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是监国，不是暴徒啊》 第1章 最强关系户，女帝未婚夫!您就别跟着去捣乱了! “大行皇帝入葬皇陵，京城管制结束！” “朝堂开始着手筹备女帝陛下的登基大典，我等……” 京都天官府官衙内，中丞程敬德话说出口。 在场各司主官听闻此言，立即变得严肃起来。 只有元毅靠在椅子上，困意控制不住的不停上涌。 半个月前，他刚结束卧底任务，接到回刑警队的调令。 结果还没等办理入职手续，仅仅睡了一觉，睁眼就成了国公府世子，女帝未婚夫。 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理念。 元毅坦然接受穿越的事实，并轻松融入了勋贵二代们的生活。 纸醉金迷，奢靡无度！ 昨夜更是打了整晚麻将，一大早又被叫到这里，困意早已控制不住。 上下眼皮不停交锋，最终握手言和携手共济。 “銮仪司去找礼部，把登基大典需要的仪仗敲定，坚决不能马虎！” “此外，还要给陛下增加一些护卫，最近敌国暗探涌现增多，要小心有人刺杀陛下……” “靖安司全体出动，要仔细巡逻京城，发现任何有异常，类似暗探者，马上押送京都府！” “巡检司要……” “呼噜……” 一道鼾声突兀响起。 顿时打断了程敬德的发言。 各司主官都是一愣，顿时面露不满之色。 纷纷四下查看，寻找声音来源。 程敬德脸色阴沉，一双眼睛如同利剑出鞘，带着阵阵寒意锁定目标。 只见元毅正睡得踏实，鼻子时不时发出轻鼾。 众人面面相觑。 “中丞大人，要不您叫一下？” 有人朝程敬德提议。 声音很轻，生怕吵醒元毅，而招来不满。 程敬德顿时狠狠瞪了那人一眼。 可最终还是无可奈何！ 巡检司的职责至关重要，元毅又担着巡检司中郎的职位。 他肯定要对元毅叮嘱，避免巡检司出了差错。 “世子爷！” 程敬德小心翼翼伸出手，用手指戳了戳元毅的胳膊，轻声细语的呼唤。 “您先醒醒，先别睡，这还有正事儿呢！” 他发誓这绝对是他这辈子，发出过最温柔的声音！ 没办法！ 谁让元毅背景深厚，身份尊贵呢？ 人家老爹是掌握六万北宁军，坐镇北境的宁国公，妥妥朝堂实权派大佬！ 本人更是先帝亲自给如今女帝定下的未来夫君。 整个靖国都是人家未来老婆的。 别看他是代管天官府的中丞，但元毅这个最强关系户，他根本得罪不起。 甚至他心里非常清楚，女帝让元毅进天官府任职，明摆着就是来历练的。 未来肯定会让元毅接管天官府。 那他就更不能惹日后上司不高兴了！ “嗯！？” 刚睡着的元毅，猛然苏醒过来。 他茫然看了看四周注视着自己的众人，下意识开口反问：“结束了？” “那我先走一步，还没吃早饭呢！” 说着，元毅直接站起身，在众目睽睽下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就要往外走。 程敬德一口老血憋的胸口疼，可手上动作不慢，连忙拽住了元毅。 “世子爷！您别走啊！” “这正要说您巡检司的事儿呢！” 其他人看着程敬德那满头急出来得汗，都差点没绷住笑出声。 元毅也醒了神，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中丞大人，实在不好意思！” “您现在吩咐，我一定坚决执行！” 见元毅又回到座位上坐下，目光炯炯盯着自己。 程敬德内心又是一阵无奈。 人家一点没架子，态度非常好，平日里对他也非常尊重。 想生气都生不起来！ “那好！” 程敬德的幽怨化作了一声叹息，连忙回到正题继续开口，“世子爷，您的巡检司……” 哗啦…… 就在这个时候，官衙的门被猛的推开。 话又一次被打断，程敬德脸色瞬间阴沉的可怕，火气克制不住的爆发而出。 “谁啊！找死啊！” 一身材微胖个子不高的男人，被呵斥声吓得虎躯一震，当场就跪在了地上。 “大……大人……” “小人巡检司主薄，有要事前来禀告！” 来人名叫张自，元毅到巡检司后，亲手提拔上来的心腹。 见其面色焦急，元毅便主动询问：“何事？” 程敬德等人也纷纷疑惑看去。 张自连忙对着元毅说道，“大人，下属刚刚来报，咱们巡检司一名校尉惨死家中！” 瞬间，整个官衙内气氛变得沉重下来。 程敬德脸色凝重，元毅也是眉头紧锁。 别看如今靖国表面风平浪静，可实际上内忧外患。 先帝刚刚驾崩，女帝初登大宝，即将举行登基大典。 朝堂上下，周围列国，都是暗流涌动。 最近可是涌现出了不少敌国暗探，显然是准备趁着女帝登基，靖国朝政不稳，在邺城有所图谋。 现在突然死了一名城门校尉，众人不免风声鹤唳！ 担心这名死去的校尉，会不会牵扯到暗探行动，有被暗探利用完灭口的可能！ 巡检司负责城门巡查，说白了类似于看大门的保安。 职责却非常重要，相当于邺城的第一道安保。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现如今这紧张时刻， 城门校尉要是被人利用，放一些刺客，武器运送进城。 仅是想一想，就已经让众人汗流浃背了！ 程敬德马上命令，道：“镇抚司马上去封锁现场！” “用最快的时间查明死因！一旦发现是暗探灭口，马上上报！” 元毅站起身，道：“我也去看看，给镇抚司帮忙！” 他觉得有必要着重调查一下，确认是否跟敌国暗探有关。 这人突然死在了家里，着实有些太过蹊跷。 关键真要是被暗探利用完杀人灭口，那就得赶快抓到那暗探，不然真让暗探搞出大事出来。 他这个巡检司中郎，首当其冲难辞其咎。 要知道朝堂上的士大夫们，可憋着毁掉他跟女帝的婚约呢！ 这就关乎他未来的切身利益了！ 所以必须得尽快搞清楚状况，一旦发现问题，立马摁死在摇篮里。 “您去给镇抚司帮忙？” 程敬德一脸诧异，不由想到元毅在邺城的纨绔祸害名声。 要是真去了现场，还不得把现场闹翻天？ 于是他连忙开口劝说阻止。 “世子爷，那案发现场搞不好血呼啦的，还有尸体，实在是怕冲撞了您！” “勘察现场，破案，这些都是由镇抚司负责，专业的事儿交给专业的人办！” “您还是留在天官府等消息，顺便喝喝茶，补补觉，您说呢？” 第2章 案发现场!镇抚司这水平，尽早关门算了 “破案勘察需要严谨，现场更是重地，压根不是游玩取乐之地！” 一名身材瘦弱，个子不高，还留着八字胡的黑发中年人，也跟着站了出来。 言语中尽是对元毅的不满。 他叫陈平岸，镇抚司中郎。 此人一向是刚正不阿，原本在大理寺任职。 不懂迎合上官，刚正不阿，因上司做冤假错案，而对其进行顶撞。 最后被踢出了大理寺，前任天官府天官见他是人才，顶住士大夫压力，才把他保住进了天官府。 进了天官府后，脾气有些改变，也学会了与光同尘妥协。 但遇到事情，仍旧还是会忍不住表达不满。 一听元毅也去现场，还要帮着镇抚司破案，顿时就急了！ 元毅是谁啊？ 闻名邺城的纨绔子弟！ 仗着家里背景，女帝未婚夫的身份。 在邺城横行霸道，喝酒狎妓，打架斗殴，整日招摇过市。 众所周知的纨绔子弟！ 他猜测估计是元毅觉得案发现场新鲜，心血来潮想要去看看热闹！ 要给镇抚司帮忙？ 真到了案发现场，那就是给添乱的。 “什么话……” 程敬德当即呵斥陈平岸。 可目光却始终观察元毅，明显是在做样子。 元毅没有发火，心里面只有无奈。 原主德行他自然是清清楚楚，毕竟承接了对方的记忆。 也自然明白程敬德，陈平岸，有这样的态度也实属正常。 纨绔放浪废物的锅，扣的死死的，他这穿越来的后来人，想不背都不行！ “本世子还是略懂一些破案的！” 元毅知道解释也没人相信，还是得用事实证明。 所以强调一句后，便站起身朝着官衙走去，同时对张自叫了一句，“张自，咱们去现场！” “程大人，这……” 注视着元毅离开，陈平岸瞬间变成苦瓜脸，急切的看向程敬德。 可程敬德却是满脸无奈，“人家想要去，我能拦得住！” “那也不能让他现场捣乱啊？查案需要严谨，他到现场乱窜，搞不好就得破坏什么线索，到时候我们还怎么查？” 陈平岸急了！ 心里面满是郁闷，愤怒。 这位世子爷无法无天，真就没人能管了？ 如此下去天官府迟早得被弄得乌烟瘴气！ “唉……” 程敬德无奈叹了口气，一把抓住陈平岸，说道：“你现在赶紧带人骑马赶去现场，提前把现场封锁！” “那位爷到了现场，你就紧跟着他，不要让他有机会捣乱！” “快去……” …… 巡检司校尉每个月俸禄，也就只有五两银子。 内城地段最差的小院，都得两百两银子。 以巡检司的俸禄，想要买上一处内城房子，得不吃不喝四五年。 因此巡检司校尉都是住在外城，死的这位也不例外。 镇抚司的人在陈平岸的带领下，骑马狂奔先一步赶到。 等元毅抵达后，对方已经把现场完全封锁。 下车后，元毅环视周遭。 只见四周都是同等小院，显得非常简陋。 但相比较城郊的环境，这里已经非常不错了！ 要知道这邺城外城的房子。 那可都是城外百姓，奢求一生还得不到的梦想。 “世子爷！” 见元毅到达，陈平岸马上走了过来。 想阻止元毅是不可能了，只能盯着元毅，别让他瞎捣乱。 想到自己勘察现场，还得盯着伺候着活祖宗，陈平岸心里面就是恼火。 所以对元毅是没有半点好脸色。 “陈大人，来的倒是快，这是生怕我抢先了啊！” 元毅微微一笑，还调侃了句陈平岸。 陈平岸看了眼元毅，撇撇嘴没有说话。 心里面则早就把白眼翻上了天。 能不快吗？ 马蹄子都差点跑出火星子。 就怕被你这个纨绔子弟，抢先把现场破坏了！ 元毅没理会陈平岸的态度，问道：“情况如何？” “刚刚我去走访了一下！” “这条街住的人很少，互相都不认识，李剩又是刚搬来不久！没有能够得到有用信息！” “不过我们镇抚司的人，现在正在勘验现场，查验尸体！” 陈平岸语气仍旧很差，对元毅不咸不淡地说道。 心中依旧对元毅有所不满。 也就是曾经吃过亏，学会了隐忍，换成以前的脾气，早就已经骂街顶撞了！ 别说还没继承爵位的世子爷，没娶了女帝的未婚夫！ 就是当朝二品的士大夫大理寺卿一样怼！ “世子爷，您就在外面逛逛，省的被尸体冲撞了，一会儿结果就能出来，您看呢？” 元毅嘴角一抽，心里面那叫个无语。 原主那个纨绔名声实在不好，也就是身份确实高贵。 哪怕陈平岸这种刚正不阿的主，依旧选择客客气气，委婉的表达自己深意。 要是没这身份，估计早就破口大骂呵斥了！ 不过他也清楚，陈平岸大概率是怕他破坏现场！ “死者是我巡检司的人，我这个主官中郎，怎么都要看一眼吧？” 元毅拿出了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自然！” 陈平岸哑口无言。 他确实不想元毅进去，可也知道阻拦不住。 本以为元毅这公子哥会恼羞成怒，强行闯入现场。 可没成想元毅说了这话，他就更加没阻拦的理由。 “还请世子您进去后，不要打扰我们的工作！” “也不要随处乱窜，破坏现场痕迹！” 陈平岸对着元毅叮嘱两句，让开了路抬手道：“请……” 元毅点点头朝院内走去，可刚走到院口，他便停下了脚步。 见元毅停下脚步，陈平岸一脸不耐烦的看向元毅，“世子爷，怎么不走了？” 心中不免开始嘀咕。 这公子哥不会是怕见尸体，打退堂鼓了吧？ 元毅这种从小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血。 别说害怕看到尸体，估计杀鸡都不敢看。 元毅没管陈平岸。 现在他的注意力，全部被墙根下的木棍所吸引。 他走过去把木棍捡起，拿在手中仔细查看。 木棍通体圆滑，表面没有任何灰尘，更没有暴露在外的腐蚀残破。 同杂草丛生的墙根，显得格格不入。 “世子爷，你捡个破棍子干嘛？” 陈平岸眼见元毅捡起一根木棍，不由开口询问。 “没事儿！” 元毅摆了摆手，“就是觉得这木棍有些特殊！” 特殊？ 陈平岸用眼睛扫视，元毅手中的木棍。 没看出来哪里特殊！ 紧接着心中便有了猜测，陈平岸眼眸的不屑更加浓郁。 害怕见尸体，胆子小，拿根木棍壮胆子？ 真是个废物！ “咱们进去吧！” 元毅又打量了一下四周，手里拿着木棍走进院落。 陈平岸紧随其后。 小院的主屋里。 一群人正在查验现场，对尸体进行检查。 每个人都身穿跟元毅同样的黑色麒麟服，这是天官府的标志。 只是他们官袍上的麒麟图案是银色，并不是元毅，陈平岸，张自官袍上麒麟的金色。 元毅环顾了一下院落环境。 整个院落显得非常空旷，没有太多的东西，甚至连每家每户存水的水缸都没有。 进入屋内后，死者的尸体就在地上，两名镇抚司的仵作围着尸体验尸。 元毅也看向尸体。 只见死者身上穿着巡检司的制服，同样是天官府的麒麟服，但相比于其他司，上身多了一件皮甲。 看周身没有致命硬伤，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酒味。 值得注意的是，其双眼瞪大瞳孔扩散，死不瞑目！ 模样给人一种十分惊悚的感觉。 但这是死亡后，肌肉松弛而形成的现象。 多看了几眼后，元毅又开始查看屋内环境。 屋子虽然简陋，但却非常的干净，被打扫的一尘不染。 炕上的被子更是被整齐的折叠，家具也并不多。 两张桌子，三把椅子，角落还有一件衣柜。 桌子上摆放着一面铜镜，算得上整间屋子里，最值钱的东西了！ 元毅四处打量了一下，最终走到了衣柜前，打开了衣柜进行查看。 之后，他便走出了屋子。 从始至终，陈平岸都在盯着元毅。 他甚至还抱着期待，希望元毅被尸体给吓住，从这里逃离。 那样也省的他继续盯着对方！ 可元毅看了尸体半天，居然没有任何一点异常。 别说出丑腿软了，连第一次见尸体，会出现的生理反应都没有。 那看尸体的眼神，平静的根本不像是看尸体，仿佛在看一件普通物品。 哪怕他在镇抚司任职这么多年，看到尸体时，都做不到那么平静。 “世子爷！不再看看了？” 陈平岸没了一开始的不屑，语气上也和气了许多。 要知道他第一次捡尸体，可都吐了个半死。 元毅能做到如此平静，单凭这一点，就不是印象中纨绔公子能比的。 听到陈平岸询问，元毅马上摇了摇头，道：“我去其他屋子看看！不在这里打扰你们！” 陈平岸没有阻拦，也没有继续跟着元毅。 案发现场只有这间屋子，元毅不就在屋子里，也根本没必要盯着。 小院子不大只有三间屋子，除了刚刚的屋子外，还有一间仓库，里面存放着几袋大米，一些蔬菜。 最后一间则是厨房，灶台上调料齐全。 有女人生活的痕迹，但发现死者的不是女人，而是巡检司士卒。 同时，房间内几乎没有发现女人的物品，衣物！ 以上信息加上从李剩尸体上的发现。 元毅笃定，这是一起凶杀案。 此时，镇抚司也正好出了结论。 “两位中郎大人！” “死者名叫李剩，巡夜司校尉！未婚，父母双亡，一人独居于此处！” “根据我们对整座院落的勘察！没有发现有外人闯入，潜入的痕迹！屋内也没有翻找的痕迹！” “因此我们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断定与暗探灭口无关！” “死者尸体上没有任何足以致命的外伤，但带有浓郁的酒味！” “因此我们推测，死者李剩应该是于昨夜醉酒，返回家中后暴毙而亡！” “噗……” 听到镇抚司给出的这个结果，元毅没忍住笑出了声。 笑声显得异常突兀，且充满讽刺。 顿时引起镇抚司众人的不满。 听到笑声，陈平岸眉头一皱，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顿时冷声开口。 “元世子，您为何突然发笑？” 元毅对陈平岸摊了摊手，嘴上毫不留情。 “调查了这么半天，明显的凶杀案，竟给出个暴毙的结果，难道我不该笑？” “看来镇抚司水平也不咋样！就这水平还不如尽早关门算了，省的出来丢人现眼！” 此话一出。 等于直接对着镇抚司抽了一巴掌。 陈平岸眼眸冰冷，声音阴沉，显然动了真火。 但顾忌元毅身份，也只能强压着怒火，暗戳戳表达不满。 “世子爷，破案之道最忌讳外行人瞎指挥内行，还请您不要妄言！” 第3章 外行瞎指挥?推倒论断，镇抚司被锤麻了 “内行？” 元毅不屑的笑了，毫不客气的贬低道。 “我看你们的水平，也比外行强不了多少！” 他最讨厌的就是自以为专业，便接受不了质疑的人。 尤其是在破案这件事儿上，更是不能不接受质疑。 任何案件破案都是在不断的质疑中，找到没有发现的漏洞。 最后去调查解决漏洞，彻底填补完整证据链的。 一旦不接受质疑，就代表着可能会出现误判。 “世子，你过分了！” 陈平岸阴沉的目光死死盯着元毅。 看他紧握的双拳，就能猜出，他很想对元毅动手。 但一直在努力克制着！ 其他镇抚司众人，也都义愤填膺的看向元毅。 刚刚汇报的那人一个没忍住，对着元毅就是一顿阴阳怪气。 “您这位世子爷，跑去青楼喝酒狎妓还行，破案您懂什么？” “现场没半点血迹还凶杀案，您知道啥叫凶杀案吗？” 这话就有点直接侮辱的意思了！ 本来镇抚司这些人就看不上元毅，虽然知道元毅身份，也大多数充满不屑，甚至连多余的畏惧都没有！ 张自勃然大怒，“你说什么呢？你这是忤逆上官！” “给我来……” 对张自来说。 元毅就是他的贵人，哪里能任由别人侮辱元毅？ 当即就要叫人把那家伙拿下，但被元毅给抬手阻拦下来。 “陈大人，看来镇抚司不仅仅业务水平不行，这下属的素质，也差点意思啊！” 陈平岸听到这话，脸色黑如锅底，他回头狠狠瞪了一眼那人。 心里面依旧不服气，但还是连忙开口道歉。 “世子爷！我下属不对，陈某这里给您道歉，还请您不要跟他计较！” 忤逆上官肯定是不对，属下愣头青，但他陈平岸不是愣头青。 整个天官府都知道，陈平岸是最护犊子的。 他给元毅道歉，那是担心元毅记仇，回头报复他的下属。 可不是认为下属说错了话！ 果不其然，陈平岸道歉过后，马上对元毅开口道：“您说镇抚司办案水平不行，这一点陈某不认！还请您务必给个说法！” 镇抚司以破案为生，如今为生的手段，被什么都不懂的纨绔质疑。 陈平岸就算再审时度势，也必然要求个说法。 否则以后镇抚司的招牌就砸了！ 传出去消息，士大夫借机发难，又开始要求陛下裁撤天官府，镇抚司还能留着？ 哪怕元毅身份高贵，哪怕惹怒元毅日后被报复。 但为了能够保住镇抚司不被裁撤，他也得顶住压力，跟元毅针锋相对。 “那就给你个说法！” 元毅耸了耸肩，伸出一根手指。 “先说第一点！” “李剩根本不是独居！” 此话一出，刚刚阴阳怪气那家伙，立马跳出来开口反驳。 “巡检司档案上，可是白纸黑字写着，未婚，父母双亡的！” 元毅当即反问，“所以他就是独居？” “办案不是单单看看档案，就把信息给直接锁定的，要以现场来说话！” 那家伙明显还是不服气，还要开口说什么，但被陈平岸用眼神制止。 “继续说！” 元毅也不客气，他抬手指向炕上的被子。 “一个男人独居，居然被子叠的如此整齐，你们就不觉得奇怪？” “再看看这屋子，你们就没发现都不对劲吗？” “为什么会这么干净？简直一尘不染！” 众人纷纷开始查看，发现确实一尘不染，显然是经常打扫。 “一个糙男人独居，他的房子会打扫的这么干净？” “还有衣柜里的衣服，居然都是干净的，且都被叠放的整齐！” “这正常吗？” 陈平岸率先走过去，打开衣柜进行了查看，看完刹那，他眉头顿时开始紧皱。 “那也不能肯定……” 陈平岸狠狠瞪了一眼，想开口反驳的下属，对方被吓得立马闭上了嘴。 “除了这些以外，你们没发现最大的问题吗？” 元毅抬手指向了桌上的铜镜，“这里为什么会有铜镜？” 如今这年头铜镜都是女人专属。 男人不需要描眉化妆，平日里更是用不上照镜子，因此独居男人家里，根本不会有铜镜。 “我刚才还去厨房看了一眼！厨房也有使用的痕迹！” “灶台里的灰烬，看程度是不久前烧的！” “各种调味料也都齐全！仓库里有存放的大米，蔬菜！” “想想如果厨房有使用的痕迹，调料齐全，家中还存放蔬菜，那就说明经常做饭！” “李剩会在家里做饭？” 一独居的大老爷们在家里做饭？ 要知道这可是封建王朝，男耕女织，男尊女卑的时代。 没有大男人会做饭，除非是老光棍，家中有父母赡养者。 但这显然并不符合李剩的情况。 镇抚司的人纷纷沉默了！ 哪怕是刚刚那个不服气，阴阳怪气的家伙，也都闭上了嘴巴。 “用这些完全可以推断出，李剩绝对不是一人独居！更何况还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线索！” 元毅走向了摆放铜镜的桌子。 他用手指在桌子上抹了一下，把手指对准众人。 “都好好看看！这是桌面上保留的水粉！” “如果之前的痕迹，还都可以归结为特殊，但这水粉呢？” “那李剩也会用胭脂水粉化妆？” 刚刚他查看的时候，就发现了桌面上保留的水粉。 本以为镇抚司的人早就发现了。 可没想到，对方直接忽略了！ “就算他不是独居又怎么样？不是独居就断定是凶杀案？你还能再扯点吗？” 刚刚那个家伙又跳了出来，元毅瞟了对方一眼，毫不留情的反问。 “生活痕迹证明，有人近期都在跟李剩一起！” “可为什么李剩会在死在地上！且发现他死了的人，居然是李剩的下属？” “人哪去了？” 那家伙被问的脸色通红，可仍旧还在给自己找借口，“那就是凶杀案了？” “李剩尸体上没有致命伤，这是他暴毙的铁证！” 元毅大无语。 他没控制住翻了个白眼。 真是死鸭子嘴硬！ “这就得说说你们镇抚司的仵作了！” “活干的太糙，业务水平太差！” “刚刚我在旁边查看，就闻到了尸体身上酒味里，掺杂着血腥味！” “表面上没有看到致命伤，可看不到的地方呢？” “比如头发下面！” 元毅无语的耸了耸肩，大声质问，“还有！你们家醉酒后睁着眼，醉酒暴毙死不瞑目啊？” 正常醉酒的情况下。 大脑神经处于麻醉状态。 身体突然出现任何问题，大脑在麻醉状况下，大概率是不会产生反应的。 也就是说醉酒暴毙的人，大部分都是睡着觉就死了！ 没有一点痛苦，更不会眼睛瞪大。 死不瞑目大多数是死前受到了刺激，亦或者受到了攻击而死，才会有这种情况，这便是凶杀的铁证。 陈平岸脸色阴沉难看，对着仵作呵斥，“还不赶紧查！” “我来！” 元毅拦住了仵作，主动请缨。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白色手帕，用手隔着手帕，在尸体头顶擦拭摸索。 果不其然，后脑处有一块塌陷。 拿起手帕后查看，原本白色的手帕上，有明显红色血迹。 “后脑有塌陷，钝器所伤所以出血不多，不仔细查验，很容易忽略！” 元毅把手帕递给了陈平岸，朝着那名不停跳出来的家伙，冷笑一声。 “这便是凶杀的铁证！” “怎么？要不要在坚持一下，硬说李剩是暴毙？” 那人一脸不服气，气的咬牙切齿，却不再敢反驳。 紧接着，元毅拿起他放在桌上的木棍。 走到了屋子门前，直接关上门。 把安放在屋门卡索上，木棍落下，严丝合缝。 两者木质相同，表面的漆也是一种材质，木棍就是屋门的门栓。 哐当！ 抽出门栓扔在镇抚司等人面前的地上。 元毅打开了门，阳光映射重新洒落屋子。 “这是凶器！” “我在院外墙根处发现的！” “应该是凶手匆忙离开时，随意扔掉处理的！” 全场沉默。 镇抚司众人呆立当场，纷纷傻眼，一个个如同受到了巨大冲击。 有名的纨绔子弟，居然推翻了镇抚司的论断。 关键人家还有理有据，发现了镇抚司忽略的细节，勘察出了镇抚司没发现的线索。 最关键更是找出了镇抚司，都完全没有查验出的致命伤！ 细节，痕迹，线索，致命伤，连凶器都找到了！ 一锤一锤！ 把镇抚司都捶麻了！ “陈大人！” 元毅一脸不屑的看向陈平岸。 “我是外行人！但我懂一个道理，那就是菜就多练！” “镇抚司这水平，你自己说说用不用接着练？” 第4章 未知身份女子，李剩有没有相好的?唯一线索 陈平岸脸色通红。 他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自己爬进去。 人家用镇抚司最擅长的，狠狠抽了镇抚司的脸面。 关键你还不服不行！ 人家真的会破案！ 在想想自己对元毅的态度，表现出的不屑，对元毅的嘲讽。 他有一股想羞愧自尽的冲动。 元毅是个纨绔，是个外行人？ 那镇抚司算啥？ 小丑吗？ “世子爷！陈平岸坐井观天，对您态度多有冒犯！我给您赔礼了！” 陈平岸面对元毅，一脸正色地对元毅拱手，鞠躬道歉，没有一丁点敷衍。 他陈平岸从来都是敢作敢当的人！ 错了就是错了，那就得认错！ 否则睡觉都不踏实！ 元毅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 再者说人家对他有偏见，那也是对原主那货的。 人家又不知道自己穿越了！ 虽说他也确实对陈平岸有些不爽，可对方真心实意道歉，自己还打了镇抚司的脸，心里那点不爽自然也就没了！ “陈大人，不知者不怪！毕竟我的名声确实不好，你因此而有所偏见，也实属正常！” “此事到此为止，就此作罢！” 元毅上前扶起了陈平岸。 他对陈平岸还是很佩服的。 镇抚司下属业务水平差，可不代表陈平岸水平差。 陈平岸还是有真本事的！ 原主记忆里，那震惊靖国上下的邺城连环杀人案，就是陈平岸带队破案。 他也因此升任镇抚司中郎。 能力绝对是有的，也就是重视不足，过分相信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下属。 要是他亲自勘察，验尸，估计就没元毅什么事儿了！ “多谢元大人！” 陈平岸连忙再次施礼。 心中对元毅感观大大改变。 这纨绔子弟可是有真本事的！ 全然没了任何轻视。 从称呼上就能发现改变。 他不再继续称呼元毅世子爷，而开始称元大人。 虽然听起来世子爷是个尊称。 可实际上，元毅非常明白。 天官府的人称呼他世子爷，而不称呼官职。 那是明显是对他这关系户有歧义的。 否则也不会在称呼上，一再强调你世子勋贵的身份！ 这是在侧面表达不满！ 陈平岸冰冷眸子扫视一众属下。 “所有人都降职一级！仵作！明天我要看到你的辞呈！” 他确实护犊子！ 可绝对不护废物，对属下一向赏罚分明。 仵作验尸明显太业余，差一点就酿成大错！ 这样的废物，陈平岸可不会继续留着。 …… 没了刚刚的针锋相对。 元毅和陈平岸两人也变得和气了起来。 陈平岸似乎是想要找回面子。 亲自验尸！ “手背上有抓痕！” “李剩死前应该跟人发生了争执！” “跟他冲突的人，大概率是那个消失不见的女人！” 陈平岸推断出可能的凶手后。 那逐渐沉重的心情，反而变得轻松不少。 凶手很有可能就是那消失的女人！ 这就排除被人利用后，杀人灭口的可能。 反而案情就简单了！ 就是简单的凶杀案，而不是什么惊天大案。 倒不是陈平岸太风声鹤唳。 主要是这关键节点，实在是容易令人神经紧绷。 他也是怕李剩的死，背后牵扯出，祸乱京城动摇国本的大案出来。 “对方也受伤了！” 元毅用镊子从李剩的指甲里，夹出了皮肤组织。 “尸体下方地面，后背铠甲上，有被拖拽产生的痕迹！” “看情况应该是李剩被重击后，下意识抓住了凶手，因此被对方拖拽而留下的！” 陈平岸同意的点头，“除了镜子以外，没有女子的物品，只能从细节判断，这里有女人生活的痕迹！” “我猜测很有可能是对方杀了李剩，收拾自己东西跑了！” “那么现在要做的就是确定那女子身份！” 说到这里，陈平岸马上站起身，对着镇抚司众人道：“马上给仔细排查！” “看看是否有能确定女子身份的线索！” 镇抚司的人纷纷领命。 因被元毅狠狠打击，这次他们都勘察的仔细。 陈平岸更是亲自出马。 元毅则跟张自走出小院。 刚刚张自告诉他，李剩的下属们都到了。 一共十五人的队伍！ 此刻在小院外的街道上，整齐的一字排开。 标准的巡检司编制。 一队十五人！ 校尉一人！ 现在他们这队，除了死者李剩，全部都在这里了！ “参见中郎大人！” 见元毅走来。 十五人连忙抱拳行礼。 元毅目光在每个人的身上，一一扫过。 “谁最先发现李剩死了的？”元毅开口问道。 “小的，最先发现的！” 其中一名个子高大的男人，第一时间走出队列。 “说说情况！” 元毅示意。 大个子不敢有丝毫隐瞒。 把整个经过都给元毅讲述了一遍。 昨天晚上李剩跟他们一起喝酒。 早上到了上值的时间，李剩还没到官衙。 他以为李剩是喝多了没起来，便想着来家里看看情况。 到了之后，发现李剩家里院子门开着，他就直接进了屋。 结果发现了屋内李剩的尸体，连忙跑回巡检司汇报， 之后就是巡检司，镇抚司派人接管现场。 “你们昨晚一起喝酒，李剩有不正常的地方吗？” 听到元毅询问，大个子开始沉思回忆，最后摇了摇头。 “没有！校尉跟往常一起喝酒时一样！” 元毅继续追问：“李剩家里有没有相好的来往？” 档案记录上是没有成婚，否则会有登记。 可家里有女子生活的痕迹，唯一可能便是找了相好的。 “之前校尉都在巡检司睡大通铺，前段时间刚买房子，哪有空找相好的。” 大个子果断摇头，但很快似乎想起什么，顿时猥琐的笑了起来。 “但要是非说有相好的，估计也就绮梦楼里有了！” “校尉可是经常跑去喝酒，每个月俸禄都花在绮梦楼了！” 绮梦楼！ 元毅倒是有记忆。 原主那个纨绔子弟，倒是经常跑去平康坊喝酒狎妓。 平康坊里众多青楼中，绮梦楼倒是小有名气。 但经常去青楼喝酒，对像李剩这样的光棍来说，都属于正常的。 就算真在青楼里有相好的，那也不可能带回家！ 那些青楼女子都是签了卖身契的，想带回家除非帮人家赎身。 以李剩每个月的俸禄，想弄大几千两银子，给青楼女子赎身，比在内城买房子还要困难。 毕竟他就只是巡检司里，小小的城门校尉。 差事油水不多，一旦贪墨时间一长，肯定会被发现。 想贪墨几千两银子，风险太高工程太大。 而且就算真有那么多钱，也得看人家青楼女子愿意不愿意呢！ 元毅又问了些细节，确认没有新线索后，才示意他们离开。 没能从李剩下属这里得到线索，但陈平岸那边却有了新发现！ “元大人！” 陈平岸快步走来，手里还拿着一支银头钗。 “从柴堆里找到的，大概是抱柴时不小心掉落的！” 接过银头钗，元毅仔细查看一番。 头钗通体银色。 做工算不上太好，中等水平。 头钗末梢有一个镂空蝴蝶，看起来倒是挺漂亮。 “看来只能从这银头钗上下功夫了！” “派人拿着它，去京城各大首饰铺走访，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信息！” 银头钗是如今发现的唯一线索。 上面又没有明确指向性信息，那就只能用笨办法，一一排查了！ 可就在这时，站在元毅身边的张自，突然开口道：“大人，您给我看看！” 接过元毅递过来的银头钗，张自仔细查看一番，眼神中涌出一抹惊喜。 “这蝴蝶银头钗我认识！” “它是绮梦楼定制的！” 第5章 大白天逛青楼，还穿官袍!世子爷这么勇吗? “嗯？” 元毅瞬间看向张自。 陈平岸紧忙追问：“你怎么确定这是绮梦楼定制的？” “二位大人有所不知！” 见两人都看向自己，张自腼腆一笑，连忙解释。 “平康坊那些青楼勾栏，都会给自家姑娘专门定制首饰！” “张自之所以能确认，银头钗是绮梦楼专门定制！” “全因这银头钗出自在下之手！” 这话一出，元毅顿时震惊的看向张自，诧异道：“你还会做首饰？” “嘿嘿……” 张自嘿嘿一笑，朝元毅摊手。 “属下以前不是因得罪上官，而遭受上官的打压嘛！” “俸禄经常被克扣，发放不及时！” “属下不想向恶势力低头！” “可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父母需要赡养！没钱寸步难行！” “没办法！属下为了生计，养家糊口，就只能想办法赚钱了！” “恰好属下祖上就是将作，属下传得了些制作首饰的手艺！” 老张遇见元毅之前的十年，日子过得着实是辛苦。 被上官打压，生活不易，也就是还有些能吃饭的手艺，能给人做首饰赚点钱。 勉强维持家中生活，这才没有家破人亡。 “绮梦楼每年都会订做首饰！” “属下得知消息后，就主动上门招揽生意！” “那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从绮梦楼接下了这笔生意！” “一共十支蝴蝶银头钗！” “属下小赚一笔！” 张自脸上的笑容愈发得意。 制作十支蝴蝶银头钗！ 他可是没少从绮梦楼身上刮油水。 “没认错？” 元毅盯着张自，再次确认。 “不会认错！” 张自非常肯定，他指向银头钗上的镂空蝴蝶，说道：“这带有蝴蝶的首饰，绮梦楼用的最多！” “取自梦蝶之意！” “属下制作的时候，想着能多截留一些银子，刻意做的镂空！” “十支蝴蝶银头钗，可是截留了整整半两银子！” 额…… 刻意费功夫做的镂空，居然是为了截留银子，薅羊毛！ 元毅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评价张自了！ 这踏马也太奸商了！ 但不管怎么说！ 女子身份总算是有了突破口。 绮梦楼订做的首饰，再想想之前，李剩下属大个子的话。 从李剩家里消失的女子，很有可能跟绮梦楼有关。 “陈大人，咱们得走一趟绮梦楼了！” 按理说镇抚司接手了案件，就不需要元毅插手了！ 元毅的巡检司也没有调查案件的权力。 可死的是巡检司的人。 元毅又是巡检司顶头上司，有协助办案查明原因的权力。 再者，陈平岸也不傻。 元毅参与案件侦破肯定能提供帮助。 只是需要给中丞程敬德汇报一下，连麻烦都算不上！ …… 天官府。 中丞程敬德听完镇抚司的汇报，着实狠狠松了口气。 听到巡检司城门校尉死在家里时， 他的心直接就悬到了嗓子眼，生怕李剩的死，牵扯到什么捅破天的大事儿上， 确认是简单的凶杀案，不存在阴谋暗杀，杀人灭口的可能，悬着的心终于放进了肚子里！ 镇抚司前来汇报的人，还把元毅推翻镇抚司论断的经过，全部如实禀告给了程敬德。 程敬德大吃一惊。 那个纨绔子弟居然还会破案？ 这还是自己印象里，那个邺城着名纨绔子弟吗？ 虽然对元毅并不是太过排斥，也没有太多的反感。 但也认为元毅就是个纨绔子弟，谈不上废物，可绝对没啥能力！ 能不惹事闯祸，捅窟窿，就已经是最大的成就！ 人来了天官府，程敬德只盼着，对方能够安生点。 别给自己惹麻烦，让自己过安生日子！ 可人家元毅随便露了一手，就差点惊掉他的下巴！ “这元世子在藏拙啊！” 程敬德十分笃定。 不是藏拙的话，就根本说不通。 为何元毅突然就从纨绔子弟，变成了现在的破案高手？ “可他为啥要藏拙呢？” 程敬德又是一阵迷惑，心中收起了对元毅的轻视。 他朝着镇抚司那人询问。 “现在元世子，陈平岸去哪里了？” “回中丞大人！现场找到的线索都指向绮梦楼！” “两位大人吩咐属下前来禀报后，就直接去了绮梦楼！” 程敬德点点头，“去转告元世子，陈平岸，查案交由他们两人共同负责，让他们尽快破案！” “巡检司那边我会亲自去督促的！” 既然元毅是破案高手，那就让他去破案，破了案大小也是功劳！ 到时候他便可以给元毅请功，元毅被女帝赏识，自己也能得到不小的照顾！ 搞不好女帝还能因此对他产生不错的印象！ 巴结了未来顶头上司，还能在大领导面前露脸。 一石二鸟！ 他程敬德真是个官场的天才！ …… 平康坊是京城有名的销金窟。 整整有几十家青楼都在此处开设，名副其实的纸醉金迷之地。 绮梦楼因其独特的歌舞，在这平康坊里也算得上小有名气。 来到平康坊后，元毅等人直奔绮梦楼。 因为是白天的原因，所以绮梦楼显得很是冷清。 一行人刚进入绮梦楼，店内小厮就认出了元毅，连忙快步上前。 得益于原主的纨绔，整个平康坊各大青楼勾栏，那就没有不认识元毅的。 身份尊贵，长相英俊，关键出手阔绰一掷千金。 那可是平康坊各家勾栏争抢的座上宾，众多花魁心中最理想的入幕之宾。 “见过世子爷！” 小厮对着恭敬元毅作揖，“小的给您请安了！” 这样的大主顾，他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要是不小心引起元毅不快，掌柜老板得把他皮扒了！ “起来吧！” 元毅不在意的抬了抬手。 那小厮直起腰，目光异样的在元毅，陈平岸等人的身上来回打量。 大白天逛青楼，还穿着官袍！ 世子爷这么勇吗？ 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朝廷官员勾栏狎妓啊！ 朝廷可明令禁止官员勾栏，其他官员不说乔装打扮，最起码也都换个便装。 你世子爷这么明目张胆，真就不怕朝廷处置？ 第6章 花魁到楼主，奇女子绮梦!女子身份 “世子爷，您诸位楼上上厅请！” 小厮躬身抬手，恭敬的朝几人示意。 “小的先给您安排吃喝，然后再去带姑娘们过来，供应您诸位挑选！” “想什么呢？” 元毅无语看了眼小厮。 “谁家好人大白天逛青楼喝花酒？” “本世子来办事儿的，去把你们绮梦楼主叫来，我有事问他！” 小厮连忙跑去通报，之后把元毅等人带进楼上一处房间。 房间内装饰别具一格，错落有致。 小厮又送来糕点，上好茶水。 “世子爷，诸位大人稍等，楼主马上就来！” 说完，小厮便退出房间。 原主记忆中。 他混迹平康坊各大青楼勾栏，绮梦楼也来过不少次。 可却从没见过绮梦楼的楼主！ 这绮梦楼楼主在整个平康坊，可都属于神秘的存在，从不出来抛头露面！ 其身上的传闻更是多种多样。 有传闻绮梦楼楼主，乃是某个权贵子弟。 还有传闻绮梦楼背后的楼主，是如今当朝大官。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传闻，传播的最广。 说绮梦楼楼主乃是曾经的花魁绮梦，后来被大官赎身。 可其花魁的身份，不得登堂入室，没办法带回家纳入妾室。 最后被那位大官出钱，给她开了这家绮梦楼。 “世子爷，这绮梦楼楼主我认识！” 因为之前跟绮梦楼有过生意往来。 张自也见过绮梦楼楼主，自然也就知晓了对方的身份。 “你认识？” 元毅开口道：“说说看，她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神秘？” “绮梦楼楼主名叫绮梦，没有外面传的那么神！” “倒是跟传闻中的一样，曾是平康坊胭脂阁的花魁！” “但绝对不是传闻中，被人赎身后，养在了绮梦楼做老板！” 张自话音刚落，陈平岸便好奇了起来。 “那她是怎么从花魁摇身一变，成了如今这绮梦楼楼主的？” 平康坊各家勾栏，可都有撑场的花魁。 可花魁说到底还是被压榨的可怜人。 被捧成摇钱树，想赎身难如登天。 更不用说赎身后，还能自己开青楼了！ “这就不得不承认绮梦姑娘是位奇女子了！” 张自对绮梦的传奇经历，发自肺腑的感叹。 “她原本乃是官宦之后，乃曾经户部侍郎袁重之女！” “后来因那袁重贪墨银两，被先帝爷下旨抄家！” “家中女眷全部充入教坊司，这绮梦姑娘才被迫沦落红尘！” “后来被胭脂阁选中买下，进了这平康坊！” “因其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一手古筝弹奏的天人合一，被胭脂阁捧成了花魁！” “那个时候绮梦姑娘，可谓是艳压平康坊！” “入幕之资都被吵到了天价！” “也正是因此！绮梦姑娘积攒了不少金银，最后得以赎身！” 听到这里，元毅则更加好奇，“那胭脂阁能任由她赎身？” 青楼勾栏里的肮脏勾当，元毅多少还是了解的。 这些青楼不说逼良为娼，可也绝对是不好相与的。 一个没有身份背景，没有靠山的花魁，哪怕是有钱赎身，也不会那么容易。 没有青楼会任由摇钱树轻易离开。 “胭脂阁当然不愿意！” 张自摇头道：“这时就看出绮梦姑娘的厉害之处了！” “她赎身后并没有直接离开，反而依旧留在了胭脂阁！” “继续帮胭脂阁赚钱，同时还帮胭脂阁培养新人！” “如今那两位书画双绝，艳压平康坊的花魁，就是绮梦姑娘培养出来的！” “那两位花魁名声鹊起后，绮梦姑娘则急流勇退！” “沉寂一年后，开了这家绮梦楼！” “短短时间就让这绮梦楼，在平康坊中脱颖而出，小有名气！” “至于绮梦姑娘很少露面的原因！” “到底是宦官之后，生活所迫入红尘，如今摆脱搔首境地，自然不愿继续抛头露面！” 从官宦子弟一落千丈，全家被抄被迫流落红尘，大部分估计都会一蹶不振。 最后成为这烟花柳巷中，麻木不仁搔首的烟花女子。 可绮梦没到没有沉沦，反而短短几年内，从花魁起步争得自由身，开了这家绮梦楼。 过程艰辛可想而知。 手段，能力，对人性的把控，对局势的判断，都缺一不可。 她赎身后选择留下，稳住了胭脂阁，再培养新花魁顶替自己。 风尘中一代新人换旧人。 新花魁顶替自己后，她对胭脂阁来说，也就变得可有可无。 最后她培养花魁的能力，也会引起其他青楼的关注，这就让她有了保命的手段。 她是自由身随时能转头对家，这就让胭脂阁投鼠忌器，不敢跟她彻底撕破脸。 胭脂阁最好的选择，就是留下一份香火情，反而还能卖绮梦个人情。 日后还能继续请绮梦，帮忙培养自家姑娘。 最终绮梦安然无恙脱身，手段不可谓不强！ 如此经历确实算得上传奇。 元毅颔首，感叹道：“如此说来，绮梦也确实算得上奇女子！” “世子爷过奖，如此评价绮梦可担不起！” 房门被推开，绮梦款款走了进来，脚下步步生莲。 对方身着青色长裙，身材婀娜摇曳生姿，容貌更是精致。 尤其是那双皎洁的双眼，透着一抹媚气。 见此元毅算是理解，她为何能艳压平康坊了！ 这双眼睛会勾人！ 简直太犯规了！ “小女子绮梦，见过世子爷，诸位大人！” 绮梦娇娇欲滴的施礼，仪态中满是柔情。 镇抚司几人看的口水差点掉在地上，引的陈平岸双目连续怒瞪。 绮梦不由娇笑一声，见到张自也在，便出声打趣。 “张先生也在？” “您这是带着世子爷，找我谈生意来了？” 此言一出。 张自顿时尴尬。 他当初来谈生意隐瞒了身份。 有官职在身，还跑出来做小买卖。 多少算得上黑历史了！ 哪怕张自脸皮厚，他也感觉有些不自在。 “现在张自在我手下办事儿！” 元毅打断绮梦的调笑，直接开门见山，把那支蝴蝶银头钗拿出放在桌上。 “认识吧？” 绮梦拿起银头钗看了看，便点头承认。 “这银头钗是绮梦楼出面订做的！” “正好就出自于张先生之手！” “怎么了？” 见绮梦满脸疑惑，元毅直接说道：“城外死了人！” “我们在现场发现了它！” 一听这话，绮梦顿时脸色骤变，急切询问道：“南柯出事儿了？” “南柯？” 元毅猛的看向对方，“你怎么会确定这银头钗的主人，就是你口中的南柯？” “当初一共订做十支！” “我分别给了绮梦楼里的十位姑娘！” “现在这十位姑娘，除了前段时间被赎身的南柯，其他姑娘人还都在绮梦楼！” 绮梦解释了一通，继续追问：“城外死的人是南柯？” “死的人不是她！” 元毅摇了摇头，目光猛然冰冷，“我们怀疑她是杀人凶手！” 第7章 答案呼之欲出!镇抚司来报，南柯死了? “怎么可能？” 绮梦满脸不可置信。 她自认为对自己培养出来的姑娘都算了解。 南柯绝对不像是会杀人的人。 元毅没管绮梦的不可置信，继续开口追问：“给南柯赎身的人是谁？” 绮梦虽然是楼主。 可平日里对绮梦楼管理并不多，也就每月过来查一查账目，日常管理上，都是交由手下掌管。 她也仅仅是知道南柯赎身，可具体怎么赎身的，谁给赎身的？ 她从始至终就没有过问过。 成立绮梦楼之初，她就定下了规矩，姑娘赎身不许阻碍。 所以面对元毅的问题，她根本无法回答，只能命人叫来了掌柜。 掌柜是个中年女人。 年轻的时候也是风尘女子。 如今年纪大了生意抢不过年轻人，便开始慢慢转入幕后。 管理能力很强，培训姑娘更是好手！ 绮梦成立绮梦楼后，从其他青楼里花钱挖来的。 “见过诸位大人！” 女掌柜很恭敬的对着众人行礼， 绮梦开门见山，没有丝毫遮掩，主动开口帮忙询问，“有个案子牵扯到了南柯！” “几位大人想知道，给南柯赎身的人是谁？” 女掌柜脸上闪过一抹惊讶。 没想到南柯刚赎身才几天，竟然就牵扯上了案子？ “南柯是自己赎身的！” 女掌柜回答得很肯定，“当时她突然找我提出要赎身，我还挺惊讶来着！” “所以就多问了两句，但她没有说！” “想着她是自己拿银子来赎身，可能就是不想别人知道给她赎身的那人身份！” “毕竟一些高门大户，怕传出给出风尘女子赎身，有伤自己的名声！” “我也就没多问！” 一些豪门大户确实有给青楼女子赎身的先例。 但又不想落下个狎妓的名头，一般都会隐藏自己的身份。 既当又立被他们玩的明明白白。 “那她赎身后去了哪里知道吗？”陈平岸急忙追问。 “这就不清楚了！” 女掌柜摇了摇头，“楼主吩咐过，姑娘赎身不得阻拦！” “拿钱赎身后，双方就此两清，不得打扰那些赎身之人！” “南柯赎身后就独自离开了，我们也没再见过面！” 南柯的银头钗在李剩家里被发现，而南柯又恰巧自己赎了身。 现在只需要确定李剩给南柯赎身，那便彻底能够确认，凶手就是南柯！ 元毅马上询问：“天官府校尉李剩，平日里经常来绮梦楼？” 女掌柜摇了摇头，道：“客人那么多，我哪里能全记住？” “况且来平康坊的官差，都会刻意隐藏身份！” 朝廷严禁官员狎妓。 虽然没有官员把这当回事儿，可来青楼大多数也都会低调， 毕竟御史台的御史可不是吃干饭的。 风闻奏事！ 有问题人家真举报！ 况且青楼做生意给钱就行，根本不会多问身份。 除非是像元毅这种花钱大方，身份尊贵的二代，他们才会刻意记住。 元毅皱了皱眉，继续问道：“那南柯平时有哪些熟客？” “南柯在绮梦楼算不上有名，平日里没有什么熟客！” 女掌柜则是开始回忆，“真要说起来，貌似只有一个熟客！” “那客人倒是挺奇怪的！” “每个月来十几次，每次来就是找南柯！” 客人来青楼每次都找同一位姑娘，这也绝对算得上新鲜事！ 毕竟来的客人都是找乐子的，图的就是新鲜感。 而且南柯在绮梦楼算不上头牌，也没有特别吸引人的才艺。 有这么一个对南柯专一的客人，女掌柜还是印象颇深的。 “但我从来没见过那个客人，对他也了解不多！” “可以问问跟南柯关系不错的几个姑娘，她们应该知道的多一些！” “叫来！” 陈平岸马上开口，“我要当面询问！” “好！” 女掌柜连忙答应，跑出房间叫人。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两名身着粉色绸缎，长相漂亮的姑娘，被女掌柜带进了房间。 “小女子怜坷，元樱，见过诸位大人！” 两女异口同声，对着元毅等人行礼。 来的路上女掌柜跟两人说了原因，所以两人没有面对官差的惊慌失措。 元毅把刚刚的问题，给两人复述一遍。 最后又特意询问，“你们掌柜说，有位客人每个月来十几次，每次都找南柯！” “你们有没有听南柯说起过这人的身份？” 怜坷，元樱，两人对视一眼，纷纷开始点头。 陈平岸见此顿时欣喜若狂，连忙追问：“说说！” “具体身份南柯也没说过！但南柯称呼他李公子！”怜坷回答道。 姓李！ 答案呼之欲出！ “这李公子非常奇怪！” “每次做南柯入幕之宾，就是喝酒聊天，其他什么事儿都不做！” 元樱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年头来青楼喝花酒，肯定都是寻欢作乐的。 目的都是喝酒聊天后的事儿！ 可居然有人只喝酒聊天，对她们这些姑娘来说，可谓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元毅更是嘴角抽搐。 每个月来十几次，每次只喝酒聊天。 这踏马不纯纯舔狗吗？ 认为女神高不可攀，不可亵渎，搞纯情那一套，妥妥卑微了！ “那李公子还跟南柯承诺！等他弄到钱就给南柯赎身，把她娶回家！” “本来听南柯说起来，我们还当成笑话呢！” “这来青楼喝花酒的男人，都会说这样的话！” “况且那李公子也不像富裕的人，甚至还有一次结账钱不够，最后南柯帮忙免去了入幕之资！” “可谁知道，那李公子居然还真弄到了钱，要给南柯赎身！” 怜坷，元樱，左一言右一语，仿佛在说笑话。 “本来我们两人也没当真，只以为是那李公子在给南柯吹牛！” “倒是南柯当了真，还考虑了好几天，我们都以为南柯又要被骗了！” “可谁知道，南柯真被赎身了！” 说到了这里的时候，两女才没了玩笑，反而变得无比羡慕。 投身风尘的女人，没有一个不想赎身的，可大多数都身不由己！ 南柯能被赎身，她们可是打心底里羡慕。 “你们见过那李公子吗？” “见过几次！” “如果现在让你们再见面，你们能认出来吗？” 两女对视一眼，道：“能！” “那就麻烦两位姑娘，走一趟镇抚司，帮我们确认一下了！” 说着，元毅还看向绮梦。 毕竟人家是绮梦楼楼主，请人家员工帮忙，总要征得老板同意。 “南柯也是绮梦楼出去的姑娘！如今身上牵扯到官司，绮梦楼理应配合破案！” 绮梦没有阻拦，两女也答应了下来。 元毅等人纷纷起身，准备带人回去确认。 同时，元毅对陈平岸说道：“陈大人，可以先行派人抓捕南柯！” 虽然还没有确认李剩就是李公子。 但确认与否已经差别不大，情况已经明了。 可以直接下令抓捕了！ “好的！” 陈平岸点头同意，正要抬手招呼下属吩咐。 可就在这个时候。 一名镇抚司下属急匆匆闯入绮梦楼，找到了陈平岸。 听完下属的汇报，陈平岸顿时眉头紧锁，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他对着下属摆摆手，目光看向了元毅。 “元大人，我们赶紧回镇抚司！” “南柯可能死了！” 第8章 现场有第三人，凶手还有同伙!杀人灭口 一路快马加鞭，众人匆忙赶回天官府。 刚刚在绮梦楼，镇抚司来报，京都府在河边发现了一具女尸。 他们从女尸衣服怀中发现了巡检司的腰牌。 因涉及到天官府巡检司，京都府那边似乎不想多事儿。 直接把女尸连同巡检司腰牌，一同移交给了天官府镇抚司。 要知道这可是古代世界。 任何人想要出行，都需要去当地官府登记，有官府开出的官引，才可以离开当地。 因此想要离开京城，就必须要去官府登记，凭借官引才能出城。 但巡检司腰牌可以随意进出京城。 而能拥有巡检司腰牌的人，最小也得是巡检司的校尉。 巡检司腰牌事关重大。 一旦丢失必须马上上报。 但巡检司没有上报，最近有校尉丢失腰牌。 那这女尸身上的腰牌从哪里来的？ 这让陈平岸不由就想到了被杀的李剩。 在勘察搜索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李剩的巡检司腰牌。 那时陈平安还以为腰牌被李剩放在了办公房，并没有随身携带！ 他也就没有太过在意！ 可现在京都府突然送来了，怀中有巡夜司腰牌的女尸。 加上他们又刚刚从绮梦楼得知的信息，几乎断定李剩就是给南柯赎身的李公子。 各种信息线索，全部联系到一起。 陈平岸怀疑女尸就是南柯。 一切也都能够说的通！ 南柯杀了李剩自知犯下大错，便拿了李剩身上的腰牌，想着出城逃命。 可在逃跑中出现了变故，让她意外丢了性命，巡检司腰牌还留在她身上。 因此，陈平岸才会对元毅说，南柯可能死了！ …… 抵达天官府后，众人直接来到了镇抚司的停尸房。 李剩的尸体，还有那女尸，都被停放在了这里。 “先认尸确认身份！” 陈平岸领着怜坷，元樱，走进停尸房，元毅则紧随其后跟上。 停尸房内阴森森的，走进来的一刹那，便清晰的感觉到阵阵刺骨凉意。 仵作正在查验女尸，见众人进门赶忙迎了上来。 “见过陈中郎，元中郎！” 陈平岸摆了摆手，扭头对两女说道：“麻烦两位，确认一下！” “看看你们是否认识？” 两女小心翼翼走上前确认，元毅则来到仵作身边，询问：“尸检结果如何？” 仵作态度很是恭敬。 他早就从现场验尸的同事口中，得知了元毅的本事。 知道去现场验尸的仵作，业务水平不过关，给镇抚司丢了人，导致被自家陈大人摘了乌纱帽。 所以他可不敢有任何怠慢，验尸非常仔细，生怕错过哪些重要的线索。 “死者口中有大量泥沙，嗓子，身体内也都有大量河水！” “我仔细检查过，死者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属下断定死者是溺水而死！但自杀还是被人推下河，这一点属下无从判定！” 元毅点了点头，紧接着突然皱起了眉，连忙开口追问：“你确定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仵作无比肯定的重重点头，“属下仔细查看过，身体表面没有任何伤痕！” “如果大人不信小人，您大可以去亲自验证！” 元毅点头道：“我会的！” 他算是被镇抚司的仵作弄出阴影了！ 对他们如此肯定的话，有种发自内心的怀疑，老觉得对方就是不靠谱！ 仵作到没有生气，只感觉一阵憋屈。 但也清楚元毅不是针对自己，他纯粹就是被废物同事给连累了！ “没错！” “他就是李公子！” “啊！！” “南柯……” 突然尖叫声响起。 看到南柯尸体的一刹那，两女顿时变得情绪失控。 两女指认出李公子就是李剩，也确认了女尸的身份，就是她们熟悉的南柯。 到底是多年来的好姐妹，感情还是有的。 本以为好姐妹被赎身，终于过上了正常人的日子。 可这才多长时间，居然就躺在了这里，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 陈平岸面对这种场面，很有处理经验，第一时间上前安抚两女情绪，并承诺一定会查清楚。 见两女情绪逐渐稳定些，马上命人带女去休息。 顺便去做个画押，留个作证认尸的底。 两女被从停尸房带走后，陈平岸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刚确认了南柯是杀害李剩的凶手，转眼间南柯就死了！ 这让陈平岸感觉很是不对劲。 他眼神落在南柯的尸体上，喃喃自语：“畏罪自杀，还是被人所害？” “还记得在现场，我们第二次验尸后的发现吗？”元毅开口询问。 陈平岸猛然看向元毅，“你是说……” “李剩身上有因冲突被抓的伤痕！” “同时，在李剩的指甲缝隙中，也发现了皮肤组织！” “所以当时我们就做出推断，李剩跟凶手发生了冲突，凶手也受了伤！” “凶手的身上应该也有被抓伤导致的伤痕！” 说着，元毅抬手指向南柯的尸体，刚才他确认了一遍，尸体上确实没有伤痕。 “可南柯的身上却完好无损，一丁点伤痕没有，甚至见一点淤青都没有！” “这说明了什么？” 陈平岸眼前一亮，“现场有第三人！” 李剩家中有南柯的生活痕迹。 可除了一面镜子外，没有其他任何南柯的东西。 只从桌面上发现了些残留的水粉，家中也没有找到钱财银两。 所以他们推断，可能南柯杀了李剩后，收拾东西逃跑。 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南柯可能还有同伙。 “从南柯身上发现了巡检司腰牌！” “这说明南柯确实是想要逃跑出城！” 元毅继续分析，道：“她的同伙应该跟她一起的！” “两人杀害李剩后一起逃跑！但很有可能，南柯死在了同伙手上！” 听到元毅如此推测，陈平岸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你从何得出如此结论？” 元毅对陈平岸摊了摊手，“从验尸结果上看，南柯是溺水而死！” “一个杀人后逃跑的人，肯定是有着求生欲，根本不可能是自杀！” “发现南柯尸体的现场，没有发现行李，明显是被人拿走了！” “假设行李是被同伙带走，那就说明同伙在现场，南柯又不可能自杀，那剩下的可能只有两种！” “一种是南柯意外落水同伙见死不救，一种大概率就是被同伙杀害！” “以上只是单纯凶杀案的分析，但我更倾向于南柯被同伙杀人灭口！” 说到这里，元毅语气顿时凝重，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我猜测李剩的死，都有可能是被杀人灭口！” “什么？” 陈平岸脸色陡然一变。 如果李剩是被杀人灭口，那这可就不是简单的凶杀案了！ 他急忙朝着元毅询问：“你如何有此推断？” “李剩从哪里弄来的钱，给南柯赎身？” 一听元毅这个问题，陈平岸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我推测南柯本身就是内应，跟同伙制定了计划买通了李剩，等他们利用完李剩后杀人灭口！” “逃跑途中南柯同伙为了防止泄密，也对南柯进行了灭口！” 元毅的推测非常合理。 但现如今并没有证据佐证。 只是元毅根据李剩不明钱财的推理。 陈平岸认同的点了点头，眉头紧皱，人也变得急切。 “如果要真是这样，那邺城可就要出大问题了！” “我们得抓紧破案，抓到南柯的同伙，可我们没有任何南柯同伙的信息，找起人可就难了！” 元毅沉思片刻，道：“你我兵分两路！” “我去找绮梦楼那两个姑娘，询问一下南柯的人际关系！” “你去现场走访，看看是否有目击证人！” 第9章 人渣未婚夫!真实发生，还是掩人耳目? 被带到了偏厅后，怜坷，元樱，情绪都稳定了下来，但脸上依旧忧伤。 看到南柯如此下场，不免联想到了自己。 一入风尘万劫不复，哪怕被赎身，下场也不好过。 不是成了高官大户养在外面的玩乐，就是一辈子走不出去风尘所。 想过上普通人的平淡日子，那几乎就是奢求！ “两位姑娘稍坐！” 元毅急匆匆找来，拦下了准备离开的两人。 然后对着张自吩咐，“送两杯上好的茶水过来！” “另外，再多准备些点心！” “人家来帮忙，哪里能怠慢了！” 两女诧异看了一眼元毅。 她们自然知晓元毅的身份，也明白元毅的身份尊贵。 本以为元毅也会跟那些尊贵二代，高官大户之人一样，只把她们当成取乐工具的奴仆。 压根就没想过，元毅竟如此平易近人。 让两女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了尊重。 这对她们来说，绝对是无比新鲜的体验。 张自送来了点心茶水后，元毅抬手示意两人享用，随后才开口道：“留下两位，是还请两位回答我几个问题！” “您说！” “世子爷您别那么客气，有什么想问的，您就直接问，我们两姐妹只要知道，肯定对您知无不言！” 两女毫不犹豫选择答应，她们对元毅感观非常好，倒是很乐意给元毅帮忙。 “两位姑娘，南柯姑娘死因不明！” “我跟陈大人刚刚推理过后，推测她可能是被杀人灭口！” “我分析这凶手可能跟南柯认识，双方应该特别熟悉，且经常来往！” 元毅把情况说明，最后问道：“你们跟南柯姑娘熟络，还请你们回忆一下，有没有符合我所讲条件的人？” “南柯熟悉的人？” 两女迅速开始回忆。 她们跟南柯是同一批进的绮梦楼，也在一起进行的培训，平日里关系很好，对南柯的情况了解不少。 沉思回忆一会儿后，元樱木讷的摇了摇头，她记忆里貌似没有。 “好像是没有符合条件……” “有……” 突然怜坷猛的扯了一把元樱，打断了她的话，并且提醒道：“你忘了？” “那个负心汉！” 经过怜坷提醒，元樱也猛然反应了过来，连忙说道：“有！那人渣勉强算一个！” 人渣？ 负心汉？ 元毅心中疑惑，连忙问道：“那人叫什么？跟南柯姑娘什么关系？” “那人叫季博达！” 怜坷飞快说出了对方的名字。 紧接着瞬间变得义愤填膺，脸上的表情透着一股气愤。 元樱的脸色也是大变，释放着对季博达的敌意。 可以看出两女对季博达都没有好感，甚至充满了厌恶！ “季博达是南柯的未婚夫！” “未婚夫？” 元毅一脸懵逼的看向两女。 南柯不是投身于绮梦楼吗？ 她还有未婚夫？ 怜坷，元樱，似乎早就预料到元毅会是这个反应。 也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悦。 “没错！” 元樱点头肯定，“南柯她跟季博达两人是从小定下的婚约！” “两家世代交好，两人也是青梅竹马！” “如果没有出现变故，两人估计早就成亲了！” 听完这话，元毅更懵了，他下意识询问：“那为何南柯会进绮梦楼？” “南柯跟我们说过，那年她家乡爆发了瘟疫，很不幸两人父母都因此命丧黄泉！” 怜坷开口解释，“季博达苦读寒窗，要来邺城赶考，两人操办了家中丧事，便把家产变卖一起来了京城！” “两人到京城后，约定好季博达中举后，便马上成婚在京城安顿下来！” “可结果季博达名落孙山，家乡产业又都被变卖，无奈只能继续留在京城！” “京城花费巨大，两人钱财很快消耗殆尽，只撑到了第二年会试！可那季博达再次名落孙山！” 元毅一边听一边点头，同时心中有了猜测。 钱财消耗殆尽，两次科举全部失败。 家中财产变卖精光，两人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那季博达应该是抛弃了南柯，南柯走投无路入了风尘。 如此说来也算的上合理。 也有可能这都是事先计划好的说辞，目的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没了钱财生活！” “那季博达还想继续科考，便把主意打到了南柯身上！” “劝说南柯卖入青楼换取钱财，等他金榜题名便为她赎身！” 说到这里，怜坷，元樱，尽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季博达给撕了！ 听到这话，元毅被震惊的头皮发麻，只感觉三观炸裂！ 本以为季博达只是抛弃南柯，没想到这人渣，居然亲手推未婚妻进火坑？ 这让元毅不由更加怀疑，一切都是为了掩人耳目而编造出来的。 如果这要是真实发生的，那个季博达可就太畜生了！ “南柯对季博达用情至深，便来自己来了绮梦楼，给季博达换取了钱财！” “为了能让季博达能专心读书，不再因钱财而分神劳累！” “南柯把自己抛弃尊严赚来的入幕之资，全部都给了那季博达！” “可是结果呢？” 怜坷眼神中闪过愤恨，她替自己姐妹不值。 “那季博达不仅仅再次名落孙山，甚至还用南柯赚来的钱花天酒地！” “最后更是勾搭上了邺城富商的女儿，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来找过南柯！” “南柯郁郁寡欢，数次产生了轻生的念头，好久才缓过来！” “那季博达真该死！” 怜坷恨恨的说道。 元樱紧随其后，也是气的咬牙切齿，“对！该死！” 元毅也听的嘴角抽搐。 虽然人渣那个时代都有，比这更加畜生的都有。 但是他不太相信，会有绮梦会傻到这个地步。 就算一开始是恋爱脑，但到了青楼勾栏，见惯了人性的丑恶。 再恋爱脑也得逐渐清醒了吧？ 虽然不排除真有纯粹的天真傻子。 但他心中还是更加倾向于，一切都是为了掩人耳目。 “南柯被赎身之前，季博达来绮梦楼找过南柯，但被掌柜给打跑了！” “怕南柯再被那个人渣欺骗，掌柜刻意把这件事儿给瞒了下来！” “听说那季博达似乎因赌钱，去偷了富商的银票被发现，结果被赶出了出来！” 元樱又着重补充了句。 元毅微微点头，用手托住下巴开始思索。 如果是真实发生的一切，那正常来说南柯应该会恨死季博达，根本不会有所联系。 一旦两人还有联系，那就说明背后有问题！ “以两人的情况，应该是恩断义绝！” 元毅对两女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南柯姑娘恐怕会恨季博达一辈子，他们后来还有联系？” 听到元毅地话，元樱马上道：“我也觉得南柯会跟季博达老死不相往来，所以才没想起他来！” “南柯是个痴情人，对季博达还有情意！” 怜坷摇头说道，“虽然掌柜隐瞒了季博达的事，南柯似乎还是知道了！” “我见南柯请人给那季博达偷偷送过银子！” “李公子提出给南柯赎身，南柯当了真，还因此犹豫好久，可能就是放不下季博达！” “南柯就是太傻了，估计还幻想着季博达金榜题名，给她赎身成亲呢！” 说到这里，元樱突然激动了起来。 “南柯肯定是被季博达害死的！” “肯定是那个赌鬼没钱走投无路，又听说南柯被赎身，就找到南柯要钱！” “最后谋财害命！” 得到如此答案。 两人后来还有联系，这让元毅更加笃定，一切都是掩人耳目的表演。 李剩大概率就是被季博达，南柯，利用完后杀人灭口。 先不管两人利用李剩，背后有什么谋划？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赶紧抓捕季博达。 只要抓到了季博达，一切真相大白，就算有所谋划也会成空。 想到这里，元毅急忙朝两女追问：“你们两个见过季博达吗？” 第10章 刑侦画像，敌国暗探?这踏马是纨绔子弟? 见两女点头后，元毅马上命人找来了木炭，炭块。 他要利用自己在警校学到的模拟画像技术，画季博达的肖像画。 这时代没有铅笔，只能用木炭，炭块进行替代。 “给我形容一下，那季博达的长相……” 半个时辰后。 一幅季博达的肖像画，浮现在了纸上。 两女看着面前的肖像画，纷纷大吃一惊。 “这……” “就是他……” “世子爷，您这也厉害了吧！” “以您的绘画水平，完全能开宗立派了！” 现如今都是水墨画，画风景还能是写实，但画肖像画就纯粹是写意了。 像元毅这种素描肖像画，对她们来说，那就是惊为天人。 栩栩如生！ 如果不是元毅身份尊贵。 两女都忍不住想要花钱，聘用元毅给他们画上一幅了！ “辛苦二位了！” 见两女确认画像后，元毅一边收起画，一边说道：“你们可以离开了！” “我这就安排马车，送两位回去！” 说着，元毅便对着张自吩咐了下去。 之后，亲自送两女出了天官府，登上了准备好的马车，目送马车离去。 “怎么？元中郎这是见人家两女漂亮，所以春心萌动，不想让人家走了？” 骑马回来的陈平岸，一边翻身下马，一边开口打趣。 “您的未婚妻可是女帝陛下！要是被陛下知道了，你就不怕陛下收拾你？” 未婚妻的大长腿确实可靠，人长得还漂亮！ 靖国第一美人，那可不是吹的！ 颜值绝对是倾国倾城，前世那些一线顶流女明星，什么八五花，加一起都不够女帝吊打的。 也就是他有个靠谱老爹。 那可是跟先帝有过命的交情。 先帝御驾亲征惨败，被敌人包围冲杀。 自家老爹元世继拼死护卫，硬生生带领亲卫，背着先帝突围冲杀了出来。 替先帝挡箭，差点就没了小命。 最后先帝下令，不惜一切代价救人。 甚至还因此砍了几个说自家老爹性命垂危的太医。 交情自然是不必说！ 况且两人更是一起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战友。 那可就更加不一样了！ 先帝在世跟自家老爹，那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也因此先帝才会女帝赐婚给他，让他元毅白白得了个大便宜。 有这么个国色天香的女帝做未来老婆，自然是哪里都好，但也让元毅成了众矢之的。 一群人盯着他，准备找他麻烦。 陈平岸的话不仅仅是调侃，更是对元毅的一种变相提醒。 不要太过亲近其他女人，否则不仅仅是给自己找麻烦，同样也是给那些女人找麻烦。 女帝可能不在乎，但朝堂上那些别有用心之人，他们一定会借此事大做文章。 毕竟现如今女帝还没正式登基，对朝堂的掌控力微弱。 一些人可巴不得破坏女帝跟勋贵的关系。 甚至很多人都憋着废掉女帝跟元毅的婚约。 士大夫们更是认为，女帝就应该下嫁文臣。 道理元毅也不是不懂！ 他对陈平岸笑了笑，谈起了正事。 “这么快就回来了？有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元毅问道。 “找到了个目击者，被我给带回来了！” 陈平岸抬手指了指身后，满脸惶恐的白发老头，“昨晚的打更人！” 所谓打更人就是负责夜晚报时，提醒居民注意安全，类似于巡逻保安加移动报时器。 “他打更的时候，正好在河边看到，一对男女发生争吵，男的情绪很激动，直接给女的跪下了！” “他上前去询问了两人情况，确认没问题之后，劝两人宵禁赶紧回家，然后就去继续打更了！” “我让他形容了一下双方的特征，那女的穿着跟南柯一样，就把他给带了回来，让他确认一下！” 陈平岸对着手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把人带去停尸间认尸。 “我怀疑那男的就是南柯同伙！” 陈平岸笃定的说道，随后又朝着元毅询问：“你这边有什么收获？” “我几乎可以断定，南柯，季博达两人就是把李剩杀人灭口了！” 元毅从两女得知的情况，全部如实转告给了陈平岸。 然后，继续分析道：“如此炸裂的事情，如果真的发生，那南柯一定会跟季博达反目成仇！” “可她反而对季博达仍旧留有情意，还偷偷派人给季博达送银子，这说明两人仍有联系！” “以正常人的思维来看，这正常吗？” 陈平岸皱着眉头沉思片刻，“按照如此信息看来，一切大概都是编造出来的！” “这两人有可能是别国派来的暗探，来邺城潜伏下来，负责打探消息，甚至还想打入朝堂！” “最近邺城风声鹤唳，先是先帝驾崩，又是女帝即将登基，所以接到命令要在邺城有所行动！” 分析到这里，陈平岸就已经是冷汗布满额头，人都变得急切了起来。 “现在我们得赶紧想办法，抓到那个季博达！” 说到这里，陈平岸又苦了脸。 邺城可是靖国第一大城，人口将近百万户。 哪怕知道季博达的信息，想要抓人也是难如登天。 “行了！” 元毅猜出了陈平岸为何苦脸，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苦着张脸了！” “你有办法？” 见元毅有恃无恐地模样，陈平岸顿时眼前一亮。 从在现场勘察开始，元毅就始终刷新着陈平岸的认知。 之后一路调查，元毅的分析推理能力，都让他十分信服。 现在听元毅这么说，他下意识就认定元毅有了办法。 “马上你就知道了！” …… 老头被带到了停尸房。 他一眼就认出南柯，就是昨晚他在河边遇到的姑娘。 之后，元毅在陈平岸迫不及待的注视下，拿出了他亲手画出来的季博达肖像画。 “老人家！您看一下，画像上的人您见过吗？” 老头看向元毅手上的画像，顿时变得惊讶。 他手指画像，道：“是他！就是他跟那姑娘吵架，一大男人居然给姑娘跪下了，真是丢人现眼！” 得…… 确认了！ 就是季博达！ “这画像……” 陈平岸好奇的拿过画像。 看了一眼后，被惊的瞬间瞪大眼睛，声音激动的问道：“这画像哪里来的？” “我画的！” 元毅耸了耸肩，一副云淡风轻。 “从绮梦楼两个姑娘口中，得知了季博达的存在，就让两位姑娘形容了容貌，画出了这肖像画！” 元毅为了画这张画像，也是费了老鼻子劲了！ 见陈平岸被震麻的模样，元毅不由哑然失笑，“基操，勿六！” “嗯？” 陈平岸一脸懵，“什么意思？” “不重要！” 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元毅连忙摆手。 好在陈平岸也没有太在意，他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画上，心中的惊叹无以复加。 仅仅凭借这画像的手段，就足够元毅开宗立派！ 妥妥画坛宗师的水平，这踏马叫纨绔子弟？ “这叫刑侦画像！” “用炭块画出来的，回头有时间我教你！” 一听元毅这话，陈平岸飞速点头，双手始终紧握画像。 对他来说这样的画像简直惊为天人。 画像上的人栩栩如生！ 绝对算得上传世名作，唯独缺点就是，画的人是个罪犯！ “行了回头细聊！咱们先干正事儿！” 元毅打断了陈平岸的欣赏，说道：“现在有了画像，抓人就容易多了吧？” “你别管了！” 有了画像，陈平岸信心倍增。 “我马上带着画像去找靖安司，让他们配合抓人！” “绝对不可能让这家伙跑了！” 第11章 跑路，自投罗网!就你叫季博达啊? 陈平岸雷厉风行。 拿着元毅的画像，直接先到了靖安司。 让靖安司召集了所有校尉，全部观看画像，把季博达的模样记下来。 “都把人给我刻在脑子了！” 靖安司中郎秦成对着一众下属命令，义愤填膺的命令，道：“记住了，抓到人！先给本中郎打他二十军棍，给他好好长长记性，让他知道来靖国做暗探的下场！” 秦成原来从过军，军中对暗探的痛恨，那绝对是无与伦比的。 往往就因为一个小小暗探，就可能导致兵败如山倒。 所以一听有可能是敌国暗探，还可能在邺城筹划行动，秦成顿时就火了！ 陈平岸站在旁边没有阻拦。 打一顿就打一顿，怎么收拾都不过分！ 只要别把人弄死，耽误了他们破案就成！ “明白！” 靖安司一众校尉，顿时异口同声的回答。 秦成大手一挥：“抓人！” 靖安司开始行动。 一队队人马涌入邺城街道，开始进行了抓人。 巡夜司也开始行动。 张自拿着元毅重新画出来的画像，给巡夜司所有校尉看了一遍。 又亲自带着画像，连续跑了京城各门，让所有校尉紧盯。 一旦对方拿官引出城，马上拿下不得有误！ …… 次日。 京都府衙外酒楼。 一白衣青年站在门口，神色紧张的张望。 他的脸上充满了焦躁不安。 站在那里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一直到眼见，身着官差制服的人，从京都府衙中走出。 “大人……” 他迫不及待的叫了一声，连忙迎了上去。 对方却狠狠瞪了他一眼。 快速朝着四周张望了一下。 见四周没有京都府衙的人在，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加快速度几步上前，一把拉住了青年。 “你想害死我啊？” “万一让京都府衙的人看到，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 他恶狠狠朝着青年呵斥。 “是是是……” “都是小人的错！” “这不是小人太心急了嘛！” 青年连忙低头哈腰。 对着官差抬手恭请，“大人，我开了上房一间，咱们进去谈！” 官差又恶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两人这才同时进了酒楼。 酒楼跑堂见两人进来，尤其是看到官差后，顿时脸上充满笑容。 “大人，还是老规矩？” 跑堂点头哈腰的上前，对着官差询问了一句。 “老规矩！” 官差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酒楼本来就是他开的。 专门帮他完成交易的。 “您楼上请！” 跑堂顿时了然于胸，带着两人上楼进了包间。 送了一壶茶水，两盘糕点后，便马上退出了房间。 把空间完全留给两人。 见跑堂离开后，青年马上急切的询问：“大人，您看小的需要的东西……” 官差意味深长的看了对方一眼。 “你犯事儿了吧？” “啊……” 突如其来的询问，吓得青年全身一颤。 他慌张的挤出一抹笑容，“大……大人，您这是哪里的话？” “小的可遵纪守法，哪里能犯事儿啊？” “哼……” 官差一声冷笑，根本不信青年的说辞。 “得了吧！” “从我这里买官引的人，那个不是犯了事儿，想要赶紧离开邺城？” 他是京都府衙司录手下的主事。 平日里偷偷给人开官引，以此收钱挂油水。 正常人想要办官引，根本用不着找他。 拿着十五文钱直接去京都府衙司录办就成了！ 私下找他，花费巨大办路引。 自然是犯了事想要赶紧跑路。 可又不敢明目张胆去京都府衙办路引。 没有路引又没办法出城，只能花钱办事儿了！ “大人，您说笑了……” 青年汗如雨下。 整个人都处于精神高度紧绷。 “行了！少废话！路引给你弄好了！” 官差摆了摆手，懒得跟对方虚伪与蛇。 他从怀中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官引。 青年一看顿时急切的伸手，想要把官引拿到手。 但官差眼疾手快，迅速一抽躲开了青年伸过来的手。 “您这……” 青年一脸疑惑。 官差则严肃看向对方。 “正常十两银子！” “但你这份官引必须加钱！” 一听加钱，青年顿时就急了，“为啥啊？” 现在钱就是他的命根子！ 毕竟手里面的钱也没多少！ “昨天出了事儿！” “天官府巡检司死了个城门校尉！” “京都府发现了一具女尸，从她身上发现了巡检司的腰牌！” “从昨天开始，天官府靖安司就满城的搜捕！” “风声太紧！得五十两银子！” 官差伸出五根手指，朝着对方进行示意。 他才不会在意天官府抓不抓人。 但借着势头多赚银子，他自然不会放过机会。 至于对方是不是天官府要抓的人犯，他才根本不在乎。 又不是我们京都府要抓人。 话说回来，就算是他们抓人，只要价钱合适一切都能谈。 一听靖安司满城抓人，青年脸色更加慌张。 虽心有不甘却还是咬牙答应了下来。 “好！五十两就五十两！” 看了青年一眼，官差也了然如胸，明白了关键所在。 但这跟他都没关系！ 他只在乎自己能否赚钱！ 把官引放在了桌面上，官差站起身，道：“半刻后下楼，前台结账！” “明白！” 青年连忙点头。 官差没再多说废话，直接离开了房间。 青年则是迫不及待的拿起了桌上的官引，仔细查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 这才松了口气！ 保命的东西终于到手了！ 他可是费了老鼻子劲，花了十几两银子，才托人打听到了消息，找到了这里。 可一切都值得！ 想想自己还剩下的一千多两银票。 离开了京城，好日子还在后面。 …… 半刻钟后。 青年离开了包间，到前台结了账。 一共六十两！ 官引花费五十两。 十两茶水钱！ 青年是一阵肉疼，但也无可奈何。 现如今逃命要紧，他急忙离开了酒楼，直奔城门而去。 但刚出了街，五六名大汉就迅速围了上来。 “季博达！” “哪儿去啊？” “拿了我们银子，人没送来就想跑路，你踏马不会是想要骗钱跑路吧？” 为首的大汉阴恻恻的询问。 没错！ 这青年就是季博达！ 他被吓得顿时一个激灵，扭头看了眼对方，脸上顿时升起一抹谄媚。 “大哥，哪能啊！” “我骗谁也不敢骗你们啊！” 为首大汉冷笑一声，“别踏马以为老子不知道！你花钱打听买官引的事儿，不然你以为我们怎么能找到这里来？” “拿了我们的钱！人没送过来，你踏马还敢说，你不是想要跑路？” “兄弟们！把他给我按下，拉回去慢慢收拾！” 大汉一声令下！ 其他几名大汉顿时纷纷冲向了季博达。 而季博达也不可能坐以待毙。 撒腿就是夺路狂飙！ “救命啊！” “救命！杀人啦！！” 季博达一边跑一边大吼。 别看他一文弱书生。 可身体却异常灵活，速度非常的快。 闪转腾挪下。 那几名大汉居然始终没有抓到季博达。 而季博达的大吼声，更是引起了街上行人的注意力。 “你踏马给老子站住！” “钱货两清天经地义，你踏马拿了钱不给货，居然还敢跑！” “站住！” 大汉愤怒咆哮。 这边的大吵大闹，顿时吸引了一队人马的注意。 他们都身着铠甲。 隶属于天官府靖安司。 平日里负责巡防京城，镇压械斗，维护治安。 虽然现在出来是为了帮助镇抚司，巡检司抓人。 可街面上发生了这种追逐大戏，他们自然也是要管的。 “住手！” 领头校尉一声大喝。 手下将士纷纷迅速列队上前。 逃命的季博达看到有人救自己，拼了命的冲向了靖安司将士。 “救命！” “他们要杀我！” 此话一出。 靖安司将士顿时警惕看向了几名大汉，手迅速放在了腰间长刀之上。 几名大汉一看是靖安司，也连忙停下了追逐。 “诸位大人，我们是经济纠纷！” “那小子叫季博达！他买个了女人给我们勾栏，我们给了钱，可这家伙没把人送来，还要拿着钱跑路！” 为首大汉连忙上前解释。 他这话说出口。 所有靖安司的将士，包括领队校尉瞬间看向了季博达，对着手下挥手命令。 那目光中充满异样！ 昨天抓了一天，都没有抓到人。 结果这货自投罗网了？ 季博达也反应过来，顿时脸色惨白，想要走人已经没了机会。 靖安司的人已经把他给包围了起来，没有留下任何可以逃跑的空隙。 领头校尉上前对着季博达质问，“就你叫季博达啊？” 第12章 真人间残渣!直接乱棍打死，出事我顶着 “我……” “这个……” 季博达慌乱的支支吾吾。 “赶考书生！” “连续两年落榜！” “一个月前被陈府赶出家门！” “是你吧？” 领头校尉目光凌厉，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 季博达被吓的心神慌乱，下意识点头答应：“是！” “给我打！” “二十军棍！一棍不能少！” 领头校尉大手一挥。 手下将士迅速冲了上去。 “别……” “啊！！！！” “救命啊！！” “别打了！疼啊！啊……” 顿时惨叫声连连。 听的四周所有人，都是不由打冷颤。 那几名大汉更是面面相觑，额头上控制不住的冒出冷汗。 一个个面面相觑！ 啥情况？靖安司咋突然就上军棍了？ 整整二十军棍，打到最后，季博达直接疼晕了过去！ “拖回天官府，让镇抚司那边请个大夫！” 领头的校尉看了一眼季博达，确认还有口气人还没死，嫌弃的对着手下摆了摆手。 几人第一时间把季博达拖走。 热闹散去！ 行人纷纷离开。 领头校尉扭头看向那几名追逐季博达的大汉。 “这小子涉嫌杀害天官府巡检司校尉，还可能是敌国暗探！” 此话一出。 那几名大汉顿时脸色突变，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季博达你老小子行啊！ 本以为你踏马就一骗子无赖！ 没想到你不声不响犯了这么大的事儿！ 还特么可能是敌国暗探？ 真是人不可貌相！ “至于你们的事儿，正好跟我们一起回天官府登个记！” “到时候看看能不能给你们解决！” 领头校尉还是很客气的。 人家之间有经济纠纷，自然也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 就想着一起带回去，顺便一起解决了！ 可谁知道，那几个大汉一听，反而迅速连忙的摆手摇头。 “不用了！” “我们也算不上有纠纷！” “顶多也就是被骗了，跟那小子的事儿比差的远，我们也就不去添麻烦了！” 为首大汉连忙解释，疯狂的摆手示意。 “走！” “回去！” 说完。 也不给靖安司校尉说话的机会，大手一挥带着几个小弟连忙离开。 速度那叫一个快！ 没办法！ 钱确实没要回来！ 可他们也不敢跟着去天官府！ 要知道季博达跟他们签的契约，理论上并不是合法的。 毕竟不是人家姑娘自己签的，而是季博达代为签的。 多少有点逼良为娼的意思！ 他们可不敢去处理，生怕钱要不回来，人也出不来了！ …… 半个时辰后。 守在天官府一夜等消息的元毅，得知抓到了人，急匆匆赶到镇抚司，见到了季博达。 “人被打个够呛！” “二十军棍差点要了这孙子的命！” 陈平岸对着被扔在地上的季博达努了努嘴，给元毅解释了一通。 只见季博达此刻无比虚弱，脸色苍白。 也就是送来的及时，大夫给进行了处理包扎，又给吃了药，不然人现在都得昏迷着！ 元毅微微点头，对如此凄惨的季博达没有生出半分怜悯。 也就是还没结案，否则打死都无所谓。 季博达见有人朝自己过来，吓得连忙想要后撤。 可牵扯到了伤口，顿时疼的龇牙咧嘴。 元毅毫不客气的一把抓住对手的胳膊查看。 “大人，小人是个读书人，从来都是遵纪……” 季博达声音虚弱的解释，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元毅毫不客气的打断。 只见元毅指了指他胳膊的淤青，手腕上的伤痕，冷哼道：“遵纪守法？这怎么说？李剩下手挺疼的吧？” 季博达先是一愣，紧接着连忙摇头。 陈平岸则开口说道：“这小子要跑！偷偷托人买了官引！” “但被青楼的人堵门，逃跑的时候碰上了靖安司的人，结果自投罗网了！” “青楼的人堵门？”元毅疑惑看向陈平岸。 “问清楚了！” 陈平岸耸了耸肩，又恶狠狠瞪了眼地上的季博达，“这小子拿了青楼的钱，要买给他们姑娘！” “结果姑娘没送去，还花钱找人打听买官引的路子，被人家给知道了！” 拿了青楼的钱？ 卖姑娘？ “这……” 元毅诧异的看向季博达，心里不由一阵嘀咕。 要卖的姑娘不会是南柯吧？ 难道之前推测错了，你们不是敌国暗探？ 还是说你们故技重施准备重新潜伏？ 那又怎么突然杀人灭口，买官引逃跑了呢？ “来吧！老实交代，敢撒谎那你就继续挨军棍去！” 元毅目光凌厉的落在季博达的身上，“李剩是被灭口的吧？” “灭口？” 季博达愣了一下，疑惑看向元毅。 “李剩不是你杀的吗？” 一听这话。 季博达顿时反应过来，眼神流露出心虚，明显并不想承认。 可面对元毅凌厉的目光，就如同被锋利的利剑对准，心里面慌得要命，控制不住的恐惧。 显然是被元毅身上散发出的气场，给狠狠震慑住了！ 季博达就像是贼面对老警察，耗子遇见猫！ “不怪我啊！” 季博达被震慑的脸色苍白，连忙交代。 “那家伙跟我动手，我才一不小心用门栓砸死了他！” 不小心？ 陈平岸，元毅两人纷纷冷笑。 陈平岸当即大声呵斥：“到了这里还敢狡辩，赶紧如实交代！” 季博达被吓得一个激灵，也没有半点敢隐瞒的想法！ “我听说南柯赎了身！” “就想着从南柯那里弄钱，结果知道南柯是被李剩给赎身的！” “钱都用来赎身，根本没有剩下多余的钱！” “我就想着把南柯那个蠢货骗出来卖去青楼！” “之后我就找到了南柯，我都没想到那女人那么蠢！” “我说我洗心革面，想带她回家乡成婚，然后老实在家过日子种地，结果她居然就相信了！” “约定好了时间，我去李剩家里接她，结果谁知道那李剩突然回来了！” “之后我们发生了冲突，我一不小心失手杀人，就带着南柯从那里跑了！” 季博达解释了一遍经过。 顿时，房间内变得安静下来。 陈平岸，元毅，都是无比惊愕的盯着季博达。 把季博达盯得心里直发毛。 “你不是敌国暗探？”元毅追问道。 “敌国暗探？” 这下懵逼的成了季博达。 “你们可不能冤枉好人！我可不是敌国暗探，我身份履历你们都可以去调查！” 反应过来的季博达，顿时情绪激动的朝着两人大吼。 敌国暗探这罪名他可背不起！ 见此情形。 看他这副模样，在想想从头到尾，对方表现出的模样。 唯唯诺诺，怂的要死，哪里有点暗探的样子。 元毅，陈平岸，也都有了答案，之前推断有误。 这货踏马是真人间残渣！ 元毅听的眉头紧皱，问道：“南柯有没有帮你杀人？” “没有！” 季博达摇了摇头，“那个蠢女人见到李剩回来，就直接愣在了原地！” “等她反应过来后，李剩已经被我失手杀了！” “那南柯怎么死的？”元毅继续追问，“是不是你杀人灭口？” “不是……” “这个真的不是！” 季博达连忙解释，“我带她离开，结果走到河边的时候，南柯就想要回去！” “她说她放不下李剩，还说李剩是个好人！” “我那个时候一心想着，赶紧把南柯送去青楼，毕竟钱我都收了！” “因此我拦着她不让她走，一个激动说漏了嘴，被她知道了我的目的！” “我想着那个蠢女人心软，就直接跪下求她，可谁知道她居然给脸不要脸，把我给气的火冒三丈，上去给了她一巴掌，想直接把她给按去青楼！” “结果没想到，她居然挣脱了，扭头就直接跳了河！” 一个人渣引起的血案！ 南柯并不是凶手，她没有参与杀人！ 她就是被渣男欺骗的恋爱脑！ “禽兽不如！” 陈平岸顿时火冒三丈，恨不得上去弄死季博达。 原本还猜测都是掩人耳目编造出来的经历。 可现如今彻底确认，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得事实。 这让陈平岸非但没有，因李剩不是被杀人灭口而松口气，反而是更加怒不可遏。 季博达如此对待未婚妻。 人家刚赎身不久，你还要给人送回去！ 真就可一个人嚯嚯，没完啦？ 还配做个人？ “让他签字画押，转送京都府衙吧！” 既然确定，李剩不是被杀人灭口，那就可以结案，移交京都府了。 陈平岸直接对下属命令，“告诉京都府衙，必须斩立决！！” “要在登基大典前行刑！” “别回头陛下登基大赦天下，给这人渣翻身活命的机会！” 女帝登基必定大赦天下！ 到时候罪犯都会减罪一等。 斩立决很可能会变成服刑劳役。 “不用送京都府了！” 元毅抬手打断，“签字画押后！直接乱棍打死！” “出事我顶着！” 一听这话，陈平岸脸色骤变，连忙劝阻：“元大人，这不合规矩！” “你这样做可是会授人以柄的！” 第13章 老子是当朝勋贵!当场翻供，屈打成招? 现如今天官府可不是曾经的天官府。 被文官士大夫打压肢解，早就没了曾经的威风。 镇抚司虽说是奉旨办案，可早就没了审判权，更不用说直接行刑！ 任何案件处理后，都需要移交京都府，或者大理寺，由他们审判裁决。 更何况季博达这货身上也是有功名的。 能来邺城参加科举，可都是中了举人的，否则没资格到京城科考。 虽然陈平岸也恨不得马上弄死季博达这个人渣，但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况且元毅这身份！ 本就被士大夫盯着。 真要弄死季博达，不等于给士大夫们送把柄嘛！ “你们不能杀我！” “刑不上大夫！” “我是举人，有功名在身！” 季博达似乎也想起了自己的功名，急忙朝着元毅大吼。 “砰！” 下一秒！ 元毅猛然冲上去。 一脚踹在了季博达脸上。 “功名！我踏马让你功名！！” 元毅一脚接着一脚。 可着实把陈平岸给吓了一跳。 等他反应过来后，连忙冲上去阻拦元毅，“别打了！冷静啊！” “我冷静不了！” 元毅推开陈平岸，对着季博达又狠狠给了一脚。 “还踏马功名！知道老子是谁吗？” “老子是当朝勋贵！” 嚣张？ 有个破功名居然就踏马有恃无恐？ 老子还踏马有背景，有地位呢？ 陈平岸又冲上去拉住了元毅，把元毅给直接拉开，对着手下大吼：“赶紧让他签字画押！” 随后拉着元毅出了房间。 “元大人，你消消气吧！” “跟一个禽兽不如的畜生，真不值当生这么大气！” “您现在身份尊贵，又是众矢之的，被那些文官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 “真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陈平岸到底还是为官多年，虽说对文官士大夫没好感，可也明白得罪不起。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儿？” 元毅一声冷笑，“送到京都府，以那些文官的性格，会听你的建议斩立决？” “不会！” “他有功名在身，那些文官只会大事化小！” “你信不信都不用拖到登基大典后大赦天下，这畜生就得被放出来？” “刑不上大夫！姥姥！” “靖国没这规矩！” 陈平岸听的冷汗直冒。 他心里也愤愤不平，但终究却无可奈何！ 靖国确实没这规矩，可现如今，这就是朝堂心照不宣的规矩。 文官士大夫做大！ 宣仁女帝压制不住只能被迫合作。 先帝更是步步退让，乃至于天官府，这个曾经文官士大夫的噩梦，早就成了没牙的老虎。 堂堂权压朝堂的强力机构，如今只能这般不伦不类。 看起来权力不少，可实际上处处受制于人，只能任由文官骑在头上。 “元大人，您先去休息吧！” 陈平岸叹了口气，由衷对元毅劝说。 他是真心欣赏元毅，不想看到元毅因此而惹上麻烦。 一旦不守规矩，给了文官士大夫机会，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更何况元毅还是女帝未婚夫，勋贵之首宁国公的儿子？ 要知道现如今新帝初立，朝堂上是暗流涌动， 文官士大夫一心想着夺权，逼天子垂拱而治，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陈大人，你这是为官太久，丢了初心热血？” 元毅眼睛凝视对方。 那目光犹如利剑，深深刺痛了陈平岸的心。 初心？ 热血吗？ 陈平岸久久无法平静。 此时，一名镇抚司手下跑了过来。 “中丞大人，听说已经结案了，请您过去一趟！” …… 最终。 还是通知了京都府移交案件。 哪怕陈平岸说了元毅的态度，程敬德也还是通知京都府派人来接手。 他不是不在乎元毅的态度！ 反而这样安排，他也是出于好心，不想让元毅招惹麻烦。 得知案件移交京都府。 原本吓破胆的季博达，顿时就恢复了镇定。 他清楚自己这下绝对死不了了！ 别看他在京城没有背景，没有依靠，甚至还差点被青楼的人暴揍。 可实际上他很清楚，自己身上的功名，就是自己的保命符。 否则哪里能搭上富商女儿，还不是那富商看上了他身上的功名。 偷了人家钱，不也只是把他扫地出门，根本不敢干别的。 换成普通人试试，估计早就被打死了！ 之所以想要逃跑，主要是畏惧天官府，毕竟死的人可是天官府的校尉。 可他没想到，天官府居然也得移交案件给京都府。 这就让他松了口气！ 心里面更是暗骂。 早知道这样，他就不去买什么官引，多此一举！ …… 巡夜司。 中郎办公房。 元毅正喝着茶水。 他自然也得知程敬德通知京都府派人接手案件。 之所以还在这里喝茶，没有一点生气，更没有去找过程敬德。 原因自然是早就有了安排。 他堂堂勋贵子弟，国公世子，女帝未婚夫，说弄死那人渣，那就一定弄死！ 都踏马这身份了！ 还怕那些士大夫文官，那他不是白有这么多背景了？ “大人，京都府的人来了！” 张自小跑进了办公房，依旧一脸谄媚的朝元毅开口。 “人在哪里？” 元毅放下茶杯。 “正在镇抚司移交案件，犯人！”张自拱手回答。 “让你准备东西准备好了吗？”元毅开口询问。 张自马上从袖口中掏出一把匕首，双手捧到元毅面前。 “好！” 元毅拿起匕首。 “带上人去镇抚司！” …… “季公子有功名在身，怎么被打成了这样？” “你们天官府镇抚司不会是屈打成招吧？” 京都府司刑官手中拿着画押，目光打量着季博达，眉头始终紧皱着。 可话里话外反而似乎是一种暗示！ 本来刚移交的时候，他的态度可是非常恶劣的。 可在季博达声称有功名在身，顿时就变了脸。 他同样也是文官！ 对有功名在身的人，自然是维护的！ 关键这杀巡检司校尉，还逼良为娼，实在是太有损读书人的名声了！ 任何有损文人名声的事儿都不能存在。 如果出现了！ 那文人一定被冤屈了！ 这是一种态度，更是一种变相洗脑，想以此来固化文人地位。 自古文人夺权就是用这种办法。 先巩固固化文人地位。 潜移默化中就会令所有人，产生一种文人高人一等的印象。 后面就能慢慢发展到压制皇权。 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大明王朝的文人就这么干的！ 果不其然。 司刑官这话一出。 还没等程敬德，陈平岸开口，季博达这个人渣就反应过来。 当场翻供！ “大人啊！学生什么都没干！” “他们上来就打我！整整二十军棍啊！不仅威胁我承认杀人，还差点污蔑我是敌国暗探啊！” “我要求去京都府，结果他们有个人对着我的脸一顿踹，差点把我给打死！” “学生冤枉啊！请大人给我做主啊！” 季博达当即就哀嚎了起来。 “你……” 程敬德，陈平岸两人大吃一惊。 无比惊愕的看向季博达。 司刑官也顿时脸色阴沉，“二十军棍？” “你们竟敢如此殴打功名在身的举人，还屈打成招威胁认罪？” “刑不上大夫！你们不知道吗？” 第14章 刑不上大夫?靖国没这规矩!手里咋有个匕首? “靖国没这规矩！” 一道厉声传来。 京都府司刑官顿时眉头皱起，朝着声音来源看去。 只见元毅缓缓走来。 而他的身后则是张自带领下，整齐列队的巡检司将士。 每个人都是严阵以待。 手放在腰间长刀之上，跟随在元毅身后。 “就是他……” “刚刚就是他踹的我！” “大人，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季博达一看来人是元毅。 迫不及待的朝着司刑官哀求。 那模样活脱脱仗人势的狗。 “元世子！” 司刑官狠狠瞪了眼季博达。 虽然心中对元毅不满，可还是恭恭敬敬的对元毅躬身行礼。 行礼后语气严肃，沉重道：“刑不上大夫的道理自古有之！” “这季博达有功名在身，堂堂读书人哪里会行凶杀人！” “你们天官府严刑逼供……” 刚刚元毅就听见了季博达翻供。 他是一点不在乎！ 抬手打断了对方的话。 “自古有之的道理？” “那你先告诉我，你是我靖国的官，还是前朝的官？” “你尊的是靖国的法令，还是前朝的法令？” 元毅目光凌厉，大声质问。 京都府司刑官脸色更加难看，拱手阴沉道：“自然是靖国的官，遵靖国的法令！” “那你告诉我，靖国律法哪一篇哪一条写了，靖国刑不上大夫？” 元毅当即反问。 那司刑官一愣，紧接着咬牙切齿。 律法里自然没写！ 这都是他们文官，为了凸显地位而搞出来的特殊规则！ “回答我！” 元毅步步紧逼。 “没有！” 司刑官咬牙回复，随后马上开口狡辩，“可先帝曾言……” “先帝可否下旨？” 元毅打断对方的狡辩。 “没有！” “既然没有，那何来刑不上大夫？” 元毅咧嘴笑了起来，紧接着瞬间变脸，目光冰冷的盯着对方：“你是想假传圣旨？还是想擅改律法？” 话出口。 京都府司刑官一愣。 等反应过来后，连忙开口：“属下不敢！” “不敢就好！” 元毅也笑了起来，“刚刚我还以为你吃了天官府的人呢！” “别整天刑不上大夫！靖国没这规矩，老拿出来说，容易引起误会！” “不知道得还以为你是前朝的官呢！” 司刑官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没想到传说中的纨绔子弟，女帝废物未婚夫，居然如此伶牙俐齿！ 三两句话就把他逼到了墙角！ 可他却并不甘心，立马阴阳怪气的质问。 “元世子，就算没有刑不上大夫，你们天官府办案也不能屈打成招吧！” “巡夜司确实死了名小小校尉，可也只是武夫一个，总不能找不到凶手，就随便拉个举人来顶罪吧！” 这话可就说的充满不屑了！ 说白了！ 对方的态度就是。 他们文人杀了个武夫校尉，杀了也白杀！ 武人活该！ 一句话瞬间引起了巡夜司众人的怒火。 他们纷纷恶狠狠的看向对方。 可对方却轻飘飘一笑，那叫一个不屑。 “就是！” “不就是个武夫嘛！” “死了也就死了！凭什么冤枉我！” 季博达有了撑腰的，也开始肆无忌惮。 反正都翻了供！ 京都府的人在这里，只要咬死自己是被屈打成招，对方就奈何不了自己。 “大胆……” 陈平岸被气的火冒三丈。 他算是看明白了！ 正如元毅所说。 这都还没回京都府，就直接翻了案！ 没有听元毅的，心里面后悔不已。 这眼看着自家人，死了就白死了！ 程敬德也是气的脸色通红。 他没想到京都府的人，居然如此过分。 “大胆！？” “大胆的是你们……” 司刑官感觉掌握了主动权，人都刹那间变得桀骜。 “打人的是我！” 元毅再次开口，笑呵呵的看着对方，“这家伙侮辱勋贵！” “该不该打？” “总不能随便来个文人就能侮辱勋贵吧？” “靖国律法无端侮辱勋贵，仗二十！” 京都府司刑官顿时脸色涨红，“他怎么……” “你不相信我？” 元毅立即反问，“难道说勋贵会去欺辱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你要是这么说，可真是让勋贵寒心了！” 一句话封死！ 这司刑官要是敢认！ 那事儿就大了！ 到时候勋贵一急眼，搞不好都得抄刀子堵门！ “不敢！” 司刑官憋屈无比。 他万万没想到元毅居然还踏马懂法！ “打他是因为他不尊勋贵，不尊皇族！” “可不能把这说成屈打成招！更何况他自己认罪，毕竟签了字画了押的！” 元毅笑眯眯的继续说着。 那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细线。 张自看到元毅这模样，心里面暗自偷笑。 虽然跟随元毅时间不长，可他也清楚元毅可不是好欺负的人！ 一般露出这种表情，肯定就要有人倒霉！ 上次出现这种表情，还是元毅跟那些勋贵弟子打麻将的时候。 出老千！ 赢了好几千两银子！ 输得一勋贵子弟差点当裤衩子！ “不过既然他选择翻供，那就说明案件存疑，我们重新再审嘛……” 突然。 元毅画风一转。 一听元毅这话，陈平岸顿时一愣，“明明……” 元毅抬手制止了对方。 这让陈平岸非常不解！ 明明之前元毅还义愤填膺，要把人直接弄死，不移交京都府！ 还质问自己热血是否不在？ 怎么现在…… 倒是程敬德一听这话，脸上也顿时有了笑容，“对对对！既然有争议，那就重审！” 京都府司刑官脸色也缓和了一些。 季博达更是松了口气。 “人都在，那就现在重审！” 说着。 元毅笑呵呵上前，伸手去搀扶季博达，“有冤屈为啥刚才不说！” “还非得麻烦京都府的人，我们天官府可不是不讲道理！” 季博达听元毅这么说。 心里松了口气！ 看来这人也惧怕京都府，都开始说软话了！ 想到这里，又不免一阵得意。 同时也不再抗拒，任由元毅来搀扶，更是摆出了一副傲娇的神情。 可就在这个时候，元毅一个微微侧身。 用身体把京都府众人的视线遮挡住。 在天官府众目睽睽之下，掏出了一把匕首。 这一幕瞬间吓坏了程敬德，陈平岸！ 两人顿时瞪大眼睛。 程敬德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这纨绔子弟要搞大事儿！ 他连忙就要阻拦…… 可就在这时。 元毅用手中的匕首，迅速划破了自己的衣袖，同时顺势把匕首塞进了季博达的手里。 季博达感觉手里被塞了东西，下意识抓紧。 整个经过不到两秒钟。 “我靠……” 就在这时。 元毅一声惊呼。 一副受到巨大惊吓的模样，手忙脚乱的迅速后退。 “他踏马要刺杀我！” 元毅指着季博达怒吼。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大跳。 尤其是京都府的人！ 他们看了一眼元毅那被割开的衣袖，紧接着猛的看向季博达。 只见季博达手里拿着匕首站在原地。 这货站在一脸懵！ 看着手上的匕首，那叫一个怀疑人生！ 我手里咋有个匕首？ “卧槽！” 这货猛然反应了过来。 下意识就把匕首给扔了出去。 但恰好他扔出匕首的方向，正好对准元毅。 结果在众人眼中，这就成了他要用匕首飞杀元毅。 连元毅都一愣！ 这货来真的？ 就在这个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刹那。 张自飞速抽出长刀，一个箭步上前，一刀把空中匕首劈落在地。 当！ 一道钢铁碰撞的声音响起，无比刺耳。 火花四溅！ “保护世子！” 张自指向季博达大吼：“刺杀当朝勋贵，陛下未婚夫，立即斩首！” 第15章 一石三鸟，三拳锤麻京都府!哑巴亏吃定了 “别……” 季博达都傻了！ 等反应过来后，就看到巡夜司的人挥刀朝着他冲了上来。 这一刹那！ 对季博达来说，真的就如同天塌了一般。 他对着那些朝自己举起长刀的人大吼。 可刚吼出一个字…… 肉眼可见长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刀刃上的寒光越来越大。 那么的刺眼！ 紧接着就是麻木。 没错！ 就是麻木！ 他没有感觉到任何痛苦。 可能是肾上腺素飙升的原因。 他没有疼痛，只有不知所措，还有伤口四周传来肿胀感。 此刻他是懵的！ 逃生的本能都没有！ 就算有也根本来不及。 因为一刀下来后。 马上就迎来了第二人的第二刀！ “留活口！” 季博达意识存在的最后一刻。 他只听到了元毅的嘶吼声。 巡夜司的人听到元毅大吼，纷纷停下了杀手。 一个个惊愕的扭头看向元毅。 “我靠！” 元毅快步挤入了包围。 看到了季博达显然是咽了气。 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翻供！ 有功名在身？ 本世子说弄死你这人渣，就踏马必定弄死你这个人渣！ “还有气……” “说！谁派你来刺杀我的！” 元毅扑到了季博达的身前，故意非常大声的呼喊。 四周巡夜司的人都傻了！ 一个个无比懵逼的盯着元毅。 不是…… 中郎大人！ 您这刚刚被吓到脑子了？ 人都咽气了，你居然还说有气？ 等等…… 您用手指沾血是干啥？ 他们看着自家上司的行为，完全不能理解，甚至还觉得非常奇怪。 只见。 元毅大吼着质问。 同时抓住季博达的手，按住他的手指快速从伤口上沾血，在地面上写下了京都府三个字。 最后把手指摆好！ “谁？” 元毅仍旧大吼着。 更是把耳朵送到了季博达的嘴边。 似乎季博达真的在讲话一样！ 而这个时候。 陈平岸，程敬德，还有京都府的人也都反应过来，连忙冲了上来。 “让开！” “都给我让开！” 京都府司刑官大吼着冲了上来。 结果就看到了元毅附身在季博达嘴边，而季博达也已经咽了气。 “这……” “不对！有问题！” “他身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匕首，他为什么会刺杀……” 司刑官一副看破的模样指着元毅。 刚刚一切发生的太快。 他还没有从突然的惊变中反应过来，季博达就没了小命。 等反应过来，顿时勃然大怒，“元世子，你竟敢……” 可元毅却显得比他更加愤怒。 “他刺杀本世子！” “刚刚你没看到吗？要不是我躲得快，哪里是划破袖子这么简单！” “还有他刚刚朝我扔匕首……” 说着。 元毅指向了地上的字。 “我需要京都府给我一个解释！” 司刑官顺着手指看去。 京都府！ 三个血红的鲜血大字，就这么被书写在了地面的石板上。 季博达沾满鲜血的手指，就在旁边一动不动。 “都听见了！” “我刚刚问他谁是杀我的幕后主使！” “结果他没说出来，却用手写出来了！” 一听这话，京都府司刑官眼皮狂跳，他惊恐的看向元毅。 不是因为这三个字而惊恐！ 他惊恐的是元毅！ 栽赃陷害！ 借刀杀人！ 最后泼脏水！ 一整个连环计，三拳锤麻京都府！ “我说怎么之前好好的，突然就翻了供，还开始倒打一耙！” “原来是背后主使来了，有人给他撑腰了！” 元毅语气里充满阴阳怪气。 “还刑不上大夫！还说什么严刑逼供！” “这是打了你们的人，你跑这里讨还公道来了？” 一刹那。 元毅犹如暴起的狮子，猛然冲向了京都府司刑官，一把拽住了对方的官袍。 发出了如同猛虎下山狩猎般的嘶吼。 “我踏马没的罪过京都府吧？” “你们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看着这一幕。 程敬德，陈平岸嘴角直抽搐。 这倒打一耙本事，简直惊为天人！ 刚刚他们可是亲眼看到，元毅把匕首塞进季博达手里的。 季博达倒地后，元毅冲了上去。 但周围都被巡检司众人挤占，挡住了他们所有人的视线。 因此具体情况不得而知！ 可这血书绝对是假的！ 刺杀本来就是假的，更何况血书呢！ 两人心里一阵痛快。 尤其是陈平岸！ 刚刚京都府司刑官猖狂，可是让他恼火的要命！ 这下好了！ 黄泥掉裤裆说不清了！ 程敬德反而想的很多，对元毅产生了不小的恐惧。 人杀了！ 把柄没被抓到！ 反而京都府还被泼了脏水洗不清！ 一箭三雕！ 简直活阎王！ 这踏马算计也太狠了…… “京都府绝对没有……” 司刑官已经明白。 现在解释不清楚了！ 主动权被人家完全拿捏！ 他明明看出这一切都是元毅的设计，目的就是弄死季博达。 甚至就是当着他的面，抽京都府大嘴巴！ 可偏偏没有证据。 这哑巴亏京都府是吃定了！ 元毅松开了对方，猛的一推，指着地上带有血书的石板，道：“把石板给本世子扒下来！” “张自派人去各大勋贵府上跑一趟，告诉他们这里的情况，让他们都进宫！” “本世子要去求陛下讨还公道！” 说着，他又转身看向程敬德，陈平岸，“两位大人，一会儿还请跟我一起入宫，帮在下作证！” “派人杀我居然还冤枉咱们屈打成招！” “就没有京都府这么欺负人的！” 元毅义愤填膺，说到最后声音都开始哽咽。 妥妥受了委屈的受害者！ 司刑官人都麻了！ 我靠！ 还能做个人吗？ 你踏马设计杀人，泼京都府脏水，现在还要把事情闹大，要去告御状？ 想想那些勋贵知道了这事儿，还不得马上点兵拆了京都府。 闹到女帝面前，他们京都府也得吃亏！ 谁不知道元毅是人家未婚夫，怎么可能胳膊肘往外拐？ 最关键他说不清楚啊！ 见张自没动静，元毅当即怒喝：“张自，你愣着干啥呢？” “直接告诉各大勋贵，让他们直接进宫！” 之后，元毅又看向程敬德，陈平岸，怒气冲冲的说道：“两位大人，咱们现在就动身进宫，去找女帝告御状！” “我还就不信了！我堂堂宁国公世子，还能让京都府欺负了！” 第16章 扣你屎盆子，还要告御状，嫌你臭 “等等！” 眼看着元毅真要告御状。 京都府司刑官顿时就慌了，连忙上前阻拦。 “元世子，都是误会！” “京都府绝对没有刺杀您！” “纯粹是这王八蛋栽赃陷害！” 他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对着季博达猛踹几脚。 “这混蛋本来就是杀人犯，妥妥人间残渣活生生的畜生！” “临死还想挑拨您和京都府的关系，简直是罪大恶极！” 见京都府低头，元毅上演了极限变脸，原本脸上的委屈荡然无存，哽咽更是消失无踪。 “是吗？” “你不是说刑不上大夫，还想替季博达讨还公道吗？” 此话一出，京都府司刑官直咧嘴。 不是！？ 你变脸这么快吗？ 上一秒还委屈的要告御状，转眼间就抓着把柄不放了？ 可他也无可奈何，虽然气的想要打人，但是局面完全被元毅掌控。 他一时疏忽让元毅伪造出了证据，有了咬死京都府的把柄！ 一旦替季博达说话，刺杀世子的幕后主使这口黑锅，就被牢牢扣在京都府头上了。 没办法！ 他只能任由元毅拿捏，开口违心道：“这畜生枉为读书人！下官绝对没有包庇他的意思！” “那屈打成招……” 元毅继续开口。 “什么屈打成招？” “世子爷您一定是听错了，下官绝对没说过这话！” “呈堂证供调理清醒，这畜生又签字画押，本来都想要把他带回去收监了！” “结果这家伙当场翻供，我们京都府有疑虑，纯粹就是被他蒙蔽了！” “还请世子爷明察秋毫啊！” 说着。 这位京都府来的司刑官大人，对着元毅恭恭敬敬拱手行大礼道歉。 哪里还有一开始的高高在上？ 这一幕看的天官府所有人，心中都是着实出了口恶气。 狂啊！ 你特么接着嚣张啊！ 碰上世子爷这块铁板，知道东南西北了吧？ “那这血书……” 元毅指了指被扒下来的石板。 他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京都府。 本来他就是纨绔子弟，最擅长的就是胡搅蛮缠，得理不饶人！ 对着他嚣张，那不得给他好好上一课，给他长长记性，哪能让他们说两句软话，就这么轻松过关？ “陷害！” “纯纯的陷害！” 司刑官义正言辞。 那架势完全与罪恶不共戴天！ 只是那额头的冷汗，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没完了啊？ 过不去了是不是？ 等老子回了京都府禀明府尹大人。 一定跟你没完！ “你不会在这里说没事儿，等回了京都府，就开始颠倒黑白，抹黑我找人弹劾我吧？” 元毅一副担忧后怕的模样。 “我这个人从小就怕文官！” “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冤枉好人那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额…… 程敬德，陈平岸都愣愣的看向元毅，心说，世子爷，您咋把实话说出来了？ 还当着京都府文官的面！ 这还不把你彻底记恨上，到时候回去找人给你穿小鞋？ 正如他们所想，那京都府司刑官已经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元毅给千刀万剐！ 等着！ 老子回去就找人弹劾你！ 他心里恶毒的给元毅记了一笔。 可现在还在天官府，还在元毅的面前，想赶紧脱身，表面功夫还是得做。 他严肃的拱手表示，“自然不会！我京都府具是清流，万不会做奸佞之事！” “好！” 元毅大笑一声，等的就是这句话！ “既然如此，本世子也是相信的！” “但口说无凭，本世子怕宵小借机生事，还是白纸黑字来的实在！” 嗯？ 京都府司刑官疑惑看向元毅，这是又要搞什么？ 只见元毅对着张自招了招手，“去拿纸笔！” “把事情的所有经过都写下来！” “包括我们的对话，尤其是这位大人的话，必须要严谨一字不差！” “季博达刺杀本世子后，留下血书指认幕后黑手，一定要着重写清楚！” “京都府大人就在这里，写完让人检查一下，一定要严谨！” “别回头让人说咱们颠倒黑白！” “多写几份！” 说着，元毅又朝对方拱了拱手。 “一会儿您检查一遍，确认都没问题后，麻烦您签字画押，手印，官印，私章，都给盖一下！” “省的回头别人说我伪造的！” “也防范小人作怪！” 司刑官瞪大眼睛，嘴角疯狂抽搐。 防范小人？ 我踏马直接说你在防范我不就结了？ “元世子，需要这么严谨吗？” 元毅认真的点了点头，一脸痛心疾首。 “本世子一向严谨！” “毕竟现在本世子风头正盛，好多人都想要找我麻烦！” “世道不好，官场妖魔鬼怪太多！世子也得学会保护好自己啊！” 看着元毅在那里一本正经的表演。 天官府的人都有些忍俊不禁！ 世子爷您要不要看看，您都干了什么？ 都骑人家脸了，你居然还一副受委屈的模样？ “下官的为人还是能够保证的，绝对不会……” 司刑官还想挣扎一下。 受了这么多气，要是真签字画押，那可就真的只能咽肚子里，一肚子气憋着了！ “我跟你不熟，不了解你的为人！” 元毅后撤一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害人之心不可有？ 那刚刚季博达咋死的？ 还有那血书指认又是咋回事？ 人被砍了两刀，都踏马砍大动脉上了，还能留血书？ 你这叫害人之心不可有？ 要不要脸啊？ “还是算了吧！下官保证……” 司刑官强忍着上去动手的冲动。 “别保证了！看来刺杀京都府还是有嫌疑，我还是得进宫告御状……” 元毅瞬间变脸，抬步就要走。 “签！” “我画押！” “世子爷如此严谨，对大家都有好处！白纸黑字大家都能自证清白！” 司刑官马上改口。 多吓人啊！ 扣了你屎盆子，还特么要去告御状，说你臭！ 元毅满意的笑了起来，还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您还真是为人正直，不像那些小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呵呵…… 我踏马也想背后一套，顺便给你一刀！ 可你丫根本不给我机会啊！ 很快，张自便写完了十几份经过。 元毅表现的非常大气，让对方进行查看。 看着上面记录的一切，司刑官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 踏马的！ 这是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 只要有人拿这件事儿找麻烦，京都府也得被牵连。 他更是首当其冲！ 可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也算是看明白了，元毅这个纨绔子弟，妥妥在扮猪吃虎。 从始至终就把他算计的死死的！ 要是不签字画押盖章，这件事儿绝对是解决不了的。 签字画押！ 这位趾高气扬的京都府司刑官，屈辱的签下了协议。 签字，画押，官印，私章，一个都没少！ 关键元毅还非常严谨，特意把纸张交错后，用官印，私章来盖章，美名其曰防伪。 全部搞定后，元毅马上拿了过来，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这才摆手道：“你可以走了！” 司刑官目光中闪过一抹阴桀，恨不得马上剁碎了元毅！ 这一次我京都府记下了！ 你给我等着，别让我京都府抓住你的把柄！ 他阴沉着脸，对元毅拱手道：“告辞！” “等等！” 突然，元毅一拍脑袋，又开口叫住了他们。 司刑官的脸上顿时涌现出恼怒，“世子爷，您这是还想得寸进尺吗？” “真把我京都府当成软柿子了？” 第17章 谁告诉你结案了?李剩身上的疑点 “你看看急了不是！” 元毅朝着对方耸了耸肩，指向了季博达的尸体。 “把那畜生的尸体也带走！” “天官府对畜生没有处理经验，你们京都府有经验！” “带走！” 司刑官阴沉着脸，咬牙切齿的对着手下挥手，随后恶狠狠的看向元毅。 “元世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以后日子长了，您要多加小心！” 威胁吗？ 元毅不屑一笑，“多谢提醒！但我相信，小人禽兽，会死在前面！” 哼…… 司刑官怒哼一声，对着手下道：“回京都府！” 趾高气扬的来了！ 结果灰头土脸的走了！ “哈哈哈……” 天官府内哄堂大笑。 平日里京都府可没少给天官府脸色。 明明天官府工作最多，且地位更高，却需要看京都府脸色。 大家伙可都没少受气！ 如今看着京都府灰溜溜离开，心里面那叫一个痛快！ 相比较其他人的痛快。 程敬德却从元毅身上看到希望。 以他刚才表现出的手段，计谋…… 如果他能接任天官府，以他的手段，还有如今的身份地位。 天官府必定能重现曾经的辉煌！ 不藏拙的纨绔猛的一批！ 感受到了程敬德那炽热的目光。 元毅身上鸡皮疙瘩瞬间暴起，警惕的后退了半步。 别用那种眼神盯着本世子行不行？ 本世子可没有变态爱好！ 程敬德也留意到元毅后退半步，似乎很是忌惮自己。 他一阵疑惑！ 但紧接着就是心头咯噔一下。 虽然不清楚自己哪里引起了元毅忌惮，可给未来上司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那可绝对不是好事儿！ 弄不好未来是要给你穿小鞋的！ 必须得赶紧表忠心！ “世子放心！” 程敬德连忙朝元毅，拱手道：“程某一定进宫向陛下为世子请功！” 一会儿就去皇宫给您请功。 保证让女帝陛下对您刮目相看。 咱老程绝对对您忠心耿耿！ 他颇具深意的对着元毅眨了眨眼睛。 看的元毅又是一阵恶寒。 什么毛病？ 谁踏马懂啊？ 平日里威严，眼中带杀气的中丞大人，居然踏马是个油腻男！ 他不由一个激灵，连忙抬脚离开。 但突然想起…… 来到陈平岸身边停下脚步。 “陈大人，虽有不得已，但不代表要任热血渐凉！” “官场昏暗不明，士大夫势大，可不代表就要随波逐流！” “与光同尘不是踏马好话！” “热血不凉，尘不染心！” 陈平岸楞在原地，耳边一直回荡着元毅所言你震耳欲聋！ 热血不凉，尘不染心！ 这句话犹如重锤，狠狠砸在了他的胸口。 让他身体都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元毅见陈平岸如此，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走了……” 所有人的注视中，元毅昂首阔步而去。 刚刚的话，不仅仅触动了陈平岸，同样触动了在场所有人。 张自站在原地，心情激荡，他知道自己没选错人！ “元大人！” 就在这个时候，陈平岸突然转身，朝着元毅离去的背影大吼一声。 “陈平岸热血未凉！” “从今日起，陈平岸愿追随大人！” 他热血仍滚烫！ 多年朝堂为官，逐渐与光同尘。 可光就是光，尘就是尘！ 哪怕逼不得已，也不应该放弃，妥协！ 就如同元毅，说惩奸除恶就得除恶务尽，仍要维护心中正义！ 哪怕手段上有待争议，但结果是对的！ “从今以后，我元毅就是你陈平岸的靠山！” 元毅没有回头，只是抬手指了指天，“天塌下来！我扛着！” 陈平岸笑了，他恭敬对着元毅作揖行礼，“恭送元大人！” 下一秒，在场众人。 不管是巡夜司，还是镇抚司之人，都对着元毅背影拱手作揖。 “恭送中郎大人！！！” 声势如虹！ 如同炸雷凭空炸响！ 元毅被吓了一跳，心说这什么情况？ 我就收个工具人，咋都这么激动了？ 没错！ 元毅之所以对陈平岸说那些话，纯粹就是想要收个工具人。 陈平岸破案能力这么强，未来绝对有大用处！ 他元毅虽然是穿越过来的，可他并非不清楚封建王朝的冷血。 想要余生荣华富贵过得安稳，抱紧女帝大腿是一方面，同时也得积蓄自己的力量。 女帝虽说是未来老婆，可对方终究是皇帝。 他熟读历史深知皇权的无情，所以要保命也得做好对抗皇权的准备。 因此他也需要适时收买人心，积累手下班底。 只不过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 半个时辰后。 巡检司中郎办公房里。 元毅对着一桌子饭菜狼吞虎咽，忙活了半天，早就饿坏了！ “大人，您喝茶！” 张自端来了一杯茶，放在了桌上。 “嗯！” 元毅答应了一声，吃完了最后一口饭菜，拿起桌上抹布擦拭嘴角，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小的提前恭喜大人了！” 张自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殷切。 “恭喜？” 元毅放下茶杯，疑惑的看向张自，“何喜之有啊？” “您火速破案！现如今结案，自然要论功行赏，这可是不小的功劳！” 张自笑呵呵的说着，脸上的皱纹堆积在一起，都能夹死苍蝇。 “程大人已经进宫给您请功去了，估计用不了多久，您马上就能直接高升了！” 后面的话元毅压根没听，他当即反问，“结案了？谁告诉你结案了？” “啊？” 张自一愣，瞬间满脸疑惑。 “李剩之死不是查清楚了吗？凶手季博达也都被您给坑死了！” 元毅嘴角一阵抽搐。 啥踏马叫被我坑死了？ 明明是那个家伙刺杀我，是他刺杀懂不懂？ “季博达不是真凶？” 张自用他那充满疑惑的双眼看向元毅。 季博达都已经认罪，现在人更是已经死了，证据链完整，可元毅却说还没结案！ 所以张自才会猜测，可能季博达不是真凶！ 元毅顿感无语，“季博达确实是真凶！确实是他杀了李剩！” 得到肯定的回答，一下子就给张自整不会了！ “既然季博达是真凶，他也已经伏法，这不就结案了吗？” “李剩之死确实结案了！” 元毅瞬间变得严肃，道：“但你没发现李剩有疑点吗？” 李剩被杀的案子确结了，但李剩身上的疑点，却还没有查清楚。 张自瞪着那满是疑惑的大眼，问道：“大人，您可是发现了什么？” 元毅直接解释道：“李剩给南柯赎身的钱！” “你不觉得这钱来源有问题吗？” 之前在绮梦楼问话的时候，人家掌柜可都说了。 李剩每个月十几次到绮梦楼见南柯。 那可都需要花钱的而且绝对不是小数目。 怜坷，元樱回话的时候，也提起了李剩拮据付不起账。 最后南柯亲自出面免去入幕之资的事儿。 这说明李剩没钱！ 本来元毅推断季博达，南柯，可能是敌国暗探，设局买通李剩，谋划邺城。 可季博达，南柯并不是敌国暗探，更没有拿钱买通李剩。 钱的来源仍旧不明，李剩身上仍旧存在了极大的疑点。 “按照之前的问话细节来看，李剩生活非常拮据！可他却突然拿出了一大笔钱，这钱哪里来的？” 第18章 女帝大惊失色，他真把天官府拆了? 张自转了转眼珠，猜测道：“有没有可能是李剩省吃俭用，加上贪墨，攒出来的钱？” “都说了他每个月去十几次绮梦楼！” 元毅翻了个白眼，无语的看向张自，“你告诉我这是省吃俭用，能攒下钱的样子？” 见张自沉思还没想通，元毅只能继续说道。 “正所谓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 “他李剩一巡检司校尉负责巡检城门，能从哪里赚银子？” 张自点着头，道：“自然是从这巡检城门入手！” “城门巡检能贪墨几千两，上万两银子吗？”元毅反问道。 “这……” 张自一愣。 巡检司巡查城门，宵禁。 有油水的地方，自然是这城门！ 平日里一些走私的商队，都会进行上下打点，给巡检司的好处不少，但算不上巨款！ 根本就达不到上千两，上万两更是不可能！ 从城门吃拿卡要弄不到太多钱，李剩又是武人，比不上他张自有祖传手艺。 剩下的可能就是有人花大价钱买通了他。 “您怀疑是有人买通了李剩？”张自问道。 “不是怀疑，是肯定！” 元毅十分笃定。 买通城门校尉的目的是什么？ 什么能让对方花费大价钱买通李剩？ 原因自然不言而喻！ 想到这些，元毅眉头不由紧皱，心头变得沉重。 “去找陈大人过来，还得继续调查，不查明李剩钱财来源，就始终存在危险的可能……” 突然！ 张自猛然想到。 李剩可不是巡查城门，而是负责巡查宫门的。 细思极恐…… 张自顿时被吓得脸色苍白，冷汗都瞬间下来了！ “大人！大事不妙啊！” “这李剩负责巡查的，可是皇宫的安平门！” 宫门！？ 元毅眼皮猛然一跳，宫门巡检被买通？ 买通宫门巡检要干什么？ 他意识到皇宫可能要出大事，连忙站起身，急切道：“备车，我要进宫！” …… 皇宫。 养居殿。 身着龙袍的女帝姬如雪，缓缓步入前殿。 等候多时的程敬德，连忙下跪高呼：“臣，天官府中丞程敬德，参见陛下！” “平身吧！” 姬如雪走到龙椅前落座，对程敬德开口。 声音清冷！ 却充满了威严。 到底是皇帝独女，从小就被皇帝培养。 别看是才二十岁的年轻姑娘。 言行举止，举手投足间，早就养成了帝王的威严。 “谢陛下！” 程敬德高呼一声。 从地上站起身，但却始终低着头，根本不敢抬头直视女帝容颜。 “程爱卿，入宫见朕所为何事？” 姬如雪抬起玉手，揉了揉太阳穴减缓疲惫。 先皇驾崩后，她便一直忙碌。 对先皇葬礼事必躬亲，守孝也是从未偷懒。 如今安葬了先皇，根本来不及休息，又开始投入了登基大典的准备。 试穿龙袍，了解礼部安排的登基大典步骤，还要抽出时间学习礼仪。 可是累的够呛！ 刚刚正在试穿登基大典祭天，告祭太庙所需的天子衮服。 得知程敬德前来有事求见，便急匆匆赶来接见，心中更是有了猜测！ 姬如雪试探性的询问：“不会是元毅在天官府闯祸了吧？” 自己这个未婚夫什么德行，她可是清清楚楚。 京都邺城有名的纨绔子弟。 伙同那些勋贵二代们，可是闯了不少祸。 对于嫁给这么个纨绔子弟，姬如雪自然是心有不甘，但自家父皇亲自赐婚，她没办法拒绝。 更何况她初登大宝，还需要倚仗元毅父亲，宁国公元世继，需要借成婚来拉拢勋贵，稳固皇位。 成婚是必然！ 所幸她并不是很讨厌元毅，毕竟元毅的长相也确实非常英俊。 虽说纨绔了一些，但女帝表示还是能改变的。 只要给他足够的磨炼，也还是能够成才的。 未婚夫是废物纨绔，那就想办法培养他成才，因此才安排元毅进了天官府！ 想着等登基大典后，亲自着手锻炼元毅。 结果谁知道她还没开始望夫成龙，程敬德就找了过来！ “启禀陛下，世子爷没有闯祸，臣是……” 程敬德还没说完，姬如雪便开口打断，“朕知道你是来告状的！” “从安排元毅进天官府开始，朕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她无奈叹了口气，心中没有任何情绪。 都习惯了！ 从小到大就是如此，要是元毅不惹祸，太阳都得从西边出来！ “说吧，元毅又闯什么祸了？” “提前说好！朕可以处罚他，但你要是想把他调走，那就不要提了！” “除非他把天官府拆了，否则朕绝对不会把他调走！” 天官府直属皇帝，不受朝堂中枢省管辖，这是她唯一能直接安排任命的衙门。 想安排元毅进别的衙门，且不说元毅是勋贵子弟，单单以他的名声，中枢省都不会允许。 额？ 程敬德嘴角疯狂抽搐。 世子爷你以前到底都干了什么？ 我这才刚开口，话都没来得及说完，陛下就认定我来告状的！ 你以前到底是闯了多少祸，被多少人告过状啊？ 程敬德算是直观感受到了，元毅纨绔名满京都的含金量了！ “怎么了？” 见程敬德没说话，嘴角还在抽搐。 姬如雪心咯噔一下，顿时大惊失色，“他真把天官府拆了？” “没……” “没拆！！” 程敬德连忙摇头，道：“陛下，您对元世子的误解太深了！” “此次微臣赶来，并非告状，实乃为世子请功！” “呼……” 姬如雪顿时长出一口气，口中不停呢喃，“没拆就好！没拆就好！” “等会儿……” “给元毅请功？”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程敬德，狐疑道：“你刚刚说，你是来给元毅请功的？” “元毅！？他还能立功？” “你不会是骗朕吧？” 确实骗了！ 可骗了您的人，就是您的未婚夫啊！ 纨绔子弟那都是他装出来的假象！ 实际上他可是藏拙的高手，扮猪吃老虎的狠人啊！ 虽然不清楚他为啥不装了，但手段，计谋，可都是真真的！ 那季博达死的惨啊！ 那京都府憋屈啊！ 程敬德对姬如雪拱手，道：“陛下，千真万确！” “今日巡夜司发生命案，城门校尉于家中被杀！” “元世子亲自勘察现场，验尸，带队走访取证，不到四个时辰，便主导侦破了案件！” 他从怀中掏出奏折，还有季博达签字画押的罪状。 “臣请陛下御览！” 有女官上前接过奏折，罪状，送到了姬如雪的面前。 伴随着查看，姬如雪的表情变得愈发怪异起来。 这确定是我那废物未婚夫能做到的？ 那个纨绔会断案，还会验尸，这怎么可能？ 也太假了吧？ 第19章 刻板印象害死人!元毅入宫，请求封锁皇宫 看完全部奏折。 尤其是看完元毅弄死季博达，如何对付京都府的经过。 姬如雪深表怀疑，顿时用质疑的目光，迅速锁定程敬德。 “大胆！” 一声厉喝。 整个大殿顿时气压下降。 那独属于帝王的威严扑面而来，吓的程敬德腿软的不听使唤。 噗通一下！ 没控制住，程敬德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额头上冷汗直冒。 啥情况？ 女帝咋突然就发火了？ “你竟敢诓骗于朕！真当朕年少不能明辨是非吗？” “朕与元毅从小熟识，一起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 “他会不会断案，朕会不清楚吗？” 姬如雪脸色发黑你明显真的动了怒！ 元毅那个纨绔子弟，从小就是文不成武不就，粘玩乐的无师自通。 根本没有学习过断案，验尸，满脑子吃喝玩乐，就没有那个推理的思维。 更不用说他会勘察现场，甚至还把镇抚司派去现场的人打了一遍脸！ 她断定奏折上的描述，都是程敬德谎报的。 觉得元毅身份尊贵，还是自己的未婚夫。 未来一定不可限量！ 他就起了巴结的心思，估计早就跟元毅商量好了！ 两人狼狈为奸，合起伙来欺骗自己！ “臣冤枉啊！” 跪在地上的程敬德，人都已经傻了！ 女帝对元毅这得是有多深的偏见？ 明明没有任何虚假，可女帝就是不相信，还认定弄虚作假！ 他是招谁惹谁了？ 本来想着帮元毅请功，顺便推动元毅赶紧上位，彻底振兴天官府！ 那可是真的一点巴结元毅，给女帝留下好印象的小心思都没有，纯粹为了天官府！ 结果却遭受如此无妄之灾！ 刻板印象害死人啊！ “哼！” 姬如雪冷哼一声，“你还敢说冤枉？” 看向目光变得更加凌厉，恨不得把程敬德给大卸八块。 她对元毅还是非常了解的。 人虽然纨绔是纨绔了些，但身上也是有勋贵子弟傲气的。 不屑于弄虚作假，不屑于搞阴谋诡计！ 但他耳根子软，容易误信谗言，肯定是被这程敬德给撺掇着犯了错。 一想到这，姬如雪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安排元毅去天官府，那是准备好好磨炼，慢慢培养成自己心中合格未来相公的。 可自己这望夫成龙计划还没开始，自家未来相公就被带着学坏了！ 这还得了？ 今天敢糊弄自己冒领功劳，未来成婚就敢蒙蔽自己结党营私祸害朝廷！ 必须得从源头掐灭，不能让未来相公学了坏。 “来人！” “免去程敬德一切官职，关押入……” 姬如雪声音冰冷刺骨。 吓得程敬德完全慌了心神，连忙大声道：“陛下！臣奏折所写，没有一丝丝弄虚作假！” “元世子确实有真才实学！” “如果陛下不相信，完全可以派人去求证！” “就算您不相信天官府，那京都府总不会也帮忙弄虚作假吧！” “况且，元世子的纨绔，其实都是伪装，他在藏拙！” 火烧眉毛！ 程敬德也顾不得能说不能说，一股脑都说出口。 包括他分析认定元毅藏拙，也全部都一点不落。 “陛下，臣所言非虚，如果有任何虚假诓骗陛下的地方！” “臣愿自请，陛下诛臣全家九族！” 事到关头，程敬德只能把九族压上，给自己进行担保了！ 但心里面却还是发虚，倒不是怕被九族戳脊梁骨。 他怕自家九族性命，抵不过女帝对元毅的偏见啊！ 不过最后结果还好，终究是九族的分量更重一些。 让姬如雪冷静了不少。 九族都拿出来担保，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难道元毅真的在藏拙，他真的有手段，有能力？ 可想到这么多年来对元毅的印象，姬如雪还是不太敢相信，“你确定是真的？” “但有一句虚言，请陛下随时诛臣九族！” 程敬德郑重其事道。 见对方没说谎的样子，姬如雪也渐渐开始相信。 这么说…… 自己不用望夫成龙了！ 他本来就是龙？ 一时间，内心不免有些欣喜。 到底还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没人会想要嫁给纨绔庸才！ “额……” 欣喜过后，姬如雪目光落在跪倒在地的程敬德。 看到对方被吓得抖如筛糠，大汗淋漓，心里面顿时尴尬极了！ “爱卿，起来吧！朕相信了！” 姬如雪汗颜无比，但马上开始甩锅。 “都怪元毅那个家伙，平日里表现的那么纨绔，把朕给骗的深信不疑！” “更让爱卿遭受了朕给出的无妄之灾！回头朕就收拾他！” 程敬德劫后余生，长出一口气。 心里面疯狂下定决心，再也不会掺和人家两口子的事儿了！ 太踏马吓人了！ 九族差点都搭上！ 他对着女帝拱手谢恩，一时间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好在这时。 一名女官进入了殿门，找到了姬如雪的贴身女官，内廷侍中陈婉儿。 “婉儿，怎么了？” 姬如雪开口询问，借机缓解殿中尴尬气氛。 听到女帝询问，陈婉儿马上回答道：“陛下，天官府巡夜司中郎元毅，此刻抵达殿外请求面圣！” “元毅来了？” 姬如雪美眸闪过诧异，“还真是不禁念叨！” “宣他进来吧！” 陈婉儿领命出门。 程敬德则好奇的看向殿门。 元毅咋来宫里了？ 怕我帮他请功不顺利？ 这么料事如神的吗？ …… 很快。 陈婉儿去而复返。 元毅则跟在她身后，一起步入大殿。 进入殿内后，元毅便开始好奇的打量四周。 虽说脑海中有关于宫殿的记忆片段。 可到底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还是有对新鲜事物的好奇。 只不过更多的还是失望，宫殿没有他想象中的那种宏伟。 