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从陕北窑洞开始》
第一章 撒泼打滚
“都是你,害死了我家男人,又克死了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给我拉住她。”
孙向阳是被一阵嘈杂的声音给吵醒的。
迷迷糊糊的,他还在想,谁这么没有公德心,大清早的就吵架,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愤怒的从变得硬邦邦的‘床上’坐起来。
“诈尸了!”
这时,一个更加尖锐的声音在耳朵旁炸开,吓得孙向阳一个激灵,仅余的一点睡意也彻底消散。
然后他就傻眼了。
我是谁?
我在哪?
不对,他不是被车撞了吗?
按理来说,他应该在医院里,怎么躺在地上?
而且周围还多了些奇奇怪怪的人?
看穿着打扮,倒是有点像七十年代那会。
还没等他弄明白,一股汹涌的记忆冲入他的脑袋,让他差点宕机。
孙向阳,一个跟他同名同姓,却出生在陕北偏僻小农村的人,父亲半年前为了救三個落水的知青,一命呜呼。
母亲挟恩索报,大闹了几次,硬生生让那名被救的女知青嫁给了他。
而这个孙向阳,从小偷偷跟着父亲学了一些风水堪舆,并且沉溺其中。
就在前两天,村里唯一一口吃水的井突然干了。
而这口井恰好是他父亲以前为村里找出来的。
于是老支书找上门,希望他能帮着看看,想想办法。
没想到,原主刚刚下去,井就莫名其妙的塌了一部分,将原主给埋了。
等大家好不容易将原主挖出来,却已经没了气。
然后就发生了眼前的一幕。
也就是说,他穿越了。
就在孙向阳愣神之际,一个身影冲到他面前,用一根脏兮兮的手指往他嘴巴戳。
他本能的避开。
“不是诈尸,是真的活了,刚刚应该只是闭了气,现在才缓过来。”
悻悻的收回手指的老支书用浑厚的声音压下周围的骚乱。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命苦。”
接着,又一个身影来到他旁边,一屁股蹲在地上,扯着嗓子开始哭嚎起来,听得孙向阳一脑门子黑线。
“嚎什么嚎,向阳刚刚醒来,你想再让他闭过气去吗?”
老支书又发话了。
哭嚎声立马戛然而止。
“向阳,你怎么样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卫生院看看?”
老支书那张满是褶皱,黝黑沧桑的脸凑到近前,关切的看着孙向阳。
“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孙向阳摇了摇头,他这会脑袋还有些迷糊,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梳理一下那些凌乱的记忆。
“向阳他娘,你先带孩子回家休息,井的事情过两天再看。”
“还看什么看,我儿子都差点没命,依我看,这口井不祥,赶紧填了吧。”
提起这个,张桂花便来气。
她早就说了,这害人的玩意不要碰,偏偏儿子也是个不省心的,跟他那逞能死了的爹一样,是个犟种。
“胡说什么呢,把井填了,全村的人到哪吃水去?”
老支书眼睛一瞪。
“爱去哪吃去哪吃,反正跟我家没关系,这种事情以后也不要来找我儿子了,他这么小,能懂个屁,而且我家往后还得好好过日子呢。”
张桂花丝毫不杵老支书。
“娘,咱们先回家,我脑袋还有点晕。”
孙向阳轻声说道。
根据原主的记忆,早些年,他娘并不是这样的,对谁都和和气气,也乐于助人。
直至他爹因为搞封建迷信被人给举报后,整个人一下子垮了。
于是,他娘才站出来,变成了一个‘泼妇’。
硬生生给他爷俩争出了一片天地。
因此,别人可以对张桂花的撒泼不满,唯独原主不行。
只可惜,原主以前并不明白这点,常常觉得丢脸,没少让他娘夜里垂泪。
“哎,这就回,陈书婷,还不过来扶着伱男人回家?”
张桂花愣了一下,然后快速点点头,接着冲旁边一个头发凌乱,眼睛红红的女人说道。
孙向阳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投了过去。
这个女人正是他现在的媳妇,大城市来的知青,模样肯定是没得说,方圆十里八村打着灯笼都难找。
只是她这会却显得有些狼狈。
陈书婷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来到孙向阳身边蹲下,小心的将他扶起,穿过旁边看热闹的人群,朝着家里走去。
孙向阳张了张嘴,但碍于他娘还跟在后面,最终什么都没说。
婆媳关系,自古以来都是个难解的题。
而关于这个女人的记忆,也不时的从他脑海深处蹦出来。
可以肯定的说,陈书婷是个好媳妇,但同时也是个很骄傲的女人。
这或许跟她的出身有很大的关系。
尽管,她是因为孙向阳的娘挟恩索报,再加上愧疚,才答应嫁给孙向阳,但两人自从结婚后,她便端起了自己那份责任,也一心一意想要跟孙向阳过好日子。
这对婆媳最大的矛盾就是,结婚都半年了,陈书婷的肚子还没有半点动静。
这让张桂花很不满,觉得是陈书婷不甘心,看不上她儿子,才不愿意给她家传宗接代。
但实际上,两人虽然结婚半年,却还没有圆过房。
不是陈书婷不愿意,而是原主不知道从哪本古籍里看到一段话,说风水师五弊三缺。
对此,原主深信不疑。
因为他爹娘在有他之前,还有一儿一女,全部夭折。
而他小的时候,身体也不好,没少生病,是个药罐子,以至于现在也远不及常人。
而且他家以前是大户人家,前些年,一下子就败了。
所以他才始终不愿意跟陈书婷同房。
如果把话说开,张桂花或许还不会对陈书婷有那么大的意见,但偏偏,这女人是个骄傲的性子,也或许是觉得难以启齿,毕竟这是个羞于谈‘性’的年代。
而原主,一心想着‘重振家门’,都近乎魔怔了,对家里的事情不闻不问,或者还有点逃避的心理,也没有主动替陈书婷解释。
陈书婷的骄傲跟沉默,以及原主的不作为,导致婆媳矛盾激化。
不过这些在孙向阳看来都不算个事,等回头自己主动坦诚,再认个错,顺便把房给圆了,明年就生个大胖小子。
他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怎么就穿越了呢?
而且,越是往家里走,他越是有些晕乎乎的,脑袋里面一胀一胀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跑出来。
“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孙向阳迷迷糊糊的想着。
等回到家,进了屋,他被陈书婷扶着躺上炕,便再也坚持不住,勉强留下一句他先睡会,便彻底陷入黑暗,而他的意识也仿佛被什么都吸了进去。
隐隐约约中,他好像还听到有人叫了他一声爹,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第二章 一场游戏?
当孙向阳再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屋内点着一盏油灯,勉强照亮方圆几米。
他盘坐在炕上,衣服已经被换过,脏兮兮沾满泥土的身子也被擦拭过。
在他的面前,摆着一张小方桌,上面是特意给他留的饭。
一大碗小米粥,两个鸡蛋,一碟腌黑的萝卜条,还有两个结实的窝窝头。
而他的对面,则坐着一个的四五岁的小女孩,扎着两個小辫子,模样怯怯的,不时望着碗里的鸡蛋悄悄咽着口水。
见到这一幕,孙向阳拿起鸡蛋剥了一个,递给小女孩。
“给。”
眼前的小女孩叫嘟嘟,刚满五岁。
半年前,孙父是为了救三个落水的知青才遇难。
当时陈书婷因为靠近水库边,第一个被救上来,随后孙父又去救更远处那对知青夫妻,最终三人全部遇难。
嘟嘟便是那对知青夫妻遗留下来的女儿。
当初陈书婷答应嫁给孙向阳,唯一的要求就是带着嘟嘟一起嫁过来,当成亲闺女养。
所以白天孙向阳昏迷前,恍恍惚惚听到的那一声爹,并不是错觉。
“我不吃,娘说鸡蛋要留给爹补身子。”
嘟嘟小脸满是纠结,但最终,她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这种乖巧,孙向阳上辈子也曾经历过。
甚至嘟嘟的情况也跟他上辈子相似,所以面对这个‘初次’见面的女儿,便格外怜惜。
“那这样,爹不喜欢吃鸡蛋黄,所以只吃鸡蛋清,你帮爹把鸡蛋黄吃了可以吗?”
孙向阳将鸡蛋掰开,把鸡蛋清自己吃了,剩下的鸡蛋黄送到小丫头的嘴边。
或许是鸡蛋黄诱人的香味,或许是孙向阳跟以往截然不同的强势,让小丫头本能的张开嘴,她先是小心翼翼的咬了一点,随后眼睛一下子瞪大,接着就主动接过鸡蛋黄,大口的吞了进去。
“谢……呜……爹。”
【你收到村民冯嘟嘟的真心感谢,经验+10。】
???
孙向阳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这是怎么回事?
出现幻觉了?
虽然醒来后,他就觉得自己身上好像多了些什么,但又看不见摸不着,更说不清。
没想到这会竟然自己‘蹦’了出来。
难道跟投食有关?
他决定继续尝试一下。
“慢点,别噎着。”
孙向阳说着,又将剩下的那个鸡蛋剥开。
但这次,他却将鸡蛋黄吃了,反而将鸡蛋清送到小丫头面前。
此时,小丫头脑袋还有些懵。
爹刚刚不是说不喜欢吃鸡蛋黄吗?
只是不等她的小脑袋想清楚,嘴巴就已经不由自主的张开。
陈书婷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了如此一幕。
“娘,是爹说不喜欢吃鸡蛋黄,让我帮他吃的。”
嘟嘟被吓了一跳,有些心虚的解释。
陈书婷看了小丫头嘴边的鸡蛋清,没有说什么。
只是目光落在孙向阳的身上,有些奇怪。
对此,孙向阳并没有解释,也没有跟陈书婷说什么,而是拿起一个窝窝头,大口的吃了起来,心里也在琢磨着。
刚刚第二次投食,不知道是不是被陈书婷进来打断,没有得到半点回馈。
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之前那以文字形式,莫名出现在他脑海中的提示并不是错觉。
系统?
还是别的?
随后,孙向阳又试着将窝窝头还有小米粥分享给嘟嘟,但还是没有再得到经验,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等吃饱喝足,孙向阳大老爷似的靠在被子上,开始发呆。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想到之前的提示,他心中一动。
经验这玩意,不是只有在游戏中才会出现吗?
他忍不住在心里尝试着叫了一声:“面板?”
下一刻,孙向阳再度瞪大了眼睛。
因为在他面前,果然出现了一道虚幻的面板,用手触摸,却空空如也。
旁边正在玩耍的嘟嘟没有半点察觉,显然只有孙向阳自己能看到。
然后他便认真的盯着面板上出现的字。
姓名:孙向阳
身份:村民
等级:0(0/100)
剩余经验:10
技能:无
评价:你就是个一无所有的白丁。
游戏说明:
1,本游戏已锚定,初始覆盖范围:双水湾。
2,一切游戏规则,由玩家自行探索。
……………………
所以,这是一场游戏?
可如果是游戏,那未免也太过真实了,两辈子的记忆,如同电影画面,一帧帧的在脑海中划过。
所见,所知,所感,全都找不出一丝虚假。
思索片刻,他还是倾向于自己穿越到了这个年代,取而代之了原主,但却多了个游戏化的金手指。
使劲摇了摇头,发现那道虚幻面板并没有消失,孙向阳又试探着在心里说了句,收回。
顿时,面板消失不见,一切好像都跟之前没什么不同。
但孙向阳却明白:不一样了。
随后,他又尝试了几次,最终把目光落在剩余经验那一栏,看着那孤零零的10点经验,选择了添加。
面板上的字迹随之变动。
姓名:孙向阳
身份:村民
等级:0(10/100)
剩余经验:0
技能:无
评价:虽然你找到了方法,但你仍旧是个一无所有的白丁。
仅仅只是加了10点经验,等级并没有提升,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孙向阳感觉身体中好像有股暖流散开,如同泡在温泉里,暖洋洋的,就连之前的疲惫也一扫而空。
所以,提升等级=增强体质?
那他要是提升到一百级,会怎么样?
因为没有足够的经验给他尝试,孙向阳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开始思考眼下的处境。
眼下是77年阳历10月份,地点是陕北俞林一个叫双水湾的地方,村里总共不过三百口子人,距离最近的县城都有二十多公里。
住的也是窑洞。
有那么一瞬间,孙向阳以为自己穿越到电视剧平凡的世界里。
但仔细翻看完原主的记忆才发现,这里既没有将‘额真想锤死你’当成口头禅的孙少安,也没有一个叫秀莲的。
一切都显得似是而非。
唯一相同的就是落后跟贫穷。
村里到现在都还没有通电,家家户户只能点油灯。
别看村子叫双水湾,但实际上,黄土高原向来缺水,距离村子最近的水库,也有四五里地,还是处在一个小山沟沟里。
虽然在山沟里那个水库上游,也有一个清澈的小水潭,勉强能供应全村吃水,但一来距离远,再一个路难走。
基本上挑一担水回来,就得一两个小时,严重浪费时间。
眼下秋天还好,要是等冬天到了,路上结冰,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了。
目前,他虽然多了一个游戏面板,但一切都需要他自己摸索,也没法直接提供他粮食跟水,还得靠自己。
至于说离开这个贫穷落后的小村子,他还没有想过。
先不说他压根无处可去,光是之前游戏说明中,那个坐标锚定,覆盖范围仅限于双水湾,还有村民冯嘟嘟这个提示,都说明,这个游戏面板只能在双水湾管用。
最起码目前来说是这样的。
哪怕还没有摸索出更多的用途,可光是改善体质,就足以让他扎根下来,先苟着。
想赚钱,再等几年也不着迟。
这么一想,倒也挺不错。
现在他老婆孩子热炕头,已经算是达到了上辈子的终极梦想。
上辈子,他同样出身小山村,父母早亡,被叔叔一家收养。
婶婶虽然嘴上刻薄,但也没缺他短他什么。
记得他考上大学那会,婶婶回了趟娘家,回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却把学费塞给了他。
所以对于叔叔一家,他始终心怀感恩。
毕业后,他孤身一人在大城市里打拼,三十多岁,却还没有成家。
女朋友倒是谈了一个,但房子却是摆在他面前的一道大坝。
不愿意拖累叔叔一家,他只能自己打几份工,勉强凑够了首付。
但等了两年,开发商破产,房子烂尾。
女朋友倒也乖巧懂事,知道以后并没有埋怨他,只是找了一家小资情调的咖啡厅,跟他一番剖心长谈,
收到一张好人卡后,对方还安慰他,将来他一定能找到比她更好的。
谈不上怨恨,只是满心疲惫。
最后的记忆是他离开咖啡厅,恍恍惚惚过马路的时候,一辆红色的跑车闯红灯,失控的将他撞飞。
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人卡生效,灵魂意外来到这个年代,并彻底取代了跟他同名同姓的原主。
关键是还多了个漂亮媳妇,以及乖巧可爱的女儿。
前女友的话,也算一语成谶。
要说上辈子还有什么遗憾,那就是没来得及报答叔叔一家的养育之恩。
好在他死之后,那开跑车的家伙也会赔偿一大笔钱,算是稍稍弥补。
至于这辈子,既来之,则安之。
“睡觉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书婷收拾完,爬到炕上。
她那原本有些肥大的蓝色粗布裤子,顿时被撑的浑圆。
“等等!”
突然,孙向阳叫了一声,面对着陈书婷疑惑的目光,他也没有解释,径直下床,去外面打了一盆水,然后端回屋。
“嘟嘟,洗了脚再睡,伱也顺便洗洗吧。”
孙向阳有些期待的看着陈书婷。
给媳妇打洗脚水啊,这是一家之主,是陕北爷们能干的事情吗?
他态度都这么低了,陈书婷要是不给他百八十点的经验,那就是没良心。
只是,面对他期待的目光,陈书婷脸上却露出羞愤的表情。
第三章 老支书的认可
穿着鞋走一天,晚上那个味道,大部分人都深有体会。
这种情况下,再漂亮的女人,脚也不是香的。
陈书婷是大城市来的知青,比较爱干净,以往晚上睡觉,都会洗漱一番,但自从村里的井干了后,打水不方便,加上下午帮孙向阳擦身子,洗衣服,晚上做饭,以至于水缸里的水所剩不多。
剩的那点,明天早上还得用。
正因为如此,所以今天陈书婷并没有洗脚,多少散发着一些味道。
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孙向阳竟然嫌弃她脚臭,对于已婚,却仍旧是黄花大闺女的陈书婷来说,只觉得羞愤,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孙向阳看着对方的表情,还有凑近后,闻到的那股味道,终于反应过来。
“咳,嘟嘟,赶紧过来洗脚睡觉。”
说完,孙向阳没有再去看陈书婷的脸,径直爬上炕。
而嘟嘟应了一声,乖乖的爬下来,坐在小板凳上认真的洗脚。
等她洗完,陈书婷端着水去了外面,直至孙向阳等的都快睡着了,她才悄默默的进来。
从陈书婷身上薅羊毛的计划自然失败,倒是嘟嘟,又给他贡献了5点经验值。
要不怎么说,女儿是父母的贴身小棉袄呢?
第二天,太阳已经升的很高。
孙向阳屁股下面垫着一截木头桩子,后背靠着土墙,让自己沐浴在阳光下。
陕北的十月,即便是白天,气温也已经降到十度左右。
他目前的家是在半山坡上挖出来的,总共有三孔,相当于三间房。
窑洞位于村子的高点,站在他家没围墙的院子里往下看,是一座座参差不齐的窑洞,由一条蜿蜒小路相连。
邻里之间,基本都相隔三四十米。
更远处的一些在山坡上开垦出来的梯田里,隐约可见一些小小的身影在忙碌。
此时,嘟嘟正在院子里玩着玻璃珠,这是她最宝贝的玩具,每天睡觉都得藏在枕头下面。
但这会,她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不时拿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偷瞟一旁的孙向阳。
哪怕小孩子懂的不多,比较单纯,她也能明显感觉到这个爹,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些小欢喜。
就在这时,一個揣着手,满脸愁容的身影闯进了院子。
“老支书爷爷。”
嘟嘟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乖巧的叫了一声。
“哎,嘟嘟乖,爷爷给你糖吃。”
老支书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让嘟嘟的眼睛瞬间明亮了几分,但她却没有立即接过,而是扭头看着孙向阳。
“既然是老支书爷爷给的,你就拿着吧。”
孙向阳也起身说道。
“谢谢老支书爷爷。”
嘟嘟这才接过那块糖,但却没舍得吃,而是放在鼻子下面使劲闻着味。
“向阳,好点了没有?”
老支书看着孙向阳,温声说道。
“好多了,您怎么过来了?”
孙向阳明知故问。
“还不是那口井给闹的吗?今天早上,孙庆山家媳妇去山沟里挑水,不小心滚了下去,结果把腿给摔断了。”
老支书叹了口气,脸上的褶子顿时更深了。
“那是挺严重的,去医院了吗?”
孙向阳关切的问道。
“找了几个人,送社里卫生院了,不过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大家都比较忙,每天光去挑水就浪费不少时间,要是谁家不小心,还得遭罪。”
“是这么个理,我听说社里不是有打井队吗?您没去问问?”
“怎么没去?但社里的打井队任务都排到冬天了,谁也不让,所以只能来求你了。”
“老支书,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虽然我也想帮村里,可昨天您也看到了,我跟那口井犯冲,差点就死了。
而且昨天回来,我娘说了,我要是再敢碰那些封建迷信的东西,就把我的腿给打断。
所以我以后也不准备再学那些东西了,都是假的,骗人的,我们要相信科学。”
孙向阳满脸为难。
听到他的话,老支书干脆翻了个白眼。
“你娘那边,回头我去说,我知道她还在怨恨当年那件事情,实际上,知道那家伙去社里举报你爹后,我恨不能拿枪毙了他。
还是你爹拉住我,说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劫。
至于那些东西是不是骗人的,我比伱更清楚。
后来我可是偷偷瞧见你爹跑那家人祖坟转了两圈,结果不到半年,那家人就开始倒霉。
举报你爹的那个家伙,更是得急病死了。
他家其余人也吓坏了,连夜搬走,说是去投奔亲戚,现在也没了信儿。
从那以后,你还瞧见谁敢去举报你爹?”
“还有这么一出?”
孙向阳听得目瞪口呆,要不是看对方信誓旦旦的模样,以及脑海中回忆起那家人的结局,他甚至以为对方在编故事。
可为什么从那以后,他爹就整个人像没了精气神一样,彻底垮了?
如今孙向阳二十一岁,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也不过才十来岁,所以记忆也有些模糊。
难不成后来又发生了别的事情?
“至于你有没有得到你爹的真传,骗得了别人,还能骗得了我这双老眼?”
老支书自傲的说道。
“您老什么意思?”
孙向阳小心翼翼的问道。
难不成他的秘密被发现了?
“昨天你刚被挖出来的时候,我可是亲自检查过,不仅没了气,就连脉都摸不着了,可隔了半个小时,你又生生的活了过来,要是没真本事,能做到?
要是我没猜错,你这是靠着龟息假死,才能死而复生吧?”
老支书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
这次轮到孙向阳翻白眼了。
前面的故事真假他分辨不出来,但这次,他却知道,原主是真的死了,要不是自己灵魂穿越,鸠占鹊巢,说不定原主这会已经被埋了。
还龟息功假死。
怎么不是阎王爷看他阳寿没尽,把他给放回来了?
“你放心,这件事情就我知道,保证谁也不说,不过你得帮村里再找一口井。”
老支书自以为发现了孙向阳的秘密,趁机‘要挟’。
“老支书,您昨天肯定看错了,我就只是昏迷,就跟您说的,闭过气去了,所以才能醒来。而且,我要是真会什么龟息假死,那我爹肯定也会吧?要是这样,他怎么会被淹死?”
孙向阳拉出已经死了的爹为自己辩解。
“你爹不一样,他当年破戒,坏了那家人的风水,所以也被破了功,一身本事没了九成九,要不然一个水库,能淹死你爹?”
“破功?我爹跟您说的?”
“这用得着你爹跟我说吗?明摆着的事情,我这双眼睛又没瞎。”
老支书自信一笑。
不等孙向阳再说什么,老支书便继续道:“还有,只要你帮村里重新找口井,我就把当年你爹放在我那里的法器跟一些书还给你。”
“我爹还在您那里放了东西?我怎么不知道?”
孙向阳错愕道。
“你爹破了功后,身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为了以防万一,他特意将自己的法器跟你们这一脉书送到我那里,让我帮着保存。
当时他还骗我说你不是那块料,这些东西放家里,被你看到后迟早会惹祸。
他让我帮着保存,等以后找了真正的传人再说。
我本来也信以为真,加上你这几年韬光养晦,也就没在意你。
直到这次村里的井突然干了,我想着死马当活马医,让你去看看,才真正发现你小子原来藏的这么深。
我看你已经青出你爹胜你爹了。”
老支书满脸真挚,敬佩的说道。
【你得到老支书孙玉德的认可,经验+20。】
第四章 论薅羊毛哪家强
‘听着’来自系统的提示,孙向阳顿时精神一振。
这样的话,他可不困了。
同时他也发现,这次系统的提示,跟昨晚有所区别。
昨晚他是收到冯嘟嘟的真心感谢,这次是得到老支书的真心认可。
这么说来,其实并非只有对他表示感谢,他才能得到经验。
既然认可也可以,那么喜爱,畏惧,怨恨,这些发自内心的情绪是不是也能给他带来经验?
整个双水湾差不多三百口子人……
这笔买卖,干了!
“老支书,瞧您说的,我好歹也是双水湾的一份子,这种事情就算您不说,我也肯定会全力而为。”
孙向阳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说道。
“真的?”
老支书满脸狐疑,刚刚不是还一个劲的推辞吗?
怎么转变这么快?
是被他拿捏到了把柄?
“当然是真的了,就算不管村里,我家也总得吃水吧?这村里没个井,是真的不方便。”
孙向阳不由想到,今天一大早,陈书婷就去挑水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那一出,对方有点不愿意搭理他,他想帮忙,也被拒绝。
“好,你能这样想,我也就放心了,我知道你不愿意被人知道你的本事,所以等晚上的时候,咱俩偷着去找水。
对了,我这次过来还特意给你带了样法器,你先瞅瞅。”
老支书满怀欣慰。
孙向阳的眼睛一下子瞪大。
您玩真的?
然后在他怪异的目光下,老支书从两根袖子里各抽出一根三十厘米左右,有個握把的金属物,听碰撞的声音,以及看颜色,应该是铜的。
“寻龙尺?”
孙向阳诧异的说道。
“看吧,我就知道你认识这玩意,本来按着伱爹的意思,这法器是不能给你的,但我也知道,他的本意只是想保护你,现在你爹走了,村里的井又突然干掉,我觉得,这应该是你爹在天之灵给出的警示,让我把东西给你,重新为村里找出一口吃水的井。
向阳,你现在也不小了,已经成家,该接过你爹的担子了,况且,你也不想你爹在天之灵不安吧?”
老支书语重心长的说道。
“老支书,您既然有寻龙尺,干嘛不自己去找水?”
孙向阳并没有跟对方掰扯孙父的在天之灵,主要是自己占了人家儿子的身体,难免有些心虚。
而他之所以认识寻龙尺,并不是原主留下的记忆,而是他上辈子亲眼见过。
当时村里也是要打井,就去找了个师父,对方手里就拿着跟这差不多的东西,两手平平举着,然后在打井的地方走走停停,嘴里念念叨叨,直至两根棍在一股‘神秘’的力量推动下交错,对方大喝一声,用力跺了跺地面,一副高人模样:在这打,准能出水。
而结果就是,真的打出了水,还是一口水量丰富的井。
当时他便惊为天人。
哪怕后来孙向阳大学毕业了,回到老家,村里不少人自家打的井都干了,可那口井仍旧在不断的出水。
“你当我没去吗?不瞒你说,我昨晚还偷偷拿这玩意去试了试,但这玩意压根就不听我的话,我估计只有你们这些风水师才能用。”
老支书以前见孙向阳的父亲用过这玩意,模样学了个十成十,可昨晚他走了大半个村子,也没见有反应。
无奈之下,只能来找孙向阳摊牌。
至于孙父的嘱托,人都死了,还不是由他做主?
“行,不过我这身体还有点虚,您先让我养两天,等好了,我陪您走一遭,不过咱们先说好,如果我找不到水,您可不能急眼。”
孙向阳不得不先打预防针。
至于如何找水,他已经有了些想法,关键还得看系统给不给力。
“放心,真要找不到水,那也不是你的问题。”
老支书随口敷衍。
在他看来,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孙向阳,肯定能找到水,对方无非就是谦虚罢了。
就这样,老支书带着满足离开。
等他离开后,孙向阳拿着寻龙尺,装模作样的在院子里走了一圈,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手握的太紧,愣是没半点反应,最后只能感叹自己不是那块料,便丢到一边。
看来,还得借助系统。
心里想着,孙向阳便将面板召唤出来。
姓名:孙向阳
身份:村民
等级:0(10/100)
剩余经验:25
技能:无
评价:你似乎有了新的发现。
此时,剩余经验一栏里,静静的躺着25点经验值,其中5点是昨晚嘟嘟感谢他打的洗脚水,陈书婷是连一点经验也没给他。
而另外20点来自刚刚老支书的认可。
“要添加吗?”
孙向阳想了想,决定还是暂缓,区区25点经验,就算全加了,也没法让他的等级提升到1级。
还不如先将经验留着,试试有没有别的用途。
毕竟他下面还有一个技能栏,只是目前显示:无。
“系统,我要打一口能供应全村吃水的井!”
没反应。
“大哥,来口井。”
依旧没反应。
琢磨了片刻,孙向阳试探的再次说道:“消耗经验点,寻找水井位置。”
???
这次,虽然仍旧没给他什么反馈,但孙向阳却隐隐有种感觉,自己应该找对了方法,之所以没有反应,估计是因为经验还不够。
先前的游戏说明中,可是提示过他:一切游戏规则,由玩家自行摸索。
这也意味着,他的路走宽了。
孙向阳先是一喜,随后表情就耷拉下来。
这25点经验,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结果竟然远远不够?
那得需要多少?
五十?
还是一百?
他要是有这么多经验,直接升级不香吗?
不对。
升级只是一锤子买卖,但如果真的能够找到水井,岂不是可以收获更多的经验点?
这么一想,好像也不亏,甚至可能大赚。
而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薅羊……经验。
“嘟嘟,过来。”
“爹。”
嘟嘟立即跑了过来。
“刚刚老支书爷爷是不是给了你一块糖?”
“嗯。”
嘟嘟点头,有些不明所以,刚刚不是爹爹让她拿的吗?
难道爹爹想吃?
想到这里,嘟嘟虽然满心不舍,但还是咬牙拿出来。
“爹,给你吃。”
“爹不吃,这是老支书爷爷给你的,不过老支书爷爷是为了求爹帮忙,才给嘟嘟的糖,那嘟嘟是不是也应该好好谢谢爹。”
孙向阳的表情像极了哄骗小红帽的大灰狼。
“谢谢爹。”
嘟嘟立即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真挚。
【你收到村民冯嘟嘟真心感谢,经验+10。】
第五章 白眼狼
快中午的时候,张桂花跟陈书婷背着农具一前一后的回来。
但前者却耷拉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婆媳又闹矛盾了?”
孙向阳心里忍不住直犯嘀咕。
看来得抓紧坦白了,要不然天天这样,也不利于家庭和睦。
昨天晚上,他虽然跟陈书婷睡一个炕,但中间却隔着一个小家伙,娘俩睡一个被窝,他自己一個。
或许是习惯了孙向阳的‘冷落’,所以陈书婷压根都没询问他的意见,仍旧跟以前一样。
而孙向阳也因为刚刚穿越,并没有贸然行动。
两口子还是做着床上的陌生人。
只是不等孙向阳主动坦白,张桂花便开口抱怨起来。
“一个个的都是白眼狼,占了咱家的窑洞,还在背后嚼舌根,要不是你媳妇拉着我,今天非得把她的嘴撕烂。”
“出什么事了?”
孙向阳听得有些迷糊,白眼狼,占窑洞?
听上去好像不是婆媳闹了矛盾,而是有人在嚼舌根,被张桂花给听到了。
不过这些话也唤起了他另外一些零碎的记忆。
原主56年生人,打从有记忆起,就住在眼下这三间窑洞里。
但偶尔听村里一些闲言碎语,以及爹娘的谈话,还是让他明白,自家以前挺阔绰的,住的窑洞不管地段还是规模都是村里顶好的。
毕竟他爹可是风水师,普通人家也培养不出这种‘人才’来。
后来因为发生了一些变故,所以全家搬到了这三间窑洞里。
而他家原本的窑洞,在社里工作组的分配下,给了几户当初逃难来的人。
张桂花说的占窑洞,应该就是指那边了。
根据原主残存的记忆,那边现在有四户人家。
一家是两代寡妇带着三个孩子,一家是没了爹娘的两个光棍兄弟,一家是瘸腿的老头,还有一家是前几年被下放的一对老教授夫妻。
要说嚼舌根子,应该是那两代寡妇家。
尤其是那个老的,瞧着就是个厉害角色。
“还不是那心里遭了蛆,占了咱家窑洞的老虔婆,不但不感恩,还一个劲的在背后说咱家坏话,说什么井干了,都是因为咱家得罪了井龙王,所以你下去后,井才塌了,放她娘的屁,她也不想想,当初要不是你爹找出来的这口井,她上哪吃水去?
怎么?吃水的时候不念着咱家的好,井干了反而怨起咱家来了?”
此时,张桂花仍旧满脸愤愤不平。
“娘,你也别生气,这种小人畏威不畏德,等有机会,我帮您收拾她。”
孙向阳安慰道。
“你收拾她?你能砸她家的玻璃,还是揍她家的娃子?”
张桂花没好气的说道。
自家儿子什么德行,她能不知道?
要是能有出息,也不至于连个媳妇都降服不了。
平时呆呆的跟个木头似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奶奶,嘟嘟给伱糖吃,你不生气了。”
这时,嘟嘟凑到张桂花身边,从口袋里掏出那块一直没舍得吃的糖。
“好,奶奶不生气,还是嘟嘟乖。”
张桂花虽然对陈书婷各种不满意,但对嘟嘟还是挺不错的。
也没有因为自家男人救嘟嘟的父母牺牲,就仇视这个可怜的小女孩。
她的泼辣,更多的还是对准外面。
“嘟嘟,跟奶奶说,你哪来的糖?”
突然,张桂花似乎想到了什么,忍不住问道。
“是老支书爷爷给我的,我不要,爹让我拿的。”
嘟嘟一五一十的回答。
“老支书又跑咱家来干嘛?儿子,我跟你说,他要是再让你去看井,你不许答应,别说你不会看,就算会也不能帮忙。”
张桂花立马就想到问题的关键。
“老支书爷爷跟爹爹说,晚上偷着去。”
嘟嘟在旁边脆生生的说道。
张桂花的目光一下子凌厉了起来。
“不许去,听到没有?要不然我把你腿给打折了。”
“行,我不去,不过咱家也得吃水,以后我去水塘那边挑水吧。”
孙向阳点点头,面对亲娘的暴击,他只能暂时妥协。
张桂花诧异的看着他,这是吃错药了?
还是知道心疼媳妇了?
不由得,她看向一旁的陈书婷。
“我去挑水就行。”
陈书婷捋了下搭在耳边的头发,眼皮一跳。
结婚已经半年,自家男人什么样,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因为从小身子骨差的缘故,所以几乎没做过什么重活,平时就闷在家里研究那些什么风水堪舆,孙父活着的时候,还有老支书暗地里关照,生产队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他这个人。
反正不去干活,也没有工分,不用分集体的粮食,毕竟孙向阳怎么都算不上五保户,不在照顾行列。
而她,自从来到双水湾插队,宁愿靠自己也不愿意依赖别人,几年锻炼下来,像挑水,或者地里的农活,已经有模有样。
所以也压根没指望孙向阳帮她干活。
况且,她也不觉得孙向阳能把水挑回来。
“他要去挑水就让他去,拦着干什么?也省得他天天在家鼓捣那些害人的东西。”
张桂花瘪了瘪嘴。
这要是陈书婷主动提出让孙向阳去挑水,她肯定不会这么说。
但陈书婷不愿意,她可就有的说了。
总之,在这种小事上面,婆媳两个的意见注定不会统一。
听到婆婆的话,陈书婷没有再说什么。
大不了等孙向阳吃不了这份苦,她再去挑水。
中午,一家人馏的窝窝头,还熬了一锅小米粥,唯一的菜则是腌的萝卜咸菜。
小米是上个月刚分的粮食,家里还算富裕。
但也就是因为孙向阳昨天昏迷,张桂花担心他的身体,才多煮两天,搁平时,肯定不会这么嚯嚯。
至于鸡蛋,这会则没了影子。
别看已经77年,城里不少人家都能顿顿白面馒头,可对于广大贫困农村来说,填饱肚子仍旧是一件奢望的事情。
像插队的知青,按照规定,每个月的口粮不低于35斤。
一些富裕地方的生产队,或许可以给到45斤,但双水湾,本就缺水少地,只能按照最低标准执行。
同样,这边生产队社员们能分到的粮食也是有限。
而孙向阳家,因为他自己不事生产,就一吃白饭的。
随着孙父救人牺牲,哪怕家里多了个陈书婷,也只是勉强能维持生活。
所以摆在孙向阳面前的,还有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粮食。
原主如何先不提,反正他不可能心安理得的待在家里吃白饭,况且挨饿的滋味也不怎么好受,还是得想办法改善一下家里的生活条件。
尤其是冬天马上来了,没粮食的家庭,只能勒紧裤腰带,干熬着。
这可不行。
但问题是,他现在怎么才能最快的,不引人怀疑的弄到粮食?
毕竟他那系统游戏没法直接提供给他这些‘实物’。
关键还得靠自己才行。
“要不趁着打井,跟生产队‘借’点?”
吃完饭,稍稍休息了一下,张桂花跟陈书婷又背着农具干活去了,两人甚至都没有招呼一下孙向阳,显然也没指望他能帮上什么忙,权当让他在家看孩子。
不过孙向阳却没有闲着,不当吃白饭的,就先从帮家里挑水开始吧。
还能顺便认认路,尝试一下自己到底能不能走出双水湾。
“嘟嘟,走,爹带你挑水去。”
第六章 挑水技能化
听到孙向阳的话,嘟嘟抓着地上的玻璃珠,麻利的爬起来,小脸上满是兴奋。
平时,陈书婷不让她出去,只能闷在家里自己玩,现在可是爹爹要带她出去玩,不是她自己要求的。
就这样,孙向阳挑着两个空桶走在前面,嘟嘟手里不知道从哪捡了一根树枝,摔摔打打的跟在后面。
画面充满了和谐。
路上偶尔也碰到一些村民,全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孙向阳。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当初孙向阳家折了两个孩子,他生下来也是体弱多病,在很多人的印象中,孙向阳就是个病秧子,常年躲在家里不露面。
何曾见他下地干过农活?
更别提去挑水了。
“向阳,你这是要去山沟沟那边挑水?”
终于,有人拦下孙向阳,正是村里的妇女主任。
“是的,七婶。”
孙向阳停下,应了一声。
“你身子好点没有?你又没挑过水,别逞能,回头等你你七叔有空了,我让他帮你家挑两担。”
陈香琴很自然的说道。
两家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但在农村,总能论着辈分。
“没事,我现在身体比以前好多了,也该帮家里干点活了。”
孙向阳自嘲的说道。
其实原主以前的身子骨虽然差,但也不至于弱不禁风,在这個年代,生在农村,却没怎么干过农活,实在是罕见。
“行吧,伱现在也大了,娶了媳妇,能帮衬着家里,你娘跟你媳妇也能松快些,不过那边的路不好走,你仔细着点,回头我找找老支书,让他去公社哭两嗓子,赶紧把打井队请来,这样大家就都能有水吃了。”
陈香琴忍不住说道。
从她的话语中,显然没有将找水的希望放在孙向阳的身上。
“七奶奶,老支书爷爷说我爹就能找水。”
身后,嘟嘟骄傲的说道。
“老支书又去找你了?”
陈香琴有些诧异,不过她也清楚孙向阳家的情况,顿了顿,又道:“你要是真能找到水,那没得说,七婶肯定支持你,如今跟以前不一样了,在咱双水湾,谁也不能把你怎么着。”
“我知道了,七婶。”
孙向阳点点头。
跟对方告别,孙向阳领着嘟嘟继续前进。
“嘟嘟,以后咱家里的事情,不要随便跟外面的人说,知道了吗?”
“我知道呢,奶奶说七奶奶是好人,上次她还给过我好吃的,所以我才跟她说,要是坏人,我才不跟她说话呢。”
嘟嘟用力点点头,小小的心里,显然也有了善恶之分。
孙向阳提醒她,倒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四五岁的小孩子,哪能分辨出那么多东西,刚刚她开口,话里话外都有股子傲娇劲,明显是觉得他这个爹,有本事。
至于说,好人还是坏人,是不是真的关心感激他,以前他分辨不出来,现在却不同了。
当然,没有给他带来经验点,不代表就是坏人。
这年头,自家都吃不饱穿不暖,能管好自家就算不错了,哪来那么多的善心?
在你困难的时候,不落井下石,就已经是好人了。
而且,能坐稳妇女主任的,也不是一般人。
不过这次的事情也提醒了他,以后有些事情要尽量避讳着点,不能因为嘟嘟小,就把她当成空气人。
没多久,两人便沿着一条小路,来到那处山沟沟,因为路比较难走,所以孙向阳让嘟嘟在上面等着,自己下去挑水。
这会,农村也没有抱孩子的,家家户户都习惯放养,四五岁,就一个人在村里找小伙伴玩,到饭点,经常能听见一些找孩子的吆喝声。
要是不放心,就跟着大人去地里‘干活’。
再大个两三岁,更是洗衣做饭捡柴火,照顾弟弟妹妹,俨然是小能手。
生活在平原地带,或者大山里的人,很难理解黄土高原的地形特征。
简而言之,就是千沟万壑,沟壑纵横。
如在高空俯视,就像大地破碎了一般。
所以这处山沟沟,旁边并没有陡峭险峻的高山,更像是大地上裂开的一道缝隙。
像两山之间必夹一水之类的说法,并不适合这边。
这边之所以有水,更多的是因为地势足够低,当然,恰好下面也有一条水脉。
否则像这样的山沟沟多的是,但并非哪个山沟沟里都有水,这边也就不会严重缺水了。
孙向阳打上水,用扁担挑了起来,说实话,有点别扭,好在上辈子在农村,他也没少挑水,适应了一下,才找到感觉。
【你领悟了挑水技能。】
脑海中,突然以文字形式出现的提示,让孙向阳愣了一下。
挑水技能?
他忍不住将面板召唤出来,在技能一栏中,果然看到了这门技能:挑水【初学乍练】。
看到这个提示,孙向阳挺高兴的。
倒不是高兴学会了挑水,而是这个提示预示着,他可以将更多的东西技能化。
比如说:割麦子,锄地,开车,维修,甚至是医术,武术。
只要他能认真的学习,只要他能入门,是不是就代表着,他可以用经验不断提升?
如此一来,也更加坚定了孙向阳留在双水湾的念头,因为目前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得到足够的经验。
而眼下,随着全村人吃水困难,所有人都迫切的希望能够重新在村里打出一口井。
这种殷切的期望,如果转化为真心的感激,得有多少?
就算村里有不少白眼狼,也绝对远远超出付出的经验。
所以这笔买卖,能做。
想到这里,孙向阳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挑着水,沿着小路就往回走。
或许是因为早上有人摔下来,这会的小路被挖出一些台阶,可以立足。
可即便如此,等孙向阳爬上来后,仍旧累的气喘吁吁,两腿软绵绵的,好像已经不是他的。
哪怕昨晚他加了10点经验,身体素质提升了那么一点,仍旧很虚弱。
这主要是他从小身子骨就不好的缘故,先天不足。
上来后,孙向阳放下扁担,准备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就听到不远处有小孩子的声音。
“小破孩,丧门星,没了爹,死了娘……”
“你胡说,我现在有爹,有娘,还有奶奶。”
“你现在的爹娘又不是亲的,你亲爹亲娘早就死了,而且你现在的爹还是个病秧子,说不定哪天也死了,你就是个小丧门星。”
听到这里,孙向阳脸色已经无比难看。
他迈着软绵绵的脚步,深一脚浅一脚的快速朝着那边走去。
第七章 有人欺负嘟嘟?
在一个小土包上,正有两个大点的孩子,居高临下的拿小石子往下丢着。
而嘟嘟则站在下面,显得有些狼狈,但仍旧在竭力的辩解着:“我不是。”
“你就是,我奶奶都说了,不让我们跟你玩,你赶紧滚。”
“你胡说,我不是小丧门星。”
这时,随着孙向阳靠近,小山包上那两个小孩也终于发现了他。
“不好,小丧门星那個病秧子爹来了,快跑。”
两个看上去也就八九岁的小男孩,见到孙向阳出现后,二话不说,撒丫子就跑。
尽管孙向阳很想追上去,拎着狠狠揍一顿,但无奈发现,以自己目前的状态,想追上对方,还是有些难度。
农村长大的孩子,从小就追鸡斗狗,撒欢惯了,跑的那叫一个快。
更何况,他也不放心把嘟嘟一个人留在这里。
“爹,我不是小丧门星。”
见到孙向阳出现,嘟嘟眼睛一红,再也忍不住,眼泪吧唧吧唧的往下掉。
“你当然不是了,你是爹的好宝贝。”
孙向阳将嘟嘟拉到怀里,疼惜的看着她脑门上鼓起的包,分明是刚刚被石头打的。
“疼吗?”
“不疼。”
嘟嘟一边抽泣,一边摇头。
“伱不疼,可爹心疼,你等着,回头爹就帮你出气。”
孙向阳说着,目光再度投向那两个已经跑远的小男孩。
两人见他没追上去,也慢慢停下,嚣张的望向这边。
“病秧子,没出息,娶个媳妇不下蛋。”
【你收到村民钱大山的鄙夷,经验+8。】
【你收到村民钱小山的鄙夷,经验+7。】
“呵!”
孙向阳被气笑了,这是他得到经验后,第一次没有感觉高兴。
毕竟没谁愿意被人指着鼻子骂,尤其还是两个小兔崽子。
同时,他也记起这两兄弟的来历,要不怎么说冤家路窄呢?
这两人,正是‘霸占’了他家祖传窑洞,那对寡妇家的孩子。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什么样的家庭,养出什么样的孩子。
他们编的这些顺口溜,自然是因为听大人不断重复,才记忆尤深。
中午的时候,张桂花还气呼呼的回家,说起那个老虔婆背地里说他家的坏话,说他得罪了井龙王,这会又是小丧门星,又是病秧子,还有不下蛋等糟践人的话,明显也是从她那里学来的。
基本上,每个村里都会有一两个这种不要脸,喜欢背地里嚼舌根子,贪小便宜,颠倒黑白的老虔婆。
跟这种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对方惯用的绝招就是撒泼打滚,死不要脸,最擅长的一句话就是:有种你就弄死我。
张桂花这几年,为了他爷俩,也没少撒泼,但她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这样,只有别人家针对她家时,她才站出来反击,更不会在背地里挑拨是非,编瞎话。
本质上,张桂花还是个善良的农村妇女。
但那个老虔婆,却是个十足的害虫。
而正如对方最擅长的:有种你就弄死我。
孙向阳肯定不会为了这么一个害虫就搭上自己,可这件事情,却不算完。
包括不远处那两个小兔崽子,也不能这么算了。
没有再理会对方的叫嚣,孙向阳领着嘟嘟离开。
挑着水,一路上歇了好几次,孙向阳才将水挑回家,就这样,本来九分满的桶里,也只剩下一半。
顾不得休息,孙向阳去屋里一顿翻找后,就领着嘟嘟来到老支书家。
相比他家,老支书家的院子倒是有半人高的围墙,站在外面就能看到老支书正蹲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把镰刀仔细的磨着。
“吆,向阳来了?快过来坐。”
老支书也没想到孙向阳这会过来,毕竟上午他刚刚去找过对方,费了好大的劲才说服对方帮忙找水,不过得先休息两天,养养身子。
没想到,下午就过来了,难不成是有了发现?
“老支书,您那孙子在家吗?”
孙向阳也没废话,直奔主题。
“怎么回事?这个小混球欺负嘟嘟了?”
老支书看了一眼被孙向阳拉着,明显是哭过的嘟嘟,顿时怒了。
“孙跳跳,给老子滚出来。”
气急的老支书,直接忽略了辈分问题,冲着屋里大喊。
“爷爷,咋了?”
紧接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就从屋里跑出来,满脸疑惑。
“说,是不是你这个混球欺负嘟嘟了?今天老子不把你的腿给打断,就不是你老……爷爷。”
老支书二话不说,就要找棍子。
“老支书,误会,跟跳跳没关系,您先别生气。”
孙向阳赶忙将其拉住,然后才解释起来。
“刚刚我领嘟嘟去挑水,碰到钱婆子家那两个孙子,结果这两个小兔崽子骂嘟嘟是小丧门星,还拿石头丢她,见到我后,也是一口一个病秧子。
还有中午的时候,她家那个老虔婆,碰到我娘,也一个劲的说怪话,说咱们村的井之所以干掉,是因为我得罪了井龙王,井塌掉也是要把我给收了,我不死,村里就甭想打出水来。”
“放他娘的屁。”
不等孙向阳说完,老支书就怒了。
自己为了说服孙向阳帮忙找水,费了多大的劲?
为的是谁?
还不是为了全村能早点吃上水。
结果这个老虔婆竟然一个劲的扯后腿,这要是孙向阳撂了挑子,谁来找水?
真以为打井很容易?
当初孙向阳他爹给村里找出那口井之前,村里已经打了好几口井,都挖了十几米,愣是没出一滴水。
甚至其中一口井,大家伙愣是不服气,打了二十多米就不好打了,出来的水也只够几家喝的,能有什么用?
直至孙向阳他爹出手,仅仅只是十来米,冒出来的水,就供全村人吃了十来年,里面的水还是源源不断。
谁承想,这口井却突然干了。
正因为明白打井找水到底有多困难,老支书才会去找孙向阳,尤其是在知道了孙向阳有真本事,胜过他爹之后,就更加热切了,俨然把孙向阳当成村里的宝贝疙瘩。
现在竟然有人欺负村宝一家子,叔叔能忍,他这个老支书也不能忍。
“向阳,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老支书郑重其事的说道。
甚至他也明白,那个老虔婆针对孙向阳一家的原因,无非就是怕对方哪天把窑洞给要回去,如今孙父又死了,趁这个机会,还不赶紧落井下石?
“老支书,您言重了,不管那个老虔婆,还是那两个小兔崽子,就算骂我两句,我也懒得搭理,但是嘟嘟的身世您也知道,无论以前如何,她现在都是我闺女,我也是拿她当亲闺女养。
那两个小兔崽子欺负嘟嘟,肯定不能这么算了,但我一个大男人,上门去找事,会传出欺负寡妇的闲话,打小孩子,影响更不好。
所以,想请你家跳跳出马,将那两个小兔崽子狠狠揍一顿,帮嘟嘟出口气。
至于借口……”
说到这里,孙向阳犹豫了一下,这件事情肯定不能把嘟嘟牵扯进来,但也不能让孙跳跳太招人恨,毕竟人家是在帮他,不能坑小孩子。
第八章 奉旨打架!
“阳叔,就说我看到他们两个往水塘里撒尿,所以才出手教训他们。”
不等孙向阳给出理由,孙跳跳就自己找好了。
这种事情,他熟啊。
而且他也没说谎,以前村里的井还没干的时候,他们也没少去那边玩,趁着有小伙伴喝水,就在旁边撒尿。
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以前,村里人都不吃这水塘里的水,小孩子嘛,调皮捣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全村,整个双水湾大队,都指望这水塘活下去,你往里撒尿,是想让所有人都尝尝味道?
你就算再厉害,那也是犯了众怒,谁来了都不好使。
听到孙跳跳找的理由,孙向阳看向他的目光明显变了。
这孩子圆脸大腮,身子骨壮硕,一看就有出息。
一对二,绰绰有余。
“那就麻烦你了。”
“阳叔,你放心,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保管把钱大山跟钱小山揍的他们娘也不认识。”
孙跳跳被这目光一激,当即用力拍着胸膛保证道。
“扯什么犊子呢?”
老支书这时眼睛一瞪,后者立即缩了缩脖子。
都说隔辈亲,但孙跳跳却知道,爷爷翻脸的时候,连他老子一块打,然后他再被他老子揍一顿。
等于犯一次错,挨两次打。
所以心有余悸。
“向阳啊,这件事情……”
“老支书,您要是觉得不方便,那就算了,大不了我亲自出马。”
孙向阳这么一说,老支书顿时急了。
“这件事情我肯定支持。”
说完,老支书看向自家孙子,“就按你阳叔说的办,但不能真的把人给打坏了。”
“放心吧,我有数。”
孙跳跳下巴一抬,自傲的说道。
“跳跳,叔也不能让你白忙活,这里有五毛钱,伱拿着再找两个小伙伴帮忙,就用刚刚你那個理由,他们家里人要是找你麻烦,你就大声嚷嚷,说他俩是孬种,输不起,小孩子打架,打输了就只知道找家长。”
孙向阳从口袋里掏出五毛钱。
他这可是下血本了,别的生产大队如何先不提,反正他们双水湾大队,去年年底分红的时候,一个日值只有四毛钱。
所谓的日值,就是一个青壮劳力社员工作一天的劳动所得,经过全年的收入,折算出来的价值。
富裕的时候,年底统计的日值可能五毛,六毛,但收成不好,年底根据大队全年的收入水平折算一下,可能只有三毛,四毛的样子。
所以这个日值,也不是固定的。
而这个日值,换算成青壮力的工作量,就是每天的十个工分。
按照一个日值五毛钱来计算,也就是说,孙向阳直接拿出了十个工分。
别说对一个小孩子,就算对大人来说,也是辛辛苦苦一整天的劳动所得。
甚至一些妇女,一些年纪小的,每天跟着生产队干活,只有八个,乃至六个工分。
孙跳跳看着孙向阳手里的五毛钱,眼睛明显一亮。
这年头,村里的小孩子可是没有零花钱这个概念的,基本都是自己捡‘垃圾’,等卖货郎推着小车来村里,就会带着自己平日里攒下来的‘垃圾’去换好吃的。
哪个小孩手里要是能有个五分,一毛钱,那都是被围着羡慕的对象。
别看孙跳跳是老支书家的孩子,但不代表他就有零花钱。
不过,他虽然眼馋,但却没有拿,而是看向老支书,这点家教他还是有的。
要不然,肯定又是一顿爷俩混合双打,说不定这次还得再加一个亲娘,三人混打。
奶奶倒是打小疼他,但架不住‘敌人’太多。
“既然是你阳叔给的,那就拿着吧,不过先说好,这钱你自己不准独吞。”
老支书深深看了孙向阳一眼,才点了点头。
“我知道,谢谢阳叔,您就等着瞧好吧。”
孙跳跳说完,接过钱的时候,同时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不出所料,孙向阳又收到了来自孙跳跳的真心感谢,这次是15点经验。
可见,这小家伙是个懂事的,也机灵,今后可以好好培养一下。
“嘟嘟,你等着,跳跳哥现在就去帮你报仇。”
说完,孙跳跳撒丫子就往外跑。
这可是他头一次奉旨打架,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事情办妥,孙向阳也准备离开,不过却被老支书给拦住,让他稍等,然后就进了屋。
过了片刻,老支书便拎着一个袋子走了出来。
“这里有点杂面,你带回家,让你媳妇给嘟嘟做点好吃的。”
“老支书……”
“刚刚你给跳跳钱,我可没拦着,现在是我给你的。”
老支书挥了挥手,硬气的说道。
“谢谢大大。”
孙向阳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这小半袋杂面。
大大在这边就是大伯的意思。
至于杂面,是用豌豆跟小麦按照对半的比例,进行研磨加工的一种面粉,用来擀面条,绝对好吃。
掂量了下手里沉甸甸的杂面,差不多得有十斤。
如今拿着粮票去买白面,根据白面的等级,基本在一毛八到两毛二之间,跟六十年代那会,几乎没有变化。
要是按这来算,他无疑赚大了。
不过这里面,却有老支书的投资,也有对他遭受‘委屈’的补偿。
目的不言而喻。
所以孙向阳并没有拒绝对方的这份好意。
回去的路上,孙向阳一手拎着杂面,一手牵着嘟嘟,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等回到家,孙向阳将杂面放起来,然后才对着嘟嘟说:“嘟嘟,今天的事情不许说出去,知道吗?另外晚上等你奶奶回来,让她给你做手擀面,你奶奶做的手擀面可香了。”
“我保证谁也不说。”
听到有好吃的,嘟嘟用力点着小脑袋。
难得这次孙向阳没有继续薅羊毛。
经过钱家那两个儿子的鄙夷,还有孙跳跳的感谢,如今孙向阳攒下的经验已经足足有65点,他试了试,仍旧不够找出水井,但绝对快了。
至于他在等级方面加的点,依旧只有之前那10点,要是攒下来的经验全部用来加点,他现在距离升级,也将近在咫尺。
说不定晚上再薅两把,就可以升到一级了。
但孙向阳却没有这么做,如今自己的身体虽然弱了点,但他又不去生产队干活,也不用跟人打架,日常足够了。
还不如用这些经验,先找到一口水井,只要打出水来,他现在消耗的经验,将数倍的回来。
那个时候,手头的经验点宽裕了,再加点也不迟。
尤其是老支书对他的态度,也让他明白,这口井,越早打出来,越有利。
傍晚,外面已经擦黑,张桂花才跟陈书婷回来,跟中午的时候截然相反,这会的张桂花满脸兴奋,整个人像是吃了人参果一样爽快。
而且她在家里也是藏不住话的,看到孙向阳后,就嚷嚷起来。
第九章 来自亲娘的愤怒!
“儿子,你下午是没看到,老虔婆那两个宝贝孙子,被老支书家的小子带着几个娃,给狠狠的揍了一顿,说是他们往吃水的池塘里撒尿,这两个坏种,跟那老虔婆一個德行,不愧是一家子。”
“她家那俩小子挨揍,您中午吃的气,消了没?”
孙向阳问道。
“消了也跟你没关系。”
张桂花撇了撇嘴。
自家儿子没本事,反倒是人家的儿子给她出气了。
虽然挨揍的不是那个老虔婆,但她平时最宝贝那两个孙子,那就是她的命根子。
打她那两个孙子,比打在她自己身上,更疼。
可不是报仇了吗?
“对了,娘,老支书下午给了点杂面,今晚咱们吃擀面条吧。”
孙向阳也没解释的意思,只要气消了就好。
“那个老家伙又来了?这一天好几趟的,想干嘛?谁稀罕他送的杂面?等会我就还回去。”
张桂花听到后,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抱怨。
对方的主意,不用问她也知道,肯定又是找自家儿子去找水。
她倒也不是非得制止儿子找水,关键问题是,儿子没这个本事,最后反倒是容易弄巧成拙,得罪人,还不如一开始就拒绝个干净。
“还就算了,老支书那人死犟,不过我也给了他五毛钱,算是买的。”
孙向阳找了个理由,也算把那五毛钱的账给平了。
“给钱了啊,那就不还了,嘟嘟等着,奶奶洗洗手,就给你做手擀面。”
一听给钱,张桂花就不说什么了。
总不能上门再把钱要回来吧?
况且,就五毛钱的杂面,估计也没多少。
等张桂花进了屋,陈书婷却把嘟嘟拉到身边,看着她的额头。
“娘,我下午不小心磕的,真不疼。”
嘟嘟被看的心虚,但想起之前爹跟她说的,要保密,所以就编了个理由。
但她那点小把戏又怎么可能瞒得过陈书婷?
感受到朝着自己这边射来的那道冷飕飕的目光,孙向阳犹豫了下,还是选择了说实话。
“下午我领着嘟嘟去挑水,碰到钱婆子家那两个小兔崽子,嘟嘟想过去玩,结果被对方丢石子打到了。”
孙向阳刚说到这里,陈书婷便直接起身,脸上已经挂满了寒霜。
看她的架势,明显是要去找对方算账。
见状,孙向阳赶忙拉住她。
“你先别急,我下午回来就去了老支书家,找他家那个孙跳跳,去把那两个小兔崽子狠狠揍了一顿,给嘟嘟出气,你要是还不满意,等回头我亲自出马。”
“娘,跳跳哥说会帮我报仇的。”
嘟嘟也在一旁说道。
只是小脑袋瓜还有点没转过弯来。
明明爹跟她说过,谁也不能说,要保密,怎么自己就说了?
害得她刚刚只能编瞎话。
“跟娘说实话,真是这样的吗?”
陈书婷深吸了口气,再度蹲下,认真的看着嘟嘟问道。
“嗯,真的,我想去那边玩,他们不让,说我是小丧门星,害死了我爹娘,还骂现在的爹是病秧子,说你不会下蛋,回来后,爹就带我去老支书爷爷家,给了跳跳哥五毛钱,让他帮我报仇。”
这次,嘟嘟老老实实的回答。
“好伱个孙向阳,跟老娘还撒起谎来,我刚刚就奇怪,老支书那人就算送点杂面,怎么还会收钱,跟我玩起心眼了是吧?”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孙向阳回头,就见张桂花手里拿着一根擀面杖,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你收到村民张桂花的愤怒,经验+20。】
嚯!
足足20点经验,这可是大丰收啊。
不过这也足以说明,此刻张桂花愤怒到什么程度。
那擀面杖,摆明了不是在唬他,是真的要砸下来。
孙向阳二话不说,撒腿就跑。
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
在外面转了一圈,估摸着家里那位气也该消了,孙向阳才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家。
刚推开门,就闻到一股香喷喷的味道。
再看饭桌上,嘟嘟正埋头扒拉着碗里的手擀面。
而张桂花跟陈书婷也在吃着,压根就没有等他的意思。
“嘟嘟,奶奶做的手擀面好吃吗?”
孙向阳也不客气,直接一屁股坐在旁边,温和的问道。
“好吃。”
嘟嘟嘴里鼓囊囊的,说话的时候还喷出来一点。
“好好吃你的饭,甭理会你这没出息的爹。”
张桂花明显是余怒未消。
倒是陈书婷起身,去给孙向阳盛了满满一大碗手擀面,甚至还浇了点卤子。
“娘,您别生气了,嘟嘟是我闺女,她吃了亏,我这个当爹的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过那两个小兔崽子跑的贼快,我刚刚挑水爬上来,根本就追不上。
再说了,我要是出手教训他们,轻了没用,重了会被村里人说闲话,说我这么大个人,只知道欺负小孩子,名声多不好听?
而且那个老虔婆本来就跟咱家有仇,借着引子,还不得来咱家闹?”
孙向阳这才轻声解释起来。
“她来就来,你娘我还怕她不成?”
张桂花闻言,一摔筷子,直接瞪着孙向阳。
“对,您肯定不怕她,但因为这点小事,就把咱家搅合的不得安宁,不值当,就算要收拾她,以后办法也多的是,您就等着看好了。”
孙向阳认真的说道。
“行,你现在大了,翅膀也硬了,我说不过你,但她家欺负嘟嘟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张桂花说完,也不再理会孙向阳,径直离开。
看她离开的模样,倒也没有立即去找对方算账的意思。
毕竟白天孙跳跳刚刚揍了人,她这会要是再上门,说不定就有人联想到孙跳跳是她儿子指使的。
至于那个老虔婆是否会猜到,她压根就不在意。
反正又没有证据。
但别人的想法,她多少还是有些在意的。
“你呢?还生气吗?”
等张桂花离开,孙向阳不由得看向自家媳妇。
先前,听到嘟嘟被打后,他明显感觉到陈书婷憋着一股怒火,但偏偏,却没往他身上发,所以一点经验都没得到。
反倒是张桂花,直接来了个暴击。
所以孙向阳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不成自家媳妇,不生他的气?
“没什么好生气的,小孩子打打闹闹,也正常。”
陈书婷淡淡的回答。
可孙向阳却听出了她的言不由衷。
陈书婷要是不心疼嘟嘟,当初也就不会非得带着嘟嘟嫁过来,并视如己出。
但正如孙向阳刚刚说的,她就算去帮嘟嘟找回场子,也不可能打对方家的小孩,只能找大人理论。
问题是,对方那一家人,压根就不是讲理的。
反倒不如孙向阳的办法更有用。
想到这里,陈书婷看向孙向阳的目光,变得有些奇怪。
自从对方这次‘活’过来,所作所为,甚至看向她的目光,都像变了个人一样。
难道是因为差点死掉,所以导致性格大变?
至于说为什么没有生孙向阳的气,结婚半年,自家男人什么样子,她会不知道?
习惯了!
这种事情也没指望,自然就谈不上生气。
第十章 收徒?未雨绸缪罢了!
晚上,睡觉前,孙向阳再次放下大老爷们的‘面子’,给家里所有人都打了洗脚水。
张桂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你娘我还没老的动弹不动,你一个大老爷们,以后少干这些。”
收获零。
“以后还是我自己来吧,嘟嘟也不能惯着,让她自己去外面洗脚。”
陈书婷犹豫了下,委婉的说道。
她总觉得孙向阳这是在无事献殷勤。
收获零。
撑得肚子浑圆,懒洋洋躺在那里的嘟嘟倒是谢了他这个爹,但明显有些敷衍,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动弹,更不想洗脚。
收获同样是零。
孙向阳也只能熄了今晚就达到100点经验的成就。
加上来自亲娘愤怒的那20点,他现在攒下来的经验已经有85点,已经很近很近。
第二天一大早,孙向阳又去挑水了,不过这次倒是没有再带着嘟嘟。
虽然肩膀还有点疼,但总得慢慢适应才行,多运动一下,也属于锻炼身体。
因为赶得早,所以路上碰到不少去那边挑水的,九成都是女的,看到他后,纷纷用一种惊奇的目光打量着他。
倒也有人停下,问他村里井的事情,并且抱怨钱家那两个儿子不是個东西,往吃水的池塘里撒尿,活该被揍。
老支书的亲孙子,跟钱家两个调皮捣蛋惹人厌的儿子,谁的话更有说服力,不言而喻。
自始至终就没有怀疑过孙跳跳是受孙向阳的指使。
这便是固有的印象作祟。
或许是因为挑水技能的缘故,孙向阳这趟回家,虽然依旧累的气喘吁吁,但表现要比昨天稍微好一些,桶里的水还剩下六成。
回到家,张桂花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有些怀疑他被陈书婷给灌了迷魂汤。
自家儿子以前什么德行,她能不知道?
想到自己以前苦口婆心说了那么多都没用,结果娶了媳妇才半年,就开始对媳妇言听计从,主动承担家里的活,心里就酸酸的。
白养了!
“你身子弱,以后还是我去挑水吧。”
陈书婷见桶里的水使劲晃都快晃不出来了,再加上刚刚婆婆那让她浑身不自在的眼神,她宁愿去挑水的是自己。
“没事,就当锻炼身体吧,我以后也不能总待在家里吃白饭。”
孙向阳摇摇头,刚刚回来的路上,他明显感觉自己挑水似乎更加熟练了,估摸再挑个十天半个月,挑水技能就能晋升了,他想要试一下,这种技能晋级,到底是什么感觉。
以后能不能摸索出更多的技能为他所用。
见孙向阳这么说,陈书婷没再劝,反正她也不认为孙向阳能坚持几天,也就三分钟的热度,正好让他体会一下别人的不容易。
等她们去生产队干活,家里又只剩下孙向阳跟嘟嘟两个人。
在屋里转了一圈,孙向阳又把寻龙尺找出来,双手平举着,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他想试试,能不能把这玩意也给技能化。
那样或许不需要消耗经验,就能够找到井了。
但试了不知道多少次,依旧没得到半点提示,倒是把孙跳跳给等来了。
“阳叔,我昨天找了四个人,把钱大山跟钱小山狠狠揍了一顿,鼻子都打破了。”
一来,孙跳跳就邀功。
对他而言,这可是一次难得的体验。
以前,他要是在外面打架,还是以多欺少,回到家后,少不得挨揍。
唯独这次,不但没挨揍,还赚了一毛钱,让他在小伙伴中,威望蹭蹭的涨。
毕竟其他小伙伴也是有钱拿的。
“没说露嘴吧?”
孙向阳随口问道。
“没,我嘴巴严实着呢,就连我娘都没说。”
孙跳跳信誓旦旦的回答。
“对了,阳叔,我看钱大山跟钱小山似乎有些不服气,要不我再去揍他一顿?”
“打架上瘾了?要不要我跟你爷爷说说?”
孙向阳没好气的瞪了这家伙一眼。
他昨天要不是为了给嘟嘟出气,也不会‘雇’孙跳跳帮忙。
但正常情况下,他也犯不着跟两个小孩子置气。
“别。”
一听孙向阳要跟他爷爷说,孙跳跳就一个激灵。
昨天也就仗着是孙向阳去他家,要不然他连这次奉旨打架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以前大家都说孙向阳是病秧子,但孙跳跳算是看明白了,这位阳叔摆明了是真人不露相,要不然自家爷爷昨天也不会答应。
而且他刚刚过来的时候,阳叔手里还拿着‘宝贝’在练功呢。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这玩意要是拿出去打架,应该挺威风吧?
“想玩?”
孙向阳见孙跳跳的目光一个劲的往寻龙尺上瞄,问了句。
“谢谢阳叔。”
孙跳跳立即打蛇随棍上。
要不怎么说这孩子有出息呢?
知进退,有眼力劲,关键是脸皮厚。
看来老支书也算后继有人了。
“别想好事了,这玩意是你爷爷送来找水的,要是你拿去玩,信不信伱爷爷让你半个月下不来炕?”
孙向阳虽然不在意这玩意,但还得用它来当掩饰,自然不可能让孙跳跳拿去玩。
而且,老支书那边,现在都急的上火了。
要是发现自己送来让孙向阳找水的寻龙尺被自己孙子拿去玩,那后果可不是跟人打架那么简单了。
“这玩意能用来找水?”
孙跳跳一听是他爷爷送来的,顿时不敢再打主意,不过却忍不住好奇心。
“当然,这是寻龙尺,风水师的法器,想不想学?”
孙向阳突然心中一动。
“师父。”
孙跳跳更是二话不说,直接扑通一下,跪在孙向阳面前,微胖的小脸上,满是渴望。
寻龙尺也好,法器也好,他都不懂。
但他知道,爷爷现在很看重孙向阳,在家里也说过村里干掉的那口井,就是孙向阳他爹以前找出来的,现在就指望着孙向阳再找一口井。
这么一根大粗腿,还不抓紧抱住?
【你收到村民孙跳跳的崇拜,经验+10。】
“别这么急着叫师父,我可还没决定要收你当徒弟呢。”
孙向阳摇了摇头。
他这么做,可不仅仅是心血来潮,而是想到老支书对他已经是风水师的事情深信不疑。
凭借着系统,孙向阳自问可以很好的扮演这个角色,往后也不用被人怀疑。
但处在眼下,终归还是有些顾忌。
可如果把老支书的宝贝孙子也拉上这条船,今后真要发生什么,也不愁没人挡在他前面。
做法是有些无耻,但胜在安全。
别看老支书年纪都一大把了,好像也没多少个年头好活,但如果因此小觑他,不拿他当回事,绝对大错特错。
如今,双水湾生产队的队长,是他本家侄子。
孙姓,又是双水湾的第一大姓。
这里面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孙向阳怀疑,他爹之前把东西送到老书记那边,又故意说了些话,什么恰好被对方看到他去举报他那家人祖坟转悠,都是一出戏。
甚至就连那举报他爹那人半年后得疾病而死,都有蹊跷。
不过事到如今,孙向阳并不打算‘追究’当年的真相。
过去了,就过去了。
况且孙父这么做,也只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家人。
而孙向阳如果想要在双水湾扎根下来,老支书这个靠山,就必不可少。
还有就是游戏系统锚定了双水湾,似乎也有什么深意,需要靠他一点一点去发掘。
这里面,同样也少不了要借助老支书的地方。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就是,他能先帮村里找到一口吃水的井,才能谈后面的事情。
所以收孙跳跳当徒弟,也就不着急。
后面他还得问问老支书的意见,这可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不能强买强卖。
“师父,我懂,是不是要先考验?”
孙跳跳一副熟练的模样。
前几年,老支书家里‘收’了一些连环画,虽然有些烧了,但也有一些不小心‘落’了下来,孙跳跳就看过一本叫西游记的连环画。
里面孙悟空拜师,还得经过重重考验,最后才学会了七十二变。
“对,我现在交给你第一个考验,带着嘟嘟出去玩。”
“师父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嘟嘟妹妹的。”
第十一章 找水
一直到晚上,老支书才带着孙跳跳,把嘟嘟给送了回来。
看嘟嘟的模样,今天明显是玩高兴了。
“还知道回来啊?以后再这么晚回来,就不给你饭吃。”
见嘟嘟被送回来,张桂花便耷拉下脸来。
不过她这火明显不是冲着嘟嘟,有点指桑骂槐的意思。
“向阳娘,你不用忙活,嘟嘟在我家吃过了。”
老支书就像没听见,也不拿自己当外人,进屋后,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
至于嘟嘟,似乎也意识到回来晚了,显得有些怯怯,一个劲的往孙向阳这边挤。
“没事,有爹在。”
孙向阳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后者眼睛顿时一亮。
虽然没有说话,但孙向阳却又收到了一份来自她的经验,不多,只有5点。
但如果加上孙跳跳要拜师时候提供的那10点,以及之前攒下来的,正好100点。
并且,孙向阳有种很强烈的直觉。
用来找水的经验点,已经够了。
张桂花压根就没搭理老支书,听到嘟嘟已经吃了饭,就进了隔壁屋。
老支书这才冲着孙向阳使了个眼色,然后两人来到外面。
“向阳啊,跳跳还小,不懂事,他缠着你拜师,我已经教训过他了,这可是你家传的本事,以后肯定得传给你儿子,你爹放在我那里的东西,等抽個空,伱去拿回来。”
“老支书,您说这个就见外了,我瞧着跳跳这孩子机灵,将来肯定能有大出息。”
孙向阳看出老支书明显有些言不由衷。
“长大了也是种地,能有什么出息?”
老支书摇了摇头,不是他见识短,而是如今就这样。
老鼠的孩子会打洞,农民的孩子不种地干嘛?
当然,要是能学门手艺,那肯定是好的。
其言下之意,已经很清楚了。
不过孙向阳却没有立即答复他,而是说道:“明天上午您有空吗?要不咱们先去村里转转?”
“转转?”
老支书的眼睛一下子锃亮。
“你,你是说……”
“对,养了两天,我身体也好多了,而且那寻龙尺,我也有点感觉了,可以试试,但具体能不能找到,我可不敢保证。”
孙向阳仍旧没有打包票。
“行,明天我领你在村子里转转,你也别太着急,就算一次找不到,咱们还能找第二次,第三次,没啥大不了的。”
老支书虽然满脸兴奋,但也没敢给孙向阳太多压力。
“那就说好了,明天上午。”
“好,就明天上午,你今晚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老支书说完,冲着屋里喊了一声,孙跳跳就跑了出来。
“走,回家。”
等这对爷孙离开,孙向阳回到窑洞,就见张桂花坐在那里,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
“老支书是不是又要你去找井,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娘,老支书一大把年纪了,也不容易,而且他这些年也没少照顾咱家,我刚刚也跟他说好了,明天去试试,如果不行,以后就算了。
而且我肯定不下井了,就在周围,在村里转转。”
孙向阳解释道。
这种事情,瞒肯定是瞒不住的,与其等张桂花从别的地方知道,回来找他算账,还不如他主动坦白。
也不知道是他哪句话说到点子上了,这次张桂花竟然没有炸,只是留下一句:反正你也长大了,管不着你了,爱咋咋着的话,就离开了。
孙向阳明白,他娘这一关,算是过了。
“你真能找到水?”
陈书婷终究还是没忍住,她当初也听说过一些传闻,但压根就不信这玩意,在她眼里,那就是些封建迷信的糟粕。
但老支书三顾茅庐,仿佛笃定了孙向阳能找到水,这可能吗?
毕竟在她的印象中,老支书可不是个蠢人。
“怎么?不信?”
孙向阳没想到一贯骄傲的陈书婷也会对这个感兴趣。
“你不会是在……糊弄老支书吧?”
陈书婷瞪大眼睛。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了,毕竟以前孙向阳在家研究那些玩意,她只觉得神神叨叨的,一点都没有科学理论根据,跟她从小到大接受的知识背道而驰。
“有没有糊弄,你很快就知道了。”
孙向阳没有过多解释,因为这些东西,他也解释不清楚。
陈书婷见他的反应,满脸狐疑,但也没有再追问,转身就去忙活了。
第二天一早,孙向阳照例去挑了一担水回来,这次比昨天又有进步。
等他回来的时候,就见到老支书已经揣着手,等在院子里,仿佛生怕他跑了。
而且不仅仅是老支书来了,就连孙跳跳也在陪着嘟嘟玩。
爷孙俩齐上阵。
“老支书,吃了没?”
孙向阳将桶里的水倒进水缸里,问道。
“已经吃过了,这挑水的粗活,哪用你来干,跳跳,回家让你爹往这边挑两担水。”
老支书压根就不给孙向阳反驳的机会,径直吩咐孙跳跳回家喊人。
后者一听,麻利的爬起来,就朝着家中飞奔而去。
“老支书,真不用麻烦恩光大哥,就两担水,我自己挑就行,还能锻炼锻炼身体。”
孙向阳起个大早,可不仅仅只是为了去挑水。
先前在路上,他便将那好不容易积攒的100点经验消耗掉,脑海中出现了一副简易的地图,有两个红点,一个代表他,一个代表打井的位置。
只要他移动,属于他的那个红点就跟着移动,轻易的就找到了打井的地点。
虽然找到了,但他却没太多开心之意,因为那个位置,他不‘喜欢’。
可问题是,经验点都已经消耗掉了,不可能返还给他,再想积攒100点,肯定比之前难的多。
“这算哪门子麻烦?反正都是干活,给生产队干也是干,给社员家里就不是干活了?”
老支书心里那杆秤歪的有些厉害。
孙向阳也没去纠正他。
反正打井的位置已经找到,带着老支书去村里溜一圈就是了。
“那行,我吃口饭,咱们就去。”
孙向阳放下扁担,洗了把手,便进屋喝了碗小米粥,啃了个窝窝头。
指望有什么奢侈的早餐,压根就不现实,甚至青黄不接的时候,一天也就吃两顿饭,一顿干的,一顿稀的。
他出来后,就见孙跳跳已经返回,继续陪着嘟嘟玩玻璃球。
老支书手里多了一杆烟袋,蹲在那里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
见到孙向阳出来,立马起身,满脸热切的看着他。
“吃饱了?”
“嗯,咱们走吧。”
孙向阳扬了扬手里的寻龙尺。
这可是他用来找水的道具,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至少用这玩意,他能扒拉出一大堆似是而非的理论,比起空口无凭,更容易取信别人。
第十二章 有娘生,没娘养
“咱们从哪开始?”
“先去村里之前那口井吧,正常来说,井水不会无缘无故的干掉。”
面对老支书的询问,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但实际上,那口井跟他找到的地方却隔着一段距离。
至于是不是同一条水脉,他就不清楚了。
因为他消耗了那100点经验后,系统直接给出打井的红点,甭管如何,直接往下打就是了。
“好,咱们现在就去。”
老支书明显已经迫不及待了,当即就在前面领路。
后面,孙跳跳拉了拉嘟嘟,两个小家伙也屁颠屁颠的跟上。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干掉的那口井旁边,如今周围还有不少挖孙向阳时清理出来的泥土石头,至于那口井,这会也盖上了木板,压了石头,防止小孩子掉下去。
来到这边,孙向阳也没废话,拉开架势,双手平平举起寻龙尺。
这玩意他之前研究了挺久,虽然没能技能化,但掌握方向还是没问题的。
只见他握着寻龙尺,缓缓的围绕着井周围走了一圈,眉头也随之皱起。
旁边,老支书大气都不敢喘,似乎生怕打扰到孙向阳。
而孙跳跳跟嘟嘟则瞪着大眼睛,里面全是好奇。
“怎么样?有水吗?”
见孙向阳放下手,老支书立即问道。
“没有。”
孙向阳揉了揉发酸的胳膊,摇头说道。
他刚刚虽然一半在装样子,可另一半还是仔细的感受,却什么都没感觉到。
“没有?难不成真的是天要绝我双水湾的水?”
老支书满脸悲怆。
好好的井,没有一点征兆,突然干掉,不就是最大的警示吗?
还有孙向阳下井后,这口井也突然塌陷。
也就孙向阳得到真传,福大命大,这才没死,要是换个人,说不定早就死了。
尽管,就算没有这口井,村子里也能去水塘那边挑水,远是远了点,也浪费时间,但至少干不死人。
当然,村里也可以提前建好水窑,在下雪结冰前,储存下大量的水,熬过这个冬天,也是一個主意。
甚至等公社那边打井队忙完了,再过来帮忙打口深井。
但这些选项,肯定不如现在就找到一口跟之前差不多的井。
甚至如果村子下面真的没水了,就算找打井队来,也未必能打出水来。
“老支书,您先别着急,就算这边没水,可村子这么大,总能找到的,咱们继续再转转。”
孙向阳看老支书的模样,心有不忍。
但他也不能直接领着对方过去,该做的戏,必须做足了才行,不然解释不清,反而会生出更多的麻烦。
“对,再找找,向阳,今天就麻烦你了。”
老支书一听,仿佛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随后,孙向阳很认真的又带着老支书转了不少地方,一路上,也没少碰到人。
大家知道孙向阳在找水后,纷纷想跟着看个热闹,但全都被老支书给轰走了。
净添乱。
这要是打扰了孙向阳找水怎么办?
没看他都踮着脚走路,大气都不敢喘吗?
当快要中午的时候,孙向阳终于接近了目的地。
那是一座位于村子偏东的窑洞小院,跟别家窑洞最大的不同就是,它的形状像一个平放的凹字。
不但有三孔朝南的窑洞,左右两边也各有两孔。
院子虽然不小,但这会却摆满了东西。
“向阳,这边……”
老支书有些担心的看着孙向阳。
这座村里规模第一的窑洞,便是孙向阳家以前的祖宅,后来出了些意外,让给了几户外来的,那钱家,便住在这边。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三户人家共用。
“老支书,您说咱们村,风水最好的地方在哪?”
孙向阳突然问道。
“你是说这里?”
老支书眼睛一瞪,并且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这里可是孙向阳家的祖宅,当初选择这边,肯定没少花心思。
至于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属于不可抗力。
“不管有没有,咱们找一找,终归放心。”
孙向阳说完,就端起寻龙尺走进院子。
此时,在他脑海中那副简易地图,正有两个红点在慢慢的接近。
直到孙向阳走到院子中间为止,红点彻底重合。
在老支书惊愕的目光下,分握在孙向阳手里的两根寻龙尺,竟然慢慢的靠近,最后彼此相贴。
然后,孙向阳抬脚跺了跺地面。
“找到了!”
“真找到了?”
老支书不敢置信的上前,死死盯着孙向阳的脚下,仿佛那里藏着什么金银财宝一样。
“嗯,在这里打井,八九不离十。”
孙向阳矜持了一下,没说十成十。
“好,好,向阳,你这次可是给咱们双水湾立大功了,等回头打出水来,队里绝对重重奖励你。”
老支书就差拍着胸口保证了。
对此,孙向阳也没有拒绝,他为村里找水,除了自家吃水也能方便些,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借’些粮食,不用挨饿的度过这个冬天。
“老支书,那接下来打井……”
“干嘛的?大白天就跑我家院子里,是不是想偷东西?”
就在孙向阳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身后老远就传来一个扯着嗓子的声音。
老支书本来兴奋的脸,直接黑了下来。
“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偷东西?而且这座窑洞是村里的,只是拿来给你家住。”
“呦呵,这不是老支书吗?今儿个碰到正好,昨天你孙子拉人把我两个孙子给打了,伱怎么说?老支书的孙子,就能随便打人吗?”
来人正是钱家那个老虔婆,本名叫什么估计没几个知道的,因为大家平时都叫她钱婆子,再加上她那令人讨厌的性格,私底下干脆叫老虔婆(老钱婆)。
“怎么?往水塘里撒尿还有理了?也就看你家没个男人了,要不然我非得抽死他,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
老支书这么些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别说眼前这个老虔婆,再泼辣不讲理,敢大街上扒衣服的,他都见过不少。
什么时候虚过?
“谁往水塘里撒尿了?就算你是老支书,也不能空口诬赖人。”
钱婆子虽然还在嚷嚷着,但语气却弱了几分,一看就是心虚。
也就是说,她那两个孙子还真做了。
倒是让孙跳跳歪打正着。
“行了,小孩子的事情我也懒得管,这趟过来就是通知你,接下来村里要在这边打井,赶紧把院子里的东西拾掇拾掇,别碍事。”
老支书懒得跟她废话,直接说道。
“打井?在我家院子打井?我不同意!”
听到要在‘自家’院子里打井,钱婆子直接急了。
第十三章 别怪我不讲情面!
打井,是眼下全村都盼着的事情。
但也得分在哪里打。
如果这口井,只给自家用,钱婆子这会牙都能给笑没了。
问题是,这口井要供应全村人吃水。
也就是说,如果这口井打在她家的院子里,那么以后村里所有人都要来这边挑水。
从天不亮,到晚上,不知道要来多少趟人。
又吵又闹的,她家以后还怎么过日子?
而且人来人往,她家要是少了东西怎么办?
还有她那个模样身段都不错的儿媳妇……
越想,钱婆子越是不能同意。
突然,她目光一转,看到了旁边的孙向阳跟嘟嘟,她先是一愣,随即脸上便爬满凶厉的表情。
“好啊,我说老支书怎么突然跑到我家来打井,是不是你这个病秧子挑拨的?你个杀千刀的,之前就应该被井龙王收走,现在居然还跑来祸害我家,还有这個小丧门星,晦气,赶紧滚出我家。”
钱婆子不敢冲着老支书龇牙咧嘴,但一个病秧子,她可不怕。
“啪!”
话音刚落,钱婆子脸上就狠狠挨了一巴掌。
这也就是老支书眼疾手快,瞅着孙向阳要动手,所以才提前打了。
像钱婆子,他打可以,任谁也不敢叽叽歪歪。
但换成是孙向阳,难免会落下不好的名声。
所以还是由他来当这个恶人比较好。
“打人了,老支书打人了,欺负我一个家里没男人的老婆子。”
钱婆子先是被打蒙,差点蹲到地上,然后撒腿跑到外面,就在那里大声吆喝起来。
此时,恰好生产队的社员回家吃饭,听到这边的动静,纷纷赶了过来。
“大家都来评评理,老支书就能随便打人吗?不就是欺负我家没男人吗?我可怎么活啊。”
钱婆子这会干脆坐在地上蹬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那里哭嚎,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
“娘,怎么了?”
一个颇有风韵的女子,抱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后面还跟着两个大点的男孩,着急忙慌的过来。
她便是钱寡妇。
钱大山跟钱小山的娘。
“不是让你在家看门吗?你死哪去了?再不回来,咱家都让人给扒了。”
钱婆子冲着儿媳妇发火。
钱寡妇则有些懵,怎么好好的,要扒她家的窑洞?
然后她就看到了老支书,还有孙向阳。
难不成对方要来把房子给收回去?
“钱婆子,大白天的你嚎什么呢?”
不等钱寡妇说话,一个身影疾步走来,正是之前孙向阳去挑水的时候,遇到的那个七婶,双水湾的妇女主任,金香兰。
她这个妇女主任可不是只管谁家生孩子。
一般邻里之间的纠纷,也多数由她出面。
毕竟她是妇女,有什么话也比较容易说开。
“你瞅瞅,老支书带着这个病秧子打我,还要拆我家的窑洞,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了?双水湾要是没讲理的地方,我就去公社。”
钱婆子见人越来越多,干脆指着自己被扇肿的脸,使劲嚎着。
刚刚老支书那一巴掌可是没留半分情面,此刻钱婆子头发披散,脸颊红肿,倒真像是被人给殴打了。
顿时,不少目光就落在老支书的身上。
“是我打的,伱待怎着?别说你去公社,就算你去县里,我孙玉德也照打不误。”
老支书眼睛一瞪,上前走了两步。
要不怎么说恶人自有恶人磨,钱婆子见老支书似乎一副要生吃了她的模样,吓得脸都白了。
“老支书,您先消消气,犯不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香兰赶忙上前拉住老支书。
钱婆子什么人,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平时大家躲着她都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跑她家来闹事?
“哼!”
老支书冷哼一声,然后环顾一周,大声的说道:“正好大家伙都在,我就说说,刚刚向阳已经帮咱们双水湾重新找了一口井,只要把井打出来,以后大家就又能有水吃了,再也不用跑那么远去挑水。
不过就是这个老虔婆,死拦着不让,别说打了她一巴掌,她要是还拦着,我就开会,把她赶出双水湾。”
“找到水了?”
“在哪?”
“钱婆子,你凭什么拦着不让打井?”
“就是,全村人都喝你家孙子撒尿的水吗?”
随着老支书开口,周围的人也都怒了。
两人的分量本来就不对等,一个德高望重,一个人人厌弃。
更何况还关系到打井,全村人的喝水问题。
矛头指向谁,还需要考虑吗?
“胡说八道,找水凭什么找到我家里来?就这个病秧子也能找到水?我呸……啊。”
钱婆子干脆把矛头对准孙向阳,可刚刚骂完,额头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石头。
循着方向看去,就见孙跳跳正快速放下手,一副无辜的模样。
“向阳,你真找到水了?就在钱婆子家院子里?”
金香兰忍不住看向孙向阳,老支书拉着对方找水,她是知道的。
但没想到,最后找到的地方却是钱婆子家的院子,真的假的?
“七婶,有没有水,找人打一下不就知道了?”
孙向阳不紧不慢的说道,不过神情却有些冷,任谁被人一口一个病秧子的叫着,估计都不会高兴。
倒是老支书跟孙跳跳这一对爷孙,一耳光加一石头,挺解气的。
而且钱婆子针对的骂了他两次,一共给他贡献了30点经验。
这算什么?
“胡扯,我家院子里怎么可能有水?这个病秧子是要是有本事,之前怎么会差点死了,分明是他家得罪了井龙王,所以咱们村那口井才干了。”
钱婆子张牙舞爪的说道。
“放你娘的屁,咱们村原来那口井可是向阳他爹找出来的,你前脚吃水,后脚诅咒人家,良心都被狗吃了?
而且当时那口井,就是用这把寻龙尺找到的,我可是亲眼所见,向阳如今继承了他爹的本事,又用这把寻龙尺找到了新的井,这是我们双水湾的福气,谁要是敢叽叽歪歪,动什么歪脑筋,别怪我孙玉德不讲情面。”
不需要孙向阳出面,老支书便先把狠话给撂下。
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同时让大家明白一件事情,孙向阳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病秧子了。
想什么,做什么,可得好好掂量掂量才行。
果然,随着老支书的话,不少围观的人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了明显的变化。
第十四章 打井队长的反对
钱婆子一家搬来的时候,村里那口井就已经打出来了。
等那口井干了以后,她也听过一些传闻,但感触并不深。
但对于村里一些三四十岁的人来说,却记得很清楚,尤其是在那口井之前,大家吃水困难,花费好几个月,加班加点,一连打了好几口井,结果都没水,当时大家都快绝望了。
直至孙向阳父亲出手,又有老支书的支持,大家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最终打出了那口井,结束了全村人去几里外挑水的困境。
正所谓吃水不忘挖井人,这点浅显的道理,大家还是都懂的。
现如今,孙向阳再次挑起了其父的担子,为村里重新找了一口井。
在这种情况下,钱婆子却拦着不让,无疑是犯了众怒。
“钱婆子,你还是不是个人?”
“对,哪有你这样的。”
“谁拦着不让打井,就是双水湾的罪人,我支持老支书的决定,咱们开会,把她赶出双水湾。”
有人带头,局面顿时群情激涌。
刚刚还龇牙咧嘴的钱婆子,在这种阵仗下,直接吓傻了。
跟土生土长的双水湾人不同,她家可是后搬来的,本就没什么根基,更何况还是跟老支书,跟全村的人作对,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行了,大家都少说两句,老支书,您的意思是,这口井咱们要打?”
金香兰大声制止后,询问着老支书的意见。
至于说钱婆子不同意?
这里还轮不到她做主。
“对,我的意思是打,今天晚上开会,召集人,明天就开始打井。”
老支书用力一挥手,干劲十足。
“不错,早点把井打出来,不然等下个月天气冷了,路上结冰不说,这打井也难。”
旁边有人支持。
“我不同意!”
就在大家以为尘埃落定之际,人群后面突然响起一個声音。
哗啦啦。
众人立即朝着说话的人望去,想要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
结果等众人回过头,却发现是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对方看年纪也就在三十来岁,穿着一身粗布衣服,身体消瘦,但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你谁啊?我们双水湾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这个女同志是哪来的?凭什么阻止我们打井?”
见不认识,大家伙可就不客气了。
“刘队长?”
老支书看着对方,有些惊讶。
“大家别吵,这是公社里打井队的队长,刘春花同志。”
大家一听是公社打井队的,顿时不说话了,只是好奇的看着对方。
“刘队长,你怎么过来了?”
“孙老支书,伱们双水湾是不是太胡闹了?打井得由专业的人勘探,才能确保打出水来,不会浪费大家的时间跟粮食。
之前您去社里找我的时候,我刚好不在,等回来后听说您找过我,就立即过来了,想着先找好位置,把准备工作做好,然后从打井队分过几个人来,领着大家伙在入冬前把井打出来,别耽误大家吃水。
没想到你们却在这里胡闹。”
刘春花最后的定义就是胡闹。
用什么寻龙尺找水,不就是封建迷信吗?
以前那些骗子就是用这玩意骗人的。
所以她坚决不允许有这样的害群之马。
“刘队长说的对,我就说了,这个病秧子怎么可能找到水?他就是在骗人。”
本来,钱婆子都已经绝望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没想到突然冒出一个打井队的刘队长,还是站在她这边,顿时又让她神气起来。
这病秧子,总不能跟公社打井队的队长比吧?
“你给我闭嘴。”
老支书狠狠瞪了钱婆子一眼,然后看着刘春花。
“刘队长,你能来帮我们打井,我们双水湾肯定欢迎,但也不能说用寻龙尺就是胡闹吧?万一院子里就有水呢?”
老支书不得不站出来支持孙向阳,毕竟是他三番五次的上门,说了不知道多少好话,才把人家给请来找水。
如果因为刘春花一番话,他就抛弃孙向阳,那他孙玉德成什么人了?
更何况,他内心深处,还是更愿意相信孙向阳。
“老支书,那院子里有没有水我不清楚,但我刚刚去村里之前干掉的那口井仔细看过了,还问了一些人,这口井本来一直都有水,只是突然干掉,那就说明不是受到干旱的影响,更大的可能是因为地下土层塌陷所导致,让水脉改变了原本的方向,才导致井突然干掉。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以那口井为中心,仔细勘探周围地层的变化,相信可以重新将那条水脉找出来,而这边,距离那口井已经有些偏移了,就算有水脉,也不可能通向这边。”
刘春花说着自己的判断。
她一个女人,能够成为打井队的队长,自然不是靠着这张没什么姿色的脸,而是实打实的能力,给公社诸多生产队,找出了一口又一口的井,被大家所信服,所以才推举为队长。
自然,她说的话就是权威。
信一个用封建迷信手段的病秧子,还是信一个声名在外,有丰富经验的打井队队长?
只要看看周围那些迟疑的神情就知道了。
尤其是钱婆子,有刘春花给她‘撑腰’越发的得意起来,看着孙向阳的模样,更是小人味十足。
“刘队长,水脉在地下,具体从哪走,往哪流,谁又能看出来?”
孙向阳知道,自己必须得站出来了。
不是他想出头,而是他现在已经被套牢了。
100点经验砸下去,如果因为对方几句话,就导致功亏一篑,那他就赔大了。
况且,他还指望这口井给他收割更多的经验呢。
因为系统给出的答案,只有这个小红点,所以他也不知道地下那条水脉是怎么走的,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按照那个红点打,肯定能打出水来,甚至还是最优的方案。
但如果这个刘队长真的有点本事,硬生生也蹭到了那条水脉呢?
即便打起来比起他找的位置要困难的多,可只要能够打出来,就证明人家是对的。
反之,他就是错的。
道理很浅显。
所以他必须要站出来。
第十五章 破釜沉舟!
“就是你找的井?”
不需要别人介绍,刘春花看着孙向阳手里的寻龙尺,就明白了。
“你刚刚说地下水脉的走向,我的确看不到,但水脉从哪走,还是有不少征兆跟依据的。
像一些浅表层的水脉,如果经过一块土地,那么在这块土地同时播种,往往农作物不会同时成熟,有一部分庄稼会出现返青的现象,并且农作物的高度会明显的比其它地方的高,在此处打水井出水的概率就比较高。
甚至在冬天,地面经常起雾的地方,代表着湿气比较大,在这个地方打井同样可以很容易地打出水。
但这两种情况,也不是每个地方都有的,仅仅只是代表土地浅表层有水脉。
我们黄土高原的土地,以粉土颗粒为主,富含钙质,具有大孔性及垂直裂隙,渗透能力比较强,所以地下水脉往往埋的比较深。
这个时候,就要以土质的结构层,结合周围的地势来分析,然后通过取样,进行对比,可以最大限度的寻找到有水的地方。
双水湾的地形我考量过,再结合之前那口井,我有信心重新找出一口井,打通原本那条消失的水脉。”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打井队的队长呢?
别的不提,光这一番理论,愣是把所有人都唬的一愣一愣的。
而且,人家是有真才实学的。
双水湾的村民,虽然经过扫盲,认得些字,但也仅此而已。
尤其是涉及到这种理论知识,更是一头雾水。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觉得刘春花厉害。
于是,心里那杆秤就更偏了。
即便是孙向阳,也对其有些佩服。
什么黄土高原的土质,什么钙质,他压根就不了解。
能够找到井,也是靠着系统。
但刘春花越厉害,他就越是不能让对方得逞。
否则损失100经验是小,从此威信扫地,失去整個双水湾的信赖,才是最大的隐患。
他的系统,初始锚定点就是双水湾,说明这里是他的大本营,只要好好经营下去,努力发展双水湾,未来的收获,也将是源源不断的。
可这一切的前提是,他先帮村里找到一口井,初步建立起信任基础,以后不管他说话,还是做事,大家才会信服他,愿意跟着他干。
要是第一步就被人搅合黄了,判定他是个满口谎言,只会搞封建迷信的神棍,以后还怎么发展?
所以,他肯定不能认输。
必须要赢,让村里按照他找出来的位置打井。
“刘队长说的对。”
孙向阳先是‘肯定’了对方的话,然后继续说道:“既然刘队长精通这么多理论,那也应该知道,地下水脉流淌的时候,会跟岩石等障碍发生碰撞,继而会形成一种强大的物理冲击力,并产生辐射,即水脉波。
而这种水脉波在转换过程中,又会生成一种流动的磁场。
尽管磁场看不见,摸不着,却是一种客观存在的特殊物质,就如同指南针一样,它便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磁场,我想这点,刘队长应该不会不承认吧?”
孙向阳的办法很简单,刘春花不是说他搞封建迷信吗?
那他就从科学的角度出发,讲事实,讲理论。
刘春花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孙向阳还能搬出这样一套理论,但她并未反驳,甚至还点了点头。
磁场,肯定是存在的。
这点她不会去刻意的否认。
“既然磁场存在,甚至早在一千多年前,我们的老祖宗就发明了指南针,那就说明,有很多办法都能够感应到磁场的存在。
我手里的寻龙尺,它的材质是铜,是一种很好的导体,当我双手握着寻龙尺的时候,自身的微弱电流会跟这两根铜棒产生一种微弱磁场效应,并且彼此形成一种平衡。
但是,当进入某种更强大的磁场后,这种平衡就会遭到破坏,在磁场效应的推动下,发生变化。
根据这种理论,便能够判断出,某个地方是否存在着地下水脉流动形成的磁场,继而确定地下有没有水脉。
不知道我这个解释,刘队长满意吗?”
孙向阳搜肠刮肚,总算勉强来了个自圆其说。
这下子,轮到众人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了。
虽然又是水脉波,又是磁场,还有什么效应,他们肯定是不懂的,但不妨碍他们觉得很厉害。
没看这里最有学问的刘春花刚刚都已经点头了吗?
只是,唯一让大家疑惑的是,孙向阳这个病秧子,怎么会懂的这么多?
难道这就是风水师?
“我确信有磁场,但你说的什么利用身体跟铜棒形成电磁效应,然后去感应另外一种磁场,我不了解,我还是更倾向于自己的判断。”
刘春花想了想说道。
“我知道,刘队长肯定以为我是骗子,而且我也不否认,自古以来,就有很多骗子打着风水师的幌子招摇撞骗,所以让这一行名声有些不好。
但风水一脉,其实就是天地万物的运转,是山川河流的走向,是二十四节气的变换,这些都是有规律可循的。
有句老话说的好,屋大人少切莫住,是因为屋大不聚气,一个人住容易生病。
说白了,就是阳气不够,寒气容易侵袭入体。
便是慈禧那种人物,居住的卧室也只有小小的一间。
这可是老祖宗们无数年总结下来的经验教训,刘队长总不会继续否认吧?
既然如此,那就足以说明,风水其实是存在的,只是换了一种解释罢了。
眼下,想要判定我到底是不是骗子,其实很简单,就在我说的那个位置打井,要是打不出水来,不管花费多少,全部算在我身上,后半辈子我当牛做马,也会把工分跟粮食给大家伙补上。
这样总可以了吧?”
孙向阳最后的话铿锵有力,同时也是在将军!
论威信,他肯定比不过刘春花,要是大家投票,不用想也知道结果。
所以孙向阳不能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那就只能相信系统给他的指引,来一出破釜沉舟之计,压上自己的名声,还有后半辈子,来博一个明亮的未来。
至于说输了会如何,孙向阳压根就没考虑过。
系统给出的指引,要是还能输了,那他干脆早点搬出双水湾算了。
这一波,优势在他!
第十六章 双水湾打井队成立!
刘春花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有点瘦弱的青年,脑海中回荡着他最后那铿锵有力的话语。
对方,似乎豁出去了。
就为了给风水师正名?
尽管她也承认,孙向阳说的那番话有那么一点道理,但终究还是理论上的,人体的微弱电流才多大?
能够影响铜棒形成磁场效应吗?
能够被地下水脉形成的磁场冲击破坏吗?
刘春花不是专门研究这个的,所以没法用事实来判定,但她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更关键的是,对方的态度。
甚至还要搭上后半辈子,值得吗?
“不行!”
没等刘春花开口,一旁的老支书就站了出来。
“向阳,你是帮村里找水,又不是给自家打井,就算没打出水来,那也不是你自己的事情,没道理让你承担队里的损失,咱们双水湾要是连这点担当都没有,那不成笑话了?走出去也会被人戳脊梁骨。”
老支书很坚决的说道。
孙向阳是他找来的,这口井也是他要打的,更是为双水湾,为所有人打的。
“老支书,我……”
“你不用说了,这件事情不可能让你一个人背,至于井,就按你说的位置打。”
老支书干脆一锤定音。
“孙老支书,这打井不是一件小事,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刘春花终究还是没忍住,又劝了一句。
“刘队长,我知道伱还是不愿意相信寻龙尺能够找到水,要不这样,咱们先根据我选的位置打几天,总共也花费不了多少人工,在这期间,你也可以在一旁观察,研究分析土层的变化。
如果这边真的出水了,不恰好也能证明寻龙尺是有用的吗?
咱们黄土高原向来缺水严重,光靠你那些理论,也不能百分百保证打出水来吧?
不如试试寻龙尺,将两者结合,要是真的成功了,那样以后岂不是能够帮助更多的人?
这才是你这個打井队队长应有的使命。”
孙向阳继续忽……劝说着对方。
这年头,大家还是很重视荣誉的,大多数人都是在其位,谋其职,甚至废寝忘食,舍小家为大家。
毫无疑问,刘春花也是这种人。
想到孙向阳之前那套磁场的理论,想到万一真的有效,刘春花也不禁心动起来。
正如对方说的那样,她作为打井队的队长,她的使命就是在这片黄土高原上打出更多的井,解决更多的人吃水困难问题。
“好吧,那就先打几天,看看情况。”
刘春花最终点了点头。
旁边,钱婆子傻眼了,这个打井队的队长不是站在她这边吗?
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同意了那个病秧子的话?
就在她准备继续说什么的时候,一道像刀子般凌厉的目光朝她看了过来,正是老支书。
顿时,她吓得一哆嗦,没敢吱声。
“我看大家伙基本也都在,也不用等晚上了,现在就举手表决,不同意在这边打井的举手。”
老支书这才把目光转向众人。
其实,有他点头,以及刘春花都同意了,压根就没必要开会。
但老支书是什么人?
又怎么可能犯下这么简单的错误?
开会,举手表决,那就代表了整个双水湾大队的集体意见,有错也得一起担着,就算公社那边来人,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要是没有这道程序,不幸真出了问题,那就是他这个老支书搞一言堂的责任,甚至还会牵连到孙向阳。
老支书一句不同意打井的举手,周围顿时鸦雀无声,没有一个敢冒头的。
没看到对方那快要吃人的目光吗?
就算钱婆子,这会也不敢举手。
“既然没人举手反对,那就全体通过,我宣布,双水湾打井队,正式成立,生产队那边协调好打井的社员,明天早上,在这边集合。”
老支书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又看向刘春花。
“刘队长,既然来了,那中午就留下吃个饭。”
“不了,我这次过来的比较急,得回去安排一下,明天一早也带人过来,以后就驻扎在这边,孙老支书帮忙找孔窑洞就行。”
刘春花摇了摇头。
她那边还有不少事情要忙,本来这趟过来,只是想着先看看,然后派人过来,没想到最后连自己都陷了进去。
“刘队长放心,今天下午我就帮你把窑洞找好,你尽管带人来就行了。”
老支书痛快的应下。
双水湾肯定也得成立打井队,但因为经验的缘故,干点苦力还行,真要打起来,还得听人家的。
尤其是现在打井跟以前也不同了,一些工具这边也没有,尤其是抽水的机器。
这些都得从刘春花的打井队那边弄过来。
而且这次他的野心比较大,想尽量打的深一点,为双水湾留下一口可供百年吃水的井。
“好,那我就先走了。”
刘春花来去匆匆。
等她离开,老支书又看向钱婆子,还有另外跟她站在一块的几家。
“你们这边早点把院子清理出来,不能耽误了明天的打井,知道了吗?”
“老支书,您放心吧,一会我就开始收拾。”
说这话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名叫赵富贵,是住在那个院里的四户人家之一,家里还有一个弟弟,目前都还是光棍。
“嗯,你赵富贵办事,我还是信得过的,那就这样,大家也别围着了,都散了,该干嘛的就干嘛去。”
老支书点点头,双手一背,朝孙向阳示意了一下,然后就走在前面。
孙向阳也没犹豫,抬脚跟上。
而孙跳跳拉着嘟嘟,走在最后。
人群里,张桂花跟陈书婷面面相觑。
两人脑海中都闪动着一个念头。
“刚刚那是我儿子?”
“那是我丈夫?”
其余人,也彼此议论纷纷,尤其是孙向阳今天的表现,可以说一下子改变了在大家心目中固有的印象。
谁又能想到,那个成天不露面,只知道躲在家里的病秧子,还有这等学识?
毕竟刚刚刘春花的认可,足以说明,人家不是在胡说八道。
偏偏自己愣是什么都没听懂。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双水湾要打井了,而且还是按照孙向阳找出来位置打。
第十七章 爱会逐渐消失?
当所有外人都离开后。
住在这边的四家人凑在院里。
“我看那个病秧子就是故意搅的咱们不得安生,早点从这里搬走,他好把这边给要回去。”
钱婆子首先发表着‘感言’。
这里面,她的意见是最大的。
“婶儿,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为了给村里打井,咱们先将就一下,等井打好了,咱们吃水也方便。”
赵富贵开口说道。
他今年二十五岁,虽然长得人高马大,甚至看上去有点凶狠,但本质却是憨厚的那种类型,在生产队里也以干活卖力出名,任劳任怨。
“哥,我觉得钱婶儿说的对,那个孙向阳是什么人,我最清楚,没一点本事,他要是能找到水,早干嘛去了?”
这次说话的是赵富贵的亲弟弟,赵富海。
看年纪,也就十七八的样子。
相比哥哥的憨厚,他就比较滑头了,平时在双水湾打架斗殴,基本少不了,没少给他哥惹祸。
“富贵,你听到了没有?连你弟弟都看出那个病秧子不是好人,你可千万别给他骗了,这打井就不说了,弄的咱们进出都不方便。
等打好以后,全村的人都往这边来挑水,从早到晚的,谁能受得了?
万一哪家少了东西,咱们去找谁?”
钱婆子见有人附和自己,顿时多了些底气,说完后,又把目光对向旁边一個行动不便的小老头。
“老瘸子,你怎么看?”
“村里都决定了,我能怎么看?你要是不愿意,刚才怎么不举手?”
老瘸子淡淡的回答。
钱婆子直接被噎了一下,她刚刚敢举手吗?
老支书还不得把她给撕了?
不由得,钱婆子又看向居住在这边的最后一户人家,那是一对被放到这边的夫妻,据说以前是在大学里教书的,犯了些错误。
年纪也就五十左右,身上的衣服虽然打满补丁,但两人身上仍旧有种一看就迥别于这边的气质。
“钱大姐,你也不用看我们,这里是双水湾,我们老两口也只是被放到这里改造,连举手投票的权利都没有,村里要在哪打井,我们都没意见,也管不着。”
说话的是这对老两口中的妻子,她直接打消了钱婆子的话。
甚至说完后,便扶着丈夫慢慢回到位于东边的那两孔窑洞。
“呸,臭老九,不识抬举,活该遭罪!”
钱婆子没想到对方这么不识趣,忍不住咒骂了一句。
一旁的老瘸子听到后,眼皮都没抬,也转身一瘸一拐的回到自己那孔窑洞。
他所住的窑洞属于正向那三孔窑洞的一孔,旁边的两孔则属于钱家。
至于院子里,的确堆了不少东西,但那基本都是属于钱家跟赵家两兄弟的。
“小海,咱们可说好了,到时候绝对不能让他们那么容易就在咱们院里打井。”
钱婆子最终只能对准唯一附和过自己的赵富海。
“钱婶儿,您就放心好了,我保证听您的。”
赵富海嘿嘿一笑,那双贼溜溜的眼睛,却落在她旁边的钱寡妇身上。
“行了,少废话,赶紧先把地方给腾出来。”
赵富贵没好气朝着弟弟脑袋拍了一巴掌,然后顾不得吃中午饭,就开始拾掇起来。
“这么多东西往哪收拾?大山他娘,伱先拾掇着,我去做饭。”
钱婆子嘀咕了两句,冲着钱寡妇说了声,扭头就走。
先前一言不发的钱寡妇,让闺女站到一旁,挽了挽袖子,招呼两个儿子也加入其中。
院子里,主要是一些捡来的柴火,木头棒子,还有一些石头,以及破烂。
肯定是不值钱的,但基本家家户户都会如此。
“晓云嫂子,我帮你。”
赵富海立即凑上前。
钱寡妇其实并不姓钱,她本名叫胡晓云,比起赵富贵还大两岁。
自从家里男人死后,大家为了区分,私底下干脆叫她钱寡妇。
毕竟整个双水湾,也就只有这一户姓钱。
一说钱寡妇,大家就都知道说的是谁。
至于钱婆子,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反而不会有人这么称呼她。
当孙向阳领着嘟嘟回家的时候,家里两个女人已经早早等着他了。
虽然没有三堂会审的架势,但看那两张脸,似乎如果他不给一个交代,今天就别想有饭吃。
刚刚老支书拉着他说了不少话,核心思想只有一个,让他不用担心,天塌下来,整个双水湾给顶着。
但家里这两片天,外人就不顶用了。
只能靠他自己。
“说说吧,那口井是怎么回事?”
张桂花率先发难。
“什么怎么回事?就是找了一圈,然后发现在那边可以打出水来。”
孙向阳解释道。
“你糊弄鬼呢?别的地方没有,偏偏就在那边的院子里?”
张桂花翻了个白眼,虽然今天孙向阳的表现让她刮目相看,但固有的印象中,自家儿子什么模样,她能不知道?
“这玩意谁能说得准?你儿子我又没有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只是靠着我爹留下来的寻龙尺找到那里,我有什么办法?”
孙向阳干脆双手一摊,晃了晃还拎在手里的一根寻龙尺,至于另一根,这会正在嘟嘟的手里。
“你爹?是不是你爹之前偷偷告诉过你,那边院里能打出水来?”
张桂花眼睛一亮,似乎终于找到了依据。
她就说嘛,自家男人活着的时候就没少说儿子不是那块料,也不可能一下子变得厉害起来。
如果是自家男人的话,就解释的通了。
“您要非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
孙向阳在张桂花身上薅经验的计划彻底失败。
“既然这次是你爹生前告诉你的,那就算了,以后不许这么胡闹。”
丢下这句话,张桂花便忙着做饭去了。
一旁的陈书婷本来还有许多疑惑,这会也没了。
她虽然跟已经去世的公公打交道不多,但也明白,那是个能人。
以前村里那口井,就是公公找出来的。
那么再找到一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难怪先前孙向阳那么有信心,感情根子在这里。
然后她也离开。
原地,顿时只剩下孙向阳跟学着他架势,举着寻龙尺转啊转的嘟嘟。
“嘟嘟,好玩吗?”
“嗯,好玩,谢谢爹爹!”
【你收到来自村民冯嘟嘟的感谢,经验+2。】
2……
所以,爱会逐渐消失对吗?
第十八章 破土!!!
冯嘟嘟,自亲爹亲娘死后,跟着陈书婷来到孙向阳家,年纪虽小,但也懂得察言观色,平时小心翼翼的。
不过这丫头也是个鬼机灵。
最近几天,她明显感觉出孙向阳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好,所以也愿意待在孙向阳的身边。
尤其是,她知道孙向阳喜欢她说谢谢,也就变得张嘴就来。
她倒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说谢谢,如今的爹就很高兴,那她多说几声就好了。
可惜,她并不知道自己如今这个爹,真正要的是什么。
当她嘴里的谢谢成了习惯,也就慢慢变得不怎么‘值钱’了。
所以提供给孙向阳的经验,也越来越少。
这分明就是薅经验薅出抗性来了。
对此,孙向阳也没什么好办法。
而今天,他的收获其实不算少,钱婆子对他恶意满满,加起来一共给他提供了30点经验。
还有一个的叫赵富海的,虽然自始至终都没说过话,但依旧给他提供了10点经验。
就连刘春花,也给了他5点经验。
最后加上嘟嘟的2点经验,今天总入账47点经验。
至于之前好不容易积攒的100点经验,已经被他用来找井。
而且通过今天的事情,这個游戏已经摆明了告诉他,折腾,搞事,才能搞来经验。
没有犹豫,孙向阳直接将这47点经验加上。
顿时,他游戏面板上的数据就发生了变化。
姓名:孙向阳
身份:村民
等级:0(57/100)
剩余经验:0
技能:挑水【初学乍练】
原本,孙向阳曾经加过一次等级经验,从0到了10,如今再加上47点经验,便达到了57点,距离升到1级,已经完成了一半多的成就。
与此同时,他再次感觉到了身体中流淌的那种暖流,凭空出现,散于全身,那种感觉比上次来的更加强烈。
身体似乎也多了些力量。
或许用不了多久,就能摆脱病秧子这个事实。
第二天,孙向阳依旧先去挑了一担水,这次桶里的水维持在七成左右,再度进步。
而且,身体的提升,也让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又酸又软。
在家里吃了饭,孙向阳才领着嘟嘟来到打井这边。
老支书,还有选出来的打井队成员早就已经集合,十来个青壮劳力,都是那种干活肯卖力气的,甚至还包括居住在这边的赵富贵。
这次打井,因为关系到双水湾的百年吃水大计,老支书亲自挂帅,担任双水湾打井队的队长。
见到孙向阳过来,老支书立即招呼一声。
“向阳,吃了没?就等你来画圈了。”
“在家吃过了。”
孙向阳点点头,也没客气,直接来到红点的位置。
“就这里。”
“好。”
老支书其实昨天就记住了孙向阳指出的位置,但仍旧让孙向阳再度点出来。
然后他招呼一声,立即有人绕着这个点,画出了一个大圈。
看直径,这个圈少说也有三米。
跟后世用钻井机不同,很多农村打的井,直径也不过才二三十公分,打好后,直接下水泥管就可以了。
但那种井往往比较深,动辄几十米,甚至上百米。
而如今,只能靠着人力来挖掘,范围小了,根本活动不开,也满足不了全村人吃水。
所以这口井,必须要大。
三米的直径,后期周围还得用石头砌起来,防止时间长了周围土层塌陷。
如此一来,到最后弄好,直径也就两米左右,可以供好几个人一起打水,免得还得一个接一个的排队。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这口井关系到咱们双水湾的吃水问题,早一天打出来,大家就能早一天吃上水,谁要是敢偷奸耍滑,别怪我不客气。”
老支书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拿着长长的烟杆用力的挥舞,口中唾沫星子直喷。
“老支书,您就放心好了,额们都有数,谁要是不卖力气,直接大耳光子抽他。”
周围顿时有人回应,然后便是轰然叫好。
“点炮!”
话落,旁边早就准备好的鞭炮就被点燃,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整个双水湾的人,几乎全都听到了。
也就如今形势不同,否则老支书少不得杀鸡上香烧纸这一番流程走下来。
至于现在,只能放个炮,宣布破土。
等鞭炮响完,老支书郑重的拿着洋镐递给孙向阳。
“向阳,井是你找出来的,这破土,也得由你来。”
以往,这种事情肯定是老支书来负责,但这次,他却让给了孙向阳。
不仅仅是因为这口井是孙向阳找出来的,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帮孙向阳建立威信。
“好!”
孙向阳没有犹豫,甚至当仁不让。
他接过洋镐,重重砸下,在那个中心点,挖出一个坑。
至此,破土!
然后孙向阳就退到一边,打井队的人正式开动。
只见三个人拿着洋镐,背对背站在中心,先从周围画出来的那条线开始挖掘。
这帮地里的能手,做这种活完全就是驾轻就熟,配合默契。
不一会,就挨着翻了个遍。
然后又上来三人,拿着铁锹将已经松动的土装进小车里,由另一队人开始往外运土。
老支书则拉着孙向阳站在一旁看。
真正干活的时候,压根就没让孙向阳上凑。
整个双水湾谁不知道他的身子骨弱?
如今虽然已经开始去挑水,但依旧没谁把他当成青壮劳力看待。
更何况,孙向阳现在是负责找水的‘大师’。
你见哪个大师还得亲自干活的?
另一边,钱婆子一家也在门口看热闹。
只是相比看别人的热闹,她的心情就不怎么热闹了。
尤其是好好的院子,就这么被挖了一大块,以后没地方堆放东西不说,还会成天到晚的不断人,搅的她家不得安生。
所以,这会她看着孙向阳的目光,更加仇视起来。
“瞧把他得意的,要是挖不出水来,我看他怎么收场。”
钱婆子忍不住嘀咕着。
“娘,您少说两句。”
钱寡妇担心被人听到,小声的提醒。
毕竟老支书还杵在那呢。
“怕什么?还不能让人说话了?等着吧,我看他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钱婆子虽然一副不害怕的语气,但也下意识的压低声音。
想顺顺利利的打井?
没门!
第十九章 坏了风水?
快中午的时候,刘春花才带着两个人,用驴车拉着抽水的机器赶来。
毕竟别的地方正在打井,抽不出太多人,而且双水湾也成立了打井队,她带人过来,更多的是提供‘技术’上的支持。
“老支书,你们这动作够快的啊。”
刘春花看着院子里已经打下半米多深的井,忍不住说道。
“不快点不行啊,全村人都等着吃水呢。”
老支书叹了口气。
其实,他完全可以等到刘春花带人来了再开始,但偏偏趁着对方没来前就动工,摆明了是想做成既定的事实。
这样刘春花就算有什么反复,也没用。
毕竟都已经开始打了,总不能再填起来吧?
“队长,以我的经验,在这里打井,根本就不可能出水。”
跟着刘春花来的是一老一少,老的五十岁左右,最大的特点就是那满手的茧子。
少的也就二十来岁,他先是围着那口井转了一圈,然后走到刘春花旁边,也不避讳着一旁的老支书跟孙向阳,干脆的开口。
“用寻龙尺找水,就是骗子。”
听到他的话,老支书的眼神就开始不善。
“行了,你少说两句,不管怎么样,先打个几米看看再说。”
刘春花瞪了对方一眼,没瞅见人家都已经开始了吗?
现在说这种丧气的话,不是自找没趣是什么?
“对,年青人就是沉不住气,打个十米八米的,又费不了多大的事,就算真没水,这不你们专业打井队的来了吗?”
老支书话里话外只有一個意思,成功了,那是孙向阳的功劳。
失败了。
也没关系,从头再来。
毕竟我们一帮子农民,不是专门打井的,懂个屁?
听着他的话,孙向阳都有些感动,老支书的这份偏爱,实在有点不讲道理。
刚刚那说话的青年被堵的差点就想撂挑子,原路返回。
作为公社唯一的一支专业打井队,他们平时不管去哪,都会受到隆重的欢迎,老乡送饭,送水,是常有的事情。
而他,作为打井队的技术骨干,预备小队长,更是大家眼里的香馍馍。
谁见了他不叫一声王技术员?
结果来到双水湾,愣是碰了个满头包。
刘春花见他的模样,也没劝,自己手底下什么人,她最清楚不过。
虽然她也不看好在这边打井,但实际上,她却是希望能够打出水来。
这样是不是就代表着,寻龙尺并非骗人的玩意,而是真的有效果?
就如同之前孙向阳说的,只是因为这一行骗子太多,所以把名声给搞臭了。
刘春花觉得,要是寻龙尺真有用,她肯定得想办法学会,再结合自己的技术跟经验,绝对能够打出更多的井。
相比一上来就咋咋呼呼,愣头青一样的王立技术员,另外那名老师傅在询问了这口井的规模后,提出了一点建议。
首先,在他的预计中,这口井如果真的能出水,那深度也在十五米以上,如果就这么直上直下的打下去,后期施工会比较困难。
所以他建议,将最上层三米的直径扩大到四米,往下挖到五米左右,再缩小到三米,再深五米,直径缩小到两米。
这样的好处就是挖到一定深度后,那缩小的位置,可以站人,进行协助挖掘。
同时,这种结构也能防止井壁坍塌,更安全。
甚至后期垒石头,也会更加的牢固。
这便是刘春花带他来的原因。
因为在打井技巧这方面,对方才是真正的老师傅。
老支书听后,没有二话,直接让对方指挥。
期间,孙向阳也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耿国海,四十五岁,祖上是摸金校尉出身。
因为扩大了直径,所以挖井的进度也大大减缓,直至傍晚歇工,总共挖了也就两米多深。
这个进度已经不算慢了,但挖井,越往下越困难,速度也会越慢。
先前老支书说什么挖个十米八米,费不了多大的事,压根就经不起推敲。
不过这会,也没人傻到再提这茬。
只有王立,一边躲着老支书,一边心里冷笑。
正常这种不确定有水的井,一开始顶多挖个一米多点的直径,先打个十来米,看看情况。
如果确定有水,再加大力度,否则就会重新填上。
既省时,又省力。
像现在这个规模打下去,十天半月都不一定能打到深度,更关键的是,如果没打出水来,等于所有的功夫白浪费了。
因为老支书先前‘得罪’过他,其余人也没拿正眼瞧他,所以他明知道这茬,却只字不提,就是等着最后看笑话。
收工后,双水湾打井队的人各回各家,也不存在管饭的事情。
就连刘春花三人也是带着干粮来的,只是托老支书给找了两孔窑洞,晚上居住。
院子里,钱婆子看着面前的大坑,心里那股别扭劲就别提了。
虽然她‘家’院子宽七八米,可中间挖这么大个坑,两边留出来的地方也就小了,以后进出都不方便。
关键是出门见井,谁能高兴?
“钱婶儿,瞅啥呢?”
赵富海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也站在大坑旁边。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井一打,我心口就开始疼。”
钱婆子借着话头开始抱怨。
“坏了!”
突然,赵富海狠狠一拍手,把钱婆子给吓了一跳。
“一惊一乍的,干嘛呢?”
“钱婶儿,我知道您为什么心口疼了。”
赵富海凑近,小声的说道。
“为什么?”
“肯定是这口井闹的,这是坏了咱们院里的风水,我听说这玩意可神叨了,这要是命不够硬,能被克死。”
“克,克死?”
钱婆子顿时慌了。
别看她跟人吵架,动不动就是:有种你就弄死我。
但实际上,她却怕死的要命。
甚至,刚刚她也只是感觉心里别扭,不得劲,所谓的心口疼,无非就是那么一说。
但经过赵富海提醒后,她的心口窝竟然真的开始疼了。
“小海,我知道你打小就聪明,这些年,婶儿也没少‘照顾’你,伱可千万要帮婶儿想个办法。”
钱婆子很清楚自己在双水湾有多么的不受待见。
自家那个面瓜性子似的儿媳妇压根就指望不上,两个孙子还没长大,外人的人更是不会管她。
所以数来数去,好像就只有眼前这个赵富海能拉她一把。
“这……”
赵富海见钱婆子着急,眼珠子一转,开始吊起胃口来。
第二十章 有人要整幺蛾子!
“小海,咱们都住一个院里,那就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钱婆子终究是人老成精,虽然心口传来的疼痛把她给吓住了,但这些年接触下来,赵富海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又怎么可能不清楚?
放在外人眼里,那就是从小坏胚子。
跟他那老实憨厚的大哥,根本没法比。
“钱婶儿,您别急,其实想要破解也不难,只要这口井打不成,甚至打不出水来,最后填上,不就没事了吗?”
赵富海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说的倒简单,那病秧子连公社来的打井队长都糊弄过去,老支书还偏向他,谁还能阻止不成?”
钱婆子心想,要是能阻止得了,她先前早就阻止了。
可是在撒泼打滚,耍无赖这三板斧都用完后,她也想不出别的招来。
尤其是老支书那撕了她一样的目光,更是让她有些害怕。
“明着跟老支书对抗肯定不行,但咱们可以暗着来啊。”
赵富海说道。
“怎么暗着?”
“说起来,这件事情还得晓云嫂子帮忙。”
“她?她能帮什么忙?”
提起自家那个儿媳妇,钱婆子就撇了撇嘴。
“您先别急,听我慢慢跟您说……”
随后,声音越来越小。
第二天一早,孙向阳依旧去挑了一担水回来,虽然之前老支书让孙跳跳父亲给他家挑过一次水,但后面,孙向阳就婉拒了。
毕竟他有手有脚的,去挑水既能锻炼身体,还能探索技能的熟练度问题。
等他吃了饭,晃悠悠的来到这边,打井队早就已经开工了。
今天,双水湾打井队又添了三人,达到了十五人的规模,这还没加上刘春花带来的人。
主要是面积大了,可以供更多的人同时干活。
小推车一辆接一辆的将土运到外面,堆成一座小山。
当孙向阳领着嘟嘟过来后,孙跳跳第一时间跑来把嘟嘟给领走,老支书给他的任务就是照看好嘟嘟,多在孙向阳面前刷刷好感。
就算孙跳跳没想法,可先前收徒那件事情,老支书明显上了心。
他处处维护孙向阳,自然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而此时,老支书正站在院子里,大声的吆喝着。
“都给我把找婆姨的劲头拿出来,这口井,关系到咱们双水湾百年吃水大计,作为挖井人,你们的名字势必要随着这口井不断流传下去。
将来等你们老了,可以拉着孙子的手跟他骄傲的说,咱们双水湾的井,是你爷爷当年一锹一锹挖出来的。
所以,谁要是敢偷奸耍滑,直接给我滚蛋,因为你压根就不配享受这份荣誉!”
不得不承认,老支书在调动干劲方面,还是很有水平的。
尽管在孙向阳看来,所谓的百年吃水有点过于遥远,顶多二十年,各家各户有条件后,都会找人在院子里打压水井,告别挑水的日子。
哪怕黄土高原缺水严重,可用钻井机使劲往下打個几十上百米,也足够一家人吃用了。
甚至未来,大家还会安装自来水,太阳能。
但这一切,都是基于孙向阳了解后世的发展变化,才会知道。
对于当下双水湾的人来说,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吃水困难,是一代又一代人延续下来的问题,在他们的思想里,早就根深蒂固。
所以他们压根就想不到未来会是什么模样,只是单纯的以为,现在打一口百年大计的水井,就能够让后代子孙,再也不用跑好几里外去挑水,不用有人为挑水摔断腿。
冬天也不用因为出不去,只能煮雪水喝。
不用洗了脸的水,再去洗衣服。
正因为如此,所以老支书的话,对于眼下双水湾打井队的人来说,是一件充满了荣誉跟骄傲的是事情。
“还有,只要打出水来,年底每人一张奖状!”
老支书继续往外撒着诱饵。
“老支书,您可得说话算数啊,我这辈子还没拿过奖状呢,有了这玩意,以后我娶婆姨都容易。”
听到有奖状,一个推着小车的青年立即说道。
其余人也纷纷起哄。
“就是,一张奖状,少说能顶一百斤粮食。”
“我家里有两张奖状,跟伱换两百斤粮食怎么样?”
“滚蛋,老子儿子都会满地跑了,还用得着奖状娶婆姨?”
婆姨,是陕北这边的方言,跟媳妇一个意思。
虽然这会众人的话听上去有些不着调,但现实的确如此。
因为奖状不仅仅代表着荣誉,也代表着这个人踏实能干,人品可靠,否则生产队也不会把奖状发给他。
普遍观念中,只要人品好,肯卖力干活,日子就差不了。
媒婆说的再好听,都不如一张奖状来的更实际。
所以先前那人说有了奖状,娶婆姨容易,并不是一句玩笑话,至少大部分属实。
“行了,都给我好好干活。”
老支书这会也发现孙向阳过来,对着那帮干活的社员挥了挥烟杆,就把孙向阳招呼过来。
“瞅瞅!”
“瞅什么?”
孙向阳有些摸不着头脑。
“今儿一大早,刘队长就下去挖了些土,说是要去跟之前那口井做什么比对。”
老支书这才解释道。
“那挺正常的,毕竟人家就是专门研究这个的。”
孙向阳并没有什么想法,他对土壤之类的,压根就不了解。
尤其是黄土高原这边,上辈子都没来过,更没有从事过相关职业。
“不过我瞅着她好像对咱们挖的这口井没什么信心啊。”
在孙向阳面前,老支书并没有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
“那您有信心吗?”
孙向阳问道。
“废话,我要是对你没信心,还会在这边打?”
老支书眼睛一瞪,似乎对孙向阳‘不信任’他有些不乐意。
“那不就得了,您有信心,我也有信心,而且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咱爷俩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打出水来。”
孙向阳坚定的说道。
“不错,现在咱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不过你小子跟我说句实话,多深能打出水来?我心里也好有个数。”
“老支书,您也太高看我了吗?以我那点本事,能找到这边有水,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打多深,我哪知道?反正使劲往下打就是了。”
孙向阳实话实说。
他的确不知道这口井要打多深。
唯一知道的就是,这里是整个双水湾,最好,最适合打井的位置。
“好吧,这边用不着人盯,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说完,老支书就拉着孙向阳离开。
第二十一章 打出血来了!
“队长,要我说,咱们根本就不应该来,人家压根没瞧上咱们。”
双水湾干掉的那口井旁边,刘春花正比对着两堆土壤。
王立则站在旁边鼓噪着。
“耿师傅,你能看出这两堆土有什么不同吗?”
刘春花没有理会他,而是认真的问着蹲在旁边的耿国海。
虽然在普通人眼里,这两堆土除了湿度不同,没什么两样,但不管刘春花,还是耿国海,都是这方面的行家,能辨别出一些普通人看不出来的东西。
耿国海捻了捻手里的土,然后放进嘴巴认真尝了下。
“都是地道的黄绵土,应该属于同土壤层,正常来说,黄绵土层下,打出水来的可能性要比白绵土大一些,至于土壤里钙化跟碱性情况,得去县里才能检测。”
“嗯,跟我分析的差不多,不过这种土层下,通常只有二十米以下的位置才可能打出水,我了解过双水湾以前打的井,二三十米的都有过,但却没打出什么水来。
反倒是这口干掉的井,看深度也就十几米,按照这边人的话,这口井以前供着整个双水湾村民吃水,一直都没有干过。
足以说明,这下面的确有一条小型水脉,没想到竟然被人这么精准的找了出来。”
刘春花有些敬佩的说道。
正因为打井多,所以她更明白这里面的含金量。
而恰好,找到这口井的就是之前用寻龙尺的孙向阳父亲。
她最终同意在那边打井,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队长,不管什么时候,能人肯定是有的,可惜找出这井的人已经死了,要不然倒是可以好好请教一下。”
耿国海的语气透着几分唏嘘。
要说能人,他这一脉也勉强算。
只是现如今,他却只能跟着打井队打井。
“老耿,你也未免太高看对方了吧?说不定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呢?”
王立没忍住,再度出声。
他对那些封建迷信一类的东西,向来嗤之以鼻。
耿国海只是笑了笑,并未回话。
在他的那些记忆里,各门各派都有一两手绝活,是真本事的那种。
就好比他父亲,以前打洞,可以精准的打到墓室的偏角位置,这样既能顺利下去,又不会将墓室给打塌。
而风水师,自然也有属于自己的绝活。
其实有很多东西,了解的越深,便越会深信。
反倒是那种一知半解,半吊子水准,容易怀疑这,怀疑那。
在耿国海的眼中,王立,无疑就是这种。
不过,耿国海虽然没回话,后面却响起了声音。
“这位王技术员,要不你也来碰一个?”
三人顿时扭头,就看到老支书跟孙向阳走了过来。
而刚刚说话的,正是孙向阳。
不管如何,承此身,就得担此身的因果。
人家都这么瞧不起他父亲了,他还能无动于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孙老支书,您怎么过来了?”
刘春花起身,脸上甚至带着那么一点尴尬。
虽然她也有些不满王立的口无遮拦,但终究是她带来的人。
在人家的地盘上,说人家的坏话,还被抓了个正着,实在是没脸。
“过来瞅瞅,刘队长比对出什么来了吗?”
老支书看都没看一旁脸色难看的王立。
“两边的土壤结构相同,基本可以确定属于同一土壤层,既然这边能打出水来,那边打出水来的可能性也很大。”
刘春花说了两句老支书喜欢听的,算是把刚刚的‘梁子’揭过。
“嗯,还是刘队长有眼光,不愧是打井队的队长,巾帼不让须眉!”
老支书果然高兴了,甚至还文绉绉的说了两句。
“孙小哥,借一步说话如何?”
突然,耿国海看着孙向阳说道。
孙向阳虽然不明白对方要搞什么,但还是跟着对方来到一旁。
“耿师傅,您有事?”
“是这样的,我先前听说干掉的那口井,是孙小哥父亲找出来的?而且我也听队长提过你用寻龙尺找水的事情,不知道令尊传自哪一脉?”
耿国海沉吟了下,才开口问道。
“不瞒耿师傅,其实我也不清楚我爹属于哪一脉,前些年的事情,想必您也清楚,我爹受到打击后,就一蹶不振,几乎不跟我谈论这些东西,而且半年前,他走的也突然,没有留下什么信息。”
孙向阳摇了摇头。
“孙小哥既然能用寻龙尺找到水,肯定继承了令尊的衣钵吧?”
耿国海继续问道。
“耿师傅说笑了,我就这点三脚猫的本事,除了会转一下寻龙尺,别的真没学到。”
虽然不清楚对方的目的,但孙向阳才不会在对方面前吹牛。
他属于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就连找到那口井,也不是靠着寻龙尺,所谓的寻龙尺,无非就是個幌子,用来掩人耳目。
毕竟有他父亲的例子摆在那里,大家顶多会觉得他找水的本事已经达到他父亲的水平,并不会怀疑别的。
更关键的是,耿国海对他而言,还属于外人,带着几分防备,也是应该的。
而孙向阳的这种防备,耿国海明显也感受到了,不过他并不在意。
他眼下接触孙向阳,也只是恰好遇到了,想着先认识一下,相信未来总有用上的时候。
“我相信孙小哥的本事,绝对不比令尊差,那边的井,肯定能打出水来。”
“那可就借您吉言了。”
“老支书……”
就在这时,远处一个身影快速奔来,并且一边跑,一边喊,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等稍稍靠近,孙向阳也认出来人的身份,孙庆波,双水湾打井队的一员。
也就是那个想着靠奖状娶媳妇的。
“血,有血!”
孙庆波上气不接下气的停下,直嚷道。
“什么血?哪个伤着了?”
老支书第一反应就是打井队那边有人不小心受伤,毕竟又是洋镐,又是铁锹的,要是干活不注意,被伤着也是正常。
不过,要是伤的轻了,孙庆波肯定不是这种动静。
毕竟都是糙汉子,流点血,谁会大惊小怪的?
所以只能是很严重,快要不行了。
对老支书而言,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先把井给打出来,可要是井还没打好,就死了人,就有些不吉利了。
第二十二章 老支书怒了!
“没人受伤,是打井打出血来了。”
孙庆波见老支书误会,赶忙解释道。
“打井打出血来了?”
不仅仅是老支书,其余人也都露出惊奇的神色。
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打出血来?
尤其是刘春花,她打了这么多年井,还从没碰到打出血这种古怪的事情。
甚至她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吐字不清楚,把挖出水来,说出血来。
“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打出水来了,还是打出血来了?”
老支书瞪着眼睛问道。
“没打出水来,就是血,您快去看看吧。”
孙庆波焦急的说道。
“向阳,走!”
老支书本能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孙向阳,这种诡异的事情,也只有孙向阳才能解决。
难不成那里有什么龙脉?
毕竟老支书看过不少孙父藏在他那里的书,知道龙脉是怎么回事。
当即,众人便朝着打井地赶去。
来到这边后,就见到所有人围在那口井旁边,气氛很压抑。
“老支书来了。”
“快让向阳看看怎么回事。”
“是不是打到脏东西了?”
一片七嘴八舌中,孙向阳来到井旁。
这里与其说井,倒不如说是池,毕竟直径四米,把在场所有人装下都没问题。
此刻,在中心的位置,有一块土被翻开,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黑褐色的颜色,并不断往周围扩散。
看到这一幕,孙向阳踩着小木梯下去,蹲在旁边仔细的观察。
还没等他看出什么,又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的身边。
“的确是血!”
来人正耿国海。
“真是血?”
“我就说了,肯定是血,闻着就有股血沫子味。”
“好端端的,怎么出血了?”
很显然,在去叫老支书前,他们就已经论证过了,现在不过是得到了肯定。
“都给我闭嘴。”
老支书没好气的训斥了一句,然后也着急忙活的下去,蹲在孙向阳旁边,一脸认真的打量起来。
正常的鲜血肯定是红色的,但如果混在泥土里,几个小时就会变成黑褐色。
更重要的是,眼前这些染血的泥土,明显还带着几分湿气,跟周围正常的土壤颜色泾渭分明。
“向阳,看出什么来了吗?”
老支书问道。
只是,还没等孙向阳回答,一旁的耿国海就捻起一点带血的泥土,仔细看了看,又放在鼻子下面闻了起来。
周围的人见状,更是瞪大眼睛。
“不是人血,倒像是鸡血。”
耿国海很快就说出自己的判断。
“鸡血?这里怎么会有鸡血?是不是谁故意撒上去的?”
老支书一听鸡血,心中顿时松了口气,随即便朝周围问道。
原本破土的时候,他还想杀只鸡,至于碍于如今的形势,才没这么做。
可现在,自己没杀鸡,井里却出现了鸡血。
以老支书的阅历,立即就分析出,肯定是有人故意捣乱。
“老支书,不是撒上去的,是我用洋镐挖出来的,之前上面没有血,土也是硬的。”
旁边一个青年指着带血土壤旁边的错层说道。
如果是撒在表面,他早就发现了。
可事实上,他是狠狠挖了两轮,才突然挖出了血,之前那土可是邦邦硬。
“从土里挖出来的,不代表不是人为。”
孙向阳这时说道。
然后他从旁边拿过铁锹,先是将上层带血的泥土小心的铲掉,接着就在下面发现了一個手指头粗细的洞。
“这是……”
“是有人先用铁棍或者别的东西在地上打了个眼,然后用管子(cha)进去,再顺着管子把血灌到了这里面,最后再把眼给堵起来。
这样,在用洋镐挖掘的时候,如果不注意,便很容易忽略掉这个被堵起来的小眼,中间的土层也不会有血,继而突然挖出这些带血的泥土,让人以为,这些血就是从地下凭空挖出来的。”
孙向阳说出自己的判断。
早在耿国海说明是鸡血后,孙向阳就基本猜到了事情的始末。
毕竟在风水中,鸡血,尤其是公鸡血,不但可以破煞,甚至还能破坏风水。
等被挖出来后,再借机造谣,说这边挖出了血,有脏东西,属于不祥之兆,不能在这边打井。
造成一个既定的事实。
这是有人不想他们在这边好好打井,所以暗地里搞鬼。
尽管在孙向阳看来,这个办法有点蠢,破绽百出。
但做这件事情的,肯定是村里人,甚至就是这座院里的某个老虔婆。
受限于见识,能够想到这个办法已经很不容易了。
毕竟很多人,通常都是蠢不自知,反而洋洋得意,觉得别人不可能发现,甚至做出一些令人瞠目结舌的蠢事来。
可惜的是,这里不但有人能轻易辨认出是鸡血。
甚至还能将过程给还原。
要说,终究还是对方不够狠,要是直接放自己的血,说不定效果会更好。
“不错,就是这样。”
耿国海也在一旁点头。
实际上,这点他也想到了,却没有抢孙向阳的风头。
同时也想借机掂量掂量孙向阳的能耐。
“艹他娘的,哪个混账玩意做的?”
老支书彻底怒了。
这是有人要当双水湾的罪人,被他查出来,绝不轻饶。
“我就说了,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打出血来,原来是有人故意搞鬼。”
“是谁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必须找出来。”
随着老支书开口,双水湾打井队所有人也都怒了。
“赵富贵,你就住在这边,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旁边,有人把目光对准赵富贵。
但也只是询问,毕竟赵富贵的人品也是公认的,在村里人缘很好。
以前他那不争气的弟弟赵富海打架惹事,大家也都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不过多计较。
哪怕赵富贵是外来的,但这些年下来,也早就融入进了双水湾。
听着对方的问话,赵富贵脸色显得有些难看。
“没听到有外人过来,不过昨晚小海说两边的土有点碍事,在这边忙活了一阵。”
“你弟弟赵富海?”
听到这话,周围的人愣住了。
原本大家心里想的是钱婆子,毕竟先前就是她撒泼打滚,阻止在这边打井。
要说谁会出幺蛾子,那么对方的嫌疑最大。
可现在,听赵富贵的意思,似乎他弟弟也有点问题。
至于说赵富贵‘出卖’自己的弟弟,大家反倒没什么意外。
赵富贵虽然踏实能干,说大智若愚,也谈不上,但绝对能拎得清,更能分得清事情的轻重。
他很清楚,老支书也好,村里其他人也罢,对于这口井抱着怎样的期望。
不管是谁,哪怕老支书的儿子拦着不让,都得被老支书打断腿。
以往,赵富海惹祸了,他固然生气,也没少揍。
但毕竟是自己亲弟弟,自己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长兄如父,他不能不管。
可这次的事情,实在是老支书已经动了真火,更犯了众怒。
而且,谁会做这种事情,不明摆着的吗?
