的上前一抱。 当年夫子带着他俩藏身定北,就是这个贞叔对他们最为关照。 “皮皮,去门口蹲着!” 对于贾皮皮的热络,贞不烦并不受,而是一如十年前般严厉地一斥。 随后这个天不怕地不怕,只怕陈安之和孔夫子的大胖墩,乖巧地蹲在了房间的门口,抵着房门,满脸的委屈。 “贞叔,他长大了,现在比我厉害了。” 此情此景,让得陈安之心中温暖,但又哭笑不得。 ...... “藏军十年,你的委屈和疑惑,我都懂。 但这些秘密需得你自己去一一解开,我帮不了你!” 看着沉稳的陈安之,贞不烦很是欣慰。 “还是天人才能问?” 这样的话,陈安之在这么多年以来,耳朵都听得起茧了。 “为了重立天圣府,大元帅借传奇营之名放出来的定北精锐,现在还活着的人,已经十不存一。 连我现在都要化身白不举,屈于段长庚之下才能苟活,你可知其中辛酸?” 贞不烦把“辛酸”这两个字咬得很重。 “那你又在他们的面前自报家门,不否我的叙说?” 他们,指的是田欣欣一行,加上陈庆之,共五人。 贞不烦既然要隐匿,为何又要对于自己戳破的身份之举,不予否认? “安之,要拉人下水,总得要给出点把柄,只是这次这个把柄的范围有些大,赌注也有点重。 但你要切记,一定要小心夫子和田公。 唯有定北,才是你真正的后盾。” 郑重地说完之后,贞不烦一个拜别离去。 ...... “别烦我!” 看着去而复返,习惯性踹门而入的田欣欣,陈安之就是没好气地斥道。 如果没有田欣欣的山宗令要挟,陈庆之就不会说要去血盐城毁刀,他也不会顺理成章跟着陈庆之去往血盐城。 然后也不会遇见传奇营的勇武校尉贞不烦,最后更不会听到这些话。 他妈的,女人真烦。 ...... “他怎么能这样,好像都是我的错一样!” 被轰回来的田欣欣,一回到了房间里,就是满脸不忿地对着秋葵抱怨道。 “也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身为田家数一数二的庄卫长,秋葵从没有背叛田家的心思。 但是不知为何,当她知道现身的那人竟是定北传奇营的勇武校尉之后,她的心里起了异样。 因为她隐约的记得自己的父亲李秋水,好像也是传奇营里的人。 ...... 是日,陈安之一行俱是无话,都把昨夜的话都咽在了肚子里,不提不讲。 但是在天南郡的商吏司衙门里,来俊臣可是把龙与胺的祖宗十八代骂了整整十八遍。 “你告诉我,你之前是怎么说的? 现在,是要我把你爷爷、爹爹从坟墓里挖出来,让他们去吓死他么?” 骂人从来不带祖宗,可见来俊臣这次是气得够呛。 整整十二年了,每次大事前,龙与胺这家伙都是信誓旦旦,结果次次都是惨败而归。 如果龙家不是和张家关系匪浅的话,他早就把这家伙狠狠地弄死了。 “既然你那么不待见我,那就让我滚回圣城都司做个小吏吧,我的司律将军!” 包子送酒,天下无敌。 然后那十几个跟着逃回来的天南先天夜枭,就看见那个吃着包子就着酒的龙副统领,被自家的主司狠狠地盖了一张文书,打发回了圣城。 ...... “尊主,望城出世的天圣伪公子,准备进入血盐城了!” 血盐八部,斗部最强。 斗部魁首斗魁,对着血尊者匍匐跪道。 “依然按前八刀行事!” 血尊者无悲无喜地说道。 天下宗师,天人之上,没有五十也有一百。 但在大魏境内,以宗师的实力来论,能够被称为尊者的,只不过仅仅六人而已。 一个是马鞍山的山尊,一个是靠山帮的奇尊,一个是铁山宗的无情宫主灭绝尊者,一个是天山七剑的主人北尊。 还有一个就是血盐城的城主,天下第一的锻造师,前朝端王府大总管的小儿子,血尊陈鼎天。 至于最后的那个,则是曾经压得大魏四尊不敢喘气的尊主,大魏第一名将、天圣府大元帅,孔夫子的兄长,去了东海屠龙的孔乙己。 ...... “真的要为了一个伪公子,就掏尽端王九式的底蕴,散尽尊主的实力,去试探?” 血盐八部,斗魁是血尊之下第一人。 看着眼前年迈的老人,他真的很是不忍他一辈子的心血,就这么丢给了外人。 “陈朝御下八部,端王的斗部为第一。 斗魁,端王九刀,历来是血脉认主。 谁会是第九刀的主人,依然按照以往的章程办事。 我,累了!” 说完之后,血盐城的主人突兀地闭关了。 ...... “出发!” 知道了传奇营的人在侧,知晓了定北大元帅一直关心自己,想开了的陈安之走得很飘逸。 “师兄,要不然半路把他们都灭了?” 作为陈安之的脑残粉,贾皮皮知道这个消息传了出去的话,后果很严重。 “皮皮,要不你先去干掉来俊臣,我觉得那几率可能更大点!” 对于贾皮皮的狠烈,陈安之直接一句话丢出,让得天不怕地不怕的贾皮皮瞬间怂了。 因为他知道大师兄话里的意思: 师弟啊,为什么我们要躲在望城里? 因为田不安那个老家伙,就像我们家的夫子一样,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啊...... ...... 第27章血盐城的旧帐 血盐城,果然很大。 即便来的是第二次,陈安之仍被那巍峨震撼到。 “哪里来的土老帽,赶紧进城,别挡了别人的道。” 人多,真是太多。 甚至还有黑人。 错了,在这个时候应该叫昆仑奴。 所以陈安之的驻足感叹,让得进城的队伍一个停顿,引来了血盐宗弟子的呵斥。 “你再说一句试试?” 自从见过了定北的传奇,还有传奇对陈安之的态度,田欣欣仿似变了个人一般,对陈安之好得不得了。 让得被她喜欢的陈庆之,一路行来,都有点吃醋。 “怎么,大魏的民,要在血盐城里撒野?” 持刀的白袍人,是血宗的弟子、血盐城的城卫,皮笑肉不笑地戏谑道。 “拙矜第一次出门,有些不懂事。” 在陈安之的眼神一瞥下,陈庆之赶紧上前塞银子。 他的话,瞬时醉了原本横眉怒眼的田欣欣。 ...... 同福楼前,陈安之满脸郁闷。 他真的想不通,怎么会又入住了这地方。 这绝不是天意的安排,而是该死的陈庆之被糊弄了。 “嘿嘿...” 看着陈安之满脸的郁闷,贾皮皮笑得很开心。 “安兄难道不满意?” 掏钱的是陈庆之,心疼的也是陈庆之,郁闷的还是陈庆之。 这可是血盐城里有名的双楼之一,是他用北剑的名义才抢来的。 看着陈安之这样的情绪,他不由小心地问道。 自从传奇营的贞不烦出现之后,他对陈安之也现出了敬畏。 即便口称如是,但两人之间的知己之感,已经有种荡然无存的感觉。 “你这么小心翼翼作甚? 我,依然还是那个你可以抡我的陈安之!” 看着陈庆之这狗腿般的作态,陈安之不由气急。 都说了,剑人要立身为剑,宁折不弯。 他现在那么卑贱的,弯给谁看? ...... “哟!” “我就说今日一大早怎么门前就有喜鹊叫喳喳,原来是陈公子又来了!” 女人,一个万分妖娆的女人,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安笑笑看着十年前就敢给她下春药的家伙,咬牙切齿的说道。 “安兄,认识?” 感知着对方的气息,已经被贾皮皮挫败了很多次的陈庆之,不由惊诧。 真是一入江湖深似海,他自诩的北剑,江湖人送的天人之下第一剑,果然是送的。 “略有渊源!” 不咸不淡地回了陈庆之一句之后,陈安之就是对着那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人,晃了晃手中的天字房玉牌,带着人上房了。 只是走的时候,他很是郁闷,十年再见,她怎么就能一眼就认出了他? ...... “夫子,笑笑有点乖张,你这么卖了他,就不怕笑笑把你的好弟子给咔了?” 陈情楼的抱花园里,陈情女在知道了同福楼的事情之后,不由对着身边的酒糟男揶揄到。 天知道,血盐城里魅惑众生的陈情楼大掌柜,怎么会跟个老不羞如此暧昧。 “咔,这字用得好。 如果安之搞不定笑笑,然后被咔了,那我就再找个新的弟子。” 孔夫子笑着回应。 随后,在一盅酒之后,他狠狠的把头埋进了陈情女的那对温柔乡里。 真是恬不知耻,老牛嫩草,妄称夫子啊! ...... 同福客栈中,安笑笑正在磨刀霍霍,吓了李嫂。 “掌柜的,怎的?” 李嫂是同福的老人,看着安笑笑在咬牙切齿地在磨刀,她的心不由扑通跳了起来。 要坏事了! 掌柜的每次磨刀,同福客栈里都会多出了一道肉包子的菜。 可是,现在是血盐城端王第九刀现世的关键时刻,来往住店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可不能任性啊。 “你莫理我!” “妈的,摸了不认账,吃了抹脚走。 十年之后又带着几个小娘皮回来,当初说好的只爱我一个呢? 我苦苦等了他十年!” 打发掉了李嫂,安笑笑一边磨刀一边狞笑。 ...... “师兄,要不,我走?” 夜至掌灯,房间里,贾皮皮贼兮兮地问道。 “不然?” 陈安之头大,没好气地回应。 然后,本来要找陈安之夜聊的陈庆之,像是懵逼般的小狗,被贾皮皮提拎了出去。 ...... “秋葵,还有可能吗?” 陈安之在的是天字一号房,田欣欣在的是天字四号房。 房里,田欣欣一脸愁容地对着秋葵问道。 行走的定北军魂,那打击太大了。 她想试一试,能不能再跟那个家伙有关系。 她从贞不烦的态度中可以看得出来,他有可能会是传奇营的第一任营主。 “我不知道!” 秋葵,或是李秋葵,不知道怎么回答田欣欣的话。 因为贞不烦的出现,她才记起来,是田欣欣的爷爷斩了她父亲,然后才收养了她。 ...... “来了?” 夜已掌灯,同福客栈里灯火通明。 这都是血矿的功劳,亦或是血盐石的妙用。 在打发掉了贾皮皮和陈庆之之后,陈安之就像是赎罪的狗,在等着那主人来吠。 “来了!” 安笑笑拿着刀,一副要刀人的模样,在对着陈安之发嗔。 “唔!” 丢掉了手里的刀,安笑笑狠狠地抱住了陈安之,湿了他的肩膀。 从今往后,谁把她和他分开,她就斩牛刀斩之。 ...... 小虚境里的试炼,以虚灵的争抢来论,谁得的虚灵最多,谁就是端王第九刀的主人。 翌日大早,20岁的安笑笑一步三颤地走出了天字第一号房,临走前告知了陈安之这个内幕。 “掌柜的,昨晚的刀不够利? 我都说了,人肉包子我更在行!” 看着安笑笑好像受伤了,走起来很不对劲。 而李嫂的问话,让得与之彻夜长谈地安笑笑又痛又开心。 果然是敢下药的冤家啊,真可爱! ....... “安师兄,血盐城新规,擂台比武,前万名才能进入小虚境里夺刀。 小虚境中,谁杀的人最多,得到的虚灵最多,那他就会是端王第九刀的主人。” 刚还了债,得了人,正准备心里愧疚于大妇李青瞾的时候,贾皮皮就用力踹开了陈安之的房门,大声地叫嚷道。 “皮皮,以后你再这么踹门,师兄真的护不住你的!” 一声郑重的警告之后,陈安之的视线里,看见了怒嗔的田欣欣、警立的李秋葵,还有幽怨的陈庆之,以及那个笑盈盈的同福楼大掌柜安笑笑。 “干嘛?” 刚还了债,又来? 陈安之腿不由哆嗦腿软道。 “陈情女,约你今晚抱花园一见!” “嘶!” 无论是怒嗔的田欣欣,还是警立的李秋葵,以及幽怨的陈庆之,都是齐齐发出了冷嘶声。 ...... 第28张陈情女和抱花园 血盐城里有个陈情女,血尊喜欢去往抱花园。 这是大魏江湖的认知。 意思,只要你得了陈情女的邀请,血尊必会在抱花园里等你。 “可以不去吗?” 相对于一般人求之不得的机缘,陈安之却是做出了拒绝。 “叫你去,你就去!” 知道陈安之已经开了后宫,初偿人事的安笑笑,又是一脸不容置疑的呵斥到。 “你笑个嘚!” 无端给了边上的贾皮皮一记臭脚丫之后,陈安之就是气哄哄的跟在了安笑笑的屁股后面,走了。 ..... “离得那么远干嘛,怕我?” 夜已深,在去往抱花园的路上,安笑笑气结,昨夜又没见你那么真君子。 “没...没有,我只是想看看风景!” 陈安之赶紧回应,但是看着眼前的两瓣在不断摇曳,让得他脑中只有两字回旋: “大腚,大腚,好生养....” “啪!” 狠狠拍了自己一掌,陈安之才是清醒过来。 前面的小娘皮,一直在给自己放魅术。 ...... 血盐城的夜景,有著名的双楼一景之说。 所谓的双楼,一个是陈情楼一个是同福楼,唯一的一景,那必然是陈情楼里的抱花园。 而此时,孔夫子正在快速地收拾细软。 “你干嘛?” 此情此景,让得陈情女不由得嗲声疑惑。 “你为什么没告诉我,那混蛋要来,我的大徒弟也要来? 如果他们在这抱花园里见到了我,估计都想收拾我。” 孔夫子一声抱怨之后,收拾细软的动作变得更快了。 “别收拾了,也别装了!” 血尊者突兀降临,让得抱着东西的孔夫子,一动也不敢动的杵在了原地。 “既诓了我侄女,又算计了我孙女。 都已经一家通吃了,你难道还真怕我这个陈情楼主?” 血尊笑着说,但是孔夫子却抖着身。 这是要算账么? ...... “这里就是抱花园?” 看着满园的百花争奇斗艳,陈安之的鼻子不由用力一嗅,真香。 “嗯!” 一改路上的小女人模样,在进入了抱花园之后,安笑笑严肃得紧。 她不知道师父的师父,会怎么收拾自己的情郎。 “且看南山云一朵,只见风来不见雨,莫怕!” 随口拾了个词句,逗得得安笑笑很是安心。 但她不知道,他衣袍里的九把飞刀,正在无声震颤。 ...... 九曲回廊,震颤无声。 陈安在深入抱花园的之后,就感觉到了一股滔天的压制,越来越重。 他走得很困难。 “怎么了?” 前头的美人儿,并没有发现异常,而是看着突然冷汗潺潺的陈安之,关切的询问到。 “估计是昨晚太过激动,我现在想拉屎!” 尿遁、屎遁,永远是无解的。 听了陈安之的话,安笑笑不疑有他。 这货那年第一次见到师父的时候,也是这般紧张。 ...... “夫子,你也拉屎?” 茅厕边上,故意捂着肚子的陈安之,终于感觉到那种压制突然一松。 然后他就看见了自己师父孔夫子,随后顺口一问。 “拉你妹!” 听着陈安之的问话,满脸深沉的孔夫子,就直接问候了陈安之并不存在的小姨子。 随后,他左眼望月,右手指天,准备日人。 “别!” 陈安之一个冷颤,这是夫子要揍人的招牌动作,谁都模仿不了。 “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人!” 在他被拎走的时候,夫子用唇语无声告诉了他。 ...... “你刚出生的时候,老夫抱过你,是传奇营救了你!” 黑暗的静室里,一道老声响起,一如自己脑中的噩梦,这个情景出现在了现实之中。 “你是谁?” 陈安之站起冷问。 他的九把飞刀,已经在嗡鸣作响。 “天人行路,真人不归。 前路漫漫,且行且真。 真人不是端王的终点,而只是开始,你一定要记着。” “嘭!” 脑中一个炸响,陈安之恍恍惚惚地回归到了现实之中。 但是他的脑袋涨得厉害。 ...... “安兄,你终于醒了?” 在抱花园一行之后,回来的陈安之就像虚不受补一般,一回到同福楼就倒在了床上,怎么叫都叫不醒。 陈庆之守在床前,整整三日了。 “庆兄,我这是怎么了?” 即便心有所惑,但是陈安之不可能把这事说出来,连得皮皮都要骗一骗。 于是乎,他装着刚刚清醒的模样,努力地询问。 “没什么!” “我以为你去了抱花园,就可以跳过比斗的环节,直入那小虚境。 结果,安兄你让人大失所望,竟然连得抱花园的陈情酒那关都过不了!” 陈庆之苦笑着回应,那一夜整整有近十人得请入抱花园,唯独他没有过关。 堂堂的望城掌司,竟然去了个嘚。 他真的不敢相信。 ...... “安师兄,要怎么弄?” 打发掉了失望的陈庆之,贾皮皮很是认真地问道。 抱花园的失败,让得陈安之已经成了笑话。 “夫子说,在端王第九刀的争抢一事上,能杀人尽杀之,会多装就多装!” 对于贾皮皮的询问,陈安之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能模仿着孔夫子的口吻,来搪塞他。 “那就狠命的杀了!” 师兄历来不会骗人,所以他信他。 ...... “师父,师祖投影,真的这么说?” 安笑笑是陈情女养大的,所以她的话,永远是真理。 “端王第九刀出世的根底,其实就是为了找寻端王的嫡亲血脉。 我一直想不通,天圣府的伪公子怎么会和端王有关系。 但如果他是真的,师父很欣慰; 如果他是假的,你也别怨师父。” 轻轻地抚摸着安笑笑的一头黑发,看着自己倾力打造的弟子,再想想孔夫子的得意弟子,陈情女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解脱。 真也好,假也罢,爱无悔。 ...... “咚咚咚...” 一大早,日未升。 但这鼓声比起陈安之军鼓升衙的响动,来得更大。 恢复了一夜的陈安之,听这鼓声,他有了种临战的感觉。 “安兄,血盐宗发出了通告,宗门弟子不需要参加血盐城的臻选,可以直接进入小虚境。” 陈庆之敲门而告的话语,瞬间乱了陈安之的心神。 大前夜,他刚从血盐城的圣地抱花园里归来,直挺挺地躺了三天,结果一点好处都捞不着,然后陈庆之、田欣欣这些宗门弟子却趟入了小虚境,这也太欺负人了。 ..... 第29章天策府 “看,那个失败者出来了!” 能得抱花园邀请,都会是江湖人杰。 结果十人之中,唯独籍籍无名的陈安之一人没有过关。 是而,他注定成了血盐城里夺刀人的笑料。 “师兄,我这就去了了他!” 怒指出言的吃瓜者,气愤的贾皮皮作势就要抡棒过去。 “血盐城里,禁宗师,禁打斗,难道你没记性?” 还未等到陈安之出言,已经有个白袍者抱剑出言制止。 当然,他不可能是陈庆之,而是血盐城的执法弟子。 血盐城除了有天下闻名的血盐矿之外,更有赫赫有名的血盐八部。 如果说,血尊让人忌惮,那八部之众就是让江湖闻风丧胆。 而在这其中,斗部主战,雷部执法。 赵一削身为雷部的巡城弟子,当然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 “慢怠,敢问?” 陈安之笑一言两语,笑眯眯地问道。 “血盐宗雷部三星巡城弟子,赵一削!” 因为端王第九刀的事,天下侧目。 日前,有人告诉他赵一削,如果能借这事耍出雷部的威风,那他将会成为风头上的人物,获得雷部之主的高看。 于是乎,那个抱花园的失败者,就理所当然的成了他出风头的最好切入点。 “找一削? 你这人和名字一样欠揍。 皮皮,削他!” 听了他的回答,陈安之的脸色就是瞬间冷了下来。 来俊臣,真特么恶心。 “啊?” 血盐城禁打斗,更禁外人在血盐城里对血盐宗弟子动武。 陈安之的这个决定,是要把他们放在血盐城的对立面。 所以,一听到陈安之的话,贾皮皮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王八,废了他!” “这次夺刀,整个血盐城里聚集了天下惶惶几万人杰,而在这其中,就我和另外的九人得入抱花园。 你真当你家的尊者是瞎了眼,我堂堂的大魏望城掌司是泥捏出来的?” 陈安之的喝吼一落,让得赵一削瞬间心头发寒。 名利遮了眼,让他猪油蒙了心。 大哥,我惹错人! ...... “魁首,陈安之让其师弟在大庭广众之下,废了雷部的三星巡城弟子赵一削。” 血盐宫里,斗部大殿之中,斗魁正在悠然自得的品着茶,却是忽然得到了下属的禀报。 “废了就废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与我汇报个甚?” 斗魁不以为意的回应道。 自家的老头子刚刚闭了关,他的好日子刚刚来来了。 而血盐城的弟子,历来是九星才能成为执事,一个小小的三星弟子之生死,捅到他这个一部魁首这里,太过小题大做了。 “属下刚刚查了查,那个赵一削正好是大魏户部尚书的远方侄子。 现在本宗和大魏朝正是结好之际,我怕会因为此事影响到本宗和大魏朝廷的和睦。” 斗魁的部属,忧心仲仲、小心翼翼地回应。 自从尊主闭关之后,血盐八部以斗部为尊,但是斗部和雷部历来嫌隙,他怕雷部会用这事来小题大做,在尊主那里污了魁首的清白,削了斗部职权。 “因为罪税一事,雷震子和赵山河现在走得很近,但不代表我血盐宗要向大魏示弱。 端王有九刀,血盐有八部。 如果雷震子仍然拎不清、看不明,那就到了时间后,换个雷部魁首吧。” 三言两语的打发之后,斗魁好似才想起陈安之这个人一般,在布满灰尘的书卷里,翻找了起来。 ...... “主子,试不动!” 一座酒楼里,一个大窗边,一个掌柜的,对着窗前的锦袍公子半跪着,无奈道。 原本找了赵一削,想要逼一逼那陈安之,结果他身边的八尺大汉一记棒抡,就差点把他送往了西天。 白白搭了一人不说,连陈安之的半点功力,都没有试出来。 “哼,来俊臣九年天南,就收了你们这样百无一用的货色?” 锦袍公子挥袖一甩,那个掌柜的就是飞出丈远,脸上血淋淋的。 但是,他不敢反驳。 因为这人的身份,太尊贵了。 ...... 血盐城的九柱广场中,看着蟠龙雕凤的九根大柱,陈安之很是奇异。 大魏坐拥十九州之地,有龙盖天地之相近三百年,他想不到大魏朝堂竟然还能够允许小小的一个血盐城龙凤自诩,这真的很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血盐八部的底蕴,你以为是开玩笑的?” 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了陈安之的旁边,冷笑到。 “师父?” 陈安之惊喜的叫到。 “嘘!” “别叫!” 看着旁边的贾皮皮仍然是一副凑热闹的神色,还没有回过神来,孔夫子赶紧回应,随后轻声耳语。 “户部尚书府赵一削?” 呢喃着孔夫子给的情报,他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巡城弟子,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来头。 那支使得动他的人,就更加不简单了。 “大魏亲王稚子,陈不凡!” 孔夫子淡淡地回应,让得陈安之心里泛起了惊天波澜。 ...... 大魏只有一个亲王,那就是崇祯皇帝的亲弟弟陈吴双。 崇祯皇帝对于自己的亲弟弟,可谓是宠爱有加。 大魏朝堂有六部,镇国有四军。 为了让自己的弟弟能享受到国之无双的权力和名号,在天圣府破灭之后,他弄出了个天策府,而其府主就是现今大魏唯一的亲王陈吴双,节制着大魏四路边军。 而陈不凡,就是他的小儿子。 “陈留王那个混蛋,让你在小虚境里斩了陈不凡,这是他愿意去东海救回你大伯的筹码!” 虽然黑袍罩身,但是陈安之仍能感受到孔夫子的无奈和怒火。 陈留王,血盐城的城主,天下尽知的大魏第五宗师。 ...... “他妈的!” 一声暗啐,一口浓痰,陈安之狠狠地吐在了擂台边上,随后一脚把被他锤晕的家伙踢了下去。 他知道,这是血尊者要考验他。 但这样的考验,是在把他架在火上烤。 “辱人不辱身!” 看着陈安之的做派,底下的人生气的喧哗了起来。 果然,有推手。 “不服的,上来和我斗!” 陈安之冷眼一眯,冷声大喝。 他感受到了一道一直放在他身上的森冷目光。 虽然田不安那个老王八,曾经告诉他孔夫子不可信,但是在此情此景之下,他更愿意相信孔夫子对他说的: 看不顺眼的,干就对了! ...... 第30章浮屠阵与蔺浮屠 万人大比斗,陈安之毫无意外地连胜十场,连得九转飞刀的绝技都没有用出来。 他在陈庆之等人的期待之中,毫无压力地获得了进入小虚境夺刀的资格。 只不过那玉牌的编号,让得他有些恍惚。 因为那编号,正好是9527! “恭喜安兄,我们又能相携闯荡!” 因为得山宗之便,又得北剑之名,陈庆之的牌号,正好是10,整整甩了陈安之九千五百一十七个名次。 他此刻来贺,让陈安之有种想刀他的心情。 果然,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觉得他眼瞎,是对的。 ...... “果真十场就一拳?” 密室里,血尊掏着鼻子问道。 自从看见了孔夫子掏鼻之后,他试了试,果然舒坦。 “嗯!” 对着自家尊主的询问,斗魁翘着二郎腿的甄酒回应。 在血盐宫的大殿里,翘着屁股伏着的地口称尊主,那不过是人前作态,掩人耳目罢了。 作为血盐八部的第一人,他和陈留王那是亦师亦友。 所以,血尊这个老匹夫什么脾性,他懂。 如果真信了这个老家伙会闭关,他更愿意相信天会塌下来。 “啧!” “我依然看不出来,陈安之有什么值得孔老二和田老鬼会如此期待的原因。 我试过他了,他的神念之力,一塌糊涂。 天人必至,真人或许有望,但仙人绝无可能,所以我才让他抱花园不就,想再试试他。” 大魏历崇祯十五年夏,名义上属于大魏第五宗的尊者,在血盐城的密室里,做出了这样的结论。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内定他成为端王第九刀的主人?” 听了血尊者的论断,斗魁一脸迷茫。 内幕,他是知道的。 “因为我想信一信小天罡说的青瞾陈仙。 连得天圣大将都没有得到小天罡成仙的批语,所以他才去东海斩龙。 小天罡可是我们这个世界飞升的第一个仙人,我觉得他留下的批语断不会错,只是我还看不透某些东西而已。” ...... “嗝嗝嗝...” 过了万人大比斗之后,陈安之就开始莫名的打嗝。 好像有个人,一直在议论他一样。 “安师兄,好点没?” 轻轻地拍着陈安之的后背,贾皮皮有些莫名的担忧。 连得陈安之都能轻松的一拳过关,那作为先天三品的他,肯定也会顺利的获得了进入小虚境的名额了。 “无事!” “皮皮,这次入小虚境多带点醉神春,我现在把配方告诉你...” 对于贾皮皮,陈安之历来是毫无理由信任。 以往不让他接触醉神春的秘密,是怕他这个虚头巴脑的家伙乱了性。 只是这一次进入小虚境,必定会凶险无比。 他得给他备一个防身的手段,才会安心。 然后旁边的陈庆之,就是一头黑线的无语。 那师兄弟二人,竟然觉得在小虚境里打打杀杀的没意思,打算用醉神春来药翻所有进入小虚境里的夺刀之人,然后诡秘地夺取那端王第九刀的试刀资格。 ...... “世子,都准备好了!” 天光乍亮,朝阳就是跟着升起,陈不凡觉得这是个好兆头。 “出!” 陈不凡雄心满满。 只要这一次夺得了端王第九刀,那么血盐城、陈情楼,以及神秘的六刀之主就会成为他的师兄,天策府也将有真正的底蕴和定北大元帅角力,他的父王也能做个真正的天策上将。 此行,不容有失。 ...... 还是血盐城的九柱广场,此刻广场的正中心有着一个白色的漩涡在旋转,周边百米已经被清了一空。 近百道身着血色盔甲的甲士,散发着浓浓的血煞之气,以漩涡为中心,布下了方圆百丈的圆盘浮屠阵,让得人不敢靠近。 他们就是天下闻名的血盐斗部的斗士。 “我是斗部蔺浮屠,这是进入血盐大殿的传送门。 斗魁有令,骨龄三十以下,实力不超天人,压制境界接不可。 同时,禁符、禁甲,白身入内; 可药、可器,但皆不可超过先天品级,现在验牌入门吧。” 一道人影悬浮在传送门的上方,虽然并不着甲,但是随着他卜一出场,整个浮屠阵的血煞之气,更是浓厚逼人。 没想到血盐宗对此次试刀资格的比拼竟是如此慎重,竟然派出了传说之中,宗师之下是无敌、天人之上一换一的血统领蔺浮屠来坐镇这第一关。 ...... 人是一个一个进去的,有点下饺子的观感。 其中还有人想蒙混过关,带着违禁的东西进入,结果旋涡瞬间变红,随后那人被直接被掌杀。 哪怕他道出自己的出身,也躲不过蔺浮屠的干脆一掌。 血盐宗的威严和规则,不容许任何一丝的挑衅。 就算你是大魏的郡守公子也不行。 看到这,陈不凡用力呼出了一口气。 幸好他没有仗着世子的身份,要带些超出蔺浮屠设下门槛的器物。 之后,他无恙的进入了那漩涡之中。 ...... 全场近万人,陈安之的9527和贾皮皮的9528,几乎算是最后的。 等到他们的时候,已经从朝阳变成了日暮。 在步入漩涡之前,陈安之脚步一滞,明显的感觉一种被人剥个精光看的感觉。 只是眉头一皱之后,他就收起警惕,坦然地接受了这审视。 ...... “这小子的警惕性,前所未见,怪不得尊主要内定于他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既然有内幕,必然不止一人懂。 身为斗部的唯二两大统领之一,他蔺浮屠岂有不知之理。 只是没想到多看了他一眼,那小子瞬间就要变成张弦的弓,他有点期待这小子在小虚境里的表现了。 在蔺浮屠略有欣慰,再看陈安之之后的人影之时,他的眼睛瞬间不由瞪大了起来。 “他娘的,这三个小家伙没事凑什么热闹?” ...... “师兄,好像蔺统领看破了咱们的伪装。” 魁雪揣着斗星的衣袍,有些不安地说道。 “师妹放心,我们的玉牌是实打实的参加比斗得来,蔺师叔不敢拦的。” 前面的小少年信誓旦旦,但他不知道的是,蔺浮屠头大的不是他们,而是头大于他们身后那个持着9538号玉牌,款款行来的安笑笑。 她是谁? 她是下一任陈情楼的楼主,历来都是豢养在抱花园里,没事当当同福楼的掌柜散心。 连得尊主护在手心里都怕坏,怎么这次要参加这厮杀? ...... 第31章小虚境的规则 在陈安之全身警立,瞬而一松之后,他就感觉到游离在身上的那股审视跟着消散。 随后一个头脑晕沉的失重感之后,他就来到了一个恢弘的大殿之中。 满目的白光,差点晃瞎了他的眼。 入目的是整整方圆万米的空间,被血矿石的附生产物雕刻成灯笼模样的血萤石,照如白昼。 真是大手笔。 要知道外面一颗能够如灯夜亮月余的血萤石灯笼,其价格就是整整半金。 无论是之前的同福楼,还是后面的抱花园,夜里亮起的都是这价值不菲的血萤石,营造出了血盐城独具一格的风景和魅力。 而在这大殿之中,整整有上万个血萤灯笼在齐齐发光,而且比外面的还要大上许多。 ...... “诸位噤声,现在持牌应座,之后老夫会交代此次小虚境争夺的事宜。” 先前进入的人,好似得了警告,并没有人擅自进入大殿的空旷之中,而是站在边上左右嘀咕。 虽然只是小声嘀咕,但毕竟有万人之众,汇聚起来的声响,还是嗡嗡的。 得了陈安之的提醒,跟着进入的贾皮皮即便在顾目四望,焦急地寻找陈庆之身影的时候,也忍住没发声。 不过许久,一道带着年龄感的老音压住了全场的嗡嗡声,清晰地传入了众人的耳朵之中。 ...... 对号落座,相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 近万人的寻座,仅仅只用了半个时辰不到。 陈安之坐在9527位置的蒲团上,感觉平平无奇。 甚至是觉得还不如自家书院里,那坐惯了的老藤椅舒坦。 “都给我噤声,再言者,剥夺其进入小虚境的资格!” 落座的众人,在那股新奇过后,又是有大半的人交头接耳了起来。 江湖能有八卦,与大多数江湖人的这种脾性分不开。 在陈安之眼观鼻鼻观心了小半刻之后,一道恼怒的声音响起,随后一股威压盖压全场。 那股山岳之重的临身,陈安之知道这出言之人是动了真怒了。 毕竟,说又说不听,听又不自觉,那唯有大棒和棍子伺候,才能让人乖乖。 ...... “老夫添为血盐宗雷部大长老,常玉春。” 等到全场寂静,威压散去之后,一个白袍老者双脚盘膝,悬于众人头顶的正中央,宛如仙人作态,好似在等待众人的顶礼膜拜。 常玉春? 陈安之搜刮了脑子一番,却并不知道这人是谁。 “和靠山七子对攻不输的大魏第二疯子!” 9528和9527的座位不过咫尺之隔,看见陈安之的拧眉沉思,贾皮皮知道大师兄又记不住了,随后凝线成音地提醒到。 ...... “此次小虚境争抢,以虚灵的数量来做考量。 虚灵数量最多的前十人,才有端王第九刀的试刀资格。” “虚灵之说,只限于参与的诸位。 在座的每一个人,自进入到了小虚境之内,都是虚灵。” “本次争抢的小虚境只是三级,实身不可进入,唯有已经炼神的人,才能通过虚门传送。 这就是此次端王第九刀夺刀人,只能定在先天境界的缘由。” “小虚境除了活物不能进入之外,死物皆可带入,但仅限于先天之内。” “在里面死去的,在现实之中不会真死,但里面的伤势如何,外面的真身也会一模一样的受创。 但尔等放心,我血盐宗斗部和雷部,会在第一时间救护你们的真身!” “你们手中的玉牌,是进入和退出小虚境,以及记录斩杀虚灵数量,有可以收纳和让你们带出小虚境里面货物的功效。 假如没了玉牌,自己撞死也能够出来,只是伤势翻倍。” “这次的小虚境虽然只是三级,但却是未拓荒的小虚境,里面的天材地宝无数,但只要能够带出来,且愿意出售的,雨部的血盐商行将一一回收。” “收益伴危险,如有退缩者,现在可以退出!” 唠唠叨叨了大半天,终于说到了正题上。 万人夺资格,只有十人能试刀。 这世上,哪里来的那么多天命之子。 能够引来那么多人,并不是都是因为端王第九刀的威名而来,而是小虚境里的利诱。 未拓荒的小虚境,里面虽然危险未知,但其中的利润,可能会让你一朝变成县首富。 ...... “50个!” 在常玉春说出这是未拓荒的小虚境之后,陈安之数了数,整整有50人自愿退出。 因为他们知道,所谓的不会真死,是相对于进入之人之间的撕杀,但如果被小虚境里的妖物嘎了,那可就是真的死亡。 “真怂!” 贾皮皮皮糙肉厚,历来天不怕地不怕,更不会怕死。 不然,他也不会在孔夫子能吃饱的忽悠下,孤身进到北谷里,在覃家猎妖团之中卧底了两年。 所以看着退出的人,就是一个讥讽。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那9527的大师兄,其实是真怕死。 如果没有暗处推手,他才不会来掺和这浑水。 ...... “现在,释放劲力,神念入牌,祭!” 虽然中场开了个小差,但是当听到常玉春命令的时候,陈安之还是与众而同的认真做了起来。 “嗡!” 一股嗡鸣响脑,陈安之的眼睛偷偷眯出了一条缝。 随着万念齐发,陈安之惊讶的发现,在大殿的正中央常玉春的屁股下面,突兀地现出了一个和九柱广场之外一模一样的漩涡。 这也许就是他口中的虚门。 然而,未等他回过神来,他就觉得一股拉扯之力作用在他的脑袋上,随后看见另外一个虚无的自己,在和他的身子缓缓分开。 之后,虚无的自己被黏在了那玉牌之上,如同御剑一般,冲进了漩涡之中。 ...... “这小家伙,有点意思!” 密室里,看着影壁上显现的画面,就着花生喝着酒,学着孔夫子抠鼻舒坦的血尊者,躺在躺椅上,像是陈安之前世对着墙壁看投影大片的做派。 “怎么说?” 也是跟着一粒花生米下肚,斗魁有些郁闷。 他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血尊的徒子徒孙身上,紧张得一批。 结果这个老家伙,竟然一直在盯着外人陈安之。 “你看啊,小春子威压笼罩的时候,他明显走神了。 小春子释疑的时候,他又起了腹诽的神色...” “这小子,有小世子当初的风采!” 刚开始说得眉飞色舞,甚至是把影壁的画面定格倒放,笑个不停。 但是说着说着,却是让得斗魁不敢接了这话茬。 那一年,他是端王府的八个护卫大将之一。 ...... 第32章9526的蛮虎 “这里就是小虚境?” 蓝天白云,与外面并无二致。 甚至是连得身体都没有感觉到虚,而是真真实实的一种存在感。 只不过走起来,比外面稍微飘忽了一点。 陈安之试着来回跑了一下,然后又掏了一把地上的沙土放在鼻尖轻闻之后,得到了这样的结论。 藏军十年,藏院九年,即便就算是知道世间有小虚境一说,他也只能听着流口水。 “哎呀,卧槽...” 在陈安之正在适应小虚境这种轻飘的感觉之时,天空之上一道人影重重砸落。 随后就听到了那人灰头土脸的吐槽声。 “锵!” 飞刀悬鸣,立身而紧。 陈安之有要先下手为强的打算。 毕竟,一入小虚境,周身都是敌。 ...... “大哥,别别别...” 感受到一股冷冽的锋芒锁定,那人就是赶紧出言制止。 自己刚刚落地,还没走两步呢,就被人斩了,那得多亏啊。 要知道,小虚境玉符可是去了他辛辛苦苦攒来的十金。 这还没回本呢,怎能就嘎了。 “给我个不杀你的理由?” 陈安之冷目。 如果这个家伙不是也背根棒子,又是一个胖墩,和皮皮相似,陈安之早已飞刀九转而斩之。 “我是来赚钱的,又不是来夺刀的,斩我一个不少杀我一个不多。 不杀我,有事的时候,我还能帮你当当肉盾呢!” 蛮虎当然想一棒了了这个家伙,但是当他认出眼前的家伙是抱花园唯一的失败者之时,立马怂了。 一拳超人,半刻十场,他老蛮真的做不到。 “有意思!” 听了蛮虎的话,陈安之觉得这家伙很有意思,也看得顺眼,那就先留下。 毕竟自己对于小虚境的认知,还是停留在书本描述的档次。 望城掌司,虚境小白,谁会信? ...... “安师兄,你真会烤鸟!” 日行半日,依然寻不见贾皮皮的身影。 陈安之聊聊无事,索性打了几只鸟来烤,却没想到得了蛮虎的大赞。 这家伙跟皮皮一个鸟样,贪吃。 “安师兄,整整十年了,我都没吃到过这样的鸟肉了。” 捉着最后一只烤鸟,蛮虎停住了饕餮的步伐,眼睛有些发涩。 虽然陈安之告诉他,他姓陈并不姓安,但他就好像是贾皮皮的异性兄弟一般,张口闭口就是安师兄。 “怎么,想到了什么伤心难过的事了?” 半日接触下来,陈安之觉得这个家伙秉性纯良,单纯得可怕。 一旦认定你了,就能把你当成家人看。 “呜...” 鼻子发酸,轻声抽泣。 没想到堂堂一个八尺大汉,竟然在陈安之的轻声询问之下,泪流满面。 “安师兄,我是个孤儿,我没有家。 收养我的老爷爷,在临终前,给我烤的最后一只鸟,就是这个味...” 蛮虎哭着把自己的身世之凄惨,连得怎么获得了奇遇,然后走上了武者的道路,统统一股脑的讲了来。 而听在陈安之耳朵里,却是揪着他的心。 大魏将乱,异族入侵,已经到了必不可挽回的地步了么。 这该死的民族因子啊,怎么到了异世还放不下? ...... “安师兄,你在干嘛?” 地当床天当被,小虚境的第一日,除了收了个憨憨,并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发生。 那惶惶的万人之众,陈安之和蛮虎找了一天,竟然连他们滋水的痕迹都没发现。 一大早,看着陈安之屁股朝天,把脸埋在土堆里,蛮虎甚是奇异。 “挖药!” 陈安之拿着飞刀,在慢慢地刨,轻声告诉了蛮虎答案,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好似怕了眼前的药植跑了一般。 “挖药?” “不就是几株破草么,我掉下的那个山谷里,就你挖的那种,八叶九叶,还有开了花的多了去。 我那时候没事,经常拔来玩。” 蛮虎的话,让得陈安之手一抖。 这傻大个,竟然不知道向阳花的珍贵,而且还那么糟践? 要知道,一株三叶向阳花就是十银的价格,而他现在挖的可是七叶向阳花,足已经可以让那些炼药师出价半金了。 最主要的是,除了另外的用途之外,它还是威莱秘药醉神春的三味主药之一。 看来,等这事一了,得去那他掉下的山谷看一看才行。 ...... “安师兄,六须雷公根...” “安师兄,百年断肠草...” 又一日,被陈安之稍稍普及了一些药材知识的蛮虎,就化身成了勤奋的采药童,时不时的惊呼道。 果然不愧是小虚境,外面难得一见珍惜药植,在这里面十步一见。 所以,陈安之息了寻人汇合的打算,先挖它一波药材。 毕竟,唯有炼出了醉神春,才能大杀四方。 他们要抢,那就先让他们抢。 ...... “齐活了!” 三日,这哥俩整整挖了三日。 也幸亏玉牌在小虚境里有类似于储物戒指的功效,不然他们根本装不了那么多药材。 回首望地,二人从入境之地到现在,已经整整三日了,行进的距离十里不到,但是二人所过之处,犹如疯牛犁田,搞得整个地面都是坑坑洼洼。 ...... “有人在外围盗取我们的草木之精,妄图破坏我们辛辛苦苦建起来的本草纲目阵。” 在小虚境的深处,有一道声音响起,很是生气。 这是一个未拓荒的小虚境,那必然会有土著存在。 虽然他们都是上古宗门遗迹里,集上千上万年残存的灵韵之气才产生的虚灵,但是在这小虚境里却是真真实实的存在。 这个小虚境,就是他们的家,他们绝不容许外人来破坏他们的家园。 是而,对于那些进入小虚境的外人,他们更加痛恨的是那些挖他们根脚的人,而不是那些一进入小虚境里就狗咬狗的家伙们。 ...... “安师兄,把这些捣出来的汁水混合之后,就能变成你口中无敌的醉神春?” 看着挖出来的石槽里,被舂出来的花花绿绿的汁水,蛮虎对于陈安之的话,仍是将信将疑。 “四师弟,不信师兄?” 魏历15年夏,在血盐城端王第九刀争抢试刀资格的小虚境里,陈安之代师收徒,把威莱书院的弟子数目拓展到了四人。 “先捣鼓好了,你若不信,等会师兄让你试试药!” 陈安之笑得很开心,有个傻憨傻憨的小师弟,用来验证夫子给的《本草纲目》上的各种药和丹,果真方便。 ...... 第33章一丘之貉 “果然还是师兄说得对,又得了一株向阳花!”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别看贾皮皮就是个憨憨的胖墩,但是他阴险起来,有时候陈安之还得要叫他师兄。 要不然,他也不会被孔夫子和陈安之放心地派去北谷卧底两年。 这边,陈安之在忙着挖药炼药,而那边,得了陈安之教授了醉神春的贾皮皮,在南边也在忙着挖药炼药。 “得捉个人试试!” 相较于陈安之的娴熟,贾皮皮在配置醉神春一事上,还是个雏。 他站起了身,开始搜索目标。 和陈安之那边不同,他挖药的几日以来,已经抡死了几个不长眼的家伙,玉牌里的虚灵数量,已经达到了双位数。 ...... “该死的,怎么又有人挖我们的阵脚?” 小虚境深处,那道声音又是暴怒了起来。 原本只是北边有人挖,后面就到了南方,之后是北方,现在怎么西边也被挖。 要知道,能做本草纲目阵阵脚的,只是向阳花、雷公根、断肠草这些相对于其他略显平常的药植,根本不能轻易入了人的法眼。 但为什么,在它的感知里,这三种药植,比起更加金贵的那些,消失得更多? “去,东南西北都给我去,一定要斩了那些挖阵脚的人。” ...... “嘿嘿,果然天眷啊。 安兄,谢你授我醉神春之法。” 陈庆之的剑,自从进入了这个小虚境之后,还没斩过人,但是已经挖了好多药。 那些什么玲珑腾之类的,他不稀罕,他就稀罕醉神春的三大主药。 他在这小虚境里,努力地挖呀挖。 知道了陈安之那些离谱的事迹之后,他想着这些药要多多益善,然后等哪天回到马鞍山里,把他的师父马鞍山、大师兄马安、二师兄马山,试着药一番。 看看他们会不会像陈安之口中的孔夫子一般,半夜就穿着一条裤衩子在寒风里嘿嘿哈哈的整到天亮。 ...... 安笑笑的武器,不是剑来不是棒,而是一对大斧刀,其名端王宣花大斧刀,不过并不是端王九刀里的任何一刀。 她有些懊恼,这刀太大了,不好挖药。 整整几日,她才挖了不到三百株。 只是想着陈安之的交代,她还是耐着性子的继续挖下去,并没有着急地去找陈安之会合。 冤家啊,想到春药夺魁这个办法,估计整个天下也就只有他这个混蛋想得出来了。 ...... “安师兄,好了?” 蛮虎看着陈安之那副严谨终于散去,他不由好奇地问道。 “嗯,不过药力如何,还是得试试才知道。 毕竟用小虚境的东西配药,我是第一回。” 陈安之说得很认真,也是阐事实。 “安师兄,你看着我干嘛?” 蛮虎有些不知所谓。 按理来讲,春药不都是男的给女的下? 随后,他无来由的菊花一紧,准备脚底下抹油地开溜。 “师弟,看在大师兄多日烤鸟的份上,就委屈委屈你一番了!” 跑,是不可能跑得掉的。 蛮虎不过先天一品,更何况他陈安之除了有飞刀九转,可以一刀封九穴的绝技之外,还有天圣风神步的身法。 所以,只不过百息,一里之外的蛮虎就像是被禁锢了一般,随后狠狠摔倒在了地面之上,满脸的悲愤。 他虽单纯,但他不纯。 御兽宗的白楠楠,可是已经和他私定终身。 这次出来,就是为了赚聘礼的。 ...... “怎样?” 小虚境外,借闭关之名,毙了好多恼人的俗务,血尊者彻底的放开了。 今天不是在密室里烤羊,明天就是在密室里怀古。 现在,他终于想起了正事,对着斗魁询问小虚境里的情况。 “虚门上显示的排名,大魏天策府的陈不凡,高居第一位,已经有三百虚灵入账。 六部尚书府兵部的白布衣紧随其后,之后就是边军三大帅府派出的骄子。 尊者,这次大魏朝来势汹汹啊!” 看着前十名,全部是大魏朝堂的大人物培养出来的核心弟子占据,斗魁有些忧心忡忡。 他觉得,有人会借这一次的端王刀搞事情,矛头直指他们血盐宗。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还是所谓的大魏第五宗,等我把天圣大将那个死犟种拉回来,所有的阴谋诡计还有个卵用。 对了,陈安之那几个混蛋,现在怎样了?” 虽然说得嘴硬,但是斗魁明显感觉到了自家尊者的一种底气不足。 东海斩龙,可是恒古未有之事。 真那么容易救么? ...... “安师兄,我热!” 被灌下了药的蛮虎,五肢顶天,呼吸有些急促,眼神开始迷离。 “这药,竟然比外面的劲大。 如果能弄成药粉就好了...” 只是小半碗,看着蛮虎的表现,陈安之就分析出了是药力太过强劲的原因。 于是乎,他有了更大胆的想法。 如果真能实现,那春药夺魁,誓将变得更为容易。 只是,他没发现的是,那些洒出来的药水一落地之后,被触碰到的那些花草,肉眼可见的蓬勃了起来。 随后,他一个劲锤锤晕了蛮虎。 看着他试药之后,那么难受,他也很心痛。 果然,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用春药来练功的。 ...... “小子,我看你往哪里跑?” 拖着金刚狼牙棒,贾皮皮一路火花带闪电。 “望城的疯子!” 身为赵一削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族兄赵括,本来是非常看不起赵一削的。 毕竟,身为堂堂的大魏户部尚书府的人杰之一,更是府里费尽心思送入血盐宫的弟子。 他的实力远不止于表面上,只是血盐城雷部三星巡城弟子的程度,却结果仍接不下望城商吏司掌司师弟的一记狼牙棒。 他觉得丢人。 但是现在被追逐的他,才发觉,那并不丢人。 这家伙,根本不是人。 ...... “不跑了?” 看着颓然坐地,一脸等死的赵拓,贾皮皮笑眯眯地问道。 天知道这傻逼怎么想的。 天人之下,先天之中,除了自家的大师兄,连那个北剑陈庆之都跑不过他,竟然敢和他比脚力? “来吧,要杀要剐随你!” 闭目等死的赵括,一脸的惨然,这一次血盐之行,他们户部尚书府,几乎算是出局了。 “咦,就让你试试药而已,搞得我好像凶神恶煞,非要打死你一般。” 贾皮皮满脸郁闷地说道。 “果真?” 赵括高兴地问道。 “我家师兄说,比珍珠还真!” ...... 第34章捉了个小妖 “贾胖子,我日你...” 药是三更服,骂是五更起。 赵括憋红着脸,把贾皮皮的祖宗十八代,连带陈安之和孔夫子的娘亲都狠狠地关照了一遍。 “不对啊,怎么那么久才有反应? 按师兄说,该是立时见效才对。” 挠着头,贾皮皮又把剩下的药汁拿出来,继续按照新的比例调配。 此时此刻,赵括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心哀若死。 “啪!” 狠狠扇了一巴掌,贾皮皮怒道: “我叫你晕了么?” ...... 东方日起,西方日降。 连着三日给蛮虎试药,在等看反应的早晨和傍晚里,陈安之观日,终于确定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东方。 五星出东方,利中国。 看着那漫天的朝云红霞,璀璨绚烂,陈安之觉得这是个好兆头。 因为在蛮虎的配合下,他终于成功的研制出了醉神春的药粉,一闻即骚,一骚即疯,一疯即... 只要中药的人,没有他们醉春炼神的秘法,根本压制不住这新版醉神春粉的强劲药力。 虽然在修炼一事上,他经常被孔夫子耻笑,但在醉神春这块,他觉得已经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等他出了小虚境,一定要药一药那老家伙。 ...... “如何?” 看着汇合而来的眼前三人,陈不凡像是君王睥睨地询问到。 天策府因为有吏部、工部、户部、礼部四大尚书府的暗里支持,所以天策府才有了要和定北大元帅掰手腕的果敢和决心。 如果能够再成为端王第九刀的主人,天策府才会名符其实,从此以后盖压整个大魏朝,为崇祯皇帝分忧解难。 “世子,并未发现陈安之。” 来自吏部尚书府的钟良,有些无奈地说道。 作为各部推出来的府杰,他们当然知道陈不凡为何要如此针对陈安之。 望城掌司御牌夺权,已经因为前刑部尚书、大魏风骨第一人定为孙婿,并为其复仕站台的事,不可避免地传到了六部大佬的耳中。 六部的大人们,除了兵部和刑部莫衷一是之外,另外的四部已经一致决定,一定要禁止御牌夺权的这种事情再发生。 否则天下一百零八个商吏司,将会真正成为皇帝陛下手中的刀,一把足可以掀翻整个朝堂的刀。 那将会是何其的可怕? 所以,唯有杀掉陈安之,敲山震虎,把那些蠢蠢欲动和效仿的心思给摁死,才能让那些人理解到朝堂的意志。 但那人毕竟是御选的掌司,还有田公为其站台,更有定南大帅为其请功,当然不可能在外面明目张胆的斩杀。 而在小虚境的争抢之中,在这风头浪尖之上正好杀了他,才是最好的机会。 陈不凡此行不但要为天策府夺刀,还要为四部斩人,这算是四部的大人们,或者说是朝堂对他的考验。 ...... “安师兄,真的不用试了?” 蛮虎这几天被陈安之折腾得死去活来的,一听说药成了,他就满心的欢愉。 终于,解脱了。 “难道你还想再试试?” 头前行走,遇药不采的陈安之,笑眯眯地问道。 “别...” 在蛮虎还未说完的时候,他就忽然受了陈安之的用力一脚,整个人如同炮弹般,飞出了三丈之远。 而在他原来站着的位置,赫然出了现了一个被狠狠砸出的大坑。 其力之重、其威之强,让得皮糟肉厚的蛮虎,都觉着头皮发紧。 “很警觉嘛!” 一声落,一人现。 瞬间看直了蛮虎: 女妖! “怎滴,想吃了我?” 那个女妖顶着一对尖尖的双耳,看着双眼发直的蛮虎,调笑到。 然后,她就看到盯着她的两对眼睛,那眼眸里迸发出了贪婪的光芒... ...... “陈庆之,你个混蛋!” 一人逃,四人追。 那速度之快,连得被路过的花草,都被掠成了齑粉。 “果然诚如安兄所言,此女惹不得!” 陈庆之心里感叹,飞掠的速度更是快了起来,而后方的田欣欣却是腿软了。 但即便腿软,她依然压不住胸膛的怒火。 自从进入了小虚境之后,她就带着秋葵还有另外的两大田家庄卫长忙寻陈庆之。 毕竟此次血盐城之行,她领了师命,为毁刀而来。 陈庆之因为山宗令的裹挟,不得不依了她。 再加上她钟情于陈庆之,当然希望能够借此机会,和他多亲近亲近。 哪知道多日不见,这历来君子坦荡而闻名江湖的家伙,竟然学会了下春药。 “该死的陈安之!” ...... “卑鄙...” 在田欣欣咒骂陈安之的同时,这边也有个人对陈安之咬牙切齿。 对方在和她一记拳掌交锋之际,竟然有烟雾从拳头之上迸发。 本来她还疑惑这是什么功法,竟能自带如此绚丽效果的时候,在再又十几招激烈地交锋之后,她终于知道那烟雾竟然是药。 那药让她浑身燥热、力不起劲。 她终于明了,这是传说中的春药。 “别骂了,骂了也是白搭。” 远远躲开的蛮虎,在白烟散去之后,才是走了过来。 然后,很是认真的劝道。 这几日,他都差点骂破了喉咙,还不是依然成为那苦逼的试药人。 “四师弟,她好像比你更耐抗啊。” 对于这女妖的咒骂,陈安之充耳不闻,而是摸着下巴的认真观察,许久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瞬时让得蛮虎脸上无光,一副我不信,你应该是下的份量少的神色。 ...... 天,黑了。 篝火旁,姬如霜坐在地上抱着双腿,满脸泪痕,恨不得把自己埋到土里。 白天,她竟然在两个雄的家伙面前... “别哭了,擦擦!” 陈安之撕了一角衣袍递了过去。 她现在已经是窍穴被封,完全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儿,就算她虎牙挺尖,也咬不破他铁板般的皮肤。 更何况蛮虎就在边上虎视眈眈的警觉着,这一日下来,蛮虎不知道把她抡晕了多少回,才是让她乖巧了下来。 “说说吧,你是谁?” 看着此妖不受自己的好意,陈安之并不坚持,而是把那衣袍塞进了自己的裤兜里,想着下次再用。 再然后,他才好像是想到了关键一般,对着忙活了大半日,一现身就是誓杀他们的女妖,问了出来。 他曾没料想过,小虚境捉土著,捉到的第一个竟然会是个妖物,而且还是雌的。 ...... 第35章斗星和魁雪 陈安之记得有句经典的话: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 但这个认知,放在小虚境里,或者说放在姬如霜的身上,并不完全对。 因为,她竟然是草木成精。 别看她皮肤粉嫩、玉雕红唇的,但她其实已经是个千年的老妖婆。 百年生灵智,千年得化形。 这就是妖的来历。 “你想干嘛?” 被人药、被人抡,即便看了整整千年的风景,姬如霜还是会觉得眼前这个名叫陈安之的家伙,眼神很可怕。 他那一双眸子,跟深处的尊主一般,让人对望之后,就是不由自主的发毛。 “唉!” 一声苦叹,陈安之在姬如霜的眼里看不到半点沧桑和狡猾。 这个妖,还是个雏。 对于这个小虚境的认知,跟他一样也是半斤八两。 除了知道这个小虚境里有个尊主之外,连得春药,都能被她誉为传说。 ...... “师兄,想不到他们竟那么大胆!” 魁雪紧张地道。 即便亮出了他们是血盐斗部小魁首的身份,但是围攻他们的黑衣人,仍然不想放弃。 “那就搏命了!” 一把金黄色的枪,出现在了斗星的手中。 这是血盐贪狼枪。 血盐有八部,北斗有七星,其内有贪狼,主杀伐。 魁首告诉他,身为贪狼者,一勇无前,杀于前断于后,不但是宗门的标枪,更是师兄弟们的保护伞。 而现在他的身后,站着他的师妹。 “锵!” 随着斗星扬枪而立,手中的贪狼枪血色萦绕。 “杀!” ...... 既然东方利中国,陈安之一行自然对着东边的方向行进。 一路行来,已经几日,除了姬如霜之外,竟然没有遇到别的小虚境土著。 “也许是感知到我还活着,你又不挖阵脚了,尊主就以为我事办成了。” 看着陈安之的疑惑,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姬如霜,小心地回应道。 “那也不对啊,为甚我们连人也都遇不到?” 即便有时候这个傻大个单纯得可怕,但蛮虎也发觉有些不对劲。 整整万人入境,就算这个小虚境再怎么宽广,也终归会遇到人才对。 从天空落地到挖药几日,加上试药几日,最后又押着这小妖再行几日,怎么会一个人都遇不到? “嘭!” 止身不动,劲力爆发,一团白烟弥漫。 陈安之的脸色,突兀地冷了下来。 “西边,西边三十里,有人在打斗!” 被封了窍穴的姬如霜,在力道上,连个老妪都不如,但她的感知能力并没有被陈安之封住。 因为,他还没有那本事。 没遇到人,那就只能是这小女妖在作祟。 看着白烟散出,姬如霜就是浑身发冷,随后赶紧以神念为引,通过他们脚下的花花草草感知,立时确认了西边三十里那里有激烈的战斗在爆发。 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扛着走,我先过去!” 一声交代之后,陈安之收回了醉神春的白雾,让得蛮虎也是心里一松。 这药,可是不分敌我啊! ...... “师兄!” 看着满身鲜血的斗星,魁雪悲愤。 都怪她学艺的时候不用心,在这生死搏杀之际,让得师兄因为她处处受制。 “师妹,如我死了,你自刎,千万别被他们污了!” 斗星无奈的交代。 这些人,绝不是一般的人。 五人成伍,十人为阵,他们是为他们的主子剔除争抢者。 果然师父说得对,别自诩天才,你在别人看来,只是个强一点的傻子。 “战!” 斗星已经力有所怠,但是依然持枪傲立,他要打出斗部的铁骨铮铮。 ...... “咦,是哪司的部众?” 在斗星绝望,准备拼死一搏的时候,一道人影落场,口中的话,轻松无比。 “你是谁?” 十人围攻的其中一人,冷问到。 “该掌嘴!” 一声话落,一声骤响,那人被扇出了三丈。 “黑衣金边,领口绣秤,也就唯有来俊臣那个家伙才会如此做。 天南黑鸦,莫不是识不得我望城掌司?” 陈安之的讥讽,直接道破了对方十个黑衣人的身份,让得斗星冷汗潺潺,心里羞愧无比。 要知道,黑鸦之上才是夜枭,他竟然连得黑鸦的一个十人军阵,都斗不过。 “军阵之力,岂是你们江湖之辈可以想象?” 一声冷斥,陈安之弓步马拳,摆出了定北军的应敌之势。 斗星不懂他,但他懂斗星。 血尊跟他说过,如果在小虚境里看见两个拿枪持锤的一男一女,就带一带那对傻不拉几的两货。 毕竟,不历血腥的人,都会太过自以为是。 望城黑衣人,是这方面最好的老师。 ...... “虽敬掌司,但请掌司恕罪!” 既然被道破了面皮,也就没有再假惺惺的必要。 领头之人心里发沉,唤着人亮起了独属于商吏司的黑刀,开始凝聚劲力。 虽然同僚,但各为其主,只能无奈地刀剑相向。 “杀!” 一声杀之凌冽,斗星终于领略到了什么叫杀意浓浓。 “嗖!” 人影快如闪电,陈安之在呼吸之间已经是一记崩拳直击领头之人的面门,根本没有考虑对他捅过来的四把黑刀。 军战之中,擒贼先王。 身为斗部贪狼,虽然他知道这道理,但是他没有陈安之的这种果敢和胆气。 “砰!” 想象之中被捅传身体的景象血腥一幕并没有发生,反而是发出了断刀之鸣。 那四把刀,竟是被陈安之的劲力震断。 “好恐怖!” 虽然是温室里的小花朵,但是魁雪还是知道商吏司的制式黑刀,也是江湖闻名。 ...... 战斗,随着蛮虎的到来和加入之后,就像是梨树压海棠,一边倒。 陈安之惊讶的发现,原来不是蛮虎不够强,而是自己太过变态,直到现在才发现了蛮虎的奇异。 这个先天一品的家伙,轰出的劲力竟然可以比肩初入二品下。 在东边捡到了这货,果然是利东方。 ...... “谢师兄。” 端王刀的内幕,身为斗部的两个宝贝疙瘩,斗星和河魁雪当然略懂。 所以,他们才会不服气的独自进入小虚境,想看一看这名头正盛的望城掌司有什么值得自家老家伙高看之处。 现在,是彻底的服了。 以“师兄”称呼,是为了以示亲近。 ...... 第36章囚神笼与阴谋 “原来你们就是提枪和背锤的,那傻不拉几的两货啊。” 战后互禀,陈安之终于确认了两人的身份。 只是因为连日来沉醉于醉神春的研究之中,还没有缓过来,他一张口,就是又欠又贱。 “让师兄笑话了。” 斗星暗暗扯住了魁雪的衣角,止了师妹的急眼。 现在可不是犯公主病的时候。 “师兄,这是什么?” 蛮虎惊讶地叫到。 战后肯定要收割战利品的。 为了尽快攒够聘礼,蛮虎最喜欢干搜刮的事,所以在陈安之这边还在掰扯的时候,他已经满心欢愉地去捡拾那些消散在小虚境里,死出去的黑鸭们掉落的器物了。 在小虚境里死亡,人是“死”出去了,但那些器物可死不了。 因为它们本身就是死物,可以跟着主人的玉符进来,但主人随着玉符碎裂死出去了,它们自然会因为玉符的崩碎而掉落。 这就是小虚境的刺激之处,杀人夺宝的好地方。 ...... “鸟笼?” 看着蛮虎手中的物件,陈安之带着满脸的疑惑看向了斗星河魁雪。 身为坐拥几个品级很高的小虚境,来作为门内弟子炼神和历练的大宗门,这种奇怪的东西,他们应该熟。 “这是囚神笼!” 看着蛮虎手中那不过巴掌大的白色小鸟笼,斗星面色有些发冷。 有人要在这次小虚境的争夺之中,真的行杀人之举。 “师兄你多虑了吧,也许只是如往常一般,想要囚禁小虚境里的活物带出去贩卖而已呢?” 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脑袋有时候有点太简单,并不知道社会的险恶。 听着魁雪的话,斗星此时深刻体会到了。 一定要围杀他们的人,身上带着囚神笼,她竟然还觉得他多虑了。 “???” 听不懂二人的对话,陈安之也变成了憨憨,站在蛮虎的身边把玩着那个小鸟笼,带着满脸的问号,看向了斗星和魁雪。 ...... 囚神笼,其用如名。 顾名思义,就是可囚禁你的神念。 在小虚境之中,外来人被杀死,神念身就会消散,回归境外的身体之中,所以并不会真的死亡,反而会让你的神念得到锤炼。 所付出的代价,无非就是复刻神念身的伤势,让你的真身受到一定的反噬,只要花点时间、付出电代价,就会恢复如初。 能够这样性命无忧的炼神,小虚境自然让人趋之若鹜。 但世上没有绝对安全的事,囚神笼就是可以打破小虚境炼神不会死亡的物品。 它可以囚禁住你的神念身,湮灭在小虚境里,让境外的真身因为没有了神魂,跟着真的死去。 “那这样歹毒的器物,为什么还要造出来?” 听了斗星的解释,蛮虎不解的问到。 “因为它还可以囚禁住小虚境里的活物,把它带出去,然后卖钱。” 斗星的这句话,让得陈安之和蛮虎瞬间了然,而两人也双双望向了姬如霜,眼神里有了光。 ...... “那你的意思,刚才那些黑鸦是真的要杀你们?” 收回了眼里的光,陈安之疑问到。 “是!” 斗星对于陈安之的疑问,很是斩钉截铁地回应到。 “师兄,一定是雷部的那些王八蛋干的。” 魁雪气愤地说道。 而她的话,让得陈安之更是迷茫。 要杀他们的那些人可是正儿八经的天南黑鸦,这又关血盐城的雷部什么事? 只不过看着斗星望向魁雪那赶紧噤声的神色,陈安之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他们还没熟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地步。 ...... “安兄,救命!” 收了唯一的囚神笼,陈安之这边刚准备收拢队伍同行,远处就传来了陈庆之的呼救声。 望着那一身黑衣,白袍的陈庆之高兴得几乎落泪。 三天近千里,他终于找到田欣欣的克星了。 “庆兄,你身为天人之下年轻一辈的第一剑,在这不过先天等级的小虚境里,难道还有什么恶犬能撵得动你?” 虽然陈庆之一脸风尘,但是看他并无伤势,陈安之不由贱了一句,对着越来越近的陈庆之大声笑到。 其声之大,足可声响方圆一里。 “陈安之,你死来!” 在陈安之的调笑落下之后,陈庆之身后一里之处,四人正在追来。 头前的女子满脸寒霜、惊天怒叫,对着陈安之就是惊天一剑。 这一剑,有千里之外飞剑杀人的惊艳,差点吓飞了正在奔逃的陈庆之。 “叮叮叮...” 连发三柄飞刀,整整二十七次的卸力,陈安之才是破掉了田欣欣的这惊天一剑。 果然是宗师教出来的,这妮子强悍得紧。 “你别动啊,再动我可就再下药了啊!” 虽然挡住了田欣欣的一剑,但是不可能会轻易灭了她对陈安之的无名怒火。 所以,在陈安之抵挡飞剑的时间里,田欣欣已经瞬间爆发,欺到了陈安之的身前,对他进行了要命的攻杀。 只是在带着白雾萦绕的十几记不分上下的对招之后,田欣欣就是满脸通红的颓然坐地,成了陈安之的手下败将。 等秋葵他们几人赶到近前的时候,就听到了陈安之对田欣欣的这句威胁。 战,是不可能战的。 毕竟这个望城掌司可是庄主钦点的孙女婿,即便田欣欣已经心有所属,但是在名义上,她还是陈安之的二夫人。 所以,秋葵虽恼怒于陈安之的无耻,但仍是制止了另外两大庄卫的欲战。 权当他们二人是在小夫妻斗气了。 ...... “什么,你敢给她下药?” 听了陈庆之的话,陈安之瞬间明了,本来追着陈庆之的田欣欣,为什么会把矛头该像他了。 因为那一年,她第一次中药,是他下的。 而今,她第二中药,是他叫别人怎么配的药。 现在,她又第三次中药,又是他下的。 三次都和他直接、间接的有关,陈安之觉得莫不是自己这个身体的主人在前世把她埋到了粪坑里,才让得这一世,屁事都怒他、怪他。 “姑爷,给小姐解药吧!” 新版醉神春药力之强劲,是陈庆之配出来的那半吊子货比不上的。 看着田欣欣快要扛不住,开始呻吟,准备出丑于众人,秋葵拉下了脸面,上前低声求到。 “嗯,态度不错,那我便解了。” 在秋葵满脸欣喜的目光之中,陈安之走到田欣欣的面前,抬手就是一个颈锤。 “砰!” ...... 第37章赵括的大瓜 朝阳起又落。 日,又升了。 小虚境的争夺,已经来到了第十日,离他们半月的争抢期限,只剩五日了。 “还是没找到陈安之的下落,连得斗部的两个小魁首,以及户部府的赵括也没有发现。” 听着钟良的话,陈不凡就是有些头大。 现在他身边集聚的人马,已经有了足足两三百人之众,却结果,在这小虚境里寻了那么多日,依然寻不到他在意的那几人。 杀陈安之,是四府的考验。 斩斗部两小魁首,是与雷部深度合作的条件。 现在两件事都没个眉目,结果连得赵括也不见踪影。 他心里有点烦躁了起来。 ...... “现在怎么样了?” 血盐密室里,血尊依然那副优哉游哉的模样,对着斗魁问道。 十天了,各种黑手也应该出现了。 “星儿和雪儿的炼神牌,曾经晦暗欲灭,应该是碰上了带着囚神笼的人,与其厮杀。 不过幸好,最后又明亮了。 我差点忍不住就出手了。 现在,我已经开始着人排查敢带囚神笼参加这次小虚境大比的人。” 回应血尊的,是斗魁的后怕。 但他更愤怒的事,堂堂血盐城的小虚境,竟然还有人敢无视他们的敬告,带着违禁的物品进入,且还要对他的两个小宝贝下死手。 “死不了,不经历阴谋诡计,总归长不大。 做饵嘛,哪有那么容易。” 对于斗魁的后怕与愤怒,血尊不以为意。 “现在榜上前十,依然还是看不到陈安之的名字。” 看着血尊这样的态度,斗魁无奈道。 “还有五天,不急。 反正闲来无事,给老夫唱唱曲,让再听听你的破嗓门。 不然此去回不来,可就太遗憾了。” ...... “你说笑笑和安之,会安然归来嘛?” 抱花园里,看着榜上一直都没有陈安之和安笑笑的名字出现,陈情女有些紧张地对着身边老家伙问到。 血尊明面上是血盐城的城主、血盐宗的宗主,更是大魏的第五宗。 但是能让天下那些世家门阀和庄主大人们忌惮的,则是他暗地里,少数人才知晓的身份,天下第一杀手集团,陈情楼真正的楼主。 否则,大魏岂会明知他是前朝端王府的大总管,仍然无视他朝境内建城、立于大魏法治之外,并坐看他锻造意义不凡的端王刀,广传天下? 身为他的弟子,明面上的陈情楼主,她当然知道血尊对于这次端王第九刀的一些算计。 “放心吧,十年藏军、九年藏院,望城的黑衣人,将来应该会比我那个犟种大哥更有出息,不会让你我失望的。 来来,偶得新作,你吹箫我来吟!” 听了陈情女的担忧,孔夫子轻声劝慰。 随后脸不红心不跳的,拿出了他在陈安之的书房里看见的一首诗词,唱吟了起来。 瞬间,醉了这个陈情女。 大魏原本的状元郎,果然才气仍是逼人。 ...... “安兄,为什么我们不向中间杀去?” 陈安之的队伍,现在已经汇集了蛮虎、陈庆之、斗星、魁雪、田欣欣,以及她的三大庄卫,还有姬如霜,整整九人一妖。 放眼整个小虚境,以他们一行人的实力,足可以横推过去了。 所以,陈庆之很是疑惑。 毕竟他家马鞍山也有炼神的小虚境,那种未拓荒的小虚境,他也闯过几回。 它们的特点都是一至的。 那就是,最有价值的东西,都会在中心处,入了了小虚境的人儿们,也都会向中行的去争抢。 端王第九刀的试刀资格,是以斩杀虚灵的数量来论,他们不去杀人,却是往东边这人迹罕至的方向走干嘛? “庆兄,五星出东方,利中国。” 看着身边的姬如霜,陈安之笑着打了个谜语。 有这么一个带路党在身边,你们还真信这个小虚境真的还是利在中心? ...... “胖子,放过我吧!” 赵括心如死灰,他真的没见过会有这么一个人对春药那么执着。 连日来,他已经被摧残得想自杀的死出小虚境。 可是每到他准备成功的那刻,他总能被贾皮皮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 “谁叫你倒霉。 我药不成粉,你就别想着死。” 贾皮皮着实郁闷得紧。 为什么他就做不到安师兄说的那样呢? “要不,我们往中心走,然后多捉几个人来试药。 也许因为我体质的原因,对你研制的春药有些排斥,看不出真正的效果呢?” 一路东行,越走越远,赵括心里越哀。 随后他想到了某种可能,突然眼珠一转,对着已经好似疯魔的贾皮皮,忽悠到。 这个精神状态下的人,虽然执拗,但也容易忽悠。 世子现在肯定带着三府的人往中心行去,他自家的府卫也肯定向着那边汇聚。 只要把他忽悠过去了,到时候,他就用他的药来折磨他。 ...... “你真当我二货啊!” 一脸鄙夷,贾皮皮直接破了赵括的算计。 十年藏军、九年藏院,其中还有两年做卧底,他比赵括这样的书生将,聪明得多了。 “其实我是赵山河的私生子,只要你放了我,我愿在户部府内做你们的谍子。” 对着五马拉不回头,已经忘记了进入小虚境初衷的贾皮皮,赵拓放出了惊天大瓜。 “果真?” 赵拓的这惊天大瓜和许诺,终于让得贾皮皮的注意力从春药之上转了过来。 他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能有个尚书的公子做内应,那对于他们所谋,或者是大师兄的希望,那得是多大的助力。 要知道,现在的户部尚书赵山河,在崇祯十年的秋闱御宴上,皇帝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盛赞身为那年秋试主考官的他为大魏真君子、天下文武师。 天下二字满朝文武常挂嘴,听腻歪了。 但文武师三字,那可是了不得的赞誉,且还是从皇帝的口中说出。 所以,自那次之后,他就成大魏风骨大吏第二人,对于名节越来越看重,文武门生遍布朝野,大有超越吏部尚书,直入内阁的趋势。 这样的人,好像私生子这事有辱门风的事,真能威胁到他。 “当然,我是隆庆三十五年生人,那年家母身为府内丫鬟,姿色一般。 只是那夜赵山河喝多了乱性,强暴了我母。 如若不是怀了我,我母第二日就已经被其沉井。 后面等我长大了,以族侄照养,但我知道,我生下来的第二天,他就下令把我母亲溺死。 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 第38章心杀秘技 瓜,历来是要熟了才能吃,而且才能吃得更香。 所以,正声泪控诉赵山河之罪盘罄难书的赵括,就惊愕地看见贾皮皮拿出了一本毫不起眼的黑色小册子,在认真的记录着。 “贾兄,你在做甚?” 赵括奇异。 但是在他的心里,却莫名生出了一种恐惧。 “我师兄经常跟我说,世间中,太多的人有提了裤子不认的尿性。 所以我们威莱的人,无论到哪,都要保持罪事记裆的良好习惯。 对了,你刚才说到哪了? 哦,魏历崇祯8年冬,你亲耳听闻赵山河、雷震子,还有吏部尚书钟桐生一起在圣城天水楼里怒骂皇帝是犬,其罪税之法,必将误国恶民...” 贾皮皮不以为意的话,让得满口胡诌,半真半假在叙事的赵括,顿时傻眼了。 那竟..竟然是传说中,听闻司的听闻簿。 他曾有幸,在赵山河的书房里见过和贾皮皮手中一模一样的实物。 据传,只要入了听闻簿,就算再小的事,也可直达天听,大魏皇帝就会为此而听闻议奏、斩奸除佞。 那置于各大主司之前的听闻鼓和聚军鼓,就是为了听闻司而设立。 而听闻司能让大魏官员忌惮无比,就是因这听闻簿。 虽然在罪税之法实施之后,大魏太祖年间所设立,后为天圣府掌控的听闻司已经是名存实亡。 但是大魏的官都清楚,商吏司之所以能够以罪而税、横行天下,是因为崇祯帝把曾经的听闻司权利,加持到了商吏司身上。 来俊臣不过一个小小的天南商吏主司,却可以罗织天南,甚至有时候连得镇南大帅都不敢应其锋芒,是因为黑鸦和夜宵本奉听闻。 ...... 深夜,大魏圣城的天水楼。 “因为望城陈安之御牌夺权、田公复仕、定南大帅为其请功的一连串事,陛下又动了重立听闻司的想法。” 厢里不过几人,其中的一个文士模样的家伙,率先打破了这沉静。 “听闻倘若重立,我等必将受制。 商吏司罪税一事,已经让得我们殚心竭力。 难道真要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诸位才敢横下决心么?” 一个须白老者,慢悠悠地说道。 但其话里带着的各种恐怖后果,众人皆懂。 “不用想了,就完完全全地支持天策府。 实在不行,就斩了陈安之,换个不那么激进的陛下!” 两就一言,一个大汉森然冷到。 他的话,就如同夜里闪着光芒的寒刀,要斩断这席间所有的犹犹豫豫。 “还是先看看端王第九刀争抢,再说吧!” 最后的文士出言,阻了这大汉的妄言和不臣。 大魏天子继位,除了讲时势,更论的是名正言顺。 于是乎,整个席间再次陷入了冷寂。 ...... 小虚境里,天突然有点绿。 这不是说天公戴绿帽,而是姬如霜把陈安之一行人带入了东边一个满眼绿意盎然的山谷之中。 “安兄,真的靠谱么?” 一进入了这绿谷之中,陈庆之就感受了一股潜藏着的敌意,几欲喷薄。 他对于陈安之的信誓旦旦,又再次怀疑了起来。 小虚境里的妖为了能去往外面,不会轻易对外面的人生出敌意。 而这绿谷立的敌意,虽藏得紧,但是从他的剑意感知来讲,甚重。 “都要抄它们的家了,还不能允许对方有敌意? 更何况,带我们抄家的,还是它们自己的人。” 对于陈庆之的警惕,陈安之是赞的。 说完之后,他脸色有些深沉地看向了另一边一脸苦涩的姬如霜。 看她的眼眸,虽依然是单纯如雪,但妖只有眼白,没有黑珠。 他也有点怀疑自己几日试药,真的征服它了么? 人会有欲望,向人而生的妖,难道会没有欲望? 两个自我扪问,陈安之又不敢相信单凭小小一个囚神里的笼简单奴之烙印,就能真的控制住想离开小虚境的妖。 毕竟,不止斗星和陈庆之,甚至是田欣欣,在日行东方的路上,都跟他讲过被带出去卖掉的小虚境之妖,那噬主的事。 否则,人族的江湖里不会产生个猎妖盟,修炼的武者之中,也不会有妖修和猎妖人的出现。 但为何,世人仍是乐此不疲? ..... 小虚境的争抢,只剩三天了。 陈不凡依然没有找到陈安之。 “散向四方,给我全力擒杀,与其朋者,诛灭。 愿奉令者,重金赏馈!” 陈不凡彻底怒了。 在他看来,他既然身为天策府世子,又领着大魏四府的人杰浩浩荡荡地进入了小虚境,还是不能杀了陈安之,从而警告天下,御牌夺权必身死,那就是彻底的失败。 对于明杀了陈安之会产生的后果,他只是陡然一笑。 活着的人,才会有存在的价值。 而死了的人,就像是现今的天圣府一样,只能活在传说里。 至于斗星河魁雪的事,说到底,那还是血盐私事,他可以牵扯其中,也可置身事外。 别看血盐城现在依然风光,但在三年之后,就会是大魏的奴民。 在临来血盐城之前,自家的父亲给了他的根底。 能虎者,绝不从狼。 大魏四府,看着巍峨,实际皆抵不过一个听闻司。 商吏都司,不过是陛下养出的狗。 杀了陈安之,得了端王第九刀,他就是大魏最横的掌司。 ...... 既来之则安之,扑朔迷离,历来是陈安之最不爽。 在一刀砍了绿谷之中突然青草化人的一只妖之后,陈安之又狞笑着冲进了妖群之中。 他又重新体会到了定北斩杀异族的兴奋。 “斗星,见敌者,如何待之?” 陈安之龙力推行,大声放肆地问到。 “斗部者,所见之敌,尽斩。” 连日跟行,对于这本是不服的望城掌司,斗星觉得对味了。 看着他的悍杀,听着他的激昂,斗星大声回应。 望城掌司陈安之,真男人。 ...... 东方很远处,陈安之之前挖药的地方,贾皮皮心有所感。 那是安师兄的心杀秘技爆发,他的将军在召唤着他的军士。 世上之人,以亿而论,能称得上将军的,不过数万。 他家的大师兄,藏军定北十年,大元帅授了他可以百里唤人的恐怖军魂秘技,心杀。 但凡只要心杀一起,范围之内的定北军士,将会一往无前的驰援。 “杀!” 贾皮皮双眼泛红,如同野兽嘶吼。 随后,户部尚书的私生子赵括,就是感受到了一股耳膜几乎穿孔的拉扯感。 他,在飞! ...... 第39章末将来报 “吼!” 小虚境某处,一个正在抡人的光膀甲士停住了最后一击,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一般,对着东方的天空大声回应。 “心杀!” 西方刀客,在一声呢喃之后,放过了眼前人,闪去。 “定魂?” 北边之地,一人碎了眼前的尸体,狞笑离开。 “归兮!” 一个光头哀叹,随后对着刚被他杀死的人儿尸身,郑重一拜。 ....... “安兄,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力竭而亡!” 面对着连绵不绝,怎样都杀不完的草木化妖大军,陈庆之有些绝望,对着越打越兴奋的陈安之焦急地吼到。 人力终会有怠,更何况他们面对的是军队。 一人挑军,根本杀不完、杀不赢,就算假设他们都和陈安之一样有借力生劲的奇异,但其结果仍是逃不脱不了被耗死的下场。 “庆兄,莫急!” 陈安之依然继续横推,没有停下杀伐的脚步。 哪怕他现在全身上下,少不得几十处伤口,但是他仍坚信此行必利,而且是大利。 因为,利在东方! ...... “你是怎么被看破的?” 小虚境之主,一身紫袍的男人,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姬如霜,很是失望。 因为东边阵脚之重,他才派出了自己的最得意,看起来最懵懂的弟子。 “因为醉身春和囚神笼!” 姬如霜不敢隐瞒。 “?” 紫袍男子满脸问号。 “传说中的春药!” 姬如霜几乎咬破嘴唇的回问。 “想不到药灵化妖,结果被药反制。 难道他也知药典?” 听了姬如霜的话,紫袍男子不断咀嚼着“药”这个字,对囚神笼那恐怖的功效,却是视而不见。 “看来还是躲不过,我们药宗这个虚境遗迹,在万载之后可能要交托于人,回归大世界了。 只是你去了外面,千万别忘了自己的出身,且看且行。” 望了一眼绿谷之中如火如荼的战斗,再看着眼前羞愤里藏着期待的弟子,紫袍男子一声轻叹,散了虚影。 “谢柳尊!” ...... “咦,你不是跑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感觉到自己的伤势突兀地回复,原来是姬如霜不知为何去而复返,正一只手抵在了他的身上。 陈安之很是奇异。 “尊主说,让你带我去外面看看!” 姬如霜艰难地作答。 药宗虚境万载自由,却因为她的贪婪,将会受制于人。 “那现在如何做?” 姬如霜痛苦,那是她的事。 陈安之可没有怜香惜玉和感谢她回来助她的觉悟。 因为她回来太晚,他已经用出了心杀秘技,暴露了自己。 “尊主说,散!” 姬如霜拿出一根柳条,扬着对攻来的草木妖军,说了说了声散。 随后,它们真的散去,又化为了人畜无害的花花草草,在迎风飘扬。 ...... “定东校尉纳兰德,望将军见谅,末将来报!” 光膀甲士一见陈安之,感受到心杀从其而来,再看眼前战事已经了结,就是半跪军礼的愧歉道。 “定西校尉阳顶天,见过将军。” 纳兰德的话刚落,一个背着巨刀的家伙,刚是堪堪赶到。 “定南阿陀佛,拜见将军!” 阳顶天刚拜完,一个光头就是现出。 陈安之身边的贾皮皮,紧了紧手中的金刚狼牙棒。 这几个家伙,并不是来晚,而是在看。 “定北的家伙呢?” 藏军十年,陈安之对于定北的感情最重。 结果,大元帅给他的东南西北四骁骑,东西南都到了,结果那个北却没有出现。 “阿弥陀佛,他说临时去斩个人,得缺一缺这端王刀的虚境争抢。” 阿佛陀一声唱礼之后,才是说出了缘由。 让得众人横看竖看,都看不出他有半点军士的影子。 “诸位莫再看,我是方外之人,并非定南校尉!” 阿佛陀的话解了众人的疑惑,却是让得陈安之更是疑惑。 大元帅藏兵四路,结果定南这路,竟然是个和尚? 而这也是陈安之在孔夫子跟他说天策世子对他不怀好意,他仍敢龙入小虚境,对绿谷妖军不畏不惧的底气。 ...... “主人,之前的妖军,其实都是柳尊的叶片所化。 整个药宗虚境,万年来,只生出了我们两妖。 现在的绿谷,其实是药宗的药园,药园里那些药植有了些许灵性,可以柳叶附着,幻化成妖...” 夜又深了,忙着采药的众人累塌了。 看着众人沉沉睡去,姬如霜鼓起了胆气,对着喝了醉神春练功刚完的陈安之,认真解释了绿谷的缘由。 之所以从大唤其名到叫了主人,是她不想出去之后被陈安之卖掉,而是可以一直跟着他,完成柳尊之愿。 “这不是个三级小虚境么?” 姬如霜的话,让得陈安之冷汗潺潺,疑惑问出。 幸好他只是来东边的药园采药,而不是去中心探寻虚境里的宗门遗迹,不然岂不是成了渣渣碎不出去? 要知道,柳尊那种神鬼莫测的手段,好似只有天人之上的宗师才能做到。 有宗师等级土著坐镇的小虚境,已经是八级存在了。 ...... 日,又初升。 想了一夜的陈安之,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我们散开斩虚灵,不入中心争抢,还能有端王刀试刀资格的机会么?” 田欣欣轻声疑问。 小虚境一行,看着陈安之不断冒出的底蕴,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爷爷的良苦用心。 可惜明白得太晚。 她现在觉得那北剑,无论做什么,都有些令人生厌。 “会有人送大礼的!” 陈安之看向了彻夜畅谈的姬如霜,一脸的溺爱,然后笑着回应。 更酸了田欣欣。 ...... “前十,还是没有陈安之的名字?” 已经是最后一天了,看着斗魁的脸色,血尊就猜出了结果,但还是忍不住问一问。 “依然!” 斗魁惨然。 内幕已定,结果内幕之人不给力,他要怎么去解释,才能把陈安之拢到试刀的资格里? “魁首,有大变动!” 在斗魁无奈话落之后,他的心腹斗罡在密室外面大声嚷道。 “说!” 与面对血尊说错话可能就会被敲打的小心翼翼不同,斗魁一副大佬的神色,对着外面就是大声呵斥到。 “虚门排行,陈安之突然居首,陈庆之、田欣欣、斗星和魁雪斗皆是上榜,并占据前茅,把本来的榜首陈不凡,压到了第九。 大魏四府杰,竟然没有一个上榜。” ...... 第40章柳尊的馈赠 “我斩虚灵1000?” 看着玉符上面,突然变化的数字,陈庆之不可思议。 他心里清楚,陈安之在药园令下四散之后,单行的他,一路行来,不过斩了11人而已。 “900?” 被勒令单行的她,也是奇异。 此前,她玉符上的虚灵数量,也不过4人。 随后,无论是斗星、魁雪,还是秋葵等一众,他们的玉符虚灵数量,都是莫名的变化。 “出去了外面,我不卖你!” 巴掌大的囚神笼之中,在终于坐进了鸟笼里的姬如霜忐忑不安之中,陈安之看着玉符上虚灵数量的变化,他郑重地对着姬如霜承诺到。 此刻,他还是坐在药园之中,仰望着名为药宗小虚境里蓝蓝的天。 ...... “怎么会这样?” 陈不凡大声惊骇。 在进入小虚境的第十五日,虽然依然没有找到陈安之,并且斩了他。 但是当他看到了小虚境里城郭景象的时候,就把斩杀陈安之的事抛诸脑后。 只是在他刚刚欣喜之际,他的人就被突然冒出无数的小虚境妖军围杀,片刻之间,他已经成了孤家寡人,连得他的玉符虚灵数量,都降到了五百。 “我留你一命,出去之后,告诉外面的人,此境有主。 他们的性命,是我收取冒犯的利息!” 一双猩红的大眼,出现在了城郭之前的浓雾之中,对着心神振骇的陈不凡说道。 小虚境的终极规则,被其内土著斩杀,是真亡。 ...... “怎么会这样?” 血盐大殿里,悬浮在虚门之上的血盐宗雷部大长老常玉春,看着突然歪斜过去的众人真的始挺尸,他忍不住地惊叫到。 这里面,有很多人是雷部的嫡系,还有放出去的暗子,以及四府的精英。 此次损失之重,与大魏四府谈判的努力,可能会因为此次端王试刀的小虚境一行,而变得渺茫无功了。 “尊主,是不是太狠了?” 密室里,斗魁有些惊恐地对着血尊问道。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既知雷部和大魏阴谋,血尊仍不动如山的原因。 “关我什么事,我又不知道三级小虚境里会突然冒出了个八级的尊主,我也费解啊!” 血尊虽然说得轻松,但心里是无比的惊骇。 怎会这样? ...... 规则之所以订立,是为了约束其行为,这就是江湖。 哪怕这一次的小虚境之果很是突兀的意外和让人费解,但是在规则之下,血盐宗还是生受了。 所以,血盐雷部大长老常玉春,在确定争抢的时间已到,虚门的排行不再变化之后,他无奈地大声宣告: “虚境争抢、试刀第一,大魏望城掌司陈安之...” “虚境争抢、试刀第二,马鞍山北剑陈庆之...” “虚境争抢、试刀第三,铁山嫡传田欣欣...” 唱名很久,并不是因为常玉春的抑扬顿挫,而是因为每一个名称之后,常玉春都要历数其人的家常。 听烦了站在最头前,感激血盐宗此次慷慨,还有明白柳尊馈赠的陈安之。 “虚境争抢,试刀第十,大雪山钟无艳!” 与前九名让人或是惊讶或是昏睡的唱名不同,常玉春只是唱出了名字,虚门之下,那见证试刀十杰的几万江湖人直接喝出了倒彩。 因为大雪山除了不属大魏之外,还是与大魏有着世仇的图腾,漠北王庭奉养的草原大雪山。 ...... 陈情楼,不懂的人,以为它是血盐城的酒楼而已,但懂的人都知道,那是天下第一杀手集团接受刺杀委托和交付尾款的地方。 在抱花园里,此行像是个空气,却仍得了虚门排行第八,获得端王第九刀试刀资格的安笑笑,对着明面上的陈情楼主陈情女,抱怨到: “我依然仍是不解!” “我也不解!” 对于自己宠溺的徒弟,陈情女只是一句回应,随后相思于天。 她实在费解,在陈安之虚门第一的结果惊传整个血盐城之后,她那个九年再见,新词几首,好似要和她长相守的夫子,失踪了。 ...... 血夜楼,是血盐城里除开陈情楼和同福楼之外,名气最大的酒楼。 其中的陈情楼,非请或是无千金不能入,同福楼则更奇葩,没有关系的话,历来都是客满。 “该死的陈安之!” 此刻的血夜楼里,天字号的包厢中,孤身一人得离小虚境的陈不凡,猛灌了一坛酒之后,就是大骂到。 固然,三级小虚境里突然冒出了个八级的土著尊者,是把他吓尿了。 但是面对着留守外面的手下汇聚,他不可能把当时的事实道出,总得为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失败理由。 所以,陈安之就只能无奈的躺枪了。 “世子莫气,这里皆是我四府的夜枭精英。” “雷部有传,试刀十人的待遇相同,所谓虚门排名,只不过是为满足江湖人的攀比心理...” 吏部钟良,看着有些准备“魔怔”、失态的陈不凡,也是侥幸捡回一命的他,给了陈不凡下台阶的劝慰。 ...... “我也不解!” 同在血夜楼的天字号包厢里,在听了陈庆之以及田欣欣的疑惑之后,对于自己不能跻身虚门前十的贾皮皮生气到。 要知道,整个包厢里,除了安师兄能和他打平之外,谁都打不过他。 “柳尊说,得给药宗虚境将来的主人,留一个天下无敌的打手!” 看着望向自己的主人陈安之,姬如霜很是完美的解了贾皮皮的怨气。 “哼,色痞!” 田欣欣狠狠灌了一口酒之后,就是重重的说道。 小虚境里,她可以怕姬如霜口言不见的柳尊,但是到了外面,她可不会再给陈奴的姬如霜好脸色。 毕竟,想想,她现在还是陈奴名义上的二夫人。 “够了!” “再没完没了,我就让北剑下药!” 看着田欣欣明目张胆的暗斗,陈安之真的气了起来。 如果再不耍出威严,就凭三个女人一台戏的尿性,他将来得摆两台。 毕竟在望城的北谷威莱别院里,还有两个女人等着他。 但更主要的一点,是在经历了绿谷除妖一事之后,本来心属于陈庆之的田欣欣,对他越来越排斥,甚至起了冷脸。 他,得给他重拾信心。 而这个信心,就是姬如霜。 在贾皮皮知道了陈安之的打算之后,他左右大拇指瞬间戳天,然后又跟他赞了一声: “够狠!” ...... 第41章 南衣臻无名 “今夜月弯于空,又晦暗不明,则主不利。 小白,背箱,换下一家。” 在血夜楼一楼说书的道人,于后台休憩的耳立许久,最后决然。 “大师父,你再润润喉,一会可能就又有十两白银入账了。” 刚刚拿来清茶,准备侍奉的白小白急了。 今夜,虚门十首俱是不约而同的前来血夜楼宴客,连带大师父演艺说书的生意,也跟着好了起来。 往日恨不得从听客的口袋里掏赏的大师父,今日怎么视钱不见,看他又是掐了手指又是神神叨叨的,莫不是,又犯病了? “我没病,快点走!” 道人没有啰嗦,而是直接起身离开,连得刚刚把玩的那袋赏钱都忘记拿了。 “我这苦命娃啊!” 看着大师父走得干脆,白小白跺脚嗔怨,随后无奈地背着箱子跟了上去。 ......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被药之耻,就算化身白骨,也不能忘。 天二号的包厢里,听了陈安之的话,田欣欣瞬而怒立,有了种要掀桌子的架势。 “你说,我是不是该回避?” 在小虚境里,陈安之的心杀唤来了四个人,那第四人身着黑衣、背负一剑,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像是另外三个一样的开口自我介绍和跪拜。 而定东的纳兰德、定西的阳顶天,以及定南的阿陀佛却是对此见怪不怪,也没有要出言解释的意思。 他,就在陈安之和三人的默认下,成了队伍里的隐形人。 直到现在,看着陈安之和田欣欣要“小夫妻”干架的架势,他终于出言了。 “你到底是谁?” 怒气之中准备掀桌子的田欣欣,感受到自己释放的剑劲在卜一出现之际,就被压回了体内,让得众人感受不到她的滔天怒火。 原本她以为是陈庆之干的事,现在她终于知道正主是谁了。 “不才,在下臻无名!” ...... “嘶!” 听了“隐形人”的话,座中的斗星、魁雪,还有连得陈庆之都是一道冷嘶。 北剑陈庆之,南衣臻无名。 这是大魏江湖公认的两大青年封顶剑客。 但真要历数其战绩,南衣臻无名比起白袍北剑陈庆之要辉煌得多,更神秘得紧。 “安兄,你就一点都不奇异?” 陈庆之在和臻无名连声失敬的几杯之后,趁机对着陈安之轻声问道。 “有什么好奇怪的,定北藏军,他是老三,我是老二,他还打过师兄的屁股哩,安师兄又怎么会奇异?” 贾皮皮的话,瞬间让得整个包厢又冷了下来。 这家伙,难道就不能说轻点,让他们又多了一项与其牵扯更深的秘密。 ...... “安平,威莱其实有弟子一千三,但无论如何,你都永远是最小的那个,你愿意吗?” 望城北谷,夜已至黑。 忙碌了一天,本想躺下的安平被夫子拎到了野外,然后背对着他说出了这句话。 “夫子!” 听了这话,安平心里惊天大骇。 威莱九年,除了大师兄、二师兄、夫子,还有自己这个半路被救,然后被夫子和大师兄摁成望城商吏司暗吏之外,他真的没想到过威莱书院还会有人,而且突然有这么多人。 “人多,是为了蓄势。 讲明,是我要收徒。 威莱这个名字,安之起得好。 战争迟早要来,威莱将扬名大魏。 安平,你愿意么?” 孔夫子回身,双眼精芒的看向了安平。 这个弟子,来路不简单,所以他才要试他整整九年。 “谢师父!” 安平收起了惊诧,对着孔夫子用力叩拜了下来。 威莱九年,虽然望城的人都叫他威莱小师弟,但是他除了觉得自己是望城商吏司的暗吏之外,依然总有种还不是威莱人的感觉。 今夜,他终于得偿所愿。 ...... “小虚境里,你到底去哪了?” 天字一号包厢之中,听了钟良的劝慰,从失败之中缓了一缓的陈不凡,终于有时间对着小虚境里消失、此刻又是现身的赵括冷冷问道。 如果他不是文武师的私生子,他早就先给他百八十个巴掌。 “我...” 一听陈不凡的问话,虽然贾皮皮给了他说辞,但是真被问到,他还是有些犹豫。 “说!” 陈不凡看着赵括的神色,更是气了起来。 “我被掳了!” 看着陈不凡的咄咄逼人,想着那听闻簿里的罪档,赵括咬牙说出了丢人的结果。 “轰!” 随着赵括的话落,血夜楼的天字一号包厢被轰穿了门。 “陈安之!” 看着领人进入的首领,在躲开了那一道恐怖剑气之后,陈不凡怒愤道。 “今夜虚门十首各请宾客于血夜楼,随后怒而争执,虚门第九、大魏天策府世子陈不凡,不幸陨于其中!” 陈安之在给身后的人出了一个厮杀的理由之后,就是对着质问的陈不凡,做出了一记割喉的动作。 ...... “大师父,你说得真对。 今夜,大不利!” 白小白看着刚刚离开的血夜楼,在半刻之后轰鸣作响。 他彻底服了这个时而正常时而癫的大师父。 “回去背上你的师父,我们去望城!” 对于血夜楼的大战视而不见,老道人又说了话。 随后,好巧不巧的,在血盐城城门封闭之前,白小白三人刚好出了去。 “师兄,真的要这样?” 被白小白背着的孟古,有些苦涩地说道。 “青瞾陈仙,是我废了半生心血算出来的。 你因为青瞾陈仙,而耗尽心力去著那《天圣斩神决》给他,我身为师兄,怎的也要强留在人间,看一看你的心血再走。 不然,我又何必留下那‘我欲成仙’的四个大字来给小孔?” ...... “魁首,血夜楼里杀起来了!” 斗罡的话,让得斗魁冷汗冒汗。 本以为虚门十首一定,他就可以安心趟一会,结果事更大条。 因为他知道,今夜的血夜楼里十首共聚,以陈不凡的尿性,必起争端。 但更郁闷的是,血尊恰恰地刚去了东海。 “雷部那边如何反应?” 看着密室里,眼前空荡荡的躺椅,斗魁知道今后的血盐城,真的得由他来撑。 在一个恍惚之后,他沉声问了起来。 “雷部魁首说,敢血夜楼厮杀,形如军斗。 雷部执政,斗部执战。 这事,由斗部去解决,才能让世人知道血盐城的威严。” 斗罡虽然心里气愤,但也只能是无奈地阐述事实。 “雷震子好打算,要把斗部架在火上烤,再落井下石。” “既是如此,那我就让他肉包子打狗,有来无回了。” 回想尊者对他说过的话,斗魁气极反笑。 ...... 第42章血夜楼开打,白布衣阻战 “陈安之,你可敢和我单独斗战?” 血夜楼很大,所以天字一号房和天字二号房其实离得很远,再加上有禁声的禁制,外面的人根本听不到各大包厢里的嚷嚷。 所以,陈不凡也不可能知道天字二包厢里的事。 而在看见自己的人,如同枯树野草般的被杀得零落,陈不凡想出了一个脱身的办法。 对方来得凶狠,得先避一避。 “安师兄,让我来!” 拍晕了赵括,又踹昏了钟良和另外一个所谓府杰的贾皮皮,兴奋地叫道。 单打独斗,他最喜欢了。 要知道,在小虚境里,他把赵括玩得像狗一样。 “你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臻无名负剑而出对着陈不凡出言,让得贾皮皮头脑一缩,乖乖地退了回去。 虽然他是老二,但他真的打不过老三。 ...... “你又是谁?” 本要斗将,博出一线生机。 却结果,领头的陈安之对此无动于衷,而是跳出了一个手底下的人在大放厥词,陈不凡怒道。 “南黑衣!” 简单的三字之后,一道利剑出鞘的声音,震响全场,让人心寒胆战。 “把他和四府的人都废了,剩下的人都杀了。 食君之禄、忘君之忧,留着污眼。 我们走!” 说完之后,陈安之一个挥手,让得正杀得兴起的诸人,瞬间鸟散。 ...... “安兄,真没事?” 逃离血夜楼的路上,看着军甲而来的斗部之众里外开始封禁,跟着陈安之腾挪躲闪的陈庆之,对着陈安之担忧地问道。 血盐斗部斗士之强悍,那可是名满天下,而天字一号包厢里,除了陈不凡之外,可还有十几个气息隐晦的黑衣人。 臻无名真的能够一人挑之,然后还能顺利逃走,不落了把柄吗? “你以为他像你一样浪得虚名?” 同行者,还有贾皮皮。 他的话,气得陈庆之想停下来,让他看看他的剑。 ...... “见过小魁首!” 陈安之他们是可以跑,但是身为血盐城斗部的两个小宝贝,在斗部斗士出动的时候,怎可能离开。 于是,此行的领队,就是对着带着姬如霜跟行的几人见礼到。 “罡叔,你怎么来了?” 斗星明知故问,但也惊诧,怎么会是血统领之下的第一人亲自领军。 “我不来,你们还不闹翻天了? 斗士,入楼。” 随着斗罡挥手,直接有百人冲入了血盐楼。 而此时,天字第一包厢里,在臻无名挑了几个黑衣人,准备杀向被人护着的陈不凡之时,一身白袍的白布衣挡在了他的前面。 “你真要护着他?” 臻无名显然是认识白布衣的,他皱着眉问道。 “唉!” “毕竟是亲王世子,打他就等于打了王爷的脸,我刚好路过,却不救,兵部府就不好过了!” 白布衣无奈道,早知道就不来血夜楼偿那他心心念的血鹅了。 今天有点运背。 “如果我还是要打呢?” 臻无名紧了手中的剑,皱眉到。 “那我只能硬战之,不过我劝你还是闪吧,日后再收拾他。 不然被围了,在雷部那里你可不会好过。” 白布衣的话,让得身后的陈不凡脸色气到发青,而臻无名也是脸色一变。 这些人来得好快,而他也不可能那么快的打败白布衣。 “嗖!” 想了想,臻无名破风而去。 而刚进入院子里的斗士们,有几个准备冲天而起追上去,却是被斗罡给拦了下来。 ...... “什么,是陈不凡诬陷陈安之,自导自演的苦肉计。 他想借这样的办法,让血盐城去了陈安之的榜首之位,并且还有斗部的两个小魁首做证,而且在打斗发生前,陈安之等人已回到同福楼,证人是同福楼的掌柜?。 对此,斗部魁首建议把陈不凡一行逐出血盐城?” 斗部做事雷厉风行,只是片刻之后,就把一份处理的结果交到常玉春这里。 难办啊! 毕竟本部魁首现在远在圣城,他身为雷部大长老,在地位上,和斗部魁首不在一个档次。 而现在能压制住他的,也就是城主大人了,但是他又闭关了。 想到这里,常玉春额头冒汗。 此次端王试刀,可是全力支持亲王世子的,为此雷部没少在试刀的一环上做努力。 ...... “我就说嘛,怎么放着同福楼的席面不吃,一听到陈不凡去了血夜楼,就带着火急火了的带人去。 你可要知道血盐城里禁斗,上次你当街殴打雷部弟子一事,还是师父帮你压下的。” 同福楼里,安笑笑看着陈安之,这家伙又利用了她一回。 “不过你怎么就笃定斗部会替你圆这个谎?” 安笑笑奇异的问道。 “斗部要敲打吃里扒外的雷部,我给他们一个敲打的机会,怎会不护我? 我不这样做,世人又怎么知道有斗部护着我? 蚂蚱嘛,要绑在同一根绳子上,才放心。” 陈安之笑着说道。 不过,他当然不会跟安笑笑说,他已经被内定了。 内幕,有时候还是少点人知道的好。 ...... “该死的陈安之!” 一座隶属于雷部的府邸里,陈不凡看着鼻青脸肿的三大府杰,以及那些个被伤的黑衣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都说是精英,怎么现在看着他们都是窝囊废? “世子,这是雷部刚刚送来斗部的决议。” 钟良小心翼翼地递上了一份情报。 “欺人太甚!” 待看完上面的内容,陈不凡直接气晕了过去。 ...... “哦,对了,有人送来份请柬,是给你的。” 同福楼里,安笑笑在把她在小虚境里采到的药一股脑的交给了陈安之之后,好像才是想到一样,拿出了一张烫金的请帖。 上面娟秀写着“陈兄安之亲启”。 “女人?” 一看这字迹,陈安之就明白邀请的人,是个女的。 “是啊,女人,我们的安之兄真是处处留情啊。” 安笑笑嗔怒道。 去了一趟小虚境,人家打生打死,他却拐回了个女妖,刚一回到外面,就又有女人给他送请帖。 “别酸了,那个女妖作用大着呢。 血盐城里,除了你,我还哪来的女人?” 说完之后,陈安之就奇怪的打开了请帖,里面写一些什么仰慕许久之类的废话,而目的则是邀请他明天暖香阁一叙。 落款:大雪山钟无艳。 ...... 第43章暖香阁赴约 世间多风花雪月,而暖香阁就是这样的地方。 说是青楼楚馆风雅地,其实就是去花天酒地、声色犬马。 她一个女子,而且还是漠北圣地的弟子,约他在青楼里见面? 陈安之想想都觉得奇异。 “怎么,不想去? 那个地方,可是不需要下药的。” 看着陈安之思索的神情,安笑笑在一旁幽怨道。 小小年纪,就敢下药,男人都没个好东西。 “别发嗲,去唤一下皮皮他们来一趟,田欣欣那几个不用!” 笑骂了一声之后,陈安之吩咐到。 ...... 大雪山,漠北王庭奉养的圣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属于漠北王庭的守护者。 太祖十年,大魏兵发百万,在草原上来回纵横,把王庭撵到了极北之地,大魏北境近二百年无兵戈。 隆庆十年,突然有奇军自远方,瞬破定北关,驰入腹地劫掠,直逼圣城,向天下强势宣告漠北王庭王者归来。 这其中,有一军唤为大雪骁骑营。 而此举让得久于废弛、长于官斗的大魏朝堂震动不安,护守圣城的天圣府统领,未待朝堂里的争论不休有个结果,就急集天圣军向北开拔迎战。 那一战杀得天昏地暗,天圣军付出了大半的人马,才把漠北人赶出了定北关,把大魏的龙旗又插在了定北关上。 在此之后,那统领被拜为北路元帅,重立定北军,镇守北境国门,这一守就是近五十年。 而天圣府也因为那一场大战之后,天圣军损失惨重,又被摁在了北境,加上远离中枢,慢慢的衰落。 甚至是在隆庆帝覆灭天圣府的时候,已被拜为大元帅的那位,也只是安安静静地守着定北,直到现在... ...... “师兄,你唤我们?” 贾皮皮的话,打断了陈安之的思绪。 “大雪山的钟无艳,邀我在暖香阁里见面!” 陈安之没有废话,而是直接道出了唤他们来的原因。 “哼!” “我们不找他,他竟然还敢找上我们了?” 听了陈安之的话,脾气最爆的纳兰德,恨不得现在亮刀,直接去杀人。 虽然他现在是定东的校尉,但他出身的是定北。 定北关外,曾经有他掠杀漠北骑士的身影。 更何况,现在漠北大军驻于定北关前虎视眈眈,已经整整九年了。 这种国仇之恩,身为军士,岂能与相安之。 ..... “你的意思?” 三人藏军十年,当然见过漠北和定北军的厮杀,也见过他们是如何的把大魏人当成猪羊斩杀。 他们三人小分队,也有无数次的斥候行动。 倒在他们面前的袍泽,不说一百也足有八十。 所以,臻无名和纳兰德一样,他的剑有些动。 阳顶天和阿佛陀,亦是如是。 “别冲动,血盐城内禁斗,昨夜已经闹得够大了,再在这里面杀人,斗部那边可一定会摁得住了。” 陈安之对着几人劝慰,随后他想了想,说道: “让蛮虎跟我去,我想看看她怎么样。 你们这几日就安心的呆在同福楼里配药...” ...... “怎样?” 雷部的那座小府邸里,陈不凡有些忐忑的对着负责跑腿的钟良问道。 如果真被逐出血盐城,那他这趟就是真的玩完了。 “常大长老用了极大的代价,才说动了另外的六部劝动了斗部的魁首收回那决议,但如有再犯血盐禁令了,将以血盐城的律法惩治之后,逐出血盐城。 但这代价,是雷部先垫给的,我们回去之后,得及时归还!” 钟良的话,让得陈不凡心里一松,但在看了他随后递上的借条,他心里直骂“常老狗,狮子大张口”啊。 “还有,因为昨夜的事,斗部甲士接掌了雷部巡城执法的职权,仅仅一个早上,就逐惩了近百人,皆因一些鸡毛蒜皮的闹、斗。 常大长老为防生变,希望我们这三日就呆在府邸之内,静等三日后的试刀。” 钟良脸色发苦,没想到堂堂的大魏世子、各部府杰竟然会被人禁足。 ...... 夜悄然而至,血盐城的灯红酒绿也开始了。 陈安之带着蛮虎出了同福楼,向东行去。 血盐城的东边有一条河名叫雅河,河的两岸就是烟花绯楼。 暖香阁就在其中,听说名头还挺大。 而才行了半刻,陈安之就感觉到一股若有若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 这妮子,嘴上说着不在意,但其行动却是很在意。 “啪!” 轻轻一颗石子,打在了掩在身后人群之中的安笑笑。 好家伙,男扮女装起来,竟是潘安貌。 “愣什么愣,既然来了,就跟着一起吧!” 陈安之走上前,对着安笑笑说道。 “你...你,怎么认出我的?” 安笑笑既紧张又惊讶。 紧张的是被陈安之看破了,惊讶的是,连路上碰到的老熟人,她假装上去攀谈,都没能认出她。 “我的鼻子,很灵!” 陈安之笑着说道,殊不知他在她身上留下了《本草纲目》踪息粉,一里之内,无所遁形。 ...... 三人行,皆无语,又一刻,他们到了雅河边上。 看着满眼五光十色的血萤石,照出的夜景,比别处更为璀璨和绚丽,瞬间看晕了蛮虎。 而貌潘安的安笑笑,没过一楼,都引得倚楼看人的春姑娘们尖叫,让得陈安之悄悄落后了他几步。 他可不想试刀榜首逛青楼,又成了头条。 不多时,终于找到了东岸这边居于其中的暖香阁。 阁如其名,的确很香,香到了蛮虎久不久的打个喷嚏,在陈安之对着他的迎香穴轻轻一点,才让他没有了这囧样。 这傻大个,天生就不是逛青楼的料。 递了请帖,三人在老鸨的带领下,直上三楼的冬香阁。 暖香阁共三楼,三楼之中只有春夏秋冬四阁,比起一楼和二楼来说清净了许多,也清雅了许多。 冬香阁的阁门口立两个白袍剑侍,看得出,她们也是和安笑笑一般,男扮女装,且应该是那个钟无艳带来的人。 “我家主人,只请了一位。” 验过帖子,又看了看陈安之三人,其中一个剑侍开口说话,但语气之冷让人彷如寒风扑面,那作态之傲,好似她是高人一等。 “老虎,走!” 听了她的话,陈安之唤了蛮虎一声,拿着安笑笑,转身就走。 他是来赴约的,不是求见主子的。 且什么脾性,你以为这里是大雪山? 如若这里不是血盐城,本公子先撒一把醉神春,再好好拾辍拾辍你。 ...... 第44章大雪山钟无艳 “公子留步!” 另外一个剑侍见此情形,狠狠瞪了刚刚出言的那个,赶紧对着陈安之叫道。 “你叫我们留,我们就留?” 虽然停住了脚步,但蛮虎瓮声瓮气的话,噎住了她。 这话,她要怎么接? “话都不会说,自己掌嘴!” 在那个剑侍不知如何说的时候,冬香阁的门开了,一身麻衣的女子对着最开始出言的剑侍斥道。 随后,那人羞红着脸,噼噼啪啪的对着自己的脸左右开工。 “御下不严,冲撞了公子几位,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请三位,入房一叙!” 处理了自家的事之后,麻衣姑娘钟无艳,才是对着看戏的三人款款一礼的歉意到。 而陈安之三人则是奇异,她的两个剑侍锦袍神俊,她们的主人竟然只是一个粗布麻衣的平凡村姑。 联想到大雪山的神奇,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真人不露相? ...... “算了,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喝杯酒水再走吧!” 反正也是要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陈安之也就顺驴下坡,应了钟无艳。 冬香阁里有厅和房,钟无艳让没有掌嘴的剑侍陪着蛮虎和安笑笑在厅中大脸瞪小脸,然后示意陈安之入闺房里细谈。 安笑笑虽然不满,但在陈安之的目视下,还是忍住了。 所以,她选了对着闺房珠帘方向的位置落座,在这里,她可以看见珠帘后、窗棱边,软榻之上对坐的两人。 当然,声音是不可能听得到的,因为那珠帘上的红色珠子是用血盐石里的盐石做成的,有吸音隔音的功效。 这就是血盐城深受江湖人士和那些法外之徒的喜爱之处。 因为这里任何一个私密的空间,都有法不传外耳的隔音功能。 ...... 软榻之上,两人东西落座,钟无艳倒了一杯香茶推到陈安之的面前,然后就自顾自的慢慢品茗自己手中的香茶,久久不语。 陈安之没想率先出言,而是奇怪的看着她身后粉床上的痕迹。 这娘们,竟然住在这里。 一个女的夜宿青楼也罢了,现在还把一个陌生的男人弄到了自己睡觉的地方聊天。 这? “公子不奇怪,为何我要约你?” 许久,钟无艳轻轻地问道。 其实我心里更奇怪的是,大雪山不是冰清玉洁、神圣无比,为什么你个大雪山的弟子要住在青楼里,陈安之的心里是这样想的,但话是这样说的: “世间多怪事,我又何必事事奇怪,没那个闲心。” “公子妙人!” 陈安之话里的机锋,让得不由让得钟无艳噗呲一笑。 然后怒了外面了安笑笑。 毕竟那珠帘隔音不隔眼,才两句就勾搭上了? “别浪,我不是随便的人!” 陈安之感受着帘外安笑笑那刀人的目光,就是头大,然后一脸正经的说道。 他这直白的话,让得钟无艳握着茶杯的手突然一紧。 如果不是及时收力,估计已是破碎。 ...... “我为什么要斩他啊,要知道我不但是大魏的人,而且还是大魏的官,对于世子殿下,拍马屁还怕赶不及呢,你可别道听途说。 而且别忘了,你大雪山代表的是漠北,国朝宿敌。 倘若血盐城不禁斗,我要刀的可先是你。 日后,回去的路上,你可要小心点。” 陈安之冷声到。 扯了半刻钟,这小娘皮原来是觉着他和陈不凡有矛盾,所以想助他一臂之力。 只要斩了陈不凡,大魏呆不下了,漠北王庭那边,自有他一席之地。 这话,让得藏军定北十年他,会有好脸色才怪。 我们可以门内狗咬狗,但你们门外的狼进来,就是不行。 至于为何钟无艳要这样,还不是因为他望城掌司前有御牌夺权,后有试刀榜首,名头正盛。 弄出个风头上的商吏司掌司斩杀本朝亲王世子的事出来,的确很容易乱了北边圣城的那位九五之尊的心。 自疑他的罪税之举。 ...... “公子如果觉得条件不够,大雪山还是可以加码的...” “够了!” 陈安之愤而起身,看着笑意盈盈的钟无艳,他真的很想撒一把醉神春给她,然后慢慢戏谑之。 让她知道挑拨离间、扰乱人心,会是怎样的下场。 只不过这里是血盐城,斗星已经告诉他,因为血夜楼的事,八部最近盯得紧,谁伸头谁死。 “那就撇开这些国事,我们再论论江湖情,如何?” 贵为大雪山圣女放下身段来邀约,却是被一个大魏小小的掌司斥骂,她依然毫不在意,而是继续笑着说道。 “话不投机半句多,圣女可别在暖香阁里住久了,真成个清倌人!” 陈安之的话不可谓不重,就像是一个诅咒一般。 “公子,要不今夜留宿?” “你太丑了!” “嗡!” 此话一落,钟无艳挂在床头的那柄离雪剑,有些嗡鸣。 ...... “圣女?” 原本要打算把陈安之留在暖香阁里至少一两个时辰的,结果仅仅半个时辰,自家圣女就气急败坏地叫她送客。 然后再看圣女现在怒气上脸满脸通红,好似失控的模样,把剑侍小环不由担忧的问道。 “告诉飞狐的人,试刀之后,依然按照计划进行,但你和小翠跟我另行它举。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封了整个暖香阁三楼。” 钟无艳咬着牙的说道,那潮红的神色,让得小环立时而动,只是心里不免奇怪,那个陈安之到底对圣女说了什么话,竟然能让历来清心寡欲、心平气和的圣女,会如此失态呢? ...... “安师兄,钟无艳约你,是个什么意思?” 同福楼里,众人翘首以盼,终于等回了陈安之一行。 六个男人五张嘴,除了臻无名抱剑沉思之外,陈庆之、阿陀佛他们五人的讨论不休,依然没能得出确切的结果,贾皮皮就是着急地问道。 “明面上,是要和我联手做了陈不凡,甚至是给我许了重利,但是又感觉,她想拖着我在暖香阁久呆!” 茶能醒神,酒能明思。 陈安之要过了一坛酒,猛灌了一口酒,把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只要做掉陈不凡,又有什么可犹豫的。 天策府可是对定北军和大元帅,虎视眈眈,恨不得一口吃掉。 做了他崽子,让那个老是克扣定北军饷的劳什子亲王也痛一痛,解一解我等心头怨气 也让他懂一懂,定北的痛!” ...... 第45章分析和恶狠 “不会说话,别说话!” 在他们七嘴八舌讨论,不出一言的臻无名对着口无遮拦纳兰德斥道。 “安兄,难道其中还有别的蹊跷?” 同为天人之下的年轻顶级剑客,北剑陈庆之就没有南衣臻无名那样的逼格了。 已经被完全拉下水的他,瞅了臻无名一眼之后,才是小心的问道。 “疯德子,老三说得对,不会说话话,以后别乱说话!” 听了陈庆之的问,陈安之并没有急着回他,而是对着纳兰德也跟着一训。 “你知道她给我许的利是什么吗? 倘若斩杀了陈不凡之后,我在大魏没有立足之地,许我漠北王庭大雪骁骑营副都尉一职。” 看着依然有些不服的纳兰德,陈安之说出的这句话,很冷。 “嘭...嘭...” 在座的七人,连得蛮虎也是不由自主用力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漠北祸魏,千里百姓流离失所,百万魏卒埋骨定北,大魏的男儿,岂能为了这些许功利,忘了国朝家恨? ...... “那你为何不直接刀了她?” 阳顶天问道。 “安师兄说,虽刀一时爽,但入狱毁终身!” 贾皮皮抢答到。 “得了,别完嘴皮子了,这里面有阴谋。” 臻无名的话,把众人的心绪又拉回了正题。 “她必是漠北进入大魏的碟子无疑了。” “你的意思,借这次端王试刀的机会,她才能带人轻易地进入到大魏腹地?” 听了陈安之的话,陈庆之惊讶到。 “亏你还是北剑,你到底怎么混出这名号的? 两国大军对峙,能够光明正大进入对方境内的,除了使臣,唯有第三方强大势力的邀请。” 纳兰德初见陈庆之,就不觉得怎样,现在更是鄙夷了。 “既然你认为他是碟子,那她跟你说的话,必动。 这次赴约,你中招了!” 不理会二人的嘴战,阿陀佛终于说话了。 “何解?” 贾皮皮急道。 “就是陈不凡试刀回程之后被袭,无论我们有没有参与,但都会因为暖春阁赴约这事,安之都有嫌疑。 毕竟一个大魏的掌司,去那烟花之地的掩人耳目作甚? 她东拉西扯的要你久留,无非就是让人觉得你两在密谋!” 阿陀佛继续说道。 ...... “如何化解!” 以为自己很会算计人,结果一不小被个女的下了套。 陈安之心里郁闷。 “我们三个暗中保护陈不凡不死至圣城,但你该干嘛就干嘛,绝不能和此事有半点关系。” 阿陀佛说出了解决办法。 “你的意思,我没份?” 看着阿陀佛扫过的另外两人目光之后,臻无名有些怒了。 “你的名气太大,还是跟着安之,我觉得到时候,也会有人截杀于他,然后在他身死之后,倒腾出很多没有的事。 死人是不会解释的,人,只要活着就能破掉各种阴谋伎俩。 唯有你,才能护他的暗中周全。” 阿陀佛道出了可怕的可能,却是让得陈庆之这个被万金聘请的威莱大师兄贴身护卫,心里很是服气。 你们等着,看我那时谓何北剑! ...... 今夜是大魏崇祯15年夏六月十六,子时过后的月亮才是最圆。 众人已经各回各房,各找各床了。 但陈安之依然还没有睡,他在等一个人。 “我们好久没有独对了!” 臻无名飘进了房中,看着陈安之,笑得很尴尬。 他三十,他才二十二,结果在师兄弟的排名上,他是老大,他是老三。 “怎么,还有芥蒂?” 陈安之又提了酒,九年不见了。 “怎么可能会没有。 我们三个,最能够顶着伪公子名号的,应该是我。 你是弟,我是哥,该死的先是我!” 臻无名一杯下肚,二人相对无言,久久不语。 “要不,我们把夫子干了?” 陈安之笑着说道。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 “哈哈...” ...... 快乐总是简单,命运总是惆怅的。 当你以为爬过了这座高山之后,还有更高或者更多的山在等你。 这是陈安之两世为人的总结。 孔夫子虽然定了他们各自的命运,但至少让他们活了下来,且还有独活的能力,但就这点就不能没了他的夫子之名。 “老三,我觉得那个钟无艳看破了我的身份了!” 对酒望月人生几何,释放了一下之后,陈安之对着臻无名认真地说道。 如果真被看破了身份,这事更加不能慢怠了。 “除了你认识且相信的,有谁会叫他孔夫子,又有谁会知道,他本是被大魏隆庆十年被褫夺的状元? 你看大魏以来的状元,有谁是个糟老头? 夫子不一定是孔夫子,公子不一定是伪公子。 既然你决议让我到时去救陈不凡,那我就去吧。 我准备破天人了,那就天人之后,我们再谈!” 说完之后,臻无名拿着陈安之的一坛醉神春走了,而且不只是离开同福楼的走,而是不知去哪里的走。 ...... “安师兄,你该去血盐大殿试刀了!” 封门一日,依然想不通臻无名那句话意思的陈安之,听到了贾皮皮的叫唤。 原来,今天是端王第九刀试刀的日子了。 “笑笑...” 陈安之在一番有人更衣之后,满脸笑意地走出了房间,看呆了姬如霜: 今日,公子安之,着实悦目。 “哼!” 相对于姬如霜的花痴,田欣欣很是不爽。 即便知道,陈安之这几日对于姬如霜这妖货的态度,是侍女都没分。 但是,她就毫无来由地气愤。 她又想起那一日,秋葵代她回去拒婚,陈安之说的那一句话: 你将有日会后悔,如果再给我来一次机会的话,你将会爱我一万年。 ...... “怎么了?” 一大清早,就看着自己的女妖泪如雨下,陈安之就是怒了。 他个娘亲的,能不能有自己小虚境的关键,尽在这个姬如霜身上,对着身边人都说得好了,一定要好好待她。 却结果,安笑笑都不吃醋了,身为老大的他已经发话,竟然还有人敢慢怠她? 要知道,待好了这个纯洁的千年老妖,所获得的可能结果,可是比端王第九刀还实在啊。 “哼,没人敢吭声,是吧,我自己挖!” 去往血盐殿的路上,陈安之越嘟囔越气愤。 随后在众人的惊愕中,一把搂住了田欣欣的肩膀,用力的怼了怼,然后恶狠狠地说道: “田欣欣,你不要觉得,我真的不会给你再下药!” ...... 第46章试刀一 “休憩三日,试刀十人,是否都已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还是熟悉的广场,还是熟悉的那道人影和声音。 只是这一次站在那旋涡之前,能够享受几万道目光艳羡的,不过十人而已。 “小子,你作为榜首,现在该给我回声‘喝’啊!” 看着好似走神的陈安之,蔺浮屠传音到。 “喝!” 在全场鸦雀无声,寂静等待了十息之后,陈安之终于吼了出来,让得他之后的九人也是跟着呐喊。 “依然是白身入殿,有私带着,直接剥离资格!” 蔺浮屠的话,让得陈安之突然心里一个咯噔。 他记得他搂住田欣欣的时候,好像她塞给了他一个所谓的幸运符。 “嘭!” 一声炸裂,光着膀子的陈安之用这种极致之法,代表自己是白身入殿。 但他还是没有着急进入,而是在传送门前,冷笑。 “嘭!” 排在第二的陈庆之,也是有样学样,根本不知道陈安之所谓何谓,以为这样是更好的证明自己光明磊落。 ...... “炸,快炸...” 在陈庆之走到陈安之身边站定之后,满场的人欢呼雀跃了起来。 因为第三个,是田欣欣,铁山嫡传,一个32c的女人。 “陈安之,我以卿心对你,你却视我为魔!” 连日来,陈安之视他们田家庄的为外,现在又是如此待她。 让得田欣欣心中一股悲愤,她就想让陈安之落了资格,然后再夺了刀给了他,让他感动的再续前缘。 结果这个家伙,竟是不懂佳人心,要让她身败名裂。 好吧,我就让万人看你二妇的身体。 一声恶恨,一息闭眼,劲力蓬勃。 “嘭!” 一声炸响,田欣欣没有衣碎光腚。 原来是本在血盐殿内的常玉春,从漩涡里走了出来,出手制止了。 ...... “蔺浮屠,入殿传送门自有检视之能。 你如此坐看铁山女弟要光膀自证白身之举,是污我血盐无能,我定会在尊主面前,还有八部动议里面,参你一本。 现在剩下的人,随我过传送门。” 一声恶恨响起,一眼恶瞪了蔺浮屠,常玉春在众人的惋惜之中,带着满脸悲愤的田欣欣,入了传送门。 ...... 看着眼前的大殿,和之前的大殿不一样,就是一个九炉共鼎的小房间而已。 陈安之有些诧异。 “哼,乡野匹夫,岂知我血盐深浅。” 待到十人都落位之后,看着陈安之的神色,常玉春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对!” “陈安之,虽你是榜首,但别乱带节奏,污我血盐名节!” 试刀十人中,恰恰有两人是雷部弟子。 他们跟着自家的大长老,呼应到。 “咦!” “我们自碎上袍,光膀示人,求的是一个坦坦荡荡,也没说让后面的人也跟着炸袍光膀啊!” 在陈安之的眼神示意下,在田欣欣地滔天怒火中,陈庆之紧着头皮地上前驳斥到。 虽然自己的确是不喜欢她,但有个人喜欢,也终归不是坏事。 经此一次,喜欢他又抛弃他的田欣欣,终将会是见他如见陈安之一般,一看到他就想到光膀这事,恶但摒弃,污了他北剑飘飘。 他也心酸啊! ...... “好了,到底要试刀还是论仗?” 斗魁突兀地现身在这小小的房间里,只是一句话,就让得常玉春等诸人收声低头。 “小春子,本来端王第九刀试刀,是由八部共监,但雨部、闇部这六部的大佬们,他们都有点忙。 这次十人共鼎,就由我们斗部和雷部的执牛耳者,导引血炼房诸人来鸣刀,能鸣者,即为端王第九刀的主人。” 斗魁说得轻松,但是却让得原本传送门前突然欣喜的常玉春,心里变得一沉。 本来,没有陈安之和田欣欣的一闹,陈不凡违禁而入,可就要让他指鹿为马的被人诟病。 结果他们这么一闹之后,他就顺势让得陈不凡违禁而入。 但现在,斗部魁首竟然亲自下场,还这样发话,他很是气急。 要知道,为了陈不凡的资格不被剥夺,他可是先掏了自己的口袋,喂了七部很多钱啊。 “魁首,前八刀,皆都是由我雷部、雨部、火部、木部、风部、斗部、闇部、刑部八部共同导引。 此举,是不是太大意了?” 常玉春继续努力争取。 以斗部对陈安之的偏颇,陈不凡必定一点机会都没有。 “诺,另外六部魁首的玉牌请告,还有尊者的认定在这里,我也没有办法啊!” 斗魁给常玉春一个,我斗部吃了你老本,但是得坑你的无奈神情。 ...... 百息! 常玉春在和斗部魁首的论斗下,彻底败下了阵来。 于是,就有了个斗部的小斯带着陈安之进入他选的那洞口往下走。 越下越热,越下越深。 陈安之怀疑,现在他们已经深入到了地底下至少百丈。 “等等,我觉得喉咙和鼻孔辣得厉害!” 十年藏军、九年藏院,陈安之从没这么轻易缴械过。 这是第一次。 “这是火部的地脉火,我以为公子已有化解火毒的技法,没有问我拿祛火丹,我也就没给。” 被叫住的小厮,回首看了看陈安之像是火毒中毒的迹象,心里有些恶汗,随后解释而出,向陈安之递来了一个小锦袋。 “?” 陈安之看着这小锦袋。 “这是斗部里最好的冰火祛毒丹. 魁首说,能不给就不给,不服丹,也是可以鸣刀的关键。 你还要吗?” 小厮一脸单纯的问道。 “不要!” 看着他那单纯的脸色和神情,再想着他说的话,陈安之咬了咬牙地回到。 “哦!” “你说的不要,那就是我的了啦!” 单纯的小厮,说着单纯的话,带着胸膛火辣的陈安之继续往下。 ...... “你说他没有祛火丹,能走到最下面吗?” 斗魁的密室里,除了斗罡,还有另外一人。 很显然,他问的是那个人。 “脱胎于端王九式的天圣斩神决,应该能够克服八部主修的影响。 就看他的斩神决,是否夯实了。 我只是觉得,还是有点太操之过急了!” 那人看着影壁里,看着停步又行,然后憋红了脸色的陈安之,还是有些不是很放心。 “试验品嘛,总要自己去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尊主说了,他没自亡之前,谁都不能取了他的命。” 斗魁的话,让得斗罡心起波澜,他没想过尊主和魁首看好的人,竟然只是他们眼中... “让你知道,是因为接下来你要给他护道。 我们这么恶毒,是还有更多的险事要做。 所以,不得不拜托你!” 说完,斗魁对着斗罡郑重一拜,连得那个人也是跟着拜了起来。 ...... 第47章试刀二 “你叫什么名字?” 满心欢喜,带着陈安之下地的谢必安,突然听到了身后那个陈公子的询问,他的心里跟着一紧。 他记得魁首和他说过,在第一层的时候,倘若他问你,你给他丹,他不要,那你就继续走着,不理他。 等到他问你名字的时候,你一定不要告诉他!” “魁首说,不让你知道我名字!” 已经下到了108层,连他自己都吞了好多颗天品的祛火丹,他身后的人,竟然还有闲心问他什么名字,谢必安真的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只是,魁首的交代,他不得不遵。 “那我们试刀十人,到底要下到第几层?” 陈安之安问出了关键。 “第180层,在下的路上,服丹药者,皆会被淘汰。” 谢必安的话,打碎了陈安之吃药的想法。 本来还想不漏底的,但是现在不行了。 火毒侵袭,他不再龙力爆发的排除火毒,那就真坚持不下去了。 “嗡!” ...... “怎样?” 密室里,斗魁很是紧张。 大殿中的常玉春亦是紧张无比。 他们皆是忍住没有去看影壁,而是强制镇定地对着盯着影壁的下属问道。 “陈安之好似有秘技,已经下入了第180层,仍未服药。 天策府的世子并不遑多让,只是少了几息。 试刀十个人里,除了斗星、魁雪和雷震、雷桐之外,也就只有北剑和铁山嫡传下到了端王刀的试刀房里。” 听了下属之报,常玉春终于心里一松。 功成一半了。 ...... “现在怎么弄?” 随着天圣斩神决的龙力爆发,陈安之终于到了第180层,但也差不多到了极限。 所以他有些焦急。 “拿出你的玉符开门,端王试刀的锻造房之中,数你的虚灵数量越多,你能够锻造的时间最长。 唯有你们试刀十人锻造出来的刀,才有机会和端王刀共鸣。 能共鸣者,就是端王第九刀的主人。 师兄,请入!” 一声请,让得陈安之顿时傻眼了。 所谓的端王试刀,原来还要经历锻造。 但对于这个,他真不熟啊。 ...... “咔!” 虽然忧虑,但是该做的,还是要按着程序的顶着脑袋上。 在谢必安演示之后,陈安之对着那凹槽插入了玉符,他眼前的锻造房大门缓缓地打开了。 然后,本来胆小的谢必安,竟然大胆地一脚把他踹入了门内。 “是魁首让我这样做的,师兄可不能怪我!” 看着陈安之的身影缓缓消失在关着房内,在自我一声安慰之后,谢必安的身影也跟着消失了。 ...... “我尼玛!” 毕竟身为穿越者,陈安之的口头禅,必和现在的社会有些不一样。 在他被那战战兢兢的小厮一脚踹入这锻造房之后,看着眼前的东西,他不由傻眼。 一把锤、一个铁台、几样需要锤炼的矿石,以及一个没有火的火炉之外,毛都没有。 于是,他开始发呆。 ...... “天一号的地火房,现在什么情况?” 斗魁依然背对影壁的对着斗罡问道。 因为血尊陈留王,在离去之时,跟他说过,试刀的时候,你别看,会糟心。 “好似,他连地火都不会激发!” 对于将来自己将要护道的家伙,斗罡很是无奈。 见过蠢的,没见过那么蠢的。 别的房,已经在引火锻造了。 “那你就不会偷偷提醒一下他?” 斗魁一个白眼的无奈示下,血尊跟他说过,孔夫子会教他这方面的事情的。 结果,好像那个混蛋偷懒了! ...... “劲力入炉,自然能够点燃地脉之火,随之...” 在陈安之不知所措的时候,有一道声音在指引着他。 “原来如此!” 一声感叹之后,陈安之依壶画瓢了起来。 “蓬!” 地脉之火,终于燃了起来。 然后在那声不断的提醒下,他终于明白,锻造和炼药,其实是异曲同工。 只是突然没了后面的讲解。 “魁首,那常玉春已经感知,截断了我对他的授技!” 斗罡无奈地说道。 “无妨,他已经开始炼了!” 