但想想靖国皇宫的来历，元毅也就觉得理所应当了。 邺城原本是大一统前朝的陪都，皇宫则是原本行宫翻修来的， 虽然立国已过一百五十年，但对皇宫始终没有扩建。 乱世之下，天下五分，周边还有蛮族虎视眈眈。 各国都是连年战争，也就近十几年才消停一些。 有钱都去打仗了，哪里有功夫修皇宫！ 走到殿中，元毅瞟了眼程敬德，便看向了龙椅上的姬如雪。 哪怕脑海中有对姬如雪容貌的记忆，可现在亲眼所见，仍旧还是被姬如雪容颜狠狠惊艳。 真踏马漂亮！ 这样的大美人便宜我了！ 元毅心里面一阵美滋滋，按照记忆中以往的习惯，对着姬如雪敷衍的拱了拱手。 “参见陛下！” 也不管姬如雪的反应，他便自顾自放下了手臂，连基本的下跪参拜都没有。 这一幕看的程敬德目瞪口呆。 尤其是见姬如雪没有任何不满，生气，他这心里就更加震撼了！ 他还真没想到，元毅在姬如雪心里，地位居然如此之高。 居然都到了能容忍元毅如此失礼的地步。 “你来干嘛？” 姬如雪对元毅的散漫不以为然。 从小就是这样，哪怕见自己父皇也是一样，早就见怪不怪了！ 她此刻只好奇元毅怎么突然找上门，以前元毅可从来不会主动找她。 “陛下，想必你已经知晓巡检司校尉被杀一案了！” 元毅对女帝没有任何畏惧感，反而面对对方时，还有一种微妙的亲近感。 所以他表现的很随意，说话也是直奔主题。 “知道了！” 姬如雪点了点头，嘴角绽放出一抹，带有调侃意味的笑容。 “怎么？你这是来找我要赏赐了！” 元毅却马上摇头，一脸严肃道：“我来请你下旨封锁皇宫！” “封锁皇宫？” 姬如雪满是惊愕的看向元毅，“你想干嘛？” 第20章 有人要在皇宫搞事!女帝大惊，冲着朕来的? 封锁皇宫？ 这是能当着皇帝面说的？ 程敬德目瞪口呆看着元毅。 他从认定元毅藏拙后，就已经开始疯狂高看元毅了。 可他发现还是看低了元毅。 这纨绔子弟藏拙的时候惹是生非，不藏拙直接踏马无法无天了！ 女帝不会砍了未来相公吧？ 那我…… 想到这里。 程敬德又是一身冷汗。 自己可是给元毅请功来的。 这就几乎已经在表明，自己就是元毅的人。 元毅被砍，自己不会也被牵连吧？ 这踏马都什么事儿啊？ 刚才把九族差点搭上，现在自己小命可能受牵连。 自己没事儿巴结什么未来领导啊？ 程敬德心里疯狂哀嚎。 有一种后悔的情绪，不停地涌上心头。 也不怪他如此。 要知道这可是封建王朝地时代。 一个臣子当着皇帝的面，对着皇帝申请封锁皇宫。 几乎就等于告诉皇帝他要造反一样。 “陛下，元世子没有其他意思！他……” 程敬德是真的害怕。 他连忙开口想帮忙解释，可他根本不知道元毅到底啥意思。 解释不了啊！ “事关皇城安危！” 好在元毅没让程敬德尴尬，马上开口接上了话。 “对对对！” 程敬德连忙点头，“事关皇城安危……” “嗯？” “皇城安危？” 他声调猛然拔高。 被元毅给的理由，给着实吓了一大跳。 “没错！” 元毅肯定的点了点头。 他继续看向姬如雪，“这还得从这巡检司校尉被杀一案说起！” “巡检司校尉被杀不都破案，凶手也已经伏法了吗？” 姬如雪疑惑的询问，“怎么还牵扯到了皇宫？” 她没明白巡检司校尉被杀，跟皇宫有什么关联。 “巡检司校尉被杀确实牵扯不到皇宫！” 元毅解释，道：“但巡检司校尉李剩，这就牵扯到了皇城安危！” 听完这话，程敬德有些不屑，道：“他一个小小校尉，还能威胁到皇宫？” “他还真能！” 元毅马上道：“他这个城门校尉虽小，可他负责的却是皇宫安平门的巡检！” 此话一出。 程敬德顿时一愣，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朝元毅追问。 “元世子，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身为天官府中丞。 自然不可能是傻子。 元毅提到了关键所在，他马上就察觉出了可能存在的危机。 “我怀疑有人买通李剩！” “买通？” 姬如雪诧异道。 “没错！” 元毅没有马上解释，而是开口反问。 “您不觉得李剩能给南柯赎身，这件事儿就非常不对劲吗？” 姬如雪微微皱眉，道：“哪里不对劲？” “这李剩每月俸禄不多，但爱慕南柯，每个月去十几次绮梦楼！” “甚至出现过钱不够，被南柯免去入幕之资的情况！” “这说明李剩并不富裕！” “可他却转瞬间，就拿出一大笔钱财，给南柯赎身！” “青楼女子的赎身费用，那绝对不是小数目！” 元毅又把去李剩死亡现场勘察，对其下属问话时，得到的信息说了出来。 “李剩原本住在巡检司的大通铺，后来突然买下了房子！” “虽然房子在外城，价格也需要几十两！” “以李剩的俸禄，也不是短时间就能买得起的！” “而且对方搬家的时间并不长！” “这说明他是突然乍富！” “钱哪里来的？” 伴随着元毅得话，姬如雪眉头逐渐皱起。 心中也开始分析了起来。 小小的城门校尉，能从哪里突然获得巨额银子？ 就算从城门捞油水，能捞钱的地方也不多。 更何况还是负责巡查宫门。 没有油水可捞！ 那他身上唯一能换取钱财的地方，也就只剩下宫门巡查的权力了！ “所以你就怀疑有人买通了他，让他利用职责之便，放松宫门的巡检力度？” 姬如雪猜测道。 不愧是从小被皇帝培养，能做女帝的人！ 一点就通！ “没错！” 元毅伸出两根手指，道：“我推断两种可能！” “进和出！” “出自然是出宫！” “那大概率皇宫出了蛀虫，偷东西送到外面出售，但用不着大张旗鼓！” “也根本没必要买通城门校尉，就算买通也不可能给这么大一笔钱！” “所以我怀疑，大概率是进！” “有人意图在皇宫内搞事儿，甚至是针对陛下！” 皇宫蛀虫偷东西往外出售。 肯定也是偷一些不起眼，最起码不会是太大件的东西。 出售的钱财也不可能太多。 估计最多也就能有个几百两。 超过上千两价值的东西，皇宫里的人不好偷，外面的人也不敢收。 以李剩给南柯赎身，买房子的花费来看。 一口气最少收了得大几千两，甚至上万两银子。 这么多钱！ 要是皇宫蛀虫买通李剩。 除非是皇宫里的人把龙椅偷着弄出去卖了。 否则根本不值当花这么多钱打点。 但那是不可能的！ “冲着朕来的？” 姬如雪神情凝重。 从外面往皇宫伸手。 还是在这个先帝刚刚去世，她即将登基的关键时刻。 总不能是渗透皇城吧？ 肯定是要搞一些大事情出来。 而针对的大概率就是她这位女帝！ “所以你提出封锁皇宫，是想要瓮中捉鳖？” 元毅点了点头，“既然大概率是进，那危险必然已在皇宫内！” “封锁皇宫清除危险，便是最好的选择！” “因臣这才急忙入宫，斗胆请陛下下旨封宫！” “但臣没有掌握任何皇宫内存在危险的证据！” “具体是否要封锁皇宫搜查，就看陛下如何决断了！” 一直没说话的程敬德，此刻对元毅的提议表达了支持。 “陛下！虽然只是推测，没有证据，但臣建议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 他现在是心惊肉跳！ 先别管皇宫内到底存不存在危险，赶紧搜查一遍再说。 越是关键时刻越是不能掉以轻心！ 小心谨慎准没错！ 要是没问题皆大欢喜。 可要是真发现了问题，也能马上处理彻查。 姬如雪沉思片刻，果断下达了命令。 “传旨给羽林军，马上封锁皇宫各门，任何人不得出入！” 第21章 羽林军封宫!火油!?全部拿下 李剩突然被杀，没有让巡检司方寸大乱。 元毅亲自调查案件的同时，也吩咐张自安排其他校尉，临时接替了李剩的任务。 原本负责宵禁巡查的校尉陈俞，被调任到了安平门。 对陈俞来说，不管是宵禁巡查，还是宫门安检，工作性质都差不多，捞油水的地方都不是太多。 甚至宫门安检的工作，比他宵禁巡查更加轻松。 此刻，安平门外，陈俞倚靠在宫墙边，悠闲的晒着太阳。 整个人都暖洋洋的，很是舒爽畅快。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街道上驶来一队马车。 整整十辆马车，全部都满载货物，队伍来到宫门前停下，接受巡检司巡检。 “六子，这车队是？” 陈俞好奇朝不远处的人询问。 六子就是早上接受元毅问话的那位大个子，他也算是变相给元毅提供了线索。 “校尉大人，这是尚食监的车！” 六子看了一眼车队，这才朝陈俞解答。 “尚食监每天都从安平门进出！” “一般都是早上出宫采办，大概都是这个时间回来！” “您看那年轻太监了吗？” 六子抬手指了指车队前方。 陈俞顺着看过去，只见车队前方站着一位年轻太监，点了点头，“看见了！” “那是尚食监的小张公公！” “负责尚食监的采买，那可是富得流油！” 六子情绪很是亢奋的给陈俞介绍。 “平时可没少给兄弟们送酒喝，跟李剩校尉关系更是特别好！” “您要是跟他打好关系，以后好处少不了！” 听着六子的介绍，陈俞若有所思，一个太监没事送巡检司将士酒干嘛？ 很不对劲！ 要知道太监虽然是皇宫的仆人，可人家到底距离权力中心近。 加上其本身又残缺，所以特别喜欢抬高自己，来彰显自己的身份。 平日里都是用鼻孔看人！ 对他们巡检司这种武夫，那都是嗤之以鼻！ 看不起还来不及，哪可能跟武夫做朋友？ 很快，他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那小张公公跟巡检司将士说笑聊天。 巡检司将士对车上货物的检查，完全就是敷衍，根本就没有仔细。 仅仅随便看了几眼，便示意可以通过。 全程注视的陈俞，看的眉头直跳，心里更是咯噔一下。 正常来说，尚食监运送食材货物，哪怕正常检查都能通过！ 那为什么还要打点巡检司将士，让他们减轻检查力度？ 百分百有问题啊！ 想到自家主薄张自传下来的话，他连忙朝着车队走去，大吼叫停准备入宫的车队。 “停下！” 车队停在了城门口，小张公公疑惑的看向陈俞，“您是？” 之前都是跟李剩打交道，如今陈俞刚被调过来担任校尉，所以他并不认识。 “巡检司，安平门城门校尉，陈俞！” 陈俞双手抱拳，朝小张公公自报家门。 “嗯？” 小张公公脸上闪过一抹慌张，“安平门城门校尉不是李剩大人吗？” “我今日刚刚调任过来！” 陈俞解释了一嘴，紧接着，目光凌厉的看向巡检司将士。 “刚刚怎么回事儿？” “我们巡检司巡查宫门，事关皇城安危，检查马车怎么能那么敷衍？” “一旦皇城内出了事儿，你们有几个脑袋能掉！” 几名巡检司将士，顿时不解地看向陈俞，甚至还有些不以为然。 “大人，这是以前李剩校尉的吩咐！” “再者说了，尚食监只是运送食材，能出什么事儿？” 陈俞顿时青筋暴起，双眼释放出的阴沉目光，落在了说话的那人身上。 “出了事儿，拿你脑袋填吗？” 对方见新校尉动了火气，连忙闭上了嘴，低着头不敢说话。 小张公公则满脸堆笑，“陈校尉，我尚食监……” “小张公公！巡检司有巡检司的规矩！” “我家中郎大人，也就是元世子，刚刚放下话来，出了任何疏忽，他亲手砍对方脑袋！请您体谅一下！” 陈俞根本不给对方面子，说完就亲自上前检查。 见此情形，那小张公公汗都下来了，双眼充满慌张，连忙上前阻拦，还抬出了尚食监。 “陈校尉，时辰不够了，我得赶紧把东西运进尚食监，否则可就要耽误……” 但话没说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铠甲碰撞的金属撞击声传来。 “令牌在此！” “陛下有令，马上关闭宫门，任何人不得进出！” 来的是一队羽林军，领头校尉手举女帝令牌。 一路狂奔抵达宫门，对着巡检司大声宣布命令。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给弄的错愕万分。 “巡检司城门校尉陈俞，接令！” 陈俞迅速回神，快步上前单膝跪地，抱拳朝羽林军领命。 羽林军校尉收回令牌，看向宫门口的车队，开口道：“这车队什么情况？” “尚食监采买车队，正在接受检查！” 陈俞继续抱拳回应。 “继续检查！确认没问题后放行！” 羽林军校尉还是比较人性化的。 人家都开始接受检查，没必要卡住人家！ 晚会儿关闭宫门，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要不还是算了吧……” 眼看羽林军站在那里，小张公公内心的慌张再也控制不住了。 可他越是这样说，反而越是凸显出了他的心虚。 陈俞意味深长看了眼小张公公，根本没有放弃检查。 原本敷衍的巡检司将士，此刻也在羽林军的注视下，开始上前仔细检查车上货物。 “我靠！” 一名巡检司士卒惊呼，所有人纷纷朝声音来源看去。 只见那名士卒满脸惊恐，指着马车队尾的两辆马车，大声叫道：“火油！” “都是火油！” 一石激起千层浪。 陈俞迅速冲了过去。 羽林军校尉更是迅速拔出长刀，大吼着上前。 “把他们全部拿下！” 顿时，整个安平门一阵慌乱。 那小张公公见马车上的火油被发现，吓得惊慌失措，强烈求生欲望刺激下。 他面对冲过来的羽林军，居然选择了作死反抗。 那羽林军见对方反抗，下意识挥刀而上。 一刀毙命！ “拿下！” “反抗者格杀勿论！” 第22章 元毅大惊小怪?两车火油，羽林军统领麻了 羽林军行事作风，一直都是杀伐果断。 他们面对反抗的处理方式，那就是直接干掉。 好在没有人继续反抗。 大多数太监还是没有血腥的。 眼看着小张公公被一刀毙命，也就全然没了逃跑的心思。 被羽林军通通拿下。 与此同时。 陈俞也冲到了马车上。 只见马车上满载几大坛酒水。 被打开盖子的酒坛，散发出来的并不是酒味，而是浓浓的火油味。 他连忙打开酒坛。 无一例外全都是火油。 整整两辆马车，满载的酒坛里，装的全部都是火油。 陈俞只感觉头皮发麻。 弄这么多火油偷偷运进皇城，这是要把整座皇宫都烧掉吗？ 陈俞意识到要出大事儿，连忙大吼道：“把人全部抓起来，千万要留活口！” …… 养居殿。 姬如雪仍旧稳坐于龙椅上。 听着元毅，程敬德，陈平岸三人讨论搜查方案，始终一言不发。 既然决定放权给元毅，由元毅负责彻查。 她就没有再进行任何干预。 甚至没有发表建议。 真正做到了放权！ “宫门出入都有严格的规定！” “既然李剩担任安平门校尉，那我们就可以先从，规定从安平门出入的部门，开始着手调查！” 元毅的提议。 得到了程敬德，陈平岸两人的一致认同。 虽说靖国皇宫并不庞大宏伟。 比不上梁国的金陵皇城。 仅仅只是前朝行宫。 可仍旧包含了几十座大小宫殿，建筑。 这还不算一些太监居住的东西耳房。 要是没有搜查方向，直接地毯式搜索。 费时费力不说。 人手也不够。 “婉儿大人，宫门规定出入皇宫走安平门的部门，都有哪些？” 见两人都同意。 元毅马上朝陈婉儿询问。 她担任内廷侍中。 也就是说，整个皇城内，只要是属于皇宫内的部门，全部都受到她的管辖。 有关于皇城的规矩，规定。 陈婉儿绝对是在清楚不过的。 “尚食监，尚衣监，将作监，三监都需要经常出宫采买！” “宫内规定一切出宫采买，都必须走安平门！” “寓意采买之物，都属安定平安！” 陈婉儿马上说明了情况。 对于各宫门出行，不仅仅是有严格规定，同样也带有一定的寓意。 说白了就是图个好兆头。 就比如只有皇帝出行才能走的承天门。 寓意承天之泽，统御万方。 听对方这安平门的寓意。 元毅甚至有点想笑。 说好听了是采买之物都属安定平安。 可要是换成现代形容词。 寓意就是走安平门，不会被人骗，买不到假货。 “那就先从尚食监，尚衣监，将作监开始搜查！” 元毅果断定下了搜查方向。 就在这个时候。 一名身着铠甲的中年人，走进了大殿。 中年人身高八尺，虎背熊腰。 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给人一种无形中的压迫感。 人一进入大殿，就迅速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参见陛下！” 对方朝着龙椅上的姬如雪跪拜行礼。 “平身！”姬如雪微微抬手。 “谢陛下！” 见对方站起身后，姬如雪开口询问道：“叶南统领，你皇城封锁的如何了？” 叶南是皇城羽林军统领。 负责整座皇宫的安全。 姬如雪答应封锁皇城后，就马上命令叶南前去执行。 “启禀陛下！” “臣按照陛下的吩咐，已经完全封锁了皇城！” 接到女帝命令的叶南。 那是马不停蹄开始执行。 用最快的时间，封锁了整座皇宫。 可心里面却是很不舒服！ 甚至他得知封锁皇城的原因后，觉得元毅大惊小怪，且看不起他羽林军。 虽然羽林军人数比不上地方各军，仅仅只有一万人马。 可全部都是精锐，在他的操练下，绝对都是精兵悍将。 自然能够保证皇宫绝对的安全。 想要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在皇宫里搞事情根本不可能。 元毅却断定外面有人把手伸进了皇宫。 根本完全就是在打羽林军的脸。 “陛下！” 没等有人开口，叶南继续说道：“虽然您已经下令！” “可臣认为元世子太大惊小怪了！” “根本没必要封锁皇城！” “有臣率领羽林军守卫皇宫安全，没有人能威胁皇城安危！” “更不可能有人能把手伸进皇城！” 所有人纷纷看向元毅。 他们都听的出来，这是叶南对元毅表达不满。 至于元毅本人。 他则瞬间就猜到，叶南因何不满。 可他没有打算解释。 要是真能如叶南所讲。 羽林军真的能让皇宫，针扎不进水泼不进。 他反而还更加省心了！ 可很显然，羽林军做不到。 “叶统领！” “正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 元毅算是给了回应。 但这反而更加引起了叶南的不满。 小心使得万年船？ 那不还是不信任羽林军？ “哼！” 他怒哼一声，恶狠狠的看向元毅。 “您不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而是纯粹的小题大做！” “我叶南可以向陛下立下军令状，羽林军绝对能够拱卫皇城安全！” “如果皇城内有任何威胁皇城安危的存在，我叶南……” 话音未落。 一名太监急匆匆的走进大殿。 “启禀陛下！” “巡检司安平门城门校尉，羽林军校尉，于殿外请求面圣！” “他们在安平门，从尚食监的采买车队中，发现了两车火油！” “尚食监采买负责人被斩杀，其他人全部被拿下，押送至殿外！” 火油！？ 包括女帝姬如雪在内，都是被吓了一跳。 尚食监居然要运送两车火油进皇宫？ 他们想要干嘛？ “让他们进来！” 元毅直接对太监吩咐。 从尚食监采买车队里发现两车火油。 这恰恰证明了他的推测，都是正确的。 确实有人准备在皇宫搞事情。 李剩就是被买通，对尚食监运火油进宫，睁只眼闭只眼。 那太监听到元毅吩咐，并没有立刻领命，而是看向了女帝姬如雪。 见姬如雪点头后，这才匆匆离去。 大殿内顿时安静。 所有人眼神都不经意的落在叶南身上。 此刻。 叶南脸色涨得通红。 只感觉一阵火辣辣的。 就好像被人用巴掌狠狠抽在了脸上。 打脸来的这么快吗？ 我这军令状还没立完，一巴掌就抽我脸上了？ “那个……” “叶统领，您刚刚的军令状还没立完，要不您继续？” 元毅试探性的询问。 侮辱！ 这家伙侮辱我！ 叶南恨不得马上地缝钻进去。 活了大半辈子，他从未有如此没脸见人的感觉。 “咳咳……” 连续几声战术性咳嗽。 叶南耍起了无赖，“军令状？什么军令状？” “谁立军令状了？我怎么不知道？” 所有人顿时忍俊不禁。 一时间倒是让殿内，因火油而压抑的气氛，活跃了几分。 “那可能是我听错了！” 元毅强压笑意。 这时候笑出来，那可就不礼貌了！ 叶南也不是啥坏人。 他本就是先帝心腹侍卫。 对姬如雪忠心耿耿。 否则也不会，对封锁皇宫不爽的情况下。 仍旧严格执行姬如雪的命令。 只不过就是太盲目自信。 没必要让他社死！ 第23章 谈条件?拖出去砍了!女帝汗流浃背 “参见陛下！” “吾皇万岁万万岁！” 传令带领下。 陈俞还有羽林军校尉，进入养居殿内。 羽林军校尉还好。 毕竟常年在宫中护卫。 还是见过几次女帝姬如雪的。 行礼中规中矩。 可陈俞就不一样了！ 他就是个小人物。 普普通通的巡检司校尉。 以他的身份，没有意外的情况下，这辈子都别想见皇帝。 现在得到女帝召见，心情激动的要命。 对着龙椅上的女帝，直接五体投地，高呼万岁。 全程目睹陈俞的行为。 元毅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丢人！ 好歹也是我手下。 怎么搞出这么副不值钱的模样。 倒是女帝姬如雪，觉得陈俞颇为有趣。 “起来吧！” “你是有功之臣！” “但你们巡检司中郎也在，朕就不越庖代俎赏赐你了！” “你的赏赐就让元中郎安排吧！” 姬如雪笑呵呵的说道。 听到这话。 陈俞才想起来。 自家顶头上司也在。 他连忙站起身向女帝谢恩，然后马上对着元毅行礼。 “卑职巡检司校尉陈俞，见过中郎大人！” “行行行……” 元毅敷衍的摆手。 “先说正事儿！” “你们抓来的人呢？” 陈俞马上回答，道：“回禀中郎大人！人现在就在殿外！” 一听这话，元毅马上站起身。 “那还等什么呢？” “赶紧把人带进来啊！” “正好在陛下面前审问！” 陈婉儿眉头一皱，开口道：“陛下万金之躯，岂能直面凶犯？” 哪儿那么多规矩？ 又不是让女帝直接跟凶犯一对一！ 只不过就是审一审。 这都不行？ 元毅心中不停腹诽。 他就是想当着女帝的面审问。 也好让姬如雪能够完全了解情况。 可他也清楚。 封建王朝的等级森严。 所以没有跟陈婉儿抬杠。 当即起身就要前往殿外审问。 可就在这时，姬如雪突然出声道：“把人带进来审问吧！” “陛下……” 陈婉儿连忙就要阻止劝谏。 但却被姬如雪用眼神制止，“朕也好奇尚食监到底要干什么？” “是！” 陈婉儿没有继续阻止。 得到姬如雪的首肯。 羽林军校尉，陈俞，两人马上离开。 等回来的时候。 采办车队的太监，就被两人指挥着士卒，押送到了大殿之上。 “陛下饶命啊！” “奴婢是受到胁迫，求陛下开恩啊！” “陛下饶命！奴婢请求戴罪立功！” 被押送上殿的太监，见到姬如雪的刹那，马上开启了求饶模式。 鬼哭狼嚎！ 如同死了亲妈。 导致大殿内变的无比吵闹。 “闭嘴！” 元毅被吵的心烦意乱，当即一声暴喝。 “谁在瞎叫唤，现在都拖下去，重新给你们净身！” 霎时间。 他们立即闭上了嘴巴，恐惧的看向元毅。 阎王爷都没他阎王！ 他就是活阎王！ 重新净身！ 太狠了！ “你……” 元毅抬手指了指，其中一名太监，问道：“你们运送过几次火油进宫？” 被点名的太监，朝元毅试探性的询问：“我要是回答，您能不能饶我一命？” 顿时，元毅眼睛一瞪。 你踏马挺勇啊！ 居然还敢跟我谈条件？ “陈俞！把他拉出去砍了！” 他元毅绝不妥协。 马上就给出了最强有力的回应。 “遵命！” 陈俞一把抓住对方衣服，强行把人向殿外拖去。 “别啊！我回答！在给我一次机会啊！” 那太监人都傻了！ 我就想着谈谈条件。 你居然直接掀桌子？ 价格不合适，可以讨价还价啊！ “把嘴堵上！” 元毅对着陈俞大吼道。 下一刻，那被拖走的太监，直接就没了声音。 元毅如此果断的处理方式。 把殿内众人都着实给狠狠震撼了一波。 姬如雪用看异类的目光，上下打量起元毅。 这么杀伐果断的吗？ 而元毅则是再次抬手指了一名太监，用非常不耐烦的语气，说道：“别耽误我的时间！” “你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刚刚的一幕，给了这些太监极大的震慑。 被点名的太监，不敢有丝毫怠慢，隐瞒。 “六次！” “每次两车！” “都是用酒坛装运！” 得到肯定的答复，所有人都瞬间变得凝重。 叶南更是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就在羽林军眼皮子底下，被人运进皇宫整整十二车火油，他们居然没有丝毫察觉。 这要是一直没被发现！ 那些火油足够点燃整座皇宫！ 龙椅之上，姬如雪凤眸皱起你脑海中出现了皇宫一片火海的景象。 顿时被吓得娇躯一震，汗流浃背，看向元毅的目光中，顿时充满感激。 要不是元毅及时发现，那等待她这位女帝的，便是葬身火海。 元毅又指向一名太监，问道：“十二车火油现在都在哪里？” 那太监声音颤抖，回应道：“应该都在尚食监，每次都是直接运回尚食监！” “火油从哪里弄来的？” 元毅再次朝下一位太监询问。 “这个小的真不清楚！” “每次都是小张公公独自牵着两辆马车离开，等他回来之后车上就装满了！” 问题没回答上来，这回答问题的太监，被吓得汗如雨下，连忙求饶：“大人，小的是真不清楚，求您饶我一命吧！” 元毅没有搭理对方求饶，继续对下一位太监提问，“李剩是否被你们买通？” “没错！” 太监点头如捣蒜。 “小张公公给了李剩校尉两万两银票！” “李剩校尉便在入宫门检查的时候，随便做做样子，直接放行入宫！” 如同元毅推测一般。 李剩被买通！ “你们运送火油受谁的指使？是否是尚食监掌监太监？”元毅继续询问下一位。 “是！” 得到了肯定答复。 元毅问完了，他马上开始分配任务。 “叶统领，辛苦您带人去一趟尚食监，把那十二车火油找出来！” 叶南马上领命，就算元毅不这么安排，他也会马上带人去围了尚食监。 现在的老叶就是炸药桶，被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伸手进了皇宫，险些酿成大祸。 如同狠狠打了他的脸，他要是能咽下这口气就怪了！ “陈大人，你带镇抚司的人去尚食监，把掌监太监抓了！” “想办法从对方嘴里，把他们运火油的目的挖出来！” “顺便挖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幕后主使！” 元毅继续安排。 “审问，镇抚司是专业的！” 陈平岸信心满满的答应下来，“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保证把隐情都给挖出来！” 第24章 兵围尚食监!火油不翼而飞，掌监太监被灭口? 叶南调集两百羽林军。 亲自带队磨刀霍霍的杀向了尚食监。 那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陈平岸还想着同叶南一起前往。 结果刚把镇抚司召集起来。 一转头叶南连带着羽林军都没影了！ “羽林军呢？” “刚才那二百多羽林军呢？” 陈平岸揉了揉自己眼睛。 看着面前空荡荡的广场，有点怀疑人生。 “中郎，他们列队急行军刚走！” “要是我们现在追的话，应该还能够追到！” 听到手下这话，陈平岸马上道：“还等什么呢？赶紧追啊！” “往哪边去了？” 见手下指向西边，马上带队追了上去。 下一刻，皇城的宫道上。 两队人仿佛赛跑般，开启了疯狂急行军。 哪怕皇宫内不允许骑马，两队人都是双腿行军，可这速度绝对不比骑马慢。 也就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两队人马便抵达了皇宫西侧的尚食监。 守门太监被突然冲来的两队人马吓了一跳。 等反应过来后，他连忙跑上前阻拦。 “这里是尚食监，你们不能进去！” “滚一边去！” 憋了一肚气的叶南，对尚食监自然没啥好脾气。 上去就是一脚，把守门太监踹翻在地。 对身后羽林军大手一挥。 “将士们，给我掘地三尺的搜，必须把火油都找出来！” “遵命！” 羽林军士卒纷纷冲进尚食监。 顿时，尚食监内乱做一团。 “你们不能进来！” “羽林军到底要干什么？” “擅闯尚食监，你们要造反吗？” “刀剑无眼别拔刀！” “别动手……” …… 养居殿。 宫女送上茶水，点心。 几人边吃边等尚食监的消息。 元毅是毫不客气。 端起茶水就往嘴里猛灌。 进宫这么长时间，他早就已经喉干舌燥了。 可姬如雪就没有心情喝茶了！ 她俏脸眉头紧皱，忧心忡忡。 “元毅，你觉得幕后黑手是谁？” “都有可能！” 元毅放下茶杯，思索片刻，回答道：“目前运送火油进皇宫的目的，我们还都不清楚！” “但可以肯定，绝对是针对陛下！” “一旦陛下出事儿，得利者都有可能是幕后黑手！” 目前已知的情况。 元毅也无法进行有效的推测。 但从本着得利者嫌疑最大来看。 幕后黑手有几种可能。 敌国暗探！ 目的是让靖国大乱。 然后趁机攻打靖国侵占土地。 其次便是靖国内部。 文官士大夫集团干掉女帝，趁乱拥立新帝把持朝政。 柱国六府的世家可能性也不小。 但嫌疑并不是最大的！ 除此之外，还有可能是武将军勋，想要趁机改朝换代。 只不过可能性微乎其微。 京城兵权都在掌控中。 女帝亲领一万羽林军，叶南忠心耿耿。 天官府旗下靖安司五千士卒，也等于在女帝控制之下。 两万禁军的大统领，乃是陈婉儿的父亲，女帝的亲舅舅。 想要在皇宫制造混乱，谋害女帝后兵变，几乎不可能成功。 更何况自家老爹掌控的六万北宁军，一旦京城出事儿，便会马上南下勤王。 最多三天就能抵达邺城！ “陛下，请您放心！” 元毅主动开口道：“既然已经发现了火油！” “那臣就一定能把幕后黑手给揪出来！” 现如今发现了火油，也发现了尚食监的问题。 只要找到火油皇宫的危险就能清除。 至于幕后黑手！ 只要抓住尚食监掌监太监，从他嘴里撬出信息，进一步深入调查。 元毅非常有信心把幕后黑手给挖出来。 女帝姬如雪沉思片刻，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随后饶有兴趣的看向元毅。 从元毅入宫到现在的表现，与他之前的纨绔截然不同，就仿佛变了个人！ 前后反差太大，唯有藏拙可以解释。 姬如雪一双凤眸多了几分狡黠，微笑着朝元毅冷不丁询问：“元毅，你不准备给朕解释一下你藏拙的问题吗？” “额……” 元毅楞在当场， 我就没藏拙，你让我咋解释？ 那个纨绔跟现在的我，压根就不是一个人！ 老子是穿越者，这事儿能告诉你吗？ 见元毅的愣神，姬如雪还以为元毅被突然戳穿，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没有再继续追问，直接表明自己态度。 “朕明白你是担心元家势大，你若表现出色，会招致我对元家的忌惮猜忌！” “你不用有所担心！” “朕相信宁国公的忠心！” “也相信你不会谋权篡位！” “同样，也希望你能相信朕的气量！” 姬如雪俏脸上浮现出一抹庄重。 一双凤眸毫不躲避的与元毅对视。 言语中没有半点心虚，虚假！ “你大可不必藏拙，闯祸自污！朕可以向你发誓，终其一生绝不负你！” “若有朝一日，朕若是对你猜忌，以手段打压宁国公府！” “你元毅便可随时取朕江山！” 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话语中的承诺，如同重锤落下，掷地有声！ 程敬德，陈婉儿，具是被姬如雪惊的心惊肉跳，瞪大的双眼中满是震撼。 元毅也是一阵恍惚。 姬如雪的表态对他来说，完全出乎预料。 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你不用紧张！” “这都是朕的肺腑之言，并非对你的试探！” 姬如雪怕元毅多想，又连忙柔声道：“元毅，你是父皇亲自给朕挑的夫君！” “你我早已注定是一家人！” “朕以后的继位之君，必定是你的孩子！” “你明白吗？” 还能说啥？ 姬如雪这就差明说给你生太子了，他能做的也只有表忠心了！ 元毅马上拱手道：“日后元毅必定为陛下分忧！” 得到元毅的答复，姬如雪俏脸不由浮现出一抹笑意。 就在这时。 一连串脚步声打破了殿内的氛围， 只见叶南沉着脸走来，身后还跟着满脸苦闷的陈平岸。 “结果如何？” 没等两人开口，姬如雪便急切的询问。 “臣请陛下赐罪！” 叶南直接跪在了地上，心里都快憋屈死了。 “尚食监没有找到火油！” “我抓了尚食监太监逼问，都没有问出任何下落！” “火油就像不翼而飞了，根本没留下任何一点踪迹！” 元毅眉头皱了皱，朝陈平岸问道：“掌监太监那边怎么说？” 陈平岸一脸苦涩的摊手。 “掌监太监死了！” “死了？” 元毅猛然看向陈平岸，追问：“被灭口了？” 第25章 掌监司元，出身掖庭监!幕后黑手竟是她? 一切太过巧合。 刚派人过去，结果人就死了。 这让元毅不得不对死因产生怀疑。 “不是被灭口，他自杀了！” 陈平岸面露苦闷的摇头，又连忙补充道：“没有被灭口后，伪造出出自杀假象的痕迹！” 其实他进屋看到对方尸体后。 他便怀疑可能是被灭口后，伪造出的自杀假象。 所以立即亲自当场验尸，但结果并不是他杀。 “我亲自验尸，确认没有他杀的痕迹！” “对方确实死于上吊自缢！” 镇抚司仵作验尸水平不行。 可陈平岸的业务水平，绝对是是顶尖的。 他都亲自验尸确认自杀了。 也就彻底排除了他杀伪装现场的可能。 元毅眉头紧锁，用手按了按太阳穴，问道：“问过现场了吗？” “问过了！” 陈平岸马上朝元毅点头，道：“我问了尚食监的太监，掌监太监有没有不正常的地方！” “那些太监表示没有，一切跟平常一样！” “但在得知皇城封宫后，就自己进了屋子，还命令所有人不允许打扰！” 看来是得知封宫的消息，马上推断出运送火油的事儿暴露。 这掌监太监果断上吊自杀，想直接来个死无对证。 尚食监内又没有火油的踪影，既能断掉调查线索，还能保护幕后黑手。 只要火油不被羽林军找到，谋划就还可能继续下去。 元毅迅速分析，心中不免叹了口气。 这下算是碰到对手了！ 狠辣果决到不在乎自己性命。 恰恰说明其图谋甚大。 “连续几天运送，哪怕今天还在运送，我们突然封宫，那些火油不可能被转移出宫！” “那十二车火油一定还在皇城里面！” 元毅马上对着叶南说道：“现在只能对皇宫地毯式搜查了！” “人手不够就分区搜查，得尽快清除威胁！” “我担心时间过长，那些人会狗急跳墙！” 一旦对方狗急跳墙，十二车火油足够在皇城燃起大火。 就算姬如雪的安全得到保证，皇城也会成为一片废墟。 肯定耽误登基大典不说，搞不好还会有人趁着乱局发难。 “叶统领，你按照元毅的安排去做！” 姬如雪仍旧表现得镇定自若，行事果断，展现出了皇帝所拥有的冷静，有条不紊的给出了安排。 “以尚食监开始，逐步向外扩散，此外重点搜查奉天殿！” 奉天殿也就是俗称的金銮殿，乃是整个国家的象征。 只有重大祭祀才会开启使用，姬如雪的登基大典就在奉天殿举行。 登基当天她要在奉天殿登上龙椅，接受文武百官的跪拜。 她猜测运送那么多火油，可能要火烧奉天殿，破坏登基大典引起混乱。 “遵命！” 叶南连忙下跪接令。 可能是觉得连续两次被打脸，他想要一雪前耻，直接下了军令状。 “请陛下放心！如若皇城生乱，末将提头来见！” “陛下，臣请命去帮忙！” 叶南话音未落，程敬德便主动向女帝请求。 现在老程只想赶紧离开养居殿，留在这里他怕吓出心脏病！ 女帝说的话实在是太吓人，他怕听多了九族消消乐！ 姬如雪先是看了元毅一眼。 见元毅没有其他安排，点头答应，“准！” 姬如雪对两人挥手示意，两人马上起身离开。 “婉儿大人！” “这尚食监掌监太监，你了解多少？” 元毅朝着陈婉儿询问。 安排好了搜查火油的问题。 他马上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尚食监掌监身上。 目前只有这家伙一个突破口，能够挖出幕后黑手。 “尚食监掌监太监，本名叫什么不清楚，入宫后改名司元！” 陈婉儿迅速找出了关于司元的信息。 “他是掖庭监出身！” “尚食监人手不足，从掖庭监临时抽调人手，因为他做的一手好菜，被留在了尚食监！” “之后便一直在尚食监，短短不到几年时间，就从一名小太监，步步高升到了掌监太监！” 陈婉儿掌管内廷，尚食监也在其管辖内。 平日里女帝姬如雪用膳，都是对方亲自送来，由陈婉儿亲自检验，一来二去两人便颇为熟络。 对方在尚食监这么重要的岗位上，陈婉儿自然也会对其进行排查，所以对司元都信息了如指掌。 “掖庭监？” 元毅疑惑道。 他脑海里并没有关于掖庭监的记忆。 “掖庭监也叫罪奴监！” 陈婉儿解释道，“有官员因罪被抄家贬为奴仆后，男性便净身充入掖庭监，女性会被充入教坊司！” “被充入掖庭监的一般都是罪人，要么是犯官子弟，要么就是犯官家中年轻奴仆！” “在皇宫内，掖庭监负责洗衣服，刷马桶，清洁卫生，运送粪车等工作！” 元毅若有所思地点头，“那就是说，这司元曾经也是官宦子弟，后来抄家才被净身充入掖庭监的？” 如果要是这样的话，他确实有搞事情的动机。 “他不是官宦子弟！” 陈婉儿摇头否认，随后继续说道：“他是原户部侍郎府上管家的儿子！” “原户部侍郎被抄家后，他因此而受到牵连，这才被充入掖庭监！” 突然，元毅猛的一愣，敏锐捕捉到了重点，急忙朝陈婉儿追问：“谁府上？” “原户部侍郎！” 陈婉儿又重复了一遍，还强调了对方的罪因，“原户部侍郎因贪墨被抄家，全家被牵连获罪！” “那原户部侍郎叫什么？是不是姓袁？” “嗯？” 陈婉儿惊讶道：“好像就是姓袁，你怎么知道的？” “对上了！” 元毅豁然开朗，冷笑道：“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站在旁边的陈平岸，猛的看向元毅，“元大人，您是说……” “没错！” 元毅肯定的点头，并且十分笃定，说道：“我断定她就是幕后黑手！” “司元！思袁……” “错不了！” 从封宫到现在大概一个时辰。 皇宫外肯定早把宫门关闭，皇宫封锁的消息肯定传开了。 坏了！ 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元毅火急火燎朝着殿外跑去，同时还大吼道：“陈大人，快！跟我去抓人！” “别让幕后黑手跑了！” 第26章 复仇计划，天降火油!奉天殿火烧百官 伴随夜幕降临。 白日沉寂的平康坊，逐渐开始人声鼎沸。 青楼，勾栏，敞开大门迎客。 唯独绮梦楼一反常态。 女掌柜守在门外。 非但不迎客，反而是在拒客。 “客官，实在不好意思，还请您改日再来，今日绮梦楼不接外客！” 女掌柜满脸陪笑，连连道歉。 又把一位熟客拒之门外。 对方有些不悦，可也只能转身离去。 毕竟人家明说了不接外客，还赔礼道了歉。 他也不好斤斤计较。 这平康坊别的没有，就是青楼勾栏多。 绮梦楼不迎客，去别家一样玩。 就在这时。 十几名镇抚司将士，犹如闯入的不速之客，杀到了绮梦楼门前。 顿时间吸引了全场的注意。 “啥情况？” “绮梦楼不接外客，不会是要招待他们吧？” “看官服着装，应该是天官府的人！” “都说绮梦楼楼主，被官员养在绮梦楼，那官员不会是天官府的吧？” “你们快看镇抚司拥簇的那位，不是宁国公世子嘛？” “还真是……” 周围人议论纷纷。 女掌柜看到元毅的刹那，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自家楼主突然吩咐她到门外拒客，还说元毅世子会来，要单独进行招待。 正常要包场绮梦楼，肯定要通过她这个掌柜。 但她并没有收到元毅要包场地消息，心里面疑惑万分。 自家楼主跟元毅就昨天见了一面，从始至终就没有说过包场。 也没见元毅派人来找自家楼主。 楼主怎么会认定元毅来包场？ 女掌柜怀疑自家楼主可能是脑子抽了。 好好生意不做，反而故弄玄虚。 可没想到，元毅还真来了！ 她连忙上前对元毅屈膝行礼。 “见过世子爷！奴家等候多时了！” 元毅微微一愣，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 绮梦人去楼空。 亦或者已经畏罪自杀。 可唯独没想过，绮梦楼专门等着她的到来。 “楼主摆下酒宴等候多时了！请世子爷移步！” 女掌柜侧身，抬手对元毅恭请。 “呼……” 一听绮梦亲自等待，元毅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人没跑！ 没错！绮梦就是幕后黑手！ 张自介绍绮梦的传奇经历时说过。 绮梦出身宦官世家，其父乃是原户部侍郎袁重。 那司元出身于原户部侍郎府上，两者联系在一起，让元毅立刻得出结论。 “元世子，您请！” 女掌柜朝元毅抬手恭请。 “好！” 元毅点头答应，抬脚便要进楼。 可身后传来了张自的提醒，“大人，小心有诈！” 他的担心倒是不无道理，绮梦未必没有鱼死网破的可能。 “不用担心！” 但元毅并不在意。 从封宫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时辰，就算绮梦得知的消息比较晚，她也有充足的逃跑时间。 但她并没有逃跑，反而就在绮梦楼，等着自己上门捉拿。 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来看。 有可能是绮梦想鱼死网破，杀了他这个撞破计划之人，以解自己心头之恨。 但绮梦并不是穷凶恶极的罪犯，她计划一切大概率是为父亲复仇。 从小锦衣玉食，可突然一切化为乌有，自己又沦为罪奴被充入教坊司。 她不会去想一切因父亲犯错，反而会认定是下令的皇帝，亲手毁了自己的家，因此心生怨恨计划复仇。 一般这种情况，都会有极强的目的性。 计划败露后，大概率会心如死灰，进而心存死志。 人一旦心如死灰，不会继续杀人，只会一心求死的几率更大。 事实上，正如元毅所料，绮梦已然心存死志。 她在绮梦楼里备下了一桌酒菜。 换上了粉色襦裙，俏脸略施粉黛，显得更加倾国倾城。 但那双皎洁勾人的双眸，却没了初见时的明亮，只剩下一片灰暗。 “元世子，奴家这厢有礼了！” 见到元毅头进房间，她当即站起身款款施礼，邀请元毅入席。 “不知元世子，可否愿意陪奴家这罪人喝一杯？” 从得知皇宫突然封城，她就意识到计划暴露，自己一切谋划尽数成空。 心中那数年的执念，已然如同断了的弦。 全然没了逃跑活命的欲望，只剩下最后一点不甘。 想弄清楚自己计划如何被撞破，除此之外便别无他想。 “自无不可！” 元毅大马金刀地坐下，任由绮梦给自己面前酒杯倒酒，但并没有拿起来喝的意思。 该小心还是小心，虽然推断绮梦不是心理扭曲的罪犯，可也不能排除对方死前想拉他垫背。 小命只有一条，他可不敢赌！ “奴家没有下毒！” 见元毅没有动作，绮梦笑着解释一句，也没有继续强求，自顾自喝了杯酒。 “元世子，奴家自认为计划天衣无缝，您又是如何发现的呢？” 得知计划暴露后，他从头到尾都回想了一遍，仍旧没有发现问题出现在哪里。 “能发现问题，完全是意外！” 元毅自嘲一笑，心里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确实是事实。 能撞破绮梦的计划，完全就是一个意外。 “意外？” “没错！” 元毅点头承认，随后解释道：“本来只是单纯的调查李剩被杀！” “调查中从李剩家里发现了南柯的生活痕迹！” “虽然李剩之死牵扯不到你的计划，但南柯便是这其中的意外！” 此话一出。 绮梦更加疑惑了起来。 南柯可并不是她计划中的一员，说白了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对象罢了！ 哪怕李剩从始至终都不知道他的计划！ 只是买通他不巡检尚食监的车队。 至于车队中运送火油进皇宫，那个武人压根就没发现。 “如果我推测的没错的话！” “你发现李剩对南柯心有所属，得知李剩想要给南柯赎身，却没有足够的银两！” “因此发现了可乘之机，安排尚食监去买通李剩！” “他迫切想要给南柯赎身，面对巨额的银两诱惑，自然是抵抗不住！” “不得不说计划很成功，你对人性欲望拿捏的非常精准！” “可却也因此留下了，最大的漏洞！” “李剩负责巡检宫门的城门校尉，名不见经传的角色，唯独值得花大价钱买通的地方，便是这宫门巡检！” “以此类推，花费巨大买通宫门巡检要做什么？总不能是往皇宫内走私吧？” 绮梦恍然大悟，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元世子真是思维敏捷，竟因此便推断查出了尚食监，最后锁定奴家是幕后黑手！” 元毅耸了耸肩，没有接受吹捧，“尚食监有问题，可不是我推理出来的，也纯粹只是歪打正着！” “我只是怀疑有人渗透皇宫，意图不轨！因此进宫请求女帝封宫搜查，并不知道尚食监运送火油！” “可因为李剩之死，城门校尉换人巡检，意外撞破了尚食监运送火油！” “又从掌监太监司元的身份讯息中，得知了他来自于原户部侍郎府上！” “把一切联系在一起，从而断定你是幕后黑手！” 世界就是这么奇妙。 歪打正着反而得出答案！ 一场意外，就能打乱高手布局。 但元毅也是一阵后怕。 要是季博达那个人渣没有杀害李剩，李剩一直活的好好的，绮梦的计划可就成功了！ 差一点靖国皇宫的大火，可就燃烧起来了！ “司元如何了？” 绮梦对元毅追问道。 对司元！ 她是充满愧疚的。 对方本来就是被袁家牵连，才得此悲惨下场。 可司元非但没有对袁家产生恨意，甚至还多次帮助于她。 哪怕她制定了如此疯狂的计划，司元都选择义无反顾的帮忙。 对她，对袁家，真的是鞠躬尽瘁。 “他死了！” “得知封宫后，就在尚食监自杀了！” “我猜测他是想要保护你，选择自杀抗下一切！” 绮梦瞬间红了眼眶，两行清泪划过俏脸。 原本没有任何情绪的双眸，也被巨大的悲伤所填充。 她戚然一笑，朝元毅道：“奴家请求您帮个忙，帮我安葬了司元！” “没问题！” 司元虽然是助纣为虐。 可他忠心为主，鞠躬尽瘁，这一点确实值得尊敬。 不管历朝历代，那个时代，能够如此忠心的人，都是凤毛麟角，难能可贵的。 只是安排人把他安葬，这点小事儿元毅还是能做到的。 “尚食监没有发现火油！” 元毅见绮梦不再说话，连忙继续追问：“绮梦姑娘，可否告知火油都去了哪儿吗？” “奉天殿！” 绮梦没有隐瞒，“司元买通了太监。把火油安置于奉天殿的梁上！” 说到这里，她双眸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疯狂。 “女帝举行登基大典，将会在奉天殿设宴，百官都会赴宴！” “到时候百官没有防备，突然天降火油，肯定无法反应过来！” “只要点燃火油，奉天殿便会立刻燃起大火，满朝文武都将葬身火海！” 额…… 元毅听的眼皮狂跳，不自觉的狂咽口水。 “所以你的计划是火烧百官？” 第27章 污吏结党，忠良惨遭陷害!这样的朝堂不该毁? 登基大典后，女帝大宴群臣。 文武百官在奉天殿喝着酒，唱着歌，欣赏着礼乐歌舞。 结果突然天降火油，一场大火燃起…… 仅仅只是设想一下，元毅都忍不住后背发凉。 火油可不是其他东西！ 那东西跟汽油一样，从头顶上洒落全身，一旦被点燃，根本没办法灭火！ 尤其这还是古代，衣服都无比繁琐，不管男女都得束发。 一旦沾上火油，自救都来不及。 奉天殿将哀嚎一片，靖国朝堂被一网打尽，这计划可太疯狂了！ 元毅心中警铃大作。 他连忙抬头观察，见屋顶没有横梁，这才松了口气。 但精神仍旧保持高度警惕，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坐在对面的弱女子，可是要杀尽百官的狠人。 谁知道对方会不会跟他同归于尽？ 身体不自觉的进入战斗状态。 双手缓缓沉在桌下。 眼睛警惕的观察绮梦。 同时用余光查看可迅速逃跑的路线。 只要绮梦有任何危险举动。 他就直接掀翻桌子，马上跑路！ 值得庆幸的是原主虽然纨绔，可出身武将之家，身体没有被酒色掏空。 只面对绮梦一女子，还是有还手之力的！ “元世子，您不用如此紧张！奴家没有要对您出手的想法！” 绮梦察觉到了元毅的紧张。 她自顾自喝尽杯中酒，说道：“从得知封宫消息后，我就猜测您察觉到了我的计划！” “我袁家血海深仇复仇无望！” “世道本就如此不公，只恨我无法杀了那些污吏！” 说到这里。 她凄然一笑。 似乎是回忆起了父母。 表情流露出追忆，双眼微微泛红。 “污吏？” 元毅一愣。 他疑惑的看向绮梦，追问道：“你不是要报复女帝？” 从绮梦的话语中，听出似有隐情。 本以为是她父亲贪墨被抄家，自身被充入教坊司，因此心生怨恨。 滋生出向皇帝复仇的念头，文武百官只是顺带陪葬。 可现在听绮梦这话。 似乎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她只是替那死去的昏君赎罪罢了！” 绮梦双眼布满血丝，迸发出凌厉的恨意。 “我要杀的是这满朝奸佞，亲手毁了这污浊不公的朝廷！” 哪怕被抄家充入教坊司。 她坚信自己父亲没有贪墨，完全是遭人陷害的。 所以便想着查明真相。 平康坊乃是权贵聚集享乐之地。 自然能接触到大量权贵，方便从他们口中打探消息，调查当年的真相。 因此在平康坊胭脂阁挑选女子时，便主动上前表现。 最终成功被胭脂阁选中。 进了胭脂阁她便开始着手调查打探。 经过一些波折后，也终于调查出了自家被抄家的真相。 父亲袁重被调任户部侍郎，任职后发现户部存在严重亏空。 且亏空跟当时的户部尚书有关，便私下里展开调查，搜集证据。 可对方提前察觉，先一步发难。 联合自己父亲手下办事郎，陷害自己父亲贪腐。 自己父亲虽极力自证，可还是被皇帝下令抄家流放。 最后更是在流放路上被痛下杀手！ 她舅舅向大理寺申冤，可大理寺早就被买通。 当庭销毁了自己舅舅辛辛苦苦收集的证据。 反咬她舅舅诬陷朝廷命官，用廷杖硬生生把人打死。 得知舅舅遭遇，她母亲含冤自杀。 一想起自己调查出的真相。 绮梦眼眶内的晶莹，便再也无法抑制，如决堤般喷涌而出。 身上的情绪也陡然变得躁动。 “昏君识人不明，朝堂贪腐成风！” “我父亲忠心为靖国却被抄家，可那奸佞却步步高升位居丞相！” “本来只是户部办事郎的小官，却因为陷害我父亲，当庭做假证，被提拔任京都府府尹！” “那被收买的大理寺卿，销毁证据，杀害我舅舅，间接导致我母亲含冤自杀，让我一家申冤无门！” “忠良惨遭陷害，满朝诸公竟无一人仗义执言！” 绮梦双眼通红，对着元毅声嘶力竭的大吼，“这样的朝堂不该毁掉吗？” 元毅听的眉头狂跳。 他是真没想到，袁重被抄家的背后，竟是丞相司马易，中枢省少丞，京都府尹向良，沆瀣一气陷害所至。 关键眼看着陷害父亲，毁了她家族的凶手，被先帝不断委以重任。 也难怪绮梦会对皇帝，对朝堂彻底失望，因此搞出如此疯狂的计划。 见对方情绪稍微稳定，元毅才开口说道：“你父亲惨遭陷害，奸佞逍遥法外！世间没有你不该复仇的道理！” “但你不能直接全都弄死啊！这也太就极端了！” 倒不是说不能毁掉朝堂，只是那样做实在是太极端了！ 冤有头债有主！ 报仇可以但伤及无辜就不对了，尤其不能伤害他这个无辜啊！ 那天他肯定也在，啥都没干就被连累烧死，他多冤啊！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都已经失败了，我已经没了报仇的可能！” 绮梦笑着摇了摇头，眼神逐渐失去色彩，开始变得灰暗起来。 “能！” 元毅连忙说道，“只要你活着，你就还能报仇！” 听到这话，绮梦凄惨一笑，“元世子，绮梦犯下大错，岂有活命的可能？” “只要你想活着，本世子就能保你活命！” 别的元毅不清楚，但他懂一个道理。 那就是可怜人不该死！ 元毅会竭尽全力保她活命。 当然也有元毅的一点私心，绮梦混迹风尘，消息自然灵通。 他多年卧底养成的忧患意识，让他清楚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 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众矢之的，水面下更是暗流涌动。 他身边需要有个朝堂百晓通。 见对方眼神决绝，元毅急忙出言劝说。 “难道你不想亲眼看着陷害你家的仇人，得到该有的下场吗？” “你要是现在死了，哪怕那些奸佞被严查，你父亲袁重也无法恢复名誉！” “难道你忍心看着，你父亲永世背负贪官污吏的骂名吗？” 比起绮梦死在这里。 元毅更希望她活着看到大仇得报。 如果她就这么死了，那才是亲者痛仇者快！ 终于，绮梦被触动了心底的脆弱，不再心存死志。 她美眸看向元毅，问道：“元世子，您为何要帮奴家？” “可怜人不该一直可怜！” 元毅目光坚毅。 暂且刨除私心不谈。 天底下不公太多，他确实管不过来。 但既然被他碰上了，那就不会坐视不理。 说他傻也好，有病也罢，但这就是他的性格。 看着不痛快就要管，就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哪怕现在穿越了，可警校教育下塑造的价值观，依旧没有变，也永远变不了！ 他元毅就是喜欢多管闲事。 “本世子会帮你复仇，替你父亲讨还公道！” 第28章 以项上人头担保，姬如雪决断!升官不如给钱 自从被抄家流落教坊司，她的人生就被蒙上了阴影。 如果不是有替父报仇的执念，估计早就撑不住了， 曾经她也奢求过，希望能委身于权贵，借对方之手给父亲报仇。 可结果却是一次次赢得失望。 从始至终，只有司元一人愿意帮忙，她也就彻底熄灭了这个心思。 可如今元毅主动提出帮她报仇，在她犯下大错的情况下，仍要保她的性命。 这让绮梦那犹如死水般的心，再次泛起了涟漪，一阵悸动。 “世子大恩，奴家无以为报！” “只能以这残花败柳的身躯相许，余生愿侍奉世子左右！” 从座位上站起身，绮梦径直朝元毅，抬起双臂拱手下跪拜谢。 “绮梦姑娘请起！” 元毅连忙上前，把绮梦给扶了起来。 “你我各取所需，我帮你报仇，你告知我士大夫隐密！” “你我也算是合作！” 说完，这才发现绮梦已经哭红了双眼。 以弱女子之身苦苦支撑，如今突然有了依靠，压抑许久的情绪找到的倾泻口，再也无法抑制。 元毅也不太懂安慰姑娘，只能任由绮梦哭个痛快，递上自己的手帕。 “谢谢！” 绮梦接过手帕，擦拭自己的眼泪，“让公子见笑了！” 元毅微微一笑，表示自己能够理解。 见绮梦情绪彻底平稳后，这才严肃说道：“陛下那里我会替你处理！” “从现在开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你对皇宫的谋划，就当做这件事儿从没有发生过！” 事关重大，一旦泄露了出去，那就谁也保不住绮梦的命了！ 就算司马易等人不报复，百官也不会善罢甘休。 毕竟可是差一点，就要遭受无妄之灾，葬身于火海。 哪怕武将勋贵都会不满，对绮梦生出杀心。 元毅都很难拦得住！ “世子请放心，奴家明白！” 绮梦是个聪明人，自然能想明白泄密的后果。 自己的性命倒是无所谓，但会连累元毅成为众矢之的。 哪怕不为了自己，她也会为了元毅，把这件事儿还烂在心里。 “那就好！” 元毅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便不多做停留，现在马上回宫复命！” 站在原地目送元毅离去地背影，绮梦不由自主握紧可手中的手帕。 虽然元毅说的很直接，但绮梦还是很感激元毅。 认定对方是怕她心中有所亏欠，才会说成是各取所需，借此机会来安慰他。 元毅也就是不知道绮梦的想法，知道了肯定会感叹，脑补实在可怕了！ 镇抚司来的也快，去的也快，转眼间就离开了绮梦楼。 女掌柜急急忙忙来到楼上，“楼主，这……” 绮梦对着女掌柜挥手示意，目光在手帕上停留片刻，最终下定决心道：去把姑娘们都叫过来，我有事儿要吩咐！” …… 半个时辰后。 一行人匆匆赶回养居殿。 姬如雪见元毅回来，当即询问道：“人抓到了？” “我没抓人！” 元毅没打算隐瞒，直接开门见山，道：“幕后黑手乃是绮梦楼楼主！” “但我并没有把她抓回来，我想向陛下保下她的性命！” 众人纷纷用诧异的目光看向元毅。 姬如雪更是连续打量元毅好几眼，最后试探性的询问：“英雄难过美人关？” 嗯？ 元毅懵了。 这都哪跟哪儿啊？ 咋就英雄难过美人关了？ 我踏马正义化身，正人君子好不好？ “陛下，您说笑了！” 人们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越是这样，这见色起意的锅，就越是不能背。 元毅连忙把绮梦的情况说明。 当然其中省略了些许细节，没有把丞相司马易等人给扯出来。 现在当着女帝的面扯出这些，绝对不是好事儿！ 得知绮梦想要火烧百官，毁掉朝堂，姬如雪那威严的俏脸，迅速浮现出冰霜，很显然动了杀心！ 没有几个帝王能容忍，对自己性命产生威胁的人存在。 别看之前对元毅言之凿凿郑重承诺，可一旦元毅对其性命产生了威胁。 她又怎么可能会不忌惮？ 但听到绮梦的悲惨身世，还有其父亲袁重的遭遇后，杀意又马上消散！ “如此说来，这绮梦也是忠良之后，到底是皇家欠了袁家！” 姬如雪有些感叹。 换位思考一下，她能理解绮梦的心境。 “你是对的！绮梦不该死！” 呼…… 听姬如雪这么说，元毅顿时松了口气。 他最担心的就是姬如雪动了杀心，非要杀掉绮梦以绝后患。 要真是那样，他只能搞狸猫换太子了！ “陛下！” 可就在这时，陈婉儿却突然开口道：“那绮梦留不得！” “她谋划出如此疯狂的计划，让她活命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对姬如雪忠心耿耿的陈婉儿，觉得应该杀掉绮梦，彻底把危险的苗头掐死。 活人终究是没有死人更安全！ 哪怕绮梦承诺不会继续，可人心这东西隔肚皮，谁知道她背后还会不会继续谋划？ 元毅看了眼陈婉儿，没想到对方会站出来反对。 可既然已经答应绮梦，要保下其性命，自然不能言而无信。 他上前一步，对姬如雪拱手道：“陛下，陈大人言之有理！” “但臣元毅以项上人头替绮梦担保，保证其日后一定本本分分！” 以自己性命担保！ 还说你们之间没有情况？ 陈婉儿满是惊讶的看了眼元毅，没有继续出言反对。 倒是姬如雪，她意味深长的盯着元毅看了片刻，这才做出了决定。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命人把奉天殿梁上的火油全部取下，偷偷送出宫处理掉，就当做这件事儿从来没有发生过！” 元毅生怕姬如雪反悔，话音刚落便连忙谢恩，“多谢陛下！” “行了！” 姬如雪对着元毅挥挥手，“你破案有功，朕也应该要给予你奖赏！” 眼见姬如雪思索起来。 元毅心中顿时开始期待。 给几百两银子不嫌少，给个千两黄金他也不嫌多。 最近打麻将输得的有点多，正好借着机会好好回口血。 “婉儿，拟旨！” “元毅破案有功，擢升其为天官府天官，位同一品军侯！” 元毅盯着姬如雪，见其没有继续的意思，不由问道：“完了？” 姬如雪顿时恶狠狠瞪了其一眼，“都位同一品军侯了，你还想要什么？” 位同一品军侯，意味着现在的元毅，地位已经跟他老爹平起平坐了！ 要知道整个朝堂，一品军侯都没超过五个。 绝对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按理说这绝对是极大的殊荣。 可对元毅来说，一品军侯还不如来个几千两银子实在。 毕竟他这原本身份地位在那里摆着，升官真不如给钱！ “谢陛下隆恩！” 眼看姬如雪逐渐不高兴，元毅也只能领旨谢恩。 “算你识相！” 姬如雪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要辜负朕对你的期待！” “你先整顿天官府，然后接手整治京城治安！” 第29章 请允许臣便宜行事!天冷加衣裳，元毅蟒袍加身? 京城治安的情况非常复杂。 倒不是说治安混乱，而是这治安权情况复杂。 靖国刚立国之初，开国皇帝设立天官府。 一直都是由天官府下辖靖安司，负责管理京都邺城治安。 整整五千人马！ 相当于城管，武警结合体。 可后来伴随着宣仁女帝裁撤天官府，削弱了天官府权柄后。 靖安司就成了负责镇压械斗，协助禁军拱卫京城的存在。 京都邺城治安改为由京都府负责。 现在姬如雪让他整顿天官府，然后接手整治京城治安。 那可就相当于从京都府手里抢权！ 人家京都府能干？ 别说现在士大夫做大，文官集团近乎架空皇权的时代。 就算是文官势弱被皇帝打压的年代，京都府也不可能轻易，把到手的权柄让出去！ 元毅眉头紧皱。 心里面一阵凝重。 这接手京城治安可不容易啊！ “有难度？”姬如雪询问道。 你说呢？ 你觉得呢？ 你连圣旨都不给京都府下一道！ 就直接让我接手京城治安。 关键我还刚不久前的罪过京都府，让京都府硬生生吃了个哑巴亏！ 现在就要从他们手里抢权，这不纯纯撞枪口了嘛！ 元毅心里面疯狂骂娘。 他算是体会到了啥叫领导一句话，下属跑断腿了！ 只要能达成目的，哪踏马管下属死活啊！ “不说话！那就是没难度了？” 姬如雪俏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既然如此，那就全部交给你了！”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朕会给你支持！” “虽然不会直接下圣旨，但朕可以授权你大胆的办！” 她哪里能不清楚其中困难。 可现如今也只能让元毅在前面冲锋陷阵，自己在背后给予支持。 在不跟文官士大夫完全撕破脸的情况下，趁机收回京都治安权，顺便削弱京都府的权柄。 自己进一步彻底掌控京都，皇位也能坐的更稳妥！ 元毅心里狂翻白眼，但现在姬如雪摆明了不容拒绝。 况且已经得罪了京都府，被对方记恨上了。 他早晚都得动手收拾对方，抹除这个对自己的威胁。 “臣想要陛下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 “请允许臣便宜行事！” 要想马儿跑，就得马儿吃饱草。 让自己去抢京都府的治安权，那就不能给自己设置规则限制。 毕竟规则限制内，谁玩的过士大夫？ 天底下谁不清楚朝堂规则，礼仪框架的最终解释权，归文官士大夫所有？ 想办成这件事儿，就得跳到框架外，给京都府玩点邪的！ “朕准了！” 姬如雪一口答应了下来。 “请陛下等好消息吧！” 元毅对着姬如雪微微拱手。 “明日在家中等候，圣旨会送过去！”姬如雪对元毅提醒道。 …… 一路出宫。 上了张自准备的马车。 斜靠在马车的软榻之上。 元毅开始假寐，脑海中也快速思索。 从京都府手中收回治安权，还不能跟士大夫撕破脸，且不被文官们掣肘。 想要全部符合要求，难度绝对不小！ 但也并不是没有办法。 最有效的就是堵住士大夫的嘴，从京都府府尹向良身上下手。 搞掉向良！ 让京都府群龙无首，趁着他们根本无暇顾及其他，自己雷厉风行接手全城治安。 顺便还能替绮梦报个小仇，也算是自己言而有信！ 确定了方向，元毅决定回头便命人搜集向良的情报，然后再研究如何给向良下套。 而马车也到了宁国公府。 元毅下了马车，对张自说道：“你也回家吧！” “好嘞！” 张自答应一声驾车离开。 他是个懂规矩的！ 从绮梦楼出来后，他就没有多问一句，很显然是清楚自己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什么！ 这一点陈平岸就差一些！ 走进宁国公府大门，步入府内正厅。 府内丫鬟们端着铜盆，用托盘托着毛巾赶来。 元毅洗了把脸，又用茶水漱了口，拿起毛巾一边擦拭，一边落座于主位上。 丫鬟们则快步上前，开始给元毅捏肩，捶腿，还有端着水果过来，给元毅喂水果吃的。 元毅半眯着眼，心中再次唾弃勋贵，真踏马腐败…… “世子爷，您回来啦！” 府内管家富伯，得到通报后急匆匆赶来，先是对着元毅拱手行礼，随后询问道：“世子爷，可否用过晚饭？” “别提了，一天没闲着，哪有时间啊！” 元毅伸了个懒腰，“把晚饭给本世子端上来！” “好嘞！” 富伯连忙吩咐丫鬟准备，自己则是守在前厅。 平日府内大小事情，都是富伯在操办。 元毅父亲带着二弟元起在外领兵，母亲前两年去世，因此家中只剩他和三弟元和两人。 见元和始终没露面，元毅不由问道：“三弟呢？” “回禀世子，三少爷正在后厅，跟几家子弟打麻将呢！”富伯回答道。 自从元毅弄出了麻将，元和就爱上了这项游戏。 关键这货妥妥赌神之姿，能算出每个人手上的牌，往往能大杀四方。 因此每晚都会招呼一群狐朋狗友打麻将，一玩儿就是一个通宵。 “要不要我去叫三少爷过来？” 元毅摆了摆手，摇头道：“不用了！” 自家三弟的性子他清楚，只要是沾上有关于赚钱的事儿，就算是天塌下来都别想让他挪窝。 绝对财迷一个！ …… 次日。 清晨。 旭日东升。 宁国公府内。 一名青年坐在餐桌前打着哈欠。 青年身材瘦弱，容貌倒是还算英俊，此刻顶着黑眼圈，不停打着瞌睡。 他便是元毅的三弟元和。 “哥！” 见元毅走进来，元和顿时来了精神，“大哥，你这两天晚上干嘛去了？打麻将都找不到你人！” “你以为我像你，整天没正事儿？” 长兄如父！ 元毅毫不客气教训。 自家老弟想什么他一清二楚。 平日里什么都好，可唯独坑他这个哥哥的银两，那是从不手软无所不用其极！ “切！”元和撇撇嘴，“啥正事能比麻将重要？” “大哥你是不知道，我昨晚如何大杀四方，一个晚上就赚了五百两银子！” 他从怀中掏出银票，一脸得意的在元毅眼前挥舞。 元毅没说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银票。 可能是察觉到了危险，元和急忙把银票收进怀中，一脸严肃生人勿近。 “别想了，大哥！我银票都有用，你就别惦记了！” 你银票都有用？ 我银票难道就没有用吗？ “三弟，你听哥给你说……” 元毅抬起胳膊，揽住自家弟弟肩膀，准备来一场苦口婆心的忽悠。 可就在这个时候，富伯急匆匆跑来，“世子爷，三少爷，宫里传旨了！” “这么早？” 元毅嘀咕了一句，便拉着元和一起来到府内前厅接旨。 手持圣旨的陈婉儿，开始宣读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宁国公世子元毅破案有功，擢升为天官府天官，赐一品军侯衔！” “赏宫廷御制宝剑一把！蟒袍一件！汗血宝马一匹！” “钦此！” 元毅带头高呼谢恩，亲手接下圣旨。 看着被送到自己面前的银色鎏金蟒袍，他一时间有些错愕。 这是天冷个给我加件衣裳？ 蟒袍加身要是不造反，是不是就有点不懂事了？ 第30章 绮梦登门投奔，背着女帝沾花惹草?软饭吃不上了 也不怪元毅多想。 靖国开国皇帝起兵造反，那可就是蟒袍加身！ 妥妥这个世界的陈良桥兵变，黄袍加身！ 如此一来，蟒袍可就十分敏感了！ 女帝这是啥意思？ 试探我？ 承诺都让狗吃了？ 果然还是不能太相信皇帝。 这抱大腿还是得多谨慎点啊！ “婉儿大人，这蟒袍我可不能收！” 元毅果断拒绝。 好歹也是现代来的，也曾熟读上下五千年史书，哪里能就这么掉坑里？ “嗯？” 陈婉儿诧异的看了眼元毅，她不由有些疑惑，“为什么不能收？” “一品军侯身着蟒袍，这是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只为标榜有功之臣！” “你虽然没有受封爵位，但陛下赐你一品军侯衔，自然也位同一品军侯，蟒袍便是你的官袍！” 昨天不都已经说好的吗？ 怎么又突然反悔了？ 这是觉得对付京都府要得罪人，开始打退堂鼓了？ 陈婉儿看向元毅的目光，顿时变得不悦。 可反观元毅。 他听完了陈婉儿的话。 人直接愣了一下，有些懵的看向富伯。 “富伯，一品军侯穿蟒袍？” 他有些不确定的询问。 之前没有入仕为官，哪怕自家老爹是一品军侯的宁国公，也从没有留意过这些。 “是的！” 富伯连忙点头，对元毅解释，道：“太祖皇帝蟒袍加身开创靖国基业，对有功之臣心存感激！” “为了彰显功臣的功勋，便下令一品军侯着蟒袍，以凸显荣誉地位！” “之后哪怕开国功勋逐渐凋零，也一直保存了规矩，以此荣誉激励朝臣立功！” “国公爷也是身着蟒袍的，世子爷您这是忘了？” 元毅从记忆中回想了下，自家老爹平日确实身着蟒袍。 “婉儿大人，那个……” 明白过来后，元毅有些尴尬。 他连忙接下了蟒袍，对着陈婉儿一阵陪笑，解释道：“我这人胆子有点小！” 全程听到元毅跟富伯的对话。 她自然明白了元毅拒绝的原因。 元毅这是在怀疑女帝用蟒袍试探他呢！ “哼……” 陈婉儿狠狠瞪了元毅一眼，冷哼道：“陛下一言九鼎，既然对你承诺不会猜忌，就不会对你试探！” “是是是……” 元毅连连点头认错，一副羞愧难当的模样。 心里面则疯狂腹诽。 想想年大将军，也被皇帝承诺永不相负。 可结果呢？ 就算年大将军有点嚣张，皇帝不也是把承诺当放屁了？ 年大将军死的惨啊！ “我以小人之心，度女帝博大胸怀，都是在下的错！” 听着怎么感觉别扭？ 陈婉儿斜眼看了眼元毅，“尽快整顿天官府，接手整治京城治安，不要辜负陛下期望！” “请婉儿转告陛下，元毅办事儿请她放心！” 元毅把蟒袍递给富伯，把手伸进怀中，却发现没带银票。 他连忙四周张望下，瞬间眼睛一亮。 与此同时，元和也察觉到了自家哥哥的目光。 他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就要拔腿跑路。 “站住！” 元毅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对方。 “大哥，你确定要如此对待弟弟？” 元毅本就身体瘦弱，见挣脱束缚不成，便以双手死死护在胸前，苦苦哀求。 “你我乃是亲兄弟，放弟弟一马，弟弟的银票真的有用！” “少废话！拿你钱是为你好！省的你一小孩子，自己拿着钱去学坏！” 元毅粗暴伸手从对方怀中扯出银票。 被抢了银票的元和，仿佛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一屁股瘫在了地上。 在陈婉儿惊愕的目光中。 拿到银票的元毅，把银票仔细清点了一遍。 从其中抽出两张后，把其余全部揣进自己怀里。 “婉儿大人传旨辛苦！” 元毅把银票递给陈婉儿，笑呵呵道：“一点银两不成敬意，还请婉儿大人收下，留着买些胭脂水粉！” 整整一百两银票！ 这水粉钱绝对够有诚意！ 元毅自己都觉得自己出手阔绰！ 看了眼满脸笑容的元毅，又看了眼生无可恋，泪水涌出眼眶的元和。 “不用了！” 陈婉儿嘴角微微抽搐，面色冰冷的拒绝。 抢自家亲弟弟的钱送礼，你可真够畜生的！ “本官还要回宫复命，就先行一步了！” 说着，便转身离开，元毅连忙跟上，“我送送您！” …… 一行人刚到门口。 正好碰上了前来禀报的下人。 “世子爷，府上来了位姑娘求见！” “姑娘？” 元毅疑惑的看向下人，“找我的？有没有说叫什么名字？” “那姑娘说她叫绮梦！” “她找我什么事儿？” “小的不知，那姑娘没说！” 下人摇了摇头，又连忙说道：“但小的看她带了一车行李，应该是来投奔您的！” “小的恭喜世子，美人登门投奔，艳福不浅！” 这下人下意识拍了个马屁。 可却把在场众人都给干沉默了！ “住口！” 富伯恨不得一脚踹上去。 没看到女帝贴身女官陈婉儿就在这站着吗？ 这事儿是能往外说的吗？ 你要害死世子吗？ “世子一直洁身自好，你休要胡说，看我回头不撕烂你的嘴巴！” 他呵斥完下人，又连忙朝着陈婉儿解释。 “婉儿大人，切勿听他胡言乱语，这货得了失心疯，我家世子万万没有做出对不起女帝的事情！” 那下人也反应了过来，自己给世子惹了大麻烦。 这背着女帝找其他女人，哪里是能让女帝知道的？ “对对对对！小人失心疯，小人看错了，小人啥也不知道！” “我家世子绝对没有背着女帝找姑娘……” “滚啊！” 元毅脸都黑了。 对着那下人就是一脚飞踹。 生怕本世子不被误会，这家里有坏人啊！ 果不其然。 陈婉儿已然误会，冷笑着看向元毅，“看来元世子风流之名所传非虚，可是让婉儿大开眼界了！” 元毅欲哭无泪，赶紧解释：“婉儿大人别误会！” “我跟绮梦姑娘之间，可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 天可怜见！ 我特么真啥也没干！ “那为何绮梦会投奔于你？” 陈婉儿一句反问，把元毅问的哑口无言。 为何投奔我？ 我特么上哪里知道去？ 元毅大脑飞速运转。 对方可是姬如雪的心腹。 这要是被她误会了，回头给姬如雪打小报告。 万一引得姬如雪不高兴，自己这软饭饭碗可就丢了！ 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澄清一下。 “婉儿大人，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元毅是否有问题，一见绮梦便知！” 身正不怕影子斜，本来就跟绮梦没关系。 让绮梦方面说清楚，误会这不就解开了嘛！ “哼！不见棺材不落泪！” 陈婉儿冷哼一声。 径直朝着府邸外走去。 她倒要看看那绮梦如何说！ …… 府门外。 一身白色长裙的绮梦，褪去了风尘气，反而多了几分清纯。 她站在马车前，目光始终停留在门口。 见元毅亲自出门而来，她先是愣了一下，便急忙走上前去。 “见过元世子！” 来到元毅身前，绮梦躬身施礼。 看对方还真带着一马车行李，元毅顿时心头一慌。 不会是真来投奔我的吧？ 他连忙询问：“绮梦姑娘，你大早上的来我府上何事？” 本世子的清白可就全靠你了！ 结果…… “自然是来履行对世子的承诺！” 急了！ 元毅急了！ 咱能说清楚前因后果不？ 一上来就履行承诺，咋听都像是我元毅趁人之危！ 你这是生怕我被抹黑的不够啊！ “绮梦姑娘……” 元毅刚开口，却被陈婉儿狠狠瞪过来的目光打断。 想开口暗示？ 偏偏不给你这个机会！ 陈婉儿扭头朝绮梦问道：“绮梦姑娘，可否告知你与元毅有何承诺？” 绮梦疑惑看了眼陈婉儿，又见元毅生无可恋，有些不明所以。 但她还是解释道：“奴家承诺余生侍奉世子左右，报答世子恩情！” “昨日奴家便与风尘一刀两断！” “把身契都还给了姑娘们，解散了绮梦楼！” 元毅额头升起三道黑线。 这沾花惹草的锅，我是不背不行了呗？ “哼……” 陈婉儿一声冷笑，朝元毅质问：“你还有何话可讲？” 本来元毅请女帝饶绮梦一命，她就猜测元毅跟绮梦关系不一般。 毕竟英雄难过美人关！ 但元毅矢口否认，她也就没在深究。 可是现在亲眼所见，这畜生果然背着女帝陛下沾花惹草！ 你对得起女帝的信任吗？ “累了！” 元毅一脸无语，摊手道：“毁灭吧！” “承认了就好！” 这话到了陈婉儿耳中，就成了元毅遮掩不成，不得已就范。 她声音冰冷，“我会如实禀明陛下，请你好自为之！” “不是……” 元毅伸手想要阻拦。 可陈婉儿却已经扬长而去。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元毅心态逐渐炸裂。 这下彻底废了！ 他元毅这口软饭，大概率是吃不上了！ 第31章 若有手段能力!许他权倾朝野，万人之上又如何? “世子爷，我是不是闯祸了？” 绮梦小心翼翼的看向元毅。 她混迹青楼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察颜观色的本领。 只是刚才她一心急着对向元毅表态，忽略了陈婉儿的表现。 现在突然反应过来后，顿感闯了大祸。 哪怕不认识陈婉儿，也从对方话中听出，她对元毅的责难。 尤其是听到陈婉儿说要禀明女帝，顿时意识自己犯了大错。 元毅跟女帝有婚约。 她自然是清楚的。 曾经还想过要接近元毅，借元毅之手给父亲平反。 但一直没有良机，随着心中彻底失去了借人之手的希望。 接近元毅的想法，也就不了了之了！ 刚刚陈婉儿明显误会她和元毅的关系。 这要是禀告女帝，女帝也产生了误会，自己受责罚不说，元毅也得被牵连。 想到这些，绮梦顿时俏脸惨白。 “唉……” 见绮梦可怜巴巴的模样。 元毅心中无奈化作一声叹息。 “你其实没必要……” 说到一半，元毅又无奈摇了摇头。 他想说绮梦没必要侍奉自己报恩。 一开始主动要帮她报仇，就没想过要对方的回报。 对方应该去过属于她自己的人生。 可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 没办法！ 古人讲究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绮梦解散了绮梦楼，主动上门投奔自己。 显然斩断了自己所有后路，下定决心要侍奉自己报恩。 关键现在陈婉儿亲眼所见。 认定自己跟绮梦之间不清不楚。 他要是不答应绮梦留下。 搞不好还得被扣个始乱终弃的帽子！ 做人难！ 做世子更难！ “那就留在我身边做个侍女吧！” 事已至此，元毅也只能让绮梦留下。 正好他身边也缺个贴身丫鬟侍奉，大美人放在身边，哪怕不吃也养眼。 “富伯，给绮梦安排好房间，派人把她的行李搬过去！” 对着富伯吩咐完。 元毅又朝绮梦招呼道：“还没吃早饭吧？正好一起吃！” …… 皇宫。 养居殿。 “陛下！” 陈婉儿拱手行礼。 脸上依旧写满了愤慨。 回来的路上，她是越想越气。 明明元毅都跟姬如雪有婚约了。 可依旧不知检点，逛青楼喝酒狎妓也就罢了！ 现在连最后的颜面，都不留给女帝姬如雪。 那女人出身风尘暂且不说。 她可是差点杀掉女帝，团灭靖国朝堂。 元毅竟然视若无睹，还把她收进宁国公府！ 他这不是妥妥打女帝的脸嘛！ “回来了？” 姬如雪放下手中奏书，凤眸看向陈婉儿。 见对方情绪激烈，顿时心生好奇。 “谁招惹你了？” 听到女帝询问，陈婉儿当即怒道，“请陛下马上下旨申饬元毅！” 嗯？ 下旨申饬元毅？ 看到陈婉儿怒气冲冲。 又联想到元毅平日作风。 哪怕现在知道他在藏拙。 可仔细回想起来，那纨绔明显不像装的。 平日喝酒狎妓，妥妥好色之徒。 见陈婉儿长相如此漂亮，以那纨绔性格…… 姬如雪心里咯噔一下，声音陡然拔高，“元毅调戏你了？” “调戏我？” 陈婉儿先是一愣。 紧接着俏脸瞬间充斥红晕。 别看她是女帝贴身女官，堂堂内廷侍中， 于皇宫之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她也还只是个待字闺中的小姑娘。 一时间有些抹不开脸，心中感到无比羞耻。 她迎着姬如雪目光，连忙摇头解释：“臣没有被调戏！” “臣是要弹劾元毅不知检点背着陛下沾花惹草，还把姑娘收进家门！” “那绮梦罪大恶极，元毅竟以人头担保护她性命，原因就是他见色起意！” 额…… 这下换成姬如雪愣在当场。 闹了半天你如此愤慨，竟是因为朕头上长草？ 姬如雪凤眸微皱，“你说那绮梦进了宁国公府？” “千真万确，臣亲眼所见绮梦带着行李，登门宁国公府！” 陈婉儿疯狂点头，“那绮梦更是当着臣的面，亲口表明余生要侍奉元毅左右！” “元毅还想遮掩，但被臣一眼看穿，最后只得承认！” 听闻此言，姬如雪顿时一股恼怒涌上心头。 她这刚对元毅救了她一命，心存感激，对其印象大大改观。 不仅擢升了他的官职，给他一品军侯的待遇，赏赐对方蟒袍标榜他的功劳。 还因为内廷钱财捉襟见肘，无法给他更多赏赐，而心中产生不小的愧疚。 可结果呢？ 元毅反手就给她了一课。 那个该死的家伙，简直可恶至极！ “陛下！” 见姬如雪咬牙切齿，陈婉儿马上提议，“要不臣这就带羽林军去给元毅来点教训！” 一想到自己带羽林军把元毅给暴揍一顿。 她就控制不住跃跃欲试的心。 “那也大可不必！” 姬如雪愣了一下，连忙摆了摆手。 “元毅从小到大就是如此，先帝都对其放任不管，朕自然也有气量容忍！” 自家未来夫君在外面沾花惹草，那个女子都做不到视而不见。 可生气归生气，但冷静下来后。 她立马察觉出元毅此举用意。 如此明目张胆的把绮梦领进宁国公府，看似是沾花惹草。 可实际上是在对她这个女帝表态呢！ “你以为元毅这是在沾花惹草？” 姬如雪凤眸中闪过一抹精光，笑道：“他是在用自污的方式，来以此让朕放心！” 陈婉儿不敢置信，疑惑道：“自污？” “没错！” 姬如雪点点头，反问：“如果他真在沾花惹草，会让你亲眼看到，抓到他的把柄？” 陈婉儿摇了摇头。 没有人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除非是脑袋抽抽了！ “正所谓做了亏心事，怕鬼晚敲门！” “既然元毅能让你亲眼见到绮梦进宁国公府，那大概率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 “就是为了让你全程目睹，然后回宫向朕禀明，以此达到自污的目的！” 姬如雪玲葱玉指在桌案上，敲击了两下，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元毅到底是有多害怕被朕忌惮？” “刚给他升任天官府天官，赐一品军侯衔，马上就开始自污！” “这是生怕朕对他鸟尽弓藏啊！” 此时，陈婉儿也回想起了宣旨时，元毅拒绝收蟒袍的情形。 顿时恍然大悟，了解了元毅的意图。 “元毅是借自污要向陛下表明，他没有谋朝篡位的心思！” 女帝夫君的身份确实敏感。 历朝历代的史册中，也确有女帝夫君篡位的记载。 元毅家中又是勋贵，父亲手里还有兵权。 二弟元起更是少年将军，小小年纪便战功赫赫。 如果他在身居高位，那可就真的有了造反的实力。 所以姬如雪刚给他擢升官位，他便马上自污名誉，以此向女帝表明忠心， 如果有造反的心思，那自然要笼络朝臣。 可元毅自污名声，等同于自绝于朝堂。 没有朝臣会投靠，一个名声极差，没有威望的纨绔。 毕竟要是传出去，实在有些丢人现眼！ “他小看了朕的气量，更小看了朕的志向！” 姬如雪身上气势陡然一变，磅礴的帝王威严释放而出。 “朕要靖国富强，倾全国之力一统天下，结束这五国百年战乱，为这天下开万世太平！” “想要开创如此霸业，不可缺少贤臣良将鼎力辅佐，朕又岂会因小失大，忌惮猜忌！” 陈婉儿被深深触动，郑重下跪道：“婉儿愿辅佐陛下，誓死不悔！” “起来吧！” 姬如雪凤眸中流露出一丝期待。 “元毅既然自污，说明他还不相信朕！” “且先看看他能否从京都府夺下治安权！” “如若能够成功，证明的他手段能力，便是让朕祈求他的信任，那也未尝不可！” “届时许他权倾朝野，万人之上又如何？” 第32章 世家代言人，职业二五仔!计划搞死向良 宁国公府。 餐厅。 三人心不在焉的吃着早饭。 绮梦心神不宁，俏脸上写满了担忧。 一想到自己引起的误会，可能会导致元毅受到女帝的责罚。 她就控制不住的愧疚，心慌，觉得对不起元毅。 元和则是死了爹的模样。 坐在餐桌前没吃一口东西。 他眼睛通红，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元毅怀中。 那是存放自己被抢走银票的地方。 五百两！ 他一个晚上的努力。 现在却被元毅给强行剥夺。 畜生！人渣！混蛋…… 也就是两人有同样的祖宗，否则元和绝对问候祖宗十八代。 相比较这两人。 元毅就相对轻松多了。 但也只是相对轻松。 他喝着小米粥，眉头始终紧皱。 毕竟他不清楚，女帝姬如雪脑补他自污。 依旧认定自己将面临吃不上软饭的危机。 必须得向女帝证明自己的价值。 尽快完成女帝交代下来的任务，接手京城治安！ 凭借个人能力得到女帝赏识，自己才能继续抱大腿。 “京都府！向良！” 元毅喃喃自语，耸了耸眉头，把主意打到了绮梦的身上。 向良是陷害绮梦父亲的仇人，绮梦肯定会调查向良，对向良应该非常了解。 “世子，要不绮梦还是别留下了，您赶紧进宫跟女帝陛下解释清楚！” 见元毅看向自己，绮梦连忙劝说。 别看她疯狂的时候，要杀了满朝文武，让女帝姬如雪葬身火海。 可现在冷静下来后，全然没了疯狂的念头。 对封建王朝皇权的畏惧，又一次充斥了她的心头。 让现在的绮梦，对女帝充满畏惧。 她自己可以不怕死，但真不想看到元毅，因为自己受到半点责罚。 “什么话？” 元毅咧了咧嘴，心里面也满是无奈。 人都是先入为主，现在就算解释，也根本没人相信。 所以没必要去多此一举！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女帝不会因此责罚我的！” 其实他对女帝会不会责罚，也是心里没底。 但看绮梦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他也只能用这话宽慰对方。 绮梦只是想要报恩根本毛病！ 真正可恶的是陈婉儿！ 那个女人心太脏，自己想歪了还不听解释！ 这仇我元毅记下了！ 元毅放下小米粥，安慰了绮梦几句，随后便把话题扯到了向良的身上。 “京都府府尹向良，也是害死你父亲的主要凶手，他的情况你肯定了解不少吧？” 从京都府手中夺权。 光明正大肯定不行，那就只能玩邪的。 以向良靠着陷害上司上位的经历来看，很明显对方就不是好人。 先搞清楚对手的情况，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然后在制定针对性计划。 “向良！” 提起这个名字。 绮梦双眼不由自主流露出浓郁的恨意。 “我确实刻意调查过他的情况，世子爷问这些干什么？您想先对付他，给奴家父亲报仇？” 认为元毅是要帮自己报仇，绮梦心中顿时无比感动，可想到向良的情况，又连忙劝阻。 “世子，您有如此心意，奴家十分感动！” “可那向良背后涉及颇多，牵连甚广，您切不可对他贸然出手！” 一听绮梦居然劝阻起自己，元毅顿时升出了极大的好奇。 “怎么说？” 他好奇的询问：“那向良背后牵扯到了什么？” 提起向良背后牵扯，绮梦顿时变得严肃了起来。 “奴家也是在平康坊混迹时，从一位世家子弟口中得知！” “那向良明面上是京都府府尹，可实际暗地里是世家的看门狗！” “负责帮助维护世家在京城的生意，充当柱国六府的代言人！” 柱国六府在靖国属于极其特殊的存在。 类似于岐国的关陇集团，梁国的江南世家，都是在开国中出过大力气的功臣。 像岐国的关陇集团，他们大多数都是武将军阀出身，控制着岐国军队。 梁国的江南世家，则是士大夫门阀，垄断着梁国朝堂。 可靖国的柱国六府就不同了！ 他们既不插手军方，也不垄断朝堂。 但占据着靖国大部分财富，控制着靖国的经济！ 开国太祖皇帝建立靖国的过程中，六家商贾豪族倾家荡产提供了金钱支持，因此被奉为柱国六府。 靖国建立后，开国太祖担心对方控制朝堂，便提防了一手，不允许他们入朝为官。 同时又给了补偿，对六家经商不设限制，下旨六府永不赋税。 经过多年的发展，六府产业遍布靖国，生意渗透进了靖国各行各业。 有点类似于元毅原本世界里的棒子财阀。 稍微打个喷嚏，靖国经济就得重感冒。 对靖国影响力非常巨大！ 元毅眉头皱起，疑惑道：“向良不是丞相司马易的人吗？他怎么又跟柱国六府扯上关系了？” 柱国六府在靖国朝堂，属于独立于勋贵，士大夫外的第三大势力。 虽说跟勋贵军方相安无事。 可却跟士大夫文臣们交锋不断。 因为家中子弟不允许入朝为官，他们便钻起了空子。 利用联姻的方式，以雄厚财力支撑。 在朝堂上扶持起了一些官员，作为维护自家利益的代言人。 可柱国六府伸手进入朝堂，触及了士大夫们的逆鳞。 士大夫一直看不上商贾，甚至还经常贬低打压商贾地位。 哪里会允许柱国六府染指朝堂？ 从宣仁女帝时期，双方就开始在朝堂上交锋不断。 一个掌握丰富的教育资源，一个掌握海量的财富，两边谁也不服谁！ 但士大夫们掌握权柄更大，柱国六府在朝堂始终被压制。 甚至还出现过几次扶持的官员，被士大夫们陷害处决的事情。 因此导致双方的关系势同水火。 一直处于不死不休地状态！ “虽说向良投入了司马易麾下，表面上是司马易的人，但背地里向良早就偷偷投靠了柱国六府！” 绮梦给元毅解释道：“向良能够升迁任职京都府府尹，不仅仅有司马易帮忙，柱国六府在背后也出了力！” “只是司马易并不清楚，向良早已背叛他罢了！” 绮梦趁着那位柱国六府子弟喝醉套话，才得知了这些隐秘。 实际上清楚这些的人并不多，不然司马易也不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这向良还真是天生二五仔！” “先背刺自己上司，投靠司马易，转头又偷偷投靠柱国六府！” “二五仔背刺之道，算是让他玩明白了！” 元毅忍不住一阵感叹。 同时，手指不停敲击在餐桌上，大脑飞速思索。 “不过倒是可以稍加利用，让向良众叛亲离！” “大哥，你怎么突然要对付向家？” 一直没说话的元和，突然开口问道。 元毅看了对方一眼，只见对方仍旧是生无可恋的模样。 但眼睛没了刚刚的血丝，恢复了正常，只剩下了好奇。 元毅耸了耸肩，“女帝让我接手京城治安！” “那必然会跟京都府交锋，我这不是想要另辟行径！” “就想着先下手为强，搞死京都府府尹，给绮梦姑娘报仇，也能趁着京都府群龙无首，顺势接管京城治安！” “大哥，你这手另辟蹊径绝对高！” “从治安权上不好下手，那就从他们老大下手！”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贼首一破对方必然土崩瓦解，大哥你这深谙用兵之道啊！” 听完元毅的解释，元和当即对元毅竖起大拇指。 说到这里后，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脸上浮现出一抹狡黠。 只见他瞬间一脸谄媚的看向元毅，跃跃欲试，道：“大哥，你要搞京都府府尹，弟弟可以给你帮忙！” 第33章 走马上任，元毅重建监察司!去向家踩点 “你？” 元毅眼神中满是怀疑。 自家老弟什么德行，他这个做哥哥的能不清楚？ 虽然算不上纨绔子弟，可也没差到哪里去。 那也是有名的虎父犬子，纯纯财迷一个！ 要不是因为麻将的原因，发现元和有赌神之姿，甚至都在他身上看不到一丁点闪光点。 现在要帮他对付京都府尹向良？ 怎么看都觉得不靠谱！ “我怎么了？” 元和顿时不高兴了，愤愤说道：“大哥，你可别小瞧人！听弟弟给你分析分析！” “向良平日里小心谨慎，就算知道他背刺丞相，偷偷投靠了柱国六府，也没啥用！” “可从向良身上找不到破绽下手，我们可以从他儿子身上找突破口啊！” “向良独子向禹，贪财好色，强抢民女，简直就是色中饿鬼，可以说全身都是突破口！” 对向良儿子向禹，元毅也有所耳闻。 那位才是真正的纨绔子弟，名副其实的京城祸害。 仗着他爹是京都府尹，在邺城那是横行霸道。 平日里作恶多端，连逛青楼都白嫖。 要不是被元和提起，元毅倒是忽略了，向禹这个向家最大的败类。 刹那间，元毅震惊的看向元和。 这是废物老弟能有的见识？ 藏拙的是你小子吧？ 可就在这时，突然画风一转，元和讪笑着向元毅伸出手。 “哥，一千两银子！我保证把向禹给你查的明明白白！” “那个货就算没问题，我也能搞出问题，让那个没脑子的东西背锅！” “顺势借着机会，挑起向家跟柱国六府的矛盾！” 什么踏马藏拙！ 这小子纯粹就是为了骗钱！ 元毅额头顿时青筋直跳，嘴角连连冷笑。 但元和并没有注意到自家哥哥脸上异样。 此时他满脑子都是银两飞入腰包画面，越说越是起劲。 “大哥，要是你能给我加钱，给我五千两的话，我可以保证，让向家跟柱国六府不死不休！” “只要钱到位，弟弟能保证让向良家破人亡！” “是吗？” 元毅一脸核善的微笑，双手交叉活动手腕。 “最近你我兄弟，许久没有切磋拳脚了，大哥正好有空，现在陪你练一练！” 刹那间。 元和脸色突变。 瞬间从凳子上弹起。 身体迅速后撤拉开了跟元毅的距离。 “大……大哥……” 他警惕的盯着元毅，紧张到不停吞咽唾沫，“那个……弟弟我是读书人……” “要是五千两不行，我给你抹个零……” 他抬起胳膊，小心翼翼伸出五根手指，“五百两如何……” 下一刻。 元毅用行动给出了回应。 他猛然扑向元和，如同下山猛虎。 但元和早就有所准备，在元毅扑过来的一刹那，他迅速一个后撤。 按照之前就用眼睛余光查看好的逃跑路线，原地脚底抹油夺命狂飙。 “站住！” 元毅厉声大喝，追了上去。 “骗钱骗到你哥头上了，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哥，你别激动……” 元和脚步加快，扯着嗓子大吼。 逃跑甚至还不忘记谈生意。 “我先给你办事儿，事成了结账也行啊！” …… 一个时辰后。 天官府官衙大门外。 在程敬德等人的注视下，元毅走下了马车。 所有人都第一时间注意到，被元毅穿在身上的蟒袍。 银色鎏金的蟒袍，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熠熠生辉。 程敬德差点直接泪目。 他刚加入天官府的时候，天官府天官就身着蟒袍，位同一品军侯。 那个时候地天官府，威震百官权压朝野，可后来一切都变了！ 天官府被裁撤，迅速走向了没落。 原本惧怕他们的士大夫，都跳到了他们头上，他们甚至还得仰对方鼻息生存。 从天堂跌落地狱，天官府没了威严，天官没了蟒袍。 让程敬德这些亲眼见证天官府辉煌，又眼睁睁看着天官府没落的老人，个个都是心如刀绞。 好在…… 回来了…… 那身着蟒袍的天官回来了！ “参见天官大人！” 程敬德连忙带头参拜。 陈平岸，秦成，张自，纷纷紧随其后。 “大家都是同僚，不用如此客套！” 元毅表现的十分平易近人。 程敬德连忙上前，恭敬道：“天官大人，规矩不能忘的！” “那行吧！” 元毅无奈耸耸肩，叹了口气。 终究身份的变化，还是让大家产生了距离。 一行人直奔官衙主厅，元毅亲自召开就任天官后的第一场会议。 参加会议都是熟人，元毅也没端着架子，直接端起茶喝了起来。 “先说府内的人事调动安排！” “本官升任天官，巡检司中郎的位置空了出来！” “城门校尉陈俞，查出尚食监采买车队内掺杂火油，立下了大功！” “女帝陛下命我安排对他的赏赐，正好让他接任巡夜司中郎！” 对元毅宣布的任命，在场众人没有任何异议。 “原本巡检司主薄，擢升天官府中丞！” 元毅又宣布了对张自的任命。 他对张自的这个手下很满意，用起来了也顺手，调任中丞也无可厚非。 对这项任命，只有程敬德眼神中多了抹担忧。 其他人则完全没有任何抗拒，反而对着张自恭喜了两句。 在他们看来张自就是元毅的心腹。 现在元毅上位了，张自作为心腹自然也会被提拔。 “程大人，你仍旧负责统管天官府大小事宜！” 此话一出，程敬德顿时松了口气。 他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元毅没有把他边缘化。 “銮仪司……” 元毅看向了銮仪司中郎陈敬，吩咐道：“继续跟礼部敲定登基大典仪仗！” “遵命！” 陈敬拱手答应。 “从现在开始，天官府开始自查整顿，有类似于李剩那种吃里扒外，尸位素餐的家伙，全部都清除出去！” 元毅想了想，说道：“这件事儿暂时由镇抚司负责，不管任何人发现有问题，马上处理绝不姑息！” “另外，天官府重设南监察司，程大人你来负责组建，要尽快让南监察司能够发挥作用！” 原本天官府内设立南北监察司。 北监察司负责监察百官，可直接抓捕不法之徒。 南监察司也负责内部监察，以防监守自盗。 但后来都被一并裁撤，出了李剩的事儿，也就不足为奇了！ 如今整顿清查天官府，都没有人手可用，只能先让镇抚司临时顶替。 “明白！” “遵命！” 陈平岸，程敬德，两人立马领命。 “行了！散会吧！” 元毅对众人摆了摆手，站起身朝厅外走去。 “张自，秦成，你们两个带上人，跟本天官去京都府向家踩点！” 此话一出，厅内众人都是一愣。 “大人，您说刚刚什么？去向家踩点？” 第34章 百官上书!收敛什么?我儿又不是天天强抢民女 元毅擢升天官府天官的消息。 转眼间扩散到了邺城权贵中的每个角落。 本来姬如雪就没有打算隐瞒，又是直接下发的圣旨。 消息自然是迅速传播了出去。 要知道邺城权贵们可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哪怕就算是姬如雪想要保密，也几乎是不可能封锁消息的。 皇宫早就被渗透成了筛子，遍布着各方势力的眼线。 元毅进宫的时候，就察觉到自己，被一些目光格外留意。 这样的情况下，想要达到保密的效果，就只能把消息完全限制在几个人知晓。 绮梦是幕后黑手，就是这样保密的。 但元毅担任天官府天官，根本就没有保密的必要。 昨天皇宫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各方势力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他们自然清楚元毅立了大功，更清楚元毅还间接救了他们一命。 元毅升职加薪，他们自然不反对。 可问题是女帝赏赐可元毅蟒袍，位同一品军侯。 一些三朝老臣瞬间变得惴惴不安。 所有人更是从其中，察觉出了别样的讯号。 一些人纷纷开始猜测，这是否意味着女帝姬如雪，要重新恢复曾经的天官府，以此来制衡打压朝堂势力？ 百官瞬间变得风声鹤唳。 有些人立刻私下联络向女帝上书。 要求女帝彻底裁撤了天官府以绝后患。 亦或者让女帝收回赏赐给元毅的蟒袍，取消给元毅的一品军侯衔。 传旨后仅仅不到三个时辰。 姬如雪就收到了十几封奏书。 把奏疏中的内容全部看完，姬如雪脸上顿时浮现出冷笑。 “婉儿，把这些奏疏都给烧了！” 听到姬如雪的吩咐，陈婉儿顿时一愣，“陛下，这……” “烧了！” 姬如雪抬起手挥了挥，不带有任何一丝丝感情。 “这些家伙是被吓到了，生怕朕重新恢复天官府的权柄！” “居然还上书让朕收回给元毅的蟒袍，取消元毅的一品军侯衔！” “甚至还有让人彻底裁撤天官府的！” “这些家伙简直可恶至极！” 陈婉儿收起桌上的奏疏，心中升起了担忧，“那陛下是准备当做没看见？” “可这么多人上书，如果陛下烧掉奏疏，让这些人知道可，只怕他们会……” “会什么？他们还能造反吗？” 姬如雪冷哼一声，打断了陈婉儿的话。 看着被陈婉儿收走的奏疏，她不屑一笑，冷声道：“天官府直属朕麾下，还轮不上他们插手！” “见朕恢复了天官的蟒袍，地位，有些人开始害怕了！” “他们不想看到曾经天官府回来，可朕偏偏就要恢复天官府的权柄！” 她一直觉得自己父皇，还有宣仁女帝，步步妥协不断裁撤天官府，并不是明智之举。 越是朝堂士大夫做大，就越是应该维持天官府，以天官府压制朝堂，抑制士大夫文臣。 裁撤天官府权柄，完全就是在丢弃手中的刀。 最后连对付文官的力量都没了！ “陛下，您真的要恢复天官府的权柄？” 陈婉儿震惊的看向姬如雪，连忙提醒：“若是天官府权柄太大，可是会威胁皇权的！” “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法！” 姬如雪对陈婉儿的提醒不以为意。 天官府权柄太大，确实容易威胁皇权。 可天官是女帝夫君，担心便迎刃而解，最起码短期内不会有问题。 “但想彻底恢复天官府权柄，可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先看看元毅是否能从京都府手中，彻底接管京城治安吧！” “剩下的以后再做谋划！” 见姬如雪如此说，陈婉儿便没有继续开口，只是把奏书整理好，一把抱起走向殿外，准备找地方烧掉。 “对了，如果还有上书收回元毅蟒袍的奏疏，就不用拿到朕的桌案上了！” 姬如雪又补充了一句。 天官府不位列朝堂直属皇帝，按规矩那些朝臣可不能插手天官府任命。 况且，她又没有直接下令，明确恢复天官府权柄削弱朝堂。 那些朝臣就算是想要逼宫也没有理由。 只要她视而不见，朝堂也没办法。 最后只能是不了了之。 …… 如果说朝臣担心天官府恢复权柄，因此而感觉到有所隐患。 那京都府府尹向良，就是直接感受到威胁！ 得知元毅受封天官的消息后，向良还同时收到了从皇宫中传来的消息。 女帝不仅仅给元毅升了官，同时还下了令。 让元毅整顿天官府后，接手整治京城治安。 女帝啥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很明显就是想要从京都府把治安权拿走，削弱京都府的权柄。 但得知这消息后，向良没有太多担心，反而还充满了不屑。 “让纨绔子弟从我京都府手里夺权，还真是看不起我向良！” 身着红色官袍的向良，拿梳子梳着胡须，一脸不屑的冷笑着。 向良年纪算不上太大，如今也才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壮，精力旺盛的年纪，对京都府的掌控力度十足。 根本看不上元毅，这个他眼里的纨绔子弟。 “大人，不可掉以轻心！” 纪师爷生怕轻敌，紧忙发出提醒。 他跟随向良多年，乃是向良的私人军师，被向良视为心腹颇受信任。 “从皇宫里传出的消息来看，那元毅纨绔都是藏拙装出来的！” “尚食监掌监太监运送火油进皇宫，意图屠戮百官，就是被元毅察觉并且侦破！” “由此可以看出，元毅能力很强，手段更是不弱，我们还是要小心应对！” 火油案早就传遍京城各府。 只是大家并不知道幕后黑手是绮梦。 女帝姬如雪很守诚信，没有把绮梦的存在泄露出去，最后便拿掌监太监司元出来挡枪。 “有点小手段罢了！” 向良放下梳子，拿起桌上铜镜照了照，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扭头看向纪师爷，见对方依旧满脸担忧，便说道：“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 “小心使得万年船，我们还是要多加小心！” “大人英明！” 纪师爷连忙恭维。 向良则是沉思片刻，说道：“陛下，既然没有明旨，令天官府整治治安！” “这说明陛下惧怕朝堂压力，不敢明目张胆的跟朝堂撕破脸！” “只要我们不给那个纨绔机会，天官府根本不可能插手京城治安！” “你去给底下放下话去，女帝登基大典前，都给我老实点！” 只要先一步限制，做到京城治安良好，自己便能稳如泰山，让天官府没机会完成女帝的命令。 纪师爷当即领命，但突然想起了向禹，又连忙朝向良，说道：“大人，您要不要嘱咐公子最近收敛些？” 儿子向禹可是全家的宝贝，更是他向良的心头肉。 那可是他娶了十几房小姐，才好不容易生出来的儿子。 老向家传宗接代，开枝散叶的希望。 一听纪师爷又提起自己儿子，向良顿时变得不耐烦。 “收敛什么？我儿又不是天天强抢民女！” 此话一出。 纪师爷顿时一头黑线，眼角疯狂抽搐。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还又不是天天强抢民女，这是三十六度的嘴能说出来的话？ 年轻人好色不是过错，但你儿子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哪怕去逛青楼呢？花点钱不丢人！ 纪师爷也清楚儿子就是向良的逆鳞，不容许任何人质疑。 他在脑子里迅速思索后，连忙说道：“大人，非常之时啊！” “我怕天官府会借着公子生事，到时候伤害到公子可就不好了！” 一听可能会伤害到儿子，向良脸上顿时没了不耐烦，反而凝重了起来。 自家儿子自己知道！ 以儿子的作风，还真可能会被针对！ “对对对！你说的对！” 向良连连点头，“我回去就让向禹待在家里避避风头！” “大人明鉴！” 纪师爷眉头紧皱着，在心里面祈祷着向禹能安心待在家。 一切尽在掌握，可唯独有向禹这个最大变数！ 想起向禹那些胡作非为的行为，他这心里面就有股强烈的不安！ 事实上也正如他的不安，最大的变数向禹已经被盯上了！ 第35章 你意思是蒙着面?意外收获，真复仇者联盟 虽然自家老弟不是很靠谱。 可他提出从向禹下手，元毅还是很赞同的。 相比较向良，从向禹身上找破绽，反而更加的容易。 但不管从哪里入手，最终目标还是要搞掉向良。 向良可不是啥软柿子！ 二五仔这种危险的职业，他向良都能游刃有余，恰恰说明了其的本事。 因此要搞掉向良，必须要经过精密布局。 一旦失败打草惊蛇，对方就会有所防范，朝堂世家也都会有所察觉。 到时候便再无可能拿回治安权，除非是彻底跟他们撕破脸。 女帝姬如雪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因此元毅只有一次机会。 设局必须得精妙，一旦出手就得致命。 所以事先踩点，知己知彼，绝对至关重要。 因此元毅带人来到了向府对面的酒楼。 众人落座于酒楼二楼靠窗的位置，这里能够直接看到向府的大门。 一群人望着窗外的向府。 张自脸色不停变换，最终还是没忍住，朝元毅试探着询问：“天官，您跟向家有私仇？？” 听到张自的询问，秦成也立马好奇看向了元毅。 来的路上根本没来得及询问。 所以到现在他们都没弄明白，元毅这是要闹哪一出。 刚刚上位天官府天官，不处理府里的一大堆事儿，反而带着人来向家踩点。 这咋看咋像有私仇，刚升官便跑来筹划报复！ “什么私仇？” 元毅白了一眼张自。 自己堂堂世子爷，女帝未婚夫。 向家吃了熊心豹子胆，没事来主动得罪自己还结仇？ 眼见要是不解释清楚，指不定被脑补到如何。 元毅便开口解释：“女帝下令让我接手京城治安权！” “好事儿啊！” 秦成顿时满脸欣喜，但很快挠了挠后脑勺，疑惑道：“接手京城治安，那应该直接找京都府交权，咱们来向家踩点干嘛？” 说着，他又看了看窗外对面的向府。 沉思片刻，他猛然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脑门上，“我懂了！” 此话一出。 元毅顿时欣慰的看向秦成。 他还真没想到，秦成比张自更快反应过来。 “我刚进天官府时，听人说靖安司中郎秦成是个没脑子的愣头青，现在看来也不尽然嘛！” 谣言不可轻信！ 要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老祖宗的话确实有道理。 “你确认懂了？” 张自一脸不可置信，好奇的看向秦成，心说这家伙脑子开窍了？ “那是自然！” 秦成自信的点了点头，“天官大人，这明显是担心京都府不交权嘛！” 他还真看明白了！ 张自瞬间瞪大了眼睛。 有点怀疑面前的秦成是否是真的？ 这还是那个追贼追了半个邺城，差点把贼给累死的愣头青？ 这货脑袋居然真有开窍的一天？ 简直奇迹啊！ “天官大人，您的意思我全明白了！这件事儿你就交给我，我保证今天晚上就把事儿给您办妥！” 秦成立马朝元毅主动请缨。 刚换了新领导，必须得好好表现表现，给新领导留下个好印象。 不就是为官之道，我秦成那也是门清的！ “你确定今天晚上就能把事情给办妥？” 一时间元毅不由有些自我怀疑，难道是我太弱了？ 自己的计划都还没有头绪，秦成却在短时间内有了谋划。 看这信誓旦旦的模样，大概率胸有成竹啊！ “那还不简单！” 秦成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您不就是事先踩点，把向府的情况摸清！” “然后晚上带人动手，把刀架在向良的脖子上，逼着他把治安权交出来嘛！” “我都懂！月黑风高夜杀人……吓人……也不对……” “算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活儿我熟啊！” 我特么…… 元毅有句脏话不知当不当讲。 我带你踩点就是等着晚上把刀架到向良脖子上？ 还这活你熟，合着你还是个惯犯啊！ 大哥！ 你踏马是官差！ 你不是特么土匪啊！ 元毅觉得自己也是脑袋抽抽了，居然会因为秦成而自我怀疑。 说出去都踏马没脸见人！ 话说回来。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他元毅怀疑秦成被造谣，纯纯就是瞎了眼！ “不对吗？天官大人不是要来硬的？那踩点干嘛？” 眼见似乎不是自己所认为的那样，秦成发出灵魂三连问。 元毅彻底麻了！ 他现在并不想搭理秦成。 这货做官差纯属埋没了，他做土匪更有前途！ “快别说了！对什么对啊！” 张自一脸嫌弃打断秦成。 “要真是你这么干！用不了第二天，你就得被抓去大理寺问罪！” “你能不能动点脑子？对付向家能光明正大吗？” 一听这话，秦成朝张自疑惑询问：“你的意思是我们蒙着面？” “你……” 张自单手扶额。 一口老血差点被怼出来！ 带不动！真的带不动！ “唉……” 元毅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秦成的肩膀。 “你还是安心做你的打手！谋士的活儿确实不是你应该干的！” 啥年头都得术业有专攻，该干什么活就干什么活！ 做打手秦成绝对专业，以后专心做打手就好了！ 操心设局的活，还是得自己这个天官来！ “行了！” 元毅咳嗽了一声，严肃道：“先派人盯着向禹，收集向禹每日的全部动向！” “了解他的人际……”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 突然，坐在不远处的客人，径直走到他们身边，问道：“你们也要对付向禹？” 来人是个瘦弱汉子。 长相并不突出，身着麻布衣服，但双眼却异常锐利，给人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 顿时，元毅眉头皱起，全身进入警惕状态。 “你听错了！” “不可能！” 汉子一脸笃定，“从你们上楼开始，我就一直在留意你们！” “刚刚的对话我听的一清二楚，你们就是要对付向禹！” 瞬间气氛变得无比凝重。 元毅用眼睛死死盯着对方。 心中开始思索要如何妥善解决。 对向家出手事关重大，容不得有任何闪失。 坐在元毅身边的秦成，迅速在不经意间，把手落在了自己长刀之上。 眼睛看向元毅，只等元毅一声令下，他马上拔刀杀人灭口。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汉子突然画风一转，说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 元毅愣了一下，满脸诧异的看向对方。 只见这汉子对他无比真诚的点了点头，说道：“咱们有共同的目的，可以合作弄死向禹！” “我们盯着向禹十来天了，了解向禹每天的行程，还意外得知了向禹的秘密！” 对方滔滔不绝。 可元毅却从对方话中捕捉到了重点，不由开口询问，“我们？” “是的！” 汉子很实诚没有任何遮掩，直接开门见山，介绍起了自家同伴。 “我们有五个人，都与向禹有血海深仇！聚起来就是要搞死向禹报仇！” 所以…… 真复仇者联盟？ 万万没想到踩个点还有意外收获！ 关键元毅现在比较好奇。 找向禹报仇的人，都多到能组团的地步了！ 那这个向禹到底是得有多少仇人？ 第36章 儿子搞偷家，老爹玩背刺!妥妥反派父子 汉子名叫庄胜，京都邺城的人。 原本是京都府衙门的衙役，本来日子过得好好的， 可就因为向禹偶然看上了他姐姐，平静的生活被彻底打破！ 向禹当街调戏他姐姐，还要直接绑人带走，正好被下值的庄胜撞了个正着。 情绪激动下，他没忍住动了手。 因为从小学过拳脚功夫，他的武力值非常强悍。 向禹跟他的那些随从，根本不是对手，全部都被他暴打了一顿。 结果没过多久，庄胜就被京都府上官陷害贪墨，直接发配边疆。 他家人下场更是凄惨，父母都被向禹手下打残，最后惨死街头。 姐姐被侮辱清白，绝望下自杀。 庄胜侥幸从边疆活了下来，立即辗转回到了京城，想要杀掉向禹，报自己家破人亡之仇。 结果前来蹲点的时候，意外发现了其他四人在监视向禹。 那四人也都有跟庄胜差不多的经历。 他们也都是被向禹看上了家中女眷，最后被害得家破人亡。 向禹父亲是京都府府尹，他们根本无处申冤。 只能出此下策，以刺杀复仇，一命换一命。 得知他们几人的经历。 庄胜跟他们一拍即合，聚在一起谋划干掉向禹报仇。 这才有了现在的见面。 “砰……” 听完庄胜讲述完，秦成气的勃然大怒，当场就拍了桌子。 “大人，我现在就带人去砍了那王八蛋脑袋！” 元毅顿时瞪了对方一眼，示意对方不要冲动。 向禹那王八蛋确实畜生，砍死八百回都不冤，可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一旦直接杀了向禹，等同于直接跟京都府撕破脸。 女帝姬如雪绝对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跟我们合作吗？”元毅朝庄胜问道。 “因为你们穿着官袍，你更是身穿蟒袍！我知道能穿蟒袍的都是大官！” 说着，庄胜还看了一眼几人穿着。 每人都穿着天官府的麒麟服，元毅本人更是身着蟒袍。 庄胜做过官知道蟒袍意味着什么，更认得出麒麟服的来历。 几人对话又没有遮掩，他自然听的清清楚楚。 得知他们要对付向良，要针对向禹，便壮着胆子上前开口。 留意到庄胜的眼神，元毅看了一眼张自，秦成等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啪……” 他猛的拍了一下脑袋。 立马恶狠狠瞪了一眼张自。 “你竟然也不提醒本天官？这波多踏马业余啊！” 穿着官袍踩点，说出去都踏马丢人。 张自尴尬的挠了挠头。 上来就说去向家踩点，他满脑子都是元毅要报私仇，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你继续说！” 元毅见庄胜刚刚被打断话头，欲言又止，便示意他把话说完。 “向禹身边护卫众多，仅仅凭借我们五个人，根本无法杀掉他！” 庄胜脸上满是不甘，“我们蹲点跟了向禹十来天，都没有任何机会下手！” “那向禹每次出门都非常小心谨慎，身边带着十来名护卫！” “我们只有五人，要是强行冲阵刺杀，根本没有机会成功！” 他们确实想要报仇。 但也不是完全被仇恨冲昏了脑子，明白以卵击石的后果。 死倒是不怕！ 只要能报仇，他们愿意随时丢掉性命。 可若是丢掉性命，也无法得报大仇，他们也不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天官，人出来了！” 就在这时，张自突然指向窗外说道。 元毅抬头看向窗外。 只见向府大门打开，十几名护卫拥簇着青年，登上一辆豪华马车。 青年全身上下绫罗绸缎，头戴白玉冠，手里拿着一把价值不菲的折扇，腰间拴着不少玉佩，香囊。 整体看下来，就两个字！ 骚包！ 在配上对方惨不忍睹的粗犷长相，五大三粗的身材。 活脱脱野猪站起来，伪装油头粉面娘娘腔。 恶心！ 反胃！ 眼见着马车从街道驶离，庄胜连忙解释：“每天向禹都在这个时辰出家门！” “那他接下来要去干什么？”元毅便庄胜询问。 说实话。 哪怕庄胜从始至终，没有半分说谎的模样。 但元毅还是没有完全相信对方。 小心使得万年船！ 对方上来就提出合作干掉向禹，换成谁都会心有疑虑！ 纵观史册史书，朝堂争斗可不是君子之争。 那一个个尔虞我诈，私下里从来都是荤素不忌，玩的计策一个比一个脏。 向良会不清楚儿子胡作非为，招惹了不少的仇人？ 难保他不会刻意安排人在酒楼，伪装成向禹的仇人，在这里进行钓鱼！ 元毅不得不小心谨慎。 他从来不会小看古人的智慧。 向良借着陷害上司上位，投靠司马易后，又偷偷玩背刺，私下里投靠了世家。 每一步都在走钢丝，在刀刃上起舞，却能够游刃有余不被发现，稳坐京都府府尹位置。 元毅前世卧底多年，太清楚行走刀刃的危险，稍有不慎走错一步，那就是万劫不复。 手段，能力，算计，缺一不可！ “向禹会先去天香阁喝茶听曲，中午一般会在邺城五大明楼吃饭！” “到了下午，他会去赌坊赌钱，傍晚继续到五大名楼吃饭！” “晚上的时候，要么去平康坊白嫖喝花酒，要么就会去夜市上强抢民女！” 蹲点跟踪十来天。 庄胜早就搞清楚了向禹每天行踪。 说到最后的时候更是咬牙切齿。 邺城每晚的夜市都热闹非凡，一些平民良家女子会结伴游玩。 向禹那个家伙借机闲逛，看到漂亮的女子，二话不说命令让下人绑回家。 被他绑回家的女子，最后的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每每见到如此场景，庄胜就能想到，自家姐姐的遭遇。 恨不得马上冲上去把向禹剁碎了喂狗。 “这特么才是真纨绔！” 元毅咂吧着嘴。 跟向禹这货每天的生活比起来，原主那叫什么纨绔？ 要么去青楼白嫖喝花酒，要么大街上强抢民女！ 这特么也忒禽兽了些！ “噗通……” 就在这个时候。 庄胜猛的跪在了元毅面前。 他对着元毅拱手，双目通红的祈求，“庄胜恳求大人给一个合作的机会！” “庄胜自知我等五人帮不上大人多少，但我们愿意给大人卖命跑腿，只要能够除掉向禹，能够报仇雪恨！” “我等愿誓死效忠大人，余生为大人卖命！” 元毅双眸凌厉的落在庄胜身上，仿佛想要把对方给彻底看穿。 如此凌厉之下，庄胜没由来一阵慌乱，下意识想到躲避。 可想到了家破人亡之仇，庄胜又瞬间变得坚定。 多达十几天的蹲点，跟踪！ 不仅仅是他，连带着他的同伴，都有些绝望。 凭借他们五个人，不假借他人之手，根本就没有机会报仇。 所以他才会在听到元毅等人的对话后，头脑一热没有多加思考，愣头青似的冲上来求合作。 现在回想一下，自己之前的表现，实在是太像钓鱼的探子了！ 元毅没有把他当场拿下，这都已经算客气了！ 但庄胜也清楚，元毅心里面肯定怀疑。 所以他才直接表态，想要迫切的抓住这报仇的机会。 庄胜心中有预感，这是他们最后的报仇机会，要是错过了此生报仇无望。 “我门下可不收无用之人！” 元毅收回了目光，对庄胜不再有所怀疑。 庄胜瞬间心中大喜，连忙说道：“大人，我等五人并非无用之人！” “我等为了报仇，都曾游侠学艺，全部都有一身武力！” “伪装，跟踪，暗杀，制毒下药，具在水平之上！” “如若不是向禹护卫众多，找到机会，我等必然一击必杀！” 暗杀不是打仗，需要精密筹谋，寻找机会。 主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一击必胜！ 可向禹护卫众多，他们找不到任何漏洞，空有暗杀的本领，也是无计可施！ “那你们倒是可以入我门下！” 最终经过深思熟虑，元毅选择把对方收入麾下。 虽说他现在能够指挥天官府上下，但终究还是要培养一些亲信。 帮自己做点脏活，亦或者担任自己护卫。 但是庄胜等人的能力，目前还是有待考察！ “多谢大人……” 庄胜心中大喜，连忙就要对元毅磕头行礼，但却听到了元毅话锋一转。 “不过，我还要对你们考察些许时日！” “考察？” 庄胜懵了！ “没错！” 元毅点了点头，“我为人一向严谨，你说你们精通本领，但谁知道是不是有所欺骗？” “大人，庄胜所言句句属实，万没有欺骗大人……” 庄胜连忙解释，但却被元毅挥手打断，“那就拿出本事给本官看看……” “那是自然！” 听元毅如此说，庄胜也没在废话，一口应承了下来。 “回去召集你的兄弟，一起去宁国公府报到，找富伯就说本世子安排！” “世子！？您是宁国公世子？” 庄胜震惊的看向元毅。 “有何疑问？” 元毅反问道。 “没！没有！” 庄胜连连摇头，心里面却有些含糊。 宁国公世子那也是名声在外的纨绔，庄胜也是有所耳闻的。 一听元毅自称世子，他这心里顿时顾虑了起来。 他们确实想要报仇，可没想着成为纨绔门下走狗啊！ “想什么呢？” 张自看出了庄胜顾虑，当即说道：“咱们世子爷以前都是藏拙，纨绔都是伪装！” “现如今不再藏拙，被女帝陛下任命为天官府天官！” “可不是向禹那种畜生，能够同日而语的！” 见张自不似说谎，又见元毅身着蟒袍，心中疑虑逐渐打消。 庄胜不由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我这就去召集兄弟们！” 看到这一幕，元毅嘴角疯狂抽搐，心里面一阵无语。 原主纨绔的锅，他是不接也得接！ “对了！” 就在这时，离去的庄胜去而复返。 “世子，小的这里还有件事没跟您汇报！” “何事？” 元毅投去疑惑的目光。 庄胜连忙说道：“我们蹲点跟踪向禹十几天，恰好发现了向禹的隐密！” 一听这话，元毅回想起庄胜却又严明，但后来被忽略了，便连忙问道：“什么隐密？” “向禹跟乐家大公子小妾有染！” “啥？” 元毅瞪大眼睛，猛然看向庄胜，“你确定？” “确认！” 庄胜连忙点头，“我们去调查过！” “我……” “这……这咋可能……” “那乐家大公子的小妾眼睛瞎了？能看上向禹那货？” 元毅属实是想不通。 他不合理啊！ 向禹跟乐家大公子…… 两人压根就不是一个级别。 乐家！ 位列柱国六府！ 生意遍布靖国，垄断食盐，家财万贯富可敌国。 乐家大公子虽说风流，家中小妾众多。 就算那小妾红杏出墙，也不至于偷偷跟向禹勾搭在一起啊！ 难道天生有人喜欢野猪站起来的？ “我们去调查过，确认就是乐家大公子乐堂启的小妾！” “开始我们也挺不解的，但后来去调查后，得知了情况！” 庄胜连忙把调查结果说了出来。 “乐堂启的小妾在郊游中，偶然遇到了向禹！” “向禹见色起意，事后得知对方是乐堂启小妾，非但没有惊慌，反而以此胁迫了对方！” “那小妾害怕乐堂启得知会逐她出门，便只能忍气吞声，被迫委身于向禹！” “这些都是我们从乐堂启小妾的丫鬟口中得知的！” “那丫鬟也被向禹所害，知晓全部经过，乐堂启小妾为了保密，对她下了杀手，结果这丫鬟侥幸存活！” “她还给我们透露出了一则消息！” “乐堂启小妾所生儿子，亲生父亲是向禹！” 麻了！ 元毅整个人都麻了！ 这消息确实太踏马炸裂了！ 老子玩背刺，儿子搞偷家！ 换成前世的小说里面，妥妥反派父子模板！ 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后，元毅心里面瞬间就有了计划。 他嘴角上扬，连忙朝庄胜追问：“你们还能找到那个丫鬟吗？” “能！” 庄胜马上点头，“我们见那丫鬟可怜，把她安置在了城外的村庄里！” 一听丫鬟还在，元毅脸上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连忙吩咐道：“你带你们的兄弟去接她！” “秦成你亲自带人跟着，必须要保证把那丫鬟，安全的送回天官府！” “本天官要给向家掘坟！” 第37章 元毅的野望，恢复天官府荣光!一儿败家累趴老爹 得了元毅的吩咐，庄胜不敢有丝毫怠慢。 秦成也自知事关重大，留下两名手下保护元毅，把剩下的人手全部带走，一同跟庄胜急匆匆离开。 没了踩点的必要，元毅也没在酒楼停留，命张自结了账。 一行人出了酒楼。 走在街道上，元毅仍旧是愁眉不展。 他虽说心中有了计划，但却没办法放松下来。 因为计划里还缺少，能够让向良，彻底众叛亲离的一环。 让向良跟世家反目的契机有了！ 但如何让向良跟丞相府，也就是士大夫反目呢？ 仅仅是背刺，偷偷投靠世家，这还不足以达到目的！ 京都府府尹的位置至关重要，丞相府短时间找不到人替代。 一旦向良再次跳反，为了能够把握住京都府，丞相府大概率还会鼎力支持向良。 甚至因为向良跟柱国六府反目成仇，彻底从而重新接纳向良。 那个家伙看似是二五仔玩背刺。 但实际上却是个墙头草，撑杆派，两头讨好。 一旦跟一方交恶，他就还留有退路。 “大人，您可是心有疑虑？” 张自看出了元毅心中有事儿，主动开口询问。 作为合格的下属，上官的小棉袄，一定要时刻关注上官的情绪，合适的时候出面分忧。 对此张自深谙其道。 “张自，你去给我办件事儿！” 元毅看了眼张自，心中有了算计。 “请大人吩咐，张自必定赴汤蹈火！” 一听元毅这话，张自脸上表情瞬间谄媚，漂亮话张口就来。 这模样活脱脱佞臣！ 看了一眼对方谄媚的模样，元毅皱了皱眉，内心一阵自我怀疑。 我踏马怎么会有这货是硬骨头，这么荒唐的看法？ 难道我这看人真有问题？ “你去想办法调查一下，向良是否有背刺丞相府的行为？” “最好能查出，有没有向良私下对付士大夫集团，但丞相府不知道的事情！” 此言一出。 张自丑脸顿时拧成了一团，那沟沟壑壑都能夹死苍蝇！ 他心存侥幸的朝元毅问道：“大人，您没跟下官开玩笑吧？” 以前他就是个巡检司文书。 哪怕有些本事，也最多能凭借手艺，忽悠人赚一些外快银两。 让他管管巡检司，溜须拍马上官，巡查城门还能行！ 调查朝廷重臣，还要挖出不为人知的隐密。 这哪儿是他能干明白呢？ “你不是说赴汤蹈火吗？” 元毅斜了一眼张自，“这件事儿至关重要，本官就交给你了，查不出来挖不出隐密，我拿你试问！” 听闻此话，张自顿时一脸便秘，连忙道：“大人，您看能不能……” “我等着你的好消息，不要让本官失望！” 元毅不容张自拒绝，直接扭身上了跟在后面的马车，“回天官府！” “唉……” 站在原地的张自，顿时欲哭无泪，不由重重叹了口气。 他真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嘴怎么就这么快？ 为啥不先问问？ 张自顿感无力，因为他根本不知从何下手！ 元毅自然也清楚， 让张自去调查，有些太过强人所难。 可之所以下达如此命令，目的并不是为了调查，而是让张自切身体会，该如何搞情报！ 将来让他重建天官府天机司，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天机司是原本天官府的情报机构，也是被后来裁撤的。 没了天机司的天官府，那就是纯粹的瞎子。 自古情报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不管是天官府，还是元毅本人，都缺少情报来源。 关键时刻可是会要命的！ 从女帝下旨擢升他为天官府天官那一刻，元毅就明白他会彻底成为朝堂的众矢之的。 他将要面对朝堂的尔虞我诈，没有任何退路可言！ 想要余生无忧，只能向前不能后退，更要手中掌握力量。 天官府就是最好的选择，但前提得是恢复到曾经权柄的天官府。 所以势必要恢复天官府的荣光，夺回被裁撤分走的权柄。 更何况，元毅清楚恢复天官府权柄，也是姬如雪的意思。 那么问题就来了！ 想要恢复天官府权柄，首先就不能是瞎子。 重建天机司是必然。 程敬德出身原本天官府监察司。 如今负责重建南监察司，将来还要由他重建北监察司。 那么，张自就成了重建天机司的人选。 对方不懂情报，元毅只能着手培养。 没办法！ 谁让身边人手不够，人才太少！ 至于向良的隐密，元毅也没压根指望张自能查出来。 他准备等回头问问绮梦。 看看绮梦那里是否知道一些。 要是绮梦那边也没有，元毅就只能进宫，找女帝打听一下了！ …… 返回天官府，刚进官衙。 椅子都没坐热，茶都还没喝上一口，便有下属找到了元毅。 “天官大人！” 那人对元毅拱手道：“官衙外有一位自称是您弟弟的公子求见！” “我弟弟？” 元毅一脸惊讶，问道：“他说找我什么事儿了吗？” “他只说要亲自见您，有要事跟您禀告！” “要事向我禀告？” 元毅顿时一头雾水。 自家那不靠谱的弟弟，还能有要事？ 对此他深表怀疑，但还是对着下属挥了挥手，“把他带来见我！” “是！” 下属领命而去。 元毅自顾自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 心中思索着元和能有何要事？ 早上那个货想要从自己这里坑钱。 被自己抓到后，给暴揍了一顿。 最后还很不服气，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的钱他赚定了！ 对此，元毅压根没有在意。 现在元和突然找上门，才让元毅不由联想到，自家老弟那信誓旦旦的模样。 难道自家老弟真查到什么消息了？ 可脑海中刚生出这个想法。 元毅就立马开始摇头，不由自嘲一笑。 自己怎么能有如此荒唐的想法？ 就在这时。 刚刚的下属，领着满脸元毅杰作的元和，走进了官衙内。 “噗……” 看到元和地瞬间，元毅顿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结果这一笑，元和脸顿时就黑了，他委屈指着自己脸，道：“笑！笑！你还好意思笑？我这鼻青脸肿谁打的？” “摊上你这么哥，我元和简直倒了八辈子的霉！” 原本看他委屈的模样，还生出抹愧疚的元毅，听到后面这句话，愧疚荡然无存。 心中默默补了句，还是打的轻了！ “你还想挨揍？” 元毅幽幽地问道。 顿时，元和身体一颤，连忙换上笑脸，“哥，哪能啊！你我从小情比金坚，你舍不得的！” 见此情形，元毅不由哑然失笑，又狠狠瞪了对方一眼，这才开口问道：“说吧！你来找我什么事儿？” “赚你那五百两银子！”元和立马回答。 “嗯？你真查到消息了？” 元毅诧异地看向对方。 只见元和胸有成竹，没有半点说谎的异样。 这不由让元毅心中更加吃惊。 不靠谱老弟靠谱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元和对着元毅伸出手。 “我这人做生意童叟无欺！你拿银票付钱，我马上告诉你，我查到的消息！” 说话时，元和显得非常激动。 他可是花费了不少力气，才查到了消息。 不为了别的，就是要赚元毅的钱。 给自己争口气！ 见元和如此表现，元毅愈发笃定，这货没有骗人。 但是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嘛…… 他转了转眼珠，心中有了主意。 只见他顿时一脸怀疑，不屑的说道：“你赶紧该干嘛干嘛去！” “我没工夫跟你在这里废话！现在也不想动手打人！” “你……” 一句话出口，元和顿时被怼的火冒三丈，“大哥，你就是看不起人！” “没看不起你！” 元毅拿起桌上茶杯，往嘴里灌了口茶水，对着元和摆了摆手，“我没工夫跟你在这里闲扯，你赶紧回家打麻将去吧！” 终究是年轻人，最扛不住的就是激将法。 尤其还是元毅这种，哄孩子般的行为，话里话外都充满了不屑。 这让元和这个年轻人产生了强烈的逆反心理。 越是被看不起，就越是要证明自己。 “向良手下有一位纪师爷，他是跟着向良十几年的心腹手下！” “几乎向良所作所为，都有这位在出谋划策！” “只要我们收服了纪师爷，那向良私下里做的所有勾当，那还不是了如指掌！” 元和不服气的盯着元毅，质问道：“大哥，怎么样？” “要不要掏五百两银票，让我告诉你，如何把纪师爷收服？” 元毅眉毛一挑，放下手中茶杯，冷笑反问：“我怎么知道你这不是骗人？” “哼……” 见元毅依旧不相信自己，元和顿时被气的怒哼一声，一阵咬牙切齿。 要不是畏惧元毅的拳脚，他真的很想破口大骂。 “那纪师爷有个儿子，是他发妻所生！” “发妻去世后，纪师爷没有续弦，跟儿子两人相依为命！” “最近他那个儿子出了事儿，在赌坊赌钱欠了一大笔债，人被扣在赌坊里！” “纪师爷正在四处奔走，想要救他儿子出来！” 元毅诧异地看了元和一眼，心里面微微感叹。 看来自家老弟还真是下了苦功夫！ 竟查到了这么重要的消息。 但很快元毅就产生了疑惑，他马上开口询问：“纪师爷儿子被赌坊扣了，他为什么不去拿钱赎人？” “就算没有那么多钱，也可以找向良求救！” “亦或者凭借他京都府师爷的身份，让京都府查封赌坊救人！” “怎么还会为救人四处奔走？” 其中透着不合理。 对待心腹向良应该不会视而不见。 更何况这种小事儿，纪师爷本人就能让京都府出面，连钱都不用花就能赎人。 听到元毅这话，元和顿时得意了笑了起来，“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赌坊可是柱国六府乐家的赌坊，京都府敢查封要人吗？” “乐家更不会卖他一师爷的面子！” “说起来倒是会卖向良面子，可恰恰纪师爷就不敢找向良！” “我花了银子从赌坊那边得知，纪师爷的儿子因为赌钱，偷了向家的银子！” “这事儿肯定不能让向良知道，否则纪师爷也自身难保！” 人被乐家的赌坊扣了，又不敢找向良，怕对方知道儿子偷了他们的钱。 自己手中又没有银两，无法替儿子赎人，只能为救人四处奔走。 元毅了解完全过程，心里不由感叹。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一儿败家累趴老爹啊！ “只要能把纪师爷儿子赎出来，就能够让纪师爷为你所用！” “这消息五百两值不值？” 元和得意的看向元毅。 心里面更是那叫一个畅快。 “纪师爷儿子在哪家赌坊？”元毅立马追问。 这纪师爷至关重要，一旦收服了纪师爷，他就能补上计划的最后一环。 “刚才欠我五百两了！” 元和看了眼元毅，继续说道：“人我已经从赌坊赎出来了，现在就在咱们家！” “一共花了两千两，这钱你得给我！” 说出这话，元和有些心虚的抿了抿嘴，眼神也不敢看元毅。 他一共花了一千两赎人，多出来的一千两，完全是他想吃回扣。 元毅没说话，只是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明白自己计划中的差的一环补上了！ 被元毅盯得有点心发虚，元和不自觉躲避元毅目光。 眼睛开始向四周瞎瞟，确认自己的逃跑路线。 然后，他硬着头皮朝元毅说道：“你我是亲兄弟，弟弟我也不是不心疼大哥！” “两千五百两我给你抹个五百两，就算个一口价两千两！” “免的再多，我可就自己往里搭钱了！” 话是这么说，心里面则盘算着。 免去五百两银子，自己也能吃五百两回扣，算上其他的收支。 一趟下来自己净赚八百两银子！ 元和在心中疯狂偷笑，可随着元毅开口，他瞬间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钱？什么钱？我答应给你钱了吗？” 元毅一脚迷茫，双眼满是疑惑。 “你……” 瞬间，元和急了，他手指颤抖的指向元毅，“你怎么能不讲信誉？赖账可是要死全家的！” “大胆！” 下一秒，元毅顿时一声暴喝，“你竟敢诅咒全家，看来为兄对你还是太疏于管教了！” 说着，元毅朝着官衙外叫了一声，“来人啊！” 