他不相信自己那个看似聪明,实则自大的弟弟会无缘无故的这么做,这件事情里面,肯定也少不了钱婆子。
就算他眼下没有把弟弟给供出来,稍后只要找到钱婆子,仍旧会水落石出。
相比那个时候,他弟弟被动的卷入,还不如他现在主动坦白,最少他的立场得摆好,只有这样,才能有缓和的余地。
所以他看似是大义灭亲,本质上还是想救弟弟。
“行,既然你说你弟弟昨晚在这边,那你就去把伱弟弟找来,当面问个清楚。”
老支书压着心里的火气,对着赵富贵说道。
他让赵富贵去找人,也充分说明,他是相信赵富贵的。
也不担心两人会串通。
真要这样,那就是他眼瞎,看错了人,这对兄弟,也没必要留在双水湾了。
“好的,老支书,您放心,如果这件事情真的跟小海有关,我肯定给您一个交代。”
赵富贵说完,便转身大步离开。
他弟弟并未被选入打井队,所以白天得跟着生产队干活,并不难找。
“还有钱婆子一家,去两个人找找,带回来。”
老支书继续发着话。
随后,立马有人小跑着离开。
老支书的威望,在这一刻尽显无疑。
第二十三章 暴揍!!!
梯田里,生产队的社员们正在平整着土地,将那些大的土块打碎,这样回头下了雪以后,可以最大限度的存储水分。
也更有利庄稼的生长。
赵富海拿着撅头有一搭没一搭的将大点的土块敲碎,这个活倒是不累,就是得有耐心。
但很明显,赵富海偷懒了。
只要看看他走过地方,再跟周围的人对比,一目了然。
而此时,赵富海不知道为什么,眼皮一个劲的直跳。
按照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的说法,他应该是要倒霉了。
昨晚,他跟钱婆子密谋,原本是打算让钱寡妇‘帮忙’,但没赶上巧,只能怂恿钱婆子将家里还在下蛋的母鸡给宰了放血。
不是不想宰公鸡,而是钱婆子家压根就没公鸡。
毕竟养两只母鸡还能下蛋,平时攒着,碰上大集了,拿去换点钱,贴补家用。
然后他又想了个办法,把鸡血灌到地下。
这样一来,既破了那口井的风水,还能把打井队的人给吓唬住,可谓是一举两得。
按照昨晚灌进鸡血的深度,这会应该快要挖到了吧?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刚刚开始,他的眼皮就开始跳动。
难不成出什么事情了?
就在赵富海疑惑之际,猛然看到他哥正快速走了过来。
“哥,你怎么……”
赵富海刚迎上,眼前就是一黑。
“啪!”
“砰!”
先是一個大巴掌,狠狠扇在赵富海的脸上,然后又是一脚踹出,直接将赵富海踹了个跟头,滚了好几圈。
赵富贵身高体壮,又长年累月的干农活,两三百斤的粮食,说扛就扛,那力道,别说踹几个跟头,真要狠下心,肠子都能给踹断。
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但将赵富海给打蒙了,周围人也都下意识的看了过来。
“富贵,怎么了这是?”
在生产队下面,还分着不同的小组。
赵富海所在的小组组长叫孙恩奎,一个三十来岁,不高,却满脸沧桑的汉子。
而赵富贵,如今虽然被抽调去了打井队,但本身也是这个组的。
他跟孙恩奎的关系还不错。
所以这会孙恩奎见他无缘无故的暴打赵富海,就急忙走过来拉住他。
“组长,你别拦我,今天我非得打死这个不干人事的小畜生。”
赵富贵推开拦着自己的手,再度上前,将已经坐起来的赵富海再度踹倒,最后干脆骑上去,捏着拳头,狠狠的朝脸上招呼。
孙恩奎有些愣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以前不是没见过赵富贵教训弟弟,所以他刚刚也以为赵富贵打几下就算了,可看眼下这架势,分明就是往死里揍。
“富贵,冷静点,再打就把人给打坏了。”
孙恩奎见机不妙,再度上前将赵富贵给拉住,旁边也有人围了过来,满脸好奇,甚至还有人幸灾乐祸。
“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
“这个小畜生昨晚往打井的地方灌了鸡血,想坏了那里的风水,打死他都是便宜他。”
赵富贵满脸铁青的说道。
“灌鸡血?”
孙恩奎懵了。
周围的人顿时哗然。
昨天那鞭炮响的,在这边都能听得见。
而且谁不知道,眼下老支书正大张旗鼓的带人打井?
可以说,打井这件事情是双水湾当下最紧要的事情,没有之一。
并且这口井关系着整个双水湾的吃水问题。
现在,赵富海这个小畜生竟然想坏了那口井的风水?
当即就有人没忍住,冲上去开始对着赵富海拳打脚踢。
至于说里面有没有趁机报仇的因素,就只有打人者自己知道了。
“都给我住手。”
眼见形势就要失控,孙恩奎不得不上前阻止。
而此时,赵富海就像失了魂一样,身上的疼痛,对他而言,反倒是次要的。
先前做那件事情的时候,赵富海压根就没有想过后果,或者说,他自以为别人不会猜到真相,自然也就不会害怕。
可刚刚哥哥的话,却让他脑袋嗡的一声,自以为最大的隐秘,就这么暴露了。
同时,哥哥的愤怒,以及周围人的目光,也让他生平第一次,真正的感受到了害怕。
“老支书那边怎么说。”
孙恩奎深吸口气,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拳头。
他一边狠狠的瞪着赵富海,一边问着旁边的赵富贵。
既然赵富贵都已经找过来了,他相信老支书肯定也已经知道了真相。
“现在还不好说,不管怎么样,我先把这个小畜生带过去。”
赵富贵摇了摇头。
虽然他有心想给弟弟开脱,可只要看看周围人的反应,就知道这里面的难度。
所以他刚刚才会打的那么狠。
“行,我跟你一块过去。”
孙恩奎说道。
“麻烦组长了。”
赵富贵道谢后,又恶狠狠的瞪向自家弟弟。
“爬起来跟我去见老支书。”
“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救救我,都是钱婆子指使我干的。”
害怕过后,赵富海顾不得鼻子还在流血,顶着一张慢慢开始肿起来脸,开始痛哭流涕。
“爬起来!”
赵富贵没有理会他,只是冷冰冰的说道。
一个激灵后,赵富海老老实实的从地上爬起来。
“赵富贵,那口井可是我们双水湾的希望,你弟弟要是真坏了那里的风水,到时候可别怪兄弟不敬你的面子。”
这时,旁边有人缓缓开口。
“放心,此事我赵富贵肯定给双水湾老少爷们一个交代。”
赵富贵认真的说道。
听到他的话,本来已经快要爬起来的赵富海一哆嗦,再度一屁股蹲在地上。
这是想要他的命?
原本,赵富海一点也不希望看到那口井打出水来。
可现在,他唯一的想法就是,那口井,一定要打出水来。
因为那已经成了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如果打出水来,那么他还能赎罪,大家看在他哥哥的面子上,说不定饶过他这一回。
可要是打不出水来,岂不是坐实了他破坏了那口井的风水?
所以才导致没能打出水来?
随后,赵富海一瘸一拐的跟着赵富贵,以及孙恩奎来到打井队这边。
第二十四章 处置结果
“小畜生,给我跪下!”
刚进院子,赵富贵就冲着赵富海后腿弯踹了一脚,后者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老支书,人我给您带来了,就是这个小畜生干的,要打要杀您说句话,我亲自动手。”
“胡说八道什么?杀人不犯法?”
老支书瞪了他一眼,然后看着被打成猪头的赵富海,却没有说什么。
很显然,之前赵富贵那顿毒打,还是起到了些作用。
倒是打井队的其余人,脸色不善的盯着赵富海,但既然老支书没发话,再加上赵富海被打的不成样子,倒也没有继续上前胖揍。
赵富海原本想要‘解释’一下自己昏了头的行为,但在这么多凶狠目光的注视下,愣是没敢张嘴,只能跪在那里,瑟瑟发抖。
又过了差不多十几分钟,在一阵哭喊中,先前离去的那两人拖着钱婆子回来。
孙庆波手里还拎着半只散发着肉香的鸡,钱寡妇则领着闺女,带着两个儿子,忧心忡忡的跟在后面。
这一家,也算全乎了。
当众人看到那半只鸡,剩下的压根就不需要再问,就能确定,所谓挖出血来,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
目的是为了坏掉这口井的风水。
“老支书,我找到钱婆子的时候,她正带着两个孙子躲在一個山沟里烤鸡吃呢。
而且她还死不承认跟这件事情有关,说昨晚她孙子想吃鸡,就把家里的鸡杀掉,正好被赵富海瞧见,她看在邻居的份上,就把鸡血给了对方。”
孙庆波晃了晃手里的鸡,冷笑着说道。
钱婆子是什么人,整个双水湾就没有不知道的,凭她那吝啬的性格,会因为孙子一句想吃鸡,就把家里下蛋的老母鸡宰掉?
宰了鸡不说,就算要吃,也应该在家里用锅子加上土豆使劲炖,这样连土豆都散发着一股鸡肉味,喷香。
谁舍得拿去用火烤着吃?
至于说把鸡血送给赵富海……
甚至不需要别人去分辨真假,赵富海就已经急眼了。
“放屁,是这个老虔婆不愿意在院子里打井,说这口井坏了院子里的风水,她的心口窝一个劲的疼,所以才找我帮忙。
我一时糊涂,就答应了。
这一切都是她的主意。
老支书,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本来还在哭喊撒泼的钱婆子一听,也急了,她死死瞪着赵富海。
“你个心里遭了蛆的小王八蛋,我一个快死的老婆子,哪敢做这种事情?
明明是你不安好心,不想让村里打井,才找的我。
你一开始还说用我儿媳妇那不干净的血,说那玩意邪性,准能坏了这口井,我没同意,你又让我把鸡杀了,现在还把屎盆子扣我头上,我跟你拼了!”
钱婆子说着,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然张牙舞爪的朝着赵富海扑去。
本来拉着她的人,这会也顺势放开。
赵富海跪在地上这么长时间,膝盖又疼又麻,根本就站不起来,再加上一个不留神,竟然硬生生被扑倒在地。
不过他也不是好惹的,更不会害怕一个老婆子。
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
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狗咬狗一嘴毛。
钱寡妇站在那里,一副想上前拉,又不敢动弹的模样。
“够了,给我把他们拉开,像什么话。”
老支书满脸铁青的说道。
然后才有人慢悠悠的上前,将两人给分开。
而作为亲属之一的赵富贵,这会同样没有动弹。
“向阳,你看要怎么处置这两个混账玩意?”
老支书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扭头,看着孙向阳问道。
至于说再去审讯两人,到底谁才是主谋,压根就没那个必要。
事情已经明摆着了,两人谁都跑不了。
“老支书,我就一个小辈,这里哪有我说话的份?您做主好了。”
孙向阳并没有去接这份‘权力’。
好在老支书也没有继续为难他,而是看向满脸紧张的钱婆子跟赵富海。
“找个废窑洞,把他们两个关起来,直到这口井打出水来再说。”
当听到老支书的话后,不少人都愣了一下。
在他们看来,钱婆子跟赵富海的行为,就算打死都不为过,即便要‘轻轻’放下,也得把腿打断,然后赶出双水湾。
这样大家才能解气。
尤其是钱婆子,不少人早就受够她了。
而赵富海,也是个惹人厌的坏种。
打断腿赶走,也是为双水湾除害。
怎么能这么轻飘飘的放过?
不过碍于老支书的威严,倒是没人直接站出来反对。
更何况,老支书也没直接说放过两人,而是先关起来,等打出水来再说。
可要是这口井打不出水呢?
“小畜生,还不谢谢老支书。”
令人没想到的是,赵富贵竟然又率先站出来,再度将赵富海给踹了个跟头。
“谢,谢谢老支书,我发誓,我以后好好做人,再也不敢了。”
赵富海爬起来后,很光棍的开始磕头。
而旁边的钱婆子梗着脑袋,虽然没跟赵富海学,但看她的模样,明显也松了口气。
只是,两人并未看到老支书嘴角挂着的冷笑。
随后便有人‘押’着钱婆子跟赵富海离开。
至于说带铺盖?
想得美!
冻死活该。
等人离开,老支书招呼一声,“都别愣着了,继续打井,以后打井队留人守夜。”
打井队的人随之轰然,再度开工。
而老支书则拉着孙向阳到一边蹲下。
“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赶走他们吗?”
“您老这么做,肯定有您的原因。”
孙向阳虽然也希望把钱婆子一家赶走,但却没有去质疑对方的决定。
“那伱说说,我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老支书却没打算这么放过他,不紧不慢的问着。
“是跟社里打井队的刘队长他们有关?”
孙向阳想了想,看着不远处的刘春花三人。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钱婆子跟赵富海想破坏这口井的风水,也没什么好值得说道的。
但孙向阳却本能觉得,老支书这次的处置,除了因为这三人,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这也跟老支书以往的行事风格有关。
老而弥辣!
所以他不至于做出什么糊涂事,更不可能是因为心软。
同样,也不会就这么轻轻放下。
听了孙向阳的话,老支书咧嘴一笑,然后从烟袋子里捻出一些烟丝塞进锅盖里,接着掏出火柴点上,并深深的吸了一口。
随后在烟雾弥漫中,老支书开始解释起来。
第二十五章 高,实在是高!
吐出一口烟雾,老支书眯着眼,缓缓说道:“有句话叫今儿个,不同昨儿个,搁早些年,咱们双水湾最是团结,直到出了颗老鼠屎,把这锅粥给坏了。
这人心啊,也就开始散了。
这几年,钱婆子咋咋呼呼的,你当咱们姓孙的,没人想收拾她?
不过是被我给拦住了。
要不然,她一个外来的老寡妇,家里没個男人,凭什么炸毛?”
老支书说到这里,冷笑一声。
而这个答案,也有些出乎孙向阳的预料。
但他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下文。
“我之所以留着她,就是让她当那根搅屎棍,她闹一次,大家就恨一次,她搅合的大家耳根子不清净,大家也就讨厌她。
还有那个赵富海,也没少惹事,现在都没缺胳膊少腿的,你真当赵富贵有这么大的面子?
他赵富贵为人再好,也终究姓赵,不姓孙。
所以,他们越是使劲跳,大家才越怀念当年咱们双水湾团结的日子,才会记得大家都姓孙,才没空成天的搞窝里斗。
因此,双水湾必须得有这么几个恶人。
再就是当年社里把这几家人塞到咱们双水湾,你以为是好心不成?
附近哪个村里没塞人?
隔壁金家沟第二年就把人给赶走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嘿!
社里直接派了驻村的干部,一呆就是好几年,直到今年初才离开。”
老支书这番话,无疑有些颠覆孙向阳对他固有的印象。
钱婆子人嫌狗厌,感情根子在这。
他就说嘛,像钱婆子这种人,怎么可能没人收拾她?
嘴硬?
撒泼打滚?
真以为她百毒不侵?
光是她那两个孙子,就足以将她拿捏死死的。
狠狠的治个几次,信不信她以后比谁都‘和善’?
但相比让钱婆子乖乖闭嘴,老支书明显属于走一步,看三步的主。
甚至这里面还有金家沟的例子摆在那里。
老支书这么做,无疑是用心良苦。
“至于你说的那三人,刘队长我还是比较放心的,但是那个什么王技术员,鼻孔都快长在眼睛上面了,打心眼里瞧不起咱们,正等着看咱们的笑话呢。
在这个时候,咱们要是动私刑,你信不信他扭头就去社里举报?
我这把老骨头,倒是不怕什么,咱们姓孙的,也没有软骨头。
可他要是连伱一块举报,说你在村里搞封建迷信,怎么办?
哪怕有刘队长在,但这人心隔着肚皮,不得不防。
所以我才让人先关着钱婆子跟赵富海,等这口井打出水来,等刘队长他们离开再说。
同时呢,也是以防万一。
就算最后这口井没出水,或者水不够,那也不是你的错,是钱婆子跟赵富海坏了这口井的风水,他们两个就是咱们双水湾的罪人。”
“老支书,还是您高。”
孙向阳忍不住的给老支书比了个大拇指。
要不怎么说人家走过的桥,比他走过的路还多呢?
哪怕他两世为人,也不得不说一个服字。
不愧一坐就是近三十年的老支书,至今在双水湾的威信都无人能够动摇。
这口井才刚刚开始打,就已经借着这次的事情,把‘替罪羊’给他找好了。
只是,孙向阳可以肯定这口井能够打出水来。
也就意味着,钱婆子跟赵富海,可能会‘逃过一劫’。
但不管如何,被关押在废窑洞里,晚上可不怎么好熬,再被饿个几天,回头就算能出来,也少不了大病一场。
而且,钱婆子跟赵富海,是被关押在一起的。
刚刚两人扭在一块厮打,都把屎盆子往对方头上扣,这在一块,能安生?
想到这里,孙向阳顿时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日子,因为没有人捣乱,再加上大家都憋着一股劲,让打井的进度大大提升不少。
在那院子里,已经用木头搭起了一个高高的架子,上面挂着滑轮,绳子另一端绑着竹筐,井下面的人把土挖出来装进竹筐,上面的人拉动绳子,利用滑轮,把竹筐吊上来,再倒在小推车里。
整个过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站在旁边往下看,井里已经出现了第一道台阶,也意味着,这口井的深度超过了五米,原本四米的直径,缩减到了三米。
按着如今的进度,再有两三天,就能打出第二道台阶,深度也就能达到十米左右。
这些日子里,刘春花并没有一直待在这边,整个双水湾的地形,她都已经掌握,甚至包括小山沟那边的水塘她也都去过,尽管无法画出地下水脉图来。
但她能够确定的是,双水湾这边肯定有一条地下水脉。
如今就看孙向阳用寻龙尺找出来的位置,到底是不是那条水脉。
并且,她在心里也确定了几个位置。
万一到时候这边没出水,她也可以拿出自己的方案。
所以其余的时间,她则带着王立在相隔十几里外的另一处地方忙碌。
因为那边出了点问题,原本笃定可以打出水的井,最终打了四十多米,却仍旧不见一点出水的迹象。
经过讨论,那边决定重新选择位置,再打一口井。
也因此,刘春花没有太多的时间耽误在双水湾这边。
反正这边早就确定好了位置,只需要不断往下打就行了。
反倒是耿国海,几乎扎根在了双水湾,不断指导着这边的打井队进行挖掘。
因为他脾气好,肯教人,慢慢也就跟大家混熟了。
不过,耿国海却有事没事的往孙向阳身边凑。
至于说打的什么主意,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耿师傅,你觉得这口井打多深,才可能有水?”
井边,孙向阳看着耿国海翻看着刚刚从下面挖上来的土,不由出声问道。
如果抛开双水湾的地形特征,在黄土高原上,井的普遍深度都在四十米左右。
放在后世,用专业的打井机器,这点深度自然不算什么,一两百米的井,都轻轻松松给你打出来。
但这会,尤其是黄土高原上一些落后的地区,只能是人工挖掘。
费时费力,其实不算什么。
老百姓为了吃上水,不至于连这点苦都受不了。
真正难的是,如何能找到水。
很多时候,一连打好几口井,都未必能打出水来,反倒是白费了功夫。
这点,双水湾以前也经历过。
而刘春华那边,却是刚刚经历了一次。
所以说那些不愿意打深井,反而跑几里地去挑水,推水,属于‘懒惰’的行为,纯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也就孙向阳还没能将风水堪舆,将寻龙尺给技能化,否则往后光靠给人找水,找地方打井,都能直接脱贫致富,养活一大家子,并挣个民间水龙王的称号。
“再有个十来米,估计就差不多了。”
耿国海拍了拍手,回答着孙向阳的问题。
对于这个答案,孙向阳不置可否,但旁边却有人不乐意了。
第二十六章 出水了【求追读!】
“耿师傅,我觉得这口井,最多再有五六米就能打出水来。”
说话的人是孙庆波,他的年龄比孙向阳大两岁,正是精力旺盛的年龄,成天想着娶婆姨。
只不过他家条件比较差,负担重,长得也一般,脸上坑坑洼洼,个子一米七整。
综合下来,只有一个字:难!
但孙庆波也有优点,人比较活泛,跟谁都能处得,干活也麻利。
属于那种眼里有事,手上有活。
要不然以他的身板,还真不够资格进入打井队。
从来到这边,孙庆波就打定了主意,朝着孙向阳靠拢。
毕竟他眼睛不瞎,老支书对孙向阳多器重,他看得清清楚楚。
更关键的是,孙向阳有真本事。
所以只要孙向阳在这边,他有事没事就在附近转悠。
先前大家也讨论过多深能打出水了,相比别人往二十米,三十米这个数字猜测,他就认准了一点,这口井绝对不会比村里原来那口井更深。
如今,这口井已经打了七八米深,按照耿国海的话,再打個十来米,差不多就得二十米才能出水。
但出水后,肯定还得继续往下打个几米。
这么算下来,在耿国海的预期中,这口井最终得有二十五米左右。
跟大多数人猜想的差不多。
而双水湾之前干掉的那口井,却只有十几米。
在黄土高原上,这个深度就能打出水来,绝对是少之又少,跟撞了彩差不多。
正因为有这个例子摆在那里,所以孙庆波才会这么笃定。
“五六米?庆波,要不要打个赌?”
听到他信誓旦旦的话,旁边一同排队等着推土的人就凑了过来。
“打就打,输了如何?”
要是孙向阳没在旁边,那孙庆波压根就不会接茬,但此时此刻,他怎么能怂?
“输了的人拿出一百个工分,请打井队所有人吃顿好的。”
旁边的人说道。
一百个工分,听上去好像很多,但实际上,作为打井队的一员,每天满工就是十个工分,一百个工分,也就是十天的样子,正好十个日值。
如果换算成钱,按照一个日值五毛钱计算,差不多就是五块钱。
在场的都是拿满工的青壮劳力,咬咬牙,五块钱还是能拿出来的,但也绝对不轻松。
毕竟这会的五块钱,能买25斤左右的白面,要是买棒子面,地瓜面,就更多了。
“没问题,但你也得说个数,总不能光我说吧?”
一百个工分,恰好也在孙庆波承受的极限上面,眼下周围又有那么多人看着,他肯定不能虚。
“我赌十五米左右。”
跟孙庆波打赌的那人想了想,决定还是听耿国海的。
毕竟这段时间,耿国海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在打井方面,也是行家。
“那就一言为定,大家伙都帮忙做个证,等我赢了,咱们打井队好好改善一下伙食。”
孙庆波明显豁出去了。
周围立即响应。
毕竟两人只要有一个赢的,他们都能白蹭一顿好吃的。
有了这个小插曲后,打井队的气氛也被彻底调动起来,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想要看看到底多少米能够打出水来。
老支书也来转了一圈,听到孙庆波跟人打赌后,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但第二天一早,他就让人在院子里架起一口大锅,并从家里带了一只鸡过来,早早就剁好,放锅里煮。
一整个上午,锅里散发出来的肉香,让人时不时的伸长脖子张望。
同样,大家的干劲也更足了,打井的进度,也以肉眼可见的加快。
就这样,三天后。
孙庆波的脸上的焦急再也掩饰不住,因为这三天下来,足足打下去了差不多五米,当初他打赌说的可是五六米。
这要是再往下打两米,还打不出水来,他就输定了。
想到一下子要输出去整整一百工分,他就恨不能打自己的嘴巴子。
其实那天打完赌后,他就已经后悔了,只是当时骑虎难下,根本容不得他退缩。
甚至等到了晚上,他爹听说他跟人打赌,要输掉一百工分后,直接抄起棍子教训他,而她娘,气的两天没跟他说话。
弟弟妹妹,也都没给他好脸色。
毕竟这个家里,就算是过年的时候,也没有奢侈到一下子买25斤白面。
所以他在家里的处境可想而知。
如今,他只盼着赶紧打出水来,这样他就不用输了。
可现实却是,他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此时,在井下,已经出现了第二道阶梯,三米的直径,再度缩减到了两米,并且已经往下挖了一人多深,算下来,如今这口井也差不多到了十二米。
而下面的土,也更硬了。
如果继续用洋镐,只能够容纳一人施展,效率无疑会大大降低。
因此,在到两米直径后,工具就已经换成了那种专门用来挖井的特制钢钎。
钢钎最下面被锻造成五六公分左右的平面,握在手里使劲往下捣,然后把土掘开。
虽然比起洋镐来,要慢一些。
但好处就是占用的空间小,原本两米的直径,用洋镐只能一个人干活,但现在,却足足有五个人握着钢钎干活,效率肯定比一个人快的多。
“铛!”
突然,赵富贵一钢钎下去,却没能深入土中,反而发出一声脆响,钢钎直接被弹开,震得他两手发麻。
“怎么?打到石头了?”
旁边的人听到动静,忍不住问道。
虽然黄土高原下面都是厚厚的土层,但不代表没有石头,之前打井的过程中,就挖出了好几块石头,最大的一块还得两个人才能抬动。
而打到石头,往往就意味着麻烦。
“应该是,不过这块石头有点硬。”
赵富贵光着膀子,身上沾满了泥土,脸上的汗顺着往下淌,形成一道道痕迹。
自从弟弟被关起来后,他便更加卖力的干活,甚至是到了拼命的地步。
而他的表现,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但却没人敢说什么,在老支书没有发话前,更没人敢保证什么。
“硬?再硬还能有咱们手里的家伙硬?大家都搭把手,先把这块石头撬出来。”
旁边的人也光着膀子。
虽然已经进入了十月份,外面的气温不断降低,但在十多米的井下,干着力气活,只会汗流浃背。
“好嘞!”
一声招呼后,几人都开始用钢钎试探着石头的范围。
最终得出,这块石头不算大,只有四十公分的直径,但正如赵富贵说的,这石头硬的有点不正常。
随后,几人围绕着这块石头开始挖掘。
令人没想到的是,足足挖下去五十公分,这块石头才开始有点动弹的迹象。
当把周围的土处理干净后,就见到一根类似柱子般的不规则石头直挺挺的杵在井的中间。
然后又从上面叫了两个人下来,大家一起使劲,终于将石头给晃动,最终生生给拔了出来。
这块石头拔出来后,原地留下一个三四十公分的坑。
但就在这时,赵富贵眼尖的看到小坑底部似乎有点晶莹的光泽,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便跪在地上,用手使劲掏了掏。
而他的举动,也引起了其余人的注意。
当赵富贵把手拿出来的时候,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
死死盯着赵富贵的手。
只见他的手上,湿湿的,沾着一些……泥水!
第二十七章 赚麻了
“水,出水了!”
井下,其余几人先是呆呆的看着赵富贵手上的泥水,等反应过来后,便狂喜的朝着上面大声喊了起来。
此时此刻,那泥水代表着什么,没有人会不清楚。
尽管大部分人都相信这口井可以打出水来,但心里的预期基本都在二十米往上。
也就是说,依着现在的深度,还得再往下打个十来米,才有可能出水。
像先前孙庆波打赌的话,压根就没人相信,就等着看他的笑话。
可现在,竟然真的被孙庆波给说着了。
当然,真正的功臣肯定还得是孙向阳,毕竟这里是他找出来的。
井上面的人,听到出水后,齐刷刷的愣住了,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就出水了?
可能吗?
直至井下的欢呼再度传来,大家才终于确定,没听错。
就是出水了!
“出水了,老支书,出水了,向阳,出水了。”
孙庆波第一个反应过来,朝着不远处的老支书以及孙向阳奔去,诉说着这个好消息。
眼下打出水来,也就意味着,那個赌,他赢了。
可见,他是多么的有先见之明,以后在双水湾走路,都得抬着下巴。
并且回到家后,不但不用再挨训,他娘还得给他煮两个鸡蛋。
“出,出水了?”
老支书听后,声音都打着哆嗦。
他其实是最相信孙向阳的,因为之前他就发现了孙向阳隐藏的秘密,这些年,一直都在藏拙。
而孙父,也始终保守着这个秘密,甚至还跟他说儿子不是那块料,故意误导他。
现在呢?
就算孙父爬出来,他也得指着对方的鼻子笑骂两句。
只不过,他虽然对孙向阳有信心,但作为老支书,双水湾的定海神针,他考虑的事情往往比较多。
可谓是欲思胜,先忧败。
便是连马有失蹄这个结果都想好了对策。
那仍旧被关着的钱婆子跟赵富海,就是最好的替罪羊,用来给孙向阳擦屁股的。
只是现在,却是用不着了。
“对,出水了。”
孙庆波使劲的点着头。
“好,好啊!”
老支书同样满脸激动,紧接着,他就看向一旁的孙向阳。
“向阳,你是咱们双水湾的大功臣。”
“啊,老支书,您过奖了,这只是我应该做的。”
孙向阳像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脸上同样挂满了喜意。
只不过,他的欣喜主要是来源此刻不断接收到的提示。
孙庆波,老支书,还有其余人的真心敬佩跟感激,化作了一道道经验,无形中,嗖嗖的朝他射来。
仅仅只是一个出水,只是一会的功夫,双水湾打井队提供给他的经验就已经好几十点。
先前的投资,直接回本一半。
这还是消息没有传播开来,等整个双水湾,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恐怕还会有一次更大的丰收。
可以说,这笔投资,他赚麻了。
不过眼下当务之急,还是确定井下出水的情况,再制定相应的计划。
毕竟这出水之前跟出水之后,是两个打法。
很快,孙向阳就跟耿国海来到井下,看着那拔出石头后的坑里,此刻正不断往外渗着水。
耿国海拿着钢钎往下捣鼓了几次,然后刚刚将泥土扒出来,就能看到正下方往上渗水,然后他竖起那满是泥水的大拇指。
“厉害,我老耿服了!”
耿国海当年没少跟着父亲研究打洞,后来在打井队也跟着打了不少井,可谓是经验丰富。
依着他此时的判断,这种情况是真正打着水脉了。
只要再往下挖个两三米,这口井的水量绝对少不了。
但更让他佩服的是,孙向阳对出水深度的把握。
先前两人讨论打多深才能见着水的时候,他说再打个十来米,也就是二十多米往后。
当时,孙向阳并没有回答他,只是脸上多少有些不以为意。
倒是孙庆波在一旁说最多五六米。
果然,一语中的。
此刻回想当时孙向阳脸上的那种表情,以及对孙庆波开口后的肯定,无不说明,在孙向阳的预计中,就是这个深度。
只不过他为人沉稳,谦虚,不愿意张狂罢了。
甚至在耿国海的判断中,孙庆波之所以能说出五六米,肯定是不经意的时候,听孙向阳提起过。
毕竟最近孙庆波一直围绕着孙向阳转悠。
这个可能,不是没有,甚至就是事实。
反正,耿国海就这么认为的。
自然,他此刻也就对孙向阳佩服的五体投地。
“嗯,跟我判断的差不多。”
孙向阳这会却没有继续谦虚,毕竟水都打出来了,谁还能来质疑他不成?
至少在双水湾,在打井找水方面,往后他孙向阳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更何况,他得维持‘高人’的形象,这样别人才会更加敬佩他,给他提供更多的经验点。
“不过接下来怎么打,还得耿师傅您来指挥,还有就是砌井,也得您来。”
自从开始打井后,老支书就又跑到公社‘哭’了一通,成功化缘到一批砖头。
俞林这边虽然也有石矿厂,但距离双水湾比较远,费时费力。
反倒是砖厂比较多,不缺砖头。
同时,双水湾原本那口井,也在老支书的命令下扒掉,将一些石头给起了出来。
毕竟砌这口井的时候,当时所有地方都困难,那时砖厂也少。
是老支书发动全村的人,去周围一些山沟沟里,一块一块捡来的。
这些石头基本都是从土层中冲出来的,比较结实。
用这些石头砌在水中,会更加的牢固。
上面的部分,则直接用砖头砌。
可以说,老支书为了这口能够传承百年的井,煞费苦心。
“没问题,交给我好了。”
耿国海痛快的应下。
随后,孙向阳爬出井,老支书确认了没问题后,立即让人放鞭炮。
向双水湾所有人宣告,出水了。
当鞭炮噼里啪啦的响起来时,双水湾那些还在梯田里忙活的社员几乎不约而同的抬头,远远的朝着放鞭炮的地方望去。
怎么这会又放鞭炮了?
还没等大家明白怎么回事,就见到孙庆波一边跑,一边喊。
“出水了,出水了!”
大家先是一愣,随即将手里的农具一丢,齐刷刷的开始往回跑。
越跑,人越多。
而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狂喜。
第二十八章 刘队长又来了
“儿子,好样的。”
“还是向阳厉害,打小我就看出,向阳不是一般人。”
“我看向阳现在比他爹都厉害了。”
院子里,此刻已经被塞的满满登登,不说整个双水湾的人都跑来了,但也差不多。
更多的人,都围在外面。
吃水不忘挖井人,这句话说起来简单。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曾经一开始的感恩,也会慢慢变成心安理得。
先前,村里那口井干掉,大家没办法,只能跑几里地外挑水吃,甚至还有人摔断了腿。
路难走,距离远,这些困难也不是不能克服。
但眼瞅着马上就要入冬了,到时候怎么办?
所以这段时间,大家越发怀念起以前村里有井的日子,吃顿饭的功夫,就能把家里的水缸装满。
平时用起水来,也不会抠抠搜搜,重复使用。
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便越是强烈。
也因为如此,所以当大家听说井里出水后,才会迫不及待的跑来,想亲眼瞧瞧。
毕竟唯有体会过失去的艰辛,才会有复得的惊喜。
院里,张桂花仗着孙向阳母亲的身份,占据了最好的位子,说起话来,更是满脸的自豪。
周围的人,也随声附和。
这同样是一种母凭子贵。
用寻龙尺找到井后的孙向阳,可不仅仅是解决了大家吃水困难的问题。
更是变相的说明,他的本事,起码不会比他父亲差。
想想当初举报孙父的那户人家,谁心里没点忌惮?
可以说,当孙向阳用这口井证明了自己的时候,他的身份地位,便有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觉得他是个病秧子。
这就好比老虎,再瘦的老虎,那也是老虎。
会吃人的!
“都围在这里干嘛?地里不用干活了?”
老支书迈着八字步,瞪着眼睛骂道。
不过他的脸上,却透着几分得意,下巴都比以往抬高了几分。
刚刚他又是让放鞭炮,又是示意孙庆波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不就是为了眼下这一刻?
还不是想显摆显摆?
要不是他力排众议,坚定的支持孙向阳,能打出水来?
此刻,他甚至已经想好了,等年底修族谱的时候,自己跟孙向阳,要合力砍下一页来。
所以,村里谁的笔杆子最好来着?
“老支书,今天可是咱们双水湾大喜的日子,就算歇一天,也不打紧吧?”
旁边有人笑嘻嘻的回应。
“行啊,想歇就歇着,不过没工分。”
“嘁!”
周围立即传来一阵嘘声。
“老支书,咱们这口井什么时候能吃上?”
“水多不多啊。”
“急什么急?水都打出来了,还担心吃不上水?大家伙再坚持段时间,向阳这次找的井,比村里之前那口井还要浅,水也更多,足够大家伙吃的了。”
老支书回答着众人的问题。
“要不怎么说还是向阳厉害呢?回头让向阳去我家,我宰只老母鸡,好好给向阳补补身子。”
“人家向阳稀罕你家老母鸡啊。”
“还是去我家,我陪着向阳好好喝两杯。”
老支书仅仅只是起了個头,大家吹捧的对象立马就换成了孙向阳。
而孙向阳,‘看’着不断出现的提示,蹭蹭往上涨的经验,心里那种满足就甭说了。
果然,只有搞事,搞大事,才是收割经验的正确打开方式。
不过,井打完了,下一步该搞什么?
现在家里面,嘟嘟已经好几天没给他提供一点经验了。
光靠一两个人的真心感谢或者仇恨,实在是杯水车薪。
反正这个冬天,绝对不能闲着。
老支书装完,便将众人都给轰走。
还真想歇着不成?
地里的活不用干了?
想得美!
等众人离开后,老支书满脸笑容,像看宝一样看着孙向阳。
“累不累?要不你先回家歇着?”
“不用,我在这边看着就行。”
孙向阳摇了摇头。
现在正是收割经验的时候,他在众人面前晃悠的越多,得到的经验就越多。
这要是回去了,损失算谁的?
“那行,这边有你看着,我也放心。”
老支书点点头。
虽然从打井开始,老支书就没让孙向阳干一点活,而多数时间,孙向阳也是闲的难受,甚至主动帮忙干点零碎活。
但只要孙向阳在这边,不仅仅是老支书,其他人也都会觉得心安。
至于现在,就更别提了。
因为孙向阳已经用铁一般的事实,证明了自己。
位置,水位,都‘算’的一清二楚。
不是真本事是什么?
而接下来的几天,随着越往下打,出的水便越多,到了后面,一半功夫都要花费在往外排水上。
好在上次刘春花曾拉过一台抽水的机器来,每天早上,耿国海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机器摇动起来,放下管子,将积攒了一整个晚上的水给抽出来。
然后,一边往外倒水,一边往下打。
按照耿国海的经验,再打个两三天,这口井的水,便足以供应整个双水湾吃水不愁。
到时候,就得开始砌井了。
而这天一大早,刘春花带着王立赶了过来。
她倒不是知道了这口井打出了水,而是那边的事情告一段落,已经重新选好了位置,开始打井。
然后她又算了算,这么长时间下来,双水湾这边的井,按照正常进度,也得二十米了。
所以过来看看情况。
要是不行,也早点换位置。
但让她怎么都没想到的是,她刚进双水湾的地界,碰到去山沟里挑水的人,便直接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她。
听到那口井只是打了十几米就出了水,现在都快要打好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难以置信。
十几米就出水了?
所以,她到底错过了什么?
而相比她只是难以置信,王立则完全不能接受。
他当初可是特意勘查过那边,并信誓旦旦的说,那边绝对打不出水来。
可事实却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原本他这次跟着过来,就是想看笑话。
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成了那个笑话。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扭头就走。
实在是,没脸待下去了。
堂堂一个打井的技术员,竟然输给了一个用寻龙尺,搞封建迷信的农村病秧子?
但最终,他还是跟着刘春花来到打井的地方。
因为他还想亲眼看看,说不定打出来的水不多呢?
第二十九章 请孙向阳出山?
“咦,刘队长来了?”
刘春花跟王立刚刚到这边,就迎头碰上了老支书。
这倒不是什么巧合,而是刚刚孙庆波往外推泥水的时候,远远就瞧见刘春花跟王立朝这边走来。
所以已经提前通风报信。
老支书就是瞅着刘春花过来,才特意弄了个碰巧。
但他也只是跟刘春花打了个招呼,至于旁边的王立,直接被他忽略掉。
“老支书,听说打出水来了?”
刘春花问了句废话。
因为只要看堆在不远处那还湿乎乎的泥水,还有顺着沟流淌过的痕迹,就知道答案了。
更何况,先前在路上碰到人,对方已经提前跟她说了。
但该说的话,肯定还得说。
“对,也就十七米左右打到水的,不值一提。”
老支书装作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别看他在双水湾向来说一不二,手腕也老辣,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多多少少有点老小孩的倾向。
只不过,也得分对象是谁。
“恭喜老支书了,这口井的出水量怎么样?”
刘春花自然也能听出老支书的炫耀,但还是问道。
“昨晚控了一晚上水,今早上用你们拉来的抽水机抽了半个多小时,再往下打個一两米就足够大家吃的了。”
老支书轻飘飘的说着,但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快夸夸。
“那看来是真打着水脉了,以后双水湾再也不缺水吃了。”
刘春花一边说,一边朝不远处的孙向阳看去。
当初对方拿着寻龙尺,肯定的说,这边能打出水来。
甚至在她明确反对后,更是压上自己的前途,愿意赔偿消耗的工分,也要在这边打井。
这些足以说明,对方那个时候就已经百分百确定,这里有水。
同时也验证了,寻龙尺可以找到水,并非她一开始想的,只是封建迷信那么简单。
想到自己另一边那口井没有打出水来,重新找的位置,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她就起了一些心思。
是不是请对方帮忙去那边看看?
而且,寻龙尺既然这么精准,她能不能学会?
相比刘春花已经惦记起孙向阳,一旁的王立听到出水量,先前的期待彻底破灭。
人家不仅仅打出了水,而且出水量丰富,他感觉脸上再度挨了结结实实一巴掌。
“吃的水是不缺了,不管怎样,也谢谢刘队长能想着我们双水湾,要是没你们拉来的抽水机,还有耿师傅帮忙,这进度起码还得再拖半个月。”
老支书倒也不是得了便宜卖乖,就是单纯想着炫耀一下。
刘春花之前百忙之中,还特意抽空跑过来,帮着找位置,他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老支书不用客气,这是我们打井队应该做的,不过我倒是有一事,想求老支书帮个忙。”
刘春花心里那个想法越发强烈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只会慢慢变冷,而陕北这边,入冬也要稍早一些。
另一边那口井,这两天才重新开始打,就算加班加点,到年底也没有太多试错的机会了,甚至后面还有不少排队的。
所以她必须保证那口井能够打出手来,这样才不会浪费大家的时间跟粮食。
“刘队长有什么话尽管说,只要我能够做到的,肯定不会推辞。”
老支书这会认真了许多,但也没有直接打包票,而且他说的只是代表他自己。
“您也知道,之前我们在沙坪坝打了一口井,但那口井没能打出水来,只得重新找了个位置,但也不敢保证什么。
所以我想请你们双水湾的孙向阳同志帮忙去那边用寻龙尺测一下,看看现在那口井能不能打出水来。”
刘春花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让向阳帮忙去看看?”
老支书有些意外的看着刘春花。
对方可是公社唯一一支打井队的队长,经验丰富,这些年也没少打出有水的井,去年社里的先进模范队,就是对方拿下的。
所以当刘春花说出这番话,主动邀请孙向阳帮忙的时候,老支书有些意外。
但仔细想想,好像又理所当然。
孙向阳的本事,对方也算是亲眼见证了,指哪打哪,说出水就出水,表面上是用寻龙尺找到的,至于那些什么磁场理论,老支书也不懂。
在他看来,孙向阳更像是能掐会算一般。
而刘春花在沙坪坝打井,并在失败一次的情况下,想找孙向阳帮着瞧瞧,也能说得过去。
甚至对双水湾,对他来说,还是件长脸的事情。
但老支书却没有直接答应。
因为刘春花请的是孙向阳,而不是他。
想想之前,他为了‘请’孙向阳给村里找水,不也没少费口舌吗?
最后更是晓以大义,加上孙向阳自己也是双水湾的一份子,觉悟高,自家也得吃水,最终才答应。
但依着他对孙向阳的了解,以及对方这些年藏拙,不显山不露水的性子,恐怕未必会答应刘春花的请求。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就更不可能替孙向阳做主了。
“对,我想代表公社打井队,请孙向阳同志出山。”
刘春花郑重的点头。
甭管在外人眼里,是不是封建迷信,但在刘春花看来,既然孙向阳能够用寻龙尺找到水,那就是有真本事,是个高人。
况且,抛开这些不提,对方所谓的磁场理论,现在好好琢磨一下,还是很有道理的。
完全可以将这套理论抛出去,让大家明白,寻龙尺并非什么封建迷信,而是有科学依据的。
这样一来,今后孙向阳也能省去不少麻烦。
她也能有个交代。
“刘队长,实在抱歉,这件事情我没法子答应你,你如果想请向阳出山,就只能自己跟他谈。”
老支书摇了摇头,略带歉意的看着刘春花。
如果对方是别的事情,甚至借的人不是孙向阳,他都能直接答应下来。
唯独孙向阳,不行!
在老支书的眼里,孙向阳可不仅仅是能找水这么简单,如果他的本事比他父亲还厉害,那将是整个双水湾的福气。
甚至他之前在钱婆子以及赵富海身上,更是言传身教,也有等自己老了以后,让孙向阳来接他班的意思。
这足见他对孙向阳的看重。
“好,我亲自跟他说。”
刘春花点了点头,然后径直来到孙向阳面前。
第三十章 我拒绝!
“你好,孙向阳同志,我为之前的不信任,向你郑重道歉。”
只见刘春花噔噔噔来到孙向阳面前,说完后,便是一个鞠躬。
本来还在眯着眼看热闹的孙向阳直接往旁边跨了一步。
开什么玩笑。
这种大礼他可承受不起。
更何况,有句话说得好,将求于人,则先下之。
哪怕他刚刚没有听到老支书跟刘春花说了些什么。
可这会,对方的诚意都快盛不过来了,他拿什么去接?
“刘队长,你这是做什么?”
孙向阳让开后,直接开口。
“之前是我坐井观天,只听信了那些流言,殊不知,却犯了经验主义错误,事实证明,你的确用寻龙尺找到了水,也说明,寻龙尺是有用的。
因此,我必须要向你道歉。”
刘春花掷地有声的说道,而且她也是这么做的。
“刘队长,真的不用这样,你当初之所以拦着,也是出于一番好心,伱有你的立场,我也有我的坚持,这种事情,没有谁对谁错,大家的目的都是相同的,都是真心为了双水湾能够打出水来。”
孙向阳缓缓说道。
旁边,跟着过来的老支书听到他这番话,眼睛明显一亮。
不愧是他看中的人,这话说的有点水平。
顿时,他就有种老怀欣慰的感觉。
“虽然目的相同,但如果真因为我的原因,导致选错了位置,无法打出水来,那就是我的过失了。”
刘春花摇了摇头。
“没有发生的事情就不要说了,反正现在也打出水来了。”
孙向阳一边说着,一边心想,如果先前他没坚持,恰好刘春花在别的位置也打出了水,哪怕那个位置比眼下的井更深,更难打。
可只要对方打出水来,如今两人的处境就会颠倒过来。
相比过程,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他先前的坚持,更多的还是为了自己。
不过眼下,这种话就不必提了。
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双水湾也成功打出了水,可谓是皆大欢喜,双赢的局面。
“不错,有了这口井,今后双水湾的社员,吃水就方便了,但还有不少地方吃水困难,尤其是沙坪坝那边,比这边更困难。
先前我带着打井队在那边打了一口井,结果没却没能打出水来,只能重新挑选位置。
既然寻龙尺可以找到水,所以我想请你去那边帮着瞧瞧。
你放心,只要那边能打出水来,我会跟社里打申请,表彰你的奉献。”
刘春花也诚恳的说道。
“让我去沙坪坝找水?”
孙向阳怎么都没想到,刘春花竟然打的这个主意。
站在对方的立场上,的确没毛病。
但问题是,他是他,对方是对方。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他能够在村里找到水,那是消耗了100点经验,而根据游戏锚定的地点,这种能力也仅限于双水湾。
也就是说,只要出了双水湾,他就不能用这种办法了。
除非他能把风水堪舆也给技能化,到时候就成了他自身的能力,就跟如今的挑水技能一样,不管在哪,都能用。
可惜,前段时间,他固然从老支书那边将父亲留在对方那里的风水书籍拿回去,也一直挑灯钻研,就算原主以前也没少研究,可孙父对他的评价,并没有出错。
原主压根就不是那块料,给他带来的帮助也不大。
如今,他虽然勉强有了一点头绪,但更多的仍旧是处在一种雾里看花的状态。
给他的感觉就是,已经快要找到门径了,却有一层窗户纸隔着。
只要他能捅破这层纸,或许就成了。
但什么时候才能捅破,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也就是说,哪怕他现在积攒的经验已经快达到一千点,也没办法去双水湾之外的地方找水。
因此,刘春花打的主意,注定不会有结果。
更何况,现在才77年,在双水湾,有老支书给他当靠山,他又是给全村找水,所以基本不会出事。
可要是去了沙坪坝,万一再出点什么问题,谁来救他?
刘春花?
还是对他充满敌意的王立?
到时候就算老支书也是鞭长莫及。
因此,除非他得了失心疯,否则肯定不会出去浪。
至于什么社里表彰,荣誉之类的,能填饱肚子?
现阶段,他需要的是苟在双水湾,像只过冬的松鼠,使劲储备经验点。
待过個几年,改开之后,一切明朗,加上风水技能化,再出去浪也不迟。
尤其是双水湾已经成了他的基本盘,发展双水湾,就等于是提升自己。
所以,他干嘛要跑出去找罪受?
“是的,咱们先去沙坪坝。”
刘春花点了点头,充满期待的看着孙向阳。
一句咱们,一个先去,孙向阳就有点不想搭理她了。
刘春花一个女人,能够成为打井队的队长,甚至从她的为人处世,都能看出这是个具有浓烈时代特色的人,讲究的是无私奉献。
孙向阳敬佩她,也愿意在精神上支持她。
但这玩意,你自己做也就罢了,最起码你精神上得到了满足,升华。
可拉着别人一起去无私,算怎么回事?
“抱歉,我去不了。”
孙向阳也不再顾及对方的颜面,断然拒绝。
他算看出来了,对刘春花这种性格的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玩什么委婉表达,对方只以为自己诚意不够,会加大力度,继续劝说。
“我……去不了?是因为距离太远?我知道你身子骨弱,我可以找车子,驮你过去,不用你自己走路。”
刘春花果然没放弃。
“刘队长,我的意思是,我不会离开双水湾,更不会帮着去找水,无论什么条件,都不会去。”
孙向阳说的很坚决。
听到他的话,刘春花露出错愕的神情。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让你帮点小忙,只是去瞧一瞧,难不成还能累着你?我跟队长为了给各个生产队打井,还不是天天四处跑?
而且,你知道我们队长为了打井,已经多少天没回过家了吗?
你怎么一点觉悟,一点奉献精神都没有?”
不等刘春花说什么,一旁的王立就忍不住了,也算是找着了理由,上来就是一顿喷。
孙向阳的脸色顿时变冷。
第三十一章 苦衷?
孙向阳冷冷的看着王立。
不可否认的是,如今这个年代,很多人都有一颗奉献的心,不管在厂里,还是生产队,那是真的卖力,甚至是拼命干活。
而刘春花哪怕也是这种人,但也只是请孙向阳去帮忙,想方设法的给他解决困难,绝对不会拿什么大义,奉献的帽子去压他。
要是孙向阳的风水堪舆已经技能化,要是再过个几年,环境宽松一些,看在对方不辞辛苦往双水湾跑的份上,看在对方的为人,他也愿意帮这个忙。
问题是,他现在根本去不了,所以也就没办法答应。
但王立呢?
对方看他不顺眼,这点他早就知道了。
只是孙向阳懒得搭理他。
毕竟不是一路人,今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可眼下,对方竟然高举奉献大锤,朝着他脑门子棒棒的敲来。
这就不能忍了。
“刘队长的为人,我是敬佩的,但你王立,王技术员凭什么舔着脸让别人奉献?
好,你不是谈奉献吗?
我们双水湾还有不少五保户,家里困难,那以后干脆由你来赡养他们吧,给他们养老送终。
如果你王技术员能做到这点,那我二话不说,立即就去帮着刘队长找水,怎么样?”
孙向阳开始反击。
对于这种喜欢拿着大义去压别人的伪善之辈,最好的办法不是为自己辩解,而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嘴上谈贡献,只去要求别人,谁不会?
真轮到他自己了,你看他急眼不。
“我又不是双水湾的人,凭什么让我给他们养老送终?”
果然,王立气坏了,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对啊,我又不是你们公社打井队的人,凭什么让我去给伱们找水?”
孙向阳反唇相讥。
“你……这压根就不是一回事,让你去找水,是给我们打井队找的吗?还不是为了那些吃水困难的人?”
“但找水打井,是你们打井队的工作,又不是我的工作?你王技术员会把你的工资分给我吗?”
听着孙向阳‘不讲理’的话,王立被气的直哆嗦。
他一個技术员,平时不管去哪个生战队,都会被捧着,敬着。
就算是遇到那些不讲理的,也用不着他出面,就有人帮他给解决了,无非就是站在旁边看看热闹。
真轮到他自己上阵了,却发现,好像压根就不是那么回事。
“王立,别说了。”
似乎生怕王立再说出什么得罪人的话,刘春花赶忙把他给拉住,然后歉意的看着孙向阳。
“对不起,王立他不是那个意思,但如果是因为工资的话……”
“刘队长,跟工资没关系,是我自己的原因,抱歉了。”
孙向阳打断对方的话,并且说完后,直接转身离开。
刘春花明显还有些不死心,想要挽留,但却被老支书给制止。
等到孙向阳走远了,老支书才看着她说道:“刘队长,你就别再逼向阳了,他不是不想帮忙,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
刘春花不明所以的看着老支书。
“不错,你可能不清楚,向阳他爹,以前曾被村里的人举报过,从那以后就一蹶不振,所以这些年,向阳虽然继承了他爹那一身本事,但一直都在藏拙,不显山不露水。
依着我对他爹的了解,肯定是他逼着向阳发过誓,不允许他在外人面前显露自己的本事,更不能出双水湾晃悠。
这次要不是我卖着这张老脸,三番五次的登门相求,并且还有人因为去挑水,把腿给摔折了。
加上向阳这孩子心善,不忍村里再有人因为这个受伤,才不惜违背他爹让他发的誓,帮村里找了这口井。
尤其是他爹之前也因为救人死了,他现在又违背了他爹让他发的誓。
这心里,能好受吗?
要不我说,打井的这些天,他怎么就时常一个人发呆呢?
所以,刘队长你就别再难为他了。
他也不容易。”
老支书连连叹息。
就连刘春花在听完他的解释后,也沉默了。
想想孙向阳他爹,曾经给村里找了一口井,暴露了自己的本事,结果反遭人举报,估计对他的打击也很大。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不想自己的儿子步自己的老路。
至于说,孙向阳一家的品德,还用得着怀疑吗?
孙向阳他爹即便被人举报过,即便有人的良心被狗给吃了,但他仍旧愿意去救人,甚至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这样的人,谁能去怀疑他的品德?
如今,孙向阳为了双水湾的人,不惜违背父亲生前让他发的誓,同样不求回报,无怨无悔。
这对父子,都值得让人去敬佩。
她不由为自己刚刚的怀疑感到羞愧。
或许应该找个机会,跟对方道个歉。
而旁边,王立脸上阴晴不定,但他显然不是因为愧疚。
“不过呢,这人在做,天在看,刘队长知道当年举报向阳他爹的那人最后怎么样了吗?”
老支书突然话锋一转,说起另外一件事情。
“没脸待在双水湾,自己走了?”
刘春花想了想说道。
“不,那人在举报后没多久,就得怪病死了,连尸体都没敢往双水湾坟地里埋,估计是被他那连夜逃走的家人不知道给埋到哪个山沟沟里了。”
老支书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王立。
他自诩自己这对眼睛,看人无数,压根就不可能看错人。
像王立这种心高气傲,小心眼的人,在意识到自己错了后,不但不会反省,反而会将过错归咎到对方的头上。
刚刚,他已经看出对方心里没憋什么好主意,所以才特意点出那户人家的下场,就是为了敲打对方。
真以为风水师是个面团,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果然,听到他的话,王立浑身一个激灵,脸色刷的就变白了。
先前在听到老支书的话后,他的确有了些想法,打算回去后偷偷举报孙向阳,让对方好看。
哪怕现在已经不比前些年,可事情要是闹大了呢?
但当他又听到老支书说起那户人家的下场,才猛地想起,孙向阳可不是只会找水,人家那是正儿八经的家传风水术。
尽管他一直对这玩意嗤之以鼻,觉得都是些封建迷信,骗人的,但架不住有真实例子摆在那里。
而且,传言中,风水师可是很邪乎的,能坏人风水,自然也就能……
越想,王立心中越是后怕。
甚至恨不能狠狠扇自己一耳光。
不就是一口井吗?
沙坪坝的人吃不上水,跟他有什么关系?
凭什么要把他自己给赔上?
当即,他就咧嘴,朝着老支书露出一个自以为诚恳,但实际上却无比难看的笑容。
第三十二章 有人给陈书婷寄东西
孙向阳从打井队这边走出没多远,就碰到一个穿着军绿装,扎着大粗辫子的女青年,看年龄,也就在二十岁左右,手里正提着一个重重的包裹。
“唉,孙向阳。”
对方看到他后,立即叫了声。
“有事吗?”
孙向阳疑惑的看着对方,眼前的女青年,是住在知青点的女知青,以前跟陈书婷也算合得来。
但当初孙向阳要跟陈书婷结婚的时候,她却激烈的反对,甚至还指着孙向阳的鼻子骂。
后来就算偶尔见到他,也从未给过他好脸色。
“有人给书婷姐寄了东西,上面地址写的是知青点那边,邮递员丢下东西就跑了,我知道你在这边,就顺路给你捎过来。”
徐凤霞一边说着,一边认真打量着孙向阳。
以往,孙向阳在她眼里就是个一无是处的病秧子,虽然他父亲是为了陈书婷,还有另外两個知青死的,但他娘也不能挟恩索报,非得让陈书婷嫁给她儿子吧?
如果孙向阳人品好,踏实能干,那也就罢了。
可以前孙向阳什么样子?
仗着身子骨差,天天窝在家里,什么活都不干。
陈书婷如果嫁过去,这辈子不是毁了吗?
所以,她之前怎么看孙向阳都不顺眼。
直至这次村里的井突然干掉,而孙向阳又站出来,重新为村里找了一口井,她才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好像这个病秧子,也不是一无是处。
毕竟当初社里打井队的队长反对的事情她也听说了,但孙向阳却据理力争,才决定在这边打。
当时,知青点的人还讨论过,大家一致觉得,这口井是不可能打出水来的。
没成想,不到半个月,人家愣是把水给打出来了,甚至比村里之前那口井更好。
等到这口井砌好,大家就再也不用跑出那么远去挑水了。
哪怕是知青点,这些挑水之类的活,也都是大家轮流做的,就算她也不例外。
谁不想能有个近点的地方挑水?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才像重新认识一般,打量着孙向阳。
“那给我吧。”
孙向阳看了一眼对方手里拎着的东西,外面被用纸盒子包着,缠了一道又一道。
看体积,长宽大概有三四十厘米,高也有二十多。
虽然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但分量肯定不轻,这点看徐凤霞提着东西的架势就知道了。
“你行不行啊?要不我给你送家里去?”
徐凤霞并没有立即把东西给孙向阳,显然固有的印象中,孙向阳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
“我身体比以前好多了,现在我家的水,也都是我去挑。”
孙向阳挑了挑眉头。
自从用经验升到1级后,他虽然没有脱胎换骨,但也比之前强了很多,如果要有个对比,那就是已经比他上辈子的身体强一些了。
但跟村里那些青壮劳力比起来,仍旧差了很多。
别看这会吃的一般,平日里也没什么油水,但因为常年干力气活,哪怕精瘦精瘦的,也有股子力气。
像孙庆波,个头虽然不大,扛着两百斤的东西,却能健步如飞。
至于赵富贵,就更夸张了,能抵两个孙庆波。
反观孙向阳,他上辈子的身体,是个什么样子?
因为常年熬夜,不规律饮食,不锻炼,平时扛个四十斤左右的大桶矿泉水爬五楼,都能累的气喘吁吁,也就比孙向阳刚重生那会的原主强一些。
不过现在,明显已经超过了。
正如他对徐凤霞说的,现在他都能把水给挑回家了。
他估摸着,等升到2级,差不多就是农村青年的正常水准,即孙庆波那种。
达到3级,差不多就是赵富贵这个级别了。
4级,他就敢说,自己是双水湾,甚至方圆百里的大力王。
而5级……
孙向阳没去想。
不是系统不给力,而是想升到5级,需要的经验太多。
之前他从0升到1级,消耗了100点经验。
但升级后,他就发现,从1到2级,需要的经验就已经到了500点。
按照这个比例,到3级不得1000点?
那4级呢?
5级呢?
截止到目前,他积攒的经验有923点,升个2级,绝对绰绰有余。
可是孙向阳却没有立即升级。
因为他发现,身体变好之后,他的饭量也随之增加了。
虽然之前老支书赞助了一点粮食,但相比漫长的冬天,实在是杯水车薪。
在没解决粮食问题前,他并不打算继续提升身体素质。
不然,吃不饱,饿肚子的感觉实在太难熬了。
还不如现在这个样子。
反正不管家里,还是生产队,都不需要他去干什么力气活。
甚至在孙向阳找到的那口井打出水来后,他早上去挑水的时候,都有不少热心的社员想要帮他挑,哪怕他拒绝了,对方干脆用自己的桶,给他挑到家里,想拒绝都拒绝不了。
所以,这个冬天还有一项任务,那就是弄到足够的粮食。
别看现在整个双水湾的人都在感激他,甚至帮他家挑水,可等年底生产队结算的时候,但凡老支书敢多分给他家粮食,绝对会有人跳出来。
因为感激,终究只是一时的,当年孙向阳他爹不是也给村里找到水了吗?
可结果呢?
前几天,刚出水的时候,整个双水湾的人都跑来看热闹,当时大部分人对孙向阳的感激,绝对也是真心的,那些经验点骗不了人。
甚至有人信誓旦旦的说什么,要杀老母鸡给孙向阳补身子。
结果到现在,孙向阳连根鸡毛都没见着。
因此,在不涉及自己利益的前提下,大家或许会把感谢挂在嘴边,甚至这份感激还能给孙向阳带来一定声望。
但生产队的粮食就不同了,那是整个双水湾全体社员的,是集-体的粮食。
根据平时干活的工分分配粮食,这是底线,大家可以接受。
但凭什么多分给孙向阳家?
就因为他找到了水?
可他找水的这些日子,计算工分就好了,哪怕真正打井后,他不干活都没问题。
到时候按照这些工分算粮食。
这样公平公正,谁也不会有意见。
但要说,直接一下子分给孙向阳家远超他工分的粮食,或者多给他工分,那大家就不能接受了。
怎么?
劳动还分贵贱了?
更重要的是,分给他多了,大家分的就少了。
所以,哪怕孙向阳之前的想法,也只是跟生产队借点粮食,来年,或者来来来年再还。
这样一来,大家看在他找到水的份上,也勉强能接受。
至于白给,白要的索取就算了。
人性这玩意,千万别往高了估算。
借钱借出仇来的,难道还少了?
并不是说你帮助了别人,对方就一定会感激你,尤其还是牺牲自己利益的情况下。
这些念头在孙向阳脑海中快速闪过,继而看向面前的徐凤霞。
“那给伱吧,不过真挺沉的,也不知道书婷姐家里给她邮寄了什么东西。”
徐凤霞听到孙向阳的话,便将手里的包裹递给孙向阳。
同样,孙向阳也挺好奇的。
毕竟,他跟陈书婷结婚后,还从未听她提起过自己的家人。
第三十三章 高考要来了?
“有人给你邮寄了一些东西,挺沉的,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中午,当张桂花跟陈书婷回来后,孙向阳便指着炕上的包裹说道。
旁边,嘟嘟已经围着那包裹挺长时间了。
但爹说要等娘回来才能打开,所以她只能眼巴巴的瞅着。
“给我的?邮寄东西怎么会直接送到家里来?”
陈书婷有些意外。
“不送家,送哪里?”
孙向阳同样摸不着头脑。
“一般这种邮寄包裹之类的东西,都会有包裹单的,邮递员会把包裹单送来,然后自己去邮局领出来。”
陈书婷解释道。
“这样啊,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回来的时候路上碰到徐凤霞,她拿给我的,说是邮递员把包裹放到知青点就走了,这上面的地址,还有名字都是你的。”
孙向阳摇了摇头,这辈子的原主出双水湾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也没什么外地的亲人,自然没人给他写信,更别提邮寄包裹了。
不过,听了陈书婷的解释,他也觉得这件事情有点蹊跷。
反倒是陈书婷若有所思,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毕竟包裹单,她曾经收到过好几张,但从未去邮局领过包裹。
如果时间长了没人领取,这些包裹会原路返回。
而这次,包裹直接寄到家里来,很明显是有人特意打了招呼。
就是知道她不会去邮局领。
“你看一下,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就丢了吧。”
陈书婷说完,便转身离开。
屋内,孙向阳跟嘟嘟大眼瞪小眼。
“爹,娘说让你打开。”
过了一会,嘟嘟忍不住开始催促。
“好吧。”
孙向阳点了点头,然后在嘟嘟期待的目光中将包裹打开,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箱子书。
“书?”
孙向阳忍不住拿出来翻看了一下,然后发现,这些书全都是一些高中课本,以及复习资料。
陈书婷的家人给她寄书?
这是做什么?
里面并没有夹带着书信,只有最上面一本语文书内页上用钢笔写着四个字:好好读书。
然后就没有了。
从字迹来看,写字的应该是个男人,笔力劲挺。
好好读书?
看着这四个字,孙向阳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
老三届。
恢复高考。
因为年龄的缘故,上辈子孙向阳自然没经历过这一茬,但他记得,当时他高中的校长,就是老三届的。
在他们高考前的动员大会上,校长慷慨激昂的讲述自己当年参加高考时的艰苦,说什么那是刚恢复高考,然后冬天去参加考试,冻得手都伸不出来,说他们生在了一個好的时代。
当然,那位校长坦言,自己第一次去参加高考,因为饿着肚子,穿不起棉袄,冻得发挥失常,没考上。
但他却没有放弃,又努力了几年,最终成功考上大学,从此改变了命运。
后来孙向阳还真去了解了一下恢复高考的事情。
可因为时间过了太久,记忆已经有些模糊,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那是77或者78年的事情。
再结合眼下的已经进入十月份,即将入冬,以及眼前这箱子书,上面写着的好好读书,都足以说明,那个时间点,就是今年。
就在今天的冬天。
只不过,到目前为止,他们这边还没有收到任何通知。
但这并不代表一些消息灵通的人能够提前知晓。
毕竟这种大事,不可能一两天就决定,也不可能做到完全保密,势必会征集意见,然后经过酝酿,待到时机成熟了,再全国宣布。
在这种事情里,有人占据先手,也是正常的。
毫无疑问,陈书婷的家里就是这种,所以提前把书邮寄过来,让陈书婷早做准备,然后争取考上大学。
考上大学,意味着什么,孙向阳很清楚。
那可是——回城啊!
不过算算,也到时候了。
上辈子他看电视剧的时候,就有不少讲述这些知青的故事。
一些知青为了能够回城,使尽了手段。
没资格,或者没能考上大学的,便让在厂里上班的父母提前下岗,以工厂招工的名额回城。
还有一些女知青,不惜赔上自己。
这些年,尤其是那些早早就下乡的知青,很多都已经在农村结婚,安家,甚至还有了子女。
但当回城的机会摆在面前时,便是各种人间悲欢离合。
抛妻弃子。
抛弃丈夫孩子。
这种故事数不胜数。
如果孙向阳没有跟陈书婷结婚,那这件事情自然与他无关。
但眼下的问题是,陈书婷是有资格参加高考的,甚至她的家人‘神通广大’,能够提前得到消息,并且直接将邮寄包裹送到家里。
那么,当她知道后,会如何选择?
曾经恩爱的两个人走到一起,都会为了这种机会,毅然决然的离开,更何况陈书婷之所以嫁给他,主要是因为他父亲救对方跟另外两名知青牺牲了。
是她怀着愧疚,补偿的心理,以及张桂花上门去闹,对方最终才不得不嫁给孙向阳。
论感情。
在孙向阳来到这里前,她跟原主可是真的‘相敬如宾’,连房都没有圆。
而以前,原主也是个扶不上墙的。
直至孙向阳来到这里,情况才有所改变。
但这短短的时间,压根就谈不上感情深厚,更别提什么不离不弃了。
此时,陈书婷并不在屋里,甚至已经跟他说,不是重要的东西就直接丢掉。
也就是说,孙向阳完全可以自己决定,自己处理。
哪怕对方事后知道了,他也完全可以说,自己压根就不知道高考要恢复的事情,只以为是些书,没什么用,就塞到了一边。
甚至,就算他把书拿给陈书婷,可只要不说出恢复高考的事情,以对方对家人表现出来的抗拒,恐怕也会把这些书束之高阁,乃至送人。
再者说了,孙向阳有什么资格,又凭什么说恢复高考的事情?
他一个陕北小山村的农民,都没出过远门,小学都没毕业,怎么可能知道恢复高考这种大事?
真要不知死活的嚷嚷出来,再传到公社,传到县里,等待他的绝对不是什么奖状。
“嘟嘟,去叫你娘过来。”
最终,孙向阳把目光望向正满脸失望的嘟嘟身上。
至于心里,明显已经有了决定。
第三十四章 风水之法
没多久,陈书婷就一脸疑惑的跟着嘟嘟进来。
而孙向阳也不废话,直接指着箱子里的书说道:“有人给你寄了这些书跟复习资料,希望你能好好学习。”
“书?学习?”
陈书婷不由自主的朝着纸箱看去,但随即,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似乎这些书,还有叮嘱,让她想起了某些不愉快的事情。
“我用不着,你看着处理吧。”
果然,跟孙向阳预料的一样,陈书婷压根就没接受,甚至连缘由都没问一下。
“那就先放家里,万一哪天无聊了,可以看看,实在不行,就等嘟嘟长大了,给她上学用。”
孙向阳并没有说跟高考有关的事情,否则根本解释不清,因为就连寄书的人,都没留下跟高考相关的只言片语。
所以这些书最好的归宿,就是先放在家里,等事情明了后,再做处置。
陈书婷听到他的理由,直接翻了个白眼,留给嘟嘟上学用?
现在嘟嘟才四岁半,想看懂这些书,最起码也得初中以后。
因为双水湾没有学校,上学就得去七八里外的学校,而且还是直接上一年级,没有幼儿园。
而且,这会上学可不兴家长送,基本都是小伙伴一起,屁颠屁颠的,也不知道累。
可就算如此,年纪太小了也不行,离学校近的,七八岁差不多就上一年级了。
但在双水湾,多数都是九岁十岁才开始上学。
这么算下来,等嘟嘟上初中,最少也得十年以后。
孙向阳这是要把这些书当成传家宝啊。
不过陈书婷倒也没说什么,她虽然不打算看,可要说把这些书扔了,烧了,却是没有想过。
她以前上学的时候,对这些课本书籍最爱惜不过,刚发下来,就用旧报纸做书封,往往学完了,看上去还崭新。
所以她也做不出这种毁书的事情来。
便只能听孙向阳的了。
说完话后,陈书婷继续出去忙活,嘟嘟倒是留下了,只是小脸上满是纠结。
看着她的模样,孙向阳忍不住说道:“嘟嘟,你放心,要是这些书你娘不用,爹肯定给你留着。”
听到他的话,嘟嘟的眼睛猛然瞪大,表情呈现呆呆的模样。
学习什么的,最是讨厌了。
以往,陈书婷就教过她算数,每次她都掰着手指头,急得满头大汗,还经常出错,挨训。
所以她幼小的心灵里早就种下了对学习恐惧的种子。
她宁愿天天玩,也不愿意学习。
更何况,她私底下已经跟跳跳哥约定好,将来一起拜她爹当师父,然后用寻龙尺找水。
至于说找那么多水干嘛,她就不知道了。
总之,先前孙向阳握着寻龙尺,找到水的时候,那跺脚的姿态,已经深深的印入嘟嘟,以及孙跳跳的心底。
况且如今家长对孩子上不上学,并没有太多的执拗,小学都没上完就下学帮着家里干活的比比皆是。
真正让所有人,尤其是农村重视上学,还得从恢复高考以后,那些毕业的人,通通由国家安排了铁饭碗以后,才开始的。
于是,上学、高考,就成了农村孩子最好的出路。
家长也纷纷都重视起来,只要自家孩子是那块料,砸锅卖铁也要供出一个大学生。
但对眼下的嘟嘟,以及孙跳跳来说,孙向阳手握寻龙尺找水,才是最威风,最厉害,以及最想学的本事。
“行了,去玩吧。”
孙向阳看着嘟嘟感激坏了的表情,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便将这箱子书收好。
然后他就拿起那本看了一多半的水龙经,继续钻研起来。
这本书,是他父亲留下来的其中之一,主要讲的便是水。
郭璞老祖便说过: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
而水龙经的开篇则是:若知水龙作法,尽大地山河神机在握。
正因为如此,所以水龙经里面详细的阐述了如何辨别寻找水源,水口,水路,水法等。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升到1级后,他便感觉除了身体好了许多外,就连脑袋也更灵光了,思维更清晰。
尽管还谈不上过目不忘,但也勉强摸到学霸的边缘了。
所以他现在只要有空,就会看书。
要是以前,见他又入魔了,张桂花少不得要说他几句。
但自从他给村里找出那口井,并还说出一番大道理后,张桂花就开始对他这种行为不闻不问。
哪怕在张桂花的心里,孙向阳之所以能够找到那口井,也是他爹生前告诉他的。
可外人不知道啊。
看着自家儿子现在有‘出息’了,被整个双水湾的人夸,她也有种欣慰的感觉。
甚至,她已经开始在心里期待孙向阳能够学会这些东西,别把他爹看家本事给丢了。
转眼又过了几天,外面仍旧是风平浪静,恢复高考的事情,仍旧没有传来,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孙向阳竟然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他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到恢复高考的事情,所以生出来的错觉。
至于村里那口井,已经开始砌石头,按照耿国海的估算,最多再有四五天,就能砌好,然后把井洗一洗,再放置個几天,大家就可以去那边打水了。
所以这几天,老支书也在盘算着,要不要好好庆祝一下。
这天,孙向阳来到打井队这边转了一圈,突然孙庆波神神秘秘的把他拉到一边。
“向阳,伱听说了没?”
“听说什么?”
孙向阳一愣,难道外面已经有了恢复高考的消息?
他那颗心,也不由的落下。
总算是来了。
回头就该跟陈书婷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只是不知道她的选择又会是什么。
还有嘟嘟,以后怎么办?
“村里有人在说你的坏话。”
孙庆波满脸气愤的说道。
“说我坏话?”
孙向阳有些意外,不是恢复高考的消息?
还有,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说他的坏话?
毕竟他帮着村里找出了这口井,大家虽然没真的给他送鸡吃,但这才几天的功夫,不至于这么快就翻脸无情吧?
难不成是被关着的钱婆子,又开始作妖了?
不由得,他看向孙庆波,等待下文。
第三十五章 有人造谣
“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造的谣,说你能找到这口井,靠的压根就不是自己的本事,而是因为这里是你家以前的老宅。
说你家在挖这边窑洞的时候,就知道下面有水,但故意瞒着不说,不愿意在自家院子里打井给大家伙吃。
直到这次村里那口井干了,你没办法,才借着找水的幌子,把位置选在了这边。
还说你压根就不会用寻龙尺,只是在招摇撞骗。”
孙庆波满脸气愤的将自己听到的谣言说了出来,一副为孙向阳打抱不平的模样。
反正,不管别人怎么说,他是相信孙向阳有真本事的。
“招摇撞骗?”
孙向阳琢磨了一下这个词,但不得不承认,这个谣造的还是挺有水平的,逻辑方面,也完全能说得通。
按照正常的逻辑,他家以前就懂风水,所以才选择了这個风水宝地,挖了这几孔窑洞。
那么在这个过程中,发现地下有水,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别人不懂风水,自然发现不了,但这不包括孙向阳家。
尤其是他爹,以前就能为村里找到水,难道会不知道这边也有水?
再结合孙向阳以往的表现。
得!
还真是越琢磨越有道理,仿佛事实就是如此一般。
也不知道传出这个谣言的会是谁。
但毫无疑问,肯定跟他有仇,看他不顺眼。
钱婆子?
赵富海?
亦或是那个王立?
“向阳,依我看,这件事情必须要查个清楚,不能让人平白污蔑你,等把那家伙找出来,我非得把他那张嘴给撕了不可。”
孙庆波继续说道。
“的确得好好查查,我也想知道是谁这么恨我。”
孙向阳点点头。
俗话说的好,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虽然他也明白,众人对他的感激只是一时的,但不管如何,先好好收割一批经验点再说,他还指望这个奋发向上呢。
哪怕负面情绪也能给他带来经验点,但一边是笑容满面的感激,一边是暗地里抽刀子,指着鼻子骂,三岁小孩都知道怎么选。
而且,有些谣言传着传着,大家也就深信不疑了。
虽说谣言止于智者,可这个世界上,大多数都是些人云亦云的普通人。
谣言之所以这么有市场,被广为流传,就是因为有噱头,能够满足一些人某些阴暗的想法。
更重要的是,传谣言的时候,会有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
自然,越传就越是离谱。
孙向阳一旦形成这种招摇撞骗的印象,今后再想改变,就得多费数倍的力气。
尽管他还没将寻龙尺技能化,不会用,但在这件事情上,他可一点也不心虚。
他能够找到这口井,纯粹靠自己的‘真本事’。
“行,伱说怎么查,我听你的。”
孙庆波立即说道。
“这些日子,钱婆子跟赵富海那边,有没有人跟他们接触?”
孙向阳率先怀疑的仍旧是这两人。
“别人我不清楚,倒是钱寡妇每天都去送饭,赵富贵反倒是没去过,只是每天一个窝窝头,让钱寡妇给捎去,保证赵富海那小子饿不死就成了,你怀疑是他们两个造的谣?”
孙庆波一副立即就要去找他们算账的架势。
“不好说,甭管是不是,去问问就知道了。”
孙向阳说道。
“问问?”
孙庆波觉得,就算是对方造的谣,估计也不会承认。
但孙向阳既然说去问问,他自然陪同一起。
很快,两人就来到关着钱婆子跟赵富海那个废弃窑洞。
这边显得很荒凉,毕竟没人住,也没人打扫,甚至旁边还有一孔窑洞已经塌陷大半。
而另一孔相对完好窑洞门口,堵着一块四处漏风的木板,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传出。
当初,老支书做主,将两人关在这边,直到打出水来再说。
但现在,虽说已经打出水来了,但老支书正忙着,哪有心思理会这两人?
并且,自从老支书跟他一番交心长谈,也让他明白,一个村子里,像钱婆子跟赵富海这种人必定是少不了的。
甚至大多数村子里都有这种人憎狗嫌的人,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奚落,教训孩子的反面。
孙庆波上前将用铁丝绑着的木板解开,外面的阳光洒进去,就能看到在窑洞口,两个身影蜷缩在一些柴草上面。
正是钱婆子跟赵富海。
但两人这会蓬头垢面,脸颊消瘦,在木板移开后,齐刷刷的挣扎起来,眼睛里像是冒着绿光。
并且,在赵富海的脸上还多了些抓挠的痕迹。
而钱婆子的嘴角,也残留着一点淤青。
很显然,这两人曾有过冲突。
原本,孙向阳是怀疑这两人的,但看到对方的模样后,这种心思立即就淡了。
两人这会明显饿的没有半点精气神,又怎么可能有心思去造谣?
况且,他们造谣说给谁听?
比起他来,两人在双水湾可没有半点人缘,在老支书刻意纵容下,大家恨不能两人去死,谁会发善心来看他们?
钱寡妇倒是每天来送点吃的喝的,但对方那绵软的性子,也不像是会传谣的那种人。
“向阳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看在我哥的面子上,放我出去吧。”
等稍稍适应,看清楚来人后,赵富海强撑着身子,连滚带爬的就要往孙向阳面前凑。
“我也不敢了,你放我出去。”
钱婆子同样有气无力的喊着。
“都给我老实点,没有老支书跟向阳发话,你们要是敢出来,别怪我不客气。”
孙庆波直接拦在洞口。
两人也随之停下。
这时,孙向阳不禁想起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至少在针对自家,编排自己的时候,钱婆子可是没有半点留情。
那咬牙切齿,遗憾自己没被井龙王收走的模样,他至今都记得。
要是因为对方被关了段时间,吃了点苦,看着很可怜,他就原谅了对方,那不说别人,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以后是个人,都敢骑在他头上拉屎。
更何况,孙向阳也实在同情不起来。
所以,放两人出来肯定是不行的。
不过他还是将目光落在赵富海的身上。
毕竟相比钱婆子,赵富海以前倒是跟他没什么恩怨。
关键是这家伙平时在双水湾野的很,消息也足够灵通。
或许能问出点什么,也说不定。
第三十六章 夺妻之恨?
“赵富海,最近有没有人来看过你?”
孙向阳开口问道。
“我哥没来过。”
听到孙向阳的话,赵富海先是有些错愕,随即便用力摇头。
刚被关进来的时候,他心里的确有怨气,觉得哥哥没替他求情,说好话,所以才导致他被关进来。
毕竟以往,只要他惹了什么祸,最终都是哥哥赵富贵替他出面。
虽然也没少挨揍,但他都习惯了。
反正仗着哥哥不敢打死他。
他相信,这次也一样。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天,两天,五天,一直到现在。
他不但没有被放出去,甚至哥哥都没来看过他。
每次都是钱寡妇捎来一个窝窝头,却没有只言片语。
要说心里没怨恨,那肯定是假的,但慢慢的,他便开始慌了。
这时他才发现,如果没有他哥哥,他自己根本什么都不是。
正因为如此,所以当孙向阳问他有没有人来看过他的时候,他本能就想到了自己哥哥。
他觉得,孙向阳肯定不希望有人来看他,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
而他哥哥又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只要他不傻,就知道该怎么回答。
更何况,他说的也都是真的。
“那除了你哥跟钱寡妇,还有没有别的人来过?”
“没有。”
赵富海毫不犹豫的摇头。
“听说你消息挺灵通的,那你知道双水湾谁对我有意见,看我不顺眼?”
孙向阳继续问道。
而这次,赵富海犹豫了一下,直接看向对面的钱婆子。
要说谁对孙向阳意见最大,那肯定是钱婆子了。
钱婆子的心,也立即提了起来,就在她准备喊冤,为自己辩解的时候,却又见孙向阳摇了摇头。
“除了这个老虔婆。”
尽管当面被叫老虔婆,但此刻,钱婆子却不敢有半点意见。
钱婆子以前撒泼骂街,凭的就是别人不能把她怎么着。
毕竟她都一把老骨头了,真要把她打出个好歹,她直接上对方家里赖着。
可被关在这么这么长时间,终于让她认清楚了现实。
不是没人能治她,而是能治她的人,平时懒得搭理她。
赵富海这边心里却有些失望,但他还是努力回想了一下,突然,一個身影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我想起来了,知青点的宋建强有段时间没少骂你,说,说你……”
“尽管说就行。”
孙向阳知道后面准没好话,不过却把这个宋建强给记住了。
甚至,他的心里隐隐已经有了些答案。
“宋建强说伱是……癞蛤蟆,还说陈书婷嫁给你,将来肯定会后悔,我还知道,陈书婷嫁给你之前,这个宋建强也对她有些想法,不过现在好像跟那个徐凤霞挺好的。”
赵富海一股脑的把宋建强给卖了。
至此,孙向阳已经可以基本可以断定,那些谣言,大概率就是这个宋建强编排出来的。
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宋建强高高瘦瘦的,戴着眼镜,很高傲的样子,跟双水湾的人合不来。
因为他当初刚来的时候,仗着自己是城里的,有知识,总是喜欢指点江山,说这不行,那不行的,对生产队的工作,也多次提出抗议。
慢慢的,也就变成了个讨人嫌。
除此之外,好像当初陈书婷要嫁给他的时候,对方的确说了不少难听的话。
随后,陈书婷也跟对方划清了界限。
而现在对方之所以跳出来,在孙向阳想来,应该跟徐凤霞有关。
刚刚赵富海也说了,这个宋建强跟徐凤霞好,而恰恰就在前几天,徐凤霞给他送包裹的时候,两人还见过面。
他能够感受到,如今的徐凤霞对他印象大为改观。
想来,徐凤霞回到知青点,便跟宋建强谈过他,觉得陈书婷也不算嫁错人。
但落在宋建强的耳朵里,就有些刺耳了。
像陈书婷这种气质好,长得好的女青年,受人爱慕也是正常的。
双水湾没结婚的青年,有几个没想法的?
只是大家有自知之明罢了。
但对于宋建强来说,肯定不会觉得自己配不上陈书婷,毕竟两人都是城里来的,都是知识青年。
这不是天作之合吗?
可惜,陈书婷却嫁给了孙向阳,他如何能不恨?
本来孙向阳一个病秧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想针对也不容易。
没想到,现在孙向阳竟然跳了出来,并且一下子成了整个双水湾的英雄。
再加上徐凤霞也开始对孙向阳印象大为改观。
宋建强能受得了?
如今可谓是新仇加旧恨。
出于报复,见不得孙向阳好,他编排出这种谣言,也不是不可能。
尤其对方还算个知识青年,这脑袋也比双水湾的社员灵光,编的真像那么回事,符合逻辑。
更重要的是,这个谣言是刚刚出现的,就在他见完徐凤霞之后。
时机,未免也有点太过巧合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孙向阳自己想象的。
也有可能是他冤枉了对方。
但不管如何,现在总算有了一些线索,不至于连个目标都找不到。
“行,我知道了,你继续在这里好好反省,过几天,井就砌好了。”
孙向阳最后还是给了赵富海一点盼头。
等井全部砌好以后,估计老支书也就能抽出空来,定下这两人的惩罚。
先前老支书可是把这两人当成预备的替罪羊,如果那边没打出水来,这会两人恐怕早就被老支书给拿来顶包了。
所以说,能够打出水来,也算两人的‘幸运’。
听到他的话,赵富海的眼睛明显一亮,然后痛哭流涕的道谢。
随后,孙庆波重新将木板封上。
“向阳,我知道这个宋建强,不是什么好东西,成天阴阳怪气的,这次的谣言,肯定是他放出来的。”
回去的路上,孙庆波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你有证据吗?”
“这还用得着证据?除了他,还能有谁?你等着,回头我找人收拾他,我还不信了,这双水湾有他撒野造谣的份?”
孙庆波冷哼一声。
他是没有证据,可他不傻。
孙向阳跟宋建强之间,还需要选择吗?
“别急,这件事情我有办法,而且,就算你带人揍他一顿,难不成还能让他把那些话收回去?”
孙向阳摇了摇头。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不断地成长。
而想要让这些谣言不攻自破,只有一个办法!
第三十七章 儿子,祸事了!
在孙向阳看来,尽管这个谣言说的头头是道,还颇有道理,但也不是没有破解的办法。
谣言不是说,他不会用寻龙尺,是在招摇撞骗吗?
但如果他证明自己会用,并且再找出点别的东西呢?
到时候,那谣言还能禁得住推敲?
况且,一旦证实谣言是宋建强传出来的,以两人过往的恩怨,对方的话还能站得住脚?
恐怕,再也不会相信相信他所谓的‘真相’。
而孙向阳之所以多费功夫,兜这么一个大圈子,甚至还得自证,压根就不是他宋建强有这么大的脸。
真正的原因是,孙向阳今后打算把双水湾打造成自己的根据-地。
他相信,这个游戏锚定在双水湾,肯定有特殊的用意。
既然没办法离开,那就努力的发展。
只有发展双水湾,不断的搞事情,才能收割到源源不断的经验点。
用来提升自身等级,可以让他的身体越来越好,有过上辈子的经历,他很清楚,没有什么比身体健康更重要的了。
除了自身等级外,他还能掌握各种技能。
挑水这种废技能就不说了,但是寻龙尺,风水堪舆,寻龙点穴,甚至将来再学点功夫,学点医术。
不说把自己打造成十项全能,可至少也得没什么短板。
而这,却需要近乎海量的经验点。
光靠平日里的感恩,或者仇视,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像这次打井,前前后后虽然没少浪费时间,可收获也是丰厚。
要是没有这一出,指望如今越薅越少的嘟嘟,分毛不拔陈书婷,以及动真火才会给他提供经验的张桂花,那得猴年马月才能积攒到一千点?
所以,他打算借着这次谣言,名正言顺的再搞一次事情。
要不然还真以为他拿那個宋建强没办法了?
上辈子,各种宫斗戏他可没少看,就算工作以后,职场里各种暗箭,抽冷刀子的事情还少了?
远的不提,眼下就有一个机会,能把宋建强给坑死。
那就是恢复高考。
宋建强可是属于驻扎在双水湾知青点的知青,虽然有资格报名,但得有介绍信才行。
而且,真以为如今报名参加高考没有正审这个环节?
老支书随便一封检举信,都能让宋建强失去这个资格。
考试没能考上,固然痛苦,但毕竟是尝试过了,明年可以继续。
可如果,连试的资格都没有呢?
尤其是宋建强为人骄傲,会认为自己考不上?
到时候恐怕比杀了他都难受。
所以,孙向阳这次准备用牛刀,真正要杀的,压根就不是宋建强,对方顶多属于牛身上的苍蝇。
“什么办法?”
孙庆波忍不住的问了起来。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过你要是有心,可以试着找一找,当初宋建强亲口跟谁说的这个谣言,找到以后,先稳住对方,我有用。”
孙向阳并没有透露自己的计划。
倒不是信不过孙庆波,而是那个计划他还没考虑周全,总得给他个两三天。
而且,寻龙尺也还没转化成技能。
但关于这个,他反而不怎么担心,因为他有种强烈的直觉,转化为技能,也就在这一两天的事情。
说不定待会回家的路上,灵光一闪,就自个掌握了。
一旦他自己入门,转化成技能,就可以用经验点提升技能的等级,中间不知道省下多少苦功。
要是没这点,他吃饱了撑的,才会想去学更多的技能。
可同样的,技能多了,消耗的经验点也就多,他就得努力的收割经验。
所以,这是一个难以解开的循环。
“你放心,这件事情交给我好了,保证能把那家伙揪出来,竟然帮着外人造谣,哼!”
孙庆波拍着胸口保证。
他为人本就机灵,跟谁也能处得来,也就是说,交游广阔。
要不然也不会在谣言刚刚兴起的时候,他就先一步知道了。
不过跟他说起此事的那人,也是支支吾吾的,估计应该知道一些什么。
顺着这条线去查,肯定能找到。
他这次,可是奉了孙向阳的‘命令’。
他就不信对方敢不给这个面子。
哪怕谣言里,说孙向阳是在招摇撞骗,可这玩意,谁敢赌?
毕竟传个谣,吹吹风是一回事,真让自己上阵,哪个不心虚?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可是有前车之鉴的。
看着孙庆波浑身充满干劲的离去,孙向阳也扭头回了自家。
嘟嘟正坐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本小人书,看得津津有味。
先前她倒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孙向阳,但打井队那边,现在正在砌井,到处都是砖头石头,她在那边根本没有地方玩,而且孙向阳担心她磕着,干脆就将她留在家里。
听到有动静,嘟嘟抬起头。
“爹。”
甜甜的叫了一声后,她又继续低下头。
她现在已经不玩溜溜球了,前几天,跳跳哥给了她一本小人书,还跟她介绍了里面的妖怪。
那个唐僧,是知了变的,骑的白马是龙变的。
还有个拿棍子的猴子,一个猪妖,沙和尚,组成了师徒四人。
跳跳哥还跟她说,等以后他们两个拜了她爹当师父,跳跳哥就是大师兄,她是小师妹。
看在跳跳哥给她小人书的份上,她高兴的答应下来。
孙向阳看了一眼嘟嘟手里的西游记连环画,也没在意。
这玩意用不着识字就能看懂。
反正他记得,上辈子他小的时候就看过不少。
毕竟谁还没个童年了。
相比陈书婷总是想教嘟嘟学算术,孙向阳无疑更加‘纵容’嘟嘟,让她先有个快乐的童年再说。
学习的这种事情,等上学以后也不迟。
什么输在起跑线上这类话,他向来嗤之以鼻。
等嘟嘟长大,他这个当爹的,早就给她攒下几辈子都花不完的嫁妆了。
所以只要嘟嘟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成长,保证秉性不歪,就可以了。
进屋后,孙向阳将那本水龙经拿出来,就坐在嘟嘟旁边,认真的看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桂花跟陈书婷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儿子,祸事了。”
【周一,冲榜,求几张月票跟推荐票,感谢诸位大老爷!】
第三十八章 火力全开
“娘,别急。”
孙向阳合上书,不紧不慢的说道。
“火都烧裤裆了,你还在这不紧不慢的。”
张桂花满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孙向阳,这刚出息了没几天,她好不容易扬眉吐气,就要被打回原形,她可接受不了。
“是外面有人造谣的事情吧?”
孙向阳问道。
“你都知道了?”
张桂花先是惊诧,随即就更怒了。
“你既然知道了,怎么不去找老支书,不去把那造谣的抓出来?”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难道还能给人家堵上不成?这件事情您就别操心了,我会解决的。”
“你解决?你怎么解决?坐在家里看那些破书就能解决了?
不行,我去找老支书。
要是被我知道是谁造的谣,非得把她那嘴撕烂。”
张桂花跟先前的孙庆波如出一辙,似乎除了把嘴撕烂,也就没别的了。
只是,不等张桂花去找老支书,就见老支书阴沉着一张脸,紧随而至。
很明显,那猛如虎的谣言已经彻底传开了,比想象中的要更快。
“老支书,我儿子为了给村里找水,差点没被活埋,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又被你拉着去找水,现在水找到了,井也打出来,怎么就要过河拆桥了?”
张桂花抢先一步,把话丢过去,狠狠砸在老支书的脸上。
老支书那本就阴沉的老脸,顿时更加难看了。
这次,他是丢人丢大了。
前不久,他还拉着孙向阳,传授他那些管理村子的经验,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
结果得意了还没多久,就被人给偷了老家。
所以张桂花这些话,比揍他一顿还要让他难受。
“向阳他娘,伱放心,这件事情我肯定给你家,给向阳一个交代。”
老支书掷地有声的说道。
“交代?前阵子,老虔婆那事,你就说给个交代,结果呢?到现在那老虔婆还被关着,这下好了,连活都不用干了,我看这次肯定还是她造的谣。”
张桂花的火力一如既往的强盛。
原本想着儿子今后有出息了,她也就能少操了心,到头来却发现,这个家,离了她还真不行。
光只靠儿子跟儿媳妇,能被人给欺负死。
老支书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钱婆子的事情,不是他不作为,哪怕他的本意是给双水湾留個靶子,但上次的事情也不可能轻飘飘的揭过,该惩罚的,肯定还得惩罚。
但这不是因为忙着砌井给耽误了吗?
所以就想着多关个几天。
而且,被关在那废窑洞里,可谈不上什么享福,他还特意跟钱寡妇以及赵富贵打了声招呼,饿不死就行。
要不然以赵富贵那家庭条件,也不至于每天只拿一个窝窝头。
再加上现在晚上越来越冷,而那边除了一堆干草,可没有被子。
还有就是精神上的折磨,更令人煎熬。
甚至还不如干脆揍一顿,哪怕把腿打断,可至少能躺家里,有吃有喝,晚上还冻不着,更不用每天都担惊受怕。
孙向阳没说话,他之前就去找过钱婆子跟赵富海,确定这次造谣跟两人没关系。
但这会,他娘正在气头上,他如果替钱婆子说话,不是火上浇油是什么?
跟女人,哪怕是中年女人也不能讲道理。
那就只能委屈一下老支书了。
“这件事怪我,回头我就把那老虔婆收拾了,不过这次的谣言,我打听了下,跟钱婆子无关,以她那只会胡搅蛮缠,撒泼打滚的性子,也编不出这样的谣言。”
老支书也不傻,在听到谣言后,就判断出,这次的‘敌人’有点道行。
并且他还不放心,特意去找过钱婆子跟赵富海,也知道了孙向阳先前去过的消息。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看了孙向阳一眼。
要不怎么说这小子以前都是装的呢?
他估摸着,孙向阳也明白事情跟钱婆子无关,但这会,愣是不开口解释,推着他来堵枪口。
这是一个老实人能做出来的?
“除了她还能有谁?我儿子以前只知道窝在家里,能跟谁有仇?”
张桂花的逻辑很简单,谁跟她儿子有仇,谁的嫌疑就最大。
不过正常来说,她这么说倒也不算错。
毕竟就算犯罪,也还讲究个动机。
“娘,你先领着嘟嘟进屋,我跟老支书说说话。”
孙向阳估摸着张桂花的怒火发的差不多了,终于开口。
“奶奶。”
这时,嘟嘟也很有眼力劲的上前,拉住张桂花的手。
“一个个,没个省心的。”
张桂花嘟囔了一句,但还是拉着嘟嘟进了屋。
而陈书婷却站在那里没挪脚。
孙向阳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有让她离开。
“向阳,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老支书也有些琢磨出味来,便直接问道。
“嗯,虽然还不能百分百确定,但也八九不离十。”
孙向阳点了点头。
“是谁?”
老支书眼睛一瞪,怒火已经开始酝酿。
“宋建强。”
“什么?”
“是他?”
老支书跟陈书婷都没忍住,大概是怎么都想不到,这造谣的人,竟然会是知青点的宋建强。
但终究还是陈书婷反应快,并且也意识到了什么。
“是因为我?”
“差不多吧,当初你嫁给我,他可没少说闲话,就等着看咱俩的笑话呢,结果我现在成了双水湾的英雄,他心里估计不平衡了。
再加上前几天,徐凤霞见过我,倒是对我印象改观了不少,估计回到知青点,没少提起这事。
而且我还听说,现在宋建强想跟徐凤霞谈对象。
这么算下来,新仇加旧恨,他针对我,也就不难理解了。
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还没有证据。
不过我已经让孙庆波去找了。”
孙向阳缓缓说道。
“那肯定就是他了。”
突然,陈书婷笃定的说道,那语气,就连孙向阳都有些意外。
这婆姨现在都这么信任他了吗?
“我看也是他,既然知道了是谁,那剩下的就简单了,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把所有人召集起来,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老支书更是二话不说,就打算去找人。
相比钱婆子跟赵富海,可以缓缓,这次的谣言却不能听之任之,必须要快刀斩乱麻,处理妥当了。
“老支书,您先别急,我这里还有点别的想法。”
孙向阳却叫住了老支书,后者顿时疑惑的看着他。
想法?
什么想法?
【感谢诸位大老爷一臂之力!】
第三十九章 升米恩,斗米仇
“您觉得咱们双水湾怎么样?”
在老支书跟陈书婷疑惑不解的注视下,孙向阳问道。
“穷!”
没有任何犹豫,老支书脱口而出。
在整个公社下面七个生产大队中,双水湾绝对是倒数第一的有力竞争者。
虽然说如今都穷,但那也是能分出一二三高低的。
双水湾之所以穷,也不是单纯的因为老支书不给力,而是因为这边要啥没啥。
站在高岗四处望望,连树都找不到几棵。
每次刮大风,外面都是黄土漫天的景象,出去走一圈,身上的土都能抖下二两来。
而且,这边除了随大流种地,也没什么可以发展的特色。
像金家沟,虽然距离双水湾不算远,但人家那里有一口煤井。
沙坪坝倒也缺水严重,但石头多,那边的石磨石碾子,更是远近闻名。
别的大队,要么建砖厂,要么地好。
反观双水湾,那是要啥没啥。
前两年,老支书倒是召集人,商量着是不是在双水湾也建个砖窑,可合计了半個月,愣是没了下文。
也不是建不起来,而是双水湾的路难走,缺牲口,烧了砖头,往外拉太困难。
说白了,就是收获跟付出不对等。
“怎么?你有什么想法不成?”
老支书随即就充满期待的问道。
“我是觉得,既然金家沟那边有煤井,咱们双水湾,难道就什么都没有吗?”
“煤井?你说咱们双水湾下面也有煤?我就说嘛,咱们双水湾也不比金家沟差,凭什么他们有煤,咱们这里就没有?肯定是前些年来的勘探队看走了眼。”
这下,老支书彻底来了精神,激动的脚都有点不着地。
“老支书,您先别着急,双水湾有没有煤,谁也不敢保证,我的意思是,先找一找再说。”
孙向阳说出自己的想法。
“还没找?”
老支书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
“你是想用寻龙尺找,然后让那些谣言不攻自破?
可万一要是没有呢?
怎么办?
而且你也把人心想的太简单了,就算你真找到了,对方能造谣一次,难道还不能造谣第二次?
还有,你看着村里困难,想帮着大家找条出路,那是大家的福气。
但不是我泼伱冷水。
我当支书这些年,看得最多的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你现在帮了他们,的确会让他们感激你,但这种感激,能持续多久?
今后要是再遇到困难了,找到你,你帮还是不帮?
而且,你又能帮多少?
你自家还过不过日子了?”
老支书冷静下来以后,便开始分析着。
他能把话说到这份上,足以说明他是真的把孙向阳当成了自己人,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
否则换个势利点的,恐怕孙向阳刚刚出口,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拉着他去找了。
甚至这跟之前找水还不一样。
村里没水,大家就只能去远处挑,每天都会浪费不少时间,生产队的活干的就少了。
并且冬天一旦下雪,路上结冰,就更没法去挑水了。
所以老支书才会显得迫不及待。
但要说帮着双水湾发展,那肯定是大好事,他也会举双手,全力支持。
可问题来了,到底是发展双水湾,让大家日子过好一点重要,还是孙向阳这个人重要?
当老支书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的心里无疑有了答案。
他说什么也不会让孙向阳步他爹的后尘。
毕竟失去了一次,才令人更加懂得珍惜。
不发展,大家也就这样,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往后难道还活不下去了?
穷点就穷点,最起码饿不死,渴不死。
但要是因为某些人的贪婪,自私,伤透了孙向阳的心,甚至出点什么变故,导致孙向阳一家子都搬走了呢?
以后再遇到这种没了水,甚至一些别的重要问题,谁来解决?
就算不管别人,说自私点,他还想着等死了以后,让孙向阳帮忙找块风水好的地方埋了。
当然,这只是他想的最坏的结果,毕竟只要他在一天,肯定不会让人‘欺负’孙向阳。
但不管如何,这件事情都要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行,否则他宁愿维持老样子。
“那您的意思是?”
孙向阳故作疑惑的问道。
老支书说的那些道理,他难道不懂吗?
他爹的例子还摆在那里呢。
这次的谣言,同样如此。
但他跟老支书的出发点却不一样。
老支书觉得,他给的太多会把双水湾的人嘴巴给喂刁,胃口也会越惯越大。
迟早会造成升米恩斗米仇。
而孙向阳想要收割经验,就得不断的搞事情。
但普通的方法,类似那种鸡毛蒜皮的事情,实在见效太慢,所以才想借着谣言的机会再来一次。
就好比先前找水,打井,直接一波肥。
只有这种涉及到双水湾所有人利益的事情,才能引发共鸣。
老支书刚刚那股子兴奋劲,因为什么?
因为双水湾如果真的能够找到煤,哪怕只是个小煤矿,都足以立即改变双水湾的现状,大家再也不用苦巴巴的盯着地里那点庄稼。
在这缺水少地的陕北小农村,种地也就只能是饿不死,但凡有点别的资源,都能立即改善大家的生活水平。
如果没有这个游戏系统,没有锚定在双水湾,趁着这次恢复高考的机会,孙向阳说什么也会走出去。
但现在,他就像被拴住了一般。
不是真的走不了,而是他舍不得。
尽管现在双水湾偏居一隅,巴掌大的地方,穷的尿尿都舍不得跑别人地里。
但事在人为。
毕竟高考都要恢复了,那改开还远吗?
等那春风吹过,才是他真正大展拳脚的时候。
尤其是他那游戏系统,太适合发展一个地方了,仿佛就是为了这个量身定做的。
能够寻找水脉,打出井来。
换个理解,不就是能够在自己的领地里找到资源吗?
那么,双水湾到底有没有别的资源?
甚至孙向阳还有一个连他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又充满诱惑的想法,等着他去验证。
当然,眼下的重点还是先找到属于双水湾的特色资源。
不过老支书的话,无疑也是有道理的。
升米恩,斗米仇的事情,不能不防。
第四十章 寻找资源点【求追读!】
“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不能急,得从长计议。”
老支书缓缓说道。
作为双水湾的老支书,要说不想看到双水湾发展,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那是假的。
但也得讲究办法不是?
既不能让坏人占了便宜,也不能让老实人吃亏。
至于说谁是坏人,谁是老实人,还需要说吗?
“这样,你用寻龙尺悄悄的找,要是真的能有发现,咱们就双管齐下,先把造谣的家伙处理了,然后演出苦情戏,恢复你的清白,再宣布这个大好消息。
要是什么都没找到,那也是命,大家以前怎么样,今后还怎么样。
只把造谣的那家伙处理了就好。
总之绝对不能轻易就把好东西拿出来,哪怕你的心思是好的,可有时候,好心也会变坏事。
所以必须先得把事情掰扯明白了,这样对你,对双水湾都好。
不然的话,给了大家希望,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反而会让人怨你。”
老支书说出自己的计划,可谓是考虑周到。
“行,那就听您的。”
孙向阳痛快的点点头。
其实对于造谣者,只要有了怀疑对象,想找到人证,实在太容易了。
毕竟这里是双水湾,除了那几户外来的,还有知青点的知青,这里的男人都姓孙。
而且,这可不是隔着网线造谣。
如果造谣的真是宋建强,他肯定要把消息说给别人听,才能不断的扩散。
有孙庆波,最重要的是再加上老支书亲自出面,要是还找不到第一手人证,他这些年的支书,那就白当了。
至于找资源,孙向阳反倒不是太担心。
老支书交代完,就急匆匆的离开,院子里只剩下孙向阳跟陈书婷。
“需要我去知青点打听一下吗?”
陈书婷也不废话,干脆的说道。
甚至在她看来,这件事情主要责任在她。
以前住在知青点,宋建强的确对她表现出一些想法,但她早早就看清楚对方的为人,所以向来是敬而远之。
哪怕她之后嫁给了孙向阳,对方也没死心,多次在她面前诋毁孙向阳。
尽管那个时候孙向阳仍旧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但在陈书婷看来,不管原因是什么,既然她已经嫁给了孙向阳,那就是孙向阳的女人。
自己的丈夫就算再不堪,也轮不到别人来说三道四。
将对方狠狠骂了一顿,并且威胁,如果对方再敢纠缠,她就去找老支书,对方这才偃旗息鼓,不再纠缠她。
只是没想到,随着孙向阳最近的表现,渐渐证明她的眼睛没瞎,反而让宋建强心理失衡起来。
所以就想用谣言把孙向阳给毁了。
陈书婷记得,在知青点那会,宋建强就喜欢说一些小道消息,仿佛是为了彰显自己消息灵通,甚至时不时的引经据典,评判这个,评判那個的。
因此,先前孙向阳说出怀疑对象时,她基本就能断定,这次的罪魁祸首,就是宋建强。
既然是因为自己而起,她也不能置身事外。
“不用,你现在在知青点,可是属于外人,去了也是里外不讨好,有老支书在,伱就放心吧,跑不了他。”
孙向阳摇了摇头,婉拒了这份好意。
“嗯,需要我的话就说,我可以帮你作证,把他的真面目跟大伙说出来。”
陈书婷现在已然有了些夫唱妇随的架势。
不温不火的日子里,两人的感情却在慢慢升温。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最近一段时间,陈书婷都感觉自家丈夫变得让她有些陌生,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有时候晚上睡不着,她都在心里琢磨。
自家丈夫是从什么时候变得不一样了?
好像是从那次大难不死之后吧?
是因为开窍了?
尤其是对方不经意流露出来的那股自信,仿佛没什么事情能难住他一样,跟眼下的双水湾,有点格格不入。
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孙向阳,正不断的吸引着她。
相比过去,她也更喜欢现在的丈夫。
陈书婷说完,也进了窑洞,而孙向阳则继续蹲在门口,开始认真的思考起来。
双水湾能有什么资源?
心里想着,他再度将面板召唤出来。
姓名:孙向阳
身份:村民
等级:1(0/500)
剩余经验:923点
技能:挑水【初学乍练】
1级,代表着他的玩家等级,后面的500点,是升到2级所需要的经验。
而剩余的经验,仍旧是923点,跟前两天一样。
这也说明,通过打井收割的经验,暂时达到了一个瓶颈。
原本想着等过几天井砌好了,老支书召集人,好好热闹下,最后再搜刮一波,突破一千点大关。
只是没想到,半路又冒出了造谣这一杠子。
虽说负面情绪,也能生成经验点,但他却不愿意弄的声名狼藉,这样也不利于今后的发展。
不过现在嘛,正如老支书所言,找到资源,双管齐下。
然后再打造一出苦情戏。
人都是有补偿心理的。
当知道自己冤枉了一个好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愧疚,所以当证明了他的清白,并且还‘分享’出一块大蛋糕的时候,效果绝对是一加一大于二。
也就意味着,他能收割到更多的经验点。
对于孙向阳来说,搞钱,远远不如搞经验点来的划算。
毕竟现在就算有钱,也不敢声张,只能偷偷摸摸的。
像八十年代那些万元户,是很遭人嫉恨的,甚至是会被歧视。
因为那会,大家的思想仍旧停留在劳动最光荣,以身为工人而自豪。
基本上,最先发家的多数都是那些没有正当职业,游手好闲,又有点小聪明的人。
俗称,个体户!
你要是个体户,找了女朋友,去对方家里,未来丈母娘都不会拿正眼瞧你,甚至还会讥讽你两句:什么个体户,不就是街上摆摊的二流子吗?
可见,八十年代的有钱人,万元户,到底有多么的不受待见。
而经验点就不一样,这玩意只有孙向阳自己知道。
提升等级,身体强壮,百病不侵。
提升技能,医术,武术,甚至是风水一类,那可是花钱都买不来的。
学会了,一辈子都是自己的,谁也抢不走。
更可以成为今后安身立命的资本。
想到这里,孙向阳在心里默念。
“系统,消耗经验,寻找资源点。”
第四十一章 请开始你的表演!
中午,孙向阳心不在焉的啃着窝窝头。
要是换做往日,张桂花少不得要说几句,但她也知道,儿子正在为外面的谣言忧心,也就没打扰。
这次的事情,跟以前不同。
以前,谁要是找她家的麻烦,她直接就给骂回去。
但现在,外面那些谣言却不是她骂两句就能消失的。
搞不好,儿子都会身败名裂。
更重要的是,她可是知道‘真相’的。
殊不知,孙向阳之所以心不在焉,压根就不是为了外面谣言的事情。
那会他消耗了足足300点经验,总共找到了三个1级资源点。
而这三个资源点里,就包含着那条地下水脉。
所以,有点小坑。
不过,孙向阳这会的心思却不在水脉上,而是其中两条提示,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发现1级资源点肥沃的耕地72亩。】
【发现1级资源点贫瘠的耕地310亩。】
先不说同样是1级资源,为什么要有肥沃跟贫瘠之分,但上面那个肥沃的耕地72亩,哪来的?
他怎么不知道双水湾还有这等耕地?
下面那個贫瘠的310亩他倒是知道,就是那一块块的梯田,密密麻麻的,加起来也差不多有这个数。
也就是说,双水湾三百口子人,人均只有1亩耕地,少得可怜。
更关键的是,这些耕地贫瘠。
别的地方可能亩产四五百斤小麦,但这里,亩产也就两百斤。
等交了粮食,再分到每家每户手里,那是真的不够吃。
好在这边除了小麦还能种植土豆,玉米,小米,这些粗粮之类的,产量要稍微高一些。
如果双水湾能平添72亩肥沃耕地,绝对属于天大的好事。
别看这72亩连之前的三分之一都不到,但这可是被着重标出来的肥沃耕地。
什么概念?
收成差不多是之前耕地的一倍。
也就是说,这72亩地,种小麦为例,最起码亩产400多斤。
这么一算,就相当于150亩原有的梯田。
等于直接增加了二分之一的粮食。
这不是天大的好事是什么?
以往,双水湾不是不想种更多的地,而是能够开垦出来的,适合种粮食的地,也就那么多。
有些地,就算开垦出来,不说颗粒无收,估计到头来说不定连种子都挣不回来,白白浪费时间跟劳动力。
加上双水湾没有特色资源,大家就只能守着那三百亩地过日子。
但现在,却有了新的选择。
根据红点标记的位置,这72亩肥沃耕地位于双水湾的上游。
孙向阳不知道双水湾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但是如果将大家现在去挑水的那个山沟沟,跟大家居住的这道沟壑结合在一起,差不多就是个‘人’字形。
双水湾跟那挑水的山沟沟,正好处于‘人’字下面一撇一捺上,而那72亩肥沃耕地则处于交接,又稍稍偏向双水湾的位置。
但根据孙向阳的记忆,那边好像一片荒凉,什么都没有啊。
难不成另有隐秘?
同时,孙向阳在刚刚在消耗经验搜寻资源点的时候,隐隐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就好像他第一次想要找井的时候,虽然游戏系统没有给出反馈,但他却有种感觉,是自己经验点不够。
眼下也同样如此。
这是不是意味着,双水湾除了这三个1级资源点外,还有2级,甚至3级资源点?
但他因为经验点不够,所以无法显示出来?
那会是什么?
煤矿?
铁矿?
还是金矿?
但不管如何,这次的尝试都证明,双水湾并非一无所有。
而且现在就算给他一座金矿,他也没法挖掘,只会引来饿狼,一口将他吞了。
反倒是那72亩肥沃耕地,刚刚好,更适合如今的双水湾。
毕竟饭得一口一口的吃。
想到这里,孙向阳将手里的窝窝头放下。
这饭,是不能再吃了。
“吃不下?”
张桂花看着他。
“不是,接下来两天就别做我的饭了,我得饿饿肚子。”
孙向阳说道。
“饿肚子?你这又是要干嘛?咱们家的粮食虽然不多,但也用不着从你嘴里省。”
张桂花不满的说道。
反倒是陈书婷,若有所思的看着孙向阳。
“不是为了省粮食,我接下来得演一出戏,这吃饱了,可演不出虚弱的感觉。”
孙向阳也没瞒着,说出自己的打算。
他需要用一种元气大伤的模样来示人,让双水湾的人明白,他为了找到72亩肥沃耕地,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说不定就折了寿。
这样一来,今后再有人贪得无厌找他帮忙的时候,他也可以用这种借口,不是不愿意帮,而是付出的代价太大。
谁要是死缠着不放,那简单了,你把命数,把寿元借出来,我立即帮你的忙。
什么?
你不愿意?
你自己都不愿意,凭什么要求我损耗寿元帮伱?
来来,咱们让双水湾的老少爷们评评理。
总之,哪怕孙向阳什么损失也没有,但也必须要装作损失巨大的样子。
就好比老支书上次跟他说过的话。
先前举报他爹的那人突然得疾病死了,而老支书‘恰好’又看到他爹去对方家祖坟转悠了两圈。
并且那人死后,他爹身子就垮了。
老支书心里一琢磨,一拍大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哪怕他爹一句解释的话都没说,甚至当着老支书的面否认,你问他信不信。
眼下孙向阳做的,就跟这差不多。
只不过他不擅长演戏,也假装不出元气大伤的模样。
这就好比你让一个满脸红光,吃的肚子浑圆的人去演一个快要饿死的人,他能演出来才怪。
孙向阳也是如此,既然演不出来,那就干脆来点真实的,狠狠饿个两三天,走起路来都打飘,压根就不用演,别人一看就像是伤了元气,亏了根本。
再加上之前听信谣言的怀疑所生成的愧疚,以及他为整个双水湾的付出,那感激还不得翻倍?
虽然手段有点‘下作’,但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
更何况,不管那口方便大家吃水的井,还是随后要找出来的72亩肥沃耕地,都切切实实的改善了双水湾的困难,让大家都得了利。
他就算从中谋取一些私利,也谈不上什么过错。
就算圣人,也得自己先吃饱饭,掌握了知识,才能拎着剑去谈教化。
下午,孙向阳便拎着寻龙尺开始到处晃悠。
第四十二章 寻龙尺技能化!
在孙向阳拎着寻龙尺到处晃悠的时候,不少人都露出惊奇的目光。
这是又要干嘛?
继续找水?
可井都已经打出来了,再找到又有什么用?
总不能打两口井吧?
但随后,也有一些人明白过来,肯定是跟那个谣言有关。
孙向阳这是想证明自己会用寻龙尺,能够继续找到水。
之前大部分人听到那个谣言后,也是半信半疑的,但不管如何,孙向阳都解决了大家吃水困难的问题,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
可也有一些,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笃定了谣言就是真的。
毕竟以往孙向阳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怎么会突然一下子变这么厉害了?
有这本事,干嘛不早点拿出来?
非得装病秧子?
然后就有人撇嘴,就算孙向阳找到了,谁去打井验证?
他自己去挖?
对于双水湾社员们截然不同的态度,孙向阳也能感觉到。
只是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冷笑。
吃水不忘挖井人,这还没正式吃上,就先把他这个挖井人踹了?
真当他没一点脾气?
原本,他还没有什么好办法,总不能再把井填起来吧?
但这次寻找到的那72亩肥沃耕地,却让他有了主意。
回头他就让孙庆波找找,但凡这次鼓噪,骂他的,都拿小本本记下来。
等那72亩肥沃耕地公布,赚完第一波经验点,然后他跟老支书谈谈,双水湾大队,是时候成立第三支生产小队了,到时候由他当这個第三小队的队长,顺便看看游戏面板上村民那一栏,会不会有变化。
而这第三支生产小队,今后将负责开垦种植那72亩肥沃耕地,骂他的,自然就别想加入了。
看上去,好像没什么不同。
但实际上,这里面的区别大了。
双水生产大队原本有两个生产小队,根据人数,差不多平分了原有的梯田,每次收粮食,这两个生产小队也是分开统计的,各自负责各自的社员。
自然,这粮食分配起来也是如此。
只不过以往,两个生产小队几乎没有什么差距,今年你多个千八百斤,明年我多个千八百斤,平均到每个小队的社员头上,真看不出什么来。
但要是第三支生产小队成立,并负责那块肥沃耕地呢?
今后那边的粮食绝对远远超越之前的两个生产小队,就算交完粮食,分配完基本口粮后,剩下的粮食,也绝对更多。
换而言之就是,同样是十工分的日值,第一第二小队每个日值可能最多五毛钱,但第三生产小队每个日值差不多七毛,八毛。
这差距不就来了吗?
至于说不满的社员想要去闹?
当孙向阳团结了老支书,团结了大部分人,并涉及到粮食的时候,你闹一个试试。
这人啊,不怕都穷,就怕身边的人比自己富。
而幸福往往也是通过对比出来的。
孙向阳的计划就是拉一波,打一波,这样感激他的人就会更感激,仇恨他的人也没关系,终究只是少部分罢了,这部分人,你就算对他再好,也白搭。
他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他,感激他。
而这小部分人,往后还能给他提供负面情绪转化的经验点。
实在不行,他也可以画大饼,拖个几年,到时候可就要分地到户了。
从生产队的模式,彻底转变为承包。
所以无论怎么看,孙向阳都不会吃亏。
更不可能别人骂他两句,他再舔着脸把好处送上门。
哪有这样的好事?
这72亩肥沃耕地,就是他的根基,也是他的试验田。
转了一圈,赚足了目光后,孙向阳一拐,根据标注出来的那个红点,来到目的地。
这边的地形是一条狭长的沟壑,底部也就二三十米的宽度,相对比较平缓,但那薄薄的黄土下面,却密布着经年累月冲刷来的碎石,除了有几棵歪脖子树,几乎看不到别的植物。
“肥沃的耕地?”
孙向阳看着红点重叠的位置,禁不住有些怀疑,是不是系统对肥沃的耕地有什么误解?
他就说嘛,这边离着双水湾不远,甚至就属于双水湾的地方,要不然他的游戏系统也不可能搜寻到。
这么多年来,这边几乎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也从未听说这里能种庄稼。
但随后,孙向阳又觉得不对劲。
村里开垦出来的那些梯田,在系统的评价是贫瘠,那么就足以说明,系统的判定标准,是以他的认知为基础的,那么他的脚下,就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难道那肥沃的耕地被碎石跟黄土掩埋了?正因为如此,所以这么多年来,才始终没有人发现?”
这个念头冒出来后,孙向阳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双水湾的人,也不是几百年前就世代居住在这边,真要严格的说起来,双水湾有人定居,形成村落的历史,也就从兵荒马乱那会开始的,满打满算才四五十年历史。
就算有人对这边好奇,拿着撅头刨两下,发现下面多是碎石后,也就不会在意了。
关键是这边也没什么稀奇的地方。
正常而言,也不会有哪个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跑这边来使劲往下挖。
即便挖出下面的土来,也不会觉得这边适合耕种。
这估计也是唯一的解释了。
不过就算碎石下面的土地可以耕种,想要把这里清理出来,也不是一个小工程。
但孙向阳仍旧相信,如果老支书知道这下面可以当耕地,并且土壤肥沃,绝对不介意发挥愚公移山的精神。
毕竟相比那口井,这里才是真正的百年大计!
有了这72亩肥沃耕地,就算那边的梯田里颗粒无收,也能保证双水湾饿不死人。
确定了答案后,孙向阳突发奇想,举起寻龙尺,沿着这条沟壑缓缓往前走,仔细感应着手里寻龙尺的变化。
当他整个人沉浸其中的时候,周围的一切慢慢被下意识遗忘,眼睛里,心里,所思所想,只有手里的寻龙尺。
同时,水龙经中的一段话在他脑海中闪过:水曲似金钩,左转抱身来,富贵此中求。
蓦然,孙向阳感觉手里的寻龙尺似乎轻轻一颤,仿佛有股电流经过,刺的他双手一麻。
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中闪过一道提示。
【你领悟了寻龙尺技能。】
第四十三章 孙向阳:我是大局?
回去的时候,孙向阳走路都感觉轻快了几分。
寻龙尺技能化,最大的意义就在于,他就算离开双水湾范围,也可以使用。
就好比上次刘春花邀请他去沙坪坝帮忙找水一样,除了不愿意掺和外,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他能够找到村里那口井,靠的不是寻龙尺,而是直接消耗技能点找到的。
可现在,就算不依靠系统,光靠寻龙尺,哪怕没法找的那么精准,可想要找到水,估计也有了几分把握。
如同之前的挑水技能,假如系统消失了,他就不会挑水了吗?
所以,技能化,就代表着掌握,彻底成了他自己的能力。
今后也算是有了一技之长。
快到村口的时候,孙向阳就看到老支书带着孙庆波大步朝他走来。
“向阳,找到人了,就是那个宋建强造的谣。”
刚刚靠近,孙庆波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说了起来。
“早上你跟我说完,我就捋着找了找,最后发现是孙大嘴先传开的,我跟老支书找到他家,他还不承认,结果被我一诈就给诈出来了。
是宋建强给了他一块钱,让他在私下里传谣,这个夃老敢帮着外人造你的谣,这次非得把他的舌头拔了。”
“孙大嘴愿意站出来指证宋建强吗?”
孙向阳问道。
“这可由不得他。”
孙庆波冷笑一声。
“老支书,您看……”
孙向阳又把目光望向一旁的老支书,对方这会正端详着他手里的寻龙尺,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孙大嘴那边你放心,今天晚上我就找人通通气,明天一早开会,把这件事情说清楚,还你一个清白。”
“那宋建强会怎么处理?”
相比别的,孙向阳更关心这個问题。
“如果他只是造谣,顶多就是通报批评,关禁闭,不过他既然花钱让孙大嘴传谣,问题就严重了,这是在贿-赂别人,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必须要严肃处理。
这件事情我打算通知社里知青-办,他不是团员吗?必须得开除,然后通过劳动进行改造。”
老支书义正严词的说道,他绝对不允许有人破坏双水湾如今的大好局面。
而且,宋建强跟钱婆子这几个外来户还有些不一样。
那几家早就在双水湾安家,跑都跑不了,什么撒泼打滚骂街,甚至是打架,老支书压根就没看在眼里,甚至还有意纵容,就是为了给村里立个靶子,省得窝里斗,同时让大家看看,有些白眼狼是喂不熟的,只有自己人才靠得住。
但宋建强却是知青,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有背景的。
这手段用起来,也就不一样了,必须得由上而下。
当然,他之所以这么处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孙向阳就代表着双水湾如今的大局。
否则换个造谣的对象试试?
这点,孙向阳自然也明白。
他对双水湾越重要,也就越安稳。
至于对宋建强的处理,他倒是没有提别的意见,甚至这个结果比他一开始想的要更好。
因为宋建强一旦被开除团员,并进行劳动-改造,那么等高考恢复之后,他连报名的资格都没有,都不需要老支书特意写信。
而宋建强呢?
不仅仅是身份没了这么简单,等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的知青复习,通过高考就能回到城里,而他却被彻底栓死在双水湾,就算今后有回城的机会,也轮不到他的时候,那种痛苦,可想而知。
远比别的处罚,更管用。
要说宋建强也挺‘聪明’一人,不应该犯傻才对。
但一个骄傲自负的男人,因为女人而嫉妒眼红的时候,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甚至在他固有的印象中,孙向阳仍旧是那个病秧子,他觉得,即便造谣,也不会有人管,只需要看着孙向阳重新被打落尘埃就好了。
他的目的,就是要把孙向阳给毁了,这样才能证明他当初对陈书婷说的话是对的。
也证明,陈书婷跟徐凤霞,都看错了人。
可惜,他错估了孙向阳如今在老支书心目中的分量。
那可是心头肉。
动孙向阳,那就是在掘双水湾的根。
他能放过对方才怪呢。
“向阳,你看这么处理怎么样?”
老支书最后甚至还问了孙向阳的意见。
“挺好的。”
孙向阳点点头。
倒是一旁的孙庆波有些不平,“就这么放过他,是不是太便宜他了?我看最好是把他抓起来,然后咱们开……”
“再满嘴放炮,我抽你。”
老支书不等孙庆波说完就将他给打断,并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孙庆波被吓得一缩脖子,紧紧把嘴巴给闭上。
这时,老支书才重新看着孙向阳。
“向阳,伱刚刚这是去转了转?”
“对。”
“那煤矿?”
很显然,即便到了这会,老支书仍旧没死心,眼巴巴的看着孙向阳。
毕竟陕北这边,最大的特产就是煤矿。
看看那些有煤矿的生产队,再瞅瞅地里刨食的,差距实在是大。
一旁的孙庆波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话题,眼睛顿时瞪大,心也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双水湾有煤矿?
以后就不用种地了?
也不用再去买炭了?
冬天那火炕,也能使劲的烧了?
外面的大姑娘,也要挤着往双水湾嫁了?
他也能娶上婆姨了?
这一刻,孙庆波脑袋里不知道闪过多少念头,激动的脸都红了。
然后他同样期盼的死死盯着孙向阳,就等对方点头,说有。
“没找到。”
孙向阳摇了摇头。
老支书眼里的期盼立即肉眼可见的黯淡下来,不过他还是勉强笑了笑。
“也对,当年勘探队都没在双水湾找到煤矿,那就说明咱们双水湾没那个富贵命。”
如果说先前老支书还能欺骗自己,那现在,就是梦醒了。
至于孙庆波,也说不出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酸酸的。
“老支书,您先别急,我虽然没发现煤矿,但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孙向阳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什么?”
老支书声音猛地提高几分,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孙向阳。
第四十四章 挖开就知道了
“不是煤矿,难道是……石油?”
老支书这次嘴皮子都哆嗦起来。
相比而言,他更希望能发现煤矿,因为普通小煤矿双水湾生产队自己就能挖。
但如果没有煤矿的话,石油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那玩意,就不是双水湾能玩得转的了,得上头出面才行。
到时候人家指头缝里随便漏点,也够吃的。
听着老支书的话,孙庆波的心再度提了起来,满脸紧张,不敢喘气的看着孙向阳,生怕对方再说出一个没有。
“也不是石油。”
孙向阳回答。
“咳咳。”
孙庆波没忍住,一下子就岔了气。
老支书这会也顾不上搭理他,满脸苦笑的看着孙向阳。
“行了,你就直接告诉我,到底发现了什么。”
“我也不敢确定。”
“不敢确定?”
“对,我可以肯定的是,那下面既不是煤矿,也不是石油,但依着我对双水湾地形走势,水脉流动情况,基本确定那边属于明堂环抱,金腰玉带的格局。
这种风水格局通常代表着生生之气,也就是生机勃勃之相,再加上我用寻龙尺勘查了一番,觉得那边应该有点东西。”
孙向阳缓缓说着,里面那什么格局,老支书跟孙庆波肯定是听不懂的,但生机勃勃四个字,还是能明白的。
但问题是,双水湾哪怕庄稼满地的时候,也谈不上什么生机勃勃吧?
而除此之外,周围正儿八经的连棵像样的树都找不着。
“向阳,你说的那地到底是在哪里?”
老支书不得不问出自己的疑惑,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刚刚孙向阳好像是从岔沟子那边回来。
“就在岔沟子。”
果然,孙向阳证实了老支书的猜测。
“向阳,你说岔沟子那里生机勃勃?我记得那里好像只有几棵歪脖子树,有点荒草吧?”
孙庆波忍不住说道。
煤矿没了,石油也没了,婆姨也离着他越来越远。
“我回来就是打算拿家伙挖一挖,看看底下有没有东西。”
孙向阳明白,空口无凭,再加上自己的威信还没彻底建立起来,当违背自己认知的时候,怀疑也很正常。
不过他相信,一旦挖出那块可耕种的肥沃土地,以及之前打井一事,到时候就算他说脚下哪里埋着金子,孙庆波也会深信不疑。
相比而言,老支书知道的内情多一些,也就更信任孙向阳,他对着孙庆波没好气的说道:“还不赶紧去拿洋镐铁锹?”
孙庆波吓了一跳,然后撒腿就往打井队那边跑去。
“向阳,你说岔沟子下面到底埋着什么东西?”
没了‘外人’,老支书说话也就不藏着掖着。
“老支书,这个您可就难住我了,我顶多能察觉到那边有些问题,但要说下面具体埋着什么,我又没孙猴子的火眼金睛,也看不到啊。
而且,这玩意跟打井找水,也不是一码事。
所以我才想着先挖挖,看看再说。”
孙向阳摇了摇头,并没有直接说出那下面是肥沃的耕地。
即便是装神弄鬼,也得有個度才行,过犹不及。
他如果直接跟老支书说那下面是耕地,固然带来的震撼更大,等挖出来后,老支书也会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但那样一来,却有个很大的隐患。
那就是严重超出了认知,往往产生的不是敬,而是畏。
真要是把他传的神乎其神,外面人尽皆知,说不定哪天,他就成了那只出头的鸟。
反而像现在这般,稍稍超出常理,又在能接受的范围内,刚刚好。
回头再跟老支书说说,别往外传,再加上他那一套科学磁场理论,基本就安全了。
听到孙向阳的话,老支书也没有再追着问。
不管下面有什么,待会挖一下就知道了。
没多久,孙庆波就扛着洋镐跟铁锹气喘吁吁的跑来,然后三人来到岔沟子。
等孙向阳指了个位置后,孙庆波便开始挖。
但正如记忆中那样,薄薄的黄土层下面,掺杂着不少碎石块,甚至还有一些沙子,而这些碎石都是一次又一次被暴雨冲刷下来,不知道历经多少年,才慢慢形成了眼下这种规模。
所以挖起来就有些费劲,动不动就磕到石头。
足足过了一个小时,孙庆波才刨出一个半米深的坑,也露出底下的土。
这些土,虽然颜色要略深一些,但跟周围的黄土并没有什么区别。
作为黄土地里刨惯了食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只是孙向阳没说停,他也只能继续挖。
又挖了差不多三四十公分,土的颜色终于有了变化。
“咦,这些是泥吗?”
孙庆波一边擦着汗,一边看着被挖出来的土,有些疑惑。
“老支书,您以前见过这种土吗?”
孙向阳抓起一把土在掌心摊开。
相比随处可见的黄土,这些土呈现一种暗灰色,捏起来有种软棉的感觉。
实际上,早在孙庆波刚刚挖出这种土的时候,老支书就已经瞪圆了眼睛,脸上的表情有些迟疑,也有些不敢置信。
“庆波,你快去把钱教授请来。”
老支书先是对着孙庆波说完,然后才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说道:“我看这土有点像青阳公社那边的黑垆土,那边也是咱们俞林少有的一等地,不用怎么打理,收成都比咱们这边翻个跟头。
我十年前得了个机会,去跟着那边的生产队学习,当时还想,咱们双水湾怎么就没这个好运气,没想到……
不过没道理啊,这些年也没听说咱们附近有哪个生产队找到黑垆土地。
是我看错了?”
说到最后,老支书也忍不住怀疑起自己。
因为他很清楚,要是这下面真的是黑垆土,又会代表着什么。
“不是已经去叫钱教授了吗?等他过来,就能知道是不是了。”
孙向阳从未听说过什么黑垆土,倒是东北的黑土地听说过,一两土,二两油。
难不成这黑垆土还跟黑土地有亲戚关系?
至于刚刚孙庆波去找的钱教授,就是那住在他家祖宅的夫妻俩,以前在大学里教书,其中一人好像还是教授,因为某些原因而来到双水湾。
不管别人如何,老支书倒是对其挺敬重的,也从未苛待过对方。
“对,等钱教授,他肯定知道。”
老支书稍稍镇定,但目光却一个劲的往远处瞅。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就在老支书恨不能亲自去找的时候,孙庆波终于带着钱教授赶来。
第四十五章 黑垆土地的用处
“钱教授,快来帮忙看看,这些土到底是不是……”
等孙庆波领着人刚靠近,老支书便迫不及待的捧着一把土凑到那位钱教授眼前。
“孙支书,你还是叫我老钱吧,别犯错误。”
钱教授真名叫钱敏行,年纪也就五十多,但两鬓已经斑白,唯有那双眸子,带着一种睿智。
相比老支书的急切,他却显得不慌不忙。
“这里又没外人,不要紧,先看看这些土。”
这要是换成孙庆波,老支书早就一耳光扇过去了,但面对钱教授,他这个老支书也拿不起架子来。
“这土有点像黑垆土。”
钱教授这才认真打量起老支书手里捧着的土,但看了之后,脸上却露出些惊讶。
“真是黑垆土?”
老支书立马激动起来,他可以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钱教授总不能也认错吧?
“我再仔细瞧瞧。”
钱教授说着,就蹲在挖出来的坑旁,先是观察土层的变化,然后就铲出一些,仔细的辨认着。
足足过了几分钟,他才点点头。
“没错了,就是黑垆土,没想到双水湾这里还残留着黑垆土。”
“老天保佑,我双水湾竟然有黑垆土,不对,这是向阳的功劳,向阳,你可是咱们双水湾的福气啊。”
老支书这会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钱教授,什么是黑垆土?跟东北那边的黑土地一样吗?”
孙向阳忍不住问道。
“这黑垆土,跟黑土地发育过程相似,但严格的来说,并不一样,黑垆土是发育于黄土母质上的一种残积沾化层,是黄土高原上古老的耕作土壤,几千年前更是华夏文明的发祥地之一,只是随着无限制的开垦,绝大多数黑垆土层慢慢消失,变成了如今贫瘠的模样。”
钱教授耐心的解释道。
“那这里怎么会有黑垆土?”
孙向阳继续追问。
听到他这话,钱教授也给出了解释。
“应该跟这边的地形有关,我了解过双水湾,这边地下水脉相对比较浅,或许几百上千年前,这边还不是这个样子,后来随着地壳变动,雨水冲刷,将周围的腐质层全部冲到了这里,一年又一年慢慢沉淀,最终形成了黑垆土层。
再加上这边一直没有被人发现,所以才能保留到现在。
也有可能是这片地方原本就有丰富的黑垆土层,但却被深埋在地下,直至这边被冲刷成一条沟,才慢慢显露出来。”
孙向阳仔细想了想,这个解释倒也勉强能说得通,而且他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也就听之任之。
不过他还是紧接着问道:“钱教授,您觉得这片黑垆土层面积到底有多大?”
“对啊,这条岔沟子这么长,要是下面全都是黑垆土,得种多少庄稼?”
老支书这会也反应过来,如果只有一两亩,那肯定没什么用处,顶多挖出来撒到梯田里,勉强当化肥用。
可如果几百亩呢?
“这個我也不好说,但这条岔沟子里,大概率会有不少。”
钱教授也没法给出一个肯定的答复。
然后老支书就来劲了。
“庆波,去打井队那边拉十个八个人,带着家伙过来,注意保密,这件事情先别往外说。”
“好的。”
孙庆波听后,立马往回跑。
虽然老支书也知道,这边发现黑垆土的事情不可能保密太久,尤其是等打井队的人过来,知道的人也会更多,但现在能拖一天是一天,最起码也要等确定了大致范围跟面积。
还有就是明天开会的事情,正好今晚他要跟村里几个干部碰碰头,这件事情也得先拿出个章程来。
没多久,孙庆波就把人给拉来,然后大家开始分散开,卖力的往下挖。
刚刚老支书已经跟他们说了,这下面有黑垆土,那可是一等地,随便撒点种子就能长出庄稼来,如果面积够大,今后大家再也不用饿肚子。
这个好消息直接让所有人都激动的满脸通红,压根就不用监督,连吃奶的劲都给拿出来了。
而孙向阳其实早就知道这片黑垆土地的面积,72亩。
所以他一点也不着急,只是凑在钱教授身边,不住的询问着。
经过接触,他已经知道钱教授以前在学校里是教什么的,农业!
一个教农业的老师教授,竟然会来到双水湾干农活,孙向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根据钱教授的话,黑垆土适合种植小麦,玉米,小米,以及豆类,产量比较高,也适合陕北这边的温度气候。
要说单纯只是为了填饱肚子,那小麦跟玉米无疑是首选,关键是这两种农作物正好可以衔接种植。
种完小麦,接着种玉米,收了玉米,再种小麦,基本上什么都不耽误。
但在知道钱教授是农业方面的教授后,他便有了别的想法。
比如说:黄豆。
一开始,可以先拿出十亩八亩地,给钱教授研究,不断培育改良出适合在整个陕北种植的品种,毕竟这玩意抗旱,再适合陕北不过。
除此之外,他还有个小心思,系统能不能直接进行改良?
这个想法冒出来后,孙向阳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这边有。”
“这边也有。”
这时候,周围不断传出欢呼声。
分散开的众人,全都挖出了黑垆土,也意味着,黑垆土的面积正在不断的扩大。
对此,孙向阳并不意外。
根据系统的提示,这片黑垆土地有72亩。
按照这条岔沟子三十米宽来计算,总长度就得一千六百米,差不多也正好能到双水湾‘人’字的尽头。
尽管这些地是在岔沟子底部,但这条岔沟子是东西横向,所以每天的太阳光照,并不比平地上差,不存在中午才能见到太阳的情况。
要不然,即便是黑垆土地,可每天见不着太阳,种什么都白瞎。
慢慢的,众人的脚步不断的延伸,而所有人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盛。
恨不能永远都不要停下才好。
可这条岔沟子,终究是有尽头的。
差不多到了最狭窄的位置,地面上的坑挖了已经一米多深,可仍旧不见黑垆土,众人激动的心情才慢慢冷却。
然后老支书在心里估量了一下距离,算出了亩数。
第四十六章 去大队开会
“大家安静一下,我刚刚估摸了一下,这片地开出来,差不多得有小二百亩!”
老支书咳了声,待目光聚集过来后,便大声的说道。
顿时,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两百亩?
先前双水湾的地总共也不过三百亩,还是些贫瘠的黄土地,如今一等黑垆土地都有两百亩,以后还不得敞开肚子吃?
而孙向阳听到老支书的话,明显愣了下。
小两百亩?
老支书这是怎么算出来的?
这算术水平……
也幸好大队里有专门的会计。
“算错了。”
突然,人群中响起一个声音,孙向阳忍不住看了过去,哪位英雄这么头铁?
然后他就看到了孙恩光,老支书的亲儿子,孙跳跳的爹。
上次老支书让对方帮他家挑水,孙向阳就跟他打过交道,挺爽直的一个人。
因为手艺好,所以在开始砌井后,他也加入了打井队。
“我那会特意量了量,这条岔沟子也就三四里地,以前我跟着玉全叔量过地,按着他教我的,这条岔沟子里的地,也就一百亩。”
孙恩光一开口,就给老支书砍掉一半,顿时把老支书给气的脸发黑。
这两百亩跟一百亩,能一样?
“你一个小学毕业,会算個屁。”
老支书没好气的说完,又看向旁边的钱教授。
“钱教授,你说说,这边的地有多少亩?”
“如果岔沟子真的只有三四里的话,应该在一百亩左右。”
钱教授犹豫了下,以现有的数据给出了结果。
“嗯,能有个一百亩,也不少了,这边一百亩,顶原来的两百亩。”
对于钱教授的话,老支书还是认可的。
就是有种肉疼的感觉。
双水湾先前只有三百亩地,是因为人不够用吗?
不。
真正的答案是没有那么多适合开垦的地,就现在这些,还是一点点的积攒出来的。
所以只能守着那些地过苦日子。
但现在不一样了。
“这一百亩黑垆土地,是向阳费了大力气,好不容易找到的,所以向阳就是咱们双水湾的功臣。
不过这件事情,大家伙先保密,等我找人商量后,再开会宣布这个好消息,记住了没?”
老支书之前就跟孙向阳说过自己的计划,对于他找到的资源,不能这么轻飘飘的拿出来,得让双水湾的人念孙向阳的好。
要不然,再发生像打井的谣言,谁还愿意帮双水湾?
这人心都是肉长的,伤的次数多了,就会留下窟窿。
难不成真等孙向阳一家搬走,才知道后悔?
所以这话,老支书说的很坚决。
“记住了。”
“老支书,我们保证,就连家里的婆姨都不说。”
“你连个婆姨都没有,说得着吗?”
“向阳,你放心,今后我要是再听谁造谣,直接抽他。”
“对,一帮没良心的,要不是向阳找到水,他们就等着啃雪窝子吧。”
打井队的这帮人基本都是老支书挑的,都能信得过,像那些平时干活偷奸撒滑,人品不行,也没资格进打井队。
所以他们的保证,完全能信得过。
而孙向阳也再度接收到了他们真心感激转化来的经验点。
短短一会,就达到了一百多点。
他挨着数了数,在场的人,没有一个遗漏,少的七八点,多的十几点。
消耗300经验点寻找资源的花销,当天回本135点。
再加上之前剩余的623点,目前面板上的结余,正好758点。
相信等回头消息公布的时候,绝对能收到更多的经验点。
毕竟村里没井,大家苦点累点,也不是不能坚持。
但耕地可是关系到粮食,更关系到填饱肚子,不再挨饿。
孰轻孰重,三岁小孩都能拎得清。
所以等这次收获完,应该能够孙向阳用一阵的了。
“行了,大家把坑都填起来,回家。”
老支书最后招呼一声,然后对孙向阳说道:“晚上吃了饭去大队,一起开个会。”
“我也去?”
孙向阳有些意外。
他很清楚,能够参加这个会的都是些什么人。
老支书自不必提,稳坐双水湾的头把交椅,一些事情没有他点头,想都别想。
然后就是双水湾生产大队的队长,孙恩国,老支书的本家侄子。
接着是生产大队的副队长,以及两个生产小队的队长。
最后是会计,保管员,民兵连长,妇女主任。
以上九人,便是双水湾大队的所有干部。
双水湾大队虽然总共只有三百口子人,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以往有什么大事,都是先在大队里开会。
就算老支书的亲儿子孙恩光,也没资格参与进去。
没想到这次却叫上了孙向阳。
“如今双水湾两件大事都跟有你关,你这个唱主角不去,谁去?”