回身望影壁,看着陈安之的操作,斗魁很是欣慰。 ...... “嘭!” 接连两块矿石都是炸碎,陈安之有些信心不足了。 “不对...不对,药不是这么炼的,那矿石也不该这么锤。” 抓狂的陈安之,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醉神春!” 看着自己获得的虚灵数量换取的时间不断消散,冷静下来的陈安之,苦思良久,终于得出了答案。 而他不知道的是,其他的人已经是锻出了刀胚,准备和十鼎里的端王第九刀刀胚共鸣了。 ......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斗魁一声无奈,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圆了血尊留给他的任务,必须让陈安之成为端王第九刀的主人。 他现在终于明白,本来烤肉就是喝茶的血尊,突然硬要说去东海,原来是把这个烂摊子留给他啊。 “魁首,还有希望!” 斗罡的一句话,让得斗魁升起了希望。 ...... “80...80...80...” 锻造房里,陈安之抡起了大锤,眼里含着精光的怒道。 “这是什么技法?” 看着锻造房里的陈安之做派,再加上刀胚不断成型,斗魁很是惊讶。 “80...” 陈安之知道有人在监视着他,但是他在用一锤80的来让自己心无旁骛。 他的每一锤,都有着天圣斩神决的劲力加持。 “成!” 最后一抡,陈安之几乎力竭地叫到。 3888次,每次竭尽全力的一抡,他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但他也确定,他现在的实力,已经到了先天三品下的程度。 ...... “他怎么能锤出和端王第九刀一模一样的刀胚?” 斗魁能够看到陈安之锻造房里的情况,常玉春怎么会看不到? 看着陈安之打出的刀胚,他不由惊诧。 要知道,魁首闭关不理事,端王第九刀又是由八部共造,他当然知道那第九刀的刀胚如何。 ...... “现在应该是到了共鸣的节奏。 也不知道,我打进去了千克醉神春的药粉,会不会消散。 也不知道,这刀会不会如内幕里,必定是我的。 如若不然,那就亏大了!” 力竭的陈安之躺着大喘,有些患得患失。 “现在滴精血入胚,开始共鸣,选端王第九刀之主!” 在陈安之喘着大气,最后让人七上八下、心里忐忑的指令来了。 “嗡!” 随着精血入了刀胚之际,陈安之感觉自己好像被抽离了神魂一般,直接晕了过去。 ...... 第48章端王第九刀的主人 “怎么可能?” 常玉春忍不住咆哮而出。 要知道,为了让陈不凡成为端王第九刀的主人,他们雷部几乎孤注一掷,各种暗手步步力垫,完完全全是针对前八刀试刀的破绽而定的。 “怎么会这样?” 锻造房里,没有感觉到神魂抽离,陈不凡知道,端王第九刀的主人已是他人。 他有些不敢置信。 要知道,他们内外勾结。 在试刀这一步上,已经算是九成九的内定了。 ...... “恭喜望城掌司陈安之,成为我血盐城端王第九刀的主人!” 这一声音,自血盐大殿开始,响彻了整个血盐城。 “血盐八部,只要存时,必尊端王刀之令。 天上地下,勇闯无涯!” 随后,血盐八部,除了雷部是大长老代为发声之外,七部魁首都下了誓言。 而且还是最高的血誓。 不尊其誓言者,武道将不会寸进。 ...... “安兄,自今日开始,你就是大陆有名的人杰了!” 听着七部魁首的血誓宣告,看着身背一把猩红血刀的陈安之,陈庆之很是激动。 “要不,你来背这负累?” 陈安之的话,让得陈庆之不能答。 毕竟前八刀的主人,除了第一刀和第二道之外,俱没有这样公然宣告的。 “田欣欣呢?” 陈安之对着贾皮皮问到。 众人之中,能了解田欣欣的,也就是贾皮皮而已。 “去了雷神府,我劝过了!” 贾皮皮眼神里有些暗色。 怎么说,都是望城出身,还有夫妻之名,结果却成了敌人。 “庆兄,另选一人吧。 如霜,很好的!” 搭了陈庆之的肩膀,陈安之劝道。 但是,他们却不知道他心里的重叹。 田不安好像是预知一般,曾经求他放过田欣欣。 ...... “是山宗弟子又是陈安之二妇,为什么璞玉不就而非要另选糟石?” 常玉春的开场话,让得边上的陈不凡眼角跟着抽。 “怎么,要我叫我师父来了,才能和你说道说道?” 田欣欣的话很冷。 “也并不是!” 常玉春听着田欣欣不咸不淡的话,他怂了。 西宗,可是大魏定鼎般的存在。 “女者有怨,唯望城陈安之,我必杀之。 这样的理由,够不够?” “那?” 听着田欣欣铿锵的话语,知晓她和陈安之的嫌隙,常玉春仍是犹豫不决。 “大雪山的钟无艳和他暖春阁相谈半刻,密谋暗杀世子。 即便后面谈崩,但你既然和四府联袂,我想你该会怎么做的。 再告诉你,陈安之会派人去救陈不凡。” 田欣欣此刻化身怨妇,能捅就捅。 把她的所知,都捅了出来。 “你的意思,让陈不凡死,效果更大?” 常玉春讶然到。 “不然?” ...... “安师兄,打生打死的,就得了一把意义比实际更重的刀,有意义么?” “就是!” 在回往望城的路上,看着好像比不上夜枭黑刀出彩的端王第九刀,贾皮皮不由嘟囔道。 而本打算要凑聘礼却被拐带的蛮虎,也是跟着附和。 “小九得养,你们知道个鬼!” 看着像是自己的飞刀一般,能被甩出而唤回的血刀,陈安之对着两个胖墩不屑道。 他们只知道端王第九刀的意义,但却不知道端王第九刀,其实是真的刀啊! ...... “如若不错,他现在已经是端王第九刀的主人!” 望城里最大的酒楼酒席中,一个老道带着一个双脚已断和一个懵懂无知的小青年,在和望城掌司的师父对坐。 断腿之人,抿茶问道。 “如不能,你们不是该留在血盐城,斩了他么?” 孔夫子没有好脸色地讥讽到。 “他要望城为据,和我们的打算都不同啊!” 白小白的师父,又是蹙眉。 “娃养大了,总归会有自己的想法。 既然养不成你想要的傀儡,你去斩了吧!” 孔夫子毫不留情,依然不是好脸色。 “我欲成仙,你看透了几个字?” 那个老道人终于说话了。 “十年藏军、九年藏院,我毕竟带他如子。 你那几个破字,我只看明白了‘我’之一字!” 哪怕明白问话的人,是千年以来的第一人,孔夫子还是倔强道。 “怪不得,孔乙己非得丢下天圣府,去东海屠龙自证。 而你却非要丢了状元,自甘活得窝囊。 有大道不行非走木桥,都是犟种啊!” ...... “嗡!” “来了,兄弟们!” 背后的大刀一个嗡鸣,陈安之知道,杀机来了。 毕竟虎口夺食,抢了别人的东西,怎能让人不撒撒气。 最主要的一点是,他刚夺了刀,血盐城就请他离开,根本不给他世人眼中炼化的时间。 那杀人夺刀,李代桃僵,还是有很大的可能的。 “锵!” 众人纷纷拔刀抽剑,贾皮皮和蛮虎则是左右互立,提棍眯眼,把姬如霜护在身边,像极了门神和金刚。 虽只不过五人尔,但却有悍军之相。 “左十丈,有三人!” 姬如霜长发飞扬,白眼森然,像极了从九幽里出来的女鬼。 “嗖!” 随着她的话落,陈庆之一剑沛然,寒芒飞闪。 那一剑,让人俱是感受到了气的存在。 那是剑气! “右二十,亦三人!” “唰!” 贾皮皮的金刚狼牙棒,动了。 他的棒,一动即是雷霆万钧,瞬间粉碎了姬如霜所说之处。 他狠厉起来,绝对会让对方尸骨无存。 “呼!” “暂时没有了!” 随着一棒一剑出击之后,姬如霜泛白的眼珠收起了寒芒,有些疲累的说道。 这一路来,反袭而杀的举动,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 每一次,都要消耗她或多或少的草木感知,来做预判。 即便她是草木成妖,天生有通过草木感知的能力,但是次数太多,她觉得越来越有些吃力了。 ...... “左右就剩几十里就进入望城境,接下来你就好好休息,不需要再感知了。” 陈安之虽然有时候很不讲人情,但是他很会心疼自己的战友。 “安兄,难道进入了望城境,我们就不会遇袭和被截了?” 一剑斩人的陈庆之,喘着大气地疑问。 千里路,百次杀。 他好不容易养出的剑气,也快消耗殆尽了。 而且,他的一剑杀人之法,也是越来越不干脆。 这并不是北剑的锋芒不再,而是要袭杀他们的人,越来越厉害。 飞剑杀人,可能要变成体剑去捅了。 ...... 第49章望城,是我的望城 “庆兄,望城是我的望城。 你别忘了,连得天南郡主司来俊臣,大魏有名的司律将军,都在望城的城门前被吓走。 你觉得,要来截杀我们的人,敢承受来自于望城里两个宗师的怒火吗?” 陈安之的话,说得很是放肆,更是大声。 他那灌足劲力的话,惊动了方圆三里之内的飞鸟和走兽,带着一股浓浓的警告意味。 “主司,我们还要杀么?” 看着来俊臣阴沉的脸色,赵天来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的问道。 望城惊走,是来俊臣不能释怀,但又无奈的耻辱。 他们天南商吏司能够罗织整个天南郡,但是在陈安之一行进入了天南境之后,被袭的次数却越来越多,且越来越密。 这背后的推手,当然是他们。 现在听到了陈安之调笑之中的警告,他很怕陈安之口中的那两大宗师一个暴走,直接把他们当成震慑世人的牺牲品。 “撤,容后再议!” 想了想,来俊臣的拳头,只能无奈的紧了紧。 把那来自于世子“必斩陈安之而夺刀”的命令,暂时搁置。 自己搞不定,却要让下面的人来顶缸,哪有这样的道理。 陈安之说的对,他不但是天南郡商吏司的主司,而且还是大魏的司律将军。 他,还不是真正的天策府走狗。 犯不着为令而去命! ...... “世子,怎么办?” 赵括惊慌失措地叫道。 他们一行人刚出了桂州,就遭遇了大难,而且是生死大难。 要知道,护卫他们的,可是整整近千之数。 他们都是四大尚书府豢养的精锐,还有天策府学着天圣府喂养出来的天策士。 整整千人,在一轮冲阵之后,现在剩下的,仅仅不足百人。 “胆小如鬼的东西,怪不得是私生子!” 看着赵括这样的姿态,陈不凡就是觉得恶心。 随后再看看原本说文物韬略的钟良三人,现在也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他觉得更恶心。 所谓的府杰,原来不过草包。 ...... “秋葵,你们三个结拜山阵去杀敌,记住不与宵小纠缠,直取各部主将,使出我山宗剑法,让他们明白,我山宗的人,在这里!” 在与陈安之翻脸之后,毁刀不成的田欣欣跟陈不凡走到了一块,并且相携回往圣城。 此番遭遇,正是证明她价值的时候。 “杀!” 秋葵一个喝吼,身后的两大卫长也是跟着悍然杀出。 所过之处,如同龙虎推行,竟是无一合之敌。 ...... “那个女人不简单!” 高处,看着下方的战局,没有参与其中,只是跟着瞭望的钟无艳轻声叹道。 “那我们的人,还要继续冲吗?” 剑侍小环,询问到。 “还有三人虎狼在侧,而且还是军中好手。 再冲,我们辛辛苦苦藏在大魏的底,就没了!” 看了看密林的深幽处,再加上战场之中的三人阵,她知道此次谋划,她不下场,是不可能成功了。 “叫他们撤吧,能够让大魏朝堂震动,也可以了。 记得让他们消灭所有大雪山飞狐的痕迹,这次伏杀,只能是望城掌司陈安之重金馈赏的报复。” “走,我们去望城!” ...... 望城,田家庄。 打发了几乎挂在他身上的田不田之后,陈安之就是孔夫子上身的扣着鼻子、挖着耳朵,等着田不安这个老谋子的解释。 都说胸大无脑,但田欣欣的胸不是很大,所以这种烧脑的行为,不会跟她搭边。 她在血盐城后面几乎让人砍了的举动,要么是老田之谋,要么就是那传说之中,江湖传闻的西宗灭绝师太授意。 “就是我叫她做的,怎么,你还能砍了我?” “噗!” 陈安之设想过很多田不安在他质问之后的回答,却偏偏没想到过,这老家伙如此坦荡,而且还直接伸出脖子来让他砍。 砍不动啊! 他现在可是他的大爷。 “我不砍,但你总得给我说道说道吧!” 败下阵来的陈安之,退而求次。 “明年的秋天,等我抱了孙儿再说!” “你个老家伙,还蹬鼻子上脸了?” “嘭嘭嘭...” 于是乎,作为亲卫的蛮虎,听到了田家正厅里的噼噼啪啪声,让得他兴奋得要冲进去。 ...... “安师兄,你怎了?” 看着气哄哄出来的陈安之,蛮虎不由奇异。 说好今天是来田家庄兴师问罪的。 结果,自己的大师兄好像是个被打了屁股要哭的小孩子。 “打不赢!” 陈安之怒气冲冲的说道。 “哎哟,扶我一下!” 这个老神棍,竟然把他能走几步才会伤势爆发的结果,都计算住了。 陈安之不由得心里一颤,对着蛮虎叫道。 ...... “换做是你,能够挨他几拳?” 高处,孔夫子对着身边的空气问道。 “直面三记,侧面六记,没有我的南衣剑抵挡,我早已昏厥!” 孔夫子的身边,现出了一道身影,那是南衣臻无名。 “那你还怪我在三人之中,就选他么?” 孔夫子淡淡地问道。 “走了一圈北谷根据地,再看这一斗,我的心结,去了。” 藏军十年、独闯江湖九年,混出赫赫威名的南衣臻无名,终于在此刻服气和释然了。 “你就是憋着这口气,不然你早已入天人!” 看着臻无名如此作态,孔夫子终于心里一松。 “夫子,先天之上的天人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世人俱知有天人之上,但无论三国还是天下江湖,历战者,不过是先天为鼎。 就比如此次大...师兄被袭,如果是个天人出战,他岂能安回?” 看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 臻无名问出了自己九年江湖的最大疑惑。 “朝堂不如江湖,等你步入天人,你就懂了!” ...... “如何?” 孔夫子能在高处看见田家庄里的事,更高处的老道人也能看到。 于是,他对身边的师弟问道。 “性子虽顽劣,但我和你这个时候,的确不及他。 我有心推演,但是前雾蒙尘,我不敢再算了。” 孟古笑着回应。 他选的人啊,果然不负他所望。 山林里,截杀中,那句“望城是我的望城”的霸气侧漏,他就从没有这样玩过。 “哼!” “左右来看,也就那样,还远不如你后面收的白小白。” 老道人气骂到。 为了算出《天圣斩神决》的试炼人,又为了完备《天圣斩神决》的功法,师弟孟古这个傻逼,真真切切为了这事,得罪了天,断了两条腿。 哪怕他身为千年以来第一人,仍是不能给他接上腿。 所以,他对于修炼《天圣斩神决》的人,是一直厌恶的。 ...... 第50章田不安的模棱两可 “大师兄!” 北谷里,一眼望见陈安之几人,一身灰尘泥泞的安平,就是欣喜的大声叫到,而且叫得很开心。 威莱九年,那一晚终于得到了认可。 这个九年来,经常有事没事摸着他头,劝他不要想多的大师兄,此刻真的成了自己的大师兄。 “你都是北谷掌监了,还那么小孩子脾性作甚?” 轻轻拭去了安平眼角的泪珠,又习惯性摸了摸他头,陈安之终于有了一种真实存在于这个异世的感觉。 “大师兄,威莱别院我已经弄了个七七八八,你想住,也暂且可以了...” 带着陈安之巡视,安平的嘴从未停歇,好似在对着陈安之邀功一般,一直喋喋不休。 “加油,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 陈安之又摸了摸他的头,并且把蛮虎介给了他,随后四肢比第五肢更为发达的蛮虎,就化身了好奇宝宝,跟着安平去唠叨不绝了。 ...... “回来了?” 一踏入半个雏形的威莱别院,准备呷一口茶理一理最近事况的陈安之,就被一道老音吓了一跳。 “夫子,你是多想让你的弟子英年早逝啊!” 看着暗处里那道抠鼻的身影,陈安之不由抱怨。 “你英年早逝还有几个女人埋,我呢?” 孔夫子站起身来,认真地看了一看自己的好徒儿,然后凄然笑道。 “你也要去东海?” 陈安之疑惑到。 “上次不是跟你说了,我得去斩夜枭之王,给他们点震慑? 结果路过了血盐城,稍一停顿,然后就失了性。 安之,你要信夫子!” 一句话里带着两种语气,在最后的时候,孔夫子用力拍了拍陈安之的肩膀,力道很足。 “能不去吗?” 陈安之握着茶杯的手,有些抖。 夫子和他就形如父子,那天圣府叛变出去的夜枭之王,岂是好斩? “养好你的小九,造好你的根据地,路一定要自己走。 待你康庄大道,夫子必定归来!” ...... 魏历15年的盛夏,一路陪伴了他19年的夫子,说走就走了。 陈安之很沮丧。 按现在的局面,他还需要老一辈的扶持和指导。 为什么,他还要走? “大师兄,天使驾到,我们要去望城接驾!” 在陈安之患得患失的时候,安平心急火了地冲了进来。 内侍统领亲宣,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那便去吧!” 陈安之一副没有心气的样子,依然未从孔夫子说走就走的事实之中回过神来。 ...... “田公客气!” 举牌明衙,军鼓奏听而聚众,田不安做得很到位。 内侍统领索契,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他面前的人可是前刑部尚书,六扇门的缔造者。 “索公再等等,毕竟北谷到望城有近百里之远,孙婿定在赶路中。” 田不安的话,堵得索契没有发难的可能。 他只能和田不安推杯换盏,灌了一壶茶的又一壶。 “报,望城商吏司掌司陈安之,求见。” 在他膀胱胀起,欲厕而尿的时候,索契所带的天子近卫入门大报。 “宣!” 看着田不安笑眯眯的样子,索契只能忍着尿意,尴尬一笑,随后吩咐人宣陈安之拜见。 ...... “皇帝天恩,得天南元帅度青峰恳请,授望城掌司陈安之果敢校尉一职,可领兵五百。 另着田公复仕,接任望城县令一职。 望城之职于天南之外,权在于南麓之中。 授内侍统领索契及三百近卫,听调望城掌司...” 展开圣旨棉帛,抑扬顿挫的索契在读到这一句的时候,双手颓然一抖。 皇帝,竟然把他送人了。 “索统领,陛下天恩浩荡、下赏官吏,也不是第一次了,心里自慰就好。 做好了,也许你内侍统领的职位要往上抬一抬呢!” 听了圣旨的内容,看着高高在上的内侍统领被打成了门下走狗,田不安并没有奇异,而是笑着安慰道。 “掌司,请接旨!” 扶起了今后的主人,索契双腿跪下,高举绵帛,请陈安之接旨。 ...... “什么?” 待下人回报望城宣旨大意的时候,来俊臣有些不可置信。 他可是陛下钦点的司律将军,结果他的部下,皇帝竟给他塞了个内侍统领,以后望城不归他管了? “一定是我某些地方做得不对,让陛下猜忌了,一定是...” 自认为皇帝近臣的来俊臣,有些抓狂了起来。 他可是曾经罗织天南,让得定南大帅都避其锋芒的存在。 结果,现在的他直接从云端跌入了尘埃。 怎么补救? ...... “诸位如何看?” 圣城大学生府首辅张景之的府邸里,四部尚书汇聚。 “我觉着,还是换个陛下吧!” 工部尚书,也就是那个口不遮拦的大汉,又是叫嚣了起来。 “在陈安之御牌夺权之后,民间又有传宫廷里狸猫换太子的事喧嚣尘上,说天圣府的伪圣公子陈安之才是当今陛下的亲弟弟。 陛下既然不仁,那就别怪我们不义,那就让天策府主一步一步的顶上去吧。 国朝大统,总不能因陛下肆意,还有一个谣言而废!” 张景之沉吟之后,决意到。 不是他不爱陛下,而是陛下的这个举动太过于抽底,朝堂皆是接受不了。 ...... “主上!” 突然被打发成一个小小掌司的近卫,索契本是接受不了的。 但是想想圣城里的突然流传,他又觉得很幸运。 大魏于天子九年前,已经有了退位和仗剑江湖的想法。 于是乎,他对陈安之很是谄媚了起来。 “我对太监历来不敢兴趣,带着你的人去望城县城呆着,我不叫你,你敢来,我斩你!” 一声毫不留情打脸拒绝,让得索契一脸尴尬。 拍马屁,还拍到狗腿上了? ...... “你怎么看?” 孔夫子走了,望城的老谋子里,就剩下了田不安。 带着深深的疑问,陈安之又来到了田家庄。 “陛下艰难!” 田不安只是四个字出口,然后很是严肃的望向陈安之。 “天策府已经失败,他需要个新的天圣大将来背锅。 然后,他就用所谓的民间流传来诬上我了?” 陈安之拧着眉头问道。 他从不相信,他会是崇祯帝的亲弟弟。 “随你怎么想,反正你现在有两道保身命牌了。 人啊,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皆为利往。 孔夫子,依然还是为了利在!” 陈安之原本真是感激田不安的解惑,但是他的后半句又让得他生厌。 张口闭口不离两人恩怨,田不安的模棱两可,真叫得陈安之心烦。 ...... 第51章夫子的重托 “大师兄,外面来了个家伙,要拜师门!” 带着疑惑,陈安之回到了威莱别院。 结果刚一落座,安平就是着急忙慌地跑进来禀告。 身为北谷掌监,在索契宣旨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慌张过。 “他说,他是师伯的弟子!” 看着陈安之的脸色,安平赶紧道出缘由。 “我去他妈的孔老二,你到底还藏了多少秘密骗我?” “不见!” “他以为他是谁啊!” 还在生气于替人背锅中,特别还是替大魏皇帝背大锅的陈安之,一大早就又听到这种消息,心里肯定是不爽。 莫名其妙地成了传说中皇帝的亲弟弟,然后又冒出了个听所未听闻所未闻的师伯。 真当他好欺负的? 大魏的神棍,竟然比起前世的缅北诈骗,还要厉害? ...... “师兄说,不见我?” 北谷之外,白小白满脸惊诧愕然。 要知道,这是他的师父跟他说的,去和你师兄认一认。 结果,他说他没有师伯。 “要不我给你十银,离开望城吧!” 安平有些不忍地说到。 毕竟那么多年来,从没有人说上门认师兄弟的。 眼前这个白痴一样的家伙,是第一个。 观其言行,不是说谎。 “我叫白小白,我的师父不能说。 但我师父说,我必须得进威莱别院里住着!” 想了想,白小白这样回到。 “犟种,你这是讨打啊!” “要不换个理由!” 安平在望城里的口碑,历来是以理服人,但是听白小白的话,他的拳头握得有些紧了。 要知道昨日,连得皇帝的近侍统领,都要跪对自己的大师兄。 他一个小白,凭什么就要住进威莱别院? “醉神春!” 白小白想了想,只能道出这个名字。 ...... “小师弟,咋了?” 秦不二作为望城商吏辅司,关于望城掌司的事,他肯定要到位。 虽说安平比他入门早,他理该称呼一声师兄,但安平决意多次让他叫他小师弟,所以他就叫得心安理得了起来。 毕竟安平是真比他小。 “来了个白小白,说是师伯的弟子。” 我去问一问大师兄,你们看着他!” 对于秦不二的询问,安平想了想,如此决定。 醉神春啊,他可是受了九年之害,一般人不会知道这个名字的。 ...... “你从哪懂的醉神春?” 安平所造的威莱别院有个威来厅,是威莱别院的主建筑之一,也是威莱别院最先竣工的地方。 此刻,陈安之大马金刀的坐在威来厅的主座上,左右有贾皮皮和蛮虎二胖侍立左右,安全无虞。 是而,他对堂下的小匹夫,大声质问。 “我家大师父,别名小天罡. 我师父叫我来认师兄的!” 白小白随着大师父走过了天南海北,见过了太多的盛气凌人,对于陈安之摆出的这个谱子,完全不感冒。 所以,他不卑不亢地回到。 心里暗啐,陈安之笑容一僵,心里暗啐: 我尼玛,大神一个接一个来啊。 ...... 夏花盛开,草鸟各异。 李青瞾非常喜欢北谷的景色。 “夫君,你唤我?” 与田欣欣反对的排斥,还有田不田挂身的放肆不同,李青瞾就像是个温婉的女子、风中不晃的鲜花,在静静等待她的主人采撷。 威来厅里,第三日了,她的夫君终于记起了她。 “你怪我吗?” 问得温柔,但距离甚远。 “你虽英雄,但我和你,无非就是因为青瞾陈仙罢了!” 抹去眼角的泪滴,李青瞾说得大无所谓。 疼! 听了李青瞾的话,陈安之的心突然一抽。 “我喜欢北谷的景致,就算你爱不爱我,或是青瞾陈仙有没有实际,我还是恳请你,让我呆在北谷的威莱别院里。 就当是我身为你大妇的唯一要求!” 说完之后,李青瞾深深一拜,从容地走出了威来厅,看傻了贾皮皮和蛮虎,更疼了陈安之。 原来,他身边的人,都那么在意他。 ...... “皮皮,鸣鼓聚将!” 虽然失落,但路要前行。 陈安之晃了一晃自己的脑袋,对着贾皮皮吩咐道。 “咚咚咚...” 威来厅作为今后商吏司的衙司所在,它的门前左右也设立了听闻和聚军两鼓。 依着陈安之的命令,贾皮皮用力的抡起了鼓。 有史书这样记载: 神王第一次聚将,在北谷。 ...... “望城县尉齐不礼,见过掌司。” “侍卫统领索契,拜见掌司。” “望城商吏辅司秦不二,叩见掌司。” “原望城民团团长,新晋商吏辅司陈甲,拜掌司!” “北谷掌监安平,见过大师兄!” 将者不多,不过五人。 但是,他们真真切切的是陈安之所依仗的班底。 “如此兴师动众,不是我要摆谱,而是我要世人知道,北谷之将,你们是元老。” 看着偌大的大厅之中,只是萧瑟站立的五人,陈安之虽然心里暗骂安平把威莱厅修得太大,但其实很满意他们几人的作态。 特别是新入的索契,他的角色转换很快、很好。 “掌司,我来慢了!” 在陈安之准备开始洗脑的时候,田不安慢悠悠的进了威来厅。 “县尊,你我互不隶属,我聚将,干你何事?” 对于老谋子们的藏着掖着,陈安之是反感的,而会对田不安如此打脸的,是这个老家伙在他从血盐城回来后,不关心他一路的艰险,还直接跟他互抡了一顿。 “我,代他们而来,停主聆讯!” ...... “果然是骨子里的王性,聚将了!” 说要走的孔夫子还没有走,而是在望城的大酒楼里,又和老道与孟古见了一面。 饮着酒,他对于自己这大徒弟的做法,很是满意。 “夜枭之王不好斩。 师兄,要不要帮帮他?” 孟古仿似没有听到孔夫子的话一般,而是对着身边的师兄恳求到。 “犟种,帮不了。 如果能帮,百年前,我就不会眼睁睁看着孔乙己东海屠龙了。 他现在跟孔乙己东海屠龙又有何异,我若帮他,他的心结过不去。 夜枭之王,天圣首叛,他不亲手屠杀,他心何安?” 无奈叹息,袁陈子只能哀叹。 “谢小天罡!” 孔夫子致谢到。 “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小天罡袁陈子,认真地问道。 换做以往,或者是一个正常人,都会对这送丧的问话跳脚骂娘。 “藏军十年,藏院九年,他在我眼中是最好的。 劳烦您替我照看安之,别把他当成试验品!” 孔夫子起身,郑重地一扫衣袍,对着袁陈子重重跪到。 ...... 第52章王爷有请 “吉时到,点炮!” 北谷掌监安平,满脸兴奋地大声叫唤到。 时历大魏崇祯15年秋十月初一,大师兄陈安之交给他北谷根据地建造的事情,终于基本完成。 今日是威莱别院入住的日子。 “噼里啪啦...轰轰轰……” 鞭炮的声音,整整响了半宿,那炸出的红纸与爆起的烟尘,整整弥漫了半边天。 陈安之于烟尘之中用手遮泪,可惜夫子没能见到这一幕。 田不安低垂着头,有一两滴浑浊的眼泪,默默滴下。 臻无名终于现身了,但他如是。 贾皮皮仰望着天,他突然想夫子了。 ...... “这几个混蛋,肯定都盼着我死...” 千万里之外,丛林里,一道人影狼狈不堪地爬出来,嘴里满是肮脏不堪的谩骂。 “夫子,多年不见,你依然如此嘴碎。 我们会叛,有三成是因为你的破嘴!” 一道人影阻在了孔夫子爬行的前方,冷漠的说道。 “果真?” “当然!” “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过,总得要寻点理由,只是这理由着实不靠谱啊!” 孔夫子艰难地站了起来,对着眼前的人,讥讽到。 “那又如何? 所谓成王败寇,刚刚你杀的,只不过是我的影子!” 那人冷脸反笑。 “寇童,我去你妈的!” ...... “师兄,该致辞了!” 安平对着神愣无心的陈安之,小心地提醒到。 “啊...哦!” 一个无心的回应之后,陈安之就神魂不在的上了台。 “尊敬的各位来宾,敬爱的各位朋友,其实我也没什么该说的,入席吧!” 说完之后,陈安之就下了台。 让得翘首以盼的众人回不过神来,最后在陈安之的身后,响起了惊天的掌声。 说得好说得妙,说得呱呱叫。 倒腾了半日,个个都是饿得肚子叽里呱啦的叫,他这不过三息的话,的确是很合众人心思。 ...... “丢!” “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估摸着时间,威莱别院该入新了!” 孔夫子颤颤巍巍地起身,吐了一口血沫在夜枭统领的尸身上,不耻地说道之后,又是满脸的慈祥。 他的大徒弟啊,出息了!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在林间响起,冷了孔夫子的心。 “都说夫子才是天圣府里天圣大将之下的唯三斗将之一,果不其然。 状元郎,王爷有请!” 一道熟悉的人影现出,让得力竭的孔夫子神色一凝,眼睛里爆出了嗜人的精光。 千不想万不料,他才是天圣府最大的叛徒。 ...... “老三,我总还是觉得心神不鸣!” 外面众人欢哥醉酒,好不开心,而内院里,陈安之心神不安。 他在饮了一杯茶之后,对着终于释怀的臻无名有些紧张地说到。 “你也有这样的感觉,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 倒了一杯酒,推给了陈安之,臻无名面色有些动容。 原来,他们都一样在记挂着。 “安之,去救你师父!” 在两人忐忑不安的时候,田不安冲开了后院的门,摔了一个狗吃屎,然后抬起了头,满脸不安地对着陈安之叫到。 “怎的?” 田不安第一次在他面前失态,陈安之不由面色一沉,扶起了狼狈不堪地田不安,脸色森冷地询问。 “他中计了,他中计了...” 也许是怒急攻心,在连续叨了两句之后,田不安晕了过去。 “我去!” 陈安之和臻无名两人同声一致,随后四目对望,瞬变无声。 “老三,拜托!” 陈安之深深一鞠,几乎把头磕到了地面。 “夫子者,父亲也。 如果我救不回他,我会跟你求救。 但北谷是我们崛起和自证的希望,你是我们的希望,希望你能忍住。 哪怕知道我和夫子深陷牢笼,也不要意气用事,拜托了!” 时历大魏崇祯15年秋,,威莱第三弟子南衣臻无名,在黑夜里对着陈安之用力一拜,消失在了苍茫之中。 ...... “整军!” 天一乍亮,陈安之就是对着仍是有些酒醉的秦不二喝令到。 “咚咚咚...” 升级为望城商吏的二百民团,以及秦不二的一百二十定南军士,还有索契的三百皇卫,都被召唤了起来。 六百二十个大头兵,俱是一脸懵逼。 “自今日起,操练不坠。 日后由贾皮皮亲授你们修炼之法,三年内不能踏入先天三品者,去掌监处领了退伍之资,回家养老去。” 红氅黑甲,这是陈安之担任望城掌司以来,披的第二次。 “遵掌司所令!” 三部之众,除了索契带来的皇卫,其余两部早已心向陈安之,但他们都是军士。 将军所指,必然令必憾山。 故而,在陈安之一令之后,都跟着呼吼了起来。 ...... “安平,大师兄拜托你一事。” 陈安之在整军完毕之后,把陈庆之等几个他的死党,唤到了威来厅,然后对着安平说到。 “大师兄,我的命是你给的,何需用拜托二字!” 虽然不知道自家的大师兄为何突然如此,但他是威莱的人,更是威莱救出的人,陈安之这样对着他说,他觉得对不住,更觉得有大事发生。 “让北谷最好的大匠,把这锻造到北谷刀里,我与你说...” 听着陈安之的话,安平又是欣喜又是阴沉,原来大师兄突然如此变化,是因为了这。 “我定不辱命,三年之内,定会有千把北谷刀出世!” 安平铿锵出言,一个拜别,说走就走。 场中就剩了陈庆之、蛮虎和姬如霜三人。 “安兄!” 陈庆之的问话,有些发颤。 他作为他的重金护卫,那么久了,从未见过陈安之如此。 “我的师父被天策府的人擒了,我让三师弟去救,但是我觉得他也会深陷牢笼。 黑暗里,有一双手在把我推向圣城,但我却还需要三年,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受苦三年!” ...... “主司,圣城那边,府尊他们亲自出手,计擒孔夫子。 他们来令,王爷有请望城掌司入圣城!” 赵天来谄媚的笑道。 接连失利,这次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陈安之要完蛋了。 “我说过多少次,别跟老子断句。 是在三年之内,要我把他逼去圣城。 逼不动,你我都要掉脑袋!” 听了赵天来的话,来俊臣直接给了他一脚,踹出了三丈远。 虽说三年很久,但是他有皇帝的近侍护卫,更有职权不再天南的权力,他要怎么逼? 说得简单一点,他这是家奴去捆公子啊。 ...... 第53章北谷没钱,又得剿匪 “王爷有请,期限三年?” 陈庆之疑惑的问道。 从陈安之复述于田不安的话之中,他终于知道陈安之这几天如此异样的原因。 原来是孔夫子被天策府的人擒了,并且镇压于天策塔之下,在三年后,要斩于天策府前。 “安师兄,这是攻心之技、抄底之举!” 门神一般的贾皮皮,终于憋不住了。 “何以见得?” 陈庆之又问。 身为北剑,他历闯江湖,讲的都是坦坦荡荡,从来没有过这种弯弯曲曲,实在不行,他就抬出他的师父。 “天策府的设立,本来就是为了替代天圣府而在。 那所谓的天策塔是仿天圣塔而存,原本天圣塔是天圣军修炼的圣地,天圣斗士历来以能够进入天圣塔修炼为荣。 结果在天圣塔旧址上新建的天策塔,成了镇压原天圣三斗将之一的夫子之所,并且以三年为期,这其中的意思,稍微想想,就能知道。” 贾皮皮对着陈庆之一副“你傻逼”的神色嗤之以鼻之后,就是娓娓道来。 “这是阳谋啊!” 陈安之有些心揪,以夫子之名,暗藏的天圣斗士,必不能坐看夫子被镇压,然后被天策府来一个杀一双。 好狠的毒计。 “可是,安师兄不是流言中皇帝的弟弟么,他们怎么还敢镇压师兄的师父?” 蛮虎挠着头,问出了最让人费解的关键。 “只能说,皇帝的心思,不可揣度。 师兄,我们还是以静为动,坐看事态发展!” 对于蛮虎提出的疑问,贾皮皮也是无解,只能这样对着陈安之劝道。 如果他知道老大和老三会如此冲动,他那夜必定阻行。 ...... “你又来了!” 看见陈安之的身影,田不安有些愧疚。 他知道因为田欣欣的事,哪怕是已经解释通了,但陈安之还是对于田家庄有芥蒂。 这一次,是他自血盐归来主动进入田家庄的第三次。 三请和三入,有时候都是一样的。 “能否让六扇门,救救夫子!” 异世为人,陈安之从没想过再次卑微。 但臻无名那句“夫子者,父亲也”以及他的义无反顾,再回想这么多年来孔夫子对他的付出,他决定再世卑微。 想来想去,他能想到的,只有田安之这个暗藏的王者,六扇门的缔造者可以救孔夫子了。 即便贾皮皮劝他不要冲动,但他还是忍不住。 对着田不安,他重重的双膝跪地,恳求到。 “你这是干什么! 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难道是让你学跪的?” 一把把陈安之如同小鸡一般拎起的田不安,气得七窍升天地大吼到。 ...... “师兄,我想帮他救一救孔夫子!” 高处,看着田家大厅里的那一幕,孟古有些动容。 “谋局者,不能妇人之仁。 这是你造他出来的时候,跟我说的。” 袁陈子轻轻地说道。 “唉!” 孟古无奈叹息。 作为持棋者,他没想到,有一天,他会为了他的棋子而动容。 “罢了,师兄代你走一走圣城,让他们不敢恶待孔夫子吧!” 看着孟古这样的神色,再加上白小白已经有了新家,袁陈子妥协到。 ...... “我要天圣酒,来两坛!” 圣城天策塔的最底层,臻无名看着眼前的师父,有些无语。 这老家伙,吃好喝好着。 早知道,他跑来自陷囫囵作甚。 “看什么看,赶紧吃啊。 明天就要琵琶穿骨,然后就是水刑、烙刑统统跟着一起上,你不吃点补充体力,怎么熬得住?” 一边吃着一边说着的孔夫子,让得臻无名有些气恼地想操他一顿。 ...... “世子,王爷说,你不能进天策塔半步!” 天策塔里,孔夫子吃得正开心,天策塔外,陈不凡跟着在狞笑。 陈安之的师父啊,他怎么都得好好折磨一番。 结果红甲军士,拒了他。 “你确定?” 陈不凡冷眼询问。 他是谁,他可是天策府里最受宠溺的世子。 “上将军令下,天策府甲士皆以将军之令而从。 要入者,以军牌为准,不看来人。 世子,他毕竟是隆庆年间的状元,六部大佬的同年,可不敢轻易辱之,偷偷摸摸地还是可以的。 只是世子要记得,这是钓饵之用,千万别玩死了!” 一个裨将龙行虎步地出来,前句义正言辞之后,后句又是谄媚而言。 让得原本不快的陈不凡,笑眯眯了起来。 ...... “上将军令,即日起,天策塔封塔三年,敢逾越一步者,斩!” 在那个裨将准备把陈不凡带入塔中的时候,一队黑甲军士轰烈而来,直接接防了天策塔。 他们都是正儿八经的天策府斗士,红甲的天策府军根本比不上。 “世子,请回吧!” 斗士统领一声冷冷的话,让得陈不凡不由心里一颤。 天策斗士只听王令,不看子面。 胆敢逾越者,立斩无赦。 说不好听,就算六部大佬在这里,未得允许,他们也进不去。 ...... 大魏15年,南边的初秋,得了田不安的承诺,知道孔夫子三年之内没有性命之忧,只有牢狱之害,陈安之仍是用了整整三天,才从那不安之中缓过神来。 “如霜!” 一大早,他就把姬如霜唤到了威来厅。 “药园的事,拜托你了。 另,北谷的城防,就由你来布下那本草纲目阵了。” 陈安之对着姬如霜郑重到。 “必不辱命!” 知道陈安之是药宗虚境将来可能的主人,也是能够把尊主释放出来的人,而且还是把她药怕的人,姬如霜对于陈安之的指令,丝毫不敢懈怠。 ...... “安平,匠作坊的事情很重要,是整个北谷在建之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你一定要记得。” 令退了姬如霜,陈安之又唤来了安平。 即便北谷的城建让人看得赏心悦目,但是陈安之还是一眼道出了他的不足,或者是陈安之的不满意之处。 先天之上有天人,天人之上还有宗师,他们都是魔法属性的存在,那就只能用物理打败魔法,就譬如他用醉神春,扫荡了血盐城的三级小虚境。 所以,陈安之很是看重北谷匠作坊的建设,还有被北谷刀的打造。 “师兄,我现在是有心无力啊!” 对于陈安之的责问,北谷掌监安平只能无奈答道。 “又没钱了?” 陈安之讶然。 “田公虽然为师兄复仕,但望城的税却是望城的事。 北谷也就那么大块地方,始一开始,都只是投入而没有收入。 覃家的积蓄早已经挥霍一空,更何况师兄又追加了匠作坊一事,你又一直严令我不许在北谷建设之上,和田家有瓜葛,我真的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安平无奈叹出。 “看来,又得剿匪了!” ...... 第54章陈安之的悲凉 “又要剿匪?” 县尉齐不礼有些惊愕。 剿北谷覃家之匪,这才过去多久啊。 “北谷没钱了!” 对于领大魏俸禄,却是已如自己私兵的齐不礼,陈安之不会藏着掖着。 “望城大匪,就剩南山的赵英华了!” 齐不礼有些难堪。 毕竟望城三子,一个是南山赵英华,一个是北谷覃无双,还有一个是他县尉齐不礼。 已经刀了一个覃无双,再刀一个赵英华,他肯定会在暗地里被人戳着脊梁骨地骂。 “怎么,你怕坏名? 北谷点将,你可是其中一员。” 陈安之眯着眼问到。 定北军中,只要大帅点将,哪怕是去赴死,他手下的将尉都是义无反顾。 “掌司,如若在三十年前,我对你的命令必义无反顾,但三十年后的我,已经是个复杂的人。 赵英华名为南侠官,和覃无双不一样。 我手下的尉兵,至少有七层的人,或多或少都和他们有些瓜葛,我不知道如何去杀。” 咬了咬牙,齐不礼道出了根底。 “齐不礼,望城终归是一个小地方,你这样让我如何敢信你!” 陈安之的话,让得齐不礼心里一颤。 ...... “大官人,望城放出风声,北谷的那个掌司要来南山剿匪。” 南山的风景很美,枫叶更是艳丽。 一大早,南侠官赵英华,就得了属下来报,坏了他赏枫的性质。 南山于别处之匪不同,他们自诩侠官,所以对于匪首的称呼,没有大龙头、大寨主之类的称谓,而是以大官人呼唤。 “陈安之!” 拿了厚厚一叠文书,看了陈安之的历来,赵英华把这些书卷重重地摔到了案上。 即便挂冠离去已十载,但他仍保持着在望城公衙里,主簿的做派。 “大哥,难道我们一千五百侠兵,又据南山之险,害怕挡不住那陈安之?” 与北谷覃家不同,他们南山有险可守更有很多的人,是善于山林独斗的游侠,在这一点上覃家根本比之不上。 南山老二醉官人呼延灼,不屑地说道。 他家祖上曾是陈朝军队里的校尉,一技幽龙醉枪,曾经打得南麓无敌手。 现在他更是踏入了先天二品下,对于传说之中,手无缚鸡之力的威莱大师兄陈安之,他并没觉得有可什么畏惧。 北谷被剿,无非就是他借田家庄之力。 只是他不知道,他能知道的消息,是望城商吏司还有田家庄想让他们知道的。 自那夜军鼓升衙开始,田不安就如同来俊臣一般,罗织望城了。 ...... “老二,切不可轻敌。 他陈安之能够一夜覆灭北谷覃家,绝不是都靠田家庄。 据我的小道消息,他陈安之两年前,已经让其师弟卧底覃家,因为覃家之功,陈安之又得了天恩,获赏三百皇卫,这是我刚刚确认的消息。 如果我们与其开战,也许会引来定南大军!” “嘶!” 听着诸葛宇的话,赵英华和呼延灼俱是冷嘶了起来。 诸葛宇,陈朝难候的后人,所以南山才得了南侠官的称号。 历来,都是他负责南山的行动和筹谋。 ...... “你的意思,侠官之名不可犯,唯有官军而剿之?” 威来厅里,陈安之听了田不安的一通分析,在联想到之前齐不礼的话,他有些皱眉。 果然路上有荆棘,不是你想就能做。 “看在四百万两的份上,也许度青峰会帮你出手!” 田不安一个叹息。 北谷没钱,他作为北谷谷主的大爷,怎么会不知道? 自家的小孙女田不田,都把自己的嫁妆都当尽了。 而且为了不让人知道,她还跑到望城边上的魏南县里去当。 只是,陈安之现在死活不受他的钱。 故而,陈安之才会动了剿匪的心,也故而,他只能这样建议。 ...... “大帅,飞鸟来报,望城掌司欲南山剿匪,但有些有心无力,我们是否?” 夜枭可以罗织天南,田家庄也可以罗织望城,但是依然织不住军中的飞鸟。 得了情报的定南先锋营将军,绰号定南虎的卓不然小声地询问到。 孔夫子的事他懂,但是自家大帅并没有发话,他无计可施。 可陈安之的苦,因为吃了他四百万两,且还又收了六百游侠补满先锋营的事,不可能视而不见。 吃人,总要嘴短啊。 “还不到你出场的时候,天下人在看这个传闻之中皇帝陛下流浪在外的亲弟弟什么能量,这事要靠他自己。 他能站起来,也许六部的大佬就会退一步,天策塔里的孔夫子,就能过得舒心!” 全西范拧着眉头地说道。 这是他三日不眠,总理而出的答案。 虽然,感觉和最终的答案还差点,但是他觉得差不多了。 “阿卓,压一压心气,按照小范的话来做。” 度青峰轻轻地说道。 ...... “这么说,定南军肯定不会助我们?” 威来厅里,索契有些头大。 他带着的三百人,虽然顶着皇卫的名号,但是他们的刀烈不烈,他是知道的。 大魏积病甚多,连得皇卫也是被荼毒了。 “半个月,能办到么?” 陈安之询问到。 擂鼓聚将的时候,那三百皇卫什么样的表现,他看得明明白白,连得他望城的二百民团都比不上。 只是,这是索契的兵,他身为大佬,他只求结果,不会问过程。 “一定办到!” 索契被陈安之的话激到了,堂堂三朝兵部尚书索太公的孙子,怎能在练兵一事上说做不到? ...... “夫君,我们家很有钱的!” 北边入冬,南北正秋。 草长莺飞的,好似田不田也长大了。 她坐在陈安之的对面,没有了以往的放肆,很是小心地说道。 她觉得,陈安之在生姐姐的气。 “傻瓜!” 一把把田不田拉到了怀里,他宠溺着说道。 “那爷爷给钱你还不要,我的嫁妆都当了给安平。” 美人珠泪,让人心揪。 田不田一副不理解的样子,让得陈安之心里一揪。 这个小三啊,还是长不大的孩子啊。 ...... “师兄,锤晕了?” 贾皮皮从黑暗里走了出来,对着各种难题缠身而不能寐的陈安之,小声地问道。 “不锤晕她,我会唤你出来么?” 陈安之一声笑,但是听到他话的人,都知道他心里的无奈。 有钱不能使,有钱不能动。 这是何其的悲凉! ...... 第55章姬如霜的作用 “安兄,一人计短三人计长。 长夜漫漫,秋风恼人,想着那万金就这样拿着不安稳,我睡不着啊!” 在贾皮皮话落之后,陈庆之抱着剑,从黑暗里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还有几个人。 原来他们一直在都在关注着苦恼的陈安之。 他不是孤独的行者。 至少还有那么几个,坚实地站在他的身后。 一个是北谷掌监安平,一个是左卫贾皮皮,一个是右卫蛮虎,一个是近卫北剑陈庆之,还有最后一个是女妖姬如霜。 “加上我一个!” 白小白跳了出来。 “还有我!” 之前被锤晕的田不田,也跟着跳出来。 “青瞾陈仙,无你无我,都是一家人了,为什么不一起扛?” 最后走出来的,是李青瞾。 ...... “虽然我没钱,但我有一百北剑卫!” 陈庆之咬牙说道。 “嘁!” 贾皮皮和蛮虎闻声共同吐槽。 堂堂北剑都干不过他们,何况是他的手下。 “好了,我决议特战!” 眼看着他们又要闹起来,陈安之出言制止,决定了自己的方案。 既然他们要看,那就惊闻天下吧。 “特战?” 听了陈安之的话,众人皆是莫名所以。 随后,几人交头接耳了起来,越聊越兴奋。 安之之智,近乎妖! ...... “十日未动,一如往常?” 在知道北谷准备剿匪的打算之后,作为南山的智叟,诸葛宇一直盯着望城还有北谷的风吹草动。 今天已经是到了第十天,北谷依然从前。 诸葛宇有些不敢置信。 “宇官人,确是如此。” 南山以侠官而号,老大南侠官,即大官人,老二醉官人,老三宇官人,这就是望城悍匪南山的三大头子。 负责情报报送的下属,对着诸葛宇汇禀到。 “这就奇怪了!” 诸葛宇摇着扇子有些费解。 前几日,有圣城来人告诉他,只要他能够狙了陈安之,那么南山之匪将会变成大魏的南候弟子。 所以,他对于这次的战事,是百分之千的认真。 他实在想不通,那个望城里的陈安之,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毕竟他自己放话出来,要十五日内攻克南山,结果望城县尉说没法助,南麓的镇南大帅说且看着,望城的田家庄又被他排除在外。 然后他又一军不动的一如往常,他真的想不通,陈安之还能怎么破了南山。 要知道,话无果者,在大魏都是被人讥笑,在没有公信可言。 ...... “当家的,如何?” 与南山里诸葛宇的脑痛不同,威莱别院里,田不田像是捉迷藏一般,突然一跳,对着陈安之笑眯眯地问到。 “头戴紫霞金冠,又披连环锁子金甲,如果再提根棍子,你就是女版的孙猴子了!” 陈安之看着突然蹦出的田不田,有些哭笑不得。 “讨厌!” 一声嗔怒,田不田很是生气。 陈安之的话,她当然听得懂。 耳边颈风,一直没吹醉了陈安之,结果自己却是沦陷在他说的《西游记》里。 ...... “安师兄,都准备妥当了!” 一声笑话,在把田不田笑走换装之后,蛮虎重甲而入,对着陈安之肃说道。 “齐不礼,你也要去?” 看着队伍里多出的那一人,陈安之笑着问道。 “北谷点将,不过五人,我不想错过!” 齐不礼金刀按在,笑着回到。 “那就特战!” 陈安之严肃一语,自己首先是飞身入夜。 这一夜,特战共有十一人。 北谷五将,除了掌监安平不在之外,还有北谷大妇李青瞾,以及北谷三妇田不田跟随。 然后剩下的就是陈安之的哼哈二将,以及他的近侍陈庆之,还有最后的女妖姬如霜。 ...... “刷刷刷...” 十人向南山,掠得飞快。 陈安之很是奇异,36d的李青瞾飞起来那么快。 “夫子教了我风神步!” 并排共行的李青瞾,脸色一红,对着陈安之解释到。 她的后背,背着一个巨锤。 她说,那是李翠山给她可以擂死仙的落仙锤。 “安兄,美玉啊!” 陈庆之加了一点速度,插到了两人的中央,笑眯眯地说道。 瞬时,羞了李青瞾。 ...... “六扇门总捕,世人皆是不知。 老爷,真要我动?” 田家庄的扫门老头来福,对着田不安问道。 “不田是我的心头肉,福老,公器私用一回。” 田不安举手躬礼。 田家庄里有个扫地僧,他就是看门的来福。 “遵家主之意,至现在开始,家主何命何令,来福俱遵!” 说完之后,来福消失在了夜色里。 望着夜里消失的那一点星光,田不安不由对着夜空大骂到: “陈安之,你个娘希匹的,老夫不但陪了孙女,连得裤衩都押在你身上了!” ...... “噗!” 陈安之的端王第九刀一闪,即是饮血,且直接把人饮成了干尸。 “安兄,端王第九刀真是魔刀!” 停住了步伐,看着首先开杀的陈安之,陈庆之有些艰难地吞了口水。 原来田欣欣跟他说,血盐毁刀行,不是在真的开玩笑。 但现在,魔刀的主人,却是自己的好友。 “难道你还能斩了我这个魔人?” 陈安之笑着说到,在他话落之后,贾皮皮等人直接把陈庆之围了起来,大有一言不合就内斗的意思。 “我师父说,天下大义都是空虚,江湖之人随心,所以我随你!” 陈庆之把陈安之的刀压了下来,贱贱地笑道。 ...... “大官人,我总有股心神不鸣的感觉!” 三更半夜,睡不着的诸葛宇,来到了聚义厅里,对着也是独杯而饮的赵英华说到。 “三弟,你也是如此担忧?” 看着诸葛宇进来,赵英华的心有些放了下来。 “大哥,莫不是忘了我?” 呼延灼龙行虎步,提着他的金枪入了厅。 那一年,南三三杰共结义。 现在南山大难欲临头,他身为南山老二,岂能呼呼大睡? ...... “如霜,草木感知,方圆一里!” 在南山三佬在聚义厅里高兴畅聊的时候,陈安之已经带着小队杀入了南山。 一入南山,他的第一个命令就是下给姬如霜。 按照前世的说法,她就是个行走的雷达。 “嗯!” 一声回应,长发飞扬、瞳孔纯白。 姬如霜在让特战小队的人知道,她的价值所在。 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妖! ...... 第56章秋夜南山去饮血 “左十!” 随着姬如霜的话落,一道身影飞了过去。 “右九!” 再一句话,一剑寒光。 十一人的队伍,于行走间,在姬如霜的草木感知之下,南山的暗哨无所遁形,像是一个个标着的靶子一般,等待着陈安之他们的杀戮。 秋夜南山饮血,却是寂静无声。 毕竟,不过三劲境界的喽啰们,对于这些都已经踏足先天的家伙,不过如草木一般,脆得一番。 “谁?” “你大爷!” 终于有警觉的人,只是在频死前,他只换来了一句“你大爷”。 ...... “安师兄,巡哨的越来越密了。” 一爪箍死了警觉的那人,贾皮皮有些皱眉。 巡哨,是军伍的说法。 没想到小小一个南山里,还有懂得排兵布阵的人。 “两两一队,四散开来,随意的杀,但要互相守望,一定要小心,别大意成了亡魂。” 陈安之下令到。 这是定北草原斥候接战时,惯用的技法。 两人为队,为的是能够互相照应,看似散而却能互守,其实是在行阵。 他们此行一十一人进行特战,正好合了大魏军制里五人为伍、十人为什的战法。 “安兄,我们三个去斩首?” 看着众人两两散开,开始血杀,再看看连带自己剩下的三人,陈庆之确认到。 他们之中,陈安之和他的实力是足可以在先天境之内称霸,只是那齐不礼有些不够看。 “庆公子,某的金刀还是很利的。” ...... “巡哨的人,多久未报了?” 南山聚义厅里,诸葛宇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对着门外伺候的喽啰询问道。 “好像有一刻了!” 顶着酸涩的眼,那喽啰不以为意地说道。 十日熬夜,就算他是个暗劲的悍将,也快熬不住了。 “糟糕,我们中了陈安之的疲人之计,他根本没想过要大举攻山!” 诸葛宇大声叫出,整个人冒出了冷汗。 “三弟,我南山有险,暗里又有暗哨密布。 他们个个都是江湖游斗的好手,一有风吹草动,便会鸣哨示警,你是不是太过紧张,好像书里说的凤鸣鹤唳了。” 南山三杰聚义谈心,呼延灼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对着诸葛宇就是一个调笑。 “如果对方能够悄无声息地干掉我们的暗哨呢?” 诸葛宇仍是坚持。 “嗡!” 在诸葛宇的话落之后,赵英华全身劲力爆发,站了起来,冷视着聚义厅的大门口。 敌人,来了。 ...... “砰!” 一具干尸被甩了进来,随后三人的身影显现在他们的眼中。 “不用如果了,我就是杀着你们的暗哨进来的!” 陈安之跨步一踏,说得很轻,但话斩人心。 呼延灼在此刻,终于清醒了过来。 自家祖上陈朝丢官,就是喝酒误事,怎么到了他身上又应了。 难道这是呼延家的诅咒? “降,在我手下做个商吏。 不降,在我刀下做个亡魂。 我现在缺钱得紧,没办法,只能那你们开刀。” 拭了一拭端王第九刀的到面,陈安之不重不轻地说道。 他的小九,原来需要血养。 真的是魔刀啊。 ...... “齐不礼,你我真的要刀剑相向?” 没有理会陈安之,赵英华对着以前同为望城三子的齐不礼问道。 要知道,望城平安,有他南山赵英华的七分功劳。 他俩一明一暗,合作了整整十年。 今日背刺,他实属想不通。 “赵兄,我的左边是田公的孙婿,我的右边是山宗的弟子。 我无论攀附谁而在,都不会只是小小的望城县尉。 我是官来你是匪,我得为我的儿,博个好前程。 所以,只能请你上路!” 齐不礼按着他的那把金刀,把人性说得很通透,完全没有任何一丝的愧疚。 “把那个诸葛宇擒了,另外的两个斩了。 望城不需要侠官!” 陈安之仍在拭刀,但他的话,很是诛心。 大魏崇祯15年的秋夜,他踏着南山红艳艳的枫叶,剿了望城的十年巨匪。 ...... “怎么,一天不扫地,还美了你?” 田不安看着满脸兴奋,天未亮即归来的来福,心里就是一松,然后对着来福揶揄到。 “六扇门自立以来,就从没有过这样的杀侠战绩。 老爷,你得帮我向姑爷讨一讨那个姬如霜!” 作为六扇门的总捕,来福的眼力是尖的。 他的话,瞬间引起了田不安的兴趣。 毕竟,他是六扇门的缔造者。 “来来,咱两个好好叨叨!” 听了来福的话,田不安赶紧到了一杯茶,拉着来福坐下,他知道姬如霜的出身,却不知道姬如霜的能力。 这个小混蛋,去了一趟小虚境,不但夺了刀,还拐了个来福都眼馋的人。 ...... “安师兄,虽然没有覃家那么多,但也有两百万两之多。” 夜斩侠官,天光算账。 看着天亮上山的商吏和皇卫在搬了一箱又一箱的银两,贾皮皮很是高兴地说到。 “总归是饮鸩止渴,得找个生财的门道啊。 留下一百万两给安平,解一百万两去定南大帅府。” 一声感叹之后,陈安之下了决议。 “凭什么啊!” 贾皮皮很是不满。 他们辛辛苦苦的打杀,跟定南大帅府有个毛关系? “贾兄,没有定南大帅,望城的匪和侠,就不会只是先天境而已。” 齐不礼的一句话,让得贾皮皮瞬间安静了下来。 ...... “会做人啊!” 听说又有一百万两押解在路上,定南虎卓不然就是感叹。 他想见陈安之的想法,越来越浓烈了。 受田公所求,他的先锋营斥候,整整葬在了天南郡里三百八十人。 “天南葬身的三百八十斥候,这次每人百两,剩下的全归你先锋营。 但,你别动弹!” 度青峰好似看出了卓不然的想法,冷冷地道。 “为什么?” 卓不然奇异道。 他出身天圣府,如果不是大帅三申五令的压制他,他早就带军十万,横扫南麓州的官场,更不会坐看孔夫子被镇压在天策塔底。 “钓鱼之计,难道你不懂么? 这一次的饵计,不止是大魏内斗,你得压一压你的火气!” 度青峰哀叹而出。 东南西北四路镇国大军,大魏的定鼎之魂,竟然有人被外人的花言巧语,说得三迷五道。 可悲,可耻。 孔夫子的自囫囵,真是笑话。 田家庄里的那位,为什么还不动他的六扇门呢? ...... 第57章扛着美人离望城 望城净街了。 但是望向雄赳赳气昂昂,南山得胜归来的众人,望城的民众眼神带着一股恨意。 “掌司,南侠官的意义,我跟你说过。” 看着皱眉的陈安之,亲斩了赵英华的齐不礼,苦笑道。 “怕甚,不是还有我们的田县尊抚民吗!” 陈安之的话,差点让齐不礼惊而坠马。 自己选的主子,果然不能以常理来待之。 随后,他拍着马屁,赶紧离开了陈安之一行,逃一般地回到了自己的县尉府。 “安师兄,眼神不善啊!” 贾皮皮也看出了苗头,对着陈安之附耳轻言。 “有谁不爽的,去北谷和我单挑,别一个个用眼眸刀我。 没有去剿匪赈灾,你们当中,不知道有多少个已经硬在南麓飞雪的夜里。” 看着指指点点,还有那压抑的气氛,陈安之忍不住地大声喝到。 他娘的,老子不就是为了让你们居有所安,能熬过将来的小冰河时期吗。 ...... “安之,望城咆哮县民,欠妥!” 前脚刚走进威来厅,后脚田不安就撵着屁股的跟进来。 这老家伙没事干吗,整天老往北谷跑来说教。 已经是深埋本截土的年纪了,腿脚还那么利索,果然是先天之上的天人啊。 “确是不妥!” 本想再来句“我妥你妈”的咆哮,但看见田不安的一脸严肃像,腹诽之后的陈安之赶紧换了语句,虚心受教。 “既知如此,为何还摁不住自己的火气?” 田不安疑惑道。 “我让师弟醉神春逼供,结果诸葛宇跟我说,南山只是南盟的冰山一角。 如果没有定南帅府的先锋营暗斥,望城早已姓南。” 陈安之的话,让得田不安心里一颤。 怪不得,赵英华会放着好好的主簿不当。 当时来俊臣的逼迫,远没有达到让他挂冠而去的决然,还是有转圜的余地。 因为那时,望城里还有一个刚刚致仕的他,他的面子,那时还是很好用的。 并且,自己还给过他“九品栋梁”的赞誉。 原来,答案在这里。 ...... “天来兄,我觉着南麓的情势有些不对,我们是不是该回圣城避一避。” 天南郡商吏司的府邸,看着望城呈递上来的情报,来俊臣突然觉得脖颈有些发凉。 他虽然是半步天人,但他还是感觉在这天南郡里呆得不是安全。 “那南盟那边?” 接连被拔了两个据点,而且还是摧枯拉朽,赵天来也是怕了。 鬼知道那个陈安之,怎么越看越强。 连陈不凡都被他弄了个灰头土脸,他真怕陈安之哪天突然天神下凡般,跑到天南郡里来抄了他们的底。 “陈涛最近有消息吗?” 来俊臣忧心仲仲地问道。 南盟,南方九州绿林的大佬,陈涛则是南盟在天南郡的大佬。 ...... “安之,我们为什么要离开北谷?” 在离开望城的小道上,李青瞾不解地询问。 半夜里,陈安之偷偷敲开了她的房门,然后一不做二不休地,直接把她扛了出来。 “一时兴起!” 陈安之尴尬的笑了笑。 跟安平彻夜长交代了北谷后续发展的事,却没有跟他说他会扛着大嫂跑的事,着实有些对不住人家。 但有些事,他不去打破,这死水终将还是死水,继续无声的长出绿藻,如同黑夜一般,慢慢的降临。 “安兄,你这就有些不地道啊!” 陈庆之贱贱地笑容,出现在了陈安之的视线里,然后蛮虎这个哼哈二将之一,也是跟着出现了。 “田不田没有发现吧?” 陈安之冒着冷汗地问道。 这二货,最近变精了。 “被我锤晕了,估计能睡上一天!” 陈庆之无所谓的笑着说道,却是惊诧了陈安之。 这家伙,学坏了。 不但会给田欣欣下药,现在就连田不田也敢锤了。 “师兄,那为何要跑路?” 说归说,笑归笑,但众人还是很想知道他内心里真实的想法。 “他们不是要钉死我在望城嘛,我突然一个消失,不就打乱他们的计划,然后各种阴谋就不触而浮了?” 陈安之笑着说道,却是忽略了身边李青瞾那失望的脸色。 “奸诈!” 恍然大悟的几人大赞到,也没有人注意到李青瞾神情的转换。 ...... “马鞍山陈庆之!” 看着被来福抱回来的田不田,再听了来福说陈安之半夜带着李青瞾偷偷溜走的话,田不安就是须怒而起,像是一根根针一般竖立,他咬牙切齿地怒道。 “来福,带着不田动一动你的身骨!” 田不安说道。 “那南盟的事?” 藏在田家庄扫地十年,这十年之中,他有九次要提斧,是田不安把他摁了一次又一次,这皆因南盟。 这一次,他怎么就这么轻易放飞自己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觉得南盟的事,比起你小孙女的事更重要?” 钦点的孙婿偷偷跑了,而起还是带着别人家的闺女跑的,最重要的是,这家伙还是自己养出来的,十几年前就已经打上了姓田的标签。 现在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抛弃妻子跑了,他得给那个跳脱的陈安之,讲讲规矩。 最可恨的是,自己重金聘请的家伙,竟然敢锤了自己捂在掌心里怕化的宝贝。 ...... “李翠山,出来打一顿!” 送走了来福,田不安发现他没地方撒气了,然后他就想到了地窖里,整天埋着头研究阵技的那个家伙。 “咦!” “喊得那么大声,好像你能打得赢我一样!” 靠山第五子李翠山,面对着大魏风骨大吏第一人、六扇门的缔造者,竟是鄙夷到。 “天圣斩神决,最近我略有所得。 我要打一打,试一试!” 田不安的话,如果陈安之听得到的话,他一定会惊诧无比。 整个大魏朝里,修习天圣斩神决的,竟然不是他独一份。 “那可就别怪我下狠手了!” 李翠山空手握拳,握得噼啪响。 这个老是喜欢玩阴暗的老谋子,他早就想光明正大的揍他已经很久了。 虽然那夜他的落仙锤给了李青瞾,但是他自信,田老匹夫来找他干架,那是决绝然然的自虐! “山轰!” 外面的空地上,李翠山直拳一出,直接震碎了上身的衣袍,露出了那如同雕刻出来的健硕肌肉,带着一股塌山之势,直取田不安的面门。 “砰!” 田不安抬手开掌,硬生生握住了李翠山的拳头。 两人的碰撞之力,震爆了周遭的空气,也碎了李翠山暗藏的山势之阵。 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力降十会啊。 “不打了,我突然想通了天圣斩神决第二层的一个关键之处。” ...... 第58章静看安之 “这里就是郡城啊!” 人如囚鸟,被护在望城里那么多年。 李青瞾是第一次来到传闻之中的郡城。 真的好热闹。 “公子,这边走!” 在李青瞾感慨的时候,一个斗篷人路过几人的身边,对着陈安之不着痕迹地说道。 七拐八绕,最终几人进入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院里。 “锵!” 看见等待着他们的为首之人,陈庆之就是拔剑相向。 陈安之御牌夺权、亮堂出世,就是踩在这个人的脑袋上上来的。 他作为万金护卫,岂能不知此人。 结果,今日却在一个陌生人的引领下,在郡城里的小院见到,他瞬间觉得他们是中了圈套。 ...... “爹爹!” 没有陈庆之的如临大敌,一看见那人竟是张大山,李青瞾就是惊喜地叫着,冲入了他的怀抱。 自始至终,陈安之都没有阻拦。 “安兄?” 陈庆之讶异。 “天圣丙部三队队正张大山,见过公子!” 安抚了李青瞾之后,张大山对着陈安之半跪见礼。 “这?” 陈庆之更是奇异。 “皮皮不是跟你说过烂船还有三千钉? 诺,这就是烂船里的钉子之一,天圣府丙部天圣士张大山!” 陈安之想了想,把张大山的身份明白说给了陈庆之。 对于他,他觉得再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 ...... “南盟,很危险!” 东西对坐,张大山给陈安之斟了茶之后,很是严肃的说道。 天圣府的天圣士分甲乙丙三部,每部不过千人。 甲部主战,乙部主谋,丙部主探。 随着那驱北一役,三部之人所剩寥寥,特别是他们负责斥候的丙部死伤更甚。 他所知道活着的丙部天圣士,已不足三人。 九年了,他们三人殚心竭力,但是仍是没有哪个能够混入南盟之中,他们派出去的弟子,也都是被杀的下场。 所以,南盟很危险。 “南盟不就是大魏南边九州绿林联盟,怎么会这么严密?” 东西之外还有南北,出言的是伴桌而在,坐在南边的陈庆之。 他北剑天下,当然听说过南盟。 但他一直觉得,不过就是一群截道的强盗匪徒,也没有太过在意。 现在经过了南山之事,再加上话从张大山的口出,他突然觉得这个南盟很是了不得。 既明传天下,可以勒令南边的江湖,但又无人知其具体。 “我只能确认一点,南盟所立,对的是大魏商吏司!” 张大山的话,让着整桌人心里一颤。 大魏朝臣,为了拒绝皇帝的旨意,已经丧心病狂到了如此程度? ...... “小李子,听说陈安之又作妖了?” 首辅府里,张景之对着内侍小李子问道。 在经历了御牌夺权、田公复仕、定南请功,还有血盐夺刀和皇卫恩赏之后,张景之对于这个孔夫子他们造出来的伪圣公子,以及风传的大魏皇帝小弟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据天南奏报,他又夜剿南山,那里正好是南盟的一个据点。” 小李子回应到。 “来俊臣是干什么吃的? 不但让陈安之在血盐城打了陈不凡还有我四部尚书府的脸,现在又把手伸到了南盟。 告诉他,如果再不行,我看得让陛下换个司律将军了!” 被败坏了好心情的张景之揉了揉眉头,斥道。 自从南麓北雪,安之出世之后,他就觉得事事不顺。 天水楼里,他们的密议,让他有些伻然心动。 只是,天策府才是名正言顺,时机未到啊。 ...... “怎么看,那小家伙,竟然这么快就触到了南盟了!” 与张景之的郁闷不同,金銮殿里的那位胃口大开,一边吃着一边笑着询问。 “南盟势大,陛下是不是要他缓缓?” 暗处回应。 他觉得陈安之的脚步,迈得太快了些。 那三百皇卫,只不过是浅水浮鸭,江水里小小的一些浮萍,根本憾不动南盟的大山。 索契虽然厉害,但无奈他只是个人。 南盟山鼎九州,是有人在背后把他们撑得太高了。 在镇国四路大军都不能动的情况下,陈安之这一路棋,不过是以卵击石。 “那你觉得天策府能不能用?” 崇祯帝依然大口刨食,然后不轻易地问到。 “皇家之事,我不妄议!” 说完之后,那人的气息,就是消弭无踪。 “唉,总归还是要靠天圣府啊。 只是,我要怎么才能化二十万天圣府军的怨气? 现在,天策塔底还镇压着一个天圣斗将呢?” 放下了碗筷,看着漆黑的夜,崇祯好迷茫。 ...... “怎样,昨夜睡得可好?” 天南郡城,在听了张大山的一席话之后,陈安之没有任何表态,每日就是磨米下锅,把李青瞾当成夫人一般在伺候。 他在想破局的对策。 “今天我想吃你说的北边拉面!” 温柔乡里的女人是幸福的,李青瞾知道陈安之的想法。 这次带她出来,无非就是想急着知道什么叫青瞾陈仙。 但是她没有戳破她,而是像个做梦的小女孩一般,继续做着她的梦。 “好。 吃完这碗面,我们就去虎子说的御兽宗那里,看一看飞禽走兽!” 揉着面团的陈安之,对着李青瞾腻着说道。 他已经想好了,继续玩消失。 反正现在暂时没能理出头绪,又何必猛着往里扎。 俗话说得好,再看看! ...... 面是早上拉的,人是半夜走的。 而且走得无声无息。 陈安之的这一波骚操作,把张大山弄得咪头瞪眼。 他本以为,随着这一次公子的到来,就可以带着被打发出望城隐匿的张家武馆108将,好好大展拳脚一番。 毕竟,他们蹲在望城里整整九年,着实是憋得紧啊。 结果,出乎预料、猝不及防。 “馆主,东厢房里,留了字条给你!” 在张大山还在郁闷,想不通的时候,武馆的一将跟他说道。 “静看安之!” 虽然笔走龙蛇、划笔银勾,看着着实漂亮,但却只有简简单单地四个字。 张大山带着108将,整整109个人头聚在一起,左瞧右看了半天,仍是看不出个所以然。 “安兄,你觉得他们能看懂吗?” 天南郊外,四人三骑,陈庆之对着正和李青瞾腻歪着的陈安之问到。 果然是小小年纪就会下春药的货,连骑马都不消停。 羡慕死他了。 “看懂也好,看不明也罢。 反正不影响我携美共景、快意江湖。 生活,有时候要学会在当下!” “青瞾,我新买的萧,我来给你吹吹!” ...... 第59章南桂江湖第一奇案 “又跑了?” 小院里,看着那张纸条,田不田用力地把“静看安之”四个字踩得稀碎。 “来公!” 张大山对着六扇门总捕来福,敬畏地说道。 虽然他是天圣府的人,但如果没有六扇门,他已早死,更不用说还能聚将108人,藏在来俊臣的眼皮子底下,还做了他九年的望城“狗腿”。 “静看安之!” 呢喃着这四个字,来福心里了然了。 陈安之这是要自行一举,独创破局的一路啊。 “静看碧波起浪,安然坦之。” 来福想了想,这样对张大山解释陈安之的意思。 小家伙,故意只带李青瞾,拉下了田不田,他这是要逼出田不安的一些底。 留下了字条,是在告诉他,这趟他要溜着他啊。 ...... “意思继续憋着?” 张大山有些傻眼了。 憋了九年,再憋下去,可能会疯的。 “非也,他有他的道,我们有我们的路。 陈安之要我们静看他,别和他扯上关系。 但老爷又说了,天南郡内南盟的事,该放手去做。 江湖敢风雨,六扇门当理理。 你就用六扇门捕头的名义,带着这群人去做吧。 陈安之在打下北谷之时,可是找到了四百万两的私窃军饷,现在打下南山,又发现了一百万的军饷,这可是大案啊...” 说完之后,来福丢给了他一块令牌,就是带着田不田离开,继续被陈安之溜着的路程。 ...... “六扇门的人,接掌了巡捕衙门?” 看着从天南郡守府里传过来的情报,来俊臣眉头一皱。 六扇门是前刑部尚书田不安一手建立,直属于刑部部堂,掌办各种大案的侦缉和震慑江湖,在地方上并没有具体的署衙,但各地的巡捕衙门皆有义务配和和听调。 历看他们办案,重未直接接掌一地巡捕衙门的举动。 这天南还能有了什么棘手的大案,躲过他的耳目? “我的司律将军,我的主司大人啊,这回可怎么办?” 苏祁荣大腹便便,满头大汗的冲进了商吏司。 要知道,他作为一郡首官,不是该在光天化日之下进入商吏司这样的皇司里的。 只是,这事太大。 他也顾不得了! ...... “郡守,不必如此惊慌。 天南最近并未有什么大案、要案发生。 或许六扇门之举,别有他意。” 看了一眼这头肥硕鼠,来俊臣收起了那不着痕迹地厌恶,安慰到。 “天大的大案,陈安之夜剿南山,又搜出了百万被窃的军资,他先斩后奏,于呈报我的公文之前,已是提前派人押解了那批军饷到定南大帅府。 定南大帅震怒,直接责南麓州牧,并让南麓州的六扇门潜捕入我天南接掌巡捕衙门,办案。 定南将军将带领一营先锋,进驻我天南,监办此事。 天南各部府司,一律城内待命,待检。” 苏祁荣头大如斗、汗如雨滴,说得满脸哭丧,好像就要小命不保一般。 身为天南郡守,其中的一些龌龊,他略懂,也略染了些龌龊。 “六扇门的潜捕?” 六扇门分暗堂和明堂,暗堂的捕快叫潜捕,潜藏在各个要害的地方,监视着江湖势力的动向。 明堂的则叫巡捕,负责明面的侦缉,巡捕天下。 所谓龙隐于野、潜于水,潜捕才是六扇门让江湖人闻风丧胆,可以各大江湖势力遵守大魏律法的狠人。 “来势汹汹,该死的陈安之。” 来俊臣想到那家伙竟然借天南商吏司对望城掌控的真空,利用时间差,把他打了个猝不及防。 这是要围城,要把他往死里干啊。 ...... 行了四五日,走了几百里,蛮虎说快要到了。 “虎子,你确定方向没错?” 知道了陈安之的目的地之后,陈庆之就是拍马上前,叫住了欲得见佳人,满脸激动的蛮虎。 他虽然年纪不大,但身为江湖历练才创出赫赫威名的北剑,对于一些宗门和江湖轶事,也能算得上小半个百晓生。 御兽宗的名字没听说过,也许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 但是蛮虎带着他们行进的这个方向,就大不对了。 “怎可能会错,我呆了那么多年,在那里,哪块山花艳,哪处河水深,我都了然于胸。” 蛮虎拍着胸脯说完之后,就是一记鞭马,刷欢子跑了起来。 ..... “怎么,有什么不对的?” 陈安之对着驻马而立的陈庆之,疑问到。 “安兄可听过鬼哭岭?” 陈庆之一脸认真的问道。 “鬼哭岭?” “南桂江湖第一奇案中的鬼哭岭!” 看这神色,显然陈安之并不懂,所以他咬着牙说道。 ...... 南麓是大州,其中南麓是州郡,定南是军郡,天南是陪郡。 所谓军郡,那就是驻扎定南军的大本营,它和桂州的河西接壤,但又被一道十万大山里被称为南桂山脉横亘阻挡,路险如天。 而南麓的人要河西,基本都会绕道天南。 所以有些小宗门就在那处山脉开宗立派,其中更不乏一些避世的好手。 在他们的努力下,整个南桂山脉一副和谐之景,宛若世外桃源。 跟世人眼中凶瘴险恶的十万大山,根本不搭边。 这其中,有处山岭里有一个山庄叫做慕容山庄,因其庄主急公好义,得了个南桂第一庄的美名。 隆庆十年,慕容山庄突然之间一夜无人,连得家畜俱是无踪。 每至半夜,总有鬼哭狼嚎之音响起。 定南和河西两郡曾派人查探,连得六扇门也曾经过问,但皆是无解。 甚至是些不信邪的独行侠,夜探山庄,第二日就会匐尸于庄门之外,久而久之还成了京观,让人不敢轻易路过。 慕容山庄所在的那山岭,也被人唤成了鬼哭岭,原本山脉里的人也是搬离了那地方,方圆百里,甚至二百里之内俱是毫无人烟,如同鬼地。 现在,看着蛮虎带路前进的方向,必是鬼哭岭无疑了。 ...... “这么奇诡?” 知道了鬼哭岭的来由始末,陈安之也是面色一沉。 携美闯江湖,为的是体江湖之美,而不是要去找死的。 鬼神之说,虽然他是不信,但是总归小心点,给点敬畏的好。 这种好奇,还是先留着,毕竟好奇会害死猫。 ...... 第60章碾压式的三人混战 “安师兄,别听他胡说八道。” 听了陈庆之的南桂奇案之说,蛮虎有点生气。 瑰瑰说御兽宗的事,别轻易对外面说。 但他相信他们,才和他们分享了这秘密,要带着他们去看他的瑰瑰。 结果,那混蛋北剑,竟然敢如此编排。 “贱人,看棍!” 越想越火大的蛮虎,直接飞身抽棍,对着陈庆之直接一记天砸。 “锵!” 没想到蛮虎会如此暴怒的蛮不讲理,让陈庆之一个猝不及防,只能仓促应对。 “轰!” 于刀棍轰鸣之中,夹杂着马的悲鸣,还荡起了半丈浓烟。 那蹦出的石子尖啸,可见蛮虎是如何的愤怒。 ...... 论剑,蛮虎比不过他。 论劲,他比不过蛮虎。 不怕讲理的,就怕蛮干的。 陈庆之突然被攻,已经是先失一手。 在蛮虎疯一般的棍抡、砸、捅之下,已经是先天三品下的陈庆之,竟是被不过先天二品下的蛮虎攻得手忙脚乱。 他的双眼里,烦着愤怒的红光,就像是暴走的野兽一般,要撕了眼前出言不逊的北剑。 ...... “不劝劝?” 原本紧张的李青瞾,看着陈安之巍然不动。 她心里也松了下来,不由奇怪地问道。 “家被污,是我也要打啊。” 陈安之笑着回应。 他明白了,陈庆之说的是对的,蛮虎说得也是对的。 所以这个鬼哭岭得探探。 毕竟自己是穿越者,应该自带些主角光芒,更何况,后面还有个老家伙帮他兜着呢。 ...... “牵好马,我去劝劝架!” 想通的陈安之,把缰绳递给了李青瞾,随后身子各处关节不断的噼啪响。 “嗖!” 足尖勾地一个暴掠,他的脸出现在了发狂的蛮虎眼中。 紧紧贴着身陈安之重重的一记上勾拳,夺过了蛮虎的横棍,直接砸到了他的下巴,飞天。 一个反身回马,再接一个蹲身扫蹚,陈庆之手中剑变足,仍是踉跄了几步。 “再来!” 再一个踏地闪掠,如风无形,陈安之揪着踉跄的陈庆之再次欺身而上,在那瞬息之间,变拳为抓,竟是硬生生抓住了陈庆之要毙其攻的一剑,顺着劲力,把陈庆之狠狠抡了出去。 “咚!” 两三步腾挪,陈安之的拳头又跟捅来的蛮虎大棍,来了个针尖对麦芒的对面正击。 随后,他人来得快,去得也快。 ...... “安师兄,你什么时候变那么强了?” 被打得歇菜的蛮虎,终于清醒了过来,对着陈安之惊讶到。 要知道,南山夜剿的时候,他还没有那么强。 而陈庆之也是一脸苦涩。 要知道,几个月之前,他还能俯视着他,睥睨地问道:你真想试一试? 现在,他不但和自己同境了,而且已经有了碾压他之相。 ...... “占了点乱战的便宜!” 陈安之笑着说道。 血盐归返的路上,再加上那夜南山夜剿,他手中的端王第九刀应该血饮了百人之数。 自那夜之后,他就觉得他血气充盈得惊人。 那劲力,足是同境之人的一倍之多。 这个情况,蛮虎有些类似。 但,他总不能把这个底都说出来。 ...... “还要打么?” 解释了自己的事之后,陈安之就是对着狼狈的两人问道。 “打又打不赢,还打个屁!” 蛮虎瓮声瓮气地说道,不过陈安之还是看出了他眼里的不甘。 “虎子,庆兄不是编排你,而是据史而言。 你觉得他说不对,那你就跟他说,而不是一言不合就开打。 这样的话,你会没朋友,甚至没家人的。” 陈安之轻言道。 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脾性,他喜欢的是单纯的师弟,而不是一个只懂得暴力的莽夫。 “安师兄!” 陈安之的“家人”一词,触动到了蛮虎,差点耸然落泪。 现在,他觉得他两个家人,还有很多半个家人。 那贱贱的北剑,算是半个。 “庆兄,对不起!” 长长一鞠,陈庆之突然也觉得这个傻大个也有些可爱了。 ...... “笑什么笑,你也是个蠢货。” 看着受礼而笑的陈庆之,陈安之又是跟着怒骂到。 “我又怎么了?” 陈庆之一脸懵。 陈安之都说他据史而言了,他又何厝之有? “人家打你,还未分青红皂白,你不会避开一避,先说道说道? 是不是一个天人的砸你,你也要斗上一番,直到打不赢了,才说家师马鞍山,让人给你脸? 江湖历来生死地,脸面永远护不住你的命。 这段时间,都是皮皮抡我,我刚才竟然发现你忘记了使用金刚劲。 这样的北剑,终究会废了!” 陈安之的话,不可谓不重,但也是不得不做出提醒。 事太顺利了,人总会飘。 是朋友,才会忠言逆耳。 ...... “安之,我喜欢这里!” 四人双骑,蛮虎和陈安之冰释前嫌坐了一骑,李青瞾坐在陈安之的前边,看着山谷两旁的山花烂漫,听着河流小溪的潺潺,她真心的说道。 “待到那一年,我们再在这里建个威莱别院,没事来这里隐居。” 陈安之犹如世外的景致,也是动了容。 传说中有着鬼哭岭这样的奇诡山脉里,景色竟是如此的漂亮。 可以说,这是魂穿异世以来,见过最自然和最纯粹的方外之景色之地。 “安师兄,前面有个茶肆!” 天秋高日爽,虽然景色唯美,但毕竟也能让人口干舌燥。 小溪饮水,岂能肆中饮茶来得舒坦。 听了蛮虎的惊叫,陈安之眼前一亮,高兴了起来。 ...... 南桂酒肆的旗子,在秋高日爽的明亮里,显得有些斑驳。 这是一处三岔路口。 左边是进那看着高耸的山脉道路,右边则是一边河谷,有金黄的稻花香味扑鼻而来。 “这!” 坐在酒肆之中,看着左右的景象,陈安之有些讶异。 些许,他明白了。 只有这样农耕桑田之处,南桂山脉才会在鬼哭岭为发生之前,吸引那么多人进驻。 ...... “看,我说吧,这里面漂亮的紧,别老是听着那些传闻。 江湖传闻,江湖传闻,有时我就觉着是屁。 就好像你北剑,根本不像传闻里的那么厉害一样。” 蛮虎说得坦荡,但话着实戳心。 陈庆之突然觉得陈安之的那话说得很对: 不会说话别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第61章血晶的形成 “敢问老丈,这里是何处?” 迎风望景,却是惬意。 陈安之看着肆内,正在忙着张罗他们所点吃食的父子二人,陈安之不轻易地问道。 “左边属南麓定南,右边属桂州河西曲县渠阳镇陶家村。” 仍在低头摆弄物什的老汉,张口就是流利地回应。 “嗯?” 陈安之一听到老汉的回应,心头就是一凛,神色有些严肃。 看着老汉须黄枯燥,一双满是茧子的老手,再加上洗得发白的衣服,还有瘸了半边的腿,再加上他那帮手的儿子有些智障。 应该是没入过城的乡野汉,他能对这地理归属,答得如此流畅。 要知道,这里离官道已经足有两百里远,山高路远,曲县的官员,估计连税都懒得下来手。 再加上他又有羁绊在身,大魏教习从不下村,这里已算是弃地,他的官话不该如此字正腔圆,答得如此流利。 ...... “好叫官人得知,小老儿陶河生于隆庆元年,至今欲近花甲。 隆庆十年鬼哭岭事出,各地往来侠客、官人纷纷以探鬼哭岭为乐。 再加上我又是先天一瘸,无法重力,家父就带着我在这三岔口开了这酒肆谋生。 我这酒肆开了这么多年,南来北往的,见了那么多人,总能在他们口中学点东西,知道点天下事。” 陶河见怪不怪,对陈安之的质疑,长言解释。 那么多年的察言观色,他还是能够看得出一些为什么的。 “唐突了!” 陈安之一个抱歉,让李青瞾掏出了一两银子致歉。 陶河笑而受纳,这也许就是能够活下了一个种经济来源了。 ...... “不过毕竟是乡野之地,鬼哭岭的事都过了那么久,难道还有人来探,让你酒肆一直开而不缀?” 陈庆之仍是不愿意放过。 因为他刚刚和蛮虎交耳,他说上次从岭里出来,也在这酒肆喝茶了吃了食,但是这个人总给他感觉怪怪的,和他之前见到的那个老汉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附近几个村的狩猎队,在农闲时都会入岭打猎,往来都是在我这休憩,算是给自己的村子给些方便。 再加上,还有时不时过往的豪客大赏。 虽然活得拮据,却也比一般的农人活得略好。” 陶河端上了一盘野狸肉,笑着回到。 “老丈,你的意思,狩猎队不怕鬼哭岭的事,而且还有探岭的人,时不时的来往。 我听说探岭的,都是有来无回!” 陈安之一副稍安勿躁的模样,奇怪地问出。 “怕也要吃饭的,只要天黑出岭就得。 至于,探岭的人如何...你去下面问吧!” 人和魔鬼,只在一念之间。 慈祥和狠辣,也就最多两息。 被问住的陶河瞬间化身成了吃人的魔鬼,只是那狠厉的话落之时,一根尺长铁杵已经出现在他的手中,对着近在迟尺的陈安之眼珠刺来。 而他那个看起来智障的儿子,竟是抽着两把杀猪刀,舞得虎虎生风,要把陈庆之和蛮虎当猪宰。 ...... “大爷,饶命!” 飞刀九转,一刀封九穴。 如果不是要知道点东西,陈安之早就出手他的三尺端王第九刀,把他两砍成干尸。 “说吧,怎么回事!” 陈安之冷问到。 照蛮虎所说,之前的陶河,已经成了鬼。 “我是韦州学院的铁杵书生韦淳,上次在血盐城的小虚境里神念重创,就想捞点偏门攒点钱买药材恢复,不让家族里耻笑。 我想着最近鬼哭岭有血晶出世,来往的人也多,下个药劫个到啥,能攒得快点,我就狠心和我家书童干了偏门。 我可没杀他们,狩猎队来了,我放着他们招待,有远客来了,我才进出出马。” 韦淳哭着说道。 只是初闯江湖,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结果倒霉的事一件接着一件。 现在,连命都要交代在人手里了。 “意思,你们还没还过人性命?” 作为行侠仗义的典范,陈庆之对这种行为是非常排斥的。 “就干了一次,杀了个嚣张得紧,眼里话里,别人都是狗的死胖子,因为他们要杀他们。” 一指真正的陶河,韦淳一副几乎哭着“大爷,你要给我做证”的神色。 ...... “韦州,韦候的旁支子嗣,韦候的大儿,现在的兵部右侍郎。” 把人丢给了陈安之,一番审讯下来后,这家伙几乎连底裤都要撂出来。 “有点难搞了!” 大魏有王,那必有候。 整个大魏十九州,一共有九候。 九候之中,除了南候,就数韦候最得民间敬意。 因为他以文载道,其开创的韦州书院,被江湖称为大魏三圣院之一。 韦州书院出来的人,要么是文臣栋梁,要么就是地方廉官,从没有人污了韦州书院的名号。 好像,就除了眼前的这个文不成武不就的铁杵书生韦淳。 ...... “鬼哭岭,真的有去而能往?” 这是陈安之耐心让韦淳留命得审的原因。 “问了,却是如此。 最近真有人去而得回,但问了陶河,他也不懂。 狩猎队只敢在外岭,不敢入内岭。” 陈庆之回到。 “起来,去鬼哭岭了。 亏你还是韦州学院的铁杵书生,我连堂堂北剑陈庆之都不看在眼里,你哭哭啼啼,想让我看在你爷爷的份上饶你一命,有可能么?” 起身,一脚,一斥,陈庆之脸一抽。 ...... “血晶...” 山林陡峭,骑马无用。 把马留给了陶河帮养,陈安之边走边呢喃。 血盐城有血矿石,且是大魏唯一产血盐石的地方,所以血盐城可以以前朝余孽的身份,安然在大魏之内自开一城,不尊大魏律法。 因为血盐石能够增加炼药师药材凝练和锻造师矿石的提纯成功率,如果没有加了血盐石的炼药或锻造,你的失败几率会多三分。 而血晶,则是血盐石精华凝结的所在。 据说,它可以加速劲力的凝练。 只是它需要以药血为引,不是单纯的自然而成。 而痴迷于血晶的炼药商会和锻造商会,又是江湖避不开的庞然大物。 看来,鬼哭岭的真相,有可能就是为了血晶的产生。 现在时间到了,他们要收缴果实了。 如是所想,陈安之有些郁闷。 怎么走到哪里,都会遇到惊天大谋? ...... “师兄,我想快点。” 蛮虎有些心急。 去过的血盐城的人,岂会不知道血晶是怎么产生的。 在表面上,血盐城愿意护住陈情楼,这个臭名昭著的杀手组织,是因为陈情楼有一种能够把血盐石提炼成血晶的秘法。 这个秘法,就是把他们刺杀的对象,抓回到陈情楼里,抽其血、提其髓,再用秘法进行揉炼,就成了等级不一的血晶,深受各大炼药师和锻造师的欢迎。 甚至是,陈情楼十年前新开了一个血晶楼,只要穷困,或者是想仇杀而给不起钱的人,只要你愿意出卖自身血髓,他们一样欢迎,帮你解决你的麻烦。 ...... 第62章村正陶幸然 “安兄,为何还有留下累赘和把柄?” 行路上,陈庆之还是想不通。 他口中的累赘,自然是那个文不成武不就,又受了神念之伤的铁杵书生韦淳和他的小书童。 把柄,就是南桂酒肆里的父子。 “庆兄,以往你可是疾恶如仇、劫富济贫的正道人士啊。” 陈安之揶揄地问道。 “安兄,你就别讥讽我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哪有什么纯粹的正道了邪恶之分,只不过因己之需的方式,不合时宜罢了。 陈庆之已经不再是那个纯粹的北剑了。 “连匪都做不好的人,当然是用来甩锅的啊!” 陈安之的话,让得陈庆之一个悚然。 果然,在腹黑这一方面,陈安之对他才是碾压式的。 ...... “喔咯咯...” 眼看暮色将至,陶幸然打了一个聚返的口哨。 今日又是大丰收,这几头大家伙又能剥出几张好皮子,再把那肉好好熏一番,今年的冬天陶家村上下有肉吃、有被暖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又是高兴了起来。 “不好了,村正,有人偷袭...” “啊!” 那人还未说完话,就被一道箭矢从背后贯穿了心脏,死不瞑目。 “安敢!” 作为陶家村的村正,避居于这山野之地,受上天的好生之德,陶家村才从年前的雪灾之中熬了过来,现在的美好,都是他和他们用命博来的。 结果,自家的兄弟没死在与野兽的厮杀之中,竟然亡于人的箭下。 他怒发须张,双眼猩红,带着正汇聚到他身边的村人们,提刀对着那处冲杀。 ...... “果然是山林的好猎手,此战掳一人杀二十人,我方也战死了三人,重伤四人。” 天暮了,唯一被俘虏的陶幸然听着视线里模糊不清的人说的话,心哀若死。 浑身浴血的他,祈求着天快点黑,鬼哭岭的鬼神们,快点出来把这些恶人吃掉。 “答我问题,我放你一命。” 听着话,陶幸然努力地要眼前人的脸庞看清、记住,然后在死后遇到他的时候,把他大卸八块。 但是,他只看到了一身红。 “问你话呢!” 最先出言的人,看着陶幸然久不回应,踹了一脚。 然后陶幸然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待到他倒下之后,那原本遮住他的头发散开,露出一个让人生寒的怒怨。 “属下莽撞。” 以为是自己踹死了人的那人,赶紧对着红袍身影请罪。 “怪不得你,他是怨死的。” 红袍的人话,又让得这人心里一紧。 “你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陶三子得了好东西,不懂藏着掖着,非要拿去外面卖,然后捅出了天大的篓子。 你知不知道,那些大人们可是在那些血肉里,提炼出比人的髓血更纯粹的血晶药引。 冤有头债有主,要报怨,那就去找他和他们吧。” 红袍男子蹲下身来,对着已经死去的陶幸然耳语,然后轻轻地抚着他的眼睛。 哪怕斩下头颅依然恶瞪的眼睛,终于闭上了。 ...... “首领,现在怎么办?” 还没严刑拷打,人就完了,连一点进一步的消息都探不到。 红袍男子的下属,有些懊恼。 早知道多留几个俘虏,那个陶三子并不是狩猎队的人,所知有限,早就被他们斩了。 “熔了这些人,然后先出去,白日再继续进山,抓捕别村的狩猎队拷问。 他们能在外围就捕捉到这样的妖兽,鬼哭外围,估计也凶险了。” 南桂山脉的夜黑得快,更黑得无比思议。 想想鬼哭岭悚人的传闻,还有突然诡异的冒出那么多品级高端的妖兽,却又让人轻易捕获,他想着也发怵,随后下令道。 ...... “安之,我们夜宿南桂山脉,真的不怕鬼哭岭的恶鬼出来把我们吃了?” 小溪边,枫树下,一层金色的枫叶做垫,六人围着篝火。 听着潺潺的流水声,看着满地的金黄,如同天上此时一番圆月,那是多美的风景。 只是,这夜太黑了。 李青瞾有些不安的说道。 “正气在我身,神鬼皆不侵。 没事的,我们又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陈安之的话,让得陈庆之、蛮虎齐齐心里一抽。 特别是蛮虎,老子在小虚境里差点被你玩成太监了。 “嘘!” “有人!” 陈庆之对着准备发牢骚的蛮虎,就是一个噤声的动作。 剑客历来最谨慎。 即便于你谈笑风生,但是他必会留着二分的注意力在外,更何况他还有雏形的剑气加持,他的神念感知,是蛮虎这些人远远比不上的。 “藏身!” 陈安之说完之后,点住了韦淳和书童典韦的基础窍穴,带着蛮虎他们藏了起来。 没有藏息之法,带着两人藏起来也是没有用。 什么叫狠辣、果决、草芥,陈庆之又学到了。 ...... 也很黑,黑夜中的篝火,总会让人注意。 在陈庆之示警,陈安之四人藏身不过十几息之后,一行人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背弓、握刀,还有几人抬着巨大的妖兽尸体。 显然,他们是进山的狩猎队。 “朋友,怎么夜黑了,还敢滞留在南桂山脉里,更燃起了篝火?” 为首之人身着红袍,奇异地问道。 “我是陶家村的村正,不若随我们先回返陶家村?” 见韦淳和典韦二人没有回应,他又是热情地邀请到。 “桀桀...嗷呜...” 在红袍人身后看着呆如木鸡的两人,正不耐烦地时候,一声声鬼哭狼嚎,从内里远远地传来。 “鬼哭岭叫我燃的!” 韦淳和典韦转头一说,那只有眼白的眼睛吓炸了一众。 不由分说地向着四方逃窜。 “掳人!” 陈安之一声话落,三人分杀而出。 陈安之直指红袍人,陈庆之则是随便对着一个消失在黑夜里的喽啰擒去。 而蛮虎则是一根金箍棒,带着满腔的怒火,追向了刚才扛着兽尸的几人。 最后的李青瞾身影一闪,如同鬼魅,把韦淳和典韦像是货物一般,提溜到了黑夜里,他们原本藏身的地方。 把这方战场,留给了陈安之和那个红袍男子。 ...... 第63章天罡十八刀段依然 “你到底是鬼还是人?” 用力紧了紧手中的刀,哪怕在篝火的掩映下,他能看出眼前一身黑衣的更像是人。 但他仍是不敢确定。 话无生气,白眸回首,让他仍然惊惧。 所以,比不如他的部下,炸了。 “你不是陶幸然!” 陈安之没有正面回应他的话,而是肯定到。 “凭什么?” “就凭你身上还留着人的腥血气味,还有你这绫罗绸缎般的红袍。 说,你是不是屠我大魏子民了!” 陈安之手中的端王第九刀横刀一指,冷冽而道。 他可以允许江湖撕杀,也可无视官场勾心斗角。 但他见不得已经几近避世,扛过了雪灾的子民,还被恣意妄杀。 陈安之的眼里,爆发着滔天怒火。 “你原来是人!” 红袍男子想不到因为怕陶幸然的腥血臭了自己,坚持红袍在身,然后破绽了。 不过既然是人,那就好办。 ..... “唰!” 刀锋一亮,红袍一闪,就是一记横斩。 竟然落空? 明明自己斩中了他,那是虚影? 红袍男子心里发沉。 果然,果然好的、坏的、强的、弱的,都对这能吃人的鬼哭岭异像寻味而来。 那更不能留了! “天罡十八刀!” 嘶吼着,成名绝技天罡十八刀的刀芒在黑夜里不断闪现。 之前那股对鬼哭岭神秘的害怕,已经是断然无存。 “你到底是什么人?” 天罡十八刀,至他目前为止,只能使出一轮。 一轮之后,他即将脱力。 但是他几近全力,像是风火轮一般,让人不能喘息和躲避,必能碎人的十八刀,竟然只劈中那人八刀而已。 而且那八刀,就像稚儿拿木棍打着盔甲的大汉,连个屁都不响。 他有些抓狂了。 ...... “血宗端王第九刀的主人,陈安之。 我无论你何人,接下来,你要接受我的怒火。” 把刀杵进地里,弃刀不用。 生冷地道出了自己的来历之后,陈安之的身影又消失了。 “嘭嘭嘭...” 整整一十八拳,陈安之把人打上了天。 他在把陶幸然的死化成怨气的输出。 “砰!” 一声巨响,一道红影自天上掉落,砸出了三丈广三寸深的大坑。 那爆出的气流,差点就把那远处的篝火,给吹灭。 “我是血盐宗的执...事...” 在陈安之要踏碎他脑袋的时候,那人在昏死之前,终于用力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随后,陈安之看向了提着俘虏像提着狗的蛮虎和陈安之,见着他们点头,他才收起了这怒气。 ...... 夜依然黑,但静得可怕。 众人已经又是齐围篝火,只是篝火边上多了三个昏死过去的人。 没有陈安之发话,他们并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 “原来竟是小端王,韦淳拜见!” 铁杵书生韦淳,率先打破了这沉静。 “既是三圣院出身,都是大魏臣民。 你不叫我一声大魏望城掌司,为何偏偏叫我陈朝小端王?” 还没从那怒怨之中走出来的陈安之,很是生气地问道。 “安师兄,我有话说!” 在韦淳要答的时候,蛮虎插了嘴。 这家伙,还是莽。 ...... 天亮了,听了一夜远远传来的鬼哭狼嚎,他们竟是一夜无事。 没有恶鬼索命,也没有厉鬼缠身。 但走向鬼哭岭的陈安之,心里却是越发沉得紧。 蛮虎说,那些被陶幸然等人杀死的妖兽都是御兽宗里,他一眼就能看出,谁是小五、谁是小八。 可是都死了。 再问下去,他一言不答,仍是自我沉浸在悲伤之中。 红袍男子是血盐宗雷部十八执事里的天罡刀段依然,此次领了常玉春的命令,带着炼药商会和锻造商会各五人,再加上本部十人组成小队,循陶三子处得来的线索,直入鬼哭岭。 但是当他们进入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人捷足先登。 而且为了试探虚实,他们在引诱着一些独行客进入,韦淳就是其中的上当者之一。 如果他不是一直蹲在南桂酒肆里就想着劫道,估计他早已在回去的路上,被他们弄得烟消云灭。 最后,为了不打草惊蛇,段依然他们只能偷偷潜入,从狩猎队下手,作为突破口。 ...... 日正中,一行人终于进入了鬼哭岭,站在谷口,就远远看见了传说中的南桂第一庄,慕容山庄。 “散!” 陈安之和陈庆之同时出言,随后各拎起一人掩藏。 “听说昨夜在外围,爆发了大战,我们的人,依然还未追查到大战的双方。” 山道里,走出来两人。 一人黑袍金边,领口绣称; 一人白袍黑领,领口金剑。 “南盟的人,竟然和商吏司的走在一起了?” 被陈安之拎着的是天罡刀段依然,他不可思议地说道。 “也许是欲盖弥彰,又或者是真实使然!” 陈安之心里更沉。 如果是前者,那还好办,左右不过是栽桩嫁祸。 如果是后者,那大魏真的要完了。 ...... “你出去!” 夜枭有封劲,陈安之也有脱胎于夜枭封劲的天圣封穴之法,这是他能够拿捏段依然的办法。 又或许,他是因为陈安之是端王刀的主人而老实,他现在没时间去辨别。 “我去?” 听了陈安之的话,段依然有些发怵。 现在的他,一个稚儿棍砸,都能把他打成落水狗。 “我对你们雷部的吃里扒外,一直没有好感,可别逼我。” 只是冷冷的一句话,就让得段依然乖乖出行。 ...... “谁?” 树林里的一个淅淅索索,让得本是笑谈的二人,直接抽刀拔剑。 “血盐雷部天罡刀,段依然。” 段依然龙行而出,一脸睥睨,气势碾压,让得藏着的陈安之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上位者的风采。 只不过趴着的他,已经紧握着刀,在一看不对的情况下,就是瞬间杀人。 “吓死我了,段执事!” 黑袍的人正在神愣,却没想到白袍者却是心里一松。 “你,认得我?” 黑袍人的话,让得紧张的段依然有些奇异。 “南盟楚剑萧,原雷部八星弟子,天罡十六刀座下。” 楚剑萧笑着回应。 “哈哈,原来是楚师侄!” 段依然突然乐了起来,心里又是活泛了许多。 “啊!” 听着楚剑萧的话,身边的白袍错愕。 他没想到过,每日跟他吹牛打屁守山谷的,竟然是南盟的后起之秀之一。 “坏事!” 听着那白袍的一声惊愕之后,陈安之一声暗啐,整个人如同潜藏许久,寻觅到了猎物的狼一般,冲窜了出来。 ...... 第64章江湖讲利 “嗡!” 突然拔剑准备发难的楚剑萧,听闻风中有嗡鸣声响,直接腰下一沉来一个倒马弓,险险避过了这横斩一刀。 在他还准备对段依然继续动手的时候,他的周围出现了一柄剑、一根棍,还有一把锤在虎视。 在那被三器一凝的时候,他知道,只要他敢再动分毫,那就是碎尸万段,变成渣渣的下场。 而那和他同行的商吏,已经在陈安之的突袭下,成了干尸。 “我投降!” 江湖很少有宁死不屈的说法,多的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俊杰的人士,反正被掳了就是被掳了,楚剑萧很光棍。 ...... “废物!” 陈安之收刀归鞘,对着段依然就是狠狠地骂道。 “我?” 段依然依然不知道错在何处,让得陈安之不依之前的打算,突然冲出暴杀。 “人家都说原天罡十六刀座下,你还舔着脸地去唤他楚师侄,这和你们血盐十八大九星执事高高在上的作态不符。 而这不符,要么就是受制于人,要么你就是假的。” 陈庆之给出了答案。 血盐有八部,雷部有天罡。 血盐城有规定,唯九星弟子才能领执事位。 与各部不同,雷部的九星执事弟子,永远只有十八个。 因为他们修的都是雷部天罡刀法,故又被唤作天罡十八刀,所以他们不可避免地成为骄横的代名词。 既是骄横,又怎么会对师门的叛徒,如此温言温语。 “你这说得对,也说得不对。” 蛮虎抬杠道。 自从那战之后,他就喜欢上了斗嘴。 “那你来说道说道。” 陈庆之有些剑紧,连日的苦口婆心,结果却是教出了爱拆台的家伙。 ...... “你真是南盟的楚剑萧?” 陈安之可没有时间听蛮虎和陈庆之二人掰扯,而是在段依然知道自己错在何处之后,就是对着白袍者问道。 “你就算杀死我,也是楚剑萧。” 作为南盟的后起之秀,他有自己的骄傲。 于是昂着头的说道。 毕竟南盟势大,是南方九州的江湖执牛耳者,他不信他敢杀他。 “那就好办,蛮虎上药。” 说完之后,陈安之吩咐蛮虎到。 “好咧!” 听了陈安之的吩咐,蛮虎就是高兴到。 随后,原本骄傲的楚剑萧在一番潮红的扭捏和喘呼与痛苦之后,叩首求饶。 虽然时间很短,但是他感觉到他的神念和血肉,差一点就要炸了。 “去吧!” 在楚剑萧臣服之后,陈安之丢给了他三颗药丸,说刚才的毒药十天一发,一颗药丸只有十天的药效之后,就叫楚剑萧滚蛋。 “这?” 楚剑萧愕然。 “难道,你还想再试试?” 在陈安之反问之后,楚剑萧麻溜地滚了。 随后,陈安之的眼神又是不善的看向了昨夜活下来的,以段依然领衔的三人。 ...... “安兄?” 待四人依令,被陈安之打发回去各找各妈之后,陈庆之仍是想不通陈安之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问他们的任务,也不问他们的背后,因为我要让他们觉得,我什么都知道。 一个暗处里,什么都知道的敌人,才是让人最为可怕的。 而我对他们不闻不问,他们则会不由自主的,把心思放在怎么帮我们遮掩行迹这事情上。 有时候,堵不如疏,令不如揣。 深入敌后,却能让人睁眼瞎,是我十年藏军学到的最强生存法则。 事情总会在不断的酝酿和发酵之后有真相,我们是陪虎子回家的,现在没必要搅合进去。 还是那句话,静看安之。” 陈安之的话,让得陈庆之陷入了无尽地思量之中。 定北藏军,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了这样闻所未闻的生存法则。 ...... “可是安之,你不怕他们坦白,然后求他们背后的人给他们的解毒么?” 女人的心思果然细腻,李青瞾轻轻地问出了自己的担忧。 “对啊,安师兄,你不怕他们解毒后,对我们绞杀?” 蛮虎也是突然才想到,然后满脸的担忧。 “居上者,只要知道为下者偷命一回,那就只能是弃子。 他们不是傻子,只是张狂了些,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着道。 你以为姬如霜改进过的醉神春,当真是凡物? 一眼尽天下,唯我当是药。” 陈安之的话,瞬间让得两人安心。 那夜南山秋饮血,那日北谷生草棘,他们都看见了姬如霜的本事。 更何况,这醉神春的1.0-2.0-3.0版本,本就是陈安之和姬如霜互相应证出来的,他们几个都被陈安之威逼利诱的当过试药人,且倒在那药上。 “那我们?” 得了根底而放心的陈庆之,问了出来。 “跟着虎子走,沿途所能见者,杀,无赦!” 陈安之的话,让得新入队伍,被陈安之吓得恐惧的韦淳和典韦,心里又是一抖。 ...... “什么,我们的人,一日之内不见了三四十人?” 楚剑萧的面前,一个黑衣面具人,听着楚剑萧的禀报,不疑有他。 难道慕容山庄的诡异,连得白日也出现了? “长老,又死了几个!” 今天是离开陈安之的第二日,段依然已经有些患得患失了起来。 对着那战报,有些毫不在意。 “依然,你这两日怎么感觉有些容易走神?” 那被人口称长老的人,对着段依然疑问到。 天罡十八刀,也就是十九执事之上,有九大长老。 最后再加一个大长老和雷部斗魁,这就是血盐雷部的整体架构。 出言的,是他的师父,九长老端无涯。 段依然算是他的两个执事爱徒之一。 “没有的事,我只是奇怪,我们为什么还不封岭,反而要向外界传递慕容山庄里有可以锻造极品血晶的药引,让更多的人进来争抢呢。 毕竟我们都探明了,那些药引,俱是那些奇怪妖兽的血髓。 况且,我部不是和大魏四府合作了? 连得商吏司都下场了,那南盟据说是有四府的影子。” 想着依照陈安之的建议,收拢了南桂山脉十几支狩猎队,对内不闻不问的做法,让得他们一行所得的收获越来越多。 他因此从以往爹娘不问的“隐形执事”,变成了九长老的爱徒,他心里感慨,也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欲盖弥彰唯有鲜血弥漫,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在鬼哭岭的所求不被人在意。 大长老是魏人出身,我们可是实打实的陈朝之人。 岂能为了些许利益,就真的卖了血盐城。 将来,你有天坐上了雷部大长老,甚至是雷部魁首的位置,你一定要记得,你是陈朝的人。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江湖更是讲利。 你记住,狠狠咬住炼药商会和锻造商会,才是你能立于江湖巍然不动的资本。” ...... 第65章慕容山庄的流言 大魏15年秋末,在吸引天下江湖目光不过几月的端王第九刀试刀之后,同在大魏南边的桂州里,又有一个地方让人聚目。 有传言,有人冲破了黑夜进入了鬼哭岭内的慕容山庄,夺得了传言中最高等级的紫血晶离去。 又有人说,慕容山庄可能是大魏第二处血盐矿脉,如果有人能够找到破解慕容山庄黑雾的办法,那就可以驱使黑雾据庄立城,打造第二个血盐城了。 要知道,血盐城之可以雄立,就是在于它拥有大魏唯一的血盐矿脉。 是而越来越多的人,为了那所谓的可能,奔赴那传闻之中神鬼才能存在的奇诡之地。 就算是不是那可以破除和驱使黑雾天眷之人,捡个漏,得块紫血晶回来,也能逍遥一生了。 所以,即便有无数的人命陨在前,但依然有更多的人义无反顾在后。 ...... “有人在搅局!” 河西郡守府里,郡守赵晴空对着堂下的几人,面色神肃的说道。 他和天南的郡守不同,一身干练,气息雄浑异常。 “请大人示下!” 河西商吏主司段长庚,卑微地问道。 大魏十九州,天下108商吏司,他是为数不多,被本部郡守治得死死的商吏主司之一。 他不是不想反抗,而是赵晴空是户部尚书府府主的亲子,雷部是看在户部尚书府的份上,才同意拿出了一定份额的血盐石给了工部匠作司,让得户部在这块少了支出。 于此之下,他只能把精力发泄到和他对立的天南来俊臣身上,处处坏他好事,让得来俊臣对他咬牙切齿。 ...... “让你手下的人,以核税的名义,去往曲县南桂岭走一遭,替他们封一封入岭的路。 最近,去的人太多了,已经乱了他们的步骤。 商吏司身背皇命,在核税之下,定南军和六扇门不敢轻易插手这事的。 天南来俊臣被揪住了尾巴,首辅那边已经很生气。 你若能把趁机把这事做好,事了之后,我可以让你挪挪地方。 做得好了,我甚至可以保举你成为新的司律将军,某日成为一州的牧司,也不无可能。 到时候,少不得我得唤你一声牧司大人了!” 赵晴空话里说得真情意切,但表情里却带着像是审视家奴的意味。 “必不辱大人使命!” 段长庚双膝跪拜,卑微至极。 “好,很好!” 赵晴空很是高兴。 ...... “让我带人去封岭?” 一桌对坐的贞不烦,在听到段长庚这话的时候,双眼睁圆直愣愣地盯着他,满脸的不可理喻。 要知道,他可是河西夜枭之首。 他历来办事只在暗处,现在叫他光明正大的领着河西商吏出动? “你我十年共谊,堂堂皇司却没有半点威仪,反而成了河西郡守的走狗。 想想整个天下那么多的郡司里,就属你我二人过得最是憋屈。 我想和你一起换个地方,老白!” 段长庚的这一声老白叫得情真意切,让得贞不烦差点起了鸡皮疙瘩。 “主...老段,这不会是个套吧。” 贞不烦明显还是未适应段长庚的热情。 “这么跟你说吧,这次的事,是南盟发起,首辅首肯的。 只要我们做得好,就可以躲过赵晴空这个灾星,去别处逍遥。 你我皆心知肚明,吏辅司和狱都监都是他的人,这大功之事,我就只能靠你了。” 段长庚交出了根底,让得贞不烦眼前一亮。 “属下不辱使命!” ...... “虎子,御兽宗在慕容山庄里?” 说是大摇大摆,但也真不能大摇大摆的走进鬼哭岭。 要不然,陈安之他们也不会用了两天时间,才在段依然和楚剑萧有意无意的掩护下,才是无虞地靠近慕容山庄远眺。 要知道,现在慕容山庄的外围可是热闹得紧。 但看着蛮虎一口气要带着他们往慕容山庄里扎的作态,陈安之就有些奇怪了。 “不在慕容山庄里,但在慕容山庄的一处悬崖里。” 蛮虎信誓旦旦的说道。 “这你可叫我很为难了!” 陈安之第一次对蛮虎生出了怀疑。 要知道,为了让慕容山庄热闹起来,坏了南盟的事,又能顺水摸鱼,遮掩自己的行迹,他可是编织了传闻,让段依然和楚剑萧悄悄释放出去。 连日来的溜达,日入夜出,虽然急了蛮虎,但他就是要看看这成效如何。 果然,人越来越多了。 他发现白天有着一群人隐在暗处,绞杀着任何一个要进入慕容山庄的人。 也就是,在白天里,慕容山庄周围的十丈之内,是南盟那些人设下的死地。 而黑夜里,无论是南盟还是要搏命试险夺份机缘的人,都会乖乖的远离黑雾笼罩的慕容山庄,躲到鬼哭岭的外围继续厮杀,互相阻挠。 他亲眼看到,有人不顾黑夜的降临,冲入鬼哭岭之中,结果化成了一摊血肉。 而他也见过,白天试图冲入慕容山庄的江湖人士,被暗处隐藏的白袍人又围猎成了一摊血肉。 现在蛮虎这让他去找死的话,的确让他很为难啊。 ...... “我有这个!” 在陈安之很为难的时候,蛮虎犹豫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拿出了三样事物:向阳花、雷公根、断肠草。 “你现在还有时间要捣鼓春药?” 陈庆之看着蛮虎拿出的是这三样,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而李青瞾则是微微退了两步。 这三样东西,威莱的人,可是视之如敌啊。 “你的意思,这是那处山崖下长出来的,用它们可以过了黑雾那关?” 虽然李青瞾和陈庆之对这些东西畏之如虎,但陈安之却是很敢兴趣。 在蛮虎掏出来的时候,他就发现它们的身上有黑丝,和外面的有些差别。 所以,他猜测到。 “嗯...嗯嗯!” 蛮虎激动地点头回应。 他也是在遇到了陈安之,一起采药之后,才知道这些东西的名字和实际功效。 果然,他和安师兄是有缘分的。 “那你为什么藏得那么久,连得我让如霜种药的时候,你都不掏出来? 我他妈可是你的安师兄啊!” 陈安之气急,对着蛮虎就是一通胖揍。 在用了整整一刻钟的时间,把蛮虎揍得胖了一圈之后,陈安之大呼了一口气: 终于舒坦了! ..... 第66章入庄之法和遇强敌 “安兄,我觉着还是宰了好点!” 虽然每次三人议事的时候,陈安之都会闭了韦淳和典韦的耳穴,让他们听不到他们的议论。 但是刚刚,蛮虎掏出东西的举动让三人猝不及防,还是让韦淳和典韦见到了。 所以,陈庆之觉得,还是杀了稳妥。 “不要动不动就要杀要剐的,人家长这么大也不容易。” 陈安之的话,让得陈庆之喉咙一卡。 这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还玩圣母心。 “多大个事,青瞾,封了他们的五感!” 看着陈庆之的神色,碾着蛮虎给的三样观察和感知许久之后,陈安之对着陈庆之笑道。 随后,韦淳和典韦暂时成了活死人。 ...... “这?” 陈庆之费解。 “这三样,虽然和外面长得相同,但是根底又是不同,它们异化了...” 依据姬如霜口中的药典,孔夫子让他死记硬背的《本草纲目》,陈安之用了小半刻的时间,才让得陈庆之明白。 外面的向阳花、雷公根、断肠草在合在一起之后,再加上某些植物配制,就能成为醉神春。 但蛮虎给的那异化的向阳花、雷公根、断肠草,合在一起之后能够有黑雾无视的效果。 至于其他的,对于立志为剑的陈庆之,也没有必要说太多。 “你的意思,要误导韦淳和典韦,让他们认为向阳花、雷公根、断肠草再加上鸡西腾捣鼓出来的药汁涂抹在身上之后,就能无视慕容山庄的黑雾,然后其实都中了春毒,并且会渗入劲力之中,根本无法排解? 你这是要把韦候往死里坑啊!” 陈庆之惊讶到。 “我不是说过了吗,连匪都做不好,那就只能背锅了。” 陈安之笑眯眯地说道。 果然当时是利在东方,捡了个小胖墩成了试药人,让他研制出了醉神春粉,现在又给了他发财路。 他想着,到时候中了春毒,备受煎熬的那些人,在他逼着韦淳开的千金坊买到了解药之后,韦州书院还能怎么圣在大魏。 因为,韦候是首辅张景之最坚实的支持者。 ...... “都记住了吗?” 看着陈安之几人在一番捣鼓之后,入了黑雾之中没有化成,早就“轻松”解了穴,恢复五识的韦淳,对着书童典韦问到。 “都记住了!” 典韦回应到。 “陈安之,待你落入我手,我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韦淳咬牙切齿地说道。 接连几日的受虐,把他当成畜生耍。 说给看才给看,说给听才给听,连拉屎窝尿都还要打报告,这种羞辱他必将万倍奉还。 ...... “安兄,他应该在骂你!” 黑雾潜行,果然无事。 陈庆之心情不错。 “肯定在骂我‘该死的陈安之’,却不知我们在他面前的样貌,是陈安之和北剑么? 我们可是在北谷里,在老实的建造。 这,才是让韦候再无立足之地的抄底狠手!” 陈安之的话,让得陈庆之脚步一滞。 他让他们一直遮掩面貌,但又不断说出自己真实身份的用意,原来在这里。 铁杵书生,望城掌司,可是更不好惹啊。 ...... “大师兄,你们顺利到达了么?” 北谷的风,开始凉了。 威莱别院威来厅的瓦顶,仰头望明月,安平在思念,他还没有完全适应没有夫子和大师兄的日子。 大师兄的交给他关于匠作坊的制器,其要求太过精细,他有些力不从心。 “小安子,又怎么了?” 一个肥厚的大手挂在了他的脖子上,口中含糊不清。 安平知道,贾皮皮又在啃鸡腿了。 “二师兄,我想夫子了!” 终归是夫子养大的孩子,安平也才16岁,算是半大的娃。 他把头倚在了只是比他大几岁的贾皮皮肩膀上,眼泪忍不住的滴了下来。 “说真的,我也想那老家伙了!” 安平的话,让得贾皮皮一愣,停住了鸡腿塞嘴的动作,喃喃了起来。 ...... “夫子,为什么他们还不对我们用刑了?” 一师一徒一牢笼,每日不是好吃的,就是好喝的,但就是不能运功,所以两人都有些发福。 而天天听着夫子的醉言,臻无名真的要烦死了。 这比对他用刑,还要难受。 “魏者陈也,陈者陈也,魏者伪也...” 孔夫子并不理会他,而是在之乎者也地摇头摆脑,之后他又问到: “无名,你觉得安之这诗如何? 那年,我编了一个故事给他,然后让他在威莱书院的大厅里用词作答,他走了七步,是这样对的: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然,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无名,我有一年,又让他做一句谢师的词,他就憋出了一句: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我问他,这是词末的点睛,应该还有前面的才合适,他说你不就在我面前么,等你丝方尽之后,我一定会泪始干。 他这是要榨死我啊...” ...... “他真这么说的?” 金銮殿里,听着内侍的呈报,崇祯帝陷入了沉思之中。 罕见的,他起身来回踱步。 “他真的这么说的?” 首辅府里,听着小李子的回报,张景之也是有些迟疑。 知道所有真相的孔夫子,好似意有所指啊。 “据户部府确认,血盐城主名为闭关,但实往东海...” 小李子又告了一个重量级的信息。 “着户部府和血盐雷部的合作归为明面,成全孔夫子的意愿,放了那个臻无名!” 思考良久之后,张景之决定到。 “着天策府,放臻无名回归望城,没有朕的旨意,不许他踏出半步。 望城县令田不安,代为监视!” 大魏朝的两大最高殿堂,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出几近相同的命令。 ...... “虎子,还要多久?” 莽人历来不靠谱。 在冲入了黑雾之后,短短的时间里,陈安之就觉得身上所涂的药液,在被慕容山庄的黑雾快速地吸走。 他已经没有时间,好好打量这传说中的慕容山庄了。 “在前面,就在前面,跳下去就好了!” 蛮虎兴奋地喘息到。 “止步!” “嗖!” 一声喝,身影闪。 陈安之立在了蛮虎的身前,用力抵住了他快速奔跑的撞击。 “噼里啪啦...” 他右手用力握刀,全身的骨头噼啪作响。 告诉着身后的三人,有敌人,而且是让他必须认真对待,甚至是需要死战的敌人。 ...... 第67章与天人一战 “滚出来吧!” 陈安之紧握着端王第九刀,整个毛孔都是发寒。 他知道,这次的敌人,绝不是先天那么简单。 但是他不惧,而是仰天嘶吼,吼得黑雾有些退散。 定北藏军十年,以小博大的事,他没少干。 “安兄?” 陈庆之也是察觉到了,抽出了剑,站在陈安之的身边。 “回退,护住他们,我们的时间不多。 有机会,和跟着蛮虎、青瞾不着痕迹的先跳下去!” 陈安之不容置疑的话,让得陈庆之一个悲戚。 他这是要死一为三。 定北军,果然让人敬畏。 ...... “小家伙,你只是先天境,就敢独对我这天人境的老家伙?” 一张老脸,随着黑雾的搅动成型,出现在了陈安之仰头45°角的视线里。 “果然,天人劲力化气,可以御气!” 陈庆之看着这黑脸雾气,怔怔出神的喃喃。 他已经有了剑气,如果能够先天御气,会不会成为先天之内的最强者? “大魏有律,六扇门有规矩,江湖行走,以天人之下为鼎,你这是要挑战大魏律法,还有六扇门的规矩?” 没有理会陈庆之关键时刻的艳羡走神,陈安之横刀在前,斥问到。 他想用这一声斥,把人吓走。 这也是他敢江湖看景的底气。 “哈哈,无知娃儿。 说是这样说,讲是这样讲。 但,你信么? 把你们能够黑雾无碍之法告来,我放你们离去!” 一声讥笑,那黑雾之脸,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原来你现在是在被黑雾困着,只能用天人御气来吓唬我。 那今夜,我可要以先天斩天人了!” 陈安之说完之后,一个眼神留给陈庆之几人之后,就是一个旱地拔葱,冲入了黑雾之中。 ...... “砰!” 地震而颤,陈安之来到了一处灯火通明之处。 他的面前,有一个被黑雾缠绕,但又不能入身的老者。 “何必要来送死呢?” 老者站起身来,双眼微眯。 “敢威胁我者,皆是死罪!” 陈安之劈刀而斩。 虽是灯火通明,但是他身上的药液,仍是在不断消散。 所以,他要速战速决。 “锵!” 金铁嗡鸣之声响起,让得陈安之一个错愕。 对面那个黑袍老者坐而不动,只是举手而挡,即便有黑气交织,但他那白色之气所化成的大刀,竟然顶住了他全力一击。 “风刀!” 心里一个呼吼,陈安之又是在爆闪之下,斩出了风芒。 这就是先天境可以无敌的风刀,可以说和天人御气同出其右,只是威力弱了而已。 “砰!” 又只是一声,风芒跟着气相湮灭。 “天罡十八刀!” 复刻着段依然的天罡十八刀,陈安之刀刀用力。 但是,依然无功。 那个老黑者,仍巍然不动,不移分毫。 ...... “呼呼呼...” 陈安之大喘着气。 天人,果然是那么不好斩的。 那那些江湖传闻里,以先天斩天人的人杰,是怎么做到的? 他在怀疑,先天斩天人,就是个谬传。 “事已至此,我很欣赏你,我南山老鬼,再给你一次机会!” 那个还在用力抵抗黑气侵袭的老者,终于道出了自己的名号。 而这个意思,也就意味着他要出杀招了。 那,是一种看轻到骨子里的蔑视。 ...... “吼!” 陈安之弃刀不用,崩碎了自己上身的衣袍,像是一个发狂的野兽,呼吼了起来。 “有意思,竟然是妖修,不对不对...” 南山老鬼对着陈安之的愤怒,竟然还有时间去纠结这个事情。 “老匹夫,接我一拳!” 陈安之的这一拳,如同山崩海啸,直直轰了过去。 “砰!” 劲气爆炸,虽然没有让这大厅碎裂分毫,却是让得盘膝的南山老鬼,被打移了半尺。 “再来!” 陈安之血气迸发,又是抡了过去。 这一次,南山老鬼被打动一尺。 “取你狗命!” ...... “停,我认命,再打下去,我们都会被黑雾弄死!” 在陈安之天圣斩神决又要再一次爆发的时候,南山老鬼认怂了。 “立下认主誓言吧!” 陈安之整个上身,各处窍穴鲜血溢出。 这是他不计后果的爆发,所带出来的伤势。 只是,在听到陈安之的要求之后,南山老鬼有些迟疑了。 “那就你尽我亡!” 陈安之再度起力,他的鲜血,开始飚射。 哪怕陈安之两指用力点来点去,仍然是因为劲力的爆发过强,点住这边又爆了那边。 而南山老鬼看着陈安之如此的做派,竟是莫名的欣喜。 只是他们都没看见,陈安之飙射出来的鲜血,都被陈安之插在地上的端王第九刀,吸收了起来。 ...... “跳!” 循着蛮虎他们留下的印记,已经被陈安之逼迫认主,结束了滔天一战的南山老鬼扶着陈安之来到慕容山庄的某处悬崖边,有些犹豫不决。 他现在其实也是和陈安之一样,外强中干。 如果陈安之骗了自己,他岂不会是大魏史上第一个自己跳崖死的天人? “不跳十分死,一跳九分活。 亏你还是南山书院的副院长。” 一声讥讽之后,陈安之就是势大力沉的一脚,把这被黑气缠绕几近淹没的老家伙,踢下了悬崖里。 “啊!” 南山老鬼不知道为何,叫得好刺激,而话虽那样的陈安之,却是闭目等着,是死是活,就看天意了。 ..... “嘭!” 跳下悬崖到落地的时间,足有百息。 以陈安之的计算,真有万丈。 是个正常的人,都不会这样跳下来。 当他感觉到一股柔软的反弹力道加身的时候,他知道,他活过来了。 “安师兄,安师兄...” 悬崖之上,陈安之的义无反顾,让得蛮虎泪流。 现在看见陈安之无恙坠落,他又是泪流。 “得了,他又没死!” 陈庆之那心不在胸的坏毛病又上来了。 “那边那个,好像是我们在上面看见的老家伙!” 于是乎,在李青瞾的提醒下,晕厥过去南山老鬼就被几个小虾米又是戳穿穴位的绑了起来。 ..... “我没死?” 陈安之哈哈的笑了起来。 万丈深渊啊,竟然跳都跳不死。 他肯定是主角加身了。 “其实是药液里的黑线,在师兄跳下来的时候,会被上方的黑雾撕扯,减缓了掉落的速度。 不然,从那么高跳下来,是天人也会跳死的。” 蛮虎很是认真地解释到。 然后,陈安之拔出了他的刀,开始追杀。 你大爷的,能不能改掉说话只说一半的坏毛病? ...... 第68章南山天颂 “主人,快救一救我!” 看着陈安之在拿着刀追着蛮虎“嬉戏”,而他却卡在网里,脚朝天脑着地的没人理会,南山老鬼不由大声求救到。 他之前被黑雾封禁,整个人几乎废了之后又落了万丈山崖,直到现在还没缓得过来。 本来就已经被倒挂着差点脑溢血了,他又被几个小混蛋在他身上捅了一大堆窟窿,再不止血,他真的就要失血嗝屁了。 “先救人,后面我再跟你算账!” 一声喝住了还要跑的蛮虎,陈安之走向了大网。 “这网要怎么解?” 陈安之皱眉。 看着被捆得像是粽子,浑身冒血,但是仍是卡在网上倒挂着的南山老鬼,陈安之已经明了,是因为他们凃了药,才没有被这个网给黏住。 “给他上药,就不粘了。 不然一会,蛛王就要出来吃人了!” 蛮虎虽然不解陈安之为何要救这个人,但是还是耐心地解释到。 随后,在把南山老鬼从网上拉出来之后,蛮虎就背着南山老鬼,带着陈安之一行撒开丫子跑路。 因为他知道,饿了的蛛王能够织网百里,对于从悬崖坠落的人,无论敌我,皆是蚕食。 ...... “呼呼呼...” “可...可以了,跑出它的地盘了!” 把南山老鬼当成沙包一样丢在地上,蛮虎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喘到。 而在像是丢了命的狂奔之后,突然停下来的陈安之诸人,皆是感觉到胸膛里火辣辣的。 他们已经感觉到了,这里面的有骨重力和压制。 外面正常的一斤,里面足有十斤。 他们虽为先天,但在这里,却感觉自己还是在三劲之内的暗劲境界。 否则,也不会狂奔百里,就差点炸了肺。 “蛮虎,这?” 喘过气来,看着离他们不过一二里的大网上,一道巨大的身影在不甘的嘶吼之后,就带着蛛网往后退散,陈安之也是后怕,不由奇怪的问道。 “这里是御兽宗,当然会有异兽啊!” 躺在地上抬头望天,感觉到已经逃出生天的蛮虎,开始笑眯眯了起来。 ...... “果然,怪不得...” 被丢在地上的南山老鬼突然出声,让得众人终于记起来,他们同行里还有个老货。 “安兄!” 陈庆之先压制住了对这里的好奇,然后抽剑而出,打算先了了差点让陈安之殒命的老鬼。 黑雾里化出的那面容,和这老鬼的相貌一模一样。 既然陈安之在上面杀不死他,那由他来在下面,试一试先天刀天人的感觉。 “小混蛋,扎了我那么多窟窿,你还要来? 如果不是你有剑气,老子脱光了让你捅,你都捅不进分毫。” 南山老鬼嘴硬着大叫道,但神色也是惊骇。 但他说的也是事实。 天人和先天根本不在一个层级,身为天人,以气炼身,他的皮肉已经脱离了肉眼凡胎之境,怎能会轻易被刺破。 哪怕,他重伤或是境界掉落,但皮肉之实已成,这是不会改变的。 只是好巧不巧,刚好碰见了个先天就能修出剑气的家伙。 虽然不多,但是能捅他。 ...... “陈庆之,他是南山书院的副院长,你还要捅么?” 陈安之戏谑的问道。 他曾听陈庆之说过马鞍山里的秘辛,南山书院里有个逆徒,是他的小师叔,好像就是南山书院的副院长。 只不过因为是逆徒,所以他只闻其名,从未见其身。 “你是南山老鬼?” 听了陈安之的话,陈庆之惊诧到。 “你就是屁股上长了三颗痣的庆之?” 两人在各自消化了陈安之话里的意思之后,即是同声问出。 ...... “怪不得师兄说屁股三颗痣,山宗要移家。 当年我要把你丢了,结果师兄不愿,然后我才气走...” “你果然真的是个败家货,我不想移家所以才自己找了个家...” “唉,可惜还是逃不过宿命啊...” 在陈庆之不断给自己小师叔上药的时候,南山老鬼在一直喋喋不休。 听着话里的幽怨,意有所指,甚至有些鼓动陈庆之斩了陈安之的意思,而陈安之只是笑眯眯地看向了他。 老家伙,你说是就是啊? 然后,在南山老鬼一声声“欺师灭祖”的哀嚎声中,被蛮虎死死摁住的他,又被曾经要被丢掉的陈庆之,砍得鲜血淋漓,趴在地上果断求饶。 他发誓,他真的是南山书院的副院长,马鞍山的小师弟,现在望城掌司陈安之的奴仆。 ..... “安之,你真的把南山天颂收做仆人,并且让他发了认主誓言?” 一直边上看“戏”的李青瞾,在几人消停之后,满脸不可置信地轻轻问道。 “怎么?” 陈安之问道。 “隆庆十年春的科举,状元原本是夫子,然后榜眼是田不安,探花就是南山天颂。 因为他实在不着调,才被打发到了南山书院做副院长。 他其实,也可能是个宗师。” 李青瞾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 陈安之有些脑痛了。 “夫子那时每日带我出去,除了练功之外,还告诉了我很多关于他的往事。” 李青瞾又说道。 老家伙,看来真的是在交代后事啊! 可是,我会让你那么轻易的死么? 听了李青瞾的话,陈安之紧着拳头,暗暗地发誓到。 ...... “得了,别叽歪了。 你是北剑,我兄弟。 你是老鬼,我奴仆!” 暗下决心之后,陈安之喝住了陈庆之和南山天颂武斗之后的嘴斗。 管他南山天颂什么出身,什么境界,什么过往,现在他只是他的仆人。 天人也罢,宗师更好。 听说宗师只要立了誓言,就会被上天束缚,所以宗师对于誓言遵守得紧。 他也懒得再听他们吵吵嚷嚷了。 ...... “虎子,你不是说过,你掉落的山崖那里有九叶的雷公藤等一大片,然后在你得了崖下枯骨的武决之后,才遇到了御兽宗的瑰瑰。 