两名天官府士卒马上走了进来，异口同声道：“天官大人，您有何吩咐？” 元毅指了指元和。 “把这小子给我押送回宁国公府，交给府上管家富伯！转告富伯就说是本天官命令，禁足这小子三个月！” “顺便让富伯把这小子带回府的人找出来，一道把人带回天官府！” 第38章 把毛笔捡起来!拿捏纪师爷，您也不想断香火吧? “元毅，你卸磨杀驴！我元和跟你不共戴天！” 一道惨绝人寰的嘶吼声，瞬间响彻了整个天官府。 不少正在工作的天官府差役，纷纷被吓了一跳，从办公房探出头查看。 只见元和被拖死狗一般，被两名差役拖着。 双眼通红怒目而嗔，那模样更是透着一股悲愤交加。 嘴里面仍旧念念有词，恨不得把元毅大卸八块。 元和心里苦啊！ 他就是想把元毅从他手里抢的钱拿回去！ 顺便收个元毅几百两利息，以此来抚慰一下自己银两被抢走，而受到伤害的幼小心灵。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家大哥如此无耻，毫无底线！ 自己幼小心灵非但没有抚慰成功，还被再次加大了伤害。 忙前忙后银子没赚到！ 硬生生搭了一千三百两银子！ 那可是他的全部家底啊！ 尤其是元毅最后一句话，更是让他当场破防。 “我坑你并不是为了不愿意给你银子，而是在传授你人生的道理，让你知道人生的险恶！” 这句话回荡在元和耳边，真的是天都塌了！ 可元毅却表示自己这大哥，实在是太尽职尽责了，简直又当爹又当妈。 为了能够让弟弟成长，他不惜亲自做恶人，给他好好上了一课。 他可都是良苦用心啊！ 元毅一脸笑容，端着茶杯喝着茶，心里面感慨自己还真是伟大！ 但是没过多久，他心中感慨就被程敬德打断。 “天官大人！” 程敬德找上门，对元毅拱手恭恭敬敬行礼。 老程是个懂事儿的人！ 他明白哪怕跟上官关系再好，那也不能忘了尊卑。 上官可能真的不在乎，不在意，那也都只是暂时的。 一旦你哪天惹了上官不高兴，那你没有尊卑的态度，都会被上官回想起来，算成你身上的错误。 元毅放下茶杯，示意程敬德落座，然后才开口询问：“怎么了？” “那个……我……” 程敬德有些支支吾吾，表情也充满了苦涩，“属下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一听这话，又见他这副模样，元毅顿时更加好奇起来。 心说这老程怎么成了下属，就变得这么瞻前顾后了？ “哪里有什么该说不该说的，你放心大胆的说！” 得到元毅首肯，程敬德从怀里掏出一份拟定好的章程，放到了元毅面前的桌上。 “天官大人，你让我重建南监察司，我已经拟定好了章程！” “可是现在有很重要的一个问题，天官府没有钱啊！” 程敬德双手一摊，充满了无奈。 想要重建南监察司，就需要招揽人手，那就需要钱财支撑。 这一点程敬德倒是可以解决，先从其他各司抽调人手。 但是办公房需要翻修，那可需要一笔不小的花费。 南监察司被裁撤后，他们原本所用的办公房，没人打理导致都被荒废了。 现在几乎都成了危房，总不能在危房里办公，所以翻修势在必行。 翻看了章程，又听了程敬德说明的情况，元毅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现在的天官府确实穷，拿不出银子翻修办公房。 “先想办法从其他各司办公房里，腾出来几间办公房！” 元毅思索片刻，给出了处理方案，“人手也从其他各司抽调！” “先把架子搭起来再说，等本官完成了女帝陛下的吩咐，就可以找女帝申请银子了！” 天官府一应支出费用，全部来自皇宫内廷。 这是开国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 之所以这样做，目的就是让天官府独立于朝堂之外，避免被朝堂卡脖子，掺沙子！ 而且还有花钱笼络人心，拿捏天官府，避免脱离掌控的心思。 所以，天官府的全部花费，都需要从内廷申请。 可现如今这情况，元毅也不好意思去女帝伸手要钱。 倒不是担心被误会沾花惹草，害怕女帝处罚不敢去皇宫。 主要是刚被任命为天官，还没做出成绩，就去伸手要银子，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最关键这样要银子没有底气，弄不好都要不来银子。 “唉……” 程敬德无奈叹了口气，他明白天官府的家不好当，能够理解现在的难处。 “那就只能先苦一苦差役们了！” 如今这情况，只能穷活穷办了！ 目送程敬德离去，元毅心中想着，得赶紧从京都府拿回治安权了！ 这要是继续慢下去，天官府都快揭不开锅了！ …… 时间转眼间来到中午。 吃完午饭的元毅正剔着牙，就见到了被庄胜，秦成等人接过来的丫鬟。 丫鬟名叫翠萍。 身材消瘦，脸上满是风霜，甚至还有些许疤痕，都是被下杀手时留下的。 但还是能看的出来，没有这些疤痕，样貌还是非常漂亮的。 庄胜他们找到翠萍说明了情况，听说有报仇的机会，翠萍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跟着众人一起来了天官府。 见到元毅的时候。 翠萍显得很是畏惧，但想要报仇的执念，让她壮起胆子，主动开口道：“大人，只要能够报仇，奴家单凭吩咐，哪怕丢掉性命都可以！” 她从小跟在乐堂启的小妾身边，对乐堂启小妾一直忠心耿耿。 遇到向禹那个畜生的时候，她甚至为了能够争取对方逃跑时间，主动去阻拦向禹。 虽说最后没能成功，对方还是惨遭毒手，可她本人也丢了清白。 如此忠心护主，可换来的却是死手。 对方想要保守秘密，居然派人来取她性命。 天可怜见老天没有让她死，还给了她能够报仇的机会。 她必然不会放弃机会！ “生命诚可贵，人生价更高！仅仅是报仇而已，还用不着你拼上性命！” 元毅对着翠萍摆了摆手，说道：“最近这段时间你先住在天官府！” “届时等我吩咐，按照我说的做就好了！” 翠萍连忙下跪，“奴家遵命！” 之后，元毅刚找来程敬德，吩咐他安顿好翠萍。 被他派去宁国公府的两名差役，也带着纪师爷的儿子，回到天官府复命。 看着纪师爷儿子纪锋，元毅嘴角微微上扬。 反观纪锋，则处于怀疑人生中。 自己就赌个钱欠了债，真就犯了天条了？ 先是被赌坊扣押，结果莫名其妙被赎身，带到了宁国公府关押。 还没等搞清楚怎么回事儿？ 这就又被带到了天官府！ “你们天官府的人要干什么？” “我爹可是京都府师爷，我告诉你们……” 纪锋声音颤抖，狠话没一点气势，反而暴露了他此刻的心虚。 放着话看到了身着蟒袍的元毅，他立刻把自己的嘴给闭上。 他虽然是赌鬼，但不是智障！ 自家老爹就是京都府师爷，哪里能得罪的起穿蟒袍的？ 还傻不拉几的废话，那不就是找死嘛！ “别害怕！我请你过来，就是让你帮忙办点事儿！” 从桌案上抽出一张宣旨，又拿起毛笔沾上墨。 元毅一脸和善来到纪锋面前，把纸笔递给了他。 “来！给你爹写封信！就说你在我手里，让他答应见面，不然你小命呜呼！” 为了预防纪师爷不来见面赴约，元毅也只能出此下策。 “啊！？” 接过纸笔的纪锋，被元毅的话吓了一个激灵，手上一松毛笔掉在地上。 下一刻，纪锋猛的跪在地上，一脸恐慌的朝元毅疯狂求饶。 “别杀我啊！我还不想死，求求你们别杀我啊！” 求饶声很是吵闹。 元毅开始还想安抚两句，到底需要人家办事儿，总不能恶语相加。 可根本就插不进嘴，脑袋更是被求饶声吵的头大，顿时就来了火气。 “闭嘴！” 一声暴喝发出，吓得纪锋顿时闭上了嘴。 元毅眼神冰冷的落在纪锋身上，抬手指向掉落在地上的毛笔！ “把毛笔捡起来！” “啊？” 纪锋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啊什么啊？” “我让你把毛笔捡起来！” 元毅声音愈发冰冷，身上迸发出一股凌厉，笼罩在了纪锋头顶，吓得对方一个激灵。 没有任何犹豫，纪锋赶紧捡起了毛笔。 “给你爹写信！你的小命取决于你爹见不见面！” 听到这话，冷汗直冒的纪锋，不敢有丝毫怠慢，提笔就开始写信。 信中内容声泪俱下，全篇都在求救，让他爹答应见面。 元毅对内容很满意。 有这封信就不怕纪师爷不来见面。 没办法！ 他也不想如此威胁。 可就怕纪师爷对向良死忠，严谨点也防患于未然嘛！ 纪锋把信写好后，元毅便把信交给了差役，吩咐道：“换便装送给京都府纪师爷！” “告诉他晚上戌时到天下楼见面，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否则就撕票……” 额！？ 话说出口，元毅就是一愣。 自己这话咋这么像是绑匪呢？ 卧底卧多了，我踏马成反派了？ 一时间。 官衙内变得异常安静。 两名差役都有用异样的眼神看向元毅。 秦成则是偷瞄元毅，那眼神仿佛能说话。 说我像土匪，分明你踏马更像土匪！ “咳咳……” 元毅轻咳两声，缓解了下尴尬，“那个……”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本官也只不过是为了给纪师爷，增加那么些许的忌惮，紧迫感！” “赶快去办事儿吧！” …… 戌时。 太阳落山。 夜幕笼罩大地。 收到信的纪师爷，煎熬等待几个时辰，终于熬到了戌时。 时间一到，他立马火急火燎来到天下楼。 来不及欣赏邺城五大明楼的别致建筑，急匆匆走进了门，找到了酒楼掌柜。 “我姓纪，我来见人！” 元毅提前一步抵达，对掌柜早有吩咐。 所以掌柜立马带着纪师爷上楼，把人引到了元毅所在包间。 正式第一次见面，两人相对无言。 “吱嘎……” 伴随着关门声响起。 没等元毅说话，纪师爷匆忙从怀中掏出银票，放在了摆满酒菜的桌上。 “一共是一万两银子，我只有这么多钱了！马上放了我儿子！” 纪师爷双眼冷厉透出寒芒。 这些钱可是他冒着风险，偷偷从向府拿的，用作权宜之计。 也没管儿子到底如何被赎身，又被绑架，他只想先赎回儿子。 等把儿子赎回家，找绑匪算账要了他们命，把银票拿回来还到向府。 心中早有谋划，所以才会开门见山。 甚至元毅在他眼中，早就已经是死人了！ 看了看桌上的银票，又看了看纪师爷，元毅迅速反应了过来。 他果断选择拿起银票，揣进了自己怀中。 白来的钱不拿白不拿！ 况且…… 对于钱的来源，元毅已经有了推断。 以纪师爷的经济水平，根本拿不出来这么多钱，否则也不会为了救儿子，而四处奔走！ 所以大概率是从向家弄来的钱。 从对方的眼神中，也能够看出，纪师爷已经对自己动了杀心。 元毅猜得出纪师爷的想法。 现在自己现在收下钱，等于又断了一条纪师爷的退路。 更何况，向家的不义之财，不拿白不拿。 “放人吧！” 纪师爷冷声说道。 “纪师爷，谁跟你说我是劫匪了？” 元毅莞尔一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元毅，宁国公世子，现任天官府天官！” “什么！？你是元毅？” 纪师爷心头猛然一震，他不可置信盯着元毅，“那你绑我儿子……” “还收了银票……” 元毅笑了！ 他对着纪师爷摊了摊手：“我可没有绑你儿子，相反我还把你儿子从赌坊赎了出来！” “算起来我也是你纪家的恩人！” “至于银票嘛！我赎人也花费不少，一万两银票确实不少，多余的我就算是你纪师爷的谢礼了！” 纪师爷面色阴沉，嘴角颤抖抽搐，心中破口大骂。 我儿子一共才欠了一千两银票，你踏马收我一万两！？ “纪师爷，反正都是向家的钱，你就没必要替向家心疼了吧？” 话锋一转，元毅似笑非笑地看向纪师爷，言语中点明了银两出处。 只见纪师爷脸色更加难看，他目光凝重地看向元毅，“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想请纪师爷帮个忙！” 元毅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拿起一杯放在了桌子的对面，随后对着纪师爷抬手示意。 “你想让我背叛向家？” 纪师爷丝毫不领情，冰冷的说道：“别做梦了！” “是吗？别着急拒绝嘛！” 元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您儿子偷拿向家银两赌钱，如今您又偷拿向家银两，这要是让向家知道……” 话语每停顿一次，纪师爷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追随向良多年，他对向良的性格非常了解，那是个生性凉薄之人。 一旦被触犯了利益，可根本不会讲情面。 他也清楚对方绝非明主，可他这么多年替向良做过不少脏事，两人早就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只能拼命力保向良！ “向良是丞相府麾下，却偷偷投靠柱国六府，应该没少暗地里帮着柱国六府，对付士大夫们吧？”元毅轻声询问。 此话一出。 纪师爷顿时愣在当场，瞳孔中满是震惊。 要知道向良偷偷改换门庭，知情之人不过五指之数。 如今作为向良对手的元毅，却对此一清二楚。 要面对如此对手，纪师爷不由汗流浃背！ “纪师爷，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元毅微笑着吃了口菜。 紧接着，他眼神陡然冷厉，犹如一把寒芒四射的长剑，刺向了纪师爷。 嘴中发出恶魔低语般的幽幽声。 “您也不想断香火吧？” “唉……” 一声无力叹息。 纪师爷全身的力气，仿佛被全部瞬间抽走。 从元毅飞速把银票揣在怀里那一刻，他的退路就被他自己给断了。 更不用说儿子偷了向家的钱，那也不是小数目，大几千两银子。 根本不是他每个月那些聘资能够补的上的。 更何况现如今儿子命还在人家手上。 他早就没了选择权力。 总不能真的断了香火吧？ 下一刻。 纪师爷来到酒桌前落座。 “只要保证我儿子安全，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他用无力目光看向元毅。 眼底写满了复杂，忌惮，还有恐惧。 自从知道火油案的经过，他就改变了往日对元毅的印象。 认定元毅绝对没有表面纨绔那么简单！ 更是跟女帝，程敬德等人一样，给元毅贴上了藏拙的标签。 得知女帝下令命天官府接手京城治安，他就猜到女帝想要恢复天官府权柄。 对元毅这位可能从京都府抢夺权柄的人，充满了重视忌惮，提醒向良一定要小心。 但是向良显然是没听进去，他也在思考，元毅会如何争取治安权。 结果没想到！ 行动早就已经开始，才仅仅不到一天的时间，元毅就找到了他。 还拿到了他的软肋把柄，握住了他儿子的性命。 这又如何不让纪师爷感到恐惧？ “合作愉快！” 举起桌上酒杯，元毅一脸笑容，对着纪师爷示意。 “干……” 拿起刚才元毅亲自倒满的那杯酒。 纪师爷主动跟元毅捧杯，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后，纪师爷便主动询问：“元天官，咱们就直接开门见山，您想要知道什么？” “全部！” 小孩子才踏马做选择！ 元毅选择全都要。 “我要你把向良帮柱国六府对付士大夫，所有的事情全部写下来！” “你亲自本人配合我的行动，在我给你消息时，那把这些事情全部转告丞相府！” 全部转告丞相府？ 如果那些事情被丞相司马易知道，那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司马易绝对不允许有人背叛！ 他一定会全力针对向良，甚至于要了向良的性命。 想到这些，纪师爷顿时瞳孔地震，颤抖的看向元毅。 “你……你不是要拿京都府治安权，你是要向良的命！” “擒贼先擒王嘛！” 从京都府搞治安权多费劲。 搞掉向良！ 那治安权还不是想拿就拿？ 甚至元毅都没打算搞掉向良一个人，那样对他来说还是太费功夫！ “京都府上下背地里做的脏事儿，你肯定也都清楚吧？” “那就顺便都给我写下来！” 元毅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纸笔，走到纪师爷身旁，放在了他的面前。 纸张准备的很多！ 绝对足够纪师爷全部写下来！ “京都府上下……” 纪师爷嘴角疯狂抽搐，心中猜测出了元毅的想法，顿时被惊的一身冷汗！ 也踏马太阎王了吧？ 搞掉向良还不行，你还要搞掉京都府大小官员？ 第39章 好戏开场，黄雀在后补刀!断向家香火 “有什么问题嘛？” 元毅和善微笑着询问。 “没……没有……” “我这就写！” 纪师爷拿起笔就开始书写。 现在他已经完全把元毅列入了危险列表！ 如此活阎王绝不是能招惹的对象！ 看着奋笔疾书的纪师爷，元毅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的计划完全成了！ 大概用了半个时辰。 所有有关于向良对付士大夫的黑料，还有京都府上下官员的罪证，全部都被书写完毕，交到了元毅手中。 粗略的看了一下，罪状令人瞠目结舌。 偷偷给柱国六府传递消息！ 帮着柱国六府收集士大夫罪证！ 亲自拿银子，伪造丞相之子司马如龙藏匿银两的罪证，导致对方被迫下台，如今还在闭关。 京都府上下更是五毒俱全。 给走私商队开官引，从中进行抽成。 拿钱制造冤案！ 买卖官引！ 帮助牙行倒卖人…… 一桩桩一件件！ 元毅都看傻了！ 单单京都府就如此胡作非为，那靖国其他的地方呢？ 要知道京都府可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啊！ 其他地方府衙还不得更加过分？ 一时间元毅有种马上回家，让全家收拾行李，北上去北宁军叫上老爹，二弟，赶紧从靖国跑路的想法！ 这踏马靖国已有亡国之兆啊！ “我把我知道的全部都写给你了！” 纪师爷一边活动手腕，一边对元毅追问：“你什么时候放了我儿子？” “最近这段时间邺城的世道会有些乱，让他跟你回家，安全肯定得不到保障，还容易给你增加后顾之忧！” 元毅收下所有罪证，对纪师爷摆出了为你着想的模样，笑道：“我这个人心善，不忍心令公子担惊受怕，就让他在天官府住一些时日，也能够保证安全！” “你……” 纪师爷愤怒的抬手指向元毅，气的手指都开始颤抖。 安全得不到保障？ 给我增加后顾之忧？ 不忍心我儿子担惊受怕？ 你踏马要不要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嘛？ 他自认大人物小百姓都见过不少，却从没见过能把留人质，说的大义凛然，为他人着想的无耻之徒！ “也罢！” 明白事成之前，元毅绝对不会放人，纪师爷也就没有在强求。 “元天官，不知事了后，可否收留在下呢？” 向良摆明了要完蛋。 他自然也考虑自己下家问题。 元毅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有能力，有手段，还有背景，最关键还身靠皇权，给元毅效力未尝不可！ 突如其来的求职，让元毅有些措手不及，但很快反应过来恢复如常。 能待在向良这种二五仔身边多年，还深受其信任，可以看出纪师爷能力不弱。 收入麾下倒也未尝不可。 但还需要一份投名状，让纪师爷彻底成了他这根绳上的蚂蚱，否则他可睡不着觉。 “那就要看纪师爷，把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听懂话中深意。 纪师爷面露轻松之色。 “丞相府绝不会放过向良！” …… 一连几天。 邺城风平浪静。 元毅每天都在天官府坐镇。 对天官府上下开始了整顿，处理了一大批有问题的差役。 该逐出天官府的逐出天官府！ 该判刑的判刑！ 毫不讲情面！ 一时间。 整个天官府焕然一新。 但元毅很清楚，这样的局面维持不了多久。 俸禄太少不够养家，不增加俸禄的话，大家还是得上下其手。 一想到银子的问题，元毅就开始有些急切。 自己派庄胜盯着向禹，乐堂启小妾私会的宅子，始终没有动静传来。 眼看着他就快等的不耐烦了。 又过了两天，期待已久的消息终于传来。 向禹又一次到了那宅子，跟乐堂启的小妾私会。 得到庄胜送来的消息，元毅马上安排开始行动，并且立刻赶往了那处宅子。 宅子对面二层木楼中。 一行人陪同元毅观察着宅子的门口。 眼看着一辆马车停在门口，从马车上走下位风韵犹存的女子。 穿着华美的襦裙，脚踩绣花鞋，头戴面纱，给人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女子很是警惕，下车后看了眼四周，让马车赶紧离开后，这才敲门进了宅子。 “大人，那就是乐堂启的小妾！”庄胜急忙朝元毅说道。 “嗯……” 元毅微微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让你安排人送翠萍去乐府见乐堂启，你安排好了吗？” “您放心早就安排好了！” 庄胜连连点头，“您吩咐之后，我马上就安排兄弟，带着翠萍去了乐府外等着，等这女人出门，马上求见乐堂启！” “估计现在都快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 话音未落。 庄胜兄弟陈彪就跑上了楼。 “事儿办的如何？”元毅马上对其询问。 陈彪拍了拍胸口，“您放心！翠萍按照您吩咐，见完了乐堂启，乐堂启直接火冒三丈，现在正带人往这里来呢！” “翠萍那边您也放心，我直接安排人把她送回了天官府！” 元毅点头。 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戏台搭好了！ 男主角，女主角都已经登场。 现在就差男二号了！ 最终。 没有让元毅失望。 男二号乐堂启来了，还带着一群打手，气势冲冲的来到了宅前。 “给本少爷闯进去！” “把那对奸夫淫妇抓出来狠狠地打！” 全身绫罗绸缎，珠光宝气的乐堂启，浑身上下绽放着怒气，对着打手嘶吼命令。 紧接着自己身先士卒，上前对着宅门就是狠踹一脚。 现在乐堂启的心态是炸裂的！ 自家小妾红杏出墙，还踏马跟向禹私通，让自己喜当爹。 他就说那孩子怎么不像他，长得那么丑，哪里有他的遗传。 现在答案有了 那踏马是向禹的遗传！ 乐堂启心态都崩了，他咋都想不明白，自家小妾怎么会跟向禹私通呢？ 口味独特喜欢野兽？ 但不管如何，喜当爹这口气咽不下去，他马上带人杀了过来！ 必须要出了这口气！ 宅门被撞开，乐堂启带人闯入宅院。 顿时宅院内鸡飞狗跳，传出尖叫声，求饶声，嘶吼声。 “官人，奴家都是被逼的啊！” “你个贱货！我饶不了你！” “我靠！别动手打我，我爹是京都府尹！来人啊！保护本少爷……” “啊……” 仅仅是听。 就能想象出宅内景象。 必然是精彩无比！ 元毅微微撇嘴，叹息道：“可惜不能亲眼目睹这场大戏，实在是可惜啊！” “哈哈哈……” 周围众人顿时哄笑。 大概过了不到半刻钟，宅内吵闹声结束。 衣冠不整，狼狈不堪的女人，被乐堂启扯着头发走出宅院。 女人还在不停求饶！ 但乐堂启没有半点怜香惜玉，她的命运已然注定。 打手们浩浩荡荡离去。 宅子中有人飞速跑出。 看装扮是向禹的随从，应该是通风报信去了！ “庄胜！” 见此情形，元毅叫了一声，问道：“乐家打手的衣服都换好了吧？” “早换好了！” 庄胜五人迫不及待的回答。 “你们兄弟可以去报仇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补刀！” “记住了蒙着面，进去把向禹乱棍打死！” 元毅挥了挥手。 早就等不及的庄胜等人，瞬间如同脱缰野马，转眼间就蒙着面冲进了宅子！ 对着向禹就开始下死手！ 以目前掌控的情报来看。 向禹是向良独子。 娶了十几个小妾，好不容易留下的香火。 一旦要是断了香火，向良绝对会被冲昏头脑，疯狂展开报复。 元毅要的就是他报复！ 如此一来便能彻底激化矛盾，让对方跟柱国六府完全撕破脸！ 届时。 柱国六府必然会报复。 有纪师爷的行动，丞相府那边也会针对。 向良众叛亲离，京都府府尹位置必然不保。 但元毅还准备在给向良加把火！ “啊……” 凄厉的惨叫从宅院中传出。 又是惊的屋顶飞鸟四散逃窜。 随后便见庄胜一行人迅速退出宅院。 每个人都是大仇得报后的脚步轻快。 元毅微微笑了笑，对着张自说道：“派人去通知纪师爷，让他按照约定，明天去丞相府！” “啊！？” 听到这吩咐，张自顿时一愣。 “天官，您这是……” “让纪师爷断掉士大夫支持向良的可能！” 元毅解释了一句。 结果！ 此言一出。 张自差点声泪俱。 “感情您都有安排了！那您还我查个什么劲啊！” “小的我最近绞尽脑汁，都快动用七大姑八大姨了，急得我是头大大把大把的掉啊……” 张自越说越委屈。 看的元毅是直咧嘴，“那个……” “这不是锻炼你一下嘛！” “回头让你负责重建天机司，你可不得先了解了解情报收集？” “啊？” 张自又是一愣，“您要重建天机司？” “天机司的事儿回头再说，你先给我去办件事儿！” 说着，元毅从怀中掏出纪师爷从向家拿的银票，整整一万两，全部递给了张自。 之后又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京都府罪证。 “去打听打听贪财的御史！” “把银子跟罪证都交给他们，让他们等士大夫弹劾向良后，马上给女帝上书参京都府！” 用向家的钱，给向良京都府掘墓，也算是把钱花在了向家身上！ 元毅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够意思了！ 一点没贪图向家的钱！ …… 半刻钟后。 元毅刚离开不久， 向良匆匆赶到宅子。 在宅院内发现了儿子向禹的尸体。 就横在院子中央，双目瞪大瞳孔扩散，死前明显是遭受重击，才会如此死不瞑目。 “儿……儿子……” 看到向禹尸体，向良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敢相信是真的。 身形止不住踉跄，差点摔在了地上，悲伤到开始呕吐。 身后随从连忙上前搀扶，但都被向良粗暴推开。 “儿啊！” 一道凄厉划破夜空。 向良扑在儿子尸体上嚎啕大哭。 那凄惨的声音都有些瘆人。 “儿啊！你怎么就……” “你让爹怎么办啊？” “你让老向家怎么办啊？” “老向家的香火断了啊！！！” 向良双目猩红，死死抱住向禹尸体，对着四周仆人大吼：“谁！？是谁杀了我儿子？” “我要灭他满门！！” 一旁躺在地上，被乐家打手打的遍体鳞伤的向禹护卫，连忙给了向良回答。 “是……是乐家大少爷……乐堂启！” “他带打手先来的，等他们走了之后，又有一群乐家打手回来！” “他们蒙着面，但我能认出他们身上穿着乐家的衣服，这些人对着少爷一顿乱棍……” “啊……” 向良仰天嘶吼。 “乐家！” “我给你们做牛做马，你们却断我香火！” “此仇不报我向良誓不为人！！！” 他狼狈的从地上爬起，大吼道：“去京都府叫人，马上去乐家拿人！” “我要乐堂启给我儿子偿命！” 第40章 向良堵门乐家，私兵乱棍!给京都府帮忙? “世子……” 刚回宁国公府，元毅正准备召集人手，搓一搓麻将放松一下，但庄胜却急忙忙找了过来。 “怎么了？” 元毅悠然自得地喝着茶，享受着绮梦亲自按摩，见庄胜过来头都没抬。 “盯着向良的兄弟吴巢来消息了！” “刚刚向良召集了京都府差役，现在带着人往乐家去了！” 庄胜激动的说着。 大仇得报！ 向禹死于他们棍下，通过了考察期。 人都变得轻快了，对元毅也更加忠心耿耿。 现在对向良就是处于看热闹的心态。 一听向良带人去了乐家，觉得肯定是有大热闹，连忙过来找元毅。 “嗯？” “这么勇吗？” 元毅想过向良会发疯，会报复！ 也想到了他一定会针对乐家。 设局的目的就是如此。 借此让向良跟柱国六府撕破脸反目成仇。 但他真没想到，向良会如此凶猛，一刻等不了马上就带人去了乐府。 这可是一场大戏啊！ 绝对不能错过！ 元毅双眼放光，顿时站起身。 “换便装！备车，偷偷过去，咱们过去看戏！” “世子，奴家也想去看看！” 绮梦也很好奇，向良围困乐府，到底会是什么场景！ 从靖国立国至今，可还从来没有人，打上柱国六府的门呢！ 绝对是百年奇观！ “那就一起！” 元毅换上了便装，拉着绮梦上了马车。 等他们抵达的时候。 乐府外早就人满为患，来往百姓都留下驻足观看。 果然不管那个时代，爱看热闹的人都不少！ 最后，几人只能去了乐府对面的酒楼，花费大价钱要了个包厢。 坐在包厢窗前，叫了着水果，干货，还要了两壶酒。 好好做了一回吃瓜群众。 “咔……” 坐在窗前，庄胜嗑着瓜子，探头看着乐府大门的场景，不停地咧嘴。 “怎么还对质上了？” “这向良行不行啊？带这么多人闯进去拿人不就行了？” 接过绮梦递过来酒，元毅缓缓喝了一口，道：“柱国六府的门庭，那是说闯就能闯的？” “府邸乃太祖皇帝御赐，就冲着乐府门墙的柱国两字，闯进去就是杀头的罪过！” 只要乐府大门敞开，就能看到乐府内正对着大门门墙。 门墙通体由琉璃搭建，正中心写着柱国两字，那可是太祖皇帝亲笔书写，门墙更是御赐。 这也是柱国六府称呼的由来。 如此府邸要是强行闯入，送到朝堂上则是砍头的罪过，哪怕是士大夫们都没有理由阻拦！ 况且！ 真要是硬闯！ 仅凭京都府的差役，还真闯不进去！ 要知道柱国六府可都是允许有一千私兵的。 仅仅乐府里的私兵，都足够干掉京都府这仨瓜俩枣。 哪怕向良此刻双眼通红，丧失理智，也仍旧不敢下令强闯。 只能站在门口要人！ “京都府办案，请乐府交出人犯！” 向良扯着嗓子嘶吼，随后对着身后差役大吼，“都给本官喊，大声的喊！” “京都府办案！” “请乐府交出人犯！” “乐府乐堂启杀人，马上交出人犯！” 京都府的差役扯着嗓子大吼。 声音瞬间传遍了整个街道，引得看热闹的百姓议论纷纷。 果然！ 如此之下！ 乐府坐不住了！ 府上管家走出了大门，对着京都府差役们大吼：“都给我闭嘴！” “污蔑柱国六府！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得？” 一番盛气凌人的话出来。 还真就让京都府差役投鼠忌器，被吓得纷纷闭上了嘴。 向良脸色狰狞，咬牙切齿。 “乐堂启杀我儿子，把他交出来！” “笑话！” 乐府管家冷哼一声。 一点面对朝廷命官的恭敬都没有。 高高在上的模样，蔑视着向良，仿佛在看一条哈巴狗。 如此一幕充分诠释了，啥叫宰相门前七品官。 “我乐家大公子哪里会杀人？” “还口口声说杀了你儿子？” “也不看看你儿子是什么东西，京都府府尹的儿子，配接触到我家大少爷吗？” 一句话。 深深刺痛了所有人的心。 京都府府尹的儿子，都不配接触到乐家大少爷！ 何来的杀人？ 乐府算是把柱国六府的高高在上，给彻底表现的淋漓尽致。 你向良哪怕投靠柱国六府，给乐家办过事儿！ 但你依旧算不上人，就只是六府办事儿的哈巴狗！ 声音传到了酒楼。 哪怕跟向家有仇，庄胜都听的气不打一处来。 “这乐府也踏马太狂了，一个管家就敢指着京都府府尹鼻子骂？” “一直如此！柱国六府嘛！士大夫在他们眼里，都算不上什么！” 绮梦给元毅捏着肩膀，语气有些低落。 似是想起了胭脂阁，被柱国六府子弟，侮辱贬低的经历。 元毅敏锐察觉到绮梦情绪不对，马上拍了拍她的手，随后把目光投向窗外。 嘴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 “一群趴在靖国身上的吸血虫罢了！” “早晚有一天拿他们开刀！” 庄胜，绮梦，听闻元毅这话，都诧异的投来目光。 “啪……” 可就在这个时候。 窗外突然传来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三人立马急忙看去。 只见乐府管家被向良狠狠抽了一个耳光。 看到这一幕，元毅顿时嘴角抽搐，心里面则是疯狂窃喜。 没有回头路了！ 这一巴掌等于打在了乐家脸上！ 向良算是彻底撕破了脸！ “你个穷酸书生敢打我？” 被打的乐府管家一脸不可置信。 他伸手捂住火辣辣疼痛的脸，怒火飞速涌上心头，顷刻间爆发而出。 “来人啊！” “给我把京都府这群臭脚巡棍棒送走！” 乐府管家朝着府内暴喝一声。 好好说话不听！ 还敢动手？ 那就别怪棍棒无情了！ “遵命！” 异口同声的声音传出。 七八十号私兵手持棍棒冲了出来。 见乐府私兵冲出，四周看热闹的百姓，立马四散离开，生怕被殃及池鱼。 私兵们冲出府，没有犹豫直接冲向京都府差役，下手更是丝毫不留情。 棍棒飞舞！ “啊……” “别打了！！” “我去，腿断了啊！” 一时间京都府衙役惨叫声连连。 甚至向良本人都被私兵一棍子撂倒。 倒在地上后私兵直接抓起他双腿，如同拖死狗一般把人拖向街道外。 “等着！” “乐家！你们给我等着……” 向良挣扎的嘶吼咆哮。 双眼血腥，恨意无以复加！ 一炷香时间不到。 乐府门外恢复平静。 整条街道都没了京都府差役的影子。 “没啥意思！还以为有大热闹，结果就这……” 庄胜吐出瓜子皮，一脸不乐意。 但元毅脸上却满是笑容，端起被绮梦斟满的酒，轻松愉悦的喝了起来。 “登门乐府要人，本来就是向良自取其辱！” “莫说乐堂启手下打手根本没杀人，就算真杀了人，凭借柱国六府的势力，也根本不会有事儿！” “更何况小小京都府府尹，对此乐府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他甚至连让乐府忌惮都做不到，又怎么会被放在眼里？” 元毅现在是彻底放心了！ 接下来就一心等着向良，京都府完蛋，自己等着简陋，接手京都治安权了！ “对了！” 吃了口菜，又喝了口酒，元毅才回想起自己的吩咐，朝着庄胜询问。 “我安排你去纪师爷那里接手一批衣服，你把事儿办好了吗？” “您放心早就办好了！一千件京都府差役制服，都被运到了天官府！” 庄胜点了点头，随后疑惑问道：“世子，我没搞懂！” “您让纪师爷费劲弄那么多些，京都府差役制服干嘛？咱们又穿不上？” 一口气弄了一千件，还不让天官府出面！ 元毅亲自命他带人接手，偷偷运回了天官府，还千叮咛万嘱咐保密，生怕别人知道！ 这操作庄胜属实看不懂！ “谁说用不上？” “这些衣服我可有大用！” 元毅嘴角勾勒出一抹得意，“我要用他们以假乱真，暗度陈仓！” “京都府人手那么少，我从小乐于助人，肯定要给他们帮帮忙！” 此话一出。 庄胜瞬间一脸懵圈，不可置信的看向元毅。 “世子爷，您的意思是要给京都府帮忙？” 第41章 浑水摸鱼，推波助澜!把向良棺材板钉死 “不仅仅要给京都府帮忙，我还要帮向良，把他棺材板钉结实了！” 元毅笑呵呵说道。 “钉向良棺材板？” 庄胜一阵迷糊。 一千件京都府差役制服，到底跟向良棺材板有啥关系？ 绮梦也很是疑惑，完全没搞明白元毅到底啥操作？ “暗度陈仓？给京都帮忙？世子爷您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元毅意味深长一笑，“这一局叫浑水摸鱼，推波助澜！” “哦？” 绮梦被勾起了好奇心，对着元毅撒娇道：“世子爷，您就别故弄弦虚了，就告诉奴家呗！” 元毅嘿嘿一笑，眼神示意自己空了的酒杯。 “讨厌～” 绮梦立马心领神会，对着元毅娇嗔一声。 拿起酒壶给酒杯倒满酒，用纤纤玉手端起酒，送到了元毅嘴边。 元毅笑眯眯喝了酒，这才开口问道：“向良带人上门要人，却被乐府私兵乱棍送走！” “你觉得以向良的丧子之痛，他会善罢甘休吗？” 绮梦立马摇头，“不会！” 向禹的死已经让向良彻底丧失理智。 否则也不会带人堵柱国六府的门，想乐家讨要对方大少爷。 这明显是想要报仇！ 目的没有达成，向良哪里会善罢甘休！ “那你觉得向良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元毅又问道。 “报仇！给儿子报仇！” 绮梦十分笃定。 “没错！就是报仇！” 元毅点点头，“我特意让庄胜等人，穿着乐府打手的衣服，去找向禹报仇！” “目的就是让向良认定，乐堂启授意打手杀人！” “堂堂乐府根本不会交出自家大少爷，来平息他一个小小京都府府尹的愤怒！” “那你觉得向良接下来会怎么做？” 话音一落，庄胜眼睛猛然一亮，说道：“找人干掉乐堂启！” 额…… 一句话，让元毅瞬间沉默。 “不对吗？” 庄胜见元毅沉默。 不免有些心虚的挠了挠脑袋。 “乐堂启在乐府，府里有一千私兵，还不算养的打手，找什么人能进府干掉乐堂启？” 听到这话，庄胜顿时有些尴尬。 一千私兵！ 成群上百的打手！ 闯进乐府干掉乐堂启，等于去送死！ 多专业的杀手也不行，他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啊！ 孤零零一人面对人数众多的私兵，打手，他跑都没机会！ “向良会用尽一切办法逼迫乐家交人？”绮梦说出她的猜测。 “啪……” 元毅伸手打了个响指，“没错！就是这样！” “向良现在满脑子都是报仇，失去了理智！” “他根本不会去考虑，自己对付乐家是否蚍蜉撼树！” “乐家不交出乐堂启，他就会动用一切办法，逼迫乐家把人交出来！” 被仇恨蒙蔽双眼的人是疯狂的。 尤其是丧子之痛，断家族香火，向良是绝对不会放过，他认为的真凶乐堂启。 登府堵门又受到屈辱对待。 他一定会疯狂报复乐家，逼迫乐家交人。 “想想向良手里的筹码，那些筹码能够逼迫乐府？” 元毅朝绮梦笑眯眯的询问。 “生意！” 绮梦眼睛一亮，急忙说道。 “向良投靠柱国六府后，帮助柱国六府维护背地里的生意！” “他很清楚乐府在京都城，到底有多少见不得光的生意！” “这些就是他逼乐府交人的筹码，他大概会在这些生意上做文章！” 到底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仅仅提个醒便能够想到如此之多！ “说的好！” 元毅点了点头，“但从生意入手逼迫乐府，向良只有一个选择！” “那就是下令京都府查封乐府生意，以此来逼迫乐府……” 有纪师爷的保证。 大概能断了向良从丞相府得到支持的机会！ 那么，向良手中可动用的力量，也只有京都府衙门。 逼迫施压乐府的手段，也就只剩下了用京都府查封乐府生意！ “但仅仅查封乐府，事情还是不够热闹！” “那就只能本世子辛苦，背后推波助澜一番，帮帮向良了！” 绮梦恍然大悟。 瞬间明白了元毅准备京都府差役制服的用意。 “世子爷，您这可是生怕向良不死啊！” 想到仇人的凄惨下场，绮梦不由眼眶通红，恨不得马上去父亲坟前祭奠。 告诉父亲这个好消息！ “等着吧！用不了多久，向良就得给你父亲赎罪！” 元毅温柔地拍了拍绮梦的手，“等向良一死，就去祭奠你父亲！” 听闻此话，绮梦重重点头，“好！” …… 次日一早。 正如元毅所料，向良想再次反水。 前脚纪师爷刚从丞相府离开，向良后脚就到丞相府登门拜访。 可最后连丞相府的门都没进去，只能灰溜溜的回到京都府。 “户部可是丞相司马易的自留地，自然不满柱国六府安插官员！” “恰逢司马易独子司马如龙入朝为官，便命其子入户部清查账目，目的就是针对柱国六府的安插！” “向良偷偷传递给柱国六府消息，自掏腰包伪造司马如龙受贿贪腐的证据！柱国六府发动官员弹劾！” “司马如龙被迫辞官，勉强保住性命，也因此深受打击！” “辞官后便一直没有复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中闭关钻研为官之道！” 天官府官衙里。 纪师爷满脸笑容的讲述着。 “向良可以说是司马如龙一蹶不振的罪魁祸首！” “我把这件事儿的细节全部转告丞相，还带上了当初留下的证据！” “丞相司马易勃然大怒，可是气的不轻！” “向良在气头上求见，等于撞了枪口，丞相哪里会见他！” 说完，纪师爷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露出了志得意满的表情。 “元世……不……天官大人……” “您大可以放心！丞相司马易必然不会放过向良！” “我给出的那些罪证，足够士大夫对向良群起而攻之！” 纪师爷对自己的手笔很有信心，但元毅却摇起了头。 “还是不够稳妥！” “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现在司马易是在气头上，但等他冷静下来，未必不会改变主意！” 一听这话，纪师爷眉头一皱，“改变主意？” “借向良打压柱国六府，对士大夫来说更加划算！” 元毅对着纪师爷耸了耸肩。 史册上从古至今能做到丞相的人。 哪怕是拍皇帝马屁坐上丞相位置的人，也都没有简单的货色。 他们都有超强的大局观。 忍一时之气，借向良打压柱国六府，明显收益更加巨大。 至于向良所作所为，回头找机会收拾也一样。 他们可不会只盯着眼前的仇恨。 “所以……” 元毅重重叹了口气，凝重的说道：“还是得本官推波助澜，让丞相司马易彻底抛弃向良！” “如何推波助澜？”纪师爷连忙追问。 话音未落，就连张自急匆匆跑进官衙，来到元毅身边汇报。 “大人，京都府动手了，所有京都府差役出动，直奔乐府赌坊，当铺，牙行，商铺……” 不出所料！ 与推断的如出一辙！ 向良终究选择了查封乐府生意。 以此来对乐府施压要人！ “去把秦成叫来！” 元毅大手一挥，张自应声而去。 “纪师爷，推波助澜的机会不就来了！” 元毅一脸笑意的看向纪师爷。 “京都府只查封乐府的生意怎么能行？” “其他柱国六府见不得光的生意，不应该查封吗？” “士大夫们背地里的生意，有问题的不应该查封？” 一套三连问，弄的纪师爷应接不暇。 “世子，您这是何意？”他疑惑的询问道。 没等元毅解答。 秦成便急匆匆跑进了官衙。 他神色激动的看向元毅，“大人，秦成前来领命！” “我让你在靖安司挑选一千个生面孔士卒，换上京都府差役制服，都安排好了吗？”元毅问道。 “您放心！都安排好了！” 秦成连忙答道：“人现在都分散在京都内城各处，事先准备好的据点！” 元毅继续追问。“那些士大夫，柱国六府，见不得光的生意名单，都给士卒们下发了吗？” “您放心都已经下发了！” 秦成拍着胸脯保证，“大人，您就放心吧！” “那些牙行，走私车队据点，黑赌坊，黑商铺，地址都写的清清楚楚！” “兄弟们一定不会找错的！” 得到秦成肯定，元毅满意的笑了笑，随即下令。 “通知士卒兄弟们动手！” “把那些生意都给我查封，查封完成后，马上让士卒们分批出城！” “最近一个月先在城外军营避避，不要回邺城露面！” “好嘞！” 秦成立即领命。 他早就迫不及待的行动了！ 等秦成离开，元毅才一脸笑容的看向纪师爷。 “现在就稳妥了！” 被京都府差役查封了产业。 士大夫必定对向良群起而攻之。 柱国六府被向良冒犯威严，也不会善罢甘休。 必定会同乐府一道，对向良展开围攻。 如此一来。 向良已然众叛亲离。 士大夫，柱国六府，靖国两大势力，共同伺候向良！ 这么大的福气，靖国立国以来绝无仅有。 他向良的棺材板绝对钉的死死的！ 第42章 士大夫暴怒!乐府传信，让向良在天牢暴毙 纪师爷麻了！ 谈笑间就把向良逼上众叛亲离的绝路。 此刻笑容满面的元毅，在他的眼中已然跟阎王画等号。 令他发自内心的恐惧！ 先是以向禹之死，让向良跟乐府彻底撕破脸皮，满脑子只想报杀子之仇。 另外一边让他去丞相府，断绝向良再次反水的可能。 最后推波助澜。 令靖安司士卒假扮京都府差役，趁着京都府查封乐家灰产。 浑水摸鱼去查封士大夫，柱国六府中乐府以外五府，在京都邺城见不得光的产业。 进一步激化矛盾。 等于是替向良，把柱国六府，士大夫，给全部得罪撕破脸。 哪怕司马易冷静下来，想借着向良对付柱国六府。 手下附庸官员也不会允许。 士大夫众怒司马易压不下去。 这就断绝了丞相府支持向良的可能。 向良众叛亲离！ 接下来迎接他的，将是士大夫，柱国六府，共同的反击报复。 别说京都府府尹的官职，性命能否留下都是尚未可知！ 纪师爷作为向良曾经的心腹。 他现在也只能衷心祝福，向良但愿能留个全尸！ 心中同时又无比庆幸。 幸亏自己在元毅找上门，果断选择了从心。 否则…… 性命攸关！ “多谢世子救命之恩啊！” 纪师爷从座位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对着元毅郑重参拜。 “如果不是世子察觉纪某有用，而对纪某招揽！” “那等着纪某的下场，便是给向良陪葬啊！” “哈哈哈……” 一阵爽朗大笑。 元毅上前抬手把纪师爷扶起。 “本世子一向是乐于助人，看不得别人陷入危难的！” 我就是客气一下！ 你还真觉得你乐于助人了？ 纪师爷嘴角疯狂抽搐，但却马上换上了笑脸，试探性的询问：“您看我儿子……” “以后就在我身边做个随从！” 元毅摆了摆手，“也不用住在天官府，你们爷俩儿一起住进宁国公府！” 投名状已经纳了，效果也非常不错！ 现在纪师爷已经成了他这根绳上的蚂蚱。 那他自然也要兑现承诺，把纪师爷收入麾下！ “呼……” 纪师爷长舒了口气。 他最怕的就是元毅出尔反尔！ 现如今背叛向良，如果没能投入元毅麾下，那就只能离开靖国谋生路了！ 甚至都有可能走不出靖国。 毕竟他可是帮着向良做过不少脏事儿，那可都是祸害士大夫的。 一旦被士大夫们知晓。 没有靠山庇护，可是容易出人命的。 得到元毅亲口承诺后，他悬着的心也彻底放了下来。 随后，纪师爷急忙对着元毅表忠心。 “多谢世子爷收留！日后纪某定为您效犬马之劳！” …… “京都府办案！！！” “此处赌坊坑害百姓！” “今京都府当即查封，无关人等马上离开！” 伴随着凌厉的声音传出。 大量京都府差役涌入了黑赌坊，把人全部赶出宣布查封。 赌坊掌柜还想阻拦，结果直接被一棍撂倒。 这样的场景在各处士大夫，柱国六府的产业中发生。 没有逮捕任何人！ 只是直接关门上锁贴封条！ 之所以如此，并不是因为他们都是假扮的。 京都府差役查封产业店铺，本身就是这么干活儿！ 关门上锁贴封条，里面东西丝毫不动，任何人员拒不抓捕。 就是让你无法正常营业，剩余情况一概不管。 一时间。 整个邺城都变得热闹非凡。 大街上随处可见急匆匆赶去查封的京都府差役。 百姓们更是议论纷纷。 黑赌坊！ 走私车队据点！ 倒卖走私物品的商铺！ 私下违规贩卖人口的牙行！ 逼良为娼的青楼勾栏。 无一例外，全部都被查封。 搞定了一切后。 靖安司人马纷纷回到据点，换上他们原本的衣服。 一千人马分散出城，去了靖安司城外的营地。 向良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也可能他两眼就盯着乐府，根本无暇关注其他。 查封完乐府的产业后，马上派人去通知了乐府，只要乐府不交出乐堂启，生意就一天别想开门。 但他并不知道。 那些靖安司的假扮京都府差役的人。 在离开邺城之前，也纷纷给那些士大夫，其余柱国六府的五府，都传去了消息。 只要乐府不交出乐堂启，所有人就都别想做生意！ 营造出他以此相逼的假象。 …… “简直狂妄！” “小小京都府府尹，为了对付乐家，竟然敢查封我们的生意，逼迫我们去给乐家施压？” “那个向良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我们必须得让向良知道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丞相，您说句话！丞相府的生意也被查封了，难道我们就任由向良那个疯子，如此不知好歹的闹下去？” “丞相大人，这京都府府尹必须换人，否则我们颜面何在？” 一群文官士大夫，在丞相府义愤填膺闹开了锅。 年龄已六十的司马易，如今头花白头发，胡须更是已然泛白，老态龙钟的脸上，更是充满了风霜的痕迹。 但那双眼却仍旧明亮，透着精明，眼底更是蕴含着凌厉。 身形消瘦的他坐在堂内主位，面无表情的喝着茶水，倾听着麾下官僚的愤怒。 最后，才放下茶杯，缓缓开口。 顿时吵闹的堂屋瞬间安静，所有官僚纷纷闭嘴倾听司马易讲话。 “向良还真是异想天开，想用查封产业倒逼我们，替他向乐府施压！” “那乐府大公子乐堂启，岂是他想要治罪，就能够治罪的？” “柱国六府可是有免死金牌的！” 说着，司马易又对下人摆了摆手，“把东西给发下去！” 下人马上便把早上纪师爷送来的罪状，递给了其中一名官僚。 “互相传阅吧！” 司马易平淡的说道。 一众官僚纷纷传阅查看。 看完的纷纷面红耳赤，气的火冒三丈。 “无耻！无耻之徒！暗地里投靠柱国六府，反过来对付我们，简直是找死！” “这向良欺天了！！” “大公子竟是被他所陷害，绝不能放过他！” “现在就入宫！请陛下下旨，免除向良官职，押入天牢！” 一群人纷纷开口。 别看七嘴八舌，但归类一起就一句话。 抄家免官，弄死向良！ “京都府府尹位置很重要，我们被向良蒙骗，所以才导致迟迟无法对柱国六府打压成功！” 司马易抬手捋了捋胡须，“拿下向良，必须得找人顶替，需要尽快物色人选！” “登基大典在即，陛下诸事繁忙，我们也还是先不要进宫了！” “先上奏疏弹劾向良，请奏陛下免除向良官职！” 一听这话，在场官员纷纷对司马易拱手，异口同声道：“丞相大人明见！” 与此同时，乐府也是勃然大怒，当代家主乐震直接摔了汉白玉的杯子。 “欺人太甚！！” 乐震双目欲裂，怒火从眼眸中迸发而出，仿佛要把一切燃烧成灰烬。 乐府自从被奉为柱国府邸，还从未有人敢如此挑衅过！ 那向良只不过就是柱国六府养的一条狗！ 如今他儿子玷污乐府门楣，他更是敢咬主人！ 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家主！” “京都府不仅查封了咱们家的产业，还查封了其他五府的产业！” 乐府管家连忙开口。 他可记着昨晚向良给他的一巴掌的仇。 哪怕最后私兵棍棒打了向良，但他还是不解恨。 如今自家主子暴怒，他马上借坡上驴，心想着借机会，把向良彻底置于死地。 “他是想要倒逼其他五府，给咱们乐府施压，让咱们交出大少爷，根本没把乐府放在眼里！” “砰……” 乐震果然暴怒。 一巴掌差点拍碎了桌子。 “狂妄至极！” “柱国六府同气连枝，他这是在自寻死路！” “你去替我给其他五府传个信，我乐府要让向良在天牢里暴毙！” 第43章 进宫要银子!弹劾堆积如山，向良挖百官祖坟了? “大人……” “大人，该醒醒了……” 又是摆烂的一天。 打了一晚上麻将，输给弟弟元和三百两银子，抚慰了下老弟受伤的心灵。 一大早吃完早饭，元毅便来到了天官府补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才被张自的呼喊声给叫醒。 睁开朦胧的眼睛，映入眼帘便是一张满是褶皱，沟壑的大脸。 吓得元毅顿时激灵，大脑瞬间开机清醒。 “怎么了？” 克制住想呼一巴掌上去的冲动。 元毅连忙坐了起来，用手推开了张自，让其跟自己保持一段距离。 “大人，按照您的吩咐，丞相府那边上了奏疏后，我买通的那些御史，马上按照事先约定，上书弹劾京都府上下官员！” “您给我的那些罪证，都被他们誊抄分配，一同跟奏疏一起，全部送到了皇宫！” “估计现在女帝陛下，应该都看到奏疏了！” 买通御史台的御史后。 张自就始终紧盯着这件事。 生怕那些御史拿了钱不办事儿。 更怕他们拿了钱急着办事儿，坏了元毅的安排计划。 甚至担心御史台的奏疏，会被中枢省截留。 中枢省拥有非常巨大的权力。 只要他们不想，那些奏疏能够一直就中不发。 也就成了官员口中的淹了！ 女帝根本看不到奏疏。 但现在士大夫们也忙着弹劾向良，又有司马易的授益。 御史台御史弹劾京都府上下。 中枢省的官员一看，猜测应该是丞相的意思。 虽然喷的有点猛，除了针对向良，还对整个京都府都开了地图炮。 但是达不到留中不发的地步，便整理好一起送进了皇宫。 一直到彻底尘埃落定。 张自那悬着的心才算彻底落下。 “给那些御史塞钱的时候，你没有亲自露面吧？” 一听事儿办好了，元毅连忙朝张自追问。 “没有！” 张自疑惑的摇了摇头。 塞钱跟自己露不露面有啥关系？ 但很快就明白过来，元毅这是担心，会把事情牵扯到天官府。 这样天官府没办法置身事外，达不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效果了！ “您可以完全放心，我去塞钱的时候，生怕暴露天官府的身份，刻意委托中间人办的！” “中间人？” 元毅咂吧咂吧嘴。 “那中间人肯定从中抽了不少银子！” “把他们给记上，等回头找机会，让他们把银子吐出来！” 额…… 张自顿时满头黑线。 天官大人您还真是活阎王…… “御史拿钱的证据都留下了吧？”元毅又开口追问。 “留下了！” 张自快速点头。 他刻意让中间人拟定了收据。 主要是怕那些御史拿钱不办事儿。 所以都给开了购买字画的收据。 朝堂上官员收钱大多数都是套路。 自己画一幅画，省事儿点的就随便写一副字，让送钱的人买走。 也算是半洗钱…… 真说起来这都是收钱的证据。 “那就好！” 元毅走到水盆前洗了下脸，一边擦拭一边，说着：“把那些证据都封存在天官府档案库！” “未来抄家那些御史，这都是有用的！” “到时候让他们吃多少，给本大人吐出来多少！” 天官府想要重建北监察司。 那就肯定绕不过朝堂，更绕不过御史台。 原本御史台只有参奏之权，风闻奏事，对朝堂督促。 但是天官府南监察司被裁撤后。 监察百官的权力，就被御史台给拿走了！ 这可是让御史台权柄大大增加。 几乎就可以换个名字做都察院了！ 这监察百官之权，肯定早晚都得收回来。 那必然要跟御史台冲突。 御史收钱的证据，搞不好就有大用处。 但是张自并不知道元毅的盘算。 他听完元毅的愤怒，嘴角就开始疯狂抽搐，心里面一阵发麻。 自家大人真乃当代活阎王啊！ 收了你的钱，给你办成了事儿，结果你憋着要给人家抄家！ 连本带利都得收回来！ 多损啊！ “该进宫要银子去了！” 把毛巾扔在架上，元毅对着张自挥手。 “去备车！本大人要进宫面圣！” 京都府算是完蛋了！ 只要女帝圣旨一下，京都府上下官员，都得被押送进天牢。 治安权抢都不用抢！ 轻松拿下不说，市面上的治安，人家京都府也提前给你管理好了！ 乌烟瘴气的黑赌坊，黑牙行等等，现在都被查封关门。 留给靖安司的工作所剩不多。 那都是轻而易举！ 自己也算是出色完成任务。 现在终于有底气，跟女帝姬如雪伸手要银子了！ 南监察司的人还跟其他各司挤在一起办公呢！ 天官府上下差役还等着加俸禄呢！ 得高薪养廉！ …… “参见陛下！” “今日奏书全部送到了！” 刚试穿完天子冕服的姬如雪，给出尚衣监修改意见。 听到宫女传来的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赶往养居殿前殿，准备批阅今日的奏折。 登基大典在即，靖国上下事情千头万绪。 各地官员开始上奏表恭贺。 有些官员则请命想到京城观礼。 各国使者也应邀抵达邺城，上书奏折请求面见递交国书。 抛除这些以外。 中枢省每天送来的奏折，也需要她亲自查阅，一旦中枢省处理方式有问题，要马上下令制止更改，就这中枢省还有可能阳奉阴违。 姬如雪每天看奏疏都累的要命，更不用说还要抽出时间学习登基大典的礼仪。 那些礼仪可都繁琐的要命！ 踱步进入前殿。 可刚入殿门，姬如雪便看到了桌案上，那堆砌出如同小山一般的奏疏。 桌案上摆不下，还有一堆奏疏，被堆在了旁边的地上。 看到这一幕的姬如雪，心态是崩溃的。 那感觉就像是打工人刚一上班，老板就给他送来了能把他压垮的工作。 心态直接崩了！ “这……” “这都是今天的奏疏……” 姬如雪声音颤抖的看向，正在摆放整理的宫女太监。 “回禀陛下！” 太监宫女立马对姬如雪下跪，恭敬的回答道：“这些确实都是刚送来的奏疏……” “都抬进去！” 没等姬如雪从震撼中回神。 身后便传来了陈婉儿的声音，她猛然回头看去。 结果就看到了令她更加崩溃的一幕。 四五名宫女怀中抱着满满的奏疏，在陈婉儿的指挥下走进养居殿。 见到女帝看过来的刹那，纷纷费劲的下跪行礼。 “参见陛下……” “婉儿……” 姬如雪没理会这些宫女，而是第一时间看向了陈婉儿，眼神中满是麻木。 “这都怎么回事儿？” “启禀陛下！” 陈婉儿指了指殿内桌案上，桌案旁地上的奏疏。 “那些都是中枢省一早送来的奏疏！” 解释完之后，又指了指宫女们怀中的奏疏，“这些都是中枢省刚刚转送过来的！” “听中枢省的人说，都是御史台的上书！” “这……” 姬如雪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看着眼前这些奏疏，全部加在一起，最起码得达到了八九百本。 那就相当于八九百人共同上书！ “臣按照往常给您进行了分类！” “有六本奏疏是各国使节上书！” “有六十三本是各地官员上的贺表！” “三十二本是中枢省请奏，需要您马上处理的奏疏！” “剩下的所有奏疏，都是在京官员弹劾京都府府尹的奏疏！” “这些刚送来的奏疏，都是御史台弹劾京都府府尹向良，京都府上下官员的奏疏！” 陈婉儿一一列举，说明了奏疏的情况。 姬如雪凤眸震撼，声音再次颤抖。 “也就是将近七百多人，京都各部官员，御史台，都在弹劾京都府府尹向良？” “是的！” 得到肯定回答，姬如雪更加傻了眼！ “京城官员最多也就两千多人，将近一半都上书弹劾向良！” “京都府府尹向良干啥了？” “他挖百官祖坟了？” 第44章 一锅端京都府，姬如雪头皮发麻!没钱白忙活了? 此话一出。 太监宫女们尽是忍俊不禁。 就连陈婉儿那宛若冰山的俏脸，也出现了一丝松动。 “臣倒是听闻了一些消息！” “哦？” 姬如雪好奇看向陈婉儿。 “向良独子向禹死了！” “那向禹与乐府大少爷乐堂启小妾私通，被乐堂启撞破，命打手暴打向禹！” “等向良赶到的时候，向禹已经没了性命！” “为了给儿子报仇，向良带京都府衙役去乐府要人，但是被乐府私兵棍棒赶走！” “因此向良让京都府差役查封了乐府的生意……” 陈婉儿把自己得知的情况，全部都转告给了姬如雪。 但她说到最后，却满是疑惑。 “就是不知为何，向良为何把柱国六府其余五府，文官朝臣背地里的生意，全部都给查封了！” “想要逼迫他们向乐府施压？” “多少有些自不量力，总感觉透着诡异！” 柱国六府，朝臣文官们，背地里做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 这些女帝姬如雪，陈婉儿，都非常清楚。 一些人甚至开设黑牙行，强行掳走百姓转…… 对此行为姬如雪一直深恶痛绝。 但哪怕先帝健在时，都没有办法根治。 原因便是邺城内的治安太差。 命元毅率天官府接手整治邺城治安。 除了彻底掌控邺城外，也有整治这些不法得意思。 可现如今向良突然动手，也让姬如雪感觉不对。 她随手从宫女怀中拿出一本奏疏查看。 瞬间面若冰霜。 一股杀气从身上迸发而出。 “啪……” 奏书被狠狠的摔在地上。 “上下官员沆瀣一气，京都府官员都该死！” “给朕传旨！” “免去京都府上下官员一切官职，全部押送天牢！” “命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会审！” “清查京都府上下官员，该抄家抄家，该流放流放！” “死罪者无须顾忌登基大典，直接斩立决！” 姬如雪冰冷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养居殿。 吓得宫女太监纷纷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遵命！” 陈婉儿连忙领命。 她知道姬如雪这是真的怒了！ 姬如雪面色阴沉的来到龙椅落座。 心头仿佛压了一座大山，压的她喘不过来气。 京都府尚且如此…… 其他各地呢？ 细思极恐！ 汗流浃背！ 她有一股很强烈的预感。 如果再不改变，任由靖国如此下去，亡国之危就在眼前。 她便是那亡国之君！ 一时间。 姬如雪全身充满无力感。 朝堂上下士大夫威胁皇权，柱国六府中饱私囊。 哪怕勋贵也都开始躺在功劳簿上混吃等死。 满朝尽是庸碌！ 想要改变谈何容易？ 突然！ 姬如雪脑海中莫名浮现出元毅的身影。 “来人……” 姬如雪叫了一声，马上有宫女上前。 “去传天官府天官元毅……” 话音未落。 一名小太监走进了养居殿，迎着姬如雪跪倒在地。 “启禀陛下！天官府天官元毅求见！” “嗯？” 姬如雪愣了一下。 自己正要召见，他却主动来了？ “传……” 没一会儿。 元毅走进养居殿。 一进殿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堆积如山奏疏。 见如此之多的体量，元毅脸上不由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这可都是他做出的成绩啊！ “参见陛……” 连忙对着姬如雪行礼，但马上被姬如雪打断，“免了！” “谢陛下！” 元毅出声感谢。 同时目光看向姬如雪。 打算偷偷欣赏一下大美人。 但目光投去的刹那，就成了自投罗网，直接与姬如雪对视。 元毅下意识闪避。 但也察觉出了姬如雪情绪不对。 “元毅，朕命你整顿天官府，接手京城治安，你为何没有一点动静？” 姬如雪眉头微皱，抬手揉捏太阳穴，语气很是低沉。 “动静！？” 元毅瞬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陛下，您眼前的这些奏疏，不都是微臣弄出来的动静吗？” “眼前……奏疏……” 此话一出。 姬如雪心头满是诧异。 但转瞬间就迅速反应了过来。 之前觉得其中蹊跷诡异，瞬间都纷纷明了了！ “你在背后推波助澜？” “嘿嘿……” 元毅抿嘴一笑，抬手指向那些奏疏，“陛下，您觉得是否满意呢？” “微臣秉性纯良，不善权谋争斗！” “那就只能请京都府府尹主动交出权柄了！” 秉性纯良！？ 姬如雪嘴角疯狂抽搐，“所以你就算计向良，让他众叛亲离？” “向良罪大恶极，天人共愤！” 元毅声音掷地有声，不卑不亢，大义凛然！ “查封那些生意是你干的？” “臣命靖安司假扮成京都府差役，帮助京都府查封不法！” 元毅腼腆一笑，对着姬如雪微微拱手。 “整治京城治安，那些不法为首要，微臣年纪小身子骨弱，扛不住那么大压力！” “所以只能请好心的向良大人，帮忙查封了！” 姬如雪眉头狂跳，继续追问：“京都府上下官员不法罪证，也是你收集的？” “他们沆瀣一气，犯下过错令人咂舌，臣看不过去，只花费些许银两，请御史们出来伸张正义了！” 元毅如实回答。 姬如雪的每一句追问，都让他伸手要钱的底气更加厚重。 看看…… 这都是做做出来的成绩…… “你……” 姬如雪身体微微颤抖，目光死死盯着元毅，想要彻底看穿对方。 元毅则继续拱手，恭敬道：“臣也是没办法！” “仅向良倒台，京都府群龙无首，确实能够趁机接手治安权！” “但臣这人天生谨慎，觉得如此还是不太保险！” “只能揭露京都府上下不法，一锅端了京都府，治安权自然由靖安司接手了！” 是啊…… 京都府没人了！ 可不就得靖安司接手嘛！ 姬如雪嘴角颤抖，只感觉头皮发麻。 看向元毅的凤眸中，多重情绪混杂在一起。 诧异！不可置信！震撼！恐惧！ “臣进宫的时候，碰巧碰到了陈大人，得知陛下已经处决了京都府上下！” 刚进宫门地时候，正好碰上了陈婉儿，元毅特意询问了一番。 “还请陛下辛苦一下，下一道由天官府靖安司暂管邺城治安的旨意！” “暂管？” 听闻此言。 姬如雪满是费解。 都把京都府一锅端了？ 怎么还暂管啊？ “陛下，不是不想跟朝堂撕破脸嘛！” 元毅无奈的摊了摊手，一副还不是因为你的模样。 “您下旨靖安司暂管后，朝堂上的人不会反对！” “京都府府尹对士大夫，柱国六府都非常重要，向良下台他们都会想办法争取，把自己的人扶持上去！” “只要陛下拖住他们，不下旨任命他们推荐的人选！” “那些人自然明白您的意思，届时谁先上书表态，让靖安司管辖邺城治安，您任命谁推荐的人担任府尹呗！” 这叫政治默契，也叫利益交换！ 反正稳坐钓鱼台，两者相争，没有女帝旨意，中枢省也没资格任命四品以上官员。 拖下去都没好处！ 关键两方较劲都不想落后于人，自然有人会主动让步！ 姬如雪怨气十足，说道：“为何不能安排朕的人？” 元毅立马又是摊手，朝女帝反问：“您有人吗？” 一句话。 姬如雪当场自闭！ 她初登大宝哪里有心腹。 最多元毅算一个！ 就算想安排自己人担任京都府府尹，也没有人手啊！ 这让姬如雪心头再次被无力感笼罩。 满朝诸公竟然无一人可用！ 这皇位坐上有何用？ 看出了姬如雪情绪不对，元毅连忙开口安慰：“陛下，您也不用感到挫败！” “事情要一步步做，您初登大宝，可以开科取士，选拔自己的人才心腹！” “只需要耐心下来，慢慢施展手段，必然能掌控朝堂，肃清靖国积弊！” “呼……” 姬如雪重重呼出一口浊气，又恢复了以往自信。 “你说的对！朕初登大宝，有充足的时间，完成朕的抱负！” 人往往就是如此！ 颓废的时候，有人喂她口鸡汤。 马上就能够满血复活。 见姬如雪恢复自信模样，元毅也松了一口气，心里面一阵无奈。 自己为了申请点银子！ 又是得做出成绩，又是得给女帝做知心大哥！ 啥年头的钱都不好弄啊！ “那个……” 想到开口要钱，元毅还有些小紧张，刚踌躇的开口，结果就被姬如雪出声打断。 “元毅，你此来何事？” “臣……臣请陛下给天官府拨款的……” 犹豫片刻。 元毅还是选择开门见山。 “天官府现在急缺经费，臣整顿天官府重建南监察司，房屋年久失修，只能挤在一起办公！” “而且天官府差役俸禄实在是太低了，压根不够养家糊口！” “时间一长哪怕臣严令不准，差役们为了养家，也只能被迫伸手差事中捞钱！” 要钱嘛！ 肯定得卖惨！ 当然天官府的惨都是真的！ “这……” 姬如雪凤眸低垂，抬手撑住额头，又是一副无力模样。 “陛下，臣我不要太多！五万两银子就可以！”元毅连忙说道。 “别说五万两！五百两，内廷也拿不出来！” 姬如雪苦笑连连，“筹措先帝葬礼，准备登基大典，哪怕有国库出银子，内廷也是花费巨大！” “没钱！？” 元毅当场石化。 没银子可不行啊！ 没钱寸步难行！ 自己计划恢复天官府权柄，哪一项计划，都需要银两支持啊！ 不然部门都重建不起来！ 他大脑飞速思索，最后猛然想到银两出处，连忙说道：“陛下，抄家向良的钱……” “别想了！抄没出的银两，都会充入国库！从没有进内廷的规矩！” 姬如雪苦笑的摆手，最后看向元毅，“银两朕是拿不出来给你！” “只能给你特权，你天官府可以自行筹措银两，但不许伤天害理，鱼肉百姓，更不许经营不法！” 第45章 接管邺城治安!鸿门宴刀斧手，请客斩首 “天官大人，如何了？女帝批复多少银两？” 刚进天官府官衙，程敬德便急忙凑了上来，一脸热切的看着元毅。 他现在就等着元毅弄来银子，等着米下锅呢！ 且不说修缮房屋，给南监察司招募人才。 下个月给差役发放俸禄的钱，现在还没个着落呢！ “别特么过来！我看你就烦！” 没弄到钱！ 元毅心情烦躁。 看到要钱的程敬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从穿越过来开始，他就从来没有为银两发愁过，现如今成了天官府天官。 正想着大展拳脚，权倾朝野，来一把曹老板的操作，挟女帝以令天下呢！ 结果被银子给难住了！ 说出去都丢人！ 去了一趟宫里银子一分没要回来，就拿回来了个自行筹措的权力。 不允许伤天害理，鱼肉百姓，更不允许经营不法！ 那踏马还咋挣钱？ 正经生意都被柱国六府垄断。 食盐，琉璃，煤炭，纸张，烈酒，甚至是踏马肥皂。 在这个时代都是一应俱全。 还都被人家柱国六府把持着。 简直不给穿越者一点活路。 元毅都怀疑这时代，之前有过穿越者，把他的路都给走完了！ 真正让他无路可走！ 他唯一还剩下的本事，就是制作炸药，火器！ 之前曾经有过在军火商卧底的经历，还是技术专家的身份卧底。 去之前恶补了不少专业知识。 如今时代炼钢技术倒是挺发达，钢刀能达到枪管的水平。 靖国又盛产钢铁，黄铜。 制作军火的水平有，原材料也充足。 可他总不能在这时代走私倒卖军火吧？ 虽然确实暴利，但前期投入也不少。 最关键这东西弄出来，要是卖出靖国，女帝姬如雪得跟他玩命！ 剩下的生意哪里还有赚钱的买卖？ 害人的事儿不允许，他也绝对不会做。 除非是走私，经营不法…… 嗯？ 想到这里。 元毅突然眼前一亮。 他马上想到了一个漏洞。 姬如雪给他下令不允许经营不法，可没说不允许别人经营啊？ 每天来邺城的那么多走私商会，他们可是有钱的很啊！ 走私来的东西，大多数都是南梁的茶叶，岐国的皮草，成国的霜糖，栎国的丝绸…… 这些东西都是各国知名紧俏商品。 柱国六府怕这些商品，会影响自家的生意，所以在朝堂上运作，把这些明令禁止。 但仍旧抵不住高官大户，豪强商贾的热衷。 因此便有了走私商会的存在。 这些可都是绝对的大肥羊！ 他们每年给京都府上供，亦或者给士大夫们上供，以此给自己寻找靠山。 现在京都府没了！ 治安被天官府接手了。 士大夫都插不进来手，他们还想做生意，那是不是得给自己这里交点钱？ 自己收他们点管理费过分吗？ 不过分！ 越想越觉得有谱。 元毅脸上也多了许多笑容。 这可看傻了站在旁边的程敬德。 刚进门的时候被元毅呵斥，他就意识到了事情不妙。 生怕继续触怒元毅，所以没敢继续言语。 可谁知元毅的表情疯狂变化。 一会儿愤怒，紧接着生无可恋，又紧皱眉头，最后突然又满脸笑容。 笑容越来越浓郁，越来越猖狂！ 就像即将丰收的土匪！ “大人……您……” 程敬德想着劝慰一下元毅。 可别因为银子，愁的精神失常了…… 但话刚说出口，就被元毅挥手打断。 “你去跑一趟，在天下楼定个包厢，本大人要在哪里请客！” “请客？您要请谁啊？” 程敬德一脸疑惑。 怎么好好的突然又要请客了？ “请走私商会的掌柜！” 元毅脸上满是笑意，自然看到了银子招手。 “让张自去送请柬！都从城门经过，他以前管着巡检司，对那些商会人头熟！” …… 要么怎么说丞相就是丞相呢？ 政治智慧绝对没得说！ 得知女帝下旨天官府靖安司暂管京城治安，马上就反应过来，他们全部上当了！ 司马易第一时间就肯定。 这其中绝对有元毅推波助澜！ 京都府上下全部被免职，押入天牢，向良更是被直接抄家，他们全部都被利用了！ 但木已成舟！ 司马易连奏疏都没写，得到消息后，不到半刻钟就进了皇宫，请求面见女帝姬如雪。 最后他达到了他的目的。 女帝下旨任命他推荐的人选，担任京都府府尹，上下官职由中枢省筛选。 京都邺城的治安权，也被明旨下达，由靖安司接手管辖。 两人默契的完成了利益交换。 天官府收回权柄，再次引起了士大夫的惊恐，他们应激反应般想要阻止。 但全部都被司马易给按下。 司马易更是放了话出来，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不得有任何反对。 要以大局为重！ 元毅都做好迎接百官反对的准备了，没想到司马易反而压了下去。 这让元毅好一阵疑惑！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丞相府明面吃了亏，被自己借刀杀人。 司马易竟能忍下这口气？ 十分不对劲！ 但元毅也来不及细究，马上命令靖安司行动。 把那些原本京都府查封的生意，纷纷挂上了靖安司封条。 给出的解答是京都府查封不法，靖安司不应反驳，有争议等登基大典后再议。 拖字一出！ 关上了门，想重新开门，那可就难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 等柱国六府反应过来后，京都府府尹被重新任命，天官府得了治安权。 就他们被查封了生意，还没落下一点实惠。 柱国六府对天官府并没有那么排斥，所以也没有士大夫那样如此风声鹤唳。 只是气愤反应慢一步，没能提前跟女帝做交易。 心里面恨的咬牙切齿，狂骂司马易老狐狸！ …… “天官府叫我们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能什么意思？现如今天官府靖安司接手了京城治安，巡检司又把控城门检查，这明显是要让我们停运的意思！” “停运？他们说停运就停运？那也得问问尚书大人答应不答应！” “就是！凭什么停运？天官府算个屁，我每年给尚书大人送十万两银子，他们敢断刑部尚书的财路？” “都少说两句吧？天官府新任天官可是宁国公世子，女帝陛下的未来夫君，人家会怕尚书？” “那中枢省他怕不怕？” “都别说了！你们没听说吗？有人猜测京都府被一锅端，就是这位世子爷背后谋划的！” “我们还是老实点吧！这位可不好惹，向大人十有八九栽在了他手里！” “那我也不怕他！我可是皇亲国戚，女帝见到我都得叫声表姑父，我怕他一个世子？” “我手里还一大堆事儿了！怎么还不来啊？到底是世子，架子还踏马挺大！” 十一名商会掌柜在天下楼的包房里，互相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大多数都在表达不满。 他们每个人背后都有靠山。 对元毅都算不上惧怕，但却没有一个人敢拒绝邀请。 等的不耐烦，却也不敢离开。 而元毅则刚刚抵达天下楼。 一下马车便见到了在此等待的张自。 “大人，您来了！” “十一名商会掌柜，一个不少，现在都在楼上包房里等着！” 张自用谄媚的笑容面对着元毅。 元毅微微点头，开口询问道，“我让你安排的人，都安排好了吗？” “您放心，我亲自都安排好了！” 张自快步上前搀扶元毅，两人一同走进天下楼，“一共三十名靖安司士卒，全部都带着家伙！” “秦成亲自带领，就在十一名掌柜所在包房的两侧房间！” “只要您摔杯为号，三十名士卒眨眼间就能冲进包房！” 元毅满意的点了点头。 鸿门宴嘛！ 哪里能没有刀斧手？ 不然他怎么请客斩首？ “走吧！” 元毅抬步上楼。 楼上包房内，仍旧七嘴八舌，还有义愤填膺拍桌子的。 听到如此声音，元毅微微皱眉，对着张自努了努嘴。 张自马上推开包房的门。 哗啦一声…… 包房内顿时安静下来。 十一名身着绫罗绸缎的掌柜，把目光全部投向，身着蟒袍的元毅。 元毅扫视他们一眼，见他们都是珠光宝气，也就彻底放了心。 这走私明显很赚钱嘛！ “参见天官……” 十一人连忙站起身，对元毅拱手行礼。 元毅身上的蟒袍给了他们不小的威慑，一个个原本娇纵，张狂，都减弱了许多。 转眼间就学会了夹起尾巴。 形势压人！ 不得不低头！ “免了！” 元毅挥手打断行礼，径直走向了主位，大马金刀的落座。 张自关上门跟着元毅，站在了元毅身后。 “人都到齐了，很不错，看来大家还都愿意给我这个面子！” 扫视众人一圈，元毅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那是……” 下一秒，就有人恭维出声。 但瞬间被元毅凌厉目光锁定，顿时全身一紧，立马闭上了嘴巴。 其他人也感受到了元毅身上的气势，纷纷变得凝重谨慎。 所有人从元毅身上只感觉到了四个字。 来者不善！ “叫你们过来，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我清楚你们都是走私大户，垄断了世家外，邺城九成走私队！” “天官府靖安司负责京城治安，稽查，巡检司负责城门巡检，自然也要对你们有所管理！” 元毅手放在桌面上，用手指不断敲击桌面。 敲击声每响起一次，都让这些人心头多了一分压力。 “从今天开始，你们十一家走私商会，所有走私队，必须拿到天官府巡检司，靖安司，给出的公章，否则立即查封！” “想要拿到公章也不难，每个月两万两白银，交到天官府！这些钱算是天官府给的管理费！” 此话一出。 在场十一人顿时脸色大变。 “凭什么？每个月两万两白银，你怎么不去抢呢？” “天官大人，您是否太过分了？我商会的生意，可都是在刑部尚书那里挂了名的！您去找尚书大人谈！” “无理取闹！这种事儿，我们绝对不答应！” 利益面前众人也没了冷静。 顿时义愤填膺的怒吼了起来。 “砰……” 一声爆响。 元毅一巴掌拍在桌上，冰冷眸子迸发出冷冽。 “不答应？” “那可由不得你们！” 第46章 断士大夫财路!证据收好，回头缺钱去堵门 “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我可是皇亲国戚，女帝的表姑父！” 一开始自称是皇亲国戚的那位，眼见着元毅要来硬的，马上就搬出了自己的身份。 “表姑父？” 元毅不屑冷笑。 靖国立国百年，皇亲国戚可多了，跟女帝沾亲带故的人，那更是数不过来。 表姑父…… 一个表字，关系出五服都有可能。 不然以皇亲的身份，能沦落做走私商会？ 就算是走私，那也一定身居幕后，哪里会站在台前做掌柜？ 再看看这货说话时的心虚。 估计表姑父的身份是真的，但也就是拿出来唬人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 元毅冷哼一声。 日常给那些士大夫孝敬从不手软。 到了自己面前反而充当起了大尾巴狼。 怎么？ 就乐意给士大夫做狗？ “啪……” 一声脆响传出。 得到了元毅给的手势，张自马上摔碎了酒杯。 摔杯为号！ 在场众人都被这突然的摔杯，猛然吓得一个激灵，瞬间变得无比惶恐。 一股莫名的危机感迅速涌上了心头！ “哗啦……” 包房的门被粗暴的推开。 秦成一马当先，带着三十名全副武装的靖安司士卒，冲进了包房中。 “都给我看住了！别让任何一个人跑了！” 三十名靖安司士卒，顿时包围了十一名掌柜，站在他们身后虎视眈眈。 “元世子，你这是要强逼我们拿钱吗？” “我要去刑部告你！刑部尚书的怒火，你天官府扛得住吗？” 包房中瞬间乱作一团。 十一名掌柜被吓得脸色惨白。 有人不见棺材不落泪，情绪激愤指着元毅怒吼。 把刑部尚书都给搬了出来，想要以此施压。 “我们商会可是给中枢省少丞的生意！你确定要得罪中枢少丞？” “我现在就回去，带上老婆入宫面见女帝，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给女帝交代！” 有一就有二，那位女帝的表姑父，更是气势冲冲站起身，对着元毅冷声威胁。 “去……” 元毅笑眯眯的看向那人。 “我派人送你回家，接上你老婆，现在就给你们送进皇宫见女帝！” “秦成！给他准备马车……” 额…… 那人顿时愣在当场。 他也就是说说，扯虎皮罢了！ 老婆确实跟女帝有亲戚，但那都是几代人的事儿了！ 按照辈分是女帝的表姑，可连女帝面都没见过。 平日里对那些官员扯皮，人家都有所畏惧，都会拦着他，让他百试不爽！ 可谁承想，到了元毅这里，他直接不照常理出牌啊！ 根本不拦着，还要派人送他去皇宫。 皇宫是他能进的去的？ 就算真的进了皇宫，见到了女帝，你怎么说？ 你搞走私…… 女帝还不直接把他下大狱？ “那个……” “我觉得还是……” 他重新落座，朝着元毅解释！ “秦成！把他带走，让靖安司查封他的商会！” 元毅对着秦成摆了摆手，一点都懒得废话。 “张自，回头通知巡检司一声，他们商会的车队，不用废话直接扣下！” “从今以后，邺城内只允许有十家走私商会！” 此话一出。 在场众人都是心头狂震。 那位女帝的表姑父，则顿时傻了眼。 一时间恼羞成怒，当即就要拍桌子，据理力争！ 可一巴掌还没拍下去。 人直接被身后的靖安司士卒，拽了出去按住。 “放开我！你们欺人太甚……” “我要去告御状……” 那人扯着嗓子大吼，言语中仍旧在威胁，但显然没人在意他的话，反而当成了笑话。 朝廷不许走私！ 真去告御状，不就成了自投罗网？ “聒噪！” 元毅皱了皱眉，发出不满的声音。 下一秒！ 靖安司士卒立即手动静音。 从那人身上扯下一块碎布，塞进对方的嘴里。 把人死死按着拖出包房。 秦成领命而去！ 顿时。 整个包房再次变得安静了下来。 “朝廷不允许走私，柱国六府虽然也在走私，但他们可不愿意别人也走私，跟他们抢夺银两！” “至于你们说生意是那些士大夫的！真以为我不清楚怎么回事儿？” 元毅不屑的目光，看向口口声声表态，商会生意是中枢少丞的那位。 那位掌柜瞬间心虚的低下了头。 士大夫才不会自己去做生意！ 他们一向不屑于商贾之道。 况且话说回来，自己去做生意，哪里比得上等生意人送钱来的轻松？ 左右不过是给些许庇护罢了！ 可比做生意简单的多！ 元毅正是清楚这一点，才会把主意打到走私商会身上。 但他可不是要这些商会的钱！ 他要的是商会给那些贪官污吏打点的银子。 既能给天官府弄银两，还能断士大夫财路！ 一举两得！ “本官可不是那些贪官污吏，摆出这阵势，也不是从你们身上割肉，中饱私囊！” 元毅这话说出口。 十名掌柜顿时面面相觑，心里面疯狂腹诽。 这都鸿门宴刀斧手了！ 你跟我们说，你不是从我们身上割肉？ “你们每年给那些士大夫孝敬，上下打点，数目也不会小！” “给天官府交了钱，就用不着对他们上下打点了！” “真说起来每年下来，我这是在替你们省钱，在给你们帮忙呢！” 伴随着元毅声音落下。 剩下十名掌柜纷纷沉默。 对他们来说，元毅的话确实让他们动心。 上下打点士大夫，也就是为了找个靠山，省的生意做不下去。 把士大夫换成天官府也是一样。 “就这么决定了！” “你们没有拒绝的权力！” 元毅当机立断不容拒绝。 “县官不如现管！” “邺城的城门，治安，现在都是天官府说的算！” “每个月每家两万两银子，明天就把钱送到天官府！” “否则你们就等着生意关停，永远别想继续做了！” 说完，元毅懒得废话，直接站起身踱步离开。 但又想到那些贪官污吏，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那些掌柜。 “中枢少丞，刑部尚书！名字我都听的清清楚楚！” “每个人都把你们上下打点官员的名单写下来，有证据的全部拿出来！” “张自你负责盯着……” 眼见元毅就要离开，有位掌柜急忙追问。 “元世子，要是我们给天官府上交管理费，停了上下打点的银子，那些官员对付我们，您会管吗？” 改换门庭无所谓！ 他们担心的是被报复！ 士大夫可都小心眼，更贪得无厌！ 原本每年的大进项突然没了，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其他人也纷纷看向元毅，眼底中尽是担心。 “那就好好把名单写下来，把你们给他们送银两的证据上交上来！” “谁要是找你们麻烦，本天官带人去他们家里拜访！” 有证据等于有把柄。 士大夫敢作死，他就敢去拿捏。 甚至！ 多给他一些时间，用不着那些士大夫找麻烦，他都能拿着名单，挨个去上门抄家了！ …… 十名商会掌柜办事效率极快。 那些士大夫贪得无厌，每年上下打点花费的银两，全部加在一起都得几十万两。 这还得看那些人的心情，搞不好就是狮子大张口，几十万两都挡不住。 弄不好每年走私的利润一半，都得拿出去填补那些人的胃口。 现在只需要给天官府每个月两万两管理费，一切就可以安然无忧。 天官府还会帮他们顶住可能的报复，他们自然会做出选择。 能少花钱谁愿意多花钱呢？ 名单，证据，很快就被张自收集。 第二天一大早，整整二十万两白银的银票，就被这十家商会的掌柜，派人送到了天官府。 “钱你拿着！该给兄弟们涨的俸禄，该修的房屋，该招募的人手，都抓紧办好！” “不要省着钱花，这钱下个月还有！” 元毅强忍着心痛，把二十万两银票推了出去。 拿到银票的程敬德，瞬间变得喜笑颜开，但很快又满是担忧了起来。 “大人，您此举等于断了那些士大夫的财路，他们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哼……” 元毅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证据都握在手里，谁踏马不乐意，就带着证据去他家堵门！” “正好从他们身上再弄一笔银子回来！” 对那些如同明末东林党的士大夫，元毅可没有任何一点想讲理的意思。 也就是现在天官府权柄不够，否则直接全部抄家，都绝对不会有冤假错案。 “额……” 听完元毅此话，程敬德嘴角微微抽搐，心说还得是你啊！ 人家都怕士大夫找麻烦，你竟想着趁他们找麻烦，从他们身上割肉！ 你明明能直接抢的，可偏偏要个师出有名！ 妥妥暴徒，活土匪啊！ “那些证据都得收好了，哪怕那些人不找麻烦，回头天官府缺钱了，都用的上的！” 元毅又补充了句。 程敬德：“……” “大人！” 张自走进官衙，见程敬德也在，对着其行了个礼，这才对着元毅说道：“丐帮帮主找到了小的，委托我向您转达，他想求见大人一面！” “谁！？” “丐帮帮主？” 元毅懵了！ 这踏马咋还有丐帮的存在？ 张自迅速点点头，生怕元毅误会，连忙解释：“您可别小看他们！” “虽然他们叫丐帮，可他们却不是一群乞丐！” 一听这话，元毅瞬间来了兴趣，“丐帮不是乞丐？” 第47章 求做天官门下走狗!登基大典，士大夫逼宫 “乞丐确实算不上！” “但他们也确实是这邺城的最底层！” 张自连忙朝元毅解释起来。 “这些人原本都是流民，亦或者邺城的城外百姓，来到城内讨生活，自发组织起来的帮派！” “人数众多不说，更是遍布整个邺城，除了皇宫，柱国六府，几乎都有他们的人存在！” “哪怕是丞相府，也有他们的人混进去做工，消息非常灵通！” 他之所以能认识丐帮帮主，还是因为元毅的命令。 没地方去搜集情报，他就找起了外援，把主意打到了丐帮身上。 情报虽然没有搜集到，但却跟对方混的不错。 听完张自的话，元毅眼眸瞬间明亮。 消息灵通！ 能混进丞相府打探消息！ 这踏马是丐帮？ 这不妥妥情报组织嘛！ “他们帮主见我干嘛？”元毅疑惑询问。 “大人，他们有许多人在街面上讨生活，难免跟人发生冲突！” “现如今得知京城治安由咱们天官府接管，估计这是想要找您先拜个码头！” 对方托他求见元毅，他就有了猜测。 丐帮人数众多，虽然不是乞丐，但平日里要在街面上卖艺讨生活。 甚至许多帮众做的就是打手的买卖。 肯定会扰乱邺城治安，必然会被靖安司所镇压。 “让他来天官府见我吧！” 元毅思考片刻，选择答应见面。 “他人就在府衙外等着，我现在就去叫他！” 一见元毅答应下来，张自连忙领命，快步跑出了官衙叫人。 对方拿了十两银子给他，委托他务必说服元毅答应见面。 要是元毅不见，钱可就拿的不太舒服了！ 没到半炷香的时间。 张自便带着一名青年走进了官衙。 那青年身材瘦弱，但面色红润。 身着青色长衫，周身被打理的一丝不苟。 看到对方模样打扮，元毅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现在丐帮帮主都是读书人了吗？ 门槛都这么高了吗？ “在下高阳，见过天官大人！” 高阳对元毅恭敬行礼。 一举一动很是规矩，没有丝毫的冒犯。 “你是丐帮帮主？”元毅下意识询问。 “正是！” 高阳瞬间明白元毅发问原因，当即开口解释起来。 “天官大人有所不知！” “我原本也是读书人，一心准备科举，可家逢变故家道中落，被迫流落街头！” “为了能够活下去，被迫投身丐帮！帮里兄弟觉得我有学问，做事有章法，推举我做了这帮主！” 说起这些来，高阳也是满脸唏嘘。 原本邺城可没有什么丐帮，真算起来还是他成立的。 “你见本天官有什么事儿？”元毅问道。 此话一出。 只见高阳顿时郑重起来。 他对着元毅无比认真的回答，道：“毛遂自荐！” “毛遂自荐？” 元毅诧异地看向对方。 他有点没反应过来，这货到底要干什么？ “没错！” 高阳重重点头，“在下高阳，求做天官门下走狗！” 元毅：“……” 张自：“……” 程敬德：“……” 三人尽是惊愕看向高阳。 元毅更是差点被口水呛到，“你……这……” 想想自己的目的，高阳一时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天官大人，高阳想入天官府，同样也想给手下兄弟们谋个前程！” 这下元毅更迷糊了！ 想要加入天官府，还想给手下谋前程？ “丐帮帮众遍布邺城，邺城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我们的眼睛！” “除了皇宫以外，哪怕是柱国六府，我们也能想办法打探出消息！” “天官府要重建天机司，我等加入事半功倍，而且高阳有信心，在足够银两支持下，短时间让天机司眼线遍布靖国！” 说到了这里，高阳更是逐渐亢奋，对着元毅伸出三根手指。 “三年！最多三年！天机司耳目便能遍布各国，敌国任何动作，都不可能瞒过天官府！” 如此豪言壮语！ 元毅三人都是目瞪口呆。 “你怎么知道天官府要重建天机司？” 但片刻后，元毅目光陡然变得凌厉，死死盯住高阳，捕捉着他脸上的表情。 没有任何心虚，也没有任何犹豫。 “分析出来的！” 高阳当即解释起来。 “从女帝陛下安排大人进天官府开始，高阳便有所猜测！” “不过半月大人便高升天官，且没过多久京都府上下被免官，向良死于天牢，靖安司重新拿回京城治安权！” “恰逢手下传来消息，曾在向良登门乐府时，看到大人在乐府外酒楼！” “高阳便断定一切都是大人筹谋，目的便是夺回治安权！” “在结合女帝陛下对您的任命，高阳认定您必定要恢复天官府权柄！” 元毅眼底闪过一抹惊叹，同时心中多了几分忌惮。 凭借些许信息，就能分析出这么许多。 这高阳确实是个人才！ “大人，高阳想带兄弟们谋个前程，还请大人给个机会！” 高阳径直对着元毅下跪，郑重道：“高阳，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哒哒哒……” 元毅没有说话。 他手指在桌案上敲击，心中在不停思考。 高阳确实是个人才，手下丐帮更是已有邺城情报网络。 如果把他们收入麾下，确实是事半功倍。 “既然你毛遂自荐，那本官也就大胆一回，任命你为天机司中郎！” “由你着手重建天机司，但一应人员必须经过严格筛查！” 元毅做出了决定，当即就下达了任命。 既然高阳确实是个人才，那就没有把他拒之门外的道理。 至于高阳是否是可靠之人，元毅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他有把握能够掌控局面，哪怕高阳有问题，也能立即清扫。 “张自，你负责跟高阳对接！” “丐帮能进天机司以外之人，也不要就地遣散，留下来继续维持，本官另有他用！” 丐帮最宝贵的不仅仅是他们的情报网。 散播消息的能力同样也非常重要。 舆论战这东西可是利器！ “多谢天官大人！” 高阳对着元毅行了个大礼。 他心里面也是彻底松了口气。 投身丐帮乃是生活所迫，他可从未想过，如此度过一生。 入天官府便是他的追求，更是他的机会，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元毅对高阳摆了摆手，扭头朝程敬德道：“老程，下去记得批银子！” …… 数日后。 皇宫，奉天殿内。 女帝姬如雪落座于龙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台御阶之下，一众百官纷纷跪倒在地。 告祭太庙，祭祀先祖，等等一系列礼仪后，最后在奉天殿接受百官朝拜。 这登基大典算是彻底结束！ 姬如雪正式登基成为靖国皇帝。 “诸位爱卿平身！” 姬如雪那清冷且威严的声音，在奉天殿内来回回荡。 “谢陛下！” 百官异口同声。 对着姬如雪作揖后，这才站起身来。 “这是朕登基后的第一次大朝会，诸位爱卿可以畅所欲言！” “有事启奏！” 坐在龙椅上的姬如雪缓缓开口，目光也则在台下百官身上来回打量。 御阶下的百官互相交换眼神，互相微微点头。 下一刻便有人出列。 “臣礼部尚书郭悠请奏陛下！” “准！” 姬如雪应允道。 “陛下，先帝刚刚驾崩，按正常孝道，三年内不得婚丧嫁娶……” 郭悠开始长篇大论。 姬如雪听的逐渐眉头皱起。 三年内不得婚丧嫁娶，她自然是清楚的，所以跟元毅成婚，需要等三年孝期结束。 这些用不着刻意提醒！ 但显然这位礼部尚书，可并不是为了提醒她这一点。 郭悠长篇大论，引经据典，不断讲述着孝子之道。 这让姬如雪愈发感觉到来者不善。 果不其然。 对方图穷匕首见。 “陛下乃是千古圣君，不能有污圣明，要以身诠释孝道，为先帝守孝三年！” “但朝堂大事不可一日无主，还请陛下命丞相代理朝政三年，以成全陛下孝道！” 话音一落。 姬如雪凤眸瞬间冷厉，一股蓬勃怒意从她身上释放而出。 守孝三年，让丞相代理朝政？ 这哪是想让她守孝诠释孝道啊？ 分明是在阻拦她亲政，想要抢班夺权，把她这位女帝架空！ 没等到她开口说话，更没等到那些目瞪口呆的勋贵反应过来。 士大夫们仿佛得到了冲锋的信号，纷纷从队列中走出。 “请陛下恪尽孝道，为先帝守孝三年，命丞相代理朝政……” “请陛下守孝三年，命丞相代理……” “陛下百善孝为先……” “臣附议！” 第48章 士大夫高举孝道，女帝困境!元毅破解之法 “哗啦……” 汉白玉杯被姬如雪狠狠摔在地上。 碎片四溅散落的到处都是。 养居殿内的宫女，太监，都在地上跪倒一片。 都被姬如雪的怒火，吓的瑟瑟发抖，把头死死贴在地上，生怕引起注意。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这句话可不是说说的！ 尤其是他们这些宫女，太监，那可是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丢了小命。 “请陛下息怒……” 陈婉儿连忙劝说安抚。 “息怒！？” 姬如雪气的青筋直冒，目光滔天的杀意，完全克制不住。 “朕如何息怒？那些文官士大夫，都开始合起伙来逼宫了！” “登基大典就给朕下马威，逼着朕去守孝，让丞相司马易监国，他们这是要彻底架空皇权！” 先帝在位末期，士大夫就有架空皇权的趋势。 姬如雪帮助先帝处理朝政，很清楚朝堂的情况。 那些士大夫阳奉阴违，皇帝的圣旨，甚至都可能出不了中枢省。 先帝突然驾崩，姬如雪仓促继位，她自己就有所预料。 自己登基后将要面对士大夫的架空。 可没想到…… 登基大典士大夫们就开始发难。 拿着孝道说事儿，逼迫她命司马易监国。 哪怕有武勋，柱国六府扶持的官员，站出来反对，可都被对方怼的哑口无言。 郭悠拿着孝道压人，其他人也不敢反对，毕竟要是明言反对。 那就会被扣上阻止女帝尽孝的帽子！ 这口锅可没人背的住，哪怕姬如雪都背不住！ 如今天下五分，各国都以忠孝治国，孝道更是大于天。 一旦姬如雪有违孝道，靖国必定流言四起，皇位必定不稳。 关键士大夫们也有理由！ 先帝刚即位，就去给宣仁女帝守孝三年。 虽然是被迫妥协，可也确实去了帝陵守孝。 父死子继！ 你爹这么做的，你难道要违反你爹留下来的规矩？ 可姬如雪深知，先帝守孝三年，让士大夫迅速做大，达到了威胁皇权的地步。 要不是先帝曾被宣仁女帝安排在军队中历练，在军中威望颇高，更牢牢掌控着军权。 估计早就已经大权旁落，靖国甚至都改朝换代了！ 如今她所面对的局面，比先帝那时更加的恶劣。 她做不到先帝那样牢牢掌控军权。 所以才会被先帝安排跟元毅订婚，这是对勋贵的一种拉拢。 但不是亲自掌握，就等同于没掌握。 远离朝堂三年守孝，估计都等不到回来，就有可能改朝换代。 就算三年后回来了，靖国上下也会彻底脱离姬如雪的掌控。 那个时候就只能做傀儡皇帝！ 姬如雪心中有远大抱负，自然不愿被士大夫架空成傀儡。 所以才更不可能答应去守孝三年。 因此匆匆散朝，在养居殿发这么大的火。 “去……” “去把元毅找过来……” 姬如雪对陈婉儿挥手命令。 满朝文武她也只有元毅这么一个心腹！ 登基大典时元毅负责带领天官府外围警戒，并没有参加后来奉天殿的朝会。 如今面临如此困境，姬如雪只能寄希望于元毅。 毕竟对方可是在背后推波助澜，搞掉京都府上下官员，收回治安权，还顺便算计了丞相司马易的人。 看看元毅能否有办法破解如今困境。 如果他也没有办法，姬如雪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让元毅牢牢掌控天官府。 想尽办法在三年内，恢复天官府往日权柄，她能借天官府在三年后掌控朝堂。 …… “奉天殿上士大夫逼陛下去守孝，让丞相司马易监国？” 得到召令急匆匆赶来的元毅，从陈婉儿口中得知了奉天殿发生的事儿，被着实吓了一跳。 登基大典时天官府负责工作繁杂，需要元毅这个天官坐镇指挥。 所以元毅没有参加奉天殿的朝会，并不知道奉天殿上发生的事情。 “没错！” 陈婉儿面如冰霜。 表情也是十分的难看。 “礼部尚书郭悠牵头，其他官员附议，以孝道逼迫陛下！” “丞相司马易倒是没有表态，在奉天殿上一言不发！” 一听这话，元毅顿时咧嘴，“都这情况了，他表不表态有什么区别？” “这就是他的意思，搞不好这一出逼宫大戏，幕后总导演就是他司马易！” 果然叫司马易的都没啥好东西！ 之前，元毅还奇怪司马易，为何轻而易举就跟女帝达成了交易，让京都府放弃了治安权？ 现在瞬间就全明白过来了！ 人家计划着逼宫监国呢！ 只要能监国，邺城治安权还不是说让收回去，就让京都府收回？ “老东西！算计的挺踏马深啊！” 元毅没忍住爆了句粗口，紧跟着陈婉儿步伐，匆匆赶到了养居殿。 一进殿内，就看到了跪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太监，宫女。 地上还有姬如雪暴怒下，制造出的一片狼藉。 没有女帝吩咐，太监，宫女，都不敢有所动作，更不敢收拾地面。 龙椅上。 一身金色龙袍的姬如雪，头戴冕旒，斜着身子用玉手，揉捏着太阳穴。 表情冰若寒山，发丝些许凌乱，龙袍也有些褶皱。 可以看出士大夫突然发难，让初登大宝的姬如雪很是狼狈。 “都跪在地上干嘛，赶紧收拾收拾，也不怕陛下滑倒，摔坏了龙体！” 元毅对着太监，宫女们招呼一句。 这才走到近前，对着姬如雪行礼，“臣……” “免了……” 姬如雪疲惫的抬了抬手。 见女帝情绪平稳后，那些太监，宫女，急忙开始收拾地面。 元毅则满脸笑容的看向姬如雪。 “臣在来的路上，已经听婉儿大人，讲述了奉天殿上发生的一切！” “心中已有两策，可供陛下破局，还请陛下无需担忧！” “嗯！？” 一听元毅这话，姬如雪愣了一下，随后急忙追问：“你已有两策可破局？如何破局快说说？” “士大夫以孝道逼迫，陛下自可用圣帝之训回击！” 幸亏元毅最近在天官府，想着多了解一下如今世界，看了不少史册，没想到正好就用上了！ 圣帝乃是五百年前嬴朝皇帝，乃是这世界等同于汉高祖一般的存在。 士大夫口中的圣君典范，梦想效忠的君主，更是列国皇帝做梦想要成为的对象。 圣帝去世前曾下令后继之君，不可守孝三年，孝道虽重，重不过百姓。 切勿以守孝为由，荒废朝政，苦了天下百姓！ 所以废除了守孝三年的规矩。 如今其他四国皇帝，都没有给先帝守孝的规矩，最多先帝驾崩后守孝三天。 只是靖国士大夫们，趁着宣仁女帝驾崩，借机高举孝道，这才有了守孝三年的规矩。 “先帝刚即位时，也曾被逼迫守孝，曾圣帝之训驳斥朝堂，但没有能够成功！” 姬如雪眉头紧皱。 她自然清楚圣帝之训。 但士大夫一口咬死孝道，要是不妥协就等于不孝。 圣帝之训也不管用啊！ “您自己拿圣帝之训驳斥，那肯定是不管用！” 元毅这话说出口，姬如雪瞬间更加疑惑，“何意？” “话得让别人说！” “而且说这话的人，还得是文坛宗师，靖国朝堂士大夫的老师！” 皇帝自己跟文官吵架，除非是强权帝王，否则就没有赢的。 想想明朝的那么多皇帝，吵架吵不过，都被士大夫逼的不上朝了！ 所以得让别人帮你吵，这个人还得压士大夫一头。 “臣要是没记错的话，靖国朝堂士大夫，包括丞相司马易，都曾在北林书院读书，且他们都奉北林书院院长为师！” “你说的没错！北林书院乃是大儒黎谌所建，黎谌更是我靖国文坛宗师，只要是读书人，大部分都是他的徒子徒孙！” 姬如雪对着元毅点头，试探着询问：“你不会是要让黎谌来替朕驳斥满朝文官吧？” “他们不是高举孝道吗？” 元毅嘴角浮现出一抹阴冷。 “那我们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把黎谌弄来用圣帝之训驳斥他们！” “他们都是徒子徒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黎谌等同于他们老祖宗！” “一旦敢反驳黎谌，那就是顶撞长辈，顶撞祖宗，那就是不孝！” “文坛宗师黎谌引用圣祖之训，他们反驳，那就是不以百姓为重，误国误民！” 麻了！ 姬如雪麻了！ 这是人能想出来的办法？ 实在也太损了点吧？ 打架打不过，你叫人家家长，把人家祖宗搬出来，帮着你打人家？ “好办法！” 陈婉儿听的眼眸明亮，赞赏的看向了元毅，“好一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黎谌先生年事已高，又是北林文人领袖，又岂会入京帮助朕？” 姬如雪连连苦笑。 元毅计划确实不错！ 可黎谌不出山帮忙，计划也成不了！ “这个交给臣，臣亲自去解决！” 元毅拍了拍胸口，很是自信的揽下了差事。 姬如雪点头应允，但仍旧觉得不保险，当即对元毅追问：“你的第二策呢？” “第二策嘛！便是彻底废除丞相制！” 第49章 掀起舆论战!丞相，中枢省，全部一锅端 “废除丞相制？” 姬如雪被惊的瞳孔微缩。 陈婉儿更是大惊失色，连忙对着宫女太监们呵斥。 “如有消息泄露出去，你们这些人的脑袋，就别想留着了！” 几名正在清理地面的宫女，太监，被吓得瞬间跪在了地上。 “奴婢什么都没听到！” “奴婢最近耳朵有些问题，时好时坏……” 他们慌张的跪地求饶。 冷汗迅速滴落。 陈婉儿看向女帝，眼眸中带着询问，但却闪过一抹杀意。 显然是觉得警告不保险，想要斩草除根！ “都下去吧！” 看出了陈婉儿的意思，元毅站了出来，对着那些宫女，太监挥手。 他们也不管女帝，陈婉儿，是否同意离开，连忙逃也似的退出养居殿。 “用不着灭口！” 见陈婉儿看向自己，元毅耸了耸肩，“我的计策都是阳谋！” “要不然一开始，也不会丝毫不避讳，当着这些宫女太监面前说！” “阳谋！？” 姬如雪眼神疑惑。 元毅对着姬如雪摊了摊手，“确实是阳谋！” “何等阳谋能废除丞相制？” 姬如雪仍旧疑惑。 丞相制传承千百年！ 从有皇权时，就有了丞相的存在。 哪怕丞相权柄过强，历朝历代的帝王，也无法彻底废除丞相，只能想办法削弱分权。 靖国立国之初文官势弱，皇帝强权，加上连年战争，无法接受分权，而导致的效率低下。 所以便由中枢省统管六部，这也给如今埋下了祸端。 想要废除丞相制，那就必须裁撤中枢省。 以现在的情况，权柄，姬如雪根本无法做到。 但眼看着能铲除丞相，这个对自己皇权最大的威胁，姬如雪自然难免忍不住心动。 “掀起舆论战，造谣生事！让邺城，乃至于靖国百姓，皆是人心惶惶！” “正所谓三人成虎，五人成群，只需要略施小计，就能引起百姓恐慌，以及对丞相的敌意！” 话声一落，姬如雪便马上追问：“如何造谣？掀起舆论战？” 元毅笑了笑，掰着手指开始说起来。 “比如我们在邺城在的河渠埋下石头，伪造成天石的假象，在上面刻上字，天石出，帝守孝，丞相立，靖国灭，乱局始，百姓亡！” “亦或者找一只狐狸，刻意让人听见，狐狸在哭泣，嘴里念叨，可怜靖国百姓，司马易监国，便要身首异处，类似于这样的话！” “再或者制造出陨石落下的假象，上面刻上司马掌国，百姓九绝！” “总之就是要制造出，司马易还坐在丞相的位置上，一旦要是监国的情况下，靖国会亡国，百姓们都别想活的假象！” 这些完全没必要保密，刻意去隐瞒司马易。 就算司马易知道了，他也没有任何办法，舆论一但被挑起，就没有压制的可能！ 正所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就明着陷害你司马易，你司马易也没办法！ 你说你冤枉？出面解释，百姓会相信？ 这年头都迷信，对这种玄之又玄的事儿，百姓都是深信不疑。 唯独会相信你司马易的，就只有元毅这些冤枉你的人！ 毕竟冤枉污蔑你的人，比你还清楚你多冤枉！ “如此一来，百姓必然人心惶惶，届时再放出司马易逼迫陛下去守孝，自己监国的消息！” “百姓们必然觉得大祸临头，到时候只要派人混入其中，便能煽动百姓围困丞相府！” 说到了这里，元毅讲的口干舌燥，左右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茶水。 这时，姬如雪注意到了元毅动作，连忙拿起桌案上的汉白玉茶壶，亲自倒了一杯水，朝元毅招手。 “来，这里喝……” “喝完了，继续说！” 一听这话。 元毅顿时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但还是走上御阶，拿起茶水一饮而尽，喝干净之后，继续说了起来。 “民怨沸腾下，司马易想监国的计划，必然被破解！” “如果司马易要是个体面人，他一定会主动请辞不再担任丞相，退到幕后掌控中枢省！” “但他要不是体面人，那陛下就帮他体面，明面上给他加封，令其不在担任丞相，理由是平息民怨！” “这样一来等于免去了司马易的丞相之位，便可以着手废除丞相制，裁撤中枢省！” 听完元毅所言，姬如雪眉头微皱。 “裁撤中枢省，必定会引起朝堂反对，士大夫，柱国六府都不会同意！” 裁撤中枢省可不是罢免丞相。 即使逼迫司马易不得不下野，想猜测中枢省也十分困难。 甚至司马易都不会允许，如此情况发生！ “直接裁撤中枢省肯定不行！” 元毅连忙补充。 “司马不再担任丞相后，陛下可以设立个新机构，臣称之为内阁，加封司马易为大学士，进入内阁！” 他把明朝的内阁制度，全部给女帝讲述了一遍。 姬如雪听完之后，顿时凤眸明亮。 内阁只有建议权，却没有决定权，相当于阉割版本的中枢省。 这样皇帝便能收拢权力，彻底掌控朝堂！ “司马易进内阁后，陛下选任大学士充入内阁，完全以内阁对接六部，把中枢省架空！” “如此一来，随便找个理由，就能下旨裁撤中枢省！” 以如今情况，来硬的肯定不行，女帝对朝堂掌控力，达不到老朱的水平。 那就只能下软刀子，架空中枢省，然后进行裁撤了！ 至于士大夫反对成立内阁？ 明面上这可是女帝专门为司马易设立的机构，目的就是不让司马易请辞！ 难道你们士大夫不想让司马易继续为官？ 那收拾你们的可就是司马易了！ 要是司马易主动退位，扶持其他人担任丞相，想要自己幕后指挥！ 那就从士大夫中挑选出有野心的，以他为由成立内阁。 搅动士大夫们内乱！ 女帝咬牙不设丞相，扶持内阁士大夫，跟中枢省分庭抗礼！ 让士大夫形成党争，帮着内阁补刀中枢省就行了！ 姬如雪一双凤眸，死死盯着元毅。 表情虽然依旧平静，可内心却早已惊涛骇浪。 心底里甚至对元毅产生了一丝丝恐惧。 精准拿捏人的欲望。 一切尽在其掌控之中。 借欲望设局背后推波助澜。 最后兵不血刃，杀人于无形！ 太可怕了！ 关键仅仅旁元毅破解丞相逼宫，他直接想着把中枢省裁撤，把丞相制度废除。 这让姬如雪不由又想起了之前的京都府。 仅仅是为了接手京城治安，便把京都府上下一锅端。 现在这些计策，跟对付京都府，又是何其相似啊？ 为了能够破解困局，直接把丞相制，中枢省，全部一锅端！ 这是不是有点太残暴了？ 人家打架你拆家，妥妥暴徒行为啊！ “又是一锅端？” 陈婉儿双眸中满是惊愕。 她反应要慢一些，但也明白过来，元毅的真实用意。 听完此话，元毅露出自认为人畜无害的笑容。 “婉儿大人，元毅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叫除恶务尽，斩草除根！” “单单罢免司马易，亦或者破解困局，留着丞相制度，必然还会出现如今状况！” “丞相的权力又来源于中枢省，哪怕被裁撤，中枢省也会有许多隐形丞相，最好的选择自然是直接抹去！” 额…… 陈婉儿眼神中闪过畏惧。 身体甚至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元毅脸上那人畜无害的笑容，反而让陈婉儿生出自己被完全掌控，无法挣脱逃离的感觉。 仅仅是想一想，便能够感觉到那种无力的崩溃！ 太像是掌控一切的幕后大佬了！ “你说的没错，想要根除问题，必然冒犯问题根源！” 要施展心中抱负，强大靖国，一统天下！ 那就必须铲除朝堂中一切威胁，彻底把朝堂掌控在手中。 丞相，中枢省，威胁皇权，必须得根除。 姬如雪目光逐渐被坚毅充斥。 “元毅，一切交给你来办，朕来配合你行动！” 第50章 罢朝七日!伪造天降陨石?炸药的威力 次日，奉天殿上。 “陛下旨意……” 陈婉儿立于御阶之上，手举圣旨高声宣读，御阶之下百官跪成一片。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龙体有恙罢朝七日，七日内朝政有中枢省暂管，请诸卿自行离开！” 百官一片哗然。 队列最前方的百官之首，丞相司马易则流露出些许不屑。 昨日登基大典朝臣请命女帝守孝，由自己监国，女帝姬如雪没有应允，气冲冲的带着满腔怒火离开。 这都是司马易有所预料的。 他决定向女帝发难时，就考虑到了女帝不会答应，还会想办法反抗。 先帝不就是如此嘛！ 想尽办法驳斥，还抬出了圣帝之训，最后还是被孝道压着。 最终前丞相还是达到了目的。 借着三年守孝的期限，缔造了如今士大夫在朝堂上的良好局面。 他司马易也只不过是故技重施。 这么做到没有造反，改朝换代的想法，他追求的是天子垂拱而治，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把天子架空成傀儡皇帝，士大夫彻底掌控朝廷。 他司马易便能为所欲为，以此为根本用一国之力，尽可能增加司马家底蕴。 让司马家成为柱国六府那样的世家，梁国江南世家那样的门阀。 司马易可从来没想过做皇帝，甚至他对皇位更是充满了不屑。 流水的王朝，铁打的门阀，皇帝位置谁都能坐，但门阀在朝堂的影响力，亘古不变！ 他所追求的是司马家成为世家门阀！ 哪怕未来靖国灭亡，司马家仍旧能够长盛不衰。 这架空女帝就是第一步，本来想着女帝会有所动作，有所计划，跟他们对峙些许时日。 可没想象到女帝的办法，居然是用装病拖延时间，简直让他贻笑大方。 相比于先帝的手段，姬如雪还是差的太远了！ 对此司马易很是不屑，对姬如雪更是看轻了几分。 逃避改变不了现状，拖延更加无法更改结果。 最后还是得面对现实，对满朝士大夫做出妥协，答应去给先帝守孝。 “拖延时间改变不了结果！” “咱们得步步紧逼，该上奏疏上奏疏！” “没错！继续上奏疏，让女帝给先帝尽孝道！” 陈婉儿离开后。 一众大臣三五成群的离开奉天殿，嘴里面更是念念有词。 “丞相大人，下官在这里提前恭喜您了！” 郭悠追上了司马易的步伐，一脸谄媚的行礼恭维。 “女帝明显无计可施，装病不上朝，也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七日后下官必定带头冲锋，让陛下答应守孝，命丞相您监国！” 其他朝臣见郭悠那谄媚的模样，脸上都不由露出了不耻的表情。 可心里面却是纷纷疯狂破口大骂。 我踏马怎么就没想到要恭维一下，让郭悠这孙子抢先了！ 多好的机会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小人得志，让他抢了先，真踏马的晦气！ “恭喜丞相！” “下官向丞相贺喜！” “丞相大人，下官偶然所得一东海珊瑚，等回头就送您府上，请您品鉴！” 一行人迅速聚拢到了司马易身边。 对着司马易各种恭维，更有直接开始送礼的，转瞬间便是人声鼎沸。 士大夫们做人不行，但趋炎附势绝对专业。 眼看着女帝装病拖延时间，已然无计可施，丞相司马易必然监国。 一个个自然开始巴结，生怕慢了一步，落后其他人，影响自己在司马易面前的形象，耽误了自己进步。 “哈哈哈……” 司马易畅快一笑。 “今日本相高兴，回去府中设宴，还请诸位赏脸……” …… 养居殿内。 姬如雪落座于御案后。 听到陈婉儿带来的消息，不由放下手中书籍，询问：“司马易要在府中大宴宾客？” “确实如此！” 陈婉儿点了点头，“刚刚奉天殿前的人传来消息，百官离开时，司马易当众宣布的！” “哼……” 姬如雪冷哼一声，美到不可方物的俏脸上，逐渐浮现出怒意。 “陛下息怒，您只是暂时隐忍，等七天以后，司马易必然傻眼！” 见女帝有所恼怒，陈婉儿连忙贴心劝解。 一切都是暂时隐忍。 目的都是为了给元毅拖延时间。 去北林书院请黎谌，掀起舆论战，造谣司马易，都需要时间来完成。 所以元毅才给女帝出了个罢朝七日的主意。 也能起到麻痹司马易，让他认为女帝无计可施，从而放松警惕的作用。 “朕自然晓得这个道理，只是得知司马易大宴宾客，心里恼怒控制不住罢了！” 姬如雪摆了摆手，怒意散去许多，转而询问：“元毅那边有消息传来吗？” “他准备的如何了？” 昨日元毅离开时，就说回去连夜准备。 事到如今，退无可退！ 哪怕元毅计策完善，可姬如雪心里仍旧难免忧心。 毕竟元毅可没说要准备啥，只说让她等着看戏。 “早上宫门刚开，元毅便派人传来了消息，说一切准备妥当，请陛下放心！” 陈婉儿连忙回答，“他还嘱咐陛下，晚上一旦出现巨大声响，请陛下不要惊慌！” “那是他要伪造天降陨石造成的！” 此话一出。 姬如雪瞬间愣在当场，凤眸中瞳孔满满都是震撼，喉咙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声音竟一时有些颤抖。 “伪造天降陨石？” 陈婉儿连忙点头。 说实话她听到元毅要伪造出天降陨石时，也是姬如雪这副表情。 天降陨石还能伪造出来？ 那可是天意！ 她也当场提出质疑。 可被元毅派来传信的张自，却信誓旦旦的保证，让女帝静候佳音。 姬如雪连连恢复平静，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好奇，“天意难道也是能伪造的？” …… 天意存在不存在，元毅不敢说。 但元毅可以肯定，历朝历代带有玄幻色彩的天意，大部分都是伪造出来的。 更何况他非常清楚，天降陨石压根就不是天意。 虽说现如今这时代伪造出天降陨石，确实有些困难。 但经过一晚上的研发，搞出了炸药。 虽然炸药的纯度，达不到标准，但伪造天降陨石绝对绰绰有余。 不就是搞点动静出来嘛！ 所以在深夜时分，开始了行动。 元毅亲自带队早早出城来到了郊外。 一直等到了后半夜，这才来到了事先踩点好的位置。 “确认四周没有住户，没有农田？” 元毅站在杂草不生的空地，目光向往四周，朝着手下秦成询问。 “天官大人，您大可以放心，末将白天特意带队来看过的！” 秦成信誓旦旦的保证，“这里是一片荒地，土地有问题，长不了庄稼！” “四周别说村庄了，连住户都没有一个！” 元毅低头查看。 只见土壤的土质不同。 下面应该是瓷土，庄稼难以生长。 如今这时代郊外村庄，住户，都是守着庄稼，一旦一片土地长不了庄稼，四周基本不会有人出现。 这让他彻底放心下来。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杀伤力有些大，要是四周有人居住，难免会伤及无辜。 “那就开始！” 元毅大手一挥，对着靖安司士卒命令，“就在这儿挖坑吧！” “好嘞！” 秦成一马当先。 这个愣头青属于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一听元毅准备伪造天降陨石，立马主动请缨。 现在更是亲自操刀，从士卒手上抢下土铲，对着地面疯狂挖坑。 “挖一米深就行了……” 眼看着秦成越挖越深，元毅连忙开口阻拦，“行了！差不多了！别挖那么深！” 让人把秦成从土坑中拉了出来，元毅连忙指挥其他士卒，把准备好的炸药，全部放在了坑里，布置好了引线后。 这才连忙带着人快速后撤，撤出了将近好几百米，一直到引线到头这才停下。 现在没有电线，引线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点火。 “有必要躲这么远吗？” 看着距离挖出来的坑洞，将近三百多米远，顿时变得费解。 “你要是不想死，可以过去就站在旁边！” 炸药的威力，可不是火药能比的。 他准备的那些炸药，要是距离近了，搞不好都得被震死。 就这距离，元毅还有些不放心呢！ “就那么点东西，还能伤了人不成？” 秦成有些不屑。 元毅弄炸药的时候，秦成并不在现场。 要是他看到一小块炸药，就能炸碎一米巨石，就不会有此态度了！ “点火吧！” 元毅没搭理秦成，转头对着士卒吩咐。 那士卒连忙拿出火折子。 来这里为了掩人耳目，所以没有带火把照明。 士卒吹燃火折子，怼在了引线上，顿时引线被点燃。 一道火光迅速朝着安放的炸药而去。 “都趴下！卧倒……” 见点燃了引线，元毅马上命令，自己更是迅速趴在了地上。 其他士卒虽然不解，但也都是有样学样，连忙也趴在了地上。 “天官您没必要这么小心，不就一……” 秦成话都没说完。 “轰……” 一声巨响。 秦成亲眼看着被点燃的炸药爆炸。 顿时间火光冲天，土屑飞扬…… 地面更是疯狂摇晃。 耳边被爆炸声炸的嗡嗡作响，产生了极其严重的耳鸣。 而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打在了秦成的身上。 撞的秦成一屁股坐在地上。 人当场就傻了…… 第51章 天崩轰动邺城，陨石携带天意!司马掌国百姓九绝 “地龙翻身啦……” 一道凄厉的嘶吼声，由城外村庄中炸裂，瞬间打破了原本夜晚的宁静。 巨响传遍村庄，就如同天崩一般。 爆炸所产生的震动，让距离最近的村庄，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地面晃动了一下。 整个村庄顿时大乱，刚睡下的村民，纷纷从自己家中跑出。 乃至于距离不远的邺城城内，都开始了不小的扰乱。 驻守城池的禁军，亲眼看到城外火光一闪，天崩巨响传来。 被吓得差点摔在地上，瑟瑟发抖，脚步踉跄的跑向校尉房间禀告。 正好碰上了急匆匆冲出来的校尉。 “怎么回事儿？” “刚刚那声巨响是什么情况？” 校尉抓住那名士兵急切的询问。 “好像……好像……” 那士兵被吓得声音颤抖，支支吾吾的开口。 “好像是天降陨石，砸在了城外，因此出现了巨响！” 陨石掉落地面。 会产生不小的声音。 当然主要是下落时的动静大。 天空会被猛然照亮一下，然后发生巨大的声响，撞击地面会引起不小的震动。 元毅用引燃炸药，也瞬间照亮天空，发生爆炸会产生巨响，引起地面震动。 效果都差不多！ 所以那士兵才会如此回答。 “天降陨石？” 禁军校尉一愣，连忙跑下了城墙。 天降陨石在封建王朝可不是小事儿！ 在他们这些古人看来，天降陨石乃是上天在传达旨意。 必须得赶紧上报朝廷，直达天听！ …… 养居殿外。 几名宫女躬身立于四周。 女帝姬如雪身着丝绸长袍睡衣，身披金色披风站在殿外，目光望向皇城外，刚刚传来巨响的方向。 “陛下……” 听到巨响后，陈婉儿急匆匆赶来。 见到姬如雪就站在殿外，连忙走上前，“陛下，夜深天凉，还请您回殿内，以免染上风寒！” “婉儿，刚刚巨响你听到了吗？” 姬如雪扭头挥手屏退宫女，开口朝陈婉儿询问。 “宛若天崩！” 因为事先知道元毅会弄出动静。 夜深后陈婉儿睡得并不实，心中有所预料，可巨响传来的一刹那。 陈婉儿还是被那宛若天崩的声音，瞬间惊醒，吓出了一身冷汗。 听到声音的时候，她差点真的以为，天裂崩塌！ “这便是元毅搞出来地动静吗？” “他是怎么做到的？” 姬如雪目光再次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心中仍旧处于极大的震撼。 那声音可是人力无法做到的！ “陛下若想知道，大可以明日传召元毅，由他给陛下亲自解答！” 陈婉儿也很是好奇。 姬如雪微微点头，轻抿嘴角，道：“还是先安抚百姓吧！” “如此天崩巨响，百姓肯定被吓得不轻！” 事实上。 不仅百姓被吓得不轻。 邺城内所有士大夫，柱国六府，也都听到巨响，被吓得纷纷出门。 包括大宴宾客喝醉地丞相司马易。 他是被巨响吓得惊醒，瞬间就醒了酒。 “怎么回事儿？” “刚刚什么声音？” 司马易冲出卧室，对着外面的下人大声询问。 府内管家匆匆赶来，脸上仍旧带着慌乱，显然也是被巨响吓得不轻。 “大人，城外传来巨响，如同天崩，恐有陨石落地啊！” “天降陨石？” 瞬间，司马易眉头紧皱。 突然天降陨石，让司马易顿时忧心而起。 自己逼迫女帝守孝，即将要监国。 这个时候天降陨石！ 难道上天在传达天意？ 也不怪司马易多想。 如今这年代都迷信，自己又胜券在握，突然就天降陨石，不免担忧天意是否与自己有关！ “明日……不……马上派人去城外……” 司马易沉默片刻，马上对着管家命令，“去搞清楚怎么回事儿！” “是！” 管家连忙应声。 …… 城内鸡飞狗跳。 禁军上报皇宫天降陨石。 姬如雪下令命禁军，羽林军马上前往封锁。 同时下令天官府靖安司安抚城内百姓。 一时间靖安司纷纷上街。 禁军，羽林军骑兵，更是打开邺城城门，直接冲出了邺城。 羽林军统领叶南亲自带队，杀到了荒地爆炸之处。 只不过此刻爆炸地点，早就没了元毅等人的身影，只有爆炸留下的一片狼藉。 空气中硝烟弥漫，尘土飞扬！ 举着火把的羽林军，冲向了爆炸中心留下的深坑，用火把朝着坑内照了下去。 立马就发现了坑内，被元毅等人安置好的陨石。 “天陨……” “大统领，坑里有天陨，上面还有字……” 听到士兵的大吼声。 叶南迅速冲向了深坑，看到了坑里的陨石。！ “用火把照亮点……” 听到吩咐后，士兵们连忙把火把伸向深坑，火光瞬间照亮了陨石。 只见陨石黑色的表面上，板板正正八个大字。 在火光照射下，形成了反光，一时间耀眼非凡。 “司马掌国，百姓九绝！” 有士兵念出了八个字。 瞬间，所有羽林军都联想到，百官请奏陛下守孝，命丞相司马易监国的事情。 一刹那所有人脸色惊变，全然大祸临头的模样。 “大统领，这是天意，上天传达下来的旨意啊……” “大统领得赶紧禀告陛下！这天意分明在说，丞相监国后，我靖国百姓将九成没绝迹，这是要天下大乱啊！” “得赶紧请陛下决断！绝不能让丞相监国啊！” 羽林军士卒急忙朝着叶南，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也就是他们没办法见到女帝，否则肯定请命女帝，千万不要让司马易监国。 叶南的脸色非常难看，内心更是无比惊恐。 他没有怀疑陨石的真实性，更没有怀疑司马掌国，百姓九绝的天意。 现在的他只感觉将要大祸临头！ 要真让司马易监国，这靖国怕不是要亡了？ “马上封锁！百丈内不得有人接近……” 叶南对着手下士卒大吼，随后转身急匆匆上马，带着几名护卫，连忙朝着城内赶去。 天降陨石携带天意！ 必须得赶紧禀告女帝。 …… “中郎，您好像尿裤子了……” 城郊一处偏僻树林内，众人围在耕火前休整，靖安司士卒突然开口。 瞬间所有人纷纷看向了秦成，只见其裤子上却有一摊污渍。 所有人都是一愣。 秦成目光凶狠的瞪了那名士卒一眼，喝道：“看什么看？” “我这……这是水撒了……” “怎么可能是尿裤子……” “绝对不是……” 瞬间。 靖安司士卒都涨红了脸，强行憋住不让自己笑出来。 倒是元毅先是一愣，下一刻便笑出了声。 “老秦，你这也不行啊！点火的时候，不还威风凛凛呢？这……” “哈哈哈……” 元毅放声大笑。 他是真没想到，秦成这位威武大汉，居然被爆炸给吓的尿了裤子。 “不是……” “水撒了……” 秦成嘴里不停强调。 可那张威武的脸，却已经涨得通红。 他也没想到炸药威力那么大？ 爆炸的一刹那，他感觉都看到了他太奶…… 吓得是泪流满面，双腿发软，一个没控制住裤腿就多了股暖流直下…… 本来还想着没人发现，赶紧遮掩过去，结果却被手下小弟发现！ 关键那个缺心眼的存心拆台，发现了后直接讲了出来！ 他这张脸算是彻底丢尽了！ 想他秦成威名一时，以后可就要身败名裂，他内心悲愤交加，恨不得马上找个坑埋了自己。 又狠狠瞪了一眼那士卒，秦成恶狠狠的威胁，道：“谁要是说出去，可别怪我秦成不客气，三十军棍保证你们吃个够！” “是吗？老秦你这是准备掩耳盗铃？” 元毅哈哈大笑。 尤其是看秦成那社死的模样，笑声就完全控制不住！ 想起来元毅也在，秦成心中哀嚎，连忙开口哀求。 “天官大人，属下对您忠心耿耿，您可不能让秦成以后没脸见人啊！” 猛男差点落泪…… “行了！我知道你不是吓得！” 元毅结束了笑声，对着秦成摆了摆手，“去打点野味过来，吃完了赶紧睡觉休息！” “折腾一晚上累了个够呛，明天一早还得回城内呢！” “对了！老秦，我让你去踩点河边，你踩好点了吗？” 秦成连忙回答道：“您放心早就踩好点了！就等着按计划，明天晚上找时间把石头送过去就行了！” “您让我抓的狐狸，我也都给抓好了，交给庄胜他们了！” 一切准备就绪，元毅也松了口气，毫不顾忌形象的靠在了身后柴草上。 接下来就按照计划。 让人发现河边的天石。 庄胜他们带着狐狸，由丫鬟翠萍配合，制造出狐狸哭泣靖国百姓的假象就行了！ 这两个计划就有点困难了，比不上天降陨石动静大，能够吸引人的注意，且能够安排妥当。 河边天石得让人发现，狐狸哭泣不能让人发现猫腻。 这就有些许困难了！ 第52章 丞相要逆天?先礼后兵，胡萝卜加大棒 一夜过后。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 醒了酒的丞相司马易，心神不宁睡了几个时辰。 昨夜城外巨响如同天崩，天降陨石，让司马易内心莫名不安。 要不说怎么能做丞相呢？ 那可不仅需要冷静的头脑，超强的分析能力，超出时代的前瞻性，还需要精准的第六感。 往往更多时候，就是凭借第六感，让他们能够提前感知到危机，进而产生防备。 而且这第六感往往极其准确。 就比如昨夜司马易心中感到不安。 结果一觉醒来天塌了！ “司马掌国，百姓九绝！？” 司马易瞪大双眼，苍老的脸上，被震撼不可置信所充斥。 那满是皱纹的眼角，更是因震惊而不停抽动。 “根据羽林军那边的消息来看，天降陨石中确实携带着天意！” 管家如实回答，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心里甚至都开始盘算着跑路！ 丞相果然不是明主，眼看着就要监国，结果上天降下示警！ 这踏马说明老天都不看好司马易啊！ 要是司马易强行监国，别说百姓愿不愿意九绝，民变民怨是肯定的！ 要是上天震怒，从而降下天罚，自己这个管家弄不好都得被刮楞上！ “天意示警百姓吗？” 司马易有些失落，甚至有些畏惧。 到底是封建王朝，不管是皇帝，士大夫，还是黎民百姓，对天意从来都充满敬畏。 哪怕现在的司马易，心里也不由含糊，担忧。 担心强行逆天意，会不会招来天罚？ 也就是元毅不清楚，司马易会担心所谓天罚，否则百分百不会费尽谋划。 搞出天降陨石后，趁着晚上用炸药，把丞相府夷为平地。 问就是丞相司马易招来天罚，上天将其灭族！ 干净利落还省事儿，最关键不得脑子！ 顶多行事有些太过暴徒！ 但细节不用在意！ “现在城外情况如何，城中百姓是否得知？” 担忧片刻后，司马易马上对着管家追问。 “羽林军封锁了城外陨落方圆百丈，天石携带天意，只有羽林军的人知道，百姓尚未得知！” 管家说明了情况。 要是百姓都知道了，他现在早就想着跑路了！ 一旦民怨沸腾，以靖国百姓尚武之风，那可是真会抄刀子的！ 弄不了丞相司马易，恨屋及乌拿他这个管家，杀了解解气，顺便示威，那可是轻轻松松的！ “马上封锁消息！” 一听消息还没传出，司马易顿时眼前一亮，对着管家命令。 “绝对不能让百姓得知天陨携带天意！告诉京都府，任何有散播消息者，马上抓捕缉拿！” “让皇宫里的人盯紧了，一旦有女帝想借此发难的消息，马上给本相汇报！” 仅仅是转瞬间。 司马易就下定了决心。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已然形成逼宫之势，监国权势唾手可得。 司马家即将迈向世家，门阀之路。 哪怕天意示警，哪怕上天不允，他司马易也要逆天而行。 一切都是为了司马家能百年传承！ 毕其功于一役，就算身死道消，牺牲自己一人，他司马易也绝无悔意！ …… “都安排好了吗？” 天官府官衙内，元毅目光扫视着，面前落座的庄胜，秦成，高阳等人。 “您放心都已经安排好了！” “伪造出的天石，今晚就安排人放去河边，伪造出被冲刷出的假象！” 高阳信誓旦旦的说着：“那边每天都有清洗衣物者，保证明天一早，就能够被发现！” 秦成带领靖安司踩点。 高阳亲自派人去搜索讯息。 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 元毅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了庄胜。 “世子，您放心那狐狸已经跟我们熟悉了，翠萍也练习的差不多了！” “按照您的吩咐，后天晚上我们就去流晶河畔，保证能够完成任务！” 见元毅看向自己，庄胜连忙开口。 流晶河畔也不亚于平康坊，也是酒醉金迷之地。 每晚上宵禁后，依旧会有不少画舫，游船，在河面上彻夜狂欢。 选择在流晶河畔行动，也是看中了那里的人多。 三教九流，清倌花魁，世家公子，朝中官员，信息流动飞快。 一旦计划成功，狐狸口吐人言，哭泣靖国百姓，用不了半天时间，就能传遍整个邺城。 “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让人看出破绽来！” 元毅有些不放心的叮嘱。 计划最重要的核心，就是神秘奇幻，打的就是鬼神旗号。 要是露了破绽，被人看出是人为，效果肯定会大打折扣。 “明白！” 明白事关重大，庄胜满脸郑重的点头。 “高阳，去通知丐帮的兄弟们，等后天白天，就把消息彻底散播出去，一定要让邺城全部知晓！” “告诉你那些兄弟们，这件事情办好了，他们进不了天机司，但可以进天官府舆情司！” 舆情司顾名思义，就是推动舆论，控制舆论的部门。 说白了类似于现代世界的媒体部门。 舆论的重要性自然不用多说。 看看士大夫们就能明白。 他们掌握了话语权，上面蚕食皇权，下面蒙蔽百姓。 想想明太祖打压士大夫，结果被扣上了暴君的帽子。 要不是日后有自媒体，给老朱澄清洗白！ 否则一想起老朱，第一印象就是刽子手的暴君。 所以未来要对付士大夫，那就必须要破解他们对舆论的垄断。 让天下百姓都明白真实情况，也能借此戳破士大夫轮胎。 做着不要脸的事儿，还自诩清流名臣。 那就让他遗臭万年名留青史！ 顺便还能通过舆情司赚点小钱，给天官府减轻着经济负担。 “遵命！” 一听元毅承诺，高阳瞬间激动起来，连忙对着元毅拱手。 他进了天官府，成了天机司中郎，还带领着一部分兄弟们吃上了官粮，摇身一变成了官差。 可还有一部分兄弟们，没能够加入天官府。 尤其是那些乞儿，孤儿，这一直都是高阳心中愧疚的地方。 现在元毅要建立舆情司，他马上反应过来，舆情司的作用是什么！ 剩下那些兄弟，可不就是天生搞舆论的嘛！ 用元毅的话来说，那就是先天水军圣体！ 妥妥败坏士大夫名声的利剑！ “大人，车驾准备好了，咱们随时可以出发！” 一身便装的张自，走进官衙对着元毅禀告。 “嗯！” 元毅微微点头，站起身对着众人道：“邺城事宜交给你们了！” “程大人，高阳，你们两位全权负责，多上心些！等本天官回来，要看到司马易成为众矢之的！” 程敬德，高阳，连忙对着元毅拱手，异口同声道：“大人放心！” “老秦带上人！咱们出发去北林书院，把黎谌弄回来！” 元毅对着秦成招了招手，大步走出了官衙。 一路来到天官府外，登上早就准备好的马车，近百人的队伍，径直朝着城外而去。 造谣计划安排妥当，但还得去北林书院，把黎谌弄到京城，驳斥那些士大夫的孝道之论。 这样能彻底避免女帝落下不孝的名声！ 书院落座于邺城北边的竹林中，因此而得名北林书院。 创始人便是黎谌。 他更是靖国科举状元，步入官场后，却始终不得志。 错失梦寐以求的国子监祭酒的位置后，便直接辞官，创建了如今的北林书院。 如今二十五年，北林书院在靖国举重若轻，朝堂上士大夫十有八九，都曾是北林书院学生。 也因此对北林书院更加推崇，对北林书院的考生，都会多加关照。 哪怕你才华惊艳，科举中文章精彩，但你不是北林书院的学生，就不可能进入前三甲。 甚至还可能因为要给北林书院学生让位，因此而导致落榜。 这也是为何许多官员，投靠柱国六府的原因，有柱国六府上下打点，最起码还能得个相对得公平。 毫不客气的说，北林书院就是靖国的东林书院，司马易等人为首的士大夫集团，就是明朝臭名昭着的东林党。 所以元毅对北林书院，可没有一点的好感，甚至心中充满厌恶。 “世子，此番前往北林书院，您打算如何邀请黎谌？” 马车上，陪同跟来的纪师爷，脸上满是忧心忡忡。 他现在完全投靠了元毅，成了元毅的私人军师，儿子纪锋更是被元毅，扔给了庄胜等人操练。 现如今成了元毅的护卫一员，等于说彻底跟元毅绑定在了一起。 纪师爷自然也对元毅尽心尽力。 这次元毅要邀请黎谌，他便主动请缨跟了过来，想着给元毅帮忙。 “爹，您看您这话说的，世子爷亲自来邀请，那是给那老东西面子，他还敢摆架子？” 听到老爹的问题，驾车的纪锋充满不屑。 “你懂什么？” 纪师爷气的对马车外呵斥。 “黎谌如今已经年近八十，徒子徒孙遍布朝堂，要是他不愿意，难道还能用强？” “满朝士大夫还不得对世子群起而攻之？” 黎谌地位崇高，要是用强，一定会被满朝百官抓住不放。 