老支书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在他看来,以孙向阳那些功劳,光是简单的施恩并不够,得把他彻底拉进来才行。
“好,那我吃了饭就过去。”
孙向阳点点头,没有再推辞。
不过说起吃饭,他肚子又有些饿了,毕竟中午饭都没吃,既然演戏,那就演全了,所以今晚他也不打算吃,狠狠饿个两天。
这边拾掇完,天也开始擦黑,一行人便各回各家。
只是心情明显不同起来。
“伱下午又干嘛去了?”
刚到家,张桂花的责问便追了过来。
“明天你就知道了。”
孙向阳难得卖了个关子。
听到他的话,张桂花撇了撇嘴,也没追问。
不过吃饭的时候,她只拿了三副碗筷,连让都没让一下。
“爹,你用我的。”
还是孙嘟嘟,充分体现了小棉袄的作用。
“你吃吧,爹不饿。”
孙向阳揉着肚子,摇摇头。
“嘟嘟,别管你爹,他要饿着,就让他饿着,我看看他能挺几天。”
张桂花没好气的说道。
“行了,快吃你的。”
最后还是陈书婷把嘟嘟拉过来,三人开始吃饭。
只有孙向阳坐在炕上,不时的瞅两眼。
等吃了饭,他又坐了会,才打了声招呼,然后晃晃悠悠,打着飘来到大队。
“向阳来了,这边坐。”
金香兰是村里的妇女主任,早早就来了,见到孙向阳,立即朝他招招手。
“脸怎么有点难看?是不是这几天累着了?”
大队办公室里虽然也是点的油灯,但明显亮堂许多。
孙向阳刚刚坐下,金香兰就忍不住关切的问了起来。
第四十七章 百年大计?
“七婶,我没事。”
当金香兰挤过来的时候,孙向阳下意识的往旁边靠了靠,嘴里勉强回答。
“吆,还害羞了?我刚嫁到双水湾的时候,你还跟个萝卜丁似的,那会我可没少抱你。”
金香兰看出孙向阳的窘态,忍不住打趣起来。
孙向阳没说话。
反倒是对面一个看上去比较白净的中年男子说话了:“香兰主任,向阳还小,你可别吓着人家。”
他是双水湾的会计,也是唯一一支笔杆子,名叫孙庆余。
说起来他跟孙庆波也是本家。
如果再往上数,小小的双水湾,根本写不出两个孙字。
“都结婚的人了,哪里小了?”
金香兰直接说道。
听到她的话,孙庆余只是笑了笑。
“向阳,那些造谣,没影的是事情你别担心,你帮着双水湾找到水,谁要是还不知道感恩,乱嚼舌根子,回头七婶收拾他们。”
金香兰这才又看着孙向阳说道。
今晚老支书通知开会,现在孙向阳又来了,为了什么,还不是一目了然吗?
“谢谢七婶。”
孙向阳道谢。
没多久,双水湾大队的干部一一到来,孙向阳也挨着打招呼。
最后则是老支书,手里拎着常年不放下的烟杆,板着脸走进来。
老支书进来后,只是冲着孙向阳点点头,然后也没坐下,直接就站在那里开口了。
“外面的造谣,都知道了吧?
这件事情我查了查,最先是孙大嘴往外说的,不过真正的主谋是知青点的宋建强,他给了孙大嘴一块钱,让他帮着传谣。
这件事情,给咱们双水湾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更是让向阳这個大功臣受了委屈。
所以,我今晚叫大家来的目的,就是拿出个章程来。
恩国,你是双水湾的大队长,怎么说?”
老支书嘴里的恩国,看上去也就四十来岁,国字脸,身材高大,就坐在孙向阳对面。
他听到老支书点名后,也没含糊,直接说道:“孙大嘴收了别人的钱,吃里扒外,属于严重的错误,我的意见是扣工分,关禁闭十天。”
如今,社员们只要不是杀人放火那种大罪,只是犯了错误的话,都会由生产队进行处罚。
而手段也无非就是那几种,扣工分,关禁闭,加派劳动。
也不可能真的把人给怎么着。
甚至就连社员们的基本口粮,也不能克扣,这是底线。
“就这样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金香兰忍不住说道。
“那伱说该怎么办?”
“要我说,直接把他的嘴巴呼烂,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大嘴巴了。”
金香兰对孙大嘴有意见明显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点其实从孙大嘴这个外号就能看出来,就是张大嘴巴,没个把门的。
每次金香兰下通知,第二天准少不了孙大嘴的声音。
“打人可解决不了问题,回头关完禁闭,让他每天晚上去看牛棚,什么时候改了,什么时候回家。”
孙恩国想了想说道。
看牛棚绝对是个苦差事,夏天蚊子苍蝇,冬天四处漏风,就算是个硬汉,也能给你整服了,这比打一顿更狠,属于软刀子。
“孙大嘴就照这个办,那宋建强呢?他可是知青点的知青,社里看着呢。”
旁边有人提出意见。
“那就报告社里,这样的知青咱们双水湾要不起。”
“惹了事,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
“我看干脆让他跟孙大嘴一块去看牛棚吧。”
“那个宋知青,我早就看出是个心里藏着奸的,不安分。”
提起宋建强,众人顿时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但也没拿出一个统一的主意来。
最终,还是老支书说道:“恩国,明天一早,你就去社里,说明咱们这边的意见,开除宋建强团员的身份,加强劳动一年,这期间不能参与任何荣誉评选,不计工分,只发基本口粮。”
当老支书说完对宋建强的处罚后,其余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孙向阳。
光一个开除,宋建强这辈子就毁了一半,更何况还有加强劳动一年。
这个加强劳动,从字面就能看出个一二,期间将不允许离开双水湾,等于限制了自由,并且还会有专门的人监督。
对一个知青来说,这样的处罚不可谓不严重。
可见,老支书是动了真怒。
但听到这话的人都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一口井,就让孙向阳在老支书心里的分量这么重了?
“既然话到这里,钱婆子跟赵富海,也一起讨论下,这两人搞封建迷信,破坏双水湾打井一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老支书继续说道。
当初,他之所以把这两人关起来,就是为了留个后手,防着那口井没打出水来,到时候直接把这两人推出来当替罪羊。
但现如今,既然那口井已经打出水来,则说明两人没有得逞。
“那就干脆扣工分吧,反正两人也算是关了禁闭,然后再让他们两个帮着社员们把水从井里打出来。”
“嗯,这个主意好,他们不是不愿意看到那口井打出水来吗?那就让他们天天看着。”
“让他们看井?你就不怕钱婆子家那两个孙子再往井里撒尿?”
“哼,谁敢撒尿,往井里丢脏东西,我让他们把井里的水都喝干净。”
“赵富贵不是也住在那里吗?就让他监督好了。”
“可以,富贵还是不错的。”
相比宋建强,不管钱婆子还是赵富海,都不值一提。
而且两人绝对算是罪有应得,以两人过往的行径,也不会有人同情他们,甚至只会觉得大快人心。
这也是老支书以往故意‘偏袒’造成的。
眼下正好给大家伙出口气。
“好了,钱婆子跟赵富海就按刚刚说的办,接下来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关系着咱们双水湾真正的百年大计。”
这时,老支书再度开口,并且成功把众人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
双水湾真正百年大计?
这话听上去有点耳熟,好像打那口井的时候,老支书就没少唠叨,动不动就是百年之后什么的,所以对那口井也算是下了大力气。
怎么这会又冒出一个百年大计来了?
什么时候,双水湾动不动也以百年算了?
真等百年以后,他们这帮人还不知道埋哪去了呢。
第四十八章 向阳怕不是伤着了!
“老支书,您就别卖关子了,什么百年大计?说出来额们听听。”
金香兰率先开口。
反正除了那口井,她不认为双水湾能有什么百年大计。
但老支书却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走到孙向阳面前,朝着他一躬身,吓得孙向阳赶忙站起来避让。
他没想到,老支书竟然给他整这么一出。
其余人也纷纷瞪大眼睛,然后起身,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老支书。
可以说,老支书早些年为双水湾立下过汗马功劳,通过一件事情就可以证明了:哪怕在最困难的那几年,双水湾也没有饿死过一个人。
那都是老支书去社里去求,去下跪,去耍赖,甚至变卖了家里值钱的东西,去黑市上买来粮食,分给大家。
正因为如此,所以老支书在双水湾的威信无人能及。
哪怕他刚刚说要通知社里,要开除宋建强的团员,也没有人提出反对。
可现在,他竟然对着孙向阳行大礼,谁还敢坐在那里?
而孙向阳,不仅仅被吓了一跳,同时也收到来自老支书的一笔经验,足足50点。
哪怕当初井出水后,都没有人能给他一次性提供这么多经验。
有这玩意在,孙向阳可以轻易的分辨出对方是不是真心的。
“老支书,您这是要折我的寿啊。”
孙向阳苦笑着说道。
“这是你应得的,也完全受得起,更是我代表整个双水湾大队谢谢你。”
老支书起身,严肃的说道。
“二叔,到底怎么回事?”
孙恩国满脸无奈的看着老支书,甚至直接称呼起私下里的关系。
就算真的要感谢孙向阳,他这个大队长来就好了,甚至办公室里除老支书任何一個人都没问题,唯独轮不到老支书去行这个礼。
老支书这才终于不再卖关子,解释起来。
“就在今天下午,向阳利用寻龙尺,给咱们双水湾,找到了差不多一百亩地。”
“一百亩地?”
“是能种庄稼的那种?”
“在哪里?”
旁边的人全都愣了一下,但紧随其后的便是急急的追问。
“那一百亩地就在岔沟子,而且,还是黑垆土地,是一等地,产量比咱们现在的黄土地翻倍的那种黑垆土地。”
老支书声音都提高了好几分,并且目光一一在众人的脸上掠过,最终又重重的说道:“就凭向阳给双水湾找出来的这一百亩黑垆土地,你们说,他值不值得我孙玉德行这个礼?”
“值!”
首先开口的就是孙恩国,他大声的回答完,也来到孙向阳面前,用力躬身。
“向阳,我作为双水湾的大队长,同样代表双水湾大队谢谢你。”
如今可不是宁愿地里长草,也没人耕种的年代。
在双水湾,别说一百亩黑垆土地,就算是一百亩贫瘠黄土地,那都是天大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孙向阳不计前嫌,在这么多谣言的情况下,还愿意帮助双水湾。
此刻,不仅仅是孙恩国,其余人也都明白刚刚老支书为什么会躬身感谢孙向阳,因为他值。
“向阳,我不能代表双水湾,但我代表我自己,代表我全家,感谢你。”
“还有我。”
“向阳……”
双水湾的干部,在老支书的影响下,在这种大是大非上,全都能拎得清,每个人都给孙向阳提供了或多或少的经验点,同样无一遗漏。
“向阳,我那会就见你脸色不好看,不会是伤着了吧?”
突然,金香兰像是想起什么,有些惊疑的看着孙向阳。
“伤着?”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早就听说风水师都短命,就是因为泄露了太多天机,向阳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下子又……”
会计孙庆余一拍大腿说道。
毕竟这件事情可是有前车之鉴的,孙向阳他爹,当初身子就是一下子垮了。
虽然后来是因为救人死的,但也同样应了这个短命。
“胡说什么呢,向阳可是有福气的,怎么可能短命?”
金香兰作为女人,要更感性一些,听到孙庆余的话,就忍不住怼了回去。
“对,向阳绝对有福气,当初井塌了都没事,这次肯定也不会有事的。”
孙庆余拍了自己嘴巴一下,赶忙说道。
“庆余,大队账上还有钱吗?回头伱去县里药铺,买根老参,再买点肉,给向阳补补身子。”
老支书这会也看出孙向阳似乎比前几天虚弱了不少,心里一慌,赶忙对着孙庆余说道。
“账上的钱够了,这件事情交给我。”
孙庆余毫不犹豫的应下。
他作为大队的会计,本来应该严禁这种为私人牟利的事情,但这会,却没有半点不满,甚至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买肥点的,我家里还有两只老母鸡,回去我就宰了,到时候炖炖给向阳补身子,你顺便再多买点白面,以后向阳得吃精细点才行。”
金香兰又说道。
其余人也都纷纷点头,心里打着差不多的主意。
不管短命,折寿是真是假,可孙向阳从小身子骨就不好,这点大家都清楚,也骗不了人。
张桂花那么急着抱孙子,但孙向阳都结婚半年了,他婆姨肚子愣是没点动静,估计也是跟他身子太弱有关。
如今,孙向阳先是给双水湾找到一口井,接着又找到一百亩黑垆土地,碍于大队的规矩,他们没法公然给孙向阳太多的钱或者东西,否则要是被哪个长反骨的去社里·举报,对孙向阳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没办法补偿孙向阳。
关起门来,在场的人哪个没点权利?
有些事情,只要不拿到明面上,当着整个双水湾的社员说,也就那样。
谁还敢去翻大队的账不成?
就算社里要查,也得看孙庆余这支笔杆子,是不是浪得虚名。
更何况,大家一心为公,为了双水湾,自然问心无愧。
“老支书,我……”
“行了,这件事情你别管,也别想着拒绝,都是大家一点心意,要是真的什么都不做,哪个躺炕上能睡着?不怕以后被戳脊梁骨吗?”
老支书似乎看出孙向阳想说什么,直接将他给打断,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对,向阳,你也别觉得受之有愧,这是双水湾欠你的。”
金香兰这会完全站在了孙向阳一边。
“事情就这么定了,接下来咱们再讨论一下关于那块黑垆土地怎么开垦出来。”
老支书似乎担心孙向阳不好意思,干脆进入下一个环节。
第四十九章 生产三队的队长?
在老支书说起黑垆土地开垦的时候,两个生产小队的队长立即瞪起眼睛来。
正规来说,生产大队下面是生产小队,不过很多人觉得生产小队不好听,别扭,干脆就叫生产队,分别一队二队这样称呼。
而生产大队直接就叫大队,以此来区分。
双水湾生产一队跟二队的队长分别叫孙恩山,孙庆山,号称双水湾的两座山。
当初,老支书去孙向阳家说起有人去挑水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腿,那人就是生产二队队长孙庆山的婆姨。
单从表面上看,这个孙庆山挺沉闷一个人,话也不多。
相比而言,一队的队长孙恩山,就要圆滑许多,说话也敞亮。
这两座山,看上去性格截然相反。
不过能够撑起一個生产队来,可见两人都是有些能耐的。
“吃饭那会,我琢磨了下,岔沟子下面的黑垆土地想开垦出来,不是个小工程,这个冬天,咱们双水湾就不猫着了,全员上阵。”
老支书说着自己的想法。
“老支书,就算让我那刚断奶的儿子去都没问题,不过这块地开垦出来以后是个什么章程?要不直接归我们一队吧。”
孙恩山忍不住说道。
“凭什么归一队?我们二队干活更卖力,偷奸撒滑的也少。”
孙庆山不满了。
“你们两队都想吃独食,也不怕撑着,到时候一队一半。”
作为大队长的孙恩国干脆说道。
他属于脱产干部,不用参与两队平时的工作,只要负责管理好大队就行了。
不管这一百亩黑垆土地归哪个生产队,都是在他的领导下。
“地都没开垦出来,你俩先争上了?不过关于这块地,我有些别的想法。”
老支书说道。
顿时,众人的注意力又被吸引过去。
“这一百亩黑垆土地,能顶两百亩现有的黄土地,我的打算呢,既不归一队,也不归二队。”
“老支书,您这话说的,不归一队,也不归二队,那归谁?难不成还有个三队?”
“不错,就是双水湾生产三队,我准备从一队跟二队里挑选那些能干活,种地好的,然后成立生产三队,这样才不会糟蹋了那一百亩好地,以后大家各自负责好自己一摊子就行。”
老支书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没问题,我们一队全力支持,不过我也自荐当三队的队长。”
孙恩山眼珠子一转,直接来了个原地跳槽。
当老支书这个想法提出来后,只要不傻,都能看到三队的光明前景。
把种地好,肯卖力气都抽到三队去,而且三队那一百亩黑垆土地能抵两百亩黄土地,那以后,三队就会成为双水湾的顶梁柱。
“胡闹,你跑了,一队谁管?
老支书这么做也是为了咱们双水湾的发展,依着我看,这个三队的队长,就由我先挑起来,等以后有了合适的人再交给他。”
这次说话的双水湾大队的副大队长,孙玉秋,别看他的年纪只有四十,但论起辈分来,却是跟老支书一辈,只是已经出了五服。
“副大队,可没您这么摘桃子的。”
孙恩山立即不满的嚷嚷起来。
如果他跟孙庆山争,他还有些信心,可换成副大队长,让他怎么争?
“你们也不用争了,生产三队的队长,我已经有了人选。”
老支书眼瞅着就要打起来,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谁?”
“恩光哥?”
“我看二队生产小组的孙恩奎就不错。”
听到老支书另有人选,众人就开始猜测起来。
只有孙向阳,心中一动,朝着老支书看去。
而这个时候,正好老支书也朝他看了过来,并且轻轻点了点头。
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
就在孙向阳感慨的时候,老支书已经再度开口。
“那个人就是向阳,地是他找出来的,让他当这个三队队长,不过分吧?”
老支书显然是要把孙向阳直接提溜上来。
成为生产三队的队长,也就意味着,今后这个办公室里的座位,有他的一个。
“向阳?
以他的功劳别说给个三队队长,就算把我这个副大队长的位子给他都没问题,只是这生产队跟别的不同,得能管得住人,还得懂种地。
要不给向阳换个轻快点的活?
以后让他来大队,当个宣传员啥的,跟着老支书您锻炼个几年,到时候接班?”
孙玉秋忍不住说道。
“这个主意好,以向阳的能耐,将来接您的班,我们也没意见。”
孙恩山立即吆喝起来,支持孙向阳,不就等于支持他自己吗?
“宣传员挺好的,也不累,没事就跟着我跑跑。”
金香兰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刚刚老支书一开口,他们就明白了老支书的意思,这是要把孙向阳拉过来。
自己人,以后才能更好说话。
“屁,让向阳当宣传员那才是大材小用呢,你们懂什么叫风水吗?依我看,只有让向阳当生产三队的队长,才能保证那块黑垆土地年年丰收。
至于向阳管不住人?
那简单,回头让赵富贵跟孙庆波,还有跳跳爹,过去当生产小组的组长,偷奸撒滑,不听使唤的,一律不准进三队。
还有钱教授,到时候也让他加入三队,有他在,就一百亩地,还能摆摆不明白了?
向阳到时候只负责看着就行。”
老支书眼睛一瞪,火力直接全开。
从他的布置来看,根本不是临时想出来的。
赵富贵,孙庆波,再加一个钱教授。
甚至还有老支书亲儿子孙恩光,这等阵容过去,在场众人还真想不出谁敢不听话。
至于说糟蹋了那一百亩黑垆土地,有钱教授在,更是个笑话。
所以,老支书分明就是老谋深算,早就给安排的明明白白。
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同时,这也是老支书对孙向阳的一种补偿。
“向阳,你的意见呢?”
见众人没有再提出反对,老支书才看着孙向阳问道。
虽然也有人腹议老支书太偏心,但却不会现在说出来。
那等于是在打老支书的脸。
“老支书,您都把话说到这份上,我要是还拒绝,那就是不识抬举,这个三队的队长,我接了。”
该装的时候装,该示弱的时候示弱,但关键时刻,也绝对不能怂。
孙向阳如果连这点勇气都没有,活该他当一辈子病秧子。
“好,这才有点生产队长的样,关于孙向阳担任生产三队的队长,我赞成。”
孙恩国作为大队长,第一个表态。
“我也赞成。”
“赞成!”
“我没意见。”
第五十章 蠢蠢欲动
月微残。
银丝洒落大地。
照亮着孙向阳回家的路。
刚刚在大队里,经老支书提议,随后所有人举手表决,正式任命孙向阳为双水湾大队,第三生产小队的队长。
其实关于那块黑垆土地,孙向阳之前也有些想法,但还没来得及跟老支书表态。
毕竟光全部开垦出来,就不是一个冬天能做到的。
时间还长,所以他没有着急。
没想到,老支书倒是显得迫不及待,提前把一切都给安排好了,直接给他铺平了路。
还有对方一开始的表态,也让他心中暖暖的。
但他并不后悔自己假装虚弱,那不是单纯表演给老支书看的,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跟老支书一样,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以后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为了自己,更为了家人。
而且,这一虚弱,过冬的粮食不就有了吗?
今后,有了生产三队队长这个职务,代表着他在双水湾彻底站稳,很多事情无疑也会方便不少。
回到家,三双眼睛同时望了过来。
“大晚上的,你干嘛去了?”
张桂花有些狐疑的盯着孙向阳,那会他出去的时候,只是说出去转转,结果这一转,就俩小时。
要不是知道儿子的性格,她都以为被谁给捡走了呢。
“去大队开了个会。”
孙向阳两辈子,第一次当‘干部’,再加上收获不少经验点,心情不错,也就没刻意掩饰嘴角上翘。
“去大队开会?”
张桂花撇了撇嘴,儿子这是饿昏头了吧?
你算哪根葱,还去大队开会?
“嗯,商量了一下造谣的事情,还有钱婆子等人的处罚,最后就是您儿子我当干部了,双水湾生产三队队长。”
孙向阳干脆揭开谜底,打算让家人一起分享下这件大喜事。
“吹牛也不先打听打听,咱们双水湾哪来的生产三队?”
张桂花没好气的说道。
“您还别不信,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孙向阳往炕上一坐,随手一扒拉,就把扑上来的嘟嘟给镇压。
“行,知道你能耐大着,以后准能当三队的队长,不过那個老虔婆,怎么处罚的?”
张桂花压根就没把儿子的话当真,反倒是关心起别的。
“扣工分,以后负责看井,在社员们打水的时候,帮着把水从井里提上来。”
“就这?那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张桂花听到这个处罚,就有些不满意。
在她看来,最好的处罚就是将那一家子赶走,眼不见为净。
“便宜她?那可未必。”
孙向阳摇了摇头,像钱婆子那种人,揍是没用的,而且她都一把年纪了,一不小心咽气,不说偿命,这辈子也算毁了。
如果赶走了,对方拖家带口跑到公社门口哭嚎,说不定之前金家沟的事情就会在双水湾上演。
但是扣工分,也就意味着对方今年的粮食会分的少,饿肚子更是必然。
而看井,帮忙打水,等于将她的面皮扯下来。
今后她再想撒泼骂街,也得先撒泼尿照照。
此举,更是给曾经跟钱婆子有仇的人,狠狠出了口恶气。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孙向阳都有些佩服提出这个处罚的孙会计。
玩笔杆子的,就是阴。
“宋建强呢?大队怎么说?”
这次,轮到陈书婷发问了。
“上报社里,开除他的团员,然后加强劳动一年。”
孙向阳很干脆的说道。
“嗯,看来队里没偏袒他。”
陈书婷点了点头。
跟摸不着头脑的张桂花不同,她很清楚这个处罚对宋建强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的性格骄傲,但也是敢爱敢恨的那种。
宋建强的所作所为,无疑触犯到了她的底线,至于说以前在知青点的那点交情,早就已经没了,更不可能为了对方说话。
先前,她主要是担心对方知青的身份,会让队里投鼠忌器。
现在看来,自家男人在老支书心里的分量比想象的更重要一些。
“偏袒?”
孙向阳心里冷笑,这才哪到哪?
等恢复高考的消息传来,才是真正的杀招。
只是目前整个双水湾,除了他之外,并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
等后面传来消息,大家也只会觉得宋建强是自作自受,活该。
毕竟如果他不是先想毁了孙向阳,也就不会遭受这种报应。
晚上,孙向阳正靠在被子上,打量着面板,就见到陈书婷端着一盆洗脚水进来。
“嘟嘟,叫你爹一起洗脚。”
说完后,陈书婷就扭头出去,让孙向阳一愣一愣的。
他这是待遇提升了?
终于有了点一家之主,老爷们的范?
“爹,娘说让咱俩一块洗脚。”
嘟嘟从旁边滚过来。
“行,你先洗,等你洗完了我再洗。”
孙向阳揉了揉嘟嘟的小脑袋。
洗了脚,上炕,陈书婷也回来了。
随后就是熄灯,睡觉。
只是,孙向阳躺在炕上,却没有什么睡意。
都说保暖思那啥,可现在他肚子饿的厉害,再加上心里还装着别的事情,也就没把嘟嘟丢到张桂花那边。
其实两人刚结婚的时候,嘟嘟一直都是跟着张桂花睡的,可后面,因为原主觉得风水师五弊三缺,心里害怕,便一直没跟陈书婷圆房。
甚至干脆提出让嘟嘟到这边睡,这样就算陈书婷想发生点什么,也有个挡箭牌。
孙向阳之前‘翻看’原主记忆的时候,清晰的记得,后面几天,陈书婷看原主的目光一直怪怪的。
至于现在,陈书婷早就已经习惯了。
反正只要孙向阳自己不愿意,她肯定不会去强迫。
那会,孙向阳翻看面板,却发现自己的身份一栏,并没有任何变化,仍旧还是村民。
可之前在大队里,明明所有人都通过表决了。
难道是因为还没有宣布,没有经过双水湾全体社员的推选?
毕竟这会的队长,表面上都是通过社员选出来的。
不过等到明天,大概就会有结果了。
同时,他的剩余经验一栏,也达到了1019点。
终于进入了四位数时代。
可见,今天晚上在大队,老支书带头感谢,收获是多么的丰厚。
毕竟踏入大队前,他的经验还只有758点。
光是老支书一人,就给他提供了50点。
剩下的人也都十几,二十几点的样子。
甚至大队长孙恩国也超过了三十点。
这么多经验躺在面板上,让孙向阳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第五十一章 把孙大嘴给我带出来!
有人说,克制也是一种修行。
昨晚孙向阳就是这么过来的,他克制住自己立即挥霍经验点的冲动。
毕竟后面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今天一大早,老支书就让人挨家挨户的通知,双水湾全体社员,必须要到大队开会,就连知青点那边也都通知到了。
此时,知青点里,徐凤霞正满脸疑惑的跟同伴说着话。
“怎么好端端的,要开会了?”
“可能跟打井的事情有关吧,眼下双水湾也只有这么一件大事了。”
旁边的人回应。
在双水湾知青点,之前一共有八人。
但半年前,有两个不小心淹死,随后陈书婷也嫁给了孙向阳,从这边搬走。
如此,这边就只剩下五人,三男两女。
“打井?外面传的那些话你们听说了没有?
要说我,这个孙向阳也不像是有这个能耐的,他要有本事,早干嘛去了?
而且那什么是寻龙尺,根本就是封建迷信,也就只有乡下这种地方才会相信。”
宋建强不动声色的说道。
对于自己这次的手笔,他可是得意了很久。
虽然他付出了一块钱,但现在看来,一切都值了。
甚至为了避嫌,给钱后,他就刻意跟孙大嘴保持距离。
他相信,只要孙大嘴不是傻子,就不会出卖自己。
毕竟现在两人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迷信?我看未必,之前社里打井队的刘队长不是来过吗?她也认可了孙向阳那一套磁场理论,而且,那边也真的打出水来了。”
徐凤霞忍不住说道。
先前,她就为这事跟宋建强有过争执,但对方偏见已深,无论她怎么说,对方都执拗的认为,孙向阳就是個病秧子,草包。
如今的一切都是假装的。
接着过了没几天,外面就开始有谣言传出来,当时她听到后,也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跟宋建强有关,并第一时间找到对方,但对方却坚决的否认,甚至在她面前赌咒发誓,她才放下怀疑。
其实,对于孙向阳能够有出息,她也是抱着乐见其成的心态,不管怎么说,陈书婷都是她们知青点嫁出去的,以前跟她关系也不错。
她也希望对方能够嫁个有担当,能照顾她的男人。
但很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跟她一样的想法。
在这边,除了宋建强,其余人也一直看不起孙向阳,认为陈书婷嫁给孙向阳,那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这辈子彻底毁了。
“徐凤霞同志,我说你怎么老是向着外人?
就算打井队的刘队长认可了,也不能代表什么。
如今外面传的有鼻子有眼,咱们不清楚,难道这些人还不清楚孙向阳以前是个什么样子?
而且,一个人不可能突然有这么大的转变,依着我的分析,外面的传言,有九成可能是真的。”
旁边一名男知青反驳道。
宋建强见有人认同自己的观点,心中暗喜。
他为了编排这个谣言,可是煞费苦心,甚至编着编着,也觉得这就是真相。
孙向阳虽然瞒过了其他人,却唯独没有瞒过他。
在他睿智的目光下,那些诡计,无所遁形。
“可不管怎么样,那口井打出水来了,也方便了双水湾所有人,包括咱们,做人要知道感恩。”
徐凤霞最后一句话,明显让周围三个男同志不高兴起来。
这是说他们不知道感恩?
“好了,好了,大家都别吵了,为了一个外人,别伤了咱们的友情。”
另外一名女知青见气氛僵住,不由得开始打圆场。
“而且他孙向阳是好是坏,都跟咱们关系不大,赶紧收拾一下去开会,听听大队怎么说。”
有了这一出,大家也不再说什么,各自收拾一番,然后结伴朝着大队走去。
当孙向阳一家子来到大队的时候,这边已经挤满了人。
大队这边,有五六口窑洞,这里不仅仅是办公的地方,也是仓库所在地,门口平整出一大块空地,此时三三两两的人群挤在一块,彼此打探着开会的目的。
只有昨天下午去岔沟子的打井队人员,以及双水湾大队的干部,知道真正的缘由。
当人都到齐后,老支书才背着手,握着烟杆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身后跟着孙会计。
至于双水湾大队长孙恩国,这会却不在。
“各个生产小组的组长,看看自己小组的人都到了没有。”
老支书环顾一圈,直接说道。
“都到了。”
“人齐了。”
“老支书,今儿个又是开哪门子会啊?”
“大队长呢?不会还没起来吧?”
“孙大嘴也不在,这家伙怕不是又跑哪喝醉了。”
不知道为什么,单独站在一边的知青点几人里,宋建强听到孙大嘴这个名字,眼皮一跳,竟莫名有种不好的感觉。
“你们大队长有点事情,去社里了,咱们不用等他,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是有几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这第一件呢,就是跟外面传的谣有关。
我听说有不少人在说,向阳之所以能找到那口井,是因为他家以前就住在那里,知道那边有水,要我说:放他娘的屁。
人家如果早知道那里有水,以前那会怎么不知道打出来?
真当咱们双水湾缺水,是从现在才开始缺的吗?
有些不要脸的东西,吃着人家找到的水,背后编排人家,你要是有骨气,就别吃人家找的水,自己去沟里挑。
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里,再让我听到谁背后编排,管不住嘴,以后就别吃村里的井水,爱吃哪的吃哪的。”
老支书上来就是一顿怒火输出,直接让不少人心中一寒,甚至不敢跟老支书对视,悄悄低下头。
“老支书,您别生气,您刚刚也说了,都是些造谣,没影的事情,那肯定就是假的了,要是以后谁还说这些没影的事情,那就使劲罚。”
旁边也有人开口劝。
只是,老支书并没有搭理对方,而是继续说道:“我知道,有些人大概是觉得我年纪大了,老糊涂了,不辨是非,一味的偏袒向阳。
那好,我今天就把证据拿出来,让大家一起来辩一辩。
给我把孙大嘴带出来。”
随着老支书的话,办公室里有人将五花大绑的孙大嘴给拽了出来。
人群后面,宋建强突然一个激灵,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惊恐的看着被带出来的孙大嘴。
第五十二章 公布于众(第二章)
“孙大嘴?”
“怎么回事?”
“对了,先前就是孙大嘴跟我说的那些话,肯定就是他编排的。”
“我也是听孙大嘴说的。”
当众人看到孙大嘴后,立即联想到了什么,彼此开始通气。
然后大家发现,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是通过孙大嘴知道的。
因为对方本来就是个大嘴巴,平常有什么消息,也是他传的快,所以之前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毕竟孙大嘴不传话,怎么可能叫孙大嘴?
但现在来看,事情分明没那么简单。
“都给我闭嘴。”
老支书不耐烦的喊了句,然后直接瞪着孙大嘴说道:“孙大嘴,现在你可以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了,外面那些造谣,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支书,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孙大嘴没有半点抗拒,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然后声泪俱下的开始控诉起来。
“是知青点的宋建强,他给了我一块钱,让我把这些话传开,都是他指使我做的。”
“轰!”
伴随着孙大嘴的话,周围一下子像赶了闹集,所有人都齐刷刷的转身,死死盯着人群后面的宋建强。
谁也没想到,这件事情的背后,竟然是宋建强。
甚至不仅仅是他们,就连知青点的徐凤霞等人,也都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对方。
外面那些有鼻子有眼的谣言,都是宋建强指使孙大嘴传出来的?
尤其是徐凤霞,她先前就怀疑过宋建强,可对方赌咒发誓,愣是把她给骗了。
现在,一切真相大白。
“不是我,你胡说,我从来没有指使过你。”
宋建强这会已经被恐惧所包裹,他想不通,孙大嘴怎么就敢出卖自己。
但他知道,如果真的背负了这件事情,自己这辈子可能就完了。
而且他也没想到,为了这点小事,老支书竟然亲自出马,还把整个双水湾的人都召集起来。
孙向阳真的有那么重要?
凭什么?
可事已至此,他只能竭力的去否认。
“就是你,那天下午,我回家的时候,你半路截住我,跟我说了这件事情,还塞给我一块钱,现在那一块钱就在我家里枕头下面。
伱还说,反正孙向阳就是个病秧子,就算找到了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会有人给他出头。
我就是信了你的话,所以才跟人说的。”
孙大嘴也急眼了,为自己辩解着。
他很清楚,把宋建强供出来,就会有人跟他一块背,受到的处罚也会轻不少。
要不然,刚刚孙庆波那混蛋,吓唬他的话,可能就会成为事实了。
“放屁,我跟孙向阳无冤无仇的,我为什么要陷害他?他能帮双水湾找到水,我感激他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背后造他的谣?”
宋建强这话一出,知青点的人,纷纷往后退了一步。
以他们对宋建强的了解,这番话自然是假的。
因为就在来之前,对方还在说这件事情,满脸的幸灾乐祸。
这会竟然说感激孙向阳?
谁信?
而且,现在的宋建强已经浑身是屎,挨着他太近,容易沾到自己身上。
“呸,你这個虚伪的小人,你跟孙向阳没仇?
当初孙向阳娶了陈知青,你就没少骂他。
还有在你找我的前一天,你跟徐知青吵架,我就偷偷躲在一边听到了。
就因为徐知青说孙向阳的好话,你就不高兴了,还一个劲的说孙向阳那个病秧子没一点本事,说不定哪天就跟那他爹一样死了。
本来我还想着把这件事情传出去,结果第二天你就找到我,还给了我一块钱,要不然我才懒得帮你传那些假话呢。
我孙大嘴这些年,虽然没少大嘴巴,可我以前什么时候编排过孙向阳?
大家如果不相信我,可以问问徐知青,她那天有没有跟宋建强吵架。
宋建强有没有骂孙向阳。”
孙大嘴这一番话,就像两个耍王八拳的末流高手,突然使出了一剑飞仙的效果,直接给对手来了个封喉。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就落在了徐凤霞的身上,想要看看,她是怎么说的。
“徐知青,你有没有跟宋建强吵架?刚刚孙大嘴说的是不是真的?”
旁边立即有人问道。
“我,我之前的确因为这件事情跟宋建强有过一些争执。”
被这么多人看着,徐凤霞根本就没勇气撒谎。
更何况,宋建强之前的欺骗,也让她伤透了心。
她没想到,一个人竟然能这么无耻,明明是自己做的,却在她面前拿自己亲人去赌咒发誓,证明自己的无辜,去存心欺骗她。
因此,这会她对宋建强已经彻底失望,又怎么可能为他说谎?
说的这么委婉,已经是她仁至义尽了。
有了徐凤霞的证明,这下子,直接真相大白。
没想到,这个宋建强,城里来的知青,看上去人模狗样的,竟然如此卑鄙无耻,因为嫉恨孙向阳,就去编排对方,花钱让孙大嘴传谣。
甚至,他们里面有不少人听信了谣言,一度对孙向阳产生了怀疑。
现在想想,难怪老支书会那么生气,先前骂他们那么狠。
但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宋建强而起。
自然,这怒火就全部涌向对方。
“把他绑起来,送到社里去。”
“把他腿打断,别让他给跑了。”
“欺负我们双水湾的人,绝对不能放过他。”
顿时间,周围一片声讨,吓得宋建强脸都白了,嘴唇哆哆嗦嗦,愣是说不出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
“嘿,你也给我跪下吧。”
突然,有人从宋建强背后,对着他的腿窝子,狠狠踹了一脚。
宋建强当即一声惨叫,直接跪在地上。
但这会,除了知青点的人外,整个双水湾的人,都没有同情他的。
如果不是碍于对方的身份,估计都已经有人摸起石头来了。
“行了,都给我安静,这会知道脸红了?
早干嘛去了?
放着自个人不信,偏偏去听信外面那些造谣。
也就向阳心善,换成别的,早就把井填起来了,让你们全都去外面挑水吃。”
老支书冷哼一声,凭一己之力,再度将周围的喧闹给压下。
此时,不少人看着孙向阳的目光,已经充满了歉意。
“老支书,您说怎么处置这家伙?不行就让我来,我可什么都不怕。”
“你不怕?你算个老几?杀人偿命不知道吗?”
老支书狠狠瞪着刚刚说话那人,不长脑子的蠢货。
还以为现在是早些年不成?
宋建强今天如果死了,明天双水湾就得出大名。
从他这个老支书,到大队长,全给撸了。
就算孙向阳,也会被牵连。
这可不是打架不小心打死人了,而宋建强,更是城里来的知青,还是团员。
即便要处罚,也得按着步骤来,这样之后任谁也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也是长久之计。
“不错,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两章连发,周一了,想冲一下新书榜,希望各位大老爷帮帮忙,有月票的给张月票,有推荐票的给张推荐票,能打赏的打个一块钱,感激不禁。】
第五十三章 盖棺定论
“是大队长回来了。”
“他旁边那人是谁?”
众人听到身后传来的陌生声音,纷纷扭头看去,然后就看到大队长孙恩国陪着一个穿中山装的男子,对方也就四十来岁的样子,有点派头。
要不是大队长就站在旁边,估计这会已经有人让对方少管闲事了。
“宋主任,你来了。”
这时,老支书走了过来,跟对方打着招呼。
“孙老支书,没打扰你们开会吧?”
宋占春在老支书面前并没有拿捏架子,整个公社,谁不知道孙玉德的大名?
当然,这个名声属于褒大于贬。
虽然每次去公社,老支书都没少让那边的干部头疼,耍无赖,甚至赖在门口不走,也不是没有过。
但对方却从未因为自己的私事去过。
正是因为如此,宋占春才会称呼一声孙老支书。
“不打扰,就等你呢,刚刚宋主任应该也听到了吧?
宋建强因为嫉妒,用钱收买我们双水湾的社员孙大嘴,让他传谣,严重伤害了我们双水湾的积极性,也给我们双水湾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不过上次宋主任开会的时候说过,就算犯了错误,也不能把人一棍子打死,所以经过我们双水湾大队所有干部跟社员的举手表决,希望社里能够开除宋建强的团员,并让他留在我们双水湾继续劳动,做贡献。
不知道宋主任意下如何?
对了,宋建强也姓宋,莫不是……”
随着老支书的话,宋占春只觉得眉角一個劲的突突。
举手表决什么的,他没看到,也可以假装没看到,但说开除就开除,哪怕孙恩国一大早就去了他家,让他连公社都没来得及去,就给拽到了这边。
甚至路上也跟他说过这件事情,知道双水湾这边的打算。
可开除这种事情,哪能随便上下嘴唇一碰,就决定?
这种事情,必须要慎重,公社那边也得开会讨论才行。
虽然最终结果,大概率会让老支书如愿,毕竟宋建强的确犯了严重的错误。
但也不能你双水湾直接就宣布了吧?
那还要他们干嘛?
还有最后,什么叫都姓宋?
“孙老支书,原则上,宋建强犯了错误,就得接受处罚,但这件事情……”
“行了,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孙玉德什么人,你也知道。
今天当着双水湾所有社员的面,你就直接说,开除不开除吧。”
老支书直接打断对方的话,态度很是强硬,甚至有点逼宫的架势。
社里那帮干部什么样子,他最清楚不过。
今天事情要是给撂下了,后面说不定还得起反复。
至于说得罪人,他也不怕,这些年得罪的还少了?
只要不故意针对双水湾,就算有什么骂名,他担着就是。
如今很多生产队的干部,说话就是这么冲,也没那么多文绉绉的,非得讲出个一二三来。
作为双水湾的支书,他如果性子软,没脾气,别人反而不会把他,不会把双水湾放在眼里。
都说下面这些生产队的干部粗鲁,那也是被逼出来的。
因为讲道理,他们这些没多少文化,嘴皮子笨的生产队干部,哪能讲的过人家?
自然是,伱说你的,我打我的。
“对,宋主任,您可是社里的干部,总不会护着宋建强吧?”
“我们双水湾的社员,全都支持把宋建强开除。”
有老支书在前头冲锋,旁边就有人开始鼓噪。
别看宋占春是社里的干部,但却管不着他们,在双水湾这一亩三分地,老支书的话明显更有用。
“都给我安静点,吵什么吵?谁不知道宋主任最是铁面无私,公私分明?”
老支书最后一杆子,直接把宋占春给挑了起来。
“孙老支书,还有双水湾的社员们,我可以担保,如果宋建强真的是犯了错误,事实俱在,那么社里绝对不会包庇他,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
宋占春这会都有些后悔跟着来双水湾了,只想扭头就走。
但他也知道,自己今天要是不给出个保证,估计是走不成了。
好在,以宋建强的所作所为,开除他的团员身份,并不过分。
本来这种造谣的事情,讲究一个民不举官不究。
但现在,双水湾的人摆明了要追究到底,更关键的是,宋建强竟然还塞了钱,问题一下子就严重了。
只能说,他脑袋被驴子踢了。
“宋主任,我真的是被冤枉的,还有,我举报孙向阳在双水湾搞封建迷信,用寻龙尺找水。”
都说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后,就不会撒手。
宋建强无疑把宋占春当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当初他来到双水湾,就是由对方批准的,甚至还表现的对他很重视,殷殷叮嘱,期望他能够在双水湾有一番作为,帮着双水湾解决贫困的难题。
言犹在耳,但此刻却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听到他的话,本来还在看热闹的孙向阳顿时有种被咬了一口的感觉。
不过,他对自己的处境倒是没有太担心。
现在跟前几年已经不同了,再说了,老支书也不可能让宋占春把他给怎么着。
而宋占春则冷冷的看了宋建强一眼,都这会了,还想把他拉下水?
路上的时候,孙恩国就已经跟打过预防针,连社里打井队的刘队长都认可,那是有科学理论依据的,不能什么东西,都往封建迷信上靠。
不管这话他心里信了几分,但双水湾自己打出水来,就是事实。
甚至宋建强这种行为,让他回忆起一些不愉快的记忆。
“按着上面发的知青管理条吏,宋建强用金钱贿赂他人,造谣攻击其他社员,行为恶劣,理应开除其团员身份,由双水湾生产队负责监管劳动,处罚通知回头我让人送过来。”
冷下脸后,宋占春也不再废话,很干脆的宣布了关于宋建强的处罚。
别看先前老支书已经当众说了差不多的话,但真要说起来,却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没有社里盖章的处罚通知,以及从宋建强的档案中留下开除记录,是没有用的。
正因为如此,所以老支书才让孙恩国把宋占春给请来。
直接当场来个盖棺定论。
“孙老支书,您看这样行吗?”
说完后,宋占春看都不看一眼已经瘫在那里的宋建强,而是扭头对着老支书说道。
“太行了,感谢宋主任为我们双水湾的社员做主,您来的这么早,吃饭没?要不去我家对付着吃口?”
老支书满脸堆笑的说道,仿佛刚刚那个义愤填膺,咄咄逼人的不是他。
“吃饭就免了,我还得回社里工作,早点把这件事情定下来。”
宋占春有些头疼的说道,就知道来双水湾没什么好事。
“那好,我就不耽误您工作了,就再让恩国送您回去,顺便把处罚通知一起捎回来。”
老支书点点头,剩下的事情便全部丢给孙恩国。
而宋占春愣了好几秒,才满脸苦笑的摇摇头,接着扭头就走。
等宋占春离开后,老支书再度回到自己的位置。
今天到这里,戏才唱了一半。
第五十四章 谁不服?站出来!
“行了,去两个人,把孙大嘴跟宋建强带去关禁闭。”
老支书挥了挥手。
旁边,知青点的几人看着宋建强此刻的样子,难免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尽管宋建强的所作所为的确令人不耻,甚至也不应该花钱找人传谣,但开除他的团员,还得留在双水湾加强劳动,今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同情有,但更多的却是对自己未来的担忧。
当初知青点一共八人,共同畅想着未来,竭力想要做出一番成绩。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梦想越来越遥远,如今更是死的死,走的走,被处罚的处罚,只剩下四个人了。
是不是双水湾这个地方,有点克他们?
此刻,有人心里突兀的冒出这個念头。
然后又想起有关孙向阳父亲的那些传言,竟然有种浑身冷飕飕的感觉。
而这个时候,老支书再度说话了,接下来就是钱婆子跟赵富海的处罚,但有了之前那一出,这次众人的反应有点平淡,但也有不少叫好声。
说完这件事情,就在大家都以为这次开会要结束的时候,却不料老支书突然对着孙向阳招了招手,示意他到前面来。
众人顿时疑惑的看着这一幕。
“今天呢,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同样跟向阳有关,甚至这也是我们双水湾所有社员们的大事,不过在说这件事情之前,有句话我放在这里。
今后,谁如果再敢提封建迷信之类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各个生产小组的组长给我把耳朵竖起来,谁小组的社员出了事情,你这个组长,以后就别干了,连自己小组社员的嘴巴都管不住,你还能管好什么?”
老支书这话一出,不少人都情不自禁的看向此刻站在他旁边的孙向阳。
这分明是在敲打他们呢。
“老支书,您放心,额们都知道错了,不该听信那些造谣的话。”
“对,以后要是让我听到谁在背后嚼舌根子,直接把他的嘴巴子抽烂。”
“老支书,向阳解决了咱们双水湾的大难题,是不是得好好奖励一下?”
“我看干脆把今年咱们双水湾五好社员给向阳吧。”
“我支持。”
老支书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大家自然明白该怎么做。
要知道,这五好社员,差不多就是生产队最高的荣誉了,有首歌里面,就有这么一句歌词:五好社员人人夸,是我们大家的好榜样。
可见,这份荣誉在眼下,是多么的深入人心。
孙庆波要是有这玩意,别说婆姨,孩子估计都会打酱油了。
“五好社员?”
老支书冷笑一声,然后大声说道:“现在我先宣布一件事情,从今天开始,孙向阳将担任双水湾生产大队,第三生产小队队长。”
听到老支书的话,众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炸开了锅。
“老书记,您刚刚说错了吧?咱们双水湾只有第一第二生产小队,哪来的第三生产小队?”
“说的是打井队吧?”
“打完井后,打井队也就解散了,哪用得着专门成立打井队?”
“难不成咱们还得继续打井?”
“我昨天还见到向阳拿着寻龙尺到处转悠来着。”
老支书突然宣布的这个消息,让大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人群中的张桂花跟陈书婷忍不住对视一眼,想到昨晚回家后,孙向阳说的话。
不过那会,张桂花还以为儿子在吹牛,压根就没当真。
没想到,今天老支书就宣布让孙向阳担任第三生产小队的队长,可不就是当干部了吗?
但看样子,好像不少人都不愿意。
毕竟打井队里,抽调的都是干活好手,基本也都是各个生产小组的主力,这帮人要是跑了,去成立什么打井队,以后自己小组的生产任务怎么办?
而完不成生产任务,工分就会少,等于粮食变少。
“怎么?不乐意?哪个反对站出来我瞅瞅。”
老支书突然不阴不阳的说道。
按照规矩,生产队队长要由社员们推选出来才行,这样也是为了保证能够服众,能够管好生产队,要不然随便指派个人,大家都不服,还怎么干活?
就算是社里,也从来不会干预这一级别的干部推选。
但问题是,老支书在双水湾的威信实在太高了,大家就算心里不舒服,不愿意,也不敢当众站出来去反对。
即便那些生产队的主力,青壮劳力,谁敢站出来,不用老支书发话,他老子就会上来抽他。
“不怕告诉你们,这件事情是双水湾大队所有干部都同意的,至于原因,并不是因为向阳给双水湾找到了水,解决了大家吃水困难的问题。
而是他不惜折损寿命,给咱们双水湾找到了近一百亩黑垆土地,就是青阳公社那边,一亩顶咱们两亩的那种黑垆土地。
也就是说,咱们双水湾今后又多了相当于两百亩黄土地产出来的粮食,只要肯努力,大家以后再也不用饿肚子。
就凭这个,让向阳当第三生产小队的队长,有哪个不服的?
啊?
谁不服?
给我站出来!”
此刻,老支书瞪着眼睛,扯着嗓子,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架势。
先不说压根就没人敢站出来,光是老支书刚刚透露出来的消息,就已经让众人呆住了。
“一百亩黑垆土地?真的假的?”
“咱们双水湾也有黑垆土地?”
“在哪呢?怎么找出来的?”
“以后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当众人反应过来后,便争先恐后的大声问道,场面一时间有些失控。
而相比其他人的关注点都在黑垆土地上,张桂花跟陈书婷却是脸色大变。
因为老支书刚刚说,是孙向阳不惜折损寿命才找出来的。
孙向阳从小身体就不好,张桂花不知道多少个日夜都在担惊受怕,如今儿子好不容易长大了,虽然还是弱,甚至被外面的人叫病秧子,但最起码不像小时候那样,动不动就发烧生病。
这眼瞅着儿子最近好像恢复了不少,都能去挑水了,抱孙子也有了希望,她欢喜还没持续几天,现在却听到儿子折损了寿命,顿时只觉得眼前发黑,天旋地转。
【目前新书榜11名,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五十五章 老支书的火眼金睛!
“向阳,是双水湾负了你一家子啊。”
老支书满脸愧疚的对孙向阳说道。
早上,他刚刚说完,问哪个不服,然后张桂花就晕了过去,把他也给吓了一跳。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张桂花很快就醒来。
但醒来后的张桂花就像是被抽了魂一样。
孙向阳也顾不得收割什么经验,就在陈书婷的帮助下将其背回家。
他很清楚,张桂花是因为听到老支书说他折损了寿命,一时间无法接受,才晕倒的。
但当时周围人多,孙向阳也没法解释。
同时他也有些后悔,没有提前跟家里说清楚,才就导致了那一幕发生。
回到家后,双水湾的人就在金香兰的组织下,来到他家看望张桂花,而且几乎没几个是空着手的,最起码兜里也会揣两个鸡蛋。
还有几户跟孙向阳家比较亲近的,更是带了一只老母鸡过来。
但拿几斤小米,棒子面的,占多数。
总之,大家都在用这种方法补偿孙向阳。
毕竟老支书话都撂出去了,再加上金香兰有意无意的帮腔,大家基本上都相信了孙向阳为了给大家找到那块黑垆土地,折损了寿命的事情。
信了以后,自然就有些内疚,觉得之前不应该怀疑孙向阳,所以都怪那個造谣的。
而且大家也都知道孙向阳从小身体不好,通常像这样的例子,就算能成年,但到了三十岁,身体也会越来越差,过个几年,人就没了。
本来,孙向阳就只能活到三四十岁,这一折损寿命,岂不是没几年好活了?
怪不得张桂花直接昏了过去。
也是可怜。
丈夫刚没了半年,儿子也没几年好活了。
还有就是陈书婷这个大城市来的知青,连个孩子都没生出来,今后也是个苦命的。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不是跟孙向阳家有深仇大恨,基本都是愧疚加弥补,看着孙向阳虚弱的模样,都会不忍心。
结果就是,这次孙向阳收到的经验点,比预期中多了不少。
张桂花那一倒,有点画龙点睛的味道。
虽然这并不是孙向阳的本意,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回头再好好跟张桂花解释。
至于陈书婷,明显看出了些什么。
“老支书,您言重了。”
孙向阳客气道。
“言重?比起你给双水湾找到的那口井,还有那些地,我就是嘴皮子溜溜,还能累着我不成?”
老支书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叮嘱着。
“这两天你先在家好好休息,那会我打发孙会计去县里了,尽量多买两根人参,还有白面,就跟你七婶说的那样,以后啊,你得吃精细点,油水也得足,生产队那边你带张嘴去就行,活都让他们干。
我让伱恩光大哥也过去帮衬着点,有什么你不好开口的,让他去唱白脸,你唱个红脸就行。”
“这样对恩光大哥会不会不太好?”
孙向阳忍不住心里为孙跳跳他爹默哀。
这当儿子跟当孙子的,待遇果然不一样。
“能有什么不好的?他那直沟性子,不唱白脸可惜了,反正也不是外人,尽管使唤就行。”
老支书毫不在意的说道。
“那行。”
孙向阳点点头。
随后,老支书又叮嘱几句,才对着不远处的孙跳跳招招手,爷孙两个一起离开。
“爷,我师父真的快死了吗?”
等离开一段距离,孙跳跳忍不住回头,就见到孙向阳仍旧站在那里。
回过头来后,他的眼睛就红红的。
“以后在外人前别乱叫,人家还没正式收你当徒弟呢,至于你师父,谁说他快死了?”
老支书慢悠悠的说道,神态也跟刚刚有了明显的变化。
“可我听七奶奶,还有很多人都说,师父为了给咱们双水湾找到那块地,泄露了天机,快死了。”
孙跳跳忍不住把听来的话说出来。
“嘿,你未来的那个师父啊,命长着呢。”
老支书突然说道,脸上更是多了几分得意。
“啊?”
孙跳跳顿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爷爷。
“乖孙子,今天爷跟你说的话,连你娘,你奶都别说,知道吗?”
老支书压根就没提自家那个儿子。
因为孙跳跳就从未跟他爹说过什么秘密话。
这父子俩单独搁一块,不出半个小时,要么一个先摸棍子,要么一个先跑。
“嗯,我知道了,保证谁也不说。”
孙跳跳使劲点头。
“你那个师父啊,从小就会藏拙,把自己给遮的严严实实,要不是你爷我长了双孙猴子的眼睛,估计也会被他给骗了。
打上次他用龟息功假死,我就瞧出来了,他往日那是真人不露相。
还有打井队刘队长来的那次,你师父说的那什么磁场啊之类的,他连小学都没毕业,没正经读过几天书,你说他是从哪知道的?
这些年,他把自己藏成个病秧子,就是为了躲在家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好一心修行,要不然他这个年龄,凭啥比他爹都厉害?
还有这次找黑垆土地,也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的。
你觉得,一个从小藏到大的人,会为了澄清一个谣言,就折损自己的寿命吗?
我拉着他,手把手的教他怎么立靶子,他那么聪明,能学不会?
外面那造谣一出,我没找他之前,他就安排孙庆波去查宋建强,去找证人,对方那几两本事,凭啥跟他斗?
你说他这么聪明一个人,怎么就偏偏用折损寿命的法子去自证清白?
所以昨晚在大队,你七奶奶一说他伤着了,我就顺水推船助了他一把。
你看,效果这不是来了?
从今往后,在双水湾,他孙向阳说一,别人就得掂量掂量。
还有之前找到那块地的时候,他拉着钱教授聊了那么久,都是怎么种地的,他什么心思,我还猜不透?
总之啊,他敢要,我就敢给。
我给的越多,他就越舍不得离开双水湾。
他可比那一百亩黑垆土地重要多了。”
老支书越说,声音越低,以至于后面孙跳跳压根就没听清楚,他只记得,并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未来的师父,能活很久。
所以也就放下心来,回头可以继续当跳跳的大师兄了。
而这个时候,孙向阳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老支书给‘看破’,他目送着老支书带着孙子离开后,才扭头进了平时张桂花睡觉那屋。
却不料刚进来,张桂花跟陈书婷,便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这一幕,竟让孙向阳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第五十六章 两口子动真格的了?
“孙向阳,你要是真的为了找那块地,折了寿,以后就别叫我娘,我没你这个儿子。”
不等孙向阳开口,张桂花便狠狠的瞪着他说道。
而且从她的称呼就能看出来,她是真的生气了。
“没折寿,我身体好好的呢,之前都是装的,我这两天都没吃饭,您又不是不知道。”
孙向阳也没瞒着,开口解释起来。
骗骗外人也就罢了,但他身体有没有问题,作为朝夕相处的亲人,能察觉不到?
“真没折寿?”
张桂花之前的虚弱,一下子好了大半。
“真没,我就算再傻,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我这是防着以后有人来找我看风水,有了这次的事情,我就可以拿折寿当借口去拒绝了。”
孙向阳说出自己其中的一个打算。
当个风水大师,的确不错,尤其是在香江那边,更是那些豪门的座上宾。
但也得分时候,分地方。
至少眼下,孙向阳并不打算去出这個风头,真要闹得周围人尽皆知,远近闻名,你看他有没有好下场。
而这次的事情,他相信老支书会处理好的,尽量把影响都压在双水湾。
否则先前他也不会等社里那位宋主任走了以后,才宣布黑垆土地的事情。
“那你是怎么找到那块地的?别跟上次一样,又是你爹告诉你的,后来我也踅摸明白了,伱爹就算真知道那边院子里能打出水来,也不会跟你说。”
张桂花继续逼问。
“都是用寻龙尺找到的,自从那次井塌了没死,我就好像一下子开窍了,以前很多不懂的东西也都想明白了。”
孙向阳再度解释道。
有些事情,一味的去遮遮掩掩,反而更让人怀疑,不如给个合适的理由。
“难怪,我就说,你那次醒来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害我担心了好几个晚上睡不着,在你枕头下面放了个驱邪的,还去你爹坟头上烧纸,让他回来瞧瞧。”
张桂花这才彻底松了口气,也信了孙向阳刚刚的所有解释。
只不过,听到她的话,孙向阳却一脑门子黑线。
驱邪?
烧纸让孙父回来瞧瞧?
得亏对方没真回来,要不然他估计就得回去了。
“行了,我这边没事,去跟你媳妇好好唠唠吧,她也被你吓着了,我收拾一下今天送来的东西,中午炖鸡吃。”
张桂花心病一去,麻利的从炕上下来,然后喜滋滋的去将所有的粮食,鸡蛋,挨个分门别类的装好。
这个冬天,家里不用饿肚子不说,还能敞开了吃。
对于这些东西,她拿的心安理得,这是她儿子凭本事挣来的。
有那一百亩什么黑垆土地,以后大家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
而她,盼了这么些年,就指望儿子能平平安安的长大,没想到儿子大难不死有后福,人也直接开了窍,以后也有了盼头。
“嘟嘟,待会奶奶给你炖老母鸡吃。”
听着张桂花拉着嘟嘟说话,孙向阳也跟陈书婷回到自个屋里。
“你猜到了?”
进屋后,孙向阳看着陈书婷直接问道。
“嗯,猜到了些。”
陈书婷点点头,也没否认。
“不觉得我卑鄙?”
“不会啊,你这次处理的很好,既帮了双水湾,也解决了自己的麻烦,还让家里得了那么多实惠。
做人就得既明且哲,以保其身。
如果你舍小家,为大家,丝毫不顾自己家人,哪怕成了大家眼中的模范,但于我而言,你却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一个合格的父亲,一个合格的儿子。”
陈书婷眼神明亮的盯着孙向阳,并前所未有的认真说道。
但孙向阳却听出对方说这话的时候,有种亲身经历的感受,再联想到对方从不在他面前提起家人,还有对那些寄来书的排斥,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更何况,抛开手段看本质,这次找到的那些黑垆土地,最终惠及的却是整个双水湾。
孙向阳即便欺骗了众人,但也只是为了明哲保身。
谁还能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个伪君子,卑鄙小人?
“那现在呢?我合格了吗?”
孙向阳突然上前一步,两人几乎就要挨着了。
陈书婷则被吓了一跳,本能的想往后缩,结果却被两只胳膊紧紧环住,进退不得。
“合格了。”
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陈书婷强忍着浑身-酥软,热气上涌,声音发颤的回答。
“这可是你说的。”
说完,不等陈书婷反应过来,孙向阳便低下头,擒住。
陈书婷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结婚都半年了,这是两人第一次有这种亲密的举动,更何况还用嘴巴盖了章。
一时间,陈书婷恍恍惚惚,只能任凭孙向阳欺负,压根就提不起半点反抗的心思,更何况,她也不想反抗。
“娘,奶奶让我问你……”
就在关键时刻,嘟嘟突然跑了进来,并且大声的问着话。
听到嘟嘟的声音,陈书婷一个激灵,终于回了神,然后强忍着羞涩推开孙向阳。
但还不等她跟嘟嘟说话,就见到嘟嘟一扭头又跑了。
随后,孙向阳跟陈书婷就听到隔壁传来嘟嘟‘告状’的声音。
“奶奶,爹跟娘在亲嘴呢。”
“轰!”
陈书婷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脸上热的像开了锅,即便她跟孙向阳是登过记的两口子,亲个嘴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毕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在这方面脸皮子也薄。
被嘟嘟这么说给张桂花听,只让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都怪你。”
最后,陈书婷把目光瞪向浑然跟个没事人似的孙向阳。
而在孙向阳的眼中,这一瞬间的陈书婷褪去了所有骄傲,变成了一个惹人爱怜的小女人,并看得他食指大动,忍不住再度把陈书婷拽到跟前,继续刚刚没有完成的事情。
几分钟后,陈书婷打着飘的去外面洗了把脸,愣是缓了好一阵,整理好衣服,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帮忙做饭。
毕竟孙向阳已经好几顿没吃饭了,刚刚她还听到对方肚子抗议的声音。
而屋里的孙向阳,等陈书婷离开后,一边搓着手指,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一边观察着游戏面板上面数据的变化。
即,这次的经验收获。
【两章一起发,再度感谢大家伙的支持,尤其是那些好评,真心感动中,甚至已经有人骂我自己用小号夸自己,还去买的书评。】
第五十七章 个人等级
姓名:孙向阳
身份:队长(详)
等级:1(0/500)
剩余经验:1019+3587=4606点
技能:寻龙尺【初学乍练】、挑水【初学乍练】
孙向阳首先注意到的就是游戏面板上关于身份的介绍,从之前的村民,变成了队长。
跟他预料的一样,光是老支书他们同意没用,只有当整个双水湾的社员都同意,或者说超过半数以上的社员,认可了这份任命,他的身份才会发生转变。
不仅仅如此,在队长身份后面,出现了一个新的选项,是一份空白的名单。
孙向阳看着这份空白的名单,若有所思。
他之前就察觉到,系统特意给出这个身份,肯定有些门道。
所以他想要当队长,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从一开始,他就很清楚自己的立身之本,那就是伴随穿越带来的这個游戏系统,所以他才打井,找到那块地,就是为了收割经验点。
对于这个所谓的游戏,他也一直在谨慎的探索着。
如今,总算功夫不负他这个有心人。
随着身份的转变,终于有了新的变化。
按照孙向阳自己的理解,后面这份空白名单,应该就是以后他管辖的队员,有了队长这个天然的身份,似乎以后他的队员,也能呈现出来。
目前,因为名单还是空白的,所以他也不清楚等有了队员后,会是什么功能。
但足以让他充满期待。
除此之外,就是剩余经验的保障,这次老支书声情并茂的宣布,以及张桂花那一倒,足足给他带来了3587点经验。
再加上之前积攒的,总剩余经验:4606点。
这是什么概念?
就算等级只是升到2级,也还剩下四千出头。
还有他的两项技能,也可以用经验点提升。
不过目前来说,他还不打算‘浪费’经验点,初期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尽量先试试自己提升,等以后真的到了瓶颈,或者关键时刻,必须提升的时候,再使用经验。
尤其是挑水技能,随着前段时间,他每天不间断的挑水,已经隐隐感觉到了晋升的边缘,初学乍练后面的等级是什么?
但这玩意,他肯定不会浪费经验点。
就算挑水技能提升到圆满,能够玩出花来,也只是个挑水技能,还能飞天不成?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所以,目前来说,孙向阳可以先提升个人等级。
先前他之所以没提升,主要是家里缺少粮食,身体强壮了,自然吃的就多。
2级,就相当于孙庆波那种身体素质,能轻松的扛着两百斤的粮食,还健步如飞。
以这种身体素质,如果敞开了吃,他家之前储备的那点粮食,估计连一个月都支撑不了,剩下一整个冬天怎么熬过去?
但现在,大家借着看望张桂花送来的粮食,加起来少说也有个五六百斤。
虽然几乎都是棒子面,小米,豆类这些粗粮,可填饱肚子肯定是没问题的。
更别说,老支书还让孙会计去了县城,买人参,买白面。
因此这个冬天,孙向阳再也不用担心粮食不够,自然也就能放心的提升等级。
随着他心念一动,剩余经验一栏直接少去500点经验。
同时,一股熟悉的,但却更加汹涌的暖流在他身体中流转,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素质在一点点的提升,充满了神奇,以及不可思议。
有两辈子的记忆,孙向阳越发能体会一个健康强壮身体的重要性。
钱赚的再多,你又能挥霍多少?
真要得了那些绝症,就算你有再多的钱,也只能慢慢体会死亡不断逼近的感觉,那必然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煎熬。
人死了,钱没花了。
当然,光有健康跟强壮的身体,没钱也白搭。
不过孙向阳现在窝在双水湾,对钱的需求反而不怎么大,这边连个小卖部都没有。
基本上,每隔几天,生产队就会有人去公社那边,社员们要是想买东西,就托对方给捎回来。
所以,他眼下的任务就是先把身体素质给提升起来。
这样晚上也不用担心没力气。
足足过了半分钟,孙向阳才感觉身体中那股暖流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身体中充盈的那股力量感,很清晰的就能感受到。
这次提升对孙向阳来说,虽然不说脱胎换骨,但也彻底超越了上辈子。
然后,他看着面板上个人等级一栏。
等级:2(0/2500)
等级后面括号里的数字,代表着升级到3级所需要的经验。
他还记得,从0级提升到1级,仅仅只需要100点经验。
后面从1级提升到2级,需要500点经验。
原本他想着,升3级也就需要1000点经验,没想到却变成了2500点。
也就是说,以后每升一级,所需要的经验都是前一级的五倍。
这么一算,孙向阳顿时被吓了一跳。
想要升到10级,那个数字已经让他头皮发麻。
再联想到刚刚得到系统的时候,那种无知无畏,想要提升到100级。
现在看来,或许个人等级的极限,压根就不可能是100级,甚至都可能不是10级。
或许9级,也许更少。
毕竟世界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某种程度上来说,九便已经是极限。
可即便如此,那个数字也让他望而生畏。
但等冷静下来以后,孙向阳也就坦然了,他现在仅仅只是2级,就已经相当于孙庆波那种身体素质了,在农村也算得上壮小伙。
等到了3级,差不多就是赵富贵的水准,在一个村里,都是数一数二的。
4级或许就是远近闻名的大力士了。
5级是什么模样,孙向阳已经想象不出来,毕竟他离着5级还很远。
而他这个游戏系统,更像是一个种田发展类的游戏,自然也不可能真的让他当超人,做神仙,有限制也是正常的。
能够达到人体的极限,将潜力彻底发挥出来,或者稍稍异于常人,当个传说中的异人,也足够了。
毕竟都是死了一回的人,还有什么比活着,比健康更重要的?
不过,就在这时,孙向阳突然感觉肚子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第五十八章 先来一枪?
肚子疼,孙向阳并不陌生。
只是这次来的实在有点突然,又疼的厉害,以至于他差点没撑住。
他能感觉到,肠子像是在不断的绞动,但却不是那种想要拉的感觉,更像是在发出抗议。
然后胃也有种火烧火燎的感觉。
这分明就是饿狠了。
再加上他身体素质猛然提升,无形中也放大了这种饥饿。
所以当陈书婷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孙向阳蜷缩在床上,脸色煞白,像是难以忍受的样子,顿时把她给吓了一跳,整颗心,也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陈书婷却没有大喊大叫,而是快步来到床边,俯下身子,焦急又小声的问道:“向阳,你怎么了?是不是后遗症发作了?”
“我……没事。”
孙向阳也没想到,陈书婷会在这会过来,并且正好碰到了他肚子疼的这一幕。
不过从她的话中就能听出,她分明就是怀疑孙向阳眼下这幅模样,是先前找到那块地的后遗症。
所以,之前孙向阳说自己没有折寿,只是在安慰她们?
想到这里,陈书婷又急又恼。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硬撑,我送你去社里卫生院。”
陈书婷毫不犹豫的说道。
并且她一边说着,就要想把孙向阳给拉起来,然后自己背着他去。
只是,她刚刚用力,就感觉一股更加汹涌的力量传来,不但没把孙向阳给拉起来,反而自己一下子给拉趴下了,再度把她给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别闹,快让我背着你去,这件事情最好也别让娘知道。”
陈书婷恼怒的看着身下的孙向阳。
“没闹,我刚刚真的只是肚子疼,饿的。”
经过这一会的适应,孙向阳也恢复了些状态,他尽量将四肢展开,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不等陈书婷发火,就继续解释道。
“你别担心,我身体真的没事,伱见哪个身体出了问题的,能有我这么大的力气?”
听到孙向阳的话,陈书婷也愣了一下。
然后就想起刚刚那股明显远超她的力量,让她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或许以前在城里的时候,陈书婷有些娇弱,但来到双水湾这几年,经过不断的锻炼,她现在的力气也不小了,平时挑个水,扛个一百多斤的粮食,根本不在话下。
可就算这样,依旧没拉得动孙向阳,甚至还被拉趴下,哪怕她刚刚没有使出全力,但孙向阳呢?
这还是她记忆中那個身子骨很弱的自家男人?
“你,真的没骗我?”
陈书婷仍旧半信半疑的问道。
“我没事骗你干嘛?
刚刚真的只是饿的肚子疼,这会已经缓过来了。
你放心,我身体好着呢,最近开窍后,有了点突破。
要不然我天天去挑水干嘛?
你要是还不信的话,今晚就让嘟嘟去跟娘睡。”
孙向阳最后祭出杀手锏。
果然,这话一出,陈书婷的脸立即就红了。
“大白天的,胡说什么呢。”
“是不是胡说,你还感觉不到?”
“你……”
“爹,娘,你们又在亲嘴了?”
就在这时,旁边再度传来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听到她的声音,陈书婷赶忙从孙向阳的身上爬起来,故意板着脸瞪了嘟嘟一眼。
“别胡说。”
“我没胡说,那会你就跟爹亲嘴,我都看到了。”
嘟嘟满脸不服。
她眼睛那么尖,怎么会看错?
“今晚你去奶奶那屋,跟你奶奶睡。”
丢下这句话,陈书婷快步离开。
而嘟嘟,本来满是不服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然后就可怜兮兮的看着孙向阳。
毕竟以前就是孙向阳把她领回这个屋睡的。
倒不是说跟奶奶睡一个屋不好,而是她更喜欢睡这个屋。
“嗯,听你娘的,今晚跟你奶奶一起睡。”
孙向阳从炕上爬起来,轻声安慰着她。
听到他的话,嘟嘟那眼睛都瞪得浑圆,充满了不敢置信。
中午吃饭的时候,孙向阳低着头,使劲往嘴里塞。
其实之前陈书婷离开后,就去先给他煮了五个鸡蛋,顺便给嘟嘟也煮了一个,让他俩垫垫肚子,毕竟锅子里还炖着老母鸡呢,又加了半锅子土豆,中午可以敞开了吃。
守着孙向阳全部吃完,看他的样子也彻底没事,陈书婷放下心来,然后才去忙活别的。
桌子对面,张桂花则满脸喜意。
她高兴的倒不是孙向阳吃的这么多,而是之前嘟嘟跟她告状,说爹娘都不要她了。
刚听到这话的时候,张桂花心里腾起了些火气,她可是真把嘟嘟当成了亲孙女。
但随后,嘟嘟的话就让她明白了原因。
反而立即安慰嘟嘟,让嘟嘟跟她一块睡。
家里总共四口人,结果三个意见一致,哪怕嘟嘟再小,也明白没有自己反抗的余地,要不是刚刚孙向阳先给她碗里放了根鸡腿,她肯定还要继续生气下去。
张桂花这么高兴,自然是因为儿子脑袋开窍开的好,先前两人躲在屋里亲嘴,后面嘟嘟跟她告状的时候,还说了两人在炕上搂着亲嘴。
接着又把嘟嘟‘赶’到她屋里,打的什么主意,她能不知道?
这是家里要准备添丁的节奏啊。
最好是赶紧给他生两个大胖孙子,这样她也算对泉下的孙父,有个交代。
所以,另外一根鸡大腿,被她留给了陈书婷,还非得让她吃了。
至于她自己,几乎没有动碗里的肉,只是吃着喷香的土豆。
哪怕陈书婷一再推让,往她碗里夹肉,也被她笑呵呵的给拒绝。
现在这会,估摸着孙向阳的地位都赶不上陈书婷。
婆媳关系第一次如此和谐。
等吃饱喝足后,孙向阳有种满足的感觉,来到这边也有半个多月了,这还是他头一次吃肉。
平时那拉嗓子的窝窝头,被老母鸡炖土豆的汤一泡,也变成了一道美味。
所以,孙向阳有了一个小目标。
隔十天半个月,吃这么一顿就行了。
不是他没能力弄到更多,而是张桂花肯定不会同意他这么糟蹋好东西。
除非,等陈书婷怀孕以后,估计可以吃的勤快点。
不过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到的。
今晚,先来一枪试试。
只是还没等到天黑,就先把孙会计给等来了。
第五十九章 到晚上了【加更!】
“向阳,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孙庆余自然不是空手来的,他背着一个袋子,拎着一个包,就那么闯进了孙向阳的家里。
进屋的时候,还能闻到残留的那股肉香。
让他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
别看他是大队的会计,却也不是想吃肉就能吃肉的。
不过对于孙向阳吃肉,他可没有半点嫉妒,甚至恨不能他多吃点,早点把身体给养好。
放下东西后,孙庆余就关心的问着。
只是,看孙向阳的脸色,似乎比之前好了不少,有点红润,他估摸着是中午刚刚吃了肉的缘故。
所以他想的是,只要有用就好。
“好多了,回头您跟老支书说,我身体没事的,不用为了我费这么多心。”
孙向阳表现的很实诚。
但这话,压根就没被孙庆余放在心上。
他自顾的从那个包里掏出一個盒子打开,里面红布上面静静的躺着两根干瘦的人参。
“向阳,这是我托人弄到的老参,回头让你婆姨熬小米粥,或者炖老母鸡的时候,切上两片,使劲熬。
对了,我还给你称了半斤枸杞,这玩意也补元气。
再就是去年家里存的干枣,我也给你捎了些过来,你都加上。”
孙庆余一边说着,一边往外掏东西,全部堆在炕上。
“孙会计,这些东西多少钱?”
孙向阳沉默了几秒钟,开口问道。
“这些你就不用管了,这笔钱既不是我个人出,也不是从老支书那边抠搜的,是队里的账,你为了给咱们双水湾找到了那口井,还有那一百亩黑垆土地,伤了身体,队里肯定不能亏了伱。
还有这袋子白面,你先吃着,估摸着够你吃两个月,等你吃完了,我到时候再去买。”
孙庆余压根就没搭理孙向阳的问题。
之前老支书都把话说的那么明白了,他能不懂?
哪怕以后孙向阳什么都不干,天天在家里睡大觉,按着老支书那意思,大队也得养着他。
更何况,跟孙向阳找到的那块地相比,这点东西,又算得了什么?
“谢谢余叔。”
孙向阳想了想,没有再推辞,就连对孙庆余的称呼,也变成了余叔。
“唉,这就对了嘛。”
孙庆余欣慰的点点头,接着又道:“今后你就是咱们双水湾第三生产小队的队长了,有什么事情也别光想着自己扛,多去找找老支书,也可以咱们开会讨论。
尤其是第三小队的社员,你也好好琢磨琢磨,看看挑哪些人,不行回头我就让我家里那个臭小子过去,给你使唤,让他跑跑腿什么的。”
“余叔,就算您不说,我肯定也得把刚子要过去,我娘回来可没少说,刚子干活麻利,有股子机灵劲,就是早早的不上学,有点可惜了。”
孙向阳满脸遗憾的说道。
“没啥可惜的,他那点小聪明,要是上学有用,也不会考个零蛋回来,不回来干活,在学校里也是浪费粮食。”
孙庆余顿时没好气的说道。
但对孙向阳的示好,他还是感受到了。
对此,他也有些欣慰。
毕竟依着他对孙向阳的了解,肯定不是那种会拍马屁的人,平时也很少出去,估计见他儿子的次数,都能数得过来,也谈不上熟悉。
偏偏却一副比较了解他儿子的样子。
那就肯定就是张桂花回来说的了,而张桂花在家里也不至于撒谎,自然就是实话实说。
可见,自己儿子也不是一点也不成器。
“既然您不心疼刚子,以后就让他来三队,跟着我吧。”
孙向阳点了点头。
再想到他的三队里面,已经暂时确定的人员,孙庆波跟赵富贵,以及钱教授就算了。
关键是还有个孙恩光,那可是老支书的亲儿子。
这会,孙庆余也把儿子塞进了三队,后面会不会还有别的人?
而他之所以知道孙庆余的儿子,孙建刚,其实压根不是听张桂花说的,而是之前在打井队的时候,听孙庆波嘀咕的。
在孙庆波的嘴里,这个孙建刚没少跟赵富海打架,光凭这一点就够了。
更何况,对方还是孙庆余这个大队会计的儿子。
“嗯,让那臭小子跟着你,我也放心,以后他要是不听话,你也不用留情,使劲打。”
孙庆余一副不心疼儿子的模样。
对此,孙向阳自然不能说以后使劲打骂之类的,而是又帮着孙建刚说了几句好话,孙庆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等他离开后,陈书婷就跟着进了屋。
早上的时候,张桂花刚刚晕倒过,双水湾的人没有不知道的,来看望她的时候,可是没少叮嘱,让她安心在家养几天再说。
而孙向阳也一副折寿的样子,肯定也要在家养着。
自然,陈书婷这个唯一没事的人,也不能去生产队干活了,她现在的任务就是在家照顾张桂花跟孙向阳。
可实际上,在孙向阳的眼里,陈书婷才是那个该被好好‘照顾’的人。
“孙会计怎么拎来了这么多东西?”
陈书婷进屋后,看着炕上的,还有地上的白面,忍不住问道。
“是老支书的意思,说我为了双水湾立下这么大的功劳,伤着了,所以队里不能没有一点表示,就让孙会计去县里买的,正好下午你用白面蒸点馒头吃。”
孙向阳解释道。
“好,那这人参,还有干枣,这是什么药?这些都用来炖老母鸡吗?”
陈书婷先是点点头,然后又看着炕上的东西问道。
只不过,她认识人参,这玩意她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就见过,干枣更不必说,陕北这边就不缺枣树。
唯独那枸杞,她以前没有见过,自然也就不认识。
但跟人参放一块,肯定也是某种药。
“我跟你说,这个药可了不得,不过我暂时用不上,炖老母鸡,或者熬小米粥的时候,你可以少加点,你们都补补身子。”
孙向阳神秘一笑。
只是陈书婷并不能理解他这幅表情。
但听到孙向阳说这个药了不得,也就留了心,回头先收着,等以后再给孙向阳用。
下午的时间过得格外快,晚上的时候,孙向阳让陈书婷多烧了点热水,借口是自己身上有点刺挠,想洗一洗。
陈书婷听后,脸色微红,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去烧水。
等孙向阳洗完,她也拿着小衣服离开,回来的时候,更是先把屋里的油灯吹灭,然后摸摸索索的爬上炕。
“啊!”
第六十章 天亮了!
顾盼滩流锁双烽,呼吸霞光穿九曲。
诗性罢了,孙向阳搂着像鹌鹑一样的陈书婷,有种得偿所愿的满足。
之前睡一个炕,他不是没点想法。
毕竟陈书婷要个子有个子,要身材有身材,长得也好看。
放在后世,随便打扮一下都是妥妥的女神。
正如他上辈子前女友的话:你一定会找到比我更好的。
这可不被她给说着了吗?
但说句矫情点的,孙向阳自从有了金手指,心态也有了不小的改变。
换成上辈子,要是有这样的好事,能有机会跟陈书婷这种女人睡一個炕,他早就来个生米煮成熟饭了。
如今,他之所以犹犹豫豫这么久,一方面是身体的原因,先前体虚神弱气短,对那方面也就没有那么的急迫。
再一个就是感情问题了,也就是矫情的地方。
虽然他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但跟陈书婷之间,仍旧像隔着一层东西,既熟悉,又陌生。
而陈书婷,尽管骄傲了些,可她的本质却是善良,容易知足,又有点随遇而安。
要不然她当初不会将嘟嘟带在身边,一起嫁过来。
放后世,一些女人连自己亲生的闺女都撇开,更何况还是别人的孩子,难道她就不知道带着嘟嘟是个累赘,会让婆家人不满?
可她仍旧这么做了,甚至都没有要任何彩礼,只有带着嘟嘟这一个要求。
嫁过来以后,她也从未因孙向阳是个病秧子,就瞧不起他,甚至也早就做好了为其传宗接代的准备。
只是原主愣是没碰她。
哪怕这样,哪怕被张桂花误解,她都很坦然的接受,并面对。
要不然孙向阳也不会觉得她是个骄傲的女人。
只不过她的骄傲,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看不起别人的姿态,而是看不起生活施加给她的各种磨难。
不管遇到任何困境,她都不会去怨天尤人,更不会低下自己的脑袋。
同时,陈书婷还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
当初知道宋建强背后编排自家男人,她毫不犹豫的站在孙向阳身边,知道孙向阳折寿,也发自真心的担忧。
并且随着两人的接触,那层隔阂也慢慢的融化掉。
正因为如此,所以孙向阳不打算再等了。
这样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媳妇不疼,还疼谁?
“想什么呢?”
似乎发现了孙向阳在愣神,陈书婷钻出脑袋,忍不住问道。
“想你。”
孙向阳视线先是落在陈书婷红润的脸蛋上,然后往下。
这会,两人盖的被子因为陈书婷的起身的动作,稍稍滑落。
打结婚以来,陈书婷还是第一次听到孙向阳说这种让人心慌的情话,哪怕两人刚刚该做的,也基本都做了,她仍旧忍不住羞涩。
不过紧接着,陈书婷就发现了孙向阳那不老实的眼神,整个人再度化身鹌鹑,缩了回去。
孙向阳嘿然一笑,也紧随其后。
尽管陈书婷一再拿孙向阳的身体说事,让他悠着点,毕竟来日方长。
却压根不知道,她的这种关心,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无疑是种挑衅。
自然,也就被再度镇压!
发出‘啊’的声音。
这一夜,格外的漫长,又稍嫌短。
以至于嘟嘟都已经在外面玩了好一阵,太阳也升得高高的,两人才爬起来。
“爹,娘,太阳都晒着屁股了,你们才起来,比我还懒。”
嘟嘟不满的说道。
以前她跟爹娘睡一个炕的时候,每天都早早起来,现在离了她,两人竟然还睡过头,要不是奶奶不让,她早就去把这对懒爹娘给叫起来了。
这以后要是耽误了去生产队干活怎么办?
要不她再回去睡,看着两人?
嘟嘟小小的心里,已经忍不住忧心起这个家来。
“你既然这么勤快,那回头我让你娘继续教你算数怎么样?”
孙向阳这句话,直接让嘟嘟傻在那里,手里的玻璃球,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行了,都多大个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这时,陈书婷端着盆子出来,娇嗔的瞪了自家男人一眼。
经过昨晚之后,两人的关系也顺理成章的有了一个升温。
换做以前,陈书婷顶多只会微笑的看着。
“呵,谁还不是个孩子啊。”
孙向阳说着,朝着某个位置瞄了一眼,登时就让陈书婷有了‘不好’的回忆,只觉阳光晒的脸发烫。
然后她干脆不再搭理孙向阳,自顾的洗漱起来。
“爹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说自己是个孩子,不知羞。”
这会,嘟嘟也已经回过神来,立即展开‘报复’。
让娘教她算数?
爹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讨厌了?
“伱跳跳哥来了,去找他玩吧。”
这时,孙向阳看到孙跳跳撒着欢往这边跑的身影。
其实以孙跳跳的年龄,已经上一年级了,但问题是,因为距离太远,加上路难走,以及这会对上学并不怎么重视,以至于他经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以前,他不想上学的借口无非就是走路太多了,腿疼,抽筋,脚上磨出泡来了,或者头疼,肚子疼,眼睛看不清。
而每次他说完借口,都会挨一顿揍,然后在家休息两天。
等各种疼都好了,再去学校。
但现在,他却有了正当理由。
他爹如果摸棍子,他就会把爷爷抬出来,说是爷爷准许他不上学,要去孙向阳家拜师学艺。
然后他爹就会狠狠的瞪着他。
总之,没再挨打。
“师……阳叔。”
孙跳跳跑过来后,先是朝着孙向阳打招呼,不过却差点把憋在心里的称呼给说出来。
“今天又没去学校?”
孙向阳哪壶不开提哪壶,本来还挺高兴的孙跳跳,微胖的小脸也一垮。
“阳叔,我爷说我最近可以不用去上学。”
“这么远,是挺不方便的,回头我跟你爷爷商量一下,以后想办法在咱们双水湾建一所小学,让附近几个大队的孩子,可以来咱们这边上学。
这样你也不用天天找那么多借口逃学了,正好也让嘟嘟早点跟着上学。”
孙向阳突如其来的话,让孙跳跳跟嘟嘟,全都像被雷劈了一样。
一旁的陈书婷诧异的看了过来,然后就发现,孙向阳的模样似乎并不像开玩笑,而是很认真。
在双水湾建小学?
第六十一章 名单
“你要在双水湾建小学?”
等孙跳跳领着嘟嘟离开后,陈书婷才忍不住问道。
“嗯,有这个打算,不过不是现在,最起码也得等两年再说,目前双水湾并不是拿不出地方来当学校,而是没有老师,而且,时机还没到。”
孙向阳的确是有建学校的想法。
但他的初衷绝不是因为孙跳跳上学太远,或者想让嘟嘟早点上学校。
归根结底,建学校,也是有好处的。
昨天发现升级所需要的庞大经验后,他便已经在琢磨。
因为游戏系统锚定的范围目前仅限于双水湾,也就意味着,在别的地方,或者不属于双水湾的一份子,无法提供给他经验点。
但双水湾总共也就三百口子人,他目前虽然还有不少经验点,但那是天时地利人和,才得到的。
打井也好,找到黑垆土地也罢,这种机会都是不可复制的。
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个度,过犹不及的道理他也懂。
这就跟割韭菜一样,割完一茬后,也得浇水施肥,然后等韭菜长大后,才能继续割第二茬,甚至第三茬。
所以这种事情也急不得。
往后的日子,就只能靠开垦那块黑垆土地,以及利用自己第三生产小队队长的身份来做文章,从批发转为零售的方式。
同时,未雨绸缪,他也得为以后做打算,哪怕他是第三生产小队的队长,也不能竭鱼而泽,毕竟那是他以后的根基。
刚刚在看到孙跳跳后,他脑海中就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相比大人的复杂,小孩子就要简单多了,也更容易感恩。
别看现在,大人们对孩子上学不怎么在意,可等恢复高考以后,毕业就是铁饭碗,成为城里人,你看看他们着急不。
那個时候,再建学校,不仅仅能收获大人的感激,他作为双水湾小学的校长,灌输点努力学习的鸡汤,激励这些孩子好好学习,不过分吧?
以后世的眼光来丈量,孙向阳可实在太清楚如今这个年代大学生的含金量到底有多高。
那是真正的鲤鱼跃龙门,只要能抓住,便可以轻易的实现跨越。
用改变他们一生的机会换取点感恩,孙向阳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羞愧的。
连圣人都讲究一个有所求,有所报。
这便是子贡与子路的故事。
如果让一个人不求回报,只一味的付出,又有几个能坚持下来的?
因此,孙向阳这些经验拿的心安理得。
听到孙向阳的话,陈书婷并没有再追问,不过倒是记住了他说的内容:缺老师,以及时机还未到。
要搁以前,她指定会觉得孙向阳在故弄玄虚。
但如今,孙向阳已经多次在她面前证明了自己的本事,找水,找地,甚至是走一步看三步的那种睿智,以及昨晚,都让她慢慢多了些崇拜。
哪怕她有着自己的主见,不会言听计从,但最起码,会往心里拾。
接下来两天,孙向阳就待在家里,哪都没去。
因为他要好好养身体。
就连陈书婷,也只能被迫待在家里照顾他。
直到第三天早上,孙向阳正在自家窑洞前的空地上消食,老远就看到孙庆波的身影在远处转悠,他干脆招了招手,对方立马跑了过来。
“队长。”
见到孙向阳后,孙庆波也自动进入角色。
反正按照老支书的话,他已经是内定的第三生产小队的社员了。
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大大咧咧的叫向阳。
要是连这点分寸都没有,他以前也不会那么吃得开。
“吃了没?”
孙向阳问道。
“我都吃过了,队长,你不用管我,我就是闲着没事,到处逛逛。”
孙庆波口不对心的说道。
“真闲着没事?”
“那……有事?”
孙庆波有些犹豫。
“我上次让你准备的名单,你准备了没有?”
孙向阳不再逗他,直奔主题。
不过,他所谓的名单,实际上是小黑本。
就是上次谣言传来出以后,他让孙庆波留意,把那些骂他比较狠,对他意见比较深的人记下来。
孙向阳这么做,只是为了更好的分类,决定以后收割经验的方式,这叫下沉。
绝对不是为了报复之类的!!
“准备好了,都记下来了,你瞧瞧。”
孙庆波立即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展开,上面的字,倒是挺板正的,甚至带着一股娟秀。
看了一眼,他就忍不住看向孙庆波。
“嘿,我字难看,所以就让我妹帮我重新抄了一份,不过伱放心,她压根就不知道我干嘛用,而且嘴巴也绝对严实。
这上面,左边的都是骂你比较狠的,右边的是一队二队听话,能干活的。”
孙庆波想的很周到。
不过孙向阳严重怀疑,孙庆波恐怕不是写的字不好看,而是很多字都不会写,又担心在他这个队长面前丢脸,所以才用了这种方法。
随后,孙向阳便开始先看左边,但很快,他的目光就落在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边的名字上面。
“孙恩山?一队的队长?后面这个女是什么意思?”
孙向阳忍不住说道。
他可不记得双水湾还有第二个孙恩山。
“哦,这个啊,骂你的不是孙恩山,是他婆姨,不过原因我倒是知道一些。”
孙庆波犹豫了下。
“什么原因?”
“她以前跟你家,也就我婶子吵过架,所以这次传出谣言后,她就在背后没少起哄。”
孙庆波说道。
“嗯。”
孙向阳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张桂花以前什么样子,他也知道,为了他们爷俩,硬是让自己变得泼辣起来,这自然就少不了跟人吵架,拌嘴,产生争执。
恰好,张桂花就属于一队的。
而那女人又是孙恩山的婆姨。
这里面肯定有不少说道的地方,但,不急!
孙庆波见孙向阳没了动静,只是目光盯着纸上的名字往下看,心里就有些忐忑。
之前他也犹豫过,要不要把对方写上去,毕竟那是孙恩山,一队队长的婆姨。
但最终,他还是咬牙写了上去。
甚至生怕孙向阳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名字,所以就干脆写了个孙恩山,后面括号里加了个女,以此区分。
果然,孙向阳问了对方。
但他后面的反应,却让孙庆波有些摸不着头脑。
【1号了,天实在太冷,半夜手都伸不出来,所以求大老爷们赏几张保底月票暖暖手。】
第六十二章 外面挺闹腾的
“嗯,挺好的。”
看完后,孙向阳将这份名单收起来,轻描淡写的说道。
孙庆波顿时瞪大眼睛。
就这样?
“这份名单,回头我再找老支书,还有大队长商量商量。”
孙向阳这才解释了原因。
虽然老支书的意思是,让他自己做主,但孙向阳还没有那么傻。
名单上,每一个人的名字,可不仅仅只是代表他自己。
后面更是还有一大家子,以及各种看似简单的关系。
就好比孙会计的儿子孙建刚,这次就没有出现在孙庆波选定的名单里面,但孙向阳能把他给忽略掉?
大队长那边,又是什么意见?
他还能真的一路不管不顾的莽过去?
别看他现在在双水湾也算有了些名望,但还太虚浮,跟老支书,跟大队长根本就没法比。
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更何况,老支书那么精明一个小老头,手段还高,有他帮忙,绝对能省孙向阳不少麻烦。
“这两天大家反应如何?”
孙向阳又问道。
“大家都高兴坏了,这两天几乎所有人都跑去岔沟子挖坑,非得看一看黑垆土长什么样,甚至还有人装瓶子里往家带。
然后大队长就发火了,直接把人都给赶走,还找了人在那边看着。
再就是讨论三队,都想着加入三队。
要不是老支书发话,谁敢来打扰你,直接取消资格,估计你家门口都被踏烂了。”
提起这个,孙庆波就来了精神,眉飞色舞的说着。
实际上,往家带黑垆土这事,还是他带起来的。
不过他行动的最早,大队长赶人的时候,他已经在旁边看戏。
对于孙庆波说的这些,孙向阳并不觉得意外。
甚至早就猜到了。
之前大家带着东西来他家看望他跟张桂花,真的只是看望?
无非就是提前拉拉关系,然后争取进入三队。
至于那些东西,就是敲门砖。
尤其是在大家都送的时候,你送了,人家可能记不住你。
但如果你不送,人家肯定能记住。
要不是因为这点,他家现在根本不可能堆了那么多的粮食,让张桂花乐的嘴一直咧着。
当然,对方名义上是来看望他跟张桂花的,只字不提三队的事情,他也就假装不知道有这回事,但东西,肯定收的心安理得。
“一队跟二队的队长有什么反应?”
孙向阳继续问道。
别看那天晚上在大队开会的时候,孙恩山跟孙庆山都一致同意,由他担任三队的队长,并且抽调能干活的去三队,但真实情况如何,却不得而知。
任谁都知道三队好,都想着去三队,但这样一来,一队跟二队能干活的社员都走了,以后怎么办?
人少了,可不代表活也少了。
毕竟原本那三百亩贫瘠的黄土地,也不能丢下,该怎么种,还得怎么种。
这样一来,两队的情况恐怕就有些不容乐观了。
要说两人心里没点意见,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二队长那边不太清楚,倒是一队长孙恩山回家后,狠狠将他婆姨给骂了一顿,不少人都听到了,甚至家里的锅都给砸了。”
孙庆波说道。
“锅都砸了?”
孙向阳回忆着孙恩山这個人,光凭那天晚上在大队办公室里的印象,对方表现的很豪爽,但同时也不缺圆滑的一面。
反倒是孙庆山,也就是那个婆姨去挑水摔断腿的那个,始终像个闷葫芦。
“对啊,反正挺热闹的,可惜我听到信儿的时候,那边已经打完了。”
孙庆山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没能亲眼瞧见有些遗憾。
“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有事我再找伱。”
孙向阳感觉了解的差不多了,打算去老支书那里转转。
别看这几天老支书一直没来找过他,如对方一开始说的那般,让他在家安心的养身体。
但孙跳跳,现在却连学都不上了,每天吃了早饭,准时来他这里报到,没有一次迟到的。
估计他上学都没这么认真。
要说完全是他自己的主意,也不尽然,要不也不会每天都那么准时。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老支书每天都掐着点,催着孙跳跳来他这边。
打的什么主意,他还能猜不到?
只是,孙向阳跟陈书婷这几天如胶似漆,有点乐不思蜀,也就假装不知道。
可今天连孙庆波都跑来了,可见外面的气球,已经吹的快到极限了。
孙向阳如果继续窝在家里,下一次来的很可能就不再是孙跳跳,而是孙恩光,亦或是其他人。
“好,你放心,我天天都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孙庆波就差拍着胸口保证,一定做好孙向阳的耳朵,替他监听外面的一举一动。
等孙庆波离开后,孙向阳回屋跟陈书婷打了个招呼,然后慢悠悠的来到老支书家。
一路上,倒也碰到了几个人,全都凑上来关切的询问孙向阳的身体有没有好点。
对此,孙向阳也一一表示感谢。
来到老支书家的时候,就见到老支书坐在院子里,似乎想什么入神,就连一向不怎么离手的烟杆,这会也被丢在一边。
“老支书。”
孙向阳一直走到他面前,见他还没有半点反应,当即开口叫了一声。
“向阳?
不是让你在家好好养身体吗?
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有什么事情你让跳跳回来说一声,我过去就行了。”
老支书看到孙向阳后,有些浑浊的眼睛明显闪过一抹亮光,然后便一副关切口吻的埋怨起来。
“不妨事的,我这两天吃了您让孙会计买的人参,感觉身子好多了,这天天闷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就来您这边瞧瞧有什么活。
毕竟我这个第三生产小队的队长,也不能吃光闲饭不是?”
孙向阳说到最后,自嘲一笑。
“胡扯,哪个敢说你吃闲饭?
谁要是有你这份能力,不,有你一半的能力,我让他天天在家吃闲饭。”
老支书眼睛一瞪,话里话外,都是对孙向阳的维护。
“那也不能总待在家里,容易闷出病来,而且我听说外面现在挺闹腾的?”
孙向阳压根就忘记了原主以前就是天天闷在家里。
而老支书也没接这茬,只是顺着他最后的话问道:“是不是谁跑你那里嚼舌根子了?”
第六十三章 喜事,大喜事!
瞪起眼睛来的老支书,还是很有威慑力的,不过在孙向阳面前,却大打折扣。
“这个就算没人跟我说,我也能猜到,换做是我,知道有那么一块黑垆土地,却一直放在那里,没点动静,也会着急的。”
孙向阳自然不会‘出卖’孙庆波,哪怕老支书知道是孙庆波,也会假装不知道。
这便是两人的默契。
而且这件事的本质,压根就不是谁去打扰孙向阳,而是孙向阳主动跑到他这里来了。
果然,听到他的话,老支书也没再揪着不放,顺势说道:“倒还真让你猜着了,现在大家就想着早点把那块地开出来,还有你那三队,也有不少人想加入,你自己有什么想法?
你放心,不管你挑中谁,都不会有人拦着,直接进你的三队。”
老支书最后更是保证道。
对此,孙向阳自然相信。
“我对两队的情况不是很熟,再就是人数方面,也得您跟大队长拿个主意。”
孙向阳说着,就从兜里掏出孙庆波给他的那份名单,然后展开,递到老支书面前。
“您瞧瞧。”
老支书看到这份名单,没有半点意外的表情,甚至都没有问名单是怎么来的,只是认真的看了起来。
“大体不差,伱就按着名单上的人定就行了,至于说人数,我之前跟恩国商量了一下,三队的地毕竟最少,人数肯定不能跟那两队一样,就给你们三队五十个人吧。”
老支书嘴上一副公平的模样,但实际上,心早就偏大了。
五十人。
别看只有双水湾六分之一的人口。
但这五十人可都是青壮劳力,是那些能干活的社员,一個顶俩也正常。
而且,抛开双水湾的老弱病残,能拿得出手的人,也就两百出头。
这里的老弱,可不仅仅只是字面上。
上到六十,小到十三四,能干活的,基本都闲不着,并不在这一类里。
就算瘸腿的,也不可能安生的待在家里,照样有自己的任务。
如果只算青壮劳力,满打满算,也就一百二三,现在却直接给了孙向阳第三生产小队五十人,而且还是最好的。
不是偏大了心是什么?
“要不再给十个妇女名额?”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按照老支书的话,这五十个肯定都是青壮劳力。
但问题是,生产队里有不少活,用这些青壮劳力也有些浪费。
妇女可是能顶半边天的。
就算力气活不如爷们,但在一些别的方面,却比那些爷们做的更好。
要妇女的名额,自然也有部分孙向阳的私心。
孙庆波告诉过他,他娘张桂花跟一队队长孙恩山的婆姨不对付,那么孙向阳肯定不能继续让张桂花待在一队,就连陈书婷也是如此。
所以让两人加入三队,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可单独开这两个小灶,肯定不行,再加上也有一些活的确需要妇女出力,所以就干脆要了十个名额。
就算有人有意见,他也不在意。
毕竟只要是选人,就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拉拢一大部分,团结该团结的,就算有点异样的声音,也不要紧。
事事求全,想着让所有人都满意,压根就不现实。
有的时候,就算你给的再多,人的欲望也是无穷的。
平分,意味着谁也没占便宜。
反而是效果最差的一种分配方式。
“行,干脆给你十五个。”
老支书仍旧很痛快,二话不说,就伸出一个巴掌,五根手指头,就那么张着。
也就嘟嘟不在这边,要不然她指定会给老支书爷爷纠正,您那是五个,不是十五个。
十五个要加上一只脚的指头才够。
“好,以后第三生产小队的任务比较重,我也就不跟您客气了,还有件事情,之前孙会计买人参回来,在我那边坐了坐,他儿子叫孙建刚……”
“这种事情不用跟我说,你是第三小队的队长,名额我也都给你了,你爱用谁就用谁,没必要跟我唠叨这个,你要是觉得孙会计的儿子能用,那你就拉进你的队里,甚至你觉得跳跳能用,让他下学,去三队干活,我也没意见。”
不等孙向阳说完,老支书就将他打断。
只是最后那明显不正经的话,让孙向阳翻了个白眼。
孙跳跳?
那么小的一个娃,跑他那边干什么?
“跳跳就算了,这孩子我瞅着就是个聪明相,有福气的,好好学习的话,将来肯定会有大出息,总比窝在双水湾这个旮旯里好。”
孙向阳忍不住说道。
“那好,既然你这么说了,以后我就让他去你那边,跟嘟嘟一块学习,你那婆姨不是经常教嘟嘟算数吗?让跳跳也跟着一块学,别到时候连个8+5都算不明白。”
老支书绝对是个顺杆往上爬的高手。
孙向阳不是说学习有出息吗?
那好,你婆姨陈书婷可是大城市来的,还是个高中生,有文化,有知识,反正教嘟嘟一个是教,加一个孙跳跳,也一样教嘛。
至于说,他的目的到底是让孙跳跳去他那边学习算数,还是学习别的,两人都清楚。
甚至这件事情,还是一开始孙向阳起的头,要不然老支书绝对不会这么冒昧。
尤其是随着孙向阳的本事越显越多,老支书心里也痒痒啊。
不求自家孙子跟孙向阳的本事一样高,就算有个两三成,也足够了。
往后,就算他死了也不用担心自家孙子会吃不上饭,过不好。
尤其是有了师徒关系,孙向阳会不管?
要不怎么说,算盘子越打,才能越响。
“您只要不心疼孙子就行,我这边肯定没问题。”
孙向阳也没推辞。
想学寻龙尺,学风水?
他肯定愿意教,而且也没什么门户之见,孙跳跳如果真的是这块料,那就更好了。
而且,在学习这些之余,再学习地理,学自然,乃至物理,化学,不过分吧?
要不然你连地表下面是什么,连风是怎么形成的,连磁场,化学反应都整不明白,还想当风水师?
真以为拿着寻龙尺,四处走走,就是风水师了?
原本老支书只是随口说说,压根就没指望孙向阳现在就答应。
这放在以前学本事,不得先去对方家里伺候几年再说?
这叫考验!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刚说完,孙向阳就直接应下了,顿时让他愣住。
“孙老支书,喜事,天大的喜事。”
恰好这时,外面传来一个破锣嗓子的声音。
【目前新书总榜第七,感谢大家!】
第六十四章 见证历史!
外面,人还没到,声音就已经率先传了进来。
孙向阳仅从对方的称呼中,就意识到,来人绝非双水湾的。
因为在双水湾,没人会在称呼老支书的时候,前面还加个姓。
尤其是对方吆喝着天大的喜事,更是让孙向阳心中一动,意识到,或许某件事情,发生了。
果然,随后一个穿着邮递员衣服的青年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在他的手里,还死死捏着一张报纸。
尽管孙向阳早就知道这一天很近很近了,但此刻仍旧有种见证历史的感觉。
同时,他心里那颗大石头,也算落地。
至少证明,这个世界,还是原来的那個世界,他脑海中那些记忆,也没有失效。
未来,大有可为!
“徐邮递员?先歇口气,慢点说。”
老支书自然是认识对方的,毕竟眼前的这个邮递员往双水湾送信已经好几年了。
“高考,国家刚刚宣布,恢复高考了。”
徐志强一边挥舞着手里的报纸,一边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说出来。
因为按照报纸上刊登的报名条件,他也是有资格参加高考的。
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激动。
“恢复高考?”
老支书明显愣了下,毕竟这玩意距离他太远了,不过他还是忍不住看了眼旁边的孙向阳,然后又问道:“不管什么身份都能参加?”
“是的,不管是农民,还是工人,知青,当兵复员的,还有应届毕业生,这些都能参加高考,只要考上了,都能去上大学,不过年龄必须得25岁以下,还得高中毕业,或者证明有相当于高中毕业的学历及特长。
对了,好像还规定,对一部分比较特殊的人,年龄可以放宽到30岁左右。
孙老支书,你们双水湾不是有知青吗?
我记得还有两个高中毕业的,这些都能去报名参加。”
徐志强认真的解释道。
这可是大事,领导再三交代,必须要挨个生产大队都传达到,把上面的政策全部讲明白了,绝对不能耽误那些符合条件的人报名。
“那结婚的可以报名吗?”
老支书皱着眉头问道。
“当然可以,这次高考对结婚不结婚,没有限制,我儿子都会跑了,照样是可以参加的。”
徐志强说道。
在刚刚知道恢复高考的时候,他也担心过这个问题,但随后了解清楚后,他就觉得庆幸,要不然还真给耽误了。
旁边,孙向阳很清楚老支书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因为陈书婷不但是高中生,是知青,更是已经结婚,只是还没孩子罢了。
所以这个问题,也是帮着他问的。
但听到后,老支书却没有高兴,反而皱起了眉头。
“孙老支书,你们双水湾到底有几个符合报名条件的?你得把人数告诉我,回头我还得报上去呢。”
徐志强见老支书没啥反应,不禁催促起来。
“那犯了错误的知青,可以报名吗?”
老支书这时又问道。
“错了错误?什么错误?”
徐志强一愣。
“就是很严重的错误,被开除了团员,还得留在我们双水湾加强劳动一年,是由社里下了通知的。”
老支书严肃的说道。
“这个,应该不能吧?”
徐志强也不敢肯定,因为领导交代的时候,压根就没提过这个。
但他估摸着,可能性不大。
毕竟你没高考前,都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了,要是再让你去参加高考,以后还了得?
“徐邮递员,这种大事怎么能马虎?
你回去问清楚,下次来的时候再告诉我,正好我也得问问,看看有谁愿意去报名,再把人数报给伱。
要不就等我统计好了以后,自己送到公社那边。”
老支书说道。
听到他的话,徐志强很想说一句:这种天大的好事,还有人不愿意,傻子吗?
那可是高考啊。
只要过了,就能去上大学。
毕业以后国家分配工作,至于待遇只要看看以前的就知道了,大学生参加工作,实习期就能享受干部待遇。
要是他能考上,以后再也不用辛辛苦苦的去送信了。
别看邮递员也是八大员之一,在一般人眼里算是很吃香的了,但这一行的苦,只有他自己清楚。
尤其是俞林这边的路难走,自行车一多半时间都是推着。
哪怕能骑的地方,也是坑坑洼洼,不小心就翻沟里去。
要是碰到下雨天,或者下完雨,他恨不能连脚都砍掉。
尤其是他刚刚开始送信那半年,脚上磨破泡,大腿磨破皮,走路都得弯着腰,叉着腿,一颠一颠的。
如果他是大学生,哪用得着去送信,遭这种罪?
不得坐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纸?
工作轻松,体面,有前途,待遇还好。
反正无论如何,他是肯定要参加的,谁要是敢不让他去,他能拼命。
“孙老支书,刚刚我在来的路上,已经跟人说过这件事情了,还有这报纸,您也拿着。”
徐志强犹豫了下,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话说清楚。
“你放心,这么大的事情,我还能藏着掖着不成?”
老支书翻了个白眼,然后接过报纸,但也是随便瞅了两眼,便递给旁边的孙向阳。
孙向阳拿到报纸后,就认真的看了起来。
这份报纸的开头便是那四个耳熟能详的字。
后面的日期是77年10月21日,农历丁巳年九月初九,星期五。
首页首版便刊登着恢复高考这件事情。
最后则是刊登的报名条件。
考试时间定在12月中旬,距离现在还有不到两个月。
具体时间,以及考试内容,均由各地区自主安排,并做好高考恢复的准备工作。
等孙向阳逐字将报纸上的消息看完,那位徐邮递员已经离开,只有老支书坐在旁边,就连烟杆也点了起来,升腾起来的烟雾,却遮不住他挂满忧愁的脸。
“看完了?”
见孙向阳放下报纸,老支书这才开口问道。
“嗯。”
“那什么,你也别着急,徐邮递员可能听错了,具体消息,还有报名条件,回头我让恩国去社里好好问个清楚,别到时候闹出笑话。”
老支书安慰着孙向阳。
早在徐志强说完报名的条件后,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孙向阳的婆姨,陈书婷。
两人结婚才半年,连个后都没留下,现在就出了这档子事。
这要怎么办才好?
哎!
最后,老支书心里叹了口气。
第六十五章 回家跟婆姨说
老支书很清楚孙向阳那个婆姨是怎么来的,是他娘,去知青点闹腾了几次,非得让陈书婷嫁给她儿子,最终才促成了这件婚事。
这跟你情我愿还不是一码事。
尤其是两人到现在都没个孩子,也就没有羁绊。
眼下,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只要考上了大学,就能回到城里,再也不用待在穷苦的农村,怎么选择,还需要问吗?
反正以老支书对人性的了解,别说结婚,就算有了孩子,有的人该跑也会跑。
所以他就对孙向阳有些担忧。
这日子眼瞅着刚刚要好起来,要是被打击到,一蹶不振,那往后的人生,就算毁了。
“老支书,用不着去问,上面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对是否结婚,没有任何要求,只要符合报名条件就可以了,一切全凭自愿。”
孙向阳哪会不知道老支书在担心什么?
论起来,这件事情他比老支书知道的要更早,上次看到陈书婷家里给她寄来的那些书,他就已经知道了。
只是这种事情,如果上面没有公布,他肯定是不能主动去说的。
所以这几天,也一直当没这件事情。
但有句话说得好,该来的,迟早会来。
“这上面说咱们俞林这一块了?向阳,有些事情我见多了,你不懂。”
老支书干脆说道。
反正他的打算是能拖延就拖延,要不然他再想想别的办法。
“老支书,您可别打什么歪主意,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件大好事。”
孙向阳见老支书还在硬撑,不得不提醒了一句,他知道对方是好心,但有时候好心也会办成坏事,不得不提前说清楚。
“大好事?”
老支书意外的看着孙向阳。
“当然是大好事了,以前没办法,大家觉得多读那两年书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早点下来跟着生产队干活,减轻家里的负担。
现在恢复高考了,大家以后就可以培养自家孩子好好读书,将来争取考上大学,等毕业后,也能有个好工作,当個城里人。”
孙向阳解释道。
“要是年青人都去读书,考大学,毕业后不回来了,以后咱们双水湾的人不是越来越少?
再过几十年,等老一辈都死个差不多,咱们双水湾也就没了,算什么好事?”
老支书想了想,然后摇头。
不是他见识短,不愿意看到双水湾的年青人有出息,出人头地,而是他的身份立场摆在那里。
对老支书而言,双水湾就是他的根,他的命,他的一切。
他为了双水湾几乎可以说是付出了一切,最希望看到的是双水湾变得越来越好,所有人都能吃饱饭,然后使劲生娃,双水湾越来越大。
这样他就算死了,也无憾。
但如果跟孙向阳说的那般,将来还会有双水湾吗?
他努力了一辈子,到头来就是这么个结果?
哪怕老支书再怎么睿智,当身在局中的时候,也难以看破,更无法看淡。
“那可未必,咱们这些人也可以不断发展双水湾啊,只要咱们肯努力,等过个几十年,说不定双水湾会成为黄土高原上一颗闪亮的明珠。
咱们把这里建设好了,只会吸引更多的人搬到咱们这里。
别看金家沟那边有煤井,但一味的挖掘,迟早会遭受恶果的。
到时候,地下水脉被截断,环境被破坏,以后还怎么生活?
反观咱们双水湾,要是能有一天变得山清水秀,说不定金家沟的人会哭着喊着要搬到咱们这边,并入双水湾。
还有那些走出去的大学生也会回来,一起发展咱们双水湾。
在您老的带领下,咱们双水湾只会越来越好。
难道您就不想看到这一天吗?”
孙向阳竭力的给老支书描绘着那种画面,简称:画大饼。
只是看老支书的表情,明显有些不以为然,也不是那么好骗的。
“我还没老糊涂呢,就双水湾这地方,我看了都几十年了,大黄风一旦刮起来,闭着嘴都能灌进土去。
除了种几棵枣树还好点,别的树栽下去,不等第二年就死了。
就这还想变得山清水秀?
哪来的山?
还有你说的那什么明珠,我看也就只剩俩眼珠子还亮点。”
老支书说完,还忍不住撇了撇嘴。
给他戴高帽?
这玩意都是他玩剩下的。
“这不是还有我吗?”
突然,孙向阳指了指自己。
老支书顿时一愣,有些错愕的看着孙向阳。
“你不走?”
听他脱口而出的话,孙向阳就明白,老支书最担心的无疑还是他也离开双水湾。
毕竟在老支书看来,他孙向阳要本事有本事,要能耐有能耐,待在双水湾明显是屈才了。
他哪怕之前想过,并且已经付诸于行动,打算把孙向阳拉上车,那第三生产小队的队长,就是最好的明证。
但计划没有变化快。
当时可还没有恢复高考的消息传来。
万一孙向阳不甘心窝在这个贫苦的小地方呢?
毕竟年青人心比天高,都想着出去闯闯,这很正常。
即便老支书再想留下孙向阳,可如果孙向阳自己决定要出去闯一闯,他肯定也会支持。
人家不欠双水湾的。
反而是双水湾欠人家的。
他良心又没被狗吃了,凭什么拦着不让?
但现在,他怎么听着孙向阳的意思,好像要留在这里?
他不打算离开?
哪怕这次高考的报名条件是高中毕业文化水平,但不是还有特殊的吗?
那什么特长?
就算这样不行,可陈书婷符合要求啊,等陈书婷考上大学,回了城里,也可以以家属的身份跟着去。
想到这里,他脑袋里就蹦出一个词:潜龙出渊。
可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去,不是傻吗?
“怎么?您就这么希望我离开双水湾?这里可是我的根。”
孙向阳一语双关的说道。
毕竟他的游戏锚定在双水湾,这玩意可带不走。
偶尔离开,去外面闯荡几个月还行,但要说彻底搬走,那肯定不行。
从这里走了,他到哪收割经验去?
不过老支书却只以为孙向阳念旧,舍不得离开这个生养他的地方。
于是,他激动的看着孙向阳,似乎想要一个更肯定的答复。
但这时,孙向阳却起身,摇了摇手里的报纸。
“行了,您老自个在这想吧,我还得回去跟我婆姨说说恢复高考的事情呢。”
说完,孙向阳也不管老支书是个什么反应,便扬长而去。
第六十六章 陈书婷的选择
“喏,给你的。”
孙向阳回到家的时候,陈书婷正在窑洞前空地上洗衣服,见她手上有水,孙向阳便直接将报纸送到她面前。
“什么东西?”
陈书婷一愣,本能的往后缩了下,一边问着,一边看向面前的报纸。
“刚刚宣布,恢复高考了,符合条件的,都可以报名参加,考上就能去上大学,我看了看,你的条件全都符合。”
孙向阳干脆蹲在一旁,慢慢说道。
“高考?”
听到这个词汇,陈书婷眼睛一下子瞪大。
同时,报纸上的内容,也接连不断的印入她的脑海中。
要说陈书婷对高考没点想法,那肯定是假的。
她在高中的时候学习成绩一直都很好,但那会,已经不是考大学了。
加上当时家里出了点事情,她才选择了当知青,恍恍惚惚的来到双水湾,并且扎根下来。
可没想到,孙向阳却突然跟她说,恢复高考了?
而且面前的报纸,也验证了他没有撒谎。
有那么一瞬间,陈书婷的脑袋都是发蒙的,但过了三四秒,她就恢复过来,点了点头说道:“好事。”
“好事?”
孙向阳问道。
“当然是好事了,尤其是对那些知青来说,只要考上大学,就能回城里了。”
陈书婷点点头,她作为知青,之前也一直住在知青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大家的想法?
哪个知青不想回家,不想回到城里?
但想要回城却不是那么简单的。
如今,高考一恢复,等于多了一条新的出路,而且还是那种前途无量的出路。
以陈书婷的出身,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考上大学的意义?
“难道你就没点想法?”
孙向阳继续问道。
陈书婷的反应,既在他的意料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
经过这两天的接触,他对陈书婷的了解,无疑也更深,知道她骨子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她这会的表现,仍旧有点太平淡了,平淡的让人难以理解。
“你想让我有什么想法?考大学?回城?
那我问你,假如我考上大学,可以回到城里,那你呢?
跟我回城,还是留在这里?”
这话,陈书婷虽然是用一种淡然的口气说出来,但孙向阳却能听出来,对方问的很认真。
因此,孙向阳也回答的很认真。
“留在这里。”
“那不就得了,伱又不跟我回城里,我一個人回去有什么意义?还有嘟嘟,她怎么办?我上学还能带着孩子不成?”
陈书婷没好气的白了孙向阳一眼。
其实,骄傲的陈书婷,骨子里却是一个安于现状的小女人,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更重要的是,她也慢慢喜欢上了孙向阳。
去上大学,虽然并不意味着要离婚,要永远分离,但三四年的时间太长了,她不想,也不愿意去赌。
她感觉现在就挺好的。
苦点累点其实都没关系,这些她都能忍受,就怕日子没有盼头。
要是以前的孙向阳,或许她还会犹豫,要不要选择去上大学。
但现在,她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那可是读大学啊,毕业以后就能当干部,多风光?比起窝在双水湾,面朝黄土背朝天,可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知道陈书婷的心意后,孙向阳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略带感慨的说道。
正因为他上辈子读过大学,所以才清楚,这个年代能够考上大学,意味着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去考大学?”
陈书婷反问道。
“你也别跟我说你考不上,我知道你很聪明,你那些风水堪舆的书我也看了两眼,你能将那些书学会,肯定比我聪明。
你要是真想参加高考,好好复习两个月,机会比我更大。”
“嘿,不愧是我婆姨,这么瞧得起我,不过呢,我现在对考大学的确没什么想法。
正如你刚刚说的,咱俩都走了,我娘跟嘟嘟怎么办?
留下,你舍不得,我也不忍心。
跟着去城里?
这件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而且,我现在在双水湾,已经是干部了。
虽然跟外面那些干部没法比,但最起码也算有了个不错的起点。”
孙向阳这话倒是没撒谎。
如果没有游戏系统,没有锚定在双水湾,他肯定要去考大学的。
但现在,他无疑有了更好的选择。
“你看,你自己都不想,我为什么就一定要想考大学?
就算上了大学,将来能当干部,但我也不是那块料,更不喜欢。
虽说城里的生活的确更好,但每个人的理想跟追求,都是不同的。
我现在就想着早点给嘟嘟添个弟弟或者妹妹,让她以后有个伴。
你要是真对考大学有执念,那你以后就好好培养自己孩子吧。
尤其是嘟嘟,不能再让她继续玩了。”
陈书婷摇了摇头,然后就准备先把盆子里的衣服洗完。
但还不等她继续,就见旁边的孙向阳猛然起身,蛮不讲理的将她给抱了起来,大步朝着屋里走去。
“啊,你干嘛?”
陈书婷被吓了一跳,急忙搂住孙向阳的脖子。
“完成你的心愿啊。”
孙向阳不怀好意的说道。
“不行,现在是白天。”
“白天怎么了?白天看的更清楚,反正娘跟嘟嘟都不在家。”
孙向阳一句话,直接让陈书婷呆住,然后脸上一片通红。
随后的一个小时里,陈书婷反抗了几次无果后,就只能任由孙向阳。
等一切方休,孙向阳也算得偿所愿。
可惜的是没有烟,要不然这会点上一根,绝对了。
“这会还想让我考大学吗?”
陈书婷突然问道。
所以,女人的心思其实是很奇怪的。
“其实我压根就没打算让你去考大学,你是我婆姨,你去上大学,我怎么办?
不过这件事情,我肯定不能瞒着你,也得问问你的意见,这是尊重你,要不然以后会成为解不开的疙瘩。”
孙向阳直接说道。
自私点就自私点吧,反正他做不出把媳妇送走的事情来。
而且正如陈书婷说的,就算上了大学,当了干部,又能怎么样?
如果不是自己喜欢的生活,同样不会开心。
甚至,考大学为了什么?
说好听点,叫实现自我理想。
但实际上,还不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可就算不去上大学,他也有足够的信心能够给陈书婷带来更好的生活。
得妻如此,他不对她好,对谁好?
“所以你之前是在试探我?”
陈书婷冷冷一笑,手开始打着旋。
紧接着,孙向阳猛然瞪大眼睛。
第六十七章 一对傻子?
尽管孙向阳皮粗肉糙,但这场较量,最终还是他输了。
一败涂地的那种。
他躺在床上,看着越发娇嫩的陈书婷穿上衣服,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还记得之前你家里给你寄来的那些书吗?”
“书?”
陈书婷也立即反应过来。
但随即,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就有些难看。
“回头拿去烧……算了,还是送人吧,反正恢复高考以后,大家也都需要这些书。”
陈书婷还是做不出毁书的举动,哪怕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那些书。
“来,坐。”
孙向阳起身,盘坐在炕上,并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你又要干嘛?”
陈书婷脚上像长了钉子,没有动弹。
她现在对孙向阳是又爱又怕,就担心他继续胡闹。
“可以的话,跟我说说你家里的情况吧,总不能我这个女婿,说起自家婆姨的娘家,一问三不知吧?就算有什么事情,以后也有我替你扛着。
而且,他们既然能把书寄到这里来,你觉得他们会找不到这边?”
孙向阳其实还是挺好奇陈书婷家里是做什么的。
但以往,陈书婷从未主动提起过,甚至还会刻意回避这个话题。
可孙向阳却明白,一味的逃避,是躲不开的。
甚至他有一种预感,或许要不了多久,自己就会跟陈书婷的家人打交道。
对方能不用通过包裹单的方式,直接把书寄到这边来,一旦等报名开始,会查不到陈书婷有没有报名?
如果知道陈书婷没有报名,会如何?
所以现在提前了解一些,也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听到孙向阳的话,陈书婷脸上一阵阴晴不定,就在她深吸口气,下定决心,准备告诉孙向阳的时候,外面却传来张桂花回来的声音。
“过两天再跟伱说。”
刚刚下定决心要坦白的陈书婷立即扭头往外走去,直接把孙向阳给晾在那里。
“得。”
孙向阳摇了摇头,也拿过一旁的衣服穿上。
“爹,你怎么还在睡觉?”
就在孙向阳刚刚穿好衣服,准备下炕的时候,嘟嘟麻利的跑了进来。
“刚刚衣服脏了,换身衣服。”
孙向阳面不红,气不喘的说道,顺便还把炕上的被子规整了一下。
“换衣服?”
嘟嘟疑惑的打量着孙向阳,她记得早上的时候,爹爹就是穿着这身衣服啊。
而且爹爹也没几件衣服的。
“行了,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孙向阳上前,按着嘟嘟的脑袋,将她转了个圈,就一起往外走。
结果刚出了自己睡觉那孔窑洞,就见张桂花杵在外面。
见到孙向阳出来,张桂花立即小心翼翼的凑上来。
此刻,她的脸上甚至还充满了担忧。
“儿子,出事了。”
“高考?”
孙向阳问道。
这都过去一两個小时,外面也该彻底传开了,毕竟双水湾本来就不大,前头放个屁,后头就能听个响。
如此也就难怪张桂花会急匆匆的跑回来。
“你知道了?”
张桂花有些意外。
“知道啊,我之前在老支书那边,邮递员来送信,我亲耳听到的。”
孙向阳点了点头。
“你说你,缺心眼吗?既然知道了,那还不赶紧想想办法?万一,万一……”
剩下的话,张桂花没有说出来,但意思几乎是明摆着了。
万一陈书婷去考大学怎么办?
“娘,你就别担心了,这件事情我跟书婷说过了,她并不打算去考大学。”
孙向阳干脆直接挑明。
“不去考大学?她傻了?”
张桂花几乎本能的脱口而出。
“瞧您说的?不去考大学,怎么就傻了?留在这里不好吗?”
孙向阳说道。
“留在这里有什么好的?
一辈子当个农民,天天吃黄土吗?
不信你出去打听打听,能有机会去城里,谁不愿意?
其实娘也不是不想她去考大学,娘的意思是,你要不也让她教教你,到时候你们两个一起去考大学?
我可听说了,只要大学毕业,就能留在城里当干部。
至于嘟嘟,你们两个也不用担心,我还没老的动弹不动呢。
以后我带着嘟嘟,把她当亲孙女一样养着。
等将来你们都出息了,再回来把她接走。”
张桂花这才说出自己的想法。
“娘,谢谢您的好意,不过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我不会去考大学的。”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陈书婷的声音。
“唉,你说你这孩子,怎么就魔怔了?那可是考大学啊,不去多可惜啊。”
张桂花转身,有点尴尬的看着陈书婷。
“娘,考大学没您想的那么简单,依我看,这次报名的人数恐怕会很多很多,估计得几百万人。
那么多人,只有很少一部分才能考上,就算我去了,也未必能考上的,还不如不浪费那个时间。”
陈书婷摇了摇头。
毕竟这种事情,谁能保证?
“你没去考,怎么就知道考不上?万一考上了呢?”
张桂花苦口婆心的劝道。
“不会的。”
陈书婷微微一笑,然后继续去忙活了。
等她离开,张桂花才狐疑的看着孙向阳,“不会是你不让她去的吧?”
“娘,您想多了,还有这件事情,您就别操心了,我们两个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至于做蠢事。”
孙向阳说完后,也径直离去,把张桂花给晾在那里。
“一对傻子。”
张桂花看着孙向阳的背影,忍不住嘀咕道。
“奶奶,我不傻。”
这时,留下的嘟嘟脆生生的说道。
“对,嘟嘟不傻,嘟嘟最聪明,两个大人连个孩子都不如。”
张桂花揉了揉嘟嘟的小脑袋,总算是找到了一点慰藉。
“嘟嘟,你可要听话,以后要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让他们瞧瞧。”
本来,正沉浸在被夸奖中,喜滋滋的嘟嘟,猛然听到张桂花后面的话,整个人都傻了。
好好学习?
考大学?
这会,嘟嘟觉得,自己还是当个傻子吧。
孙向阳出了窑洞,就见到陈书婷站在那边朝远处看,便忍不住走了过去,并且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然后就看到一个身影正朝这边小跑着。
【嘿,上周咱们新书榜最终排第六,不过今天是周一,新的一周又开始了,这也是咱们最后一次上新书榜了,新书期马上结束,所以恳请大老爷们再助一臂之力。
另外关于上架的问题,等明天我问问,咱们尽快吧,到时候就可以使劲爆发了,省得你们再说短。】
关于主角高考,解释几句!
不少读者反应,主角不去参加高考,是傻子。
不让媳妇去高考,是自私。
其实关于主角是不是要去参加高考,从第一章,我就已经决定了。
所以游戏系统锚定的地点是双水湾。
尽管我一直在铺垫,小心翼翼的揭开谜底,但反应还是有点激烈。
在不少读者看来,参加高考,才能逆天改命,尤其是老三届。
但咱们算笔账。
大学四年的时间,就算主角结交了足够的人脉,但这些大佬也不是毕业后,就一下子起飞了,都是在基层摸爬滚打十几年,才起来的。
先不说大学里的四年其实没什么好写的,跟这本书的主题也是南辕北辙,而且太*感,不方便写。
再说十几年后,这本书也该完本了。
而且那个年代,通信不方便,天南地北,相隔一方,也不是那么好联系的。
还有观点就是,主角上大学才能起飞。
但这是一本生活化游戏的年代文,主角的能力是什么?
靠的是什么?
技能点,才是一切的根本。
有了技能点,主角身体健康,百病不侵,这是多少钱也买不到的吧?
而且主角可以学习武术,学习医术,风水。
尤其是医术,主角加满后,相当于国手,不过分吧?
帮着某些人瞧瞧病,不比大学结交的人脉更有用?
所谓的人脉,你得先对别人有用,然后才是人脉,如果你自己是农民,人家起来了,就算看在以前交情的份上,帮你一次,还能一辈子帮你?
归根结底,看你有没有价值。
只要主角展示出足够的价值,就不用担心人脉的问题,别人只会来求着你。
所以人脉一说,可以休止。
另外就是女主角不参加高考的事情。
连主角自己都不去,不用结交人脉,结果把媳妇推出去,让她读大学,结交人脉?
主角能接受,我作为作者,我接受不了。
那个年代,交通不方便,去上大学,一年见一两次面,那么毕业后,女主还回不回来?
所以让女主去读大学,是考验女主,还是考验主角?意义在哪里?
女主的戏份肯定很重,先前我埋了个小钩子,不知道大家发现了没有,就是主角说建学校的时候,嘿!
所以女主不会只当個农民,整天种地的。
但让女主上大学,一杆子支开的话,我当初就不会加这个角色了,她的根在孙向阳,而孙向阳的根,在双水湾。
生活也好,金钱财富,或者别的。
当主角有了足够的能力,这些其实都不是问题。
大家也希望看到主角一路崛起,而不是靠裙带,被所谓的未来很遥远的大佬当小弟,带飞吧?
双水湾,是故事的开始,也是延续,后面我构思了很多精彩的情节。
有风水,有医术,有奋斗,有争斗,更多的还是真正年代下,那些小人物的智慧,挣扎,现状。
老支书也好,孙庆波也罢,赵富贵,甚至钱婆子这种角色,都属于那个年代的缩影。
所以,这本书叫年代。
我写的也是年代下的风土小人物。
关于城里的情节,后面肯定也会有一些,但不是主要篇幅。
归根结底,咱们写的是年代,至少是我心里的年代。
就解释这么多吧,此致,给所有喜欢这本书的读者,感谢伱们一路的陪伴。
关于你们的每一条评论,说说,我都在认真的看,有好的意见我也会吸取。
所以感谢大家。
另外,不出意外的话,下周就要上架,目前正在努力存稿中,到时候咱们狠狠的爆发。
第六十八章 被人胁迫?
“书婷,你知道了吗?恢复了,高考恢复了。”
一路小跑,奔过来的正是知青点的徐凤霞。
她来到陈书婷面前,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然后越抹越多,最后干脆蹲在地上,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那哭声中带着喜悦,更有一种歇斯底里的倾泄。
“好了,不哭了。”
陈书婷上前安慰着徐凤霞。
她很清楚,这个消息对徐凤霞带来的冲击,远比她更大。
等发泄完了,徐凤霞抬起头,紧紧抓着陈书婷,满脸坚定的说道:“书婷,咱们一起复习,一起考大学。”
“不了,我不准备参加高考。”
陈书婷摇了摇头。
“不参加?”
徐凤霞呆呆的看着陈书婷。
“对,我准备留下来。”
陈书婷认真的说道。
这时,徐凤霞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的孙向阳,犹豫了下,还是说道:“就算你想留在这里,也可以先去上大学,等毕业以后,再回来啊。”
其实这话,徐凤霞自己都不信,走了以后,回了城,谁还愿意回来?
反正如果是她,肯定不会再回来的。
但因为当着孙向阳的面,她只能这么说。
而且自从发生了宋建强那件事情,她就对孙向阳多了些距离。
尤其是孙向阳折了寿命,活不久了。
如果陈书婷留在这里,过几年就得守寡,这辈子等于彻底毁了。
反而是去读大学,才是唯一能摆脱这里的出路。
“不用了,先不说能不能考得上,就算考上了,三四年的时间,太长了。既然毕业后还是要回来,那现在为什么要离开?”
陈书婷摇了摇头,她这会脑袋很清醒,并没有被灌迷魂汤。
“那你就甘愿一辈子留在这里当个农民?”
徐凤霞看着陈书婷,感觉有点不认识这个朋友了。
“不一定非得当农民,向阳说要在双水湾建一座小学,我到时候可以去当老师,好好培养这里的孩子。”
陈书婷甚至连往后的打算都想好了。
那孩子不仅仅是双水湾的孩子,还有她跟孙向阳的孩子,包括贪玩的嘟嘟。
“建学校,当老师?”
徐凤霞瞪大眼睛,就差直接说异想天开了。
双水湾这地方,能建起学校来?
“对啊,其实我以前就想当老师的,也喜欢跟孩子们待在一起。”
陈书婷点点头,脸上甚至露出一丝憧憬。
其实从她收养嘟嘟,已经能够看出这一点了。
一旁的孙向阳看到这一幕,建学校的理由,又加了重重一块筹码。
“可是……”
徐凤霞一时语塞。
但她还是觉得,陈书婷太傻了。
就这么搭上自己一辈子。
值吗?
“既然你来了,那正好,我这里有些书,你带回去好好复习吧,希望你能考上大学。”
陈书婷说完,就要去拿那些书,不过却被孙向阳示意,他去就可以了。
等孙向阳离开,徐凤霞立即小声的说道:“书婷,伱别怕,这次高考报名全凭自愿,就算大队也没法阻止,如果有人拦着你,等我去报名的时候,把这件事情告诉那里的人,上面这么重视,肯定会有人为你做主的。”
很显然,徐凤霞仍旧认为陈书婷是受到了某种胁迫,所以才不敢去参加高考。
听到她的话,陈书婷异常认真的说道:“凤霞,不参加高考是我自己的决定,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甚至这件事情,我比你知道的更早。
邮递员来通知的时候,向阳就在旁边,然后他回来亲口跟我说的,也问过我的意见。
是我自己,不愿意参加高考。”
陈书婷也是担心徐凤霞好心办坏事,所以不得不解释清楚。
“真的?”
“真的。”
“好吧,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
徐凤霞看着陈书婷不像说谎的样子,也放心下来。
但她仍旧固执的认为,陈书婷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况且高考恢复了,以后每年都会有的,又不是只有这一次机会。”
陈书婷说道。
“行,那我就先去帮你探探路,以后在大学里等你。”
徐凤霞信心满满的说完,就见到孙向阳搬着一個箱子走了出来。
“书都在这里了,不过我们双水湾好像也有两个人有机会参加高考,所以到时候这些书,你记得到时候跟他们一块看。”
孙向阳将书递给徐凤霞。
看着箱子里的书,还有这个箱子,徐凤霞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顿时瞪大。
“书是怎么来的,你不要管,也不要出去说,没问题吧?”
孙向阳自然知道对方是想起了上次交给他的包裹。
“好的,不过这些书,我可以跟知青点的同伴一起看吗?你放心,如果你们双水湾的人过去,我们也可以帮着他们补习,一块学。”
徐凤霞似乎生怕孙向阳误会,赶忙解释道。
“如果我不同意,你就不会偷偷的给他们看吗?不过现在书都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孙向阳虽然跟宋建强有仇,但跟知青点其他的知青却没什么仇怨,也不在意这些小事。
“我替他们谢谢你。”
徐凤霞认真的说道。
收到对方的感谢转化来的经验点,孙向阳笑了笑。
虽然不多,但最起码是真心的。
等徐凤霞抱着箱子离开后,孙向阳突然说道:“你觉得他们能考上几个?”
“凤霞有点希望,至于其他几人的话,希望不大。”
陈书婷想了想,认真的回答。
真以为恢复高考,就能考上大学了?
如果是那些应届生,倒还好点,可她们这些知青,早就习惯了跟种地,各种农活打交道,整个知青点,除了几本故事书外,再也找不到一本跟学习有关的书了。
而且,知青点,只有她是高中毕业。
其余的人,有初中毕业,有高中上了一年。
再加上又耽误了好几年,以前不少知识估计都忘的差不多了,就算有了复习资料,短短一两个月,就想考上大学?
甚至还要跟全国几百万人竞争,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所以别看他们这会激动的厉害,以为马上就可以回城了,但陈书婷却不怎么看好他们。
“要不来打个赌?”
孙向阳忍不住说道。
“不赌。”
陈书婷都不需要听,就知道孙向阳想打什么赌,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然后径直离开。
而就在这个消息不断蔓延的同时,在沙坪坝,却有人不为所动,一心只顾着双手平平举着的寻龙尺,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脚步。
第六十九章 正式开始
“怎么?又失败了?”
当刘春花满脸沮丧的放下寻龙尺,一旁的耿国海笑眯眯的问了起来。
“嗯,还是没有找到诀窍,那次回来以后,我就找了不少有关的书,还有各种磁场的理论,也认真的研究过,按理来说,我现在也不差了,可为什么还是没点反应?”
刘春花揉着发酸的胳膊,不解的说道。
自从上次在双水湾请孙向阳出山失败后,刘春花并没有气馁。
她记得孙向阳说的那套理论,所以也依葫芦画瓢。
就在她信心满满的尝试后,却无一例外,全部失败了。
甚至有一次,她明明感觉寻龙尺动了,可还没等兴奋,旁边的耿国海就提醒她,是她的胳膊歪了。
所以刘春花这会充满了不解跟迷茫。
“你说他当时是不是留了一手?我不是说这样做不对,留不留都是人家的,我就是弄不明白,我为什么不行。”
刘春花有些苦恼的说道。
沙坪坝这边第二口井已经开挖一段时间,可越是往下挖,她的心也在不断下沉。
因为至今为止,这口井仍旧没有半点出水的迹象。
大概率会跟第一口井一样。
正因为如此,她才显得迫不及待。
“嘿,你才学几天?你懂什么叫风水堪舆吗?凭什么跟人家比?
在双水湾的时候,我可是打听过了,那位小学没毕业,就躲在家里,真正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门心思的学这个。
这么算下来,人家至少有十几年的道行了,而且还是家传,有人手把手的教,所以人家才能玩得转。
而你呢?
随便找几本科学理论的书,研究了几天,就觉得自己行了?
我们这些行当,有句老话叫做:真传一句话,家传万卷书。
没得真传,就算你把所有的书都翻烂了,也没用。”
耿国海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也就今天王立听到高考恢复后,撒腿跑了,不在这边,要不然这些话,他还不打算说。
“我要是带着礼物上门求教?会不会有点冒昧?”
刘春花忍不住问道。
“你也知道冒昧?”
耿国海瞅了她一眼,顿时把刘春花臊了个大红脸。
“那伱说该怎么办?
这口井看样子,出水的几率不大,我仔细研究过沙坪坝这里的地层特点,这里之所以有这么多浅层石矿,应该是多年前发生过一次严重的地壳变动,导致那些石矿被挤出来。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下面很深的位置,应该存在着一条大裂缝,并导致水脉下沉。
这种只有几十米深度的井,估计很难打出水来,而上百米的井,只是凭咱们的设备,根本就打不出来。
因此,除非能找到浅层遗留,或者迁蜒过来的那种水脉。”
刘春花随后恢复过来,又开始犯愁了。
她打了这些年井,沙坪坝这里,绝对是最难的几次之一。
要不是这样,她也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寻龙尺上面。
要说以前,她就算没办法,也不会信这个的。
但偏偏,她亲眼见识过,并且回来后,也研究了好几個晚上,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依着她的经验,在双水湾那边无论怎么找,最终挖出水来的那口井,都不可能是她的选择,甚至都不在候选中。
可事实上,那里不但挖出了水,出水的深度,甚至比双水湾之前那口井还要浅。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人家是有真本事,跟外面那些招摇撞骗的大师,不是一回事。
“要不这次多往下打个二十米,如果还不行,你准备点小孩子喜欢的礼物,我去一趟双水湾,不说请他出山,最起码指点咱们两句。”
耿国海想了想说道。
刘春花跟王立,因为事情多,所以去的少。
但在挖井以及砌井的时候,他可是一直都待在那边,也就前一阵,那边多了一个擅长砌工活的人,好像是老支书的儿子,他才回来的。
他自问,在那边一直都竭力的帮忙,多多少少还是有点面子的。
远比刘春花更适合过去。
“好,就这么决定了。”
刘春花用力点了点头。
此时,孙向阳自然不知道,很快就会有人提着礼物来看望他。
高考恢复的消息,对于双水湾来说,也就相当于听了个响,除了极少数的人外,剩下的该做什么,就继续做什么。
因为大家都很清楚,这件事情跟他们关系不大,就算家里有孩子正在上学,多数距离高考还有很远,而且平时学习成绩就差,压根不是那块料,还不如早点下来跟着生产队干活。
所以,眼下大家关注的重点是岔沟子下面埋着的黑垆土地,是第三生产队挑选社员的事情。
尤其是听说这次跟以往分队不同,不是按照户来分,而是只选能干的。
这样一来,其实大家的机会反而变大了。
毕竟谁家没个青壮劳力?
要是按户分,基本都是拖家带口的,有能干的,有不能干的,有老有少,一户就得占五六个名额。
可如果只挑青壮劳力,一户也就一两个,那岂不是机会变大了?
至于说,合不合规矩?
在双水湾老支书都发话了,还有什么不合规矩的?
反正大家也没觉得这么分队不好,毕竟剩下的还是按户,只是少了一个青壮劳力罢了。
甚至有不少地方在会战的时候,为了争夺社里标兵生产队的荣誉,也是偷偷换人,只挑能干的,累赘一个不要。
中午吃了饭后,孙向阳就让孙庆波将提前‘内定’的几人召集到大队办公室,算是提前开个小会。
其实一队跟二队也是有自己办公室的,甚至有自己的仓库,但三队因为还没正式成立,所以暂时先用着大队的办公室,也就是上次孙向阳来开会的那间。
办公室里,孙向阳倒是没坐老支书以往常坐的位置,而是搬了个凳子在一旁,除了他之外,总共有五人。
孙跳跳的爹,孙恩光。
孙庆波。
赵富贵。
孙建刚。
以及钱教授。
其实听到这次召集人,钱教授并不打算过来,但孙向阳亲自上门去请,也就不得不来。
就算这会,他也只是坐在最边缘。
这时,孙向阳清了清嗓子,开口。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我宣布,咱们双水湾第三生产小队,第一次正式会议,就此开始。”
什么叫正式,什么叫仪式感?