怎么,我们跳下来的地方没有你所说的东西,还差点挂了?” 了了陈庆之和南山天颂的事,陈安之看着满眼的黄沙景致,又是怀疑到。 “那个山崖离得有点远,不在鬼哭岭里。 瑰瑰让我回来的时候,就从鬼哭岭里跳下来。” 蛮虎挠了挠头,憨憨的傻笑到。 众人,瞬间,欲倒。 这该死的精虫上脑,神魂颠倒! ...... 第69章真境 “这里是真境,传说中的真境!” 日行百里,三日之后终于走出了那片黄沙。 看着陈安之几人,艰难地把一只不过暗劲三品的妖兽杀死之后,舔着它的血髓,之前还是病殃殃的南山天颂,瞬间癫狂了起来。 “敢问?” 虽然在自己的强势下,陈庆之和南山天颂各领了自己的位置,但对于一个可能的宗师,陈安之还是觉得略微尊敬一点的好。 所以,他很是虚心地问道。 “古语说,有阴必有阳,有虚必有真。 我们所在的世界,除了小虚境之外,还有天人之境才能进入的虚神界,但除了这两个之外,还有真境之说。 我为了找寻传说之中的真境,自坠南山书院,就是为了在南山书楼里,找寻关于真境的描述。 至今,整整40载。 想不到当年青年风流,现在已经是南山老鬼!” 喝了一口水,南山天颂感叹道。 ...... “请继续!” 上了年纪的人,就是会讲故事,短短几句,就勾引出人的无限遐想。 陈安之很是认真的恳求到。 “虚境炼神,真境避世。 这么说吧,所谓的虚境,就如同天人境才能使用的储物戒指一般,只能装死物。 而真境,却似一方小世界,可一城大小,也可一州广袤。 只要你关上了真境的入口,那就没有人能够找到,就算找到了,也不能攻破。 除非,那人有能够轰塌那一方世界的实力。 而最主要的是,真境里没有天劫,是渡劫的最安全场所。 但又因为是一方小世界,定会有自己的天外法则,当然会对外面的人有一定的压制。 在现在看来,慕容山庄就是这个真境的守门人,黑雾就是守护真境的力量。 也许是因为感受到了慕容山庄的失控,黑雾才是自动溢出,守护真境的出入口。” 果然是探花出身,三圣院的副院长,只三言两语,南山天颂就把真境的珍贵,还有慕容山庄的奇异,给说了个通透。 “那小师叔,你叛出师门,自坠南山,其实是为了帮师父寻找渡劫的真境?” 陈庆之一听讶然,向南山天颂求证到。 “不然?” 左右都是自己人,南山天颂说出了那一场名震江湖的马鞍山事件根底。 ...... “那就说得通了!” 陈安之听了南山天颂和陈庆之的对话,终于想通了南盟,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甚至是不怕暴露的与江湖为敌了。 他们南盟之内,定有个和马鞍山一样大宗师级别的真人,再也压制不住,要破境,得历劫了。 所以,南盟才会动。 所以,圣城的四部尚书府才会支持南盟。 所以,才敢有底气对标的大魏商吏司。 所以,他们才敢对天圣府动手。 因为,只要渡了劫,他们就不会再怕天圣大将孔乙己。 所以,孔乙己要装疯卖傻。 所以,田不安要隐忍。 所以,作为天圣府的二号人物,定北大元帅才会看着朝堂对天圣府的迫害无动于衷。 所以,张景之可以成为大魏的九千岁。 所以,他们才敢立天策府。 所以,他们就敢镇压孔夫子。 一个因为,很多个所以,瞬间在陈安之的脑子里显现出来,他终于想通了。 ...... “安师兄!” 看着在南山老鬼把真境的事说明之后,陈安之后面就是一脸阴沉。 带着他们一路向西的蛮虎,有些心疼到。 “别理我,快点带我们往那山谷去,如我所料不错,只有那三样的药汁涂抹,才能让我们不受真境的压制。” 一路行来,他们所经历的危险重重。 这个名叫御兽宗的真境里,那些妖兽们着实太过强悍,有几次,他们都差点全军覆没。 回想着药汁对于黑雾的奇效,陈安之笃定到。 “哦!” 蛮虎听着陈安之的话,也是没有精气神地回应。 他是他唯二的家人,还是自己的大师兄,他没精神了,他又怎么会有生气? ...... “看,前面有个城池!” 陈庆之眼尖,看着远处地平线上若隐若现的城郭,惊声叫到。 接连几日下来,众人都被真境里的妖兽弄得灰头土脸、险象环生,在看见有人迹的地方之时,众人皆是欣喜。 人啊,可是群居动物。 ...... “杀妖镇?” 在陈庆之说有个小城之后,众人的步伐快了很多。 只是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就出现在了城池门口。 看着镇门上挂着的奇怪镇名,众人皆是不解。 没想到如同城墙如同天南郡城般高大的城池,竟然只是个小镇。 “外地来的? 要入镇,一人一块一等妖石。” 守城的兵士,看着破落的几人,一脸厌恶地说道。 “妖石?” 听了兵士的话,几人莫名其妙。 整个惶惶大魏十九州,他们听只说过以金银铜来做流通,却没听说过所谓的石头也能成为钱币的。 随后,众人皆是面色不善地盯向了蛮虎。 每次等他们斩杀妖兽之后,他都会在妖兽的尸体里翻找圆润的石头,原来那就是所谓的妖石啊。 “狗眼看人低,诺,不用找了!” “谢大爷赏!” 看着自己的秘密被这个兵士戳破,蛮虎很是生气,丢给了他一块石头之后,就急匆匆地拉着他们进入了杀妖镇中。 ...... 妖石、妖丹、妖晶是这个真境里的钱币,通过炼化和吸收妖石之中蕴含的妖兽精气,可以提升修炼速度。 而妖石是劲力三境的妖兽就能产生,一等妖石对应外劲层次的妖兽,二等妖石对应的是内劲,三等则是暗劲,他们之间的比例是10比1。 而妖丹对应先天,妖晶的话,他没有见过,但它们也是和妖石一样分等级。 妖石、妖丹、妖晶,说白了,其实就等于外面的铜、银、金,其之间的兑比则又变成了100比1。 蛮虎刚才给的是一颗内劲层次的妖石,合等于10块一等妖石,而他们一共才是五人,所以那个兵士后面才会那么高兴的唤了“大爷”。 杀妖镇里和外面的城池内部也是一样,只不过他们的房屋看似更加古朴和斑驳,往来行走的人自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坐在一间酒楼里,蛮虎终于把这个真境的最基本常识,告诉于众人听。 至于一路上自己抢着拿妖石,并且没有告诉众人真相,是因为他要攒钱,攒好多的钱,留作聘礼。 ...... 第70章王桂昌的苦恼 “你这混蛋,你不早说。 这东西我们要着没用,但你总得跟我们说说,留点给我傍身啊。” 陈庆之有些恼怒。 不过他说得也对,几人皆是试了一下,并没有能够从中感受到什么妖兽精气。 是而,很是气恼。 “不对啊,怎么会没用?” 说完之后,蛮虎捉起一块妖石,闭目运气,不消片刻,那块妖石在光华流转之后,就在他手中化成了齑粉。 这样让得众人奇异,为什么他们不能做到呢? ...... “看来,这是个真妖境。 这个真妖境里的人都是妖修,唯有妖修才能感知和引动妖兽精气进行炼化、修炼。”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我们进来之后,境界会被压制,因为我们不是妖修。” “也所以,为什么这里会以妖石来流通。” 拿着妖石在手上不断把玩和感受的南山天颂,终于出言,解了众人疑惑。 “那看来,得尽快找到那个山谷,不然被他们发现我们是外来者,那可就不好办了。” 陈安之有些担忧的说道。 毕竟,一个封闭了那么久,自成体系的真境里,发现了和他们不一样的人出现,要么很欢迎,要么很排斥。 ...... “我会不会也是妖修?” 想着南山天颂在慕容山庄里和他战斗时,惊疑的那句话,陈安之在休息之前,从蛮虎那处拿了几块妖石,沉思着。 夜寂了,宁心静气了好一番之后,陈安之抓起了一块妖石,闭目运起了天圣斩神决。 很久,在陈安之准备要放弃的时候,在他的感知之中,他终于感受到手中的妖石里蕴含着小小的一丝晦涩不明的气息。 随后,在他的不断引动下,顺着他手上的窍穴进入了他的体内。 让他有一种呡了一小口醉神春的快感,体内的劲力微微涨了一小丝。 “有用!” 陈安之心里一喜,又是接连炼化,待到最后一颗妖石消散之后,他才是意犹未尽地呼出了一小口浊气。 “可惜,还是等级太低,不然这一个时辰的炼化,也不可能只多存了丁点劲力。” 看着地上的粉尘,炼化完毕的陈安之有些可惜。 “算了,在这里不能熬打修炼,内炼劲力的效果太慢,还是炼神吧。” 想了想,陈安之掏出了醉神春,倒了一小碗,只是喝了小半碗,就开始炼神了起来。 毕竟,这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要时刻警觉着,可不能像之前一样一次一碗一碗的炼,而彻底沉醉其中。 ...... “那个味道又出现了,这次越来越浓!” 酒楼的掌柜正在闭目修炼,突然他闻到了一股清香。 “是净妖液的味道。” 掌柜双目一睁,心里欣喜。 顺着这味道,他竟是走到了陈安之所在的客房之前。 “谁?” 感知到门外有人,陈安之眼睛一睁,精芒一闪。 门外的人,并没有他留在几人身上踪息粉的气息。 “哦,我是掌柜的。 前一位房客落了东西,自家小二收房是未注意,现在那位客人着急着要,我也只好半夜叨扰公子了。” 掌柜随口编了个理由,骗开了陈安之的房门,在看见陈安之放在桌子上的那半碗醉神春,心里一个噗通,神色不由一惊。 这么珍贵的净妖液,他就这么赤裸裸的敞放着,他难道不知道这会让歹人寻香夺宝? 幸好我发现得快。 随后,也不知道那掌柜用了什么方法遮了这气味的散溢,让得不明就里的陈安之,看着掌柜奇怪的离去。 ...... “我到底是要杀人夺宝,还是重金求买呢?” “如果他喝完那里,就没有了呢?” “就算他还有,但是就是不愿意卖给我呢?” 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里,掌柜抹去了刚才冒出的冷汗,心里无比的纠结着。 净妖液啊,去妖化的至宝啊。 要知道,虽然他们可以通过炼化妖石还有天地中的妖气修炼,但血肉、劲力、神念都不可避免的沾上妖息,也就是妖毒。 积累的妖毒越多,实力就越弱。 如果不能及时的净化排除体内淤积的妖毒,最终还会妖化,变成真正的妖兽,再变成了他们这些人斩杀的对象。 但修炼容易、净化难,且太耗费时间了不说,还很耗费资源和精力。 这样的话,有些人终其一生都不可能突破自己所在的境界。 但自那个神秘老者出现之后,净妖液的大名就轰动于世,万金难求。 一个大境界累积的妖毒,一个人最多三小杯,就能够完全净化,既省时又省力。 刚刚那位客人的那半碗,足够他净化两个境界了。 本来,他还想着努力攒他个百八十年,也能攒够买下突破到先天的净妖液了。 可是,不知为何,自五十年前开始,净妖液就鲜少出世,很多人只是闻名在传说里。 掌柜王桂昌,太苦恼了。 ...... “掌柜,怎么未休息好?” 炼了一夜的神,也明白了妖石对他也有用,陈安之心情大好。 一大早,陈安之就下了楼来点起了菜。 炼了一夜,饿了。 只不过看见昨夜还神采奕奕的掌柜,大早就变得萎靡,陈安之随口问了句。 “昨夜修炼岔了神,谢公子关心。” 王桂昌道了声谢,又随口问了句。 “不知公子是出来历练,还是前来采买?” 这是要探底啊。 陈安之本是人精,才加上昨夜的那岔,他就知道掌柜的盯上了他了。 不过既要探底,必有所图。 难道是? ...... “就是随便走走,敢问掌柜的,不知道这杀妖镇为何称作杀妖镇?” 要了解一个人的秉性,那就从和他闲聊开始。 更何况,他初来乍到,对这个真境两眼一抹黑,难得有个自投罗网的王八精,陈安之当然得好好用用。 至于要靠蛮虎来了解整个真境的一些情况,就他那满脑春情,他可不敢指望。 “哈哈,公子你这可就问对人了。 我可是杀妖镇的第一批老人,说是对杀妖镇的一草一木皆尽熟悉,也不为过。 公子想知,我定知无不言。 来,我们那边详谈!” 说完之后,王桂昌指着一处靠窗的安静处,吩咐了小二之后,对着陈安之邀请到。 本来,他还想着怎么能跟陈安之聊上,探探底,再决定如何做。 结果,陈安之自己送上门来,他自喜不胜收,高兴得紧了。 ...... 第71章残酷的真妖境 “原来如此,没想到这世界那么残酷!” 二人心里各怀鬼胎,但却聊得好不兴奋。 在消化了大体的信息后,本就把自己定位为江湖隐世大人物家的游玩小白公子,陈安之故作悲天悯人的感叹道。 “公子高义!” 看着陈安之如此作态,也是人精的王桂昌当然要跟上的拍个马屁。 ...... 在王桂昌的话之中,这个世界和外面的的确不一样。 外面的世界,人族主宰,而这个世界,则是妖兽占据主导地位。 这并不是说它们有多智慧,而是它们的数量太多,再加上修炼的妖化隐患,使得这里面的妖兽根本杀不完。比起外面更危险。 在这个世界里,人们可以通过杀死妖兽夺取妖石加快修炼,妖兽也可以通过吞食人类,加快进境。 所以,他们之间没有和解的可能。 妖兽势大,人族势弱,所以人们就聚而成城,齐心协力阻挡妖兽们的攻杀和掠食。 杀妖镇,就是这样的建起来的。 ...... 不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毕竟活命要靠打,资源定要抢。 据王桂昌所说,这世界分为村、镇、城三个阶梯,村投于镇,镇求于城,而城就是这个真境里最大的庇护者。 只是这庇护,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那就是供奉。 这对于陈安之来说,很容易理解,那不就是上税么。 杀妖镇下辖十二村,当有村落被妖兽侵略的时候,他们就会派出镇卫去帮忙驱杀,而当杀妖镇被妖兽侵略时,他们就会向他们的主城求救。 就他所知,现在一共有八大城池,但互不隶属,有时还会闲着敌对,杀妖镇则是隶属于八大城里的慕容城。 ...... “这世界,也不知怎滴,对我人族如此苛刻。 每一年,都会有一波兽潮席卷人族所居。 即便齐力共心打退了兽潮,但你身边的朋友,又突然冷不丁的会妖化。 杀妖镇里,那些青石地板坑坑洼洼,还有房屋上的刀剑痕迹,就是与妖化的袍泽们厮杀,留下的见证。 唉!” 陈安之悲天悯人,王桂昌也是顺势感叹。 只有观念一致的人,才会走到一起。 “原来我人族,竟是如此凄惨,我还以为这世界天下太平。 看来,我出世晚了!” 陈安之义愤填膺地说道,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更大的小白。 “公子高义!” 又是一个不痛不痒的马屁之后,王桂昌对着陈安之问道: “公子可知净妖尊者?” 说完之后,王桂昌观察着陈安之的神情,想要捉住陈安之表情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掌柜且道来!” 哈哈一笑之后,陈安之举杯一饮,用衣角遮住了自己的表情变化。 他懂个鬼! ...... “妖化之患,一直是困制我人族的大祸,让得我人族修者在修炼一途上举步维艰、唯唯诺诺。 故而,在与妖兽的厮杀之中,才会稳落下风。 因为,你不敢保证和你一起在兽潮之中击杀妖兽的同伴,什么时候会妖化。 直到那一年,净妖尊者横空出世,以净妖液绝了服用者会妖化的可能,并且提升了破镜的几率。 于是乎,那一年,我人族八大城精锐尽服净妖液,在百年大兽潮之中,一边炼化妖石恢复,一边悍勇杀敌。 最后把来势汹汹的兽潮,几乎剿得一干二净,才换来了近百年的安稳,还有原本对妖兽的势弱。 而他,被八大城的人,尊称为净妖尊者。 只可惜,净妖液已经近五十年不现世,百年大兽潮又来了。 我人族,又要危矣!” 说完之后,王桂昌就像是个心怀天下、忧国忧民的好家伙,眼里泛出了一滴泪,仰天无言。 果然,干货来了。 原来,这就是他的打算。 陈安之已经心中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但他心里是惊骇和欣喜的。 惊骇的是,醉神春那么牛逼? 欣喜的是,钱好挣了! 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 净妖尊者,我敬你! ...... “你其实,想要的是这个东西吧?” 收了心,陈安之也不再和他拐弯抹角了,直接一二三,拿出了三个小瓷瓶装的醉神春,问道。 “这是?” 王桂昌的心里扑腾扑腾地跳,但表面还是装做镇定和惊讶。 “你昨晚看见了之后神色大变的东西!” 说完,陈安之作势就要拔开其中的一个瓶塞,让他验证。 “公子,别!” 王桂昌被陈安之这个举动,直接吓得恳求。 现在已经是到了早膳的时候,他这个客安居可是杀妖镇数一数二的酒楼,往来的人可是很多,其中不乏像他这样的杀妖老人。 如果现在他拔开瓶塞,净妖液的清香一出,估计就是要瞬间开启了夺宝大戏了。 ...... “公子大义!” 真妖境外,韦淳被一群人奉承着。 因为他给出破解迷雾的办法,并且得到了验证,他成了南盟的特使。 虽然他给出的办法,只是能够进入黑雾百息不死,但百息里,还是可以找出慕容山庄的一些奇诡。 只是慕容山庄太大了,想要短时间间内探明,还是办不到。 “特使,真的要把我们能够破解黑雾的药出售?” 天南郡南盟老大陈涛,确认到。 “不然?” 韦淳有些意气风发的说道。 要按照以往,对于终于看到了真面目的嫡房二叔,他是一个屁都不敢放。 “为甚?” 化名陈涛的韦涛虽然心里有些不爽,但毕竟自家的这个小子现在被看重。 “二叔,你也见了,哪怕是河西的商吏、夜枭封岭,但仍是阻不住江湖各方人杰汇聚得越来越多。 而我们的人,能够破雾探寻,怎可能瞒过他们的眼睛。 慕容山庄有方圆十里之广,一次用药只能入雾百息。 如果再依照我们坚守自探的办法做下去,我们一积怒甚广,二会把我们的人都贴进去,而三,南盟能成南九州绿林的执牛耳者,靠的是急公好义、公道江湖。 倘若此次我们敝帚自珍,我们可能就丢了九州绿林之心!” 被提成特使,韦淳当会知道一些南盟的内幕,也会知道此次阻击别人进入慕容山庄,同时又急着破解慕容山庄秘密的神秘人,就是南盟的人。 被陈安之像畜生一样带着耍了那么多天,他作为也不是傻人,且略有薄名的铁杵书生,他当然也能学到点陈安之的阴险。 ...... 第72章家师净妖尊者 “你的意思?” 韦涛听了韦淳的话,又些不确定。 “明牌,,接管江湖人士探寻慕容山庄的秩序,谁都可以进入,但死活南盟不负责,我南盟只是不忍见江湖厮杀。 如此,可再竖起我南盟高义。 之后卖药,第一次药十金,第二次药九金,依数递减。 最后,我们只要对多次进入的江湖人进行监控或是审问,就可以得出慕容山庄奇诡的大概真相。 当然这个药的发现,得用韦州书院的名义。 之后,再拿出一些宝物,丢入可探寻到的地方,让他们不断的发现。 这样,既捧了南盟,又推了我们自家的书院。” 韦淳笑盈盈地说道。 他很满意他的这个计策。 这样的话,南盟不损失人手又能得知真相,而韦州书院又能得名得利。 至于他,估计这事之后,甚至有了能够继承韦候位的可能。 陈安之啊,和你几日,虽被你当成畜生,但我仍谢你给了我这滔天富贵。 将来,我一定好好把你当畜生的玩一玩的! ...... “这是纯粹的炼妖液,和净妖尊者所炼制的同出一辙。” 陈安之和王桂昌的话聊,从酒楼的大厅移到了王桂昌的小院。 在一番确认之后,王桂昌确认道。 这不是他非得要如此小心翼翼,而是近五十年来,八大城里出现了太多假冒的净妖液。 如果不是他曾经在抵抗百年前大兽潮那次,得到了净妖尊者亲自炼制的净妖液,他也不能确定这是否真假。 也因为那次净妖尊者的赏赐,他才得活了下来,更以此从内劲层次破入了暗劲层次,然后在这么多年,一路高歌,达到了暗劲六品的巅峰,先天之境,指日可待。 “敢问公子!” 虽然有所猜,但王桂昌还是想要确认。 “小子韦淳,家师净妖尊者!” 陈安之说完之后,又甩出了十几瓶醉神春落于桌面,然后把手从面庞上扯下了一块人皮,漏出了韦淳的面貌。 ...... 昨夜,在王桂昌离去的时候,看着他望向醉神春的神色,他就知道他为了醉神春而来。 但他还不知其所以然。 所以,他用药典的一叶障目之法,以望城黑衣人的缩骨异形,把自己的脸变成了韦淳的脸貌之后,又做了一张自己的面皮覆盖。 如此的真真假假,王桂昌又不知道他本来的气息,还怎能够辨别得出来。 在他想来,真妖境将来必和外世界有一战,既然已经坑了韦淳一次,又送了他两次祸根,那索性再多了一次了。 反正,债多不压身。 韦淳求的是名动江湖,他这算帮他了愿了。 ...... “公子,尊者之名,可不能乱冒!” 虽然随着陈安之丢出来的又十几瓶醉神春,让得他的心里又是一颤,但是他还是想再坚持一下。 “唰!” 陈安之没有再说话,而是挥手一甩,又是十几瓶出现。 他记得一句经典的话:屈服不了别人,是你显示的财富不够多。 “杀妖镇受恩者王桂昌,见过尊公子!” 看着满满一桌的醉神春,王桂昌如果再不相信,那他就是傻子了。 随后动容的半跪而拜。 这拜,一是跪净妖尊者的救命之恩,二拜陈安之尊者之徒的身份,三拜他可以得买净妖液的机会。 “得了,起来吧。 老家伙,五十年前为了百年前那次大兽潮大炼净妖液,导致心血气亏,在要破境的时候,丢下我跑了。 再临走之前警告我,在百年大兽潮欲到之际,再临人间,出世助人族。 那十瓶,给你了!” 陈安之顶着韦淳的面貌,虽是说谎,但是说得坦荡,让得一直等待醉神春,也就是净妖液破境的王桂昌,泪流满面。 师父之慷慨救了他一命,徒弟再慷慨又算是救了他一命。 两命之恩,他当如何报答? ...... “韦淳?” 留下了感激涕零的王桂昌自己思虑之后,陈安之走出了小院,进入了大厅,迎头就是见到了刚刚下楼的陈庆之几人。 一见到陈安之顶着的貌相,不由惊呼而出。 “怎么,因为我对你纵容过多,你的人现在越来越放肆,敢直呼我名了?” 陈安之一个怒喝,一个眼神示意有人偷窥之后,就是一巴掌甩到了蛮虎的脸上,直接打蒙了蛮虎。 出言的是陈庆之,怎么被打的是他自己? “师弟,你怎么教你护卫的?” 陈安之的话,让得本来有点生气的蛮虎,高兴了起来。 随后,大脚丫子开始教训了不能反抗的陈庆之一顿。 而这外面的一幕,让得观察中的王桂昌终于暗下了决心,决定以受恩者的之名,追随左右。 毕竟,那个抱剑的家伙,一看就是气度不凡,而那个看起来傻里傻气的家伙,反而才是尊者的徒弟之一。 果然,高人的眼光不一样。 ...... “安之,这怎么回事?” 五人用了一间包间用早膳,然后在南山天颂屏蔽王桂昌的再一次窥视之后,众人终于可以畅所欲言了。 首先出言的,就是李青瞾。 “这药,是真妖境的圣药!” 陈安之晃了晃手中的药瓶,笑眯眯地把昨晚到刚刚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所以说,你现在是韦淳?” 陈庆之确认到。 “不然?” 陈安之笑回着。 “安兄,以后令有传,北剑必会遵之,只是你不要坑我就行!” 听明乐始末,陈庆之真是怕了,然后郑重地拜托到。 “你非得那么怕他么?” 南山天颂恢复无恙,已是回到了先天之境,所以对于陈庆之这样的惊惧,很是不满。 “你别嘴硬,我还能是个护卫,你看看你成了什么?” 陈庆之满脸的讥讽到。 然后两个家伙,又准备嘴斗了。 ...... “安师兄,那接下来,我们还去那个山谷么?” 得揍了一顿不能还手的陈庆之之后,蛮虎终于把他在进入南桂岭前对瑰瑰质疑的愤怒,给完全平息了。 但本该看见美食就大口刨食的他,却是一米未进,闪着他的铜铃眼,对着陈安之认真地问道。 毕竟,在陈安之的讲述中,因为慕容山庄和慕容城的重名,还有这个醉神春就是炼药液的事,安师兄好像更倾向于前往那慕容城先。 ...... 第73章离杀妖镇,又南麓飞雪 “天大地大,当然是师弟的事情最大。” “我们先去你说的那个谷!” “只是,你老实和师兄说一说,这里面真的有御兽宗么?” 陈安之的问话,让得原本互相拆台的师叔俩也是安静了下来,四目期待着蛮虎的回答。 而陈安之之所以会这样问,很简单。 如果真有御兽宗,那这个真妖境就不会如王桂昌所说一般,人族一直苟活,直到了净药尊者出现之后,才让的人妖两族趋于平衡。 更何况,王桂昌和他说,这个真妖境里,据他所知,只有人族的八大主城。 “其实御兽宗就剩她一个了,但是她手下很是有很多的异兽,可以帮助师兄的。 师兄,你信我好不好!” 蛮虎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低。 他不确定,瑰瑰到时会不会真的帮助自己的师兄。 但她手底下的八大御兽,真的很强的。 “虎子,看着师兄!” 在蛮虎说完那句话之后,整个席间很安静,静到落针可闻。 陈安之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蛮虎就睁着他的大眼睛,与陈安之对视。 “傻瓜,你都是我的家人了,我不信你信谁!” 陈安之笑着说出的时候,李青瞾他们几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他们已经心知肚明了,其实蛮虎是... ...... “谢尊公子!” 又是一夜,王桂昌白发变黑,老年变中,一身血煞之气,走起路来有龙虎行之威。 一到陈安之的面前,就是双膝而拜。 “掌柜的,莫要行此大礼!” 待确认到突然跪拜眼前的人,是王桂昌之后,陈安之一个讶然,随后明白了,他这是破入了先天之境,进入了这个世界的顶流之中。 所以,他才会这么意气风发。 “不,大礼必给。 师救命,徒助境。 两命之恩,受恩者王桂昌无以为报,愿在此之后唯尊公子马首是瞻!” 王桂昌是肺腑之言。 本来他还有点南墙倒西墙立的打算,但是随着昨夜的破境,他看到了更加无限的可能,他必不能放过这个贵人。 而且,在他破境之后,才发觉尊公子身边的那个邋遢老鬼,竟然给了他一种深不可测,甚至是有种当时望见净妖尊者的恍惚感。 ...... “既是如此,你以后不要叫我尊公子,也不要唤我真名,就叫我陈安之就行。 我这意思,你可懂?” 龙力爆发,硬生生地把要试一试他的王桂昌拉起来之后,让得心眼忒多的王桂昌彻底折服了。 他,竟然以暗劲三品的实力,把他给掰直了。 果然是尊者的弟子。 而陈安之的话,让得陈庆之眼角真是抽得厉害,可怜的韦淳啊。 “我懂陈安之的意思!” 没有注意到陈庆之的眼角抽动,既然尊公子这样说,再加上之前的话聊,那已经投为门下走狗的王桂昌自然懂那意思。 当然,陈安之劲力之恐怖,才是折服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在房间里放了100瓶炼妖液,拿去走一走八城,看还有多少个受恩者愿意跟随我。” 陈安之交代到。 “陈安之又要游历?” 王桂昌奇怪地问道。 “难道我家少主人,如何行事,还要跟你报告?” 陈安之没有回应王桂昌的疑问,而是歪头看了一眼南山天颂,随后他只是一个弹指就几乎把王桂昌重伤。 ...... “安兄,我总觉王桂昌那种人,可不能真心而用啊!” 本来想说我们的,但是陈庆之发现,其实他和陈安之已经不在一个层级上,他作为一个护卫,不合适再这样用词。 “庆兄,江湖多恩怨,更是讲利行。 他这样的人,反而让我们更放心。 想不到当年青年风流、现在已经是南山老鬼的副院长,我说得对不对?” 陈安之的话里那重要咬的“我们”二字,让得陈庆之很是感动。 他记得那夜在威莱书院里论道,他说过既是一时朋友,那就是一世朋友,只要你负我,我也不负你。 原来,是他自己想多了。 ...... “的确如此,江湖40载,主人你看得比我还通透。 那个要被我丢掉的小子,学着点...” 说话间,几人已经出了杀妖镇。 在冬风里,零星的雪花之中,南山天颂又骂了陈庆之一番。 原来,在真妖境里,和外面世界的气节也是一样的。 陈安之蓦然的想到了北谷,更是揪心的担忧起了外面世界外强内朽的大魏。 大雪,它又来了! ...... “又是南麓飞雪,二师兄,大师兄所说的小冰河时期,可能真的要带来了!” 北谷威莱厅,众将议事之地,看着厅外的飞雪,安平感觉好冷。 临走前,大师兄跟他说过,北谷虽为根据地,但也隶属于望城。 望城之职于天南之外,权在于南麓之中,那么北谷和望城十一荣俱荣一损,你要注意小冰河时期的到来,切不可忽视。 只有治好了望城,他才能治天南,治好天南才能治南麓。 而这要往上的治,并不是仅靠金银,而是民生。 结果,他为了把北谷打造得无懈可击,却是忽略了这点,把钱都花完了。 虽然大师兄给他留兵留将,但是他没有大师兄的那种果决。 ...... “别想了,来个人,去请田老匹夫!” 此刻威来厅里,敢叫田不安老匹夫的,也就只有贾皮皮了。 “不用请,我自己来了!” 田不安入了厅,看着他的县尉齐不礼等人,都聚在威来厅里,其实很想发怒。 县尊聚议,个个都说下乡,却原来都跑到了北谷了。 “老匹夫,别瞪他们,我叫的!” 因为孔夫子被镇压的事,贾皮皮一直对田不安没有好脸色。 虽然他卸任了刑部尚书,但他妈的,他还是大魏六扇门的掌门。 但自孔夫子被镇压到现在,被六扇门挟制的江湖大佬,根本没有任何动作。 他恨死他了。 “不用瞪着我,老三回来了,在半路上。 三百万金银,两百皇卫跟随,望城这一次的南麓飞雪,能过关了。” 田不安对于贾皮皮的臭脾气,也是臭回。 但,他心里的确也是松了。 这一次的难,望城又可以熬过去了。 只是,看着仍是稚嫩的安平和贾皮皮,以及动作比脑想要慢一拍的齐不礼、索契等人,他还是觉得如果陈安之在的话,那是多得劲。 ...... 第74章炼药谷 真妖境中,众人迎着风雪向东行。 蓦地,陈安之又想到了“五星出东方,利中国”这句话。 难道这次真妖境之行,又是利在东方? “蛮虎,你确定你的方向是对的?” 东行三日,遇到的妖兽越来越多,实力也是越来越强。 陈庆之那喜欢怀疑的脾性,又是上来了。 他甚至有点怀疑,蛮虎这是为了攒妖石,才故意带着他们往妖兽多的路上走。 “是啊,虎子,你怎么确定这路是对的?” 罕见的,李青瞾也是跟着出言,让得原本要和陈庆之斗一番嘴的蛮虎,瞬间蔫了下来。 “我有这个!” 蛮虎低着头、红着脸,从怀里掏出一样事物,不敢看陈安之的双眼。 这家伙,还在藏着掖着。 “竟然是阵牌,而且品级不低,那就没错了,而且那个山谷也不会被侵害!” 只是看了一眼,南山天颂就是肯定到。 ...... 众人继续上路,但自始至终,陈安之都没有说话。 “老鬼,什么是阵牌?” 蛮虎头前为箭,李青瞾和陈庆之左右为翼随后,陈安之和南山天颂则是落在了最后。 陈安之对着南山天颂问道。 之前蛮虎拿出那东西的时候,是一块四方的小牌子,中间有个圆盘,上面有一个红色的小点,无论你怎么转动,那个红点所在的方向,都是在同一个地方。 这样类似于指南针的东西,陈安之是第一次见到。 “所谓阵牌,其实类似于宗牌,宗门有守护大阵,持有其才可进入,同时也是在指明其所在之地。 所以,我说没错,就是如此。 诺,这就是我南山书院的院牌。 要进入我南山书院,没有院牌打开院阵,将会受到镇杀!” 南山天颂一脸鄙夷,这么浅显的东西,这货竟然也不懂。 他们到底都教了他些啥? 说完之后,他给陈安之晃了一晃南山书院的院牌。 “守护大阵? 那用什么驱动和维持?” 对于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他还不敢确论到底是修武还是修真。 你说它修真吧,又论劲,你说它修武吧,他又有各种阵法。 真妖境里有阵法,他可以接受,毕竟有妖石这东西,血盐城里有隔音阵,他也可以理解,因为它有血盐矿。 那相对于其他宗门、势力,他们又用什么来维护阵法? 毕竟,外面的世界,流通的是金银铜,连得陈庆之那样的家伙,都为了万金能够屈伸受雇。 难道,这个世界的金银铜里还有藏有别的东西。 “对,不错,就是金银铜里的气,等你到了天人,你就能感受到,现在和你说,你会觉得太复杂。 所以说修炼很花钱,只有你这样的大傻叉才会撒钱出去给灾民!” “嗡!” 南山天颂的话,让得陈安之整个人浑身一颤。 他好似理出了,为何大魏国贫民贫而官绅强人富的一点头绪了。 ...... 又再东行三日,陈安之还是验证不了自己的想法,怎么辩证都觉得矛盾。 难道让他陷入魔怔的金银铜可支撑阵法之说,是南山天颂这个老鬼故意的,以此来报复他在慕容山庄里强行认主的事情? 他有问过陈庆之,结果这个家伙竟然也不知道,他只是说了一句,马鞍山穷,没有护山阵法,也没有必要用上护山阵法。 后面就是一堆“是土鳖才用阵护”、“马鞍山三剑在那,谁闯谁死”等一大堆马鞍山几乎已经是当世最强宗门,其名已经可震人的屁话。 “既然你说天人才能明,那等我天人了,发现你是诓我,你这老骨头,我得好好拆一拆了。” 陈安之呼出了一口浊气,整个人从魔怔之态清醒了过来。 南山天颂对于陈安之说放下就能放下的表现很满意,只是他的话让他很是不满意。 ...... “安师兄,翻过了这道山、越过了后面的那道岭,我们就到了!” 山脚下,指着满山银装素裹的一处山口,蛮虎兴奋地说道。 自他那日掏出阵牌之后,他的安师兄就是满脸失神,人不理、话不说,连得杀妖的战斗,他也是袖手旁观,看着他们三人浑身浴血的也没一点动容。 直到现在,看见了安师兄的脸色又是变回了和煦,他才敢跟陈安之说话。 “虎子,谁都有秘密。 但以后别要跳崖了,你才跟我说有绳子,这样的话,我可要执行威莱家法了。 走吧!” 陈安之的话,让得蛮虎心里一松但又一紧。 松的是,他熟悉的安师兄又回来了。 紧的是,威莱的家法。 因为威莱的家法,就是喝醉神春。 那滋味,想想小虚境里被当人药人的日子,他就觉得浑身痉挛。 ...... 顺利,出奇无比的顺利,陈安之一行进入了谷中。 外面是大雪纷飞、冬风寒啸,而这山谷里,却是一片绿意。 “安师兄,我没骗你吧!” 带着众人进入了谷内,指着满眼的向阳花、雷公根、断肠草,蛮虎骄傲的说道。 “了不得,俱天地之气、改四季之变,这鬼斧神工之法,我只在传说之中见到。 整个外世界里,大魏之中,也就只有那个老家伙能够勉强做到。 安之,这个净妖尊者,不简单啊!” 南山天颂看着眼前的一幕,还有那画笔银勾的“炼药谷”三个大字,惊叹到。 作为南山书院的副院长,九叶的雷公藤这种三叶无用,五叶可药,八叶珍品,九叶圣品,可贵可贱的特殊药植,他怎么会不知道。 原本,他对于那所谓的净妖尊者只是觉得有所尊,但还未到敬的程度。 但是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敬畏了起来。 就单单眼前的这些八九叶的雷公藤,就能卖到炼药商会心甘情愿的破产。 更何况,远处还有更大一片的断肠草和向阳花呢。 ...... “果然有黑丝!” 陈安之小心掘起了一株九叶雷公藤,运用药典之法,让得那微不可查的细线变得明显了起来。 “全采了?” 陈庆之从南山天颂那里知道了这些东西在外界的价值之后,就是两眼放光的对陈安之问道。 他并没注意到陈安之的举动。 “吃水不忘挖井人,先去拜拜此地的主人,问一问他吧!” 对于陈庆之的财迷相,陈安之想笑。 但他心里是笑的。 这个山谷,他要拿下来,这个真妖境,他也要拿下来。 如果哪天大魏挡不住那些历史的洪流,这就是他们最后的栖息地,休养生息而反攻的地方。 ...... 第75章出乎意料 炼药谷外。 “他们真的进去了?” 在陈安之一行入谷不过一日之后,一个骑着麒麟异兽的锦袍公子出现在了山岭之前眺望那处山谷,对着身边披着雪白大氅的人问道。 “是的,公子!” 那大氅之人回应到。 “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妖石摁入一块玉牌之后,韦淳的样貌在眼前的空气中显现了出来。 “正是此人,二公子怎么知道?” 大氅之人惊讶到。 要知道,炼药谷离向城足有千里,自家公子怎能在千里之外,就知道入谷之中有这么一个人。 “看来受恩者们说是真的,炼药尊者的徒弟出世了。” 没有回应大氅之人的疑问,那锦袍公子自声呢喃。 许久,他这样交代到: “鼎山百里之内,无论人、妖,皆斩杀,至于最终的决定如何,等我指令,我去忙更重要的事先!” 说完之后,锦袍公子骑着麒麟异兽再离去。 ...... 炼药谷里,山洞中,陈安之有些冷汗。 “虎子,虽然他死了,但是你也是得他留命,更因为他才走上了修者之路,算是你的师父,你就不能给他收敛下尸骨,埋一下?” “我就是想着,人生不过皮囊,他都选在这这样死了,何必又要去捣腾他。 也许死了之后,他的骨头这样摆着,他才觉得舒服呢!” 蛮虎的回答,让得陈安之更是无语,也让得陈庆之、李青瞾、南山天颂恶寒。 这是什么古怪的想法? “莽子,落叶归根,人死入地,这是最基本的礼仪。” 陈庆之看着眼前散了一地的骨头,不由斥道。 “就是! 如果我把你大卸八块了,然后把骨头散了一地,你跟我说你舒不舒服?” 李青瞾也是跟着怒道。 随后,她轻轻地把骨头按照人形合聚了起来。 而另外一边,陈安之则是默默无声地挖起了坑。 他觉得,得人身后物者,帮他收敛一下尸骨,是于情于理。 至于南山天颂,则是盘膝而坐,颂起了南山书院里的《度魂书》。 据说,这是给破境失败的修者的安魂颂,能让他被天劫破灭的灵魂合出一丝,有再次投胎为人的可能。 ...... “至于这样吗,那时我还小,我就是不懂嘛!” 蛮虎看着几人的做派,有些郁闷。 “闭嘴!” 陈安之怒斥。 有些东西,不是因为你还小,而是你没心没肺。 随后,蛮虎被众人轰了出去,去采摘鲜花做花圈。 这样的巧活,又把蛮虎折磨了好一番。 ...... “跪!” 山洞中,炼药尊者的尸骨,被收敛落墓。 还是觉得有些委屈的蛮虎,被陈安之一个扫腿跪了下来。 “叩!” 陈安之怒气未消到。 “用力叩!” 李青瞾一般不动怒,但这次她真的怒了。 “砰砰砰...” 陈庆之摁着蛮虎的脑袋,用力的磕到地上。 哪怕蛮虎觉得他是在趁机报复,但是在这个时候,他竟然发现,他的力道比不上此时的陈庆之。 他的额头,被陈庆之摁着叩地叩出了鲜血。 ...... “退,度魂之后,他要显灵了!” 像是和尚一般念了一个时辰的南山颂天,对着几人说道。 “唰!” 陈安之、陈庆之、李青瞾把蛮虎留在了原位,几人都是闪到了南山天颂的身边,一脸紧张。 因为南山天颂跟他们说,度魂聚灵,聚起来的不知道是他生前的恶面还是善面。 恶者,以德报怨; 善者,以德报德。 至于把蛮虎留在原来的地方,那是这家伙是他死后的徒弟,至少可以稳一稳魂灵的情绪。 ...... “院长!” 等到那魂灵慢慢显现的时候,南山天颂惊叫而起,一脚踢开了被陈安之勒令不动的蛮虎,泪流满面。 他曾想过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外世界也就唯有那个老家伙。 没想到,做出这些东西的,真是这个老家伙。 “你的《度魂书》这么流利,看来并没有依我的交代深研药典。” 显现的魂灵,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见了众人之后,对着南山天颂有些叹息地说道。 “院长,我执念太深。” 听着魂灵的话,南山天颂愧泪。 如果没有院长的接收,那一年的他,已经被隆庆帝斩杀,而不是世人所认为的下放。 只是他太过于执念真境破境,然后自己的院长先自己走了这一遭,而再见时,他已是一堆白骨。 对于这于师于父的院长,南山天颂真的觉得很愧歉。 “起来吧,我于真妖境破境身死之前,既为炼妖尊者,我之妖于虎,我之药于龙,我之位于你。 你们互相携手,共进未来,这个世界已经到了要生死存亡的边缘。 袁陈子虽先我一步,但他不够我看得彻底,可惜最后的聚灵,不是看到他,提醒他!” 说完之后,那魂灵消散,了了于天地间,不过却有三道精光打入了蛮虎、陈安之、南山天颂的体内。 至于两人如何,陈安之他不懂,但是他自己知道,对于药典的一些生涩晦暗,他突然通达了许多。 ...... “以后,我就是这炼药谷的谷主,南山书院的院长,真妖境的炼妖尊者。 蛮虎,那边底下有十万妖晶,你自己决定如何取用。 安之,谷里的三药,任你取用,它们仍会以跟在外十比一的流速,过后生长。 我得好好消化一下这炼药谷的事,三年之后,我才能出关!” 事情太过出乎预料,在南山书院院长的魂灵消散之后,南山天颂大手一挥,把几人扫出了山谷之外,讲明了他的意思。 他们一行,任谁也想不到,本以为主角是蛮虎,或者是知道三药奇用的陈安之,却没料想,南山天颂才真正的王者。 一个可以和传说中的大魏第一仙人袁陈子比肩的,竟然是南山书院的院长。 ...... “安师兄,怎么办?” 看着刨出来的整整十万妖晶,蛮虎第一是兴奋的,第二是失落的。 因为,兴奋于他有了娶瑰瑰的聘礼,失落的是,一直自认为为炼药谷少主人的他,原来只是个过客。 “师谊三分,你我还是师兄弟,并且还能成为北剑的师叔,你不觉得很好玩吗?” 开导,陈安之有一手。 他的话,让得原本失落的蛮虎,眼睛亮了起来,却也让得陈庆之在心里开始诅咒起了陈安之。 因为,按照陈安之的说法,南山天颂是他的小师叔,陈安之是他的小小师叔,而蛮虎则是他的小小小师叔。 那出于小小师叔老爷子的雇金,他还怎么取? ...... 第76章蛮虎昏厥 “主司,要不用韦州书院,做一做挡箭牌?” 周兴子对着来俊臣问道。 大魏有三圣院,韦州出文官,南山出武将,至于最举世闻名的天通院,却是立于大魏之中,出离于大魏之外。 在先锋营和六扇门的来势汹汹下,天南商吏司狱都监周兴子忧心惶惶,给了如同困兽的来俊臣一个绝好的建议。 “韦候的韦州书院?” 来俊臣喃喃。 原本他顶着皇帝钦定的司律将军名,又领了天南郡司主司位,然后又得了首辅的垂青,意气风发的天南赴任。 甚至接触到了南盟的隐秘,更在北谷屯了猎妖军,把天南郡罗织成了姓来的。 他本以为,泱泱大魏朝,首辅离不开他,皇帝陛下也离不开他,连得定南大帅都不敢招惹他,他可以随意的左右摇摆,上位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所以,他敢以凶戾名震大魏朝。 却不料想,他其实就是几方互相试探的玩物而已。 现在,与他能同生或共死的周兴子的话,让他看到了一点希望。 ...... “可是,我并不认识韦州书院的人,特别是可以进入韦候眼帘的人!” 理想是好的,但现实更感人。 如果论现在能保住已经被皇帝陛下忌讳的他的话,除了首辅,的确好像只剩下天下文官之师的韦候。 至于户部尚书的天下文武师,他们都知道,那只是皇帝陛下的一个场面的谬赞而已。 “最近风头无两的铁杵书生韦淳,属下曾对他有救命之恩,而且主司也曾对他有维护之谊。 那年,若没有主司发话,他已经在圣城里被人胯下而辱,丢尽了韦家脸面。 况且,主司也知道,南盟之内分帮立派,韦候作为首辅之下最强一派,岂是愿屈于人下之人?” 周兴子的话,让得来俊臣眼前一亮。 这一次,天南郡因所谓的军饷被窃一案,整个天南郡上下官员肯定都会被去职。 最新的动态,南衣臻无名被送返望城的路上,他的天南郡商吏司主司之位估计也会被掳,但是大魏司律将军位,金銮殿却是好似忘记一般。 那么,他还有翻身的机会。 既然首辅对他不仁,那就怪他不义。 “周兄,收拢好我们天南郡司所得自首辅府的指令做背,然后再告知韦候,我来俊臣罗织天南,天南夜枭所领藏于十万大山内的猎妖军,只要韦候愿意出资,它就是韦候的猎妖军。 我之所求,只想远离天南去往韦州,做个商吏主司罢了!” 来俊臣狠声而厉的吩咐道。 至于要投靠大魏皇帝,他从未考虑,哪怕他是皇帝陛下钦点的司律将军。 但那不知何时崩碎,岌岌可危地帝位,还有去扶的必要么? ...... 真妖境里,十万妖晶被蛮虎收进了上次小虚境之行,十金换取的入境玉符之中,塞得满满当当。 而陈安之,也是把满谷的三种药植,以取九留一的做法,收了个干净。 此刻,他们一行人,又变回了三男一女之势。 少了南山天颂那个老鬼,他对于要借净药尊者之名收服整个真妖境八城,他总觉得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安师兄?” 连日兴奋之后,在要离去之时,看着陈安之的脸色有些不定,蛮虎疑惑到。 “出了这个谷,我们就要生死搏杀,计取真妖境。 你家师兄,觉得底气不足,人手不够。” 女人知男人,媳妇懂相公。 李青瞾叹了出来。 “先去御兽宗,瑰瑰的八大御兽真的很厉害,到时后,真妖境里,谁横打谁。 就算没有那南山老鬼,又怎样!” 懂了李青瞾的意思,蛮虎气哼哼地说道。 他对于瑰瑰,已经是信任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 “慕容瑰瑰,你说我是要把你押去慕容城换取十万妖晶,还是做我的夫人,与慕容城开战的好呢?” 雪地里,一个女子淌在血泊之中,满脸的不甘。 她的周边,有着六个已经被压制着不能动弹,却是在不断低声兽吼的人形生物。 骑着麒麟的锦袍公子卜一落地,就是恶狠狠地踩在了其中一个人形生物的脚上碾来碾去,笑得阴恻恻。 “向邱宇,别折磨晓晴了,我答应你!” 被唤慕容瑰瑰的女子,眼角落泪地哀求。 “立誓,立血誓,你愿为我向邱宇之妻,事事听言,如有违誓,你的六御将天诛地灭。” 锦袍公子向邱宇强迫到。 “我慕容瑰瑰,对不起蛮虎...” ...... “砰!” 刚出了谷的蛮虎,突然心里一个绞痛,忍不住的摔在了地上。 “虎子,怎么了?” 陈安之连点各穴,整整一百零八处,但是依然止不住蛮虎脸色潮红的痛苦。 “安师兄,我的心好疼!” 蛮虎用力的蜷缩着,已经有了一种要撞死自己的冲动。 “砰!” 一个劲锤,陈庆之打晕了痛苦的蛮虎。 “应该是夫妻之誓,被人破了,誓言反噬。 多蠢的傻大个啊,誓言在双,怎能就愿违背誓言的反噬一人承担!” 李青瞾轻轻地抚摸着蛮虎的头,眼泪欲滴。 “御兽宗出事了!” 陈安之一声冷冽,瞬间明了。 ...... “闪!” 刚是意明,陈安之又是怒喝。 “嗖嗖!” 李青瞾和陈庆之依言闪身,陈安之却是抱着昏迷的蛮虎,用后背顶着那袭杀。 “轰轰...” 那箭射的嗡鸣震动,让得鼎山炼药谷前的树梢之雪,全被震落。 “上药,给我剁碎了他们!” 陈安之背后的龙影在消散之际,他猛然站起,双眼通红,对着闪出去的李青瞾和陈庆之嘶吼到。 敢伤我兄弟者,皆死。 ...... “听说慕容瑰瑰的手底下有八大御兽,皆是御兽宗的余孽,公子讯来,说只擒住了六个,刚刚那个会不会是八御之首的青龙?” 大氅之人身受重伤,被一个属下搀扶着,已经身在百里之外。 如果不是大氅有遮息和瞬闪之能,他们已经死在了那处山口,那个青龙虚影的狂暴之中。 扶着他的下属,猜疑到。 “砰!” 一爪崩碎了脑袋,大氅之人用力喷了一口血,但是他没有后悔他的做法。 作为一个下属,就算你懂得再多、看得太明,你也千万不要让主上知道你知道。 所以,你死有余辜。 如是想着,他像东边的主城,踉跄的走去。 他一定要把这个猜测,跟自己的主子,向城二公子向邱宇说明白。 ...... 第77章御兽宗八御 雪是白的,风是冷的。 作为向城世子府的副统领大氅向天,他没感觉到过其实雪可以更冷,风可以更寒。 因为,他目视的尽头里,站着四个人。 一个持棒,一个抱剑,一个背刀,一个握锤。 他知道,他走不了了。 这四人,竟然那么强横。 入谷时不过暗劲三品,一怒之后,就成了先天高手! “你,是要自裁还是让我们打死你?” 陈安之冷冷地问道。 敢在炼药谷谷口伏击,那已经说明来人背后的势力必敌非友,而且还垂涎炼药谷许久,他们已经对炼药谷隐秘的有了一些了解和猜测。 少不得,还与蛮虎被誓言反噬有关。 既是如此,那就只能横杀之。 “我岂能容你等侮辱,死战!” 作为统领级别的人物,也算是一军之魂,不可能会有投降不杀的觉悟。 大氅向天拖刀飞奔,在雪地里划出了一路星火。 ...... “师兄,为何不碎了他?” 风停雪歇,忍了百里,蛮虎忍不住了。 他知道,安师兄的那划颈一刀,并没有把那个家伙给杀死,而且还给他留了一线生机。 “我在他身上留了踪息粉,让他死而不死,让他以为我们以为他死了,是为了追踪他背后的人。 现在最主要的是,带我们去往你口中的御兽宗看一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陈安之耐心地解释道。 对于这个四师弟十句里有三句提到的弟媳妇,他有些好奇了。 她是怎么把蛮虎迷得三迷五道的。 ...... “向天,怎般如此?” 东边的第一主城,向城世子府,看着一身褴褛,像是个乞丐一般回返的大氅向天,向邱宇惊骇到。 “二公子,我们惹了强敌...强敌...” 说完之后,大氅向天昏死了过去。 但特么该死的,昏死之前,他还叫他二公子,而不是世子。 “把人抬下养伤,顺便探一探公子府最近的动向。 在没有得知公子府的动向之前,鼎山那边不要再派人过去。” 恶瞪了地上像是乞丐的大氅向天一眼之后,向邱宇进入了世子府的后宅,他得给嘴犟和宁死不从的慕容瑰瑰再上上课。 ...... “来者止步!” 在陈安之等人准备踏入一块山谷的时候,一声喝响,让得陈安之等人在这寒风里直冒冷汗。 喝声之人很强。 哪怕他们的实力,在去了醉神春的药液之后再被压制了,但是神念并没有被压制。 而作为大魏翘楚的他们,竟然无法锁定喝声之人的具体位置。 “虎御大山,是我!” 蛮虎站上前来,大声回应。 “原来是虎子!” 随着蛮虎的话落,那出声之人也是笑着现身。 现身者,步行如虎,威严如王,是个跟蛮虎差不多个头的大汉。 ...... “龙御青峰他们呢? 我跟你说,我攒够了十万妖晶,这回能名正言顺做你的宗夫。 以后无论到哪,你也不能再叫我虎子了!” 一看见来人,蛮虎就是跑着上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大笑到。 “朱御晓晴他们六个跟宗主出去了,龙御那个家伙我又管不了他,我就只能一个人干巴巴地守着宗门,等你回来了。” 虎御大山有些郁闷。 随后,在蛮虎的介绍下,陈安之才是明白,现在的御兽宗只有九人。 宗主唤作慕容瑰瑰,然后她的座下有八大御兽,也就是化成人形的妖兽。 实力第一的,是龙御青峰,第二是朱御晓晴,第三是虎御大山,第四是武御江海,第五是牛御魔王,第六是孙御悟空,第七是白御妖精,第八是唐御杀生。 这就是御兽宗八御。 “额!” 听了蛮虎的一番介绍,陈安之感觉有种西游乱入的感觉。 ....... “你这可是坑苦了我啊!” 御兽宗非常寒碜的大殿里,陈安之用力地掐着眉头。 所谓的御兽宗,并不是真的能够御兽,而是感激慕容瑰瑰给出的化形草,然后化成人形不过暗劲巅峰的八妖,跟慕容瑰瑰一起建立起来的理想宗门。 说白了,听着名头很大,但其实就是山野里的小花朵,可有可无。 陈安之现在有种想锤死蛮虎的想法。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呆在炼药谷里,等到百年大兽潮准备出现的时候,再一鸣天下呢。 “你看不起谁,我家宗主可是原本的慕容城大小姐,慕容山庄的当家人!” 看着陈安之的一脸嫌弃,虎御大山有些不服了。 ...... “庆兄,给药!” 陈安之的突然一句,让得陈庆之有些发懵。 “啪!” 人影一闪,李青瞾拿着整整一包醉神春的药汁拍在了虎御大山的身上。 原本不过暗劲六品的虎御大山,气息瞬间拔升到了先天一品的层次。 “果然!” 陈安之说道。 “???” 众人皆是不解。 “她在等你的炼妖液,但是你一直弄不出来,所以她让你去外面学一学!” 陈安之满脸气愤的答道。 ...... “其实她在利用你,期待着你可以炼出净妖液,成为新的炼妖尊者。 因为你告诉她炼药谷的事,所以她猜出你可能和炼妖尊者有关系,所以她才会跟你这个傻憨憨定下了夫妻誓言。 其实,她另有目的。” 看众人仍是不解,陈安之继续解释。 但他的话,太过于残酷,挖心挖得蛮虎接受不了。 可陈安之不等他反驳,又是继续说到: “何为炼妖,就是把妖炼成人,人妖和谐,这估计是炼妖尊者的目的。 而慕容瑰瑰有可以让妖兽化形的法门,净妖液有去妖成人的功效。 这两者,是可以相辅相成的。 我觉得妖化形为人,永远是妖的最强烈渴望。 虎御大山,我说得对与不对?” 陈安之一声大喝,让得虎御大山愧了头,泪了蛮虎。 怪不得那么可人的妮子,一见到他这个大汉子,就会投怀送抱。 原来... ...... “安之,无论慕容瑰瑰的目的如何,她也已经和虎子立了夫妻之誓。 你恶也好,怒也罢。 我还是觉得,那就成人之美吧。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到时无论他们如何,我们都尊敬他们的选择。 你记得虎子是你兄弟,他愿饶过,那你就饶了吧!” 李青瞾的话,让得陈安之的愤怒趋于平静,回归了现实。 确实,他蛮虎的事,还是蛮虎去做选择。 他只是他的大师兄。 如果蛮虎说走,那他就义无反顾的走,绝不再留恋这个真妖境给他的各种无限可能。 因为是兄弟,他还不是一个可以做到无感亲情存在的人。 为了心中理想,他还有别的的办法! ...... 第78章向城世子府大战 “大师兄,我还是想见一见她,再问问她!” 蛮虎想了好久,对着陈安之郑重道。 而边上,一直虎视眈眈盯着虎御大山的陈庆之,也没有发话反驳。 可怜的虎子啊,她不喜欢你,却是为了某种利益而爱你。 这真是揪心的痛。 被田欣欣爱了又甩的陈庆之,感同身受。 “你要不要跟我走?” 对于这个玩家家一般的御兽宗,陈安之实在没有留恋的可能,他转头对着让是懵懵的虎御大山问道。 “哦,宗夫,我们要走吗?” 刚才李青瞾的一拍,他切身感受到了实际的利益,但他毕竟是慕容瑰瑰的八大御兽之一,现在慕容瑰瑰不在这里,那就只能看蛮虎的意思了。 “我还要听他话,你说呢?” 说完之后,蛮虎就是神不在魂的出了茅草屋立成的御兽宗大殿。 原来从没有过什么御兽宗,原来她一直骗我。 ...... “公子,大氅向天醒了!” 东方的大城里,世子府中,一个侍卫对着向邱宇禀报到。 “抬上来!” 世子府的大厅,向邱宇不以为意的说道。 这世界那么残酷,是八大主城给了人族生存的资本。 而他,又是八大主城之一的世子。 他有这样骄傲的因子。 ...... “父亲,听说了吗,炼妖尊者的受恩者,说炼妖尊者的弟子出世了!” 慕容城里,慕容第一对着自己的父亲,慕容城城主慕容复说到。 “果真?” 慕容复心里一颤。 当时,可是他们八城之主一起灭的炼妖尊者,他又何来的弟子? 那就只能是外世界的人。 “已经确认无虞,而且炼妖液已经出现在各种场合之中。 炼妖尊者的徒弟,叫做陈安之!” 八主灭尊,身为慕容城的世子,慕容第一当然会知道那过往。 “受恩者人数众多,有些难办了!” 慕容复惆怅到。 “其实,我觉得当下最紧要的是,还是把小妹掳回来,不能让真妖境的秘密流传于内,更不能让慕容山庄的事泄露出去。 否则我慕容家据境而国的打算,就会破灭了!” 慕容第一很是认真地说道。 “该死的贱女!” 慕容复恶狠狠地回到! ...... “还有百里,就进入向城的地域!” 在加入了陈安之的阵营之后,虎御大山理所当然地顶替了蛮虎的位置,成了真妖境里的向导。 他对着主子的师兄说道。 “鼎山之域不算八城之地?” 听了虎御大山的话,陈安之奇异了起来。 “那是人族绝地,怎能会归八城地域?” 虎御大山一脸看小白的模样,这都是八城之人都知道的事情啊。 看来,炼妖尊者是在镇守。 他么的,南山天颂被顶上去了。 听着虎御大山的话,陈安之了然,但是没有破意。 这个真妖境啊,故事非常多。 ...... “杀了!” 好像是被历史的脚步制锢一般的陈安之,看着要试探他的宵小,怒了起来。 “噗!” 飞身一刀,横斩头颅,血饮全身,陈安之呢喃到: “杀你者,外世界望城掌司陈安之!” 随后,那人脖颈分离,倒了下去。 “宗夫,你家大师兄,太凶残了!” 看着陈安之一刀枭首的战法,虎御大山心里震骇。 虽然妖化人,打杀起来比起人更腥血,但是他们八御从未这么杀过人。 ...... 城很大,墙很高。 甚至已经达到了杀妖镇三倍的高度。 陈安之站在城墙之下,感受到一股千百年人妖厮杀的凶戾之气扑面而来。 “站住!” 向城的城卫,比起杀妖镇的镇卫更加强势。 远在三丈,他们就喝吼了陈安之一行不许动。 “敢阻我家公子之路,你们这是在找死!” 一声恶骂之后,在陈安之的授意下,蛮虎弹出一块妖晶,一股世家门阀弟子的骄横显露无疑。 “冲撞了,冲撞了,原谅则个...” 向城的城门校尉,在确认这是妖晶之后,就是小跑着走出来,赶紧磕头认错。 果然,无论内世界还是外世界,有钱都是大爷。 ...... “就是他们!” 看着城门传来的息影,刚刚恢复过来的大氅向天,对着向邱宇确认到。 “有意思,竟然敢自投罗网?” 向邱宇盯着那息影,狞笑着。 虽然只是狞笑,但大氅向天知道,自家的公子,又要作妖了。 这就是他身为世子府的副统领,但还不愿意认他为世子,仍称二公子的缘由。 戾者,不能大任! ...... 同福酒楼,向城的最大酒楼,陈安之五人给了妖石入住。 酒楼里,看着酒食囫囵,像是个饿死鬼一般的蛮虎和虎御大山,陈安之正色说道: “都醒目点,我的踪息粉直指向城世子府!” 众人听了陈安之的话,把头埋在饭菜里用力点了点。 多日的饥餐露宿,真特么磨人。 于是乎,在他们酒足饭饱之后,日落了,天黑了。 向城世子府的大战,也要开启了。 ...... “安兄,怎么弄?” 抹了嘴角的饭粒,凃了药,不再被真妖境压制,又回返先天境界,天人之下天下第一剑的陈庆之,对着陈安之一脸兴奋地问道。 天人不出,他们这行人就是霸王无敌。 “先擒大氅,再掳世子,逼问瑰瑰何处。 如若暴露,就是强横斩杀。” 这是陈安之穿越以来,第一次不把人命当成命的命令。 “唰!” 夜空几声破风响,五个先天分四方。 今夜,他们来世子府杀人也。 ...... “轰!” 东边,是蛮虎飞射的方向。 满怀激愤的蛮虎,率先打破了这夜的沉静。 “给我死来!” 一声喝吼,东边的蛮虎,好像遇见了怒不可遏地敌人。 “今夜,你我割袍断义!” 南边,是虎御大山的怒吼。 他的武器,是一把开山斧。 那力劈华山的力道,让得整个向城世子府,好像震了起来。 “你是要亮剑还是要亮枪!” 李青瞾提着落仙锤,看着眼前的女子,森冷地问到。 她可以是陈安之面前的温柔大妇,也可以是蛮虎他们面前的好脾气嫂子。 甚至是对于骄横的田不田也可以容忍,但是夫子教过她: 当你面前是敌人者,那就落仙。 给我狠狠地锤死他! ...... 第79章受恩者陈叔凡 “你就是那陈安之?” 作为向城世子,向邱宇的确是很嚣张。 他激出了虚影,对着眼前的人比对了一番相貌之后,看着只是暗劲三品的陈安之,笑盈盈地问道。 在大氅向天的口中,他知道了眼前之人就是炼妖尊者的徒弟,也知道他暴走之后的实力,但是他不忧。 虽然现在还未知道他为何自投罗网,但是夜闯世子府是向城禁忌。 如果他顺势把他拿下,然后逼问出炼妖液的秘方,以此收服那些受恩者,这比强娶了慕容瑰瑰,逼迫慕容城与之开战的好处还更大。 果然,他是天眷之人,牢笼未始,已有人扑网而来。 天定的八城大主啊! ...... “砰砰砰...” 听着四面八方的大战声响,陈安之知道蛮虎他们打了起来。 果然,对方已经有计对。 但是他不忧,而是看着对面的向城世子向邱宇作死的表演。 “难道,你不该紧张一下?” 看着陈安之的不言不语、不紧不张,向邱宇奇异到。 “因为我杀你,不用百息!” 看着只是先天三品的向邱宇,陈安之一脸讥讽的笑道。 “狂妄自大!” 一声怒喝,向邱宇扬刀而起。 八大主城,向城以刀立威。 “耍刀? 我最喜欢了!” 人影一闪刀芒一至,陈安之斜身已让,抽出了背后的端王第九刀,冷冷地发笑。 ...... “唰!” 横刀一斩,斩出了夜色天亮。 “轰隆!” 远处的天空之中,一声雷鸣电闪。 饮血之后的端王第九刀,加上他的天圣斩神龙力,竟是恐怖如斯。 “有点意思。 主城八骄,皆是废物,今日终于遇到一个可以和我一较高下的家伙了。 你们,都给我滚回去!” 向邱宇果然够嚣张,在这样的情况下,仍是舔着嘴的变态求战。 在他的一声喝吼之下,本要保护他的府卫都被吼了下去。 “你知不知道,我是炼妖尊者的徒弟? 我今夜斩你向城世子府,是要告知世人,尊者回来了!” 向邱宇嚣张,陈安之比他更嚣张。 “你说是,就是吗?” “看刀!” 一声冷笑,一刀寒芒,又亮了夜空。 ...... “果然,随着百年大兽潮准备到来,骗子越来越多了!” 向城的世子和所谓的炼妖尊者徒弟打了一夜,二人不分高下,直到等到要天亮的时候,终于有一方一个痛呼,落了下筹,然后被砍杀了。 是以,观战的众人确信,那个落败的,所谓的炼妖尊者的徒弟,就是个骗子。 “我觉得不一定,也许就是世子的自导自演呢?” 随着王桂昌的发酵,那些目睹了这一战的受恩者知道,那个韦淳脸的陈安之,就是尊者的徒弟。 所以,有些不忿的怒回到。 “老陈,你这就有点睁眼说瞎话了。 昨夜的大战,你没看到世子和那个所谓的尊者徒弟,是打生打死啊!” 陈记包子铺里,对于包子铺掌柜陈叔凡的怀疑,场中有几人怒骂到。 当然,对于这种怀疑,他们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世子府的世子,已经把这梗玩烂了。 ...... “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几个家伙给我挖出来!” 世子府里,向邱宇愤怒咆哮。 为了吞掉鼎山炼药谷,他不知道安排了多少次自己人装成炼妖尊者的徒弟来挑战他,然后都是落败收场。 凭着这一点,他碾压了他大哥,成了向城的世子,然后稳坐了八城世子第一。 结果,终日打鹰却被鹰啄了。 虽然赢了那一战,但是慕容瑰瑰和六御却是不见了踪影了。 他现在很是气愤。 “大氅向天,如果你挖不出他们,你就去落尸谷里喂妖兽吧!” 向邱宇恶狠狠地对着给出他这个计策的大氅向天喝到。 ...... “老陈,来十笼包子!” 一个头戴斗笠的年轻人上到头前,丢给了一块一等妖石,说到。 “这!” 陈叔凡自那次大兽潮之后大隐于世,就是做个小生意苟活。 他家的包子,一笼就是一块一等妖石。 结果这人要用一块一等妖石,就要他十笼包子,这是把他当空气捏了? “你!” 刚要爆发的陈叔凡,再看了一眼那蒸笼里的那块一等妖石,眼神凝了起来。 ...... “受恩者陈必凡,拜见尊公子!” 后院里,陈叔凡对着陈安之激动地称呼到。 昨夜的大战,陈必凡看了一夜,陈安之的样貌,他知道。 这是五十年来,第一次败在向邱宇手下,但却是带着受恩石来买包子的炼妖尊者徒弟。 也许,这可能会是个套,但是陈必凡也不管不顾了。 “王桂昌和我说,受恩者,慕容城找牧山,秦城找秦泗,向城找陈必凡。” 陈安之把王桂昌教给他的暗话说法,说了出来,进一步应证自己的身份。 “那昨夜,公子?” 陈叔凡听着陈安之的暗话,有些忍不住地问道。 “输了,向邱宇是半步天人!” 陈安之愧疚地说道。 原本自以为先天之内尽无敌,却是没想到遇到了也是属于先天之内,但却是半步天人的向邱宇。 果然,在这个世界,名声大噪的家伙,都是有本事的,不像自己的前世。 ...... “陈叔,什么叫受恩者?” 在陈叔凡的安排下,被陈安之他们救出来的慕容瑰瑰和她的六御,跟着陈安之一行以化整归零的手段,住到了陈叔凡的小院里。 陈庆之终于忍不住地对着陈叔凡问道。 “受恩者,是谢炼妖尊者炼妖液之恩,反对八城自立,要一心对付妖兽,成立人族王国的感恩者。 可惜,人心自利,再加上尊者半百无踪,我们就成了八城城主府绞杀的对象。” 陈叔凡的话很简洁,但是脸上的神色却是很复杂。 坚持了五十年,等了半辈子,结果只等到了尊者的弟子,而且还是连自己实力都比不上的弟子。 ...... “老陈,夜黑之后终会天明,你且信一信我。 该说的,你就不要藏着掖着了。” 说完之后,陈安之挥出了近百瓶的醉神春。 然后,在一一嗅过之后,陈叔凡惊骇了起来。 这是百分百的炼药液啊,而且和那年炼药尊者赏赐他们的炼妖液,那味道一模一样。 ...... 第80章慕容山庄的真相 “老陈,你先退下,我们有点私事聊聊,过后再跟你请教受恩者的事情。” 见着陈叔凡顺着话题,要开始叨清楚受恩者与八大主城的事,陈安之先让他住口,因为边上的蛮虎盯着救出来的七人之中一人,已经是要冒出了火。 可不能让他再继续憋着了。 “好!” 看了看陈安之,望望蛮虎,又瞟了另外的一个女子,他知道这种年轻人的恩怨故事,他不适合听。 于是接口一应,就退出了小院,替他们把风了。 ...... “虎子,问吧!” 等陈叔凡出去之后,陈安之开口说道。 “啊!” “不是你问么?” 蛮虎回过神来,一脸的懵。 他的这个举动,让陈安之等几个境外之人一脸恶寒。 你都憋着快疯了,结果你自己的事,却让别人来替你问。 果然又蛮又虎,所谓蛮虎,真是人如其名。 “慕容瑰瑰,说吧,为什么要骗蛮虎?” 虽然七人之中有三个女的,但是陈安之还是一眼认出了谁才是慕容瑰瑰。 因为另外的两女和另外的四人一样,都带着妖气。 而被拍了净妖液的虎御大山,则是已经没有了这种气息。 ...... “我!” 慕容瑰瑰,看着蛮虎,一时之间竟是有些语塞。 是啊,这个傻大个一直以来都以真心对她,但是她却是在一步又一步的利用他。 这要怎么说? “我来替宗主说吧!” 身着红艳衣裳的朱御晓晴站了出来,开口到。 “其实宗主是慕容城的大小姐...” 随着朱御晓晴的娓娓道来,故事慢慢展开,像是一幅又一幅画卷一般,画出了他们想知道的恩怨情仇。 ...... 真妖境里,人妖相斗已经近万年,人族岌岌可危。 当时八大主城之一的慕容城城主修为至臻,发现真妖境原来不过一方小世界,于是乎,他另辟蹊径,不惜损耗修为,终于找到了真妖境通往外世界的出口。 但,人都是有私心的。 于是乎,那位慕容城主擒了一头宗师境修为的蛛王,在那万丈悬崖下守护,他又带着慕容城的嫡系在出口修建了慕容山庄,阻止真妖境的人会和外世界有交流的机会。 他打算利用外世界的资源,强横慕容城,随后一统整个真妖境。 谁料,四十年前,一个老者硬生生打破了慕容山庄对于真妖境出口的封禁,进入了真妖境,让得真妖境的妖气溢出,与外世界的空气混合异变,成了噬人的黑雾。 这是慕容城住没想到的。 之后,整个慕容山庄一夜之间哀鸿遍野,连得魂灵也是被拘在黑雾之内,每当黑夜来临,黑雾生起之时,就被折磨得哭叫。 这就是外世界里,鬼哭岭传闻的来由。 也幸好,慕容山庄当时建造的用料,是真妖境里的东西,再加上慕容山庄是阵法格局,所以才让得这噬人无解的黑雾,只能弥漫在慕容山庄的范围之内。 否则,那么多年了,南桂山脉估计都要被黑雾遮天,草木皆无。 陈安之结合着朱御晓晴的话,做出了结论。 这就是慕容山庄的真相。 ...... 之后,南桂第一庄的慕容山庄庄主在用最后的气力封禁了入口之后,半死不活地回到了慕容城,并下了死令,慕容城在没有出现尊者之前,禁止慕容城复建慕容山庄。 只是,已经吃了一波外世界红利的慕容家,又怎么会遵守一个死人的遗训。 于是乎,慕容城的野心家们,开始逼迫当代的城主交出可以镇令蛛王的镇妖石,打算重建慕容山庄。 因为那次百年大兽潮,他们发现炼妖尊者的炼药液可以祛除妖气,那么就意味着炼妖液也可以屏蔽黑雾对他们的影响。 于是,他们开始煽动另外七大城的人,逼迫炼药尊者交出配药的秘方。 当然,借口还是可以避免妖化。 然后,在一场大战之后,炼药尊者不知所踪,而慕容城主的女儿却是带着镇妖石失踪了。 ...... “我之所以偷出镇妖石,是因为我的父亲是除爷爷之外,唯二的慕容山庄生还者。 他说外世界的凶险远比真妖境里的大兽潮更可怕,慕容家不出尊者,勿动出口封禁。 因为,那可能会是整个真妖境的浩劫来临。 只是,他们不信我的话,所以我就带着镇妖石跑了出来。 在跑出来的时候,我又偷了爷爷秘密种植的几株化形草。” 盯着蛮虎久久不语的慕容瑰瑰,接过了朱御晓晴的话茬,说道。 “所以,你打算是让妖化为人,在真妖境和谐之后,再打开镇妖石。 但是你在八御化形之后才是发现,即便你能够让妖化人,但依然去不了他们的妖气,无法融入人类当中。 恰好,你发现蛮虎这个傻憨有炼药谷的阵牌,然后就觉得他是气运之子,开始利用他。 甚至是不惜代价,让他觉得你爱他,然后为了你甘心做所有的事。 哪怕是拼了命的出去外界,寻找净妖液的炼制办法!” 陈安之的话,问到了关键上。 “对不起!” 慕容瑰瑰羞红了脸,惭愧的低下了头。 她自始至终,都只是在利用蛮虎的傻憨。 所以,那所谓的夫妻之誓反噬一人承受,也是她在利用蛮虎的真心骗来。 ...... “你走吧,八御留下,就当是给我的补偿!” 蛮虎的话,让得众人一惊。 他们都以为蛮虎要么眼不见心为静,要么就是张开有力的臂膀拥抱慕容瑰瑰,原谅她。 结果,竟是这么出乎预料。 “为什么?” 慕容瑰瑰哭着问道。 “因为,我家安师兄说缺人。” 蛮虎回答得很干脆,笑得很灿烂。 天上地下,内境外界,原来师兄才是最亲。 ...... “我师弟既然这样说了,那你就走吧!” 听了蛮虎的选择,陈安之赶紧补言到。 他可不希望在多留点时间,让蛮虎有反悔的机会。 一个有心机的弟媳妇,可不好相予。 他希望他身边的人,都是坦坦荡荡的。 “我们不愿!” 御兽宗八御,现在有七御在场。 听到陈安之驱除的话,除了虎御大山,另外的六人皆是不同意。 “大山,给药!” 丢出了六瓶药液,陈安之不想再过多废话。 愿同流者,一句足以。 不愿和污者,说多都是屁。 对于别人,他还是遵循那句经典的台词: 别人不愿意臣服你,是因为你给的好处还不够多。 ...... 第81章吃瘪的陈安之 “陈叔,来慕容城的容酒、向城的醉妖、东方家的离愁、赵家的白云飞、林城的飞渡、诸葛城的诸葛酿、沙家的沙家浜,还有陈城的沉醉。” 慕容瑰瑰一个人走了。 说得干脆的蛮虎,要扑在陈安之怀里大哭的时候,被他踹到了陈庆之那里。 有过一样经历的陈庆之,抱着好好大哭的蛮虎,对着门外的陈叔凡甩出了几块妖晶,奢侈的点了起来。 至于除开虎御大山之外的六御,在炼化了净妖液之后,半点妖息不存,可以大大方方地行于人世,他们又怎会跟随不靠谱的慕容瑰瑰离去? 毕竟,人都不一定有人性,更何况是妖呢! ...... “青瞾,你捋一捋,独离的慕容瑰瑰,会不会突然变成个不计后果的疯子?” 看着七御和陈庆之以及蛮虎打成了一片,陈安之对着李青瞾认真地问道。 “我去杀吧!” 有陈安之的踪息粉,即便慕容瑰瑰离开了一个时辰又如何。 李青瞾知道陈安之,正在犹豫之中。 于是直接说破了陈安之的念想。 “记得,不要跟蛮虎漏了嘴!” 陈安之慎重地交代之后,也是加入到了这庆祝蛮虎单身的酒宴里。 蛮虎,为你者,大师兄也啊! ...... “陈叔所报,皆是真?” 向城,公子府。 一个年轻俊朗,跟向邱宇脸庞有点相似,但是没有他阴戾的公子问道。 他是向城的大公子,向世安。 也是受恩者最忠实的支持者。 如果没有他,昨夜大闹世子府的陈安之一众,就不会安然的出现在陈叔凡的小院里欢庆了。 “已经确认了!” 向雨桐跪报回应。 “我想见见他们。 唉,这世道,又要折腾了!” 一声无奈地叹息叹,向世安无奈地吩咐道。 兄弟阋墙,是他一直所想避免的,可最终还是逃不过这宿命。 ...... “你说他们被接入了公子府?” 听着下属的回报,向邱宇有些不敢置信。 这么多年来,向世安遇到他都像是够遇到主人一样,远远地就避开。 现在,竟然敢跟他明着来,到底是谁给他的底气? “八大主城,受恩者无数,我是感恩于净妖尊者的后来者之一。” 世子府里,向邱宇不敢置信,但公子府之中,向世安说得明明白白。 ...... “你向邱宇的大哥,然后兄弟不该是同穿一条裤子,同仇敌忾么?” 蛮虎有些不解。 只是他的话,让得陈安之等人有些焦虑。 你个憨子,既然知道了,还要说出来打脸人家。 你是非得逼得人跟你翻脸么? “蛮师兄说得对,也是不对。” 对着蛮虎这直问心扉的话语,向世安并没有生气。 “哦,怎么说?” 既然蛮虎已经捅破了某些东西,那就让他继续捅。 陈安之阻止了众人对他的欲劝之举,让他继续发挥。 “说得对,是因为我和他的确都是向城的公子,是兄弟。 说得不对,是因为他溺死了我的母亲,他实际不是我兄弟。 对于所谓的净妖尊者,其实我没有多么的感怀,只是因为向邱宇恶他,所以我才会站在受恩者这边。” 蛮虎问得干脆,向世安也说得坦荡。 “所以!” 陈安之问道。 “所以,我要靠着你们,靠着受恩者,把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夺回,最后一脚把向邱宇的头踩在水里溺死。 哪怕,他的母亲,是向城城主的正妻,也不行!” 历来和蔼可亲的向世安,在此刻,终于露出了他的狰狞。 ...... “那一场斩尊之战,虽然八大城的人很少知晓,但那一战其实是惊天地泣鬼神。” 天黑了,夜起了风。 公子府的酒宴,终于散去。 回到了小院,看着众人睡去,陈叔凡却是和陈安之却是做在屋脊上,望月相谈。 陈叔凡看着天上的月亮,似缅怀、似动容。 “怎么说?” 陈安之在努力想象着那场大战的恢弘与惨烈。 “三十年前,八大城主尽出。 三十年后,八大城主依然是闭关疗伤。 现在的八大城,都是各城的世子话事!” 没有仔细描绘那场大战如何的惊心动魄,只是简单的两句概括,就让得陈安之惊悚。 依照向邱宇那种半步天人才是世子的情况来看,八大主城的城主至少也是天人巅峰的存在。 以一对八,即便重伤不治,但净妖尊者也是让得八大城主重伤修养,不再问世,更何况,既为城主,他们的手低下,又怎么会没有死士相帮。 净妖尊者,着实了不得。 ...... “回来了?” 陈安之看着香汗淋漓的美人儿,笑着问道。 “回来了!” 李青瞾并没有笑。 “怎么,失败了?” 陈安之遂问。 “你这混蛋,明知她那样的人,肯定会有后手,却依然不提醒我,你是想唤正妻了?” 李青瞾有些气哄哄地说道。 这是她第一次,跟陈安之生气。 “那你也没老实跟我交代,你已经是半步天人了!” 挖了挖鼻孔,陈安之也是有些上火。 谁会料想,看着最是柔弱的家伙,其实竟然是最强的存在。 如果没有南山天颂的提醒,他真的没想过李青瞾,会那么彪悍。 ...... “打了个半死,被三个人不人不妖的家伙救走,我留了踪息粉。 慕容瑰瑰,果真如你说想,远不如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也许,真的有御兽宗存在!” 李青瞾累了,不想和陈安之继续斗嘴。 每次斗斗两下,这家伙就是不老实。 等她任君来采的时候,这家伙又像是见鬼一般,敬而远之。 “嗯,守住。 这话对谁都别说,省得他们漏了嘴,让虎子更难受!” 陈安之听完之后,没有意外,而是淡淡地交代。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让李青瞾知道,为何他就那么放心独自追杀,却不会被人反杀的缘由。 但是李青瞾却是知道,陈安之敢让她一人独去,她就有了即便不敌,也会能安然回返的信心。 ...... “要不,我还是给你做首诗吧!” 明月当空,陈安之看着身边香汗,一脸渴望的李青瞾,不知道要如何慰藉。 于是许久之后,他蹦出了一句话。 “哼!” “谁稀罕你的臭诗,我沐浴去了!” 真是美女不领才子情。 在陈安之话落之后,李青瞾一个冷哼离去。 让得远处偷耳的陈庆之,差点噗嗤笑出声来。 想不到堂堂的望城掌司,也有吃瘪的时候。 ...... 第82章西行去 “偷听了那么久,还意犹未尽? 滚出来!” 在李青瞾气哄哄地离去之后,陈安之的好脾气也是到了尽头,对着暗处的陈庆之,就是凝音成线的轰了过去。 “至于那么生气吗?” “你真要这样,我就要去窥香沐浴了!” 陈庆之尴尬地走了出来,满脸贱贱地说道。 他这建议,让的陈安之在霎那间有一个意动,不过他还是把这个小意给摁了下去。 “说说你的看法!” 说到正事,陈安之也有没有嬉闹的心思,转而对飘落他身边的陈庆之认真的问道。 ...... 王桂昌真可信? 不一定! 陈叔凡可信? 不一定! 向世安可信? 不一定! 七御可信? 也不一定! 要知道,就连得蛮虎信誓旦旦,信了那么多年的慕容瑰瑰,依然不可信! ...... “八御可信,陈叔凡信一半,向世安信一点!” 北剑有北剑的为人处世之法。 虽然正常情况下看着他很不靠谱,但是在不正常的情况下,这家伙靠谱得紧。 要不然,他也不会傻憨傻憨的,还能在大魏的江湖,闯下偌大的北剑名头。 他的话,跟陈安之的想法,竟是不谋而合。 “说说!” 虽然已经有所底,但是陈安之还是想听一听陈庆之这样的结论的原因。 “八御是妖,我在大氅向天的口中得知,那一夜,向邱宇只是擒住了慕容瑰瑰,就让六御缴械了。 你有足够的净妖液,可以祛除他们的妖气,成为可以随意在人族社会行走的妖人,而且还给了他们去往外世界的可能,这个吸引力足够。” “陈叔凡信一半,是因为他们受恩者等的是炼妖尊者,而不是炼药尊者的徒弟。 在这一点上,你没有足够的说服力。 第二点,他的实力比你我都要强,甚至与向邱宇相当。 西桂昌,北秦泗,南牧山,东叔凡。 能够这样并排而称,那就意味着他们四人的实力相当,是受恩者的牌面人物。 百年前的大兽潮,受恩者无数。 即便后面有八大城谋杀净妖尊者的举动,而且活下来的受恩者必会遭到清洗。 但他们能洗得干净么? 他们只是在等,在等一个可以让四方受恩者拧成一股绳的人物。 谁都有野心,他们四人都有挟天子以令诸侯之意。 所以,藏着獠牙的陈叔凡他们,只能信一半!” 果然是北剑,句句如剑嗡鸣,直指根本。 “那向世安呢?” 陈安之淡淡地问道。 “你相信所谓的感动于大义么? 我是不相信。 其实蛰伏的他,在为人做事这一块,我觉得他连向邱宇都比不上。 毕竟无论如何,他姓向!” ...... “走了?” 公子府里,向世安不敢置信。 要知道,昨夜他们还推杯换盏,规划蓝图、翱想未来。 结果一大早,陈叔凡派来的人跟他说,陈安之等人,夜里悄悄地走了。 连得陈叔凡都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陈公说,尊公子留了纸条,上面写了一句话。” 被陈叔凡派来的小厮,轻声地说道。 “那还不赶紧道来!” 向世安气急败坏地说道。 “杀了向邱宇,聘了陈叔凡,他陈安之将即刻归返,与公子携手明世,聚天下受恩者封王拜将!” ...... “你说他会直接开杀么?” 西行者,共七御四人。 陈庆之走着走着,就悄咪咪地对着陈安之问道。 “如果是我,在接触到陈叔凡之后,我就不会仍是隐忍那么久。” 陈安之笑着说道。 “也许向邱宇势大,或者是向城城主复杂呢!” 陈庆之疑惑。 “活着的人才有价值,死去的人屁都不是。” 陈安之的话让得陈庆之抱剑蹙眉,这话好像在理。 ...... “主人,为何我们要西去?” 七御之中,龙御为首,朱御为次。 作为“御兽宗”叛变的首领,在得到了净妖液去妖气之后,朱御晓晴越来越像个人。 行了一日,看日升日落,她知道主人此行西方。 但是西方有陈城和慕容,作为新的投敌者,出行的第一战有可能就是自己之前的主人。 怎么说,心里都是有些膈应的。 “放心,此次西行我们不去慕容!” 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真男子,陈安之看着36d的朱御晓晴,说心里不荡,那是假的。 但身边有着正妻同行,这种猥琐必须要收敛起来。 所以,他很是生冷地回应。 “为何?” 朱御晓晴一个趔趄,差点把身子靠到了陈安之的身上。 “因为陈城算我本家,我想试一试那沉醉!” 陈安之看着李青瞾眉头一皱,就是不动声色了风神两步,巧妙的躲开了朱御晓晴的胸靠,然后搭着蛮虎的肩膀,当是无事的行走。 他家的大妇,会吃醋了! ....... “不简单啊!” 小院里,地窖中,富丽堂皇。 陈叔凡去了包子师傅的憨傻模样,威严睥睨,轻声呢喃。 昨夜,他竟然着了道,中了药,让得陈安之一行什么时候离去,他都不懂。 现在回想过来,有些冷汗潺潺。 难道是尊公子的警告么? “东王,‘挽留’的恩士已经出发西处!” 之前在公子府里唯唯诺诺的小厮,此刻站如山岳、双眼精芒的对着主座上的陈叔凡说道。 西桂昌,北秦泗,南牧山,东叔凡。 这是那一次百年大兽潮之后,在八大城主围杀炼药尊者之后,慢慢势起的四大恩主,被救护的受恩者们尊称四大恩王。 而陈叔凡,就是受恩者们口中的东恩王。 “算了,试试就试试了。 只此一次。 按尊公子令,和公子府的向世安合作吧!” 陈叔凡揉了揉眉头,有些疲累地说道,却是不解了底下的悍将小厮。 ...... “青瞾,如若是你,这样不辞而别,然后又是逼他,你说他会不会还要再试一试我们的能力?” 西行第三日,陈安之对着李青瞾问道。 “常人者,要与之交易,必得拿出相当的实力,更何况他是暗里筹谋。 试这个事,怎可能会少得了。 怪,就怪你那夜让我们在世子府里收敛着打。” 果然是夫妻,越来越有夫妻味。 原本唯唯诺诺的李青瞾,脾性越来越随陈安之凶狠果决了。 “那就烈杀之!” ...... 第83章何谓沉醉 第83章何谓沉醉 “来了!” 刚是和李青瞾说完,陈安之就是感受到凛冽的杀气。 他低声沉喝,准备拔刀。 “主人,我们来!” 朱御晓晴虽然还是难受于此次西行,但是感受到敌人来袭,她仍是快步而出,抽出了背上的杀神戟。 这一战,算是他们七御的自证战,或者算是雪辱战。 “杀!” 一声沉喝,七影烈出。 随后地动山摇,空气里弥漫的都是七御们的愤怒。 连得天空的雪花,都是停止了飘落。 ...... 战斗只是片刻即止。 七对猩红的大眼,从眼出归来,在见到陈安之之后,才是换回了常色。 “如何?” 陈安之问道。 “杀得痛快!” 作为最先的变换阵营者,虎御大山笑得自然,答得畅快。 “一时怒火攻心,没有收住手,都杀了!” 朱御晓晴有些愧色。 按照人类的斗杀习惯,胜利的一方,都要留下一两个活口逼问的。 结果只是第一战,就没能完美完成。 “无事,只是些喽啰,留和不留都一样。 我只是问你们,感觉如何?” 对于朱御晓晴的自缚,陈安之可是有些不喜欢。 所以他强调到。 “劲力攻伐流畅了很多,对于劲力的波动,更为敏锐。 只是一怒之后,还是有些莽!” 朱御之后是虎御,虎御之后是武御。 朱御自缚,小心说话,虎御大咧,直接忽略。 那个看起来有些阴恻恻、病殃殃的武御江海答了道。 “看来虽然化了你们的妖息,但是还完全化不了你们的妖性。 虎子,上药!” 听了武御江海的话,陈安之吩咐蛮虎道。 虎子作为他们曾经的宗夫,算是七御最信任的两人之一,由他给药,是最为稳妥。 而边上的陈庆之已经知道了,陈安之这是在温水煮青蛙,要一步一步的让七御倒在醉神春的药液里。 不然,为何他用炼药谷的黑丝药材炼出来的炼妖液,要掺上别的东西,变成外界版的醉神春呢。 ...... “怎样,七御的实力如何?” 在七御不疑有它,炼化醉神春之时,陈安之对陈庆之和李青瞾问道。 而蛮虎,则是替他们护法。 “夫子说过,同境的人修和妖修,三对一。” 李青瞾说道。 “如果七人围攻,我不使出保命手段,逃不了。” 陈庆之肯定道。 “你说,他们一朝换主,就如此兢兢业业,会不会是慕容瑰瑰的授意,吃我们的、喝我们的,等到更强大之后,就在关键时刻噬主,终归慕容瑰瑰的怀抱呢?” 陈庆之又问道。 啥时间,三人相对无言,心里俱是沉了起来。 毕竟,慕容瑰瑰对他们有化形之恩。 而蛮虎,又被他牵着鼻子耍了那么多年。 “我在想,他们吃的化形草既然出自慕容家,会不会里面也掺了东西,让得化形的妖,忍不住被慕容瑰瑰控制呢?” 陈庆之的猜测不无道理。 而陈安之也对于这样的几姓家奴不放心,他回想了药典,做出了一个大胆地猜测。 “那?” 李青瞾懂了陈安之的意思。 “不急,先去陈城!” 陈安之否了李青瞾的猜测。 ...... “都怪你,非得吃什么包子!” 外界,完全失去了陈安之踪迹的田不田,对着来福嗔怨了起来。 现在南桂封岭口,还有河西商吏和夜枭造册登记,在确认了身份之后,才予以放行进入南桂山脉。 然后在里面,南盟的人,又是执掌慕容探查慕容山庄的秩序维护。 只有花钱买了药的人,才能进入探查。 因为来福说河西郡府的包子好吃,她们兜转了一圈,再回到南桂岭的时候,事态已经变了。 想要偷偷摸摸,不让爷爷知道她的行踪,好像已经不可能了。 “孙女莫气,看你来爷爷给你变一手。” 说完之后,来福牵着田不田的手,大刺啦啦地走向了河西商吏和夜枭把守的谷口。 然后田不田惊诧地发现,他们好像是隐形人一般,竟然就这么顺利的通过了关卡。 ...... 真妖境里,众人近了城。 “陈城!” 陈安之望字而读,有些莫名的感慨。 因为那个陈跟他的陈,一毛一样。 “青瞾,你说,我会不会就是这陈城里出去的人呢。” 突然的,陈安之这么一问,吓了李青瞾。 “你莫不是以为天下姓陈都一家,要认祖归宗吧。” 李青瞾白了一眼陈安之的胡思乱想,心里却是跟着颤抖了起来。 如果真的是,怎么办? ...... “果然称得上沉醉!” 陈城里,看着有别于向城的凛冽,满眼温柔的陈城之景,的确会让人沦陷和沉醉。 这酒,名副其实啊。 “啊!” 呷了一口沉醉的陈安之,大声叫唤了起来。 他感觉到视线里,行往的男人敬佩,走过的女人芳心。 这药,着实让人迷醉。 “噗!” 在陈安之迷醉的时候,七御和蛮虎却是忍不住吐了出来。 这是什么鬼的沉醉,莫不是假酒? ...... “掌柜的,什么玩意,给我换酒!” 蛮虎现在是腰绑十万妖晶的大富豪,再没有了聘礼的压力之后,他对吃这块是穷奢极欲。 一口喷掉了价值不菲的陈城沉醉之后,就是大声吆喝了起来。 “你莫不是在消遣我?” 连喝了八大名酒,蛮虎依然是不满意。 对着酒楼的掌柜叫嚣到。 “客官,你是不是嘴太挑了?” 掌柜的欲哭无泪。 能上到他们家酒楼连点八种名酒,妖晶不断甩出的家伙,那必是惹不起的货啊。 ...... “兄弟,人家小本生意,就不要太为难人家了。 我这自带烈酒,如若不嫌弃,就喝我这个!” 在酒楼掌柜不知道要怎么办的时候,一个年轻人站了出来,对着蛮虎说道。 “那就倒上一倒!” 蛮虎嗡声出言,看着那年轻人满倒一杯而尽饮。 “啊!” “师兄,好酒!” 满口一杯尽,蛮虎大声叫。 那舒爽的叫唤,让得酒楼的掌柜对着年轻人感激的一鞠。 “何谓沉醉? 以炼药液入酒,这应该才是真正的沉醉,陈城之底蕴,了不得啊。 真是大手笔!” 陈安之呷了一口,大赞到。 ...... 第84章昨夜冬风酒未寒 “得炼药尊者之徒大赞沉醉,我欣喜!” 听了陈安之的话,那个年轻人就是戳穿了陈安之的身份。 “你怎么知道我是陈安之?” 陈安之笑眯眯地问道。 现在的他,可是顶着韦淳的脸。 “八大城、四恩王,上至大都尉,下至小城卫,还有谁没有尊公子的息影。 你这是调笑我了!” 身为陈城的大公子,理论上的陈城城主陈成笑着说道。 “啊? 你还不知道我在鼎山杀了一波向城的人,把大氅向天打得半死。 然后又夜袭向城世子府,把慕容瑰瑰的六御捞了出来,随后又把她斥走。 最后,在来你陈城的路上,又打杀了一波好像是东恩王派出的人。” 陈安之说着说着,好似很满意自己的战绩一般,到最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呵呵...” 听着这炫耀一般的话,陈成不知道陈安之的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尴尬地赔笑了起来。 但心里着实是意外,竟然还有那么多事? ...... “安兄,你那话是什么意思?” 夜,既天黑。 而后,很深的黑,俗称半夜。 陈庆之碾转反复,实在是理解不了陈安之的话之何意,随后忍不住在子夜十分,轻轻叩开了陈安之的房门,忍不住地问道。 “以后要掌灯进来,不然,会让我误会你好龙阳。 我是不介意,就怕害了你北剑的名!” 陈庆之刚是出言,就直接被陈安之将了一军。 让得他从菊花冷到了头。 “都什么时候了,还玩嘴利,我是认真的!” 陈庆之一个恶寒,认真地问道。 “说得,我好像不认真一样!” 天黑掌灯,灯亮现影。 陈安之那抠鼻的恶心模样,在随着烛火摇曳,略带点猥琐。 ...... “的确,是得现出炼药尊者弟子嚣张跋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才能让他们容易上套。” 天要亮了,论了一夜,陈庆之终于满意了陈安之的说辞。 随后,满足地走出了陈安之的房间。 只是那姿势走得有点怪异,让得李青瞾等人眼睛大瞪。 殊不知,原来是这家伙一个姿势坐久了,有些膈尾椎,脚有点发麻。 ...... 陈城的世子府里,陈成想了一夜,依然想不出个所以然。 因为陈安之放出来的话,的确是有些挑拨离间地嫌疑。 毕竟,向城和陈城,算是背地里的联盟。 “陈规,你来叨叨!” 一个人想乏了,得需要旁人一句醒神。 陈成对着世子府里,他最信任的管家叫到。 “世子,西恩王王桂昌,求见!” 人是唤来了,但他根本没有要帮陈城解惑的想法,而是报出了另外一个让人头大的事情。 西恩王王桂昌,东西南北四大恩王里,现时最高调的家伙。 因为他的手里,掌握着数量不菲的炼妖液。 而炼药尊者徒弟出世的消息,也是这个老瓜皮,率先放出来的。 如果没有他,东南北四大恩王,也不会蠢蠢欲动了。 ...... “向世安斩了向邱宇,然后礼聘东恩王陈叔凡为向城大军师,逼迫东方家倒向其中,发出了昭告八城讨杀害了炼妖尊者背后凶手的檄文。 我东部的受恩者,已经有些不受控。 他,快了我们一步!” 一见到陈成,陈叔凡就是一股脑的把最新的消息都说了出来,惊掉了陈成的下巴。 他本以为这水可以慢慢搅浑,而且随着陈安之的到来,主动权更在他这里,结果却是料想不到,他还没磨刀,人家已经枪捅了。 “果真?” 虽是惊骇,但是陈成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毕竟,王桂昌这个老浑货已经率先吃了尊者徒弟出世的红利,却结果视陈城里的主子于不见,先跑来和他讨论该怎么办。 这行径,着实小人啊! ...... “世子,这是刚刚接到的,向城和东方城联名发布的檄文!” 还没等王桂昌出言,退下去的陈规去而复返,确认了王桂昌所说的事情属实。 “少不得,要把尊者的徒弟在我陈城,并且与他推背换盏的事情,给推出来了。 摆架陈家酒楼!” 并不理会眉头深皱的王桂昌,陈成直接下了决议。 这种事情,慢一步则是步步慢。 王桂昌这个出身慕容城的东恩王,在他看来,有些名不符实了。 ...... “什么,不见了?” 在陈成华府冠履,准备隆重出行,让世人知道他要迎接炼妖尊者的徒弟入府的时候,陈规急匆匆地赶来,对他耳边轻语,让他愕然。 昨夜的冬风酒未寒,今早的人情已冷然? “该死的陈安之!” “不,是该死的韦淳!” 陈成有些撕歇底里地喊道。 ...... “阿嚏...” 桂州的雪已经有几日未下,冬日的暖阳也照得人懒洋洋了几天。 躺在桂州郡守府所属的桂花园里几天的韦淳,突然连打了好多个喷嚏,而且还伴着冷颤。 “不该啊!” 韦淳喃喃。 自慕容山庄破除黑雾一事之后,他就成了南盟特使,随后在韦家资源的倾斜下,从一个小小的暗劲喽啰,成了寒暑不侵地先天高手。 理论上来讲,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典韦,你说他是不是还活着,而且回来了?” 人而畜,虽几日,却是深刻在骨髓里。 韦淳觉得这莫名的冷颤,应该是因为那该死的陈安之。 ...... “安师兄,我们真要爬出去?” 悬崖峭壁底下,蛮虎对着陈安之认真地问道。 不知怎的,一大早,自家的师兄就让他领着众人,前往他上次爬出去的地方,要离开这真妖境。 “莽子,难道你觉得你家师兄说要往西走,你觉得还能用十头牛把他拉往东?” 陈庆之一个无奈地苦笑之后,就是剑、鞘为足,一步一步的往上攀登。 昨夜一夜畅聊,以为可以和他心合一处,处在看事待物的同一个起跑线上,结果这个家伙,又是出人预料。 怪不得,他娘,他要要往西行。 原来蛮虎当时离开真妖境的缺口,竟是在这里。 所谓的西边陈城饮沉醉,只不过是他的虚晃一枪。 “唉!” 陈庆之一步又一步第往上爬,但是心里却是步步叹。 ...... 第85章归来定南十八镇 “朱御、大山,你们守着这块地洞,有出来者,给我尽斩之。 月后,我会安排人来替你们!” 爬了三天,终于从一个洞口爬出,别了里面的别有洞天。 陈安之就是对着留守的朱御晓晴和虎御大山,吩咐到。 “是!” 进入了外世界,感受着空气里别样的舒爽,朱御晓晴服气了。 因为在这里,她感觉那种若有若无的束缚感完全消失,整个人变得不一样了。 所以,对于陈安之的吩咐,她毫不犹豫地领命。 而虎御大山这个家伙,那就更不用说了。 八御里,他和蛮虎的感情最好,也是最替蛮虎心酸。 今日,终于离了旧世界,换了一个新的地方,不用再理会以往的恩恩怨怨,他高兴还来不及。 ...... “安兄,你怎么就确认从这地方出来,没有黑雾?” 七御剩五,再加上他们,一共九人。 行走于离开山林的路上,陈庆之好奇地问道。 “原本我也纳闷,但是我仔细回想了一番我们爬出来的暗洞,有九曲回廊之势,这黑雾又怎能出来。 虎子,应该不是第一个从这里爬出的家伙!” 陈安之的话,让得随行的众人浑身一震。 原来,他们以为慕容山庄只是唯一出口,真妖境的镇压所在,所以才会交织出黑雾噬人。 却不料想,蛮虎爬出的这地方,其实才是真妖境的密道。 那就代表着,蛮虎并不是第一个从这地方爬出来的人。 这就说明,告诉蛮虎从这地方爬出来的慕容瑰瑰,远比他们所猜测的,她懂的、骗的还更多。 于是,蛮虎整个人的脸色,变得阴暗了起来。 ...... “安之,这?” 看着蛮虎一路如此,李青瞾有些不忍。 她现在情愿陈安之带着他们从蛛王那里厮杀而出,也不愿意看蛮虎如此难受。 毕竟是自己的师弟,何苦那么残酷的对他。 “不要圣母心,伤害已经存在,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陈安之的话,呛着李青瞾话说不出来。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来福,突然一个福如心至,收回了给钱买药的手,拉着田不田干脆离去。 其奔行之速度,用飞来说,也不是为过。 “爷爷,我们去哪?” 被来福突然这么一扯一带,田不田有些莫名巧妙。 “去定南,找你相公!” “可...” “信你大爷,不用可!” ...... “安兄,这里好像是定南郡!” 又一日,终于出了深山密林,看着远处小镇的样式,陈庆之有些疑惑地说道。 江湖行走近十州,南麓州他走了两次。 定南军镇的样式,他还是记得的。 “定南?” 听了陈庆之的话,陈安之也是不淡定了。 怎么钻个洞,就能从南桂钻到了定南? ...... “定南身为军郡,是定南军囤军所在,所有的城寨皆有定南兵士驻扎,其上会挂有各营的营旗明示。 而且,定南军是大魏四路边军里,唯一把家属和军而处的一路大军。 虽然当时朝堂的衮衮诸公皆是反对,但是后面随着定南的经济稳坐南麓三郡第一之后,他们也就默认了!” 行江湖,知天下。 陈庆之身为北剑,除了打不过他,不够他阴险之外,他比陈安之更容易胜任历史和地理方面的老师。 所以,他的话,陈安之没法反驳。 “定南军能成定北之外大魏第二强,除了携属同住而守护之外,其实最大的鞭策还是来自于蛮族的存在!” 身为孔夫子的得意门生,李青瞾当然不能让陈庆之继续嘚瑟,盖过了自家夫君的风头,所以她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好了,得了,前面那军镇,到底要不要入,还吃不吃饭了?” 对于两人的莫名较量,陈安之有些烦躁地说道。 天人之下皆炼劲,没有什么辟谷之说。 爬了三天,他饿得差点腿抽筋了,他们竟然还有闲心玩这种不痛不痒的暗斗。 ...... “定南第十八镇!” 陈安之等人来到城镇门前,看着那迎风招展的定南旗,再看着那城门牌匾上的六个字,觉得有些太随意了。 “哈哈哈!” “定南三军共十八营,这是定南第十八营的军镇,有什么不妥?” 城门口的老兵,看着众人的脸色,立时猜出了他们的错愕,笑盈盈地说道。 “确实没有不妥。 劳烦老兵替我通传一下定南十八营的将军,天南陈安之求见!” 一声肯定之后,陈安之鞠躬一礼,拜托了起来。 藏军十年,他对于大魏老兵很是佩服,特别是退伍之后愿意卑微而城卫的沙场老兵。 “天南陈安之?” “你是望城陈安之!” 听了陈安之的话,这老兵在呢喃之后,跳了起来,一脸的欣喜。 “老兵知我?” 陈安之奇异道。 “五百万两饷银,定南十八军镇,还有谁不知天南望城掌司陈安之。” 老兵哈哈大笑,吩咐了另外的几个守门老兵之后,飞一般的奔赴镇府禀报。 ...... “陈将军!” 被迎入了镇府之中的陈安之,对着明显是刚披盔戴甲完毕的中年人,就是笑着拜见。 “安之,你我往上数个十代八代也是本家,你这样的大礼,就是折煞我了!” 军人的风,兵士的格调。 陈格对于陈安之的这种虚礼,就是笑呵呵的怒了起来。 大魏军制,千人为尉,十尉为营,三营为将。 只要将军,才能立军镇,也就意味着整个定南军一共有十八个将军,总共十八军镇,整整五十多万人。 陈安之的五百万银两,送到定南大帅府里,然后再撒向各个军营,的确算不上什么。 但有些东西,雪中送炭可比锦上添花来得要好。 所以,陈安之的五百万两的举动,让得整个定南军都感动于情。 当陈格知道来人正是天南陈安之的时候,他的热络,也就很是自然了。 ...... “要我派本镇精锐百人,去南蛮山里驻扎?” 听了陈安之的话,陈格有些头大了。 不应陈安之的要求,可能会让定南军和这个慷慨的大财主交恶。 可是应了陈安之的要求,又会跟山里的蛮族生出恶端。 他着实有些拿捏不定。 可就这样小事,就捅到大帅府那里,又显得他无将之风。 真他妈头大啊! ...... 第86章山里的蛮族 “陈叔难定?” 陈格四十有三,陈安之唤他为叔不错。 所以,看着陈格隐隐难堪的面色,陈安之就是直问而出。 他,不想强人所难。 只是,让朱御和虎御两人单守,他又怕因为慕容瑰瑰的后手而生出别的事端。 故而,他才要请兵据守。 “如果不是事关蛮族,安之所求,我定南第十八军镇可以空巢而出。 但事关蛮族,与我定南一路的军事稳定休戚相关,我思来想去,还是得问一问大帅,才能回复你。 安之,稍待我两天!” 本不想劳烦定南大帅,但是第十八军镇扼守的是南蛮,陈安之的要求又是破了军不入蛮的戒律,想来想去,陈格还是只能把这事捅到大帅府那里了。 ...... “这家伙,不是去了南桂岭么,怎么又跑到了第十八军镇那里?” 得了军报,度青峰也是头大。 陈安之这滑溜的泥鳅,终于给他开难题了。 “通报南族,我定南军要在南蛮山里开个军事据点。 如果他们不同意,那就让陈格带着第十八军镇,去练军吧!” 思量许久,度青峰咬牙而出。 五百万两的债,果然是真不好还。 ...... “族长,可不能放了这个口子!” 接了定南大帅府的通传,蛮吉大声反对。 他是蛮族的大巫师。 “陈格已经在磨刀霍霍,要不你来告诉我,你有拒了第十八军镇三万大军的想法!” 南蛮族长满不满,有些气怒。 定南十八镇里,就属第十八镇的人,最凶残。 只要他们的定南刀一拔出来,那就是刀光见血的下场。 蛮族之中,定南郡里,有句话,宁惹度青峰,莫撩陈大将。 这个陈大将,指的就是第十八军镇的将军陈格。 ...... “可是这个口子一开,我南蛮就不会再是南桂山脉的主人!” 蛮吉听着语塞,但还是做出了最后的坚持。 “阿吉,我岂有不懂之理。 可是大帅府通传的军士偷偷和我说了,这事是望城陈安之所托!” 满不满原本说得灰暗,但是到了后面,却是的满眼亮光。 “族长的意思...” 听了满不满的话,蛮吉也是眼睛铮亮了起来。 望城掌司陈安之,解纽人啊! ...... “安兄,我到现在依然未明白,你为何把真妖境的水搅浑之后,就带着我们跑路?” 终得闲暇,陈庆之在捋了一遍真妖境之行后,问出了他最疑惑的地方。 按照他看来,向城和东方家已经摆明了态度,再加上所谓的四恩王推波助澜,到时候陈安之再顺势一洒,撒出无数的炼妖液,那他岂不就是真妖境的无冕之王了。 可为何要逃离? “庆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院长因药而名,却又因药而死,不要小看了人性。 更不要因为一两场的小战得胜,就蒙了眼。 你就记得处世的法则:反正世乱我不乱,坐看他们乱。 唯有找不到我们,那些鬼魅魍魉才会跑出来作妖。” 陈安之笑着回应。 但其实,他还是头大的。 七御的事情,要怎么从根底里完美的解决,才是最大的难题。 如果他能够了了七御的问题,那么,整个真妖境的难题,就可迎刃而解。 醉神春,或者说是炼妖液,并不是化解人妖两立的真正法宝。 要不然,南山书院的院长也不会猝于其中了。 ..... “什么,要我山里一行?” 刚刚解了陈庆之的疑惑,就有军士来报,将军有请。 随后,陈格就说出了蛮族的要求。 “定南之所以为军郡,更设十八军镇,皆因南麓十万大山的十八路蛮族。 南蛮是其中一路,也是被我定南军屠得最狠的一路。 否则,大帅府也不会敢应承你的要求,直接通传南蛮了。 只是,我定南军要进驻南蛮设立据点,就等同于挑衅整个蛮族,南蛮不一定受得了内部的施压。 所以,你还是亲自走一趟,说一说。 但如果说不通,那我第十八军镇三万定南士将枕戈待旦、抽刀厉行!” 陈格先把难处温柔地说了出来,只是到了最后,那种饮血凶戾也是现了出来。 ..... “庆兄,对于南蛮可有所了解?” 游江湖,知天下。 陈安之看着自己这一行人,好像就只能问一问北剑陈庆之。 “南麓十万山,蛮族十八路。 得南蛮者,得南麓!” 回想江湖游历听到的谚语,陈庆之说了出来。 “北剑公子说得不错!” 领队的陈小乙听了陈庆之的话,附和了起来。 “想不到小哥身为甲士,对于江湖轶事也是闻名。 你且道来!” 南蛮何处,陈安之他们不懂,所以陈格派出了一伍领着他们进山。 在听了陈小乙的附和之后,陈安之笑问了起来。 ...... “标下陈将属下斥候营伍长,此次领队入山,是家叔要我和陈兄学一学。” 未急回应陈安之的问话,陈小乙先是说了自己的出身。 “不卑不亢,果真是将门虎子,你继续道来!” 陈安之来了句场面话的赞叹。 “蛮族十八路,大帅府军定南麓的时候,下过合族归化的军令。 这么多年来,除了最顽固的四路蛮族之外,其余十四路,皆是走出大山,化为我大魏之民。 而这最顽固的四路蛮族,分东蛮、北蛮、南蛮和西蛮。 他们也是十八路蛮族里,实力最强的四路。 南桂山脉属于南蛮的势力范围,我家将军被称为南蛮屠夫,是因为南蛮至今仍不愿完全归化,誓要大帅府退让的强横一路。 我们第十八军镇,就是为了震慑南蛮而存,为了杀蛮而在。 只是不知为何,这一次通传之后,南蛮说要见公子,可以商量一番。” 陈小乙把关于第十八军镇的由来,说了个通透,又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 “呃!” 听了陈小乙的话,感觉自己肤浅的陈庆之在一个叹息之后,就是闭口不言。 在他看来,第十八军镇这样的逼迫,的确有够凶残。 可是在定南军这块,于大魏来说,蛮族又是不稳定的存在。 “看来,你家大帅和将军,是要借我的手,打破南蛮这个僵局啊!” 听懂了陈小乙话里的意思,陈安之苦笑着说道。 本来想着只是一个简单到不动脑的事,结果到了度青峰那里,他又变成了跑腿的苦力。 果然,累的永远是台面下的小人物。 ...... 第87章陈安之暴走 “大巫师,族殿都同意了和大魏的第十八军镇接触,我们这样的做法,是不是?” 蛮小满是南蛮族殿亲卫队的大队长,南蛮大巫师的侄子。 现在被蛮吉拉出来要试战陈安之一行,他有些接受不了。 定南十八军镇的凶残,他已经领略了十几年,自家族叔这样的举动,不是要把南蛮往火坑里推? “唉!” “四族暗议,满不满已经不适合做南蛮的族长了。 这一次,要引兵而戮,散一散我们蛮族的窝囊气。” 轻声一叹,蛮吉把族群的决议说得一清二楚。 毕竟,对面的是他自己的侄子。 “难道你不愿意?” 说完之后,看着蛮小满的皱眉神情,蛮吉冷冽问出。 如果他敢应个是,少不得今夜的叔叔要掏出一个打鸟棒,抡死他了。 “尊大巫师令!” ...... “小满哥,刚刚你为何不打?” 黑衣夜行,不过十人。 但这十人可以说是南蛮青年的战力巅峰。 蛮小满的身后,一个黑衣士问道。 他那时已经看见自己的队长,要摸他腰间的圆月弯刀了。 “阿泽,他毕竟是我叔叔。” 蛮小满有些无奈地道。 南蛮分有两部,一部姓满,一部姓蛮。 而刚刚问他话的是满泽,是满部的天才。 他这样的问话,无非就是在责问蛮小满,为何要尊了这内部分裂的命令。 要知道,他们南蛮十俊曾经歃血为盟,共立誓言,十人一体,共同进退,绝不危害部族利益。 “阿泽,你知道什么叫暗议么? 暗议就是太长老们亲自插手此事了,如果我们不尊令,刚才我们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甚至是族长就直接被夺权。 希望那个陈安之能够通过我们的试战,光明正大的走大南蛮殿那里,让得太长老们和那些暗蛮们看到定南的决心。” 蛮小满的话,让得瞒泽还有他们几人俱是心里一颤。 暗蛮,蛮族之王。 如果不是他们,他们四蛮也不会被掐得死死的,非得和定南军对着干。 ...... “阿吉,你为大巫师我为南蛮族长,有多少年了?” 南蛮殿里,满封对着蛮吉问道。 “你首我次,算来竟然已是差不多五十年了。” 倒了一杯茶水推了过去,蛮吉有些神情恍惚地说道。 “那这五十年来,你我携手合作,在南蛮的大事上,我可做错过?” 满封问道。 “确是没有。 要不然,十八路蛮族,我南蛮也不会成为四首之一。” 面对满封的询问,蛮吉想了想,回答到。 “那为什么要动暗议,让暗蛮牵扯到这事情上?” 满封拂手一挥,把蛮吉倒的热茶退了回去,这茶他不受。 “从天南郡那边来了一队猎妖军,暗蛮的人被打得七零八落。 那边要求我们与定南敌。 否则,将斩各处殿首。 太长老和太巫师带着蛮士下场了,但都被重创!” 蛮吉又把茶推回了满封的面前。 “所以这次试战,是要试一试定南的决心?” 满封诧异到。 他虽身为族长,但暗蛮的事,一直都是蛮吉在处理。 “是的,这一战免不了。 如果那个陈安之能过了这一关,我们也有推辞那一边,让定南进驻立军的说法。 到时就让他们狗咬狗。 虽然最终,我南蛮必定会被一口一口的啃食殆尽。 但总比家里有狼,来得安心!” 蛮吉拿起了茶,对着满封饮尽。 这驱狼吞虎之策,是无奈之举。 他只是在努力的,想让南蛮仍蛮。 或者是,让南蛮消失的脚步,慢一点。 也许在危机之中,能看到别的出路。 ...... “蛮人好战,又是山林之王,大家小心一点。” 一进入了山林,陈小乙就是紧张了起来。 五年的山林哨战,让他领略了南蛮山林里的鬼魅和强横。 虽然是领命而来,甚至还有了通传。 但他知道这些南蛮子的脾性,想要走到南蛮殿,就得凭实力走进去。 “难道凭我望城掌司的身份,也不行?” 出来的时候一帆风顺,走进去的时候要地头主人的试验。 陈安之对于陈小乙的这提醒,明显不放在心上。 他就不信,定南大帅府的通传之中,没有道明他陈安之是什么样的存在。 ...... “安兄,历江湖者,他可是不看你爹娘的。” 对于陈安之这样的态度,陈庆之用了陈安之之前的话,噎了他。 那时,他可是被打脸打得很狠的。 “散,敌袭!” 刚想回讽陈庆之的陈安之突然厉啸,踹了陈小乙一脚,又捉着李青瞾的手,把她带偏了半尺。 “砰!” 一道冷箭,射在了二人的身后,箭身在不断地震颤。 “虎子!” 躲过了致命一剑,陈安之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三个定南军士就是龇牙怒目。 因为他看见箭矢,虽然被磨掉了字眼,但是他还能隐隐看出“大魏匠造”的痕迹。 藏军十年,他对于军制的东西,太过熟悉了! “安师兄!” 冷箭偷袭,破风无声,连得自己都差点着了道,蛮虎怒吼回应。 “给我灭了他们!” ...... “嗖嗖嗖...” 在陈安之怒不可遏地一声吼令之后,蛮虎就是带着五御飞身入林。 “安兄!” 陈庆之没见到过陈安之如此暴走,他不由担心的道。 “替我护着他们二人和青瞾,今日,我将血推南桂!” 一声吩咐之后,陈安之如同魔化了一般,双眼猩红地抽出了端王第九刀,嘶吼整片山林。 拿着兵部的箭,却是用来射杀自己的同袍。 这样的举动,和定北塞外,漠北之兵射杀自己的同族何异。 ...... “轰轰轰...” 说是横推,就是横推。 暴怒的陈安之挥刀斩气,在一步一行间,把他行走之前、所见之树木,全是一刀碎之。 那巨大的轰鸣和响动,让得藏林的人藏无可藏。 只是十步间,他的端王第九刀已经饮干三人之血。 “我让你们走了么?” 捉着陈安之喘息的片刻,两道人影在从三丈之外的树木飞出,对着更加幽深的林内奔逃。 陈安之大啐了一口唾沫,脚踩着风神步,像是离弦之箭一般,追了去。 ...... 第88章陈庆之的实力 “汩!” “好残暴!” 暗藏深处的蛮小满一行之中,看着陈安之的凶戾,瞒泽不由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 他们本是试战一行,却没料想到还有试战的暗手。 “蛮哥,要擒那几人吗?” 瞒泽在左蛮龙在右,他对着此行的主脑蛮小满询问到。 虽然害怕,但是军令必行。 “能够三人交托一位,少不得那个抱剑的家伙,比拿着血刀的更横。” “退!” “这场试战毫无意义,我们南蛮十俊,其实就是笑话!” 接连三言,蛮小满知道他们和外界俊杰的差距。 他在那霎那间,竟然有了种走出南桂山脉的向往。 ...... “哪里走!” 战场之上一动一响,皆会引敌。 在南蛮十俊依令退走的时候,陈庆之发现了他们。 “我来!” 正要爆发的陈庆之却是被一双玉手摁住,随后李青瞾落仙锤在手,嗖的射了出去。 待到陈庆之被扬起的发梢回落之后,他才是回过神来。 娘希匹的,打不过陈安之就算了,他家的婆娘比他还要强大。 ...... “剑...北剑兄...” 陈小乙结巴的问道。 他带了一伍共五人,个个都是暗劲境的好手,结果随着望城掌司那个陈公子的厉啸,他们一行九人竟然全是爆出了先天境的实力。 “小乙,以后别叫我剑兄,要么叫我庆兄,要么叫我北剑。 但先过了现在,才能有以后!” 陈庆之立身而起,一脸寒色,在跟陈小乙一个解释之后,他手里的剑,不断嗡鸣了起来。 敌人,竟然藏了暗手。 ...... “御!” 随着陈庆之的一声冷喝,一剑化九。 “去!” 挥手一指,九剑瞬杀。 直接看懵了陈小乙。 这里,竟然还有个先天可以御气的怪物。 “别告诉陈安之,不然我会让你叫我爸爸!” 飞身离去,一剑八方的陈庆之在入林之前,对着惊愕的陈小乙警告到。 这可是他的保命秘技,如果让陈安之那个混蛋那么轻易地知晓,以后他还怎么在他面前装大爷? ...... “吼!” 龙震山林。 陈安之的暴怒,是蛮虎和陈庆之他们所不解。 如果此刻是贾皮皮在他身边,他必能理解自家的师兄为何会如此暴走。 “滚出来!” 全身劲力灌注,陈安之的声响吼震了整个山林。 “北边有患,南边有敌。 大魏匠造,竟是用来射杀袍泽。 你们他妈的,还配做大魏的军人吗?” 右手擒刀,陈安之的肺快要气炸了。 一路追杀,他已经很是肯定,伏杀他们的是大魏的军士。 “既要战,那就给我滚出来,与我陈安之堂堂正正的一战!” 陈安之愤怒的咆哮,喝飞山林的飞鸟,惊了林草里的野兽。 ...... “听见了吗,那是我兄弟。 既是魏境之人,为兵者,该为魏卒!” 陈庆之提剑而立,挡在了十人的面前。 听着陈安之的咆哮,他突然有了一种身为魏人的骄傲。 “不欲敌,但要降服我们,仍要试战。 我们与埋伏的军卒没有半点联系。” 蛮小满看着陈庆之立叶片而不摇,他知道那个所谓的北剑,行走于江湖之中,还是藏拙了。 于是,他先说了要求。 “我家安兄说刀剑无眼,既不自缚,那就打他跪来。” 陈庆之一剑问天,身影消散,留了一道不输于陈安之山林咆哮的一声喝响: “今夜败你们者,马鞍山北剑陈庆之!” ...... “将军,战不过,如何处?” 北边,陈安之一路碾压,追而不缀。 哪怕是三人阻路,全抵不过他的一刀之合。 远处山岗的将军身边,一个兵士提醒到。 只是他在说出这话的时候,是舔着嘴,好像看了一个猎物一般。 “300之军,抵不过一将猛擒。 陈安之,算得大将了。 阿算,别轻易招惹他,叫我们的人退吧。 真在这里杀了他,度青峰必定暴走,甚至是举军冲杀望城。 能试探他出他的实力,可以了!” 那将军起身而立,做了结论。 “那与四蛮的协议?” 那个小兵士不解的问道。 “北边有患,南边有敌。 大魏匠造,竟是用来射杀袍泽。 你们他妈的,还配做大魏的军人吗?” 那将军复述了陈安之的话! ...... 丢人,真的太丢人。 蛮小满历来一直觉得自己身为南蛮十俊之首,必会是蛮族十八路最杰出的四人之一。 结果陈庆之告诉他,除了四路最强横的蛮族之外,他曾经和另外十四路的一个蛮族青年,打了一天一夜不分胜负。 而他,就是半刻不到,且还有九人相帮。 但,依然败了。 “输给我北剑,很丢人么?” 看着蛮小满的表情,陈庆之有一股斩了他头的怒意。 只是陈安之没有给他下必杀令。 ...... “安兄!” 看着光膀回归,又是伤疤交织,一脸无神的陈安之,陈庆之知道陈安之并没有杀了主使。 “安之,他们那么强?” 提着锤现身的李青瞾,满脸的心疼。 “单个实力不强,但是百人军阵,有点难冲!” “嘶!” 听了陈安之的话,陈小乙冷嘶了起来。 一人冲百人阵,这也太恐怖了。 “安师兄,能看出来路么? 看出来了,我就带五御天天啃他们!” 蛮虎也回来了,但是看他灰头土脑,再看五御的暗色,就知道他们杀跑了人,并没有擒到俘虏。 “应该是来俊臣培植出来的猎妖军!” 陈安之想了想,肯定到。 那时斩北谷之前,他就知道了猎妖军的存在。 本来他觉得猎妖军也就那样,但是一战起来,他才是发现,定南军和猎妖军对比起来,完全是小孩跟大人的情况。 更何况,带他入山的,还是定南军里最凶悍的第十八军镇的斥候。 猎妖所谋,远不是度青峰看见的那么简单。 ...... “为什么?” 猎妖军的隆庆,被猎妖军主斥问。 南蛮试战,其实他没有下令让猎妖军掺和其中。 “南蛮的废物,怎能试出陈安之的实力? 这一战,掏出了几个北谷之时,入我军的卧底。” 说完之后,隆庆大手一挥,有五人被推了出来。 “那就斩了!” 军主一令,兵士推斩,隆庆却是眼里滴落了泪。 ...... 第89章围剿南蛮的理由 “安兄,擒了十人,看他们都是南蛮的装束,所以没杀!” 砰砰砰... 天落如雨,陈庆之挥手摔落了十人,看来皆是被封了穴。 “绑回去,让陈格发落。” “小乙,把箭矢还有战死的同袍,一并带回去。 这回我要来俊臣和他背后的人,吐血三升!” 陈安之冷厉道。 “不去南蛮殿了?” 听了陈安之的决定,陈小乙有些愕然。 要进南蛮山,必经南蛮的试战,这是历来的规矩。 他们第十八军镇的人,对于这种林间暗战,早就习以为常。 况且不进南蛮山,不入南蛮殿,那驻守的事,岂不是泡汤了? 陈小乙不解。 “既是魏境,即为魏民,民者官治,大魏的官军要遵民的规矩,你们定南军不觉得羞愧?” “竟然敢擅杀我大魏官军,就形如造反,没什么好谈的。” 陈安之大手一挥,领着众人,押着南蛮十俊回返第十八军镇。 ...... “什么,对方被射杀三个军士,陈安之暴走,冲了百人阵,斩不下二十人,而且还掳十俊,直接回程了?” 听着下边的人来报,满封满脸惊愕,然后愤怒地望向了蛮吉。 哨站历来死人,放在以往,死几个人没什么。 可这次不同,这次随行的可是大魏商吏司的掌司。 “不是暗蛮动的手,是那边的人。” 蛮吉痛苦地回应。 他着实不知道,那边的人,为什么要这损人不利己的事。 是逼迫吗? ...... “为什么?” 猎妖军的军主,脸色痛苦不堪。 隆庆消失了,与之消失的还有他的那一队人。 直到这时,他才回神来,原来十多年相予战友,竟是对方的人,他才是真正的卧底。 那这猎妖军里,到底还有多少人可信。 “将军不好了,我们的军粮被烧了!” 在他苦恼的时候,亲卫来报。 没想到临走之前,隆庆这个好兄弟,竟然还给他留了大礼。 “督粮官呢?” 军主怒道。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自从断了与来俊臣的联系,掩身的北谷又被陈安之鸠占鹊巢,猎妖军的供给越来越困难。 这一波新到的粮草,还是从蛮族那“借来”的。 所以对于督粮官的人选,他慎之又慎,经过了几日的苦思,才定了下来。 没想到,竟然如此失职。 “将军,督粮官也是他们的人。” “噗!” 听了亲卫的话,猎妖军主终于忍不住喷出了一口血。 ...... “老隆,这回我们哪里走?” 一队人狼藉无比,虽然留了大礼,但是也真怒了那军主,分出了整整的一尉人马来追杀他们。 他们百人队,虽是骁勇,但在绝对的压制下,仅仅小半日,就折了十几二十人。 “去北谷!” 隆庆的话,让得问话的人愕然。 不去那处汇合,却是要远道回往北谷,他看着疲累的一众,心里有些哀伤,如果在被北蛮夹击,不知道这些人又有多少能活到那。 “值得,就因为他的一句话。” 那人又问。 只因陈安之的一句话,他们十年隐藏的人数尽皆暴露,不得不逃。 “值得,当然值得。 怎么,你商于还留恋督粮官那个位置?” 隆庆笑着问道。 “你都不留恋你统领的位置,我那督粮官又有何留恋的!” 原本笑着说的商于,突然眼神一凝,随后众人又在山林里飞驰了起来。 ...... “你这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吧!” 陈格看着陈安之,又是头大了起来。 怎么这家伙,每次进他的将军府,都能给他出难题啊。 原本他是该进南蛮山里和蛮族人谈,结果只是出去不久,就绑了十个南蛮的人回来,刚一坐下,张口就让他出兵,光明正大的围剿南蛮山。 “盗窃军械、杀死军士,意图谋杀朝廷官员,且还是皇帝新封的果敢校尉,皇司一县掌司,而且已有定南大帅府通传在前,他们仍如此目无王法,当视同反叛。 这些理由总够吧!” 陈安之笑眯眯地说道。 “我总觉着,你这是故意的吧。 按理来说,南蛮试战,只是点到为止的啊。” 陈格看着陈安之,忍不住的怀疑到。 毕竟陈安之在南蛮山的怒吼,陈小乙和他的个伍从都是听到了。 结果这厮就纠着南蛮不放,丝毫不提射杀他们的人。 “别切,我可是有北剑做证的。 北剑的为人,你应当相信吧。” 陈安之贱兮兮地笑道。 “好吧,围剿一族兹事体大,我报一报大帅府,让大帅定夺。” ...... “这招狠烈啊!” 定南大帅府里,度青峰看着第十八军镇传来的军报,不由赞叹到。 “来俊臣惹谁不好,偏偏惹到了这家伙身上。 这一次来俊臣真可谓伤筋痛骨咯。” 全西范跟着笑出。 作为大帅府的核心人物,十万大山里藏着一支不是定南军制的军队,他当然知道。 这根刺,他好早就想拔了。 但碍于其背景之复杂,他们也只能暂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陈安之这么一闹,竟然给他们天大的好借口。 “就按他说的办,南蛮山里只有南蛮,而被剿的也只能不是南蛮的南蛮。 这颗刺拔了之后,我看什么东西北蛮还敢不敢跟我定南军硬气,那些肮脏的人,还敢不敢伸手南麓。 为了震慑三蛮,此战要速战速决,绝对碾压。 着与第十八军镇的二将各领麾下二营人马,配合陈格围剿南蛮,陈格为主将。” 度青峰敲了敲桌面之后,下了命令。 ...... “怎么办?” 南蛮殿里,满封看着蛮吉,还有另外一个穿着黑袍的老人,南蛮的太长老蛮熊。 整整七万人的大动作,定南军所表现出来的决心,可是吓坏了他。 “暗蛮怎么打算?” 蛮吉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陈安之这么不讲理,一个平常的试战,就被搞成了蛮族要反。 现在他也是没了主意,只能求教南蛮真正的掌控人蛮熊了。 “唉,没想到捅了个这么大的篓子,看来是被设计了。” 蛮熊也是眉头紧锁。 如若是以往,他还有信心让另外的三蛮合力据敌,甚至让那边人背后的主人施压,像以前一样雷声大雨点小。 但这次不一样,其围剿的理由,可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那三族躲还来不及,怎还敢惹这腥臊。 ...... 第90章投降不受 “他们要的是南蛮山,那就交出南蛮山,以后再徐徐图之了。” 想了许久,还是满封提了建议。 只是他的话,让得蛮熊和蛮吉脸不有抽痛了起来。 虽然南蛮遍布整个南桂山脉,可以说就是南桂山脉的主人。 千百年来,他们依靠着南桂山脉丰富的资源和险瘴过活和拒敌,但谁都知道,南蛮山才是南蛮的根基所在。 “这代价会不会太大了?” 因为自己的一部错棋才导致了今日的局面,蛮熊有愧又不甘。 “人在了,根基才在。 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做大魏的边民,别跟着那些人瞎倒腾。 交出南蛮山是态度,才会止了他们的屠戮。” 满封看着蛮熊如此,说话的语气不由重了起来。 他怎会不知道南蛮山对他们的重要性,可是付出一个南蛮山,保下一个南桂山脉,留住族群的命脉,这代价还大吗? ...... “投降?” 三镇的军马还在聚军,南蛮山里就来使节,并献上了降表。 这一举动,搞得已经是磨刀霍霍,意气风发的陈格猝不及防。 他可很多年没有指挥过如此规模的大军,开战了。 “你怎么看?” 陈格对着陈安之问道。 “未见使节,有人截杀,不就完事了?” 陈安之说道。 “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扯淡,会不会太拙劣了?” 陈格听了陈安之的话,讶然。 “刀都已经举起来了,你不让他们见见血,怎能震慑、服人? 大魏境内就不该有割据的存在,南桂山脉是大魏的山脉,南蛮山是大魏的南蛮山。 大帅府应该不会让你只满足于拿了个南蛮山!” 陈安之一声反问,继而斩钉截铁的说道。 如果高高举起的刀,就这么轻易的放下了,怎能让那些人伤筋痛骨? 投降,不受! ...... “令我第十八军镇三营全员开拔为先锋,十六、十七军镇的人,左右策应。 开战!” 陈安之的话,让得陈格瞬悟,于是军令出了将军府。 “咚咚咚...” 出军的军鼓,响彻了整个第十八军镇,陈小乙作为先锋营的哨探,在听到出军鼓的鼓令之后,就是摔着人一马当先,冲向了南蛮山。 听着军鼓,感受着地面的颤动,看着那千军万马杀气腾腾,蛮小满和瞒泽等十人,终于感受到了战争机器的恐怖。 就这样的阵势,南蛮用什么来挡? 以前不打,是因为他们没有合适的理由,而并不是他们南蛮真的能够挡住定南军的军势。 这,就是所谓的坐井观天吧。 ...... “怎么,害怕?” 陈格领军走了,但把所谓的南蛮十俊丢给他。 看着惊骇的十人,陈安之轻轻地问道。 如果他们看到定北军的阵势,会不会已经站不稳了。 “本来大军出征,是要那人祭旗的,不过我保下了你们。” 陈安之很认真地撒了个谎。 毕竟他和陈格聊的时候都是独对,他说是,陈格当然不会说不是。 “你到底想怎么样?” 虽然被军势给吓到,但是终归是在山林长大的,少不得野兽的腥血,所以短暂过后,众人皆是稳住了情绪。 听着陈安之的话,十俊之首的蛮小满问道。 “做我的仆人!” 陈安之说道。 “蛮神才是我们的主人,你休想。” 满泽怒道。 身为南蛮杰出的青年,南蛮的勇士,怎能去做一个人的仆人。 而且,这一战还因为这人而起。 他这是赤裸裸的侮辱。 “我这是命令,而不是询问。” “虎子,上药!” 陈安之冷冷的说完之后,就对着蛮虎下令。 听到了陈安之的话,蛮虎笑得阴恻恻了起来。 这次下的药,可不是单纯的醉神春,而留给韦淳的那版,可以留下春毒的醉神春。 ...... “安兄,怎么想着把他们收为奴?” 陈庆之问道。 “十万大山里,肯定有秘密,一个非常吸引人的秘密。 不然那来俊臣身后的人,也不会费力的组建猎妖军,而且还藏在北谷。 到现在,局势都已经这样了,还要死藏在这大山里,那秘密肯定让知道的人,欲罢不能。 你说,这秘密,是不是用蛮人去探,更为合适,不容易引人注意?” 对于陈庆之,连天圣士的事情他都知道,这个打算,陈安之当然不会瞒着他。 “但他们会甘心的任你驱使么? 要知道,本来南蛮好好的,结果你一来,就挥刀,把人家家给拆了。 他们对你定是恨之入骨啊!” 陈庆之很疑惑。 “所以才用药啊,春毒,可不是每个人都能熬得住的,更何况,这回是烈性版的。 有些人啊,磨一磨,他的骨气就没了!” 陈安之叹道。 ...... 围剿南蛮山的大战,已经进行了七天。 虽然满封带着族人离开了南蛮山,下了不抵抗的命令,并且还带着南蛮的一众高层自缚于陈格的帅账前请罪。 但是陈格并没有止了大战的想法,他们好似很有目的的在追击着敌人。 当然,其中肯定会遭受到一些南蛮顽固分子的抵抗,但是并没有侵扰到大军的举动。 他们步步为营,稳步推进。 整个南桂山脉,已经足足有近百个据点之多,而且是成犄角之势,好像要让山里的人和兽,俱是无所遁形。 “军主,北蛮、西蛮、东蛮他们,都拒我们入他们的领域。” 一个浑身浴血的校尉,对着猎妖军主禀报到。 “这群喂不饱的白眼狼,当初投喂他们,浪费了。” 听着这军报,猎妖军主恨得牙直痒痒。 狼狈,这是猎妖军自建军以来最狼狈的一次,甚至是已经到生死存亡的关头。 七天,在定南大军的推进下,他们经历了不下近百次的遭遇战,已经减员了近一半,这可是用了整整十年养出来的悍卒、哨勇。 却没想到,在对上定南军这正规军的正面应战上,优势几乎荡然无存。 “卸甲,迷惑敌人。 以十人为队,分各方向入瘴雾林!” 