元毅更是会成为靖国文人公敌。 但要是正常邀请，哪怕用尽所有礼遇，黎谌也不可能会答应。 要知道元毅的目的，可是请他出山，对付他的那些徒子徒孙！ 正常人哪里会答应这样的事情？ 这也是纪师爷最为担忧之处！ “对黎谌不能用强，但可以对他儿子，孙子，他家人用强啊！” 纪锋不屑的声音传来，“我还不就相信了，把他全家绑票，老东西还能不就犯！” 此话一出。 纪师爷听的眼皮直跳。 自己儿子本就性子跳脱，现在跟庄胜他们混在一起，耳濡目染之下更加无法无天。 妥妥成了悍匪啊！ “绑票？绑黎谌那一家子？” 马车外骑马的秦成，正好听到纪锋的话，顿时就来了精神。 “世子爷，这事儿交给我办！我晚上带人摸进去绑人，最多一个时辰就能搞定！” “你踏马快闭嘴吧！” 元毅无语大骂。 自己身边这都啥人啊？ 丐帮，刺客，活土匪…… 这天官府都快成踏马黑恶势力了！ “到了北林书院，都给我老实点，咱们踏马先礼后兵，胡萝卜加大棒，威逼加利诱……” 平复了一下心情，元毅开始朝着车外盯住，但话说到最后，突然话锋一转。 “要是老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只能让他知道知道，啥踏马叫社会险恶了！” 第53章 老夫不愿与奸佞为伍!重拳出击，我要请黎谌看天罚 “嘎吱……” 伴随着刺耳的车轮摩擦声响起。 马车稳稳停在了北林书院的门口。 张自一路小跑来到马车前，小心翼翼搀扶着元毅下车。 “这是北林书院！？” 看着面前宏伟建筑，四周人声鼎沸的集市，元毅满眼全是震惊。 他从来没来过北林书院，自然也没有关于的记忆。 只听说北林书院位于，城外北方南山下的竹林。 想着北林书院应当是别致，清净的所在。 来往都是书生，四周尽是竹林，不说荒无人烟，但也人烟稀少。 会有种超然世外的书香雅气，让学生专心读书。 可到了这里一看，元毅还以为是谁家的庄园。 门外更是有不少百姓摆摊贩卖。 哪里有一点读书圣地的书香气韵。 金碧辉煌，庄重奢华，看着就踏马透着腐败。 “世子，您有所不知！这北林书院原本也确实简陋，但学子纷纷高官厚禄，没少给书院送钱！” 纪师爷也是读书人，他对北林书院很是了解。 十年前更是想要拜入学院，追求考取功名，结果因银两不够，没人推荐，没能得偿所愿。 科举落榜后被迫求生，成了向良府中的师爷。 “想要拜入学院学习，每年都需要上百两银子，且还需要书院曾经学生的推荐信！” “又有官员捐款，每年算下来书院的收入，可得有将近十万两之巨！” “嘶……” 元毅不由倒一口凉气。 小小书院每年竟然能收入十万两！？ 果然还得是干教育，开私立学院赚钱啊！ “那北林书院建设的金碧辉煌，那也就不奇怪了！” 看着面前建筑，秦成皱起眉头，“都是民脂民膏建的！” 这话倒是没错！ 书院每年收那么多士大夫捐款孝敬。 士大夫的钱哪里来的？ 他们每年俸禄能有多少钱？ 能轻松拿出来捐款的钱，还不是搜刮民脂民膏来的！ 一时间。 众人面色都是一沉。 “张自，去叫门！让门房转告黎谌，就说天官府天官元毅求见！” 元毅深呼吸几下，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自己定的策略，得先礼后兵！ 该讲道理还是得讲道理，不然让里面那些书生看到，还以为天官府是土匪呢！ 多有损天官府的形象啊！ 张自领命上前叫门。 很快。 书院大门打开。 中年书生从书院内走出，对方身着白色长衫，举手投足间尽是儒雅。 “在下黎北，我父亲请天官大人进书院！” 说话沉稳有力，面对元毅不卑不亢。 但眼神中却是存在着几分不屑，鄙夷。 对靖国文人士大夫们来说，始终就对天官府的态度非常复杂。 厌恶，畏惧，不屑，忌惮，鄙夷…… 只不过从天官府被裁撤权柄后，他们对天官府，就只剩下了不屑，鄙夷。 一行人步入书院，前往黎谌所在后亭。 路上遇见不少书院内读书的学生。 他们看到身着麒麟服的天官府士卒，顿时眉头紧皱，言语间很是鄙夷。 “怎么回事儿？这些鹰犬怎么来书院了？” “北林书院乃文坛圣地，怎么能让这些鹰犬进来玷污？” “别怕是鹰犬网罗罪名，想要对书院下手了吧？” “怎么可能？现在的鹰犬，可不是以前的鹰犬了！” “如今满朝诸公皆是我书院弟子，鹰犬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书院下手吗？” “真要是对书院下手，满朝诸公定让他们人头不保！” 这些学生大部分都是士大夫子弟。 要么就是靖国的文人世家。 自然是无限拔高士大夫地位，又成了北林书院学生，那叫无法无天，肆无忌惮！ 冲着他们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靖国是他们北林书院说的算呢！ 对天官府一口一个鹰犬，早就引起了天官府士卒的不满。 秦成早就听的火冒三丈。 要不是元毅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先礼后兵。 他是真想让这些狂妄书生，知道知道啥叫军棍的痛苦。 倒是元毅。 对学生的话都充耳不闻。 他对这些人完全无感，甚至充满不屑。 说到底都是一群凭借家中势力的二世祖。 近些年士大夫削弱皇权，在朝堂上风头无两。 借着风头惯出来的臭毛病，整天标榜文人高人一等。 自觉自己地位超然，看不上勋贵二代们纨绔。 压根没有勋贵二代来的纯粹，无法无天毫不遮掩，真实不做作。 不像他们背地里也无法无天，对比勋贵二代更有过之而无不及，表面却装的道貌岸然。 呸！ 真踏马虚伪！ 恶心很踏马恶心！ 一行人来到后亭。 只见亭内已有老者等待。 对方身穿浅色丝绸长袍，身材中等，头发已然一片雪白。 脸上皮肤松弛，皱纹遍布，全然垂垂老矣，但双眸却无比清凉，没有老人的那种浑浊。 见元毅到来，没有丝毫起身迎接的意思，反而自顾自地倒着茶水。 “黎谌先生，怎知我口渴，多谢款待！” 一看对方明显要给下马威的意思，元毅大马金刀上前，毫不客气的落座，拿起桌上茶水便喝。 黎谌瞬间眉头一皱，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不满的讽刺：“到底是勋贵子弟，不知礼仪！” “老夫诸事繁忙，也就不多费口舌，还请天官明说何事来此！” 此话一出。 元毅顿时就明白。 先礼算是不管用了！ 黎谌明显在驱赶，邀请算是不可能了！ 但元毅还是说出口了，“百官士大夫以孝道逼迫陛下守孝，命丞相监国架空皇权！” “所以我来请黎谌先生进京，在奉天殿驳斥满朝士大夫……” 黎谌眼角疯狂抽搐，不可置信的看了元毅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神经病。 请我去驳斥我的徒子徒孙？ 有毛病吧？ “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乃靖国富强，百姓安居的唯一之路！” 黎谌表情不满的盯着元毅，“陛下本该主动的！” “况且靖国以忠孝治天下，先帝就曾给宣仁女帝守孝三年，如今陛下登基也应以此诠释孝道！” “我驳斥满朝忠臣，岂不是忠奸不明！” “天官还是请回吧！老夫不愿与奸佞为伍！” 三两句话就表明了态度。 甚至更踏马不要脸，还女帝应该主动交权！ 最后更是讽刺元毅是奸佞！ 到底是踏马文化人，一个脏字没说，可却把人骂了！ 元毅都想竖个大拇指，好好夸夸黎谌，论阴阳怪气还得是你们专业！ “送客！” 黎谌挥手。 仿佛在驱赶苍蝇。 “黎谌先生……” 元毅面不改色。 可刚开口就被黎谌打断，“我说了送客！” “别那么激动！我本来就想要说告辞！” 元毅咧嘴一笑，站起身径直离开，丝毫没有任何犹豫。 但转身踏出后亭的一刹那，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阴冷了几分。 见元毅如此果断离开，黎谌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抹失落。 正常步骤应该是元毅苦口婆心劝说。 可谁知元毅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就起身离开！ 看着天官府众人离开的背影，黎谌心里反而有些不好预感。 别回头真走了！ 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见儿子黎北回来，黎谌马上叮嘱。 “让下人打起精神来，天官府来者不善，不会善罢甘休的！” 儿子黎北连忙领命而去。 仍旧落座于凉亭的黎谌，却自顾自倒了杯茶，轻抿一口后，嘴角反而露出了笑容。 最好是不会善罢甘休，搞掉动静出来，威胁他才好！ 他还能留个不畏朝廷鹰犬的名声！ 借着元毅之手，博个宁折不弯直名！ 想到这里，黎谌还有些隐隐期待！ 元毅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他手下众人更隐隐动怒。 刚出了北林书院后，秦成就再也克制不住怒意，直接当场发作。 “大人，您就不应该礼遇，那老东西给脸不要脸，就应该直接绑了他全家威胁！” 其他人脸色也都很是难看。 只有元毅依旧满脸轻松，嘴角还带着淡淡笑意。 “先礼后兵嘛！我就没想着老东西会答应出卖他徒子徒孙！” 此话一出，张自，纪师爷尽是疑惑，连忙追问：“那大人您还去邀请？” “邀请就是走个过场！” 元毅耸了耸肩，笑着摊手道：“老家伙给脸不要脸，那我也就没有道德顾虑了！” 一听元毅这话。 纪师爷脑海里，马上回想起儿子的话。 “世子，不可鲁莽……” 他生怕元毅威逼黎谌，引起黎谌怒火，起到反作用，连忙开口劝阻。 “绑了黎谌全家威胁，等同于捅了马蜂窝，到时候黎谌不妥协，反而会帮着士大夫，对女帝陛下施压！” “真要是这样，我们可得不偿失啊！” 但纪师爷的劝阻，立刻引起了秦成，纪锋两人的不满。 “什么得不偿失？我就不信他会不在乎家人性命！” 秦成话音未落，纪锋又紧接着开口。 “爹，您太小心翼翼了！绑了那老东西全家，老东西会不怕断子绝孙？” “他确实不怕！” 突然，元毅冷笑着开口。 纪锋，秦成，纷纷疑惑看向元毅。 “文人求名，以名为利！真要能名留青史，别说家人性命了，他们连自己性命都不在乎！” 元毅开口解释。 明朝官员不畏廷杖，求的就是名留青史。 这些人都是清流，从不怕死更不贪钱财，但却贪图名利。 如今靖国朝堂上。 士大夫们贪图各有不同。 就说司马易他不图财，不图名，但却贪恋权力。 向良这种人就贪图钱财，同样更加贪图权力。 但也有御史台清流，只贪图名望，想要青史留名。 而黎谌就属于御史台清流一类。 从他谋求国子监祭酒不成，创立北林书院，就可以看得出，这老东西贪心极大。 他不仅仅想要青史留名，文坛宗师的名头，他还想要开宗立派，文坛封圣。 这样的人弱点绝不是家人！ 他的弱点是名，是北林书院，是他能否文坛封圣，是能否成为后世子孙眼中的先贤！ “还需要从长计议……” 纪师爷一脸忧愁的说道。 元毅无奈的对着他摊了摊手。 “对士大夫嘛！还是得重拳出击！” 说着，他扭头看向一众手下。 “让士卒们在书院后南山扎营！” “秦成把我让你带来的炸药都准备好！” “纪锋，晚上得时候由你带队，去把黎谌弄到营地来！” “张自，你去打点野味回来，准备些好酒好茶！” “晚上我要请黎谌看天罚！” 第54章 爆炸即艺术!名留青史?保你遗臭万年 夜幕降临。 北林书院后南山半山腰，靖安司人马安营扎寨，升起了篝火。 “刚烤好的鸡翅，大人您趁热……” 张自一脸讨好，把手中刚烤好，滋滋冒油的鸡翅，递到了元毅面前。 接过鸡翅，闻了闻香味，元毅顿时食欲大开，一口咬在了鸡翅上。 鸡翅味道非常好，让元毅有种回到现代，在夜市吃烧烤的感觉。 现在就差一瓶啤酒，不然来上一口绝对痛快。 同时这也提醒了元毅。 现在这个时代，各种调味料非常齐全，所以烤出来的鸡翅，味道跟元毅原本世界的差不多。 但这个世界却没有啤酒的存在。 很遗憾的是元毅并不会酿造啤酒，只是了解过一些步骤。 等回去解决孝道逼宫，找个时间可以试试，看看能否弄出来啤酒。 一旦要是弄出来，就让自家老弟元和来做生意，财迷老弟肯定爽爆了！ “大人，人弄回来了！” 刚吃完一串鸡翅，元毅正喝着茶水，就见纪锋跑了过来。 “行动非常成功，老东西根本就没能反抗！” 纪锋的情绪很是兴奋激动。 脸上的笑容，更是完全止不住。 以前可都是听庄胜，陈彪，他们那些人，讲如何跟踪，潜入，绑人…… 但是从来还没有亲自操作过，纪锋可是早就想尝试一下了。 这次终于得了机会，纪锋可以说尽心尽力。 行动成功更是让纪锋心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尤其是过程中，担心被发现的紧张，刺激，都让纪锋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 纪锋这家伙就是喜欢紧张，刺激。 之前赌钱被赌坊扣了，可不是喜欢赌钱，他纯粹就是想从赌钱中找刺激。 现在他感觉自己才真正想到了正确的方向。 “人呢？” 元毅放下茶杯，目光看向纪锋身后，可却一无所有，当即疑惑询问。 “带回来了！” 纪锋连忙转身，朝一起行动的靖安司士卒，快速招了招手，大吼道：“快！把人带过来！世子爷要见人！” “好嘞……” 几名靖安司士卒应喝一声。 他们几人抬着一个麻袋走来。 那麻袋还不停地挣扎蠕动，引得士卒很是不满。 其中一名士卒，立马对着麻袋就是一拳，怒骂道：“老东西，给我老实点，别踏马乱动！” 这一幕。 看的元毅目瞪口呆，眼神疯狂震动。 正巧走来的纪师爷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猛然看向自己儿子。 “你别告诉我，麻袋里装的是黎谌？” “就是他！” 说起这个来，纪锋脸上就很是不爽。 “本来没想套麻袋，就想着把人绑出来，结果老东西踏马不配合，就是不跟我们走！” “嘴里面还踏马讽刺，辱骂我们！” “我火一下就上来了，直接让人给他套麻袋了！” 纪锋每说一句话，纪师爷的嘴角就抽搐一下，说到了最后，他都有股冲动，想要狠揍自己儿子一顿。 “你……简直土匪……” 他用手颤抖的指向纪锋，气的那叫咬牙切齿。 “你就不怕黎谌八十多岁，装麻袋里在被你折腾死？” 到底黎谌也一把老骨头了，就这么套麻袋里，搞不好就得一命呜呼！ 这人要是死了，那可就不是捅士大夫马蜂窝了，那是得罪了整个靖国文人！ 到时候元毅都得遗臭万年！ “不可能！” 一听老爹这话，纪锋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爹，你想多了！” “别看老东西年纪大，力气可不小，绑着套麻袋都不老实！” 说着，纪锋还指了指，又在挣扎的麻袋。 “看看！这劲头哪有死的可能……” 下一刻。 纪锋大步走向麻袋，对着麻袋就是一拳下去，丝毫没有留力气。 “呜……” 被狠狠打了一拳，麻袋里顿时发出低沉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纪师爷脸色大变，“这声音不对劲啊！不会是要……” “没事！” 纪锋摆手打断，示意自家老爹稍安勿躁。 “老东西嘴里没好话！” “装麻袋的时候，我们把他嘴给堵上了！” 麻了！ 纪师爷麻了！ 他用怀疑人生的眼神，死死盯着自家儿子，严重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自己儿子？ 这踏马绑票熟练程度，妥妥踏马的悍匪啊！ 几名靖安司士卒，在纪锋的指挥下， 于纪师爷，元毅，复杂的眼神中，把麻袋放在了篝火旁解开。 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的黎谌，哪里还有白天文坛宗师的儒雅。 身上绑着绳子，嘴里还塞着不知道哪里的抹布，白色长发杂乱不堪。 脸上的表情无比狰狞，锁定元毅的眼神，更是恨不得元毅给生吞活剥了！ “黎老先生，您受苦了！” 元毅连忙对着靖安司士卒挥手。 “都愣着干什么呢？还不赶紧给黎老先生松绑！” 几名士卒急忙上前，解开黎谌身上的绳子，扯下对方嘴里的抹布。 “土匪！暴徒！” “深夜闯入老夫家中，绑架老夫家人，更如此羞辱老夫！” “老夫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要进京告御状，控诉你们天官府的罪状！” “请求女帝陛下，把你们这群暴徒，奸佞，通通枭首示众！” 刚扯下抹布，黎谌火力全开，对着元毅等人怒斥。 刚到了晚上，纪锋等人就潜入了他家里，把他全家上下，全部都给绑了起来。 更是把他装进麻袋，给弄到了这里！ 一路上对他拳打脚踢！ 他黎谌活了一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但心里面反而没有任何怒意，甚至隐隐满是兴奋。 这留直名不屈的机会不就来了！ “黎老先生，您先消消气！” 元毅上前扶起了黎谌，还贴心的替他整理衣服，嘴上不停安抚。 “哼……” 对此，黎谌一声冷哼，丝毫没有领情。 全然一副宁折不弯的模样。 心里面则疯狂腹诽着，有什么威胁赶紧涌出来！ 尽量别客气！ 老头子虽然年纪大，但皮肉之苦也扛得住。 只要别要了我的老命，最好让我鼻青脸肿。 这样我才好进京城面圣，弄得人尽皆知！ “内个……” “你不必多言了！马上把老夫送回去，让你的人放了我的家人！” 黎谌粗暴的打断了元毅的话，丝毫没顾及自己身陷囹圄，说话间依旧盛气凌人，颐指气使。 “老夫可以告诉你，绝对不会给你帮忙！” “我还会入京亲自到奉天殿告状，让陛下把你下狱！” 一听黎谌这话，纪师爷心头一阵杂乱，有种弄巧成拙，大祸临头的感觉。 他赶忙上前劝说，阻拦。 “一切都是误会……” “入京告状？” 元毅打断纪师爷的话，完全看穿了黎谌的心思，眼神中流露出几抹玩味。 老戏骨想要演戏，怎么也得配合配合！ 关键他越是如此想要激怒自己，越是暴露出了他的心思。 这明显是想要自己威胁他，最好在动手打他一顿。 他就能更好树立自己的形象！ 元毅自然助人为乐，帮着黎谌得偿所愿。 “黎谌，你确定要跟我作对，就不怕我掀桌子吗？” 言语中满是威胁。 听到威胁，黎谌内心欣喜，表面依旧不惧模样，言语中还多了几分挑衅。 “文人自有风骨，岂可受奸佞胁迫！” 他冷笑着看向元毅，“别以为你用老夫家人，就可以威胁老夫！” “老夫无欲无求，一生只为教书育人，不求功名，不求钱财，只求刚正！” “正所谓竹可焚不可毁其节，纵然你杀了老夫，老夫也绝不皱眉头！” 一番话说出口。 那叫一个浩然正气，不卑不亢！ “你还真逗！我要是弄死你，或者杀你全家，那不是成全你名垂史册嘛！” 见此情形，元毅顿时笑出了声，毫不客气的戳穿了黎谌的心思。 装什么装？ 真以为本世子不知道你贪图啥？ 果不其然。 黎谌脸上表情微变，心中莫名一慌。 这次慌可是真的慌，那是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但表面上依旧保持镇定。 到底活了这么大岁数，经历过大风大浪！ 怎么可能因为被看穿心思，就自己乱了阵脚！ “既然你这么想要我威胁你，你好借着本官博直名，踩着本官名留青史！” “本官就给你这个机会，就是这天罚的威胁，你挺得住吗？” 元毅笑眯眯的说着。 想要踩着我上位？ 激怒我威胁你，最好对你动手！ 那就如你所愿，就是天罚的威胁，你能抗住宁舍不弯吗？ “天罚？” 黎谌瞬间皱眉。 眼神满是费解的看向元毅。 却看到元毅从怀中掏出一支烟花。 天下五国都有火药的存在，除了做烟花炮竹以外，还运用到了军事中。 水平大概在明朝末期，清朝初期的样子。 所以元毅手中地烟花非常常见。 他对张自伸出手，张自马上拿出火折子点燃，恭敬双手递上。 接过火折子点燃了烟花。 “啪……” 顿时烟花燃放而出。 一旦火光在天空中炸裂。 “请看……” 元毅笑呵呵的指向了北林书院的位置。 这让黎谌很是不解！ 北林书院不提供住宿，所有学生都在不远处镇上居住。 所以晚上的时候，书院里面是空无一人的。 他搞不懂元毅让他看书院干嘛？ “轰……” 可就在这个时候。 突然一道火光在书院中炸裂。 声音无比巨大！ 炸裂的威力比烟花可大的多，地动山摇！ 山腰上能清楚的看到，书院的一排房间，在连续两声巨响中轰然倒塌。 之后便没有爆炸再次传出。 元毅满意的欣赏着爆炸，心中由衷感叹，爆炸即艺术！ 等爆炸带来的余波平息，元毅这才笑呵呵看向黎谌，询问：“威力如何？” “你敢毁我书院！？” 黎谌早在房间倒塌时，就红了双眼。 哪里还有博名声的心思？ 看着书院没倒塌的房屋，理智瞬间被怒火所替代！ 那可是他花费半辈子心血创造的书院啊！ “这才是刚刚开始呢……” 元毅笑眯眯又掏出了烟花。 “我现在点燃烟花发出信号，可就不是倒几栋房子那么简单了！” “到时候可是整个书院夷为平地，如同天降惩罚一般！” “到时候史册上记载，北林书院院长引上天不满，招致天罚降临，书院灰飞烟灭毁于一旦！” “北林书院院长死于天罚中，全家上下无一生还！” “到时候我在安排人，写出一些野史，就说黎谌贪慕钱财，欺辱平民书生，八十岁仍旧强抢民女……” 说到这里，元毅微微停顿，转头眼神凌厉对视黎谌，声音低沉的开口。 “真到了那个时候，还名留青史？本天官保你遗臭万年，成为靖国文人唾弃的耻辱！” “您想要的威胁我给了，现在决定权交给您，就看您能不能扛住，选择出卖徒子徒孙了，还是身败名裂了！” 第55章 黎老头果断从心!出卖徒子徒孙?单纯清理门户 已然呆愣原地的黎谌。 看着被元毅递过来地火折子，还有烟花，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元毅一向是说到做到！ 说了把决定权交给黎谌，那就是把决定权交给黎谌！ 但对于黎谌来说，这火折，烟花，就相当于千斤重担，狠狠压在了他的身上。 压的他喘不过来气…… 耳边仿佛又一次响起巨响。 那巨响绝不是火炮能发出的。 明显声音更大，犹如天崩一般。 真要是点燃烟花，巨响便会连续炸响。 转瞬间把那座自己穷尽半生，打造出的巍峨书院，彻底夷为平地。 家中子嗣亲人，也会一同丧命其中。 他更是会一命呜呼！ 死他不怕！ 可他害怕元毅话中所讲。 如此连续巨响，一夜间北林书院成为废墟。 他都无法解释那巨响因何发出，更何况是其他常人呢？ 因此肯定会被认为是天罚…… 史册中也会记载天罚毁北林书院！ 可降天罚必然引上天愤怒，他这位北林书院的院长，必然会首当其冲。 也必然会记载，是他招来天罚！ 元毅趁机浑水摸鱼，放出去假消息，肯定会有人相信。 甚至大部分人都会信以为真，别说野史记载，搞不好都能进正史。 他黎谌可不就遗臭万年了吗？ 倾注半辈子心血创建北林书院，他不就是为了能够名留青史！ 目的就是追求能开宗立派！ 死后百年，能成为后人口中的先贤！ 一旦要是点燃了烟花，他一辈子的追求就毁了。 后世的名声也彻底毁了！ 比起这些，他宁可断子绝孙，一命呜呼！ 想到这些。 黎谌甚至有死在这里的想法。 可他非常清楚，要是自己死在这里，自己身后名一定会被元毅毁掉！ 一时间，黎谌心态炸裂！ 根本不敢伸手去接烟花，火折，心中充满了对元毅的恐惧。 “不接？” 元毅收回烟花，火折，似笑非笑道：“黎先生，我时间可不多！” “您要是还不决定，那我就只能点火了……” 话就像催命符一般，让黎谌身体止不住颤抖。 不答应就是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可要是答应了，那就是出卖徒子徒孙，自己几十年积攒的威望毁于一旦！ 他北林书院也不会再有名望，名留青史也不会出现，人生也会出现黑点。 两边都是绝路啊！ “点了……” 元毅拿起火折子，就要点燃烟花。 “等等……” 黎谌吓得连忙阻拦。 他急得满头大汗，眼神中满是哀求，甚至有泪水浮现。 “两边都是绝路，就不能给老夫一条活路吗？” 活了几十年，他都没见过，元毅这样的暴徒！ 简直不讲道理，上来就要毁名声，黎谌心态都快崩了！ 都想给元毅跪下求饶了！ “活路！那肯定有活路啊！” 元毅笑了！ 他知道黎谌已经认怂了！ 大棒的作用起到了，接下来得给点甜枣了！ 转身把火折，烟花，都扔给了纪锋，对着张自挥了挥手，“去把东西拿过来！” “黎老先生，您且安心不要太激动！” 纪师爷上前劝慰安抚黎谌。 表面上非常平静，还有功夫安慰别人。 可心里面早就惊涛骇浪。 全程看下来元毅的操作，纪师爷可是被惊的不轻，也产生了不少的恐惧。 元毅对人性的把握太过精准了！ 抓着身后名对黎谌施压，等于抓住了黎谌的七寸！ 这可比向良他们那些士大夫，下手狠的多了！ “大人，您的东西！” 从营帐一路小跑回来的张自，把手中的书递给了元毅。 这本书是元毅从邺城带来的！ 也是留给黎谌的甜枣，能把黎谌甜晕的甜枣！ 花费了两个晚上时间，亲自口述由绮梦书写出来的着作。 千字文，三字经！ 元毅算是干了一把文抄公。 也得幸亏是他卧底工作丰富，曾有位团伙首脑喜欢研究千字文，三字经！ 虽然不明白对方为啥喜欢研究，这古代孩童启蒙的读物。 但为了能够以最快速度获取对方信任，他选择投其所好，把文章都给背了下来！ 当然内容也按照格式，修改成了如今世界的历史！ 他不需要做文抄公，来博取名望，所以用不上这东西。 但这两篇文章，却能够让黎谌封圣，彻底名留青史。 把这当做给黎谌的甜枣，让黎谌彻底为他所用，未来帮着他对付士大夫！ 算起来买卖可相当的划算！ “只要你出卖徒子徒孙，这就是你的着作，但你以后要全力配合我，哪怕是对付士大夫，打压士大夫地位！” 元毅把书甩给了黎谌。 拿到书的黎谌，眉头皱起，眼底中流露出不屑。 他活了一辈子都没办法开书立着。 哪里是元毅随便拿出来东西，就能抵消他背叛靖国士大夫所付出代价的？ 但他还是翻开了书籍。 仅仅看了几行。 黎谌顿时瞳孔放大，目光中满是震撼。 “这……这……” 他声音颤抖，不敢置信的开口。 “你确定要把这着作给我？由我冒名！？” 自幼熟读诗书，黎谌可以很肯定的说，天下的书他多数都读过。 可这千字文他从来没看过，文字虽然精简，但黎谌却能够看得出，文章对孩童启蒙有很大用处。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如此激动，甚至连声音都开始颤抖。 元毅耸了耸肩，对着黎谌伸出两个手指。 “现在是二选一！” “名留青史，但要出卖徒子徒孙，以后要听我的吩咐！” “要么北林书院夷为平地，你黎谌遗臭万年！” “黎老先生，您打算选哪一个？” 话音一落。 黎谌下意识握紧手中书册。 这一刻老先生选择果断从心！ 他脸上露出了无比亲切的笑容，“天官大人，您话说的就有失水平了！” “士大夫的事儿，哪里有出卖一说！” “更不要说什么出卖徒子徒孙，老夫单纯是清理门户！” 只见黎谌笑容亲切，但又大义凛然，提起徒子徒孙的刹那，瞬间又义愤填膺，火冒三丈。 “老夫教书育人数十载，从来都是教导学生，要忠心朝廷，爱护百姓！” “要时时刻刻把百姓放在心上，朝堂上那些人，都忘了老夫的教导！” “女帝陛下乃是一国之主，靖国江山百姓在肩上扛着，哪怕有心尽孝，可也应为百姓让步！” “老夫觉得哪怕是先帝，也会对陛下有所宽宥！” “那那些人居然企图用孝道架空陛下，违背圣帝之训，丝毫不把百姓放在心上！” “竟还敢请命司马易监国，简直就是误国误民！” 黎谌脸色涨红，气的暴跳如雷，怒斥下来唾沫横飞。 “那司马易本就学艺不精，老夫教学几十年，他是最差的学生，还监国？” “他监不了！没那个水平，更没那个本事！” “让他监国就是在亡我靖国，老夫为天下百姓，也要跟天官入京，在奉天殿上怒斥那些废物！” “他们简直是想让老夫身败名裂！” 傻了！ 给众人都看傻了！ 就连元毅都是目瞪口呆。 压根没想到黎老头如此从心，且这么丝滑！ 到底是文化人，祖师爷级别文坛宗师，三两句话朝堂士大夫，就成了误国误民的奸佞废物！ 出卖徒子徒孙摇身一变，转眼成了黎谌为靖国百姓清理师门！ 高！ 实在是高！ 反应过来后，元毅在纪师爷滤镜碎一地的目光中，对着黎谌竖起大拇指。 “靖国就缺少您这样的文人！” “您才是真忠臣啊！” 黎谌把书揣进怀里，高深莫测的摆了摆手，“天官大人言重了！” “老夫现在迫不及……怒火难安，想赶快入京训斥那些奸佞弟子！” “择日不如撞日，咱们现在就起程出发！” 众人都是一愣！ 这么迫不及待吗？ 收了好处马上就想弄死徒子徒孙？ 您老好歹也文坛宗师，能不能多少有点矜持？ “黎先生，言而有信靠谱！” 元毅大笑着拍了拍黎谌肩膀，“还是先休息一夜，明日启程回京！” “更何况您家人还在家里绑着，总得去松绑，顺便解释一下吧？” 可谁知黎谌直接摆手，不耐烦的说道：“绑个十天半个月又死不了！” 额…… 元毅额头瞬间升起三道黑线。 黎老头收了钱这是真办事儿啊！ “您先稳稳！” 元毅微笑着说道：“知道您着急，倒是您先别急！” “丞相司马易，还有那些奸佞，都在邺城跑不了，您早晚都能骂上！” “咱们先养精蓄锐，我顺便给您详解一下，那两篇文章的含义！” “顺便聊聊如何能推广出去，这样也方便您名留青史不是……” 第56章 七日已过，奉天殿逼宫!你们的祖宗来了 且不说黎谌人品如何。 但这个人做交易绝对靠谱，收了好处他是真办事儿！ 元毅好说歹说，才让黎谌放弃了，即刻启程马上赶回京城的想法。 当然！ 黎谌如此迫切，元毅也明白，他是想要落袋为安！ 他开设北林书院，就是想要成为文坛宗师，但他的目标是成为大宗师。 青史留名不说！ 后世子孙口中先贤不提！ 关键他想要桃李满天下，做到靖国读书人，都奉他为师！ 元毅送他三字经，千字文！ 这可都是启蒙读物，一旦推广成功，后世靖国读书人，都要凭借启蒙。 那他可不就成了大宗师，文坛圣人？ 有这谁还在乎朝堂上那些徒子徒孙，以后徒子徒孙要多少有多少！ 东西毕竟是元毅给的，黎谌自然心有不安，怕元毅中途反悔。 可不就想着赶紧把事情敲死，帮元毅把事情办了！ 到时候元毅还想反悔，那他可就有的说了！ 当天晚上黎谌都没回家，而是留在了靖安司的营地，拉着元毅开始解析。 元毅只能命人带上黎谌的信件，去黎谌家放人，顺便把信转交。 黎谌不想回家耽误工夫。 第二天一早，元毅还睡眼朦胧，就被黎谌从帐篷中叫了起来。 最终元毅一行人，在黎谌的催促中，急匆匆赶回了京城。 一来一回耗费了将近三天时间！ 别看北林书院在邺城北边不远，但真说起来路程也不短。 来往官道更是破旧不堪。 黎谌到底八十多岁，元毅生怕给老头颠散架了，赶路速度也不快。 原本一天的路程，硬生生走了一天半！ 但元毅离开邺城的这段时间，天官府众人可没有闲着。 河边冲出天石，半夜狐狸哭泣靖国百姓…… 两则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 哪怕丞相司马易拼尽全力封锁消息，可仍旧无法防民之口。 更何况这背后还有天官府推波助澜。 原本那些丐帮子弟，得到元毅能加入天官府成立舆情司的许诺。 那可都是铆足劲头干活儿！ 在邺城街面上不断扩散消息。 对司马易疯狂造谣，还把司马易编排进了掌声，说书等环节中。 加上那晚爆炸天降陨石的消息，也被刻意泄露了出来。 现在司马易在邺城百姓眼中，那已经不亚于降世魔王级别的存在。 尤其是听说司马易真有可能监国，一些百姓更是开始有些坐不住了！ 街面上人心浮动，人心惶惶！ 甚至还有晚上，趁着宵禁跑去丞相府泼粪的！ 老东西迅速察觉出了不对劲。 他为官三十多年，哪里是没城府，没脑子的废物！ 一开始可能还相信天降陨石，携带了天意，可后来又连续出现河边天石，狐狸哭泣。 哪怕他封锁消息，消息仍旧传遍了邺城。 老东西哪怕再傻，也能看出来，一切都是有人刻意为之！ 经过一夜深思熟虑后，司马易想出了应对办法，以退为进！ 把朝堂各部众臣，投靠他的士大夫骨干头目，纷纷叫到了丞相府。 “丞相大人，我觉得此事非比寻常，一切都是刻意为之！” “我猜测就是女帝背后搞鬼！” “用民怨来反抗孝道，那女帝打的可真是好算盘！” “丞相大人，您放心明日上朝，我等一定逼女帝妥协，命您监国摄政，至于那些刁民，流言，根本用不着在意！” “没错！一群从未受过教化的刁民罢了！还敢妄议天意，您监国之后，下令让禁军那群丘八镇压即可！” “那些刁民都是一群软骨头，杀几个人，马上就会老实！” 高官们接连开口给司马易谏言。 对他们来说，什么天意民意，那都是扯淡！ 他们只清楚一件事儿，那就是投靠了司马易，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司马易必须得监国成功，要是司马易出了事儿，他们这些人一个也别想跑！ “民意还是需要在意的！” “哪怕那些刁民，也同样是靖国子民，我等士大夫要对其进行教化！” 司马易话语间没有任何感情。 他口中的教化，可不是教学讲道理，那是用血淋淋的性命…… “柱国六府那边是否有所行动？” “他们没有联络官员的痕迹，估计应该是不打算掺和这件事儿！” 听到司马易询问，礼部尚书郭悠立即回答，“毕竟真说起来，女帝守孝，对他们也有好处！” “嗯……” 司马易微微点头。 柱国六府没动静，那外面的谣言大概率不是出自他们之手！ 武将勋贵的可能性也非常低，他们支持女帝，但效果不大，现在应该是心思各异。 毕竟女帝不是先帝，对武勋的态度，他们仍旧没有摸准。 哪怕有宁国公世子作为未婚夫，但他们也仍旧不敢全力支持女帝。 朝堂嘛！ 哪怕是武将也要明哲保身，给自己留下后路！ 刨除了这两大势力，剩下可能的就只剩下了女帝！ 司马易心头微微一沉，感受到了不小的威胁。 罢朝七日不是拖延时间，那是在争取布局的时间。 女帝的手腕比先帝要狠辣许多啊！ 用天意，民意，来向他们施压，确实好手段好算盘！ “本相决定了！明日奉天殿上，我们以退为进！” 司马易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阴险。 “以退为进？” 在场众人尽是错愕。 没搞懂司马易这以退为进啥意思！ “明日奉天殿上，所有人请命中枢省管理朝政！” 司马易目光凌厉，“女帝既然要激起民怨，来施压老夫不许监国！那就请命守孝期间，由中枢省管理朝政！” “换个说法依旧老夫说的算！” 一手偷换概念应对！ 司马易监国会引起民怨，上天降下天意，不许老夫监国，那就不监国了！ 倒是你必须还得去守孝三年，朝政由中书省负责，我司马易是中枢省丞相。 这三年里还是得由我司马易说了算！ 名头无所谓，监国实权必须姓司马！ …… 落日余晖。 天边被晚霞染红。 眼看着即将夜幕降临。 想着明日就要上朝，可元毅还迟迟没有消息传来，姬如雪也开始坐不住了！ 一连派出几人去打探是否有元毅的消息！ 自己在养居殿内焦急等待。 难道元毅没能邀请到黎谌老先生？ 士大夫提前得知了消息，从中作梗阻拦，导致中途出现了差错？ 人现在都没有返回，性命不会堪忧吧？ 一旦着急起来，人就容易瞎想，姬如雪此刻就是如此。 心里面甚至都开始担心，元毅会不会性命攸关！ 要知道那些士大夫看起来衣冠楚楚，但背地里啥事儿都干的出来！ 杀人更是都不带眨眼的！ “陛下，元毅派人来传信，如今宫门落锁，无法入宫面见，但请您放心，明日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陈婉儿急匆匆走进养居殿，把刚传来的消息如实转告。 “呼……” 听闻此言。 姬如雪重重呼出一口浊气。 悬着的心也瞬间放了下来。 “他把黎谌老先生请回来了？” 陈婉儿摇了摇头，“这就不曾得知了！元毅只派人传来消息，让陛下您放心！” 姬如雪没有说话，只是凤眉微皱。 明日可不仅仅是关乎守孝三年，是否被架空那么简单！ 那可是关乎于靖国未来，关乎是否改朝换代的大事件！ 哪怕元毅传来消息安排妥当，可姬如雪仍旧免去不了疑虑。 天下没有尽善尽美的计划！ 只要是计划那就有破绽，有可能会失败！ 一夜忧虑无眠！ 姬如雪面容疲惫，梳洗完毕，在宫女的服侍下换上了龙袍。 整个养居殿的气氛，都无比的凝重。 宫女们小心翼翼，生怕打扰到姬如雪。 走出养居殿，姬如雪凤眸看向远处的奉天殿，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那么紧张。 元毅，但愿你不会让朕失望！ 姬如雪登上殿前的龙辇，落座的刹那，瞬间恢复了帝王应有的气场。 她声音清冷中带着威严。 “上朝……” 一路来到奉天殿。 殿内朝臣早已分列两旁。 “陛下驾到！” 伴随着陈婉儿的高呼。 文武百官举起手中笏板，微微躬身下腰。 姬如雪步入殿内，由陈婉儿陪同，穿过一众朝臣，一步步登上了御阶，落座于龙椅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跪成一片。 “众卿平身！” 伴随着姬如雪的声音响起。 文武百官当即站起身，并且整理自己的朝服。 整个过程。 姬如雪的目光都在寻找元毅。 可谁知道原本应该是元毅的位置，却并没有元毅的出现。 这让姬如雪顿时心头一沉，凤眸中多了几抹惊慌，连忙对着陈婉儿示意。 想要让陈婉儿赶紧去搞清楚情况。 可这个时候，士大夫们也开始了发难。 依旧是礼部尚书郭悠带头冲锋。 “陛下，七日已过，您龙体已然康健，还请您要早做决定！” “为先帝守孝三年，诠释孝道，同样也为黎民祈福！” 此话一出。 其他朝臣也同样跃跃欲试。 姬如雪也顾不上弄清楚元毅的情况，当即开口道：“可最近接连降下天意，朕……” 话都没说完。 司马易一步踏出朝臣之列。 “陛下，臣才疏学浅，才招致上天警示，微臣自知有负百姓！” 说着，司马易当即跪在地上。 “臣自知无法监国，但陛下诠释孝道，亦是重中之重！烦请陛下另选贤臣监国！” 姬如雪脸色一黑，气的银牙紧咬。 反正不管谁监国，朕都必须得守孝，被你们架空呗？ “请陛下责令中枢省，于守孝期监国！” “臣请陛下下旨守孝，责令中枢省处理朝政！” “陛下，靖国以忠孝治国，您岂能贪恋权位，而置孝道于不顾？” “臣附议！请陛下下旨……” “臣也附议……” 文官士大夫集团纷纷出列。 比登基大典那日人数更多，哪怕柱国六府扶持的官员，都在这一刻站了出来。 武勋们则目瞪口呆，目光中满是犹豫。 显然还在思考是否要站出来！ 宁国公元世继不在！ 禁军大都督冀国公陈破虏抱病在家。 他们一时间没有主心骨，现在更不知如何表态！ “还请陛下下旨……” 众官员异口同声。 声势滔天如同天降大山一般压向姬如雪！ “你们……你们这是在……” 姬如雪绝美的脸上，尽是被逼宫的怒意。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小太监急匆匆走进奉天殿，“启禀陛下，天官府天官元毅告罪！” “早朝迟到请陛下治罪……” 迟到！？ 姬如雪眼皮狂跳。 刚刚她都以为元毅被挟持了！ 结果闹了半天，你居然在这么大的事儿上你迟到了？ 她突然有种想掐死元毅的冲动。 “先让他进来！” 姬如雪挥了挥手。 心中更是暗暗松了口气。 跪在大殿上的士大夫们，一听元毅居然上朝迟到，顿时眉头紧皱。 要不是现在这正逼宫，他们百分百要抓着不放！ “陛下……” “等元毅进来再说！” 姬如雪打断了郭悠。 根本不给继续发言逼宫的机会。 这让郭悠眉头一皱，有些不太高兴，正要继续开口。 可却被司马易扭头投来的目光制止。 现在这情况姬如雪已经没了翻身的机会。 等些时间也根本无所谓，元毅更是起不到任何作用。 只等着女帝答应守孝，中枢省掌控朝政，接下来马上就要收拾元毅。 断了女帝联姻拉拢武勋的可能，更要跟元毅算一算把京都府一锅端的账！ 大殿内一阵安静。 武勋们则等待着元毅的到来。 现在领头羊不在，元毅算得上半个领头羊，他的态度很重要。 一旦元毅要是据理力争，他们武勋绝对不会看着！ 姬如雪凤眸更是死死盯着殿门，心中万分期待着元毅的到来。 在她期待的目光下。 身着蟒袍还打着哈欠的元毅，终于是进了殿内。 陪同元毅一起走进殿内的还有黎谌。 看到黎谌的一刹那，姬如雪凤眸满是震惊。 真让元毅把人请来了？ “我去……” 走进奉天殿的元毅，被跪满一地的士大夫，给吓了一跳。 “大胆！” “奉天殿上你竟如此粗……” 所有人都听到了元毅的声音，当即有官员没忍住开口教训。 但教训的呵斥还没完，就愣在了原地。 因为他看到了，他完全意料之外的身影。 “师……师祖……” 那官员不可置信的开口。 其他官员听到这话，立马纷纷回头看去。 见到阴沉着脸的黎谌刹那，瞬间都傻在了当场！ 看着他们目瞪口呆的样子，元毅没忍住嚣张的笑了起来。 你们的祖宗来了！ 傻了吧？ 第57章 舌战朝堂，黎老头火力全开!士大夫傻眼 “放肆！！！” 一道怒吼回荡于奉天殿。 别看老头八十多，可这声音依旧中气十足。 黎老头阴沉着脸，指着跪满在地的官员，气的是全身颤抖。 突然的怒吼声，打破了奉天殿内的紧张气氛。 让所有人都是一愣，尤其是这些士大夫，刹那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本来有些怒意的司马易，正要回头呵斥，可看到黎谌的刹那，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封建王朝讲究天地君亲师！ 师长的地位不亚于父母，甚至还高于父母。 关键这人都有惯性，哪怕身居高位，年龄花甲，可面对年幼时严厉的老师，下意识就会如同学生一般。 尤其黎谌还是顶级师长级别，司马易能够入朝为官，可是没少沾光。 一下子见到老师，不免做贼心虚！ 这就像是现代学生，逃课上网吧，正喝着可乐打着游戏，一扭头班主任站在边上。 那种感觉不亚于五雷轰顶！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黎谌毫不客气，脸上那厌恶的表情，深深刺痛了在场北林书院出身的士大夫。 “老夫在殿外等候通报时，就听到了你们的吵闹声！” “乱哄哄的样子，哪里有一点点文人风骨？” “看看你们现在跪成一片的样子，你们这是欺新君年幼，想要逼宫吗？” “北林书院就是这样教你们忠君爱国的吗？” 一连串嘴炮。 骂的殿内士大夫脸色通红。 颇有一种功成名就，刚在老师面前扬眉吐气，转头正要以势压人作奸犯科，结果被老师抓到的感觉！ 心里面尴尬的想要死！ “学生知错！” 一阵告罪声很是杂乱。 这些士大夫同时对着黎谌拱手告罪。 心里面对自家宗师突然出现，有一种非常强烈的不好预感。 可宗师痛骂，他们也只能听着，还得乖乖认错！ 这要是老头一个不高兴，从北林书院把他们除名，那可就在靖国文坛身败名裂了！ 甚至可能去其他五国，都不会有好名声！ 文人最讨厌欺师灭祖之辈了！ “都给老夫站一边去，老夫要给陛下行礼！” 黎谌看都没看请罪的士大夫们一眼，赶鸭子一般挥了挥手，言语中尽是不耐烦。 可士大夫们呢？ 没有表现出任何被羞辱的愤怒！ 一个个连忙站起身，小心翼翼让开了位置，退到原本站立的位置， 就像是上学时被老师罚站的学生一般，眼神里竟透着一股清澈的愚蠢。 看的元毅是啧啧称奇。 刚刚老头上来就是暴喝，可是把他给吓了一跳，那文坛宗师的气场一开，也是真的没谁了！ 武勋们更是傻了眼，看鬼一般看向那些士大夫们。 这些踏马跟活孙子似的家伙，还是用鼻孔看人的士大夫？ 女帝姬如雪早就看傻了！ 黎谌一上来就接管全场，看的她差点怀疑人生，竟有种黎谌是皇帝的感觉！ “臣文华殿大学士黎谌，未能参加登基大典，特来上陛下请罪……” 黎谌严谨的整理了自己衣服，表情庄重严肃，向前走了三步，下跪就是三个叩首。 他虽然没有在朝堂做官，但毕竟是靖国文坛泰斗。 先帝特意下旨册封黎谌为文华殿大学士，虽然只是个荣誉头衔，但也是位居一品。 没等姬如雪说话，黎谌便主动站起身。 这一幕让刚偷偷跑回武勋队列位置的元毅，眼皮顿时一跳。 女帝没说话就自己站起来！ 老东西要反水？ 但显然黎谌没有反水的意思。 就在姬如雪心里逐渐有些不满时。 黎谌向前走了三步，再次郑重下跪，双手供于胸前，对着姬如雪又是三叩首。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 这是三拜九叩！ 绝对是参拜皇帝最正式的礼仪！ 所谓三拜九叩，说成白话就是三次下跪，每次下跪磕三头。 每次下跪前都要上前走三步，三次下跪，九次扣手，一共向前走九步！ 没有任何人打扰，所有人就这么看着，黎谌完成了对新帝的三拜九叩。 最后三叩首结束后，黎谌便没有站起身，身体仍旧保持下拜姿势，头依旧叩首在地。 看着跪在地上的黎谌，司马易的脸色逐渐难看，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这位恩师来者不善！ 来这里搞不好就是戳他这学生轮胎的！ 想到黎谌跟元毅一同到来，当即心中恍然大悟！ 元毅是目前女帝唯一心腹！ 他统领的天官府，更是女帝手中唯一掌握的力量！ 登基大典前一锅端京都府，夺回天官府被剥夺的京都治安权！ 都是这位表面纨绔，只知打架斗殴的家伙，一手谋划炮制出来的！ 女帝罢朝七日！ 天降陨石！ 河边天石！ 狐狸夜半哭泣！ 这不是女帝筹谋，而是元毅的手笔！ 察觉出真相的司马易，顿时就是心头一沉，目光不由看向元毅。 身着蟒袍威武不凡，英俊面容上稍显稚嫩，如今也才二十岁的年纪。 这让他不由想到了自己儿子司马如龙。 已然三十多岁的年纪，如今却在家中大门不出！ 他这心里竟生出了，怎么元毅不是自己儿子的想法！ 但转瞬间就动了杀心，此子太过妖孽，断不可留…… 目光凛冽，杀机涌现！ 元毅瞬间就察觉到了司马易的目光，眼神猛然锁定对方。 多年卧底生涯，几十次卧底成功，他早就锻炼出了能迅速察觉周围人群恶意的本领。 不然早就已经死了！ 有人对他动杀机，他自然能迅速捕捉！ 两人对视元毅露出一抹冷笑，心中给司马易判了死刑。 老东西不能留，自己不能千日防贼！ 既然对他动了杀心，必须得扼杀所有危险！ “黎老先生平身吧！” 姬如雪微微抬手。 “多谢陛下！” 黎谌山呼谢恩。 又是抬起双臂，拱手于胸前，对姬如雪大礼参拜，这才缓缓站起身。 “微臣刚刚在殿外，听到了朝臣所请，有些不同看法！” 黎老头直奔主题，丝毫没有墨迹，“还请陛下准许微臣言明！” “自无不可！” 姬如雪马上应允。 “圣帝之训流传百年，我靖国虽以忠孝治国，但为先帝守孝，诠释陛下孝道，微臣认为不妥！” 黎老头肚子里的存货，那可是比朝堂这些士大夫加起来都多。 现场就给士大夫上了一课，啥叫真正的引经据典！ 从上古皇帝守孝耽误朝政开始，一直到圣帝之训后，历朝历代圣明君主，为国为民的记载。 甚至还搬出了前朝明君，于孝期跟北方蛮族开战，只为保佑边关百姓，最后自己告罪先帝。 然后黎老头又开始讲述，为君者应该爱戴百姓，以百姓为主。 天下黎民苍生在前，皇帝应忠于己任，为生民立命。 “自古忠孝两难全，靖国虽以忠孝治国，但忠字在前，还请陛下要忠于己任，担起黎民苍生的之责，不要因孝道，而耽误治国！” 最后一句总结下来。 奉天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武勋们目瞪口呆，元毅狂竖大拇指。 姬如雪更是心中畅快，老先生引经据典，句句话都说在了她的心坎上了！ 但士大夫们可就麻了！ 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郭悠更是眉头紧皱，心中一阵不解，更有种被背叛的怒火。 踏马的！ 自家祖宗叛变了！ “黎师，自古圣君忠孝，如陛下不诠释孝道，那就会有误圣明啊……” 眼看着就差最后一步。 郭悠不想前功尽弃，努力壮着胆子站出列。 “老夫教过你吗？你就称呼老夫为师？” 黎谌扭头看去，当即就是大声质问。 以为自家老师学生太多，可能把自己忘了，郭悠连忙开口。 “十年前，学生曾就读于北林书院，拜入……” 话刚说到一半，拜字一出口，黎谌仿佛踩了地雷一般，当场暴喝。 “闭嘴！” “老夫没有你这样的学生！” 黎谌气的面色涨红，一副被羞辱的模样。 “为诠释孝道，不理朝政三年，这是愚孝，这是在让陛下荒废朝政！” “为君者应当宵衣旰食，兢兢业业，岂能有守孝三年不理之举，因愚孝荒废朝政更非明君所为！” 士大夫们都傻了！ 郭悠更是愣在当场。 刚刚老头说啥？ 说我不是他学生？ 我这是被逐出门墙了？ 刹那间，郭悠竟有些不知所措。 朝堂上鸦雀无声。 眼见谋划就要付之东流。 有人怒火上涌，不满黎谌如此捣乱，脑袋一热站了出来，怒道：“师公，您乃是当朝大儒，不应如此！” “先帝也曾守孝，那先帝就不是明……” 话又没说完，就被黎谌痛心疾首的打断。 “你不配叫我师公！” “你师长简直瞎了眼，让你进入门墙，如此奸佞之徒，简直污我北林书院之名！” “先帝乃是明君，但你等在先帝守孝时不加阻拦，反而大肆宣扬，导致先帝荒废朝政三年留下污名！” “尔实乃奸佞小人，无耻之徒！” “报出你师长姓名，竟教出如此禽兽，我黎谌今日清理门户，省的你们拖着老夫遗臭万年！” 那士大夫话被堵在胸口，此刻满眼不可置信。 自己就站出来说句话，连带着师长都被开除了？ 黎谌深谙打架斗殴之道，占据上风仍旧不依不饶，抓着出头鸟狠揍，嘴遁火力全开。 “老夫乃是你师长之师，传授你为官之道，辅佐君王之理，你却出来反驳，此乃不尊师长，便是不孝！” “口中满是孝道，却不阻止君王荒废朝政，便是不忠！” “老夫北林书院传授尔等，规劝辅佐帝王，为民请命，为天下苍生计！你却置若罔闻，如此便是对生民不义！” 说到这里，黎谌上前一步，抬手指向对方，声音陡然加大。 “如你这般不忠不孝不义之徒，不配于朝堂为官，更不配为人！” “若你有半点良知，就应该辞官回家，自裁以谢天下！下辈子投生牛马，为百姓驱使以偿还今生罪责！” 那士大夫眼睛瞪得像铜铃。 一口气被黎谌骂的堵在胸口出不来。 每句话都像是利刃，狠狠刺进了他的胸膛。 “噗……” 怒急攻心！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人直接躺在了地上，可耳边依旧传来黎谌不依不饶的声音。 “含血喷人污染奉天殿！一点都不知礼！” “北林书院怎么会教出这样学生，简直就是书院耻辱！” 第58章 玩道德绑架?老夫今日以死谢罪!黎老头彻底杀疯了 “传……” “快传太医……” 看着喷血的官员，姬如雪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大吼。 她的声音打破了奉天殿的沉寂。 霎时间。 奉天殿内乱做一团。 几名官员顾不上礼仪，连忙跑上去查看情况。 陈婉儿也被惊的有些失神，听到姬如雪的声音，连忙吩咐宫女，官宦，去找太医过来。 武勋们目瞪口呆，惊叹于黎谌的战斗力。 这踏马才是文坛宗师啊！ 不仅能教书育人，手无缚鸡之力，也口有利剑，凭言语杀人啊！ 这一幕也看傻了元毅，他眉头狂跳，心里面更是震惊万分！ 啥叫最强嘴遁？ 啥叫最强大喷子？ 不愧是八十多岁的文坛宗师，一句脏话没说，但话是真往心上扎啊！ 键盘侠那些提鞋都不配！ 黎谌看着那位被自己骂的喷血的官员，嘴角微微抿起，目光流露出一股失落！ 答应元毅帮忙后，黎谌也没有闲着！ 出卖徒子徒孙传出去，多少也会有损自己名誉。 哪怕有三字经，千字文，这样能够让他奠定地位的文章！ 依旧仍旧会让自己的名声留有污点！ 咱老黎那可是以圣人为目标而奋斗的，哪里能让自己名誉有损呢？ 所以经过他仔细的深思熟虑，决定要占据大义。 自己没有出卖徒子徒孙，而是他徒子徒孙背叛了自己的教育！ 只要错的人是别人，自己就没有错，名声就不会有所损失！ 甚至黎谌还下定了决心，准备给这些徒子徒孙们放个大招。 彻底把这些徒子徒孙给钉在耻辱柱上。 那就不会影响自己声誉了！ 所以刚刚有人站出来反驳，驳斥他的观点，黎谌非但没有一点生气，反而非常的兴奋。 但这些人战斗力太弱了！ 让黎谌很是失望！ 不行！老夫必须的想办法！ 要在奉天殿上名留青史，奠定圣人之名！ 黎谌心中开始疯狂思索。 得到通知的太医匆匆赶来，把那名吐血的官员，连忙给抬了下去。 殿内这才停止骚乱，瞬间变得异常安静。 一众士大夫愁眉苦脸，可又无可奈何，所有人心中怒火滔天。 恨不得把黎谌这老头给直接掐死！ 我们辛辛苦苦计划，马上就要逼着女帝守孝，完成对皇权的架空了！ 三年内他们可以肃清朝堂，打压武将勋贵，让文官监管兵权。 对柱国六府下狠手，把他们从世家，打压成丧家之犬。 到时候女帝姬如雪就是傀儡皇帝，想不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她也丁点办法没有！ 靖国彻底成了他们士大夫的天下，他们可以任意操弄权柄，无效拔高士大夫地位。 刑不上大夫！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他们都能家财万贯，都能名留青史，都能作威作福，所有士大夫都有光明的未来！ 可自家祖师爷却跑了出来，硬生生废了他们的计划！ 他们真的想掐着老头的脖子问问。 老头你踏马也是士大夫，跑来骂街为了啥啊？ 可他们不敢。 真要是掐死黎老头，他们算是臭名远扬了！ 别说朝堂如何，靖国文人都得把他们打成奸佞之徒。 就说现在这情况，黎老头义正言辞，上来就扣了个昏君的帽子。 郭悠被逐出门墙名声算是臭了！ 刚刚那位更惨，被喷的吐血不说，自己连带着老师都被清理了！ 他们这些人更是被架上了火，别管结果如何，最后这逼宫，愚孝奸佞，助纣为虐君主荒废朝政的帽子，算是彻底摘不下去了！ “老臣请陛下切勿愚孝，守孝三天诠释孝道即可，切勿做荒废朝政三年的昏君！” 看着无人站出来反驳，黎谌心里面那叫失落。 但仍旧没有忘记正事儿，对着女帝姬如雪重重跪拜。 “黎老先生快快请起！” 姬如雪连忙站起身，从御阶上走下，亲自把黎谌搀扶起来。 “老先生乃是文坛宗师，您的劝谏，朕不可不听……” 姬如雪那叫心花怒放。 原本被士大夫逼宫的愤怒荡然无存！ 看着那些之前还气势冲冲高举孝道的家伙，现在都蔫头耷脑的站在队列，心里面那叫一个痛快！ 大势已定！ “既然如此，朕便守孝三天，忠心为民不荒废……” “不可啊……” 最后关头。 司马易站了出来，噗通一下跪在姬如雪面前。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您乃圣君要效仿先帝，不可废弃孝道，如此同样有污您的圣明！” “黎师所言也确实有理，不可荒废朝政怠慢百姓，老臣虽无经世伟业之才，但能宵衣旰食，统领中枢省处理朝政！” “有中枢省上下不畏艰辛，必然不会荒废朝政，您也能诠释孝道，如此便两全其美！” “如有任何骂名，老夫愿出面澄清，一己承担骂名！” 辛苦筹谋的计划，眼看着就要失败。 士大夫们没有人敢站出来，司马易也只能自己站了出来。 话里话外就透着三个字！ 不要脸！ 但司马易也不在乎脸面了。 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司马家的世家伟业，脸面根本无所谓！ “难道陛下不愿意守孝，乃是担心我等士大夫忠诚，您不相信我等靖国文人？” 到底还得是丞相！ 好歹也六十多岁了！ 比郭悠他们战斗力强多了！ 一手道德绑架用的炉火纯青！ 上来就把荒废朝政，守孝三年的矛盾转移，变成朝臣为女帝考虑，由中枢省管理朝政，两全其美！ 最后直接道德绑架靖国士大夫，全体文人，向女帝施压！ 女帝要还拒绝，那就不仅仅是女帝不尽孝道，还加上了女帝不信任文人！ 姬如雪确实真不相信士大夫，但这可绝对不能承认。 否则就是得罪了靖国，乃至天下的读书人！ 元毅眉头紧皱，心中怒骂司马易老阴比！ 姬如雪心中泛起冷意，但还是连忙开口。 “朕自然相信朝堂士大夫，信任我靖国文人！” 司马易穷追猛打，连忙开口道：“满朝忠臣皆是为陛下所谋，不愿让陛下有污圣明，才迫不得已请您守孝，中枢省统管朝政，陛下为何一再推诿？” 啥叫说话的艺术？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 三两句话化解危机矛盾，反而还把姬如雪架成了不知好歹的那个！ 姬如雪一时间哑口无言。 “还请陛下您马上……” 司马易乘胜追击，想要彻底把事情敲定。 可黎谌却在这个时候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马上如何？陛下相信朝臣，相信士大夫，相信文人！” “老夫非常欣慰，但老夫也必要提醒陛下，司马易乃是老夫学生，读书时成绩差劲，为官能力更是平庸！” 老头在司马易一招道德绑架出手后，瞬间整个人都兴奋了！ 看向司马易的眼神，仿佛看到了自己青史留名！ “由他统领中枢省处理朝政，老夫实在为黎民百姓担忧啊！” “噗……” 话音未落。 一道突兀的笑声传出。 所有人都瞬间看向笑出声的元毅。 元毅实在是憋不住了！ 老头角度太刁钻了！ 相信文人士大夫很欣慰，老头表明自己还站在文人队列。 但一句司马易成绩差，水平平庸，为黎民担心！ 相当于指着司马易说，皇帝我不清楚，但我踏马不信任你啊！ “你们继续，我……我家里侍女生孩子……我高兴……” 元毅对着朝臣摆手。 肩膀仍旧控制不住的抖动。 “侍女生孩子？那是好事儿啊！确实应该开心！哈哈哈……” 早就憋不住的武勋，听到元毅这话，当即没忍住大笑了起来。 殿内笑声一片，连同姬如雪都嘴角微起。 只有司马易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 恨不得冲过去把元毅碎尸万段。 但如今老师成了阻挡自己计划的一座大山，他必须得想办法解决。 “黎师，学生虽然才疏学浅，可学生忠心为国的心不变啊……” 司马易一脸委屈，“老师，学生只是为了帮陛下诠释孝道，又能不荒废朝政，难道学生有错吗？” 又是一手道德绑架。 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不顶撞黎谌，但却暗戳戳的道德绑架。 见此情形，黎谌心花怒放。 名留青史的机会来了！ 老学生今日就让你助为师成名！ 他扭头跪在女帝面前。 “陛下，朝政事必躬亲，为君者不能荒废朝政，且更要有识人之明！” “司马易水平平庸，乃是老臣教导不够，如今其窃据丞相之位，已经让老夫万分汗颜，无颜面见先贤圣人！” “如今其更是要统领中枢省暂代朝政，已然要误国误民，老夫自责万分，夜不能寐！” 黎谌义正言辞，“老夫请求陛下不要弃万民于不顾！” “黎师，难道弟子真的有错，让您如此看待学生，学生万分伤心！” “如果诠释孝道有错，那骂名学生担了！” 司马易可不管黎谌如何。 他是一点脸面不给，道德绑架用的炉火纯青，还把黎谌给架在了火上。 “哼……” 黎谌冷笑一声。 玩道德绑架？ 今天为师就给你上一课！ 让你知道啥叫玩道德绑架的祖宗！ “元毅大人！” “老夫呕心沥血那两篇文章，还请您帮老夫发表，为靖国后世子孙留下开蒙之书！” 黎谌朝着元毅拱手拜托。 正吵架呢！ 你怎么突然扯到这上面来了？ 黎老头的操作，让元毅有些匪夷所思。 但答应好的事情，那肯定是不会变，他自然开口应允。 “黎老先生放心，两篇文章元毅定帮您，传颂于靖国，推广至天下！” “多谢了！” 黎谌郑重一拜。 心中最后担心平息。 确认了交易会付账，他也就没了担忧。 “陛下，司马易乃是老夫之徒！” “今日老夫把其逐出门墙，从此以后他不可再以北林书院学生自居！” 黎谌猛然站起身，脸上写满了悔恨。 “但他终究是老夫亲手教出来的！” “如今他以愚孝逼迫陛下荒废朝政，自己能力不够却不自知，却自以为是，不自量力，妄图管理朝政，实乃是祸害天下之举！” “万望陛下不可愚孝荒废政务，更不可让其监国，祸害我靖国百姓！” “老夫以己身替他向陛下，向靖国黎民百姓赎罪！” “今日老夫以死谢罪！” 声音陡然拔高。 最后更是大吼，回荡于奉天殿。 下一刻。 黎谌毅然决然。 抬腿助跑撞向了奉天殿的柱子。 “我靠……” 元毅都懵了！ 脑海里只有一句话，彻底杀疯了！ “拦下……” “快拦下……” 姬如雪吓得惊慌失措，连忙对着朝臣大吼。 被吓傻的士大夫，瞬间反应了过来，连忙冲了过去阻拦。 司马易更是急了，慌张去伸手抓黎谌衣服，大吼着：“不可啊！” “赶紧拦下黎师，不可让黎师受伤啊！” 第59章 逼师撞柱，倒反天罡!不是体面人 司马易心态都炸了！ 黎谌要是真死在这里，那他算是彻底完蛋了！ 司马家的名声都得遗臭万年。 还成为世家？ 别做梦了！ 靖国文人，天下文人，都会对司马家深恶痛绝。 老百姓更是会认定司马家是奸佞。 真到了那个时候，家族还怎么壮大？ 名门大户都不可能把闺女嫁给司马家，生怕被司马家连累了名声！ 哪怕就算靖国亡国，未来的王朝皇帝，选用司马家后人，都得自己考虑考虑！ 让司马家进入朝堂，会不会引起天下文人的反感，会不会引起百姓的厌恶。 搞不好还会伤害王朝的权威性！ 杀伤力不可估量！ 所以司马易是行动最迅速的。 别看都已经六十多，平日里老态龙钟的。 黎谌撞向柱子的刹那，那身手比年轻人都矫健的多。 一把抱住了黎谌的大腿！ 死死抓着黎谌，那是痛哭流涕啊！ “恩师，不可啊！” “学生有错您就惩罚学生，万不可如此伤害自己啊！” 司马易大声哀嚎着。 这可不是伪装出来的伤心哀嚎。 他是真的哭！ 就差一点，真的就差一点！ 黎谌就得撞死在柱子上。 为了学生以身赎罪！ 老头算是名留青史了！ 司马易又不是傻子，他哪里看不出来。 自家恩师现在成了元毅门下走狗，帮着女帝对付他这个学生。 最关键恩师太踏马疯狂了！ 为了名留青史不惜踩着他这个学生上位啊！ 这就相当于亲爹拿你祭旗，给你死对头助兴！ 心态能不崩吗？ “请黎师自重啊！” “学生跪求黎师……” 士大夫们的反应速度也很快。 成群结队的跪在了地上，对着黎谌疯狂哀嚎，哀求。 黎谌死在奉天殿。 他们虽然没有司马易受到的影响大。 可名誉上也绝对会损伤不小！ 老头求死行为，纯粹是拿他们这些徒子徒孙祭天，换自己名留青史！ 被祖宗背刺的滋味，那可是不好受啊！ 人都快麻了！ “放开老夫！” “你把手从老夫大腿上撒开！” 黎谌脸都黑了。 眼看着名留青史！ 死后两篇文章现世，他黎谌绝对死后封圣，更会成为后世子孙，忠君爱国，为师者之最的典范！ 他老黎一辈子的追求近在眼前！ 只要撞在前面的柱子上，嘎嘣断了气，一切就都成了！ 至于自己死后，司马易遗臭万年，徒子徒孙名誉扫地，那又如何？ 他只管自己成圣，哪管死后徒子徒孙人人喊打！ 就算被骂成过街老鼠，他们也算尽孝！ 所以现在黎老头急啊！ 大腿被抱着死死不撒手，那种感觉就像是封圣步步远去啊！ 司马易哪里是抱他的大腿，这他踏马等同于是杀他全家啊！ 心中恼怒的黎老头，瞬间小宇宙爆发，八十多岁的身体迸发出，令人惊叹的力量。 一条老腿猛拽司马易！ 对着司马易的脸，就是大嘴巴加正义铁拳呼上！ 眼见司马易还不松手，黎老头恶向胆边生，一巴掌扇飞了对方官帽，往死扯头发。 “给老夫放开！！！” 司马易被打的鼻青脸肿，鼻血狂喷。 头皮更是被拽的火辣辣，疼的眼泪止不住流。 老东西，我踏马拦着你，你踏马拽头发是吧？ 你就非得把我祭天遗臭万年，毁了我司马家世家伟业，踩着司马一族上位呗？ 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不能松手，坚决不给你个老不死机会。 司马易也是心中发狠，任凭黎老头如何，他就是死死不撒手，还拼命加大抱住的力度。 黎老头那是寸步难行，气的恨不得抽刀囊了司马易。 士大夫官员眼看这情形，也不敢上去阻拦，生怕被黎谌抓着暴打。 只能迅速移动位置，跪在了黎谌前方，用这种方式挡住撞柱去路！ 姬如雪急得满头大汗。 心脏都快被吓得跳了出来。 事先想过一万种可能，唯独就没想过黎谌，会来撞柱这么一出！ 眼看场面控制不住，姬如雪连忙对着陈婉儿挥手，“去！去叫羽林军……” 然后，又急忙朝着，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看傻得武勋们大吼。 “还愣着干什么？” “快点把人给拦下来啊！” 武勋们这才反应过来。 元毅也是猛然回神，连忙冲了上去。 心里面被黎谌震撼的无以复加。 踏马的！ 还得是黎老头啊！ 为了名留青史，文坛封圣，他是真敢拿命上啊！ 稍微有点机会，他是一丁点都不放过。 明明嘴遁就能解决司马易的道德绑架，结果老头就不来低端手段。 上来留给司马易加强度，直接玩高端局啊！ 就拿命跟你克！ 孝道逼宫解决，司马易遗臭万年，士大夫名誉扫地，他自己借此机会文坛封圣！ 一石三鸟算个屁？ 啥叫踏马以身入局，以命胜天半子啊！ 元毅服了！ 他踏马五体投地！ “放开……” “把老夫放开……” 元毅亲自带头。 一群武将分开了司马易和黎谌，死死抓住了黎谌。 黎谌仍旧不情不愿，但见是元毅抱住了他，倒是没有对司马易那样下死手薅头发。 但仍旧没啥好脾气，对着元毅疯狂给眼神。 你放开老夫，老夫帮你解决孝道逼宫！ 你拦着老夫借此机会，踩着逆徒上位干嘛？ 这多好的机会啊！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元毅哪里能放手，仍旧抓着黎谌。 他请人是来帮忙的，可不想让黎老头这么没命。 见元毅不放手，黎谌顿时更加恼怒，开始疯狂挣扎。 “黎老头，别踏马送死啊！活着封圣多好，回头我帮你安排，保证比你死在这里效果好！” 元毅连忙贴在黎谌耳边，对着黎谌小声开口。 果真？ 黎谌怀疑的看向元毅。 元毅疯狂快去点头，贴在其耳边小声说道：“绝对保真！” 听到这话，黎谌才不做挣扎，但老戏骨的职业素养，仍旧让他维持着表演。 呼…… 元毅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太踏马吓人了！ 且不说黎老头死在这里，会不会对姬如雪有损形象！ 关键黎老头以后还有用，他还准备挖士大夫根，让黎老头帮忙呢！ 要是人死在这里了，未来自己挖坑，没有黎老头递铁锹，有些事儿还真就不太好办！ “老夫到京城后，就听说了城内传闻，连续发生的怪事儿！” “上天降下天意，司马易作为丞相，监国天下民不聊生！” 黎谌愤怒的指着司马易，一副恨不得手刃逆徒的模样。 “你学识，能力，老夫都非常清楚，天意不可能有错！” “要真是由中枢省在你统领下，代陛下管理靖国朝政，这就是要亡我靖国百姓！” “你但凡有点赤子之心，就应该劝谏陛下亲政，可你却一再自不量力，老夫难道不应该替你以死谢罪吗？” 死是不能死了，但孝道逼宫还得解决！ 当即把矛头死死对准司马易，黎谌要彻底断了司马易监国的可能。 “恩师……” “老夫已经把你逐出门墙，不要叫我恩师！” 根本不给司马易说话机会，现在的黎谌活脱脱就是火药桶。 “靖国乃是陛下之国，朝堂乃是陛下之朝堂，百姓更是陛下之百姓！” “你如今妄图以愚孝让陛下命你处理朝政，此乃祸国殃民之举！” “老夫不忍心看陛下愚孝误国，因你等百姓九绝，只能以死谢罪！” 说了一大堆，其实就一句话。 女帝要是守孝，你们管理朝政，那我就必须死在这里！ 传出去就是你司马易逼的！ 士大夫们都默不作声，头皮发麻…… 自家祖宗，宗师，来这里碰瓷了！ 可一点办法都没有！ “恩师，学生忠心为国，您为何苦苦……” 司马易还是心有不甘，不想放弃就差一步成功的计划。 话里话外还在试图，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受委屈的人，一心为皇帝着想的形象。 企图用道德绑架，以绑架黎谌，来完成自己的最终目的。 可黎老头哪里会给他狡辩，用言语翻盘的机会，话都没让对方说完。 “放开我！” 黎谌怒吼一声。 想要挣脱元毅继续去撞柱，嘴里更是念念有词。 “如此自以为是，贪恋权势，不顾百姓安危之人，简直枉为朝廷官员！” “他这就是要让老夫对不起靖国黎民，逼着老夫死！” “老夫必须以死谢罪……” 反正不管你说啥！ 你只要不放弃让女帝守孝，那就是逼着老师死，就是要逼死文坛宗师…… “丞相，您这是干什么啊？” 元毅死死拉着黎谌，对着司马易大吼，“难道您就一心为了监国，指挥中枢省掌控朝政，甚至连恩师都不要了？” “就非得把黎先生给逼死在奉天殿上不可吗？” 谁还不会道德绑架啊？ 一手丝滑道德绑架，让司马易咬牙切齿，哪怕眼眶红肿，也仍旧露出刺骨的杀意。 “对啊！丞相您这是干嘛啊！” “黎老先生乃是靖国文坛宗师，还是您授业恩师，您把他逼死了有啥好处啊？” “老夫虽然是武将粗人，但也懂得尊师重道，您这一手有些倒反天罡了！” “丞相，关键人家黎老先生，说的也是有道理的，您怎么就非不听呢？” “最近邺城传言颇多，天降陨石，河边天石，狐仙哭泣，您非得要祸害靖国百姓？” “元小子，要我说你就别拦着黎老先生，让他撞死了事儿，回头亲眼看着自己学生，害得靖国百姓流离失所，那才是让老先生生不如死！” “对对对！还是死了算了，想想我都想撞死！” 武将勋贵们一个接一个开口。 他们虽然都是武人，可也都是一方统帅，绝对不是傻子。 自然早就看出，黎谌纯粹就是元毅弄来，专门对付司马易这些士大夫的！ 那元毅的态度，自然也就不用说了！ 肯定是支持女帝啊！ 他们自然也要配合元毅。 毕竟武勋同气连枝，两位主心骨不在，元毅这个未来女帝夫君，就是他们主心骨！ 那肯定要跟着元毅走！ “放开！让我死……” 眼见司马易仍旧无动于衷。 黎谌当即就是一声大吼，给老徒弟上抢上强度！ 元毅则是一副思考模样，缓缓开口道：“也对！还不如死了算了！” “自己教出来的逆徒，要逼死恩师，搞不好还得让恩师遗臭万年，活着也确实没啥意思！” 说着。 元毅就直接放开了手。 黎谌早有准备，当即就是要抬腿助跑…… “恩师，司马易知罪！” 司马易连忙大吼。 他算是看明白了！ 自己的计划算是白瞎了！ 逼死恩师黎谌这口锅，比之前恩师替徒以死谢罪那口锅还大。 这口锅扣下来，足够让司马家千年翻不了身！ 别说成为世家了，估计用不了几代人，就得断子绝孙，改名换姓苟且偷生！ 除非是篡位立国，沉没成本也会巨大，大概率不会成功！ 那他坚持还有啥用？ 老阴比当即选择认输！ 司马家忍道一绝，能耐得住性子，忍着找机会卷土重来！ “陛下！” “臣学艺不精，过分重视孝道，实属过犹不及，让孝道变成愚孝，乃是臣之过错！” “正如恩师所言，陛下守孝三天即可，不可荒废朝政！” 认输了！ 司马易认输认得非常果断！ 其他官员脸上俱是流露出失落神色。 辛苦谋划成空，心中满是不甘，但如今大局已定，他们也无法抵抗。 除非是跟老头直接对线，但老头动不动撞住。 这招以命挖坑的阳谋，可实在是太狠了！ 掉坑里一辈子别想爬出来！ “请陛下以国事为重！” 所有朝臣异口同声请命。 武将功勋也是连忙跟着请命。 大局已定！ 姬如雪凤眸中满是喜悦，原本沉重的心情，也是被瞬间挥散。 很是愉悦的看了一眼元毅，心头暗暗窃喜，果然没让朕失望！ “嗯！” 定了定神。 姬如雪踏上御阶，重新坐在龙椅上。 “既然如此，朕确实不能荒废朝政，如此便守孝三天吧！” “陛下圣明！” 文臣们听的嘴角抽搐，但还是高声出，无比违心的吹捧。 “黎老先生不辞辛苦，由北林书院前来向朕谏言，阻止朕愚孝荒废朝政……” 一大串话都是姬如雪对黎谌的夸奖。 听的黎谌心情大好，表情都逐渐得意。 而他的这些徒子徒孙，心里面可就不是滋味了！ 尤其是一句拨乱反正，总感觉女帝在指桑骂槐！ “黎老先生实乃我靖国文人之标杆！” “封黎谌为我靖国文坛大宗师，赐爵文昌公，授太子太傅！” 太子太傅都是虚职。 属于文人士大夫的荣誉官职。 “黎老先生，朕初登大宝有心振兴靖国文坛，您虽然已经高龄！” “但朕还是要烦请您担任国子监祭酒，为靖国培养文人名士！” “还请您不要推辞！” 封赏过后。 姬如雪马上换上礼贤下士，甚至近乎于哀求的语气，对黎谌进行挽留。 到底是皇帝！ 绝对是聪明的！ 黎谌是士大夫宗师！ 现在已经站队自己这一边，这样的人物肯定要留下来镇宅，给朝堂士大夫们威慑！ 省的黎谌离开后，司马易等人又拿着礼法，跳出来借机发难！ “老夫受之有愧！” 黎谌就像是被女神钓上来的翘嘴舔狗，嘴角那笑容怎么都压不住！ 但话说出口依旧是非常谦虚。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黎老头会拒绝时，他突然话锋一转。 “但陛下信任，老夫也只能为国尽力，以黄土之身，为我靖国文坛鞠躬尽瘁了！” 黎老头行大礼跪拜在地，心中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好险！ 差点就让到手的鸭子飞了！ 老夫就是嘴贱非得谦虚，还好反应快！ 朝臣们差点被黎老头闪了腰。 一个个用怀疑人生的目光看向黎老头。 这还是那个淡泊名利，只求教书育人的北林书院院长，文坛宗师？ 殊不知。 黎老头对国子监祭酒的位置有执念。 几十年前他就一直梦寐以求，但差一步最后失之交臂！ 现如今女帝奉他为文坛大宗师，还给了他曾经执念的位置。 黎老头哪能拒绝顶着大宗师名头，到国子监任职见见那些曾经老友，感受一把龙王回归的畅快？ “陛下圣明！” 元毅带头高呼。 本来他还发愁怎么把老头留在京城，谁知姬如雪一出手就解决了！ 关键还打蛇打七寸，把老头吊成了翘嘴！ 心里面给未来老婆点了个赞！ “丞相！” 孝道逼宫告一段落。 接下来就还是胜者结算奖励了！ 姬如雪可没忘了元毅架空中枢省，废除丞相制的计划！ “最近京城内外谣言四起，且都是有关于丞相，朕倒是相信丞相忠心耿耿，可朕替丞相担忧……” 坏了！ 姬如雪冲我来了！ 司马易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开口：“只要陛下相信老臣，老臣甘愿背负骂名！” 好踏马阴险！ 他心中杀意盎然。 彻底把元毅放入了必杀之的名单！ 刚刚姬如雪一开口，司马易就瞬间反应了过来。 也立马就明白，京城谣言四起，不是为了向他施压，杜绝让他监国摄政。 真正的目的完全是冲着他本人，他的丞相官职来的！ 如今逼宫架空女帝的计划失败，中枢省的位置绝对不能丢！ 否则就踏马赔大发了！ “但朕担心……” 姬如雪眉头一皱，停顿了一下继续开口，给司马易搭台阶。 可司马易完全不接招。 既然明白了姬如雪，元毅的意图，哪里能够就这样就范！ 顺着台阶下去？ 老阴比表示他脸皮厚，不在乎那个脸面！ 反正都被逐出师门，黎老头没死成，也落下了个逼师的污名！ 虽说到不了身败名裂的地步，但声誉肯定颇具非议，脸面丢进了！ 早就没那个要脸的必要了！ “陛下，老臣脸上伤痕，还需要尽快处理一下，还请您允许老臣先行一步！” 压根不接招！ 司马易恭敬行礼，想要先行离开。 理由也确实足够充分！ 鼻青脸肿！ 鼻子还喷着血！ 谁看见都不得不感叹，黎老头老当益壮，八十岁仍旧不减勇武！ “婉儿，带丞相去太医院！” 眼看司马易不是体面人，姬如雪也懒得废话，对着陈婉儿挥了挥手。 “谢陛下……” 司马易连忙行礼。 起身后转身快步离开。 只是经过元毅身边时，目光冷冽的看了一眼元毅，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必须尽快除掉！ 元毅不死心难安！ 第60章 这士大夫祖坟，老夫做主刨了!替朕帮司马易体面 一场双簧表演完美谢幕！ 丞相司马易计划被粉碎，不要脸面离开的情况下。 朝会也以士大夫惨败，姬如雪守孝三天，没能被架空而结束！ 姬如雪下令散朝。 士大夫集团像是逗败了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的离开奉天殿。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忧心忡忡！ 错过如此大好良机，天子垂拱而治，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他们高人一等，玩弄权柄的目标，未来可就有些难度达到了！ 难道还要等女帝驾崩，再等一任皇帝？ 女帝姬如雪要是长命百岁，比活着就能熬死他们！ 自有后人来个屁啊！ 他们要的是自己吃红利，自己作威作福，可不是给后人做嫁衣！ 要不弄死女帝？ 一些人心里猛然蹦出如此想法。 但很快就打消的念头。 成功几率太小！ 一旦失败那就是掀桌子！ 这不符合士大夫明哲保身，置身事后，说白了就是怂包的中心思想！ 掀桌子不行，他们似乎也别无他法！ 关键女帝姬如雪，做到了先帝都没做到的事情，还把自家文坛祖宗纳入麾下。 等于绝了以后他们用礼法，孝道，掀起逼宫的机会。 又想到逼宫没成功，天官府又被元毅掌控，还收回了原本被裁撤，纳入京都府的治安权！ 这就传达出了女帝要恢复天官府权柄的信号！ 想想曾经的天官府，一些老臣身体就控制不住的打冷颤。 天官府权势滔天时，他们过的都啥日子？ 贪不好贪，青楼不敢去，勾栏女人不敢睡，别说作威作福了，生怕政务不尽心被抓住！ 心里面不由升起对丞相司马易的埋怨。 要不是司马易拦着，他们一起上书反对，怎么都不能让天官府收回权柄！ 现在可倒好！ 开了口子女帝姬如雪，元毅，一定会步步紧逼！ 接下来怎么办？ 步步后退？ 朝臣们顿时满脸忧愁，出宫的路上，就如同行尸走肉，心不在焉的！ 队伍最后方，郭悠脸色阴沉的走着，四周原本称兄道弟，朝堂盟友，统一战线的士大夫官员，对他纷纷避如蛇蝎。 生怕表面上跟他近亲，被黎谌给看到，也给逐出师门个屁的。 这场朝会中，丞相司马易颜面尽失，名誉绝对毁誉参半。 可郭悠也是差不多，一口奸佞的大锅，算是别想拿下去了！ 他脸色能阴沉的滴出水，眼神阴毒狠辣，死死锁定并肩而行的黎谌，元毅两人！ 司马易有司马家祖传秘技，能够忍得住。 但郭悠可是个小心眼，睚眦必报的人。 对黎谌这位恩师，已然没了尊重，反而是满腔的恨意。 甚至超过了对元毅的恨。 哪怕元毅是一切幕后推手。 但老师背刺学生，亲手毁了学生名誉，更让郭悠破防！ 毒蛇般的眼神，盯着老恩师的背影，后槽牙都恨的快咬碎了！ 既然你恩师不仁，那就别怪我父慈子孝了！ 黎谌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逆徒盯上，准备给他上一波父慈子孝的强度。 现在黎老头满脑子都是元毅答应他活着成圣的承诺。 哪怕现在被奉为大宗师，成了国子监祭酒。 老头仍旧不忘初心！ 出了奉天殿就找上了元毅。 “元天官，你在殿上答应能安排老夫活着成圣，老夫才没去撞柱！” 黎谌急切朝元毅追问。 看他脸上的急切表情，就像是找父母要玩具的牌子！ 哪里有八十多岁该有的含蓄？ “你快讲讲，如何才能让老夫活着成圣？” 迫切的心情都溢出来了！ 元毅都忍不住赞叹，老头对成圣的执着，绝对是天下第一。 “三字经，千字文！” “我准备帮你用最快的方法，宣传到整个天下，帮你奠定声望基础！” “你那个北林书院尽早关门，与文坛士大夫划清界限，来京城重建一个学院！” “咱们搞新学，以三字经，千字文奠定的声望为基础，推动新学替代原本儒学！” 这是元毅早就有了的计划。 想要彻底解决士大夫问题，那就必须从根源解决。 提高百姓，工匠，商人的地位，打破士大夫对朝堂垄断。 搞新学百家争鸣，打破儒学主流地位。 顺便毁掉士大夫们的声望！ 一件套组合拳，可以称之为挖根掘坟！ 让黎谌在前面顶着做挡箭牌，自己在背后刨士大夫祖坟。 “新学！？” 老头倒也是诚实，眉头一皱，对着元毅摊手：“我不会新学啊！” “没让你会！回头我帮你整理一套教学出来，找一些翘楚，让他们拜你为师，这不就行了！” 元毅表示这都简单。 本天官说你是新学创始人，那你就是！ 不是都得是，不然谁顶着士大夫压力？ “但你得做好准备，搞这个得挖士大夫恨，刨文人祖坟，刚开始肯定会被针对！” 总的来说元毅还是善良的。 不好意思忽悠老头，对老头说明了可能得情况。 听完这话，黎谌表情有些犹豫，开口追问道：“能让老夫成圣？” “能！” 见元毅肯定，眼神真挚且自信，没有丝毫骗人的意思，黎老头当即摆手。 “正所谓不破不立，想继往开来，就要敢为天下先！” “只要能让老夫成……额……能够继往开来，为天下做出贡献，这士大夫祖坟，文人的根，老夫做主刨了！” 元毅嘴角疯狂抽搐。 踏马的！还得是文化人啊！ 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能说的如此大义凛然！ 我说司马易脸皮怎么那么厚，那么不要脸，感情得了您老真传了啊！ “世子！”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陈婉儿的声音。 元毅停下脚步，回头朝看陈婉儿脚步匆匆，朝着自己而来。 “婉儿大人，您有何事？” “陛下召见你去养居殿！” 依旧是宛若冰山的表情，声音仍旧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话说完之后，陈婉儿朝直接对着元毅抬手示意，根本不给拒绝的机会。 “黎先生，那我就先去了！” 元毅跟黎谌打个了招呼。 黎谌摆了摆手，“老夫的事儿放心上，回去我就写信让黎北关了北林书院！” 老头一点没瞻前顾后，果断下决心。 不是就是北林书院嘛！ 能成圣炸成沫都行！ “放心！” 元毅答应一句，便跟着陈婉儿前往养居殿。 姬如雪召见的原因，心里面猜了个七八。 肯定是跟那个不体面的老阴比有关系！ 老东西给台阶不下，还踏马跑路！ 剩下的计划就没办法施展开。 因此朝堂上，姬如雪也没有提出设立内阁，更不用说后面架空中枢省，废除丞相制，中枢省的了！ 首要得让司马老阴比体面，利用老阴比设立内阁才行！ 与元毅猜测地一样。 大获全胜的姬如雪，心情非常愉悦，但对司马易不体面的表现，感到非常的不满。 “看茶……” 见元毅进殿，姬如雪马上抬手示意不用行礼，扭头对着宫女吩咐。 “多谢陛下！” 元毅拱手感谢。 老早就渴了！ 奉天殿上老头操作，看的他是口干舌燥，后来还帮着黎老头道德绑架司马易，口水都快干了！ 一把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水，便大快朵颐的喝了起来。 “司马易不体面，你去替朕帮司马易体面！” 姬如雪开门见山。 她在奉天殿上给了台阶，老东西给脸不要脸！ 好歹她也是皇帝，哪里能没有脾气。 既然给脸不要，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朕要你逼那老东西，主动自己找朕请辞！” 额…… 元毅放下茶水，皱了皱眉头，“这有点不太好办啊！” “那老东西不要脸，要是死皮赖脸就忍着不请辞，咱们也没啥好办法啊！” 现在还不能直接跟士大夫撕破脸。 自己未来老婆的势力还是太小，没办法做到快刀斩乱麻。 不然就是众叛亲离，朝政不稳，搞不好都得被迫退位！ 毕竟姬如雪得不到明太祖那种对朝堂的掌控程度，要是能做到那种程度，根本不用费劲，直接开大就行！ 所以现在只能徐徐图之，真掀了桌子，弄死百官士大夫，对姬如雪也没好处！ 司马易死皮赖脸不辞职，他们要是过分来硬的，一定会引起士大夫反弹！ 现在他们属于弱势一方，只能软刀子慢慢噶！ “我不管！” 姬如雪小嘴一撅，俏脸上多了几分傲娇。 “你肯定有办法！你替朕解决……” 额…… 元毅愣了愣神。 还真别说！ 这种感觉还挺奇怪！ 前世频繁执行卧底任务，根本没机会，也没那个空间谈恋爱！ 但也见过小女生朝男朋友使性子撒娇…… 现如今亲身经历，这感觉还真有点意思，同时也踏马碎三观！ 堂堂女帝撒娇使性子，这踏马反差多少有点让人容易闪腰啊！ 没看陈婉儿都已经丧失表情管理，用三观尽碎的目光，怀疑的看向女帝了！ 那眼神仿佛在寻找姬如雪被人掉包的可能性！ “就这么定了！朕等你好消息！” 姬如雪一锤定音，根本不给元毅转圜余地。 “唉……” 元毅无奈叹了口气，也只能答应下来。 没辙啊！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还是皇帝下令呢！ 逼司马老阴比自己主动体面，也只能用枪在手跟我走那一招了！ “那微臣就先行告退，去给司马易上大招了！” 说着，元毅便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 可姬如雪却拦住了他。 “你不准备给朕解释解释，那伪造天降陨石的声响，是怎么一回事儿吗？” 姬如雪好奇这问题好久了！ 想想那犹如天崩的巨响，连带着大地都有些震颤，肯定不是人力所能做到的！ “发出声响的乃是炸药！” 元毅没打算隐瞒。 “炸药？” 姬如雪凤眉微皱，心中更加疑惑，“火药吗？” “火药能有那样的威力？” 她是知道火药的。 烟花爆竹！ 各国将士所用的火炮，都有火药的作用。 火炮的威力确实不小，但是也绝对达不到，那晚天崩声响的程度。 “算是火药的升级版本，威力更大，杀伤力更强！” 元毅也没解释错，炸药理论上也是从火药上升级出来的。 “能否用于军事？” 姬如雪眼前一亮，连忙对着元毅追问。 她心中抱负便是一统天下。 想想那天晚上的巨响，如果用于军中，那就是征伐列国神兵利器。 “确实能用于军事！” 元毅挠了挠头，“但是炸药提炼工艺比较高，稳定性无法保证，短期内肯定无法做到供应军队！” 工艺确实足够用，但批量量产就有点难了！ 他那些炸药可是发动了上百人，一天一夜才提炼出那么一点，关键稳定性还不够。 炸药比火药可危险多了！ 以现在人工打造的精钢质量，也无法完全达到标准水平。 以火炮的炮管为例，肯定是承受不住炸药威力，百分百得炸膛！ 倒是可以做一些手雷，但也得研究出稳定性达标的炸药，提升提炼工艺！ “那就继续研发，朕准许天官府设立兵器司，继续研发提升工艺，尽快做到能够用于军事！” 姬如雪瞬间严肃了起来，她清楚炸药对战斗力的提升，所以对此非常重视。 “一应经费朕来想办法，给你弄来银子！但天官府一定要保密，封锁炸药的消息！” “一旦要是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说到这里，她又沉思片刻，说道：“从羽林军抽调一千将士，作为天官府护卫队，保护兵器司，同样也保护你的安全！” “孝道之争你把司马易等人得罪死了，搞不好那些家伙会狗急跳墙！” 士大夫们的恶毒狠辣，姬如雪非常清楚。 那些人表面上衣冠楚楚，背地里人面兽心，报复对手无所不用其极。 背地里豢养死士，就是用于刺杀对手，斩草除根的！ 先帝在位时，可就有过死士，刺杀柱国六府扶持官员的事情发生。 “陛下，抽调羽林军就算了，请您恩准我天官府自行招募，我打算亲自训练打造护卫队！” 元毅连忙开口拒绝。 羽林军都是女帝亲军。 力量还是自己掌握的好。 “你还懂练兵？” 姬如雪一脸怀疑的盯着元毅。 别人不清楚，她可是清楚的很，宁国公元世继三子，只有二公子元起通军事。 元毅可没少被元世继痛骂抱怨，长子不能继承衣钵。 但想到元毅一直藏拙，姬如雪又觉得，元毅可能还真的通晓军事。 “陛下，我家好歹也是武将，我爹更是靖国顶级战将，哪怕我没天赋，耳濡目染也会了吧！” 元毅摊了摊手，为了躲避追问，果断拉老爹做挡箭牌。 但姬如雪压根没追问，却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看来你藏拙的本事，还真是不少！” 元毅听的直咧嘴。 咋又踏马扯藏拙上了？ 算了！藏拙就藏拙吧！正好省的找理由！ 姬如雪微微笑了笑，说道：“既然你要自己招募练兵，那就如你所愿！” “招募一千护卫所需费用，都需要你自行筹措！” “此外，不要耽误了正事儿！朕还等着丞相的辞呈呢！” 第61章 此子断不可留!瓮中捉鳖一锅端，可以带点生石灰 “去把二公子给我叫来！” 去了太医院简单治疗后，司马易便立即马不停蹄的返回了丞相府。 刚进府他就马上吩咐管家叫人。 他有两个儿子！ 大儿子司马如龙，为官进入朝堂后，被向良暗算，导致被柱国六府官员围攻。 最后被迫辞去官职，但也因此遭受打击，多年在家中闭关。 二儿子司马如虎，则被司马易安排走了另外一条路，没有进入朝堂为官。 被安排负责管理，发展，家中背地里的力量，统领家族所有死士。 两个儿子一黑一白，遥相呼应。 本来安排的很好，但大儿子出了问题，司马易也是没办法，只能听之任之。 所以二儿子就备受司马易重视，着重开始培养，让其背地里拉拢培养读书人，扶持未来司马家的嫡系官员。 “爹……” 人如其名，司马如虎颇为魁梧。 如今三十多岁的年纪，整个人都英气勃发，目光中透着一股狠辣，果决。 他走进前厅开口叫了句，随后才看到了自家老爹狼狈的模样。 瞬间大惊失色！ “爹，您这伤是怎么回事儿？” 司马如虎连忙询问。 早上去上朝的时候，自家老爹还好好的，回来怎么就鼻青脸肿了？ 心里面不由有些猜测。 “女帝命羽林军对你们动手，直接掀桌子了？” 自家老爹谋划，司马如虎都是清楚的。 用孝道逼宫女帝守孝，架空皇权，达到总揽朝政的目的。 一切谋划水到渠成！ 在他看来哪怕女帝罢朝七日，哪怕外面谣言四起，老爹一招以退为进，仍旧能够大获全胜！ 女帝姬如雪想要翻盘，除非是直接掀桌子！ “此番逼宫失败，为父筹谋尽数成空！” 说起这个来，司马易心中瞬间升起强烈的不甘，大好局面仅差一步就能成功，却全部都被毁了！ “黎谌入京驳斥百官，做了女帝的走狗，把为父逐出师门，还用撞柱以死相逼！” “为了避免背上逼死恩师的污名，为父逼不得已就范！” “怎么会？” 听老爹这么说，司马如虎有些措手不及，感到十分的意外。 黎谌是谁啊？ 满朝士大夫的恩师，师公！ 靖国士大夫领袖，文坛宗师啊！ 他不跟自己老爹站在一起也就罢了，怎么还投靠女帝了？ 背刺徒子徒孙！？ 司马如虎实在是想不通！ “哼……” 提起这个来。 司马易更是恼怒。 “他是想要踩着我司马易，拿我司马家，来博他名留青史！” “老东西简直该死！” 都是多年的老狐狸。 他的这位老恩师，了解他就像是农民伯伯了解大粪一样。 但他又何尝不了解黎谌呢？ 黎谌那点目的，司马易一眼就能看穿！ 尤其是黎谌撞柱前，还拜托元毅替他发表文章，他当时就反应了过来。 黎谌是为了那两篇文章，才如此帮助元毅，投靠了女帝。 “最该死的是那个元毅！” 司马易手死死抓住椅子把手，力量大到皮肤泛白，青筋暴起。 “元毅！？那个只知道打架斗殴的纨绔？” 都是靖国顶级圈子。 司马如虎自然知道元毅。 毕竟元毅的名声可不小，打架斗殴，堵门揍士大夫公子。 打架战绩十分彪悍！ 哪怕现在士大夫势大，各府公子都趾高气扬，却没有不怕元毅的。 司马如虎年纪比他们大上十来岁，没有跟元毅有过交集，但元毅的名声也是如雷贯耳。 但他却根本看不上元毅，对元毅的名声，更是充满了不屑。 一个纨绔废物罢了！ 哪怕前段时间元毅升任天官府天官，从京都府收回了治安权。 司马如虎心里面依旧还是没看得上元毅！ 他认为元毅压根就没那个实力，纯粹就是女帝在幕后指挥。 姬如雪跟自家老爹做交易，让他更加认定了这一点。 “他可不是纨绔，他一直都在藏拙！” 司马易声音冰冷，充满了杀气，“站在女帝姬如雪背后谋划一切！” “此子断不可留！” 一听这话，司马如虎瞬间领会父亲的意思。 “爹，您放心，我来解决！” 司马易微微颔首，可能是扯到了脸上伤口，表情狰狞了许多。 “人数要少，必须做到一击必杀！不要被查到我们身上！” 元毅身份特殊！ 他不仅仅是女帝未婚夫这么简单！ 同样还是勋贵子弟，干掉元毅必须要仔细，不能留下尾巴。 一旦被发现端倪，勋贵可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 夜幕降临。 城内华灯初上。 一切都显得如同往常般平静。 孝道之争失败的士大夫们，也并没有被影响心情，依旧流连于青楼，勾栏。 如同往日一般，享受着他们酒醉金迷，奢靡无度的夜生活。 城内百姓倒是人心惶惶，仍旧被天降陨石，河出天石，狐仙哭泣，带来的传闻所笼罩。 担心着司马易监国，太平日子要结束了！ 一些小有家财的百姓，已经开始盘算着，司马易真要是监国，就马上逃离靖国。 文人书生们倒是得知了不少奉天殿上的消息。 文坛宗师为百姓请命，把司马易，郭悠逐出门墙，在奉天殿上驳斥群臣。 羞愧于有司马易这样的学生，为了能够劝谏女帝不因愚孝荒废朝政，不让司马易乱国，差点直接撞柱死在奉天殿。 最后被好不容阻拦下来，女帝姬如雪接受劝谏，并封黎谌为国子监祭酒，奉其为大宗师！ 这些书生，文人，对黎谌的行为，那是万分崇拜。 他们还没有进入朝堂，算不上士大夫群体，顶多算得上一些热血小青年。 对黎谌劝谏女帝，以死替学生赎罪的行为，那是万分的推崇。 至于黎谌背刺徒子徒孙，他们是完全忽略！ 一番折腾下来，黎谌非但没有败坏名声，声望反而更是被无限拔高。 司马易，郭悠，还有那位连带着师傅，都被逐出门墙的官员，那就真的惨了！ 被这些文人，书生，人人唾弃厌恶，名声算是彻底臭了！ 一些酒馆，勾栏，聚集的书生，文人，一边喝酒一边怒骂。 那边抱着美人，享受着美人服侍，一边怒骂司马易不知廉耻，有辱斯文，枉为读书人！ 反差感极强！ 相比于这些，元毅可就累坏了。 从皇宫出来后，回到天官府就开始加班，要安排帮司马易体面的细节。 敲定舆情司，兵器司，护卫队的细节。 整整忙了一天，才好不容易制定好了章程，交给了程敬德，张自两人去办。 自己则是坐着马车下班回家。 马车摇摇晃晃，摇的元毅昏昏欲睡。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纪锋的声音。 声音被刻意压低，但还是被元毅清晰地听到，立马察觉出了不对劲。 正常情况下，纪锋不会如此说话。 刻意压低声音，明显是不想被人听到。 “怎么了？” 元毅同样压低声音询问。 “世子！” 马车车窗外传来了庄胜的声音。 “有三个人从出天官府，就一直在跟着咱们，明显就是在跟踪！” “身上明显带着家伙，我感觉他们是冲着您来的！” “我们兄弟几个观察了一路，可以确认就这三个人！” “陈彪，吴巢，已经迂回到他们后面了，您看要不要把他们给直接拿下？” 从天官府出来后，庄胜他们五人就发现了那三个人。 一直没有禀告，也没有打草惊蛇，反而是进行了仔细观察。 确认那三人真的有问题后，便装的陈彪，吴巢，两人直接绕后，断了他们的后路。 可以随时动手把人给拿下！ “冲我来的！？” 元毅眉头一挑，心中瞬间有了猜测。 自己这白天刚得罪了人，晚上就派人来找自己，总不能是来送礼的！ 姬如雪也说了，士大夫豢养死士。 这不明显是奔着弄死自己来的！ 看来这护卫队确实得赶紧建起来了！ “有把握直接拿下吗？”元毅开口问道。 他这里一共五个护卫，就是庄胜他们复仇者联盟五兄弟。 驾车的纪锋没啥战斗能力！ 一旦真打起来，元毅担心会不是对手！ “世子放心，我说的我等兄弟，俱在水平之上，陈彪，吴巢，已经断了他们后路！” “只要您一声令下，最多一炷香的时间，保准全部拿下！” 庄胜一开始跟元毅说，他们兄弟俱在水平之上，那可不是简单说说的！ 他们可是有真本事的！ 尤其是五人合力，那战斗力绝对强的可怕！ “找个人少的地方，不要伤了百姓！” 现在马车是在街道上行驶，四周来往行人百姓不少。 在这里直接动手，没有迅速拿下那三人，搞不好就会伤及无辜。 庄胜几人也施展不开，所以最好是找个人少的地方动手。 “我知道前面有条巷子，非常僻静，晚上几乎不会有人去！” 驾车的纪锋是个合格的司机。 对邺城城内的道路情况，还算是比较了解。 立刻给元毅提供了地点。 “那就驾车过去，把人给引过去，瓮中捉鳖！” 元毅果断下令，面对杀手刺杀，没有任何恐惧，心平静的如同水面。 前世多年卧底，刀口上舔血，可比被刺杀惊险的多。 再者说元毅又不是没有自保能力，综合格斗术，搏杀术，军体拳，那可不是忘了！ 就算做不到前世那种肌肉记忆，到也绝对算得上高手。 不吹牛的说！ 哪怕是军武将士，不动家伙儿的情况下，他能直接打十个！ “好嘞！” 纪锋答应了一声。 这家伙天生作死圣体！ 一般人碰上刺杀的事儿，估计早就已经吓傻了！ 结果这货非但没一点害怕，反而整个人都变得兴奋了！ 手上一拽马车缰绳，架着马车脱离街道人群。 始终跟踪马车的三人，没察觉出任何不对劲，依旧紧跟着马车。 四周行人越来越少，最后马车驶入一处偏僻小巷，三人紧随其后进入小巷。 下一刻。 他们就看到了停下的马车，已经下了马车的元毅，还有元毅身前，对他们虎视眈眈的庄胜三人。 “有诈！撤……” 三人愣了一下，瞬间反应了过来，领头之人果断下令。 可还没等三人转身，身后就传来了陈彪，吴巢的声音。 “撤！？撤哪去啊？” “想啥呢？后路都断了，还想走？” 三人吓了一跳，猛然回头。 只见陈彪，吴巢两人，笑呵呵的站在他们身后，从怀中拔出了匕首，身体做出了战斗姿势。 三人心头咯噔一下，额头上瞬间冷汗直冒。 哪怕他们再傻，也反应了过来，他们三人早就被发现了。 “动手！” 没有犹豫！ 领头人果断大吼。 从怀中拔出了匕首，一马当先的朝着陈彪，吴巢两人冲了上去。 目的非常明确！ 干掉陈彪，吴巢，夺路而逃！ “抓活的！” 元毅对着庄胜说了句。 庄胜三人也拔出了匕首，朝着三个人冲了上去。 五个人顿时形成了对三人的合围。 打的三人节节败退。 外围观战的元毅，眼神中满是惊讶。 他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庄胜五人的实力。 之前仅仅是觉得五人有些武力，可没想到五人确实真的专业。 下手狠辣，稳准狠！ 战斗非常有章法！ 三个人上前进攻，一人随时补位，形成压制包围，最让元毅看傻眼的是，还踏马有一人远程输出！ 抓住空隙就用手弩打出一箭，射在了其中一人大腿上，疼的那人发出惨叫。 下一刻，反手又从怀里掏出一包香灰，猛的大吼一声：“蹲下！” 他身前的四人，瞬间蹲在了地上。 “哗……” 一把扯开香灰，天女散花般挥洒而出。 只见一股白雾升腾，甩在了猝不及防的三人脸上，顿时模糊了三人的视线。 “动手！” 庄胜又是一声大吼。 蹲在地上的四人，借着蹲的姿势，猛然往前一跳，捕食猎豹一般冲了上去。 “啊……” 接连的惨叫声响起。 三名杀手被完全拿下，手中武器被缴械，眼睛更是被香灰弄的睁不开。 全部丧失了反抗能力！ “真踏马的专业！” 元毅走上前拍了拍远程输出的法师李成自，“这一手远程输出实在经典！” “给你个建议，多备上几包生石灰，抓活的就用香灰，打算把人弄死用生石灰！” “生石灰弄到眼睛里，会把眼睛烧瞎，只能用油清洗，用水或者揉眼睛，只会加快眼睛瞎了的速度！” 李成自瞬间眼前一亮，快速对元毅点头。 元毅则看向了三名杀手，眼看其中张嘴，伸出舌头去舔自己的衣领，顿时心头一跳。 一个箭步上前，用手死死扣住对方下巴，猛然向下一拽，把对方下巴拽成了脱臼。 “把下巴都卸了，别让他们舔自己衣领，衣领上抹毒了！” 他连忙对着庄胜等人吩咐。 还踏马真是死士！ 一般死士都会留下自杀手段，大部分都会把毒物抹在衣领上。 任务失败是马上舔衣领服毒，至于牙齿藏毒，咬碎牙齿自杀，那可都是电视剧瞎扯淡！ 几人连忙行动，把另外两人摘了下巴，让他们没办法控制嘴巴，无法伸舌头服毒。 庄胜更是对着元毅竖起了大拇指，“世子您比我们专业！” 刚才他们都没反应过来呢！ 元毅就发现了端倪，一眼看出对方要服毒自尽！ 最让他们惊掉下巴的是，元毅一个箭步，瞬间卸了那人下巴。 那手法，那力度，一气呵成！ 绝对专业！ 元毅看了一眼三人，“都带回天官府，好好审问！本天官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踏马敢踹窝子！” 第62章 审讯手段，击溃心理防线!死士彻底崩溃 “大人，可曾受伤？” 得知元毅被刺杀，程敬德立刻就家里赶来。 他可是真的被吓坏了！ 眼看着天官府走上了重现辉煌的路，一切都是因为元毅。 说句不客气的话，元毅就是天官府的希望。 要是元毅出了任何差错，天官府的希望，可就彻底没了！ “没事！” 见程敬德一脸关心，元毅随意地摆了摆手。 “杀手并不是太专业，早就被我护卫给发现了，最后护卫们给一锅端了！” “呼……” 听到这话，程敬德长出一口气，对元毅继续说道：“大人，建立护卫队的事儿，必须得尽快提上日程！” “这次来刺杀的人还太少，但要是对方人数众多，哪怕大人您的护卫强悍，也怕双拳难敌四手啊！” 突然的刺杀，也让程敬德变得警醒。 必须要让元毅加强护卫，以防不测之祸。 “我知道了！” 对老程的关心，元毅直接答应下来。 正如老程所讲的一般，确实要增加护卫。 他虽然不害怕，可也不想继续过前世，那种刀口上舔血，整天担惊受怕的日子。 但元毅也另有打算！ 千日防贼不如斩草除根！ 刺杀有一次就有第二次，要想防微杜渐，那就得让人恐惧，害怕！ 得让对手心中充满顾忌，让他们清楚刺杀失败，就要承担无法承受的后果！ “大人……” 这时镇抚司中郎陈平岸走了过来。 三名死士被带回了天官府，把人直接交给了镇抚司。 镇抚司可不仅仅会破案，他们同样也有审讯能力。 曾几何时镇抚司诏狱，可是士大夫们眼中的魔窟，进了诏狱就别想活着出去。 “问清楚了？” 元毅视线落在了陈平岸身上。 陈平岸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三人都是受过训练的死士！” “我让镇抚司上了些手段，但是对方嘴非常硬，没有透露出任何有用信息！” “我来是转告大人，让您不要继续等着了，先行回家休息！” “那三个人开口，我们还得下一番苦功夫！” 说起这个来。 陈平岸就觉得有些丢人。 三人嘴非常硬，动了刑，都快打成血人，依旧没说一句话。 一个字都没透露出来！ “那是你们的刑罚不行！” 元毅抿了抿嘴。 也大概猜到了镇抚司刑罚。 无非就是老虎凳辣椒水，动手打人，那些手段对死士一点用都没有！ 死士人如其名，连死都不惧怕，更何况是刑罚呢！ 还是得从心理上进行逐个击破。 “把三个人分开审讯！” “他们不怕死，但不代表他们不害怕，等待死亡的过程！” “把他们所有人的眼睛全部蒙上，用类似于刀具的东西，在他们的手上划一下，伪造出割腕的假象！” “然后保持审讯室的安静，制造出滴水的声音，制造出滴血的假象！” “利用这种方式，对其心理进行压迫！” 这种方法前世都烂大街了！ 几乎所有网文有关审讯的内容，几乎都会出现这个办法。 但是不得不说，这种方法就是好用。 绝对是击溃心理防线，最快的方式方法！ 有些人不怕死，但怕死亡到来的过程！ “记住了！” “要注意观察，一旦发现谁情绪浮动大，有崩溃的迹象，就马上采取行动！” “利用三人分别审理的信息差，告诉他，他的同伙已经全部交代，利用这种方式，来让他心理防线更加崩溃！” “然后对他循循善诱，从而套出所有信息！” 任何审讯方式，最终目的都是要以套出信息为目标。 审讯的手段只是物理击溃其心理防线的方式。 但想要彻底让其心理防线失守，还要增加心理施压。 “我明白了！大人稍等，我现在就去安排，很快就能查出结果！” 陈平岸没有追问审讯手段的原理，而是一口答应下来，直接返回了镇抚司。 “中郎，那三个人还没开口，鞭子都快抽断了，继续打下去，没等问出来消息，人就被打死了！” 刚回到镇抚司，手下人便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脸上的表情满是苦闷。 死士最难对付，嘴也是最硬的！ 毕竟死都不怕，怎么可能会扛不住皮肉之苦！ 尤其是死士都受到过专业训练，心理早就已经扭曲。 “都停下来！” “把三个人安排在不同的审讯室……” 陈平岸按照元毅的方法吩咐下去。 镇抚司上下马上开始行动，把三人分别安排在了不同地审讯室。 “你们能不能给老子来个痛快，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被带到单独审讯室的死士。 全身上下都是审讯手段留下来的伤痕。 可却没有任何恐惧，反而对镇抚司的审讯非常不屑。 “这是要上新活儿了？别费劲了！” 眼看着有人把他绑了起来，死士嘴里开始嘲讽，“就你们这点皮肉之苦，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打在我身上，还不够给我挠痒痒的呢！” 面对嘲讽镇抚司的人，没有任何不悦的情绪，依旧自顾自的行动。 把人绑好之后，用黑布绑住了对方的眼睛。 那死士瞬间满眼漆黑，下一刻感觉手腕处，被直接划了一刀。 “如你所愿让你死，不过得慢慢等血流干净，才能死了！” 砰的一声！ 明显是审讯室被关上门的声音！ 整个审讯室瞬间变得安静了下来。 眼被绑上的原因，死士对四周完全失去了掌控，耳朵却在这时感知力上升。 “嘀嗒……嘀嗒……” 耳边传来水滴落的声音。 可对听到这声音的死士来说，滴落的声音来自于他手腕流出来的血。 有规律的滴落声！ 四周黑暗加大了他的恐惧，滴落的声音，就像是他死亡的倒计时。 每一次滴落的声音，都仿佛是对他胸口的重击，他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正如元毅所说的一样。 不怕的死的人，未必不怕等死！ 那种清晰感知着生命逐渐流失的感觉，真的会让人崩溃。 哪怕是铁石心肠，都会产生松动。 面对黑暗的恐惧，感受着生命流逝，自己却无能为力！ 几乎所有死在这个刑罚上的人，都是被自己吓死的！ 恐惧被无限放大，求生欲疯狂上升！ “杀了我！给我来个痛快的！” “快点来人啊！都踏马死绝了！给我来个痛快的！” 不到几炷香地时间。 审讯室中就有死士撑不住了！ 他情绪开始崩溃，变得异常暴躁，扯一嗓子大吼，开始还是破口大骂。 但到了后来就变成了求饶。 “求求你们，给我来个痛快啊！求求你们杀了我吧！” “有没有人！说句话啊！求求你们说句话……” 第63章 天官有令，寸草不留!司马庄园天雷炸响 “砰……” 一声巨响。 官衙里，莽夫秦成拍了桌子。 “大人，必须要反击，必须要狠狠的反击！” “我可以肯定，刺杀肯定是那些士大夫干的！” “今天他们敢刺杀您，明天他们就敢刺杀您全家，咱们必须得做出最强力的回击！”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所有人都看向了秦成。 得知元毅遭到死士刺杀，天官府所有高层齐聚一堂。 对秦成说出这话，没有任何人提出反对，只是眼神中满是惊讶。 “你啥时候也能讲出这么有哲理的话了？”张自震惊的询问。 其他人也尽是点头。 包括元毅在内！ “额……” 秦成额头顿时升起三道黑线。 这踏马很重要吗？ 现在要聊的是刺杀啊！ 但这控制不住的得意，是怎么回事儿？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秦成解释了一句，又让众人惊讶了几分，看鬼一样盯着他。 “那个！大人，要不要现在动手，我马上带镇抚司的兄弟们挨家挨户堵门！” “额……” 元毅咧了咧嘴。 果不其然！ 你秦成踏马还是那个莽夫！ “大人，切勿不可冲动！” 高阳连忙劝阻，生怕怒火滔天的元毅，头脑一热答应下来。 靖安司几千人马杀入邺城，去士大夫家挨个堵门，这等同于掀桌子！ “我又不是莽夫，肯定不会这么做！” 元毅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 挨个堵门不现实！ 但针对性打击报复绝对合理！ “大人，刺杀事情非同小可，我还是调銮仪司的人来，给您增加一些护卫吧！” 陈敬急忙提议。 整个天官府里，看起来銮仪司最风光，可实际上銮仪司权力最小。 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护卫，毕竟要保护女帝安全，銮仪司护卫个顶个都是好手。 元毅想了一下，最后答应了下来。 短时间内护卫队无法成型，这段时间难免还会有掀桌子的存在。 给自己增加一些护卫，也算是多上一层保险。 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大人，您那审讯手段太好用了！” 陈平岸大笑着跑进官衙。 “三炷香的时间，就有人坚持不住崩溃了，五柱香的时间，三个人都崩溃了！” “那死士哭的是稀里哗啦的，哀求着给他们一个痛快，就差给我们镇抚司跪下了！” 原本安排好了一切，陈平岸还有些惴惴不安，担心元毅的方法不好用。 结果一盏茶还没喝完，手下就急匆匆跑过来禀告，有人顶不住了！ 等他到审讯室的时候，那位死士要不是绑着，就要给他跪下了！ 随后另外两个也很快坚持不住崩溃。 他亲自上阵循循善诱，逐个击破。 三名死士为了求死个痛快，就差把自家祖宗十八代，全部给交代清楚了！ 从小到大做过的所有错事，杀过的所有人，偷看寡妇洗澡的事儿都交代了！ “三炷香？” 元毅有些惊讶。 心中更是不由感叹。 到底是死士！ 挺得时间还挺长！ 正常情况下，很少有人能挺得过几分钟。 眼睛被蒙了起来，完全陷于黑暗之中，就会失去时间概念。 一分钟的时间，对他们来说，可能感觉过了半个小时！ 可想而知，被训练出来的死士，心理防线确实坚挺。 “说说吧！他们都是谁派来的，是哪一家的死士？” “丞相府司马家！” 陈平岸给出了答案。 “司马易二儿子司马如虎暗地里豢养死士，负责掌控这些死士！” “刺杀您也是司马如虎下令！” 一边说着，陈平岸一边拿出一份名单，放在了案桌上。 “名单上是那些死士交代，司马如虎下令杀害的所有人名单！” “人数之多令人震撼，有商贾，有政敌官员，甚至还有士大夫集团骨干，前任丞相之子，甚至还有宫中太监！” 那些死士的记忆力非常好。 清楚的记着司马如虎下令杀害的所有人。 拿起名单看了一遍，元毅眉头皱了皱。 名单上的人许多他都知道。 其中士大夫集团骨干，政敌官员，都是陷害加杀害。 里面有绮梦父亲，原户部侍郎袁重的名字。 但其中有些名字，就让元毅感觉奇怪了。 李儒海职业民间医生。 宫中太监！ 还都是半年前杀害。 司马家杀他们干什么？ 至于司马如虎，元毅也是知道的。 这家伙相比较司马如龙，显得非常的低调，参加过一次科举，落榜后没有进入朝堂做官，开始操持家中产业。 外面都说司马如虎落榜打击太大，不是读书那块料，所以沉沦在家。 也被人传成了虎父犬子的代表。 之前元毅还奇怪，以司马易的权势，堂堂丞相想要暗箱操作，让自家儿子中举轻而易举。 但司马易偏偏就没有任何动作，甚至对二儿子闭口不谈。 给所有人一种，羞耻提起二儿子的表象。 现在看来，司马如虎是被司马易，培养成了司马家的影子。 “老阴比野心还挺大，这是想要司马家成为门阀世家啊！” 元毅不屑冷笑。 靖国除了柱国六府外，没有世家的存在。 但柱国六府跟梁国的门阀世家不同，他们在朝堂影响力不够。 做不到梁国江南门阀那种与天子共治天下的地步。 司马易明显是想要让司马家，在靖国成为江南门阀那样的存在。 因为影子本身就是那些江南门阀独有的。 在家中子弟中选择，从小进行培养，成为家族的影子。 掌管家族暗地里最核心的势力，同样影子一般都会是下一任族长。 司马易显然是要把司马如虎培养成司马家的影子，培养成司马家真正的族长。 让他跟自家大哥司马如龙，一明一暗！ 流水的王朝皇帝，铁打的世家门阀！ 司马老贼野心何止不小，他踏马野心都快捅破天了！ 皇帝都看不上了！ “大人，我从死士口中，还得到了一个消息！” 陈平岸继续说道：“三名死士都表明，所有死士都在司马家的城外庄园里！” “那座庄园是豢养死士的基地，里面还有近八百名死士，庄园里还有司马家的库房，存放着司马家所有金银财宝！” “司马家为了掩人耳目，派人屠了庄园周围的几个村庄！”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是眉头皱起，一股恼怒涌上心头。 仅仅为了掩盖自家庄园秘密，居然灭了几个村子，滥杀无辜草菅人命？ “畜生！” 秦成双眼通红，又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大人，这种祸害必须除掉！” “几个村子，那可是上百条人命啊！” 他脾气最直接，莽夫一个，可恰恰莽夫最守忠义，最见不得不平事儿！ “天罚还剩下多少？”元毅开口询问。 天罚就是元毅弄出来地炸药。 因为伪造天降陨石，所以被天官府的人称之为天罚。 元毅觉得有掩人耳目的作用，也就叫起了这称呼。 “最后还剩下几十斤！” 秦成想了一下说道。 那东西最开始元毅怕不够用，所以做出来不少。 伪造天降陨石用了将近一半，在北林书院又用了不到一斤。 所以还剩下了不少，都被放在库房里，由靖安司严加看管。 “都拿出来！” 元毅站起身对众人吩咐，“老程，你马上调集天官府内所有工匠过来！” “张自你去弄一些白糖，竹子过来，越多越好，我要改造炸药！” 秦成虽然莽夫，但他那句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说的绝对一点毛病没有。 老阴比派死士刺杀自己！ 自己就必须给他上强度来个狠的。 那司马庄园没有存在地必要了，那些死士更没有存在的必要。 灭了几个村子，那些死士都沾了无辜之人的血，他们应该下去赎罪。 元毅决定给炸药加点白糖，让司马老阴比尝尝大伊万的滋味！ …… 凌晨。 宵禁下的邺城，寂静无声。 全部都被黑暗所笼罩。 一队由三十名组成的靖安司人马，在中郎秦成的带领下，架着马车骑马来到城门。 “止步……” 关闭城门后，接管防务的禁军，眼见有人过来，瞬间冲了出来大吼。 身后几十名禁军，拔出了腰间佩刀，举起了手中长戈，摆出了防御阵容。 所有人都是万分警惕的模样。 “天官府靖安司中郎秦成！” 见此情形，秦成策马上前，对着禁军自报家门。 禁军校尉扫视一圈，确认都是靖安司士卒，心中放下了几分警惕。 但仍旧保持着战斗状态。 “末将见过秦中郎！” “夜间宵禁，秦中郎为何来此处？” 禁军校尉保持着恭敬，但言语中满是疑惑。 靖安司负责城内宵禁，现在突然带人来城门，禁军校尉不敢有丝毫懈怠。 毕竟城门防务事关重大，他们负责夜间封锁城门，警惕性自然要加大。 避免有可能趁着夜深人静搞事情的存在。 “天官令牌在此！” 秦成直接掏出了元毅给的令牌。 宵禁后城门关闭，任何人不得出城，除非有女帝圣旨，亦或者有兵符。 否则就算是丞相司马易本人亲至，也别想打开城门。 但也有特殊的存在，就比如天官府的天官令牌。 拿着令牌可以随意打开城门出城。 禁军校尉不敢怠慢，迅速上前接过令牌查看。 “天官有令，命我等前往城外靖安司军营，烦请禁军兄弟们打开城门！” 秦成说明了情况，但没说具体事情。 禁军校尉也没有资格知道。 确认令牌无误后，禁军校尉双手把令牌奉上，转身对着禁军士卒挥手，解除了防御战斗姿态。 “打开城门放行！” 天官府乃皇帝私军。 他们自然不能有任何阻拦。 更何况禁军也都清楚，现如今天官，乃是女帝未来的夫君。 天官令牌并非伪造，那就有可能是元毅的命令，亦或者女帝下令。 出城办什么事情，他们就没资格询问了！ 得到命令后，禁军士卒立刻行动，打开了厚重的城门。 “多谢！” 也就是军中士卒。 秦成出身于军中，对他们天然有好感。 要是换成士大夫，他才不会客气。 一行人马迅速出城，策马，赶车，用最快的速度到了城外靖安司军营。 靖安司人马众多，除了每日轮换，要在城内巡街，管控宵禁的人以外，其余都在城外大营。 到了大营，秦成马上命人吹响号角。 “呜……” 悠长且厚重的号角声响起。 大营内瞬间灯火通明，靖安司士卒迅速冲出了营帐，一边走一边套上铠甲。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整整三千士卒，全部到校场上站立。 看得出来秦成虽然莽夫，但治军练兵确实是一把好手。 靖安司士卒集结的速度非常快，做到了令行禁止的地步。 校场上鸦雀无声，秦成手扶腰间佩刀，走到了点将台上。 “留下一千人守营，剩下两千人，都带上家伙事儿，跟本中郎出兵！” 下令之后，他又对着跟随自己出城的士卒挥手，“把东西都给兄弟们分下去！” “告诉兄弟们如何使用，注意事项！” 众人纷纷领命。 他们从马车上小心翼翼的把箱子，都抬到了地上打开。 箱子里是整齐排列的竹筒手雷。 时间紧急来不及找铁匠打制，所以就用竹筒替代，里面加上了炸药，白糖，碎铁片，加了引线，最后用麻布浆糊堵住封口。 工艺非常粗糙，但即插即用还是足够的。 讲述了注意事项，如何使用后，手雷被一一分发了下去。 “城外司马庄园豢养死士，残杀良民屠戮百姓，天官有令，剿灭司马庄园，寸草不留！” 点将台上的秦成下达了命令，大手一挥：“开拔！” 整军待发的靖安司士卒，立马在秦成的带领下，成群结队的朝司马庄园急行军。 司马家庄园在城外的位置很好找。 所以用不着有人带路，秦成带人很快摸了到了门口，命令士卒封锁了庄园各大入口。 大手一挥下令！ “滋……” 手持简易手雷的士卒，立马点燃了引线，一时间火光涌现。 把手雷迅速扔进了庄园房子的屋顶上。 “轰……” “轰……轰……” 爆炸声天雷炸响般，连续不断此起彼伏。 房子的屋顶瞬间被炸的塌陷，房屋也瞬间开始倒塌。 爆炸声结束的一刹那，秦成一马当先拔刀冲了上去。 “不要死战肉搏！直接把手雷扔进屋子，爆炸后进去补刀！” “来一队人，跟我去库房！” 死士虽然不清楚司马家库房里到底有多少金银财宝，但他们清楚那里把守森严，知道位置所在。 元毅给秦成下了令，把司马家死士干掉，库房里所有金银财宝，全部都搬回天官府。 把司马庄园炸平，一把火烧掉！ “敌袭……” 司马庄园内乱成了一锅粥。 死士听起来虽然可怕，可实际上战斗力并不是太强，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没等反应过来冲出房间，房间内就被扔进了手雷，手雷炸响房屋轰然倒塌。 一些距离近的死士，当场被手雷中的碎铁片炸成了筛子。 侥幸没被炸死的，也被轰然倒塌的房屋，压在了下面。 就算房屋没倒塌，逃过一命，急匆匆冲出房间，也被守在门口的士卒，一记长戈洞穿小命。 “靖安司！？” 司马庄园内的司马家心腹手下，冲到了院子中，立刻认出了靖安司，当即对着靖安司怒吼起来。 到底是丞相府地狗，说话那叫一个硬气，那叫一个盛气凌人。 “你们竟敢闯入司马庄园，你们是想要谋反吗？” 帅不过三秒！ 靖安司士卒冲了上来，毫不客气直接一脚把人踹翻在地，拔出长刀双手往下一捅。 “你们在谋……” 一口鲜血喷出，感受着胸口的火辣辣疼痛，他满脸的不可置信。 “呸……” 那士卒直接一口唾沫喷在他脸上。 “谋你尼玛，爷踏马在剿灭不法，为枉死百姓申冤报仇……” 第64章 精神点，别丢份!不就是银子嘛!司马如虎吐血 “唰……” 库房外，寒光凛冽。 守护库房的死士，哪怕庄园内，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他们都没有任何人离开库房，给庄园中的人帮忙，依旧死死守护着库房。 眼看着秦成带人杀到，一个个立马拔出了自己腰间长刀。 二十名死士迅速结阵，眼神释放着对死亡的淡漠，看秦成等人就仿佛在看死人。 他们这些人才是死士中的精锐。 一般的死士，受到过训练，但战斗力也就那样，面对常年在军伍里的士卒，根本就不是对手。 死士真正可怕的地方，就是他们不要命，杀人都是以命搏命。 但眼前这些死士，很明显就有说法了！ 秦成一眼就能看出，面前这些人都是好手，军阵十分讲究。 战斗力绝对是司马庄园里最强的！ 心里面瞬间火热了起来。 如此强的战力，负责守护的库房，里面肯定好东西不少！ “结阵！” 秦成大手一挥。 “不要扔手雷，放箭！！！” 距离太近。 手雷那东西太危险。 威力不可控，没有一定的标准。 秦成怕扔手雷，自家人也会被误伤。 好在！ 死士虽然专业。 可他们没有铠甲，我没有盾牌，这些明令禁止的军械。 哪怕看起来令人生畏，但实际上就是他们靖安司的活靶子！ “拉弓……” 弓弩手瞬间行动。 在伍长的命令下，对着死士们张弓搭箭。 那些死士也不是死心眼，他们不怕死，但不是傻子！ “杀……” 眼看靖安司士卒张弓搭箭，他们的首领大吼一声，并且带头冲锋。 “放箭……” 伍长凌厉声音落下。 “唰……” 弓箭破空响起。 那声音如同死亡的讯号。 冲前面的死士，瞬间被弓箭直接撂倒。 死士则是狠辣，对生命完全淡漠。 眼看着自己同伴死在了弓箭之下，没有产生任何情绪波动。 那模样仿佛在看死去的蚂蚁。 一把扯了过来，把死去的同伴放在身前，充当自己的盾牌，继续朝着靖安司士卒逼近。 他们都被下了死命令，死之前不能有人踏入库房，要么自己死，要么闯库房的人死。 哪怕一轮弓箭齐射下来，失去了将近一半的人手，剩下的人仍旧没有任何一点退缩的迹象。 这一幕看的秦成都是眉头紧皱。 从小被残酷训练下来的死士，身上早就没了人性，完全变成了纯粹的杀戮机器刽子手。 “结阵！冲锋……” 秦成大手一挥。 靖安司士卒瞬间结阵。 盾牌兵顶在了最前面，后面站着的是长戈手，最后是弓箭手。 又是一轮弓箭齐射，下一刻整体冲锋上去。 抗伤害，长戈手齐刺，瞬间冲垮了死士的阵型，弓箭手拔出腰间长刀，最后开始补刀。 但那些死士也并非等闲之辈。 过程中也杀了靖安司两名士卒，都是对准喉咙一刀毙命。 “中郎，这门质量太好，还上着几块钢锁，根本踹不开门，咱们得找撞门柱！” 冲上去踹门，撞门的伍长，几次尝试后，立马找到了秦成。 库房门的确是结实，他一脚踹上去，差点给自己踹个屁墩。 “啪……” 正因为死了手下兄弟，心中烦躁的秦成，听到这话没好气的一巴掌，扇在了伍长后脑勺。 “能不能动动脑子！” “那天罚都是干啥吃的？你不会把天罚卡在锁上，让兄弟们退后，把门给直接炸开啊！” 秦成表示真的心累！ 自己这样头脑灵活的人，带着这么一群手下，实在是浪费自己的智慧！ “好嘞！” 伍长抿了抿嘴，连忙答应下来，心里面则是疯狂腹诽。 我没脑子？ 您要不要看看，整个天官府谁不知道，您才是最没脑子的那个？ “都退后！退的远远的！” 伍长掏出竹筒手雷，跑到了库房大门口。 对着手下兄弟就是扯着嗓子大吼。 手雷的威力他可是亲眼看过了，威力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 被炸的那些死士，都没有全尸的！ 他可不想自己手下兄弟，打死士没丢了性命，反而被自家手雷给炸了！ 所有人退远了之后，伍长掏出火折子点燃手雷引线，转身撒腿就跑。 那逃跑的速度，堪比野兔！ “轰……” 伍长狂奔纵身一跃，扑倒在了地上。 身后也传出了爆炸巨响。 库房的大门被直接炸碎，到底是木质门，在结实也扛不住手雷炸。 除非是城门那样厚实的！ “都踏马给老子注意点，里面所有的钱财，金银珠宝，那都是咱们天官的，谁要是敢偷摸手贱，别怪老子亲手清理门户！” 财帛动人心！ 哪怕是秦成相信手下兄弟，也不得不开口警告嘱咐。 他最近对自家天官的脾气了解不少。 那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 你要是安分守己，绝对不会亏待你，但你要是找死犯错，也绝对不会姑息！ 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尔雅，儒生模样，可实际上心狠手黑，武将脾气，手段比踏马土匪还土匪。 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妥妥在世暴徒！ 手下兄弟都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他可不想看着他们犯错。 最关键也怕连累到自己！ 得到手下一再保证后，秦成命人点燃火把，一马当先杀进了库房。 然后…… 进入库房，库房被火把照亮的刹那，秦成腿都差点软了！ 金银财宝不计其数，架子上被摆的满满当当！ “咕咚……”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秦成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他这辈子就没见过如此之多的银子。 那感觉，那模样，就像是电影里，王多鱼见到十亿现金一样。 腿软…… “那个！让我扶一把……” 秦成一把按在了伍长的肩膀上。 可按上的一刹那，伍长直接腿软，当即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在了地上。 手下士卒更是有直接腿软坐在地上的。 “都踏马给我精神点！别丢分，不就是银……银子嘛！” “咱们靖安司不能让人看不起……” 秦成咽着口水对着手下大吼。 “都……都装箱……” “给老子小心点，古玩字画不要摔了……” 士卒们努力让自己不再腿软，快步上去开始把金银珠宝装箱。 箱子还不够，秦成亲自带队，满庄园搜刮木箱。 最后直接把衣柜，都给腾了出来，用来装银子，金饼。 具体有多少银子，也根本来不及细算。 让人装填好了之后，全部贴上了封条，又命人返回靖安司大营，弄来了运粮的马车，才把所有金银珠宝，全部运送回了军营。 司马家全部家底，老阴比司马易拼了老命，才积累下来的万贯家财，就这么全部改了姓。 “都清理干净了？” 东西运走了之后，秦成对着手下询问。 有校尉连忙开口回答：“您放心，寸草未留！” 突然袭击加上又是完全包围，直接瓮中捉鳖，关门打狗，完全没给任何逃跑的机会。 “把剩下天罚都用了，房子都炸了，尸体都给焚烧，把这里夷为平地！” 秦成牢记使命。 同时也没能按耐住，自己内心深处那土匪的脾气秉性。 下令手下推翻所有房屋，把庄园夷为平地。 天雷连连炸响！ 司马庄园的建筑物也被纷纷摧毁，一把火直接点了！ 火直接燃烧到了凌晨天亮，司马庄园成了断壁残垣。 秦成这才带人撤退！ 因为司马家要保守秘密的原因，周围荒无人烟，村落都空了！ 加上手雷的炸响的声音，没有伪造天雷的大，距离邺城城池又远，所以没有引起禁军的注意。 天亮后，倒是大火熄灭的烟雾，引起了禁军的注意，派人前去查探。 但发现是司马庄园的范围，禁军就没有进一步查看。 那算是私人领地了！ 随便查看会招惹是非。 更何况禁军对司马易那些士大夫，也没有任何的好感。 就算真是司马庄园着火了，他们也会作壁上观，哪怕他们请禁军帮忙灭火。 他们也会出工不出力，巴不得火在烧的大一点！ 所以根本就没有上去查看，带队回了禁军大营，给自家领导汇报了情况。 倒是丞相府迅速接到了消息。 管家匆匆赶往餐厅。 餐厅里，司马易，司马如虎，父子两人正在吃着早饭。 “爹，您放心，我安排了三名死士，元毅那个纨绔，肯定是必死无疑，估计马上就能有消息了！” 司马如虎喝着肉粥。 看自家老爹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的模样，便开口安慰了起来。 三名死士刺杀，以死相逼，就元毅那个废物纨绔，就算他能藏拙，能算到白天冲突，晚上就被刺杀！ 肯定是必死无疑！ 可司马易却并没有被安慰到，见儿子如此自信，他反而愈发的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 “丞相，二公子……” 管家闯入餐厅，急得满头大汗。 “怎么了？是不是元毅死了？” 司马如虎喝着肉粥，夹了一块鱼肉，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笑呵呵询问。 他认为管家就是跑来通报，元毅没了小命，女帝，武勋，解严京城的！ “元毅死了！？” 管家被问的一愣，但瞬间反应过来，连忙说道：“不是元毅！” “咱们府上在城外的庄园着火了！” “黑烟冲天！禁军发现了黑烟，派人去查探，看是咱们家庄园范围，没有就近查探，直接让人来通知了！” 话音一落。 餐厅内鸦雀无声。 司马易，司马如虎，两人都是猛的愣了一下。 “庄园着火了？” 司马如虎猛然站了起来。 那庄园可是司马家的秘密基地，死士聚集所在，最关键那里了存放着，司马家所有财产。 “可有人来通报？” 司马如龙急忙追问。 正常庄园上着火了，庄园里的人，肯定会立刻发现，并且马上扑灭。 一般不太可能会到黑烟冲天，这样严重的地步！ “没有人来通报！” 说起这个来，管家也是非常奇怪。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庄园着了那么大的火，都引起禁军注意了。 肯定得派个人来府上禀告一下！ 就算是救火，也不可能一个人手，腾不出来送消息吧？ 司马易端着粥碗的手一顿，心头咯噔一下。 “快！老二！你快带人过去……” 他连忙朝着司马如虎催促。 “爹，您别着急！我现在就过去，估计是火太大，人手都在灭火，忘了过来通报！” 司马如虎也是心头咯噔一下，意识到了大事不妙，但还是连忙对着老爹安慰。 自家老爹可都六十多了，眼看着就要奔七十去了，他生怕老爹急出来个好歹。 现在自家的情况，老爹不容有失！ 自己拉拢书生，培养嫡系年轻官员的计划，还没有完全形成规模。 大哥又辞官，没办法在朝堂上独当一面。 要是自家老爹现在一命呜呼，司马家的天可就塌了！ 别说世家了，搞不好都得被清算！ 那些投靠自家老爹的士大夫，估计马上就得自立门户，对自家落井下石！ 想想前任丞相就知道，重病去世后，自家老爹这条前丞相头号忠狗，那不马上就开始反水自立门户。 对前丞相清算，打压前丞相一家，制造了许多前丞相一家的不法之事。 最后前丞相那几个儿子都被搞成了流放，在中途被全部杀害！ 前丞相几乎是满门被灭！ 他也怕自家也出现这种情况。 “愣着干什么！快点去啊！” 司马易对着司马如虎猛然大吼一声。 人都急了！ 他不担心庄园出事儿，他担心庄园里的钱财！ 那些钱财可是他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六成都是从抄家前丞相，鸠占鹊巢人家三代积攒。 好不容易才留下来的，那是司马家的根基，也是司马家拉拢读书人，培养年轻官员的底蕴。 “好……” 司马如虎连忙走出餐厅。 “管家，去找几个大夫，一旦我爹有哪里不舒服，马上让大夫抢救！” 临走他还吩咐管家了一句。 之后带着人奔马狂奔，用最快的速度出了城。 天空上黑烟逐渐散去，但还留有一些痕迹。 距离庄园的方向越近，司马如虎的脸色就越是难看，心头就越发的沉重。 距离越近大火后留下的硝烟，也就越发的浓郁。 “我靠……” 直到司马如虎看到一片废墟的庄园，他脱口一句惊呼，人被眼前一幕冲击的愣在了当场。 残垣断壁！ 大火留下的漆黑残破！ 昨天还踏马屹立的硕大庄园，现在已然被夷为平地！ 看着那还残留的废墟，零星燃烧的火堆！ 司马如虎人都傻了！ 我踏马那么大个庄园呢？ “噗……” 嗓子一甜。 一口老血当场喷了出来。 司马如虎双腿瘫软，被手下迅速搀扶住，这才没有摔倒在地上。 看着眼前这一幕，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没了！都没了啊……” 第65章 神仙手下，被动行为艺术!司马家声誉彻底毁了 司马如虎心态崩了！ 硕大的司马庄园，一夜之间就成了焦灰！ 库房更是烧的渣都不剩！ “二公子，死士的尸体都发现了，无一生还！” 听到手下的汇报，司马如虎目光呆愣，心口仿佛被人狠狠撞击。 没了！ 五年心血！ 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死士，就这么化为乌有了！ 司马家的底牌，底蕴，被直接砍了一半！ 但很快司马如虎迎来了又一波重击。 “二公子，库房啥也没剩下，应该是被人全部运走了！” 听到手下支支吾吾的含糊话语。 司马如虎那悬着的心，终于是彻底死了！ “没了！” “全没了！” “司马家底蕴彻底没了！” 司马如虎瘫软在地。 哪怕手下搀扶，都没能避免。 有一股名叫绝望的情绪，迅速蔓延到了司马如虎全身！ 大脑仿佛被天雷炸了一下，直接就是一片空白！ “噗……” 终究是没扛住。 一口老血再次喷了出来。 但这一次司马如虎没能挺住，发出一道绝望的哀嚎，便急火攻心直接昏了过去。 “二公子……” “快……快送二公子回城……” “二公子，你不能死啊……” 司马家的手下乱作一团。 他们上下其手，把司马如虎抬上了马匹，拼了命的往城内赶去。 周边没有医生。 来的时候没有坐马车。 只能把人挂在马上，其他人骑马牵着马匹，朝城内狂奔。 但情急之下必然慌乱，慌乱中必然会有疏忽。 更何况！ 人一旦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马匹狂飙出去，情急之下根本顾不上其他。 一行人策马狂奔到了城门，正准备入城，这才有人发现，马匹上的司马如虎不见了！ “二公子呢！？” 一句话出口。 司马家一众手下都是一愣。 下意识看向马匹，只见原本挂在马背上的人，早就已经没了身影。 “我靠……” 一道惊呼出口。 “你们都干什么吃的？