当孙向阳这话一出,办公室里众人,情不自禁的挺直胸膛,五双眼睛,齐刷刷的落在孙向阳的身上。
第七十章 排坐坐,分果果
过去,大队里,或者生产小队开会的时候,开头基本都是这样的。
“开会了,都别吵吵了。”
“我宣布几件事情,啊(二声)!”
“今天,我们要……”
搁前几年,甚至还得喊几声。
众人早都习惯了这种开会模式,何曾像孙向阳这般正式?
让他们有了一种浓浓的参与感。
尤其是孙庆波跟孙建刚,更是挺起胸膛,满脸严肃。
对他们两人来说,这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坐在办公室里开会,更关键的是,他们不再是被代表的一员,而是真正的参与了进来。
“经过我的争取,老支书跟大队长同意给咱们第三生产小队五十个青壮劳力,以及十五个妇女名额,所以咱们今天的任务就是商讨出这份名单,以及划分好小组。
在场的诸位,都将是第三生产小队的组长,骨干,挑选出来的社员,今后要在你们的领导下干活,所以待会挑人的时候,大家可得擦亮眼睛,别把那些喜欢偷奸撒滑的给放了进来。”
孙向阳展开说明了今天开会的目的。
对于怎么调动积极性,孙向阳可是有不少经验的。
上辈子他曾在一家初创的公司里当过项目组长,经过一年的打拼,最后到了部门经理,眼瞅着元老的位置在招手,结果老板出了事情,刚刚有起色的公司,就那么突兀的被解散。
孙向阳也失去了最有可能拿到原始股的机会。
而当时那家公司的老板,就是个画饼的高手,并很会调动员工的积极性。
即便是对孙向阳这种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年轻,也没有半点轻视,一副看好他未来的模样。
他最常使用的一招就是加担子。
给你個项目负责人的身份,并把人事的权利给你,缺人你自己去招,我不问过程,只看结果。
成功了,有奖金,失败了,那就项目砍掉,小组原地解散。
说实话,当时孙向阳一个毕业没多久的小年轻,被这么重视,不说热泪盈眶,但也真是拼了命的去干活,不用老板说,自己每天就主动加班,牟足了劲往前冲。
虽然当时又苦又累,但也的确能锻炼人。
眼下,他用的就是这一招,效果自然也很不错。
孙恩光别看是老支书的儿子,但也正是因为这点,他在双水湾反而只是个普通社员的身份。
而赵富贵,不管干活,还是力气,在双水湾都数一数二,在别的生产队,可能就是队长了,但因为他是外来的,不姓孙,所以即便再能干,也只是个社员。
至于孙庆波跟孙建刚就更不用说了,再等十年估计也轮不到他们。
可现在,就在刚刚,孙向阳却跟他们说,以后他们就是第三生产小队的骨干,组长,他们又怎么可能不激动?
尽管说起来,生产队的组长,压根就不属于干部,但却有一份天然的管人权利。
哪怕再小的权利,有时候都能让人争破脑袋。
“不过呢,在选人之前,咱们先把各个小组的组长,以及第三生产小队的骨干定下来。”
孙向阳环顾一圈,除了钱教授外,其余人的脸上都有些激动,毕竟这马上要宣布的消息跟他们息息相关。
吃肉还是喝汤,就看这一次的了。
“首先,咱们第三生产小队还需要一名副队长,我的意见是由孙恩光社员担任,有不同意见的吗?”
孙向阳询问道。
这一招还是跟老支书学的,但也的确很好用。
“没有,队长,第三生产小队您是队长,自然由您说的算,不用问我们。”
孙庆波忍不住说道。
“是的,队长,您怎么说,我们怎么干,谁要是不服,交给我。”
孙建刚也拍着胸口表态。
如果说,赵富贵当副队长,他们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不会同意,但孙恩光,却是心服口服。
这绝对不是因为孙恩光是老支书的儿子,反而是这个身份耽误了他。
孙恩光虽然性格耿直了些,但以他的手艺跟本事,当个生产小队的队长还是绰绰有余的。
更何况现在只是一个小队副队长的职务了。
“那好,副队长的人选就这么定了,关于生产队的社员,我打算分成三个小组,青壮劳力两个组,妇女一个组,所以一组的组长由赵富贵担任,二组组长由孙庆波担任。
孙恩光副队长,你看怎么样?”
这次,孙向阳没有征询别人的意见,只是看着孙恩光问道。
“挺好的,我同意。”
孙恩光点点头,板着脸说道。
此时,赵富贵跟孙庆波都激动的满脸通红。
别看赵富贵平时挺稳重一个人,但不代表他生性木讷,当初先把亲弟弟往死里揍,先来一出苦肉计,随后关禁闭期间,更是从未去看过一次,就足以证明他不傻。
只是他的姓,注定了让他不可能有太多表现的机会,或者说,刻意保持低调。
相比两人的激动,孙建刚就有些坐立不安。
怎么还没轮到他?
难不成队长看他年龄最小,准备让他去妇女组当组长?
不由得,他充满期待的看着孙向阳。
“还有就是妇女组那边,这个先不急,回头我另有安排。”
孙向阳这话一出,孙建刚就急了。
您不急,我急啊。
他可还想着去妇女组当组长呢,怎么就突然另有安排了?
这次来开会的,不加孙向阳,总共就五个人。
如今孙恩光当了副队长,赵富贵跟孙庆波当了组长,唯独他,什么都没捞着。
当然,还有一个钱教授,但对方因为身份问题,也没法当组长之类的。
所以说来说去,就只剩下他了。
“队长,我,我呢?”
终于,孙建刚还是没能忍住,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他觉得,刚刚队长可能是忘记了。
或者说错了人名。
“放心,你可是咱们第三生产小队的骨干,也是不可缺少的一员。”
孙向阳又怎么可能把孙建刚给忘了?
对方可是孙庆余会计的儿子。
不是看不看僧面佛面的问题,而是这个关系,必须得利用起来。
而孙建刚听到孙向阳说他是不可缺少的,就重新激动起来,两只手死死的攥住,竖着耳朵等待下文。
第七十一章 井台刻字?
好在孙向阳没有让孙建刚等太久,便开口说道。
“一个生产队,光有干活的还不行,必须还要有监督,并且还要负责统计社员们每天的工分,以及负责队里的各种账目。
所以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这个位置对一个生产队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而咱们这些人里面,也就只有孙建刚从小跟着孙会计耳濡目染,有这方面经验。
因此我打算让孙建刚来担任咱们第三生产小队的记工员跟会计。”
这次,孙向阳没有去问谁同意不同意,说完便用一种鼓励的眼神看着孙建刚。
“我,我行吗?”
孙建刚涨的满脸通红,甚至还有点恍恍惚惚。
这记工员跟会计,真的有这么重要?
队长明明这么器重自己,为什么自己会有点心虚?
一旁的孙庆波听到孙向阳的话,脸色有点古怪。
在众人里面,他算是对孙建刚了解最多的。
甚至他还记得,以前孙建刚数学考了個零蛋,结果被他爹摁在板凳上,使劲揍。
就这还能当记工员,当会计?
那些账他能算明白吗?
“你行的,我这双眼睛不会看错人。”
孙向阳认真的点点头。
之前孙会计说他儿子考个零蛋,他又不是没听到,怎么可能不知道孙建刚不是那块料?
但没关系,只要识字,认数,会打个对号就可以了。
至于那些账怎么记,怎么整理,他不会,他爹还不会?
孙向阳等于是用孙建刚把孙会计给绑架了,让他帮着第三生产队管账。
看上去,好像多此一举,也往第三生产队里面掺了沙子。
但生产小队的会计,说白了也就名头好听,记记账,真要有什么支出,还得去大队那边,也就是找孙庆余,所以两者没有任何区别。
以后第三生产队缺钱了,有什么支出,完全可以让孙建刚出面,你看他爹同意不同意。
而且年底,大队会计还得审核,查验生产小队的账目,看看有没有不对的地方。
现在都是孙庆余自己管着第三生产小队的账目了,儿子又是三队的会计,他能让三队的账目有问题?
就算有点小问题,他估摸着也能直接给平掉。
所以这件事情在孙向阳看来,百利而无一害。
“好,既然队长你看得起我,那我就接了。”
孙建刚终究还是年纪小,今年也不过十七岁,也是最渴望被人认可的年纪。
在来这边的时候,他爹就跟他说了,让他过来以后,听孙向阳的话,老老实实的干活,要是他敢胡闹,回去就抽他。
所以孙会计压根就没对孙建刚抱什么期望,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儿子不是那块料。
能混进三队,能多挣出点粮食,将来好找婆姨,也就够了。
谁承想,孙向阳竟然对他儿子这般看重。
而孙建刚这会也不虚了,是他爹让他听孙向阳的话,人家让他当记工员,当会计,他敢不听吗?
理由正当,保管他爹也没法子。
越想,孙建刚越是欢喜。
以后自己就是三队必不可少的一员了。
虽然不是组长,但他觉得自己比组长的分量都重。
“嗯,以后好好努力,做出一番成绩,到时候让你爹都对你刮目相看。”
孙向阳继续给孙建刚打着鸡血。
看着他的模样,然后点了点头,军心可用。
最后,孙向阳把目光对准最边缘的钱教授。
“钱教授,您是农业方面的教授,也在双水湾住了不短日子了,想来对这边的气候都有所了解,岔沟子下面那块黑垆土地,承担着双水湾产粮重任,所以我希望您能当三队的技术员,专门提供技术层面的支持。
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屈尊?”
对钱教授的态度,自然跟其他人不一样。
其他人属于任命,而钱教授属于邀请。
“队长……”
“别,您直接叫我向阳吧,就跟老支书一样,当个晚辈就行。”
孙向阳打断钱教授的话。
似乎是看孙向阳态度坚决,语气诚恳,钱教授犹豫了下,还是改变了称呼。
“向阳,技术员就算了,不过你要是看得上我这把老骨头,并且信得过我,那我肯定不会藏着掖着。”
钱教授神色有些感慨。
过去的身份,他并不在意,但在双水湾,却让有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白白糟蹋了脑袋里的知识,才是他最痛心的。
但之前双水湾就那三百亩贫瘠的黄土地,也不是说想种什么就能种什么,基本都是有任务的。
而且缺水缺肥,更缺一个给他施展的机会。
哪怕老支书对他还不错,可也就这两年,他才真正活的自在了些。
所以孙向阳的看重,对他,或者说对他脑袋里知识的尊重,也让他有些感动。
甚至那颗渐渐枯萎的心,也被灌入了一汪清泉,渐渐有了几分生机。
“好了,既然领头的都选出来了,那么剩下的就是挑选社员,富贵组长,庆波组长,伱们两个从这份名单里,商量着选出五十名青壮劳力。
至于说怎么选,我就不过问了,我相信你们肯定能选好的。
其余人也帮着参考参考。”
孙向阳再度将之前孙庆波交给他的那份名单拿出来,递给两人后,干脆起身走出办公室。
他这一招既把几人的积极性给调动起来,也相当于把责任给甩出去。
不仅仅是挑人的责任,还有往后日常各种事物,他都打算甩出去,掌总就可以了,偶尔当当裁判。
否则生产队每天那么多事情,他哪忙得过来?
更不想把精力都放在这些杂事上面。
就在孙向阳出来没多久,又一个身影来到他旁边,正是孙恩光。
“光哥,那口井怎么样了?”
孙向阳没有去问孙恩光为什么跑出来,而是提起另外一件事情。
“昨天就收尾了,不过老支书的意见是,多洗几遍井,然后在井台上刻上字,再好好庆祝一下。”
孙恩光闷声说道。
“老支书?”
听着孙恩光的称呼,孙向阳有点凌乱的感觉,这家伙平时在外面都这么称呼的吗?
那回家呢?
还有就是老支书要在井台上刻字?
刻什么?
第七十二章 赚经验的机会又来了
“老支书打算刻什么字?”
孙向阳好奇的问道。
是吃水不忘挖井人,还是向阳井?
“他没说,我也没问。”
孙恩光简单直接的说道,也符合他一贯的性格。
说完后,他犹豫了下,又道:“我来的时候,老支书跟我说过了,以后三队有什么得罪人的活,你就放心的交给我办,那什么红脸白脸的,我也不懂,反正到时候你来唱就行了。”
“谢谢光哥。”
孙向阳认真的说道。
当白脸,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很多时候甚至还得牺牲自己的形象,更容易得罪人。
孙恩光自然也明白这点,但依旧说的坚决。
“小事,你身体怎么样了?”
“我身体没事。”
孙向阳难得说了次真话,但看孙恩光的反应,压根就不像相信的样子,觉得他在逞强。
甚至是他越是如此说,别人越觉得有事。
这就跟缺什么,炫耀什么一样。
喝醉了的人,也从来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
“以后你就是队长了,地里的活也不用你干,你负责指挥,我领着大家伙干。”
既然孙向阳的身体不好,所以孙恩光就觉得自己要多承担一些。
“好。”
这次,孙向阳是真的没逞强。
让他亲力亲为,天天领着社员在地里干农活,他自己也受不了。
现在这种情况刚刚好,他也有足够的时间去研究些别的。
其实,孙向阳不是没想过找个就近的大学,每个周末都能回来一趟,也不耽误双水湾的事情,好像是可以一举两得的。
但还有个问题,一旦他考上大学,立即就会引起轰动,一举成为全公社的模范人物,被表彰,被宣传。
八十年代隔壁村出個大学生,都会成为焦点。
更何况是现在了。
到时候,不说天下谁人不识君,但至少在公社范围内,在周围十里八村,他肯定会出名的。
然后他的老底就会被人给掀出来。
瞧,这个孙向阳祖上不是那啥的吗?
还有他爹,之前因为搞封建迷信,被人给举报过。
什么?
这个孙向阳用寻龙尺找水?
还折寿了?
对了,他当年连小学都没毕业吧?
这样的人怎么能上大学?
然后,不管是嫉妒的,还是自以为正义的举报,就会接连不断的朝着孙向阳砸下来。
到时候大学肯定是去不成了,甚至连他自身都难保。
所以他干净利落的熄了这个念头。
眼下还是77年,他所需要做的就是苟着,明哲保身。
就算要出去浪,也得过几年根基稳固,改开之后再说。
而且在双水湾这边可以稍微出格点,可就算如此,他先前仍旧给寻龙尺套上一层科学理论的皮,就是以防万一。
并且这边有老支书压着,他又是生产三队的队长,团结了大多数人,基本不会出问题。
可外面的人,凭什么迁就他,祝福他?
千万别去高估所谓的人性。
他现在有系统,等于王炸在手,稳着发育才对,没必要急于一时,去争这个风头,须知过犹不及。
两人在外面说着话,不时听到办公室里传来争论的声音,主要还是孙建刚在吆喝,他自认为了解生产队的每个人,如今又是三队的支柱骨干,所以意见发表的有点多。
所以没一会,钱教授就走了出来。
年纪大了,耳朵遭不住。
况且对于挑选社员,他也没什么发言权。
孙恩光看到钱教授出来,冲着对方打了个招呼,就回到办公室,然后孙建刚的声音明显小了下来。
“钱教授,您觉得陕北这边的气候种大豆怎么样?”
孙向阳也没客气,直接讨教起来。
“大豆喜温,不耐寒,但适应性比较强,对土壤的要求也不高,比较抗旱,其实挺适合在这边黄土地上种植的。”
钱教授只是说着自己的观点。
但适合种植,却未必一定要种植。
因为眼下粮食,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哪怕产量低点,也必须得种。
“我知道了,谢谢钱教授。”
孙向阳点了点头,心里的某些想法并没有直接说出来。
主要还是时机未到。
连黑垆土地都没开垦出来,大家的肚子都还没填饱,现在谈论这些太早。
虽然孙向阳没有再说别的,但钱教授却把这件事情记在了心里。
办公室里的讨论持续了半个小时才渐渐停止。
然后孙向阳跟钱教授回到里面。
“队长,都选好了,您瞅瞅。”
孙庆波见孙向阳进来,立即将定好的名单拿给孙向阳。
对此,孙向阳只是摆了摆手。
“伱们选的,我肯定信得过,就不用看了。
接下来你们就挨个通知,等明天吧,到时候人召集起来以后,咱们再开个会,到时候抓阄分组,也省的你们两个抢人。”
“好,我们一会就去通知。”
孙庆波既有被信任的激动,又有些迫不及待。
谁又能想到,他前不久还在为了一张奖状兴奋不已,觉得自己娶婆姨有望。
这才没过多久,便摇身一变,成了生产队的小组长。
这下子,找个婆姨肯定是十拿九稳了。
就没听说哪个生产队的组长是打光棍的。
当然,不仅仅是他,现在就连赵富贵也还在打光棍呢。
但估计肯定也快了。
这会,孙庆波为自己之前的选择庆幸不已,从老支书的态度,他早就看出孙向阳不一般,所以打井那会,有事没事就往孙向阳身边凑。
甚至不惜跟人打赌。
最终,他赢了,也赚麻了。
等回到家以后,看他爹娘,弟弟妹妹还说他败家不。
没有当初他的英明壮举,怎么能换回今天这个组长?
以后,他家得由他来当家做主才能越过越好。
不过前提是要紧跟孙向阳的脚步,指哪打哪。
这边散会后,孙向阳估摸着张桂花跟陈书婷都不在家,毕竟连他都出来晃悠了,张桂花那性格,也不可能躲在家里,哪怕家里过冬的粮食已经足够,她也舍不得每天的工分。
所以孙向阳直接来到老支书家,准备问问井的事情,刻字留名,向阳井什么的,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但如果老支书不管不顾,一力拍板,他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要庆祝一下,他还是赞同的。
到时候可以再赚一波经验。
第七十三章 井的名字
“开完会了?”
这次孙向阳刚进院子,就被老支书发现了。
对方正坐在凳子上,端着那根长长的烟杆,吞云吐雾。
在他的旁边,还放着好几本书。
别看老支书年纪大,但却是识字的,尤其是那些繁体字,认得比孙向阳都溜。
今天第三生产小队开会,老支书自然是知情的,不仅仅是他,但凡关注着第三生产小队,想要加入其中的,基本都在留意那边的一举一动。
“嗯,刚开完。”
孙向阳自己搬了个凳子,就在老支书旁边坐下,然后把今天开的会,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一遍,甚至还带着几分请教的意思。
别看孙向阳上辈子有过不少职场经验,可在老支书面前,还真不算什么。
管理一个村,一个生产大队,可比管理一個同等规模的公司,难许多倍。
毕竟公司里,本就是精挑细选的员工,就算有不合格的,老板也有的是办法让你离开。
但在双水湾,在生产大队里,却不行。
那可是生产队的社员,你开除一个试试?
人一多,心思一乱,管理起来就难了。
这点老支书更是深有体会。
所以才立了个靶子,让大家有怨气也集中在对方的身上。
你骂两句,我骂两句,这不就是同仇敌忾了吗?
而且,有个能跳,能闹腾的,其他人也会收敛一些。
不过这里的度,老支书肯定要掌握好的。
“还不错,我就说了,你是个顶聪明的,也是个好苗子,只是这里面还有几点问题,你得注意一下。”
夸奖完,老支书便开始指点孙向阳怎么去当好这个生产队长。
有了这番言传身教,孙向阳也是大有收获。
随后他又问了问妇女组,尤其是妇女队长的事情,老支书更好让他放心的去做,没必要顾忌。
毕竟有时候总是唱红脸,太好说话了,也会显得没有威严。
得从别处找回来,让大家明白,第三生产队,到底是谁在当家做主。
最后,还是老支书挑明,自己准备在井口刻字的事情。
打井立碑,自古有之。
尤其是那些缺水严重的地方,一口水井,往往代表着活下去,更是一段艰辛的过去。
所以才会被记录下来,让后人不要忘记是先辈们的付出,代代流传。
但双水湾这口井,就算立碑,也不能着重夸赞某个人,因为在这会还有点过于高调,所以老支书打算好好琢磨琢磨。
但是关于这口井的名字,他却有些想法。
“孝先井?”
孙向阳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愣了一下。
“对,说起来,你这一脉辈分单传,孝先向亭,伱爷爷叫孙孝广,你爹叫孙先成,你叫孙向阳,将来如果你有了儿子,就得叫孙亭什么,这辈分肯定是不能乱的。
我想着,那座窑洞院,是你爷爷当年开出来的,只不过当年没收那座窑洞,是社里下来的人,谁都没法子。
后来你爹也帮村里找了一口井,现在又轮到了你。
双水湾欠你们这一脉实在太多,所以这口井,就取你爷跟你爹名字里的辈分,你个小家伙,总不会跟你爷,跟你爹争吧?
这么做呢,也是给他们积点阴德,让他们在下面护着你,帮你把折的寿补回来,你说对吧?”
老支书解释到最后的时候,明显意有所指。
可见,他为了这口井的名字,真的是煞费苦心。
这点孙向阳也想到了。
毕竟他先前可是折了寿的,往后要是越活身体越好,大家就忍不住嘀咕了,这是折寿的样子?
但有老支书这一出,到时候大家就会忍不住产生联想。
肯定那口井的缘故,是孙向阳的爷爷跟爹,在下面保佑他,自然也就越来越好了。
更何况,孝先,这两个字寓意也好。
孝敬先辈。
哪怕社里来人,哪怕这个名字流传出去,也可以用这点解释。
难不成孝敬先辈也有错?
没这样的道理。
要不怎么说,姜是老的辣呢?
所以孙向阳感激的说道:“名字挺好的,劳您费心了。”
“咱们之间就不用这么客套了,更何况我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尤其是你放弃了考大学的机会,决定留在双水湾。”
说到这里,老支书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问道:“你婆姨那边?”
“她也不打算参加高考了。”
孙向阳直接说道。
“她也不参加?”
老支书有些意外。
“对,不过她的愿望是当个老师,所以我想着,等过两年咱们的日子宽裕点,就在双水湾盖所真正的小学,到时候她去当老师,也算满足她的心愿,也能帮着咱们双水湾培养出更多的大学生来。”
孙向阳说着就叹了口气。
“学校,老师?”
老支书眼睛顿时一亮,然后豪气的挥了挥手。
“这件事情你别管了,我来办,明天我就去社里要个老师的名额给你婆姨,至于学校,咱们现在还盖不起,就先拿几间窑洞出来,凑合凑合。
就跟你说的,等过两年,日子好点,就算砸锅卖铁,也建个真正的学校。
不过光你婆姨一个老师,也不能教太多孩子,咱们干脆就只教一二年级的课程,三四年级的孩子都大了,自己去上学也累不着。”
“好,等回头我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书婷。”
虽然计划比预期的要早一些,但孙向阳还是挺高兴的,也算解决了另外一个小难题。
当然,双水湾弄个只有一二年级的小学,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看老支书的架势,显然不打算糊弄,也不打算偷偷的搞,而是准备弄那种真正有档案,有老师名额,社里认可的小学。
尽管这个小学只有一二年级,可能只有两个班。
但它仍旧是个小学。
随后又被老支书拉着传授了不少当队长的经验,眼瞅着马上中午了,孙向阳婉拒了老支书留饭,径直回到家中。
而这会,去生产队干活的张桂花跟陈书婷也都回来了,正在忙活着做饭。
“儿子,听说你们生产三队已经把人都选好了?”
刚到家,张桂花饭也不做了,有些急切的问道。
“对啊,都选好了,这会估摸着也都通知到了。”
孙向阳点点头,不紧不慢的说道。
“通知到了,上午我们干活的时候,庆波去通知的,不少青壮劳力都被挑走了。”
张桂花说着上午的见闻。
被挑中的,自然是人人欢喜,要不是明天才去报到,今天的工分也没赚完,估计早就都跑了。
说到最后,张桂花忍不住问道:“你们三队怎么只要男的,不要妇女?”
本来,当时队里的妇女就想问问这件事情,结果孙庆波那小子也滑头,通知完,一溜烟就跑了。
所以不少人都以为,三队不要妇女。
“要啊,妇女有十五个名额。”
孙向阳这话一出,张桂花的脸色顿时耷拉下来,甚至还有点委屈的样子。
第七十四章 凭什么?
【ps:之前时间点记错了,开会是吃了午饭下午开的,前文已改正!】
娶了媳妇忘了娘。
当了队长爹干活。
这会,张桂花的心里就跟这差不多。
自家儿子当了三队的队长,张桂花心里自然是欢喜的,毕竟儿子有出息了,当娘的能不高兴?
而她其实也没想着自己这个当娘的享儿子什么福。
就是当时孙庆波跑了以后,有人跟她嘀咕了一句,说她是三队队长的娘,怎么没去三队?
正儿八经的说,通常生产队都是按户分的,就跟一队的队长孙恩山一样,他作为队长,他的婆姨也在一队。
但这次三队的情况明显不一样,不再是按户。
这点,张桂花也明白。
可她觉得,在干活方面,自己也不差,儿子稍微照顾下当娘的,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尤其是她在一队也不开心,以前没少听闲话。
只要三队要妇女,她就算去了三队,也肯定卖力干活,不给儿子丢脸。
问题是,她儿子现在要大公无私,连提都不提一下,她能不委屈吗?
“娘,您先别急,您肯定是去三队的。”
孙向阳见状,也不敢再卖关子,赶忙解释起来。
“不去,我在一队好好的,去三队干嘛?谁稀罕似的。”
张桂花扭过头去说道。
“怪我,没能提前跟您说,这次三队一共有五十个青壮劳力,还有十五个妇女名额,一共分成三组,您去妇女组,而且还是妇女组的组长。”
孙向阳陪着笑脸说道。
“我去当妇女组的组长?
不行,我怎么能当组长呢?
我要是当了组长,别人怎么说你?
我就当個社员挺好的。”
听到自己要当组长后,张桂花并没有欢喜,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仍旧是对儿子的不利因素。
为什么生产队会有当了队长爹干活这句话?
就是因为你当队长,当干部,是要做表率的,要不然别人就会说你假公济私,你还怎么服众?
所以哪怕一队队长孙恩山的婆姨,也只是个普通社员。
甚至老支书的儿子孙恩光也是个社员。
如果她去三队当妇女组的组长,别人会怎么说?
不用想她都能猜到。
“娘,我让您去当组长可不是假公济私,而是您自己争取来的。”
孙向阳认真的说道。
“我自己争取来的?”
张桂花有些狐疑,她怎么不知道?
“那当然了,生产队的人谁不知道您干活麻利,关键是懂得也多,所以您当这个组长,绝对是众望所归,这件事情老支书也是属意您。”
孙向阳最后干脆把老支书也给抬了出来。
“真是这样?”
张桂花欢喜的脸上再也板不住。
“是的,另外关于妇女组的人,也由您说的算,等吃了饭,您就可以去拉人了,看中谁,拉谁。”
孙向阳肯定的说道。
“真的?”
“真的。”
“那我要你婆姨呢?”
“书婷就算了,您先别急,听我慢慢说。
下午的时候,我跟老支书商量了一下,这不高考恢复了吗?以后上学也会越来越重视,咱们双水湾的孩子去上个小学,路太远,也难走。
所以就想着在咱们双水湾也建个小学。
当然,一开始肯定没那么大,就是先找两间窑洞将就一下,学生也只招一二年级的,大的可以自己去学校。
等过两年,咱们在平地上,建立一所真正的小学。
这有了学校,自然也得有老师,而这个人,就是书婷。
因此,她往后就不能去生产队上工了。”
听完孙向阳的解释,张桂花才松了口气。
“算你还有点良心,没把伱婆姨给忘了,行了,你们先在家吃吧。”
张桂花说着,就要往外走。
“您干嘛去?”
“你不是让我拉人吗?趁着天还没黑透,我得赶紧去。
对了,你刚刚说妇女组有十五个名额,这十五个名额,加上我吗?”
“加,也就是说您再找十四个就可以了,不过钱教授的妻子,您照顾一下。”
孙向阳说道。
其实不止是妇女组,就连另外两个青壮劳力组也是如此,加上赵富贵跟孙庆波这两个组长,总共五十人。
因为组长同样得干活,并不属于脱产干部。
只有孙向阳,孙恩光,孙建刚以及钱教授不在这个行列。
这么算下来,第三生产小队的总人数应该为69人。
“行,娘有数。”
说完,张桂花便风风火火的离去,显然一刻也不想多等。
对于张桂花选人,孙向阳可是丝毫不担心。
不仅仅因为她熟悉双水湾的所有妇女,而且依着对方的性子,老实能干肯定是首选,那些跟她闹过矛盾的,没事就喜欢围着男人转的,那些喜欢说闲话的,肯定想都别想。
等张桂花离开,孙向阳便看向陈书婷。
“做好当老师的准备了吗?”
“嗯。”
陈书婷深吸口气,点了点头。
很显然,她不止一次的想过这一天。
“那等明天老支书从公社把名额要回来,你可就是双水湾唯一的一名老师了,不过咱们一开始,也不会招太多的学生,就一二年级,满打满算两个班,不到二十个孩子。”
“挺好的,再多了我自己也顾不过来,不过一二年级的课本怎么办?”
陈书婷问道。
“自己带,反正有不少已经开始上学了,只是从别的学校转回来,本身就有课本,那些没有的,就去借,再不行就两人用一本。”
对此,孙向阳倒是并不担心。
反正一二年级的课本也难不到哪里去。
他上辈子小时候都经常去借课本,更别说现在了。
“那就行,到时候让嘟嘟也去,提前跟着适应一下。”
陈书婷突然说道。
本来在一旁无聊的嘟嘟身体猛地一颤,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陈书婷。
她才不到五岁,就要去上学了?
明明跳跳哥他们玩到十岁,才开始去上学的啊。
凭什么?
与此同时,在孙建刚家中也发生着类似的一幕。
“凭什么?”
“就凭我孙建刚是生产三队的骨干,凭我人机灵,认真,负责,就凭队长说我是三队不可缺少的一员。”
面对孙庆余的质问,以及手里的棍子,孙建刚梗着脖子,大声的说道。
第七十五章 各家反应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
自己儿子什么模样,孙庆余会不知道?
但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很清楚,自己儿子压根就不可能这么夸自己。
因此,他口中的这些评价,九成九是真的来自孙向阳。
尤其是那天在对方家里,孙向阳可是当着他的面夸过自己儿子机灵的,还说什么不上学可惜了。
可惜的个零蛋。
一想到儿子兴冲冲的回来跟自己说在三队的那些职务,他就忍不住头痛。
记工员,会计,仓库保管员,甚至还有个什么监督员?
反正他没听说哪个生产队有什么监督员。
就算这個监督员不提,可前面那三个职务,记工员,会计,仓库保管员,自己儿子是那块料吗?
平时记工,查查人数,打个对号,或者保管着仓库的钥匙,进出拿点东西,记录下来,这些大概还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会计是那么好当的?
必须得统计,算清楚生产队的账才行,还得把控生产队平时的开支,做到心里有数,及时跟队长汇报,别没等到年底,生产队就先空了。
到时候捅了篓子谁负责?
自己儿子如果能做到这些,他压根就不用操心。
问题是,他能吗?
“再说了,我也不傻,队长可说了,让我多跟着你学习,我有不会的拿回来,你教我不就行了?”
孙建刚见棍子没落下来,心中一喜,立即说着自己的小算盘。
当时孙向阳任命他当会计,他的确有些心虚,但随后想到他那个管着整个双水湾大队会计账的亲爹,还有什么好怕的?
咱虽然本事不行,但咱能摇爹。
然后他就不怕了。
“你,你……”
孙庆余被儿子气的肝疼,手里的棍子也颤颤巍巍起来,吓得孙建刚差点扭头就跑。
如果说这会他还不明白孙向阳的打算,那他也就白活了。
但他能有什么办法?
孙向阳无疑是拿捏住了他的软肋,他还能真的不管儿子了?
这可是自己亲生的。
平时打骂两句也就算了,在大事上,肯定不能让儿子毁了。
而且他也期望,儿子真的能懂事,以后好好跟着他学。
从这点来来,孙向阳倒是做了件好事。
毕竟又有哪个当父亲的,不望子成龙?
“爹,我不傻,我也知道队长看重我,肯定有您的原因,但如果您儿子真是烂泥,成天就知道惹事,人品不行,队长还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吗?”
孙建刚这时忍不住说道。
孙庆余则明显一愣,然后沉思了几秒钟,心里叹了口气,不过神色也缓了下来。
“在三队好好听向阳的话,知道了吗?”
“知道,知道,爹,您不反对了?”
“都到这地步了,消息也都已经传出去,我反对有什么用?
向阳刚刚任命了你,我去找他,将他的威信置于何地?
以后谁还会服他?”
孙庆余没好气的瞪了儿子一眼。
“这个您就放心好了,难得队长看得起我,以后谁要是敢不听队长的话,看我不收拾他。”
孙建刚捏着拳头,信誓旦旦的说道。
对此,孙庆余已经懒得多说了,直接挥了挥手,让他赶紧滚蛋。
就这德行,越看越生气。
如果他儿子有孙向阳最近一段时间表现的一半,不,哪怕只是三分之一,他都能多活十年。
另一边,赵富贵家中。
此时赵富海也已经知道这个消息,当他哥回来后,便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哥,你真到三队当组长了?”
“不错,不过伱就别想了,老老实实在你原来的小组待着。”
赵富贵哪不知道自己弟弟打的什么主意?
当即就警告起来。
“凭什么?你是我亲哥,你都当组长了,照顾我这个亲弟弟不是应该的吗?你忘了咱娘死……”
赵富海越说越慢,最后紧紧的闭上嘴巴,因为他哥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
“再敢提一句娘,我把你舌头拔出来。”
赵富贵冷冷的说道。
“还有钱婆子,以后离她远点,再就是让我听到你在外面跟人打架,以后你就自己单过吧,我就当没你这个弟弟。”
“哥……”
赵富海满脸委屈。
他以前为什么经常跟人打架?
不就是因为他是外来的,别人看不起他,想欺负他,他打架也是为了自保。
甚至他觉得自己哥哥就是太软弱,除了干活就知道干活,别人故意把重活累活给他,都不知道反抗,跟个傻子一样。
结果现在也不知道那个孙向阳看中他哥哪点,竟然让他当小组长。
这也就罢了,偏偏当了小组长以后,竟然不照顾他这个亲弟弟,甚至还要跟他分家。
凭什么?
要不是知道自己没那份单过的能力,他现在就想扭头走。
“对了,我听老支书的意思,过几天等井洗干净后,要好好庆祝一下,等以后大家开始打水的时候,你早早的就给我起来,去井旁边站着,来人了,你就帮着对方把水打上来。”
听到这话,赵富海差点气炸。
让他像个下人一样,帮着所有人打水?
他都能想象到,那些以前跟他打架的家伙,绝对会第一时间来取笑他。
他的面子往哪搁?
以后还怎么在双水湾抬起头来?
“当然,你也可以不干。”
“真的?”
“对,到时候你自己再去关禁闭。”
听到关禁闭这个词,赵富海顿时一个激灵,脸上甚至流露出恐惧。
一想到之前的经历,他就哆嗦。
哪怕他现在已经在家养了好几天,但晚上睡觉的时候,还经常做噩梦。
所以面对这种威胁,他立即就老实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哥哥真的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这一天晚上,对双水湾的很多人来说,都是不平静的,有人欢喜,有人憋屈,有人大骂。
不过即便有少数人有意见,也无关紧要。
有了钱婆子跟赵富海,以及宋建强跟孙大嘴这两对例子摆在那里,就算有人对孙向阳不满,觉得他不公平,这会也不敢在外面说什么,顶多就是在自己家,关起门来发几句牢骚。
就这样,转眼到了第二天。
也是双水湾第三生产队第一次全体集合的日子。
【感谢无妄卮灾大佬的厚爱!感谢诸位打赏投票的大老爷。】
第七十六章 誓师大会
岔沟子。
差不多七十号人聚在这边。
青壮劳力组跟妇女组泾渭分明。
唯一的缺点就是看上去乱糟糟的,大家站的也比较散。
不过这会,众人的目光却落在前面几个人,尤其是当中一人身上。
而在几人的身后,插着一根高高的杆子,上面钉着木板,在木板上则贴着平时过年才会用的红纸,上面写着一行字。
双水湾第三生产小队成立誓师大会!
没错,这个牌子便是在孙向阳起了个大早,去找人做的,上面的字,则是找孙会计写的。
上辈子他虽然练过几天毛笔字,但有点感人,实在拿不出门来。
孙向阳站在中间,目光环顾一圈,之前打井队的人,一個不少,全部都来了。
他们站在最前面,高高抬着头。
“今天,是阳历10月22日,农历九月初十,也是咱们双水湾第三生产小队正式成立的日子。从今往后,咱们大家伙就要在一个锅里刨食吃,而那个锅,就在大家的脚下。”
孙向阳的声音不算大,也没扯着嗓门喊,但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尤其是当他说起锅在脚下的时候,不少人情不自禁的跺了跺脚。
是啊,这可是黑垆土地,在全社,都是独一份。
更是他们双水湾的未来。
“不过呢,想要吃这口饭,就得先把锅刷干净,也就需要我们所有人齐心合力,早点把这块黑垆土地给开垦出来,只有这样,明年春天的时候,才能种上粮食,要不然咱们就只能再耽误一年,多饿一年肚子,你们愿意饿肚子吗?”
“不愿意!”
“必须把地开出来。”
“绝对不能耽误明年种粮食。”
不少人激动的喊道。
明明努力一下就能填饱肚子,谁又愿意挨饿?
没有真正饿过的人,永远不知道挨饿是一种什么滋味。
两三天不吃饭,就叫挨饿了?
真正的挨饿是一段长时间的折磨,是数着家中缸里的粮食,一天一天算计着过日子。
那种明明家里还有粮食,但就是不能吃饱,要勒紧裤腰带,忍着饥饿,往肚里灌凉水。
要不然你今天吃饱了,可一顿吃了好几天的粮食,后面的日子怎么过?
所以那不仅仅是身体上的饥饿,更是心理上的饥饿。
真要饿急眼了,抓把土都要往嘴里填。
正因为大家都有这样的经历,所以才能感同身受。
“不错,只有把这块黑垆土地开垦出来,种上粮食,大家才能填饱肚子,不再饥饿。
但是,想要把这块地开垦出来,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为什么大队要把这么多青壮劳力给第三生产小队?
是因为偏心?
不!
是因为我们三队肩负着整个双水湾最重要的任务。
也只有你们,才能完成这个任务。”
孙向阳一手粮食,一手荣誉。
不少人听的热血沸腾,恨不能现在就开始干活。
积极性,往往也是从众的。
当你身处一个都是偷奸撒欢,成天混日子的团队,你就算再能干,时间一久,也会慢慢变成他们的样子。
但如果你是在一个每天充满干劲,人人争先的队伍里,即便伱平日里很懒,也会情不自禁的被感染,向着他们学习。
所以,孙向阳借着今天的日子,先把大家的积极性给调动起来。
从众人的反应看,无疑是成功的。
“因此,今天不仅仅是双水湾第三生产小队成立的日子,更是一次开垦黑垆土地的誓师大会,我们的口号是:大干一百天,全家吃饱饭,有没有信心?”
“有!”
“大干一百天。”
“全家吃饱饭。”
在岔沟子上面,老支书蹲在那里,伸着脑袋往下瞧。
看到这一幕,他欣慰的点了点头。
军心可用!
原本他还担心孙向阳没什么经验,所以悄悄的过来。
让他没想到的是,孙向阳的表现远比他预料中还要好。
尤其是那口号喊的更好。
有句话:人心齐,泰山移。
只有把所有人,所有的劲拧到一块,才能办成大事。
从今天的表现来看,孙向阳无疑是合格的。
看到这里,他也就放心了,然后扭头离开。
毕竟今天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去趟社里,把那个老师名额给要下来,同时也跟社里汇报双水湾参加报名高考的人数。
不加孙向阳的媳妇陈书婷,以及犯了错误,还在关禁闭的宋建强,知青点剩下的四人,以及双水湾也有两个符合报名条件的,加起来一共六个人。
要是这次真能出现个考上大学的,也是件好事。
可以借机再跟社里讨价还价,多给即将‘建’成的双水湾小学,要些好处。
下面,孙向阳看到军心可用,同样点了点头。
然后抬手压了压,那些激动的声音才渐渐低下去。
“咱们双水湾第三生产小队既然成立了,那么蛇无头不行,经村大队开会研究,以及全体社员的推选,由我暂时担任第三生产小队的队长一职。
由孙恩光暂时担任副队长一职。
由赵富贵暂时担任三队生产一组组长。
由孙庆波暂时担任三队生产二组组长。
由张桂花暂时担任三队妇女组组长。
由孙建刚暂时担任三队记工员,会计,保管员。
由钱敏行暂时担任三队技术员。
以上,便是第三生产小队的主要职务。
相信大家也都听到了,我说的是暂时。
什么意思呢?
就是说,如果他们做的不好,那么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有权取代他们。
甚至我这个队长做的不好,你们同样可以取代我,来当这个队长。
所以这个暂时,就相当于实习期,为期一个月。
在一个月后,谁要是敢拍着胸口说自己比他们做的好,那么没问题。
到时候咱们开会,我相信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只要你能赢得大部分人认可,那么你就可以取代对方。
但是,有句话我说在前头,在这期间如果谁不听从指挥,故意煽动他人,那么这个人就可以直接滚蛋了。
第三生产小队,需要的是能够带好头,做好表率的队长跟组长,而不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都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
“队长放心,谁要是不听指挥,就让他滚蛋。”
孙向阳目光扫过,看到不少人都跃跃欲试,而旁边的赵富贵跟孙庆波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心中暗暗点头。
然后他看向只有他自己才能够看到的游戏面板,尤其是队长一栏后面的名单。
那也是他突然说出这番话的真正原因。
第七十七章 名单的真正用法
就在刚刚,当孙向阳喊出双水湾第三生产小队成立的那一刻,也是众望所归的一刻,并成功开启了那份名单。
里面记录着所有人的名字。
其中队长一职自然是他。
而副队长则是孙恩光。
这两个选项没有任何问题。
但后面,却有了不同。
赵富贵,孙庆波,张桂花,以及孙建刚,他们的名字后面都多了一个‘伪’。
所代表的意义不言而喻。
真要说起来,这四人的职务,都是他在办公室里直接任命的,原本在他看来,既然他这个队长都任命了,自然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但现在来看,却并非如此。
因为他们没有得到所有,或者说大部分社员的认可。
这点从他,孙恩光,以及钱教授显示正常就能看出来。
他的任命是唯一的,甚至没有他,就没有这個第三生产小队,可以说是早就得到了足够的认可。
而孙恩光的能力更是有目共睹,大家的眼睛也不瞎,对他当副队长也心服口服。
哪怕钱教授,虽然因为身份的缘故有些尴尬,但没有谁会怀疑他的能力,他当技术员,大家更不可能反对。
唯独赵富贵,孙庆波,张桂花,孙建刚,这四个人并没有得到大部分人的认可。
因为排外的心理,哪怕赵富贵再能干,也没人希望他当组长,那样以后岂不是外人说的算了?
孙庆波,虽然能言善道,跟不少人关系都不错,可也仅限于人际关系,但要说他干活多好,能服众,带领大家,显然是不可能的。
还有孙建刚,他平时什么样子,大家会不知道?
只是看在孙会计的面子上不说罢了。
最后就是张桂花了,她则要复杂一些,甚至孙向阳亲娘这个身份,反而给她带来了质疑。
孙向阳很清楚,自己这个游戏系统收集的是各种情绪,转化为经验点。
那么,认可,抗拒,同样是人的情绪。
他作为队长,固然可以任命小组长,但如果队员们心中并不认可,系统显然也不会真正承认,所以才会出现了一个‘伪’。
但这样一来,他这个队长的权限岂不是被束缚住了?
以后他如果想做点什么事情,必须要得到大部分人的认可?
尤其是当他自己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却一时间无法说服所有人怎么办?
耽搁下来?
难道不能强行通过?
想到这里,孙向阳心中突然一动,经验点既然能够搜寻资源,能够提升等级,提升技能,那么能不能施加在这些队员身上?
系统既然给出这个身份选项,还有后面的名单,不可能只是好看,必然还有别的目的。
想到这里,孙向阳就开始尝试。
然后他就收到了一条提示。
【是否消耗100点经验,正式任命张桂花为妇女组组长?】
看到这条提示,孙向阳心道果然,接着就松了口气。
100点经验而已,为了张桂花,他自然不会吝啬,当即选择了同意。
接着,系统扣除100点经验,张桂花后面那个‘伪’字也消失不见。
再看众人,尤其是妇女组那边的表情,不少人的神色明显缓和了许多,像是对张桂花多了些认可。
随后,孙向阳又看向后面三人。
【是否消耗500点经验,正式任命赵富贵为一组组长?】
【是否消耗400点经验,正式任命孙庆波为二组组长?】
【是否消耗600点经验,正式任命孙建刚为……】
看到这里,孙向阳没有半点犹豫,直接把面板收了起来。
从几人所需要的经验不同就能看出他们在众人心目中的认可程度。
张桂花无疑是最高的,所以只需要100点经验就可以了。
但孙建刚,足足需要600点。
可见大家的眼睛真的是雪亮的。
为张桂花别说消耗100点经验,就算是1000点,他也愿意。
毕竟那是处处为他着想的亲娘。
但剩下三人,现在还远没有表现出这种价值来。
而且他刚刚可是给出了一个月的实习期。
这是考验,同样也是激励。
赵富贵三人如果想要坐稳自己的位子,就得拼命,加倍努力的干活,做好表率,得到大家的认可。
而那些想要取代他们的人,同样也会拿出全力来竞争。
无形中,也会大大提升了他们的动力。
比起拿着大喇叭在后面喊,可管用的多。
如果这一个月,他们三人的表现能够得到大部分人的认可,自然皆大欢喜,也不用孙向阳浪费经验点,甚至只是差了一两百,他也会帮忙。
毕竟有些人身上还有不小的‘附加’价值。
同时也能巩固自己这个队长的威信。
但如果自己不努力,烂泥扶不上墙,扶正他们消耗的经验没变,反而还多了。
那孙向阳也不会再管他们,以后老老实实的当个社员好了。
毕竟机会,他已经给出去了。
能不能抓住,还得靠他们自己。
他也不可能总是跟在后面给他们擦屁股,否则就真成保姆了。
“副队长,你也来讲两句。”
等众人慷慨激昂的声音渐渐落下,孙向阳才看着一旁的孙恩光说道。
对此,孙恩光也没犹豫,点了点头,就往前一步。
“刚刚队长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谁要是有能耐,也可以把我这个副队长换下来。
但是,有句话我说在前头,如果被我发现谁敢私底下搞小动作,或者吃里扒外,公然违抗队长的命令,不用队长发话,我直接就把他给踹出去。”
板着脸,冷冷的说完,孙恩光便回到自己的位置。
很显然,他这是故意唱白脸。
“好了,既然副队长讲完了,那接下来青壮劳力开始抓阄分组,这个盒子里一共有48个纸团,分别写着一组跟二组,抓到几组,以后就是几组的人了,然后各自找你们的组长。”
孙向阳刚说完,孙建刚就麻利的从旁边抱起一个四周密封,只有上面留着一个洞的盒子。
这同样是孙向阳一大早找人赶制的。
而抓阄分组也是应有之意,最大限度的避免了抱团。
毕竟人都喜欢跟自己熟悉的在一块,这样彼此能有个照应。
如果让他们自己选,肯定会形成小团体,孙向阳此举便是直接将其打乱。
当然,如果对方还能抽中一组,也没关系。
有系统给出的名单,谁要是在私底下搞小动作,绝对会被他察觉。
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孙向阳这边,如果他还当不好这个队长,干脆哪里都别去了,在家当他的‘病秧子’还省事。
第七十八章 借三年命?
抓阄分组其实很快,总共只有四十八人,加上两个组长,正好五十个青壮劳力。
等分好组后,也没什么好聊的,组长撸起袖子,就开始带着社员们干活。
虽然两组没划线分片,但却明显有别苗头的迹象。
而且,想要把整个岔沟子下面的黑垆土地开垦出来,绝对不是一個小工程。
就算按照72亩地,往下挖七十公分来计算,这就差不多3.4万立方。
但实际上,只会多,不会少。
当然,如果用一台中型的挖土机,每天基本能挖两千方土。
这边3.4万立方,也就是二十天的工作量。
可如今别说双水湾,就连社里都没有这玩意,只能靠人工。
如果磨洋工,那么一天也挖不了多少土。
但三队,本来就是挑选的青壮劳力,刚刚又被孙向阳鼓动,这会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干起活来那叫一个卖力。
就算土里夹杂着一些石头,可一天下来,一个青壮劳力也能挖个二十方土。
当然,这跟在平地上挖坑,然后再铲出来还不一样,因为只要先挖出一块平地,有了半米的落差后,剩下的用洋镐,用撅头刨就可以了,速度也会加快不少。
三队一共69人,这么一算。
卧豁!
一个月就能完工了?
但实际上,账压根就不是这么算的。
先不说像孙向阳,孙恩光负责指挥,钱教授两口子,也不是干重活的料,每天帮着烧烧水,打打杂就行了。
妇女组基本只负责装车,拉车子。
青壮劳力组还得分出人来推车,再把土运远远的,甚至越往后,运的土越远。
所以相比把土挖出来,运走反而会浪费更多的时间跟人力。
而且岔沟子地形狭长,宽度平均不过二三十米的样子,随着不断往前开垦,运土的距离也会不断拉长。
总不能你前脚挖了,直接往后一倒吧?
那刚刚挖出来的黑垆土地,岂不是又被重新掩埋了?
所以必须要把土远远的运出黑垆土地的范围。
再加上这种力气活,又不能保证每天都填饱肚子,时间一长,再好的劳力也会累垮。
因此,后面的工作进度也会不断的降低。
还有眼下已经是农历九月中旬,等天气冷了,开始上冻,还要更费劲。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孙向阳才喊出大干一百天的口号。
当然,等入冬以后,闲下来的一队跟二队,肯定也要来帮忙。
这样一百天的时间也差不多够了,正好可以在年前将这块地全部开垦出来,同时过年那段时间再下几场雪,将黑垆土地彻底覆盖。
来年雪一化,这块地也就彻底成了,可以种粮食。
“队长,就这么开始干了?”
孙建刚犹豫了会,然后凑到孙向阳身边小声的问道。
“不然呢?”
“破土动工不是都有讲究的吗?
要不您做个法,保佑咱们顺利把地开垦出来?”
孙建刚本能的说道。
“那好,借你十年寿命,然后给我做法怎么样?”
听到这话,孙建刚眼睛猛地瞪大。
十年寿命?
虽然他才十七,可十年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队长,要,要不三年?”
“你认真的?”
孙向阳惊讶的看着他。
“当然了,十年有点多,不过三年,我咬咬牙还是能拿出来的,不就是早死三年吗?我活到77就够了,剩下的您拿去。
不过我要是借三年寿命,我那个临时的,能不能转正?”
孙建刚期期艾艾的说出自己真正的目的。
原本他以为自己这个记工员,会计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甚至他昨天没少跟以前的朋友吹牛,但没想到,今天却变成临时的。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那他说不定还有点意见,可连队长自己,还有其他人,包括队长亲娘,都是临时的,他还能说什么?
甚至他也能明白队长这么做的用意。
但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虽然家里有个亲爹可以依靠,但想要得到大部分人的认可,却没那么容易。
所以听到可以借命后,就有了想法。
他要是牺牲自己三年的寿命,保佑大家开垦顺利,那大家岂不是都要感激他?
到时候不选他选谁?
孙建刚这个年龄段,面子大过一切,而且在他的认知中,减少三年寿命,就是原本他能活到80岁,结果只能活到77岁。
因此在他看来,这压根就不算什么。
等他到七八十,还有好几十年呢,一点感觉都没有,还不如先顾好眼下。
毕竟这可是他长这么大以来,唯一可以扬眉吐气的机会。
要是最后没得到大部分人的认可,失败了,家里那边先不说,今后他休想在朋友面前抬起头来。
说完后,孙建刚便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孙向阳,恨不能对方立即答应。
“赶紧给我滚蛋,再让我看到你不干活,四处溜达,信不信我直接把你踢出三队?”
孙向阳没好气的瞪着孙建刚,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想的。
别说他没有这个能力,就算有,也不可能对孙建刚用。
毕竟谁知道对方未来会不会出点什么意外?
要是倒霉,英年早逝,岂不是责任都在他的身上?
“那借命……”
孙建刚明显还有些不死心。
“滚!”
眼瞅着孙向阳要抬脚踹,孙建刚再也不敢耍赖,一溜烟的跑了。
随后一整个上午,孙向阳跟孙恩光都在岔沟子转悠,商量着怎么开垦,而另一边也不用监督,所有人都自觉的努力干活。
两个小组,虽然现在还没有信服自家的组长,但队长可是有言在先,即便实习期间,那也是组长,必须要老老实实的听从指挥。
所以这会赵富贵跟孙庆波以身作则,最卖力不过。
相比而言,妇女组就要简单多了。
因为孙向阳消耗了100点经验,让她真正得到了认可,所以她说的话要更管用。
中午在家吃了饭,张桂花碗也没顾上收拾,袖子一卷,就风风火火的离开。
对此,孙向阳也没劝。
他娘现在估计正在兴头上,也想着做好表率的作用,不能给儿子丢脸,所以打算提前去先干着。
甚至,这种想法的,绝对不止张桂花一个。
反倒是孙向阳并没有表现的多积极,吃了饭,甚至还小眯了一会,才来到岔沟子这边。
当他来的时候,看到的仍旧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直到下午老支书一脸凝重的从社里回来,把孙向阳给叫走。
第七十九章 陈书婷的家庭背景!
“你婆姨的事情,基本算是定了,以后她就是咱们双水湾小学的老师,社里每个月补助五块钱,另外咱们大队每天给10个工分,你看怎么样?”
老支书把孙向阳叫走,直接说了起来。
“挺好的。”
孙向阳知道,这个待遇肯定是老支书极力争取来的,别看每個月五块钱的补助好像很少,但这会乡下这种地方,能有补助,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一个月五块,一年到头下来,也不少了。
更何况每天还有10个工分。
要知道,就算一个青壮劳力,一天的工分也不过才10个。
像那些妇女,年纪小点的,一天也就8个工分。
光这一点,陈书婷每年的工分就不比那些青壮劳力少。
更何况她每个月还有5块钱的补助。
不过孙向阳从老支书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对方明显还有未尽之意,所以并未着急。
果然,老支书接下来的话也验证了他的猜测。
“今天社里还发生了件事情,牛家畔一个女知青去告状,说她夫家知道高考的消息后,直接把她给锁了起来,不让她参加高考。
她是在几个知青的帮助下,才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就是去要个说法。
社里知道这件事情后,已经派人去了牛家畔。
偏巧我去给你婆姨要老师名额,也顺便把咱们双水湾参加高考的人员名单递上去,人家知道你婆姨是知青,有资格报考,却不参加,还要留下来当老师,就以为是咱们不让,甚至也以为咱们把人给关了起来。
所以人家要下来调查,询问你婆姨本人的意愿。”
“他们要调查,就让他们来好了。”
孙向阳随口说道。
对于陈书婷为什么不想去考大学,孙向阳或多或少,也能猜到一些。
恐怕不仅仅是舍不得他跟嘟嘟的缘故,这里面说不定还夹杂着对方家庭的某些因素。
所以就算社里来人调查,最终也会尊重陈书婷的意愿,本人不愿意的情况下,也不可能逼迫她去参加高考,没这样的道理。
就算真的去参加了又能怎样?
自己不想上大学,只要不写试卷不就行了?
难不成交个空白卷,还能被录取?
殊不料,老支书却摇了摇头。
“这里面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知道这件事情后,我拐着弯打听了一下,这次负责高考报名的,是社里一位姓郑的副社长,他本身倒没什么。
但是他有个婆姨姓王,而他婆姨有个侄子,叫王立,在社里打井队工作。”
“王立?是他?”
孙向阳原本已经快要把这个人给忘记了。
不过他还记得,当初对方跟着打井队队长刘春花来的时候,鼻孔都快长到眼睛上面了,信誓旦旦的表示,他找的位置,不可能打出水来。
后来那口井出水,他跟刘春花刚巧过来,等于被狠狠落了面子。
从那以后,对方便再也没出现过。
“不错,当初我就瞧着他不像个心眼大的,所以就敲打了一番,而且我对这种人太了解了,就算害怕伱,不敢明着跟你作对,可背地里,只要逮着机会,绝对会落井下石,阴招不断。
要是没有高考,没有你婆姨这档子事情,估计也没事,可现在,咱们就算是小人之心,也得防一手才行。”
老支书点点头,认真的说道。
有些事情他可以不在意,但有些事情,却不得不防。
尤其是眼下双水湾已经越来越有盼头,他绝对不允许有人破坏。
“那宋建强的事情会不会有什么反复?”
孙向阳想了想,陈书婷那边肯定不会有事,但别忘了,眼下双水湾还有个被关禁闭的宋建强。
“这个你放心,你以为当初我为什么非得让恩国把宋主任给请来?就是防着呢。
当初的事情,宋主任可是亲眼瞧见,开除宋建强也是他亲手批的,别说那位郑副社长不可能亲自出面,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特意跟宋主任过不去。
所以就算来人调查,也不会给他翻身的机会。”
老支书自信的让孙向阳不用担心。
与此同时,被两人议论的王立,这会正拎着东西,来到他大姑,也就是那位郑副社长家。
这次知道恢复高考的消息,还知道了是他姑父负责报名的事情,以王立的精明,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甚至他对这次的高考,势在必得。
来到大姑家,他并没有见到姑父,便陪着大姑聊了起来。
一直等到晚上,郑长明才回来。
等吃了饭,王立便摆出一副请教的姿态,然后不知怎么的,就聊到了牛家畔那件事情,甚至还提了一嘴双水湾。
这让王立顿时上了心。
不过当着郑长明的面,他却什么都没说,等离开后,他拐了个弯,朝着跟自家截然相反的方向行去。
双水湾。
直到天彻底黑下来,岔沟子三队才收工回家,虽然每个人都累的不想动弹,可回到家,立即兴奋的跟家里人说着在三队的见闻。
有心气的,更是喊着要使劲干活,好好表现,争取拿下组长的位置。
哪怕没这个心思的,也诉说着挖出来的黑垆土地是什么样子,憧憬着来年种上庄稼,丰收的日子。
总之,这天晚上,双水湾大部分家里,都是喜悦的。
而孙向阳家,除了有些闷闷不乐的嘟嘟,其他人心情倒是都挺不错。
尤其是吃饭的时候,孙向阳说起了教师名额下来的事情,不管那每个月五块钱的补助,还是每天10个工分,都要比陈书婷以前好很多。
她之前跟着生产队干活,每天只有8个工分,还风吹日晒,干的活也辛苦。
以后当老师虽然要多操心一些,但最起码比生产队轻快很多。
更关键的是,她是真心喜欢当老师。
但要说家里谁最不喜欢她当老师,那肯定是嘟嘟了。
因为娘当了老师,她就得跟着去上学。
只可惜,她的不愿意,被毫不留情的镇压。
等洗漱后,上了炕,孙向阳搂着陈书婷,突然说道:“跟我说说你家里的情况吧。”
在说完这这句话后,孙向阳明显感觉陈书婷的身体一僵。
但很快就重新放松下来。
“好!”
上架兼三江感言!
嘿,大老爷们,要上架了!
借这个单章的机会,好好跟大老爷们唠唠嗑。
按照流程,肯定是卖惨,求首订。
但都上三江了,也没资格说惨。
说真的,关于上架,我纠结了好长时间。
之前有段剧情,我曾开过单章解释(又偷偷删了),得到了很多很多的安慰跟鼓励,让作者君心里暖暖的,当时有不少读者大老爷问我什么时候上架,我直接说下周,也就是明天。
很仓促的决定,甚至那会我手里一章存稿也没有,但就是有种豁出去的冲动,因为你们那些支持,真的让我感动。
可就在我承诺后的第三天,编辑跟我说,成绩不错,可以吃小喇叭了。
我当时有点懵,因为我之前最大的梦想也只是吃个三江,结果现在连小喇叭都吃上了?
要说不激动那肯定是假的,毕竟那可是新书期最好的推荐,没有之一。
吃完小喇叭再吃三江,首订会提高一大截,说不定有机会首精。
但随后编辑又告诉我,上小喇叭的那一周是不能上架的,也就是说,我下周不能上架,必须要延迟最少一周的时间才能上架,甚至可能是十天,十二天。
前天刚许出去的承诺犹在耳边,然后我就要翻脸无情?食言?
一边是小喇叭,首精的诱惑,一边是对各位读者大老爷的承诺,怎么选?
所以我说纠结了好长时间并没有撒谎,那天晚上我甚至失眠了,三四点钟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甚至我也问了不少给我很大帮助,关系很好的几个作者的意见,基本一致都是让我晚点上架,先把小喇叭吃了再说,毕竟一本书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不吃真的太可惜了。
怎么选?
我真的是头皮都要薅掉了。
尽管我知道,如果我解释一下,随便甩個锅,说规定不让上架,必须晚一周,相信各位读者大老爷也能理解,但我心里就是有些不是滋味。
因为这本书初期的成绩只能算一般,哪怕前期有点平淡,各位读者大老爷都耐心的追了下来,也是你们的追读,终于让这本书的成绩越来越好,甚至一度排到了新书榜第六名。
也是你们的追读,才让这本书有资格去吃小喇叭这个推荐,包括马上就要来的三江。
然后我就一下子想明白了。
推荐固然重要,但归根结底,还是得靠读者大老爷们支持,愿意买账才行。
我相信,只要我保证质量,哪怕现在损失一些,迟早也会补回来的。
于是我跟编辑说:不要小喇叭了,只要三江,早点上架(别骂我为了早点赚钱,我老书的收入还不错)。
编辑说:好,加油!
所以我就只能给自己加油了。
其实,不少读者大老爷都猜到我这个是小号了。
而我上本老书,别说小喇叭,连三江的屁股都没摸着,蹦个屁都闻不到味的那种,上架后,首订更是只有七百,我一度想过要放弃,但就是因为有读者大老爷的鼓励跟支持,我坚持了下来。
这一坚持就是整整一年,两百多万字,期间成绩也越来越好,一年后的今天,从首订七百,到高订三万二,均订九千三,虽然小小遗憾没能达到万订,但也成功交出了一份我满意的答卷。
所以在这里,借这个机会,我先感谢一下之前支持我老书的那些读者大老爷们,顺便给老书打个广告《四合院:别惹我,我只想当闲鱼》
而这本新书,目前的成绩已经远远超出了老书同期,哪怕不吃小喇叭,首订两千,基本还算稳着(不到的话,别来羞辱我,当我没说),至于能爬多高,只能拜托诸位读者大老爷了。
虽然决定不吃小喇叭后,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但接着又开始忐忑首订的成绩(哭)。
但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欣然接受,然后好好更新。
最后就是说一说明天上架的问题。
暂定明天,也就是12月11日,星期一,中午12点左右(早知道应该推一天,选12日,这样都是2)。
爆发问题,之前承诺的是十章,也就是两万字。
不过这么多章节,光上传也得好一会,所以我打算合并一下章节,每章四千字吧,那就是五章,这样对均订也有好处,顺便堵一下不少大老爷总是说短的嘴。
而上架以后,每天保底六千字,但我会尽量写八千,主要是担心刚上架心态问题,会忍不住的看订阅,静不下心来码字,担心承诺了,做不到,所以给自己留点余地,还有就是老书那边正在收尾。
因此保底是六千字,但尽量会写八千。
以上!
拜托了!
最后附赠一句很喜欢的词,与诸位读者大老爷共勉: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第八十章 社里来人调查【求订阅】
陈书婷虽然不知道孙向阳为什么这么急切的想要知道,却没有拒绝。
哪怕她并不喜欢提及自己的家庭。
可她现在毕竟都是孙向阳的人了,有些事情也瞒不了一辈子,该坦白的,也迟早要说。
“你知道吗?我当年是有机会去读大学的,但我那个全国-劳动模范的父亲,却硬生生把这个名额从我身上拿走,给了一个他认为更加需要的人。
并且,他认为我应该去偏远贫困地区,好好锻炼几年,所以我才被分到了双水湾。
在很多人眼里,我父亲品格高尚,受人尊敬,他是无数人的榜样,值得学习的对象。
但在我的记忆里,从小到大,他抱过我,陪我玩的次数屈指可数,他总是有忙不完的工作,操心不完的别人家的事情。
我记得我上初中那会,有一次感冒发烧挺严重的,但他却因为要去参加一个并不重要的会,就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不管不顾。
要不是第二天我母亲回家发现,把我及时送到医院,说不定那次我就已经死了。
甚至在我住院的期间,他都没有去看过我一次,也没有半点愧疚。
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决定了我的命运跟人生,你说可笑吗?
而相比出身普通家庭的父亲,我母亲的出身就要好很多。
我外公,舅舅他们,甚至包括我母亲,都是走的那条路,只是那会,我外公闲赋在家,舅舅跟母亲他们也受到了一些影响,没能顾得上我。
或许也觉得,我当时离开是件好事。
对了,我还有一个哥哥,并且大学毕业后,在我父亲的极力安排下,去了西北当一名工人。
我还记得离开前的那个晚上,我哥哥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
我送他上火车的时候,他突然跟我说,让我好好照顾自己。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他应该是再也没想过要回那个家。
而当时我哥哥还有一个很好的对象,也因为那次分别,再无可能。
你说,这样一个父亲,我应该去尊敬他,听他的话吗?
我不知道以他的性格,为什么会突然邮寄来那些书,但他为我选择的路,我已经踏过一次,不想重新走第二次。
现在对我而言,有伱跟嘟嘟,我已经很知足了。
能够当老师,也是我的梦想。”
随着陈书婷慢慢的讲述,孙向阳终于了解到自己这个媳妇的另一面,也理解了她的选择。
当初她非得把嘟嘟带在身边,很多人都说她傻,可她仍旧一意孤行,因为在嘟嘟的身上,她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影子。
照顾嘟嘟,又何尝不是在弥补,成全自己?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以后由我来疼你,照顾你。”
孙向阳用力搂着陈书婷,认真的说道。
“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说出藏在心底太久的话,还是因为别的,这天晚上,陈书婷睡的前所未有安心,甚至她还梦到了自己跟孙向阳的一儿一女,被嘟嘟领着逃课。
就在她刚准备打的时候,醒了。
以至于整个早上,嘟嘟都感觉凉飕飕的。
吃了早饭,张桂花仍旧是家里最早离开的那个,反倒是孙向阳不急不慢的去那边转悠了一圈后,然后带着陈书婷找到老支书,准备今天就把以后当学校的窑洞定下来。
双水湾其实还一些‘闲置’的窑洞,原因也是很多方面造成的。
就在三人里外打量着一座窑洞的时候,突然有人焦急的跑来。
“老支书,人来了,一共三个,我亲眼瞧见他们去了知青点。”
听到这话,孙向阳跟老支书对视一眼。
虽然昨天老支书回来说了这件事情后,孙向阳就已经有所预料,但没想到,对方会来的这么快,这么急。
而且来了后,没有先找老支书,而是直奔知青点。
这可不仅仅是搞突袭那么简单。
关键是老支书对此也早有预料,甚至还派了人盯着。
“既然人来了,咱们干脆自己过去吧,大老远的不容易,也别让人家多跑腿了。”
老支书干脆的说道。
“好。”
孙向阳点点头,然后小声跟陈书婷解释了一下。
听到是因为自己不报名的原因,社里来人调查,陈书婷自然当仁不让,准备去解释清楚,这是她自己的意愿,跟任何人无关。
这会,知青点的人全都留在家里开始复习,这也是老支书特批的,如果不是有仇有怨,谁都希望能够结一份善缘,再加上这次高考的时间紧,所以不少地方都是这样。
孙向阳一行人刚来到这边,就听到一个声音在说话。
“赵干事,我刚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并且也亲自问过书婷的意见,是她自己决定不参加,另外宋建强的事情,也是他咎由自取,没有谁在刻意针对我们。”
但紧接着,又响起另外一个声音。
“据我们了解,你们双水湾知青点原本有八个知青,可现在,两个意外死亡,一个嫁人,一个犯了严重错误,正在被关禁闭,这里面难道就没有别的原因?”
听这话的立场,明显就是社里来的人。
就差明着说,有什么想法,你们可以大胆的说嘛。
“原因?赵干事想要什么原因?”
这时,老支书冷冷的开口,顿时将背对着这边的几个人惊醒。
“孙支书?”
赵干事四十来岁的模样,穿着一身中山装,头发梳的整整齐齐,上衣口袋别着一根钢笔,乍一看,的确有几分派头。
只不过他的脸颊消瘦,颧骨隆起,眼睛狭长,所以让他整个人显得有点阴沉。
“听赵干事的意思,是我们双水湾苛待这些知青?”
老支书压根就没给对方留什么面子,对方明摆着是来找茬的,你就算赔再多笑脸都没用,反而助长对方的气焰。
“孙支书,你别误会,昨天牛家畔的事情,给社里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
不少知青听说了这件事情都很气愤,一大早就去社里堵门,嚷着要给他们一个交代,甚至还提到了双水湾的问题。
所以社里才派我们来调查,这么做,也是为了给双水湾,给大家一个交代。”
赵干事嘴上解释,但那一副逼迫的态度,却显露无疑。
“行,要交代是吧?意外死亡的那两名知青,是我这个当支书的没做好,当时我也亲自去社里说明了这件事情,做了检讨。
宋建强做的那些事,是宋占春主任亲眼所见,也是他批示的,决定开除,你们要是不信,回去可以问问宋主任,看看我们双水湾有没有冤枉人。
最后关于陈书婷的意愿,她现在也来了,你们可以亲自问她。
有什么话,大家敞开了说,没必要偷着摸着。
要是你们信不过我孙玉德,那好,我把双水湾所有社员都召集过来,随便你问。
要是再不行,我背着柴火,跟你们回社里解释。”
老支书冷着脸说道。
“我是陈书婷,是我自己不想参加高考,没有人逼我。”
陈书婷这时也站出来说道。
“陈书婷,你知道考上大学,意味着什么吗?”
赵干事也不废话,直接问道。
“知道。”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去参加?就算是结婚了,也完全不受影响,等你毕业后,更是能回来做贡献。”
“赵干事,如果我去参加高考,你能保证我一定考上吗?而且,我留在这里当老师,培养更多的孩子,难道不是在做贡献?”
陈书婷反问。
贡献这两个字,她从小听到大,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了。
就连她哥哥,也被父亲送去贡献了。
然后呢?
跟相爱的人分别,见不到家人?
就跟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一样,你自己可以伟大,可以崇高,但那是你的事情,凭什么一定要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到别人身上?
甚至还打着为别人好的名义。
面对陈书婷的反问,赵干事一时语塞。
他要是有本事,能够保证陈书婷考上,还用得着来这里?
并且他也不敢说当老师就不是在做贡献了,一句教书育人就能把他给钉死。
甚至他要是这么说,回头就有人把他家的玻璃给砸了。
“既然是你自己的想法,我自然无法干预,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赵干事干巴巴的说道。
反正在他看来,陈书婷将来肯定会后悔的。
“不会的。”
陈书婷说完,便回到孙向阳身边。
而这时,赵干事又发问了。
“孙支书,我听说你们双水湾有人搞封建迷信?”
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尤其是那几名知青,更是本能的看向孙向阳。
“的确有这件事情。”
对此,老支书满脸痛恨的点了点头,一时间,让人摸不着头脑。
就连赵干事也惊讶的看着他。
毕竟在他看来,发生这种事情,老支书肯定会极力的隐瞒。
可现在就这么承认了?
弃车保帅?
不等他询问,老支书又开始说了。
“之前我们双水湾的井干了,特意请打井队的刘队长过来,在她的帮助下,我们找到了位置。
但因为那口井在几户人家的院子里,所以有人不愿意,就用鸡血埋在土里,妄图用这种封建迷信的方法,阻止打井。
对了,那几户人家,还是当年社里送来的。
我也实在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在双水湾搞封建迷信。
既然赵干事今天来了,那正好,你把他们带回去吧。
我们双水湾庙小,容不下这样的大神。”
老支书说完,便充满期待的看着赵干事。
而后者,表情就跟吃了屎一样。
他见过颠倒黑白的,但像老支书说的这么坦然,理直气壮的,还是头一次。
甚至还要他把当年送来的几户人家带回去?
他要是真答应了,前脚领回去,后脚他自己全家就得搬过来。
他是傻了吗?
而且对方都这么说了,他如果再敢提这件事情,对方肯定会赖上他。
眼前这位的难缠,他又不是不知道。
至于另外的真相,还重要吗?
哪怕他清楚的知道,那口井其实压根不是刘春花找出来的,而是双水湾的人,也就是陈书婷的丈夫找出来的,但人家死不承认,干脆拿刘春花当借口,他能怎么办?
找刘春花来对质?
先不说他今天是打着调查陈书婷意愿的名义来的,真要在打井的问题上较真,再加上那几户人家也真的做过用鸡血阻止打井,他到时候怎么处理?
想带走孙向阳去,那几户人家就不能不带走,否则他估计都走不出双水湾。
真要带回去,更是个麻烦。
属于没事找事,自讨苦吃。
为了一点人情,搭上自己?
“孙支书,我们来这边只是本着认真负责,询问陈书婷自己的意愿,既然是她自己不愿意,那也就没事了,别的事情不归我们管,另外我们还得去别的地方,就不耽误了。”
赵干事干脆的说道。
“不行,你们大老远的来,怎么能连碗水都不喝?传出去,我们双水湾不是连点待客之道都不懂?正好我们那口井已经打出来,我亲自帮你们打一桶上来,让你们尝尝双水湾的水。”
老支书上前就要拉住对方。
赵干事吓得连连后退。
“不用了,我们真的不渴,就不打扰了。”
说完,赵干事扭头就走,仿佛生怕老支书再上来把他拽住。
跟着来的另外两人一看,也赶忙撒腿就跑。
而老支书也没再追,就那么冷着脸,看着他们快速远去。
“老支书,我们……”
等三人走后,徐凤霞看着老支书,就想解释。
“不用解释,我知道跟你们无关,你们现在安心待在这里好好复习就行,缺什么,尽管去找我。”
老支书摆了摆手。
“书婷,谢谢你把那些复习资料给我们看。”
知青点另外一名女知青上前拉着陈书婷道谢。
其余人,不管是因为老支书当面,还是因为别的,也都表示了感谢。
对此,陈书婷只是平淡的回应,那些书她也用不上,只希望大家都能考上大学。
气氛一时间融洽。
这时,老支书给孙向阳使了个眼神,两人并未打扰陈书婷,先一步离开。
第一章!
(本章完)
第八十一章 嘿,中邪了?【求订阅】
“瞧出来没有?表面是来问你婆姨的,但明摆着是冲着你来的。”
没有了外人,老支书也就不再避讳着。
“从前段时间,我就一直留意着,双水湾哪个离开,谁来过,可都逃不出我这双眼睛,那会姓赵的说有人提双水湾,哪个提的?真以为我眼瞎?”
“看来的确是王立了。”
孙向阳说道。
“除了他,没别人,这小子阴着呢,他以为自己躲在后面,就没人能猜到是他?可惜他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咱们双水湾现在有了黑垆土地。
更不知道,这人呐,一旦有了希望,自然也就老实了。”
老支书摇摇头,只是脸上的冷笑却没有消散。
“不过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交给我来办,伱就安安心心的领着三队,早点把那块地开出来,那你就是咱们双水湾最大的功臣,只要双水湾的老少爷们没死绝,就没人能动你一根手指头。”
这话,老支书说的霸气,也充分说明了他的决心。
“好。”
孙向阳点了点头。
随后,等陈书婷跟上,三人又去转了一圈,最终选了一处前面有一大块空地的窑洞,到时候好好平整一下,可以给学生们课间玩。
选好了位置,老支书立马找人开始修缮,毕竟窑洞长时间不住人,里面也有不少地方掉土,甚至发霉,得铲掉。
门窗也要全部换,甚至得想办法弄的敞亮些。
现在双水湾还没有通电,窑洞又没有后窗户,要是前面窗户太小,或者跟别家一样,糊两层油纸,里面光线都成问题。
所以最好是直接镶玻璃。
而且普通的煤油灯也不好使,得弄盏汽灯来。
还有上课的桌子凳子。
桌子的话,就弄几根长木板,下面用砖头垫起来,反正之前砌井的时候,还剩下一些。
凳子反倒是好说,要么直接坐砖头,要么从自家带。
黑板可以在墙上抹上层水泥,刷点黑漆。
老支书在窑洞里走走停停,不断比划着,说着自己的打算,还时不时的问着孙向阳的意见。
看老支书那副模样,就知道他对这个简陋学校的期望。
甚至连冬天要烧的炉子也给安排上了。
哪怕他家不烧炭,也不能耽误了这边。
接下来几天,老支书一直守在这边,直到按照他的规划,一点点把这个简陋的小学‘建立’起来。
这这两天,双水湾的社员也都知道了小学的事情,并且老师还是孙向阳的婆姨,高中毕业,教个小学绝对绰绰有余了。
虽然只有一二年级,但大家也都很感激。
托陈书婷的福,又给孙向阳带来了两三百经验点。
这一步,他明显是走对了。
但最高兴的,却不是那些一二年级的小孩子,原本学校太远,像刮大风下雨这种天气,他们可以心安理得的在家,不去上学。
腿疼也是不去上学的一个理由。
可如果在双水湾这边上课,别说下雨,就算下刀子,也能顶着门板去上学。
就这几步的距离,谁要是再敢说腿疼,估计他爹会直接把他的腿给打断。
随后经过老支书的统计,这次一二年级孩子共25个。
之所以比一开始想象的多,主要是一些家里七八岁的孩子也报名了。
甚至还有一些五六岁的也想送到学校,干脆被老支书给轰走了。
双水湾办的是小学,当是育红班吗?
那么大的孩子送来是学习的,还是让人家帮着看孩子?
想的怪美。
其实相比这些被轰走的,钱婆子家最是纠结。
因为她那两个孙子,钱大山跟钱小山也符合年龄,问题是她不敢送。
要搁以前,她肯定会撒泼打滚,都是双水湾长大的孩子,凭什么不让她孙子去上学?
但自从被关了窑洞,惩罚后,她最近也老实了许多。
更重要的是,她知道自家那俩孙子曾经欺负过陈书婷那个‘捡’来的闺女。
而老师又是陈书婷。
万一自家孙子去了被针对怎么办?
所以就憋了回去。
只是她这会不敢明着在外面说什么,但在家里,还是没少发牢骚。
钱寡妇听着婆婆指桑骂槐,也不吭声,就当没听见。
反正这些年她也习惯了。
突然,钱婆子话锋一转,“赵富贵当组长了,你知道吗?”
“知道。”
钱寡妇点点头,用针擦了擦头皮,往油灯旁边靠了靠,又继续缝着手里的衣服。
这么大的事情,早就传遍了整个双水湾。
那可是第一个外姓组长,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也不知道那个短命鬼怎么想的,竟然让他当组长。”
钱婆子私底下对孙向阳的称呼已经从病秧子,变成了短命鬼。
“大概是因为他力气大,能干活吧。”
“能干活?光能干活,脑袋缺根筋,有什么用?我听说还是个临时的,现在不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呢,你就瞧着吧,他那个组长,也就几天的命,迟早会被姓孙的给顶了。”
同样是外姓人,钱婆子更见不得别人好。
“应该不会,他之前在打井队就挺能干的,我估摸着孙队长就是那会看上他了。”
钱寡妇想了想说道。
顿时,钱婆子满脸狐疑的看着自家这个儿媳妇。
“你挺护着他啊?”
“谁?”
“还能有谁?搁这跟我装傻?是不是我被关着那些天,你跟赵富贵勾搭上了?”
钱婆子瞪着眼,那表情就像要吃人。
“娘,你胡说什么呢?之前院里那么多人瞧着,我能干嘛?”
“打井队白天干活,晚上又不在这边,对了,赵富海那个臭小子也被关着,他那屋里也没人,等大山小山睡了,谁知道你去哪了?”
越说,钱婆子越觉得可疑,声音也逐渐高了起来。
“我就说,之前他赵富贵愣是一次也没去给他弟送过饭,每次都让你捎个窝窝头,这是做了亏心事,不敢瞧见我。”
“娘,你小声点,万一被人给听见了,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别人怎么看大山小山?”
钱寡妇被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外看了眼。
“好好好,现在知道丢人了?你做那些亏心事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丢人了?你勾搭赵富贵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你俩儿子?
你当时是不是以为我被关起来,就死定了?
以后也就没人管你了?
胡晓云,我就知道你是个属狐狸精的,我就说我儿子好好的怎么就没了,肯定是你勾搭赵富贵把他给害死了。”
钱婆子之前被关了那么些天,回来后,精神也时好时坏的,尤其是晚上。
有好几次,钱寡妇半夜醒来,都能瞧见对方坐在炕上,直勾勾的盯着她,把她差点吓掉魂。
没想到今天晚上还没睡,就突然发起疯来。
关键是她的声音那么大,肯定能被外人听到。
“你个狐狸精,我要杀了你,给我儿子报仇。”
钱婆子突然不管不顾的朝着钱寡妇扑了过来,然后掐住她的脖子,脸上的表情也充满了狰狞。
“奶奶,你快松开我娘。”
“奶奶,不要啊。”
钱大山跟钱小山也顾不上陪妹妹玩,赶忙跑过来拉扯。
那个小的,明显也被吓坏,扯着嗓子嗷嗷的哭了起来。
屋内一时间乱成一团。
“松手!”
当赵富贵赶过来的时候,钱寡妇已经被掐的满脸铁青,眼睛开始使劲往外瞪,要是他当没听见,或者再晚过来一会,估计钱寡妇就闭气了。
等将两人分开后,钱寡妇捂着脖子,面带惊恐的大口喘着。
原本她不应该这么不堪的,毕竟这些年力气活也没少干,但刚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钱婆子的力气像是涨了一大截,那双又干又硬的手掐着她的脖子,愣是让她无法挣开。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感觉自己要死了。
钱婆子被分开后,看到赵富贵,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刺激,竟然张牙舞爪的朝着赵富贵冲来,结果被赵富贵扭着胳膊压住。
“哥,她这是中邪了。”
突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正是跟着来看热闹的赵富海。
他看着钱婆子那副样子,本能的联想到。
“中邪?”
赵富贵愣了下,想要反驳,但随即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干脆冲着赵富海说道:“你赶紧去找老支书。”
“大晚上的。”
赵富海明显不想去,他跟钱婆子一起被关禁闭的时候,可不是和平相处。
甚至在他看来,自己之所以遭遇,也都是对方害的。
现在钱婆子中邪,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快去。”
赵富贵见状,眼睛一瞪,后者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赵富海才带着老支书,还有孙恩光一起过来。
而这个时候,钱婆子已经被用绳子绑住,但仍旧一个劲的挣扎,加上披头散发,满脸狰狞,看上去有些骇人。
赵富贵见老支书总算过来,本能的往他身后看,却只看到了孙恩光。
“怎么回事?”
老支书进来后,瞧了一眼问道。
“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发疯了,要不是我过来的及时,胡晓云就被掐死了。”
赵富贵解释道。
“去,从井里打桶水上来。”
老支书直接吩咐道。
这次不用别人说,赵富海就主动去打了一桶水过来,然后在老支书的示意下,劈头盖脸的给钱婆子浇了下去。
说来也怪,本来还在挣扎的钱婆子,被水一浇,浑身打了个激灵,竟然慢慢平静下来。
“老支书,这是……”
赵富贵惊讶的问道。
要是早知道这个办法有用,他也不用让弟弟去把老支书找来。
“没事了?没事就行了。”
老支书先是惊讶的看着钱婆子,然后背着手,点点头。
“你们以为向阳找到的这口井是那么简单的?还有富贵,当初是怎么出水的,你忘了?被你挖出来的那块石头可不简单,搁以前,那叫镇龙石。
能用镇龙石镇压的水脉,是那么简单的吗?
这些年下来,早就沾上镇龙石的功效了。
别说她只是中邪,就算真被附了身,一桶水下去,也照样镇压。”
老支书得意的说道。
“镇龙石?”
这个说法,赵富贵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他随后又想到,那块石头被挖出来以后,好像被老支书弄家里去了。
难不成就是因为这个?
“对,不过这些你们自己知道就行了,别随便往外说,以后咱们双水湾的人吃那口井里的水,保证无灾无难。”
老支书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明明是要让保密,但口风却一点也不紧。
“就这样吧,今晚你帮忙看着点,要是再发疯,继续泼水就行了。”
老支书见没事了,也不愿意在这边多待,吩咐了赵富贵一句,便带着孙恩光离开。
“爹,咱家那块石头,真的是镇龙石?”
孙恩光想到被他爹洗刷的干干净净,当成宝贝一样的那块石头,忍不住问道。
“那能有假?这可是向阳跟我说的,他能骗我?”
老支书似乎对儿子的怀疑有些不满。
不过这话,他倒还真没撒谎。
当时挖出那块石头,接着下面就出了水,等石头被拉上来,他还围着石头看了好久。
然后耿国海就凑到他身边,小声的跟他说,这可能是传说中的镇龙石。
老支书一听,顿时来了劲,不过他也没完全相信耿国海的话,就把孙向阳拉过来询问。
尽管那会孙向阳说的是:应该是!
但在老支书看来,基本八九不离十了。
因为他知道孙向阳有个习惯,说话从来不说满。
问过孙向阳的意见后,对方不要这玩意,说他家有自己在,什么龙啊,虎啊都能镇住。
所以老支书才让人将那块石头搬到自己家。
当然,他不是想着镇压自家,而是想镇住双水湾的气运。
刚刚他见到钱婆子那发疯的样子,让泼水,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管用。
镇龙石一说,自然就更真了。
孙恩光本来是怀疑的,但听见是孙向阳说的,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自家亲爹的话可以不相信,但孙向阳的话,他还是相信的。
第二天,当孙向阳来到岔沟子的时候,就发现这边的气氛有些怪怪的,不少人都拿眼睛偷瞄他,似乎他身上有什么东西。
只是转了一圈,他就收到不少敬畏的情绪转化来的经验点。
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发生什么了?
正巧孙建刚在不远处一副浑身刺挠的模样,他干脆把对方叫到一边,询问起来。
第二章!
(本章完)
第八十二章 拜镇龙石?【求订阅】
“队长。”
孙建刚被叫过来后,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没有了之前的跳脱。
在他身上,隐隐还能看到一丝敬畏。
“说说,怎么回事?”
“您不知道?”
孙建刚一下子瞪大眼睛,但迎接他的只是孙向阳一个眼神,顿时一哆嗦,赶忙解释起来。
“昨晚钱婆子中邪了,非要掐死钱寡妇,幸好赵组长拦住,后面老支书就去了,然后让人打了一桶刚挖出来那口井的水泼在钱婆子身上。
然后钱婆子就一下子好了。
老支书说,您找到的那口井不一般,之前挖出来的那块石头,叫镇龙石,所以井里的水有镇邪的效果,才把钱婆子给镇住了。
不过……”
“再卖关子,你就挑大粪去。”
“不过大家都觉得,钱婆子之所以突然中邪,跟您有关。”
“跟我有关?”
“对啊,整个双水湾,除了您有这份能耐,谁还有?”
这句话,直接让孙向阳不知道说什么好。
难怪刚刚不少人看他的眼神带着敬畏,甚至还提供了他不少经验,这是被钱婆子中邪给吓住了?
老支书这一波助攻,倒是让他把威给立起来了。
甭管钱婆子中邪是真的假的,可既然这件事情已经传开,哪怕只是半信半疑,都足够了。
再加上以前举报孙向阳他爹那一出,嘿!
不过,孙向阳却没跟孙建刚解释什么,直接把他打发走,又在这边转了一圈后,便直接离开。
因为他发现,自己在这边,大家都有些不自在,估计还得适应几天才行。
那他走?
反正这边有孙恩光看着,再加上之前的激励,众人都铆足了干劲。
“向阳哥,老支书让您去井那边。”
孙向阳没走多远,迎面就碰到一个小年轻,说话带着敬语,只是眼神有点躲闪。
“好。”
孙向阳点点头。
反正他原本就打算去找老支书。
来到井这边,院子里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唯独中间那口井,看上去有些显眼。
别看之前打井的时候,直接在地面开了个三四米直径的大坑,但那也是为了容下更多的人,一起往下挖,效率也快。
而当砌起来以后,露在外面的井口直径,也就两米左右,井台高出地面差不多五十公分。
围上一圈,五六个人能一块打水,还互不干扰。
这口井差不多在十来米深度打出水来,然后又往下挖了两米,出水也多,静置个三五天,水位就上升到距离地面不到十米的样子,足够双水湾所有人敞开了喝。
但井台上却没有架上那种打水的轱辘,原因是太慢了。
用老支书的话说,就算个娘们也能轻松提起一桶水。
所以旁边摆着两个拴着麻绳的水桶,要打水的时候,直接把桶往井里一丢,轻轻一摆,桶就满了,然后几下就提溜起来,速度还快。
如果水面距离井口只有两三米,那就更简单了,稍微熟练的,都不用绳子拴着桶,直接用扁担勾着桶放下去,一荡一翻一提,水就上来了。
但要是架上那种打水的轱辘,一次只能一个人,速度慢,效率低,就得排队等着。
所以老支书大手一挥,不用那玩意。
“向阳,过来瞧瞧这字写的怎么样?”
孙向阳来的时候,老支书正蹲在井台前,像是欣赏着什么杰作。
这会,井台被用水泥抹过,但还没有干透,正对着南边,也就是进来的方向,上面写着,或者说刻进去三个字:孝先井。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记载着年月日。
“写挺好的。”
孙向阳违心的说道。
双水湾这边,也就孙会计的字稍微好看点,但也仅限于稍微。
更何况是在水泥上刻字了,能好看到哪里去?
顶多就是看上去比较板正。
跟好看,跟书法,完全搭不上半毛钱关系。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刚找孙会计写过毛笔字,先不说眼前的字,一点也不像孙会计写的,光是这种殊荣,老支书会让给外人?
所以,这字是谁写的,还用得着猜吗?
“也就凑合吧。”
老支书听到孙向阳的夸赞,矜持的笑道。
“还有立碑的事情,咱们这边没有好石头不说,也没谁有这份手艺,所以我打算过几天去趟沙坪坝,那边玩石头的比较多,刻碑也是出名的,到时候请块好碑回来立在旁边。
不过立碑不着急,但这井也洗的差不多了,我打算明天就召集人,整个仪式,然后大家就可以在这边打水吃了。”
说到这里,老支书顿了下,继而用一种商量的口吻说道:“到时候我想把那块镇龙石请过来,大家一起拜拜,你觉得怎么样?”
“拜镇龙石?”
孙向阳轻轻皱起眉头。
“怎么?会对那块镇龙石有影响?”
老支书顿时担心起来。
他现在是真的把那块镇龙石当成了宝贝疙瘩,放在家里,就连孙跳跳敢摸一下,他都要狠狠揍一顿。
“对镇龙石倒是没什么影响,就是社里派来的人刚走没几天,咱们就大张旗鼓的拜一块石头,会不会影响不好?”
孙向阳说出自己的顾虑。
不用等十年二十年以后,就算再过个三五年,别说你拜石头,就算伱拜一头烤乳猪,都没人管。
但这会,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犯忌。
不是孙向阳胆子小,而是他上辈子,听过,见过的多了,才多了层顾虑。
“这有什么?到时候把镇龙石往这里一放,你不说,我不说,外面的人谁知道咱们拜的是什么?
就算社里有人来,咱们大可以说拜的是这口孝先井。
怎么着?
这口孝先井以后可是要养活双水湾三百多口子人,拜拜还不行了?”
老支书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这些年,他什么风浪没见过?
别说现在,就算搁前几年,他也不在乎这个,有能耐就撤了他这个支书。
“那就拜。”
孙向阳点点头。
老支书的豪气,也让他想明白了,一直畏手畏脚,就算没仇没怨,别人都说不定要踩你一脚。
自古至今,为什么会有以貌取人这个说法?
一个看上去瘦瘦弱弱,老实木讷的人,哪怕他是个好人,也一直都是被欺负的对象。
为什么?
因为你好欺负。
反之,长得五大三粗,满脸凶煞,哪怕你什么都不做,别人也会对你畏惧。
为什么?
因为看上去就不好惹。
好名声固然重要,但畏威不畏德,是人性。
就如同之前孙向阳去岔沟子,别人为什么会畏惧他?
就是因为钱婆子中邪了。
甭管是真是假,也甭管是不是他做的,当大家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就会畏惧他。
先前,宋建强为什么敢造谣,抹黑他,想把他给毁了?
就是因为孙向阳以前在众人印象中是个病秧子,没什么好怕的。
但换成钱婆子这件事情出了以后,你看看他还敢不敢。
所以,钱婆子的事情一出,对孙向阳来说,反而是件好事情。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没有去辩解。
所以这会老支书提出要拜拜那块镇龙石,也能加深此事在众人心目中的印象。
并且畏惧也照样能够给他提供经验点,一举两得。
“对嘛,这才有点爷们的样子,你以前就是藏的太久,没了锐气,也想的太多。
在双水湾,你怕啥?
就算社里来人,又能怎么着?
你现在不仅仅是一个人,你是双水湾第三生产小队的队长,手底下五十号青壮劳力靠着你吃饭,指望着你,他们能让你有事?
咱们在双水湾好好过日子,又不是去做坏事,杀人放火的,谁管得着?”
老支书欣慰的点点头。
其实孙向阳这种心态,他早就看出来了,虽然本事高,但毕竟以前天天闷在家里,大概还有他那个爹,一直教他藏着,不要出去惹事。
久而久之,这心气自然也没了。
所以在这点上,他还能数落孙父几句。
不会教孩子,你早说啊?
让我来!
昨晚在钱婆子家,他刚叮嘱完不要随便往外说,结果今天早上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
谁说出去的?
赵富贵那俩兄弟肯定没这个胆子,钱寡妇更不可能。
‘罪魁祸首’是谁,还不是呼之欲出吗?
好在如今看效果,还不错,成功把孙向阳的心气给激了出来。
这也让老支书有种莫名的成就感,那眉毛梢都透着股子得意劲。
中午,张桂花回到家,看见孙向阳拿着一本书蹲那里看,立即凑了上去。
“儿子,你没事吧?”
“没事。”
“以后别这么弄了,那钱婆子就是个糟老婆子,没必要为了治她,伤了你自个。”
“娘,你就放心吧,我不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的,这件事情对我没有影响。”
“真没有?”
“真没有。”
“那就行,本来组里还有俩人不怎么服我,今天这事一出,见到我都客客气气的,娘也算是托了你的福,等过一个月,我看看谁能顶了我这个组长。”
听到对儿子没有影响,张桂花立即放下心来,然后得意的说着今天的事情。
对此,孙向阳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就算没有今天这件事情,张桂花这个组长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他游戏系统面板上,那名单一栏里,张桂花后面可没有个‘伪’。
说明她早就已经得到大部分人的认可了。
这主要还是归功于孙向阳消耗的那100点经验。
如果早知道会有今天这一出,他估摸着,就算不消耗那100点经验,到最后,张桂花这边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不过孙向阳却一点也不后悔,更不会心疼。
上辈子,孙向阳从小就没了父母,这辈子在张桂花的身上,他感受到了浓浓的爱。
所以他格外珍惜,俨然也把对方当成最亲的人。
从他重生到现在,张桂花所做的一切,无不是为了他。
别看当初,他为了凑够找井的100点经验,没少在嘟嘟身上薅羊毛,攒的那叫一个不容易。
可现在,他光是早上去岔沟子转了一圈,得到的经验点就两百多。
上次,他个人等级升到2级以后,经验栏里还剩下4106点,随后杂七杂八的进项,建立小学,还有早上那一波,哪怕为张桂花消耗了100点,现在也有4730点。
之所以比预计的多了两百点,不是别人带给他的,而是陈书婷贡献的。
那几天晚上,陈书婷可没少给他提供经验,每次虽然不多,只有二三十,但架不住次数多。
在嘟嘟这个薅羊毛小能手不给力后,孙向阳重新找到了替代。
而这么多经验躺在面板上,本身就是一种极大的浪费。
只有彻底转变成自己的能力,才能真正发挥出作用来。
所以孙向阳打算适应一段时间后,或者说,再装一段时间,就再给自己升一级,同时也要开始研究其他的风水堪舆技能。
不能光靠着寻龙尺这一招。
尤其是钱婆子这次中邪,也给了他不少灵感,他刚刚看书,就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到底是异想天开,还是真的能变为现实。
可惜双水湾没人懂医术,要不然他可以好好跟着学习一下,其实只要入了门,后面可以靠着经验提升,反而简单。
最难的,无疑是入门这道拦路虎。
中午在家吃了饭,张桂花仍旧火急火燎的离开,用她的话说,现在整个三队都是这种氛围,个个抢着干活,根本就见不到一个偷奸撒滑的。
之前孙向阳提出大干一百天,那是真的干。
不等不靠,凭借着自己的双手,也要把那块黑垆土地给开垦出来。
那样明年春天,才能种满粮食。
等张桂花离开后,家里就只剩下孙向阳跟陈书婷,嘟嘟则跟着张桂花脚后跟溜了,似乎生怕被陈书婷给喊住。
“学校那边怎么样了?”
孙向阳注视着嘟嘟离开后,才回过头,看着陈书婷问道。
“基本都整理好了,要是赶快的话,明天就能开课。”
陈书婷提起这个,脸上顿时柔和了许多。
“明天就算了,等后天吧。”
孙向阳说道。
看着陈书婷不解的神色,他当即解释了一下明天老支书要拜井,拜镇龙石的事情。
“那块镇龙石真的有用?”
突然,陈书婷好奇的问了起来。
第三章!
(本章完)
第八十三章 我娃沾了脏东西【求订阅】
以前,陈书婷压根就不信这些东西,觉得都是骗人的。
可随着嫁给孙向阳,了解的越来越多,她现在也半信半疑,甚至是六四分。
毕竟光用科学的手段已经无法解释发生在孙向阳身上的那些事情。
寻龙尺找井,黑垆土地,身体越来越好。
尤其是最后这点,她亲身感受,那是骗不了人的。
用孙向阳的话说,他开窍以后,在风水一脉,就相当于入门筑基,身体以前的亏空,也会慢慢补回来。
随后,陈书婷从孙向阳越吃越多,身体越来越好,也验证了这点。
甚至中医里面,都有固本培元,先天元气一说。
但这次钱婆子突然中邪,还有那流传的镇龙石,让她心里泛着古怪。
“镇龙石肯定有用。”
孙向阳毫不犹豫的点头。
哪怕抛开风水,光是从心理学的角度上来讲,都能起到定心安神的作用,心灵有了寄托之后,就不再胡思乱想,也就避免了伤神。
即便不说这个,光是精神压力过大,就容易焦虑,失眠,出现各种精神恍惚的症状。
钱婆子这次为什么会突然‘中邪’?
在孙向阳看来,无疑还是被关禁闭那段时间留下了后遗症,然后又被某件事情给刺激到,结果就导致‘中邪’了。
老支书那一桶冷水,与其说是镇龙石的效果,倒不如说是来自外界的刺激,加上钱婆子对老支书的畏惧,让她一下子从魔怔中‘醒’了。
毕竟就算精神病人,也不是一天24小时全部陷入那种状态,很多精神病人不发病的时候,跟正常人其实是没什么两样的。
可一旦因为某件事情被刺激到,立即就会精神错乱,发病。
等好了以后,又会对那段记忆没什么印象。
简称:中邪。
钱婆子是这种情况吗?
大概是。
毕竟被关禁闭那么长时间,难免留下点后遗症。
那孙向阳会解释吗?
不会。
他现在正享受着这件事情带给他的福利,需要的就是这股敬畏,又怎么可能为了钱婆子自毁长城?
当然,这里面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那就是,很多事情是解释不清楚的,就好比他的穿越,他的重生,他的系统,还有掌握的技能,这些能够用科学解释的清楚吗?
如果寻龙尺是假的,所谓的感应磁场也是假的,他又怎么可能技能化?
所以有些事情重要的不是真假。
而是有没有用,有没有效果。
“那我明天也去拜拜。”
陈书婷若有所思的说道。
“也行,不管信不信,求个心安总是好的。”
孙向阳点点头。
对于陈书婷信不信的问题,他也没去纠结,从小到大形成的观点,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改掉的。
反正这种事情也不影响两人之间的感情。
没料到,他话刚落,就见陈书婷白了他一眼。
“你怎么知道我不信了?”
说完,陈书婷似乎懒得跟他多说什么,收拾好碗筷就,也离开家。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孙向阳看着陈书婷的脚步,隐隐有种急切的感觉。
第二天一大早。
就连时间紧,任务重的三队都没有去岔沟子干活,整个双水湾的社员,几乎全部都集中在孝先井这边,院里站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长辈。
年轻的,妇女,小孩,只能挤在外面。
大部分人的怀里都抱着扁担,拎着水桶。
昨晚,老支书就让人挨家挨户的通知,今天早上,甭管有什么事情,都要先来这边。
因为井已经洗干净了,以后可以放心的吃这口井里的水,大家也就再也不用跑几里地外去挑水。
甚至老支书还给出了一个文绉绉的词语,叫什么饮水思源。
总之,就是让大家明白,这口井来的不容易,大家以后吃这口井里的水,要念着好,不能忘本,更不能当白眼狼。
所以在打水前,要先拜一拜这口井。
毕竟你请神仙保佑的时候,不得先烧点纸,磕几个头?
差不多是一样的道理。
更何况,这里面还有钱婆子中邪,被一桶水给镇住的事情,以及那充满神秘的镇龙石。
于是大家都满好奇,期待的来了。
“待会别乱跑,跟着爹,到时候爹打上一桶水来,先给你浇浇。”
人群里,一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汉子,正小声对着身边八九岁的儿子说道。
“我说大壮,钱婆子那是中了邪,才用水浇,伱儿子好好的,浇什么?”
旁边有人耳朵尖,听到这话忍不住打趣起来。
“我娃这两天睡觉不老实,说胡话。”
“说什么胡话?”
旁边更多人来了兴致。
“听不大清,反正就是不要啊,上什么,下什么之类的,他以前可没这个毛病,我估摸着是前两天淘气,不知道钻哪个旮旯里了,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那叫大壮的汉子其实是三队的一员,儿子开始说胡话后,他一开始也没怎么在意,以为是梦话。
直到听说了钱婆子中邪的事情,他昨晚他特意没睡觉,拉着婆姨,全家一起仔细听了大半夜,最终总结出。
他儿子说的不要,肯定是梦里,或者有什么脏东西要靠近,所以说不要。
那上啊,要么是上吊,或者上面。
下就更简单了,那脏东西想把他儿子给拉下去。
就是带走的意思。
这么一琢磨,全家人都吓坏了。
然后就想到了这口孝先井。
而且当初大壮也是打井队的一员,还是他跟赵富贵一起把下面那块石头给拔出来的。
接着亲眼看到石头下面开始出水。
这不是镇龙石,又是什么?
既然这口井有镇龙石,连钱婆子中邪都能镇住,他家娃只是沾了脏东西,用井里的水浇一浇,肯定也管用。
所以一大早就把儿子给带来了。
“是这么个理,不行,待会我也要给我娃浇浇,就算咱们大人,也得浇。”
旁边的人立即七嘴八舌的小声讨论起来。
此时,在院子里。
孝先井的北边摆上了一张桌子,上面稳稳当当的放着一块很显眼的石头。
之所以说显眼,主要是因为这块石头的形状跟体积。
石头直径差不多四十公分,高八十多,虽然表面有些不规整,却上粗下细,就像一个大号的楔子。
如此,也就难怪被弄上来以后,耿国海会跟老支书说着这块石头是镇龙石。
再加上拔出石头,井底立即就出水。
把水脉比作水龙,可不就是镇龙石吗?
更何况,老支书还从孙向阳那里得到过‘肯定’的答复。
此刻,大家伙都盯着镇龙石看。
还别说,这玩意越端详,越像那么回事。
再看旁边站着的那个年轻人。
得!
没跑了。
就是镇龙石。
“向阳,人都到齐了,可以开始了吧?”
老支书环顾一圈,院里低低的声音,顿时沉寂下去。
“可以了。”
孙向阳点了点头。
“那好,这口井是你找到的,这上香的活,也得你来。”
老支书这会没有抢风头,甚至把出风头的事情推给了孙向阳。
要是昨天以前,孙向阳说不定还会推辞两句,并不打算出这个风头,但昨天的事情无疑让他想明白了。
很多事情,并不是说他不出风头,老老实实躲在家里,别人就不会注意到他了,那样跟掩耳盗铃没什么区别。
该低调的是时候,肯定要低调,就好比他现在如果跑到外面这么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但该高调的时候,也要高调。
因为这里是双水湾。
老支书,大队长,还有他现在生产三队队长的身份。
以及,他那没法拿到明面上,但众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这些,都是孙向阳在双水湾可以高调的本钱。
此刻院子里,除了一些年纪大的老人,就是大队的干部,队长,组长。
甚至还有不少跟孙向阳亲近的人,张桂花跟陈书婷自不必多说。
孙跳跳跟嘟嘟,这会也凑到一块,看着孙向阳走到桌子前,取过香点上,也都激动的满脸通红。
像钱教授两口子也站在一边,只是脸上的表情要平静的多。
当孙向阳点上香,恭恭敬敬的三拜,将香插入香炉后。
老支书一挥手,旁边早就准备好的孙庆波,立即将鞭炮点上。
顿时,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就响了起来。
与此同时,正有两个外人,已经到了双水湾的地头上,远远的,甚至还能看到院里鞭炮燃烧后升腾起来的烟雾。
“这大早上的,双水湾放什么鞭炮?孙玉德那老家伙闲的吧?”
一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高大老头,一边远远眺望,一边忍不住说道。
“说明双水湾有喜事,咱们也去凑个热闹。”
另外一人手里拎着不少东西,随口说道。
只是看他脸上的表情,却分明兴致不高。
就这样,两人继续大步的朝着燃放鞭炮的位置走去。
院子里,当鞭炮放完后,老支书揉了揉耳朵,才大声的说了起来。
他说的话,无非就是双水湾为了打出这口孝先井有多么的不容易,又是怎么找到这口井的,并让大家一定要记住这口井的名字:孝先井。
老支书也没浪费太多唾沫,总过说了不到三分钟,就宣布可以打水了。
于是,那些抱着扁担,拎着水桶的立即就来劲了,纷纷抢着打水。
赵富海原本就在不远处,准备帮众人打水,但还不等他靠近,就被人给推开。
这可是自家第一次从这口井里打水,怎么能让别人帮忙?
而且,每一个打水的人,都会先对着孝先井,或者说是孝先井后面桌子上的镇龙石拜一拜,然后才喜不自禁的用拴着麻绳的桶丢到井里,熟练的把水给打上来,接着倒入自家的水桶里。
甚至还有的人,倒完后,直接蹲在那里,把脑袋伸进自家水桶里,大口喝着里面的凉水。
“好喝,老支书,三队长,这口井的水,比咱们以前那口井的水好喝,甜滋滋的。”
只要有人做了,后面的人就会争相模仿。
对此,老支书并没有呵斥驱赶,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反正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今天又是个难得开心的日子。
便是整个双水湾,也都好长时间没有这么高兴了。
自然也就由着他们。
但老支书的这份好心情一直持续到那个叫大壮的社员来打水,他先是带着儿子拜了镇龙石,然后才打水。
这一步很正常,前面的人也都是这么做的。
问题是,当水打出来以后,他却没有往自己水桶里倒,而是直接当头浇在自家那个也就八九岁的儿子身上。
从头浇到尾。
这一幕,别说老支书,就连旁边的孙向阳都傻眼了。
老支书原本笑眯眯的脸瞬间变了个模样。
“孙庆壮,你搞什么东西?”
面对老支书阴沉着脸喝问,孙庆壮明显被吓了一跳。
不过他还是解释起来。
“老支书,队长,我没胡闹,我家娃招了脏东西,这两天晚上睡觉,一个劲的说胡话。
我这不是听说井里的水能够镇邪吗?
所以我也给娃子镇镇。”
“有,有你这么镇的?”
老支书气的直哆嗦。
好在这个时候,陈书婷突然上前,将那个已经开始瑟瑟发抖的小男孩带到一边,麻利的将他身上的衣服给扒下来,同时,赵富贵也快速回家拿了件厚衣服出来给小男孩裹上。
陈书婷忙完这些,才阴沉着脸起身,来到孙向阳的旁边,直直的盯着孙庆壮。
“队,队长。”
孙庆壮这会都快要哭出来了。
陈书婷他又怎么可能不认识?
那不仅仅是自己队长的婆姨,更是自家娃的老师。
他家的娃这个年龄正好可以上一年级,所以之前就给报了名,并且带着去给陈书婷瞧过。
甚至他对陈书婷的畏惧还要超过孙向阳。
所以他不敢去看陈书婷,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家队长。
也就是孙向阳。
“先别说了,赶紧带着你家娃回家放被窝里暖和,顺便再烧点姜汤给他喝。”
孙向阳说道。
至于原因,他刚刚已经听到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这会天气本来就在降温,又是大早上的。
如果不好好照顾,那么一桶水浇个透心凉,回头肯定感冒。
而且这会的医疗条件可不怎么好,真要是感冒发烧,年龄又这么小,烧出个好歹,后悔也晚了。
孙向阳同样也会过意不去。
“那我娃身上沾的脏东西……”
“滚!”
第四章!
已发一万六千字。
第五章还在写,写完就发,今天肯定两万字!
最后感谢订阅的大老爷们!
(本章完)
第八十四章 糖衣炮弹【求订阅】
孙庆壮最后还是抱着自家娃灰溜溜的跑了,就连地上的水桶也顾不上。
原本,跟在他后面,准备有样学样的家伙,眼瞅着老支书那张脸快跟锅底差不多,旁边孙向阳又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之前那点小心思顿时压下。
于是,他们只能老老实实的拜了镇龙石,然后打好水挑回家。
至于说回家怎么做,那就是他们自家的事情了。
老支书跟三队长总不能还跟着他们回家吧?
而且,有一点他们也记住了,浇完水后,要煮姜汤喝。
虽然以前家里有人受了寒,也会煮姜汤,但镇龙石镇压过的井水,能跟以前一样吗?
倒是孙庆壮虽然挨骂了,但仍旧有不少人羡慕他。
刚刚三队长那一声滚,声音如雷霆霹雳,表面上是在骂孙庆壮,但实际上,却是在帮孙庆壮家的娃驱邪。
记忆中,三队长何曾这般骂过人?
分明就是为了孙庆壮家的娃,那叫什么来着?
什么令?
反正就是挺厉害的。
一声令下,那些脏东西什么的,直接化成了灰。
可惜,他们没捞着这么好的机会。
“老支书,队长,有外人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急匆匆的挤进来,冲着老支书跟孙向阳说道。
今天可是双水湾的大日子,以老支书那性格,不防着才怪呢。
“吆,要不怎么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呢,向阳,一起去瞧瞧。”
老支书招呼一声,又对着旁边的大队长孙恩国使了个眼色,让他在这边看着点,真要有什么不妙,先把镇龙石藏起来。
这玩意,现在已经不仅仅是老支书的宝贝疙瘩,随着大家这么一拜,隐隐成了整个双水湾的宝贝疙瘩。
要是被没收了,哭都没地方哭。
孙向阳则跟着老支书来到外面,远远就瞧着两个人被拦在那边,其中一个似乎比较激动,一个劲的说着什么,而另一个,明显淡定的多,只是站在一旁不说话。
而这个不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初打井的时候,帮了不少忙的耿国海。
“这不是沙支书吗?哪个沟里的黄风把你给吹来了?”
老支书明显认识另外一人,不等靠近,便阴阳怪气的吆喝起来。
从老支书这个称呼,以及旁边站着的耿国海,孙向阳立即明白对方的来历。
沙坪坝大队的支书。
附近也只有那边的人姓沙,恰好耿国海跟着的打井队,目前就在那边打井。
甚至当初刘春花带着耿国海抽空来这边的时候,那边就已经早早开始了。
现在,双水湾的井都已经打好,供双水湾的社员们吃水了,沙坪坝那边看样子,似乎还没有打好?
“孙玉德,你让人拦着我,是几个意思?还是说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想让外人瞧见?”
沙宏成黑着脸说道。
“来吵架的?”
老支书不紧不慢的说道。
一句话,直接把沙宏成给噎住了。
他如果想找人吵架,用得着大老远跑这里来?
同时,他看了一眼远处正兴奋的挑着水往家走的那些社员,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清晰的笑容。
沙宏成很清楚,那种笑容代表着什么。
同时,那水桶里洒出来的水,让他的心一阵阵抽搐。
这要是在沙坪坝,谁敢这么浪费水,他早就上去踹了。
可这里是双水湾。
“孙支书,听说伱们双水湾的井打出水来了?”
沙宏成顿时换了一副态度,并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我说姓沙的,就你那直肠子,学人家玩心眼都玩不明白,你要是眼睛不瞎,那边挑着的是什么,会看不到?”
老支书撇撇嘴。
别看两人一个双水湾,一个沙坪坝,但也没少打交道。
对彼此也是熟的不能再熟。
被人奚落,沙宏成还不能还嘴,憋得满脸通红。
毕竟他今天上门是来求人的。
“孙老支书,向阳,瞧这架势,新井的水吃上了?”
这个时候,旁边的耿国海也不得不开口了。
“对,毕竟也是双水湾大喜的日子,所以放个鞭炮高兴高兴,耿师傅,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孙向阳接过了话茬。
“这不先前在这边跟你家嘟嘟挺投缘的,这孩子乖巧,没少叫我爷爷,我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小家伙,正好今天没什么事情,就给她买了点东西送过来。”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耿国海还是提着东西来的。
看的既不是老支书,也不是孙向阳,而是谁都没想到的嘟嘟。
当然,孙向阳不傻,知道耿国海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否则就算他真要来看嘟嘟,也不至于领着个外人。
似乎是察觉到孙向阳的想法,耿国海再度解释起来。
“我今天本来是打算一个人过来,没想到半路碰到沙支书,所以才凑一块了。”
尽管他说的是事实,但脸上却露出些苦笑。
因为换成是他自己,也不会相信这个听上去就不靠谱的解释。
都是今天早上来这边,然后碰到了一块,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对,是这么回事。”
沙宏成在旁边附和道。
他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分明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行,既然上门了,甭管来的是好客还是恶客,我们双水湾也没有往外撵的习惯,那就干脆去大队坐坐好了。”
老支书这话明显没有半点诚意。
客人来了,哪有不往家里带,反而往大队带的道理?
不过,沙宏成却不在意这些,没赶走就好,那就说明有机会。
“向阳,这些东西,要不先给嘟嘟?”
耿国海这时朝远处示意了下,孙向阳回头,果然看到孙跳跳跟嘟嘟正缩在那里,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
“耿师傅,你这礼下于人……”
“没有的事情,我就是单纯喜欢嘟嘟这孩子,跟别的无关。”
不等孙向阳说完,耿国海便赶忙解释。
“那我就替嘟嘟谢谢你了。”
孙向阳这才对着远处的两个小家伙招了招手,然后孙跳跳跟嘟嘟,一前一后,撒丫子往这边跑过来。
“爹,老支书爷爷,耿爷爷,还有这位爷爷好。”
嘟嘟过来后,也不眼生,脆生生的叫道。
在叫人这一块,嘟嘟向来不含糊。
早早没了亲爹亲娘的孩子,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只是相比以前嘟嘟属于那种讨好的叫人,现在明显改变了许多,更多的是出于礼貌。
“唉,这是耿爷爷上次答应给你带的礼物。”
耿国海被这一声耿爷爷叫的心花怒放,赶忙把自己带来的那些大包小包递了过去。
尽管嘟嘟很心动,却没有接,反而看着孙向阳。
“既然是你耿爷爷给的,那就拿着吧。”
“谢谢耿爷爷。”
嘟嘟这才急急的接过那些礼物,但她的人小手小,明显拿不过来,幸亏一旁的孙跳跳帮忙。
收下耿国海的礼物后,嘟嘟忍不住又看向另一位刚来的爷爷。
“沙支书,你这上门做客,不会空着手来的吧?我一大把年纪,不在乎这个,但孩子都叫你爷爷了,你就没有点表示?”
其实,在耿国海给嘟嘟礼物的时候,沙宏成心里就已经开始叫糟。
因为他太了解孙玉德是个什么德性,只要逮着机会,绝对不会放过损他。
果不其然,这接着不就来了吗?
但要说带礼物,他还真没有。
哪怕他曾问过耿国海给谁带的礼物,可听到是给一个小孩子,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谁能料到,这个小孩正眼巴巴的看着他?
关键是他也看出来了,这个小孩在双水湾的分量,恐怕不一般。
不过想想也对,他跟耿国海也没少打交道,自然知道对方不简单,能够让他大老远,特意带着礼物来的小孩子,会简单吗?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之前光想着跟孙玉德打了大半辈子的交道,虽然没少斗嘴,甚至彼此指着对方的鼻子骂,但在很多事情上,两人还是配合默契,算是自己人。
自己人还用得着见外?
结果就是,他眼下坐蜡了。
然后沙宏成就开始低头,看看身上有什么能拿得出来的。
而这一瞧,还真瞧见了一样。
当即,他就将别在上衣口袋里的钢笔取下来,满脸笑容的递给嘟嘟。
“嘟嘟,还没上学吧?这支钢笔是一位很有知识,很厉害的人送给爷爷的,现在爷爷就转赠给你,希望你将来用这支钢笔,好好学习。”
沙宏成这话还真没说谎。
甚至他这支钢笔还颇有来历,有那么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哪怕他收下这支钢笔,也一直颇为爱惜,轻易舍不得用,平时就别在上衣口袋里装装样子,既是留作纪念,也是提醒一些人,别忘了这支钢笔谁送给他的。
还别说,这支钢笔真就帮了他不少忙。
要说送给别人,他肯定是不舍得的。
但这会,他已经骑虎难下,更关键的是,他这趟过来是求人的。
相比沙坪坝那边五六百人吃水问题,这支钢笔的重量,就不行了。
嘟嘟看着眼前的钢笔,眼睛瞪得大大的。
钢笔?
好好学习?
“嘟嘟,既然是你沙爷爷给的,那你就拿着吧。”
这时,老支书明显眼睛一亮,赶忙催促起来,似乎生怕沙宏成会反悔一样。
因为对这支钢笔的来历,他也是知道的。
原本只是想着损对方几句,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舍得下这么大的本钱。
到嘴边的肉,老支书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那句话不是说了吗?
面对敌人的糖衣炮弹,要把糖衣收下,把炮弹坚决的打回去。
至于对方来的目的,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他不怕。
嘟嘟听到老支书的话,又忍不住看着孙向阳。
可这次,她明显不是想要的意思,分明是希望孙向阳拒绝。
只是她并没有看到她那老支书爷爷正偷偷的给她爹使眼色。
“嘟嘟,沙爷爷给的,你就收下吧。”
按照孙向阳的本意,他其实并不想让嘟嘟收下这支钢笔,从刚刚对方的态度他就能看出来,这支钢笔很贵重。
只不过这种贵重指的应该不是钢笔本身的价值,而是某些附加在这上面的东西。
对方嘴里那位很有知识,很厉害的人,明显不是一般人。
这点恐怕老支书也知道,否则不会在看出他不愿意的情况下,还给他使眼色让他收下。
听到连孙向阳都让自己收下,嘟嘟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接过钢笔,但还是礼貌说了声谢谢。
然后,孙向阳一句她还小,让她把钢笔给她娘保管,等她会写字以后再给她,就把小家伙给打发走了。
“走吧,去我家坐坐。”
老支书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就连坐坐的地点,也从大队办公室,变成了自己家。
但这次,轮到沙宏成提条件了。
“这个不急,要不咱们先去瞧瞧你们双水湾打出来的那口井?
我之前可没少听打井队的刘队长提起你们这口井,听说十来米就打到了水?
这可不是一般的本事。
咱们这边,什么时候能有这么浅就能打出水的井?
这次我必须好好瞧瞧。”
沙宏成说着,眼睛却一个劲的往孙向阳身上瞄。
哪怕刚刚老支书并没有帮他介绍,但他又不傻,怎么可能猜不到孙向阳的身份?
就是这个年轻人,靠着一对寻龙尺,硬生生在刘队长都不看好的地方,找到了水。
并且只往下打了十来米就出水了。
这份本事,神乎其神。
“瞧瞧我们双水湾的井?没问题,我领你去。”
出乎孙向阳的预料,老支书竟然直接同意了。
但孙向阳却没说什么。
以他对老支书的了解,向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他既然答应带这位沙支书过去,肯定是不怕对方看到那块镇龙石,或者说,镇龙石已经被藏了起来。
果不其然,当几人来到孝先井的院子里时,原本摆放在桌子上的镇龙石已经消失不见,倒是那个香炉还摆在那里,里面的香已经燃烧了差不多三分之二。
“好一口井。”
沙宏成来到院子,直奔那口井,他先是围着转了两圈,然后伸着脑袋往下瞧,看着那仿佛近在咫尺的水面,脸上涌出浓浓的羡慕跟嫉妒。
最后,他在周围扫了两眼,似乎在找什么,但却没有发现。
不过很快,他就找到了刻在井台南边的字。
第五章!
抱歉,有点晚了,今天心情实在是跟坐过山车似的,难以平静。
(本章完)
第八十五章 出义务工
“孝先井?”
沙宏成看着刻在井上的字,先不说字的好坏,但孝先?
百善孝为先吗?
如果是以前那种宗祠里,有这句话很正常,可一口井,刻上孝先,他就感觉有点不伦不类。
他觉得就算叫双水井,都比孝先井好听。
“姓沙的,这名字起的怎么样?”
老支书笑眯眯的问道。
“好,孝先井,百善孝为先,这名字的寓意好。”
沙宏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再加上他嘴里奉承的话,显得有些别扭。
就跟老支书之前的评价一样,沙宏成本来就是那种大大咧咧,直肠子的性格,甚至脾气也有点火爆,让他去违心的奉承,还真有些难为他。
但没办法,这会就算让他夸老支书各方面都比他好,比他强是,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光寓意好也没用,你没瞅着还缺点什么?”
老支书缓缓说道。
“缺点什么?”
沙宏成先是一愣,随即想到自己刚刚在找的石碑。
在他们沙坪坝,以前的老井旁边就有一块石碑,可惜的是前些年被人给砸了。
如今那断裂的石碑还藏在他家院子地下。
再加上以他对老支书的了解,脑海中顿时闪过一个念头。
“这么好的井,要是没块石碑记录下来,实在太可惜了,这样,我的手艺在沙坪坝也算数得着了,回头我亲自出手,帮双水湾刻一块碑。”
沙宏成直接许诺道。
要是一块碑就能换对方出手,那实在是太值了。
“那钱……”
“双水湾跟沙坪坝亲如兄弟,谈钱就太见外了。”
“那我就替双水湾,谢谢沙支书这种不求回报,无私奉献的精神。”
一句话,就让沙宏成表情跟吃了屎似的。
不过老支书却不在意,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不狠狠出口气可不行。
随后,沙宏成甚至亲自打了桶水,尝了尝这口井的滋味,脸上的表情就更复杂了。
“甜水井。”
“是啊,甜水井。”
这次,老支书没有再奚落,而是颇有些感同身受。
在陕北之外,尤其是那些水资源丰富的地方,很难理解陕北一口井,尤其是甜水井,意味着什么。
不就是一口井吗?
有什么好稀奇,大不了的?
没井可以去找山泉水,找那种清澈的溪流。
实在不行,可以接雨水,化雪水喝。
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
说这话的人,只能说没有来过陕北这片地方。
放在二三十年以后,用机器可以打出一口口深水井,也有自来水公司,将自来水输送到农村。
但眼下,光凭人力,根本打不出,或者说没有个十几二十年,别想打出上百米的深水井。
哪怕一些地方有水库,但不少水库周围,根本不适合居住,附近的土地,早就被冲刷的像豆腐块,或者露出矿层。
别说庄稼,最明显的一个特征,水库周围,几十,或者几百米的范围,连树都找不到几棵。
因为这种水库里的水,是苦水。
可以让土地造成盐碱化。
所以不少地方守着水库没水喝,并不是一个笑话。
现如今,沙坪坝那边就是面临着这个问题。
他们附近,原本赖以为生的水库,这两年慢慢开始发苦。
以至于在水库附近的那口老井,也受到了牵连。
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想要打出一口能喝的甜水井。
但打井,不是光嘴上说说那么简单,连社里打井队的刘春花都接连失败了两次。
如果只是这样,以沙坪坝的‘财力’,也不是不能坚持。
两次不行,三次,五次,甚至十次。
问题是,这支打井队是社里的,不可能一直在沙坪坝,别说五次十次,等年底如果还不行,估计就要撤走了。
沙坪坝怎么办?
只能先吃着老井里的水。
哪怕这种苦水喝久了对身体不好,甚至会慢慢中毒,但最起码也得几年,总比渴死强。
能顾好当下,已经很不容易。
相比而言,双水湾其实算幸运的了。
之前那口井的水干掉,还能去几里地以外挑水,就连更远一些的那个水库,虽然浑浊了些,但起码不是苦水,可以用来浇地。
正因为如此,所以当沙宏成喝着井里,明显比别的地方更好喝的水时,表情才会那般复杂。
随后一行人来到老支书家。
孙恩光已经先一步将水缸里打满了水,但这会,他却没在家,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去了岔沟子那边。
在孙向阳这个三队队长不怎么管事的情况下,孙恩光整个人都被拴在那边,很少有空闲的时候。
别看刚刚老支书嘴上跟沙宏成不对付,也没少损对方,但来到家里后,还是让烧了壶水,并拿出自己平时都舍不得喝的茶叶泡上。
“姓沙的,咱俩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这趟过来,有什么目的,我也都清楚,只是这件事情,我却不能答应你。
伱先别急,我虽然不能答应你,但你却可以问问正主的意见,只要他自己答应了,我肯定不会拦着。”
老支书直接把孙向阳给推了出来。
沙宏成一听,顿时着急的把目光投在孙向阳身上。
“向阳,只要你能帮沙坪坝找到一口井,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尽最大能力满足你,并且从此以后,你就是沙坪坝的大恩人,整个沙坪坝575口人,都会感激你。”
575口人的感激。
孙向阳有些遗憾的想着。
可惜沙坪坝不是双水湾,目前他的游戏锚定范围,仅限于双水湾,只有属于双水湾的一份子,才能给他提供各种情绪,转化为感激。
甚至还得当面才行。
所以,沙坪坝那么多人口,沙宏成说的感激,对他而言,只是一张看得到,吃不着的大饼。
至于说把沙坪坝并入双水湾?
就算老支书跟沙宏成同意,社里,上面也不会同意这种事情。
“沙支书,不是我不愿意帮忙,而是我最近有事脱不开身。”
孙向阳一脸为难的拒绝。
“脱不开身?”
沙宏成不解的问道。
“对,我们双水湾正在开垦一块耕地,年前必须要开垦出来,不能耽误明年开春播种,而我作为生产三队的队长,必须要每天布置任务,监督干活,不能丢下社员自己跑了。”
孙向阳脸不红,气不喘的解释道。
先前他就跟老支书讨论过,这块黑垆土地要不要保密。
结果就是,不可能,也没法保密。
甚至等开垦出来以后,还得去社里登记,也会有人来检查,确定好亩数。
并不是说,你开垦出来了,就是你的。
因为你还得交公粮。
更何况,三队在大张旗鼓的开垦那块地,也不可能做到保密。
至于说,别的地方眼馋,来抢?
那就更不用担心了,除非双水湾从此除名,否则这种事情就不可能发生。
“缺人是吧?这个简单,回头我就从沙坪坝给你们支援两百人,够了吗?”
沙宏成原本还以为什么大事,要紧事。
听了以后,干脆一挥手,就许了两百人。
那种豪气,便是孙向阳都忍不住瞪大眼睛。
认真的?
“你放心,我们沙坪坝来的人,自带干粮跟工具,早上来,天黑回去,也不住在这边,中午在这边给烧点热水就行了,什么时候把那块地开垦出来,什么时候结束。”
沙宏成又贴心的补充了一句。
不要工分,不要钱,自带粮食干活。
这不就是义务工吗?
而事实上,就算双水湾,每年也要承担不少义务工,但那基本都是在社里的号召下,进行修缮挖掘各种水利,或者修桥铺路一类的建设。
像这种一个生产队,出义务工帮另一个生产队干活的事情,反正孙向阳还没听说过。
但沙宏成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而且,他也不傻,双水湾多少人,他很清楚,分成三个队,一个队才多少人?
最多也就百十号人。
既然这些人年底前要把耕地开垦出来,哪怕按照三个月来计算。
他如果再带两百人来,岂不是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拉两百人出一个月的义务工,合计就是六万个工分。
换算成钱的话,在如今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用这么多工分的代价,只是请孙向阳去帮忙找一口井,值不值?
从经济的角度上来讲,肯定是不值的。
但在沙宏成看来,值!
绝对值!
一口井,不是只用一天两天,刚刚双水湾那口孝先井他也看到了,如果沙坪坝也有这样一口井,百年之后就算他死了,也能一代代流传下去。
所以这口井,对沙坪坝来说,代表的是身体健康,更是一种延续。
尤其是在刘春花已经失败两次,并且坦言跟他说,即便第三次也很可能失败的情况下,就更值了。
因此,别说两百人出一个月的义务工,就算一年的,真要到了那种山穷水尽的地步,沙宏成也会咬牙答应下来。
还有一点就是,别看六万个工分挺吓人的,直接换成钱拿出来,沙宏成肯定没这个本事。
但拿出两百人一个月的劳动力,还是很轻松的。
因为劳动力这玩意,有时候很值钱,有时候又很廉价。
回头他开个会,将这六万工分平摊,轻轻松松的就给抹平了。
“沙支书,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沙坪坝出义务工帮着双水湾干活,这像什么话?社里也不会答应的。”
孙向阳很快就冷静下来。
这件事情,对双水湾来说,肯定是件好事,节省出来的劳动力,可以做别的。
就算对孙向阳本身,也能巩固地位,真要是把人拉来了,哪怕这些‘外人’,不属于双水湾的社员没法提供给他经验点。
但双水湾本身的社员却可以。
自然会因此事对他更加的敬佩,甚至是崇拜。
这些可都是经验点。
但除此之外呢?
好像就没有了。
反而有些违背他的初衷,过于招摇。
“放心,沙坪坝跟双水湾亲如兄弟,帮着兄弟干点活怎么了?
至于社里,你也不用担心,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人拿这件事情为难双水湾,更不会让人找你的麻烦,谁要是敢找你麻烦,我直接撕了他。
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你们老支书。”
沙宏成自信的说道。
“是这么回事。”
老支书笑眯眯的点点头。
见状,孙向阳若有所思。
跟那支钢笔的主人有关?
还是说,这位沙坪坝的支书,还有别的依仗?
但既然老支书为对方担保,那么孙向阳之前担心的隐患,也就不再是问题。
更何况,只是单纯的用寻龙尺找水,就算有人好奇,他之前的那套理论,完全可以再拿出来堵对方的嘴。
尤其刘春花目前还在沙坪坝,更能证明他这是科学手段,别想把封建迷信,扣到他的头上。
但紧接着,孙向阳就见老支书给他使了个眼神,朝着耿国海示意了下。
孙向阳顿时心领神会。
对方看耿国海,但真正指的却不是对方。
“沙支书,既然您不是外人,那我也就不瞒着了,除了刚刚开垦耕地外,我现在麻烦在身,所以不敢去沙坪坝。”
孙向阳紧锁眉头,一副为难的模样。
“什么麻烦?只要我能帮忙,肯定不会推辞。”
沙宏成只是性格直,又不是真傻。
老支书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真当他眼睛瞎?
但他却一点都不在意。
他不怕孙向阳提要求,就怕对方无欲无求。
“这不还是牛家畔拦着不让知青考大学闹的吗?
我婆姨也是知青,但她却不打算去参加高考,准备留在双水湾当老师。
但有人借着这件事情搞小动作。
前几天,社里来人调查,虽然证明了我婆姨是自愿的,但后面又说我在双水湾搞封建迷信,就是用寻龙尺找水的事情。
虽然被老支书给挡了回去,但依我看,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后面说不定还会继续搞我。
如果我现在跑去沙坪坝,继续用寻龙尺帮忙找水,可不就被对方逮到证据了吗?”
孙向阳不得不一五一十的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好胆!”
沙宏成顿时怒了。
这是找孙向阳的麻烦吗?
不,这是找他沙宏成,找整个沙坪坝的麻烦。
“是谁?”
然后,孙向阳看向旁边正在看热闹的耿国海。
第一章,四千字。
大老爷们放心,今晚肯定还有四千字。
(本章完)
第八十六章 决定出山!
“我?”
耿国海傻眼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看热闹会看到自己头上。
其实刚刚孙向阳在说起有人背后搞鬼的时候,他就有了怀疑。
但问题是,跟他没关系啊。
而一旁的沙宏成,这会已经捏起拳头,目光凶狠。
别看沙宏成年纪一把,都被叫爷爷了,但该出手的时候,那可是一点也不虚。
“沙支书,别动手,我说的那个人不是耿师傅。”
孙向阳也没想到,沙宏成会这么急。
或者说,那口井在他心里的分量太重了。
尤其是已经先看过双水湾的孝先井,也就更加急切。
这会,但凡孙向阳点头,耿国海今天这顿毒打,肯定少不了。
“对对,跟我没关系,我最近一直在沙坪坝,从没离开过。”
耿国海也赶忙解释起来。
“向阳,咱们都不是外人,是谁你跟我说,姓耿的这家伙要是敢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我饶不了他。”
沙宏成听到自己误会了,但也没就此放过耿国海。
他又不傻,无缘无故的,孙向阳会看耿国海吗?
如果不是耿国海在搞鬼,那就是孙向阳顾忌他是外人,信不过。
“沙支书,关于这件事情,其实我也没什么证据,只是有个怀疑的对象,毕竟这段日子,我一直在双水湾,也没跟什么外人结仇。
但是呢,上次刘队长过来的时候,除了带着耿师傅,还有一个人,那人或许是不相信我能用寻龙尺找到水,反正就是看我不顺眼,跟我吵了两句。
更关键的是,这次社里负责高考报名的人,是他的姑父。
那来调查的人,就是他姑父手底下的干事,我只知道姓赵。”
“赵万川,尖嘴猴腮那个。”
老支书突然搭了一句。
“我知道那家伙,以前就没干过人事,据我所知,他现在跟着郑长明吧?”
沙宏成脑海中立即闪过一个身影。
“对,就是郑长明婆姨的亲侄子,打井队的王立。”
老支书说道。
“那小子的确不是个心眼大的。”
沙宏成再度看向耿国海。
其实,刚刚孙向阳说跟着刘春花来过这边,他就已经知道是谁了。
至于后面那些,无非就是在告诉他,王立背后站着什么人,又是一个怎样的来龙去脉。
而这些,就算老支书跟孙向阳不说,他也同样知道。
作为沙坪坝的支书,打井队在他那边都一个多月了,他能摸不清里面都是些什么人?
尤其是那个王立,王技术员,在那边可是挺出风头的。
“前几天高考恢复的消息传来,王立就已经从打井队请假回家了,他符合这次高考的报名条件,要回去复习,队长给他放了长假。
虽然他有没有干那种事情我不知道,但他的确对向阳有不小的意见,尤其是他之前信誓旦旦的说向阳找的位置打不出水来,结果却出水了,以他的性格,一时间难以接受,也挺正常。”
耿国海顿时解释道。
他这一番看似中立的话,其实偏心大了。
句句没提是王立做的,但句句都在往这上面引。
“郑长明那人我了解,不至于做出这么没水平的事情来,应该是王立跟赵万川狼狈为奸。”
老支书这会又说了一句。
听到他的话,沙宏成看了他一眼,这是担心他怕了郑长明,不敢收拾王立那个小兔崽子?
忒小瞧人了。
他沙宏成是那种怕事情的人吗?
“向阳,这件事情你别管了,交给我。”
沙宏成直接说道。
孙向阳听着这话有点耳熟,忍不住看向老支书。
如果他没记错,在赵万川离开后,老支书就这么跟他说过。
所以,这就是您老打的如意算盘?
锦囊妙计?
借刀杀人?
老支书被孙向阳一瞧,似乎也想到了这茬,老脸顿时变红。
他又不会神机妙算,哪能知道沙宏成今天会跑来?
并且为了请孙向阳出山,一副豁出去的架势。
他当时跟孙向阳打包票,也是存着别的想法,并且这几天也托了人一直在打听王立跟赵万川。
沙宏成完全就是‘运气好’,撞枪口上来了。
“向阳,找水的事情你看怎么样?如果伱还有别的条件,尽管提。”
沙宏成何尝不知道上赶着不是买卖?
但他却没有别的法子。
不管从沙坪坝拉人出义务工,还是解决王立这件小事,都是他能做到的。
唯独找水,他就算使尽全部力气,也做不到。
“沙支书,我还有一点担心,如果您能保证,我愿意去沙坪坝找水。”
孙向阳说道。
“什么事情,你说。”
沙宏成急急的问道。
“以前,我的父亲就被人举(报)过,虽然现在跟以前不同了,但如果我拿着寻龙尺在沙坪坝晃悠,会不会再有人说我搞封建迷信?然后落得跟我父亲一个下场?”
这话,孙向阳问的很认真。
尽管他给寻龙尺披上了一层科学理论的皮。
讲道理,他肯定不怕。
但如果有人不愿意跟他讲道理呢?
从刚刚的谈话中,孙向阳就已经听出,沙宏成很有底气,但这种事情,不当面说清楚,问明白,他自己不放心。
“向阳,如果只是寻龙尺的事情,你尽管放心,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动你一根手指头,除非我先躺下,咽气了。”
这话,沙宏成说的很慢,但却很用力,也很认真。
并且他也没有大包大揽的说,不管孙向阳做什么,都会用命去保他。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说明他这话是真心的。
甚至旁边老支书跟他打了多年交道,自然明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信不过,恐怕老支书都不会让他进这个院子,更不可能让他说这么多话。
“向阳,我跟姓沙的打了大半辈子交道,他的话,还是能信的。”
老支书这会也点了点头。
顿时,沙宏成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这孙玉德,虽然命里缺德,但好歹眼睛没瞎,偶尔也能说句良心话。
“好,既然有沙支书担保,我愿意过去帮忙找水,可如果最后没找到水,这件事情怎么办?”
孙向阳虽然已经将寻龙尺技能化,也不敢保证百分百能找到水。
万一沙坪坝下面就没有水呢?
“向阳,不瞒你说,之前刘队长就跟我说了,就算再打一口井,她也没信心打出水来,让我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所以我知道,想在那边找到水,是真的难。
如果就连你也没找到,那就只能说明沙坪坝命中有此一劫,怨不得别人。
顶了天,我把家底砸光,从十几里外修个水渠,把水引过去。
反正不能让沙坪坝的人一直喝那些苦水。”
沙宏成这话明显掏心窝了,直接跟孙向阳言明,就算找不到水也不会怪他,之前答应他的事情,也都会照办。
而他说从十几里外修水渠引水,可见决心之大。
要知道,这里是黄土高原。
这里的地形是千沟万壑。
直线十几里,中间最少也有三五道沟。
水渠要是下沟,还怎么引水过去?
所以要么立墩子把水渠架起来,要么走弯路。
但无论哪一点,这个工程都不是一般的大,估计得由社里牵头才能做成。
这让孙向阳想到了红旗渠。
十万人,历经十年,削平了一千多座山头,开凿了数以百计的隧洞,总干渠近百公里,支渠斗渠加起来,一千多公里。
孙向阳记得,当时自己看那部纪录片的时候,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回荡:伟大!
心中的震撼更是久久不能平息。
当时网上有人提出,既然这么困难,为什么不搬走?
就如同现在的沙坪坝,风凉话可以随便说,既然没水,活不下去了,干嘛不搬走?
先不说故土难离,就算沙坪坝同意,又能搬到哪里去?
搬到更差的地方,他们不会同意。
搬到城里?
信不信今天沙坪坝搬进去,明天就会有无数的沙坪坝站起来?
所以,就算耗费十倍的人力物力,花费百倍的代价,有些口子也是不能开的。
这可跟后世的拆迁不一样。
那会只要给钱,随便你搬,工作也好找,甚至还能带动经济发展。
但现在,沙坪坝搬到城里,是要把这些人安顿好,给他们工作,铁饭碗的。
谁不羡慕,谁不想?
因此,沙坪坝压根就不可能搬走,甚至沙宏成脑海中都没有搬走这个概念。
那么就只能砸锅卖铁,豁出去,修建一条水渠,从别的地方引水过去。
相比这个,眼下沙宏成请孙向阳出山的代价,反而不值一提。
至于说,为什么不请求上面,调专门的大型打井机械,打个上百米,还能打不出水来?
这点沙宏成不是没想过,但不现实。
因为根据刘春花的讲述,沙坪坝下面,可能存在着裂缝,如果找不对位置,打再多都没用。
还有就是沙坪坝同样没有通电。
上百米深的水井,每天靠人力打水?
那样以后沙坪坝什么都不用做了,光打水就是了。
相比而言,修建水渠反而更适合那边。
毕竟整个沙坪坝575口人,除了人喝,有时候还得喂牲口,还有不少耕地。
咬咬牙,修一条水渠,现在是苦点累点,但下一代,肯定会享福。
当然,这只是最后,实在没有别的法子可想的路。
而沙宏成也好,沙坪坝的人也好,在这会也不可能想到二三十年后,这片大地上会是个什么样子。
就如同老支书,心心念念的百年大计。
是他们目光短浅吗?
不,他们能够想到百年后,能够想到下一代,目光又怎么可能短浅?