拿出南桂山脉的舆图,看了几个地方之后,猎妖军主指着号称南桂第一险地的瘴雾林说道。 “军主!” 听了猎妖军主的话,那校尉脸色有些发白。 瘴雾林不但有沼泽、毒雾,还有妖兽,是真正的妖兽,而不是外面这些猛兽。 连南蛮人,都对瘴雾林避而远之。 ..... 第91章又跑了 “什么,进了瘴雾林?” 听了亲卫的禀报,陈格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所谓的猎妖军,真是够滑溜的,没等他的合围之势成,就跑出了包围圈。 而且更让他气恼的是,己方损失了几乎千人,重伤五百,才斩了对方两千人不到,还让他们有近千人逃了出去。 最窝火的是,他只拿到了两千的尸体,没有一个活着的俘虏,根本得不到半点有用的情报,这就有些打脸了。 猎妖军,够狠。 “将军...将军...” 见陈格走神,旁边的亲卫提醒道,他在等着陈格的军令呢。 “大军回守,让三镇各抽出先锋营的精锐人马驻守各大据点,同时派人监视瘴雾林十里之内的动向,防止敌人回窜。 没有我的命令,切不可去招惹瘴雾林。” 陈格下令到。 这几日以来,有满封和蛮吉这两个南蛮的首领,在旁指点南桂山脉的各处便道、暗道,他的军士们才能那么快的封锁与南蛮接壤的三蛮各处要害,对猎妖军形成瓮中捉鳖之势。 这当中,少不了哪块能进,哪块很危险的提醒。 所以,他对两人着重提醒的南桂第一险地瘴雾林有些敬畏,没打算为了那千人,用自己的人堆进去。 ...... 陈格回来了,但是好像很不高兴。 兴师动众,就斩了那一点人,不解气。 “药要一口一口的喝,饭也要一口一口的嚼。 南蛮已经被你归流,整个大魏又多出了数万魏民,你的第十八军镇也多出了数万人头税,以后你能吃香喝辣了。” 陈安之笑着对陈格说道。 他话里的意思,此战本就不是真正的大军决战,也不是杀人为主,而是收地盘。 他现在最大的事情是安抚、计民生,而不该为了那些逃脱的猎妖军懊恼。 他们进了瘴雾林,并不代表他们一定能活下来。 “那你看南蛮如何安抚、计民生?” 一说到这个,陈格更是头大。 南蛮那么大个位置,陈安之要哪里不好,就非得要人家的南蛮山,那可以算得是南蛮的祖地了。 “在法上,分流、杂居、连坐,在政上,教农、授学、礼教。 然后,慢慢的就没南蛮这个词了!” 陈安之不以为意的说道。 归化的手段,大体就是这样,先让他们惧法、守法,然后再给他们展示新的农耕手段和聚财之法,然后再教学、洗脑。 慢慢的剔除他们骨子里的蛮性,慢慢的以魏人自居,那到时候还有什么南蛮呢? ...... “要不我上报大帅,你来做第十八军镇的主政官如何?” 陈格嚼着陈安之的话,然后眼睛大亮,看着陈安之就像是个小金人一般。 然后提议到。 “别别别,相较于政治,我更擅长的是收税。 而且你也不希望放个商吏司掌司在你身边,哪天把你手下都掳个精光,全部推到牢狱里吧。” 陈安之的话,让得陈格才想起陈安之的另外一重身份商吏司掌司。 就他敢把苏不至直接打成平民,惹得他的上级郡司来俊臣焦头烂额,这混蛋有可能真会捉个尾巴,搞出这样的事情来。 虽然至目前为止,商吏不入军镇,但如果真的把陈安之留下来,可能真的会让商吏司进驻军镇。 所以,这种没事讨骚的事,他还是别干了。 ...... “南蛮山我给你了,但需要你自己派人去收拾、驻守,我可不想刚归化的南蛮,背后戳我脊梁骨。” 陈格试探道。 南蛮山的象征意义比较大,如果还是他定南的人去驻守,估计会暗起民愤。 “让那些族长、大巫师之类的回归南蛮山,民者全部分流。 我一个外地的野小子,没事真去占他们祖地干嘛,我说只要一块就是一块。 这消息,你三天之后就让人这样传出去,你和陈安之大吵了三天三夜,陈安之自知理亏,只要了一处南蛮的风水地建做别院。 不过我可跟你说,别院的钱,你得掏,人你也得给配几个。 那个陈小乙就蛮激灵,就他了,过后我会派人过来进驻,还有不许打我别院的秘密!” 说完之后,陈安之就起身离开,留下了惊愕的陈格。 见过人要钱,没见过要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 “青瞾,拜托了!” 从将军府出来,陈安之就准备带人离去,但那处秘密事关重大,他还是得暂时留个人镇守。 想来想去,他觉得还是留下李青瞾比较稳妥。 毕竟陈庆之那个性子是耐不住的,蛮虎就更不用说。 至于七御,他得带着他们走一走这江湖,至于十俊,有那烈版的醉神春毒,相信再见他们之时,已经被李青瞾收拾得服服帖帖。 “嗯!” “夫人,老爷已经上路了!” 李青瞾轻轻一应之后,整个人看着离去的陈安之等人愣愣出身,直到边上的陈小乙提醒,她才是回过神来。 ..... “什么,又跑了?” 田不田那个气啊。 她风尘仆仆,一路追赶,从望城追到了天南,从天南追到了南岭,又从南岭跑到定南,再从定南冲到了第十八军镇,结果却是一路吃灰,连他的半点人影都见不着。 “都怪你,非说什么定南郡城的猪头肉好吃!” 追不着人的田不田,把气撒在身边的贪吃老鬼来福身上。 田不田的嗔怪,让来福何其无辜。 从桂州到定南,最快的路就是绕行天南,一收到陈安之出现在定南第十八军镇的时候,他就带着田不田星月赶路,只是在定南郡城的时候略作歇脚。 怎知,只是一顿猪头肉的功夫,又被陈安之这小子给跑了。 “听说李青瞾留了下来,去问问她呗。” 来福说道,他很想知道,他们原本在南岭,怎么一下就出现在这里,还搞出了那么大的事。 难道,飞过来的? ...... “安兄,这回我们去哪?” 路上,军马飞驰,这是借陈格的。 陈庆之坐在枣红大马上,一身白袍飘飘,着实是俊得异常。 他对着陈安之问道。 “先回北谷,毕竟我陈安之一直呆在望城里,可没去过鬼哭岭那边,韦淳可不能污蔑我。” 陈安之笑着说道。 “哈哈哈...” 陈庆之和蛮虎听了之后,俱是哈哈大笑了起来,让得跟行的七御莫名奇妙。 ...... 第92章回到北谷的安排 陈安之是在秋中离开的北谷,而在回到北谷的时候,已经南麓第二次飞雪之后的几天。 也就是走天南,去南桂岭,入真境,剿南蛮,这一来一回,折腾的大半个月,现在已经是冬中。 相较于上次,这次已经他们的人,多了很多,缺少了一人。 臻无名、贾皮皮、安平,他最在意的三个人都在,索契也领着他的三百皇卫,雄赳赳气昂昂的等待着他的检阅。 只是望城辅司秦不二,他的第一个狗腿,竟然没有带望城的商吏来迎接他们。 “天南郡城封城,所以原各部官员暂时待职,定南将军让望城商吏司的人,去帮忙核账,要挖出那五百万‘失窃’从哪里窃,何人窃。 齐不礼毕竟掌望城县境的治安,总不能时时往这跑。” 看出了陈安之的疑惑,贾皮皮解释到。 “哦!” 一声明白之后,他就打发各回各位各找各妈。 ...... 威来厅里,有五人,也就是现在威莱书院上明面的五大弟子。 原本陈庆之想要开溜的,因为他知道知道得越多就越累,结果还是被陈安之给揣了下来。 所以现在一共是六人议事。 “夫子怎样了?” 各自落座,陈安之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事。 “吃好喝好,还胖了几斤。” 臻无名的回答有些没心没肺,但他说的是事实。 “他们怎么就会把你放回来了呢?” 陈安之想不通。 随后臻无名把孔夫子摇头晃脑的“魏者陈也,陈者陈也,魏者伪也”之乎者也的话,还有说陈安之七步成诗、两句咒师的事出来, “然后,就这样把你放了,而且还把你圈禁在望城之地?” 陈安之在刹那间,好像要明白了一丝,但又更糊涂了许多。 “嗯呐!” 臻无名没精气神地回到。 他可是堂堂的南衣臻无名,就这样被圈禁了,没有了仗剑江湖的机会,他又怎么会有生气。 但是,又不得不乖乖的呆着,他怕自己违禁,孔夫子就会受罚,然后在那天策塔底一边喝着酒一边啃着鸡腿的大骂他不孝。 ...... “安师兄,既然夫子安全,就先把这事放一放。 北谷,又没钱了!” 作为北谷掌监,钱是他要,钱也是他花。 贾皮皮不会赚钱,田不安那里已经几近威胁的借了一次,要剿匪变现,北谷和南山的两次大动作,已经让得望城境内的土匪们销声匿迹,望城的大户们也跑得差不多。 他真不知道,要去哪里筹钱了。 “钱这个事,稍安勿躁,过几日就会有人送钱来了,你说百万两够不够用。” 陈安之笑着说道。 “???” 听了陈安之的话,众人眼睛大瞪。 张嘴就是百万两,会有哪个冤大头那么慷慨? “覃无双还好吧!” 没有急着解开谜底,而是问到。 “为了让他不被发现,装成一个老匠,在我的掌监室里做校稿的。 那老小子,还挺好用的。” 说道覃无双,安平有了些许笑意。 这位望城三杰之一的老家伙,打架不行,但掌事的确有能力。 “虎子,这两天你和七御,押着他三进三出望城境。 安平,你让他把小黑册里关于他替来俊臣办的事,还有南山那个诸葛宇说的事,各自手书一份,然后盖上我望城掌司的司印。 这跑腿的事嘛,就交给庆兄了。” 陈安之三令连出,让得众人瞬间了然,陈安之又要在来俊臣身上挖肉了。 可怜的家伙。 ...... “皮皮,带人上来吧!” 看着三人领令而去,臻无名也跟着要走,他叫住了他,对着贾皮皮吩咐到。 “见过公子!” 不多时,隆庆和商于入了厅,对着陈安之拜见到。 “这次一共回来了多少人,殁了多少人?” 一见二人,陈安之就有些阴沉地问道。 “如果没有公子围剿南蛮的妙计,让得猎妖军自顾不暇,北蛮也不敢动弹,估计余者不足十人。 此次脱离猎妖,共一百一十人,至北谷者只余半队。 他们都是共生死潜伏了十年的老友啊!” 想到这残酷,隆庆不由有些话多和感慨。 “谷城之际,我会立一座纪念碑,记他们的光辉伟烈。” 陈安之说完,随即又是问出: “你们想入军,还是留在北谷?” “天下之军,除了定北,我们还能哪去?” 隆庆疑惑到。 “定南怎么样?” 陈安之笑眯眯地问道。 “算了,还是留在北谷吧!” 一听定南,原本隆庆心中一动,但是最后反而息了想法。 “既是如此,你就帮我炼军,我身为果敢校尉,有皇赐的五百兵丁之权,我要你把那三百皇卫给我完全炼成姓陈的。 老三,你若闲得慌的话,也入其中操练,到时由你坐镇北谷,守护我们的大本营,你得需要懂得自己的部属。 老二,让山里的人分批出来,以劳工的名义也罢,什么扬也好,反正你能想到名头,把人都拉出来。 这次逼残了猎妖军,等我再把来俊臣逼去韦州先,天南我们话事,北谷就是我威莱的北谷,不需要他们在山里吃苦了。 还有,我要一月之后,有精英三百左右,去往南蛮山的威莱别院驻扎,然后偷偷的把人给我送进去。 这是我此行最大的收获,也是我们将来最大的依仗。” 长言细说,一番安排之后,陈安之就把此行的经历,还有真妖境的事都说了出来,惊骇了在场的几人。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 “主司,大事不好了!” 天南郡商吏司主司衙门里,被封府的来俊臣听到了心腹的叫嚷,就是头大了起来。 自定南大将定南虎卓不然领着先锋军封城之后,他就几乎断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更没了对所有事情的掌控,整天糟心得厉害。 “别大呼小叫的,亏你还是堂堂郡司商吏。 说吧,又是什么破事?” 这些酒囊饭袋,什么屁事都大呼小叫,事事往上捅,就不能替他分分忧? 来俊臣气怒道。 “经黑鸦和夜枭两部合认,定南围剿南蛮之时,猎妖军被袭,近两千人战死,尸身正打算往天南这边运来,准备前去望城让南山和北谷的罪人指认。” “噗!” 听了心腹的禀报,来俊臣怒急攻心,两眼一黑,喷血倒地。 ...... 第93章要挟,价百万 “报,主司,有人飞刀传书!” 在来俊臣刚缓过气来,悠悠醒转的时候,他又听到了一个坏消息。 “呈上来!” 身为酷吏,又是大魏的司律将军,来俊臣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压下了杀人的怒意。 话一落,那小吏就恭敬的呈上了一本被飞刀插着的小黑册子,让他一时觉得很熟悉。 这不是自己用来记罪账,给皇帝陛下打小报告的听闻簿么。 一时觉得眼熟而已,原来它是仿制的。 来俊臣的脑门现出了青筋。 天南之内,敢这样做的,估计就是在望城一抱三美的那个该死的陈安之。 果然,翻了书皮,扉页之上写着“敬问天南主司安好”,下方没有落款,而是盖上望城商吏司掌司红艳艳的大印。 ..... “陈安之,你敢欺我如狗?” 来俊臣终于忍不住咆哮了起来。 那小册子里,有两道熟悉的笔迹,一道是北谷覃无双的,一道是南山诸葛宇的。 里面历数来俊臣交托的各种肮脏事,而其中最恐怖的是,那五百万两的交接,是来俊臣亲自押送的。 诽谤,这是赤裸裸的诽谤。 他堂堂天南郡主司,这事用得着他亲自出面? 但是最后的那句话杀伤力最大,看那歪歪扭扭地笔迹,应该是陈安之亲写的: 如要息事宁人,我要一百万两,三日后给我送达,否则,我将偷盖望城县令大印,加定南将军印,由我麾下三百皇卫三百里加急呈送圣城金銮殿。 另,给我滚出天南,保举我为天南主司,去韦州养老,否则加价到两百万两。 你若怕我反悔,那就好好留着这我送你的把柄,我们心照不宣,钱财泯恩怨。 陈安之的留言,真是让得来俊臣有一种把人打死了再救活再打死的冲动。 但是他知道,如陈安之所说的那样做,他不是死罪也是死扛黑锅的大冤种。 要知道,定南大帅明显的偏袒这个家伙,还有定南虎就在查办那五百万两的事。 如果认尸的举动再出,被他控制住的覃无双和诸葛宇张口一言,他就完蛋了。 现在最主要的是快点定案,让定南虎定案。 那到时候,就算陈安之不守承诺,他也可以使劲的掰扯,把所有都拉下水了。 可是,他为什么一定让我去韦州,难道周兴子是? 冷静下来的来俊臣,想到了很多。 “报,望城境外发现覃无双的身影,只是押解数人的实力太强,夜枭无功!” 在来俊臣心疼那百万两,仍是有些踌躇,试着推演是否有能够反将军可能的时候,又有探报传来。 他知道,这是定南虎卓不然那个混蛋,故意让商吏司的情报突然如此通畅。 ..... 望城北谷威来厅,田不安这个老浑货终于来了。 “你这么要挟他,不怕他反将你? 要知道,域治之内,军、政、皇三部同仇敌忾,那可是朝廷大忌,搞不好我们都能被参成别有用心,意图谋反的反贼了。” 田不安哀叹到。 这段时间,陈安之用五百万两绑住了定南军,他又成了他的老太爷,本来没什么事,但这家伙最近做的每件事,都锋芒太露了。 这样不好。 “首先,别跟我讲之乎者也、韬光养晦之类的,看看你们养成了什么鬼样子? 大魏的大人们可以慢慢熬,但民间的疾苦可忍不了,腐肉不能用钝刀剜,那就让我陈安之来做这最利的剑,剜去大魏每个地方发臭的肉。 他来俊臣,现在已经算是断尾的狼,他不敢跟我赌狠。” 陈安之笑着说道。 反正如果赌不过,他就带着他的人跳到真妖境,让他们心惊胆颤、寝食难安。 “好吧,我可以受你说辞,但我理解不了,你为什么非得逼他去韦州呢?” 田不安好奇地问道。 “因为,我还要继续坑他啊!” 一想到韦淳,陈安之就笑得特别开心。 ...... 那一百万两,是在一个冬雨的天里交接的。 然后陈安之当着来俊臣的面,捅了覃无双、诸葛宇各五刀,并且还允许他用玉牌记录了他毁灭人证、同流合污的杀人现场。 然后,卓不然撤了,六扇门也走了。 整个天南郡城回归了平静,这闹得有些轰轰烈烈地事,就这么平静的收场了。 只是瘪了天南郡守苏祁荣和其上下官员,以及来俊臣的口袋。 那一天,冬天里的天南郡突然下了一场暴雨,好像要洗刷天南的污垢。 然后,在那雨天里,来俊臣带着几个心腹,失意的离开了天南城。 只是在出了城门的时候,有一道如狼般的恶吼在厉啸: “陈安之,我一定会回来的!” ..... “阿嚏...阿嚏...” 看着眼前被打湿的,衣服上还沾着泥泞的田不田,早收到消息的陈安之在北谷的大门前,在漂泊的大雨里,整整淋半个时辰。 在田不田跳下马背,准备对他劈头盖脸地骂来时候,陈安之就是故意的连打喷嚏。 “你怎么了?” “想你想到鼻涕冒!” “噗嗤!” “唉!” 远处的雨帘之下,两个雨中滴水不沾的老人,齐齐叹声。 “不与你说了,偶得斩神决的思路,我要回去和李翠山那个混蛋过过招先。” 田不安看着自家的小孙女这么容易就被忽悠过去了,气不打一出来的丢下一句话之后,闪身离去。 ...... “我去韦州?” 威来厅里,贾皮皮惊讶道。 “嗯,你去韦州。 春毒估计要开始爆发了,你去‘救一救’我们的韦大公子,来俊臣新的小靠山。” 陈安之的话,让得陈庆之心里何其怜悯。 怜的是韦淳,那个铁杆书生。 悯的是来俊臣,大魏有名的酷吏。 他就不能换个人咬么? “那我怎么去接近他,让他信任我,如果我被来俊臣认出来了,怎么办?” 贾皮皮疑惑到。 “你现在三百斤的模样,脸上都能炼出几斤油,再加上异形缩骨,你和来俊臣也就见了三次面不到,他怎么会认出你? 诺,这是解药和钱,到那里开个千金坊,找机会让他误吃你的药,然后他的春毒祛除,解了他焦头烂额的事,他肯定黏着你的屁股跑。 具体的,你自己来,当然,你要一直装着你不懂这事,就像个傻逼一样被他利用。 这回北谷赚钱的大事靠你了,贾掌柜,带着虎头八脑的七御一起去,更有说服力,你也能安全点。” 陈安之具体交代了一番,让得边上的陈庆之一个恶寒: 安兄,那真的是解药么? ...... 第94章来韦合处韦州 “公子,怎么办? 服了我们药入慕容山庄探查的人,越来越多的人出现了中毒的迹象。” 韦州城里,典韦一个大汉,差点像个小女娃般的哭出泪来。 前段时间,妙计解了南盟在慕容山庄的愁事,又让得韦家日进斗金,他们二人现在可是江湖知名人士,既得了江湖大义,又有钱财入袋。 他们主仆两个顺势成了韦家新贵,春风那个叫做得意。 韦候为此甚至是大手一挥,在韦州城中心的韦州学院里赏了他一座宅院,并亲书“韦家书生可铁杵”。 这至高的评价,让得各路俊杰纷纷拜入门墙,其中甚至有个叫做周兴子的郡司商吏。 可是快乐来得快,去得也快。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不到,那些买药入庄的人,虽然不死,但是出来之后,却是纷纷中毒。 现在已经有人闹到了韦州书院这里,要让韦淳给个说法。 因为那个奇毒一旦发做起来,真是不堪入目、污耳啊。 而在这事一出之后,韦候府就闭门谢客,并把他们赶出了韦州书院的宅院,其目的不言而喻: 你连这事都解决不了,污了韦家名声,那就别做韦家人了。 ...... “该死,既然觉得污,那就把钱还给我啊!” 城中的小院,韦淳有些要发狂了。 原本以为是天上掉下来的泼天富贵,结果却是滔天大祸。 该死的陈安之。 “韦兄!” 在听了典韦的禀报之后,心烦意乱的韦淳,却是听到一声带着笑意的呼唤。 “墙倒众人推,我这也帮不上你了,你赶紧走吧,别惹骚。” 韦淳看了来人,竟然是周兴子。 身为书院学生,特别是韦州书院的出身,他当然不喜欢商吏司这种劣迹斑斑、官怨民恨的皇家恶犬,但周兴子毕竟对他有救命之恩,他还是忍了怒意,好心劝道。 “墙倒有人扶,那它就不会倒了!” 周兴子仍是笑眯眯地说道。 “什么意思?” 韦淳不解。 “替你扶墙的人来了,今夜秋水楼静香阁!” 所完之后,放下了礼物和请帖,周兴子就是笑意离去。 他觉得,自家主司对于这种能够把黑说成白的事,太拿手了。 韦淳,必为来家之奴。 ...... “你是天南来俊臣?” 夜,韦州城秋水楼的静香阁里,看着那个一脸冷气森然,与在书院里经常被他们挂着画像谩骂的人样貌重合,韦淳有些寒气上涌的惊骇到。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周兴子竟也是在天南当差,他说让他求一求爷爷,替他家大人挪挪窝的家伙,竟然是大魏有名的酷吏,天南主司来俊臣。 “犯不着哪么怕我,我又不是吃人的鬼,那年我还替你去了胯下之辱,受了三鞭。” 说完,来俊臣光了膀子,胸前的三道荆棘鞭痕赫然在目。 “自那日起,我就发誓我要做个酷吏,只有我狠了,别人才会怕我,才不会被欺辱。” 复着衣服,来俊臣抿茶笑笑。 他的话,像是一个魔咒一般,在韦淳脑子里不断回荡。 ...... “还请先生授教!” 身为书生,胯下之辱那可是杀人诛心的泼粪之耻,这大恩,比起周兴子的救命之恩还要重。 眼见着自己面前的酷吏,竟然和自己有过这样的情谊,他相信是上天的安排,他开始相信命运了。 所以他不由请教到。 “简单,做出奔走之状,疲累的行走各处商行药房寻药,走完韦州走庸州,一定要人知道,你的药是有抵挡慕容山庄黑雾的效果。 你为了江湖不荡,不惜拿出古法,你也没料想慕容山庄的黑雾如此诡异,竟然还能破药反噬。 敢探奇诡者,就要有奇诡反噬的打算,而不是来责罪你这个出药的,可以让他们能够踏进去,走出第一步的人...” 来俊臣的话,让得韦淳的心结解开。 对啊,按生意来讲,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凭什么过错都落我身上? 不就是没白给你们吗? “只是,为何不去桂州而去庸州,那些人大都在桂州歇养,去桂州,岂不是更容易让他们看见我的付出?” 韦淳傻傻地问了一句。 “噗?” 来俊臣无语。 人家都认为因为你的药中毒了,你还跑去桂州找死? ...... “公子,你信吗?” 静香阁里,当时有四人。 除开韦淳、来俊臣之外,剩下的二人,就是典韦和周兴子了。 回来的路上,典韦问道。 “一半对一半吧。 但他的话,的确在理。 果然,能成为酷吏者,并且名满大魏,还是有真本事的。 倘若能真的把他挪来韦州,对我们的出人头地,是有益的。” 典韦是他最相信的人,甚至比他死去的爹娘还要信。 所以,韦淳与典韦之间,有话就说,从不会藏着。 如果只是一席话,他就完完全全信了来俊臣的话,那他岂不是傻子么? 所以,这药方之法,是从陈安之那得来的事,他一直警告典韦,那就是他们偶得的古法。 ...... “主司,如何?” 静香阁的窗棱边,看着韦淳主仆二人夜半离去,周兴子问道。 “空有大志,遇事不沉,还以为自己很聪明。 这样人的,容易玩。 玩死了他,他还给你跪!” 来俊臣笑着评论到。 这次被逼挪位韦州,他就从来不把宝压在韦淳的身上,只是因为韦淳能让他获得更多。 “那?” 序幕已经拉开,那演出必要开始。 周兴子请示。 离了天南,离开了那个该死的陈安之,自己主司那“我就罗织天南”的霸气又是回归,周兴子对未来一脸憧憬。 “让我们的人,对他奔走的事造势。 要不然,他真以为自己跑来跑去的去往几个药房问问药,人家就知道,然后就领他情了。 我不信,那药方是他捡到的...” ...... “皮皮,拜托了!” 把贾皮皮和七御送到了大门口,陈安之长长一揖。 北谷的建设要齐头并进,两三千人的吃喝拉撒也要钱,匠作坊的投入更是最巨。 现在天气不景,已经隐隐有了小冰河时期的前兆,那新得的百万两,根本花不了多久。 所以,贾皮皮此行坑人卖药,是北谷攒钱的唯一一步。 必须要慎之又慎。 “知道了,安师兄。” 连续两夜通宵达旦的商议和推敲,集众人之智,贾皮皮的韦州之行,终于落了稿。 贾皮皮信心满满道。 ...... 第95章冬日农桑,大棚之术 “他是不是有病?” 听说陈安之老实呆在北谷,然后每日和田不田腻味,好像没有又要瞎跑的打算,田不安心里终于一松。 但是当他听到,陈安之又拉着自己的小孙女扛着锄头带人下田的时候,他忍不住爆了粗口。 “看着好像没病!” 一口老黄牙,一个烤红薯咕噜下肚,来福却是觉得老有意思。 今年大寒,连得毛都要缩回孔里去了,还冬日农耕,没病也是犯傻。 ...... “大家记得一定要深翻,另外来些人,去找枯枝稻草这些,覆在刚翻过的土地上点火成灰,然后再去些人搬粪拌灰搅土...” 陈安之像是个老农一般,对着众人不断地指挥道。 经过几日的观察和沉思,他发现并不是大魏土地不养人,而是农法还是太原始,产量上不来。 又因苛税太重、官场腐败,强敌环伺而年年用兵,自然会积病成疾。 崇祯帝的罪税之法本意是好,但到了下面却歪出了天际,只能是救一时的苟延残喘而已。 如果小冰河到来,大魏真的会崩,异族将会肆虐大魏。 所以,他想了很久,想要破局,还是先从民生入手。 他和定南大帅府有情谊,而在他看来,定南十八镇就是最好的试验田。 但这事,得先让他看出效果。 ...... “安之,你怎么懂那么多?” 田不田满眼冒星星地问道。 “如果你饿过肚子,你就会知道了!” 现在还不是显摆的时候,陈安之搪塞了过去。 他现在最头大的是,去哪里找出薄膜的替代品。 要知道,植物需要呼吸,没有光合作用,那还长个锤子。 ...... “怎样?” 让觉得农耕好玩的田不田一边自己玩去之后,陈安之来到了掌监室,对着安平就是问道。 若说威来厅是北谷的金銮殿,那么掌监室就是北谷的文渊阁了。 “派了人入山寻找,还问了些老猎户,以及匠作坊的大将,他们曾未发现过安师兄所说或是类同的物什。 如果用帛纸,虽然透光,但是成本太大,不抗风雨...” 安平也是苦涩。 安师兄老是给他出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安平,这事不解,北谷难出锢制,你再费费心。” 陈安之一脸颓然地回到了威来厅,思考起了玻璃之法。 这个时候的大魏,什么月光杯这些已经盛行,但是真要这么做,除非是自己玩玩罢了。 ...... “掌司,姬小姐求见。” 在苦恼之中的陈安之,听到威来厅外守着的下人的话,让得陈安之眼前一亮。 来来回回忙碌折腾,竟然差点把她给忘记了。 “主人!” 一入厅中,姬如霜就是个万福。 看来田不田那个醋娘们,少不得给她立规矩了。 ...... “说吧,见我何事?” 自从安排了她在北谷之城外种草种药布阵之后,陈安之已经有两个月没见她。 再一见,姬如霜这个千年老妖,竟然变得如同人间被主母压迫的丫鬟一般,让人见而心怜。 “主人的大棚之法里,最关键的阻风雪、透阳光之所求,我应该能办到。” 一见到陈安之,这个将来可能药宗虚境的主人,她就是唯唯诺诺道。 “你说的是本草纲目阵?” 待得姬如霜的话一出,陈安之就知道她的打算。 阵法,他的确考虑过,但田不安告诉他,世间的确有阵法,血盐城就有,而且还能满足他的打算。 但一块血盐石银百两,一亩地就需百块,再加上阵师的费用和每日的消耗,你还不如拿出钱来像供大爷一样养着他们,这样还省些。 所以,他毙掉了这阵法大棚的打算。 ...... “本草纲目阵是引天地之灵和气而成,具有御敌、草木化妖而反杀的功效。 如果种的不全都是那三位主药,只是阻风抗雪,很容易做到的。 知道主人愁于此事的时候,我着手研究,已经成功了。” 姬如霜红着脸的说道。 这是一种替夫解忧的做法。 出了虚境,耳濡目染,她学到了很多。 “果真?” “比珍珠还真!” “那会不会被人看出来?” “不会!” “那你会不会很累?” “唔...” ...... “陈安之还在刨田?” 望城县的主衙里,处理里完公文之后,田不安对着候在堂下的衙役询问到。 “三班两倒,彻夜不缀。 小的都被拉去两回了,再挖,估计要挖到望城了。” 衙役苦涩地回应。 他们作为朝廷公人,哪里抡过锄头。 两天下来,手都磨出血泡了。 但是望城掌司一发令,谁敢不从啊。 “哼!” “真是本末倒置,恣意望为。 身为商吏掌司,衙门两月不开,置国家政事不问却兴于小民之事,他到底要干嘛?” 田不安一拍桌面,气冲冲地离了县衙,准备对陈安之兴师问罪了。 ...... “这!” 无视在陈安之的淫威下,路上田里在努力刨田、烧灰、洒粪忙碌的衙役,来到离得北谷最近的那片地,田不安有些惊讶。 那里种子萌芽,如同玉石点缀,在这寒冬之中,昂然而起。 “老爷子,听说你要问我罪?” 陈安之笑眯眯地问道。 得亏有了姬如霜啊,要不然这事就成不了。 看现在的效果,杠杠的。 所以,他心情大好。 ...... “我闲得慌么? 朝廷来了公文!” 被事实打脸的田不安,眼角抽了抽,气哼哼地说道。 而更让他气愤的是,他竟然发现原本与那个虚境出来的妖女不对付的田不田,竟然在和她相谈甚欢,有如妹妹对姐姐般的尊敬。 我那苦命的小孙女啊... ...... “说吧!” 既然要说正事,肯定要在正式的场合。 威来厅里,陈安之问道。 “文渊阁拟令,金銮殿用印,你被任命为天南郡商吏司主司,兼望城掌司。” 田不安沉声说道。 “那不很正常么?” 陈安之笑着回应。 “正常,这真的正常么? 他们在捧杀你!” 田不安咆哮道。 “你知不知道,你只是一介望城掌司的时候,随便你怎么闹,只不过九品之流。 但是作为一郡主司,算是一方大员。 我大魏一州三郡一郡五城,来俊臣十年罗织。 就算他走了,但是另外四城掌司还是他的人,特别是魏南县商吏司,作为边境大司,每年的罪税上剿千万,皇帝特令权同天南郡司。 其掌司更是魏崇祯历10年的文武状元,定南军第十军镇的将军,是张景之那个浑货预定的女婿。 你懂吗?” ...... 第96章与田不安的力争 “那又怎么样?” 陈安之仍是不以为然。 说得,好像他没少干过强人、骇人的事一般。 “张景之只有一个女儿!” 听了陈安之的无所谓,田不安已经准备在找刀子了。 “老爷子,怒气伤身啊。” 看着田不安的作态,陈安之一个劝慰,然后又是说道: “本来我想先让来俊臣万劫不复的,但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干掉张景之的准女婿。” “你丫,信我!” 本来陈安之的前一句话,让得田不安找到的刀,已经拔出了三寸,但是陈安之后面那铿锵的话语,让他推刀回鞘。 怏怏离去。 他知道,之所以让得天南郡司主司位空了那么久,但却突然让陈安之主司和掌司兼掌,他知道张景之是要一踩一扬,给他的准女婿铺出一条康庄大道。 要不然,那五百万两的事,也不会那么轻易压下的。 这是他和皇帝间的对赌! ...... “圣令应该到了,那人又是度青峰的爱将之一。 我给他兼一城又掌一郡,必是避免不了苏定那关,你说我是在害他,还是恩他?” 金銮殿里,崇祯帝又对着黑暗问道。 “既然陛下一直觉得他才是失散的小王爷,那又何必再试他,然后把臻无名放回去圈禁,做个无用的烟雾?” 黑暗处反问到。 “可是,我怕认错!” 崇祯帝担忧地说道。 “那就对孔夫子用刑!” 黑暗处,另一道声音狠厉道。 “黑老,他们三个都有可能,而且又全是孔夫子的弟子,真要惹他生气么?” 崇祯帝笑道。 “那就不理会,谁强谁是主,再试试吧,毕竟他们的血脉都一样。” ...... 金銮殿有夜谈,首辅府里也有黑话。 “苏定,能踩着住他么?” 大魏文渊阁首辅张景之,自个喃喃到。 “首辅慧眼如炬,不会看错的!” 小李子一声奉承到。 “就你会说话!” 张景之挥了挥手,小李子就是退飞了出去。 要怎么逼迫孔夫子,然后挖出天圣旧将,着实是个大难题。 随后,他心里自问: 南盟,是不是一群窝囊废,要不要打乱重来? 韦候,真的会有异心了么? 那个来狗,还能不能胜任他交代的事? ...... 千金坊,是韦淳走了两州十城之后,才知道在韦州城里新刚开的药坊。 它那“古法千金解天下之毒,现技百银救世间人命”的对联,着实太过乖张,让人不得不注意它。 今日一大早,行走两州无功回到了韦城的韦淳,就是迫不及待的前往千金坊。 他的春毒,也开始爆发了。 毕竟,当初买药,肯定是要让典韦以身而证的。 ..... “知道今日贵客要迎门,喜鹊就在枝头叫喳喳...” 一大早,贾皮皮开了门,看见门开即见的客人,他就是熟络的一套话术铺天盖地的捧了一番。 “贾掌柜客气了!” 韦淳对于贾皮皮的吹捧,就像是琼浆玉液一般醉了过去,去了烦恼。 “不知公子是要买药还是探诊?” 虎御大山一个龙行虎步,那精壮的块头还有又生又熟的气息威压,让得韦淳心里一颤。 千金坊,应该是有料的。 毕竟,有哪个药房的掌诊大夫会是个那么威猛的人物? ..... “探诊!” 说完之后,韦淳把典韦拉了过来。 “撩袖、搭脉!” 虎御大山的话很生冷,就像是个不识烟火,不尽人情的高人一般。 “这是春毒,其症状如同中了春药之貌相,但诡异的是毒劲杂合,你越是逼毒越是难受,甚是难解。 初发之后,三日一炸,所用之药植应为三样...” 闭目探诊片刻,虎御大山即是说道。 “嗯嗯嗯...” 听了虎御大山的话,不用韦淳发话,也是受害者的典韦,点头如同鸡米捣蒜一般的确认到。 “药,十金一副,要三十副!” 说完之后,虎御大山就是起身回了后堂,完全一副高人冷派。 ...... “如何?” 第三日子时要过,典韦的春毒要爆发的时候,韦淳就是紧张的问道。 “公子,折磨要出的时候,我药一下去,那种感觉就消失了,我的劲力运转也没有那么卡滞了!” 典韦高兴的说到。 要知道,这段时间里,每次要爆发,他就得偷偷的先去秋水楼,去完秋水楼后去葛叶楼,葛叶楼之后就是荷花坊。 哪怕他已经脱力,但是还是要御。 不然,那种浑身要炸开的感觉和御女的欲望,根本就消弭不了。 “看来我们要好好设计一番!” 韦淳笑着说道。 然后那夜,他又唤来了周兴子,和已经坐上韦州商吏主司位的来俊臣,言了个通宵。 ...... “安之,你真的要去天南赴任,然后就不理我了?” 追了一个多月,然后才能一起呆了八九天,陈安之又要走了。 田不田有些生气。 “带你一起去的!” 看着田不田如此,陈安之就有些好笑。 这次赴任天南,巴结他的人必定会很多,特别是女色这块。 所以田不田这个躺箭牌,他肯定会带去的。 就是不知道这家伙突然的怒意何来。 想了想,估计只有那个老家伙了。 所以,他眯笑道: 这可是你自投罗网啊! ..... “陈安之要我三日之后,跟他去天南赴任?” 听了田不安的话之后,来福有些惊讶。 他原本藏得好好的,陈安之怎么会关注上他。 于是,他眉头一皱,冷眼一眯,望向了田不安。 “关我什么事? 如果不是我藏你,你能安生那么多年?” 田不安气怒到。 “那你说,是谁?” 来福大吼而出。 孔夫子那种人间逍遥,一直是他所学的榜样,更是他破境的修法,到底是谁在破他法门。 要知道,陈安之那个混蛋,根本就不是安生的主。 “你我老友几十年,你这静世修炼的破境之法,我当然知道。 我怀疑,该是李翠山那个混蛋!” 田不安很是义正言辞地说道。 于是乎,那夜的田家庄震动很大,房舍坏了一半。 ...... 第97章新任天南商吏主司 “不二,虽然这次你未能提级,但以后你就是实际上的望城掌司。” 天亮朝阳升,在望城里,田不安安排了一群人给陈安之送行。 当然不是送他去死,而是恭贺他赴任。 陈安之对着恋恋不舍,满眼期望的秦不二说道。 “哦!” 秦不二没半点精气神地回应到。 是人都会有论功行赏的脾性,望城都已经这样子了,他做望城掌司和原来的望城辅司,又有什么区别? “天南是战场,北谷是家园,请你替我镇守家园,可不可以?” 陈安之的话,让得原本有些不满的秦不二浑身一震,原来是这样。 随后陈安之一一拜谢过了众人,又对齐不礼好一番交代之后,带着索契还有他的三百皇卫出发天南了。 毕竟索契等人是他皇帝定的麾下,他去哪,人就要去到哪,不然就是有圈养私兵的嫌疑。 也幸好,陈安之把山里的人调出来,不然臻无名又八嘎了。 ...... 望城和天南离得不远,半日到了。 天南郡守苏祁荣早早的就是带着天南郡城的各部官员,在天南门之下翘首以望。 “大人,有必要为了个天南郡司的主司上任,如此卑躬屈膝么?” 一个郡守府的老人,对苏祁荣这样的态度,有些不满道。 苏不至、苏祁容是本家,都属于礼部尚书府的嫡系。 连得来俊臣赴任的时候,自己的大人都没有这样谦卑过,结果一个小小的望城掌司升任,就这样做,太丢礼部尚书府的面子了。 “你特么脑抽么,滚回去!” 苏祁容一声恶骂,恨不得把这自以为是的家伙斩了。 郡守十年,他和来俊臣相得益彰、配合无间,结果十年之努力,全被陈安之一朝毁。 这傻叉,到底知不知道看在钱的面子上,陈安之才没有把他们都端了。 ...... “皇帝钦点果敢校尉,天南主司陈安之赴任!” 皇卫就是有气势,会折腾。 临入大门,随着索契的大手一挥,众卫喝吼、举牌明目,让天南的民众感受到了皇家威仪。 “见过天南主司!” 苏祁荣笑着上前问候。 “咦,主司赴任,应该是郡司商吏先行拜见,然后才是我和郡守话谈的!” 陈安之握了握苏祁荣肥胖的手之后,就是顾目四望,大声的叫到。 只是他这一声叫,苦了苏祁荣。 来俊臣罗织天南十年,又在冬雨日走,天南郡司还能有个嘚的来迎接你? 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陈安之这样大叫,又想干什么? ...... “十息唤不到人,我就当天南郡守之人自愿放弃商吏之职了!” 陈安之的话,很是大声,让得如同待战的原天南郡司之人,警而立听,害怕他作妖。 “十!” 陈安之一眼而出,让得众人傻眼。 本来苏祁荣还想靠着这群人,和苏定搞上的,结果却是一息撸掉。 “主司,这?” 苏祁荣还想掰扯。 “这什么,我商吏皇司如何,要你来教我?” 一声驳斥,让得苏祁荣领略到了来俊臣为何想刀他的原因。 “身为皇吏,令而不尊,看来你们是想反了。 即刻起,我以天南主司令下: 原天南商吏、夜枭、黑鸦,不尊皇命,意图谋反,军、尉、吏尽可捕杀之,一人赏金黄金一两。” “嗖嗖嗖...” 随着陈安之的话落,原本站在苏祁荣这边的人,有了半数飞身去擒人。 而苏祁荣也想不到,陈安之竟然会给他如此一个下马威。 ...... “舒坦!” 天南商吏司郡司衙门,陈安之像是一个猴子一般,在主司厅里来回窜越感叹。 那没想到过,古代的享受,其实比现在还要舒服。 “主司,擒了一百八十人,逃了四十五人!” 刀架脖子上,人肯定会反抗。 本来陈安之以为他们都会跑,结果听了索契的话,他才明白还有那么多人愿意留下。 “只留三犯,超过三犯者,一律剥为民。” 在一个愕然之后,陈安之定了调。 “为何?” 索契不明所以。 “事不过三!” 陈安之肯定地说道。 这是他前世父亲对他的警告。 ...... “陈安之怎么样了?” 定南大帅府,度青峰对着卓不然问道。 “十息一秒,就是一句,直接废了原本的天南商吏司。” 卓不然笑着说道。 能这样玩,定南十八军镇里,除了他,就只剩下陈格了。 “说说!” 南麓州三郡一十五城,还有安南和缅朝的事情,度青峰不可能老是把注意力放在陈安之身上。 所以,他问了起来。 “那家伙先是农耕,后是接任...” ...... “不好办啊,十息废人,坏了构架,然后又让自己的顶上去,接了天南夜枭和黑鸦职权,通了大魏十九州商吏司的信息网,陈安之比起蛮族的乌蛇还要阴毒啊!” 魏南县商吏司里,苏定看得明明白白。 “请令掌司,是不是要夜里军战,直接灭了他?” 苏定手下吏辅司请令到。 他是第十军镇的校尉。 定南军者,循大帅指令,不玩花花肠子,该战就战。 “熊宏,叫你认书识字。 定南的军报,你没看么?” 苏定安恨骂到。 他是第十军镇的副将,魏南县商吏司的辅司。 本来商吏不入军镇的,但是苏定是不一样的人。 所以魏南县的商吏司,就变成了特殊的存在。 ...... “三日后升衙,天南五城掌司要入郡觐见,不见者剥夺其职位? 这会不会太过僭越了?” 潜伏猎妖军十年,隆庆为正,商丁为副。 听了陈安之的话,商丁有些理解不了。 毕竟,天南的夜枭和黑鸦,他们还没有完全交接情报的渠道呢。 “就是要借这还没有完全交接的时间差,还有除天南郡司的威势,我们才能把人打进去。 我之所谋,并不在这天南主司,而是借这个机会,让我们的人打进去。 不打进去,夫子就算在天策塔底天天有酒喝,依然是对我们天圣府最大的侮辱,会让的那些师兄忍不住的自投罗网!” 对于商丁,陈安之是没有怀疑的。 所以,他把他的悲哀说了出来。 自隆庆30年起,孔夫子一直都是天圣府的精神支柱。 ...... 第98章门房阿青 “好!” 人需要一个答案,在知道了答案和自己的述求一致之后,就会努力的去做。 商于身为遗存的天圣士,对于自家的公子,给了陈安之一个我事必达的承诺。 “老隆,黑鸦的事好办,但夜枭难整啊!” 看着商于领令离去,陈安之就是对着剩下的那人叹道。 隆庆与商于跟随陈安之天南赴任,,陈安之给他们两的任务,一个负责夜枭,一个负责黑鸦。 之所以这样决定,一是他们潜伏猎妖十年,懂得怎么隐藏自己,不会让人看出根脚。二是他们都是定北出身,是他最可信和依仗的人。 “其实天南夜枭统领,我觉得最好的人选,还是阿陀佛。” 隆庆在一番思量之后,把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 “阿陀佛?” 陈安之听了隆庆的话之后,慢慢咀嚼起了这个名字。 十年藏军,离开定北的时候,大元帅给了他心杀四将。 在这四人之中,只有定南将这个家伙没有入军,神神叨叨的像个神棍,又给人一种神秘得紧感觉,的确是天南夜枭最好的统领人选。 ...... “阿阳、老衲,看来我得走了,你们也赶紧回归各位,别玩脱了。” 圣城里,一个光头在看完了偷来的文渊阁拟令后,就是对着阳顶天和纳兰德说道。 “那谁来盯着那家伙?” 阳顶天口中的那家伙,自然指的是户部尚书的私生子,被他们捉了把柄的赵括。 端王夺刀之后,他们三个要护着陈不凡回返,一是怕大雪山的钟无艳暗杀栽赃,二是为了盯住赵括,让他继续吃里扒外。 “赵天来那个家伙,比我们三个都会盯人和装怂,别忘了,还有一个被陈不凡迷得五迷三道的田欣欣。” “阿弥陀佛,赵施主啊,真是罪过罪过。” 喊了一声佛号,留了一封信,赵括私府里的三位门客,就此人间消失了。 ...... “主司,天南郡守苏祁荣来拜。” 一郡主司,皇卫为下,是大魏独一份。 所以,天南郡商吏司的门槛也是高了起来。 门房阿青龙行虎步的进入了大厅,有些不以为意地说道。 毕竟,身为皇卫,什么各部推官、一州牧守的,他也见得多了。 对于这种不过郡守之类的小丁小吏,他着实在抬不起那种尊重的欲望。 “阿青,入乡随俗,以后不能如此嚣张,要不然别人以为你护的是大魏王爷呢。 告诉他,我忙着呢,改日再见。 叫索契上来见我!” 陈安之笑着说,但是听到了阿青的耳朵里,却是嗡鸣作响。 他有些得意忘形了。 ..... “老索,天南商吏司有听闻的权力,让你手底下的人放低点姿态,门槛不要抬得那么高。 不然,怎么会有人敢来告状? 没人告状,我们怎么抄家,不能抄家,我们怎么赚钱?” 被唤来的索契,一入衙司正厅,就是被陈安之好一番说教,搞得他莫名巧妙。 “我听说魏南县的商吏司,有栽赃陷害的冤案发生,你去把那案牍拿来给我看看!” 陈安之笑眯眯地说道。 “啊...哦..哦哦...” 一个惊讶之后,索契瞬间了然。 自家的主人,越来越什么了。 敲打就敲打呗,非要说得那么隐晦。 唉,那味,越来越像个圣城里的大官儿了。 果然,妖人底下要醒神。 公公的提点,是对的! ...... “不见?” 听着自家负责通禀的护卫回应,苏祁荣有些惊讶。 这不过是仅限于礼尚往来的走过过场,一个形式而已,其实他也不想和陈安之见面的。 结果,他竟然被拒了,连得天南商吏司的衙门都进不去了。 “大人,虽然商吏司有皇权附身,但你好歹也是一郡主官,如此丢了脸面,要不点了郡军,做了他?” 通禀的护卫蛊惑到。 “滚你个腌臜货。 如果你不是魏南商吏出身,我直接斩了你。” 一声喝骂,郡守的仪架直接在天南商吏司的门前回转。 苏祁荣知道,陈安之这是在立威。 只是来俊臣刚一走,苏定手下的人就是如此作态,是不是有些都不把他当人看了? ...... “走了?” 在郡守仪架回返之后,陈安之现身在了天南商吏司衙司的门口。 “我听到那个通禀的,说要做了大人你。” 门房的阿青愤愤不平道。 “阿青,我是听索统领说你有顺风耳,才让你坐了门房收银的位置。 但话入耳中,该说和不该说的,你还不能掂量明白的话,我可要剜你耳朵了。” 一声警告,再附送一个剜耳的动作之后,陈安之就离开了门房回到了衙司大厅里,开始思考。 那傻货啊,是不是要换掉。 但是因为他傻,所以可拒掉很多他不想见的人。 头疼! ...... “天南五城,四城皆以忙于罪税唯由,不觐!” 在纠结于手底下桀骜不驯的人太多了,终归不是好事的陈安之在苦恼。 而新任黑鸦统领商于,又给他回馈了这么一个信息。 “我草!” 听到了这话,陈安之立身而挺,一脸惊讶。 魏南掌司苏定这样的做法,是要给他送人头? “老家伙,给我滚出来!” 一人智短三人计长,陈安之终于想到了那个老浑货,对着门房处大喊到。 ...... “叫什么叫,差点把我耳朵都喊聋了!” 来福佝偻着腰,一脸活不过大魏16年初春的模样,对着陈安之不满的说道。 “怎么,在交代后事,要选弟子了? 阿青不合适你的!” 陈安之的嘴,除了不喷粪之外,历来都是臭的。 特别是对这种要倚老卖老的家伙,他更是喜欢粑粑输出。 “得,看在田不田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你溜了我一路的事情。 那个谁,你想怎样? 不田,给爷爷倒杯茶!” 被陈安之如此呼吼,其实来福是想刀人的。 但是一看见陈安之身边笑眯眯的田不田,他就蔫了。 所以,一个嘴架之后,他就躺在了天南主司大位上笑问到。 ...... “不田,老家伙牛掰得很,你要给我多灌点迷魂汤。” 陈安之的话,说得非常露骨。 这老家伙,活脱得太像孔夫子了,所以他张嘴喷粪的尿性也就上来了。 “你是怕魏南苏定给你挖坑,一不小心就让摔了个狗吃屎,然后事而不决?” 老家伙就是老家伙,眼睛就是毒,只是看了一眼案头上的情报,就看出了陈安之的难处。 “嗯呐!” 陈安之用力地点头。 “叫声爷爷,我就告诉你该怎么做!” ...... 第99章开始过招 “苏定,魏崇祯历10年的文武状元,定南军第十军镇的将军,是张景之那个浑货预定的女婿,这些背景和资料你都考较过了?” 喝着田不田奉上的茶,来福终于放下了气恼,对着陈安之问道。 “这种东西,是个带脑的人,都会去做。” 在来福的对面,陈安之挖着鼻孔,一脸不屑地说道。 “那他是武侯藏着的儿子,你知道吗?” 来福也不跟恶心人作态的陈安之置气,而是不紧不慢的说道。 “什么?” 听了来福的话,陈安之惊讶到差点一个用力,把鼻子捅穿。 之所以跟田不安要来这个看门老头,是因为田不安跟他说,这老家伙其实是大魏六扇门的总捕头,而且是还卸任那种。 你喜欢腹黑,他也喜欢腹黑,你们两个可以尿到一块去,那就把他拉走,省得浪费田家的酒肉。 然后,他才点名要他。 他知道,一个大魏总捕对于他是何其的助力。 只是来福的这句话,差点吓到了他。 大魏有九候,除了四路边军大帅的边侯之外,大魏境内还有五侯。 韦州的韦候是天下文师,而大魏的武侯就是姓苏,南山书院所在的武州,就是他的地盘,而且还是与韦候是挚友。 “要不然,他这大魏第一个文武状元怎么来的,他那定南第十军镇的将军是怎么来的? 度青峰刚起势的时候,不过是武侯府的亲兵!” 身为天下总捕,哪些大员有什么秘密,来福是知晓的。 所以,陈安之惊诧,但是他却毫无半点波澜。 “没想到这个时代,拼爹,拼得更凶狠!” 听了来福的话,陈安之不由蹦出了一句让来福疑惑的话来。 ...... “陈安之说再宽限三日,如再不觐,将以藐视上官之罪而治? 他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魏南县里,商吏衙司之中,定南第十军镇的偏将军,魏南吏辅司熊宏冷笑道。 前两日,定南大帅着十八军镇的将军南麓大议,所以苏定无奈的把魏南商吏司的事,全权交给了熊宏负责,交代他要小心应对。 “那大人,是觐还是不觐? 天北、柳东、安西三城的掌司,还在等我们的回复呢!” 魏南狱都监杜子腾问道。 这就是魏南商吏司的特别之处,因为权同天南,所以魏南的商吏司不但有夜枭和黑鸦,还有自己的商狱。 掌狱者,正是杜子腾。 这个信息,正是他所掌的黑鸦来报。 郡司里,吏辅司掌吏,狱都监握刑,夜枭和黑鸦独听主司之令。 但在一般情况下,黑鸦都听从狱都监的调派和协从。 “南麓大议,少则五天多则八天,其中唯有战事才可阻断和通传。 你说天南陈安之在这个节骨眼下了这样的狠令,是不是又要作妖?” 虽然被苏定称为匹夫,但熊宏也不是真的无脑。 要不然,他也不会成为魏南商吏司的二把手。 所以,在冷笑过后,他很是认真的对着杜子腾问道。 “辅司,你就别考较我了。 我只是知道,虽然魏南权同天南,但名义上还是天南之属,上官有命,我们不从,就是有罪。 且,二罪并究!” 杜子腾无奈地说道。 他作为商吏司的狱都监,当然对商吏司的律法条文熟悉无比。 之前他们已经抗过一次,再抗的话,就说不过去了。 ...... “天北、柳东、安西三城的掌司,皆是定南军籍。 其实,你可以在这里面做事!” 依着来总捕的意思,陈安之下夜里就下了四城掌司觐见的狠令。 结果到了第二天,这老家伙才像是蚕虫一般,又慢慢的再吐一丝秘密。 “老家伙,我一定会药你的!” 陈安之气急败坏的走出了大厅,来到了门房这里。 ...... “主司!” 看着前日刚训过自己一顿的最高长官亲临,阿青有些紧张。 “别紧张,你其实没错!” 看出了阿青的紧张,陈安之笑笑到。 但是他心里把他师父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哦!” “那就好!” 听陈安之的话,阿青就是不咸不淡地回应。 差点气得陈安之要跳脚骂娘。 “你跟我走,去柳东!” 忍住了脾气的陈安之,对着阿青说道。 “可是门房的位置很重要,我走了,谁来顶?” 阿青一脸迷糊。 “蠢货!” “我来!” 索契恨狗不成狼的模样,出现在了门房里。 ...... “安师兄,带着这傻货干鸟?” 三人夜里飞掠,身为陈安之第一亲卫的蛮虎对着很是艰难跟上的阿青,不解的问道。 “人家长了一对好耳朵,十里春风皆可听,你能做到吗?” 看着被来老头看上眼的,好似个累赘的阿青,陈安之也是气了。 不过老家伙叫他夜偷柳东,且还要带上阿青,肯定是别有用意的。 所以,就算火气再大,他也得忍着。 毕竟,要与苏定过招,现在的天南郡司,要给人一种无人可用,夜枭无踪的讯号。 这是老家伙给的建议。 ...... “住!” 飞掠的人,在阿青的一声之后,用力的定身驻足。 “什么意思?” 感觉四周没有异变,蛮虎不满地问道。 “没什么,试一下大人们愿不愿听我哨令!” 阿青讪笑的话,让得蛮虎差点爆发。 只是在陈安之的一个拍膀之后,才是忍了下来。 “行!” “嗖!” ...... “魏南巍然不动,却叫我们三城自行应对,我们且好好商量。” 柳东县里,天北、柳东、安西的三大掌司齐聚东来楼凤仙阁,看着眼前的珍馐却是没有半点胃口,柳东县的掌司柳东方深皱眉头,抛出了话引。 “柳兄,你我心知肚明,柳东是魏南的从属,可以硬气。 但郡司有令,我们要如何不从?” 天北的铁涛,苦笑到。 他的意思很明确,如果遵了魏南的命令,那天南要拿办他,他该真么办? “唉!” 安西的掌司,跟着大叹。 夹在夹缝中的小人物,在大人们的较量之中,真鸡巴难受。 到了这个时候,还说屁话,真是无可救药。 如若不是为了头上的帽子,他真想一把直接掀了桌子。 “安兄勿躁。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天南新任,我知道诸位肯定难办。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苏主司又被唤去南麓大议,熊辅司无定,只能叫我们自解。 也许,这是苏主对我们的考验呢!” 柳东方打着官腔的笑道。 ...... 第100章古代也拼爹 “安师兄,到底我们今夜所来何谓?” 莽夫跟着文人久了,也会用词造句了。 行走在比起望城繁华的柳东县里,蛮虎有些文绉绉地问道。 “干掉三个掌司,你说刺不刺激?” 陈安之走听应问,目望四方,回答得贱兮兮的。 “唔!” 听了陈安之的话,阿青瞬间热血沸腾。 身为皇卫,天天摆个仪架早就摆腻了,杀人见血,才能对得起皇卫二字。 “劳驾,今晚柳东掌司去了哪个酒楼?” 陈安之拉住了一个看起很是富态的家伙,替了一锭银子过去。 “东来楼凤仙阁,别说是我说的!” 说完之后,那富态之人并未收受银钱,而是急匆离去。 这,看傻了阿青。 “有什么傻的,你不看旁边那家伙五大三粗,就是要跟人拼命的范?” 陈安之对着身边惊讶的阿青,耐心的解释到。 如果他不是来老狗定的徒弟,他早已被干了十回千百遍。 毕竟,蛮虎买了一串糖葫芦,听着小女孩对柳东方的控诉,都已经要暴走了,他还愣得像个鸡腿。 阿青跟来柳东,其实就没有什么意义。 而是他自己认为,他和蛮虎要借他能力而已。 ...... “嘿嘿!” 东来楼凤香阁,陈安之一脚踹破了门。 然后就是大刺啦啦的坐下来,紧盯着柳东来、铁涛和安自在笑眯眯地哼哼。 “你...你是陈安之?” 自从陈安之和来俊臣交锋之后,天南四城的掌司,皆知道了陈安之的貌相。 看着一副杀人面孔的陈安之落座,柳东来就是惊颤到。 毕竟,一县掌司,肯定会有护卫好手的。 但现在让人入阁,肯定是被杀了个精光了。 所以,他不由心头大骇。 “对不住你柳掌司,一等皇卫阿青携友夜游柳东县,被人冒犯,所以我含愤出手!” 看着陈安之下巴一摆,阿青终于明白了过来,这趟叫他来,是要演戏、背锅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文有文的死,武有武的生。 作为大魏皇吏,有皇权护命,临危不乱是根本。 所以,正常的人,不敢动商吏司的人。 柳东方大嚷到。 “傻叉,你觉得我家安师兄是正常人么?” 抡头一棒,舔了鲜血,蛮虎才是呢喃。 ...... “什么? 一等皇卫阿青柳东赏玩,然后被冒犯了,他忍不住出手毙了几人,那几人之中有一个是柳东掌司,然后天北和安西的掌司入天南觐见了?” 商网的情报之快,无法想象。 离了三四百里之远,但柳东血案的情报,一早就来到了熊宏的案头。 “杜子腾!” 熊宏大声叫到。 “熊兄别叫,我可是一夜未眠。” 杜子腾顶着一对熊猫眼,对着熊宏抱怨道。 ...... “看见别人家的县城,是如何了?” 连夜赶回,回到天南郡城里,陈安之看见来老狗还是在天南主司的大位上趟着等他。 他的问话,让得陈安之沉思许久。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民不聊生官商自艾!” 回想了柳东县的繁华夜景,陈安之果断的回应道。 “算是看得通透,但是望城为何没有如此夜景,甚至是身为郡城,都比不上底下一县之景?” 来福继续追问到。 “你的意思,我逼得太狠,走得太快?” 陈安之有些明白了。 “治大国如烹小鲜,这不是玩笑话。 你矛出锋利,但也要对人看事。 要不然,你捅不进去的!” 来福很是认真地说道。 “所以,在治国的路上,必须要有人愿意去背锅,就像你的徒弟阿青?” 陈安之回问。 “那是他愿意!” 来福痛苦的笑道。 然后自这一天起,天南商吏司的门房,没有了那个叫阿青的人。 ...... “安兄,天北的铁涛,安西的安自在已经在来的路上。 但是由魏南牵头,天南觐见的文控已经上传,你要怎么办?” 阿青的事,因为他是一等皇卫,所以就了了,可是陈安之逼迫觐见的事,的确有些于理不合。 所以,他被告了。 陈庆之小心的提醒到。 “庆兄,我一夜斩了柳东方,要不你再去帮我斩了熊宏? 除了万金所聘,我在追加千金!” 陈安之的话,让得陈庆之悚然一动。 然后,他用力狠狠打了自己的脸。 连得真境这样的秘密,他都能知道,区区万金有意思么? 陈安之,就是在羞辱他。 ...... “半路杀之,名头,天南匪患。 然后,我们就可以天南剿匪了!” 羞了陈庆之恨恨离去之后,陈安之对着隆庆说道。 原来他的用意在此。 斩所谓的掌司,其实就不过是找个由头。 “真要那么狠?” 隆庆有些意外。 毕竟,因为柳东方的身死,铁涛和安自在已经表现出了折服的苗头。 “墙头草是不能留!” 陈安之给了隆庆答案。 “标下,尽杀之!” 明了陈安之的用意,隆庆用力呼出了浊气的答应到。 一朝天子一朝臣,果然是真的。 他得开始习惯陈安之不同于夫子的做法。 ...... “安兄,你想干嘛?” 在隆庆离去,隐看了陈安之的一系列操作之后,看着陈安之的目光望向了隐藏的自己,陈庆之有些慌了。 “拜托...” 陈安之开始作揖。 “你敢拜,我就是你大爷!” 陈庆之已经无视了大位上的那个傻老头,剑已经抽出三寸的阻止了陈安之的拜托。 “我是你大师伯!” 来福的一句话,直接让得二人傻眼。 ...... “陈安之,如果我杀不死熊宏,我回不来,我师父百年,你一定要帮我戴孝!” 陈庆之听了自家大师伯的话之后,很是悲愤。 因为自家的大师伯和自己的哥们叫他去刺杀魏南吏辅司的熊宏。 其目的,就是让人觉得来俊臣走了,天南大乱,然后新任天南主司出手才是安定下来。 寒风里,陈庆之悲愤地走了。 但是他却是不知道天南门房的老家伙,跟在了他的身后。 因为来福跟他说,田不安说,想要破局,那就杀之。 人家阴谋诡计,你为何就要和人家玩阴谋诡计? 所以,陈安之受教了。 所以,他派出了他最信得过,最狠烈的杀手。 因为,在他想来,就算是陈庆之被擒住了,他还能脱身。 要知道,他的师父是大魏五宗之一! ...... 第101章江湖水深 “叫我帮他拖住苏定几日,结果却他玩出了斩将的事来,是不是有些玩脱了?” 南麓州南麓郡的定南大帅府里,度青峰皱着眉头地问到。 而堂下只不过二人,一个是总需官全西范,一个是定南虎卓不然。 “能夜入军镇,斩一镇偏将之首级,这说明我们定南军有些懈怠了,得炼军!” 全西范笑眯眯地说道,但是他的话,却是如同洪钟大吕般在警醒着度青峰和卓不然。 “你的意思,他还要时间,而且还需要定南军支援。 我这是被逼明牌了?” 回过神来的度青峰问到。 “要不然,你去斩了他,然后就没有这么多破事了,只不过定北大元帅会不会放过你,我就不知道了!” 全西范无奈的笑回。 “那你说,该怎么做?” 度青峰头很大,苏定可是武侯的儿子啊。 “定南大帅府对于偏将被斩一事震怒,随后喝令全军练战,无令者不能擅动,定南将军卓不然领先锋营入驻天南城,配合天南主司绞杀胆大妄为的天南之匪。” 全西范是定南军的智囊,他的话,让得沉思的度青峰和卓不然深以为然。 这是最好的计策与说辞! ...... “好一步将军之棋!” 魏南县里,南麓大议刚回来的苏定咬牙切齿。 但大帅府的帅令,却是没有任何破绽。 即便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度青峰在偏袒陈安之,但它就是那么奇怪的,偏偏让你找不出它偏袒的理由。 “掌司,要不让牧司插手这事?” 杜子腾好似还未从前夜的刺杀之中回过神来,一脸惨白的询问到。 大魏商吏,县为掌司,郡是主司,州唤牧司,与州牧同级,算是大吏。 “说的什么话,商吏带有一半的江湖性质,六扇门总捕说过,行江湖者,不过先天,违者六扇门尽出。 这镇压江湖的话,连得武侯府都得乖乖的尊令,陈安之那匪人作祟的理由,连定南大帅府都已经承认,你告诉我,牧司的人要怎么介入?” 苏定有些气急败坏。 陈安之玩的一手花活,真的点到即止。 大魏牧司府的人,虽皆是天人境的好手,但是六扇门的总捕令,又不得不尊。 这都是来源于该死的大帅府令。 ...... “咦,你才先天三品?” 天南商吏司的衙司里,看着来到的卓不然,陈安之奇怪到。 他本以为,作为声名赫赫的定南虎,其境界必定是高山仰止的存在。 结果,就是一个先天三品而已。 “自封了一半的修为,不然怎么能行走大魏? 违令者,可是祖坟都要被刨的。 但是你要知道,江湖有莽客!” 卓不然很是认真的答道,说完之后,他有些意有所指的看向了守门的来福。 “意思,其实很多行走江湖的,都是自封修为,我之所见先天者,一旦爆发,可能就是天人高手?” 陈安之刨根问底。 “不然,有你蹦跶的份么?” 来福接过了话茬,把陈安之轰了出来。 ...... “安兄,原来是规矩束缚。 要不然,就没有什么鬼的北剑陈庆之!” 看着陈安之被摔了出来,陈庆之在一边叹道。 这一次刺杀,他终于领略到了天人的强悍。 原来不是江湖无人杰,而是因为六扇门的天人镇杀令。 “是啊,我太小看了江湖!” 听了卓不然的大实话,陈安之也是黯然。 这个世界的规矩,比起前世还要厉害。 ...... “求你授我天圣斩神决第二层!” 田家庄里,陈安之第一次对田不安如此正色。 因为离去前,孔夫子跟他说,天圣斩神决可以跟田不安求授。 “终于知道江湖深如海了?” 田不安看着眼前的陈安之,笑着问道。 “一个人,只有到了那个位置,才会知道很多东西。 以前,是我孟浪了!” 陈安之继续虚心。 “其实,我还没有圆满天圣斩神决的第二层,你还是继续醉神春炼神吧!” 听了陈安之的话,田不安其实有些意动。 但是想着孔夫子对他的警告,他拒绝了起来。 “那我要怎么破这关?” 知道了自己的层面,还只是最底层,只是因为有太多的人保驾护航,他才可以那么嚣张无度。 明白过来的陈安之,很是认真地询问。 “军,不入江湖。 卓不然一旦军战起来,他就是天人三品的大高手。 所以,牧司之下,天人不敢参与。 但在六扇门的记簿里,大魏的天人不过几万数,宗师也不过百人,大宗师也就十个,仙者最多一人,你也不要太过自贱。” 讲明了根底,田不安止了话聊! ...... “真的差点吓死我了!” 听了陈安之的复述,陈庆之用力拍了拍胸脯。 军镇斩将,生死一线。 原本他以为大魏江湖先天多如狗,天人遍地走,但是听了这话,他才又对自己北剑的含金量,有了些许信心。 “那就继续折腾!” 陈安之想了又想,坚持到。 哪怕江湖的水再深,他还是一样得搅浑! ...... “既然告诉了他江湖险恶,为什么不把第二层的修炼技法告诉他?” 田家庄的密窖里,李翠山不解的问道。 “他一头热血全扑在了如何解救孔夫子,然后让天圣士归世的事情上面,你能劝? 与其如此,倒不如继续用力保护我们的老伙伴才是真。 我们就在规则之内尽量助他吧!” 罕见的,田不安没跟李翠山吵架,而是耐心的解释。 “你的意思,让我去北谷的匠作坊做大匠了?” 李翠山神色意外地问道。 “你不知你的好女婿,搞出了一个大棚之术,冬雪种田了? 在这点上,我觉得我们压对宝了!” 田不安兴奋地说道。 只是他没发觉,李翠山眼里有若有若无的厌恶。 ...... “安师兄...安师兄...” 经历了昨晚的实话之后,陈安之就有点意志消沉。 即便劝慰了陈庆之,还用了无所谓来掩盖,但陈安之自己还是放不下。 所以,在蛮虎兴奋呼唤的时候,陈安之还是像个赖床的小孩子一般,不想起来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 “安之,师弟叫你了,出去一下吧!” 床上,田不田打了个大哈欠,用力给了陈安之一脚。 不知道苦恼的人,真好! ...... 第102章到韦州 “卓不然去剿匪了?” 被蛮虎那虎啸般的吼声,吼出暖暖被窝的陈安之,听着蛮虎的话,就是一脸惊讶。 在他的设计里,卓不然不可能那么快出兵的。 他们在扭曲自己的做法。 “能追回么?” 陈安之急到。 “师兄,你没睡醒么? 军吏不同道,商吏司又怎么能阻令定南军?” 蛮虎一脸不解地说道。 ...... “果然还是老权那个家伙会坑人,等陈安之知道他的算计都是为我们做嫁衣,你说他气不气?” 白毛的卢上,卓不然对着副将胡斐笑道。 定南十八军镇,至现在开始,要变成了二十二镇了。 “全总的谋划,历来是对的。 只是这样的话,会不会恼了陈安之?” 胡斐无奈笑着回应。 猴子摘桃是小事,但是这回摘得太厉害了。 他有些担心适得其反。 ...... “你笑个嘚儿,蛋都被人偷去了!” 看着陈安之的傻笑,知道被定南摘桃的来福气不打一处来的喝骂到。 “他们以为的,才是我想要的。” “嘿嘿!” 看见来福如此气愤,陈安之笑得更乐了。 毕竟,没有定南军的推波助澜,这场大戏,他玩不起来。 大魏朝堂里的牛鬼蛇神太多,只有把这大棚之术交于镇军,才能无恙地推广。 等到大魏十九州都上了大棚,民生震动金銮之后,他就有底气和朝堂说出自己的要求: 给我放了孔夫子! ...... “贾掌柜,那个药,还有么?” 韦州城里,韦淳态度良好。 “不过一个家传古方,很容易配的,韦公子还要?” 贾皮皮笑眯眯地问道。 至现在,韦淳至少带了十人来验药了。 只是在这半月里,他找了一堆人,依然分析不出贾皮皮药汤里的药理。 “再来十副,不过我还是想跟贾掌柜的聊一聊药荡江湖的事哩!” 韦淳笑眯眯道。 半个月了,来俊臣那边也是解不出药方。 随后,他的建议是让韦淳去买,不行的话,就和合作。 因为他查不出这个千金坊是不是针对此事而为,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唯有合作了。 ...... “叩叩叩...” “你说现实不宜剿匪,那样目的还是太明显?” 天南的郡司衙门里,听着来福的话,陈安之有些皱眉。 “当然!” 来福的话很是肯定。 毕竟卓不然已经出动了,你还来个嘚的剿匪? 要知道军队一出,江湖事了,你再扑上去,就显得太做作了。 “那意思,谋天南之外,打个意料之外?” 陈安之问道。 “当我没说!” 来福抠鼻,心里鄙夷: 你都让卓不然帮你扫荡天南了,天南还有你的事么? ...... “又要走?” 田不田很是意外。 这才温存了几天。 “高人指点,去韦州,有来俊臣在,皮皮可能压不住,我得去收尾!” 陈安之讪讪地说道。 原来他的谋局,还是躲不过那些老谋子的眼睛。 ...... “安兄,此行我们可能要开始面对天人了!” 不同于南麓,有个度青峰帮他们压制,六扇门的天人镇杀令,无人敢违。 但随着田不安这个大魏掌刑人离去,六扇门总捕不世江湖十年之后,六扇门的天人镇杀令于四大边州之外,已经是开始变得如有若无了。 陈庆之对这韦州一行,有些担忧了起来。 “怕什么,来老头不是说我们天人之下尽无敌,先天之上一换一么。 天人,是该触一触、斩一斩了。 庆兄,你不敢斩天人么?” 陈安之的话,让得陈庆之胸膛烈焰。 他堂堂大魏有名的北剑,如何不敢斩天人? ...... 韦州,是大魏十九州里九候之一的韦候的州,又或者可以说是大魏的文州。 因为那里面有个韦州书院。 但是,如果你觉得韦州书院的书生都是手无缚鸡之力,那就大错特错。 韦州书院的大师兄韦庆昌,可是实打实的江南第一人,比起北剑陈庆之这家伙更厉害。 所以,陈庆之不愿意去韦州。 他怕对上韦庆昌,没了马鞍山的名头。 ...... “庆兄,开心一点,韦州没有那么可怕的!” 三人骑马,一个是陈安之,一个是陈庆之,还有一个是蛮虎。 陈安之看着怏怏不乐、心怀诡事的陈庆之,安慰到。 “安兄,都说北庆之南黑衣,但是对上韦庆昌,我绝无半点胜算。 临行前,来老头和我说了,韦淳的堂哥就是南院第一人的韦庆昌,崇祯十年大魏史上的第一个文武状元苏定,只及他的三分之一。 虽然二人不是同出一母,但是他们的父亲是同为一胞,且是只有两人。” 陈庆之的话,让得陈安之耸然一惊。 他竟没料到韦淳还会有那么大的背景。 情报,果然是知道敌人的最底线。 那该死的来福,为什么没有和他说这事。 ...... “踏踏踏...” 在陈庆之揭了底之后,三人骑马不言。 在天黑之时,来到了韦州城的门前。 那城门口的灯红锦绣,直接看傻了陈安之和蛮虎。 同为郡城,天南和韦州城的差距,竟然那么大。 “外乡客?” 看着城门之前依然立马的三人,城门口的小卫,一脸无奈的上前询问。 “叮!” 拇指弹出了一锭银两,告诉小卫把马在养马站好生斥候之后,陈安之三人走入了渐欲迷人眼的韦州繁华之中。 ...... “斗星,你说魁首没事叫我们来韦州干嘛?” 陈安之一行刚是入城,斗星和魁雪就是到了城门前。 魁雪仍是不解地问道。 “师父说是报恩行!” 被问得烦躁的斗星,爆出了一句话。 “是端王第九刀的主人陈安之么?” 听了斗星的话,魁雪止住了她的喋喋不休,轻声的呢喃到。 ...... “哇!” 韦州城里,行于路上的蛮虎像是村佬进城一般,忍不住发出了感叹。 “虎子,没见过女人么?” 陈安之低沉着说道。 这家伙大大咧咧的把村佬的形象展露无遗,他们会受到关注的。 “哦!” 听了陈安之的话,蛮虎把原本血脉喷张的景色变作了眼里一成不变的地板,有些不愤的低头走着。 随后,他撞到了个人,他的钱囊不见了。 ...... 第103章定州堂 “好胆!” 一声喝骂之后,蛮虎疯一般的追了出去, 他娘的,那里面可有他无妻可取的聘礼和念想。 “你来打我啊!” 在陈安之和陈庆之追到巷道里的时候,刚好听到偷包的家伙正对着蛮虎挑衅。 “愣着干啥,干他啊!” 陈安之上前一步,戳了戳傻愣的蛮虎。 “他说他是庆昌堂的人。” 一路之上,听了陈庆之对于韦庆昌太多的赞扬和解释,蛮虎有点怕打了人,给自家师兄惹祸。 “你就算杀了他又怎么样?” 陈安之对于窃者历来深恶痛绝,看着对方不过一个内劲的存在,他就是气到。 “吼!” 师兄之语如同搏命之令,在听了陈安之的话之后,蛮虎像是老虎扑兔一般杀了过去。 ...... “安兄!” 看着蛮虎弄出了命案,陈庆之很是担忧地问道。 “你可是北剑!” 一声回应,陈安之又是走上去对着尸体用力踩了几脚。 “呸!” “腌攒货!” 陈安之用力吐了一口吐沫到了死透的人身上。 “朋友,过了吧!” 在陈安之准备一脚踩碎那人头颅的时候,他料想中的人,终于到了。 “怎么,踩不得?” 对方四五人,在这黝黑的巷子里,凭着他们三人的实力,十息,最多十息就可以让他们消散人间。 所以,愤怒的陈安之双眼像是夜里的灯笼,泛红了起来。 小冰河已经准备来到,还要民自欺民,你们还有活着的必要么? 繁华似锦的背面,历来都是小人物苦苦的悲凉,还有流氓嚣张的上位。 那就让他来做那夜里的判官吧! “唰!” ...... “死了六人,一半成了干尸?” 庆昌堂里,三当家的韦庆龙皱着眉头地问道。 他曾是韦州书院里最出色的寒门弟子,只是见过了太多的欺辱与黑暗,所以他立志要做个凶狠的人。 然后,他就成了韦庆昌最信任的三人之一,赐姓韦,庆昌堂的三当家,掌管着韦州暗地里的三教九流。 “是的,三当家!” 听了韦庆龙的话,禀报的下人回应道。 “哪里来的莽夫?” 听了回应,韦庆龙皱了眉头。 庆昌堂是韦庆昌的心血,这么多年来,在韦州城里,只要亮出庆昌堂的名号,还没人敢拔刀。 但这一次,对方不仅拔了,而且拔得很狠。 “查一查,不许轻取妄动!” 停下了书写的笔,韦庆龙拿起了绵帛,轻轻地吹了吹。 他很满意今夜书写的这幅字: 夜王! ...... “如何?” 杀了人,又等了很久,来来往往很多人,那杀人的意味,就算是个常人都能感受出来。 但,他们没有动。 所以,陈安之也就懒得跟他们继续玩你瞪我我瞪你的无聊游戏。 在九曲回转,确认甩开了人之后,陈安之出现在了一个小院里,对着朱御晓晴问道。 “如鱼得水!” 朱御晓晴的话还是不多,但是她的意思让得陈安之明白,她一个妖人,在这繁华的韦州城里,过得很舒坦,很开心。 “这!” 陈庆之听了朱御晓晴的话,整个人懵了起来。 大魏的繁华表象,已经沉冗到了这种地步? 要知道,她可是妖人。 ...... 天会黑,夜终会亮。 斗星走在天光的韦州城大道上,有些苦恼要怎么去寻找陈安之。 说了是报恩行,人都找不到,那还报个屁? “师兄,要不我们去一去最近韦州最出名的千金坊看看?” 也不知道为何,魁雪就是觉得千金坊里应该能够遇到陈安之。 “好吧!” 听了魁雪的话,他停步思量,然后同意了魁雪的提议。 ...... 韦州城围院而成,书院大道是韦州书院最知名的大道。 民称文官路! 陈安之想不到贾皮皮能够把千金坊开在这里。 一大早,在朱御晓晴的引领下,陈安之的脚步,踏在这个很有故事的大道上。 “那一年,我三招败北,密斗!” 行走在书院大道的大路上,看着没有变换的景色,以及来往匆匆的学院弟子,陈庆之用力一叹,讲出了当年的往事。 “韦庆昌真的那么厉害?” 听了陈庆之的话,陈安之讶然。 即便已经有了盛名之下无虚士的打算,但是听到陈庆之如此评价,他仍很是惊讶。 特么的,韦淳竟然有那么一个了不得的哥哥。 ...... “韦州书院公认的大师兄,韦州城的夜王,庆昌堂的主人!” 千金坊的后院里,贾皮皮说出了这样的话。 如果不是因为韦淳的关系,他的千金坊,不会从小巷里搬到这书院大道。 “是不是为了容易盯梢?” 陈安之问道。 “七御出手,庆昌堂的人都知道我们千金坊底子不潜。 在试了几次之后,再加上祛毒的药液果真有效,就没人敢轻易试探或者是监察我们了。” 贾皮皮笑着说道。 这货,又胖了几斤。 ..... “那么顺利?” 陈安之听了贾皮皮的话,不由得眉头一皱。 行路者,特别是拓荒的,历来都是披荆斩棘。 更何况在韦州城这个复杂的地方。 “韦淳把我们千金坊的事,告知了庆昌堂,然后就顺顺利利了,那些本来要闹事的春毒者,也是乖乖了起来!” 对于陈安之的疑惑,贾皮皮做出了解释。 “安兄,如何破局?” 陈庆之已经习惯了知道有事之后,就是问陈安之要答案。 所以,他很是随口地问道。 “看来要立个堂口,和庆昌堂对着干了!” 陈安之喃喃,却是苦了陈庆之。 这货,又要难为他了。 ...... “定州堂!” 不是很久,陈安之就把堂口的名字,定了下来。 “这?” 贾皮皮不由意外。 定北军所在的州就是定州。 这样明目张胆的,是不是太过于显露根底了。 “定南已经成友,再拉入定北,才能胆坚。” 陈安之的话,让得众人心里一惊,陈安之这是要梭哈了? “大师兄!” 贾皮皮难得的这样叫唤到。 他还是担心,他们的步子迈得太快。 “定州,又不是定北。 让他们用力咀嚼又如何?” 陈安之笑了笑。 大魏的朝堂,已经习惯了听名后思再揣。 既然这样,那他就和他们玩智脑呗。 反正,他们料想的定州堂各种背景,在最后揭开谜底的时候,才发现其实毛都没有。 那样的话,多有意思! ...... 第104章庆昌堂的反击 “定州堂,什么鬼?” 庆昌堂里,韦庆龙莫名其妙。 听了属下来报,他已经知道昨夜黑巷杀人的事,但是在知道他们身份的时候,他很是讶异。 定州在北,韦州在南,两者根本不会有恩怨交织的。 可是怎么会有个叫做定州堂的东西,出现在韦州城里? “确定?” 韦庆龙沉声喝问。 敢以定州为名号的,绝对不是一般人。 他需要再次确认。 “左掌柜带人去找了,结果被废了半个膀子,对方说得明明白白!” 被喝问的手下应道。 庆昌堂在韦州城里算是无冕之王,他刚开始的时候,也不敢相信这些人敢如此放肆,直接在太岁头上动土。 ...... “韦州龙头,地下之王,名头确是很响亮啊。 不过,昌儿,你玩得有些过了!” 日早的觐见,在韦候府里,一个白发如仙的老人对着黑衣青年轻描淡写地说道。 他曾是大魏文官之首,以文封侯的韦州侯爷,韦州书院的院长韦爵爷。 他那轻轻地话语,有如山岳之重。 “孙儿知道了!” 韦庆昌低着头,沉声回应。 虽然他与韦爵爷已在三服之外,但按理来称,他的确还是得称他爷爷。 只是,他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近几年唯一出世的,还是和北剑的密斗。 他真不知自己手下的人,把庆昌堂玩得那么过分。 要知道,他开设庆昌堂的初衷,是为了让韦州书院的寒门弟子,有谋生的去处而已。 “你有宰辅之貌,不应太过沉迷于江湖事,而坏了你的名头。 但现在的天下没有真书生。 如果你有韦淳的半点江湖气,我这书院的院长位置,早已许你。 好好管教一下你的庆昌堂,要不然会坏事的。 江湖,从来都不会是你所看到的那么简单,即便是我,有时也得收着手,也唯有那个家伙才敢真正的放肆江湖,放肆整个大魏。” 一声叹,一人退,只在挥一挥衣袖间。 ...... “韦庆龙,滚出来和我说话!” 在韦爵爷面前唯唯诺诺,像是个软书生子的韦庆昌,一离开的侯府之后,瞬间像是换了个人。 “拜见堂主!” 听了喝吼,韦庆龙像是主人召唤的小狗一般,赶紧跑来犬吠。 “说说!” 一个厌恶,韦庆昌生冷地说道。 庆昌堂有三大当家,庆昌堂的暗事都是韦庆龙在负责。 那一年,他以《子曰赋》压了韦淳,得了韦州文魁的称号,内定为大魏九品官。 但是他用了韦州书院大师兄的身份,把他打落了尘埃、折服,硬生生收成了自己的家仆。 所以,对于寒门出身,且见势而卑的韦庆龙,他历来是没有尊重的。 “三人黑衣巷里烈杀我庆昌堂六人只用了十息,随后第二天一大早,就打出了定州堂的旗号。 定州之名,鹤立大魏,在没确认之前,我未敢乱令!” 韦庆龙的话,说得很到位,没有丝毫的破绽。 “既是如此,那我庆昌堂地下龙头、韦州之王的名头,又要来何用?” 韦庆昌怒了。 前有韦淳的破事,后有庆昌堂的难事。 他还管他鬼不鬼的定州? 在韦州里,庆昌堂才是老大。 就算是院长叫他收敛一些,但这事不能轻易过去。 他不只要做大魏的官,还要做江湖的龙头,就像那风骨第一人的田不安一样,被人称为大魏掌刑人。 而庆昌堂,就是他将来能够掌刑大魏的根底。 “明白!” 听了龙头的怒话,韦庆龙知道该怎么做了。 毕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管你是龙还是虎,既然来到了韦州的地盘,你就得盘着。 ...... “别学夫子抠鼻子了,要不然,我揍你!” 韦州城的一处小院里,陈安之对着来福骂道。 “你知不知道,那年被夺了状元,然后顶上去的,隆庆十年的状元是谁?” 听了陈安之的话,来福索性把鞋子也脱了。 他更加用力的扣着鼻子,对着陈安之双眼炯炯有神地问道。 “难道是你?” 陈安之问道。 “难道就不能是我?” 来福反问。 “那为什么这事我没听说过?” “因为你还太弱了!” “我x” “别x,创作天圣斩神决也有我的份。 这破事,等你到了天人境再说。 现在,先聊一聊定州堂的事!” ...... “这些人,竟然连钱都不愿意要?” 创业果然是艰难,更何况是在别人的地盘,要踩着别人上位。 既然要设立堂口,那就要有地方,而且还是显眼的地方。 蛮虎跑一早上,问了很多个要挂牌出售的商铺,在知道他是定州堂的人之后,本要签约转让的人纷纷反悔,气煞了蛮虎。 果然是韦州的地下龙头,庆昌堂的反击很快。 “要不直接在千金坊那里挂牌?” 陈庆之说到,随后他看见了陈安之一脸看傻子的样子在看着他。 定州堂的设立,原本就是要刻意神秘,为了让人遐想无数,在千金坊挂牌,不等于告诉他们,千金坊和他们是一伙的。 那样的话,还怎么样让千金坊继续扎在庆昌堂内部,然后里应外合地坑死他们? ...... “要不我们去捉个掌柜的,逼他卖?” 莽夫就是莽夫,既然软的办不了,那就来硬的。 “你真当韦州城的捕司衙门的衙司、还有那些州兵是吃干饭的?” 对于蛮虎这更加不靠谱的建议,陈安之直接毙掉。 大魏虽然腐了点,但在民治律法的执行上,还是很强力的。 强买强卖这种事一旦发生,庆昌堂再来个暗里推波助澜,估计他们能被打成通缉犯都有。 至于昨夜夜杀,这种江湖私斗,只要不是太过离谱,那些官老爷们才懒得理会。 ..... 闭门造不出车来。 苦想无果的陈安之三人出门散心,反正这事也不是急不来。 韦州因为韦州书院的原因,是很多文人骚客的圣地。 既然来了,索性就看一看这骚。 于是乎,三人出现在了书院大道上。 书院大道,果然不愧为韦州城最出名的大道。 大道两旁鳞次栉比,商铺、酒楼、青楼等等不一而足,人来人往,繁华无比。 书者,是离不了铜臭与烟火的! 第105章韦候接纳来俊臣的真意 “千金坊!” 看着陈安之要去的地方,竟然是千金坊,陈庆之有些意外。 不是说不要暴露他们与千金坊的关系么,为何还要如此去? “我们的脸上写着,千金坊是我们的?” 陈安之笑着说道。 不进一进这千金坊,怎能开始挖坑。 ...... 千金坊不大,装潢也是一般,但少不得他生意好,人流大。 为此,门口竟然还有几个壮汉身着“庆昌堂”服饰,在维持秩序,同时也是在告诉着那些人,这是庆昌堂罩着的铺子,别没事找事。 毕竟,因为春毒的事,进入千金坊的,基本都是江湖人士。 “几位有事?” 看着陈安之三人向着铺面门口行来,那几人之中出来一人拦住后生冷地道。 看来他们三人的样貌,已经在庆昌堂里传开了。 “怎么,有生意不做?” 陈安之笑眯眯地说道。 挑了对方的人,又放出了要和庆昌堂对着干的号子,对方能对你有好脸色才怪。 “庆昌堂不做你们定州堂的生意,请回吧!” 眼见陈安之如此问,对方也是直接敞开了说。 “咦,原来千金坊竟然是庆昌堂开的,怪不得那韦淳得了古方让人中毒,然后庆昌堂就有了个千金坊。 韦淳两州求药、以身试药,最后发现千金坊有解药,原来是苦情戏啊。” 陈安之的话,很大声。 让得购药一些人瞬间恍然大悟,原来这些人并不是单纯的收钱镇场子啊。 怪不得上次是韦淳得了古方让得他们得意进入黑雾中毒,然后不久之后,就有了个能够解毒的千金坊开在了书院大道,对外据传,又是古方。 这里面一计连着一计,把我们当成猪宰啊。 想通了这些,瞬间有人怒了起来。 场面变得混乱了。 ...... “完了,就这样走了?” 看着庆昌堂的几人被群情激愤的众人围着讨要说法,陈安之就是带着二人撤了。 陈庆之和蛮虎皆是一脸懵逼。 本来二人以为要进一番千金坊里玩一番花活,结果就到门口崩了个屁而已。 “要不然还要怎样? 这已经够让他们头大了,等他们头疼完了,再继续让他们头炸。” 陈安之贱贱的笑道。 ...... “咦,那不是小星星和小雪雪?” 回头看了一眼热闹的千金坊,蛮虎眼尖地发现里面竟然有熟人。 难道他们两个也中毒了? 蛮虎看着人群之中环目四顾,好像在寻人的二人,惊讶到。 刚刚两人也向这边望来了,竟然没发现他们。 “傻虎,你现在照镜子,也认不出自己啊。” 陈庆之笑道。 此行韦州,为了坑韦淳坑得更惨,他们三人都是易容了。 ...... “你们也中毒了?” 一个投石问路,就把二人引了过来。 在确定甩掉了跟踪的暗子之后,陈安之现出了容貌,把二人带入了小院。 一进到小院里,蛮虎就是急急问到。 刚才在路上,如果不是为不暴露,他早就问出来了。 “中毒?” 斗星和魁雪一脸茫然,随后才是回过神来。 原来他们去往千金坊找人,被这厮给误会了。 于是二人赶紧斗魁交代他们下山寻找陈安之,报恩、历练的事,赶紧道了出来。 听了二人的话之后,陈安之很是高兴。 果然是瞌睡来了就有枕头。 ...... “真的不用我帮忙?” 作为六扇门的总捕,在这韦州城里,他是有人的。 他说的帮忙,就是要商铺做堂口的事。 然而他并不明白,这家伙既然要开个什么让人觉得神秘的定州堂,那为何还要把堂口置于那么显眼的位置。 要知道,连得所谓韦州夜王庆昌堂的总堂,都是避人耳目的存在,世人能知者,皆是他的各处分堂而已。 “因为我嚣张啊!” 陈安之笑着说道。 “说人话!” 来福生气道。 小小一个屁孩,整天跟他玩什么心眼。 “我把定州堂置于明处,那他就只能明着对付我,而明着对招,才能让他们生无可恋。 偌大的一个庆昌堂,明处都搞不赢我,那世人是不是就认为其实我背地里的背景更厉害?” 陈安之揭开了谜底。 “那还不让我帮忙?” 六扇门分明堂和暗堂,有明捕、暗捕两种,暗捕对于这种事,很得心应手的。 来福又把问题说回了原来。 “你别忘了韦州里来了个来俊臣,商吏司可是有夜枭和黑鸦。 你可千万别和我说你的暗捕,没少和夜枭、黑鸦明争暗斗,既然一直争斗,那就互相熟悉。 我可不想被人看出根底,而且如果一不小心用死了你的暗捕,到时候,你又怪我了。” 陈安之的话,让得来福陷入了深思。 自从发现罪税之法能够成为削弱对手实力的工具之后,商吏司就出现了夜枭,有了黑狱,并把手伸向了六扇门。 特别是六扇门的暗捕,他们想取六扇门而代之,真正的掌刑大魏。 所以,历年来,暗捕的伤亡不断出现。 但这样的事,并不能拿到纸面上来讲,只能以江湖斗杀结论。 讲了,就给他们更好取代六扇门的理由。 所以,六扇门的暗堂这几年并不好过。 他现在终于明白韦候为什么愿意接纳像个丧家之犬被赶出天南的来俊臣了,因为他是酷吏,他曾经罗织了天南,把整个天南织得密不透风。 原来,那个老家伙要对韦州的六扇门动手了,而在清了干净之后,庆昌堂就会成为韦州实际上的六扇门。 幸好有这个家伙提醒,不然他一直认为来俊臣只是被赶到韦州来而已。 ...... “你知道我愿意接纳你入韦州的用意么?” 韦候府的书房里,韦爵爷坐着,来俊臣站着。 自从得了调令入韦州,成韦州郡的商吏司主司之后,直到今天,他才第一次唤了来俊臣。 “略有猜测!” 虽是大魏有名的酷吏,甚至是对于像苏祁荣那样礼部尚书府出身的一郡郡守都不正眼一瞧,但是在已无官职的韦爵爷,却是谦卑得紧。 “既能猜出来,那就好好地做。 做好了,也许你就是州司。 庆昌还年轻,你们又是同龄人,有些事情,你来教他,比我劝得来容易。” ...... 第106章陈安之的可怕 先有韦山,后有书院,书院围着韦山成院,然后韦城又围院而城。 韦山的半山腰一小湖名为洗笔湖,洗笔湖的边有联排的庄园。 洗笔湖,顾名思义,就是用来洗笔的。 那么多年下来,虽然湖水已经黑得不能再黑,连得鱼儿、水藻都绝了迹,但是这小湖的湖水,却是散发出浓重的书香味,成了韦州书院的奇景之一。 “果然是大隐隐于市,我真想到过,庆昌堂的总堂,竟会在这洗笔湖边。” 得了韦爵爷的认可,来俊臣终于能够踏进了庆昌堂的总堂。 总堂里边,来俊臣闻着沁鼻的书香,有了一种还是学子时的恍惚感。 “我庆昌堂为寒门学子而立,洗笔湖洗笔小厮能有不错的收入,且又能得书香熏陶,我庆昌堂总堂在这里,也于情于理。 只不过,世人不知我庆昌堂敢如此明目而已。 但仍是比不上来兄,为了大魏敢自污酷吏,掌权商吏,刚正不阿。 不然,皇帝也不会封来兄古往今来的第一个司律将军了...” 韦庆昌笑着说道。 把控洗笔湖,是他自建立庆昌堂以来,觉得最出色的一笔。 一能明隐,二能收人心。 毕竟洗笔湖不小,历年下来,边上围湖而建的庄园没有一百也是八十,且庄园的主人,清一色的高官子嗣或是富贵人家,容易掌握。 因此,书院奇景之一的洗笔湖,就自然而然的成为这些有钱人的私产。 寻常的弟子想要见识一下这书院奇景,很不容易。 于是乎,在他成为韦州书院大师兄的那一年,他就用大师兄的身份拢下了整个洗笔湖的洗笔权,并且推出了洗笔小厮这个职位,得了一堆寒门学子的拥护,也为日后的庆昌堂打下了基础。 但在世人的眼中,韦州书院大师兄所拥有的洗笔别院,历来是圣洁之地,跟庆昌堂这种地下之王根本没有半点关系,甚至有人怀疑,庆昌堂有套用大师兄名号的嫌疑。 但正主不纠,他们又何必劳心。 况且,庆昌堂每一年都会有一大笔的捐赠做奖学金,算是蹭名费。 这又无形之中,拔高了韦庆昌在众人心中的印象: 不惜自污而助人! 因为,庆昌堂的总堂,在另外一个看上去跟他没有关系的庄园里。 ...... “这次的事,来兄如何看,怎么解?” 两人在毫无营养地互相吹捧了许久之后,韦庆昌问到了实处。 虽然院长认可了他,但是来俊臣还没过得他这关。 当初帮弟弟的韦淳之法,在他看来,太简单了。 简单到了留下今天的后患。 “先挖定州堂的根脚!” 来俊臣知道韦庆昌说的事,是什么事。 就是陈安之在千金坊门前的那翻话,然后引起了众人的猜测和不满,枪尖直接刺向了庆昌堂,把韦淳又架上了火,再烤一次的事。 “你有办法?” 韦庆昌白了一眼来俊臣。 他当然知道先挖对方来路,然后才能倒打一耙。 毕竟,作为地下之王,庆昌堂对于舆论的掌控,在这韦州城里还是很有能量的。 可是,连人都跟丢,怎么挖? “把他们引出来,然后定死他们。 韦兄莫忘了,我商吏司可是有夜枭和黑鸦的。 在这块上,你的庆昌堂可不上。” 来俊臣露出了尖尖的虎牙,像是要噬人的狼,很阴险。 看得韦庆昌有一瞬的冷寒。 ...... “你这只是往后之计,我要的事现在怎么平息!” 好好思量一番之后,韦庆昌回过神来,来俊臣的计策,对于将来时有用的,但是对于当下却是无用。 他家一脉,他已经是举目无至亲,就剩下了这个别人都不知道的亲弟弟。 他这样的做法,就是为了保护他。 他现在几乎成了人人喊打喊杀的过街老鼠,他揪心得紧。 “我怀疑二公子没有跟我们说实话,关于那个古方的事。” 来俊臣说完之后,就是闭嘴不言,就这么正正的看着这堂里的第三个人。 “说,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攥着偶得的古方理由做甚?” 听了来俊臣的话,韦庆昌怒斥道。 铁杵书生喜欢收罗江湖古籍,经常给他呈现各种莫名的古法,所以他历来对于古法之说很是相信。 毕竟,这古法真的带来了实际的效益,却没想到身在局中不知局,习惯了韦淳古灵精怪地他,竟然被这厮蒙蔽了。 “是,是陈安之!” 被自己亲哥斥责,事到如今,连得韦州书院都不敢离开的韦淳,也不敢再隐瞒,把鬼哭岭一行的事,一五一十道来。 “你个混账货!” 听了韦淳的哭诉,韦庆昌不由得更怒。 望城褫夺之后,惊讶大魏官场之后,院长就和他说,观天下之俊杰,你有很多对手,但在官场之内,异军突起的陈安之,你需要慎待。 结果,自己还没和他对上,自己的弟弟先被他算计了。 ...... “你说,所谓的定州堂,会不会就是陈安之?” 单怒无用,气完之后,韦庆昌就是对着来俊臣问道。 望城陈安之,来俊臣已经和他明争暗斗了几个回合,虽然皆以失败告终,但也算是有了经验和了解。 “不一定,兴许有可能有人在摘桃误我们导向。 毕竟刚刚二公子所说的样貌和气息,根本与他南辕北辙,而且那个时候,他在望城。 作为望城的黑衣人,我监了他九年,没见过他有用药的本事。 所以,能撇开他就撇开他。 要不然二公子的这话一传出去,他可能就会像是疯狗一般上门咬你,而且还咬得你无法解释。” 想到了陈安之一咬人就不松口的尿性,来俊臣也是有些炸毛。 所以这种猜测,不能乱去相信。 因为韦淳在他看来,实在太二了。 “那?” 来俊臣的几次惨败,韦庆昌都有过事后分析。 陈安之那疯狗,的确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 毕竟他度青峰吃了他的情,有定南大帅府撑腰,他真的敢做出这样的事来。 毕竟韦候只是文侯,而度青峰可是武候,实打实的镇边大帅,再加上那个大魏掌刑人,退官不退权的六扇门门主,他一狗咬上来,真的让人惊惧啊。 好一番思量,他才发现那陈安之的可怕! ...... 第107章先胜一筹 “奇怪,昨天还不愿意卖,今天就又爽快得要命,还怕我反悔!” 一大早,听了陈安之的话,带着乔装的斗星河魁雪二人出门办事回来的蛮虎,就是奇怪得紧。 因为,重复昨天寻找商铺做堂口的事成了,不但成了而且顺利得要命。 “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叫欲擒故纵,或者叫捧杀,让我们现出底子或是破绽。” 陈庆之一旁笑着解释道。 但是他仍是很奇异,为什么陈安之会算得那么准。 “因为来俊臣啊!” 陈安之没有半点喜悦。 来俊臣竟然敢那么大胆,让他在千金坊对面开堂口。 这也从另外一边说明了,这家伙对韦州商吏司的掌控变态的快,又或者说是这韦州的商吏司原来姓韦,现在不过是换了一头头犬。 韦州行事,比他预想的,可能要艰苦了。 ...... 冬有喜,喜自书院大道而来。 崇祯16年冬末春初,这一段时间来明冠书院大道、江湖感恩的千金坊对面,开了个定州堂。 张灯结彩,好不欢喜。 但是知道隐情的人士,一直很是好奇,这个神秘的定州堂,有什么底气可以放话,说要和庆昌堂对着干。 而且已经干死了庆昌的几人。 所以,今日定州堂里来了好多人参宴。 ...... “右掌柜,没想到你们庆昌堂也派人道贺了?” 人群之中,一个富态的中年人,对着另外一人奇异到。 所谓的定州堂三进三出,和对面的千金坊并无二致,甚至是和千金坊的装潢一模一样。 对于这样的打脸,还能看到庆昌堂的人来贺,真是说不出的怪异。 “候掌柜,大家都是书院大道上的同邻,定州堂开业的时候,想笑恩仇是正常的。” 右旗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庆昌堂有三大当家、四大掌柜,他身为二掌柜,总得帮大掌柜左三笠出出气的。 听着右旗霖的话,那个候掌柜呵呵揭过。 被庆昌堂压制了那么久,他心里很是希望这个定州堂能够打破庆昌堂韦州一言鼎天的局面。 ...... “吉时到,鸣炮!” 一个穿红戴绿满身喜庆的家伙,在锣鼓一滞之时现身,大声喊了起来。 右旗霖知道,那是韦州春风堂的人。 明知庆昌堂和定州堂不对付,他们还敢接下定州的典礼活,看来要敲打敲打一番才行。 “嘭...” 在右旗霖还在思忖的时候,炮声鸣了起来。 随后两块盖着红布的门楹被解开,漏出了里面的对联。 左边: 书江湖之理。 右边: 药国朝家风。 横匾: 定州堂! “嘶!” 虽不过十几个字,但随着呢喃,众人忍不住齐齐冷嘶。 这口气也太大,而且针对性也太明显了吧。 “我就不多说了,有胆的,就进来入席,定州堂来者不拒。 定州堂主营古诗、画作还有兼营各类奇药!” 陈安之现身堂门之前,言简意赅,随后宴席直接少了大半之人。 ...... “我交代过了,一定要摁住,把人摁住。 众人皆散,这样的话,岂不是做实了庆昌堂以势压人么?” 得了定州堂那边情况的回报,来俊臣有些想刀人。 他已经慎重交代过了,结果庆昌堂这群傻子,竟然还误了事。 果然,还是自己人用的舒服。 现在他有点想赵天来了。 那个家伙,总会把这种不起眼的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 “可是长老,那两句话一出,还有多少人敢呆啊!” 庆昌堂本不设长老,但来俊臣被接纳,所以就有了长老一职。 他这个长老位同大堂主,所以他就有了可以使唤庆昌堂几大高层的权利。 被来俊臣扇了一巴掌的右旗霖,欲哭无泪。 “废物!” 来俊臣恨恨一骂,这是他来到韦州的第一战,必须得打得漂亮。 结果,刚刚开战,就先输一筹。 这样他怎么和冲击天人,到时出关的韦庆昌交代? 于是,他心里暗暗发了狠。 这次明争暗斗,即便破了民不与官斗的规矩,哪怕被六扇门的暗捕揪到尾巴,他也要让他的人下场。 这事关他的未来! ...... “安师兄,你一句话就吓跑了一大半的人,整个开业的喜庆直接去了一半,你还能笑得起来?” 新进的定州堂二楼里,这是陈安之规划出来的议事房,楼下高薪聘请的小厮正在忙着招呼众人,而房内,作为定州堂班底之一的斗星,对着陈安之奇异到。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亮出血盐城的招牌呢。 “嘿嘿!” 陈安之笑眯眯道: “因为吓跑了人,才能让人觉得庆昌堂仗势欺人,韦州书院名不符实啊!” ...... “你那对联一出,你就不怕韦州书院的学子和你拼命,或是去你的定州堂和你掰扯、找茬,让你的定州堂沦为笑柄?” 夜黑了,但是不安了很多人的心。 这其中包括领了定州堂扫地老仆来福。 他原本以为陈安之会步步走步步稳,结果这家伙一步踏出,就要飞天。 韦州书院是什么地方,是大魏三圣院里的文院。 其书海之浩瀚、文笔之底蕴,有谁敢去挑衅。 结果,这里正好有了个愣头青。 “上下五千年之文词于脑,药典之凌厉于胸,你说我有没有挑衅的这个勇气?” “大魏沉疾,要先斩的是这些教人空泛、只会勾心的东西。 让他们知道,侠者为国,书生为民。 庆昌堂以扶持寒门为标榜,结果却是成了匪人一般的存在,不狠不行!” 陈安之正色正言,说得有板有眼。 但是他那“上下五千年之文词于脑”的底气,真是让得来福很是怀疑。 要知道,自从开始修炼天圣斩神决之后,他每天最多的时间就是被抽,而孔夫子那货,又经常“很忙”。 那么他的底气从何而来? ...... “这是上次端王小虚境里得来的古籍,有圣人之言、文豪之词,对于打醒这些人,够用了吧?” 陈安之展开了一篇篇文卷,对着来福展示到。 反正就是文抄公的事,然后再加上小虚境的奇遇,很容易说得通。 毕竟,他还从那个小虚境里掳出了一个美艳的,连得来福都眼馋的药灵姬如霜。 “夫天下者...” 第108章寥笔斋候风 “没想到,没想到,定州堂玩的是这一手!” 翌日,当从定州堂里流出的几篇诗文,被韦州书院的学子如获至宝,并且传到了来俊臣这里的时候,他才知道,他错了。 他分析过庆昌堂能立的基础,是利益服人。 现在定州堂也是走这路线,但是他的这个利,是用钱买不到的。 书生以文为贵,天知道这家伙随便抛出的几篇诗文,就让的韦州书院上下一片耸动,然后名声就传了出来。 长此以往,估计整个韦州书院都会沉沦在他的脚下。 这要何解,几乎无解。 因为,就算他带着敌敌味看这些诗词,仍是不得不服,甚至有了念头通达的感觉。 ...... “到底是何方来路,定州堂着实了不得啊!” 对于来俊臣的这次求援,韦爵爷并没有去怪他。 因为单单那首《定风波》,就让得他感慨良多、爱不释手。 虽然明知道这是抽薪之法,但就是不得不佩服他真的有干货。 “要不,直接横斩之?” 来俊臣凶狠地说道。 在这个有修为的世界里,所有的阴谋都抵不过霸道,就像那个男人一般从不讲理,却能让世人对他认同。 “能有这样的东西出世,你不怕他的来路是隐宗?” 韦候讥笑到。 不过后面看着来俊臣一脸的茫然,他释然了,所谓大魏第一酷吏,仍不过是半步天人的存在,他岂能接触到真正的江湖? “这个世界有虚境,就会有真境,有明世的宗门,就会有隐世的宗门。 也许在你看来,天圣大将就是大魏第一凶人,但如果说他只是隐宗出世的一个人物而已呢?” 韦候的话,在来俊臣心底泛起了惊天波澜。 这个世界,竟然那么大。 “所以,没探出根脚之前,继续用常规的手段对玩。 我明日发出一个院长令,邀他为韦州书院供奉,你也尽快破入天人。 不入天人,你永远没有跟我行的资格!” 人站得高,就看得远。 韦候的一句话,就化解了韦州书院的这次危机。 因为,他是韦候,你不听话,就是不识抬举。 而不识抬举,就是敌人,哪怕你的诗词再好看。 ...... “果然还是姜是老的辣!” 知道了韦候亲自邀请自己成为韦州书院的供奉授文,陈安之就知道他这步败了。 毕竟,人家是天下文人之首,以文封侯的存在。 于文这块,他有绝对的主动权。 “要怎么破局?” 陈庆之现在发觉自己已经越来越跟不上陈安之,或者实势变换需要的脑洞。 “不应不辨,否则定州堂就变成一个一句话就能打压的存在。” 想了许久,陈安之眯眼回到。 “那你不怕他蛇顺杆的把你打死?” 陈庆之也是想了好久,终于觉得这个俗语用得非常到位。 “那我就用诗词淹死他!” 陈安之冷笑道。 ...... 在韦州书院院长授文供奉的邀请一出之后,现在的韦州城,是什么最贵,是纸墨笔砚。 因为定州堂开堂之后,每日会有发人深省或让人不能自拔的诗文散出。 毕竟身为天下有名的书院学子,只有徽州的墨、桐州的纸、亳州的笔、泰州的砚才能承载这样圣文般的诗词歌句。 所以,书院大道上的各种斋,生意好了一大波,连得笔砚十金,都有人毫不吝啬,故而他们对于定州堂也是生起了好感。 毕竟,商人逐利。 谁能让他们赚钱,谁才是大爷。 ...... 日出东方,阳光找暖。 南方的韦州,那书院大道的枫树红艳了起来。 “掌柜的,真要把镇斋之宝送去?” 小二很是不解候风的意思。 要知道,这定风笔和山海砚,可是寥笔斋捂了三代的至宝。 据说这一笔一砚泼墨之后,可以引气生灵,让得书文助修,连得那个韦州书院的提酒大师求购几回,掌柜的都不愿意卖。 这一次,则呢么那么慷慨大方? “投资要尽早,雪中送炭比锦上添花要好。 所以,按我的话去做即可!” ...... “有人送礼?” 听了小厮的回报,陈安之也是惊讶。 在这孰强孰弱还未明了的情况下,就有人送礼,这人胆子很大。 “好笔、好砚!” 用了定风笔和山海砚文抄诗词,只是半篇,他就写不下去了。 因为他提笔落字,他彷如身临其境一般,走了一遍炼神之路,而这炼神,完全不像醉身春一般,来得猛烈,而是慢慢引来慢慢感同,炼得很是惬意。 最可怕的是,你一眼望去那纸上诗文,就有一种古朴之气来袭,完全应和了陈安之的古籍之说,完美解释了他的诗文来路。 “是哪家掌柜?” 收了礼,却是没记住人名。 陈安之觉得有些失礼。 “寥笔斋!” 蛮虎瓮声瓮气地说道。 原本以为要玩毒,结果大师兄却是玩诗文。 玩不起来的蛮虎,郁闷得紧,也是没有好气的对陈安之回应。 “你和斗星、魁雪三人去护着笔斋,有人作祟者,直接斩杀!” 陈安之令下。 第一个投来的伙伴,肯定要守护。 只有这样,才能让更多的人相信定州堂的实力。 即便韦候有聘,但庆昌堂等,依然是在虎视眈眈。 弄不了他定州堂,可以弄定州堂的小弟的。 ...... “你抖什么?” 寥笔斋里,候风握着刀,夜里寒风中挺立。 他虽是书门出身,但也有暗境三品的实力。 对于跟了他半生的小厮,他笑到。 “授文供奉的令,定州堂一直没有回应,我们寥笔斋先出头,肯定会被教训,虽然不一定会死,但我怕痛!” 小厮哭着说道。 只是他握刀的力度又大了些。 “傻子,那你不会跑么?” 候风笑着说道。 他知道,他在赌,但是心里也没底。 ...... “嗖嗖嗖...” 破风音响起。 “右旗霖?” 候风一个哀叹,今夜害了小厮。 “对不住了,候掌柜。 上面要我们杀鸡儆猴,你到了下面,可不能怪我!” 右旗霖狞笑道。 他不怕被人认出,能被认出更好。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会知道庆昌堂的恐怖。 而且,庆昌堂和韦州书院,除了捐款之外,明面上来讲,的确没关系啊。 ...... 第109章韦州书院的强悍 “怎么,我定风堂的人,你们也敢杀?” 在右旗霖带人冲杀,准备血洗寥笔斋的时候,蛮虎的声音终于响起,而起吼得很是大声,让得整个书院大道至少有一半的商铺听到了。 如果不是安师兄交代,他一定会道出贼人来路。 “死胖子,就是你废了老左的胳膊!” 看着蛮虎不过三人,右旗霖就是有恃无恐。 他们这边整整二十人。 而右旗霖的话,让带着七御蹲守的贾皮皮,脸皮抽得很厉害。 “杀!”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而且还是说开了的这种。 蛮虎直接抽棒飞杀。 ...... “我们不用下场?” 看着底下的厮杀,陈庆之疑惑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不动,他们才不敢动!” 夜风里,一身黑衣的陈安之,在释放着他的杀气,勾引着藏在暗处的七御和贾皮皮的气息,交织成了一个网,那股强横先天的气息让得暗处的人不敢异动。 虽然暗处里的来俊臣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熟悉感,但是随着那八道陌生的先天巅峰之气共鸣,他这个半步天人的家伙,也是不敢有所动作。 定州堂的底蕴,这么强? ...... “要反绞吗?” 看着寥笔斋里的战事已尽,望向幽暗之处的陈庆之有些跃跃欲试。 十个先天巅峰,必能把半步天人的来俊臣拿下。 “想什么呢,人家毕竟是韦州主司。 韦州可是州城,你别小看了商吏州司的实力。 哪怕他们顾及天人镇杀令,也不是好惹的!” 陈安之笑骂了一句,随后气息与人影消散。 “呼!” 随着陈安之等人的消失,来俊臣才是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竟然已经是汗湿了衣襟。 其实本来他不用如此拼命的,毕竟他是韦州主司。 但是因为六扇门那该死的天人镇杀令,天人不犯,州司不动。 所以,今夜他走了一次心惊胆颤。 ...... “对方掐得很好!” 回到韦州主司衙门,来俊臣分析道。 “主司,难道你忘了,州城主司,有权调动二十个先天巅峰的夜枭!” 替来俊臣做韦州前哨探路的周兴子终于现身了。 他现在是韦州郡司吏辅司,而韦州狱都监则成了韦淳。 韦庆昌为了保护自己的弟弟,果然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你的意思?” 来俊臣觉得自己最近这段时间的判断和思考有问题了,所以他对着周兴子问到。 虽然,他曾经怀疑过他。 但是这家伙真的玲珑和智长啊。 ...... “定州堂已经现世,被钉死在了书院大道左十八号,我们可以慢慢观之。 那种暗斗,我们也可以缓一缓。 院长不是已经有授文供奉之令,那就在这上面做文章。 即便有天人镇杀令,六扇门能查么? 说不好听,我们有二十个先天巅峰的夜枭,只要把他哄入了书院,他怎么死,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果然是黑狱头子,会割腰子的存在,算计起人来,比来俊臣还要阴暗。 ...... “庆兄,如我所料不错,他们要在授文供奉的事上使劲了。” 在周兴子和来俊臣密谋暗算的时候,陈安之也是在定州堂里和陈庆之开诚布公。 “你要我怎么做?” 陈庆之听了陈安之的话,有一种交代后事的感觉。 “我将以定州堂堂主的身份入韦山书院,但定州堂需得你和皮皮互相照应。” 陈安之把话说得明白了。 蛮虎莽夫,斗星和魁雪要做他的书童。 所以,要和来俊臣交锋的事,得让陈庆之来办了。 “你听我交代...” ...... 陈安之对于陈庆之的悄悄语,让得来福很是心痛。 不过,他说得也对,有天人镇杀令威慑,的确可以把事情尽量控制在可控之内。 如果连他都下场了,那就不好圆了。 ...... “堂主决定去韦州书院做授文供奉?” 一大早,经历了夜杀的的候风就是带着小厮来拜。 他们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只是听着扫地老者的话,他有些愕然。 “又不是去了就回不来!” 来福白了一眼候风,然后就让他自己上楼照现在主事的陈庆之了。 因为,他不想骂。 ...... “啊!” 山,必定有树,树下必定有花。 韦山的花和叔,真的很香。 让得陈安之忍不住的一声大叫。 一大早,他就应了聘帖,上山了。 “供奉止步,我不服!” 看着陈安之身后的斗星河魁雪顶着左“书江湖之理”、右“药国朝家风”的牌匾,韦州书院的学子俱是惊怒。 这是明晃晃的打脸。 所以,陈安之一行遇到了几个很有分量的任务卡关、不让他们上山。 只是,在陈安之的一分论教和诗文之下,皆是败北。 此刻的他们,已经来到了山腰。 ...... “定兄留步!” 以定州堂为名,那必以定为姓。 陈安之看着眼前的青年书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 他不像三关之前的人一般,自显骄横,而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好感。 “敢问?” 越是低调的人,可能越恐怖,陈安之不敢大意。 更何况,这里已经临近了韦山的奇景之一洗笔湖。 别看着围湖而庄的人感觉就是一群败类,但是韦州书院对他们能够围而不驱,那就说明他们也不是真的一无是处。 所以陈安之问得很认真。 “韦庆昌!” 青年书生说得很轻巧,在说完之后,他又宁声成线的补了一句: “我就是你要干掉我的庆昌堂的总堂主!” ...... “韦州书院的人,果然都被教成了一群书呆子!” 洗笔湖边上,韦庆昌并没有给陈安之设下关卡,而是在一声正告之后,对着陈安之以学生之礼拜谢陈安之愿意做师。 然后,陈安之就带着斗星和魁雪上到了山巅。 院长在山下,大师兄在山腰,教习在山巅,这是韦州书院尊师重道的最好体现。 但陈安之觉得有些风大。 在吹了很多寒风,吃饱了韦州的风之后,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安师兄,慎言。 韦州书生以文入道,所以成了三圣院之一。 虽然他们天人之下的书生真的手无缚鸡之力,但是先天之上真的很强。 甚至有时候,他们书院的弟子都不屑看我们血盐城脸色的。” 斗星把韦州书院的强悍,说了出来。 直接吓掉了陈安之! ...... 第110章山巅论文,提酒大师 先天之上,到底有怎样的风景? 山巅仰立,陈安之生出了一种破天人的冲动。 “你现在破境的话,在破境之后,你就不在天人镇山令的庇护之内,我是可以直接打死你的。” 在陈安之心中激动,忍不住要一声长啸破境之时,一道声音响起,一人现身,直接打断了陈安之的冲动。 好算计,韦候好算计。 他差点就着道了。 ...... “你是谁?” 来人中年,给人一种放荡不羁的感觉。 但也让得陈安之很是诧异。 现在的韦州书院,有点心机的人,都当陈安之是洪水猛兽的妖患,而能闲步于这山巅的,绝对是很有心机的人。 为何这人对他善意? “别这样看着我,我其实是很想弄死你的。 只是韦州书院的人,立身著文,从来不乘人之危。” 来人很是随性,让得陈安之很是汗颜。 因为,他也喜欢抠鼻。 ...... “龙头,为何院长安排提酒教习做那个授文供奉的院教,你不反对?” 院教,顾名思义,就是教授院里常识,让新入的人,能够最快适应韦州书院规矩的人。 提酒教习,也就是提酒大师,历来是韦州书院的另类人物,根本没有站队的觉悟。 所以,韦庆龙很是疑惑。 “能把人教成神经病的,唯有提酒教习。 让他做院教,正好。 而且无论如何,他都把自己的位置看得很清,他从来都是韦州书院的人。” 回想起上提酒教习课的时候,自己都曾差点信念崩塌,韦庆昌就是浑身一颤。 他现在明白了院长的意思了,恶人就得让疯子来治。 所以,他坚信院长的这个安排。 ...... “定安...定安,定国安邦,好名字啊!” 山巅一处院落,这就是韦州书院给陈安之的栖身之地。 提酒大师提了两壶酒,对着陈安之落座斟酒。 但是一看那黑乎乎的酒色,那怕之前很感激,但陈安之仍是抑制不住的生出了一股嫌弃。 “一杯洗酒落肚腹,胸中文气自然来。 你知不知道,这可是洗笔湖的水酿出来的酒,整个韦州书院里,就我独一份...” 提酒大师果然是三句不离酒。 但是他的话,却是让得陈安之眼眸一亮。 这可是敛财的好办法啊。 于是乎,在斗星和魁雪惊愕的目光之中,两人讨论起了酿酒技术。 然后时不时好像是说到共鸣之处的geigei一笑,让人得两人觉得贱格无比。 但是听着,又觉得真的好像可行。 毕竟陈安之新得了定风笔和山海砚。 在他一个笔墨杯化,一饮入腹之后,他们竟然也能感受到所谓的文气: 辣得要命! ...... “什么,定州堂还要卖酒,授文供奉不授文要授品酒修炼之技?” 一大早,听了下人来报,昨日仍是稳如泰山的韦庆昌有些慌了。 因为洗酒酿造的用水,就是那洗笔湖里的水。 对于小师叔的要求,他根本无法拒绝。 他直到现在打死也想不明白,韦州书院的提酒大师,怎么就这么轻易地投入了敌人的怀抱。 “唉!” “失策了!” 听了韦庆昌的惊慌,韦候也是无奈。 本来想让提酒弄出个神经病的,结果竟然自己倒贴了进去。 要知道他们文人修的是诗文,而诗文能修则来源于文气。 洗笔湖散发的香味,就是这所谓的文气。 提酒小师弟的洗酒,的确能浓了文气,让品茗者修炼速度加倍。 在那时,他也动过酿酒的念头。 只是那家伙着实不靠谱,一次成三次败,再大的家业也不能这么挥霍,所以他放弃了。 但,没想到这个所谓的定安,竟然能够借豪文与定风笔和山海砚,就毙了这一成三败的洗酒缺陷。 如果他现在要阻止,就是与天下千千万万的士子为敌。 ...... “怎么办?” 韦庆昌有些头大了。 洗笔湖可是庆昌堂立身的根本。 没有了洗笔湖,他可就真的成了夜王。 “让他酿,喝了洗酒的人,感激的还得是我韦州书院。 你的洗笔小厮,再多加一轮人。 让世人知道,因为韦州书生洗笔,才有士子的洗酒。 记得,一定要从洗酒之上,剥下一半的利润!” 想了想,韦候咬牙应道。 他在赌,赌天下士子的感恩之心。 他也在想着洗酒那让人惊恐的利润。 毕竟,百分百的利润就能杀人了,且万事都得用钱开道。 而洗酒,不止于百分之两百。 ...... 笔和砚,又回到了候风的手中。 让得候风惊诧,但陈安之也是无奈。 文气与他天圣斩神决的龙气相冲,两者是不同的修炼道路,与他无益。 与其明珠蒙尘,还不如予了缘者算了。 “东主,是我做错了什么?” 三代守护的至宝,人家用了几天就还,候风觉得一种被主人舍弃的感觉。 “想多了你!” 陈安之笑着回应。 然后把前因后果具体说了出来。 当然,他龙气修炼与文气冲突的事,不可能说出来。 毕竟,在于豪文不断出的他来说,在世人眼中就是格正儿八经的文气修炼者。 “原来如此!” 听了解释,候风笑纳了笔砚。 有了陈安之尽之不绝的豪文,还有那洗酒加持,他不想成为强人,都是不能了。 ...... “他,终是不愿走书生文章路,而是要武将杀伐走啊!” 来福对面的黑衣人,感叹到。 “那不好么?” 来福回讽。 这么多年的浮浮沉沉与遮遮掩掩,他也腻了。 果然,当初听了孔夫子的话,制天圣斩神决的思路是对的。 “那就压着他,别让他飘。 先天极境,有人已经走到了五境。 韦候也在养着人!” 那人的话,让得来福一个悚然。 竟然有人走到那样的地步? “所以,你以为? 天人镇杀,世人不敬已久,你得动一动了!” 说完之后,那人消失在了来福的眼前,但是来福却好似没看见一般,在沉思。 天人镇杀令,这可是六扇门最辉煌时立下的规矩啊。 现在,竟然有人用这种方式来破令。 ...... “什么,天人镇杀,重出江湖,而且镇压的不止是大魏境?” 来俊臣听着这话,心里不由一抖。 昨夜,他差点就入了天人境。 那高悬的天人镇杀令不去,一入天人,就得像韦州书院的提酒大师一般,空力不动,只能酿酒作乐了。 “是的,主司!” 堂下跪拜的,正是从州司里调来的,二十个先天巅峰的商吏司州吏首脑,被人称为小司律的申屠杀。 ...... 第111章极境出 “生意如何?” 陈安之不知道昨夜的密话与来福的惊诧,也没空理会江湖的风起云涌,他只知道要关心他定州堂赚钱了没有。 “好得出奇!” 寥笔斋的掌柜成了定州堂的掌柜,并且还把寥笔斋并入了定州堂,已经是韦州城里的风云人物。 因为,他的投机属实在了点上。 所以,在看到自己东主来询的时候,他笑得很开心。 毕竟,寥笔斋开了三代,从未有人识。 结果,只是一招送炭法,他就成了庆昌堂都不敢动的存在。 “文华笔墨,我都交给你了。 是自己人,我才和你说,千万别让提酒大师从这洗酒里脱身。” 一声很是严肃的交代之后,陈安之上了二楼定州堂的书房里开始沉思。 ...... “安兄,定州堂的开局那么好,你还在忧什么?” 自从觉得自己的脑洞跟不上陈安之之后,陈庆之很是认真的履行起了保镖的义务。 大白天的,他像是个暗夜里的幽灵,飘到了陈安之的眼前。 差点吓到了陈安之! “庆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你懂吗?” 一声提点,陈安之又复入沉思。 昨夜,来福临走前跟他说,天人镇杀令并不是保命符。 先天有极境,有人踏出了第五步。 就他们现在的实力,说什么天人之上一换一,先天之下尽无敌,深讲的话,就是笑话。 以他现在的实力,像是走出了先天极境第一步。 但其实,他们还没踏入那一步。 ...... “嘶!” 在听了陈安之的话,陈庆之一个冷嘶,然后就是愤怒。 马鞍山那头老货必定知道此种,结果却是没有告诉他半点分毫。 北剑陈庆之,越来越像个笑话了。 “接下来,肯定会有先天极境的人下场,我们要艰难了。” 陈安之的话,让得陈庆之心里一怵。 天人镇杀高悬于江湖之上,先天极境就是无解的存在。 “庆兄,我们去修炼吧!” 陈安之的话,差点让得陈庆之菊花一缩。 只是他不知道陈安之的懊恼,因为一路形势良好,他变得有些懈怠修炼了。 ...... “咣当!” 定州堂的后院里,陈安之做光膀做伏虎状,迎着陈庆之手中抡下的百斤狼牙棒狠厉砸下。 结果,却是一抡而断。 这,毕竟不是贾皮皮的金刚狼牙棒。 “安兄,看来,金刚劲我还是未得真髓,我得闭关!” 一棒抡下,陈庆之终于发现了自己的短板。 当初他和陈安之在威莱书院里坐而论道,互相交流精髓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对于金刚劲力已经完全理解,直到这一棒槌之后,他才发现是自己肤浅了。 “嗯!” 陈安之一个答应,看着若有所悟的陈庆之离了院。 果然有了压力,才会有动力。 极境的之压,在鞭策着他和他在努力向前。 同时,在那一棒槌之下,他也发觉了剑身法的一些不足。 ...... “要我们揍你?” 韦州城外,感知四下无敌之后,朱御晓晴对于陈安之的要求有些无语。 白天还忙着说酿酒,晚上就求人揍。 “先天有极境,我们最多仍未踏步,只是似而像而已。” 说完之后,陈安之背后现出了龙形虚影,怒瞪着朱御晓晴等七御。 此刻的他,像一柄剑,一柄散发着龙气的剑。 “山河,太像山河了!” 虎御大山喃喃。 当初练战,龙御山河就是这么挑衅他们,让他们欲罢不能的。 “吼!” 武御江河首先抽刀。 作为八御之首,每次龙御山河的练战勾引一上来,他就是无法拒绝。 因为,只要打碎了他,就没有对于龙御的臣服心里。 大家都是妖,凭什么要被匿压制。 所以,看着陈安之背后的青龙虚影之藐视,他真的受不了了。 ...... “天人镇杀,极境必出!” 韦候府里,来俊臣又被叫来聆训。 而韦候的第一句话,直接让得来俊臣不懂和忐忑。 “六扇门总捕突然发疯,以真人三境步入大宗师之列,败了大魏武侯,斩了梁朝国师,与大雪山神主打平,据此以令天下江湖: 大魏六扇门的江湖镇杀令,在大魏之内,仍然可威天下。 大魏天下江湖,还是以先天厮斗为主。 所以,你暂不要破入先天,先入极境吧!” 韦候的话,说得很是淡然,但来俊臣心里是波澜的。 作为堂堂的一郡主司,大魏独一份的司律将军,他竟然还没资格接触到的真正江湖? ...... “你发的什么疯?” 岁月有平静,坑要慢慢挖。 陈安之的定州堂,在洗酒一出之后,韦州就是很是安静。 所以,田不安非常理解不了来福突然发什么疯,要暴露自己的实力,去败武侯、斩国师,而且还拎不清自己能耐的去挑战大雪山的神主。 “她留手了。 果然天下公认的大宗师,是很强悍!” 说完,来福喷出了一口血。 “为什么?” 田不安怒到。 “因为极境要入场,他有点太得意了,我必须警告他!” 说完之后,来福酒晕死了过去。 ...... “圣女,真要走?” 望城里,剑侍小环讶异到。 自截杀陈不凡失败之后,钟无艳就带着她和小青进了望城隐居,好像是避世一般,对于天南的熙熙攘攘,还有陈安之的各种操作,皆是视而不见。 结果今天一大早,她说她们该去韦州了。 “洗酒卷天下,极境聚韦州,这是势。” 钟无艳说完之后,骑着望城买的黑毛驴,在崇祯16年的春寒里,离了去。 ...... “有人在弄势!” 天人镇杀,极境必出的流言,忽然席卷了整个大魏,然后在韦州城里无限放大。 因为韦州有洗酒。 陈安之感觉自己掉入了个坑。 于是,他对着面前的挖鼻男问到。 “关我什么事,我已是天人,才不和你们这些小孩玩!” 好一声干脆利落,提酒大师关山月说得一点心里压力都没有。 “要不,我走?” 被提酒大师噎住的陈安之,打了退堂鼓。 接连几日,他对于步入极境仍是没有半点心得。 “得了吧,日入千金,你舍得放弃?” 人生最苦,被人一噎再噎。 陈安之终于遇到了又一个孔夫子。 “那你教我入极境啊!” ...... 春寒料峭,寒日冬雪。 谢必安来到了韦州城。 “竟然没料是谢兄亲自!” 一见来人,来俊臣笑得眉开眼笑。 在韦候的提点下,他终于知道圣城谢必安,竟然是极境者。 “听说你有点困难,天人不能出,然后受人所托,我就来了。” 谢必安义正言辞的先言一句,然后又温语一言: “小来,你辛苦了!” “呜...” ...... 第112章对战极境 “什么人?” 夜的黑,是为了各种厮杀而存在。 庆昌堂不敢杀,是因为他们领略过了定州堂十个先天巅峰的气息。 但今夜不一样。 陈安之低沉嘶吼,没有惊了蛮虎,还有闭关的陈庆之,以及候风和他的小厮。 “请你赴死!” 谢必安站于房顶,俯视着冲出的陈安之。 如果不是来俊臣说律法要守,这个定州堂也有高人坐镇,还有利益成型,他少不得要拔剑全杀。 “城外酣战!” 陈安之没有废话,而是飞身离城。 想过回来,但是没想到会来得那么快。 幸好提酒大师关山月今夜睡在定州堂里,要不然,来人早已大开杀戒,不会跟他那么好说话。 ...... “嗡!” 剑出嗡鸣。 谢必安真的想不到,陈安之说城外酣战就是真的要酣战。 毕竟他的风神步,他根本就追不上。 “你想怎么死?” 极境者,天人之下是无敌。 谢必安说出这话的时候,一点压力都没有。 “你是第几步?” 陈安之抽刀,很是认真的问到。 “虽然只是第一步,但仍是你高山仰止的存在。” “嗖!” 一声话落,一剑寒光。 ...... “嘭!” 寒月之下,两影交织,又是瞬分。 陈安之的手麻了。 虽然他的刀会饮血,但是对方根本不给他饮血的机会。 “嗖!” 又是踏步挥刀,两龙之力全力灌注。 “轰!” 陈安之的身影倒飞,入了那石头里,砸出了一个坑洞。 他鲜血淋漓地爬了出来。 快不过人,力不及人,要怎么打? 握着血红的大刀,他潺潺流出的血,在洗练着。 “吼!” 仰天嘶吼,陈安之不再留力,一道血红色的青龙虚影显现在身后,然后他那一刀惊艳了夜空。 ...... “同境之妖!” 血人般的谢必安回到了韦州城的商吏司衙司,一说过后,就是昏厥了过去。 “妖修?” 安妥好了谢必安,来俊臣有些惊讶。 妖修者,历来出于小虚境,是强者和富人的玩物,历来被视为修者的耻辱。 哪怕他们的实力,真的很强。 但是他们被狠狠地打压,就像畜生一般。 现在竟然有妖者敢横于世间,还在这韦州城立堂口? ...... “差点就嗝屁了!” 在来俊臣咀嚼这些信息的时候,陈安之也像是个血人般的回到定州堂里,对着惊骇的蛮虎苦笑道。 刀剑相交近百招,每一次都被压着打。 如果不是他取巧,用了九转飞刀偷袭,不可能平了这局。 果然不能高看自己,也不能小视别人,特别是那已经入了极境的家伙。 陈安之在蛮虎的虎目大泪之中,睡了过去。 本来他是想来次厉战,找到进入极境的契机。 但是,在差点赔上性命之下,他依然没有找到。 ...... 天,又亮了。 “安哥!” 经历了一夜的恢复,谢必安的脸色终于泛红了。 然后来俊臣就是欣喜地叫到。 “他的劲力好生奇怪,他的刀也是很妖异。 说他是妖,但是却没有妖息。 先勿动,好好看看先。” 醒来的谢必安感觉到自己劲力的卡滞,对着来俊臣提醒到。 知道极境的人,基本都是隐宗的家伙。 可不能乱去得罪的。 于是乎,韦州商吏司还有庆昌堂对于定安堂的暗战,又是停了下来。 ...... “为何不点破他?” 千里之外,望城的田家庄里,看着醒来的来福,田不安疑惑到。 毕竟这个家伙拼了命的去守护他。 极境,其实他已经进入。 “你才是他老爷子!” 来福咧着嘴的笑道。 “哎哟,腰有点疼!” 许是笑得太开心,来福抽到了伤势。 于是,他大声的叫唤到。 能被大魏掌刑人温柔地斥候,他应该也算是大魏第一人了。 ...... “妈的,果然是有天赋的人,马鞍山那货眼光不低!” 陈安之还在床上龇牙咧嘴,结果陈庆之就是神采奕奕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忍不住恶啐一口。 “剑身极境!” 对于陈安之的恶骂,陈庆之不以理会,而是沉声一言,飞剑幻象出现在了身后。 然后,他死死地盯着陈安之。 那一夜,他不过先天一品,他在抡他的时候,就抡出了虚影。 “这就是极境?” 陈安之莫名,他真不懂啊。 ...... “这里有极境打斗的气息!” 韦州城外,看着眼前的碎石和坑洼,钟无艳肯定到。 “好像有点陈安之的气味!” 剑侍阿青疑惑到。 她的实力并不强,但是她有闻息的能力。 要不然,钟无艳夜不会点她做剑侍,带她走江湖。 ...... “安师兄,韦州城里有流言,我们是妖堂!” 伤愈了,肯定心情大好。 但是散步在院落里赏花的陈安之,却是听到了不好的消息。 这是候风的贴身小厮陈甲的报告。 “妖堂,反击?” 听了陈甲的话,陈安之瞬间沉思了起来。 大魏强人圈,要么妖奴,要么人妖势不两立。 妖人立堂,就等于像是强人挑衅。 因为妖人者,都有各自小虚境的秘密。 庆昌堂的这次反击很猛,让得洗酒都暗了颜色。 ...... “杀!” 陈安之的命令,让人非常不解。 “以杀止疑,武字止戈!” 陈安之对于众人的疑惑,给出了答案。 现在,面前者,有极境第一步的陈庆之,还有先天巅峰的七御,以及蛮虎和贾皮皮。 “安师兄的意思,要把人杀怕。 既然说我们是妖堂,那就妖人作祟。 但,定州堂一个妖人都没有,容你们来疑。 且,妖人作祟,还有个极境的人物存在!” 藏军十年、藏院九年,果然还是贾皮皮最懂他。 陈安之只是一句话,贾皮皮就懂他怎么想。 ...... “三日死二十,你们的先天巅峰二十州司,什么时候才到? 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去喝西北风了!” 韦州商吏司的衙司里,来俊臣有些恼火地对着申屠杀问到。 在他把定州堂定为为妖堂之后,定州堂的反扑,或者说是借定州堂是妖堂名义作祟的妖人,杀得很狠。 他发觉他有捅了个大窟窿。 因为大魏的妖人从未那么胆大,敢扑杀官司。 结果在他把洗酒酿者、韦州书院授文供奉打成妖人之后,妖杀事迹就在韦州里层出不穷。 ...... 第113章韦州暗捕的无妄之灾 “这一两日就能到。” 申屠杀有些郁闷的道。 虽然他被州司大人下放到韦州,新领了韦州夜枭统领的位,但他仍自觉自己是州司的人。 韦州的夜枭实力不及,轻易被人揪出来杀,这也能怪他? “让韦州的夜枭暂时退隐。 等你的那些人到了,你再动夜枭。 我有点怀疑是不是韦州六扇门的暗捕援手了,要不然他们怎么能够这么轻易的揪出夜枭?” 来俊臣苦思许久。 要知道夜枭是杀手,黑鸦负责探哨。 作为杀手,怎么可能轻易被人识破身份,而且还是连着那么多人。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这样。 