没发现二公子不在了吗？” “凭什么怪我们？你踏马不也是没注意吗？” “二公子昏迷，只想着赶紧送回城找大夫，情急之下哪里顾得上啊！” “都踏马别扯了！赶紧回去，找二公子！” 一行人打马原路返回。 只留下城门处，一队巡检司士卒目瞪口呆。 司马如虎确实惨！ 从马上掉落下来，又是摔了个够呛。 本来都缓过来一些了，可摔下马头着地，算是彻底昏迷了过去！ 关键还掉落在了路边。 身上戴着玉佩，穿着丝绸，那叫一个分外扎眼。 路过的乞丐，流民，一看这能不有所行动，且不说玉佩，头冠这些，就说身上的丝绸，对他们来说，那都是顶好的东西。 分解一下布料，跟城外百姓能换一两天的口粮呢！ 结果就是…… 等司马家手下原路返回时，看到局面的司马如虎，都是面面相觑。 身上一丝不挂，靴子都给扒走了！ “这……” “那不会是二公子吧？” 一行人盯着路边，一丝不挂，皮肤白白的司马如虎，嘴角纷纷抽搐了起来。 “你把衣服脱下来给二公子先套上？” “你怎么不脱？” “我衣服有用……” 瞬间。 一阵沉默。 他们是司马家的下人。 可并不是奴仆，都只是为了养家糊口罢了！ 这要是脱了衣服给司马如虎换上，自己就得光着，回城后名声还踏马要不要了？ 下人也踏马要脸啊！ “要不把脸给绑上？” 突然有人提议。 “可以！” “就这么弄！” “挡上脸就没人知道是谁了！” 说干就干。 有人从衣服上，心疼的撤下一块布料。 这年头布料可都老贵了，他衣服也才穿一年不到，还是新的，这下算是废了！ 把脸给绑上后，众人把人抬到了马上，然后就地取材用杂草，迅速编好了麻绳，把人死死固定在马上， 又一次杀回了城门，刚才那队巡检司士卒，看到了马上被绑住脸，却一丝不挂的司马如虎，全部陷入了沉默。 这踏马又是什么造型？ “你们这……” “丞相府的！那是二公子！” 下人立马回答。 不然这造型没办法进城啊！ “就不能给挡上点？” “这踏马不当着脸呢吗？赶紧放行，二公子还等着看大夫呢！” 巡检司士卒看了对方一眼，嘴角疯狂抽搐。 这踏马都什么神仙家仆？ 脑袋缺根筋啊？ 吐槽归吐槽。 他们依旧负责任的上前检查，确认还有气的情况下，这才给他们放行，让他们进城。 进城后，他们更是吸引了回头率。 街道上的百姓，商贩，纷纷目瞪口呆。 “啊……” 一些姑娘更是被吓得连连惊叫，连忙用手挡住了自己眼睛，只是手指缝张的贼大。 相比较这些姑娘，大妈们就显得不做作了！ “嘿！还真白啊！” “确实！细皮嫩肉的！” “挡着脸干嘛？也不知道长啥样！” “多此一举！都这样了，还不如大方点，挡着脸掩耳盗铃，忒垃圾……” 听着街道两边指指点点。 他们迅速加快了速度，同时心中也下定了决心，回去就踏马带上家里人跑路。 这京城绝对待不下去了！ 等司马如虎醒了，不用想肯定会对他们展开报复！ 与其等着对方报复，还不如赶紧跑路，这样还能活命！ 众人对视一眼，瞬间全部了然于胸，纷纷会意！ 他们很果断，一路来到丞相府门口，根本就没有进门。 把司马如虎人直接扔在了门口，然后就直接骑马跑路了！ 丞相府门口的护卫都傻了！ 啥情况？ 扔下个不知廉耻……额……蒙面变态，就踏马跑了？ 等会儿！那些人好像是二公子的手下吧？ 又看了一眼驮着人的马匹，一眼认出了这是一家二公子的马。 那马上的…… “我靠！” 他连忙冲了上去，扯开了蒙面一看，人直接就麻了！ 二公子这他那是什么行为艺术？ “管家……管家……” 他连忙跑进了丞相府。 没过多久。 管家急匆匆带人跑了出来。 只见马匹周围包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这好像是丞相二公子！？” “嘶……这权贵子弟是啥情况？” “难道是权贵们现在流行不穿衣服？” “有可能！我听说官宦子弟玩的都可花了……” “我看不像！这倒像是偷女人，被人堵床上，给绑起来游街……” “不至于吧！都丞相公子了，还偷……” “你这就不懂了吧？有主的更好，这种事儿偷更……” “吸溜！这位大哥，我请你喝茶去，您细说……” 管家都傻了，带人迅速冲了上来，对着百姓就是怒吼：“都给我滚蛋！别踏马看了！找死啊！” 百姓顿时四散离开。 管家盯着满额头黑线，连忙命人把司马如虎抬进了丞相府。 自己则是急急忙忙去找司马易禀告。 “什么！？” “老二一丝不挂，被送到了门口？” 司马易手一抖，茶杯掉落在了地上，“他那些手下都干啥吃的？” 管家硬着头皮点头，“确实一丝不挂，二公子手下都不见了，应该已经遭遇不测！” “二公子人在昏迷状态，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 司马如虎那些手下，估计做梦都不会想到。 他们的瞎操作，害得司马如虎身败名裂，却被司马家认为是有人故意为之。 而他们忠心耿耿，却没能保护好司马如虎，全部都遭遇不测。 得以带着自家家人，离开邺城后安享太平！ “噗……” 司马老阴比喷了一口鲜血，直接昏了过去摔在了地上。 他就算是在不要脸，在能够忍，此刻也真的忍不下去了！ 自家儿子被人游街，司马家颜面尽失。 关键踏马声誉算是彻底废了！ 以后招揽读书人，扶持年轻官员，都会非常的困难。 毕竟读书人，年轻官员，就算在穷，在没靠山，也不敢投靠变态！ 确实想要出人头地，可踏马出人头地前提，是得保住自己性命！ 谁踏马能保证投靠司马家，不会被司马如虎伤害？ “快……大夫……” 管家急切的嘶吼声，回荡在了整个丞相府。 “丞相晕了！快点救人啊！” 第66章 读书人的怒火!五千万两白银，想高喊忠诚的冲动 八卦消息往往是传播最快的。 老百姓喜欢议论权贵的八卦新闻。 更何况新闻的主角，还是如今靖国丞相的二公子。 被手下大摇大摆的带进邺城，被迫开了一把古代版的行为艺术。 最后还被扔在了丞相府门口，让那么多百姓都看的清清楚楚。 可不就瞬间轰动了邺城嘛！ 各处茶馆都在议论这个消息。 “丞相二公子真乃奇人啊！” “听说好像是偷人被人家相公堵家里了，打晕困在了马上，送到了丞相府门口展览！” “怎么可能？我可都听说了，全身剩下一丝不挂，唯独就把自己脸给挡上了，这能是被人报复？” “我觉得也不太可能，弄不好就是这些公子哥，搞出了什么新玩乐，越来越踏马禽兽了！” “那些读书人，文官，不就是这样嘛！玩的都踏马变态……” 如果这个时代有短视频，有网络，那司马如虎绝对是热搜第一。 而且还得是那种，连续一个星期的热搜。 茶馆的一些书生，听的面红耳赤，气的是咬牙切齿。 他们很想冲上去骂街！ 丞相二公子就丞相二公子，能不能别扯上读书人？ 读书人招你惹你了？我们寒窗苦读，哪里会是那种…… 司马家简直就是读书人之耻！ “当爹的被黎老先生逐出门墙，儿子玩抽象，简直是在毁我们读书人的声誉！” “司马易如此家教，不配做丞相！” “前段时间天意降临，我还以为是胡说流传的谣言，毕竟子不言怪语乱神，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真的！” “可能！？就是真的！儿子如此放浪，当爹的能好到哪里去？” “黎师真乃我等读书人楷模，宁可撞柱自尽，也要替学生担责！” “司马易确实没能监国，但他还在丞相的位置上，天意警醒我等不可忽略！” “儿子如此变态，恰恰印证了天意！” “我等读书人要为靖国百姓请命，求朝廷罢免司马易丞相之位，如此庸碌之人，继续觊据丞相之位，我靖国必有亡国之危！” 几名读书人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 他们都是寒门书生，不是士大夫子弟，来京城都是等着参加新帝登基恩科。 恩科不是固定科考，但却是固定科举外增加的机会。 谁知道来了京城，算是开了眼！ 对司马易更是没有一点好感，认定司马易是读书人之耻！ 正如司马易所预料一般，司马家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 消息传播的速度，令人发指！ 最后更是传进了宫中。 “谁！？司马司马如虎！？他一丝不挂的……” 姬如雪大吃一惊，有些不敢相信是真的，“你确定是司马如虎？他真偷人被报复游街了？” “具体情况不得而知！” 陈婉儿摇了摇头，她也只是道听途说，“各种传闻都有，但司马如虎确实被一丝不挂的绑在马上，扔在了丞相府门口！” “许多路过丞相府的百姓，都亲眼所见过！” “还有人在城门也看到了，应该是司马如虎被人从城外送进来的！” 姬如雪嘴角疯狂抽搐。 如此大庭广众，被扔在丞相府门口不说，居然还被游街…… 司马如虎应该是不太想活了吧？ “百姓们议论纷纷，一些读书人更是义愤填膺，听说还要联名请求朝廷，罢免司马易丞相之位！” 之所以消息能传到皇宫，原因就在于这里。 那些读书人义愤填膺，尤其是国子监的学生，他们气的破口大骂，成群结队找到了国子监夫子，要求上书罢免司马易。 司马家败坏了文人士大夫的名声，更败坏了读书人的名声。 如果不罢免司马易，继续让司马易做丞相，百姓会怎么看他们读书人？ “嗯？” 听到陈婉儿这话，姬如雪眉头一挑，问道：“元毅在做什么？” “这件事儿跟元毅有没有关系？” 陈婉儿一愣。 顿时明白了姬如雪的猜测。 自己回想一下元毅的行事风格。 貌似这么损的事儿，确实有点像元毅的手笔！ 她立刻就把禁军汇报的情况，跟这件事情给联系了起来。 “陛下，昨夜靖安司中郎带人出城，早上的时候禁军发现，城郊司马庄园着火了！” 姬如雪眼神中满是疑惑，开始思索元毅的所作所为。 可完全想不通元毅这是什么手段？ 用这种方式彻底毁掉司马家名誉，断了司马家在士大夫中的根基，被读书人所厌恶？ 激起读书人的愤怒，上书请愿以此逼迫司马易主动体面请辞？ 但也有点说不通啊！ 读书人就算请愿上书，也不可能给司马易增加多大压力！ “元毅到底在搞什么？完全想不通他的用意啊！” 姬如雪放弃了揣测。 元毅行事风格异于常人，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 当然！ 想不通就对了！ 因为元毅根本还踏马没发力！ 火烧司马庄园，纯粹就是报复司马家死士刺杀！ 至于司马如虎地行为艺术，那完全就是意外！ 只不过是姬如雪他们不清楚，元毅被刺杀的事情罢了！ 甚至就算是知道，大概率也不会猜出，这仅仅是一场意外。 别说他们没想到，元毅自己都不会想到，甚至他现在都完全不知道。 在天官府对付了一晚上，一大早得知靖安司士卒传递来的消息。 元毅就带着人火速出城，去了靖安司大营。 东西太多，目标太大，运送进城太过扎眼，所以银子就全部被安放在了城外。 “大人，清点出来了！” 程敬德跑进主帐，双眼通红的朝元毅，激动的说道：“整整五千万两白银，三百万两黄金，其余古董字画也都是价值斐然！” “大人，咱们天官府发财了！” 此话一出。 主帐内众人都被震撼的目瞪口呆。 哪怕是元毅也是被震惊的心砰砰直跳！ “多少？五千万两白银？” 元毅下意识咽了口口水，有些不敢确信的追问。 “是的！” 得到肯定答复后。 元毅连忙开始深呼吸起来。 他本来以为顶多能有个几百万两，可是真的没想到，司马家居然能这么有钱！ 那可是五千万两白银啊！ 靖国一年国库税收，也才一千万两白银，甚至有可能更少！ 整整靖国五年税收！ 更不用说还有三百万两的黄金！ 妥妥富可敌国啊！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这些文官的敛财能力啊！” 元毅不由感叹一句。 这让他想起了明末闯王进京。 崇祯找百官借钱，一个个穷的要死，结果闯王来了，抄家就抄出了七千万两白银。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他算是彻底理解了这句话，三年才弄了十万两银子，妥妥踏马大清官啊！ “天官府上下所有差役，每人一百两银子，靖安司士卒每人二百两，本天官给他们发红包！” 元毅大手一挥。 决定向全卡卡学习。 发红包！ “大人，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一听元毅这话，程敬德瞬间眉头紧皱，连忙朝元毅开口。 “每人发十两银子就不少了……” 天官府如今经过不断重建，虽然还没恢复到巅峰时期。 可上上下下加起来，也得降临一万五千多人了！ 一人一百两银子，一下子就得发出去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啊！ 想想一口气拿出去这么多银子，程敬德就心疼，肉疼，感觉有种被凌迟的感觉。 “一百两！” “好不容易有钱了，怎么就不能给兄弟们发红包？” 元毅随意地摆了摆手，“本天官不会独享，有钱大家一起花！” “这笔钱要全部花在天官府上下，要不是还要建立护卫队，兵器司，都需要花钱，我就把这些钱，全部都给大家伙发了！” 此话一出。 主帐内程敬德除外，其他人都是眼冒金光。 尤其是那些靖安司的校尉。 他们用无比热烈的目光盯着元毅。 忠诚度疯狂上飚！ 谁不愿意跟一个好老大！ 元毅这种上司，简直就是神仙上司！ “拿出一部分钱，把整个天官府都修缮一遍，给兄弟们伙食待遇提高一下，不说顿顿吃肉，一天一顿还是行的！” “兵器司事关重大，不能在城内设立，老程你带人在城外踩踩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护卫队大营，也要建立起来！看好了地方，我去找陛下要地！” 程敬德连连点头答应下来，突然想起了这些钱，还没有回报给姬如雪，他连忙开口。 “大人，这么多钱，我们是不是要上交给陛下一部分？” 银两实在是太多了！ 如此巨大的数目，要是不上交给皇帝，多少有点说不过去了！ 一旦追查下来，事情可就大了！ “你说的对！不能让人抓住把柄，去给陛下送一百万两银子，就说只弄到这么多钱！” 元毅想了想，果断做出了决定。 上交的太多容易把姬如雪吓到！ 就上交一百万两银子意思意思得了！ 况且那些钱都在自己手里，跟在姬如雪手里，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一百万两！？” 程敬德直接卡壳，嘴角开始颤抖。 自家天官大人真是狠啊！ 弄来五千万两银子，居然就上交一百万两！ 自己带着天官府喝酒吃肉，汤都不给女帝喝一口，就给了一勺佐料尝鲜？ “大人，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一旦要是陛下知道了，可是会……” “会什么？” 元毅不以为意地抬手打断程敬德，随后一脸迷茫的朝主帐众人询问。 “不就一百万两银子吗？还有多余的吗？” “就一百万两，没有多余的了！！” “一百万两可不少了！天文数字啊！” “可不是嘛！一共就弄来这么多钱，大人全部上交，真乃是为国为民，为陛下分忧，张自佩服的五体投地！” 程敬德，张自，高阳，马上开口表态。 一个个都跟元毅一样，一脸迷茫的模样，演的跟真的一样。 尤其是张自，这货最不要脸！ 程敬德看着自家同事，又看了看自家上司，他忍不住嘴角抽搐，额头升起黑线。 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纠正一下众人。 不然这天官府真踏马成土匪窝了！ “可要是陛下真怪罪下来……” “怪罪下来我顶着！” 元毅毫不犹豫开口，“我最近正在长身体，钱都被我买牛肉吃了！” “跟兄弟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话说出口。 靖安司校尉们眼泪差点下来。 老大实在是太令他们感动了…… 弄来钱大家一起花，他们还能收红包，吃肉喝酒，可出了事儿老大竟然要一个人扛…… 天官的恩情一辈子也还不完啊！ 他们突然有一股想要，对着元毅大喊忠诚地冲动。 “额……” 程敬德哑口无言。 最终也没能劝说成功。 也只能对元毅听之任之。 更何况。 一百两银子红包！ 确实真的香！ 有这么一位天官老大，他也确实很激动！ “老秦！” 元毅叫了一句，对秦成吩咐道：“银子就暂时放在靖安司大营了，你派人看护好！” “等建好了天官府城外基地，在进行转移！” 一听这话，秦成当即拍着胸口表态，“大人，您就放心吧！” “银子要是出了任何问题，除非是把我脑袋拧下来，否则天王老子也干死！” 元毅笑着拍了拍秦成的肩膀，随后命令下发红包。 自己亲自带人运送银两回城，在天官府内发银子发红包。 一时间整个天官府瞬间沸腾，对元毅的忠心程度，直接达到了最顶点。 “大人！有重大消息！” “丞相府二公子一丝不挂裸……” 高阳急匆匆冲进官衙。 “噗……” 正喝茶的元毅，听到高阳这话，顿时没忍住一口把茶水喷了出去。 “咳咳咳……” 呛得自己剧烈咳嗽。 但没忘追着询问，“司马如虎裸……” “是的！” 高阳快速点头。 “巡检司的兄弟们，也在城门看到了！” “根据我们天机司的了解，司马如虎应该是去了司马庄园，中间发生了一些变故，导致昏迷被手下弄丢，找回来的时候就一丝不挂了！” “身上值钱的财物，丝绸衣服，都被城外的流民给扒了！” “所以司马如虎那些手下，才把人这样弄回了城内！怕司马如虎报复，把人扔在丞相府门口，就回家带着家人跑路了！” 高阳的能力确实非常强。 短短不到十天的时间，天机司完全运转起来，且完全掌控了京城。 任何情报，消息，在京城都瞒不过天机司。 “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司马如虎轰动邺城，惹怒了那些读书人！” “他们准备联合去皇宫请愿，求陛下罢免司马易！国子监的学子也要联合上书！” 高阳又把读书人的情况，全部给元毅说明。 元毅有些意外，自己还没来得及动手，反而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但他马上恢复了冷静，沉思片刻开口道：“只是那些读书人闹事还不够！” “得让百姓都得动起来，强行逼迫司马易，不得不自己体面！” “你先把天机司的活儿放放，跟张自一起指挥舆情司，给我全力发力！” “告诉舆情司上下，这次本天官亲自看成效，谁能力强，做的最好！” “本天官不拘一格提拔，任命舆情司中郎！” 第67章 靖安司一秒五棍!棍在手跟我走，讨公道打走狗 舆情司设立也有段时间了，但是并没有任命主官中郎。 一直都是由程敬德，张自，两人共同负责处理！ 原因除了元毅最近忙的飞起以外，最重要的还是实在没有合适人选。 舆情司跟其他部门不同。 未来可是要负责掌控舆论的。 一般人还真干不了！ 关键也是手里的人才太少了！ 找不到汉朝刘邦手下，陈平那样的先天水军头子！ 所以元毅才决定大胆提拔。 以这次制造舆论压力逼迫司马易请辞，为一次考核。 谁能力突出，就把谁给提拔上来！ 命令下达。 高阳立马就带着命令，跟程敬德，张自两人，一同来到了舆情司。 舆情司骨干力量，被任命担任校尉的所有人，全部都被召集在了一起。 “废话不多说，咱们直奔主题！” “天官大人给了你们恩典！” “一次非常公平的竞争机会，谁表现好，谁能力更加突出，谁就会被任命为中郎！” 看着以前自己丐帮的兄弟们，高阳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这些人以前都是丐帮的人！ 他们游走于京城，卖艺，乞讨！ 上次散播消息立功，全部都被吸纳进了舆情司，甚至还担任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校尉官职。 他高阳也算是没有失言，给大家谋了一条出路。 元毅更是恩重如山，丝毫没有因为他们的身份，而对他们有任何嫌弃。 现如今更是给了大家公平竞争的机会！ “舆情司火力全开，让丞相府感受到民意的压力，给士大夫们极限施压！” 眼看着一众校尉都眼冒金光，张自也说明了这次的行动计划。 “但名声，谣言，这些显然不太好用了，还得是得想办法让司马易知道害怕！” “所以天官大人给了具体计划……” …… 舆情司校尉们干劲十足。 尤其是有心想要更进一步的，都立马回去召集手下开始行动。 仅仅过了一个晚上。 邺城街面上就酝酿起了巨大的风暴。 舆情司探子开始行动，各种传单被贴在了各处，引得百姓纷纷驻足。 “丞相司马易乃天意中祸国殃民之人，如今虽然已经不可能监国，但仍旧统领中枢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等靖国百姓，仍旧有被司马易残害可能！” “司马易逼师撞柱……” “其子更是当街……” 有认识字的人，念出了告示上的文字。 上面清楚的写着司马易各种祸国殃民事迹，有真的有假的。 天机司发挥了非常大的作用。 把司马易从小到大，犯过得错误，全部都给翻了出来。 绮梦父亲袁重的事情，也被写在了上面。 当然假的肯定更多。 其中司马如虎更是首当其冲。 “这还有王法吗？丞相儿子就能强抢民女了？” “踏马的！简直太欺负人了！司马如虎连他老爹小妾都不放过！！禽兽！畜生！！” “朝廷上下都是司马易走狗，他们差点逼迫女帝守孝，虽然没有成功，如此下去他们肯定还得夺权，弄不好司马家要改朝换代啊！” “改朝换代！？那咱们百姓还有好吗？上天都降下天意了，监国百姓就得死伤无数，这要是做了皇帝，咱们还能有好日子过？” 百姓们脸上满是恐慌。 可就在这个时候，京都府的差役突然冲了出来。 “都踏马看什么看啊？” “这都是污蔑！都给我滚蛋！” 差役冲出来就是一通破口大骂，急匆匆扯下了告示。 现如今京都府府尹是司马易得人。 大早上就得知了告示的情况，被吓得是心惊肉跳，立马下令京都府所有差役全部出动，销毁所有告示。 “凭什么不能看？” 有百姓不服气的说了一句。 下一秒！ 京都府差役勃然大怒。 一棍子就打在了那位百姓的身上。 “刁民！我说不能看，就是不能看！还踏马敢反驳，找死啊！” 这些差役都是原本京都府府尹向良的狗腿子，平日里欺压百姓都习惯了！ 京都府上下官员被抓，他们这些人逃过一劫，来了新上官后，依旧还在京都府当差。 虽然被吓得不轻，平日里收敛了许多，但很显然，收敛得也并不多！ “你凭什么打人？” “官差就能随便打人啊！” “就是！就是！我们就看看，有没有犯王法！” 眼看着差役上来就不由分说的动手打人。 一时间在场百姓都不干了！ 混在百姓中的舆情司探子，立马开始发挥作用，在人群里煽风点火。 “他们都是京都府的差役，都是司马易的走狗，不让我们看，这是在替司马易遮掩，他们要防民之口！” 话说出口。 京都府差役急了！ 我踏马就打个人，你们这些刁民，居然还敢不满？ 还敢当着我的面说实话，京都府就算是丞相走狗，也轮不到你一个刁民来说！ “敢造谣！找死！！！” “兄弟们，给我打！！” 领头的差役一声大吼。 抡起棍子就朝着百姓冲了上去。 一时间场面乱作一团。 最后还是巡逻的靖安司士卒，上前制止了京都府差役的行为。 “你们靖安司干什么吃的？这些刁民乱贴告示，污蔑丞相，你们居然不管？” “都踏马给我滚开，这些刁民还敢还手！” “京都府办案……” 京都府差役猖狂惯了。 以前治安权在手，对靖安司颐指气使，现在仍旧高高在上。 对靖安司士卒阻拦他们，非常的不满。 领头差役更是按照往日嚣张习惯，指着靖安司士卒的鼻子命令。 “我是京都府差役，让你们靖安司的人，把这些刁民给我抓起来！” 瞬间。 领队的靖安司校尉黑了脸。 他目光阴沉的看向对方。 但对方似乎没有察觉，依旧怒吼道：“跟你说话，你踏马没听见啊！？” “啪……” 下一秒。 靖安司校尉上前就是一巴掌。 抽的领头京都府差役，原地三百六十度旋转。 “你敢……” 被抽懵的领头差役，捂着自己脸，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紧接着就是满腔怒火。 抬手指向靖安司校尉就要发火！ 可靖安司校尉，根本就没给他机会，抽出了腰间的短棍，上演了一秒五棍！ “当街殴打无辜百姓，顶撞靖安司，阻拦靖安司维护治安！” “按天官府治安条例处罚……” 一声令下。 靖安司士卒纷纷行动。 迅速抽出了腰间短棍，包围了京都府差役。 上演了一场，靖安司对阵京都府差役，无限制格斗大赛。 “啊……” “我们是京都府差役……” “我靠！别打了！疼啊……” “京都府办……” 这些差役哪里是靖安司士卒的对手。 话都没有整句，就被一秒钟五棍，给强硬无比的打断。 “现在由靖安司管理邺城治安，你等没有权力……” “给我狠狠地打！都踏马没吃饭啊？天官的红包都白拿了？” 靖安司校尉对手下挥棍速度非常不满，憋着嗓子一声大吼。 士卒一听这话，顿时想起了二百两红包。 手上速度迅速加快！ 短棍都被挥出残影了！ 看的周边百姓目瞪口呆！ …… “都来看看啊！” “我兄弟惨啊！！” 邺城城内最大的集市上。 一道悲惨的嘶吼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纷纷把目光投去。 只见一名汉子，表情悲切双目通红，身后还跟着几名受伤，一瘸一拐的青年。 他们抬着一张担架，担架上躺着一名满脸鲜血的汉子。 所有人都穿着白色的孝服。 “我们是城外村户，昨天晚上我兄弟老婆被丞相府司马如虎给强行……” “正好碰到我兄弟回家，我兄弟气不过，想要给他老婆报仇，结果被司马如虎手下给活生生打死了！” 这话一出口。 百姓们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们自然听说了昨天司马如虎玩行为艺术。 现在又出现了这样草菅人命的事情，一个个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白天偷人被人扒光扔在家门口，吃了这么大亏都不消停，晚上又跑出去作奸犯科！？ “我们几个兄弟气不过，抬着我兄弟来京都府告官，可谁知道丞相司马易早就打了招呼！” “非但不给我兄弟做主，反而还把我们都给打了出来！” “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我靖国百姓还有没有活路啊！” “凭什么丞相公子强抢民女，残杀无辜，就一点事儿没有，我等百姓还得被打！” 汉子声情并茂。 所有人都被他吸引了注意力。 却根本没注意担架上躺着的那位“尸体”，嘴角在不断的抽搐。 校尉，你踏马行了啊！ 我还没娶老婆呢！这次我未来老婆可牺牲太大了！ 他们都是舆情司的人！ 嘶吼的汉子是舆情司校尉，名叫杨天，原本在丐帮以说书为生。 之前散播消息他立了大功，被任命为校尉。 这次行动杨天对中郎位置，那叫势在必得。 但杨天觉得仅仅带百姓去丞相府示威用处不大！ 必须得来点狠的，让司马易彻底害怕！ 所以带领自己的手下，计划出了这么一出！ 他的计划非常成功，迅速引起了本来就对司马易没好感的百姓愤怒。 “大家伙儿，这样的事情，未来有可能也会在你们身上发生！” “司马易一天做丞相，咱们就要一天被欺压！” “难道咱们百姓就活该被他们欺负吗？” “请靖国忠义之士，帮我一起去丞相府讨还公道！” 陈天的话极具煽动力。 几句话就让这些百姓热血上头。 正所谓仗义多是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大部分百姓都是拥有义气之心的，更何况他们多少都受过士大夫的欺压。 现如今有人起头，被挤压已久的怒火，顿时就被激发了出来。 “去丞相府讨还公道！！” “兄弟！我跟着你们去！必须要讨还公道！” “人不能白死，必须要让司马易给个说法……” “包庇自己儿子，他就不配做丞相，咱们人多力量大，去帮死去的兄弟讨还公道！！！” “抄家伙！拿扁担，棍子，门栓，咱们去丞相府，我还不信了！丞相府敢把我们都打了……” “给这位惨死兄弟报仇，打死司马家那些走狗，让司马如虎赎罪！” “棍在手跟我走，讨公道打走狗……” 第68章 司马家被砸!用力过猛，老阴比要借机发难 “大人，现在满城贴的都是对您和二公子的污蔑，属下已经派人去封锁损毁！” “可事关重大，明显是有人在故意散播，您不可不察啊！” 新上任的京都府府尹张威，下令京都府差役全体出动后，就立马来到了丞相府。 此刻的他面对司马易，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张威也不是傻子，这明显是有人在针对司马易，故意挑起民怨。 他早就成了司马家门下走狗，更是因为司马易，才被提拔成了京都府府尹。 看现在这局面，明显对司马易不利，他可不就比司马易着急嘛！ 就像上司出事儿，秘书最着急的道理一样。 仅仅一夜间，仿佛又老了十岁的司马易，查看着告示内容，气的手不停颤抖。 几十年养气的功夫，在元毅亲自捉刀的告示前，算是彻底破了功。 尤其是看到上面写，司马如虎跟自己小妾…… 司马易差点再次喷出一口老血出来。 “元毅！？” 他咬牙切齿的嘶吼一声。 显然他猜到了。 一切都是元毅所做！ 包括昨天自家儿子行为艺术，司马庄园被毁于一旦，他家所有金银珠宝，全部被洗劫一空。 这一切都是元毅所做地！ 毕竟禁军并不是死板一块，靖安司连夜出城的消息，司马易自然也能查得到。 昨天司马如虎醒了之后，他就得知了消息，又是一口老血喷出来。 现在都还没缓过来呢！ “元毅！？您是说这都是天官府做的？” 张威眉头皱了皱，一股恼怒涌上心头。 针对司马易，就是针对自己的升官路啊！ “属下这就去联合其他人，一起上书弹劾元毅！” 说着。 张威就要离开。 但被司马易开口叫住了。 “不可！” 能弹劾吗？ 那不是给自己找病呢吗！ 这东西又没有证据！ 哪怕有证据又能如何？ 那是能拿出来明面说的吗？ 刺杀元毅被元毅报复！ 真当勋贵，武将，提不动刀了？ 自家的金银珠宝，那可都是从前任丞相家里弄出回来的。 那些钱可没分给手底下士大夫！ 除此之外，有些钱财可是他偷偷在背后坑了手下，才弄回来的！ 真要是挑明了，手底下的队伍可就散了！ 他可从来不天真，认为手下士大夫忠心耿耿。 无情最是读书人！ 侵占了他们的利益，他们马上就会跟你翻脸！ 到时候就是众叛亲离！ 所以，这哑巴亏是吃定了！ “想办法都损毁吧！” 司马易又苍老了不少，“来日方长，未来有的是机会！” 他始终认为这些都是元毅对刺杀的报复，压根没往其他地方想！ 只能暂且忍气吞声！ 毕竟不掌控朝堂架空皇权，就没办法打压武将功勋。 也就解决不了武将勋贵掀桌子的可能！ 对付元毅也就无法直接出手，只能背地里下绊子！ “大……大人……出大事儿了……您赶紧跑……” 就在这时，管家满头大汗，跑进房间后，上气不接下气。 “府外来了一群刁民，我派人去驱赶，结果打了起来，那些刁民闯入府里，正往这边来呢！” “我叫来了几名护卫，您赶紧从后门跑吧！” 管家急得要命。 他一直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现在他只想赶紧逃命，但又怕日后被司马易报复，这才跑过来劝司马易一起跑路！ 那些人可是太暴躁了！ 把家丁差点没给打死，拿着棍子，木栓，扁担就往府里冲。 也就是他卖队友卖的快，脚底下速度更是不慢，否则准备也跑不了挨揍。 “什么！？” 司马易被吓得跳了起来。 大脑仿佛被狠狠重击了一般。 可根本没等管家解释，他就已经听到了声音。 “讨公道打走狗！” “兄弟们，这次豁出去了，法不责众，好好教训司马易……” “平日里欺压咱们，这次也让他也知道知道咱们得厉害！” 司马易愣了一下。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没等傻眼的张威反应过来，当即就对着管家大吼：“你……你去带人顶住……” “我？？？” 管家手指自己，眼神中满是惊愕。 “就是你！带人去顶住，给我逃跑拖延时间！快去！不然回头我弄死你！” 司马易发出沉重的威胁。 然后也不管其他，叫了几个护卫，急匆匆就朝着后门跑去。 期间连自家儿子都没顾上，那跑路的速度，一点都不像是六十多岁的人，简直就是健步如飞！ 张威反应速度也非常快，连忙追上了司马易，一同从后门跑路。 “你去京都府调集人马！把那些刁民都给我抓了！” 出了后门后，司马易阴冷着脸，对张威开口吩咐，“老夫去中枢省，带人入宫找陛下主持公道！” 家都被闯了…… 老头自然也不是没脾气！ 必须要杀鸡儆猴，给所有人以震慑！ 否则以后谁还把他司马易当回事儿？ 尤其是还可以借此机会，带领百官士大夫状告元毅，把治安权重新收回来！ 张威领命而去。 司马易则吩咐手下家丁，护卫他赶紧去中枢省。 老阴比现在慌得一匹！ 感觉这边哪里都不安全！ 司马易确实是跑了，留下的人就惨了！ 管家哪里能顶得住，为了避免被揍，被打，他果断下定决心，保全自身然后跑路！ 所以果断做了带路党！ 然后司马如虎就遭了殃！ 苏醒后得知自己行为艺术传遍京城，司马如虎就自闭躲在房间里不出来了！ 本以为行为艺术将是他人生的至暗时刻！ 但他没有想到，仅仅过了一个晚上，更加至暗的时刻来了！ 他在房间里正准备让美女丫鬟，抚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 结果还没来得及解开衣扣，房间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十几名大汉闯了进来，一看丫鬟被按住的场面，当即就认定司马如虎又不做人。 一把上去抓了司马如虎，把人给凶狠的拽了出去。 “你们都是谁！？在丞相府撒野，找死啊……” 砰…… 司马如虎话音未落。 就被人一拳打在了脸上。 丫鬟人都傻了！ 自己这正欲拒还迎，眼看着就要成功上位，做了二公子的小妾，就差一步，结果…… 她当即就要开口，可最刚张开，就被人用话给堵住。 “姑娘，你别害怕！” “我们都不是坏人！你受惊了！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那畜生好过！” 不是！？ 啥情况！？ 我怎么受惊了？ 丫鬟两只大眼睛透着费解，“不是，我……” “行了，都别说了！我们都知道，不用感谢我们！” 有人伸手打断了丫鬟的话，“我们做好事不求感谢的，只要你没丢了清白就好！” 感谢！？ 谁要感谢你们？ 还没丢了清白就好？ 有没有搞错，你们这是坏老娘上位做小妾的大计！ 丫鬟急了，她当即就要破口大骂。 但下一秒，她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把司马如虎拖死狗一般拖了出去。 她下意识闭嘴，没忍住咽了口口水，有些心悸的想着。 二公子应该不会有事儿吧？ …… “大人！” “计划有变！” “舆情司陈天带着百姓闯进了丞相府，把整个丞相府都给砸了！” 张自得知情况后，也被吓了一大跳，连忙跑来找到了元毅。 “噗……” 一口茶水被元毅喷了出来。 他有些懵逼的看向张自，“啥？把丞相府砸了？” “没错！！” 张自连忙点头，急得满头大汗，“那个陈天亲自鼓动，百姓们被欺压已久，怒火早就控制不住，结果就砸了丞相府！” “京都府那边已经派人过去了，靖安司也去了，不知道能不能拦得住……” 一时间元毅有点麻了！ 棍在手跟我走这是他压箱底的后手！ 想着司马易要是被百姓唾骂，还继续选择不要脸，在动用这个招数！ 但没想到居然被人提前用了！ 这让他一时间有点措手不及！ “大人！” 秦成脚步匆匆进了官衙。 “靖安司校尉来报，京都府差役抓了丞相府的所有人，咱们得人也都被抓了！” “靖安司的人去晚了一步，根本没来得及提前控制场面！” 哪怕秦成是莽夫，得到手下校尉的禀告，他也感到了大事不妙！ 主管治安的靖安司，没有能够提前拦截，任由人们砸了丞相府。 不等于送了把柄给京都府！ 这治安权刚到手还没捂热乎呢！ “大人，手下传来消息，司马易带着中枢省，六部官员，抬着他儿子司马如虎去了皇宫！” 司马如虎被打的够呛！ 断子绝孙！ 司马易当场喷血，带着一众百官去了皇宫。 得知这消息，高阳立马感知到山雨欲来风满楼，连忙跑来禀告元毅。 “踏马的！这下事儿大了！” 元毅眉头皱起，脸色难看。 舆情司火力全开，用力太过凶猛。 间接给司马老阴比，送了借机发难得机会。 这个时候带百官进宫，总不可能是找姬如雪求安慰吧？ 老阴比明显是要借机发难天官府！ “马上备车，我要马上入宫！” 元毅眼珠一转，急忙对着张自吩咐一句，随后又对着秦成，高阳吩咐。 “高阳你马上行动，要用最快的速度，把京都府差役抓了砸丞相府的人，这个消息让邺城百姓都知道！” “还有让舆情司的人伪装成百姓，去宫门请愿！” “秦成你去找黎谌……” 第69章 求陛下做主!黎谌:名留青史的机会，这就又来啦! “臣司马易求见陛下，请陛下做主！” 司马易对着陈婉儿高呼一声，直接就跪在了养居殿外。 他身后的众多官员，没有多说一句话，跟着一起跪了下来。 陈婉儿站在殿门口，看着一众官员下跪求见。 司马易的前方还停放着担架，担架上的人正是昏迷的司马如虎。 看到这一幕，陈婉儿眉头一皱，顿感大事不妙。 躺在担架上的司马如虎，已经被裹成了粽子，这更加给了陈婉儿一种不好的强烈预感。 “诸位公卿稍等！” 她非常客气的回复了一句，便急忙转身步入殿内。 从司马易等人入宫门时，姬如雪就接到了消息，意识到了对方来者不善。 立马命人去打探情况，让陈婉儿去殿门口等待。 现在姬如雪对司马易等各部士大夫官员，都有了应激反应。 一听他们一起入宫，立马就变得警惕，觉得这些人搞起了新花样。 可两眼一抹黑，就想着拖延一些时间，派人去通知元毅，同时打探情况。 但是姬如雪并没有达到目的。 司马易根本就没说啥事儿，上来就下跪求见女帝，根本不给陈婉儿拖延时间的机会。 “怎么回事儿？” 见陈婉儿踏入殿门，姬如雪连忙询问。 “司马易跪在了殿外，请求面见陛下，但并没有说明原因！” “他们还抬来了这个担架，担架上的人被包裹成了粽子，看情况应该是司马如虎！” “跪下后就一言不发，我没办法拖延时间！” 陈婉儿凝重的回答。 她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机感。 姬如雪也是眉头一皱，“你去带他们进来！” “然后亲自出宫，马上找到元毅，把元毅请过来！” 现在显然是来不及等搞清楚状况了！ 人家都跪在外面，总不能让他们一直跪着。 作为皇帝还是得礼贤下士的。 同时姬如雪心里面更有些愤恨。 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做的实在是有些太过失败。 睁眼瞎！ 对朝堂的掌控力，实在是太过薄弱了！ “明白！” 陈婉儿答应了下来。 她马上出了殿门，把人都给带进了殿内，之后匆匆离开，骑马出了皇宫。 “老臣请陛下做主！” “天官府靖安司接手京城治安权后，尸位素餐，任由暴民胡作非为！” “任由那些暴民闯入了老臣家中，砸了老臣的丞相府，还打伤了老夫儿子！” 说起这个来，司马易双眼通红，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这可不是表演！ 而是真的天塌了！ 二儿子司马如虎被差点打死，以后是别想行周公之礼了！ 这可是他从小培养的儿子，花费了全部心血，培养的未来司马家家主。 现在直接成了太监，进宫都不用进净身房。 关键二儿子成亲多年，膝下无子，只有两个女儿！ 等于说老二这一脉算是彻底断了香火。 如此也就罢了！ 但大儿子司马如龙被柱国六府打击，常年不问世事，成亲的妻子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么多年等于活守寡！ 老大那边能否传承香火，司马易心里面都完全没底。 一下子等于说司马家，直接面临了香火断绝的危险。 香火传承要是断了，还踏马成个屁的世家？ 过几十年司马家就断子绝孙没了个屁的！ 这对司马易来说，可不就是天塌了嘛！ “靖安司没有作为，还是京都府差役抵达逮捕暴民后，才匆匆赶来！” “丞相府一片狼藉，家中仆人更是被打的遍体鳞伤！” “要不是老臣大儿子不在府中，一直在城外寺庄，恐怕也要惨遭毒手！” 司马如龙闭关并不是在家里。 他在城外的道馆里读书清修，钻研各种为官之道。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要是一直在府里，搞不好就得跟自家二儿子一个下场。 那司马老阴比可就真的崩溃了！ “陛下，臣等弹劾天官府，维护治安尸位素餐，天官府天官不作为，枉为臣子之道！” “请陛下降罪天官府，剥夺靖安司治安权，免除天官一品军侯衔！” “京都邺城，天子脚下，首善之地，竟有大胆暴民作乱，请陛下下旨夷三族以儆效尤！” “请陛下诛杀暴民，以正我靖国律法！” “今日敢作乱打砸丞相府，明日就敢造反闯入皇宫！” “陛下，请您以雷霆之力，镇压暴民刁民，以匡扶朝廷！” “丞相二公子司马如虎，为人谦逊有礼，平日里严于己身……” 养居殿内成了菜市场。 大臣们在司马易哭诉完后，马上向姬如雪表达自己的看法。 一个个义愤填膺！ 但实际上都是为了自己。 尤其是请求杀人以儆效尤的那些人。 他们都被丞相府的事情给吓坏了，都怕哪天自家也被人给冲了！ 自己堂堂士大夫，连小小百姓，都能威慑到自己安全，他们哪里能够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必须得以儆效尤，必须要杀鸡儆猴，不然以后还怎么高高在上，还怎么肆意妄为？ 听着他们七嘴八舌。 姬如雪嘴角疯狂抽搐，双眼里满是怀疑。 严于律己，谦逊有礼！ 这说的是司马如虎？ 昨天还满京城行为艺术呢！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些士大夫的丑恶嘴脸，黑的都能给说成白的了！ 尤其是听到这些人，居然要让她下令杀人。 这不纯纯把她当枪使呢嘛？ 那些百姓能平白无故砸丞相府，把司马如虎打成这个样子？ 肯定是司马家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 她要是下令杀人，士大夫们高高挂起，自己就成了顶在前面滥杀无辜的昏君！ 最后一定会导致自己尽失民心！ 别的反击姬如雪不懂。 但她清楚一件事儿，要想皇位坐得稳，要想靖国长治久安。 坐在龙椅这个位置上，那就必须跟百姓一条心，不能得罪百姓，不能失去民心。 “求陛下做主啊！” 司马易又是高呼一声。 百官纷纷应喝。 一刹那，姬如雪脸色瞬间阴沉。 这又何尝不是逼宫呢？ “诸位爱卿，你等所请朕已经全部知晓，但牵扯百姓众多，还需……” “陛下！” 一看姬如雪有搪塞的意思。 郭悠立马高呼打断了姬如雪的话。 “暴民如此胡作非为，陛下必须要以雷霆镇压……” 就在这个时候，元毅的声音传来。 “那你亲自去镇压！” “你口口声声说暴民，要雷霆镇压，那事情交给你办！” “到时候张贴告示出去，就说是你礼部尚书郭悠，你们各部官员，请命陛下杀人，让邺城的百姓也清楚的知道，到底是谁请命杀人！” “毕竟杀的是百姓，一旦挥下屠刀，必定民怨沸腾，背锅也不能让陛下一个人背！” “尔等都是我靖国肱股之臣，这正是你们为君分忧的好机会！” 一句话出口，怼的郭悠顿时成了哑巴！ 我靠！ 你踏马能不能别掀桌子？ 啥就为君分忧，凭啥我去扛着民怨？ 那回头那些百姓，还不得把我给撕吧了？ 他们这些文官士大夫，有如此反应，最大的原因，就是百姓砸丞相府，让他们充满了危机感！ 逼皇帝下令杀人，他们保证了自己的利益，维护了自己的地位。 恶名民怨都算在皇帝头上，自己保全了名声，还不用担心被报复。 甚至还能反手来一波求情，把女帝纯纯当成工具人，刷一波爱民的好名声。 主打就是便宜一个不落，置身事外不粘锅！ “见过陛下……” 元毅笑呵呵的对着姬如雪行礼。 话音未落。 郭悠就岔开话题，对着元毅开炮。 “你靖安司……” “我靖安司没有阻止百姓讨还公道，主要是民心所向，不敢忤逆！” 来的路上，元毅就做好了准备。 一上来就启动了嘴遁术！ 他今天就是要做个大喷子！ 一点不给郭悠说话的机会。 “做官是为民请命，岂可忤逆民意！司马如虎强抢民女，打杀百姓，京都府官官相护，百姓无处申冤出此下策！” “我天官府靖安司负责京城治安，那些百姓去往丞相府的路上，没有引起任何治安混乱！” “至于丞相府内，府内乃私人领地，不属于靖安司管辖范畴之内！” 元毅对着一众士大夫耸肩。 “难道说各位大人要让我靖安司，也负责尔等府上治安？” “要是如此那倒也不是不可以，我元毅愿意吃点苦，帮各位大人解决家宅不宁的问题！” 郭悠被喷的一阵愣神。 家宅不宁！？ 你踏马才家宅不宁呢！ “你胡搅蛮缠！！” “丞相府被暴民所砸，你靖安司竟在京都府差役抵达后，才匆匆赶来，这不是懈怠……” 此话一出，元毅立马对着姬如雪拱手，“陛下，臣请罪，靖安司却有懈怠！” “丞相府仆人当街殴打百姓，我等反应确实是慢了，没有第一时间赶到丞相府，把殴打百姓之人，全部抓捕！” “请陛下给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臣现在就带人抓了，在丞相府门外殴打百姓的司马家仆人！” 错了！ 他确实有错！ 司马家家里的事儿，他管不了，但司马家下人在门外打人，他就能够管得了了…… “你……” “老夫……” 司马易被气的脸色通红。 原本缜密的思维，碰上元毅，也不知道咋了，直接就乱了套。 也就是他不知道所谓的主角降智光环，不然高低得骂两句元毅开挂。 “元毅胡搅蛮缠，司马一家无罪，请陛下给老臣做主啊！” 元毅一听这话，立马主动请缨。 “陛下，确实得给丞相做主，请您下令由我天官府，全权负责调查，绝对给丞相一个完美交代！” 三寸不烂之舌！ 胡搅蛮缠大法！ 元毅玩辩论就没输过。 一个人对喷几十名官员，那也是丝毫不落下风。 看的陈婉儿目瞪口呆，看的姬如雪饶有兴趣，就差让人送茶水点心，自己嗑瓜子看热闹了！ 根本用不着她说话，元毅一个人吸引了全部火力，怼的郭悠这位最能用礼仪压人的礼部尚书，都时不时哑口无言。 这边辩论大赛正在激烈进行。 舆情司那边也迅速开始了行动。 “释放无辜百姓，罢免京都府府尹，惩处丞相司马易，司马如虎！” 一群人喊着口号，朝着皇宫宫门走去。 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百姓，也让百姓们知道了经过 司马如虎杀人，百姓报官被打，去丞相府讨还公道，结果丞相府仆人直接打人，最后一群人砸了丞相府。 全部都被京都府府尹给抓了！ 听完经过后，任谁都觉得这些士大夫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义愤填膺之下加入了队伍。 还有一些原本就受到过士大夫欺压的百姓，摊贩，甚至被强取豪夺的商户，都借着机会一起去了皇宫。 人是越来越多，汇聚在了承天大街，径直奔着承天门而去。 而另外一边。 按照元毅的吩咐，张自用最快速度抵达国子监，找到了黎谌。 讲述了全部经过。 听完了这些之后，黎谌顿时就是眼前一亮。 他没有为百姓而感到愤慨，反而看到了一条名留青史之路！ “名留青史的机会，这就又来了？” “司马易还真是老夫的好徒弟……” “为了能让老夫名留青史，他也是煞费苦心了……” 黎老头双眼冒着精光，嘴角上扬根本压不住。 “额……” 张自瞬间额头升起黑线，一阵的无语。 这踏马都啥文坛宗师啊？ 怎么啥事儿都能往名留青史上走啊？ “咳咳咳……” 一阵高兴的黎老头，也猛然想到张自还在，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瞬间换成了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砰的一下！ 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黎老头义愤填膺的怒吼，“那些官员简直是禽兽不如！” “如此欺压百姓，他们根本就不配做人！” “老夫就算是舍了这条老命，也要去为民请命！上天都拦不住，老夫说的！” 老头猛然站起身，径直就朝着外面走去。 外面那些国子监学生，也听到了黎谌拍桌子的动静，一个个好奇的张望。 一见老头出来，立马纷纷对着老头行礼。 “诸位学子，老夫刚任国子监祭酒，一直整理新作，没有给尔等传道授业！” “今日老夫给尔等上一课，这一课叫为民请命！” “我读书人要不畏强权，为百姓立命，哪怕身死粉身碎碎骨，志不可消！” “司马易残害百姓，逼迫百姓怨声载道，还抓了大量无辜者入狱！” “老夫作为读书人，无法看如此恶劣发生，今日就去宫门外以死请命，护佑百姓周全！” 一番正义凛然的话说出来。 看的张自是目瞪口呆。 也是踏马服了！ 这老头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增加名望的机会！ 天生的老演员老戏骨，无时无刻都在演，都在秀啊！ 但还真就别说，人家国子监学生，还就真吃这一套。 眼神中瞬间满是尊重，对着黎谌行大礼参拜。 “我等愿随黎师为民请命！” “粉身碎骨浑不怕！书生愿追随黎师……” “我等读书人要以民为亲，如此恶劣不法，岂能视而不见！” “去皇宫请陛下罢免司马易……” “这等恶劣之辈，断不可让其坐在位置上……” “司马易一日不被罢免，朝堂一日不清！！” “去皇宫请命……” 第70章 万人齐聚宫门，黎老先生流芳千古!元毅疯狂掀桌子 “求陛下为民除害！释放无辜百姓，罢免京都府府尹，丞相……” 大量百姓聚集到了承天门外。 所有人义愤填膺的喊着口号，声音震天！ “求皇帝陛下惩处贪腐，还百姓朗朗晴天……” “百姓无辜，放人！放人……” 舆情司的人都没想到。 他们一路过来居然能聚集这么多百姓。 放眼望去！ 一眼望不到边！ 最少都得有几万人！ 承天门的巡检司士卒，城门口上的羽林军，早就被这阵仗给吓傻了！ 上万百姓聚集在宫门外。 这要是有人带头，立马就能杀入皇宫。 “快！快去通知陈中郎……” “通知大统领赶紧过来……” 双方带队校尉，立马吩咐手下去通知自家老大。 自己则是亲自带人，做出了警戒的状态，随时准备关闭宫门。 一个个紧张的冷汗直冒！ 但好在百姓并没有太过激，只是聚集在宫门外，没有丝毫闯入皇宫的意思。 老百姓也都不傻！ 他们只是来请命，只是苦士大夫久已，来此为了让女帝给他们主持公道！ 真要是闯入皇宫，那不就成了谋反了？ 黎谌带着国子监一众学子抵达，也被如此场面给吓了一跳。 一些学生更是被吓得有些畏惧！ 但老头一看这场面，双眼光芒更亮，笑容更加肆无忌惮。 万民之前为民请命！ 这踏马都不是名留青史了！ 这都得在百姓口中流芳千古！ 天降良机啊！ “国子监祭酒，靖国文坛大宗师，文昌公黎谌，带国子监学生，前来为民请命！” 如此这样场面，对黎谌来说，那就是万人舞台。 他非但没有感觉任何紧张，反而整个人都处于激动，仿佛每一寸热血都在沸腾。 对他这样的老表演艺术家，能在如此场面中尽情施展，此生无憾了！ “丞相司马易激起民怨，其子司马如虎裸……游街，毫无廉耻，无视法纪残害百姓！” “京都府府尹不为民做主，反而替丞相府遮掩，简直畜生不如！” “老臣黎谌为民请命，请陛下释放无辜百姓，罢免司马易，张威，惩处司马如虎！” 老头穿过人群，来到了人群最前方，对着羽林军，巡检司士卒，就是一番义正言辞。 声音传遍了整条御街。 所有百姓都听的清清楚楚。 “黎老先生流芳千古！” “心怀百姓，这才是真正的读书人！” “朝中那些人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了！” “黎老先生才是真正的圣人……” 百姓们还从来没见过，读书人替他们说话过。 一些人也知道黎谌的身份，对黎谌自然充满了好感。 各种各样的夸奖，那是毫不吝啬。 听的黎谌差点笑出声。 生怕被别人发现自己脸上的笑容，对着宫门就跪了下来，把头贴在了地上，用这种方式掩盖遮掩。 “老先生竟然为了我等百姓如此，简直是令人太感动了！” “八十多了！这样跪着身体可是会顶不住的！” “我回家留给黎老先生立牌位祈福，这样的好人，我们不能忘！” “看看那些士大夫，哪里会管咱们死活！老先生却为了咱们拖着年迈身体为他们出头，太令人感动了！” “老先生长命百岁啊！” 一些这人当即就感动落泪。 他们平日里被士大夫欺压，哪里见过读书人，给他们出头。 更何况黎谌都八十多了，这样一位老人，竟然跑来替他们主持公道。 就像是从来没感受过别人关心，突然感受到瞬间情感就绷不住了！ 张自也在人群中。 听着这样的话，嘴角疯狂抽搐，心说，要是老头真实目的被发现！ 他应该不会被百姓给打死吧？ 但是真别说！ 黎老头为博名声，确实也真豁的出去！ 八十多岁跪在哪里，一点都不在乎身体扛不扛得住！ 就这股劲头，活该人家能得名望！ …… 养居殿。 辩论大赛仍旧还在继续。 元毅一人丝毫不落下风，只不过画风却逐渐，从一开始的有理有据，逐渐变得胡搅蛮缠。 一个人气的十几位士大夫，几乎差点原地爆炸。 “你在胡搅蛮缠……” 看着怒斥自己的士大夫，元毅悠哉地喝了口，让陈婉儿弄来的茶水。 “陛下，臣弹劾中枢省少丞，贪墨收受贿赂，私下包庇走私……” 对方是中枢省少丞。 元毅一点不客气，直接就开始揭老底。 “他用贩卖自己字画的方式，来让那些走私商会掌柜购买……” 这位中枢省少丞顿时心头咯噔了一下。 用贩卖字画的方式收钱，这都是文官士大夫们，心照不宣的老传统了！ 但自己背地里干这事儿，同事们都不知道，元毅是怎么知道的？ 做贼心虚四个字，在他身上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哪怕是被人误打误撞说了出来，他也会第一时间产生心虚。 但一想到自己是贩卖字画，心虚也瞬间烟消云散了！ “陛下，他含血喷人！” “微臣书画一绝，许多人都非常赏识，所以求购者不断……” 傻了！ 元毅听傻了！ 他一脸震惊的看着对方。 没想到这货居然这么不要脸！ 上来就书画一绝…… “你确定你书画一绝，就你画的那个小鸡吃米图，看着跟特么竖叉似的！？” 元毅实在是忍不住吐槽。 走私商会掌柜都把证据送到了天官府，并且全部进行了登记。 那幅字画是谁哪里买的…… 他也是手贱，没事去瞎看，结果正好看到了，这位中枢省少丞的大作。 小鸡吃米图也就罢了！ 关键画的比踏马火柴人都抽象！ “你要不要我现在把那幅破画拿过来，给所有人看看，你踏马那火柴人画的多抽象？” “也别踏马想抵赖，上面有你的签名，还有你的私印！” “那幅破画五万两银子，你确定是买画？” 听到元毅这话，姬如雪哪里还能不明白，这其中的问题。 她那双凤眸瞬间落在中枢省少丞身上，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但却给人一种无形之中巨大的压力。 那位中枢省少丞脸色难看，直接选择做缩头乌龟，不再继续说话了！ 心里面则是心惊胆战。 画都在元毅手上了！ 这要是以后清算…… 想到这种可能，冷汗都瞬间下来了！ “爱卿，书画还是不要卖了，免得引起误会！” 姬如雪声音清冷，不带有丝毫感情的提醒。 此事就此揭过！ 并不是不想处置贪官污吏。 但现在实在是没有这个实力动手！ 一旦下手处置，就会瞬间引起满朝文官的集体反抗。 她也只能忍耐，心里面记上，等日后算总账！ “陛下，还请您给老臣做主！老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老臣儿子遭受如此无妄之灾，都是靖安司尸位素餐！” 司马易心头震惊，对元毅的杀心更浓。 他是真没想到，元毅短时间内，居然就做到了掌握士大夫贪腐证据。 同时也看明白了！ 元毅早就做好了准备，就是来这里胡搅蛮缠的。 你声讨他，他就掀桌子，揭你老底！ 这一笔一笔，都会被姬如雪记在心上，未来一旦姬如雪得势，彻底掌控朝堂，肯定会算账！ 那就更加得打压元毅，打压天官府，掐断姬如雪通过天官府掌控朝堂的路。 因此。 他也不跟元毅废话。 就是对着女帝诉苦施压。 “如若陛下不能给老臣做主，老臣只能一死了之了！” 司马易一脸悲痛，决然万分！ 当然，他可没真想死，但这一招绝对有用。 还得感谢把自己逐出师门的老师，他最后还给自己上了一课，让自己又学会了一招。 “臣死谏……” “请陛下惩处暴民，裁撤靖安司治安权，剥夺元毅一品军侯衔……” “臣也死谏……” 领头羊出手。 后面的自然是有样学样。 又是逼宫！ 姬如雪俏脸宛若冰霜。 恨不得马上下令，让人成全了这些家伙！ 但又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一时间。 辩论大赛陷入了僵持。 士大夫也学着胡搅蛮缠不要脸了！ “陛下……” 就在这个时候。 养居殿外得宫女快步走了进来。 “羽林军统领叶南求见，声称有要事禀告……” “呼……” 元毅重重松了口气。 就差一点！ 要是还不来，那他就只能用出最后绝招，直接开地图炮了！ 好在终于还是来了…… 他急忙跑来这里，跟这些士大夫们扯皮，打辩论赛，目的就是拖延时间。 给舆情司，国子监的到来拖延时间。 叶南急匆匆赶来，肯定是舆情司，国子监的人，已经到了皇宫外请愿。 接下来也就稳了…… 姬如雪也松了口气，连忙开口，不给士大夫们打断的机会。 “宣他进来！” “陛下……” 士大夫们急了！ 尤其是司马易…… 自己这都死谏了，又是就差一步，关键时刻被硬生生打断。 一股强烈的不好预感涌上了心头！ “先别着急！投胎也不差一会儿半会儿的！” 元毅打断了司马易的话。 “你们放心，回头你们撞死在这里，我保证抬着你们的尸体，去城内最热闹的地方，停尸三天！” “告诉所有百姓，他们以死相逼陛下，处决那些无辜百姓，陛下不答应你们才死的！” “陛下是为了那些无辜百姓，才背负了污名……” “对了！这样可能还不太保险，毕竟士大夫最会歪曲事实，为了避免有人给你们洗白！” “我亲自去请黎谌老先生，给你们着书立传，让每个读书人必读，以此为耻引以为鉴！” 此话一出。 十几名官员顿时脸色大变。 杀人诛心啊！ 死了还得记入史册，暴死荒野，落下残害百姓的名声！ 还踏马着书立传，那不就真遗臭万年了？ 况且我们也没想死啊！ 这是施压手段你懂不懂？ 上来就掀桌子，你是真不懂为官之道啊！ 不能下死手知不知道？ 所有人都瞬间闭上了嘴。 死谏！？ 谁踏马说死谏了？ 我可没有说！ 司马易脸色狰狞，死死盯着元毅。 要是眼神能杀人，元毅现在都估计都剁成馅了！ 完全不讲规则，上来就掀桌子，这踏马谁受得了啊？ 这时，叶南也走了进来。 看到百官的刹那，先是愣了一下，连忙开口道：“陛下，承天门外聚集了上万百姓请愿，请陛下做主，释放无辜百姓，罢免丞相司马易，京都府府尹张威……” “什么！？” 这话一出。 在场众人都傻了眼。 司马易更是目瞪口呆，但很快反应过来，猛的看向了元毅。 只见元毅也是张大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这让司马易反而有些摸不准了！ 下意识认定是元毅的手笔。 但看这样子也不太像啊！ 难道我司马家真就天怒人怨了？ 要是这样得话…… 司马易瞬间后背直冒冷汗！ 这可不是啥好事儿！ 想要成为世家最重要的一点，别管作恶多过分，但要在百姓眼中伪装出好名声，这样才能积攒起家族名望！ 才会吸引更多的读书人投奔…… “那些刁民要干什么？他们想要造反吗？” 郭悠勃然大物。 这还得了！ 一群乌合之众升斗小民，居然敢合起伙来，逼宫皇帝罢免朝廷重臣，必须得给予重击严重警告。 否则未来他们这些士大夫，岂不是都朝不保夕！ 最让他愤怒的还是，这些平日里被踩在脚下，只配跪着的人，现在爬到了自己头上。 “叶统领，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调兵，把那些暴民通通拿下……” 这话一说出口，所有人都诧异的看向郭悠。 元毅眼神瞬间一冷。 姬如雪凤眸中更是闪过了一抹杀意。 士大夫们也都满脸惊愕。 你是不是傻？ 本来出不了事儿！ 一调兵过去，想不出事儿都难！ “郭大人，调兵是别想了，文昌公黎谌老先生，亲自带着国子监学生，就跪在那些百姓最前面！” 叶南无奈耸了耸肩，一句话就让郭悠哑口无言，脸色阴沉咬牙切齿。 怎么那里都有那个老东西？ 啥事儿他都要掺和？ “现在唯有陛下亲临……” 元毅连忙开口，随后又对着一众士大夫说道：“如此危机之下，诸位都是朝堂肱骨之臣，还请各位陪陛下走一趟承天门！” “辅佐陛下安抚百姓，平息民怨！” 局成了！ 坑是完全挖好了！ 就等着这个人落坑，元毅哪里能让他们跑了？ 姬如雪看向元毅，接受到元毅隐晦眼神，给自己传达的讯号。 心中顿时了然，一切都是元毅安排好的！ 有些惊讶元毅能调集如此之多的百姓！ 但也立马开始了配合。 戏台被元毅搭好了，也该请司马易登台了！ “诸位爱卿，且随朕前往承天门……” 第71章 掐士大夫七寸!当场反水背刺，请陛下罢免司马易 “陛下来了！” 人群中高呼一声。 所有人都看向了承天门上的城楼。 只见姬如雪，司马易等官员，已经登上了城楼。 其中身着金色龙袍的姬如雪，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异常的突兀。 看到皇帝真的来了，百姓们一阵躁动。 这让严阵以待的羽林军，巡检司士卒瞬间紧张了起来。 哪怕是匆匆赶来，发现张自推测出，手笔来自于自家天官的巡检司中郎陈俞，都一刹那把心悬到了嗓子眼。 倒不是担心百姓会如何！ 他是担心百姓中混入别有用心之人，趁机制造出混乱，对女帝安全产生威胁。 毕竟承天门外宽阔的长街上，那可是整整聚集了上万名百姓。 其中人员混杂，谁知道有没有敌国暗探，混在百姓里面，想要浑水摸鱼呢？ “恳请陛下为万民做主！” 一看姬如雪到了。 黎谌马上拉开了这场为男主司马易，专门筹备的大戏序幕， “请陛下为民做主啊！” 有黎谌带头。 百姓们立马扯着嗓子大吼，并且跪在了地上。 “求陛下释放无辜百姓，罢免京都府府尹，丞相……” “请陛下为民伸张正义……” “求陛下为民做主啊……” 声浪此起彼伏。 城楼上。 姬如雪俏脸微白，内心万分紧张。 到底是第一次面对如此之多的百姓，一时间不免有些局促！ 其实不仅仅是姬如雪一人，司马易为首的官员们，也都是紧张的要命。 当然他们紧张的原因，完全是被如此之多的百姓给吓到了。 生怕百姓突然暴动冲上城门楼，到时候自己跑都跑不了！ 尤其是平日没少欺压百姓得官员，做贼心虚到了极致，汗流浃背浸透官袍。 如此场面。 元毅也是非常震撼。 他完全没想到，会来如此之多的百姓。 让舆情司假扮百姓请命，确实有聚拢百姓的心思，但也没想过能聚拢上万人。 看来邺城百姓是苦士大夫久矣啊！ 姬如雪看了眼元毅，元毅立马心领神会，箭步来到城墙边，扯着嗓子大吼了起来。 “百姓们！” “陛下已经亲自来了！” “也听到了你们的诉求，但丞相位高权重，事关重大，不能轻易罢免！” “况且是非曲直，尚且还不明了，按照丞相大人所讲，一切都是误会，都是暴民的错！” “陛下也难以决策，还需要时间调查！” “大家还请回去，等回头一定给大家个交代！” 早就分布在长街上的羽林军，立马把元毅的话口口相传。 保证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元毅你……” 听到元毅的话，司马易勃然大怒，面红耳赤地指着元毅，“你这是在混淆视听！你这个小人……” 老阴比算是被元毅这番话，给弄的瞬间破防！ 也不上表面功夫，直接痛骂元毅小人！ 恨不得冲上去掐死元毅！ “丞相，我给您说好话，想办法劝百姓先回去，你怎么还骂我啊？” 元毅瞬间一脸委屈，万分伤心的模样，嘴里喃喃自语：“真是好人没好报！”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就不该多管闲事！” “你……” 司马易脸黑如锅底。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你这是替我说好话？ 这是生怕我不死啊！ 话里话外哪句话不是在激化矛盾？ “丞相，京都府府尹，官官相护，欺压百姓，请陛下释放百姓……” “不罢免这两个狗官，我们就不走了！” “什么回头给个说法？还不是搪塞我们的说辞？” “难道陛下都没办法给我们做主了吗？” “罢免狗官！！” “罢免狗官！” 早就混在百姓中的舆情司探子，立马就站了出来，带头大吼了起来。 最后上万人异口同声。 声势浩大！ 震得城楼上一众官员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陛下，绝不能后退，这些刁民在逼宫，一旦要是退让，他们会越来越过分的！” “是啊！绝对不能给这些刁民低头！” “绝对不能退让……” 如此场面。 如此压力之下。 让这些官员都产生了强烈的自我危机。 今天他们能聚集在一起来这里请愿罢免丞相，未来就有可能来请愿罢免自己。 由人及己…… 哪怕害怕被百姓们听到，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劝谏。 就怕今天的司马易，是未来的自己！ 但他们说话声音都不大，更不敢直接呵斥百姓，怕百姓直接暴动。 只是对着姬如雪劝谏，想要让姬如雪去拒绝，去挡着百姓的怒火。 司马易抿了抿嘴，抬手擦拭额头冷汗，也开口道：“这一定是有人恶意挑拨民意，陷害老臣！” “请陛下明察秋毫！” “现如今朝堂百废待兴，老臣实在是走不开啊……” 元毅都踏马听傻了！ 老阴比是怎么冠冕堂皇，讲出这么不要脸的话的？ 这踏马妥妥隐晦的威胁啊！ 元毅觉得有必要，给这些家伙来点颜色看看。 “百姓们，诸位大人反对！” “住在前街的户部侍郎陈大人，住在朱雀坊的礼部侍郎白大人，还有……” 元毅一一点名官员，把他们的住址都给说了出来，让羽林军士卒传递到了所有百姓耳中。 “他们说你们都在逼宫，让陛下不要答应你们，官员们都反对，陛下也难以决定啊！” “大家还是赶紧走吧！走慢了搞不好就得被抓起来清算，被大人们记住报复！” “大家也千万不要记仇，更不要去他们家里堵门，做出丞相府那样的事情！” “到时候大人们，让我们天官府抓人，人数太多可不知道谁砸的，到时候大人们可是会给我穿小鞋的！” “虽然我不怕穿小鞋，但大家也千万不要过激啊！千万别去啊……” 傻了…… 所有大臣都傻了！ 不是…… 你踏马又掀桌是吧？ 曝光我家庭住址，还踏马特意嘱咐不要去堵门，不要去砸。 还特意提醒人数太多，根本抓不了人，这踏马不纯纯提醒他们，去砸人多点去，不会被抓！ “闭嘴……”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面对众人面红耳赤地质问，元毅无奈地耸耸肩，“诸位大人担心，我一定让靖安司做好准备，保证府外不会出现治安问题！” 一句话怼的众人都是面色铁青！ 保证府外，不会保证府内是吧！？ 好好好…… 这么玩是吧！？ 心里面都快气炸了，但却又无可奈何，属实被拿捏七寸了！ “狗官！狗官！” “兄弟们，陛下被这些官员架空了，想给我们做主都没办法！” “咱们必须得站出来，马上回去抄家伙，挨个上门砸了狗官家！” “我还就不相信了，咱们这么多人，那些狗官还敢把咱们都给抓了！？” 舆情司的探子又一次站了出来。 “砸狗官家！” “砸……” 声如洪钟。 吓得城楼上的官员，顿时就是脸色惨白。 “司马易！” 就在这个时候。 黎谌的嘶吼声传上了城门楼。 “你欺压百姓，还不赶紧主动请辞，难道真要连累百姓，连累那些官员吗？” 一句话。 让所有人都看向了城门楼。 城门楼上地官员，也纷纷看向了司马易。 司马易面色阴沉没有说话。 “还是先让百姓们回去吧！” “丞相乃是朝堂柱石，不能轻易罢免离职……” “我现在就命令靖安司，去各位大人府外保护，应该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拦不住百姓，也能把诸位大人的家人给保护起来……” 元毅完全一副为司马易着想的模样。 但话到了这些人的耳朵里，就成了赤裸裸的威胁。 被掐了七寸的他们，脸色疯狂变动。 眼看元毅又要大吼，生怕又吼出什么激化百姓情绪的话。 有人彻底直接坐不住了连忙开口。 “丞相，民意滔滔啊！您还是暂且在家休息一些时间……” 人就是这样。 有一有二就有三！ “对啊！丞相，您现在是众矢之的，先退下去韬光养晦，这也是好事儿！” “丞相，您请放心！中枢省一定不会出乱子，我们一定会好好辅佐陛下的！” “请丞相顺应民意上辞呈……” 死道友不死贫道！ 这些人看起来团结。 真到了关乎自己利益地时候，马上就反水背刺！ 之前跟着司马易混，现在眼看着得不到好处，还得受到连累，变脸那叫一个快！ 被元毅抓住七寸，立马就把枪口对准了司马易。 以现在这种情况，他们这些士大夫，肯定是要有所牺牲。 无非是自己受到牵连，被热血上头的百姓报复。 或者牺牲司马易一人，扛住所有问题，罢免他的丞相位置！ 他们自然选择牺牲司马易了！ 什么丞相不丞相，靠山不靠山的？ 只要连累自己，随时都能出卖，背刺，让他替自己死！ 一直没有说话的郭悠，见此场面后，顿时就是眼前一亮，立马站了出来，连丞相都不叫了！ “司马易，民意不可违！” “主动请辞顺应民意，陛下也好保全于你！” 元毅惊讶地看了郭悠一眼。 他从对方的坚定中，看到了浓浓的野心。 文官士大夫最擅长的就是内斗！ 没有人会永远忠心，大丈夫不愿久居人下！ 眼看着司马易名声败坏，其他人反水，让他众叛亲离！ 郭悠这位司马易手下的头号大将，立马捕捉到了取而代之的可能。 一点没心理负担，毫不犹豫捅了一刀。 “你们……你们……” 司马易老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看着这些自己的手下，一手提拔上来的官员，在自己面对困境时，毫不犹豫丝滑反水。 心里面只有愤怒，不甘，更涌上了浓浓的恨意！ 这是培养了一群白眼狼啊！ “请陛下罢免司马易……” “臣附议……” “臣也附议……” 眼看司马易无动于衷。 这些丝滑反水的家伙们，也一不做二不休，转头对着姬如雪下跪请命。 但就在这个时候，郭悠又一次站了出来。 “司马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陛下念在为朝廷效力多年的份上，罢免其丞相官职，保全他回家恩养天年！” “京都府府尹张威欺压百姓，请陛下立马罢免其官职，抓捕进天牢……” 一众官员跪倒一片。 看着这些瞬间反水的人，姬如雪心中只有厌恶，但不影响她心情上的喜悦。 嘴角微微上扬，把目光投向了司马易。 她在等…… 等司马易自己主动体面！ 终究多少有些傲娇，但更多的还是一种示威。 刚登基受到司马易逼宫，差一点就被架空。 现在局势反转，自然要把胜利者的姿态摆出来。 这心态就像是游戏结算mvp一样！ 司马易眼神逐渐昏暗。 一瞬间仿佛体会到了，前任丞相被自己背刺捅刀拉下马时的心情。 众叛亲离！ 亲手培养的心腹，关键时刻毫不犹豫！ 痛苦！悲愤！不甘！ 但更多的是心寒！ 众叛亲离得滋味不好受！ 他用幽暗的目光，看着跪在地上的这些人一眼，最终重重落在郭悠的身上，无力的叹了一口气。 老阴比很清楚，如果就这样认输，前任丞相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 最终自己一定会死在自己培养的这些心腹手上！ 目前只能暂避锋芒，但是该不要脸，还是得继续不要脸。 “陛下，先帝对老臣不薄，临终之时更是嘱托老臣辅佐陛下！” “今形势所逼，老臣请求辞去丞相之位，暂时在家休养，只要陛下召唤，老臣随时肝脑涂地！” 司马易对着姬如雪下跪行礼。 可他的话，也让郭悠眉头瞬间皱起。 看起来是冠冕堂皇表忠心的话。 但其中却透着深意，从中听出了司马易要向女帝投诚的可能！ 老阴比要真是向姬如雪投诚，对士大夫来讲，可不是好事儿！ “请起吧！” 姬如雪和煦一笑，亲自上前搀扶起了司马易。 “爱卿多年为朝廷殚精竭虑，也确实需要休养了，正好借此机会好好调养休息一下！” 最后还刻意拍了拍司马易的手背以示安抚。 此时，城楼下又传来了黎谌地声音。 “老夫……” 老头没听到城门楼上的对话。 眼见僵持了下来，觉得到了自己出场的时候。 他声音抑扬顿挫，宛若洪钟。 “老夫教出了这样的学生，其欺压百姓，却仍旧窃居丞相之位，激起如此民怨，老夫……” 这声音一出。 姬如雪，元毅，司马易，等一众士大夫，都是身体一颤。 老头又踏马要玩命了！ “传旨！” “罢免司马易丞相之位！” “羽林军统领叶南接旨，抓捕京都府府尹张威，将人押送天牢，抄没其家产！” “立即释放京都府抓捕的百姓！” 姬如雪急了！ 她连忙大声下令。 对着羽林军着急的摆手，示意他们马上把旨意传递下去。 羽林军大喊出声后，姬如雪也连忙到了城墙边，对着城墙下的黎谌大声道：“文昌公！朕为民做主，顺应民意了……” “黎老先生，陛下下令了！你不要搞事情……” 元毅也连忙对着黎谌大吼，更连忙对着陈俞大吼：“快！快送黎老先生回去……” 太吓人了！ 老头动不动就玩命！ 别说士大夫受不了，元毅心脏也受不了啊！ 也幸好黎谌跪的时间太长，把腿跪麻了，正要行动的时候，一下子没站起来。 最后还是陈俞带人冲了上来，才把人给搀扶了起来。 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黎谌有些幽怨地撇了撇嘴。 踏马的又没死成！ 事已至此，他也不能继续了，只得大吼：“为民除害，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万人对着姬如雪大礼参拜，异口同声地高声呼喊。 这一刻…… 姬如雪内心产生了极大的触动。 刹那间升起了万丈豪情。 大礼参拜结束后。 百姓们马上离去，没有任何停留。 如同浩浩荡荡的来，浩浩荡荡的离去。 “呼……” 看到百姓们终于离开。 士大夫们都长长松了一口气。 他们是真的害怕，这些百姓砸了自己的家，更怕一个激动冲上来弄死自己。 悬着的心也终于是落在了肚子里。 牺牲了司马易一人，总算是让自己幸免于难。 甚至心思灵敏的，更是立马抽出思绪，开始思考丞相之位空闲，谁可能能继任？ 司马易已经昨日黄花，接下来急需要找新靠山，来稳固自己的位置。 寻找一个新领头羊，来稳定士大夫集团！ 心思也逐渐活络了起来！ 第72章 朝堂最高境界!女帝画大饼，挑拨士大夫内斗 “哈哈哈……” 姬如雪畅快的笑声，回荡在养居殿。 先帝去世开始，一直到登基当天被逼宫，这位初为帝王的女帝，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压抑中。 终于也彻底高兴了一把！ 司马易这座她心中的大山，终于被她给挪开，还是被迫无奈之下，自己主动体面请辞。 面子，里子，都被挣了回来。 虚荣心更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一想到司马易被迫无奈请辞，话里话外传递服软信号，被亲自培养出来的心腹背叛。 她就忍不住的畅快！ 回到养居殿，屏退左右只留下元毅，陈婉儿这两个自己人。 姬如雪立马退下了矜持伪装。 就像是普通的小女孩一般欣喜大笑。 也让元毅见到了其傲娇，威严，以外的幼稚，豪放的一面。 无比真实！ 这一刻的姬如雪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更不是冷血的政治机器。 她是活生生的人，有喜有悲…… “元毅！你这次太惊险了！” 但很快话锋一转，姬如雪瞬间面色冰冷，一脸责怪。 “砸了丞相府，太过剑走偏锋了！” “司马易带人进宫，弄得朕措手不及，差一点就得被迫惩罚你！” 赢得确实痛快！ 但回想起来也让姬如雪心有余悸。 要是没有后面百姓齐聚宫门，最后大概率只能被迫罢免元毅，以安抚司马易等士大夫！ 元毅是她唯一心腹。 不管出于对掌控朝堂的考虑，还是对勋贵拉拢，亦或者对元毅本人…… 姬如雪都不希望，元毅未来还如此兵行险着。 别看这次达到了目的，但士大夫们可不好欺负。 稍有不慎翻车，给了他们机会，他们一定会下死手的！ “这次略有意外！” 元毅讪笑解释。 手下人用力过度。 这也是出乎他自己预料之外的。 但真说起来，也赖司马易那个老阴比。 要不是那个家伙派死士刺杀自己，自己也不会给他上强度！ 最后导致了丞相府被砸，也踏马纯属活该！ “你要小心了！” 姬如雪由衷提醒。 “上次破坏了他逼宫，你就已经暴露，这次更是让他丢了官职，司马易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听到这话，元毅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陛下，您这担心多余了！” “什么多余？” 姬如雪见元毅不以为然，顿时有些恼怒，“元毅，朕没有跟你开玩笑！” “我知道你没开玩笑！但司马老阴比想对付我，他现在也没有能力对付我了！” 元毅得意地对着姬如雪摊手。 “司马家已经派了死士刺杀我，被我护卫给活捉，当天早上我就派人灭了司马家所有死士！” “把司马家在城外豢养死士的庄园，一夜之间夷为平地！” “靖安司还把司马家在庄园存放地所有金银，一股脑都给抄了回来！” “没了死士，司马家就没了剑！没了银两，司马家就没了底蕴！” “现在司马老阴比又没了丞相职位，被心腹手下背叛！” “想要彻底恢复司马家底蕴，没有十年时间是不可能的！” 司马家短时间内，赔了夫人又折兵！ 老阴比辛辛苦苦奋斗一辈子，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自保都是问题，哪里有功夫报复他？ “司马易派死士刺杀你了！？” 姬如雪一愣。 眼神中满是惊讶。 同时又是暗暗心惊。 预料到司马易会报复。 但真的没想到，已经报复完了！ 更没想到还没等她得知，元毅就用更猛烈的手段，报复了回去。 “也就是说城外司马庄园的大火，一切都是你的手笔？” 她用异样的目光盯着元毅。 看的元毅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斩草除根，报复就得狠，不然司马家不知道疼！” “更何况这些士大夫，畏威而不怀德，必须要用雷霆手段震慑，才会让他们有所顾忌！” 道理是这个道理！ 但斩草除根未免有些太狠了…… 把人家银子抢了，还把人家庄园夷为平地，最后还放了一把火！ 就给人家留了一地灰尘！ 这咋看咋像土匪打家劫舍的操作啊！ 姬如雪嘴角微微抽搐，问道：“所以司马如虎颜面尽失，也是你的手笔了？” “这个真不关我的事儿！” 元毅连忙摆手，“纯粹是他那些手下不靠谱……” “哼……” 姬如雪抿嘴笑了一声。 压根就没相信元毅的说辞！ 心里面更给元毅贴上了无底线地标签！ “银子呢？” 额…… 元毅心里翻了个白眼。 他还以为姬如雪不关心银子，心存侥幸觉得能省下一百万两银子呢！ “一共一百万两，回头我就让人给您送来！” “一百万两！？” 听闻这数字，姬如雪被吓了一跳，全身气势陡然冰冷。 一股杀气瞬间迸发而出，弥漫在殿内。 “国贼！司马家乃国贼！！” 司马家不是柱国六府，没有祖上积累。 以司马易的俸禄计算，每年五万两银子，为官几十年不吃不喝才能攒下这么多钱！ 但司马家上下真能不吃不喝？ 银子都是哪里弄来的？ 姬如雪已经动了杀心，心里更是后悔，在城门楼承诺保全司马易了！ “陛下，朝堂积弊已久，士大夫贪腐横行，这不是杀了司马易就能遏制的！” “司马易那老东西还有用，不要在这个时候意气用事！” 察觉到姬如雪释放的杀意，元毅连忙开口劝说，生怕未来老婆头脑一热，把司马易给弄死。 那谋划废除丞相制，裁撤中枢省的计划，就彻底毁于一旦了！ 同时更加庆幸没有说实话。 一百万银子就气的要杀人了！ 真要是让姬如雪知道，司马家整整弄出五千万两银子，三百万两黄金…… 姬如雪还不得马上抄刀子杀到司马家，把老东西给剁碎了？ “唉……” 姬如雪重重叹息一声。 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心情更是没了扳倒司马易的喜悦，开始变得无比沉重。 “三天后的朝会上，朕会设立内阁，让司马易进入内阁，一切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 吏治腐败！ 贪腐横行！ 积弊难返！ 如果还不着手改变，那就是亡国之兆！ 现在的靖国已然有了种王朝末期模样，姬如雪心里面急啊！ 但就算是在着急，饭也得一口一口吃，事情也得一件一件来！ 整顿吏治，严查贪腐，变法以图强国，这些都不是她现在该考虑的。 废除丞相制，裁撤中枢省，逐步彻底掌控朝堂，这才是摆在面前的首要。 “司马易被士大夫抛弃，接下来肯定会被清算，就像是司马易清算前任丞相那样！” “他想要自保，就只能配合陛下，正好我们可以借用他，来让士大夫内斗！” “不设中枢省丞相，只让司马易进内阁，任由司马易去争夺权力，搞垮中枢省，您只需要做裁判，看他们争斗就行了！” 见姬如雪没有太过被情绪左右，元毅也不由松了口气，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到底做了这么多年的丞相，哪怕被心腹手下背刺，也不至于真的众叛亲离！” “他手上肯定还有一些力量，这些力量在他被彻底清算之前，肯定还会为他所用！” “我们正好能够借力打力，让司马易去整垮中枢省！” “到时候用司马易做挡箭牌，彻底裁撤了中枢省，在卸磨杀驴弄死司马易，平息士大夫们的不满！” “居中调停，置身事外，让司马易顶在前面，做挡箭牌，咱们主打不粘锅！” “还能借着他们内斗，天官府给司马易帮忙的同时，逐步收回被裁撤的权力！” “重建镇抚司诏狱，北监察司……” 啥叫朝堂争斗最高境界？ 挟天子以令朝堂？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出手狠辣做局陷害？ 都不是！ 最高境界是置身事外，背后出阴招，浑水摸鱼清除异己，还能不粘锅！ 别人冲锋陷阵，自己胜利结算！ 主打让别人办自己家事儿！ “额……” 姬如雪瞬间满头黑线。 “这……有些太过无耻了吧？” 她一皇帝都觉得有点无耻！ 让司马易冲锋陷阵，还卸磨杀驴…… 关键让司马易走上这一步，还是他们谋划硬逼着他，只能这么做！ 从始至终都被算计的死死的！ 司马易也有点太惨了！ “管他无耻不无耻，好用就行！” 元毅没有任何道德障碍。 多年卧底生涯，刀口舔血的日子，让他深刻明白一个道理。 人心间的博弈，包袱越重越吃亏！ 况且老阴比不是啥好人，弄死他都不冤，拿他当工具人，那是帮他赎罪！ 这踏马大善人之举！ 老阴比还得谢谢咱呢！ 姬如雪微微点头，随后说道：“一百万两银子，你就不用送来了！” “全部拨款给兵器司！” “你尽快建设兵器司，训练护卫队！” “一千人太少了，增加到三千人吧！” “可以从羽林军，禁军抽调骨干！” 以元毅这操作计策，真要是暴露了，姬如雪怕一千人都保不住他！ “多谢陛下！” 元毅有些心虚的行礼。 未来老婆确实大方，对他也确实信任！ 可越是这样，他反而越是觉得心虚。 要是姬如雪知道，自己弄了五千万两，就给她一百万两，让她闻闻味…… 未来老婆怕是会炸掉吧？ …… 司马易倒台。 瞬间轰动了整个靖国朝堂。 原本团结在司马易身边的士大夫集团，顿时成了一盘散沙。 伴随着司马易失势，原本别有用心之人，立马变得活跃了起来。 其中被司马易一手扶持起来的郭悠，表现得最为跳脱。 连续拜访六部官员，拉拢士大夫！ 往往背叛者都最为狠辣。 就像是司马易背叛前丞相，然后赶尽杀绝，全面接手朝堂势力。 郭悠也有同样的想法！ 当年的司马易，凭借户部尚书的位置，背刺前任丞相成功上位。 他做到自己怎么就不能做到？ 所以郭悠准备落井下石，彻底铲除司马家，全面接手司马易的势力。 因此联合了一些士大夫，准备在朝堂上弹劾司马易。 但结果并没有能够如愿！ 朝会刚开始，没等郭悠开始行动。 姬如雪就下达了圣旨。 “司马易劳苦功高，乃是三朝老臣，朕刚登基处理政务能力尚浅，仍需老臣辅佐！” “特设立内阁，封司马易为上柱国，内阁大学士，进内阁辅佐朕处理朝政！” “内阁与中枢省平级，凡六部政务，直接转送内阁，由内阁大学士批注建议，朕同意后，下发中枢省总领六部执行！” 陈婉儿宣读完圣旨。 整个奉天殿鸦雀无声。 原本投靠司马易的官员，都准备改换门庭了。 谁知女帝突然设立内阁，还是给司马易设立的，这哪里是失势，分明就是高升了！ 这让这些还在犹豫的官员，顿时就没了背叛的心思。 虽然他们听的出来，内阁的权力跟中枢省没办法比。 只有对政务的建议权，没有决定权！ 但司马易终究还是没有失势，且坐上了内阁大学士的位置，仍旧等同于丞相！ 明显这是直接投靠女帝了…… 郭悠脸都黑了！ “陛下……” 他从朝臣队列中走出。 但姬如雪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开口道：“中枢省丞相非同小可，朕需要郑重考虑，在下发任命！” “这段时间先暂且不任命丞相，容朕思虑考察胜任之人！” 得了…… 换个称呼！ 司马易还踏马是丞相！ 郭悠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郭爱卿，你有何事启奏？”姬如雪开口询问。 “臣……臣启奏陛下……” “陛下初登大宝，于礼要给读书人恩典，要开一次恩科！” 没失势的司马易，并不是他能够抗衡的。 虽然那日城楼上的官员，都跟他一起背叛了司马易。 最近也笼络了不少士大夫，但司马易的威望还是太重了！ 内阁设立让他重新回到了朝堂，仍旧位极人臣！ 那些墙头草哪里还会支持他？ 所以郭悠果断转移话题，提出了恩科取士的事情。 “那就交由礼部来办！” 姬如雪大手一挥答应下来，同时意味深长的说道：“恩科取士事关重大，郭爱卿要尽心尽力！” “朕还是很欣赏郭爱卿的，恩科取士事情办好，爱卿的尚书之位，也该擢升了……” 此话一出，郭悠眼睛顿时一亮，心情瞬间变得激动了起来。 “恩科取士给读书人恩典，也能爱卿声誉好一些，毕竟位极人臣，名誉不容有失……” 姬如雪又加了把火，给足了暗示。 这块位极人臣的大饼，画的那是又圆又大！ 威力不亚于朱棣忽悠儿子的那句，太子多病汝当勉励之！ 郭悠完全迷失在大饼的诱惑中，沉迷无法自拔。 激动之下，信誓旦旦开口表态。 “臣定当尽心竭力，定不负陛下所托，办好这次恩科，让我靖国读书人，都能沐浴陛下皇恩！” 一时间。 朝堂上寂静无声。 官员们不由思考女帝深意。 难道陛下有扶持郭悠做丞相的意思？ 确实有扶持郭悠的意思。 但不是让郭悠做丞相，而是让郭悠跟司马易斗！ 不扶持人出来跟司马易斗，她怎么居中调停，利用司马易打击士大夫，彻底裁撤中枢省？ 士大夫不内斗，咋浑水摸鱼，咋清除影响力彻底掌控朝堂！ 就得让他们斗，没有条件也得创造条件让他们斗！ 最好斗的你死我活，斗的天翻地覆！ 这样才能拉偏架，裁撤中枢省，恢复天官府权柄。 最后达到渔翁得利的目的！ 第73章 春秋笔法!热销八万份，一份赔三文 “上柱国？内阁大学士？” 跪在地上的司马易。 听着从陈婉儿宣读圣旨中，听到了两个陌生词汇，顿时愣在了原地。 不是抄家的圣旨？ 我司马易又被启用了？ 等反应过来后，老阴比差点就哭了出来，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 突然失势他在朝堂的局面，就处于万分凶险之中。 以郭悠为主，那些背叛他的心腹。 不管是接手他全部势力，还是防范他东山再起日后报复。 从那个角度来看，都对他落井下石。 背叛前任老大，那合格的前任老大，最好是死人！ 就像是他司马易，对前任老大一样，赶尽杀绝绝不姑息，彻底以绝后患！ 他从丢了丞相之位的那一刻，就要面临如何自保的问题。 苦思冥想几天，依旧没有任何破局之策。 一直到了朝会的日子，司马易都近乎于绝望。 在家里做好了迎接抄家的准备。 可谁知道峰回路转…… “老臣司马易，多谢陛下大恩，定当为陛下死而后已！” 死局转眼间就活了！ 司马易说这话，那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姬如雪。 但死而后已真假，就另当别论了！ 老东西很清楚姬如雪打的主意。 拿他司马易当刀使，削权中枢省！ 六部上奏政务，只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交由女帝批复后，下发中枢省总揽六部执行。 等于说决定权被收回，中枢省只剩下了行使权。 暂不设丞相！ 明显就是在防止，任命中枢省丞相后，权力再次被夺回！ 老阴比更是清楚，自己被算计的死死的。 明知道自己出任内阁大学士，会削弱士大夫算计，会造成士大夫集团分裂，他却不得不出任。 想要自保就不能拒绝，只能做姬如雪手里的刀，还得面对郭悠那些白眼狼的针对。 但终归是比彻底退出朝堂，没有任何自保能力要好。 “那我做刀子，老夫这把刀，可是会伤主人的！” 亲自送陈婉儿出府，目送传旨队伍离开后，司马易看了看手中圣旨，发出了一声冷笑。 设立内阁削弱中枢省。 可要是内阁成了新的中枢省呢？ “哼……” 司马易冷哼一声。 眸子中迸发出阵阵冷意。 “这一局我司马易输了，但我输得起，也等得起，更忍得住！” …… 被任命为内阁大学士的司马易，没有任何耽搁，立刻就走马上任。 以此向整个靖国朝堂宣告。 他司马易还是原来的司马易，还是那个百官之首。 这让那些在城门楼上，果断背叛司马易，牺牲司马易背锅的士大夫们开始人心惶惶。 近几天被郭悠拉拢的官员，眼见司马易重回朝堂，立马抛弃了郭悠。 一时间。 靖国朝堂士大夫文臣，形成了三足鼎立的格局。 柱国六府扶持起来的官员，选择置身事外，坐山观虎斗。 郭悠则迅速自成一派，跟司马易一派形成了对立局面。 姬如雪在奉天殿上给郭悠画大饼，效果还是非常有用的。 一些官员郭悠大概率会成为下一任丞相。 皇帝大概率会支持郭悠，司马易最后肯定会被清算。 所以不管是为了自保，还是未来，都选择投靠郭悠。 郭悠本人被姬如雪大饼砸的晕晕乎乎，全力推动办好恩科。 似是为了能够挽回自己在读书人的名声。 又把主意打到了自家老师的身上。 主动上奏女帝姬如雪，请求让黎谌做本次恩科的主考官。 姬如雪也答应了下来。 一时间，礼部忙的如火如荼。 六部政务也逐渐被内阁接手，刚坐了过山车的司马易，又开始跳了起来。 他找到女帝，请求女帝增加内阁官员，还拿出了一份推荐名单。 老阴比又觉得自己行了，又开始试探了起来。 想要把自己的人安排进内阁，用内阁彻底替代中枢省。 但被姬如雪给直接拒绝！ 之后。 靖国朝堂陷入了一片诡异的风平浪静。 这段时间元毅也没有闲着。 他上任包工头。 拿下了城外郊区，山脉山脚下一大片土地，开启了基建。 山脉的矿产丰富，硝石矿，铁矿，硫磺矿等等…… 在这里建立天官府基地，方便兵器司就地取材。 同时这里是山脉地带，大片的地带荒无人烟，更无法耕种土地。 地便宜不说，还不用浪费耕地。 元毅亲自带着天官府的工匠，把水泥给研发了出来。 给足工钱招募城外百姓，修建的速度非常快。 仅仅不到一个月，第一期工程就结束了！ “这……” “这水泥真乃是神物啊！” 一众主官中郎，看着面前拔地而起，巍峨的天官府主体建筑，由衷的发出感叹。 要知道这时代建房子，花费可是巨大的。 砖都不好买，大部分都用土砖，还需要花费大量的木材。 但水泥就没有这些担心了！ 从山上就地取材，在水泥中加入石料，制作出来的石砖，产量高不说，还更加坚硬。 也就是铁矿开采需要时间，不然元毅都准备，直接上浇灌的办法了！ “能做城墙，能铺路……” “花费还更少，只需要晾干，连烧制都不用，这东西确实是好东西！” 高阳亲自上手抚摸墙壁，嘴里面不由的感叹。 带着众人参观了一圈后，元毅带领众人落座，目光看向了，被他任命为舆情司中郎的陈天。 虽然上次陈天有些用力过猛，带人砸了丞相府，还进了京都府大牢，最后差点暴露。 但不得不说，这货天生就是水军头子，与生俱来就知道如何挑起舆论，连道德绑架都能无师自通！ 妥妥人才！ 元毅自然不会放弃。 等陈天从京都府出来后，立马信守承诺，给了他舆情司中郎的位置。 “陈天，我安排你的事情，你做的怎么样了？” 所有人纷纷看向了陈天。 陈天也不发怵，脸上满是笑容，从自己长袖中，掏出了早就准备好，被折叠在一起的纸张。 “大人，自从印刷厂建完，属下马上就安排好了一切！” “让一处的兄弟们火力全开，这就是成果！” “今天邺城正式发售，一文钱一张！” 他颇具得意的介绍，把折叠在一起的纸张打开铺平，送到了元毅的面前。 这是一张报纸！ 最上方四个大字。 每日新闻！ 顺着往下看，就是巨大的标题。 《震惊！司马易任内阁大学士，背后掺杂的朝堂争斗……》 《惊闻！士大夫背后秘闻，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额……” 元毅咂吧着嘴，额头满是黑线。 这标题…… 有股子自媒体味啊！ 尤其是其中一篇名为《士大夫夜生活，勾栏一夜未眠，花魁十人……》 妥妥八卦新闻！ 浓浓的娱乐八卦新闻味！ “大人，每日新闻编写者，都是属下精心挑选，也按照您的吩咐，全部白话文！” “一共分为了几个板块，朝堂，邺城见闻，士大夫私生活，小说，还有教育学习……” “目前教育学习板块，只弄一些通俗易懂的小故事，等报纸受众扩大，会马上刊登黎老先生的文章！” “小说板块，目前还是空档，还没找到合适的人，也没有合适的行文……” 陈天迅速说明了报纸的情况。 “这篇文章谁写的？” 元毅指了指士大夫夜生活的那篇文章，对陈天开口询问。 陈天看了一眼标题，又看了眼元毅，连忙开口说道：“大人，撰写此文的乃是原本写话本的书生，连年科举失败，最后混迹街头！” “这家伙也是挺可怜的，以前给丐帮的这群人写话本习惯了，写出来的东西都有些浮夸，我回去就训斥他！” 说话的时候，陈天额头汗都下来了！ 士大夫夜生活，勾栏，一夜没睡，十名花魁…… 这哪里是新闻啊？ 妥妥踏马…… 他可记得自家天官吩咐过，新闻一定要严谨，要有真实性！ 这文章谁踏马审核，这不是跟天官对着干吗？ “写的不错！” “士大夫私生活，那就是八卦新闻，八卦新闻的要点是什么？” “不是真实，不是严谨，重点是八卦，真的假的无所谓！” “反正那些老爷们，都不是啥好东西，没几个真正干净的！” “随便拉出来十个，全部砍头，都不带有冤假错案的！” 元毅对这位书生颇为欣赏。 这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纪，妥妥明星争抢的公关写手。 至于里面内容不真实！？ 文章里有没有写，具体是哪一位士大夫！ 那么多人总有一个能对上号的。 典型春秋笔法！ 真说起起来，这还是孔老二的杰作！ 主打一个避重就轻，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主观掌握在作者手里！ “让他做舆情司一处主办！” “新闻要严谨，但八卦要八卦，不然就踏马太搞笑了！” 舆情司一处主要负责每日新闻，也就是报纸的排版，收稿，印刷，发行。 原本天官府各司管理有些混乱，元毅就进行了一次改革。 明确划分职能，让各司下面设立各处，负责具体分管。 “明白！” 陈天愣了一下。 立即答应了下来。 心里面替士大夫们默默默哀。 得罪了自家天官大人，命留不留得住暂且不说，这名声算是彻底毁了！ 又翻看了一下报纸。 元毅寻思着要不要自己亲手写个小说！ 在报纸上连载小说，那可是增加报纸销量的神兵利器！ 前世卧底经验丰富，想要快速取得信任，最好的办法就是投其所好。 比如那位喜欢研究千字文，三字经的。 也有一些喜欢看古典小说，他为了投其所好，那可是下了不少功夫。 穿越过来后，那些有些模糊的记忆，都变得无比清晰。 他脑袋里的存货可不少！ 对报纸内容，排版都很满意，虽然做不到前世那样，但以现阶段的技术水平，做到这个地步已经不错了！ 把报纸递给其他人传阅，元毅关心起了销量，“销量如何？” “一共准备了十万份，从早上开始，一上午就出售了八万多份！” 陈天连忙汇报情况，脸色也有些难看了起来。 销量确实非常好，但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一份报纸的纸张，墨水，人工加一起，成本最少四文钱！ 但出售只卖一文钱，卖出去一份就赔三文钱！ 哪怕舆情司发行报纸，目的是掌握舆论，并不是为了赚钱，但贴钱也受不了啊！ 卖一份报纸，就赔三文钱，多少钱也顶不住，这么往外赔啊！ 就算是天官府给拨款，也不够这么造的。 更何况元毅事先说明，以后要舆情司一处自负盈亏。 他舆情司做水军，造谣，抹黑，编段子，编评书还行，但不会赚钱啊！ “大人，您看等以后，咱们是不是减少发行，每份涨个价啊！” 陈天有些扭捏的朝元毅提议。 “不行！” 元毅当即严词拒绝。 “必须一文钱，每天都要发行十万份，未来随着影响力扩大，还得逐步进行增加！” 增加！？ 陈天感觉天都塌了！ 脑袋都大了，钱哪里弄去啊？ “赔钱也要掌握舆论，这可是对付士大夫们最好的办法，能彻底粉碎士大夫们的话语权！” 元毅很是认真，但看陈天这一脸便秘的模样，不由哑然失笑。 “能不能别算小账，一份报纸赔三文钱，才赔几个钱？” “别忘了我让你预留的广告板块，等看的人多了，影响力扩大到京城，那些打广告的人，得给你送来多少钱？” “到时候别说赔钱，你舆情司都得赚大发了！” “提前说好了，为了赚了钱，去除了成本以外，运转资金，所有盈利都必须上交！” “额……” 陈天砸吧了一下嘴，满脸都是苦笑。 广告能赚多少钱？ 还盈利？ 这不是说笑吗？ 但老大都这么说了，他又能如何？ 生活不易牛马叹气…… 元毅没有过多解释，现在说啥都不管用，毕竟是新颖方式，他们不了解也想不通逻辑。 一切都得等广告开始发力赚钱，那个时候他们才会明白，广告的吸金能力！ 钱都是他辛辛苦苦从司马家运回来的，他可不会做赔本买卖。 不然都对不起天使投资人司马老阴比！ “二处安排的如何了？” 元毅又继续询问。 陈天擦了擦冷汗，回答道：“大人，二处经过短暂训练，在城内反响非常不错！” “正好下午在半月楼有演出，演的就是您的话本，您要不要去现场看看？” 第74章 半月楼美人在旁，女帝突然杀出!温柔乡英雄冢 “每日新闻？” 养居殿里，端坐于御案前的姬如雪，看了一眼陈婉儿送来的报纸，满是不解。 “天官府舆情司弄出来的报纸，一经出售就火爆了整个京城！” “据说以后每天都会发行出售！” 陈婉儿解释了一下。 报纸在邺城实在是太火爆了，就连皇宫里都议论纷纷。 听说此事后，陈婉儿命人出宫买回来一份，送到了姬如雪面前。 “天官府舆情司？” 姬如雪更加疑惑起来。 她任命元毅为天官后，对天官府做到了最大程度的放权。 也知道元毅整顿天官府，重建了南监察司，天机司，但并不是舆情司。 元毅也一直忘了，从没给女帝汇报过。 因此就导致，姬如雪对舆情司，充满了陌生，更不清楚舆情司的作用。 她拿起报纸开始查看。 映入眼帘的就是每日新闻四个大字。 顺着往下阅读，就看到了第一篇文章。 站在第三视角，分析设立内阁，重新启用司马易的用意。 这篇文章就多少有给司马易洗白了！ 原因也简单，用这种轻微洗白的方式，杜绝以郭悠为首的背刺派，借百姓之手，再次来一回宫门请愿。 主打一个我能掀桌子，别人不行…… 文章内重点突出，朝廷内士大夫权势滔天，皇帝刚登基根基不稳。 登基当天就差点被逼宫架空，好不容易才幸免于难！ 让司马易进内阁，也是迫于局面，对士大夫的妥协。 但皇帝不愿意让百姓请愿的胜利果实化为乌有，也对内阁大学士进行了限制。 大家要相信皇帝陛下，相信皇帝陛下忠诚的天官元毅。 一定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嗯…… 最后元毅的出现，纯粹就是写文章的这位，为了给元毅拍马屁！ 元毅压根就不知道！ 总体来说整篇文章，都在树立士大夫势大，皇帝也需要被迫妥协。 但仍旧不服输，想尽一切办法，守住了百姓请愿取得的胜利。 对司马易进行了全方位的限制。 甩锅，树立敌人，转移敌视目标，强化女帝弱势，却为了百姓竭尽所能的光辉形象！ 看的姬如雪面色逐渐古怪，内心开始有些心虚。 接着往下看，越是看下去，面色就愈发古怪。 最后看到八卦板块，士大夫，勾栏，花魁十人，一夜未眠…… 姬如雪俏脸微红。 “这……这简直……太……” 嘴上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找到准确的词汇形容。 太扯了！？ 这新闻一看就不像真的！ 但…… 回想一下那些士大夫……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白天衣冠楚楚，晚上禽兽不如！ 她又觉得这些可能是真的。 “元毅，弄这个出来，到底是要干嘛？” 姬如雪眉头紧锁，脑海中快速思索，想到了之前元毅的破局之法，喃喃道：“这也是舆论战吗？” “去宣元毅入宫！” “遵命！” 陈婉儿立刻拱手，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 下一刻，姬如雪又叫住了陈婉儿。 “陛下？” 陈婉儿停下脚步，重新转过身，疑惑问道：“陛下可是还有其他吩咐？” 只见姬如雪从御案前站起身，抬起双臂伸了个懒腰，婀娜多姿的身材，伸展的淋漓尽致。 她抬起手捶了捶，因处理奏书导致僵硬的玉颈。 “今日奏书都处理完了，正好有时间，去弄清楚元毅在哪里，朕去找他，顺便也出宫逛一逛！” 劳逸结合！ 做皇帝可是很累的！ 姬如雪也想借此机会放松一下！ “婉儿这就派人询问，安排出行侍卫！” 陈婉儿话音刚落，姬如雪又强调了一句，“不要太过惹眼，这次咱们便衣出行！” “遵命！” …… “来人！” “把最好的茶水，糕点，吃食都送过来……” 沈通对着小厮吩咐大声吩咐后，扭头恭敬的抬起手臂，对元毅说道：“天官大人，您楼上包厢请……” 一行人在沈通的陪同下，登上了二楼包厢。 落座后，元毅对沈通说道：“多谢你提供场地帮忙了！” “您看您这话说的！” 沈通受宠若惊的连连摆手，一脸恭维的笑道：“您能用的上我，那是我的荣幸！” “能给大人效犬马之劳，那是我沈通的荣幸！” 沈通是上次被元毅宴请的十名走私商会掌柜之一。 自从上次宴请之后，他每个月按时给天官府送银子。 天官府也确实讲诚信，交了钱真办事儿。 拿着巡检司，靖安司的公章，走私商队不用东躲西藏，运送也更加顺利，节省了大量时间。 本来还担心断了士大夫的银子，迟早都会被他们报复。 心里面甚至还在担忧，一旦士大夫报复，天官府会袖手旁观。 但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他也彻底没了顾虑。 士大夫逼宫女帝被化解！ 前段时间更出了万民请命，丞相被罢免的大事件。 本来他还有些担心，一直到天官府舆情司找上门，提出想要在他手下产业半月楼来一次表演。 让他了解到了舆情司的存在。 关键他在丞相府被砸那天，正好就在集市上看到了陈天。 自然知道陈天所作所为，带人砸了丞相府，后来被抓进了京都府。 再次见到陈天，得知陈天是天官府舆情司中郎的那一刻。 沈通立马反应了过来，迅速分析出了真相。 扳倒丞相司马易的人并不是请愿的百姓，而是始终置身事外，看似没有任何关联，却是真正幕后黑手的元毅。 明白了这些，沈通惊喜万分。 那天抛弃士大夫，改换门庭的决定，绝对是最正确的选择。 士大夫算个屁！？ 天官一出手，只手遮天，逼宫女帝的丞相，都给你拉下马！ 这样一条大腿，必须要死死抱住！ 因此沈通都没考虑，直接答应了舆情司的提议，无条件配合。 更是在得知元毅要亲自来半月楼看演出的消息后，立马赶到了半月楼，亲自站在门口等着迎接。 也没啥特别的目的，就是想抱紧大腿。 沈通巴结的心思都快溢出来了，元毅哪里还能看不明白？ 他哑然失笑一声，夸奖了一句，“你这半月楼弄的不错！” 半月楼不是青楼，也不是酒楼。 而是类似于小剧场，戏院，这样的商业娱乐场所。 每天都会有演出，大部分都是杂技，说书，歌舞！ 经营模式也非常高明。 融入了戏曲挂红的打赏方式。 挂红就是挂红绸。 一条红绸十两银子。 所有收入与表演者平分。 大大增加表演者积极性不说。 首位挂红还会得到表演者，在表演结束时，在舞台上点名答谢。 有钱人要的就是一个面子！ 这就像主播榜一大哥一样，不排除给女主播刷礼物，有隐晦的小心思。 但大部分榜一大哥，几乎要的就是一个面子！ 沈通利用富人爱面子这一点，让他们形成竞争，自己大把赚钱。 在如今这种时代，他的经商理念，已经非常超前了！ “嘎吱……” 包厢的门被推开。 一行身着轻薄纱衣的年轻女子，款款走进了包厢之中。 在元毅等人面前站成一排。 “奴家见过诸位大人……” 作揖行礼，异口同声…… 看到这一幕，元毅一愣，不由咧嘴。 刚踏马说弄得不错，觉得是邺城少有的高雅场所，马上就开始上低俗了是吧？ “桑文，梦琪，你们两个来服侍天官大人！” 沈通狗腿子般，对着其中两女招手。 只见一行女子中，最漂亮的两位走出队列，来到了元毅身旁，对元毅作揖施礼。 元毅额头升起三道黑线。 心里面想要拒绝，可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这两位还真别说，长得真像后世的两位女明星。 “沈掌柜，这……” 元毅皱眉朝沈通询问。 “大人请放心，半月楼不做青楼勾栏的生意，她们都只是服侍您！” 沈通连忙解释了两句，但突然话锋一转，脸上我多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要是大人想的话，她们两人也不是不能答应……” 这话就赤裸裸的暗示！ 呸！ 下贱！ 老子踏马正人君子！ 看看你这副嘴脸，恶心！真踏马恶心！ 元毅抿了抿嘴，看向俏脸微红的桑文，梦琪…… 确实漂亮！ 沈通嘴角多了抹猥琐的笑容，来到元毅身边，小声说道：“大人，半月楼女子都守身如玉！” “您对她们两个要是满意的话，小的回头就把他们送到您府上……” “大人平日里日理万机，为朝堂辛苦工作，回到家也需要放松放松，得劳逸结合嘛！” 额…… 元毅愣了愣。 这货貌似说的也挺有道理的嘛！ “回头再说，回头再说！” 理智让元毅清醒，说不出答应的话，但拒绝的话，更是不知怎么，也说不出口！ “先看演出……” 沈通会心一笑，直起腰说道：“桑文，梦琪，还不赶紧给大人倒茶！” 两女反应了过来。 桑文，梦琪两女欺身上前，来到了元毅身边。 “大人您喝茶……” “您吃水果……” 额…… 大美人！ 还踏马两个！ 元毅感觉自己有点要沦陷的感觉。 算了！ 本天官来看戏的！ 有几个侍女服侍一下也正常！ 内心说服了自己后，元毅坦然接受了两女的投喂。 相比于元毅，跟着他一起来的陈天，程敬德，张自等人，那就相当的不客气了！ 秦成那个货更是过分，直接把人抱进了怀里，扯着人家女孩子手，非得给人家看手相！ 见一切安排妥当，沈通也离开了包厢，他还要亲自下去检查一下，保证演出不出错误。 毕竟是元毅弄出来的话剧，还是首次表演，千万不能出差错。 “大人，您看这力道合适吗？” 梦琪站起身来到元毅身后，两只玉手轻轻揉捏肩膀，同时开口询问。 “正正好……” 来都来了！ 元毅也不客气，反正就按个肩膀，也不耽误他正人君子，守身如玉的根本。 享受着按肩，时不时吃一口，桑文送到嘴边的水果。 元毅双眼微眯，身心都得到了放松，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刚穿越过来时，纨绔生活的日子！ 纸醉金迷！ 但也真的香…… “哗啦……” 突然。 推门声响起。 刚享受片刻轻松的元毅，顿时就是眉头一皱，朝着门口看去。 只见两道倩影前后走进包厢。 一人表情阴沉，目光狠辣的看向元毅。 一人面无表情宛若冰山，但眼神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看到这两张熟悉地俏脸，元毅全身猛的一个激灵，冷汗都刹那间吓出来了！ “元天官倒是真会享受！” “美人在旁赏心悦目，佳人美酒就差一夜良宵了……” 语气中满是阴阳怪气。 “陛……陛……” 程敬德牙齿打颤，脸色已然苍白，声音颤抖着就要下跪。 可却被姬如雪扫来的凌厉目光，立马止住了动作，站在原地打颤。 没错…… 来人正是姬如雪！ “你谁啊？敢对天官大人阴阳怪气？就算真一夜良宵又如何？” “奴家可是相当愿意呢！” 梦琪不知道姬如雪身份，听她对元毅阴阳怪气，顿时很是不满，立马回怼了一句。 顶撞女帝？ 包厢内落针可闻！ 陈婉儿双眼看向梦琪，迸发出冰冷地杀气。 “是吗？看来元天官还挺受欢迎啊？” 姬如雪表情依旧平静，美眸看向元毅，似笑非笑的反问。 “天官大人，确实值得人仰慕！” 桑文明亮地双眸中充满真诚，对着姬如雪点头，认真的说道：“他这样的男人，值得天下女人的仰慕！” 额…… 这是踏马吹捧的时候吗？ 你们两个这是想害死我啊！ 元毅人都麻了！ 两女不说话还好，说完话他算彻底解释不清了！ 温柔乡英雄冢，古人诚不欺我！ 看看姬如雪那俏脸表情平静，嘴角似笑非笑地弧度。 元毅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下踏马完犊子了！ “那个……” 突然。 秦成打破了短暂地寂静。 怀中的女孩，早就被他推到了一旁。 只见他猛的站起身，见众人都朝着自己看过来，连忙开口说道：“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儿，先走一步……” 话都没说完，他抬腿就朝着包厢外离去。 “我也有还有事儿……” “那个！天官府镇抚司有案子！” “到时间了！我得去各处城门逛逛，省的那帮小子偷懒……” 看着争先恐后脚底抹油地下属，元毅咬牙切齿。 一群没义气的，都给本天官等着！ “婉儿，你也出去！那几个货看着责罚！” 眼看着人都走光了，包厢内就剩下了元毅，桑文，梦琪几人，姬如雪对陈婉儿挥了挥手。 陈婉儿狠狠瞪了一眼元毅，转身走出了包厢。 元毅这个纨绔子弟简直太过分了！ 上次就见色起意，把绮梦弄回了家！ 明明有女帝未婚妻，家里有了绮梦还不够，居然还出来……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人渣！！！ 元毅看了看姬如雪，下意识咽了口口水，又看了看还没反应过来的桑文，梦琪。 这踏马是什么大型修罗场？ 眼见姬如雪一直直勾勾盯着自己，元毅心里莫名开始心虚。 等等！ 我为啥心虚？ 本天官啥也没干！ 我，元毅，正人君子，守身如玉！ 想起这些，元毅硬气了起来，可接触到姬如雪目光，瞬间土崩瓦解。 他小心试探道：“那个……我说跟她们两个没关系，你信吗？” 第75章 女人都是天生影后!元毅:坏了!我踏马成翘嘴了! “我靠！吓死我老秦了……” 秦成拍着胸口，扭头看向身后半月楼，仍旧心有余悸。 “呼……” “我去……” “嘶……” 他周围连续传出，程敬德，张自，高阳，陈俞等人的声音。 一个个都是心有余悸…… 程敬德腿还在抖着呢！ “陛下，怎么会突然出现？” 张自抬手擦着额头冷汗。 天知道他刚牵上姑娘小手，一扭头看到姬如雪，陈婉儿的心情。 冷汗刷一下就下来了！ 不到一秒钟的时间，连死后埋在哪里，都已经想好了！ 天官背着女帝找姑娘，被女帝给抓了个正着。 他们都是共犯，一个都别想跑！ “谁知道啊！” “吓死个人了！” “我正给姑娘看手相呢！一扭头陛下进来了，妥妥修罗场了啊！” 现在回想起来，刚才的那场面，秦成还有些害怕。 颇有一种跟兄弟一起喝酒，去会所，公主妹妹刚进来。 大家伙正要放肆一把，跟妹妹喝喝酒，谈谈人生，一抬头兄弟老婆站在门口。 关键兄弟老婆还是公司董事长，上司的顶头上司…… 搁谁身上谁不麻？ “天官不会有事儿吧？” 看了看半月楼，高阳抿了抿嘴，心有余悸的说道。 这话一出口…… 所有人瞬间沉默！ “好歹也是未婚夫，应该不至于弄死！” “应该不会吧！” “应该吧……” 张自，陈俞，秦成，三人咂吧着嘴。 众人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程敬德咧了咧嘴，脑海中浮现，他逃离时元毅要杀人的眼神，后背一个激灵。 貌似…… 天官最好是有事儿！ 不然…… 有事儿的得是他们了！ 想到这里，程敬德心情瞬间复杂了起来。 “各位……” 就在这时。 陈婉儿追了出来。 “婉儿大人……” 众人连忙对陈婉儿拱手行礼。 陈婉儿乃是内廷侍中，真算起来也是从一品官职，真说起来那是内相。 地位自然不言而喻！ 更何况陈婉儿还是跟女帝从小一起长大，最为亲近的心腹之人。 她本身更是姬如雪表妹，皇亲国戚！ 父亲乃是冀国公陈破虏，禁军大统领！ 真说起来，元毅要不是女帝未婚夫，身份都比不上陈婉儿尊贵。 “你们都是天官府中郎，更是陛下的肱股之臣！眼看着元毅误入歧途，为何不加以阻拦？” 一上来就是责问。 完全就是好闺蜜站出来兴师问罪的架势。 话讲的是冠冕堂皇。 问的天官府这几位中郎大人是哑口无言！ 一阵沉默！ “那个……” 最终还是秦成，这位莽夫率先开口。 他在心中默默给元毅道了个歉。 老大，形势所迫！ 女帝心腹，闺蜜，加表妹，你未来小姨子…… 我也只能自保了！ 您一定能理解的吧！？ “婉儿大人，您这可是冤枉我们了！” 秦成甩去了心理负担，立马变了脸，直接就是丝滑卖老大，一脸的痛心疾首。 “我们可都劝了！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天官毕竟是我们的顶头上司，他不听劝找姑娘，我们痛心疾首，极力阻拦，但也一点办法没有啊！” 程敬德，张自等人，瞬间侧头看向了秦成，都愣了一下，察觉陈婉儿目光看向自己，三人连忙快速点头。 “对对对……” “真的拦不住啊！” “官大一级压死人，我们也没办法……” 对不起了天官大人！ 形势所迫总要有所牺牲！ 反正女帝陛下是你未来老婆，你背锅她也不会把你怎么样，顶多也就是责罚！ 我们都是苦命打工人，命没你那么重要！ 搞不好真的会被咔嚓的！ “哼……” 陈婉儿冷哼了一声。 “拦不住！？我看你给人家姑娘看手相，看的也是挺仔细的！” 唰…… 所有人立马怒视秦成。 “你怎么能这样做？” “同流合污！实在是令人震惊！” “我高阳是读书人，羞与你为伍……” “老秦，你终究还是没能抗住美色，让人痛心疾首啊……” 秦成傻了！ 眼睁睁看着程敬德，张自，高阳，陈俞，迅速后撤几步…… 不是！？ 你们后退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心里多出来的一股被抛弃的滋味，是怎么回事儿？ “我……” “你什么？” 陈婉儿双眸锁定秦成，眼神瞬间无比冰冷了下来。 被这眼神注视，任何谎言都无所遁形，狡辩的话压根说不出口。 “我有罪……” “我回去就去领二十军棍！” 秦成欲哭无泪，只能咬牙认了下来。 整个邺城谁不知道陈婉儿是个不讲情面的冰山？ 她亲哥哥犯错被抓个正着，都被狠狠收拾了一顿，在京城丢尽了颜面。 现在看到自家妹妹变脸，都腿肚子发颤，恨不得刨坑把自己埋了！ 他秦成就是个靖安司中郎，被陈婉儿抓住把柄，能跑得了才怪！ “靖安司士卒维护京城治安辛苦，就不要劳烦他们了，直接去羽林军领二十军棍吧！” 陈婉儿声音冰冷，仿佛没有任何感情，扭头又看向其他几人。 “我们也去羽林军报道……” 见几人连忙开口领罚，陈婉儿脸色才缓和了许多，道：“以后好自为之！” …… “额……” 包厢内只剩下两人。 刚刚元毅也让桑文，梦琪两女离开。 他实在是害怕两女再说出什么，生怕自己不被家暴的话。 但让两女都离开后，元毅又有些后悔了！ 这种气氛下，单独跟姬如雪待在一起，实在是令人太过尴尬。 自己就是放松一下，最多等同于在会所叫了两个妹子，陪着喝喝酒，唱唱歌。 一不留神就被女友给抓个正着！ 然后喝酒的会所妹妹，还挑衅了正牌女友…… 嗯…… 以后世的情况来看。 貌似自己多半是废了！ 看看现在的情况。 身着便装的姬如雪，就坐在他的身边。 俏脸依旧宛若天工雕琢，肤若凝脂的白皙脸颊上，涂着淡淡的腮红。 显得更加的引人注目！ 要是换成平常，元毅还是很乐意，跟自家未来老婆共处一室，单独好好欣赏大美妞的。 可现在…… 身旁的姬如雪，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嘴角勾勒出的优美弧度，透着一股意味深长。 元毅只剩下了如坐针毡，如鲠在喉，如芒在背，冷汗止不住的往外流。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姬如雪打破了尴尬的氛围，语气带着一丝丝轻快。 “陛下……” “这里不是皇宫，也不是正式场合，私下里不要如此称呼！” 姬如雪抬手打断，开口纠正。 “行……” 元毅一口应下。 停顿了片刻，便毫无顾忌起来。 “雪儿……” 额…… 听到这个称呼，姬如雪愣了一下，俏脸迅速红晕起来。 终究到底是古代封建王朝！ 人与人之间还是矜持的，尤其是女孩子…… 私下里跟自己情郎，相公，也都没有太过亲昵的称呼。 老婆，相公，这都已经算私下里，非常非常肉麻的称呼了！ 元毅这样的称呼，哪怕是姬如雪，也感觉万分羞涩。 心中羞涩万分的不满嗔怪。 登徒子…… “雪儿，你得相信我啊！我踏马纯纯被沈通，那个王八蛋给算计了！” 元毅顾不上姬如雪羞涩，急忙自证清白的解释了起来。 “我来这半月楼，就是来看戏的！” “那两位姑娘都是沈通安排的，就是服侍一下，压根就不是你想的那样！” “只怪我太优秀，太过光彩照人，那两位姑娘被我的气质所吸引，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我可是一点其他想法都没有，绝对是为你守身如玉的！” 太优秀？ 光彩照人？ 被气质所吸引！？ 姬如雪嘴角止不住的抽搐，心中腹诽吐槽，你也太不要脸了吧？ “嗯！” 片刻后，她微微点了点头，“其实我也明白！” “大丈夫三妻四妾，寻常达官贵人，哪里会只有一个女人！” “虽然你是我的未婚夫，但我也不能剥夺你纳妾的权力！” 嗯？ 元毅眉头一皱。 总感觉这话从姬如雪口中说出来，有那么些许的不对劲！ 但看姬如雪说话的神情，又不像是弄虚作假，反而非常的认真。 “唉……” 姬如雪突然叹了口气。 微微侧头直视元毅，眼神中更涌现出几抹愧疚。 “做我的未婚夫，也是苦了你了！” “你本可以光芒万丈，但却因为是我的未婚夫，只能被迫藏拙！” “也无法像其他勋贵子弟，才子一样妻妾成群，真说起来一切都是我害得！” 这…… 元毅抿了抿嘴，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姬如雪那万分自责的模样，他竟一时间不知如何劝解！ 他可没有三妻四妾的想法。 毕竟他生在新时代，长在春风里，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一夫一妻，从一而终，白头偕老！ 况且。 对他这位前世钻石级别单身狗来说。 有姬如雪这么个大美妞做老婆，还要啥自行车啊！ 元毅是个知足常乐的！ 再者说家里有姬如雪这位艳压群芳的靖国第一美人在。 颜值，身材，大长腿…… 通通碾压其他女人。 整天看着她，也看不上其他女人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总不能把姬如雪抱进怀里，直接告诉她。 你不用担心！ 哥是穿越过来的！ 压根没三妻四妾的想法！ 估计真这么说，也不会相信啊！ “但我是皇帝，你又是我的未婚夫，定下婚约的那一刻，就注定处于众矢之的！” 姬如雪仍旧在自顾自的说着。 “我知道你很优秀，你这样的男人，天生就吸引姑娘喜欢！” “以后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像是对绮梦那样装作没看见！” “但那些姑娘不能有名分，这是我作为皇帝，最后的底线……”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绮梦！？ 啥就姑娘不能有名分了？ 还最后的底线？ 这都哪儿跟哪啊？ 元毅都被姬如雪给说蒙了。 他突然有一种，自己是陈世美的感觉！ “雪儿，你说这些干嘛？我跟绮梦是清白的！而且我没有三妻四妾的心思！” 封建王朝女性社会地位低！ 要是自家相公没有纳妾，做夫人的还会被骂善妒！ 搞得堂堂女帝都只能卑微…… 封建思想害死人！ 踏马的糟粕！ “是吗？” 姬如雪目光很是柔和，有些吃醋的追问，道：“那你敢说你刚刚对那两个姑娘没动心？” 额…… 一句话给元毅干沉默了！ 他看了眼俏脸带着委屈，语气中有些吃醋的姬如雪，心中叹了口气。 大丈夫得敢作敢当…… “我承认！我确实有那么一丝丝意动，没能说出拒绝的话……” 那两女长得跟前世女明星一样！ 元毅确实有些动心，说不出拒绝的话。 但原因更多还是因为熟悉，两女模样让他有种亲近感，就像是他乡遇故知！ 再者说。 元毅能大方的承认。 他从没有脱离低级趣味。 对漂亮的女孩子，长得像女明星的姑娘，完全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就像是后世跟女朋友出去逛街，恰好身边有大美女走过，下意识出于本能的偷瞄。 纯属有色心没色胆，顶多好色不敢有行动！ “好啊！”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姬如雪瞬间变脸。 俏脸上哪里还有自责，委屈，愧疚，全部被恼怒所代替。 吃醋是真的！ 咬牙切齿更是真的！ 眼神都瞬间凌厉了起来。 那模样就像是男人偷瞄美女，站在他身旁发现一切的女友。 坏了！我踏马成翘嘴！ 女帝也踏马钓鱼执法啊！ 果然女人都是天生影后，分分钟演技大爆发啊！ 元毅心头咯噔一下，瞬间汗如雨下，连忙开口：“那个……我……其实……可以解释……” “那好！那你就好好解释！” 姬如雪咬牙切齿的盯着元毅，声音从牙缝中传出，透着一股危险。 急了！ 元毅急了！ 他抬手抓耳挠腮，关键时刻大脑待机。 “我……对他们……” “你犹豫了！” 最终审判般的声音，由姬如雪发出。 下一刻！ 姬如雪抬手伸向元毅。 “别……” “嗷……” 一道凄厉的惨叫，顺着包厢传遍半月楼大厅。 正在大厅嘱咐小二的沈通，被惨叫声吓了一跳，猛的看向了二楼包厢。 确认声音是从元毅包厢中发出来的。 沈通受到惊吓的表情，瞬间变得猥琐起来，嘴角咧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天官大人真是好兴致！玩的还真狂野！” 果然脑子是脏的，想啥都是脏的！ 勋贵二代，士大夫子弟，私下里玩的都踏马变…… 沈通也是早有耳闻，所以对此不以为意，反而还觉得很开心。 桑文，梦琪，这两份礼物算是送出去了！ 大腿很满意，自己抱得更紧了！ “账房！” 沈通对着身边叫了一句，吩咐道：“回头给桑文，梦琪，每人奖励一千两银子！” “派人去内城买一处宅院，把她们两个安置进去！” “从今以后她们两个不用来半月楼工作，只需要在宅院等着伺候天官就行了，工资月钱涨到一百两，每个月照发！” 第76章 负心人陈世美!想刨根先毁名，根除士大夫弊端 “哼……” 看着委屈揉着自己腰间的元毅，姬如雪俏脸微红，发出一声娇嗔。 语气还中略带一些心虚。 刚刚也不知道怎么了？ 下意识就伸手过去，对着元毅来了一记九阴白骨爪。 伴随着元毅发出惨叫声，姬如雪自己都懵了！ 她想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从小学习礼仪，骨子里都带着皇家仪态，怎么会突然做出如此失礼的行为？ 上手掐腰间软肉，仿佛是骨子里的血脉，猛然决定了一般，行动熟练且精准！ 姬如雪感到非常羞耻。 最后把账都算在了元毅的身上。 都怪这个登徒子，坏家伙…… 要不是他太可恶了，我也不会那样！ 嗯！ 就是这样！ 内心说服了自己。 姬如雪俏脸上红晕仍旧还没散去，但依旧不妨碍她用眼神，恶狠狠剜向元毅。 “额……” 察觉到眼神中的恶意。 元毅全身一个激灵，见未来老婆的九阴白骨，没有再次重出江湖，这才放松了下来。 抬手又揉起了腰间软肉。 疼痛感依旧强烈，不用想指定是青了！ 果然！ 每个爱吃醋的小仙女背后，都会有一块身经百炼的腰间软肉！ 他属实还没有修炼大成，压根扛不住如此物理攻击，你上来就吃了大亏！ “很疼？” 见元毅还在龇牙咧嘴，揉着被自己掐的位置，姬如雪反而愧疚担忧了起来，生怕真的掐坏了。 “行不行？要不要我让人请太医过来看看？” 行不行！？ 男人就不能说不行！ 一听这话，元毅被触发了血脉，表情瞬间恢复平静，傲然地摆了摆手，“还不至于！” “你男人还没那么脆弱！” 他这话让姬如雪刚褪下红晕的俏脸，再次迅速红成了苹果。 “呸……” 姬如雪嗔怪的瞪了一眼元毅，羞涩中带着尴尬，小声嘟囔了一句。 “登徒子！也不嫌害臊……” 还真别说，害羞吃醋的姬如雪，有种独特的美感！ 御姐，傲娇，小女人…… 反差感十足！ “又没外人！” 元毅大大咧咧地笑了起来，“更何况早晚的事儿！” 这样轻佻的行为，又招来了姬如雪一阵白眼，怒视，这反而更让元毅觉得有趣，升起了逗弄的心思。 只是眼看着姬如雪抬起九阴白骨爪，准备再次施展武林绝学的时候，立马变得严肃正经了起来。 没办法！ 无形中有种被压制的感觉！ 元毅在心里都忍住感叹。 哪怕是英明神武如我，也是个耙耳朵啊！ 给姬如雪倒了杯茶水，递去一块糕点，元毅才开口询问：“雪儿，你怎么找来这里了？” 问出这个问题的刹那。 心里面咯噔一下，不由开始嘀咕了起来。 不会就是专门来堵我的吧？ 她怎么事先知道这里有情况？ 我踏马身边有卧底？ “我在宫中看到了你搞出来的报纸！看了上面的内容，想知道你到底搞的什么鬼！” 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姬如雪说出了自己出宫的目的。 只不过话说到了最后，就突然又变了味，逐渐开始阴阳怪气了起来。 “本来想宣召你入宫询问的，但正好政务处理完了，就想着出来见你，顺便也放松一下！” “没想到！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也让我撞破了某些人的好事儿……” 额…… 死傲娇！ 话上的亏都不吃！ 我就逗弄两句，你回手就阴阳怪气是吧？ 元毅撇了撇嘴，心里面更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但姬如雪也就是小小阴阳一下，马上就变得严肃了起来。 “公开败坏士大夫名声，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就不怕捅了马蜂窝吗？” 士大夫最在乎的是什么？ 哪怕私下里无恶不作，疯狂敛财，党争栽赃陷害，但明面上也会拼尽全力的维护形象。 他们最在乎的就是名声！ 每日新闻上的那些文章，明目张胆的败坏他们。 上面的内容是否真实暂且不说。 就如此光明正大的传播出去，这不就是要把士大夫，读书人都给得罪了吗？ 恩科在即！ 那些读书人要是因此而闹事儿。 新帝恩科就会成为天下最大的笑话！ “先别急！” 元毅听的出姬如雪语气中的怒气。 也明白这怒气并不是责怪，而是对他的担心。 但他并不没有马上解释，只是安抚了一句。 “不急？” 见元毅不以为意。 姬如雪情绪变得激动了起来。 “怎么能不急？” “士大夫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真以为收拾了京都府，破坏了逼宫，扳倒了司马易，士大夫就是软柿子了？” 她觉得接连的胜利，让元毅有些飘了！ 对付士大夫要循序渐进，不能太过急功近利。 每日新闻这种掀桌子的手段，会导致内斗起来的士大夫，转眼间团结起来。 “我当然知道他们不是软柿子！” 元毅云淡风轻地笑了笑。 他从来没有低估古人的智慧。 最不敢轻视的就是朝堂上这些玩权力游戏的人！ 那都是一等一的聪明人！ 搞每日新闻出来的决定，并不是头脑一热，更不是接连拿捏士大夫后，盲目自信下产生的。 每一步都是他深思熟虑过的。 掌控舆论只是目的之一。 另谋图谋才是真正的目的。 “那你为何……” 姬如雪心里急得要命。 可刚开口追问，就被元毅抬手打断。 只见他指了指大厅由青石搭建起来的舞台。 舞台上演员已经就位登场。 “这可是我亲自弄出来戏剧，天下五国的首场演出！” 一脸得意的元毅，语气中满是炫耀。 只是侧头看向姬如雪的刹那，就看到了对方恶狠狠的眼神，咬牙切齿地模样。 姬如雪都快气死了！ 自己这在整说正事儿，元毅偏偏扯什么戏剧？ 都要葬送大好局面，火烧眉毛，居然还有心情看什么演出？ “耐心看完！” “等看完演出，我在跟你说！” 元毅脸上带着微笑。 一边说话一边移动自己位置。 未来老婆有点暴躁！ 必须要留出足够的安全距离。 腰间软肉可扛不住再次打击了！ “哼……” 姬如雪怒哼一声，强行按捺住自己的情绪，把视线转移到了楼下，心里面则是下定决心。 演出结束后，要是不给出合理解释，她绝对饶不了元毅！ “大家静一静……” 演员登台就位。 半月楼的主事走上了舞台，客串了主持人的角色，给所有人解释了新节目。 “这次的表演乃是戏剧，一种非常新颖的表演方式，还请大家多多捧场！” 他这话一说出口。 所有半月楼的客人，纷纷开始好奇了起来。 任何时代任何人，都会对新鲜事物，充满绝对的好奇心。 更何况半月楼的客人，多半来这里都是看热闹打发时间。 啥热闹都爱看！ “本场演出名叫《负心人陈世美》！” “请大家欣赏表演！” 介绍了节目的名字后，主事就快速离开了舞台，表演也正式开始。 女主角秦香莲闪亮登场，用自我独白的方式，拉开了整场大字的序幕。 剧本都是元毅写的。 但内容并不是包公案里面的故事。 借用了名字，也借用了一些设定，但内容做了大幅度更改。 融入了南柯，季博达两人的经历…… 讲述了秦香莲陈世美青梅成婚后，秦香莲变卖家财，陪同陈世美进京赶考。 然后就是科举落榜，钱财耗尽，最后陈世美又一次科举落榜。 秦香莲投身青楼卖唱，以此赚取钱财，来支持陈世美科举。 最终陈世美科举成功高中状元。 演出到了这里，所有人还沉浸在山盟海誓的爱情故事中。 以为有情人终成眷属，陈世美高中状元后，会娶了秦香莲偿还恩情。 但接下来的表演，让所有观众都是猝不及防。 陈世美觉得秦香莲混迹青楼，配不上他的身份，就逼迫秦香莲和离。 把负心最是读书人展现的淋漓尽致。 “我高中状元，乃是朝堂士大夫，岂能有你这样青楼女子的夫人？” 一句台词气的观众是咬牙切齿。 “呸……” “不要个脸！畜生！真踏马畜生！” “秦香莲支持你科举，才踏马被迫去青楼卖唱，对你情深义重，你踏马转头翻脸？” “去踏马的士大夫！我就知道，读书人成了士大夫，多好的人都得变成王八蛋！” “陈世美你踏马真该死啊！” 台下破口大骂。 有脾气火爆的直接就摔了杯子，要冲上舞台打陈世美一顿。 吓得表演陈世美得男演员，差点抬腿抹油跑路。 大哥，你代入感也太强了吧？ 我就是演个戏，你咋还真要动手啊？ 关键我踏马也不是士大夫，我是天官府舆情司的探子啊！ “您消消气！” 主事反应最快，抢先一步把人拦住。 “这都是演戏，人家也不是真陈世美，您可不能打人家啊！” 他好说歹说才把那位观众劝回了位子。 自顾自擦着汗珠，对着台上演员示意，继续演下去，心里面则嘀咕着。 这戏剧效果确实不错，就是演员容易挨揍！ 以后得多加人手，保护好演员！ 中断得表演继续。 接下来的故事就是秦香莲伤心欲绝，被陈世美赶出家门，不久发现怀上了陈世美的孩子。 然后就是女主生下孩子独自抚养，陈世美抛妻弃子转头娶了公主。 渣男文学的狗血剧情被按了上去！ 结尾的时候，秦香莲在青楼卖唱为生，养活自己跟孩子。 台下则坐着娶了公主，入朝为官成了士大夫，志得意满的陈世美。 两人再次相见，陈世美满是不屑，秦香莲心头尽是哀伤。 表演以秦香莲唱的小曲落下帷幕。 “她唱着他乡遇故知，一步一句是相思！” “台下人金榜正提名，不曾认台上旧相识……” 婉转的戏腔一出，配合剧情的结尾，让所有观众都从小曲中听到了凄凉，心头很是沉重。 