只是因为时代的局限,限制了他们的远见。
孙向阳上辈子刚接触有线的座机电话,接触那笨重的电脑时,同样想象不到,未来竟然会有智能手机,不仅能打电话,通视频,甚至还可以当电脑使用。
“好,我答应了。”
孙向阳点点头,答应下来。
之前老支书的一番话,解开了孙向阳的心结,让他做事情不再像以前那般畏畏缩缩。
更何况,他迟早也要走出去的,这辈子不可能一直窝在双水湾。
既然要努力建设双水湾,那么光靠双水湾三百口子人,一百年后,恐怕这里还是双水湾,看不出多大的变化来。
只有不断引来外援,不断从别处拿资源进行整合补贴,双水湾才能不断的扩大,他的游戏锚定范围才能跟着变大。
这才是真正的长久之计。
甚至,这次如果帮忙,今后沙宏成,乃至整个沙坪坝,都会成为他的外援。
作为一个成年人,孙向阳不至于连这点利害关系都分不清。
“向阳,我代表沙坪坝575口人,谢谢你。”
听到孙向阳答应,沙宏成激动的眼睛都红了。
心里那块大石头,也终于落地。
孙向阳能不能找到水?
这个问题沙宏成来的时候就考虑过,并且也请教过刘春花。
答案是:九成!
这个几率,对沙宏成来说,足够了。
正如同他刚刚说的话,如果真的找不到,那也不是孙向阳的本事不行,是命!
“沙书记,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力。”
孙向阳说道。
解决了心事,沙宏成并没有继续留下来唠嗑,他打算现在就回去,选好人送过来,同时还得解决孙向阳另外一件麻烦。
他可不想因为这些‘小事’,从而影响到刚刚答应下来的孙向阳。
甚至这会谁要是捣乱,跟孙向阳过不去,那都将是他的敌人。
所以,在沙宏成离开的时候,直接把耿国海也拉走了。
尽管耿国海一百个不愿意,但架不住对方的力气大,想不走都不行。
沙宏成是真的跟耿国海意外遇到,然后一起过来的。
而耿国海又提着礼物讨好孙向阳的闺女,典型的无事献殷勤。
肯定也有事情要麻烦孙向阳。
沙宏成能同意?
不管耿国海有什么事情,只要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都得给他往后推。
别让他影响到孙向阳。
正是因为明白这点,耿国海只能接受这种安排。
反正不久后,孙向阳就会去沙坪坝找水,他的事情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虽然这次他假公济私,让刘春花掏钱买了礼物,但最起码是他提着上门的,这份心意,他觉得自己占七成。
而他要找孙向阳的事情,跟刘春花也是南辕北辙。
不过这些,他肯定不会往外说。
等将两人送走,老支书跟孙向阳回到院子里,重新落座。
第二章,四千字送上。
各位大老爷晚安。
明天继续八千字。
最后,感谢大老爷们的月票,感谢订阅支持,感谢百魂夜雨大佬打赏。
(本章完)
第八十七章 支了五百块钱
“这次让你出力,倒是便宜了整个双水湾,回头我想办法给你家贴补些工分。”
重新落座后,老支书看着孙向阳说道。
沙坪坝那两百个劳动力,对于双水湾来说,可是一股不小的支援,按照出一个月的义务工来计算,相当于双水湾全年十分之一的劳动量。
毕竟双水湾的社员也不可能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每年还得承担一部分社里的义务工,这么一平均下来,绝对绰绰有余。
关键是省出来的这部分劳动量并不会被浪费掉,可以做些别的。
“工分就算了,回头帮我从账上支点钱,我这趟出去准备去县里逛逛,看看买点东西,这笔钱就当是我借大队的,等过两年手里宽裕了,再还。”
孙向阳没有假清高的说不要,只不过却换了一种方式。
如今还是集体,有些账不能算的太清楚。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沙坪坝的支援是因为孙向阳的缘故,就算直接给他几千工分,双水湾仍旧赚大了。
可事情却没这么简单。
也容易生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之前沙宏成才没有直接提出,要给孙向阳多少钱,多少报酬。
那样不是为了孙向阳好,而是害了他。
反观现在这种义务工方式,才是对孙向阳帮助最大的一种。
没瞧见,老支书都主动给他补贴了?
但问题是,这份补贴,孙向阳不可能要,吃相太难看了。
所以提出了从大队借钱。
这笔钱,肯定是要有借条的,也就是说,得还。
如此一来,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因为社员跟大队借钱,借粮食都是常有的事情,只要每年年底统计工分,算账的时候还掉就可以了。
关键是,孙向阳其实也没想过要赖账,为了这么点钱就败坏自己的名声,不值得。
别看现在让他拿十块钱都没有,还得回家跟张桂花要。
但两年后,别说十块,就算几百,几千,对孙向阳来说也不算什么。
“行,你要多少?五百够了吗?”
老支书出手豪气。
尽管他自家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但大队的账上,却有。
“够了。”
孙向阳点点头。
以如今的购买力,只要不买电视机这一类的奢侈品,光是生活物资,根本就花不完。
五百块,能买两三千斤面粉,能买两万斤白菜,怎么花?
随后,老支书陪着孙向阳去了趟大队办公室,从孙庆余那边支了五百块钱,全都是十块,五块,两块的,厚厚一大叠。
毕竟这会可没有一百元一张的纸币,最大面值的就是十元,也叫大团结。
等孙向阳离开后,老支书将孙向阳刚刚写的借条抽出来,认真的打量了一下上面的字迹,然后将烟锅子塞满烟丝,先是用火柴将借条点上,继而用借条把烟锅点上。
短短几秒,那张写着五百块的借条便化成一堆灰烬,同时老支书的嘴里,也吐出一阵烟雾。
“还别说,味够呛的。”
老支书摇了摇头。
旁边,将抽屉锁起来的孙会计,看了一眼地上的灰烬,摇头苦笑。
五百块的借条啊,劲能不大?
“上午沙坪坝姓沙的来请向阳出山找水,知道人家拿的是什么吗?”
老支书这才开口解释起来。
“什么?”
孙庆余之前也在孝先井那边,自然知道沙宏成来了。
没想到对方竟然是来请孙向阳找水的。
“两百个人,一个月的义务工,算成工分,能值多少来着?”
“只算男的,六万工分,要是按男女各一半来算,五万四千工分。”
孙庆余轻轻松松就将这笔账给算了出来。
“对,就是这么多,姓沙的为了请向阳帮忙,出了两百个劳动力,自带干粮,以义务工的方式,帮着咱们把岔沟子那块地给开出来,伱说我给向阳支五百块钱,过分吗?”
老支书轻飘飘的说道。
“不过分,应该的。”
孙庆余脸上也有些震惊,随即就想到了双水湾那口井。
虽然两者因为情况不同,没有对比性。
但假如没有孙向阳,双水湾想要找人找到水,打出这么一口井,得花费多少?
甚至相比这口井,那岔沟子的黑垆土地,明显更重要。
可现在,就因为孙向阳属于双水湾,他们就轻飘飘的得到了。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刚刚老支书让他给孙向阳支钱,他才那么痛快,甚至连原因都没有问。
后面老支书把借条烧掉,他同样没有阻止。
即便如此,他也没想到,沙坪坝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你以为就这样?别的就不跟你说了,咱们不能仗着向阳是自己人,就让人家寒心,后面等他人参,还有白面吃完了,你再续上。
他自己买是他的事情,咱们不能当没了这回事。”
老支书最后叮嘱了一声。
“放心吧,我一直记着呢。”
孙庆余点点头,心里也在想着晚上回家,再好好提点一下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儿子,守着孙向阳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要是儿子还不听,那就看看是他的骨头硬,还是自己手里的棍子硬。
孙向阳揣着五百块钱,喜滋滋回到家。
都说钱是男人的胆,这话一点也没错,手里有钱,孙向阳感觉自己走路都明显带劲了。
家里窑洞前的空地上,嘟嘟跟孙跳跳正在交换着手里的玩具,而另外一只手里,一人捏着一块桃酥,小脸上满是幸福。
这次耿国海大包小包的可没少带,基本都是给小孩准备的,除了吃的,就是玩的。
嘟嘟头上戴着一个头花,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脚边还有个拧发条的铁皮青蛙,孙跳跳手里则拿着一把火柴枪。
对两人来说,这辈子就没有这么富裕过。
“爹。”
嘟嘟眼尖,看到孙向阳回来,赶忙跑了过来,并举起手里的桃酥。
“爹,你吃。”
“爹不吃,你娘在家吗?”
孙向阳摇了摇头。
“在屋里呢。”
提起陈书婷,嘟嘟小嘴一瘪,估计孙向阳没回来之前,这丫头又挨训了。
“去玩吧。”
将嘟嘟打发走,孙向阳就来到里屋,果然看到陈书婷正对着一块碎花棉布比量着。
见到孙向阳回来,她立即起身,并指了指炕上放着的一些东西。
除了她手里那块碎花棉布,还有两瓶肉罐头,两瓶水果罐头,两包散称的红白糖,两包饼干,两包桃酥,不过其中一包已经拆了封。
如果再加上外面嘟嘟跟孙跳跳手里的玩具,样数还真不少。
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但却都是些实用的。
这份敲门礼,拿捏的也恰到好处。
可见,耿国海明显是用心了。
“之前打井队耿师傅给的,说是跟嘟嘟投缘,收着就行了。”
孙向阳点点头。
“他给嘟嘟这么些礼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求着你?”
陈书婷可不傻,无缘无故的,一句投缘,喜欢,就给嘟嘟精心准备这么多礼物?
“放心收着就行,他打什么主意,我基本也能猜到,不用管,回头我把钱给他。”
孙向阳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那一大叠钱,把陈书婷给吓了一跳。
“哪来这么多钱?”
按理说,陈书婷也算见过世面的人,不至于这么一惊一乍。
但以前那个家里,能跟现在一样?
“从大队账上支的,算是借,过两年再还。”
孙向阳没有瞒着,这种大事,他如果不说清楚,回头陈书婷告诉张桂花,他就等着挨笤帚疙瘩吧。
“你借这么多钱干嘛?要买什么东西?”
陈书婷不解的问道。
现在家里可什么都不缺了,尤其是粮食,还有鸡蛋,外面刚垒起来的鸡圈里,还撒着几只老母鸡呢。
那是上次大家送来的,这段时间只是炖了两只,还剩下五只,张桂花就舍不得了,打算留着下蛋。
“嗯,明天我要去趟沙坪坝,帮着那边找水,等结束了,我准备去趟县城,眼瞅着马上就要冬天了,买几米布,再买点棉花,到时候一人一身棉袄棉裤,剩下的再买点别的,你要不要一起去?”
孙向阳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
“我不去了,明天学校开课,走不开。”
陈书婷摇了摇头。
“那你有什么想要的?我给你买,别怕花钱,等过两年你就会明白,五百块真的不算什么,到时候就开始出现万元户了,所以也别有什么压力。
甚至我估摸着,这笔钱,老支书都不打算让我还,不过咱们不用占这个便宜,只要缓两年就行了。”
孙向阳自信的说道。
“万元户?”
陈书婷瞪大眼睛,有些咋舌。
她实在很难想象,什么样的家庭能攒下一万块钱。
农村就不说了,一年到头来都见不着几块钱。
就算城里,那些普通工人出身的家庭,两口子都按正式工算,每个月的工资加一块,也就七八十块钱,不吃不喝,一年也就一千块。
想要攒下一万块钱,就得不吃不喝十年。
但问题是,谁家能不吃不喝不用钱?
“对,这个世界发展很快的,这次高考恢复,就是一个信号,甚至不少生产队,都在偷摸着弄钱,也就咱们双水湾,除了种地,没点别的盼头。”
孙向阳有些感慨的说道。
俞林这边,别看现在很多人穷的只能吃土,但再过些年就会发现,这些土,有可能叫稀土。
等允许承包后,一个个矿老板,煤老板,就会开着桑塔纳,拿着大哥大,夹着黑皮包,戴着劳力士,开始向外人诠释,什么叫土豪。
真要到了那个时候,孙向阳也不介意用寻龙尺找几个矿,过把瘾。
“那行,我等着你成万元户。”
陈书婷倒是不怀疑孙向阳的能力,只是觉得这一天,可能会很远。
十年?
还是二十年?
不过对于孙向阳从大队支钱的担忧,也渐渐消散。
“这五百块钱,你留两百,万一哪天用来应急,剩下的我拿去花了。”
孙向阳从那一叠钱里数出两百递给陈书婷,剩下的干脆又揣进兜里。
陈书婷接过钱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心里想着,晚上要跟婆婆说一声,要不然等孙向阳大包小包的把东西买回来,还是得露馅。
果然,晚上当张桂花回来,听到孙向阳从大队账上支了五百块,并且打算花掉三百,第一时间就到处瞅,上次擀面条的擀面杖放哪里来着?
最终还是孙向阳好说歹说,才让张桂花息怒。
就算如此,张桂花也从孙向阳手里又抠搜出一百块钱,然后交给了陈书婷,让她好好保管,不能把孙向阳惯的大手大脚。
那可是五百块钱啊,把这个家卖了都不够。
没有受过穷的人,估计也很难理解张桂花的这种想法。
而且,那可是农村的五百块。
真论起购买力来,放到后世,相当于小县城的一套房,绝对不夸张。
这就相当于后世普通老百姓,儿子去借了几十万,嚷着要去花掉,当父母的有几个能同意?
张桂花能给孙向阳留下两百块,已经是看在他长大,懂事,开窍的面子上,要不然给他两块都嫌多。
不信去问问孙庆波,孙建刚,他们能不能掏出两块钱来。
估摸着,五毛钱都费劲。
虽然又被抠搜去一百块,但孙向阳却不怎么在意,只要不买什么贵重的东西,两百块同样花不完。
晚上吃了饭,孙向阳直接跟张桂花说了沙坪坝要来支援两百人,帮着开垦岔沟子那块地。
对此,张桂花除了高兴,就是有些担心。
毕竟明天儿子就要去沙坪坝,帮着那边找水。
如果找到了,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可如果没找到呢?
沙坪坝那边会是什么反应?
哪怕沙宏成再三保证过,她还是叮嘱孙向阳最好多带几个人过去,毕竟身边有几个自己人,也能放心。
这么一说,孙向阳还真有几分心动。
倒不是担心沙宏成那边出什么问题,对方要害他,而是他连县城的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得找个人带路,买一堆东西,也得让人帮着拿。
所以他打算明天去三队那边问问,谁以前去过县城,对那边熟悉。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没等孙向阳去三队,沙宏成就带着两百号人,推着车子,扛着工具,浩浩荡荡的出现在双水湾地头上。
这一幕,直接把刚起床没多久的双水湾社员给镇住了。
干嘛?
要打仗?
第一章,12点左右还有一章。
(本章完)
第八十八章 解锁临时队员
“沙坪坝的人打来了!”
也不知道是谁吆喝了一声,顿时整个双水湾都沸腾了。
昨天沙宏成虽然跟老支书约定好,但这件事情,老支书只是跟大队的几个干部通了气,其余人还不知道。
这大清早的,沙宏成带着这么多人,扛着工具,浩浩荡荡而来。
顿时不少人脑补出昨天沙宏成在这边受辱,然后今天来报仇的故事。
都说有什么样的支书,就有什么样的社员。
这话一点都不夸张。
沙坪坝在沙宏成的带领下,向来以暴脾气著称,或许也跟他们常年跟石头打交道有关,这锤子抡的多了,也就把脾气给抡起来了。
反正,周围是个人都知道沙坪坝不好惹。
“哗啦啦!”
不少社员都回家拿出工具,一副要迎敌的模样。
这都被人打到家门口了,只要不是个怂蛋,都会反抗。
“干什么?都给我把东西放下。”
孙恩国从远处大步走来。
“大队长,沙坪坝的人打来了,赶紧让孙庆武抄家伙,他这个民兵连长是吃什么的?”
人群中,有人大声的嚷嚷起来。
正急急赶过来的孙庆武听到这话,脸都黑了。
还抄家伙?
真想打仗不成?
“行了,沙坪坝的人是来帮咱们开垦岔沟子那块地的,是来干活的,不是打架。”
孙恩国大声的说道。
“帮忙开地?沙坪坝有这么好心?”
“大队长,不会是大队用工分请他们来的吧?”
“我们自己就可以了,大不了冬天不歇着,浪费这个工分干嘛?”
虽说孙恩国作为大队长,威信也足,但比起老支书来,仍旧差了不少,所以不少人开始质疑。
“放屁,谁说用工分请了?沙坪坝这次是出义务工,自带干粮,免费帮咱们双水湾开地,至于原因,是因为向阳答应帮沙坪坝找水。”
就在这个时候,老支书跟孙向阳走了过来。
“一群没脑子的货,就咱们双水湾这模样,能拿出什么工分来?这次沙坪坝支援了咱们两百号人,直到把那块地彻底开出来才走,这一算,就得五六万工分,人家凭什么出义务工,不要钱帮咱们?”
老支书瞪着眼,在众人身上打量。
之前叫的比较凶的几人,顿时羞愧的低下头。
但更多的人,却看着孙向阳。
刚刚老支书的话他们也听到了,是因为孙向阳答应帮沙坪坝找水,人家才来支援他们。
而且,五六万工分。
想想都吓人。
就因为孙向阳去帮忙找水,打一口井,就能值这么多?
顿时,一道道敬佩的情绪转化而来的经验砸向孙向阳。
少的七八点,多的十几点。
但架不住数量多。
尤其是先前以为沙坪坝的人打来了,不少人都是硬着头皮上。
然后又猛地听到不是来打架的,是来帮忙干活的。
情绪起伏之下,只要在场的,基本无一例外,都给孙向阳贡献了一把。
也不枉他一看到动静,早饭都没吃,立即就赶了过来。
“所以,你们应该感激咱们双水湾能有向阳,没有他,你们就得干更多的活,没有他,你们连吃水都困难,没有他,哪来岔沟子那块地?以后哪天吃饱肚子,先好好想想,这一切是怎么来的。”
老支书再度把孙向阳拉出来溜了一圈。
好处就是,孙向阳得到的经验更多了。
而且这种话,老支书去说,远比他自己站出来夸自己,更有效果。
这个时候,沙宏成已经带着人到了近前。
“我们没来晚吧?”
沙宏成大声的说道。
“来挺早的,伱这是把沙坪坝的青壮劳力都拉来了?”
老支书冲着沙宏成点了点头,然后打量起他身后跟着的沙坪坝众人,老的弱的根本就见不着,七成以上都是男青壮劳力,剩下三成的妇女,一看也都是那种能干活,麻利的。
可见,沙宏成没有半点糊弄的意思。
“也不算,大家听说来这边支援,都挺积极,我随便选了选。”
沙宏成嘴上这么说,但那股子骄傲劲,却怎么都掩饰不住。
“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双水湾的能人,孙向阳,也是他帮双水湾找到了一口甜水井,更是让打井队的刘队长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过很快,他就要去咱们沙坪坝,帮咱们找水。
都给我看清楚,也给我记住了,以后他就是咱们沙坪坝的大恩人,要是哪天去了咱们沙坪坝,要拿恩人来招待。
所以他的事情,就是咱们沙坪坝的事情。
听清楚了没有?”
沙宏成直接就把孙向阳给捧了上去,而且还是高高的那种。
“清楚了。”
“支书放心,以后孙向阳的事情,就是我们沙坪坝的事情。”
“我家里有个闺女,已经上高中了。”
顿时,那些热切,激动,饱含期待的目光就落在孙向阳的身上,并且七嘴八舌的喊着各种花。
被这么多人陌生人注视,即便是孙向阳也感觉有些不自在。
实际上,沙坪坝在请社里打井队去之前,就已经自己打了好几口井,毕竟那边青壮劳力多,平时打石头也打出了不少经验。
打几口井,自然不在话下。
但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
没办法了,才去社里找来打井队。
原以为,社里打井队出马,肯定能找到水。
结果却连续迎接了两次失望,按着昨天沙宏成的话,可能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
如果他们不想以后都喝苦水,不想自己的子子孙孙也喝苦水,就得拿出决心来。
要么找能人打井,要么就修建水渠。
经过一番分析,大家也都明白建水渠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可要是没有甜水,卫生院的医生也说过了,长时间吃苦水,会中毒,得病。
所以就算再难,为了生存下去,他们也别无选择。
这个时候,沙宏成才抛出,双水湾有能人。
但人家正忙着开垦耕地,他们只有拿出决心,拿出诚意来,才能打动对方,让对方出手,帮沙坪坝打井,找到能喝的甜水。
所以沙宏成说沙坪坝那边的社员争着抢着来这边支援,出义务工,并没有撒谎。
孙向阳也能够感受到他们的决心,以及激动,殷切的期盼。
可惜的是,这些人并不属于双水湾,也就没法转化为经验。
但不知道怎的,孙向阳突然想到自己三队的情况。
当那份名单出来的时候,赵富贵,张桂花等人的后面可是出现了个‘伪’字,也就是相当于实习期。
那么,这些沙坪坝的人,能不能也临时加入双水湾,或者说加入他的生产三队?
就好比临时工。
只要在双水湾的日子,名义上就属于生产三队。
这样能不能给他提供经验?
不怪孙向阳脑洞大开,实在是这么多人,这么多经验,实在太让他眼馋,流口水。
而且,这个游戏系统当初的提示可是由玩家自行摸索。
那么就是说,一切皆有可能。
反正试试而已,就算不成功,他也没什么损失。
可如果成功了,那以后他就有更多的办法赚经验,不用再眼巴巴只能靠着双水湾这点人。
毕竟光靠这点人,就算他七老八十了,也不可能提供给他升级到九级的经验,甚至连六七级都是一个门槛。
更何况,除了用来升级外,经验还能提升各种技能。
这同样是一个无底洞。
节流肯定不现实,那就只能开源了。
所以孙向阳上前一步,面对着诸多的目光开口说道:“沙支书,非常感谢沙坪坝对我们双水湾的支援,我也会竭尽全力帮沙坪坝找到水。
而且沙坪坝的兄弟姐妹,还有长辈,在双水湾的期间,我们也会当成自己人。
因此,我有个不情之愿,不知道沙支书能否答应?”
“你尽管说。”
沙宏成干脆的说道。
“我希望,沙坪坝的社员在这段期间,能够临时加入双水湾第三生产队,而我,其实就是三队的队长,所以这也算是我的一点私心吧,等回头大家在这边干活的时候,也算有个指挥的名义。”
孙向阳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原本,沙宏成还以为是什么为难的事情,不过就算再为难,他也准备答应下来。
可没想到,竟然是这么点小事?
这算什么?
只是临时加入双水湾生产三队而已,又不是说让这些人落户在这边,这有什么难为的?
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哦,不对,是个名义,叫什么师出有名。
想到这里,沙宏成看着孙向阳,越看越顺眼。
怎么这种能人就便宜了双水湾?
要是生在他们沙坪坝该有多好?
这些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沙宏成便直接豪迈的一挥手。
“就这?没问题,既然人来到双水湾,那自然就得听指挥,今后他们就是双水湾第三生产队的人了,全部归你指挥。
都愣着干嘛?
还不快叫队长?”
“队长。”
“哈哈,以后我们就是双水湾三队的人了,自然要听队长的话。”
“队长,赶紧下命令吧。”
面对孙向阳这个临时队长,沙坪坝的人没有半点意见。
不就是一个名义吗?
尤其这个临时队长还是孙向阳,那就更不是问题了。
而就在沙宏成,在那些沙坪坝的社员同意后,孙向阳也成功的收到了接连不断的提示。
【来自沙坪坝的社员沙某某申请加入双水湾第三生产小队,成为临时队员,是否同意?】
对此,孙向阳需要犹豫吗?
他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全部选择了同意。
顿时,他队长后面那份名单里面,就多了整整两百号人,只不过这些人的名字后面,都带着一个临时的字样。
这些都足以说明,他们成功的被接纳了,成为双水湾第三生产小队的临时一员。
紧接着,各种感激的情绪转化为经验点,朝着孙向阳砸来。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临时队员的缘故,这些经验基本只有两三点,甚至还有不少一点。
就算如此,仅仅一会的功夫,这些临时队员就给他提供了三百多点经验。
这还只是第一天。
接下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只要孙向阳能够帮沙坪坝找到水,成功的打出甜水,那么这两百人,绝对还会提供给他更多的经验。
如此,帮着沙坪坝找到水的理由,又增加了重重的一枚筹码。
“好,大家跟我来,恩光副队长,你先安排人帮着咱们的新队员烧点热水送到那边。”
这次,孙向阳没有让别人代替自己,而是亲自领着沙坪坝的人前往岔沟子,同时,还安排人烧水。
沙坪坝如今最缺什么?
答案自然是水,甜水。
要说粮食,他肯定拿不出来,况且看沙坪坝人也都带着干粮。
但要说水,那自然是管够。
他这话一出,果然来自沙坪坝那些人的感激就更浓了。
就这样,孙向阳带着人来到岔沟子,而原本属于三队的人,也急急的赶了过来。
虽然沙坪坝的人是临时的,但他们依旧有种自家队长被抢走的感觉。
而且,他们也绝对不能输给沙坪坝的人。
否则以后还有什么脸待在三队?
原本,还只是三队之间的竞争,因为沙坪坝的人到来,立即团结一致,跟对方竞争。
“向阳,你们这块地我怎么看着不对劲啊,这好像是……”
来到岔沟子,沙宏成看到已经开垦出来的那些地,顿时惊奇的瞪大眼睛,甚至干脆蹲在地上,用手挖出来一些。
因为看惯了黄土地,所以这些颜色明显不同的黑垆土地,实在有些惹眼。
不仅仅是沙宏成,就连其余沙坪坝的人,也纷纷研究起来。
“对,这就是黑垆土地,我们运气不错,正好在这边发现了一些,所以才急着开垦出来。”
孙向阳自然不可能藏着掖着,人家都来干活了,还能骗得了谁?
那跟掩耳盗铃实在没什么区别。
“还真是黑垆土地?我就说瞧着眼熟,你们双水湾竟然有黑垆土地?多大面积?”
沙宏成再度瞪大眼睛,脸上的表情更是充满了羡慕。
双水湾这是什么运气?
出了孙向阳这个能人不说,竟然还找到了黑垆土地?
此刻,他羡慕的眼珠子都开始变红。
其余沙坪坝的人听到真的是黑垆土地,从一开始小声的议论,也变的大了起来。
而双水湾三队的社员,却情不自禁的挺直胸膛。
哪怕他们自己就是乡巴佬,可这会看沙坪坝众人的模样,仍旧有种看乡巴佬的感觉。
没出息。
一点黑垆土地也震惊成这个样子。
羡慕吧?
这可是我们双水湾的。
而这种羡慕一直持续到孙恩光带着人提着一壶壶热水赶过来。
本就走了一个早上,口干舌燥的沙坪坝众人再也忍不住,纷纷拿出自己的缸子,或者饭盒上前排着队倒水。
等水倒满后,更是顾不得烫,直接到一旁蹲在那里用嘴嘘嘘的喝水。
脸上,全都是满足的表情。
这一刻,仿佛他们喝的不是水,而是琼浆。
第二章。
作者君小时候有幸喝过苦水,真的发苦还带着涩味,很难喝。
尤其是喝多了这种苦水,对身体真的不好,而且喝惯了苦水,再喝普通的水,真的会有种甘甜的滋味。
所以描述并未夸张。
(本章完)
第八十九章 我家长辈会武术
“向阳,刚刚让你看笑话了。”
去沙坪坝的路上,沙宏成提起刚刚的事情,有些羞愧,又有些心疼。
双水湾送去的那些开水,全被沙坪坝的人一股脑喝光了,甚至还没够。
好在双水湾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水,可以让沙坪坝的人敞开了喝。
“沙支书,说这个就见外了,现在他们可是我三队的临时队员,来双水湾,那就跟回自家一样,另外我也叮嘱过了,回头等他们下工回沙坪坝的时候,要是不嫌累,能带多少水,就带多少水。”
孙向阳这么做也不单纯是为了经验点,更多的是一种触动。
“谢谢。”
沙宏成有些感动。
他作为沙坪坝的支书,肯定不能留在双水湾领着干活,实际上,这次真正领头的是沙坪坝副大队长。
而他,肯定要领着孙向阳回沙坪坝找水,招待好孙向阳。
不过这次孙向阳也不是一个人去沙坪坝,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人,分别是双水湾民兵连连长孙庆武,以及妇女主任金香兰。
用老支书的话说,孙庆武负责保护孙向阳的安全,金香兰负责跟沙坪坝的人打交道,同时她对县城比较了解,到时候孙向阳想买什么东西,问她就行了。
但孙向阳却觉得,老支书之所以让金香兰跟着,主要是担心沙坪坝的人挖墙角。
哪怕孙向阳并没有这个想法,但他却不能不防一手。
双水湾距离沙坪坝直线距离也就七八里的样子,但一路上沟下沟,转着弯过去,足足用了一个多小时。
可见,沙坪坝的人几乎天不亮就启程了,要不然也不可能一大早就赶到双水湾。
“向阳,累了就休息,你的身体还没好,别逞强,不行就让你庆武哥背伱。”
金香兰脸不红气不喘,走个几十里路,对她来说那都是常有的事情。。
但她却担心孙向阳吃不消。
“七婶,我没事。”
孙向阳擦了擦额头上压根不存在的汗水,深吸了几口气,假装自己还能坚持。
实际上,自从个人等级升到2级后,他的身体素质就不比生产队那些青壮劳力差,也绝对在金香兰之上。
可因为之前折寿的缘故,他不得不装装样子。
要不然好的太快,也容易让人怀疑。
“向阳,来,我背你。”
孙庆武也立即说道。
这让一旁的沙宏成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他心里,孙向阳可是能人,这样的人不说一个打八个,但也不至于这么虚吧?
“沙支书,向阳身体从小不就好,之前为了帮双水湾找到那块黑垆土地折了寿,依着我的意见,他这会应该在家好好养身体,而不是大老远跑到沙坪坝找水。”
金香兰有意无意的说道。
她这么说绝对不是擅做主张,而是老支书示意的。
为的就是让沙宏成明白,孙向阳给沙坪坝找水,是拖着伤病。
这样一来还有个好处,就算最终没找到水,也有理由推脱。
而以沙宏成的为人,不管信不信折寿这种说法,都不可能往外说。
“瞧我这榆木脑袋,都是我的错,回头我给向阳安排个驴车。”
沙宏成一拍脑袋,满脸愧疚的说道,同时,眼中也闪过一抹恍然。
难怪双水湾怎么突然就时来运转,找到一块黑垆土地,感情根子在孙向阳的身上。
不由得,他心中更加热切了几分。
而孙向阳拒绝了孙庆武背着他的提议,又听到沙宏成的话,不在意的说道:“驴车就不用了,我多走走路,还能锻炼身体。”
“锻炼身体?向阳,我听说练武能锻炼身体,你要不要学两手?”
沙宏成突然说道。
“练武?沙支书,您说的这个武指的是?”
孙向阳意外的看着对方,其实在他原本的打算中,就有武术这项技能,别看后世不少所谓的武术大师,嘴上吕布在世,实际上一碰就倒。
但武术的一些套路,一些御力方法,都是很有用处的。
尤其是那些非表演性质的套路。
以前百战沙场,又比较乱,武术的真正用法其实就是杀人。
专门针对人的弱点,同时又最大限度的发挥出自己的力量来。
几千年的研究,在这方面绝对没有后世说的那么假。
但这玩意,看着简单,学着简单,想要精通却难如登天。
尤其是身体素质,更是至关重要。
你光有技巧,可以出其不意,先打中了对方,可轻飘飘的,又有什么用?
所以这玩意抛开力量谈技巧,纯属耍流氓。
所谓的四两拨千斤,也得能拨动才行。
况且,一拳百十斤,跟一拳上千斤,能一样?
所以身体素质越好,掌握这些武术技巧后,所能发挥出来的效果自然才能越好。
如果有机会,孙向阳肯定是要学习的,尤其是他一旦入门了,就可以转化为技能,到时候用经验来提升,会怎么样?
像那些武侠里说的飞花摘叶,一剑飞仙,又是轻功,又是一阳指,肯定不现实,但强身健体,眼明手快,将身体的力量完全利用起来,一份力,发挥出双份的效果,一个打十个,还是没问题的。
说不定经过他的技能化以后,还能有别的效果。
他能不感兴趣?
但双水湾那边,并没有人懂武术,孙向阳甚至还问过赵富贵,但对方除了一把子力气外,也不会武功。
这个念头也就只能熄掉。
没想到,今天沙宏成竟然问他要不要学武?
“我也不是很懂,但我在沙坪坝有个长辈,七十多了,走起路来比小伙子还麻利,这些年我也没见他生过病,我以前见他打过拳,都带着响。”
沙宏成如此说道。
“那沙支书就没跟着学几手?”
孙向阳忍不住问道。
毕竟沙宏成看上去人高马大,不像好惹的。
难不成也身怀武艺?
“怎么没学?年轻那会跟着傻站过半年,也没什么效果,后来就没学了。”
沙宏成摇了摇头。
“应该是站桩吧?”
孙向阳说道。
“对,就是这玩意,就跟个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除了站的腿酸,反正我没看出有什么用来,肚子都吃不饱,谁有心思站那玩意。”
沙宏成说完,似乎也觉得不能说没用,要是没用的话,他干嘛还让孙向阳去学?
所以又赶忙加了一句。
“我没学会,主要是我不是那块料,但我那个长辈,别的不说,身体是真的不错,在我们沙坪坝,差不多年龄的,没人能比得了,就算七十多,那牙口比我都好。
你要是能学会,最起码也能锻炼身体吧?”
被沙宏成这么一说,孙向阳明显心动了。
别的不提,光七十多岁,身体好,牙口好,不生病,行动比年轻人都麻利,难道还不够?
而且懂站桩,打拳带响,分明就是有真本事的。
至于说为什么没人愿意跟着学,就跟沙宏成刚刚给出的理由一样。
吃不饱!
穷文富武,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尤其是练武,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十年如一日的坚持下来才能有脱胎换骨的效果。
而在这个期间,大鱼大肉,各种补充身体的药材,或者药浴,肯定不能少,要不然只会亏损自身元气,也就是越练越虚。
这不仅仅是没找对窍门,还因为营养跟不上。
这二三十年,又是在农村这种地方,谁家有这么多粮食,这么多钱供孩子练武?
再加上每个生产队都有民兵,有枪,练武的用处就更小了。
久而久之,能不失传?
“沙支书,我倒是挺想学的,就是不知道合不合规矩。”
孙向阳带着几分心动,几分担忧的说道。
毕竟门户之见,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放在哪里,都是有的。
如果强人所难就没什么意思了,就算勉强学来,只要对方藏一手,任凭他怎么练,效果都不大。
“能有什么不合规矩的?你可是我们沙坪坝的大恩人,都是自家人,更何况你要是真的愿意学,我那长辈说不定还能有个传人呢,不至于把那点本事带进棺材里。”
听到孙向阳愿意学,沙宏成自然是喜出望外。
尽管他也知道孙向阳属于家传风水堪舆,本事也大着,但风水是风水,武术是武术,两者并不相干。
但一个能继承自家风水堪舆本事的,用一句话来说,就是万中无一的那块料,哪怕身子骨弱点,好好调养一番,也是能继承他家长辈那些武术的。
相当于他给找了个传人。
“那这件事情就麻烦沙支书了,还有,咱们路上找个地方,我买点礼物。”
空着手登门,绝对不是孙向阳的风格。
更何况还是要去跟着人家学本事。
“买什么买?用不着,更何况咱们再走几步路就到了,沙坪坝也没买东西的地方,你要是过意不去,我家里还藏着两瓶酒,到时候给你拎着。”
沙宏成毫不在意的说道。
只不过,他可以不在意,但孙向阳却不行。
所以他扭头看向孙庆武。
“庆武哥,麻烦你跑趟腿,帮我买些看望老人的礼物,多买点。”
孙向阳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五六张大团结。
“唉,用不着,真的用不着,咱们都是自己人,这么见外干嘛。”
沙宏成一看,就急了。
原本在他眼里,这就是个送人情的机会,现在要是让孙向阳出这么多钱买礼物,他都觉得烫手。
“庆武哥,麻烦你了。”
孙向阳把钱塞到孙庆武的手里,用力说道。
“好,我去。”
孙庆武直接揣兜里,然后扭头就走。
来的时候,老支书就跟他交代过,不管孙向阳说什么,都让他听着,照做就是。
沙宏成想拦,但没拦住,只能唉声叹气的看着孙庆武远去。
早知道这样,他应该先把孙向阳领过去再说。
“沙支书,想拜师学艺,态度不诚可不行,去了沙坪坝,我先帮着找水,等这件事情忙完了,到时候我再去拜访那位老人家。”
孙向阳说道。
“那就先这样吧,回头我再领你去。”
沙宏成见事已如此,只能无奈的接受,但是心里却想着,回头一定好好跟那位长辈说说,千万别糊弄,只要人家愿意学,就把真本事拿出来。
随后,三人又走了十来分钟,终于到了沙坪坝的地界。
相比双水湾那边,入目所见除了黄土就是黄土,这边明显有些不一样,不少地方都能清晰可见露在外边的碎石。
尤其是那些沟壑中,被雨水冲刷出大片石层的脉络,远远看去,如同波浪一般。
当沙宏成领着孙向阳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就见到那边站着几个人。
看那架势,分明已经等了有段时间了。
其中有两人,孙向阳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打井队的刘春花跟耿国海。
而两人的前面,还有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看他所站的位置,大概率就是沙坪坝的大队长了。
“孙大师,欢迎。”
不等孙向阳靠近,那高大的中年男子就大步迎了上来,一句孙大师,差点没把孙向阳吓得扭头就走。
在这会叫他孙大师?
这是想干嘛?
似乎是看出孙向阳的‘不满’,沙宏成眼睛一瞪。
“胡说八道什么?哪来的大师?这是双水湾生产三队的队长,孙向阳同志,他今天来咱们沙坪坝做客,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
训斥完,沙宏成又帮孙向阳介绍道:“向阳,这是沙坪坝的大队长,沙兆亮,粗人一个,不用跟他一般见识。”
“对对,我这人嘴笨,不会说话,向阳队长千万别见怪。”
沙兆亮陪完不是,忍不住瞪了旁边的刘春花一眼,后者脸上也挂着几分尴尬。
而这一切,也都被孙向阳看在眼里。
他估摸着,孙大师这个称呼,应该是来源于刘春花。
害他倒是不至于。
但无事献殷勤,必有所图是真的。
“沙大队长客气了。”
孙向阳客气的回了句。
眼前的沙兆亮给他一种直肠子的感觉,跟沙宏成差不多是一脉相承,只是手段要差了不少。
“向阳队长,咱们又见面了。”
刘春花也上前打着招呼。
上次她去的时候,可没听说孙向阳当什么队长。
不过想想,以对方的本事,当个队长也完全没问题。
“刘队长,前两天耿师傅去双水湾,我听说,这边第二口井,还是没打出水来?”
第一章,今晚还有一章。
(本章完)
第九十章 小爷【求订阅】
孙向阳这话一出,周围的气氛顿时变了。
就连沙宏成也没想到,孙向阳竟然会当着刘春花的面‘打脸’。
这是有仇吗?
好在这时,孙向阳再度开口说道:“刘队长,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听说沙坪坝这边的地层比较复杂,下面好像有什么裂缝,我对这些不怎么了解,所以想请教一下。
毕竟如果有裂缝,或者有别的矿脉,对寻龙尺的磁场,也会有所影响,容易形成误判。
沙坪坝的情况我也知道,今年再耽误下去,就只能等到明年了。”
面对孙向阳的解释,刘春花面色顿时缓了起来,其余人也都松了口气。
虽然刘春花没给沙坪坝打出水来,但在这里的日子,那也是真的没少付出。
“这个好说,我那边记录了不少资料,回头我拿给你,有什么不懂的,你也可以随时问我。”
刘春花痛快的说道。
“那就谢谢刘队长了。”
“不客气,都是为了沙坪坝能早点打出水来,而且我对寻龙尺也挺好奇的,这段时间没少自己琢磨,只是太笨,一直没研究明白。”
刘春花摇摇头,自嘲的说了句。
“回头咱们一起研究。”
孙向阳一句话,顿时让刘春花喜出望外,甚至情不自禁的看了旁边耿国海一眼。
对方从双水湾回来的时候,可是一脸愁容,跟她说这件事情得从长计议,不能着急。
对此,她也能理解,毕竟这种家传本事,岂能轻易就传给外人?
她甚至已经做好了长期坚持的准备。
那句话不是说了吗?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可还没等她努力,怎么孙向阳的态度就突然转变?
耿国海被刘春花看的浑身不自在。
都到这会了,他能说什么?
装傻呗。
沙兆亮见孙向阳对打井这么上心,自然大喜,这次说不定就真的成了。
毕竟孙向阳没来之前,他见刘春花拿着寻龙尺找水,还去问过。
尽管刘春花没点出孙向阳的名字,但却告诉他,这是从一个高人手里学到的,是有真实科学依据的,跟民间那些骗人的把戏不是一回事。
然后沙兆亮就上心了,但无论他怎么问,刘春花就是不肯透露那个高人是谁。
最终他只能请沙宏成出马,总算诓出了一些东西,锁定了双水湾,也就是孙向阳的身上。
其实,一开始刘春花嘴巴很严实,坚决不肯透露出孙向阳,免得给对方惹麻烦。
但沙宏成虽然性格直,但不傻。
傻子也当不了支书。
结合刘春花最近一段时间去过哪里,回来后手里又多了一副寻龙尺,答案还不是呼之欲出吗?
等沙宏成上门确认了,刘春花再瞒着也没用。
先前孙向阳没到的时候,沙兆亮就问过刘春花,对高人应该怎么称呼。
刘春花认真的想了想,认为高人就应该称呼大师。
所以才有了刚见面沙兆亮叫大师的一幕。
随后,孙向阳拒绝了沙宏成让他先休息的提议,而是直接让刘春花领着他查看沙坪坝的地形。
这一幕,让沙宏成大为感动。
瞧瞧,人家身体不好,带着伤,还这么尽心尽力,所以那件事情必须要办成,还得办的漂漂亮亮。
嘱咐了沙兆亮两句,沙宏成便匆匆离去。
“小爷,在家吗?”
沙宏成来到坝上一处有些偏僻的窑洞,隔着院墙就喊了起来。
“眼瞎还是耳朵聋?叫什么叫?”
院子里,一个头发漆黑,却满脸皱纹的老人,正一手石头,一手刻刀,似乎在雕琢着什么。
尽管石头坚硬,但老人脚边却落满了石屑。
“小爷,来活了。”
沙宏成凑上去激动的说道。
眼前的老人就是他那个长辈,论关系,他叫小爷。
也就是说,对方是他爷爷的弟弟。
依着沙宏成的年龄,他亲爷爷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年了,偏偏却还有个七十来岁的小爷。
估摸着他这位小爷,岁数比沙宏成的亲爹都要小一些。
“什么活你自己不能干,还得找我这个快死的老头子?”
老人没好气的放下手里的石头跟刻刀,那块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石头已经初步有了轮廓,正是一只狮子的模样。
“这次不一样,我给您找了个传人,您那些武艺,不用带到棺材里去了。”
沙宏成赶紧解释道。
“给我找传人?伱有这么好心?”
老人满脸狐疑的说道。
“小爷,瞧您这话说的,要不是因为我,我儿子,我孙子都不是那块料,不早就跟着您学了吗?不过您放心,我这次给您找的传人,绝对没问题。”
沙宏成信誓旦旦的说道。
“真的?哪家的娃?”
老人终于有些正常反应了。
“不是咱们沙坪坝的,是双水湾那边的人。”
沙宏成说完,还有些忐忑。
别看他之前在孙向阳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但他一开始想的只是让孙向阳跟着简单学点拳脚,能强身健体就可以了。
但随后,他发现孙向阳是真的感兴趣,也想学,想法也就变了。
虽然不可能把孙向阳挖到沙坪坝来,可如果有这段师徒关系,那跟自己人有什么区别?
尤其是对方不顾身体,尽心尽力的帮着沙坪坝找水,他能没点表示?
“双水湾?你在外面养的?”
老人更怀疑了,没点关系,能让沙宏成这么上心?
“呸,小爷,这话可不能乱说,而且我说的这人可不一般。”
“怎么个不一般?”
“人家是风水师,而且还是有真本事的那种,要不是之前伤着了,想学武锻炼身体,咱们还不一定有这个机会呢。”
“双水湾,风水师?他跟孙先成什么关系?”
“那是他爹,要不怎么说巧呢,他爹叫孙先成,我叫沙宏成,你看都有个成字。”
沙宏成眼睛一亮。
怎么之前没想到这一出?
“人家那个成是成事的成,你这个成是成事不足的成,能一样?”
老人不屑的撇撇嘴。
“反正字是一样的,小爷,您也知道这个孙先成?”
沙宏成好奇的问道。
以前可没听说自家小爷还认识孙向阳的爹。
“嗯,打过几次交道,是个有点本事的,可惜生不逢时。”
老人说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下子就暗淡了下来。
“小爷,您既然认识他爹,那干脆收他当传人好了,我看了,是个不错的孩子,继承您那些武艺,足够了。”
沙宏成继续劝说道。
这次,老人并没有马上拒绝,而是考虑了一会才问道:“是他自个的意思,还是你在这里一头热?”
“是他自个的,我听说他小时候身子骨就不好,前段时间又伤着了,所以想学点武艺。”
“行吧,你回头带他过来,我先瞅瞅,不过先说好,我要是看不中,这件事情就算了,看在他爹的面子上,我随便教他两手。”
“别啊,人家这次来沙坪坝可不是专门拜师学艺的,是来帮咱们找水的,这么大的恩情,咱们不能没点表示吧?反正您这边得给我个准信。”
沙宏成干脆敞开了说,一副不答应就不走的架势。
“找水?也对,他要是真的风水师入门,的确有这个能耐,要是他能帮着咱们沙坪坝找到水,这个人情是有些不好还。”
老人皱紧眉头。
“所以您就干脆答应好了,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再不找个传人,难不成您还真想带进棺材里?而且您收了他当传人,等您死了,说不定他还能给您找个好的风水宝地埋了。”
沙宏成见到自家小爷态度有所松动,立即加大力度劝说。
“滚,我看你是为你自个着想吧?老子埋个风水宝地,然后好保佑你?老子就算随便挖个坑埋了,也不便宜你这个没良心的货。”
“小爷,瞧您这话说的,我怎么就没良心了?您又没个后,等您哪天死了,还不得我给您披麻戴孝?往后逢年过节的给您烧纸上香?要不然您在下面花什么?”
沙宏成委屈的说道。
“呵,等你爷爷我真的找了传人,还用得着你?”
“小爷,这么说您是答应了?”
沙宏成眼睛顿时一亮。
“你先把人带来,我好好瞅瞅,学武艺也不是随便学的,你别急,不是我不愿意教,也得看他自己能不能吃得了这份苦,这些年,你,你儿子,你孙子,来之前哪个不是信誓旦旦?
结果呢?
你儿子比你强,坚持的时间最久,满打满算也不到半年。
没有坚持下去的决心,就算再好的武艺也白搭。
不过你放心,就算这件事情不成,我这里还有份药方,能调理身体,用来偿还他给咱们找水的恩情也够了。”
“好,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回头我带人来。”
沙宏成得了保证,也总算松了口气。
既然自家小爷愿意教,接下来就看孙向阳能不能吃苦了。
就跟小爷说的一样,不能吃苦,就算真传摆在面前,也学不会,反而白白浪费时间。
而且有那份药方打底,不至于让对方一点收获都没有。
与此同时,孙向阳正跟着刘春花在沙坪坝逛着。
她先是带着孙向阳去了没打出来的那两口井的位置转了一圈,然后又去了附近的水库,以及那口已经变成苦水的井。
这口井看上去也有些年头了,因为距离水库不远,水位倒是不低,在他们过来的时候,甚至还有人在这边打水。
尽管已经变成了苦水,对身体也不好,但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该喝也得喝。
毕竟沙坪坝不像是双水湾那样,村里的井干掉,还能去几里外的地方挑水。
而沙坪坝附近几里,可没有那种可以挑水的地方。
所以只能先喝着这口井里的苦水。
孙向阳叫住对方,用瓢从桶里取了些水,跟记忆中的味道相似,甚至因为最近在双水湾喝惯了那口甜水井,这里的苦水,反而格外难以下咽。
“刘队长,你有没有了解过,这边的水库,还有这口井为什么会变成苦水?”
孙向阳随后问道。
“两方面因素,一方面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导致附近土壤被冲刷到水库中,这些土壤中含着盐碱,时间长了,含量高了,会导致水变苦。
另一方面,我觉得应该是跟矿脉有关,像一些金属镁或者金属钙,也会导致水变苦。”
刘春花根据自己的判断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边地下可能有镁矿,或者一些别的矿脉?”
孙向阳忍不住问道。
那可是镁矿啊,要是沙坪坝真的有这玩意,今后可要发了。
“有可能,但是不能确认,这些得找专门的地质局才行,不过相比这些,我更倾向于是下雨冲刷所导致。”
刘春花说道。
“嗯,咱们再去别的地方逛逛吧。”
孙向阳点点头,没有再说别的。
就算这边有矿,也跟他没什么关系。
而且镁矿这玩意跟煤矿还不一样,别看读音差不多,但眼下这会,前者可不是私人能够染指的,反倒是煤矿,因为太多了,而且用途也广泛,所以后面才会出现那么多的煤老板。
“好。”
刘春花跟在孙向阳的后面,就如同个小跟班,不管孙向阳问什么,她都能快速的回答上来。
这一路问下来,也让孙向阳对各种土层,土质,乃至矿脉,都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隐隐感觉自己的寻龙尺技能似乎在缓慢的提升,就连脑海中那些风水堪舆的内容,也有了一点融会贯通的感觉。
风水,单单从字面上,那是风跟水组成的。
但承载这些的,却是大地。
而山川,也可以看做是矿脉,也叫地脉。
就如同黄土高原这边有一种矿脉,叫砒砂岩,这玩意实际上就是砒霜,有剧毒。
凡是有砒砂岩的地方,寸草不生。
放在风水里,就是一等一的大凶之地。
等逛的差不多,刘春花终于忍耐不住。
“孙队长,要不您试试寻龙尺?”
这话,刘春花是带着敬语的,而且话一出,跟在后面的耿国海以及沙兆亮,顿时从昏昏欲睡,变得精神抖擞,那双眼睛,更是死死盯着孙向阳。
尤其是对于沙兆亮来说,终于可以见到‘传说中’的寻龙尺了吗?
“好!”
孙向阳想了想,点头同意。
第二章!
今天八千字送上!
(本章完)
第九十一章 天地异象?
上次刘春花就想请孙向阳出山,但那会,却被孙向阳毫不犹豫的给拒绝了。
抛除当时他的心态,自身没安全感,以及没好处这些不提,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当时还没能把寻龙尺技能化。
而双水湾那口井,之所以打的那么精准,分毫不差,归根结底,还是靠着系统直接定位。
哪怕是现在,让孙向阳用寻龙尺在双水湾找水,即便能找到,也不可能有系统找的准,更别说把那块‘镇龙石’给挖出来。
但最起码,孙向阳这会不虚了。
在几人的注视下,他从挎包中将寻龙尺取出来。
看到这一幕,刘春花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终于见到孙向阳是怎么用寻龙尺的了,或许好好观察一下,她就能融会贯通,彻底掌握。
孙向阳握着寻龙尺,摆开架势,也没什么好忐忑的。
技能化,等于变成了他自己掌握的东西,当他沉下心神,顿时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磁场萦绕在寻龙尺周围,不断往外扩散。
是的,虽然之前面对刘春花的时候,他根据自己的认知,说出了一番磁场的理论。
但后来随着寻龙尺技能化,他也琢磨过味来,似乎用磁场理论,完全可以解释那些看不见,道不明的现象。
最起码转变成磁场,比那些虚无缥缈的天人感应,比那些抽象的东西,更容易理解,也完全能说得通。
这是一种思路上的转变。
正如那句话说的,科学的尽头,很可能是玄学。
那么,玄学为什么就不能用科学的方式进行解析?
至于说,解析不了的,那只能说还不够。
甚至因果关系,都能用量子纠缠来理解。
而随着孙向阳沉浸其中,顿时生出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仿佛直接将他的感知放大了数倍。
其实不管磁场,还是电波,肉眼都是无法看到的。
但不少试验,都能间接或者直接的证明这点。
此时,孙向阳选择的位置是刘春花找到的第二口没打出水来的井,以此为起点,不断转着圈子。
其实刘春花本事肯定是有的,孙向阳也观察了这边的地形特征,符合有水的特征,但就是没打出来。
而孙向阳转了两圈后,手里的寻龙尺也分毫未动。
不过孙向阳却不怎么着急。
寻龙尺最适合的是寻找那种浅层水脉,几十米,上百米的那种,根本就找不出来。
除非他把寻龙尺技能点到圆满,或许还有几分可能。
但在孙向阳看来,寻龙尺技能点到圆满,先不说消耗多少经验,本身就有些浪费。
随着孙向阳搜寻的范围越来越大,沙兆亮也从一开始的期盼,变得紧张起来。
这要是转完了以后,还没发现有水怎么办?
真的是天要绝沙坪坝?
相比他的紧张,作为支书的沙宏成就要稳重的多,他从自家小爷那边回来后,就悄悄跟了上来,整个过程都没有说过话。
有了小爷那边的认可,他对孙向阳又添了几分信心。
但眼瞅着都中午了,他看着孙向阳放下寻龙尺,开始揉着胳膊,心里终于咯噔一下。
“向阳,找着水了吗?”
沙宏成之前的沉稳劲,这会全都泄了个干净。
“还没有。”
伴随着孙向阳的回答,沙宏成的心也在不断的下沉。
好在他接着又说道:“我刚粗粗的走了一遍,虽然没有发现,但有几个地方还得再仔细瞧瞧。”
“对,不着急,都中午了,咱们先去我家吃个饭,等你休息好了,下午再瞧。”
沙宏成赶忙说道。
“好。”
孙向阳点点头。
他刚刚的话并没有骗对方,先前的确有几个位置,让寻龙尺有轻微的反应,他也能够感应到,但因为反应微弱,没能打破寻龙尺本身的磁场平衡。
在孙向阳看来,那几个地方,肯定藏着点什么。
要么是某条矿脉,要么是水脉,或者是某个磁场共振点。
所以他打算下午着重研究一下那几个位置。
同时,他的寻龙尺技能等级也低了些,只是入门的程度,虽然舍不得将技能点满,但稍稍升一级还是没问题的。
如果升级之后还不行,那就只能再说了。
中午,在沙宏成家吃饭的空档,孙向阳干脆将寻龙尺技能提升了一级,消耗了500点经验,跟个人等级升二级是一样的。
然后,寻龙尺技能后面的【初学乍练】就变成了【小有所成】。
这是孙向阳第一次提升技能,在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仿佛凭空多了十几年的经验,一些原本对他而言晦涩的内容,也水到渠成一般,被他所理解,掌握。
此刻回想上午走过的那些位置,哪个点,哪里磁场的变化,也都变得清晰起来。
甚至孙向阳感觉自己的耳目,以及精神层次的感知都比之前更加敏锐了。
“提升技能还有这种好处?”
感受着自身的变化,孙向阳有些喜不自禁,同时也隐隐有所明悟。
提升个人等级,主要的变化来源于身体素质方面,是整体的提升。
但是技能,则是着重针对与其相关的某一项。
寻龙尺技能需要感应磁场,感应那种肉眼看不到的脉波,不就是将感知放大吗?
所以吃了饭,孙向阳拒绝了沙宏成让他先好好休息的提议,再度来到上午其中一个有微弱反应的位置。
当重新握住寻龙尺,孙向阳明显感觉到自己跟寻龙尺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了,感知也放大了至少一倍,他能够清晰的感应到,在他的周围,一股若有若无的磁场正在干扰着他手中的寻龙尺,似乎想要将他跟寻龙尺之间形成的那种平衡打破。
到了此刻,孙向阳反而不着急了,他细细的感应着那种波动,并且试图分析出这种波动是源于哪种磁场。
可惜的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仅仅只是【小有所成】的寻龙尺技能,并不能分辨出这些来。
不过孙向阳并不着急,哪怕他现在分辨不出来,但至少可以记住那种感觉,等以后经验增多,或者再提升一级的时候,说不定就能分辨出来了。
接着第二处,第三处,第四处。
孙向阳乐不疲此的试验着,不断增加着经验。
但这可苦了沙宏成等人,每当孙向阳停下,开始端起寻龙尺,他们的心就会提起来,甚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打扰到孙向阳。
可随后看着孙向阳放下寻龙尺,他们刚刚提起的心,就会重重落下。
接着再起,再落。
几次下来,看上去反倒是比孙向阳更累。
当众人转移到另外一处地方的时候,大家已经不再抱什么希望了。
因为这个位置,跟水库,跟沙坪坝之前那口井,属于一南一北,截然相反。
尤其是刘春花,之前也没少在这边观察。
根据她的判断,以及询问得知,这边平时不管夏天还是冬天,都没什么异常,就连枣树都没几棵,一侧的土坡上,更是露出那种寸寸断裂的碎石层。
按照常理来说,如果地下有水,那么上面多多少少也会有些植物。
但这些,几乎都没有。
倒是沙宏成,忍不住往不远处的一个有些偏僻的窑洞院看了两眼。
来到这边后,孙向阳拉开架势,再度平平举起寻龙尺。
上午的时候,他几乎转遍了整个沙坪坝,不仅仅是在村内找,就连外围也没有放过。
甚至他都决定,如果这边还不行,就继续扩大范围。
双水湾那是真的在一条山沟里,一侧是窑洞,一侧是开垦出来的梯田。
而沙坪坝这边不同,北边是黄土坡,所以在上面挖出不少错落有致的窑洞,供人居住。
而南边则略显平坦,甚至可以看到开凿出来的一些石层,就连水库也都在南边。
孙向阳端着寻龙尺缓缓移动着脚步,仔细感应着这边的波动。
当他走到某个位置的时候,明显感觉自己跟寻龙尺之间形成的那种微弱平衡,被另一股波动所打破。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时刮起了一阵旋风。
顿时,以孙向阳为中心,黄土如龙,一下子缠绕起来。
这种小旋风,其实在城里更多见,因为楼跟楼之间的空隙,当风吹来的时候,因为角度的原因,会形成旋风,将地面的树叶吹起来,像极了传说中的龙吸水。
但眼下,大家周围也算平坦,按理来说,形成旋风的可能性不大。
可现在,偏偏就出现了,并且巧合的是,正好围绕着孙向阳。
因此,当这一幕发生的时候,不管是沙宏成,还是刘春花,亦或是耿国海,乃至从双水湾跟着来的孙庆武跟金香兰,全都猛地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
也就在这个时候,孙向阳手中的寻龙尺轻轻一颤,交错而过。
被小旋风包围的孙向阳本能的抬手遮住眼睛,并且往后倒退了两步。
而刚刚形成的小旋风似乎被打破了平衡,一下子散开,然后刮向远方。
尽管刚刚整个过程只有几秒钟,但这一幕,却深深印入每个人的脑海中,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忘记。
甚至,除了他们这些人,在不远处那个偏僻窑洞院前,也有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正注视着这边,看他呆立不动的模样,似乎刚刚也将那一幕看在眼中。
“向,向阳,刚刚那是……”
终于,还是沙宏成率先打破平静。
“刚刚只是恰巧刮了阵旋风,你们没事吧。”
孙向阳认真的解释道。
“对,对,只是刮了阵旋风,我们都懂。”
沙宏成赶忙回答。
其余人听到这话,也纷纷点头,表面上似乎也都认可了这个理由,但眼睛深处,分明写着:信你才怪。
“沙支书,我觉得这边有水脉的可能性要大上一些。”
“对。”
沙宏成继续点头。
可刚刚说完,就猛地意识到了什么,继而再度瞪大眼睛。
“伱刚刚说什么?这边有水脉?”
原本,沙宏成都已经快放弃了,没成想,孙向阳却突然告诉他,这边可能有水脉?
再联想到刚刚看到那一幕,心中顿时恍然。
难道这就是风水师找到水脉的征兆,形成的天地异象?
要不然他很难解释,前脚刚刚有旋风,后脚孙向阳就说这边有水脉。
要说巧合,怎么偏偏就孙向阳这么巧?
他们这么多人,就不巧了?
“只能说,可能性比别的地方大一些,有机会能打出水来。”
孙向阳想了想,其实刚刚就算没有那股旋风,寻龙尺的平衡也会被打破,尤其是随着他前进,那种波动明显有增大的迹象。
当初在双水湾,寻龙尺技能化后,他曾经特意去孝先井周围试验过。
跟他刚刚的那种感应,很相似。
相比其他几个位置,这边的可能性无疑要更大。
不过,他毕竟没有火眼金睛,看不到地下的情况,而且这次也没有办法直接消耗经验,寻找打井的具体位置,只能依靠自己的‘经验’来判断。
因为他系统锚定的是双水湾,目前他所发掘出来的功能,也只能在那边使用。
要不然,他完全可以利用游戏系统四处寻找各种资源点,相当于一个人形探矿机。
“好好好。”
沙宏成听到孙向阳的‘肯定’,激动的满脸通红。
哪怕孙向阳说的是可能,有机会这种词,但沙宏成刚刚可是看到了天地异象,所以在他眼中,孙向阳的可能,只是一种谦虚的说法。
这里,必定有一条水脉。
“沙兆亮,赶紧回去叫人,现在就开始打井。”
然后,沙宏成迫不及待的吩咐起来。
“沙支书,我看干脆让我的打井队负责吧,速度能更快一些。”
刘春花这时开口说道。
“对,那就麻烦刘队长了。”
沙宏成这才反应过来,社里的打井队还驻扎在这边呢,当即也没拒绝刘春花的提议。
“不麻烦,我去喊人。”
刘春花说完,直接跑了起来,似乎生怕动作慢了。
“向阳,谢谢你,今后你就是我们沙坪坝的大恩人。”
沙宏成回过头来,无比认真的说道。
“对,以后向阳队长不管有什么事情,吩咐一声,我们沙坪坝绝对鼎力相助。”
沙兆亮这个大队长也承诺道。
“沙支书,沙大队长,说这些就太见外了,而且我这次帮沙坪坝找水,也不是无偿的,至于说这边能不能打出水来,谁也不敢百分百保证,对吧?”
孙向阳解释道。
他这次是用寻龙尺,根据自己的经验判断,跟上次百分百确定还不一样。
所以他得给自己留几分余地,别现在信誓旦旦的保证,结果却没打出水来,到时候丢的可不仅仅是面子。
“我明白,这找水要是那么容易,我们沙坪坝也就不会打了那么多口井,结果连点水都打不出来,不管这边有没有水,咱们都打一打,看一看。”
沙宏成顿时理解的说道,看着孙向阳,也越看越顺眼。
瞧瞧,有这么大的本事,还这么谦虚。
如果换成他,这会尾巴都翘起来了。
见沙宏成这么‘通情达理’,孙向阳也不好再说什么,然后继续端起寻龙尺,循着刚刚的感应,再度验证起来。
这么好的机会,他可不愿意放过。
没过多久,刘春花便一马当先,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并且她的手里,还拎着一副不知道从哪里淘换来的寻龙尺。
第一章到!
(本章完)
第九十二章 你不是那块料!
“刘队长,你这是?”
沙宏成眯着眼,看着刘春花手里的寻龙尺。
之前刘春花跟着了魔一样,端着寻龙尺到处找水的事情,他自然瞧在眼里。
但那会,孙向阳毕竟不在这边。
刘春花不管怎么鼓捣,那都是她的事情,只要她能帮沙坪坝找出水来就行。
甚至他还打听了下,知道刘春花以前并不相信这玩意。
所以也就没放在心上。
可现在,孙向阳这个正主就在这边呢,刘春花这是想干嘛?
打擂?
“沙支书,我就是想试试,上次在双水湾,我听孙大……孙队长说过寻龙尺的一些理论,觉得挺有道理的,就专门找了不少跟磁场有关的书,研究了一段时间,但一直都没什么头绪,所以……”
尽管刘春花没说完,但在场的人,基本都明白了她的想法。
尤其是金香兰,她现在可是把孙向阳当成了双水湾的镇湾之宝,而且那可是风水师的绝技,能允许你随便偷师?
所以当即就怼了过去。
“刘队长,你上次在双水湾,不是还不相信寻龙尺能找到水吗?怎么这会又信了?不会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吧?
而且,我还是第一次瞧见有人当着面偷师的。”
金香兰不愧是妇女主任,怼起人来,那叫一个尖锐,直接把刘春花说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本来,刘春花是因为见到刚刚旋风那一幕,心中震撼莫名,随后又听到孙向阳说这边下面有水,加上之前一些误会,所以也没多想,就寻思着,自己也拿着寻龙尺过来试试,好好感应一下,说不定就能有所收获。
压根就忽略了一些别的。
“孙队长,对不起,是我莽撞了。”
醒悟过来后,刘春花对着孙向阳就是深深一鞠躬。
“刘队长,用不着这样,我当初既然愿意跟伱说,那就说明我没有藏私的意思,如果你能够学会使用寻龙尺,帮着更多的地方打出水来,也是一桩功德,我还得谢谢你呢。”
孙向阳侧身避开,继而这认真的说道。
关于刘春花的为人,他听了不少,也见了不少,真的是一心想打出更多的井来,解决更多人的吃水问题。
这种人比较纯粹,而孙向阳对其也有些敬佩。
至于说当着他的面偷师,他也不在乎,因为他的寻龙尺是经过技能化的,哪怕可以用一些科学的理论去理解,但人的感知,却是早就注定的,这点,或许可以用资质来形容。
就好比,有些东西,没有资质,是学不会的。
刘春花只要无法提升自己的感知,那么顶多能掌握点皮毛。
对于那些浅层水脉或许有点效果,可在黄土高原这里,又有多少浅层水脉?
那几乎跟撞大运差不多。
听到孙向阳的话,刘春花顿时更加羞愧。
“孙队长,不管怎么说,我没有经过您的同意,就贸然学习您的那些知识,是我的不对,今后我……”
“刘队长,我刚刚说了,我真的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如果愿意学,我也很乐意成全,能说的,也不会藏着掖着,但寻龙尺也好,风水堪舆也罢,并不是那么好入门的,没有资质,就算穷尽一辈子,可能也学不会。”
孙向阳不得不给对方打预防针。
“我知道,虽然很冒昧,但我还是希望您能收我为徒,我只学习怎么用寻龙尺找水就够了,而且我发誓,绝对不会外传。”
刘春花这时深吸口气,哪怕她明知道自己可能会触怒对方,但她仍旧不愿意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
“队长。”
耿国海终于忍不住了,他上前拉了拉刘春花,接着又充满歉意的看着孙向阳说道:“向阳队长,她不懂这行的规矩,您别见怪。”
有些东西,刘春花不懂,但耿国海却很清楚。
尤其是孙向阳的本事属于家传,岂能随随便便外传?
之前能告诉刘春花那些理论知识,已经是人家豁达,再得寸进尺,就是犯了大忌。
“耿师傅,没这么严重,我虽然不能收刘队长当徒弟,不过我在沙坪坝的这些日子,如果刘队长愿意,我可以指点一下寻龙尺的使用方法,至于能不能掌握,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收徒?
尤其还是收刘春花当徒弟,肯定是不行的。
因为他那些本事,刘春花根本就学不会。
但他却敬佩刘春花的为人,尤其是沙坪坝这边的情况,也给了他很大的触动,他的能力有限,也不可能成天去帮别人找水。
那他不用干别的了。
倒是刘春花,如果真有这个天赋,能够学会寻龙尺,或许可以帮助更多的人。
正如他那会说的,刘春花如果利用寻龙尺,找到更多的水,帮助更多的人解决吃水困难的问题,无疑也是一桩功德。
他愿意去成全对方。
同时,也是想看看,普通人能不能学会,并掌握寻龙尺。
“啊?”
刘春花听到孙向阳的话,直接呆住了。
原本,她已经不再抱有半点希望,也意识到自己的莽撞。
可没想到,孙向阳竟然答应了。
尽管不是收她当徒弟,却愿意指点她。
在她看来,这跟师徒,没什么不同。
“师父,啊不是,孙队长,谢谢您能不计前嫌,愿意指点我,尽管您不愿意收我当徒弟,但我心里会一直把您当师父的。”
刘春花激动的说道。
而她之所以如此激动,还跟之前看到的那一幕有很大关系。
哪怕孙向阳否认了,可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而且,那种情形,真的是巧合能解释的吗?
再加上之前孙向阳就已经在双水湾找到了水,证明了自己。
这会又在沙坪坝找到了。
哪怕还没开始打,她就笃定了这边肯定能打出水来。
尤其是她亲眼看到,孙向阳就是用寻龙尺找到的。
哪里还会有半点怀疑?
至于说以前不信,那是因为没有见到真正的大师。
哪怕她的年龄要比孙向阳大不少,可这种事情,岂是年龄能够决定的?
“刘队长,趁着打井队还没过来,你可以先在这边尝试一下,从这边到这边,你静下心来,仔细感应。”
孙向阳没有继续废话,刘春花愿意把他当师父,那他就受着,反正他不会承认就是了。
对方以后也休想打着他的名声在外面招摇。
当然,这点才是最重要的。
他可不愿意在这会求什么偌大的名声,那是找死。
所以回头他还得找机会嘱咐两句。
“好。”
刘春花听到孙向阳的话,深吸口气,然后来到他说的位置,满脸凝重的举起寻龙尺,把孙向阳的架势学了个十成十。
只不过,她那不受控制,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而孙向阳也不催促,直到刘春花镇定下来,开始尝试。
在对方尝试的时候,孙向阳也在仔细的感应着。
一遍,两遍,三遍。
直至打井队的人带着工具赶过来,刘春花才满脸不甘的放下寻龙尺。
尽管这会她的胳膊酸软无力,可相比没有半点收获,明显更令她沮丧。
“孙队长,我是不是很笨?”
刘春花忍不住问道。
“刘队长,你知道我学会使用寻龙尺用了多少年吗?你如果短短几分钟就学会了,那我算什么?”
孙向阳摇了摇头。
对于刘春花没有收获,也早在他的预料当中。
哪怕刚刚对方很认真,但孙向阳仍旧能感觉到,她的心里充满了紧张,激动,根本就难以平复,又怎么可能有收获?
而且这玩意说玄乎点,资质真的很重要。
有的人,天生感应敏锐,最直观一点就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人从后面注视他,他会有所感应。
而一些迟钝的人,就算你从他身后走过,做各种动作,他都听不到,感应不到。
“是我着急了。”
刘春花顿时反应过来,脸上露出苦涩。
“不用着急,这边就算开始打井,也照样能感应,甚至越往下,感应也会越强,刘队长有的是机会尝试,不过我教你寻龙尺这件事情,我希望刘队长能保密,不要往外说,我不想招惹太多麻烦。”
孙向阳说道。
“您放心,我可以发誓,保证不对任何人提起您,更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刘春花也知道孙向阳在顾忌什么,所以当即保证道。
“嗯,那我就不打扰刘队长带人打井了。”
孙向阳点点头,准备先离开这边。
这时,沙宏成凑了过来,小声说道:“向阳,我那个长辈就在那边住,正好咱们现在过去?”
“那里?”
孙向阳朝着沙宏成所指的方向看去。
那边的窑洞院,他之前就看到了,甚至还看到过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没想到,那竟然就是沙宏成说的长辈,倒是挺巧的。
“好。”
对此,孙向阳自然不会拒绝,他又扭头看向孙庆武。
“庆武哥,还得麻烦你跑一趟,把那些礼物带过来。”
先前孙向阳就拜托孙庆武去买礼物,足足花了好几张大团结,以现在的购买力,足够买不少东西了。
“好的。”
孙庆武点点头,之前买来的东西被放在了沙宏成的家中,甚至当时孙向阳就拿出了一部分送给沙宏成。
尽管后者一再推辞,但还是被孙向阳给‘说’服了。
就在孙庆武去取礼物的时候,孙向阳也从沙宏成口中知道了一些那位老人的信息。
老人是沙宏成的小爷爷,名叫沙启昌,今年七十三岁,他所会的武术并不是家传的,而是早些年,沙启昌在外面学的,甚至对方曾当过多年兵,杀过不少鬼子。
但后来平息后,就返回沙坪坝,一直到现在。
而且对方一直没有结婚,也就没有后代,也曾想从沙宏成这一脉,找人把那些武术传授下去,奈何沙宏成这一脉,没个出息的。
更重要的是,大家每天都得干活挣工分,自己都吃不饱,哪有精力去学武术?
并且沙宏成也给孙向阳打了预防针,他那位小爷对传人要求比较高,希望他能理解。
对此,孙向阳却不觉得有什么,而且,他相信自己。
很快,孙庆武就拎着东西赶了回来,然后孙向阳亲自提着,在沙宏成的带领下来到那处窑洞院。
院门这会敞开着,孙向阳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院子里,正在雕刻着东西的老人。
哪怕有人进来,对方也没抬头,注意力似乎都在手上。
孙向阳看着对方那双粗壮的手里抓着一把刻刀,也没怎么用力,石屑就纷飞。
再配上对方的年龄,用一句老当益壮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小爷,我把人给您带来了,您就别装样子了。”
沙宏成一句话,就让老人破了功,对他怒目而视。
不过,沙宏成却不在意这些。
刚刚对方站在门口,一个劲的往那边瞧,他又不是没看到。
而且对方耳朵比他都好使,自己领着人进来,又怎么可能没听见?
“沙老爷子,您好,我叫孙向阳,来自双水湾。”
孙向阳上前几步问好。
“我认识你爹,也算是故人之后,不用这么客气。”
沙启昌这才放下手里雕刻大半的石狮子,站了起来。
之前远处看还不觉得有什么,可这会靠近了,孙向阳才发现,对方的身材是真的高大。
他长得就已经不算矮了,差不多一米七五,这也跟如今的人普遍个子矮有关。
甚至孙向阳这还是经过提升个人等级,又发育了两三厘米,要不然原主只会更矮。
可沙启昌站在那里,却比他还高几公分,差不多得一米八。
在如今,而且还是一个老人,看上去就格外高大。
“过来,我先称量称量。”
沙启昌也不废话,直接进入正题。
孙向阳见状,将那大堆礼物放下,然后上前,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对方。
这个称量,是怎么称量?
搭搭手还是过过招?
“看着我,使出所有的力气朝我打拳。”
这时,沙启昌又说道。
“好的,您小心。”
孙向阳深吸口气,然后捏起拳头,用力一拳朝着对方打去。
然后,他就觉得眼前一花,自己的拳头落入了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中,不等他反应过来,一股巨力从对方手掌传来。
猝不及防下,孙向阳接连倒退数步,差点没摔倒在地上。
“小爷,您悠着点,向阳身体从小就弱。”
旁边的沙宏成更是吓了一大跳,赶忙提醒道。
生怕他小爷不知轻重,伤到孙向阳。
“闭嘴!”
沙启昌再度瞪了沙宏成一眼,吓得后者立即闭上嘴巴。
“再来!”
“好,您老小心。”
孙向阳也有些不服,想了想上辈子看到的那些拳击,上前的同时,双脚一错,利用腰部的力量,狠狠打出一拳。
这一拳,可以说将他现在的所有力量都发挥了出来。
如今,孙向阳可不是刚来那会的病秧子,经过个人等级提升,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力量都不比那些青壮劳力差,甚至还要有所超越。
所以这一拳,还是很有几分威力的。
但是,当他一拳落下后,结果却跟刚刚没什么两样。
对方那只手,就像一堵墙,将他所有的力量尽数挡下,并且身子都不见一点摇晃。
光这一点,就足以说明,对方是有真本事的。
而这次,沙启昌并没有把他推个踉跄,而是放下手,眉头皱了皱,似乎有些奇怪的打量了孙向阳两眼。
就在孙向阳以为自己过关的时候,却听见对方再度开口。
“跟着我做几个动作。”
说着,沙启昌就拉开架子,开始做了几个有些违背人体规律的动作。
尽管孙向阳很努力的跟着学,但姿势歪歪扭扭,甚至严重不合格。
做完这几个动作后,孙向阳已经满头大汗。
可没想到,对方还不罢休,让他站好,然后从他的手掌开始往上捏,手腕,小臂,肱二头肌,还有背部的筋骨,乃至脊椎,大腿上的肌肉,全都被对方一一捏了一遍。
在这个过程中,孙向阳龇牙咧嘴,滋味实在不好受。
对方那双大手就跟钳子一样,捏到哪里,痛到哪里,要不是他强忍着,估计早就叫出来了。
终于,一番检查结束后,对方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也让孙向阳有些忐忑。
怎么看架势,有点不对劲?
好在对方也没让他等待太久,就在一番忐忑中,终于开口说道:“你不是学武那块料。”
“啥?”
第二章,四千八。加上第一章四千二,今天正好九千字。
(本章完)
第九十三章 站桩跟把式
孙向阳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说他不是学武的料。
可他现在的身体,明明经过系统的提升,不比那些青壮劳力差。
怎么还不是那块料?
而相比他的不解,沙宏成明显属于麻爪的那种。
自家小爷这是想干嘛?
人家都是真正的风水师了,跟那些江湖骗子可不是一码事,就这样,还不配学武?
“你刚出生的时候,先天不足,所以小时候应该体弱多病,能活这么大……虽然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好像硬生生让你的身体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准,但先天根骨,却不是后天能补的。
有句话叫三岁看老,所以很多东西,从小就能看得出来,等到了十一二岁,便会彻底定型。
尤其是伱的筋骨松软,一看就没吃过力,就算能坚持下来,也不会有什么成就,反而会让你分了心。
当然,只是强身健体的话,练一练还是有效果的。
我有个药方,有增强筋骨,调理身体的效果,就是需要不少名贵的药材,回头我拿给你。
然后再教你一套桩功,几个把式,你要是能坚持三五年,对你的身体肯定有好处,就是期间吃的得跟上。
不过以你的本事,我相信这些都不是问题。”
沙启昌说了一大堆,态度也都表明了。
拜师肯定是不可能了,因为不是那块料,勉强也没什么好果子,但是可以给药方,教点强身健体的把式。
而对于这个解释,孙向阳大概也理解了。
原主的确从小体弱多病,要不然也不会被叫病秧子叫到大。
尽管他来了以后,利用系统提升了身体素质,力气变大,但也正如对方说的,自己这个身体,的确没出过什么力。
筋骨松软也正常。
但他相信,以系统的神奇,肯定能弥补他的先天不足,甚至将他的体魄提升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放在武侠里,就是洗毛伐髓,脱胎换骨。
但那些,都得需要一定的时间。
而他现在,也仅仅只是2级,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最重要的是,他只要入门,技能化,就可以利用经验提升。
所以对方说他就算勉强,也练不出什么成就来,他肯定是不信的。
可这些东西,他却没法解释。
“小爷,您刚刚肯定看错了,要不您再给瞧瞧?”
沙宏成一个劲的朝着自家小爷使眼色。
甭管成不成,先收下再说。
这样就能拉近孙向阳跟沙坪坝的关系。
哪有直接往外推的道理?
可惜,沙启昌却坚定的摇摇头。
“是与不是,我这双眼睛还没瞎呢,练武对他来说,只会白白浪费时间,还不如专心钻研他的风水堪舆,或许将来的成就会更高。
至于武术,现在也没什么用处了,稍微学点,能强身健体就够了。”
沙启昌说这番话,绝对是真心实意。
先不说孙向阳本来就不是学武的那块料,就算是,他也不建议对方去学。
因为在他看来,孙向阳既然在风水堪舆方面有天赋,那就不应该去浪费,而学武,同样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只会让他分心,耽误他。
听到自家小爷的话,沙宏成也沉默了。
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问题是,能够跟孙向阳拉近关系的机会太难得了,以至于他有点急了。
“谢谢沙老爷子,我愿意学那桩功跟把式。”
孙向阳毫不犹豫的表态。
今后的事情,今后再说。
他现在先把到嘴边的吃了再说。
等他把这些技能化,提升起来以后,可以再来请教。
“好。”
沙启昌痛快的点点头,然后就开始赶人。
虽然那套桩功,他也教过沙宏成,更非不能示人,但他在教人的时候,却不喜欢旁边有人看着。
等众人离开,关起门来,小院里就只剩沙启昌跟孙向阳。
“来,我先教你站桩。”
老爷子说教就教,也不含糊,当即拉起架子,先给孙向阳来了个示范。
之前,孙向阳一直以为,站桩其实就是扎马步。
可随着沙启昌的讲解,他才明白,这个说法是错的。
扎马步,练的是下盘功夫,属于练法。
而站桩,是聚精气神,调理气血,属于养法。
这两者有着本质的区别。
用对方的话说,入门先站三年桩。
而桩功,除了站,还有一套特别的呼吸法门,倒也没那么玄乎,主要就是为了凝神静气,因为当你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呼吸上面时,脑海中就不会有那么多杂乱的念头,就不会胡思乱想。
心,自然也会慢慢平静起来。
众所周知,心平气和,能化血生津,推动气血运转,是养生根本。
反之,气大伤身。
情绪的不稳定,剧烈波动,也会导致内分泌失调,即身体的某些平衡被打破,也就容易生病。
所以站桩的精髓,其实就是一个养身心的过程。
没有了急躁的心情,让自己平静,专注,不管做什么,都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正因为明白这些,所以孙向阳听的很认真,甚至因为感应增强的缘故,当他开始控制呼吸,凝神静气的时候,外界的喧嚣,脑海中的杂乱念头也都在离他越来越远。
以至于,他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旁边,沙启昌看着孙向阳一下子安静下来,眼睛自然微闭,以他教的姿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直接入定了一般,却没有感到意外。
他为什么执意要教孙向阳站桩?
就是因为在他看来,孙向阳能在风水堪舆入门,有所成,那么就不会缺少定性。
有些东西,一通则百通。
上手自然也就更快。
但站桩仅仅只是起到一个养的作用,可以调理身体。
而真正能与人搏杀的武术,却是靠练出来的。
先天根骨不足,在他眼中属于无解。
也就注定他不看好孙向阳在练上的成就。
孙向阳这一站就是半个小时,当他‘醒’来后,明显感觉身体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有种内外通透的感觉。
只不过,仅仅只是一次,还不足以技能化,后面还得多练习,成为一种本能才行。
“不错,站桩方面,只要你记住我说的那几点就行了,回头你自己多琢磨,接下来我再教你几招把式,关键时候可以防身。”
沙启昌这会心里未尝没有些遗憾。
这么聪明,一点就透的苗子,他又怎么可能不想收了当传人?
可惜,有句话叫做命中注定。
“好。”
接下来,沙启昌开始演练他所谓的把式,没有具体的名字,用他的话说,就是他这些年慢慢琢磨出来的,出手算不上狠毒,但却胜在能制敌。
如果非要给这些把式起个名字,或许用擒拿来形容会更好一些。
而擒拿的核心,其实不是牢牢抓住对方,而是先让对方失去反抗能力。
攻击的部位往往是关节,筋脉,穴位,以及要害部位。
沙启昌这些把式,就是以此为核心,完全抛开了好看,跟赏心悦目更是没半点关系,只讲快准狠。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说让孙向阳用来防身。
在他看来,只防身的话,足够了。
等孙向阳练个几年,力气也跟上,轻轻松松放倒三五个人。
至于再多的人,也就没什么意义。
因为各个生产队都有民兵,有枪,你武术练的再厉害,还能硬抗子弹不成?
这也是越来越多的人不愿意吃苦去练武术的原因。
从小练到大,十年坚持如一日,那又如何?
最终还不是一枪放倒?
有些东西没落,其实也是必然的。
相比刚刚的站桩,这些擒拿把式练起来就费劲了,沙启昌为了让孙向阳更清晰的感受到,没少亲身教学,在他身上点,捶,捏,拿。
以至于孙向阳走出院子的时候,浑身酸痛不已,便是走路姿势也有些怪异。
“向阳,你没事吧?”
一直等在门口的金香兰第一时间上前,满脸心疼的看着此刻的孙向阳。
这会,孙向阳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再加上走路的模样,一看就没少吃苦头。
“七婶,我没事,休息会就好了。”
孙向阳摇摇头。
“唉,你说你,身体都没好就逞能,你要是再伤着怎么办?”
金香兰关心的抱怨道。
“不会的,沙老爷子有分寸。”
孙向阳回头看了一眼,却没有看到对方。
刚刚练完后,对方进屋给他拿了一张药方,示意他可以离开后,就再度回了屋。
在站桩方面,孙向阳一点就通,在讲明要点后,剩下的就是自己多琢磨。
但擒拿的那些把式,却不是一两遍就能掌握的,回头孙向阳还得回来继续吃苦头。
不过这些,他倒是没打算跟金香兰说。
不远处,打井队已经在轰轰烈烈的开始了又一轮打井。
关于地点选在这边,打井队里不是没人反对,因为这边怎么看都不像有水的样子,但架不住刘春花说的算,便是有些怨气,也只能压在心里。
是不是有水,等打出来就知道了。
孙向阳从沙启昌家中走出来,那边的刘春花也看到了,急忙小跑过来。
“孙队长,这边已经开始了,你要不要过去看一下?”
“不用了,打井方面,刘队长才是真正的行家,先在那边挖个三十米看看。”
孙向阳没打算往那边凑,只是简单说了个数字。
他估摸着,这边就算有水脉,也要比双水湾那边深不少,基本上三十米就能看出个大概了。
像刘春花之前在这边打的那两口井,其中一口四十多米,另一口五十多米,却一点出水的迹象都没有。
而且,这边地下有不少坚硬的石层,只凭人工,那进度可想而知。
“好,我会跟打井队一起加班加点,早点打出水来。”
刘春花用力点头。
在她看来,既然孙向阳说打个三十米,就意味着三十米能打出水来。
上次耿国海回来的时候,可是跟她说过双水湾打井队打赌的事情,最终结果跟孙向阳预料的一模一样。
自然,她这会也就当真了。
而她的潜意词,孙向阳自然没听出来。
简单的叮嘱了几句,他就跟沙宏成提出告辞。
他来沙坪坝的主要目的就是找水,如今位置已经选好,剩下的就要看刘春花的,即便她的打井队再专业,也不是三五天就能打出来的。
所以约定好过几天再来,到时候他还得跟沙启昌继续请教。
听到孙向阳要离开,沙宏成没有拦着,反正现在沙坪坝的人每天都要去双水湾,有什么事情,捎个信就行了。
同时,这边还有吸引着孙向阳的东西。
回去的时候,沙宏成特意安排了一辆驴车,这次孙向阳没拒绝,主要是他的身体现在还疼着,行走不便。
所谓的驴车,就是后面拉了个地排子,也就是板车,上面放了两张草垫子。
因为路不平,所以摇摇晃晃,颠簸的比较厉害,并不怎么舒服,但也比走着强。
孙向阳坐在板车中间,手里拿着沙启昌给他的药方,仔细的看着。
正如对方所说,这张药方是列举了不少名贵的药材,光是把上面的药配齐,就不是一笔小开支。
而且,药方上的药分为药浴跟口服两种,全部混杂在一起。
要不是沙启昌将那段口诀告诉他,只凭借这张方子去抓药吃,不仅不会有效果,甚至能中毒,把身体给吃出问题来。
按照原本的计划,孙向阳打算在沙坪坝找到水以后,就去县里买东西。
但没想到在那边耽误的时间有点久,下午又跟着沙启昌学桩功跟擒拿把式,这会要是再去县城,明显有些来不及,恐怕刚到那边,人家都已经关门了。
所以只能等明后天再抽个时间去一趟。
到了双水湾,跟孙庆武约定好,孙向阳谢过送他们回来的那个沙坪坝赶车人,便直接回了家。
而金香兰则拐了个弯,来到老支书的家中。
她这次跟着去并不是要监视孙向阳,只是想帮着孙向阳,别让他吃亏,可她没想到,孙向阳竟然跟着沙坪坝的人学武术,她觉得这件事情有必要跟老支书吱一声。
免得哪天孙向阳被人家给拐走了。
第一章!
(本章完)
第九十四章 碰上劫道的?
“向阳,练着呢?”
第二天一早。
孙向阳站完桩,刚睁开眼睛,就听到旁边传来老支书的声音。
实际上,在对方刚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听到了。
哪怕他再怎么专心,心无旁骛,可毕竟是初学,还远远做不到彻底摒弃周围一切动静的地步。
而老支书那走路的声音又充满了一种六亲不认的节奏,听习惯了,想猜不到都难。
“嗯,沙老爷子教的这套站桩功夫,对调理身体还是挺有效果的。”
孙向阳点了点头。
老支书的来意,他不用问就能猜到。
“那也是个传奇人物,你能跟着他学武,也算一桩缘分。”
老支书点点头,双水湾离着沙坪坝这么近,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沙启昌。
甚至听他的话里的意思,不仅仅是知道那么简单。
“传奇人物?”
“不错,早些年,那可是位脾气暴躁的主,所以他当兵那会,没少惹祸,再加上不是带兵那块料,所以一直没爬上去,但他会武术,身手好,枪打的也准。
后来有人就把他调到身边当起了警卫员,但没当半年,他自己就受不了了,非得去前线,那位见没法,也只能满足他。
而他在战场上,可没少救人。
对了,上次姓沙的给嘟嘟那支钢笔还记得吗?
送钢笔的人,其实就是沙老爷子当年救过的一个人,上次来看望老爷子的时候,在沙坪坝那边住了两天。
临走前,把钢笔送给了姓沙的。
所以你当姓沙的,为什么敢给你那些保证?
光靠他自己,就他那脾气,早就被人给卖了。”
老支书不知道是因为嫉妒,还是因为别的,干脆冷笑一声。
“那钢笔要不要还给沙支书?”
孙向阳的确没想到那支钢笔会是这个来历,所以问了句。
“以前不用,现在就更不用了,伱现在好歹也算沙老爷子的半个徒弟,不管他认不认,终究是一段缘分,所以就算那支钢笔在你手里,你也拿的名正言顺。
当然,你也别指望那支钢笔能发挥出什么大用处,也就是块敲门砖,像那种动动嘴的小事,人家看在这段缘分的面子上,不介意帮一把。
但要是什么难为的大事,就别想了,没有谁是傻子。
要不然姓沙的能轻飘飘把钢笔送出来?
对他来说,有没有那支钢笔其实并不重要,人家是先认识的人,后给的钢笔。”
“我明白,人之常情。”
孙向阳点点头,并没有感觉失落,原本他也没指望用那支钢笔做什么,上次要不是老支书非让他收下,他也不打算要。
倒是听完老支书的话,他对那位沙老爷子有了更多的了解。
某种程度上来说,在对方的身上,的确有几分传奇色彩。
但想到对方如今的模样,他心里也忍不住浮现出四个字:英雄迟暮。
而孙向阳唯一能做的,或许就是不让对方带着遗憾离开。
所以站桩,跟那擒拿的把式,回头也得多练练,争取早点技能化,这样一来,他就能迅速提升。
老支书这趟过来,似乎就是专门跟他说这件事情,说完后,便背着手,摇摇晃晃的离开。
至于孙向阳,先是去了岔沟子一趟,沙坪坝的人见到他来了后,热情的跟他打着招呼。
昨天他们一直干到天擦黑,要不是老支书过来催促,他们甚至还不准备走,而离开的时候,每个人都带上了一些水,准备给家里人尝尝。
等回去后,他们立即就听说了是孙向阳已经帮沙坪坝找到了水的事情,现在刘春花领着打井队正在那边打井,反正根据听到的消息,在那边准能打出水来。
说不定半个月后,他们就可以告别那些苦水,喝上跟双水湾这边一样的甜水。
这也让他们对孙向阳充满了感激,这会见到孙向阳,那些感激全部转化为经验点,再度给孙向阳带来了不菲的经验。
唯独可惜的是,他们只是临时队员,所以提供的经验也会大打折扣,少了不少。
可即便如此,两百号人加起来,也不少了。
关键是,这一不是一次性的。
以后孙向阳没事多过来逛逛,或者等沙坪坝那边打出水来,绝对还能收获一波更大的。
有了这些经验,孙向阳回头买回药材,用上一阵后,就能顺理成章的提升一下个人等级。
就算到时候他的身体变得更好了,也没人会怀疑。
从这边离开后,孙向阳便跟孙庆武汇合,然后两人直奔县城。
其实双水湾这边也是有驴车的,但现在被调到岔沟子那边,进行拉车运土,孙向阳还没有虚弱到非得坐车的地步。
所以干脆跟孙庆武步行前往县城。
城里,比孙向阳想象的还要落后,虽然也有一些楼,但基本都是四四方方的,基本都在三四层高,更多的还是那种平房,但也有一些窑洞四合院。
跟双水湾那种窑洞不同,这里的窑洞四合院,是先在平地上往下挖个五六米的样子,然后在四周掏出窑洞,这样一来,从地面上看只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坑,可下面,却是四合院结构的窑洞。
也就是上面立起了半米高的墙,并且周围有遮挡物,否则孙向阳怀疑,晚上走路的时候,说不定直接一头栽进去。
不过在县城里,这种窑洞四合院也不多,相比而言,那些平房住起来更方便些,也有利于城市规划。
孙庆武以前就没少来这边,昨天帮孙向阳买礼物也是来的这边,听到孙向阳要买的东西,干脆带他来到一座三层楼的百货商场。
进入七十年代,在供销社之余,越来越多的地方都建起了百货商场。
顾名思义,就是各种货都卖的地方。
供销社里是那长长的柜台,后面坐着几个售货员,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也算是当时的一景。
但因为满足不了越来越多人对货品的需求,所以更大化的百货商场就成立了。
甚至那些一线大城市,早在六十年代,就都有了百货商场。
而俞林这边的县城,自然远远没法跟那些一线大城市相比,就连百货商场也只有这么一家。
进入百货商场,孙向阳饶有兴致的逛着,如今已经有了玻璃柜台,里面摆放着售卖的商品,在售货员的后面则是那种一个框一个框的柜子,同样摆满了东西。
这边给孙向阳最大的感觉就是人多,像是在赶集,很多人其实并不是来买东西的,只是看。
没走多远,孙向阳就听到不少售货员赶人的声音。
你不买看什么看?
赶紧走远点,别在这里挡着。
买东西先掏钱。
总之,什么笑脸服务,热情待人,在这会根本就看不到。
那些售货员一个比一个嗓门大,甚至叉着腰,直接跟人对骂。
让孙向阳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
不过他也没忘记自己这趟来的目的,开始一一买东西。
过了足足一个多小时,两人才提着大包小包挤出百货商场。
期间,或许是因为两人买了太多东西,还有人上来检查两人的身份。
幸好孙庆武出来的时候带着大队开的介绍信。
而且,来到这边以后,孙向阳才猛然发现一个问题,自己没票。
尽管这会已经有不少东西不再需要票,只是限制你一次购买的数量,但还有不少紧缺的商品,依旧需要票。
好在孙庆武准备的齐全。
或者说,老支书早就交代好了。
离开百货商场的时候,孙庆武看孙向阳的眼神怪怪的,刚刚在商场,孙向阳最起码花了一百五。
按理来说,花完这一百五,孙向阳身上也就没什么钱了。
他之前从大队的账上支了五百块钱,但回到家里后,就先给了陈书婷两百块,留着应急,但后面张桂花知道后,又从他手里抠走了一百块给了陈书婷保管。
昨天,孙向阳去拜访的沙启昌的时候,就给了孙庆武五十块,让他买了不少礼物。
别看五十块很多,双水湾不少人家一年到头,都不一定能攒下五十块钱。
这五十块钱也能买很多东西,但现在这会,便宜的是真便宜,贵的也是真贵。
先前在商场里,孙向阳问了问12寸的黑白电视机,380元。
就连那种用电池的收音机,也得七十多。
所以五十块要买点贵重东西,还真买不了多少。
当时他是打着登门拜师的念头,哪怕对方不收,他的心意也得表示到。
至于现在,花完了一百五,还有最重要的药材没买。
不过,在孙向阳另一个口袋里,还装着一叠钱,加起来正好两百。
是昨晚他问陈书婷要的,尽管陈书婷没问他理由,他说拿两百,对方立即就给他取了,但孙向阳还是解释了一下这笔钱的用途。
听到是买药材,陈书婷还生怕不够,准备把家底都掏出来给他。
但被孙向阳给拦住。
而关于药材的价格,他也打听了一下,两百块钱足够他用上一两个月。
要不是为了不显得太突兀,也想试一试这药方有没有效果,孙向阳其实并不打算浪费这个钱的。
因为只要提升个人等级,他的身体素质也会不断提升。
先前沙启昌说他先天根骨不足,主要跟他的等级太低有关,而系统的提升,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并且属于整体,全方位的提升,根骨迟早也会补足。
所以花这个钱多多少少就显得有些浪费。
但药方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在少数,没法保密。
甚至这玩意,正好给了孙向阳一个身体变好的合理借口。
买完药材后,孙向阳眼瞅着时间不早了,硬拽着孙庆武进了一家饭店,要了两大碗羊肉泡馍。
等吃饱喝足,两人才打道回府。
不过,就在出县城的时候,孙庆武突然小声的提醒道:“向阳,咱们被人给盯上了,待会你自个跑,我拦住他们。”
“盯上咱们了?”
孙向阳故作惊讶的问道。
实际上,不仅仅孙庆武发现了,而他发现的要更早。
在百货商场的时候,因为他大手大脚买了买东西,就已经有人注意上他。
离开的时候,对方也悄悄跟着。
孙向阳虽然没学过反侦察,但他现在感应敏锐,当有恶意的目光盯着他的时候,他多多少少能够感觉到。
加上对方也不是专业的,试了几次之后,他就确定自己被人盯上了。
毕竟他买了那么多东西,属于一等一的肥羊。
不过他却没怎么在意,心有底气,自然不慌。
而孙庆武要比他发现的晚一些,差不多是从药铺里出来后。
对方几次若无其事的回头观察,都被孙向阳看在眼里。
不管怎么说,孙庆武以前也当过兵,加上这趟出来就是专门保护他,有所警觉很正常。
“对,有三个人,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收拾他们绰绰有余。”
孙庆武说着,拍了拍自己腰间,那里明显有些鼓囊。
“庆武哥,既然你收拾他们绰绰有余,那我还跑干嘛?万一前头也有人堵路呢?所以我跟着你才是最安全的。更何况,我也跟着学过武,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孙向阳微微一笑。
“行,那你就跟着我,不过待会打起来,你就退远远的,别溅到你。”
孙庆武脸上露出一丝狰狞。
让他赤手空拳不好说,但用家伙,三五个人他可半点不虚。
而且,拦路劫道,在这会直接打死都不冤。
那都是些毒瘤。
甚至他还能成为英雄。
至于说防卫过当?
那是什么?
唯一让他顾虑的就是孙向阳的安全,所以他才提醒对方。
至于孙向阳说自己学过武,他纯粹是当笑话听的。
沙启昌说孙向阳不是那块料的时候,他又不是没听见。
更何况,就算是那块料,昨天刚学的,今天就能用上?
心里知道归知道,但他却没打击孙向阳的积极心。
年轻人,遇到这种事情,要么怕,要么兴奋。
而孙向阳,是一般人吗?
很快,两人就离开县城一段距离,直到来到一处山沟,后面那三人才追了过来。
“你们两个,给老子站住!”
第二章!
今天依旧八千字,明天继续!
(本章完)
第九十五章 栽了!
从后面追上来的三人,身材都差不多,一米七左右,有点瘦,两个手里拎着铁棍,一个手里拎着自制的那种长刀,磨的倒是铮亮。
看到这三人,孙向阳脑海中就已经开始规划,孙庆武对两个,他先对一个,等自己这边解决了,再帮孙庆武。
而且面对劫道的,也没必要讲究江湖道义,虽然没石灰粉,但地上的黄土,也能将就一下。
“跑!”
但就在这时,孙向阳却听到孙庆武的声音。
“跑?”
孙向阳有些没反应过来。
“前面有个拐角,在那边埋伏。”
孙庆武压着声音说道。
听到这话,孙向阳二话不说,拎着东西就跑。
“你们别跑,我们不是劫道的。”
这时,后面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
荒郊野外的,拎着铁棍跟刀,说自己不是劫道的?
谁要是信这话,谁就是傻子。
孙庆武所说的那个拐角也就几十米的距离,不到十秒钟,两人便一前一后转了过去,临了,孙向阳往后看了一眼,那三人果然一副穷追不舍的模样。
拐角之后,旁边是个小土坡,也就能站两三人的样子,关键是居高临下,位置也好。
孙向阳当即爬了上去。
而孙庆武却往后拐角后面一躲,正好处在对方的视线盲区。
就在孙向阳打算也过去的时候,就看到孙庆武快速丢下东西,在怀里一掏。
然后,孙向阳就看到对方掏出一支王八盒子。
他的眼睛也立即瞪大。
有这玩意,还需要跑?
之前,孙庆武说自己带着家伙的时候,孙向阳以为是刀子,匕首一类的武器,唯独没想到,对方掏出来的会是枪。
容不得孙向阳多想,就已经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这时,孙庆武也将保险打开,指向前方。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率先冲了过来,正是那个拿刀的。
没有犹豫,孙庆武直接扣动了扳机。
“砰!”
紧随其后的便是一声惨叫,那个刚刚冲来的身影直接摔倒在地。
两三米的距离,以孙庆武的枪法不存在打偏。
另外两人,这会也来了一个急刹车,然后想不想,扭头就要跑。
“砰!砰!”
而冷着脸的孙庆武走出来,毫不犹豫的开枪。
然后又是两声惨叫。
孙向阳一开始的计划泡汤,眼睁睁的看着孙庆武大展神威。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索然。
这个时候,孙庆武又动了,只见他来到第一个拿刀的那人身边,先是将掉落在一旁的刀给踢飞,然后踩在那人的身上,从对方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
正从小土包下来的孙向阳看到那东西,再度愣了一下。
“庆武哥,你早就知道他身上带着这玩意?”
此刻,在孙庆武的手中分明是一个木柄手榴蛋。
看到这玩意,孙向阳多少有些后怕。
特么的,劫道带这玩意?
“不知道,不过小心点没坏处。”
孙庆武说着,用力踹了一脚那人,对方再度发出一声惨叫。
别看之前孙庆武一副狰狞的模样,但真到了开枪的时候,却没有打要害,而是瞄准对方的腿。
接着,孙庆武又去搜了另外被打中腿的两人,却没再搜出那玩意来。
哪怕三人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但孙庆武还是抽出他们的布腰带,将他们的双手死死绑住。
至此,孙庆武脸上的表情才松弛下来。
“向阳,我跟你说,以后要是碰到这种事情,先保证自己安全,然后再下狠手。
刚刚距离有点远,王八盒子的威力比不上步枪,打不中要害没用,反而会把他们给吓跑,以后还会有人遭殃。
要是对方狗急跳墙,掏出这玩意,咱俩都没好。
当初我一个战友,就是吃了这个亏,觉得对方是小蟊贼,没放在眼里,结果直接没了一条腿。”
似乎看出孙向阳的不解,孙庆武解释道。
对他而言,逞强那是不存在的。
而对方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把手榴蛋掏出来,归根结底,不就是大意了吗?
恐怕也没把他们两个放在眼里。
所以才有此一劫。
“那他们怎么办?”
孙向阳理解的点点头,然后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三人。
“给伱,这是保险,打开这里,握紧后再开枪,想打对方哪里,枪口往下稍微压一下,要是他们敢反抗,你也不用客气,直接开枪就行。
你不知道路,就留在这边看着,我去县里喊人,正好咱哥俩今天捡个功劳,记住,不管发生什么,先保护好自己再说。”
孙庆武把王八盒子交给孙向阳,手把手的教了一遍后,又去把对方的裤子扒到脚腕,然后捆住。
这样一来,这三人手脚都被绑住,也就不用担心他们反抗或者跑掉。
做完这些,孙庆武便匆匆离去。
“小兄弟,这次我们认栽,只要你放了我们,这笔账咱们一笔勾销。”
这个时候,那之前拎刀的领头男子强忍着腿上的疼痛说道。
而他之所以刚刚不说,非得等孙庆武离开才说,分明就是觉得孙向阳是个雏,比较好骗。
“一笔勾销?不怨恨我?”
“对,我发誓,保证不会怨恨你,而且我兜里还有十几块钱,也都给你。”
“你看我像是缺钱的样子?”
孙向阳指了指自己买的那些东西,对方顿时语塞。
他不就是看出孙向阳是个肥羊,才决定打劫对方吗?
没想到,那个不起眼的汉子不但是个狠角色,还贼阴。
这次他是真栽了。
但眼下更重要的还是逃走,否则被对方把公安叫来,以前那些破事再被翻出来,那这辈子就真完了。
至于说一笑泯恩仇?
连他自己都不信。
眼下无非就是欺负对方年轻,说不定还有心软的毛病。
“行了,老实把嘴闭上,再叽叽歪歪,听得我心烦,我就和点泥巴,把你的嘴堵上。”
孙向阳懒得再搭理对方,直接往旁边一坐,等着孙庆武带人回来。
“别,你是双水湾的人吧?”
突然,对方开口,叫破了孙向阳的来历。
而孙向阳的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
“看你们出城的方向,还有你之前叫那人庆武哥,就我知道的,双水湾不少人就是庆字辈,而且我还认识你们生产小队的队长孙庆山,咱们都是自己人。”
“然后呢?”
孙向阳饶有兴致的看着对方。
孙庆山,双水湾两座大山之一,就是婆姨去挑水摔断腿,沉闷老实的那位。
而孙向阳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劫道的,竟然会认识孙庆山。
“只要你放我走,我就告诉你孙庆山一个大秘密。”
“不错。”
“你答应了?”
“你别误会,我只是说,这个秘密,你还是留着跟公安说吧。”
孙向阳压根就不接招。
别说他压根就不可能放对方走,而那个孙庆山的大秘密,他也不想听。
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随后,不管对方怎么说,孙向阳都不再回答,直至孙庆武坐着一辆边三轮摩托先一步赶来。
“向阳,没出什么事吧?”
孙庆武下来后,第一时间就是关心孙向阳的安危。
“我没事。”
孙向阳说完,看了一眼边三轮上下来的大汉。
“县里的陈队长,算是自己人。”
孙庆武解释了一句。
“信得过?”
“放心吧,跟我过命的交情。”
“嗯,刚刚这人……”
孙向阳随后小声的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跟孙庆武说了一遍,后者听后,眉头顿时皱起,在沉思了几秒钟后,他快步走到那位陈队长身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几分钟后,一辆拖拉机驶来,并且从上面跳下几个公安,二话不说,就冲上去把地上的三人拷上,然后抬猪一样给丢到拖拉机斗里。
等拖拉机离开,孙庆武跟那位陈队长告别后,两人才拎着东西,继续往双水湾走。
而在回去的路上,两人谁也没有再提那三个劫道的事情,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尽管孙向阳没能‘大展身手’,但今天的事情,也给他提了个醒。
在后世,别说枪跟手榴蛋这玩意,就算你拿着把刀子在大街上晃悠,不出十分钟,都有人来教你道理。
但眼下,却是还没有禁枪的年代,农村生产队也好,一些厂里保卫科也罢,都是能拉出重武器的,像步枪,手榴蛋这玩意,更常见。
不少生产队甚至直接拿来开山,或者炸鱼。
所以,孙向阳的思想也得改变一下,不能觉得自己学点武术,就心生骄狂,除非他能躲子弹,做到十步以内,人快!
就目前,相比而言,孙庆武之前的谨慎,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晚上,等张桂花回来,看到孙向阳买的那些东西,心疼之下,没少数落,这个败家玩意,哪有这么糟蹋钱的?
往后的日子还过不过?
做个棉袄,用旧衣服改改就行了,还有棉花,谁家一次性买好几斤?
牙膏牙刷?
还有搓脸的雪花膏?
都是成天在地里刨食的,谁还讲究这个?
反正在她看来,孙向阳就是在败家。
所以她再度嘱咐陈书婷,以后不能给孙向阳钱。
至于说花费更多钱买的那些药材,张桂花一句都没说。
当天晚上,孙向阳没有熬药,因为按照沙老爷子的话,药浴跟口服的药最好同时进行,而且最好先把身体练没劲了,再进行药浴效果最好。
目前,孙向阳还缺少一个药浴的大木桶。
这个回头得找村里的木匠做一个,着急也没用。
第二天,就在孙向阳再度来到岔沟子的同时。
公社那边,一对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夫妇,带着一个肚子微微拱起的女孩子,在几个热心人的帮助下,将大门口给堵住了。
第一章!
(本章完)
第九十六章 桩功突破
王立最近几天的小日子过得不错,有了复习这个名义在,他正大光明的请假在家,所有复习的资料,他也在第一时间抢到手。
而在他看来,自己肯定是能考上大学的。
到时候就可以离开这里,去大城市读书,等毕业后,就留在那边,彻底跟这个贫穷落后的地方告别。
唯一让他不满意的,或许就是双水湾那边竟然无功而返,那个叫陈书婷的知青,就是傻子一个,竟然真为了一个病秧子,放弃了高考,选择留在那里当老师。
这不是傻是什么?
还有宋建强,没想到双水湾竟然做的密不透风,一点漏洞都没有。
这件事情还涉及到社里那位宋主任,是对方亲自开除的对方。
除非他能找到他姑父出手,否则这件事情很难掀起什么风浪。
但他仔细考虑过后,决定还是先缓缓,尤其是在马上就要高考这个节骨眼,不能节外生枝。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而这天,他起床吃了早饭,心安理得的拿出课本,准备继续下功夫,刚打开书,院子里就传来一阵喧闹,然后就有人闯了进来。
“李公安,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王立看到来人,有些欣喜的问道。
如今,公社是没有派出所的,眼前的李公安,属于县里派来的,相当于定点,整个公社,也只有这么一个公安。
平时负责一些治安跟户籍方面的工作。
王立以前也跟对方打过几次交道,自问关系还不错。
“王立,有人举报你乱搞男女关系,社里让你过去解释一下。”
啪嗒!
刚刚起身的王立,听到对方的话,脸色顿时大变,直接一屁股坐了回去。
“李公安,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好一会,王立才哆嗦着问道。
别看王立年轻,只有二十三岁,但却是结过婚,有老婆孩子的。
越是如此,他才越是清楚对方这话的威力。
但按理来说,那边他都已经处理好了,不会出什么问题才对,所以此刻他仍旧抱着几分侥幸。
“金家沟金秀莲,伱认识吧?”
这话一出,王立脑袋嗡的一声,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心中的侥幸,也直接被击个粉碎。
“完了!”
李公安看着他的反应,脸上露出一丝不屑。
双水湾。
下午。
老支书满脸乐呵的把孙向阳给叫到一边。
“王立那事解决了。”
“解决了?怎么解决的?”
孙向阳好奇的问道。
“嘿,这小子可不是个好东西,之前在金家沟打井的时候,祸害了人家闺女,还骗人家说,回头跟家里婆姨离婚,到时候娶她。
那闺女也傻,被一顿花言巧语骗的晕头转向,以为对方真的会娶她,老老实实在家里等着,就算怀了孩子也不敢声张,瞒着家里。
然后就被她爹娘知道,今天一早,就拉着她去了公社,非要给自家闺女讨个公道。”
老支书说道。
“这么巧?”
孙向阳可不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自然不会这么巧,真要说起来,这件事情跟姓沙的关系不大,是耿国海干的,那家伙精着呢,当初打井队在金家沟,王立或许能瞒过别人,却瞒不过那家伙。
那天他跟姓沙的一块来,知道这件事情后,就开始算计了。
当时之所以没跟你说,我估计是想送个人情。
不过,就连他一开始也没想到那闺女怀了王立的孩子,这下子,王立就更没跑了。”
老支书帮孙向阳分析道。
“王立就这么认了?”
“他倒是不想认,可人家手里有他写的信,还留了东西在人家闺女那边,上次看着挺精明一人,没想到会干出这种蠢事。”
老支书摇了摇头。
“那社里是怎么处分的?”
孙向阳脑海中想的是当初刘春花打算请他出山,王立那义正严词的模样。
果然,人不可貌相。
“先关着,后面开会讨论,反正别的不说,肯定得从打井队开除,高考他也别想了,这种人就是活该,他要不是不先算计你,大概也不会有这么一劫。
这叫什么来着?
报应!
他也不想想,你可是有镇龙石护着,敢算计你,能不被反噬吗?”
老支书笑眯眯的说道。
可以看出,他这会的心情很不错。
“嗯,等过两天,我再去趟沙坪坝,顺便看看那边的井打怎么样了。”
孙向阳点点头。
王立这个人,一开始跟他倒也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就是嘴巴比较臭,喜欢拿大义压人。
正常来说,两人应该不会再产生什么交集才对。
而且,当初老支书也敲打了对方。
所以他压根没想到,对方的心眼那么小,逮着机会后,直接搞起小动作来。
或许他觉得,就算自己搞点小动作,也不会被人察觉是他做的。
他完全就是利用牛家畔的事情,因势利导,自觉手段高明。
表面上来看,也没什么破绽。
就算最后被孙向阳知道了,只要他不往对方跟前凑,自家的祖坟也早就不在了,能拿他怎么样?
而且,他都是马上要高考,就要离开这里的人了,岂会在乎这个?
可惜他忘记了最重要一点,有些事情只要做了,必然就会留下痕迹。
哪怕只是怀疑,都足够了。
而暗箭,往往也是来自身边。
自己一身腥,还想算计别人,正如老支书说的:报应。
接下来几天,双水湾风平浪静,岔沟子那边也因为有了沙坪坝的支援,所以进度大大提升。
按照孙恩光的估计,一个月的后,基本就能将那块黑垆土地彻底开垦出来。
而孙向阳除了每天早晚必备的转一转,剩余的时间都窝在家里站桩,练习擒拿把式。
在站桩方面,他明显是有天赋的,感觉进步飞快,距离形成技能化,也越来越近,或许明天,或许下一次。
但擒拿把式,因为没有人陪练,只能自己多琢磨。
思来想去,他又找村里的木匠按照正常人的大小做了个木头人,有了参照物,倒也算磕磕绊绊。
同时,那个木桶也已经做好,孙向阳试了两次后,强身壮骨之类的没感觉出来,反倒是把陈书婷给祸害的不轻。
并且开始站桩后,孙向阳就习惯了早起。
先站半个小时,再练几遍擒拿把式。
这天,孙向阳站在那里,按照沙老爷子指点的要诀,不断控制着自己呼吸的节奏,慢慢体会那种‘玄妙’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仿佛彻底忘掉了周围的一切,大脑不断的放空,某一个瞬间,他明显感觉到身体一轻,先是有种不着地的感觉,接着又猛地一沉,顿时醒了过来。
然后他迫不及待的召出面板,在技能一栏中,果然出现了一个新的技能。
三合桩【初学乍练】
看到出现的技能,孙向阳咧嘴一笑。
不过他没有立即提升,而是再度尝试了一遍,感觉明显比之前轻松了许多。
然后,才开始提升。
五百点经验加上去,三合桩后面的字样就变成了【小有所成】。
跟上次提升寻龙尺技能一样,那一瞬间,仿佛有无数经验灌入,像是直接练习了十几年,让他的身体深深记住了那种感觉。
他的呼吸,心脏跳动,更加的有力,充满节奏。
就连走路的姿势,也跟之前有了轻微的变化。
甚至孙向阳感觉自己脚下像生了根。
尤其是跟刚来那会比较,这种感觉尤为明显。
刚来的时候,原主的身体还是病秧子,虚的厉害,走起路来都打着飘。
但现在,却是真正的脚踏实地,就算一阵大风刮来,也是稳稳当当。
随后,孙向阳又练习了几遍擒拿把式,身体比起以前来,也更加的协调,一些动作不再感到别扭,能使上劲。
哪怕他的个人等级还没有提升,但却有种力气变大的感觉。
再度将面板召出来,孙向阳看着个人等级一栏。
等级:2(500/2500)
上次,孙向阳提升到2级后,就没再管,不过他记得很清楚,当时2500点经验前面0。
但现在,却直接变成了500。
之所以有了这种变化,他觉得应该跟三合桩的突破有关。
个人等级,是衡量一个人身体素质的标准。
眼下,他提升了三合桩,整合了身体,再加上喝的那些药效被激发出来,某种程度上来说,就相当于提升了身体素质。
那么,升级所需要的经验减少,也就顺理成章了。
而这个发现,也让孙向阳更加不着急直接用经验提升个人等级了。
或许随着三合桩这项技能不断提升,个人等级也会有相应的提升。
至于说,能不能直接打破壁垒,或者这里面的平衡,得等他下次试验的时候才能确定。
但不出所料的是,今后应该能节省一些经验点。
随后,饥饿感‘如约而至’。
孙向阳直接吃了平时两倍的饭才停下。
也幸好他家现在不缺粮食,否则按照他这个吃法,这个冬天就等着饿肚子吧。
桩功突破。
孙向阳觉得时机也差不多了,便跟老支书说了声,在孙庆武的陪伴下,再度来到沙坪坝。
第二章!
今天少了两千字,明天一万字补!
(本章完)
第九十七章 沙坪坝打井记!
桩功突破,擒拿把式也比以前熟练,在孙向阳看来,就算自己一个人去沙坪坝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先前劫道那件事情,却让老支书有些后怕。
心想,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一直没让孙向阳自己乱跑。
要不然损失点钱财不算什么,可要是伤着,问题就大了。
所以他不止一次叮嘱孙向阳,只要离开双水湾,就必须找孙庆武跟着。
而孙庆武堂堂一个民兵连连长,现在倒像是成了孙向阳的贴身保镖。
关键是他自己也甘之如饴。
孙向阳来到沙坪坝,都不需要问人,只要来到打井的位置,就能找到沙宏成。
这位不说时时刻刻守在这边,可每天不来逛个几趟,饭都吃不下。
相反,只要在这旁边,哪怕啃窝窝头,他都觉得好吃。
“沙支书。”
“向阳来了?路上累不累?驴车我不是让人丢那边去了?你怎么没坐驴车过来?”
一见面,沙宏成便满脸关切的询问起来。
他只要看孙向阳跟孙庆武的鞋子跟裤腿,就知道他们是走着来的,还是坐驴车来的。
“那驴车现在帮着运土呢,而且这点路不算什么,走着过来还能锻炼身体。”
孙向阳说道。
听到这话,沙宏成端详了两眼,点点头。
“看你脸色是比之前好了不少。”
“多亏了沙老爷子教我的桩功跟那个药方。”
孙向阳借机说道。
“对你有用就好,反正小爷那些东西,再不找个人传下去,就只能带棺材里了。”
沙宏成对于自家小爷没收孙向阳当徒弟的事情,仍旧念念不忘。
“这边井打的怎么样了?”
孙向阳干脆避过这个话题。
“已经有二十米了,快打出水来了。”
提起井,沙宏成一下子眉飞色舞起来。
“这么快?”
孙向阳估摸了一下,这个进度可比当初双水湾快了不止一倍。
“这边打的井口细,本来按照我的意思,是跟双水湾那口井一样,不过打井队那边意见比较大,想要先打出水来,然后再根据出水量扩大。”
沙宏成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这种办法,说好听点,叫稳妥。
否则像双水湾那边,动辄三四米的直径,工程量大了可不止一两倍。
如果确定能百分百打出水来,那自然没的说,为了以后着想,慢点就慢点。
但万一呢?
当然,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能早点见到水,起到安定人心的作用。
不管对于沙坪坝,还是对于打井队来说,越早出水,越好。
“挺好的。”
孙向阳点点头。
“向阳,真不是信不过伱,打井队习惯了这种打法,我提了好几次意见,都不管用。”
沙宏成搓着手,老脸发红。
“沙支书,打井队怎么打,那是打井队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况且,我也觉得这种办法挺好的,说明打井队比较专业。”
孙向阳压根就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像双水湾那种打井方式,反而是不正常的。
不过也足以说明,在双水湾那边,老支书对他的信任跟支持到底有多大。
“孙队长,你来了。”
这时,刘春花从井下爬出来,不顾满身尘土,快步来到孙向阳面前。
那寻龙尺,此刻就别在她的腰间。
“刘队长,下面情况怎么样?”
“打到平断层了,等清理出来以后,就能确定下面的地质结构,虽然依着之前那两口井的经验,这口井不像是有水的样子,不过我还是更相信你的判断。”
刘春花想了想,决定还是实话实说。
别看她是打井队的队长,但这会可不兴什么一言堂,别说打井队还有副队长,就算随便一个人,也能发表自己的意见。
关键是,刘春花拿不出足够的理论支撑这口井,就算她拿寻龙尺当依据,可她自己本身,却还不会。
在这种情况下,她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要不是以往积攒下来的威望,再加上沙宏成坚定的支持,这口井压根就不会坚持到现在。
“刘队长,打井队要是真有什么意见,不行就撤走,我们沙坪坝自己出人打,慢点就慢点。”
沙宏成忍不住说道。
“沙支书,现在已经统一意见了,就以三十米为界限,不过到时候就算只剩下我自己,我也会继续打下去的。”
刘春花说道。
归根结底,还是之前那两口井没打出水来,打井队其余人已经对这边不再抱有希望,大家都觉得,这边除非是打上百米的深井,否则三四十米这种,根本不可能出水。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先离开,去别的地方打。
总不能打不出水来,大家就一直困在这里吧?
“那就以三十米为界限吧。”
孙向阳干脆的说道。
打井队的其余人不信任他很正常,很多事情他们也没亲眼所见。
都是打了多年井的,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代表的就是权威,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不过,看沙宏成跟刘春花的样子,分明还是愿意相信他的。
既然两人选择相信他,那孙向阳这会就不能再说什么试试,不敢保证之类的话。
他自己都没信心,别人哪来的信心?
就算三十米打不出水来,等打井队的人走了,沙坪坝的人再接着往下打就是了。
总之,依着孙向阳的判断,这下面百分百有东西,即便不是水脉,也可能是别的。
这口井要是还不行,拼着多消耗点经验,他把寻龙尺继续升级,就不信找不到水。
他好不容易维持的人设,不能在这边丢了。
尤其是双水湾那边还有两百名属于沙坪坝的临时队员,那些人同样等着这边的好消息。
“孙队长,不放心,我一定会在这边打出水的。”
刘春花也坚定的说道。
“寻龙尺研究的怎么样了?刚刚在下面有没有收获?”
孙向阳这时看了眼刘春花别在腰里的寻龙尺问道。
“可能我太笨了,还没有成功。”
提起这个,刘春花就有些不自然。
“一时没成功不要紧,只要你自己坚信就好,而且使用寻龙尺,心一定要静,用心去感应你手里的寻龙尺,关于如何静心,回头你可以去请教一下沙支书。”
孙向阳根据自己使用寻龙尺的经验指点着。
“沙支书?”
“我?”
刘春花跟沙宏成都愣了下。
“对,沙支书不是也会桩功吗?就算学点皮毛,对静心也有不小的帮助。”
孙向阳点点头。
其实最好的学习对象应该是沙老爷子,但这话,他不好去说。
不过沙宏成当初也跟着沙老爷子学过一些,虽然没坚持下来,但一些诀窍肯定懂。
至于说,能不能把握住,就看刘春花自己的了。
“站桩啊,那玩意有用?”
沙宏成拍了拍脑袋,心里也琢磨起来。
要是站桩就能学会寻龙尺,那他要不要也跟着试试?
别的不说,站桩的皮毛,他自信还是没问题的。
“沙支书……”
刘春花立即把头转向沙宏成,眼睛都仿佛在发光。
“小事一桩,回头我就教你。”
连沙老爷子都没什么门户之见,沙宏成就更别说了。
只是站站桩而已,据他所知,自家小爷都会好几套,这玩意在他眼里,压根就不值钱。
“那我要不要拜师?”
刘春花现在对拜师有点上瘾。
先前就想拜孙向阳,可惜人家不愿意收她。
这会又把目标对准了沙宏成。
主要还是耿国海没少给她灌输,这些行当不是师父,父子,基本不会传授给外人。
听的多了,刘春花本能的以为,只有拜师,人家才愿意教她。
“不用不用,又不是什么紧要的玩意,用不着拜师。”
沙宏成吓得赶忙摆手。
他都这年纪了,哪能收徒弟?
更关键的是,他自己也只是懂点皮毛,回头还少不了要请教小爷,怎么可能收徒?
那不是误人子弟吗?
不过,他同样没有把刘春花介绍给自家小爷的意思。
对方可不是孙向阳,关键是也不是去学武术,只是想学点站桩的窍门,用来领悟寻龙尺,哪用得着自家小爷出面?
真以为小爷的拳头锤不动他了?
“好,那就麻烦沙支书多多指点。”
刘春花异常认真的说道。
为了能学会寻龙尺,现在就算让她吃再多的苦,她都愿意。
“耿师傅没在?”
这时,孙向阳往打井队那边看了两眼,却没有看到耿国海的身影,便忍不住问道。
按照老支书的话,王立那件事情,就是对方的手笔。
所以这会对方应该在沙坪坝等着他上门感谢才对。
“他有点事情回社里了。”
刘春花的表情顿时有些不自然。
而旁边的沙宏成则给孙向阳使了个眼神。
随后两人单独来到旁边。
“向阳,你是想问王立的事情吧?这件事情说来也巧,本来我正琢磨着怎么下手,没想到耿师傅找上我,跟我说了王立在金家沟干的那些事情。
我找人去查了查,那小子还真是个混账。
然后我去了趟金家沟,跟金老抠谈了谈,让他出面说服那家人,去举报王立。
你放心,这件事情我没使阴招,纯属他罪有应得,自个有婆姨有孩子,还去祸害人家黄花大闺女,金老扣那边也气着呢,非要讨个公道不可。
所以王立那边,基本没什么翻身的可能了,并且也被打井队开除。
耿师傅是昨天回的社里,具体干嘛,我也不清楚,反正那人有时候神神秘秘的,你多注意点。”
沙宏成简单的讲述了一遍过程。
当初在双水湾请孙向阳出面的时候,他就保证过要解决王立这件事情。
现在也算是完成目标。
就算王立有个当副社长的姑父,在这件事情上,也不敢明着站出来。
“这件事情劳您操心了,至于耿师傅那边,我会注意的。”
孙向阳点点头。
耿国海又是给嘟嘟送礼物,又是送他人情,没有目的才怪呢。
如果只是简单的小事,或者说正事,孙向阳不介意帮一把。
但他觉得,耿国海的目的不会简单,说不定跟那种事情有关,对此,孙向阳就只能说声抱歉了。
不过现在既然对方不在,也没有找他,他也只能当不知道。
随后,孙向阳说出这次过来的另外一个目的,继而在沙宏成的陪同下来到沙老爷子家。
院子里,沙老爷子手里石狮子明显换了一个,这个刚刚开始雕刻。
见到孙向阳到来,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就继续低头雕刻。
但没过两秒,沙老爷子便再度抬头,死死盯着走过来的孙向阳。
“小爷,向阳来看您了。”
沙宏成忍不住提醒了句。
自家小爷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好使了?
还得一个劲的盯着人家瞧。
“你,你桩功入门了?不,不对,看你刚刚走路的姿势,脚下生根,身体协调,不像是刚刚入门,倒像是学会十几年的样子。”
沙老爷子直接丢下手里的石狮子跟刻刀,快步来到孙向阳身边,围绕着他转了两圈,甚至忍不住伸手在孙向阳的后背脊椎捏了一遍。
“不可能啊。”
“小爷,您没事吧?什么不可能?”
沙宏成没忍住。
“没跟你说话。”
沙老爷子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继而重新把目光落在孙向阳的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然后说道:“你站着桩,别藏着掖着。”
“好。”
孙向阳说完,就在原地拉开架子。
自从三合桩提升到【小有所成】后,孙向阳再站桩就不用跟之前似的还得找感觉,调整姿态,那桩架子仿佛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随意一站,便稳稳当当。
并且,孙向阳的呼吸,也能自然而然的控制节奏。
见到这一幕,沙老爷子再度瞪大眼睛,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
上次孙向阳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他可是记得很清楚,甚至当时亲自检查过,他可以肯定的是,孙向阳并没有学过武术,也没有学过站桩。
当时哪怕对方在站桩方面比较有天赋,但能入门就算顶天了,怎么可能达到现在的程度?
是他老糊涂,得了健忘症,记错了时间?
上次孙向阳来的时候,是几年前?
“你这桩功……”
“小爷,向阳是不是桩功入门了?我就说了,他能成为风水师,天赋怎么可能差?上次您肯定是看错了。”
沙宏成也是懂桩功的。
虽然一开始没看出来,但这会,当孙向阳站稳后,他立即就发现了不同。
然后火急火燎的开口。
“闭嘴,滚一边去。”
沙老爷子被打断,拳头都捏了起来,也就及时反应过来,才没有锤过去。
“老爷子,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请教您,那天早上,我站桩的时候,突然来了感觉,然后感觉整个人先是像飘了起来,然后又一下子落下,接着就变得有些浑浑噩噩起来,像丢了魂,过了好久才醒过来,然后我就发现我的桩功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我觉得应该是入门了,但又有些拿捏不准,所以过来请您老帮忙看看。”
孙向阳九真一假的说道。
他一开始的描述,的确是入门时候的感受,但后面就是胡说八道了。
但听了他的话,沙老爷子却皱起眉头,认真的思考起来。
过了足足好几分钟,对方才斟酌的开口。
“你这桩功岂止是入门,非要给个划分的话,应该是小成了,记得我当年也是站了七八年,才有你这份火候。至于你刚刚说的那种感觉,有点像顿悟,放在道家里面,就是入道了。
之所以会这样,应该跟你是风水师有关,从小这方面的底子打的好,所以接触桩功后,才能一朝顿悟。”
沙老爷子说完后,脸上的可惜更浓了。
有这份悟性,难怪年纪轻轻就能成为风水师,可惜的是,根骨方面先天不足,就算有他给的药方,再经过桩功改善,但因为年龄的问题,不管再怎么苦练,在武术方面的成就也有限。
或许这就是有一得,必有一失吧。
“原来是这样。”
孙向阳点了点头,像是解开了心里的疑惑。
“小爷,您是说向阳的桩功小成了?他几天就赶上您七八年?”
沙宏成终究还是没忍住,一脸吃惊的问道。
听到他的话,沙老爷子嘴角扯了扯,理论上来说,这话倒也不算错,但……
“你给我滚出去!”
沙宏成被吓了一跳,看自家小爷捏着的拳头,想了想,明智的闭上嘴巴,往后退了两步。
但他就是不滚。
“老爷子,我桩功虽然进步很大,可擒拿把式就差远了,这次还想请您再指点一番。”
孙向阳又说起另外一个目的。
虽然他木匠做了一个木头人,但那玩意毕竟不会动,每天光是照着比量,进步实在太慢了。
最好的方法,自然是让沙老爷子亲身指点,虽然这样一来,少不了又是一顿皮肉之苦,但只要能早点技能化,一切都值得。
而只要技能化,剩下的也就简单了。
“好,如果你那边不忙的话,我建议你最好是留在这边几天。”
沙老爷子直接答应。
“没问题。”
孙向阳想了想,直接答应下来。
而接下来几天,孙向阳便住在沙老爷子家中,铺盖都是沙宏成给拿来的,什么都不缺。
至于双水湾那边,孙向阳也让孙庆武回去说明了原因。
不过孙向阳留在这边除了要跟着沙老爷子学习擒拿把式,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看看那口井什么时候能打出水来。
三十米,只是一个大概,模糊的数字。
尤其是按照刘春花以往的经验,这口井打到目前为止,也不像是有水的样子。
实际上,有没有水,对于那些有经验的打井队来说,只要打到一定深度,基本就能确定了。
这里面涉及到隔水层,蓄水层等知识。
反正这方面孙向阳肯定是不懂的,他只认定一点,已经技能化,并且达到【小有所成】的寻龙尺技能,是不会欺骗他的。
而目前,沙宏成对他一如既往的信任,不止一次说让打井队离开,自己带人打。
而社里那支打井队,除了刘春花跟耿国海信任他,其余打井队的人,依旧不相信那口井能够打出水来。
再打下去,也是白白浪费时间。
这无疑是个很现实的问题。
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不满的情绪,也会不断的积蓄。
哪怕刘春花,迟早也会压不住的。
这天,孙向阳在沙老爷子的指点下,练习完擒拿,忍着浑身疼痛,来到那口井旁边。
此时,经过这几天的连续奋战,井已经打下去差不多三十米。
这口井粗不过两米左右,上面耸立着一个架子,通过滑轮拉拽的方式,不断的将下面挖出来的碎石给吊上来,然后运走倒在一旁。
当孙向阳过来的时候,刘春花正在跟一个中年男子争执着。
“队长,现在这口井也差不多到三十米了,并且打到了石层,我觉得已经没必要再往下打了,也根本打不出水来。”
说话的男子,孙向阳这几天也已经知道对方的身份。
打井队的副队长,马志文。
不过他虽然一直在反对,但至今为止,并没有故意阻碍打井,甚至平时也以身作则,干活很卖力。
“老马,我感觉只要打穿这道石层,就能出水了。”
刘春花说道。
“队长,寻龙尺这东西,我以前也没少见,你要说三五米的地下水,有点用处,我信。可三十米了,寻龙尺能测的准?
而且这石层到底有多厚,谁能知道?
万一几十米的石层,咱们还要一直打?”
马志文黝黑的脸上满是无奈。
他觉得自家队长在寻龙尺这件事情上,明显入魔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孙向阳,脸色顿时一冷。
就是这个年轻人,号称在双水湾用寻龙尺找到了水,然后被沙支书给请来这边,并且还是用寻龙尺知道了眼下这口井。
关键是,自家队长跟沙支书偏偏对此深信不疑。
不过在他的眼里,对方就是个骗子。
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孙队长。”
刘春花这时也看到了孙向阳,相反的是,她明显松了口气。
“打到石层了?”
孙向阳问道。
“对,不过依着我的判断,这道石层不会太厚,我准备打穿它。”
刘春花再度表明自己的态度。
“这样吧,我下去看看。”
孙向阳摇了摇手里的寻龙尺,决定还是亲自下去瞧一瞧。
“好,我跟你一起。”
刘春花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随后,三人一起来到井下。
第一章,六千字。
今晚还有一章,肯定凑够一万字,不过可能得一两点钟,大家明早起来再看。
(本章完)
第九十八章 出水,又见出水!
尽管马志文不待见孙向阳,但听到要下井,他还是跟了下来。
因为他要看看孙向阳是怎么搞鬼的。
最好是能揭穿对方。
这样一来,自家队长就不用再上当受骗了。
井下,原本有人在干活,但为了腾地方,只能先爬上去。
这口井的直径,跟当初双水湾那口井可没法比,三十米的深度,直径也不过只有一米五,因为打到了石层,所以工具也换成大锤跟錾子。
井壁上凿出来的痕迹,清晰可见。
“队长,你打了这些年井,不会不知道这口井的土层结构,还有这道石层代表着什么吧?
但凡这口井有机会打出水来,别说三十米,就算五十米,我也能领着人打出来。
可现在已经证明,这口井是不可能出水的,再打下去,只会白白浪费时间。
除了沙坪坝,后面还有不少生产队等着呢。”
下来后,马志文指着凿出来的那些痕迹,苦口婆心的说道。
“老马,先别急,让孙队长看看。”
刘春花一句话,差点让马志文没绷住。
都这会了,自家队长竟然还执迷不悟,宁愿相信一个小年轻使用寻龙尺,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多年的经验跟判断。
也就是在井下,要是在上面,他这会说不定已经扭头就走,然后召集打井队的人开会,虽然没资格免去刘春花队长的职务,但大家都同意后,还是能将打井队撤走的。
爱谁谁,反正他不干了。
大不了回社里再好好理论。
实际上,刘春花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马志文的话有没有道理?
依着她自己的判断,同样不认为这口井能打出水来。
但那天孙向阳用寻龙尺在这边找水时候的异象,她可是亲眼所见。
眼睛,总不会骗人吧?
再加上有双水湾的经历,让刘春花选择相信孙向阳,而不是自己过往的经验。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哪怕打井队几乎所有人都反对,她还是通过劝说,一力坚持下来。
如今,已经达到一开始约定的三十米。
可现在不但没有出水,反而打到了石层。
但越是如此,她越是坚信孙向阳的判断,有水!
不为别的,就因为孙向阳当初说的三十米这个数字,如今虽然还没看到水,但出现了石层。
为什么石层出现的位置不是十米,不是四十米,偏偏就是三十米?
巧合吗?
刘春花认为不是。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孙向阳能用寻龙尺精准的测到水脉的深度,或者说测到三十米深的位置有东西。
尽管她无法理解,但不妨碍她对孙向阳产生一种盲目的信任。
这种信任甚至超出了她对自己的信任。
孙向阳虽然听出马志文的言外之意,但却没说什么,而是端起寻龙尺,仔细的感应起来。
随着桩功的突破,寻龙尺技能虽然还是【小有所成】,但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跟手里的寻龙尺联系更加紧密了些,那种无形的磁场萦绕在寻龙尺上的感觉,也越发清晰。
就如同用舌头舔七号电池的正极,发酸,发麻。
甚至如果挽起孙向阳的袖子,就会发现他胳膊上的汗毛这会全部竖竖了起来。
在这种磁场的干扰下,寻龙尺缓慢而又坚定的交错而过。
看到这一幕,刘春花直接用手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因为激动而叫出来。
不过她的心里却一个劲的在呐喊:就是这样。
这就是她梦寐以求,想要学会的寻龙尺技能。
而相比之前,她这次距离更近,在挂在一旁的煤油灯照耀下,也就看的更加清楚。
旁边的马志文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尽管他没有看到孙向阳的胳膊摆动,但寻龙尺交错那一幕,仍旧让他认为,肯定是孙向阳用了某种手段。
先前刘春花那副寻龙尺,他好奇之心也尝试了一下。
尽管他想要让寻龙尺交错,要么抬胳膊,要么转手腕,或者手指用劲,而这些动作,外人都是能看出来的。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跟着下来,想要揭穿孙向阳的把戏。
但结果就是,他哪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仍旧没有发现孙向阳是怎么‘指挥’寻龙尺的。
有点门道!
他在心里对孙向阳下了一个定义。
难怪能把刘春花唬的团团转。
就如同他以前见人玩三仙归洞的把戏,虽然他同样看不出破绽,但他却清楚的知道,那些都是骗人的。
因为对方后来老老实实的交代了自己的手法,他甚至还学了学。
奈何手笨,又不够快,破绽百出。
而眼下,他同样认为孙向阳‘指挥’寻龙尺交错,跟那三仙归洞是一个道理。
孙向阳一连尝试了三次,结果如出一辙。
甚至此刻他有种强烈的感觉,石层下面,绝对有水脉。
“刘队长,继续往下打吧。”
“好!”
面对孙向阳的话,刘春花毫不犹豫的点头。
“孙队长,你凭什么认为这石层下面有水?”
马志文终于忍不住了,黑着脸质问。
“凭我的经验。”
“经验?”
马志文原本以为孙向阳会说凭手里的寻龙尺,没想到对方会说经验。
寻龙尺的经验?
还是骗人的经验?
那他还有打井的经验呢。
“老马,别说了,刚刚你又不是没瞧见,寻龙尺动了,那就说明石层下面一定有水脉,反正这石层也不会有多厚,咱们都打了三十米,难道为了最后这一两米就要半途而废吗?”
刘春花拉了拉马志文,用一种绝不放弃的慷慨激昂语气说道。
这下,向来稳重的马志文都有种爆粗口的冲动。
这是半途而废的事情?
分明就是走火入魔,越陷越深。
“队长,我不同意,我觉得咱们没必要再做这种无用功,之前伱不是说过吗?打井不能光凭一腔热血,更不能钻牛角尖,确定打不出水来,就要及时停止,然后总结经验,继续打下一口。”
马志文硬邦邦的说道。
听到他的话,刘春花眨了眨眼。
她是说过这话,但那会不是没有孙向阳,孙大师在吗?
不过她也知道马志文的脾气,想了想说道:“这样,你带打井队先回社里,我留在这边,继续打井,直到把石层打穿为止。”
“不行。”
马志文毫不犹豫拒绝,哪怕他之前的确这么想过,但也就想想罢了。
哪能真把刘春花这个队长丢下?
别说他以前对刘春花的本事心服口服,甚至对方还对他有过恩情。
他能丢下对方不管吗?
“那你说怎么办?让你打你又不打,让你走你也不走,难不成让我这个队长求着你?”
刘春花干脆说道。
“孙队长,是不是只要打穿这道石层,一定能打出水来?”
马志文想了想,扭头看着孙向阳问道。
“是。”
“那如果到时候打穿石层,结果没出水,你不会继续找借口,再往下打吧?”
“不会。”
“那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队长,孙队长的话你刚刚也听到了,我就最后再听你一回,打穿石层,如果出水了,我跟孙队长赔礼道歉。
如果没有出水,咱们打井队就离开沙坪坝,以后那寻龙尺,你也别再鼓捣了。”
马志文先后说道。
“没问题。”
刘春花看了孙向阳一眼,然后用力点头。
随后,三人爬上去,接着在马志文的指挥下,打井队再度开动。
“向阳,下面怎么个情况?是不是快要出水了?”
沙宏成一直等在上面,要不是年纪大了,刚刚有人拉着,他肯定也得跟着下去。
“沙支书,你别着急,打穿石层就能出水了。”
说这话的自然是刘春花,她这会正信心满满。
“对,快了。”
孙向阳也点点头。
“行,大肥猪我已经准备好了,这边只要一出水,那边就进刀子。”
沙宏成明显是豁出去了。
这不过年杀猪,在沙坪坝也算头一遭。
但他觉得,沙坪坝打出水来,那是比过年更值得庆祝的事情。
别说是一头猪,就算把所有猪都杀了,都值。
接下来两天,打井队一直在跟石层较劲,对打井队来说,这种石层往往是拦路虎。
很多时候,碰到这种坚硬的石层,根本不会再往下打。
因为石层下面出水的概率实在太低了。
最关键的是,谁也不知道石层到底有多厚。
但这次,当马志文也跟着较劲后,所有人都想要看看,石层下面到底有没有水。
那寻龙尺到底是不是骗人的。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石层又硬生生被凿下去两米多。
到了这会,马志文也干脆待在井下,因为他要第一时间知道打穿石层后,有没有水。
“铛铛铛!”
锤头一下接一下敲击在錾子上,石屑也在不断的被崩飞,偶尔打到脸上,传来轻微的疼痛。
不过马志文脸皮厚,也不在意这点疼痛。
他这会正憋着一口气,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口劲也越来越旺。
甚至他感觉自己敲击的不是錾子,而是某个人。
“铛!”