虽然夜枭和黑鸦也是属于商吏,但是他们是不能上台面的商吏,根本不能用杀官吏的名义去逼迫韦州的捕快或是动用郡军、城卫介入这个事情。 该死的暗捕,在借着妖人的名义,大肆剪灭韦州商吏司的实力。 ...... “你说来俊臣会不会把夜枭死的事,归咎到韦州暗捕身上?” 定风堂里,陈安之对着陈庆之笑道。 他本为望城掌司,做了九年的望城黑衣人,和被来俊臣把控的天南夜枭暗斗了九年,随后又成了天南主司,接掌了天南夜枭。 他当然知道怎么把夜枭揪出来。 “把韦州暗捕拉成垫背,这才是你敢让七御大肆出手,却不怕被他们查到的底气吧?” 陈庆之苦笑道。 六扇门和商吏司里的生死暗斗,他是知道的。 本来他以为他们要杀人立威所斩杀的对象是庆昌堂,结果这个家伙出乎意料的让他们杀商吏司的夜枭。 这家伙,做什么事,都总能坑人。 “不坑不行啊,不然他们以为我们容易欺负。 要和庆昌堂斗,首先得把来俊臣支到一边,韦庆昌不好对付啊。” 陈安之想了想,也是头大。 在韦州城里的敌人,本来就有个多年前三招败了陈庆之的韦庆昌,现在又多出了个极境的家伙给来俊臣使唤。 看来这潭水,越来越浑了。 ...... “什么,他们认为是我们的人干的?” 韦州暗捕的头领,很是郁闷。 这无妄之灾,来得真够冤的。 定州堂和庆昌堂暗里厮杀、争斗,关他什么事啊。 他就单纯的看戏而已。 “是的,商吏司那边的黑鸦开始大力踩我们的桩,我们接连被拔了几个,出手的那人很厉害,并不是韦州夜枭的人能拥有的身手。” 下属回应道。 “让陈二他们几个好手蹲桩,斩了他,也算是给来俊臣一个警告。 别没事来惹我们!” 暗捕头领下令道。 “那这样岂不是更加让人坐实了,定州堂和我们有关系的流言?” 下属不明。 “你要知道,敢杀我们的人,就得付出代价。 另外再让些人,把韦州的黑鸦干掉一半,我要让来俊臣聋掉半边耳朵。” 暗捕头领又是狠令道。 ...... 韦州城对于定州堂是妖堂的说法,在死了一波人之后,他们终于住了口。 因为六扇门的暗捕也下场了。 要知道,六扇门暗捕的主要职责就是风闻和弹压江湖异动。 他们可不想祸从口出,哪天就被人斩了。 现在韦州城里,六扇门和商吏司正打得如火如荼,定州堂和庆昌堂却是相安无事。 这又看懵了一些围观者。 ..... “你说他那么安静,是不是又要做什么妖?” 庆昌堂里,韦庆龙对着左三笠和右旗霖奇怪地问到。 定州堂一出世,就和庆昌堂狠对着干,结果妖堂的流言被止住之后,竟然是安静了下来。 他很害怕这是暴风骤雨前的宁静,所以要前做打算才可。 本来这事,他是想和来俊臣商量的,结果他被暗捕的事弄得焦头烂额,此时与他商量,肯定没有结果,且还会被轻视、笑话他无用。 龙头闭关,老二又去了远处,作为庆昌堂的老三,他得帮老大韦庆昌好好守着庆昌堂,不再出事才行。 “定安那个家伙不按路数出牌,真的看不出!” 曾和陈安之打过照面的右旗霖苦涩道。 “要不捉了定州堂的几个小厮逼问一番?” 因为洗酒的畅销,定州堂多添了几个本地出身的良人跑堂。 这样的良人,有家有室,最容易被威胁和恐吓。 被斩了一臂的左三笠恨恨道。 在庆昌堂里,他负责的是酒水的生意。 结果洗酒一出,原本和庆昌堂进酒的花楼、酒楼等商家,足足少了五成的量,长此下去的话,到时连上缴的月律都不够啊。 斩臂之仇,抢生意之恨,让左三笠对于定州堂那是耿耿于怀。 “老左,我看你是被斩傻了吧!” 听了左三笠的话,韦庆龙气怒到。 只是替商吏司流出了“妖堂”的名号,商吏司的夜枭就没了几十人。 如果掳人逼问被知道了,他估计那个定安可能会直接提刀上门。 这不能做,那又不敢做,却又怕人家使坏。 着实愁了庆昌堂里的三人。 ...... 庆昌堂的三人在愁,陈安之也在愁。 洗酒之畅销,超乎他的意料。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因为这样的话,虽然肥了自己,但也肥了敌人。 要知道,洗酒用的是洗笔湖的水,酒技的主人也是韦州书院的人,而他只是提高了成功率而已,一事三分,他只占到洗酒三成的利润,剩下的七成都归了韦州书院。 而韦庆昌不但是庆昌堂的主人,还是韦州书院的大师兄,这不是在资敌么。 ...... “什么,说我发现的解药,其实还是春毒,在解药一事的效果上,我作假了?” 韦州商吏司里,新进的狱都监韦淳还未来得及享受,就收到了一个让他浑身冒汗的信息。 就是因为春毒这事,让他差点成了江湖公敌。 上次的流言,他被逼着躲到了韦州书院里,又加上商吏司和庆昌堂共同发力,他才避过一劫。 之后,为了安全起见、以防春毒的事再威胁到他的性命,他大哥韦庆昌才不惜代价把他塞到商吏司里,在来俊臣的努力下领了个狱都监的官身防身,防止那些江湖人会对他动手。 毕竟,在大魏,民杀官的后果很严重,更何况商吏司的吏,还是皇吏。 有了这身皮,韦淳终于松了心,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 结果,这才没消停几天,已经成为他梦魇的事,又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 ...... , 第114章定州堂又作妖 “怎么又来玩这事?” 听着韦淳的话,来俊臣就是生出了一股无力感,他感觉韦淳就是个祸星,一个陈安之埋在他身边的祸星啊。 怪不得要逼他来韦州,原来他早在这给他埋了个雷。 难到定安堂和陈安之真的有关系? “你且再好好说说!” 之前他思绪太乱,并没有听明整件事。 “我...” 韦淳结巴到,这事太吓人,他的脑子里已经是空白的。 “你来说!” 指着他的书童典韦,来俊臣心想,韦庆昌怎么会有个这么窝囊的弟弟。 ...... “今日一早,我循律去千金坊里帮手,听到定州堂的人说,千金坊卖的解春液,只能压制,根本就解不了毒。 等时间一到药效一过,不出三两月就会再次发作,然后又不得不再买一波解春液,韦淳也是千金坊的东主之一,他和庆昌堂在把中毒的人当成猪来养,丧心病狂的赚黑心钱。 他们还说,他们发现了真正的解药,只需用药三次,就可全解,完全不像千金坊的一般,要买十次,还只是压制。 而且还说我们之前所谓的试药,我并没有中毒,那试药的效果是假的。” 典韦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那你到底有没有真的中毒,而且中的就是那种春毒?” 来俊臣冷问到。 “是真的中了,但...但我并没有入那黑雾,只...只是后面发作,的确是和那些进去的人一模一样的。” 典韦结结巴巴地回应道。 他实力低微,连韦淳都不敢进去,他又怎敢进去。 当时知道可以进入黑雾的药液方子,韦淳配置出来之后,只是让他喝了试试有没有毒,之后就是南盟的人进行验证的。 “你们两个?” 来俊臣真想一巴掌扇死他俩。 进入黑雾之后导致春毒发作,能跟他没接触黑雾自行发作的真一样吗? 当初他怎么就没有想到问清楚这点呢。 真是坑死了人了! “那你现在还会毒发吗?” 来俊臣又问道。 “不会了!” 典韦肯定的说道。 他是解春液最早的试药人,也是确认解春液可以解春毒的人,他的春毒的确是没有再次发作。 “完了!” 来俊臣一个悲乎。 如果他没有再次发作,而那些买药的人却是再次发作,那就证明定州堂的说的那句:试药的效果是假的。 这样的话,也就坐实了韦淳和庆昌堂,的确是在把中了春毒的人,当猪养,当韭菜割。 因为药是有效果,但完全不是他们所说的效果。 ...... “二当家的,不好了,定州堂又作妖了!” 一大早,右旗霖就是脸色惊慌的冲到韦庆龙这里。 然后心惊胆颤的把事情说了个清楚。 “消息传开了?” 一听到这些,韦庆龙就是着急到。 要知道千金坊一开业,庆昌堂的人就天天站在千金坊门口维持秩序,连跑堂的人,后面都换成了庆昌堂的人,再加上上次流言压制,也是庆昌堂出面。 在世人的眼中,千金坊已经是庆昌堂的。 “是的,根本压不住。” 右旗霖苦涩道。 哪怕庆昌堂是韦州三教九流的王,对于坊间流言这种事能容易控制住。 但奈何定州堂和庆昌堂对着干,已经让人无法不关注它。 更何况洗酒畅销,这流言就随着买酒的人,风一般的传开了。 这真是要命啊! ...... “安兄,我着实不解,你为何要自毁门墙?” 对于陈安之的这个举动,陈庆之非常的不理解。 因为千金坊是贾皮皮开的,赚到的钱也就是陈安之的。 既然这样,为何还要说千金坊的解春液是假的? “首先,我得纠正你,我可没说解春液是假的,我只是说解春液的效果并不如韦淳所说的那般可以解毒,只是压制。 其二,那些喝了解春液的人,是真的还会春毒发作。” 陈安之笑眯眯地说道。 “那这样也会砸了千金坊的招牌,毁了解春液的名声,那还会有谁去买?” 陈庆之仍是糊涂。 “因为我会把真正的解药卖得很贵,那些买不起的人,就只能暂时买便宜的解春液来压制。 毕竟那被黑雾异化后的春毒,的确很难受的。 解春液,还是会有人买的” 陈安之又笑道。 慕容山庄的诡异,经南盟发酵,越来越多的人去那碰运气,甚至有些人在喝了解春液之后,还去了第二、第三次,这个市场会一直存在。 这样一招下来,既更肥了自己,又坏了庆昌堂,还能打击到南盟,何乐而不为。 要知道,韦淳可还是个南盟特使。 ...... “怎么办?” 事关重大,韦庆龙不得不亲自跑到商吏司里找来俊臣。 “你都知道了?” 韦庆龙一进来,来俊臣就是问到。 “嗯!” “而且因为洗酒畅销,天南地北的客商、各地士子纷沓而至,已经传开了,我们根本镇压不住。” 韦庆龙苦涩道。 他能镇压韦州城坊间的流传,但防不住那些士子的议论。 谁敢保证那些慕名而来的人之中,会不会有他们不能招惹的存在。 “环环相扣啊,该死的陈安之!” 来俊臣怒吼到。 到现在这个时候,那个定安不是陈安之的人,也是和陈安之关系匪浅。 因为二者的作风,太过相似了。 能把事情做到无解的份上。 “把你的人散出去,尽量控制舆情的发酵,同时寻找到那些买过药里不好招惹的,答应他们可以低价售卖醉春液,甚至是帮他们半价购买解药。 在这事上是我们疏忽了,只要事过了就行,引事者韦淳和典韦已经被斩杀,就说这是南盟和韦州商吏司共同的意思。” 来俊臣思量许久,根本无法破解,只能用重利来化。 毕竟,真正的江湖狠人,办起事来,可是会真的无法无天的。 至于韦淳,他这个名字不可能再用。 什么铁杵书生,结果却是被人捅得死死的,连自己原本的样貌都保不住了。 “那这样我们会损失很大,听说那个解药化春酒可是十金一瓶,三瓶可是就是三十金,而解春液虽然十次下来不过十金,但是我们二公子和我们只能分润一半...” 听了韦庆龙的话,来俊臣眼角不由抽了抽,真的是大无语。 别人的刀都要砍上门了,还怕撒钱,那样的话,你应该怕的还有没有命去花。 ...... 第115章屠大山兴师问罪 “可是长老,至今也还没有传出有人春毒重新发作,上门闹事的消息啊。 而且,又怎肯定定州堂的消息就是真的。 就算有,我们也可以说那是定州堂自导自演,意图污蔑我庆昌堂。” 毕竟是寒门出身,对于钱财,韦庆龙是很在意的。 已经放进口袋的钱再掏出来,真的很心疼。 要知道,把人散出去要钱,替人买药平息怒火也要钱,而散出去人手,又影响了庆昌堂的生意,那样可就真的元气大伤了。 所以,像是福如心至一般,他竟然把这事破局的可能,说了出来。 “嗯!” 来俊臣第一次对韦庆龙有些半分高看了。 这局,好像也是不能不破。 “他敢明目张胆,那就不会太假。 但是还是要散出去,真别让人闹到千金坊或是庆昌堂才去相信。 另外在春毒重发的事情发生之后,有五人,你就闹出十人的量,但要让人知道,十人里有五人确是定州堂自导自演,意图敲诈和污蔑我庆昌堂。 那五人闹的地方绝不能是千金坊,而是庆昌堂的各处堂口。” 来俊臣说道。 至于为何如此笃定定州堂传出来的消息会真的发生,因为以他对陈安之作风的理解,他敢明谋,那就必有明谋的底气。 ...... “安师兄,有个老头找你!” 定州堂里,陈安之正思忖着庆昌堂,或者说来俊臣如何反击,先敌而想才能彻底打趴敌人的时候,书房外传来了蛮虎的声音。 老头? 整个大魏,和他有交情的老头不外四人,一个是定北大元帅,一个是孔夫子,一个是田不安,最后就是来老头了。 来老头已经撤了,这韦州里,他可没有老头级别的朋友。 “陈安之,你可把我给坑苦了!” 一进门,屠不山就是苦叫到。 他的话,让得陈安之吓了一跳。 知道他乔装在韦州的,可就只有亲近的那几人了。 “老丈是不是认错人了。” 眼前的老者,看不出半点修者的气息,就像个平凡的老头,在印象里,他和他没有过交集。 陈安之打死不承认地说道。 “啪!” 一道和来福那老货曾经给过他相似的令牌,被老者丢到了书案上。 似铁非铁,黑不像碳。 正面刻“暗”,背面门图,一共三扇门形在其中。 六扇门自上而下,六门是总捕,五门是将捕坐镇圣城两堂,四门是营捕隐于各地监一州江湖,三门则是尉捕,为各郡暗捕的头领,剩下的一二两门则是暗捕里的精英小校,寻常的暗捕小旗背面则是扇形。 而六扇门的明堂令牌为白,暗堂为黑,眼前的这块明显为六扇门暗捕里尉捕的令牌。 ...... “这是何意?” 即便已经如此,陈安之仍是揣着明白当糊涂。 “总捕在去败武侯、斩国师之前,曾经交代过,让我守一守你。” 屠不山双眼怒瞪,恨不得把在装的陈安之给啃了。 因为他的妖人作祟,藏在韦州城里的暗捕,到目前为止,已经殁了两个二门,五个一门的精英小校,而扇级的足足去了十四个,且有六个是六扇级别的,这些可都是他的心头肉、小宝贝。 而这也是他坐镇韦州以来,损失最大的一次。 今年功不抵过,是注定了。 “看你神色再听你话,你今天好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到了这个时候,陈安之也不装了,直接丢出了来福之前在天南给他的令牌。 一看到这,屠大山眼角不由得抽了抽。 他天人三十年了,至今为止,也只是得了块三门郡尉头领的令牌,结果眼前这个小小年纪,不过先天三品的家伙,随手一甩就是甩出了四门的州营统领令牌。 ...... “小人韦州郡郡尉头领,屠大山见过大人,还请大人示下。” 人是讲层级的,六扇门也不例外。 它仿军制而成,对于上下之别要求得很严苛,所以六扇门的暗捕才能在藏于江湖之中,远离朝廷的情况下,仍上令下动。 见了眼前的青年人,比起自己还要高一门,屠大山不得不以下拜上的见礼。 “原来是屠老,我曾听来老头很看好你,起来起来快起来...” 陈安之故做虚扶和惊讶状,让得屠大山赶紧自起。 这小家伙,不简单啊。 “在韦州,暗捕和夜枭的事,我不参和,定州堂的事,你也不要参和。 你今后没有我唤,你也别来见我。 但就是记得,一定要把商吏司的夜枭和黑鸦两部给我往死里狠狠地干,这令牌,你先拿去用。” 见着屠大山起身听令,陈安之也不见外,直接说出自己的要求。 要搞垮来俊臣,让他逃回圣城,还是得借暗捕韦州暗捕的力才行。 “可是大人,天人镇杀令高悬,天人不能出手,商吏司里又有个从圣城来的先天极境人物,我们韦州现有的暗捕干不过啊。” 听着陈安之的话,屠大山想应,但是他不敢硬。 即便陈安之给了他令牌,他也没底。 作为大魏江湖曾经真正的无冕之王,谢必安的情况,随着整个六扇门的情报运转,他很快就知道了随着黑鸦踩桩,凌厉残杀他手下的罪魁祸首是谁,实力如何。 思来想去,着实无解的他才决定来定州堂看看,看能不能拉下帮手,除了那祸患。 毕竟,能探出谢必安的出身,也就能知道那夜陈安之和谢必安城外的鏖战了。 结果现在,陈安之告诉他,他和他各干各的,互不干涉。 他为难了! ...... “谢必安什么来路?” 听了屠大山的话,陈安之皱眉。 堂堂的一郡暗捕,除了不能出手的头领,竟然没一个干得过极境第一步的谢必安。 要知道,韦州可是大郡,人杰地灵、名士辈出的大郡。 那么六扇门置于此的暗捕,实力应当不会那么弱才对的。 “大人,并不是人人都能入极境,极境者可是万里挑一的存在。” 看着陈安之如此,屠大山一脸无奈。 极境者,如天选之子,哪个不都是各家的大宝贝? 整个六扇门据他所知,先天极境者,也就不过三两个,都被圣城那两个五门将捕的两堂堂主捂在手心里养着呢。 哪像他,被总捕当成个畜一样野外散养,也不怕被人吃去了肉。 在心里一番感慨之后,他把谢必安的来头详细地道了出来。 ...... 第116章谢剑被废 “没想到,他竟然是天策府的人。 天策府这一次竟然敢下如此重注,是要和韦候站在一起尿裤子了?” 听了屠大山的话,陈安之的眼睛里亮起了冷芒。 首辅和四部尚书以及天策府,他们已经这么不要脸了么,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把手伸进了商吏司里。 那接下来,是不是就要明牌篡位了? 毕竟商吏司是皇司,而天策府可是王府,王权插手皇事,那就只有打算篡位可解。 要知道,作为一个圣城天策府出身的先天极境者,绝不会籍籍无名,让人不知根底的。 他们到底何来的胆量,敢这样明目的试探或威胁了? ..... “庆兄,我给你个机会去验验你剑身极境之后的剑,如何?” 在怒了之后,于屠大山的惊愕之中,在陈安之的话落之后,一人抱剑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之后那人背后现出了一柄剑的虚影,然后他就感受到了一股剑冷的寒意。 他自进门到现在,竟然一直没有发现这个房间里还有第三者,在他的感知中,这人并不是人,而是剑。 一柄活着的剑。 ..... “如何?” 陈安之淡淡一问,一问两人。 “确是极境!” 屠大山表面不起波澜,但心里却是骇浪。 这不但是极境,而且还是攻击力最强的剑修极境。 真正的剑修作战,历来都是可以以下克上而闻名的。 “你能和他平手,我应该最不济也应该是这程度。” 自信,自负级别的自信。 因为陈庆之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是脱胎换骨一般。 果然,陈安之的金刚劲就是他的机缘。 “但他可是天策府的极境!” 虽然恨透了谢必安,但是一到看见真的会把他斩了的可能,屠大山还是有点害怕真斩了这天策府的宝贝后,所可能受到的报复。 “定州堂剑修,北剑陈庆之,你觉得如何?” 又是如何,陈安之问得很认真。 拼爹,谁不会。 陈庆之他“爹”马鞍山那货,可是大魏公认最强四宗,或者用尊更为合适。 “不,安兄,我觉得还是用天圣府公子好友、大魏风骨第一的掌刑人孙女婿的保镖,天南军主司跟随,定南大帅的送财童子更好...” 跟陈安之久了,陈庆之也会说这种俏皮话了。 在二人的互相打趣中,屠大山消了顾虑。 “但这样不会暴露了你定州堂的根底?” 然旧虑刚消又起新忧。 屠大山当然明白二人说的是玩笑话,所以他有事忧了起来。 “不是说‘洗酒卷天下,极境聚韦州’? 马鞍山北剑陈庆之新入极境,韦州较技不是很正常么? 再说,定州堂哪来的北剑,就算有,也最多是北剑的模仿者。” 很罕见的,对于最后的解释,一般情况下都是陈安之该做的是,而这次却是陈庆之给出答案。 “对了,能废不杀,等会我给你的剑淬淬醉神春。” 对于陈庆之的抢答,陈安之有些不满的说道。 然后,陈庆之的眼角抽得厉害。 陈安之口中所说的醉神春,绝不会是可以炼神的醉神春。 ...... “安哥,杀了那么多,要不先停停?” 在商吏司衙门里,来俊臣莫名的不安,所以对着谢必安建议到。 他害怕敌人有援手。 “小来,何必忧?” “此次来韦州,是要趁天下人杰聚的机会打出我谢剑的名声,扬天策府的威名。 替你料理几个暗捕,只是顺手而为。” 那夜与陈安之城外鏖战之后,他有了破境第二步的感觉。 所以,现在的他,必须要杀,不断的杀,只有再次杀出了当夜的感觉,他毕竟破境第二步。 所以,他对于来战不拒不惧,他要战而破境,一鸣惊人。 所以,他执意地拒绝了来俊臣的担忧和派申屠杀及州司支援部众的好意。 所以,那一夜,韦州的黑衣巷里剑鸣惊人、凶光四现,差点拆了黑衣巷。 ...... “呸!” 一口血痰里夹杂着几块明显的碎块,陈庆之骂骂咧咧到。 重伤啊,是自入江湖以来受的最重的伤啊。 “怎么?” 陈安之看着陈庆之这模样,有些讶异。 按当夜的战斗强度来看,已经入了极境的陈庆之不应该会受如此重的伤,连肺腑碎块都有小半两了。 要知道陈庆之可是剑身极境,真正的剑修啊。 “别提了,能入极境者,而且还是被天策府养出来的极境者,的确是天赋够强。 于战之中,差点破入而境。 幸好安兄你有先见之名,替我的剑淬毒,在关键时刻让他后劲不足,不然我北剑今夜可能要用处保身秘法才能躲过死劫。 那家伙眼见破境不成,竟然直接引爆护身玉符,足天人二品上的程度...” 说着说着,陈庆之就歪了过去。 ...... “具体战果如何?” 说让陈庆之去单挑,但陈安之肯定不会真的让陈庆之单人独王,他肯定会安排秘密压阵的。 而这压阵的,就是肉身强悍到无比,同境可以以一敌三的七御。 至于他自己为何不去,他现在发觉有很多双眼睛几乎要穿透定州堂的门板,来看见他的一举一动。 “中毒,谢剑废了一半,境界倒退是必然的!” 朱御晓晴有些艳羡的说道。 极境啊,她也想要。 只是他们的新主人,一直还未找到能破除他们肉身太过强悍,阻滞妖气炼神、锻血的桎梏。 他们现在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因为他们对上极境者,哪怕只是第一步,他们已经没有了同境无敌,以一敌三的自信,甚至是一对一都不一定做到。 妖兽对于变得更强,比人更为魔障。 ...... “想不到堂堂的北剑,竟然是个道貌岸然卑鄙无耻的家伙,竟然用毒!” 对于这次的惨败,谢必安是恨得咬牙切齿,悔不听来俊臣的劝告啊。 现在,他废了。 “安哥确认那人真是北剑?” 虽然心痛于陈庆之被废,但是一听到陈庆之的名字,他心里更是一颤。 因为那个家伙,现在是陈安之的贴身护卫。 “样貌像,其剑技更像。 想他历来光明磊落,我才是去了提防。 没想到他竟会用毒!” ...... 第117章来俊臣上门 “唉!” 在给了谢必安用药,让他睡去之后,来俊臣就是一个哀叹。 失败者,都会找一个借口来为自己的自大失败来背书。 想不到自己的安哥,也会这样。 堂堂正正,是陈庆之可以名燥江湖,得名北剑的根本。 如果他真的是北剑,他又图的什么? 一个敢以北剑貌相和技法的人,在众人瞩目的战斗之中,对天策府的极境者用毒,自证自己是歹毒,他到底图什么? 来俊臣想到这些,看着废人般的谢必安,更是头大了。 因为到现在,商吏司、庆昌堂,甚至是韦候府的用药高手都来了一轮,但依然没探出谢必安中的是什么毒。 ...... 果然,在第三天,有流言说昨夜黑衣巷里极境对战中,用毒的那人是北剑陈庆之后,陈庆之的拥趸就是怒了起来。 韦州商吏司的门口,臭鸡蛋、烂菜叶堆了一箩筐。 这种民衅官衙的事,韦州已经很久不发生了。 特别是,还是挑衅皇司衙门这种事。 “主司,要不商吏出动,以藐视皇权捉一波。” 从三把手的狱都监升为吏辅司的韦州商吏司二把手周兴子,恨恨地说道。 他作为曾经的狱都监,曾经天南黑狱的执掌者,虽然在来俊臣面前唯唯诺诺,但其实他做事起来阴狠毒辣。 所以,来俊臣才把他提起来,而并不是为韦淳挪位,他希望在周兴子的操弄下,让韦州商吏司明面上那些如同隐形人的商吏变得凶狠阴戾起来,为他罗织韦州打下基础。 “如果是以往,的确可以以狠而治,但是现在不行。” 来俊臣苦恼的说道。 他当然知道这流言,不是商吏司出的。 若是以往,按照来俊臣的脾性,必定第一时间答应了他的建议。 只是现在各方俊杰聚韦州,再加上皇权势弱,那些人会怕他们? 所谓法不责众。 这个建议,真的行不通。 最主要的是,那个用毒的北剑,到底是不是真的北剑。 无形之中,他又想到了这可能是定州堂的阴谋。 毕竟,初始恩怨的第一夜,那定州三人其中就有一人是用剑的高手。 这个,左三笠已经和他确认过。 “看来,我得走一走定州堂了!” 来俊臣喃喃道。 不过,他心里是怵的。 如果那冒充北剑的高手,真是定州堂的人,少不得他可能会暴起杀人。 毕竟,谢必安为了扬名,天策谢剑的名头,已经传了一些。 但,对方还敢废了他。 要知道,对于修者来说,废不如死。 ...... “安师兄,有个看着不像是好人的家伙,说要见你!” 不同于屠大山来找他时候的附耳轻言,蛮虎这一次直接就是撕开了喉咙的大喊。 来俊臣的貌相,他当然知道。 而他这样的做法,让得来俊臣眼角一抽。 “不是好人不见,直接给我打将出去。” 书房里,陈安之的话语,又让得来俊臣眼角一抽。 他已经怒到了要不管不顾的杀一番。 但是一想到定州堂用剑的家伙,可能就是前夜的极境,他压下了心头怒气。 瞬而在定州堂里采买的人群目视之下,对着二楼摇拜: “韦州商吏司主司来俊臣,来见!” 是来见,而不是求见。 这是来俊臣对于陈安之这个下马威的最后底线。 “惊煞我等小民,没想到庆昌堂的长老,亲自拜访!” 陈安之的话,又让来俊臣眼角再抽。 他明白陈安之这唤民不唤官的做法,是何意思。 这家伙真是像陈安之一样,一咬不松口。 连得这样的一个招呼,都要把庆昌堂拉进去。 让不明就理的人以为,庆昌堂对定州堂服软了。 “呼!” 他在用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只是他在心里疑惑,他成为庆昌堂长老的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在心里把怀疑对象筛了一遍,但他万万不会料想到,这事是韦淳和典韦说的,然后典韦和贾皮皮说,贾皮皮又跟陈安之说。 ...... 书房里,敌不动我不动。 陈安之久望不语,只是他的笑容让来俊臣觉得很可恶。 “其实,我们可以一笑泯恩仇。 毕竟前无怨后无仇,只是一个冲撞和误会引发而已。” 来俊臣在心里盘桓了许久,看着陈安之的笑意,他最后决定直接开诚布公,化敌为友。 暗捕的事,庆昌堂的事,韦淳的事,谢必安的事,他觉得都是双方的反应过激所致,既然如此,那就放下干戈化玉帛,大家都好好的,就没有烦恼了。 毕竟无论是求财还是求名,都是一个利。 现在的庆昌堂和定州堂因为洗酒,已经有了利益同盟的基础,那何不摒弃恩怨,和气生财呢。 想着陈安之唤他庆昌堂长老,他就决定顺势而为,挠一挠陈安之的心。 ...... “怎么抿呢?” 陈安之依然是挂着让来俊臣厌恶的笑容,笑眯眯道。 “庆昌堂和定州堂互助共守,共为韦州地下之王,利各半!” 来俊臣果决道。 即便这是他的擅自决定,但他仍是决意而出。 这足以表他的诚意。 要知道,他还是韦州商吏司的主司。 “如果我说不呢?” 陈安之仍在笑。 “那就生死自负,我韦州商吏司全面介入你定州堂和庆昌堂的民斗。” 来俊臣狠厉道。 所谓一言不合,就要掀台子。 他在心里已经掀了一半,他的这句话就是在警告陈安之,你该知道商吏司的可怕,民岂能和官斗? 他在做最后的努力。 “好像说得我很怕你韦州商吏司一样。” 陈安之不以为然的到。 商吏司的手段,他门清啊。 “哦,对了,北剑陈庆之用毒那事是我定州堂传出去的,毒废了谢必安的,就是我的保镖。 你先想想怎么平息陈安之的怒火吧。 毕竟,我听说你是被陈安之狼狈地赶出了天南郡,而北剑则是陈安之的好友。 你这么污蔑他的至交好友,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会报复的。 所以,你先想想怎么应对来自天南的怒火之后,再来跟我谈所谓的一笑泯恩仇。” 两人的对话烽烟四冒,陈安之揪着来俊臣的痛点,让他悚然一惊,理智回归了现实,心里起的怒火,也瞬间被泼灭。 天南陈安之,才是他的梦魇啊。 那这个家伙,到底是谁,为什么非要咬着他。 ...... 第118章商吏司的恐怖 “又是一百万两,该死的陈安之啊!” 定州堂烽火相谈之后,商吏司和定州堂相安无事好一段。 但这只是表面的相安无事,因为暗地里,陈安之竟然把来俊臣定州堂相谈的内容,做了稍微的改动,又散了出来,让得众人确信是真的。 毕竟,在那天,来俊臣亲自去定州堂拜见,然后被压着低声下气的姿态,是很多人都亲眼看见了。 但现在的来俊臣最恼的并不是定州堂的暗战,而是来自于天南的一纸文告。 是文告,而不是文书。 这文告的内容,让他气得七窍生烟直接暴走,几乎砸碎了整个厅里的桌椅。 因为这文告里说,得了定州堂的告知还有坊间流言的确认,原在千里之外的天南主司好友,享誉天下的北剑陈庆之,竟然在韦州主司及他好友口中,从堂堂正正的风流剑变成了会用毒的腌臜小人。 为此,天南主司和北剑齐齐谴责其为污蔑,要求其赔付名誉和精神损失费100万两,就可大事化无。 毕竟,清者自清。 否则,不日之后,天南主司将率领他的三百皇卫和北剑陈庆之亲临韦州与他以战而清,马鞍山在北剑的知会之下,也已决定派出霸王枪马山共赴。 且此战将不受天人镇杀令的束缚。 因为,彼时的陈庆之,在服侍败武侯、斩国司的大魏总捕。 ...... “昏招,你怎能使出如此昏招?” 韦候在明白了事情始末之后,对着来俊臣好一通劈头骂脸。 身为帅者,一定要冷静的看待事情,怎能因为个人情绪而影响到事情的判断。 陈安之成了来俊臣的梦魇,谢必安是他的至信,他的话十之八九会信,这些韦候都知道。 因为上次酣战,谢必安的一句妖人,来俊臣出了妖堂昏招的时候,他已经有所觉。 但是他想不到这一次来俊臣竟然会如此昏聩,自己送上门予人口实,他真的很失望。 要知道恶犬咬人,岂有松口之理? “请半师教我!” 来俊臣跪地匍匐。 这是他自出仕以来,最为卑微的一次。 “能用钱解决的事,从来都不是事。 何苦要为了钱,去招惹一个更疯的,且背景很明了的狗。 那钱先从庆昌堂调用,那窟窿你事后用罪税去补吧!” 只是一句话,韦候就打发了来俊臣。 这似没有任何提点的话,让得来俊臣明了该怎么做。 ...... “安兄,这一百万两,我马鞍山可得要一半!” 定州堂里,知道了来俊臣去求韦候的时候,陈庆之就是笑得很开心。 来到陈安之身边差不多一年了,每次看着陈安之赚大钱没有他的份,他就是很失落。 毕竟他这一次下山,就是给师门赚钱的。 现在,终于得赚了一次大钱,他当然很高兴。 “嗯,可以。 只是你告诉我,你的二师兄真的回来定州堂坐镇吗?” 陈安之问到。 魏北只一枪,霸王是马山。 单单就这么一句话,就让陈安之感受到了浓浓的霸道之感,这和他的修炼之路很契合,他垂涎得紧。 因为人家可是天人境的霸主。 如果当初知道田不安会帮他请保镖,他肯定是不会选陈庆之的。 “这就是我家二师兄的聘金!” 高兴不过三秒,听到了陈安之重提这事,陈庆之脸色就是一拉。 凭什么自己被人污了,得利的功劳却要归到二师兄身上。 陈庆之不服。 “我x,你家二师兄论金卖啊!” 陈安之大叫到。 ...... “这次的事,你怎么看?” 来老头恢复得不错,在田不安给他做的轮椅上,晒得难得的年前冬阳,问到。 现在的时节,是大魏16年春腊月初十。 晃眼间,已经又到了要过年的时候。 本来他想趁着这次伤,好好过一个清净的年。 结果陈安之那个混蛋,在韦州给他弄了一个王炸,那个屠大山也是死脑子,他只是叫她守一守,没让他去跟他滚到一块。 要知道,这一次由韦州暗捕设计的陷阱,打废的可是一个先天极境,而且还是出身天策府的极境。 他怎么就相信,那两个小娃的蠢计,真的能瞒得过那些明眼人。 就算瞒得过,背锅的还是他六扇门啊。 蠢货! ..... “那小子曾经跟我说,横着看、躺着看、坐着看、眯着看,就看你想怎么看?” 听着来福的问,田不安就是忍不住的笑道。 久不见,怪想他了。 “说人话!” 来福眉头一皱,有些烦躁到。 “横着看,就是对着干; 躺着看,就是等着干; 坐着看,就是避着干; 眯眼看,就是抢着干。 六扇门在你手里,就看你想怎么干!” 在来福斥了一声之后,田不安说得更不像人话了。 许久,他眼前一亮: “对,就这么干!” ...... 初十是在腊月上旬的最后一天,今天风很冷,韦州商吏司的门前更是一片冷气森然。 今天是韦州商吏司自换了头头以来,第一次出动。 “辅司,怎么弄?” 一个商吏表情严酷,对着周兴子问到。 “除了定州堂本部和洗酒的生意之外,所有跟定州堂有关系的、有生意往来的,全部都给我办了。 罪名,你们自己定,这次罪抄,税上八,其二为赏。 但有反抗着,黑狱伺候。” 周兴子表情更是森冷,但却是透露着一股兴奋劲。 今天,将让韦州的人们,再次感受到商吏的恐怖,皇吏的威严。 “吼!” 随着一众商吏兴奋的喝吼,整个韦州城变得鸡飞狗跳了起来。 ...... “主司,既然要先从银子上垮了定州堂,为何不剪了洗酒?” 待商吏们各队奔赴战场之后,周兴子就是对着来俊臣疑惑到。 因为春毒复发的事情还没发生,或是已经零星的发生了,但已经在来俊臣的安排下,暂时还没有什么风浪。 定州堂现在唯一赚钱的就是洗酒。 如果直接对洗酒下手,封了洗酒的渠道,那岂不是把定州堂斩了个半死? “最香的脚,当然要留到最后啃。 我将让他试一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痛苦。” 来俊臣没有正面回应,但是他已经想到比官封商友,让其孤立更阴险的招。 果然,之前的自己,被陈安之玩得障目了。 自己身为商吏,罪税才是他最强有力的武器。 没事去和他去玩什么暗杀、拼什么暗斗,我就明目的搞你,那多爽! ...... 第119章陈安之的不安 “我隐隐有种不安!” 虽然陈安之再坑得来俊臣百万巨资,又夜废了极境谢必安,还得了霸王枪看在钱的面子上来暗里坐镇,保定州堂不被极境掀了的许诺,算是让定州堂可以安心扎根韦州,不惧明暗黑手。 但是不知为何,陈安之仍有不安。 所以,他对着终于找回了自信的陈庆之问到。 毕竟,他是败了一个即将破入第二步的极境天才。 即便这里面有春毒加持的隐情。 “为什么会这样想?” 陈庆之很是疑惑。 现在的形势可是一片大好,完美的达到了陈安之的预想,他应该高兴才对。 “莫可名状!” 陈安之也揪不出分毫头绪,就是觉得心里忐忑不安。 这让他想到了准备崇祯15年春节前,褫夺出世前的那种忐忑。 而今,正好是16年的腊月。 时间,恰好一年。 ...... “堂议!” 单思不果,陈安之两杯酒下肚之后,决定道。 在韦州,他所说的堂议,就是定州堂核心人物的聚议。 现在的定州堂,明有他、陈庆之、蛮虎、候风、陈甲及半个提酒大师,暗则有千金坊的贾皮皮和七御。 但事关决议,及为了保护贾皮皮他们不暴露,候风和陈甲暂时还不能进入此列。 那韦州书院的小师叔,更加不可能。 所以,真正参加堂议的,也就是剩下的十人。 ...... “虽然形势大好,但我觉得下一次的反击,必会让我们手忙脚乱,意想不到。 所以,我想聚众人之智慧,分析一下。” 在一个平凡的小院里,黑夜中,当一道道夜幽灵一般的身影聚齐之后,陈安之没有废话,直奔主题。 “师兄,为什么说是下一次?” 率先出言的是贾皮皮,定北藏军、望城蛰伏,他一路相随,是最熟悉陈安之的人。 所以,他很是疑惑。 因为依着陈安之的思路以及对事情走向的分析,被打得晕头转向,一直被他们牵制着走的来俊臣,必会改变思路,变了对他们的战法,由暗转明,借本身的优势对他们进行打压。 之前他本末倒置,只是因为和庆昌堂才是互融,现在得了韦候的喝醒,他必然会再露他酷吏的本貌和锋芒。 “是啊,为什么说是下一次? 而且,我觉得我们应该先想着这一次,要怎么应对商吏司以罪税之法查办我定州堂从属的事。” 白天的时候,陈安之没有跟他说明堂议的主题。 他以为这次的堂议,是为了商吏司出动商吏,以罪税之名查办附庸定州堂商家的事而议。 因为罪税之法无解,他理所当然的以为陈安之是为了此事忧虑和不安。 ...... “是啊!” 蛮虎附和道。 他看着顺眼的多宝斋女西施乃花、千锤坊的大匠铁大锤,以及齐三宝、兆春阳那几个,都被商吏司商吏下了黑狱,他却只能怒目看花残。 在这其中,看施乃花顺眼是私心,但铁大锤那可是公事。 他可是安师兄亲自交代自己去教好,然后想办法把他挖到北谷的家伙。 可是,他却对此无动于衷。 现在更是不议论此事,而论下次。 蛮虎实在不解。 毕竟,田是用牛犁的,田仍在牛却没,还哪来的下一次? ...... “虎子,忘了安师兄是什么出身,二师兄是什么出身?” 对于蛮虎的纠结和疑惑,贾皮皮笑道。 他的话,让得蛮虎瞬间恍悟。 虽然在律法上,到了郡司才有权设置黑狱,复核罪税之人的罪。 但大魏一郡五城是最少,商吏司历来是静如青松、动如脱兔。 只要罪税一下,那必然是雷霆万钧,一炸就是好多人。 而以商吏司黑阎王般雁过拔毛的作态,员外家的蚂蚁都要捉起来看一看腹中是否有金的尿性。 郡商吏司的黑狱哪里容得下那么多人,狱都监又怎么有时间去盖那么多确认其罪的印章? 所以,郡司自权,允许城司可设小黑狱。 而贾皮皮就是那望城商吏司里神秘的小狱监,简称小监。 “哦!” 蛮虎的恍悟,介于明白与不明白之间。 所以,他不再言。 ...... “崇祯帝设立的商吏司,虽然被侵蚀得体无完肤。 其罪税特权,更是商吏司最锋利的武器。 但是,无论怎么腐朽,以罪定税,愿意交税则消罪,不交税则刑一直是商吏司的铁律,谁也不能逾越。 无论韦州商吏罗织了他们多少罪,他们都会认。 那无非就是钱的事。 敢从我兜里掏钱,最后必让他们十倍反之。 所以,你那被人邪笑施乃,唯有你叫做花花的掌柜,会没事的。 毕竟,他们不过就是民商,大不了多少罪!” 陈安之的话解,终于让得蛮虎心安。 而陈安之的话,也毙掉了众人要在这事上继续深讨的想法。 ...... “都监,今天捉的人,都认罪,都愿以钱为税抵罪。 循例,只要缴了罪税,满两日就需放人。 今日的收入为二十万八千六百七十两九十文,以留二为赏及吏、卒各半的惯例,我们韦州黑狱所获为两万零...” 商吏司里,杀手叫夜枭,哨探叫黑鸦,负责查抄的商吏,严格来称则叫司吏,而复核罪行和计算税缴的黑狱商吏,则叫做狱卒。 只是后面因为商吏司太黑,对于商吏司的人,民间都是惯称商吏了。 而不动原韦州黑狱副都监金算盘金喆,是周兴子为了尽快熟悉而掌握韦州黑狱才留下的。 现在,韦淳因为春毒的事被迫隐身,周兴子身兼吏辅司和狱都监二职。 所以,金算盘才是仍唤他都监。 这样子的话,显得更亲近。 ...... “啪!” 没等金算盘噼啪作响的金色算盘珠子拨完,他就先得了一个晕头转向的巴掌大赏。 “都监,我金算盘的名头在韦州商圈之中可是赫赫有名。 我刚才给你打的数,可是经我三次复核才定报。 你为何打我?” 捂着肿了半边脸的金算盘,委屈和不解。 他对周兴子所说的话,没有半点假。 韦州算圈里,上至达官贵人,下至民商掌柜,只要是有对账簿的数目有疑虑,都会高价请他这个金算盘去啪啪打的复核。 甚至是那庆昌堂和韦候府都请过他三次查验。 现在,自己的都监听着自己的报数,竟然打他,他觉得他在质疑他的专业性。 所以,他很委屈。 第120章韦州黑狱副都监凡人金算盘金喆 “你给我滚下去!” 周兴子对着一脸委屈样的金算盘,大吼到。 作为天南郡司里被当成唯二的自己人,再到韦州郡司里唯一的自己人。 周兴子对于因为韦淳之事被坑得体无完肤,但仍然是无比信任自己,并把自己提为吏辅司,现在更是让他吏、卒监管的来俊臣,他感激流涕。 结果,他在韦州办的第一件商吏大事,竟然是除了钱之外,寸功半无。 这个屁事都不懂的家伙,还在他面前显摆他的金算盘。 周兴子当然不会与他好相予。 毕竟在以前,天南的副都监,绝不会是个会打算盘的吏而已。 钱多钱少,都是他们说了算。 这个迂腐的,不会自己明白上峰暗意的家伙,不该留了。 ...... “好,我滚!” “别要到时候钱不对账、账不对册的时候,再来求我!” 捂着红肿的脸,擦去了嘴角的鲜血,想着自己在韦州算圈里宗师般的地位,孤身出了商吏司衙门的金喆仍然继续委屈的低声喃喃。 他是个算数天才,所以他很喜欢在商吏司的黑狱里一算定鼎,别无旁骛的感觉。 可是今夜他有些心灰意冷了。 因为,以往以他唯首是瞻,当成宝贝护卫他的几个狱卒,还有他的几个徒弟都不见了跟随的身影。 想来,他无端被斥,他们换了立场。 毕竟,人往高处走人往低处流。 “唉!” 一声悲叹,谁能想得到名冠韦州算数圈的大佬,历来以凶戾见长的一郡黑狱人,堂堂的韦州黑狱副都监,竟然连个修者都不是。 于是乎,在这黑夜里,感觉巷子里有些太过安静,背后凉凉的他,脚步快了起来。 ...... “啪!” 周兴子是怎么打的金喆,忙回来的来俊臣就是怎么打的他。 “主司,标下办事不力,认罚!” 捂着红肿的脸,周兴子以为来俊臣还是在责怪他今日所事并没有达到预定效果而恼怒。 “你知不知道韦州商吏司虽然是韦候府的奴隶,办起事来,不得不软弱,然后软弱久了,就窝囊了。 但是他跟我承认,韦州商吏司里还是有几个人才的。 那个金算盘、副都监金喆是韦候都叹服的算数人才,暗称韦州算数宗师。 如果他不是因为本身原因,只是一介凡人,韦候就要亲自请他为韦州书院阵部的教习。 你竟然打了他,还叫他滚?” 来俊臣怒不可遏,说出了他打周兴子的原因。 ...... 韦州书院有很多个部院,但是在韦候心里看重的只有三部,分为文部、阵部、参部。 文部修正统文气,阵部则讲数算,参谋说军谋。 在这三部之中,阵部最为奥妙,也是韦州三部最名声不显的一部。 但一旦它的威力爆发出来,文参两部都不够它噬杀。 那个令韦候无奈的提酒大师,就是负责阵部教习的副院长。 因为阵、禁之奥妙,能让人逻辑自否,所以容易发疯。 当初让提酒大师做陈安之的院教,就是想让他在提酒大师不讲逻辑的叨叨之下变成神经病。 不料,两人竟然臭味相投便称知己,弄出了个他也艳羡的洗酒。 而这个金喆是个数算天才,但因为无法修炼之因,韦候只能放弃,然后特提他为韦州商吏司副都监,算是物尽其用。 毕竟,凡人无神与精,算阵和布禁二者的消耗太大,他根本无法支撑太多的算禁。 而算禁,就是为了破除虚境和真境的限制。 在今日,知道了韦州商吏司的反击之后,韦候特地把来俊臣唤去,交代了他些对于韦州商吏司里,不能完全用罗织天南、酷吏训养来对待的人。 这几个人之中,虽是叹息但仍是首排的,就是黑狱副都监凡人金算盘金喆。 因为,只要他愿意沆瀣一气,整个韦州郡甚至是整个韦州,所有的罪税,能够在上缴八成的情况下,做到只缴五城。 这是多么大的利润。 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 “主司,我还是让他的黑狱弟子,还有之前一直随行的人跟了出去。” 周兴子听着来俊臣的话,心里滔滔起浪。 幸好,他觉得金喆往日的阵仗有些特殊,不明他根底的周兴子,还是让他的阵仗追了出去。 “晚了!” 来俊臣一个悲哀。 因为韦候和他说,能够把你弄得本末倒置,被牵着鼻子走的人,然后又把你逼到用上罪税之法的,绝对是对商吏司研究深重的家伙。 他既然能够对商吏司研究深重,那么就意味着他也在研究你的下属。 赶紧滚回去,别那几个宝贝疙瘩,被匿那不知深浅的属下给弄没了。 然后,他着急忙慌地赶了回来。 但是,依然还是被韦候不幸言中。 ...... “嘭!” 在奔逃之中的金喆依然在委屈,但是一个大口袋对他如同套猪而来。 随后,一记闷棍,把他打得人醒不知。 “后面的人,全部都料理了。 依主人的话,我们没有对后面的人动手,只是让他们觉得这群人都失踪了!” 朱御晓晴对着亲自掳人的陈安之告到。 “看来韦州的商吏司里还有这样的人才。 果然是韦州之地,人杰地灵。 兄弟们,能掳就掳,掳不到就杀。 韦候当他们宝贝,但他们可一定不是我们的宝贝!” 一声笑,十一影散。 这就是他们陈安之对于韦州商吏司罪税的反击手段之后手。 因为,他需要他的人被抓,然后才能通过他们的专业技,知道这人是特殊人才,然后锁定他。 说白了,这叫欲擒故纵。 钱,现在的定州堂有的是。 ...... “我这是在哪里?” 从半夜堂议到掳人再到回归小院,实际用的时间不长。 等到金喆悠悠醒转过来的时候,他先是看见了一群熟悉的仍在晕厥的面相之人东倒西歪,然后才是看到了站着的一群笑如魔鬼的陌生人群。 “恭喜你,你被打入了定州堂的毒。 以后,你就是定州堂的算先生。 现在,我得给你和你的徒弟们,换换形和容。” 众人之中,七御里的唐御杀生面色最为和蔼,而他的擅长的技,也是最鸡肋的。 那就是整容。 ...... 第121章唐御杀生第 第120章唐御杀生 “你不要过来!” 看着唐御杀生拿着一把小刀,在兴奋地说着怎样把他改成俊帅又息变的话,金喆惊恐了起来。 “多么一个完美的胚子啊!” “施主,我有秘法加持,你不会痛的!” 唐御杀生一声肯定,然后左手钳着金喆的脖子,让他窒息和脑空白,但却是在不死之间。 右手,唐御杀生拿着那把小刀,开始在他的脸上笔画。 金喆眼睛大瞪,就这么看着唐御杀生一刀一迹地在把他割得鲜血淋漓,但是却是没有痛楚。 因为他能感受到刀子划过的声音,还有血液沁润的温热。 在那一刻,他突兀地清醒了过来,在脑子里在计算着他这一刀之后,下一刀会落在哪里,才能达到他的完美之说。 他已经沦陷在了这生死间的推算里。 ...... “剥本相而新生。 主人,你的推理是对的。 只要加上你的醉神春,我真的可以杀灭旧往,新生众人。 如果早遇到你,我们真妖境里,又怎会人妖相扛? 只是,理想是好,实际也有,但是为了这人杀貌生新,我三月不能再动这杀生刀法。 而且我的杀生,只能是对我实力以下的人进行。” “唉!” 看着自己完美的作品,唐御杀生很满意,然后就是自愧。 就现在的情况,他还是真正帮不到真妖境里的妖精啊。 他终于感受到了外界人类所说的,希望在眼前,失望在后面的失落感。 ...... “好了,你就个妖人,何做人类兴悲状? 我说过的,把你们带出来,就一定会把你们弄成可以和人安稳生活的妖人。 以后,在我没能让你们破境之前,我允许你三月杀生一个我自己的人。” 听了唐御杀生的话,陈安之终于从对他唐僧的初始印象给解放了开来。 所以,他给了他承诺。 因为不管他真正的想法如何,唐御杀生和他有尿了一处,一起真正骚的可能。 这就是他愿意收了傻了吧唧的蛮虎之原小密之慕容八御手下七御的缘由。 ...... “唐生。” 在回味着陈安之的承诺,唐御杀生差点忍不住长啸。 杀生之法,是他的修炼之道。 为了不暴露众亲,他已经好久不动刀了。 而确认了是陈安之的叫唤,他才是久久回过神来,惊诧回应: “啊!” 因为此刻的大厅里,除了他和陈安之,就再没别人了。 所以,他才是明白,陈安之现在叫的是他。 “我不解!” 有了共同语言的,哪怕对方不是人,也能聊到一起。 既然贾皮皮那么懂的,把场子留给了他和主人陈安之细聊。 唐御杀生也就没有了那种以往和陈安之若有若无的隔阂与陌生感,而是把他当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所以,他放肆到。 ...... “跟我说说龙御山海的事!” “我知道你们对我还有戒备,但是皮皮对你们如何,你们应该感受到我的诚意。” 陈安之很是诚恳地问道。 因为他觉得,慕容瑰瑰既然能够指明运气爆棚,掉落炼药谷的蛮虎,再从定南那处山崖爬出来,那就意味着,之前已经有慕容瑰瑰认识的人得意爬了出来。 只是多年不馈之后,慕容瑰瑰才色诱满脸憨憨,但是荷尔蒙影响脑袋的蛮虎。 一个可怜的又运气爆棚的外界莽虎啊! ...... “是的,虎子是第一个掉下去的,但不是第一个爬出来的。 不然,主...慕容瑰瑰也不会跟他说...” 唐御杀生是个好讲话的人,在他觉得陈安之是可以托付的主人之后,珠玑连炮,连得另外六御的底裤颜色,他都能说出来。 但是,废话了半天,他竟然没能说出龙御的半点实质。 卧槽,这家伙不馈为唐僧的同名,竟然也是毫无边际的话痨。 ...... “说了,你不信!” 送走唐御杀生,贾皮皮挤眉弄眼的讥笑道。 他么的,他至少是他的二师弟,十九年情谊。 结果跟他那么久的七御,这家伙还要自己下场。 真是傻逼。 “好吧!” 陈安之认栽。 他第一次见唐御杀生的杀生技法之时,的确被惊艳到了。 “六月,你叫我来韦州。 未及月底,我就知道了杀生之法,所以这几个月来,他替我杀生了三个。” 贾皮皮笑道。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 陈安之生气到。 “秘密,越少人知道才是秘密。 我不是在隐瞒你,而是随着你铺的路越来越广,我得帮你兜着对我们最有利的秘密。” 说完之后,贾皮皮连干了三坛醉神春。 这算是对他自己隐瞒不报的自罚。 “安师兄,不可!” 看着陈安之拍封,但是拍的不是醉神春、夫子酿和洗酒,他赶紧阻道。 ...... 定北十年,望城九年。 陈安之因为功法的修炼需要,不是喝醉神春就是夫子酿。 所以,在夫子自饮酒尽的时候,就是陈安之和贾皮皮自己苦苦地酿。 所以,在上了韦山之巅能和提酒大师聊到一处,就是因为这二酒的酿技对洗酒的成败有加成,而不是单单靠定风笔和山海砚的加成。 相较于二酒的酿法,提酒大师的洗酒之法就是个小孩耍帅。 故而,陈安之才能得了这样的便宜,从敌人的阵营里捞到了一个痴迷于酒的提酒大师。 只是陈安之已经惯了那些酒,再喝别的酒无所谓,但是就会发疯。 而他发疯起来,就会找人干架。 所以,小院里唯剩二人之一的贾皮皮,头皮发紧地阻止到。 但,为时已晚! ...... “轰!” 原本隐藏的据点,随着陈安之的龙气爆发,炸碎了起来。 而随着今日商吏司的出动,今夜的韦州城像是宵禁一般,安静得紧。 这一个爆响轰鸣,足可以传遍整个围山而院、围院而成的方圆四百里韦州城。 ...... “妖人挑衅?” 一声戾啸,一道人影半空。 一双鹰眼,审视着整个韦州城。 “哼!” “商吏养妖!” 再一道身影,又再一人浮空。 话语里,谁对商吏司的满满不满。 “不至于吧!” “商吏司又没挖你祖坟,你如此污蔑,少不得我要擒你伏法,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又一道身影掠起。 屠大山抠鼻子而言,丝毫没有给对方半点面子。 哪怕对方是青宗的人! ...... 第122章天人陨落 “喂!” “屠老头,你莫不是脑抽了?” 三人浮空,鹰眼的那人对着屠大山疑惑道。 要知道,即便穷天下之大,世人仍是皆知六扇门和商吏司是生死之敌。 结果,他却是对帮六扇门给出绞杀理由的青宗青乌梵怒语。 “天鹰子,六扇门和商吏司的事,是大魏的事。 人间利来利往,于内躲不开手足相残,对外者必是携手共力。 韦州既是属于大魏,那你当知道我家总捕重震天人镇杀令的做法。 现在带着你的青宗老友歇去。 你们可以坐看韦州极境风云,但千万不要搞出什么妖啊人的旁门理由,要不然可别怪我韦州六扇门的刀剑不认人。” 屠大山一眼冷语地警告到。 ...... “你小子玩的什么把戏?” 喝退了天鹰子和青乌梵,屠大山一个闪身就是擂晕了发狂的陈安之,在贾皮皮的惊骇之中掠去。 随后在韦州六扇门暗堂的某个据点里,又是一个劲击敲醒了陈安之。 他怒问。 “额!” 被打醒的陈安之,万万料想不到,断了他谋的,竟然是自己的队友。 他想看一看,有没有人能看出龙气非妖。 那么,他不敌就友。 定州堂,缺人啊! ...... “怎么,怪我救你了?” 屠大山看着陈安之这样的神色,不满地问道。 “是!” 陈安之依实回应,气得养气功夫不错的屠大山差点暴走。 “为什么?” 屠大山大气,然后又是继续说道。 “你知不知道在韦州城里,先天是如狗,天人来做将? 别以为自己踏入极境了,就可以真的挑唆天人了。 游侠天鹰子和青宗青乌梵是韦州前三的天人将之一,差点就以妖人作祟的理由,来躲开天人镇杀令,灭了你。 他们的实力与我伯仲之间!” ...... “嘶!” 听了屠大山的话,本来得了自己已入极境的答案,还没来得高兴,就被喷了一脸的冷嘶。 他刚才躲过一劫了。 因为他知道,刚才屠大山拎他像拎鸡一样。 “别嘶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对于陈安之的鸡肠,屠大山也像是来福一样,有些不喜了。 他知道,陈安之如此做的目的,绝不会如此简单。 “我想韦州城里有个无故斩先天的天人陨落,来盖了极境交锋的锋芒。 而且,斩的那人还必须得给他定成妖人。 要不,就选那个天鹰子吧!” 陈安之把目的说了出来。 只是说得简单,但是做得不易,皱了屠大山的眉头。 “如果我不做,你就是要借这疯,然后打算一群先天巅峰和两个极境去拼他?” 听着陈安之这毫无道理的无利做法,屠大山直接道破了他的布局,但是仍是不明白他的打算。 ...... “我有三个卧底,得扶他们上位。 只有他们上位了,他们才能掌权和不被认出。 所以,一劳永逸的最好办法,就是杀人震慑,然后哦转移韦州江湖的视线。” 终于,陈安之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他需要天人被斩先天上位的事,成为一个常态,让韦州城的人,对于某个势力之主的更新迭代,习以为常。 同时,把唐御杀生的杀生新人,塞到最深处。 说白了,就是为他们打掩护。 也是让天人镇杀令浓浓的笼罩在这韦州城里,保他们不死。 这是临时起意,所以让得贾皮皮也误认陈安之对他不满。 谋局,能骗过自己人,才是高端的谋局。 ...... “天鹰子好杀,但青乌梵难搞。” 听了陈安之的解释,屠大山也觉得这是一个把水搅浑,让风动而云藏的最好办法。 但是,难处难搞。 “怎么,青乌梵很厉害?” 陈安之问道。 “不是青乌梵很强,很是青宗很厉害。 他们和商吏司有不死不灭的恩怨。” 屠大山说道。 “额!” 听了屠大山的话,现在变成他是疑惑者了。 因为,在屠大山的话语之中,六扇门本是对青宗没有好感的。 ...... 大魏有镇边四帅,亦为可称武侯。 但是若真问谁才是大魏的武侯,大魏的人只认苏州武侯苏定方。 文侯韦爵爷,武侯苏定方。 青宗,是武侯苏定方的一只犬。 而且还是养在大魏之外,渗透大魏之中的一只方外之犬。 所以,屠大山对于这青宗,一点好感都没有。 “那就用定州堂的名义,去斩武侯之犬的好友,让他们对定州堂的猜测更深。” 陈安之想了想,说到。 五十万两白银,只让魏北霸王暗护,绝不可能。 要知道,陈庆之的聘金不过万,现在还不是一样跟他一起坑师兄? 他要做的效果,就是极境来者杀、天人来者斩,定州堂永远无敌的印象。 ...... “天鹰子陨落了!” 韦州商吏司里,周兴子有些忐忑地对着来俊臣说道。 作为敌对家伙的身亡,本应该是高兴的。 只是周兴子心里却是高兴不起来。 因为,那是天人被斩。 韦州商吏司,好像对韦州的局势失控了。 “不过警告尔,继续我们的事。” 听出了周兴子的担忧,来俊臣笑着说道。 江湖再广,也利不过国朝。 他劝周兴子安心的时候,其实心里是烦躁的。 圣城里商吏司的天人大高手,因为这一斩,就不能再下场了。 ...... “那就极境斗杀吧!” 在来俊臣在此拜见韦候的时候,韦爵爷想了好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既然他们要看,那就让他们看得目瞪口呆。 让他们看一看他养的极境者有多少,实力有多强。 “侯爷,我得需要他们听调!” 虽然自己已经是进入了天人半步,随时可以踏入天人的存在。 但是来俊臣从不以自己是可以碾压极境的存在,哪怕他觉得谢必安也比不上他。 但为了隐藏,他必须把这骄傲压下。 所以,他说得很低微,只是强求指挥权必需要自己拿住。 君不见,有多少强横之人,才能成为一军主帅的。 ...... “好!” “我应你!” “三日之后,三个极境将会入你门下。 但要记得我和你说的那几人。 极境者的价值,远远比不上他们。” 韦候答应。 应的是天人镇杀令,以及天鹰子被斩的威慑。 他虽为侯,但却是文侯。 作为一个世代的存在,他不敢和这种江湖草莽拼命! ...... 第123章徐三多 “堂主...堂主,定州酒楼来了个奇怪的客人。” 天鹰子被斩的事情发生之后,凶焰四扑的商吏司安静了下来,本来要扬名天下,新到韦州城的极境者,也是静了下来。 使得整个望城酒楼里吃席的人,都是在低声议论。 只是定州堂里,冲入了书房大嚷大叫的斗星,差点让陈安之一脚毙过去。 不过幸好有吸引石的遮蔽,不然,他绝对该死。 “咋咋呼呼的,下次我可能会杀人的!” 虽然斗星和魁雪为报恩而来,但这种作态,的确是没有收为核心的办法。 所以,他们两被打成了定州酒楼的掌柜。 ...... “说!” 陈安之对于斗星口中的奇怪客人,奇异到。 因为洗酒的风靡,定州堂为此专开了一个酒楼,然后除此之外,就是用合作共利的办法,拉拢了一批商家。 什么施乃花和铁大锤、齐三宝得化解入了黑狱认罪而罚,废了韦州商吏司罪税之法的那几人,就是定州堂的坚实拥趸。 “他说他叫徐三多!” 斗星说道。 “唤皮皮!” 陈安之眉头大皱,很是严肃地对着大大咧咧的斗星说道。 ...... “夫子有三千弟子,我记得其中确实有个叫徐三多的。” 见着贾皮皮入秘密小院,陈安之未等他住脚,直接说道。 “徐三多?” 停住了脚步的贾皮皮,皱眉深思。 夫子三千弟子的名单,全部在他这里。 “安师兄,夫子通过老三的嘴说过,你我不入天人,威莱三千弟子,就不会现世。” 想了许久,贾皮皮肯定到。 “可是,如果他因为压迫现身,而是真的呢? 要不然,他为何来要在这关键时刻,来我们的定州酒楼闹? 如果是真的,他就可以借这一闹,成为我们的探路先锋。 定州堂名声鹊起了,他为什么还敢闹?” 陈安之的三连问,让得贾皮皮也是觉得想不用通。 ...... “怎么,不闹了?” 陈安之现了身,更是把那个所谓的徐三多请到了定州酒楼的第三层包厢里。 对着这一脸猥琐像,确实是很像孔夫子风格的小老头问道。 “已见圣公子,不敢再闹!” 眼前的小老头,挖着鼻子的说道。 他这样的做法,让得陈安之心里一凝。 因为要识别威莱三千弟子的第一个做法,就是挖鼻孔。 ...... “师兄,怎地,你见他挖鼻孔,就认了?” 半夜,贾皮皮怒入陈安之的房中,直接省略掉了以往的“安”字。 即便他掌握了那夫子三千弟子的名单,觉得那个家伙应该是,但他还是觉得这个家伙破绽百出。 所以,他对于历来事尽严谨的陈安之,竟让如此轻易相信他就是名单上的徐三多,很是不解。 “我们定北藏军四人,望城蛰伏二兄弟,整整十九年。 威莱三千名单,是我们在威莱的时候,孔夫子才拟出来的。 所以,师兄就因为唐御杀生的事,不信我了?” 贾皮皮继续追问到。 眼见陈安之如此坚持,他的心有点伤。 ...... “听到了?” 一个黑袍人问道。 “听到了!” 被安置在定州酒楼里的徐三多,对着黑影说道。 “会不会是欲擒故纵之法?” 黑影再问。 “如果是真,你还能呆那么久不被发现?” 徐三多笑道。 “为了一个天人镇杀令,天人自斩。 哪怕我是自斩的天人,但仍是先天极境的存在。 天人一品下对应的是极境第一步,我天人一品山对的是极境第三步。 我怕个鸟乎?” 那个神秘人不以为然地说道,然后消失在乌柒柒的黑夜里。 他要的答案,要得了! ...... 天亮了! 韦州商吏司没有再动弹,也是依律行事。 一大早,蛮虎就是用力的把施乃花拥入他怀。 因为这个施乃花,和慕容瑰瑰太像了。 ...... “怎么挑?” 作为威莱的三千弟子,能够被陈安之这个大师兄记住名字的家伙,肯定是强横的角色。 但是,陈安之不可能就听他一面之词。 一大早,蛮虎、陈安之、陈庆之和他共在一院,就是这么赤裸裸地问他如何自证。 “杀韦北春庭!” 徐三多说道。 ...... “安师兄,韦北春庭可是韦候的春踏之地,都是在三千弟子名册里的人,应该不用试了吧。” 蛮虎的话,让得众人眼角俱是一抽。 这种话,能说得这么直白么? 然后,陈安之无视蛮虎的话语,先身飞掠。 无论如何,想要自证,必须要有投名状。 不然,你们潜伏可能就变节了呢。 ..... “嗖...嗖嗖...” 韦北春庭,在韦州城三十里之外的韦湖之滨。 陈安之作为箭头,掠得很快。 只不过还剩三里的时候,陈安之突然无声一滞,只有那个徐三多还在风一般的飞出去。 “三才阵!” 陈安之大吼。 陈庆之以剑为锋,蛮虎以身为遁,陈安之以刀为阵,三才共行。 ...... “去你大爷的徐三多,再见你,我必给你六洞三刀!” 警觉四面八方一大堆蓬勃的气息,再傻的蛮虎也知道落入了圈套。 他娘的,自家的安师兄,怎么突然会那么傻? “安兄?” 虽是剑身极境,但不代表着真的能够一打十。 更何况,他能感受到围上来的百人里面,至少有二三十个先天巅峰的存在。 “庆兄,这也许就是你破入第二境的机缘呢?” 笑着说完之后,陈安之抽出了刀。 今夜,应该可以让他的端王第九刀血饮个饱了吧。 ...... “想挑衅一下天人镇杀令,结果杀不了,还被反杀?” 青乌梵对着今夜牵桥引线的徐三多质问到。 他有点怀疑被反设局。 “青兄,同为韦候府的供奉,你利用了他,又如此疑问我十九年的书童,是不是太过了? 要知道,你只是塞外的犬!” 一个白发现身,说的话不留情面,让得青乌梵心里一颤。 他是韦候府的首席供奉。 “可能有点误会!” 青乌梵有些讪讪地笑道。 的确,这个局是他据理力争得来。 可是这结果,却是不尽人意,还被苛责了。 ...... 第124章有钱就是横 “我可不想听误会一词!” 白发男子,对着青乌梵冷冽道。 白毛冉周丹,今年三十岁,极境第三步的存在,韦州书院唯三的极境者,真正的韦州书院三师兄,韦候藏着的人。 所以,他有这样的资格,对青乌梵质询。 哪怕青乌梵已经是天人境,但他仍是可以试一试谁能斩谁。 “好了!” 关键时刻,韦候的声音,终于响起。 “入商吏司,去助来俊臣。 他主,你们副!” 韦候的话,定调了一切。 他的话,已经注定青乌梵也要天人自斩,跟徐三多一样。 然后他们三人,以极境第三步的冉周丹为主,天人自斩落入极境的青乌梵和徐三多为辅,去来俊臣手下听调。 天人自斩落入极境,古来有之。 但要重复天人,仍需要破境的机缘,只是这机缘比起之前来得容易点罢了。 这就是天人镇杀令的厉害之处,连得韦候都不敢轻易践踏,去打破。 ..... “安师兄,情报回传,韦候不敢违令,来福重震天人镇杀令的效果,起来了。” 一大早,借着很意外地一起吃包子的机会,贾皮皮对陈安之低声说道。 “让七御继续作妖,弄出韦州一直有妖人作祟的表现,让那些先天极境不要忍着,暴露出来,然后斩之,让世人明白,韦州城里,天人镇杀之下,我定州堂无敌!” 陈安之没有说太多的话,而是一句低令。 一口大包子落肚的陈庆之到此刻终于明白了,为何陈安之的信息会来得那么快、那么准,连得韦候那边的秘密也能尽来。 原来是贾皮皮手下的唐御杀生用杀生新换之法控制的人,竟然已经埋藏得那么深。 只是这定州堂无敌,他们要凶险了。 “还有别的令么?” 经历了上此次藏秘被喝之后,贾皮皮不敢再专断独权,他小心地询问道。 “徐三多是真的自己人,你看着怎么配合他!” ...... 又是无恙的过了一日。 所谓夜尽之后是天明,日升三竿最暖和。 这是韦州自入冬以来最暖和的一天,也注定着该有些事情发生了。 一大早的定州酒楼里,外面守着的人很多,里面喝酒的人很少。 “还是泯恩仇吧,我昨夜不小心抓了威莱三千众中的一个,他的名字叫徐三多。” 定州厢中,亲自选了话谈之地的来俊臣对着陈安之说道。 而在说话的时候,他一直在盯着陈安之表情的细微变化。 “我草,我有三千众? 威莱是何人?” 听了来俊臣的话,陈安之惊诧。 “真不是? 他说,虽然年龄是大了点,但在三千威莱众里,他可是前百的存在。” 来俊臣继续试探。 “小来,你知道吗? 前夜的天鹰子被斩,我可是出了整整一千万给的屠大山。 都说洗酒卷天下,极境聚韦州。 那些天人没事,在韦州耍什么横? 我明明白白告诉你,定州堂还是有一千万可以斩你的。 你可别自己嘴贱地惹祸上身。 我可有的是钱!” 陈安之有钱的话,让得来俊臣眼角抽了又抽。 不怕横的,就怕有钱买命的。 原来天人镇杀令,还可以这样解读。 ...... “堂主,天南十年,来俊臣罪税贪墨一千万。 韦州九年,罪税不见三千万之数。” 过了一番嘴瘾,警告着来俊臣不要找自己麻烦,定调了韦州之争只在天人之下之后,陈安之就回到了藏着新生金哲的小院。 一入院中,这个就喜欢数算天才的金哲,一见他就是张嘴说道。 “我x!” 听了金哲的话,陈安之差点嘴喷粪。 要知道,定南五十万大军的军饷,一年就不过千万而已。 于是乎,在霎那间,陈安之的头颅在这南方的冬季里,好像是被白雪盖了一般,冒出了一大堆白烟。 那是怒到极致的表现。 “有用么?” “律法一下,就是上歪下扭。” “安兄,我还是觉得我们一起闯去天涯,更能闯出赫赫威名。 又何必非得要做个低三下四的朝廷贱人?” 陈庆之对于听话之后暴怒的陈安之表现,很是认真的说道。 ...... “庆兄,你要相信,即便它再腐朽,也是我们的家和国。 为国为民,安之此生就做个贱人吧!” 说完之后,陈安之一个摆手,拒绝了陈庆之的再言。 这是双之合作以来的第一次分歧。 陈安之知道陈庆之如何做想,但是想着小冰河一到,异族肆虐大魏的情形,他真的做不到就护己身。 ...... 崇祯16年的春节,陈安之没有如田不田所愿,回北谷和她一起过年。 “爷爷,你说他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连过年都不愿意回来了?” 腊月三十的晚上,替田欣欣拜了田不安和来福之后,田不田很是认真地问道。 “唔!” 接过了田不田的拜年茶,不知道怎么回应的田不安,看向了来福。 “看什么看,好像她是我孙女一样。 当然,如果你愿意让,我必受!” 来福凝声成线,说得很清楚。 “我x!” 对于来福的这种态度,田不安开始发作了。 然后,在崇祯历16年的大年初十,田不田在来福的带领下,向着韦州郡城出发了。 ...... “过完十五,该战了!” 平平淡淡地过完在韦州的年,已经习惯了陈安之节奏的陈庆之,对着陈安之认真地说道。 在年前天人被斩,定州挖坑之后,陈安之竟然是按兵不动的过年,让得陈庆之和贾皮皮等人非常不解。 他们以为他仍震骇在天人厮杀的恐怖里,不能释怀。 那一晚,屠大山斩天鹰子的行动,他们是得以偷偷观摩的。 可是作为先天人杰,不应该为了这种事而胆怯啊。 ..... “你们想多了! 我其实是在想我的娘们!” “噗!” 陈安之的两句话,让得一直忧心陈安之走不出来的贾皮皮和陈庆之以及蛮虎,直接吐血三升。 想了很多答案,却是没想到他的答案这么让人出乎意料。 不过想想也是,连得蛮虎都美人入怀了,陈安之这个大魏风骨第一人的孙女婿也该思春了。 ...... “爷爷,你说他一见我的时候,会不会开心地蹦起来?” 一架马车,一个风雪赶车的老头,在这南麓飞雪的路上晃悠悠的行走,叽叽呀呀地碾压出了黑色的痕迹。 在来福深思陈安之那小冰河恐怖话语的时候,车厢里的田不田满怀憧憬地问道。 “妮子,这次我们去韦州,是代表天南两大极境入场,你暂时不能和他相认,只能偷偷摸摸的。” 风雪天里,来福挥散了飘落的雪花,很是认真地说道。 能把自己的妻子也当成棋子来用,对于亡妻愧疚的他,真的很不喜。 这已经是一种无所不用其极的表现。 可是田不安那个老浑货,对此却是很开心。 ...... 第125章终于来了 “终于有人春毒爆发了!” 一大早,陈庆之冲进了定州堂二楼的书房,对着陈安之兴奋地说道。 这年过得太舒坦,好像骨子有些生锈了。 所以,在知道他们挖的坑终于起作用的时候,陈庆之那是无以言表的兴奋。 毕竟江湖人江湖事,还是和庆昌堂干起来才爽咧。 “晓得了,你也春毒爆发,去踢庆昌堂的堂口吧。 记住,不给个解释不通的理由,你就绝不撒手。” 说完之后,陈安之丢给了他一颗易容锁骨丸。 让得陈庆之心里一颤。 对于吃药,他不排斥,但是对于陈安之的药,他心里还是有阴影的。 毕竟第一次吃药就被坑了,而且春毒的事,还能坑了再坑,犹如跗骨之蛆。 说不怕陈安之的药,那是假的。 ...... “这是易容锁骨丸,连气息也能改变。” 看着陈庆之的怂样,陈安之笑道。 这药是他这段时间里,得了唐御杀生之法的启发,依据药典中的药理研究出来的成果,而不是真的无所事事闭门想娘们。 一个人的容貌和骨状可以轻易改变,但是气息变不了,这是易容最大的破绽。 唐御杀生的杀生新换之法,的确能够灭了这破绽,但是灭得太彻底,活脱脱地造出了一个新的人,不适用于他们。 几天前,来俊臣敢用三千众的话来试探他,少不了因为气息的原因,他已经在确认的路上。 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徐三多真的就是威莱三千众,他就是真的陈安之。 徐三多卑微十九年,就是为了陈安之的这个坑才出现。 试问,有多少人能够埋藏于污泥里十九年了,仍然不忘初心,一唤即记得自己的使命。 这样的人,只能是天圣士,天圣府的三千天圣士。 所以,对于启用威莱三千众,陈安之心里的压力也是巨大的。 更遑论,十九年不理会,一朝便要他自斩天人呢。 ...... “春毒爆发了!” 与定州堂里陈庆之额手相庆不同,庆昌堂里,韦庆龙头要炸了。 而被请来的来俊臣则是皱着眉头,冷冷的盯着韦庆龙。 对于春毒爆发一事,他曾经慎重交代过缓解之法。 怎么会在这关键的时节里,一爆发就失控? 毕竟,他和千金坊的皮大师夜谈过,对方也愿意接受己方的条件,在这一事上和庆昌堂生死共存。 “我没散人出去!” 看着来俊臣森冷的目光,韦庆龙做低头状。 他一直觉得这只是个猜想罢了,为何要为了一个猜想去做无用功,花掉那么多钱。 真那么做的话,对于庆昌堂的生意是天大的打击。 毕竟,庆昌堂存在的意义,从来都不是为了江湖风雨,而是为了攒钱富己。 所以,他对于来俊臣的安排,并没有去执行。 谁知道,这猜想真的成真了。 ...... “斩了!” 在来俊臣的话落之后,韦庆龙的脑袋,在左三笠、右麒麟、南掌四、北饕餮四大掌柜惊骇的目光之中落地。 要知道,韦庆龙可是先天三品的存在,结果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被跟着来俊臣来的一个白发青年一刀枭首。 “上令而下不行,这就是后果。” 对于自斩了己方一个先天三品,来俊臣没有丝毫的可惜,而是森冷的说道。 “冉兄,庆昌堂就拜托你了!” 说完之后,来俊臣就是一个拜别。 让得震骇的四大掌柜,仍未回过神来。 ...... “这不是夺权,我本就是庆昌堂的二堂主,韦庆昌求的我。” “嘭!” 衣袖挥洒,韦庆龙的身体和头颅飘到半空之中,炸成了血雾。 这是有别于先天用劲的天人御气之技。 原来,极境第三步,已经可以像天人一般,能够御气了。 在炸了韦庆龙之后,冉舟丹坐在了庆昌堂堂主的主位上,徐三多和青乌梵分立左右。 到了此刻,庆昌堂的四大掌柜才发觉,入了议事堂的不止来俊臣和白发青年二人。 “您是冉堂主?” 安静了许久,左三笠颤声道。 作为庆昌堂的核心人物,更是最早追随韦庆昌,甚至是作为监视韦庆龙的存在,他当然知道二堂主的名号。 所谓远游,只不过是为他静修而设的借口。 只是,他怎么修着修着,就修成了白发,让得他差点就认不出来了。 ...... “左叔,是我!” 一声话落,让得另外的三大掌柜明白左三笠说的是事实。 “拜见二堂主!” 已经确认了冉舟丹就是传说中的二堂主,众人不在纠结于他斩人,而是齐齐拜见了起来。 “之前长老如何吩咐,现在就按照长老的话去办,认真的去办!” 冉舟丹话不多说,只是一句,就是挥手让众人离去,独留下了左三笠。 ...... “你这左臂?” 看着左三笠空荡荡的左袖,冉舟丹皱眉道。 在韦州书院,他只有一个亲人徐三多,而在庆昌堂里,他有半个亲人左三笠。 眼见着静修之后,多年不见的左三笠没了一臂,他就是冷声道。 “定州堂剑首定庆!” 左三笠回到。 创立定州堂的三人,堂主定安、侍卫定虎、打手定庆,这是韦州对定州三虎的认知。 随后,作为四大掌柜之首的左三笠,把进来定州堂和庆昌堂对着干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讲明。 “好胆!” “韦庆龙果然死有余辜!” 听明白的冉舟丹大怒。 那白发飞扬如箭,有了一股要直接去定州堂斩人的冲动。 穷读文富修武,他能有今日的成就,离不开庆昌堂的支持,而庆昌堂里,让他觉得顺眼的,就只有左三笠。 所以... ...... “阿冉,莫坏了大事!” 看着冉舟丹就要暴走,徐三多赶紧劝道。 因为袭击卷天下、极境聚韦州,他们被韦候令听来俊臣,不止于定州堂和庆昌堂的小事而已。 “呼!” “知道了!” 听了徐三多的劝,冉舟丹用力呼出了一口浊气,才是平复了心情。 与对左三笠只是有好感不同,他对于徐三多是感激的。 如果没有徐三多,他踏不出极境。 哪怕明面上,他谢的是韦候,但是他心里知道,真正该感激的是徐三多。 所以,当他知道世人觉得的他的书童徐三多,被来俊臣和青乌梵用来做计的诱饵时,他才会那么暴怒。 ...... 第126章六扇门刀 “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来俊臣的确能称得上酷吏。 可惜,对上了你!” 得了来自庆昌堂的情报,陈庆之一见陈安之,就是盛赞来俊臣的果决。 可惜,他的算盘被抠搜的韦庆龙给坏了。 而且,对上的还是更为腹黑的陈安之。 “我不是让你去踢馆,没有合理的理由,就誓不罢休么,怎么那么快就回来?” 陈安之奇异。 人是早上去的,这剑是下午回的。 按照陈庆之现在已经被他染黑的尿性,他不该那么快回来,轻易放过对方,而且还去赞敌人的。 ...... “我在踢馆的时候,本来庆昌堂的人是准备跟我见生死的。 单在我拔剑的瞬间,风云突变。 那个堂口的掌柜亲自查出来致歉,并给了不菲的陪金和许诺。 江湖人嘛,见好就收。 你再没完没了,人家就觉得你是故意杠上了。” 说完之后,陈庆之把一张密密麻麻的纸条递给了陈安之。 纸条是徐三多写的,这家伙也是够大胆,竟然在庆昌堂小厮给付赔礼的礼物里,直接塞进了情报,讲明了事情的始末。 所以,看过纸条内容的陈庆之,才会对来俊臣盛赞。 ...... “如何应对?” 陈安之对着陈庆之问道。 本来这话,应该是陈庆之问才对的。 “还需要去应对? 春毒爆发,就够他们脑炸的,何必多此一举?” 陈庆之郁闷的说道。 他本潇洒一剑修,结果被陈安之整成了腹黑人。 他发誓,不再这样子做了。 会影响他道心。 “那你去吧,帮我唤下皮大师!” 眼见着陈庆之不上套,陈安之只能无奈。 这家伙,还是染得不够黑啊。 ...... 又一处秘密的小院里,陈安之在仰望着天。 他在思量着,本来自己那么光明磊落,怎么现在越来越腹黑了。 不是我愿啊! “安师兄,在想娘们?” 不多时,贾皮皮就进了来,开口就是调笑望天沉思的陈安之。 虽然被斥了,但是师兄弟俩的感情和作态,依然没有变。 “剑人说,江湖人得有江湖人的规矩,不该多此一举,我想就顺事态而为。” 对于贾皮皮的调笑,陈安之并没有生气,而是说出了自己采纳陈庆之意见,毙掉了定州堂对于庆昌堂再咬的决定。 “那多叔那边?” 贾皮皮听了陈安之的决定,有些皱眉。 如果不把斩主换人变为常态,唐御杀生所控制的人上不了位就罢了,徐三多那边可能会容易暴露,也会让得他们这边的情报滞后。 这是他们堂议的结果。 安师兄曾经和他说过,战争从来不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为第一,而是情报战为首。 “冉舟丹,不简单。 来俊臣能够先见于前,对春毒爆发的事已经有所应对,那他必有反扑之法。 可是无论堂议,还是多叔现世,我们都没有半点他要怎么反扑的头绪,你不觉得可怕吗? 极境聚韦州,总会有推波助澜者,不需要我们亲力亲为,事事出头,让人怀疑。 所以,还是静观其后吧!” ...... 天,续晴。 定州堂的堂主定安,带着定虎进了韦州书院,上了韦山之巅。 “怎么,韦州城里那么热闹,作为韦州城的搅屎棍者,竟然还那么有闲心的来韦山喝西北风?” 提酒大师果然是让得院长韦候也是头大的存在,一张口,就让得陈安之汗颜。 这家伙,既门清又懂避。 “山下无聊,上山和你聊聊!” 陈安之笑着回应。 反正春毒爆发一事,已经能让韦州城必不平静。 再加上极境聚韦州的风云,定州堂没必要伸头去给人斩。 所以,他已经决定暂时不掺和韦州城里的明争暗斗,于韦州山巅坐看韦州风云。 当然,别动他定州堂! ...... “入韦州书院,登韦山之巅?” 管不管什么极境聚韦州,来俊臣的注意力始终都是把定州堂的定安放在第一位。 所以,在陈安之入院的时候,他就知道了陈安之的动向。 此刻,厅里三人,一个是他,一个是冉舟丹,还有一个是青乌梵。 “竟然自取囚笼,那我回去跟他玩玩吧!” 看着来俊臣投来的希翼目光,冉舟丹笑着说道。 韦州书院啊,那是养大他的地方。 “虽然现下韦州风云变幻,但所有的风云都是因此人而起,他的一步一动必有深意,不可无视。 拜托了,冉兄!” 得了冉舟丹的承诺,来俊臣心头一松。 只要那个该死的定安不在韦州城里,他就有把握把韦州城现在的乱象压制下来。 ...... 而在来俊臣心里一松的时候,彼时,一辆毫不显眼的马车进入了韦州城。 “总捕!” 看着来人,屠大山几欲泪洒。 当初田不安说要设立弹压江湖的六扇门之时,一共选了39人。 其中的38人,对应的是大魏十九州,一州两个,剩下的那人,就是他们的头头。 所以,作为当时的39人之一,屠大山和来福是很熟悉的。 “38人里,除去死掉的人,剩下的,都已经做到将捕以上,你还是一直被我摁在韦州尉捕的位置上,你说你不恨我,我不信!” 车入院人相逢,看着痛流鼻涕的屠大山,来福就是没有礼貌的说道。 至于之前,他只是来过说过,但没见过。 ...... “你还敢提? 他妈的,说好只是两三年,结果让我蹲了十九年。 如果不是为了蹲这个,我不已经是宗师了吗?” 不提还好,一提就让人暴走。 说着说着,屠大山已经撩起了袖子,准备和来福开干了。 “入宗师,需得心平气和。 所以,我给了你一个能让你心平气和的人物。” 来福不争不闹,而是说得很委婉。 “?” 屠大山直接一个满脑问号。 ...... “见过屠叔叔!” 田不田下了车,拜了个万福。 两人的争执她都听到了,但是为甚来福是爷,大山是叔,她不明白。 只是现在,不是纠结这个事情的时候。 “啊!” 看着和田不安相似的面庞,屠大山直接一个大愕。 因为田不田背着的是把刀,六扇门之主田不安才能背着的六扇门刀。 那刀,一面为扇另面为门。 ...... 第127章各方猜测 “阿叔,要看?” 看着屠大山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背后的刀,田不田解了下来,双手一奉,对着屠大山问到。 “六扇门暗堂韦州尉捕头领屠大山,见过门主!” 终于确认了是这刀,屠大山半跪拜见。 虽然轻语,但心里彭拜。 苦等那么多年,六扇门刀终于又出山了! “阿叔不哭,是不田不对!” 看着眼前痛哭流涕的老爷子,田不田心里慌张。 她以为是自己没能及时给他看刀所致。 “不田,莫理会他,这老家伙就是喜欢哭鼻子!” 一声笑劝,满眼泪花。 原来当初的老兄弟,还认这把刀。 ...... 韦山之巅,提酒大师又是倒酒。 “阿安,你知道吗,韦州是韦候的城,却为何放任让你搅天乱地?” 提酒大师喝了一杯,迎着山风问道。 “你的意思,是你的面子大?” 陈安之赤果果地问道。 这个事情,他当然想过。 然后得出的答案,就是他回提酒大师的话。 “原来你不蠢。 竟然这样,我们就喝酒!” 听了陈安之的答案,提酒大师笑笑,又是对着陈安之未喝仍满的酒杯里,满满灌了一杯的量。 ...... “授文供奉,山下有一女一男求见。” 喝完了酒,送别了人,不过许久,就有院厮来报。 所谓院厮,就如酒楼的跑堂。 如果把韦州书院比做一个大酒楼,那就很明白了。 “一男一女?” 授文小院的小厮叫润土。 虽然名字很一般,但是对于陈安之来说,却是有种别样的意义。 所以,在他不在的日子里,他都是让润土把自己当成授文小院的主人。 “是的,一男一女,一老一少...” 在润土的描述中,陈安之明了: 我x,媳妇找上门了。 ...... “你在玩火?” 随着润土去大门放行,田不田和来福终于得上了山。 待到二人一入了院落,陈安之就是一副关门打狗的作态,对着来福怒问。 易容缩骨,他太熟了。 最主要的是,他对田不田和来福的气息,更熟。 “哼!” 被冷落一边倒田不田,甩出了一把刀,插到了地面之上,让得陈安之眼角抽了抽。 田不安,到底想干什么? ...... “嘿嘿!” 嘿嘿一笑之后,来福拿出了一个大肘子,把蛮虎像是狗一样引到了偏院。 “哇!” 突然一声大哭,在陈安之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田不田已经跳了上来,夹着他的腰,把头埋在肩膀里哭了起来,想甩也甩不脱。 这妮子,竟然极境了! ...... “圣女,定州堂的定安,应该就是陈安之!” 大雪山圣女钟无艳的剑侍阿青,对着钟无艳有些不定的说到。 之所以不定,是因为之前的气息是,但后面的气息却突然变了。 “阿青,连得你的鼻子都能骗过。 陈安之这技,是好技啊。” 对于阿青的不定,钟无艳的话,却是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属下无能!” 在血盐城被陈安之将过一军的阿青,不敢再乱说话。 “阿紫,你说我们是不是要上韦州书院探一探。 然后用大雪山圣女的话必真,来威胁一下他?” 钟无艳摸着下巴,笑得有些淫。 男人,有意思的男人。 ...... “好了,别再挂了!” 陈安之可以算天算地算空气,就是算不了田家的小不田。 “不要,我还想再挂一会!” 田不田娇嗔道。 “那我走?” 陈安之的一句话,直接让得像是猴子抱树的田不田立马下来。 自家的相公一说走,就是连影都寻不到。 她怕了。 ...... “说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夜掌灯,饭上台。 落桌者,只有陈安之、蛮虎、来福、田不田四人。 陈安之无视了掌六扇门之刀的田不田,对着像是个饿死鬼,在和蛮虎比拼刨饭速度的来福问道。 “关我什么事,我就是个护的。 小田田掌刀,可不是我的主意,田不安才是掌门。 我跟你说,现在开始,我就是你授文小院的扫地老头,她就是小院的丫鬟。 其他的,我一概不知,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 扒着嘴角的饭粒,来福有些气恼地说道。 玩个性,好像他不会一样。 ...... 田家庄,夜里。 “你终于还是来了!” 田不安坐在大厅里,没有掌灯。 “天圣老大,夫子老二,我是老三。 老大消失,我无能去找。 老二被镇,我岂能无视?” 那人笼罩在黑袍里,但是却是抑不住毒丝外溢。 “看你现在这模样,药典两部,只教他药部,看来是对的。” 田不安对于眼前这人,说不上厌恶,甚至是有些心疼。 “不要装模假样了。 当韦州的事毙了,你我之间的恩怨,还是要论。 我尊敬的大魏风骨第一人!” ...... “他上山,是几个意思?” 韦州商吏司的衙门里,来俊臣不断地敲着桌椅扶手,有些不解。 白天的时候,知晓被唤作定安的陈安之上山之后,冉舟丹就是狞笑着回院,给了他一个陈安之出不了韦州书院的承诺。 可是,他仍觉得不安。 所以,他在推敲。 “会不会上山是假,暗回是真?” 周兴子的话,让得来俊臣一个冷汗潺潺。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春毒一事还会有变节啊。 ...... “报!” “天南陈安之的小三和其家仆,入城之后,不知所踪。” “我x!” 一听到这话,来俊臣就是火大,直接去掉了之前对定州堂堂主上山的用意。 因为自始至终,把他赶出天南的陈安之,才是他的心头大患。 “给我全讲来!” 来俊臣一声怒语而问。 “天南出了两极境,一是主司陈安之,二是北剑陈庆之。 依我们所料,田不田入韦州,是为了两人打前哨。 据圣城回复,田不田的姐姐田欣欣,山宗第三嫡传也在日前踏步极境...” ...... “多叔,如果他真是陈安之,我们如何应对?” 洗笔湖边的庄园里,庆昌堂真正的总堂之中,冉舟丹拧着眉头的对着徐三多问道。 毕竟他那么多年避世静修,对于这种世俗之事不是很了解。 如果真要按照他的脾性,那就是杀了了事。 可是韦候说不能恣意妄为。 ...... 第128章冉舟丹 “毕竟是书院的授文供奉,而且还是个极境者,更是提酒教习的好友,我们不能鲁莽动他。 而且定州堂的底,我们至今仍是探不出点半分,但他却又能玩出那么多花样,院长肯定忌惮。” 徐三多分析道。 因为定州堂的定州二字,不是任何人能够轻易招惹的。 而且,别忘了春毒一事自韦淳口中确认,他们已经明白,这事俱是由陈安之而起。 “陈安之,我觉得比起定安更为可怕。 要知道,他是皇吏,还是天南主司,以及各种显赫的身份加持。 对于定安,我们先观为上,再破绽而击!” 洗笔湖的庄园里,徐三多对着想要直接提刀杀人了事的冉舟丹,连续的善言提醒。 为陈安之争取到了沉淀的时间。 “行,那就听多叔的!” 冉舟丹虽然自负,但不是傻逼。 听了徐三多的话,亦是冷静了下来。 ...... “舵主,为何总盟那边,要让我们去韦州?” 行于路上,被夺了慕容山庄破庄职权的小卫,对着南盟天南舵主的陈涛不解地问道。 虽然他们南盟天南部事不达设,但也是小有进展,更是熟悉慕容山庄的存在。 结果,被调了。 “来俊臣钦点的!” 陈涛心里在思忖着这一行的性质,到底是将功折罪还是建功立业。 他心里其实也没底。 毕竟南盟的层级很严,但他一个天南的舵主,竟突然被跨州调用,事很反常。 他很烦躁。 因为,不只是他去,而是整个南盟天南郡的人手,全部去。 ...... “掌柜的,今天第四波人来闹了!” 千金坊的门口,吵吵嚷嚷。 坊里的跑堂,找了贾皮皮第四次。 “拦不住,说不通?” 贾皮皮冒着冷汗地说道。 对方狮子大开口,十倍于掌柜的话。 跑堂小厮也是冷汗。 “庆昌堂和商吏司的人呢?” 贾皮皮这回真是发颤了。 说哈这样做,结果却是出了意外。 “都被堵了!” 小厮哭丧着脸的说道。 ...... “第三方入场?” 韦州书院里,陈安之听了蛮虎的回报,有些皱眉。 他根本没想过还会有第三方摘桃的存在。 “老家伙,麻烦你了!” 陈安之想了想,对着最靠谱的人说道。 “先天战场,天人不就的!” 来福可怜兮兮地说道。 “又没让你打架,就是探个情报而已,也不违过。 三瓶醉神春!” 陈安之恼火到。 这老家伙,知道了醉神春的妙用,开始咬他了。 ...... “用得着那么紧张?” 在田不田的印象里,陈安之是无所不能的神明,她理解不了陈安之的慌张。 所以,她对于这如临大敌的陈安之做法,有些不明。 “能和敢在这个时候掐点入场的,绝不是简单人。 我遇到对手了...” 陈安之对田不田耐心地解释到! ...... “圣女,我们的人散出去了!” 阿紫对着钟无艳说道。 “然后呢?” 钟无艳问的很自然,她已经想到了来俊臣和陈安之这边应该会与的回应。 但,她需要确认。 “商吏司和千金坊,愿意拿钱消灾。 定州堂仍在忍着!” 阿紫回应到。 “还能忍?” 钟无艳很是奇异。 能够让人闹千金坊和庆昌堂,那肯定也有人去闹定州堂。 毕竟定州堂说过,他们的药才是真的解药。 那钟无艳的人,吃了定州堂的解药就是解不了毒,那就可以闹了。 “他们说我们的人,不是中真的春毒,不过是为了讹诈而已。” 阿紫有些难办地说道。 在春毒爆发的鉴定这块,定州堂竟然和千金坊竟然走到了一起。 不过后面想想,也是释然。 虽然二者是互相拆台,但是事情的起由皆是因为春毒。 而定州堂也没有吧千金坊的解春液打死,然后二者因为利益关系,对真正的春毒共同验证,谨防有人假冒和讹诈,也是合情合理。 “让他们回来,漏了一次面,让他们知道有第三方下场插足,就够了!” 听了阿紫的话,钟无艳果断的说道。 面露而散,让得双方互相猜忌,目的已经是达到了。 毕竟,江湖悱恻与互相猜疑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她身为漠北之人,大魏能乱就够了。 ...... “真的掏不出对方的来路?” 在定州堂和千金坊对于春毒的鉴定结果一致之下,让得来俊臣心里一松。 果然,在利益同线之上,定州堂在明面上,也是不敢玩得太过分。 这样的话,他有缓和和保救的机会。 只是在这情况看好的时候,却是有一群不明来路的人,嘶吼着他们的解药都是假的。 来俊臣不得不把重心放在这群人身上。 他有点怕,这又是定州堂那个定安搞出来的鬼。 “主司,这群人忽然出现又是忽然消失,好像大魏江湖就没有这种人一样。” 周兴子头大。 要知道,本来想着很可怕的事情,结果得了缓和。 但是在他还没得松一口气的时候,又是出现了不明的人物。 “不应该是陈涛那边的动作啊!” 得了周兴子的确认,来俊臣更是奇异了起来。 ...... “对了,你把血盐城端王第九刀夺刀的资料,给我事无巨细的翻一遍。” 在呢喃之中的来俊臣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脸色大变,对着周兴子大喝了起来。 他漏了一个关键的东西。 陈安之以往做事,必定先铺垫而再爆发。 少不得,这群奇怪的人,就是陈安之的先手。 在天南暗战之中,这家伙老实能够在关键时刻,出手一群你意想不到的手下。 所以,来俊臣的脸色大变了起来。 ...... “来俊臣那边回了情报,突然漏面然后消失的人,既不是商吏司和庆昌堂的人,更不是我们的人!” 陈庆之夜莺一般飘入了授文小院里,对着陈安之说道。 “他们来闹的时候,你有没有下踪息粉?” 得了情报的陈安之,对着陈庆之很是认真的问道。 “下了,但没得你令,我不会动!” 陈庆之回应。 他现在虽然作为定州堂的明面人物,但是他还是万事要问一问陈安之。 “那就行,老家伙寻息去了。 你入院,不会被发觉吧?” 陈安之又是问道。 能成一方霸主,更是大魏的三圣院之一,怎么会没有院阵,更何况还是开设了阵部学说的韦州书院。 “韦州书院的禁制数算,有大半的源数来于金哲。 所以,我们来往韦州书院,可无踪。” 陈庆之笑着说道。 ...... 第129章授文小院 “应该是大雪山!” 一大早,周兴子就是叩开了来俊臣的房门。 “肯定?” 在来俊臣给了任务之后,周兴子竟然只是用了三个时辰的时间,就是给出了答案,来俊臣很是讶异。 “洗酒卷天下,极境聚韦州。 最想让我大魏江湖出乱而坏国朝的,唯有国外蛮族。 定州堂定安说的那句话,的确很对:人间利来利往,于内躲不开手足相残,对外必要携手共力。 这是我大魏人最后的骄傲!” 周兴子的话声不大,但是却震了来俊臣的心神。 “小周,放肆了。 以后不要说这种话!” 听了周兴子的话,来俊臣在刹那间有一种迷途知返的觉悟。 但是,他最后还是对着周兴子训斥到。 我以小人翘皇墙,我有心无力,只能共党啊! ...... “砰砰!” “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作为授文供奉的院教,既然陈安之上山了,提酒大师有每日叫他起来,让他去授课的责任。 所以,朝霞未起,提酒大师已经是用力拍门。 “嘭!” 在他用力拍第三下的时候,授文小院的木门往里倒了。 “你这有点过分了,我昨日刚修好的。” 来福很是生气,非常的生气。 一把竹叶扫帚指着门口发愣的提酒大师,怒斥到。 而提酒大师仍然想不明白,昨日还摔了没事的大门,怎么就突然间那么脆弱。 ...... “提酒兄,你莫不是觉得你现在有钱了,可以随便摔别人东西了?” 陈安之现了身,他的背后蛮虎用力握着手中的棍子,田不田觉得六扇门刀目标太大,跑去厨房拖了一把斧子出来,对着提酒大师怒目相向。 “嘿,你家小院的门,突然脆了!” 看着四人八眼俱是要刀他的意思,提酒大师也是不好意思的尴尬笑道。 “那你什么意思?” 田不田不依不饶。 本来和陈安之抱得暖暖的,结果被人一惊一吓,全身都冷了,她绝不能这么轻易放过罪魁祸首。 “这?” 看着主人不发话,丫鬟气势汹汹,提酒大师莫名。 “自小定了娃娃亲,媳妇的爷爷很凶狠。 这是我家小姨子,专门替她姐来监察我的!” 陈安之急智。 “唉!” 在提酒大师一个哀叹之后,两人共走入堂,开始教习了。 ...... “供奉,你的酒论之说,着实太是精彩。 今晚,可不可以和供奉单独聊聊?” 讲习半日,陈安之说得口干舌燥。 在回程的路上,一个跟他差不多年纪大的白毛仔,拦住了他的去路,笑盈盈地问道。 而在他身后的徐三多,摇了摇头。 “韦州老三冉舟丹?” 陈安之对于徐三多的示意不受,而是对着眼前的白毛仔笑问到。 “韦州书院此代三师兄冉舟丹!” 应着陈安之的问话,冉舟丹回到。 “既是如此,就让开。 别让师叔揍你!” 陈安之的话,让得冉舟丹错愕。 韦州书院没有几个师叔,但是这个跟他同龄到的供奉,竟是如此嚣张。 “怎么,你觉得我斩不了你?” 世人所不知的端王第九刀血红闪亮,陈安之有了一斩的冲动。 “你和个侄子辈的玩什么认真和计较?” 关键时刻,提酒大师出现劝解。 ...... “其实,你不一定打得过他!” 在陈安之用师叔的身份赶走了冉舟丹之后,同为师叔的提酒大师来到了小院里,很是认真地说道。 “他有那么强?” 陈安之不解。 “极境第三步,同如天人第一境上品。” “嘶!” 听了提酒大师的话,他终于明白了先天极境的对应,是何种层次。 “如果我二杀一呢?” 说到这种程度,提酒大师已经知道陈安之把他当自己人了。 “1+1不一定等于2,所以不定会赢。 你只有斩了他,我才会随你!” 提酒大师说得很严肃,表情更是严肃。 这是陈安之自和他认识以来,他第一次收起了嘻嘻哈哈的表情。 “因为我的女儿,死在了他的身下!” 只是简单的一句十八个字,却是透露出了不可解释的无奈。 因为他的大师兄掺和了。 所以,他成了韦州书院最放荡不羁的存在。 ...... “嘿!” 第二天一大早,陈安之在洗笔湖边,对着看见的冉舟丹,露着虎牙地笑道。 “他,什么意思?” 对着陈安之的露牙之举,冉舟丹很是不明所以。 “好像是他要咬你。 四大虎牙一露,应该是夜半四时邀战。 舌头一舔,应该是在韦舌山。” 徐三多脸色一凝,做了详细的解读。 “好胆!” 冉舟丹舌头又是一舔。 本来还没想到怎么直接挂了他,结果却是自己找上门,好事,大好事。 ...... “真要单挑?” 陈庆之作为陈安之的保镖,其实他一直没有离去。 在提酒大师离去之后,他才是现出了身来,认真的问道。 “不打的话,你们会过得很苦!” 陈安之的话,已经表明了他的选择。 “可是还有第三方!” 陈庆之很是奇异。 因为敌手已经示好了,而且从猜测来看,他们是国外之人。 所以,定州堂和庆昌堂可以先放恩怨的。 “有些人有些事,你认为的,但他不一定会做到,甚至是比国外之人做得更狠。 所以,趁他们所以为,我们就狠狠地干了!” 陈安之的话里透着杀气,但又带着无奈。 ...... “索大人,这一次这样走,我们一旦被发现,就是江湖草莽了!” 行往韦州城的路上,三百汉子,各色服饰。 头前的两人之中一人,对着索契认真地说道。 “你想多了。 跟着那爷走,大魏不倒,你我皆是皇卫,别投到韦候的阵营里!” 一声话语,索契不再言,就是很是认真地看着副卫长的表现。 不过他说的也是真。 那爷,厉害得紧。 ...... “阵!” 话语刚落,索契直接大叫。 大魏天下,竟然还有人敢伏击三百人军制的队伍? “杀!” 战争爆发,杀人事起时,可没有人会想你是什么出身。 于是乎,一场三百对三百的大战,杀得起劲、打得激烈、死得干脆。 三百精锐皇卫,去了一半。 索契,心寒胆颤。 大魏皇卫,已经不是天下惧怕! ..... 第130章阿青和阿紫 “陈安之的三百皇卫,去了一半。” 韦候府里,韦春芳对着韦候韦爵爷说道。 “好胆!” 韦爵爷怒起。 江湖可以江湖了,但是国朝家事不能轻易善。 “定南军十万,已经对韦州奔袭而来。 军者,为定南十万先锋,领军大帅为定南虎卓不然。” 韦候府第一谋韦春芳对着韦爵爷说道。 “陈安之要借此机会来了?” 虽然怒于可能是外敌闫墙,但是韦候还是对于陈安之的准备到来,更是担心。 “必到!” 韦春芳不说多。 ...... “杀!” 陈安之不管不顾。 “师兄,可能我们会是落第三方的挑衅。” 贾皮皮对于暴走的陈安之劝道。 “杀!” 陈安之红着眼的说道。 哪怕可能入局,但是他受不了这种结果。 “杀!” 陈安之的话,让得陈庆之不再理智。 田不田拔拔了刀。 “杀!” 定州酒楼小厮的斗星和魁雪,也是拔枪出剑。 “该杀一杀,才能杀出后面的人!” 来福走了出来。 ...... 月,红黑。 望城黑衣人,出现在了韦州城里。 “也许,今夜是我剥下你的面罩!” 陈安之的对面,是冉舟丹。 他狞笑着说道。 “也许,今夜是我斩你!” 猩红的端王第九刀在手,陈安之信心大爆炸。 “你把自己看得太厉害了!” 对于陈安之无敌的气势,冉舟丹只是笑一笑而已。 ...... “轰!” 双刀交织,一声爆响,陈安之的被爆飞了十丈。 “噗!” 只是卜一交锋,他就完全落入了下锋。 “你如何能赢我?” 一声狞笑,冉舟丹如同夜色闪动一半,把陈安之割得鲜血淋漓。 最后,在他跪着的时候,笑着问道。 此刻的陈安之,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他的脖子,已经等着人来割的样貌。 “哼!” “虽然打不过你,但如果你能杀了我,我叫你做爹!” 陈安之一声嘲讽之后,整个人如同空气般消散。 “虚影!” 看着陈安之慢慢消散,冉舟丹眉头用力的拧出。 这是传说中的技法。 ...... “噗!” 一声吐血踉跄,陈安之晃晃悠悠到底回到了授文小院。 “我都说你不要去作死了!” 看着陈安之吐血回来,来福竟是幸灾乐祸。 如果没有田不田的恶恨,来福估计要点烟上香笑呵呵了。 因为不听话,就是活该。 ..... “不是陈安之,也不会是定安!” 回到了商吏司衙门,冉舟丹很是肯定地说道。 生死斗战,不会藏着掖着,所以冉舟丹很是肯定地说道。 “那就奇异了,第三方到底是谁?” 来俊臣很是奇怪。 ...... “还要动吗?” 阿紫问道。 “定住!” 钟无艳说道。 能够把他们自疑,已经是很好了。 再动,可能就暴露了。 ..... 天亮了,陈安之又清醒了。 “见过大人!” 韦州城三十里之外,看见陈安之的索契,泪泣。 “为什么?” 陈安之问得很认真。 “因为我护不住我的人!” 索契对于陈安之的问话,哭得无比心痛。 “虎子,去抱一抱他!” 陈安之的话莫名奇妙,但是蛮虎还是去抱了。 ...... “你们都走吧,虎子留下。” 一大早,陈安之想了很多。 至于为何会想多,因为。 “哼!” 田不田很生气。 “丢!” 来福必他还生气。 ..... “老田头,比我还不好惹!” 一大早,来福很认真地说道。 “嗯!” “爷爷很不是个东西!” 田不田很是认真地说道。 让得陈安之很是认真地望着她。 “他说六扇门,交给我们了!” 田不田的话,让得陈安之一个讶然,但是又得到了来福的确认。 ..... “杀不杀?” 当知道了来俊臣这边的事情之后,陈庆之上了韦山之巅的授文小院,很是认真地问道。 “额!” 陈安之真的不知道所谓何事。 “江湖恩怨,生死了了。 我们要江湖人了江湖事。” 陈庆之怒不可遏的说道。 然后他就收到了陈安之的眯眼,冷冷的眯眼。 来俊臣对于江湖事很懂啊. ...... “你不要这样看我。” 陈庆之对于陈安之的眯眼,很是心慌。 “还是不够真实!” 眯眼的陈安之,凝线成音的说道。 “啊!” 陈庆之一听陈安之的话,差点就是撞墙了。 已经玩到了这份上,陈安之竟然还不满意,操他大爷的。 然后,他们两个又在这之中继续了起来。 ...... “你们敢找我麻烦?” 黑的夜,香的巷。 冉舟丹在巷子里,对着三个堵住他去路的人,笑着说道。 “定虎杀你!” 一声话落,一人如龙腾呼啸般的杀来。 “嘭!” 一人一棍,撞了起来。 “戾!” 一声鹰啸,飞剑袭来。 “轰!” ..... 三十息,那巷子里,倒了三个人。 “是看不起我么?” 冉舟丹行走于黑夜的巷子里,不断喃喃。 ...... “懂意思了么?” 提酒大师把陈安之提溜了起来,很是认真地问道。 “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陈安之问道。 “怪我是威莱三千众的前百之一了!” 提酒大师回应,让得陈安之心底大颤。 果然对你好的,绝不会是毫无理由的。 ...... “阿青,是杀他还是留他?” 韦州城的酒楼里,钟无艳问道。 “小姐,你问这话的时候,不就是要把他吃掉么?” 阿青和阿紫,在于钟无艳心里的想法不一样。 所以当阿青那样说的时候,钟无艳笑得很开心。 “阿青、阿紫,以后叫他姑爷了!” 钟无艳直接定了调。 只是她还没问田不田,所以之后,肯定会吵架了。 ..... “我还是觉得来俊臣会作妖!” 陈庆之确认到。 “肯定会作妖!” 贾皮皮确认到。 “怎么妖?” 陈安之问到。 “春毒,反其道而行之。” 贾皮皮说道。 “不该,这太容易了!” 陈庆之斥到。 “以其人之身还斥其人之道?” 陈安之说了自己的猜想。 “嘶!” ..... “我同意!” 蛮虎说了出来。 “那家伙那么阴险,我也同意。” 陈庆之说道。 “他们同意,我必同意。” 田不田答应道。 然后,来福应道。 毕竟怎么说,核心的人都同意了,还有不同意的理由么? .... 第131章混乱的韦州城 “陈安之剩余的一百五十皇卫,并没有入定州堂。 田不田和她的老仆现身在了韦州楼里。 我们得去见一见。” 一早,来俊臣就收到了周兴子给出的消息。 而他的话,让得来俊臣很是憋屈。 要知道,他身为司律将军,更为韦州主司,应该是不过统领的索契来见他的,结果现在却是自己要去见他。 “韦候的意思!” 周兴子说完了话,安静的呆着。 他知道韦候的意思。 十万定南先锋军入韦州,他们不得不慎对。 ...... “什么意思,让我三十里外扎营,军不入韦州城?” 卓不然得了陈安之的密令,有些意外。 要知道,军入韦州,是田不安的意思,而且自家大帅也是默许了。 “洗酒卷天禧,极境聚韦州。 安师兄说,你的十万大军一入,极境还敢吭声? 城外威慑,即可。 韦候府动不了,韦州商吏司也还不到剥的时候。 师兄要的是,职在天南,权在天下,做大魏行走的掌司!” 传意的是贾皮皮。 随后二人在中军帐中,聊了许久。 ...... 定南十万先锋军,韦州城外三十里扎营,震了一大批人。 随后,天南主司陈安之的威名,开始响动天下。 能够让十万大军给他开道入场,这是大魏从未有过的殊荣。 所以,陈安之的名,再一次传到了圣城这里。 ...... “十万大军啊,度青峰是真的倒向了陈安之?” 首辅府里,张景之有些生气。 “皇卫被斩,他的理由很合理!” 小李子颤颤巍巍地回到。 “太过合理,那就是不合理。” “传我令,定南大军擅动,有违军制,着兵部尚书府卓一凡发令退兵,不退者,形如谋反。” 势高者,不会与你讲理由。 张景之的话,诠释了这种蛮不讲理。 因为韦候来信了。 ...... “最多十日,飞鸟传令必到。 你们觉得在这十日里,能怎么再挖个坑?” 中军帐议,陈安之已经心有所底。 于是,以为他在授文小院,实则在定州堂书房里的陈安之,对着自己的心腹问到。 毕竟,一人智短三人智长。 他已经被冉舟丹,打得有些没脾气了。 ...... “让他、任他、依他!” 在贾皮皮还是皱眉的时候,陈庆之说道。 “何解?” 对于陈庆之的话,他懂做法,但不懂缘由。 “让他如之前所想,去做。 无非就是用解春液下洗酒,让得人中毒,然后说我们的洗酒是毒。 任他,就是让他发酵事情,越烈越好。 依他,我们不做任何动作。 让他以为他的谋算成功。 毕竟醉神春或毒或药,还不是你说了算? 而且,你一直在韦州书院里,有提酒大师给你做证。 你从来就不是陈安之,你也不能是陈安之!” 陈庆之笑得很无耻。 但是陈安之很喜欢。 “准了!” 听了陈庆之的话,陈安之笑得很开心。 果然,墨会染人黑。 ...... “什么,现在流传的是庆昌堂的人,在半路截杀了陈安之的皇卫,所以定南虎才敢领兵十万,跨州而来?” 真特么妈的是多事之秋。 只是一夜,风传就变得不同了。 来俊臣很恼火。 “卓不然和陈安之在南麓州已经有了几腿,这种流言避免不了。 定南先锋军虽说三十里外扎营,但避免不了他们的斥候入城散流言!” 周兴子说得很实诚,也很合理。 “陈安之,怎么就那么大的脸面!” 身为大魏第一个司律将军,被小小的望城掌司逼了再迫,来俊臣真的很郁闷。 因为除了个陈安之,还来了个定安。 ...... “洗酒里面掺入解春液!” 这招,来俊臣一直想了好久。 最终,在这天夜里,他决定到。 “这?” 周兴子不明所以。 “定安不是说这解春液还是毒么,那就洗酒加毒。 洗酒有文气,解春液是春毒,等到爆发了,天下士子齐齐发声,还弄不死他定州堂? 我就算干不过陈安之,也不能让定安骑到我头上吧!” 来俊臣狞笑着说道。 ...... “原来如此,他是这样打算!” 在授文小院里,得了情报的陈安之笑道。 “安师兄,你还能笑得出来?” 蛮虎愁到。 本来要设计人家,结果却是被反设计,还能笑么? “傻虎,因为加了解春液的春兰香,才是真正的解药。” 贾皮皮笑着说道。 “啊!” 听了贾皮皮的话,蛮虎有些回不过神来。 就一个解药而已,竟然搞得那么弯弯绕绕。 ....... “那那个冉舟丹,要怎么搞?” 对于春毒的事终于安心,蛮虎对于最明面的事问了出来。 干了三次,仍然干不过他。 毕竟这家伙,别的事不想,就是想干他们。 更何况,还有辱死了提酒大师的女儿恩怨在里面。 提酒大师是能弄死他,可是有这天人镇杀令高高悬挂着。 来老头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即便是战友,但是提酒大师坏了规矩,他依然还是要拍死他。 ...... “我去!” 在众人苦思的时候,田不田站了出来。 “哼!” 陈安之哼了出来。 男人该做的事,女人插什么嘴? “她极境第三步了!” 来福的话,让得陈安之、陈庆之等人齐齐沉默。 “我能杀了他!” 田不田很是认真地说道。 然后,陈安之久收到了很多道目光。 “唉!” 一声哀叹,陈安之认了。 然后他看见来福很是雀跃。 ...... “嗡!” 还是那道小巷,田不田拔刀嗡鸣。 “我斩女人!” 冉舟丹皱眉说道。 “呵!” 田不田一个冷喝,拖着刀飞身一砍。 “嘭!” 冉舟丹一个半跪皱眉。 此女之力,大得不可理解。 随后,小巷里火星四冒。 ..... “草,打不过女人了!” 看着下方的打斗,看着稳稳居于上风的陈安之,突然爆出了一个出口。 “她要大招了!” 对于陈安之的愤恨,来福却是笑得很是开心。 而且还是开心的指出了田不田的下一招。 “轰!” 一声巨响,田不田一刀爆人,直接看傻了陈安之。 “这一刀,我扛不住!” 陈庆之傻眼低喃。 “我也扛不住啊,庆兄!” 陈安之低头落目! ...... 第132章陈安之的身份 “安之,你干嘛?” 对于自己斩人之后,就躲开得远远的陈安之,田不田不解地问道。 她不是替他化灾解厄么,怎么那么怕自己? “一时没缓过来!” 还在回味田不田一刀炸了冉舟丹的陈安之,有些惊惧。 那一刀,太惊艳了。 “那是六扇刀。 六扇门有三大绝技,一为六扇刀,二为六门刀,三为六扇门刀。 田不安的绝学,我都艳羡得紧。 我们38人,没有一个学会,结果小妮子懂了。 能会三刀之一者,必入极境,且是极境中的强者!” 来福艳羡地解释到。 只是他的话,让得陈安之心里一紧。 因为,刚刚的一刀,田不田炸了冉舟丹。 ...... “江湖水深,想不到阿丹都能被人一刀炸之,我只能唤你出来了。” 韦候府里,韦候对着眼前的黑衣人,叹息到。 “是谁?” 黑衣人毫无感情的问道。 “陈安之的伴侣,小三田不田!” 六扇门刀的传承,韦候他不懂。 但是他懂,是田不田斩了冉舟丹。 “死于女流?” 周春旺眉头大皱。 于天人镇杀令之下,他和冉舟丹即另外的一人,是韦州书院的牌面。 “切不可轻视,她是田不安的小孙女。” 韦候对于周春旺的态度,不由眉头一皱,提醒到。 ...... “死了?” 来俊臣诧异。 要知道,冉舟丹可是极境第三步的存在。 “被田不安的小孙女,一刀斩!” 周兴子跟着确认。 “那就不怪了!” 听到了斩人的是谁,来俊臣释然。 “很厉害?” 周兴子不明所以。 “大魏掌刑人,你以为他本身不强悍?” 来俊臣笑道。 “怎么说?” 周兴子一直觉得大魏掌刑人,就是一个奉承而已。 “四宗不一定打得过的人。 不然,六扇门怎么可以弹压江湖?” “嘶!” 来俊臣的话,让得周兴子一个冷嘶。 直到此刻,他终于明白了大魏掌刑人的真意。 ...... “田老头,你大魏掌刑人的真意,可能会因为田不田的出世,被人秒懂了。” 北谷里,李翠山笑着说道。 “懂就懂了,还能怎么办?” 对于李翠山的戏谑,田不安不以为意。 “我是无所谓,就怕不明事理的天圣士,找你麻烦啊!” 李翠山的一声话,让得田不安的脸冷了下来。 ...... “你知不知道,为何田不安能够成为大魏掌刑人?” 来福让田不田去睡,说他要和他相公聊天,田不田很听话。 毕竟是爷爷的话。 然后,在田不田安入梦乡之后,来福就是说道。 “为何?” 听着这样的询问,陈安之已经有了答案,但仍是忍不住地问出。 “因为,他踩了天圣府。 天圣府本有足足一万天圣士,但是被他踩了之后,躲到各地的天圣士,只剩了三千。 孔夫子应该和你说过,天圣府只有三千天圣士吧!” 来福说得很认真,也说得很明白。 “什么?” 听了来福这话,陈安之生气之后才是想明。 怪不得望城九年,孔夫子一直未去过田家庄。 ...... “可是,你既然把不田当成自己孙女,你为何还要跟我讲这个?” 回过神来的陈安之,问道。 “因为他的无所不用极其!” 来福回应。 他说的话,陈安之知道,是用一百五十皇卫身死,让得定南十万大军可以入韦州的事。 “我不是让十万定南先锋军,三十里外驻扎了么?” 陈安之坚持到。 “你以为500万两,就真的能让度青峰对你推心置腹么?” 来福的话,让得陈安之心里一颤。 ...... “入城!” 卓不然横刀立马,一声令下。 “可是陈安之不是说让我们威慑而已?” 作为先锋营副将的卓戟,疑惑到。 “不过小小一犬子,你要听他令,还是大帅令?” 卓不然冷到。 “吼!” 十万大军嘶吼开拔,不设防的韦州城,根本挡不住。 ...... “完了!” 听了十万军的嘶吼,韦候一声哀叹。 他想不到度青峰竟然如此顺势。 “旺儿,败隐!” 对着准备要出世的周春旺,韦候欲哭无泪,只能这样下令。 南盟的局,他还是跳下去了。 他没想过,度青峰竟然敢这么做。 ...... “什么?” 陈安之非常不解,这个事情来得太突然了。 大魏三圣院之一的韦州书院,以文封侯的韦候,在定南十万先锋军的压迫下,跑了? “对不住,这是大帅的意思!” 接掌了整个韦州城的卓不然,面对着陈安之的质询,只能如此回话,然后直接毙掉了和陈安之再话的可能。 “你个老谋子,想帮我做事,也不能这样啊!” 回到了定州堂里的陈安之,爆怒道。 他知道,这是田不安在给他推波助澜。 可是,他不是这样打算的。 ...... “定南是真反还是假反?” 逃出了韦州城的来俊臣,心有余悸地自问到。 “这事太突然,我也想不通!” 周兴子回应到。 一夜之间,定南军突然结果了韦州城,他也是想不通。 对于来俊臣的询问,他怎能有答案? ...... “大帅的意思,你才是真正的太子,大魏的主人。 所以...” 韦候府里,卓不然对着仍是懵逼的陈安之,说到。 “???” 陈安之对着卓不凡就是满脸的问号。 他真的想不通,这传说里的屁事,怎么会来到自己身上。 虽然在历史上,崇祯不该是帝,然后崇祯不是帝的话,大明还有延续的可能。 只是这事情突然到了自己身上,实在理解不通啊。 要知道,这大魏只是有大明的影子而已。 ...... “我只做大魏清账人!” 晕乎乎之后,陈安之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的话,在第一时间传荡了整个大魏。 让得大魏的朝堂,安宁了下来。 因为,他们实在想不到,大魏皇帝会认了他的身份。 ...... “他,终不愿意做帝皇啊!” 金銮殿里,崇祯帝叹息。 本该他的位置,要还给他,他却是不受。 “也许有个清账的王爷,于大魏更好呢?” 黑暗里的那人,笑着说道。 毕竟,陈安之的所做所闻,的确让得他们无法无视。 于是乎,他对着大魏的皇帝,笑着说道。 ...... 第133章军入之后的韦州城 陈安之现在很无奈。 他真的想不通,度青峰干嘛要把他的身份捅出来。 “傻娃,不捅出你的身份,你能掌六扇门么?” 田家庄里,始作俑者的田不安笑道。 “憨子,不道出你身份,你能能权掌整个商吏司,或者是成为商吏司的特殊人么?” 在皇帝下令,让他出塔的时候,孔夫子仰望西南喃喃。 他知道陈安之现在肯定会有很多疑惑。 毕竟十九年了,他没跟说他是王爷过。 因为整个大魏唯一的亲王,就是陈不凡他爹。 ...... “天南主司,是我小叔?” 得到了消息的陈不凡,瞪大了眼。 要知道,在血盐城的小虚境里,他差点嘎了他。 “皇帝亲认!” 赵天来无奈地说道。 金口玉言,谁敢质疑。 ...... “会不会是个烟雾弹?” 张景之问道。 崇祯帝突然来了这么一出,打得他猝不及防。 连得被镇压在天策府的孔老二,都被放了出来。 毕竟,小王爷的老师,谁敢镇压? “皇亲不乱认!” 小李子第一次铿锵地答道。 “你说得也对!” 听了小李子的话,张景之安静了下来了。 原来自家的皇帝陛下,不傻! 可是为了自己的小弟弟,就这样暴露自己的军力,他不是更傻么? ...... 韦州城里,今时不同往日了。 “今日开始,你就是有五十万大军做靠,还有可以弹压整个大魏江湖的六扇门的小王爷了!” 卓不然对着陈安之说到。 “你可别吓我!” 陈安之对于这突然的身份转变,依然是接受不了。 “陛下说,需要你来做商吏司的王。 如果他们不听劝,那位定南军随你所使!” 卓不然的话,让得陈安之明白了,定南军为何会和他关系良好,原来是在这里。 他不是真正的大魏王爷,但是崇祯帝和定南军,需要一个大魏的小王爷出现。 “好!” 对于这赤裸裸地话与警告,陈安之没有拒绝,他答应了。 “那就击掌盟誓,韦州城算是我送你的礼物!” ...... “想不到吧!” 授文小院里,陈安之对着提酒大师问道。 “的确想不到。” 提酒大师郁闷。 果然啊,所有的阴谋诡计,在权力之人的一句话下,都会化为泡影。 “夫子、大师兄,他们说雪雁楼走的是先付后用的路数,一旦付账,既是认可雪雁楼的服务。 故而,人可以走,但钱不会退。 如果有异议,可以去器药殿提出诉讼。” 不消片刻,贾皮皮就一脸苦相地回返报告。 血盐城能够成为法外之地,在魏朝境内,却不受魏朝法律制约,其中的根因,也有着这器药殿。 它是由两个无冕之王一般的宗门,锻器宗和炼药宗合二而成。 虽然它们不会干涉世俗王朝的更迭,但是在你王朝建立之前已经定型的城池,它们也不容许世俗王朝的律法探入。 血盐城,即是如此。 “要不钱不要了,走人?” 陈安之问得很果决。 谁能想到那个当初他们下药,准备用身子抵账的小小天奴女,竟然会在三年内一跃成为血盐城里有名的大酒楼之一的新楼主? “一人三金,拢共一十二金,你得卖了多少天圣酒才能赚到? 兴许,不一定就是她呢。 出事了,为师给你顶着。” 既心疼钱,又想了想那馋人的春落水已经到了嘴边,而且还是无限畅饮,孔老二铤而走险的咬牙说道。 而这师徒的这番操作,连得贾皮皮也是奇异了起来,边上被请客的陈庆之当然更甚。 然而未等陈庆之发问,孔老二已经是咬牙切齿、眼睛通红的说到: “今夜你一人不喝够三坛春落水,把本给喝回来,老子直接把你打回马鞍山。” ...... “掌柜的,天三号房的那四个,好像饿死鬼投胎一般,目前为止已经喝了十坛春落水、三只大雁、一头血羊了。 要不要,在酒水里加点料,让他们吃不得喝不下,直接晕了他们?” 还是那个门口接待他们的小二,有些焦急地跑到了柜台上,对着当值的掌柜低语询问到。 “不行,血盐宫三十年一成的端王第九刀是历届以来最出彩的,这一次的端王刀主人,必会是血盐宫苦等的那人。 但这一次的端王刀还未出世,就被那些执牛耳的老家伙定成了魔刀。 血盐宫和器药殿已经联合发出了警告,在端王第九刀还未炼成和认主之前,血盐城里大大小小的酒楼客栈,都不许再行这种无法无天之举。 秦小二,如果你再有这样的想法,让我们雪雁楼万劫不复,那我也就只能抹了我三姨你七姑的脸面,把你炼成血晶,给卖了。” 掌柜笑三娘对着秦小二警告到,让得他差点尿飚。 他知道现在才知道,这次的端王刀锻造,竟然连得器药殿也跟着掺和了。 如果说器药殿是血盐城的客人,那血盐宫就是血盐城的真正主人。 坐拥三百里血盐城的血盐宫,有着上万门徒,可以敌得上大魏的强横一军。 而血尊者陈留王,则是让得大魏不敢对血盐城用兵,默认其是大魏之内法外之城的擎天柱。 除非传说中的天圣大将,大魏排名前三的尊者,亲自对他开战。 ...... “嗝!” “呜呼,爽了个哀哉。 看来昨夜,是我们多虑了。” 看着已经醉晕过去的陈庆之,拍了拍鼓起的肚皮,又打了个饱嗝的孔老二,心里美滋滋的。 而旁边的陈安之和贾皮皮则是一脸无奈,他们家的夫子,又要开始吹那让人耳朵起茧的牛逼了。 但兴许不是吹牛! ...... “忆当年。 四九寒冬渡渭水,三千天圣士独对十二万七千人。 无援无助啊! 天大亮、雪花落,刀光起。 渭水沉骨十三万。 天圣大将一刀斩碎十三妖,独背三千士。 雁南归! 三千里漫漫长途,九九八十一一次呐喊大魏三十州: 为何? 天圣府贡英灵,将东行,牌位落。 圣公子,三千父碑碎。 能讨个公道乎...” “能!” 每次孔老二喝大发了,他都会《忆当年》,但是他的《忆当年》从未完整过。 “夫子,我有三千父。 你是第三千零三个...” 这是陈安之第一次在贾皮皮面前,轻轻地拍着孔老二的后背,说出他十八年来已经说到舌头发麻的答案。 “大师兄!” 贾皮皮惊到。 他没想到天圣府的圣公子,竟然那么悲惨。 “没事,你还小。 答应大师兄,如果哪天大师兄坚持不下去了,把我和夫子的骨灰洒在天圣府的土地里就可!” ...... 第134章上阵父子兵 南麓州往东是桂州,桂州之后到韦州,韦州的南边则是洪洲,它的北边,又与南麓州的天南郡相交,而恭城是洪洲下边的一个县,算是边郡县。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他的地盘边上。 “安兄,为何我们要来恭城?” 天下那么多个商吏司,要监察腐案应当先从郡司或州司入手,那些才是大鱼,来恭城这里啃小虾做什么? “恭城掌司叫苏喆!” 陈安之说道。 “这名字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陈庆之不解。 “因为他干了一件和我一模一样的事情,褫夺恭城。” 陈安之说出了事情的缘由。 “他夺他的,关我们什么事?” 在韦州城里,能吃香喝辣,有女人抱,还有架打,蛮虎对于离开韦州是不爽的。 所以,他不满的囔囔到。 “如果褫夺的事情,在大魏遍地开花,商吏司将不受控。 谁又知道,这么多年来,他们往商吏司里塞了多少人。” 陈安之解释到。 所以这一次,他要调查清楚,那个苏喆为什么敢褫夺,他必须把褫夺城常态的苗头压下去。 要知道,当初他敢褫夺望城,可是有田不安和孔夫子给他撑腰。 ...... “你说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发生恭城褫夺?” 金銮殿里御书房中,崇祯帝有些不解。 毕竟陈安之监察天下商吏的旨意刚刚下去,就有人急着跳出来往枪口上撞。 要知道,给了陈安之监察天下商吏的特权之后,恭城褫夺,肯定是被陈安之的监察、检证的。 “估计想要试一试陈安之的枪利不利,顺便看一看陛下的心坚不坚,又或者是在示威。 毕竟,如果褫夺合理的话,那么褫夺的事,就会顺理成章的继续发生。” 始终在于黑暗中的那人说道。 “又或者,把他引过去了,就有机会杀死他。” 黑暗里,另一人说道。 “那你们说,他会堂堂正正的去查,还是暗地去查?” ...... “掌司,你说我们此举,是不是往枪头上撞啊。” 恭城商吏司里,辅司郭明心忧。 陈安之的大名,已经名冠国朝,其凶名,早在商吏司内已经传开。 连大魏酷吏来俊臣都不是他的对手,自家的大人为何还要如此做? “郭明,身在其中身不由己。 既是不由己,那就只能当一把锋利的剑,会一会那传说中的陈安之了。” 苏喆无奈,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但在无奈之后,又变成了跃跃欲试。 只要这事定成了,以后他就可以风生水起了。 毕竟当官嘛,谁不想往上。 ...... 恭城的北边是旦城,陈安之一到了旦城,就住进了酒楼里,不再前行。 “安兄,为何不走了?” 连着三日无所事事,陈庆之有些闷。 “陈兄,他既然敢行褫夺之举,那么肯定就已经罗织了整个恭城,我们现在进去,可就会被发现。 更何况,也许这是一个针对我的杀局呢? 先等情报!” 陈安之说出了缘由。 “你贵为大魏小王爷,他们还敢杀你?” 陈庆之的话,让得蛮虎和田不田,也是惊奇了起来。 “连皇帝都想掀了换个听话的,我这不真不假的小王爷,突然死于意外,也很合理。 权势啊,总能让人迷眼。” 陈安之笑道。 “那他们会不会出动天人境来找我们的麻烦?” 田不田有些担忧地说道。 “败武侯、斩国师的天人镇杀令,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除非他们不害怕一个发了疯的总捕大人。” 有些规矩可以破,但是有些规则得遵守,这就是做局的奇异性。 陈庆之解了田不田的担忧。 现在,他终于明白那个来老头,为何要借韦州的局,再次轰轰烈烈的让天人镇杀令重回世人的眼中。 因为这样做,正好替他们化解了很多无形中的危险。 凭着极境之能,他们在天人之下自保,还是能够做到的。 ...... 夜,随着掌灯来临。 陈安之的房间里,出现了两个人。 “齐不礼、齐天颂,怎么是你们来了?” 陈庆之讶然。 要调查情报,好像夜枭和黑鸦更为拿手,陈安之怎么把齐不礼和齐天颂唤来。 “苏喆敢褫夺,那褫夺对象和依据是什么?” 陈安之笑问。 “当然是罗织罪状,定恭城县令无能...” 陈庆之随口而答,然后突然间醒悟了过来。 齐不礼作了二十年的县尉,自然对这事门清,更知晓怎么找出其中的破绽。 而齐天颂师从田不安,更是文武将,所谓上阵父子兵,二人来得正合适。 ...... “怎样?” 待二人落座,陈安之直奔主题。 “崇祯15年春末,原恭城县令年老至仕,新任恭城县令齐童一改前任政事,空谈政绩、明目索贿,搞得民怨四起。 16春雪,更是不顾雪灾,无视灾民,不但不开仓放粮赈灾,反而公然以春税不足为由,勒令粮商涨价抽税。 3月末,投告无门的恭城百姓、乡绅齐聚恭城商吏司门口,请恭城掌司效仿望城褫夺。 随后恭城掌司应顺民意褫夺恭城,开仓放粮、全力赈灾...” 听了齐不礼的话,陈安之明白苏喆运用罪税之法的终极特权褫夺恭城,是合情合理的。 但不合理的是,为什么望城褫夺的事情发生之后,恭城县令就换人,继任为什么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做个坏官,与人把柄,自送人头? 更不合理的是,那么久了,苏喆为什么到现在才褫夺。 “主司也发现了其中蹊跷?” 齐天颂问道,他现在是天南郡司的狱都监。 毕竟齐不礼作了那么多年县尉,对监狱这块熟悉,陈安之索性就让他子承父业,着实让齐天颂郁闷了好久。 “你来说说!” 陈安之饶有兴致的看着齐天颂,说道。 “原恭城县令离年老至仕还有两年,且在任上也算是兢兢业业,算不上好官也谈不上恶官,更没有大错,根本不该被勒令至仕。 而这个齐童,本为旦城主簿,补任恭城县令,其以往的作风,并非酷吏之相。 这两点,在得了主司密令之后,我与父亲即是暗访确认。” 齐天颂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果然,此次让父子二人先入场查探,方向对了。 ...... 第135章掳恭城掌司苏喆 “至于苏喆的出身和北京,为避免打草惊蛇,加之我的权限不够,无法调其密档。” 在说了自己所发现的疑点之后,齐天颂对着陈安之继续说道。 商吏作为皇吏,每个人的身份情况,归属密档。 这是为了保护他们查抄之后,被人报复其亲属,所以不是谁都可以调阅商吏的身份密档。 且,各郡商吏的身份密档,置于各郡的吏辅司处,他作为天南郡的狱都监,郡司里明面上的第三把手,没有陈安之的公函授权,权限也的确不足。 更何况,陈安之还不想让人知道他已经来到了恭城,那么行文恭城所属的郡司,的确是打草惊蛇了。 “这就有点难办了!” 陈安之有些郁闷,没想到这小小的事,难倒了他。 “不过后面我去文和老师与秦掌司,他们恰好知道此人。” 齐天颂后面的话,让得陈安之想擂他一拳。 什么时候,也学会这样了? 不过,他也是对于苏喆奇异了起来。 毕竟连得秦不二和田不安都知道此人,那就说明此人不是出名,就是后台挺大。 ...... “此人原是天南郡魏南县商吏司吏辅司,同为天南商吏,秦掌司天南述职的时候,和他见过面,所以他认识。 