演出结束全场鸦雀无声！ “本场演出由真实事件改编……” 所有演员谢幕，还特意强调了一句。 这是元毅要求的。 “真实事件改编！？” “谁！谁踏马是陈世美？” “这还用问？肯定是士大夫呗！” “金榜题名时，抛妻弃子日！那些士大夫都不是好东西，干的出来……” “踏马的！士大夫就没好人！我儿子马上要参加恩科，他要是中举成了士大夫那样，老子绝对打断他的腿！” “士大夫圣贤书都这么读的？” “读书人读书人！进了朝堂做了士大夫，就踏马变畜生了……” 观众们纷纷咒骂。 对表演的演员也是豪气打赏。 但都要求打赏给秦香莲，绝对不给陈世美打赏！ 饰演陈世美得男演员都快哭了！ 刚刚一位大哥还大吼说，他演的太好了，要打赏他两拳头！ 楼上包厢。 看完演出的元毅，脸上尽是满意神色。 可姬如雪就表情异样了！ “这演出是你弄出来的？演员都是你的人？” “没错！” 元毅点头承认。 “都是舆情司二处的人，像他们这样的演员，说书人，相声演员，二处有几百人！” “现在分散在邺城各处酒楼，广场，都在进行演出，演出内容不同，但表达的都一样！” 额…… 姬如雪愣了一下。 紧接着瞬间就急了。 “你疯啦！” “嫌弃每日新闻闹得动静不够大是吧？非得把邺城闹翻天才高兴是吧？” 元毅嘿嘿一笑，表情透着腹黑。 “废除丞相制，裁撤中枢省，选拔人才补充朝堂，或许可以短暂掌控朝堂，但终究治标不治本，士大夫集团还会存在！” “皇帝掌控力强时他们不会冒头，一旦皇权示弱，他们就会迅速跳出来，重新威胁皇权，甚至是架空皇权！” 大明王朝的例子就很显然！ 皇帝强势士大夫老老实实，可皇帝年幼，势弱，掌控力减弱，一旦有机会立马就会跳出来。 所谓名臣，三杨一类的，屁股都不干净，趁着皇帝暴毙，新帝登基不稳，逐渐架空皇权。 实际上从朱棣以后，大明每一任皇帝，主要工作就是跟士大夫斗法。 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眼前。 “想要彻底根除士大夫弊端，那就必须要变法，变法就需要新学为基础！” “新学出现就必然会触犯，固步自封，根深蒂固的士大夫根基！” “必然会受到士大夫的阻挠，读书人也都会反感，所以想要推广新学，就必须破旧出新，刨了士大夫的根！” “正所谓想刨根先毁名，新学派跟旧学派的竞争，不用证明新学多好，只需要证明旧学更差！” 元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道：“我让舆情司一处，二处，开始了这样的行动！” “用报纸，用这些表演，来打击士大夫的公信力，让读书人内心厌恶士大夫！” “让所有人潜移默化中产生读书人是好人，做了士大夫就变坏的想法！” “这样未来推广新学，阻力就会小很多，读书人也会更容易接受，甚至为了和士大夫划清界限，而主动加入新学！” 第77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随便他们出招!我元毅接着 “你……” 姬如雪满脸震撼。 黑曜石般的瞳孔，都变大了许多。 心中更是被元毅真实目的，给狠狠震惊了一番。 那感觉就像是被人用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来之前就有猜测，元毅搞这些大动作，背后目的应该不仅是舆论战那么简单。 甚至她心里面还有些对元毅恼怒。 士大夫集团内部分裂，内阁架空中枢省，柱国六府扶持官员作壁上观。 朝堂形成了三足鼎立，接下来只需要步步蚕食，根本不需要搞风搞雨。 更何况还是污蔑，毁坏士大夫名誉的行为。 这会破坏大好局面，导致士大夫团结起来，一起针对元毅。 不就破坏了好不容易努力，才形成的局面。 皇帝不需要团结的士大夫，只需要混乱的朝堂局面，这样才好搞平衡之术。 集权地方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她式微的皇帝。 但现在了解到了元毅的真实目的，原本心里面恼怒，不满的情绪，通通都被震惊所击溃。 变法！ 推广新学！ 彻底刨了士大夫地根！ 他想要的从不是废除丞相制，裁撤中书省，一切都是为给达成最终目标打得基础。 根除士大夫弊端，打破千百年流传的文人根基，才是元毅的目的。 简直疯子一般的妄想！ 由不得姬如雪不震惊，要知道千百年来，旧学之所以流传，在历朝历代，各国朝堂根深蒂固。 那可不仅仅是因为读书人，士大夫，门阀世家的原因，更是因为皇帝需要旧学，利用旧学来稳固自己的统治。 任何王朝想要长治久安，需要旧学来巩固皇权。 两者早就绑定在了一起，刨根士大夫，挖士大夫祖坟，已经相当于威胁皇权了！ 得知了元毅要用新学，替代旧学，姬如雪不由眉头紧皱。 “可若是旧学废除，皇权……” 元毅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不就是担心开了民智，皇位坐不稳嘛！” “用不着想那些，老百姓吃饱饭，家里有钱，顿顿有肉，孩子能上学，有钱治病，老了有人赡养，谁没事儿研究造反啊？” “整天饿肚子，吃了上顿没下顿，孩子养不活，饿殍遍野，就算再能愚民，疲民，老百姓也得抄刀子！” 姬如雪抿了抿嘴，有些无奈道：“你说的简单，历朝历代哪有人能做到？” 吃饱饭顿顿有肉，这简直都不敢想象。 孩子能上学，有钱治病，老有所依，做到这些更是想都不敢想。 “时代在进步，一代更比一代强！” 一看姬如雪缺乏自信，元毅当即就是一碗心灵鸡汤灌了下去。 “前人做不到不代表后来人不行，想要继往开来，那就必须得有破釜沉舟的勇气！” “不试试哪里知道不行？” 姬如雪没有说话。 但心中不由畅想，要是真能做到，那得是何等地盛世？ 正如元毅所说的那样。 老百姓要的不多，能吃饱饭就能满足。 能顿顿吃肉，能赡养老人，家有余钱…… 要是真能做到如此地步，百姓会更加拥戴皇帝，拥戴朝廷，怎么可能会造反？ 真说起来原本的制度，未免没有投机取巧图省事儿。 毕竟想要做到让百姓吃饱饭，显然更加的困难。 可困难就不做了吗？ 姬如雪是有抱负的人。 比起愚民，疲民，她更想让百姓人人富足。 “如果真能做到你说的那样，我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哪怕得罪天下所有读书人！” 见姬如雪下定决心，元毅顿时咧嘴笑了起来，摊手耸了耸肩。 “所以我的所作所为，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见元毅摆出我没错的模样，姬如雪又狠狠瞪了他一眼。 “就算你要推广新学，彻底毁掉士大夫根基，也不能如此急功近利！” “现在朝堂局势尚不明了，尚且没能裁撤中枢省，彻底废除丞相制，无法彻底掌控朝堂！” “那些士大夫不会坐以待毙，更会引起读书人的怒火！” 报纸的威力太大。 这些表演更是会广泛传播。 士大夫会被人人喊打。 读书人更会因此而被针对。 除非不入朝做官。 那寒窗苦读为了啥？ 不仅为了金榜题名步入朝堂嘛！ 元毅这么一搞，直接逼着读书人名声，做官，二选一。 他们可不得恨死元毅！ “没事儿！” 一切都有安排。 所以元毅一点不担心，随意的摆了摆手。 “都安排好了！报纸会发表黎谌的新作，保证震撼文坛！” “有黎谌的背书，士子们不会反对，步入朝堂后，他们反而会与士大夫划清界限！” “这就断了士大夫们招揽的心思，也会让朝堂上增加一股势力！” 那些读书人就相当于大学生，还没受到过社会的毒打。 所以大部分都还有清澈的愚蠢，还处于但做好事莫问前程的阶段。 对名声看的很重要，心中更有一腔热血。 报纸有黎谌背书，他们不但不会反感愤怒，反而会天然贴近。 士大夫名声不好，肯定羞与为伍。 最起码士大夫招揽年轻人，不会像以前那么容易。 先竖起一道鸿沟，形成一定的偏见，对那些士子也算是好事儿。 “那你要如何应对士大夫们？” “他们不会坐以待毙，肯定会想办法针对你！” 姬如雪心中有些担忧，但元毅却根本无所谓。 他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随便他们出招，我元毅都接着！” “雪儿，你就坐着看戏就行了！” 决定之前他就做好了准备。 反正舆论被舆情司掌控，那些家伙只能在朝堂上，背地里搞动作。 …… 送走了姬如雪。 元毅马不停蹄的回到天官府。 一路上咬牙切齿。 没意思的狗东西！ 扔下本天官就跑是吧？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谁踏马也别想好！ 下了马车，元毅马上对门口的差役，询问：“各司中郎都回来了吗？” “回来了！” 一听提起各司中郎，那差役表情有些复杂，想想那几位回来时的模样，没忍住咧了咧嘴。 “两炷香之前刚被羽林军抬回来！” “羽林军抬回来？” 元毅顿时有点懵了！ 咋还跟羽林军扯上关系了？ “嗯！” 那差役连忙点头，“也不知道是咋了，都被羽林军打了军棍！” 说着他还打量了一下元毅。 各司主官可都是跟着元毅一起离开的。 都被打了军棍，自家天官咋没事儿？ “人呢？” 元毅嘴角不断上扬，根本就压不住。 不讲义气果然没有好下场！ 打军棍都踏马活该，让他们抛弃本天官！ “都在偏厅上药呢！” 从怀中掏出块碎银子扔给了差役，元毅便迫不及待地杀到了偏厅。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的龇牙咧嘴声。 “羽林军下手也踏马太狠了！” “清点上药！要疼死我啊！” “二十军棍啊！老子感觉都被打烂了！” “你们快别说了，老秦非得瞎逞能，人家都说给照顾了，非得让人家着实了打！你一个武人扛得住，有没有考虑我这个读书人的感受，屁股都没知觉了！” 高阳义愤填膺的声讨秦成。 语气里充满了委屈。 各司主官里就他身体最弱。 两板子下来就感觉不到屁股的存在了！ 关键人家羽林军一开始就做做样子，结果秦成那个货嘴角，问了人家句是不是没吃饭。 自以为勇武，让人家着实了打，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 “犯了错就要挨打！我秦成从来不愿受人照顾，关键他们也确实跟没吃饭一样！” 秦成完全无所谓。 二十军棍对他来说，压根就算不上事儿。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就得顶天立地！这点苦都吃不了，还踏马是个男子汉？” 程敬德，张自众人纷纷翻了白眼。 高阳被气的恼羞成怒，怒骂道：“你自己冲大个，你咋不替我们挨打？” “有你这样的同僚，真踏马是我的幸运，就踏马没一点默契！” 秦成不乐意了，立马回怼了起来，“我凭啥替你们挨打，我又不是傻子！挨揍还不个人管个人？” “你……” “秦成你脑沟绝对进水了！” “我踏马服了你了！你也算个人？” 一人成功引起众怒，被集火怒怼。 趴在榻上的陈天哼哼唧唧，见众人互怼了起来，连忙开口：“都别吵了！” “真说起来也算是因祸得福！” “挨顿揍怎么也得休养几天，正好能睡几天好觉！” 这货最近安排舆情司的任务，整天疯狂加班，早就盼着能好好休息了。 想请假也没借口，这不机会了就来了？ 天官也不能让兄弟们带病工作吧？ “休养？谁说能休养的？” 听墙根偷笑半天，心中爽快的元毅，推门进了偏厅。 “你们不讲义气，抛弃上官，被揍了活该，还想要休养，美得你们！” “每个人一百两银子，算伤病补贴，拿了钱可不能不干活儿！” 陈天想哭！ 他突然感受到了啥叫牛马！ “天官大人，我能不要钱，好好休养几天不？” 他试探性的询问， 对他来说银子，根本比不上睡两天好觉。 “不行！” 元毅冰冷的拒绝，一股子资本家的丑恶嘴脸。 “你们犯错是我让你们犯错的？挨了揍就能耽误工作了？” 上药的大夫还补了一刀。 “天官大人，各位中郎的伤都不严重，羽林军下手还是有分寸的，连皮都没破，更不用说伤筋骨了，上了药明天就能好！” 此话一出。 陈天那刀人眼神死死盯着对方，恨不得把对方给大卸八块。 “啊？” 元毅也是一愣。 他刚刚纯粹开玩笑。 出两口被抛弃的恶气，让自己痛快痛快。 没打算让他们带伤继续工作。 上前查看了一下，确认大夫没开玩笑。 “确实没啥大事儿！那补贴就算了……” “别啊！大人，银子还是得给的啊！” 一听银子不给了，最财迷的张自，立马就急了，连忙开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您这要是收回去，可就伤了天官威严了！” “行了！给……” 元毅白了张自一眼。 这货绝对能跟自家老弟做知己。 拿钱都不当钱，当命！ “陈天，明天报纸的发行至关重要，一定要安排好！” 元毅又对着陈天重点嘱咐了一句。 “知道你最近辛苦，但最近这段时间很关键，你就多辛苦一下，等回头我安排你休息！” 第78章 黎老头轰动文坛，亲自下场背书!士大夫图谋 “卖报！” “文坛大宗师黎老先生，苦心二十年所着蒙学发表！” “千字文，三字经！老先生刊登于报纸，不藏私有学文者，皆可以阅读学习！” “想要给孩子蒙学的，都来看一看啦！” “卖报！卖报！” 次日一早。 每日新闻报纸发行。 小虎挥舞着报纸，专门来到集市叫卖。 早上的集市人声鼎沸，许多人都在早餐摊吃饭。 听到小虎的声音，立即被吸引，心里面好奇了起来。 “卖报小哥！给我来一份报纸！” “也给我来一份……” “给我一份！” 能出来吃早点的人，大多数都有些钱财，自然也是认识字的。 一听文坛大宗师黎老先生，花费二十年心血着作出的蒙学，被刊登在了报纸上。 多少都会有些好奇。 家里有孩子将要蒙学的，更是立马花钱购买。 要知道现如今虽说没有唐朝门阀世家那种垄断书籍，可学问着作大部分也都被士大夫私藏。 想要学习到高深的学问，就必须去拜师，花费银两送到书院。 没有人会直接拿出来分享。 黎谌这样大人物的学问，被直接刊登在报纸上发行，谁都可以购买学习，那可是普通人求之不得的。 “这……这还真是蒙学……有点意思……”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真不愧是文坛大宗师二十年苦心所着，其中蕴含着大道理啊！” “通俗易懂，且容易学习，还能够熟知历史，确实再好不过的蒙学……” “黎老先生千古，真乃当代圣人啊！” “还有专门的注释，这才是真正的读书人，真正的教化万民……” 任何年代都有无脑吹，有名人崇拜。 且不管千字文，三字经，确实是最佳蒙学。 就算内容真的不咋地，这些认识字的人，也都会认为有大道理。 人家可是文坛大宗师，水平肯定不用说。 夸就完了！ 多少有点后世追星族，偶像说啥都是对的，天然对偶像带有光环。 但别管其他的。 千字文，三字经，确实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本来有些读书人不满报纸报道，对报纸非常敌视，结果看到了千字文，三字经，又看了黎谌写的注释，还有一篇名叫《关于每日新闻报纸，对天下百姓益处》的文章。 瞬间就变了一副嘴脸。 唾弃报纸？ 谁踏马唾弃了？ 报纸功在千秋。 没看黎老先生都说了。 报纸能够起到对士大夫的监督，对士大夫进行约束。 能够让百姓充分了解朝堂时政，了解国家大事，不至于受官员蒙蔽。 同时报纸也能传播学问，对学问推广有巨大好处，能够教化万民。 最后黎谌更是强调表示，未来每天他都会在每日新闻的教育栏里，进行文章注释解答。 给天下百姓答疑解惑，传授百姓学识文化。 这文章被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等同于黎谌直接给每日新闻背书。 这可把一些做梦都想听黎谌讲学的书生给激动坏了。 没机会现场听课学习，但也能从报纸上，看到黎谌讲学问，也算是现场听了。 受到了文坛大宗师的教导。 一时间消息迅速扩散。 十万份报纸转眼间就被抢了个精光。 连中午都没到，就一份不剩。 一些没抢到报纸的人，更是跑到了城内每日新闻站点表达不满。 老百姓都想要让自家孩子读书。 黎谌写出来的蒙学，以前那可是打着灯笼，求爷爷告奶奶都弄不来的。 现在被刊登在了报纸上，那自然是赶紧卖上一份，留着给孩子蒙学用。 得知报纸飞速售空，陈天也被吓了一跳，连忙让人紧急刊印。 下午再次开卖，整整八万份追加刊印的报纸，没到太阳落山又是被销售一空。 每日新闻的地位算是被彻底奠定。 靖国文坛都因为黎谌突然发表的两篇文章而彻底轰动。 读书人对黎谌愈发崇拜，加上每日新闻对黎谌的吹捧。 一些读书人开始把对黎老头的称呼，渐渐从大宗师叫成了黎圣！ 黎老头逐渐开始封圣！ 接下来的几天。 报纸上每天都会刊登黎谌注释的文章。 还会刊登一些朝堂的举措内容，进一步分析讲解。 一些人都形成了习惯，每天早上喝茶看报纸，了解最新发生的大事情。 当然。 最重要的新闻。 士大夫八卦私生活，那是一点都不少。 各种令人瞠目结舌的标题，被放在了醒目地位置。 按照元毅的授意，一点都不客气，各种花边新闻，有真有假，甚至玩起了爆料。 比如某条街，某院子，那是士大夫用来养，他从青楼赎身出来花魁用的。 某处店铺其实是某位士大夫家里地产业，表面上做官做士大夫，实际上背地里偷偷做生意。 内容都是真的。 消息来源于天机阁。 但所有文章的内容里，没有把那些人的身份说出来。 可也足够让一些人猜到主人公是谁！ 一处报纸销量节节攀升，等同于垄断了邺城的新闻行业，垄断了舆论。 二处也没闲着，各种各类节目频繁上演，相声，小品，话剧，戏剧，评书，那是数不胜数。 分散在邺城各大酒楼，茶楼，街边，集市上，每天都在换花样的演出。 负心人陈世美更是传遍了邺城。 连小孩子都会唱两句，他唱着他乡遇故知…… 士大夫得名声算是彻底毁了。 一开始对每日新闻还不太关注，反应过来后也没意识到危机。 甚至还想着出面澄清，最后发现无济于事，纷纷破口大骂。 这才想起来要整治禁止，挽回声誉的时候，可早就已经晚了。 他们士大夫的名声已经臭不可闻！ 一些人每天坐轿子，都会被百姓所敌视，尤其是那无处不在的厌恶眼神。 让他们心里面恼火的七窍生烟， 踏马的刁民！ 敢用这种眼神看高贵的士大夫，不想活了是吧？ 不知道士大夫的地位吗？ 没让你们磕头跪避退让就不错了，还敢用厌恶的眼神看我？ 一气之下，就气了一下！ 因为他们发现那些读书人，书生，对他们都同样厌恶。 他们也意识到了报纸的可怕。 “大人，这报纸天怒人怨，我们不能不管啊？” 司马家来了一群士大夫。 他们原本就是司马易座下走狗。 司马易被背刺的时候，他们还没来得及行动，老阴比又恢复了权势。 慢了一步没有改换门庭，也最终成了司马易的党羽。 “简直是岂有此理！那每日新闻分明就是在污蔑，骗的那些刁民都信了，我来这一路上，不知道受到了多少白眼！” 任刑部侍郎的周维，表情很是阴沉，显然对百姓的态度非常不满。 平日里高高在上惯了！ 以前百姓看到他，眼神里都充满畏惧。 可现在都成了白眼，还有不长眼的幼童，对着他吐口水。 一肚子的怒气没地方发！ 又不能收拾那些百姓，否则名声更差不说，还会被每日新闻给报道出去。 前两天就有人气不过，打了对他吐口水的幼童，还抓了几个恶语相加的百姓。 结果就被每日新闻报道了出来，导致御史台被迫弹劾，把那位送进了刑部天牢。 “长此以往下去，敬畏没了就剩下笑话了，我等将处处受制于人啊！” 急了！ 能不急嘛！ 本来表面上装正人君子，背地里做阴沟老鼠。 这下被硬生生从背地里拉到阳光下暴晒！ 阴沟里的老鼠哪里能受得了？ 名声毁了不说，背地里更不能肆无忌惮。 那这士大夫做起来还有什么快乐？ “稍安勿躁！” 司马易面色平静。 他早就看过了报纸。 深知报纸的作用和可怕。 除此之外更加清楚，那些表演的存在。 也查到这背后乃是天官府的手笔，就等同于是元毅的手笔。 那对待此事就需要谨慎小心。 家当没了，儿子废了，司马家一夜返贫，自己更是名声尽毁，丢了丞相之位，差一点就要被清算。 可都是来自元毅的手笔，面对这样的对手，且不能做出头鸟。 谁知道元毅又踏马憋着什么坏呢？ 至于名声毁了…… 毁了就毁了！ 自己名声早就废了。 现在全体士大夫陪着，老阴比反而更轻松了许多，以后大哥不说二弟，他还少了被诟病之处。 “有人会比我们更着急！” “郭悠那个家伙，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名声，不挽回声誉他做不了中枢省丞相！” 司马易老脸平静如水。 “我们不要做出头鸟，不做表态，等着坐不住的人跳出来，背后帮帮忙就好！” 在场党羽纷纷点头。 枪打出头鸟！ 自家老大最近波折太多。 身处内阁又处于弱势，确实需要蛰伏，不适合冲锋陷阵。 “可是……” 周维脸色难看。 “士子中的反响很大，接下来可不好拉拢，那些刚步入朝堂的年轻人！” 听到对方这样说，司马易脸上充满不屑的笑容。 “年轻人终究太天真，不受到挫折就会一直活在幻想里，正所谓有所失才会有所得！” “给他们好好上一课，尽可能的打压，帮他们成长认清现实，自然就会低头了！” 他也年轻过也是从刚步入朝堂的年纪过来的。 刚进朝堂为官时，也曾经是一腔热血，想要施展心中抱负。 但朝堂让他明白，当初多么可笑！ 这就是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教成才！ 与此同时。 礼部尚书府上。 郭悠伙同他的党羽，也在说报纸的事情。 “查到报纸幕后人了吗？”郭悠开口询问。 最近为恩科奔波，他是忙的天昏地暗，根本顾不上关注报纸。 等得知消息后，局面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士大夫名声彻底臭了！ 这可是让郭悠瞬间火烧眉毛。 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名声，不然也不会暂时放下，对黎谌把他逐出门墙的恨意。 反过来放低自己姿态，拼命跪舔黎谌，想请求黎谌重新把他纳入门墙。 不就是为了挽回自己的声誉吗？ 结果辛辛苦苦还没成功，一扭头家没了！ 他能不着急吗？ “天官府！” “不仅仅是报纸，连带着那些演出，都是天官府的人！” 此话一出。 在场众人都是咬牙切齿， 尤其是礼部侍郎。 每日新闻曝光养花魁的那位就是他。 虽然没提他名字，但熟悉的人都能猜出来是他，更是被他夫人知道了。 骂他娶了七个小妾还不够，还得在外面养花魁，让她这位做夫人的都跟着抬不起头。 要知道养花魁可不是啥体面的事情！ 士大夫狎妓，那可是被嘲笑的，妇人之间被嘲笑得更为严重。 最近正闹着要跟他和离呢！ “大人，就算背后是天官府，别管他们打的什么熟悉，这报纸对我们威胁实在是太大了，必须得想办法关停！” 他对着郭悠咬牙切齿的建议。 说实话，现在他恨不得炸了天官府。 “关停？” 郭悠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黎老头亲自背书，每天发表文学注释，千字文，三字经两篇蒙学，更是在报纸上发表！” “现在报纸都被读书人，书生，士人奉为典籍！” “真要是关停了，你扛得住得罪靖国文坛的压力吗？” 一句话。 礼部侍郎哑口无言。 自家老大都顶不住，现在还想办法，求黎谌重新把他纳入门墙呢！ 就自己这小身板能够扛得住？ “只有一条路！把报纸收归朝堂，这样便可以由我们操控，然后利用报纸的影响力，把黑锅扣在天官府头上，挽回士大夫声誉！” 关停是不可能了！ 就算能顶得住得罪靖国文坛。 女帝姬如雪也不会同意关停，黎谌搞不好还得借题发挥。 他是被这位前老师整怕了，动不动就要拿命，踩着学生成圣！ 这谁受得了啊？ 所以摆在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把报纸收归朝堂控制。 报纸确实是个好东西！ 一旦掌控了报纸，等于垄断了话语权。 郭悠对报纸很心动，自然有所图谋。 “去通知咱们得人，下次奉天殿朝会，咱们主动出击！” 第79章 好人!你懂吗?秦成:谁家好人戴面具行动? “十万册！” “又追了十万册！” “今天情况也是一样！” 说着这两天报纸的销售情况。 陈天脸上没有任何高兴的神色。 不仅仅是上班令他失去了应有的快乐。 火爆销量更让他肉疼。 赔钱啊！ 一天二十万册！ 加起来赔的钱，都快让陈天吐血了！ “消息传播速度很快，邺城周边的读书人慕名而来，想要购买我们的报纸！” “街面上还出现过，争抢一份报纸，两名读书人打起来，被靖安司给抓捕的事情！” 黎老头的影响力确实大。 一开始报纸的出现，读书人还有些反感。 毕竟读书就是想要做官，做官必然成了士大夫。 士大夫名声臭了，读书人也会受到影响。 谁都不想自己寒窗苦读，好不容易做了官，结果红利没吃到，还整天被人骂狗官。 但有黎谌的背书，读书人没了恶意。 元毅还让人发表一篇文章，分析了朝堂局面。 着重区分了文官的情况。 给这些还没进入朝堂的读书人，开了个缺口。 清流…… 这就纯粹是转移矛盾。 还说明了清流的情况，把绮梦父亲袁重奉为清流领头人。 只是清流备受士大夫打压，现如今在朝堂无法立足。 呼吁读书人参加恩科，参加科举，入朝为官后，要重振清流为国为民！ 这就让这些读书人更加有了动力。 对报纸也更加推崇，加上黎谌的影响力。 没看过报纸，没从报纸上学过黎谌的学问，没看着报纸骂士大夫两句，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读书人。 更何况百姓认识字的，都喜欢看看新闻，了解一下士大夫的八卦，居然都没办法跟别人聊天。 这报纸想不畅销都难！ “大人，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见元毅满脸笑容，陈天连忙开口，“您拨款给舆情司的银子，可都快见底了！” “最多在撑一个月，舆情司就得出去要饭！” 卖报纸倒贴钱。 那赔钱速度，比融银子还快！ 白花花银子就这么没了，每天看汇报上来的数据，陈天心脏病都快犯了！ “没少找老程要！” 元毅大手一挥。 不就是赔点银子嘛！ 反正天官府现在有钱！ 每个月赔十万两银子，完全赔得起！ 那些钱都是司马易辛辛苦苦攒下来的，花起来完全不心疼。 老阴比还能继续攒钱，等花的差不多了，再研究去司马家薅羊毛就行了！ 比如土匪入城，盗贼失窃，借口多的是。 “大人，那也不能老是这么着啊！” 陈天苦着脸，就像是怨妇一样。 “行了！行了！” 元毅摆了摆手。 跟陈天这种人打交道太累。 搞舆论做水军是把好手，就是办事儿小家子气。 就盯着面前那点银子，一点长远目标没有。 “黎老头每天都发表文章，注释，那不都是学问吗？” 现在局面还不稳定。 广告还不能拿出来，不然士大夫，柱国六府那边都会下手。 有利可图！ 柱国六府闻着味就来了！ 还是得猥琐发育，不然搞不好就成了给人做嫁衣！ 但不搞出来盈利，自负盈亏的话，多多少少也会影响。 “从明天开始，每天就十万册，不再继续加印！” “把黎老头那些东西都整理出来，装订成一册书籍，就叫黎氏春秋，每个月月初贩卖！” “钱不就来了吗？到时候不仅仅邺城能卖，还能往靖国各地贩卖！” “正好还能借机，让舆情司遍布靖国！” 赚钱嘛！ 多简单的事情。 读书人追捧报纸，最重要的就是黎谌的文章注释，想要学习黎老头的询问。 正好给他整理成书籍，每个月一册，疯狂往外卖，钱还不是大把的赚。 至于黎老头那边乐意不乐意？ 一分钱不花给他出书，能让他名留青史在世圣人，老头比谁都得积极。 钱不钱的不重要，老头想要的就是进步！ “啪……” 陈天一巴掌拍在脑袋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听到他这话，元毅翻了白眼。 就你那见识目光，能想到才怪了！ “大人！” 就在这时。 一瘸一拐的高阳，走进了官衙内。 这货屁股上的伤还没好利索！ 文人确实身子骨弱，人家秦成当天晚上就活蹦乱跳了。 这几天陈俞，张自，程敬德，也都恢复得差不多了。 陈天这家伙都没了伤病影响。 可高阳放假躺了两天，还是一瘸一拐的，走起路来龇牙咧嘴。 看到高阳走路的模样，元毅抬手扶了扶下巴，心想要不要找机会，让下属锻炼锻炼身体。 没有好身体的牛马，不是好牛马，还怎么让他们加班？ 回头让人制定健身方案，找几个大夫给各司任职官员都体个检！ 打定主意后，元毅才开口询问：“咋了？” “天机司情报！” 高阳把整理好的情报，放到了元毅面前地桌上。 “最近这两天郭悠那边异常活跃，正在不断联系，拉拢士大夫，还联络了御史台，准备针对报纸！” 一听这话，陈天顿时眉头一皱，开口询问：“他们想要干嘛？” “奉天殿上朝堂发难，施压陛下把每日新闻收归朝堂，借机掌控在手！” 高阳是聪明人。 得知郭悠拉拢朝臣。 马上就摆出了郭悠地想法。 “司马易，柱国六府，没有动作？” 元毅查看着情报上的名单。 所有被联络的朝臣名字，全部都被陈列在了一起。 上面没有司马易一派的朝臣，也没有柱国六府扶持起来的人。 只有背刺司马易，现在郭悠一派得士大夫。 还有一些传统骑墙派，原本就在士大夫，柱国六府间，不断摇摆的官员。 名字算不上多，但许多都是御史。 显然郭悠是坐不住了，但又不想做出头鸟。 所以联络那些御史，给予好处，想要让御史们站出来做这个出头鸟。 御史台内部关系错综复杂。 御史台中丞是司马易的人，但两名少丞，其中一名是柱国六府扶持起来的，另外一位原本是司马易培养起来的心腹。 也是上次背刺事件中的一员，现在跟着郭悠混，成了郭悠麾下走狗。 “没有任何动静！” 高阳摇了摇头，“不仅仅没动静，对郭悠派人联络御史时，都当做完全没看见！” “除了一些士大夫前两天去了次司马易府上，然后就彻底没了动静！” “柱国六府那边更是压根一点波澜都没有，那些官员都没去见过六府的人！” 元毅点了点头。 心里面也有了答案。 司马易那个老阴比明显在隐忍，清楚郭悠需要增加名望挽回声誉，这样才能做上中枢省丞相。 肯定会最先坐不住，所以想等郭悠做出头鸟，自己躲在后面默许。 估计搞不好还有支持的态度，想着借刀杀人，让郭悠出头，把报纸收归朝堂后，自己借机掌控。 柱国六府那边没动静就简单了！ 他们扶持官员，只是想要扩张朝堂势力，大部分的时候，都不会主动出手。 除非是能扩张朝堂影响力，亦或者有人威胁六府利益。 那些官员才会主动跳出来行动。 就像上次司马易丢了中枢省丞相的位置，柱国六府可是动作频繁。 要不是姬如雪迅速任命司马易为内阁大学士，他们一定会行动。 包括现在他们最主要的目标，也不是针对元毅，针对女帝，威胁皇权。 还没到那一地步！ 他们想的只是趁机安插人进入中枢省，想安插人手进内阁。 对报纸根本不感兴趣，又不增加权力，又不能赚钱。 至于舆论？ 柱国六府压根就无所谓！ 他们才不在乎名声，更不怕舆论裹挟。 “我知道了！” 元毅收下了名单，“去档案库把御史贪腐证据拿过来！” “名单上的人，档案库没有证据的，挨个进行调查，我要他们详细的贪腐记录！” 既然猜到了郭悠的计划。 他可不会坐以待毙，等着对方在奉天殿发难。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得主动出击，顺便给天官府增加些收入！ 陈天，高阳，前后离开后，元毅马上对官衙门口的差役吩咐，“去把秦成给我叫过来！” 差役领命而去。 没一会儿，秦成就笑呵呵走来。 这货被打了二十军棍，第二天就啥事儿没有了，生龙活虎的样子，跟没事儿人一样。 给这货伤病补贴都多余，元毅都后悔。 大大咧咧来到元毅桌案前，毫不客气拿起桌上，给元毅准备地水果吃了起来。 “大人，你找我来啥事儿？” 看着对方那欠揍的脸，元毅真想一拳打上去。 “找几个靠谱的校尉，带上一百人，准备好恶鬼面具，宵禁夜深人静的时候，跟我去办点事儿？” 一听这话，秦成顿时眼前一亮，激动的问道：“大人，这次是出城抢谁啊？” “还是像上次抢司马家一样，把银子全部弄回来，把地方夷为平地吗？” “对方富不富裕，能弄回来多少钱？” 额…… 秦成三连问。 给元毅干的有些无语。 他狠狠瞪了一眼这货，骂道：“你踏马能不能牢记身份？” “你是靖安司中郎，靖安司更是踏马正规机构，不是踏马的土匪！” “看看你说的什么话？抢！？能叫抢吗？那叫没收……” 被喷了一脸口水的秦成，抬手摸了一把脸，撇嘴道：“那去没收谁家的银子？他家银子多不多？” “我特么……” 元毅心里面一阵疯狂消音。 “你脑子里还有别的吗？这次咱们是办正事儿，我最后强调一遍，靖安司不是土匪，都踏马是好人！” “好人！你懂吗？” 秦成嘴角抽搐，用异样的目光，看了一眼元毅，小声嘟囔了一句。 “谁家好人大晚上带面具行动！” 元毅听了正着，没忍住一拳头上去。 “你踏马……” “能不能有点素质！” “这次是踏马去谈判，友好的谈判……” 秦成咧着嘴，连连点头：“啊对对对……” “谈判！友好的谈判！您是天官都您说的算！” 第80章 挨家堵门!我是纨绔子弟，从来不讲道理 夜幕降临。 宵禁开始后，邺城陷入寂静。 黑夜中在夜光的映射下，变得无比昏暗。 打更人提着灯笼，敲着手里的铜锣，走街串巷的报时，同时发出提醒。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关好门窗，防范盗贼……” 走在街道上，目光时不时查看四周。 他们不仅仅要报时，提醒，同时还起到一定的巡查作用。 查看四周是否有盗贼的情况，一旦发现问题，立马就会吹响腰间的号角，来提醒附近巡逻的靖安司士卒。 一切如同往常一样，打更人打了个哈欠，步入下一条街道。 刚走过路口，人瞬间就愣在当场。 手里的铜锣更是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人被吓得目瞪口呆，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一个转身回头，就看到上百名身着黑色甲胄，戴着恶鬼面具的壮汉，扭头盯着你。 换成谁都得被当场吓傻。 也就是这位打更人老头，没有心脏病，不然都容易一下子吓过去。 短暂的对峙两秒。 打更人也反应了过来。 根本顾不上吹响腰间的号角，下意识就是扭头跑路。 但对方的反应更快，两个箭步上前，就把打更人给抓了起来。 一左一右把人控制，还用手把他的给堵上，避免他发出声音。 “嘘……” 伸出手指放在嘴边，做出安静的手势，紧接着拿出了靖安司校尉腰牌。 “别害怕！天官府靖安司办事儿……” 那打更人看了一眼，顿时长出一口气出来。 经常跟靖安司打交道，校尉腰牌他自然认识。 他疯狂点头，摇头，表示自己不会出声，更不会说出去。 对方看懂了他的意思，松开了抓住他的手，对着他示意赶紧离开。 打更人连忙点头，拿起掉落在地上的铜锣，扭头就跑一点不带停顿。 靖安司这是要干啥啊？ 大半夜搞这么一出，还在御史台王御史的家门口…… 算了不管了！ 我得赶紧走，别踏马给我灭口了！ 想到这里，打更人跑的更快了。 跟他身后的靖安司士卒，确认对方离开后，这才返回了队伍。 “打更人！” “亮了腰牌，人已经跑了！” 听到汇报后，元毅点了点头。 他也是穿着同样的黑色甲胄，同样也戴着面具，但是面具图案略有不同。 身旁秦成也是同样的打扮，他上前对元毅做出了抹脖子的手势，开口给出自己的建议。 “大人，要不要派人把他灭……” “啪……” 话都没说完。 就被元毅一巴掌，拍在了后脑勺上。 “我再说一遍，咱们踏马不是土匪，不是暴徒，来这里是上门谈判的！” “但不方便露面，所以带着面具！” 秦成看了看带着面具的元毅，又看了看自己带来的士卒。 恶鬼面具，黑色甲胄，腰间别着短弩，左手扶着长刀。 这造型，这阵势…… 他对着元毅快速点头。 “对对对……” “谈判！谈判来的……” 秦成心里面疯狂吐槽。 他就搞不懂了！ 明明干着耍流氓的事，还非得说的那么文明。 这难道就是有没有文化的区别？ 衣冠禽兽？ 没搭理秦成这土匪，元毅对着身边士卒挥了挥手，“上去敲门！” “等对方开门马上把人控制，所有人不要犹豫，一股脑给我冲进去！” 额…… 秦成翻了个白眼。 天官你这特么叫谈判？ 咋听都是来灭门的！ 那士卒快步上去，敲响了王御史府邸的家门。 “砰砰砰……” 一连串的敲门声响起。 很快里面就传来了看门不满的声音。 “大晚上的谁啊？” 那士卒看向元毅，见元毅摇头后，没有回答看门的问题，继续对着门一顿敲。 “别敲了！” “来了！来了！” 看门很是不满。 但也没有多想跑来开门。 毕竟堂堂御史府邸，大晚上哪有人不长眼，来这里找麻烦？ 真要是来找事儿，回头还不得被弹劾死？ “嘎吱……” 门被打开。 看门不满的声音，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唰的一声…… 寒芒四射。 一把长刀就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说话！不然立马要你小命……” 恶狠狠地警告。 那看门被吓得脸色苍白，连忙疯狂点头。 一开门就被刀顶脖子，门外面上百位大汉，戴着恶鬼面具。 灭门复仇的既视感，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哪里还敢废话，心里面疯狂哀求上天，一定要保佑自己不被弄死！ …… 此刻。 王御史正在书房奋笔疾书。 他在写给女帝的奏书，准备在朝会的时候，直接上奏女帝。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民间有奸佞，朝堂暗日遮天！” 一边写王御史一边叹气。 报纸竟敢败坏士大夫名声！ 就算士大夫背地里禽兽不如，就算报纸上写的大部分都能对号入座。 但是你不能写出来，更不能公布出去。 把遮羞布给扒了，这不大逆不道嘛！ 这以后谁还敬畏士大夫，士大夫还怎么高高在上？ 王御史很是愤怒，愤慨，正好郭悠派人找上了门，还送了五百两银子。 正中下怀！ 自然收钱办事儿，顺便夹带自己私货。 报纸必须收归朝堂所有，必须得被士大夫控制，给士大夫歌功颂德。 “天官府！一群鹰犬罢了！” “下次朝会老夫必定弹劾，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哗啦…… 突然书房的门被推开。 王御史思绪被门的撞击声打断。 瞬间一股不悦涌上眉头，他抬头看去，正要开口训斥，却顿时呆立当场。 嘴巴都没来得及合拢上。 “王御史还真是敬业！” “收了钱你是真给办事儿啊！” 元毅笑眯眯地说着，大摇大摆的走到书桌前坐下，抬手拿起了写到一半的奏书。 看了几眼，不由阴阳怪气了起来。 “啧啧啧……” “还真是义正言辞！” 王御史心头狂震，一股危机感直冲天灵盖。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他先是大声质问，然后立马大吼：“给我来人……” “别叫了！外面的人都被我上百兄弟控制了！” 元毅皱着眉头，抬手揉了揉耳朵。 这货不愧是御史，专业吵架能手，声音还真是大，确实能够碾压对手。 一嗓子出来，震得他耳朵疼。 “上百……” “你……你别吓唬我……” “我可是御史台御史，要是我死于非命，朝廷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你也别想跑！” 一听元毅说上百号兄弟，王御史头皮都发麻了！ 下意识就开口威胁，努力让自己在气势上取胜，只是声音颤抖暴露了他的内心。 “是吗？” 元毅无所谓。 他笑呵呵把手中奏书撕碎。 “王御史家财万贯，做官五年就积攒了八百万两银子！” “这要是被刊登在报纸上，你说朝廷会怎么对你啊？” “你猜朝廷，士大夫们，为了不波及自身，会不会抛弃你，用你的脑袋来平息民怨呢？” 唰的一下。 王御史冷汗都下来了。 自己辛辛苦苦弹劾收费，好不容易才积攒了八百万两银子。 对方居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你是天官府的人？” “你是元毅！” 他突然手指元毅。 情绪瞬间变得激动了起来。 “我告诉你，你不能随便冤枉人，我一向是清正廉明，从来没有收过一两银子！” “你大晚上带人闯进我的宅子，我一定在朝会上弹劾你！” 额…… 元毅懵了！ 自己戴着面具。 这货咋猜到我身份的？ 我踏马气质这么突出吗？ “大人！” “银子都找到了！” “一共八百三十二万两银子……” 带着面具的秦成跑了进来，激动的朝着元毅汇报，“要不要全部运回去？” 王御史府上小妾，背着老王找隔壁老王，被天机司给抓住了把柄。 为了继续隐瞒老王，不让他知道，被隔壁老王偷家，一股脑把头顶草原的老王给卖了！ 弄了多少银子！ 银子被放在哪里早就被说明。 所以一控制府邸，秦成带人去清点银子了！ 额…… 王御史傻了！ 自己刚吹完牛掰，这打脸来的也太快了点吧？ 等等…… 全都弄回去！？ 当着我的面前抢钱？ 是不是多少有点踏马的冒昧了？ 那可是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攒下的，他全部家底，哪能就这么被夺走，当即就急了。 “元毅，你……” “人赃并获！” 元毅耸了耸肩，扯下了恶鬼面具。 本来还打算伪装一下，现在都暴露了，也就没必要继续戴着了。 “王御史，您也不想暴露，丢了乌纱帽，丢了性命吧？” “你……你这是在威胁我！” 王御史满脸心虚，说话都不再大声，没了之前的气势。 “你对报纸收归朝堂这事怎么看？” 元毅脸上带着笑容，但在昏暗油灯的映射下，显得格外阴森。 “报纸事关重大……” 王御史咬了咬牙。 “抄家！人赃并获！先控制起来，明天刊登报纸，然后送大理寺……” 元毅压根没给王御史把话说完的机会，直接站起身抬步向外走去，同时对着秦成下令。 “元天官，我觉得报纸还是天官府掌控比较好，天官府直属陛下！” “被天官府掌控等于被陛下掌控，陛下亲自控制，跟收归朝堂没啥两样！” “再者说报纸乃是天官府推出，肯定能容易更好的掌控！” 王御史连忙拉住元毅，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开玩笑！ 真要是刊登报纸！ 自己那些好同事肯定会弄死他！ 没有一点犹豫的！ 没了银子，丢了官职，还得搭上性命！ 什么踏马御史不畏死，敢于直言不讳的风骨？ 我咋不记得御史有这风骨啊？ “很好！” 元毅微笑着点了点头。 对着秦成摆了摆手示意。 秦成马上拿出了一份认罪书，填写上了银两金额，放在了桌案之上。 “王御史麻烦亲自画押，签名，手印，私印，官印，都弄上……” “这……” 王御史扫了一眼认罪书。 他有些愤怒的看向元毅，自己都改口了，还让自己签认罪书？ 这是要置自己于死地？ “留个凭证！不然我不放心啊！” 元毅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你们这些士大夫，都有两副面孔，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转眼就能背刺！” “看看司马老……老头……惨啊……” 他也不想留着对方这种垃圾。 但未来能用的上，利用完之前，还得先留一段时间！ 王御史脸色苍白，抿了抿嘴。 他明白这要是不签名，元毅绝对不会放心放过他！ 这就是一份把柄，一份投名状，让对方安心的筹码。 签字，手印，私印，官印，还真是严谨！ 签好了不认账得机会都没有。 “签了之后，你保证不会，拿这认罪书落井下石？” 王御史心有余悸，抬头开口询问。 元毅笑着摊手，“那得看王御史未来表现，只要不搞事儿，没人会鱼死网破……” 说完之后，元毅又在心里补充了几句。 不搞事儿！ 可不是仅限于你。 你不搞事儿，我也会搞事儿！ 反正谁搞事儿，谁先动手，都会拿出来你死，你网破…… 最终。 王御史选择签下了认罪书。 一切确认没问题后，秦成对着元毅点点头，把认罪书收好。 “留下一千两银子，剩下都给我运回去！” 元毅转身离开书房，同时还招呼了一句。 开玩笑！ 那些钱都是不义之财！ 既然不义就要消灭，元毅善心大发，自然要替王御史帮忙！ 一听元毅这话，王御史懵比了，急切追出了书房，“我不是签了认罪书……” “对啊！” 元毅一本正经道：“保证不会报纸刊登你的问题，更不会上报朝堂，让你保住你的乌纱帽！” “可我的银子……” 王御史急了！ 这踏马抢劫啊！ “没收充公了！” 元毅顿时不耐烦了起来。 “能保住乌纱帽就不错了，还想保住银子，天底下哪有这么两全其美的事儿？” 噗通一下！ 王御史双腿一软摔在了地上。 他悲愤交加的抬手指向元毅，“元天官，做人得讲道理啊！你不能这么对我！” 一听这话，元毅毫无顾忌，无赖道：“我是纨绔子弟，从来不讲道理！” 说完。 也不管王御史被气昏。 临走前嘱咐王府下人，去给王御史请大夫。 然后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离开。 拿出名单确认，继续去下一家！ 第81章 奉天殿朝会，司马老贼碰瓷!元毅:我弹劾司马易没素质 “哈……” 次日一早。 顶着黑眼圈的元毅，走下自家马车，自顾自打了个哈欠。 一宿没睡，困得要死！ 可这次朝会又至关重要。 元毅也只能顶着通宵疲惫来到皇宫。 “郭大人，来的挺早啊！” 下车后，他就察觉有人恶狠狠盯着自己。 凭借前世多年养成的习惯，迅速就锁定了目标。 充满恶意的眼神，正是由郭悠释放而出。 见对方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了自己，元毅没有一点不悦，反而笑呵呵上前打起了招呼。 “哼……” 郭悠怒哼一声。 自顾自扭过头去。 压根就没有搭理元毅。 他想要弄死元毅的心，一点都不比司马易少。 要不是元毅，黎谌不会背刺学生，他不会被逐出师门，更加不会在文坛名声狼藉。 司马易被迫请辞，眼看着就能落井下石，把司马老东西弄死，接手他的所有朝堂势力。 结果弄出了个内阁。 没有元毅的手笔，他可一点不相信。 自己拼了命的忙恩科，忙着跪舔黎谌，企图挽救自己名誉，登上丞相的位置。 顺便趁着这次恩科，多收一些读书人，纳入自己麾下。 每日新闻横空出世，弄得读书人对士大夫唾之以鼻，压根招揽不到读书人来麾下效命。 那些读书人整天喊着入朝堂，重振清流为民做主，清扫朝堂积弊。 一桩桩一件件…… 那一件不顺心的事儿，没有元毅掺和地影子。 还跟元毅说话，不躲远点就不错了！ 他严重怀疑元毅是他命里的劫数。 天生克他！ 也就是得知司马老贼如此悲惨，被整的差点家破人亡。 原因就是他派死士刺杀元毅，被元毅给抓了个正着。 对此他郭悠多有忌惮，怕步司马老贼后尘，不然早就忍不住派人刺杀了！ “没礼貌！” 元毅撇了撇嘴，当即就是吐槽。 话声不小非常清晰，听的士大夫们，都是后槽牙直咬。 你踏马要不要脸啊？ 我们名声都被你毁的差不多了！ 还不能不搭理你了？ 啥话都让你说了是吧？ 没礼貌？ 诽谤的话张口就来是吧？ 心里面默默挂个旗杆，把元毅挂上去祭天。 明确察觉到士大夫们，看向他的目光，都是多有不善。 元毅选择直接无视，大大咧咧笑了起来。 他就喜欢这些人，恨不得弄死他，却又不敢的窝囊模样！ 越看越是痛快！ 一路来到前排，看到司马易孤零零的站着，元毅笑着向前，一巴掌拍在对方肩膀上。 老头正站在那里，两耳不闻窗外事，闭眼假寐等待宫门打开。 走到身边的元毅，他是一点察觉都没有。 毕竟到底是岁数大了，耳朵灵敏度，器官感知力，都有所下降。 被突然这么拍了一下。 老头就像是被偷袭的老猫，当场直接炸毛，全身猛然一个激灵。 吓得脸色苍白，猛然睁开双眼，眼珠子差点蹦出来。 关键被吓得太突然，喉咙里一口老痰，顿时在了嗓子眼。 “咳咳咳……” 一阵连续的咳嗽声响起。 旁边老头一派的官员，连忙跑上来扶住老头，轻拍老头后背。 这才缓了过来，呼吸逐渐平稳。 “额……” 元毅有些心虚地收回了手。 不至于吧？ 我踏马就打个招呼，这么大反应？ 刚刚那一刹那，元毅心里面慌得要死，生怕老头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死在这里。 自己把老贼吓死这口锅，算是彻底甩不出去了！ 心里面一阵后怕，当即下定决心。 以后绝对不能跟老贼打招呼！ 别说真被吓到到了，就是自己拍完他肩膀，他直接故意躺地上，一口咬定被打的，也是一点办法没有！ 但老贼虽然不是啥好人，最起码的道德，应该还是有一些的，应该不至于碰瓷！ “司马大学士，您这没事儿吧？” 元毅讪笑着询问，语气中有些心虚。 顺了气的司马老贼，毫不顾忌翻了个白眼。 “元天官，老夫年纪大了，可开不起年轻人的玩笑，刚刚差点给老夫吓死！” 他身后其他士大夫，觉得抓住了把柄，立马对着元毅怒斥。 “你吓唬大学士是何居心？” “我看你是想要当众行凶，对大学士意图不轨……” “一会儿奉天殿上，我定要弹劾你不尊老爱幼！” 元毅一阵无语。 老头刚刚这话，明显就是故意的。 话里话外都想要扣他一口黑锅，上来就碰瓷是吧？ 果然，我踏马还是太高看你的道德水平了！ 你妥妥洼地，就不能沾！ 看了一眼司马易，见老东西连声咳嗽吐痰，立马转身快步离开。 离开的脚步速度，那叫一个飞快，生怕被撵上！ 他怕老头耍不要脸，朝着他吐痰。 士大夫吵架那是无所不用其极！ 吵急眼了，骂不过了，就直接吐口水，有那个变态的就趁机吐痰！ 想想就后背发凉，谁家好人吵架，动用生化武器啊？ 也就这群不要脸的士大夫，才能做出这么恶心的事情！ …… “嘎吱……” 宫门缓缓打开。 开门时发出摩擦的声音。 让元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抬手搓了搓双臂，扫视一眼怒视自己的士大夫们。 嘴角浮现出一抹不屑冷笑，一马当先昂首阔步的走进皇宫。 一路来到了奉天殿，找到自己位置站定。 看着陆陆续续到来的士大夫。 又看了看自己身后的空旷。 眼看着快到了殿门的位置，才看到两名低阶武将，其余人一个没到。 “额……” 元毅拍了拍自己脑袋。 自己是不是开的有点太早了？ 武将勋贵都这么佛系吗？ 一点不早来，都踩点上班？ 文官队列前方。 司马易偷瞄了几眼，正在东张西望，时不时张嘴惊愕的元毅，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不对劲！ 十分有十分半不对劲！ 元毅怎么可能会这么松弛？ 以他的聪明才智，不可能没预料到，这次朝会会发生什么！ 那他为何一点紧张的情绪都没有？ 他可都收到消息，郭悠联合了一大群，御史台御史要在朝会上，把报纸收归朝堂！ 元毅不在乎报纸？ 想到这种可能，他立马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不在乎报纸？ 报纸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换成自己也不会撒手，辛辛苦苦给别人做嫁衣！ 那他应该是有恃无恐，已然有了应对之策。 想到这里，又扭头看了眼，正死死盯着元毅，咬牙切齿地郭悠。 要是眼神能杀人，现在元毅连灰都得剩不下了！ 司马易开始思考元毅的应对之策，人又陷入了一种假寐的状态。 “呦……” 伴随着时间推移。 武勋也陆陆续续到来。 镇国大将军吴达打着哈欠出现。 看到元毅的身影，脸色瞬间变得惊讶。 “这是吹了什么风？这么早就来了？” 元毅任天官后。 从来没有正经八本上过朝。 每次不是有事儿不在，要么就是提前请假，女帝登基后唯一一次上朝，也就是黎谌杀疯了那天，还姗姗来迟迟到了！ 这次来的这么早，吴达很是惊讶。 在看到元毅黑眼圈地时候，吴达就更加惊讶了。 “大侄子，你这顶着两眼炮儿就来了，昨晚上是跑去做贼了？” 一听对方这话，元毅没忍住翻了白眼。 明明就是黑眼圈，到对方嘴里就成了俩眼炮儿，这破嘴真是吐不出象牙。 “昨晚没休息好！” 元毅懒得解释，随便回了一句。 可下一秒。 吴达上来就揽住了他的肩膀，一副我懂的模样，笑呵呵的说道：“大侄子，你这岁数还小，那种事儿得浅尝即止，不然肯定伤了身子！” 说完了这句话，又连忙把声音压低。 “下次换个时间玩儿，这明知道第二天上朝，你还一晚上不睡觉，这不等着被陛下发现呢嘛！” “好歹也有婚约在身，勉强得过得去不是……” 额…… 这踏马都哪跟哪儿啊？ 啥就浅尝即止，伤身子，还踏马背人？ 你脑袋里就不能少点颜色，尝试着让自己有点素质？ 元毅幽怨地看了眼对方。 吴达浑然不以为意。 他跟元毅老爹关系不错，自然跟元毅也亲近。 关键这货是武将勋贵里出了名的滚刀肉。 人家长辈还会自持身份，但这货可不在乎那些！ 从来都是混不吝，曾经带着一家儿子逛青楼勾栏，你敢相信？ 最关键的是他这么放浪形骸，居然还是个耙耳朵，家里夫人咳嗽一声，他都得吓得腿软跪在地上。 抽象…… 太踏马抽象！ “大侄子，我懂你的心情，早晚都得跟陛下成婚，到时候就得被管着，等同于家里有个母老虎！” “未来日子肯定是不好过，就想着趁没成婚前，赶紧玩个够！” “你这点心思我都懂！” 吴达看了看周围，再次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 “这事你叔儿我太有经验了！” “最重要的就是安全，保密，回头我给你介绍两个地方，亲自带你过去，保证你玩的开心，还不会被发现！” 额…… 元毅黑了脸。 这踏马都啥人啊？还叔儿呢？ 要不要脸啊！这不勾引本天官犯错误嘛！ “算了！” 元毅摆了摆手，“您还是自己享受吧！” “你看看……” 被拒绝后，吴达表情流露出遗憾。 本来还以为是同道中人呢！ 结果有色心没色胆！ 太怂了！ 一点都没有勋贵的骨气！ “老吴，你少祸害大侄子，回头陛下知道了，派人告诉你家夫人，到时候你就废了！” 骠骑将军卫成走来，一句话让吴达脖子一缩。 似是预见自家老婆得知后的场景。 这货吓得全身一个激灵！ “那个！” “大侄子！我刚才啥也没说！” 吴达连忙对元毅表态，“千万别让你婶子知道，不然你叔儿就废了！” “哈哈哈……” 武将勋贵们看到吴达这怂包模样，被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声回荡在奉天殿，引得士大夫们纷纷侧目。 元毅瞬间感受到了几道满是幽怨的目光。 侧头看去便看到了同样黑眼圈的御史，没忍住笑了起来。 那些人脸元毅发笑，脸上不由露出苦笑。 太苦了！ 大晚上睡着觉！ 一睁眼就被元毅给拿捏了啊！ 签了认罪书不说，家里的银子还都被弄走了！ 赔了夫人又折兵都是轻的，他们直接是赔的破产啊！ 一想到这里，就后悔答应郭悠，收了郭悠的银子，不然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看向郭悠的目光，不由变得不善了起来！ “陛下到……” 殿内回荡起陈婉儿的声音。 身着龙袍的姬如雪走上御阶，来到龙椅前落座。 满朝文武下跪行礼，走完了朝会开始流程。 姬如雪用担忧的目光，扫视元毅一眼，这才对着陈婉儿示意。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话音未落。 有人就迫不及待的站了出来。 “陛下，臣弹劾天官府天官元毅，于宫门惊吓司马大学士，意图不轨……” “我也要弹劾元毅，他放浪形骸，不知礼义，惊吓司马大学士，意图谋害！”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包括姬如雪都差点闪了腰。 她都做好准备，要迎接满朝弹劾元毅，用报纸污蔑他们名誉，要求惩处元毅了！ 甚至都想好了，要是元毅顶不住，她就直接退朝。 用跑路的方式，先拖延几天时间！ 结果就这！？ “大学士？” 姬如雪开口叫了一句。 司马易连忙站了出来，“老臣确实被吓得略有不适……” 碰瓷是吧！？ 我踏马就纯粹打招呼！ 被吓到那是你自己的问题！ 老阴比你踏马果然没有道德！ 元毅心里面狂骂，见姬如雪目光过来，也不等她开口，立马就站了出来。 “陛下，臣只是打招呼，没想过惊吓司马大学士！” “如果司马大学士非得碰瓷，就说我吓他，那我也没辙！” 对待无赖碰瓷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更无赖。 不等那些人说话，他指着司马易，就直接大声说道。 “我弹劾司马易没素质！” “堂堂大学士士大夫，熟读圣贤的文人，居然随地吐痰！” “简直是把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一点没有读书人的样子！” “没素质！” 第82章 收归朝堂?不用本天官出手，自有御史替我出头 没素质？ 随地吐痰？ 姬如雪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她突然有点怀疑人生。 这事儿是用得着拿到奉天殿上来说的？ 果不其然。 伴随着元毅义愤填膺痛斥出口。 整个奉天殿都安静了下来。 “哈哈哈……” 下一刻。 武将勋贵们哄堂大笑。 吴达立马就跳了出来，毫不客气嘲讽。 “真没想到啊！堂堂文化人也随地吐痰，还比不上我一个粗人！” 有吴达起哄，其他武将勋贵也都出声应喝。 “就是！就是！还看不起我们武将，我们最起码不随地吐痰！” “话说的没毛病！倒不是咱们有素质，主要是随地吐痰太踏马恶心！” 卫成咧嘴笑着，阴阳怪气的功力，那也是一点不弱。 “随地吐痰这种没素质的事情，也就不要脸的人能干的出来！” “那玩意不恶心吗？恶心自己，还踏马恶心别人！纯纯是癞蛤蟆爬脚背了！” 司马易被损的脸色涨红。 心里面那叫恼火。 啥时候武将勋贵也能嘲讽士大夫了？ 从宣仁女帝后期开始，靖国朝堂就没出过这样的事儿！ 尤其卫成的话最扎心。 明摆着骂自己是癞蛤蟆呢！ “陛下，这……” 眼见情况不对。 那些弹劾元毅的人，立马就想避重就轻。 把随地吐痰这件事儿揭过去。 想抓着元毅吓人继续碰瓷。 可武将勋贵又不都是傻子，能统兵作战的统帅，没脑子能行？ 也就极个别的情商低，不通政事。 剩下顶多就是不擅长，但不代表他们不懂。 明摆着司马易碰瓷元毅，他们哪里能让对方如愿。 见对方还想继续，立马就有人站出来，给司马易上纲上线。 左将军赵靖站了出来，对着姬如雪拱手。 声如洪钟盖过了司马易党羽的声音。 “陛下，司马大学士对宫门吐痰，这明显是藐视皇家，对皇家的大不敬啊……” 这话一出。 连元毅都是一愣。 我靠！ 还得是封建王朝啊！ 吐口痰都能上纲上线到大不敬！ 自己拿这事儿弹劾，纯粹就是恶心对方，但真没想抓着做文章。 “行了！” 姬如雪不耐烦的挥手。 眼看着朝会即将跑偏，她满是头疼，无语的同时，也终止了闹剧继续。 对着满朝文武呵斥出声。 “奉天殿乃讨论国事的地方，说这些不丢人吗？” 顿时。 所有人低头。 殿内再次安静下来。 姬如雪狠狠瞪了一眼元毅。 啥事儿只要有元毅掺和，就没有不跑偏的，回回都剑走偏锋，另辟蹊径！ 多严肃的事儿，最后都得往一地鸡毛方向发展。 “元毅！” 想到这些。 姬如雪没有来一阵恼火。 “罚俸两月以儆效尤！” “啊？” 元毅满脑袋问号。 罚俸两月？ 他先恶心我的，我就反击一下，怎么就罚我俸禄啊？ 刚升任天官刚过一个多月，眼看着就要到领工资的日子了，这个时候罚俸？ 我踏马不成白干了？ “啊什么啊？” 姬如雪阴沉着脸反问。 “要不让羽林军打你二十军棍？” 元毅立马讪笑着摆手，快步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比起挨揍还是罚钱好一些，钱财乃是身外之物，身体才是自己的。 司马老贼也阴沉着脸，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本来想着借机恶心一下元毅。 但现在恶心没恶心到元毅他不知道，反正他自己是被恶心到了！ “说正事儿吧！” 姬如雪清冷威严的声音，回荡在奉天殿之上。 下一刻！ 奉天殿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郭悠愣了一下，确认四周诡异的安静，脑海中满是疑惑。 这不是我想象的效果啊！ 插曲结束了，该进入正题了！ 御史人呢？ 你们不应该跳起来疯狂弹劾吗？ 咋没声音了？ 见御史们毫无动静，郭悠疑惑的看向他们，目光急切看向那些收了他钱的御史。 结果却看到了让他火冒三丈的一幕！ 那些顶着黑眼圈地御史，有的闭目养神，有的神游天外。 有的见他侧头看来，目光慌忙躲避，立马低头看大殿地板。 还有人竟然抬头看奉天殿的横梁。 其中王御史更是抿着嘴，目光死死打量横梁。 这横梁真不错！ 真直溜啊！ “咳咳……” 郭悠开始急了，但因为顾忌女帝，怕御前失仪，只能轻声咳嗽示意。 但因为奉天殿上太过安静，咳嗽声显得异常突兀。 闭目养神的黄御史听到声音，好奇睁开眼睛查看，正好对上了郭悠那幽怨，愤怒，且急切的目光。 被吓得一个激灵，又慌张的快速闭上眼睛。 自顾自开始在脑海里思考。 回去午饭吃啥好呢？ 炸酱面不错！ 小碗干炸！ 见没人站出来，姬如雪也感到无比惊讶。 原本想象中，义愤填膺的弹劾，居然没有出现。 她猛然想到了元毅那天的话。 这是提前有所行动，把事情都摆平了？ 她不由看向元毅，见对方正在神游天外，但双眼的黑眼圈，却异常的突兀。 又发现许多御史，也都顶着黑眼圈。 一切似乎有了答案！ 看着不断轻声咳嗽，急得跳脚的郭悠，姬如雪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果然还得是不讲道理的无赖混蛋，才能对付不要脸的士大夫！ “郭尚书，朕听你不断轻咳，可是身体抱恙？” 额…… 一听姬如雪关心。 郭悠愣了一下，下意识开口，给自己脸上贴金。 “臣最近日夜准备恩科，可能受了些许风寒！不过不碍事，不会耽误陛下给士子学生的恩典！” 此话一出。 不仅仅武将勋贵，就连司马易一派，柱国六府扶持的官员，都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只有元毅对郭悠流露出了欣赏。 真不愧是朝堂老油条！ 漂亮话张口就来，凸出了自己的努力，还踏马能激发上司愧疚心理！ 古人也懂如何职场套路啊！ “还是要多多休息！” 姬如雪安抚关心了一句。 然后，她凤眸扫视全场，忽略了正疯狂给御史使眼色的郭悠，直接开口：“既然今日无奏报，那就……” “陛下！” 郭悠彻底坐不住了！ 御史靠不住，拿钱不办事儿！ 眼看着让御史做出头鸟，自己不冲锋陷阵的计划泡汤。 他也只能自己站了出来。 “郭尚书有奏报？” 姬如雪停顿了一下，疑惑询问。 “臣有事起奏！” 郭悠走出朝臣之列。 “准奏！” 姬如雪挥手示意，但却柳眉微皱。 “最近天官府发行报纸，风靡京城，黎老先生更是在报纸上讲解学问，实乃功过千秋！” 一上来先吹捧了一下，肯定了黎谌的光辉形象，接下来才话锋一转。 “但报纸事关重大，实乃国之利器，臣觉得由天官府管理太过不妥！” “国之利器自然要由国掌控，臣恳请陛下下令，把报纸收归朝堂管理！” “以免天官府管理不当，分身乏术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下一刻。 郭悠党羽立马出列。 对着姬如雪高喊附议。 奉天殿上立马变得热闹非凡。 武将勋贵纷纷看向元毅，柱国六府地官员，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顺带着看热闹吃瓜。 司马老贼则是脸带笑容，幸灾乐祸都快溢出来了。 姬如雪皱了皱眉头，朝元毅开口说道：“元毅，你怎么说？” 元毅懒洋洋地走出队列，脸上还带着云淡风轻的微笑。 “陛下，臣觉得用不着收归朝堂！” 这话一出口，郭悠门下走狗，当即对着元毅呵斥起来。 “报纸乃国之利器，理应被朝堂管控，岂能被天官府窃据！” “元毅你拒绝上交朝廷，是不是别有用心？” 看了那人一眼，元毅撇了撇嘴。 扣帽子，道德绑架，就不能有点新招数？ 他没搭理对方，而是用目光扫视那些御史，脸上满是笑容。 “王御史，您昨晚睡得如何？” 一听这话。 王御史全身猛然一抖。 昨晚不好得回忆瞬间浮现于脑海。 当即站了出来，高声大吼反对。 “报纸确实是国之利器，理应由陛下派人掌管，天官府乃陛下麾下，由其继续掌管，自然没必要收归朝堂！臣反对收归朝堂！” 话音未落，其他御史都不用元毅刻意提醒。 “对对对！王御史说的对！天官府是陛下麾下，没必要非得把报纸收归朝堂！” “臣也反对收归朝堂！” “微臣弹劾郭尚书别有用心，企图以朝堂名义，窃据陛下手中国之利器！” “国之利器应由陛下掌控，郭尚书提出收归朝堂，乃是居心叵测，意图从陛下手中窃据国之神器！” “报纸必须由天官府掌管，这样才能由陛下所用！” 御史们慷慨激昂，对着郭悠一顿扣帽子。 回到自己位置站定的元毅，则笑眯眯的看起了热闹。 根本不用本天官亲自出手，自有御史替我出头！ 看着这些收了自己钱，不给自己办事，还跳出来砸自己锅，捅自己两刀的御史。 郭悠差点把后槽牙咬碎。 日尼玛！退钱！ 把老子的银子，都给我吐出来！ “噗……” 一时间急怒攻心。 嗓子眼里喷出口老血。 郭悠双目白眼一翻躺在了地上。 谁都没想到，郭悠竟然当场喷血。 一时间乱了方寸，引起了不小的混乱。 看到这一幕的元毅，人都给看傻了，这承受力也太差了！ 比司马老贼差远了，人家被心腹背刺，都没有喷血昏迷。 你被花钱雇的人背刺，就直接当场喷血，就这还好意思想取代司马老贼？ 但换位思考一下，元毅也多少能理解郭悠的心情。 毕竟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人死了钱没花了，而是花了钱还白花了！ “尚书大人……” “我靠！我们啥也没看，就说了两句实话，可不是我们气死的……” “提前说好啊！大家都看到了，他自己躺下的，跟我们御史没关系！” 场面乱作一团。 御史们连忙甩锅撇开关系。 郭悠党羽连忙上前查看。 姬如雪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儿，立马下令吩咐。 “来人！快把郭悠送去太医院……” 第83章 请陛下诛他十族，御史杀疯了!勋贵武将塞人 奉天殿上一阵混乱。 宫女太监们匆匆忙忙，把吐血昏迷的郭悠抬起，脚步飞快的送往太医院。 一个个心里面那叫惶恐。 可踏马别死手里啊！ 看着郭悠被抬走，司马易嘴角没控制住上扬了一下。 把报纸收归朝堂的计划没能成功。 但并不妨碍他出了一口恶气。 郭悠吐血比朝堂掌控报纸，还让老贼高兴。 朝堂控制报纸，顶多就是掌握舆论，不断洗白士大夫，尽量恢复名誉。 但这对司马易来说，早就用不上了！ 他名声都臭了，洗都洗不干净。 老贼也早就想开了！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只要能够保证权势地位，还有机会让司马家成为世家。 骂就骂吧！ 骂成千古第一贼都行！ “元毅，郭尚书要是有事儿，跟你脱不开关系！” 送走了郭悠，其党羽勃然大怒，指着元毅怒吼。 那一个个的模样，面红耳赤双眼通红，乍一看像是要吃人！ “跟我脱不开关系？” 元毅理直气壮，毫不客气回怼，“大家伙可都看的清楚，我又啥也没干！” “郭悠吐血跟我有半毛钱关系，总不能人家御史出来，说几句公道话，他自己不开心吐血，就硬往我身上赖吧？” “你要是这样碰瓷，那我现在可躺这儿了，就踏马说是你气的！” “明天每日新闻给你头版头条！” 耍无赖是吧？ 郭悠被御史喷吐血。 虽然御史喷他都是我指使的，但我可没喷他，又不是指使杀人，凭啥赖我？ 真踏马比碰瓷，我现在就躺这里！ 没十万两银子都别想让我起来！ 想着这些，元毅做事就要躺下，可是让郭悠党羽都看的目瞪口呆。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哪怕武将勋贵直来直去，也都会顾忌颜面！ 他们士大夫更不用说了，吵架争吵也都还会要个脸，不会撒泼打滚！ 元毅可倒好。 一点不被脸面束缚！ 吴达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元毅，瞬间就是满脸悲切。 “你们要干嘛？欺负我们武将勋贵没人了啊？明目张胆冤枉人？” “这朝堂是待不下去了啊！我怕哪天都被你们给冤枉死啊！” 老吴也是个妙人！ 也是个不在乎脸面的人。 一屁股坐在朝堂上，当场就开始大哭起来，撒泼打滚那是娴熟的要命！ “你……” 眼见耍无赖。 那位郭悠党羽被气得青筋暴起。 可那些御史早就抓住了机会，立马就开始弹劾。 “陛下，臣弹劾礼部侍郎，奉天殿上明目张胆混淆是非！” “礼部侍郎陷害忠良，实乃国之大贼！” “请陛下罢免其官职发配边疆！” “发配边疆怎么行？如此国贼，于陛下面前陷害忠良，必须得夷三族！” “夷三族不够威慑，还是诛九族比较好！” “请陛下诛其十族以儆效尤！” 麻了！ 武将勋贵麻了！ 士大夫们也都麻了！ 这位郭悠党羽，礼部侍郎，更是天灵盖都麻了！ 元毅更是目瞪口呆。 啥就诛十族了？ 论暴徒还得是你们暴徒啊！ “哼……” 眼看朝会彻底变得不正经。 姬如雪控制不住的恼火，没忍住冷哼一声。 听到声音的陈婉儿，马上上前一步，用清冷的声音呵斥。 “肃静……” 声音穿透力极强。 瞬间奉天殿再次安静了下来。 “尔等都是朝堂忠良，怎可如此儿戏？” 姬如雪不满的训斥众御史。 但目光却狠狠剜了元毅好几眼。 她觉得自己纯属多余，就不应该担心元毅能否处理。 从一开始就应该想到，以元毅剑走偏锋地行事风格，倒霉的肯定是士大夫一方。 “臣等知罪！” 御史们纷纷表态。 给姬如雪递上了台阶。 “全部罚俸一月！” 此话一出。 礼部侍郎倒是还好。 御史们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家里银子都被元毅那个土匪连夜运走了，家里银库连银屑都不剩，就等着俸禄下锅了！ 关键这次收钱没办事儿，接下来收钱弹劾的生意也做不下去了。 又没了俸禄，真得去要饭了！ “陛下，御史们也是太过正直，看不惯小人作怪才会如此秉公直言，真说来也是替我说话！” 元毅突然站了出来。 一番话说的士大夫差点破防。 神踏马太过正直，秉公直言…… 这些御史分明是你门下走狗，在狂吠护主…… 倒是王御史等人，听到元毅的话后，立马挺起了胸膛。 恨不得捶胸口两下，给众人听个响。 没错！ 说的就是我们！ 打小就这缺点，太过正直，太过秉公直言，看不得一点冤枉人的事儿！ 元毅又对着姬如雪拱了拱手，提议道：“罚俸就算了，每个人五百两银子罚款，我替他们补交了！” 倒地都被自己变相抄了家。 现在又是替自己出头被罚了俸禄。 他那仅存不多的良心，确实有些过意不去。 反正交罚款的钱，也都抄他们的，羊毛出在羊身上。 顺手帮个忙，花别人钱替别人消灾，他还是元毅做的。 没办法！ 打小就心善！ “每人一千两！” 姬如雪瞪了一眼元毅，伸出一根玉指示意。 一听这话，元毅立马心疼，开口道：“那……” “就这样决定了！” 一点不给拒绝的机会，当即就尘埃落定。 “说回报纸的事情！” 姬如雪脸上多了些笑容。 “诸位爱卿所言确实有理，但众御史所讲也言之有物！” “一动不如一静！反正都在朕掌控之下，放在天官府和放在朝堂没啥区别，就不费工夫由朝堂掌管了！” 听姬如雪这话，郭悠党羽都是脸色难看。 算盘落空了，目的没达成，还把带头老大搭进去了！ 一个个咬牙切齿面露不忿！ “退朝！” 姬如雪大手一挥，不给那些人反驳的机会，直接起身离开了大殿。 临走之前还意味深长的瞪了眼元毅。 弄得元毅不由感觉腰间一凉。 “大侄子！” “你两次上朝，每次都有热闹看！两回我都没犯困！” 老吴大笑着拍着元毅肩膀。 哪里还有刚才撒泼打滚，受委屈般的悲切？ 女帝呵斥声传出，他比谁都动作快，迅速收了眼泪，光速回了自己位置，没事儿人一般。 “确实！” 卫成也笑呵呵走来。 “头一次是黎老头要撞柱，看的那叫一个过瘾！这次是郭悠被喷吐血，看的更痛快！” “这朝堂已经十几年，没见过士大夫如此吃瘪了！” 士大夫势大！ 以前他们这些武将，从来不站出来说话，但也没少感觉憋屈！ “得了吧！各位叔叔伯伯，您老几位赶紧各回各家，我还赶着回去补觉呢！” 元毅懒得跟他们闲扯。 一晚上没睡困得要命，急需要赶紧回家补觉。 可谁知道吴达却拦住了他，一把揽住元毅肩膀。 “大侄子，我听说陛下允许你自行组建天官府护卫队？” 此话一出，卫成，赵靖等一些武将勋贵，也都立马投来目光，显然他们也知晓此事。 靖国兵事由大都督府统管。 兵部只负责后勤，粮草，军械，募兵。 但任何有关于私兵，亦或者组建新军，都需要在大都督府报备。 他们这些人都在大都督府任职，自然清楚女帝下令，由元毅自行招募，组建，训练三千人护卫。 算是元毅的私兵，也算是天官府护卫。 这一点倒是没有明确标注！ “怎么了？” 元毅疑惑看向他们。 现在城外工程天官府基地还没建成。 校场，军营，也都还没落地，因此护卫队一直还没着手进行组建。 他搞不懂这些勋贵，突然提起这个，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还怎么了？” “你那小兄弟，现在还踏马整天游街斗狗，整天打架惹事生非呢！” 提起了自家儿子，吴达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那两儿子以前也都是跟着元毅混的。 突然元毅一鸣惊人，还传说以前都是在藏拙。 他心想着都是一块混的，人家儿子藏拙，自己儿子会不会也？ 结果就是在家里把两儿子差点打死，两儿子都没藏拙。 可是把吴达给气了个半死，心里面更是极度不平衡。 纯属是生怕兄弟孩子不优秀，但更怕兄弟儿子比自己儿子更优秀。 最后他也算是认了命，被迫接受了两儿子就是废物的事实。 但可怜天下父母心！ 儿子在废物，也得想办法管不是！ 他就盯上了元毅。 很明显元毅未来前途不可限量，跟着他混也差不了。 有的时候跟对人，比自己优秀，有用的多的多。 反正以前都跟在元毅屁股后面，现在继续跟着元毅混呗！ 都是发小兄弟，光屁股一起长大的，元毅还能害他们不成。 “让你那俩废物兄弟，去你的护卫队，跟着你混怎么样？” 其他人也是这想法。 见吴达率先捅破窗户纸，紧跟着连忙开口。 “对对对！让我家那小子也跟着你！” “去护卫队好！继续跟着你混，省的整天在外面给我惹是生非！” “我家那三个废物也是！大侄子你帮我好好收拾，收拾他们！” 额…… 元毅额头一阵黑线。 踏马的！ 把我当垃圾桶了？ 啥人都往我这里塞？ 我踏马要组建训练护卫队，不是纨绔聚集地！ 那群无法无天的来了，还不把我基地给拆了？ “就这么说定了，也别等招募了，明天就让那两个废物，去天官府找你报到！” 吴达打定主意，根本不给拒绝的机会，抬手拍了一下元毅，算是把事情给定死了！ 其他人勋贵也是连连开口，每个人都拍拍元毅肩膀。 也不管元毅站在原地，笑呵呵的结伴离开。 “可算是把那两个祸害甩出去了！” “谁说不是呢？可算把那废物弄走了，省的在我眼前招烦！” “今天是个好日子啊……” 麻了！ 元毅有一万句脏话，想要破口大骂而出。 就在这时，陈婉儿快步走来，“元毅，陛下叫你去御花园！” 第84章 秉烛夜谈，用爱与良心感化!这下真成土匪窝了 “哈……” 来到御花园。 元毅张嘴打了个哈欠。 下一刻，突然感觉腰间一凉。 他瞬间警惕起来，眼睛光速观察四周。 正好对上了姬如雪投来的冰冷目光。 额…… 元毅没由来地一阵心虚。 这一刻他算是深刻理解了，前世好兄弟说的那句话。 每当我老婆盯着我看的时候，我都感觉被深渊凝视。 没由来地就会开始心虚，哪怕最近没做亏心事！ 前世他对此不以为然，甚至还非常不屑。 但现在…… 人教人教不会，事儿教人立马会。 “咳咳……” 元毅尴尬地咳嗽两声，讪笑着上前，“雪儿，找我来啥事儿啊？” 瞬间。 姬如雪耳根子都红了。 目光莫名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陈婉儿。 见陈婉儿小嘴微张，满是惊愕的模样，内心的羞耻感更盛。 “咳……” 这下尴尬地换成了姬如雪。 她轻咳一声，狠狠瞪了元毅一眼，羞耻无比的努了努嘴示意。 元毅见此情形回头看了一眼，顿时明白了姬如雪的尴尬。 他咧嘴一笑，丝毫没当回事儿。 “婉儿也不是外人，都自家表妹，用不着刻意回避！” “你……” 姬如雪哑然。 到嘴边的呵斥被直接堵住。 “简直……无耻……” “嘿嘿……” 元毅讪讪一笑。 心思也瞬间活络了起来。 “婉儿表妹，你哥最近干啥呢？” 听到这个称呼，陈婉儿顿时俏脸一黑，冰冷气势更甚，双目瞬间凌厉。 “元毅，谁是你表妹！？” “都一样！都一样！” 元毅大大咧咧摆着手，“你是雪儿表妹，那不早晚都是我表妹！” 陈婉儿语塞。 这话没办法反驳。 因为元毅说的是真的。 “你哥最近在干嘛？” 元毅继续追问。 上次陈婉儿给姬如雪打小报告，被未来老婆记仇的账，他可还记着呢！ 但毕竟是未来老婆闺蜜，加表妹，想要报复回去，多少有点难。 那就妹债哥偿，辛苦陈婉儿他哥背锅了！ “你找我哥哥干嘛？” 陈婉儿警惕的盯着元毅。 总感觉这货突然问自己哥哥，有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 “刚才那些武将勋贵找到了我，让家里子弟加入我要组建的护卫队！” 元毅耸了耸肩。 他算是认了命了！ 反正甩不掉那些祸害，废物，那就不介意在多几个了！ “你想让我哥也去？”陈婉儿反问。 元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全邺城都知道，冀国公家陈婉儿说的算。 只要陈婉儿决定了，她哥陈怀义就跑不了！ 陈婉儿低沉沉思了一下。 自家哥哥身为武将勋贵之子，却整天跟文人厮混，该学的没学到，文人那点坏毛病都学会了！ 喝酒，逛青楼，争花魁，还美其名曰附庸风雅，陈婉儿早就看不惯了。 最让她看不惯的地方，还是自家哥哥陈怀义，太过柔弱弱不禁风，一点没有男子气概。 指望他能科举进朝堂，那是别想了！ 真送去军营锻炼锻炼也好，未来还能到军中效力。 “我回去会跟父亲说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这就等同于同意。 冀国公陈破虏就是个女儿奴。 自家闺女一瞪眼，他比谁都腿软。 别说闺女让大哥去军营历练，就算打断陈怀义的腿，陈破虏也不会眨眼，搞不好还得亲自挑棍子。 元毅满意地笑了起来，笑容逐渐变得阴险，肆无忌惮。 陈怀义你小子给我等着！ 以后你妹妹给我找事儿，老子就踏马收拾你！ “你不会要害我哥吧？” 陈婉儿眼神异样的看着元毅，“总感觉你这笑容不怀好意！” “哪儿能啊？你想多了！” 意识到自己有点过于放肆，元毅迅速收起笑容，连连挥手搪塞，赶紧岔开了话题。 “咱们还是说正事儿！雪儿，你叫我过来干嘛？” “能干嘛？” 姬如雪没好气翻了个俏丽的白眼。 “你自己说说，到底对那些御史做了什么？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帮你说话？” 对朝会上的事儿，姬如雪万分不解。 那些御史也都是士大夫，虽然平日里逮谁任谁，弹劾起来丝毫不嘴软。 但也向来跟勋贵武将不对付。 每次朝会都得弹劾武将。 可这次却帮着元毅说话，抓着针对元毅的郭悠狂喷。 妥妥元家恶犬一般，那叫忠心护主！ 这让姬如雪非常不解！ “也没啥！” 元毅笑着打了个哈哈。 “我就是找了他们秉烛夜谈，用我的爱与良心，把他们通通感化，导致他们选择弃暗投明了！” 半夜堵门等于秉烛夜谈。 威胁加抄家属于他释放博爱的方式。 手握亲签认罪书，让他们迅速长了良心！ 所以他这话也说的没毛病。 御史们也没辜负他的苦心，给足了他回报。 除了朝会上维护自己，还一起贡献了五千多万两银子！ 也就是多少有点不讲究，还让自己的人搬银子，也不主动派人送。 御史：“……” “你去人家家里威胁了？” 姬如雪眉头一挑，当即开口质问。 什么秉烛夜谈，爱与良心感化？ 她才不相信元毅的鬼话！ “雪儿，你这就太让我伤心了！” 听到对方这话，元毅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未来老婆太精明了，有点不太好忽悠啊！ 看来未来成婚后的日子，大概比率不太好过！ 他心里嘀咕一句。 但表面上立马摆出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你我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我是什么人还不清楚？” “从来都是堂堂正正做人，光明正大做事儿，怎么可能会行去人家家里威胁的暴徒行径呢？” “你会……”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 姬如雪和陈婉儿这对表姐妹，给元毅进行了双重认证。 “唉……” 元毅愣了一下，紧接着重重叹了口气，满脸伤心的说道：“你们对我的误会太深了！” “行了！” “把尾巴处理好，别被那些御史反咬！” “你可以从这里离开了，回头把那些人罚款送来……” 懒得搭理元毅，姬如雪叮嘱了一句，就开始不耐烦的挥手。 一说起罚款，元毅立马就急了！ “雪儿，咱们早晚都是一家人，我的钱就是你的钱，让我拿钱不就是让你拿钱嘛！” “这罚款要不就算了？” 十来个御史。 一个人一千两银子！ 那得交一万多两银子呢！ 那么多钱都够天官府上下，连着吃一个月肉了！ 给那些御史交罚款用，那不踏马喂了狗了嘛！ 什么？ 本来就是从他们家搬回去的银子？ 那也不行啊！ 自家兄弟吃肉跟拿钱打水漂喂狗，咋算这买卖都不划算！ 见元毅肉疼地模样，姬如雪俏脸上笑容更甚，也多了些玩味地心思。 对着陈婉儿下了令，打定主意要坑元毅一笔银子出来。 “婉儿，你送他出宫，安排人跟着他去收钱！” …… 出了皇宫，元毅直奔天官府。 让程敬德取了银子，交给了陈婉儿派来拿钱的人。 目送对方离开，元毅眼泪都差点下来。 他辛辛苦苦抢……赚点钱回来容易吗？ 都没来得及给兄弟们加餐，就踏马打了水漂，他肉疼啊…… “世子！” “要不要我们几个跟上去？” 见元毅那死了爹的模样，庄胜上前提议，抬起手做出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我们哥几个保证毁尸灭迹，不被别人知晓，把银子给您拿回来！” 唰…… 程敬德冷汗噌的一下就蹦了出来。 看到元毅若有所思地模样，程敬德腿一软，差点直接给跪了！ 糟糕！ 自家老大动心了！ 我这九族有危险啊！ “大人，那可是宫里的人啊！” 他连忙开口，生怕元毅下令，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这都踏马啥人啊？ 说像土匪暴徒，真就无法无天了？ “额……” 元毅抿了抿嘴，立马怒视庄胜，一巴掌对着其后脑勺拍了上去。 “你踏马是我的侍卫，不是踏马的土匪暴徒！” “那是皇宫的内监，他的主意都敢打？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杀了他得诛九族，你家亲朋好友都得遭殃，家里狗都得挨两巴掌，鸡蛋都得被谣散黄了，懂不懂？” 抬手抹了一把脸上被喷的唾沫，又揉了揉自己后脑勺。 一脸无辜的庄胜看向元毅，小心翼翼地说道：“世子，您忘了？” “我家里没人了，现在住在宁国公府，亲朋好友都是府上的人！” “府上没养狗，倒是厨房有鸡蛋，上次哥几个去厨房偷吃看见过！” 我靠…… 元毅无语了！ 拳头都瞬间硬了！ 不是你家鸡蛋，踏马就能不在乎？ “你把嘴闭上，我听你说话就踏马烦！” 元毅扭头就朝着官衙内走。 被骂的庄胜丝毫不以为意，快步追上了上去。 进了官衙后，元毅从书格里找出一份小册，扔给了跟进来的庄胜。 “大人，这是何物啊？” 下意识接住小册，庄胜不由开口询问。 “练兵手册！” 元毅拿起桌上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后，来到软榻上躺下。 “本来打算等城外营地建完后，招募兵士组建护卫队时拿出来的，用来训练护卫队的！” 练兵手册早就准备好了，是元毅整理结合前世特警，特种兵，还有民兵训练手册，最终敲定出来的。 他打算把护卫队打造成精锐中的精锐。 不仅仅得能做护卫，还能随时上战场参战。 “那给我干啥？”庄胜疑惑的询问。 “你们五个做护卫队首领！” 元毅给了自己地回答。 说是由天官府直辖，实际上就是自己私兵，那自然得是自己人统领。 “你们五个人先研究，自己达到上面的标准！” “明天会有一些各勋贵府上的人来报道，到时候等我安排好，给我狠狠折腾他们！” 话音未落。 程敬德直接急了！ “大人，您说那些勋贵二代都要来天官府，还要加入护卫队？”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元毅疑惑看向对方。 有问题吗？ 问题大了好不好？ 想想那些勋贵二代的作风，跟自家天官那是如出一辙，都是无法无天的主。 一个天官就把天官府的画风带跑偏了。 要是那些勋贵二代都来了天官府，仅仅是想一下，程敬德都感觉天塌了！ 天官府这下真成土匪窝了！ 第85章 纨绔报到，突发事件!哥几个跟我大闹邺城 “咳咳咳……” 太医院内。 苏醒过来的郭悠，仍旧还在重重咳嗽。 太医说了他不是急火攻心，而是怒火攻肺，俗称肺气炸了！ 喷血，咳嗽，都是正常的。 回去好好休养，不要继续动气，最好多喝点冰糖雪梨。 “那些御史收钱不办事，还中途反水投奔狗东西，我们也无能为力！” 让所有太医离开后，命人外面望风，房间里就剩下了自己人，可以随便说心里话。 礼部侍郎最为憋屈，一肚子苦水不吐不快。 骂了那些反水的御史，又把元毅疯狂痛骂一顿，最后才说出了结果。 “陛下以亲掌天官府为由，算是敲定了天官府继续掌控报纸的章程！” 一切谋划成空，还偷鸡不成蚀把米。 最关键他郭悠等于，花了五万两银子，买通了一群御史，把自己给喷进了太医院！ 一时间郭悠有种生不逢时，天无明日的悲凉，心头陡生凄凉，发出一道惨绝哀嚎。 “天不佑忠良啊！” 嗯…… 反正他不尴尬，尴尬地就是别人！ 哪怕是郭悠门下党羽，受了一肚子气的礼部侍郎，甚至都有种羞耻。 咱就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上天是庇佑忠良的，但关键咱们不是忠良啊！ 按照这样的说法来看，这次吃大亏貌似也不是不合理！ “大人，您可不能倒下啊！” “您得振作起来，却不能就此消沉！” “如今朝堂柱国六府扶持官员争利，司马易等奸佞蒙蔽圣上，武将勋贵拥兵自重，又有元毅此等奸佞祸乱朝纲，您要是倒下了，我靖国怎么可好啊！” “尚书大人，朝廷还等着您匡扶正义呢！您得安心养病，赶紧康复起来啊！” “恩科在即，学子们翘首以盼，都等着大人您的恩典呢！” 这些人有没有能力放一边。 但绝对都是影帝级别的好演员。 说出来的台词，自己一点都不感觉尴尬。 还有几位演技大爆发，眼眶红润抹着眼泪，脸上悲愤，坚毅，不甘，期望，等一系列情绪纷纷涌现。 绝对是能纳入教科书级别的演技。 吊打树先生抽烟！ “对！我不能倒下！” 可能是被这些人的演技爆发感染，郭悠也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演技。 “越是朝堂艰辛，我等越是不能放弃，正义终将到来，忠良终会站立于顶！” 额…… 礼部侍郎有点懵。 看看自己的同仁，又看了看自家老大。 左右张望了下房内情况，老哥有些迷茫了！ 房间里没别人啊！ 怎么都演起来了，这么伟光正？ 难道隔墙有耳？ 不应该啊？ 外面有自己人盯着呢！ “那个……” 他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开口打断了众人，引得众人一阵不悦。 这正享受表演呢！ 不知道打断很不礼貌吗？ “大人，咱们得赶紧决断下一步要如何？” 哪里顾得上同仁不满，他连忙把话题，引到了正事儿上。 “报纸被天官府掌控已成定局，如果我们不做应对，必然会彻底陷于被动！” “咱们必须得赶紧想办法，解决报纸这个大麻烦！” 确实太被动了！ 就没有报纸这东西还大的麻烦！ 自己那点事儿都被抖愣的一干二净！ 要是还不解决报纸，且不说名声如何，自己外面养寡妇，私通有夫之妇的事儿，也要搂不住。 到时候家里夫人，弄不好都得休夫！ 因为历朝历代都涌现出女帝的原因，相比较于元毅前世熟知历史里女性地位低下，这个世界的女性地位，虽然也不是太高，但还是有一些权力的。 比如可以给夫君写休书，但一般要想事后不被诟病，休夫都得是自家夫君太不是人！ 显然这位礼部侍郎，已经达到了夫人可以休夫的地步。 毕竟那位有夫之妇，乃是自家夫人的亲弟妹。 这事儿要是被报道出去，且不说休夫，他怕小舅子弄死他！ 可不就最着急嘛！ 众人都陷入沉思。 但都没有啥太好的办法，就连郭悠都是一样。 因为报纸有黎谌背书，这是最大的麻烦，强行关停没人支持，朝堂上过不去！ “那个……” 突然有人眼前一亮，连忙开口道：“我倒是有个办法……” …… 翌日。 宁国公府校场内。 起了个大早的元毅，精神抖擞打了遍军体拳。 在天官府补了一天觉，晚上回家又是倒头就睡，身上早就没了缺觉的困乏。 又打了一遍军体拳，出了一身汗，元毅只觉得浑身舒爽。 来到餐厅后，胡乱擦拭脸上汗水，便把毛巾递回给绮梦。 “元和那小子呢？最近都在干什么？” 左右张望了一下，没看到自家老弟身影，元毅不由好奇询问。 最近这段时间，几乎都没咋看到元和，自家老弟有些过分安静。 拿着毛巾帮元毅仔细擦拭汗水，听对方这么问，绮梦不由娇笑一声。 “您也太不关心弟弟了！” “元和少爷是读书人，新帝登基恩科取士，自然要准备一番！” “国公特意写信回来叮嘱富伯，给元和少爷聘请良师督促学习！” “最近元和少爷都在埋头苦读！” 元和虽然出身宁国公府，有些过分贪财，但从小头脑聪明，被自家老爹安排从文。 但说实话虽然被安排从文，可压根不是读书那块料子。 也就是有勋贵子弟的身份，被恩准可直接参加会试。 比普通读书人少了院试，乡试，不然连院试都过不去。 参加此次会试都考的稀碎，别说成为贡生了，有一次甚至因为在考场睡觉，而导致生病感冒。 就这货压根别想上榜，也不知道自家老爹为啥还不放弃。 “学的咋样？” 元毅鬼使神差地问了句。 绮梦擦拭的动作一顿，有些尴尬，道：“气跑了两位老师，没人愿意受聘上门教学，最近都快把富伯给急坏了！” 果不其然。 这才是记忆中的老弟。 就是苦了富伯这位忠心耿耿的老管家了！ “让富伯别太着急，能请就请，不能请就算了！反正我那个弟弟，也考不上贡生！” 元毅直接给元和判了死刑。 自顾自落座对着早饭大快朵颐了起来。 吃完了早饭后，又被绮梦整理了蟒袍，元毅这才乘车到了天官府。 今天的天官府格外热闹。 门头停放着许多马车，骏马。 每架马车，马匹都有人仆人看守。 见元毅马车到来，他们连忙让开了路，下车的元毅一看这阵势，就明白是那些勋贵二代们到了。 “让他们都各回各家，别在这里堵着路！” 对着门头值守的天官府差役吩咐一句，元毅揉着太阳穴走进门。 一路来到天官官衙外，还没等进去，就听到了里面的嘈杂声。 “快点的！别磨叽赶紧出牌！” “五条……” “碰！” “哈哈哈！小爷我自摸了，清一色一条龙，赶紧算钱！” “毅哥咋还没来啊？咱们都来报到了，他这个天官居然还没到！” “你们懂啥？毅哥是谁啊？他能按时来官衙上班，估计现在还在家里睡觉呢！” “我爹就是有毛病，大晚上非得把我弄起来，我说不用这么早，他还不相信！这么多年了，我能不见毅哥？” “得了吧！你还不错了！我爹昨天又揍了我一顿，让我来天官府跟着毅哥混，还让我跟毅哥学习，毅哥有啥学习的！” “你这话没毛病！毅哥敢捅破天，咱们可没那本事……” “你们先聊着，我先补个觉！还得是毅哥会偷懒，官衙都有软塌……” 听着里面打麻将的声音，不断地议论声，元毅脸都黑了。 “大人，您终于来了！” 第二次跑来查看情况的程敬德，看到元毅站在门外，差点没哭出来。 天知道这群活爹多难缠？ 元毅要是还不来，他老程都要去家里请了！ “怎么回事儿？” 元毅朝里面努了努嘴，程敬德连忙解释：“一大早就来了，我只能先安排到您的官衙！” “我问的是麻将！天官府哪里来的麻将？” 说起这个来，程敬德更是哭笑不得。 “那都是各位世子爷自己带来的，一进门就让人搬桌子，自顾自玩上了！” “每位都身份勋贵，我也不敢阻拦啊！” 里面这些公子哥，没有一个有进护卫队的模样。 一个个都跟来度假似的，带着麻将不说，还有人带着早饭。 更有甚者还带着酒来，准备大早上就喝一场。 倒是都不见外，进了元毅的官衙，就跟回自己家一样。 “行了！” 元毅摆了摆手，推门进了官衙。 听到声响后，里面的人都看向了元毅，顿时都变得激动了起来。 “毅哥……” “毅哥你可算是来了……” “毅哥你来的也太慢了，我们麻将都打一圈了！” “吃早饭了吗？我家昨天弄死头牛，带来不少牛肉，正好一起喝点啊！” 这些人都是元毅熟人，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元毅跟他们混过不少日子。 每个人关系都非常不错，自然没那么客气。 看着他们这些人的状态，元毅只感觉头皮发麻，每个都是人才，纨绔中翘楚，祸害中的状元。 想要对他们进行改造，貌似难度，工程，都踏马不小！ “大人……” 正当元毅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 陈天，高阳，两人脸色难看的跑了进来。 “出事儿了！” 元毅看向两人，眉头微微一皱，对着勋贵子弟们大吼一句，“都给老子安静！” 得益于原主讲义气，重情义，让他在勋贵子弟中拥有超然地位，众人都以他为首。 现在元毅一句话，官衙内瞬间安静。 “怎么了？” 元毅对陈天，高阳两人询问。 “咱们报纸的卖报小哥陆续被人打了，还被抢了报纸，钱财！” “有几个被打的很重，甚至被打断了腿！幸亏被好心人通知，及时派人送医，不然命都得丢了！” 陈天脸色非常阴沉难看。 那些卖报小哥原本都是被丐帮收留的乞儿。 天官府收编丐帮后，大家进了天机司，舆情司，元毅可怜那些乞儿，就全部收入舆情司，给了居住地方管吃喝。 让他们去买报纸，也算给了一份工作，还给发工资，算是给了那些乞儿一份活路。 眼看着日子越来越好，乞儿们活的越来越有尊严，却突然出了这样的事儿！ 瞬间，元毅脸色阴沉的可怕。 真说起来那些乞儿，可都是小孩子！ “谁干的？” 他双眼微微眯起，但眼神中迸发的杀气，却无比浓烈。 整个官衙的都瞬间变得阴沉。 勋贵二代们都了解元毅，他们很清楚，元毅现在已经是暴怒的边缘。 “具体还在查！” 高阳连忙回答，“但可以确定，打人的都是街面上的泼皮！” 那个时代街面上都有泼皮混混。 邺城同样也有，还都是有组织的。 不然高阳他们也不会成立丐帮，主要原因就是为了能面对这些泼皮，形成足够的自保能力。 之前，向良发疯京都府差役，满邺城查封赌坊，商铺，商会，把他们吓到了，都老实躲起来避风头了。 靖安司接手邺城治安后，这些人也都老实了不少，又加上准备女帝登基，处理士大夫逼宫，扳倒司马易的事儿，也就忽略了这些泼皮的存在。 现在这些家伙突然跳出来，打了天官府的孩子。 事情偏偏发生在，报纸收归朝廷失败的档口，这明显就透着问题。 “陈天你去安抚那些孩子，请最好的大夫医师来，那些孩子一个也不能出事儿！” “高阳你把邺城所有泼皮帮会，都给我列出个名单来！然后继续给我查，查他们的背后之人！” “老程，你去把秦成给我叫来！” 三人分头行动。 元毅则看向了官衙内的勋贵子弟们，声音清冷的开口道：“哥几个跟我大闹邺城！” 所有人瞬间沸腾起来。 “没问题！” “闹！闹起来！” “兄弟们，抄家伙喽！” “今天就是咱们名震邺城的日子！” 第86章 紧急集合，士卒全副武装进城!勋贵二代率队 “吹号……” “天官有令！” 城外。 靖安司军营。 从城内赶来的靖安司士卒，飞身下马快步跑进了军帐。 对着军帐内执勤校尉，掏出了怀中天官令牌。 “靖安司留守五百士卒，剩下全副武装，火速入城！” 执勤校尉接过令牌，查验无误后，快步跑出了营帐。 “呜……” 号角声响起。 沉闷中带着抹凌厉。 瞬间整座大营变得杂乱了起来。 各营帐校尉大吼着催促麾下士卒冲了出来。 “紧急集合！” “快……都快点的……” “给老子跑起来！快……” 大营内的号角声有所不同。 不同声音代表着不同的含义。 此刻传遍大营的号角声，背后代表着出征的号角。 敌国即将兵临京城城下。 京城内有人叛乱靖安司入城协助评判。 亦或者戒严京城！ 才会吹这个号角声。 总之就是出了大事儿！ 所有校尉哪怕日常平易近人，现在也都变得严厉起来。 嘴里发出呵斥，嘶吼，不断催促着麾下士卒。 不到两炷香的时间。 所有士卒都全副武装，手持兵器，来到校场上站立。 改革后的靖安司，一处，二处，主事也纷纷赶来，全部严阵以待。 三处主事在城内，负责今日的巡街，所以不在大营内。 常驻大营的靖安司主薄，也就是二把手，确认了命令后，快步走上了点将台。 “天官有令！” 他大吼一声。 唰…… 所有士卒猛然抬手放于胸前行军礼。 “所有人换装拿手棍，除了守营的，其他人都马上入城！” “天官安排了人在城门等候，抵达城门后，按照吩咐做事，听从指挥！” 宣读完命令后。 他又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声。 “都明白了吗？” “遵命！” 校场上的士卒异口同声。 “出发！” …… 城门。 来往进城出城的行人络绎不绝。 巡检司士卒非常认真的进行着检查。 自从元毅做了天官后，他们俸禄翻倍，还能拿到不少奖金。 又有南监察司盯着，巡检司陈俞中郎，带队突击检查。 所有巡检司士卒都不敢继续搞外快，更不敢不尽职尽责。 “吁……” 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传来。 在城门前减慢了速度，由秦成带领的勋贵子弟们，迅速翻身下马。 秦成对巡检司士卒，出示了腰牌后，带着众人走出了城。 但并没有骑马离开，反而去了城外茶摊等待。 “啥情况？那不是秦中郎嘛？” 巡检司士卒认识秦成，见他带着一群公子哥，在茶摊喝茶，立马好奇了起来。 “大老远从城内跑来这里，就是为了在茶摊喝茶？那茶摊茶水比城内茶楼茶水好喝？” 啪…… 下一秒。 负责此处城门的巡检司校尉，一巴掌抽在了那士卒的后脑勺上。 “少踏马的废话，那不明显是在等人嘛！” “赶紧给我老实干活，别想着偷懒，天官给你们的红包，都踏马白拿了！食堂的肉都白吃了？” 一通训斥下来，士卒们没了议论的心思。 大家伙多数还是内心淳朴的。 元毅给涨了俸禄，给时不时发红包补贴，关键天官府食堂管饭，竟然顿顿有肉。 要是不好好干活，被人说偷懒，自己心里面都觉得羞愧难当。 城门校尉看了看秦成等人，不由变得凝重了起来，心里感觉似乎将有大事发生。 就在他收回目光的刹那。 远处尘土狼烟。 气势恢宏的脚步声传来。 不仅城门校尉的目光，重新被吸引了过去，连城墙上的禁军，都被吸引了目光。 只见身着甲胄手持短棍的靖安司士卒，正急行军赶来。 听到动静的秦成，立马掏钱结账，冲出了茶摊。 带领士卒赶来的一处，二处主办，快步来到了秦成面前。 “中郎大人，除了五百守营士卒，剩下的全部都带来了！” 秦成朝两人点了下头，转身朝那些勋贵子弟们开口。 “各位世子，公子，咱们按天官的吩咐开始行动！” “好嘞！” 吴达大儿子吴咎早就迫不及待。 从元毅说让他们带士卒去动手后，他就开始跃跃欲试。 出身于武将勋贵，哪怕不成器，纨绔浪荡，但没有不向往，做将军带士卒征战的。 也就是平日里没机会，又不是战时，自家老爹也不掌兵。 否则早就得过把瘾了！ 元毅也算是给他们提供机会。 看着全副武装的靖安司士卒，吴咎心里升起万丈豪情。 唯独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些士卒，没有带着兵器。 但能让他们亲自带兵，小瑕疵也就不重要了！ “来两队人马跟本将军走！” 吴咎大马金刀的招呼了一声，嘴角弧度咋都压不住。 “小爷带你们平了安庆坊！” 一处，二处，两位主办额头升起几道黑线，全都看向了秦成。 见秦成点头这才对着士卒挥手。 马上有两队士卒，在自家校尉的带领下，跟着吴咎浩浩荡荡进城。 其他纨绔子弟也早就等不及，纷纷上前大吼，带着靖安司士卒进城。 看着这一幕，禁军目瞪口呆，巡检司更都傻了眼，引得城门口的百姓纷纷躲避，好奇打量议论纷纷。 “平了安庆坊？” 吴咎声音不小，有百姓听到了他的话，不由说道：“我记得好多地痞泼皮都在住在安庆坊，哪里还有个毒蛇帮呢！” “我就住在那边附近，毒蛇帮可嚣张了，还掀过我的摊子，收了我不少保护费呢！” “这些士卒都是靖安司的人，他们现在管理城内治安，估计这是要把那些祸害都给统一收拾了！” “早应该收拾了！那些王八蛋整天欺负人，杀头都不为过！” 城内许多地痞泼皮，组成了许多帮会。 打架，斗殴，鱼肉乡里，欺负百姓，收保护费，讹诈百姓钱财。 他们帮会都会被京都府送银子打通关系，所以京都府压根不管。 哪怕有百姓忍不住去报官，也根本没人搭理，还会被京都府通风，导致被拿着帮会暴打。 一来二去，百姓对这些地痞泼皮，多有畏惧避之不及。 被欺负也只能忍着，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心里面早就恨得牙痒痒了！ 现在眼看着靖安司要清除祸害，那自然是相当的支持。 “大人，让这些少爷们带队，不会搞出大事儿吧？” 勋贵子弟都带人离开后，靖安司的两处主办，也才有些担忧的开口。 “能出啥事儿？反正都是对付祸害泼皮，打死了都活该！” 秦成完全不以为意。 勋贵子弟下手没轻没重？ 反正死的都是祸害，死了也都白死。 至于勋贵子弟们会胡闹？ 打架斗殴他们是专业的，就算捅破天，也都有各自老爹顶着。 自家天官也都说了，对付祸害必须用大祸害，这些勋贵子弟正合适。 “别磨蹭了，带人跟我走！” 秦成对着两人挥了挥手，牵着马匹朝城门走去，嘴里还念叨着。 “勋贵二代，纨绔头子，咱家天官大人，正等着咱们过去，亲自去收拾垃圾呢！” …… 紧挨着外城城墙的玄成坊。 对郊外百姓来说，这里是繁华之地。 但实际上对城内的人来说，玄成坊就算不上啥好地方了！ 越是往中心，距离皇宫越近，就越是繁华。 相反越是外围，距离皇宫越远，那就越是贫穷。 玄成坊就属于城内最为脏乱的地方。 不仅仅偏僻，脏乱，贫穷，而且治安也非常的差劲混乱。 三教九流，泼皮无赖，大部分都聚集在，类似玄成坊，安庆坊，这样的地方。 “踏马的！能不能有点眼力见？” “没看见哥几个桌上羊肉没了，还不赶紧送上来！” 玄成坊不远处的街上，水煮羊肉摊子里，五名膀大腰圆，光着膀子身上还描龙画凤的汉子，正在大快朵颐。 眼看着桌上羊肉被消耗殆尽，他抹了一把嘴，喝了口酒顺了顺嘴里的羊肉，立马对着摊主不满怒吼了起来。 “你不想干了是吧？想让哥几个掀了你的破摊子，打断你的狗腿是吧？” “对不住！对不住！” “羊肉刚熟透出锅，这就给您几位上！” 摊主对着几名大汉连连告饶，那叫一个欲哭无泪，心里面憋屈的要命。 这几个对他来说，那都不能说是恶客了！ 那就纯纯踏马的土匪！ 吃东西不给钱，还连吃带拿，走的时候还得从他这里弄些钱。 人家都付费吃饭，他们收费吃饭。 要是不给他们是真会掀摊子，打人。 自家儿子就被他们打的卧床，半个月都还没好利索。 要不是担心儿子没人照顾，他都有心给羊肉里下耗子药，弄死这帮混蛋。 “唉……” 把羊肉送了上去，陪笑着退了回来，叹气都是偷偷的，生怕被那些家伙听见。 看看自家摊子上，只有他们吃东西，真吃饭的顾客害怕这些家伙，根本就不敢来。 今天又得白干，心里面那叫绝望。 他也想过不在这边摆摊，也去过其他地方，那些地方也有地痞泼皮，甚至比这里的家伙更过分。 最后也只能重新回了这边，毕竟人总得活着，得给自己找出路不是。 就在摊主偷偷抹眼泪时，一队靖安司人马杀了过来。 领头人乃是吴咎的亲弟弟吴疾，他大摇大摆的走在队伍最前方。 本来打算直奔玄成坊，但看到了摊位上的几人，勒住马匹缰绳停了下来。 “你们几个……” 打马来到摊位边上，吴疾嚣张的朝那几人开口，“你们几个都是玄成坊的吧？” 那几人听到声音纷纷看来，看到吴疾身后靖安司士卒，瞬间都愣在了原地。 见几人没有回话，吴疾脸色瞬间阴沉，翻身下马把马匹交给身后士卒，几个箭步上前，对着几名泼皮用马鞭抽了上去。 “我踏马跟你们说话呢！你们都踏马聋啦！” 好歹是邺城着名纨绔，也算常年混迹于邺城街头， 你让他分辨那些是罪犯，那些是小偷，他可能分辨不出来。 但要是让他分辨那些是游侠，那些是地痞泼皮，那是一眼准。 从看到他们几个的时候开始，吴疾就认定了他们的身份。 所以用马鞭抽上去，那是一点不带犹豫。 “啊……” “别抽了……” “我们都是良民……” 那些人被抽的鸡飞狗跳，从座位上跳起来躲避，但越是躲避，吴疾就越是火大。 小爷抽你还敢躲？ 又抽了一鞭子上去，吴疾对着靖安司士卒大吼。 “给我拿下！狠狠地打！” 第87章 新技能眨眼七连棍!绰号镇关东，他卖猪肉吗? 另外一边。 吴咎也带人赶到了安庆坊。 看着面前平平无奇的建筑，吴咎撇了撇嘴，目光扫视了坊门外，墙根下坐着的几人。 一眼就看出那些人不是良善！ 泼皮地痞形成帮会，祸害坊间，哪怕有京都府招呼，也是做贼心虚。 害怕被官府的人盯上一锅端，同时也怕死对头来抢地盘。 所以都会安排人在坊门外，留着给自家帮会放风。 吴咎横行邺城，这些猫腻他清楚的很。 没看那几位，从他们过来，眼神就变得警惕，时不时瞄他们几眼？ “去把那几个垃圾放倒！” 吴咎对着身后靖安司校尉挥了挥手。 “放倒？” 校尉一愣，连忙开口建议。 “公子，大白天的把人弄死不好吧？要不先把人抓起来，等晚上的时候在要了他们的命？” 此话一出。 反而是让吴咎愣了一下。 靖安司都这么肆无忌惮的吗？ 这行事风格有点土匪啊！ 对小爷胃口！ 但想到了元毅的吩咐，他还是把心里的念头，给压了下去。 “不是弄死！” 对着校尉摆了摆手，解释了一句。 “打躺下也行！打断腿也成！总之就是放倒，别让他们通风报信！” 那校尉恍然大悟，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经常跟着自家中郎办事儿，念头多少有点放肆了！ “兄弟们，给我上！打断腿！” 对着身后士卒一个挥手。 那些士卒得到了冲锋的讯号，朝着那几个泼皮如狼似虎的冲了上去。 “官爷，您这是……” 那些泼皮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马上有人迎着走了过来，开口想要拖延时间。 同时有人站起身，就要往坊里跑，很明显就是想要进去通风报信。 靖安司士卒哪里会废话。 对着这位上来拖延时间的泼皮，迎头就是一棍子上去。 “啊……” 人都被打懵了！ 正说着话，刚来就一棍子。 脑子被打的顿时地震，眼神都瞬间清澈了。 一直到棍子再次砸在身上，火辣辣的疼痛刺激下，才让他瞬间惊醒回神过来。 然后就开始抱头鼠窜，但靖安司士卒穷追不舍，丝毫没有压制自己的能力。 一秒七棍！ 打出了全新的无限制格斗记录！ “啊……” “娘啊！” 其他泼皮也没能幸免。 根本就没机会跑进去报信。 靖安司士卒行动迅速，关键对这种无限制格斗，已经充分熟悉了。 上次跟京都府差役的比赛，就是他们率先展开的，自然是轻车熟路。 短棍也硬实，一棍子下去，轻松把人撂倒。 一套丝滑的眨眼七连棍下去。 啥腿也扛不住，打的泼皮呼爹喊娘！ 吴咎让人抓了个泼皮，问了他们毒蛇帮老大的位置，大摇大摆的进了安庆坊。 此刻毒蛇帮老大，绰号毒蛇的瘦弱，猥琐中年，正在安庆坊里挨家收保护费。 正好被吴咎给堵了个正着。 “谁是毒蛇？” 吴咎张口大声问道。 毒蛇眼珠子一转，一把推出身边小弟，毫无心理负担的卖了兄弟。 “他……他是毒蛇……” “哼……” 吴咎冷笑一声。 这点小把戏能骗了他？ 他们这些勋贵子弟，读书习武干正事儿不行，但歪门邪道那都是老油条。 毕竟自己本身就是祸害，还是顶头的大祸害。 人家泼皮祸害百姓，他们祸害士大夫子弟。 同类之间哪里能不了解？ 一把拿过士卒手中的短棍，两步到了毒蛇的面前，上去就是两棍子。 “装！” “你踏马在跟小爷装！” 短棍被抡的虎虎生风。 力量确实不小，但速度就差的不多。 达不到靖安司士卒眨眼七连棍的水平。 但也疼的毒蛇哇哇大叫。 “别打了！大人，您别打了……” 毒蛇被打的发出惨叫，想要逃窜跑路。 但打架斗殴的专家，哪里能让他就这么跑了？ 早就从士大夫公子身上打出了经验。 没等毒蛇跑路，就一个箭步上前，一脚踹在对方小腿上。 毒蛇一个踉跄就躺在了地上，连忙抱住了自己脑袋。 显然这货挨揍也有经验。 “啊……” “别打了！！！” “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欺负人了！” “杀人啦！救命……” 靖安司士卒也冲了上来。 对着毒蛇的那些小弟，就是一通乱棍。 无限制格斗赛没能形成比赛的势均力敌，直接形成了单方面碾压。 不到三炷香的时间。 毒蛇在内的众人，都被打的躺在地上，全身都是遍体鳞伤。 “把他们都抓起来，来俩人送到城外去！” 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吴咎心里感叹了句，这驾打的真痛快。 然后急忙对着靖安司士卒吩咐下去。 “毅哥说了，城外工地上缺人，让他们去干活，不用付工钱！” …… “郑关东就住在这里！” 带路的天机司探子，指了指面前豪华宅院，对着元毅说道。 “这家伙是邺城最大的泼皮，手底下有五百多好泼皮，还养着百十来人的游侠！” “整个邺城所有泼皮里面，他的势力最大，内城几个集市，都得给他送保护费！” “人也有个响亮的绰号，被泼皮们叫做镇关东！” “舆情司卖报小哥，就是被他手下人打的！” 看了看面前的宅院，元毅不由抿了抿嘴，下意识问了句：“这货卖猪肉吗？” “啊？” 探子有点反应不上来。 自家天官咋突然扯到卖猪肉上了？ 但他还是如实回答。 “他不卖猪肉！” 一听不卖猪肉，元毅顿时意兴索然。 他还想着这位镇关东要是卖猪肉，还能礼貌点找茬。 让他切一斤瘦肉，一斤臊子，一斤瘦肉加臊子，最后用不吃猪肉的理由动手。 这货踏马的居然不卖猪肉，那就别怪他不讲礼貌，直接动手了！ 谁让他不卖猪肉的！ “踹门！” 元毅不废话。 对着秦成挑了挑下巴。 “好嘞！” 秦成答应一声。 抬步上前到了宅院门口，上去就是一脚。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 力气极大的秦成，一脚踹开了门。 那脆弱的门栓被直接踹断。 “谁……” “敢踹镇关东的宅子，找死啊……” 巨响引来了宅院内的游侠。 所谓的游侠等同于杀人犯，匪徒。 手持三尺剑，闯荡江湖中，杀尽不平事，那都是那些游侠往自己脸上贴金。 这些家伙打着行侠仗义的幌子，自恃武力流窜各地杀人放火！ 实际上就是流窜的暴徒。 郑关东家里的游侠，都是各地流窜到邺城，手里面都有人命案。 拿了人家的钱，得人家庇护，被人家养在家里，自然要替人家做事，看家护院。 一上来就直接对秦成拔剑。 他们都是无法无天的主，哪怕是官差，也是丝毫不怕。 因此眼见秦成身着官袍，也同样没有任何顾忌，上来就是杀招。 但显然他压根不是秦成的对手。 游侠终究是游侠，没有经过系统性的训练，大部分连普通士卒都打不过，更不用说秦成了。 “啪……” 微微侧身躲过刺来长剑，迅速向前冲了上去，对着那位游侠，秦成抡圆了一巴掌抽了上去。 清脆巴掌声无比尖锐。 游侠眼前一黑，被巴掌直接抽躺在地，身体还止不住抽搐了两下。 额…… 元毅惊愕看了一眼秦成。 目光又落在了游侠的身上。 他抿了抿嘴，心说应该不至于抽死吧？ “搞定！” 秦成招呼了一句。 元毅咧嘴笑了笑，对身后一个挥手，“别让里面的人跑掉一个，先用短棍给他们正个骨，也别打死了！” “城外工地需要不花钱的壮劳力，正好让他们劳动改造！” …… 宅院内厅。 厅内装饰非常豪华。 地上铺着昂贵丝绸地毯。 上好木材打造的家具，桌上给燃着顶尖的香薰。 墙壁上挂着不咋有水平的字画，但都是高价从士大夫手里买下的。 算不上名贵，但懂得都懂。 字画的作用在于靠山。 中枢省少丞！ 礼部侍郎！ 大理寺少卿！ 刑部侍郎！ 那可都是名家…… 桌案上摆放着不少名贵瓷器，各类玉器。 无一不彰显着大胖子郑关东血汗。 这些家当可都是他辛辛苦苦抢来的。 身着名贵丝绸，珠光宝气，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的郑关东，躺在由紫檀木打造，表面镶金的躺椅上，怀里还抱着只雪白的狐狸。 两名身材较好，穿着清凉的侍女，侍奉于两旁缓缓扇着扇子。 几名得力手下泼皮，眼神不时对着侍女乱瞟。 那白花花…… 偷瞄一眼就控制不住吞口水。 正假寐得郑关东，没发现手下的眼神，自顾自的询问：“这一票弄回来多少钱？” “那些卖报乞儿没啥油水，就抢回来不到几贯钱！” 说起卖报小哥，高个泼皮就是连连撇嘴。 本来想着报纸卖的那么火爆，那些卖报的身上，绝对有不少钱。 结果谁知道穷成那样，翻遍全身就几十文钱。 也就是人数多一些，不然几贯钱都凑不齐。 “那就别上交了，你们看着分了吧！” 郑关东对此倒是不以为意。 几贯钱他已经看不上了！ 反正都收了五百两银子，这么多钱还是头一次，从士大夫手里往回收钱。 拿了钱得办事儿，他虽然是泼皮无赖，但还算是讲些江湖规矩的。 “人都揍了吧？” “您放心！兄弟们下手挺狠的，保证他们不敢继续出来卖报了！” 胖子手下得意的保证。 “砰……” 突然。 门被踹开。 把厅内众人都吓了一跳。 郑关东都猛然睁开了眼睛。 “谁！？” 高个泼皮大吼一声。 踹门的秦成看了他们一眼，对着身后士卒一个招手。 五六名士卒立马冲进了厅内，不由分说的对着高，胖，俩泼皮上演了眨眼七连棍。 “啊！！” “嗷……” 两名侍女被吓得大声尖叫。 被打的两名泼皮，更是发出惨绝人寰的嚎叫声。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郑关东被惊的不知所措，没等反应过来，就听到外面传来元毅不耐烦的声音。 “拉出去打！” “别踏马把我屋里的东西打坏了！” 额！？？ 郑关东满脑子问号。 这屋里的东西不应该是我的吗？ 靖安司士卒把两名泼皮给拖了出去，两名侍女也被打发出了内厅。 “你……你们是……天官府？” 渐渐回了神的郑关东，抱着怀中白狐狸，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一股恼怒涌上心头，上来就要呵斥，但刚呵斥出个你字，就看到了秦成身上的甲胄，语气顿时就弱了下来。 又看到元毅身着蟒袍，话都被惊的停顿了下。 “救命啊！” “别打了！疼啊……” “我的腿……” “我的胯骨轴啊！我的波棱盖啊！” 外面的惨叫声，也传进了内厅，杂乱无比有大有小。 这就不得不说，宅子的内厅确实修的好，隔音效果非常好。 宅子都乱成了一锅粥，关着门的内厅，郑关东居然没听到声音。 元毅丝毫不见外，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开始为内厅闲逛。 看看玉器，看看瓷器，又伸手摸摸上好木材的家具。 城外天官府基地里，自己的官衙还缺家具摆设，正好都能派上用场。 他又好奇的看了看字画，瞬间脸色一黑。 真踏马晦气！ “你们想干嘛？” 郑关东警惕的盯着元毅。 手不经意的摸向了怀中的匕首。 元毅瞟了一眼大胖子，眼角微微抽搐。 都踏马古代了，暴发户，帮会头子，还是不能抵抗金链子的诱惑？ 见对方一脸警惕，一只手抱着狐狸，一只手伸向怀里。 元毅懒得废话，对秦成道：“先给他两嘴巴！” 第88章 正宗老字号正骨术!一棍眼神清澈，两棍自报族谱 话音未落。 郑关东都没来得及反应。 眼睁睁看着秦成到了自己面前，扬起巴掌朝着自己抽来。 那巴掌逐渐在眼前放大，逐渐变得越来越清晰。 最后他甚至都看到了巴掌上的生命线，事业线，感情线，手指上的指纹。 “啪……啪……” 两记无比响亮的耳光。 打的郑关东眼前一黑，身体短暂失去控制，猛的向后仰了过去。 老胖子又回到了他忠诚的躺椅上。 姿势与刚才相差无几。 只不过怀里没了白狐狸。 秦成上前一把扯出他怀中的匕首，好奇的看了两眼，还用鼻子嗅了嗅。 “大人，这匕首上有毒！” 他连忙扭头朝元毅说明，但却迎来了痛骂怒斥。 “你踏马能不能有点分寸！” 额…… 秦成愣了一下。 他下意识指了指郑关东。 “大人，这货一点事儿没有，两耳光打不死人！” 生怕元毅不相信似的，他还刻意上去，用手扒拉了一下对方。 见对方毫无动静，秦成心头一紧。 坏了！ 这货碰瓷我！ 两巴掌不至于打死吧？ 他连忙伸出食指探了探对方鼻息，又抓住对方手臂查探。 “呼……” 死胖子还活着！ 他不由松了口气，连忙笑着解释。 “大人，您应该知道胖子大多容易劳累，大夫都说他们爱睡觉！” “确实所言不虚，看看这小子，躺下就睡着了！” 元毅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我踏马说的是这个吗？” “打晕打死都无所谓，就不能让他砸地上，非得让这货砸在躺椅上？” “那么大的块头，把本天官躺椅砸坏了怎么办？那都是上好木材，都镶着黄金的，砸坏了你赔啊？” 刚才眼睁睁看着死胖子郑关东，砸在了身后躺椅上，吓得元毅都闭上了眼。 生怕亲眼看着自己镶金躺椅，被这货给砸坏了！ “把人弄回天官府！” 上前一把扯下郑关东，仔细检查了遍躺椅，确认没有损坏后，元毅这才下令。 “这里的东西都给我搬去城外，本天官的官衙里，哪里正好缺装饰家具！” 还踏马说你不是土匪？ 秦成有些愤愤不平，都说我是土匪，跟自家天官比，我踏马妥妥良善。 “大人，全都弄回去？这是不是有点太像土匪了？咱们可都是天官府的官差……” 元毅诧异地看了对方一眼，心说这土匪啥时候踏马从良了？ 左右看了眼，最终锁定郑关东，指了指他的脖子，说道：“他脖子上的金链子归你了！” “好嘞！” “保证都搬回去！” 秦成光速变脸，一把扯下金链子，踹进了自己怀里，对着外面大吼：“来几个人，给老子搬东西！” “把东西与给我搬去城外天官府官衙！” 元毅抿了抿嘴，自己也是脑袋抽了，居然会有秦成从善，这么荒唐的想法！ “墙上那些破画，书法，都给我烧了，太踏马晦气了！” 临走前嘱咐了句，元毅便走出内厅。 看着外面忙碌的士卒，有条不紊的押送游侠，泼皮，搜查房间，脸上不自觉多了些笑容。 这踏马是泼皮游侠，这都是免费劳动力啊！ “搜查的都仔细点，把这些祸害弄来得银子，都给我一分不少的搬回去！” 又是丰收的季节！ 元毅心中怒火都平息了不少。 但事情还不能到此为止，打人的账还得算。 郑关东，打人泼皮，背后主使，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 “哗……” 镇抚司审讯室里。 一盆子凉水泼了上去。 昏迷得郑关东立马清醒了过来。 “咳……咳……” 他下意识咳嗽两声。 一口血水被喷了出来。 里面还掺杂着两颗牙齿。 这可看傻了镇抚司差役，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水桶，又看了看郑关东脸上的水，有些怀疑人生！ 镇抚司的凉水威力都这么大了？ 一桶凉水泼脸上，把牙都给泼掉了？ “这……” “这是哪儿？” 郑关东茫然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猛然惊醒了过来。 顾不上脸上，嘴里火辣辣的疼痛，惊慌的大吼了起来。 他下意识想要站起身，却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着，惊恐的看向面前拎着水桶的镇抚司差役。 “你是什么人？赶紧放开我？我可是有靠山的？得罪了我，你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未知的地点，未知的环境，能确定的只有面前这些人，都是天官府的差役。 郑关东心里面怂的要死，但表面上依旧盛气凌人，对着审讯室的人就是一通大吼。 张口就是有靠山，言语中嚣张还带着威胁。 这可不是这货脑子有毛病，见了棺材不落泪。 之所以这样说，恰恰是他了解官差，了解朝廷的老爷们。 穿蟒袍的那位地位高，他不害怕。 但不代表底下的小兵就不害怕，自己表现的嚣张点，话里多些威胁，恰恰是在给自己壮声势。 就像家父张二河里面的知县一样。 他赌的就是这些天官府差役，跟那位知县一样，不敢赌自己靠山收拾不了他们。 正常来说郑关东这样操作，确实也非常正常。 毕竟之前天官府处处被士大夫打压，根本不敢明面上得罪士大夫。 他们这些泼皮有京都府，士大夫做靠山，街面上跟靖安司起冲突，都会有京都府差役护着。 哪怕靖安司接管京城治安后，他们隐约有些忌惮，但心里面还是对天官府看不上眼。 毕竟他们也不是朝堂官员，更不是名门望族，不太了解现在天官府的情况。 这才有了现在这么一出！ 审讯室瞬间安静。 “噗呲……” 最后，落座在桌案前的校尉，没忍住笑出了声，眼神里满是不屑。 靠山？ 啥靠山啊？ 能比司马易硬吗？ 他站起身抽出了腰间短棍，嘴角流露出一抹残忍，反正天官都吩咐了，不要太客气，尽量能动手就别废话。 “你干嘛……” “你要是敢碰我一根汗毛，等我回去一定找靠山弄死你！” “你们天官府的头儿动不了，但收拾你这么个小卒子，可是很容易的！” “还有你家里也有家人吧？你要是不想家人挨打，牵连你家人被收拾，最好给我放……” 郑关东语气愈发慌乱。 眼看着对方手持短棍而来。 伪装出来的嚣张，当即就散落四碎。 嘴里面慌张的威胁，但身体却止不住的颤抖。 “威胁我！？” “你踏马威胁我是吧！” 镇抚司校尉本来没那么大火气。 一开始就想着打一顿，赶紧问出结果复命。 结果这货居然威胁，还踏马用他家人威胁，这就让他忍不了！ 我们天官没来的时候，士大夫欺负我们，打压我们，泼皮敢找我们麻烦，我们会有所顾忌。 可现在我们天官来了，你们还敢找麻烦，还敢打压我们，欺负我们？ 真当我们伟大的天官吃干饭的？ 想想自己堂堂天官府差役，这些泼皮老大都敢威胁，原本那些年积压的火气，瞬间爆发了出来。 手里短棍都抡出了残影。 “踏马的！这么嚣张，不打他都对不起他！” 拎水桶的差役也抽出腰间短棍，对着郑关东抡了上去。 坐在桌案前的那位，也被对方的话挑起了火，骂骂咧咧抡着短棍加入。 正宗靖国老字号正骨术，那绝对是古法传承！ “啊……” 叫声惨绝人寰。 “把嘴堵上，别踏马打扰别人！” 有人立马把郑关东的嘴给堵上，继续施展正骨术。 他们都老正骨师了…… 只是多年没有施展业务，手上多少有些不熟练，但很快就找回了业务水准。 虽说达不到靖安司眨眼七连棍的水平，但也能发出眨眼四棍的水平。 两刻钟。 整整正骨两刻钟。 郑关东狼狈不堪的趴在地上。 嘴里那块抹布可是救了他。 虽然不能发出声，但没有它估计都挺不过来，搞不好都得把舌头咬断。 “呜呜呜……” 眼泪止不住的流。 心里面悔恨的要命。 终于被扯下了嘴里的破布。 郑关东一下就哭出了声，连忙求饶：“我错了！各位大爷，我真错了！求求你们别打了……” 这正宗靖国正骨术，可不是一般人能挺得住的！ 一棍眼神清澈，两国自报族谱…… 看着眼神都清澈的郑关东，镇抚司差役露出了欣慰的神情。 “说说吧！” “谁给你的狗胆，竟敢打我们天官府的人？” 懵了！ 听到这问题，郑关东人都傻了，他连忙直呼冤枉。 “我冤枉啊！我是靖国老实人，哪里敢打天官府的人啊？” 瞬间。 三名镇抚司差役表情变得阴沉。 那位校尉更是握了握手里短棍，冷声道：“那些卖报的报童，不是你派人打的？” “啊！？” 郑关东又是一愣。 “是我派人打的！可……可我不知道他们是天官府的人啊……” “那些不都是以前丐帮的乞儿嘛……” 丐帮大部分人都被天官府收编。 但消息一直都被封锁，街面上这些泼皮都不知道。 他们就知道前段时间丐帮解散了，许多人都被给了钱，陆续返回自家老家，亦或者搬去了城外。 那是因为元毅抄了司马家，有钱后见那些人可怜，都给了笔钱安家。 想回老家的就回老家，不想回家的都被安置在了城外。 元毅都给安排到了自家宁国公府的农庄上，也算是有个地方住，有个能活的出路。 所以郑关东他压根不知道这些。 他只知道丐帮那些乞儿，接了卖报纸的工作。 至于报纸是天官府舆情司的，这些老百姓压根不知道。 郑关东消息虽说灵通些，但到底没到那个阶层，有些消息自然不知道。 现在听到那些乞儿是天官府的人，他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就算再怎么狂，也不敢明目张胆，打天官府的官差啊！ 按照靖国律法，那可是杀头的罪过。 “谁让你打的人？” “礼部尚书！他给我了银子，让我去办事儿！我不知道那些乞儿进了天官府……” 郑关东连忙跪着求饶了起来。 “诸位大人饶命啊！我真不知道那些乞儿进了天官府，不知者不怪，您把我当个屁放了，回去我就给您送一万两银子……” 第89章 能进史书的蠢货，郭悠气急败坏!天官府登门宣战 “哒哒哒……” 元毅斜靠在软榻上，耳边回荡着算盘声。 只见官衙内正中，被摆放了两张长桌，十几名账房，在程敬德带领下，疯狂核算着本次收入。 自从元毅做了天官，被司马易刺杀了一次后，他程敬德堂堂天官府中丞，画风就逐渐开始跑偏。 往着财务会计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管着天官府的南监察司，监察着天官府上下，钱财这块也被南监察司负责。 毕竟南监察司在天官府内部，干的都是得罪人的事儿。 想着以后避免影响内部团结，就把财权也给了南监察司掌管。 也能让他们以后肃清内部宵小时，更加的有底气。 俸禄银子都给足了，要是还违反条例，惩处你都活该。 钱财去路也都能够得到监管。 程敬德也是个刚正的，管钱元毅也放心。 至于南监察司内部贪腐钱财，元毅也并不担心，钱都有数。 去向也必须明确，他会定期查账，进行抽查。 哪里都会有老鼠屎，这是无法避免的，只能尽量规避。 “大人，算出来了！” 算盘声停下，程敬德整理成册，递到了元毅的面前。 “一共收入七十八万两白银……” 元毅摆了摆手。 眼皮都没抬一下。 现在他看不上这点小钱。 泼皮终究是泼皮！ 地痞就是地痞！ 到底还是比不上那些士大夫。 比普通人来说，确实富得流油，但跟士大夫比起来，那就小巫见大巫了！ “这些银子也就别入账了，全部都给兄弟们发福利，食堂加餐杀羊，杀牛！” “每个人一千两银子补贴！” “被打的孩子们，每个人五千两！” “最后剩下多少钱，都换成粮食，盐，肉，送去那些被泼皮欺压的坊市，给大家伙分了！” 钱都是泼皮强取豪夺来的。 少部分来源于百姓，摊贩。 但大多数都是从见不得光的生意，那里收回来的。 比如一些坑人的黑赌坊，黑牙行，还有那些碰瓷讹人，专门干骗人买卖的。 他们怕被人报复，所以需要这些泼皮，帮忙处理那些那麻烦的人。 因此账肯定对不上，还回去也不现实。 那就只换成粮食，盐，肉，这些吃食必需品，送过去给百姓，摊贩们分了。 至于那些经营见不得光生意的，他们纯属倒霉！ 钱是别想要了，元毅还得把他们一网打尽。 “明白！” 一听又有补贴。 哪怕程敬德都不由喜上眉梢。 就在这时，拿着审讯结果的陈平岸，走进了官衙，径直来到了软榻旁。 “大人，那狗东西全部交代了！” “礼部侍郎花钱请他们打人，那狗东西也是蠢货，根本不知道报纸，孩子们，都是咱们天官府的人！” 陈平岸把审讯结果的文书，递到了元毅身边。 从软榻上坐起身，元毅接过文书，快速查看了一眼，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冷笑。 “礼部侍郎！？” “能进史书的蠢货！” 这家伙元毅是清楚的。 他被爆料的最狠，养女人的事儿，被写在了报纸上。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都能判断出身份。 等于本人跟报纸有过节，又是郭悠的党羽，会针对报纸并不出奇。 但他用的招数，多少就有点太蠢了！ 雇人打卖报小哥，让报纸没人敢贩卖，这得是多蠢的家伙，才能想出来的办法。 这不妥妥的掩耳盗铃嘛！ 没人贩卖报纸，报纸就卖不出去了？啥脑回路啊？ 打买报纸的客人，都比打卖报小哥有用。 以他对郭悠的了解，这应该不是郭悠的手笔。 礼部尚书不会脑袋有沟，更不会这么傻！ 纯粹是这蠢货自己的手笔，郭悠甚至应该都不知道，否则一定不会允许。 元毅就有点想不通了，这样的蠢货，到底是怎么做到礼部侍郎的？ “那个狗东西怎么处理？” 见元毅表情丰富，陈平岸也没打断，等表情平复后，这才开口询问。 “打人的那些泼皮，都被揪出来了吗？” “都揪出来了！我安排人给他们上了一套正骨，现在都躺在审讯室里！” 对于那些打人的泼皮，陈平岸可没一点心软，甚至带着浓浓的恶意。 能对孩子无情下手，已经不可救药了。 也就元毅没下令，不然他都想直接乱棍打死。 “留着有啥用？都踏马浪费粮食！” 元毅脸色阴沉了许多，他轻飘飘的摆了摆手，“给天官府省点粮食！” 一句话，陈平岸心领神会。 想了想后，元毅又补充了句。 “让郑关东写个认罪书，连人带认罪书，都给郭悠送去！” “顺便替我给他带句话……” …… “咳……咳……” 时不时发出轻咳声的郭悠，眉头紧锁的坐在自家书房。 靖安司士卒突然大批量进城，由武将勋贵二代率领，满邺城打击抓捕泼皮地痞，那些所谓帮会被一网打尽。 闹出了这样的动静，大家自然都收到了消息。 虽然不知道事出有因，卖报小哥被打的事情，靖安司清扫地痞泼皮，也在其职权范围内。 但郭悠仍旧察觉出了不对劲，并且迅速派人去了礼部侍郎府上。 他敏锐的察觉，可能跟这位心腹有关。 在太医院对方提出，切断报纸贩卖的计划，他当场拒绝。 愚蠢的计划！ 等于直接跟元毅交恶开战。 计划不可能成功，搞不好还会引起报纸发力。 如今正是自己关键时期，名誉非常重要，他不能因小失大。 所以没同意对方的联系，还警告了对方。 但现在这情况，郭悠感觉对方，似乎还是背着他搞了小动作。 这让郭悠非常恼火，连咳嗽都加重了。 “老爷，礼部侍郎来了！” 管家轻轻推开书房门，小心翼翼走进来汇报。 在郭府多年，自然了解郭悠，脾气火爆性格乖张。 一旦动静大了，轻则痛骂一顿，重则直接杖毙。 他能活这么多年，早就养成了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的习惯。 “让他进来！” 郭悠吩咐一句。 管家拱手行礼后，脚步轻声的离开。 没过多久。 礼部侍郎就进了书房。 “噗通……” 进门后，他直接跪在了郭悠面前，痛哭流涕的哀求。 “尚书大人救我啊！” 邺城这么大动静。 他自然也知道东窗事发了！ 以元毅的性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想想对方对付司马易的手段，他就如坠冰窖，心里面早就慌得要命。 最关键自己也明白，这次给郭悠捅了天大的篓子。 能不能保证自己安然，就只能指望郭悠了！ “救你！” “你到底干嘛了？” “天官府怎么这么大反应？” 看了对方一眼，郭悠眼神满是嫌弃，强压着怒火追问。 心里面则开始后悔，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当初见对方蠢，没啥太多的心眼，就想着带在身边，给自己做副手，用着比较放心，不怕被对方背叛。 说白了就是防止，司马易背刺前丞相，自己背刺司马易这样的事情。 谁知道现在遭到了反噬！ 心腹副手蠢，不会背叛自己。 但忽略了愚蠢的手下，可是会把自己拖下水的。 “我……我花钱请了泼皮，让……让他们去打那些卖报报童……” “想着让那些报童，不敢继续贩卖报纸！” “没……没人卖……就没人买了，能掐断报纸流……流通……” 清晰感受到了郭悠身上散发出能吃人的怒火，他内心慌成了狗。 