又是一声脆响,錾子下面的石头直接崩开,马志文止住锥头,而旁边的人也迅速将碎掉的石头掀开,只是以往利落的动作,这次却显得有些迟钝。
“小虎,赶紧的,要是累了就上去歇会,换个人下来。”
马志文擦了擦脸上的沾着汗水的石屑,看着负责清理石头的队员说道。
“队长,你摸摸这里,我怎么感觉好像有点湿。”
那叫小虎的青年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你以为打出水来了啊,还湿……湿?”
本来毫不在意的马志文终于反应过来,这道石层打了两米,过程什么样子,他可是清清楚楚,一点渗水的痕迹都没有。
所以他越发坚定,石层下面不可能有水,否则就算是石层,或多或少,也会返潮,甚至带点湿意。
有时候早上刚下来的时候,石层表面的确会有点湿,但那是夜里寒意重造成的,根本不是从下往上的那种渗水湿痕。
而现在,正是晌午,又不住的往下打,怎么可能会湿?
除非……
想到某种可能,马志文再也顾不上别的,直接摘下旁边的煤油灯,整个人都趴在刚刚凿开的那块石头上,然后小心翼翼的用手摸了摸。
“小虎,好像真,真的湿了。”
马志文死死盯着那一抹淡淡的痕迹,跟之前凿开的石头,已经有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队长,这下面不会真的有水吧?要不要通知刘队长下来看看?”
“不用,咱们继续往下凿。”
马志文说完,顾不上休息,一手握着錾子,一手挥动锤头,等錾子一点点镶嵌进去后,才双手握锤,几乎所有的劲都拿出来了。
“铛铛铛!”
听敲击的声音,明显比之前更重,更响。
“哗啦!”
又一块石头被凿开,马志文迫不及待的再次观察起来,终于确定刚刚不是眼花,因为新凿开的石头断层,那因为渗水导致的颜色变化,清晰可见。
这些足以说明,下面可能真的有水,要不然不会形成这种渗水返潮的痕迹。
于是,马志文更来劲了。
甚至压根就忘记自己之前说打出水来跟孙向阳道歉的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打出水来了。
与此同时,孙向阳正在沙老爷子的院子里练习擒拿把式。
相比桩功的快速入门,这擒拿把式明显就要慢多了,从这点也足以看出来,沙老爷子对他之前的评价,并没有出错。
他的根骨,在练武这方面,的确没什么天赋。
不过孙向阳却毫不气馁,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依仗是什么,他也不需要自己练的多厉害,只要能够入门,就足够了。
到时候直接加点提升,就算是所谓的练武奇才,也没法跟他比。
所以,他需要的仅仅只是一块敲门砖。
好在每天有沙老爷子陪练,手把手的指点,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距离入门,已经越来越近。
而沙老爷子这些天,也像是找到了为人师的快乐,或者因为先前孙向阳几天站桩就比得上他七八年让他有些怀疑人生。
如今通过孙向阳的‘笨拙’,总算找回了心理安慰。
看看,除了站桩,自己这双眼睛,哪里看错过?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休息一下吧。”
终于,又一遍指点完,沙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
也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嚣,从低到高,声音越来越大。
正在揉着胳膊的孙向阳心中一动。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外面那些声音,好像是有人在喊:出水了!
第二章,四千字,加起来正好一万字。
大老爷们晚安。
(本章完)
第九十九章 回家的待遇
“出水了,沙老爷子,孙队长,打出水来了。”
就在孙向阳愣神之际,刘春花从外面冲了进来,激动的说着这个好消息。
别看刘春花一直坚信肯定能打出水来,但这两天打井队里可没少有人说怪话,说她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自己打井队的人。
可想而知,刘春花承受着怎样的压力。
不过,随着打出水来,一切乌云都随之散开。
所以她这会甚至有种喜极而泣的冲动。
“真的出水了?”
旁边,沉稳如沙老爷子,声音都带着一丝颤劲。
“对,真的出水了。”
刘春花用力点头。
“好,好啊,向阳,今晚咱爷俩好好喝两杯。”
沙老爷子自然不会忘记谁才是打出水来的最大功臣。
虽然他年纪大了,没几年好活,但也希望沙坪坝的人能过上好日子。
而这口井,对沙坪坝的人来说,就是最大的希望。
“出水怎么样?是甜水吗?”
孙向阳问道。
沙坪坝缺水,缺的可是甜水,而不是苦水。
“是甜的,老马说他尝了,就是甜的,现在石层还没有彻底打穿,不过从渗水的力度来说,水量肯定小不了,接下来打井队准备先静置一天,看看情况,然后把出水点堵起来,准备扩井,最后再彻底凿穿石层,尽量往下打。”
刘春花像汇报工作一样,说着接下来的打算。
这口井,可是关系着沙坪坝五百多口人的吃水问题,以如今的井的直径,蓄水量未必能满足。
而沙宏成可是见过双水湾那号称能流传百年的孝先井,自然不愿意被比下去。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要求往大,往粗了打。
这里面除了面子,还有被缺水搞怕的心思,好不容易打出一口井,自然也希望能供沙坪坝吃个几百年,被后代子孙铭记。
因此,扩井是必然的。
甚至对于打井队来说,以前也经常这么做。
没有电,自然也就没法使用抽水泵,如果井口太细,一次只能一个人打水,按照沙坪坝这边的人口,最起码百多户人家。
基本上,家家户户每天都要来打水。
一个人打一担水就算只需要一分钟,轮一遍就得两个小时。
这还只能打一次,问题是一担水,根本不够一家人每天的消耗。
至于说把时间平分出来,同样不现实。
如今生产队可是同时出工,家里没闲人,总不能正干着活,你回家打水吧?
因此,井口一定要大,最起码能供三四个人同时打水。
这样也能大大减少时间的浪费。
不过这些,却不需要孙向阳来操心。
“向阳,小爷,打出水来了。”
这时,沙宏成也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蹿了进来,重复了一遍这个好消息。
“喊什么喊?我耳朵还没聋呢,不就是打出水来了吗?向阳早就说了那里能打出水来,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沙老爷子不满的瞪着沙宏成。
而沙宏成脸上的欢喜直接僵住。
是这个理?
“向阳,我已经安排人去杀猪了,今晚咱们好好庆祝一下,我家还埋了坛好酒。”
沙宏成最后把目光落在孙向阳的身上。
报喜不让报,庆祝一下总行了吧?
“你上次不是跟我说,你埋的酒都喝完了吗?”
旁边突然传来沙老爷子冷飕飕的声音。
“老爷子,向阳队长,咦,都在啊?”
就在沙宏成想着怎么脱身之际,门口又传来一个声音,正是沙坪坝的大队长,沙兆亮。
“废话,不在这里在哪?让伱准备的鞭炮呢?怎么还没点上?做事拖拖拉拉的,我去看看。”
沙宏成冷哼一声,直接大步离开。
沙兆亮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这是?
什么时候让自己准备鞭炮了?
就在沙宏成刚刚走出门口,外面就噼里啪啦的响起了鞭炮声。
这一招,同样是跟着双水湾学的,不过现在是属于沙坪坝的高光时刻。
很快,打出甜水来的消息就轰动了整个沙坪坝。
包括那些正在干活的社员,这会也丢下工具,撒了欢一样跑过来。
沙坪坝五百多人,去除支援双水湾的两百人,也还剩下三百多人,当这些人聚集起来的时候,顿时围了个水泄不通,看上去一片人头。
沙宏成干脆爬到打井的架子上,大声的宣布着这个好消息。
紧随其后的那欢呼声,比起上次双水湾那口井出水的时候,还要浓烈的多。
孙向阳高兴的同时,也心疼的厉害。
如果这些人都属于双水湾,光这一次,估计就能提供给他上万经验点。
可惜,这里是沙坪坝。
“孙队长,我马志文服了,今后只要您发话,不管往东还是往西,我都听您的,您如果来打井队,我这个副队长就是您的。”
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马志文来到孙向阳面前,既羞愧,又佩服的五体投地。
也终于明白,不是自家队长傻,是自己有眼无珠,没发现人家有真本事。
甚至这会,就算孙向阳随便指个地方说有水,他也不会有半点怀疑。
“马队长客气了,打井队有你跟刘队长就够了,我在双水湾挺好的,也不打算离开。”
孙向阳摇了摇头,干净利落的拒绝。
让他去打井队?
别说给他个副队长,就算把刘春花的位子让出来给他,他都不会考虑。
他那寻龙尺的技能,也不是专门给人家找水打井的。
这次要不是沙宏成拿出了让他无法拒绝的报酬,他甚至连这边都不会来。
“老马,别胡说。”
刘春花赶忙拉住马志文。
“孙队长,您放心,关于您在这边找水的事情,我回头会叮嘱打井队,不让他们往外说的。”
孙向阳到底有多难请,她上次就知道了。
所以她从未有过把孙向阳拉到打井队的想法,能够跟着学点寻龙尺的技能,她已经很知足了。
同时,她也知道孙向阳不愿意被人打扰。
如果沙坪坝这边的事情传出去,她可以想象到,不知道会有多少缺水的地方找上门,希望孙向阳能够发扬风格,帮助他们找水。
别看孙向阳用寻龙尺找水好像很容易,可耿国海私底下跟她说过,这种事情做多了会有后遗症。
再加上孙向阳的身体不好。
在沙坪坝这段日子,一直都跟着沙老爷子学站桩,学武。
刘春花的确很无私,以前为了打井队的工作,连家都不回,但她不会去要求别人跟自己一样。
更何况这种无私还会给孙向阳留下后遗症。
“那就麻烦刘队长了。”
孙向阳点点头。
实际上,就算刘春花不主动说,回头他也会交代的,包括沙坪坝这边也是。
虽然他也知道,这种事情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传不出去,但只要出了沙坪坝,他肯定不会承认。
“应该的。”
刘春花点点头,也越发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晚上,沙宏成提着那坛从土里挖出来的酒,让人端着一大锅猪肉来到沙老爷子这边,几个人围在一块,痛痛快快的吃了一顿。
第二天,经过一晚上的静置,之前还有些浑浊的井水,也变得清澈起来,马志文下去打了半桶上来,大家围在一块,品尝着难得的甘甜。
尤其是沙宏成跟沙兆亮,眼睛一直红红的。
尽管昨天就已经说了无数遍感谢,但他们依旧对孙向阳重复着那两个字。
随后,就是封堵渗水点,进行扩井。
但这些跟孙向阳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他吃了早饭,便打包回到双水湾。
之所以说打包,是因为沙宏成给他留了小半扇猪后臀肉,并许诺等年底,再去给他送猪肉。
“呦,这不是沙向阳吗?怎么有空来我们双水湾?”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老支书早早就在这边等着了。
孙向阳刚刚迈入双水湾的地头,就见对方端着烟杆,蹲在那里,一副老阴阳的口吻说道。
“那我走?”
孙向阳做出要转身的架势。
这下,老支书蹲不住了。
“回来,你婆姨跟你娘天天在家盼着你,往哪走?”
“您刚刚不是给我改了姓吗?我还以为被双水湾给开除了呢。”
孙向阳调侃了一句。
不过几天没见,再瞧老支书那张脸,还有点亲切感。
“沙坪坝打出水来了?”
老支书干脆跳过刚刚的话题。
“打出来了。”
孙向阳点点头。
沙坪坝每天都会来人干活,早就把消息带过来了,老支书自然没有不知道的道理,从他蹲在这里就知道,也是估摸着自己这两天就回来,在这里守株待兔呢。
而眼下,也是在没话找话。
“那姓沙的说什么怕你天天回来累着你,还说什么留在那边可以跟着沙老爷子练武,我看他是不相信你,把你留在那里当人质,你还傻乎乎的上当,迟早被人家给卖了。”
老支书提起这件事情,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当初要不是被拉住,早就召集人打到沙坪坝,救回孙向阳了。
“对,外面的人,哪有您老人家偏向我。”
孙向阳笑眯眯的回应着。
真话假话,或者说有没有夸张,他还是能听出来的。
老支书无非就是有点老小孩,故意表达某些情绪。
他也就顺势接着。
“嗯,你心里有数就好,我看你在沙坪坝这几天瘦了,回家炖个老母鸡,好好补补。”
老支书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好,不过回来的时候,沙支书给我备了点猪肉,回头切点给跳跳吃。”
孙向阳指了指送自己回来的另外一辆驴车,上面除了肉,还有一些别的礼物,都是沙坪坝那边的人听到他要走,非得塞给他的,不要还不行。
自然,除了猪肉,还有鸡蛋,最多的自然是粮食,满满当当一大车。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孙向阳又去城里大采购了。
“沙坪坝的猪肉?你留着自己吃吧,咱们双水湾又不是没猪,等那块地开垦出来,咱们自个也杀一头,庆祝庆祝。”
老支书那颗攀比心,顿时被吊了起来。
反正不能被沙坪坝,还有姓沙的那家伙给比下去。
他堂堂双水湾的支书,丢不起这个人。
“行啊,那我等着。”
孙向阳跟老支书说着话,一路往家走。
路上碰到双水湾的社员,也都停下关心的询问两句,甚至给孙向阳带来了十几点经验。
虽然不多,但却足以说明双水湾这边的变化。
这有的东西,没人争,没人抢的时候,很难发现这东西的重要性。
可一旦有人开抢,这东西在对方心里的地位,也会蹭蹭的涨。
眼下,孙向阳便属于这种。
他去沙坪坝的这段日子,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惦记着他。
尤其是今天早上,沙坪坝的人喜气洋洋的过来,见人就说沙坪坝打出甜水的事情,大家自然明白是谁的功劳。
如果说,当初孙向阳在双水湾这边找到水,还有人怀疑他的本事,或者当初的谣言留下的后遗症。
但经过沙坪坝一事,再也没人会这么想。
打井队在沙坪坝连打两口井都没有打到水,结果孙向阳过去,随便一点,就打出水来了。
这不是真本事是什么?
总不能沙坪坝还是孙父以前发现,告诉孙向阳的吧?
甚至如果再有人拿这件事情来怀疑孙向阳,估计双水湾的人都不会饶了他。
经此一战,孙向阳在双水湾的地位,再稳固三分。
尽管论威望,仍旧比不上老支书,但已经可以跟大队长孙恩国平起平坐了。
相当于双水湾的二当家。
路过学校的时候,孙向阳朝里面吆喝了两声,就见到陈书婷急匆匆的走了出来,并且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尾巴。
“回去上课。”
陈书婷发现后,毫不留情的将嘟嘟,以及孙跳跳给拍了回去。
“回来了?”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三个字,但陈书婷脸上的欢喜,想念,却怎么都遮不住。
“嗯,回来了。”
孙向阳拉住陈书婷的手。
本来还在旁边看热闹的老支书,见到这幅情形,再也忍不住,直接朝着教室走去。
“我先帮你看着点,你回家给向阳拾掇一下。”
“走吧,回家。”
孙向阳这才跟陈书婷回家。
一路跟着的驴车很快停在孙向阳家门口,在对方的帮助下,将所有的东西都给卸了下来。
“你怎么又拉了这么多东西回来?”
陈书婷看着屋里满满当当的东西,有些发愁。
以前是为了家里没粮食发愁,现在却正好相反。
“都是那边硬塞的,如果我不收下,估计都走不出沙坪坝。”
孙向阳摇了摇头,想到临走前的那种热情,心里也暖暖的。
这个年代的人,多数都还是很淳朴,感恩的。
“嗯。”
听到孙向阳的话,陈书婷点点头,然后开始归置东西。
甚至还在里面发现了一兜苹果,几瓶罐头,以及不知道存了多久的白糖。
但最多的还是鸡蛋跟粮食。
这些在当下,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
如果再加上孙向阳之前去县城买的那些东西,他家完全可以开个小卖铺。
就算孙向阳个人等级再升一级,变成大胃王,家里的粮食也足够敞开了吃。
等陈书婷收拾完,弯着腰在那里洗手的时候,孙向阳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冒出了些想法。
瞅了瞅外面,这会基本不会有人来打扰,他干脆把门关起来。
“不行!”
“等等……”
当孙向阳打开门,一脸神清气爽的离开家时,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虽然腰上的肉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点发青,但他现在也算皮粗肉糙,不在乎。
“孙队长回来了,大家快来啊。”
孙向阳来到岔沟子这边,还没等他说话,伴随着一声吆喝,周围哗啦啦,不断有沙坪坝的人涌过来。
“孙队长,谢谢您帮我们沙坪坝找到水。”
“孙队长,您就是我们沙坪坝的大恩人。”
“孙队长,我娘让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
“孙队长,这是给您的。”
这些沙坪坝的人,昨晚回去的时候虽然也听到了打出水来的消息,甚至不顾天黑,去那边转悠了很久。
但当时孙向阳在沙老爷子家,大家也没去打扰他。
今天天不亮,又集合来到双水湾。
所以还没来得及见孙向阳一面。
现在孙向阳终于回来了,他们自然要在第一时间送上那份感激之情。
孙向阳一一接着话,之前在沙坪坝那边的遗憾,在这里得到弥补。
这些沙坪坝的人,现在属于双水湾临时队员,在双水湾这边,可以提供给他经验点。
两百号人,短短十来分钟,就给孙向阳提供了一千多点经验。
主要还是他们属于临时队员,提供的经验被打了折扣,要不然最少也能翻倍。
“队长,你总算回来了。”
等沙坪坝这边的人慢慢散开,继续卖力干活的时候,孙恩光才得以靠近。
“嗯,这几天没出事吧?”
孙向阳点点头。
“没事,都好着呢,两边的人干起活来都挺卖力,进度也比咱们一开始想的要快了不少。”
孙恩光领着孙向阳介绍起这些天的进度。
因为岔沟子狭长,且窄,所以这么多人不可能都凑在一块。
现在基本上已经分段开垦。
甚至孙向阳还发现,就连两边的坡,也使劲往里开垦了,不过那里到时候肯定还得做护坡,做排水沟。
要不然一场大雨,上面的黄土被冲刷下来,只会把刚刚开垦出来的黑垆土地再度给覆盖。
不过这些都得后期慢慢改造。
双水湾开垦了那么多梯田,对这方面也有经验,基本上用不着孙向阳操心。
就在两人巡视的时候,上次孙向阳去过的县城里,一个穿着明显跟这边有些差异的短发女人走进了一家杂志社。
第一章,五千字。
今晚还有一章,不过得半夜两点左右,老规矩,大老爷们先睡觉,明早起来再看。
(本章完)
第一百章 陈书婷家里来人了。
“路编辑,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苏记者,欢迎你来我们陕北,这次又是做什么采访吗?”
一间专门用来会客的简陋办公室里,路卫国帮对面女人倒了杯水,然后询问道。
他是去年在京城一次座谈中认识的对方。
或者说,是对方先找他说的话。
似乎对他的来历挺好奇的,问了不少陕北这边,甚至他老家的事情。
路卫国并不清楚对方的具体身份背景,只知道的新社的记者,名叫苏慧晚,年龄二十七岁,很干练的一个女人。
而就在一天前,对方一个电话打到杂志社办公室,指名点姓要找他。
电话里,对方说要来这边,希望他能抽时间见见。
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甚至他连对方这次来的真正目的都不知道。
“不是,来见一个人,上次我听路编辑说老家距离双水湾挺近的?而且在双水湾那边还有个亲戚?”
苏慧晚直接说明来意。
“对,我老家距离双水湾也就半个小时的脚程,甚至我小时候也没少在那边待。”
路卫国点点头。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上次对方会对他老家好奇,甚至还留了他的地址跟联系方式。
恐怕那会,对方就已经有了来意。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拖到现在。
“那你认识双水湾,一个叫孙向阳的人吗?”
苏慧晚问道。
“孙向阳?向字辈?”
路卫国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
“好像有点印象,双水湾那边跟我年龄差不多的,基本都是恩字辈跟庆字辈,但这个向字辈有点特殊。”
“特殊?”
“对,我记得起来了,伱说的这个孙向阳,应该是孙先成的儿子,比我小不少,不过我倒是没见过他,只是听说了他,或者说听说他爹不少事情。”
路卫国点点头。
“能跟我说说吗?”
“没问题,孙先成在双水湾有点传奇,因为他是风水师,但前些年被人给举报了,后面怎么样,我就不清楚了。而他的儿子孙向阳,我唯一的印象就是听人说,他从小身体不好,是个病秧子。”
路卫国根据自己的记忆说道。
“病秧子?”
苏慧晚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我也只是听说的,具体怎么回事,就不是很清楚了。”
“路编辑能不能领我去一趟双水湾?至于杂志社这边,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帮忙打声招呼。”
“不用,这边本来事情就不多,正好我也许久没去过双水湾了,正好去看看我小姑。”
没多久,路卫国跟苏慧晚一前一后离开杂志社。
路卫国先去买了些东西,然后才领着苏慧晚向双水湾走去。
从县城到双水湾,这一路上,路卫国没少观察苏慧晚,但对方的表情平静,根本看不出对方的想法,似乎对于这边的贫穷跟落后,也都习以为常。
“苏记者以前去过不少地方吧?我们陕北这边,其实别的还好,就是缺水。”
途中,路卫国忍不住问道。
“我之前在凉山那边插队了两年,跟这边不同,那里入目所见都是大山,甚至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过大山,不过那里不缺水,只是缺地,气候也很恶劣。”
苏慧晚不经意的说道。
“凉山啊,我知道那里。”
路卫国点点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的性格本来就不是夸夸其谈的那种,甚至多数时候都喜欢沉默,喜欢写东西,用文字表达出自己的情感。
也是因为如此,他选择了当一名编辑,每天跟文字打交道。
差不多中午,两人终于来到双水湾。
原本,路卫国以为对方会坚持不下来,但没想到,对方的体力似乎比他还要好一些。
来到双水湾,路卫国明显放开了不少。
这时,一群妇女扛着工具正从一条沟子里出来,路卫国立即上前。
“婶,孙向阳家怎么走?”
走在前面的一个妇女听到他的话,明显愣了下,随即问道:“你是谁?找孙向阳干嘛?”
“我叫路卫国,在县城杂志社上班,我姑父是孙恩奎,这次来找孙向阳有点事情。”
“孙恩奎婆姨的侄子?”
“路卫国?我记起来了,以前来玩过。”
“杂志社是干嘛的?”
“组长,找你家向阳的,不是外人。”
当路卫国自报家门后,后面跟着的妇女立即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找我儿子的?跟我走吧。”
张桂花也没问对方找自家儿子什么事情,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苏慧晚,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对方看上去有点眼熟。
听到张桂花的话,苏慧晚第一时间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并且认真的打量起来。
随后,张桂花领着两人来到自家。
窑洞前的空地上,孙向阳正在陪嘟嘟玩着。
他之前好几天没在家,嘟嘟也是想他想的紧,所以中午放学后,就一个劲的缠着他。
而不等张桂花领着人靠近,他就已经察觉到,看着后面两人,干脆起身走了过去。
“儿子,杂志社的,说是找你有事。”
张桂花说完,便径直回到家中。
“您是?”
孙向阳好奇的看着路卫国。
“你好,我叫路卫国,不过今天并不是我要来找你,我只是帮她带路。”
路卫国很干脆的指了指身后的苏慧晚。
当孙向阳看到苏慧晚的瞬间,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我叫苏慧晚,陈书婷的表姐。”
苏慧晚上前两步,清晰认真的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嘟嘟,叫你娘出来,就说她家来亲戚了。”
孙向阳扭头,对着不远处的嘟嘟喊了一声。
“娘?”
苏慧晚脸上的平静直接被打破。
“嘟嘟是一对遇难知青留下来的孩子,书婷认了她当闺女,当然,也是我闺女。”
孙向阳直接说道。
误会的来源,往往都是因为藏着掖着,没把话说清楚。
面对陈书婷的这个表姐,孙向阳自然不会让对方误会。
而且关于嘟嘟的身份,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听到他的话,苏慧晚脸色重归平静,只是认真的打量着孙向阳,似乎有些意外。
眼前的孙向阳,跟路卫国的描述并不符,更重要的是,苏慧晚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从容,镇定。
甚至对她的到来,好像并没有半点意外。
而这个时候,陈书婷已经急急的从窑洞里走了出来,远远就看到苏慧晚。
“姐。”
“婷婷。”
随后,两人快步靠近,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可以看出,陈书婷跟苏慧晚的感情很深。
尽管孙向阳并未听陈书婷提起过这个名字,但他了解陈书婷。
孙向阳很快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路卫国,或者说看向他手里拎着的东西。
“别看了,这是给我小姑买的,我姑父叫孙恩奎,等下次咱俩熟了,你想要什么,我帮你带。”
路卫国敞亮的说道。
原本依着他的性格,第一次见面的人,是不可能说这些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孙向阳身上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让他情不自禁的放松。
“路哥在杂志社工作?”
孙向阳哑然,仅凭对方这句话,他就多了几分好感。
对方跟他先前接触的人,明显有些不同。
“对,当个小编辑,我是真没想到,苏编辑竟然是你婆姨的表姐,知青?”
路卫国朝那边示意了下,最后两个字更是压低了声音。
“对。”
“有福气,不过你跟我之前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
“说实话,我以前没少来这边玩,也听人说起你,说你……”
“说我是个病秧子?”
“对,所以之前苏记者问起你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结果没想到,见面后,你一点也不像是从小生病的样子。”
“我的身体也是最近才养好的,你要是一个多月前过来,就知道什么叫病秧子了。”
“也许吧,我看这边也没我什么事情,我就先去看看我小姑,对了,这个给你,给孩子吃。”
路卫国说着,将一份点心递给孙向阳。
“算了吧,家里也不缺这个。”
孙向阳倒不是打肿脸充胖子。
那会嘟嘟还跟他告状,说他不在家的这几天,陈书婷把好吃的都锁了起来,不给她吃。
然后孙向阳试探了几句,就明白了原因。
这小丫头吃桃酥,饼干也就罢了,竟然偷着吃了小半斤白糖。
也就难怪陈书婷会把吃的锁起来。
“行了,既然你叫我一声路哥,就拿着吧,以后去县城,可以去找我玩,我领你好好逛逛,对了,待会要是苏记者问起我,想要回去,就去我姑父家找我。”
路卫国不由分说的把东西塞给孙向阳,也没打扰另一边的苏慧晚,直接离开。
孙向阳拿着那下点心,对着嘟嘟招了招手,示意她去屋里吃。
然后孙向阳就站在那里,耐心等待着陈书婷跟苏慧晚诉完衷肠。
“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丈夫,孙向阳。”
“这是我舅舅家表姐,苏慧晚。”
陈书婷坦然的帮两人介绍道。
“我刚刚已经认识了,要不是姑姑跟我说,我是真的不敢相信,你结婚了。”
苏慧晚面色复杂的说道。
其实,关于陈书婷结婚的事情,在两边家里都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当初陈书婷来到双水湾,是直接把户口落在这边的,属于知青集体户口。
也就是说,她如果想要结婚,压根就不用回家拿户口本之类的,只要大队开一份证明,就能够去社里登记结婚了。
而这个时候,又没有全国联网,只是一份档案。
哪怕陈书婷的家人也不可能及时知道这件事情。
要不是因为知道陈书婷的性格,这次高考又是一次难得的机会,陈书婷的母亲托人好好查了查,恐怕依旧被蒙在鼓里。
当知道女儿不但没报名,还在这里跟人结婚,丈夫还是个当地人,其心情可想而知。
本来,知道这件事情后,陈书婷母亲准备亲自来一趟,把女儿给带回去。
恰好苏慧晚也在家,她在知晓后,拦住了陈书婷的母亲,然后由她先来一趟,摸摸具体情况。
毕竟陈书婷什么性格,不仅仅苏慧晚知道,其余家人也都知道。
如果直接由陈书婷母亲过来,母女两个很容易呛起来,把关系弄得更僵。
所以,苏慧晚来了。
“我妈托人查过我吧?因为这次高考,我没有报名?然后她让你来的?是她,还是那个人的意思?”
陈书婷又不傻,哪怕苏慧晚没有明说,也能够想到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是你妈的亲生女儿,她关心一下你,不是很正常吗?”
苏慧晚只是提了一句陈书婷的母亲,并没有接后面的话,显然她也知道陈书婷跟其父之间横亘的那道裂痕。
“没这个必要,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会带我丈夫,还有儿女回去看望她,至于别的,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就算她是我亲妈,也无权干涉我。”
陈书婷坚定的说道。
“你啊,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犟,生气的时候,谁也不认。”
苏慧晚摇了摇头。
“姐,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也已经结婚,不再是以前那个小孩子了,我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生活,如果你这趟来是看我,那我很高兴。
如果你是为了劝我,让我选择去参加高考,然后回城,就不用开口了。
你应该知道,我当年既然没能去读大学,现在也不会去的。”
陈书婷面无表情的说道。
“行,不说这个了,我好不容易来一趟,跟我介绍下双水湾吧,也让我听听你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苏慧晚没有逼迫,而是换了个话题。
似乎是想通过陈书婷这几年的经历,弄清楚她的变化。
同时,她也真的很好奇,为什么从小就心高气傲,甚至眼高于顶的陈书婷会选择嫁给孙向阳。
关键是刚刚简单的交流,让她发现,孙向阳跟她想象中,那种扎根黄土高原的男人,有着很大的区别。
作为记者,见识过各色的人,她自认为,自己的眼睛不会看错的。
偏偏这个孙向阳,让她有点看不透。
第二章,四千字。
本来想继续一万字,结果实在写不动了,缺的那一千字,明天再补。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一章 说(shui)服
“谢谢婶子,您真的不用因为我来,特意做这么多。”
孙向阳家里,跟苏慧晚想象的差不多,不说家徒四壁,可家里的摆设,家具,符合这个贫穷的地方。
直至她看到满桌子饭菜后,终于忍不住了。
炖猪排骨,猪肉炒萝卜,炒鸡蛋,煮鸡蛋,白面馒头,小米粥。
对苏慧晚来说,就算在家里,一年到头,也轻易吃不到这么一桌饭菜。
倒不是吃不起,主要是以往节俭惯了。
但她家什么情况,孙向阳家又是什么情况?
她估摸着对方恐怕连家底都拿出来了,显然是不想在她面前丢份。
“大姨,你没来之前,我们就已经炖骨头了。”
正对着盆子里的排骨流口水的嘟嘟麻利说道。
苏慧晚接筷子的手顿时一僵。
“别胡说八道。”
陈书婷瞪了她一眼。
“本来就是嘛,你之前还教我们要实话实说的。”
嘟嘟理直气壮的说道。
陈书婷脸上的表情顿时尴尬了。
“赶紧吃你的。”
孙向阳及时拿了根肋排,堵住了小丫头的嘴。
要不然这母女俩绝对能呛起来。
之前,嘟嘟跟他说最多的就是各种陈书婷的‘坏话’,尤其是上学以后,不让她干这,不让她干那,就连她拿到学校里的那些玩具,也全都被没收了。
尤其是孙向阳这次回来,嘟嘟就像找到了靠山,底气明显足了不少。
“姐,不用见外,家里东西多,吃不完。”
孙向阳堵住了小丫头的嘴,自己又冒出了一句。
让旁边的陈书婷狠狠给了他一记白眼。
苏慧晚默默的点头。
这顿饭,除了苏慧晚吃的有点心不在焉,其余人自然是大快朵颐。
尽管现在的家里不缺粮食,但在今天之前,别说顿顿吃肉,三五天能见点肉末,都算好的。
上次孙会计带来的大肥膘,也都被炼成了油,炒菜的时候加上点。
剩下的肉渣,也被包了两顿水饺。
等吃了饭,孙向阳带着苏慧晚在双水湾逛了起来。
而这,苏慧晚要求的,她让陈书婷别耽误了给孩子上学,目的就是想跟孙向阳接触一下。
“孝先井?之前听婷婷说,这口井是伱帮着打出来的?”
苏慧晚看着井台上的字,好奇的问道。
吃饭前,她跟陈书婷聊了不少,也知道了对方这几年的经历,又是如何嫁给孙向阳,以及最近孙向阳都做了些什么。
不由得,她对孙向阳更好奇了。
“我就只负责找位置,真正干活打井的事情,都是大队组织的打井队。”
孙向阳尽力做好一个导游的角色。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陈书婷的表姐,他的表大姨子。
而且他也能看出,陈书婷跟对方的感情很深厚。
“用寻龙尺找到的水吗?”
“对。”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留在这里当一个风水师?”
苏慧晚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从她这句话中,孙向阳就听出,她还没有放弃。
“走,我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看看。”
孙向阳没有回答,而是领着苏慧晚来到岔沟子这边。
不过,这次孙向阳并没有下去,而是站在上面,往下看。
“这里,有近一百亩的黑垆土地,或许你不知道什么叫黑垆土地,那是黄土高原曾经最富有的耕地,相当于东北的黑土地。
但这些年来,随着自然气候的变化,过度开垦,砍伐,水土流失,让黑垆土地渐渐成为绝唱,变成如今贫瘠的黄土地,一亩黄土地的粮食产量,甚至不到黑垆土地的一半。
相比而言,双水湾属于幸运的,能够在这里发现这些黑垆土地。
对这里的人来说,他们这辈子可能都无法走出去,只能靠着种地,努力的活着。
而这片黑垆土地,就是他们的希望,填饱肚子的希望。
可你知道,这片黑垆土地是怎么找到的吗?”
孙向阳问道。
“听说了,也是你找到的。”
苏慧晚看着下面那些充满干劲,脸上充满希望的人,甚至已经明白了孙向阳想对她说的话。
“对,是我找到的,还有那边的人,他们是沙坪坝的社员,足足两百人,以出义务工的方式,自带干粮,免费帮着双水湾开垦这片土地。”
“自带干粮,免费帮忙?”
苏慧晚愣住了,之前陈书婷倒是没跟她说这个。
难不成这里的生产队,彼此关系这么好吗?
“是的,因为沙坪坝那边的井水遭受了污染,变成了苦水,打井队在那边也打不出水来。
整个沙坪坝575口人,为了能够喝上正常的水,甚至准备修水渠,拿出几年的时间来,也要让后代子孙不再喝苦水。
是我,去帮沙坪坝找到了一口甜水井,他们为了感谢,派出了这两百人,自带干粮,免费帮双水湾开垦出这块黑垆土地来。”
孙向阳缓缓说着,只是改变了一下帮沙坪坝找水的顺序。
“我说这些,不是想要自夸功劳,而是想告诉你,我可以让这里,变得越来越好。
或许在你的眼里,如今的双水湾只是一个贫穷落后的小村子,即便有了这些黑垆土地,这辈子也只能靠种地,勉强填饱肚子,照样没什么出息。
而我留在这里,一辈子也只能当个没出息的农民。
但是,苏记者,我想问问你,怎么才算有出息?
考上大学,有份好工作,留在城里,就是出息了吗?
可他们呢?
难道他们靠着自己辛勤的双手,将这片黑垆土地开垦出来,自食其力,不算有出息?
沙坪坝的人,为了后代子孙,甘愿的去付出,难道不算有出息?
你们城里人看不起乡下人,很正常。
因为在你们多数人眼里,乡下人愚昧,甚至邋遢,没学问,很多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但没有他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城里人吃什么?
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
至于我自己,以我家的特殊情况,就算考大学,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而我去了城里,能做什么?
帮着城里人看风水?
当……走狗?
那我为什么不留在这里,帮着双水湾,帮着我的家乡去发展?”
孙向阳的声音不大,却像在苏慧晚的心中,掀起了巨浪。
她认真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她一开始并没有看上的男人,只觉得这一刻,对方身上有种说不出的东西。
同时,她也有些理解,为什么陈书婷会固执的想要留下,恐怕除了跟家里的矛盾,当年那件事情外,这个男人本身,让陈书婷心甘情愿,选择留下。
而且相比对方所做的那些事情,以及未来的打算,自己所做的那些,根本就不算什么。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想要留下来,一起帮着发展双水湾。
“苏记者,或者我应该叫你一声表姐,我知道你这次来是带着任务来的,想要劝书婷参加高考,然后回到城里,在你们眼里,这是最适合她的路,也是为了她好。
如果她自己一心想离开这里,我不会拦着。
但如果你想让我劝她,那我只能说声抱歉了,我还没那么伟大,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婆姨送出去。
你也别说什么,等书婷大学毕业后,再让她回来。
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站在我的角度,肯定是希望一家人能在一起,而书婷的梦想,也是当一名老师,现在双水湾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学,她现在也很开心。
难道这些还不够?”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苏慧晚吐出一口浊气,认真的说道。
“你是书婷的表姐,是她的家人,希望她好很正常,只是在这件事情上,你应该多问问她自己的意见,而不是想着通过我去劝她,那样对她也不公平。”
孙向阳从一开始就很清楚苏慧晚单独找他出来是为的什么,所以才有了这一番话题。
虽然,他远没有自己说的那么伟大,甚至所做的一切,都是抱着功利,为了让自己,为了让家人过的更好。
但,双水湾有了孝先井,有了这块黑垆土地,沙坪坝也有了一口甜水井,解决了最大的困难。
这些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你放心,在这件事情上,我肯定不会逼迫书婷去做选择的,也不会有什么别的压力施加在你的身上,至于书婷母亲那边,我也会尽量帮着劝说。
但你也知道,书婷家里有些特殊,她大哥到现在为止,仍旧不肯回来。
而书婷母亲年纪也大了,想念女儿,希望女儿回到自己身边也是正常,还请你理解一个当母亲的自私心情。”
苏慧晚说道。
“我能理解。”
孙向阳点点头。
然后苏慧晚从口袋里掏出纸和笔,在上面写完后,递给孙向阳。
“这是我的工作单位,以及能联系到我的电话,如果你有什么事情,遇到难题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表姐,你好不容易跟书婷见一面,不留下多住两天?”
孙向阳已经看出苏慧晚的离意。
“不了,我这趟出来比较着急,加上还得赶回去的火车,没法多待,不过你放心,既然知道了这边,说不定过段时间,我会再来,到时候你别把我往外赶就行了。”
苏慧晚笑了笑说道。
“双水湾随时欢迎你。”
“那就这样吧,我也不跟书婷告别了,免得她还像小时候一样哭鼻子,这里是两百块钱,麻烦你帮我转交给她,就说给嘟嘟买点东西。”
随后,苏慧晚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大团结。
“钱就不用了。”
“不,这是我这个当表姐给的,是给书婷,给孩子的,所以你只是帮忙转交,没权利拒绝。”
说完,苏慧晚便将钱硬塞到孙向阳的口袋里。
然后捋了下头发,深深看了一眼岔沟子下面,正在喊着口号,带着欢笑,努力干着活的社员。
这一刻,她承认了孙向阳那句话。
对于双水湾这些人来说,辛勤努力的劳动,就是最大的出息。
苏慧晚来的突然,走的也利落,在路卫国的陪同下,离开了双水湾。
当孙向阳来到学校这边的时候,就看到陈书婷站在那里,眼睛红红的。
“看到了?”
孙向阳上前,轻轻搂过陈书婷。
“嗯。”
陈书婷点点头,声音有些哽咽,然后把头埋到孙向阳的怀里。
“要不我送你追上她,你跟着她回去待段时间?至于学校这边,你也不用担心,虽然我小学没毕业,但教个一二年级还是没问题的。”
孙向阳轻轻说道。
“不要。”
陈书婷反应有些激烈,使劲摇头。
“等明年有时间,你陪我回去一趟吧。”
“好。”
孙向阳答应下来。
苏慧晚的到来跟离开,就像一块石头落在水里,荡起了涟漪,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又慢慢平静下来。
表面上,好像没有任何变化,但孙向阳却知道,变化其实已经发生了。
不过这种变化并非针对陈书婷,她现在每天都待在学校里,认真的教着那些学生。
除了晚上变得更主动了一些。
而孙向阳,也开始了固定的,两点一线的生活。
每天早早起来,先站桩,练习擒拿把式,等吃了饭后,就去岔沟子逛一圈,顺便接收点经验。
然后就拿着寻龙尺,围绕着双水湾转悠。
下午,基本也是重复上午的事情。
原本按照孙向阳的打算,这个冬天主要就是开垦黑垆土地,争取年前开垦出来。
但因为有沙坪坝的加入,所以让进度一下子提高了两倍,所需要的时间也大大缩减。
总不能干完活,大家就开始猫冬吧?
在孙向阳看来,这无疑有些浪费了。
有句话叫时不待我,所以孙向阳就想着再给大家找点事情做。
他先前跟苏慧晚说留在这边,帮着双水湾发展,并不是单纯的敷衍对方,彰显自己,而是真的有这个打算。
双水湾是他的基本盘,系统的锚定的地点,只有努力的发展这里,让双水湾的地盘越来越大,人口越来越多,他未来才能收获足够的经验点。
对于他要给大家找事情做的想法,老支书无疑是全力支持的,让他放手大胆的去做,天塌下来,有他顶着。
这天,孙向阳站在双水湾南面的高坡上,看着交错的寻龙尺,脸上充满了意外。
第一章!
昨晚熬夜太晚,今天早上醒来后,脑袋像是要爆炸,量了量,有点低烧,然后去药店拿了药,白天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天,所以更新晚了。
至于第二章,我现在尽量去写,但不敢保证,但大老爷们放心,你们这么支持我,那我也肯定竭尽全力。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二章 竟然有……煤矿?
【改正:关于沙坪坝人口,应该是575口人,前章写成七百多人,写错了,已改正。】
孙向阳记得很清楚,上次他消耗了三百点经验,在双水湾范围内,总共找到了三个1级资源点。
分别是水脉,被种植的贫瘠黄土地,岔沟子72亩黑垆土地,就这三个。
按照系统的尿性,如果还有别的1级资源点,那么当时肯定会直接搜索出来,也就是说,双水湾有,且只有三个1级资源点。
但这不代表双水湾没有2级,乃至3级资源点。
毕竟上次他搜索完1级资源点,就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不过那会他的经验点不多,根本就舍不得浪费,才没有继续。
将面板召唤出来,孙向阳看了一眼目前剩余的经验点:6622。
上次钱婆子中邪时,孙向阳就统计了一遍,当时是4730点。
后面拜镇龙石,双水湾的人又给他提供了几百点,紧接着沙坪坝两百人成为临时队员那天,还有后面打出水来,以及这些天的感激,总共给他提供了差不多两千多点经验。
再就是双水湾这边零零星星的提供。
不过,孙向阳先是升级寻龙尺技能,随后又升级桩功,共消耗了一千点经验。
一加一减,也就是如今的数字:6622点。
比起孙向阳上次搜寻资源点的时候,现在腰包明显鼓了起来。
想到接下来的一些打算,孙向阳不再犹豫。
“搜寻双水湾范围内2级资源点。”
系统面板上,剩余经验一栏,悄无声息的减去一千点经验。
孙向阳还没来得及心疼,就瞪大眼睛看着出现的提示。
【发现2级资源点小型煤矿一座。】
“煤,煤矿?”
孙向阳有些不敢置信,甚至忽略了搜寻2级资源点,竟然比1级资源点贵了十倍这件事情。
上次,他搜寻资源点的时候,老支书可是心心念念着煤矿。
说实在的,煤现在并不怎么值钱,像金家沟那边的煤井,挖出来的煤都是送到社里,然后给你开一张条子,上面写着某年某月某日,金家沟上交煤多少斤,计多少钱。
关键是这些钱,并不会立即给你,因为公社也没钱,穷得叮当响。
通常都是等到交公粮的时候,拿着那些条子去算账,甚至可以抵公粮。
光这一项,就足以让人眼红了。
因为在地里刨食,你再怎么使劲干,都有一个上限。
所以挖煤,怎么都比种地强。
而且,金家沟那边,家家户户烧的煤可是不要钱的,甚至生产队大胆一些,也会偷着卖煤,前提是别被社里抓住,要不然肯定会受处分。
以前快冬天的时候,老支书就没少去那边,半夜里拉煤回来。
正因为如此,所以老支书才心心念念着煤矿,甚至都成了一个心结。
但上次,孙向阳找到的是黑垆土地,给了老支书另外一个大惊喜。
甚至在老支书看来,这块黑垆土地比煤矿更好。
倒不是说黑垆土地比煤矿值钱。
而是在老支书看来,有地,有能够丰收的土地,那就等于有了根。
不管外面再困难,只要肯努力,地里就会长出庄稼来,就能收获粮食。
而煤矿呢?
像那几年,就算伱守着煤山,也换不来粮食,吃煤?
“小型煤矿?”
孙向阳不清楚系统定义的小型到底有多少,毕竟同样是小型,年产几万吨,跟几十万吨,这里面的差别可大了去。
不过有一点,孙向阳可以肯定,哪怕再小的煤矿,都是一个聚宝盆。
如果他能承包下来,立即就会成为双水湾的首富。
唯一的问题是,现在还没有承包这一说,尤其是煤矿这种资源,跟农民承包土地还不一样,不是你偷偷按个手印,把地一分就行的。
只有彻底允许了,你才能进去。
否则在一切计划的前提下,你挖出来的煤,连卖的地方都没有,随便一个举报,你都得玩完。
所以必须得等到八十年代中期,国家允许以后,才是下场的机会。
甚至煤老板一词,真正走入大众视线,还得两千年以后。
在这中间十五年的时间里,自然又是另外一番故事。
不由得,孙向阳又幸福,又苦恼的拍了拍脑袋。
眼瞅着发大财的机会就在眼前,难道还得等个六七八年?
不过就在这时,孙向阳发现了不对劲。
因为那座煤矿所在红点位置,跟他眼下,并不是一个地方,甚至距离有些远。
也就是说,他先前寻龙尺交错,感应到地下有东西,并不是那座小型煤矿。
孙向阳,低头,先是看了看脚下,然后又四处眺望。
他如今所站立的位置,差不多是双水湾的最高点,甚至他这边距离自家的窑洞,也就相隔不到一百米的直线距离。
低头,在他的脚下,是错落有致的窑洞,对面是那一块块梯田。
左边基本是平地了,而右边则是那条长长的岔沟子,也就是黑垆土地所在。
在他的身后几十米外,则是另外一条沟壑,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那他脚下藏着什么?
竟然可以引起寻龙尺的反应。
不由得,孙向阳来了兴致。
不过他并没有立即挖掘,因为他隐隐感觉,这下面应该藏着什么秘密。
而这会,对面梯田里还有人,他所站的位置又是最高处,比较显眼。
如果他在这里挖掘,再加上他的身份,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跟好奇。
说不定就会有人来主动‘帮忙’。
那样一来,下面就算藏着什么宝贝,也会暴露。
所以,孙向阳打算等晚上,再悄悄的过来挖掘。
将位置做了个标记后,孙向阳来到岔沟子这边,但这次却不是为了收割经验,而是根据系统标注的红点,煤矿就在岔沟子的上游。
双水湾大家居住的窑洞,跟之前去水塘挑水的位置,正好位于人字形一撇一捺的撇捺下方。
岔沟子的黑垆土地,则位于捺的源头跟双水湾窑洞的中间地段。
而那座小型煤矿,就在人字的最上方,甚至还要往上一百米左右的位置。
这边,因为常年被冲刷,地上也有一道道三四米深的小沟,可以看到下面露出来碎石层。
单单从表面上看,压根不会有人想到,这下面竟然藏着一座小型煤矿。
“要告诉老支书?”
孙向阳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从本心来讲,他更想把这座煤矿据为己有,哪怕再小型,让他在八十年代成为千万富翁还是没问题的。
有了这笔资金,再有后世的那些记忆,他就可以做很多事情。
但同时,这座小型煤矿也是一个烫手山芋。
就算他有耐心,等个几年,想要直接承包下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因为这关系到整个双水湾的利益。
没有人会轻飘飘的让出去。
那点承包费,相比这座小型煤矿的价值,实在微不足道。
这跟那些荒野中,方圆几十里没有人烟的煤矿不一样,这座小型煤矿就在双水湾的眼皮子底下,谁伸神手都能够着。
就算是以老支书在双水湾的威望,他想要霸占这座小型煤矿,也必须拿出足够安抚众人的好处来。
而且,细数那些早期承包小煤矿的人,又有哪个只是凭借善心的?
挖煤矿,心不黑,压根就轮不到你。
思索了半个小时,孙向阳还是没拿定主意。
上辈子,他只是个普通打工人,连房子都得贷款,甚至到头来还烂尾了。
而这辈子,哪怕有了系统,可满打满算也就才一个多月,心态上,某些思想,还没有完全转变。
指望他跟老支书一样无私,为了双水湾的发展,殚精竭力,明显不现实。
甚至,他之所以留在双水湾,也是因为系统的缘故。
否则,就算因为家庭出身,不能考大学,他也会想别的办法去城里,走另外一条路。
他跟苏慧晚说的那些话,只能算半真心,半假意。
不管他一开始的目的是什么,双水湾得到发展,是不争的事实。
想到这里,孙向阳不禁扪心自问,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没有煤矿,他就赚不到钱了?
而双水湾,可是他的根基,目前也是收获经验的唯一来源地。
隐瞒下来,等过几年想办法把煤矿承包下来,自己发大财,跟双水湾的关系就此闹僵。
还是为了经验,等过段时间,到了合适的时机,把消息公布,先收割经验,然后加快双水湾的发展?
想到这里,孙向阳心里也有了答案。
俞林这边,可不缺煤矿,尤其是神木那边,更是创造了不少神话。
而像双水湾,像金家沟这样的小煤矿,更是不在少数。
如果承包小煤矿赚钱,那么他以后有的是机会,更关键的是需要可靠的人手。
总不能他自己去看管煤矿吧?
如今,第三生产小队就是他的嫡系,但好景不长,用不了多久,土地就开始承包,那个时候,所谓的生产队,也会烟消云散。
没有足够的好处,谁愿意跟着他?
恰好,这座小煤矿完全可以拉拢那些人,并积攒经验,不管赵富贵,还是孙庆波,好好培养的话,将来都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等到允许承包后,这些人就可以散出去,接管一座座小煤矿,而他则隐身幕后,坐镇双水湾,做他应该做的事情。
这两年,对他来说,是默默积蓄力量的最好时间段,不应该为了一座小煤矿,就浪费掉。
而有了这座小煤矿,双水湾的发展也可以步入一个新台阶。
否则光是指望种地,这辈子双水湾都只能是一个小农村,别想发展壮大。
但有了煤矿,可以做的事情就多了。
想要安稳,肯定是种地。
但想要发展一个地方,工业才是必须的。
只有双水湾的地盘不断扩大,才能让孙向阳大展拳脚。
想清楚这些后,孙向阳感觉心情一下子轻松起来,对于今后的道路,也不再像之前那么迷茫。
双水湾三百口子人,天天给他提供经验,又能提供多少?
而沙坪坝那边,可是还有575口人,他现在已经在那边有了基础,将来有了机会,沙坪坝是否可以并入双水湾?
等这边发展起来,一座座工厂建立,以丰厚的待遇吸引,周围的人会不会来这里打工?
既然连沙坪坝的人加入第三生产小队后,就能给他提供经验。
那些来打工的,想来同样可以利用某种名义,给他提供经验。
先前,孙向阳跟老支书许诺,他留在双水湾,或许可以把这里变成黄土高原上的一座明珠。
那个时候,别说老支书不信,就算孙向阳也没什么信心。
因为双水湾没有任何资源,交通也不便利,地理位置也不好,指望种地,想要成为明珠?
除非种出来的是金子。
但现在,这座小型煤矿的出现,无疑打开了孙向阳的思路,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
未来,可期!
尽管已经决定,但孙向阳也没有立即去找老支书,眼下沙坪坝的人还在这边,黑垆土地没开垦出来,第三小队也腾不出人手来,想要探矿,也没人。
所以最起码也得等到黑垆土地彻底开垦完再说。
这样一来,这个冬天第三生产小队就不用闲着了,大家也都有事情做。
这同样是收买人心的机会。
让大家瞧瞧,还是跟着他有盼头!
等晚上,吃了饭。
孙向阳也没忘记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提着撅头,在黑夜的遮掩下,悄悄来到白天做标记的地点,开始挖掘起来。
恰好今天晚上天公作美,有云彩遮住了残月,所以只要孙向阳不点灯,就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半米,一米,一米半。
就在孙向阳也累不行的时候,撅头铛的一声,似乎挖到了什么东西。
他急忙用手开始清理,隐隐约约发现是一块石板。
将石板起出来,在下面是个箱子。
即便孙向阳现在力气大涨,扛两三百斤的东西都不在话下,可是为了把箱子弄出来,搬回家,仍旧废了不小的力气。
而之前被他挖开的位置,也将痕迹破坏,并重新掩埋起来。
先不说这边平时压根就没人来,就算有人发现了挖掘的痕迹,重新挖开,也只能发现有个坑,没有别的。
“你搬着什么呢?”
回到家,孙向阳并没有惊动另外一个屋里的张桂花以及嘟嘟,而是直接把箱子搬到自己睡觉的那屋。
正坐在炕上做棉袄的陈书婷看着孙向阳满身是土的搬着一个大箱子进来,也被吓了一跳,急忙从炕上下来。
“不知道,从地里挖出来的。”
孙向阳将小门关起来,先喝了口水,然后才说道。
“挖出来的?”
“对。”
孙向阳说完,便开始打量起这个箱子。
真的是感冒了,先补昨天晚上那一章!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三章 箱子里的秘密【求订阅】
箱子的木材,孙向阳没有认出来,但很结实。
长七十,宽五十,高五十的样子。
最起码也有一百多斤。
上面挂着一把生锈的小锁,孙向阳直接用力,便将其拽开。
然后让陈书婷退到一边,而他从后面,将箱子打开。
这么做,主要是防止有机关。
孙向阳以前看各种盗墓题材的电影,就没少说这种带着机关的箱子。
但这次,他明显失望了。
打开箱子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并且在上面盖着一层草席。
孙向阳好奇的将草席揭开,里面的东西倒不算多,一目了然。
最先吸引他注意的是,中间几块黝黑,表面粗糙不平,拳头大小的石头?
但当孙向阳将石头拿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之前的猜想有些不对,这压根就不是石头,倒像是黑铁,或者说陨石?
之所以会往陨石上面猜,主要是他觉得不会有人在箱子里放几块铁疙瘩,那样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再加上表面似有一层融壳,以及大小不一的气泡。
似乎想到了什么,孙向阳拿过寻龙尺,平置在陨石的上方。
果然,寻龙尺的磁场被干涉,发生交错。
同样符合陨石带有磁场的特性。
也就是说,这几块陨石才是‘罪魁祸首’。
问题这陨石是怎么来的,又是谁放进去,并埋在那里的?
对此,孙向阳其实已经有了猜测,只是不敢肯定罢了。
将陨石放到一边,孙向阳又拿出那长长的,被油纸包裹的圆柱东西。
不出所料,里面正是一块块大洋。
这一封,正好一百块。
而箱子里一共有十二封,折合一千两百块大洋。
孙向阳虽然不知道如今一块大洋能卖多少钱,但这些大洋全部卖了,让他直接成为万元户,问题不大。
旁边,陈书婷也呆呆的看着那一封封的大洋。
尽管剩下的没有拆开,可只要掂量一下就知道不是假的。
而这些大洋,也只是占据箱子的一角。
放置好以后,孙向阳取出一个用蜡纸包裹的长方形盒子,拆开蜡纸,是一个造型精美的首饰盒子,里面也果然如他所料,装了不少精美的首饰,有黄金的,也有珠宝的,看上去琳琅满目。
孙向阳只是看了一眼,就递给陈书婷,“好好收着,就算是补给你的彩礼。”
“我又不戴这些,还是给嘟嘟留着吧,将来给她当嫁妆。”
说到这里,陈书婷又有些担忧的问道:“这些东西真的是地里挖出来的?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麻烦?你知道这些是谁埋的吗?”
孙向阳问道。
“公公?”
陈书婷不傻,立即想到了某个人。
毕竟孙向阳家以前可是大户,不一般的那种。
并不是说来到双水湾才当了地主,富裕起来的,而是很早以前,就是大户人家,只是因为战乱,躲避到了双水湾,自然有不少家底。
“除了我爹,我想不出还有谁会把东西埋在那里,而且双水湾,除了我这一脉,也没有别的大户了,至于这些东西,只要咱们不说,谁又知道?
等过个几年,外面早就不一样了,那个时候,就算有再多钱,都没事。”
孙向阳回答道。
关于箱子的来历,他早就有所预料。
至于说,他爹为什么把东西埋在外面,而不是现在这个家的院子里,或者以前老宅的院子里,自然有对方的考量。
恐怕当时他家那个祖宅被社里工作组没收的时候,他爹就已经提前将家底藏起来了。
被没收的那些,估计只有一小部分,甚至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听了孙向阳的话,陈书婷没有再说什么,她主要骤然看到这么多值钱的东西,有些心慌。
随后,孙向阳又从箱子里搬出一个小盒子。
之所以用搬,主要是因为这个盒子有点压手。
同样拆开包裹的蜡纸,孙向阳屏住呼吸,轻轻拉开盒子。
并不耀眼,但却让人呼吸粗重的那一抹颜色映入孙向阳的眼睛。
小黄鱼!
两排竖着平放的小黄鱼,整整齐齐的摆在盒子里,虽然做工显得很粗糙,但它的本质颜色,却足以掩盖这一切。
孙向阳眯着眼睛数了一下,光是表面这一层,就有二十根。
而下面,明显不止一层。
略微颤抖的拿出上面几根小黄鱼,孙向阳的呼吸更加粗重了。
以前他在网上看过这一类的小黄鱼,按照当时网上的说法,小黄鱼一根基本为一两。
不过这个两,却不是如今用的那种一斤十两,而是以前的一斤十六两。
也就是说,这一根小黄鱼,差不多三十一克。
盒子里一共有多少?
孙向阳扒开下面的小黄鱼,仔细数了数,一共有五层。
或许嘟嘟掰着手指头都算不明白,但孙向阳却很轻易的算出,盒子里刚好有一百根小黄鱼。
即:3100克。
如今小黄鱼多少钱一克他不清楚,但他记得自己重生那会,这种金条500左右一克。
也就是155万。
当然,这个价格是后世的。
而且现在的一万块,跟后世的一万块可不是一回事。
不算陨石,不算那一盒子首饰,光是这盒小黄鱼跟那12封银元,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先前他发现那座小煤矿的时候,还在犹豫要不要交出去,在想怎么赚第一笔启动资金,现在则什么都有了。
这些东西直接让孙向阳跨入了富豪层次。
这时,孙向阳抬头,果然也看到陈书婷死死盯着那些小黄鱼,脸上同样挂满了震惊。
“给你,这些东西伱也一起收着。”
孙向阳将盒子合了起来,放到陈书婷面前。
“不行,你还是自己找个地方藏起来吧,最好只有你自己知道。”
陈书婷使劲摇头。
“先不说这些,我看看剩下的还有什么。”
孙向阳将目光落在箱子角落,最后的一样东西,那同样是一个高高的盒子。
打开后,最上面是一面罗盘。
孙向阳忍不住拿起来,比他的巴掌略小,沉甸甸的,但却是某种木头制作的,年代也有点久了,木头表面有一层包浆,颜色暗黄,上面分成无数的小格子,里面刻着一些符号以及文字。
而圆盘的中间,则是一个小小的玻璃罩,里面有一根指针。
如果说寻龙尺是用来寻找各种地脉,水脉,那么罗盘就是用来勘定风水的。
一个寻,一个定。
两者看似作用相似,但其实差别很大。
不过这两样都是风水师的法器,甚至在一些正统的风水师眼里,罗盘才是正道,而寻龙尺相当于左道。
像一些古代影视剧中,风水师拿的往往都是罗盘,寻龙尺反而很少见。
先前,老支书把寻龙尺跟那些风水书籍给他,并没有罗盘的影子,当时孙向阳还有些奇怪,风水师的标志罗盘怎么没有?
但他也没多想,那会老支书对他的真诚,通过系统反馈的经验值就足以说明,不太可能欺骗他。
所以他只当孙父也没有那玩意。
没想到,‘失踪’的罗盘会在此刻,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
通过这面罗盘,也更能证明,这些东西都是孙父埋下的,原本就应该属于孙向阳的。
放下罗盘,孙向阳又看向那个盒子,里面同样是一些风水堪舆的书,但相比之前老支书给他的那些,这些书看上去更有年头,里面密密麻麻的记录着各种注释。
可见,这才是真本。
有了这些注释,孙向阳相信自己研究起来,无疑会事半功倍。
并且这些书里,还夹着一本心得笔记。
字迹同样是孙父的。
不过就在孙向阳以为没有别的东西时,冷不丁在角落里发现一个瓷瓶。
他小心翼翼的将瓷瓶拿出来,高十公分左右,有个大肚,瓶口用塞子堵住。
费了一番力气打开塞子后,顿时闻到一股杏仁样的气味,而里面则是一些白色的粉末。
下一秒,孙向阳便将瓷瓶重新死死堵上,并若无其事的放到一边。
重新拿起那本笔记,对着一旁的陈书婷说道:“通过这上面的字迹,的确能证明这些东西都是我爹以前埋下的,所以咱们这既不是偷,也不是抢。”
“嗯,不过家里现在也不缺钱,这么多贵重的东西放在家里,会不会不安全?”
陈书婷说出自己的担忧,又看了一眼那些东西,只觉得心慌的厉害。
“安全方面,的确是个问题,等明天我在屋里挖个坑,然后把这些再埋起来,等什么时候需要用了,再挖出来。”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正如陈书婷的话,现在家里不缺粮食,也不缺各种生活用品。
先前他从大队支了五百块,虽然买了不少东西,还有药材,但最终也只是花了四百,还剩下一百呢。
另外苏慧晚离去前,硬塞给他两百块,他也都给了陈书婷。
所以不算他娘攒的家底,光是陈书婷的手里,最少都有三百块。
以后她每个月还有五块钱的工资,嘟嘟上学也不用花钱,他现在也是第三生产小队的队长。
怎么看都不像是缺钱的样子。
当然,这只是生活方面不缺钱,如果以后,孙向阳想要干点大事,就不够了。
所以这些小黄鱼跟银元,就相当于储备,留给他后面干大事的。
“好,不早了,先把东西收起来,你这一身土,去洗洗睡觉。”
陈书婷直接开始催促道。
“急什么。”
孙向阳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将东西都放进箱子里,然后搬到窑洞里面,那边平时就堆放着一些杂物。
放好后,找了个重物往上一压,主要是防止嘟嘟过来翻她那些好吃的。
然后孙向阳才去外面洗漱一番。
等回到屋里,陈书婷已经钻进被窝。
明明之前的棉袄还没有做好,按照时间,现在也就八九点钟,谁家这么早睡觉?
不做棉袄了?
许久之后。
孙向阳听着旁边陈书婷均匀的呼吸,却怎么都睡不着。
他枕着胳膊,脑海中想的是那个瓷瓶。
有些东西,哪怕没有见过,却不代表不了解。
正是因为知道那些是什么,所以孙向阳才难以入睡。
此刻,他在想当初老支书跟他说过的那些话。
“我可是亲眼瞧见你爹去那家人祖坟周围转了转,没多久,当初举报你爹的那人,就得疾病死了。”
“从那以后,你爹的身子骨就垮了。”
“你爹把寻龙尺还有那些书送到我那里,让我帮着保管,说你不是那块料,等以后找到传人,再来拿走。”
“你爹说了,我要是闲着没事,可以看看那些书解闷,我可看上面有龟息功,你能活过来肯定是因为这个。”
“你小子藏的太深了。”
“你爹为了保护你,竟然一直瞒着我。”
“你现在已经青出你爹,胜你爹了。”
过往,老支书说的每一句话,都清晰的在孙向阳的脑海中徘徊。
老支书那么精明一个人,为什么对他是风水师一事深信不疑?
为什么坚定的站在他这边?
恐怕孙父当初的所作所为,才是关键。
等于将一切都铺垫好了,所以当孙向阳有所表现的时候,对方才会那么轻易相信,并且脑补出一段段‘真实’的故事。
想想当初他爹被人举报后的处境,以及过后这些年,他家再也没有出现过什么大问题,孙向阳便明白孙父这么做的根本目的。
表面上,是张桂花用泼辣的一面,维护着这个家。
但真实却是,孙父不声不响,暗中布下了一个局,撑起了头顶这片天。
明白这些真相后,孙向阳却没有感到太多的意外。
似乎,本就应该如此。
或许孙父的确算是风水师,有些本事,但也绝对达不到在人家祖坟转几圈,对方就暴毙的程度。
风水师里,有没有这种手段?
或许有。
但肯定不是孙父能够达到的。
或许没有。
因为他在之前那些书里并没有看到过这些手段。
但这些跟孙向阳没有太大关系,他也从未想过要用这些东西来害人。
他目前所有的技能,几乎都是靠着系统提升。
所以他真正的依仗也是系统,那些风水堪舆的本事,风水师的身份,都是用来遮掩系统的存在,给大家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否则,没有风水师这层身份,他凭什么说那里有水,有黑垆土地,有煤矿?
别人又凭什么相信他?
所以孙向阳也不可能把这层皮扔掉。
至于说别的风水师技能,回头他打算看看这些刚刚挖出来的书,以及孙父留下的笔记,或许那里面还藏着某些不外传的东西。
第二天,陈书婷早早就起来,做好饭吃了以后,就拽着满脸不情愿的嘟嘟去了学校。
而张桂花也同样赶去岔沟子那边。
表面上无所事事的孙向阳,站在窑洞前那块空地上,开始练习擒拿把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想通了某些事情,也放下了一些事情,竟让他有种通透的感觉,这点之前在站桩的时候,体会的更加清晰。
眼下,随着孙向阳的动作,那些擒拿把式越来越顺手,彻底将那股力道给拿捏住。
至此,擒拿把式终于入门。
又继续练习了两遍,巩固一番后,孙向阳才将面板召唤出来。
技能:挑水【初学乍练】,寻龙尺【小有所成】,三合桩【小有所成】,擒拿把式【初学乍练】
看着技能一栏中静静躺着的四个技能,孙向阳顿时有种满足的感觉。
目前除了挑水用处不大外,剩下的三个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技能。
寻龙尺跟三合桩的好处他已经体会到了。
至于擒拿把式,更多的还是用来护身,也可以配合站桩锻炼身体。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桩功跟擒拿把式越熟练,等级越高,带动他的身体综合提升也会越大。
他之所以没急着提升个人等级,就是因为这点,能有节约的方法,自然要节约。
像上次,仅仅只是桩功突破到【小有所成】,他的个人等级经验,就凭空涨了500点进度。
那么现在提升擒拿把式,又会提升多少?
孙向阳满心期待的消耗500点经验,将擒拿把式也提升到【小有所成】。
跟之前提升技能的感觉相似,这次是属于擒拿把式的各种经验,凭空灌入他的脑海中,被他迅速的消化吸收,彻底变成属于他自己的。
甚至孙向阳还能感觉到身体筋骨肌肉在跳动,变得更加和谐。
普通人十几年的经验,就这么轻轻松松转化为孙向阳的本能。
随后,他便拉开架子,试着打了一遍擒拿把式,顿时有种心到手到的感觉,并且力度方面,也完全收发于心。
之前还有一些感觉别扭的地方,也全部被修正。
此刻,如果孙向阳站在沙老爷子面前,估计对方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不过孙向阳却没有这种恶趣味,甚至短时间内,尽量不在对方面前暴露这一点。
擒拿把式跟桩功不一样。
他的桩功或许可以用多年的风水师,从小到大潜修当掩饰,所以才能那么快入门,并且熟练的掌握。
但擒拿把式却不一样,这是真正涉及到根骨,以及勤学苦练才能够成长的。
短短几天,孙向阳就能有这么大的进步,别说他的根骨被沙老爷子反复确认先天不足,就算是那些先天足的快冒出来的武学奇才,也不可能有这种进步跨越。
到时候对方就不是老眼昏花的问题,而是怀疑了。
好在这擒拿把式跟桩功有些不同,只要孙向阳不在对方面前刻意暴露,基本不会被发现。
压下这个心思,孙向阳又忍不住看向个人等级一栏。
等级:2(607/2500)
只有607?
孙向阳记得很清楚,之前桩功提升后,直接给他增加了500点进度,后面那个7点,则是这几天他不断练习桩功,甚至喝药,泡药浴,缓慢提升的。
也就是说,这次擒拿把式突破,仅仅只是给他增加了100点的进度。
远比他想象的要少。
难道因为桩功相当于内家拳,而擒拿把式相当于外家拳的缘故?
毕竟除了这个解释,孙向阳实在想不出两者为什么相差这么大。
身体素质得到提升,孙向阳干脆拿着撅头进屋,将自己跟陈书婷睡觉那孔窑洞里面的杂物搬出来,然后在最里面的角落里挖掘起来。
没多久,便挖出一个大坑,不过深度也就只有一米的样子。
接着他将箱子里的东西整理了一下,除了罗盘,那些书跟笔记本,以及留下了一块陨石,五根小黄鱼,其余的东西全部装回箱子,埋进这个坑里。
最后将地面压实,又将多出来的土清理出去,最后则把那些杂物重新放回去。
这样一来,就算家里进了小偷,想要把杂物清出来,再到里面,也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
更何况,除了他跟陈书婷,也没人知道那里埋了东西。
至于当年孙父为什么不把箱子直接埋在家里,估计是担心以后再出现变故,这处窑洞也会被人收走,甚至有人要掘地三尺,所以才埋在外面。
估计连他都不会想到,这些东西最终会被掌握寻龙尺技能的孙向阳给找到。
那几块拥有磁场的陨石,无疑是关键。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孙向阳才留下一块,打算抽空好好研究一下。
至于五根小黄鱼,则是有备无患。
就算出了什么意外,短时间内需要一大笔钱,那五根小黄鱼也足够应急了。
随后的日子依旧波澜不惊,虽然沙坪坝已经打出水来,今后再也不用为吃水的问题发愁,但那两百号人,仍旧每天一早就来干活,还是天擦黑才往回走。
并且在干活方面,从来不会偷奸耍滑。
用沙宏成的话说,谁如果把面子给丢在双水湾,他就让谁一点点舔回去。
当然,更多的还是因为大家真心感激孙向阳。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边的开垦也步入了后半段。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大事,那就是高考预选来了。
当报名结束,负责考试的人统计后发现,人数实在太多了,目前可以用来当考场的地方严重不足,眼下可是越来越冷,真等高考的时候,那已经是冬天,下雪结冰的时候。
总不能让大家教室外面考试吧?
不把人给冻僵,还怎么写字?
而且这次报名的人里面有太多滥竽充数的,怎么把这些人清出去?
经过大家的讨论后,决定来一次摸底,也就是预选。
直接将那些只有小学文化,甚至大字都不认识几个的家伙给清出去,这样一来,考场的压力也会得到缓解,剩下的工作自然也就简单。
在这种情况下,高考预选,在临近正式高考前,来了。
六千字大章,今天写了一万字。
不过目前还欠着大家三千字。
明天尽量补!
(本章完)
第一百零四章 路编辑的真正身份~
这次高考预选,双水湾一共有六人参加,知青点四人,双水湾两人。
对这些人来说,无疑是一次大事。
但对于双水湾其余不相关的人来说,远不如去干活,挣工分。
倒是老支书挺在意的,特意找到孙向阳。
“向阳,你觉得他们有几个能考上的?”
“不是预选吗?就算过了,也不代表能考上大学,只是真正具备参加高考的资格而已。”
孙向阳说道。
“预选也是考试,能过预选,就说明机会很大。”
对此,老支书自然有着他的道理。
“要不我把他们叫来,给你瞧瞧?”
“瞧瞧?”
孙向阳不明所以的看着老支书。
“对,瞧瞧他们的面相,看有没有机会考上大学。”
老支书这才道明来意。
“您老高看我了,看风水我还凑合,看面相,这玩意我可没学过。”
孙向阳摇了摇头。
“那你说,依着咱们双水湾的风水,能不能出个大学生?今早他们离开前,我可是让他们拜了拜镇龙石。”
老支书有种越来越深信不疑的倾向。
“大学生肯定能出,但是不是这一次,就不一定了,不过我最近倒是看着咱们双水湾有点蒸蒸日上的意思。”
“怎么个说道?”
这下,老支书立即来了精神。
“意思是说,咱们双水湾眼瞅着要转运了。”
孙向阳开始了铺垫。
“转运?伱别说,好像从那块镇龙石被挖出来以后,咱们双水湾就越来越好了,尤其我这身体,也比往年硬朗,现在吃饭香,睡觉也香。”
老支书点点头,别的都能骗人,他自己的身体总不能骗他吧?
尤其是那块镇龙石还摆在他家里,现在他有事没事就上两炷香,双水湾能不转运吗?
想了想,老支书干脆又道:“向阳,你说咱们要不要建个祠,把镇龙石摆上,以后多让人去拜拜?”
孙向阳的眼睛顿时瞪大,不可思议的看着老支书。
这是飘大了?
建祠,供镇龙石?
这跟作死有什么两样。
而老支书说完后,也意识到说错了话,再被孙向阳这么盯着,顿时有些恼羞。
“要不你还是把镇龙石请回去吧,有你照应着,说不定咱们双水湾会更好。”
“我就算了,没那个时间,再说了,您可是双水湾的支书,镇龙石摆在您那里,才能镇得住气运,所以这种艰巨的任务,还是交给您老来吧。”
孙向阳毫不犹豫的摇头。
先不说对他而言,镇龙石请回去就是个麻烦,烫手山芋。
光是老支书,估计每天该要吃不下,睡不香,一天往他家跑八趟。
万一病倒了咋办?
对孙向阳来说,老支书无疑活的越久越好。
“也对,除了你,也就我能担起来了。”
老支书心安理得的点点头。
随后又关切的问了问孙向阳的身体,知道他最近这段时间吃药,练武,身体越来越好以后,才背着手,哼着小曲离开。
转眼一个星期过去,预考的成绩也随之出炉。
双水湾六个人,过了五个。
这可把老支书给高兴坏了,六中五,说明双水湾这次是有很大机会的。
至于连预选都没过的那个是知青点的知青,用他自己的话说,是考试的时候肚子疼,发挥失常,所以才没通过预考。
老支书甚至特意来到知青点鼓励了一番,让他们好好复习,争取不久后考上真正的大学。
至于没考上也不用灰心,明年可以继续考,至于眼下,也不能留在知青点打扰其余人复习,那就继续跟着生产队干活吧。
这天,孙向阳正在岔沟子跟孙恩光商量着接下来的任务,一个意外之客找上门来。
“路编辑?”
孙向阳看着路卫国,有些惊讶,不明白对方找自己干嘛。
难道是苏慧晚又给他打电话,有什么消息让他帮忙传递?
虽然对方离开前给他留了联系地址跟单位的电话,但孙向阳却没有找过对方。
“对,孙队长有空吗?能不能耽误一点时间?”
路卫国客气的点点头。
上次在小姑家,他从小姑的嘴里,真正了解到孙向阳的所作所为。
当时便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
回到杂志社后,他时不时会想起双水湾这边,想起孙向阳领着人挖井,开垦黑垆土地,那股想要拿起笔,将这个故事写下来的冲动也越来越强烈。
所以,他来了。
“有的,路编辑有什么事情?”
孙向阳好奇的问道。
听对方的意思,不像是帮苏慧晚传信,反倒是有什么事情求他。
“是这么回事,你也知道我是杂志社的编辑,平时没事也喜欢写点文章,前段时间了解到孙队长的经历,说实话,我挺佩服的,所以就有了动笔,想把这个故事记录下来的冲动,写成一本书。
但毕竟涉及到双水湾,还有孙队长,所以想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路卫国直接把自己的来意道明。
“写书?”
孙向阳先是诧异,随即便用一种古怪的表情看着路卫国。
“路编辑,你的笔名叫什么?”
“路瑶,路是前路的路,瑶是美好的瑶。”
“路瑶?”
“对,难道你看过我写的东西?”
路卫国见孙向阳表情有点不对劲,好奇的问道。
“回头我会好好看看的,不过路编辑打算写个什么样的故事?”
孙向阳问道。
第一次有种照进现实的感觉。
当初知道这里是双水湾的时候,他还在想,这里没有孙少安,没有秀莲。
这会,不就来了吗?
“具体还没想好,目前只是有一个大概的想法,主要是想以孙队长为原形,在这贫瘠的黄土地上,不甘,努力,奋斗,还有孙队长跟陈老师的爱情,也是可歌可泣,平凡而又伟大,但我希望在这方面,加上一些艺术加工的成分,让这份感情得到升华。”
谈起写作,路卫国的眼睛里都在放光。
“怎么个升华法?”
“在我的笔下,孙队长应该是一个带着几分悲情的角色,恰好你家庭的情况也符合这点,而陈老师则是从不甘到挣扎,再到爱上孙队长,爱上这片黄土地。
这不是高考恢复了吗?时间点也刚刚好,所以在我的笔下,陈老师应该去参加高考,她在外面读书的时候,孙队长也在双水湾带领着生产队努力着。
在这期间,自然有不少故事,尤其是一对相爱的恋人,不得不分隔两地。
一边是城里,学校里,代表着繁华。
一边是乡下,双水湾,代表着落后。
他们两个人,都面临着各种诱惑跟选择,但最终,两人的感情战胜了一切,陈老师大学毕业后,放弃了更好的工作,毅然决然的回到双水湾,当了一名老师,为双水湾培养出更多的人才。
而孙队长,则带领着生产队发展壮大,将双水湾建设的越来越好。
不过这个故事,还有些单薄,这点我后期准备加入一些别的。
当然,这还只是我目前的构思,还有诸多的不足。
这本,注定要跨越十年,甚至二十年,不是短时间就能写出来的,我准备花费几年的时间,来慢慢写这个故事。
不知道孙队长能否允许我借用你跟陈老师事迹?”
路卫国说完,便紧张期待的看着孙向阳,生怕对方会拒绝。
尽管,他可以偷着把写出来,但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来征求孙向阳的意见。
正如他所说,这个故事他准备用几年的时间来雕琢,这期间肯定少不了要来双水湾,见证这里的发展。
去了解孙向阳,了解陈书婷,了解这里的每一个人物。
外姓人的排斥,同姓人的纷争,打井的故事,开垦黑垆土地的故事。
只有这样,他笔下的人物跟故事,才会有血有肉,真正能够打动人心。
孙向阳听完路卫国的讲述,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想另外一件事情。
所以,孙少安没了,秀莲也没了?
可那样一来,还是那个平凡的世界吗?
“这本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孙向阳问道。
“有个想法,应该跟平凡有关,或许叫平凡的生活,平凡的岁月,或者是别的,但这个平凡却是一段不平凡的故事。”
路卫国回答道。
“好,我支持!”
突然,两人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回头一看,不是老支书,又是谁?
实际上,刚刚老支书偷摸摸的过来,孙向阳就已经发现了,没想到对方直接来了劲。
“你是恩奎婆姨的侄子吧?我记得你。”
老支书来到路卫国面前说道。
“老支书,您的身体越来越好了。”
路卫国自然也是认识老支书的。
“都是向阳的功劳,不说这个,你写的这本书,我听上去不错。”
老支书点点头,一脸欣赏的看着路卫国。
“老支书,在我这本书里,双水湾除了孙队长,您这一家,也有不少故事发生。”
路卫国立即说道。
“是吗?”
老支书眼睛明显大了几分,一副你赶紧说说的模样。
“对,为了突出孙队长的艰难,肯定要有磨砺,有各种困境,您作为双水湾的支书,代表着过去,而孙队长则代表着双水湾的未来,以及希望,这是最好的矛盾冲突,也是时代发展,思想上的碰撞。”
路卫国说着自己的想法。
但老支书却听出了不对劲。
“你的意思是,我这个老支书代表的是坏人?打压向阳?”
“不是坏人,老支书对双水湾的贡献跟付出,我是知道的,在我的笔下,老支书就是一个无私,将所有感情都倾注到双水湾,值得尊敬的老人。
但时代的发展,让老支书无法了解外面世界的变化,仍旧抱着自己曾经的那些思想。
恰好,孙队长跟陈老师,有远见跟目光,能够紧紧抓住机会,但这种机会,在老支书眼中,却是一种不安分,一种超出掌握,所以您为了双水湾,会下意识的排斥。”
路卫国说着自己的想法。
“那不还是个坏人吗?我明白了,是反派对吧?要不你问问向阳,我对他支持不支持,他就算说双水湾能挖出煤来,我都亲自扛着铁锹去挖。”
老支书瞪着眼睛说道。
这可是要把他写进书里,今后还不知道被多少人看到,对他来说,这相当于名传千古的机会,他能不在乎?
他孙玉德,为了双水湾,殚精竭力,家底都掏空了,一心盼着双水湾能发展壮大,他会去拖孙向阳的后腿?
要不是现在孙向阳威望还差了点,再加上年轻,太显眼,对他也不利。
他早就恨不能把支书给孙向阳当。
但问题是,社里那些关系,去耍无赖,跟别的生产大队争好处,孙向阳能干得出来?
所以他现在只能先给孙向阳遮风挡雨,等过个几年,他走不动了,骂不动了,再把支书的位子给孙向阳,相信那个时候,孙向阳也完全能站得稳。
“老支书,这是,有写实的一面,自然也有虚构的一面。”
路卫国耐心的解释道。
“那不行,你如果要写我,就得按照实际的来,好好写,我可不想被人戳脊梁骨,说我孙玉德有眼无珠,死了还得承受骂名。”
老支书坚决的摇头。
“老支书,您放心,我保证您死了以后不会有什么骂名,甚至您在双水湾发展中,绝对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劳,您要是哪天死了,双水湾家家户户挂白绫。”
路卫国肯定的说道。
要说别的东西,他或许不会这么坚持,但写,写他心里的故事,他绝对不会妥协,否则那故事,还算他写的吗?
“我死了……呸,我活好好的,干嘛要死?总之,要么你就别写双水湾,要么就按照我说的来。”
老支书同样梗着脖子,寸步不让。
眼瞅着两人要打起来,孙向阳赶忙拉架。
“老支书,路编辑,这写书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咱们先别急,过段时间再说,如何?
说不定那个时候,双水湾又发生别的变化了。”
“孙队长,那你愿意成为我笔下的主角吗?”
路卫国重新把目光对着孙向阳。
毕竟对方才是他笔下最真实的素材。
“路编辑,你这个故事毕竟还涉及到我家那位,所以回头我问问她的意见,另外,其实我也有个不错的故事,回头有机会,我跟你说说。”
孙向阳并没有立即应承下来,而且他说自己有个故事,也不是在敷衍,是真的打算把那个故事跟路卫国说一说,看看对方有没有想法。
但他的话,听在路卫国的耳朵里,却是在推辞,不愿意。
当即就想要再劝。
只是却被老支书给拦住。
“路编辑,你这一路赶来,也累了吧?正好有点事情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路卫国问道。
“听说路编辑也上过大学?正好我们这里有几个人要参加高考,并且通过了预选,所以想请路编辑帮忙给复习一下,顺便回头我找人领着路编辑好好了解一下双水湾。”
上次路卫国来了一趟,并且还是领着一个外人,当天老支书就去孙恩奎家,也就是路卫国小姑父家,把对方的来历摸了个底朝天。
“这……好吧。”
路卫国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答应。
毕竟他如果想写双水湾的故事,没有老支书的支持,肯定不可能。
“孙队长,那我就先去了,咱们的事情回头再说。”
“好。”
孙向阳答应下来,然后看着两人渐渐远去。
这次路卫国的突然到来,尤其是他的目的,让孙向阳有点措手不及,已然确定,这位路编辑,就是他之前心心念念的那一位。
随后的日子,路卫国干脆住在了双水湾,住在他小姑家,每天都会去知青点,帮人复习功课,但剩下的时间,却在双水湾转悠,手里也多了个本子,不时会拉住一人,像采访一般,从对方的口中,了解双水湾。
而这,也是老支书允许,并打过招呼的。
要不然他这么耽误别人的功夫,早就被撵走了。
对此,孙向阳也没说什么,这会他的心思都在岔沟子那块黑垆土地上面。
从沙坪坝来人支援到现在,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
农历也从十月份步入了十一月中旬,天气越来越冷,前几天夜里甚至飘了几个雪花,让大家一下子感受到了深深的寒意。
坏处就是土地开始上冻,需要花费更多的力气。
好在生产一队跟二队的活基本都忙完,并且也加入了开垦黑垆土地中。
让进度再次加快。
“队长,按照这个进度,再有两三天就能完工,到时候大家也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孙恩光陪着孙向阳在岔沟子从头走到尾,看着脚下一直蔓延到远方的黑垆土地,孙恩光也有种强烈的成就感。
不过这段时间,大家也都累坏了,尤其是生产三队跟沙坪坝的人,更是这次开垦的真正主力,一队跟二队也就是来收了个尾。
正是因为明白大家这段时间有多累,多拼命,所以孙恩光才说出好好休息一下的话。
“嗯,就是这块地比预想的要少了点。”
孙向阳其实早就知道这块黑垆土地只有72亩,但一开始,大家只是估量着算,没有真正全部开垦出来,自然也就无法得出具体的数据。
但一开始估量出来的数字是近百亩,意思是最起码也有个八九十。
这两天,孙恩光带人仔仔细细的测量了一遍,75亩。
比系统显示的真实数据要多了三亩。
对此,孙向阳自然也能理解,毕竟人工测量再怎么精准,也会有所出入,尤其是这块黑垆土地不怎么规则。
甚至如果等真正种植的时候,最起码也有一百多亩地。
原因就是开垦黑垆土地的时候,又多往旁边开垦出了两三米,尽管这两三米已经是黄土地,但没人会在乎这些,多一亩黄土地,那也是多。
“不少了,光这75亩黑垆土地,就能跟得上以前150亩地,还有就是水的问题,我打算从水库那边一路沿着另外一条岔沟子到这边,修出一条路来,到时候直接用水车往这边拉水,这么好的地,不能光靠天吃饭。”
孙恩光说着自己另外的打算。
相比开垦黑垆土地,只是简单在岔沟子修出一条路来,只能算小工程。
至于说,为什么不干脆挖深点,把水库里的水引过来,这个想法根本就不现实。
先不说这边的地形要高出另外一条岔沟子不少,落差最起码也有一二十米。
最重要的是,一旦下暴雨,另外那条岔沟子的黄土就会不断冲刷下来,直接将挖出来的水渠给填满,白白浪费时间。
还不如只是修一条路更合适。
至于这边的黑垆土地虽然也会面临这个问题,但目前两边已经修了水渠,并且在岔沟子上面,也会进行平整,挖沟,挡住雨水混杂着黄土倒灌。
只要下雨的时候,派人在两边巡视,及时封堵,这边就不成问题。
但另外那边,却没法这么做,因为那条岔沟子要更大,更深,也更宽的多。
“光是推水浇地还是太慢了,回头我看看这边有没有水脉,最好是能够打出一个水池来,这样才方便,如果不行的话,明年想办法弄一台抽水浇地的机器,毕竟这些黑垆土地的产量越高,大家才能填饱肚子,往后也就没了后顾之忧。”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没问题,听你的。”
孙恩光痛快的点头。
“那就这样,等过两天这边完工,先让大家好好休息几天。”
孙向阳说道。
“休息几天?队长,难不成接下来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孙恩光似乎听出了弦外之意,忍不住问道。
“是有别的事情,不过暂时先保密,过几天你就知道了,保证是个让所有人都激动的好消息。”
孙向阳卖了个关子。
饭得一口一口的吃,路自然也要一步一步的走。
相信过两天,黑垆土地完工,按照老支书说的杀猪庆祝,肯定能让他收获一波经验点。
所以等这边结束后,再宣布小煤矿的事情,又能赚一波。
“好。”
孙恩光瞳孔猛地一缩,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用力点头。
就这样,两天时间转眼即过,黑垆土地的开垦,也终于彻底完工了,超额完成了孙向阳一开始定下的:大干一百天,全家吃饱饭的目标。
第一章,六千字!够诚意吧?
继续去写第二章。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五章 煤矿呢?在哪?
这天,是双水湾的大日子,不仅仅双水湾的人,就连沙坪坝也来了不少人。
之前那两百人自然不会缺席,而沙宏成则领着沙坪坝的大队长沙兆亮,还有另外十来个人赶到双水湾。
美曰其名,是来接人的。
并且双水湾这块黑垆土地,也有沙坪坝的一份功劳。
“吃上甜水井了?”
老支书瞅着沙宏成,淡淡的问道。
“对,吃上了,比起双水湾的孝先井,还要甜,对了,我给沙坪坝的那口井取了个名字,你帮我听听怎么样。”
沙宏成矜持的说道。
“你个直沟肠子能取出什么好名字来?能比得上‘孝先井’?”
老支书满脸不屑。
“是吗?如果沙坪坝那口井叫‘向阳井’呢?”
沙宏成冷冷一笑。
“向阳井?”
老支书瞪着沙宏成,脸上的表情比吃了苍蝇都难看。
“好你个姓沙的,伱能不能要点脸?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把向阳推到风头上?”
“我们沙坪坝的人可不会去打小报告,再说了,沙坪坝有人叫向阳吗?没有吧?既然沙坪坝没有人名叫向阳,那我们的井为什么不能叫向阳井?
你是没去看,那口井正对着太阳升起来的方向,早上太阳最先照到那边,所以才叫向阳井,你不服?”
沙宏成得意的说道。
为了这口井的名字,他也是煞费苦心,最终一拍脑袋,决定就叫:向阳井。
对外的解释就是,向着太阳的井。
至于沙坪坝的人,哪个心里没点数?
你瞅瞅谁站出来反对过?
他们沙坪坝,才是真正的吃水不忘挖井人。
不像双水湾,随便取个名字就把人给忘到了一边。
老支书被沙宏成的话气的打哆嗦。
要脸不?
真要这么算,谁家的井不是对着太阳升起的方向?
凭什么你沙坪坝叫向阳井?
“向阳,你说咱们打出来的那口井,叫向阳井怎么样?”
沙宏成干脆不再理会老支书,而是看着一旁的孙向阳问道。
而且他一句咱们,直接表明了自己人的身份。
“挺好的。”
孙向阳点点头,他还能说不好?
“等过几天有空,就去沙坪坝玩,你还年轻,别总是待在双水湾,多出去走走,小爷那边也是经常念叨你。”
沙宏成趁机发出邀请。
“好的,年前我抽空去看望老爷子。”
孙向阳没有拒绝。
旁边的老支书听到这里,越发的吃味起来。
虽然有心想替孙向阳拒绝,但随着黑垆土地开垦出来,年前这段时间,双水湾也没有什么事情了,想找个理由都找不到。
“行了,那边都还等着呢,向阳,今天你可是主角,咱们赶紧过去。”
老支书干脆拉着孙向阳离开。
而沙宏成就像是打了胜仗一般,昂着头,跟在后面,丝毫不觉得被冷落。
很快,几人就来到岔沟子这边,当初开工的时候,孙向阳找人做的招牌又被人给扛了过来,不过这会,上面的字却换成了:双水湾第三生产小队黑垆土地开垦胜利大会。
也不知道是谁想出了这么长一句口号。
但不管如何,今天这场大会,就是胜利的大会。
当初孙向阳喊着大干一百天,全家吃饱饭的口号,如今,他们提前了两个月完成,如何不算胜利?
所以当孙向阳到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在这一刻,就算老支书,也失去了光彩,成为陪衬。
孙向阳站在一处在沟坡上特意休整出来的平台上,望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
双水湾近三百人,沙坪坝两百人,这是双水湾人数最多的一次大会。
但有了之前的几次经验,孙向阳现在也算能稳得住。
他目光在所有人的身上掠过,声音洪亮的开口。
“四十天的艰苦奋战,75(72)亩黑垆土地,现在就在你们的脚下,等这个冬天过去,来年春天的时候,这里将种满庄稼,用不了多久,整个双水湾的人都能填饱肚子。
另外,我还要代表双水湾,代表第三生产小队,感谢沙坪坝的支援,要不是你们的加入,想要开垦出这块地,最起码还要一两个月的时间。
所以你们同样是双水湾的功臣。”
伴随着孙向阳的话,所有人,甚至包括沙坪坝的人,都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对于挨过饿的农民来说,最朴实的愿望就是种地,填饱肚子。
而现在,双水湾已经有了这个基础。
“但是,只是填饱肚子,大家就满足了?”
不等众人消化完那种骄傲,孙向阳话锋一转,又把大家的心给勾了起来。
难道填饱肚子,还不值得满足吗?
那什么才是满足?
“前段时间,当恢复高考的消息传来,老支书问过我,要不要去参加高考,要不要去上大学,要不要离开双水湾这个贫穷落后的地方,去城里,将来毕业之后留在城里。
那里,有更好的工作,有更好的未来。
那里没有闭着嘴巴还能灌一嘴土的大黄风,也没有每天都干不完的农活。
那么,我要不要离开双水湾?”
孙向阳这话一出,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因为只要是个人都知道城里好,只要去了城里就会有商品粮可以吃,那里还有电,甚至还有电视机。
但是,孙向阳走了,他们怎么办?
现在双水湾的变化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也充满了期待。
并且所有人都明白,这些变化是怎么来的。
可以说,没有孙向阳,别说脚下的黑垆土地,就连吃水,他们也得去几里地之外挑。
或许是习惯了孙向阳的存在,所以压根就没有人考虑过这个问题。
就算没有考大学,以孙向阳的能耐,难道去城里就无法站稳脚吗?
不由得,众人心里变得紧张起来。
哪怕老支书也不例外。
尽管孙向阳跟他说过要留在双水湾,要发展双水湾。
可最近一段时间,那个路卫国可没少在这边,不知道描绘了多少城里的生活。
他生怕孙向阳会忍不住诱惑,跑城里去。
以后谁来代替他,守护双水湾?
“当时我跟老支书说,我不要考大学,也不会走,因为我要留在这里,带领大家过上好日子,把双水湾建设的更好,因为这里是我的家,也是我的根。”
这话,孙向阳说的掷地有声。
众人悬着的心,也顿时放下,甚至看着孙向阳的目光也明显不同起来,仿佛对方的形象,一瞬间高大了很多。
所有人都深深记住了这张年轻的脸。
就连老支书,也得意的冲着沙宏成冷笑。
看到没?
这是我们双水湾的孙向阳。
别以为把井的名字叫向阳井,就能抢走孙向阳。
而这时,孙向阳继续说道。
“但是,仅凭种地,双水湾就能发展起来吗?
光是地里刨食,最多也就是能填饱大家的肚子,让大家不再挨饿,想要发展双水湾,将这里建设的更好,就必须要有咱们双水湾的特色。
所以最近一段时间,我虽然没来跟着大家伙一起干活,但我却将双水湾的每一寸土地都踩了一遍。
因为我始终坚信,咱们双水湾就是一块风水宝地,咱们脚下的黑垆土地就是一个明证。
所以,我找了一遍又一遍。
最终,我找到了!”
孙向阳说到这里,用力挥舞了一下拳头,脸上全都是振奋。
本来,他是打算再过几天宣布这件事情的,但刚才他突然发现,今天才是最好的机会。
黑垆土地的开垦成功,再加上沙坪坝的人还没有离开。
只要宣布了小煤矿的事情,将会给他带来更多的经验点,当即改变了主意。
而他的话,也成功挑起了众人的好奇心。
不少心思灵透的,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脚下这块黑垆土地。
当初不也是孙向阳找到的吗?
难不成现在又找到了别的?
就连老支书也瞪大眼睛,情不自禁的往前走了几步,似乎想要听的更清楚一些。
他是最了解孙向阳的,之前也见孙向阳到处溜达,似乎在找什么。
莫不是……
而旁边的孙恩光却想到了前两天孙向阳跟他说的那些话,那个所谓的让所有人都激动的好消息。
现在就要宣布了吗?
至于说其余双水湾的人,也都充满了期待。
经过打井,以及黑垆土地,如今所有人都对孙向阳的话深信不疑。
所以,众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孙向阳,脸上甚至都带上了一丝丝紧张。
“我找到了煤矿,就在咱们双水湾的下面,有煤矿!”
孙向阳没有卖关子,直接宣布了这个消息。
这一刻,所有人都呆住了。
也包括沙坪坝的人。
双水湾有煤矿?
一直以来,都穷的叮当响,除了那些黄土地的双水湾,有煤矿?
下一秒,各种声音轰然炸响。
“队长,咱们双水湾真的有煤矿吗?”
“煤矿在哪里?”
“有煤矿,咱们双水湾有煤矿。”
“太好了,以后再也不用去捡柴火,去买炭了。”
“都给我闭嘴。”
老支书再也顾不得是不是抢孙向阳的风头,鼓足了力气大吼一声,然后跌跌撞撞的分开人群,来到距离孙向阳最近的地方,仰着头,激动的看着孙向阳。
“向阳,咱们双水湾真的有煤矿?”
“真的。”
“好,好啊,双水湾有煤矿,有煤矿。”
老支书手舞足蹈,没有半点以往的稳重。
至于其他人,甚至比他更加不堪。
尽管挖煤很累,很辛苦,还危险,但收入也会更高。
这点只要看看金家湾就知道了。
这几年不知道多少大闺女抢着往金家沟嫁,就是因为那里的生活要更好一些。
从金家湾走出来的人,也更有底气。
如果双水湾也有煤矿,再加上脚下这块黑垆土地,岂不是往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双水湾的姑娘再也不愁嫁,双水湾的光棍,同样不用再担心找不到婆姨。
可以说,这绝对是双水湾翻身的机会。
“不过呢,我得跟大家伙说声抱歉,说声对不起。”
孙向阳突然又说道。
抱歉?
对不起?
众人全都不解的看着孙向阳,这不是天大的好消息吗?
怎么就抱歉了?
难不成还有什么变故?
要说双水湾的人,今天绝对是有生以来,心情最跌宕起伏的一天,一会高兴,一会担心,一会期盼,一会激动,一会又不解。
“向阳,你可是咱们双水湾最大的功臣,有什么好抱歉的?”
老支书同样不解的问道。
“本来呢,辛苦了这一个多月,大家应该好好休息一下,猫个冬,但现在发现了煤矿,这个冬天大家恐怕就不能休息了,甚至还要更累,所以我才要说声抱歉。”
孙向阳微微一笑。
“哈哈,你这个抱歉我收下了,不过双水湾的老少爷们,还有妇女小孩,哪个不愿意辛苦的,想猫冬的,站出来给大家伙瞧瞧。”
老支书哈哈大笑起来。
猫冬?
如果冬天有事情做,有工分拿,有钱赚,谁愿意躲在家里猫冬?
以往那不是没有办法吗?
不猫冬,难道出去蹲在地头上喝西北风?
“队长,我们不辛苦,您就领着大家伙挖煤吧。”
“对,反正冬天闲着也是浪费粮食,干活好。”
“队长,我们都愿意干活,我们不怕累。”
众人再度七嘴八舌的喊了起来。
干活累不累?
肯定是累的。
但是不干活,吃什么?
而干活,虽然累点,但起码日子更有盼头。
不信问问沙坪坝的人,他们冬天愿不愿意猫在家里什么都不干。
不是他们不愿意干活,而是没得干。
至于说躺平,在这会压根就没有这个概念,劳动才是最光荣的。
因为劳动可以有饭吃,可以养家糊口。
游手好闲,只会被人唾弃,瞧不起,是二流子才会做的事情。
这样的人,连婆姨都娶不上。
“向阳,咱们的煤矿在哪?我现在就扛着铁锹去挖煤。”
老支书这时再度说道。
不远处,今天特意赶来的路卫国听到这话,总觉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不过此刻,他也在庆幸。
幸亏自己又死皮赖脸的来了。
要不然肯定错过这个大好消息,同时,他觉得自己要写的,也变得更加丰满了。
当初的决定,明显是对的。
随着老支书的询问,其余人也都眼巴巴的看着孙向阳。
煤矿呢?
在哪?
第二章,四千字!
加上之前的六千字,跟昨天一样,又是一万字。
这已经是作者君的极限了,每个小时一千字,也得好不停歇的写十个小时,这会手都在抖。
至于欠债,目前还欠一千字。
明天争取再多搞点。
好了,大家晚安。
顺便求几张月票。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六章 又折寿了?
“咱们的煤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面对老支书的问题,孙向阳说道。
“近在眼前?”
老支书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黑垆土地,顿时瞪大眼睛。
而有这种表现的,也绝不仅仅是老支书。
甚至有人已经握着铁锹,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老支书,不是这里,是在那边,就在岔沟子尽头,再往上一百来米的位置,就算要挖煤,也不会破坏这块黑垆土地的。”
孙向阳解释道。
现如今,对老支书,或者说对双水湾来说,煤矿固然重要,但脚下这块黑垆土地同样一等一的重要。
如果真的到了那种绝境,挖出来的煤卖不出去时,这块黑垆土地,反而更重要,是需要紧紧攥住的命脉。
反之,过个十几年,别说不到一百亩的黑垆土地,就算这个数字乘以十,也远远比不上一座小煤矿来的重要。
“好,回头我亲自带人去挖。”
老支书犹豫了下,狠狠点头。
虽然他现在恨不能立即去把煤挖出来,这样一来,今年冬天双水湾也就不用去金家沟买煤了,但好在他没有忘记今天是个什么日子。
双水湾其余人也同样如此,心中躁动的不行。
而沙坪坝的人,则充满了羡慕。
甚至沙宏成也起了心思。
双水湾这个穷偏地方,都能有黑垆土地,有煤矿,那沙坪坝有没有?
是不是抽个空,请孙向阳也帮着去看看?
从老支书身上收回目光,孙向阳再看众人,这会脸上的激动已经变得跟刚刚截然不同,至于说效果如何,只要看看那不断激增的经验就知道了。
而他的选择,毫无疑问也是正确的。
即便沙坪坝的人,也没少提供给他经验。
“好了,要说的,刚刚已经都说完了,接下来就是好好庆祝,为了今天,大队里准备了两头大肥猪,大锅也都支起来了,今天中午,咱们吃肉,喝汤,庆祝这次胜利,也好好感谢一下沙坪坝的社员们。”
孙向阳并没有再耽搁下去,继而宣布了最后一个好消息。
两头大肥猪,对于双水湾来说,这是绝无仅有的大手笔,每个人都能痛快的吃肉,这么多人,想要吃饱肯定不行,但加上肉汤,就算泡窝窝头,都是肉味。
“杀猪吃肉喽。”
“三队长,现在就吃肉,过年还有没有?”
“有,我保证,只要大家肯努力,早晚有一天,家家户户,顿顿都能吃上肉,直到你们吃够,吃腻,再也不想吃了。”
孙向阳大声的回答道。
“我不信,吃肉怎么可能吃腻?”
“要是让我顿顿吃肉,死都值了。”
“哈哈,三队长,别说顿顿吃肉,将来一个月能吃上一顿肉,大家伙就满足了。”
“跟着三队长,以后半个月吃一顿。”
此刻,没有人相信肉还会吃腻的说法。
至于说顿顿吃肉,更是想都不敢想。
在绝大多数人看来,不再挨饿,半个月吃一顿肉,那都是神仙日子。
不过有一点,大家都能肯定,只要跟着孙向阳,将来双水湾肯定会越来越好,成为其他大队都羡慕的对象。
随后,当孙向阳说解散的时候,没有人往回走,而是纷纷朝着岔沟子源头,也就是孙向阳说有煤矿的那里,一窝蜂的跑去。
仿佛生怕去晚了,就看不到了一样。
对此,别说孙向阳,就连老支书都没拦着,要不是腿脚跑不快,他都想第一个冲过去。
关于杀猪,猪肉的事情压根就不用孙向阳操心,别说老支书之前就已经做了决定,就算没有,当孙向阳说出来的时候,那也必须有。
“向阳,恭喜啊。”
沙宏成这会趁机凑到孙向阳面前,诚心的道喜。
“怎么?眼红了?”
老支书得意的说道。
他之所以没去看煤矿,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看着沙宏成。
免得对方‘不安好心’。
“对,不过真让我眼红的不是煤矿,是你们双水湾有向阳在。”
沙宏成酸溜溜的说道。
如果孙向阳生在沙坪坝该有多好?
那么现在该得意的就是他了,哪轮得到孙玉德这个老家伙?
“眼红没用,这叫命里有,不用求,命里没,求没用。”
老支书用下巴对着沙宏成说道。
“走,向阳,咱们也去煤矿那边瞧瞧。”
“好。”
此时,岔沟子这边的人已经稀稀落落,大部分都先去一睹为快。
甚至当孙向阳,老支书等人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人用铁锹在地上挖了起来。
尽管大家都知道,就算把铁锹挖断,也不可能挖出来,但就是忍不住那股冲动,好像不挖两下,浑身不自在。
“煤矿的位置,大概在这个位置,至于埋的多深,我现在也说不准,但这个煤矿的规模也不会太大,也就是个小煤矿。”
来到位置,孙向阳跺了跺脚下。
“小煤矿好,真要是挖出个大煤矿来,咱们双水湾还保不住。”
老支书满意的说道。
双水湾才多少人?
就算所有人都出动,又能挖出多少煤来?
所以,就算只是个小煤矿,都足够双水湾挖一辈子。
而且正如他所说,真要是个大煤矿,恐怕社里,甚至县里,地委那边,都坐不住。
到时候,双水湾这边就是案板上的鱼肉。
“向阳,这矿藏在地底下,你怎么知道就是煤矿的?”
沙宏成终于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开口问道。
“姓沙的,跟伱说,你懂?只要向阳说下面是煤矿,就肯定是煤矿,就算向阳说下面是金矿,我也相信能挖出金子来。”
老支书代替孙向阳回答了这个问题。
“沙支书,这矿跟矿,也是不同的,至于我是怎么分辨出来的,就比较复杂了,就算我说了,您也未必能听懂。”
孙向阳缓缓说道。
现如今,他的身份地位已经跟以前不同。
要说第一次找水的时候,他还需要借助磁场的理论来增强说服力,那么随着他几次出手,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现在就代表着权威。
只要没挖出来,没用铁一般的事实说明他的判断是错的,那么他的话,就是正确的。
现在的他,已经无需要跟别人解释那么多。
别问,问就是风水堪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听到孙向阳的话,沙宏成倒是没有被冒犯的感觉,因为他的确不懂,刚刚也只是因为好奇,本质上并不是在质疑。
“向阳,跟他解释个甚?甭搭理他,我看他是眼红,嫉妒咱们。”
老支书立即安慰道。
姓沙的越是有眼不识珠越好,也省的成天惦记着他家向阳。
只是,面对老支书的嘲讽,沙宏成却没有反驳,而是搓着那双粗糙的大手,满脸期待的说道:“向阳,你看我们沙坪坝下面有没有煤矿?就算没有煤矿,铁矿,铜矿也行。”
顿时,老支书的表情就严肃起来。
“姓沙的,我可警告你,这找矿可不是找水,你当是拿着寻龙尺,随随便便就找到了?对了,向阳,你这次找到煤矿,不会又折损了寿命吧?”
老支书像是猛地想起什么,扭头,死死盯着孙向阳,脸上也挂满了担忧跟紧张。
之前他被煤矿的消息给砸懵了,心里光激动,压根就忘记了这茬。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上次孙向阳找到黑垆土地,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哪怕他也不敢确定这种代价到底是不是寿命,但对孙向阳肯定是有影响的。
之前开会的时候,故意那么说,也是为了让大家明白,孙向阳为了双水湾到底付出了什么。
而眼下这么问,同样也有警告沙宏成的意思。
“折损寿命?”
沙宏成听到后,也是吓了一跳。
“老支书,您别担心,自从我练了桩功以后,再加上这段时间一直吃药调养,身体比以前好了不少,这次就算付出代价,也就一两年的事情,为了双水湾能够有更好的发展,值了。”
孙向阳顺着老支书的话说道。
“你,你说你,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要是知道代价这么大,就算不要煤矿,咱们双水湾难道还过不下去了?”
老支书满脸痛惜的说道。
至于沙宏成,明显呆住了。
怎么找个矿,还要折损寿命?
本来他还想着找孙向阳帮帮忙,去沙坪坝转一圈,可人家付出的代价这么大,他还怎么好意思?
“老支书,真不要紧,我有数。”
孙向阳说道。
“你能有什么数?就知道逞能,我警告你,以后不许拿自己的寿命开玩笑,知道了吗?”
老支书严厉的警告。
旁边,原本还有一些双水湾的人,也都竖着耳朵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顿时露出几分羞愧。
毕竟孙向阳折损寿命,可是为了整个双水湾。
而他们之前竟然光顾着高兴,把这件事情给忘记。
“我知道了。”
孙向阳乖乖点了点头,一副从善如流的样子。
“还有,上次孙会计买的人参你吃完没有?我再让他去给你买两根,千万别不舍得吃,咱们双水湾就算再穷,哪怕砸锅卖铁,也得帮你补回来。”
老支书紧接着又问道。
“还有呢,能吃到年底。”
孙向阳说道。
“嗯,回头我就让孙会计再买两根,先存着,别到时候着急买不着。”
老支书点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至于沙宏成,之前的打算也彻底憋在了心里,嗓子眼像是被堵住,怎么都说不出来。
他可没那么大的脸,让孙向阳折损寿命,帮着沙坪坝找矿。
“对了,这下面的煤矿怎么挖?咱们双水湾可没有经验,而且要不要报告社里?”
孙向阳随后又问道。
这煤矿虽然在双水湾的地头上,但也不是想挖就能挖的。
“咱们不会挖煤没事,回头我去金家沟借几个人来,至于这个煤矿,肯定得跟社里报告,先把煤矿的归属确定下来,别到头来被外人摘了桃子。”
老支书肯定的说道。
没有社里的允许,双水湾压根没法挖煤,就算挖出来也没地方去卖。
就像金家沟,挖出来的煤,也只能送到社里,偷偷摸摸的,周围生产队少卖点没事,但大量的煤,却不行。
甚至,没有社里的证明,光靠金家沟也卖不了,那些收购站,那些电厂,根本不会收,必须得按着计划来,得批条子才行。
由收购站,电厂,以及各个用煤的单位,把需要的任务分给各个煤矿。
这就相当于定额,给你们一年多少吨的任务,多了一吨也不收。
所以这件事情,还有的扯皮,必须要狠狠的争才行。
而这,恰好是老支书的拿手好戏。
“向阳,等双水湾这边挖出煤来,可别忘了我们沙坪坝啊。”
沙宏成在旁边说道。
“好说,拿钱来买,概不赊账。”
老支书神气的抢过话头。
在这种‘得罪’人的事情上,老支书自然不会让孙向阳去背。
“小气,我们沙坪坝石头多,用石头换。”
沙宏成不满的嘟囔道。
“石头?那玩意能吃还是能干啥?要么用粮食,吃的换,要么拿钱买,顶多看在向阳的面子上,给你们沙坪坝便宜点,对了,你上次说的那碑,到底刻好了没有?不会想赖账吧?”
老支书不满的说道。
“快了,你要刻的字那么多,不得浪费时间?”
沙宏成没好气的说道。
上次老支书带着他去看口孝先井,他也答应了帮忙刻碑,但问题是,当老支书把要刻的内容给他时,他差点没跳脚。
自卖自夸的他见过,歌颂自己的不是没有,但像老支书这么不要脸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再加上沙坪坝之前一直忙着打井,后面砌井,也都没少浪费时间,所以沙宏成到现在都没完工,只能一拖再拖。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老支书撇了撇嘴。
他怀疑沙宏成肯定是先忙着给沙坪坝刻碑,顾不上双水湾这边,才拖了这么长时间。
而沙宏成听到他的话,气的扭过头,干脆不再搭理老支书。
他算是看出来了,某人现在有点得意忘形了。
“向阳,这边怪冷的,你这身子还没好,咱们先回去,反正煤矿在这里也跑不了,明天我就去社里,先把这件事情定下来,剩下的咱们再商量着慢慢挖,搭个煤井。”
老支书来这边走了一圈,虽然没看到煤,但却心愿已了。
至于那些这会还拿着铁锹,拿着洋镐刨的家伙,他更是懒得搭理。
他觉得这边的煤矿肯定浅不了,要不然这么多年双水湾不会没点发现,不像有的地方,都不用挖,直接一场大雨就冲出煤来,然后把上面的土层掘开,下面全都是煤。
而且以前勘探队也来过双水湾,但当时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如今却被孙向阳找了出来,所以要么是埋得太深,要么是勘探队在糊弄,没说实话。
还有就是这个小煤矿的规模比较小,所以没发现。
但不管如何,他肯定是相信孙向阳的,既然孙向阳说这里有煤矿,那肯定就有。
剩下的就是怎么挖出来。
孙向阳跟老支书这些人离开后,剩下的顿时开始小声的讨论起来,而讨论的对象,自然就是孙向阳,以及刚刚听到的那些话。
不少人也顿时没了往下挖的兴致,纷纷跟着往回走。
中午的时候,在双水湾大队办公室前,六口大锅被支在那里,下面火焰熊熊,锅里冒着浓郁的肉香,那滚滚的肉汤中,巴掌大的厚肉片子上浮下沉。
另一边,摆着一个个大盆,里面装满了切好的土豆,准备随时往里加。
虽然宰了两头大肥猪,但毕竟人多,加起来五百多人,两头大肥猪去了下水,剃了骨头,光肉的话,也就两百多斤,毕竟这会没有饲料,所谓的大肥猪,也就一百七八十斤的样子,这已经算是很大的了。
甚至社里收猪的标准,也只有一百二十斤。
这样一来,平均一人就是半斤肉。
别说是青壮劳力,就算是妇女,也能轻轻松松吃下半斤肉。
所以光肉肯定远远不够,所以得往里加土豆,掺着吃。
而且,孙向阳怀疑,很多人估计都舍不得吃,会偷偷的拿回家,然后每顿切一点,这样也能吃个好几天。
而在大锅周围,则是一群孩子。
双水湾小学,今天也放了一天假,他们对岔沟子那边的黑垆土地没有什么概念,但是大队杀猪,马上就能有肉吃,却馋的他们口水直流。
这会眼睛冒光,并且伸着脖子,一个劲的嗅着那喷香的肉味。
正在负责煮肉的妇女,没少吓唬,不过基本脸上都带着笑意的那种驱逐。
即便有自家的孩子在旁边馋的流口水,负责煮肉的妇女也没偷偷给自家孩子一点尝尝。
等加入土豆,炖的软糯可口,孙向阳挽起袖子,拿过一个大勺,开始给已经排好队的人打肉。
哪怕有六口大锅,孙向阳也没有假手于人,一一给每个人打满饭盒。
而每一个人都会对孙向阳发出诚挚的感谢。
这才是孙向阳亲自给众人打肉的真正原因。
队伍不断的前进,六口大锅里的肉跟土豆也在不断的减少,而排队的人越少,锅里的肉也越少,甚至像双水湾的干部,全部排在最后。
当孙向阳嘴里喊着下一个的时候,一个让他有些意外的人,端着饭盒,小心翼翼的站到了他的面前,神情充满了忐忑跟紧张。
第一章,五千字。
继续去写第二章!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七章 提升!
孙向阳看着眼前的身影,对方的身上,再也不见当初的意气风发,取而代之的只有那种小心,畏惧,以及满心的忐忑。
不过,他只是愣了几秒钟,就搅动勺子,将对方的饭盒打满,不偏不倚,跟前面的人没有任何区别。
“谢,谢谢。”
来人眼睛一红,似哽咽的道谢。
他,正是宋建强。
自从上次的事情被开除以后,他先是被关了一个星期禁闭,然后从知青点搬离,白天跟着生产队干活,相比以前的优待,现在可没人照顾他,所以重活之类的,也都是他自己干。
至于晚上,则跟孙大嘴住在牛棚里,每天还要负责打扫牛棚的牛粪,喂牛。
尤其是现在晚上越来越冷,牛棚里可没有窗户,四处透风,所以他的处境可想而知。
现在的宋建强,脸颊凹陷,身体佝着,身上脸上都脏兮兮的,就连眼神也躲躲闪闪。
而在他说出那声谢谢的时候,孙向阳甚至也收到了他的经验点,20点。
在这次分肉中,已经算是比较高的一个数字。
“下一个。”
孙向阳冲他点点头,嘴里继续喊道。
关于宋建强跟他之间的恩怨,他虽然已经不在意,甚至这么长时间,更从未针对过对方。
尤其是随着高考恢复的消息传来,对其而言,已经是最沉重的打击。
不过,让孙向阳直接一笔勾销,帮对方恢复身份,参加高考,同样是不可能的事情。
先不说这种事情已经记录在档案里,他也没那么大的能耐帮助对方,更关键的是,这件事情已经不单单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如今,他在双水湾的威信一日高过一日,这次煤矿的发现,甚至已经让他超越了孙恩国这个大队长,真真正正的仅次于老支书,坐稳了双水湾二当家的位子。
从老支书的身上,以及钱婆子中邪一事,他学到了一个道理,很多时候,光有恩是不够的,还得有威。
其实,在宋建强来打肉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偷偷的瞄向这边,似乎想要看看孙向阳会怎么对待宋建强。
至于结果,他们已经看到了。
老支书轻轻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欣赏。
刚刚如果孙向阳嘲讽几句,或者故意不给宋建强打肉,那就显得有点小家子气了。
很多时候,哪怕是装,也得装个样子。
毫无疑问,孙向阳的表现让他感到满意。
随后,剩下的人也都一一打完肉,六口大锅,被搜刮的干干净净。
而且正如孙向阳预料的那种,双水湾这边九成都端着饭盒匆匆赶回家,而沙坪坝的人,也有不少人吃是轻轻的咬一点,不舍得多吃,打算留着带回家。
别看前段时间沙坪坝也杀了一头猪,但光给孙向阳就差不多三分之一,当时还有打井队也在,剩下的每个人其实没分到几口肉。
而这次不一样,就算煮了以后,每个人也有足足小半斤,他们个个上有老,下有小,又哪舍得吃?
吃了饭,沙宏成跟孙向阳告别,然后带着沙坪坝的人,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仿佛是完成了什么了不得的任务。
甚至这一个月来,他们为了不给沙坪坝丢人,干活反而更卖力。
“这次倒是欠了沙坪坝一个人情,等咱们的煤挖出来以后,给他们送点。”
老支书站在孙向阳旁边,看着远去的队伍,满脸感慨的说道。
别看他跟沙宏成碰面就呛,但不代表他对沙坪坝有意见,尽管这次对方的支援是因为孙向阳帮沙坪坝找到了水,但恩是恩,情分是情分。
“没问题,我也觉得咱们以后应该跟沙坪坝多来往,团结他们。”
孙向阳说道。
通过沙坪坝这次支援,孙向阳看到了另外一个希望。
哪怕短时间内,无法直接增加双水湾的人口,但也可以利用这种临时队员的方式,双方进行合作,他也能得到不少经验点。
而这次,他无疑是真正的大丰收,远远超过了之前那几次。
“嗯,你能这么想就对了,我老了,双水湾迟早要交到你的手上,至于姓沙的,比我小了不少,将来能给你提供不少帮助,回头我再把金家沟姓金的介绍给伱,等你以后当了支书,有他们支持,你在社里也能说得上话。”
老支书说着自己的打算,甚至已经开始帮着孙向阳铺路。
“老支书,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了,有镇龙石在,您老可是要长命百岁的。”
孙向阳干脆说道。
“哈哈,对,我肯定要多活几年,看着你把双水湾建设的更好,不过也得服老,最多再过三五年,我就得给你腾位子,哪能老是占着这个位子?”
老支书满脸笑容的说道。
正如上午孙向阳在岔沟子那边描述的画面,以前他对双水湾的发展并没有信心,可现在,孙向阳已经不断用事实证明,他可以做到。
如此,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能够看着双水湾发展起来,就算他死了,也能真正的无憾。
陪着老支书说了会话,孙向阳便回到家中。
刚到家,张桂花便急急的问道:“儿子,外面说你这次又折了寿,到底真的假的?”
尽管之前有过一次,后面孙向阳也跟她解释了,但这次她仍旧忍不住担忧。
“娘,您老就放心好了,不会折寿的,顶多就是损耗点元气,很容易就能补回来,而且我现在坚持练武,也在吃药调养,身体比以前好多了。”
孙向阳解释道。
虽然他找到煤矿,损失的只是经验,但要说自己一点事情也没有,张桂花肯定不相信。
人云亦云多了,就算假的,有时候也会变成真的。
所以他干脆找了个会损耗元气的借口。
“真的?”
“真的,不过这件事情您可别往外说。”
孙向阳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你娘我又不傻,这种事情会随便往外说吗?”
张桂花瞪了孙向阳一眼,然后扭头就去忙活别的了。
而孙向阳也回到屋里,往炕上一躺,便开始清点着今天的收获。5622
此刻面板上的剩余经验足足达到了17235点。
如果孙向阳没有记错的话,之前找到煤矿消耗了一千点经验,当时的剩余经验是:5622点。
就算按照这个数字去减,今天增加的经验就有11613点。
岔沟子,当他宣布胜利开垦完黑垆土地时,经验就开始快速增长起来,随后他说自己不去参加高考,要留在双水湾带领大家过上好日子,增长的速度顿时激增。
随后,当他宣布发现煤矿后,更是达到了一个极致。
但不知道是不是一天内情绪变化太多,似乎有了抗性,就如同他之前薅嘟嘟的羊毛,一开始随便一句感谢都有十点八点经验,可到了后面,花费更大的力气,得到的经验也会逐渐变少,五点,三点。
甚至现在,嘟嘟尽管依旧把谢谢挂在嘴边,但十次有九次,只是一句谢谢,半点经验都没有。
小棉袄也开始漏风了。
而这次也差不多,虽然仍旧每个人都给他提供了经验,但数量却一次比一次少。
再加上最后给众人打肉,一共收获了一万多点。
一天之内,收获超过一万点经验,尽管已经很多,远远超越之前那几次。
但孙向阳仍旧有点不太满意。
毕竟接下来,短时间内很难再有像煤矿这样的好消息了,只能细水长流,或者等过段时间,再想点别的办法。
尤其是给众人分肉,那种感激甚至不比他当初找到水的时候,尽管这里面夹杂着不少愧疚,估计是知道他又折损了寿命的事情。
可也让孙向阳发现,大的恩德很重要,小恩小惠方面,同样不能少。
如今,17235点经验躺在面板上,给孙向阳一种踌躇满志的感觉。
甚至有点忍不住,决定再提升一下。
不过,有了之前的经验,孙向阳并不打算直接提升个人等级,那样是最浪费的一种方法。
擒拿把式先不提,应该代表着外家功夫。
可桩功,却能提升感应,调理气血,相对而言,属于内家功夫。
而桩功的提升,也等于直接在提升身体综合素质,相当于提升个人等级,完全就是一举两得。
随着孙向阳心念一动,桩功再度开始了提升。
从【小有所成】到【登堂入室】。
顿时,无数有关桩功的经验灌入孙向阳的脑海中,甚至他情不自禁的起身,在屋里站起桩来。
这次的感觉甚至尤为强烈。
登堂入室,是形容由浅到深的一个过程,达到了一个真正精通的程度。
伴随着桩功的提升,孙向阳感觉自己的感知像是再度放大,并且心脏的跳动也更加的澎湃有力,当他沉浸在那种境界的时候,外界的一切声音全部离他远去,但身体内的声音却在放大。
他甚至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听到了血液流动的声音。
尽管这一切乍听上去有些抽象,但却有真实的存在。
不知道过了多久,孙向阳心中莫名一动,隐隐感应到似乎有人在靠近,然后便醒了过来,外界的声音重新出现在他的耳朵里,似乎更加清晰,脚步声随之入耳。
接着,一个身影便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你在干嘛呢?”
“站了会桩。”
孙向阳看着走进屋里的陈书婷,然后发现自己的视觉似乎也变好了不少。
可以说,这次桩功的突破,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变化。
虽然身体的力量没有暴涨的那种感觉,但却更加的协调,自然。
“哦。”
听到这话,陈书婷点了点头。
孙向阳每天早起站桩,她是知道的,甚至还跟她说过,他的身体之所以越来越好,就跟这套桩功有关,并且也打算让她试试。
但陈书婷仅仅只尝试了一遍,就够了。
这玩意压根就不适合她,甚至她对于孙向阳说的那种感觉,一点也没把握住,只是站的两腿发酸。
明白自己不是那块料后,陈书婷果断的放弃。
“对了,我打算帮学生们买点学习用品,你看怎么样?”
陈书婷接着说起自己这趟回来的目的。
“学习用品?”
“现在不少学生,连个本子都没有,用小石板写字,可那上面写不了几个字,写满以后就得擦掉,根本就没法布置作业,所以我想给他们买点本子跟笔,你看怎么样?”
陈书婷解释了下。
“挺好的,这种小事你自己决定就好,没必要跟我说。”
孙向阳并不在意这点,不过随后又补充了一句:“等买回来,我跟你一块去学校,发给那些学生。”
“好啊。”
陈书婷愣了一下,脸上瞬间柔和下来。
她知道,孙向阳之所以去帮忙,那也都是为了她。
更关键的是,对方对她的支持。
换成别人家,像这种给学生买学习用品的事情,可未必能够得到理解。
偏偏,孙向阳对她有求必应。
她又如何不感动?
“不过你要去县城?”
“不用,路编辑下午就要回城里,我给他钱,让他帮忙买回来。”
陈书婷说到这里,有些欲言又止。
“是不是那家伙又跟你谈他写的事情了?”
孙向阳笑了笑。
对于这本,路卫国不是一般的坚持,现在都快成为双水湾的编外社员了。
而且,这段时间下来,他几乎采访了双水湾所有人,对于双水湾的过往历史,更是头头是道,比起孙向阳这个本地人,了解的都清楚。
就连老支书那边,也被路卫国用写村志,给买通了,答应让对方把自己写进去。
唯一的要求就是,在里,属于他的角色,最后必须是支持孙向阳的。
说通了老支书后,路卫国又开始把主意打到陈书婷这个女主角的身上。
而陈书婷在听完路卫国对于的描述后,果断的拒绝。
虽然对方的里,将她描绘成一个甘愿放弃城里优渥生活的大学毕业生,并且最终选择回到双水湾,跟孙向阳一起建设发展双水湾,带领这里的人,过上好日子。
但她却不喜欢那些所谓的诱惑跟考验。
尤其是其中的某段故事,在她读大学的期间,有一个女记者来到双水湾,并且喜欢上了勤劳,善良,优秀的孙向阳,并且对其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当时,陈书婷都想直接把路卫国给打出去。
这是写的什么东西?
甚至她怀疑,如果自己真的去上大学,就算没有什么女记者,也会有别的女人喜欢上孙向阳。
对于自家男人的优秀,她现在可是深有体会,一颗心早就全部系在孙向阳的身上。
又怎么可能让路卫国里那种事情发生?
尽管路卫国一再保证,那样更能证明两个人感情的坚贞,继而升华成伟大,但她依旧拒绝。
因为连她自己都没有说过,当路卫国描述起那个故事的时候,她竟然有种莫名的恐慌。
所以,刚刚说通老支书的路卫国,又在陈书婷这里狠狠碰了壁,甚至这次比老支书那里还要难缠。
毕竟老支书只是他里一个重要的配角,而陈书婷可是绝对的女主角。
如果陈书婷不同意,孙向阳这边肯定也不会同意。
尽管路卫国没少去给陈书婷做工作,但都于事无补。
事情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但是今天,当路卫国看着之前讲话的孙向阳,听着他宣布发现小煤矿的时候,那种想要用笔把故事写下来的冲动就更激烈了。
于是,那会他又找到陈书婷,苦口婆心的劝了起来。
唯独有一句话,陈书婷往心里拾了,那就是对方准备回县城,过几天才能回来。
当即,陈书婷就让对方稍等,然后匆匆回来拿钱,准备让路卫国帮忙买点学习用品带回来。
“对,他倒是挺执着的,我也知道他的想法,想写一本真正能引起共鸣的书,而且他也把以前写的文章给我看了,的确写的很好,但我从没有想过要跟你分开,一个人去上大学。”
陈书婷缓缓说道。
“我知道,不过而已,没必要当成现实。”
孙向阳摇了摇头。
“如果他想写我的故事,那就要写的真实,就算也不行,难道我留在双水湾,就不能说明咱们之间的感情吗?非得去上大学,经历分别,考验,最终重归于好,才能证明?”
陈书婷对于路卫国的那些话,明显不怎么认同。
更重要的是,她那种心慌。
如果真让路卫国这样写了,那么她以后每回想一次,每看一次书,那种恐慌都会围绕着她,她不想要体会这种感觉。
似乎看出了陈书婷的失落,乃至那一抹担忧,孙向阳上前将她抱住。
“既然你不喜欢,那就让他改,直到你满意为止。”
“啊?这样会不会不好?而且我听说作家都挺固执的,为了写出自己心中完美的故事,哪怕被无数人骂,也会坚持。”
陈书婷有些意外的看着孙向阳。
“那就得看他有多想写这本书,多想写双水湾的故事,总之,只要你不答应,他休想写。”
孙向阳跟陈书婷保证道。
大不了回头他替路卫国找找思路。
把另外一个版本的平凡世界写出来,也算是把对方引入正途。
“嗯,我知道了。”
陈书婷点点头,随后拿钱后,便匆匆离去。
而孙向阳则继续看着面板上的变化,这次提升桩功,主要是想验证一下个人等级。
现在,答案终于有了。
第二章,五千字!
今天又是一万字。
之前欠的一千字,翻倍补上。
咱们明天见!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八章 双水湾没钱了!
等级:2(1609/2500)
相比之前,这次桩功提升了正好一千点进度。
消耗两千五,提升桩功,却只增加了一千点等级进度,看上去好像吃了大亏,但账却不能这么算。
因为桩功更多的是一种境界上的感悟。
即便孙向阳选择提升个人等级,对桩功也不会有丝毫推动作用,顶多让他的气血更壮,更足。
他想要提升桩功,仍旧需要那么多的经验。
而现在,先提升桩功,却带动了身体素质的提升,无疑减少了个人等级提升所需要的经验。
并且,这次桩功的提升还没有完全消化,接下来,他的身体素质绝对还会有一段快速提升期。
而这些,同样属于节省下来的经验。
孙向阳如今的身体素质,再加上擒拿把式也达到了【小有成就】,普通三五个青壮劳力,估计都不是他的对手。
在这种安全无忧的情况下,他也就熄了直接用经验来提升等级的想法。
随着他的技能越学越多,经验点只会变得越发宝贵。
如果升到3级,立即变成绝世高手,那他肯定不会犹豫,但现在的问题是,升到3级,只是让他的身体素质再度拔高,力气方面成为双水湾第一。
但这点,并没有任何意义。
他又不用去跟人比拼力气,也不天天打架,升级后,在营养无法跟上的情况下,饭量也会增加,实在是没有这个必要。
还不如靠桩功,一点一点的提升,虽然速度慢了点,但至少能节省经验。
真要是出去,到时候找孙庆武借支王八盒子就是了,甚至遇到危险的时候,再提升也不晚。
所以,孙向阳并没有在个人等级上纠结,他下一步的技能,已经瞄准了罗盘。
寻龙尺跟罗盘配合,今后也能有更多的用处。
还有他从箱子里找到的那些风水堪舆,以及那本笔记,都对他有很大的作用。
以前,没人教,孙向阳就只能自己硬啃,现在那本笔记,还有书里的注解,相当于多了一名老师教导,比起以前来,进步明显快了许多。
除此之外,他还打算学一门真正的风水师手段。
而这些,都需要投入大量的经验点。
所以能省则省。
而且每天早起站站桩,也会让他有不一样的感受。
转眼第二天下午。
孙向阳盘坐在炕上,左手捧着一本书,右手托着罗盘,正在用心的学习。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自从桩功突破,孙向阳的五官就变得格外敏锐,甚至能分辨出一些熟人走路的脚步声。
不出意外,这次来的应该是孙庆波。
果然,念头刚落,外面就传来孙庆波的声音。
“队长,在家吗?老支书从金家沟把挖煤的人请来了,让您一起过去看看。”
“这么快就请人来了?”
孙向阳将东西收起来,走出窑洞,看着孙庆波问道。
如今的孙庆波,已经是第三生产小队真正的二组组长了。
不仅仅是他,包括赵富贵,以及孙建刚,在那一个月里,用自身表现,赢得了大部分人认同。
这点,只要看面板上的名单里,关于三人名字后面那个伪字消失不见就知道了。
只不过,三人获得认同的办法各不相同。
赵富贵是发挥了自己的带头作用,尤其是在干活方面,无人能及,并且以身作则。
孙庆波,因为身材块头,在干活方面,别说跟赵富贵比,就算自己小组里,大部分人也能超过他。
但他却能说会道,喜欢跟人谈心,从思想,从精神方面,说服了大部分人。
至于孙建刚,那就是拼爹拼来的。
在孙庆余的指点下,在记工方面,完全做到了铁面无私。
但在别的方面,比如三队领取工具,家里困难,需要从大队支借点钱,孙建刚一副我熟的模样,直接拉着对方,顺顺利利的办了下来。
然后大家就发现,孙建刚这小子,虽然跳脱了点,但办事能力还是不错的。
再加上他只是个会计,记工员,仓库保管员,就算别人不服,也没办法取而代之,慢慢的,也就认可了对方。
实在是,整个三队除了这家伙,竟然找不到比他更合适的。
很快,两人就来到小煤矿所在地,老支书正陪着一个中年男子说话,并且除了大队长孙恩国之外,双水湾的妇女主任,金香兰也在这边。
“向阳,快过来。”
招呼孙向阳的是金香兰,等他靠近,金香兰就对着那名中年男子说道:“大哥,这就是向阳,我们双水湾的骄傲,小煤矿也是他发现的。
向阳,这是金家沟大队的大队长,金志东,我大哥,自家人。”
“金大队长。”
孙向阳打量着眼前的中年男子,脸部轮廓,跟金香兰倒真有几分相似。
不过这层关系,却是他之前不知道的。
唯一知道的就是,金香兰来自金家沟。
“你说这里有小煤矿?”
金志东同样也在打量着孙向阳。
“对。”
孙向阳点点头。
“孙老支书,香兰,这竖煤井可不是件小事,得真金白银的投入,当初金家沟那口煤井,也是在社里的帮助下,才竖起来的,关键是,当初是勘探队发现那边有煤矿,所以社里才会同意。
我记得当初勘探队也来过你们这边吧?
既然勘探队都没有发现,社里也不会支持你们,伱们真的要赌?”
金志东并没有质疑孙向阳,他今天出现在这里,已经是知道了前因后果。
也没把孙向阳当成普通小年青来看待。
双水湾那口井,还有不远处的黑垆土地,他可都是亲眼所见。
甚至沙坪坝那边的事情,他都略有耳闻。
但,煤矿跟别的不一样,打井也好,开垦黑垆土地也罢,出点人工基本就够了。
可开煤矿,竖煤井,就得真金白银的投入,可不是个小数目。
万一到时候没挖到煤,前期的投入,基本就全部打了水漂。
“大哥,你废话怎么这么多?我们双水湾都相信向阳,找你来,就是让你帮着把井竖起来。”
金香兰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孙老支书,您也决定了?”
金志东又看向老支书。
“嗯,竖!”
老支书狠狠点了点头。
孙向阳站在一边,听着对方的话,还有老支书的模样,隐隐有些明白,恐怕老支书这趟社里之行,并不怎么顺利。
“那行,我刚刚观察了一下这边的地形,最省钱的方法就是打斜煤井,回头我合计一下数字,你们要是还想打井的话,那我就从金家沟找几个人,来帮你们打井。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地点是你们选的,到时候如果打不到煤层,可别怪我们。”
金志东很直接的说道。
就算金香兰是他亲妹妹,可毕竟嫁到了双水湾,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外人了。
“放心吧,不怪你们,金家沟愿意帮忙,我们双水湾已经感激不尽了。”
老支书说道。
“那就这样,我过几天再来。”
金志东说完,最后冲孙向阳打了个招呼,在孙恩国跟金香兰的相送下,大步离开。
“老支书,是不是社里那边出问题了?”
孙向阳则趁机问道。
“对,社里压根就不相信咱们双水湾有煤矿,还说除非能拿出勘探队的证明,要不然社里一分钱也不会出。”
老支书倒是没有太多的愤怒。
是他一开始把事情想的简单了,尤其是从金志东口中了解到,想要竖一口井到底有多难。
就算是最省钱的斜井,双水湾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还得继续想办法才行。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想一张空嘴,就让社里投钱,想想都不可能。
甚至按照以前勘探队的说法,双水湾压根就没有煤矿。
在这种情况下,除非社里那几位一起抽风,否则就算老支书拿出以前那股劲来,也不可能同意。
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不是几百几千元的投入就能打住的。
“缺多少钱?”
孙向阳问道。
“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这是整个双水湾的事情,你还想自己出钱?没这样的道理,况且你哪来的钱?留着多给自己买点吃的,实在不行,我就去借,你放心,把家底子翻出来,不够也差不多了。”
老支书挥了挥手,让孙向阳不用管。
毕竟孙向阳已经找到了小煤矿,怎么弄钱,怎么把井竖起来,是他这个支书的责任,这么重的担子,没道理压在孙向阳这种年轻人的身上。
“老支书,没必要勉强,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帮着想想办法。”
孙向阳忍不住说道。
“行,知道了。”
老支书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看他的表情,明显没有放在心上。
孙向阳如果家里有钱,还用得着去大队支钱吗?
“队长!”
岔沟子这边,虽然已经完工,但孙恩光仍旧领着人,不断修修补补,甚至哪里不顺眼,都要铲上两下,不仅仅是他,其余人也都干劲十足。
只不过如今这个干劲,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一干就是一整天。
“队长,煤矿怎么样了?咱们什么时候能挖煤啊?”
“这个冬天,我家不打算买煤了,等着咱们自个的煤挖出来。”
“我也是,咱们自己有煤,干嘛还花那个冤枉钱。”
不少三队的队员都充满期盼的看着孙向阳。
“想什么呢?都马上十月底了,就算明天开始挖,年底前都不一定能挖出煤来,今年不买煤,怎么过冬?”
孙恩光没好气的训斥道。
真当挖煤跟挖井一样,十天半月就能挖出来?
“放心吧,从明年开始,咱们双水湾就再也不用买煤了。”
孙向阳大声的说道。
“对,这些年都过来了,就算不买煤,难道还能冻死不成?今年家伙坚持坚持,明年咱们双水湾不仅不用再买煤,甚至等这块黑垆土地种满庄稼,人人都能填饱肚子。”
孙恩光趁机吆喝起来。
作为三队的副队长,他自然要以孙向阳的意见为中心。
估计现在就算老支书站在这里,他也是先听孙向阳的。
后面,孙向阳没打扰众人干活,径直回到家中。
晚上吃完饭,等把嘟嘟赶走,陈书婷才看着孙向阳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看出来了?”
“你说呢?”
先前孙向阳时不时的皱眉头,愣神,她眼睛又不瞎,怎么看不出来?
“都是缺钱闹的。”
孙向阳伸了个懒腰。
“缺钱?”
陈书婷不解的看着孙向阳,自家还缺钱吗?
就算以前缺,可现在也不缺了吧?
似乎看出陈书婷误会了,孙向阳当即解释道:“不是咱家缺钱,是双水湾缺钱,上午老支书去社里,结果碰了一鼻子灰,社里不相信咱们双水湾有煤矿,自然也不会支持咱们挖煤。
后面老支书去把金家沟大队长请来,帮着看了看,想要挖出煤来,就得竖井,花费的数目比较大,依我看,双水湾压根就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你打算把那些黄金卖了,筹钱竖井?”
陈书婷感觉自己有点明白了。
“不。”
但出乎她的预料,孙向阳却毫不犹豫的摇头,反倒是让陈书婷不解了。
“这笔钱我不能出,不是我舍不得,而是这煤矿,到现在归属都没确定下来,就算现在社里不管,可不代表以后不管,而且,不管最后如何,这座煤矿肯定是集体产业。
不管我是借钱给双水湾,还是投资入股,眼下都不行。
几十几百,没人在意。
可拿出几千几万来考验人心,是最蠢的做法。”
是的。
哪怕之前跟老支书说自己想办法的时候,孙向阳也从未想过要自己拿钱来竖井,尽管箱子里的黄金绝对绰绰有余,但却绝对不能用来干这个。
他刚刚解释的理由,只是其中之一。
谁知道,在某个他不知道的地方,是不是还有眼睛一直在盯着他家?
就算他家祖上以前再富裕,可是藏起来那么多黄金跟银元,以及珠宝首饰,又能剩下多少?
那些了解过孙家的,会没有半点怀疑?
因此,就算为了自家安稳,他也不会给对方任何机会。
所以想帮着双水湾把井竖起来,就只能想别的办法。
最后,孙向阳忍不住又将那本孙父留下的笔记拿了出来,一页页,认真的翻看着。
第一章,今天周末,回了老家一趟,赶回来迟了。
今晚还有第二章,保底八千字肯定不会少。
(本章完)
第一百零九章 寻龙点穴!
孙向阳既然没法自己掏腰包,就只能尽量想别的办法。
可惜风水堪舆里面没有点石成金的法子。
不对,就算真有,他也不可能用来招摇撞骗。
况且风水中的点石成金,跟道家那种法术点石成金可不一样,在风水中,这种手段叫做:寻龙点穴!
恰好,这本笔记中,就记载着一门寻龙点穴的手艺,并且配合着罗盘使用,效果最佳。
所以孙向阳便忍不住研究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他就发现自己之前看了那么多书的好处了,因为寻龙点穴,一个寻,一个点。
就如同寻龙尺跟罗盘的作用。
但具体实施起来,却远比这复杂的多。
什么是风水?
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
但真正的风水,却包含了天地,阴阳,生死,五行,所以想要寻龙点穴,就得先了解这一切。
像那种掐指一算,随手一指,就能点中真穴的,只能说是骗子。
孙向阳之前看过的诸如催官篇,博山篇,雪心赋,葬经翼便详细的阐明了这些。
但之前因为没有人教,孙向阳也只是囫囵的看了几遍,现在通过寻龙点穴,他重新将那些知识回忆起来,并且这次从箱子里找到的书,都是有注释的,可以更容易的掌握。
时间,就在孙向阳苦心钻研中缓缓流逝。
直至陈书婷叫他睡觉,仍旧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不过,书可以明天再看,但觉却不能明天再睡。
当即去洗漱了一番,然后吹灭油灯,爬上炕!
“啊!”
“怎么了?”
“你压我头发了。”
“行,咱俩换个位置。”
第二天,孙向阳仍旧早早的起床,在空地上站了半个小时桩功。
不过今天有点不同,在他的身边多了个小小的身影。
“爹,好累啊,我不想练功了。”
见到孙向阳睁开眼睛,嘟嘟再也忍不住,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
“你昨晚不是还吵着说要当大师姐吗?不练功,怎么当大师姐?”