至于老师能知道他,是因为他苏定的书童。” 齐天颂说道。 作为大魏历史上的第一个文武状元,苏定的书童,的确会让人知晓。 毕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是在赌我敢不敢踩么?” 知道了苏喆的出身,陈安之喃喃到。 当初他和苏定就有交过手,最后还是度青峰用军议的名义,把他圈禁在定南大营里,才让得陈庆之剑挑了魏南县商吏司辅司熊宏。 在那一杀之后,魏南商吏司强横的态度才有所缓和,但这仇也结上了。 原本打算回到天南之后,在好好料理一下那个苏定,却没想到,他自己跳出来了。 ...... “齐兄,你觉着要如何破局?” 陈安之口中的齐兄,当然不会是齐天颂,而是他爹齐不礼。 作为曾经的望城三子、又掌了望城县治安、侦缉、捕盗二十年,他还是有些本事的。 “按照正常的情况,自然下文停职调查。 但他表面做得那么漂亮,明查肯定查不出什么破绽。 至于有是不是鼓动百姓、乡绅的嫌疑,必定查不出,就算查出,也无人敢做证。 毕竟,只要恭城还有商吏司,恭城百姓就不会做证。 要知道宁惹阎王鬼,不踏商吏司。 一旦罪税一起,那可就是倾家荡产,活不成了。” 齐不礼分析道。 “那从原恭城县令和齐童入手呢?” 陈安之又问。 “他们敢让原恭城县令提前至仕,那么这个人,不一定还活着。 至于齐童,应该活着,但会很难捉到他。” 齐不礼说道。 至于敢判断齐童还活着,那是因为他不惜自污也要陪着苏喆演这场戏,整整一年。 如果走狗烹,还有谁敢继续做狗。 所以齐不礼断定他还活着。 “你的意思,他会在定南第十军镇里?” 陈安之理解齐不礼的意思。 因为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军营。 上一次陈庆之魏南斩将,一是他们料想不到陈安之如此大胆,第二是当时熊宏在不在军营里。 但这一次,既有了提防,就很难办了。 ...... “齐童,委屈你先暂时在我身边做个小兵。” 第十军镇处于南麓州天南郡魏南县里,在将军府中,将军苏定对着一个小兵说到。 “为公子效命,是荣耀!” 齐童笑着回应。 现在做个小兵又如何,只要这事了了,他必会青云直上。 要知道,这可是武侯的儿子、大魏的文武状元、首辅的准女婿、商吏司的掌司,而且还是领着几万兵马的大将。 自己身为这个序幕的掀幕人,是那些后来者指引的明灯和榜样,当然会有大好的前程等着自己。 “最近没事不要出将军府,也不要独自一人,上次熊宏在魏南商吏司衙门里被刺的事,你也是知道的。” 苏定提醒到。 对于熊宏被刺杀一事,他是耿耿于怀的。 可惜商吏司衙门不在军镇里,而是在魏南县城之中,否则,断不会出现那样的事。 所以,连杜子腾这个狱都监,他也把他接到将军府里,以防不测。 毕竟他知道,苏喆一旦出手,陈安之必能查出来,自己是幕后的黑手。 本来他不想这么快、这么明目张胆的,卷进这个和天子对抗的漩涡里,但是这是自己的父亲和岳父的交代,他不得不这么做。 他知道,他需要给哪些观望者做出一个表率,一个和皇帝陛下对抗也能赢的表率。 ...... 恭城,恭城掌司失踪了。 辅司郭明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他不明白,怎么好好的人,突然就失踪了。 难道这个世界疯了,还有人敢挟持皇吏,而且还是一城掌司。 他的请示文告,在确认苏喆真的不见之后,在第一时间就把这事情上报到了隶属的洛水郡司那里。 同时又派了心腹,前往魏南报信,最后联系上了隐藏在暗处的神秘人告知。 随后躲在恭城的商吏司里战战兢兢。 因为他怕自己也会失踪。 ...... “你这做法,也太出乎意料了吧!” 陈庆之郁闷说完之后,与齐不礼、齐天颂三人六目相对,皆是无语,只有没心没肺的田不田和蛮虎,觉着是正常。 陈庆之他们有想过陈安之的做法,可能会出人意料,但这也太出人意料了。 之前还怕打草惊蛇,结果后面就是直接捉蛇了。 半夜带着众人,偷偷敲了只有先天一品的苏喆闷棍,然后就带着他们飞一般地逃离了恭城。 连着奔袭了三日,等进入了望城境,才让蛮虎把沙袋丢到地上,休息了起来。 “事是他办的,当然要问他啊!” 陈安之的话,让的田不田和蛮虎,觉得理所当然。 “既然是棋子,不可能你一问,他就老老实实地说吧。” 陈庆之又是无语。 “可别忘我有醉神春!” 陈安之笑眯眯的话,让得陈庆之不由一个冷战。 他说的醉神春,不会是炼神的醉神春,而是逼供的醉神春。 每每回想到他对人用药的时候,他仍是不由自主地恐惧。 ...... 第136章北谷刑问 “既然你觉得用药能逼问出来,那我们还跑什么? 问清楚了,录牌之后,定罪褫夺违律,直接丢到刑部,不就行了。” 连日奔袭,就算是极境者,也差点脱力,更遑论差点被跑死的齐不礼和齐天颂了。 陈庆之不解到。 “不逃,难道等人家反应过来,在恭城里把我们给包圆了?” 陈安之一个鄙夷。 望城黑衣九年,对于危险的感知,特别敏感。 他一踏入恭城,就感觉到若有若无的目光游离在乔装打扮的他们身上,那是黑鸦在盯梢。 所以,他决定反其道而行之,在他们以为他不可能不会那样做的时候,就偏偏那样做,然后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赶紧逃。 不然,可就跑不了。 ...... “锵锵锵...” 在陈安之话落不久,密林就传出了打斗的声音。 之后,索契衣裳带血的身影显现。 他身后,有整整三十皇卫。 之前,他还不知道陈安之为何要命他带着皇卫里的最精锐部众,来这深山野林里养蚊子,直到刚才才是明白,原来是伏击敌人啊。 “主人,毙了十人,其五人为队犄角相护,有军阵的影子。 所以,未能擒到俘虏。 己方,伤了四人!” 上次行往韦州,三百对三百,折了近半,这次以三十人伏击十人,仍是伤了四人,索契有些脸上无光。 “如料不错,对方是边军斥候营里的好手,对上这种阵战,连夜枭也会折,更何况是你们皇卫。 以后多用心修炼、练战即可!” 陈安之不轻意地说道。 随后让伤员和田不田、齐不礼他们扛着苏喆先走,他则是带着陈庆之和索契等一众回返五十里,把那些追击者留下的痕迹,全部抹了。 陈安之这娴熟的技法,让得索契感叹: 这才是真正的军人啊。 ...... “什么,失踪了?” 得了恭城的文告,苏定惊讶不已。 “报将军,追丢了,追上的第一波人,也是无踪。” 在苏定惊讶的时候,一人虎入禀报。 此人是他从他第十军镇之中选出的精锐斥候,是为魏南商吏司的黑鸦统领。 因为魏南商吏司权同天南,所以他有权组建夜枭和黑鸦两部。 “废物!” 苏定震怒。 为了这次引君入瓮,他才让苏喆跳了出来。 而为了他的安全,同时能够困住陈安之,等待杀招后至,他可是派了足足三队夜枭和两队黑鸦盯梢保护,没想到人丢了,还让陈安之溜了。 “找,把他给我翻出来。 找不回苏喆,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苏定怒吼,那可是他的书童,情谊匪浅。 ...... “你就这么把人给掳了?” 北谷威来厅,陈安之终于在多月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家。 田不安闻声而至,惊讶到。 至于刑讯逼供这种事,当然不需要陈安之亲自出手。 蛮虎好这口。 “其实也险,先是在旦城露了面,又在恭城现了身,然后声东击西,争分夺秒、兵行险着,才成功了。” 陈安之笑着说道。 虽然说起来轻巧,但个中艰险难道。 反正就是又费脑又费力,才侥幸成功。 “可是大魏律,定罪要二状和对证。 你只掳了他一个,他们可以说你是屈打成招,最后反而骚的是你,让你的监察公信力受到质疑。 到时,你可能只蹦跶了几天,又被打落了尘埃。” 田不安给他普及到。 “那要不你老亲自出手,去把那个齐童给掳来?” 陈安之笑眯眯到。 “如果你想天人下场,我倒是不屑走一遭。” 田不安回讽到。 自己立的规矩,自己去打破,那可就真的乱套了。 “那你说怎么办?” ...... “安师兄,这家伙嘴硬得紧。 晕了十回,药了五次,鞭成了血人,依然不松口。” 在陈安之和田不安互打机锋、互相讽的时候,蛮虎进入了威来厅,气哄哄的说道。 “果然是状元家的书童,武侯家的狗,硬气啊!” 陈安之听后讶然。 要知道当初的陈庆之,也只是挺住了三次药而已。 “你这私刑,别用得太过。 再怎么说,他现在也还是皇吏,大魏的官员,行事检点一点,别落了把柄,给了人口舌。 隆庆年间,瑞亲王可是被张景之和苏定方联手咬成了废王爷,现在还关在宗人府里苟活。 崇祯帝想放他归府安享余生,也是办不到。” 田不安听了蛮虎的话之后,提醒道。 “张景之和苏定方那么牛?” 对于这种陈年旧历,陈安之喜欢听。 于是乎,转头就把苏喆的事丢到了一边,八卦了起来。 ...... “了不得啊!” 许久听完了张景之和苏定方的八卦,陈安之不由钦佩。 一文一武相互配合,竟然能爆发出那么大的能量,连得皇帝都得退让。 权臣,果然是权臣。 “你也不想想,大魏四边,有三边大帅算是苏定方的门下,大魏战神的底蕴沉积,岂能那么简单。 而张景之身为三朝首辅,国中九候,除了军功耀升的边军四帅和苏定方之外,连文侯韦爵爷都是因他荐言而封,你说他的面子有多大。 就你现在这个小王爷,他真要捏你十分,连崇祯帝也要让他最少捏你三分。 所以,你别认为你现在的身份,就是无解的护身符。” 田不安对着陈安之像是坐井观天的青蛙一样说到。 “那你们还把我推出来干鸟?” 陈安之气到。 “大魏积病,我自始至终都是认为瘤于张苏,我们斗不过,就只能让你来试试了。” 田不安无耻又无奈的说道。 所以,陈安之监察天下商吏司的特权,必须要狠狠地保住。 ...... “老三,走出那一步了没有?” 随着洗酒卷天下,极境聚韦州的话一出,骄傲大魏的先天天骄们,必定会以进入极境为目标。 毕竟,现在的天下江湖,还是先天绽放光芒的时代。 “月前踏入了!” 说完之后,南布衣这个惊采绝绝的天之骄子,劲力一爆,身后出现了一道剑的虚影。 直到此刻,陈安之算是完全确认了极境的标志。 就是劲力起,而虚影现。 南布衣是剑客,他自然现的是剑形。 一道虚影,代表着他极境第一步。 又或者是说,人修的极境虚影是他们的武器,而妖修则是本体的虚影。 而且,这个虚影并不是无用的装饰,在爆发的时候,它能够凝如实质,像是天人御气一般,打出气劲轰击。 ...... 第137章他们会来劫人 “你猜他们可能会来劫人?” 问完了南布衣之后,自然就到安平了。 而彼时,威来厅里有齐不礼、齐天颂、南布衣、陈庆之、蛮虎、姬如霜和安平,以及陈甲,还有他的第一个狗腿望城掌司秦不二。 至于田家庄的,并没有人在。 田不安那个老货,又在关键时刻撂挑子,而且还把田不田带了回去。 听了陈安之的分析,安平疑惑,众人惊诧。 “所以,我才会叫你们聚议。” 知道了张景之和苏定方的脸面及能量之后,陈安之做了个大胆的猜想。 毕竟,要论背景和嚣张,苏定可以不输他。 他甚至是有点怀疑,他掳人的做法,是不是正好落入了他们的算计之中,给了他们一个深探北谷的理由和机会。 要知道,连得堂堂的陈庆之都只能熬住三次药,他苏喆一个小小的,不过先天一品的书童,凭什么? “如果真应了安师兄所虑,那这二人所想之远、其智之妖、执棋之弈,真是让人胆寒!” 陈安之的队伍之中,至目前为止,能让田不安吃瘪的,也就陈安之和安平。 所以众人聚议,到了这种烧脑子的时候,出言的只能先是安平。 ...... “可是安师兄,我很不解。 如果真如你所说,甩了一个书童出来,就是为了探我北谷。 可明知敌对,为什么还要己方牺牲,非得找那什么口舌和理由。 直接干,不就完了?” 世间总有清醒人,你觉得他傻时,他的话又是很对。 “傻虎,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在这个圈子里,为了服人,万事都得找个由头。 不是谁都像你家的大师兄一样,可以那么莽,可以那么毫不讲理。 那这样的话,大魏的官治就乱了!” 齐不礼笑着解释到。 作为大魏底层的官吏几十年,齐不礼深知此道之妙。 ...... “好了,这只是我们的猜测。 安平,先把那个齐童送到山里去。” 陈安之不想在这事上继续纠结,他只是觉得,以当初苏定敢拒主司召见的尿性,有这么大的几率会这么干。 既然他那么着急,那他就先把人藏起来。 反正他又不急。 恭城褫夺一事,按例是有三个月的时间来清查。 三个月里面,事情如何导,主动权在他这里。 ...... “不过大师兄既然提出了这样的可能,我们还是要防备一番。 毕竟,之前我们就能让望城成为天南禁地,现在北谷更不可能任人来去自如。 这代表的是天下监察的威仪!” 安平建议。 现在北谷里的秘密太多,不能暴露出去。 “现在北谷有皇卫一百五,陈甲的民团二百,县兵三百,山里来人三百,望城商吏一众,以及姬姑娘主导的大阵。 加上匠作坊新制的武器,应该能阻千人一尉的攻伐。” 安平自信地说道。 “皇卫我要带走,民团挡不住,县兵不适宜聚北谷而战,省得落个公器私用的口舌。 不二的商吏,加上山里的三百人和如霜的大阵,能警斩全部来敌么?” 陈安之问道。 安平的自信,他相信。 但器之利,仍在于人用。 用不好,辛辛苦苦的利器,只是给人家送礼物而已。 天南郡司那里有人,但是不可能为了这一战而全部暴露,没必要。 “那可能要借一借田家庄卫了!” 陈安之的话,安平明白了,但对于现下的人手和实力,他有些不确定。 山里的人出了有千数,但是为了真妖境的事,已经陆续派出去了两波共六百人,而现在的北谷已是一个可以容纳万人的大镇,或者称为城更为合适。 四百多人要严防死守一个万人大镇,并且全斩暗夜之敌,的确有些难以做到。 毕竟,如果对方敢探,那么派出的人手,绝对是精英级别的人物。 ...... “老谋子连不田都掳走了,明摆着不想掺和这事。 这事,得我们自己做。 真有这一仗,我们得靠自己打出胜利,才能让他们忌惮。” 陈安之想了想,否了安平的建议。 “那还哪里来人?” 北谷的摊子,在起始时就铺得太大,现在要用人,着实变得捉襟见肘,安平也是巧妇难无无米之粥啊。 “猎妖的隆庆和商于他们,现在怎样?” 关键时刻,陈安之想到了两人。 他们可都是山林野战的好手。 由他们来指挥此次战事,是最好不过了。 “他们和那半百之人,南蛮一战中,沉积的伤病太多,一直都是以恢复和适应新的制器为主。 所以,之前对于皇卫和民团的练战,都是三师兄在主导。” 安平的话,让得南布衣心里一黯。 果然,他只能是独行客,不能成为领兵将。 “这次的反击之战倘若发生,你和隆庆、姬如霜全面操控,老三,你带着猎妖的那些人做狙杀手,以后那些人归随你。 我之令,来者全歼。 至于民团和县兵只做警哨之用,勿需去做鸡蛋碰石头的不必要牺牲,你们还需要成长。” 陈安之终于定令到。 有本草纲目阵而在,姬如霜一人可顶千军,只是需要确定她的指挥权。 ...... “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要带皇卫走?” 明知可能会有暗战来袭,陈安之还要把有限的人数抽离,南布衣有些不明。 皇卫虽然韦州溃败了一次,但是能够活下来的都是精英。 “恭城里不是还有个狱都监么? 他如果探我北谷,我就抓他恭城狱都监。 有来有往,所谓礼尚往来嘛!” 陈安之笑道。 这笑,其实并不自然的。 但是必须的。 你敢动我窝,我就抄你底。 甚至最后把你苏定也掳了。 他就是要这么毫不讲理的让人忌惮。 夫子说过,对于所有阴谋诡计,最好的破解之法,就是大力出奇迹,不讲理又合理的莽。 他们是之前不懂,现在懂了,所以给他设了发力的背景和行事的风格。 ...... 魏南第十军镇,将军府里在镇议。 “将军,真要这么做?” 一个心腹裨将,对着定议的苏定诧异到。 那里可是新出的大魏小王爷耕植之地,说是他的老巢不为过。 “所以,才要打他的脸,告诉天下人,大魏小王爷不用怕,继续按着我们的布局,放心大胆的做。” 苏定狞笑着说道。 他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用脚踩在陈安之的脸上,看着他溃败、求饶的残样。 第138章蜕变的皇卫 “主人!” 索契换了新的软甲,全身黝黑,再无以往卫甲的惹眼。 “怎样,可是合适,是否觉得负累?” 陈安之问道。 一身黑甲,一把黑弩,一把黑刀,一盒黑箭,这是匠作坊按照陈安之的要求新出的器械,只不过两百套。 其中优先配给了索契的皇卫,而剩下的就是只有南布衣及其猎妖一众优先穿戴。 “很好,比起卫甲更轻盈,这弩箭的威力更强,说为小号的破甲箭更为合适。” 索契很是满意这些器甲。 要知道破甲箭,可是攻城利器,需要一伍人共同操作才能做到。 一中者,就如雷霆霹雳一般殒命。 这小小的黑弩,竟然有其近半的威力,而且还能连发。 可以说近战、伏击的无敌利器。 更可怕的是,它破风无声。 而黑刀更是了不得,一斩敌方入肉之后,只要运用金刚劲触发刀身之内蕴含的醉神液,就能让得对方劲力卡滞,反应迟钝。 也就是说,这刀和弩,只有自己人才能用出它的最强状态。 而黑甲,则是能够吸光和隐蔽气息,站在暗处,就是黑暗。 再加上,陈安之还在他们适甲的这几天里,教了他们一套三才走位、五人辅战、十人暴战的战法。 在领略之后,他对于战斗越来越期待了。 ...... “既然已经是我的人,以后就别再以皇卫自居。 以后你们就是我的黑甲卫,随我监察天下,可别再让我失望。” 陈安之对着兴奋的索契说道。 这帮人的底子是好的,甚至是比山里人的底子还要好,只是还没有经历太多的血雨腥杀,成了个笑话。 所以,他希望他们能够知耻而后勇,成为自己黑夜里最强横的利器。 陈安之的话,让得索契紧紧握了拳头,他们太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来证明他们自己。 “师兄,为何不给我配一套?” 对于这黑甲,看过了黑甲卫的演练,蛮虎也是艳羡得紧。 可是素来对他要求必应的陈安之,竟然没有同意他也着甲。 “你皮糟肉厚,莽力如牛,有必要么? 你看我和庆兄,也是没有配甲啊!” 陈安之笑着说道。 只是这是当然是谎话。 现在黑甲的攻防只是达到了先天三品的程度,对于他们来说聊胜于无,又何必去浪费。 他在期待着李翠山口中天人级的黑甲出现。 ...... “走了!” 排兵布阵都需要时间,估摸着苏定的试探应该也要到来了,陈安之对着安平说道。 有李翠山那个便宜的老丈人匠作坊里呆着,北谷最大的秘密,不会暴露,所以陈安之安心地带着蛮虎、陈庆之和索契的一种黑甲卫出发了。 一百多人,竟是没有发出半点盔甲摩擦的声响,这让得陈安之更是满意。 果然老丈人抄刀,品质出乎预料。 在陈安之笑着的时候,一道丽影出现在队伍的视线里,他们行进的路上。 索契等人眼神一凝,准备战术摆开,进行击杀。 “很好!” 陈安之对于他们的反应,很满意。 不论前方是何人,敢阻挡者,皆视为敌。 “散!” 看着陈安之一个挥手,索契就是带着人无声散离地暗暗跟随。 这三日不见,如同脱胎换骨的表现,让得陈庆之看向陈安之的心里暗暗惊讶: 妖孽啊! ...... “刚才那些是什么玩意,你刚捣鼓出来的,什么意思?” 待那一片黑影散去,田不田才是舒了一口气,对着已到近前的陈安之怒道。 她知道北谷有秘密,她更是北谷的小夫人,但是她是她谨记妇人不密。 所以,她从未主动去过问这些事。 “吓到了你?” 陈安之笑眯眯。 “哼!” “如果你感觉到被一百多条毒蛇盯着,动一步不死即伤,看你还能笑得出来不。” 田不田一个冷哼。 “老爷子怎么把你放出来了?” 调笑过后就是问询。 田不安想要自己走出霸气的第一步,所以他把田家庄的人,唤了回去。 田不田作为田家庄的标志性人物,应该被他摁住才对。 “我说,生是陈家人死是陈家鬼,关你姓田的什么事,然后他就气轰轰的去北谷找李叔了。” 田不田口中的李叔,自然是李翠山。 想不到两人的感情,现在这么好。 “得了,是去泄愤的!” ...... “将军,你其实不用来。” 之前将军府镇议出言的裨将,带着人斥候回返,对着苏定说道。 此次突袭,由定南第十镇军斥候营第九第十队领事。 他是先锋营斥候尉的校尉裨将庄闲。 大魏军制,百人为队,千人为尉,一营统领为偏将,千人校尉是裨将。 来俊臣能够罗织天南,身为将司一体的苏定,当然也能够罗织自己的麾下。 第十军的先锋营军士,有好多人就是商吏。 而这第九第十队,领的就是魏南商吏司夜枭职权。 “不要大意!” 苏定没有轻敌,而是对庄闲提醒到。 不过,他也很是奇怪,来俊臣还在的时候,望城已经是天南禁地,结果入了望城境那么久,竟然没有发现探子存在。 陈安之已经嚣张到这种程度,连设防都不屑了? “动!” 如是想着,他心里更是窝火。 敢掳他书童,少不得今夜要让你老巢满目疮痍。 ...... “统领,来了,二百人!” 黑夜里,一团黑影轻声报到。 他是着了黑甲的,原猎妖一人。 而他报告的对象,则是他们的新任统领南剑臻无名。 只是他圣城被押解回来之后,经常颓废的一身布衣示人,北谷的人都习惯叫他南布衣了。 而此刻的他,已经不再布衣着身,也是黑甲穿戴。 看了陈安之对百五个皇卫的特训,他知道大师兄说得对,他这个南剑只有成为暗夜的狙击手,才会是最强大的存在。 所以,他欣然接受了成为九死一生之下还能活下来的五十个猎妖军士统领,称名鹰隼,要以猎杀夜枭为志,成为陈安之的终极暗护。 “跟随暗剪,不用太多,让他们到了北谷之后,先去半数的人。” 对着眼前鹰隼说完之后,他这个南布衣先身士卒,像是一个猎鼠的飞鹰,无声地飞掠了出去。 因为,百人夜进,不可能是正队而行,而是掩在密林之中哨进。 ...... 第139章夜杀 “咕...” “呱...” “唧...” 人间四月,草长已莺飞。 哨进的第十军斥候,久不久一声仿叫,通报着自己的位置,向着望城有名的北谷慢慢推进。 “咔!” 在一声咕之后,一道脖子被拧碎的声音响起。 三里路,苏定的人在被无声剪杀。 “不对!” 北谷就在眼前,但是踏入了本草纲目阵的庄闲终于发现了不对。 作为斥候和夜枭共体,他不是莽撞的人。 所以,在这次夜入北谷之前,他重新定了斥候互鸣的哨音。 两队之人,每进一里就变换哨音。 可是现在已是三里,怎么左右两路的斥候,依然没有变换哨音。 ...... “噗噗噗...” 在他仍在疑惑的时候,他身边的人不断有人倒下。 “不好,已经被敌人发现!” 此刻他亡魂大冒。 因为他感觉到自己脚下的软草,竟是突然变成了尖刺在噬人。 “你明白得太晚了!” 一声贴耳话,几乎把他的魂从天灵盖里吓出来。 幸好,他滚得快。 只是身上被地上的利叶被扎了好多个洞。 ...... “姬如霜,息阵,没有必要完全暴露。” 看着南布衣一路剪径,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他们冲杀一轮也能把这些人留下,害怕有漏网之鱼,从而暴露出北谷护阵的隆庆下令到。 “杀!” 几乎在同时,商丁就是率着山里的三百人冲了出去。 苏定真是太小瞧了北谷,竟然只二百人就敢摸进来,今夜少不得要留下这个自负的小侯爷了。 “弩箭上膛,在阵外走位射杀,谨防敌人逃跑。” 看着己方的人冲出来,南布衣下令之后,就是对着苏定提剑杀去。 他是剑客,剑才是他的最利器。 ...... “安兄,这个时候,北谷应该接仗了吧!” 众人驰行,天南边上的恭城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肯定干上了。” 蛮虎瓮声瓮气的不满到。 因为他发觉,那些黑甲卫有黑甲的加持,除能无声潜行之外,还能省力。 “弩箭上膛!” 虽然他们现在的此举,好像有攻伐一城的感觉,但是对于陈安之的命令,索契没有丝毫犹豫。 “一个时辰之内,清洗掉所有蛰伏在恭城里的外来暗人,尸体也不能留下。 这是融尸粉,用金刚劲激发。” 陈安之从玉牌里拿出了一罐药,让索契分发下去之后就是下令。 “此仗,伤者自棒打三十,五战皆伤者就自爿,我来替他养老送终。 以后,只要败仗,你们自领刑罚,去吧!” 陈安之站在可以俯瞰恭城的山包上,不容质疑地说道。 ...... “尊!” 听了陈安之的话,索契没有犹豫,盖下了面盔,一个挥手,众人无声地进了恭城。 “安兄,这会不会太过?” 陈庆之听着陈安之这么苛刻的要求,心里也是一紧。 “苛刻? 庆兄,你可知,为了确定那些人,夜网去了多少人。 我只是让他们按点杀人,如果还杀不了,那他们还有存在的意义么?” 陈安之说得很认真。 夜枭和黑鸦,才是无名的烈士。 索契他们只是最后的终结者。 如果这样都做不到,他们又何必存在? 要知道,他们的功勋都是这些无名的烈士用他们的生命来撑起来。 “受教!” 听了陈安之的话,陈庆之对着恭城摇拜。 拜那些暗斗死去,却是无名的己方暗士。 ...... “师兄,我们什么时候有那么多人?” 蛮虎疑惑。 他一直跟着他。 他竟然不知道陈安之还有个夜网。 “笑笑!” 陈安之说完之后,沉默了起来。 他欠她太多了。 ...... “小姐,在想什么?” 李嫂是血盐城同福楼的老人。 这两天,安笑笑一直没有去往抱花园,而是倚窗发愣,一脸心忧。 夜网的人,好多人都没有回馈情报。 “掌柜的,确认了,苏定北谷折戟,只有他和裨将庄闲逃了出来。 恭城布置的魏南夜枭和黑鸦,已尽除。” 在安笑笑想着想着的时候,当初接待陈安之一行的小厮,笑着禀报到。 “小乙,真的?” 在同福楼的陈情楼之人,只不过三个。 一个是安笑笑,一个是李嫂,还有一个就是陈小乙。 “嗯!” 年不过十八的陈小乙,用力地回到。 安笑笑也是对于陈安之的拜托一事,安下心来。 这是陈安之第一求她。 ...... “可是小姐,楼里对于陈寐的呼声越来越高。 你可能去不了恭城见公子了。” 李嫂的话,像是晴天霹雳一般,让得原本笑意的安笑笑瞬间冷寒了起来。 陈情楼里分陈安两家。 她是安家的圣女,陈家的圣女叫陈寐。 每百年,陈情楼都要选出陈情圣女。 本来这事,血尊可以压下来,可是他去了东海。 “这算是有缘无分么? 回陈情岛吧!” 安笑笑无奈道。 ...... 恭城,蛮虎一脸莫名,陈庆之则是不可理喻。 有了李青瞾和田不田,这家伙竟然还在跟安笑笑联系? 贱人! 陈庆之一脸鄙夷。 “我槽,我九岁下毒给安笑笑,十三岁才下毒给田欣欣,你说我跟哪个感情深厚点?” 看着陈庆之这样鄙夷的眼神,陈安之怒道。 然后,他就看见陈庆之的眼珠用力的向一个方向顷。 “好啊,你个陈安之!” 田不田抽出了刀,只是没有如陈庆之所愿的砸下。 “呜呜呜...” “你竟然让安姐姐独守空房,等了你那么久...” 听着田不田的哭骂,众人皆是: 噗! ...... “陈情楼三星杀手李建见过公子!” 在几人把事不当事的时候,一人掠来跪见。 “陈情楼的杀手实力由小至大,外劲一星、内劲二星、暗劲三星。 你身为先天境界的杀手,至少也是四星的存在,怎么还自称三星?” 陈安之疑惑到。 李建是这一次夜网笼罩恭城的带头人。 “要隐藏实力,圣女交代的!” 说完之后,李建的实力从先天一品变成了暗劲巅峰。 他在用这种表现,隐晦的告诉陈安之,安笑笑那边出现了异样。 “笑笑那边,出问题了?” 田不田不计较,陈安之当然更不会计较。 所以,他在田不田的面前,对着李建实问了出来。 “陈情圣女之争,开始了!” ...... 第140章先战恭城之事 “先战恭城之事!” 听了李建的话,陈安之心揪。 安笑笑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对眼的第一人,结果自己却是不能在她需要他的时候,去帮忙。 而且,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分出人来,助力自己。 “是!” 杀手就是杀手,冷血得只是唯令是从。 在听了陈安之的话,李建并没有多说一句,或者是表现出自己的任何情绪,而是就这么干脆地隐入了暗夜里。 ...... 夜风中,陈安之矗立好久。 田不田有几次想上前打断陈安之的伤怀和愧疚,但都被陈庆之和蛮虎用力拉了回来。 天知道这个小身板,怎么有那么大的力气。 “主人,已清!” 天亮了,索契换上了皇卫的卫甲上前。 他说的清,是把恭城暗里的鬼魅魍魉,以及那些恭城的强人,都清了一干二净,现在的恭城算是大魏一净土。 所以,才会用时那么久。 因为,对于陈安之的交代,他要带着人做到彻底。 “那就以天下监察的仪杖入恭城。” 陈安之终于回过神来,令到。 “威武...” ...... “大...大人,商吏司天下监察的仪杖,准...准备,入...入恭城了!” 夜里的暗战,郭明是知道的。 他瑟瑟发抖地等天明。 因为,只要天明了,这样的暗战就暂息了。 结果,还没等他看见朝阳而欣喜,属下的商吏就战战兢兢地来报。 让得他的心里一凉。 对方明目而来,肯定要往死里查了。 要知道,北谷陈安之对于商吏腐案,历来是容不得半点沙眼。 ...... “怎么,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很怕我? 或是你恭城商吏司历来是欺民陷罪?” 陈安之看着抖着见礼的郭明,就是一个炮轰。 差点炸碎了郭明的灵魂。 “哈!” “跟你开玩笑的,商吏108司,那个司里没有点龌龊? 入司!” 陈安之的一乍一抚,让得郭明浑浑噩噩地跟上。 ...... “恭城掌司,为何还不来见我?” 陈安之大马金刀地坐在恭城商吏司衙门掌司位上,明知故问地喝问到。 “监...监察,苏掌司已经失踪多日!” 郭明战战兢兢地回应到。 “失踪? 我堂堂大魏皇吏,一城掌司,竟然还会失踪? 他是不是违律褫夺,畏罪潜逃了?” 陈安之直接给苏喆的失踪,做了定性。 “大...大人,有...有这个可能!” 本还想挣扎一下的郭明,看着一众皇卫森冷噬人的目光,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之后,做出了不确定的答案。 “金吉,跟着这位郭大人去对一下罪税的档,看一看以往恭城商吏司的行事如何。 恭城县尉,带着索统领去恭城县衙,看一看齐县令在任上有没有被逼迫的事情发生。” 陈安之也不废话,直接令到。 金吉就是韦州城的那个数算高手,只要他一入场,所有假帐全部无所遁形、还归本貌,直接让人追本溯源。 这就是他敢明查的原因。 随后,他又加了一句饶有深意的话: “昨夜,我在恭城斩了八十个夜枭,一百个黑鸦。 城司者,历来无调用夜枭和黑鸦之权,你们这就有点意思了!” ...... “什么,陈安之去了恭城?” 狼狈逃回的苏定,不敢置信。 “将军,定南虎卓不然,令各大军镇的先锋营汇军练战!” 屋漏便逢连夜雨,亲卫的话,让他更是胆寒。 定南边军,分先锋、中军、后营三部,即所谓三军。 而各军正将,除了本部嫡系之外,平时由各大军镇自领剩下的各军一营,驻扎于各大军镇听用,在练战或是汇聚之时才会齐聚。 此时先锋聚军,卓不然必是和陈安之一腿,在将他一军了。 毕竟,前两夜才是损了两百先锋斥候,现在就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就是很明显的针对他。 “将军,怎么办?” 作为裨将校尉,手底下突然没了两百人,这可是杀头重罪。 庄闲慌张了起来。 杀阵杀敌赴死,他不怕。 但是诡计身死,他不甘。 “怕什么,我武侯家有人!” 苏定恨到。 这事,有点难办了。 ...... “将军,小...王爷这是釜底抽薪。 我们真的要和武侯对着干?” 定南将军的府邸里,第十八军镇将军陈格,端起了茶碗,但是说得有些不够利索。 谁知道,当初和他称兄道弟的小好友,突然变成了贵不可言的人物。 幸好,在南蛮一战之中,和他合作相宜、定下了情谊。 “大帅的意思,军有军样,吏有吏貌。 军吏同体,少不得定南军将来会变得乌烟瘴气。 趁这个机会,拿掉商吏入军的隐患,去了这可能,即便冲撞又如何?” 卓不然现在已经成了陈安之的死粉。 所以,对于配合陈安之的行动,把利益最大化,他高兴得来不及。 所以,他没有忌讳的对着出身武侯家的陈格说道。 陈安之说得对,按照魏南的体量,哪有年年千万的罪税出现,然后被赏了个职同天南。 他们的目的,无非就是让人觉得军吏同治,可以让罪税大翻。 随后,被渗透、扭曲的商吏司就可入军而控。 第十军镇,就是陈安之所说的这个样子。 商吏司的褫夺之权,太恐怖了。 ...... “败了?” 苏州武侯府,苏定方听了属下来报,很是郁闷。 大魏天下九候,除了镇边四路,另外侯爷所在一州,俱是以候姓为州名。 苏州,就是大魏军神苏定方所在的州。 这州之前,名为中州。 “是的!” “小侯爷暗借苏喆被掳之名,率两队人马亲探北谷,只有他和庄闲脱险。 现在定南先锋聚军,可能会有点麻烦。” 武候府家的管家,低声说道。 苏定可是未来的战神,结果却被坑得那么惨。 “告诉度青峰,那二百人我提调回武侯听用。 身出我武侯府,我看他敢不敢不给我脸。 告诉定儿,放手去做,有事我兜着!” 一听这话,苏定方也是气恼。 原本定好了这策,想让苏定也名冠大魏,成为至少和陈安之比肩的存在,为他的军路铺上黄金毯。 结果,反倒被对方反将了一军。 当初,他就反对张景之所说的以吏入军,慢而谋之的办法。 结果现在应证了。 那这么多年的投入,算是废了么? ...... 第141章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恭城的商吏司里,陈安之正身在心不在的等待着恭城的事闭。 他依然在忧着安笑笑那边。 本来,他想好好的、慢慢的磨一磨苏定方。 想一想,踩着侯爷家的公子、大魏史上的第一个文武状元而再次名燥天下,那感觉必定是爽的。 只是,现在他不爽了。 因为陈情岛在海外,血盐城能钉在大魏腹地而不尊大魏律法,那海外的陈情岛,还鸟他个什么的大魏小王爷,天下商吏监察? ...... “报!” 索契披甲而入。 当然,现在披的是那明晃晃的皇卫之甲。 这是陈安之的一种身份象征。 “说!” 陈安之说道。 “武侯苏定方一纸调用,直接灭了先锋聚军的后续和追责。 苏定方北谷亡军两百,已被掩过。 请主人示下!” 恭城一战,终于打出了黑甲的威势,也给他所领的皇卫带来了信心。 所以,正在兴头上的索契,并不知道陈安之现在的烦恼。 “告诉卓不然,想要让吏不入军,那就有事没事的操练、换营。 如果他们有疑惑,就跟他们说: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一汪死水,久了,怎能不会发臭。” ...... “好策!” 天南大帅府里,度青峰拍案叫绝。 他没想到竟然可以如此简单根治。 “大帅,什么情报,让你如此高兴?” 全西范看着读了密报之后,就是兴奋的度青峰问道。 “你看看!” 度青峰笑着递过了密报。 “果然好策!” 全西范在阅读之后,也是跟着兴奋地拍了大腿。 作为大帅府第一谋,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计,就可以止了吏入军而控的可能呢。 “什么啊,也给我看看!” 定南大帅府里,有三只虎,卓不然是其中一只。 看着两人俱是如此,他直接索要到。 “这小家伙,他的脑子到底咋长的。” 看过了密报的卓不然,也是笑道。 “陈格,除了你的第十八军镇勿动之外,以后我定南十七个军镇之兵,一季一调,聚军练战。 不要怕费钱,咱们的小王爷有钱。 我定南军要做到兵知将、将知兵,十八个军镇形同一体,才能如臂使指,铁桶定南。 我定南军唯镇南是也,一切皆为镇国而在!” 度青峰下令。 ...... “安兄,你这本下得有点太大了吧!” 知道陈安之每年千万两白银去喂定南军一季一调的做法,陈庆之很是不解。 他的北谷,不是很缺钱么? “我是缺钱,但是大魏商吏司里的人不缺钱啊。” 陈安之笑着说道。 为了这事,他定身定神想了三天,一直在推敲,可不可以做得到。 钱永远是王八蛋,但也是最强的动力来源。 何况在这欲来的乱世之中。 钱更是个好东西。 ...... “怎么讲?” 陈庆之疑惑又懊恼到。 陈安之肯定又掏了谁家的藏钱罐了。 一想到自己只是万金就聘三年,还要时时身先士卒、以身犯贱、以事污名,越来越没了北剑的潇洒与风流。 而自家的师兄,只是出山费就整整五万金,而且只需在定州堂里躺着吃香喝辣,他想想就不爽。 “金哲数帐三天,恭城商吏司九年中,共截留了整两千万两罪税不知去向,而上缴的不足千万。 而恭城县令,九年民税八百万两,截留不过八十万。” 陈安之的话,让得陈庆之心里一惊。 要知道,恭城只是小县。 竟能搞出那么多罪税。 这就可知,商吏司这个本是救国之法因为其下之扭,把底层的百姓,盘剥到何种程度了。 ...... “说吧,那些钱去哪了。 也许我可以留你一命,不然,可就是诛杀九族了!” 恭城商吏司里,陈安之拿着罪账询问。 “大人,我真是不知道啊。” 郭明欲哭无泪。 罪税之法一下,商吏司进驻恭城伊始,苏喆就是恭城掌司,他是三年之后才从洛水郡司小小的商吏调为恭城辅司。 每一年的罪税指标一下,他就按令罗织,率人去完成,但是最终的入账、解银,皆是苏喆和其心腹来完成。 他是到了崇祯12年开始,在多年兢兢业业、不唠是非、按守本分之下,才慢慢成为其心腹。 但是,依然是未能接触到最终的两项。 ...... “你是洛水郡军籍?” 陈安之询问到。 “是的,恭城商吏司,八成商吏,皆是洛水郡军出身,小人本为洛水郡军伍长。” 郭明赶紧答道。 为了商吏司的上令下动、执行力强,商吏司自立司开始,商吏选调的就是军士。 “那剩下的两成,又是何出身?” 陈安之追问。 “事关身份密档,而且他们的嘴也紧得很,小人也是不确定。 只是发现他们和定南军士长有来往。” 到了此时此刻,郭明也不敢再隐瞒。 “那恭城的暗察掌司呢?” 对于郭明问不出个所以然,陈安之不由皱眉询问到关键的一人。 自从本为獬豸的商吏司却变成了吃民的清账司之后,九年前,崇祯帝就是从边军之中抽调果敢军将深入各地城司暗里监察,予名暗察掌司。 其权低于主司高于掌司,但有直达天听的黑色听闻簿。 他望城蛰伏九年,最后直接夺了望城商吏司,并能褫夺了苏不至,就是他是望城的暗察掌司出身。 如果要论谁对恭城商吏司和县衙九年来所作所为最清楚的,那就非恭城暗察掌司莫属了。 ...... “暗察掌司?” 听了陈安之的询问,郭明一脸莫名。 而看着郭明如此,陈安之也释然了。 调拨边军果敢军将深入大魏108个城级商吏司暗察,那是九年前崇祯帝一个不成熟的密令,暗察掌司的通令只到了州司那里就戛然而止。 而这108个暗察掌司,到底到位何几,何城会有,估计圣城司那边也不清楚。 毕竟,崇祯帝这暗察之令,让得当时的朝堂悚然和反对,有好多暗察掌司刚罪档而上,就暴露而亡。 所以,就算那些到位的暗察,到现在,真正依令的会有几人,真正暗察的又还能有几人? 自己暗察望城,还不是老老实实趴了九年,写了满满的记了满满的小黑册,直到去年南麓飞雪,才不得不褫夺出世? 想到这,陈安之就是苦笑摇头。 这大魏啊... ...... 第142章恭城暗察掌司 “李建!” 挥手让人把郭明押下去,就是唤来了三星杀手李建。 “大人!” 既被安笑笑派来听调于陈安之,李建也是学着别的人,唤他大人。 “夜网可信?” 陈安之这么问道。 “陈情楼里,蛛夜织网,陈氏蛛网,安氏夜网。 小的不敢确定蛛网能否可用,夜网是否可全信,但我所负责的夜网一块,可信。” 被陈安之这么突兀一问,李建并没有张口就回,而是在一个深思之后,才是铿锵回应。 “好,我予一个天大的密事,着你的夜网所部,游巡大魏各县,找出依然在而依然愿令的各大暗察掌司,告诉他们,我将组建监察暗网。 以后,由我来做他们的靠山。 这是密事,希望除你派出的人和得讯的暗察掌司之外,没有别人知道暗网的存在。 一旦交接上了,接上头的夜网之人与暗察掌司之间,只是一对一对你而报。 以后,阿陀佛是夜枭、黑鸦、暗网大统领,而你则为暗网的统领,暗巢设在天南郡司,暗网情报,你可绕过阿陀佛直接通报于我,夜网的情报报于阿陀佛。 这,是大事。 这事了了,我定会去一回陈情岛。” 陈安之慎重的交代道。 “谢!” 没有说是,而是以谢而应,是李建对于陈安之承诺的感激。 因为没有安笑笑,就没有今天的他。 ...... “安兄的意思,其实那魏南的夜枭和黑鸦突然那么多人蛰伏于恭城,其可能的初衷,其实就是为了那恭城的暗察掌司?” 看着李建领令离去,一直在边上旁听的陈庆之懂了其中的深意。 “嗯!” 陈安之耸然回到。 差点就被这群人带到沟里了。 暗察掌司,才是阻止褫夺之事发生的利器。 “那为何不让夜网的人去寻,反而直接全部遣走了?” 得了确认,陈庆之疑惑。 这一次的恭城定点清查,他见识到了夜网这些人寻人的厉害。 所以,要找这个存在的恭城暗察掌司,有他们来做,不是更好? “庆兄,老虎出山,定会有很多狐狸环伺。 现在已经三天,你觉得恭城仍是清明。 而且,看了我这么雷霆霹雳,他还愿意藏?” 陈安之笑着说道。 所以,为了暗网密在,这个恭城的暗察掌司,就不能让李建和其手下来寻,而是赶紧地抽离恭城,远离洛水郡。 而那个恭城的暗察掌司,他笃定他会自己来寻他的。 是个孩子,谁不想归家! ...... “安师兄,我给你带了个人来。 一个大好人!” 话落不久,被田不田逼着去领略恭城风貌的蛮虎,就是大叫着进到了恭城商吏司的衙门里。 说完之后,一个瘦小褐黄的老头,进入了陈安之和陈庆之的视线。 这? 能够在这个时候主动来寻的,估计就是恭城的暗察掌司了。 只是看这模样,两人心中皆是疑惑。 作为边军里的人,且被皇令调用,那必是风华正茂或是雄壮当年的存在。 这个小老头,没有半点边军的气势啊。 “定北先锋军斥候营,恭城暗察掌司董三拜见大人。” 还未等陈安之询问,来人就是匍匐而下,悲呦不已,整个人低泣得浑身抖动。 九年了,他像狗一样活着。 在觉着活着无望的时候,终于迎来了黑暗里的曙光。 ...... “起来起来,定北军士,岂能轻易弹泪!” 说完之后,陈安之丢出了一块定北斥候营的令牌。 “你是定北打柴人,百人斩的安辰?” 得了喝吼,好像军魂回归的董三军立而起,看着这令牌,再想着这年纪,惊讶地问道。 “定北先锋军第三斥候营第九尉第一队斥候队队长,安辰!” 定北藏军,不可能用真名。 但是听了这人一看令牌,就是道出了他在定北军里的外号,且那种定北军立瞬间而且,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他就知道,这人确是定北军的人。 “标下,定北先锋军第二斥候营第五尉校尉董三!” 先锋军里分有先锋营、敢死营和斥候营。 而作为定北这样的大军团,先锋军里不可能只有一个斥候营。 在陈安之明了身份之后,董三也是道出了自己的真实出身。 “董三,军退可入传奇营的董三?” 听了董三的话,陈安之瞬间了然,为何这个恭城掌司会是个老头了。 这个家伙,可也是个传奇人物啊。 只是多年的斥候暗战,身上伤势太多,不然,让其做定北的一营偏将,仍是埋没了他。 却没想到,他竟然退军做了恭城的暗察掌司。 ...... “九年来,我日夜暗察,听闻簿写满了整整两册。 但是,我一直不敢激发,让其内容直达金銮。” 被陈安之扶稳坐定之后,董三褪去了上身的衣服,上面密密麻麻的,皆是结痴的伤疤。 “我身上一共108处伤,定北三十年,我只有三十处伤疤,但是恭城九年,我一共留下了78处。 旦城的陈淼、洛水的崔松,和我同临洛水郡,但是他们二人,一个在激发了听闻簿之后,直接被人剁碎,崔松则是漏了马脚,被斩去了四肢成了人彘,最后活活饿死。 去年飞雪时,我已经决定离去,但是想到自己的任务未完,如此离去将来又如何面对底下的老兄弟。 然后再听到望城褫夺,我就忍了下来。 然后去年至今,我新添了四十处伤疤,最后扮成疯癫的乞丐整整三个月,他们才没有怀疑我...” 揭疤而讲,道道都是故事。 陈安之没想到,听闻簿密传都被他们截胡,成了暗察掌司的索命簿。 怪不得,坐在金銮殿里的那个家伙,在下暗察掌司的命令之后,一直没有动作。 是因为他根本收不到关于暗察的罪状。 ...... “这些人的罪恶,真是罄竹难书!” 知道了暗察之举察不起来的缘由之后,陈安之大怒。 “索契,提人,全斩了!” 陈安之红眼之怒,让得众人一惊。 他口中全斩的对象,自然是被下狱的恭城商吏一众商吏。 “这,会不会太过意气用事?” 陈庆之小声劝道。 “就凭他恭城掌司九年添了比定北三十年还多的伤疤,我这作为天下监察,还是意气用事?” ...... 第143章 听闻司 第143章听闻司 四月悲风,人间动容。 得了陈安之拜托,定南军派出了整整一尉人马,索契又放了十个皇卫在队伍之中,护着恭城暗察掌司董三去了圣城复命。 同行的,还有恭城三百个商吏的人头,以及陈安之的一纸密信。 陈安之此举,可谓是胆大妄为,与天下官吏为敌。 同时,他还放出了话: 敢动此行一人者,他尽斩他全家! ...... “嚣张,太嚣张了。 但是,我喜欢!” 还懵在韦州城里的钟无艳,在知道了这消息之后,双眼放光,一脸痴像。 “阿紫、阿青,我们去恭城,什么洗酒卷天下、极境聚韦州,没意思。” 说完之后,钟无艳就是麻衣出门,心向恭城。 ...... “要玩完了,要玩完了!” 洛水主司陈天舒像是地板烫脚一般,来回踱步。 恭城属于洛水治下,恭城暗察掌司、定北校尉,九年新添78处伤疤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天下,他作为洛水主司,必会被责罪。 怎么办,怎么办? 他现在是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而随着恭城掌司的事情发酵,已经没人在意那恭城褫夺的戏码,而是在担忧自己的城里,有没有暗察掌司的存在。 不用说,陈安之这个天下监察成了他们的靠山。 以陈安之怒斩恭城三百商吏的燥性,商吏司此次是要烧身了。 ...... “大帅,以冬种大棚之术和新农之法,就换得我们与武侯光明正大的决裂,值得吗?” 护送董三一行的,是卓不然的本部精锐。 定南军中,若论战力最强,军纪最为严明的,自然就是卓不然的先锋军。 虽然没有韦州十万人开道那样的轰轰烈烈,但是千人先锋的护送,也是世间少有人能享。 作为定南军的大将,他不会去在意护送董三此举对于商吏司的改变,而只是担忧度青峰如此明牌和武侯府决裂的后果。 要知道,度青峰可是武侯府出身。 怎么着的,肯定也会被张景之和苏定方捉住一些尾巴。 “我都不怕,你又忧什么? 我好像记得那小子说过一句话,叫做‘皇帝不急太监急’!” 度青峰笑着回应。 冬种大棚之术和新农之法,能使十八军镇自给自足,让他的定南军稳于南麓,这点比起多少千万两和脸面,都要值钱。 陈安之要嚣张,那定南就随他嚣张。 ...... “果真要小心他的疯癫!” 第十军镇里,苏定在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一脸颓然。 都说韦州的定安是个疯子,而天南的陈安之是个疯狗。 这一次,他终于感受到了。 “怎么办?” 有恭城暗察掌司的罪档,再加上陈安之如此高调的护人面圣,这事必是不能了了。 齐童知道他设想的美好前途,全部化成了泡影。 毕竟,定南大帅明牌翻脸,那么自己纳了投名状投效的公子,也绝不会好过。 “怕什么,我父武侯、我丈首辅!” 虽然心里也是烦躁,但是苏定还是出言安慰。 毕竟,还有很多人盯着他会不会走狗烹。 而他的这话,又大有“家父张二河”的风采和底气。 ...... “度青峰,够胆!” 苏州武侯府里,知了消息,苏定方并没有对陈安之做评论,而是先赞了度青峰的胆气。 “那小侯爷那边?” 武侯府的管家名为武伟,是个老头。 “先不用担忧他,我倒要看看,皇帝要怎么对仗此事。 我身为天下兵马师,仅仅一点小事,就要我出言振馈?” 苏定方眯眼冷语。 但其实他心里火大。 只是那个来老头前段时间败了他,他也怕他疯起来,来老头也跟着疯。 毕竟去斩梁朝国师,就为了江湖立威,换他来做,他做不到。 所以,他得消消气,静看圣城那边的反应。 ...... “你说我要怎么应对?” 队伍还行在路上,但天下已经尽知。 身为大魏天子,他当然知道此事。 崇祯帝又是御书房里夜问。 “听闻司,的确该上,且要名于商吏司之内,但实于商吏司之中了!” 暗里的人,叹道。 他想不到,纠其之智而想出的暗察之令,竟然是无功于听闻之上。 “如若首辅府不同意呢?” 崇祯帝又是憋屈地问到。 堂堂大魏天子,要下令,竟然要经过臣子同意。 “那不简单,你就说听闻司重立,这是商吏司天下监察的意思。 天下监察听闻天下,三年一述。 十年之期已到,用这换来罪税继续,可以了!” 另一人暗里苦笑。 三年一述,他们应当会退让。 毕竟,事变于瞬息。 ...... “陛下的意思,要重立听闻司。 述于天下监察,且三年才是圣城一述。 然后这事,就揭过!” 圣城首辅府里,六部齐聚。 张景之直接来了个开场白。 “三年一述,他能不能活到三年之后,是个大问题。 所以,我同意。” 一人发言。 “的确是如此!” 一人跟应。 随后众人一致通过。 ...... 大魏历崇祯16年五月,圣城的回应来了。 剥夺圣城司听闻房,重立听闻司。 听闻司立于天南主司、天下监察陈安之部下,三年之后圣城述闻。 恭城暗察掌司董三,耀升正将,发回定北。 恭城三百商吏死有余辜,纠察其产,充归罪税,各城商吏司自查其罪,不可随意罗织罪名,明目构陷,指标其城。 天下监察,依然监察天下。 ...... 高高举起的棒槌,却是轻轻的落下。 得到了圣城回复的陈安之众人,是心哀的。 “莫要心哀,至少不可随意再罗织,苛刻百姓,已经是大好的根底。 我们的努力,虽是势微,但也渐出结果了!” 陈安之劝解到。 本来他以为这次的轰轰烈烈,能够让圣城司那边伤筋痛骨,结果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揭过。 甚至连得罪税的扭曲,商吏司的腐败,提不都提不到他们。 ...... “师兄,我气恼!” 在恭城的商吏司里呆了一个月,结果就等来了这样的结果。 蛮虎愤愤不平。 早知道回韦州抱施乃花更好。 “安兄,真要如此定下?” 陈庆之亦是一样。 只不过他愤恨的是,怎能如此睁眼瞎。 “可以了,你们要知道听闻司的权力,很是恐怖的。 只要能熬过三年,在三年一述之后,我就能铲了半壁江山!” 陈安之虽然也愤,但是清醒。 幸好他已织了暗网。 ...... 第144章再见夫子 “唉!” “都是瓜娃子啊!” 行往恭城的马车上,听着阿青和阿紫聊着江湖时事,一个老者扣着鼻喝着酒的突然叹到。 “你这家伙,好不礼貌!” 阿青斥道。 三天前,她们在路上捡到了个人,一个邋遢的老人。 只是自家小姐邀请共行,所以阿青忍着。 “年轻人,莫欺老人穷。 当年,我可是风流倜傥。 要放我当年时,你家小姐拍马都追不上我!” 邋遢老头不以为意,笑而说道。 “出去!” 在阿青要反讽的时候,她被钟无艳呵斥出了车厢,跟赶车的阿紫一起。 ...... “老酒鬼,喝了三天的雪山酿,能回味了吧?” 钟无艳冷眼微眯,笑着说道。 今代大雪山的神主,跟她说过,十九年前有场憾事,成了她的心魔。 就是,喝了三天雪山酿,没了钟意人。 所以,等她捡到钟无艳的时候,就给她起姓为钟。 而为了这憾事,她也一直未能踏出那一步。 “姑娘,何故如此啊?” 老酒鬼郁闷到。 “别装了,孔夫子。 你知不知道,你在抱花园和陈情女重聚之后,我师父有多伤心!” 钟无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个渣男的表现,呵斥到。 当年一曲《定军山》,就把雪萧神主迷得颠鸾倒凤,至今仍是缓不过气来。 然后去年今日,又把她气得要命,差点走火入魔。 所以,她很气。 要知道,雪山酿三醉天,是他们本来的定婚礼。 “那你何必又要重复她的老路呢?” 一个懒腰,一个身起,一声无奈,孔夫子消失了。 ...... “快点逃,有讨债的上门了!” 一阵风一个人,孔夫子的大红鼻,募的出现在恭城商吏司里愁眉的陈安之眼帘中。 他在愁容,到底要怎么给出个理由,撇下他们孤身陈情岛。 “夫子!” 见着来人的酒糟鼻,陈安之就是欣喜地叫到。 “高兴个锤子,快点跑!” 在孔夫子的催促下,坐堂恭城整整一月的陈安之和他人,消失了。 ....... “跑了?” 恭城里巡了一圈,除了那些个平凡的百姓,连个修士的影子都没有。 但是,却找不到了陈安之他们走离的路线。 四月春风暖,吹身却是寒。 钟无艳一身凌乱的错愕。 她又追不上陈安之了。 ...... “你怎么跟那妖女搭上了?” 逃到了望城境,陈安之的第一句话,就让得孔夫子想扇他一巴掌。 什么妖女? 那可是他和她没有结果的结晶。 “你这样看着我,意思你要打我?” 虽然几月不见,但是十九年的熟悉还在。 看着孔夫子的神色,陈安之就知道这刚从天策塔放出来的老家伙,没有好想法。 “唉!” 一声冷叹,孔夫子别了方向,没有走向北谷,而是萧瑟地行往了田家庄。 ..... “那老头呢?” 陈安之一回到北谷,早已得了讯息的南布衣臻无名,就是着急地前来询问。 他能陪他被镇压,可想而知,他和他的关系,实际上,比起陈安之和老孔,在某个方面,更好一点。 “死在了田家庄,被田不安埋了!” 看着南布衣如此作态,陈安之就是莫名的气。 草,老子可是你大师兄,给五十个黑夜狙击手的大师兄。 他那个万事不理,就懂得自己醉生梦死的家伙,算个球啊。 我特么想他忧他的时候,他在天策塔底吃香喝辣,还胖了几斤! ...... “嘿嘿!” 夜的威来厅,蒸汽升天,是陈安之他们在庆功。 准备开喝的时候,孔夫子笑得很愧的进了来。 “得了,哪里有酒能差你?” “喏!” “这是韦州的洗酒,你徒儿捣鼓出来的!” 陈安之对着笑得没个正形的老家伙,仍是没有好气。 但是,在众人的目光之中,陈安之倒酒的时候,一滴眼泪掉入了孔夫子的杯里。 ...... “陈安之,你给我死来!” “啊!” “我要解药啊!” 相待和谐的一晚之后,一大早,孔夫子的怒吼就是响彻了整个威莱别院。 “嘿嘿...” 蛮虎笑得胃疼。 “你还敢笑,赶紧跑吧!” 南布衣和安平出现在了蛮虎的两边,一声言语之后,左右架着蛮虎飞一般的冲出了威莱别院。 “莫装了,人都被架走了。 你个你到关键就撂挑子的老混蛋,还有没事被被人揍的家伙,都出来唠一唠吧!” 陈安之对着空出轻言。 然后,他的老爷子、他的老丈人、他的酒鬼师父,都出现了。 ....... “安笑笑是我的第一个女人,陈情岛,我该不该去?” 开场白,很直接。 “看他作甚,他还有一堆情债理不清呢!” 陈安之看着自己开场之后,田不安和李翠山就撇头齐齐望向了孔夫子,他怒道。 “去吧,反正也不怕再多个孙女!” 田不安无所谓地说道。 “我想想,要不要问一下青瞾?” 李翠山显然对于这种事,有些焦虑。 毕竟,他娃是别人养大的。 “问个锤子,去了。” 果然不管丈人还是老爷子,都没有师父的牌面大。 毕竟,师如父。 孔夫子的一句话,直接让得本来在犹豫的李翠山慌忙点头答应。 “你说的啊,后面所有的后果,都由你承担啊!” 陈安之说道。 这老家伙,要跟他一起去作妖。 他得先打个预防针! ...... “南蛮山威莱小院的真妖境入口,一定要好好镇守。 能入境者,非得我们自己人才能进去。 知其密者,不缄口,灭。 牵连者,随灭。” 笑言终归笑言。 但是牵扯到实际的时候,陈安之要认真了。 他的话,让得田不安不由俯首称赞。 这才是枭雄该有之相。 所以,看着这个能够派出自己人人杀了自己人,然后再嫁祸到别人身上的家伙颔首,陈安之放心了真妖境的秘密。 “洗酒仍卷,是温水煮青蛙之举。 来俊臣能够识了定州堂的趣,那就继续这样。 韦候和庆昌堂,等我回来再收拾。 你们千万别干涉韦州和定州堂的事!” 又是一声交代,陈安之说道。 “暗察掌司的事,你们也不要理会。 我不入天人,你们就给我守着天人镇杀令就行。 此行,我仍带黑甲皇卫,行吧?” 对于他们的担忧,陈安之最后一言。 “得了,赶紧跑吧。 说得好像是交代后事一番!” 对于陈安之的话,田不安如此回应,就是受了。 ...... 第145章安哟哟 “可有路引?” 天亮了,钟无艳一行终于过了望城到了北谷之前。 不过,她们却是在北谷的本草纲目阵前,被民团止行。 “路引?” 钟无艳莫名。 历行江湖,她从没听过这个东西。 “北谷为大魏小王爷陈安之之城池,外来者,非路引不入!” 县兵一队虽然只有十人,且不过暗劲层次,但是他们仍是厉言喝声。 “什么事?” 在他们的喝声一落,归属于商丁部下山里人,提刀来了十个,虎视眈眈。 “既是如此,那我们就不入了!” 钟无艳这个麻衣村姑,讪讪笑道。 ...... “陈情岛,我去过一次。 那是一个不好相予的地方!” 威来厅里,灌了三坛酒,思虑了半天的孔夫子,终于开言。 “请夫子细说!” 心揪于安笑笑的事,陈安之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结果这个老家伙还给摆谱,陈安之恨不得拍了他。 但是一想到“明月照山岗”,他还是很尊师重道地恳求到。 “能怎么说呢,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还是一起去吧!” 孔夫子的话,让得陈安之想爆一句: 去你妈! ....... “李建说,他会来!” 乘风破浪,龙船大舟。 玄武号上,安笑笑倒着茶,对着陈情女说到。 “当年,他也说会来。 可还是来晚了!” 听了安笑笑的话,陈情女看着海岛现眼,心内自叹。 没有敢把这句话说给安笑笑听。 一旦踏岛,她就不能和安笑笑这样相对而坐、师徒笑谈了。 ...... “陈情岛,它是个岛!” 孔夫子好像喝多了,张口就是让人觉得不着调。 现在的他们一行,蛮虎赶车,陈庆之守立,田不田倒酒,索契一行跟后。 终归这些伙伴,还是不放心陈安之独往陈情岛。 “你不要再说屁话,行不行?” 守立的陈庆之,怒了。 “何人讲话?” 孔夫子摇摇晃晃,有些发懵。 “马鞍山北剑陈庆之,陈安之贴身护卫,极境者!” 陈庆之着实真的发怒。 马鞍山那个老货,让人觉得很生气,但是他没想到陈安之的师父,更让人生气。 “极境者好,极境者妙。 陈情岛的极境者,更是妙。” “那就再来一盅,这是上次皇帝赐三百皇卫随赏的御酒。 我没有放药,跟我们细讲陈情岛!” 陈安之伸手抚背,说得很诚恳。 ...... “陈情岛,它是个大岛!” 听了孔夫子的废话,陈安之几人头冒烟。 “但是,它是一个了不得的诡异大岛。” 听了这话,蛮虎已经偷偷抽棍,陈庆之已经在无声拔剑。 随后,在陈安之那看在我面子上的神色,才是稳了气息。 “岛主是陈情楼主,血盐城的城主,天下第六宗,但是他的实力,其实可能是除了我大哥孔天圣之外的最强者...” 在孔老二又是摇头晃脑的话言之下,众人心里汗颜,幸好没有殴他,不然何来酒后之密? ...... “徒儿,你自且先去,师父随后就来!” 洋洋洒洒说了一路,准备到了海州之滨,孔夫子就是一脸愧疚地对着一直认真聆听的陈安之说道。 然后在陈安之还是未回过神来之时,他就听到了一声大喝: “何方妖虐,敢来送死。 皇卫对仗!” 随后,陈安之被大力一踢,整个人晕了过去。 该死的孔夫子,竟然也给他下药了。 ...... “我要死了么?” 陈安之淌在水里,感觉自己要死了。 这水,竟然好像能够溺死他。 “爷爷,这里有个人!” 一双清眸大眼入了眼帘一闪之后,陈安之就听到了大叫声。 ...... “谢谢!” 终于从溺水的恐惧之中缓过神来的陈安之,疲累的坐起。 他竟然发现此时的自己,虚弱无比,完全是手无缚鸡之力。 “嘭!” 刚刚感觉自己虚弱的时候,一只手撑着身体的他,就是无力支撑的摔倒晕死。 在晕过去之前,他想到了孔夫子的那句话: 陈情岛,真特么诡异得紧! ...... “陈情岛,可是虚境之岛。 只有炼神到极致的人,才能真身无虞进入。 师侄的功法,能保他, 但这是他的班底,你真的要他们这么莽入?” 指着晕过去的众人,那个毒满全身的老三出现了。 “那你说,怎么办?” 对于眼前的毒人,孔夫子想厌恶但又厌恶不起来。 “毒入虚境,真身自解,重历一世!” 那个毒人说到。 “好,我再信你一次。 如果你再诓我,天上地下,我必追杀你!” 一声答应,孔夫子让他用毒了。 ...... “安辰哥,吃饭了!” 陌生的环境,一定要提防的陈安之,没有把自己的身份暴露。 更何况是在这劲力提不起来的地方。 “哎!” “来了!” 听着安哉哉的呼唤,陈安之就是把秘密藏在心底地笑着回应。 ...... “安辰哥,我们明天去海里捉海虾给你吃,好不好?” 安哉哉看着大口朵颐,生猛吃着她猎来的海味,吃得很是开心,像是个傻子的陈安之,她笑得很开心。 这么多年了,在安州岛里,没有个人吃海味,能一直吃得那么开心。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陈安之在吃这些海味的时候,慢慢又有了劲力恢复的感觉。 哪怕他腻了,也要这么生猛的吃。 ...... “哉哉,你家捡的傻安辰,生猛又帅气。 你们什么时候请酒啊!” 看着陈安之像个屁股虫一样,安州岛上的人,又是笑话又是羡慕安哉哉。 “快了,快了。” 整整一年了,听着岛上大人们的调笑话,安哉哉都是笑着回应。 心里却是没有这样想过! ...... “安辰哥哥,爷爷去年死了,就剩你陪着我了。 如果你哪天清醒过来,然后离开我了,我该怎么办?” 夜里,四面漏风的孤房之中,安哉哉又是紧抱着双膝哭着说道。 她相信,陈安之不是个凡人! “乃乃...乃乃!” 陈安之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多了海味,让得舌头打卷。 每次他说起话来就是“乃乃...乃乃”的,根本无法表达清楚。 “好了,别叫了,我们睡觉了!” 说着,安哉哉给陈安之披上了毯子,在这四面漏风的房子,拍着成人的身体却又像是孩童的陈安之屁股,唱起了安州岛轰娃入睡的歌谣。 那个歌谣的名字,叫做:安哟哟! ...... 第146章安州岛珠贝村 安州岛,珠贝村,一大早。 “噹噹噹...” “收岛税了!” 金锣不断响起,一声声像是赶猪入圈的嚎叫,把陈安之从美梦中惊醒了过来。 那是一个他如天王般降临安州岛的美梦。 “哉哉!” 陈安之轻声唤到。 这一年来,为了偷偷恢复实力,他都一直在装傻充愣。 “哉哉!” 再唤一声,没有得到以往十息必复的回应,陈安之才是发现安哉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了门。 这光景,估计已经是摇着小船,下海给他抓虾了。 “唉!” 挠了挠头,陈安之心里愧疚。 为了加快恢复,他成了个装傻充愣的大胃王。 然后,累死了安哉哉的爷爷,又苦了安哉哉。 整整一年,他其实已经恢复到了外劲六品的存在,可以和安哉哉出海打鱼捉虾赚钱。 但是为了有更多的时间炼化和恢复,能够有强大的实力支撑自己可以入海前往陈情岛助力安笑笑,他一直在藏拙,只能愧疚于安哉哉。 因为,孔夫子在下药踹他入海时,把他自血盐城所得的储物玉符还有端王刀都夺了去,他自此变成了个光丁丁。 不然,也不会那么克人。 ...... “岛税历来只是月三珠而已,现在怎么涨到了四珠? 你们也太欺负人了!” 深了个懒腰,呼吸着海风,陈安之走出了棚子,有些惬意,他很喜欢安州岛珠贝村的感觉,可以有时无忧虑。 只是,让人不惬意的声音,随着陈安之的懒腰响了起来。 他听出来,那是小妮子安哉哉愤怒的声音。 流落安州岛一年,他从未听到过安哉哉如此愤怒过。 于是,他对着出声的方向大步丈路。 ...... “怎么,觉得贵?” “你如果愿意跟了朱三少,什么银珠、金珠会没有,就四颗铜珠还用放心上?” “嘿嘿!” 一锣三四人,调笑到。 他们是安州岛上朱城的税吏。 而所谓的铜珠、银珠、金珠,是蕴含药力能过加快人修炼海兽的内丹,因为其颜色之因,安州岛的人以金银铜来划分。 陈安之每日大口食用十几斤海虾所蕴藏的药力,都比不上一颗铜珠。 安哉哉作为一个不过小小的外劲一品的存在,又怎么可能猎杀得了拥有内丹的海兽。 所以,她只能每天辛苦的去猎虾,这个月辛辛苦苦的努力,加上少了爷爷的消耗,终于用除开陈安之口粮之外的剩余,换得了四颗铜珠。 结果月税却是涨到了四颗,她很生气。 “哉哉,近岸的海鲜越来越少,安全区的范围不得不扩大了很多,拓海卫的伤亡也越来越多,抚恤的支出也就多了起来,涨税也就免不了了!” 珠贝村的村长,看着生气的安哉哉,平心气和的劝慰到。 至于事实,是不是如他所说,谁又懂。 连他的儿子馋这明眸皓齿的安哉哉,是人尽皆知。 一年前,这傻姑娘捞了个傻男人,还尽心去服侍,恼了他。 只是安哉哉和她死去的爷爷又是慷慨救义的主,村民她爷俩是很尊敬和维护,他根本不能用强。 所以,本着既然得不到,那就毁了去,或卖了掉的心里。 在安哉哉的爷爷去了之后,他朱三八就迫不及待把安哉哉的容貌卖给了朱城的三少爷,得了四颗金珠。 ...... “可是为什么,就我家月税四颗?” 安哉哉怒不可遏。 “安州岛律,成年男子每三月都要拓海劳役十天,否则罚税。 你家那个野男人躺了一年,你爷爷一人役两个,已经劳死了三个月,他过了一个役期,那就只能罚了。” 朱三八张口就是安州岛律,直接喝住了蠢蠢意动,准备帮腔安哉哉的众人。 要活在安州,有各种劳役和赋税,你一旦违反,那就去做海兽生长的口粮。 底层的安州人,和大魏一般,活不易。 所以,知道朱三八打算的众人,只能抱着歉疚的目光望向了安哉哉之后,齐齐退后。 他们只是外劲一二品的小人物,斗不起。 ...... “我听说,有人在打我小媳妇的主意?” 一道声音冷冷响起,众人听声而短暂地奇异之后,自主让开了一条路。 其中有几个年青的珠贝村小媳妇,满眼亮光、一脸激动。 大陆有人掉下山崖得奇遇,安州也有海里捞贵人的说法。 她们今天,真的见证了。 “你是谁,要抗税?” 朱三八看着陈安之走出,心里一个悚动。 这家伙,虽然傻,但是看那腹肌和胸肌块头,他和他儿子合起来都比不上。 所以,出言的是税吏。 ...... “四颗铜珠,是吗?” “噹噹噹...” 陈安之甩手一出,四道金锣被敲的声音响起,四颗铜珠被他打得镶入了金锣之上。 随后,他又伸出了手捉住安哉哉,眼里现出了智慧的精芒。 “站住,那个女人得留下来!” 看着两人欲走,带着朱三公子交代的四个税吏再也忍不住藏掖,直接喝到。 “穷图匕现了?” 陈安之对着出言的人,死亡凝视的讥言讽笑。 他陈安之在大魏叱咤风云,早已名冠天下十九州。 自出世开始,对的都是先天境界的人物,这不过外劲的存在也敢对他喝斥,他真是想笑。 ...... “怎么,难道你还敢杀吏?” 看着陈安之的凝视,那个出言的税吏疯狂吼道。 “大宝,遮下你嫂子的眼。 你的四颗铜珠,将来我百倍千倍还你。 现在,借你虾刀一用。” 一声回应,一声解释,一把剥虾刀飞到了陈安之的手里。 握了握,这三角形的尖锐剥虾刀,手感很好。 ...... “噗...噗噗...” 喷血的声音,很动听。 那种温热,很舒爽。 “滋滋滋...” 陈安之划脖而刀。 在他牵着安哉哉离去的时候,现场倒了一人,还有四个被划破喉咙在生命消逝的四人。 走出了珠贝村的人,一共三人。 珠贝村的剥虾匠、村花安哉哉、海里捞的陈安之。 ...... “安哥,为什么要停住?” 人是早上杀的,仨是中午走的,停步则在傍晚。 早就想逃出珠贝村这个牢笼的朱大宝,对着停住脚步的引路人陈安之疑问到。 “你带哉哉先藏着,我回去劫点钱,帮珠贝村了下恶官。 省得他那张破嘴,让得整个珠贝村替他背锅!” 说完之后,陈安之带着那把剥虾刀消失了。 但是行路无钱是难事,才是根由。 ...... 第147章岛卫斗斗 第147章望城黑衣现安州 白天是为了生存,夜晚是为了龌龊。 珠贝村的村长家里,来了四个朱城的岛卫。 安州岛,下海有拓海卫,负责拓展安全区,让不超过他们实力的海兽进入安全区,保证下海捕猎之人的安全。 岛上,有岛卫和税吏。 岛卫负责岛上的治安和律法执行,税吏则是负责收钱,支撑两卫的支出。 “一年傻子,突然一朝清醒,用剥虾刀杀了四个商吏,还捅死了你爹?” 四人之中的头领,疑惑的对着朱三八的儿子朱小确认到。 “斗哥,我能拿老不死的和你开玩笑么?” 正厅里仍是白幡满空,朱小塞了两颗金珠谄媚道。 然后再又是耳语两句,告诉斗斗队长,如果捉住逃走三人的话,他只要那安哉哉抵命,另外的两人,他随便处置。 ...... “你的算盘打不响了!” 陈安之一脚踹开了房门,然后又是一脚跟关上了门。 对着密谋的二人说道。 他的这一举动,让人以为是有挚友来安抚,管家也没注意。 “你!” “汩汩...” 在朱小的大骇间,陈安之一个九转飞刀的绝技,直接割开了他的喉咙,让得他只是飙血而话不能音。 “朱城的岛卫队长,姓斗?” 本来陈安之想直接也了结了这个家伙,但是刚刚偷耳,听到他姓斗,他才留命姓斗。 因为这家伙给他和斗星一种一样的感觉。 “是又如何?” 杀人者,动作太快。 直到听问,他才有时间反应过来拔枪。 ...... “收起来吧,就你这似是而非的贪狼枪,别在我眼前闹笑话!” 陈安之的话,让得斗斗讶然。 这? “你家斗星哥哥,是离我十八里外的手下。 现在只不过是我手下一个酒楼的掌柜。” 陈安之冷笑到。 连索契都打不过的斗星,他的小弟还想跟他亮枪,真搞笑? 而他敢这样大放厥词,是因为斗星和魁雪曾告诉过他,血盐八部其实是照搬陈情岛的八大姓。 结果,斗部在血盐城成了八部之首,他一个斗星的粉丝,却成了一个小小安州岛朱城的岛卫队长而已。 要知道,在血盐八部里,朱氏所领的一部只是最末微的存在。 ...... “我信你个鬼!” 一声怒吼,斗斗仿贪狼枪的斗枪八踏,对着陈安之激射而来。 即便他只是外劲巅峰,但那抬枪激射的威势,有种连得内劲一品都比不上的感觉。 “叮叮叮...” 刀刀克制,刀刀抵尖,力无可放。 同是外劲顶峰,陈安之对于斗斗的枪刺抵着游刃有余。 ...... “现在,到我了!” 一声喝吼,陈安之的刀变得凌厉了起来。 “轰...轰轰...” 那震动,让得朱府办丧的叮叮当当声响,差点掩盖不下来。 “嘭!” 斗斗胯下受了一击,整个人差点眼球爆出,随后被陈安之吃人的眼神,还有分毫就刺穿他脖子的压迫,安静了下来。 斗战阴脚,这是斗家的撩阴技,他开始有些相信他说的话了。 ...... “哇!” 荒庙里,看着陈安之无恙回返,然后又随手丢给了她一个重重的包袱,打开出来数了好久的安哉哉,笑得眯眼,做了一个狂喜的表情和惊呼。 “一万铜珠,就让你变成财迷?” 陈安之不以为意。 望城九年,他是个真穷鬼,但是释放了自己之后,他从来不为钱发愁。 所以,对于安哉哉这样见点小钱就眼开的模样,陈安之很是不耻。 “安哥,就算是一珠一月,十年才能跨一品。 安州讲的是实力和钱势同等。 谁会像你一样,吃一年海虾,就能从废人成外劲巅峰啊!” 朱大宝恶恨破底。 在陈安之跟他借刀要杀人的时候,他就知道陈安之已经到了外劲巅峰。 因为,陈安之的借刀,是打趴了他这个外劲四品的家伙,才借来的。 “得了,三条小黄鱼都堵不住你的口?” 陈安之一个笑,然后众人就是吃饱喝足的满意睡了过去。 今夜的安哉哉,是长这么大以来睡着最好的第二次。 第一次,是爷爷在海里捡了她。 ...... 天亮了,席地而眠的四人,醒了。 “安哥,我们这回去哪?” 朱大宝问道。 “你说呢?” 头一微撇,陈安之对着斗斗问道。 “最好的办法,是去斗州岛。 但你们肯定被通缉了,我露面的话,被捉也只能卖你们了。” 对着陈安之的眼问,斗斗说得很干脆也很清楚。 “那就只能乔装,伺机而动了!” 也许是天性,还是骨子里的因子。 听了陈安之和斗斗的话之后,从未踏出过安州岛朱城疆域的安哉哉,竟然思路很是清晰。 “大哥,斗斗和我说,陈情有十六州,共分八大主岛和八大副岛,一岛一州。 哉哉是在我两岁的时候,看着哉爷爷从海里捡来的。 她会不会像你一样?” 朱大宝是珠贝村公认的傻大个。 但是,听他问的这话,陈安之不觉得他傻。 反而是有种大愚若智,和蛮虎有得一拼的家伙。 搞不好,这家伙也说不定会有什么不一样的身世。 因为,他也是朱大妈捡来的。 不然,他也不会对陈安之和安哉哉有种一样的共鸣。 ...... “大宝,能傻,继续傻,我有个傻兄弟,跟你差不多!” 到时,你觉得和他对味,就和他烧香认兄弟。 陈安之始终还是带着点堤防。 人家一个装傻,你就急着掉进坑里,那他就真傻子了。 “先去朱城,再去安州郡城,等拿到了离岛令,才能乘岛船离开安州去安朱岛,然后去往斗州岛!” 被陈安之撇了一眼了许久的斗斗,说出了打算。 只是,他这话,有点危险。 毕竟,他是安州岛四城之一的朱城岛卫队长之一。 即便他现在说得好似很合理。 但是,仍有坑他们入陷阱的可能。 “走吧,怕什么!” 陈安之一声笑语,三人听言上了路。 ...... “画得不怎么像!” 看着通缉画像,朱大宝有些不满地说道。 而乔装易容的四人,在路上遇村投宿,到镇酒楼。 在这路行之中,陈安之也是知道了,安州岛这个作为安朱副岛的存在,其实就是大魏一郡的大小而已。 如果不是为了那离岛令和岛船,他绝不会远跋千里,向那岛中心的安州郡城行进。 只是他们的下一站,就是那安州郡城底下四城之一的朱州城。 以珠贝村和朱州城三百里,隔了那么多村镇的遥远,安哉哉的美貌,仍能被朱城少爷惦记和使计,可见安哉哉打扮起来是个貌女。 所以,在通缉令里,他和朱大宝成了挟持美人的恶匪。 ...... 第148章朱城威莱酒楼 朱城,是一座大城,且是一座很繁华的大城。 至少比起陈安之所见的天南郡城和韦州郡城,亦有种不相上下的感觉。 “安州四城,岂是简单。 等你们到了安州城,会更是惊颤。” 看着三人乡佬的模样,斗斗笑笑,就是要领着三人入城。 结果,却是被陈安之一个金钟坠拉住,不能动弹分毫。 因为城门口有岛卫巡查过往。 ...... “安哥,什么意思?” 看着陈安之定住了斗斗,心已经飘进了朱城繁华里面的朱大宝,莫名到。 “少不得,我要对你下毒手了!” 没有回应朱大宝,陈安之一个冷厉,随后天圣封穴手连点而出。 在陈安之最后一着的时候,斗斗竟是感觉到自己浑身发热,劲力有些不受控,胸膛里的血忍不住要喷出。 “这叫春毒手,一共封劲力108穴。 如果三天不解一穴,就如同中了春毒一般,你可以试一试出卖我们!” 陈安之冷冷说道。 说完之后的他,一个劲力入穴,斗斗瞬间脸色潮红,看着朱大宝就像是个美娇娘。 幸好,在那一瞬恍惚之后,陈安之散了劲力。 “呼呼呼...” 用力呼吸大喘,冷汗冒出。 斗斗终于知道陈安之不是和他说笑。 本来以为三百里路,自己能够和他推心置腹,觉得可以麻木他,没想到,他竟然一直在防备自己。 看来,在自己眼中如同天上星星般的斗星哥哥,可能真的是他的小弟了。 “我不敢再骗了,但我真是斗岛之人。 带你们来朱城,也的确不全是诓。 安州岛到安朱岛的岛船,一人要三颗金珠,而安朱岛的离岛令,则是每人三珠,再加上安朱岛到斗州岛的州船,那可是整整一人十珠。 我们不在我熟悉的朱城里攒钱,难道要到人生地不熟的安州城再乞讨?” 斗斗抚下了躁动的气血,对着陈安之认真保证及说道。 因为,那把朱大宝看成美娇娘的这技法爆发,真的是吓到了他。 ...... 朱衣巷,是斗斗宅邸所在的小巷。 说是宅邸,其实也就是一进的小院。 “怎样?” 身为岛卫,突然失踪然后几日再现,肯定会有所猜疑。 在入城之前,制住了斗斗之后,听了他对这几日失踪的解释,确合逻辑之后,陈安之一行人才是随他入城。 然后再他的小院里,等他报备归返。 “过了,无疑!” 斗斗知道陈安之所闻何事,老实的道出。 “这么容易过往?” 陈安之奇异。 如果是他手下无故失踪,且还是跟通缉的事情有关联,就算无罪,他也要先关他个十天八天。 毕竟,无故失联,可是大忌。 “只是一个村落税事,能有多大的风波。 至于通缉,是朱周氏丧夫去子,塞钱要说法的激动之举,朱城为了安稳治下吏人之心,看在钱的面子上,敷衍一波而已。” 斗斗脸上笑着说道,心里却仍是小小鄙夷了陈安之三人一番: 真是乡佬! ...... “那我们要怎么赚钱?” 连日几天,都是负责跑腿的朱大宝,看着袋子里的一万铜珠一天天变少,他有些焦虑。 在珠贝村,虽然剥虾苦,但是天天有收入,他心里有个底。 现在,四个人到了大城里,花销更大,有没有收入,他心里慌得紧。 毕竟,有钱入袋,心里才不慌。 “额!” 听了朱大宝的问话,三人皆是一愣。 是啊,现在赚钱最要紧。 “你们觉得安州里面,不不不,朱城境内,什么能赚钱?” 事情又回归到了城门前,斗斗那发人深省的问话,陈安之也不得不认真问了起来。 “我只是一小吏,言商,我真不在行!” 斗斗无奈到。 他作为朱城的岛卫队长,也就是类似于大魏巡捕衙门的捕头,他每月有四个金珠的俸禄,然后自己又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孤家寡人,他的确没去考虑过钱多钱少,要去赚钱的问题。 “我可以去打海虾!” 安哉哉说道。 在她一十九年的人生里,除了打海虾赚钱之外,她发觉自己好像没有别的技法了。 “那我就只能剥虾了。” 对于赚钱,珠贝村剥虾大王朱大宝只能无奈到。 ...... “斗斗,你是几时开始炼神?” 想了想自己海虾入口,神脑清明就劲力增长,陈安之有点怀疑这陈情十六州可能是个虚境的世界,陈情十六州的人,可能是外界与虚境交合的后代。 否则,以十六州之巨,进入大魏的,不可能就只是陈情楼和血盐城的核心人物而已。 所以,他直问关键。 “主人何此问? 我陈情十六州的修士,先炼神后修劲,唯有达到了先天才能离开陈情十六州,去往更广阔的大陆啊!” 听了陈安之的话,斗斗很是奇异。 “别看了,我是外来人!” 看着斗斗奇异之后猜测的神情,陈安之说得很干脆。 “那就说,你本是先天境修士?” 一听陈安之承认,斗斗瞬间瞪大了眼睛。 陈情虚境的土著,只有达到先天境才能离开陈情虚境去外界闯荡,而外面的人,也是达到了先天境才能入。 不过,也有很多外界暗劲巅峰和先天的人物,喜欢花大价钱进入陈情虚境里来破境、炼神。 当然,那些海贸交易短期来往的人,不在此列。 他们有虚实丹可以抵御陈情虚境的规则。 这是他身为岛卫,且还是斗家岛出身的岛卫,才能知道的秘密。 “你就好办了!” 一听了自己的猜想成真,陈安之心里瞬间大安。 炼神的方子,他有。 ...... “威莱酒楼威莱药,炼神毒酒炼神春...” 一个文士吟威莱酒楼的对联,摇头晃脑,觉得很是有意思。 然后跨步而入。 今日,是安州岛朱城威莱酒楼开张的日子。 为了这威莱酒楼,斗斗掏尽了家底,还卖了之前领着陈安之住宿的院落。 因为陈安之跟他说,三月之内,会十倍还他卖房的钱。 而知晓了陈安之外来人的身份,又得到了陈安之的承诺,斗斗最终决定上了陈安之的这条贼船。 毕竟,陈情虚境的修士,都有一个走向外世界的心。 而还未走出去,就有一个外界的先天大老板,他怎能不动心。 至于陈安之为何会如此狼狈出现在这里,不在他考量之列。 因为,哪怕他已经掉落到了外劲巅峰,但是仍能在陈情虚境里活蹦乱跳。 那就说明,他真不简单。 更不用说,他说斗星不过是他手底下小掌柜的话了。 ...... 第149章炼神春 “辰哥哥,真的能成么?” 没有见过这种阵仗的安哉哉很是紧张。 在陈安之在珠贝村里,当着众人面叫她小媳妇之后,安哉哉就忍不住嗲嗲地开始叫他辰哥哥,而不再是以往的安辰。 在自家的辰哥哥在一番和斗斗问询,又和他们几人讨论了几番海药,再而试验之后,她家的辰哥哥就是怂恿着让斗斗哥卖房酿酒卖酒。 这过山车一般的操作,让安哉哉完全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酒楼就开了。 她虽然也试过酒,却没有特别的益阳之感,可斗斗和朱大宝,却是坚定的支持。 “你就负责收账就行,送酒的事,让大宝和斗斗的兄弟们去就可!” 陈安之对着一脸担忧的安哉哉笑着说道。 然后,他就对着那第一个进入威莱酒楼的文士顾客一声道好,亲自招呼。 ...... “先生是首客,谢信而半价。 不过,威莱酒楼只设包厢。 以楼而分,四层分天地玄黄四等,对应的炼神春也是分等级而在。 不知道先生要选几等?” 为了钱,陈安之是第一次如此卑微的咨客。 不过,他竟然觉得感觉很不错。 果然,能够赚钱,都能让人有好心态。 至于安哉哉为何对炼神春没有信心,是他给她试的是最低等的黄级醉神春,而给斗斗和朱大宝喝的是等级最高的天品炼神春。 “有意思!” 听了陈安之的介绍,那个文士兴致又是更高了起来。 “天级包厢,先给我给来三坛,其他的下酒菜,你看着来。 这是打赏你的!” 说完之后,那个文士丢出了一颗金珠,按照陈安之所说,直上了威莱天一号厢。 ...... “一个打赏,就是一颗金珠,钱那么好赚?” 躲在门缝里,也是心里忐忑的朱大宝,一看那人上去了,就是迫不及待地冲了出来,抢过了陈安之手中的金珠,用力地嗅闻了起来。 然后感叹到。 “你如果知道他是谁,你就不会觉得奇怪,然后更是笑不出来了!” 斗斗一脸愁容的现身。 不是他对自家酒楼的酒不自信,而是酒先生的嘴太挑。 ...... ??? 看着斗斗如此,陈安之和欣喜的朱大宝,面露疑惑。 “安州酒先生,朱城尝天下。 陈情十六州的酒,他都有喝过了。 只是觉得都是寡淡,然后半隐朱城里!” 斗斗解释道。 “那意思,今天他说威莱的酒好喝,那就好喝,说不好喝,就没人来喝了?” 朱大宝惊悚道。 “嗯!” 斗斗的肯定,让得陈安之眉头拧了起来。 看来,今天先要把酒先生拿下,才能打开威莱酒楼的生意啊。 ...... “啊!” 来到门口,只是推开一条门缝,想再加点酒劲和药力的陈安之就听到了那股满足的呻吟声。 于是,他站在门口许久。 “你的炼神春,很不错,有他当年的味道!” 说完之后,人就走了。 只是这话里的意思,有些不简单。 ...... “怎么了,是酒先生对我们的酒不满意?” 看着酒先生一言不发地离去,再看陈安之有些失神的下来,安哉哉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事,我们的酒很好!” 陈安之用力地挤出了笑容回到。 然后,朱城里,关于酒大师对于威莱酒楼炼神春特别满意的评论就此传了出来。 霎时间,醉神春的名声在朱城风靡了开来。 ...... “你说威莱酒楼的女掌柜,就是珠贝村的安哉哉?” 有朱小,定会有朱大。 听着朱府里主厨朱大的话,朱三少有些惊讶。 要知道,朱府本就是朱城的主人。 结果,打了他狗的人不远离,还投进了朱城里? “是的,安哉哉明眸皓齿,我见犹怜!” 也没有多说,朱大只是拾掏了两个成语,就这么一两句而已。 他知道,只要能勾起三少爷的兴趣,就可以了。 ...... “朱府的三少,淫症又犯了,他可能会对安哉哉动手。” 作为朱城之主朱府辖下的岛卫队长之一,朱府的信息变动,他斗斗自然会懂。 所以,在朱大勾起三少淫欲不久之后,斗斗就得知了消息。 “我听说,拓海、岛卫和税吏三部里,税吏其实直属陈情岛?” 对于斗斗的警告,陈安之并没有慌张,而是很冷静地问道。 “当然!” 对于陈安之的询问,斗斗回得很干脆。 陈情十六州,只有三衙门。 而这税吏司是直属于陈情岛的中央衙门。 不然,陈安不会之杀了小小几个税吏就会上了陈情十六州的通缉榜。 “既是如此,那明天你拉几个税吏来看楼,可以做到吧? 一人一天一颗金珠!” 得到了斗斗的确认,陈安之已经有了打算。 “当是可以,但是挡不住朱家三少的!” 听了陈安之给出的报酬,斗斗都是心动。 所以他回应到。 虽然理论上来讲,税吏是陈情十六州最强势的衙门。 所以,陈安之要利用税吏司的威势来抵住朱家三少的来袭,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只是主有所托,那他就按令行事了。 毕竟,哪怕投了一身债下去,但他还是朱城的小吏。 ..... “这么迫不及待?” 炼神不过半日,入夜,陈安之就敲开了酒先生的院门。 看着陈安之一脸正经的模样,酒先生就是笑着说到。 “难道你要让故人之后,就这么站着?” 陈安之反讽讥笑。 能落各地的孔夫子好友,也就那样了。 ..... “其实陈情十六州的唤做陈情岛。 它是个虚实大岛,唯有天人才能自由来往。 未到天人,外来者,可能残活,需得重历一次修炼,适应陈情岛的虚实规则。 看你这模样,应该是被他坑了吧!” 相对落座,去酒奉茶,酒先生很是认真地说道。 “对于这种猜想,我想过!” 陈安之不想听废话。 因为,他就是这么过来的。 “我和他交情不深,甚至还有敌情。 所以,你在我这问不出太多的东西,最多就是在这安州岛上,护一护你,保证真人之下,没人动得了你。 其他的,恕我有力无心!” 一声肯定,挥手一拂。 人从哪来,回到哪去。 ...... 第150章朱城酒先生 虽然所得的答案不如他的预期,但是得到酒先生这样的保证,已经很是可以了。 所以,翘首以盼至天黑的众人,并没有看到陈安之难看的脸色。 “怎么?” 对着等待的众人,陈安之笑眯眯地故问。 “切!” 收起了忐忑之心,朱大宝满脸的不屑。 在和陈安之互相拆台这块,他比蛮虎更有脾性。 毕竟,他是堂堂的珠贝村剥虾大王。 ...... “谁是安辰,给我滚出来!” 一大早,一声喝,四个大汉就跟着一个公子踹进了威莱酒楼里。 此时此刻,陈安之终于明了酒先生说的我只保你不死,其他无能为力的意思。 因为朱城有纨绔,而来人是朱城的三公子。 “你这就有点上门找打的感觉了!” 陈安之带人下楼,说得很是不是客气。 “好胆!” 跟着三公子一起行来的其中一人喝到。 “大宝,灭了他。 怎么说,你也是酒先生的弟子。” 陈安之的一句话,把原本吓得掉魂的朱大宝神魂拉了回来。 然后狞笑着,捉着他的祖传剥虾刀对着出声的朱三少侍卫捅了去。 打架,他很喜欢。 “噗!” 一声捅穿身体的血喷声响亮了整场,吓掉了三少一众。 在这个朱城里,这是第一个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捅朱府之人的人。 “你若不服,可以去问酒先生!” 陈安之又是复述,让得藏在人群里的酒先生,脸色不断地抽了起来。 ...... “冲撞公子了!” 是夜,三公子带人入了威莱酒楼找到了陈安之,道歉到。 “呵呵!” 威莱酒楼的后厨里,陈安之对着锦衣玉袍的三公子一声呵呵之后,就是抽起了杵子,直接抡了过去。 随后,朱城三少捂着头、染着血,哭着冲出了威莱酒楼。 ...... “废物!” 看着朱三少狼狈回返,朱城城主朱大刚就是满脸厌恶地说道。 “城主,也不能怪他!” 城主府的管家,替朱三少说情。 “怎么说?” 气头上的朱大刚气哄哄地质问到。 “酒先生的弟子,我们能冲撞么?” 管家的话,让得朱大刚冷静了下来。 陈情酒先生,潇洒醉诸州。 他是可以比拟陈情岛八部长老一般的存在,而且他对于收徒更是随性。 朱城里,突然冒出一个酒先生的弟子,并不奇怪。 ...... “什么,要我提议陈情岛的收税司,权如同大魏的商吏司,你还要做朱城收税司城司的掌司?” 早酒醒醉。 听了陈安之的话,酒先生想把昨夜的酒都喷出来。 几坛酒而已,就想拿捏他了? “将来威莱酒楼必会遍布陈情十八州,其中的五层利润归你们!” 陈安之不说多,而是直接喊出了价码。 “额!” 听了陈安之的话,酒先生傻眼。 炼神春的妙用和利润,他当然懂,这棋拍得很重啊。 “再让两成,你去和他们好好地谈!” 陈安之一言及底,也不再说。 炼神春是陈情十八州的刚需,他不信陈情岛的人不动心。 ...... “小姐,安州岛有了个可以炼神的酒叫做炼神春,售卖炼神春的酒楼叫威莱,而且叫做安辰的掌柜的大厨,还是是酒先生新收的徒弟。” 旭日朝阳,海风潮湿。 在迎着咸湿之中,陈情岛上的安笑笑得到了情报。 “冤家,来了!” 心里想着,安笑笑很是高兴。 “不过,听说他的身边有个安哉哉的女子,服侍了他整整一年!” 这种浅显的情报,一查即出,只是害了安笑笑原本的心神。 “放话出去,安州岛的安辰,趁我之威,差不多有夫妻之实。” 想了想,安笑笑气怒到。 这个混蛋,到哪都沾花惹草。 “可是?” 眼见着安笑笑突然暴走,她的侍女不解。 “不逼不迫,不人杰!” 安笑笑努力地给自己这个气愤的命令找合理的解释。 ...... 安州岛上,朱城之中,城主府里,朱大刚在认真思量。 有酒大师做背,那就意味着威莱酒楼动不得,或者更确切的说,威莱酒楼的炼神春要不了。 要怎么办? 好巧不巧的,管家查出了,那个酒先生就是当年让得朱城城母相思而缢的罪魁祸首,也就是给他戴绿帽的家伙。 “可以先等一等,只要威莱酒楼的安辰提出要求,我们皆是同意,但前提是酒先生需要做三公子的师傅。 等到那天,自己的亲生儿子捅死了他,那种复仇的感觉不是更畅快?” 朱城城主府的管家说道。 ...... “我觉得,还是要杀一波!” 夜里,作为让人觉得团队里最为不安的存在,斗斗队长发声了。 “为什么?” 安哉哉和朱大宝,俱是不解。 威莱酒楼的生意,在开张之后,一直很好的。 好端端的,干嘛要去杀人? “因为我要的朱城收税司掌司,他们还未答应。 我得杀一波,来展示自己的实力。 让得他们以为,我们的靠背,不只是酒先生而已。” 答话的是陈安之。 “好!” 有了金珠的收入,朱大宝已经踏入了暗劲,而安哉哉则是升到了外劲巅峰。 实力壮人胆。 ...... “杀!” 确认及动。 子夜里,朱城中,朱大宝在握刀狞笑。 “唰!” 一声响动过后,留下了一个站立的骨架。 那人,是曾经欺压珠贝村的税吏。 “喝!” 一声冷喝,安哉哉一锤擂死曾经三吆五喝的又一个珠贝村收税的税吏。 “到你了!” 又换了一巷,陈安之对着斗斗说道。 要控人,所有的话都是苍白如纸,唯有鲜血染红的纸张,才是最强有力的投名状。 陈安之简单一言,就让得这个威莱酒楼的二掌柜知道了意思。 ...... “嘿,小李!” 一声招呼,斗斗对着醉醺醺的朱城收税司一个司吏招呼,然后一把尖刀直接捅了他个对穿肠。 狠,果辣。 如果现在自己还有那录牌的话,陈安之必定把这经典的一幕录下来。 因为斗斗的这个动作,太完美了。 这个家伙,捅得也太过自然了。 “别怪我,别怪我...” 此刻的斗斗,像是魔神附体一般,癫狂了起来。 那溅血的一刀一肉,配合着还未咽气之人的身体一耸一动,让得三人心惊。 ...... 第151章朱城掌司 “何必如此?” 陈安之握住了斗斗鲜血淋漓的手,一脚踩死那个税吏,了了他的痛楚,皱着眉头的对斗斗问到。 “这还不是你逼我么?” 听了陈安之的问话,斗斗忍不住嚎啕大哭。 那年,也有这么一个人逼着他杀死了自己的亲哥哥。 “哼!” “既然如此,那就再去杀一人,举动要像你刚杀的这人一样。 不然,你就去死!” 说完之后,陈安之一拳轰穿了地面。 他知道,这是斗斗的心里之伤。 不能让他坦然面对,那么,他就是不坚定的伙伴。 所以,他要逼他。 ....... “对方很是强势,直接斩了税吏,并且剁碎!” 夜斩不过天明,陈安之他们的动作,直接被朱城城主府知晓。 “哼!” 一声冷哼,听了朱大刚的话,朱城收税司掌司冷哼到。 陈情十八州的收税司和大魏的商吏司不同,收税司能否在那城展开陈青岛的意志,以那城的城主认可为主。 还是一句话,县官不如现管。 而朱城的城主,是认可了陈情十八州收税司,每年都尽力配合着收税司的事务开展。 所以,对于这种挑衅朱城城主府权威的行为,他有义务去帮忙料理。 更何况,他还听说那人想取他而代之。 不收拾收拾他,真不知道死字如何写。 至于酒先生的徒弟,他不动便是。 ...... 第二天,威莱酒楼的门刚开,就有了一群黑衣人封门。 “什么意思?” 朱大宝看着这群人,有些来着不善的意思,他把门扇又装了回去,眉头大皱地问道。 “恭请威莱酒楼大掌柜赴死!” 明显是领头的抱拳说道。 “你们不知道我威莱酒楼大掌柜是酒先生的朋友?” 朱大宝奇异。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是恭请。 陈情十八州的收税司,司行之时,从不看税人的背景,除非收税之前已经得令禁止。” 起始说话之人的后面,一人冷语到。 好胆色! 陈安之心里喝赞。 如果大魏的商吏司,能有陈情十八州收税司的胆气,大魏何故如此。 “大掌柜的,人家来踢馆了,怎么办?” 朱大宝对着酒楼里嚎叫到。 “杀了!” 陈安之无情的声音响起。 要取而代之,那就只能借着由头猎杀,打出自己的赫赫威名。 于是乎,开张不过几日的威莱酒楼门口叮当作响。 以一对四,还能把人剥成了骨架,朱大宝的凶名,就这么在这朱城里传开了。 ....... “你这样的做法,有点凶戾!” 夜晚,酒先生进了威莱酒楼天一号包厢,喝了一坛酒炼神春之后,才是对着陈安之说道。 “我觉得你,就是来蹭酒的!” 一个冷笑,陈安之把最后一杯酒洒了出去,对着酒先生说道。 “你不怕我打死你?” 看着陈安之这样的动作,历来以酒为贵的酒先生冷到。 “我想试一下天人的风采,还有宗师的威势。” 说完之后,陈安之双手如龙,一个龙气爆发,直接爆进了天人境。 他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酒先生,他有能力坐稳朱城收税司掌司的位置,而且还能抵御各种暗里的阴险计谋。 让收税司从名义上三司第一变成真正的第一,加强总岛对各州的掌控。 而酒先生的酒里,早已被陈安之他下了毒版的醉神春,他在逼宫。 “你牛!” 一个大拇指赞叹之后,酒先生去祛毒,同时也用他的名义把陈安之的述求说了出来。 ...... “酒先生作保,威莱大掌柜自此替我成为朱城收税司的掌司?” 被杀回来的掌司朱八,听着朱大刚的话,大愕。 “你先回安州城吧!” 朱大刚一声轻轻的话语,代表着他妥协了。 酒先生的认可,在陈情十八州里,如同大魏首辅府的话一般。 你可以不尊,但是等陈情岛主回返的时候,他可以和你数鸡毛,问你为什么。 所以,他听令了。 ...... “点卯?” 掌司是前天夜里换的,令是昨天下的,实际的动作在今天。 此刻,对应的是大魏崇祯17年初夏。 而卯,是陈安之点的。 听到小吏来报,朱城狱都监朱敬有些讶然。 朱城点卯,已经有整整十年未行了。 虽然得了大伯朱大刚的提醒,但是一听到这变动,他还是有些不以为是。 “都监,点卯半刻不到,直接斩刑!” 看着朱敬还是慢悠悠的点火煮茶,一番不以为意。 那个小吏好心提醒道。 “要你来教我做事?” 本来就是不爽的朱敬,一声喝吼,打发了小吏。 ...... 与此同时,朱城的收税司的吏辅司朱旦亦是如此。 朱城的收税司进驻朱城不过十年,从未有过点卯的动作,结果突然说点卯,谁去? “不去者,斩刑!” 小吏告诉到。 “朱城的收税司和城主府历来一体,朱城城主更是我大哥,谁敢斩我?” 听了小吏的话,仍在宿醉之中未醒的朱旦,大声嚷嚷到。 “作为朱城新任收税掌司,我可斩你!” 在朱旦的话落之后,一声回应,一刀划脖,朱旦归西。 ...... “他真的斩我三弟?” 朱大刚不敢置信。 “真斩了!” 城主府的门客,战战兢兢。 在朱大刚怒火攻心的时候,总会杀几人喂朱池里的兽。 “安辰,我记住你了!” 朱大刚狠狠恶恨,但是没有办法。 安州里来了令,真确认让这个混蛋做了朱城的收税司掌司。 因为,炼神春大卖。 ...... “一个点卯,你就杀了城主兄弟?” 酒先生的酒院里,酒先生不可思议。 这家伙,比他师父更狠啊。 “要不然,再杀两个?” 陈安之笑着问道。 他知道,这家伙绝不是表面看得如此简单,且和孔夫子有亲密一腿。 而这腿,得自己闹出灾祸,让他救火之时,他才会粗口爆出。 “你够狠,我不信你能在陈情十六州里惹出天大的灾难,然后让我爆口!” 看明了陈安之的打算,酒先生就是很直白的回应。 然后,陈安之又被他扇出了酒院。 ...... “嘿嘿嘿...” 站在酒院的门口,陈安之笑得非常阴险。 因为他的举动,让朱城里的人都知道原来一直闭门深锁的小黑院,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酒院。 此刻,在酒院里面的酒先生,懊悔无比。 特么的,又被这个小家伙给坑了! ...... 第152章陈情八部 “如朱城来信,炼神春确是可以让朱氏翻身!” 安州郡主府,安州岛最高权利的中心。 一个人在品茗着天品的炼神春,一番享受之后,沉声说道。 利益,总会让人记挂。 更何况,炼神春不止是酒而已,它是更多人可以走出去的钥匙。 人多了,自然就能势大了。 更何况,陈情虚境里还有海兽之祸。 而丰饶的大陆,因为血盐城和陈情楼的存在,早已深入陈情十六州的人心里而心生向往。 这是陈情岛对于境内之人的一种鞭策和激励。 如果能把炼神春抓在手里,朱氏就不会是陈情八部里最弱的一方,在血盐城八部里,也会多了话语权。 “可他有酒先生做靠,现在还搭上了收税司!” 那人的对面,是另外一人。 朱奎知道自家大哥话里的意思,他其实也是心动的。 虽然安州岛本来是他们说一不二,但是现在有些东西得考量。 “楼岛那边传出消息,朱城威莱酒楼的掌柜,曾经亵渎过安家圣女。” 大哥的话,让得朱奎眼睛一亮。 这样的话,就好操作了。 ...... “我曾亵渎过楼岛安家圣女?” 听了斗斗给的情报,陈安之眼睛大瞪。 这破娘们,到底想干嘛。 “得到了讯息,就是这么传的。 安州岛,最近登岛的陌生人越来越多,朱城里的生面孔,也是变多了。” 斗斗说话间,满是无奈。 如果当初知道自家的掌柜还有这种破事,打死他也不上这贼船。 “跟我说说楼州岛安家!” 原本要安生过日子,慢慢的培植自己的势力,然后到时再天神降临,结果直接被安笑笑捅成了人神共愤的存在。 陈安之不得不要梳理一下陈情八部的情况了。 ...... 血盐八部,其实就是浓缩版的陈情八部。 情州岛、楼州岛、风州岛、雨州岛、雷州岛、火州岛、斗州岛、安朱岛,是陈情十六州的八大主岛,也就是所谓的陈情八部。 其中情州岛陈氏主事,楼州岛安家为王,剩余的六岛皆是以陈、安两家为王。 所以,只有陈安两家才有圣女之说。 而在大魏之中属于陈情十六州的势力,除了血盐城之外,还有一个特殊的陈情楼存在。 陈情楼是血盐城的监督者,而由情州岛和楼州岛携手建立的陈情八部长老团,则是整个陈情十六州的实权者。 这也是外人把整整十六个岛屿称作陈情岛的来由。 “也就是说,在陈情八部里,除了陈、安两家之外,剩下的六家,并不是固定的?” 陈安之了然基本之后,问到。 “是的。” 斗斗回答得很干脆。 他出身斗州岛世家。 虽然只是个边缘人物,但是对于八部主家里,这种常识性的东西,还是很清楚的。 “那就意味着,除了陈安两家之外,剩下的十四岛家族,谁都有机会做那六部主家之一?” 陈安之直接一言道出了本质。 “自然!” 斗斗的话,确认了陈安之的猜想。 陈情岛的老祖好有前瞻性。 因为只有一个竞争的氛围,才能让得团体强盛不衰。 “既是如此,那就不怕了!” 对于因为安笑笑之言,将要掀起的陈情吃醋风暴,陈安之安心了下来。 ...... “你还有闲心来我这里?” 朱城酒院,酒先生意外。 要知道,因为安笑笑的话,现在朱城出现了很多生面孔。 知道的人,都知道这是针对陈安之而来。 结果这家伙还有闲心来他这里溜达。 “你说,如果我把他们都干翻了,不会打走了小子又来了老子吧?” 陈安之直接说出了来意。 “年轻人间的争风吃醋,倒不至于。 要知道,陈情虚境本是海兽的老巢,生生死死,那是常事。 更何况,还有我给你兜着。 你要记得,在陈情虚境里,活着的人和胜利者,才有存在和让人高看的价值。” 酒先生说得很随意,但话语里的意思却透露着残酷。 “那就行!” 得了答案,陈安之潇洒离去,直让得酒先生看不懂。 ...... 潮起潮落,日升日落。 又一日,到来了。 “我x!” 一大早,开门的朱大宝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 那人的气息,森冷得可怕。 “怎么,酒先生的徒弟,那么胆小?” 那人一个讥笑,然后在朱大宝愤怒的目光之中,如若无人地进了威莱酒楼。 ...... “我以威莱酒楼掌勺大厨的身份告诉你,不接客!” 自威莱炼神春风靡朱城、供不应求之后,朱大宝也从珠贝村的剥虾大王变成了朱城的人物之一。 所以,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很有底气。 “暗劲巅峰,还是不够看的!” 说完之后,来人一个靠山撞,直接把朱大宝撞得五脏六腑一个气血翻涌,碎了威莱酒楼的柜台。 “有好戏看了!” 威莱酒楼最近强势无比,一些朱城的地痞无赖早就恨透,见着这光景,大声嚷嚷了起来,瞬间引来了一群吃瓜群众围观。 ...... “我知道他是谁了,靠山撞南飞!” 吃瓜群众还在奇异谁敢这么大胆,人群之中一个人惊叫到。 “嘶!” 听了他的话,其余人皆是一个冷嘶。 安朱岛撞南飞,安朱十杰之一,先天境一品上的高手。 据说陈情长老团里,有某个长老属意于他,想要收他为徒,结果却是被他骄傲的拒绝。 ...... “朋友,你撞的可是收税司的产业与收税司的人!” 后院里,听到了响动的陈安之走了出来,冷冷地说道。 “陈情十六州,年轻人较技,如收税司一般,从不论背景。 本来以为酒先生的徒弟很了不得,刚才没有收住力,着实有些对不住。” 撞南飞说得很是愧疚,但是看那神色不然。 “这么说,你是来找死的?” 既然对让以较技之名来堵他,陈安之可就不会再有好脾气。 “屁可以乱放,但话最好别乱说。 否则,本来能活,却因为破嘴而死。” 说完之后,撞南飞摘下了斗笠,解下了披风,漏出了他那阴鸷的脸色,还有他那把背后的大刀。 很明显,这一次他是为了废陈安之而来。 ...... 第153章安朱岛的刀客 “刀客?” 看了看撞南飞的做派,陈安之讶然。 论刀,好像同境之内,他不怕谁。 连得南北两剑,都是不敢轻易招惹他。 “我撞南飞一撞行安朱,打出了十杰之名。 你是第一个看了我一眼,就知道我是刀客的人。 于此,我可以不杀你!” 撞南飞心爱地抚摸着自己爱刀刀鞘,然后又是说道: “此刀名为南飞,重六斤七两,陪我十三年六个月,取海底陨石再加血盐精八两,由火州岛的炼器大师历七七四十九天而成...” ...... “好刀!” 听着撞南飞不断絮叨,陈安之也是知道了这刀的来路,忍不住跟着赞到。 “那是否可以开战?” 听了陈安之的话,撞南飞心里一叹:可惜。 “可是我为什么一定要和你打? 较技需要的是双方同意,我不同意,你来打我,你就有殴官之嫌。 我不知道你这安朱十杰,能否挺得住来住收税司的压力!” 在撞南飞叹落之后,陈安之就是笑问到。 你叫我打,我就要跟你打。 我特么有病么? “陈情十六州,历来是较技不拒。 你要当个缩头乌龟么?” 听了陈安之的话,撞南飞忍不住气怒道。 他说的是实话。 陈情十六州里,修者对于邀战从来不拒,已经是深入人心,否则你就是懦弱的代表。 “我懦弱就懦弱,关你屁事?” 论嘴仗,孔夫子都要叫他师父,更何况是这个看起来就是被人支使的傻憨背刀大汉。 “你...” 撞南飞大急。 “嘁...” 围观的众人也是对陈安之这种畏战行为,不齿到。 ...... “那个,你回来!” 看着在众人让路之下正欲离去的撞南飞,陈安之叫住到。 “我说不过你,你还想怎样?” 憨厚的人,说话就是老实。 “要打架嘛,总得有彩头。 不然,你叫我打我就打,凭什么?” 陈安之的话,让得众人觉得的确是对的。 “那你想要什么赌注?” 亦是觉得陈安之说得对,撞南飞问到。 “输者为奴两年,我也不会问背后怂恿你的人。” “嘶!” 听了陈安之的话,众人齐齐冷嘶。 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陈安之这赌注比起杀人更重了。 “怎么,不敢?” 陈安之笑问。 这一架,他可打可不打。 但是不收拾了撞南飞,可能后续连个小小暗劲存在的人,都会为了安笑笑的话,头脑发昏来跟他挑战。 他得打一架,让他们明白,想战老子,得掂量一下你们有没有那个实力。 且,这个是跑堂的好家伙。 ...... “嘭!” 撞南飞思量许久之后,用力一甩,刀鞘入地半尺,龟裂了方圆一丈的地面,让围观群众吓了一跳的赶紧给二人清空了战斗的地方。 “安朱十杰撞南飞,先天一品上,请教了!” 抱拳沉声,撞南飞已经是右手搭在了插地的南飞刀刀柄之上。 “安州威莱酒楼大掌柜,小小暗劲巅峰,朱城收税司掌司安辰,应战!” “嗖!” 一声话落之后,一道破风声响,朱大宝的祖传剥虾刀落在了陈安之的手里。 霎时间,整个威莱酒楼所在的朱城大道这一段,一股生死搏杀的气息不断生起。 而感觉腰间空空的朱大宝,仍是奇异,大掌柜是怎么做到隔空取刀的。 ...... “你怎么看?” 朱城大道前,匕刀交锋的一幕,深入人心。 不过暗劲巅峰的威莱酒楼大掌柜,竟然败了安朱十杰之一的撞南飞。 亲眼见证了这一幕的人很多,其中有个抱剑的年轻人,在离威莱酒楼不远处的一座酒楼之中,喝着店小二打包回来的炼神春,对着对座的人问到。 “那一刀,着实无解!” 他的对面,也是一个刀客。 只是他的刀,没有南飞刀那么夸张。 深饮了一口,浑身一颤之后,他回应道。 “那一刀,着实惊艳!” 问话的抱剑青年,回想着那一击,也是承认道。 而他的脑海里,随着这话又忍不住回复了那画面... ...... “嘭!” 朱城大道上,两人蛮力对撞,一靠对一靠。 结果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世人觉得以靠山撞闻名的撞南飞,竟然被陈安之撞飞了出去。 “见我撞刀!” 自己的成名绝技,竟然被对方轻巧划去,撞南飞忍不住怒喝的踏地抽刀,寰首而来。 如果被砍实了,十个陈安之的脑袋都不够他看。 “叮!” 在某些人心里一紧的时候,一声清脆声响起。 威莱酒楼的大掌柜,竟然仅用了剥虾刀的刀尖,就抵住了撞南飞的枭首一刀。 “嘭!” 随后,只见他一个反手,刀柄撞到了南飞刀的刀面上,直接如千钧巨力加身一般,把仍紧紧抓着南飞刀的撞南飞直接拍入地面,溅了一堆烟尘与碎屑。 “是我们太孤陋寡闻了么?” 眼见着这不可思议地一幕,一个暗劲境的家伙喃喃。 “一力降十会,巨力能跨境。” 另外一人,好似得了启发,整个人进入了奇妙的境地。 “我来教你怎么用刀!” 陈安之的一声喝吼,吼醒了沉醉的那人,然后他就看见一人一线一光芒,在震耳欲聋之中,朱城大道被撞南飞撞出了一条沟壑,然后跪在沟壑的尽头不断的跪地喷血。 ...... “如果,他只是暗劲巅峰,那就太可怕了!” 背刀客再次回味那一刀之后,许久,终于做出了评论。 “范兄,怎么说?” 抱剑的青年很是期盼到。 作为刀客,他比他知道那一刀的含义。 “极境!” 范兄的话,让得抱剑青年心里一颤。 他只听过先天极境,但没听说过暗劲极境。 只是隐隐知道,现在的陈情岛主,好像是每一境必极。 “所以,我说他很可怕!” 范兄肯定到。 而他的名字,就叫范兄,安朱十杰里少有的刀客之一。 “你确认?” 先天极境,抱剑青年可以做到。 但是暗劲极境真的成长起来,那太过于恐怖了。 他得确认这个情报,然后让家族做出个决断。 “朱兄,安朱十杰俱在先天境。 论用刀的天赋,我可能比不上撞南飞。 但论看刀的眼力劲,十个撞南飞都比不上我。 所以,要么在他成长之前干掉他,要么在他成长之前和他成为朋友。 陈情十六州的破事,我没兴趣了,我要去大魏。 抱歉了!” ...... 第154章安朱极境 “范兄走了!” 在背刀客离去之后,抱剑青年走进了朱城城主府。 “阿锋,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 朱大刚对于朱锋的话,他秒懂安朱岛主家少主的意思。 “暗劲入极,形如陈情岛主当年之资,你告诉我,你朱城有什么代价可以让我杀他?” 朱锋冷问。 朱家坐拥安州、安朱两岛,结果仍是陈情八部里的最末者,他已经受够了家族里的互相精轧。 “那你的意思?” 朱大刚心里一紧,暗暗蓄力了起来。 作为一城之主,岂能不会是先天境?“ “你还是自在栽吧。 即便是半步天人,你也依然斗不过我这先天极境。 为了家族,只能请你赴死。 而且我告诉你,实际上,朱三少是你管家的儿子,跟酒先生没有半点关系。 他这么糊弄你,是因为他曾是酒先生的贴身童子。 在他知道他和你夫人的事情之后,他就废了他。 朱城半隐,是他想看看这童子,有没有改邪归正。” 长言如雷蕴响,最后那一句才是晴空霹雳。 “啪!” 得了这答案,朱大刚脑里一个空白,然后他感觉到脖颈一个温热。 ...... “三百口人,逃不过三四。 岛卫一个没动,或者是被勒令不动。” 一大早,作为岛卫队长之一的斗斗回来,就是告诉了几人惊天之密。 “会不会是跟你一起来的家伙,干的?” 听了斗掌柜的话,陈安之就是对着仍是一脸败相的撞南飞问到。 这家伙还在纠结,为什么撞不过他,还刀不过他。 而且,自己的境界还明显比他高了一筹。 “说话,大掌柜问你话呢!” 一大早就被人挑落的朱大宝,心里是气的。 如果撞南飞现在不是威莱的二年奴,他少不了要试着刀他。 所以,他说的话,语气不是很好。 “能这么做,做得那么干脆,除了朱锋,还能是谁!” 一声没有心气的回复之后,撞南飞直接蹲到了角落里,一脸不可能再回话的作态。 ...... “朱锋?” 陈安之奇异。 从珠贝村开始,见过的姓朱的太多了。 他已经分不清谁是谁。 “安朱十杰,十杰极境第一人,朱四公子。 安州岛朱城的主家!” 怕陈安之不理解,斗斗加了最后一句,直接道出了来人的出身。 “那看来,他是像我试好,要和我站在同一阵线上了。” 听了最后一句,陈安之瞬间做出了判断。 毕竟,就“极境”两字,能让人投资的。 “可是,他这样做,不是太残忍了么? 我不喜欢!” 安哉哉不满地说道。 “我听人说:先有小姐位,再有小姐的脾气。” 朱大宝瓮声瓮气地一言,气走了安哉哉,然后让得陈安之无奈。 如果是斗斗说这话的话,他是可以打一顿的。 ...... “我是新任的朱城城主!” 一大早,威莱酒楼就迎来了城主府一行。 而抱剑的青年,直接道出了身份。 “极境朱四?” 看着这个和陈庆之的作态有点像的家伙,陈安之笑问到。 太像了。 连得剑,都抱得一模一样。 “能说出极境二字,看来,我是赌对了。 不请我上去坐坐?” 食指朝天,他的意思很是明显。 “大宝,上生虾套餐!” 陈安之对着后厨一吼,笑着让了路。 这趟天一号包厢的收费,他还是要收钱的。 ...... “怎么说?” 天一号包厢里,第一次被人请在自家里喝酒吃饭,陈安之那是吃得很香。 生虾套餐上了四次,他一人独食完之后,才是好像记起来对面的人是掏钱的一般,有些讪讪地问道。 “安朱朱氏,和你荣辱以共!” 陈安之那难看的吃相,的确是让得朱锋有些恶,不过,他还是忍住了。 所以,当陈安之终于记起来问他的时候,他肯定到。 “一夜斩三百,你自己一个砍的?” 陈安之的跳脱,让人意想不到。 “用了两个时辰。” 朱锋回到。 “对于这种心比力高的家伙,三百人,我只会用一个时辰,而且,还不会让人走脱!” 陈安之说完之后,又是埋头大干。 朱锋知道他的意思了。 枭雄! ...... “掌司,朱城新进收税司司吏,前来拜见!” 一大早,三百黑衣人站到了门口,齐齐恭礼。 今日开门的不是朱大宝,而是陈安之。 “大宝,上套餐!” 眼见着众人,陈安之笑眯眯地对着后厨又是大吼到。 ...... “朱四这人,我曾动过收徒的心思!” 在三百黑衣人饕餮的时候,陈安之跑来了酒院。 在落座之后,酒先生就是有些感慨道。 “他娘是你姘头?” 陈安之贱贱地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孔夫子,我必掌毙了你!” 酒先生冷眼寒霜,怒不可遏。 这家伙,太过没皮了。 ...... “阿嚏!” 一个大船之上,孔夫子忍不住的喷嚏。 “我都说了,老胳膊老腿的,何必跑来跑去?” 陈情女在一旁拍着背。 一老一少,一猥琐一俏丽的搭配,让得众人恨恨。 “就他那脾性,老酒估计想拍死他很多次。 我得去震一震!” 挖着鼻子,孔夫子说得很是自然。 他完全没有考虑到他一脚把陈安之替入了陈情虚境里,陈安之明白过来的后果。 “你不怕,他和他要打死你?” 听和看了孔夫子的自以为,陈情女差点笑出了泪。 一个抱恨在心的徒弟,再加上一个可以和山撞的情敌,他怎能这么毫不在意啊。 “其实,我在意的是哉哉!” 潇洒不羁、形骸放浪是孔夫子的本色,但是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却是让陈情女脸色一紧。 如果她是真的哉哉! ...... “辰哥哥,太阳起了!” 一大早,陈安之就被安哉哉嚷醒。 “太阳不是每天都起么?” 陈安之不以为意,甚至有些怒。 他的美梦,被破了。 如果不是还清醒,此刻的安哉哉必被他拉到房里。 “你看,不一样!” 安哉哉指着天空,大笑到。 随后,顺着她的手,他看见月亮慢慢重合到了太阳里。 这不是典型的日全食么? “爷爷说过,有天日月相抱,我的娘亲就会回来看我了!” 看着陈安之一脸不解,安哉哉哭着说出了答案。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陈安之也是安静了下来。 他的爸爸妈妈,到底是谁? ...... 第155章朱锋所求 “来了?” 一大早,还散发着血腥味的朱城城主府,来了客。 新晋朱城城主朱锋对着那人一笑。 “来了!” 陈安之笑着回应。 他的身后,是安州十杰之一的撞南飞。 “老撞...” 朱锋笑得很尴尬。 “得了,你之前的小算盘,我都跟他说了!” 虽然一战为奴,但是面对和自己曾经一样存在,他还是要面子的。 只是他这直白话,着实让众人都下不来台面。 “揭过了!” 陈安之笑着说道。 所谓的揭过,他找上陈安之的那一架是受朱锋所托,而根本就不是什么因为陈安之曾经亵渎过安家圣女。 他又不是精虫上脑的人,自然是不会那样做的。 ...... “陈情十六州只有三个衙门。” 宾主落座,朱锋就直接说了清楚。 “拓海、岛卫和税吏,这我知道。” 这事,斗斗和他说过。 陈安之自然明了,他现在本就是朱城的新任收税司掌司。 “拓海卫,其实属于军队。 岛卫则为各城主府的私兵,收税司则属于中央衙门。 所以,那夜我要血洗整个城主府。” 朱锋的话很直白,一朝天子一朝臣,旧人不一定听新主的话,这就是他杀人的借口。 “每一城皆有拓海司、岛卫司、收税司,拓海负责开疆和镇守,岛卫负责地方治理,收税负责税收。 只有拿下了拓海司,朱城才是你我真正话事。 很不巧,朱城拓海司的卫长,正是我的死对头。” 朱锋说完之后,笑眯眯地看向了陈安之。 很明显,要获得城主府真正的情谊,还是是需要点表示的。 “怎么,在安州岛上所开的威莱酒楼,由你们投资运营,股分两成,还不够?” 陈安之皱着眉头问到。 这也是为什么朱锋会和他成为朋友的原因。 ...... “拓海司只听命于各大主岛,各地岛卫有协助的义务。 昨天拓海司来文,海上出现了巨兽,一口气就想要了我六百岛卫。 你要知道,整个朱城岛卫不过八百之数,再去掉文职的人,真正有战力不过七百。 再加上必要的巡警人数,平常备战的,也就六百人数。 各城的岛卫主权在于郡城里,岛卫如果战损过多,我这朱城的岛卫之主可就会被问罪。 安兄能知道这里面的意思不?” 朱锋苦笑道。 “意思对方要找个由头,把你撸光光,然后把你赶回去?” 朱城虽然只是个小城,充其量也就望城大小。 但在这种层级不是很森严的安州岛上,大小也算是个小诸侯了。 所以,这个位置还是让人很眼馋的。 陈安之只是一想,就明白了过来。 “安州郡虽是小郡,但却是大税之郡,朱城海境之内足有三处海眼,即便税上七成,但是朱城的城主府却依然是安州郡下四城最富。” 朱锋笑着说道。 这就是他本为安朱主岛的人杰,愿意听从族里的命令,来这小小的朱城接任城主的原因。 ...... “海眼?” 陈安之疑惑到。 “安兄可知道这金珠何来?” 粘着一个金色的小珠子,朱锋再问。 他手中的珠子,就是整个陈情虚境的流通货币。 其里面蕴藏一种自然之力,让人吸收了之后,能够加快修炼的速度。 “自然是从海兽身上得来。” 陈安之回应道。 “那这源源不断的海兽,又是从哪里来?” 朱锋又问。 人力皆有穷,资源也会枯竭。 更何况陈情虚境是开放的虚实境,资源单一,那枯竭得也自然会快。 否则,像是大魏这样的大国,不可能坐看陈情十六州独于海滨之边而无动于衷。 “海眼?” 朱锋的引导,霎时让得陈安之明白了过来。 “不错,正是海眼。” 朱锋肯定到。 “海眼连接深幽,每天总有海兽从里面游出,所以才使得陈情十六州可以独存大陆之外,虚实之间。 海眼有良恶之分。 朱城的三处海眼是良眼,历来不会出现凶恶的海兽,但是在才是刚刚接任朱城城主,领了岛卫司,拓海司那边就传来的急报。 这,我不得不慎重!” 朱锋终于揭了谜底,道出了请陈安之前来的意思。 “你要借人,而且还希望我能亲自领人去?” 陈安之问道。 收税司的人,直属于陈情长老团,而他更是酒先生自荐的朱城收税司掌司,在这身份上,隶属于主岛的拓海司,当然会有所忌惮。 ...... “三万金珠!” 要想人做事,当然得有价码。 朱锋直接开价。 “三万?” 听了朱锋的开价,陈安之不由伻然心动。 他翻过收税司的账,朱城收税司每年能收税十万金珠,三万就等于差不到一季的税了。 要知道,他的天品炼神春一坛不过一金,每天的营业额,最多的时候不过百金。 这三万金珠,等于他要卖差不多三万坛,很累的。 虽然他并不打算,也不可能长呆陈情虚境,但是钱,又怎么怕多。 毕竟,有钱可是好办事。 而且这钱还和大陆上的金银铜不同,它是可以修炼的。 “三万五。” 友情虽然不讲价,但是生意不讲价,那可就是王八蛋了。 所以陈安之说道。 “好吧!” 朱锋无奈道。 ...... “这拓海司在哪?” 谈了半天,可能是对方设下的圈套,结果却还是对拓海司一无所知,陈安之尴尬到。 “拓海司自然在海边的司营里...” 见陈安之终于问到这,朱锋就是开始娓娓道来。 ...... 所谓的拓海,就是负责镇守海眼,拓出安全区,保证下海的人能够安全捕猎。 至于他们为何不亲自猎捕,自然是为了给岛民生存的空间。 而且修炼也是需要时间,猎捕也会出现伤亡。 作为统治权力的保证器,自然不能把精力放在这上面而与民争食。 一般来说,一城的拓海司只予千人之数,尉制。 但是朱城因为有三处海眼需要镇守,故而设了一营,三千之数。 陈情虚境毕竟是小地方,营制和大魏不同,三尉为营,统领称为都尉。 在陈情十六州官员的九品框架制式里,略高于六品的朱城城主一个品级。 所以,朱城拓海司的卫长,在朱城很强势。 ...... 第156章安家首席供奉 朱同,朱城拓海司都尉统领,实力为先天二品,安朱岛主家朱氏出身,略长朱锋几岁,但在辈分上,朱锋要称其为叔。 “既是你的族叔,又怎么成为你的死对头?” 听了朱锋的介绍,陈安之奇异。 “因为他喜欢的女子,是我的未婚妻。” “噗!” 一听到叔侄争妻,陈安之不由心里吐血,喷了朱锋一脸茶水。 果然是红颜祸水,这么狗血的事情,他也能遇上。 所以朱锋才会才求他,替他一行。 ...... “别用这样的眼神来看我。” 擦干净了脸上的茶水,朱锋就是对着神色古怪的陈安之说道。 因为在陈安之看来,明知死对头在这,还要扎到这朱城里,他不是找虐么? 这可就有点犯贱了。 “抛开恩怨不谈,他在这朱城,我就要来朱城的!” 朱锋的话让人觉得有些矛盾了。 “世家久了,就会有各脉,有了各脉,就会有分歧。 朱家历来支持的是安氏,但是现在有人却是偷偷用朱城的钱,去巴结陈氏。 所以,我就来了朱城。” 朱锋说道。 “所以,你是来办他的,结果还没开始,就被他先反将了一军?” 陈安之明了了。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为了酒先生。 而恰好,你的炼神春得了酒先生的大赞,你家那个憨憨又是酒先生的徒弟。 自然而然,我就跟你好上了。” 朱锋的话让得陈安之吓了一跳,什么叫我跟你好上。 ...... “酒先生?” 兜兜转转,又搭到了酒先生这里。 “只要酒先生愿意支持我这一脉,那那些想要弃主的人,就能消停了,我朱家被踢下主家的危机,就少了一半。” 朱锋说出了述求。 “那老家伙,这么有能耐?” 陈安之讶然。 在来陈情虚境的路上,还未被孔夫子踹下海前,老酒鬼和他说过,进了陈情虚境,有个老酒鬼可以帮你兜一兜。 所以,在知道酒先生半隐朱城之后,他才决定用醉神春把他引出来。 他觉得,他能当上朱城收税司的掌司,只是炼神春的大利,酒先生只是帮他传个声而已。 毕竟,他和孔夫子有旧,孔夫子又和陈情女有一腿,那么他是可以当这个传声筒的。 “安家首席供奉,陈情长老团的客卿,这你不知道?” 这回轮到朱锋讶然了。 “我知道个锤子啊,你来之前,我认识身份地位最高的,就是你手下的那个岛卫斗斗而已。” 陈安之说道。 对于这种名望之人,他真正的身份,底层的人,又怎能真正的清楚。 而且,酒先生的脸上又没贴着我是安家供奉,长老客卿。 这老家伙,竟然口闭得那么严实。 他既然和孔夫子有旧,那必然会知道他和安笑笑的关系。 ...... 朱家的矛盾和纷争,陈安之不想听太多。 他可不想糊里糊涂的又做工具人,现在和朱家的关系,他只想保持在赚钱上。 毕竟,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不可全信,得等到那时知道她对朱家的态度,才好办事。 否则,好心办坏事,那可就遭了。 所以,在定了人手之后,陈安之就离了城主府,气哄哄地去了酒院。 ...... “安家的首席供奉,好名头啊!” 一入酒院,陈安之就对着躺着晒太阳的酒先生,阴阳怪气的说道。 “怎么,我惹你了?” 本来阳光正好,而心情甚佳的酒先生,一看陈安之这模样,疑惑到。 这个可是会酿炼神春的主,他得小心伺候。 不然没了炼神春喝,可就难受得紧了。 “你既然是安家的供奉,就会和安家的圣女关系紧,既然关系紧,自然知道我和安笑笑的关系。 说,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安笑笑的情况...” 陈安之一串珠炮连问,轰得酒先生更是莫名。 他知道个屁啊。 他就知道孔夫子和陈情女有一腿而已。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 陈安之疑惑,然后想想释然了。 毕竟安笑笑不可能说我九岁的时候,被人下了药,十年后我和他好上的事情。 更何况,她毕竟是安家圣女,那肯定会有很多追求者。 如果陈情虚境里的人知道他下了药,还睡了她,估计现在有很多人提刀来见。 要知道,只是一句“曾经亵渎”,就有一些精虫上脑的家伙来讨打了。 看来,冲动容易误事。 “我当然不知道啊,我半隐朱城十几年了。 来来来,跟我说说你和小笑笑事...” 酒先生一脸八卦、笑眯眯地说道。 “没空...” ...... “我也去?” 第二天,陈安之在收税司里点兵。 被点到的朱敬一脸愕然。 他身为朱城收税司的狱都监,从来都是不出外事的。 而且这事根本就不是收税司的事,陈安之公器私用,这已经有些违例了。 “朱城三司同休共戚、不分你我,你这样想,可就有些小人之心了。” 看出了朱敬的心思,陈安之先噎了他一句之后,又是再来一句: “再说,我为大家谋福利,这也错了? 要知道这次帮忙,每人可得百枚金珠,守家的,一人十金,你不想让我做这事,这可就让我有点为难了?” 陈安之的话,让得被点到的人激动了起来,而没有被点到的人神情一暗。 他们作为底层小吏,月俸也就是三五金。 百金对他们来说,可是巨资了。 违例的事,又不是没干过。 这朱敬,是要断大家的财路啊。 “掌司想怎么做,自然是掌司自行定夺,岂有我不让做之理。 但狱都监从不外事。” 断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 看着众人要刀他的眼神,他慌忙解释。 作为收税司的三大官,他自然来和被陈安之斩了原掌司、以及朱旦深交。 他怕这一次跟去之后,就回不来了。 这才是他坚持不去的原因。 “你不去,这事我就推了,对不住诸位兄弟了!” 陈安之对着众人抱拳。 如是朱敬所想,陈安之当然是会让他有去无回。 毕竟,掌司、吏辅都斩了,怎还能留你这个狱都监? 因为朱锋跟他说,朱敬是要离安投陈那一脉的人。 他可不想让自己的手底下,有派系站位的人存在。 只是现在自己已经是一司之主,总不能像之前一样说杀就杀。 那样的话,会寒了他们的心,拢不成自己人。 ...... 第157章谷山岗 风和日丽,众人激昂。 朱城收税司三百税吏,被陈安之点了二百。 这二百人好像看到了一百金珠将要入袋,所以很是激昂。 只有左右二人架着的朱敬一脸悲色。 李四和张二这两个混蛋,往日待他们不薄,结果在陈安之一个抱拳之后,就是冲了出来,制住了他。 唉,都怪自己往日花天酒地、不事修炼,掏空了身子。 现在竟然连小小的两个队吏都能制住他。 ...... “来了?” 城门口,早有两百人在等。 亲自送行的朱锋打招呼道。 “嗯!” 陈安之回应道。 然后他看见了斗斗,还看见了斗斗身前的一个魁梧中年。 “这是我新任的岛卫统领赵龙,自己人。 