声音颤抖断断续续，越说声音越小…… “砰……” 一声巨响。 郭悠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胸口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对着跪在地上的礼部侍郎，就是狠狠一脚蹬在脸上。 “蠢货！天大的蠢货！” “你这样的蠢货，靖国都找不出第二个！” “你耳朵是不是丢了，我的话你听哪里去了？” 被气的失去理智的郭悠，表情无比扭曲，也是被这位愚蠢的心腹，给整的破了防。 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砸在了对方脸上。 一边嘶吼破音，一边对着狂踹。 现在郭悠恨不得杀了这废物。 奉天殿上请求皇帝，把报纸收归朝堂，还能打着为朝堂着想的幌子。 哪怕是元毅也不好直接针对，有女帝下定论，还都在可控范围内。 女帝姬如雪定了论断，元毅不能驳了皇帝面子，也只能暂时告一段落。 这下可倒好，等于送给元毅把柄，生怕对方不针对。 “大人，我错了！” “求求您一定要救我啊！” “我跟着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实在是那报纸太咄咄逼人，我怕他们曝光我其他丑事，那我就彻底没办法立于朝堂了，也是被逼急了啊！” 对方抱着脑袋，任由郭悠暴踹，嘴里不停哀求，各种推卸责任。 “现在知道怕了啊？” “你要干嘛去了？我是不是让你别自作主张？” 郭悠打的更狠了。 一直到管家匆匆赶来。 “老爷……” 见到如此场面，他先是愣了一下，见郭悠停下动作，示意他继续说，这才赶紧开口。 “天官府登门拜访，还说要给您送礼，但我看着他们来者不善！” 郭悠脸色更加阴沉，狠狠瞪了眼地上的礼部侍郎，没等对方说话，便大步走出书房，同时喝道：“给我在这里等着！” “咳咳咳……” 一路走到前院。 路上咳嗽声就没停过。 刚刚又动手，又嘶吼，被气的火冒三丈。 后遗症全部都表露了出来。 “尚书大人！” 亲自带人登门送礼的陈平岸，还是非常讲礼貌的，客气的拱了拱手，做了自我介绍。 “在下天官府天官麾下，镇抚司中郎陈平岸，奉我家天官之命，来给尚书大人送上两份礼物！” 言语间不卑不亢。 一点没有原本对待士大夫的恭谦。 见对方这态度，郭悠眉头皱了皱，显然并不是很满意。 多年来天官府早就被打压的不成样子。 之前天官府的人，要是这样跟他说话，他早就呵斥痛骂了。 但现在却只能心中恼火，不敢出言教训。 这让他这位士大夫很是不爽，态度上自然也不会好，不咸不淡的说道。 “什么礼物？” 陈平岸微微一笑，对着身后招了招手。 两名镇抚司士卒，抬着蒙着黑布的担架，放在了郭悠的面前。 “这狗东西跟您门下走狗有些牵连！” 陈平岸上前揭开黑布，担架上正是没了气的郑关东。 “我家天官替您处理了，但这尸体还是得物归原主！” 他不等郭悠有反应，立马从怀中掏出认罪书递了过去。 “这是他的认罪书！” “您门下那位走狗就是主谋！” “我家天官府让我转告您一句话！” “你的人先玩阴的，那就别怪我不正大光明了！” 第90章 得罪了咱世子!家不给他拆了，都算善心大发 邺城郊外。 宁国公府农庄。 靖国对勋贵的待遇还是不错的。 几乎各家在邺城周边，都拥有大量的田地。 因此也就有了大量的农庄存在。 农庄上住的大部分都是各府的佃户，给各府种田劳作。 但一般勋贵府上佃户，都是一些退伍伤残老兵。 大多数都是曾经各府勋贵时，麾下的将士。 伤残，年龄太大退伍后，被这些勋贵收留，养在农庄上。 日常在农庄劳作，也算是给一口饭吃。 元毅家里地农庄也是一样。 大多数都是跟着自家老爹征战的老兵，对自家可谓忠心耿耿。 所以解散丐帮时，那些秉性纯良，又无家可归的人，都被安排在了农庄。 那些乞儿也被安排在农庄居住，老兵们也乐于有孩子在农庄上住。 毕竟许多都是身有残缺的单身汉，讨不到老婆，也没有孩子。 乞儿又孤苦伶仃，没有父母长辈，把他们安排在农庄，也有给那些老兵传宗接代的想法。 现在农庄上的气氛并不好，甚至非常的真凶，有些大杂院里，更是有着浓重的杀意。 小虎躺在屋内床上，一条腿被打上了夹板，刚吃了不少药，正昏昏沉沉地睡着。 脸上仍旧还带着没擦干净的泪痕，因伤口阵痛，哪怕睡着了，眉头也时不时紧皱。 床边站着名中年汉子，汉子形象潦草粗狂，身上穿着麻衣，可以明显看到他的一只袖子，空空荡荡的。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小虎，心疼的要死，眼眶止不住的红润晶莹。 向前走了一步，抬手想替小虎擦拭脸上的泪痕，但却突然止住。 生怕自己手脏，连忙在身上蹭了蹭，又去擦拭，却又再次顿了一下。 他怕自己手太粗糙，给小虎擦脸弄疼了孩子，胡乱用衣服用力蹭了蹭手背，弓着身用手背擦拭孩子脸上的泪痕。 见小虎没有太多反应，汉子这才松了口气。 扯着袖子在眼眶上抹了下，扭头走向了屋里为数不多的家具。 那是放东西的柜子。 汉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把长刀。 长刀锈迹斑斑，还有不少破损。 这是曾经陪着他征战沙场的老伙计，从军中离开后，一直被他放在柜子里。 汉子紧握手中长刀，目光流露出了几分狠辣，全身绽放出阵阵杀意。 拎着长刀出了屋子，从大杂院里找出了磨菜刀的磨刀石，自顾自在井边磨了起来。 就在他自顾自磨刀的时候，陆续又来了两名汉子，手里都拎着破败长刀。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没了右手，一个没了一条腿，用木头绑在大腿上充当假肢。 没人说话！ 见磨刀石不在，自顾自挑水，找了块石头磨了起来。 “虎头……” “小虎睡下了吗？他那腿得多注意！” “大夫都说了，腿没好利索，千万不要让他下炕走路，不然留下病根，长大了就会成瘸子！” 农庄上的管事，想着小虎伤最严重，生怕孩子留下后遗症。 刚送走了来给孩子们看病的大夫，就赶来大杂院，一边进门一边开口嘱咐。 等说完的一刹那，他看到眼前一幕，顿时就板起了脸。 “虎头你们磨刀干嘛？” 管事也是元世继手下老兵亲卫，多年征战身上受伤太多，年纪大了后，暗伤逐渐涌现出来，不适合就在军中。 就被元世继安排在了自家农庄，做农庄的管事，正好管理这群老兵。 他快步来到井边制止磨刀的三人。 “赶紧把刀都给我收回去……” “没事磨什么刀啊！” 磨刀的虎头咬牙切齿，双眼猩红眼眶含泪。 “小虎进了我的家，那就是我虎头的儿子！” “我一辈子没亲没故，好不容易有了个儿子，让我有了奔头！” “那些畜生把我儿子腿打断，那我就去剁了他们喂狗！！” 他这话一出口。 其他两名汉子也跟着开口。 “这么小的孩子，就踏马下这么狠的手，我踏马看着都心疼！” “要是不把那些畜生剁碎了，我踏马这辈子就白活了！” 军中汉子大多都淳朴。 这些孩子被寄养到家里的时候，那是真当成了亲儿子一般。 尤其是虎头，本来日子浑浑噩噩，来了小虎之后，认他做了爹。 一声爹叫出来！ 整个人都看到了光亮。 每天日子都过得有了盼头，更是开始计算，要攒钱，给小虎盖房娶媳妇。 小虎被打断了腿，抬回来的时候，虎头这心都感觉被人攥了一下。 他懂的道理不多，但多年在军中，就明白一个道理，血债血偿。 “行了！行了！” “用得着你们报仇啊？” 管事对着他们就呵斥了起来。 “也不动脑子想想，孩子们可都是天官府的人，给天官府办事儿！” “天官府天官那是谁啊？那可是咱们宁国公府的世子！” “咱家世子爷啥脾气你们还不知道？混是混了点，可谁不知道世子都护犊子！” “打了咱世子爷的人，世子能就这么善罢甘休？” “上午世子爷就调了靖安司人马进了城，压根用不着你们去……” 一听这话，虎头三人激动的情绪，逐渐平静了一些。 “老校尉，你没忽悠哥几个吧？” 管事以前有校尉官职，所以农庄上的人，都叫他老校尉。 “骗你们干啥？” 老校尉摆了摆手，“咱们世子那可是邺城有名的混世魔王，出了名的无法无天！” “得罪了咱们世子！家不给他拆了，那都是世子爷善心大发！” 他们都是宁国公府老人。 看着元毅长起来的，自然是了解。 以前元毅那些作风，他们不仅仅不嫌弃，反而还与有荣焉。 毕竟在他们眼里，武将的儿子就得无法无天，用拳头说话，拳头大的有道理。 “行了！把你们这些破刀都收回去！” 老校尉对着虎头他们挥手，“都这么大岁数了，咋还这么容易激动！” “也不想想，你们拿着刀，巡检司能让你们进城吗？” “就算进了城，知道找谁报仇吗？” “再者说邺城是能随便杀人的吗？你们真报了仇，杀了人，不还是给国公惹麻烦吗？” “咱们可都是国公府的人，国公给饭吃，咱们不能砸国公的锅！” 老校尉多少还是有点见识的。 毕竟莽夫在军中，也不可能做到校尉。 一番话下来，打消了虎头等人去报仇的心思，催促着他们把刀都收起来。 “把家伙快点收起来！” “院里住了不少孩子，回头再把孩子们吓到！” 虎头几人连忙把刀送回了屋子。 老校尉正要进屋，看看小虎顺便叮嘱虎头一番，却听到了外面的呼喊。 “老校尉！” “世子爷来了！” 一听这话。 院内不少人都出了门。 大部分都是身有残缺老兵。 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光棍，才会住在这种大杂院。 也因此才会在这里安排孩子们居住，至于是否认领，全凭借他们自己意愿。 但所有人都认领了孩子，都想养个儿子，算给自己留个香火。 “来了……来了……” 一听这话，老校尉急忙就要往外走，但刚走到门头，就碰上了进门的元毅。 “见过世子爷……” 老校尉当即就要下跪行礼。 其他院里的人也纷纷出门，想要给元毅行礼。 “下跪就免了！大家都是自己人，用不着外面那套！” 元毅上前扶住老校尉，对着众人挥了挥手，制止了众人下跪。 “我来看看孩子们，他们受了伤吃了苦，不亲自过来看看，心里面不安定！” 他给老校尉解释一句，便开口询问：“大夫都来过了吗？情况如何？” “大夫来过了，都给开了药！孩子们都还好，不至于丢了性命！” 老校尉连忙应答。 元毅微微点头，“孩子受伤不是小事儿，必须得好好养着，营养更得跟上！” “我带来了不少家禽，你安排人每天给孩子们杀了吃肉！” “还有蔬菜也不能少，回头我会安排人，每天送过来，你看着安排一下！” 老校尉连忙答应。 “世子您放心！” “我一定安排好，保证让孩子们吃好！” 元毅点了点头，对身后庄胜几人挥了挥手。 “每个孩子五千两银子补贴，还有那些布匹，都给各家都发了！” “明白！” 庄胜答应一声，带人抬着银子，布匹进了院子，开始挨家给孩子们发钱。 看的满院子众人都是目瞪口呆。 那可是五千两银子啊！ 布匹那更是好东西，能当钱用的硬通货！ “这些钱，布匹，都是给孩子们的！你们都替孩子们收好！” 元毅对着这些汉子们开口警告。 “你们都是宁国公府的人，我丑话说在前面，谁要是被我发现，拿孩子们的补贴钱大手大脚，别怪我这个世子不讲情面！” 人心终究是最捉摸不透的！ 哪怕这些庄户淳朴，突然有了钱财，也弄不好会生出多余的心思。 老校尉连忙答应，“世子，您放心，我会亲自盯着！” “大家伙都是军中出来的老人，让我谁知道，拿着孩子们挨打换来的钱，去搞有的没的！” “用不着世子爷您出手，我亲自拿着刀剁了狗日的！” 第91章 邺城无地痞!侍郎深夜上吊，登门认怂 “怎么可能？” “花孩子的钱，那他娘还做不做人了？” “世子爷放心！这些钱回头，我就去城里给孩子买个房子！” “得给请个先生！孩子们得读书，现在还小卖报还成，等长大的跟世子做事儿，那就得有文化！” “这个说的对！读书是大事儿，可不能让孩子跟咱们一样，长大了做糙汉子！” 庄户们议论纷纷。 他们年纪都不小了，最小的都得四十岁了。 以现在时代的平均年龄，他们甚至都算不上中年，只能算老年了！ 打了一辈子光棍，眼看着就要到头了，突然有了个儿子。 虽然不是亲生的，但这年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哪怕不是亲生，认了父子关系，也算是传宗接代，也算没断香火。 自然把孩子当成亲生的来养。 不然虎头他们也不会因为孩子被打，就磨刀子要去报仇拼命。 “请先生不用你们操心！我会安排人教他们读书识字！” 元毅打断了众人的话。 又对着老校尉吩咐，“庄子上孩子也不少，也确实得教他们读书识字！” “回头我会安排人过来，你给安排间房子，给孩子们读书认字！” 农庄上并不是清一色老光棍。 光棍真说起来还是占少数，不少年轻人还是能讨到老婆的。 毕竟这年头列国间战争频繁，村里村外都有不少寡妇。 礼法也没到南宋后，明清，那种地步。 除非是年纪太大的这种，稍微年轻点的，哪怕身体有些残缺，讨个老婆也还算容易。 因此农庄上还是有不少孩子的。 “回头府里会送钱过来，修修农庄的路，对那些新来的庄户，也都好一些！” “未来我对你们有重用！” 元毅对老校尉一阵嘱咐，随后进了虎头家，看望伤的最重的小虎。 小虎被打断了腿，身上也有不少伤。 幸亏发现及时，被救回了一条命。 “好好修养！” “有什么困难就找老校尉，或者找天官府！” 元毅对着虎头嘱咐，又宽慰了下对方。 “医药这些也不用发愁，大夫每天都会过来查看，药也会每天带过来，天官府都会安排好！” 虎头连连点头，看了眼小虎，犹豫几次还是没忍住，对元毅询问了起来。 “世子爷，那些打人的祸害……” “放心！” 元毅拍了拍虎头的肩膀。 “一个都没跑，打人的偿命，我不会放过一个打了孩子的混蛋！” 一听这话，虎头噗通一下跪下，根本不给元毅阻拦地机会，对着元毅就是磕了一记响头。 “多谢世子爷给小虎报仇！” “你这是做什么？小虎这些孩子，都是我天官府的人，给他们报仇那是天官府应该的！” 元毅连忙上前把虎头给扶了起来。 手不经意间抓到了对方空荡荡的袖管，顿时身体一僵。 “世子爷，吓到您了吧？” 虎头生怕吓到元毅，有些窘迫的憨笑一声。 “在草原跟着国公爷，打那些蛮子的时候，不小心丢了胳膊！” “这空荡荡的确实有点吓人，我这……” 元毅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其笑了笑：“别多想，我不是被吓到了，只是有些感慨！” 他只是突然想起了前世的那些战友。 抛头颅洒热血，奉献了自己的生命，导致了身体残缺。 虎头这些汉子，又何尝不是呢？ 每个时代都有为国默默付出的英雄，他们都值得被铭记，值得被歌颂。 同样他们也值得更好的生活。 “庄胜……” 元毅朝着外面叫了句。 见庄胜跑进来后，他开口说道：“回去告诉富伯一声！” “给庄子多送些银子过来，把房子都翻修一下！” …… 元毅在农庄看望孩子。 邺城却依旧没有平静下来。 哪怕已经鸡飞狗跳一上午了，但靖安司还在抓人。 有天机司的情报讯息，有勋贵二代带队，靖安司疯狂肃清邺城内的地痞，泼皮。 找上门就是一顿乱棍，然后直接抓人。 有些泼皮更是在大街上闲逛，被路过的靖安司士卒偶遇。 没等弄明白咋回事儿，就被一顿乱棍，然后被抓起来，列队送往了城外。 一些泼皮帮会的老大，更是正吃着酒菜喝着酒，突然就被靖安司掀了桌子。 挨了一顿靖国老正骨术，稀里糊涂的被送到了城外，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然！ 他们要是知道，自己纯粹就被郑关东连累。 估计用不了多久，郑关东家里的祖坟，就得开始冒烟。 老祖宗在强硬，也扛不住上百人问候。 抓人一直持续到了宵禁前。 一些躲过一劫的泼皮，地痞，都长长松了口气，心里盘算着要躲多长时间。 结果谁知道，第二天一早。 每日新闻发布。 上面刊登了靖安司打击泼皮地痞的新闻，引得百姓们纷纷叫好。 但看到最后的时候，百姓们眼睛都红了。 有奖举报！ 只要能带靖安司，抓住那些漏网之鱼的地痞泼皮，确认身份无物后，靖安司当场给十文钱赏金，要是诬陷，那举报人会被带走。 元毅就是借着机会，做到邺城无地痞！ 一时间。 整个邺城变得更加热闹。 那些逃过一劫的地痞泼皮，悲惨的发现，自己昨天刚松口气，今天居然被找上了门。 根本无处遁逃，生无可恋的被正骨，流着眼泪被送往了城外。 同时，流眼泪痛哭流涕的，还有礼部侍郎家。 正跟礼部侍郎闹和离的夫人，在家里哭的昏天地暗。 昨天人还好好的，结果早上一起来，人居然在书房里上吊了！ 得知消息后。 高阳马上找到了元毅。 “啥？上吊了？” 元毅眉头一皱，沉思了起来。 自己这还没出手，就给郭悠宣了个战。 转头罪魁祸首就在自家上了吊。 这明显透着股诡异！ “京都府差役去收了尸，确实是上吊自尽！” 现在天机司对京城掌控力十足，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所以礼部侍郎死因，能够轻而易举得知。 “郭悠那边呢？” 元毅把桌上的苹果，扔给高阳一个，自己才拿起咬了一口。 “目前没有任何动静！” 听到回答，元毅咬了口苹果，若有所思的询问。 “你说这礼部侍郎，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被郭悠给弄死的？” 郭悠下手？ 高阳皱眉思考片刻。 “大人，我觉得有这个可能！” “现在是郭悠关键时期，他需要增加名望，挽回名声，才能才恩科结束后，登顶中枢省丞相的位置！” “所以郭悠是最不想直接得罪大人的，可因为蠢货侍郎，却办了件蠢事儿！” “郭悠弄死了罪魁祸首，恰恰是对大人的示弱！” 千万不要觉得士大夫讲道理。 他们可一点都不讲道理，对待任何人，哪怕是家人，都可以用利益来衡量。 只要对自己有利，牺牲家人，甚至牺牲自己性命，他们都是在所不辞的。 就像黎谌这位士大夫，追求成圣名留青史，老命随时都能献祭。 郭悠追逐权力，只要能坐上丞相的位子，任何都可以牺牲舍去。 一个愚蠢的心腹手下罢了，对方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还会认为对方能为自己而死，死得其所！ 所以高阳的分析不无道理。 自己派人送礼宣战，让郭悠不得不低头，因为现在动手，成本他承担不起。 用卖报小哥被打的罪魁祸首，来向自己示弱，也是合理的。 “仅仅示弱可不够！” 元毅冷笑了一声，但话音未落，便有差役急匆匆进门，“大人，礼部尚书郭悠求见！” “嗯？” 元毅跟高阳对视一眼，两人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真是不禁念叨，说着说着人就来了！” “去请进来！” 对着差役挥了挥手，随后元毅朝高阳，笑道：“你猜郭尚书干嘛来了？” “我猜他是来登门认怂的！” 高阳耸了耸肩，郭悠主动登门的目的，结合刚死的礼部侍郎，根本不难猜。 他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大人，朝廷恩科在即，一切都由郭悠操办，这个时候对郭悠出手，陛下那边也不好交代！” “伤害孩子们的罪魁祸首，现在已经没了性命，我看大人，可以暂且放过对方一马！” “等恩科结束后，咱们在做打算，把郭悠给拉下马！” 恩科关乎姬如雪对读书人的拉拢。 现在把郭悠给拉下马，肯定会耽误恩科的事儿。 毕竟朝堂可用之人太少，姬如雪短时间内，找不到能代替郭悠的人。 所以高阳给出这样的建议，也是为了元毅好。 毕竟耽误了姬如雪的事儿，倒霉的是元毅的腰间软肉。 道理元毅自然都懂，可要是就轻易放过郭悠，也是不可能的。 罪魁祸首不是郭悠，也是郭悠手下的人。 管不好自己的狗，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必须得让郭悠肉疼，才能让他好好长记性。 “认怂就得有认怂的诚意！” “想要让本天官放他一马，就得看他诚意够不够了！” “诚意不够，本官豁出去被陛下收拾，也得让郭悠倒霉！” 不就是腰间软肉嘛？ 他豁出去了！ 第92章 五百万两医药费!司马老贼年纪大了，汝当勉励之 “尚书大人，我家天官有请！” 跑去通报的差役原路返回，找到了等在门外的郭悠，非常客气的抬手示意。 “烦请带路！” 身着便装的郭悠，对着差役拱了拱手。 差役顿时心里一阵畅快，脸上得意抑制不住，哪怕是带路心情也是愉悦的。 他到天官府任职也有几年了。 以前士大夫什么样，他可是清清楚楚。 别说这些士大夫，就是那些各部差役，来了天官府都是趾高气扬。 几个月前那个京都府办事郎，那不也是趾高气扬，盛气凌人。 对他这个普通差役，更是都带来正眼看的。 再看看现在…… 尚书来了天官府都得客客气气。 这就是自家天官给天官府的底气。 有自家天官在，他们这些天官府差役的腰板，就能挺得直！ 走在差役身后的郭悠，目光打量着四周建筑，越看心情越是沉重。 焕然一新！ 曾经破败早就荡然无存！ 以点概面从细节看成败来说。 天官府正在复兴，走在不断上升的路。 这对他们士大夫来说，那可不是好消息！ 因为这代表着，他们花费十几年，不断打压天官府，如今彻底打压失败。 十几年前那个如日中天，士大夫梦魇的天官府，已经有了归来的迹象。 身为士大夫一员的郭悠，心情哪里能不沉重。 对他们士大夫来说，残缺，破败，没有权力的天官府，才是好的天官府。 反之就会对他们有威胁，对他们有限制。 “尚书大人，我家天官就在官衙内，您请进吧！” 到了官衙门口，带路的差役停下脚步，侧身对郭悠示意了一下，便不再管郭悠，自顾自的退下。 抬头看了眼面前巍峨的官衙，郭悠连忙整理了衣服，努力给自己换上了笑脸，这才抬步进了官衙。 进去官衙后，抬眼便看到了椅子上半躺，双腿随意搭在桌案上，自顾自吃着苹果的元毅。 “见过元天官，郭悠冒昧来访，还请天官不要见怪！” 郭悠皱了皱眉，心中暗骂一句粗鄙。 但脸上表情迅速扯出笑脸，对元毅很是恭敬的拱手施礼。 到底是礼部尚书，对礼仪自然一丝不苟。 哪怕脾气暴躁，心里面在禽兽，表面上的礼仪都一点不差。 举手投足之间，令人感觉如沐春风。 放在元毅前世多少，都得夸他一句绅士！ “不见怪！不见怪！” 靠在椅子上的元毅，粗狂啃着苹果，一点没有还礼的想法，随意的摆了摆手。 “我天官府没那么多狗屁规矩，郭尚书随便坐，用不着客气！” “天官府被朝堂打压的太惨，日子过得穷苦，没钱买多余的茶叶，就只能让尚书大人喝白水了！” 说着。 元毅对着门外吼了句。 “给郭尚书弄杯白水过来！” “别倒热水，凉水就成！烧水还得费碳，咱天官府没有买多余的碳！” 外面的人听到元毅这话，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连忙回了声。 给郭悠端了一杯凉水，放在了他身旁。 看了看身旁的凉水，又看一眼元毅前方桌案上，冒着热气的茶水。 郭悠脸上好不容易扯出来的笑容，逐渐变得僵硬起来。 合着我踏马就是那个多余的呗？ 他有股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 可来天官府找元毅，目的是来求和，化干戈为玉帛。 哪怕生气也只能憋着赔笑脸。 只是憋的有点胸口疼。 “郭尚书，昨天我送的礼物，你还满意吗？” 见老小子吃瘪的模样。 元毅笑容愈发肆无忌惮，就踏马爱看吃瘪生气，却只能赔笑脸的模样。 笑容越是僵硬，越是难看，他这心里面越痛快，越高兴。 果然快乐都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 这句话说的一点没错！ 郭悠抿了抿嘴，努力在心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又好不容易挤出了笑容。 “元天官，想必已经得知，卖报报童被打的罪魁祸首，在家中畏罪自尽！” “这便是在下给天官的回礼，不知道您是否满意？” 这话相当于明牌。 也是为了保全颜面。 不好意说我就是来认怂的。 这才用了这种含蓄的表达方式。 罪魁祸首我给弄死了，也算是给了你交代！ 用我心腹性命，做我投降认怂的白旗，你也抬抬手，这件事儿到此为止！ “哈哈哈……” 元毅大笑着坐直身子，脸色陡然冰冷。 “郭尚书，你这回礼可不够！” “罪魁祸首本来就死有余辜，用他的命想把这事儿了结，这点诚意还不够！” 你踏马别太过分！ 我踏马郭悠也不是泥捏的！ 郭悠脸色瞬间难看，“元天官，左右不过是一些乞儿，都用礼部侍郎给了交代，您还想怎么样？” “砰……” 一巴掌拍在桌上。 元毅猛然站起身，目光陡然凌厉。 “什么踏马左右不过一些乞儿？那些孩子是我天官府的人！” “打了我天官府的人，死个罪魁祸首就足够了！” “真踏马当我天官府好欺负，我踏马是不是给你脸了！” 不是…… 你属狗的啊？ 说翻脸就翻脸？ 我踏马还一肚子气呢！ 郭悠有些怀疑人生，但更多的是恍惚。 他没想到元毅突然拍桌子，转眼间就翻了脸。 那身上释放出来的凌厉，眼神阵阵杀意，让他有些害怕是咋回事儿？ “那个……” 这下反倒是让郭悠没了脾气。 一时间竟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元天官，您先冷静点！” “我既然主动来见您，就代表了和解的诚意！” “毕竟恩科在即是关键时期，您跟我有冲突，最后耽误的是陛下恩典……” 本来就不占理的郭悠，跑过来认怂和解，自然就处于弱势。 哪怕他脾气在暴躁，面对突然翻脸的元毅，也会莫名有些心虚，自然就会乱了分寸，瞬间变得更加弱势。 “耽误了陛下恩典，我去找陛下请罪！” 元毅满不在乎，恶狠狠的说着：“大不了让陛下收拾我！” “但老子被收拾之前，肯定找踏马毁了你！” 不是…… 你讲不讲道理啊？ 我本人跑过来认怂，都把心腹弄死交投名状了！ 这都不行不能和解，你还想让我咋样？ 郭悠很想直接一走了之，但元毅那句先毁了自己，让他身体诚实的留下。 “元天官，您给我一条出路，怎么才能就此罢了？” 元毅那自然是看诚意。 最大的诚意自然是银子！ 拿出来的银子越多，他感受到的诚意越足！ 想他郭悠也是做了多年尚书，跟着司马易那么多年，也是平步青云。 哪怕比不上司马易那么有钱，家里几百万两银子也是有的！ 天官府还是缺银子啊！ 女帝老婆不给钱，让他自己想办法自筹。 虽说现在有不少银子，可接下来花钱地方也多啊！ 兵器司要组建，研发兵器，开发炸药要烧钱，原材料得花钱，人员需要花钱招揽！ 护卫队那边也要募兵，那也需要花钱！ 未来组建北监察司，镇抚司重启诏狱，这些都得花钱！ 天官府上下要发俸禄，要发奖金，要发补贴，吃喝拉撒都得花钱。 一亿两白银，还有黄金，那也不够花啊！ 他必须得做到提前预防，没雨带伞以备不时之需！ 思考片刻后，元毅伸出了五根手指，对着郭悠说道：“咱们也不废话，一口价五百万两银子！” “就算给孩子们的医药费，补偿天官府的损失！” 噌…… 郭悠从椅子上窜了起来了情绪破防大吼。 “五百万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额…… 元毅看了眼对方，无辜的摊开手，反问：“我这不就是在抢吗？” 一句话！ 把郭悠给彻底干沉默了！ 可不就是在抢劫嘛！ 比踏马土匪都凶！ “最能代表诚意的就是银子，你不会连五百万两银子，这点小诚意都不愿拿吧？” 元毅声音逐渐变得阴沉起来，又一次上演了变脸。 “没有诚意谈什么和解，还是说你就是跑来耍我的？” 嘎吱…… 看着元毅的模样。 郭悠咬着后槽牙吱吱作响，但又无可奈何。 惹上这活土匪算他倒霉！ “回头我会安排人把银子送来天官府！” 他面无表情的看向元毅，微微拱了拱手，“还请元天官能讲信用！” “收了五百万两银子，这件事儿就此作罢！” 看他答应的这么痛快。 元毅砸吧砸吧嘴，心中暗道失误。 五百万两银子要少了，我要是现在加价，这货会不会当场翻脸？ “钱到位，事罢了！” 最终他还是没有临时加价。 钱先在郭悠家里存着，等回头再找机会。 反正早晚郭悠家里的铜子，都得被搬回天官府！ “啪……” 郭悠跟元毅对了掌。 这时代对掌代表着誓约。 大家对誓约还都是非常重视的。 主要这个时代的没有司马家的人，拿发誓当成放屁…… 额！？ 貌似司马易…… 元毅思绪突然跑偏。 猛然下定决心，必须要弄死司马老贼。 哪怕司马老贼装病，年纪大了，也必须得亲眼看着他咽气才行！ 毕竟司马家黑历史太吓人。 七十岁正是干大事儿的年纪！ 哪怕时代不同，但司马老贼跟那位司马老贼，太踏马像了！ 岁数大，俩儿子，还踏马养死士！ 自己绝不能做曹爽！ “告辞！” 郭悠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元毅的思绪，让他瞬间回了神。 元毅快步上前，拉住对方信誓旦旦的转达。 “郭尚书，司马老贼年纪大了，陛下的意思是汝当勉励之啊！” 郭悠翻了白眼，没好气的推开元毅的手，自顾自走出了官衙。 “莫名其妙！” 第93章 以毒攻毒!没毒牙还敢叫毒蛇，以后叫长虫 事情告一段落。 郭悠是个守信用的。 当然他也不敢不守信用。 答应好的突然变卦，就真成耍元毅了。 那就彻底结死仇，得不死不休。 且大概率是他死他休。 从天官府带着一肚子窝囊气回家。 用杖毙两名家中下人的方式，狠狠出了口恶气。 伴随着剧烈咳嗽声，心如刀绞的肉疼。 郭悠目送承载五百万两银子的马车，从自己的视野中消失。 这一刻…… 老郭哭了！ 眼眶再也无法承载决堤的泪水。 两行清泪就那么划过，他满脸悲愤绝望，且惨败的脸颊。 没了！ 家里被掏空了！ 辛辛苦苦半辈子攒的家底。 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搬空送走！ 这一刻老郭体会到了司马易的悲痛。 也算是跟老上司感同身受了一把！ “去……” “去那个蠢货家里！” “把他家的银子都给我弄回来！” 越是心痛，就越是恨。 郭悠觉得让那个蠢货，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死了，简直是太便宜他了！ 老郭一向是小心眼。 记仇！ 睚眦必报！ 那蠢货让自己损失惨重，他当然要从对方身上找补回来。 “把他家里的女人，仆人，老婆，孩子，还有养在外面的花魁，女人，都给我卖到牙行！” …… 天官府接收了银子。 元毅美滋滋派人清点一遍，立马让程敬德给入了库房。 “派人去订些肉，给兄弟们加餐，加一个月餐！” 弄来了钱自然不能独享。 只是前不久刚发了补贴红包，再发银子有点太频繁。 所以元毅才决定给改善伙食加餐。 “天官……” 程敬德很是担忧。 “咱们是不是给陛下上交些银子？” 最近自家天官实在是太能搞钱了！ 抄家司马庄园，堵门搬空御史家，现在又坑了礼部尚书。 这一桩桩一件件…… 抢劫，勒索，杀人越货…… 越来越有判头啊！ 以前他是因为没钱发愁。 但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在天官府，居然会有一天因为银子太多而睡不着觉。 整整上亿两白银啊！ 国库都没有这么多钱。 顶的上靖国好几年的税收了！ 关键这些钱来路，多少都有点见不得光。 放在自己手里，程敬德真的害怕。 所以才提议上交女帝，这样最起码能安心一些！ “用不着！” 元毅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 “陛下哪里不缺钱，更何况自筹经费，这也是陛下亲口许诺的！” “她只说不能欺压百姓，不伤天害理，不经营不法，又没说不能从士大夫那里坑银子！” “陛下无禁止则自由，把你那心安稳放在杂碎里……” 额…… 程敬德满头黑线。 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因为确实没违反女帝画的红线。 “咱们花钱的地方可不少，护卫队招兵也要提上议程了！” “等工地营地宿舍一完工，马上就可以招募士卒！” “最近可以先购买战马了，这个你上点心！” 元毅对着程敬德一通吩咐。 接下来的事情不少。 要招募士卒训练护卫队。 还得着手组建兵器司，招募顶级工匠。 都得需要元毅亲力亲为。 尤其是组建兵器司。 想到这些，元毅扭头询问，“那些泼皮地痞都安排好了吗？” “按照您的吩咐，由勋贵二代们担任教官，率领靖安司，先进行为期七天的教育！” “农庄上那些老兵，也都招募的差不多了，等教育结束，马上进工地劳作，由那些老兵监工！” 对那些泼皮地痞，元毅早有吩咐。 一群鱼肉百姓，作威作福，游手好闲的残渣，必须得好好进行教育。 不然以那些人的作风，直接扔进工地劳作，肯定百分百得搞出幺蛾子来。 让那些勋贵二代做教官，也算是物尽其用，主打的就是以毒攻毒。 也算是让这群二代们，来一场最后的狂欢。 等七天教官生涯结束后，他们的好日子也算是彻底到头了！ …… “吁……” 一拽缰绳，吴咎吴疾两兄弟，同时翻身下马。 把自己的汗血宝马缰绳，交给了快步上前的靖安司士卒。 “哥，这地方有点简陋啊！” 吴疾有点嫌弃面前的营地。 营地位于天官府基地工地不远处的荒地。 都是因为安置那些泼皮，地痞，而匆匆搭建起来的。 能让那些人睡个觉，能遮风避雨就行。 谁还管简陋不简陋，那些人住的舒服不舒服？ “啪……” 一巴掌抽在后脑勺。 吴疾被抽的顿时委屈起来，瘪着嘴看向自家大哥。 “你打我干嘛？” “因为你蠢！” 吴咎恶狠狠瞪起眼。 别的暂且不说。 反正吴咎这个哥哥做的还是很成功的，对自家弟弟的威慑力不小。 一瞪眼自家老弟就被吓得缩了缩脖子。 “也就是毅哥心善，还他娘给他们弄营地，要我来做主，通通都踏马睡野地！” “就得让他们狠狠的吃苦，不吃苦能让他们长记性？” 吴咎说的义愤填膺。 他确实是纨绔。 但从来不欺负百姓。 只欺负那些嚣张的士大夫子弟。 真说起来他们这些勋贵二弟，因为自家老爹的教育。 哪怕在混蛋，也都知道百姓不能欺负！ 打了其他勋贵子弟，顶多回家挨顿骂，打了士大夫子弟，搞不好回家还有赏。 可要是欺负了百姓，回到家腿都得被打断。 因此他们更加看不起欺负百姓的人。 “两位公子……” 两人走进营地，负责营地值守的一处主事，立马小跑着过来迎接。 他已经接到了命令，这些公子哥将担任，泼皮地痞教育改造的教官。 虽然有点闹不懂，自家天官打的啥主意，但还是主动跑来迎接。 “那些泼皮呢？” “人都在校场上，就等着您这些教官呢！” 吴咎看了看周围，问道：“其他人来了多少？” “您到得最早，其他教官还没到！” 一处主事如实回答。 “那你继续迎他们，我先去校场看看！” 说完，吴咎抬手示意了下，便大摇大摆的走向营地校场。 营地光秃秃的校场上。 所有被抓来的地痞，泼皮，全部聚集在这里。 每个人都是鼻青脸肿，表情狰狞，龇牙咧嘴。 没有丝毫规则章法的待在校场上。 有的躺着，有的坐着，还有些人干脆直接在校场上睡觉。 “这踏马是要干啥啊！大早上的把咱们弄到这里，不让人好好睡觉！” “能干啥啊？纯粹折腾人呗！” “反正老子不管！谁他娘都不好使，有本事打死我，不然就给老子放了……” 这些人聚集在一起。 嘴角喷着各种不忿的话。 还有些人躺在地上，因为身上伤痛，时不时哼哼唧唧的。 “刚刚那话谁说的？” “谁都不好使？有本事打死你？” “给小爷我站出来！” 吴咎刚进校场，就听到了那位的豪言壮语。 本来看这些泼皮地痞，在校场上横七竖八，就一肚子火。 一听这豪言壮语，吴咎当即就炸了！ 那个说话的也是个混不吝。 本身也是个小地痞帮会的老大。 出了名的无法无天滚刀肉，能被送到这里，他可是没少挨揍。 可就算挨了揍，也依旧不服气。 “咋了？我说的！” “你们这些天官府臭丘八，敢踏马弄死老子吗？” 他直接就站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没脑子，还是吃准了天官府，亦或者认定自己不会死。 那说出来的话，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老子把话放在这里，要么你们弄死我，要么等老子出去，指定找你们麻烦！” 噗呲…… 吴咎笑了！ 他活了二十多年。 还是头一回有人放话报复自己的。 “小爷我叫吴咎，我爹叫吴达，大都督府镇国大将军！” “下辈子来报仇的时候，记得踏马瞅准了！” 从身边靖安司士卒腰间抽出短棍。 一记短棍打在了对方脸上，把人一棍放倒在地。 “打！” “给小爷狠狠地打！” “留口气给挂旗杆上祭天！” 吴咎表情痞气十足，笑容逐渐残忍，“不是狂吗？不踏马嚣张吗？” “小爷好好给你长长记性，省的下辈子还踏马不知天高地厚！” 几名士卒听到吴咎吩咐。 立马抽出腰间短棍，一窝蜂冲了上去。 自家中郎可下令吩咐了。 这些勋贵子弟担任教官，所有人都要听从教官的命令。 “啊……” 凄厉的惨叫声。 瞬间回荡在了整个校场。 所有泼皮地痞都被这声音，吓得有些胆寒。 本来觉得怎么都不能弄死自己，可吴咎这下马威一出，立马粉碎了所有人心中侥幸。 “都踏马给小爷站起来！” “拖拖沓沓的，成什么样子！” “去！给我揍！教教他们怎么站着！” 守在校场上的士卒，立即挥舞着短棍冲了上去。 地痞泼皮历朝历代都是顽疾。 罪大恶极满门抄斩倒是达不到。 但也绝对算得上恶贯满盈。 抓起来关一段时间，放出来依旧还是老样子。 充军那更是会引起不小的麻烦。 不服管教！ 但凡事都有个克星。 这些泼皮地痞的克星，就是这些纨绔子弟。 泼皮地痞不讲理，滚刀肉。 纨绔子弟也不讲道理，他们只讲拳头大。 对他们用滚刀肉那一套，你会发现他们才是真正的滚刀肉，滚刀来回找茬整你。 用元毅的话来说， 让他们做教官。 以毒攻毒！ 见识过真正的可怕，地痞泼皮一定会悔过自新！ 就像现在校场上发生的一切一样。 吴咎一套下马威上来，没有胡萝卜，只有大棒加大棒。 散漫地泼皮地痞，都老老实实站在校场上，哪里还敢随意躺着。 正好这时。 其他教官也纷纷抵达。 “小爷老子现在开始点名，点到名字的都给我滚出来，别踏马磨磨唧唧！” 身材壮硕，长相鲁莽的赵无奢，手里拿着份名单，又到了所有地痞泼皮前方。 他是赵靖的儿子。 勋贵子弟小团体里头号打手。 曾经创造过一人单挑三名士大夫公子，在家十四名打手，把人全部放倒的纪录。 “狗剩……” “李剩犬……” 教官要分队。 所以每人一份名单。 被点到名字的泼皮，一脸生无可恋的走出队列。 经过赵无奢身边的时候，被看到他哭丧着脸，立马火冒三丈，一脚踹翻在地。 “你踏马娘们儿啊！给小爷笑……” 众泼皮们看着那笑的比哭还难看的同伴，心里面默默祈祷千万不要点到自己名字。 死道友不死贫道！ “毒蛇……” 赵无奢大吼出名字。 自己都愣了一下。 看着走出队列的毒蛇，他咂吧了一下嘴。 “就踏马你叫毒蛇啊？” 毒蛇用舌头舔了舔嘴角，小心翼翼的连连点头。 这是他下意识动作，也正是他没事用舌头舔嘴角，有点像是毒蛇吐信子，才会被叫毒蛇。 “把他牙给我掰下来！” “毒蛇最危险的就是毒牙！” 赵无奢一本正经，对着身后士卒挥手。 两名士卒立马如狼似虎的冲了上去。 毒蛇更是人都傻了，吓得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砸被敲掉。 “我没毒牙！大爷求您放我一马！我真没有毒牙啊！” “没毒牙？我看看……” 赵无奢走上前，示意毒蛇张嘴。 毒蛇小心翼翼张开嘴，正好一口气出来。 下一刻赵无奢差点把早饭吐出来。 我靠！ 生化武器！ “啪……” 下意识一巴掌糊上去。 赵无奢干呕了好几下，破口大骂：“没毒牙你踏马不刷牙！” “竟然还敢偷袭本教官，你踏马要疯啊！” 摔在地上地毒蛇，捂着自己肿起来的半张脸，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这一套他可太熟悉了！ 他在街面上欺负百姓，找茬摊贩就用的这招！ “没毒牙还敢叫毒蛇？以后你踏马叫长虫！” “拉下去给他来套正骨，让他知道知道，啥叫装比得付出代价……” 两士卒上去把毒蛇给拖到一边，同时挥了挥自己手里的短棍，发出了阵阵破空声。 吓得毒蛇当场就尿了裤子。 他可不是啥硬汉！ 也没有旗杆上挂着的那位滚刀肉！ 让他欺负欺负普通人，路边商贩还行，对这些士卒，他是一点反抗的心思都不敢有，全身上下都怂的要死。 “啊……” 杀猪一般的惨叫发出。 毒蛇……额……长虫的哀嚎声，穿透力强的回荡在校场上空。 “我错了！教官大人我真的错了！” “我以后再也不装比了！” 第94章 三气郭尚书，给女帝送零花钱!不良人大队 这次元毅伙同勋贵二代们，闹出来的动静不算小。 士大夫很快都明白了咋回事儿！ 但大多数都默不作声。 没办法！ 现在受制于人。 没看郭悠就把心腹给弄死，自己找上门认怂了吗？ 那成车成车的银子，被送到了天官府。 他们可都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一些御史更是因此想起来伤心事儿。 自己在家里没人的地方，躲在被窝里嗷嗷哭了一场。 至于那些被抓的泼皮地痞。 根本就没有人在意，士大夫才不会管他们死活。 也就京都府一些仅存的官员，官差，没睡好觉。 看看自己被抓的同事，死在天牢里的两任老大，他们这些仅存的漏网之鱼，那是真的害怕。 一些人坐立难安，连续好几天睡不着觉。 最后为了能够买个心安，主动递交了辞呈。 没人不想继续做官，但最近京都太邪门，他们不想在京都府做官。 一些人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御史的遭遇，立马清点了自家家产。 肉疼狠心的拿出来十分之一，屁颠屁颠的送到了天官府。 花了钱交了银子，就能幸免于难。 看看那些御史，大晚上被堵门，把银子给了天官府，现在都过得好好的。 花钱消灾嘛！ 躲过这一劫，银子没来还能赚。 结果让元毅很是懵逼。 自己吃完早饭，正在官衙摸鱼睡着觉。 一睁眼就有人送银子来了！ 自然是开开心心收下，但元毅反应多迅速。 京都府官员辞职，给自己送银子，还踏马光明正大。 这动静绝对不会小！ 弄不好就是麻烦！ 下令不用清点，连银子带车，都没让进天官府，直接被元毅亲自送到了宫里。 花别人钱送自己的礼！ 这就等于用别人钱，办自己家的事儿！ 这一波妥妥双赢！ 进宫找未来老婆，那都相当有底气。 元毅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了养居殿，当即就嚣张的开口，“雪儿，我给你送银子来了！” 看看咱这未婚夫！ 未来老公兼心腹下属！ 人家都找上司要钱，自己给上司送钱！ 活该自己权倾朝野啊！ “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在殿内响起。 姬如雪俏脸红晕，狠狠地瞪了元毅一眼。 私下里叫自己雪儿也就得了，这还有外人在呢！ 正在殿内的郭悠，听到元毅的话，本来休养不错的肺，又一次被气的火爆。 轻咳变得剧烈，还越来越严重。 最近这些天，他最听不得就是银子！ 听到元毅说给姬如雪送银子那一刻，有种被直插肺管子的感觉。 踏马的！ 狗男女！奸夫淫妇！ 一个做好人，不粘锅，一个在面前抢劫。 欺负我们这些士大夫，背地里两口子坐地分赃！ 雌雄悍匪，雌雄强盗！ “那个……” 元毅也有些尴尬。 看到郭悠那咳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他甚至还有点想笑。 他很想上去安慰对方一句。 放心这次送来的没有你的银子！ “郭尚书，你这咳嗽还没好？要不你去太医院在看看，可别留下病根，回头成了肺痨！” 你…… “咳咳咳……” 咳嗽声更加剧烈。 言语也是杀人刀！ 你句句戳肺管子，因为你都别想不落下病根！ 一时间。 殿内只有郭悠的咳嗽声。 元毅咂吧着嘴，有点不太敢说话了。 他怕自己在说话，本来就咳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郭悠，直接咳死在养居殿。 那自己连带未来老婆，可都解释不清楚了！ 姬如雪黑着脸盯着元毅，眼神非常复杂。 惊愕，凌厉，幽怨，无奈…… 但幽怨的成分居多。 被盯着的元毅，耸肩摊手加讪笑。 他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但还真别说。 自家未来老婆这眼神…… 颇有种病娇御姐的感觉！ 这要是放在前世，翘嘴都得炸了窝子！ “咳咳……臣……臣告退……咳……” 郭悠是顽强的。 他挺住了！ 勉强平复了呼吸。 咳嗽也不再那么急切， 一生要强的郭尚书，趁着咳嗽不休息，见缝插针提出了告辞。 也不等姬如雪有表示，就立马起身离开。 虽然这么做对女帝多少有些不尊重，还可能会引起女帝的不愉快。 但老郭表示已经顾不上了！ 他得赶紧走。 养居殿来了脏东西！ 自己怕跑慢了交代在这！ 对郭悠的无礼，姬如雪没有恼怒，内心表示理解。 关键她也怕郭悠死在这里！ 倒不是担心解释不清楚。 恩科没有多长时间就要开始，这时候郭悠要是死在养居殿，让谁来干活？ 死可以！ 把活儿干完了再死！ “天官大人可真是威风啊！” “三两句就吓得堂堂六部尚书落荒而逃！” “听说郭尚书还主动跑去天官府给你送银子！” 养居殿内，就剩下元毅，姬如雪两人后，姬如雪满脸玩味，阴阳怪气的开了口。 “今天那就更是热闹了！” “你天官官威太大，吓得京都官员辞职，主动给你送银子！” “比朕这皇帝都威风呢！” 额…… 元毅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连忙谄媚的笑了起来。 “我说！雪儿！咱能不能好好说话，有你这么跟未来相公阴阳怪气的吗？” “你换位想想，我官威大，不就是你威严大嘛！都一家人，分什么你的我的！” “真说起来，我这不是狐假虎威嘛！没有我漂亮的未来老婆陛下，我能有这么大谱？” 舔！？ 不丢人！ 不谄媚点不行啊！ 眼看着这妮子情绪不对。 搞不好到了每个月关键的几天。 那情绪不是太稳定，太容易暴躁。 关键那在铮铮铁骨的汉子，他也扛不住媳妇的九阴白骨爪啊！ 想想东北男人对母老虎的恐惧，想想川蜀男人一辈子都翻不过去的蜀道山！ 先认怂谄媚舔狗，也比被拧强！ 姬如雪那手法，跟大鹅咬身上似的。 元毅实在扛不住。 “你……” 姬如雪被元毅的无耻，弄得有些无奈了。 最后又狠狠瞪了眼元毅，没有再多说什么！ 元毅笑容愈发嚣张了起来。 摆平…… 但察觉可能有话锋直转的风险。 元毅马上岔开话题。 “银子都给你送来了！” “我可没有藏私房钱，都给你送来了！” “我都羡慕你，有像我这样的好夫君！哪里找去啊！” 元毅毫无顾忌地自恋。 让姬如雪瞬间又给了脸。 尴尬…… 但同时又有些好笑。 只是元毅这越来越放肆是咋回事儿？ 姬如雪眼睛看了看，走到自己身前，肆无忌惮拉住自己手，还故意揉搓两下的元毅。 轰…… 一刹那。 俏脸红成了晚霞。 “你……” 她连忙抽回了自己的玉手。 呵斥出声但却又不知道如何训斥。 调戏皇帝？ “嘿嘿……” 元毅得逞地笑了起来。 对未来老婆必须得多亲近。 拉近双方的距离，让对方习惯。 这样才能更好的在未来，逐步当家做主，做个铁骨铮铮的大丈夫。 “还挺滑溜……” 他咂吧着嘴感叹了句。 下一秒。 元毅心头猛跳一下。 强烈的第六感，让他感知到了危险。 坏了！ 过犹不及了！ “嗷……” 一道嚎叫声回荡在养居殿。 养居殿门口正要进殿的陈婉儿，听到了这声音，立马停下脚步。 见门外宫女，官宦，都一脸好奇的看向殿内，她立马脸色一沉，呵斥。 “都不允许听！” …… 半个时辰后。 龇牙咧嘴的元毅。 一边揉着腰间，一边离开了皇宫。 “他娘的！送银子还挨收拾！以后不来了！” 元毅嘴里骂骂咧咧。 “你说什么？” 突然。 身后传来陈婉儿的声音。 把元毅吓得顿时就是猛然一个激灵。 “没……没啥……” 元毅瞬间换上了笑脸。 见陈婉儿没有追问，似乎没有听清刚才的话，心里面不免松了口气。 这位未来老婆心腹，兼未来小姨子，可是有前科的，太喜欢打小报告！ “婉儿表……” 话刚出口。 差点被陈婉儿，那冰冷如利刃出鞘的眼神，给捅了个对穿。 吓得元毅连忙改口。 “婉儿大人！” 陈婉儿眼神平和了几分。 表姐妹都不是啥善茬！ 未来谁成了自己这表妹夫，那是倒了十八辈子血霉！ “您找我有何事？” “陛下，让我叫住你，带走一半银子，专供兵器司使用！” 陈婉儿说明了来意。 姬如雪对兵器司还是重视程度还是很高的。 见元毅没说话，陈婉儿生怕他觉得姬如雪小气，人家亲自送来的银子，才给人家拿回去一半，确实有些不太…… “宫里进项太少，也很缺银子！” “陛下，留下一半也是为了宫中用度，可不是小气，更不是坑天官府银子……” 元毅点了点头。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大美妞未婚妻，有些太过可怜了！ 堂堂皇帝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有了银子还得分成几瓣花，才委屈巴巴留下一半，还只是满足日常皇宫用度！ 这皇帝当的有啥乐趣？ “给陛下留着吧，就当是我给未来老婆送的零花钱！兵器司那边的花销，我会自筹准备好的！” 自己上交的银子，还不到天官府库房里的零头，没啥必要还弄回去一半。 就当做自己给未来老婆，弄得零花钱了！ 他元毅可不是小气的人！ 更不是上交银子太少，偷偷藏私房钱，而有的愧疚之心。 绝对不是！ 元毅摆摆手，自认潇洒转身的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陈婉儿抿嘴笑了一下，嘀咕一句：“还算有点良心！” …… “呜……” 号角声响彻营地。 听到声音的一刹那，刚在营帐里喘口气的，毒蛇条件反射弹射起身，冲出营帐朝着校场狂奔。 为期七天的教育，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二。 这些地痞，泼皮，也都适应了，每天被操练的日子。 没有任何反抗，不服气的心思。 反抗，不服气的…… 都在旗杆上挂着祭天呢！ 哪怕是曾经毒蛇帮的老大，现在也老老实实，成了队伍中的小长虫。 “一队集合完毕……” “二队集合完毕……” “五队集结完成……” “十八队全部集结……” 连续的嘶吼声传遍校场。 听着汇报声，元毅脸上地笑容很是满意，他身边那些听到自家队伍抵达，排名靠前的时候，也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这是改造营的保留节目。 勋贵子弟都是武将家庭出身。 自然是争强好胜，平日里打架切磋，打个麻将都得分出个第一第二。 现在都成了教官，带着一队人马。 他们自然也免不了比拼。 这些队伍集结速度，越快他们越高兴，那自然也就有不高兴的。 长虫所在的四队，也就是赵无奢的队伍，最后才抵达集合完成。 比吴疾带的队伍还慢了一些。 平日里都是吴疾吊车尾，这下终于不是最后，吴疾可不就高兴了，对着赵无奢就肆无忌惮大笑起来。 “老赵，你这队伍不行啊！比我队伍都慢，你是看兄弟老最后，给兄弟帮忙吗？” 赵无奢脸瞬间就黑了！ 这哥俩儿是欢喜冤家！ 输给谁都行，就是输给对方不行。 吴疾以前是被嘲讽的，现在翻身做主人，赵无奢立马就火大了！ 结果就是长虫那些人遭了殃。 “废物！” “一群废物！” “中午都踏马别吃饭了，一会儿都踏马给我去跑山去！” 长虫等人脸瞬间就白了，跑山就是爬山，一组下来两个来回，那可是真的能累死的！ 但也只能认，说不出反抗的话。 “不错！” 见没人不服气。 元毅非常满意的夸奖了一句。 看来这些地痞，泼皮，被自己这些狐朋狗友，都给治的服服帖帖的。 “都给小爷安静！” 吴咎拿着个铁皮桶扩音器大吼了一声，校场上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元毅接过铁皮桶，开始了讲话。 “你们都认识到自己错误了吗？” “认识到了！” 台下异口同声。 他们是真意识到了错误。 不仅仅是被这些纨绔子弟收拾的太狠。 元毅还特意安排人，带着他们去给老百姓帮忙，体会老百姓的辛苦。 人不可能生下来就是坏人。 坏人也不是没有良心，除了极个别没有良心的，剩下的大多数还都是有良知的。 看到过得人家那么苦，又想到自己还欺负人家，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人！ 回到营地后，又被吴咎这些人，用他们欺负人的方式，来回收拾他们。 来了一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一番教育下来，不说痛彻心扉，也是有心悔改了！ 这就达到了元毅的目的。 “既然知道错了，那我就会给你们悔改的机会！” 元毅大吼出声，“七天结束后，去工地忙完，我会安排人送你们回城，成立不良人大队！” “由靖安司三处直接管辖，希望你们能痛改前非，好好为老百姓服务！” 想要让邺城治安长治久安，防止以后出现所谓的泼皮地痞，弄个不良人大队很有必要！ 类似于城管职能，填补靖安司管控不到空白区域，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第95章 肩膀不宽，扛不起天下!最多能扛得住字母世家 校场上鸦雀无声。 一众地痞，泼皮，都有些恍惚。 心里面甚至还有点担心。 他们确实想好好做人。 可也得活着啊！ 以这让他们进工地白打工的架势。 进了不良人不会也让他们白干活儿吧？ 白干活也不要紧！ 反正做泼皮，地痞，更多时候也是白干活，但最起码得管吃管住吧？ 不然都饿死个屁的了！ 想做好人都难啊！ 但下一刻，元毅抬手伸出五根手指，对着他们大声宣布。 “加入不良人后，没人每个月五两银子俸禄！” “不良人内设置三十六天罡，天罡下分管两名地煞，地煞下辖十人！” “担任三十六天罡者每月十五两俸禄，担任地煞每月十两俸禄！” “天罡，地煞，会在结合你们在工地上的表现，进行选择任命！” 这番话说出口。 校场上的这些人眼睛都红了！ 有钱赚，有俸禄拿！ 关键还踏马进了靖安司。 以后出去也踏马是官差了！ 这不是在做梦吧？ “每个人都有机会，就看你们在工地上的表现，表现越好越有机会，担任天罡地煞！” 一记画出来的大饼扔出。 这些人都急了！ 工地在哪儿呢？ 我申请现在就去工地干活儿！ 没啥特殊原因，真不是因为想做天罡地煞，纯粹就是身上有股劲头子没地方用。 单纯太想要干活儿，给慈悲的活圣人，伟大的天官大人，无私无欲的奉献一下。 不然感觉白得恩情，心里面有点不舒服！ 恩情还不上，一辈子都还不完，就只能多奉献多付出了！ 最好能让天官看到我这颗拳拳真心的态度！ “天官万岁……” “天官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官大人万年啊！” 也不知道谁起了个头。 整个校场顿时热闹了起来。 万岁声呼啸，响彻了整个天际。 一起来跟着元毅视察地张自，看着校场上这些狂热的人，耳边回荡着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张心跳止不住的加快，有些意味深长的看向，正笑的开心的天官大人。 额头上止不住的冒冷汗，心里面更是暗叫不好。 从土匪窝子更进一步成踏马反贼窝点了？ 这踏马还带进化的？ 天官脸上这笑容咋回事儿？ 不会真踏马要造反篡未来老婆的位吧？ 一套内心三连问。 问的老张自己是越来越心虚。 落草为寇，揭竿起义，拉皇帝下马，这步骤都踏马对上了…… 想到了这里，老张顿时眼珠子乱转。 自己啥也不做的情况下。从龙之臣的功劳可就吹了！ 好歹自己也是天官进天官府的第一个心腹，造反那也得带头冲锋，那自己能发挥啥作用？ 先做好安排，等动手的时候，主动给自家老大披上件龙袍？ 要不自己直接带兵，进皇宫包围女帝，请女帝禅位做皇后？ 老张在那里疯狂脑补。 他身边的程敬德，脸色可就精彩了！ 像是死了亲爹一般，眼神恨不得吃人。 见满脸笑容的元毅又过来，他一马当先贴了上去，中途还推开了上前的张自。 老张被吓了一跳，紧接着就是勃然大怒，不服输的又贴上去。 我就说天官府没踏马好人！ 抢从龙头功是吧？ 几乎同一时间，杀到了元毅面前。 谁都没在意对方，异口不同声地开口。 “大人，造反得从长计议……” “大人，您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 安静了！ 一下子安静了！ 元毅愣愣地看向两人。 两人也满是震惊，瞪大眼睛对视了起来。 程敬德：造反！？天官要造反？我咋不知道？ 张自：你踏马不是抢头功啊？ “你们两个扯什么呢？” 元毅打破了诡异的安静。 眼看一个脑补出问题的，另外一个也要开始脑补，他也是害怕了，连忙开口打断。 顺手一巴掌拍在张自后脑勺。 “造反！？谁踏马要造反？你能不能别踏马抽风？” “造反干嘛？做皇帝啊？谁踏马有病做皇帝，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他说的都真心话。 尤其是见识到未来老婆做皇帝的处境。 那就更加没了做皇帝的心。 说他穿越者耻辱也好，说他不进取也罢！ 反正他对拿下皇位没一点兴趣，但是他对拿下皇帝兴趣还是很大的。 他就一普通人肩膀没那么宽，扛不起整个天下，最多也就能扛住字母世家的重量！ 女帝没有字母世家？ 那玩意简单他就能造！ 正经的弄不出来，尼龙那东西得提炼。 但不正经的还不容易，弄个渔网出来还不轻轻松松…… “懂！” “属下脑子抽了！” 嘴上这样说，但却给了个我懂的眼神。 弄得元毅很想揍一顿，张自这个脑补怪！ 这天官府风水是不是有问题？都踏马啥人啊？ 土匪秦成！ 老扣程敬德！ 假读书人高阳！ 先天水军头子陈天！ 本来元毅以为，张自算得上是为数不多的正常人，结果这货隐藏最深，最踏马离谱，着实给了元毅个大大地惊喜。 高举反旗造反头子地隐藏大佬！ 一下子，让元毅再次对自己识人能力，产生了质疑。 我元毅何德何能啊？ 身边有卧龙凤雏还不够，居然吸引到冢虎幼麟！ 老天你不觉得，你对我有点过分了吗？ “老程，你说……” 元毅懒得继续跟张自那个抽象的废话，转头看向已经开始发呆的程敬德。 老程都忘了自己要说的话。 满脑子都是自家老大想造反，自己却一无所知。 一时间心里面竟开始委屈了起来。 造反这种大事儿，确实需要谨慎，尽可能不让太多人知道。 可自己兢兢业业，忠心耿耿，居然也不告诉自己。 自家天官还是没把自己当自己人啊！ “别搭理张自，那货脑袋抽抽，整天都不知道想啥，就没有造反这事儿！” 元毅敏锐察觉程敬德情绪不对，连忙开口解释起来。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必须得赶紧从源头掐灭，不然绝对传的满城风雨！ 到时候自己就不是扛字母世家了，那得扛着九阴白骨爪。 扛不住！ 腰间表示真心扛不住！ “那个抽象的狗东西，可能最近日子过的太好，想要找刺激了，都踏开始作死了！” “千万别当真，最好离他远点！不然他死的时候，弄不好得拖着你一起！” 此话一出。 程敬德瞄了眼，正踏马傻笑的老张，下意识后退几步，拉开了跟对方的距离。 自家天官说的对，看这样子就要疯，确实要离远点，别回头溅一身血！ 元毅又问了一嘴，“刚才你要说啥？” “大人！” 提起这个来，程敬德瞬间变脸，恢复刚才那死了亲爹的表情。 “您没事收那些地痞泼皮干嘛？每个月还给那么多钱，这不纯纯浪费吗？” “咱们天官府确实有钱了，但也不是有点地方花啊？” “哪怕用这些钱喂猪，都还能加餐吃肉了，给这些地痞泼皮，这不纯纯打水漂吗？” 程敬德迅速下线，现在在线的是程老扣，拿银子跟拿他命似的！ 关键老程真心觉得不值。 也想不明白元毅收这些地痞泼皮干嘛？ 总不能用他们去收保护费吧？ 那还抓他们干嘛？ “不良人非常有必要！” 元毅严肃地解释了起来。 “他们从良回去后，也不会重新沦为地痞泼皮！” “但没了老地痞泼皮，还会出现新的泼皮混混，这就要江河后浪推前浪，自有后来人，一茬接一茬！” “到时候邺城治安，肯定又会变差，老百姓过不了多少好日子！” “因此想要一劳永逸，那就是用我们的人，填补真空牢牢占据着地痞泼皮的空间！” “让他们活动在街面上，让靖安司控制街面的同时，也能让他们维护治安，还能打击他们的后背后来人！” 还是那百试不腻的老计策！ 用魔法打败魔法！ 彻底能完全杜绝新混混出现的，只有牢牢压制他们的老混混！ 不给他们出来混的空间，刚做地痞就给打一顿上一课，让他知道啥叫泼皮界的险恶。 自然而然就杜绝了新人的加入！ 老程委屈的盯着元毅，显然他已经被说服，可一想到要掏钱，就说不出任何认同的话。 “别那么小气！” “反正都是士大夫的钱！” 一个身高八尺的壮汉，还踏马大把岁数了，搁这儿一脸委屈，让人掉鸡皮疙瘩啊！ 元毅实在是受不了，说了句宽慰的话，用手磋着胳膊快步离开。 离开改造营后，元毅又去工地转了一圈，亲自视察了基地内的天官官衙。 见郑关东的地毯，瓷器，家具，都被安置在内，脸上笑容就完全抑制不住。 这可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抢……额……赚回来的！ “回头让人在弄个软塌，以后本天官就能住在这里了！” 跟在身后的程敬德默默记下。 这基地建的比城内天官府要气派，要全面的多，办公用地也更加完善，真说起来已经不亚于一座小型城池了！ 一共能容纳五万人居住生活。 城墙甚至都弄出来，那玩意水泥浇灌，加了些钢条，石头，建的比邺城城墙都高。 “大哥……” 一道声音传来。 紧接着便看到普通大耗子般的身影，匆匆冲进了官衙内。 刚躺在躺椅上的元毅，还没来得及伸个腰，就看到自己三弟元和，那张脸上满是谄媚的笑脸，突兀的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我靠……” 下意识就是一拳砸上去。 元和反应迅速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惊险的躲过了一拳。 吓得他是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拍了拍自己胸口。 “大哥，你干啥啊？对亲弟弟就不能有点关爱，上来就一拳，我最近也没得罪你啊？” “元和！？” 元毅也反应了过来，“你不在家好好气那些夫子先生，跑这里来干嘛？” “一群腐儒教不了我！” 元和嫌弃的摆摆手，显然对这些老师夫子，非常不满意，那至于深恶痛绝。 紧接着他站起身，一脸谄媚的笑着，朝元毅眼神伸出了一只手。 “哥，恩科要开始了，你给我三万两银子，让我去买个功名呗？” 第96章 有钱状元都能买!博伦楼明码标价，大理寺殴打报案人 “三万两银子？” “还踏马买个功名？” 听闻此话。 元毅猛的坐了起来。 眼皮一个劲狂跳。 他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盯着自家老弟。 恩科科举是读书人的大事儿！ 哪怕士大夫在其中却有操作空间。 给同门同宗，官宦子弟一些便利条件。 但真说来科考还是非常严格的。 士大夫就算在嚣张，他们也不会不顾及读书人。 毕竟靖国的士大夫，不像梁国的门阀世家，家族子弟垄断着朝堂。 就像东晋那种门阀天子共治天下。 靖国士大夫根基太浅，立国后又被疯狂打压。 也就从宣仁女帝在位后期，才开始逐渐抬头，于朝堂上风头无两。 他们需要拉拢读书人，才能维护在朝堂的基本盘。 因此科举还是相对来说公平的。 自家老弟张口就买个功名。 多少有点离谱了！ 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但银子也不是万能的！ 哪怕有自己带来的蝴蝶效应。 士大夫想要拉拢那些中榜的读书人，将会非常的苦恼。 但也不至于直接掀桌子，把所有读书人都给得罪了吧？ 关键这次黎谌可是恩科的主考官，出题都是黎老头。 以那老头的脾气秉性，谁要是在恩科搞事情，毁了他的名声。 老头不得去堵门死在对方家门口？ “大哥，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自家大哥看自己的眼神，让元和很是不爽。 “我说的都是真的！最近我都收到消息了，有人在博伦楼卖考题！” “一万两银子一份，买来考题以后，花两万两找大儒写几篇文章，到时候做好小抄，我保证高中！” 说到这里。 元和表情变得更加谄媚。 “大哥，我听你跟大宗师黎谌关系不错？” “咋了？” 元毅还在思索元和的话，下意识反问了一嘴。 “这不就妥了吗？我付钱你出面子，让黎谌那老头给我写几篇文章！” 元和越说越激动。 “到时候我弄个小抄，别说高中了，殿试中个状元都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出题人答题！ 那不就标准答案嘛！ 自己抄个标准答案，状元还不是囊中之物？ 想到这里元和脸上的笑容愈发嚣张。 “元和……” 元毅抿了抿嘴。 用很是关切的眼神看向自家弟弟。 “大哥知道你读书辛苦，读不明白就别读了，你就不是读书科考的材料！” “真说起来也是咱们老爹抽风……” “你看看你读书读的，脑子都傻了！以前都是你骗人，现在被人骗，你那聪明的智商，都开始掉落高地了！” “典型读书读傻了啊！” 额…… 元毅断定。 自家老弟就是让人骗了？ 现在自家老弟等同于清澈愚蠢大大学生。 眼看着考试要挂科，都开始病急乱投医了！ 前世他在警局工作的时候，可有不少大学生，因为考试被骗子骗钱！ 按理说都是大学生高智商聪明人，可偏偏就是他们，老是在考试答案问题上，屡屡摔跟头！ 一碰到卖考试答案的，聪明的智商就跌落高地。 他也是没想到都穿越到古代，居然还踏马有骗子卖考试答案。 果然有考试就有骗子，有骗子就有人上当。 “嗯？” 元和愣了一下。 下一刻瞬间给了脸。 “大哥，你不愿意给钱就不愿给钱，找什么借口？还我读书读傻了！” 越说元和越生气。 心里面那叫一万个不服气。 “银子上的事儿，我能被骗了？能骗我银子的人，还没出生呢！” 说到这里，元和停顿了一下，他有些心虚的看了眼自家大哥，又弱弱的补充了一句。 “大哥你除外，你不是骗，那是抢……” 额…… 元毅哑口无言。 但很快便不在意这些细节。 想想自家老弟的作风，以自家老弟那财迷属性，骗他的钱…… “你怎么能确定不是被骗？” “博伦楼那边卖考题，明码标价！” 元和一听自家大哥这话，顿时觉得要银子有谱，马上自说自话起来。 “我自然是不太相信，但去打听了一下！” “有几个住在博伦楼的考生，得知明码标价泄露考题后，就跑去大理寺报案！” “结果大理寺非但没有受理，反而还殴打了他们一顿，对那几个考生严词警告！” “以我对那些文官的了解，这肯定是官官相护！” “那不就说明考题是真的嘛！” 嗯…… 还真别说！ 自家老弟分析下来确实有道理…… “嘶……” 元毅认同地点了点头。 但立马就是倒吸一口凉气。 “去……去叫高阳过来……” 恩科事关重大。 可不仅仅是读书人科考那么简单！ 新帝登基后开恩科，目的是笼络读书人。 要是恩科出了科举舞弊，那势必会引起读书人对新帝的反感。 弄不好就是读书人，与皇帝离心离德。 成国就出过这样的事情。 恩科舞弊！ 导致读书人反感。 之后连续两次科举，都没有读书人参加！ 最后逼得成国皇帝没办法了，亲自下罪己诏道歉，这才挽回了局面！ 姬如雪可不是成国皇帝。 没有人家成国皇帝对朝堂的掌控力。 现在看起来局面大好，暂时稳住了朝堂平衡。 但那都是表面现象，一戳就破的局面罢了！ 这要是出了恩科舞弊的事情。 那姬如雪可就被动了！ …… “见过大人！” 高阳急匆匆赶来，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对元毅行礼。 “博伦楼明码标价，贩卖恩科考题，你们天机司知道吗？” 元毅没有废话直奔主题，朝着高阳询问。 “天机司却有消息！” 高阳还是兢兢业业的。 现在整个邺城，除了皇宫，都在天机司的监控之下。 甚至只要元毅一声令下，天机司能随时渗透进入皇宫。 博伦楼那边明码标价卖考题，还出了考生去大理寺报案被打的事儿。 天机司哪里能不知晓！ 见元毅主动问起这事儿，高阳连忙解释起来。 “目前还不能确认，博伦楼卖考题，到底是恩科舞弊，还是借机行骗！” “因此没有给您汇报，也没有通知靖安司抓人！” “我怕要真是恩科舞弊，直接抓人会导致打草惊蛇！” 天下五国每次科举，都会有骗子跑出来行骗。 抓准那些考生对功名渴望心理，狠狠大赚一笔。 恩科出现了博伦楼卖考题的，高阳也不敢笃定，一定就是恩科舞弊。 所以选择稳一手，派人去调查。 想着等有结果再禀告元毅。 现在自家天官主动提起，高阳连忙下令了军令状。 “不过您放心，天机司应该安排好人手，去购买考题，计划进行跟踪调查！” “最晚两天，保证查个水落石出！” 元毅皱了皱眉，沉声道：“太慢了！” “啊？” 高阳愣了一下。 然后连忙开口解释。 “大人，非是天机司不得力，主要是调查需要……” 话被元毅挥手打断。 “安排人去买考题，咱们直接过去不就行了！” “买了考题后，去国子监找黎老头确认，老头是出题人，是否有舞弊当场就能确定！” 可不就是这样嘛！ 想确认是否是恩科舞弊，确认考题是真的假的不就行了！ 黎老头负责出题，那他自然知道考题。 卖了考题找老头确认，立马就能真相大白。 元毅有了决断。 当场决定马上去博伦楼。 吃一堑，长一智！ 上次穿着蟒袍，官袍，去向家踩点后，元毅细节都非常重视。 特意安排众人换上了便装。 一行人来到了博伦楼。 刚到博伦楼门口，就看到门外一片骚乱。 三名脸色苍白虚弱的书生，搀扶着一名昏迷中的同伴，跪在博伦楼门外，对着店小二苦苦哀求。 “店家，可都宽限我等几日，学生实在是囊中羞涩，捉襟见肘！” 三人脸色涨红，苦苦对着店小二哀求。 读书人最在乎的就是脸面，能让他们主动下跪，还是对店小二下跪。 确实有些稀奇！ 顿时就引起了元毅的好奇，朝着周围看热闹的百姓询问。 “这是咋回事儿啊？” 看热闹的百姓，听到询问立马就来了精神，精神气十足的给元毅解释了起来。 “这四名学生都是来参加恩科考试的！” “听说是因为去大理寺报案，举报有人恩科舞弊，被大理寺的差役给打了一顿！” “这就病倒了嘛！看看哪个昏迷的，他被打的可不轻！” “他们身上带的盘缠不多，要花钱治病买药，就没了住店钱，被店小二给赶出来了嘛！” 那百姓一边说着，一边唏嘘，显然很是可怜这几名书生。 大老远跑来邺城参加恩科，结果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好心去报案被一顿毒打，没了钱财治病，眼看着还要流落街头。 其中哪个昏迷的，弄不好都得丢掉性命。 店小二刻薄的咒骂三名书生。 颇有些小人得志，以前不被读书人正眼瞧，终于算是找到机会，可不就拿起架子了。 “没钱住什么店？我们这是客栈，不是踏马善堂！” 他一脸嫌弃的指了指，那还在昏迷，进气少出气多的书生。 “我还就告诉你们，别说给你们宽限，就算你们有钱，也不给你们住！” “省的那个死鬼，死在店里招晦气！” 三名书生搂着同伴，被店小二这话气的咬牙切齿。 他们都是贫苦人家出来的读书人，哪怕被人欺辱，心中有读书人的傲气。 但从小到大也没少品尝人间疾苦世态炎凉，面对这样的羞辱，哪怕心中有气，也还是选择隐忍。 一脸绝望的叹了口气，抬起自家同伴，想要离开博伦楼。 身形落寞悲凉。 四人共同进京，恩科还没开始，就注定要三人归了吗？ 想起这些三人尽是红了眼眶。 他们想要救人，可没钱去请郎中大夫，更没有钱抓药，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同伴，客死异乡！ “等等……” 就在这时，元毅开口叫住了他们三人。 三人停下脚步，抬着自家同伴，红着眼眶木讷看向元毅。 “先去带你们朋友去医院，治病救人要紧！” 他走到三人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了其中一人。 一下子三人都傻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傻了！ 刚才那位趾高气扬，小人得志的店小二，更是莫名不爽。 没忍住嘴里嘀咕了句骂人的话。 声音很小。 可还是被庄胜听到。 下一刻庄胜目光凌厉的看向对方。 吓得店小二立马缩了脖子。 庄胜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店小二的肩膀，恶狠狠道：“祸从口出！” “嘴巴干净点！别回头丢了舌头……” 第97章 大理寺把柄!店小二劝说，千万别上当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有此三尺身躯，为恩公算犬马之劳！” “恩公恩德天高地厚……” 看着被塞进手里的银票。 三人一阵恍惚，瞬间热泪盈眶。 当即放下昏迷的同伴，对着元毅下跪，郑重叩首感谢。 正所谓雪中送炭情意重，之所以情意重，那是因为山穷水尽时，才能看出世态炎凉。 尝过世态炎凉，感受人情冷暖，体会过人性的可怕。 就在这种被所有人抛弃，而感到绝望的时候，突然有人帮忙。 可不就感到真情深重，更知晓难能可贵，自然就更加珍惜珍重。 四人一同进京赶考住进了博伦楼，得知有人明码标价卖恩科考题，义愤填膺。 不管是恩科舞弊，还是骗人骗财。 他们都觉得要杜绝，不想有人上当，更不想真出了舞弊，毁了这读书人的恩典。 几人这才跑去大理寺报案！ 可报案不成，反而被大理寺差役，给打的遍体鳞伤，同伴更是因此命悬一线。 三人花光银子给同伴治病，山穷水尽之时被客栈扫地出门。 一开始在客栈里认识，交好，还一起喝酒作文的考生，竟然无一人站出来伸出援手帮忙。 连安慰的话都没有一句，躲瘟神一般躲着他们。 甚至还有人借此看起了热闹，嘲笑他们丢读书人的脸。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他们算是尝了遍。 元毅同他们无亲无故，却在他们人生最灰暗的时候，主动施以援手。 那感觉不亚于救命之恩，在他们生命里照亮了一道光！ “都起来吧！” 元毅没有阻止三人行礼。 自己帮忙三人感恩，这礼自己该受。 “先去医馆，医治你们同伴严谨，恩科即将开考，得尽快休养，不然错过了，可就真的是遗憾终生了！” 元毅笑容和煦，如同阳光般温暖。 三人又重重对元毅叩首，这才缓缓站起身。 “吴巢！” 把人叫到了自己身边，元毅吩咐道：“你去给他们三个帮忙，把人背到医馆去！” “先去医馆问诊，之后都带回府上，把他们在府上安顿下来！” 虽说给了三人银子，但三人拖着重伤同伴，也不太好找落脚点。 各家客栈，酒楼，都是开门做生意的。 哪怕有银子，也不太愿意接待这种客人。 毕竟都怕人死在自家客栈，影响自家的生意。 人之常情罢了！ “多谢恩公！” “拜谢恩公……” 三人对元毅感激万分，红着眼眶躬身行礼拜谢。 吴巢上前把人背在了背上，带着三名书生离开。 没了热闹，门口的人纷纷散去。 只有那名背后蛐蛐元毅，被庄胜警告后，而被吓得脸色的店小二。 人有些不知所措的孤零零站在原地。 “上两壶好茶！” 元毅带人进了博伦楼，对着那名店小二招呼一句。 庄胜掏出几两碎银子，扔在了那店小二手里的托盘上。 “挑些好点心一并送上来，剩下的银子算你的赏钱！” 那店小二瞬间喜笑颜开，没了害怕的心思，弓着腰连连答应下来。 “公子，几位爷稍等，这就送过来……” 找了个位置坐下，刚落座元毅察觉到了自家老弟的幽怨目光。 “大哥，你可真是我亲大哥！” “亲弟弟找你要钱，你都一毛不拔！给不相干的人，出手就是一百两！” “你咋不说给你弟弟一百两银子呢？就欺负家里人是吧？” 元和跟着怨妇似的盯着自家大哥。 虽然刚刚元毅掏地是自己的钱，可仍旧让他心疼的滴血。 那可都是银子啊…… 一出手就是几百两…… 有钱也不能这么大方啊！ “给你？给你有啥用？” 元毅白了自家老弟一眼。 “你以为我给那四名书生银子，单纯是善心大发，可怜他们啊？” 给那些书生银子，也确实有看他们可怜。 有些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一条人命，就这么无缘无故的丢了！ 但是这样的事情太多了，元毅可没有普度众生的那种大慈悲。 虽说看到这样的情况，他不会坐视不理，但顶多也就是帮个忙。 不会给那么多银子，更不会把他们安置在自己家里。 之所以这么做，还是因为造成那四名书生如此处境的原因。 “大人，您帮那四名书生，是想要用他们对付大理寺？” 元和搞不懂自家大哥的算计，但高阳却迅速反应了过来。 自家天官大人从接手天官府后，就一直在计划恢复天官府权柄。 先前恢复了靖安司的治安权，重建了南监察司，天机司，又建立了舆情司。 天官府有条不紊的壮大。 那四名书生报案被大理寺殴打。 那就相当于大理寺的把柄，出手帮助他们，又安置在自家家中。 这不很明显就是想用这个把柄，来对付大理寺。 搞垮了大理寺，借机重建镇抚司诏狱。 “没错！” 元毅满脸笑意的点了点头。 “那四名书生可是有大用处的！” “如果涉及恩科舞弊，那他们就是证人，能把大理寺也拉下水！” “但如果只是单纯的行骗，没有恩科舞弊，那大理寺也在责难逃！” “不管哪个结果，大理寺殴打报案人，都给了我们对付大理寺的理由！” “关键他们都是读书人，这里面能做文章的地方，那可就太多了！” 听完元毅风轻云淡的话。 高阳心里面开始对大理寺默哀。 自家天官的性格，他也是了解的。 夺权？把掌握权力的人一锅端，自然就夺过来了！ 想想京都府，现在官员差役，可都还没有满员呢！ 自家天官盯上了大理寺，那大理寺的结局…… 正在家里看书的大理寺卿，不由一阵后背发凉！ …… “茶来了！” “都是上好的茶水！” “点心也都是桂秧斋的！” 桂秧斋是邺城有名的点心铺子。 一般客栈茶楼的点心，都是直接从点心铺子采买。 店小二谄媚恭敬的把茶水，点心都放在了桌上，“您几位慢用……” “等会儿！” 元毅叫住了店小二。 那店小二躬身看向元毅，很是热情的询问：“公子，您还有什么吩咐？” 一张面值十两的银票，被元毅掏出来，递给那店小二。 看清银票数额后，店小二受宠若惊，恨不得马上给元毅跪下。 十两银子！ 对达官贵人可能不多！ 可对他们这些店小二，那就是一笔巨款了！ 他在这博伦楼当店小二，一整年地时间，都赚不到一两银子。 跑堂这么多年，更是从来没拿过这么多的打赏。 想起刚刚自己对元毅的不满，还有背后蛐蛐的话，他恨不得抽自己大嘴巴。 对元毅自然也更加热情，脸都笑成了一朵菊花，也就是没有尾巴，不然都得摇成陀螺。 “公子，您有什么吩咐？只要是小的能办到，豁出小命都成！” 这话不是开玩笑，更不是谄媚恭维，故意夸张的表达。 要知道牙行买仆人，青壮劳力最多也就五两银子，长相漂亮的丫鬟，也才七八两银子。 对他来说十两银子足够买他的命了！ “本公子要参加恩科，听说你们博伦楼，有人卖考题？” 这话一出，店小二当即明白了元毅的来意。 他脸上瞬间没了笑容，停顿了几秒钟，开口劝说，“公子，您出手大方，看得出您是好人，小的不想看着您上当受骗！” “客栈里确实有人卖考题，就在二楼的包厢里，来了好几天了，但那人就是个骗子！” 可能是收了钱的原因，也可能是店小二还有些良知。 反正不管出于啥原因，他都选择了好心劝说提醒。 “小的在博伦楼也算是跑堂多年了，每年科举都有人来这里买考题，大多数都是骗子！” “每年都不知道有多少人上当受骗，气的捶胸顿足，您就算在有钱，也别便宜了骗子啊！” 博伦楼每年都会接待大量考生，店小二自然也见得多了骗子骗人。 每年都有人打着买考题的幌子骗人，还偏偏每回都有人上当受骗。 等科考结束发现被骗，回来兴师问罪的时候，骗子早就人去楼空了。 “那明知道是骗子，怎么还让他们住店，这不是留着他们在这里祸害人嘛？” 见店小二说的如此肯定，元和当即开口问出心中疑问。 店小二讪笑一声，说道：“人家花钱住店，出手阔绰大方！” “掌柜自然不乐意赶人，反正又不是我们博伦楼骗人！赚谁的钱不是赚，那些考生上当，那也是他们自己傻！” “真说起来那些上当的考生，也都是学艺不精，读了那么多书，居然还能被骗，也是活该！” 对那些考生读书人，店小二有非常大的恶意。 说起那些人来，嘴上一点不客气，甚至听说话语气，明显对他们上当，很是幸灾乐祸。 “呵呵……” 元毅轻笑了两声，“帮我带个路，我倒要看看到底是真的假的！” “唉……” 店小二叹了口气。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他也是见元毅出手大方。 对他也没有读书人那种高高在上，嫌弃厌恶。 这才好心提个醒！ 换成那群用鼻子看人的书生。 他巴不得看那些傻子上当受骗。 但劝说归劝说，元毅不听，他自然也不好继续劝说，只能带人上了楼上。 一路上，心里面不停叹息。 多好多大方的人，怎么偏偏是个不听劝的呢？ 第98章 诚惠一万两，别让那家伙跑了!幕后黑手不重要 楼上包间里。 长相平庸扔在人群里，能直接隐身的中年人，掏出一个锦囊放在桌上，笑呵呵看向元毅。 “诚惠一万两！” “一口价！” 也不管元毅态度。 他自顾自开始调戏怀中的女人。 女人应该是来自于平康坊。 看得出来中年人花费不少，女人娇嗔说着讨厌一类的话。 但身体却非常诚实，欲拒还迎，对中年人极尽拿捏。 两人不停地调笑着，丝毫没把元毅当外人。 “一万两给你！” “但你怎么能保证考题是真的？” 元毅看了眼锦囊，目光直视中年人，朝着对方一个摊手。 “往常卖考题答案地，可都是几百两银子，你价格……” 中年人顿时不屑的笑了起来。 “几百两银子，那都是骗人的！真考题自然贵重，这可是涉及恩科舞弊，掉脑袋的事情！” “再者说真的假的，买回去等恩科一试不就知道了！” “要是不相信，大可以不拿银子不卖就是了！” 语气上风轻云淡。 一点都不在乎元毅是否花钱。 这就跟那些骗人的骗子不同了。 他们可都是疯狂推销，生怕人不够卖。 元毅微微笑了笑，对中年人出手的考题真假，已然有了些许猜测，大概率可能是真的！ 从怀中掏出银票，一共一万两银子扔在了桌上，伸手就要去拿锦囊。 但中年人却先一步，一只手摁住了锦囊。 “先别着急嘛！” 中年人嘿嘿笑了一声。 拿起桌上的银票查看，确认没有问题后。 抽出一张一百两面值的银票，塞进了怀中女人怀里，脸上表情变得猥琐起来。 “去里面准备准备，爷要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女人拿起银票，确认面值后，顿时眼前一亮，娇嗔着打了男人一下，一边嗔怪一边站起身。 步伐摇曳生姿走进了卧室，看的中年人狂咽了几口口水，好不容易才抽回了目光。 “银票没问题！考题是你的了，但要在这里看，锦囊不能带走！”中年人严肃道。 元毅微微皱了皱眉头，“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这是我的规矩！” 中年人面无表情，从锦囊中抽出考题，递给了元毅。 “自己记住了！出了门你我从没见过！” 有点意思！ 元毅挑了挑眉，接过考题把题目记下。 中年人迅速收回，装进了锦囊中，又把锦囊揣进了自己怀里，直接赶人。 “慢走不送！” 元毅站起身，笑着说道：“考题要是不真，我可是会找你麻烦的！” “不真！你随时取我小命，但前提是你得找得到我！” 中年人冷笑一声。 根本没把元毅的话放在心上。 有些不耐烦的对着元毅挥了挥手，随后站起身猥琐大笑着走向卧室。 “小美人！大爷我来了……” …… “大人！如何？” 下楼回到大厅，高阳当即开口询问。 “考题已经拿到了，那个家伙非常谨慎，不像是骗子！” 元毅扭头看了看二楼包厢，对高阳吩咐道：“天机司把人给我盯死了，别踏马让那家伙跑了！” “您放心，我一定派人盯上！绝对不会让线索断了！”高阳赶忙承诺。 可下一秒。 元毅白了他一眼。 “线索断不断都踏马无所谓！” “把人给我盯死了，别踏马让那家伙跑了，老子花了一万两，这钱得踏马拿回来！” 高阳：“……” “去国子监！” 没管高阳的无语，元毅端起桌上茶水喝了一口，直接大步离开博伦楼。 拿到了考题。 那自然得赶紧确认真假。 考题要是真的，得马上进宫禀告女帝。 但考题要踏马是假的，一万两银子连本带利，那骗子得换回来五万两！ 一行人浩浩荡荡杀到了国子监。 也不管黎老头正在给学生讲课，元毅直接闯进课堂，把老头给拽了出来。 “有辱斯文！能不能别这么粗鲁啊！” 被打断讲课，黎老头有些不太高兴，停下脚步后迅速整理自己的衣服。 “我正给学生上课，你上来就把我拽出来，看看把我衣服拽的都这褶皱了，多影响老夫圣人的形象啊！” 靠…… 听着老头的抱怨。 元毅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你个老头还踏马有偶像包袱了是吧？ “行了！行了！找你有急事……” “急事儿也不行啊！” 黎老头有很大的怨念，还没有抱怨完。 “咱们确实都是自己人，可刚才不还有那么多外人呢嘛！” “你多少也得照顾一下老头子我的形象吧？这传出去多有损我的威严啊？” “老夫这圣人的形象，好不容易才立起来的，最近都是谨言慎行，放屁都不敢出声……” 额…… 元毅大无语。 老头跟唐僧似的。 念叨的他脑瓜子都快炸了！ “能不能闭嘴？” 元毅大喝一声，打断了老头的抱怨。 “还踏马圣人呢？外面明码标价卖考题，考题要是真的，那就是恩科舞弊，你这个主考官首当其冲！” “到时候别说圣人了，你老头百分百遗臭万年！” 黎老头抿了抿嘴，不屑的笑了起来。 对着元毅就拍起了胸脯，相当的自信。 “不可能泄露考题！” 见元毅目光满是怀疑，黎老头有些不高兴了。 “老夫出了考题后，把考题直接封存于木匣，根本没有人知道考题是什么！” 恩科的规矩森严。 考题只有主考官一个人知道。 出题的时候，房间内只有一人。 其他人全部守在门外。 题目全部都被封锁在木匣里。 木匣被泥印封存，泥印上需要有老头，礼部的盖章。 之后木匣就被封存在礼部，任何人不得接触。 所以从始至终，考题只有老头这个出题人知道，其他人都没有看过考题。 除非是把封存的木匣打开。 但木匣被礼部封存，上面还有泥印。 一旦有破损的痕迹出现，考题会立马作废。 这也是老头敢拍着胸脯打包票的原因。 “我把考题买来了！” 元毅也不管其他，把记住的题目说了出来。 “论内阁……” “论新闻开民智……” “论施政……” 傻了！ 黎老头楞在当场。 元毅每说一个考题，老头都仿佛被锤击一下，最后的时候，黎老头的嘴角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怎么……怎么会……” 得了！ 看老头样子就知道，考题都是真的！ “谁！？” “谁踏马背刺老夫！” 黎老头面红耳赤怒吼。 他可是主考官。 恩科舞弊！ 考题泄露首当其冲就是他！ 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考题，现在考题泄露，可不就是他成了罪魁祸首！ “礼部……” “郭悠……” “一定是郭悠那个小王八蛋……” “现在就跟老夫去礼部，找郭悠那个王八蛋对质……” “老夫要亲手掐死那个混账东西……” 老头急了！ 名声就是老头的命！ 考题泄露恩科舞弊，那可是真的能让他遗臭万年。 眼看着就要成圣人了，居然有人要害他遗臭万年，老头可不就急了！ 首先就把那个被自己逐出师门的不孝徒弟，列为了重点怀疑对象。 甚至都不是怀疑，老头认定就是郭悠搞的鬼。 孽徒要毁掉他这个师傅！ 心中有了判断。 老头怒火中烧，左看看右看看，最终锁定屋内的门栓。 一个箭步过去，抄起了门栓，如脱缰野马一般，就要去礼部找郭悠拼命。 也就是元毅手快，一把拽住了老头。 “放开老夫！” “让老夫去弄死那个姓郭的……” “敢踏马背刺老夫，老夫让他知道知道啥叫以德服人，啥叫夫子上身……” 考题泄露等于捅了老头的马蜂窝。 把老头儿子杀了，老头情绪都不太会激动。 但是要是毁老头名声，老头能灭他满门。 “冷静！老头，你踏马冷静点！” 元毅大吼着拽着老头，“高阳……庄胜……快点过来帮忙……” “老头爆种了……” 门外的高阳，庄胜，听到元毅喊话，连忙冲进了屋子，被眼前一幕弄得一愣。 黎老头怒发冲冠，挥舞手中门栓，元毅死死拽着老头，被老头硬生生拖着一动。 “愣着干嘛！” “快点过来帮忙！” 两人连忙上前帮忙。 不顾老头大吼放开的声音。 硬生生把老头给阻拦了下来。 “呼……呼……” 元毅喘着粗气抬手擦拭额头汗水。 老头七十多岁，怎么还这么大力气？ 他一个二十多岁小伙，刚才差点就拉不住对方，也是见了鬼！ “老头！冷静点！” “你现在去礼部，可要是礼部封存的考题，没有任何被打开的痕迹，你怎么办？” 眼见老头依旧红着眼，高阳，庄胜都有拉不住的迹象。 元毅连忙大吼，“真要是那样，你就坐实了泄露考题的罪名！” “到时候遗臭万年，被书生人人喊打，陛下都得杀了你平息读书人的怨气！” 天下各国书生，读书人，最重视的就是科举。 一旦科举都不公平了，寒门还能有出路吗？ 科举舞弊那可都是能够动摇国本的大问题！ 别说黎谌还不是圣人，就算他是圣人，被扣上了泄露考题，舞弊的帽子，也得成过街老鼠。 圣人？！ 读书人骂的就是圣人！ 黎谌逐渐冷静了下来，紧接着就是肉眼可见的慌乱。 “那怎么办？元天官，你相信老夫，老夫可绝对没有泄露考题啊！” 急了！ 老头记急得都快给元毅跪下了！ 考题封存后就不能更改。 现在题目已经泄露了出去，除非是捏鼻子认了！ 装作不知道考题泄露，就这么将错就错，心照不宣过去！ 可一旦要是被人掀出来闹大了！ 那就是砍头，遗臭万年！ “安心！” “我不在这里呢嘛！” 黎老头肯定得力保。 未来黎老头还有大用处！ 关键恩科舞弊，让元毅生出了个大胆的计划。 “先跟我进宫见陛下！” …… 靖安司搜捕邺城地痞后。 朝堂上就陷入了平静之中。 别管司马老贼到底是不是好东西。 但其本人绝对是有能力的，有手段的。 用他进内阁打压中枢省，这步棋走的非常正确。 司马老贼在内阁手段不少，连续几次绕过中书省，直接对六部下达政令。 这恰恰就是姬如雪需要的！ 朝堂平静。 姬如雪也有了短暂的轻松。 每天批阅奏折后，都会来御花园逛逛。 只是这次正赏花的姬如雪，却被打破了难得的悠闲。 元毅带着黎谌进宫找上了门。 两人来到了御花园，刚见到姬如雪，黎谌就直接跪下了。 “老臣辜负陛下信任，请陛下责罚！” 别管考题怎么泄露的。 反正他黎谌是第一责任人。 老头也是老油条，明白先认错的道理。 倒是一上来就整这么一出，让姬如雪很是哭笑不得。 “黎老先生何罪之有？” 姬如雪迷惑的反问，目光不由落在元毅身上。 “陛下！” “恩科考题泄露！” 元毅不等黎谌解释，马上站出来说明情况。 把从元和找他要钱，到博伦楼买考题，在到找黎谌对题目的整个经过说明。 “什么？恩科舞弊？到底怎么回事儿？谁要毁了朕的恩科？” 姬如雪也急了！ 出了恩科舞弊这样的大事。 不仅仅是黎谌遗臭万年，她这个皇帝也会遭受诟病。 搞不好就得引起读书人的不信任，那对靖国将是巨大打击。 读书人不信任不再参加靖国科举，靖国人才就得断档。 别管古代还是现代，人才都是最重要的战略资源，容不得姬如雪不重视。 “雪……” 一道寒芒闪来，元毅连忙改口。 “陛下，事到如今，恩科舞弊幕后黑手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不重要？什么意思？” 闻言姬如雪疑惑反问。 黎谌也是满脸不解，开口道：“怎么能不重要？幕后黑手不重要什么重要？” 元毅嘴角不由上扬。 眉间喜色止不住的展露出来。 见他这表情，姬如雪下意识抿嘴，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重要的不是幕后黑手，而是我们认为谁是幕后黑手！” 元毅激动的看向姬如雪。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借着恩科舞弊，对朝堂来一次大清洗！” “幕后黑手不管是谁，他都必须是礼部尚书郭悠！借此机会用礼部牵连中枢省，大理寺……” “等等！！！” 姬如雪抬手打断元毅的滔滔不绝。 “大理寺？怎么还有大理寺的事情？” “哦！我救了几个书生，那几个书生去大理寺报案恩科舞弊，结果差点被大理寺给打死！” 元毅又把那几名书生的事儿，给姬如雪讲述了一遍。 “大理寺殴打报案人，关键人家是报案恩科舞弊，这就是同流合污，包庇礼部舞弊的铁证！” 第99章 亏士大夫吃，人士大夫死，钱士大夫掏，骂士大夫挨 “你想干什么？” 姬如雪有些心虚的追问。 听女帝这么问，元毅也不再隐瞒自己的想法，当即说出自己的计划。 他大手一挥，举手投足间挥斥方琼。 “恩科当天抓贼抓赃，坐实礼部恩科舞弊，下旨由镇抚司设诏狱，彻查恩科舞弊大案！” “借机清除郭悠党羽，铲除中枢省官员，废除中枢省，清理大理寺，借机让镇抚司诏狱常设……” 一条龙服务！ 把礼部，中枢省，大理寺，一锅端送进诏狱！ 没了这些顽固派，削弱士大夫，裁撤中枢省，从礼部收回暗探权力，趁大理寺手忙脚乱，借机重设诏狱！ 步步为营！ 搞定了士大夫。 天官府收回了权力！ 最关键还能借机抄家一波肥！ 想到那些官员家里白花花的银子，元毅就迫不及待想赶紧动手…… “所以你的意思是制造冤案？” 姬如雪嘴角抽搐，满头黑线，对自己这位未婚夫无语到了极致。 以前还只是有点另辟蹊径，不讲规则，行事风格有些土匪，但最起码还是讲道理的。 这下好了…… 他升华进化了！ 道理都开始不讲了！ 妥妥暴徒行为，没罪名就硬安是吧？ “额……” 元毅愣了一下，紧接着就激动了起来。 “什么话？什么就冤案了？那些士大夫有好东西吗？” “真查起来身上的问题，哪个不是杀头的罪过？一个个贪婪成风的……” “真说起来让他们因恩科舞弊而死，还算是保留朝廷的颜面！” “您也不想被人说，靖国朝堂养了一群贪官吧？” 反正那些人没啥好东西。 不客气的说，现在靖国朝堂上那些士大夫，百分之九十八都不是啥好东西。 拿着刀在奉天殿上对着士大夫一通乱捅，捅死多少人，几乎不会有冤假错案。 多少有点像是明末时期的文官…… 所以借机搞他们，元毅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他理由也非常充分，不破不立！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也算提前给未来官员腾地方了！ “元毅！！” “你不是暴徒！” 姬如雪有些气急败坏。 真按照元毅这么一套重击打下去。 那靖国朝堂可就真乱了套了，士大夫人人自危。 最最关键的问题，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多官员，可以填补空缺啊！ 眼见女帝姬如雪情绪激动，元毅面不红心不跳，拱手义正言辞。 “我自幼秉性纯良，嫉恶如仇，暴徒之名实不敢当啊！” “咳咳咳……” 话音未落，黎谌就绷不住了！ 口水呛的老头一阵咳嗽。 目光幽怨地盯着元毅。 秉性纯良！？ 还暴徒之名不敢当？ 你大可把心放在肚子里，暴徒这名号你当的起！ “那个……” 察觉元毅幽怨地看向自己。 黎老头迅速恢复了正常，满脸严肃的拱手。 “元天官所说确实有道理！” “那些士大夫大多数，都是出身于北林书院，出自老夫门下！” “老夫了解他们就像是农民伯伯了解大粪一样！” “杀！都该杀！陛下要是不忍心，老夫可以先出手，毁了他们的名声，带头呼吁读书人，请愿陛下弄死他们！” 额…… 麻了！ 姬如雪听的头皮发麻。 元毅都已经够暴徒的了！ 没想到黎谌居然更加极端！ 你可是文坛大宗师啊？ 那些官员士大夫，可都是你的徒子徒孙啊！ 这么大义灭亲的吗？ 想着又看向一副忠贞不二的元毅，目光不由地凌厉了起来。 都怪这个家伙！ 大宗师都被他拐跑偏了！ “朕不能答应！” 姬如雪严词拒绝。 这倒是让元毅有些意外了！ 他挠了挠脑袋，狐疑地看向自己未来老婆。 不对啊！ 自己未来老婆拿错剧本了？ 按照自己的了解，姬如雪听完自己计划，不应该马上同意，迫不及待弄死那些士大夫！ 应该自己砍人，她后面递刀子才对吗？ “中枢省裁撤倒是无所谓！” “可是你要把礼部，大理寺一锅端，那接下来怎么办？” 姬如雪痛心疾首地伸出两根手指。 “京都府被你连续一锅端了两次，吓得那些官员辞职，现在官位的缺口，都还没有补齐呢！” “现在京都府还是一团乱麻，要不是有靖安司管理京城治安，京城都得乱套！” “你把礼部，大理寺一锅端，让我去哪里找那么多官员过来？” 额…… 听着自家未来老婆的控诉。 元毅突然有些心虚。 这…… 貌似自己确实只想着杀，没想着埋…… 但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 干掉礼部清除郭悠一党，裁撤中枢省，惩处大理寺借机重设诏狱，收回镇抚司过问天下案件之权！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了一石三鸟的好事儿了！ “那个……” 元毅抿了抿嘴。 姬如雪更是死死盯着元毅。 她倒是想要看看，元毅能怎么解决？ “有办法了！” 沉吟片刻后。 元毅猛的一拍大腿。 “可以颁布招贤令，增加专项官员考核！” “制定专业的考核题目，达到标准的都可以随时选用！” “招贤令面对天下，哪怕靖国没有那么多人才，也可以吸引别的国家的人才！” “那边的梁国官吏众多，但大多数寒门出身，平民出身的官员，都是郁郁不得志的！” “上面的官位都被门阀垄断，他们就算能力再强，才华横溢，也不可能身居高位！” “我们完全可以吸引他们来靖国！” “用重金，官位招揽，通过严苛的考核标准，就直接任用！” 还是那句话！ 任何时代人才都是最重要的。 靖国人才不够，官员储备不够，但不代表不能挖其他国家的墙角。 想想历史上春秋战国时期，为啥最后秦国能够一统天下？ 恰恰就是秦孝公招贤令开始打下的基础。 商鞅变法的成功，打破了秦国老贵族的垄断。 这就给了所有人都公平的晋升渠道。 可其他国家仍旧被老贵族，士大夫，门阀垄断官场。 人才可不就往秦国跑嘛！ 说白了就是秦孝公打下了人才引进的基础。 现在的情况也都差不多，其他四国肯定有不少平民人才郁郁不得志。 靖国这边颁布招贤令，好吃好喝好待遇，可不就能挖来不少人才。 官员都缺口能补上不说，还能打破朝堂的现有格局。 用外来户对付本土坐地炮。 外来户在本土没有根基，他们想要在朝堂站稳脚跟，那就依附于皇权。 就算最后卸磨杀驴，他们也一点办法没有！ 看看秦国就知道，那些投奔秦国的人才，最后下场都不是太好。 这就是没有根基的原因。 荣华富贵，位高权重，还是九族尽灭，一无所有，全由皇帝一人所想。 关键还能借此招募大量各行各业的人才。 能发展工匠科技，商业，水利，等等…… “钱从哪里来？” 听完元毅所讲。 姬如雪也有所动心。 关键她太清楚人才的重要性了！ “抄家所得！” “杀那帮士大夫人，花那帮士大夫钱，打压收拾那些士大夫！” “正所谓物尽其用，苦一苦士大夫，骂名他们来担，办好咱们的事儿！” 反正就是不粘锅！ 亏士大夫吃，人士大夫死，钱士大夫掏，骂士大夫挨…… 总之就是士大夫吃亏，奉献燃烧自己，把元毅的事儿给办了。 元毅对那些根本不讲良心的士大夫，也从来不讲良心。 都不用等放下碗，他端着碗就骂街砸锅！ 靖国朝堂上那些士大夫，对元毅来说就是他的工具人，提款机。 他能肯定的承诺，保证卸磨杀驴！ “元毅……” “这会不会有点太苛责了……” 姬如雪有些不好意思，心里面有些过意不去。 “真要是这样做，朕这良心有点过意不去啊！” 呼…… 黎谌松了口气。 看来女帝还是讲道理的！ 但下一刻，元毅却笑着开口，“雪儿，没事的！你别摸自己良心，摸我良心就不会过意不去了！” “我没有那东西……” 姬如雪：“……” 黎谌：“……” 你是怎么做到理直气壮说自己没良心的？ 关键这是摸你良心的问题吗？ 老夫下线这么低，都觉得过意不去！ “元天官，你这是不是有点太狠了？”黎谌朝元毅说道。 “黎老头，我准备建立皇家学院，你为学院大宗师，吸引各类人才加入，招收各类学生！” “到时候你就能够凭借新学开宗立派，彻底成为圣人，日后所有皇家学校的学生，都会把你奉为圣人！” 奉为圣人！？ 黎老头愣了一下。 想到了元毅之前就说过新学。 皇家学院大宗师…… “圣人不圣人的无所谓，老夫从来不是贪图名利之人，主要是还是老夫看不下去那些废物祸害朝堂！” 黎老头一脸严肃，当即就开始自我检讨。 “老夫以前教学确实有些问题，没能把那些人教好，让他们成了祸害！” “明天老夫就登报，把那些人都给开除！” 这就反水了？ 徒子徒孙眨眼就卖了？ 姬如雪嘴角不断颤抖。 这世间还有好人吗？ “哼……” 姬如雪狠狠瞪了元毅，冷哼一声。 “你去看着办吧！招贤令，官员考核，皇家书院，这些也都你给朕办！” “反正都是你弄出来的烂摊子，你必须给朕收拾了，要是解决不好，等成亲后朕绝对不让你上床睡觉……” 额…… 元毅傻了！ 咋就牵连上婚后生活了？ 自己费心筹谋还不是为了你？ “哼……” 姬如雪怒哼一声。 也不管元毅是否答应。 她直接起身离开，脚步逐渐加快，越看越像是落荒而逃！ 别管多么聪明的人，都有脑子跟不上嘴的时候，下意识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口。 但有些心里话那就不是能说出口的。 就比如刚刚脱口而出的威胁！ 话说出口了口，智商重新占领高地，那剩下的就是无尽的羞耻。 只想赶快逃离现场…… 就像现在的姬如雪。 俏脸红的能滴出血跑的飞快。 “老夫……” “老夫刚刚啥也没听到！” 见元毅看向自己，黎老头立马开口，“老夫今年七十了，耳背的毛病越来越严重……” “要不要聊聊皇家书院的事情？” 元毅轻声开口，下一刻黎老头迅速贴了上来，“皇家书院是什么章程？” “你踏马耳背？” “时好时坏！” 黎谌面不改色，说的理直气壮。 最关键还指着元毅倒打一耙。 “你以为老夫想吗？可七十多岁了，这零部件就是不好用了，时好时坏的，也没办法换新的不是！” 元毅算明白司马老贼那货，为啥能那么不要脸了？ 他踏马纯粹得了黎老头的真传！ “皇家书院要教授新学，那何为新学？” “不破不立！最重要的就是颠覆，颠覆原本的学说，最近我一直在整理，等我整理好了给你！” 一时半会也说不明白。 他口中的新学并不是只有儒学。 那是前世的知识，其中有许多地方，还需要找人帮忙整理。 “那新学拥有些精髓吧？” 黎老头一再追问。 按照元毅的安排。 这新学是他创立出来的。 现在新学到底是啥，他还根本不知道。 等回头皇家书院开起来，自己一问三不知，可不就露了馅了嘛！ 老头就想着先补补课，回头也能拿出去应付忽悠……讨论…… “精髓！？” 元毅想了想随口回答。 “实事求是，格物致知，因人施教，实践出真章！” “就比如说以德服人，德是什么？真的是用道德感化，以理服人吗？” “就比如你面对那些地痞流氓，跟他们讲道理，以道德感化，能说服他们吗？” 黎谌下意识摇了摇头。 “肯定不行！以德服人首先要对方通教化，如果对方未教化，那是说不通的！” “所以喽！实践出真章嘛！以德服人这个德，可以不是道德，也可以是其他的，比如拳头，棍子，长刀，都可以是德，能服人就行……” “这就是因人施教，对待不同的人，得用不同的办法！” “嘶……” 黎老头倒一口凉气。 心里面感觉这话哪里有点不对。 但确实又有道理，因人施教对待有道德的用道理说服，对那些不讲道理的人，那就只能用其他办法，比如短棍让他讲道理！ 看着黎老头若有所思的模样，元毅不由咧起了嘴，心里面不由有些心虚。 自己就纯粹瞎扯，老头不会真踏马相信了吧？ 第100章 以恩师名誉祭天，换自己权倾朝野!镇抚司入场 “哈……” 天蒙蒙亮。 博伦楼包厢里， 那个卖考题的中年人，推开胸口上女人的玉臂，自顾自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 “爷……” 被吵醒的女人，娇嗔着发出声。 语气中有些不满，但更多的还是娇媚撒娇。 朦胧的睁开眼看了一下，便又一次闭上。 天都还没亮！ 昨晚上她可是卖了大力气。 现在动都不想动，只想睡个痛快。 “爷，在睡会儿嘛……” 虽说疲惫。 但职业素养还是有的， 伸出玉臂环绕中年人，娇嗔着给足情绪满足。 “不能睡了！” “恩科要开始了，我得走人了！” 中年男人留恋的看了眼女人，眼神中满是不舍。 这些天银子没少赚，女人也没少叫，自然不会真的有多少留恋，不舍也仅仅是一刹那。 最近夜夜笙歌也算是好好享受了一把。 但恩科马上就要开始，考生都快入场了，他得收拾东西带上银子走人了！ 靖国已经不能呆了！ “你借着睡吧！以后爷要是还能回来，还点你……” 终究走过一夜露水情缘。 他虽然不是啥专情之人，但心中还是有博爱的。 每晚上的女人，他都不会吝啬银子，对这位也是一样。 穿好了自己的衣服，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掀开被子把银票塞进女人肚兜。 “你慢慢睡吧！房钱我会付账，睡醒了拿着钱赶紧走人！” 女人实在困倦答应了一句，就继续昏睡了过去。 中年男人没再多说啥！ 江湖儿女相逢何必曾相识…… 都是过客！ 没有收拾行李，把所有银票找了出来，一共是五十多万两银票。 他这些天来的全部收入。 看着这些银票，中年人眼神中满是火热，全部打包起来，揣进了自己怀中。 又从行李中找出了压在最里面的官引。 由邺城前往边关！ 一路上将会畅通无阻，用不了十天，他就能从水库直接进入梁国。 靖国这边发生的任何事情，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中年人得意一笑。 心里面不屑的吐槽着。 靖国读书人的钱真好骗！ 士大夫真踏马阴险！ 收好官引后，双手搓了搓脸，扫视了一眼博伦楼，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来年！来年恩科，爷还会回来干一票的！” 自顾自说完，中年人转身打开房门。 但打开房门的瞬间，他就愣在了原地，四道满是玩味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门口站着两个人。 这两人他认识，都是博伦楼的伙计，每天都会给他送饭菜。 “客官，这么早您这是要去哪里啊？” 中年人预感有些不对劲，眉头皱了皱，装作一副镇定的模样，随意说道：“我干什么去？关你们什么事儿？” “博伦楼还要换客人的去向了吗？” 两人顿时咧嘴一笑直接欺身上前。 中年人心咯噔一下，就要反抗逃跑，但那两人准备充足，一左一右上前同时出手，抓住了两边臂膀，把人直接按住。 “博伦楼不管客人去向！” “但你收了我们天官府天官的银子，我们天官可是说了，你那考题要是假的，他可是会找你的！” “现在恩科马上开始，考题真假即将解开，你现在哪里不能去，老老实实跟着我们回去等着！” 中年人全身一颤，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日元毅的模样，冷汗刷的一下涌出。 卖考题卖到天官府天官头上！ 那考题别管真的假的，他都完蛋了啊！ “我……” “你们放开我！” “我这里有令牌……” “咱们都是自己人，我是礼部的探子！” 中年人情急之下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礼部探子！ 两人听到他这话，立马从他身上搜查出了令牌。 麻雀令！ 令牌是麻雀形状的。 那是礼部探子令牌的标志。 麻雀是他们的代称。 天官府天机司裁撤后，负责外交的礼部接替天机司探察敌国。 大大增加了礼部都权力，这也是郭悠为何仅仅凭借礼部尚书的位置，就敢觊觎丞相之位的原因。 礼部暗探可是不小的势力！ 那些麻雀探察敌国，同样也在靖国内，拥有不小地情报网！ “赶紧放开我！” “我在博伦楼卖考题，那是在执行暗探任务！” “现在我要去礼部复命！” 中年人语气倒是不客气，但谁都能听得出他的心虚。 麻雀令！ 礼部暗探的身份。 要不是迫不得已，他才不想说出来。 关键那玩意也不是真的，他就是一江湖中人，压根就不是礼部暗探。 有麻雀令也是帮人办事儿，人家给的护身符！ “得了吧！” “别说你是礼部探子，你踏马就是陛下亲侄子，拿了我们天官的银子，也别想走人……” 两名天机司暗探那是一点不买账。 别说就掏出个麻雀令，就算礼部尚书郭悠，自家天官下了令，他们也会毫不犹豫手起刀落。 天官说了别让他跑了，插翅飞都给丫翅膀打断。 “配合一下！” 也不管对方是否愿意。 反正打了个招呼，直接掏出块抹布，堵住了对方的嘴。 然后用绳子把人给绑住，带出了博伦楼外，塞进了门口的马车。 “五十多万两银子，还真是不少弄！” 从中年人身上搜出了银票，让两人也着实吃惊了一下。 “拿了咱天官的钱，剩下的都是利息，回头就交给中郎，你我也算是立了功，天官不会亏待咱们两个的！” 两人只是惊讶银票数量。 但对这五十万两银子，没有流露出任何贪婪，眼神始终保持着清澈。 他们都明白自家天官不会亏待自己人。 把人弄回去把银子交上去，肯定会得到不少的奖赏。 银子虽然不会有五十万两多，但却在天官面前露了脸。 以后升官发财还不容易？ …… “过龙门……” “考生入场……” 恩科考场外。 礼部官员高声传出。 早就等待的学子，考生，顿时也变得激动了起来，纷纷大吼，“过龙门喽！” 所谓过龙门就是过桥。 考场外有一条河，隔开了考场与外界。 想要进入考场，就必须从河上的九条桥梁通过，意为考生学子，通过桥梁后能够考的功名。 就如同鲤鱼飞跃龙门，化身成龙。 也算是一种美好祝愿。 考场大门的阁楼上。 礼部等官员陪同着郭悠，看着下方源源不断的考生进入考场。 “安排好了吗？” 恩科总负责人，郭悠心情有些紧张。 他紧张的并不是恩科开始，而是在紧张接下来的安排。 一盘大棋！ 一盘能够让他郭悠起死回生，挽回名誉登顶中枢省丞相的大棋。 “您大可以放心！” 身边官员都是郭悠心腹。 所以讲起话来，没有任何的隐瞒。 “入门那边都吩咐下去了，搜查考生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等考生全部入场，开闸宣布考题后，咱们事先安排好的人，就会冲入考场，把整个考场都给包围封闭起来！” “届时牺牲那些投机取巧的考生，坐实了黎谌恩科舞弊！” 郭悠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闪过一抹凌厉。 “那个出售考题的家伙，一定要除掉，坚决不能让这件事儿，与我们牵扯上任何关系！” 出售考题的人并不是礼部的人。 那个家伙只是礼部将计就计的棋子，实际上他是中枢省的人。 真正窃取考题的人，也不是郭悠的安排。 中枢省安插在礼部的人，偷偷窃取了考题，被礼部的探子发现。 郭悠马上查清楚了原因。 司马易名声狼藉，没办法按照以前的方式，收拢那些考生于门下。 但必须要扶持收拢新生代，保证自己一派的人员。 每年科举都是他们士大夫行动争取考生的时候。 柱国六府也会在这个时候出手，进而买通，收服，扶持人进入朝堂。 以往操作不行了，司马易不仅仅是名声不够，也不再是中枢省丞相，没有权力直接提拔安排。 因此司马易那些人就搞出了窃取考题，借此来扶持自己人进入朝堂。 办法确实是好办法！ 招揽不成就安排自己人上。 反正得知考题可以提前准备。 但问题就是被郭悠的礼部探子给发现，让郭悠得知了他们的计划。 郭悠立马将计就计，买通了中枢省的人，给了他麻雀令，安排好了他的出路。 让他去出售考题，卖不卖的出去不重要。 真正的目的是只要出，他直接封锁考场，确认恩科舞弊的理由。 这样就能一石二鸟！ 恩科舞弊是司马易一派所为，查不到他的身上，借此机会彻底搞掉司马易。 同时作为主考官的黎谌，也会因为舞弊，而丢掉名誉。 黎老头名声毁了，自己被他逐出师门，早就已经划清了界限。 到时候只要稍微带动一下流言蜚语，就能让自己恢复名誉。 以恩师名誉祭天，换自己权倾朝野！ 也算是报了恩师踩自己上位，登顶文坛大宗师的仇。 一报还一报！ 他郭悠得了真传的！ “人都安排好了，会在城外进行截杀！” 那官员如实说明，但有些不以为意，“大人，让那家伙远走高飞，离开靖国那不是更好吗？” “我们派人截杀，还不毁掉尸体，那一旦被发现尸体，可就留下了后患啊！” 他觉得杀人灭口没啥问题，但郭悠特意吩咐不让毁尸灭迹。 这就让他搞不懂了，不毁尸灭迹不是等着被发现吗？ “有的时候毁尸灭迹，没留有余地更加有用！” 郭悠微微笑了起来。 “人死了就没人知道，他跟我们礼部有牵连！” “一旦他的尸体被发现，就会牵扯到中枢省身上，牵扯到司马易那老东西！” “试想一下，不知道礼部有牵连的情况下，一个中枢省的人贩卖考题，人还死在了城外，你自己会如何看待这件事儿？” 听到这个问题，那人沉默了片刻，紧接着猛然眼睛一亮。 “杀人灭口！” “没错！一定会怀疑是中枢省杀人灭口，那就坐实了中枢省官员涉嫌恩科舞弊！” 郭悠看了看天边渐渐升起的太阳，就如同即将高升的自己。 “这个时候再从他们礼部查到，窃取考题的人是司马易的安排，咱们就能完全置身事外，坐看风云起了！” “高！大人高！” 周围官员纷纷开始拍马屁。 全部都一副崇拜激动的模样。 但实际上心里面想什么的都有…… “让开！” “天官府办案！” 就在这个时候。 从考场前方长街上。 冲出了整装待发的镇抚司差役。 他们在陈平岸的带领下来，大吼着冲向了考场。 所有入场的考生，学子，纷纷让开路，让陈平岸带人通过。 “所有考生停止入场！” “天官府麾下镇抚司办案！” “礼部停止检查考生，所有考生全部由镇抚司检查！” 陈平安带人来到了门口，对着礼部差役，还有那些考生大吼了起来。 负责检查考生的礼部官员，立马就急了，快步杀到了陈平岸面前。 “你们天官府要干什么？” “这是恩科考场，即将要开启恩科，你们想要毁了陛下的恩典吗？” 那官员对着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义正言辞的大声呵斥。 “这位大人！” “我也是奉天官之令！” “天官有令，恩科舞弊，镇抚司核查……” “任何人考生学子，不经过镇抚司查验，不允许进入考场！” “封门！” 陈平岸才不管礼部官员如何气急败坏。 他对着考生学子大吼后，立马对着手下大手一挥，命令关闭进入考场的大门。 镇抚司差役也立马冲向礼部差役，准备接手核查工作。 “你们敢……” “礼部主办恩科，容不得天官府指手画脚……” 那些礼部官员气的跳脚，冲上去想要阻拦，前往封门的镇抚司差役。 “天官有令！” “任何阻拦者！” “以伙同恩科舞弊，忤逆圣上论处！” “杀无赦！！！” 陈平岸稳若泰山。 看都没看那些礼部官员一眼。 当场对镇抚司差役下达元毅地命令。 “唰……” 镇抚司差役干脆把刀，指向了那些挡在前方的礼部官员，杀气凛然的大吼：“让开……” 对那些官员口中杀头，阻拦恩科，破坏恩科秩序，耽误吉时要诛九族地威胁充耳不闻。 现在的天官府只听元毅的话。 天官给肉吃，给银子花，给的恩情大。 他们只听天官的话，天官令一下，不管你是士大夫小姨子，还是儿媳妇，谁也别想拦着…… 第101章 攒钱娶媳妇，洞房元毅进入了?老郭心态炸了 “你……你们……” 长刀明晃晃的摆在面前。 寒芒在刚刚升起的阳光照射下，更加令人感觉刺骨冰寒。 眼睛被刺的都睁不开了！ 刚升起的太阳，哪里在预示郭悠高升，这踏马分明就是预示着头颅悬刀啊！ 礼部这些官员看着气势汹汹，可实际上色厉内荏，哪里会顶得住拔出的长刀。 镇抚司拔刀那一刹那，没尿裤子就算胆子大了！ 没看见腿都抖得不成样子，话语也逐渐含糊。 最关键他们现在真的想让开。 可腿软不听使唤，挪不开脚步啊！ 眼睁睁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镇抚司差役，有些礼部官员急用手猛掐自己大腿。 死腿！你踏马快动啊！我让你赶紧迈出去…… 人都快急哭了！ 所有人都在盯着他们。 一些考生，学子，更是都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礼部官员血溅当场…… 不敢看？ 不不不…… 怕恶心！ 进考场不能吃东西。 在这里要是吐了，考场里就扛不住了！ “滚一边去！” 还好！ 镇抚司也没想这么多杀人！ 个个都是破案老油条，能进镇抚司的都有些刑侦技能。 看的出这些礼部官员的啥情况。 一巴掌按在对方脸上，嫌弃的把人推到了一边，径直冲向了考场大门。 “你们都在干什么？” “天官府是要疯了吗？” “恩科考场岂容你们胡来！” “本官一定去陛下那里参你们一本，你们通通都得杀头！” 阁楼上的郭悠等人，急匆匆跑了下来。 眼看着镇抚司就要封门，气的郭悠火冒三丈，大吼着冲了上来。 但镇抚司却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一队差役挡在了郭悠面前，更是毫不客气的拔出长刀。 郭悠面红耳赤，目光冷厉，无一不在诠释着他作为尚书的威严。 要是脚步没有诚实的停下，就更加能诠释他这位尚书大人的无畏了！ “元毅呢！” “把元毅叫来见我！” “你没有资格跟我对话，叫元毅过来……” 郭悠没正眼看陈平岸。 但陈平岸也无视了郭悠，确认考场门被封住后，立马下令。 “仔细搜查考生，有问题者即刻拿下！” “礼部泄露考题，外面明码标价，肯定有不少人买下答案！” 陈平岸声音不小。 考生，学子，也都听的清清楚楚。 瞬间就有人变了脸色。 做贼心虚！ 眼看着镇抚司要当场拿人，哪里还敢去上前任由搜查！ 作弊不成功，考题卖的是假的，这些还都算不上啥。 大不了回头科举再来，也还能有机会。 可要是被当场拿下，那就永远别想参加科举了，一辈子的书可就彻底白读了！ 一个个就想退出人群趁机溜走。 哪怕这次恩科不参加，也不能被抓个正着。 结果就是…… 刚窜出人群，就撞上了镇抚司。 镇抚司全体出动，除了那些仵作没啥用，剩下都都来了。 四周早就被包围，任何逃跑的机会都不给。 “想去哪里啊？” 那书生顿时腿软，一屁股瘫在了地上。 “学生……学生……” “行了！别踏马磕巴了！你小子问题都踏马写脸上了！” 那镇抚司校尉懒得废话，挥手让下属把人抓到前面去。 很快…… 镇抚司就从他们镇抚司这些人上，搜查出了准备好的答案。 最恶心的居然在肚子上…… 关键这答案…… 看着那名自然瘫软在地上，双眼空洞望天，彻底生无可恋的考生，一时间竟就有心疼。 “不是……买考题都没买对……” “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离谱考题……” “人被骗了……还被抓了……真惨啊……啧啧……” 几人看着搜出来的考题，一阵的唏嘘，目光都带有了怜悯。 咔咔…… 心碎的声音。 被抓不可怕！ 甚至彻底丢了科举资格都不可怕！ 最可怕，最让他无法接受地，自己买了考题，没买对被骗了，还被人家当场抓包，彻底失去了科举资格。 钱花了买了错误答案被抓…… 但分考题是真的，他心态都能稳一手。 现在嘛…… “送医馆！” “这货吐血了……” 现场乱作一团。 一些人看着那些被抓的考生，顿时不由得意了起来。 心里面反而多了不少优越感。 差生文具多真正的强者，谁踏马作弊带小抄啊？ 买回来考题找人做好文章，把文章给彻底背下来，等考试的时候写出来。 这才叫真正的高手！ 郭悠冷汗都下来了！ 看着那些被搜出小抄，确认作弊的考生，尤其是看到小抄上的文章，正是考题的答案，脸都彻底绿了！ 那些都是坐实黎谌恩科舞弊的证据。 本来应该是由自己礼部查出来的，现在却被天官府抢了先！ 那我还怎么甩锅，怎么拿恩师名誉祭天？ 主动权没了啊！ 郭悠急得眼睛乱转。 “你……你们……” “恩科乃是陛下下令由礼部负责，这些工作应该由我礼部负责！” 得争夺主动权。 郭悠也顾不上没正眼看陈平岸，一副和煦商量的模样上前。 但陈平岸仅仅就看了他一眼，话都没说一句，无视了尚书大人。 一下子…… 老郭破防了！ 他踏马居然无视我！ 竟然敢无视我这个堂堂礼部尚书！ “你给我等着！” “礼部恩科被天官府扰乱，我现在就进宫找陛下……” 急了！ 老郭急了！ 刚才还和煦商量。 现在直接翻了脸义愤填膺指责。 放下了狠话就要带人离开。 但陈平岸只是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丝毫没把威胁放在心上。 进宫？ 找陛下告状？ 那你也得走得了才行啊！ “去……” 陈平岸努了努嘴。 他身边的镇抚司校尉，立马心领神会。 “唰……” 寒芒一闪。 一把拔出腰间佩刀。 带着自己下属差役冲到了郭悠面前。 “你们不能走！” “恩科舞弊，考题泄露，已经证据确凿，你们都是嫌疑人，谁也不能离开！” 一行人包围了郭悠。 郭悠顿时怒不可遏，想要强行走人。 但最终还是被明晃晃的长刀威胁下，诚实的停下了他忠诚的脚步。 “你们……你们给我等着……” “陷害忠良，拘禁我等官员，你们都是要被杀头的……” 走是不敢走了！ 但嘴上是不停的大吼。 威胁频频…… 老郭也是有底气的。 反正他是不粘锅，明面上跟他没半毛钱关系！ 大不了就不拿恩师名誉祭天，那也能让司马老贼彻底完蛋。 他老郭咋都不吃亏！ “杀头！？” “确实要杀头的！” “只不过掉脑袋的是你郭尚书！” 姗姗来迟的元毅，身后跟着秦成等一众靖安司士卒压轴出场。 身着蟒袍的元毅，气势十足，出场方式极具威压。 考生学子们都被吓得不轻。 “考题泄露！” “陛下早就已经知晓！” “一切尽在我天官府掌控中！” “作弊写小抄的人，也只是舞弊中一部分受益者！” “但请所有考生，学子放心，那些得知考题，提前做好文章，背下来的人，也别想得利！” “陛下以下圣旨，所有考生入场后，由大宗师黎谌现场出题！” 元毅呵斥了郭悠，面对所有考生学子，掏出了圣旨当场宣布。 原本还躁动的考生学子，瞬间全部安静了下来，对着皇宫的方向拱手，对女帝一通歌功颂德。 “陛下明察秋毫！” “恩科舞弊都在陛下掌控中，没有陛下在，我等寒窗苦读可就白费了！” “陛下万年！天官千年……” “陛下的恩情，我等还不完啊！” “诸位一定要好好考，等入仕后匡扶朝廷，把这些贪官污吏，全部清理出朝堂，辅佐陛下开太平盛世！” “狗官！礼部脱不开关系！” “看看刚刚郭大人火急火燎的样子，明显就是在贼喊捉贼啊！” 考生学子的情绪被瞬间安抚。 郭悠的脸都绿了！ 心态更是崩的彻底。 眼泪差点掉下来！ 站出来主持公道的应该是我啊！ 元毅说的那些话，应该是我来说啊！ 我老郭辛辛苦苦将计就计，眼看着就能恩师祭天，恢复自己名誉，拉司马老贼下马…… 你元毅踏马截胡了？ 关键还把屎盆子扣我脑袋上了？ 老郭心里苦啊！ 自己辛辛苦苦赚钱买房相亲娶媳妇，眼看着入洞房了，你元毅进入洞房了？ 回头老婆怀了孩子，咱老郭还得当接盘侠！ 这踏马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郭大人，证据确凿了！博伦楼贩卖考题的人，有你礼部探子的麻雀令，舞弊泄露考题，你这位尚书大人可脱不开关系！” 盯着郭悠悲愤交加的目光，元毅笑呵呵的又狠狠扎了老郭的心。 “拿下……” 也不等老郭回话。 元毅大手一挥命人把老郭拿下。 “放开我！我要见陛下，我郭悠绝没有恩科舞弊，你们这是在陷害忠良……” 老郭急了！ 自己安排这么多，哪能让屎盆子扣自己身上？ “你确实没有偷考题，但你踏马推波助澜了！” “考场里面的人手安排的不少，这是等着你老恩师宣布考题后，当场把人拿下，用你老恩师名誉祭天？” 元毅笑呵呵反问。 那天从皇宫出来，他就开始布局。 天机司探子火力全开，早就渗透进了礼部。 郭悠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 恩科舞弊他更是早就搞得一清二楚。 老郭想替司马老贼入洞房，背后推波助澜来一波一石二鸟。 选择也只能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替老郭入洞房，收网来一出双喜临门了！ “别解释！” “礼部出了叛徒！” “那是司马老贼的人！” “他想偷取考题借机安排自己人入仕！” 元毅抬手打断要甩锅的老郭，根本不给他甩锅的机会。 “你放心！老贼跑不了，那些得了答案的人，也一个别想跑……” 一切尽在掌控中。 布局许多天！ 底裤啥颜色都被查的一清二楚。 一直等着今天收网呢！ “狗东西！” “想毁老夫名誉！” “真当老夫是踏马吃干饭的！” “给老夫死……” 一只大白耗子窜了出来。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来。 镇抚司都没反应过来。 眼睁睁看着黎老头破口大骂，助跑着杀出，对准老郭就是一记夫子飞踹，宗师蹬腿…… “砰……” 郭悠人都傻了！ 谁能想到？ 自己前老恩师都踏马那么大岁数了，腿脚居然还能如此灵活？ 一记高抬腿…… 四十三码大脚，就这么蹬在了，自己这不到六十码的长脸上！ 鞋底的纹路他看看的清清楚楚。 冲击力更是不用说！ 老郭瞳孔地震…… 下一刻天旋地转。 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倒去，更是眼睁睁看着，天空上牙齿乱飞…… 那玩意…… 貌似是自己的牙吧？ 全场安静。 落在地上的黎谌，原地上演鲤鱼打挺。 扫视了一眼所有人，那些被震惊到张大嘴巴的考生学子，吓得连忙合上嘴。 生怕老宗师也给自己来一记飞踹。 就这么看着老头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又恢复了平日里德高望重，慈祥和煦的模样。 那嘴角更是还努力调整出了令人亲近的笑容。 “老头……你……这……” 元毅人都麻了！ 一时间不知道说啥好！ “老夫精通君子六艺，能讲道理遵教化，但也能对小人，禽兽，送上一顿拳脚！” 黎谌慈祥的笑着。 三十六度的嘴，讲出来的话是怎么能这么抽象的？ 但想一想还真挺有道理的。 孔老夫子身高八尺，讲道理，让人听他讲道理，都是世间一流…… 读书人会点武功，貌似也正常……个屁啊…… “诸位学子考生，不要惊慌，不要惊讶！” “读书人应习君子六艺，正所谓小人畏威而不怀德的！” “想要教化小人，必须得先立威，方可让对方怀德！” “对小人禽兽一定要重拳出击，打服了对方，他才能听讲道理，才能明白道理，最后方能让对方有德行！” “记住下手一定要重，君子不重不威，下手不重就没办法立威，威不立如何畏……” 老头德高望重的往前一站。 对着所有考生学子，一同说教解释。 全场瞬间安静。 几秒钟后。 所有人的眼神都变得清澈了许多。 一时间念头通达。 “弟子受教！” 看着这些考生，学子，对黎老头拱手，元毅直接就麻了！ 老头那话说的高深。 可翻译过来就踏马土匪言论。 不怀德不讲道理，那就打到你必须讲道理，必须有德行…… 没有就继续揍…… 坏了！老头跑偏了！ “大儒就是大儒！不愧是我靖国文坛宗师，这话说的有道理，我踏马服了……” 秦成脸上满是感叹，扬眉吐气。 “谁踏马说我没文化只会动手的，老子那叫让人畏威，老子踏马相当有文化，也踏马是大儒……” 元毅：“……” 第102章 黎老头讲道理，郭悠:快带我肘!半夜给表弟盖被子 “啪……” 一巴掌抽在秦成后脑勺。 “哪来这么多郎当话，你踏马要科举啊？” 被打的秦成揉着后脑勺，抿了抿嘴，居然笑了起来。 这倒是让元毅措手不及。 打傻了？ “貌似科举也不是不可以！” 一句话从秦成这位傻大个嘴里说出口，元毅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这货真踏马傻了！ “你饶了科举行不行？” 秦成笑呵呵看向元毅，自我感觉良好。 “大人你放心，我知道你在天官府缺不了我，我要是参加科举，虽然朝堂上会升起一颗冉冉新星，但天官也失去了得力臂膀！” “天官你大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咱老秦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绝对不会离开天官府，让那些士大夫白得了人才！” 元毅：“……” 张自：“……” “大人，咱们天官府最近为了募兵，刚招了两个大夫，要不让他们给老秦看看？” 张自急切的建议。 老秦踏马疯了！ “算了！” 元毅摆了摆手。 “不正常都这么可怕，正常了那就太可怕了……” “额……” 张自微微一愣。 话他没有听懂，但感觉透着哲理。 “元天官！” 没在搭理有大病的秦成。 元毅亲自安排人把礼部官员通通拿下。 黎老头主动找了上来。 对着元毅非常正式的拱手行礼。 “那日出宫天官一番话振聋发聩，最近几天老夫一直都在参详！” “昨夜顿悟豁然开朗，夜半月光迎风来，老夫方知我是我！” “多谢了……” 额…… 元毅满头黑线。 心虚天天有，今天特别多！ “黎老头，咱就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纯粹是瞎说的呢？” “元天官深藏功与名，把这成圣的机会送给了老夫，老夫深感佩服！” 黎谌一副我懂的模样眨了眨眼。 “人多眼杂老夫不好下跪，但老夫小声表明心意，你也别挑理……” 老头健步上前贴在元毅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开口。 “你放心！老夫，老夫儿子，老夫孙子，往后黎家世代，都是你元家走狗！” “圣人的名声你给了，你让老夫帮你登基称帝，还是灭了那些逆徒逆孙，老夫都绝不眨眼，让我亲自操刀都成！” 元毅：“……” 麻了！ 元毅人彻底麻了！ 话说完后。 老头后退一步，抬手拍了拍元毅肩膀，又给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是冤枉的！放开我……” 这时又传来了郭悠的声音。 人都镇抚司羁押，被踹懵的大脑逐渐再次清明，下意识大吼起来。 “啪……” 没等人说话。 老头马作的卢飞快。 瞬间杀到了郭悠面前。 一记耳光就抽了上去，抽的郭悠眼神清澈。 “证据确凿还踏马敢还嘴，真是反了你了！” “来来来……老夫跟你讲道理……” “你我前师徒也好好辩一辩！” 老头气势冲冲，郭悠开口：“我……” “啪……” 一记耳光。 “辩论要有规矩？当初我怎么教的你？有没有礼貌？” “啪……” 又是一记耳光。 “说起这个老夫就来气！老夫教你这么多年，你踏马都没学好，现在都开始栽赃陷害，欺师灭祖了！” “老夫算是看出来了，你这样的废物，蠢货，在朝堂上对我毫无威胁，学术界你是让我身败名裂啊！” “真是气死老夫了！” 老头吹胡子瞪眼，越说越气。 “啪……” 没忍住。 又是一巴掌抽郭悠脸上。 打的郭悠眼神从清澈，变成迷茫，最后满是恐惧。 老头不可怕，老头的巴掌是真的疼啊！ “辩啊！你给老夫说话！” 老头自说自话，对着满脸委屈，即将崩溃的郭悠怒喝。 “啪……” 又是一记耳光。 抽那叫的清脆响亮。 元毅听着声音，都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太残暴了！太可怕了！ 元毅都不忍心看！ “无话可说是吧！？” 老头不屑的看了眼嘴肿大一圈的郭悠，小手一背风轻云淡。 “孽徒以无话可说，心知罪恶滔天，羞愧难当了……” 元毅：“……” 确定不是没办法说话？ 我踏马要不是看到他那胖成狗的嘴，还有刚吐出来的牙，就真信了你个糟老头子的话了！ “带我肘……” “快带我肘……” 嘴都飘了！ 郭悠眼神中满是哀求。 那模样就像是被抛弃的小狗。 对元毅大吼着渴求。 “你……” 元毅连忙拦住老头，“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真踏马抽死了……” “刚收网还没审结呢！” 死不死无所谓！ 得在朝堂上认罪了后在死。 一边看着吹胡子瞪眼的老头，一边对镇抚司差役挥手。 “快……快压下去……” 元毅那叫一个急切，生怕老头把人弄死。 这老郭也是…… 你踏马算计司马老贼也就得，非得踏马算计老头名誉，老头能不下死手吗？ 