孙向阳淡淡的说道。
昨天晚上,嘟嘟就缠着他,非要跟着他练功,说自己要当大师姐,不当小师妹。
很明显,这丫头在学校里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估计跟孙跳跳有关。
对于她要学武,孙向阳二话不说就同意下来,反正只是站桩的话,的确有不小的好处。
所以一大早,他就将还没睡醒的嘟嘟从被窝里提溜出来,逼着她穿好衣服,然后跟他一起站桩。
尽管嘴上一直抗拒,但让孙向阳欣慰的是,这丫头在他闭着眼睛站桩的时候,既没哭,也没打扰他,甚至都没有跑。
只是原本好端端的姿势,这会早就歪歪扭扭。
“我不练了,也不当大师姐了。”
嘟嘟使劲摇着小脑袋。
她之前以为,当大师姐就是自家爹一句话的事情,谁想到还得那么早起来罚站?
在学校里,被当老师的娘罚站也就算了。
可回到家,竟然还要被当师父的爹罚站。
那什么大师姐,一点也不好玩。
“不管你当不当,以后每天早上都要早起,不仅是伱,还有孙跳跳,从明天开始,你们两个就一起站桩吧。”
孙向阳毫不留情的镇压了嘟嘟的意见。
先前他就答应了老支书,要收跳跳当徒弟,只不过之前对方年龄太小,那些风水堪舆的书,就算看了也不懂,甚至连字都不认识多少,还看风水堪舆的书?
不过现在嘛,有了桩功以后,可以让对方从小打基础。
之前在沙坪坝的时候,他就问过沙老爷子,桩功能不能传给别人,当时沙老爷子毫不在意的跟他说,既然教给他了,那就是他的,乐意传给谁就传给谁。
要不然,孙向阳也不会往外传。
甚至就算这样,等回头有时间了,他也打算领着孙跳跳跟嘟嘟去趟沙坪坝,拜访一下沙老爷子。
“跳跳哥也一起罚站?”
嘟嘟瞪大眼睛,她觉得,等她去了学校告诉跳跳哥这个消息,对方一定跟她一样难过。
当即,她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等吃了早饭,陈书婷刚出窑洞,就见到嘟嘟背着小书包,迈着小短腿,沿路朝着学校的方向跑去。
“你跟她说什么?”
陈书婷有些好奇的看着孙向阳。
在她记忆里,这可是嘟嘟第一次上学这么积极。
以往都是拖着拽着,病恹恹的跟在后面。
其实,双水湾大部分孩子都很珍惜这次机会,尤其是随着高考恢复,有些家长也意识到,读书有出息的年代,好像又回来了。
连村里那些知青,都天天挑灯学习,甚至老支书干脆给他们放了假,不用干活,只要复习就行了。
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会好好督促自家孩子学习。
但嘟嘟,明显不在这一类中。
或许是因为陈书婷给她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后遗症,或许是在学校里被陈书婷给管着,更关键的是,她压根就跟不上一年级的课程。
偏偏在学校里还不能睡觉,要不然就得起来罚站。
如此种种,她如果还喜欢上学校,才有鬼呢。
也就是孙跳跳等人也都得天天上学,她如果不去学校,也没人陪她玩,所以才每天又是痛苦,又是期待。
“跟她说以后天天早上起来站桩。”
孙向阳淡淡的说道。
听到这话,陈书婷直接白了他一眼,当自己傻?
这父女俩,指不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没有搭理孙向阳,她也径直跟上。
而孙向阳倒是哪里都没去,煤矿的事情着急也没用,金志东那边的方案也还没有拿出来,更关键的是,孙向阳有点被寻龙点穴给迷住了。
如果能够将其转化为技能,是不是代表着,他也算个真真正正的风水师了?
毕竟到目前为止,跟风水有关的技能,他也仅仅只是会一个寻龙尺而已。
而一个风水师的门面,拿手好戏,不就是寻龙点穴吗?
所以他得早点学会才行。
就在他不断研究的时候,外面再度有人到来,不过这一次,却是两个人的脚步声,其中一个仍旧是孙庆波。
“队长,打井队的耿师傅来找您。”
站在外面,孙庆波直接吆喝起来。
“耿国海?”
孙向阳也没有想到,对方会在这个时候登门。
实在是,有点巧!
当即,他便迎了出去。
外面,耿国海还是老样子,不过这次却没有拎东西,同样的借口,不能用两次。
“孙队长,又来打扰了。”
“谈不上,外面冷,耿师傅屋里坐。”
孙向阳将耿国海邀请进屋,然后让孙庆波去把老支书也喊来。
“耿师傅,上次王立的事情,一直都没找到什么机会感谢,这次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咱们之间,用不着这么见外。”
坐下后,孙向阳用之前吃完的水果罐头瓶,给耿国海倒了杯水。
对方这会找上门,肯定不是想看看他。
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
“王立的事情,我也只是顺手的事情,算不上帮忙,而且后面都是沙支书找人做的,我就只点了个炮。”
耿国海先是往外推了一把,然后才步入真正的话题,“听说你们双水湾找到了煤矿?”
“传的这么快?”
孙向阳那会见到耿国海,就隐隐觉得,对方来的这么巧,应该跟煤矿有关。
如今听对方的话,果不其然。
“昨天孙老支书去社里闹了一通,不少人都知道你们双水湾找到了煤矿,这会正等着看热闹呢。”
耿国海说道。
如今虽然没有电话,没有互联网,天南地北的消息传递肯定慢。
但是社里只要发生点什么动静,立即就会被传开来。
像上次王立的事情,苦主去堵门,当天便基本都传遍了。
而老支书这次也差不多,尤其是他喊着双水湾有煤矿,但在别人眼中,他分明就是魔怔了。
双水湾如果有煤矿,早就被发现了,哪用得着等到现在?
耿国海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知道的,更何况他本来就对双水湾多有关注。
相比别人不看好双水湾,他听到这个消息后,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孙向阳。
于是,在打听了一番这件事情后,他来了。
“看热闹?就怕到时候脸都被扇肿了。”
孙向阳虽然不喜欢张扬,但现在外面的人都在等着看双水湾,看老支书的笑话,他站在那边,自然不问可知。
“对,我也相信双水湾能挖出煤来,但据我所知,社里好像并没有同意,也就没有什么支援,光靠双水湾这边,除非这座煤矿很浅,掀开地皮就能往车里装。
否则要是竖井的话,应该花费不小吧?
双水湾能不能撑下来?”
耿国海这一趟明显是有备而来。
就连竖井都打听的明明白白。
“耿师傅,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今天来,不可能是想看双水湾的笑话,那就明说吧,莫不是你打算出资,入股我们双水湾煤矿?”
孙向阳直接说道。
“我浑身穷的叮当响,可没钱入股,而且现在早就不允许入股了,哪还有什么资本家?
不过我虽然没钱,但却有个主意,或许能帮双水湾解决这个难题。”
耿国海摇了摇头,继而认真的说道。
“什么主意?”
孙向阳好奇的问道。
难不成对方打算邀请他去当民间考古专家?
然后从某些先人的手里,借点金银珠宝花花,回头等再烧点纸钱还账?
其实,早在知道了耿国海的身份背景后,孙向阳就隐隐有些猜测。
尤其是陕北这边,可不缺少文化底蕴,达官显贵也出了不少。
自然也就不缺大墓。
但,如果是别的事情,孙向阳或许会答应。
可盗墓这种事情,只能是敬而远之了。
他有系统,马上就要有煤矿,家里的金子也不少,实在犯不着走那条路,未来更是后患无穷。
“既然自下而上不行,为何不自上而下呢?”
耿国海稍稍卖了个关子。
“自上而下?”
“对,社里那位丁社长,你知道吧?”
“知道。”
孙向阳点点头,如果说王立的姑父是副的,那么这位丁社长,就是正的。
在社里还是很有威信的。
“我跟你说个故事,我随口一说,你就权当随便一听。”
耿国海正了正身子,然后开始讲述起来。
“七年前,有个工人,为人努力,上进,关键是他很孝顺,他老母亲临终前,唯一的愿望就是能跟他死去多年的父亲葬在一起。
这个工人因为孝顺,自然满口答应,并且后面悄悄的完成了老母亲的心愿。
后面,这个工人更加努力的工作,期间因为表现好,受到了表扬,后面又抓住机会,终于翻身当了厂长,一直到现在。
不过,我因为某些缘故,知道了这个工人一个秘密。
对方被关了那半年,留下了时不时做噩梦的后遗症,并且还偷着给父母迁了几次坟。
但看样子效果好像并不大。
说起来,这也是个可怜人。
瞧我,怎么说着说着就突然讲起故事来了?
向阳,你可别嫌我唠叨,这人啊,年纪大了,就喜欢胡言乱语。”
“我这个人记忆不好,经常前头听了,后脚就忘。”
孙向阳也干脆说道。
“那就好,对了,刚刚咱们说到哪里了?”
耿国海这时也拍了拍脑袋,同样得了健忘症的样子。
“说到有只狗,腿被人给打折了。”
不等孙向阳回答,窗户外面就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然后没多久,老支书就自顾的进了屋。
“姓丁那家伙让你来的?”
进屋后,老支书也不客气,直接就把话给挑明了。
他可不是孙向阳,没那么好糊弄。
“孙老支书,如果我说,没人让我来,你信吗?”
耿国海苦笑着说道。
“不信!”
老支书干脆的回答。
而耿国海脸上的苦笑也随之僵住。
第二章到!保底完成!
大家晚安!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章 合作挖煤?
“你回去告诉姓丁的,想让向阳帮他老娘找个风水宝地,想都别想。”
老支书看着耿国海,毫不留情的说道。
“孙老支书,你真的误会了,这件事情那位压根就不知道,是我自作主张,来找向阳帮忙的,这样一来,双水湾的小煤矿,也能把井竖起来,不是一举两得吗?”
耿国海仍旧苦口婆心的劝道。
或许在他看来,这就是件合则两利的事情。
“用不着,我们双水湾就算砸锅卖铁,就算用手去挖,用牙去啃,也不会让向阳去做这种事情,耿师傅以后要是没什么正经的事情,还是少来我们双水湾。”
老支书压根就没有听对方的辩解,直接下起了逐客令。
“哎。”
耿国海也知道老支书的脾气,没有再劝,只是叹了口气,然后又看着孙向阳。
“向阳,关于你会寻龙点穴这件事情,我从未跟人提起过,伱可以放心,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今天打扰了。”
说完,耿国海还对着老支书点了点头,然后径直离开。
孙向阳去送了送对方,直至对方的身影慢慢远去,才回到屋里,看着坐在那里抽上烟杆的老支书。
“是不是觉得我不近人情?”
老支书直接说道。
“您老不让我答应,自然有您老的用意。”
孙向阳说道。
其实,就算老支书没来,他也不打算答应,最起码现在不行。
寻龙点穴,他也不过刚刚开始学习,距离技能化,也不是三五天就能做到的,
“你记住,姓丁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当初之所以能爬起来,可是把救过他命的老师都给卖了,我看他现在之所以天天做噩梦,就是亏心事做多了,活该。”
老支书干脆跟孙向阳挑明,让他明白那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连救过自己命的老师都能卖,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卖的?
孙向阳如果跟这样的人打交道,那以后就等着被利用,被出卖吧。
所以,在老支书眼里,就算双水湾这个煤矿不挖了,也绝对不会让孙向阳跟对方接触,更别说帮着对方找什么风水宝地了。
“嗯,我知道了。”
孙向阳点点头。
“另外,竖煤井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有办法。”
老支书生怕孙向阳‘不安分’,所以又叮嘱了一句。
“什么办法?”
孙向阳忍不住问道。
双水湾本来就不富裕,甚至可以说,穷的厉害,就算砸锅卖铁,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贷款!”
老支书一咬牙说道。
“贷款?”
孙向阳有些意外,放在后世,这俩字再平常不过,但眼下,他还没接触过这些。
“对,社里信用社那边可以贷款,大不了用双水湾生产队的名义贷笔款子,等咱们把煤挖出来了,再还。”
老支书点点头。
尽管老支书说的简单,但孙向阳却明白,贷款也得有名头才行。
信用社又不是傻子。
你说挖煤。
那好,有什么证据证明双水湾有煤?
如果你真的有煤,那信用社肯定会贷给你,也不怕你还不上。
但如果钱花了,又没挖出煤来,双水湾拿什么来还?
指望着种那点地,收的那点粮食?
社里为什么不支持双水湾,不就是因为没有证据证明双水湾有煤吗?
“要不找勘探队来看看?”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如果勘探队能够出一份证明,相信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
“勘探队只有县里有,当初来这边勘探,也是统一安排,光凭咱们双水湾可请不动人家。”
老支书摇了摇头,请勘探队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没想过?
但这同样不现实。
尤其是勘探队以前来过,结果却说双水湾没有煤矿,这会再去找人家,让人家自打嘴巴子?
“行了,这件事情你就别操心了,我来办就行,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老支书说完,也没有再待下去,又叮嘱了两句,便提着烟杆离开。
将老支书送走,孙向阳回到屋里,坐在那里发了会呆,然后继续研究寻龙点穴。
转眼又过了两天,老支书所谓的贷款,仍旧没有半点消息,倒是沙宏成又颠颠的来到双水湾。
“合作挖煤?”
在孙向阳的家里,老支书听到沙宏成的来意后,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对方。
“姓沙的,向阳前脚帮你们找到水,你后脚就跑来趁火打劫,你良心都被狗吃了?”
“老孙……不是,孙二哥,这怎么能叫趁火打劫呢?你们双水湾没钱竖井,社里不支持,信用社那边也不给你们贷款,你去赊账,人家都不搭理你。
而且,光双水湾的青壮劳力,平时还得种地,哪有那么多人手挖煤?
我们沙坪坝,地少,庄稼少,但敲打石头,可都是一把好手,用来挖煤,比你们双水湾更有经验。
咱们两个生产队合作,这叫合则两利。
有个成语怎么说来着?
滴水之恩,雪中送炭!”
沙宏成为自己的行为辩解着。
一开始,在知道双水湾有煤矿后,他也只是有些羡慕,嫉妒,倒也没什么想法。
毕竟煤矿是双水湾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但是,回头等他听到双水湾没钱,社里跟信用社也都不支持后,顿时有了想法。
别人不知道孙向阳的能耐,不相信他,情有可原。
但他沙宏成,乃至整个沙坪坝的人,可都是相信孙向阳的。
所以,双水湾有煤矿,在沙坪坝那边看来,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于是,经过开会讨论后,他来了。
正如他说的,这叫雪中送炭。
“煤矿是我们双水湾的,你沙坪坝想都别想。”
老支书梗着脖子,死死瞪着沙宏成,眼睛里像是要冒火一般。
“那要不你说,双水湾怎么挖煤?不竖井,不做好安全措施,那就是在害人,周围那么多小煤矿,哪年不死几个人?不就是因为没钱,糊弄吗?
你双水湾的煤矿,要不要搞台柴油发电机?要不要弄个拖斗轨道?要不要多弄点柱子撑着?
难不成,你还敢拎着煤油灯在下面挖煤?
然后双水湾的人,用篓子往外背煤?
孙二哥,咱们可不能跟那些黑了心的,不顾大家伙的死活啊。”
沙宏成一番话,说的老支书哑口无言。
对方说的这些,他能不知道?
他这几天,一趟一趟的到处求人,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不打算糊弄,想搞的安全点?
要是不竖井,直接挖个洞,说不定哪天井道就塌了。
双水湾就这么点人,当年那么困难,他都咬着牙,硬生生撑了下来。
结果现在日子马上就要变好,就该死人了?
所以,老支书沉默了。
低着头,闷着劲,一口一口的抽着烟杆。
屋内顿时烟雾缭绕。
“向阳,你说句话,在这双水湾,除了孙二哥,也就你能拿这个主意了。”
沙宏成干脆看着孙向阳问道。
“沙支书,我想知道这个合作是怎么合作的。”
孙向阳开口问道。
而从他问出这个问题来,无疑也说明他动心了。
相比那个小煤矿,他更看重的还是人口。
双水湾的人口,早就把上限给锁死。
但上次沙坪坝的义务支援,那些临时队员,无疑让他看到了新的希望。
所以当沙宏成说出合作挖煤的时候,他的心思就动了起来。
如果可以以这种名义,将沙坪坝的人暂时收为己用,无疑打破了双水湾人口的桎梏。
哪怕‘临时工’给他提供的经验会打折扣,但两个顶一个还是没问题的。
因此,人越多,对他就越有利。
沙宏成听着孙向阳的问题,脸上闪过一抹喜意。
毕竟孙向阳如果不愿意,大可直接拒绝,犯不着还问怎么合作。
“向阳,咱们也不是外人,所以我就直说了,既然是合作挖煤,那么这个钱,肯定要出的一样,并且在收益方面,也要平分。”
“放你娘的屁!”
沙宏成刚刚说完,老支书就火了。
“姓沙的,你还说自己不是来趁火打劫的?煤矿是我们双水湾的,结果你一句出钱一样多,分的就一样多?哪来的这种好事?有能耐你去金家沟,看看金老抠会不会拿棍子把你打出来。”
“咳,这个不是还能再商量吗?要不六四分,你们双水湾占六,沙坪坝占四。”
沙宏成似乎也知道这个分配比例有点不地道,所以退了一步。
“向阳,我看姓沙的压根就没诚意,你要是打算找人合作,我去找,没了沙坪坝,还有牛家畔,还有宋集,犯不着被这黑了心的拿捏,当初你还帮沙坪坝找水,我全都喂了白眼狼。”
老支书气呼呼的说道。
“老支书,先别急,听听沙支书怎么说。”
孙向阳适时的说道。
刚刚老支书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就立即明白,对方这是在唱白脸,充当得罪人的角色,让他扮红脸,刷好感。
这说明,老支书本心也是愿意合作的。
“向阳,沙坪坝的人怎么样,你之前也看过了,干起活来,绝对不会偷奸耍滑,而且咱们两个大队,已经有了合作的基础,彼此都能信得过。
如果合作挖煤,沙坪坝这边还能再让让,你看怎么样?”
沙宏成还是挺想促成这次合作的。
尽管沙坪坝那边有些能开采的石头,论起石碾子,玩石头,更是首屈一指。
但问题是,石头不如煤值钱啊。
这么好的机会,他如果错过,那就太可惜了。
毕竟别的大队就算发现煤矿,一般也是由勘探队,或者很浅的那种煤矿,能够直接肉眼看到,面对这种,社里肯定二话不说,信用社也会愿意给你贷款,压根就不怕你还不上。
反而双水湾这种,外人都不相信,否则哪有沙坪坝的机会?
所以他觉得,孙向阳就是沙坪坝的福星,那口向阳井也起对了名字。
“沙支书,就算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如果沙坪坝真的愿意合作,那咱们最好先掰扯明白了,别到时候为了一点利益,就闹得翻脸,那样谁都不好受,是吧?”
“对,既然是合作,那肯定就要说清楚,白纸黑字写下来。”
沙宏成点点头,越看孙向阳越顺眼,不像某个姓孙的,就知道瞪眼珠子。
“双水湾眼下比较困难点,就算拿出一半的投资,都很难,所以我希望沙坪坝那边能够多承担点,七成吧,不过多出来的这两成,算是双水湾跟沙坪坝借的,等过两年宽裕点再还。
至于人员,双水湾打算把第三生产队转成煤矿队,而沙坪坝那边,我希望能多出点人,毕竟人多了,咱们挖出来的煤也会更多。
关于挖煤队的待遇,两边肯定是一样的,该多少就是多少。
而最后的利益分配,我看两边各让一步,双水湾六成半,沙坪坝三成半,怎么样?”
孙向阳想了想,说出自己的方案。
尽管小煤矿属于双水湾,但没钱也白搭,连矿井都竖不起来,相当于守着金山干瞪眼。
后世,不少地方招商引资,就是用现有的资源,换人家真金白银的投入,带动自己当地的经济发展。
至于利益怎么分配,那就看双方的博弈了。
而且,这次合作中,孙向阳更看重对方带来的人口。
毕竟双水湾的人也少,再加上刚刚开垦出来的那块黑垆土地,根本就撑不起来。
合作,也就成了必然。
但直接让沙坪坝那边出资大头,占小头,对方也不愿意。
所以他才想到这个折中的方法,借钱,然后共同投资,最后再分配。
听完孙向阳的方案,沙宏成皱着眉头,开始沉思起来。
而老支书这会也没再说什么。
双水湾能占六成半,已经很不错了,比他一开始预想的还要好一些。
尤其是投资,双水湾先拿出三成来,虽然后面两成的份额过两年还得还,但那个时候,区区两成的投资,对双水湾也不算什么了。
至于找别的生产队合作,老支书压根就没想过,刚刚说出来,只是为了吓唬沙宏成,借机讨价还价。
思索了好一会,沙宏成终于抬起头来,目光看着孙向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第一章!晚点还有一章。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一章 投资?我们投的是人!
“看在向阳的面子上,沙坪坝投了。”
沙宏成用力的说道。
直接负担七成的投资,哪怕有两成是‘借’给双水湾的,对于沙坪坝来说,也绝对不是笔小钱。
而且,最终的分配方案,他也没什么意见。
因为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虽然他之前说什么没人相信双水湾,信用社也不愿意贷款。
但如果双水湾撸起袖子,先想办法弄个简易的矿井,然后把煤给挖出来。
那个时候,直接背着一袋子煤去信用社,你看看信用社给不给贷款。
这么做,无非就是一开始危险了些,说不定还得填进一两条人命去。
对于那些压根不在乎社员性命的生产队干部来说,肯定还是这么做合算,因为最后的收益都将是自家的。
但很显然,不管老支书还是孙向阳,都不是那种人。
这才有了沙坪坝的机会。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甚至也是最重要的。”
孙向阳突然说道。
顿时,老支书跟沙宏成都竖起了耳朵。
“那就是安全,咱们的矿井,哪怕多花点钱,哪怕挖的慢一点,也必须要以安全为主,不能为了多挖煤,就不顾大家死活。”
孙向阳认真的说道。
煤虽然是黑的,但孙向阳却不想自己的心也黑了。
眼下这个小煤矿,仅仅只是双水湾发展的一个台阶,有着后世的记忆,有着家里那些黄金,孙向阳未来完全可以赚更多的钱,没必要压榨自己人。
是的,自己人。
不管双水湾,还是沙坪坝,都已经被他划到了自己的碗里。
“这个你放心,往后煤矿完全你说的算,伱能为大家伙的安全着想,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沙宏成第一个表态,同时也是为了告诉老支书,沙坪坝那边的人,只听孙向阳的。
“是这个理,煤是挖不完的,人命也不是一点钱就能补偿的。”
老支书也认真的点点头。
“那我就没问题了,社里那边,肯定还得您二位出面,把合作白纸黑字的敲定,也把名义占下来,免得挖出煤来,有人眼红。”
孙向阳说道。
“没问题,社里那边我来负责,至于说眼红,双水湾跟沙坪坝加在一块,我看哪个狗爪子敢伸过来,直接给他剁了。”
沙宏成眼睛一瞪,显得霸气十足。
小一千口子人,任谁来了都得掂量掂量。
“对,这种事情,我们两个老家伙出面就行了。”
老支书也是这个意思。
双方谈妥后,沙宏成便匆匆离去。
等他离开,老支书再度跟孙向阳谈了起来。
“挖煤以后,那块黑垆土地你打算怎么处置?交给一队还是二队?或者干脆再成立一个生产小队?”
“两队平分好了,主要是咱们双水湾的人口还是太少,要是能再翻个几倍就好了。”
孙向阳不得不感慨的说道。
黑垆土地,他倒是没有太担心,就算交给一队跟二队,也不代表他就没有话语权了,之前的计划,也会照样实施。
钱教授目前还待在双水湾,但说不定哪天就走了。
所以要抓住这个机会,争取培育出属于双水湾,属于陕北这边的特色。
再一个就是,也许明年,也许后年,土地承包就要开始了。
到时候,那些黑垆土地肯定要分下去,成为各家各户的口粮地。
还不如早点交出去。
但目前,那边还属于第三生产小队。
“人少怕啥?回头找你七婶,让她多做做工作,让大家伙使劲生,以前大家不敢生,是因为咱们双水湾没地,生下来也不好养活。
但现在,有了那块黑垆土地打底,还有这座小煤矿,就算双水湾的人口再翻个两倍,咱们也能养得起。”
孙向阳的问题,在老支书眼中压根就不算什么。
没人?
那就敞开了生。
“嗯,只能先这样了。”
孙向阳点点头。
从长远来说,这么做的确是最简单的,但再过个几年,可就不是你想生就能生了。
而且,等到下一代长大,时间太漫长。
还不如多打打沙坪坝的主意,等哪天就把沙坪坝合并过来。
眼下的煤矿合作,仅仅只是第一步。
“还有就是窑洞的问题,等到沙坪坝的人来了以后,就不能天天往回走了,太耽误时间,咱们那几座空置的窑洞,也不够,所以我准备召集人,多打几孔窑洞,给当宿舍。
你那边,要不要重新打两孔窑洞?
还是说,把你家以前的老宅子腾出来,你家搬回去?”
老支书询问道。
“我家那边就算了,回头垒个院墙就行,至于老宅子,以后再说,有那口孝先井在,平时也吵得慌,我还是更喜欢清净点。”
孙向阳摇了摇头,拒绝了老支书这份好心。
那座老宅子肯定要拿回来,但不是现在。
尤其是每天去打水的人络绎不绝,他如果住在那边,哪还能安静下来好好看书?
“也行,回头我来办。”
老支书想了想,也是这个理,便没再说什么。
却说沙宏成回到沙坪坝,便把大队的干部都召集起来,直接说了跟双水湾的合作条件。
“支书,咱们出七成,才占三成半?哪有这样的道理?”
当即,便有人不满的说道。
明显是觉得三成半少了。
“咱们不是出七成,是五成,另外两成先借给双水湾,过两年再还。”
沙宏成淡淡的解释道。
“以后还也是以后的事情,咱们目前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啊,就算砸锅卖铁,再凑凑,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怎么?照你的意思是,咱们不合作挖煤了?”
“合作肯定要合作,甚至那两成也可以不要了,但三成半实在太少,我看四成半刚刚好。”
听了对方的话,沙宏成并未立即回答,而是看着其他人问道:“谁还觉得吃亏了?举手我看看。”
说举手,倒也有两三个举起手来。
不过作为沙坪坝的大队长,沙兆亮却并未站出来反对。
“鼠目寸光!”
见没人再举手,沙宏成看着那几人,恨恨的骂道。
“你们真以为我跑到双水湾去合作,只是为了那点煤?没有煤矿,咱们沙坪坝的日子就没法过了?动动你们的猪脑子,双水湾最紧要的是煤矿?
忘了咱们沙坪坝那口井是怎么来的吗?
双水湾那块黑垆土地,你们就没流过口水?
还有那突然冒出来的煤矿,又是怎么来的?
远的先不提,要是没打出那口向阳井,咱们沙坪坝就只能修水渠,跟这个一比,挖煤出的那点钱,算个屁。
别说煤矿是人家的,还给了咱们三成半,就算是一成,我都得合作。
不为了别的,就因为双水湾有个人叫孙向阳。
只要关系打好了,多合作几次,孙向阳姓孙,还是姓沙,还重要吗?
双水湾能找到黑垆土地,能找到煤矿,咱们沙坪坝除了那点石头,就没有别的了?
真等别的生产队知道了孙向阳,孙大师的能耐,那煤矿还有沙坪坝合作的份?”
沙宏成说到后面,更是起身来到那几个反对的人面前,唾沫星子直往对方脸上喷。
那几人听着沙宏成的话,似乎想也明白了这点,一个个羞愧的低下头。
他们先前光想着煤矿,反而忽略了双水湾那个最重要的人,的确是鼠目寸光。
其余刚刚没举手的,这会则坐直身子,一副我早就想到这点的样子,那骄傲,就差直接写在脸上了。
至于说,之前是真的知道,还是畏于沙宏成的威信,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兆亮,你是大队长,你说说,咱们要不要跟双水湾合作?”
最后,喷完唾沫星子的沙宏成往嘴上一抹,就看着沙兆亮问道。
“必须合作,孙大师,不对,孙队长可是个真正的大能人,咱们沙坪坝有这么好的机会,肯定要打好跟孙队长的关系。”
沙兆亮点点头。
先前双水湾搞的那个胜利大会,他可是在场的。
当时孙向阳说宁愿放弃考大学,放弃去城里,也要将双水湾发展起来,他那会就在想,双水湾何其幸,竟然能有孙向阳。
而且他也相信,孙向阳说到就能做到。
果不其然,扭头孙向阳就抛出了个小煤矿。
当时他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原本以为,这件事情跟沙坪坝没有关系,没想到,没几天就听到双水湾在社里碰壁,没钱竖井。
知道这件事情后,他立马找到沙宏成,两人可谓是一拍即合。
然后才有了沙宏成去双水湾谈合作一事。
当时两人商量的是,只要能搭上这条船,就算沙坪坝吃点眼前亏,也不算什么,未来肯定能补回来。
可沙宏成却带回来一个三成五的分配,在他眼中,双水湾的确可以称得上厚道。
这个条件,换个生产队,你看看人家会不会搭理你。
谁还想不到,先咬咬牙,不顾危险,开个小隧道,挖出点煤来的主意?
到时候一旦双水湾证明了自己有煤,社里都会支持,再想上船,可就晚了。
还有,送过去一两百个青壮劳力,赚工分,赚钱就不说了,关键是还能缓解沙坪坝这边的压力。
完全就是一举两得。
但更重要的还是刚刚沙宏成说的,只要打好关系,就算沙坪坝没有沙向阳,还不能共用一个孙向阳了?
“行了,现在还有谁有意见,直接站出来,只要他能做到孙向阳一半,不,三分之一,我这个支书,直接让他来做。”
沙宏成最后问道。
“支书,大队长,咱们沙坪坝跟双水湾一起干。”
“对,我们都支持这次合作。”
“干了。”
众人纷纷大声说道,气氛热烈,完全看不出刚刚的犹豫。
“行吧,还没蠢到不可救药,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回头开个会,跟大家伙说一下,然后就是想办法弄钱,早点给送过去,白纸黑字的签好字,按上手印。”
沙宏成这才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仰着下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道。
沙坪坝这边开会,甚至有点不同的声音,换做双水湾那边开会,就没有半点不和谐的声音了。
当听到孙向阳主张跟沙坪坝合作,一起搞小煤矿,大家伙都点点头。
嗯,向阳说的对。
那就一起搞。
接下来几天,双水湾跟沙坪坝全部围绕着小煤矿开始工作。
同时,双水湾这边也抽出人,找好了位置,开始挖窑洞。
新找的地方,距离双水湾最近的一户,还有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并且直接一排,打算挖出十孔窑洞。
听说双水湾这边要给沙坪坝的社员挖窑洞当宿舍,沙坪坝也坐不住了,同样派了一百号人,一起挖。
既然是宿舍,给沙坪坝来挖煤的社员当宿舍,就不可能一人一孔窑洞,一个窑洞里,少说也得睡十来号人,那么十孔窑洞,基本也就够了。
以后要是再添人,再挖也不迟。
同时,孙向阳家的院墙也一并开始垒,但用的既不是砖头,也不是石头,而是用土,在陕北这边称之为:夯土墙。
夯土墙,首先要打好地基,然后用两块木板撑起来,中间留出四十公分左右,往里面填入黏土,然后用那种专门的木槌,使劲砸,直至这些土变得坚硬。
所谓的黏土,实际上也是黄土,只是叫法略有不同,尤其是黄土高原这边,最不缺少的就是这种土。
用来夯土墙的黏土,既不能太干,也不能太湿,这个关键靠经验。
然后一层层的开始夯实。
等阴干以后,再用黏土掺上麦糠搅拌匀,抹在夯好的土墙表面,如此一来,就算风水日晒雨淋,也能用个几十年。
甚至,在古代,陕北这边的城墙,很多都是用这种方法建造成的,历经数百年的风吹雨淋,至今还耸立在那里。
对于孙向阳来说,有道院墙还是很有必要的,不仅仅是安全,关键是增加隐蔽性。
而且这次夯的院墙,距离窑洞足有二十米的距离,横向也有十几米,所以院子很大,很开阔。
除了院墙,顺便还搭了间厨房,以及厕所。
最后就是把睡觉的炕也改造了下,冬天烧炕也比以前更加方便。
这边,院墙刚刚弄出,老支书跟沙宏成也终于把该跑的手续,该凑的钱凑够,双水湾沙坪坝联合煤矿,正式成立!
但关于联合煤矿叫什么名字,老支书跟沙宏成又呛了起来,不得已,孙向阳被拉来当裁判,主持公道。
第二章到!
大家晚安!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二章 病危,速归!
当孙向阳来到大队办公室的时候,老支书跟沙宏成一坐一站,离着老远,就像两个刚刚闹别扭,谁都不理谁的小孩子。
不过以两人的年纪,倒也能算得上老小孩。
其实关于煤矿的名字,压根就没什么好争的,这会取名可不是让你随便弄个九州煤矿,四海煤矿,这一类的豪迈大气名字。
像金家沟的煤矿,就叫金家沟煤矿。
后世鼎鼎有名的万达,最开始也不是叫这个名字,而是叫西岗住宅开发公司。
西岗是当时万达挂靠的地区名字,甚至一开始都是集体所有制企业。
而双水湾在社里登记的名字就是:双水湾沙坪坝联合煤矿。
简单直白。
就是双水湾跟沙坪坝联合在一起开挖的煤矿。
哪怕现在还没有煤,但两个生产大队一起去社里,非得要把名义定下来,社里也没反对,到时候就算挖不出煤来,再注销就是了。
要的是一个师出有名,而不是偷偷摸摸。
但老支书跟沙宏成回来以后,沙宏成就觉得,名字太长,而且双水湾排在前面不行,两人就吵了起来。
其实,名字早就登记了,沙宏成无非就是表示一下不满。
结果被老支书呛了几句,就有点下不来台。
干脆嚷嚷着,要改个短一点的名字,当成私下里的称呼。
为了这个名字,两人吵的脸红脖子粗。
在孙向阳看来,这两个老家伙完全就是闲的。
“两位这是吵完了?”
孙向阳走进办公室,干脆问道。
“向阳,你来评评理,双水湾沙坪坝联合煤矿,这么长的名字,大家叫起来是不是有点别扭?我就说,咱们干脆叫向阳煤矿,简单直接,结果某人非得跟我呛。”
沙宏成第一个开口,拉着孙向阳就表达自己的不满。
“向阳煤矿?”
孙向阳很想扭头就走。
沙坪坝的井叫向阳井也就罢了,毕竟一口井,除了沙坪坝也没人会关注这个。
可煤矿,这么大的事情,关注的人就多了,这会社里,以及不少人都等着看两个生产队的笑话,向阳煤矿传出去,算怎么回事?
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双水湾有个孙向阳?
“呸,姓沙的,你怎么不干脆叫宏成煤矿?想搞个人崇拜,伱自己来,别把我家向阳给害了,你要是嫌名字长,就叫双水湾煤矿,反正这煤矿也是在我们双水湾的地盘上,你们沙坪坝,就是个小的。”
老支书瞪着眼睛说道。
“向阳,我可没害你的意思。”
沙宏成顿时麻爪了,急的满脸通红。
就跟他在沙坪坝开会时说的一样,沙坪坝投资双水湾这个煤矿,赚钱是次要的,关键是拉近跟孙向阳的关系。
以后大家可都是一家人了,自然不说两家话。
所以就起了个小心思,把孙向阳推出来,却忽略了一些别的。
或者说,沙宏成性格直,沙坪坝还有个沙老爷子,压根没人在这种事情上找他的麻烦。
但这种事情,孙向阳却不得不防。
尤其是自从耿国海来过之后,知道了那个工人的故事,就更加让他不想冒头。
“沙支书,我知道您是一番好意,但向阳煤矿这个名字绝对不行,如果想找个好记点的名字,我看干脆叫黑垆煤矿吧,那座煤矿挨着黑垆土地,而黑垆土地,也是咱们黄土高原曾经最好的耕地,代表着希望跟丰收,我也希望咱们的煤矿跟黑垆土地一样,带动双水湾以及沙坪坝发展。”
孙向阳想了想,干脆给出了一个名字。
反正指望眼前这两个老小孩,估计不管用谁起的名字,另外一个都会坚决的反对。
那就由他来好了。
“黑垆煤矿?不错,以后咱们私底下就叫黑垆煤矿,一说黑垆煤矿,大家也都知道怎么回事。”
老支书痛快的点点头。
“既然是向阳取的,那我没意见。”
沙宏成说完,还顺带着瞅了老支书一眼,只是老支书压根就没搭理他。
随后,孙向阳又问了问接下来竖井的事情,老支书也让他放心,金家沟那边的人有经验,到时候会派几个人过来,帮忙竖井。
那边的大队长,可是金香兰的亲大哥,有这层关系在,老支书也不担心对方会糊弄。
否则,竖井这种事情,没有几个有经验的人指点,容易出问题。
而沙宏成更是信誓旦旦的保证,不行他就去找金老抠,也就是金家沟的支书。
也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孙向阳顿时扭头朝外看去,因为这个脚步声,来自陈书婷。
果不其然,念头刚落,陈书婷就急急的冲了进来,脸上更是挂满了焦急。
“向阳。”
“别急,有我在,慢慢说。”
孙向阳立马上前安慰道。
就连老支书跟沙宏成也顾不上斗气,紧张的看着陈书婷。
“我,我外公病危。”
刚说完,陈书婷的眼泪就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外公病危?”
孙向阳吃了一惊,然后看向紧随着陈书婷赶到的路卫国。
“路编辑说,我姐给他打电话,让他来通知我的。”
陈书婷越说,眼泪越多。
之前孙向阳也听陈书婷提过她外公,小的时候,父母太忙,陈书婷没少在外公家那边住,而外公对她也是极好。
上次苏慧晚来的时候,她还问过外公的身体情况,当时苏慧晚跟她说外公身体还行,除了年轻时落下的一些毛病,也没别的。
可这才几天?
她就听到了外公病危的消息,从本心来讲,她有些不愿意接受,所以忍不住又道:“你说,是不是我妈为了骗我回家,所以故意让表姐这么说的?”
“可能性不大,如果是你妈生病,或许会有这个可能,但你家不会有人拿你外公身体开玩笑的。”
孙向阳虽然知道自己的话有些残忍,但却不得不说。
随后,他直接看着路卫国问道:“路编辑,苏记者跟你打电话是怎么说的?”
“苏记者就是让我赶过来,告诉陈老师,她外公病危,很严重,希望她能回去见,见最后一面,而且苏记者说,让你们直接赶去俞林南郊机场,然后报上名字,她都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一早,你们坐飞机去西安,然后再从那边坐飞机去京城。”
路卫国咬牙说道。
此时的俞林,并没有火车站,但却有一个机场,是解放前留下的,现在一直用着,可以直达西安那边。
不过,这会飞机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所以路卫国才会说,对方都已经安排好了。
“我陪你回去。”
孙向阳看着陈书婷,坚定的说道。
事实上,从路卫国的话中,他就已经明白,这件事情绝对是真的。
正如他所说的,陈书婷的外公,可是家里的定海神针,他的身体安危,说严重点,关系到整个家的前途。
没有人敢拿对方的身体健康来开玩笑。
并且仅仅只是把陈书婷诓骗回去。
“嗯。”
陈书婷一个劲的点头,有点六神无主的样子。
事实上,这个道理她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意相信,甚至宁愿欺骗自己。
“老支书,帮我跟书婷开两封介绍信,我们路上用。”
孙向阳则看着老支书开始安排起来。
这会出门,没有介绍信仍旧很不方便,虽然路卫国说过,苏慧晚已经都安排好了,但介绍信同样需要,也能省不少麻烦。
“好说,我现在就开,你们也别太着急,书婷的外公肯定吉人自有天相。”
老支书说着,就来到一张办公室打开抽屉,开始拿出纸笔写起介绍信来,最后更是盖上双水湾大队的公章。
“向阳,跟我去趟沙坪坝。”
这时,沙宏成突然说道。
“去沙坪坝?”
孙向阳不解的看着对方。
“对,如果你们去别的地方也就罢了,既然去京城,那就去见见小爷,他那关系再不用就只能带棺材里了,有这层关系,你在京城那边有什么事情也方便点。”
沙宏成点点头。
很显然,他是准备把沙老爷子的那些关系人脉拿来给孙向阳用。
而且在他看来,孙向阳就是小爷的徒弟,甭管孙向阳是不是那块料,反正已经有了传授之恩,那就不是外人。
“这……”
“向阳,跟姓沙的去趟也好,有备无患,用不着正好,你也不用去打扰人家,要是有什么急事,最起码有个依仗。”
老支书也劝了起来。
“好。”
至此,孙向阳也痛快的应下,然后握着陈书婷冰凉的手说道:“你先回去收拾东西,我去趟沙坪坝见见沙老爷子,然后尽快赶回来,咱们下午直接去俞林,在那边住一晚上,明天早上去坐飞机,别耽误了点。”
“嗯。”
有了孙向阳这根主心骨,陈书婷这会也慢慢安定下来,应下后,便急匆匆的离开。
而孙向阳也没多待,跟沙宏成直接赶往沙坪坝。
这一天,其实要比孙向阳预料的早了许多,原本在他想来,等双水湾这边有了发展,再带着陈书婷回趟家,毕竟躲得了一时,不可能躲得了一世。
有些事情,迟早要面对。
只是没想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将原有的计划打乱。
而且,就算苏慧晚没有交代,他也肯定要陪着陈书婷一起回去的,否则这一路上,他不放心。
“小爷,小爷。”
孙向阳跟沙宏成一路不停歇,直接来到沙坪坝。
还没进门口,沙宏成便大声的吆喝起来,然后几乎是撞的,将门给推开。
院子里,沙老爷子正准备训斥,然后就看到后面的孙向阳,以及两人急匆匆的模样,当即起身。
虽然天气冷了,但沙老爷子仍旧喜欢在院子里雕刻,而且这会还有太阳晒着。
“向阳来了?”
沙老爷子目光直接落在孙向阳的身上。
“小爷,向阳有急事要去趟京城,你不是认识那谁吗?赶紧写封信,让向阳带着去,就说向阳是你亲徒弟,或者干儿子,不对,是干孙子,让对方照顾一下。”
沙宏成也不废话,直接催促道。
“去京城?”
沙老爷子愣了下,随即问道:“信好说,出什么事情了?”
“是向阳婆姨的外公病危,让向阳带着婆姨回去趟,我这不是担心向阳去了那边吃亏吗?而且他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有点事情,没人照应,至于他婆姨那边的关系是他婆姨的,咱们向阳不能指望人家帮忙吧?”
还是沙宏成在解释。
“行了,我都知道了,你在这里等着,向阳跟我进来趟。”
沙老爷子也没含糊,直接领着孙向阳进了窑洞。
沙宏成留在原地干瞪眼,想跟上去,但又没这个‘胆量’,心里急的像是有蚂蚁在爬。
进了窑洞,沙老爷子直接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明显有些年头的皮箱,然后当着孙向阳的面打开。
皮箱里,最先映入孙向阳视线的是一套叠的整整齐齐的军装,在旁边还有不少盒子,以及军功章。
只是粗略一看,至少有两个一等功,别的就更多了。
沙老爷子翻找了一下,拿出一个盒子,然后打开看了一眼,就交给孙向阳,而里面则是一块手表,跟一枚勋章。
“这是我当年代师收徒的一个师弟在我回来时硬塞给我的,当年在战场上,我救了他好几次,把他从尸体堆里背回来的,欠着我好几条命,当年他混的就比我好,依着他的能力,这些年肯定更好了。
你去了京城,直接找他就行,他要是不帮忙,你想办法捎个信回来,我亲自去打断他的腿,一条腿,一条命。”
沙老爷子霸气的说道。
“谢谢老爷子,如果没什么紧要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去打扰那位的。”
孙向阳说道。
“放屁,什么叫紧要的事情?
我既然把东西给你了,那以后这份人情就是你的,而且你去了,也帮我瞧瞧他,看看他还能走得动不。
不过他应该没死,要不然我早就接到信了。
而且就算他死了,这个人情,他儿子,他孙子也得认。”
沙老爷子眼睛一瞪,似乎对于孙向阳的见外有些不满。
“行了,你等等,我再给你写封信,顺便问候问候他,你就算没事,也帮我把信给送去,交给他。”
沙老爷子似乎担心孙向阳不去,干脆又掏出纸笔,铺在桌子上开始写信。
信很短,一共也就几句话的样子。
最后又写下地址,一起交给孙向阳。
“就这样吧,这辈子我估计是见不着他了,你帮我见见他,也算了了我的一个心愿。”
把信交给孙向阳后,沙老爷子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让孙向阳有些不忍。
“老爷子,您放心,等过些年发展起来了,您不管是去京城,还是去别的地方,都会方便不少。”
“不用过些年,我现在过一年少一年,说不定哪天就没了。”
沙老爷子摆摆手,显然没有把孙向阳的话放在心上。
对他来说,能够死在沙坪坝,也知足了。
随后,沙老爷子又交代了几句,告诉孙向阳对方的名字,就把他给赶走。
孙向阳拿着东西,告别后,又跟苦苦等候在外面的沙宏成打了声招呼,便匆匆赶回家。
没有了沙宏成这个路上的‘拖累’,孙向阳返回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
不等进入双水湾,他就远远看到几个身影在路口等他。
第一章!
今天老书正式完本了,以后所有的精力都将放在新书这边。
晚点还有一章,大老爷们早点休息,别跟我一样熬夜,对身体不好,明天起来再看。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人在飞途
“娘,老支书,恩光哥,庆武哥。”
在路口等待的,正是双水湾几个主要的人。
而陈书婷手里则提着一个有些分量的包袱,孙向阳打完招呼后,就将包袱接了过来。
“这是你们两个的介绍信,这里还有五百块钱,从账上支的,你拿着应急。”
老支书也不废话,直接交给孙向阳两个信封。
其中一个明显鼓囊囊的。
连沙宏成都把沙老爷子给拽出来了,他又怎么可能没点表示?
尤其是他知道孙向阳上次支的钱也都花的差不多,干脆帮他再支了些,还不还那都是以后的事情。
毕竟年轻人大手大脚,也存不住钱,他们这些当长辈的,得多担待着点。
“你们两个路上小心,家里不用担心,嘟嘟我也会照顾好。”
张桂花也随后说道。
“队长,伱放心,三队我会看好的。”
孙恩光说道。
“我送你们去俞林。”
这是孙庆武过来的目的。
“行了,就这样吧,你们也别耽误了,就让庆武送你们去俞林,省得你们不知道路,路编辑要留下帮着代课。”
老支书见孙向阳还想说什么,干脆一挥手。
“好,那我们走了。”
孙向阳点点头,然后拉着陈书婷,在孙庆武的陪伴下匆匆离去。
他们要先去公社,然后从那边坐车去俞林。
就在孙向阳三人离去没多久,一个身影匆匆赶到双水湾。
“什么?去京城了?”
当来人听到孙向阳去了京城,甚至归期未定,急的在那里直跺脚。
而孙向阳跟陈书婷,则在孙庆武一路陪同下,从公社这边,坐着长方盒子一样的公共汽车来到俞林。
这一路上,陈书婷脸上的担忧始终没有减缓半分。
到了俞林已经是下午多,三人没有直接去招待所,而是先来到邮局。
这会打电话,尤其是长途电话,可不是随便拨个号码,对方就能接到,在邮局这种地方,要先填写长途电话申请单。
上面要填上地区,单位,或者谁谁谁的名字。
然后就开始等候,等着话务员通知。
有的时候,如果遇到线路繁忙,要等几个小时。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陈书婷填写的单位或者名字比较特殊,仅仅只是十几分钟,话务员就告诉陈书婷接通了。
那边接电话的正是苏慧晚,对方似乎早就在等待着。
十几分钟后,陈书婷挂掉电话,眼睛红红的来到孙向阳面前,冲着他点了点头。
很显然,在电话里,她已经确定了外公病危的消息。
同时,苏慧晚也对她有所交代。
交了相对昂贵的电话费后,在孙庆武的带领下,三人来到南郊机场旁边的一家招待所,出示了介绍信,服务员才帮着开了房间。
也幸好老支书在介绍信里说明了两人是夫妻关系,要不然一男一女住一个房间,是需要结婚证的。
等一切办妥,孙庆武却没有停留,而是直接离开,免得赶不上最后一班车。
“家里那边什么情况?”
来到房间后,很简陋,只有一张床,两个杯子,一个暖水瓶。
孙向阳将包袱放到一边,看着仍旧有些心不在焉的陈书婷询问起来。
“表姐说外公昨晚起夜,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送到医院,到现在一直昏迷。”
陈书婷紧紧攥着拳头,面色苍白。
“你现在担心也没用,外公肯定会没事的,明天晚上,咱们差不多应该到了。”
孙向阳将陈书婷的攥着的拳头轻轻掰开,握着她手,轻声安慰。
“嗯。”
陈书婷点点头,竭力控制着自己。
“我让你拿的东西,你带上了没有?”
孙向阳继续问道。
之前他让陈书婷回家收拾东西的时候,给了她一个眼神,他相信陈书婷肯定能懂。
“都带上了,娘也把家里的钱都塞给了我。”
陈书婷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当时其实并不打算要,因为孙向阳让她把那五根预留出来的小黄鱼都捎上,她也带了。
甚至她还明白,以她外公的身份,不存在交不起医药费的情况。
但孙向阳之前跟她说过,黄金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说出去,就算对张桂花也是如此,所以只能收下。
不是不相信自己亲娘,而是告诉她,平白让她跟着担忧,多操一份心。
以孙向阳对她的了解,一旦她知道家里藏着那么多黄金,恐怕都不敢离开家门半步,就算出去,心里也一直挂念着。
所以还不如干脆不说。
对张桂花来说,家里那些粮食,才是真正的定心丸。
“那就行,家里不缺吃的,也用不到钱,等咱们回来,再多给她点。”
孙向阳倒是没在意这些,一家人,没必要那么见外。
有道是穷家富路,多带点总是好的,花不了归花不了,但万一有什么事情,不至于囊中羞涩,拿不出钱来。
招待所这边有食堂,两人简单吃了点,便回到房间休息。
这一夜,陈书婷惊醒了好几次,总是睡不安稳,即便勉强睡着,眉头也是紧锁。
孙向阳知道,她之所以如此,不仅仅是对外公的担忧,还有就是回家的忐忑,只能将她搂的更紧。
第二天早上,两人也没吃饭,就去办理了机票。
如今能坐飞机的,很少会有普通人,就算是县团级,也得有过得去的理由才行。
好在苏慧晚都已经帮两人打通这一切,递上介绍信,对方验证了两人的身份,很快就给手写了两张机票。
俞林这边连火车站都没有,可想而知这边的情况。
而这座机场,也是解放前留下来的,又破又小,整个机场只停着两架小飞机,机身上写着安—2。
双翼。
前面还有螺旋桨。
机舱里又矮又窄,根本就直不起腰来,而且座位只有十二个。
孙向阳跟陈书婷找到位子坐好。
对于陈书婷来说,这是头一次坐飞机。
而孙向阳,上辈子倒是坐过,但这种小飞机,也是头一次。
没多久,便不断有人到来,基本都是三四十岁的样子,而每个来的人,都诧异的看了孙向阳跟陈书婷两眼。
毕竟两人不管年龄,还是穿着,都不像是能坐飞机的人。
但也没有人去质疑两人的身份,毕竟能够通过坐上飞机,肯定不可能是偷着上来的。
等了一个小时,飞机上也不过坐了八个人,然后服务员说了声让大家抓紧,在一阵抖动中,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行,那抖动的模样,一度让孙向阳怀疑这架飞机会随时解体。
要说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并且发誓,以后除非再有这种紧急的事情,否则宁愿坐又长又累的火车,也绝对不坐这种飞机了。
倒是旁边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子看出孙向阳的紧张,笑着安慰了两句:“小同志,别怕,这飞机别看破,但结实着呢,开飞机的是我一个战友,去年有次飞着飞着没油了,都照样滑翔降落。”
“飞着飞着没油?”
本来,孙向阳还没有那么害怕,但对方这么一说,反倒是更怕了。
正常情况下,飞机起飞前肯定要加满油的,怎么会突然没油?
只能说明是出了故障,或者漏油了。
毕竟这种老破小飞机,谁也不敢拍着胸口保证说没问题。
但,这种安慰人的方式,孙向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复。
“哈哈哈,老程,你看看你,把人家小同志吓得脸都白了。”
中年男子旁边的同伴,看了孙向阳一眼,打趣着说道。
“小同志,别担心,我跟你说,这飞机越小,越安全,而且这飞机上有降落伞,真要是有事,你们小两口先跳伞。”
“谢谢。”
孙向阳干巴巴的谢过对方。
像后世民航,肯定不会有降落伞的,但这会,这种小飞机,因为本身飞的就比较低,速度也慢,所以降落伞还是有用处的。
但一个普通人,没有训练过,就算给你一个降落伞,你也未必会用。
当然,孙向阳也明白,对方完全是出于好心。
而且经过这一茬后,他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下。
一直到降落,除了耳朵不舒服外,其余倒是没什么事情。
路上,孙向阳倒也知道了两人的名字,程向前,杨树林。
至于说两人来自哪里,对方没说,孙向阳也没问。
同样,对方也没有问孙向阳来自哪里,什么身份。
在西安西关机场这边,孙向阳出示了介绍信,同样拿到了两张手写机票,而这一切,同样是苏慧晚安排的。
哪怕她没有这个能力,不代表家里别人没有。
平时,苏家没人会用这种权利,但这次明显是例外。
去往京城的飞机,明显就大了,而且飞机上甚至还有服务员推着茅台,询问乘客有没有需要的。
至于说抽烟的,更是好几个。
这会完全都不禁止,甚至服务员都会给你提供这些。
等飞机落地,已经是晚上,孙向阳跟陈书婷刚刚出了走出去,就看到一个身影俏生生的站在那里。
正是苏慧晚!
并且除了她之外,旁边还有一个身材高大,目光锐利的男子。
“姐!”
第二章,三千字,欠了一千字。
明天一万字弥补!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四章 病跟风水有关?
“姐!”
陈书婷快步奔到苏慧晚面前,姐妹两个抱在一块。
而孙向阳则拎着包袱跟在后面。
像极了那种从乡下来城里投奔的亲戚。
“路上辛苦了,这是我丈夫,张家栋。”
苏慧晚拍了拍陈书婷的后背,将她松开,看着孙向阳给两人介绍起来。
“姐夫。”
陈书婷率先叫了一声。
而孙向阳却在打量着苏慧晚的丈夫,那一身干练的气息,锐利能穿透人心的目光,明显不是普通人。
“孙向阳。”
“张家栋。”
两人伸手握在一起,目光不着痕迹的碰撞了一下,然后松开。
没有在机场这边停留,一行人坐上张家栋的吉普车,直奔医院。
路上,苏慧晚也详细介绍了陈书婷外公的情况,根据医院的诊断,属于中风。
就在今天上午,已经做完手术,但目前还没有度过危险期。
用医生的话说,如果能尽快醒来,虽然后遗症不可避免,但最起码性命可以保住。
如果一直不醒,或者病情加重,那就真的危险了。
属于一只脚踏在鬼门关。
苏慧晚这么一说,陈书婷眼睛再度发红,但这次没有哭出来,只是手冰的厉害。
到了医院这边,在苏慧晚的带领下,几人来到一栋门口有警卫的小楼。
随着越来越近,孙向阳明显感觉到陈书婷抓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用力。
二楼,苏慧晚领着进入某个房间。
此刻房间里,有几个人或站,或坐,气氛沉闷。
“大舅,二舅,小姨,外公他……”
陈书婷有些忐忑的开口。
“你外公没事,那会医生来过,说你外公的情况有所好转,明天应该就能醒过来,倒是你,受苦了。”
一个跟陈书婷有几分相似的中年女人上前,紧紧的将陈书婷抱住。
“小姨。”
陈书婷压抑的悲伤再也忍不住,直接哭了起来。
“不哭,没事的,伱外公那么多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这次也一样,听你表姐说,你结婚了?不给小姨介绍一下吗?”
苏卫萍一边安慰着,一边把目光投向旁边的孙向阳。
实际上,这会不仅仅苏卫萍,就连一旁的两个中年男子,也在打量,审视着孙向阳。
当初消息传回来,不仅仅陈书婷的母亲,苏家其余人也都吃了一惊,有些不敢置信,似乎怎么也想不到,陈书婷会在插队的地方,跟一个当地人结婚。
随后,便是苏慧晚前往双水湾,并带回来了第一手的消息。
所以虽然是初见,但众人也已经知道了孙向阳的存在。
而且,苏慧晚回来后,还说了不少孙向阳的好话。
但她说的再多,都不及自己亲眼所见。
此刻,在苏卫萍的眼中,孙向阳就是一个长得还可以的乡下青年,但看上去却不怎么壮硕,也没有常年在农村干活的黝黑,反倒是白白净净的。
不过,她倒是对孙向阳没什么意见,只是单纯的好奇。
因为苏慧晚还说了一件事情,孙向阳的父亲,就是为了救陈书婷,还有另外两个知青才死的。
这可是救命之恩。
如果没有对方,自己这个外甥女说不定已经死了,还有什么恩情比救命大?
但,除了苏慧晚带回来的这个故事版本,陈书婷的母亲还托人打听到另外一个版本。
只不过那个版本,就对孙向阳不是那么友好了。
因为在那个版本里,孙向阳父亲因为搞封建迷信,坑蒙拐骗被举报过,不是好人。
虽然的确救了陈书婷,但后面,孙向阳的母亲撒泼闹了几次,硬生生让陈书婷嫁给孙向阳。
而且,在这个版本里,孙向阳是个病秧子,似乎活不了几年,到时候陈书婷就会守活寡。
一边是陈书婷母亲找人打听的,一边是苏慧晚言之凿凿的肯定,一时间反倒是让苏家有些摸不着头脑。
毕竟根据苏慧晚带回来的消息,这个孙向阳身体不错,是双水湾生产三队的队长,勤劳能干,有理想,待陈书婷极好。
就连陈书婷的婆婆,也是个通情达理的,极好相处的妇女。
所以,哪个是真的?
原本想着,年前再让家里人去一趟,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没想到,却突然发生了陈书婷外公重病垂危一事,苏慧晚当即提议,让陈书婷两口子回来,万一有什么不测,也可以见老人最后一面,并且还能看看陈书婷的男人到底怎么样。
如今,看是亲眼看到了。
虽然白了点,瘦了点,但站在那里却有股子沉稳劲,被这么多人打量,脸上也不见半点忐忑,更没有那种农村人来到城里的局促。
陈书婷听到小姨的话,才起身,来到孙向阳身边,拉着他的手介绍起来。
“这是我丈夫,孙向阳,这是我大舅,二舅,小姨。”
“大舅,二舅,小姨。”
陈书婷前面介绍,孙向阳后面一一问好。
“嗯,回来就好。”
陈书婷的大舅,也就是苏慧晚的父亲,看年纪差不多五十岁的样子,身材并不高大,甚至不到一米七的样子,穿着一身中山装,头上已经不少白发,但还算精神。
此刻,陈书婷大舅的点头,无疑也是一种认可。
意思是苏家不会拿孙向阳当外人。
毕竟不谈救命之恩,两人都已经登记结婚了,难不成还要拆散人家两口子?
要是被苏老爷子知道,能从床上爬起来,用拐杖打断他的腿。
“看着还行。”
陈书婷的二舅明显是军人出身,穿着一身没有肩章的破旧军装,身材也要高大许多,虽然脸上带着一抹沉重,但仍旧笑着对孙向阳点点头。
“大舅,二舅,我能不能进去看看外公?”
陈书婷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终于忍不住望向旁边紧紧关闭的病房门。
这间病房是一个套房,里面还有一间。
“行,你们进去看看外公,说不定他知道你们回来,就醒过来了。”
陈书婷的大舅,苏卫国稍稍犹豫,便同意道。
而且,他说的是你们,意思是让孙向阳也进去看看。
陈书婷的小姨苏卫萍上前轻轻打开房门,领着两人走进病房。
此刻病房的中间,一个消瘦的老人躺在床上,戴着那种老式呼吸机,旁边还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护士,膝盖上放着一个本子,手里握着笔,时时都在观察着老人的身体情况。
“外公。”
陈书婷进来后,在那名护士示意下,不敢大声说话,只能来到老人身边,轻轻握住老人的手。
而孙向阳则站在一边,认真打量着床上的老人。
瘦!
即便戴着呼吸口罩,仍旧能看到脸颊的颧骨高高隆起,脸上也有一些老年斑。
只不过此刻,对方仍旧处在昏迷状态,对于外界的一切,并没有任何的反馈。
但不知道为什么,孙向阳此刻看着对方,却有种不和谐的感觉。
这种不和谐并非来源于对方的模样,而是被他超强的感知所感应到的。
自从孙向阳的桩功提升到【登堂入室】之后,他的感应就进一步被放大,尤其是在他擅长的领域更是如此。
比如说:风水,以及那看不见的磁场。
而此刻,老人身上的那种不和谐,便源于此。
心里想着,孙向阳不由得朝老人更加靠近了几分,身体几乎贴到了病床上,让一旁那个护士不满的瞪向他。
就连苏卫萍也微微皱了皱眉头。
但孙向阳却没有去管周围人的反应,而是拍了拍陈书婷,让她让出一个位置,自己站在最靠近老人上半身的地方,继而闭上眼睛,进入站桩的一种状态,竭尽全力感应着。
就在旁边的护士准备提醒的时候,陈书婷直接拉住对方,然后紧张期待的看着孙向阳。
别人对孙向阳或许不了解,但这两个月,她可是在孙向阳的身上见到了太多太多的奇迹。
哪怕明知道孙向阳不会医术,也没听说风水师可以治病,但她却知道孙向阳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这样。
过了大概一分钟,就连苏卫萍也有些不耐的时候,孙向阳终于睁开眼睛。
“怎么样?”
陈书婷立即小声的问道。
“出去说。”
孙向阳朝外示意了一下,然后三人离开病房。
外面,苏卫国等人见三人出来后,都有些奇怪。
毕竟刚进去没多久,大家也以为陈书婷肯定会留在里面多陪陪她外公,结果前后不到两分钟,就出来了。
难不成老爷子的情况有变化,护士不让在里面?
而且,苏卫萍的表情似乎也有些不好看,明摆着是有问题。
“卫萍,爸没事吧?”
陈书婷的二舅,苏卫军忍不住问道。
但苏卫萍却没有回答他,而是看着孙向阳,似乎想要一个解释。
尽管苏卫萍之前对孙向阳并没有什么意见,但不代表什么事情都能容忍。
“小姨,我以前身体不好,所以也研究过一段时间医术,刚刚看外公躺在床上,忍不住凑近多看了两眼,不过我想知道,外公的身体以前怎么样?最近几个月,或者一两年,情绪脾气方面有没有变化?”
孙向阳也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有些冒昧,所以不得不先解释了一下。
之所以说研究医术,而不是风水,主要是如今在大多人眼中,风水都是骗人的,尤其是苏家这种家庭,恐怕更不会相信这些。
“向阳,你真的会医术?那你看爷爷什么时候能醒来?”
苏慧晚第一个没忍住,焦急的问道。
而苏卫国跟苏卫军虽然并不觉得孙向阳会医术有什么用,毕竟年龄摆在那里,而且这边也早就找过那种的真正专家级的中医看过。
可最后仍旧选择了动手术。
倒是孙向阳后面的问题,让两人心中一动。
“我爸之前的身体还行,挺硬朗,每年都会定期检查,一直也没事,所以这次才有些突然,至于脾气……”
回答孙向阳的是苏卫萍,虽然她同样不相信孙向阳,但毕竟涉及到父亲的安危,所以还是耐心的解释。
“我知道,爷爷这半年多,的确比以前爱发脾气,上次我回家,他就训了我一顿。”
苏慧晚立即说道。
“别胡说,分明是你先惹你爷爷生气的。”
苏卫国不轻不重的训了一句。
“爸,我哪有胡说,你平时工作忙,回来的少,所以根本就不知道,不信问问田婶,爷爷脾气肯定比以前大了很多。”
苏慧晚寸步不让的说道。
“卫萍,你回去的多一些,你说说,爸最近脾气真的变大了?”
苏卫国不得不看着苏卫萍问道。
“是有点,我记得一个月前,因为一点小事,爸就发了一通脾气。”
苏卫萍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便齐刷刷落在孙向阳的身上。
因为孙向阳之前从未见过老爷子,就算陈书婷告诉过他,但那也是以前的事情。
而孙向阳刚刚说的可是最近一段时间老爷子的脾气变,他远在千里之外,又是怎么知道的?
并且从苏慧晚的反应来看,她之前肯定没有跟孙向阳,或者陈书婷说这件事情,要不然她这会就不是这种反应。
“向阳,都是自家人,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苏卫国率先开口,也代表着这个家的态度。
“大舅,有些话我现在还不好说,也说不明白,不过我想去外公居住的地方,尤其是卧室看看,可以吗?”
孙向阳又不是真的会医术,光靠望就能看出问题来。
而他刚刚之所以下那种结论,就是因为在站桩的那种状态,更加清晰的感应到对方身上那种不和谐,也终于明白了不和谐的来源:磁场紊乱。
刚开始,孙向阳以为对方的磁场紊乱,是因为昏迷不醒的缘故,但随着询问,验证,他顿时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
在孙父留给他的笔记中,就有一种手段,用风水潜移默化的改变,或者说是打乱一个人原有的自然磁场,以达到某种目的。
当然,笔记中写的是气场,但孙向阳更愿意称之为磁场。
什么叫自然磁场?
就是一个人身体的机能运动,跟外界达成一种相对平衡。
甚至在中医里面,人体也是分阴阳五行的,尤其是五脏所属,气阴虚阳虚,或者阳气太重导致上火。
同理,当一个人自然磁场被打乱,时间一久,身体也会潜移默化的发生改变,便会出现某些问题。
而苏老爷子的情况,便让他联想到了这一点。
事实证明,对方最近一段时间,情绪方面的确有很大的变化。
正常人气大都伤身,更何况是老人。
“行,正好也不早了,你们两个一路赶回来也累了,就让你们表姐领你们去那边住下。”
苏卫国想了想说道。
虽然孙向阳有点故弄玄虚,不愿意说,可他一个长辈,难道还能逼着对方说?
更何况,刚刚孙向阳也说出了一些东西。
既然他要看,那就让他回去看看。
万一真能看出点什么来,对老爷子有帮助呢?
“我也……”
苏卫萍似乎也想跟着回去看看,相比而言,她可没有苏卫国那份耐心。
“你留下。”
苏卫国看了她一眼,直接说道。
顿时,苏卫萍就闭上嘴巴。
“向阳,快走,我带你们去。”
苏慧晚则有些迫不及待,当即领着两人就往外走。
等几人离开后,屋内的气氛更沉闷了。
“大哥,婷婷男人能靠谱吗?”
苏卫萍率先打破沉默。
“有什么靠谱不靠谱的?爸现在的情况,本来就要看运气,让婷婷回来,也只是为了见她外公最后一面。”
苏卫国坐下后,淡淡的说道。
“大姐之前找人打听的消息,好像说这孩子他爹以前……”
“这种话就不要说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姐找人打听的消息,还说这孩子是个病秧子,活不了几年呢,你看他像吗?”
苏卫国说道。
“那消息是挺不靠谱的,这孩子刚刚往那一站,脚下就像扎了根,我手底下有两个兵,从小练武出身,倒是跟他有些像,所以你别看他表面瘦瘦弱弱的,说不定还是个高手呢。
而且,他一个农村出来的娃,来到这种地方,见到咱们,可看不出半点忐忑心虚的样子,就算小晚那个对象,当时来家里什么样子,你忘了?”
苏卫军这时也开口说道。
到了他跟苏卫国这种年龄阅历,相比传闻,明显更相信自己的眼睛跟判断。
可以说,他对孙向阳的第一印象,无疑是不错的。
“我倒是什么都没看出来,不过这孩子是挺沉稳的,不亢不卑。”
苏卫萍想了想,也变得有些认同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匆匆赶到,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婷婷还没到吗?”
“到了。”
“到了?在里面?”
来人跟苏卫萍酷像,但看上去要大个几岁的样子,说着就忍不住要进里面的病房。
“大姐,你别急,人没在里面,刚刚走了。”
苏卫萍拉住对方说道。
通过称呼,无疑也说明了对方的身份。
陈书婷的母亲,苏卫娟。
“走了?去哪了?她外公现在还躺床上昏迷不醒,她倒好,来露了一面,就走了?你们怎么不拦着她?”
苏卫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而这时,苏卫国眼睛一瞪。
第一章,五千字!
继续去写。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五章 罪魁祸首!
“闭嘴!”
伴随着苏卫国发怒,屋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压抑起来。
“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个毛病?是我让婷婷跟他男人回去的,而且刚刚我们都已经见过那孩子了,是个不错的孩子,以后少听风就是雨。”
“姐,孩子坐了一天的飞机,也累了,反正这里也没什么事情,让他们先回去歇着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我刚刚也看过那孩子,不像你说的是个病秧子,倒是小晚的说法比较靠谱。”
苏卫萍这时也上前拉住苏卫娟,轻声劝道。
只是,苏卫娟的脸色依旧有些难看。
“对了,姐夫呢?不是说一块过来的吗?”
听到这话,苏卫娟表情顿时有些不自然,勉强开口解释道:“临时接到通知,要赶一份明天开会的报告。”
“嗤。”
旁边,苏卫军冷笑出声。
“要不怎么说这闺女是捡来的?”
“二哥,你少说两句。”
苏卫萍忍不住瞪了对方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怎么着?我还说错了?咱爸躺在里面,他除了第一天露了个面,待了不到五分钟,哪还来过?就算女婿不跟丈人亲,那婷婷呢?
什么报告比多年不见的女儿更重要?
见一面再回去加个夜班,难道还写不完了?
他陈继勇的时间就这么金贵?”
苏卫军毫不留情的说道。
很显然,他的这份意见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会借个引子,直接发作出来。
而苏卫娟听到这话,脸色无疑也更加难看。
“行了,伱也少说两句。”
苏卫国最后收尾。
而另一边,吉普车上。
苏慧晚坐在前面,不过却扭着大半身子,好奇的问着。
“向阳,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不好说。”
孙向阳却摇了摇头。
“长辈都不在,有什么不好说的?还是说,你把我也当外人?”
苏慧晚虽然只见过孙向阳一次,但自认为,在这个家里,除了陈书婷,自己是跟他最熟的。
而且当初在双水湾那一番长谈,也让她彻底改变了对孙向阳的印象。
所以回来后,也帮着孙向阳说了不少好话。
“姐,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我现在也不敢确定,等回头我看过就知道了。”
孙向阳说道。
“行吧,那我等着。”
苏慧晚这才没再追问。
很快,吉普车便来到一座大院,在检查过后才放行。
等到了地方,孙向阳下车看着眼前的板板正正的小院,在苏慧晚的带领下,走了进去。
似乎是听到动静,里面的人也走了出来。
“田婶,你看谁回来了?”
苏慧晚将陈书婷推到前面。
眼前的田婶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在苏家已经待了差不多二十年,早就亲如一家。
她认真的打量着陈书婷,有些不敢确认的问道:“是,婷婷吗?”
“田婶,是我。”
陈书婷用力点头。
“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外公之前就没少念叨你,也怪我,没把你外公给照顾好。”
田婶这么一说,陈书婷又情不自禁的眼眶湿润。
“田婶,不是都说了吗?爷爷的病跟你没关系。”
苏慧晚忍不住说道。
“怎么就没关系了?要是我把你爷爷照顾好,他也就不会病了。”
田婶说着,自己先抹起眼泪来。
苏慧晚跟陈书婷顿时一顿相劝。
好一阵后,苏慧晚先介绍了孙向阳的身份,然后开始干正事。
“向阳,这是我爷爷的卧室,你看看有什么不对的。”
苏慧晚说完,便目光灼灼的盯着孙向阳。
她可是去过双水湾的,并且一开始从路卫国的口中知道了一些事情,所以就有些期待。
而孙向阳也没客气,径直打量起这间卧室。
卧室的面积不大,也就十来个平方,布置的很朴素,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张全家福,其中两个老人坐在前面,苏卫国几人站在后面,然后就是一些小辈了。
其中就有陈书婷。
而且看照片上,陈书婷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还一副青涩的模样。
玻璃被擦的很亮,周边的木头框被磨出了包浆一样的痕迹。
除此之外,便是一些摆放整齐的书,然后再无他物。
倒是旁边的墙上,挂着一副山水画,但也是那种很平常的山水画,而且还是近代的。
窗户不算大,是那种木头做的,玻璃一块块镶嵌在上面,并且还有手指头粗的钢筋,间隔十几公分的样子,从上到下。
对面的墙上则是一个闹钟,钟锤滴答滴答的左右摆动着,看上面的时间,此刻已经是晚上九点四十分。
仅仅只是粗略的看了一圈,孙向阳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东西,或者地方。
然后孙向阳示意了一下,让众人离开,自己站在屋子中间,微微闭上眼睛,以站桩的方式,让自己的感应能力提升到最强。
尽管论感应磁场,肯定是手握寻龙尺,效果最大,毕竟他的寻龙尺技能已经达到【小有所成】。
但自从桩功提升后,他便发现自己本身的感应能力也得到了很大的加强,让他站在原地感应水脉,矿脉这一类范围大的磁场或许不行。
可如果是感应一些小的,跟周围格格不入的紊乱磁场,还是没有问题的。
因为那是一种很别扭的感觉,尤其是桩功,让他整个人全身心的放松下来,类似一种空明的状态。
所以,当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安静下来时,随着孙向阳的感知放大,终于感觉到那股让他不舒服的紊乱磁场,而源头,正是那张床,或者说枕头下面。
当即,他便睁开眼睛,上前将枕头掀开。
只见枕头下面,是一个巴掌大小,颜色艳丽的陶瓷兵马俑小人。
这个兵马俑小人的模样,跟孙向阳以前在网上看到过的那些大号兵马俑几乎一致,虽然模样真切,但那突出的眉骨,凶狠的眼睛,嘴角那不似正常的笑容,让他实在无法欣赏。
或者说,看久了会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眼下这个兵马俑小人,同样如此。
并且这个兵马俑小人身上的甲胄明显是重新上过颜色的,以至于显得有些艳丽。
至此,孙向阳基本可以断定,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兵马俑小人。
经常把玩这东西,心里难免会形成一个很深的印象,而且还是放在枕头下面,短时间内或许看不出什么来,但时间一长,心理因素,再加上那紊乱的磁场干扰到人体自然磁场,会导致身体内部失衡。
陈书婷的外公,之所以会昏迷不醒,归根结底是因为中风。
而引起中风的原因,除了疾病导致外,有时候还会跟情绪,饮食,过度劳累有关。
孙向阳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上辈子的房东,就曾突然脑梗过,虽然救了过来,但也落下了半身不遂的毛病。
当时孙向阳还好好查了一下这个病。
所以,他之前在医院里发现对方身上紊乱的磁场后,才会询问对方最近一段时间的情绪问题,有没有变的暴躁,爱发脾气。
眼下,再跟这个兵马俑小人对比,所有的一切脉络,顿时清晰起来。
风水可以杀人吗?
以前,孙向阳不敢肯定,直至他找到孙父留给他的笔记,才开始半信半疑。
但这种杀人,跟想象中的不同,不是作法之类的那种手段,而是通过改变一个人周围的磁场,潜移默化的破坏对方身体的平衡,然后引起某些方面的疾病。
毕竟就算是一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天天睡不安稳,做噩梦,情绪变的暴躁,时间一长,也会引发各种问题。
更何况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
而且上辈子,孙向阳还看过一个新闻,一些骗子特意弄出一些所谓的磁石,宣称佩戴这种磁石,可以调理人体磁场,吸收各种微量元素,总之对身体有各种好处,不少老人纷纷上当。
直至一个老人经常无缘无故的感冒,流鼻血,其子女才带着磁石去检测,结果发现,那所谓的磁石,是一种放射性矿石,佩戴久了,不但不会让身体变好,反而会对身体有害。
甚至,贸然使用各种带有磁场的产品,比如磁疗床,枕头,鞋垫这些东西,反而会破坏人体正常的自然磁场,短时间内,或许体现不出什么危害来,但时间一长,尤其是那些本来身体就有毛病的,只会加重病情。
但这并不是说磁场没有好处,一些高明的风水师,通过风水局,也可以布置出一个大的磁场,但这种磁场更多的是一种温和的,包容性的,真正能够起到调理的效果。
只是这样的风水师,太过难寻,以至于骗子横行。
至于说,更高深的东西,现在孙向阳还没有接触到,因为除了系统,他现在也只是刚刚入门,连寻龙点穴都没有弄明白,更何况是别的了。
不过他坚信,有系统的辅助,自己迟早能够接触到那些现在听上去还很荒谬的东西。
“向阳,我们可以进来了吗?”
就在孙向阳握着兵马俑小人发呆的时候,门口的苏慧晚终于忍不住了。
“进来吧。”
回过神来后,孙向阳招呼几人进来,并且将兵马俑小人摆了出来。
“咦,这不是爷爷最喜欢的兵马俑吗?”
苏慧晚明显是认识这个兵马俑的,并且见了还不止一次。
“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孙向阳问道。
“前几年不是挖掘了兵马俑吗?当时还上了报纸,恰好爷爷一个老朋友,就是负责挖掘兵马俑的专家之一,回来的时候特意给爷爷带来了这东西,说是用一些兵马俑的碎片拼凑起来,然后请了一个手艺人,按照那些大的兵马俑重新雕刻出来,上了兵马俑原有的颜色,带给爷爷把玩。
不过我看爷爷挺喜欢的,经常拿在手里把玩,平时就连我想碰一下都不行,宝贝的很。”
说到这里,苏慧晚顿了顿,然后瞪大眼睛:“向阳,爷爷这次生病,不会跟这东西有关吗?”
“如果我说,就是这东西导致的,你会不会相信?”
孙向阳看着她说道。
顿时,苏慧晚像是被吓了一跳,急忙退后两步。
“你,你快扔了啊。”
“没那么夸张,就算是这东西导致的,也得长时间接触才有用,如果你天天带在身上,估计一两年吧。”
孙向阳干脆说道。
“还真是啊,我之前就说这东西不祥,还被爷爷训了一顿,说这是老祖宗传承下来的瑰宝。”
苏慧晚顿时说道。
“瑰宝吗?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是,但这东西却不适合放在身边天天把玩,还是放在博物馆里,或者出现在书里比较好。”
孙向阳点点头。
“向阳,你既然知道了原因,那外公不是就有救了?”
陈书婷终于没有忍住,求助似的看着孙向阳。
她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只有孙向阳了。
只是,听到她的话后,孙向阳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皱着眉头沉思起来。
罪魁祸首的确是找到了,也弄明白了陈书婷外公是因为什么导致突然中风,但问题是,病已铸成,时间也不会往回流。
而且陈书婷的外公现在处在一种昏迷的状态,并难以醒来。
但随后,孙向阳就想到了对方身上那种紊乱的磁场,会不会跟这个有关?
毕竟人的大脑,神经是个很复杂的器官。
说不定某个信号中转被干扰,所以醒不过来呢?
如果这样的话,将对方身上那种紊乱磁场梳理正常,会不会有用,继而让对方醒过来?
“手术效果如何?医生又是怎么说的?”
想到这里,孙向阳抬头,看着苏慧晚问道。
“因为发现的及时,又立即送到医院去,还有一个老中医帮忙扎了针,后面的手术效果也很好,但医生说,爷爷年纪毕竟大了,用了麻醉药也会对他造成一定影响,至于说能不能醒来,什么时候能醒来,要看爷爷的意志,还有运气。”
苏慧晚如实相告。
“姐,说实话,你也知道我的来历,我固然懂一些风水,但毕竟不是医生,先前在医院里说我懂医术,也顶多懂点皮毛,当时也是权宜之计,不得不那么说。
让我帮着外公治病,我现在也没有这份能力。
所以我只能按着我的方法来试试,但成不成,有没有效果,我就不敢保证了。
而且我的那些办法,大舅他们未必能接受。”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我爸那里你放心,我保证能说服他,你需要什么,尽管说,我相信你。”
苏慧晚干脆直接的说道。
当孙向阳找出那个兵马俑小人的时候,她便对孙向阳充满了信任。
或者说难听一点,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不相信孙向阳,又能相信谁?
医生之前也说过,如果爷爷能尽快醒来,后面再好好调养,或许还能多活个几年,可昏迷的时间越长,危害就越大,一旦超过五天还无法醒来,恐怕就……
“我也相信你。”
陈书婷走到孙向阳身边,握住他的手,表明自己的态度跟决心。
只有苏慧晚的丈夫张家栋,一直站在后面,不声不响,唯独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孙向阳。
“好,那我就试试,知道哪里能够弄到五帝钱吗?”
孙向阳干脆问道。
“什么叫五帝钱?”
苏慧晚顿时不解的询问。
“五帝钱是秦,汉,唐,宋,明,五个朝代的钱币,又叫秦半两、汉五铢、唐代开元通宝、宋代宋元通宝和明代永乐通宝,这五种铜钱。”
孙向阳解释道。
他之所以知道五帝钱,也是从孙父留给他的笔记中看到的。
首先,五帝钱都是用铜制作的,铜钱性刚,五行属金,而铜吸收磁场的效果要远胜金银。
这些钱,在无数人手中流转,某种程度上,其上蕴含的磁场早就稳固,并且还是最接近人体自然磁场,正是因为如此,只要编织得法,将五帝钱的磁场串联起来,便有一定挡煞的用处,同时也能起到调理人体自然磁场的作用。
跟那些所谓的磁石,压根不是一回事,因为磁石的磁场,对于人体自然磁场来说,是一种陌生的磁场,两者接触,只会形成冲突。
但编织得法的五帝钱,则会起到相形益彰的作用,甚至能够稳固人体的自然磁场。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孙向阳才想要通过这种方法,尝试一番,看看能不能将陈书婷外公身上紊乱的磁场梳理开。
只要有了这个引子,那么剩下的就简单了。
“这……”
苏慧晚皱紧眉头,一时间似乎没了主意。
如果孙向阳需要药品,需要专家教授,她肯定能帮其请来。
但五帝钱?
她之前连听都没听过,让她去哪里找?
“你说的这些东西,应该算是古玩吧?古玩商店里或许有。”
这时,一旁的张家栋终于开口了。
“对啊,古玩商店,咱们现在就去。”
苏慧晚压根就没有在意时间,别说现在晚上十点,就算十二点,就算下半夜,她也必须要去。
至于说,商店关门了,那也可以叫开,多补偿一些钱。
“好,我知道一个古玩商店,我开车拉你们过去。”
张家栋说道。
随后,几人便匆匆的坐上吉普车,再度离开。
第二章,五千字!
今天一万字完工!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一斗珠,十两金,换……
琉璃厂大街。
当张家栋开着吉普车来到这边的时候,两边的铺子早就全部关门,不过他还是将车停在一座小楼前,并从车上拿出了手电筒照明。
门口的牌匾上,写着古玩商店四个字,简简单单。
随着张家栋叫门,没多久里面就传来了不耐烦的声音,让他们明天开门后再来。
然后张家栋将一个小本本,从门缝塞了进去。
紧接着,二楼的灯也亮了起来。
没多久,便是一阵着急忙慌卸下挡门闩的声音。
继而一个小老头衣衫不整的拉开门。
“请进。”
说着,对方将那个小本本还给张家栋。
“你是掌柜的?”
“不敢,那是以前的称呼,来这的人,一般都叫我声老刘。”
“刘掌柜,你们这里有五帝钱吗?”
苏慧晚迫不及待的问道。
“五帝钱?有,有的是。”
刘文礼先是一愣,似乎没想到大晚上来敲门,竟然只是为了五帝钱,但随即便痛快的点头。
“是大五帝钱。”
孙向阳在旁边说道。
五帝钱分为大五帝钱跟小五帝钱,而小五帝钱,一般指的是清朝五位皇帝发行的铜钱。
“大五帝钱?这可不好弄。”
刘文礼开始犯难了。
这家古玩商店,主要经营的瓷器字画一类,像以前的铜钱,也有几筐,并且那玩意真不值钱,平时就当个搭头,基本都是清明时期的铜钱。
但大五帝钱,尤其是秦半两,汉五铢流传下来的就相对较少了。
“刘掌柜,麻烦你了,实在是十万火急的事情,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晚登门。”
张家栋适时说道。
“嗐,不瞒您几位,大五帝钱,这边还真没有,不过您几位先别急,我倒是知道一个人手里有这玩意,要不您几位在这稍等,我去问问?”
刘文礼想了想说道。
“在哪?我们开车来的,送伱过去。”
张家栋说道。
“这倒不用,就在这条街上,这样吧,你们跟我来,不过咱们先说好,卖不卖是人家的事情,我也不敢打包票,我只知道他手里有成套的大五帝钱,要不是你们太急,给我半个月时间,也能给你们凑一套。”
刘文礼摇了摇头说道。
他这么做其实是有点坏规矩,但他也看得明白,这几人是‘诚心’要买五帝钱。
而他这家古玩商店,好听点,就开门迎客,但实际上,普通人还真进不来。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叫特供店。
但凡有资格进来的客人,他都得竭尽全力去满足对方。
“好,麻烦刘掌柜了,要不这样,您那位朋友的五帝钱,我们照价购买,另外您再帮忙多弄几套五帝钱,除了送给您那朋友一套,剩下的我们继续要。”
张家栋再度开口。
“这个后面再说,我先领你们过去。”
说着,刘文礼便在前面领路,很快,就来到这条街上最边缘的一处铺子,看门口的招牌,却是一家茶楼。
等刘文礼将门叫开,直接拉着对方到一边,小声的说了起来。
孙向阳隐隐约约听到几句不行,但没多久,对方便去搂上拿出一个盒子。
“几位,瞧瞧,保存完好的大五帝钱,品相更是一流,这种品相的大五帝钱,在市面上绝对找不出几套来。”
刘文礼先是道谢,随后打开盒子看了一眼,便笑容满面的递了过来。
“不错。”
这次,则是孙向阳上前将盒子接过,看着盒子里的五帝钱,果然如对方所言,品相极好。
“有红绳吗?”
随后他又干脆问道。
“红绳?我店里有。”
几人又立马赶回古玩商店,但这次,五帝钱的主人也跟了过来。
虽然张家栋掏出钱,但对方却没有接。
五帝钱,名字好听,可也仅仅是五枚铜钱,虽然物以稀为贵,但如果你真敢卖个高价,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而且刚刚刘文礼刚刚也答应对方,用东西换。
对方自然不会要张家栋的钱。
只是,他有些好奇,这几个年轻人,大晚上这么着急的买五帝钱,要干嘛用。
来到古玩商店,刘文礼很快就找出红绳递给孙向阳。
孙向阳也没客气,接过红绳,就将几人‘赶到’一边,先是凝神静气,感应着五帝钱上若有若无的那种磁场,接着开始用红绳一一将五帝钱编织在一起。
一次,两次,三次。
失败了足足十几次,孙向阳终于将其编织在一起。
顿时,在他的感应中,五帝钱的微弱磁场似乎变成了流水一般,缓缓的流动起来,恰好形成一个循环。
与此同时,他也收到了一条系统提示。
掌握技能:五帝钱编织法。
这个意外,让孙向阳有些惊喜,没想到编织五帝钱竟然也能形成技能。
看了一眼面板,他没有犹豫,直接添加了五百经验点,顿时这项技能便从【初窥门径】达到了【小有所成】。
然后再看手里刚刚编织好的五帝钱,就怎么看怎么不入眼。
孙向阳干脆将其拆开,又重新编织起来。
这次,他的手指不但无比灵活,形成的融合磁场也更加的稳固,甚至是灵动,完全达到了他的要求。
至此,孙向阳终于松了口气。
他之所以非得在这边就编织好,主要是担心这大五帝钱行不通,到时候可以换小五帝钱试试,不过好在最终还是成功了。
“可以了。”
这时,孙向阳才朝着被赶到一边的几人说道。
“好了吗?我看看。”
苏慧晚有些迫不及待的接过编织好的五帝钱,好看倒是挺好看的,但她仍旧想不明白这玩意到底怎么才能让爷爷醒来。
一旁的张家栋见状,干脆掏钱给刘文礼。
但这次,刘文礼却坚决的摇头,继而来到孙向阳面前,带着几分恭敬的问道:“这位爷,之前是老刘我有眼无珠,这套五帝钱是孝敬给您的,不要钱。”
“有话直说。”
孙向阳却不为所动,一套五帝钱再贵又能贵到哪里去?
反而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您不是还想再弄几套五帝钱吗?这个我来办,最多三天就能您准备好,也不要钱,另外我按照规矩,想从您这边请一套编织好的五帝钱,还希望您能成全。”
刘文礼依旧恭敬有加。
对于苏慧晚这种外行来说,手中编织好的五帝钱没什么稀奇的,也就是看上去挺漂亮的,但刘文礼明显是懂行的。
正是因为懂,所以他的态度才会这么恭敬。
至于说有没有看走眼,对方是不是骗子,他并未担心。
因为他曾经见过这种编织好的五帝钱,再加上这些年,他别的没练会,唯独这双眼睛,练的如火纯情,生出了贼光。
“什么规矩?”
苏慧晚再度好奇的问了句。
而这句话,其实孙向阳也想知道,他虽然知道五帝钱的编织法,但也仅仅是从孙父笔记中看到的,要说这一行的规矩,那是真的不懂。
“一斗珠,十两金,换得真人搭把手。”
刘文礼一个作揖,神情肃然。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全都呆住了,包括向来沉稳的张家栋。
一斗珠价值多少,他们或许不清楚,但十两金,应该指的是金子吧?
尤其是苏慧晚,忍不住看向手里的五帝钱,就编织这么个东西,十两金?
是不是说错了?
而且她看着用红绳编织的五帝钱,虽然的确挺好看,但跟十两金实在无法划上等号。
“今晚还有急事,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孙向阳说完,转身就走。
这时,陈书婷等人才如梦初醒,急急的跟上。
“向阳,你刚刚为什么不答应?就编一下,十两黄金啊,我上班都不知道多少年才能赚到这么多黄金。”
回返的吉普车上,苏慧晚满脸不解的看着孙向阳。
“你拿16级工资,每个月110.5元,现在每克黄金20元,就算按照以前一斤十六两来计算,你得五年才能赚到十两黄金。”
前面,正在开车的张家栋突然说道。
“五年?”
苏慧晚顿时有了个清晰的认知,看着孙向阳的目光,明显变得不同起来。
回想当初在双水湾那个贫困落后的地方见到对方,在对方的带领下,逛遍了整个双水湾。
当时对方指着那黑垆土地,信心满满的告诉她,要改变那里的一切,带领双水湾发展起来。
尽管当时苏慧晚对孙向阳产生了敬佩,但心里其实并不认为孙向阳可以做到那些,因为太难太难了。
可现在,当孙向阳随手编织一个五帝钱,就有人愿意出十两黄金购买,她无疑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怎么都无法把刚刚的孙向阳,跟双水湾的孙向阳联系在一起。
反倒是陈书婷,要冷静的多,不仅仅是她见过孙向阳身上发生的那些奇迹,也不仅仅前不久那一百根小黄鱼,还有珠宝首饰,更重要的是,她始终相信自家男人是一条潜龙。
哪怕困居在双水湾,也会将那里变成龙渊大泽。
“向阳,你看我能不能学会?我平时手也挺巧的。”
苏慧晚忍不住问道。
她的工资虽然不少,但真的不够花,因为她每个月的工资都会拿出一半来,邮寄到她曾经插队的地方,从她回来到现在,始终没有中断过。
“行了,别做梦了,别看向阳编的好像很简单,要是真那么容易,那位刘掌柜会愿意出十两金,请向阳出手吗?”
张家栋再度开口。
“也对。”
苏慧晚点点头,然后才回归正题。
“向阳,爷爷用了这个后,就能醒过来吗?”
顿时,不仅仅是张家栋,就连陈书婷也紧张的看着孙向阳。
相比什么一斗珠,十两金,明显还是苏老爷子的身体更重要。
“不一定,五帝钱的确可以帮助外公,但按照医生的话,时间太短了,我只能尽量试一试。”
孙向阳没敢打包票。
他对中风的了解也仅仅源于上辈子的认知。
虽然之前想过要跟人学习医术,有系统在,他相信只要自己入门,就会迅速成为大家,乃至国手。
但不管双水湾还是沙坪坝,都没有人会医术,所以这个打算始终没有成功。
要不然再配合针灸,医术,或许效果会更佳。
“嗯,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弃的,我也相信爷爷一定能醒来。”
苏慧晚坚定的说道。
很快,吉普车又重新回到了医院。
当几人匆匆来到病房,除了陈书婷大舅二舅还有小姨外,屋里也多了一个中年女人。
看到对方的一瞬间,陈书婷便忍不住靠近孙向阳,紧紧抓住他的手。
毋庸置疑,这个中年女人,便是陈书婷的母亲了。
“不是让你们回去休息吗?怎么又过来了?”
苏卫萍第一个起身,惊讶的问道。
“小晚,是不是在你爷爷卧室发现了什么?”
苏卫国原本微微眯着养神的眼睛随之睁开,虽然在问自己女儿,但目光却紧紧盯着孙向阳。
“什么卧室?怎么回事?”
本来,陈书婷的母亲苏卫娟准备来一出母女相见欢,可听到苏卫国的话后,忍不住疑惑的问道。
毕竟里面躺着的老爷子,最重要。
“对,我们发现了这个。”
孙向阳将那个猜测的兵马俑小人拿了出来。
“这不是爸最喜欢的秦俑吗?”
苏卫国也开口了。
这个秦俑在苏老爷子手中已经两三年,就算他们这些当儿女的回去再少,也知道这东西,并且也都见过不少次。
“对,外公这次中风,就是这个秦俑导致的。”
孙向阳点点头。
“胡说八道什么?爸中风跟一个秦俑有什么关系?这东西在爸的手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以前没事?”
苏卫娟目光锐利的盯着孙向阳。
即便没人给她介绍,她也能分辨得出,眼前这个青年就是自己女儿的丈夫,双水湾那个病秧子,孙向阳。
对方家里以前就是搞封建迷信的,装神弄鬼的骗人,没想到,竟然骗到这里来了。
顿时,就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你闭嘴。”
苏卫国冷冷的呵斥一句,然后看着孙向阳,认真的问道:“向阳,能不能说说是怎么回事?我们虽然年纪大了,但也不是那种食古不化的老顽固,这里也没外人,有什么话你尽管放心大胆的说,就算说错了也没关系,你也是一片孝心,没人会责怪你。”
随着他的话,苏卫军跟苏卫萍也都紧张期待的看着孙向阳。
如果真能找到老爷子中风的原因,是不是意味着,就能让老爷子醒过来?
第一章!
今晚还有一章。
另外,本书的主线还是系统技能化,发展双水湾,书中出现的风水,更多的是给主角一个合理的,让大家相信的借口。
否则主角凭什么说有黑垆土地,有煤矿,还有以后的故事?
大家为什么愿意相信主角?
所以,这层风水的皮,肯定是必须要有的,作者也只是尽量的去解释,让中的人愿意相信他。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七章 醒来!!!
面对苏卫国的询问,孙向阳沉思了几秒钟,才问道:“大舅,您相信风水堪舆吗?”
这话一出,旁边的苏卫娟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只是,不等她开口,旁边就传来一道严厉的目光,正是苏卫国。
作为苏卫娟的大哥,又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个妹妹?
所以直接用眼神严厉的警告,不许她说话。
苏卫娟到嘴边的话,生生给憋住。
在这个家里,她唯一怕的人,就是苏卫国这个大哥了。
虽然没有说话,但那双眼睛,却如刀子一般,死死盯着孙向阳。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但那基本都是丈母娘选的女婿,最起码一开始也是满意的。
而孙向阳,明显不在此列。
甚至苏卫娟觉得,要不是孙向阳欺骗了自己女儿,女儿也不会留在那里,更不会连高考都不参加,等于赔上了一辈子。
“对风水堪舆,我虽然没怎么接触过,但我明白一个道理,万事万物的存在,都会有它的道理,至于以前的事情,不能以一概全。”
苏卫国回答道。
“那好,根据我的判断,外公之所以中风,罪魁祸首便是我手里这个秦俑,我听表姐说过,这个秦俑是用兵马俑的碎片拼凑起来的,而且这东西埋在地下几千年,阴气比较重。
对于外公来说,这种阴气形成的紊乱磁场,会很容易干扰到他自身的自然磁场,再加上外公日日把玩,睡觉都放在枕头底下,时间一久,便会受到影响,性格脾气会有所转变,变得暴躁,失眠,心绪不宁。
这也导致了他半夜醒来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摔倒,继而中风昏迷。”
孙向阳尽量简单的解释道。
“对啊,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秦俑可是陪葬品,埋在地下几千年,能没点害处吗?”
苏卫军一拍脑门,懊恼的说道。
甭管信不信风水,但是个人都知道,陪葬品晦气,不能沾。
但因为这个秦俑看上去色彩靓丽,再加上又这么小,以至于大家都忽略了这点。
此刻想到这点,不禁都有些后悔。
如果早点能发现,或许老爷子就不会中风了。
“你也闭嘴,向阳,你接着说。”
苏卫国没好气的瞪了苏卫军一眼,继而柔声说道。
“眼下,外公之所以始终没有醒来,我怀疑还是受到之前的影响,所以我去请了一样法器回来,可以帮助外公调理紊乱的磁场,就是镇压他身上的阴气。”
“法器?在哪?”
苏卫国急急的问道。
“爸,在这呢,这是五帝钱,我亲眼看着向阳编织的,古玩店的掌柜,还打算用一斗珠,十两金请向阳出手,帮他也编织一件呢。”
苏慧晚赶忙将五帝钱拿了出来。
这一路上,都是她在‘保护’着这件法器。
“五帝钱?向阳,这东……法器真的有效果?”
正常来说,法器这两个字不应该从苏卫国这种身份的人嘴里说出来,但关系到老爷子的生死安危,再加上他也觉得孙向阳说的有道理。
最后就是医生都没什么好办法,说难听点,叫死马当作活马医。
哪怕只有最后一线希望,他都不可能放过。
“嗯,肯定能起到调理镇邪的作用,但放在外公身上,具体能有多大效果,我也说不准,不过我还是建议试试。”
孙向阳最后说着自己的意见。
实际上,就算他不说,当拿出这件五帝钱的时候,苏卫国也不可能错过。
“好,我们也不懂这些,既然你懂,那就听伱的。”
苏卫国干脆的说道。
“大哥,是不是请周老过来看看?”
苏卫娟忍不住说道。
“不用,周老那边要是有办法,爸早就醒过来了,现在都听向阳的。”
苏卫国摇了摇头,拿出自己的魄力。
“对,向阳,你说怎么办吧。”
苏卫军同样表达了自己的支持。
他们现在束手无策,只能待在这里苦等,就算不让孙向阳出手,难道情况会好转?
或者说,老爷子现在昏迷不醒,再这么耽误几天,神仙也难救,还有什么情况比现在更坏的?
更何况,孙向阳的办法也不是吃药,扎针之类的,试试又何妨?
万一呢?
“将五帝钱放在放置在外公身边,不过怎么放也有讲究,只能我来,再就是里面那个护士……”
孙向阳忍不住说道。
对于苏家来说,对方早就知道他的底,他也不介意暴露一手风水堪舆的本事,但对于外人,尤其是医院的人,他却不打算让其知道。
“卫萍,你把小赵护士请到外面,向阳这边好了再让她回来。”
苏卫国直接说道。
“好。”
苏卫萍二话不说,便转身进入里面的病房,不到半分钟,负责随时监测苏老爷子的那名护士便满脸疑惑的走出来。
“小赵护士,麻烦你去外面等一会,我们有点话想跟老爷子说。”
苏卫国看着对方,耐心的解释道。
“好的,不过里面的仪器,你们可不能乱动,有什么事情,要及时叫我。”
对方点点头,然后离开病房。
接着,众人的目光再度落在孙向阳的身上,现在轮到他出手了。
而孙向阳也接过五帝钱,来到苏老爷子床前。
有一次经验后,孙向阳这次更加轻易的感应到对方身上那股紊乱的磁场,然后捏着五帝钱,轻轻的靠近。
当五帝钱置于那道磁场后,在他的感应中,之前紊乱的磁场顿时有了变化,但明显是抗拒的那种。
不过孙向阳也不急,反复的,一次次试探着。
在外人眼里,就只看到孙向阳捏着五帝钱,放下拿起,放下拿起,完全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但在苏卫娟的眼中,却分明觉得他是在故弄玄虚。
不就是放个五帝钱吗?
直接贴着脑袋放不就行了?
毕竟是脑袋中风,不放脑袋旁边放在哪里?
至于陈书婷跟苏慧晚,则紧张的大气不敢喘一下,似乎生怕打扰到孙向阳。
经过反复的试探,孙向阳终于感应到,当他按照某个位置放下时,那紊乱的磁场,终于不再抗拒,甚至还有了一种要平复下来的感觉。
当即,孙向阳不再犹豫,将五帝钱放在那个位置上。
然后他睁开眼睛,只见五帝钱安静的躺在苏老爷子的胸口处。
至此,他终于松了口气。
别看只是一个放置的问题,但对他来说,却比之前编织五帝钱还要累。
倒不是说,五帝钱佩戴的时候必须要选择一个合适的位置,而是苏老爷子现在情况危急,必须要将五帝钱的效果最大化,这样作用也会最大。
毕竟对方的情况一点都耽误不得。
见孙向阳后退一步,擦了擦额头的汗,众人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向阳,这样就好了吗?接下来还要怎么做?”
苏卫军没忍住,直接问了起来。
“等。”
孙向阳直接说道。
能做的,他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要看苏老爷子自身紊乱的磁场什么时候恢复,或许恢复很快就能醒来,或许还会有别的变化。
但这些孙向阳也无法预测,所以眼下就只有等待一途。
“好,那就等。”
苏卫国点点头,也没有再说让孙向阳回去休息的话,眼下既然把希望寄托在孙向阳的身上,如果他离开了,大家心里反倒是没底了。
“大舅,二舅,小姨,我跟书婷在这边看着,你们先去外面休息一下吧,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叫你们的,至于赵护士,也先让她在外面吧,尽量先别惊动医院里的人。”
孙向阳又说道。
他得在这边随时关注着苏老爷子的情况,甚至调整一下五帝钱的位置,自然是不能离开的。
一旁,苏卫娟听到孙向阳叫了一圈,唯独把自己落下,心里对孙向阳的意见也更浓了。
“行,那就辛苦你跟婷婷了,我们在外面等。”
苏卫国说完,便招呼其他人离开,不过苏慧晚却说什么也不想离开,最终征询了孙向阳的意见,她也留在了房间里。
等众人离开,房门关上,孙向阳便来到之前赵护士的位置坐下,而陈书婷跟苏慧晚,则坐在另外一边,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等待着。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就在陈书婷跟苏慧晚一个劲点头的时候,孙向阳终于感应到苏老爷子那股紊乱的磁场有了明显的减弱,这也让他彻底放下心来。
后半夜,陈书婷跟苏慧晚终于坚持不住,尤其是陈书婷,从接到消息后,便一个劲的担心,再加上一路赶来都没怎么休息,跟苏慧晚两人依偎在一起,眼皮也耷拉着。
期间,苏卫军小心翼翼的进来过几次,见孙向阳始终笔直的坐在那里,也有些感动,
就这样,一直到窗户外面隐隐有光透进来,并且传来了晨间的声音。
孙向阳再次感应了一下苏老爷子的情况,对方之前那紊乱的磁场,也彻底平复下来,在五帝钱的镇压梳理下,基本已经恢复正常。
然后孙向阳起身,将五帝钱小心翼翼的塞到对方的枕头下面。
因为到了这一步,五帝钱的位置已经不再重要,只要靠近苏老爷子就可以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动作,‘惊扰’到了对方,有那么一瞬间,孙向阳仿佛看到对方的手指头轻微的动弹了一下,就连眼皮下面的眼珠子,似乎也在轻轻颤动。
见状,孙向阳靠近对方,在他耳边轻声的呼唤:“外公。”
“啊,外公怎么了?”
似乎是听到了声音,另一旁的陈书婷跟苏慧晚顿时惊醒,然后迷茫的看着孙向阳。
不过孙向阳却没有搭理她们,而是再度观察着苏老爷子,然后他就发现,对方的反应似乎更明显了。
显然,外界的声音对其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书婷,过来,你叫外公。”
孙向阳立即让开位置,让陈书婷喊。
毕竟熟人的声音,往往效果会更好,尤其是苏老爷子在中风前就没少念叨陈书婷这个外孙女。
“啊。”
陈书婷的睡意顿时消散的一干二净,她急急的起身,要不是孙向阳及时的将她扶住,腿麻的陈书婷肯定会摔倒。
但这会,她却顾不上这些,一瘸一拐的来到的外公身边,按照孙向阳的话,在其耳边开始呼唤。
“外公,我是婷婷啊,我回来看您来。”
“外公,您能听到我说话吗?我回来了。”
“外公……”
随着陈书婷一声声动情的呼唤,床上的苏老爷子反应越发明显起来。
而在外面,似乎听到动静的苏卫国等人也急急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怎么了?”
话音刚落,他们就看到之前一直昏迷的苏老爷子,颤颤巍巍的睁开眼睛。
“醒了,醒了,爸醒了。”
苏卫军忍不住喊了出来。
“安静点。”
苏卫国恼怒的一巴掌拍在苏卫军的头上。
而后者,也不生气,脸上一个劲的傻笑。
对他,对苏家人来说,没什么比苏老爷子醒来更值得高兴了。
之前医生可是说过,如果苏老爷子这几天能够醒来,那么一切都会好转,如果醒不来,那后果难料。
现在,老爷子醒了。
“外公,您,您醒了。”
陈书婷也看到外公睁开眼睛,那一瞬间,眼泪变成了断线的珍珠。
而苏老爷子在睁开眼睛后,先是有些茫然,经过一番适应后,目光才落在陈书婷的脸上,嘴唇也开始哆嗦,但却始终无法发出声音。
毕竟他因为中风昏迷了许久,再加上后遗症,有些难以控制自身。
而很多中风的人,即便救过来,也会落得一个半身不遂的下场。
“让让,你们快让开,老爷子刚刚醒来,还受不得刺激,你们都别说话,吵到老爷子。”
一直被‘留在’外面的赵护士,这会终于忍不住了。
这帮人一点常识都不懂,万一再刺激到老爷子,导致病情加重怎么办?
要是之前,她的话肯定会有人听,毕竟苏卫国等人也都知道,要听医生护士的话。
但这会,他们却不约而同的望向孙向阳。
因为他们都在心里认定,老爷子之所以能醒来,完全是孙向阳的功劳。
所以听谁的,不言而喻。
第二章到!
大家晚安。
另外关于更新时间,我试着调整一下,以后尽量早点更新,让大家全部看完再睡觉。
月底最后三天,求月票!!!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八章 高人在哪?
“我看让书婷留下,咱们还是出去吧,外公现在的确需要安静。”
孙向阳点点头。
众人这才听了赵护士的话,除了陈书婷,其余人都走了出去。
而那位赵护士,先是检查了苏老爷子的情况,接着风风火火的跑出去叫人。
她毕竟只是个护士,还得专业的医生才行。
“向阳,这次多亏了你,你就是苏家的大恩人。”
出来后,苏卫军首先激动的说道。
这会,他看孙向阳越看越顺眼。
“二舅,都是一家人,说这个就见外了。”
孙向阳说道。
“对,都是一家人。”
苏卫军重重的点头,也彻底的认可了孙向阳这个外甥女婿。
其余人,或者说除了苏卫娟,也都如此。
而此时的苏卫娟,嗓子眼里就像卡了根鱼刺,咽不下去,吐不上来,关键还难受。
她这个丈母娘,这会反倒像是成了外人,在这屋里,显得格格不入。
没轮到她说话,赵护士便又急匆匆的跑了回来,并且这次还有一名中年男子,身上的白大褂,甚至连扣子都没来得及系。
“宋医生,你过来了,老爷子那会刚醒。”
苏卫萍上前打着招呼。
“好,好事,我先去瞧瞧老爷子。”
对方说完,便进了里面的病房。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对方才满脸喜意的出来。
“恭喜,老爷子神智清醒,不过因为刚刚醒来,加上昏迷时间太久,现在还无法控制身体,接下来便是好好休养,不过由此可见,之前的手术还是很成功的。”
宋医生便是为苏老爷子主刀的医生,也是目前国内这方面顶尖的专家。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话还是很有权威性的。
“多谢宋医生,不知道我爸多久能恢复到以前的程度?”
苏卫萍继续问道。
“这个……老爷子毕竟年龄大了,而且中风的后遗症伱们也知道,想要让他恢复到以前的程度估计很难,不过在恢复调养方面,周老比较擅长,他那一手针灸,可是出了名的。”
宋医生沉吟了一会才说道。
“好,麻烦宋医生了。”
苏卫国这时点点头说道。
“应该的,我先去准备一下,回头再好好帮老爷子做个全面的检查。”
“好。”
等宋医生离开后,苏卫国便看着孙向阳问道:“向阳,依你看,老爷子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这话一出,所有人再度将期待放在孙向阳的身上。
倒不是不相信宋医生的话,而是孙向阳已经成功了一次,带来了一次奇迹,那么会不会继续带来奇迹?
“大舅,风水不是万能的,更多的还是起到辅助效果,不过我回头可以想办法帮外公把那个小院布置一下,尽量让他老人家住的舒服一些,再配上针灸治疗,对他的恢复应该有些帮助。”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有帮助就好,回头还得麻烦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苏卫国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也明白,老爷子能够醒来,已经是邀天之幸,再去奢望恢复到以前的模样,有点不现实。
而孙向阳的话,无疑也验证了这点。
“这是我应该做的。”
孙向阳点点头,就算只是看在陈书婷的面子上,他也不可能不管。
要不然这次也不会大老远的陪着陈书婷过来。
同时,彰显自己的价值,对他也有很大的好处。
至少苏卫娟这一关,已经过了大半。
对方如果想难为他,都不用他开口,就有人把她的嘴堵住。
随着外面天亮,之前被赶回去的小一辈,也就是陈书婷的表哥,表姐,表弟,表妹,也纷纷赶来医院。
尤其是听到苏老爷子醒来,屋里也一下子热闹起来。
而这些人,随后便把注意力落在孙向阳这个‘外人’身上。
他们并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之前孙向阳也跟苏卫国等人说过,风水一事,最好不要往外说,所以这些小辈,连知道的资格都没有。
就是担心他们会出去乱说。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们对孙向阳的唯一的认知就是陈书婷的丈夫,陕北偏僻小农村出身,是个农民。
尽管孙向阳长得还不错,但大家依旧觉得他配不上陈书婷。
不过,苏家的家教还是挺不错的,尽管有人对孙向阳不满意,也不会明着,当众给孙向阳难看,表面功夫还是都能做到。
上午的时候,孙向阳也见到了那位周老。
先前,苏卫国不止一次让他跟陈书婷先回家休息,毕竟昨晚孙向阳在里面熬了一整夜,用苏卫军的话说,孙向阳那坐姿,比他都板正,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老爷子。
再加上一路坐飞机,马不停蹄的赶过来。
要说不累,肯定是假的。
但孙向阳却拒绝了,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见见周老。
对于医术,孙向阳一直很感兴趣,尤其是见过苏老爷子的情况,也坚定了他这个决心。
在双水湾,可没有京城这种医疗条件,如果中风,再一路颠簸赶到社里的卫生院,黄花菜都凉了。
不管张桂花,还是老支书,迟早都会有老去,有生病的那一天。
如果他自己学会了医术,便可以及时的救治。
而西医肯定不现实,那么就只剩下中医了,还有就是针灸之术。
他先前找了个机会,询问过苏慧晚,得知周老出身中医世家,是那种真正妙手回春的大家,苏老爷子的手术之所以能顺利的进行下来,便靠着对方的一剂药,一副针。
也就难怪就连那位主刀的宋医生,都对其推崇备至。
周老全名周继昌,六十岁左右,头发漆黑,个头身材普通,甚至有些消瘦,但坐立行走,都给人一种稳重自然的感觉。
而孙向阳在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心里便冒出一个词,桩功。
桩功最大的用处是调理一个人的精气神,让身体和谐自然,将身体的潜力激发出来,即便年纪大了,也能维持在一个较高的水平。
就如同沙老爷子,别看七十多岁,但普通三五个小伙子,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孙向阳的桩功目前已经达到【登堂入室】的地步,那双眼睛自然能够看到更多东西。
毫无疑问,这位周老的桩功要比他更高深,那是真正将桩功融入到日常生活的状态,举手投足间,都是真功夫。
而桩功高深,感应自然会更加敏锐,这点在周继昌的身上也不例外,因此当孙向阳盯着他看的时候,他也明显察觉到了孙向阳的不凡。
愣了一下后,周继昌也对着孙向阳点了点头,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意外。
苏家还有这种小辈?
不过眼下,他大部分心思还是放在苏老爷子的身上,毕竟对方能醒来,并且还是这么快的醒来,让他也有些疑惑。
随后,他来到里面的病房,先是帮着苏老爷子把脉,检查了身体情况,脸上的疑惑更浓。
因为苏老爷子的身体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好,尤其是对方的脉象,沉中有静,浮中带稳。
他先前帮着苏老爷子检查的时候,就发现对方肝阳上亢,五行失衡,冲气上逆。
可现在,竟然全都奇迹般的好转,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抚平了这一切。
很显然,这才是苏老爷子能够醒来的关键。
正是因为明白这点,所以心中才会不解。
如果苏老爷子发现的早一些,没有中风前,他倒是可以帮着对方调理,但中风之后,就算他也束手无策,要不然早就想办法让其醒来。
那么,是有高人出手,将苏老爷子唤醒?
然后他又忍不住看了旁边的孙向阳一眼,才开始帮着苏老爷子施针,稳固对方病情的同时,也利用穴位激发对方身体的潜力。
这种办法,放到后世,很多小学生都会懂,叫:提高身体免疫力。
但在中医里面,免疫力也可以称之为元气。
元气便是一个人的生命之本,有道是:气聚则生,气壮则康;气衰则病,气散则亡。
固本培元,便是提高免疫力。
等施完针后,周继昌才有些劳累的起身,而此时,苏老爷子再度沉沉的睡去。
但跟昏迷时不同,对方这会是真的睡着了,呼吸也沉稳起来。
来到外面的病房,周继昌看着苏卫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老爷子没事了,你们别在这里碍事,该回家的回家,该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苏卫国自然明白周继昌有话要说,干脆将小一辈全部赶走。
但唯独孙向阳被他留下。
“周老,我爸情况怎么样?”
“说实话,苏老能够醒来,我也挺意外的,刚刚我检查了一下苏老的情况,有个问题,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您说。”
“我想见见那个能够让苏老醒来的高人。”
周继昌干脆的说道。
“高人?”
随着他的话,屋里剩下的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孙向阳。
他们都是昨晚的亲历者,很清楚老爷子能够醒来,靠的是谁。
哪怕之前心里还有一丝怀疑,觉得是不是巧合,但此刻伴随着周继昌的话,已确信无疑。
老爷子之所以能够醒来,百分百都是因为孙向阳的功劳。
没瞧见就连周继昌这种大家,都说有高人相助吗?
“是这位小友的师父?”
周继昌也不傻,当众人都看着孙向阳的时候,他自然也明白了些什么。
尤其是他刚来的时候,就发现孙向阳某种程度上跟他算是同一类人。
所以就连称呼,也直言小友。
这个称呼,无疑也是对孙向阳的认可。
“向阳,能说吗?”
苏卫国则询问着孙向阳的意见,在看到孙向阳点头后,便直接说道:“周老,这次您可猜错了,您要找的高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说这话的同时,苏卫国也有些骄傲。
毕竟孙向阳娶了陈书婷,那就是一家人。
“是你?”
周继昌豁然瞪大眼睛,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想要找的高人,竟然会是眼前这个年轻人。
实在太令人意外了。
“是我。”
孙向阳点点头,这会可不是谦虚的时候。
“不知道小友是怎么令苏老体内诸多躁动平复的?”
知道是孙向阳后,周继昌便忍不住问出心里最大的疑惑。
“风水。”
“风水?”
听到孙向阳的回答,周继昌愣住了。
他想了很多种可能,比如孙向阳会某种失传的,类似于鬼门针法的绝技,唯独没想到,会是风水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字眼。
“对,中医我虽然不太懂,但我能够发现外公体内诸邪入侵,只要将其驱除就好了,不过外公之所以能醒来,也是因为他淤堵的血脉全部被打通,加上体内有一股生机吊着,要不然就算我也束手无策。”
孙向阳解释道。
面对周继昌,他没有去扯什么磁场紊乱之类的,而是很干脆的说明情况。
“好一个诸邪入侵,将其驱除就好,看来小友是有真本事的风水大师。”
周继昌既苦涩,又敬佩的看着孙向阳。
刚刚孙向阳的话,他自然都懂,也明白。
可正是因为明白,所以才知道其中的难度,可落在对方的口中,却只是轻飘飘两句话。
“您过誉了,我顶多是刚刚入门罢了,加上术业有专攻,才侥幸成功。”
“你这可不是侥幸,是实打实的本事。”
周继昌摇了摇头,明显不认可孙向阳的谦虚之词。
“周老,我能做到的也仅仅只是将外公体内的阴邪之气驱除,但在身体恢复方面,恐怕还得由您出手。”
孙向阳开始把话题往苏老爷子的恢复方面转。
苏卫国等人听到孙向阳这会还挂念着老爷子的身体,心里越发感动,对他的感官也就更好。
“要说之前,我还没多大信心,不过要是小友帮忙的话,我至少有五成把握,让苏老能身体自理,至少可以独立行走,能说话。”
周继昌突然看着孙向阳说道。
“周老,您是说真的?”
苏卫国再也忍不住了。
毕竟老爷子醒过来是一回事,半身不遂,只能躺在床上,或者坐轮椅,口齿说不出话来是另一回事。
甚至他都已经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
可现在却突然听到,至少可以有五成的把握,让老爷子最大限度的恢复之前的模样,又怎么可能不着急?
不仅仅是苏卫国,苏卫军等人也全都如此。
但是周继昌却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而是一个劲的盯着孙向阳。
第一章!
作息纠正失败,明天再纠正,继续去写第二章!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九章 父女终见面!
“周老,只要能让外公恢复,您有话尽管说,我保证全力配合。”
当着苏家人的面,孙向阳直接表态。
实际上,对方的提议正中他的下怀,多接触,他才有机会跟着对方学习医术。
“好,小友现在可有时间?咱们一起讨论一下如何?”
周继昌迫不及待的说道,显然一分钟都不想耽误。
“周老,向阳昨天才从陕北一路赶过来,晚上又一整宿没睡,虽然他年轻,但这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要不先让他回家休息一下,等明天再说?”
苏卫国这时开口说道。
虽然他也很在意老爷子的身体,但更明白,孙向阳才是关键。
而且不管是宋医生,还是周继昌,刚刚都已经说明,老爷子现在脱离了生命危险,接下来就是恢复治疗,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既然如此,就没有把孙向阳这个自家人当驴使的道理,甚至这个外甥女婿,一跃成为苏家最重要的人之一。
在他的心里,其地位已经可以跟自己亲闺女相比了。
甚至重要性还要超过。
这无关亲情,只是单纯的一种衡量。
“是我急躁了,那就明天。”
周继昌立即歉意的对孙向阳说道。
“好的。”
孙向阳也没反对,他虽然还能坚持,但陈书婷却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自己媳妇自己疼。
“小晚,你跟家栋先送向阳跟婷婷回去休息。”
苏卫国随即便对着自己亲闺女交代起来。
“大舅,要不我留下吧。”
陈书婷忍不住说道。
“听话,你外公现在已经睡着了,你就算留在这里也没用,回家好好休息,然后再来照顾伱外公。”
苏卫国坚决的说道。
然后陈书婷才不做声。
而就在四人结伴离开的时候,苏卫娟也忍不住想要跟上去,昨天晚上一直没找到机会,她打算回去好好跟女儿以及女婿谈谈。
“卫娟,你留下,待会我还有点事情要忙。”
没等她走到门口,身后便传来苏卫国的声音。
“大哥。”
苏卫娟回过头来,有些不满的叫道。
她现在连跟亲生女儿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几年都过来了,也不差这几天,让婷婷回去好好休息。”
苏卫国却不为所动。
“姐,要不你先留在这边吧,我上午也有点事情,你在这边看着点,要不然我不放心。”
苏卫萍及时上来拉住姐姐。
“好,就你们忙,我留下。”
苏卫娟气呼呼的坐下。
另一边,张家栋开着车,一路将人送到苏老爷子的小院。
路上的时候,陈书婷就已经靠着孙向阳睡着,所以下车的时候,孙向阳直接将她抱到一间平时家里人回来留宿的房间。
倒是孙向阳没什么睡意,来到小院里,打量起来。
“饿了吧?田婶已经在做饭,等吃完了你再休息。”
张家栋从屋里走出来,看着孙向阳说道。
“有点。”
孙向阳也没强撑,他现在的确有些饥肠辘辘,然后看着张家栋,心中一动,忍不住问道:“姐夫,你知道张自强吗?”
“张自强?”
张家栋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孙向阳。
“你来自陕北,莫不是认识沙启昌爷爷吧?”
“所以张自强是……”
孙向阳面色古怪,不会真的这么巧吧?
“张自强是我爷爷,亲爷爷。”
张家栋认真的说道。
“我的确认识沙启昌老爷子,这次受他所托,来京城顺便拜访一个叫张自强的长辈。”
孙向阳也没想到,天底下竟然真有这么巧的事情。
他刚刚也只是觉得张家栋姓张,顺便问问。
结果直接问到人家家门上了。
“向……向阳,不知道你跟沙爷爷是什么关系?”
张家栋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紧张的看着孙向阳。
“我算沙老爷子的半个徒弟,跟他老人家学了点庄稼把式。”
孙向阳说道。
顿时,张家栋的表情就变得古怪起来。
按照孙向阳是沙启昌爷爷的徒弟,那他的辈分岂不是直接矮了一辈?
甚至真要论起来,他还得叫孙向阳一声师叔?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沙爷爷还活着?”
突然,张家栋像是想起什么,满脸狂喜的问道。
“老爷子身体还很硬朗,自然活好好的,难道你不知道?”
孙向阳疑惑的问道。
“别说是我,就连我爷爷都不知道沙爷爷的消息,我听爷爷说过好多次,当年沙爷爷偷,不对,是拿了爷爷一块手表,还有一枚勋章,然后就消失了。
这些年来,这件事情已经成了我爷爷一块心病,每次提起沙爷爷都是骂骂咧咧的,不过我能感觉到,我爷爷跟沙爷爷的感情很深,一直在想他。
我爷爷唯一知道的就是沙爷爷应该是来自陕北那一片,他几乎每年都会托人打听,但这些年下来,始终没有半点消息。
我之前从小晚口中知道你来自陕北的时候,还忍不住想了一下,沙爷爷是不是也在那边,结果没想到,竟然真这么巧。
太好了,如果把这件事情告诉爷爷,他老人家一定会高兴坏的。”
张家栋一个劲的自言自语,从他的话中,孙向阳也隐隐知道了一些东西。
只不过有一点,那就是,当初沙老爷子给他那块手表跟勋章的时候,可是说他那个师弟硬塞给他的,但从张家栋的口中,他似乎听到了一个不一样的版本。
至于说沙老爷子为什么不告而辞,甚至这些年一直躲着对方,不声不响的,肯定有一番内幕。
难怪他当时就感觉沙老爷子似乎欲言又止,并说这辈子都见不到对方,让他帮着瞧瞧。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当对方听到他来京城,需要帮助的时候,毫不犹豫的为他写信,告诉他对方的身份,这份恩德,也越是让他感动。
单单他为了沙坪坝打的那口井,压根不足以抵消这些。
可见,哪怕对方嘴上说着他资质太差,不愿意收他当徒弟,但所作所为,却真的把他当成了徒弟一样对待。
“走,咱们现在就去我家。”
张家栋激动的就要拉着孙向阳离开。
“张家栋,你要干嘛?向阳都累坏了,还没休息呢,你拉着他去哪?”
这时,苏慧晚从屋里走出来,看着张家栋要拉着孙向阳离开,并隐隐听到对方说什么去他家,便不满的开口。
“小晚,你知道向阳是谁的徒弟吗?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起的沙爷爷,我爷爷一直念叨的那位救了他好多次的师兄。”
张家栋激动的说道。
“沙爷爷?这么巧?”
苏慧晚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也没少听丈夫提起,但陕北那么大,对方又一直躲着不见,哪怕她上次去双水湾,也压根就没有往这方面想。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当她听到孙向阳竟然是那位传说中沙爷爷的徒弟时,才会这么吃惊?
还有,孙向阳不是继承自家的风水吗?
怎么又成了那位沙爷爷的徒弟?
“对啊,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张家栋也使劲点头。
“行了,不管巧不巧,现在向阳要休息,等他休息好了,你再带他去那边见爷爷。”
苏慧晚干脆说道。
“这……”
张家栋顿时犹豫起来。
“这什么这,就这样,也不差这两天,先让向阳好好休息。”
苏慧晚再度说道。
“那好,向阳你先休息,我回家告诉爷爷。”
张家栋这才松开孙向阳。
“你也不许回去,你现在回去告诉爷爷,他老人家肯定会急着见向阳,你是让他老人家等着,还是让他来这边?听我的,过两天等向阳忙完了,你再带着他回去,给爷爷一个惊喜。”
苏慧晚严厉的叫住张家栋。
后者想了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但脸上的急迫,却怎么都遮掩不住。
“向阳,田婶已经煮好面条了,你点垫垫肚子,等中午我再带你吃好吃的。”
苏慧晚这才说出自己出来的目的。
随后,孙向阳回到客厅。
面的确是面,但却加了两个荷包蛋。
此时的孙向阳已经饥肠辘辘,也就没客气,直接大口的吃了起来。
苏慧晚跟张家栋也是如此,毕竟从昨晚忙活到现在,一直都没吃饭,早就饿了。
只有陈书婷,因为太累睡着,所以这会并没有叫醒她,还不如先让她睡一觉,等睡醒了再吃。
等吃饱饭,孙向阳也回到屋里,合衣抱着陈书婷睡去。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陈书婷依旧蜷缩在她的怀里,紧紧的抓着他,看她眉头依旧紧锁,孙向阳忍不住伸手帮她抚平。
似乎感觉到孙向阳的动作,陈书婷也睁开眼睛。
“你醒了?”
“几点了?外公怎么样了?”
陈书婷刚刚醒来,便忍不住问道。
“应该下午了,外公那边你不用担心,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早就有人来叫我们了。”
孙向阳安慰着说道。
“嗯。”
陈书婷这才松了口气,然后肚子便不争气的叫了起来,让她脸上顿时一红。
“既然醒了,那就起床吧,等你吃点东西,咱们再去医院看看外公。”
孙向阳起身,将陈书婷也顺便给拉了起来。
外面,苏慧晚跟张家栋早就起来,孙向阳跟陈书婷出来的时候,两人正坐在院子里,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小声的说着话。
“你们起来了?”
看到两人后,苏慧晚立即起身。
“姐,你怎么没叫我?”
陈书婷说道。
“叫你干嘛?你那么累,正好让你多睡会,饿了吧?我嘱咐田婶炖了鸡,正在锅里热乎着呢,你起来正好可以吃。”
苏慧晚立即说道。
“好。”
陈书婷点点头,实际上刚刚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闻到那股飘香的肉味,以至于她的肚子更饿了。
等四人吃了饭,便再度直奔医院。
不过相比之前,眼下众人的心情都放松了很多,没了之前那股沉闷。
来到医院,除了苏卫军跟苏卫萍,以及陈书婷的母亲苏卫娟之外,屋里还坐着一个国字脸,浓眉大眼,长相颇为不错的中年男子。
甚至对方这个长相,放到后世也能评上一个中年帅哥。
而原本脸上洋溢着微笑的陈书婷,瞬间变了脸色,就连身体也紧绷起来。
能够让她反应这么激烈,再加上对方的脸型,孙向阳便猜出了其身份。
陈书婷的父亲,陈继勇。
关于这个名字,同样是孙向阳从苏慧晚口中知道的,因为他很清楚,只要他跟陈书婷回来,陈继勇这三个字,将是他们无可避过的存在。
而陈书婷的母亲苏卫娟,他先前已经见到了,母女相见欢的场面,并未发生。
甚至当初陈书婷见到小姨苏卫萍的时候,还跟对方紧紧搂抱在一起,偏偏面对自己亲生母亲的时候,却极力克制着脸上的表情。
很显然,这对母女的感情,同样没有那么深。
对此,孙向阳也能理解。
一个巴掌拍不响。
陈书婷从小的家庭环境,显然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
这里面,固然陈书婷的父亲占多数,可其母亲,同样是不称职的。
这恐怕也是陈书婷一直极力抗拒回城,回到那个家,乃至母女关系也冷淡的原因。
在几人进来后,屋内的气氛也隐隐有了变化,尤其是陈书婷的父亲陈继勇,板着脸,严厉的看着陈书婷。
而这时,苏卫军干脆起身,挡在对方前面。
“婷婷,你外公那会醒了,虽然还说不出话来,不过我看他那意思是想你了,你赶紧进去看看你外公,多跟他说会话。”
“去吧。”
孙向阳也适时拍了拍陈书婷的后背。
而苏慧晚则干脆拉着陈书婷朝里面的病房走去。
见状,苏卫娟便忍不住想要开口,但仍旧被早有准备的苏卫军拦下。
“苏卫娟,爸现在虽然说不出话来,但耳朵可没聋,你要是惊扰到他老人家,再气出个好歹来,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妹妹。”
苏卫军狠狠的瞪着苏卫娟。
他不仅仅是对陈继勇有意见,就连这个亲妹妹,同样意见不小。
瞧瞧两口子这些年做的什么事情,大儿子被送到大西北,至今没有回来过,这次更是联系不上,据说在很偏远的地方,就算最后联系上,也得好几天的时间。
老爷子真要有什么三长两短,估计也见不上最后一面。
闺女倒是没去西北,可是去了陕北,这是净往偏僻的地方踹,显得两口子品德高尚?
而且以前不管不顾,现在倒是操起这份心来了。
但只要他在这里,那就不行!
“二舅,让我跟他们聊聊吧。”
这时,孙向阳说道。
随着他的开口,众人的目光也全部集中到他的身上。
苏卫萍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倒是苏卫军,点了点头,看着孙向阳的目光更加满意,同时也给他一个眼神,大概意思是:不用怕,有我在!
第二章到!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章 陈叔叔,苏阿姨
面对陈书婷的父母,孙向阳并没有选择逃避。
尤其是在苏老爷子刚刚醒过来的这个节骨眼上,他此刻不仅仅是陈书婷的丈夫,更是苏老爷子的救命恩人。
经过周继昌的认证,哪怕苏卫娟内心极力的抗拒,也不敢明着去说,孙向阳是在装神弄鬼,否则就是对苏老爷子醒来最大的否定。
怎么着?
你这当闺女的,难道还盼着亲生父亲醒不过来?
真要表露出这个意思,恐怕苏卫国跟苏卫军这两兄弟,会毫不犹豫的跟她断绝关系。
来到外面,冷意袭身。
孙向阳打量着陈继勇跟苏卫娟两口子,站在一块,的确挺般配的。
“是向阳吧?我也听说了,老爷子这次能醒来,多亏了你,我代表婷婷外公,谢谢你。”
陈继勇一脸诚恳的看着孙向阳说道。
“书婷的外公,自然也是我外公,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孙向阳说道。
“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原本听到伱跟婷婷结婚,我跟她妈都有些吃惊,本来想着亲自去一趟,因为工作太忙,耽误了,所以就让小晚先去见见你,她回来后,可没少说你好话,弄的我跟她妈对你也是充满了好奇。
现在见到后,你比我预想的还要优秀,说明婷婷没找错人。
不过既然你们来了,那就干脆留下,今年是耽误了,不过下次高考也就隔半年,让婷婷在家多复习几天,参加明年的高考。
而你,先去厂里上班,我帮你安排个临时工,等锻炼两年,就能转为正式工人。”
陈继勇先是将孙向阳夸奖了一通,接着就说起对两人的安排。
“陈叔叔,您看我这一身本事,适合当个什么工人?”
孙向阳突然说道。
“陈叔叔?”
对面,陈继勇两口子都愣住了。
这是对岳父的称呼?
“向阳,婷婷是我们亲闺女,虽然她结婚没有通知我们,但我们对你也是认可的,你这句陈叔叔,是不是不合适?”
苏卫娟不满的说道。
叫自己老公陈叔叔,那叫她叫什么?
苏阿姨?
“苏阿姨,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乡下有个规矩,只有小两口一起敬茶后,才会改口,等回头我跟书婷补上。”
孙向阳满脸歉意的说道。
顿时,苏卫娟火气直冒。
原本,孙向阳并不打算直接激化矛盾,可陈继勇对他,以及对陈书婷的安排,让他忍不住了。
难怪陈书婷对其这么抗拒,不愿意走对方安排的路。
自己这刚来,第一次见面,对方问都没问,就连他的路都给安排好了,还让他去厂里当临时工?
锻炼个两年再转为正式工人?
这是得多瞧不起他,多瞧不起被他刚刚救醒的苏老爷子。
又把苏家摆在了哪里?
抛开他是陈书婷老公这一条,救命之恩,就让他去当个临时工?
也就苏卫军不在这里,要不然能直接骂出来。
陈家不要脸,但苏家还办不出这种让人戳脊梁骨的事情来。
而陈继勇也皱着眉头说道:“向阳,你可能不知道风水这些行当,归属于下九流,骗人不说,也早就被定义为封建迷信,是严厉禁止的,咱们自家人,私底下说说没事,可要是传出去,给你,给陈家苏家都会带来麻烦。
再一个,关于你的安排,我也认真考虑过,当工人,一个为国家建设而奉献的工人,是伟大,且光荣的。
至少在身份上,也能拿的出去。”
“陈叔叔,有一点您说错了,在以前,有三教九流十家的说法,其中这下九流有句顺口溜,一流戏子二流推,三流王八四流龟,五剃头,六擦背,七娼八盗,九吹灰。
不过呢,时代在发展,我们也不能总是以过去的目光来看待现在。
就比如以前戏子,现在不就是那些文工团的演员吗?您能指着他们说是下九流的戏子吗?
还有剃头的师傅,也是百业之一,没有这些人,咱们难道拿个剪刀自己剪头发?
至于风水师,在以前还真不算下九流,应该属于中九流吧,跟医生,书画师,这些行当并列。”
孙向阳不得不好心纠正对方的说法。
但看陈继勇的脸色,似乎并没有接受他这份好意。
“向阳,就算你不愿意认我们,可我们总归是你的长辈吧?你就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苏卫娟脸色铁青的说道。
因为孙向阳刚刚那话,不仅仅是在打陈继勇,更是在打她的脸。
也就孙向阳刚刚就醒老爷子,苏卫军这会站在不远处,要不然她能直接让对方滚蛋,坚决反对这门婚事,就算结婚了,难道还不能离了吗?
“抱歉,关于您二位的安排,恐怕我无法接受,等外公恢复差不多以后,我跟书婷还要回去。”
孙向阳这时说道。
“回去?回哪?”
苏卫娟明显有些没反应过来。
回陕北,回双水湾吗?
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傻的人?
哪怕不接受她跟丈夫的提议,可是苏家肯定不会不管,完全可以借机留在京城,不比在那个偏远的乡下好?
“回双水湾,回家。”
孙向阳坚定的说道。
一句回家,足以代表一切。
“不行。”
苏卫娟听到这个回答,果断的拒绝。
女儿好不容易回来,她又怎么可能继续让女儿回去受苦?
就算不通过高考回到城里,可下面已经有不少地方,在逐渐安排知青回城,这是大势所趋。
“苏阿姨,据我所知,目前除独生子女的知青可以优先回城,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父母退休,让子女代替进厂,您二位难不成打算退休?”
孙向阳一脸惊讶的看着两人。
“婷婷用不着这样,她是要考大学的,完全可以请个长假回来,等明年考上大学了,直接去读书就行。”
苏卫娟说道。
“这样不好吧?是不是有点钻漏洞?我之前可是听说陈叔叔最公正无私,当年书婷本来有机会读大学,也是陈叔叔将名额给了更需要的人,如果书婷真的这么做,不是给陈叔叔脸上抹黑吗?要是被人知道了,背后怎么议论陈叔叔?”
孙向阳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道。
对待什么样的人,就要用什么样的办法。
如果对方一上来便苦言相劝,他还真的不好说什么,毕竟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陈书婷的亲生父母。
但偏偏对方上来就居高临下的想要拿捏他,仗着长辈的身份,想让他言听计从,这怎么可能?
所以孙向阳也心安理得的‘反驳’对方。
只需看陈继勇逐渐发黑的脸色,就知道效果如何了。
“怎么?当年我把上大学的名额给更需要的人,你也认为我做错了?”
最终,陈继勇还是问道。
“名额给谁,那是您的权利,我想说的是,书婷现在已经是大人了,她有权利去选择她自己想要的生活跟未来的道路,如果她想要读大学,我肯定支持。
如果她自己不想,我也不会去勉强她。
我相信凭借我的本事,就算在双水湾,也不会让她吃苦受累,日子未必就会比在城里差。”
孙向阳缓缓说道。
“日子未必就会比城里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苏卫娟死死瞪着孙向阳。
“我当然知道,先前表姐说的话,您应该也听到了吧?我给外公编织的五帝钱,别人愿意花费十两金购买,您也不会不明白十两金是多少钱。
您觉得,光凭这个,我能不能让书婷过上好日子?
现在物资逐渐放开,很多东西不再凭票,凭身份才能购买,只要有钱,想买的东西基本都能买到,无非就是多花点钱,至少在物质方面,我相信肯定不会比城里差到哪去。
我知道,您肯定要说上大学对书婷的种种好处,未来可以让她找一份轻松的,更好的工作,接触到更多所谓的上流精英。
但扪心自问,书婷需要这些吗?
光是苏老爷子外孙女这个身份,就足够让她受用一生。
而且香江那边,可没有把风水当成封建迷信,甚至风水师在那边的地位极高,是不少富豪,上流人群的座上宾。
以我的本事,就算去香江那边混,也很快就能成为人人争相拜访的大师,到时候要什么没有?
难不成在您眼里,咱们这边比香江,还要发达?”
孙向阳也不再遮遮掩掩,干脆摊开来讲。
“你,你这是大逆不道,是叛徒。”
苏卫娟气急。
“叛徒?苏阿姨,这话您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可千万别出去说,香江97年就会回归,满打满算也就还有二十年的时间,您跟陈叔叔肯定都能看到那一天。
您现在说去香江那边是叛徒,传出去,对您,尤其是对陈叔叔,可是极为不利的。”
孙向阳好心提醒道。
“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回去,要把婷婷拴在双水湾?”
“不是拴,是她也希望留在那里,当一名老师。”
“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吧,婷婷是我女儿,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毁在那里。”
“苏阿姨,该说的,我刚刚都已经说了,不过您的想法只能代表您个人,今天就先这样吧,我去看看外公。”
孙向阳说完,扭头就走。
“向阳,他们是不是难为你了?”
不远处的苏卫军立即迎上来,关心的问道。
“没有,陈叔叔跟苏阿姨挺通情达理的。”
孙向阳摇摇头。
“哦,那就行。”
苏卫军这才放下心来,但紧接着,他就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可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两口子,这会仍旧站在那里,脸色似乎也不怎么好看。
以他对妹妹,以及这个妹夫的样子,可不像是通情达理的样子。
但至少从表面来看,孙向阳没有吃亏,这就够了。
“小姨。”
等回到病房,听着孙向阳对苏卫萍的称呼,苏卫军才一拍脑袋,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孙向阳可不是外人,他是陈书婷的丈夫,称呼苏卫萍小姨,称呼他二舅都是应该的。
所以,他对陈继勇跟苏卫娟的称呼也应该是爸妈才对。
可刚刚他叫什么?
陈叔叔?
苏阿姨?
这算哪门子称呼?
难怪刚刚看那两口子不大对劲,感情是被这个女婿给刺激到了。
“你怎么了?”
苏卫萍扭头看着自家二哥,有些不解。
自己打自己?
“没事。”
苏卫军摇了摇头。
“刚刚向阳在外面谈的怎么样?”
苏卫萍继续问道。
这会孙向阳已经进了里面的病房,所以两人才放开了说话。
“嘿,我估计姓陈的,这会正一肚子火没处发呢。”
苏卫军想明白后,就有些幸灾乐祸。
似乎看苏卫萍有些不解,他干脆说道:“你知道刚刚向阳怎么称呼那两人吗?”
“怎么称呼?”
“陈叔叔,苏阿姨。”
苏卫军一脸得意的说道。
“啊?”
苏卫萍顿时瞪大眼睛,忍不住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之前看孙向阳,挺谦和,挺有礼貌一个孩子啊。
“我估摸着,肯定是姓陈的说了什么话,刺激到向阳了,你不会真当人家是个乡下没见识的孩子吧?那可是风水师啊,连周老都亲口承认,人家有真本事,是高人,能跟普通人一样?
姓陈的如果仗着自己是婷婷父亲,就想拿捏对方,就跟大哥之前评价的他,眼皮子浅,甚至是不知所谓。”
苏卫军不屑的说道。
如果陈继勇真能做到一碗水端平,他说不定还敬对方几分,但偏偏,对方所谓的端平,是牺牲自己身边的亲人,用来彰显他自己的品德。
当初老爷子闲赋在家,他跟大哥也受到影响,对方虽然没明着划清界限,可逢年过节都不去看望一下老爷子,打的什么主意,还不明显吗?