这次你主他辅,有事可令。” 朱锋简单一句,就把主权交给了陈安之。 “那就走吧!” 陈安之也不废话,就是对着朱锋拜别,然后率领四百人的队伍离去。 ...... “掌司,拓海司来文六百数,我们只去四百,是不是已经先予人把柄,让对方有责罪的理由?” 陈情虚境不产马,又不可能把水里的海兽驯成陆地行走的坐骑,故而昂贵的陆骑,在朱城这地少见。 所以,陈安之一众皆是步行。 当然,作为修者,他们的脚力,自然快过常人。 并头前行中,赵龙疑问道。 出援四百,是陈安之定下的数目。 “他叫六百,你就六百,那下次可能张口要你家底了。 他想发飙,你就算去个一千,他依然还是会飙。” 既然已知矛盾,又何必在惺惺作态,所以陈安之干脆就明着来。 “也是!” 听了陈安之的话,赵龙想想,也是当然。 ...... “斗斗!” 回了赵龙之后,陈安之唤来了斗斗。 这家伙现在一身岛卫队长的袍甲,满面风光。 要知道,他原来不过一个不入流的小队长而已,并不入九品序列,现在大小算是个九品小官了。 看来,这是朱锋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把他提了起来。 “掌司!” 听陈安之唤,斗斗回应里带着感激。 “从这到司营多远?” 落境一年多,除了珠贝村和朱城,陈安之对于陈情虚境就是两眼一抹黑,他自然不知道朱城拓海司的司营在哪里。 至于赵龙,新来的货,带路还得是老人。 “朱城东向三百里的海边,大集镇...” ...... 大集镇,形如其名,就是个大集。 本来只是个小小的渔村,比珠贝村还要小,后面因为拓海司营而兴。 毕竟,海兽要有允可,只有得了允可才可下到允可区里海猎,最后再报于拓海司上税。 安哉哉当初在珠贝村都是近海捕猎,捕的都是没有珠子产生的海兽,自然不用跑到拓海司这边下海,只需要按月交月税即可。 至于有人要弄虚作假,那是不可能的。 拓海司有巡海的人,而且还有拦网,在安全区里围出了一个允可区,达到拥有珠子的海兽,是不可能出现在允可区外。 所以,海兽猎杀的初始地和最终地,都在大集。 人多了,自然就热闹了,热闹了自然就繁华了。 大集镇,几乎可以比拟朱城了。 ...... “不过朱城到大集镇的路上,需要过谷山岗,可能会遇上劫匪。 谷山岗的匪,不好相予。” 介绍了一番大集镇,斗斗又说出了担忧。 “什么,这里也有匪?” 一听到匪,陈安之就兴奋了起来。 要知道,他出世起家,靠的就是剿匪。 “自然是有的。 大集镇到朱城,就谷山岗一条官路,绕路太远,有可能会碰上陆上妖兽击杀,走谷山岗更安全。 大集临海,海风咸湿,得猎之后的人基本都会回到朱城或是内陆休享。 他们身怀财物,自然就有人垂涎了。” 斗斗解释道。 “那岛卫不缴?” 拓海司不出军绞杀,可以以军镇海眼为由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岛卫司作为民治的官方代表,难道也是视而不见? 陈安之奇异。 “他们是游匪,根本就不能确定是谁。 你进他散,你退他现。” 斗斗苦笑。 因为谷山岗的匪事,他们曾经苛责、罚俸,但是他们真的是有心无力。 斗斗话里的意思,陈安之明了。 意思就是,谷山岗是个坑,但蹲坑的人不固定。 “那岛卫为何不驻扎谷山岗?” 这是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 是个正常人,都能想到这一点。 “曾经驻扎过一队岛卫,但是这好像是触怒到了那些游匪,竟是诸人围杀了那队岛卫,然后又做鸟兽散。 所以对于驻扎一事,也就只能了了,谷山岗也就又回到了从前。 过往的人、商,或是结伴或是请护卫,或是靠运气,期待过的时候,没有游匪。” “额!” 听了斗斗的话,陈安之错愕。 这陈情虚境里的游匪,竟然那么猛? ...... “队伍暂休整!” 行了百里,离那所谓的谷山岗还有百里的时候,陈安之命令队伍停了下来。 然后点上斗斗、撞南飞、朱大宝,他队伍里最信任的三人,跟他入山。 至于他敢大胆的留着安哉哉一人独留朱城,有酒先生在,自然放心。 “我们这是?” 被陈安之带离,斗斗三人俱是奇异,不知道陈安之要干什么。 “如果所料不错,这次谷山岗定会遇上劫匪,所以我们得先采药。” 陈安之答到。 可惜自己的玉牌在那该死的孔老二那里,不然踪息粉的用药药植,也不会让这几人知道了。 该死的孔老二。 ...... 离开队伍的时候是在中午,等回来的时候已经天黑,队伍已经扎营。 陈安之离了那么久,让得带领队伍原地等待的赵龙,差点以为陈安之带着心腹跑路了。 在看到他们回来,他悬着的心,才是放了下来。 “命人浸刀,所有人。” 回到了队伍中,捣鼓出了几个大水坑,陈安之及命而下。 “这?” 看着陈安之这奇怪的举动,赵龙又懵了。 “有用,有大用!” 陈安之笑道。 可惜,这附近药植贫瘠,还好踪息粉的用药也是相对平凡,要不然他可想再加点别的东西下去,到时候就更好找人了。 ...... 第158章遇匪烟攻 浸刀一夜无事,一大早,众人拾器继续开拔。 “掌司,是否先派人巡哨?” 在离谷山岗还有三十里的时候,赵龙说道。 想了一夜,虽然陈安之没有明说,但是从陈安之的奇怪举动里,他知道陈安之是笃定此行过谷山岗,必会遇匪。 虽然这个猜测一出,他都觉得有些荒谬。 毕竟他们此行400人,皆是着甲行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军伍之举,躲都躲不及,还敢往墙上撞? 不过万事小心为上,既然主将如此做派,副将自然遵从。 “不用!” 陈安之回道。 如果这样做了,怎能表现出他们窝囊又自大,别人还怎么上钩? “队伍分三段各离一里,你领岛卫一队在前为先锋,我领税吏在中段为中军,斗斗和撞南飞领一队于后做后军,这样的话,我前后都可驰援。 如果聚在一段,如果流匪真是强横,反而容易被围歼。” 陈安之解释了之后,又是唤来斗斗和撞南飞,给他们三人好好详细布置了一番。 随后队伍如长蛇开拔。 ...... 唤作谷山岗,自然是先有谷再到岗。 真正的谷山岗于这十里山谷的中心,把这长谷分割成东西两段。 上岗的路和下岗的路都不好走,且有遮天蔽日的密林掩藏,对于上岗力疲的往来客商,自然是最好的打劫之地。 因为,难走脱。 “头领,入谷了!” 密林里,一哨探来报。 “长蛇蠕行,但却未派出哨探?” 听着哨探的话,这人有些奇异。 长蛇蠕行,说明对方挺谨慎,但未派哨探,却是有些托大。 很矛盾啊。 ...... “先锋前行的,是新晋朱城岛卫统领赵龙领行岛卫一队,中间的是朱城掌司和他的二百税吏,最后的是岛卫队长斗斗领他本队人马跟行。” 面对400人之数,仍敢下截杀之举,自然对陈安之一行早已做了研究。 “放前中两队人马过去,截杀最后一队即可。 东家给的酬金,还不足以够我们正面厮杀,之前我还头痛怎么把他们分开,现在倒好,刚刚好。” 那位头领说完挥手,潜伏在密林里的人,又是往下再退隐藏。 因为这是山岗,两边的山岭只有一小截,一望既能看清楚情况,不是隐藏埋伏的好选择。 ...... “前队上岗到中间休息,中队在岗下,后队未入岗?” 那头领错愕,爬个山,还这么扭捏,果真蠕行。 “前队已经到了山岗停行,中队持行,后队步速加快?” 不过许久,哨探又报。 这回头领有些头大了。 要冲杀岗上的那队,因为退下太多来隐藏,冲上去有些费劲。 中队那里可上可下,不好相予,冲杀下队选择最好。 但是下山入虎,有中队的驰援,那种冲势难捱,而且对方还拉进了两队距离,驰援的速度更快,伤势必会增多。 按照之前的打算,先放前中两队过岗,在后队到达山岗的时候,在悄咪咪的摸上去杀了,这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如果此举是为了他们合军呢? ...... “头领他们的步速更快,三队合于岗上了!” 在那头领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哨探再来讯息。 他担心的事情,真的成真了。 毕竟也就是二里的路程,虽然难行,但对于他们这些修者来说,也就半刻的时间而已。 “往上摸一点,先看看,先看看,也许对方是合岗修整,然后又继续蛇形呢?” 头领忍住了冲动。 虽然己方足有六百人埋伏。 ...... “有惊无险!” 三队会军,赵龙说道。 上来的路上,他就发觉树被风吹拂的动静有些密。 “是啊!” 既然真的遇到匪,那必是悍匪,斗斗也是心有余悸。 “说是有惊无险,就有点早了,我们现在可是还在岗上,对方可还有罢休。” 陈安之回应道。 藏军十年,漠北哨探百人斩,这些人的哨探有些水平,但是不够。 “现在伐树,用最快的速度清空周遭,木伐为尖,做成标枪样,但要记得克制动静。 赵龙,派一队人马游弋周围,莫要让他们靠得太近。” 陈安之的话,让得众人信服的动了起来,虽然不知道陈安之的用意。 但是蛇形之法,无恙合军,已经有了极大说服力。 ...... “头领,对方游弋查林,不敢靠近,未得情报。” 哨探来报。 “敢入林,要不直接杀了?” 头领身边的一人狠厉道。 “不妥,如果是诱敌之计呢。” 头领拒绝道。 现在是人在上,他们在下。 林战里,以下克上,从来都不是好选择。 等! 他忍着。 他不信他们能捣腾出什么玩意。 ...... 一等,就是整一个时辰。 “岗上平地的林木,俱已经清了,再伐就是下坡,我也是让人在岗边上防备而已。 共得木标枪800,正好人手两个。” 赵龙回报,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 “好,准备投火枪,我要这些蛇虫鼠蚁给熏出来。” 陈安之笑着说道。 “这?” 赵龙不解。 “你看这是长谷的地貌,除了东西两路出口,两边俱是悬崖峭壁,唯有谷山岗这里才有山和密林,且也是被周遭的峭壁围困,所以谷山岗才成匪藏和劫掠之地。 林密落叶厚底下是半干,明燃不起最多起烟,烟熏之后,他们还能往哪跑?” “自然是往山岗或附近跑而再翻越逃串。” 赵龙看着陈安之画出的地势图,瞬间了然。 “投枪,记住两轮,随后提刀。” ...... “头领,我总有不好的预感!” 那哨探显然是心腹,心忧忧地对着头领说道。 “应该不会!” 掠劫谷山岗那么多年,从未失手。 虽心有不安,但他仍是强忍下来。 “嗖嗖嗖...” 破风声袭来,然后一道道火红的枪影自天上而落扎入了草丛之中,在小燃之后就化成了烟堆蔓延。 “火攻!” 然而,刚刚把不安压了下来,头领就出了惊恐。 山林最怕火攻,没想到这群人敢这么胆大妄为,不怕也烧死自己。 而谷山岗的密林有如困龙之地,难逃啊。 “嗖嗖嗖...” 又是一波火红枪影落下。 ...... 第159章威莱酒楼的暗部 “头领,万幸,没有烧起来。” 毕竟他们有六百数,也能灭火,而且林叶半干,燃得不是很厉害。 只是起烟,就阻止不了。 “伤亡如何?” 既然已经遇了事,身为头领自然要快速的稳定心神。 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了之前被陈安之弄得疑神疑鬼、满脸不安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冷静。 “虽是木枪,但对方接连两轮如同箭雨遮天蔽日,好像早就知道我们藏身范围,猝不及防之下,有十几个兄弟烧伤,五六人被扎死。” 哨探回应。 但心中奇异,对方怎么能那么准确锁定他们的位置的。 如果此时陈安之在他身边,就会告诉他:我定北藏军十年,与漠北斥候暗战百人斩,你们这藏林之法,就是个笑话。 ...... “咳咳咳...” 林叶起烟,一起就是一发不可收拾。 在头领询伤期间,短短的时间里,整个密林成了一座烟瓮,在密林中盘绕,根本散不开。 之前在赵龙带人入林巡弋就建议攻杀的那人,被熏得大咳地找了过来。 “头领,烟入肺腑,劲力不稳,再不想办法,我们可就成案板上的鱼了。” 那人焦急说道。 只有到了天人才能闭气,天人之下依然是用肺腑呼吸,自然是怕烟熏的。 “只能强攻、正战了。 告诉弟兄们,冲上去之后,结队散退。 谁死谁活,就看天意了。” 毕竟是匪,而且还是这么大一波游匪的头头,自然也有狠厉的一面。 “杀!” 得了令,林间响起冲岗的喊杀声。 ...... “来了!” 斗斗握刀沉声,心里有些紧张。 而400人的队伍之中,也是有很多人跟他一样。 毕竟游匪之凶,早已名冠朱城。 “记住,五人为队,成箭矢貌,各队相聚十步,有失位的,后队补上。 能伤不杀,放任东西两边下岗的口子,不可追杀。” 陈安之立于最前,赵龙、撞南山亦是和他一样,各自成队。 而朱敬则是被押在后队里,心里欣喜。 几日来,李四对他的封劲,在他的努力下,也是慢慢松动了起来。 毕竟,收税司的封劲之述他也懂,且比他还高深。 他不敢异动,是怕被陈安之主意道。 ...... “嗡!” 一声刀鸣取脖而来,被烟熏的人,终于冲到了岗上。 “噗噗噗...” 刀肉的声音不断响起,鲜血的腥味,也是在这山岗之上夹着烟味弥漫而开。 “退退退...” 看着最早冲上来的弟兄,一上来就凶戾四起、匪性爆发地莽入阵中厮杀,已出现了诸多伤亡,但是对方却只是紧守本位,他知道对方怕死,不敢和他们真的硬碰硬。 于是乎,他大吼道。 ...... “要走,你可得留下一臂才行。” 砍飞了一人,陈安之提刀对位,很明显,这是个头头。 毕竟,在他话下之后,很多酣战的亡命徒就是收起了凶性,以伤换命的逃走。 “安辰!” 一见提刀阻路者,正是本次事故的导演,头领勃然大怒。 此次失利,也许不得金主报酬不说,自己还要倒贴一笔巨大的安家费。 “轰!” ...... 天,黑了。 战也落了幕。 “此战,杀敌百人,本部伤了四五十,没有亡者。” 篝火边,赵龙声音有些萧索。 先废了对方战力三层,又是以逸待劳,结阵应对,而且还故意给对方留了生路,己方还能伤了那么多人,真是有些无语。 看来平日的操练,太过懈怠。 也就如此,拓海司才会对他们嗤之以鼻。 “不,此战战死百人,伤五十。” 陈安之对于赵龙的战报,却是纠正道。 “这是为何?” 陈安之计之奇诡,赵龙脑路跟不上。 “不这样,怎会让对方互相猜疑,不这样,怎会让拓海司那边更请示我们,不这样,怎能藏人?” 陈安之笑道。 被害之人和行凶之人,战报不一样,也许能让雇凶的对行凶的猜疑。 毕竟,他们是拿钱办事的主。 临阵反戈,收钱卖主,是有可能的。 让拓海司轻视,在这样的战损情况下,他们自然也不好明着让他们接受太过凶险的任务,这样,这群还未扶起来的家伙们,就会有更大生存几率。 至于藏人,当然是为了壮大自己队伍的人数和实力了。 且有些事,总得需要暗里的人去做。 “确是如此!” 听了陈安之的解释,赵龙肯定到。 “为了公平,藏的人一人一半,你藏你的岛卫,我藏我的税吏。” 陈安之的话,又让得赵龙心里感激。 自家公子和他交好,果然是下对了棋。 ...... “李四,那家伙逃了没?” 和赵龙说清之后,陈安之回了收税司的本阵,对着李四问道。 “逃了! 那家伙逃前还想阴我一刀,幸好被张二砍了一刀才躲过。” 李四有些气怒。 “好了,伤和不伤的75人,我都交给你了,以后不伤者隐暗,通过伤者与我联系,且要保证你选出来的人,他们忠诚无比,你能做到吗?” 陈安之问道。 “必不辜负掌司信任!” “好,那你以后就是我威莱酒楼的暗部统领,那就办事吧。” ...... “就那么信任他?” 陈安之的谋,并没有避过撞南飞。 还是那句话,懂得秘密越多的人,才会容易被你拉了跟着趟浑水。 这个和陈庆之有得一拼的家伙,他当然不能放过。 “万金之巨的投入,且还有留命之恩,他不傻的话,当然会听话。 最主要,我告诉他,酒先生是安家首席供奉。 他税吏出身,应当懂得这对他以及他那波人,意味着什么。” ...... “阿嚏!” 朱城里,夜酒赏月,好不快哉的酒先生,不由冷寒一颤。 “怎么,闻到我的味,你就怕得发抖了?” 孔夫子笑着推开了酒院的门。 “砰!” 人影一闪,一拳掌相交,虽然没有先天境界打斗爆出的震响,却是让院门上的瓦片无声粉末,院子里本来叶茂的老槐树成了秃子。 “你这就有点过分了,我提酒来叙旧,可不是上门来找打的。” 孔老二一怒,瞬间要摆开架势。 “什么酒?” 一听有酒,酒先生就是息了战意,贼贼的问道。 这老货,好酒不少的。 “席卷大魏天下的洗酒!” 说完之后,他从陈安之的玉牌里掏出了两坛。 ...... 第160章于大的东主 李二是半夜带人走的。 其借口,就是先护送伤员回城治疗再归队,然后半路被气怒的流匪回返冲杀报复,仅余一二十个伤员活命回到朱城。 而赵龙那边,他所选的领头人,如陈安之所料,是斗斗。 朱锋在每件事上处理之所求,都在想办法和陈安之腻上。 清晨,整个队伍还剩二百五十人。 经历了昨日那虽胜犹败的一战,众人的心气有些低落。 不过在陈安之这个演讲大师的激励下,以及赵龙代表城主府再加报酬的许诺之后,众人又再次昂然。 毕竟,昨日以四百对六百,他们不但打退了凶名赫赫的谷山岗劫匪,而且还只是伤了四五十人。 至于战死百人的说法,陈安之不可能现在就散出来,而是在李二他们假死之后,才会经由那些伤员之口述,然后通过城主府的岛卫司和陈安之的收税司宣诸于口。 所以,他们走得很慢,用了整整一日,才走出了五十里。 然后就是原地扎营过夜。 ...... 翌日,日中。 “真是废物,一计烟攻,就死了百人,而且对方还是不敢死战,留了活命的口子。 现在还好脸来问我要抚恤?” 一处院落里,得了消息,一个黑袍人震怒。 当初选了于大这路流匪,并不是他人多势众,而是他是整个朱城境里最莽的流匪。 只要钱够,他都敢干。 结果没想到,给他搞出了这么个鬼模样。 “东主,我家头领也是尽力,何况我们也伤了对方四五十人。” 黑袍人面前的,赫然是于大身边的哨探。 “只伤了五十人,就想要我万金,当初怎么说的,一命百金。” 黑袍人有些不耐烦。 “怎么,看你的眼神想威胁我? 如果不是留着你们有用,你们能在朱城境内能有藏身之地? 流匪? 我不让你们流,你们真能流?” 黑袍人森然冷到。 随后像丢狗食一样丢出了一袋子金珠,这伙人他还要用,就给脸打发一点了。 哨探捡起了布袋掂量了一番,也就三千金左右。 但也无奈。 ...... “大人,从朱城那边传来讯息,前往大集镇司营助战一行,在谷山岗遭流匪袭击,伤四五十,护送伤员回返的队伍,再被流匪偷袭,几乎尽殁。 故谷山岗流匪截杀一事,安辰和赵龙一众共死伤一百五十人。 朱城城主府震怒,欲请兵安州岛卫司。” 哨探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人入禀。 “嗯?” 听了这报,黑袍人疑惑。 刚刚于大的亲随,可不是这么说的。 “安辰一行呢?” 先抛去疑问,他先是关注其陈安之。 “下了岗,五十里走了一天,现在大集镇五十里的官道边上扎营。 如我所料不错,他们是想等城主府的回召。” 来人分析。 “行文,海眼事大,先助此事,之后司营自会亲剿,同时也行文安州岛卫司那边,阻止他们下朱城。 死掉区区百个岛卫的罪,还赶不走他,这毕竟是流匪作祟,朱城顽疾,脱得了罪。 只有高位的人死,上面的人才会真怒,本来还觉得赵龙分量不够,好死不死朱城收税司的掌司自己跳进来。 安辰,你的炼神春的确好,但你就不该助他,只能请你去死了!” ...... “什么,我们再次截杀,杀了差不多百五人?” 朱城外,一处庄园里,于大错愕。 昨天如丧家之犬,今天就变成威风凛凛了? “坏了!” 回过神来的于大脸色一变。 前夜他和哨探于二东西分走,他让于二先去拿酬金,然后密送至兄弟们的各藏身点安抚,可今天就有了与事实不符的消息传出,这可坏大事了。 于二在那边必是仍不知情,定然仍会按照原事讲述。 这前后不搭,必然会惹怒了那位主。 那主必然会说,如果不是那些个活口,他还不知道这里面有此等龌龊。 但这个龌龊,于大也想不通会是什么。 毕竟,东主要他杀人,他没杀到,却有人“替”他杀了。 难道是要栽赃成我在骗酬金? 他悔不该心疼自己的积藏,让于二那么快的去拿钱啊! ...... “说吧,什么意思?” 拿着金珠的于二并没有走多远,就被闷棍到了牢笼里。 此刻,他已经是皮开肉绽,被拷问得快不成人形了。 “东主,我说的是句句属实。” 于二艰难回应。 其实他心里想过,应了这事。 但前言不搭后调,难以自圆其说。 怪就怪自己太急。 而且,如果后面查出是假,他们这帮人可就再没有容身之地了。 他知道,自己头领于大就算有心反杀也是无力。 因为流匪讲究的是一事一击,一旦事毕或是逃窜,就会隐入烟尘静待风声过去,所以更不会聚集反杀。 这是流匪能让人无踪的原因。 更何况,当时头领已经被斩了一臂,重伤无胆了。 “会不会是第三方介入栽赃,让我们内斗?” 一直跟着东主的人说道。 因为,他们那边人飞书来传,人的确是没了。 活着的人,所描绘的情形,都是一致的。 而且,于大也的确是他们养着的一条狗。 ...... “果然还是勒令前往!” 赵龙无奈苦笑,陈安之猜得真准。 别人都已经想办法把他们拉到了半路,又怎可能可能轻易让他们回去呢。 所以,他就见到了几个传令的拓海卫,在面无表情的宣读了拓海司都尉统领的令之后,就是满脸鄙夷的离去。 竟然连个带路的都不留下。 “何必再意! 人要崛起,就得先学会装狗。” 拓海卫和岛卫,其实可以说是同出一源,只是体系不同的军士罢。 看着同为军士,他的手下却被人连正眼都不瞧,那种厌恶亦是毫不掩藏。 身为岛卫统领,赵龙当然心苦。 陈安之安慰到。 照此情况,这一行已基本在他的推算之中,故而心里有底。 所以,他心里轻松。 只是他万万料不到,只是一个时间差,却没能让得于二和他的东主起真正的相互猜忌。 最多就是个记恨而已。 ...... 第161章卫兵拒入 五十里路,真行起来半日不足。 得了行文催促,陈安之一行也没有继续拖拉的理由,随后以正常速度行进。 行文宣读催告是在中午,下午日未西沉的时候,就有一座带着船坞和军营的城池,出现在了众人眼帘之中。 人流进出如梭、往来不缀,其里有民、有商各色人等,感觉好似比起朱城还要热闹。 但那股浓重的压迫感也是扑面而来,让人不自觉的要小心翼翼,这就是所谓的军气。 “站住!” 朱城拓海司的司营在大集镇内,所以陈安之一行要入城报道。 结果他们这着朱城卫甲的一行,却是被城门的卫兵拦了下来,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怎么,认不出来路?” 陈安之踏前一步,笑眯眯地问道。 “认得,非常认得!” “400甲卫,谷山岗被流匪斩了150的朱城卫队呗。” 阻拦的两人,一个出言,一人附和。 话语里满是讥讽,让得围观的人讶然。 “那现在可以进了?” 听完这种无实际的挖苦和嘲笑之后,陈安之依然笑问。 “抱歉,御甲、验行文!” 首先出言的人答道。 “那如若不御呢?” 这情形,曾经经历过类似的。 就不知那女人,现在怎样了。 呸呸呸。 想着这个时候,自己还能莫名走神,陈安之就忍不住心里暗淬,然后对着那小卫依然笑脸。 “止入!” 那小卫高亢了起来。 在他看来,对于朱城三司里的败类,这是最好的羞辱方式。 且上头有命。 “这可是你说的啊!” 一声肯定之后,陈安之转身回返,对着怒气冲天的众人吆喝到: “兄弟们,跑起来,回朱城!” “啊!” 看着一溜烟跑起来的陈安之一众,那小卫傻眼了。 这他要怎么复命? ...... “安兄,这合适?” 已被陈安之奇诡折服,哪怕自己大了陈安之半轮,赵龙也要如此唤他了。 “有什么不妥,人家不让我们进,我们就回呗。 而且为了来到这,我们还损失了百多号人。 要讲理,他们讲不过。” 陈安之笑眯眯到。 不过他心里知道,人家肯定要来追回去的。 “告诉弟兄们,等会被追回去之后继续装狗,我来强势即可。 装耸留命,才能回去花钱买婆娘!” 陈安之的话,让得众人欢呼一笑,跑的速度渐渐快了起来。 ...... “朱城掌司、统领留步!” 只不过跑出了二里地,就有军马追来。 这在安州岛朱城境里,可是稀罕货。 “继续跑!” 你叫留我就留? 你陈家大爷的脾气大得很。 “朱...” 一连三叫,都叫不住,后面的几人索性鞭马越过了众人,在百丈之外立马阻拦,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 ...... “何故?” 陈安之故意问道。 “我家将军请掌司回返入城!” 五品都尉,虽不是正将,但也可称将军了。 头前勒马的那人,说道。 “可是城门小卫,知我身份,却让我御甲入城,不御止入。 我身为堂堂的六品掌司,他可以辱我身边这七品的岛卫统领,但却不能欺我啊!” 陈安之的话,让得身边的赵龙眼角一抽,也让得对面的六品校尉跟着一抽。 果然,是尖牙利嘴。 不过陈安之说得也对,他是收税司的掌司,确不能轻辱。 “那掌司要如何才愿入营?” 眼角抽了之后,那校尉认真问道。 “当然是你看着办了!” 陈安之一脸莫名,这事错在你们,问我干啥。 “肆意欺辱上官,斩了!” 一声令下,身后一个骑士,一个血溅。 果决无比。 “不知道这样,掌司满意了没有?” 那个校尉问的时候,心里是咬牙切齿的。 “难道,你要我一直仰着脖子说话? 赵统领,你脖子酸没?” ...... 司营,何谓司营? 就是拓海司的军营。 半在海上半在陆,紧连着船坞。 所有要下允可区里狩猎的人,都要走在司营里的司营大道才能直入船坞而登司船入海,后面也是由司船将他们接返。 走在司营大道上,但凡敢逾越一步,就会被司营的人镇杀。 此刻,陈安之等人就是走在这条路上。 “安掌司,我朱城拓海三尉,一尉司营于陆,主大集镇治安、税收和允可以及补给,一尉船尉于海,掌船坞船舶来往和救援,一尉巡尉允可区,主镇海眼和巡弋。 我添为司营校尉振方,之前的事,唐突了。 先入司营空帐适应,明日再听将军安排!” 果然人硬气了,才会有敬重。 陈安之的硬气,让得振方的语气和态度逐渐变得好了起来。 最主要,作为朱城拓海都尉统领的手下的三大尉之一,他当然也知道流匪于山所部于谷山岗的真实战损。 而在陈安之看来,巡尉如先锋,船尉是中军,司营是后军。 无论治安、税收、允可、采买或是补给,都需要玲珑。 久而久之,这司营校尉自然也就有了商贾之气。 他有点怀疑,守城小卫的那种大言不惭,也许就是他在误导,偷偷给他加的戏,然后以此在自己心中留个印象。 ...... “安辰入营了?” 领军驻扎者职为都尉,自然就会有都尉府。 大集镇的都尉府里,朱同对着告辞陈安之之后的振方,问到。 此刻,都尉府的府厅里一共五人,一个是严参谋,剩下的三个则是他心腹的三大校尉。 “入了! 与之前城门不同,入了营之后,很安静。” 振方恭声说道。 “不然? 见了我拓海司的威势,他还敢嚣张!” 说话的是巡尉赵虎,作为先锋者,历战最前,当然脾气最爆。 “莫要小觑,能成一掌司者,他也有嚣张的能量。 更何况,他的背后有酒先生做靠。” 先锋急、中军稳、后军是玲珑。 说话的是船尉莫凡。 而他的话落,让得原本要出言的严参谋瞬间找不到了词。 因为,在座的都知道,自家的将军此次要干死他。 可是那个酒先生,可能是逾越不去的大山。 毕竟,一个能够把人轻松抬上朱城掌司之位,并且还能让他大开杀戒而没事的家伙,岂能不会简单。 因为,他们现在所知的酒先生,当然不止于“安州酒先生、朱城尝天下”的酒先生,还有“陈情酒先生、潇洒醉诸州”的话。 如果没有朱锋的告知,陈安之也不会知道这老家伙真正的来头那么大。 而为了坑人,朱锋又怎么会把大价钱才知道的秘密轻易示人? ...... 第162章唇枪舌战 “还是请人来叙一叙吧,省得说我们慢待。 毕竟,我们是请人来助战的!” 见人众人沉寂,朱同发话。 安州酒先生,在要弄死陈安之、赶跑朱锋的事情上,的确是个难题。 那就拉出来,先正面瞅一瞅了。 “当是如此!” 听了朱同的话,严参谋同意道。 “不过赵虎,你可不许和赵龙起冲突。” 严参谋警告到。 安朱岛朱家,安州岛赵家,这是两家是这一主一副两岛的各自霸主。 在陈情十六州里,为了区别主副之分,副岛之主称郡主,主岛之主称州主。 而现在的安州郡主,为赵虎的大伯。 ...... “哼!” 听了严参谋的话,赵虎有些不服。 只是在朱同的冷撇之下,他安静了下来。 他和赵龙与朱同和朱锋一样,都他娘的因为女子闫墙。 只是他成功了,朱同失败了。 所以,有时候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当知道赵龙和巡尉赵虎的恩怨之后,陈安之很是认真地瞄着他,心里不断响起这句话。 ...... “所以,因为这屁事,你们赵家的嫡系两脉,就互相咬起来了?” 到此刻,陈安之终于明白了朱锋的那句话里最后一个意思。 就算我和朱同无怨,我也要到朱城来。 感情,有大半是为了这家伙。 他要拢住赵家,助赵龙一系上位。 而朱同非得拉他们入海,原来也有赵龙和赵虎的恩怨在里面。 这朱城拓海司一行,竟然还加了安州赵家的龙虎之争戏码? “别取笑我了,出发都尉府吧!” 赵龙讪讪! ...... “老家伙,你说这一次朱城龙虎之争,能不能一斗定乾坤?” 朱城酒院里,两个老酒鬼已经连着对饮三天,连得小时候穿什么花色的底裤都聊了出来。 实在有些无话可聊的孔夫子,问道。 “学你弟子的一句话:老胳膊老腿的,就坐看风云,别被人套路了!” 酒先生一杯饮尽,笑得很开心。 能用他弟子的话,堵他的嘴,畅快。 “他真这么说?” 听了酒先生的话,孔夫子怒发冲冠三五息,然后让酒先生意兴阑珊、满脸失望。 这混蛋,竟让忍了下来。 “有我在这里,安州赵家事小,雷州雷家事大。 一边是伉俪,一边是徒弟,你来选选!” 锋转话头,一说到这事,酒先生就莫名兴奋了起来,那是一种歇斯底里的愤怒。 “操,十坛洗酒都灭不了你当年的火?” 一声说完,觉得再唇枪舌战没有意义的孔夫子踏步上空,丢下了一块玉牌。 “这是他的东西,拜托你看在之前我们还是哥们的份上,帮我好好照看他。” ...... “哎呀...哎呀,安掌司,本将出了军务才是回返,刚知你已入营,赶紧唤见。 慢待...慢待...” 大集镇司营里的都尉府中,一见陈安之和赵龙进了府厅,朱同就是从主座之上做奔走状的门口迎接。 我信你个鬼! 陈安之心里暗淬,但也是跟着哎呀哎呀的笑脸相迎。 场面上的事情,你知我知不道破。 ...... “龙哥龙哥,朱将军好酒,赶紧把我特意备的那几坛天品炼神春拿出来。 你都不知道,酒先生那个老货,不知道想要诓这几坛多少次!” 陈安之的话,让得在场的众人一抽。 怕什么,他就提什么。 “怎么,怕我酒里有毒?” 看着众人眼角一抽之后的一呆,陈安之反客为主,自倒三杯,又灌了赵龙三杯,让得众人眼角更抽。 有你这样,差点就说出你我是敌,必要互相防备的作态么? ...... “觉得如何?” “宾主尽欢”的送走陈安之之后,都尉府的府厅仍是灯火通明。 朱同沉问道。 “心机深沉,原掌司朱八不及他十分之一。 如果他真的坐实了朱城收税司掌司位,开始捋我们拓海解税的时候,估计会被他揪个底朝天的打入深渊。” 严参谋说话的时候,很冷静。 他的话,让得众人又多了一条必杀陈安之的理由。 “那就杀!” 赵安冷到。 “活着的人,才会有价值。 酒先生虽底细不明,但再怎么强,也强不过州主、郡主吧。 更何况,我们还有正当的理由,以及先例。” 未等莫凡出言,作为最玲珑之人,振方狠厉道。 “那就可以制造一个他不听劝,孤军深入取死的景象。” 莫凡笑道。 “意思,让他带来的人活着见证他的死是正常的?” 朱同问道。 “那是必然!” ...... “安兄,他们可能会计我们,要如何应对?” 子夜回营,碾转反复,赵龙睡不着。 他们作为领队,自是单间。 实在睡不了的赵龙,偷摸到了陈安之的床边。 “赵虎会死,别想太多,回去睡觉吧。 我可不习惯有个男的睡我旁边,除了我师父!” 陈安之一个大脚,把赵龙踹了出去。 事将欲来,你还顶对熊猫眼,那还搞毛。 这是孔夫子对他讲的至臻之理。 ...... “呜呜呜...” 一大早,海螺鸣号。 陈安之所在的营部慌忙大乱。 待陈安之领着一众250人出来的时候,拓海三尉,除了值守的,已经警立、等训。 没有特殊情况,允可狩猎,都是天明去天黑回。 当然,那种花了大价钱连日的不在此列。 “第三海眼出了巨兽之相,此次将出动司船五艘,更有拓赏的勇士跟随。 各尉,三取一留守本阵,其余入海去第三海眼!” 朱同翎甲,威风凛凛,喝令而下。 “那我部呢?” 看着人登船,自己的二百五仍是没有动令,陈安之奇异。 “你部力弱,取精英登船即可,其余留守司营协助、待战。 登船者,加上领队不宜超过十人。 谷山岗受创,我再强求前线,就会落了个不近人情。” 说完之后,朱同去了示好笑言,去了那惺惺作态,而是军令是从,公事公办的作态。 一时间,让得陈安之觉得巨兽之祸,应该是真的。 ...... 船,是大船,且是战船。 有勾镰、拍竿、穿甲弩箭、船盾等各式武器。 而登船的人,又有浮衣。 这个浮衣,除了能浮于水,还能在你劲力激发的时候,助你水走如陆的搏斗。 陈安之第一次见到了海战的利器。 怪不得,要狩猎的人,会乖乖接受司营的允可。 因为,在船坊的司船之中,他们才能领到海上猎兽的保命利器。 ...... 第163章再见蛮虎 这一日,大集镇的上空,天色有些阴沉得发黑。 在确认登船的众人明白各种司号的意思之后,船坞里船尉的司船终于入了海,让得第一次登船出海的人,心里莫名的一个激动。 虽然船上人数众多,但可能是由于空间有限的原因,又或者此番同战,于司船之上,并不阻止军民交涉、咬耳。 除了船令之时必须回归原本安排的位置之外,其余的时间并不受限。 所以,陈安之可以在这长三十丈,上下共三层的百米巨船上来回游荡,耳听八卦。 ...... “听说了吗,这一次是去海眼拒兽,拒的还是紫珠兽。 如若成功,每人千金。” 一人兴奋地说道。 “为何要拒,引出海眼来击杀,不是更好。 要知道一枚紫珠可抵万枚金珠,一头紫珠兽可最少十枚...” 一人驳斥之后,又是笑意盎然。 毕竟,拓海卫敢召令悬赏,那就是十拿九稳的事。 他不免对于此行做了最大的憧憬。 而游荡于人群中的陈安之,听着各种有小道消息之人之间的议论。 行一步而十言入耳的他,是越听脸越黑。 陈情虚境里,朱城海域之中,一般情况下,顶了天的能出珠子的就是金珠海兽。 这紫珠兽,可是可以比拟天人的存在。 五大司船总计不过三千人,最强者只是司一号上的先天三品的朱同,这会不会是去送死? 司三号上的陈安之,不免怀疑了起来。 ...... “安兄,弟兄们都走了一圈打探,确认我们司三号是此行五船里,唯一没有拓海卫掌船的存在。” 在陈安之思量的时候,赵龙上前来报。 “果然!” 陈安之听了他的话,一声冷笑。 把自己的人支开,再加上没有拓海卫震慑,又塞入了一群被洗脑的傻逼,这司三号上跟本就是令不从一,只能等着等死。 这计之阳,可以让他三阳去死。 “夺船!” 陈安之想了想,毫不犹豫地说道。 ...... “我三阳之计,他应该会很快回过神来,然后会夺船!” 司一号上,朱同有些担忧。 因为陈安之的排兵布阵和计谋之诡、心机之沉,他已经领略到了。 “何必担忧,兵行于令,五舟同出,为了堵兽而去,这是大义。 更何况,当他明白司三号不受控的时候,已经晚了。 而三尉三船是为了集结火力堵兽,司三司四无兵拓赏,是为了援战。 紫珠兽畏强凌弱,两船人历战而死,这不很正常么?” 司一号上的严参谋说完之后笑得桀桀,朱同也是跟着笑着桀桀了起来。 早知道如此,何必浪费金珠请那不成器的丁大,留了个尾巴? ...... “夺船?” 一听陈安之的话,赵龙头大。 加上他和他,一共就二十二人,而能够领了拓赏的人,都是桀骜之辈,怎么夺? “我有人!” 陈安之笑着说道。 然后他拍了一人耳语,又拍了一人耳语。 在赵龙惊诧的目光之中,被他拍过的人,俱是听令行事。 “这?” 赵龙莫名。 在朱锋确定要和这个威莱掌柜走到一处的时候,作为安州之人,他就已经狠狠一通查。 结果查到了珠贝村海里捞之后,就查无可查。 然后加上他就和酒先生有关系,所以他们才决定赌。 所以,陈安之有多少人,来路如何,他们一清二楚。 结果,现在陈安之手底下竟然突然多出了百来个陌生面孔,且实力不俗的手下人? ...... “虎子,想我没?” 未理会赵龙的惊愕,陈安之对着一个胖墩就是一脚笑问。 “安师兄!” 一句话,一脸喜。 特么的,终于找到大师兄了。 “索契还有另外的人呢?” 陈安之不避赵龙的对着蛮虎问到。 有些东西,说多了没用,得让他自己领悟。 当然,陈安之也料想不到,在司三号上,会遇到蛮虎和一百黑甲卫。 只是却少了索契和另外的五十人,他不由疑惑。 “我也不知,反正就是被那个老家伙一脚一踢的醒过来之后,就只有这些人在我旁边了。 然后,听到炼神春的名,我就赶来安州岛这里找你。 再然后,半路没钱了,听到拓赏令,就上船了。 怎么说,要见师兄,得有点派头才行。 没想到还没装上,就在这船上遇到了师兄,我差点就认不出你了!” 蛮虎漏齿一笑,很是尴尬。 而他的话,听入赵龙的耳中,让得他在惊疑,这是酒先生偷偷给他派来的人。 ...... “让他们悄声夺船!” 听了蛮虎的一番肺腑之言之后,陈安之又令赵龙。 他给他识人密语: 黑甲! 于是乎,在众人的仍是亢奋之中,陈安之所部之人,悄悄夺下了司三号的控制权,然后依着陈安之的命令,依然按照朱同的命令跟随。 毕竟,这点选的二十个精锐,都曾有过操船和援战的经历。 有人助力,对于小小的司三号,他们很容易夺控,并且回应旗语。 这就是朱同三阳之计的疏漏之计。 他没想到,司三号上,陈安之竟然能刚好遇到自己的人。 ...... “旗手瞭望,司三号上并无异动!” 船长室里,严参谋入告,终于让得心神老是不宁的朱同安下心来。 果然,天眷与他。 此行事了,他将功上位,能挤入家族高层,回返安朱岛。 毕竟,副岛和主岛的将军,差别太大。 只是那混蛋朱敬,为什么现在还迟迟没有讯息传来? 朱同心里恶恨。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朱敬被点,对外致密。 得了恩赏的朱城收税司一众,依着陈安之的话,把他这人看成从未出现过一般。 ...... “我要何去何从?” 一声呢喃,牵痛着伤势。 那日慌乱逃命,朱敬竟是往西出谷。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了。 因为那夜,朱城掌司一行,竟是谷山岗上过夜,然后五十里一走就是一天,再加上现在朱城城主府封了去往谷山岗的道路,他现在根本没有去往司营的可能。 该死的张二给了他背部一刀,差不到卸了他半个身子。 现在躺在茅草屋里的朱敬,有些盲目不知了。 ...... 第164章司三号,允可区 风慢慢变大,浪慢慢变高,海水的颜色也是越来越深。 五条司船呈倒锥形向深处航行,左右最边上的是有拓海卫坐镇司二和司五号,司三号靠着司二号在左紧随其后,司四号则是跟着司五号在右,最中间的则是司一号行于最后。 各船之间相隔一里。 这样的做法,以及说是方便各船之间的联系,实际上不如说是方便监控司三、司四两船。 毕竟这两条船,是朱同打算牺牲的对象。 ...... “呜呜呜...” 在陈安之悄悄的夺船不久,各种司号声或是从最前的两船传来,又或者是从最后的主船之上响起。 这是在练号,保证各船的司号手熟悉号令。 然后又时不时地有旗语传来,让各船按令变动。 这是为了验证各船对旗语的命令,准确理解。 亦或者说,保证司三、司四号还在主船的掌控之中。 因为这两船之上,除了的主副司号手和旗手四人,就没了拓海卫的存在。 此刻的四人早就被黑甲牢牢监视,并有几个深喑拓海司号和旗语的岛卫在侧验证。 ...... “蛮虎,去看看怎么回事?” 正在船长室里,听着被控制的船长讲解司船的操控,陈安之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就是对着守在一旁的蛮虎说道。 这家伙,竟然有些晕船。 早知道带上朱大宝了。 不过,朱同很明显是忌讳朱大宝酒先生徒弟的身份,找了个由头,把他摁在了司营里,做后勤队员。 “有人不满,说凭什么他们只能在甲板哨位上呆着,不能上楼和进舱休息。” 索契带甲而上,禀告道。 司船分为上下二层以及底舱,底舱是动力司船的动力所在,已被陈安之禁入。 这是正常的情况,那些人无话可说。 但是禁入一层的舱室和二层的舵楼,这就有些让人不服了。 毕竟舱室和舵楼的防护自然要比甲板来得安全,也要来得舒服。 如此做的目的,陈安之是为了防备这些人之中,有朱同的人在关键时刻使坏。 “直接捆了,绑在哨位上,让他们知道司三号有主。” 对于这种小骚乱,陈安之并没有在意,而是强势的说到。 这样的做法,是要让他们怀疑,其实司三号里暗布拓海卫掌船,不听令的,直接军法处置。 ...... “呜呜呜...” 这个小插曲还未过许久,沉静了半个时辰的号声再次响起,不断重复。 这是船队要驶离安全区进入允可区,让各船打开防护。 边上的船长对着陈安之解释。 能被委任为一船之长,必是航行老人,自然知道这司号的意思。 果然,在他解释完毕,号手那边也是传来了一模一样的解释。 “嗯,按令吧!” 陈安之确认到,同时又让索契传话出去,告诉甲板上的那些人这司号的意思。 这样的目的,自然要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把插曲中的强势引发的不满给去掉。 随后,司三号白光一闪,披上了一层淡紫色的透明防甲,船体之上还生出了密密麻麻的尖刺,散发着浓浓的海兽气息,像极了一头随着风浪起伏的紫色狰狞巨兽。 这奇异的一幕,也让得陈安之惊叹。 毕竟对于阵法的奇妙,他只在血盐城和韦州书院领略过。 当然,还有姬如霜的本草纲目阵。 ...... “这是半紫品级的兽息防御阵,模仿海兽的气息和模样,能让那些海兽不敢轻易靠近和攻击...” 命已经被人拿捏,此趟不知生死,船长干脆利落的把他所知道出,也不藏着掖着。 海兽之间有绝对的等级之分,它们通过相互蚕食来进阶、成长。 而金等的海兽已经是朱城允可区里最高等级的存在,除了同等级的海兽会来挑衅之外,其余的皆是畏而远之。 所以,拓海司才能在这允可区里安全的巡弋和救护。 听了船长的话,陈安之心里的叹服更重。 ..... “轰!” 船身一颤,耳朵一声轰鸣。 司三号好像是撞破了一道无形的墙壁一般,进入了另一方天地。 那是允可区的拦网,用来阻止已经诞生了内丹的海兽进入安全区。 他们终于进入了允可区。 霎时间,一股巨浪来袭,然后就是风雨大作,天沉得可怕,时不时的一道雷霆闪现,还有时不时的一声兽吼,以及那海浪中夹渣着的血腥味,让人觉得进入了末世的海洋。 这一幕,看呆了陈安之一行。 ...... “旗令,各船缩小间距,全速像一号海眼进发!” 司一号主船上,看着这景象,朱同眉头一皱,下了命令。 这情况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 难道走脱了? “会不会?” 身边的严参谋亦是有些担忧。 这与他们设计的,好似不同。 “应该没那么快!” 皱眉下令之后,朱同也是不确定。 ...... “掌司,情况可能有些不同!” 司三号上,船长老潘对着陈安之说道。 “怎么个不同?” 作为第一次进入的人,陈安之当然不知道之前允可区里的景象如何。 “海眼要起风暴,可能会有紫色的巨海兽出现。” 海兽的等级,除了它们自带的光色之外,还可以从体型上区分。 一般体型越大,自然等级也会越高。 朱城海域的三个海眼皆是良品,正常来说,不会出现海眼风暴。 如若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就说明有超出这个海眼等级的巨海兽要从里面强行冲出。 这样的景象,作为踏海几十载,几乎把朱城海域踏了个遍的老潘只见过一次。 那一次,合了拓海三尉之力,以千人之殇、数十膄巡舟和半残了司四号的代价,才斩了那半紫级的巨海兽。 随后以其尸骸骨血,才把拓海五膄司船升级为半紫级,使得朱城拓海司拓海的损失越来越小。 也因为那次,本为先锋巡尉校尉的朱同,才得以功成为朱城拓海司的都尉统领,成了一营将军,更成了朱城霸主。 每每回忆那场大战,作为过来人的老潘,仍是心有余悸。 那场面,太惨烈了,惨烈到有时仍会噩梦。 ...... 第165章杀人立威,海兽狂暴 海浪越来越狂暴,雷霆越来越密集,天也是越来越沉。 压抑得人恐惧无比。 司三号上,有些人已经忍不住的瑟瑟发抖,原本的兴奋与激动,已经当然无存,剩下的只有一脸惨白。 特别是几个之前还在大言不惭,说要把紫珠兽引出来斩杀的人,已经哭求着让陈安之把他们放入船舱之中。 因为唯有不视,才能心安。 但开工没有回头箭,司三号紧随着司二号,保持与司一号原本的距离,保持着阵型,开足马力,在这狂风骤雨之中,像是明知山有虎一般的向前冲,彷若就是在慷慨赴死。 ...... “掌司,很多人叫开舱,还有一些人求着返航!” 甲板上的骚动,陈安之当然能够看见。 用了千斤坠才能站稳的索契,禀告道。 返航? 开舱可以理解,返航也就太特么扯淡了。 都是一群无胆鬼。 “莫理会!” 陈安之回道。 “这样可能会引起群愤,恐引起船变!” 赵龙担忧道。 他觉得在现在的情况下,还是安抚众人、稳住人心的好,没有必要再引发别的争执。 “赵兄,在这种情况,你一退让,就会让他们欲求不满、得寸进尺,逼你一退再退,且还觉得理所当然。 江湖行非儿戏,有些时候,既然选择了,就要有死的打算。 索契,亮甲,教一教赵兄,我们是怎么做事的!” 陈安之严正道。 作为一个统领,他赵龙太优柔了。 “是!” 得了陈安之的命令,索契现了了黑甲,二十道黑甲身影森冷的出现在了甲板上。 ...... 随着制式的黑甲队伍出现,原本嘈杂的甲板上,瞬时安静了下来。 “上弩!” 索契一声令,身后二十人双手持弩。 “锁定!” 又是一声令,二十人各自锁定最闹腾的几人。 霎时间,让得他们有股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船长令,再有闹事者、乱众心者,击杀!” 二十人弹压四百多人,竟然能够压得住。 船长室上的赵龙,暗暗瞠目结舌。 就算是他,他也没有这个胆气敢这样去应对。 要知道,这几百人里,不乏先天好手。 “我是蕉城翎羽商行的二公子,我就不信他们真敢杀!” 闹着最凶,也是表现得最为无胆的青年,此刻竟是忘记了船外的恐怖,对着索契喝到。 人,一旦有了争执,竟可以暂时从怂人变为虎胆。 而在他的话落之后,他身边也是跟着站出了几人。 很明显,他们要出头做自己的主人。 可惜,时势并不允许他们装逼。 “射!” 在众人观望索契怎么应对的时候,索契一声无情,一道道弩箭射出。 仅仅只是几息,出来的几人瞬间被爆头。 “补刀,收箭!” 在众人惊愕和胆寒他们真敢这样做的时候,又见那些人出来几人,拔刀挥砍,像是杀畜一般的冷血无情。 “现在是同舟共济时,司三号理应上下协心。 我主望众人此后能够有令即动,共同搏出生路,甚至取那不世的富贵。 此为杀鸡儆猴,再有闹乱者,再杀不赦。” 说完之后,索契一挥手,又有五十道相同的黑甲出现。 更加震撼了人心,也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 “掌司,蕉城翎羽商行可是来头不小,背景深厚!” 见着下方甲板上的这一幕,老潘艰难吞咽了口水,解释道。 “难道这海眼风暴,还看你人族的来头和背景?” 陈安之的一句话,噎着了老潘。 是啊,掌司说得对。 边上的赵龙,心里肯定。 现在的情况,唯有快刀斩乱麻,杀人立威,才能快速地震住全场,凝聚住人心、汇聚住力量,才能在这恐怖之中,多出更多的生机。 他又学到了! ...... “吼!” 在这边刚杀完了人,一声巨吼,就自前方海面传来。 “海兽狂暴,左满舵,避开它!” 老潘大声叫到。 作为船长,不可能是掌舵,自然有听他令的舵手。 “所有人,想活着的,马上回归各自哨位,备战!” 虽然还不知道何谓狂暴,老潘为何如此紧张。 但是听了老潘嘶吼,陈安之还是快速地摁在了扩声筒的阵位上,劲力激发命令而出。 随后,甲板上的众人依令归位。 不是他们突然变英雄了,而是他们心里觉得有了靠山,可以为求生而战。 这就是军队主将存在的意义。 ...... “嘭!” 一个甩尾,司三号的船尾还是擦着越出海面的巨兽,带着出一股鲜血才是避开。 随后,那散发着淡黄色的海兽,在一个呜咽之中,被更多浮现在海面的海兽啃食。 之后,在老潘的不断瞭望和指挥下,司三号就像疯狂的赛车一般,左突右冲,把众人甩得肚子翻江倒海,让得蛮虎忍不住的吐了出来。 “这?” 陈安之不解。 之前老潘所述,半紫级别的海兽,已经是朱城海境允可区里最高等级的存在,连得金级的海兽都要避让。 为何一路避让的海兽,只是铜级和银级就敢来攻? 而且,就算静静的等着它撞来,也是它身死道消,为何要一路避让,直接斩了不行? ...... “起阵必有消耗,驱船也是如此。 而耗的,都是储藏的海兽血液,司三号的底舱空间有限,每次出海护航和巡弋,其备的海兽血液数量是固定的。 海兽冲撞,司船能够无恙,靠的就是靠底舱存储液池里的血液消耗来补给防御阵。 而且我们司三号是半紫级,对于只能备上金级海兽血液的消耗更巨。 如果不避让,这一轮密密麻麻地的冲撞,我们估计未到海眼,就要消耗殆尽!” 老潘一边指令舵手,一边急声解释。 让得陈安之瞬间想到了92、95、98的石油。 “历来,低等不敢挑衅高等,且更是畏之如虎,知息便远。 它们敢这样,必是因为受风暴酝酿里产生某种怪异之力,开始狂暴不能自己,疯了起来!” 老潘再是一言,告诉了陈安之他的猜测。 毕竟他只是经历过一次,怎可能真真正正地知晓根底为何? ...... 第166章战斗,开始了 “各船如何?” 朱同站在司一号的主舱里,愤怒地问道。 因为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因为这个结果,可能会把他自己也玩进去。 “拓海三船,暂时无恙,司四号告急、求援。” 严参谋看着好像是要暴走的朱同,也是没了往时处变不惊、谋士稳言,可以和朱同无所谓言的模样,而是小声答到。 “司四号掌船的不是老九,怎么会那么不堪?” 朱同听了严参谋的话,瞬间从暴怒之中冷静了下来,很是奇异。 毕竟,当前之要,还是先到了海眼再说,现在暴怒无益。 只是司三的老潘、司四的老九,这两个可是大集镇里最出名的两个船老大,且都是经历过了那次海眼风暴。 所以,为了这次的事情,他才是重亲聘请了二人,来掌此次司三司四号的。 老九这次,怎么会这样不堪? “莽撞!” 严参谋两声无奈。 所谓的莽撞,就是莽着撞上去,根本就没有避让海兽攻击的举动。 而且不止是莽撞,司四号还渐渐脱离了队阵,好像要独行。 但此刻的他们,在这狂暴之下,已经无法掌控司四号了。 “难道被夺船了?” 听了严参谋的话,朱同的头,瞬间又大了。 此行,除了安辰要防备,到底还有那个瓜货,在坏他事? 哼,等此事了了,他要看一看是谁如此嚣张。 ...... “那司三号呢?” 司一号虽然作为主船,但也是和司三号一样不断避让,尽量地减少消耗。 知道了司四号可能已经失控,他瞬间想到了司三号这边。 “依然跟随司二号,保持阵型,其避让之精妙,甚至比起我等三大拓海司船,还要好!” 严参谋看着司号和掌旗两位送来的讯息,如实回道。 “潘九之争,这一次可定下高低了!” 听了严参谋的话,朱同心里一笑的同时又是可惜。 因为他在司三号,此行司三号无论如何,都要无返。 ...... “逆动,驻船!” 老潘一声歇斯底里的喝叫,传到了底舱的动力室之中。 随之,动力一滞随后船桨逆转。 整个司三号的人,在这巨大的一前一后冲撞之中,俱是一个胸闷、头晕。 可见这一进一退的冲撞之力,是有多强大。 陈安之甚至是隐约听到了司三号船体要被反作用撕裂的哀嚎。 ..... “嘭!” 一道巨大的声响,让得整个司三号像是人儿栽倒一般,整船头沉入了海里整整十丈。 如果不是有兽息防御阵的防御光罩把司三号围成水桶一般,司三号已经是入水沉船了。 但是章鱼触手一般的攻击,也不是无功。 半紫色的防护罩退变成了金色,那兽息防御阵为了保持防护继续,把受到攻击的劲力释放到各个哨位上,竟是让得有半百之人承受不了这力道的涌入,直接爆碎开来。 这就是这些人,为什么对陈安之让他们哨位警备的原因。 ...... “八眼巨章兽!” 看着只司三号小一号的章鱼巨兽,不止是老潘惊惧,连得哨位里残活着的众人,都是浑身一颤。 朱城允可区最可怕的霸主海兽,就是这家伙,它还是上次海眼风暴的脱逃者。 极品金级海兽的存在,拥有一定的智商。 拓海司三尉,曾为了猎杀它,灭了后患,出动了无数此次。 但结果都是无功而返,徒劳其力。 ...... 先天极境一步的存在。 陈安之脸神一凝,直接感受出了它的实力。 但是兽与妖相同,可以同境无敌,以一对三。 再加上它庞大的身躯和压迫,他敢断定,这金级的八眼巨章怪,可以比拟先天极境三步的存在。 而且比那真正的先天极境三步还要难缠。 ...... “虎子,你的口粮来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 陈安之历来不是怂者,看到这巨大的海兽,他竟是激动了起来。 因为,等级越高的海兽,血肉越好吃。 “吼!” 听了陈安之的话,蛮虎持棍落入甲板,双眼血红的嘶吼,其背后显现出了两头白虎的身影。 这家伙,竟然踏入了极境第二步。 “各哨位其勾镰、上拍杆,阵里应敌。 黑甲浮衣,随我出战!” 一计重拍,赵龙的肩膀感受到了沉重的拜托。 陈安之的意思很明显: 你在船内坐镇,集众人和阵力,给我死死勾住那八眼巨章兽,别让它逃脱,我带人去阵外杀了它。 唯有杀了它,我们才能够补充损耗、威慑狂暴。 否则,大家都会死! ...... “嗖嗖嗖...” 兽息防御阵阻外不阻内,一道道破风声响起,陈安之已经带着黑甲全众出了司三号,借着浮衣的能力,踏水如地。 “拜托了!” 对着老潘一躬,赵龙飞身出楼。 他现在要的是抚住人心,守住机要,携手共力。 而这个力最终的操控者,在于老潘。 “如果此次能活下来,去你手下当一小吏,我亦觉得荣耀!” 心里一个暗誓,老潘开始对船上之人开始发号施令了起来。 他觉得,这是他三十年踏海行船以来,最高光的时刻。 ...... “嗷!” 这是陈安之两世第一听到章鱼的叫唤声。 这家伙,看着竟然敢有渺小出来挑衅,八爪之中,只是一爪缠着司三号,另外的七爪不断地拍打着海面,掀起了阵阵狂浪。 “我来牵制,虎子主攻,你们金刚劲激发弩箭和黑刀药力,给它下药,滞它劲和防!” 只是一个踏浪,陈安之瞬间给出了战术。 他牵制,是因为他有风神步,可以保证挑衅而不被捉住。 蛮虎主攻,是因为这家伙现在竟然和他同为先天极境二步,按照他劲力可以越级的特性,他能以天人一品上的巨力去抡打几乎比拟天人二品下防御的八眼章鱼兽。 也许,初始的时候,可能只是挠痒痒。 但是拳不怕老而惧于多。 更何况,还有索契百人的药弩和药刀的释放。 三连弱击,再加上司三号的攻击,这仗必赢。 “喝!” 听了陈安之的战术安排,原本想要莽干的众人,信心更足。 大喝着回应。 战斗,开始了... ...... 第167章八眼巨章兽 想要牵制住八眼巨章兽,陈安之必须让它的注意力放在它的身上。 所以,这第一击就必须先由陈安之来完成。 “嗖!” 劲入浮衣,披风斩浪。 陈安之刀拖海面,风神啸影,弄出了巨大的声响。 一下子把八眼巨章兽的注意力,从出船的众人身上放到了这边。 “砰!” 瞅着其中一眼,黑刀劈砍,砍在了抵挡过来的一只巨手上,震得陈安之虎口发麻。 果然是等同天人的海兽,这皮糟肉厚的,让得陈安之的全力一砍,只是在其表皮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 这是制作天级黑甲的好材料啊。 一击无功,陈安之并没有气馁,反而心里更是兴奋起来。 ...... “嗷...” 被陈安之像只苍蝇一样围着嗡嗡,却是一直拍不中它,还时不时被陈安之披上那么不痛不痒的一刀,八眼巨章兽是彻底的怒了。 它放弃了对司三号的缠绕,八条触爪对着陈安之上下翻飞,让得陈安之一时间陷入了险境。 “射!” 看着八眼巨章兽撒手,司三号的阵力不用再用来对抗它的绞杀压力,司三号上的老潘喝吼道。 这是毕全力于一击。 “嗷...” 一声吃痛,八眼巨章兽被集整个司三号阵力于一瞬的一道勾镰直接洞穿,然后死死地勾住了它的身体。 霎时间,金色的鲜血亮了方圆。 ...... 司三号这全力一击即功,很好理解。 就算司三号的防御阵等级下降到了金级,也是和它同等,更何况那道主镰用的可是当初那头半紫级海兽的骨头制成。 在司三号的全力一击下,当然能够一击得手,重创于它。 只是,这彻底惹怒了八眼巨章兽。 八条触手之中,整整分出四条对着司三号狠狠拍来。 “哨位劲力全部注入阵中,激发最强防御!” 老潘眼睛通红,大声嘶吼。 霎时间,在四条触手拍下之前,司三号又是重亮了一抹紫色的亮光。 ...... “妖怪,吃我俺老虎一棒!” 在八眼巨章兽的八眼都注意司三号之时,一声啸,一影狂暴。 一个人拖着两条猛虎虚影,爆上了八眼巨章兽的脑袋,对着其中一眼狠狠砸去。 “嗖嗖嗖...” 早就环伺,游走避让八眼巨章兽和陈安之战斗余波的索契见机行事,果断的扣下了扳机。 一时间,百道被金刚劲激发其内药力的黑奴箭,一波接着一波,有整整五百之数顺着勾镰贯穿的伤口,射入了八眼巨章兽的体内。 ...... “虎子,继续!” 蛮虎的乱棍一棍接一棍,用了整整十棍才砸碎了八眼巨章兽的一只眼。 话说之时,陈安之已经站在了巨大的勾镰头上,看着八眼巨章怪的剩下的四只触手里,两只在稳它身形,另外两只就要拍响蛮虎的时候,他提着黑刀冲入八眼巨章怪的体内,不断的挥砍了起来。 此刻的陈安之只能隐约听到它的怒吼,但是看着眼前血肉的痉挛和颤抖,他知道他的围魏救赵成功了。 所以,被染成了金人的陈安之,爆出了两条龙形虚影,把自己的劲力提到最强,弃黑刀不用,双眼通红,像是一个疯狂的野兽一般,对着眼前的肉壁狠狠地捶了起来。 外面,看着八眼巨章兽的金色虚影开始明暗不定,血淌不止、哀嚎不断,触手的摆动也是迟钝了起来,知道药效已经开始发挥。 索契挥手,百人分二。 一半像陈安之一般有样学样,一半则是对冲到八眼巨章兽首创的巨眼前跟着补刀,释放醉神春之毒。 毕竟,跟司三号一样大的八眼巨章兽,不可能因为区区五百份黑奴箭的药力,就完全失力,那乱神就是最好的办法。 而乱神最好的地方,让有限的药力最大化,当然是从它的脑袋上开始。 ...... 海浪遮眼,雷霆闭声。 再加上海兽狂暴,景象太过骇人。 但因为八眼巨章兽的鲜血和暴怒的气息压迫,让得周遭方圆几里狂暴的海兽安静了下来,退了去。 因为它是活的巨兽,那种狂怒更真实。 而离司三号仅二里的司一号,终于迎来了难得的喘息。 “左二里处有金色亮光,更有金色的鲜血流散,那处为司三号的位置。 旗手问询,但却未得回应,想来是和金级巨兽在厮杀!” 严参谋激动从旗手位置过来。 整座司船,能够望得最远、看得最清的,就是旗手位。 “确认?” 听了严参谋的话,朱同惊异。 他作为曾斩杀半紫级的巡尉,对于司船的掌控在拓海三尉里无人能出其佑,所以刚才他一直亲掌司一号,根本无法分心其外。 “新鲜的海兽之血不会马上溶于海水,自二里处有条条金色亮光随浪而闪。 故而,我推断!” 严参谋说道。 “好好好...此行大礼。 左舵三十,近一里,旗手注意观察,令卫士们做好战斗准备。” 朱同大笑。 他这话里的战斗准备,严参谋知道是不止于争夺海兽。 ...... “它要逃了!” 重伤加上“蚂蚁”不断的啃食,拥有一定灵智的八眼巨章兽放弃了继续战斗。 看着撒开了四支触手,整个六条触手入水,只留下剩下的两条不断拍赶“苍蝇”的模样。 老潘对着回返指战的陈安之说道。 “让他们撤回来,让它拖着我们跑!” 陈安之笑着说道。 “不击杀?” 这回到赵龙疑惑了。 海兽可是有很强的自愈能力,不趁机斩杀可能会反受其害。 “半死的八眼巨章兽只是小海,司一号才是大害。 我们现在可以彻底杀死这八眼巨章兽,但是杀完之后,我们还有力面对司一号的攻杀么? 又送礼又送人头的事,我可不干!” 一指哨位之上不足三百,且几乎人人负伤的景象。 赵龙瞬间秒懂了。 “只是,我们入水不能长呆啊!” 赵龙担忧。 “无事,防御阵亦能避水,且司船体重,浮力很大,拖拽司船,八眼巨章兽不会入水的。 我们只是要提防它在拖拽的过程中,借着这力,把勾镰拽出。” 老潘解释。 这就是勾镰在体,它却要逃的目的。 逃,有一线生机,不逃必死。 ...... 第168章跟着巨兽乘风破浪 “这,船呢?” 朱同的打算是没好的,但陈安之却是先料他而料。 在旗手说看不到之前打斗而起的滔天巨浪,还有司号螺听沉寂之后,他以为战斗已经结束。 所以,当司一号在他的命令下杀气腾腾杀到之前司三号所在的位置之后,傻眼了。 “难道是不敌那金珠兽,逃了?” 严参谋的话,让得朱同瞬间懊悔不已。 “号令各船收缩位置,以金血痕迹寻找司三号,遇及截杀。” 朱同狠令到。 “那海眼那边?” “到嘴的肉还让它跑了,你不觉得太可恶了? 那边先缓缓!” ...... 什么叫乘风破浪,这才是真正的乘风破浪。 被八眼巨章兽拖拽着,如同马拉车的司三号,以之前他们全速的二倍之速在海面飞彻。 头前的八眼巨章兽两条出手破开涌的巨浪,剩下的八条则不断的游动,带着司三号从浪中穿过。 这家伙,也够狠的。 扯得那么痛,还冲得那么狠。 果然如老潘所说,它是那个打算。 ...... “老潘,可有办法收了这金血,灭了我们航行的痕迹。” 看着一路的金血,陈安之皱眉到。 “看我,一时警觉,忘了这事。 司船有集血功能,可以保证和海兽厮杀的时候,以敌补耗,最大化的保证立于不败。” 被陈安之一问,老潘才是拍着额头说道。 之前也是太过紧张,同时也是为了保证防御阵的阵力全部用在战斗上。 所以,在战完之后,他把这茬给忘了。 毕竟,打开集血功能,也是会消耗阵力的。 在解释完毕之后,他传声动力舱检查集血装置,在确认完全之后,才会打开防御阵的集血阵位,激发集血功能。 而陈安之在听到了老潘的一番解释之后,他觉得这个功能好。 他心里有了把司三号据为己有,到时让李翠山那个便宜老丈人进行升级改造,甚至是改造成水陆甚至是空三栖的存在。 到时漠北横推... ...... “不好了,集血装置被破坏了,没有造器师,无法修复。” 在陈安之想得美好的时候,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 造器师,本质上是和炼器师一般,但是他比炼器师更为高深、更为精研。 如果说炼器师是匠人,造器师就是发明家、工程师。 “果然是不安好心啊!” 听了这话,赵龙愤愤。 破坏了集血装置,那他们就不能在海上战斗之时,边战边补给,更不能把散落在海里的兽血收集起来,泯灭痕迹了。 “可有办法?” 论对司船的熟悉程度,整个司三号上,当然唯有老潘。 “虽然我略会匠造,但并不是真正的造器师,只能算是学徒。 司船有很多机密独在各岛的造器司里,这集血装置就是其中之一,我并未接触过其奥义。” 老潘叹道。 “我和你一起试试吧!” 自从上了司三号之后,几乎成了个透明人的撞南飞说道。 “唔?” 陈安之讶异。 “此刀名为南飞,重六斤七两,陪我十三年六个月,取海底陨石再加血盐精八两,由火州岛的炼器大师历七七四十九天而成...” 抱着刀,撞南飞说道。 而他的话,让陈安之笑了起来。 他知道撞南飞的意思,造炼同源。 他能请得动火州岛的炼器大师精炼他的南飞刀,那自然和炼器大师有渊源,又或者说他得了炼器大师的指点。 于是乎,二人相携动力舱。 ...... “虎子、索契,把玉牌里的伤药拿出来分一分、救一救那些拓赏者!” 把船长室留给赵龙掌监之后,陈安之拉着二人下一楼的舱室,对着蛮虎和索契说到。 “可是?” 一听陈安之的话,蛮虎心里是肉紧的。 这家伙历来兴吞不兴掏。 而且,他觉得这些人之前还要反他们呢,有必要么? “现在是同一条上的蚂蚱,还分什么你我?” 陈安之并不多说,而一句话完,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蛮虎。 “可是这些药都是主人你配我们黑甲卫的!” 蛮虎这边仍不情愿,索契这边也是不情愿。 天人之下,并不是每个有都储物功能的器物。 因为打造劲力储存的器物,比起天人所用的,要复杂和艰难得多。 所以,天人级之下比起天人级更贵的,储存器物名排第一。 整个黑甲卫一百五十人,就只有他这个统领和另外三个队长拥有储物腰带。 他的腰带里,存了大半黑甲卫的所需。 这是陈安之亲自为黑甲卫配给的,要他拿出来给旁人,他也心痛。 “还是那句话!” 陈安之一句回应。 “那为什么不找那个什么赵龙要,听说是统领,那肯定有储物玉牌之类,家底肯定比我丰厚。 他是土著,也许他的土药更适合这些土人的伤势恢复呢?” 蛮虎仍是再坚持,并且加了狡辩。 “理,可以是这个理。 但是,你想让他们感激我们,还是去感激赵龙? 别废话了,去把那些重伤的人抬到舱里疗伤,轻伤的,直接给药让其在哨位恢复。 空出来的位置,黑甲卫补上。” ...... “将军,司二号发现了踪迹,是往1号海眼的方向去了。” 司一号上,朱同得了情报。 “跑得那么快,莫非并不是败走,而是被金珠兽拽着走?” 朱同疑惑,但是他的猜想已是真相。 “受伤了,拽着司船还跑得那么快,莫非是那头我们一直追剿不得的,上次海眼风暴脱逃的八眼巨章兽?” 严参谋分析道。 他们半紫级的司船里,司一、司二、司三号装备最强,速度也是最快,但一直追不上八眼巨章兽,所以一直剿杀不成功。 现在,既是金血留痕,还能拖船疾速,令司二号跟不上,那就只能是此獠了。 “那它去往海眼做甚?” 确定了严参谋的猜想,朱同陷入了苦思。 兽出海眼,历来不会再入海眼范围。 因为海眼之地对于它们来说,就是禁地。 “难道?” 一声自疑,朱同瞬时大骇了起来。 “快,各船疾航1号海眼,不惜代价!” ...... 第169章奇攻:八十,八十 司三号依然被八眼巨章兽拉着成破浪。 司一号的集血装置,在老潘和撞南飞,以及一直在动力舱司职几人集思广益和努力下,终于暂时修复。 集血装置的运转,不但消除了八眼巨章兽留下的血液痕迹,也让得司三号已经耗空的一、二号动力液池在不断的得到补充。 如果此时他们把支撑防御阵运转的动力液池,从三号换位一号或二号,凭着八眼巨章兽那高等级的血液,司三号的防御将会恢复到半紫级,甚至比之前还要强。 因为之前司三号的动力液,也就是铜银两种而已。 所以,无论是航行还是战斗消耗,才会那么快,伤亡才会那么多。 ...... “看这方向,竟是去往1号海眼!” 船长室里,老潘重新接掌了司三号。 看着允可区的海图,老潘确认道。 “有什么不妥?” 陈安之明显听出了不对。 “兽视海眼为禁地,一出了海眼,它们就算死,也不会向海眼去。 那一年的海眼风暴,我亲眼看着它们争先恐后,好像是很恐惧海眼一般。 我们曾拦截一只金珠兽,就在海眼前重创了它,只要它回退到海眼范围内,就可以摆脱我们的攻击。 因为海眼范围有透明的护罩罩着,只有海兽可进出,我们无论多强的攻击,都会被消弭。 但它至死不退,宁愿死在我们的手下,也不愿意回退。 得出这个结论,是我们曾捉了低级的海兽,丢入了其中,却是无恙。 知道了海兽的这个特性之后,很多狩猎者,都愿意花大价钱到海眼之前堵兽猎杀。” 老潘娓娓道来,长言解释。 ...... “会不会,想撞死我们?” 老潘的话,让得众人沉寂好久,撞南飞的假设打破了这沉静。 “又或者,会有跟它同级的存在要出世,或者是它有伙伴在那附近?” 索契也跟着动脑出言。 他的意思众人皆明白,同族会相食,但是有异族在,肯定会先联手。 这是骨血里的族群品性。 “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被它拽着去送死?” 蛮虎的话,很直白。 “杀了!” 陈安之本想慢慢耗死它的,结果这家伙竟然反过来算计了他们。 ...... “你大爷的!” 陈安之淬了一口。 老潘错估了八眼巨章兽的恢复力,陈安之也小视了它的恢复速度。 一路狂奔有两三百里之远,从勾镰那淌出了那么多鲜血,脑袋上也是几颗坏掉的眼珠一直汩汩冒血,它竟然没有失血的虚弱。 反而比起刚逃跑那时还要凶戾。 现在不但又中了两镰,还有十几只破甲箭,它拖拽的速度反而更快,而且还能时不时突然停滞反击,借着阵力的反弹,又伤了己方的一些。 “蛮虎,给我棍来!” 陈安之一声喝,蛮虎飞给了他一棍。 这棍是陈安之在韦州的时候,见着不错,买给他的,不过他用顺了原来的。 可惜对于陈安之来说,这还是不够如意的兵器,如果端王刀在这里,他保证一定把这大家伙的血吸个精光。 该是的孔夫子。 ...... “安兄,我也出战!” 撞南飞请战到。 “我也去。” 赵龙亦是跟着说话。 “我也去...” “我也去...” 在赵龙之后,又有十几个先天境的拓赏者跟请。 他们已经隐隐猜出了陈安之突然如此气急败坏,然后司三号就毫不留力,几乎都用上所有武器,不计代价攻击的原因。 因为,八眼章鱼兽可能在拉他们赴死。 ...... “依然之前的战术,我先把它打停!” 陈安之说道。 毕竟他们这群人并没有天人境的存在,并不会御气飞翔,况且司三号还在被高速拖拽中。 ..... “桨逆,勾镰瞄其头颅,准备!” 得了陈安之的讯号,掌船的老潘开始令各部舵手。 “逆!” “放!” 随着突然一个拉拽,前头的八眼巨章兽突然一个趔趄,差点就要倒退。 要知道,现在半紫级的司三号可是用它的血在做动力源,其力自然比原来更强。 如果不是考虑到勾镰的拽绳、还有螺桨会承受不住,老潘早就要这样做了。 ...... “噗!” 随着一个趔趄失防,司三号上的最后一道勾镰,带着全船人的怒火从它坏掉的一个眼眶之中轰入,卡在了它的头骨之中。 吃痛的八眼巨章兽一声惨叫,停住了拉扯的步伐,反而痛得跟上倒退的司三号,让着拽绳不要绷那么紧,减少点痛楚。 这出乎陈安之的预料。 早知道这样,就射它头了。 不过也只能是想想而已,它那金刚般的触手,对它的头颅防护得很严密。 让得几记勾镰打空,然后被它缠绕成了反击的攻击,让司三号反受其苦。 ...... “杀!” 可不会再给它反应和喘息的时间,而是一声喝吼冲了出去,踩着拽绳,以直捣黄龙之势,一棍再捅进眼眶中的勾镰之上,让得勾镰再进深三寸。 让得本要喘息过来的八眼巨章兽又是吃痛的昏沉嘶吼。 “安兄,让我!” 眼见陈安之的攻击获得奇效,撞南飞一声大吼,其势如山,对着勾镰的末端奔射而去。 那是他的成名技,靠山撞。 “砰!” 一声响,在把勾镰再撞入尺许之后,撞南飞被反弹到甲板之上,让得甲板上的人和物都被震起寸许。 可见这一撞的力道之重。 随后,他口角喷血,赶紧吞药炼化,失去了再战之力。 “砰砰砰...” 在撞南飞之后,一道道人影前扑后续,让得八眼巨章兽哀嚎不断,八条触手胡乱的拍打攻击。 此獠,凶悍。 ..... “收镰、射废眼!” 眼见如此奇效,老潘下令。 勾镰之所以能入而勾,是因为它有倒勾。 只要倒勾回平,就可以拔出收回。 为了加快回收的速度和装填,还有气力的人,纷纷跑到了勾镰位置共力摇轮。 而这个时候,陈安之仍在八眼巨章的眼眶里,他可不能让这家伙趁着这机会得到喘息。 因为能够撞动勾镰寸进的人已经没有了。 他以棍做棒,对着勾镰尾端不断的抡了起来: 八十...八十... ...... 第170章雨部少主副令 “怎么,要抢?” 司三号的司号手,在陈安之的命令下,带着一股戾气的吹响了司号,旗语问询。 竭尽全力,以全员十存二力、九人殁五的代价,终于彻底干掉了八眼巨章兽。 在众人努力地把巨大的八眼巨章兽拖入甲板底下储物仓放好,刚准备胜利欣喜的时候,却是有一艘司船出现在半里之外,正虎视眈眈。 如是看得不错,那便是失控的司四号。 所以,陈安之很是凶戾。 “呜呜呜...” 司四号那边螺号声响,旗语回应。 “司主,对方说想聊一聊!” 司号手听声释号,旗手也是跟着确认。 ...... “放巡弋舟!” 陈安之对着老潘说道。 一路血战,才得了胜利,谁想要趁人之危摘了他老陈的桃子,他绝不容许。 于是乎,在波浪起伏的海面之上,司三号下了几艘巡弋的冲锋舟。 一舟是陈安之独在,一艘是以恢复过来扛刀的撞南飞为主,一艘是持棍的蛮虎带着五个黑甲卫,不过已是衣袍掩甲。 而在司三号上的索契和剩余的八十黑甲则是各入那关键之处,把气劲提到了最高。 老潘亦是让各舵手,把司三号的战备提到了最强横。 只要陈安之一声喝令,司三号人船就是生死搏杀,虽死亦往。 他们这样的作态,所凝聚出来的战意,比起巅峰的八眼巨章兽还要恐怖。 司三号,终于被陈安之,不,或者是因为司四号的到来,唤醒了。 而司三号会是如此,皆因为陈安之说对方要抢战利品。 自始至终,陈安之从不敢相信司三号能够完全摆脱掉司一二三号,但却又恰好的在他们战决之后,才是遇到了失控的司四号。 这里面,屁事很多。 战意,绝不容歇! ...... 海浪狂涌,天边的雷霆依然在轰隆隆。 一叶扁舟里,千斤坠坠而不断,让得这小小的扁舟巍峨于风浪之中只是沉浮而没有失控。 “好技!” 司四号上,只是下来了一舟。 舟上不过一人。 在临到近前,看着陈安之的做法,头前的那人就是赞叹到。 “不用废话,想怎样,直接道来。” 陈安之对于对方的赞赏,根本就不给脸。 “能否合作?” 听了陈安之的话,独人一舟的青年,就是问到。 “凭什么?” 陈安之直问。 “就凭司四号上的六百人全是我的部属,连得朱同都查不出底的部属!” 那人说得很轻巧,但却是让得陈安之心里一颤。 这家伙来头很大! ...... “凭什么?” 来头大的人,陈安之见多了,也坑多了。 所以,在心里一颤之后,就是重复冷问。 “凭我可以替你干掉那朱同。 如你愿意,我们2号海眼见!” 说完之后,那青年甩出了一道令牌,随后舟回船,在陈安之莫名的目光之中,司四号离了1号海眼的方向,去向了远方。 ...... “这是雨州岛的八部少主令之一,当然,这是副令!” 揣着这令牌回到了司三号上,司三也是紧急开拔,远离这血战之地。 让得司一二三号不会找到他们。 在船上,众人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皆是摸不出个所以然。 最后,还是撞南飞释疑。 “八部少主副令?” 一听之后,陈安之更是疑惑,但边上的赵龙,心里却是泛起了惊涛骇浪。 自家的公子来朱城,和威莱掌柜合作,不就是为了求得成为主岛八部副令之主么。 ...... “陈情岛是外界对陈情十六州的统称。 但陈情十六州其实分为分为八大主岛八大副岛。 副岛不过三司,但主岛有八部,雨部行商。 如果我看得不错的话,这是雨州岛八部里的雨部少主副令。 那人,可能是雨部少主。 他想招你为部下,或者是成友!” 果然是主岛之一安朱岛的十杰,撞南飞的见识,比起众人都广。 “嘶!” 听了撞南飞的话,船长室里的几人,皆是冷嘶而出。 安州岛不过副岛,朱城更是安州郡下的一城而已,结果在这朱城的海域里,竟然出现了那么了不得的人物,而且还对陈安之那么高看。 霎时间,老潘和赵龙就是眼神灼灼。 ...... “不要乐观将来,先看当下!” 随手一丢,把这所谓的雨部少主副令丢给了蛮虎收起来,陈安之就是言到。 他的话,让得众人心里皆是一沉。 “要不我们返航吧!” 蛮虎的话,让得众人一个冷汗。 司三号上,除了陈安之等二十二人,其余皆是拓赏者。 拓海卫不回,拓赏者先返。 那就是藐视拓海卫。 然后,你就成了通缉犯。 拓海卫的通缉,比起那八眼巨章兽更可怕啊。 因为你是人,你得活在人类的社会里。 ...... “去海眼1号亮相,亮完就跑!” 又是撞南飞出言。 他建议到。 “对了! 亮了相,我们‘败逃’,也说得过去!” 赵龙终于出言。 然后他就收到了陈安之和撞南飞的双双鄙夷。 这? 赵龙想不通。 ...... “我们亮相海眼1号,不是为了败逃,而是为了引司四号助战,砍了朱同那丫的!” 陈安之说得有点暴躁。 毕竟,把集血装置弄坏这暗招,太损了。 司三号上,那五百多人,连到老潘这样他的挚友,都和他没有仇。 “安兄说得对。 他既然给了你八部少主副令,我们就走一走海眼1号,看一看他是不是真心的。 只要他真心,那么我们到哪,他就会在哪!” 撞南飞跟着出言。 本来闷声不言的家伙,现在却成了司号上,陈安之的参谋。 十杰,果不是白来的。 ...... “庆兄,这回可以教我金刚劲了吧!” 司四号上,雨化田对着一个抱剑青年谄媚地问道。 如果陈安之在此,他必是飞脚一踹。 因为,他是陈庆之。 “阿田,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此次了,那家伙才是金刚劲的主人,我还是他半个徒弟。” 陈庆之很是无奈。 “不可能,他就只是个暗境巅峰,怎可能会比你更懂金刚劲? 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给了他雨部少主副令的!” ...... 第171章海岛搁浅 “这里曾有两艘司船汇合?” 朱同问道。 “已是确认,是司三号和司四号!” 严参谋肯定到。 朱城拓海三尉五膄半紫级的司船,会各有气息。 只要停滞半刻,就会留息一个时辰。 所以,司一号一到了司三和司四巡弋舟谈的位置,就立刻能够感召而出。 “司四已经失控,它为什么要找司三?” 朱同奇异。 “或者是密谋!” 所谓参谋,看得厉害。 严参谋的一句话,就是让得朱同心里一紧。 因为此刻的他们,已经完全失去了司三和司四的动向。 ...... “公子,为何你一时暗境,一时先天,一时又是先天极境?” 赵龙想了很久,斟酌了很多。 最后,因为那雨部少主副令的出现,他决定这样问。 他觉得陈安之是个喜欢干爽的人。 “因为那个把我踹进陈情虚境里的人告诉我,顺从规则即天,逆从规则则鬼。 我本先天极境,能上能下,自是自然!” 陈安之回应到。 本来他不想那么快提点赵龙的,但是如果此行突然出了个天人境的家伙,对于接下来的遭遇,也是一种保障。 更何况,孔夫子还跟他说: 不顺不逆是中庸,不再中庸是极至。 “谢公子!” 躬身一礼,极致拜谢。 赵龙闭关了。 那是陈安之拜托他成为天人的期待。 ...... 浪,依然高。 风,依然大。 雷,依然响。 天,依然沉! 航行之中的司三号,在艰难步行。 突然一个头晕脑旋之后,司三号好像进入了一个被隔绝的世界。 ...... “掌司,好像我们闯入了海眼1号的海眼范围!” 老潘苦厄地猜测到。 “不是吧!” 众人错愕。 不是说了,海眼范围之内,人族器和人都不能入? “我也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这确是海眼范围之内!” 老潘苦笑。 然后在他的一番苦笑之后,一声轰隆的震动之后,船搁浅了! “那你为什么懂?” 哪怕是船搁浅了,但陈安之仍是一声怀疑的厉言,紧紧的盯着他。 此时,蛮虎准备抽棍,撞南飞已是拔刀。 “我也说不通啊!” 老潘无法解释。 这也是他的第一次啊。 ...... 天,好蓝。 海水,依然咸湿。 搁浅的司三号就直挺挺的立在沙滩上,一半在海一半沙。 “伤者留船,动者探岛。 所探到的东西,皆为探者所有。 只是,必须十人一队!” 陈安之下了令。 然后以搁浅的司三号为大本营,守护了起来。 ...... “突然消失了?” 雨化田错愕。 虽然和安辰南北分走,但是有陈庆之存在,他依然是盯着司三号行。 否则,他也不会那么快的在司三号结束战斗之时出现。 只是,听着自家的号手和旗手的话,他有些愕然。 “会不会他们杀了八眼巨章怪之后,被海眼里的大佬,愤怒的拉进去了?” 陈庆之做了分析。 ...... “吼!” 破人破嘴。 听着这嘶吼,如果陈安之知道这是陈庆之的话,他肯定会把他打成贾皮皮。 只是,现在要应战了。 “老潘!” 一声大吼,一道勾镰飞出。 “噗!” “推船下海,这是海兽滩涂之地!” 撞南飞等人,终于回来了。 他给陈安之就是这样的答案。 “巡弋舟拉走,三日之后再回寻我!” 陈安之青龙两臂显现,推着搁浅的司三号慢慢入水。 “为什么?” 自从舟上话语之后,撞南飞成了司三号的参谋。 陈安之的没一句话,他都可以怼。 所以,陈安之问话的是他。 “可能要踏出第三步才能有答案。 你们走!” 陈安之的话,让得撞南飞无话可说。 然后,这曾被司三号搁浅的无名小岛,就剩了要冲击先天极境第三步的陈安之。 ...... “滚出来吧!” 陈安之黑甲提刀,一声喝吼。 “桀桀...” 笑声回应,是个女音。 “嗖!” “砰!” 陈安之的身体被弹飞了十丈。 “唰!” 落地的陈安之蛤蟆扑蝇,反手握刀。 两道青龙虚影已经现在了身后。 ...... “吼!” 在一声巨吼之中,陈安之的反手刀又带出了第三道青龙虚影。 “轰!” 只是要斩下的时候,看清了那面容,陈安之劲力巨收,大伤反噬。 “噗!” “砰!” 陈安之的身形,像是脱线的风筝砸了下来,造出了声响。 他的五脏六腑好像已经移位,但是他无悔。 因为收回那一击不砍出去的对象,是安笑笑。 ...... “有意思,他竟然对我留手了,安朝哥!” 此刻的陈安之被捏着喉咙,几乎把眼珠子蹦出来了。 而捏他的那人,他在仔细观察之后,才发现,原来只是和安笑笑九成的相似而已。 “敢欺负我大哥?” 一声响,去舟回返的蛮虎提棍的人影像是敢死一步般,一步十丈。 “轰!” 蛮虎轰出了此生最强势的一棍。 “你干嘛?” 蛮虎发棍,撞南飞抱人飞撞。 ...... “你算得够好。 但是,如果他知道是你设计他,再大的利益,他仍是要杀你!” 陈庆之说道。 “等到他知道那天先!” 雨化田笑得很开心。 “你会后悔的!” 陈庆之又是怒不可遏。 “不需要你替我担心!” 雨化田笑到。 然后,司四号船疯了起来,对着那海眼1号的光罩撞了进去。 ...... “轰!” 浅白的岛屿上,陈安之发觉他们被困住了。 撞南飞的靠山撞,蛮虎棍砸山,一点没有用。 “静!” 撞南飞惊喜地叫了起来。 “哼!” 刀指三人,那静冷哼。 “你听我说!” 眼见那静如此,撞南飞更是焦急了起来。 ...... “虎啊,你有没有发觉,你哥俩都被人弄了!” 陈安之很是生气。 他已经明白了,此行允可区,他都被所有对他有兴趣的人算计了。 所以,他很恼。 “恼什么恼? 你泡妞的时候,还不是要我们跟你走,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感动泪流的蛮虎,竟然顺口驳了陈安之的话。 让得陈安之在深想之后,竟是无话可答。 因为那时,他竟然把撞南飞的静,看成了自己的笑。 艹... ...... 第172章火那静 “她叫火那静,火山岛火山长老的孙女!” 一吼之后而冷静的撞南山,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是敌人就好!” 陈安之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能这样淡淡的回应。 “其实,我们俩三十年不见了,我还以为她是移情别恋了!” 撞南飞的话,让得陈安之一个惊悚。 这家伙竟然是四十多的小白脸了? “修者,先天驻颜。 我二十五岁先天,一直保持这种样貌,奇怪么?” 撞南飞对着陈安之鄙夷到。 “对了,你那朱兄,其实已是六十有余。 不是每个青年俊杰都是青年。 百年之内,先天者,都是青年。 小朋友!” 一路相随,确认了陈安之真是骨龄和容貌确是二十,撞南飞很酸。 然后现在借着这个机会,很怼。 ...... “要进去吗?” 海眼1号的范围之外,严参谋没了以往那种奉承地味道,而是问得很认真。 “公子,我不敢定!” 朱同听着严参谋的话,竟是一冷,哀说。 “司四号的,我已经肯定是雨化田那个家伙了。 他来朱城海域,绝不会只是走一圈而已,他必入海眼范围,谋图海眼。 朱同,你当真可信么?” 严参谋剥开了面皮,从一个长须文士变成了无须大汉。 “雷严两家,朱家已是心往许久,怎么会不可信?” 说完之后,朱同把朱城拓海司都尉虎符交给了严参谋,吓坏了最沉稳的船尉莫凡。 ...... “安师兄,其实这岛,好似是人门之岛!” 撞南飞的密,吓不到蛮虎。 就像明知撞南飞很强,但朱大宝还是想刀他一般。 所以,蛮虎直接无视了撞南飞和那火那静的突然邂逅,给人的震骇。 说得很冷静。 “你说得对!” 蛮虎虽然不待见她,但是火那静要待见撞南飞的哥们。 她对着陈安之确认到。 ...... “怎么说?” 陈安之满脸虚心。 毕竟人家空阁了三十载。 见到了男人,且还是自己男人的兄弟,当然会说真。 “海眼范围之内有一十六岛,岛主皆是顶级金珠兽。 要出海眼范围,需要走通一十六岛!” 火那静的话,让得众人霎时不安静了起来。 因为,司三号根本不能再海眼范围之内行走。 没有了司三号这样的利器辅助,他们就是一个被吞噬的存在。 “可有发现漏洞?” 陈安之没有如同众人气馁,而是很认真地问道。 三十载不死,火那静肯定探出了些端倪。 更何况,她还是火州岛的八部少主之一。 ...... “出来吧,是自己人!” 没有回应陈安之的话,火那静直接对着空处一声叫喊,十几道艳丽的身影,出现在了司三号一众的眼前。 霎时间,各种口水的吞咽声不断响起。 “你们,现在是我麾下的军士!” 对上了撞南飞的祈求,陈安之喝到。 但是,在他心里却是对着这些莺莺燕燕根本没有兴趣。 因为,她们对于他来说,是老草和嫩牛啊! ...... “各位阿姨,意思,因为打不过十六岛主,你们被困在这海眼的入门之岛这里三十载了?” 捋了捋,陈安之询问到。 “好胆!” 十六个莺莺燕燕,听了陈安之的话,怒火冲烧。 女人,谁愿被人称老? 更何况,陈安之和她们的模样差不多年纪。 “失言失言...” 有时嘴欠是气氛,有时嘴欠真是欠。 明白过来的陈安之赶紧道歉。 ...... “海眼范围之内,人可活,但劲力不可复。 你现在有多少劲力,就只能慢慢变少。 所以,第一次打不过,第二次又怎么打得赢?” 看了撞南飞坚定的神色,火那静咬牙说了出来。 在她话落之后,她和她的婢女们能感受到司三之人,那火辣辣地目光。 因为,她们已经是外强中干。 现在司三号里的随便一人,都能让她们哭着泪的给他生三四个娃。 “够了!” 感觉到众人的淫邪,陈安之怒了。 “惶恐!” 在陈安之的呵斥之后,司三号除了陈安之自己的百三十人之外,剩下的一百七十人,俱是愧疚的回应。 “司三号里,十颗欲紫的金珠,还有十吨的金珠兽肉。 只这一样,能回到朱城,我能保你们夜夜笙歌而稚女,潇洒一辈子。 更何况,还有我,你们又何必把自己当成出不去的人?” 陈安之听出了他们话语里的一些挣扎,直接说明,他们还有他这个靠山,这个能把腐朽化成神奇的靠山。 随后,司三号的众人沉寂,陈安之却是受到了以火那静为首的十七人七七冷哼。 陈安之这话,有点嫌她们老的意思。 “静静,别闹。 火了那家伙,他比魔鬼还可怖!” ..... “我再问!” 令了众人以司三号为营之后,在斜着的司三号舵楼,陈安之对着终于再见到人类文明不断抚摸不舍而泪流的火那静问出。 “公子请问!” 从撞南飞的口中得知了陈安之带他们一路的不可思议,还有雨州岛雨部少主允予少主副令,且还和酒先生密切。 知道后两者之沉重的火那静,从你变成了公子恭敬。 “三十年来,你们打到了第几岛? 各岛的兽岛主,实力如何?” 陈安之很是认真。 他先要估量一下各大岛主的实力。 如果事不可为,就先想办法搞到恢复的办法。 不然,就算八眼巨章兽有三吨之重,也不够他们几百人吃多久的。 “第一岛,名唤巨蟹岛。 我们攻了十次,根本没有赢过。 所知海眼十六岛,都是从蟹岛主对我们的讥笑中得知...” 虽然觉得耻,但是在撞南飞的鼓励下,火那静还是一五一十的把这三十年来所遇所知的事情道来。 而陈安之,则是越听越脸越黑。 因为,海眼范围之内,人下水即死。 就算你能杀死上岛的海兽,你不能食用不能炼化。 它们与人,就是毒药。 岛上的人,根本没有办法补充气血恢复劲力。 你耗了,就耗了。 然后在不断的耗之后,你就和凡人无异。 所以,火那静从上岛之前的三百人,在三十年里,变成了寥寥的十七人之数,而且还是在慢慢等死之中! ...... 第173章巨蟹岛,半兽人 “这就有点难办了!” 听了火那静的话,又做了一番验证的陈安之头大了。 因为司三号上,自知活不下去的几人,为了能够为司三号上的兄弟们做出最后的贡献,竟是投身入海,以身验言。 只是在投海之后,竟是在刹那之间烧成了骨架。 “那你们怎么活下来的?” 陈安之沉问火那静。 “水是杀人水,土却是润物土。 这三十年来,我们都靠巨蟹岛北边的润土种植绿植,以植为食,艰难度日。 只是它们不是药植,也就没有恢复的可能!” 说完之后,在把众人留守司三号之后,陈安之、蛮虎、撞南飞,以及二十个黑甲卫跟着火那静行往那处。 ...... “桀桀!” “孩儿们,我们巨蟹岛又来新玩物了!” 司三号落的是东边,火那静的营地是在西边,蟹岛府是在中心。 沉寂了很久的岛府里传出了桀桀的笑声。 随后,一个个人形海兽从海里现出了身影,对着那岛府一个躬礼之后,一部向司三号,一部向陈安之一行。 ...... “安师兄,为什么不给她们八眼巨章兽的肉和药恢复?” 蛮虎和陈安之落在最后,撞南飞则是陪着笑脸的在逗着最前的火那静。 “傲骨硬,是品性。 但是三十年,可能会把人压垮。 你告诉索契,除了我们,靠近者,尽击了吗?” 陈安之一回一问。 两世为人,他不敢相信人性。 特别是,火那静她们在知道了司三号上的物资之后,竟然能够忍得住冲动。 即便她们已经名不符实了,但是仍能唬住很多人。 而看在撞南飞的面子上,陈安之也会给。 但是她们并没有争抢,甚至索求。 这就有点可怕了! ...... “阿飞,我们一起尿一尿!” 蛮虎是莽,但是不傻。 在听了陈安之的问话之后,他明白了过来。 一声大吼,对着前头和火那静聊得不可开交,沉浸于幸福之中的撞南飞叫到。 随后,在火那静众人的掩笑之中,三个老粗离了百步,背着身地对着她们,掏鸟了。 ...... “什么意思?” 撞南飞其实没有尿意,但是他看到了蛮虎对他的挤眉弄眼,不得不来尿。 在假装一掏之后,他就是低声问道。 “尿,要尿得真一点!” 陈安之低喝到。 随后,撞南飞看见蛮虎和陈安之真尿了。 ...... “等久了!” 一个歉意,尿完回来的陈安之,对着她们甩了甩手地说到。 只是这群人,竟然没有厌恶的表情。 而是笑脸相迎。 这种情况,让得撞南飞心里一冷。 果然如陈安之所猜。 一时之间,他走得浑浑噩噩了起来。 ...... 二十里,为了躲避火那静她们口中的东西,陈安之一行走出了四五十里的路程,终于到了地方。 本以为该落日了,但却仍是日中天。 “巨蟹岛上并没有日升日落之说!” 看出了陈安之的疑惑,火那静笑着说道。 眼前的地方,不过三里方圆。 但是,粗壮! 那些绿植长得真特么粗壮。 原本外面不过手大的芥菜,竟然能够长成了房屋大小。 陈安之一看就懵,懵完之后又是兴奋。 他大爷的,向阳花、雷公藤和断肠草,这醉神春的三大主药,在这巨蟹岛上,能长到随便药翻天人和宗师的药力啊。 ...... “嘿嘿嘿...” 在陈安之遐想的时候,让人掏耳的桀桀声响了起来,响在四面八方。 “怎会,他们怎么会发现我们的密地!” 一声惊诧,火那静带着她的人退到了一旁。 “唉!” 看着火那静这样夸张的表演,撞南飞心里一哀,南飞刀嗡鸣了起来。 眼前的家伙,才是让她会这样的罪魁祸首。 ...... 眼前的人,是半兽人。 有人身蟹钳的样,也有虾头虾尾的人。 但是,看着躲起来的火那静一众那瑟瑟发抖的模样,陈安之知道,它们必是禽兽了。 至于如何禽兽,现在他没时间想。 “锵!” 陈安之的刀抽得很响,杀意也是很重。 “哈哈哈...” 看着陈安之如此作态,来的半兽人,笑得很放肆。 当初的火那静还不是如此,结果... ...... “砰!” 人影一闪,弃刀不用,一拳取首。 在一声轰鸣血溅之后,陈安之杀敌一个。 “你?” 明显是头领的虾兵错愕。 对于人族的刀枪剑技,由壳为甲的他们从来不怕,只怕巨力的轰击。 “火静那,看好了,我是怎么绷他们的!” 没有回应那虾兵统领,陈安之风神步来回捶。 在他的拳拳落下之后,一个个半兽人渗出了鲜血软软倒下。 “喝!” 得了陈安之的启发,撞南飞也是南飞刀归鞘,靠山撞一步一撞,像是勇武的战神一般,把半兽人的队伍撞得人仰马飞。 “还有我!” 砰砰砰的踏步而出,蛮虎的砸山棍,一棍一血影。 “砰砰砰...” ...... “这?” 火那静看着三人对着巨蟹府派来的半兽人队伍一个犁庭扫穴,她不由激动的颤音了起来。 “随我杀!” 火那静叫得歇斯底里。 三十年了,忍了三十年了。 她一直告诉自己的姐妹们,一定要留住气力,留住自杀的气力。 这一声杀,已经时隔三十年了。 “喝!” 一声喝,十七道身影狂轰而出。 让得撞南飞忐忑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她,还是他自己的女人。 ...... “龙啸!” 直拳一出,带着龙影缠绕。 这就是陈安之踏步先天极境第三步的该变。 “砰!” 那个虾兵统领探钳而抵,结果却是被陈安之一拳打爆。 “哪里走!” 杀既是诛灭。 陈安之一声大喝,他的左右脚底有各有游龙虚影闪现。 “游龙御天!” 再一声大吼,陈安之飞天了。 ...... “这就是极境第三步,先天御气么?” 看着陈安之如此,撞南飞呢喃了起来。 而蛮虎,则是看着自家大师兄的身影出神。 即便有半兽人攻来,他只是一棍抡之。 他有点明白,极境第三步是怎么踏出了。 “吼!” 一声虎啸山林的动静之后,他身后的白虎虚影展翅。 蛮虎也是跟着飞了起来。 ...... 第174章人村 “拿种子出来!” 陈安之对着蛮虎说道。 以极境第三步之力,陈安之和蛮虎以及得到了启发的撞南飞,集众人之力把司三号拖到了火那静她们的“秘密”营地。 在定营之后,陈安之就是对着蛮虎说道。 因为陈安之一直秉承着采不如种的理念。 所以,只要是自己最亲近的人,玉牌里都会带着醉神春三大主药的种子。 “安师兄,我们真在这里种田?” 拿出了种子的蛮虎,有些不解地问道。 “只要师兄觉得好的地方,你觉得师兄会放过? 以后,这里就是威莱巨蟹岛!” 陈安之笑着说道。 而他的话,说得很明,要干他巨蟹将。 ...... “三百虾兵虾将都被干完,且还被人烤了?” 巨蟹府里,巨蟹岛主有些不可思议。 “西岛田那边,火那静斩碎了蟹柱,是要和我们划清干系了!” 虾大拿说道。 虽然他也是半兽人,但是他是巨蟹岛的岛丞。 “巨蟹四城,火那静那里不过不是一个人村,西岛田还留着做什么?” 蟹岛主的话,如果陈安之在旁听到的话,心里必是一惊。 原来火静那的西岛田,竟然只是一个人村而已。 “司船入岛!” 虾丞的一句话,让得蟹岛主一个神愣。 “你的意思,必要覆灭西岛田,不给人村起势的希望?” ...... “其实,我们只是一个人村。” 看见了陈安之他们的火力,以及司三号的存储,终于又信人的火那精道出了实话。 “我尼玛...哈哈...” 撞南飞一声恶啐之中,笑嘻嘻的遮掩。 幸好,不然,他就是司三号的罪人了。 “说一说吧!” 没有怪罪撞南飞,陈安之而是认真地问道。 “巨蟹岛有四城,人村近百。 我也不知道,蟹岛主留我们做什么。 毕竟,我们现在是劲力不提的废人!” 火那静说得很真切。 泪得很湿。 只是她心里很清楚,如果没有那惊艳一战,她们会把司三号的人卖成新的一个人村。 ...... “虾无名,这是要搞我!” 巨蟹岛的虾城,城主虾尼奥有些火。 司三号闯入之事,他第一时间知晓了。 毕竟在自己的范围。 可是火那村一直以来都是难搞的对象,结果火那村来了司船和三百人。 而且,三人斩了他依令派出的百人。 这,要让他怎么应对。 要知道,人落的时候,杀得很狂的。 “要不,听令不行,让他们自己慢慢颓靡?” 虾城的城主叫虾无名,丞是龟三子。 这话,是龟三子说的。 “对!” “人入岛,愈来愈弱,我何必在他们最强时去堵?” 一声附应,虾无名就放任了陈安之这块。 ...... “要攻城掠镇?” 火那村里,听着陈安之的话,撞南飞很是不解。 在火那静道出了所有之后,撞南飞已经成了火那村的村长。 “难道要吃喝等死?” 蛮虎喝问道。 “不是,我的意思,我们能攻,那后路在那里?” 撞南飞很是认真地问道。 火那静曾经这样做过,但是失败了。 “我能让人村的人恢复!” 简简单单地一句话,让得火静那心里起了滔天浪。 巨蟹岛的百个人村,不乏她这样的存在。 三十年了,她一直在想办法,怎么恢复。 只要谁能做起来,谁就是救世主。 所以,火那村成了百个人村里让人最唾弃的村落。 ...... “怎么恢复?” 火那静问道。 “不告诉你!” 陈安之的回应,让得火那静很是火大。 “怎么恢复,安兄?” 看着火那静要暴走,撞南飞把陈安之拉到了一边,很是认真地问道。 “看到了嘛,它们都是毒药,但是合起来,就是我们的救命药!” 对于撞南飞,陈安之无法骗。 他指着半月就如同大树般的草药,说道。 近半个月来,司三号上的储备在吃了一半之后,陈安之就不再容许,而是让他们吃药。 而且,这储备不给火那村的人吃丁点。 “你的意思?” 撞南飞疑问到。 “你懂就行!” ...... “今日,我们攻城掠地,可愿?” 一大早,陈安之在离水的司三号前,两龙托举御空而在的问道。 “喝!” 众人齐齐回应。 半个月了,他们走过。 但是十走八回,他们更是信任陈安之的话了。 “好!” 陈安之的一声好,让得老潘、索契他们明白,陈安之让他们入底舱吞食肉食,把自身的劲力恢复到最强。 ...... “这是司三号的战斗,你带着她们守村。 如果失败了,你就说不认识我们。 所以,你们不要去吃那些东西!” 撞南飞狠狠抱住了火那静,交代了之后,跟着陈安之还有气息最顶的众人出发。 “小姐,真的要守么?” 看着陈安之等人离去,火那静手下的十六人之一,问到。 她的问,震了火静那的心。 “他说,留了个叫老潘的家伙,他在船上,可抵百人。 算了!” 意动的火静那,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她殊不知,陈安之在离去之前跟老潘交代了: 最可怕的永远是人,如果她们有异动,那就带着司三号的伤员,尽其力轰碎火那村。 如果他能活着回来,他一定会带着众人跪着,送他们。 ...... “我知道你的意思!” 行到半路,撞南飞阻住了众人,对着为首的陈安之一众,重跪到。 “你知道吗,大魏有话,叫做男儿膝下有黄金,然后还有一句话是兄弟共赴死。 你无错,错的是,你爱错了人。” 陈安之用力扶起了撞南飞。 那扶不愿起的力,他知道撞南飞还是理解不了这话。 但是,他还是硬生生地把弯曲的腿掰直了。 笑话,他可是先天极境第三步。 他撞南飞,才是先天极境一步而已。 ...... “为什么?” 背刀的撞南飞问得很直接。 他问的意思,是陈安之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 “我看不得舔狗!” 一声冷回,陈安之就是一脚踹。 “砰!” 蛮虎直接抡棍,直接抡了他哥眼冒金星。 他娘的,现在要去作战,他还有闲心在问男人为什么要喜欢女人这种屁话。 像这种人,该抡爆才对。 可惜,大师兄把他当兄弟! ...... 第175章恐怖的严参谋 “安师兄,前面是人村!” 定了烧杀抢掠之计之后,陈安之一行一路横行。 因为他们现在的劲力存于巅峰。 一路行来,陈安之放过了好多小屯,但是当在看到路过大村的时候,听着蛮虎的话,他有些犹豫了。 “杀!” 喊出声的,是撞南飞。 心软不定君子,杀横非坏人。 他不想再做个犹犹豫豫的人。 “杀!” 看着撞南飞横出,陈安之无奈跟随。 ...... “为什么不砍?” 来到了撞南飞的身边,黑刀染红的陈安之问道。 “我下不去手!” 南飞刀下,是一个虾须人脑的小女孩。 撞南飞的南飞刀掉落,捂头痛哭。 “人奴!” 一声叫响,撞南飞放过的虾女拿起了刀,捅向了撞南飞。 “噗!” 一声刀响,陈安之的黑刀又添了血,那人头滚落到他的脚边。 “安兄!” 看着陈安之这无情冷漠,撞南飞叫到。 “杂交之物,你不杀她,她必杀你。 军战,何来怜悯?” 一声斥,一脚踹,陈安之杀气腾腾。 人村寥二村,一百二十个虾须人,被陈安之手中的黑刀血饮。 ...... “残忍!” 虾无名来到了寥二村,看着死状极残的虾人,叹息道。 “报!” “火那村人去楼空,一人不在!” 虾无名刚是叹毕,一个虾人来报。 “乱动军心,斩了!” 一个痛心的抚摸那虾女的头颅之后,虾无名直喝到。 让得报讯的虾人满脸莫名,然后头颅落地。 “你知不知道,她是我女夏无名。 我送她一城,你都不给?” ...... “前面就是夏城!” 被挟持的虾人,跟陈安之说了眼帘里的那城。 “噗!” 一刀枭首。 陈安之冷冷地望着夏城。 虾城,夏城。 人族的投降者很多啊。 ...... “火那村反叛,猎了三村一镇,人畜不留!” 夏当然对着夏城的城丞问到。 “怪就怪你们对人村太狠了!” 看着夏当然的虾须不断摆动,夏城夏丞的夏程心里暗叫。 他是实实在在的人。 当然,这话,他没有出口。 “是否,对人村的税,减一减?” 夏程试探着问到。 半百在这巨蟹岛,他把自己当成了海兽人,但是对于人村的苦痛,他仍是有些... “怎么,你还想做人?” 夏风冷笑到。 海眼十六岛,兽人说了算,人只能是二等。 他能让夏程作为一城之丞,不过是看在夏天雨的面子上。 “不敢!” 听了这话,夏程再不敢多出一言。 哪怕在外面,他是八大主岛里的少主之一。 ...... “怎了?” 如果去了那龙须,夏天雨是人族的美女。 看着自家的相公颓靡回府,她知道他又被自己的父亲训斥了。 只是,她仍要装着不懂地询问。 她不想刺激他的自尊心。 毕竟,两人有种族之分。 “没什么,你想多了!” 夏程笑着说道。 但是袍子里的手,已经用力握成了拳。 他心里在期待着火那村的反徒到来。 虽然这么多年,人村的反抗都是失败。 ...... “聊聊吧!” 夜里一声话,让得翻转不眠的夏程突然一个激灵。 “我把她药翻了!” 陈安之现出了身影,笑着说道。 “火那村的反徒? 我已经是人族败类,杀了我吧!” 看见了陈安之,再又听了他的话,夏程伸长了脖子等死。 “拍!” 脖子不痛,但是脸却是火辣辣的。 “什么意思?” 他作为巨蟹岛有名的人族败类,人村的人,至少有九成的人想杀了他。 所以这么多年,他都是在忐忑不安之中过活。 对面的家伙,他很清楚是个人。 但是,他只是甩了他一个脸。 “将功赎罪,我们一起离开巨蟹岛!” 一声话很轻,但是落到夏程的耳中很响。 “凭什么?” 经历过了无数次失败的夏程,直问。 “凭我能让人村的人恢复!” 陈安之笑道。 只是这东西,他还需要时间。 否则,他不会那么好说话。 “我怎么信你?” 夏程问到。 他很害怕,这是夏风的试探。 这三十年里,夏天雨给他求了一百次情。 但是,他仍是忍不住。 因为,他是个人。 “开酒楼,以酒下毒,以酒恢复!” 陈安之半点不怕夏程会透密投敌一般,说得很认真。 因为,在丞府的外面,五十黑甲卫已经半刀出鞘。 “那我们好好聊聊!” 曾经的雨州岛副岛严家第一少主严镇安,对着陈安之邀请到。 ...... “为了一个严镇安,值得吗?” 海眼1号的某个海岛上,陈庆之一剑枭首五十个半兽人之后,对着雨化田问到。 “陈情八部、血盐八部,他必是将来的八部魁首之一。 这是大魏血宗、陈情总岛主的定语,你说呢?” 雨化田回话。 找了三十年,终于有了消息,这混蛋在朱城海域的海域之岛里。 他和他裤子能一起穿,他不救,谁救? “明白了!” 一声应,陈庆之明白了。 虽然他和陈安之还没达到裤子一起穿,妻子一起调戏的程度,但是他知道,他俩是兄弟。 陈安之既然进去了,他无论如何也要跟着进去。 ...... “安师兄,我觉得剑人会来!” 从夏丞府出来之后,蛮虎对着陈安之说道。 “不会吧!” 陈安之有些鸡毛。 陈庆之出现之后,肯定会有很多屁事。 “你那么不待见他?” 蛮虎奇异道。 “怎可能,你和他都是我兄弟,他和你都一样!” 陈安之尴尬地笑道。 只是那尴尬的脸色,是个傻逼都能看出来。 于是乎,蛮虎很是感动。 ...... “嘭!” 抬手一炸,严镇安面对着巨蟹岛主蟹三八,抬步如龙。 “见过少主!” 见识了严龙手,蟹三八不由惊叫。 海眼成人,可是严镇安的祖祖之技。 严龙手里带着太多对他们的压制。 “起来吧!” 严镇安下了司一号,衣袍自动,像是个绝世强者一般,对着蟹三八说道。 到如今,朱城拓海都尉朱同终于懂得了一些端倪。 原来,他和朱锋的怨,赵安和赵龙的恨,竟然只是遮掩而已。 只是,他气不起来。 严家,比朱家更厉害。 恐怖的严参谋! ...... 第176章夏城里的威莱酒楼 “开酒楼?” 一大早,夏天雨就被严镇安的话搞迷糊了。 三十年夫妻相待,她自是知道严镇安的脾性。 一直以来,他只是醉心于怎么去恢复和出走,从不会去考虑铜臭之事,所以经常被自己的父亲打骂。 如果没有小夏天,就根本锁不住他的人。 所以,当严镇安尴尬的跟她借钱说要开酒楼的时候,她整个人是懵的。 “我想了想,既然出去无望,那总得给小夏天攒点家业,给自己找点事做。” 严镇安用了这样的理由糊弄了过去。 然后他用从夏天雨那借来的十万金贝,以级城主女婿的威势“盘下”了夏城一座繁华的酒楼,取名“威莱”。 而整个威莱酒楼,上至掌柜下至跑堂,皆是人族。 当然,这也符合夏城,或者是整个巨蟹岛的实情,只有最卑贱的人族,才会做这种低下的事情。 ...... “转性了?” 城主府里,夏当然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自己的女婿,问道。 “回去无望,那就干脆踏踏实实的做个夏城人。” 与对夏天雨的解释近乎相同。 严镇安说道。 “早这样想,我也不会那么对你了。 毕竟,你是我的女婿,半个儿!” 说完之后,对着严镇安胸口一拍,从他的后背飞出两根尖锐的骨头,没入了身后的柱子之中。 霎那间,严镇安喷出了一口血,那种久违的气劲之感,竟是涌起。 “这?” 严镇安诧异。 要知道,这两根化劲骨,可是折磨了他整整二十五年了。 “既是我夏当然的女婿,总不能让人笑话你手无缚鸡之力。” “不过,你最多也能够恢复到外劲巅峰,别没事去挑衅夏琼他们。” 夏当然笑着说道。 “我能恢复?” 严镇安心里一惊。 这事,他可是探究了整整三十年了。 “只要你愿意半兽化,怎会不能恢复?” 说完之后,夏当然丢出了两瓶兽血。 严镇安知道,那是夏当然的精血。 炼化兽血,半兽化,就可以如同这些半兽人一般,在巨蟹岛上修炼的恢复方法,严镇安早就知道。 可是这样,他就不再是纯粹的人了。 他还怎能回归人类社会。 所以,他一直抗拒这事。 夏当然也逼不了他。 因为,这事得人自己炼化,才能兽化。 当然,严镇安不愿意,但是有人愿意。 就像那个夏琼,就是兽化的典型,而且还成了城主虾无名的干儿子。 他对废人般的严镇安能成为夏城城主的女婿,一直耿耿于怀。 巨蟹岛上四城里,虾城实力排在第二,夏城排于最末,有时候夏当然对于夏琼也要避讳。 所以,有时候夏琼欺辱严镇安,只要不太过分,他也是当做不见。 ...... “兽血你就留着吧,用或不用,随你。 现在说一说你的酒楼,怎么打算!” 看着严镇安如此,夏当然心里有些失望。 严镇安还是没有放下为人的尊严。 换做以往,他必是劈头盖脸地痛斥一番,然后再赏他几个耳光。 不过今日难得他已经有了扎根的心,时间总会磨灭人性,他等得起。 只要他愿意兽化,那么他就会是四城里最耀眼的半兽天才。 所以,他不想再和严镇安针锋相对,而是想以女儿和孙女为桥,慢慢的感化他。 “威莱酒楼定为酒庄性质,只卖威莱酒。 不是米酿,而是植草酿成...” 说道酒,严镇安就依着陈安之给他的说辞和话术,娓娓道来。 听得夏当然一愣一愣,心里痒痒。 植物酿酒,而且还能促进修炼速度? 这可是金贝才有的能力。 这岂不意味着,他可富冠巨蟹岛,然后入上岛大佬的法眼,成为巨蟹岛主可期? ...... “好酒!” 听了严镇安一顿忽悠,饮了一杯威莱酒,夏当然不由大赞。 威莱酒卜一入口,就是满口醇香,旦一入腹,体内的劲力竟是涌动活血。 根本不需要炼化,竟然就多了丁点劲力。 这可以算为人族口中的丹药了。 海眼十六岛,兽人一族是为海兽异化,根本无法用火,所以没有丹药之说。 一直以来,要么弱肉强食、茹毛饮血的吃掉别人炼化增长,要么就是修炼转化气血为力。 根本没有第三种增长劲力捷径之法,所以他们才会留下人族,选出资质好人族和兽人一族杂交出半兽人,想通过半兽人掌火炼药。 但两百年来,依然没有任何一个半兽人能够掌火,最后或成为了口粮,或成为行尸走肉般的兵士而已。 这就是他们为何要分出人村和半兽村的原因,他们要给他们洗脑,或是为了圈食方便。 而这威莱酒,算是弥补了海眼十六岛无药的空白。 “城主府注资,你我翁婿各半。 以城主府之名,开遍巨蟹四城,但极品的威莱酒,不对外出售!” 好东西要攒在手里,夏当然命令道。 当然,他说的话,正是严镇安所求。 因为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夏城府丞,根本镇不住那些宵小觊觎。 也做不到,能在最短的时间里铺开,让得威莱酒楼可以在巨蟹岛,甚至另外的十五岛上遍地开花,为反击做准备。 至于秘方,果然如陈安之所说,他不会问。 因为陈安之和他说,能够做到城主的人,且能想出人兽杂交之法的人,是聪明的。 明抢秘方,只会是让得两败俱伤,然后竹篮打水。 ...... “大师兄,既然我们已经埋了雷,为什么还要掠杀,躲在夏城里吃香喝辣的不好么? 为什么得要暴露自己,被那些人追着杀?” 路上,蛮虎这吃货的脾性又冒了出来。 他不解地问道。 此刻,他们已经出了夏城境,进入了虾城境,正被虾城的兵追杀。 “严镇安说,他们并不是最早一批入这海眼十六岛的人,那就也不会是最后一批。 时间久了,在绝望之中,会有人撑不住兽化的。 我们,要给他们一个坚持下去的希望。” 陈安之边走边说。 兽化,很可怕的。 历史上,最强横的手段,并不是杀,而是同化。 这海眼十六岛的景象,其实是有人操弄的结果。 只是他还不知道目的为何,更不知道他怎么能让兽人怪怪听话。 ...... 第177章半兽人夏琼 海眼十六岛,虽然没有日升日落的景象,但是月阳同天的时候,就是亮着的黑夜。 而独日于天的时候,就是白天。 此刻,是巨蟹岛的黑夜。 也是夏城夜生活的开始。 人族的奴楼、半兽人的青楼、兽人的花楼在夏城里比比皆是,可以说夏城的夜,比人族的任何一座城,都要热闹。 “出息了?” 威莱酒楼里,来了一行人。 一个虾须青年大马金刀往那一坐,整个威莱酒楼里的客人,立马丢下了买单钱,哗啦地跑了。 “夏琼,来者是客,我欢迎。 但你这样吓走我的客人,就有点过分了。” 严镇安眯着眼走了出来,冷喝道。 “怎么,你要打我?” 夏琼嘚瑟到。 从前在严家,他是严镇安的小厮。 只是因为某天他打扰到了他,就被鞭刑。 这个仇,他一直记得。 至于什么耿耿于怀夏当然收了严镇安做女婿而不要他,不过是世人以为。 睚眦必报是他的秉性,所以今天的严镇安,是他自找的。 不然,他也不会兽化。 而且那些兽人,硬得膈人,有什么好玩的。 “这可是夏城城主府的产业!” 夏琼的怨恨,严镇安当然懂。 只是当时是他进入极境的关键时刻,这家伙竟是不得令的打断了他。 所以,他才会气怒、重手。 “我爹爹说,来买买酒,我可不是来闹事的!” 夏琼丢出了一袋金贝,他的意思很明显,要包圆了威莱酒楼里的威莱酒,不让威莱酒流传出去。 这里的威胁意义很浓。 ...... 海眼十六岛的流通货币是贝,是海里的东西。 虽然叫贝,但却不是海货,而是像贝壳一般的海矿。 巨蟹四城之所以能城,是因为他们掌控了巨蟹岛海境里的四大贝矿。 贝这东西,能让兽人和半兽人吸收、恢复。 所以它有流通的价值。 “不好意思,威莱酒一客一天只十坛。 你只有十人,只能卖你三十坛,而且不外卖,需得在酒楼内喝完,喝不完可存。” 陈安之顶着两对虾须,笑着走了出来。 一时间,看得严镇安以为他真的兽化。 “是真的兽化!” 低声回应严镇安,陈安之笑眯眯地看向了夏琼。 “好胆!” 夏琼一赞。 整个巨蟹四岛里,他是四霸之一,从没有四大城主之外的人,敢和他这样说话。 而今天,他是领了虾城城主的命令来施压的。 威莱酒楼已经开遍了四城,人族那队叛军一直在虾城境里不断迂回骚扰,气得岛主苛领虾无名和龟三子。 他们抽不出时间,只能让他来作恶了。 “这样玩,太下乘了。 我来告诉你,要怎么纨绔。” 说完之后,陈安之开始打脸了。 ...... “安兄,你是怎么做到的?” 此刻的陈安之,原本应该在虾城境里兴风作浪,让得巨蟹岛的人村之人看到希望,激发他们的人志。 结果他跑了回来,还成了半兽人。 在把夏琼像是狗一般打了出去之后,严镇安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除了撞南飞和火那静,还有索契和黑甲卫啊!” 一声笑,陈安之先是解释了司三号之人还能战而不逮的原因。 在这话里,撞南飞和火那静,能够躲而厉战,并不是因为那两人,而是因为和他百个黑甲卫。 因为他们那的弩,是克制兽人的利器。 有他们斥战,巨蟹岛的虾兵蟹将,怎可能会撵到他们? “至于半兽,我们本就是妖修!” 说完之后,陈安之和身后的蛮虎,现出了背后的妖影。 而蛮虎则是笑得很开心。 又能吃香喝辣了! 而陈安之也是笑得开心,他么的,他的天圣斩神决这类似妖决的存在,竟然在巨蟹岛上,修炼起来更加如鱼得水。 他有点怀疑,孔夫子他们是不是来过这里。 ...... “只是这样打了夏琼,可能会遭受报复。” 妖决,严镇安是不会修的,陈安之也不可能教他。 不止是孔夫子,田不安、来老头这些编撰者,斗殴验证地告诉过他,天上地下,只有他一人能修这天圣斩神决。 带着担忧,严镇安说道。 “那就去斩了他!” 对于严镇安的担忧,陈安之不孬。 这种欺主之奴、人族败类,自始一知道,他就想斩他了。 虾无名巨蟹第二,但是还有人敢斩他干儿子,他就得考虑考虑了。 这是陈安之深思熟虑过的事情。 唯有斩了夏琼,才能赋予威莱酒楼,或者是威莱酒师更加神秘的背景,让得威莱酒楼在十六岛主的互相猜忌之中,快速铺开,保证威莱酒楼鹤立无双,无人敢惹。 ...... “会成功吗?” 同手相携,带领着队伍的火那静对着撞南飞问到。 挖坑埋舟,防火烧村,才造成了火那村人去楼空的错觉。 此刻的火那静,还是摇摆的。 因为三十年的压迫,她还是不敢一下足信。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给自己留点退路。 “不要奢想了,人是奴,造出的半兽也是奴。 你曾是骄傲的火州岛骄女,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没了陈安之,撞南飞也是不再忌言。 他找了她整整三十年,结果在找到之后,他的心上人,却是变成如此。 “我怕死!” 解释的话不多,就三个字。 “你知不知道,他是你表妹的夫婿?” 一声话,一脸惊。 火那静不敢置信。 “我与他斗刀,一刀既输,输得干净利落。 我为奴两年,但是两年之后,我依然会跟着他。 信我,希望会变成现实!” 主动解开自己耻辱的伤疤,撞南飞觉得骄傲。 火那静,沉默了下来。 她,在挣扎! ...... “安师兄,什么时候去?” 蛮虎一边问,一边换上了夜行黑衣。 “你能不能靠点谱?” 陈安之看着蛮虎如此的作态,额头冷寒。 如同前世的极日之地,你换上个黑衣,是要告诉被人,你要去做坏事? “嘿!” “说是夜里杀人,我习惯了!” 蛮虎一个挠头,露出了四颗虎牙,笑得很尴尬。 而边上的严镇安,则是静静的换衣。 要说谁对夏府最了解,唯有他这个被他嘲弄了三十年,被夏当然救回来三十次、被夏天雨上门索人十次的严镇安最了解。 他严镇安,也是个狠主。 ...... 第178章严家四脉 夜,很亮。 月日当空,夏城的夜比起白天还亮。 只是习惯了日工,日夜息的夏城人,在月亮渐暗的时间里,困乏和睡沉了起来。 “叩叩...” 夏梦道上,第三路口第三项第一家,高楼大院的夏府,响起了敲门声。 “谁呀?” 门房有些气恼。 现在是半夜三更,他困得厉害。 最主要的是,他爬上夏丞家主房大床的梦被打断。 “送酒的!” 陈安之的两道虾须随话上下摆动,然后一坛酒砸晕了他。 “大师兄,蛏酒还怪好喝的。 你这就砸去了一金!” 蛮虎不爽道。 “不然给你开瓢?” 陈安之的手上,还带着蛏酒坛的瓦片。 “才不要,咸腥!” 蛮虎讪讪笑道。 “都砸了?” 背了十几坛蛏酒的带路党严镇安问到。 “不然,你喝?” 陈安之翻了个白眼。 蛏酒和威莱酒有些竞争关系。 虽然它没有威莱酒的功效,但是它有名。 所以,这锅他得背。 带着蛏酒来杀不可一世的夏琼,栽赃于蛏酒,是最好的做法。 也许,他们会觉得不简单。 但是天圣斩神决里的龙仿可以做实。 这就无可破解了。 因为,龙为万兽之王,仿技无懈可击。 在这一点上,陈安之又肯定了,孔夫子他们肯定来过这里。 ...... “夏城和虾城之乱,你打算怎么应对?” 严崧对着蟹三八问到。 “少主,不该是先关注威莱酒么?” 往日高高在上的巨蟹岛主蟹三八,缩着脖子地对着严崧问到。 “我试过了,威莱酒对于兽人和半兽人无害,也许威莱酒背后的人可能是敌。 但是,现在司三号的队伍,才是绞杀的第一对象。 人,不能予希望!” 严崧的话,让得朱同和莫凡等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威莱酒虽然有夏城城主府背书,但是那酒主却是严镇安!” 蟹三八提醒道。 “我父一辈死侍四十,你排第三八,你跟我说,你说的可是真?” 听了这话,严崧大叫。 此刻,朱同和莫凡终于知道这巨蟹岛岛主为何对严崧,或者是他们的严参谋如此尊敬。 原来,他是他爹的人。 “严家四脉,崧镇良启。 我为崧脉第三十八死侍,入海眼,半兽近百年,一眼极认主,我会骗你么?” 蟹三八痛哭流泪。 “八叔,苦了你!” “咔嚓!” 一抱而上,一个断头台,蟹三八的脖子被拧断。 严崧溅了一脸血。 “少主!” 看着狰狞的严崧,朱同心里一惊。 “敢以功劳来要挟,这就是下场!” ...... “你说,还会有更强横的人来夏城。 威莱酒楼的设立,其实是引敌?” 听着半夜斩了血腥回来的陈安之的话,严镇安不可思议道。 “那是必然!” 天明有狗吠,黑夜主人来。 这是很简答地道理。 陈安之真想不通,为何撞南飞会给他那么高的评价。 难道是当奴当傻了? “我并未傻!” 一声铿锵回应,严镇安在骄傲地挺立着。 “那你说说?” 陈安之没有戏谑他,而是很认真的问出。 ...... “我觉得我们步子迈得太快,我们会被针对!” 严镇安义正言辞地说道。 “我没有时间啊,事太多了!” 陈安之一个苦笑回应。 大魏的三年监察之期,他已经浪费了一年多的时间在这陈情岛里,然后又落了海眼十六岛,他的时间不够了。 所谓的既来之则安之,他安之不了。 大魏小冰河时期要到来了,他身为大魏的人,不能坐看异族入侵而无动于衷。 “你的意思,要赶着出去,甚至要赶着离开陈情虚境? 你要怎么离开?” 严镇安问出。 这是他三十年的遐想。 “嗯!” 陈安之只是应答前问。 “那就吃半兽人的恢复,杀出去!” 严镇安凌冽。 三十年里,他有试过各种恢复方法,除了他自否的两样之外,他发觉除了吃人,没有别的办法了。 “真到了人吃人的地步,我们就是兽了。 不要为了目的,把自己搞成不是人。” 陈安之严词拒绝了严镇安的想法。 还是决定以温和的用威莱酒去兽来恢复。 ...... “威莱酒,有意思。 他在聚人!” 巨蟹岛南边,司四号游弋海上,雨化田带着陈庆之等百人,落到了岛上。 在听闻人村里人的话语之后,他笑道。 “这是雨家的人村?” 陈庆之愕然。 竟然有这么狠的主家,把自己的人送为奴。 “告诉北剑,你们是自愿吗?” 雨化田笑问雨村的人。 “当然!” 雨村是大村,整整有千个人族还有还千个半兽人,原本颓靡的众人,听了雨化田的话之后,铿锵回应。 “我不知道,到时要怎么跟他解释,让你和他为友了!” 看着这谋在的众人,陈庆之黯然。 ...... 夏城威莱酒楼,陈安之头有点大。 严镇安跟他说,来人严振钳,他的四哥。 他能成为夏城城主的女婿,并不是因为他的天赋而已。 而笑话他的人里,严振钳说他才是严家第一。 说来说去,他被特殊关照,严振钳才是那个真正的始作俑者。 “何如?” 面对巨蟹城开口问话的城尉,陈安之干脸问到。 这家伙,也是兽化最早的一波认。 严镇安一直记着,也一直不待见。 “威莱酒师,岛主想请你走一走。” 冷眼一瞪那卫,让他住口之后,严振钳笑着说道。 “如果我不去呢?” 陈安之笑眯眯地回到。 “那可能要通缉你了!” 严振钳的眼,比起陈安之笑得更眯。 “你这样说的话,你可能就走不出去了。” 四颗虎牙一咧,陈安之笑得很开心。 他这是自投罗网啊。 “你敢?” 一声大斥,严振钳怒不可遏,然后他淹没在了黑甲卫的刀砍声中。 ...... “这!” 陈安之的刀,太过不讲理。 陈安之的黑甲卫,也不说道理。 一顿刀光剑影,杀了一波之后,严镇安在想要怎么收拾残局。 想不通的他,只能愕问。 “有什么想不通的? 我们威莱背景强大,不就完事了?” 擦完刀入鞘的陈安之和蛮虎双双鄙夷。 给了严镇安答案。 那个答案就是: 岳父,他们太横,我劝不住! 第179章 海岛争霸揭幕 “威莱的背景,那么大?” 知道代表岛主府的严振钳被毫无理由的剁碎,在听了严镇安的话之后,夏当然有些意外。 他们竟然说杀就杀,而且还能杀得了。 难道他们是鲨鱼岛的人? “他们的背景,小婿不敢打听。 只是他们自己找上了我的!” 严镇安一脸苦涩,演得自然。 “那就投进去了,少不得我也要坐一坐那位置!” 想到了威莱酒的妙用,他夏当然赌了。 至于翻脸,他已经忍了虾无名和虾大拿好久。 因为,他是个半兽人城主。 最主要的是,随着蟹三八身死,巨蟹岛无主,已经进入了诸侯争霸的时代。 ...... “这就有点难办了!” 今日的天很晴,但是虾无名的心很阴。 巨蟹岛主被人断头绞杀的消息刚传到四城城主府里不久,夏当然就迫不及待地亮旗争位了。 “因为那个严镇安,我们的半兽人和人,不如夏城的多。” 龟三子说道。 夏城府丞严镇安悲悯人族,四城共知。 所以很多人村迁徙到了夏城境内,也带着他们的后代跟着入境。 本来这是个笑话,却没想到结果成了夏当然的巨助。 因为人村里的很多人,在严镇安的话落之后,竟是放弃了坚持,纷纷兽化,夏城突然间多出了一支军队。 “那我们动还是不动?” 虾无名问到。 他是彻头彻尾的兽人,又因为这么多年来兽族对人族的压制,他并不把夏城的半兽人军队放在眼里。 “不动! 他要争位,肯定要先拿下虾大拿!” 蟹三八死了,那就是虾大拿话事。 至于杀死蟹三八的人,无论是虾无名还是龟三子,都认为是总岛那边不认可了蟹三八,把百年一争的岛主之战,提前了两三年。 ...... “能不能话事巨蟹岛,就看你自己的本事。 我去鲨鱼岛走走,探一探威莱酒的底。” 严崧对着虾大拿撂下话后,就带着司一号离开了巨蟹岛。 身为“兽人之主”,他这回是来重立权威,让海眼十六岛的岛主记得他们还有个主人的。 所以,他要走一遍海眼1号的十六岛,重新立了秩序。 不听话的,全部干掉。 然后再去2号,随后是3号。 他没有过多的时间,在海眼1号这里耽搁。 但是威莱酒这事,他得摸清楚。 在他的势力范围下,不容许这样的东西出现。 而能有这种本事的,只能是上岛的人才能干得出来,绝不会是巨蟹岛这样的下岛能够做到的。 他们要蹦跶,那就先让他们蹦跶。 老鼠要拉出来了,才好打。 当然此刻的他,并没有把威莱酒想到陈安之身上。 朱城的威莱酒楼,出名的是炼神春。 他不相信陈安之掉落到这巨蟹岛里,就能弄出个威莱酒。 ...... “不刀向岛城,而是先拿虾城开刀?” 因为严镇安的振臂一呼,夏城多了一支半兽大军,再加上威莱说杀就杀的凛冽风格,是上岛鲨鱼岛的人在做背。 夏当然不得不对严镇安重视了起来。 “虾城苛刻人族许久,你不先攻虾城,让他们释放了心中戾气,可能你的城主位不保。” 三十年了,严镇安终于说出了一句硬气话。 虽然这是陈安之授他,但这是他一直的心中所想。 “能不能引荐你背后的人?” 夏当然看着往日对他大气不敢喘的女婿这样对他说话,他问到。 “我家之主,你还没有资格拜见。 除非你成为巨蟹岛主!” 陈安之推门入厅,阻挡他的人,都成了刀下魂。 至于夏当然可能会飙,陈安之不惧。 不过半步天人,他打得过。 于是乎,夏当然就这么当然的被架成了傀儡。 还留着他,一是要他的脸面,二是因为严镇安的妻女。 而那些人愿意兽化,是因为严镇安跟他们保证,可以蜕回人形。 ...... “点将吧!” 陈安之和蛮虎左右于夏当然身旁,对着他轻言。 此刻,夏当然再不明白陈安之就是威莱酒楼在巨蟹岛的话事人,那他就真傻了。 “夏真,严轰...” 依着严镇安所列,夏当然一个个人名点了出来,予了他们领兵的权利。 这些人,都是自主兽化的半兽人。 “撞兄,有人喧哗!” 陈安之一言出,狂刀腥风起。 杀人见血,永远是最好的镇压手段。 