他儿子毁老头名声，老头都得下狠手掐死大义灭亲，更何况你一个被开除的学生！ 也就是我元毅心地善良，帮忙拦一手…… “大人！” “您弟弟……” 就在这时，陈平岸小跑了过来，脸上满是焦急。 正常搜身考生抓作弊，谁能想居然抓到了自家天官弟弟。 把答案整理成小书藏在了裤裆里，也是让陈平岸惊掉了下巴。 “我弟弟？” 元毅眉头一挑。 坏了！忘了自家老弟了！ 作弊被抓不重要，关键踏马丢人啊！ “这是证据……” 陈平岸把一本比手掌还小的小册子递了过来。 一股冲天的sao气传来，元毅脸色大变，迅速后退了几步。 “什么味儿？” “藏在裤裆里……” “得……别说了……” 元毅抬手制止陈平岸说下去。 他已经开始反胃了！ “把这破东西给我扔地远远地！” “我弟弟没有参加恩科，昨天他在家里上吊没成功，现在人还在家里躺着呢……” 元毅张望了一下，正好看到了自己老弟元和，那祈求的目光看过来。 他果断划清关系，自家弟弟不在这里。 那个家伙是谁？ 他不认识！ “老陈！” 元毅拉住陈平岸。 本来想拉手的，但想要那小册。 刹车收回了手，最后选择拉对方肩膀。 “去告诉那小子，他要是敢说他是宁国公府的，回去屎给他打出来！” …… “咚咚咚……” 一连串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书房内正在儿子司马如虎的司马易眉头一皱，忍不住的一阵烦躁。 “敲什么敲？天塌下来了吗？” 起身打开门，司马易对着外面的新管家，就是一顿呵斥。 原来的管家从那天司马家被砸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起从司马家消失的还有五万两银票，十二幅名贵字画，两件名贵玉器，以及他儿子司马如虎小妾，身边丫鬟。 新管家是个年轻人。 来自司马如虎侧室另外一名小妾推荐来的。 那小妾得知司马如虎废了之后，没过多久就推荐新管家到了司马家。 宣称新管家是她远房表弟，对其颇有照顾。 司马家侍女还撞见过，那位婀娜多姿的小妾，大晚上穿着睡衣，俏脸红晕脚下踉跄着从新管家房间里出来。 人家给的说辞是怕表弟踹被子，大半夜过去帮忙盖盖。 但到底是半夜帮忙盖被子，还是表弟帮忙修水道，司马如虎已然没心情在乎。 “老爷，外面……” “有没有规矩！？天塌下来了吗？我都说过多少次了，我在书房的时候，不要来打扰我！” 司马易本来就因儿子颓废，而心情不佳，自然不可能给管家好脸色。 管家连忙低头不再说话。 他不知道司马家的人有没有规矩，反正司马如虎小妾对他是挺没规矩的…… “爹，您有事儿忙就先忙吧！儿子先回房间了……” 司马如虎站起身弱弱的说了句。 断了香火的司马如虎，哪里还有之前的威武，全身上下都释放着颓气。 说话也没了以前的意气风发，反而小心翼翼，懦弱不堪…… “虎儿……” 司马易见儿子如此模样，也是心有不忍。 别管老贼是到底是不是畜生，就算是畜生也是有舐犊之情的！ 司马如虎没说话，自顾自走出书房，看了眼那位管家，眼神中神色无比复杂。 自己那小妾可是每天都大半夜，穿着清凉春色十足的去给他盖被子！ 到底咋回事儿他能不懂？ 只是不想管，不想多说罢了！ 如今心有力而身不足，小妾送他草原，他也只能认了…… 目送着自家儿子离开，望着儿子那萧瑟的背影，司马易目光凌厉地扫了一眼管家。 杀意十足…… 府里最近的传言，司马老贼自然是一清二楚，新管家啥成色他更是清楚。 此人已有取死之道，在老贼眼里，这货已经是死人了！ 但不得不说他也给了老贼开拓了思路。 大儿子闭关，小儿子断香火…… 那司马家总不能真就彻底断了代吧？ 儿子不争气，老头子也只能自己努力了！ 娶小妾肯定是不行，但自己给自己生个孙子，貌似…… “慌慌张张！什么事儿？” 司马易呵斥管家一声。 但那管家还没来得及说话。 院落就传来了一阵推搡声，几名家丁慌张阻拦，但却根本拦不住镇抚司步入后院。 一看镇抚司到来，司马易眉头一皱，老脸上多了些许凝重。 “天官府镇抚司什么时候这么没规矩……” 话还没说完，亲自带队前来的陈平岸，上前一步打断，道：“奉命传唤司马大人进宫……” “本来也不想硬闯的，可禀告之人迟迟没有回来，我这不是怕司马大人跑路嘛！” 第103章 能活这么多年，全靠背刺上司，出卖下属 “请稍等！” 司马易面色凝重，但瞬间就恢复如常。 倒是没有任何反抗，反而很客气的打了声招呼。 转身进了书房一趟，走出来后平静的交代下人一句。 “老夫要是回不来，就派人去请大公子回来！” 大儿子虽然受了不小打击，整日都在闭关。 司马家底蕴尽失，二儿子更成了残废，但现在眼看着自己有性命之忧。 要是自己真的一去不复返，能够扛起司马家的，也就只剩下大儿子了！ 他不盼望大儿子能够顶起司马家，只盼着大儿子能带着小儿子离开。 给司马家留下香火，别让司马家断了传承。 只要司马家能传承下去，未来子孙就还有希望，他司马易心里也还有个期盼。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老贼一去兮将不还…… 一路平静的跟着陈平岸来到皇宫。 奉天殿上。 所有朝臣都被姬如雪下旨。 紧急召集了过来，举行临时朝会。 郭悠等礼部官员，全部跪在大殿之上。 那名贩卖考题的中年人，也被押到了奉天殿。 此刻吓得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颇有些鸵鸟的既视感。 中枢省官员面色凝重，眉头皱着根本无法抹平。 其他官员也都是脸色各异，但没有一个幸灾乐祸的。 大理寺卿更是脸色阴沉，预感到了大事不妙。 目光紧张的观察元毅，想要从元毅的身上看出些许端倪。 但很遗憾！ 元毅没给机会。 人正在跟武将勋贵聊天闲扯。 谈笑风生那叫一个轻松惬意…… 一直到司马易被带到了奉天殿，所有人才安静了下来。 看到殿中跪着的人，司马易脸色一变，但也仅仅是微微变换了一下，就立马恢复了正常。 虽然手心已经紧张的开始出汗，但表面上仍旧镇定自若，自顾自走向自己的位置。 “司马大学士……” 元毅拦住了司马易去路，指了指殿中的位置。 “别费劲走过去了！那边没你位置，去那边跪着吧……” “老夫无错！” 司马易理直气壮。 看都没看殿中的方向一眼，自顾自走到了自己文臣之首的位置站定。 元毅都有些佩服司马老贼了，这镇定自若的底气是哪里来的？ “噔……噔……噔……” 三声铜钟响。 奉天殿上所有朝臣，包括元毅在内，纷纷收回目光，回到自己位置上站立。 一个个迅速整理自己着装，然后对着御阶之上拱手弯腰。 有元毅的帮助，姬如雪没有彻底掌控朝堂，但在朝堂上该有得帝王威严，也都已经有了。 三声铜钟声发出，就代表着皇帝即将抵达。 这是皇帝在朝堂威严的象征，以前先帝权势巅峰时，规矩还存在。 但随着先帝对朝堂掌控力衰弱，士大夫逐渐架空皇权后，规矩就被逐渐取消。 姬如雪刚登基时规矩也是被无视的，但经过元毅出谋划策，一通操作后最近才刚刚恢复。 所有官员躬腰，只有元毅直着腰板，姬如雪从殿后走出踏上御阶后，立马瞪了元毅一眼。 她眼神中满是埋怨。 未婚夫喜欢搞事儿，搞麻烦！ 关键还都为了自己好。 女帝也很无奈！ “吾皇万年……” 全场官员下跪参拜。 包括嘴都肿的说不出话郭悠，都恭恭敬敬拱手参拜。 “平身吧！” “谢陛下……” 官员们纷纷起身。 根本就没跪下的元毅，见姬如雪没有开口的意思，开始疯狂努嘴，使眼色…… 姑奶奶该你台词了！ 剧本都规定好了，大戏已经开始，你不能这时候撂挑子，坑你未来夫君啊！ “唉……” 姬如雪轻叹一声。 未婚夫掀桌，女帝叹气…… 但确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姬如雪虽然担忧这边一网打尽，之后到底能否完美妥善解决收尾。 可也理解元毅的心思，这是裁撤中枢省，掌控朝堂，一劳永逸的良机。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恩科舞弊朕已经提前知晓，几日前就下旨，命天官府彻查！” “今日恩科开考，乃是瓮中捉鳖彻查收网！” 姬如雪瞬间威严帝王气场全开，按照剧本走流程。 “元毅，说说你的调查结果吧！” “遵命！” 镜头一转。 男主元毅登场。 他走出队列先对着未来老婆拱了拱手，然后开口说明：“天官府连日彻查！微臣以身入局，搭上了一万两银子，拿到了所有证据！” 姬如雪嘴角一抽。 果然财迷！ 一万两银子！ 有必要这么刻意强调吗？ 元毅表示非常有必要。 他深知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况且那是一万两银子吗？ 那是他以身入局的功绩！ “说结果……” 眼看元毅还要滔滔不绝，姬如雪出声打断。 元毅意犹未尽地抿了抿嘴，自己光辉形象还没介绍完呢！ 可面对姬如雪那警告的目光，腰间隐隐凉气直冒，天官大人果断选择从心。 结果刚开口就被打断，“经过调查……” “老臣有事起奏！” 司马老贼站了出来。 打断了元毅的话不说，更是生怕元毅继续说下去，连忙掏出了奏书。 “老臣检举揭发，中枢省官员沆瀣一气，买通礼部官员恩科舞弊，意图借此机会，扶持门下学子入朝为官！” “大理寺寺卿王不二配合遮掩，殴打报案学子，差点致学子身亡，幸得元天官施救才保住性命！” “礼部尚书郭悠伙同礼部上下官员，意图借此机会掀起大案以党争上位，买通中枢省门下，任由其出售考题，想借此损我朝大宗师名誉！” “这些官员找上门严词拒绝，并多加劝阻，但这些人却倒行逆施，蒙蔽老臣，老臣痛心疾首！” “请陛下将上下一干人等斩立决，裁撤中枢省，免去礼部暗探职责，恢复天官府镇抚司过问天下案件之权，重设镇抚司诏狱……” 噗通…… 司马易双手捧着奏书，重重跪在了殿上。 每句话都振聋发聩，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中枢省官员，礼部官员，大理寺寺卿，一个个目瞪口呆…… 中枢省官员，大理寺寺卿，一下子天都塌了！ 我们可都是你心腹走狗啊！ 我等正欲死战，你踏马出卖走狗？ 礼部官员，郭悠党羽，还有柱国六府一派官员，则是震撼到无以复加。 一个个张大嘴巴看向司马易。 不是…… 这么狠的吗？ 自己心腹都给扔了？ 你这是要彻底自绝于朝臣？ 裁撤中枢省？重建镇抚司诏狱？ 大哥你踏马是不是有点过于变态了？ 一刀捅在士大夫身上，还踏马把活爹给弄了回来，你到底想要干嘛？ 你不想玩了，要掀桌子是吧？ “我去……” 元毅合上了嘴巴，下意识感叹。 司马老贼站出来抢戏是吧？ 你踏马男配角，自己给自己加戏，想踏马顶替男主角，给自己升番位是吧？ 但貌似…… 老贼挺奸诈啊！ 这踏马是表态他要做孤臣啊！ “元毅！” 姬如雪收起了震惊，柳眉微皱挪动目光。 司马老贼突然窜出来举报做污点证人，打乱了一开始定好的剧本！ 她这位女主角也有些方寸大乱。 “中枢省，礼部，大理寺寺卿，全部属实……” 元毅也给了回答。 “但司马大学士是否真的严词拒绝，进行阻拦，那就不得而知了！” 话里话外，显然是不打算，让司马老贼就这么轻松过关！ “尔等还不认罪！” “难道非得等元天官拿出罪状，让陛下诛你们九族吗？” 司马易暴喝出声。 他的话一出口，那些愤慨的心腹下属，顿时就是脸色一白。 老贼话里话外的暗示威胁非常明显！ 赶紧认罪！ 老夫活着能招呼你们家人！ 虽然现在司马易的承诺，貌似多少有点不太可信，但他们似乎也别无选择！ 一个个脸色苍白认了命！ “求陛下饶命啊！” “臣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愿意伏法认罪，还请陛下法外开恩，留我妻儿老小一命……” “臣认罪……” “悔不听司马大学士之言啊！臣愿意以死谢罪！” 麻了！ 元毅头皮发麻！ 他算是被司马老贼给上了一课。 拿捏士大夫还得是士大夫自己人啊！ 说捏七寸就捏七寸！ 司马老贼是真没他在乎的人了！ 为了不粘锅把心腹都给出卖了，关键还当着他的面，威胁了那些心腹。 谁还都踏马说不出啥问题…… 姬如雪俏脸上浮现出一抹冰霜。 这次算是直接感受到了司马老贼的下限…… 这货真没下限啊！ “来人！” “把这些庸碌全部押入天牢，恩科结束后枭首示众！” “准司马大学士之奏！” “即日起裁撤中枢省，礼部暗探裁撤，转由天官府统领，天官府镇抚司恢复过问天下案件之权，重设诏狱，私设监牢！” 姬如雪勃然大怒，玉手重重落在龙椅上，当场直接下令。 群臣根本没反应过来，一切就生米煮成熟饭！ “啊吧……” “陛下，师麻衣有追啊……” 郭悠扯着嗓子大吼。 气的是面色通红，死咬着司马易不放。 但口齿不清楚，大家根本听不明白他说的啥。 也没有人追问，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郭悠等一系列官员，被羽林军给拉了下去。 大理寺寺卿王不二更是大哭着被带走！ 他不是觉得畏惧，不是觉得冤枉，哭只是哭自己跟错了老大。 朝堂上文官队列，顿时空出了大量位置，被带走的官员将近三十多人。 司马易党羽心腹被一网打尽，郭悠礼部上下死忠也被一锅端，侥幸剩下漏网之鱼三两只。 “呼……” 司马易不由松了口气。 后背更是要被冷汗浸透。 幸亏他反应快，早就做好了准备。 心理上倒没有任何愧疚，毕竟他能这么多年，全靠背刺上司，出卖下属！ 就是多少感觉到胆战心惊。 幸亏他果断，出手快，打乱了元毅节奏，不然就真废了！ 也算是侥幸活了命！ 心有余悸啊…… 第104章 请辞以退为进，挽留?双喜临门一言为定 “元毅！” “一应官员抄家，由天官府负责！” “所抄得财物，全部冲入内帑！” 姬如雪大手一挥。 整件事都是元毅在计划。 她唯一期待的就是抄家了！ 内帑没钱了！ 她这个皇帝都快穷死了，急需要大量的银子，充盈一下府库！ “好嘞……” 元毅咧嘴笑了起来。 双眼早就被银子给蒙蔽。 白花花的银子！ 几十名官员都是士大夫，挨个抄家那得赚多少钱？ 别的他不知道，但中枢省那几个官员，手里面可是有不少银子的！ 但他也没打算放过司马老贼。 大义灭亲出卖下属，就想能够置身事外，哪里有这种好事？ “司马大学士受恩科舞弊牵连……” 元毅刚开口。 司马老贼就意识到大事不妙。 他猛的看了元毅一眼，心里面直接开始骂街。 大哥！ 你踏马又掀桌是吧？ 我踏马都给你那么多交换利益了！ 镇抚司直接办案权，重设诏狱，重新掌管暗探，都这样了还不行？ 一时间司马老贼有些头皮发麻。 他之所以谏言，主动壮大天官府权力，实际上就是一种官场上的暗示。 自己帮忙敲定，给了你那么多权力进行交换。 说白了就是给封口费！ 正常来说大家应该心领神会，不会继续抓着不放！ 但元毅是谁？ 他懂这些吗？ 懂！ 但他表示自己真不懂！ 什么朝堂潜规则，什么利益算计互换…… 元毅表示他一向是糖衣吃下，炮弹扔回去，从来不讲规矩！ 讲规矩能做卧底？ 越是不讲规矩，才能出色完成卧底任务！ 想要卧底成功必须得跟犯罪分子一样无下限，居然怎么取得人家都信任？ 除了必备的条例需要遵守，剩下的无所谓！ “老臣……” 司马易没了泰然自若。 做官这么多年，哪怕背刺刚起，自己刚刚出卖下属，大家都是讲规则的。 哪里有元毅这样收了封口费，依旧死缠烂打抓着不放的？ 收东西不办事儿是吧？ 你踏马这辈子都成不了好官，一点都踏马不讲信用。 “大学士，有何话可讲？” 没等姬如雪出声，元毅就当场反问。 “我绝对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但毕竟你全程知晓，哪怕没有参与其中，但这终究是有牵连！” “咱们还是得想办法处理，得想办法避嫌嘛！” 司马易一愣，这算是台阶？ 老贼大脑开动，迅速有了应对之策。 “陛下，老臣自知有所牵连，有损朝廷威名，臣请命监斩！” 表态！ 投名状！ 这是老贼给出的信号！ 真大义灭亲，刀斩心腹走狗…… 表达自己要做孤臣，自绝于朝堂文官。 同样也是在给姬如雪，元毅，进行隐晦都暗示。 我都这样表态给投名状了，你们也得给我台阶了！ 老贼自认为没毛病，所以紧跟着就来了一手以退为进。 “老臣年纪大了，最近总感觉精力不如从前，恐怕不能继续替陛下分忧！” “为陛下斩首清除那些贪官污吏，算是臣最后能给陛下做的事情了！” “老臣请陛下准许臣乞骸骨……” 元毅眼睛一亮，还有这好事儿？ 正琢磨怎么卸磨杀驴呢！ 你这头驴就主动把脑袋伸刀下了，这不双喜临门嘛！ 司马易进内阁的作用，本质就是为了用他夺取中枢省权力，让他去得罪士大夫。 现在中枢省裁撤，大家伙也都熟悉了内阁，郭悠一党更是清除，司马老贼可就没啥用了！ 司马易说的情深意切，说到最后更是抬手抹了抹眼泪。 可实际上老贼心里面都急疯了。 正玩了命的大吼。 快点驳回…… 女帝赶紧驳回给我个台阶下啊！ 姬如雪看了眼元毅，只见元毅正咧着嘴笑，瞬间就了解元毅的心思。 她也不由娇笑一声，但很快就面色凝重了起来。 “爱卿……” “你是三朝老臣，劳苦功高……” 对对对…… 按剧本走…… 先夸奖一通，接下来就是给我台阶了！ 司马易心莫名有些急切，但仍旧配合着姬如雪的演出。 “陛下……” 满脸的感动，泪水更是瞬间夺眶而出。 一手演技巅峰看的元毅佩服万分。 “朕明白你年纪大了，精力不如从前……” 一切按照正常的方向走。 话说到了这里，司马易觉得已经够了，他感动的擦拭着眼泪，做好了拱手行礼的准备。 “赏赐白银千两，恩养宅院一座仆人三十，准许回家恩养天年！” “多谢陛下恩典，老臣……额……” 司马老贼愣在了当场。 满脸都是震惊。 “陛下，您刚刚说什么？” “准许你回家恩养！” “不是……老臣……” 司马易眼泪差点下来。 准许！？ 不是…… 你们未来夫妻都这么不讲规矩的吗？ 我踏马投名状都交了，你台阶都不给我？耍老头玩有意思吗？ 中枢省被裁撤，马上就杀驴？ 要不要这么过分？ “老臣其实……” 事到如今，司马易再度发挥不要脸绝迹，马上开口想要挽回一下…… 想表示一下自己老当益壮，官还能继续做…… 但姬如雪不给机会。 “爱卿，朕明白你的心，也确实不想失去你这么位肱股之臣，但是朕也不能不近人情！” “赏赐确实少了些，但最近朝堂财政着实不宽裕，等未来朕还会补偿的！” 姬如雪一脸痛惜，表达着自己的不舍，还有自己的亏欠。 “对啊！司马大人，陛下也不能不近人情，还继续劳累你不是！” 元毅上前一步笑着开口。 “老大人，你为我朝奉献这么多，现在你想要养老恩养天年，陛下要是强行夺情，也会显得刻薄，反而伤了君臣的情分！” 呸！？ 老子跟你们没有情分？ 不讲规矩掀桌子的奸夫淫妇…… 老子司马易跟你们不共戴天！ “婉儿，安排朕的龙辇，送司马爱卿回家，也算是朕给的些许恩典！” 姬如雪一锤定音。 根本不给司马老贼反悔的机会！ 双喜临门一言为定！ 谁都不能反悔！ 老贼走了…… 他迈着不甘心的步伐灰溜溜的离开了…… 坐上了龙辇，彻底丢了官位！ 龙辇上的老贼，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他气自己没看清…… 元毅，姬如雪…… 那对奸夫淫妇狗男女，就不是讲潜规则的人？ 自己上了投名状，人家把台阶给撤了！ 这还做孤臣？ 等监斩后。 老头子就得做孤魂了！ 士大夫打压武将，打压天官府，排除异己手段狠辣。 但好歹做了多年文官魁首，老贼可太清楚，这些人对叛徒多么残忍了？ 背叛就要一击必胜，背刺后那自己就必须上位，否则下场可不会好！ …… 所有人都明白朝堂彻底变天了！ 士大夫横压的时代被终结，女帝下令内阁成员，将由恩科中选拔。 恰恰给六部都释放了明确的信号。 内阁只是服务于皇帝的机构，它跟中枢省不一样。 侥幸逃脱的郭悠一党，六部剩下的官员，士大夫，都开始坐立难安。 尤其是御史台的御史中丞。 他是司马易门下走狗。 老大失势不说，关键老大出卖走狗，已经让他没了效忠的心思。 前途渺茫不说！ 他还看明白了一件事儿。 自己有危险，而且危险非常大。 京都府，礼部，大理寺…… 靖安司，天机司，镇抚司…… 天官府就差北监察司了！ 那御史台可不就首当其冲嘛！ 当初天官府裁撤北监察司，监察百官先斩后奏的权力被剥夺。 先斩后奏权力被取消。 但监察百官的权力，可是给了御史台。 这也是御史台崛起的主要原因。 以前的御史台，只有监督权，弹劾权，说白了权力并不大。 拥有监察权才让御史台有了真正的权力。 监督，监察，一字之差，其中蕴含的权力可差的远了！ 那可是能随时调查百官的权力。 元毅现在一步步收回了天官府的权力，就差一个监察权了…… 能做官人都不傻。 御史中丞更是不傻。 想想京都府府尹，礼部尚书，大理寺寺卿…… 再想想中枢省架空皇权，女帝登基大典逼宫，现在硬生生被裁撤。 他能睡着觉才怪！ 但元毅现在心思可没放在监察权上。 他现在正带着镇抚司，靖安司，拿着名单挨家封门抄家，往天官府搬银子呢！ “大人，这……我……有点不敢写啊……” 程敬德满额头冷汗，带着南监察司的人，跟着抄家登记造册。 “一千三百多万两银子，就往宫里送一百三十万两？” “回头陛下要知道了，可饶不了咱们啊！” 老程都快哭了！ 挨家抄家挨家登记造册。 一成送宫里，剩下九成送天官府。 这踏马也太狠了点？ 县令士绅分钱才三七开，县令拿三…… 元毅这可倒好，跟皇帝一九开，自己拿九成，比踏马土匪还土匪啊！ “咱们拿钱多，那是咱们用钱多，募兵，工地，研发兵器，现在还多了一条，得重建诏狱，镇抚司还得招人！” “这可不都是钱嘛？大笔的银子需要花，不多弄回去点，怎么扛得住？” “没钱了找陛下要？要钱就成孙子了，钱还是得握在自己手里！” 元毅不以为然。 又是同一套话术。 但程敬德不上套了！ 老程擦着额头冷汗，无语的看了自家天官一眼，道：“上一家您也是这样说的！” “回头陛下知道了，您是未来帝君，顶多被陛下掐几下！” “我们跟陛下可不沾亲带故，砍死头来那是又快又狠啊……” 元毅白了一眼老程。 “我们家我说的算，成亲了媳妇也得听我的！” 然后就岔开了话题。 这事儿不能多聊！ 怕隔墙有耳回头腰受不了！ 他指了指成箱的珠宝字画，理直气壮了起来。 “咱们只拿九成银子，那些字画珠宝，可没拿一点，都要送宫里去的！” “真说起来拿九成银子不多……” 老程一副呵呵的表情。 要是抄第一家的时候，元毅没说珠宝不好出手，只拿现银的话，他就信了！ “快快快……” “速度都快点，后面还有排队的呢！” “干活麻利点，回头给你们发奖金，每人五百两银子！” 元毅对着忙碌的差役士卒大吼了一声。 眼看着士气高涨，干活儿速度加快，自己不由咂吧咂吧了嘴。 每人五百两…… 他下意识心头一紧，马上扭头对程敬德说道：“给兄弟们发奖金的银子，从送进宫里的银子里扣！” “咱们天官府是陛下私臣，都是给陛下打工工作，奖金得陛下发！” “我发多少有点僭越了，虽说有婚约也得讲规矩！” 老程嘴角疯狂抽搐，抬手竖起大拇指。 “陛下有您这样的夫君，真是十八辈子的福气……” 真倒了血霉了！ 第105章 放御史台一马，女帝扛不住了!顺利的不对劲 “天官府奉命抄家！” “共查抄出一千一百五十三万两白银！” “珠宝字画名贵瓷器不计其数！” “全部记录在册，请雪……陛下过目……” 养居殿里，元毅面对女帝镇定自若，把记录书册双手捧起。 程敬德跪在元毅侧后方，心虚到根本不敢抬头。 从元毅开口他的面部就在颤抖。 冷汗又冒了出来。 期间偷瞄了自家天官一眼，心里面那叫敬佩万分。 服了！ 他老程卑服！ 对着未来老婆睁眼说瞎话，没有心虚不说，还理直气壮。 老程表示真想学，学会了这一招，回家还不嗷嗷藏私房钱？ 一亿两千多两白银！ 大摇大摆的被搬回了天官府。 自己吓得要死，生怕女帝发现后暴怒，莫名成了他们未来夫妻中的奇怪y…… 人家元毅丝毫不在意，光明正大，毫不遮掩…… 九族貌似有点悬啊！ 那天俩人吵架了，老程家就废了…… 不行！ 回头得嘱咐嘱咐自家天官。 以后可不能夫妻不睦！ 女人抄家翻小账，女帝翻起帐来，天官府上下还不得人头滚滚！ “一千二百多万两……” 姬如雪一声冷哼。 听到这语气，老程吓得身体一颤，心头一紧…… 被发现了？ “一群庸碌！” “靖国朝堂贪腐自然是头等大患……” 姬如雪天工雕琢般的容貌，仿佛浮上了一层冰霜…… 呼…… 老程暗暗松了口气。 陛下！他们士大夫算啥啊？ 真说贪腐捞银子谁比您夫君会啊？ 几个月前天官府还吃上顿没下顿呢！ 现在库房都踏马有两亿两白银放着了！ 他吃肉就给您喝汤，白银给了一成，黄金那可是一点没给啊！ “确实！” “朝堂贪腐成风！” “从宣仁女帝裁撤天官府北监察司后，士大夫就彻底没了限制！” “想要强国必先整治贪腐，想要整治贪腐，就必须得重设天官府北监察司……” 元毅话语掷地有声。 一边说着，一边浮现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要不我研究研究御史台……” 刚提出想法，姬如雪瞬间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别！收起你的想法！” “你先暂且放过御史台，如今朝堂要进行清洗整理，发布招贤令，先把这事儿办好再说！” 朝堂上的官员问题可不小。 郭悠主要党羽被一锅端，司马易心腹党羽也被一锅端。 但朝堂上的势力仍旧错综复杂，两派党羽要清理，官员缺口要解决，人才储备要做好。 以自家未来夫君的暴徒行事，他盯上了御史台，大概率又是一锅端。 大理寺已经侥幸，御史台可就不一定了！ 到时候北监察司建立起来了，御史台还不毁灭了？ 官员缺口已经不小了，又来一锅端，那可就真的顶不住了！ “额……” 元毅额头升起黑线。 有的时候言语并不伤人。 但踏马行动状态伤人。 我踏马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郭悠，司马易，京都府上下，礼部上下，都会给他无比肯定的回答。 你踏马比洪水猛兽还凶！ …… 老程如蒙大赦。 大汗淋漓的火速离开养居殿。 殿内又只剩下了元毅，姬如雪两人。 “中枢省裁撤！废除丞相制！” 姬如雪脸上多了些许笑容。 登基不过短短数月，士大夫集团被打击的如丧家之犬。 她做到了她父亲，也就是先帝，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这让姬如雪升起着小骄傲。 但同样她也非常冷静，并没有被眼前取得的成绩，彻底蒙蔽了双眼。 这是姬如雪的优点！ 甚至说是少数人才能拥有的优点。 不被一时成功所迷惑，依旧保持冷静平稳心态…… “元毅，你不觉得太顺利了吗？” 也不知道是从小养成居安思危的惯性，还是女人该死的第六感。 一切太过顺利，废除了丞相制，裁撤了中枢省，皇帝能的权力能直接概括六部。 从始至终都顺利地出奇，但却反而让姬如雪有股不好的预感。 “确实顺利！” 元毅肯定地点点头。 “司马易屈服地太快了！” “这老东西可不是能随意拿捏的，以他的性格不会善罢甘休，就此甘愿离开朝堂养老，彻底失去权力！” “总感觉老东西有问题……” 元毅总感觉司马老贼，做了那么多年丞相，底牌不应该只有这些。 事实上正如他所预料的一般。 司马老贼确实还有底牌没有露出来。 当晚半夜。 一架平平无奇的马车。 从司马府离开来到了西城门。 负责值守的禁军迅速上前阻拦。 但他们的校尉却急匆匆跑了出来，阻止了禁军士卒的呵斥。 他快步小跑到了马车前。 “自己人！” 马车里传出一句话后，校尉心领神会，接过了马车里递出来的玉牌。 “开门！让他们出去！” 禁军士卒纷纷不解，但校尉给了解释，把玉牌对着一众下属示意。 “宗亲……” 一句话那些士卒打消了警惕。 宗亲…… 那就是皇室宗亲！ 有权能随时离开京城，禁军不得有任何阻拦！ 马车一路离开邺城，匆匆赶路来到了郊外的一处奢华庄园。 毫无阻拦的驶入了庄园，来到主庭前停下。 身着朴素的司马易从马车上走下，大步进入了主庭内。 被下人引领着，进入了一处建筑。 建筑内灯火通明，司马易放轻了脚步，来到一处薄纱山水屏风前停下脚步。 通过薄沙屏风能看到婀娜身姿。 “你不该来的的！”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出。 司马易面露苦笑。 “我不得不来！” “你的计划得提前了！” …… 恩科会试。 黎谌亲自出题。 打懵了现场学子。 更打懵了那些备好答案的人。 考题倒不是多难，关键谁家科举不考策论啊？不考治国之道啊？ 老头坐在那里出题。 一道《如何增加百姓手中财富》的题目。 让现场考生差点当场上吊。 十年寒窗苦读！ 没人教他们如何赚钱啊！ 增加百姓手中财富？ 我踏马怎么知道？我要知道咋赚钱，还跑这里来科举？ 拿着钱直接去栎国不好吗？ 那边可以捐官，官位明码标价…… 反正恩科结束的时候， 考生们都是生无可恋走出考场。 博伦楼鬼哭狼嚎，考生们抱头痛哭！ 也就勉强能回答个答案。 可剩下的考题，也让他们想死。 如何一统天下？ 如何变法？ 现在考功名做官都这么卷了？ 得知道如何一统天下，如何变法强国？ 总之老头升华被元毅带偏后，人都开始变得抽象。 君子动口不动手，讲礼貌不能说脏话，通通都从老头身上消失不见。 老头在国子监骂街，那是频频出现。 以前还有点偶像包袱，放屁都不敢出声。 现在老头上着课，当着几十号学生面，那是铆足了劲来个响的！ 令在场学生都无不惊叹！ 关键老头还有理。 一句君子做事儿要掷地有声，哪怕放屁也得来点响动…… 国子监的学生觉得还挺有道理。 一个个也被迅速带偏！ 经过几天的阅卷。 恩科放榜…… 被元毅收留在宁国公府的四名考生，垂头丧气脸色苍白的回来。 看到他们这模样，元毅就懂了！ 一个没考上…… “噗通……噗通……” 四人站成排面上来就给元毅跪下了。 “学生四人学艺不精，没能考取功名，辜负了恩公的期望……” 四人羞愧难当。 尤其是其中的欧阳成。 他最为羞愧不已，乃至于无颜面对元毅。 此刻跪在地上，恨不得把脑袋塞进地缝里。 突然发生这一幕，元毅都有些懵。 “你们……这……” “恩公恕罪！” “我等不会忘记恩公恩德，科举失败，但我等会留下，为恩公鞍前马后，偿还恩公恩德！” 四人异口同声。 虽然元毅给他们帮忙，可能就是举手之劳。 可四人自然认定，自己已属于元毅门下。 本想着恩科上榜中举为官，能在朝堂上给恩公元毅帮忙。 可谁知道黎老头来了把抽象。 给他们几个搞麻了！ “别放在心上，不就是恩科没考上嘛！看看我从小学文，现在连踏马科举资格都没了！” 不知道哪里杀出来的元和，上前大大咧咧的安慰四人。 话虽然是安慰，但语气中却满是幽怨。 元和最近对自家大哥很火大！ 自己花费了一万两银子买了答案。 做好小抄就等着金榜题名了，结果自家大哥给他放了个大的。 科举资格没了！ 老爹让他从文的心思，也算是彻底夭折。 对此元和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也不喜欢学习。 关键是那一万两银子啊…… 一万两啊！ 他踏马卖了书房里自家老爹书画，才弄来的银子，现在全没了！ 等自家老爹回来，发现书画不翼而飞，他两条好腿准定得断一条！ “行了！” “不就是没捞你嘛！” 元毅亲自扶起了地上跪着的四人。 转头看向了自家老弟，“一万两银子是给不了你，但那幅画我给弄回来了！” 当铺嘛！ 元和自知丢人，找了个小当铺，倒不是柱国六府的买卖。 元毅让靖安司跑了一趟，人家马上就把画还了回来，一万两给对方长个记性！ 价值十万两的书画，就踏马给一万两，多少有些坑人！ “那我科举……” “得了吧！” 元毅打断了元和地话。 “还踏马科举，听哥的话放过那些夫子吧！你压根就不是读书那材料！” 说实话元毅觉得自己去科举，都比自家老弟靠谱。 “你们四人也不要妄自菲薄，一次不行就下次呗！你们要是真想报恩，正好给我帮点忙！” 元毅安慰了四人一句。 最近募兵完成护卫队正式成立。 人已经开始了训练，但一切都是按照元毅的吩咐，招募的士卒都是流民。 文化水平多少差点意思，正准备给他们找教书先生呢！ 四人既然想要报恩，正好物尽其用。 平日里去准备科举，有时间去兵营教学。 没管自家弟弟元和，元毅带着欧阳成等四人，一路出城到了城外天官府。 一路来到了护卫队兵营。 把四名书生交给了庄胜，让他安排好时间，教授士卒读书认字。 “对了，我那些好兄弟，现在情况如何了？” 第106章 招贤令拟定，黎老头全力输出!不服出去比划比划 “怨念颇深！” 庄胜先是回想了一下。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那些公子哥们破口大骂的模样。 立马给出了非常肯定的回答。 自家天官十八代祖宗还真是硬气，整天被人问候居然都一点没给反馈。 换成自家祖宗，估计早扛不住托梦了！ 最近士卒招募完成，全体开始投入训练。 那些勋贵二代自然也都在其中。 本来一开始那些人还不以为然，觉得还是和带不良人的时候一样。 吃香的喝辣的！ 睡觉有人铺床，洗脚有人打水。 闲的无聊了还能找个刺头，狠狠收拾一通。 愉悦了自己心情，给刺头长了教训。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 他们确实担任要职，可也从毒蛇变成了小长虫。 庄胜他们真是玩了命的练啊！ 当天就有人坚持不住，自己表示退出。 本以为不会没可能那么顺利，但庄胜却表示，勋贵子弟，包括所有士卒，所有人都可以退出离开， 护卫队不需要孬种，更不需要废物。 那些士卒大多数都是流民，大多数都没了家，吃了上顿没下顿。 在护卫队一天三顿大鱼大肉，每个月还有俸禄拿，哪怕死都要死在护卫队。 至于那些勋贵二代，就比如吴咎，赵无奢，本来挺不住了，正想着退出回家。 明明能做二代，每天夜夜笙歌纸醉金迷，为啥来这里受罪。 但树要皮人要脸，庄胜那句不要孬种废物，让他们顿时就不服气了，当场打消了退出的心思。 你骂他们纨绔，暴徒，甚至是米虫，他们都无所谓。 但你要是说他们不是男人，孬种，废物，那他们可就不服气了。 当然也有勋贵子弟不在乎。 就比如吴咎的弟弟吴疾。 他就选择了退出，还因此被自家大哥，在校场上给狠狠揍了一顿。 痛哭流涕的吴疾被打的嗷嗷叫，但训练实在是太苦了，哪怕被揍他也不想呆在这里了。 最终吴疾还是退出回了家。 结果到了家刚恢复恢复，想过两天好日子。 他老爹吴达就得知了情况，从大都督府听说了，自家二儿子是自己退出。 根本不是啥被淘汰了！ 气的吴达火冒三丈，跟那些孩子退出的勋贵一起，被其他老兄弟疯狂贴脸嘲讽。 急了！ 这些人被嘲讽后，憋了一肚子火。 当值都不管骑着马杀回了家里。 吴疾正调戏侍女，一抬头自家老爹，那如同小山的身影，就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然后就是鸡飞狗跳。 吴疾被吴达手持棍棒骑马追赶，硬生生从城里跑回了护卫队营地。 庄胜至今还清楚记得。 吴达在营门口指着累的快吐白沫的吴疾，恶狠狠的警告。 “你踏马死也给我在营地里！” “还踏马敢跑回家，老子把你埋祖坟里祭祖！” 其他退出的勋贵子弟，情况也都差不多。 被自家老爹绑着送回来的。 还有被自家老爹让人用担架抬回来的。 最狠的还得是奉国将军，把儿子用绳子拴住手，自己骑马牵绳子，硬生生拖回来的。 人到了护卫队那是嚎啕大哭啊！ 自家老爹用对待战俘的方式对待自己，差一点就差一点，两条腿都得废了！ 武将勋贵对孩子的教育方式，就是这么的残暴，就是这么的直接。 最终所有退出的勋贵子弟，别管是情愿还是不情愿，反正都是归队了！ 跑是跑不了了，那些勋贵子弟怨念颇深，自然疯狂问候元毅，自己元毅十八代祖宗。 兄弟长兄弟短，坑起兄弟不手软！ 禽兽……畜生……王八蛋…… “嘿嘿……” 听着庄胜的讲述。 元毅止不住的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 “尽快搞定训练，每天抽出一个时辰，让所有人读书识字！” 不要求他们能参加科举的水平，但必须也得读书识字。 这关乎于时候，元毅给他们装备的武器。 一开始就打算好了，就没打算让他们成为简单的护卫。 他要把这些人培养成精锐，培养成自己的底牌。 打算给他们装备最先进的武器，火器，炸药，手雷，都要全部装备上。 要做到三千越甲可吞吴的水平，满万不可敌都不行，得做到三千不可敌的水平。 别看现在未来老婆信任，但未来老婆是皇帝，他也不得不防一手。 自古帝王具多疑，别说老婆孩子，杀亲生儿子都不新鲜。 哪怕自己儿子是太子，但女帝就真的会无保留的相信自己。 自己孩子做皇帝，就不用担心自己篡位了。 老爹抢自家儿子皇位的事情，也并不是没有出现过。 亲娘抢自己儿子皇位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 姬如雪可能永远不会有去父留子，保证元家不篡位的心思。 但元毅不能坐以待毙，绝对不能没有底牌。 倒也不是想要篡位，可还是需要留些自保的手段。 更何况…… 元毅有信心，但老婆出轨…… 也不得不防啊…… “世子爷，您是不是起个名号，总不能护卫队这么叫吧？多少有些降士气了！” 庄胜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既然是队伍多少得有个不错的番号。 有的时候番号非常重要，关键时刻可是能够提升士气的。 元毅不由想起了前世。 自己卧底归来时，特勤大队为了任务，仅仅活着回来二十多人。 上面进行表彰，他亲手接过队旗的那一刹那，心里面觉得哪怕是为那面旗帜死都值了！ “有必要！” 元毅沉思片刻。 “破甲！” “破敌人之甲！” “意喻勇往无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当然。 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元毅准备试着搞出步枪出来。 那玩意能手搓出来，只要工匠过关。 子弹也能搞出来，这个世界黄铜可太多了。 靖国最多的就是矿产，黄铜矿，更是多的要命，不说遍地都是，也差不了哪里去。 在这个世界黄铜矿并不少，少的是金矿，银矿各国虽然没靖国多，但也绝对不少，也就是开采困难些。 不然各国也不会以白银作为货币。 哪怕是一文钱的钱币，都是白银材质加入铅混合制作，根本没有铜钱这一说法。 “世子爷您放心，破甲绝对不会让您失望，保证天下无敌！” 庄胜理解了元毅的想法，瞬间变得无比万丈豪情起来。 “好好训练！” “等训练完成的时候，我会请陛下，武将勋贵都过来，见证我给你们授旗！” 元毅习惯性地画了一张大饼。 看庄胜的模样，大饼威力应该不小，人直接美滋滋的！ …… 从城外回来。 刚回到天官府。 陈婉儿就找上了门。 “婉儿表妹，你怎么来了？” 看到陈婉儿的刹那，元毅瞬间警惕了起来。 他可是给庄胜打了招呼，一定要对陈怀义多多照顾的。 庄胜，吴巢，陈彪，李成自，黄广五兄弟，再加上纪师爷儿子纪锋。 经过严格训练的六人小队，负责训练士卒的时候，着重轮番照顾陈怀义。 所有勋贵子弟里面，陈怀义绝对是最惨的那个，也是第一个要退出的。 最后被他爹陈破虏派人给送了回来。 但保不齐陈怀义跟他妹妹告状，上次跟姬如雪在养居殿，陈婉儿就不在。 听姬如雪说是家里有事儿，急匆匆回家了。 搞不好就是被告状了！ 所以元毅对陈婉儿自然要警惕，这小妮子可是真敢跟他掀桌子。 搞不好回去还得跟自家表姐，女闺蜜那里，给自己疯狂上眼药。 “多谢你照顾我哥！” 嗯？ 元毅愣了愣止不住偷瞄陈婉儿。 这是说的反话？ “我哥的事儿我都知道了！他退出回家，我亲自回去收拾了他一顿，然后我爹才把人给送回去的！” 陈婉儿很是认真。 对元毅也很感激，没看叫他表妹，陈婉儿都没有反驳。 换成以前她早就呵斥了！ 自家哥哥虽然还是有些懦弱，但身体确实实打实的变好，说话也不再文绉绉了。 以前脏话都不说，这次在她面前告状，那是对元毅破口大骂。 最关键自己，老爹，要送他回去的时候。 他居然还敢反抗了，把两名护卫给撂倒，差点夺路而逃。 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老爹陈破虏可是高兴坏了！ 虽说最后陈怀义下场很惨，被老爹一顿胖揍，又被自己狠狠收拾了一顿。 一路哭丧生无可恋被送了回去。 但老爹非常高兴，用老爹陈破虏的话来说。 他一辈子英雄，最大的短板就是儿子，大丈夫生出个假娘们儿。 现在儿子能动手，会骂街，老陈嘴都乐歪了，武将子弟就得有匪气！ “呼……” 元毅暗暗松了口气。 “你不怪我就好！我可怕回头你在雪儿那儿给我上眼药……” 陈婉儿：“……” 莫名心虚是咋回事儿？ “陛下让你进宫，帮忙参谋拟定招贤令！此外还要商议斩首那些庸碌的安排，陛下要亲自去看！” 陈婉儿甩开了脑子里其他想法，一本正经的说起了正事儿！ …… 皇宫御书房里。 姬如雪喝着茶，有些感到烦躁。 那些大儒们因为招贤令吵的不可开交。 好吧…… 黎老头单方面输出碾压。 “文驺驺的一点都不感染人！” 黎谌嫌弃的把手里的招贤令扔在了桌案上。 “招贤令能这么写吗？还踏马兴盛儒道？你们这是招贤令？” “招一帮儒生过来干啥？能治国，还是能干活？整天踏马讲道理，要他们有啥用？” “干吃饭不干活，只会耍嘴皮子，真本事一点没有，让他治理一地，直接就踏马抓瞎！” 老头火力全开。 “粗鄙！” “你乃文坛大宗师，怎能如此不知礼，太粗鄙了！” “你也是儒生，竟然如此贬低儒道，简直是离经叛道！” “摒弃儒道，妄为文坛大宗师，我羞与你为伍！” 大儒们气的吹胡子瞪眼。 他们对黎谌是羡慕嫉妒恨。 自己也是文坛大儒，同样德高望重。 谁不想成为文坛大宗师，谁不想成为圣人？ 结果好事儿都被黎谌抢了！ 想着这次皇帝召集拟定招贤令，那是把压家底的本事都弄了出来。 拼尽全力用尽毕生学问，作出了一篇华丽词藻的招贤令。 还指着凭借文章，能够得到了女帝赏识，结果被黎谌一顿喷，谁能不生气？ 他们恨不得掐死黎谌！ “腐儒！” “老夫乃是念头通达！” 黎谌不屑的扫了他们一眼。 “老夫早在报纸上说明，跟你们彻底划清界限，自此成立新学派，囊括诸子百家之精华！” “实事求是，格物致知，实践出真章，绝对不耍嘴皮子，整天之乎者也害人！” “你们要是不服，都精通君子六艺，出去跟老夫比划比划……” 第107章 一口一个君子，一脚一个下三路!爱说教?打包送边关 “粗鄙……” “君子动口不动手！” 一听要单挑。 大儒们面露惧色。 谁不知道黎老头恩科考场，暴揍逆徒郭悠，来了一套君子六艺…… 他们脑袋又不是抽风了，怎么可能会答应下来？ 君子六艺那东西都多少年没人提了？ 正经儒生谁会君子六艺啊？ 但认怂是不可能认怂的。 儒生嘛！要的就是脸面！ 一个个板着脸，心虚着，但说话却掷地有声，对黎老头一通指责。 “君子动口不动手这话没错！” “老夫确实是君子，对待君子自然也不能动手，但是没说君子对小人不能动手！” 黎老头冷笑着盯着面前这些大儒。 一边说着，一边脱下套在外面，宽袍大袖的长衫外套。 “今日老夫要以德服人，君子不重不威……” 砰…… 话音未落。 黎老头暴突向前。 一眼炮干倒一名大儒。 “你……粗鄙……老夫等人给你拼了……” 被打的大儒顿时暴怒。 其他几名大儒也都反应了过来。 眼看着自己同伴被揍，他们也还算是讲义气。 没有任何的退缩，大吼着双拳难敌四手，一窝蜂冲向了黎谌。 别看黎谌口口声声喊着不威不重，精通君子六艺，但实际上战斗力也就那样。 打郭悠是偷袭。 干大儒眼炮也是偷袭。 被群殴自然也是难敌四手。 但老头是谁啊？ 打不过那么多人，但老头岁数大，他心眼多啊！ 那些大儒可能还顾及身份颜面，哪怕打架也是正大光明。 但升华的黎老头那可是丝毫不在乎颜面。 正大光明？ 全往下三路招呼！ 扯头发，千年杀，扣眼珠子，断子绝孙脚…… 什么伟光正通通扯淡，老头只知道胜利者书写史书，打架也一样，不管用啥办法，打赢了怎么吹都行？ 只要把人都撂倒，说自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万人敌，那都没毛病！ “啊……” “你背刺……” “老夫……老夫……” 惨叫声尖叫。 大儒们都被打傻了！ 不是…… 正经八本打架，哪怕我们人多势众，你也不能扣眼珠，专门招呼下三路啊…… 转瞬之间。 黎老头操作快准狠，一击致命。 姬如雪还没从突然发生的暴力事件中反应过来，老头就结束了战斗。 等姬如雪反应过来的时候。 她请来的这些大儒们，已经抽搐的躺在了地上。 有的夹下腿弓成了虾米。 有的捂着自己眼珠子打滚。 还有一位生无可恋，双手交叉守着身后出口，双眼清澈的盯着屋顶。 最后还有一位，被黎老头死死抓着头发，疼的龇牙咧嘴。 “别……” 姬如雪下意识开口。 但黎老头追究尽善尽美。 哪能所有人都躺下了，还有人没躺下呢？ 老头表示自己从来都是强迫症。 一记撩阴脚…… “嗷……” 哀嚎声凄厉。 吓得姬如雪都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御书房里的太监宫女，早就已经目瞪口呆，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打架他们看过，大臣动手也见过，以前先帝在的时候，武将动不动就单挑，他们更是不觉得新鲜。 但他们没看过大儒打架，更没看过大儒群殴大儒，还被反手横推。 刚刚黎老头那一脚下去，宫女们都闭上了眼，根本不好看。 太监们则看的龇牙咧嘴，哪怕没了根，都感觉实在是太疼了。 “嘶……” 走到御书房门口的元毅，听到了里面传来嚎叫声，下意识倒一口凉气。 他能听得出嚎叫声中带有的悲惨凄厉，缩了缩脖子，扭头看向同样满脸吃惊的陈婉儿。 “啥情况？” 陈婉儿愣愣的看向他，眼神中流露出无比清澈的愚蠢。 “陛下请了大儒来撰写招贤令，他们之间吵了起来，听刚才那动静，不会是打起来了吧？” “大儒怎么可能打架？” 元毅当即否定这种可能。 大儒们他可太清楚了，讲之乎者也忽悠人，己所不欲硬施于人还行。 动手？ 怎么可能？ 人家从来都是能吵吵绝不动手！ 动手就跑躲起来，等没事儿后，跑出来占据道德制高点，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批评…… 谁虚伪的过他们？ 陈婉儿沉默了一下，突然说道：“黎谌老先生也在……” “我靠……” 一声惊呼。 元毅冲进了御书房。 “黎老头别下死手啊……” 以前黎谌会不会动不动手不知道，但从恩科那次之后，黎老头就变成能动手绝对不吵吵…… 前两天在国子监因为跟其他讲师产生了不同意见，老头硬生生把那讲师打的，跪在他面前哭着认同他的理念。 国子监有人报官，案件被送到了天官府，陈平岸找到元毅，还是他亲自压下来的。 冲进御书房内，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地大儒。 黎老头则自顾自的整理形象，事不关己般穿上长衫，又恢复了自己文坛大宗师的形象。 “陛下，老臣御前失仪，但这些王八……腐儒，实在是太过虚伪，老夫只好与他们切磋君子六艺，正大光明把他们击败……” 姬如雪：“……” 击败是正大光明！ 但你是正大光明玩脏的！ 刚刚那一套阴险至极，妇女打架的手段，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额……” “我貌似来的有点晚！” 看着一地大儒，元毅咧了咧嘴，幽怨地看了老头一眼。 他真想拽着老头耳朵大吼一句，让老头结结实实记住。 你踏马是文坛宗师，不是踏马暴徒？ 谁踏马见过能动手不吵吵，带着马仔横行霸道，跟暴徒一样的宗师？ 额…… 貌似孔老二…… 三千马仔…… 手持三尺剑…… 心中念头打消。 “元毅……” “你……你……” 姬如雪咬牙切齿。 恨不得上前掐死元毅。 好好的文坛宗师，跟你混在一起，居然被你带跑偏成了暴徒？ 祸害！简直祸害！ “雪……” 一道刺骨寒芒射来。元毅立马果断改口。 “陛下，我……我说跟我没关系你信吗？” “你说呢？” 姬如雪冷笑反问。 元毅：“……” 黑锅已经不少，多几个也无所谓了！ 他转手岔开了话题，指了指还痛苦的一地大儒，“要不……请太医给他们……看看呢？” 大儒们：“……” 可算是想起我们来了！ 我踏马这些你啊！ “传太医！” 姬如雪黑着脸挥手下令。 黎老头动手虽然下三滥，但确实还是挺君子的，下手的力道也并不是太狠。 太医短暂检查后，确认都没有啥大碍。 根本没有受伤，也不用用药。 疼虽然疼，忍忍就过去了！ “赐座吧！” 姬如雪无奈。 让宫女太监送来了椅子。 元毅一马当先落座，但下一刻就被姬如雪死死注视。 有危险…… 元毅弹跳起身，对自家未来老婆讪讪一笑，“我替他们老头试试稳当不稳当，别回头又摔了，那还不把老骨头摔碎了？” 大儒们：“……” 有一种无语是无语！ “这是诸位大儒拟定的招贤令，招揽贤才由你负责，你看看……” 姬如雪让陈婉儿把刚刚被黎谌丢在地上的招贤令捡起来，送到了元毅面前。 “滋啦……滋啦……” 接过招贤令看了一遍，元毅撇了撇嘴，直接把招贤令给撕了个粉碎，嘴上控制不住的吐槽。 “写的什么东西？简直就是浪费纸张！” “咱们是招揽贤才，又不是招揽废物，弄一帮儒生来干啥？听他们讲以德服人，以仁爱对万方？” 那些大儒听到元毅这话，瞬间气的面红耳赤，情绪激动。 “不堪教化！？不以儒生治国，你这是要亡我靖国……” “喜欢教化？” 元毅打断了那大儒废话，当即反问了一句，也一点不废话。 “别特么跟我扯淡，我就看结果你不是喜欢教化吗？” “一会儿我就让天官府的人去你家，帮你收拾行李直接送你去北方边关，你去教化蛮夷，啥时候你把蛮夷教化成儒生，你啥时候回来！” “不接受反驳，蛮夷你都不能教化成儒生，谈什么治国？” 那大儒脸色瞬间就白了。 去教化蛮夷？这不扯呢吗？ 我就口头上说说，那些话就听听得了，你就要给我玩真实？ “陛下……” 那大儒立马对姬如雪开口。 刚开口元毅就知道，对方指定要狡辩。 所以他也不给对方留活路。 “陛下，这位大儒必然是儒家大师，教化蛮夷必然是手到擒来，送他去教化蛮夷，您就等着好消息吧！” “等蛮夷成了儒生，归顺我大靖，北方必然不会再有战火！” “届时还请陛下重重赏赐他，最好封他为国公世袭罔替！” “您也别不好意思，虽然人家年纪大，但您也不能剥夺人家建功立业的心思啊！” 那大儒傻了！ 话都被卡在了嗓子眼。 他惊恐的看向元毅，眼神中满是悲愤。 我这么大岁数就想说教你两句，你居然想要置我于死地？ “婉儿表妹，让人把他带出去，派人去天官府传信，别让老人家回家折腾了！等天官府收拾好行李，直接打包送边关！” 下手就下死手！ 他最讨厌一堆废话，正事儿不干的家伙了！ 反手直接上强度，你会讲大道理，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说教别人，那就去跟抄刀子的蛮夷说教！ “明天报纸会对他歌功颂德的！” 最后元毅又补了一刀，把对方所有后路全部断掉。 黎老头全程目睹，人都看呆了。 自己动手算啥，这才是真正的碾压！ 见黎老头敬佩的看向自己，元毅谦虚地摆了摆手，“说了吗！实事求是，格物致知，实践出真章！” “他说的好听，那就让他去试试呗！” 第108章 招贤令靠的是招揽?大错特错!靠的是忽悠 “几位……” 送走了一位大儒。 元毅转身看向剩下几人。 “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陛下是贤明君主从善如流，快说说你们的想法看法，治国之策……” “不要有所顾忌，放心说，大胆的说……” 姬如雪瞬间俏脸一黑。 其他几名大儒更是嘴角疯狂抽搐。 放心说，大胆说！？ 你要想弄死我们就直说！ 别他跟我们玩阴的行不行？ “不说话！？” 元毅朝几人笑了笑。 “既然不说话，那就等于默认，我说儒生不能治国，没有用处的关点了！” “明天你们几个认同儒生不能治国，空谈误国的观点，也会在报纸上发布！” 急了！ 大儒们急了！ “你……” “有什么异议？您是不认同吗？那您什么观点都说出来？我洗耳恭听……” 元毅笑呵呵的看向几人，姿态放的很恭敬，那叫一个礼贤下士。 但那几名大儒瞬间选择了闭嘴。 生存还是毁灭，他们选择苟且偷生！ 见他们不说话，元毅笑的更加得意。 他一向不喜欢儒生，尤其是空谈误国，没有血性的儒生！ 这些儒生大儒唯独擅长世修降表！ 人来了给人做仆，狗来个给狗为奴，除了准备白旗，剩下干啥啥不行，咋说咋有理！ “那招贤令如何拟定？” 一直没开口的姬如雪，抬起玉手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有些心力交瘁。 似乎所有事情只要牵连到元毅，都会不受控制的发生跑偏。 仅仅拟定招贤令，看起来非常轻松的事情，也变得如此令人意外。 搞得一地鸡毛，由不得姬如雪不心累。 “要拟定招贤令，那肯定要清楚三个问题！” 元毅微笑着伸出三根手指。 “核心诉求，规则限制，最终目的！” “说说看……” 姬如雪挑了挑眉。 她倒是没想过招贤令会有这么多询问。 “第一，核心诉求！” “我们的核心诉求是聚集人才，以招贤令让各国人才齐聚！” “天下五国路途遥远，想要吸引人才来靖国，就不能冠冕堂皇，要把好处落在实处！” “就像做生意一样，明码标价，得让人才们都明白，自己有真才实学，到了靖国就一定能得到好处，亦或者诉求！” “招贤令冠冕堂皇，含糊其辞，用什么理想，梦想，这些虚无缥缈的词汇，根本不会形成吸引力！” “这个时候谈梦想，可没有谈工资，谈柴米油盐来的有用！” 招贤令这东西就是招工简章。 工资，待遇，五险一金，都必须要写明确，这样才能吸引注意力。 不然看起来就不靠谱，说的观念唐华，夸大其词，谁会当真？ 哪怕有心想来的，也会心里含糊，怕长途跋涉来了，结果却空欢喜一场！ 这可是古代长途跋涉路途艰难，赶路弄不好都得死人。 可不是坐个高铁，飞机，睡一觉就到了，发现是假的骂骂咧咧订票，睡一觉就能回去的。 所以古人对远行，都会心有余悸。 “第二，规则限制！” “发布招贤令势必要大张旗鼓，要让天下各国皆知，那势必会引起各国朝堂注意！” “其他四国的皇帝，朝堂，都不会允许自家人才，去投奔别的国家，哪怕人才他不用，死在家里，也比便宜外人强！” “所以招贤令必须要慎重，规避天下各国朝堂警惕，要让天下人尽皆知，更要让各国没那么警惕！” 天下五国分割百年。 可不是战国七雄的时候。 各国对人才流失不重视，不会有任何限制。 所以想要发布招贤令，招揽各国人才，也不是多么简单的事情。 首先要解决的问题，那就是各国限制。 “第三，最终目的！” “我们的目的很简单，招揽人才充斥朝堂，自然不能仅仅招揽书生！” “人才要招揽全方位的，诸子百家能来的，过关的全部都要！” “哪怕是各国厉害的工匠，种地能手，我们也全部都要！” “别的不说，厉害的工匠能提高我们的技术，能打造先进的兵器，种地能手能够增加粮食产量，让百姓有更多收成！” 说到这里，元毅察觉到了大儒们脸上的不屑，顿时冷笑一声。 “总之大儒看不起的，我们要大力招揽，大儒看得起的我们要谨慎考虑，三思三检三查！” 大儒们脸瞬间就黑，盯着元毅咬牙切齿。 “大儒们要是出来反对，不屑，指责，那就实事求是，实践出真章！” “指责种田的，那就让他去种地，种不好直接杀头抄家，让他身败名裂！” “指责工匠，看不上工匠，那就让他去做工匠，做不好就抄家，杀头……” “总之就一句话，他们站出来指责，反对，看不起，那就让他们去做，说的好听做不好，就弄死诛九族，顺便挂路灯，让他们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麻了！ 大儒们没了黑脸，反而抿起嘴生怕发出声音，心虚的要命。 这一招可踏马太阴险了！ 简直活阎王！ “你们几位怎么看？”元毅笑呵呵询问。 “啊对对对……您说的都对！” 几人异口同声。 “噗呲……” 看着几名大儒吓成狗的窘迫，姬如雪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别吓唬几位老先生了，继续说招贤令，你准备如何发布运作？尤其是如何避免各国朝堂忌惮，限制拦截呢？” “简单！” 元毅耸了耸肩，咧嘴笑了起来。 “招贤令靠的是招揽吗？错！大错特错！靠的是忽悠！” “咱们在邺城以黎谌老先生代表新学，向天下百家下战书，召开百家大会！” “百家大会百家争锋，凡是来报名的参与者，只要能够取得比试中的胜利，就能够赢得丰厚奖金，并且晋级下一场！” “晋级越高奖金越是丰厚，最终取得百家大会第一名，会被赋予我靖国宗师的名号，其所学学说将会被我靖国奉为国学！” “能制造轰动，能传遍天下，还能借机引起百家的好胜心前来参赛，比试的考题则是我们的考察，也起到了考察的作用！” “最关键各国哪怕觉得有问题，他们拦不住百家学子人才前来比拼，搞不好还能把那些隐居的百家高人忽悠出来！” “那些人才也不会担心犹豫，只要觉得自己有学问，大概率都会前来，毕竟能够天下扬名，最差还能拿银子！” 元毅把他的设想给说明。 总之就一句话，先把人忽悠过来再说。 人才都来了还能放他们走？哪怕最差的人才，也能扔在皇家书院教书。 但就是要牺牲之下黎老头，让他给天下百家下战书引战了。 “百家大会开始百家聚集邺城，人都忽悠来了，到时候通过大会比拼选拔出最优秀的人才，我们给高官厚禄！” “真还能就这么不图名利走了？反正人忽悠过来了，到时候把人留下还不简单！” “大不了算绑了，每天灌辣椒水，威逼利诱都能把人留下来……” “当然这是开玩笑！” 姬如雪警惕的看了眼元毅。 他对元毅的解释，没有丝毫的信任。 绑了灌辣椒水威逼利诱，绝对是元毅能干出来的！ “老夫有信心力压百家，这战书老夫下了！” 没等姬如雪同意，黎谌就迫不及待站出来表态。 听完元毅的讲述后，他就开始激动了起来，百家大会百家比试。 自己对百家下战书，然后力压百家问鼎夺冠，必然名传天下，那可不就立地成圣了？ 他黎圣人一鸣惊人的大好机会！ “额……” 老头话出口，元毅就猜到了老头的心思。 他不由皱了皱眉，有些好奇的看向老头，疑惑老头哪里来的自信？ 怎么就觉得自己一定能力压百家呢？ 说是百家大会实则招揽人才，那自然是不能暗箱操作，以后还可以继续举办招揽人才，口碑名声非常重要。 “元毅，你来准备！一切交给你来负责！” 姬如雪一锤定音，算是同意了元毅的策略，“火速拟定传书，传阅天下！” “一应花费内帑出资……” 收了一千多万两银子，还有不少珠宝，腰包富裕充足，姬如雪说话也带起了豪气。 她也丝毫不担心没钱，大不了交给元毅想办法，反正元毅总有办法去合理抄家！ 六部，御史台等各部门，那可是还有不少的官员呢！ …… 百家大会。 黎老头下的战书。 元毅没有让那些大儒，甚至都没有让黎谌来掺和，直接让舆情司负责。 之后很快就刊登在了报纸上。 同时命舆情司发动舆论，三个月内把消息扩散到天下各国。 百家大会的举办时间定在半年过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信息传递需要时间，赶路也需要时间，毕竟是古代交通不便。 必须要把所有能想到的，全部都计算好，打出时间富余。 不然人都没来多少，百家大会就成了笑话了！ 所幸朝堂官员的缺口也并不是太大，通过裁撤复杂官位，精简朝堂后，朝堂的运行没有问题。 等百家大会结束后，就能着手利用外来人才，对朝堂进行清洗。 进而进行下一步的计划，开启变法，对付柱国六府。 柱国六府倒是没啥动静，哪怕士大夫们被打的节节败退，他们也没有丝毫的在意。 当然他们大概率无所谓，毕竟柱国六府在靖国根深蒂固。 女帝没有表现出丝毫要对付柱国六府的意思，他们自然也不担心唇亡齿寒。 唯独就是调整朝堂官员的时候，努力运作他们扶持的官员，取得一些要职。 比如担任大理寺卿的那位，就是柱国六府扶持的官员。 内阁也得到了补充，全部都是恩科中榜的考生。 姬如雪自己精挑细选后，选择了三个人进入内阁，担任内阁学士的位置，还特意从朝堂吏部，选择了两名不受重用，但却有能力的官员进入内阁。 内阁班底打造完成，完全没有实权，只给建议由姬如雪盖章。 姬如雪还在元毅的建议下，设立了政务处限制了内阁做大的可能。 有点类似于司礼监，但不同于司礼监披红。 政务处不负责盖章确定，只负责对接六部分配工作。 内阁负责整理各部奏书，审批，给出建议，由姬如雪来决定，然后盖章的奏书送到政务处，由政务处对接各部执行。 决定权，建议权，行使权，简陋版三权分立。 靖国朝堂开始有条不紊的运转，姬如雪忙的飞起，倒是元毅轻松了许多。 每天都在城外天官府基地。 兵器司完全建设完成，元毅亲自跑来检查了情况，确认没啥问题后，下令招募工匠。 但招募工匠不比招募士卒，马上就出现了问题。 “大人，民间工匠水平参差不齐，且人数太少，兵器司一时间难以招募足够工匠，高水平工匠更是没有！” 被元毅安排暂时负责兵器司事宜的张自，苦着脸找到了元毅。 “靖国的工匠呢？堂堂一国高水平工匠都没有？” 第109章 挖墙脚，敢找事儿?东冰库大客栈欢迎入住 “大人，您有所不知！” “太祖皇帝十分重视工匠，立国之初就大量招募工匠，于兵部的兵仗局研发兵器，于工部服务于朝廷！” “多年的规矩就一直保存了下来，民间工匠一直不多，别说高水平工匠了，稍微厉害点的打铁匠，都会被兵部，工部征召走！” 张自苦着脸。 兵器司全面就位。 基建，设备，投入了大量的银子。 招募了矿工，利用炸药已经开始采矿。 铁矿，硫磺矿，等等矿场全面开工。 结果大家都忽略了最重要的问题。 没有工匠…… 招募出现了问题，张自才反应过来，想起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来。 老张额头上满是冷汗，那叫一个心虚。 自家天官没想到，很大可能是不了解，毕竟勋贵子弟哪里会关注工匠。 可被任命为负责人的自己，却忽略了这点问题，那就实在是不该了！ “就这？” 斜躺在软榻上的元毅，挑了挑眉。 他还以为靖国工匠水平落后，没有高水平工匠，计划要被打乱呢！ 结果就这…… “大人，属下实在是该死，没有考虑这点！” 心虚归心虚，老张虽然不是啥好人。 手脚还不干净，整天从天官府食堂顺饭食带回家。 但他对元毅还是忠心耿耿的，有错就不会不认。 “我一会儿就去想办法，看看能否从柱国六府，那些高门大户家里挖一些工匠过来！” 顶级工匠都被兵部，工部征召。 剩下水平还不错的工匠，有一部分都在柱国六府，高门大户家里。 那些高门大户拥有大量田地，大量农庄，尤其是柱国六府，养着大量的商队，要开采盐矿，矿山等等，所以需要不少工匠打造工具。 柱国六府家里养着私兵，朝廷虽然有严令，不允许私藏甲胄，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背后打造。 总之他们家里都养着不少的工匠。 水平可能比工部，兵部的工匠差一些，但也比民间所剩不多的工匠水平强。 元毅眉头皱了皱。 老张最大的缺点就是胆小怕事，做起事情来多少有些瞻前顾后。 以前被老上司打压，多少还是留下了些许阴影。 “挖人就挖最好的！” “咱们天官府要银子有银子，要待遇有待遇，挖什么豪门大户家里的工匠，那些又不是经营！” “兵部，工部，他们的工匠是最高水平，挖他们过来才有用！” 挖就挖好的！ 既然都要挖墙脚了，那就一步到位。 挖就挖精英，宁可多花银子。 精英来了能直接上手，但挖那些半成品，还得花费时间培养。 比起银子来，时间更贵。 他缺的就是时间，兵器司必须马上成型，破甲那边的装备还没着落呢！ “可是……” 张自皱了皱眉，很是踌躇。 “要是挖兵部，工部的工匠，可能会引起他们的不满……” “不满咋了？不满也忍着，咱们拿银子招人，良禽择木而栖，他们自己待遇差，还埋怨下属跳槽了？” 元毅毫不在意。 什么工部，兵部，什么朝廷命官，都是扯淡！ 自己花钱招人井水不犯河水，你还能限制工匠人身自由？ 他们又不是犯人！ “待遇给到最高，每个人一百两银子俸禄，来了兵器司后，我给他们安排住房，孩子能上学！” 别看兵部，工部，征召了大量工匠。 那些工匠也算是朝廷差役，端上了铁饭碗。 可实际上地位并不高，那些士大夫更是看不上他们！ 对那些工匠疯狂压榨，甚至很多工匠，几乎里成了他们的私人工人。 元毅早就盘算好了。 工匠的作用等同于科学家，高级工程师。 必须要给最好的待遇，也派人在天官府基地里，也就是现在的天官庄。 派人安排打造民房，无偿给那些工匠，工人居住。 好吃好喝好招待，每个月给钱，照顾家人，包吃包喝包住，还包孩子读书。 对那些水平高技术强，但地位低下的工匠，绝对是诱惑力满满的。 “我明白了！” 张自答应了下来。 但仍旧有些举棋不定。 多年被上官打压，让他养成了瞻前顾后的性格。 做事要深思熟虑，确认真的没问题，没有任何漏洞才会做。 就怕出了失误，被人抓住把柄。 “大胆的挖！” “你的靠山是本天官！” “兵部，工部，要是敢找你麻烦，不用有任何客气，直接给老子反击，天塌了老子顶着！” 元毅看得出张自地担心。 他不仅仅是担心自己找麻烦，更怕挖人得罪工部，兵部，会给元毅找麻烦。 虽然愿意说了不在乎，但张自还是不免担心。 见张自点头，元毅满意笑了笑，说道：“这就对了！” “兵部，工部，不想找死的话，大概率会睁只眼闭只眼！” “他们要真是敢找麻烦，那咱们也不用客气，天机司调查，镇抚司那边东冰库大客栈还没有客人入住，靖安司还等着熟练抄家业务呢！” 找死就一条龙！ 虽然北监察司还没重建。 但天机司也能去调查那些官员。 镇抚司重建诏狱，元毅直接在天官府旁边，买了一整座酒楼，改造成了诏狱。 被元毅亲自命名东冰库大客栈，也算是个恶趣味。 现在刚营业，还没有客人入住过，他很期待第一批客人入住。 要知道客栈里面的所有服务项目，可都是元毅亲自带队敲定的。 靖国老字号正骨，老字号按摩，老字号足疗等等…… 绝对能让每一位前来入住的客人，都能享受到殡至如归的体验。 …… “才两个月就练成了？毅小子这兵练的靠谱吗？” “谁知道呢？我感觉挺靠谱的，要是练的不狠，吴家二小子能跑回家？” “有道理！有道理！时间上短了点，但没准还真练成了！” “大侄子练兵方式跟我们不一样，我家那个废物跑回来跟我说过！” 两个月后。 一队羽林军拱卫着的队伍缓缓出城。 龙辇上姬如雪正襟危坐，时不时询问陈婉儿元毅练兵地细节。 龙辇的前方，也是骑马的武将。 陈破虏，吴达，赵靖，卫成等勋贵国公，靖国最顶级的战将都在。 刚刚的议论声就来自于他们。 他们都是受元毅邀请，来观礼破甲授旗仪式的。 这些武将们非常好奇元毅的练兵方式，一路上都在讨论。 有好奇，有期待，还有人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还有默不作声，但拽着缰绳的手狠狠握在一起，拳头都硬了的。 其中一直称病的陈破虏，还有吴达两人最为严重。 他们两个都是好面子的人，被人提起儿子跑回来，咬牙切齿拳头发白。 吴达最是目露凶光，心说自己就不应该留着那个丢人现眼的家伙。 反正两个儿子，弄死一个，也还有另外一个争气的！ 但想起来那个争气的，吴达瞬间就更加来气了。 吴咎那个小王八羔子，怎么踏马当的大哥？你自己踏马争气，让吴疾那个小王八蛋跑回来丢人？ 长兄为父你踏马怎么不在营地里就打断他的狗腿？ 等等…… 小王八羔子，小王八蛋，狗腿…… 额…… 吴达沉默了！ “我去！” 就在这个时候。 一声惊呼声传来。 声音正是由赵靖发出。 所有人好奇看向自己老兄弟。 结果看到老兄弟满脸惊愕的看向前方，他们顺着看了过去。 下一刻…… 所有人纷纷目瞪口呆。 远处一座巍峨的城池拔地而起，就那么孤零零的屹立在那里。 吴达不敢置信，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我……我踏马没看错吧？我记得这边没有城池的啊？” “你踏马没看错，那就是一座城池！” “天官庄！？天官府建的？” “这才多长时间？我记得也就不到三个月吧？居然建造出一座城池了？” 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国公战将，此刻也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三个月建造出座城池，哪怕是小型城池，也比两个月练兵更让他们震惊。 想要训练出精兵，最少需要一年时间。 但两个月练不出精兵，骑马也能把人训练成合格的兵勇。 甚至找到了奇特的练兵之法，两个月训练出精兵也不是不可能。 但三个月建造出一座城池，这踏马就有点扯了！ 建造出军事堡垒，都需要半年时间。 得需要召集大量人力，运输材料，夯土成墙，还需要命人烧制大块青砖。 这才仅仅是建造城墙…… 可面前这座所谓的天官庄，城墙都快跟邺城城墙差不多了，绝对不是三个月能造出来的！ 这就多少有点冲击这些大人物们的世界观了！ 龙撵上。 姬如雪听到了他们惊呼声，好奇的撩开窗帘，顺着窗外看去。 也被远处天官庄的规模给吓了一跳。 巍峨的城墙，远远看去壮丽城池，都让姬如雪感到惊为天人。 三个月建造出一座城池，这就有点…… “这路……” “不对劲……” “啥情况？没见过这材质啊？这是烧制出来的石板，那这石板也有点太大了吧？” “别踏马扯淡了，得多大的窑烧出这么大的石板？关键越大需要花费功夫越大，那不如烧砖呢！” 外面的勋贵武将又开始震惊惊呼了起来，也又一次引起了姬如雪的好奇。 坐在龙辇上的姬如雪，也感觉到了路的不同。 刚才猛烈晃动了一下，然后龙辇居然不再颠簸，开始逐渐平稳了起来。 要知道来这一路上，哪怕路非常平整，可龙撵依旧颠簸，坐起来那可是相当辛苦的。 “好像是路不同……” 陈婉儿疑惑的分析。 姬如雪微微点头，对着外面喝了句，“停车！朕要下车看看……” 第110章 谁给你们饭吃?破甲，竭诚!元毅:怎么有股棒子味? “停……” 羽林军高喝一声。 队伍瞬间停止了前进。 那些勋贵迅速下马，把马绳扔给了士卒，快步来到了龙辇。 姬如雪在陈婉儿的搀扶下走下龙辇，双脚落在了平整的水泥路上。 凤眸扫视脚下，涌出了一丝丝不解。 “陛下……” 见武将勋贵要行礼，姬如雪挥挥手示意免去，随后好奇的跺了跺地面。 “舅舅，这路是用什么铺设的？怎么会如此的平整？看起来比砖石更加坚硬，这是烧出来的？” 陈破虏走上前，有些哭笑不得。 “臣也不清楚，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看起来非常坚硬，马匹在上面应有，居然仅仅只留下了些许印记，实在是令人惊奇！” 自家外甥女问，他也不能不答。 但这玩意他是真的搞不懂，脚下的到底是啥东西？ 姬如雪微微点头，蹲下身伸手摸了摸，类似石板的触感，但又有些不一样。 “此物真是坚硬，看起来应该是元毅搞出来的新花样！” 她心中有了判断。 从元毅不在“藏拙”后。 他就总能够搞出新鲜事情。 对付士大夫剑走偏锋，又搞出了比炸药还厉害的火药，还有现在已经彻底控制京城舆论的报纸。 所以突然出现脚下的水泥路，姬如雪也倒不是没办法接受。 她只是好奇到底是何物？ “毅小子确实能搞出新花样，我记得三个月前，天官府才在郊外买下了土地，矿山！” 陈破虏捋了捋胡子，抬手指向水泥路尽头的城池，发出由衷的赞叹。 “谁知道仅仅三个月过去，他居然在这里建立了一座城池，看情况矿场，军营，都在城池里面！” 姬如雪又看向了远处城池，她心中也是无比震撼。 那城墙比邺城城墙都高，最关键看起来比邺城城墙更加坚固牢靠，看起来也更加的巍峨。 “走吧！去看看！” “朕倒是好奇，元毅到底搞出了多少令人瞠目咋舌的事情！” 姬如雪微微笑了笑，没有重新回到龙辇上，而是自己步行前往。 远处天官庄门口，亲自迎接等候的元毅，也看到了队伍。 命人摆好了架势，可队伍却突然停了。 也只好带着欢迎的人员，主动上前迎接。 “欢迎陛下，各位国公叔伯，来天官府莅临指导！” 元毅一脸笑容的迎了上来，对着姬如雪拱了拱手，送上了句漂亮话，随后对着自己带来的队伍挥了挥手。 “奏乐……” “打起来，敲起来，唱起来……” “咚咚咚……” 话音未落。 鼓声就被砸响。 元毅亲自安排的乐队，开始奏响了欢迎的音乐。还有他特意从自家农庄叫来的孩子们，也就是原来那些乞儿。 让他们前来帮忙迎接，上来就给众人来了个小节目，歌唱女帝…… 歌声算不上婉转动听，但绝对异口同声，且声音巨大。 歌词是元毅亲自捉刀，写的那叫一个肉麻，还不忘把自己加上去，表达一下自己忠臣的光辉形象。 姬如雪被唱了个大红脸，感觉万分羞耻，从歌声响起后，她就锐利的目光，就没从元毅身上离开过。 什么情况？ 拍马屁拍马蹄子上了？ 元毅连连谄媚的讪笑着，心里面则在疯狂嘀咕。 难道自家未来老婆才刚登基不久，还没来得及染上皇帝喜欢被歌功颂德的坏毛病？ 以陈破虏吴达为首的勋贵武将，听着孩子们的歌声，目光看向讪笑谄媚的元毅，嘴角那叫一个疯狂抽搐。 佞臣！ 妥妥的佞臣！ 同时又开始惋惜，悔恨，乃至于咬牙切齿。 这样的孩子怎么不是自己家儿子？ 想想自己家傻大儿，又看看元毅，顿时就咬牙切齿了起来。 佞臣无所谓，关键他能得宠啊！ 朝堂上只要能得到皇帝信任，皇帝倚重，别管过程是啥，结果都是正确的！ 看元毅有种典型看别人家孩子的既视感，紧接着就是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 “欢迎陛下……” “欢迎国公……” 孩子们唱完了歌，举着手里的事先准备好的彩带跑了上来。 把彩带给姬如雪，国公们挂在了脖子上。 那些孩子还会无比真诚的感谢姬如雪。 “多谢皇帝姐姐，让我们能吃饱饭！” “天官哥哥都说了，都是皇帝姐姐让他们收留我们这些乞儿的！” “皇帝姐姐你要多休息不要太累，累坏了身子，就没人给我们做主了……” 童言无忌…… 反正不管怎样，打死元毅也是童言无忌。 姬如雪听的很开心，没有什么比孩子们的称赞，更加令人有满足感。 看元毅的眼神都没了凌厉，反而有种撒娇似的埋怨。 打着自己的名义做好事儿，把功劳算在皇帝头上…… 陈破虏吴达他们人都麻了！ 看向元毅的目光，除了敬佩还是敬佩。 你踏马不权倾朝野谁权倾朝野啊？ 别说是女帝是你未婚妻，就算现在皇帝是你老丈人，也得重用你啊！ 搞不好都得把自家闺女，打包送进你家里，送到你卧室上，让她赶紧给你生儿子！ 那个皇帝能拒绝这样的臣子，自己做好事儿把功劳给皇帝。 关键还从来不说，皇帝都不知道，然后用意外的方式，借孩子们的口说出来…… 绝了…… 众人开始进城。 所有人的目光又一次被城墙所吸引。 “元毅，这城墙你如何打造出来的？居然浑然一体，材质貌似跟我们脚下的路一样？” 头回看到科技狠活建造的城墙，还是完全没有复古的。 姬如雪充满了好奇。 “确实是相同材质，这东西名叫水泥！” “城墙全部由水泥掺杂石子搅拌，内部加入石头，以钢筋规整！” 元毅简单解释了一下城墙如何建造。 说白了就是钢筋钢板制作成方块牢笼，把石头加在里面。 这建造方法还是前世看过一部龙哥演的西域电影学来的。 “一个月就能完全风干，风干后坚硬无比，别说床弩射不上，投石机，火炮都砸不坏！” “嘶……” 武将们顿时倒一口凉气。 攻城战斗中，大多数以投石机，火炮砸城墙，要么用床弩发射长枪射中城墙，用于士卒攀登。 要是这些都没有用，想要攻下城池，那就只有用云梯，攻城楼，这种伤亡最大的方式强攻了！ “毅小子，这东西有大用啊！” 陈破虏最先反应过来，急忙对着元毅开口。 “造价几何？” 姬如雪紧跟着询问。 “不贵！这东西就花费点人工，原材料很好弄，几乎就是零成本！” 元毅耸了耸肩，带着众人进了庄子。 众人再次被庄内的景象给震惊，井井有条且整洁的道路房屋。 泾渭分明不说…… 关键还都是踏马二层小楼，道路两旁还有树木，绿化带，看起来就赏心悦目，比邺城还更加整洁，舒适。 道路的最尽头是一座六层楼高的天官府官衙，算是元毅的大本营。 看起来那叫相当的巍峨。 庄内全部都被划分的精确，生活区，校场，办公区，训练场地，营地区，矿场区，还有安保最严密的兵器司区域。 任何人进出都必须经过全单位的检查。 一路被元毅带着来到了兵营。 兵营也是按照元毅警校宿舍建立起来的，十栋四层楼高的宿舍。 这里玻璃不是稀罕东西，也省的元毅为了窗户，还得去弄玻璃。 兵营内一切都显得无比整齐，带着众人参观了一下。 吴巢跑了过来通知，所有人都在校场进行今天的训练。 众人也在踱步到了校场。 远远的就听到了校场热火朝天的训练声，还有时不时打出来的嘶吼声。 那是庄胜的声音，他大吼一声，所有人就会立马异口同声的给出回应。 “告诉我谁给你们饭吃？” “元天官！” “谁你们发俸禄？” “元天官！” “你们端着谁的碗？” “元天官！” “你们效忠于谁？” “元天官！” “你们要怎么报答元天官？” “端元天官的碗，吃元天官的饭，不砸元天官的锅，为天官效死！” 走向校场的所有人都瞬间沉默，没有人在发出任何声音。 听到清晰的吼声对话，元毅额头已经满是黑线，心连悬都没悬起来，就直接嘎嘣死了！ 你们确实吃我给的饭，端我给你的碗，拿着我的银子，没有砸我的锅。 但你们踏马砸了老子的命啊！ “咳咳……” 战术性咳嗽两声。 元毅朝姬如雪，略有心虚的开口。 “都是他们瞎喊，我可没有其他任何意思！” “哼……” 姬如雪冷笑一声，又狠狠瞪了一眼，“谅你也不敢！” 说着她突然凑到了元毅面前，也不管其他人还在，直接上手给元毅来了个狠的。 元毅瞬间红温，疼的后槽牙咬碎了，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知道这不是姬如雪担心猜忌，甚至都没有太多生气。 因为那得逞后的笑容，元毅看的清清楚楚！ 他严重怀疑姬如雪就是找茬，借机给自己来个狠的。 勋贵们目光看向四周，仿佛两人根本不存在，主打就是个没看到，没听见，没关注…… “集合……” 众人进了校场。 庄胜大吼了一声。 所有人瞬间集合整齐列队。 三千人站成了六个小方阵。 在元毅登上点将台的一刹那。 “全体都有……” 庄胜抬起右手，放在了自己胸口处。 所有人也都是一样的动作，伴随着庄胜的吼声，整齐划一抬起右手握拳，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处。 紧接着又是庄胜，带头大吼了一声。 “破甲……” 所有人异口同声。 声如洪钟响彻天地。 “竭诚……” 气势恢宏。 被气氛感染的元毅，也是瞬间热血沸腾，但也不由皱了皱眉。 竭诚是什么鬼？ 怎么有股棒子味？ 第111章 拿闺女换，元毅避如蛇蝎!陈婉儿:你凭啥啊? “咳……” 接过吴巢递过来的铁桶扩音器，元毅战术性咳嗽了一声，点将台下三千道目光，无比炽热的投来。 这种感觉让元毅突然有种莫名的激动！ “将士们……” “这份荣光我不会独……咳咳……” 一个激动下意识脱口而出，好在元毅反应快，过火速刹车并且改口。 “那个……今天是破甲的授旗仪式，让我们欢迎女帝陛下，各位国公观礼……” 见下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元毅连忙给庄胜使了个眼色。 庄胜心领神会带头大吼。 “吾皇万年！” “吾皇万年……” 校场上山呼海啸。 元毅也趁机松了口气。 好悬出大事儿。 刚刚那话要是说算了，来一句荣光我等同享，可就真有造反那个味了？ 将士们要是理解错了，稍微激动一下，庄胜等人带头当场拿下姬如雪，武将勋贵，自己直接当场政变成功！ 没看跟着姬如雪到来的太监，宫女，在自己刚才那话说出口的刹那，瞬间脸色就变了？ 他自己想想，都觉得太像是局了！ 邀请女帝，武将勋贵前来观礼授旗，然后把人弄到了自己地盘，咋看咋像是鸿门宴啊！ 羽林军士卒汗都下来了？ 差点被迫政变，还好自己反应快！ “张自……” 叫了一句。 始终跟透明人一样的张自，快步跑了上来，手里还举着一面旗帜。 纯黑色的旗帜，上面用银线绣着破甲两个字。 “指挥使上前接旗！” 庄胜走上点将台，郑重的接过了元毅递过来的旗帜，又一次大吼。 “破甲！” “竭诚！！” 山呼海啸。 陈破虏，吴达等武勋，平静的看着面前的场面，并没有太多惊讶。 还有几人赞赏的点了点头，对面前这些士卒的气势表示赞赏。 他们都是军中老人，非常清楚士卒士气的重要。 想要训练出精兵，首先就要提升士气，气概恢宏如天倾。 战场上非常重要，破甲的士气，算是达到了他们认可的水平。 心里面对元毅更有些刮目相看，两个月练兵，居然把士卒训练出这样的事情。 本事确实不小，吴达已经打定主意，回头找元毅问一下练兵之法。 他可是看到差点被自己打死，强行给送回来的小儿子吴疾。 人站在队列前方，哪里还有两个月前的懦弱，浪荡模样。 皮肤黑了不少，目光坚毅，腰板挺直，关键身上的气质都变了。 身材都壮硕了不少，看起来愈发有真汉子的模样。 老吴相当欣慰，对元毅满是感激。 所有做父亲的人，没有一个不盼望儿子成才，尤其是儿子是废物，他就更加期盼了！ 其他勋贵也是一样，陈破虏嘴都咧到了后脑勺，他看到了自家儿子陈怀义。 不错！可算像老子的种了！ 平日陈怀义那个娘们唧唧的模样，老陈可怀疑了好几次，自己是不是被送了绿头冠，但自己还不知道！ 这儿子太不像自己的种了，哪里有自己年轻时候的模样？ 武将们很开心，对军营中的一切见怪不怪。 但姬如雪却被狠狠震撼了，她还是第一次设身处地的来到军营，亲眼看到面前气势恢宏的士卒。 山呼海啸的声音，哪怕姬如雪是个女孩子，在气氛的感染下，心里不免都升起了万丈豪情！ “授旗仪式结束！” “开始校阅！” 按照事先准备的流程。 元毅把姬如雪请到了点将台上，命人送上了椅子水果。 庄胜跑到了点将台下，开始进行校阅流程。 “天官大人，破甲全营三千零十八人全部到齐，一切准备就绪，请您下令……” “开始！” 元毅万丈豪情大手一挥。 “校阅开始！” 下一刻。 六个方队按照顺序，陆续走过点将台。 所有人都迈着矫健的步伐。 队伍前方举着刚刚拿到的破甲旗帜，持旗是赵无奢。 他挺着胸膛面容坚毅。 身后两个方阵的领队是吴咎吴疾两兄弟。 他们都是破甲内的中高层，首先他们虽然纨绔，但还是有学识的。 关键纨绔之前争强好胜，且对自己人讲义气，让他们统领人马，充分利用了他们的心理。 “破甲……” 临近点将台。 吴咎大吼一声。 “竭诚……” 身后方阵异口同声。 齐步走瞬间变成了高抬腿的正步走。 所有人纷纷向左扭头，目光盯着点将台。 “咔……咔……咔……” 整齐划一的声音，伴随着脚步落下，振聋发聩，甚至有些地动山摇。 “我去……” 吴达惊呼出声。 他们这些武将看着面前整齐的队伍，整齐的两步，身上止不住的开始起鸡皮疙瘩。 下意识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向点将台下的队伍，心里面震惊万分。 “舅舅，士卒做到这种地步难吗？” 姬如雪心头震动，看着下面整齐划一，正步通过点将台的将士，也非常震撼。 但她军事了解的不是太多，接触就更不用说，所以只感觉震撼。 同时好奇这些武将勋贵，为何坐不住站起身，满脸惊愕？ “难吗？” “可太难了！” 陈破虏苦着脸自问自答。 “禁军中精锐中的精锐，都做不到这个地步！” “整齐划一，令行禁止，要是在战场上能做到这一步，对将领指挥战斗来说，那可是增加大大的好处！” “所向披靡都不是问题，甚至这样的行进进入战场对峙，都能在气势上压垮敌军！” 姬如雪抿了抿嘴，目光投向了正一脸得意，对着吴达疯狂显摆的元毅。 本事不小！ 做事情明明靠谱。 却总能够给人强烈不靠谱的感觉。 也是奇了怪了！ “外甥女婿！” 元毅正要对未来老婆显摆一下。 结果刚又过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陈破虏一把揽住肩膀。 “外甥女婿咱们都是一家人，我跟你爹那可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你又早晚都跟我外甥女成亲，我平日里对你也是多加照顾，你小时候还尿过我一手呢！” 不对劲！ 十分有九分半不对劲！ 一上来就套近乎，翻旧账拉近关系，多半都没憋好屁！ 元毅警惕地看了对方一眼，瞬间满脸高冷了起来，混不吝的拉开距离。 “我小时候爱尿尿，被我尿手上的人多了！” 别踏马套近乎！ 老子是高冷男神，从来不讲关系！ 陈破虏：“……” “外甥女婿……” “您有事儿说事儿，还没成亲呢！我脸皮厚倒无所谓，可雪儿是皇帝，还需要颜面呢！” 老子前世那可是卧底过各种妖魔鬼怪身边，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想跟我套近乎，占老子便宜，真当老子是大学生？ “咳咳……” 陈破虏战术性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小子咋跟猴儿似的，猴精猴精的，一点不上套啊？ 算了…… 老子就不要脸了，你能怎么着？ “这些士卒不错，跟我换换如何，我用禁军三千精锐跟你换！” “不换……” 陈破虏：“……” 一句果断回答。 让陈破虏差点岔气，噎的他胸口疼。 “不换？那可是禁军精锐！” “啥锐都不换！” 元毅毫不犹豫。 开玩笑…… 禁军精锐那些老兵油子，换自己好不容易招募训练出的破甲？ 你还真是会跟老子开玩笑！ 真以为小爷不知道，老兵比新兵能难练？ 他宁可重新招募，也不可能要禁军的老兵，倒不是老兵油滑，关键是可塑性太差。 就像是画画一样，上面有图案，你还得想办法更改，调整…… 可给一张白纸能直接作画，没有任何顾忌，也不需要任何调整！ “外甥女婿不够亲是吧？” “那我把婉儿也嫁给你，反正他跟陛下是表姐妹，一起嫁给你，陛下也不会说啥……” “把这三千人给我如何？我保证给你挑选，禁军中最精锐的士卒！” 陈破虏绞尽脑汁。 但发现自己没啥能拿出来的。 可这三千士卒实在是太香了，就这服从性，弄回去好好调教一下，放到战场上那就是大杀器，他实在是想要。 一咬牙一跺脚…… 拿闺女…… “爹！” 话音未落。 陈婉儿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破虏感觉后背一阵凉风袭来，后脖颈冒阴气，全身一紧，瞬间头皮发麻。 坏了…… 嘴快没多想…… “闺女……” 他连忙转身。 看向自己身后。 一脸看热闹吃瓜的外甥女女帝。 还有脸色阴沉，双眼寒霜涌动，但却俏脸通红的亲闺女当事人。 “算了！” “您这闺女惊为天人！” “我元毅命薄，身子弱，顶不住的！” 元毅连忙开口拒绝。 开玩笑…… 陈婉儿！？ 这位冰山大美人！ 他可是听说过，陈婉儿在家里如何收拾陈怀义，还有她亲爹陈破虏的。 别说自己没那个心思，就算真有心思他也不敢啊！ 自己这未来老婆女帝，还拿捏不了呢？ 又弄个母老虎回家，这以后日子还过不过了？ 那表妹两个还不得欺负死自己？ “不是……” 本来还生气的陈婉儿，正要教训老爹。 可看到元毅如此连忙拒绝，那避之如虎的模样，仿佛自己是蛇蝎一般令人惧怕。 陈婉儿瞬间就不服气了！ 我都没嫌弃你，你居然嫌弃我？ 你凭啥啊？ 第112章 侍郎辞职，尚书:骗我去给天官府送人头!?姥姥!没门 校场一片尴尬。 陈婉儿俏脸通红咬牙切齿。 元毅满脸警惕，目光时刻观察四周，为冰山御阶母老虎暴起而做准备…… 冀国公陈破虏满头大汗，武将勋贵清楚的看到了，这位曾经带五百人就敢深入敌境，直插敌国国都的疯子，身体在颤抖！ 女帝姬如雪轻松愉悦，眉眼间还带着淡淡的笑容，完全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唯独就是瘪了瘪嘴，觉得手里少点零嘴…… 气氛有些低沉…… 点将台上一片安静。 同样安静的还有工部尚书办公房。 工部尚书江维心情就像是吃了狗粑粑一样，堵在心口的恶心。 他看了看面前的辞呈，又看看面前的司务郎。 对方的脸上满是决绝淡然，这副表情让江维更加恼怒。 所谓司务郎就是工部的中层官员，专门负责具体事项的官员。 江维面前这位司务郎张诚也是主管工匠的司务郎，其本身也是高水平工匠。 曾经研发并亲自打造的水车，可是解决了不少百姓田地灌溉问题。 被他亲手提拔上来，被他视为家臣的人。 视为家臣倒不是视为心腹的意思。 说白了就是江维早就把张诚也，视作为自己家里的奴仆，视为自己的私有财产。 哪怕对方被提拔成了司务郎，但大多时候在工部的工作，就是替江维出去赚钱，是江维的敛财工具。 但却经常被克扣财务，还经常被打骂，江维也从来没把对方当成人。 说句难听的，江维觉得张诚也，就是他的一条狗，一条用手艺替他赚钱的狗。 可现在这条狗却要解开脖子上的狗链子，脱离他江维的掌控，这才是最让他恼火的。 你个家奴凭什么敢脱离我的掌控？ 哪怕最近工部，那么多狗一样的匠人，上交了辞呈从工部离开，江维也根本没当回事儿！ 他丝毫没有担心，工匠厉害又如何，离开了工部还不是地位低下？ 外面赚不到钱，没有了工部官身，早晚都得回来…… 但张诚也离开，他却控制不住的恼怒。 “你可想好了，本官给你一次机会，把这辞呈拿回去！” “明天乖乖回去老老实实干活，我就当做这件事儿没发生过！” 江维阴沉脸，说话咬牙切齿，语气中更是充满浓浓的威胁。 “江尚书，辞呈交给您，我就没打算继续留在工部！” 张诚也感受的到江维话语中的威胁，下意识有些退缩。 他毕竟就是个小工匠，哪怕当了官，也还是个工匠，每个月照样养不起家。 江维可是工部尚书，堂堂朝廷二品大员，他的威胁又有几个人不害怕呢？ 但想了想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孩子。 自己一辈子就这样了，窝窝囊囊活着就行，可孩子不行，孩子不能像他这样窝窝囊囊。 得上学得读书，以后哪怕做不了官，也不会被人看不起。 张诚也心一横，哪怕是死也得为儿子博一回…… “砰……” 一声巨响。 江维巴掌重重砸在了桌子上。 “张诚也你找死啊？你不过是本官的一条狗，能提拔你做官，就能让你生不如死，让你全家饿死！” 撕破了脸！ 尚书大人破了防！ 小小贱奴敢驳他的面子！ “尚书大人，我要去天官府兵器司，那边每个月给一百两银子，给我房子，给我家人吃喝，还能让我孩子读书！” 张诚也双眼通红。 自己给江维卖命，到头来就是他嘴里的狗！ 老实人也有心，老实人也有脾气！ 天官府的人可是跟他说了，让他交辞呈就行，剩下的不用担心…… 他虽然想要孩子读书，但他也不是傻子，他也害怕会被报复。 天官府给了他承诺，家人孩子都被送到了城外的天官庄。 以前工部的工匠同僚，交了辞呈去了天官府，也都说了情况。 他才有底气来找江维上交辞呈。 “敢拿天官府压我？你踏马是真不想活了啊！” 江维怒急嘶吼，面红耳赤，青筋暴起，杀人的眼神完全掩盖不住！ “天官府的大人张自说了，他会保着我活命的，要是我出了事儿，家人孩子会优待，他们会给我报仇的！” 张诚也被江维吓得腿软。 声音颤抖着把张自给他的承诺磕磕绊绊讲了出来。 张自嘱咐过他，要是江维威胁他，就把刚才那段话，原封不动的转告给江维。 “你……” “给我滚……” 江维脸色阴沉，死死剜了眼张诚也，只恨自己眼神不能杀人，把面前这条狗给宰了。 但也庆幸不能杀人，真要是张诚也出事儿，天官府可是个大麻烦！ 现在的天官府已经不是女帝登基前的天官府了！ 人家权力几乎恢复到了鼎盛时期，看看郭悠，看看司马易，看看大理寺卿，看看京都府…… 江维心中生寒啊…… 以前要是张诚也敢这么干，他绝对会让张诚也家破人亡！ 现在嘛…… 他只能忍着了！ 天官府的天官元毅，对士大夫他是真抄刀子啊！ 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御史台的御史难缠，谁不知道那些御史不好惹，被他们盯上不死都得褪层皮！ 可元毅呢？ 他踏马半夜带着人堵门，挨家进行教育，把那些盯着他的御史，家里库房都给搬空了！ 看看现在那些御史，奉天殿上上朝，对待满朝文武，哪怕是一品军侯都是趾高气扬。 当着吴达的面呵斥人家…… 一转头看到了元毅，差点就直接跪下，活脱脱成了舔狗，脸上的谄媚表情，江维都感觉在照镜子…… 这就是元毅的可怕！ 得罪不起更惹不起，他怕半夜抱着小妾呼呼大睡，一睁眼就看到元毅的脸…… 忍…… 但心里面着实憋屈，跟他同样憋屈的人，还有兵部尚书李寸义。 “丰孝，你可是兵部侍郎啊！真就上辞呈了？” 李寸义充满了不解。 他就搞不明白了！ 好好兵部侍郎不做，非得上辞呈去天官府？ 这是提前接到消息，果断转换阵营了？ 也不对啊！他魏丰孝又不是士大夫，他是工匠出身，担任兵部侍郎，也一直管理兵仗局！ 就算天官府要对朝堂士大夫清洗，也洗不到他魏丰孝的脑袋上啊？ “是的尚书大人！” 魏丰孝坚定的点了点头。 他觉得跟士大夫混没前途。 自己工匠出身就算做到了兵部侍郎，也依旧被士大夫看不起。 哪怕是在兵部，办事郎都能不给他好脸色，与其待在兵部继续受气，还不如去天官府兵器司，这样心里痛快，还能继续研究兵器！ “罢了！” “一路顺风吧！” 李寸义抿了抿嘴，终究没说挽留的话。 但眼神里流露出的不屑，却出卖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魏丰孝转身离去，李寸义表情顿时多了些许笑容，把辞呈扔在了一旁。 “大人！不妙啊！” “魏丰孝那个粗人，带着兵仗局工匠骨干一起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位兵部侍郎急匆匆找到了李寸义。 “什么？他怎么敢？那些打铁的要干什么？他们是兵仗局的人，怎么敢随意离去？” 李寸义猛然站了起来。 看不起工匠归看不起，但李寸义明白工匠对兵仗局的意义。 “魏丰孝离开前，给那些人同意了辞呈，他们要一起去天官府！” 兵部侍郎抿着嘴，眼神里满是愤怒。 他是根正苗红的士大夫，对天官府可没一点尊重，更是从来都看不上。 可就是他看不上的天官府，把士大夫打压的威严扫地，特权都踏马没了！ 他心里面可是一肚子火。 “大人，这口气我咽不下，天官府明目张胆挖我们兵部的人，这明显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得给天官府点颜色看看，不然兵部的威信何在？以后如何压制武将那些丘八？” 听着侍郎的话，李寸义瘪了瘪嘴，斜眼看了对方一眼。 压制武将那些丘八？ 兵部还有这水平呢？ 立国到今天，哪怕士大夫做大，兵部也没压制过一天武将！ 从始至终他兵部就是给武将擦屁股的存在！ 还踏马给天官府点颜色看看？ 真当我傻啊？ 这踏马就是钓鱼执法！ 天官府明目张胆故意挖墙脚，故意在你兵部脖子上拉粑粑，就等着你反击，就等着找人家麻烦呢！ 你踏马动手对付人家，人家一套反击下来，侍郎死不死不一定，我这尚书的脑袋铁定得没啊！ 礼部尚书，大理寺寺卿，脑袋才刚踏马砍几天啊？ 天官府两个月没动静了，肯定没踏马憋着好屁，这不开始挖坑设局，引君入瓮了？ 我李寸义为官十几年，从办事郎从七品小官爬到了二品大员，真当这些年是吃干饭过来的？ 这么点小计谋他能上当？ 这不妥妥就是要清洗朝堂，选择性下刀盯上了兵部，给他下手找理由。 自己能给他送理由？ 得了吧！ 忍…… 不就是憋屈嘛！ 小命面前别说憋屈，当狗都成…… “大人……” 见李寸义一直没回答自己，侍郎疑惑询问，“咱们如何反击？您拿个主意啊？” 李寸义白了对方一眼，抬手指了指门口。 “你自己拿主意，出了门动手后，千万不要说跟兵部有关系，都是你一个人的主意！” “你自己想找死，别踏马拉着我，本尚书不是踏马傻子，眼珠子不是白长的，看得出来你是个什么东西！” “天机司的探子是吧？回去告诉天官府，本尚书不上当，就算把兵仗局拆了，我也不上当！” “？？？” 侍郎愣在原地，满脑袋都是问号。 天机司暗探？我？不是…… “大人，您搞错了吧！我可不是天机司的……” “少扯了！本尚书火眼金星，一眼就看出来你不是自己人……” 李寸义似笑非笑的摆着手，“你说啥我就不上当，你的话我一句也不听！” “骗我去给天官府送人头！？姥姥！没门！！” 第113章 盗贼横行，不良人意外发现!天机司暗探失联 “没成！” 高阳咂吧着嘴，表情尽是遗憾，且掺杂无奈，对着张自摊了摊手。 “这些士大夫就学奸诈了，咱们天官的招数，都已经不管用了！” 张自倒是无所谓。 他对于天官给高阳吩咐，并不是太过在意。 工匠挖来了就算完成任务。 至于元毅想趁机开启清洗，挑动工部，兵部搞事情，他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只是在家里给他们都默默上了炷香，算是提前给两部尚书送了香火。 谁知道两部尚书都学聪明了！ 天机司都派人挑拨了侍郎，侍郎信誓旦旦跑去找尚书请命。 身边人挑唆，明目张胆挖墙脚，就差真骑在脖子上拉粑粑了！ 人家还不上钩，硬生生忍了下来，张自确实没想到。 唉…… 郭尚书差的远啊！ 气性太大忍不住，脑袋没了吧！ “我回去开工了！” “天官的图纸都给我了，要求马上进行打造，尽快弄出成品呢！” 经过两个月锲而不舍的挥锄头。 兵器司工匠就位，工部，兵部顶级工匠，靖国最高水平的工匠，都被弄了回来。 张自自然要给元毅报告好消息。 结果元毅给了他一份图纸，让他主抓尽快打造出来。 上面画的非常详细，数据也给的非常齐全，连如何提炼，填装，组装都写的清清楚楚。 简易版的栓动土枪，制作要求不高。 顶级工匠能自己手搓出来，算是测试测试水平，也算是给破甲打造第一批武器。 兵器司进入工作状态。 工部，兵部没有任何行动。 都老老实实做了缩头乌龟。 对此元毅表示非常遗憾，同时怒骂郭悠。 都踏马坏郭悠那个没脑袋的东西，你被砍了脑袋也就罢了，把你好同党都给吓成了怂包！ 他们怂包我怎么找茬，怎么找机会弄他们？ 死了都给我找麻烦，真踏马应该挫骨扬灰！ “……” “小蛇，过来拿两个包子！” “来我这里喝碗羊汤，刚出锅的绝对新鲜！” “肉烧饼吃不吃？给你拿两个！” “晚上我收摊了，一起喝点啊？” 小蛇也就是原来的毒蛇，身着整洁的不良人制服，不停微笑着回应着摊贩们。 虽然站起来会有些搞笑，毕竟牙齿缺了两块。 可小蛇并不觉得丢人，走起路来腰板都是直的，挺着胸膛，哪怕笑起来不太好看，可还是控制不住的微笑。 自从从天官庄回来，不良人大队成立，凭借劳动中的突出表现，他被任命成为地魁星。 从那之后就跟毒蛇彻底告别，成了现在的地魁星小蛇。 日常负责维护治安，协助靖安司巡逻。 整个过程中，他回到了以前，从来没体会过的事情。 几次帮助摊贩后，百姓摊贩对他们不良人非常亲近，他也从以前人人惧怕，到现在人人尊敬。 感觉非常奇妙，让他很满足。 被人称赞，被人善待，被人尊重，那可是有瘾的。 一旦上瘾了就会欲罢不能，整天出来就想要做好事儿。 特别希望每天都能得到所有人的欢呼声称赞声。 “蛇队……” 小蛇的队伍已集合完毕。 十人分别跟小蛇打着招呼，手里面还拿着没吃完的早餐。 “用不着这么着急，吃完早饭再过来集合，也是一样的！” 小蛇说了队伍成员两句。 以前的他从来不会关心任何人。 出卖兄弟的时候，更是从来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原因就在于他是在邺城长大的乞儿，无父无母能活到这么大，自然要学会生存之道。 但是在天官府的教育下，内心的良善重新展现，也开始变得讲义气，学会了关心别人。 没有人生下来就是恶人，大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生长环境导致罢了！ 几人互相聊着天，相互打趣着，开始巡视他们负责的区域。 “抢劫啊！” “来人啊！抢劫啦……” 一切昔如平常的街道，被突然传来的惊叫打破。 小蛇他们听到了声音，迅速抽出了腰间短棍，冲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 只见中年妇女正大叫着求救，手里死死拽着自己放银子的荷包，死活就是不撒手。 四周摊贩行人各自冲上来帮忙。 眼见人越来越多，抢东西的乞丐急躁了起来，对着中年妇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想要打到对方放开荷包，自己好带着荷包走人。 “住手！” “不良人办案！” “尽快束手就擒……” 见此情形。 小蛇当即大吼。 一点没有犹豫带头冲了上去。 抢劫乞丐听到不良人这称呼，立马放弃抢荷包，扭头就夺路而逃。 看模样反应应该是在不良人手里吃过亏。 “别跑！” 小蛇等人没有停下。 只留下来一人安抚现场。 剩下的人狂奔的吹向了乞丐。 那乞丐明显体力不支，应该是太久没吃东西，没跑出去多远，就开始剧烈喘息，腿一软摔在了地上。 被小蛇等人追上，包围了起来。 看对方没有反抗能力，小蛇也没让动手，只是让人把乞丐抓了起来。 见对方脸色蜡黄，嘴唇泛白的模样，感觉实在可怜于心不忍，从怀中掏出一块烧饼递给了对方。 “看你情况算是情有可言！” “但邺城靖安司有治安的规矩！” “你光天化日下抢劫，终究触犯了治安条例，我们得把你抓起来送去靖安司……” 小蛇叹了口气。 他明白挨饿的滋味， 也看的出来对方确实饿急了！ 但规矩就是规矩，对方就算可怜，也必须得抓回去关押。 甚至小蛇觉得以对方的实况，被关押在靖安司反而是好事儿。 至少那里还能让他吃上饭！ 乞丐狼吞虎咽咬了两口烧饼，噎的差点喘不上气，小队成员连忙给递上了水壶，这才没有被噎死。 烧饼没吃完就咬了两口，剩下的被他揣进了怀里。 “各位大人，多谢你们救命之恩！” “我是真的不想抢劫，老婆孩子也都饿了三天了，闺女都快饿死了，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 乞丐嚎啕大哭疯狂求饶，祈求他们放自己一马。 他自己不怕被抓，但还有老婆孩子呢！ “放你是不行！你老婆孩子在哪里，我派人过去找他们，给他们送点吃的！” 小蛇看对方可见，又见对方烧饼不舍得吃，揣进自己怀里的动作，实在于心不忍。 “城隍庙！我老婆叫白氏，女儿叫冉冉！” 男人把刚揣进怀里的烧饼，又连忙掏了出去，“劳烦把这烧饼也带过去！” “行了！你自己吃吧！你老婆孩子不用担心，会让他们吃饱的！” 小蛇摆了摆手，示意队员一眼，让他去城隍庙找人。 “怎么回事儿？看你情况不像是乞丐，这是怎么落了难了？” “我是降州来的，本来日子过得挺好，谁知突然遭了灾，家里粮食都被抢了，没办法只能带老婆孩子出来逃难！” 去天官府靖安司的路上，小蛇问起了情况，男人顿时满是绝望。 本来还小康之家，日子过得美满，谁知家里突然遭灾，粮荒，家里粮食还被饿急了的人给抢了。 眼看着没活路，只能一路来了邺城，谁知道到了邺城还是没活路…… 这段时间他都绝望了！ “遭灾？什么时候的事儿？” 小蛇有些惊讶，他没听说朝廷赈灾的消息，报纸上也没刊登哪里降州遭灾啊！ “闹了粮荒！得两三个月了，也不知道咋回事儿，突然粮食就没了……” “这？” 小蛇愣了愣神。 瞬间感觉出了大事儿。 降州闹粮荒，都两三个月了，邺城居然没有一点消息？ 这可是天子脚下，出了大事儿不用三天，就得满城皆知。 更不用说现在还有报纸，消息更是精通。 他加快了脚步，把人送到了靖安司，立马找到了秦成。 “中郎，出事了！” “怎么了？” 秦成皱着眉。 手里还拿着一本册子。 最近这段时间邺城治安，突然变得陡转直下。 街面上出现了不少不明身份的乞丐，抢劫犯，小偷，都变得非常多。 每天不良人，靖安司士卒都会抓不少人回来，羁押的牢房眼看着都快不够了！ 抓回来的人都会被记录成册。 秦成看着册子正纳闷了，怎么都是降州来的？ “降州闹粮荒，得两三个月了！” “嘶……” 秦成倒一口凉气。 后背仿佛被电击了一下直冲大脑。 “你哪里弄来的消息？” “今天抓捕的抢劫乞丐说的！” “以前抓捕的人怎么没人说？” “属下不知！” 秦成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马上叫来了负责登记的差役。 “登记的时候可否有询问？这些人为何会来京都？是否有人回答降州闹粮荒？” “确实是这样回答！但朝廷最近没有这样的消息传出，也没有赈灾，属下觉得他们是瞎胡闹……” 砰…… 秦成一拳砸在桌上。 恨铁不成钢的指了指对方。 “你……我……” 他一把抓起桌上册子，拉着小蛇就往外走，同时对那名差役怒喝：“你给老子在这里跪着，等老子从天官那里回来再收拾你！” 秦成带着小蛇急匆匆冲向官衙。 与此同时，天机司中郎高阳一脸凝重，先一步找到了元毅。 “怎么了？看你这表情，天塌下来了？” 放下手中兵器司汇报进度的文书，抬眼看了看高阳，元毅敏感地感觉到对方情绪不对。 高阳拱了拱手，连忙开口道：“刚刚传来消息，天机司渗透各州县的消息，我们派去降州渗透地暗探，突然失去了联系！” “失去了联系？怎么回事儿？暗探怎么会失联？”元毅眉头瞬间紧皱，凝重看向了对方。 “不仅仅是失联！” 高阳脸色依旧沉重，继续补充。 “派去降州的暗探失联后，我又马上派人去了降州，但后来派去暗探，也了无音讯……” 第114章 降州粮荒，三路急报入京!姬如雪急召 “嘶……” 元毅吸了口气。 派去暗探失联，加派暗探还是失联。 这踏马不是被恶意针对，就是降州有问题。 天机司暗探行事低调，且没有任何恶意，身份更是严格保密，不太可能会被专门针对。 再想想降州的重要性。 距离京城不远是战略要地，京都邺城的西大门，过了降州就能一马平川到邺城。 战略要地，西大门明显有问题，这就貌似有大问题了！ “说说你的看法……” 元毅眉头皱的更紧了。 高阳摇了摇头，道：“两眼一抹黑，降州到底怎么回事儿，属下实在是推断不出来！” “当务之急得赶紧想办法搞清楚降州的情况！” 元毅心中有些担忧。 天机司暗探失联，偏偏在西大门失联。 加派的暗探派去后，也是了无音讯。 这让他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大人……” 人未到声先达。 秦成呼哧带喘的跑进了官衙，身后还跟着满头大汗的小蛇。 别看天官府说起来不大，到真走起来就有点望山累死马了！ 一路狂奔而来，两人可是累了个够呛，但顾不上歇息，秦成连忙汇报情况。 “最近城内多了不少盗贼流民，靖安司抓了不少全部登记在册，都是降州来的！” “本来没人在意，今天小蛇抓了个抢劫的乞丐，对方也是降州来京城的，从对方口中得知，降州遭了灾闹粮荒！” “什么！？” 元毅噌的一下原地起身。 只感觉脑袋被狠狠捶击了下，头皮都差点炸了！ “千真万确！” “我看对方不像是乞丐，就问了一嘴！” “看对方那个样子，应该不像是说谎，真乞丐没有拖家带口的！” 小蛇连忙补充。 古代不比现代的情况。 乞丐吃了上顿没下顿，可找不到老婆更不会生孩子，就算能找能生，也不会找的。 对他们来说老婆孩子就是拖累，毕竟自己都吃不饱。 “人都关着？” 元毅意识到事情大条连忙追问。 他得亲自去找那些人确认，得到确切消息。 这样才好赶紧进皇宫，给姬如雪禀告。 “都关在羁押所！” “带我过去！” …… “急报！” “八百里加急！” “让开！给我让开！边关急报……” 头发红色长羽的传令兵，扯着嗓子大吼。 城门处巡检司士卒连忙疏通入城百姓让开了道路，任由对方冲进了城。 红羽传令…… 任何人不得阻拦。 阻拦者杀无赦！ 邺城大街上的百姓，老远看到对方，没等对方大吼就纷纷让开了路。 “红羽传令！这是又要打仗了？” “大概率是又要兴兵了，弄不好就是敌国扣关！” “刚过不到一年太平日子，又要打仗，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谁知道呢？反正打来打去，也没看谁灭了谁？安心过咱们的日子就是了！” “朝廷肯定有安排，打仗咱们靖国的将军们，还从来没有害怕过呢！” 百姓们议论纷纷。 有些人脸上浮现出担忧。 但也没有到人心惶惶的地步。 毕竟列国之间伐交频频，先帝驾崩之前两个月，还跟西边的岐国打了一仗。 老百姓们也都习惯了，安稳一年又开始干仗，他们也见怪不怪了！ 而且大家对靖国士卒也都非常有信心。 靖国以武立国征战百年，大部分都胜多败少。 哪怕先帝曾经战败差点死在战场上，没过两年就找回了场子。 所以老百姓也都不担心，会有敌军打到邺城来。 最多也就是议论埋怨两句，就自顾自做起了自己的事儿。 但刚恢复正常还没多长时间，又是一名红羽传令兵策马狂奔而来。 “边关急报！” “闲人闭退！让开！！” 行人连忙纷纷避让。 看着策马而去的传令兵。 所有人脸上都了不少好奇。 什么情况，怎么刚过去一个，就又来一个？ 红羽传令兵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皇城脚下，快速翻身下马。 “急报！！” “东海关八百里加急！” 巡检司校尉狂奔而来迎接，“跟我来！我带你入宫！” 就在这个时候。 一阵马蹄声响起。 又是一名红羽传令兵翻身下马。 “急报！北宁关急报！” 巡检司校尉愣了一下，连忙招了招手，“我送你们入宫……” “快！快去，通报羽林军！” 他扭头又大吼了一句，让下属去通报，随后带着两名传令兵快步进入皇城，找到了羽林军校尉对接。 “东海关八百里加急，北宁关急报，北边这是要疯了啊！” 把两名传令兵交给了羽林军，巡检司校尉自顾自返回城门，嘴里面还不停嘟囔着。 北宁关在北面，正面面对草原上的金真，东户部落。 东海关则是东北方向大门，面对着东北边的丽罗国。 丽罗国乃是当地丽罗人建立的国家，千百年来都是中原大一统王朝的附属国。 所以教化颇深，且偷感十足，剽窃中原王朝的文化，王朝制度。 天下五分后，趁着中原战乱，建立了丽罗国。 算是靖国的附属国之一，每年都要给靖国进行朝贡。 但是丽罗国有个毛病，每隔个五六年，就莫名开始自信心爆棚，调集兵马扣关。 然后被揍一顿又老实几年，隔几年就会找揍，就好像习惯了一样。 刚回到皇城城门，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茶，又一名红羽传令兵到达门口翻身下马。 相比于前两个，这位就略显狼狈，下马后更是踉跄了两步。 身上还带有不少的伤痕，看样子应该是跟人发生过战斗。 城门校尉很是惊讶，竟然真有人敢对红羽传令兵下手？ “急报！桧州城急报！” “啥？桧州？” 听到对方的话，城门校尉心都抖了一下。 桧州城那可距离邺城不远了，快马加鞭的话半天就能往返。 那里怎么会出问题？ 意识到出了大事，他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搀扶住对方，急匆匆往宫内走。 “北宁关急报！金真人以北宁军屠戮其部落为由，联合东户集结二十万大军扣关，北宁军与其交战！” “东海关八百里加急，丽罗国兴兵六万扣关，北宁军守军与其形成对峙！” 不管是北宁关还是东海关，都属于靖国北方防线，全部由北宁军掌管。 六万北宁军，对阵二十万蛮夷联军，六万丽罗国军队…… 姬如雪眉头紧紧皱起。 哪怕她知道北宁军强横，但面对如此数倍之敌，心里面也仍旧控制不住捏了把汗！ 北宁军大都督，宁国公元世继，她的未来公公，并不是派人回来求援的。 急报上写明了情况，东海关，北宁关固若金汤稳如泰山，说明了两边的情况。 东海关守将更只是例行上奏，说白了就是没啥大事儿，但人家跑过来找揍，我总得通知一声。 北宁关急报中还带有元世继的奏书。 奏书上写明了情况，金真人用部落被屠的名号，联合了东户的经过。 分析丽罗国六万兵马扣关，大概率也是得知了金真，东户二十万联军南下都消息，想着借机偷塔不足为虑。 没有任何求援地信息，只是向姬如雪提出，请求她保障北宁军的军械粮草。 这倒是让姬如雪放心了不少。 别的不清楚，但自己未来公公，打金真，东户，绝对是有心得，有经验的。 姬如雪刚放下急报奏书，正要开口吩咐，就见陈婉儿带着一名新传令兵进来。 “参见陛下！” 传令兵当场下跪。 把手中急报双手捧起。 “桧州城急报，降州谋反起义，对方兵临城下猛攻桧州城，桧州告急请陛下速速派兵平叛！” “什么？” 姬如雪被惊的猛然站起身。 心头仿佛遭受重击一般，脑袋更是如同被电击，仅仅一刹那头皮就麻了！ 陈婉儿连忙把急报送到了姬如雪面前。 姬如雪快速拆开，阅读了急报地内容，桧州城守将请求支援。 降州谋反起义，叛军兵临城下，桧州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城内缺水缺粮，眼看着就要顶不住了！ “这……这……” 姬如雪有些不敢相信。 降州突然起义谋反，事先她一点消息没得到，突然间就出了叛军，还猛攻桧州城？ 桧州可就在邺城不远，过了桧州城，可就只剩下卫州城，就能兵临邺城城下了！ 这件事儿给姬如雪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突然就窜出来了叛军，还眼看着就要兵临京城城下…… 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麻匪就打到了家门口…… 谁能反应过来？那个皇帝不懵？ 姬如雪只觉得天旋地转，双腿一软踉跄了一下，差点就摔在了地上。 也就是陈婉儿眼疾手快，快步上前扶住了姬如雪。 “陛下！您要保重龙体啊！” “传令所有朝臣火速入宫，于奉天殿议事！” “遵命！” …… “去给我牵马过来，我要进宫向陛下上奏！” 从靖安司羁押所出来的元毅，脸色无比阴沉凝重，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他身上释放出来的压力。 一名天机司暗探快步走到，跟在元毅身后地高阳身边。 “什么！？降州起义谋反，叛军围攻桧州城？” 高阳不敢置信地惊呼出声。 “怎么回事儿？降州起义谋反？” “回禀天官大人，咱们在桧州城的暗探，刚从桧州叛军地包围中逃出带回来的消息！” “大人，降州起义谋反，咱们的暗探失联，也就说得通了，派去地兄弟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大人！大人！宫里来人了，陛下急召您马上火速入宫……” 第115章 平叛之策，兵部吃空饷!姬如雪昏迷 “这可如何是好啊？” “降州怎么会出了叛军？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叛军是石头里蹦出来的？转眼间就达到了桧州，那不是马上就要到京城了？” “听说桧州城站在已经快顶不住了！” “过了桧州就是卫州，然后就是京城啦……” “北边金真人，东户人联军二十万南下，丽罗国更是兴兵扣关，北宁军可是要面对几倍的敌人，北方防线也不安全啊……” “怎么办啊？这可如何是好啊？” 元毅步入奉天殿，映入耳帘的就是朝臣的议论。 那些士大夫满脸恐慌，有些人脸色苍白，惧色满满，一些人更是腿软。 武将勋贵这边倒是镇定，没有人说话，可脸色却都非常凝重。 但每个人都是表情坚毅，甚至吴达，陈破虏的脸上，更是出现了兴奋的表情。 见元毅走来对他微微点头。 “你们天官府接手礼部暗探，重建了天机司，就没有收到任何一点消息？” 吴达上来就开口询问。 这不是兴师问罪，只是单纯的提问。 毕竟礼部暗探成分复杂，天官府刚刚接手，局面难免会混乱，也都是有情可原的！ 但实际上礼部暗探，可没有盯着国内的，反而都是在敌国活跃。 元毅微微摇了摇头，说明了天机司派人进降州，暗探全部失联的事情。 同时说明了降州粮荒的问题，京城内有不少降州流民的事情。 “什么？几月有余？” 武将们都是大吃一惊。 闹了几个月粮荒，朝堂竟没有任何消息。 关键流民也是近期才开始出现，大家都能感觉出其中的不对劲。 “具体情况还需要了解！” “但降州叛军肯定是要平叛的！” 别管原因是啥，肯定都是要平叛的。 元毅甚至心里有种预感，降州叛军的情况，也不会那么的简单，不会是单纯的百姓揭竿而起。 “降州的官员肯定有问题！” 陈破虏非常笃定，目光瞟了一下士大夫那边，多停留在了柱国六府扶持官员身上一会。 “降州没有天灾，怎么会突然闹粮荒？我感觉粮荒应该是人为，那柱国六府必然脱离不了关系！” 元毅微微颔首，他也觉得粮荒出现的蹊跷。 但现在不是担心这些事情的时候，灭火才是至关重要的。 “平叛难度如何？我们能调集多少军队？” “禁军可以随时调动，两万禁军可以随时平叛！” “禁军守卫京都，绝对不能轻易出动！” “禁军不能出动，那就只能调集边军回援了！” “两万宿城军也可以调动！” 靖国军队分为三个部分， 第二部分以北宁军为首的三大边军，负责驻守北境，西境，南境。 其中以北境的北宁军，西境的西牢军战力最强。 毕竟需要面对北方草原南下，丽罗国扣关，以及面对西边的岐国。 南边的城阳军则大部分都是水军，负责对峙南边的梁国。 第二部分就是各地守军，都是杂牌军战力不强。 第三部分则是京城的两万禁军，一万羽林军，负责拱卫京城，战力也都是精锐。 其中宿城军算是第三部分，也算是第二部分。 驻扎在京城不远的宿城，拥有两万兵马，既是地方守军，同样也是机动部队。 战力算不上特别的强大，也是前几年先帝为了解决机动部队不足，捏合地方军成立的新军。 每年都有大量的投入，但战力还在形成中。 元毅心中盘算着，边军肯定不能回援。 自家老爹的北宁军不用说，现在压力非常大。 六万人要对付四倍的敌人，也根本无法派人回援。 西牢军，城阳军也自然不用说，需要防范岐国，梁国，乃至于成国。 出动禁军前往平叛，元毅是坚决反对的。 越是有内乱京城越是必须要有足够的军队。 不仅仅是守卫京城安全，更是要用军队来压制京城各方势力。 所幸降州叛军战力应该不强，宿城军应该能轻松剿灭。 “说说吧！” “降州到底怎么回事儿？” “为何会突然出现叛军，朝廷居然没收到一点消息？” “御史台，通政寺，六部，你们到底都在干什么？朕给你们俸禄，养着你们是让你们吃白饭的吗？” 来到奉天殿的姬如雪，接受百官跪拜后，勃然大怒兴师问罪。 叛乱！ 叛军都快攻破桧州城，才收到了消息。 降州的情况，叛乱的原因，叛军的首领，叛军人马，全部都无从得知。 关键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六部九卿全然不知，养着群酒囊饭袋，哪里能压制住怒火？ “臣等有罪！” 六部九卿下跪认错。 通政寺寺卿更是抖如筛糠。 降州叛乱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官员没有任何动静。 一直到攻打桧州城，朝堂才得知消息。 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通政寺。 “有罪……哼……” 姬如雪眼神冰冷。 放在龙椅上的手，都因愤怒而颤抖。 一句轻飘飘的有罪就结束了？ 她现在才深刻理解自己父皇的话。 满朝士大夫从来只会关心自己，从来不会关心百姓，更不会关心皇帝。 “陛下，事到如今，还是要尽快平叛……” 眼见皇帝杀意凛然，哪怕现如今被打压，丢了主心骨的士大夫，又一次开始了官官相护。 上来转移话题，避重就轻，想要借平叛吸引皇帝注意力，把他们身上的问题遮掩过去。 毕竟降州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突然冒出了叛军，却事先没有任何消息。 降州问题巨大的同时，他们也严重失职。 “陛下，户部可马上调集粮草，供应北宁关北宁军御敌，供应大军平叛！” 户部上前站了出来，对姬如雪郑重承诺。 靖国虽然并不富裕，户部结余也并不多，但得益于先帝屯粮的政令，在邺城周边兴建了不少粮仓。 粮草供应绝对没问题，甚至更让他兴奋的，可以借机平账。 记录在案的粮仓都是满仓，但实际上嘛…… 他反正是家财万贯，里面缺的粮食，正好借此机会算在大军头上。 “冀国公，许国公……” 姬如雪看向武将勋贵开口。 被点名的陈破虏，吴达两人对视一眼，吴达率先站了出来。 “边军不能动，如今降州叛乱，更要防范岐国，梁国借机犯境！” “臣觉得可派遣上将一名，率宿城军前往平叛……” 话音未落。 赵靖就迫不及待站了出来，“臣请命率军平叛……” “末将也愿率军平叛！” 卫成不甘示弱，也急匆匆站了出来。 “请陛下下令，末将愿往……” “末将请命为陛下平叛……” 将军百战死，沙场立功勋。 武将勋贵虽然被士大夫打压多年。 但他们可没到北宋，南宋那种废物的地步。 一提起来征战沙场，那都是迫不及待，甚至还有些争抢的意思。 看着将军们争抢的模样，姬如雪内心欣慰了不少，火气也减弱了几分。 到底是跟着父皇出来的武将，比士大夫确实可靠！ “户部调集粮草！” “大都督给宿城军下调令！” “本次就由……” 姬如雪有了决断，正要任命将领，但话却突然被打断。 “陛下，宿城军于京城东侧，调兵需要时间，臣觉得还是火速平叛为好，由冀国公率领禁军平叛……” 兵部尚书江维一脸的急切。 但他的话却让元毅顿时眉头一皱。 “禁军负责拱卫京城不可轻动，我靖国也没到无兵可用的地步！” “元天官，出动禁军平叛更加节省时间，京城有一万羽林军，三千靖安司士卒，三千天官府破甲，也能够保证京城安全无忧！” 江维硬着头皮反驳元毅。 “宿城距离邺城不远，以宿城军的脚程，最多一日就能到卫州城，骑兵部队甚至三个时辰，就能抵达卫州！” “调宿城军前往平叛，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更能够给户部留出筹集粮草的时间！” 元毅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江维，能从对方身上看到心虚。 “宿城军不可……” 江维心慌的要命，下意识武断开口。 “什么意思？宿城军为何不可？江尚书你在隐瞒什么？” 元毅步步紧逼。 对方强烈反对宿城军平叛。 想想之前先帝成立宿城军，因为士大夫的施压，被迫交给了兵部筹建。 后来宿城军也一直跟各地守军一样，都由兵部直接管辖训练。 两者串联起来就感觉有反常了！ “什么隐瞒？我能隐瞒什么？” “那为何不能调宿城军平叛？” “宿城军新建没经历过大战，战力不祥，我也是怕宿城军……” “你还不说实话？非得让陛下派人彻查，亦或者调宿城军来京，你才不见棺材不落泪吗？” 元毅暴喝一声，气势凌人，吓得江维全身一颤。 姬如雪也从两人的对话中察觉出了问题，声音冰冷的开口：“江维，你还不如实招来？宿城军到底怎么回事儿？” “噗通……” 一声清脆。 江维腿软跪在了地上。 “臣有罪，臣请陛下饶微臣一命！” “宿城军只有三千士卒，军械不足，先帝下令建立后，兵部一直没……没有……” “嘶……” 元毅倒吸一口凉气。 也被兵部的大胃口给惊到了！ 先帝下令筹备建立宿城军，感情一直没建立起来，或者说兵部负责筹建，名义上筹建完成，实际上一直都在吃空饷。 “你……你怎么敢……” “陛下……” 姬如雪气急攻心，猛然站起身，但突然眼前发黑，身子不由向后仰去，吓得陈婉儿一个激灵。 “雪儿……” 见自家媳妇昏迷摔倒，元毅心被攥了一下，顾不上在奉天殿，大叫着冲上御阶，扭头对着太监，宫女大吼。 “去……去叫太医……” 第116章 岐国兵马集结西境，亡国之危!东迁暂避锋芒? “陛下……” “陛下您可不能出事儿啊！” “这可如何是好啊？” “陛下安危……” 奉天殿上乱哄哄一片。 那些士大夫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可元毅却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少的幸灾乐祸。 嘴上说着担心，恐慌，心里面可能恨不得，姬如雪就这么醒不过来。 她醒不过来一切重启，扶持新帝登基，他们身上的罪责一切抵消。 有些人心里面都开始想着，自己回去要准备好，等降州叛军来到邺城脚下，要如何喜迎王师了。 士大夫的没立场，世修降表，那可是有口皆碑的，哪怕靖国立国百年，他们骨子里的传统，那也是一点没变。 “都给小爷安静！” 元毅把姬如雪抱到了龙椅上。 还好龙椅比较大，能够让姬如雪平躺。 他扭头咆哮一声，身上的杀气止不住的扩散起来。 暴喝声压制了朝堂上的声音。 士大夫们被瞬间吓得，闭上了嘴巴，直接没了声音。 “让外边程敬德，张自，秦成，高阳他们进来……” 元毅对人吩咐了一句。 四人都是跟他一起来的。 只不过他们没资格进入奉天殿参与朝会，就被元毅给留在了外边。 一开始想着等朝会结束后，跟姬如雪汇报降州粮荒的事情。 没想到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大人……” 四人进了奉天殿。 每个人都面无表情，对着元毅拱手。 殿内乱作一团已经知晓，此刻内心沉重，但却无比坚定。 “传令下去！” “靖安司士卒入城！” “士大夫稍有异动当即拿下抄家！” “传令镇抚司中郎陈平岸，把兵部尚书江维给我带走，送进东冰库大客栈，调查其贪腐一案！” 元毅直接下令。 陈婉儿没有任何反对。 武将勋贵更加没有反对。 倒是士大夫一下就炸了锅。 “高阳！” 元毅没给他们说话机会。 对着高阳当场下令。 “给本天官把人记住，谁站出来反对，天机司给我查，查到他们贪污受贿的证据！” “靖安司直接抓人，送镇抚司东冰库客栈！” 一下子鸦雀无声！ 士大夫们悲愤交加。 可却惧怕元毅，没有人敢多说一句废话。 江维已经瘫痪在地，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他自己很清楚，自己算是彻底完了，不管姬如雪有没有事儿，能不能醒过来…… 天官府都不会放过自己！ 女帝怒急攻心，朝堂本来会一片混乱，但却被元毅火速强势镇压下，瞬间就变得平静了下来。 太医火急火燎的赶来，也顾不上僭越，被带到了御阶之上。 对姬如雪一通号脉，把脉的手都是颤抖的。 毕竟昏迷的是女帝，他生怕皇帝出了无力回天的大问题，到时候自己也得一命呜呼。 别国情况不知道，反正在靖国做太医，生命财产安全并不是能够特别得到保障。 先帝那可是出了名的太医杀手。 把他们太医院的水平，硬生生给杀高了！ 水平低现在都已经被弄死了…… “呼……” 一通把脉后。 太医松了口气。 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缓缓落了下来。 还好…… 不严重！ 打开自己的医箱里，取出了银针，在姬如雪的身上，找准了穴位施针。 手指在银针上弹了两下，然后用手掐了掐姬如雪人中。 “嗯？” 姬如雪缓缓睁开眼，视线中有些朦胧。 “呼……” 见姬如雪醒了过来。 元毅也松了口气，当场解下了腰间的名贵玉佩，塞进了太医手里。 “赏你的……” 太吓人了！ 自家老婆突然晕倒。 他心就被揪了起来，这要是出了点事儿！ 没来得及成亲就成丧偶了…… “朕……” 姬如雪感觉脑袋有些发胀，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别着急！别激动！一切有我！” 见她想要马上坐起来，元毅连忙上前按住了对方，在其耳边安慰了句。 “好……” 姬如雪点了点头。 心中急切确实减轻了几分。 “上天保佑……” 眼见姬如雪醒了。 士大夫们果断下跪拱手高呼。 心里面失落不失落，喜迎王师的心情被破坏，那就不得而知了！ “兵部尚书江维贪腐，由天官府彻查！” “大都督府全面接手军备，从今往后军事者，兵部不得插手！” 姬如雪声音清冷。 她对士大夫的不满已经到了极致。 欺上瞒下！ 贪腐成风！ 吃空饷，阳奉阴违！ 不是她对士大夫有偏见，而是士大夫找偏见！ “大人……” 就在这时刚刚被宫女叫出去的高阳，急匆匆跑回了奉天殿，快步来到了元毅身边。 “边关暗探，岐国暗探来报！” “岐国在西境集结兵马，岐国二皇子雍王亲自调兵……” 两波暗探来报。 一路是天机司刚到边关的暗探。 一路是礼部在岐国安插的暗探。 两边传来了同样的信息，西牢军估计很快就能察觉到异动，军报不久之后就会来。 “岐国要趁火打劫？” 姬如雪俏脸表情沉重。 从登基以来，哪怕经历登基大典被逼宫，她都从来没有恐慌过。 但现在是真的心慌…… 北边大军压境，内部叛军直奔京城，西边岐国明显也要趁火打劫。 狼烟四起！ 转眼间靖国有了亡国之危！ 尤其是岐国的异动。 雍王宇文凤那可是岐国最能征战的皇子，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大战不下数百且百战百胜。 一手骑射更是独步天下！ “报……” “桧州城急报！” “启禀陛下！桧州城被叛军攻破，桧州城城防都尉殉国！” “刺史，通政使，上下大小官员，全部投降于叛军……” “叛军进入桧州城休整！” “卫州城急报！” “卫州都尉声称城外发现叛军斥候，卫州守军只有两千，武备松弛，请朝廷火速派兵支援！” 很多时候就是这么戏剧。 好消息不会结伴而来，坏消息永远是一个接着一个。 元毅嘴角浮现出冷笑，目光冷冷看向了那些已经动了心思的士大夫。 桧州城刺史等上下官员喜迎王师，就是士大夫们的写照。 “陛下形势危急，卫州城危在旦夕，还请陛下早做决断，命冀国公带领禁军前往平叛！” “陛下，臣觉得邺城已经在叛军兵锋之下，还请陛下东迁暂避锋芒……” “您是千金之躯，岂可面对叛军刀兵，还请您东迁暂避锋芒！” 士大夫跳了出来。 各种的理由。 请求派禁军前往平叛的。 还有请求姬如雪赶紧向东跑路的。 跑路的提议得到了许多人的支持，其中还有少数派觉得，应该派人跟叛军和谈，以求稳定诏安的。 甚至还有人觉得，跟叛军和谈，给叛军封疆大吏的官职作为安抚，由他们去自治降州，桧州…… 各种软骨头，丧权的提议五花八门。 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 给叛军跪下认怂！ 看着如同群魔乱舞的士大夫们，元毅有些感慨。 果然士大夫在让人失望方面，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 “肃静！” 陈婉儿大吼一声。 奉天殿上这才安静了下来。 姬如雪冷厉的目光，扫视满堂诸公，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元毅，你觉得呢？” 她开口询问。 别说她皇帝，但到底是个女人。 就算被先帝培养多年，有了帝王之气，有了杀伐果断，但骨子里并不是强势的女人。 她的性格始终都是温婉的，如今靖国出现亡国之位，骨子里的温婉，让她迫切需要有人依靠。 元毅就是她的选择，毕竟是认定的夫君。 “平叛！” 元毅很肯定。 “目前只能派遣禁军平叛！” “降州出现叛军，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从涌入京城的流民口中得知，降州突然出现了粮荒，且几月有余！” “朝堂没有得到任何消息，降州官员也没有任何上书！” “显然是被人为封锁了消息，降州叛军到底因何反叛，都需要平叛后彻查，安抚！” 事到如今。 元毅感觉愈发不好。 有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他能感觉背后似乎有一只无形大手，在不停地操弄着一切。 北边金真人东户人莫名南下。 降州突然冒出叛军，且岐国集结兵马。 这显然并不是突然发生，反而感觉都像是有所准备，有所意图的。 “冀国公！” “由你亲率禁军救援卫州平定叛乱！” “对降州叛军不必赶尽杀绝，可招揽归降！” “邺城城防由羽林军，靖安司接管……” “兵部侍郎暂代尚书之位，火速安排军械，户部全力供应粮草！” “危难之时，烦请诸卿携舟共济” 姬如雪火速下定决心。 她不会东迁暂避锋芒，就算叛军真的兵临邺城脚下，真的攻破了京城。 那她就与靖国共存亡，没办法守护好父亲留下的江山，但她能与其一起共赴黄泉。 宁可站着死，也绝对不会苟且偷生！ “遵命！” 奉天殿上异口同声，各部火速展开行动。 元毅也对着天官府众人进行了安排。 “天机司暗探全部出动，打探叛军虚实，有任何消息立马上报！” “舆情司全力安抚邺城百姓，不要给有心人可乘之机生乱！” “靖安司全部入城稳定治安，给不良人发放武器，外松内紧，一定不要给人可乘之机！” “巡检司严格巡查入城之人，不要放任何可疑之人进城……” “銮仪司加派陛下身边护卫！” “镇抚司盯住士大夫，那些狗东西有任何动作，马上抓捕送进东冰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