看着这果决,夏当然无奈闭上了眼睛。 撞南飞刀枭首者,皆是夏城里兽人的中坚派,又或者说都是他的心腹。 如果,他打不过他... ...... “向我们杀来了?” 虾无名莫名。 夏当然抽的什么疯。 “他应该是要立威聚人心。 夏城多出了自主兽化的半兽人军队,严镇安是为首功,他要聚集更多的人来追随他。 而四城里,虾城对人族最不待见,自然会被针对。” 龟三子事后诸葛亮的分析到。 而他话里的人,自然不是真正的人。 夏城,是半兽人之城。 “你再这样说话,小心我拧下你的龟头!” 一声恶骂,虾无名恼怒。 这种事后之说,需要你来分析? “那就正战。 唯有正战败敌,观望的豚城和豹城才会奉主,蟹城的虾大拿到时也无力回天了!” 在虾无名的压迫下,龟三子终于说出了有用的屁话。 ...... “呜...” 号角吹响了连营,陈安之终于又披盔戴甲。 与异族正战的这种景象,已经是十年前的漠北了。 现在回想,仍然血脉喷张。 “步军三步一盾,弓手十步一停。 听我号令,射杀和冲锋!” 巨蟹岛上没有骑军。 加上兽化的半兽军,整个夏城的军队不过两万人。 但陈安之却是吼出了千军万马之势。 因为他曾是定北的斥候之王。 ...... “他真敢!” 虾无名看着冲锋而来的夏城兵士,愕然到。 虾城毕竟是主城,在夏城兵戈指向之后,虾无名在仓皇间,依然是组出了三万人的军队。 而且这三万人,皆是兽人兵。 他要用一场摧枯拉朽的战争碾压,告诉那些半兽人和人,他们永远是打不过兽人的。 ...... “杀!” 冲在最前的是索契和他的百个黑甲卫。 此刻,他们已经是黑衣换甲,变成了战场上最悍的兵士。 他们持弩射杀,灵活走位。 抽出的黑刀,刀刀致命,全在关节。 连带着后面的众人,也是跟着心头澎湃了起来。 原来,兽人这么好杀! ...... 第180章战争利器威莱号 “可惜没能攻入虾城!” 正军对战,陈安之的夏城之兵,追着虾城的大军整整杀了三十里。 但是虾城有巨墙,没有攻城利器的他们只能无奈退兵。 严镇安于夏城军的欢呼之中,有些不甘。 “守不了多久的!” 陈安之笑道。 他还有火那村里的司三号。 那是攻城略地的真王器。 ..... “呜!” 司号突然响起,惊了火那村疗伤的一众。 “有敌来袭,各归各位!” 通过海螺扩音,老潘不断喝喊。 前方有战事,后方有伏敌。 果如司主陈安之料想。 怪不得他要把那三百人遣回。 因为海上战巨兽,他们懂了自己在司三号里的位置。 “靠近再打?” 雷胜冷静地问到。 他虽出生雷家,但他在司三号这里找到了归属。 “莫急!” 老潘笑着说道。 这些人,不知道司船的厉害。 得了陈安之的提醒,还有与撞南飞的推敲,在经他手进行一番改装之后,司三号不仅仅是海上巨舰,现在更成了陆上堡垒。 ...... “这群人,很谨慎!” 领兵的是虾大拿手下的校尉随明,他是真真正正的拓海校尉出身。 于三十年前,被严崧安排入岛。 可以说,他是巨蟹岛的监视者。 蟹三八能够被严崧杀了立威,这里面有他的功劳。 而他的手下千人,正是岛主府的精锐之一。 清一色的半兽人。 是兽族和人族的后代。 已经完完全全被洗脑,唯随明,或者是唯严崧是忠。 “要不属下带人凿船?” 随明手下的一个队长问到。 船战,历来是以凿为上。 巨蟹岛是岛,自然会有舰船。 岛主府最负盛名的部队,就是凿船卫。 随明的尉,就是岛主府的凿船尉。 ...... “嗯!” 司船的恐怖,作为曾经的拓海校尉,随明当然懂。 如果是在海上在水里,这凿船之举必是无功,但在这陆上,不能移动的司船,不过是座碉堡而已,凿穿了它,它的阵也就破了。 到时候,有司船在手,他就可以随少主出了海眼1号,带着他的部队去征战广阔的天空。 天天在这小小的巨蟹岛里,他也腻了。 ...... “轰隆隆...” “它...它...动了!” 凿船小队刚要出发,百米巨舰竟是撞碎了山石,对着他们碾压而来。 “退...避...” 随明惊恐大叫。 能动的司船,是个战争怪兽。 天晓得,它怎么会在路上也能动。 “噗噗噗...” 然而未等他的话落,动起来的司三号,已是一个横摆,黑黝黝的穿甲箭洞口和勾镰,对齐了他们。 “放!” 一声喝响,千箭齐发。 更可怖的是那巨大的勾镰,轰入其中,就震起了满天烟尘与碎屑。 ...... “看,那...那是什么?” 轰隆隆的响声传来,百米长二三十米高的司三号,像是一头陆地怪物一般,出现在了虾城兵士的眼帘。 “船,怎么能在路上行走?” 得了禀报的虾无名,来到了城墙之上,一脸的疑惑。 船,他当然也有。 但是作为海兽出身,下水能游上岸能走,他对于船这个东西,并不是很看得上。 无非就是当成海上移动的行宫,或是藏宝阁。 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见着陆行的船。 “城主,那...那好像是传说中的司船!” 龟三子凝视许久之后,浑身发颤地说道。 司船之威,海眼1号里口口相传。 它们是能够在海上,轻易猎杀诸如蟹三八这种实力的海兽存在。 “怕什么,我们现在是人,是兽人,不是那种蠢得要死的海兽。” 听出了龟三子的惊惧,虾无名呵斥到。 ...... “这这这...” 围成的严镇安看见司三号的到来,俱是惊异又是激动。 惊异的是,船怎么能在陆上走。 激动的是,当年他们就是乘着司船大战的时候,被冲到了海眼里。 如果是他们所乘的司船没有解体,他们必不会被如此欺辱。 因为,司船可以兽血而阵而攻而防。 “很简单,把陆地想象成大海,然后想着怎么让司船在这陆地之海行走,就能改成这样了。” 陈安之看着驶来的司三号,心里感觉完美。 不,还不是很完美。 一是速度不够在海上的快,二是还没能飞天。 ...... “威莱号船长老潘,拜见司主!” 司船之主,自是司主。 老潘从司三号上下来,拜见到。 “对对对...还个毛的司三号,我的船,当然叫威莱号。” “哈哈哈...” 陈安之笑得合不拢嘴。 这是他打造势力里,值得载入史册的一步。 “登船!” 一声喝吼,千人上舰,还有万多人在前后左右守护。 ...... “虾无名,我主说了,投降不死!” 上了船,来到了船长室,严镇安海螺扩音,对着虾城喊话。 此刻的他,正与虾城上的虾无名平齐对视。 “凭什么!” 虾无名嘶吼到。 凭他严镇安被他的干儿子欺辱了那么多年,还有他对人族的苛刻,他知道,一旦投降,就是他的死期。 “可以了!” 陈安之止住了还要继续喊话劝告的严镇安。 他要的只是一个表态,一个投降不死,不投降就死的表态。 他不真的会让虾无名活着。 “哨位准备!” “哨位准备...” 老潘的话,回响虾城天空。 “左满舵!” “左满舵...” “激阵!” “激阵...” “瞄准!” “瞄准...” “一勾二箭!” “一勾二箭...” 老潘的指令,不断地在虾城上空回响,像是天上要下的雷霆一般,压得虾城的人喘不过气来。 “射!” 一声射,就是万箭齐发。 如果随明还活着,他就会知道,现在的威莱号,才是巅峰的威莱号。 火那村的那波齐射,因为人手不足,只是威莱的小雨。 ...... “冲锋!” 看着城墙被轰碎的虾城,严镇安在威莱号上歇斯底里的怒吼。 多少年了,人族在这巨蟹岛上被欺压了多少年。 今天,终于真正的站了起来。 “杀!” 听着主帅的喊话,夏城的兵士,冲了起来。 特别是那些自愿兽化的半兽人兵士。 他们知道,只要冲垮了虾城,在严镇安的带领下,以后的巨蟹岛,就再没有了人奴之说。 所以,他们冲得义无反顾、冲得坚决无悔。 ...... 第181章夏虾之战后的选择 “什么,只是两日就被破,凿船尉全部被杀?” 岛主府里,虾大拿不敢置信。 而更尴尬的是,此刻他在宴迎豚城和豹城的特使。 “司船陆行,横行无忌,箭勾齐发,如同海啸轰城。” 岛主府的斥候,不知道是不是被那震撼的一幕吓傻了,竟然没有避讳两城的特使,在大庭广众之下,如实道来。 “虾丞,突然身体不适,我先告辞!” 豚城的特使,拨弄了胡须之后,一笑告辞。 而豹城的特使更加,连得话也不说,就是跟着豚城的人离开。 原本杯觥交错的岛主府大厅,瞬间冷清了下来。 ...... 豹城,雨村。 “那么快?” 雨化田在听到了雨村之人的战报之后,一个愕然。 当然,回报的人自是已经兽化的。 “陆地行舟,万箭其攻。 在这样的情况下,有谁顶得了?” 雨村的村长雨述苦涩道。 他们为了雨家埋藏,不惜牺牲自我,三十年碌碌无为,结果人家只来了一月不到,就开了酒楼、破了城池。 根本不讲什么道理。 “原来司船还可以这样用。 庆兄,你说我送他司司号,他会不会感激?” 一直想着怎么和陈安之交上情谊的雨化田,瞬间惊喜了起来。 “少主,我雨家三十年密谋...” 听了雨化田的话,雨述急了起来。 “严家支脉的阴谋,我懂。 雨家潜伏为功,我也懂。 但是,它远远不及一个陈安之啊!” 雨化田说得没心没肺。 让得雨述真想替他爹娘教训一下他。 ...... “怎么办?” 豚城城主屯立安,皱眉。 本来他觉得虾大拿那边赢面更大,所以才派出了特使,表明自己没有争霸之心。 毕竟,夏当然是巨蟹四城里最弱的一个。 谁曾料想,夏虾之战,竟然那么摧枯拉朽的战决。 “献城?” 府丞不确定的询问。 “严镇安是有名的巨蟹人奴,屯立曾和他冲突,他会受么?” 巨蟹四霸,一个是夏琼,一个是屯立,一个是严振钳,还有一个是龟耳子。 夏琼和严振钳都在夏城里被斩,那个龟耳子是虾城龟三子的侄子,必已被灭,巨蟹四霸里,就剩了屯立。 屯立安不敢确认,严镇安会放过屯立。 要知道,四霸得来,是建立在折磨人奴的基础上。 “绑了去吧!” 府丞一个无奈。 他记得,他虐杀一个人奴的时候,那人跟他说过“嚣张终有时”,没想到报应来了。 “就不能试着打一下?” 屯立是他的心头肉,屯立安不舍。 “海上的炮舰上了陆地,你能挡么? 再说,豚城还有雨村之患!” ...... “真的挡不住?” 豹城里,海三笑听着府丞的推演,皱眉了起来。 巨蟹四城,猥琐发育的就是豹城。 所谓巨蟹第二的虾城,在海三笑看来,就是个笑话。 因为豹城是巨蟹四城里,唯一把兽人、半兽人、人族等同视之的城池。 只是严镇安的名声太盛,让得那些人奴要解脱压迫,就是想到了他和夏城。 这也是夏当然后面不敢再鞭笞严镇安的原因。 现在,严镇安成了反旗第一人,明面上的主帅,他豹城更加争不过了。 “挡不住!” 推演的府丞,无奈说到。 海战船王,现在严镇安能够把大陆做海,他们怎么抵挡得住威莱号的凌厉攻势。 “那降表呢?” 海三笑又是问到。 豹城不分种族,一视同仁,应该有这机会吧。 “可试,警待。 如果你能踏步天人,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记着,巨蟹岛上的人奴与半兽,并不是我们的初衷,而是岛主府那边的逼迫。” 府丞一声叹息,退了。 他是海三笑的伯父,一个几百岁的老海豹兽人。 海眼十六岛,因为那个男人的出现,将会产生翻天覆地地变化。 兽人能不能存,就看他的态度了。 ...... “一艘司船还不够,还要打下岛主府?” 雨村里,听着陈庆之的话,雨化田愕然道。 “所以,你以为你要和他交朋友,能那么简单? 要知道,你现在是在算计他。 等他回过神来,没有这功劳做背,他可能会把你的雨家啃死。 你知道吗,他在大魏被唤疯狗。 我现在是替你善后!” 陈庆之冷眯眯地说着,让得雨化田心里发冷。 也是,这家伙朱城现世再到拓海又到海眼,全是一副好不讲理的模样。 最主要的是,他是安笑笑的姘头。 陈庆之说啃死雨家,是有可能的。 因为,他还是端王第九刀的主人。 ...... “你确认,他入了海眼?” 陈情女泛舟,孔夫子握刀。 这个老家伙,并没有去雷州岛。 自己的徒儿不疼,谁疼。 海眼,不是个好地方。 他的徒儿进去了,他得救。 “天圣斩神决不是可以在海眼之岛无恙么?” 看着孔夫子这样的模样,陈情女有些吃味。 “严崧那些反骨仔,又不认识他!” 一话回应,孔夫子坐了下来。 然后这小舟的速度,飞了起来。 在这如同星辰般大海上驰骋。 ...... “歇战?” 在威莱号上,本想一鼓作气势如虎地破了四城,解放了巨蟹人奴的严镇安,对着陈安之莫名道。 “两百年的三族之争,你想用战就解决?” 陈安之回问。 兽人,是严家支脉造出的产物,他们想用这样的办法,夺了陈情十六州,甚至是踏步中原。 这个不用别人解释,在从夏当然嘴里知道兽人是被人点成之后,他就知道其意何为。 半兽人,是他们更加丧心病狂的产物。 因为半兽人智短,但却是利兵。 人奴,比起漠北唤作两脚羊还要可恶。 所以,骨血里的因子和仇恨,不可能因为战争就能完全压迫和泯灭。 “那要怎么弄?” 听了陈安之的话,严镇安也是懵了。 他是一个纯粹的人,他没去考虑过半兽人和兽人这个问题。 “同化、认可。 天授了他们的存在,我们就不能去做那不讲道理的杀人者!” 陈安之说道。 既然天已经认可,他们已经诞生,那就融入吧。 前世还有五十六个民族呢。 异族,又何尝不能接纳。 主要是,他们愿意同化和认可人族为主。 这是夏虾之战后,陈安之想了好久的选择。 ...... 第182章陈安之的出身 “降表,负荆请罪?” 威莱号上,自明面上的主帅严镇安口中,陈安之得了两道信息。 一道是来自豹城的降表,一道则是出于豚城小霸王屯立被绑缚请罪。 “屯立,你怎么看?” 毕竟是宿敌,杀与不杀,在于严镇安。 “巨蟹四城,蟹城、虾城、豚城、豹城。 豹城三族同待,我可以接受。 但豚城这边... 唉,算了。 屯立只是个被支使的兽人,绕过又何妨。” 严镇安一个认真地分析之后,一个顿语长叹。 幸好边上的不是蛮虎,不然这家伙听到一半,就已经是提棍去杀人了。 ...... “以后说话别顿,咱家那个虎兄弟是半边耳!” 一个提醒之后,陈安之就在权衡这里面的利弊。 “巨蟹岛的豚城,别名小豚城,鲨鱼岛上的豚城,又叫大豚城。” 看着陈安之手指不断敲击,杀意不断浓出。 被制住的夏当然说道。 到了此时此刻,夏当然只能身在威莱号,心也上了这船。 “怎么说?” 能让人自己开口才是成功的屈人之举。 所以,在这段时间里,陈安之一直把夏当然当成一个透明人,不理不会。 现在他自己出口了,自是可以问了。 “海眼1号十六岛,分上中下,上六岛、中六岛、下六岛。 巨蟹岛不过最末的下六岛之一。 而鲨鱼岛里的大豚城,是在上六岛的世家之一。 想要离开海眼,你们得齐集十六岛的岛府副令,只有十六枚岛府副令何惧,才能逆转海眼,把你们送出去。 至于主令,则是在海神岛的岛主府里,他是天人境的存在。” 夏当然的话,让得众人被当头一棒。 这难度,着实让人心哀! ..... “有大小豚城,那也该有大小夏城吧!” 虽然众哀,但是陈安之没有哀,而是直问到。 “自然,大夏城在中途岛,且还是中途岛的岛主之家,但是只是中六岛而已,完全比不上上六岛的大世家。” 夏当然的话,说得很清楚。 “看来,要先干虾大拿,拿了巨蟹岛的副令再说了!” 陈安之冷声到。 至于那屯立,看在屯立安,或者说是大豚城的面子上,这送上门的人质,收了再说。 ...... “报!” 刚定了调,就有军士来报。 “说!” 作为隐藏者,严镇安被陈安之推了出来。 在众人之前,自然是严镇安说话。 所以,问话的是严镇安。 “豚城雨家村攻克了蟹城,持虾大拿的人头还有岛主副令前来拜访。” 军士的话,让得众人眉头齐齐一凝。 巨蟹岛上,话村者,最多千人。 以千人之数,直接攻克了巨蟹岛岛上实力最强的蟹城。 这就有点恐怖了! ...... “操!” 卜见来人,陈安之就一口恶啐,一拳轰出。 “轰!” 一声巨响,威莱号一震,两人各退半步。 “你丫的,也踏入极境第三步了?” 陈安之既是高兴,又是疑惑。 高兴的是这混蛋实力又进一步,疑惑的是,他怎么和那个小白脸在一起? “老白脸,五十岁了,装嫩而已!” 陈庆之一开口,直接让得身后的雨化田一脸黑线。 他哪里五十了,不过是四十九岁半而已。 ...... “阿安,我特娘的找了你三十年!” 回过神来的雨化田,不再理会陈安之和陈庆之,而是泪眼婆娑地大叫道。 “小雨!” 待看清了来人,严镇安也是泪了起来。 那一幕幕的画面,涌上了心头。 曾经一起偷窥女人洗澡,曾经一起给人下药,曾经一起打了自家叔叔... ...... “安师兄,他们比你还要可恶啊!” 有陈庆之背书,自然是朋友来了有好酒。 威莱号是战争利器,自然不是庆功的好场所。 此刻的夏城威莱酒楼天字号包厢之中,看着仍然在腻歪的严镇安和雨化田,蛮虎忍不住吐槽道。 “虎子,不会说话,以后就不要说话!” 一个大虾钳堵住了蛮虎的口,陈安之笑眯眯地看着两人。 “正事要紧,等下再聊!” 看着陈安之这样的作态,严镇安赶紧制止了雨化田的再言,悻悻地说道。 ...... “兽人,是被人点化的!” 雨化田去了友情,回归了台面,一出口就是很认真。 “我已经知道了!” 一指夏当然,陈安之不多言。 “严家有四脉,镇安这一脉并不知道点兽为人,且还做了人兽杂交半兽之举。” 果然是同穿一条裤子的好发小,再言就是先替镇安开脱。 只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要不然严镇安岂会苦了三十年。 “陈情十六州不过十六个海眼,而朱城独占三个,且都还是良眼。 所以,有些人太闲了,就搞出了点事。 陈情岛八主八副的土著,俱是大魏之前涵盖了漠北和梁国疆域的陈朝大世家。 我这样说,你能明了吗?” 雨化田的话不多,连带标点符号,也就是百字不到,但是话语里的意思,让得在座的人心里都起了波澜。 “能够得了端王刀认可的人,只能是陈朝皇室的血脉!” 语不惊人死不休,雨化田又加了一句。 “所以,我才来救你!” 最后一声话落,雨化田双膝跪伏,搞得蛮虎莫名其妙。 ..... 前朝太子遗孤。 这是雨化田给他的答案。 陈安之心里想骂娘。 因为,崇祯帝还说他是他的小弟弟呢。 而田不安则是跟他说,他只是他们造出来的怪物。 “你说,我要怎么选?” 陈安之苦笑着对身边的陈庆之问到。 定北藏军、望城褫夺、血盐夺刀、真妖境暗主、韦州春毒、恭城监察、朱城掌柜、海眼反正,最后却成了陈情十六州的少主。 一路行来一路艰,但他一直把自己当成大魏人。 结果,他现在成逆贼了? ...... “既来之则安之,是你曾经这样跟我说过的。” 陈庆之的话,很是淡然。 但是话里的情谊很浓重。 陈安之再怎么选,都是他的兄弟,他还是那个马鞍山的陈庆之。 所以他到底是何出身,与他无关。 “赞!” 一个大拇指,在巨蟹岛的清风里,陈安之的大拇指竖得很直。 人间清醒,这是第一货! ...... 第183章巨蟹新霸主 “我不受严崧的事!” 朝阳起,人挺直。 吹着巨蟹岛上的海风,陈安之给了严镇安一个明确的答案。 因功协胁主和挟天子以令诸侯有二毛不同? 作为真男人,陈安之不可能会同意这样的做法。 “那?” 严镇安小声问道。 他害怕他还未从雨化田的震骇里走出来。 但他的心里是高兴的。 至少,他有了追随他的理由了。 “让阿飞和老潘改造司四号,没有的东西,就让四城补给。” 破虾城,豚城请罪,豹城降表,雨村还穿了蟹城,现在的巨蟹岛,陈安之当然是那暗里的王者。 虽然表面之王是严镇安,但不影响他才是真王的事实。 所以,他的话,现在在巨蟹岛上一言九鼎。 ...... “不受他事,巨蟹岛可能会迎来十五岛的攻伐!” 严镇安担忧地说道。 所谓不受严崧之事,就是不按严崧的既定而走。 “有雨化田暗在,他不敢。 他只能徐徐图谋,一岛一岛的给我或是给你下绊子,让他们看见你我扶不起来!” 陈安之笑着回应。 雨家早就看出了严崧一脉的居心叵测,自然在这海眼1号,甚至是2、3号里,都会有很多雨家村。 这是个暗力。 而严镇安这个家伙又太有名了,人村会投他。 踩了严镇安,是最快收拢人族之心的做法。 “可是你应了严崧他们,不是更好么? 他们虽然走歪,但毕竟是忠字开路,只要你愿意,你就是他们的主!” 严镇安问出了最关键的一句。 “我不会为了自己的野心,造出一个异族,且是打压自己母族的异族。 现在,接收整个巨蟹岛吧!” ...... “你确定,夏城之令,三族和谐,不究过往?” 豹城的海三笑,有些不可思议。 严镇安竟然能那么豁达。 “确认了,城主。 严镇安连屯立都没杀!” 豹城府丞,肯定到。 “那看来,我得去见一见新的巨蟹霸主,表一表豹城的决心了!” 海三笑笑了起来。 大豹城,是上三岛可以和岛主府争锋的大世家。 ...... “屯立没被斩?” 听了回报,屯立安心里一松。 那家伙,可是他的心肝大宝贝,两百年才弄出来的家伙啊。 如果严镇安真的砍了他,他少不得要拼命了! “三族和谐,不究过往,巨蟹新主,虾城镇安!” 在心里一松之后,豚城城主屯立安一直嚼着这句话的意思。 巨蟹岛的豚城是小豚城,而大豚城在那中途岛之中。 他们的主家,只是个中岛的岛主之家。 而那个给了蟹三八断头台的家伙,可是他们的兽人之祖。 这要怎么选? “大长老隐退前,他说走一步看一步,万事留一线!” 新晋的豚城府丞,说到。 “那就去见新霸吧!” ...... “老友,许久不见!” 夏当然看着两大城主,笑得很开心。 因为陈安之和蛮虎,在他后面。 “镇安贤侄呢?” 屯立安的话,已经表明,现在他们以夏城主帅严镇安唯命是从。 然后他的话,让得夏当然眼角一抽。 果然,他已经和他们不对等了。 ...... “安师兄,你就那么信任那个老白脸?” 自从知道了严镇安的年纪之后,蛮虎一直这样称呼严镇安。 在威莱酒楼的后院里,看着陈安之如此淡定。 蛮虎有些急了。 “他又没和你争婆娘,你急个劲啊。 莫不是,你看上了夏天雨?” 看着蛮虎这焦急劲,陈庆之打趣到。 “剑人,你别以为你踏入了第三步,我就不敢打你!” 调笑得有个度。 陈庆之的胡嘴蛮言,让得蛮虎更是急了起来。 “得了,说你剑人,你真是贱。 如果严镇安在这,他估计就会跟你抽刀了。 不会开玩笑,以后就别开玩笑!” 眼看着陈庆之还要无头无脑的过嘴瘾,陈安之一个恶汗,提醒了陈庆之一番。 随后,这抱剑的家伙,脸拉了下来。 原来他觉得的风趣和幽默,竟然是... ...... “接受两城的投诚,你们觉得如何?” 虽然心里一惊有了打算,但是陈安之深知局外清明的道理,所以他还是决定问一问陈庆之的看法。 虽然口问你们,但边上的蛮虎,已经被他自动忽略。 “这个事,我觉得你还是和雨化田认真聊聊地比较好!” 论战,他打不过陈安之。 论心机深沉和谋算,他比不上雨化田。 一时之间,他觉得自己是个废人。 然后拉着蛮虎去吃酒了。 ...... “我还以为你要很久才会叫我!” 仍是威莱酒楼的后院,在座三人,一个是陈安之,一个是严镇安,一个是雨化田。 后世称为三个腹黑的首聚。 对着陈安之,雨化田笑眯眯地问道。 “巨蟹岛的霸主之争,能会不被中岛责问么?” 陈安之不想和这个看起来像是太监的,又是一脸阴恻恻的家伙打嘴仗,他直问而出。 “以夏当然之名,名正言顺,他们没有理由干涉。 海眼十六岛,百年新霸,是正常之事!” 严镇安说话。 “但威莱号之事,怎么解释?” 陈安之又问。 “严崧不是替你给了答案了么? 况且,你真以为我雨家十六岛的十六村,真的一点屁用都没有?” 雨化田反问。 他说的严崧不是替你给了答案的意思很明确,严崧也带着司船入海。 至于为什么肯定他这个兽人之王不会动他,是因为他要让人明白,陈安之所扮演的安辰就算造起滔天巨浪,他仍能一脚踩之。 他要把陈安之作为垫脚石,让十五岛更信奉他。 他陈安之在最巅峰之时,才会狠狠地一脚踏下。 让另外的十五岛之人,看见他这个兽王之王真的才是王中之王。 要知道,陈安之推出的严镇安可是巨蟹岛有名的人奴。 而雨化田口中的雨家十六村,在表明着,他可以帮助他造势。 “但如果,他要把自己打造成真正的陈朝太子之后呢?” 陈安之的一声问,问住了雨化田。 他真没这样想过。 而在陈安之看来,雨家能够埋下十六村,那么,陈情十六州的世家又怎么不会也埋兵在海眼十六岛里暗藏。 要知道,半奴而在的半兽人,可是很容易洗脑的。 那那些所谓的人奴,他们孤独海眼这么多年,多少已经沾染了兽族强者为王的脾性。 这或许才是严崧一脉,只是严家分支,却敢下如此谋局的原因。 ...... 第184章鲨鱼岛上醉春坊 “我们五个去鲨鱼岛?” 一大早,在陈安之和雨化田他们密谋了一夜之后,听着陈安之的话,指着陈安之、雨化田、严镇安和陈庆之,肉不离嘴的蛮虎惊愕。 好好的没日子,说没就没了。 “他去鲨鱼岛,因为鲨鱼岛上也有雨村。” 一指雨化田,陈安之对着老潘、索契等人解释。 “他去鲨鱼岛,因为他是夏当然的女婿,巨蟹岛有名的人奴,他自带人村之人信赖的属性。 简单点,他是去说人造反的!” 一指严镇安,陈安之说明到。 “他去鲨鱼岛,因为他能帮我忙!” 一指陈庆之,陈安之找不出别的理由,就这样糊弄过去。 “他去鲨鱼岛,因为他憨又猛,能给我跑腿!” 再指蛮虎,陈安之又是囫囵。 “我此去鲨鱼岛,是因为有我的地方,才会乱。” 又指自己,陈安之觉得这话很对。 ...... “城主令牌可以盖船队海岛百里,岛主副令可以五艘行岛。 要不要威莱号藏于其中跟随?” 听明了陈安之的话,老潘认真道。 人生半百,终于觅得一热好主子,他可不愿自己的主子万事先冲,然后一个不小心就噶了。 “想什么呢,我至少长命百岁的!” 陈安之对于老潘的担忧,笑道。 “这次我们五人离去,四城之主,一是索契,二是撞南飞,三是屯立安,四是海三笑。 你作为威莱号船长,巨蟹岛的震慑靠你,安之号的改造也要靠你,你得给我用心。 人族的大本营,靠你来撑。 三族同化的大事,要靠你们来做。” 说完之后,陈安之拜谢。 而他拜谢的对象,不止是老潘,还有索契、撞南飞、屯立安和海三笑。 他的这一谢,在警告着屯立安和海三笑。 ...... “鲨鱼岛?” 陈安之的所猜如实,所以他们巨蟹岛上的一举一动,瞬间就传到了严崧的耳朵里。 他对着朱同一个疑问。 此刻的朱同,堂堂的朱城拓海司都尉,就是严崧手底下一个校尉的感觉而已。 “是的!” 朱同回应。 “那就先歇鲨鱼岛,看一看这个安辰和严镇安能闹出什么花样!” 严崧冷笑。 至于雨化田,他一直看不起。 自始至终,他一直都觉得严镇安才是他的大敌。 所以在那一年,他把他设计到了海眼十六岛里,结果这个家伙又成了夏城城主的女婿,留了一命。 大夏城,等到他掌了海眼十六岛之后,该杀一杀了。 ...... “靠岛,下船!” 一声海螺号响,把蛮虎的美梦打碎。 海眼十六岛,是可以通航的。 只是,需要得到各自岛主副令的赋力。 这就是海眼十六岛岛主府最主要的经济来源,与可以折服别人的权利。 因为,没有交流和行商的社会,是不成熟的社会。 ...... “拜别!” 严镇安拱手一礼,跟陈安之拜别。 此行,他有夏当然给的城主令,还要撵转中途岛,以大夏城为始,聚人村之力夺中途岛之话语权。 “一路小心!” 陈安之提醒到。 虽然,他用了真正的威莱酒,让他摆脱了海眼十六岛的桎梏,让他回复了先天三品下的实力。 但是此行中途岛,又是单人独行,他不得不提醒。 “陈情岛主说,若无意外,我必是将来的八部魁首之一,安心!” 实力在身,严镇安又恢复了那股自信。 要知道,海眼十六岛里,最强的不过是天人境。 ...... “你赶紧走!” 礼送严镇安,对着一脸期盼的雨化田,陈安之却是不耐烦的挥手。 “不至于吧?” 雨化田愕然。 他不就是带着陈庆之走了三趟花楼? “韦州一年,他花酒一口都没喝上,跟着你,看个半兽都能眼冒金星了。 你还想我送你?” 一脚飞了花痴般的陈庆之,陈安之刀送了雨化田。 反正有雨村在,这家伙是他们出岛五人里,最是安全的那个。 ...... “别看了,再看,眼珠子就蹦出来了!” 蛮虎怒喝。 谁特么知道陈庆之这个剑人,在和雨化田“卿卿我我”之后,就变成了这样。 “这是传情决。 只要我传情得手,我的功力就涨。 我用金刚劲才从雨化田那换来的。” 陈庆之委婉解释。 然后他就看见了陈安之和蛮虎四眼冒火。 这特么不是邪功么? “难道比你们妖修还邪?” 陈庆之脖子一直,满不在乎。 如果没有这传情决,他还入不了先天极境第三步。 然后,他就被陈安之和蛮虎左右一夹,拖入了巷子里。 怪不得,陈安之一直觉得雨化田看他怪怪的。 原来是这这情况! ...... “安师兄,为何不叫威莱酒楼?” 自成了陈安之的小师弟之后,蛮虎就觉得威莱二字很动听。 所以,他对于鲨城的这醉春坊之名,很是不满意。 “傻虎,再起威莱酒楼,他们不就是知道这是我们开的么?” 被狠狠教训了一顿的陈庆之,说道。 “那为什么,我们就非得卖酒啊!” 蛮虎不是酒鬼,所以他理解不了陈安之落地都是卖酒的做法。 如果开个美食楼,多好。 要知道安师兄的烤肉,是为一绝。 “醉神春,我的起势之食。 无论是真境还是虚境,还是虚实境,它都有一席之地。 我不卖酒,难道我卖注了药的鸡屁股啊!” 一声恶斥,陈安之拧下了一个烧鸡的屁股砸到了蛮虎的脸上。 这家伙,不如皮皮靠谱啊。 ...... “大师兄,皮皮难啊!” 远在千万里之外,隔着山隔着海的贾皮皮一个痛呼。 眼前有人,是个女人。 她叫钟无艳,她说孔夫子和她的师父帮陈安之和她定了娃娃亲。 “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他去哪里!” 韦州城里,千金坊中,阿青阿紫堵了前后,钟无艳冷眼眯问。 她进不去北谷,但是她可以来韦州。 而贾皮皮可以打爆阿青和阿紫,但是这个麻衣婆娘,他真的打不过,金刚劲,她竟然也懂。 所以他信了她的话 听着嫂子的话,贾皮皮不知道要怎么回。 大师兄说过,不要让人知道他去哪里。 ...... 第185章鲨小屁和醉春坊 “这酒楼,不错啊!” 有整个巨蟹岛的财力做背,陈安之在鲨鱼岛上,轻轻松松地以百万金贝盘下一个酒楼。 一大早,卜一开张,醉春坊就来了一个贵客。 鲨城的小公子,鲨小屁。 “嘿!” 对于这种恶名在外的人,听了太多的奉承,唯有不一样的回应,他才会注意。 所以陈安之只是咧嘴一笑,然后视同空气。 “有意思,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鲨小屁饶有兴致地问道。 “我不是你妈!” “大胆!” 听了陈安之的话,鲨小屁身后的两人就是怒喝而出。 当然,他们是兽人。 ...... “终于清静了!” 双手背头,鲨小屁一脸满足。 “但是你知不知道,人奴触怒兽人,在这鲨城里,可是死罪?” 鲨小屁也是嘴角一咧,咧出了四根鲨齿。 这是海眼十六大世家鲨家的标志。 刚刚,陈安之把他的两个跟屁虫轰飞了。 “你这就有点好不讲理了。 我总不能跟你说话前,掰开你嘴皮,看一下你有没有鲨齿,然后再确定一下我能不能惹得起你吧!” 陈安之面无表情,说得很是认真。 上岛的兽人,已经和真正的人族别无二致。 如果真要比较的话,就如大魏的妖修。 再要细论,就如陈安之的七御。 ...... “你很有意思,先来两坛酔春液。 你的这酒名,我非常喜欢!” 说完之后,在鲨小屁点酒声中,醉春坊开了张。 ...... “鲨鱼岛有八城,每一个城主,都是先天极境的存在!” 这就是带上陈庆之的好处。 这家伙,自带斥候属性。 收了工,关了门。 陈庆之的人,就现了影,报了情报。 看着边上就是懂得啃东西的蛮虎,陈安之想一脚飞过去。 “鲨鱼岛,以鲨城为上!” 对着陈安之仍然询问的眼睛,陈庆之继续出言。 “所以那鲨小屁?” 陈安之问出。 “鲨城小霸王!” “卧槽,明天我还要跟他踏青,他说我这个块头看起来很好看!” 听了陈庆之的话,蛮虎愕然。 他...他,好像被人相中了。 “勉为其难了!” 陈安之的话,让得蛮虎心哀若死,感觉屁眼漏风。 ...... “小屁,那么早?” 第二天一大早,看着早早就入了店的鲨小屁,陈安之笑问到。 蛮虎那家伙怎么搞的,竟然只是一夜,就让这鲨城小霸王成了他的小迷弟。 “虎哥哥醒了没?” 一入醉春坊,鲨小屁就是大叫道。 至于他的那两个昨日被打出去的跟班,不敢进了醉春坊,成了两大门神。 “告诉大哥哥,你们俩昨晚到底搞了什么?” 陈安之虎问。 他怕蛮虎弯了。 “才不告诉你!” 说完之后,鲨小屁也不理会陈安之,直接进了后院。 ...... “又去醉春坊了?” 连续三天,鲨小屁像是一个怪怪的娃一般,每日起早,月落入坊,日月同在时回府。 搞蒙了鲨四方。 他是鲨鱼岛的岛主。 “又去了,乐此不疲,再无霸道!” 鲨五里笑着说道。 他是鲨鱼岛的岛丞。 “醉春坊什么来头?” 鲨四方又问。 “就是一个清白的酒商,他那酒不错。 我喝了两坛。 也许是得了威莱酒的启发。” 说完之后,鲨五里挥手遣人送上了两坛酒。 “确实不错,但王命示下,酒商慎重。 越是清白的,越可疑!” 鲨四方一边贪婪这酔春液,一边对着鲨五里提醒道。 “巨蟹岛的变动,我自是知道。 但已确认,这和威莱酒没有关系。 威莱酒能解人奴的辖制,但酔春液只对我兽人胃口。 我打算以鲨鱼岛主府之名,推广这酔春液。 等到我们酒控十六岛,总岛主的位置,你也可以坐坐。” 鲨五里笑着说道。 ...... “你觉得这醉春坊,会是安辰开的酒楼么?” 鲨鱼岛的某个庄园里,严崧对着朱同问到。 这酒,他也试了。 但是对他来说是寡淡如水,而对于兽人却是琼浆玉液。 “鲨四方查了,没有可能是他。 酒水的主药,就是兽人喜欢吃的鲜三样。 并没有下毒的可能。 所以,酔春液被我们解禁了!” 朱同的话,说得很清楚。 但却是让得严崧迷茫了。 他给他一个巨蟹岛,他肯定会渗入,结果醉神液竟然不是他造的。 那么,他要从何而来? ...... “我父要注资你们的醉春坊,开慢鲨鱼岛八大城,并且让我鲨鱼岛所属的中岛和下岛,遍地开花!” 得了朱同的认可,严崧也不再怀疑醉春坊。 一大早,鲨小屁就是开心地喜报。 上岛御中,中而一下。 说白了,每个上岛有至少有个中岛,而每个中岛必有一个下岛。 鲨鱼岛的下面,有一个中岛中途,中途的下面是巨蟹。 巨蟹已经失守,鲨四方确认了,要以醉春坊开路。 ...... “这?” 陈安之故做难为状。 “怎么,你不同意?” 鲨鱼岛的小霸王,此刻露出四颗鲨齿,笑着对陈安之问到。 “开玩笑,府主注资,我盼还不来呢!” 陈安之笑得很开心。 于是酔春坊一夜遍生花。 ...... “你的徒弟,有意思!” 一叶扁舟只二人。 但是只二人却是能够打得金珠兽不敢靠近。 “一撞南头终不回,入了海眼1号十六岛,我们就会被天地规则压制,最多就是半步天人。 你确定要跟着我吗?” 孔夫子抠鼻认真地询问。 “你死,我不活!” 简单的一句话,让得孔夫子知道了陈情女的意思。 “那就一起活!” 话落之后,孔夫子操舟,撞入了海眼1号的范畴。 孔夫子心里呐喊: 徒儿,为师来也! ...... “轰!” 一声巨响,在前往荣城的路上,有人堵住了陈安之的路。 “小屁,有人截杀!” 陈安之后退了一步,唤出了鲨小屁。 几日的深谈,他终于明白鲨小屁会和蛮虎成为挚友的原因。 原来因为金刚劲。 然后随着金刚劲始祖的技法一现,鲨小屁成了陈安之的拥趸。 此行荣城,是因为荣成里出现了酔春液的仿冒者,陈安之一行得去理一理。 然后就出现了被人截道的事情发生。 这事很奇妙啊! ...... 第186章半路劫杀的意义 “好歹你也是个暗境巅峰地大掌柜!” 被唤出来的鲨小屁一脸不齿, “你不也只是暗劲巅峰么?” 被嘲笑的陈安之一个回怼。 “好胆!” 被陈安之怼成门神的鲨小屁两个跟班,又是大喝。 “胆个鸡毛线,去杀了!” 一声恶啐,两人轰出。 然后死得不能再死。 对方的来人,只是一个。 ...... “大爷饶命,我爹是鲨鱼岛主!” 将熊兵猛。 但是遇到强横得不讲理的,你熊也没用。 看着自己的两个得力手下一招被秒,鲨小屁投降得很快,怂得彻底。 “操!” 原本把鲨小屁引为知己的蛮虎,一口恶啐。 半路截道的,是陈庆之。 但是他看不惯鲨小屁的这种作态。 “你这就有点杀人诛心了!” 敲晕了鲨小屁,看着一直心神不爽的蛮虎,陈庆之确认道。 他想不通,陈安之为什么要使这计。 “别的岛不讲,但是在鲨鱼岛上,鲨小屁已经出面,还有人敢仿冒我们的酒,你不觉得奇异? 他既然要玩,那我就跟他玩。 自己人打自己人,不是很好玩么?” 陈安之说开的话,让得陈庆之瞬间了然。 这家伙,要引起敌人内斗啊。 毕竟酔春液的利润很恐怖。 而仿冒的家伙一出现,就截了陈安之的打算,更吃了他们的利润。 陈安之这是以你之计而还你之身,弄得你两方猜疑。 这是狠烈之计。 ...... “小屁被人劫了?” 鲨鱼岛岛主府里,鲨四方一脸错愕。 这不过是他听令的试探之举。 因为上头说,太清白的,可能不清白。 “不止屁少爷,醉春坊的掌柜和护卫,也被掳走了!” 鲨五里一脸苦涩。 这叫什么事啊,难道要告诉世人,他们还是怀疑醉春坊,想劫杀试试,然后就成真了? ...... “鲨小屁在鲨四方的眼里,金山不换!” 庄园里,得到消息的朱同对着严崧提醒到。 “晓得了!” 严崧一脸火气。 没有好脸色的回应。 他想不明,怎么就能玩砸了呢。 出动的人,是莫凡的手下。 因为他觉得醉春坊,太过干净了。 而且他们一行,已经是很确认,就是暗劲巅峰。 “少主,出动的是我手下最精锐的一队。 每个人皆是暗劲巅峰,且皆唯我命是从,不会走漏半点风声。” 看着严崧怀疑的目光,莫凡赶紧自辩。 “船尉三大队,是船尉里战力最强横和配合最紧密的一队。 如果不是碰上天人,天人之下,他们百人可以无惧无畏。” 看着严崧的眼神,朱同亦是跟着证言。 “那这么看来,有人跟枪。 鲨小屁不救,鲨四方可能会暴走。 对方掐得好啊. 会不会是严镇安的手段?” 严崧静下分析,但是心里却是怒的。 他妈的,玩脱了! ...... “嘿嘿!” 蛮虎笑得很嗨。 因为他可以真实力面对鲨小屁这个自大的家伙了。 “你想干什么,我爹可是鲨鱼岛岛主。” 听着蛮虎那要爆菊花的冷笑,鲨小屁就是哭叫到。 俱闻鲨鱼岛的人村有传,谁能爆他菊花,给钱万金。 “砰!” 一拳擂晕了鲨小屁,止了蛮虎的恶搞,陈安之认真地看向了眼前人。 两个。 一个是陈庆之,一个是蛮虎。 ...... “对方百人,我抢先出手,再加上你们配合,让得他们落了个孔。 但是我们消隐,醉春坊还能开得下去么?” 陈庆之看着陈安之,很是认真地问道。 醉春坊的醉神春,于兽是毒,于人是药。 好好的局面,为何要自己破? “自毁长城,是为了衬托威莱酒。 对方仿冒,我们只能这么应对。 如果上三岛也能知道威莱酒,那么巨蟹岛的变故,于他们来说才会可有可无!” 陈安之的话,让得陈庆之一个愕然。 然后想了想,也是。 毕竟海眼1号有十六岛,巨蟹岛不过是最末之岛。 ...... “可是,因为鲨小屁,鲨四方和鲨五里会发狂的!” 一事已过,但事而未尽。 陈庆之又是继续问道。 “那关我们什么事,安辰还在巨蟹岛做大王,有能力假戏真做的,唯有严崧啊!” 陈安之的咧嘴一笑,笑得陈庆之心底发寒。 的确,有能力、有胆量、敢这么做的,也就是严崧了。 毕竟,他要敲打。 ...... “弄假成真,是我绑了鲨小屁,然后还跟鲨四方玩不知?” 已经觉得自己玩脱了,但是严崧没想过鲨四方会这样想自己。 因为,这命令是他是下的。 听了朱同的话,严崧不敢置信。 “该打一打了!” 原本严崧是参谋,现在变成了朱同是参谋。 他的话,让得严崧认真思考。 他本是传承下来的海眼1号第三代兽王之王,海眼十六岛的任何一个岛主,都该唯他命是从。 结果,因为一个鲨小屁,鲨四方和鲨五里竟然敢质疑他。 长此以往,他还有兽王之威么? “杀!” 一个冷想之后,严崧果断出言。 既然玩脱了,那就更脱,又何妨。 待他收拾了不听话的鲨四方之后,再慢慢地起底半道劫杀的人又何如? 气急的严崧,做出了不冷静的命令。 他的司一号,是掣肘海眼十六岛的大利器。 ...... “呜呜呜...” 醒来的鲨小屁,听到了鲨鱼岛岛主府破灭的消息,忍不住哭了出来。 “小屁,听大哥话,我会带你报仇!” 看着鲨小屁如此痛苦,蛮虎安慰道。 他也没想过,这事会闹到这样的地步。 “嗯...虎...虎哥...” 鲨小屁苦泪顿言,听着陈庆之和陈安之满脸恶汗。 狗日的蛮虎,竟然和他聊到兜底。 幸好,现在的鲨小屁,是如牢笼里的狗。 ...... “不要说了,我会打!” 放任了一人一兽人的抱身痛哭,出了房的陈安之对着陈庆之说道。 他在做保证。 早知道带着蛮虎会有如此破事,还不如带着索契呢。 陈安之越想越气。 他有点忍不住地要冲入那房中直接刀了蛮虎。 “你能下得去手么?” 陈庆之的一问,愣住了陈安之。 是啊,刀蛮虎,他能捅得出去么? “所以,让虎子带着鲨小屁吧。 这是的根底,不让那两个憨憨知道。” ...... 第187章火那静的小姐脾气 “嗯!” 陈安之听了劝,对着陈庆之回应道。 然后,月落独日。 海眼1号是天明了。 ...... “安哥,我没有家了。 醉春坊也没有了。 我知道,是谁搞我!” 月落泪语,鲨小屁说话的眼,很是清澈。 让得陈安之心里一愧。 “小屁,那你要怎么做?” 陈安之问到。 “听说中途岛那里三族和谐,我去一去。 鲨鱼岛八城,父亲的手下不会死光。 安哥,人兽共在,我信你!” 用力抱住了陈安之,鲨小屁说得很动容。 “安师兄,我想和小屁去。 没有我在身边,他会是个傻逼!” 捉着鲨小屁的手,蛮虎说得很真切。 真切到,这家伙把他们的底都卖了。 “去吧!” 陈安之一声无奈回应。 他少不得要给中途岛上的严镇安,提个醒。 让他注意一下自己憨憨的小师弟了。 ...... “莫凡,你来做这鲨鱼岛的岛主了!” 朱同的话,让得莫凡一个气馁。 在知道了海眼十六岛的内幕之后,他是想脱离的。 “怎么,不愿意?” 朱同冷问。 他是都尉,莫凡不过校尉。 陈情十六州,军令必行。 现在让他做这鲨鱼岛的岛主,那可算是泼天大恩了。 要知道拓海卫的船尉只领千人,可是鲨鱼岛的岛主,有八城百万之众。 “说的什么屁话? 莫凡,三年之后,我亲自来领你归返陈情岛。 你还剩余的船尉九百人,我都留给你。 但他们,你要给我挖出来。 我现在不能再耽搁这种小事了!” 冷眼一撇朱同,严崧对他保证到。 “标下懂了!” 莫凡说的他懂他们。 一个他们,是陈安之他们。 另一个他们,是雨州岛上的莫家。 莫家是雨州岛上的小世家。 如果莫凡不听令,莫家可能就不存在了。 “听兽王之令!” 莫凡的遵令,让得严崧笑了起来。 他不是耽搁不起,而是他不能亲自失败。 ...... “新的鲨鱼岛岛主府,有点横啊!” 在鲨小屁和蛮虎去往中途岛之后,隐藏起来的陈庆之,对着陈安之说道。 “六百暗劲巅峰,三百先天一品。 朱同下了血本!” 陈安之笑道。 但这是苦笑。 如果他对上六百暗劲巅峰的军队,他必亡,更不用说那三百先天一品了。 莫凡做得很绝,直接接手鲨鱼岛八城的醉春坊,然后还行令归属于鲨鱼岛的中、下岛,所有的醉春坊都收归其所有。 然后逼迫了醉春坊的酒师继续酿造酔春液。 如果陈安之不是已经埋雷,对于莫凡这样凌厉的举动,他要哭死。 ..... “所以,现在的我们又是江湖自由身了?” 没有束缚,才是江湖行得无拘无束的真本色。 知道心急的莫凡入了套,帮他们做生意之后,陈庆之咧着嘴笑道。 望城田家庄成为保镖到现在,他终于体验到了无事一身轻。 “事多了!” 陈安之的话,让得陈庆之一个苦脸。 “你不是都坑得妥妥的吗?” 陈庆之轻柔出声,心里咆哮。 “我们不得回巨蟹岛,助一助老潘和小飞?” 构想是他提的,事却给别人做。 老潘和撞南飞肯定脑梗。 ...... “唉!” “如果司主在就好了!” 老潘一个长叹挠头,他真的想不通,这一步要怎么做。 “特娘的,不提还好。 一提之后,我就算不着。 我特么是刀客,还是撞技出名的刀客啊!” 听了老潘的话,撞南飞也是恶恨。 他发觉他被陈安之带偏了。 ...... “怎么,想我了?” 陈安之的一声笑,就收到了老潘和撞南飞的一通砸。 “怎么,安之号的改造很难?” 躲了一通的陈安之讪讪笑道。 至于陈庆之,他才会参加这种烧脑的活动。 “有点难办。 被冠名安之号的司四号毕竟不是威莱号,每艘司船的构造都不一样。 而司主你的要求又那么高!” 老潘苦脸说道。 陈安之要求他们做到不用岛主副令的赋力,也能够横行于海眼的海域。 虽然原理懂,但是实操很难。 而且陈安之还加了很多要求。 “这就不关我事了,集一岛之力给你们败,你们还败不出来的话,你们该头海了!” 一声说完之后,陈安之拉着陈庆之走了。 ...... “什么意思?” 被拉到野外的陈庆之很是错愕。 要知道陈安之这家伙,历来每步都有明确的目的性。 他本以为被他拉回巨蟹岛,是因为安之号的事,结果这家伙只是走了一个过场,丢下了两句话,就走人了。 这什么意思? “我想让你守村!” 陈安之的话,让得陈庆之完全不明所以。 “为什么?” 陈庆之不想猜了。 他说的村,必然是火那村。 那个种一片醉神春三大药材的火那村。 “等他回过神来,必会回来抄我底。 火那静没有我压制,小姐脾气肯定会波涛汹涌,像个傻逼。” 陈安之说得很认真,然后陈庆之瞬间知道他说的都是谁。 “成为了巨蟹岛新的霸主,我找了很多地方,唯有火那村的田地可以种药。 我要药翻整个海眼1号的十六岛,现今只能靠火那村的田地。 所以,请你替我守住这田地!” 长言说底,陈安之说得更是认真。 “所以,其实,你让他们入各岛成王,其实是找田地?” 陈庆之一脸恍然。 草他娘的,他一直跟不上陈安之的节奏。 “这次,你跟上了!” 陈安之咧嘴一笑,笑得哈哈哈。 ...... “我总觉得安辰对于火那村的地,太过关注!” 这边陈庆之刚抱剑离开,那边的火那静就猜想而出。 她毕竟是火州岛的天之骄女。 陈安之不讲道理的一路横行,激起了她的胜负心。 更何况,他还是她最厌恶的表妹的夫婿。 “少主,这太不合适了!” 安韵恳求。 她是安笑笑送给火那静的婢女。 三十年苦等,终于来个救星,她觉得不该背后铲人。 “你的意思,我做得不对了?” 火那静一声冷哼。 虽然因为撞南飞,陈安之对他好脸色。 但是,她毕竟是火州岛的娇女,为什么要看人脸色? 即便他是她的表姐夫! ...... 第188章九阴火决 日天光,夏意浓。 陈安之和撞南飞的身影,蓦的出现在巨蟹城。 “我还是想不通!” 走于巨蟹城的虾道之中,撞南飞还是不懂。 火那村是他们的老本营,也是改造安之号的根据地。 他本来和老潘合作得好好的,在被陈安之一通启发后,正酝酿了一场头脑风暴,准备撩起袖子大干一场的时候,他被陈安之提了出来,留下了一个看着就是不舒服、不会抡锤的抱剑男。 ...... 巨蟹城有四个出名的大道,一个叫夏道,一个叫虾道,一个唤豚道,还有一个名豹道。 走在虾道上,听着撞南飞的抱怨,陈安之停住了脚步。 “火那村在哪?” 陈安之问道。 “夏治下啊!” 撞南飞一脸懵逼。 巨蟹岛共一府四城,巨蟹府辖虾四城:夏、虾、豚、豹。 在巨蟹新变之后,豚城城主还是屯立安,豹城城主依然海三笑。 唯有虾城主变成了撞南飞,夏城城主成索契,巨蟹岛主是老潘。 所以,身为虾城城主的撞南飞走在虾道上,被陈安之这么一问,很是懵逼。 ...... “那你不奇怪,为什么夏城的城主是索契,我还把抱剑的家伙放了回来。 你不觉得火那静有问题?” 陈安之的一句问,让得撞南飞胸中怒气欲起,不过在陈安之冷冷的眼神视下,冷静了下来。 随后,陷入了深思之中。 要知道,当初刚刚上岛的时候,陈安之仍是巅峰,还没受到海眼人族劲力不可恢复的影响,她是怎么做到掐着陈安之的喉咙,欲将打杀。 可是到了后面,她又说她们没有恢复的办法,被欺辱成人奴,三百人只剩十七个了,只能守着小小的火那村。 可是小小的火那村,又怎么会被岛主府记名? “你怀疑,她入魔了?” 撞南飞想明白之后,很是冷静地问道。 在人类的世界里,除了人修、妖修,还有现在海眼里的兽修之外,最让人恐惧的就是魔修。 同族相残、伙伴相食。 简单的一句,已经能够看出魔修的恐怖。 “是的! 所以我要回来。 我怕他们挺不住。 所以,我留了北剑做震慑。 虽然她是你爱,但如果她迈出那步,抱歉...” 陈安之的话,让得撞南飞心里一个咯噔。 这,就是他回巨蟹岛的目的么? 不,不会全是。 ...... “小姐,要不我们还是散功吧!” 看着双眼发红刚刚熄灭的火那静,安韵恳求道。 有了威莱酒,她们已经有了恢复的希望,不用再依靠这功法恢复和进境了。 “闭嘴!” 一声冷喝,让得原本在于外人面前温文和雅的火那静像是噬人的狂魔,又是双眼通红地把安韵吓得像是小猫咪一般瑟瑟发抖。 “九阴十八是为极阳。 如果不是你也学成了九阴火决,我绝不了留你。 且,为什么我就比不上安笑笑和陈寐?” 火那静长发飞扬,一双眼红如兽,惧了安韵。 火州岛上,除了阴火和阳火之分,还有九为极致的说法。 谁掌九极之火,谁就是火州岛主。 火那一脉,看着风光,其实早已危卵。 如果没有安笑笑的特意照拂,火那家早已西去。 所以,三十年前,她才会被严崧敢设计而陷落海眼十六岛。 在落岛之后,知晓九阴极火决存在的时候,她已经不管不顾。 决定和严崧化敌为友,愿意做他暗地里的走狗。 而魔功地浸染,又更加激起了她的胜负欲。 她已经在这条道上,不能回头了! ...... “可是夏天雨毕竟是严镇安的内人,城主索契可是和陈安之的得力属下,我们真的要险行么?” 安韵挣扎了一下,还是小声地问出。 她是安笑笑送给火那静的小仆女。 她知道火那静已经和严崧达成了某种协议。 只是她们九阴十八婢,还差个人。 所以,她还没走出那一步。 而这个人,选来选去就是夏城城主的女儿夏天雨。 “九阴天火,一步天人极境,你不要再劝我。 再劝,我杀之!” ...... “公子,真的放任那安辰在巨蟹岛作恶?” 海上行舟,司1号里,朱同仍是有些不放心。 朱城安辰,这个突然起来的收税司掌司,自朱城到海上又到了海眼十六岛,他的所作所为,让他有点心惧。 “安外必先攘内,我在那内里埋了个雷。 安了,先走一走上三岛和总岛。 兽人毕竟不是人,得威一威,才让他们记起来谁是主人!” 严崧一笑之后就是脸色一沉。 加上他的三十年,两百年的时间,人奴竟然还是没有真奴,他得发发威了。 安辰这边,他暂时没时间去理会! ...... “我们来府城干嘛?” 一脸颓败的撞南飞突然清醒了过来,对着陈安之问到。 “巨蟹府城底下有个九阴会。 攘外必先安内,这个道理你懂不懂?” 海眼十六岛,陈安之已经确定一个一个的吃过去。 结果,点兽为人的家伙,竟是坐看巨蟹岛风云变幻而不理会,那就必定巨蟹岛里有妖。 翻来书去,他终于看到了一个对于九阴会的只言片语。 带着撞南飞,是他猜测成真的时候,让他有心里应对。 因为这背刀的家伙和抱剑的陈庆之一般,他必须要收,且收得心甘情愿那种。 ...... “莫尉,我们去巨鲨岛?” 鲨鱼岛上,城主府中。 程庭半跪疑惑。 他跟随莫凡整整三十年了,经历过三十年前的那场海眼风暴,可以说,他是朱城拓海卫的老人之一。 现在听着莫凡的命令,他有些不解。 即便,他已经认命了他们成为了严家手下的海眼监视者,不再是陈情十六州长老团麾下海州岛的兵。 可是对于这个上令,他依然很是不明白。 “去杀人夺岛。 海眼十六岛历来是严参谋的岛,不容别人挑衅和抢夺。 你要夺回来给他们看。 放心,有大助力在!” 莫凡闭眼回答。 这是他的老部下,准备随着程庭去的人,他整整点了五十个先天境的船尉精英,还有鲨鱼岛上的两千兽人和半兽精锐。 再加上巨蟹岛上的海那静做内应,这事看起来十拿九稳、山呼海啸。 可是他不知道为何心里不安。 所以,他闭眼回问。 ...... 第189章海眼十六岛的夜网 海眼里,日月同天是为昼。 于海风咸湿之中,陈安之和撞南飞仍继续慢悠悠地行走在巨蟹府城的虾道上。 往来于大道上的人族、兽族和半兽族,没有认出并排而行的两人,一人是巨蟹真正的霸主,一个则是虾城的新城主。 “我们就这样找人?” 撞南飞有些郁闷。 陈安之带着他,不是这一摊吃碗面,就是那一摊喝口茶。 一上午下来,就要吃撑了。 结果陈安之告诉他,他们这是在找人。 ...... “她们盯上了夏天雨!” 终于,在一个包子摊的时候,卖包子的小厮左右看着只有他们两个,确认别人看他唇动是在卖包闲聊,却不知语低却是在传递消息之后,低声生说道。 这技法,让得撞南飞一个愕然。 “夜网的人!” 陈安之凝劲传音。 只是简单地一句话,就让得撞飞心中大骇。 ...... 大魏血盐城的陈情楼里,有蛛网和夜网存在。 那么在陈情十六州里,自然亦会有陈氏的蛛网与安氏的夜网。 这双网的人一旦出现,就代表着陈情长老团里某个长老的眼睛,已经凝视到了这块地方。 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啊。 所以,在雨化田告诉陈安之海眼十六岛其实也有蛛网和夜网的时候,撞南飞就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那意思就是,不论这海眼1号的十六岛,还是海眼2号等海眼的岛屿之上,都已经被人族渗入,暗中掌控和监察。 世人眼中的海眼禁区与陈情十六州天地隔阂,根本就是屁话。 之所以要这样欺骗世人,是他们在酝酿着某种风暴。 只是为了更好的让兽人听话,以本民为奴、造出半兽、兽人为上这样的做法,他撞南飞和陈安之一样,依然接受不了。 ...... “他们凝不凝,我不懂,我也不想理会。 但是夜网能够在巨蟹岛铺开和隐藏,并且躲过了他们的凝视这么多年且发展起来,这都是严镇安的功劳。 所以,这是他的夜网,巨蟹霸主的名头得给他!” 陈安之的话,终于让得撞南飞明白,陈安之为何要一力捧起严镇安,而不是他自己当主的原因。 看来,严镇安在陈安之的心中,远不是只会止于巨蟹霸主而已了。 撞南飞如是想着。 ...... “夜杀小雨,能几星风云?” 买了包子再前走,撞南飞被陈安之带进了巨蟹城的威莱酒楼。 在一个小厢里,陈安之对着上菜的老头问到。 “客官说笑,海眼乞活,又怎敢再论风云?” 小老儿笑回。 “双腿11,跋千万里,顶天立地...” “去那乌云,拨云见日,再见明月清朗...” “得了,啰里吧嗦的什么暗号,下次让严镇安再重新编个密语!” 确定了来人就是夜网的人之后,陈安之甩出了一块令牌,又展示了严镇安一脉的一个绝学之后,无语了起来。 而那严武也是跟着笑了起来。 这暗号,的确有点长。 ...... “夏天雨这块,你们要怎么守护?” 陈安之的一声“你们”,注定着他不会让索契掺入九阴会要劫了夏天雨的事情之中。 他需要他们以为索契,以及他们都不知道九阴会存在的状态,来继续麻痹他们。 “九阴会神秘无比,但是我们已经确认和蛛网没有半点关系。 蛛网的人,死在九阴会手上的,也不少。 就算我们夜网的人,现在因为真正的威莱酒恢复了,但是观其以往的凌厉和狠辣,仍是不一定能够护得住。 如果没有索城主的黑衣卫,或者人数堆积,我不一定能够办到。 而且我们还要分兵护着小夏天,避免被要挟!” 严武说出了他的无奈。 晓得了陈安之话里的意思,在巨蟹岛里新入的夜网四星杀手严武,有些不敢保证。 他是严镇安的族兄。 他深知严镇安虽然表面不爱,但内心炙热。 他对夏天雨一直保持着一份愧疚。 更何况,小夏天对于严镇安来说,是真正的禁脔。 他害怕因为妻儿的意外,让得严镇安发疯。 从而坏了陈安之的所有布局,导致现在良好的局面崩塌。 他严镇安,有时候,也是个会上头的人。 可是没有外力,仅凭他们巨蟹岛上的这些夜网杀手,真的挡不住。 ...... “你看,再加上我们两个如何?” 陈安之笑眯眯地问道。 “啊!” 听了陈安之的话,严武惊诧。 哪有主子亲自下场的? “大家都是人,都是为了活出去,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你们你能做,我们也能做。 黑衣卫的特战方式太过奇异,容易被人认出。 鲨鱼岛岛主更迭,刀锋凌厉里有七分会向巨蟹而来,老潘得防着。 所以,就只能我们两个和夜网一起暗里共力了。 此次行动,你来指战,莫要忧心我等安危。” 陈安之一番长言解释,让得严武一番感动。 能上为将军下为小兵,冲锋陷阵在前的大人,真的很少。 “是!” ...... “蟹神庙还愿,真是镇安的意思?” 对着说是从大下岛上被严镇安派回来保护她的,化名为小安的陈安之和小飞的撞南飞,夏天雨不疑有他。 这是陈安之第二次见到夏天雨。 第一次,是他在严府打晕她,然后和严镇安夜谈的时候。 这个巨蟹岛上的第一兽人美女,果然是对严镇安一片痴心。 只是听说是严镇安派回来的,就是毫不设防的把他俩提为了心腹。 当然在夏天雨想来,自己的相公是巨蟹新霸,自然会有人替他甄别这两人真不真。 所以,她对于二人毫不设防。 “自然,怎敢妄传严主之意。” 撞南飞憨憨地说道。 他本来就是憨样,说起话来能让人容易相信。 “那怎不让夏天同行?” 夏天雨疑问,眼神有些冷厉。 “小主吵嚷着说要去看威莱号,然后就被撞南飞那个混蛋派人接走了。 他肯定是要提醒夫人,巨蟹换主是几方共力,严主还并不是真正的巨蟹霸主。” 陈安之的话,让得夏天雨眉头一皱,也让得撞南飞胸膛一鼓。 这家伙,说话永远都是不好听。 ...... 第190章蟹神镇 “慎言!” 听了陈安之的话,原本皱眉的夏天雨冒了冷汗。 威莱酒大行,虽借的是相公之名,但是背后却另有神秘之人助力,那个才是真正的威莱之主。 这事,她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在看到自家相公扬眉吐气之后,她有些飘了。 幸好镇安塞回来了小安和小飞,在警醒她,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拜威莱之主所赐。 小安和小飞,对于她来说,既是助力也是训诫。 “呼!” 想明了其中的厉害关键,她这个所谓的夏城威莱酒楼大掌柜,长呼了一口浊气。 这该死的兽性啊。 如果能够像上三岛,不,仅仅只要能够进化到中三岛一样的兽人程度,她就不会那么凶戾血,可以像真正的人一般对待事冷静了。 所以,她对于严镇安对她的爱意,更是感动了起来。 ...... “你知道蟹神庙是嘛玩意吗?” “你觉得她已经被九阴会接触过了?” 借着顺风尿丈的机会,陈安之和撞南飞在同时抖了一抖之后,互问到。 “靠海而存,海岛敬神。 蟹神我不懂,但我知道陈情十六州的每一个岛屿,都有一个陈情长老团的长老暗里坐镇,守护着那个岛的安危,但不会介入这个岛的争斗,只会在这个岛在出现覆灭之危之时才会出手。 这也许就是陈情长老团会有十六个长老的意思。 所谓的蟹神,估计就是这个巨蟹岛的守护者吧。” 土著果然是土著,撞南飞的猜想,直接让得陈安之醍醐灌顶。 他甚至在怀疑,陈情长老团的架构,有可能就是得益于海眼岛屿的做法。 人入海眼、点兽为人,很大的几率就是这暗里的守护之神在和那些长老的媾和。 如果真是这样,那严崧只不过是他们推出来的跳梁小丑而已,那他现在做的事,很大的可能就是在助力他们。 所以,那个所谓的蟹神才没有出面干涉。 想到这,陈安之有些不淡定了。 因为他们会为了利益问题,一时敌而一时友。 这不好把握啊。 ...... “你怎么会觉得,她已经和九阴会接触过?” 撞南飞没有如陈安之般地想到那么多,他只是疑惑道。 “因为我看到了她眼里的野心。 你说九阴会能够暗行无踪,会不会就是蟹神在作祟。 九阴会其实并不是严崧的产物,而只是蟹神借严崧之名而在? 九阴会,比起严崧这个所谓的兽王档次更高。” 不淡定的陈安之想到了那种可能之后,再想出了更为可怕的可能。 因为去蟹神庙看一看,是严镇安去往大下岛之前郑重提醒的事。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所有的动作,都会在他眼皮子底下尽揽无疑了。” 听了陈安之的话,撞南飞一个冷颤。 果然,越往深处你能懂的越多。 巨蟹换霸,蟹神不现,是他觉得他们还太弱了,没到理会的程度。 “所以此行蟹神庙,我们算是‘自投罗网’了!” 陈安之苦笑到。 巨蟹岛主未被点化成人之前,已是金珠兽。 那么能够暗里持棋的蟹神,肯定会比他厉害得多。 “我有秘法,能爆境天人。 倘若你能逃,日后废了她,留其一命即可!” 右手握刀,紧了又紧,撞南飞正言。 他说的是火那静。 魔修,人族不可忍。 ...... “小安、小飞,怎么那么久?” 在二人还在深聊的时候,实在等着久的夏天雨呼喊到。 尿个尿,竟然能尿那么久。 肾那么好? “来了!” 一声回应,陈安之提了裤子,拍了撞南飞一下: 未战先馁,岂是刀客作风? ...... 海岛有庙,供奉不一。 巨蟹岛上的神庙,叫蟹神庙。 它在巨蟹城和虾城中段的一座小山包之上,然后山下有一个镇,名叫蟹神镇。 几百年来,战火从未烧到过这里。 也不敢烧到这里。 只是能入蟹神镇的,唯有点兽为人的兽人可以进入,就连得半兽人都没有资格。 更不论那人族了。 ...... “站住!” 对着夏天雨领来的一行,镇卫大吼。 脑瓜上顶着的一对蟹眼的镇卫,在看出了对方一行之中有半兽人和人的气息之后,他直接喝令止步。 “巨蟹新变,三族和谐。 霸主新令,兽人、半兽人、人族三族同等,今日霸主夫人携卫来拜,请望告知!” 陈安之一步踏出,铿锵而言。 他有天圣斩神决,龙影附身是妖为半兽,撞南飞撞山技养出了浓烈的人族气血,是典型的人族。 而他们的身后就是夏天雨带着的百人卫队里,只有十个是兽人。 阻他们进入,对于蟹神镇来说,是理所当然。 蟹神庙是巨蟹岛兽人的圣地。 怎能让这下二之族污染? ..... “呼呼呼...” 听了陈安之的话,海风拂起,拂静了双方人。 人要吃饭,兽要吃食。 蟹神镇的食物,历来是巨蟹府主令奉。 蟹神镇卫知道,如果没有了巨蟹各城的供奉,他们再怎么觉得自己贵不可言,也依然不能无视巨蟹霸主。 所以,在听了陈安之的话之后,他只能是秘法上报、夏风等令,但依然在昂首挺胸地表现出自己高人一等的姿态。 而陈安之所部,则是秉承着三族公平的姿态,在回瞪。 然后,于腥咸的海风中,一百双眼对一百双眼的对视着。 佛风的眼睛已经有些酸涩了,但是他依然在瞪着。 怒目不请自来客,是他们蟹神镇卫要修习的第一技。 只是对方的眼神实在太凌厉,风沙也有些太大,瞪得他开始冒出了血泪。 ...... “迎客入镇!” 自山上连绵起伏到镇门口的传递呼喊,让得佛风心里一松。 闭上眼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两滴精血之泪抑制不住地从眼角滴出。 这是神念交战,去血换伤的代价。 果然是新霸的人,竟然能瞪得他有如剑棍大战,让得他差点踉跄倒退。 ...... “蟹神镇的兽人,不简单。 刚才和我眼神过招的那个卫队长,再有百息,我可能就要落败。” 被撞南飞扶着缓行的陈安之,一边虚脚一边低语。 “那么厉害?” 所谓天人交战,是要达到了先天极境,才会有这种神念交战的可能。 小小的一个镇卫队长,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实力了? 撞南飞心里悚然。 先天炼神,他就算已是先天极境一步,但仍未能做到神念交战。 看着小了自己三十岁的小青年,他有了一种折服感。 同时,也是对那个所谓的佛风奇异了起来。 毕竟,如果个个都像是他一样那么强横,那么此次引敌出动、构陷九阴会的事就不用去想。 而要考虑的是要怎么逃亡了! ...... 第191章蟹神庙 海风仍拂,话不两表,众人依令入了蟹神镇。 “满城烟火、人间繁华!” 一入了蟹神镇,仍搀扶着陈安之的撞南飞,不由惊叹。 入目的,皆是繁衣似锦、安平和祥,让人有了一种已回人间的错觉。 “诸位,请先去蟹神楼暂歇!” 顶着一对蟹眼的佛风,对着陈安之等人客气道。 要知道,人和半兽入能得允入蟹神镇,是非常罕见的。 今日,他们得蟹神庙的允可入镇,那自是贵客。 “有劳!” 镇前神战,不分上下,陈安之表现了一股英雄惜英雄的作态回敬。 通过镇前的喝吼,他已经坐实了此行他话事的意思。 对此,夏天雨没有意见。 毕竟,他是镇安派来的心腹。 ...... “人,安顿好了?” 山巅小庙的后院里,一个与人无二致的老者问道。 “师父,都安顿好了!” 佛风跪言。 此刻的他已经不是脑门上顶着一对蟹眼的兽人模样,而是真真切切的人样。 “你觉如何?” 既是巨蟹岛的神,陈安之的伪装岂能瞒得过他。 老者所问,佛风很是清楚。 “神战,我差点要败!” 佛风据实而言。 “不,你一定会败。 就像我当初也一定会败给他一样。” 老者驳言。 “?” 佛风满脸问号。 要知道,就算自己师父名义上只是下六岛里最末的巨蟹神,但是他曾经是挑战过海眼之神的狠人。 “他师徒俩都是怪胎,不可以常理度之。 你跟他走吧,然后散了蟹神镇。 我得出去躲躲了。 嘿嘿...” 蟹神的话让得佛风莫名,但是那“嘿嘿”他懂,这老小子又要整事了。 ...... “蟹神镇散了?” 火那静在听到这讯息的时候,有些兴奋。 在巨蟹岛上,得入了神庙的人,自会得蟹神庇护。 如果夏天雨等人拜祭成功,就意味着蟹神认可了他们,会守护他们,那么她的掳人之计就等于是在老虎嘴边拔须,根本没有实现的可能。 现在蟹神镇散了,夏天雨就是她案板上的鱼儿了。 “是的,神庙已空。 蟹神镇已经不再是神镇,只是平常的小镇了。” 安韵回答。 所谓的散,并不是说蟹神镇就没有了,而是以后的蟹神镇不再是有神坐镇,巨蟹之人惧敬的蟹神镇。 ...... “蟹神离我们而去,肯定是昨日那些新入的人和半兽污了蟹神的眼,他怒我们。” 蟹神镇里,一个信众恶恨攀咬。 人是昨日进的,神是今日走的。 想一想,肯定是和那些新入镇的人有关系。 “对,用霸主的名义强行入镇,镇卫又是放行,蟹神才会恼去。” 一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信众,跟着附和。 没了蟹神护佑,以后他们就只是巨蟹岛上的平凡兽人。 这样的结果,他接受不了。 “打他,打他...” 小镇里的几千人,随着这几声言语,有了九成的人跟着呼吼聚集于蟹神楼之前,开始声讨了起来。 ...... “这事,就有点破了!” 陈安之看着眼前要拜入门庭的佛风,还有他手下的一百镇卫,觉得有些头大。 直到此刻,夏天雨才是明白,眼前的小安就是那威莱之主。 “这是师父的意思,我不懂破从何来!” 守镇半百,未历人间险恶,佛风憨憨。 他只能据实而答。 “破从你师父而来,他不但躲了,还把你丢给了我,用此来证明他和九阴会没关系,然后还让我护着你。 被放弃的神祗弟子,有心人是会很有兴趣的!” 陈安之恨恨道。 用浅显的话来说,就是蟹神在向十六岛的人宣告: 我恶他,我不护他,你们随便来。 他在把他从黑暗处拉到了光明顶,呼吼着让众人来攻。 ...... “你这事弄的,不怕将来他砍了你?” 一叶孤舟,没有岛主副令之力的守护,但却稳于海眼的海上。 水不蚀、兽回避。 三人对饮,孔老二笑问。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蟹三宝冷眼怒瞪。 他说的是孔老二把陈安之踹进陈情虚境里,然后搞得陈安之才会到这海眼的事。 自从认识了这家伙成友之后,他就未能冬眠过。 “我只是说说而已,谁知道你真的把他拉进了这海眼里?” 孔老二反呛。 然后陈情女吹起了萧,蟹三宝弹起了琴,孔老二唱起了歌。 海眼三友,就是这么认识的。 ...... “杀!” 在孔老二他们三人海上和鸣的时候,陈安之听着外面的吵吵嚷嚷声,在眼神冷眯了之后,拔出了刀,令到。 “这?” 佛风不解。 他守了外面的人五十载,叫他对二翠、小花、阿玲等熟人开杀,他有些挣扎。 “要不然,你就陪着他们下去呗!” 说完之后,撞南飞南飞刀出鞘,轰碎了酒楼的大门,疯刀饮血。 怒恨杀人这事,他历来喜欢。 他从陈安之的眼神之中读懂,那个蟹三宝是要逼他做个狠人,一个让人不敢惹的狠人,然后巨蟹岛才不会轻易招到别的岛屿之记挂。 而楼外的那些人,就是威慑的祭品。 毕竟,能够对护岛之神的信仰者手起刀落的,纵观整个海眼十六岛里,没有几个人敢干。 ...... “你等我片刻,我先去杀人,润润刀。” 看着撞南飞已经疯杀几人,陈安之对着夏天雨说道。 那个语气不容置疑。 蟹三宝那家伙这逼迫的作态,还有佛风的犹豫,把他惹怒了。 只是这话里的另一个意思,是在他杀完之后,要审问夏天雨了。 ...... “真散了!” 抹去手里刀上的腥血,看着突然空空的蟹神镇,佛风喃喃。 而跟他一样双眼失神的,是他手下的一百蟹神卫。 他们护了他们整整五十年啊。 结果,在今日,他们亲手斩了他们。 而且还是酣畅淋漓地斩。 他们痛苦的抱头,眼角的泪水不断流下,嘴角不断地蠕动: 为什么? ...... “砰!” 一脚飞踹。 陈安之怒不知要何言,就是觉得很是生气。 因为佛风和他的一百蟹神卫是人。 但他们竟然因为蟹神镇的桎梏,硬生生地活成了兽人。 “我要杀了你!” 被陈安之这么不近人情地一脚飞踹,佛风眼睛通红,气息暴涨,准备噬主。 “原来如此!” 一声呢喃,陈安之又是飞影一轰,直接震晕了佛风。 只是在震晕他之后,他心里也是跟着迷茫了起来。 他这样的举动,和魔有异吗? ...... 第192章魔修,九阴会的秘密 “听说了吗,巨蟹新霸的夫人竟然带人把蟹神镇给捣了!”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妄自尊大!” 蟹神镇的意义本来就不凡,蟹神镇腥血,自然引得巨蟹岛一波震动。 只是其中的实情未出,就已经有人替陈安之给出了答案。 对于这个结果,他是欣喜的。 毕竟有人替他背锅,当然是好事。 而且,他也不想这个实情被人知晓。 然后四城的人,就开始风渣渣的说这事就是夏天雨霸道强势,惹火了巨蟹神弃岛。 于是乎,夏天雨人人得而诛之的话,喧嚣于巨蟹岛上。 哪怕,她是霸主夫人,也不行。 然后,为了稳定巨蟹岛的人心,巨蟹府主老潘发话了: 逐巨蟹新霸之夫人,斩原夏城城主夏当然头颅示众。 ...... “安之,怎么突然就玩那么狠了?” 夏当然当然没有被斩。 他依然在威莱号上活得好好的。 毕竟,陈安之和他的女婿是合作伙伴。 只是他不解,陈安之为何非要要这样做。 明知是敌人诬陷,不证清白罢了还要顺着走,然后在明面上坏了双方的情谊。 “不是诬陷,我手上确实沾了蟹神镇三百六十五个兽人的鲜血。 他,杀了整整六百个。 事,就是我们做的!” 一指撞南飞,陈安之说得干脆利落,让得夏当然愕然。 “城主那么多年,我就不信你不知道九阴会!” 看着夏当然的神情,陈安之又是冷眯问出。 人啊,不逼一逼,不会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觉悟。 更何论,能够做到城主的人,且还是半兽人的人。 ...... “事太大条,我一直希望你们不要去碰它,所以我就不想说。 半兽人是海眼十六岛研究出来的东西,而九阴会的魔修则是岛神们造出来的附加产物。 阴阳五行,火能克水,火是兽人克星。 虽然海神和陈情十六州的大佬有合作,但为了将来不受制于人,九阴极火的火魔出现是势在必行。 只是多年的结果,确认了唯有人族能修,特别是来自火州岛的人。 因为,我是唯三能够以半兽之身修入九阴极火决的人。 所以,我才能以半兽人出身成了一城之主,且更知道九阴会的残酷和冷血。 所以,我不想让你们去触碰这个可怕的九阴会。 我原本只想让你们安静的回归人间,结果不料小女蟹神镇一行,却是捅了个天大的窟窿。” 夏当然懊悔无比。 哪有不爱女儿的爹? 当初陈安之和严镇安的表现,给他的感觉,就是想办法离开海眼十六岛而已,然后他就紧密不全述,结果现在惹上更天大的麻烦。 而他的话也让得陈安之明白,为什么九阴会会隐秘的原因。 因为他们还要防着那些合作的大佬。 九阴会,是真正奴人的存在。 ..... “所以,你其实也是九阴会的人?” 陈安之问出了废话。 “巨蟹岛九阴会长史。” 夏当然回到。 “那你知不知道,巨蟹九阴会盯上了你的宝贝女儿?” 陈安之冷问到。 “他们敢!” 被囚在威莱号上的夏当然,当然不会知道巨蟹新霸之后的很多事。 但当听到陈安之的话之后,他是怒目的。 “火那静是九阴会的人么?” 陈安之再问。 “九阴会隐秘,我身为小小长史,就是个负责送货的,并没有具体的名单。 所以,我不敢肯定,但你觉得呢?” 夏当然反问。 他之前的话,已经自带答案了。 他以半兽之身修九阴极火失败了。 失败者,自然不能得到重用。 留着他,只不过是聊胜于无。 如果严镇安不是天赋决绝,他也不会一直留着他。 把严镇安逼成九阴会的人,是他这三十年来在巨蟹岛上唯一的九阴密务。 现在他被囚了,自然也就和九阴会断了联系了。 “看来,还是要以你女儿为饵啊!” 陈安之一个长叹。 他已经问过了佛风,他们也不懂九阴会。 那就证明蟹三宝那个家伙,因为某种原因,被排除或者是不屑媾和。 但是从他的推敲来看,只要修成了九阴极火,那么应该就是可以随意进出海眼了。 所以,他这次要设套捉个人,药出九阴极火的修炼功法。 他对于他的几版醉神春的药力,是相信的。 ...... “小姐,他们躲在了豚城的豚城大酒楼里。” 夜黑风高杀人夜。 日月阴暗,是为海眼的黑夜。 安韵披着白袍,禀报到。 “他们有多少人?” 火那静询问道。 豚城自雨村之事之后,屯立安小心翼翼,放开了豚城的治安,搞了个无为而治,成了巨蟹岛三教九流喜欢的聚集之地。 也是掩人藏人的好地方。 但是,秉持万事小心为上的态度,火那静还是问了出来。 “在我们放出消息之后,她已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加上她的侍女和两个小厮,只不过四人。” 安韵身边的一女,据实禀告。 “那就在豚城劫了!” ...... “主上,已经撒网备战,巨蟹岛上的夜网百人,已经全部就位。 这次,他们跑不了了!” 豚城的小巷小院里,严武笑着说道。 因为夏当然的一通说教,夏天雨已经明白了跟着陈安之走才有肉吃。 所以,她按照着陈安之的布局而动,而佛风也领着百人潜藏。 这就是严武笑言的来由。 “一定要慎重,不可大意错了事。 今夜,一定要来多少个就兜多少人。 千万不能让我们明面上的人,也被卷入这漩涡里。 巨蟹越乱,来敌越弱!” 陈安之一个交代之后,就是化身鹰隼冲回了豚城大酒楼之中。 他话里的意思: 强横于明,弱势于暗,才会让巨蟹岛有喘息的机会。 ...... “轰!” 凌晨半夜,豚城大酒楼突然炸了一间房。 陈安之和火那静对位。 此刻的她,双眼通红,视人草芥。 在进入此间之前,她已经血饮了十人。 “没想到区区人奴胆敢单独阻我!” 火那静握着双刀,刀上亮着蓝色的幽火,几乎要冰冻了周遭的空间。 她看着大乱的豚城大酒楼,再看着就一个挡着她的黑衣人,笑道。 “原来你使刀啊。 换个武器,也许你还有机会!” 对于火那静的戏谑,陈安之没有丝毫波澜。 而是慢慢从身后抽出了一把黑刀,笑着说了出来。 ...... 第193章扑朔迷离 “此刀名为黑夜,重三斤八两,取半紫兽之齿,再加深海兽血烈煮,以火州之法,融天地精石,历九九八十一天锤炼而成...” 弹着黑衣卫制式黑刀的刀面,在叮咛一响之后,陈安之横刀一指,杀意凌冽。 学着撞南飞的语气,对着火那静说道。 本来易了容的撞南飞是要单挑火那静的,但是陈安之不允。 他现在的如此做法,是要看火那静还有没有救的必要。 “舌燥!” 熟悉的话语竟让得此时的火那静感觉更是烦躁,随后一声厉啸,双刀直取陈安之面门。 ...... “落山!” 看着双刀带着幽火袭来,陈安之一刀劈下。 “蓬!” 先天极境可以御气而散发出刀芒的一斩落下,竟是在接触了她的双刀幽火之后一触爆燃,直接灭了陈安之的刀势。 “嘭!” 再声爆响,于刹那间,陈安之正手横刀,双手一抵,才是抵住了火那静的双刀直刺。 随后自双刀之上一股劲力沛然而出,把陈安之抵出了三丈之远,震得他差点气血翻腾。 而此刻,夏天雨所在的房间,正是二人之间的中心点。 “有意思!” 嘴上虽是无所谓,陈安之心里却是震骇。 如果他的刀芒有这样无解的泯灭和一招双击的攻击能力,岂不是同境无敌? ...... “原来极境御气成芒,也不过如此。 那就死来!” 见自己的一击见功,双眼通红的火那静战意蓬勃,又是带着幽蓝刀火向着陈安之扑来。 此刻,她首在求战,次才擒人。 今夜,碰到了个势均力敌的家伙,她的战意无比的盎然。 ...... “滔海!” 娘们都能战意盎然,陈安之这个爷们又怎会落了下风。 游龙御天的游龙步一闪,带着黑刀向上斜斩,在黑蓝之间的三刀交错之中,一股股海浪前赴后继的水涌灭火劲力,连绵袭来。 “轰隆隆...” 巨大的轰鸣震响,响彻了整个豚城。 霎那间,饶是坚固的豚城大酒楼,也在这交击之下塌了三分之一。 也打停了豚城大酒楼里的那些喽啰交战。 ...... “裂地!” 在众目睽睽之中,落了地面的陈安之一刀杵地,随之一道道裂痕出现在地面之上向四面八方延展,然后又是一道道刀气从裂缝之中啸戾而出。 让得火那静根本没有时间去泯灭那些攻击,只能不断跳跃避击。 这是陈安之这段时间里,得益于端王刀霸道血饮之后的启发之计,然后自己依照天圣斩神决的发力方式构想的端王九式。 在与火那静的这一战之中,他已经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一枪不毙,那就来一通喀秋莎。 ...... “撤!” 一声尖啸,已是被火力覆盖而伤的火那静引着众人离去。 只是,留下的人更多。 此战,陈安之一方算是完胜。 随后,豚城卫终于恰好的赶到了。 第二日,豚城请报巨蟹府城、夏城、虾城、豹城四卫缉拿霍乱豚城匪人的告示公之于众,然后悬赏找回巨蟹新霸严镇安之夫人的公告也是贴满了整个巨蟹岛屿。 对于此,民间贬褒不一。 因为蟹神镇的事,神秘一方的豚城角阀,带了点正义的意思。 ...... “了不得啊,你那裂地有点像我想的万刀弑!” 撞南飞对着恢复过来的陈安之,大赞拇指到。 “别吹牛打屁了。 火那静最多是先天极境一步,我已是三步还没能打死她。 不是给你留脸,而是事实!” 呼出了一口浊气,陈安之对着撞南飞没有好气地说道。 对于魔修,他真的要正色了。 ...... “魔修,真那么厉害?” 在撞南飞夸赞的时候,那扁舟之上的孔老二对着蟹三宝问到。 “二十五年前,他们可能怕你,但是现在,他们不一定怕你!” 蟹三宝没有好脸色地回应。 当初信誓旦旦,现在玩脱了。 “要不要去帮一帮?” 三个老货,两个说的都是废话,只有陈情女担忧地说道。 “不,我们去上三岛。 这小子愿意扎在巨蟹岛,肯定是巨蟹岛有他所图。 我们去帮他缓一缓。 那些小打小闹,就当历练了!” 知子莫若父。 在孔夫子说出这话之后,让陈情女满眼亮光。 那个猥琐的酒蒙子散去了,那个无敌的老匹夫又回来了。 ...... “安韵,我们应该是中局了!” 疗养着伤势,火那静后知后觉地对着安韵说道。 她们之前的举动,就是敌之所谋。 因为,她们并没有把夏天雨掳到,而且还丢落了一些人。 幸好她的十七婢女没有被擒。 “那?” 安韵表面焦急,但是心里却是对坚韧入魔的火那静有了些失望。 但她也受到了魔决九阴极火的一些影响。 那是唯强者是从的不完美武决。 “兽王说,有人来岛,我们暗里接触一下。 九阴会势必要成为巨蟹岛的暗里之王,然后集巨蟹岛之力把那些胆敢与我们为敌的人绞个稀碎。” 不服输的火那静,恨恨地说道。 ...... “之前大战,你们都看见了,有什么想法?” 还是在豚城,程庭和他的五十先天精英船尉见证了昨夜的大战。 他知道大战的一方,就是都尉和参谋跟他说的暗子。 但是他没有动,而只是看。 在看完之后,回盘了那场大战无数次,他仍是不得破解之法,随后对手下人询问到。 谁知道,只是离开一段时间,巨蟹岛上竟然有了那么强横的存在。 那些人的实力,比起他的精锐丝毫不弱,杀伐更是凛冽。 他不会让自己的人,白白的去牺牲。 所以,他没有下令援战。 “看不清,道不明,但我们还有两千人!” 程雾说道。 岛与岛之间的通商不缀。 巨蟹不闭岛,莫凡许与他们的人都已悄入了巨蟹岛上,并且深入了各城。 他们就是随着舆论,才来到了豚城。 “就怕这是故意为之。” 吴锋说道。 他是船尉里除开程庭和程雾之外的另外一个副尉,有船参谋之称。 他的话,让得程庭和程雾都是深思了起来。 巨蟹岛近来的情势,要么平静如水,要么就是惊天骇浪。 之前巨蟹新霸的事情刚定不久,然后就来了神镇血案,现在又来了豚城夜战,这明显的就是有人在持棋。 对于这个扑朔迷离的局,真的要往里跳吗? ...... 第194章端王刀的主人之一端木萼 “此战,擒三十人。 不防之下,有二十九人吞药自杀,有一个被卸了下巴,但是已是咬断了舌头不能言语。” 还是在豚城。 不过为了掩密,他们并没有借助屯立安的势力,而是依靠夜网的门路,蛰伏在了豚城里面。 撞南飞有些泄气地对陈安之说道。 这还是他接受了严武地提醒,才保下的唯一战利品。 “你这!” 陈安之听了撞南飞沮丧的禀报,有些无奈。 看来,这家伙真的不能成为暗黑之人。 之前一战,为了激发撞南飞的腹黑属性,他勒令严武战后以撞南飞的命令是从。 结果,他给他交了这么一个白卷。 “小武!” 夜网严武是严镇安的族弟,陈安之和严镇安平辈论交、引为知己,陈安之即便比他小,叫声小武,也是对的。 更何况,他还是巨蟹岛夜网的半个主人。 “标下在!” 严武听了陈安之的话,军令回应。 他的回应,霎时间让得陈安之讶然。 果然是将来八部魁首之一训出来的人,严镇安在把他手下夜网当成军队的斥候养,而不是单纯的杀手。 “唤佛风上来,我们四人同堂商议。” 陈安之的话,让得严武心里一震。 凌厉的主上,竟然不做一言堂。 这是对属下之人能力的肯定。 ...... “有探到,还剩了一个断舌的尾巴!” 到第三日,火那静终于养好了伤势。 陈安之能息于豚城,她们自然也能栖于豚城,更何况豚城里有了暗里的援助来到。 只是听着安韵的话,她心里一个咯噔。 尾大尾巴狼,这是真理。 “怎么可能,九阴会的死士断没有苟活的道理。 他们都是已经被洗脑,唯令是从的半兽人。” 对于安韵的讯息,火那静静思之后,仍是有些不敢置信。 “未战之前,谁又敢信在巨蟹岛上,除了原巨蟹岛主和巨蟹神之外,还能有人能够胜得了你? 连那个陈安之,不一样败在你的魔喉爪下。 夏天雨身边突然出现的这波人,我们实在探不出他们的来路。 我甚至在怀疑,还剩一人的情报,就是他们自己漏出来的?” 安韵据实而言。 当初陈安之卜一上岛,被火那静制服几乎命陨的一技,就是九阴极火决里的魔技魔喉爪。 “安韵,你越来越放肆了!” 听了安韵的话,火那静有些气急。 如若她不是十七婢里的第一婢,她可能就动刀了。 只是现在,她还要忙别的事,没时间去纠结。 ...... “呼!” 出了让她觉得压抑的厅堂,走在大街上散心的安韵长舒了一口气。 望着海眼的日月同天,她觉得很是迷茫。 她这样的劝慰,有错吗? “你没错!” 一声声音入耳,在安韵汗毛炸竖,准备暴起的时候,一股昏沉之感就是袭来。 “少主!” 许久也或许只是一刹,惊悚醒来的安韵见着眼前的人,高兴地叫到。 她原本是安家的婢女,叫声陈安之声少主,并不为过。 “嗯?” 听着安韵的口叫,陈安之皱眉疑惑。 “我是卧底,我是安家的卧底!” 安韵赶紧解释。 她的叫唤声,让得陈安之赶紧捂住她嘴巴,抱着掠进了房内。 只留了一个尾影给了来寻他的撞南飞。 然后阿飞看着这掠食的场景,悻悻的离去。 果然,天下之俊,唯他不兽。 ...... “说说!” 房内,陈安之把安韵五花大绑,勒得紧紧的。 然后抹去了汗珠,对着安韵认真问道。 要知道,安韵和火那静是三十年前入的海眼。 她不应该知道陈安之的存在。 那时他还在别人的肚子里。 她这一声少主,的确是让陈安之不明不白。 “安氏有言,会端王刀法者,皆是安家少主。 三十年前,我曾经见过这样的刀法。” 被勒得紧紧的安韵赶紧释言。 那么多年了,终于又见到了那刀法。 所以,她才故意让那么多人被擒,然后又在少主与火那静之间挣扎和迷茫。 ...... “你的意思,三十年前,你曾见过端王刀的传人?” 陈安之问了一句废话。 “那一年的海眼风暴,端王刀四技力缆狂澜。 否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葬于风暴之下、海兽口中。 三十年前,能活下来的人,都感激那四技端王刀的主人。” 安韵说道。 “那第四技是什么?” 陈安之问道。 “天地一声惊喝,直接消了海上雷霆。 听名:长空! 报名:端木萼!” 安韵一声话语,不但送上了技名,还道出了人名。 “你在唬我?” 陈安之黑刀抵住了安韵的脖子。 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什么火那静看不出,而是她才看得出他是端王九刀的主人之一。 “因为我是安家的卧底! 能看出端王九式的,整个陈情十六州里,只有安家和陈家的核心人物,以及陈情长老团一众。” 安韵脖子硬到。 ...... “那他后面怎样?” 死死的盯着安韵的双眼许久,陈安之看不出丝毫破绽。 他败下阵来地问道。 这可是年近半百、但花容二十的姑娘。 在年龄上,安笑笑都可以叫她声姑姑的存在。 最主要的是,她姓安。 随后,陈安之解了绑缚,安韵把那日见到的长空之技法有形无神的给陈安之演了一遍,让得陈安之的桎梏得解,坐实了她所说之言。 “回去,蛰伏,吃药。 这药,能去你魔修血毒!” 陈安之一药递出,是最初始版本的醉神春。 因为它可以炼神,而魔修首先是神念异化,两者相冲,自然能够排毒。 “汩!” 只是听了陈安之的话,安韵直接当面服了一剂。 最后,面露欣喜。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想办法抑制自己的魔念和魔化,此刻竟然这么轻易的消除。 她非常的感激。 因为那能力还在,只是去了那嗜血之感。 “奴婢回去之后,一定想办法把端木萼的行踪找出来。 九阴会也在一直找到,想要魔化他。 因为我们确信,他在长空大技之后,重伤落海,与我们一般被吸入了海眼1号的海岛之内。” 所谓礼尚往来,陈安之给了安韵成人的希望,安韵反哺了陈安之悄悄出去的更大几率。 ...... 第195章被通缉的船尉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见过了昨日陈安之的饥不择食,在他们栖身的小院里,看着陈安之有些疲累地回来,撞南飞有些鄙夷地问道。 “你这态度有点不对啊!” 陈安之看着撞南飞,有些皱眉。 他的一身疲累,是因为彻夜推演推演安韵跟他所说的端王第四式长空,所以才神念萎靡,一脸是累。 结果这家伙,当他是去那个累了。 “用药得所,那家伙招了!” 刚刚进来的严武看着一主一副的两人之间好像有点不对味,赶紧斡旋,大声说出了今天辛勤的成果。 因为当时在听他说那人已经自断舌头的时候,陈安之就是一个讥笑: 他断了舌,难道手不会写乎? 于是,严武得到了一包药,然后那人在经历了说不出来的痛楚之后,认真地写出了他们要的答案。 由此,严武对于陈安之是又惧又敬。 所以,他觉得他现在的做法,是在救撞南飞。 ...... “告诉屯立安封城,然后我们夜杀,能掳的都掳了,掳不掉的,全杀了?” 看着陈安之的听了严武的话之后的神情,撞南飞秒懂而讶然。 这样的做法,有些魔头的取向。 更何况,他们只有一百蟹神镇卫和一百巨蟹夜网共两百人而已。 “够了!” 回话的是严武。 “???” 撞南飞现在的身份,是陈安之派系里的第三号人物。 听着严武这有些喧宾夺主的话,他很是奇异。 “主上要的是一锤定音。 两百枭杀,就能让外岛的势力忌惮,又隔了巨蟹九阴会与外岛的联系。 就算到时候,外岛的九阴会要联系,也要忌讳我们这神秘的一部。 我们就是巨蟹岛的神秘靠山。 所以这场枭杀,很值!” 严武的话,让得撞南飞无话可答。 见识了陈安之的醉神春逼供,他也真的很想知道火那静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而这做法,无非就是夜掳人。 “那就囚城!” 一声言语,示意着撞南飞答应了严武的做法。 然后,那夜的豚城七跳八震。 ...... “嘿!” 看着琵琶骨被穿的火那静和程庭四人,陈安之漏出了洁白的牙齿。 那笑容很是灿烂,严武这群人做事很有效率。 “你个混蛋!” 在看着安韵站在陈安之的身边,火那静双眼通红,全身冒起了幽蓝之火,差点烧掉了那琵琶锁骨勾。 “无畏的放肆,没用。 先审你,如何?” 直接忽略掉了火那静的骂娘,陈安之眼睛望向了程庭。 “原本想让你做嫁,没想到我们成了嫁衣。” 看着陈安之的眼神,也是被吊着的程庭一脸无奈。 海眼驰援,他岂有不知道威莱之主存在的道理。 然后他一五一十的全都交代了。 只是程庭这样一问即降的做法,着实懵了陈安之等人。 ...... “他的话,你觉得能信几分?” 后院有四人,陈安之、撞南飞、严武和佛风,陈安之问得很认真。 这样没有骨气,且还是头目的敌人,他是第一次遇到。 “可信,而且他还是船尉里最大的那条鱼!” 回话的是严武。 作为暗黑头子,程庭答话时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他都在认真的检视,他可以确定对方并没有说谎。 “那你的意思,只要捉到了程雾和吴峰,他们程氏的船尉一系,我们就能拿捏了?” 听出了严武话里的意思,陈安之认真问道。 巨蟹岛的九阴会火那静这一块已经被掳,现在最大的威胁就是船尉这块。 毕竟他们船尉自带着海眼1号人族的势力光芒,只要把他们端和服了,另外的十五岛就不敢轻易招惹巨蟹岛,巨蟹岛的权力交迭就能有喘息的时间。 所以,拿下程雾与吴峰和剩下的千五船尉,就是震慑人心的最好手段。 至于那火那静所代表的九阴会,他不急。 ...... “巨蟹通缉令,巨蟹封岛,我们被通缉了?” 看着属下拿出来的通缉海报,吴峰讶然。 前一刻信心满满,后一刻成了丧家之犬,这是什么破事啊。 “确是如此!” 船尉的亲卫回应。 本来应该上岛定秩序,结果却成了过街鼠。 巨蟹岛的霸主靠山,竟然比他们想得要恐怖。 毕竟,连得巨蟹九阴会都被端了,巨蟹之神为了躲避锋芒,借着蟹神镇被散,也跟着跑了。 “退!” 吴峰历来是闻味识危的江湖人物,听了属下的回报,不等程雾有所反应,就是下了决断。 “那我大哥何处?” 回过神来的程雾怒到。 “你怒个屁,连得你我屁股上有胎记都写出来了,你大哥还不投敌了?” 吴峰怒恶,以船参谋的身份直接掳掉了程雾的军职,把他拷了起来,让得现在的船尉成了他的一言堂。 ....... 夏城之外的海边,熟悉的味道。 让陈安之觉得这人生,还是在熟悉的地方爽。 此刻,他提着刀,带着蟹神百卫和巨蟹夜网的百人,待敌。 “主上,你怎能确定他们会被撵得从夏城逃窜?” 陈安之的神之又神,让得佛风折服,连得称呼也变了。 “因为,我是天命之子!” 一声简单地回应,让得佛风震撼。 自己的新神,真敢说。 但这也不是瞎说。 巨蟹四城,他身为暗王,堵人疏流,还不是随他的意志? 更何况,程庭已服,再加上安韵卧底。 现在的巨蟹岛上,只要敢违背了巨蟹新霸的意志,谁来谁死。 这就是给另外十五岛的下马威。 .... “来了!” 撞南飞抠鼻轻言。 自陈安之拷了火那静,撸掉了他老二的位置,把严武扶正,让佛风监视他不许和火那静旧情重燃之后,他就一直对陈安之冷脸。 所以在四人议事之时,他也不再废话多言,而是秉公而论、沉默寡言。 “撞施主...” 撞南飞的改变,于佛风而言,那是清清楚楚。 虽然是被撸掉的老二,但其仍是老二。 所以,领命而做的佛风有些愧疚地说道。 “莫解释。 要让他不敢怪你,打服他即可。 现在,带领你的镇卫,猛虎下山,先冲撞一番。” 陈安之晓了佛风的意思,赶紧出言制止。 而他的话,则是让得佛风脑门一亮: 该说不说,陈施主的做法,比起装神弄鬼的师父蟹三宝而言,更合他意。 ...... 第196章要离开 “施主,今日风和日丽,夏城海景更是冠绝巨蟹岛,何故急又匆匆?” 于夏城之外的五十里处,一个光头很有礼貌的拦住了吴峰一行几人的去路。 这人自然是佛风。 而被拦住,不过寥寥五人。 他在一番审时度势之后,知道他们一行再继续呆在巨蟹岛,那就只有继续被撵杀的命运。 毕竟,连那副尉程庭,都是一脚栽了根头。 所以,他不再理会之前严崧寻找九阴会制霸巨蟹岛的命令,准备脚底抹油,跑了再说。 而他这第一时间化整为零跑路的做法,竟然仍是被人堵了路。 巨蟹新霸,恐怖如斯啊。 他前脚刚跑,他们后脚就咬了上来。 “我们近日无仇往日无冤,只求一条离岛的生路。 还望佛大师悲悯!” 既是来岛准备和九阴会接洽,自然知道蟹神镇尉佛风这号人物。 吴峰看着这个大光头,上前好语。 “本来就要逮人,还要屁话! 看刀...” 在佛风还要装一装的时候,暗处的撞南飞已经憋不住了。 一声呵斥之后,直接挥刀而出,直取吴峰。 于是乎,霎时间,场面上刀光剑影了起来. ...... “被逮了?” 大船上,莫凡一脸讶然。 且不论九阴会如何,他对于程庭、程雾、吴峰三人,以及自己亲卫队的能力还是知道的。 结果只是三日游,就被逮了。 “已得确认。 出手的并不是四城的人,而是神秘的一方,以及蟹神镇尉。” 莫凡身为船尉校尉,自然也有心腹。 那人低声述语告知情报。 毕竟他们船上的人,有很大一部分,是中六岛的世家卫兵。 这长他人志气的话,自然不能让他们听到。 “退回鲨鱼岛! 就说攻巨蟹的时机未至,我们仍需练兵。” 莫凡听了心腹的话,立时做出了决断。 因为程庭三人带出去的兵,是船尉的精兵。 连得他们都被轻易的一锅端了,他带着这群杂兵去巨蟹岛,那就是送死。 ...... “岛外的兵船,退了。” 夏城里,城主府中,夏当然把新得的情报告知陈安之。 身为一城之主,陈安之在擒住了火那静之后,就把他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报请鲨鱼岛,威莱之主将参与海岛争霸,竞那巨蟹岛主的之位,顺便提一嘴,巨蟹岛上的九阴会已经被我剿灭。 巨蟹岛上,除了原本五城,威莱之主不允许再有别的势力。” 听了夏当然的情报之后,陈安之一个深思,做出了决断。 而他的话,让得撞南飞几人根本回不过神,跟不上他的思路。 要知道,之前说隐秘蛰伏的,也是陈安之。 “视势而为,有什么好奇怪的。” 陈安之看着众人奇怪的神情,解释得很是不奇怪。 只是他心里清楚,海岛三年了,大魏的雪会更大了。 他不能继续窝在这海眼里、呆在这陈情虚境中,他要赶紧的回归大魏那片大陆,替崇祯帝力缆狂澜,清好大魏的账,才能阻住北漠的入侵,守好魏人的家园。 所以,他的刀,得更快了。 ...... “司三号可陆可水了!” 火那村里,老潘对着陈安之拍着胸脯说道。 “能穿过海眼吗?” 陈安之心中期待。 这就是他要离开海眼的办法。 他真的没有时间,如同严镇安一般,几十年的蛰伏。 所以,他才会对司三号那么上心。 “左右不过是船毁人亡的下场罢了。” 听了陈安之的询问,老潘也是心里没底。 “招人议事!” 前路迷茫,不搏不知。 陈安之在一个思虑之后,做出了决断。 ...... “陈情长老团,海眼十六神,他们人为的设置了隔障,为了复国而造族,仍是徐徐图了近百年为尽功,你觉得你家的大弟子能够在短短时间里打破这桎梏?” 巨蟹三友的小舟上,陈情女问出了疑惑。 连日来,萧瑟合鸣了一番之后,她听到的都是孔老二对陈安之的赞誉。 所以,她有些吃味。 毕竟,自孔老二口中说出来的话,让她觉着安笑笑配不上他一般。 “他说和安平说天降大雪,结果应了。 他说要清账望城,结果他做到了。 我之徒儿,我等少主,不可常理笃之。 别忘了,他是谁的种,,他现在拿的又是什么刀!” 一声笑,听得蟹三宝冷汗潺潺。 他娘的,这秘密不该轻易说出来啊。 ...... “你确定?” 夏城的城主府里,撞南飞听了陈安之的决定之后,欣喜又不敢置信。 欣喜的是陈安之要带着他去大魏,不敢置信的是,这事有些不靠谱,要搏命的。 毕竟出入海眼这事,从没有人能力开过。 如果真能做成,这里面的意义太不简单了。 “你怕?” 陈安之一个回讽,然后就严肃的看着众人。 他目光所及之处,有夏当然、老潘、严武、佛风等人。 只是可惜,少了个陈庆之那个剑人。 “你都不怕死,我怕个鸟。 大魏的花,我还没见过呢。” 听了陈安之的话,撞南飞一脸不置可否。 司三号撞开海眼风暴回归陈情虚境去往大魏此行,他和老潘被钦点,然后剩下的人就继续在海岛里。 身为刀客,他从不惧死。 “那就按我说的来做。 你们在接下来的海眼世道里,可鼠可虎,稍作委屈。 但当我回归之际,我必让你们王霸天下,让你们所有的委屈得以释放。 可否?” 陈安之看着众人,做出了承诺。 他知道他这有点甩锅的意思,但是骨子里的感觉,大魏才是家,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 “得令!” 夏当然等人听了陈安之的交代之后,呼吼回应。 是谁让他们真正的当家做主,是这个叫做陈安之的家伙。 更何况,连得蟹三宝这样的巨蟹神祗都避其锋芒,陈情岛里的嫡女安笑笑都被他药翻过,这靠山那么大,他们又怕什么? 于是乎,陈安之的决定就这么轻松地过了议事。 只是苦了火那静和程庭、程雾、吴峰几人。 因为这个混蛋要开船撞开海眼的名单里,也有他们几人。 至于为何要带上他们,陈安之自有自己的想法: 以严武等人的手段,降不住他们。 而他再进一步的想法,是要物尽其用。 ...... 第197章撞海眼,到韦州书院 “杀了我吧!” 听着火那静的嘶嚎,撞南飞的胳膊轻轻撞了撞陈安之。 司三号的动力来源,除了海兽的血肉之外,竟然连得九阴会的魔血也能驱动。 如果海兽的血肉是92号汽油,那火那静的鲜血就是98号。 所以,撞南飞很心疼。 “你疼个嘚,不这样,她的魔髓怎么散掉?” 对于撞南飞的疼,陈安之无感冷斥。 毕竟他和火那静又没有关系。 “老潘,准备好没有?” 前方的漩涡,是海眼十六岛人人俱知的死亡之路。 看着像是十四级台风的海眼,陈安之的头皮是麻的。 “紫级防护罩打开,动力驱到最大。 所有人劲气灌注,冲...” 没有时间回应陈安之的询问,老潘的命令连续道出。 “轰!” 一声巨响,一股天旋地转。 ...... “你的徒弟,真不怕死!” 司三号的冲锋,海眼三友看得真真切切。 陈情女一声感叹由然而出。 “是不怕死,但屁股得我来擦了。” 听着陈情女的话,孔老二虽然很是骄傲,但心底也是跟着骂娘。 陈安之不但冲破了海眼,也捅破了天。 海眼十六岛的局势,要变了。 ...... “主上,我们成功了。” 佛风脸肥膀子,他是最先一个清醒过来。 随后激动的摇着仍在晕谜的陈安之。 “这不是洗笔湖?” 被摇醒的陈安之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他不由得头皮发麻。 这可是韦候的老巢啊。 要知道,他好像斩了他的爱徒,然后还有个闭关的大徒弟呢。 ...... “嗡!” 一声带着酒气的嗡鸣,瞬间笼罩了整个司三号。 真人境。 酒先生这货,不是天人。 “嘿嘿,故人来访。” 酒先生的酒气是醉神春,醒过来的陈安之赶紧打招呼。 “你?” 一看见陈安之冒头,三十年终于霸气一回的酒先生,直接歇了菜。 狗日的,来友非敌,且还是他的老板。 “嘿嘿!” 陈安之挠着发麻的头皮,尴尬的回应。 韦州一事,他做得有些狠。 结果,他又到了韦州。 这论是谁,都会尴尬啊。 ...... “韦庆龙还没出关?” 定州堂里,再见候风和安平,以及霸王枪马山还有田老头之后,听着他们的话,陈安之讶然。 洗笔湖的风波,酒先生是压了下来。 但司三号还停在了洗笔湖上。 而韦庆龙,则是被他坑了几次的韦淳亲哥,庆昌堂的龙头老大。 然后他的死对头来俊臣,也还在韦州府城里的清账司呆着好好的。 “文渊阁拟令,金銮殿用印。 你真以为文渊阁的实力是盖的,文候韦是白来的?” 晓得了陈安之陈情虚境和海眼一行之后,作为大魏掌刑人副手的田老头斜眼眯了陈安之一行。 在他看来,陈情虚境里出来的这群人,都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人。 毕竟,他们实力不济。 “安平,明天安排驾车,让老潘去北谷领工部铸造一事,李翠山做副领。” 陈安之的话,直接让得田老头一眼惊愕。 “酒先生,洗笔湖突然出现司三号战舰一事,你继续压。 司三号事关我们能碾压北漠的关键。” 陈安之的话,让得酒先生心里一震。 他曾是镇北关的一员将军。 “安平,好生和佛风聊聊,背刀这个家伙,有空也可聊。 又下雪了,时间不多了。” 一眼定语,止住了撞南飞的废话之后,陈安之站到了门框之下,看着漫天的飞雪,又是陷入了沉思。 小冰河要来了,他得更快了。 ...... “陈安之回来了!” 身为韦州之主,韦爵爷当然知道陈安之的回归。 只是因为有酒先生的缘故,洗笔湖出现战舰的事,他还不知而已。 “这有些难办了。 毕竟,陛下许了他司外清账人的权力。 他突然现身韦州,莫不是要查我们?” 对于陈安之,来俊臣已是惊惧如空弦的大雁,怕不得不得了。 “你忘了,文渊阁要对天圣府下手了?” 看着大魏第一酷吏闻名而慌,曾为天下文官之首,并且因此得封文候的韦爵爷怒了。 要知道这所谓的圣公子,还已经得罪了武侯苏定安。 就算是他有清账天下的权力又如何? 他们文武两侯,再加上文渊阁做靠,难道还怕他? “侯爷说的是,我身为一郡城主司,还能怕了他这小小掌司?” 来俊臣看着韦爵爷审视的目光,也是来了底气。 因为这恩怨,所以他们才不会想到洗笔湖上的战舰之来,会是另外一个因由。 而在之后,明白了两人盯了芝麻忘了西瓜的陈安之不由长叹: 怪不得,打不赢北漠啊! ...... “还是要做大魏的第一清账人?” 夜里三更,安平敲开了陈安之的房门,正问到。 在他看来,陈情虚境世家的复辟之心,更加恐怖。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都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大师兄和你说了那么多年的小冰河,你还不懂吗?” 陈安之的话,让得安平惭愧。 小冰河之说,大师兄说了很多年,而且也是得到了应证。 他作为一个苦来民,现在胖了,却忘了那苦了。 “我乐不思蜀了!” 想清的安平,对着陈安之重重一拜。 那年没有大师兄,他也饿死了。 “大魏之疾在于账。 国之烂账民不聊生。 我不是那佛祖神人,但是民间疾苦,总得要有人缝缝补补。 努力则心安。” 陈安之的话,有点无奈又有点努力,让得安平动容了起来。 然后,在《安师叙》里,这夜的谈话,被安平用了整整三章来写。 ...... “清账司司吏?” 一大早,佛风被陈安之吓到。 因为从昨夜的话里,他知道清账司的权力有多么恐怖。 而眼前这人,还是大魏清账司的第一人,不司于法的大魏第一掌司。 原本以为老潘的结局就是他纳命的结果,结果陈安之给了他更大的平台。 “怎么,不愿?” 大魏总比陈情虚境大,陈安之有些想不明佛风不愿意追随自己,跟随自己的志愿。 “不是,而是主上这商吏司斩卫的位置,我料想不到。 我得让弟兄们缓一缓!” 佛风赶紧解释。 大魏商吏司司斩卫,犯官者杀。 这天大的权力,他一时没缓过来。 ...... 第198章商吏司斩卫 “商吏司斩卫?” 在望城褫夺出世之后,陈安之现在明面上的部属,一是北谷兵,二是天南吏,三是恩赏的皇卫,最后才是听闻司主司、监察天下的身份。 没想到这像是人间蒸发了三年的家伙,一回归之后,就搞出了斩卫这么个东西。 韦候听了来俊臣的禀报之后,眉头不由皱起。 要知道,这三年来,暗察掌司归立于听闻司的事,已经让得他们焦头烂额。 这斩卫之名,已经是意图明显了。 “陈安之还收了定州堂和千金坊,并把定州堂立为斩卫的总部,令六扇门的暗捕听其差遣,做听闻之用。” 看着韦候皱眉,来俊臣接下来的话更是骇人。 “他怎敢?” 听了来俊臣的话,韦候怒起。 作为掌刑天下里的六扇门暗捕,才是让人忌惮的存在。 所以,他们才会和暗捕争锋相对。 却没想陈安之一回归,直接把六扇门的暗捕提到了光明处。 有些东西,暗地里可以默契的争个你死我活,但是放到了明面上,就不好动手了。 毕竟,谁没有点龌龊。 “内线确认,来老头亲自下的总捕令,六扇门暗堂裁撤,归入听闻司斩卫一部,行监察、风闻、斩佞之举!” 来俊臣的话,让得原本暴怒的韦候瞬间冷静了下来。 三年前,那个来老头刚震了大陆一波。 “去问下苏定方和文渊阁,他们是不是要等死,得了确信之后再应对,先让他蹦跶!” 韦候深思之后,做了决定。 突然归来的陈安之这个举动,就是与天下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与整个朝堂为敌。 他不信那些人能够坐得住。 ...... “你这样的举动,会不会太鲁莽了?” 定州堂里,虽然随陈安之之愿发了总捕令,把暗堂归到了斩卫一部,但毕竟是自己辛苦几十年养出来的娃,来福还是有些心疼。 因为他知道经此一举,暗堂之人更是十死九生了。 “我的人,岂容他人轻杀。 以斩为头,他们就要在我手下历新生。 好好的人不做,做个屁的老鼠?” 陈安之一语回呛,随后望向了佛风。 风大雨点小的出其不意,依然是陈安之在这异世闯荡的风格。 他虽然打出了斩卫的名头,但现在还不是抽刀的时候。 他们现在的去处,是那真妖境。 “七御,待各地暗捕汇聚之后,你带着他们去往真妖境历练。 没有的命令之前,你们就在里面炼战。” “可是蟹神让我们护在你旁边!” 听言的佛风有些急。 只是他不知道这真妖境对他们这些人,会有什么样的好处。 “不必多言。 火那静那些陈情虚境里的人,一起拉进去。 七御能否降住?” 陈安之的回话不容置疑,然后又是对着七御询问到。 当初他把他们丢给安平,就是让他们跟安平学点狡猾奸诈之后,才敢大用。 “必不辜负!” 听了陈安之的询问,七御抱拳同声。 三年的千金坊主死侍,他们已经习惯了这大世界的人类社会,同时也明白了陈安之把他们丢给安平的用意。 ...... “你这,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 看着佛风和七御退下,来福又是忍不住问道。 “我也觉得你这刀太快了!” 提酒先生关山月,也是忍不住劝到。 三年不见世欲忘,三年归来刀刀血。 这样鲁莽的做法,他是真的不赞成。 至少也要缓个劲,让世人再认识他。 这样一回归就是磨刀霍霍,总归不是最好的选择。 那些原本已经被他吓过的人,已经忘记了陈安之之前的狠厉。 “安平!” 陈安之最反感的就是孔老二和田不安他们的蛰伏和隐忍,所以他没和提酒大师掰扯的兴趣,而是让安平来作答。 “雪景虽好,但没时间了,刀再不利,大魏就亡了!” 听了安平的话,来福和提酒大师心里一个咯噔。 连续多年的天之灾祸,再联想到这么多年来的官场昏暗,他们没有觉得安平的话是危言耸听。 ...... “好...好...好...” 天下监察失踪,头疼的自然是金銮殿的那位。 所以,陈安之如神回世的举动,大魏的大老板自然会在最快的时间知晓。 当知道陈安之的举动之后,他不由连赞三声。 如果他有陈安之那样的魄力,大魏是不是就不会走到这步了? “半喜半忧!” 仍是金銮殿的黑暗处,那个熟悉的声音打住了崇祯的遐想。 “怎么说?” 崇祯不明所以。 他这个便宜的弟弟,做了他一直想但不敢做的事。 这样的举动,难得还得不了亚师的夸赞? “天圣府的事未决,文渊阁就一直是大魏真正的权力中心。 如果没有镇北大帅让他们忌惮,现在的皇位上面坐着的就不是你。 天圣府的事不决,你能保证他会对你忠心?” 仲父的话毫不客气,让得崇祯心里黯然。 天圣府事件,他接位了那么久,依然不能给陈安之一个交代。 文渊阁,是他金銮之主迈不过的砍。 仲父的话,在警醒着他: 剑有双刃! ...... “定州堂人去楼空了?” 韦州城一大早,韦候就是惊愕了起来。 连续几日,韦州城多出了好多生面孔进入定州堂里报道,在他还在苦思如何应对这局面的时候,这杀人的刀,竟然一夜消失了。 “果真?” 一把揪住总管韦春芳喉咙的衣角,韦候仍是有些不敢置信。 “侯爷,真的消失了!” 韦春芳身为侯府智囊,对于陈安之这不按套路出牌的做法,也是欲哭无泪。 经年打鬼,还没见过这么鬼的。 他到底要做什么?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得了确认的韦候,坐下来冷静沉思。 许久之后,得到了自己不确认的答案。 “应是如此!” 老板是老板,工仔是工仔。 顺着领导的意思揣摩,这是工仔安身立命和出头的本事。 所以,韦春芳蛇随棍上。 “他可监察天下,又能暗捕江湖。 你觉得他又玩消失,是不是又要钓鱼? 这家伙每次出来害人,都是让人触不及防。 我总觉得他就如这春雪,冷得骇人啊!” ...... 第199章韦庆昌的狠厉 三月的春雪,很冰。 撞南飞和安平跟着陈安之,来到了橘县。 “这什么意思?” 玩了一番消失术,结果却是来到了韦州之下的小城,撞南飞有些郁闷。 按照之前陈安之的做法,他是要登堂入室、名震大魏的。 “背剑的家伙,第一次见我时,都没有你这样大的野心。 你是怎么觉得自己很牛逼的?” 看出了撞南飞的不满,陈安之笑着挑问,他背后的刀已经开始嗡鸣。 “别,怕了你了,我不如你口中的剑人,行了吧!” 对于陈庆之,来到了大魏的撞南飞终于理解了什么叫如雷贯耳,更明白了什么叫一丘之貉。 原来陈安之这货,在大魏里面也是恶名。 “你这就有点讨打的意思了,我假大师兄什么时候和你一丘之貉了?” 安平了又胖了一二十斤。 看着撞南飞不服大师兄的表情,他很是生气。 “得了,吵吵嚷嚷个啥。 韦淳躲在这里!” 陈安之一个呵斥,瞬间让得安平乐了。 连续坑了韦淳几次的事,他都是经历者,结果现在大师兄归返玩神秘,竟然还是要继续坑韦淳。 “怎么,不行么?” 陈安之不耐烦的回了句。 大魏九候,深思熟虑之后,他还是觉得继续从韦候这边下手,才能收到效果。 ...... “阿苟,我怎么老是觉着心里不安呢?” 橘城韦宅,韦淳很是不安。 “二爷,你多虑了。 橘城里,谁敢惹我们韦府?” 阿苟笑应,觉着自己主子想多了。 “听说那陈安之回来了,护院都调回去了,我能不忧么?” 对于阿苟的没心没肺,韦淳仍是忧心无比。 被打发回橘城的他,早已明白陈安之对他的三连坑。 “橘城有郡兵,韦宅有府兵。 二爷,你何须担忧?” 阿苟是韦庆龙最好的玩伴,所以他敢和韦淳说话没大没小。 “人要知危而在。 你家二爷担忧是对的!” 一记胖脸突然出现在眼前,吓得阿苟差点跳脚。 只是他跳不起来。 因为他被另外一个胖子摁了下来,直接摁死了。 ...... “需要这么残忍吗?” 安平对于撞南飞的残忍,有些不敢苟同。 他这样杀人的做法,和妖兽无异。 “或生或死之际,我们还聊残忍? 虚伪!” 撞南飞一个回呛,让得安平止住了嘴。 这家伙说得有道理啊。 “得了,斗嘴有用么? 去擒人!” 身为老大,在不是拼死拼活的情况下,陈安之当然是掠阵的存在。 所以,他有空呵斥。 ...... “嘿嘿...” 看着眼前的人,陈安之咧嘴一笑,笑得韦淳鸡皮发麻。 只是三个人,就把他擒了。 “大哥!” 韦淳哀嚎。 虽然他坑了他三次,但是他曾经在慕容山庄前叫过他大哥。 “我不杀你!” 陈安之的第一句话,让得韦淳欣喜。 “但我要杀你哥!” 陈安之的第二句话,让得韦淳心里一凉。 他知道,陈安之是要把他当成人质要挟。 “为什么?” 韦淳问出了自己这一辈子最有勇气的话。 “提酒大师说,不杀了你哥,他就是下一个韦候。” 陈安之的话,如果是提酒大师听到的话,他必会骂他娘。 “可是我大哥说他想做个好官啊!” 已经知道陈安之身份的韦淳,哭着说到。 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哥哥的生命,比他有价值。 “只要文渊阁在,韦候在,他就不能自己选择。 所以,我得杀他!” 陈安之给了韦淳一个认真的答案。 “我宁死不屈!” 韦淳大叫。 “当我家大爷的药是假的?” 撞南飞笑得很阴险。 ...... “他竟然敢?” 韦爵爷知道了陈安之绑架了韦淳之后,大怒。 “他说要8000万两。” 韦春芳无奈地说道。 绑架勒索很正常。 但是这8000万两的数额,有点太过份了。 “庆龙出关了没有?” 韦候大怒。 8000万两要他命。 这事,已经没有了妥协的余地。 于是乎,他堵上了他的后一代。 “入境先天第六步,虽未踏步天人,但是也是先天最强。 听闻韦淳之事,已去往韦宅了。” 听了韦候的话,韦庆方笑得很开心。 “告诉他,杀了。 我不想这个家伙还活在世上! 此举,就当我们对文渊阁的妥协!” 韦候怒愤。 来福下了天人不参令,那就让自己的侄子以先天之境杀了他。 这是规则之内。 如果再失败,我就要借助文渊阁的势力了。 “明!” 听了韦候之命,韦春芳笑意更浓。 而在韦州商吏司州司衙门里,得了讯报的来俊臣笑得更是开心。 韦候于他们来说,其实不过就是个棋子。 ...... “我哥是庆昌堂的大龙头!” 橘城,以为不知道自己老哥来头的韦淳,对着自己这个曾经的假大哥威胁到。 “定州堂我搞的,千金坊我弄的。 你觉得你这样的威胁有意思么? 顺便再告诉你,御许的天下监察,就是我。 我现在要查你韦候和你大哥!” 陈安之的话,等于判了韦淳死刑。 因为有些东西,掏到明面来说的时候,就是不给面子了。 “真要如此?” 韦淳依然死硬。 他相信他叔叔和大哥的能量。 他觉得陈安之不敢真的挑衅这能量。 “我立了斩卫司,并且把六扇门的暗堂调用了。” 陈安之没有废话,而是清楚说出。 “什么?” 听了陈安之的话,韦淳心若哀死。 他知道六扇门暗堂所代表的意义。 ....... “没得救了?” 知晓自己的弟弟,被天下监察捉拿,韦庆龙有些心哀。 “所谓的斩卫,文渊阁可以退,但六扇门的暗堂,我们避不了。 更何况,其中还加了暗察掌司一路。” 被询问的心腹,无奈地回应。 六扇门的暗堂,所代表的意志太硬了。 它们是金銮殿的意志。 “翻盘的资本呢?” 韦庆昌问到。 “要么勾结外地敌,要么内里谋反。 但文渊阁那边依然在...” 那个心腹回应。 “告诉你家主子,我要玩大的。 如果我救不出我弟弟,那么我们一起去死!” 一声冷语,韦庆昌的心腹第一次见到了他的冷厉。 文渊阁作为大魏的权力中心,连金銮殿都要避防,他竟然敢赤裸裸的威胁。 ...... 第200章先天极境的碰撞 “他说要战,你就要战?” 春末冰雪,寒冷极致。 背着南飞刀的撞南飞,第一次劝阻陈安之。 因为他个混蛋,傻颠颠的和韦庆昌约战橘城了。 “你莫劝他。 橘城一战他不应,他就没有天下监察让人惊惧的狠厉。 这一战,他非战不可。” 安平替陈安之做出了解释。 “可是,他是先天第六步,天人最之下最强的存在。” 撞南飞说出了他的担忧。 “我家大师兄有句话:天人之下他无敌,天人之上一换一。 他,会藏!” ...... “我让你先出刀!” 橘城之巅,二人刀剑相拔而对。 韦庆龙昌出了他这辈子最牛逼的话。 “我旦出刀,你过不了三招。” 身为端王刀之主,陈安之已经在安韵的提点下,领略刀端木鄂的长空奥义。 所以,他想刀下留人。 “刀了再说!” 听了陈安之的话,韦庆昌怒火中烧。 这是庆昌堂和定州堂的硬碰硬。 打赢了他,文渊阁的势力,就可以跟着显现了。 “噹!” 刀剑相交,陈韦力战。 “轰!” 橘城的夜空,响起了爆鸣。 “你!” 韦庆昌瘫软,不可置信。 他可是先天第六步的存在。 “天人之下我无敌,天人之上一换一。” 陈安之舔着刀,给了他答案。 然后韦庆昌闭目等着他的一刀斩脖。 这是江湖的规矩,有生有死。 ...... “你不杀我?” 看见韦庆昌被丢到了自己的身边,韦淳惊讶到。 “你很想死?” 替陈安之回应的,是撞南飞。 他已经适应了陈安之贴身保镖的习惯。 这之前,是北剑陈庆之来做的。 “当...当然不想死!” 看着身边昏死的大哥,韦淳结巴说到。 二十多年了,没有大哥的护持,他不知已经死了多少次。 面对这第一次的救护,他毫不犹豫。 “好! 只要你能说服你大哥跟我大哥走,你们的前途无量。” 撞南飞的话,让得韦淳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觉得他大哥付出和收入的正比,有些不值当。 “好!” 踩住自己大哥要反对的手,他替他应了下来。 ...... 翌日,韦庆昌失了魂的躺在躺椅上。 “大哥,你还怪我?” 看着韦庆昌这样的表现,韦淳很是委屈。 什么庆昌堂、什么韦候话,对于他来说,不过是身为之话, 只有自己和哥哥好,才是真的好。 “你知不知道,陈安之会把我们捏得紧紧的。 提酒大师早已经上了他的贼船。 你的选择,注定着我们和韦候付翻脸,他不杀我,誓不为人了。” 韦庆昌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你怕他么?” 韦淳的一句问,让得韦庆昌愣了起来。 要知道,他是韦候府庆昌堂的龙头老大啊。 ...... “真要收了他?” 来到了韦州城,更是从洗笔湖出世,撞南飞当然知道定州堂和庆昌堂的恩怨。 所以,对弈陈安之要收了韦庆昌这事,持怀疑的态度。 “他能用洗笔湖让韦州穷弟子活着的时候,我就觉得他能跟我做同仁的希望了。 所以,只要他愿意,收了他,比杀了他更有好处!” 陈安之的话,说得很认真。 “明白了!” 止住撞南飞的话,然后替他应的事安平。 佛风在边上安静地看着。 但是他心里是惊涛骇浪的。 ...... “你还是杀了我吧!” 天亮了,陈安之出现在了韦淳和韦庆昌两兄弟的眼帘。 韦庆昌说出了自己的选择。 “你确定?” 陈安之掏出了一把匕首,抵在了韦淳了脖颈之上,然后鲜血睡着那匕首落了下来。 “别别别...” 亲兄弟,很多东西说不清道不明。 虽然韦庆昌以冷血立堂闻名,但是看着陈安之如此作法,他竟是慌了。 ....... “陈兄,我认你为主,求你放过我弟弟!” 韦庆昌知道自己现在很狼狈,可是没有觉得耻辱。 因为,他的卑微救了自己弟弟一命。 “好!” 陈安之没有多说,而是一语应允。 他对于韦庆昌,有了不一样的审视。 “阿飞,上!” 于是乎,撞南飞做了说客。 因为,他也感动于韦庆昌对韦淳的兄弟感情。 ...... “庆昌拜主,韦淳留庄!” 天一亮,韦庆昌对着陈安之跪拜,也是说出了自己的底线。 “北谷有兵,但是无管。 你的弟弟虽然傻,但是有真情。 北谷管家,我属意于他。 只要你为我真心做事!” 陈安之虽然对很多人说话很软,但是对于韦氏兄弟一点脸都不给。 “谢主上!” 韦庆昌磕得很用力。 因为他知道,不论他在如何,有了天下监察的加持,他弟弟再怎么胡闹,也不会轻易去死。 虽然了苦了自己,但是他愿意。 “自今日起,你就背刺了。 你的脊梁骨会被人戳得发凉,你的命也会随时拿掉。 我还是想给你一个再选择的机会。” 陈安之看着他,心里有些隐痛。 他不确定,崇祯和他选成帝的时候,他们是不是这样经历过。 “他是我弟弟。 我哥先死!” 没有多说,就是八字而已。 却是让得陈安之很是动容。 他决定信韦庆昌。 而且是发自肺腑的信任。 ...... “你这,会不会太草率了?” 威莱中心,陈安之是老大,贾皮皮是老二。 辗转悱恻夜不能眠的贾皮皮,很是认真的对着陈安之问到。 因为他觉得韦庆昌不可信。 怎么可能有人会为了一个弟弟,出卖了自己的将来。 “难道你忘记了你对陈平平的付出?” 陈安之的一句话,让得贾皮皮垭口无言。 小小师弟陈平平,一直是威莱的痛。 他们找了他十九年了。 “大师兄,我错了!” 看而心想,贾皮皮不再言语,而是泪泣。 自己的弟弟陈平平,他们找了十九年,但是依然没找到。 “我们是兄弟,平平也是我弟弟,我们作为哥哥,没有把他留住,何必跟我说对不起?” 陈安之一个泪流,驳斥了贾皮皮。 虽然贾皮皮只是二师弟,但是他想找陈平平,想了十九年。 连得孔老二都不知多少次跟陈安之说: 早知道,当初就该把贾皮皮丢了,也没有那么大的愧疚了。 ....... 第201章贾皮皮的醋味 “你们两个是真的半点不把当小师弟啊!” 北谷里,听着已经回到的陈安之和贾皮皮之间的话,安平很是吃味。 他酸,他醋。 陈平平虽然他没见过,可是自从他成了商吏之后,他一直没断了寻早。 结果三年没见,他触景生情,想到的先是他。 “小师弟,气一下就行了。 大师兄对不起你!” 看着安平这样的情况,陈安之知道他做得不到位了。 所以,他道歉到。 “呜!” 看着陈安之如此情况,田不田疼得不能自己。 如果李青曌在了,是不是会比他做得更好? “我!” 对于田不田的这个态度,陈安之有些想是泪流。 因为韦淳和韦庆昌之间的兄弟情,感动到他了。 “明天,我来审他们,你哭个锤子?” 田不田一个叫骂到。 “好!” 这夜的陈安之睡得很安祥。 十九年了,他没这么睡得安静过。 而且,也没有人想到过,他突然回到了北谷。 ...... “你觉得,那个天下监察,去了哪?” 韦州城,韦爵爷这个韦候,有些郁闷。 “最终只能是回望城北谷!” 果然自己的敌人是最熟悉自己的人。 面对韦候的问话,来俊臣的回答,直接说到了最正确。 只是他还不明白,韦庆昌反了他。 ...... “真的要夜刺韦候府?” 韦庆昌最信赖的心腹是韦童。 此刻,他们只是二人,却是夜探韦候府。 深喑韦候府护院的韦童不由担心到。 要知道,他曾经是韦候府的护院大总管。 “那个陈安之说夜刺而不是夜杀。 他的意思,让韦候以为斩卫行动了。” 对于自己心腹,韦庆昌并没有选择隐藏,直接道出了陈安之的意图。 “他们会不会监察?” 韦童问出了疑虑。 “自然。 我们现在与江湖人无异。 听闻司和斩卫以及暗捕的回归,韦候府的门客,庆昌堂,无用了。” 韦庆昌苦笑到。 辛辛苦苦那么多年,人家一把把他掳了。 结果,他还不能不听着人的意志来。 ...... “这一战,我们战不赢,掌柜的,可能会不要我们了!” 夜里,寒风萧瑟,但佛风说得更冷。 在被陈安之接纳之后,他知道了陈安之还有夜杀和星网。 如果连得这样的事都做不到,他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碎!” 听了佛风的话,他的属下大吼了起来。 陈安之虽然一跳橘城又去了北谷,但是佛风一众一直留在韦州城,做斩卫的牌面的。 ...... “今夜死战。 如果今夜战败,斩卫上位,你我都得死了。” 来俊臣知道今夜的战事,做了最后的动员。 “杀!” 呼吼之声很是大声。 今夜韦州商吏司的夜枭和商吏,要搏命了。 ...... “报!” “昨夜夜杀百人,溃敌三百!” 日三更,听到这回报的是回到韦侯府的韦庆昌。 他真不敢相信这颠倒黑白的战报。 前夜,陈安之跟他说过漠北的战报让人不敢置信。 今日,他懂了。 “吩咐下去,庆昌堂今日之后,做大魏之兵。 惧死者,退堂。” 韦庆昌咬牙说了出来。 原来陈安之说的大魏溃病,原来是真的。 这,才是他愿意投效陈安之的原因。 ....... “蟹神镇卫的一战胜果,超出逾期。 韦州三百府卫,一战尽去了。 庆昌堂,无人出应。 十日之后,遵主上之令,我们去往真妖境。” 天亮了,佛风给了陈安之回报。 也给了陈安之下了誓言。 之前的意思,是要让他们百人留在大魏成为神秘一步,结果他们自己决定去真妖境里了。 “好。 进了真妖境之后,听七御的话。 蟹神百卫,有日必是我陈安之最强的卫兵。” 一言承诺之后,陈安之恭声拜别。 让斩卫消失,也是他本来的打算。 ...... “一个掌刑天下几十年,一个监察天下只三载。 结果,他三招两计,就光明正大的把我们的人玩消失。” 田家庄里,田不安欲哭无泪,哭而欲笑。 “他这样做,最开心的,不应该是你么?” 来福一个鄙夷。 要知道,陈安之现在走的路,已经是按照他们设定的走了一半了。 “但是,我怕这个不能理喻的家伙,突然就坏了我们的事了。” 田不安心忧的说到。 只是他的话,让得也是在房间里面的田不田心忧了起来。 虽然她不确定自己的爷爷会不会对他好,但是她觉得在时势的运转之下,他至少不会玩弄他。 ...... “大师兄,我觉得他会坑你!” 北谷里,安平说了话。 “我也觉得!” 南布依也是说出了他的担忧。 “你们怎么会这么想这个老家伙那么坏心眼?” 陈安之不可知否。 “你失踪的这三年,他借着听闻司的权力,让得六扇门让得大魏上下和江湖,都惊惧了。 我怕他,在借你祸国。 我听说,他和雪山主人连续密切。 特别是和打雪山飞主的女儿钟无艳,经常往来。 这,不得不防。 毕竟,她们是北漠的圣者。” 南布依的话,让得陈安之心里一个咯噔。 要知道,大魏和漠北是死敌。 ...... “听说了吗,我们大雪山和天圣府媾和了。” 青儿对着钟无艳说到。 “可是他是我师兄,我和他好,有什么奇怪的。” 自从知道了自己是孔老二和雪主没有结果的结晶之后,钟无艳对于陈安之就只有师兄的感情。 “可是我们的事实,不会是他们所想。” 青儿的话语,说得很至理。 “那要不,以杀止妄?” 钟无艳有些脑懵。 她想帮忙自家的师兄,可是不知怎么帮。 “愿随主意!” 青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干!” 相对于田不田河李青曌,钟无艳做事更为强势,也更单纯。 于是乎,她决定这样做了。 ..... “怎么办?” 第十军镇里,那个陈安之让她守护的地方中,那个威莱别院里,李青曌心疼的问到。 三年了,她等回了他,但是却是等回了更大的苦恼。 本来七御归返之时,她以为无事。 可是七御入境之后,她却是听到了陈安之烦心的事。 今夜望夜,她看向了小晴,竟然有了一股杀人的冲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