前几年,苏家再度起势,又舔着脸上门赔不是。
要不是看在苏卫娟这个妹妹的份上,他早就把对方给打出去了。
什么玩意。
而且,老爷子中风,昏迷不醒,随后动手术,告知很可能醒不过来,那家伙倒好,待了不到五分钟就走了。
连装装样子都不会,这辈子别想有什么大出息。
他甚至都敢断定,陈继勇目前的位置,就是这辈子到顶了。
第一章,更新时间努力提前中。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一章 再编五帝钱!
孙向阳来到苏老爷子病房的时候,握着老爷子的手,陪在一旁的陈书婷立即朝他看了过来。
刚刚外面发生的事情,孙向阳跟她父母离开,她也是知道的。
所以便有些担忧。
毕竟她很清楚自己父母的为人性格,生怕孙向阳吃亏。
似乎明白她的心意,孙向阳冲她露出一个放心的表情。
“外公,向阳来了,您不是想看看他吗?我让他过来。”
陈书婷顿时稍稍放心,然后对着躺在那里,仍旧无法动弹的苏老爷子说道。
“外公。”
孙向阳来到床头,跟着叫一声。
可以看到,苏老爷子的眼睛紧紧盯着孙向阳,似乎极力的想要说话,但嘴唇哆哆嗦嗦,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外公,您先别着急,等回头您的身体恢复了,咱们再慢慢说。”
孙向阳轻声安慰着。
苏老爷子顿时眨了眨眼睛,以此回应他。
“向阳,外公的身体什么时候能恢复?之前周老不是说你们两个联手,就能让外公尽快恢复吗?”
陈书婷急切的问道。
刚刚她在屋里也跟外公说了很多,她能感觉到,外公内心其实悲观的,并不觉得自己还能恢复,所以希望孙向阳帮外公打打气。
“对,不过最好等外公出院,回到家以后,再开始恢复治疗。”
孙向阳说完,又对着苏老爷子继续说道:“外公,您相信我吗?如果您相信我的话,那就放宽心,不要着急,虽然说恢复到您生病之前的模样不太现实,但最起码,可以让您独立行走,能说话,再活个十年八年,肯定是没问题的。”
听到孙向阳的话,苏老爷子的再度眨了眨眼睛,身体也不再紧绷,脸上的表情,似乎也变得柔和了一些。
见状,旁边的陈书婷才松了口气。
周继昌不知道是不是听到孙向阳过来的消息,没多久便匆匆赶到,他先是检查了一下苏老爷子的身体,然后直接拉着孙向阳,去外面讨论起来。
按照周继昌的办法,他利用针灸激发,激活苏老爷子的身体机能,然后孙向阳用风水,镇邪驱邪的手段来扶正苏老爷子的元气。
再加上培元固本,完全可以起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而孙向阳也询问了苏老爷子的身体,最多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在这段期间,主要是恢复手术留下的创伤,以及确保不再发生血脉淤堵的情况。
这些,孙向阳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或者说,有五帝钱在,至少可以保证苏老爷子自身磁场稳固,不受阴邪侵袭。
周继昌从孙向阳这边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也确定了恢复方案,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至于陈书婷的父母,不知道是不是不想再看到他,干脆没有再露面。
接下来几天,周继昌每天上午都会来帮着苏老爷子施针,而那位宋医生也没少往这边跑,他主要关心的是苏老爷子的伤口恢复问题。
同时,随着苏老爷子醒来的消息传开,之前不好来打扰的一些人,也纷纷提着礼物来看望。
在这种情况下,孙向阳露面就更少了。
“向阳,你看咱们是不是该去我家了?”
忍了好几天的张家栋终于忍不住了,这几天,他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好不容易见孙向阳似乎不急着往医院跑了,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
“也行,不过你先带我去买点礼物。”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又不是外人,伱人到了,我爷爷比什么都高兴,哪用得着礼物。”
张自强见孙向阳答应下来,哪还有心思去买礼物,恨不能现在就拉着孙向阳去他家。
“那不行,去长辈家拜访,哪有空着手去的道理,这样吧,普通的礼物你家也不稀罕,你再拉我去一趟琉璃厂大家,如果那位刘掌柜准备好五帝钱,我就给张老编织一件五帝钱,给他带在身上。”
孙向阳觉得,自己现在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五帝钱了。
甚至不止是张家栋爷爷那边,等回家的时候,还得多准备几件,回去当礼物。
“五帝钱?好,好,我爷爷肯定喜欢的。”
张家栋激动的回答。
其实,他之前就有这个想法,尤其是看到五帝钱对苏老爷子的效果后,也想给自家爷爷求一件,但这话他却不好意思说。
主要是五帝钱太贵重了。
但如今孙向阳既然提出来了,他自然不会往外推,只想着回头一定好好感谢孙向阳,也给对方精心准备一份大礼。
这次,既没有苏慧晚,也没有陈书婷跟着,孙向阳拿出沙老爷子给他的那个盒子跟信,便在张家栋的陪同下,再度来到琉璃厂大街,那家古玩商店。
“呦,您来了,快请进。”
这几天,刘文礼也在眼巴巴的等着孙向阳到来。
平日里没事的时候,他基本都待在二楼,但这几天,却一直守在一楼靠门口的柜台后面,只要来车,来人,他都能第一时间看到。
所以,在张家栋的吉普车刚刚停下,他便麻利的从柜台后面窜出去,态度恭敬的上前问好。
不过这会大街上人来人往,他自然不会称呼孙向阳大师这一类的称呼,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刘掌柜,我们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孙向阳直接问道。
“您叫我老刘就行,这几天我一共帮您收了七套品相上等的,还有一些残损比较厉害,不过我又联系了几个老伙计,这两天还能匀出个五六套来。”
刘文礼赶忙回答。
其实他也知道,在民间肯定还藏着不少五帝钱,但经历了之前那几年,很多人就算藏着,也轻易不敢拿出来,光是市面上,就算有一些,品相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费了这么大劲,才弄到七套品相上等的。
如果多给他些时间,就算走街串巷的去收,都不成问题。
但他担心孙向阳没那么多耐心,也不敢弄的那么张扬。
“七套?暂时够了,不过这玩意还是多多益善,我在京城还要待段日子,就麻烦刘掌柜了。”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您放心,我保证尽全力收集。”
说着话,刘文礼便领着孙向阳来到里面,但并未在一楼停留,而是直接来到二楼。
这会,大堂里也有几个老干部模样的人在挑选着古玩,见到刘文礼对一个年轻人这么客气,甚至是谄媚,纷纷好奇的打听起来。
不过刘文礼早就对那天晚上的两名伙计下了封口令,剩下的几名伙计也不知道详情,全都一个劲的摇头。
尽管如今已经不兴叫伙计,而是售货员,但一些行当仍旧保留着传统,这些伙计,或者说售货员,某种程度上来说,就相当于刘文礼手底下的学徒。
自然也明白一些规矩,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二楼,一个似乎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的房间,等孙向阳跟张家栋进来,刘文礼先是奉上茶,然后才急急的去抱出一个盒子,然后对着孙向阳打开。
“您瞧瞧,这些五帝钱可以吗?”
“品相都不错。”
孙向阳打量着盒子里排列摆放整齐的五帝钱,满意的点点头。
虽然比起那天晚上的稍微差一点,但也属于上等品相了。
“您满意就好。”
刘文礼这才松了口气。
“红绳。”
“也都给您准备好了,这已经是市面上最好的红绳了。”
“麻烦你了。”
“瞧您说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对此,孙向阳没有说什么,应该不应该,他自然知道,普通的买家,也得不到这种待遇,所以他很清楚,刘文礼所求是什么。
他想了想说道:“刘掌柜,你既然知道五帝钱,那就应该知道编织这东西,会耗费很大的心力,真正的五帝钱法器,也不是说随随便便就能编织出来的。
以我现在的能力,短时间内编织一件,已经是极限,而今天这件五帝钱,我是打算送给长辈的。
不过呢,我可以承诺你,在我离京之前,帮你编织一套五帝钱,就当是你帮我收集五帝钱的报酬,怎么样?”
“不敢,帮您收集五帝钱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而且也只是一件小事,您能愿意出手帮我,那我自然也要依足了规矩从您这里请才行,要不然传出去,我刘文礼就没法做人了。”
刘文礼听到孙向阳的话后,强压着脸上的惊喜,并郑重的说道。
而对于孙向阳说的,编织五帝钱耗费很大的心力,他也没有半点怀疑。
那天晚上,他可是亲眼看到对方编织了一次又一次,直至最后才侥幸成功。
甚至能够那么快就编织出真正的五帝钱法器,已经让他惊为天人,又怎么可能怀疑真实性?
毕竟真正编织好的五帝钱,可是法器,要是什么都不付出,轻易就编织好,早就烂大街了。
甚至,让他依葫芦画瓢,也能编织出来,问题是,他编织的五帝钱,也仅仅只是五枚铜钱,根本就算不上法器,没有任何用处,顶多当个装饰品,还嫌累赘。
“向阳,要不还是算了吧。”
旁边,张家栋也吓了一跳,因为他之前压根就没想过编织五帝钱还要付出什么,只以为对孙向阳来说,简简单单。
可现在,听完对方的解释,再看刘文礼的反应,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怪不得之前刘文礼愿意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显然,十两金也不是那么好赚的。
所以他便觉得孙向阳即将要拿出来的这份礼物,有些过于贵重了。
“姐夫,咱们自家人就不说这些了。”
孙向阳摆摆手,也让张家栋更加感动。
“这样,你们先在外面等我,正好这边安静,我干脆在这边编织好再走。”
“好,不着急,你悠着点来,不行也别勉强。”
张家栋说完,才跟刘文礼离开。
屋内,顿时只剩下孙向阳,以及眼前摆着的五帝钱。
拿起一枚五帝钱,孙向阳仔细的端详起来。
其实形成技能化后,他现在编织五帝钱,压根就不用付出任何代价,轻轻松松,简简单单。
这便是技能化的好处。
但,有时候如果太容易得到的,未必会让人感激,珍惜。
再加上孙向阳以后也不想轻易出手,次数多了,也会变得廉价。
正好趁眼下的机会,将这个消息放出去。
如此,今后再有什么人想要他出手,就得先掂量掂量。
足足在屋里待了半个多小时,孙向阳才拿着一件编织好的五帝钱走出去,至于剩下的,则被他收了起来,等后面有时间,再一一编织出来。
“向阳,你没事吧?”
见到孙向阳出来,张家栋赶忙问道。
“不要紧,幸不辱命,总算成功了。”
孙向阳顺便扬了扬手里的五帝钱。
“向阳,你这份恩情,我记住了。”
张家栋郑重的说道。
“我这边有地方,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刘文礼这时也凑过来问道,而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孙向阳手里的五帝钱,再度感受到那种完美一体的感觉。
很显然,以他的眼力来看,这无疑又是一件法器。
如果说第一次有巧合的成分,那么第二次,就是实打实的本事了。
也让他对孙向阳更加的恭敬。
“休息就算了,这次打扰刘掌柜。”
孙向阳摇了摇头。
“不打扰,您能来我这小店,那也是我的荣幸。”
“那就先这样,回头有空了我再过来。”
说完,孙向阳便在刘文礼的恭送下坐上吉普车离开。
等刘文礼喜滋滋的回到大堂,终于有人忍不住,上前询问起来。
“我说老刘,刚刚那年轻人是哪家的?能让你这么舔着?”
“徐老,这可不兴说,就好比有人来找我打听您的消息,我能往外说吗?我们干这个,嘴巴必须要严实。”
刘文礼直接说道。
“呸,谁不知道你老刘最会耍滑头,这会跟我端上了是吧?”
对方明显不相信他这套说辞。
“哪能呢,您就算把我这店给砸了,我也不能说的,包括您几位也是一样,今后要是有人来打听您几位从我这边买走了什么,我要是说一个字,就让我刘文礼出门被车撞死。”
刘文礼干脆赌咒发誓。
他这话一出,众人顿时悻悻,也不好再逼迫对方。
除了因为刘文礼都拿出门撞死来当堵他们嘴巴之外,他们自己有时候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在这边买了什么。
这会逼迫刘文礼,不就是等于在出卖自己吗?
而孙向阳在路上又买了点茶叶点心,才被张家栋开着拉着来到一处同样有岗哨的大院,最终停在一套小院前。
并且下车后,他便迫不及待的用力推开紧闭的院门,将正在院子里的人给吓了一跳。
而紧随其后下车的孙向阳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怒吼。
第二章,比昨天提前了两个小时,芜湖,有进步!
另外给大老爷们推荐一本好看的,一个大神写的。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二章 师叔!
“兔崽子,信不信老子把你的狗腿打断!”
院子里,传出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并且带着浓浓的怒意。
显然刚刚张家栋的冒失,让声音的主人极度不满。
“爷爷,先别打,您瞧瞧我把谁给您带来了。”
张家栋这时拉着孙向阳出现在门口。
院子里,一个穿着旧军装,身材健硕的老人顿时愣了一下。
似乎没想到还有客人。
没等他说话,屋里就走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是家栋回来了?这是来了客人啊,你个老头子,也不知道收收脾气,不嫌人家笑话你。”
“奶奶,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孙向阳,小晚表妹的丈夫。”
张家栋立即迎了上去,搀扶着老太太。
“用不着,我还没老的走不动,小晚表妹的丈夫?”
老太太虽然反应不算迟钝,可仍旧转了一个弯,才明白孙向阳的身份。
“奶奶好,张爷爷好。”
孙向阳也上前打着招呼。
“唉,好,听说伱外公醒了?现在怎么样了?”
老太太笑容满面的问道,脸上更是充满了慈祥。
“前两天醒的,医生说需要静养。”
孙向阳回答。
“醒了就好,回头我跟你张爷爷去瞧瞧他。”
老太太点点头。
而这时,张家栋看着站在旁边的爷爷,笑眯眯的说道:“爷爷,这次您可得好好谢谢我。”
“放屁,我谢你干嘛?”
张自强没好气的说道。
“嘿,您知道向阳是谁吗?”
张家栋故意卖了个关子。
“我耳朵还没聋呢,小晚表妹的丈夫,你好,小伙子,欢迎你来我家玩。”
张自强也冲着孙向阳点了点头。
“爷爷,如果向阳只是小晚表妹的丈夫,我需要让您猜吗?”
张家栋这会反倒是不着急了。
“别废话了,再卖弄……”
张自强说着,瞅了一眼张家栋的腿,那意思不言而喻。
“爷爷,向阳来自陕北。”
张家栋笑眯眯的说道。
“哦,陕北。”
张自强先是应了声,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死死盯着孙向阳,并且认真的打量起来。
“小伙子,你姓什么?是不是姓沙?”
张自强也不傻,孙子搁这跟他玩心眼,又说陕北,他自然立即联想到那位师兄的身上,所以他有些紧张,又充满期待的看着孙向阳。
“张爷爷,我姓孙,不过我这次来看您,的确是受人所托。”
孙向阳回答。
“是,是……”
“对,就是沙启昌老爷子。”
孙向阳点头肯定。
“师兄。”
张自强突然呜呼一声,眼泪夺眶而出。
“师兄,没想到你到死都不肯原谅我。”
听到这话,孙向阳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给堵住。
“没死呢,爷爷,您别急,沙爷爷没死,活好好的。”
张家栋赶忙解释道。
“没死?”
张自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擦了擦眼泪,继而瞪着孙向阳问道:“小伙子,真的是师兄让你来的?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情,让你来求援的?”
“张爷爷,沙老爷子身体挺好,也没出事,就是让我来看看您。”
“他会有这么好心?”
至此,孙向阳算是明白了,这对师兄绝对是相爱相杀的那种。
尤其是这位张爷爷的性格,有些……跳?
“死老头子,胡说八道什么,之前你哭着喊着要找师兄,现在师兄让人来了,你倒是拿捏上了,真等人家小伙子走了,我看你急眼不。”
老太太在旁边推了一把。
“张爷爷,这是沙老爷子让我带给您的东西,还有信。”
孙向阳这才掏出那个盒子,还有那封短短几行的信。
张自强急切的接过盒子打开,当看到里面的手表跟勋章后,再度呆在那里,眼睛直勾勾的,脸上也充满了回忆。
这次,不管是老太太,还是孙向阳,都没有打扰他。
不过张家栋去屋里搬了几把椅子出来,扶着老太太坐下,又招呼孙向阳也坐。
过了足足好几分钟,张自强才把盒子扣上,又打开那封信看了起来,这次,他同样看的很认真。
“小子,你是沙师兄的徒弟?”
相比之前的客气,这次张自强的语气都有了些变化。
“我只是跟着沙老爷子学了点桩功跟庄稼把式,不过他老人家嫌我资质不行,不肯真正收我当徒弟,不过在我心里,沙老爷子一直都是我师父。”
孙向阳起身回答道。
“不用解释了,我师兄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他要不是真把你当徒弟,也不会写这封信给我,既然你是师兄的徒弟,那就不适合叫我爷爷了,应该叫我师叔。”
张自强干脆说道。
“来,叫师叔。”
“师叔。”
孙向阳想了想,也没拒绝。
“嗯,不错,去站个桩,练练师兄交给你的把式我瞧瞧。”
张自强双手一背,再度拿捏上。
不过他越是不客气,越说明他是真的把孙向阳当成了自己人,足以跟他亲孙子相提并论的那种自己人。
“爷爷,向阳来看您,连口茶都没喝,哪有您这样的?”
张家栋立即不满的说道。
“叫谁向阳呢?懂不懂礼貌?向阳也是你叫的?他现在是我师兄的徒弟,那就是我亲师侄,你是我孙子,依着规矩,应该叫向阳师叔。”
张自强瞪着眼睛说道。
“爷爷,向阳是小晚表妹的丈夫,按照这个关系,他应该叫我姐夫才对。”
张家栋脸涨得通红。
人家都是有了孙子不要儿子,他家老爷子倒好,有了师侄,亲孙子都得靠边站。
“胡说八道,哪边的关系亲近,你没点数?向阳可是我亲师侄,你不叫师叔叫什么?以后不管走到哪,都给我记着,要叫师叔,听到了没有?”
张自强狠狠的瞪着张家栋,大有他敢反驳,直接就揍的架势。
而老太太则坐在一旁,满脸和蔼,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切。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家这个老头子,可正是因为了解,所以她才能体会自家老头子这会到底有多高兴。
“听到了。”
张家栋几乎是捏着鼻子回答。
他家老爷子拳头的滋味,他年少无知那会,又不是没尝过。
当然,揍他时的借口肯定不是因为他不听话,而是教他练武。
习武之人,磕磕碰碰在所难免。
所以他鼻青脸肿,浑身疼的下不来床,也没人会同情他。
就算他亲爹亲娘在旁边,也得先问问老爷子有没有累着,接着开始抱怨,让老爷子下次别用拳头来,碰着怎么办?
直接用棍子。
那玩意结实。
孙向阳微微一笑,起身走到旁边空地上,稳稳站了一个桩。
然后,张自强的眼神就变了。
他的桩功,虽然远没有达到沙老爷子,或者周继昌那种炉火纯青的地步,但眼力劲还是有的。
刚刚看到孙向阳的时候,只觉得这个小伙子沉稳。
此时随着架子一搭,桩功一立,顿时发现不同之处。
正所谓画虎画皮难画骨,这桩功也是一样,站容易,站的精就难了。
但在孙向阳的身上,他分明看到了浑然一体,这是真正站出了精髓,他师兄当年说他资质不错,就是练武有点晚了。
他在回来后,别的不说,唯独这桩功日日不辍,这也是他的身子骨至今仍旧结实的原因。
可即便如此,这些年下来,也就堪堪跟孙向阳此刻的境界差不多,也是站出了精锐,站出了自己的东西。
问题是,他都多大了?
而孙向阳又才多大?
这年龄,这境界,就连师兄当年也多有不如吧?
就这样还叫资质不足?
顿时,他就想明白了,一定是孙向阳的谦虚之言。
他就说嘛,要不是衣钵传人,亲徒弟的那种,师兄又怎么可能给他写信?
站桩之后,孙向阳又简单打了一遍那套擒拿把式,虽然境界不及桩功,但仍旧让张自强连连点头,那一招一式,还有娴熟的发力技巧,就算资质好,没有个十年八年的努力,也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
再加上堪比他的桩功,一个天资不凡,从小勤奋,坚持不懈的形象,深深的印入了他的心里。
甚至他能想到,自家师兄严厉的拿着棍子,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每天早早就开始挥洒汗水,所以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想到这里,他看着孙向阳的目光,便多了几分心疼。
这孩子,不容易啊。
再想想自己教孙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他就觉得有些羞愧。
如果他有师兄一半严厉,孙子至今也不会这么不成器。
“向阳,这些年,没少受苦吧?”
张自强招了招手,把孙向阳叫到面前,轻声问道。
“师叔,我其实还好,没怎么受苦。”
孙向阳实话实说。
虽然在沙老爷子那边学擒拿把式的时候,多少遭了点罪,但次数加起来,也就刚超过一只手,桩功更是轻轻松松入门,后面全靠技能莽上去。
实在是谈不上什么吃苦。
“不用解释,师叔都懂,既然来了京城,那就住在这边,当成自家就好。”
张自强觉得自己有必要替师兄对孙向阳进行补偿。
“爷爷,向阳……不是,是师叔现在住在小晚爷爷那边,而且他还有事情呢。”
张家栋刚说出向阳二字,就察觉一道冷飕飕的目光朝他瞥来,赶忙改成师叔。
这要是带着孙向阳来家里一趟,结果就被留下了,苏慧晚那边能杀了他。
“小晚爷爷还躺在医院里,向阳住那边不是寄人篱下吗?多难受?还是住我这边好了,自家人住的也自在些。”
张自强体贴的说道。
“爷爷,师叔可是小晚表妹的丈夫,行吧,您老说的算,不过师叔真的有事,小晚爷爷之所以能醒过来,还多亏了师叔呢,那位周继昌周老,可是对师叔推崇备至,邀请师叔一起帮小晚爷爷恢复治疗。”
张家栋不得不解释道。
“哦,向阳还会医术?”
张自强顿时惊讶的看着孙向阳,年纪轻轻,武术一块达到这种成就已经极为难得,竟然还会医术,甚至让周继昌都认可,那就更不简单了。
“师叔,我不会医术,只是会点别的,比如风水之类的。”
孙向阳并未选择隐瞒。
眼前的张自强可是真正的自己人。
他要有点什么事情,对方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他这边。
“风水?”
张自强愣了下,然后便怪异的打量着孙向阳。
“你师父知道吗?”
“知道。”
“嗯,那就行。”
听到自家师兄也知道这件事情,张自强顿时放下心来。
“爷爷,您可别觉得风水就是封建迷信,小晚爷爷能够醒来,就是因为师叔亲手编织的五帝钱,周继昌也亲口说过,师叔是真正的高人,跟那些招摇撞骗的家伙不同。”
张家栋似乎生怕自家爷爷不信,或者有什么偏见,便赶忙解释起来。
“废话,你爷爷还没老糊涂呢。”
张自强再度瞪了孙子一眼。
“对了,爷爷,这是师叔亲手编织的五帝钱,给您护身用的。”
这时,张家栋献宝一样掏出孙向阳在古玩商店里编织的那件五帝钱。
“有心了,不过跟师叔用不着这么见外。”
张自强看了一眼那五帝钱,点点头说道。
“我说爷爷,您不会把这五帝钱当成五枚普通铜钱了吧?
我刚刚可是跟您说了,小晚爷爷之所以能醒来,就是靠着这件法器,就连古玩商店的掌柜,见了之后都哭着喊着要用一斗珠,十两金来换这么一件法器。
而且师叔为了编织这件法器,还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张家栋在旁边着急的解释道。
免得明珠暗投。
“是吗?给我瞧瞧?”
一旁的老太太没忍住,从张家栋手中接过了五帝钱,认真打量起来。
“向阳,你这礼物贵重了,师叔不能收。”
张自强这会也看着孙向阳说道。
尽管他不清楚苏老爷子醒来,是不是真的跟这五帝钱有关,但古玩商店的掌柜这件事情,以他对自家孙子的了解,还不敢骗他。
光是这份价值,就过于贵重了。
“师叔,您要是真拿我当自家人,就别推辞了,这五帝钱是我自己编织的,再贵重又能贵重到哪里去?您要是相信我的话,回头可以把五帝钱挂在床头,对您跟师婶的身体,也有一定的好处。”
孙向阳认真的说道。
“对啊,爷爷,师叔一片心意,您就别拒绝了,奶奶平时不是睡觉不太安稳吗?等把这个往床头一挂,准管用。”
张家栋也在旁边劝道。
如果只是跟自己有关,张自强肯定还会推辞,但涉及到自家老婆子,他便犹豫了。
“行吧,向阳,你这份心意,师叔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张自强最终点了点头。
第一章!
不出所料的话,这章应该是2023年最后一章了,下一章得过了十二点。
所以借着这23年最后一章,提前祝愿各位大老爷,在即将到来的2024年里,身体健康,事事如意。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发电报【元旦快乐!】
这天,孙向阳是在张自强这位便宜师叔家度过的,如果不是苏老爷子那边真的需要他,恐怕对方还不会放他走。
那依依不舍的表情,让张家栋这个亲孙子都有些吃味。
“师叔,谢谢你,我已经很久没见到爷爷这么开心了,尤其是知道了沙爷爷的消息,也算是去了他一块心病。”
吉普车上,张家栋一边开车,一边认真的说道。
“姐夫,你还是叫我名字吧,不过师叔那边,你回头还得多劝劝,他那年纪,不适合长途颠簸。”
孙向阳忍不住说道。
先前,张自强知道他年前还要回家,说什么都要跟他一块,甚至还要在沙家坝过年。
这种事情,孙向阳可不敢应。
但他那位便宜师叔执拗起来,也不是一般人能劝的。
“不行,如果我不叫伱师叔,被我爷爷知道,准打断我的腿,至于他要去那边过年,回头找我爸跟姑姑她们来劝,反正我是不敢。”
张家栋毫不犹豫的摇头。
开什么玩笑。
他爷爷这会正在兴头上,谁劝谁倒霉。
“嗯。”
孙向阳点点头。
别看张自强的身体还算硬朗,中气十足,可年纪摆在那里,孙向阳可不敢带着对方,万一路上出个好歹,他也担不起这份责任。
一路回到苏老爷子这边的小院。
陈书婷跟苏慧晚都在家里等待,并且除了两人之外,苏卫国也在。
“大舅。”
“爸。”
孙向阳跟张家栋进来。
“你们回来了?你爷爷身体怎么样?挺久没去看望他了,等老爷子出院,我再去看望他。”
苏卫国冲着两人点点头,然后对着张家栋说道。
“我爷爷身体还行,尤其是这次师叔过去,我爷爷都高兴坏了,今晚多吃了一碗饭。”
张家栋说道。
“师叔?”
“对,按照我爷爷那边的关系论,向阳叫我爷爷师叔,我叫向阳师叔。”
“那我要不要也跟着叫师叔?”
苏慧晚忍不住说道。
面对这个问题,张家栋犹豫了下,还是说道:“你就算了,你论你的,我论我的。”
“那还差不多。”
苏慧晚这才松了口气。
要是让她也叫孙向阳师叔,实在有点叫不出口,而且她怎么称呼陈书婷?
这不都乱套了吗?
“向阳,坐。”
这时,苏卫国对着孙向阳点了点头,看模样,明显是有话要说。
“有没有想过留在京城?”
果不其然,苏卫国一开口,便验证了他的猜测。
“要说没想过,肯定是假的,毕竟京城这边更好,不过我的根在双水湾,那边还有很多人等着我,我不可能就这么抛弃他们。”
孙向阳直接说道。
“师叔,要不你就留下吧,双水湾那边你可以时常回去看看,就算你想要帮助他们,也可以有别的办法。”
张家栋也忍不住劝了起来。
在他看来,孙向阳救醒苏家老爷子,再加上他爷爷那边,有的是办法让孙向阳留在京城,而且凭借这两家的关系人脉,以及孙向阳自己的本事,绝对可以让他走到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不留下,实在是可惜。
毕竟他也不认为双水湾那边能有什么发展。
“是这个道理,甚至你留下,将来动用的资源会更多,反而对你家乡的帮助更大。”
苏卫国也说着自己的观点。
而这些,孙向阳不是不懂,正常来说,也的确是这样。
但问题是,他的情况不同,双水湾才是他的根据地,只有在那里,他才能不断收获经验点。
如果没有系统,没有经验点,他能救醒苏老爷子,能够让张自强这个便宜师叔对他刮目相看?
他目前所拥有的一切,全都是基于系统的基础上。
让他把根抛掉,留在京城,相当于舍本逐末。
而且,随着以后经济发展,交通也会越来越好,他完全可以每年来个几趟,没必要把自己拴在这边。
毕竟他个人是自由之身。
“你想留下吗?”
孙向阳扭头看着陈书婷问道。
“你在哪,我在哪。”
陈书婷没有任何犹豫。
“大舅,等外公身体好点,我跟书婷再回去,并且以后也会常来这边。”
孙向阳直接说出自己的决定。
“那好,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千万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咱们是一家人。”
苏卫国没有再劝,因为他能看得出来,孙向阳是那种极有主见的。
同时,他的心里也对孙向阳多了些敬佩。
换做别人,能够有这样的机会,对苏家有这种大恩,再加上张家那边的情况,谁会舍得再回到双水湾那种贫穷落后的小山村?
但是孙向阳却毫不犹豫的拒绝,脸上甚至没有半点留恋。
光是这份坚持,跟果断,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好的。”
孙向阳点点头。
有关系不用,他还没这么迂腐。
而且正如对方刚刚说的,他完全可以利用这边的资源,对双水湾进行反哺。
只要双水湾发展的越好,他能够得到的好处也就越多。
这是一个正向的循环。
双水湾!
自从孙向阳离开后,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但好像又有些变化。
经过老支书研究发现,如今的双水湾,少了股底气。
而那股底气,自然是孙向阳带来的,如今随着他离开,这股底气也被带走了。
这也说明,孙向阳对双水湾越来越重要了。
老支书既高兴,又烦恼,还有些担心孙向阳去了京城,就再也看不上双水湾,所以不打算回来了。
那样双水湾以后怎么办?
谁来领着双水湾继续发展?
毕竟孙向阳可是他心里最好的支书人选。
所以,最近几天,老支书有事没事就坐在村口,朝着孙向阳离去的方向看,可谓是望眼欲穿。
这天,老支书再度来到村口,刚刚抽上烟杆,就瞧见一个身影骑着自行车过来,他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不过等稍稍靠近,发现是送信的邮递员,便有些失望。
“孙老支书,有你的电报。”
来人看到老支书后,便直接吆喝起来。
如今给双水湾送信的邮递员已经换了人,之前那位正躲在家里复习,准备参加高考。
“电报?”
老支书愣了下,好端端的,谁给他发电报。
不过下一秒,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顿时瞪大。
“哪来的电报?”
“京城那边,孙老支书,您在京城还有熟人?”
邮递员好奇的问道。
“没熟人还不能发电报了?赶紧拿来。”
老支书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几乎可以肯定,给他发电报的,一定就是孙向阳。
也怪他,之前光想着双水湾没电话,孙向阳就算想联系他都难,却忘了还能发电报。
邮递员取出一封电报信递给老支书。
如今发电报,邮局那边先译好,然后装进信封,再根据地址让邮递员送上门。
老支书双手颤抖的接过信打开,眼睛死死瞪着上面的内容。
很快,他脸上的紧张,不安,便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激动跟兴奋。
电报的确是孙向阳发来的,并且跟他问好,简单说明了京城那边的情况,当然最重要的是,后面说了年前一定赶回来。
对老支书来说,这一刻就像吃了人参果一般,从头爽到脚。
“孙老支书,上面写的啥?能让您这么高兴?”
旁边的邮递员踮着脚,满脸好奇。
没想到,双水湾的孙老支书,不声不响的,竟然还有京城的关系。
这可不简单。
“没啥,就是一封普通的电报,麻烦你大老远的送来,去家里喝口水再走。”
老支书把信一收,并发出邀请。
至于说写的什么,能随便往外说?
“不了,我还得去别的大队送信呢。”
没能得到答案,这名邮递员无疑是有些失望的,至于说喝水,他自己带着水呢,哪用得着去双水湾喝水。
“行,那就不送你了。”
老支书说完,扭头就走。
很快,他就来到小煤矿这边。
如今双水湾的重心,全部都在这边,在跟沙坪坝合作后,两边咬咬牙,把该买的设备都给买了回来,并且在金家沟那边的帮助下,已经开始竖井。
“大家先停一下,我说件事情。”
老支书来到这边后,背着双水,往那里一站,就吆喝起来。
“你不去村口守着,跑回来干嘛?”
沙宏成满手油污的从一旁走过来。
他现在也几乎是驻扎在这边了,毕竟这座黑垆煤矿,可是双水湾跟沙坪坝联合开采的,
“用你管。”
老支书说完,干脆不再搭理他,看着慢慢聚集过来的人,扯开嗓子宣布着好消息。
“刚刚向阳发电报来了,他说年底前就会回来。”
“向阳要回来了?太好了。”
“三队长年底前回来。”
“我就知道三队长一定会回来的。”
随着老支书的好消息,周围的人顿时兴高采烈的议论起来。
明显可以看出,他们身上的精气神都有了变化。
实际上,最近几天,大家闲暇之余,也没少议论这件事情,不少人都觉得,孙向阳去了京城,可能就不会回来了。
反正让他们自己选择,别说是京城那种地方,就算是县城,要是有机会留在那里,也照样不会回来。
而随着孙向阳可能不回来的这个消息传播,不少人觉得像是一下子没了主心骨,心里慌的厉害,就连干活也没什么劲。
然后,他们就掰着手指头盘算孙向阳之前发挥的作用,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双水湾没了孙向阳,真不行!
哪怕现在有了孝先井,有了黑垆土地,有了黑垆煤矿,可心里仍旧没底。
但现在,随着老支书宣布这个好消息,感觉像是一下子又有劲了。
“都给我闭嘴,向阳年底回来是大好事,现在离着过年还有些日子,咱们得给向阳一个惊喜,争取等他回来的时候,咱们的黑垆煤矿已经挖出煤来。
我知道这个任务很艰巨,但正是因为艰巨,才能展示出我们的决心来。
你们有没有信心?
能不能做到?”
老支书再度吆喝道。
“有信心!”
“老支书,您放心好了,等三队长回来,咱们一定挖出煤来,给他一个大惊喜。”
“就是,大不了夜里也加班,反正咱们有柴油发电机,就算夜里,也能看到。”
“对,日夜不停工,一定要赶在队长回来前,挖出煤来。”
顿时,周围一片踊跃的声音,那股子干劲,跟之前无疑是有了巨大变化。
“好,开工!”
老支书明显也受到感染,用力一挥手。
“开工喽。”
很快,大家便再度投入到竖井工作中。
并且,孙向阳年底回来的消息,也在不断的传播。
“向阳真的说年底回来?”
等老支书身边没了人,沙宏成才凑近问道。
“废话,这种事情我能骗人?”
“拿来!”
沙宏成干脆伸出手。
“什么?”
“电报啊,你不是说向阳发电报回来了吗?我看看。”
“你手这么脏,看什么看,而且这是向阳发给我的,跟你没关系。”
老支书得意的说道。
“行,你等着。”
沙宏成不再废话,一副要走的模样。
“你干嘛去?”
“回沙坪坝,我就不信向阳只是给你发了电报,说不定我那边,这会也已经送过去了,我得赶回去看看。”
沙宏成说道。
“就你?”
老支书满脸不屑。
“对,不信咱们走着瞧。”
说完,沙宏成便大步离开。
老支书则撇了撇嘴,显然不认为孙向阳会给沙宏成也发电报。
真要有什么事情,直接一起说就是了,哪用得着单独发。
发电报不花钱吗?
不过想到孙向阳给他发的电报上那么多字,甚至还问他好,他就忍不住得意。
这是钱的事情吗?
这是向阳把他这个老支书放在了心上,多花点钱怎么了?
就在老支书得意,沙宏成赶回沙坪坝之际,京城那边,苏老爷子也终于出院,可以回到家里休养恢复。
原本,按照医院那边的建议,最好是让苏老爷子留在医院里,毕竟医院里条件也要比家里更好。
但苏家人却坚决的要求出院,就连周继昌也表示支持。
再加上苏老爷子手术伤口的确恢复的差不多了,完全可以出院,便只能同意。
回到家以后,周继昌第一时间赶过来,拉着孙向阳便商量起苏老爷子接下来的恢复治疗。
第二章!
先祝大老爷们元旦快乐!
同时说说2024年1月份的更新计划。
每天保底依旧是八千字!
但是作者君不能这么’颓废‘,必须要给自己一点压力跟动力!
所以本月开始加更!
加更的规则咱们就以月票为例吧。
一百张月票,加更一千字!
是的,你们没听错,咱们的加更就是这么便宜!
不要一千月票,不要九九九,只要一百月票,就加更一千字!!!
而且,双倍月票期间,投一张相当于两张,等于说,只需要五十张月票就加更一千字。
机会不容错过,赶紧投票吧。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四章 你,肾虚!
“向阳,之前你说的人体磁场,我回去好好研究了一下,的确有些道理,正所谓:心者,君主之官也,神明出焉,也就说是,神藏于心。
在中医里,人之神,为统御之本,主思维,情志。
神壮则意识清,思维敏捷,反应灵敏,情志正常。
反之,则神疲健忘,迟钝,呆滞,失眠多梦,甚至神昏,痴呆,癫狂。
因此你所说的人体自然磁场紊乱,应该就是心神失调所表现出来的症状。”
苏老爷子家的小院里,周继昌正跟孙向阳谈论着。
“苏老之所以中风,诱因便是因为心神失调,继而情绪波动过大,睡眠不好,再加上天气突然降温,他年纪也大了,半夜起床过猛,最终脑中卒。
不过这些都已经过去,但因为苏老昏迷时间过长,哪怕他现在已经醒来,可仍旧留下了后遗症,导致偏瘫。
好消息是苏老现在神志清楚,这也多亏了你,及时帮苏老扶正驱邪。
接下来,我准备以重针之法刺激苏老的穴位脉络,伱帮我护住苏老的心神不失,就是稳住那什么磁场不乱,防止阴邪入侵。”
“好。”
很快,周继昌便跟孙向阳确定了方案。
实际上,最近一段时间两人没少讨论这个问题,原本计划就已经差不多了,眼下无非就是再度确定,免得施针过程中出现意外。
在周继昌看来,孙向阳的作用看似不大,但却至关重要。
重症需要猛药的道理很多人都懂,但却不到万不得已,轻易不会这么用。
根本原因就是身体承受不了。
如果没有孙向阳帮忙护住苏老爷子的心神根本,周继昌也不敢用重针,否则一旦刺激过度,反而会导致病情加重。
但经过反复的辩证,周继昌觉得可以一试,甚至成功的几率也很大。
最终在得到苏卫国这个当家人首肯后,得以实施。
苏老爷子的卧室,摆设跟之前大同小异,基本看不出太大的变化来。
但实际上,孙向阳已经根据孙父留下的那个笔记中,做了些调整,主家宅安宁,身体健康。
五帝钱这会就挂在床头偏右的位置,那是屋内磁场的中心点。
待一切准备就绪后,周继昌开始给躺在床上的苏老爷子施针,正如他所说的,这次用的重针之法,在这个过程中,苏老爷子明显可见的疼痛。
等施完针,身体更是出了大汗。
就连苏老爷子也昏昏沉沉的睡去,但他的呼吸却始终平稳。
看到这种反应,周继昌松了口气,脸上也带着几分喜意。
“向阳,咱们的办法果然可行,刚刚苏老的身体反应,甚至比预期的还要好。”
“主要还是您的针灸之术效果好。”
“不,如果没有你帮忙,我的针灸之术也无法施展到这个程度,可谓是缺一不可。”
周继昌摇了摇头,他很清楚自己针灸之术,往常绝对没有这么好的效果。
“周老,关于这针灸,我挺有兴趣的,如果我想学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入门?”
孙向阳借机询问道。
“哦,你想学针灸?”
周继昌有些意外的看着孙向阳。
“准确的说是医术,除了针灸之外,把脉,辩证,开方这些都想学。”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孙向阳清晰的认识到,周继昌的中医水准到底有多么精湛,称一声大师绝对不为过,自然也就更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了。
“向阳,你如果只是单纯想学点针灸针法,倒是简单,但医术,尤其是中医,可是真正的包罗万象,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
周继承不得不提醒道。
他不是觉得孙向阳好高骛远,而是想学中医,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光是一个入门,就需要学习大量的知识。
而在他的理解中,孙向阳可是风水师,还有精力去学医术?
“周老,您说的那些我都知道,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我打算从头学起,但一时间没有什么头绪,所以想让您指点一番。”
孙向阳诚恳的说道。
不管中医再难,他需要的也不是样样精通,别的不说,把脉跟针灸,完全可以技能化,只要入门,就能迅速的提升起来,再系统的学习一番中医的理论,能够准确的辨证论治,配合针灸,绝对可以让他短时间内,达到一个很高的水准。
在双水湾,如果身边亲近的人生病,也不用一味的往卫生院跑。
这会不管社里,还是县里的医疗水平可想而知。
远不如他自己亲手来的更有保证。
同时,孙向阳还有一个妄想,如果他将风水跟中医结合起来,是不是能起到更好的催化效果?
“这个简单,你如果真想学中医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些入门的基础医书,你先看看,有不懂的地方也可以随时问我。
至于把脉跟针灸,除了需要学习,还得大量的实践才行。
不过,等你掌握了这些理论,需要实践的时候,至少也得一两年,这个倒是不着急。
可惜你要回去,要不然跟着我坐诊,绝对可以大大提高你学习中医的效率。”
周继承有些可惜的说道。
“这个不要紧,以后每年我都会抽空来京城住段时间,您要是不介意,我肯定愿意跟着您学习,拜您为师。”
孙向阳干脆说道。
对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如果他还不抓住,那就是笨蛋。
“好,既然你真心想学,我肯定倾囊相授,至于拜师就不必了,咱们以友相称,你唤我一声周老哥,我称你为向阳小友,我教你医术,你教我那什么稳固人体自然磁场的法子,如何?”
周继昌想了想说道。
虽然在医术方面,孙向阳还未入门,但在风水方面,人家却极为了得,所以周继昌也不敢托大。
恰好,他同样对人体自然磁场这个说法感兴趣,可谓是一拍即合。
“没问题。”
孙向阳痛快的应下。
然后就掏出一件编织好的五帝钱递给周继昌。
“周老哥,这件五帝钱您拿着。”
“不行。”
周继昌忍不住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那件五帝钱,毫不犹豫的摇头。
这么长时间,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苏老爷子醒来的关键?
甚至早就从苏慧晚的口中知道了一件编织好的五帝钱价值,自然不愿意收。
“周老哥,您如果想要研究人体磁场,那么这件五帝钱就必不可少,以您的桩功境界,时时把玩,说不定还会另有发现,您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也送我一套针灸包好了。”
孙向阳将五帝钱塞到周继昌的手里。
经过张家栋有意无意的透露,大家也都知道五帝钱的难得,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编织出来的。
哪怕苏慧晚一开始也有点想法,这会压根就不敢再提。
周继昌听着孙向阳的话,再看手里的五帝钱,用力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回头也帮你准备一份礼物。”
几天后,孙向阳便收到了周继昌精心为他准备的礼物。
一套针灸包自然是必不可少的,附带了针灸之法,同时,这份礼物还有周继昌特意整理出来的一整套中医书籍,里面从浅到深,阐述了中医的理论,并包含常见的二十八脉总结。
甚至是由这二十八脉衍生出来的数百种病症,以及辨证论治的实例。
可以说,每一种病症,每一个辨证论治的实例,都是周继昌曾经遇到过的,并将其一一总结记录下来。
里面详细阐述了他的观点,药方,用药后的变化。
这几乎是他一生行医的总结,里面各种病症五花八门,有常见的,也有罕见的。
毫无疑问,这份礼不但好,更重,倾尽了周继昌一生所学,反而让孙向阳拿的有些烫手。
当他将这点说明的时候,周继昌却毫不在意的摆摆手。
用他的话说,这些东西他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甚至还想着将来有一天能够著成一本医书,传承下去,让更多的人有机会学到,帮到更多生病的人。
现在提前交给孙向阳,在他看来也是件好事,正好通过孙向阳的学习,帮他拾遗补缺,看看什么地方还有所欠缺。
相当于孙向阳在帮他的忙。
但是否如此,孙向阳自然一清二楚。
对于周继昌越发敬佩的同时,也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随后的日子,孙向阳便抱着那些医书认真的学习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桩功带来的变化,在感知能力提升的同时,他也觉得自己的记忆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很多知识点,看一遍,心里默念两遍,不说一字不差,但基本也都记住,以至于他的学习速度飞快。
尤其是二十八脉象,在周继昌的讲解下,家里其余人也成了他试验的对象,理论结合实际,更是一天一个变化,让周继昌看向他的目光,越发火热。
还有就是孙向阳举一反三的理解能力,让周继昌高兴的同时,也有些失落。
他自己在中医方面算得上天才,可当初刚刚开始学习的时候,比起孙向阳来,就差远了。
同时,他手底下那几个徒弟跟孙向阳一比,更是成了榆木疙瘩,气的他一个劲的叫嚷朽木不可雕也。
在这期间,孙向阳也将一些风水理论知识,将自己理解的人体自然磁场,以及外界环境对人体的影响,尽数相告。
周继昌闲暇之余,便握着五帝钱,认真的感应,思索。
而且他也会桩功,不知不觉的,竟然真的有了一些感应,让他无比激动。
在两人相互传授学习的过程中,苏老爷子的身体也在慢慢的转好。
从一开始,只能躺在床上,无力动弹,到现在可以坐着轮椅晒晒太阳,瘫痪的半边身子,也不再如之前那么的麻木,甚至已经勉强可以控制。
像是抬抬手,挪动一下脚,还是没问题的。
就连嘴巴现在也能张开,费劲的吐出几个字。
他的这种变化,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心里也多了些信心。
毕竟根据医院的说法,中风导致的偏瘫,也就是半身不遂,恢复的难度极大,大部分都会落得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下场。
但孙向阳跟周继昌的治疗,让众人都看到了苏老爷子恢复的希望。
不求恢复到生病前的模样,但至少可以独立行走,恢复到可以说话,可以自己吃饭喝水,就足够了。
依目前的情形来看,这个希望无疑很大。
中风之所以导致偏瘫,主要是因为大脑神经受损,导致肌体运动障碍,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而不管中医还是西医,有关神经受损,都是可以恢复的。
至于说恢复的程度跟治疗有关,也跟身体自行修复有关。
周继昌的重针,就是刺激身体穴位经络,来加速这个恢复过程。
而孙向阳的风水,同样是起到这个效果。
“来,别怕,我给你扎两针。”
这天,苏老爷子家的客厅里,孙向阳对着张家栋柔声说道。
此时,客厅里除了张家栋,还有陈书婷以及苏慧晚。
而张家栋苦着脸,一副走投无路的模样。
“师叔,我真没病,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
“不,你有病,我刚刚给你把脉,发现你尺脉细弱、虚浮,重按无力,脉搏沉迟,所以你有病。”
孙向阳很肯定的说道。
就在今天早上,他的把脉终于入门,然后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提升,从【初窥门径】提升到【小有所成】,然后便迫不及待的找张家栋来试验。
而这一试,还真试出了问题。
听到孙向阳严肃认真的话,不仅仅是张家栋有些被吓住,就连苏慧晚也忍不住担忧起来。
“师叔,你刚刚说的那些,到底是什么病?”
张家栋还是忍不住问道。
最近一段时间,他可没少听周继昌对孙向阳的夸赞,说孙向阳是中医十年一遇的那种天才,总之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在医术上学习极快。
再加上见识过孙向阳别的手段,所以张家栋有些半信半疑。
“肾虚!”
孙向阳缓缓吐出两个字。
“肾虚?”
张家栋不解的问道,这算什么病?
对于张家栋的发问,孙向阳并不意外,现在可不像后世,肾虚这个词早就泛滥,稍微有点常识的少男少女,都能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
如今的男女在很多方面,都纯的跟一张白纸似的。
所以孙向阳点点头,继续说道:“对,你这肾虚,属于肾阴虚,指肾脏阴液不足之证,是因为肾阴亏损,失于滋养,导致虚热内生。
你最近一段时间,是不是经常感觉乏力,没精神,腰膝酸软,夜间盗汗,怕冷等症状?”
“对,最近总觉得没力气,穿着棉袄还一个劲的冷,师叔,我这就是肾虚吗?应该怎么治?”
张家栋连连点头,看着孙向阳的目光,也变得有些不同。
如果说之前还有些半信半疑,那么现在就是深信不疑了。
因为他的情况,谁也没说,现在却被孙向阳一语道破,肯定是因为对方通过给他把脉,发现了他的病。
“向阳,他这个病严重吗?”
苏慧晚也急忙问道。
“抓紧治疗就不算严重,要是耽误下去,说不定就严重了,所以我先帮你扎几针。”
孙向阳认真的说道。
“好,师叔,麻烦你了,你说扎哪?”
张家栋顿时不再犹豫。
同时他心里也有些庆幸,还好自己的病被师叔发现了,要不然真就得出大问题。
看来没事多在师叔面前晃悠,也是有好处的。
“先等一等。”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只见周继昌面色稍稍古怪的走进客厅。
“周老哥。”
“周老。”
几人立即打着招呼。
“向阳,你刚刚给他把脉,认为他是肾虚?”
周继昌则看着孙向阳直接问道。
“对,周老哥,要不您来试试?”
孙向阳邀请道。
“也行,我先给你把把脉。”
周继昌在张家栋对面坐下,然后开始认真的把脉。
好一阵后,他才皱着眉头询问。
“向阳,你觉得他的脉象如何?”
“尺脉细弱、虚浮,重按无力,脉搏沉迟,主肾虚。”
孙向阳又把刚刚的话说了一遍。
那会周继昌出现的时候,孙向阳就察觉到了,那会他已经跟张家栋说完了脉象,在跟他解释肾虚,所以前面的交谈,周继昌并未听到,否则也不会有此一问。
“不错,看来你的把脉入门了。”
周继昌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继而便满脸赞叹的看着孙向阳。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把脉就能入门,可见孙向阳的天赋,称之为十年一遇,绝对不为过。
“周老,我真的肾虚?”
张家栋一听,顿时着急的问道。
有了周继昌的认证,再度说明孙向阳之前跟他说的都对。
“对,你是有点肾虚。”
周继昌先回答了张家栋的问题,然后又看着孙向阳问道:“那你说说,肾虚如何施针?”
“肾虚涉及到的穴位有关元穴,肾俞穴,太溪穴,三阴交穴,气海穴,命门穴等,不过以他的年龄,还有情况,我觉得主要施针于关元,肾俞,命门三穴,以补肾培元、温阳固脱,清热安神,调理冲任为主。
至于施针的手法,则可选温针法,主调理。”
孙向阳稍稍沉思,便给出了具体的方案。
“不错,你来施针,我瞧瞧。”
周继昌脸上的满意更浓了。
虽然只是一个很简单的肾虚,甚至能够辩证出肾虚也不难,可对于如何施针,轻重程度的把握,则要结合一个人的身体情况,不能一概而论。
很显然,在这方面孙向阳拿捏的恰到好处。
“好的。”
孙向阳点点头,然后掏出周继昌送给他的针灸包。
等消毒后,便让张家栋脱下外面的棉袄大衣,将衣服掀上去,露出前腹后背,接着开始施针。
整个过程,张家栋都老老实实的配合。
甚至他的意见在这会已经不重要了。
有周继昌的肯定后,就算孙向阳说他得了绝症,他这会也只能相信。
施针的过程很简单,更何况孙向阳用的是温针法,对于张家栋的刺激很小,只觉得酥酥麻麻,有点胀,但并不疼。
如此,差不多二十分钟后,孙向阳才取下针,让张家栋起身活动一下。
“咦,好像真有效果。”
活动了一下,张家栋明显感觉腰部轻松了许多,看着孙向阳的目光便带上了些崇拜。
“师叔,一天扎几次?多久能好?”
“哦,你病好了,没必要继续扎了。”
“好,好了?”
张家栋瞪大眼睛,这就是神医吗?
一针就能见效,治好他的病?
“对啊,其实你肾虚症状很轻微,主要是房事不节制,最近又没少熬夜,太过疲劳导致,算不上什么事,回家后你跟表姐节制一点,然后补一补,多休息就没事了。”
孙向阳不紧不慢的说道。
听到他的话,张家栋直接僵在那里,而苏慧晚脸上也迅速变得通红。
因为孙向阳跟陈书婷住在这边的缘故,所以张家栋跟苏慧晚只能每天回自己家,平时两人因为工作,也是聚少离多,这会苏老爷子身体慢慢恢复,两人都卸下负担,晚上又没有别的娱乐,只能多打了几次架。
原本这是两人的私事,没想到这会被孙向阳当众说了出来,甚至张家栋的‘病’就是因为这个引起来的。
也就地上没缝,要不然苏慧晚恨不能立即钻进去。
实在是,太丢人了。
而张家栋也意识到,自己被这个师叔给耍了。
或者说,自己成了师叔试验的对象。
而周继昌明显也看出了这点,可仍旧‘助纣为虐’,就是想看看孙向阳的本事。
现在,他们两个倒是都满意了,可自己却一肚子委屈。
偏偏还没法发泄。
周老就不说了,孙向阳更是他的师叔,他能怎么样?
当然,他的委屈主要是感觉有点丢人,对孙向阳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人家都说对了。
“行了,我这两天又编织了一件五帝钱,本来准备给大舅的,正好最近大舅不在,先给你们两口子了,回去挂在卧室里。”
孙向阳这时说道。
听到这话,张家栋顿时也不觉得丢脸了,满脸大喜。
“谢谢师叔,以后您要是再练习针灸,尽管找我,甭管肾虚还是哪里虚,您随意。”
相比得到一件五帝钱,别说只是扎两根,就算浑身扎满针,张家栋都毫不犹豫。
“打住,五帝钱就在我睡觉那屋的抽屉里,让书婷领着你们去拿,我跟周老哥商量点事情。”
孙向阳借机将张家栋打发走。
很快,客厅里就只剩下孙向阳跟周继昌。
第一章,六千字。
目前月票326张,下一章五千字还是六千字,就看你们的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五章 又又折寿了?
“周老哥,您觉得外公目前恢复的怎么样?”
客厅里,孙向阳直接问道。
“以我的经验,还有他这个年纪,目前的恢复效果来说,已经算是比较快的了,也超出我一开始的预期。”
周继昌坦然的回答道。
他也明白,苏老爷子之所以能够恢复的这么快,眼前孙向阳才是主要功臣。
最近一段时间,他越是研究那所谓的人体磁场,越觉得博大精深,几乎将中医里阴阳五行全部概括在内,尤其是他日夜把玩那件五帝钱,那种对磁场的感应,越来越清晰。
他相信,如果自己能够吃透这方面的知识,他的医术也将有一个巨大的提升。
中医讲究辨证论治,很多时候,这辩证占据的比重要更大一些,只有精准的把握住病情变化,才能对症下药。
很多病治不好,不见效果,往往都是因为辩证出了问题。
尤其是人的身体,是一个整体,牵一发而动全身。
就好比明明是肝脏出现了问题,很容易反馈到眼睛上。
因为肝主目,不管肝血不足还是肝火旺盛,都会导致眼睛出现变化,比如眼睛干涩,红肿,看东西模糊,除了眼部疾病外,往往都是因为肝出现了问题。
而舌苔的颜色跟厚薄则清晰的反映出脾胃的健康情况。
日常生活中,稍微有点经验的父母,都可以通过孩子的舌苔,及时察觉到孩子问题来源。
所以中医精通很难,但入门的一些知识,却经常能在日常中触及到。
“最近一段时间,看着您帮外公施针,我也仔细研究了一下,有点想法,所以我想要试试帮外公扎针,您看如何?”
孙向阳缓缓说道。
就在刚刚,他在帮着张家栋施针的时候,针灸术也正式入门。
真要说起来,这针灸比把脉其实更容易,因为针灸主要涉及到的是分寸,以及对穴位的认知,这些对孙向阳来说,并不难。
先前之所以迟迟没有入门,主要还是缺乏实践,缺少练手的对象。
毕竟扎针可跟把脉不同。
把脉他可以随便找人试,但这针可不能随便乱扎。
最近一段时间,孙向阳主要是用带皮的猪肉,用冬瓜,萝卜来练习。
关键是力度跟火候。
而真正能够让针灸发挥出效果的,却是辩证,只有找到病因,明白如何扎针,才会有效果,否则明明是这里的问题,你却扎错了位置,甚至会起到反作用。
手法方面,孙向阳早就已经熟练掌握,经过刚刚对张家栋的把脉,辩证,继而扎针,终于让针灸术入门。
一旦入门之后,他的针灸术就可以跟把脉一样利用经验直接提升。
所以,别看他现在只是入门,但随时可以提升到【小有所成】或者更进一步的【登堂入室】,乃至更高。
因此,在扎针方面,孙向阳并不虚。
甚至他可以做到更好。
苏老爷子的情况摆在哪里,每天看周继昌扎针,对方也多次给他讲解为什么要那么扎,所以孙向阳完全可以依葫芦画瓢。
甚至,在他看来,如果自己结合风水,说不定效果会更好。
再加上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也不可能一直留在京城,想着尽快让苏老爷子恢复,他也能安心的跟陈书婷回家。
正因为有这个把握,所以他才跟周继昌提出来。
毕竟没有对方的首肯,自己偷偷的扎针,对其也是一种极大的不尊敬。
这段时间,周继昌对他知无不言,专门抽出时间来跟他一起辩证,在一些病症的理论方面,孙向阳并不虚,缺的只是实践。
对方对他那是真正的倾囊相授,他又如何能偷偷摸摸的给苏老爷子扎针?
“你是说,你已经掌握了风水跟针灸的结合方法?”
听到孙向阳的话,周继昌立即来了精神,双目紧紧的盯着他。
“只是有一点把握,但具体如何,还得看具体扎针时候的效果。”
孙向阳点点头,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他向来不会直接打包票。
“好,明天的扎针伱来,不过先用温针法,如果确实可行,再用重针法。”
周继昌当即表示同意。
甚至如果不是今天他已经帮苏老爷子施过针,对方的穴位筋络不宜再受刺激,他恨不能现在就让孙向阳尝试。
毕竟孙向阳说的,也是他一直苦苦追求的。
如果真能成功,不但对苏老爷子的恢复更有帮助,他这边说不定也能够得到启发。
再者,他刚刚已经看过孙向阳帮张家栋扎针,手法跟力道,拿捏的恰到好处,完全不像是新手,倒像是练习了多年。
不过他最近也时常见孙向阳对着一块猪肉还有蔬菜练习,对方那股子对自己的狠劲,让他回去以后,对着那几个徒弟,又是狠狠一顿发火。
瞧瞧孙向阳这个小老弟,资质好就算了,关键是还努力。
而自己的徒弟,资质差就不说了,一天天净知道偷懒。
果然,人跟人是没法比的。
正是因为认识到孙向阳的扎针水准,所以他才同意对方给苏老爷子扎针,而且还是选用的温针法,就算出点错也没多大影响,再加上他还在一边看着,就更不会出问题了。
自然也就欣然同意。
“来,我再跟你说说扎针的要诀,还有治疗中风的穴位,火候。”
当即,周继昌便拉着孙向阳讨论起来。
直至确定孙向阳全部记住后,才放下心来。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今天苏老爷子的卧室中,除了孙向阳跟周继昌外,还多了两个人,苏卫国跟苏卫军。
关于将两人请来,也是孙向阳的意见。
别看苏卫国跟他说过,在苏老爷子的治疗上,完全由周继昌跟他做主,但这次扎针的是孙向阳,而且还是第一次帮着苏老爷子扎针,也就不得不将两人请来。
关于孙向阳要针扎,苏卫国稍稍犹豫,甚至都没有询问周继昌的意见,便直接答应下来。
虽然他也知道孙向阳才刚刚开始学习,但人跟人是不同的。
尤其是孙向阳更不一般。
再加上,以他对周继昌的了解,如果没有一定的把握,对方肯定不会让孙向阳扎针。
基于此,他自然不会轻视,更不会表现出对孙向阳的不信任。
甚至说难听点,当初如果没有孙向阳的及时出现,他这会就只能在宝山上见到自家老爷子了。
“外公,今天我帮您扎针。”
孙向阳来到床边,看着躺在那里的苏老爷子,轻声说道。
苏老爷子这会意识清醒,虽然他已经能够勉强吐出一两个字眼,但仍旧难以连贯,所以这会并未努力的说话,只是用眼神对孙向阳鼓励,示意他尽管放手施为。
而孙向阳也没有拖延,更没有畏足不前,直接掏出针灸包,一一消过毒后,开始按照跟周继昌商量好的穴位,以及顺序扎起针来。
昨天在周继昌离开后,他便干净利落的将针灸术这项刚刚生成的技能提升到【登堂入室】,所以不管手法,还是对穴位的认知,他现在都有种纯熟于心,信手拈来的感觉。
当看到孙向阳轻而准的将针扎入穴位,分寸拿捏的更是精准,周继昌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仅仅只是相隔一天,他却感觉孙向阳的扎针水平明显有了质的提升。
难不成一个人真的可以天才到这种程度?
虽然心里疑惑,但他却没有去打扰孙向阳,而是在旁边认真的看着,似乎想要确定刚刚到底是巧合,还是孙向阳真的有了这么大的提升。
只不过,当孙向阳扎完第一针后,并没有立即扎第二针,甚至都没有将手松开,反而闭上眼睛。
似乎想到了什么,周继昌的眼睛豁然瞪大,身体情不自禁的前倾,似乎想要看清楚孙向阳扎针的每一分变化。
苏卫国跟苏卫军因为不懂,所以对于孙向阳的扎针手法并没有什么感觉,但他们却了解周继昌,见到他的反应,下意识的紧绷身体。
出问题了?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因为周继昌脸上并没有慌张,有的只是凝重跟期待。
似乎孙向阳正在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不由得,他们也随之期待起来。
或许这次由孙向阳扎针,会有所不同。
此时,闭上眼睛的孙向阳,借助手指间的针,凭借着已经【登堂入室】的针灸术,清晰的感应到皮肤下面穴位散发出来的微弱波动。
甚至在他的感应中,手指下的穴位,有种晦涩的感觉。
情不自禁的,他轻轻捻动手指间的针,甚至时不时的提一下再落下。
而在这个过程中,那会晦涩的感觉也在渐渐的消失。
一个穴位,孙向阳足足扎了十几分钟,才满头大汗的睁开眼睛。
这一刻,周继昌看着孙向阳的眼神,更加不同了。
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
“向阳,刚刚那是……”
“应该是,我能够感觉到,这次扎针的效果很好。”
孙向阳点点头。
“岂止是很好,你看。”
周继昌随手一指,然后不仅仅是孙向阳,就连苏卫国跟苏卫军也情不自禁的朝着床上看去。
之前还意识清醒的苏老爷子,这会竟然闭上眼睛,胸膛轻轻的起伏,呼吸更是均匀有力,就连脸上之前那种肌肉僵硬的感觉也消失了,面容明显变得安详,柔和了许多。
因为半身不遂的缘故,苏老爷子一侧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所以看上去跟另外半边脸相差极大,可现在,两边的脸竟然快要一致。
这说明什么,哪怕对医术并不了解的苏卫国两兄弟都能明白。
“周老,我爸是不是好了?”
苏卫军没忍住,直接问了出来。
“现在谈好了还有点为时过早,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有向阳在,老爷子很快就能恢复了。”
周继昌说着,又把目光转移到孙向阳的身上。
他轻易不会佩服一个人,但在孙向阳的身上,无疑是失效的。
“好好好,向阳,辛苦你了,你先休息一下,不着急。”
就连苏卫国这会也是欢喜言于色。
实在是这个惊喜来的太突然,太大。
“我不累,趁着感觉还在,可以继续。”
孙向阳摇了摇头,然后捏着扎向第二个穴位。
有了刚刚的经验,这次他的表现无疑更加熟练,甚至消耗的心神也更少一些。
就这样,每一针,孙向阳都会达到极致,往常二十分左右的针灸,他现在光扎一针的时间就够了。
但不管是周继昌还是苏卫国两兄弟,脸上不但没有半点不耐,反而全都充满期待的看着。
五主四辅,一共九针。
孙向阳扎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然后一屁股朝后蹲去。
要不是周继昌早有准备,恐怕孙向阳已经摔倒在地上。
而这会,孙向阳的脸色煞白,身体都在轻微颤抖,明显是达到了极致。
“向阳,你怎么了?”
苏卫军急忙帮着扶住。
“心神消耗过度,筋疲力尽。”
周继昌很轻易就分辨出孙向阳眼下的情况。
尤其是刚刚孙向阳的表现他全都看在眼里。
“那怎么办?”
苏卫军着急的问道。
“先好好休息,身体上的疲劳,三两天就能缓过来,至于心神上的损伤……”
“如何?”
“得好好调养了。”
周继昌沉思了一下说道。
“我没事,周老哥,取针就麻烦您了。”
孙向阳嘴角扯了扯,勉强说道。
“行,剩下的交给我,你先去休息,这边也有我照应着。”
周继昌说道。
“我带你去休息。”
苏卫军说着,直接将孙向阳给抱了起来,而苏卫国也急忙打开门。
这会等在外面的人不少,陈书婷,苏慧晚两口子,苏卫萍两口子,还有一个中年妇女,那是苏卫国的妻子。
“二舅,向阳怎么了?”
陈书婷第一个冲上去,紧张的看着被苏卫军抱着的孙向阳。
“先别急,周老说向阳太累了,得好好休息,我先送他回房间,你们都让让。”
苏卫军说完,抱着孙向阳回到他最近居住的房间,将其放到床上。
而这会再看孙向阳,已经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见到他这副模样,众人更加不敢打扰。
除了陈书婷留下外,其余人则被驱逐到外面客厅。
“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扎针吗?怎么好好的就累倒了?”
说话是苏卫国的妻子,也就是苏慧晚的母亲。
毕竟扎针大家都见过,看着挺简单的样子,也没见谁能把自己累倒。
“这次向阳扎针不一样,周老说他不仅仅身体累,还可能伤到心神。”
苏卫国一脸凝重的说道。
虽然他很在意自家老爷子的身体,但对孙向阳同样看重。
如果孙向阳真要因此损耗太大,留下后患,在他看来,明显是不值得的。
到了老爷子这个年纪,他也有所准备,毕竟没有谁能一直健健康康,而长命百岁也只是一个最美好的心愿罢了。
到了年龄,有些事情便不可避免。
而孙向阳却还年轻。
不值得这种交换。
哪怕床上躺着的是他父亲,他也如此。
“啊,伤到心神?那该怎么办?”
苏慧晚忍不住惊叫出来。
毕竟听上去好像有点严重。
“我也不清楚,回头问问周老吧,看看他那边有什么好办法,只要咱们能做到,便倾尽全力也要治好向阳。”
苏卫国郑重的说道。
“大哥,你就放心吧。”
苏卫军更是重重的点头。
他们两人的意见,无疑也代表了整个苏家的意见。
就在这时,周继昌也走了出来。
“周老,老爷子那边?”
“哦,没事,我刚刚已经将针取下来了,顺便帮苏老把脉,他现在的情况很好,甚至出乎预料的好,说不定等他醒来以后就能说话了。”
周继昌点点头说道。
“说话?爷爷醒过来就能说话了?”
苏慧晚有些不敢置信。
毕竟从出院到现在,也没少针灸,但到目前为止,也仅仅是勉强吐出几个字,结果孙向阳出手一次,就能说话了?
真的假的?
“以我的观察,大差不差,要不是这种针灸方法容易伤到心神,让向阳多施展两次,说不定苏老都能直接下地走路。”
周继昌肯定的同时,也有些遗憾。
“周老,这个伤到心神该怎么治疗?用什么药?”
苏卫军赶忙问道。
“这个心神单靠药物效果不大,还得看向阳自己的,不过可以肯定,像向阳刚刚那种方法,绝对不能过多,否则心神伤的厉害,会折损寿命。”
周继昌想了想说道。
他这么说,可不是信口开河,而是有真凭实据的。
有句最通俗的说法:忧思损寿,豁达延年。
亦或是: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而忧思最伤神,心神一旦损伤,自然也就折损了寿命。
“什么?折损寿命?”
听到周继昌的话,众人更是大吃一惊,继而便是满脸苦涩。
如果说别的病可以有药治疗,但折损寿命,用什么药?
就算有延年益寿的药,也根本轮不到他们。
“你们也不要太过担心,向阳不是那种莽撞的人,也不是一般人,说不定就有办法恢复,现在就只能等他醒来再说。”
最后,周继昌安慰众人。
对于外面发生的一切,孙向阳自然不知情,他这会睡的很深,很沉。
直至天色暗下来,他才从沉睡中醒来,然后就感觉脑袋有些疼,像是有人在他睡觉的时候,用铁锤重重的敲打过他的脑袋。
“啊,你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刚刚睁开眼睛,耳边便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正是陈书婷。
“什么时间了?外公怎么样?”
孙向阳努力挣扎着起身,并用手揉着脑袋,声音嘶哑的问道。
甚至那种嘶哑,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过陈书婷却没有回答他,而是先对着外面喊了起来。
“周老,向阳醒了。”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推开,哗啦啦进来不少人。
跑在最前面的则是张家栋。
“师叔,您总算醒了。”
张家栋进来后,看着已经坐起来的孙向阳,明显松了口气。
“让开,别挡路,先让周老帮向阳看看。”
刚刚站定,张家栋就被苏慧晚给拉开,让出路来。
随后周继昌疾步来到孙向阳身边,一边把脉,一边观察他的情况。
“周老哥,我没事。”
孙向阳摇了摇头。
他的情况,自己最清楚,这次主要是没个轻重,光想着全力以赴,没想到这种施针,竟然消耗这么大。
而且这种消耗不仅仅来自肉体,心神也一块消耗。
这也是他醒来感觉头疼的原因。
不过他自己感应了下,并未伤到根本,只要好好修养两天就可以了。
甚至他现在直接提升个人等级,就能迅速恢复。
“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逞强了,你自己听到自己的声音?而且头疼着吧?”
周继昌没好气的说道。
他对孙向阳也是真的出于关心,所以才没忍住。
实际上,众人也都听到了孙向阳的声音,先前还好好的,睡一觉起来,声音就变得嘶哑,再加上脸色依旧难看,就算他自己说没事,也没人会相信。
就如同周继昌的话,分明就是在逞强。
“你这次实在太莽撞了,接下来必须好好修养。”
周继昌把完脉,便严厉的说道。
“对啊,向阳,你可千万别再逞强了,你现在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苏卫军也在旁边说道。
“嗯,外公怎么样了?”
孙向阳再度问道,他也想知道经过自己扎针后,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而众人见他刚醒来,甚至不顾自己的身体,就关心起苏老爷子来,心中全都无比感动。
“向阳,老爷子那边很好,中午就醒了,并且逐渐可以说话了,手脚也能听使唤,再锻炼锻炼,还能更好,所以你就放心吧,回头老爷子还准备亲自感谢你呢。”
苏卫军说道。
“对,向阳,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先好好养身体,别的不用管。”
旁边的人纷纷劝道。
听到针灸的效果这么好,孙向阳也放下心来,至少自己的方法对了,风水跟针灸结合在一起,的确可以起到更好的效果。
甚至可以说是催化的效果。
至此,他又有了一项可以拿得出手的傍身技能。
今后的地位将更加稳固。
未来可期!
第二章,六千字!加起来一万二!
面前月票412张,保底八千+月票四千,任务完成!
大老爷们,还能战否?
另外推荐一本很好看的书,外站万订大佬来证道的。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六章 离京前的发现
一场初雪将外面染成白色。
孙向阳拿着扫帚在院子里扫出一条小路,带着一身寒意回到屋里。
客厅里,炉子烧的正旺,苏老爷子如正常人一般坐在椅子上,腿上盖着一条毯子,旁边陈书婷拿着报纸给他念。
看到孙向阳进来,苏老爷子含笑招呼道:“冷吧?快坐。”
此时的苏老爷子,说话虽然不是那么流利,但依旧能清晰无误表达出来。
距离孙向阳那次扎针,又过去了十天,这段时间,苏老爷子的身体一直都在快速好转,就连周继昌每天的施针,也从重针变成了温针。
而苏老爷子现在已经可以在别人的搀扶下走路,右手可以用汤勺。
可以说,苏老爷子恢复到眼下这个程度,已经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不过在孙向阳看来,如果再由他施针一两次,对方还能恢复的更好。
但上次他施针后直接沉睡过去,吓坏了大家,说什么也不同意他继续给老爷子施针。
所以最近一段时间,孙向阳表面上也在养身体,各种好吃的,营养品都没少补充,让他看上去似乎稍微长了些分量。
如今,孙向阳在苏家,尤其是在苏老爷子心目中,那绝对是最宝贝的一个,别说苏慧晚这个亲孙女,就算那几个亲孙子,都远没有享受过孙向阳的待遇。
现在这座小院里,除了孙向阳跟陈书婷可以常住,就算苏卫国跟苏卫军这两个儿子回来都要被嫌弃一番。
至于陈书婷那对父母之前也来看过老爷子,结果话没说几句,就被老爷子给撵走了。
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后,苏老爷子的性格明显也有了很大改变,更任性,或者更豁达了一些。
想什么说什么,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还行,京城这场初雪下的不小,也不知道双水湾那边怎么样了。”
孙向阳忍不住说道。
距离他来京城,差不多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当时是农历的十月底,现在则是农历十一月底。
再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
“想家了?我都说没事了,你们回去就行。”
苏老爷子虽然有些不舍,但自始至终都没有勉强过孙向阳。
“不着急,这三个月是您身体恢复治疗的最佳时期,等过两天放晴了,我再给您扎一次针,看看效果再说。”
孙向阳摇了摇头。
旁边的陈书婷立即朝他看了过来。
就连苏老爷子也坚决的摇头。
“不用,为了我一个快死的糟老头子,伤着你不值得,我现在能说话,能走路,很好了。”
“您放心好了,我有数,不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而且这次扎针,也跟上次不一样。”
孙向阳却没怎么犹豫。
如果真的折损他的寿命,他肯定会犹豫,但实际上,上次他只是太累了,虽然的确是心神消耗过度,但远远谈不上折损寿命。
只是因为周继昌的话,大家都误解了。
虽然他后面也解释了下,但这次,大家却选择了相信周继昌,而不是他。
甚至觉得他是在逞强。
哪怕陈书婷也有点半信半疑,尽管在双水湾的时候,她就经历过几次这样的事情,但那会,孙向阳自身却没有什么变化,第一次也是自己饿了两天肚子,才有些虚弱。
可这次,孙向阳当时沉沉睡去,还有醒来时候的模样,无疑吓坏了她。
“扎针的事情,我信不过你,让小周帮我扎就行。”
苏老爷子固执的摇头。
“那行,明天周老哥来了,我跟他商量一下。”
孙向阳干脆说道。
事实上,当第二天孙向阳将想法跟周继昌说了以后,对方也是毫不犹豫的拒绝,用他的话说,苏老爷子现在恢复的就已经不错,没必要再施展那种伤心神的扎针方法。
那样对孙向阳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但是孙向阳也说明了自己的情况,这次扎针他不再像之前那样,而是有了些不同的想法,更何况,风水跟针灸结合,必须得不断的尝试,否则如何才能进步?
最终,孙向阳还是说服了周继昌,不过对方也表明,如果他发现不对,必须立即停止。
尽管有了周继昌的担保,苏老爷子还是发了一通脾气,声称自己就算不治了,也绝对不让孙向阳扎针。
好在最终,在两人的联合劝说下,对方才勉强同意试一试。
却也严禁孙向阳用之前的方法。
随后的扎针,孙向阳果然没有勉强,从开始到结束,虽然消耗的时间比周继昌多了些,但结束后,孙向阳也只是看上去有些疲惫,远不像第一次,直接累的昏睡过去。
至此,众人才放下心来。
而经过孙向阳扎针后,苏老爷子明显感觉到自己之前瘫痪的半边身子更有活力,效果比周继昌扎的针也更好。
孙向阳的办法似乎得到了验证,接下来,每隔三天都会由他扎一次针,最明显的变化就是,苏老爷子现在可以不用人扶着,自己行走。
就连吃饭也从汤勺换成了筷子,哪怕依旧比不上之前,但这种进步速度,也足以让人惊叹,看向孙向阳的目光也越发的不同起来。
哪怕孙向阳没有别的能力,光是凭借这一手针灸之术,就足以让他留在任何一家医院,并过的很好。
毕竟老年人中风的不在少数,哪怕救过来,很多也都落下了偏瘫等毛病。
可惜,众人都明白,孙向阳并不会留在京城,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距离他的离开也越来越近。
孙向阳为什么执意帮苏老爷子针灸?
原因便在于此。
他想要回家了。
这天,天气放晴,虽然一些阴面的屋顶还残留着一些雪迹,但路上已经干干净净。
孙向阳跟陈书婷,还有苏慧晚两口子一起出来逛街。
主要是要给孙向阳两人购买回家的礼物。
自然,鼎鼎有名的友谊商店也成了选择对象。
根据张家栋的介绍,京城的友谊商店成立于六十年代,从一开始,它的定位就是接待外宾,或者有护照,华侨证才能进去,目的也是为了创汇。
在外面有一道铁栏杆,普通市民只有眼巴巴看着的份,根本没办法进去。
不过从今年下半年,才稍稍放开了一些。
可即便如此,里面的东西,那些高昂的价格,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既然是为了创汇,里面摆放最多的都是国内一些特色的商品,古玩字画,瓷器,珠宝首饰,文房四宝,刺绣毛毯,还有茗茶名酒,药材。
总之,如今的友谊商店里面,压根就没有普通市民消费的各类生活物资。
基本都是外宾买回去当纪念品。
“这破栏杆,早晚给它拆了。”
在出示了证件后,张家栋才领着孙向阳等人走了进去,看着门口那一溜铁栏杆,张家栋恨恨的说道。
“应该快拆了。”
孙向阳点点头。
作为一家商店,门口却有铁栏杆拦着,不得不说,也就只有如今的友谊商店才有这份‘待遇’。
来到里面,一溜擦的干干净净的玻璃柜台,就连灯罩也全都是那种古典的八角灯笼。
那一根根柱子上则挂着一幅幅山水画。
柜台后面的售货员,身材样貌一看就是精心挑选的,留着一模一样的发型,穿着统一款式的服装,笔直的站在柜台后面。
第一次,孙向阳对于这个年代的售货员服务态度,有了不同的感受。
在一些供销社的墙上,都贴着严禁打骂顾客的标语,由此可以看出那里面售货员的态度。
但在这里,却压根没有那样的标语,所有的售货员,也都微笑服务,态度好的没话说。
就算后世一些高档商店服务员,也远比不上这里。
看到孙向阳一行人进来,这些售货员的态度同样好,毕竟除了外宾,还有不少华侨也会来这里,尽管孙向阳几人的衣着打扮,一看就是自己人。
但别忘了,普通市民可是没有资格进来的。
而能够进来这里的,远不是那些售货员能得罪的起的。
自然也就谈不上狗眼看人低的狗血剧情。
孙向阳对这边更多的是好奇,看着那琳琅满目的商品,却没什么购买的欲望。
如果想要古董字画,他完全可以去刘文礼那边,诸如景德瓷,过于艳丽,也不适合家里使用。
其余的,刺绣毛毯,拿回去干嘛?
真要买的话,有的是便宜地方,没必要跑这里来。
珠宝字画,文房四宝这些,也都是些高档品,专门用来割那些外宾的肉,赚外汇。
走了一圈,孙向阳发现实在没什么可以买的,就算对普通市民开放,进来也就是看看,甚至一窝蜂的进来,这边就别想营业了。
毕竟国人对于看外宾这种热闹,还是很向往的。
至此,孙向阳多少有些理解,为什么不对普通市民开放了。
所谓的奇葩规定,也有着制定它的原因。
“师叔,伱想买什么千万别客气,我找人换了不少美元。”
张家栋看着孙向阳只是逛,别说购买,就连询问的意思都没有,不由得急了。
他这次带孙向阳出来买东西,可是存着好好表现的心思。
甚至特意选择了鼎鼎有名的友谊商店。
“这里除了那些外国烟,外国表之类的,还有什么东西是外面买不到的?用得着跑这里来当冤大头?”
孙向阳随手一指。
外面几块钱的东西,这边标价几十块,关键还是用美元。
他钱多烧的?
“也对啊。”
张家栋这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拍了拍脑袋。
光想着带孙向阳来这边了,却忘记了,这边的东西压根就不适合自己人买。
要不然,为什么这里这么多古董字画,还要在琉璃厂大街专门开一家古玩商店?
“走吧,咱们去别的地方逛逛。”
孙向阳看了一圈后,也没什么逛下去的兴致。
虽然商店里也有一些外宾,但他上辈子见多了,自然不会感觉稀奇。
“好。”
张家栋见状,也只能死心。
不过就在几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孙向阳突然瞥到一个柜台后面的商品有些不同,忍不住驻足,朝那些商品看去。
“这是……剪纸?”
孙向阳没想到,在友谊商店里,竟然还能看到剪纸。
更重要的是,竟然还是陕北那边的。
因为其中一幅剪纸,赫然是几孔窑洞前,一些人在忙碌的身影。
还有一幅是一对夫妻坐在窑洞特有的窗户前,女的扎着两条辫子似乎在做针线活,而男的头上绑着汗巾,在一旁帮忙。
再就是一幅敲锣打鼓喜庆场面的剪纸,同样可以看出浓浓的陕北风格。
顿时,孙向阳来了兴致。
“能帮我介绍一下这些剪纸吗?”
孙向阳上前问道。
“同志,你好,这是来自陕北的剪纸,带有浓郁的边塞文化特色,造型饱满厚实,浑厚圆润,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品,现在马上就要过年了,您买回去可以挂在墙上,又红又喜庆。”
售货员见孙向阳询问,立即热情的介绍起来。
“陕北的剪纸?陕北哪个地方?”
张家栋也凑了上来,好奇的问道。
毕竟孙向阳就是来自陕北。
“陕北俞林,您知道那边吗?”
售货员说道。
“师叔,这不是就是你们俞林的剪纸吗?没想到在友谊商店还能看到,这东西在这边卖的怎么样?”
张家栋的兴趣更浓了。
“卖的很好,不少外宾都对这种剪纸很感兴趣,特意买回去收藏,可惜我们这边的存货也不多了。”
售货员一边说着,一边诧异的看了孙向阳一眼。
不仅仅是因为孙向阳来自俞林,更因为张家栋居然叫他师叔。
“既然存货不多,为什么不赶紧再收一批?”
张家栋不解的问道。
顿时,那名售货员表情僵住了,似乎有些不敢回答。
“这个我倒是知道一些。”
苏慧晚这时开口说道。
顿时,几人都朝她看去。
“剪纸属于民间艺术,之前被禁止售卖,这些剪纸应该是以前的存货,最近才重新摆上来。”
苏慧晚这么一说,众人顿时明白了。
尤其是孙向阳,他怎么也没想到,简简单单,用剪刀剪出来的剪纸,竟然也会被禁止。
不过对方说这些剪纸是来自陕北俞林,倒是让他有了兴趣,再加上这边卖的不错,让他联想到了一个词:出口创汇。
要说六七十年代,民间艺术品之类的,能够出口创汇的,莫过于瓷器。
甚至有人专门取了一个名字,创汇瓷。
可以称得上国内陶瓷史的一个辉煌。
当然,剪纸肯定没法跟瓷器相比,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同样是一种文化特色。
只要看看在友谊商店卖的很火就知道这东西出口的前景了。
当然眼下,谈出口创汇还有点早,但最起码也是一条不错的前景之路。
先前孙向阳就在考虑,双水湾除了黑垆土地跟煤矿外,还有没有别的发展前景,但那边因为地理环境等原因,想要发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更多的还是依赖于地下的矿产资源。
不过双水湾开采煤矿,依赖的是男人,至于妇女们,甚至不允许下井。
隐隐约约,孙向阳好像记得,后世甚至有专门的规定,女性不可以从事井矿等工作。
一旦到了冬天,妇女们能干的活基本就不多了,很多时候都是闲着。
而陕北那边,不少妇女从小便会剪纸,完全可以利用冬天,或者晚上的时间来剪纸。
到时候,这同样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关键是怎么卖出去。
眼下在友谊宾馆看到这些正在售卖的剪纸,就是关键。
“能不能找你们经理来过来一下?我打算跟你们做一笔生意。”
“做生意?”
售货员呆住了。
她在这边已经几年,还是头一次听到有顾客不仅不买东西,反而要跟友谊商店做生意。
甚至她也能想到这笔生意是什么。
“去吧,带着这个。”
苏慧晚掏出自己的记者证递给对方。
“好的,您几位稍等。”
那名售货员看了一眼手中的记者证,便匆匆离去。
没多久,孙向阳一行人便出现在一间办公室里,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穿着西装的男子。
“你们的来意我都清楚了,虽然目前那些剪纸在我们商店里的确卖的不错,但我们这边的商品供应,都是直接由上面划拨的,就算是我也没有权利跟你们做——生意。”
康明远饶有兴致的看着孙向阳说道。
原本这种事情,他压根就不会出现,但那本记者证,还有售货员跟他说的做生意一词,让他决定见一见对方。
于是,就有了这场会面。
“如果只是选择寄卖呢?”
听到对方的话,孙向阳就明白,自己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
眼下是77年,而不是17年,甚至连改开都没有开始,一切都是按照计划施行。
“寄卖?”
康明远被这个词弄的一愣。
“对,就是我们生产队将剪纸放到你们友谊商店卖,赚的钱,咱们按照分成来分。”
孙向阳点点头。
“不行。”
康明远听后,毫不犹豫的摇头。
先不说他没有这个权利,就算是有也不敢。
因为这种行为等于是在挖友谊商店,挖……的墙角。
他可没这么大的胆子。
同时,他也被孙向阳的‘异想天开’给弄得对其这个人,更感兴趣了。
“为什么不行?友谊商店归哪个部门管?”
突然,张家栋开口问道。
“我们友谊商店其实也是供销社,只是叫法不同,服务对象不同罢了。”
康明远难得的解释了一句。
“供销社?”
张家栋愣了一下,然后眉头便紧紧皱起。
不过康明远却没有理会他,而是再度看向孙向阳。
第一章,五千字!
目前月票583张,还有17张就又满足加更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又一条经验财路!
康明远是今年年初才从国外回来的,并且在家里的安排下,接任了京城友谊商店经理一职。
见识过国外的那些超级商店,他自然对眼下的友谊商店有诸多不满,但却无力改变。
甚至之前摆在仓库里等待发霉的那些剪纸画,也是在他的干预下,才重新摆到柜台上售卖的。
哪怕他明知道前几年那些东西不能售卖,却依然这么做了。
毕竟有句话叫做今时不同往日。
还有句话叫做秋风未至蝉先觉。
前不久刚刚高考的恢复,就是一个明确的信号。
但一艘史诗级的大船想要调整船头却不是那么容易的,需得一步步的来。
而事实也证明,他的试探是正确的。
这让他的心,有些蠢蠢欲动。
只不过,就算他有想法,也得有人帮衬着才行,这大半年来,他也没少接触那些所谓的有为青年,却都不怎么满意。
眼界,决定了上限。
在当下这个环境,有想法的年轻人就更少了。
直至他看到孙向阳,甚至他之所以见对方,就是因为售货员跟他说,有人要找他做生意。
这让康明远极度的意外,还是头一遭听到有人跑到友谊商店做生意的。
随后,当见到孙向阳后,又听着他说出寄卖的方式,对其更加感兴趣了。
尤其是在对方的身上,他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你去过国外,或者留过学吗?”
康明远直接问道。
“没有。”
孙向阳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了。
“那你是怎么想到找我做生意,甚至想出这种寄卖的方式?”
康明远继续问道。
“很难吗?这种寄卖,在以前可以叫做当铺,虽然一个是当,一个是卖,看似不同,但本质上却是一样的,尤其是那些选择死当的人,就相当于当铺提前把售卖的钱给了对方,然后自己再进行售卖,赚取这里面的差价。”
孙向阳直接说道。
其实,如果在后世,就更好举例了,某宝,某东,都属于放在网站上寄卖。
然后网站收取手续费。
“当铺?”
康明远再度愣了下,然后仔细想了想,的确有些道理。
只是方式稍稍改变了而已。
不由得,他对孙向阳更看好了。
有这种眼界,甚至还能跳出去看待问题,胆量也足,如果带在身边好好培养几年,绝对可以成为独当一面的干将。
“有没有兴趣来友谊商店跟着我做事?”
当即,康明远便发出了邀请。
他这话一出,孙向阳等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张家栋,更是瞪大眼睛,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康明远。
是谁给对方的勇气,说出这种话?
跟着对方做事?
在友谊商店?
看到众人的反应,康明远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忍不住问道:“是不是我说错话了?还没请教这位小兄弟在哪高就?”
因为回国不到一年,康明远还没有适应见谁都叫同志。
反而觉得小兄弟这个称呼更友好,亲切。
“高就谈不上,我在陕北俞林一个小村子当生产队小队长,这次来京城也只是走亲戚,过几天就要回去了。”
孙向阳并未隐瞒自己的来历。
“俞林,小村子,生产队小队长?”
康明远愕然,实在无法将这些词汇跟孙向阳联系到一块。
生产队他自然是知道的,那小队长又是什么鬼?
还有,对方身上那种气质,也实在让他难以相信,对方竟然会来自偏远的乡下,或者说,刚刚售货员虽然也跟他说过,对方应该是俞林的,但他也只是以为对方的老家是那边,如今已经来到京城定居。
唯独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来自那边,并且还当什么生产队的小队长。
“对。”
面对康明远的难以置信,孙向阳轻轻点头。
“那我刚刚的提议怎么样?来友谊商店,跟着我做事,至于工作调动,我可以帮你解决,甚至伱的家人也在此列。”
康明远再度发出邀请。
并且,他自认为自己的诚意还是很足的。
如今将一个生产队的社员,还是一家全部调到京城,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千金买马骨,他自认为还是值得的。
“我说你这人有毛病吧?让我师叔来友谊商店,跟着你做事?你想什么好事呢?就算把你这个位子让出来,我师叔都不稀罕。”
张家栋实在忍不住了。
有人挖墙脚也就罢了,关键是也忒小瞧自家师叔了。
如果自家师叔愿意留在京城,甭管苏家还是张家都会抢着帮他安排工作,而且起点也远超一般人想象。
就算这些都不提,光凭自家师叔的能耐,身份地位也是信手就能获得。
用得来友谊商店给一个什么经理当手下?
这分明就是在打脸。
“师叔?”
康明远再度看了一眼孙向阳,这个称呼可不是随随便便叫的,尤其还是让一个年龄明显更大一些的人,心甘情愿的叫出来,就更说明问题了。
同时,张家栋的话也让他意识到,眼前这个他看好的年轻人,抛开他自己说的明面上的身份,也绝对不简单。
“康经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不会离开俞林,也不会来帮你做事的,至于说生意,或者寄卖的事情,你如果不同意,那就算了。”
孙向阳明显已经有了离去之意。
虽然这个康明远有些不一样,但跟他关系并不大。
“等一下。”
康明远叫住孙向阳,想了想说道:“友谊商店就算要寄卖你说的剪纸,程序上也比较复杂,花费的时间太久,不过我倒是有个提议,你不妨先听听。”
“你说。”
“我有一个香江的朋友,他也在做大陆这边的生意,不过他主要做的是艺术品之类,并且他手底下也有家店,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他,我想他那边也需要这种剪纸画,甚至那边的价格也不错,怎么样?”
康明远虽然无法在友谊商店帮忙寄卖,但却愿意动用自己的关系,而他真正的目的,还是孙向阳这个人,就算无法当手下,也可以结一份人情,将来或许有用得着的那一天。
“香江?”
“对,其实将剪纸画卖到那边,同样属于出口创汇,便是结算,也可以用美元。”
康明远解释道。
因为在友谊商店工作的原因,他很清楚这年头出口创汇四个字意味着什么,哪怕赚的更少,甚至赔本,意义都截然不同。
既然打算卖人情,那自然要往足了卖。
更何况,这点小事对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价格呢?”
孙向阳问道。
“目前友谊商店在售的剪纸画你也都看到了,以那个质量为标准,价格是这边的一半如何?当然,这只是单张剪纸画的价格,如果有成套的剪纸画,价格自然更贵,具体如何,也得看到作品之后,才能定,你觉得呢?”
康明远并没有胡乱的给出一个价格,而是有参考标准。
只不过,就算如此,孙向阳听到后也有些惊讶。
刚刚的价格他自然都看到了,以三十二开的剪纸画为例,一幅的价格多为三到五元。
单位是美元!
按照三元算,就算只有一半,那也是1.5美元。
毫无疑问,这已经是个天价了。
之前张家栋可是跟他‘抱怨’过,现在美元的汇率为1.68。
也就是说,这1.5美元,等于2.5元人民币。
这还只是银行里,是明面上的汇率。
如果拿到黑市上,1美元足足能换七八块人民币。
孙向阳如果以生产队的名义出口,自然要走正规的渠道,而且美元也到不了手里,基本上面就直接帮他换好了。
自然是按照明面上的价格。
就算如此,也不少了。
虽然他不知道一张剪纸画需要多长时间,但那种三十二开的剪纸,有经验的师傅,一晚上肯定能剪好,这还是精益求精的结果。
这么算下来,一个妇女熟练掌握后,一晚上就能挣两块五,光是晚上抽出时间来剪纸,一个月都有75块钱。
要知道,如今城里的正式工一个月才多少钱?
甚至真等合作展开,规模发展起来,有足够的需求量,只以剪纸为生,一个月说不定能赚几百块钱。
毫无疑问,这将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数字。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康明远真的能帮他联系到客户,并且对方愿意为这个价格买单。
毕竟友谊商店的产品对准的是外宾,价格自然也比较贵。
如果对方在民间公开收这种剪纸画,可能几毛钱都有人愿意。
说白了,关键是渠道。
谁掌握这个渠道,谁就能赚钱。
“可以,什么时候能有结果?我可能在京城待不了多久了。”
孙向阳并未讨价还价,而是很干脆的应下。
毕竟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最多三天,到时候你再来找我,我给你答复,如何?”
康明远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没问题,三天后我再来。”
孙向阳点点头。
就算他准备离开,但三天之内肯定还走不着,就算真的想早点赶回去,可为了这笔生意,他也愿意多等几天。
这可是关系到双水湾另一条财路。
尤其是他现在的技能越来越多,光是风水,还有医术,武术,就已经不够用的了,等回到双水湾,还得想办法继续收割经验。
除了煤矿外,这剪纸同样是一条经验财路。
一旦发展起来,改开也已经到来,到时候完全可以从别的生产队招人,扩大剪纸的队伍,到时候将双水湾打造成一个剪纸基地,然后用某个名义,好比沙坪坝那些临时队员一样。
如此一来,这些外来的人,在双水湾的范围内,也同样能给他提供经验。
“师叔,你真打算弄剪纸?”
双方约定好,出了友谊商店后,张家栋终于忍不住问道。
在他看来,自家师叔去搞那什么剪纸,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所以他有些无法理解。
就算为了双水湾发展,这点剪纸,又能带来多大的好处?
“为什么不呢?一幅剪纸画两块五,你知道对一个农村家庭,意味着什么吗?就算不可能人人都成为剪纸高手,可至少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有着这笔钱,大家的生活也能更好一些,而我仅仅只是动了动嘴皮子,赚大了。”
孙向阳解释道。
不过他的解释,顿时让他在张家栋以及苏慧晚心目中的形象更加高大了几分。
也越发敬佩孙向阳的这种品格。
因为在他们看来,孙向阳这么做全都是为了双水湾考虑,对自身却没什么好处。
毕竟不管孙向阳还是陈书婷都不可能去剪纸,也不会靠这个赚钱。
否则孙向阳真要想赚钱的话,光是一件五帝钱,就不知道多少张剪纸才能换回来。
“师叔,我服了。”
最终,张家栋由衷的说道。
虽然发生了这一出,但却没打扰几人逛街的兴趣,随后又去了百货商店,孙向阳才开始真正挑选礼物。
等离开的时候,孙向阳跟张家栋已经是大包小包的拎着。
转眼,又过了三天,孙向阳如约来到友谊商店,这次只有张家栋跟着,用他的话说,他不放心康明远,觉得这人仍旧有所图谋。
至于陈书婷跟苏慧晚则留在了家里。
还是那间办公室,康明远看到孙向阳到来,脸上立即露出爽朗的笑容。
“向阳,你来的正好,今天早上我那朋友刚刚给我回了电话,其实在香江也有剪纸,但那边的风格,跟陕北那边的差很大,他对陕北特色的剪纸也很有兴趣,并且同意了我说的合作。”
孙向阳刚到,康明远便说出这个好消息。
“太好了。”
孙向阳听到这个好消息,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
毕竟这可是关系到他另一条经验财路。
由不得他不重视。
“具体呢?怎么合作?需要先把样品寄送过去吗?”
孙向阳紧接着问道。
“样品就算了,虽然咱俩今天才算第二次见面,不过我却对你一见如故,也相信你的人品,不会拿那些次品来糊弄,所以我帮你做了担保。
价格我也帮你争取了一下,就以下面柜台上的商品为例,那般大小的剪纸,每幅两美元。
我那朋友下了一千幅的订单,想先试试,你看怎么样?”
康明远大气的说道。
两美元,一千幅。
那就是两千美元。
对于双水湾来说,这同样是一笔巨大的数字。
如果之前就有这么多钱,甚至都不用跟沙坪坝合作。
当然,即便双水湾能够拿出这么多钱来,孙向阳也打算跟沙坪坝合作,相比那座煤矿的价值,他更看重的沙坪坝来双水湾干活的那些人。
人,才是关键!
“我这边没问题,到时候怎么交付?”
孙向阳继续问道。
“这样,你留我这边的电话,等你那边准备好了,给我打电话,我再通知我那朋友,到时候他会派人去你那边接收,至于钱你也大可放心,就算我那朋友食言了,我这边也会给你补足。”
康明远说道。
可以说,他为了结交孙向阳,这份人情给的足足的。
“这个倒不用,既然是做生意,那自然也要承担这份风险。”
孙向阳拒绝道。
对方本来就是帮忙,没有让对方帮着垫钱的道理。
“你也不用担心,我刚刚只是说了最坏的情形,我那朋友以后如果还想继续在大陆做生意,这信誉肯定不能砸了,而且他也是出了名的讲信誉,等以后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
康明远自信的说道。
区区两千美元,不管对他,还是对他那位朋友来说,都只能算是小钱,无非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况且,他之前可是看过苏慧晚那本记者证的,稍稍一打听,就知道了对方的来历。
包括陪着孙向阳来的张家栋,同样如此。
虽然有些不明白张家栋为什么叫孙向阳师叔,但光凭对方那份发自真心的恭敬,就足够了。
“好。”
孙向阳也痛快的应下。
香江,他迟早会去。
只是没想到,会因为康明远,因为一幅剪纸画,提前跟那边有了交集。
但不管如何,他都没有拒绝康明远的这份好意。
“正事说完了,难得你来一趟,一起喝喝茶,聊聊天,怎么样?”
康明远随后发出邀请。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孙向阳回答道。
随后,康明远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茶叶,开始泡了起来。
“向阳,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再过个三五天吧。”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就在昨天上午,他又帮着苏老爷子扎了一次针。
其实随着苏老爷子的不断好转,就算他扎针的效果也越来越弱了,毕竟对方的年纪摆在那里,有些身体机能的损伤,他也无能为力。
最多也就能恢复到生病前七八成的样子。
实际上,对于这个结果,没有人不满意,甚至是已经远超一开始的想象。
现在苏老爷子已经习惯每天自己在院子里散步,既不用人扶,也不用拐杖。
就是说话比以前稍微慢了一点。
但如果没有之前的对比,也属于正常老人的范畴。
因此,孙向阳的任务基本都完成了,就算再留下扎针,意义也不大。
所以才有了离意。
这点,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主动提起这个话题罢了。
今天因为康明远的询问,孙向阳才正式表明。
一旁的张家栋自然也听到了,脸上不由得失落。
第二章,五千字!
今天更新一万字,八千字保底,两千字月票加更!
目前月票六百整!!!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八章 回到双水湾
“总算是到了,也不知道明年爷爷过来,身体能不能受得住。”
俞林南郊机场,从小飞机上下来后,张家栋用力跺了跺发软的脚,有些担忧的说道。
“可以先坐火车卧铺到西安,然后再搭乘这架小飞机。”
苏慧晚在旁边说道。
而旁边,则站着孙向阳跟陈书婷。
那天在友谊商店跟康明远谈完后,他便开始了回家前最后的准备。
苏老爷子那边,基本恢复的差不多了,后面就算需要扎针,需要休养,也有周继昌。
离开前,孙向阳同样没有忘记拜访张自强这个便宜师叔,对方还是执拗的要跟他一起回来。
最终经过全家商议后,双方各退一步,家里不再反对他长途跋涉来这边,但不能是年前,因为天气太冷,必须得等明年暖和了以后才行。
不过张自强虽然不能年前过来,却让张家栋先来打前站,看望沙老爷子,并且在这边过完年以后,才准许回京城。
至于苏家,也顺势派出了苏慧晚,来好好感谢孙向阳的母亲。
顺便还能跟张家栋做个伴,省得两口子大过年的分开。
这也是此刻两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虽然孙向阳有点不想乘坐这架颠簸的快要散架的小飞机,但俞林这边没有火车站,最近的要么是西安,要么是太原,然后还得再搭乘客车,经过一个白天的长途跋涉才能回到俞林,又得浪费不少时间。
而且现在的道路可谈不上好走,摇摇晃晃的,能把人给颠吐。
这么算下来,小飞机虽然难受了点,但起码速度快。
所以他这趟回来,还是跟去的时候一样,都是乘坐飞机。
“只能这样了,不过只要有师叔在,就不会出问题。”
张家栋顿时把话题抛到孙向阳的身上。
现在,他对孙向阳这个师叔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风水就不说了,他可是亲眼看着孙向阳跟着周继昌学习医术,如果不是苏老爷子在对方的扎针下恢复的越来越好,再加上周继昌的认可,惊叹。
他实在很难想象,这个世界上还有像师叔这样的天才。
所以就算他爷爷过来,身体有个好歹,他也相信孙向阳能够治好。
“行了,师叔这些年桩功站下来,可不是虚的,以他的身子骨,这点颠簸问题不大。”
孙向阳直接说道。
“对对,我爷爷身体好着呢,不会出事的。”
张家栋赶忙说道。
随后,几人一路辗转,倒了好几次车才到达公社,然后又找了辆驴车,朝着双水湾行去。
主要是带的东西有点多。
除了孙向阳回家买的礼物外,苏家跟张家也准备了不少礼物,要不是几人实在拿不了,估计还要多不少。
“你们几位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吧?去双水湾走亲戚?”
赶驴车的是个小老汉,穿着厚实的棉袄,外面还套了件发黑的羊毛夹克,头上绑着头巾,一根鞭子夹在怀里,他一边牵着驴子走在前面,一边回头看着板车上孙向阳等人。
“对,走亲戚,大爷,双水湾现在怎么样了?”
张家栋率先接过话题,好奇的问道。
虽然他也从苏慧晚的口中了解到双水湾的一些事情,但还是想听听外人是怎么评价双水湾的。
“现在啊,挖煤呢。”
小老汉毫不犹豫的回答。
整个公社,有名有姓的也就七个生产大队,发生在双水湾的事情,早就传遍了。
“那挖出煤来了没有?”
张家栋继续问道。
他同样听说了双水湾有煤矿的事情,还知道是自家师叔找出来的,就觉得有些骄傲,只不过那边刚开始挖,师叔就去了京城,两边联络不方便,所以就算孙向阳,现在也不清楚双水湾是个什么情形。
“挖出来了一堆石头。”
小老汉笑了笑。
“挖出一堆石头?”
“对啊,当年勘探队就去过双水湾,早就说了那边没有煤矿,也就双水湾那位孙缺……孙老支书不知道发的哪门子疯,非说双水湾有煤矿,之前还去社里闹了一场,让社里出钱竖井。
这种没影的事情,社里怎么可能答应?
别说社里,就算信用社也没答应给双水湾贷款,然后这位孙老支书,就不知道怎么跟沙坪坝那位支书搭上了,两个生产队把家底掏空,竖了一口井。
不过挖了一个多月,别说煤,就算一块黑色的石头都没挖出来。
依我看,双水湾跟沙坪坝这次要打水漂喽,明年两个大队的社员,估计得饿肚子。
对了,你们什么亲戚在双水湾?”
小老汉有些健谈,三言两语就把双水湾眼下的处境给勾勒出来。
“我有个表妹嫁到双水湾了。”
苏慧晚说道。
“嫁到双水湾?”
小老汉古怪的看了苏慧晚一眼,这几个明显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年轻人,竟然还有亲戚嫁到双水湾?
是那种农村的亲戚吧?
否则真要是城里的亲戚,怎么可能嫁到双水湾这种地方。
想到这里,他就有些想通了。
犹豫了下,小老汉继续说道:“其实双水湾除了穷点,别的都挺好,别看不少人都叫孙老支书孙缺德,但那是对外人而言,对双水湾的人,那可是没得说,就是现在年纪大了,有点犯糊涂。”
“大爷,如果双水湾真的挖出煤来了呢?”
张家栋再度开口。
“怎么可能。”
小老汉摆明了不相信,但这几个城里人毕竟雇了他的驴车,还有亲戚嫁到了双水湾,所以说完后,又委婉的说道:“如果双水湾真的能挖出煤来,那你们表妹以后在双水湾的日子可就好过了,我之前还听说那边开出了一块黑垆土地,那可是好地,结的庄稼多。
要是再加上煤矿,双水湾以后就成香馍馍了,外面的大姑娘也会抢着往那边嫁。”
“我相信双水湾肯定能挖出煤来。”
张家栋坚定的说道。
他主要还是对孙向阳这个师叔有信心。
就算勘探队说没有,那又怎么样?
只要自家师叔说有,就肯定有。
小老汉听到他的话,只是笑了笑,这城里的小年轻,哪知道他们这边的情况。
双水湾要是真能挖出煤来,他直接让自家闺女也嫁过来。
与此同时,在双水湾竖井的旁边,搭了一间屋子,被称之为黑垆煤矿指挥所,平时老支书跟沙宏成,都会守在这边,时时关注着井下的情况,盼着能早点挖出煤来。
“下面什么情况?还没挖出煤来?这眼瞅着再有二十天就要过年了,向阳也快回来了,结果咱们这边反倒连煤的影子都没见着。”
沙宏成也是刚从沙坪坝赶过来,到了后,第一时间就是询问井下的情况。
“急什么?再急能有大家的命重要?前几天就是因为太急了,挡板柱子还没撑起来,就一个劲的往里挖,差点就出事,真要是死了人,等向阳回来,伱怎么跟他交代?这个年还能过的安生?”
老支书没好气的说道。
他不急吗?
他也急。
不仅仅是他急,大家伙都急。
但就是因为太急了,所以才差点出事。
想到前几天发生的事情,老支书现在还有些后怕,幸好孙建刚那个滑头小子提前发现了不对,让大家伙先撤了出来,要不然……
所以现在老支书也不敢再急了,早点晚点无所谓,只要安安稳稳的挖出煤来就行。
“行了,你有气别朝我身上撒,不就是双水湾没人考上大学吗?明年再考就是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没个大学生,还活不下去了?
先不说那些大学生真等毕业以后也会留在城里,不可能回来,就算再多的大学生,能有向阳重要?
你们双水湾能出个向阳,已经是积了几辈子的德了。”
沙宏成自然知道老支书这两天火气旺的原因,不仅仅因为矿井差点出事,还因为双水湾这次参加高考的,没一个考上的。
先前初试的时候,双水湾六个人,过了五个,还让老支书得意了很久。
觉得最后真正的高考,这五个人里面,最起码也能考上两个。
可前几天考试结果一公布,双水湾那五人,全部落榜,让老支书落得灰头土脸。
“你懂不懂什么叫人才?用向阳的话说,咱们这一辈是打基础的,这一批大学生,才是真正搞发展的,双水湾以后想成为黄土高原上的明珠,就少不了这些大学生,要不然城里那些厂子,为什么一个个都把大学生当成宝贝?
就因为大学生有知识,有文化,会的也多,是搞那什么建设发展的人才。”
老支书看着沙宏成,一副看乡巴佬的模样,尤其是用当初孙向阳跟他说的那些话来敲打沙宏成,更让他有种优越感。
瞧瞧,同样是当支书的人,这境界可是不同的。
“黄土高原上的明珠?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沙宏成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双水湾有孙向阳在,肯定越来越好,这点他也是承认的。
但要说成为黄土高原上的明珠?
不是做大梦是什么?
“怎么不服?要不咱俩打个赌。”
老支书的脾气也上来了。
“有什么好赌的?就算将来真有那么一天,你坟头的草也早就三丈高了。”
沙宏成才懒得跟对方打赌呢。
谁不知道双水湾的孙缺德,跟人打赌从来没有履行过?
他才不上那个当。
“嘿,你别说,将来我坟头的草要是能长三丈高,那说明向阳给我找了个风水宝地。”
老支书丝毫不在意,甚至还有些骄傲。
这下子,沙宏成心里还真有些泛酸。
说实在的,他也想找个草能长三丈高的地方埋了。
随后,两人又开始商量起矿井的事情,还有挖出煤来,该怎么运出去,毕竟双水湾的路不好走,当年老支书想要建个砖窑,就是因为路难走,所以才放弃。
但这次挖出煤来可不同了。
毕竟砖窑赚的那点钱,根本没法跟挖煤相比,所以就算花费的代价大一些,也肯定得修出一条好走的路来。
而另一边,孙向阳等人坐着驴车,摇摇晃晃的,终于来到双水湾。
这会,天寒地冻,外面几乎看不到人影子。
就算双水湾的人忙着挖煤,也都是集中在岔沟子上游那边。
“到双水湾了,你们那亲戚住哪?要不要我去帮你们问问?”
小老汉停下驴车问道。
“大爷,不劳烦您了,反正也不远了,我们自己拎着东西去就行了。”
孙向阳从驴车上跳下来,看着眼前熟悉的窑洞,有种莫名的心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系统锚点的问题,让他一下子感觉到无比踏实。
而孙向阳话音刚落,就从岔沟子走出一个身影,对方本能的朝这边一瞥,然后先是一愣,随即撒腿就往孙向阳这边跑了过来。
“队长,队长。”
来人一边跑,一边兴奋的大喊。
听到这个声音,包括孙向阳在内,都忍不住看去。
“队长,您,您总算是回来了。”
孙建刚一溜烟跑到孙向阳面前,激动的说道。
“队长?”
赶车的小老汉愣住了,不解,甚至不敢置信的看着孙向阳。
这不是从大城市来的年轻人吗?
他赶了半辈子驴车,自认为那双眼睛不会看错,这四个人,不管从那干净的穿着,还是从模样,肤色,明显都是城里人的特征。
怎么可能是双水湾的队长?
“建刚,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家里这边怎么样?”
孙向阳直接问道。
“好,好着呢,就是大家伙挺想您的。”
孙建刚立即说道。
“我有什么好想的,而且我之前不是发电报回来了吗?老支书没跟你们说?”
“说了,收到您的电报后,大家伙都憋着一股劲,想要在您回来之前挖出煤来,结果现在还没挖出来,让您失望了。”
孙建刚经过这几个月的锻炼,身上少了些浮躁,比起以前也黑了,瘦了,但精气神却有了截然不同的变化,整个人看上去都显得积极向上。
“挖煤不着急,安全第一,矿井那边没出什么事情吧?”
孙向阳关心的问道。
“前几天倒是出了点危险,不过没伤着人,现在老支书也已经下了命令,让大家把眼睛瞪大,不能再冒进了。”
孙建刚有些羞愧的说道。
他现在可是矿井的安全员,就是负责监督安全的,虽然之前的危险也是他发现的,及时把人给撤了出来,但实际上,按照流程,本来就不应该冒进的。
可他先前明知道这点,却没有阻止。
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失职。
“没伤着人就好,这个明天我来说说。”
孙向阳点点头,也松了口气。
这时,旁边的小老汉终于忍不住了,他看着孙向阳说道:“小伙子,你是双水湾生产队的队长?”
“对,这是我们生产三队的队长。”
孙建刚顿时胸膛一挺,抢先说道。
“大爷,路上没提前跟您说清楚,不好意思。”
孙向阳看着对方歉意的说道。
“没事,就是有些没想到。”
小老汉摇了摇头,满脸感慨。
这眼力劲,还是得继续练啊。
孙向阳这时看了张家栋一眼,后者立即从某个包里掏出一份礼物递给对方。
“大爷,之前是我不对,跟您道歉,这是点心,您带回家给孩子吃。”
“这可使不得,我拉你们过来,你们已经给钱了的。”
小老汉嘴上推辞,不过眼睛却一个劲的瞅着那份光看包装就很好吃的点心。
“我给您放车上,您回去注意点别掉了。”
张家栋二话不说,就把点心放到了车上。
小老汉见状,张了张嘴,剩下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建刚,我先去趟矿井,你帮忙把东西送到我家里去,里面还有你的礼物,回头我再拿给你。”
虽然已经到了家门口,孙向阳却没有立即回家,而是打算先去矿井那边瞧瞧。
孙建刚听到后,自然二话不说,开始帮忙搬东西。
至于陈书婷跟苏慧晚倒是没有去矿井的意思,尤其是陈书婷,离开这么长时间,心里格外想念嘟嘟,再说,矿井那边女人最好别去。
听说这里面有忌讳。
她虽然不懂,但之前就听一些妇女提起过这茬。
“师叔,我也跟您过去。”
张家栋迫不及待的说道。
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矿井呢,甚至也想瞧瞧,煤是怎么挖出来的。
孙向阳则看了一眼地上的东西,来的时候,四个人都好不容易才拿的过来,这会三个人一趟可拿不了。
这时,那小老汉急忙说道:“你们去,反正我也没事,就帮你们把东西送家里去。”
“大爷,谢谢您嘞。”
张家栋大喜。
随后,两人先一步朝着矿井所在地走去。
与此同时,矿井深处,经过这一个多月日夜不停的干活,这口斜着往下竖的矿井,长度已经达到了一百多米,按照倾斜的角度计算,眼下挖掘的位置,距离地面的水平高度已经有六十米左右。
按理说,这个深度应该已经挖到煤了,毕竟金家沟那口斜井,真要算起来,水平深度也就四五十米的样子,斜井的长度没有双水湾这边长。
之前购买的挡板跟立柱,这会也用的差不多了,要是要挖不到煤,还得继续去买,又是一笔钱。
可现在,双水湾跟沙坪坝已经拿不出钱来。
先前大家没撑好挡板就继续往下挖,不仅仅是因为着急,也因为挡板已经快要用完了,所以就想着,只有在最危险的地方用,那些看上去比较结实的位置,可以暂时先不用。
没想到意外就这么发生了,所以现在大家也不敢再贪功冒进。
“富贵组长,换班时间到了。”
矿井深处,孙庆波带着另外一拨人赶到。
如今,矿井分为好几个小组,除了双水湾这边,还有沙坪坝那边,大家基本都是轮流干活,四个小时换一次班。
这样既可以把所有的小组轮换起来,还能保证大家开矿井时保持充足的体力。
“你们先等会,这边的碎石层有点松动,我先撬下来,免得危险。”
最前面的赵富贵头顶戴着安全帽,还有矿灯,手里握着一根长长的撬棍,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插入松动的石层中,然后用力一撬。
哗啦啦。
一大片碎石顺势掉落。
就在赵富贵准备继续把剩下的也撬下来,突然矿灯扫过,他隐隐看到一抹黑色。
然后整个人愣了一下。
接着才急急的将矿灯对准刚刚的位置。
第一章,五千五百字,算五千字。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九章 真挖出煤来了!
随着赵富贵定格,旁边的人也很快发现了他的异样,并且本能的朝着矿灯聚光的地方看去,然后便看到了那抹‘耀眼’的黑色。
“煤……煤。”
也不知道是谁,率先忍不住,哆哆嗦嗦的指着那抹黑色喊道。
“煤?煤在哪?”
后面的人听到后,顿时急了,纷纷往前挤。
孙庆波个子小点,最先挤到赵富贵的身边,眼睛同样死死盯着那一抹黑色。
这时,赵富贵再度狠狠抡起撬棍,一鼓作气将周围的碎石给撬开,继而越来越多的黑色映入众人的眼帘。
“真的出煤了,咱们真的挖出煤来了。”
小小的矿井深处,此刻所有人都沉浸在狂喜当中。
因为有了之前几次的经验,这次大家并未怀疑孙向阳的话,心中都坚定能挖出煤来,但具体多深才能挖出煤来,就是个未知数了。
尤其是有金家沟那边的煤矿参照着,既然勘探队的人发现了那边有煤矿,这边没有,只能说明这边的煤矿要更深。
但竖井可不是一个劲的挖就行了,关键是得撑起挡板,固定通道,不然说不定挖着挖着就塌了。
而这些挡板柱子之类的,都得花钱买才行。
甚至还有轨道,推车,缆绳,柴油发电机,这些哪样不得花钱?
所以大家担心的不是挖不出煤来,而是挖到一半,没钱了。
那后面是挖还是不挖?
真要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双水湾跟沙坪坝,都会成为最大的笑话。
不过现在,当那一抹黑色清晰的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都明白,他们赢了。
以后看谁还敢看双水湾的笑话。
直接将煤扣对方脑袋上。
“快去跟老支书报喜。”
赵富贵用手拿起一块煤,甚至还咬了一口,确定不是眼花,也不是黑色的石头后,终于想起更重要的事情。
挖出煤来这种事情,必须要让双水湾所有人都知道。
同时,赵富贵也终于松了口气,赶在自家队长回来之前,成功挖出了煤来。
到时候等队长回来,可以狠狠给他一个惊喜。
随着赵富贵的话,立即就有好几个人扭头就往外面跑。
这会大家也顾不得交接班,甚至顾不上继续开挖,毕竟煤都挖出来了,下一步自然就是挖煤了,肯定跟之前不同。
此刻,孙向阳已经跟张家栋来到矿井前,几个蹲在那里的人,率先发现两人,立即欢呼一声迎了上来,并且也惊动了简陋小屋里的老支书跟沙宏成。
毕竟那一声声队长回来了,两人想听不到都难。
所以两人也立即跑了出来。
“老支书,沙支书。”
孙向阳一一打着招呼。
“你怎么回来这么早?我以为你还得半个月才能回来呢。”
老支书嘴上埋怨着孙向阳回来太早,可脸上的笑容,却说明了一切。
“这不是想家了嘛,而且那边的事情也都忙完了。”
孙向阳解释道。
“早点回来好,外面哪有自己家里住的舒心。”
沙宏成点点头说道,脸上同样挂满了笑意。
周围的人也都满脸兴奋,毕竟孙向阳在这个节骨眼回来,大家就又有了主心骨。
“对了,你婆姨呢?有没有跟伱一块回来?还有这位是?”
随后,老支书又连忙问道。
尤其是一旁的张家栋,让他充满了好奇。
去了京城一趟,怎么还多了个人?
“书婷先回家了,这是张家栋,书婷的表姐夫,对了沙支书,张家栋是沙老爷子师弟的孙子,这次过来是打算到沙坪坝看看沙老爷子。”
孙向阳随后帮着张家栋介绍起来。
“小爷师弟的孙子?”
“沙师兄好。”
张家栋也跟沙宏成打着招呼。
刚刚在过来的路上,孙向阳便跟张家栋说了沙宏成的身份,所以张家栋直接称呼对方师兄。
至少从辈分上来说,这么称呼并没有问题。
“沙师兄?”
沙宏成瞪着张家栋,似乎对这个称呼有些不满意,毕竟自己这个年龄,被张家栋喊师兄,有点不自在。
虽然他称呼沙老爷子小爷,辈分也是孙子辈,但毕竟不算徒孙一类的传承。
所以张家栋应该按照年龄,叫他大伯一类的才对。
当然,就算叫声老大哥,他也能接受。
但沙师兄是什么鬼?
“对,刚刚师叔已经跟我说了,您既然是沙爷爷的孙子,那我就应该叫您师兄。”
张家栋认真的点点头。
其实,真要算起来,他称呼沙老爷子应该是师爷爷,但毕竟没入门墙,所以才一直叫沙爷爷。
反正都是爷爷辈。
但张家栋却喜欢这么叫,尤其是叫孙向阳师叔,更是从一开始的稍稍抗拒,到现在叫的比谁都甜。
“等等,你叫向阳什么?”
沙宏成忍不住问道。
“师叔啊,师叔是沙爷爷的徒弟,按照关系,我当然要叫师叔了。”
张家栋回答道。
“所以,你叫向阳师叔,叫我师兄?”
这下子,沙宏成脸上的表情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明明是孙向阳的长辈,到了张家栋的嘴里,怎么一下子成了小辈?
真要这么论的话,他岂不是也得叫孙向阳师叔?
呸!
“别,咱们还是各论各的吧,我也不是小爷的徒孙,算不上你师兄。”
沙宏成坚决的说道。
平白无故的矮了辈分,他可不愿意。
以后还怎么在孙向阳面前拿长辈的架子?
听到这话,张家栋忍不住看向孙向阳。
“就按沙支书的意思吧,你也可以叫沙支书。”
孙向阳倒是没在意这些。
“行了,你们家的关系回家再论,向阳刚刚回来,都还没来得及休息呢。”
老支书这会忍不住打断道。
不过就在这时,不远处的矿井里隐隐传来杂乱的声音,顿时让众人的心提了起来。
这前几天才差点出了事情,不会又来吧?
而且还是赶在孙向阳回来这个节骨眼上。
“老支书,别急,好事。”
孙向阳顿时安慰道。
因为他的听力要更好,隐隐能听到好像是挖到煤了之类的话,而且那声音中明显带着喜意,不像是出事的那种焦急口吻。
“好事?”
老支书有些意外。
但很快,就有人从矿井中跑出来,并且边跑边喊:“挖出煤来了。”
这下子,众人全都听清楚了。
是挖出煤来了。
“好好好,向阳刚回来,这边就挖出煤来了,肯定是向阳带来的好运气,要不怎么说向阳是双水湾的福星呢。”
老支书激动的声音都打着颤。
要不怎么说,求什么来什么。
随着老支书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孙向阳的身上。
然后越琢磨,越是这个理。
顿时一道道崇拜转化的经验点就砸向孙向阳。
“还真是这么个理,幸好向阳早回来了,要不然咱们这边就真揭不开锅了。”
沙宏成同样满脸激动的模样。
为了这个小煤矿,为了竖起这口矿井,沙坪坝可是赌上了一切,一开始的投入比双水湾都大,毕竟其中有两成份额,沙坪坝可是先帮双水湾垫上了。
现在一切都回来了。
只要见着了煤,就算双水湾跟沙坪坝都没钱了,那也不要紧,甚至都不用再去找公社支援,毕竟这种支援可不是无偿的。
完全可以直接去信用社,有挖出来的煤,就不信信用社还不给他们贷款。
这样一来,无疑也解决了缺钱的问题。
剩下的,就是源源不断的把煤给挖出来,再运出去卖掉。
往后就等着过好日子吧。
“啊,队长回来了?队长,咱们挖出煤来了。”
出来报信的正好是双水湾生产三队的成员,本来是准备给老支书,给其他人报喜的,没想到却看到了自家队长,顿时就更加激动了。
“好,这可是大喜事,老支书,要不要再杀头猪,好好庆祝一下?”
孙向阳也很高兴。
刚回来,就挖出煤来了,怎么可能不高兴?
一高兴,他就忍不住想要分享。
但空口白话,哪有直接分猪肉,能够让大家更高兴?
“杀,立马杀猪。”
老支书这会也顾不得双水湾已经没剩几头猪了,甚至这些猪还准备交公社的任务,甚至还得留出两头来过年。
孙向阳说杀猪,别说还有,就算没有了,他也去借头猪回来杀掉。
“去几个人,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所有人,然后拖头猪出来杀掉!”
老支书豪气的大手一挥,立马给安排下去。
“我去。”
“我也去。”
不管是报信,还是杀猪,都有人抢着去,哗啦啦就跑了好几个人。
当然,他们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告诉大家,三队长回来了。
“师叔,挖出煤来了,咱们要不要下去看看?”
张家栋有些忍不住的问道。
“好,一起下去看看。”
孙向阳自然欣然同意,而且他也想看看下面是什么情况。
“拿几个安全帽来,我也下去瞧瞧。”
这种事情,老支书自然不会落后。
旁边立即有人拎着几个安全帽过来。
这会的安全帽还不是塑料的,或者说已经有了塑料安全帽,但双水湾压根就浪费不起这个钱,所以用的还是藤条编的那种安全帽,并且在里面垫上了一层粗布内衬,这样戴在头上要舒服一些。
戴上安全帽以后,大家便沿着矿井通道往下。
这条通道是斜着往下的,倾斜角度差不多有三十度,往下走还是稍稍有些陡的。
不过用沙宏成的话说,这种三十度的斜矿井通道虽然已经属于大坡度,但实际上,一些小型的煤矿,比这更夸张的都有,原因就是能缩短矿井的长度,减少一开始的投入,再就是受到地形的限制。
毕竟不是所有的小煤矿都像双水湾这边,可以在平地上直接往下斜着竖井,可以自由选择角度。
下井的主矿道并不宽,也就一米五的样子,高度则在两米左右,直着腰走路也不会碰到头。
中间则安装了两条轨道,是用来跑矿车的,而矿车刚刚孙向阳在上面就看到了,宽度也就六七十公分的样子,是用一台机器卷着钢丝把矿车给拉上去。
这样一来,可以大大减少了人力。
要不然,就只能像以前,靠人力背着藤条编的那种背篓,一点点把煤给背出矿井。
不过采用这种办法矿井通道主要是平矿通道,否则这种三十度的坡,就算赵富贵,一天也背不了多少趟。
在通道两边,时不时的可以看到一根根撑起头顶挡板的木头柱子,之所以没用更加结实的钢柱,还是因为穷,没钱。
而头顶上方的挡板,也可以防止有石头掉落,尤其是刚刚下井的那一段通道,头顶甚至只是些黄土,更得撑起来了,要不然哪天下点大雨之类的,直接就塌了。
只有那些一看就无比坚固的顶部,才没有加上挡板。
这主要跟黄土高原这边的地层特征有关。
同时,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盏昏黄的灯,虽然谈不上亮,但至少可以照亮通道内的情况。
这些灯代表是的电!
不过却是由柴油发电机发出来的电,毕竟就算不为了矿井安全着想,光那牵引矿车的绞车,也得需要电机才能拉动。
而这台柴油发电机,无疑是花钱的大头。
可以说,为了这座小煤矿,双水湾跟沙坪坝真的是下了血本。
在外人眼里,哪怕金家沟那边过来指导的人看来,都有些不值得。
毕竟还没有确定下面有没有煤,就花这么多钱,弄这些设备,真要是没挖出煤来,就只能砸手里。
可偏偏,不管双水湾还是沙坪坝,一副砸锅卖铁,也要干的架势,似乎所有人都笃定,肯定能挖出煤来。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不管社里那边,还是其余生产队的人,没少说怪话,觉得老支书跟沙宏成都走火入魔了,眼下就等着看他们的笑话。
要不是老支书跟沙宏成当了这些年的支书,在生产队的威望高,以及两边的社员都没有意见,更没有人去社里反应情况,社里说不定早就干预了,不能由着他们胡闹。
但现在,随着挖出煤来,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那些想看笑话的人,注定只能失望了。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井下。
也就是真正挖出煤的地方。
第二章,四千字!
今天更新九千字,第七百张月票加更完成!
目前月票730张!
另外,目前夜里三点,这个点还在熬夜追书的大老爷,是因为没有媳妇搂,还是被媳妇赶去睡沙发,所以睡不着???
最后给大老爷们推荐一本均订九千九,马上就要万订的,真的很好看!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章 震撼!即将奔赴的好日子。
“队长回来了。”
“队长!”
“我说今天怎么挖出煤来,原来是队长回来了。”
当孙向阳来到井下,正奋力往外扒煤的众人纷纷回过头,然后便惊喜的叫了起来。
可不,早不出煤,晚不出煤,偏偏孙向阳刚回来就挖出煤来,这份巧合也来的太巧了些。
也就难怪之前老支书会说孙向阳是双水湾的福星。
只要有他在,便万事大吉,上上签!
“煤的质量怎么样?”
孙向阳跟众人打过招呼后,才问起最紧要的。
就算同样是煤,质量也是不同的,有好坏之分。
“队长,绝对是优质煤,你看这颜色,亮度,还有我刚刚敲了几块,没怎么用力就碎了,而且这些煤块也比较轻。”
赵富贵拿起一块煤磕碎,然后摊开手,用矿灯照着,呈现在孙向阳的面前。
随着灯光照耀,果然如他所说,隐隐隐隐反射着光芒。
而他之所以知道这些,还是听金家沟的人提起的,所以就记在了心里。
不过今天有点不巧,金家沟的人正好不在。
但赵富贵觉得自己的判断应该没问题。
“是不是好煤,待会弄点出去烧一下就知道了,要真是优质煤,咱们可以直接卖给炼焦厂。”
老支书满脸喜意的说道。
煤的质量越好,价格自然也就越高。
如此一来,这边的煤可就吊打金家沟那边了。
而且,优质煤可不愁卖,几乎是挖多少,卖多少,不用担心份额的问题。
“既然挖到煤了,那就不忙着往下挖,先把矿道搭建好,再找金家沟的人指导一下,今天咱们好好庆祝一下,杀猪,吃肉。”
孙向阳也没想到,这座小煤矿挖出来的煤质量会这么高,绝对是意外之喜。
“好,我再挖点,然后装满一矿车运上去。”
赵富贵这会也不提换班的事情,正热情高涨,好像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
对此,孙向阳也没有阻止,毕竟煤的质量如何,光靠眼睛只能分辨出一个大概,归根结底,还得看烧起来怎么样。
有了赵富贵带头,其余人也纷纷撸起袖子干活。
别看外面已经天寒地冻,但在井下干活,只会浑身出汗。
半个小时后,随着绞车转动,矿车终于缓缓被拉上来。
不过在那间简陋的临时指挥所里,已经提前点上了炉子,这会火头正好上来,火头发红,而且燃烧起来的劲头也更足。
盖上盖子后,炉子更是轰的一声,燃烧的更猛烈了,那动静就算在外面都能听到。
此时,外面已经围满了来看热闹的人。
就连平时几乎不往这边跑的妇女,也多数都来了,毕竟今天可是挖出煤来的大喜日子,也就少了些忌讳,更何况,这些这些妇女不下到矿井里,也没人会说什么。
当矿车出了矿洞,在外面阳光的照耀下,亮度比井下更高了一些,大块混杂着小块的煤矿,此刻是那么的好看。
不少人更是忍不住凑上去,一人抓起一块煤,像是看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甚至还有人用舌头去舔,然后一副很专业的样子评价。
“是好煤,我记得去年买的煤舔起来发酸,这个煤有香味。”
“胡说八道,煤怎么可能有香味?”
“真的,不信你试试。”
顿时,不少人也忍不住尝试起来,接着就是不断呸呸呸的声音。
香味什么的没尝出来,不过的确没有那股子酸味,甚至臭味。
此时,在人群中还夹着一个有些陌生的身影,既不是双水湾也不是沙坪坝的人,而是之前用驴车送孙向阳回来的那个小老汉。
原本他这会应该已经离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却偏偏出现在了这里。
当他看着从矿洞里拉上来那满满一矿车煤块时,整个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先前他可是信誓旦旦的表示,双水湾绝对不可能挖出煤来。
这才说了多久?
就亲眼看着人家真的把煤给挖出来了。
并且他也捡了块煤,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着,越看,脸上越是吃惊。
他因为有驴车,所以以前没少去帮人拉煤,对煤的了解自然要更多一些。
可即便以他的眼力跟见识,也不得不承认,这真的是优质煤。
尤其是不远处那根从简陋屋子里伸出来的烟筒,这会正不断往外冒着煤烟很淡,跟那种劣质煤发黑的烟截然不同。
这一切无不说明着,双水湾这次赚大了。
不对,不仅仅是双水湾,还有沙坪坝的人,同样赚大了。
想到这里,他就有些羡慕。
“大爷,你是沙坪坝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伱啊?”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看上去陌生的小老汉,不禁好奇的问道。
现在双水湾跟沙坪坝不说亲如一家,但关系远比跟别的生产大队好的多。
沙坪坝的人来了,那就是自家人。
“不是,我社里的,之前你们队长回来,是我赶着驴车送他回来的。”
小老汉腰杆一挺,直接说道。
“哎呦,原来是您送我们三队长回来的,那正好,今天我们杀猪,留下一块吃肉。”
旁边当即就有人发出邀请。
甭管社里不社里,在双水湾的人看来,只要跟孙向阳搭边,那就得好好招待。
“不用,不用,我还得赶回去社里呢。”
小老汉连忙摆手。
之前拿了人家给的点心,他就已经不好意思了,哪还能留下跟着吃肉,他还想着跟双水湾打好关系,回头打听打听,有没有出挑的小伙子,趁着别人还没反应过来,先把闺女嫁到这边,以后也能跟着享福了。
所以,就不能给人留下脸皮厚,不知道进退的印象。
“不差这点时间,吃了再走。”
旁边发出邀请的人热情的说道。
“那什么,小哥,打听一下,你们双水湾还有没有没对象的小伙子?”
“没对象?那可多了,您家有闺女?”
“嗯,有一个,十九岁了,模样还行,是个老实能干活的,我想给她找个婆家。”
小老汉也没藏着掖着。
与其回去再找媒婆,还不如他自己打听下。
“嘿,那您可来对了,瞧见前面那两个了吗?
一个叫赵富贵,虽然是外姓,但他现在是生产三队一组组长,我们三队长很看重他,还有他旁边矮一点那个,叫孙庆波,二组组长,也是我们三队长的身边人。
您要是有闺女,找那两个准没错。”
“哦,那会得好好看看。”
小老汉顿时留意上了。
他现在也知道,之前自己送来的那个三队长,在双水湾的威信到底有多高,似乎他回来,整个双水湾的人比过年都高兴。
能够被他看重,在他手底下当小组长的,怎么都有两把刷子吧?
其实他更看好赵富贵,毕竟长得五大三粗,一看就是个能干的,但对方外姓人的身份还是让他有些犹豫。
至于那个叫孙庆波的,表面看上去比那个赵富贵差了点,但最起码人家姓孙。
甭管如何,在双水湾还是姓孙说的算。
此时,不管是赵富贵还是孙庆波,还不知道已经有人想当他们的老丈人,两人这会正兴高采烈的说着矿井下面的情况,仿佛下面有着无穷无尽,怎么都挖不完的煤一样。
而那个简陋的小屋里,几人围着那已经烧通红的炉子,脸上全都是振奋。
现在他们都可以确定,这些煤就是优质煤了。
“向阳,你说说咱们接下来怎么挖?人不够不要紧,我再从沙坪坝往这边拉人。”
沙宏成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激动的,还是靠炉子太近,热的。
“挖煤不着急,反正都已经见到煤了,这下子咱们也可以从信用社贷款了,我的打算是,基础设备一定要跟上,刚刚我在下面就觉得有些闷,真要继续往里挖,通风一定要弄好。
再就是煤层的走势,厚度,后期需要什么设备,这些咱们都不懂,不能盲目的去挖,否则容易出事。
最好是从那些大煤矿上,请个专家过来,帮咱们制定一份详细的规划。”
说到这里,孙向阳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还有就是咱们双水湾通往社里,甚至是县里的路,现在太难走了,尤其是有几个地方,落差太大,如果拉满一车煤,根本就爬不上去。
甚至单靠驴车,运煤速度太慢,咱们最好是想办法买两台二手的拖拉机,再把路修一下,这样才能把煤真正运出去。
要不然,咱们就算挖再多的煤,也只能堆在这里,没用。”
听到孙向阳的话,老支书跟沙宏成都点了点头。
瞧瞧,这才叫远见。
当外面的人还在为挖出煤来庆祝的时候,孙向阳已经想到了怎么把煤给运出去。
而且计划比他们两个先前商量的,要更加‘激进’。
毕竟两人虽然提出要修路,但也没敢往拖拉机上面想。
但不得不承认,真要有两台拖拉机,比二十辆驴车还要有效率。
虽说二手拖拉机也不便宜,可现在双水湾也跟以前不一样了。
无非就是咬咬牙的事情。
“行,听你的,咱们请专家,买拖拉机。”
老支书一咬牙,狠狠的说道。
“对,有了拖拉机,以后也方便。”
沙宏成同样选择了支持。
不过,在孙向阳看来,这仅仅只是第一步。
双水湾也好,沙坪坝也好,都还太穷了,眼下禁不起折腾,迈不起大步,只能小步快跑。
但孙向阳相信,最多两年的时间,就足够让双水湾积蓄下跑起来的力量。
而那个时候,正逢改开,才是真正放开脚,大步前进的时候。
就这样,屋子里的三人很快便商量出了黑垆煤矿未来的发展规划。
老支书跟沙宏成这会也只觉得浑身是劲,甚至有种重回毛头小伙子时候的冲动,也有些迫不及待。
“对了,咱们两边有没有人会剪纸?”
孙向阳这时又问道。
此时,这间简陋的小屋子里,已经只剩下他们三个,其余人在确定是优质煤后,就已经跑出去,分享着这个好消息。
所以有些话,孙向阳才能敞开了说。
“剪纸?你是想剪点纸过年贴窗户上?这个简单,跳跳奶就会剪纸,手艺还不错,也就之前不让鼓捣那玩意,不过现在基本没事了,回头我说一声,让她多帮你剪点喜庆的。”
老支书直接说道。
剪纸而已,俞林这边,哪个妇女不会两剪子?
甚至一些大老爷们都能剪出个花来。
“我自家倒是不用,这次去京城,我看到那边友谊商店就摆着一些剪纸,您知道那剪纸画多少钱一幅吗?”
孙向阳微微一笑,决定给两人来点更震撼的。
“一毛?”
沙宏成试探着说道。
毕竟是大城市,东西卖的肯定贵一些。
不过在他看来,一幅剪纸画,几剪刀的问题,能够卖一毛钱,已经很厉害了。
“老支书,您觉得呢?”
孙向阳把目光对准老支书。
“五毛?”
老支书沉思了下,狠狠给出了个高价。
正如沙宏成想的那样,在老支书看来,区区一张剪纸画,能卖五毛钱,已经是天价了。
“您二位胆子还是太小了,摆在友谊商店里的剪纸画,一幅五块钱。”
孙向阳笑了笑,伸出手比量了一下。
“什么?”
“多少?”
老支书跟沙宏成都呆住了。
五块钱?
额滴亲娘咧。
一幅剪纸画五块钱,怎么不去抢啊。
“五块钱,而且还是美元。”
孙向阳再度给震撼的两人加了把火。
“美,美元?”
“听说那玩意比咱们的钱还值钱?我以前倒是听过,县里为了出口创什么东西,把家底都掏出来了,结果也没卖几百。”
沙宏成忍不住说道。
“对,正常渠道,一美元能换咱们一块六多点,友谊商店那边卖五美元,相当于咱们的钱八块多。”
“特娘的,京城的东西就这么贵?一张剪纸画,卖八块多?”
沙宏成还是难掩自己的震撼。
那可是八块多钱啊,就那么一张小小的剪纸画。
实在是没天理。
“向阳,你不会是想弄剪纸画去京城那什么商店卖吧?”
老支书突然说道。
以他对孙向阳的了解,向来不会说些没用的。
这会又是问有没有人会剪纸,又是说一幅剪纸画卖多少钱,肯定有原因。
“真的能去卖?我们沙坪坝也有人会剪纸,反正我看着好看。”
沙宏成也赶忙说道。
他就知道,自己当初决定,就算砸锅卖铁也要投资双水湾的煤矿,或者说投资孙向阳这个人没错。
已经挖出来的优质煤就不说了,这不又来好事了?
“友谊商店跟供销社是一样的,卖什么都有计划,而且友谊商店主要是针对那些外宾,要不然也不可能卖美元,也不可能这么贵,咱们就算有剪纸画,也没法拿到友谊商店去卖,不过……”
说到这里,孙向阳卖起了关子,把老支书跟沙宏成直接给急坏了。
“向阳,你就别捉弄我们两个老家伙了,赶紧说说。”
“对,别藏着掖着了。”
“不过我倒是借机认识了友谊商店的经理,跟他也挺谈得来,他帮忙引荐了一个香江的老板,对方愿意先收购一千幅剪纸画试试水,如果卖得好,以后肯定能长期合作,所以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正好冬天妇女闲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完全可以学一学,到时候赚点钱贴补家用。”
孙向阳说出自己的计划。
“好事啊,不过一千幅剪纸,肯定不是随便剪剪吧?”
老支书问道。
“这个是肯定的,必须达到精品的程度,只有这样才有收藏价值,所以回头得物色个水平高的,让她帮忙掌掌眼,教一教大家。”
孙向阳说道。
“那这个卖到香江?算不算出口?一幅剪纸画能卖多少钱?”
沙宏成也开口问道。
“算出口,对方还会以美元跟咱们结算,到时候以生产队的名义跟对方做生意,不用担心麻烦,一幅精品剪纸画,对方愿意出两美元。”
“两,两美元?”
“真的假的?”
老支书跟沙宏成再度被震撼住。
友谊商店的剪纸画是卖给外国人的,贵点自然能理解,而且那里是什么地方,双水湾能跟人家比?
而且中间商赚大钱的道理,他们又不是不明白。
所以,他们一开始虽然很激动,但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觉得双水湾这边的剪纸画,一幅能卖个三毛,五毛就已经很不错了。
哪怕只是五毛钱,一千幅就有五百块。
一帮妇女冬天闲着没事,随便动动剪刀,就能赚五百块钱,这样的好事去哪找?
唯独没想到,自己的胆量还是太小,竟然连做梦都不敢往大了做。
那可是两块啊,还是美元。
换成自家这边的钱,等于多少来着?
沙宏成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也没算明白,还是孙向阳解开了他的烦恼。
“沙支书,两美元差不多能抵咱们这边三块多钱。”
“一幅剪纸画三块多,一千幅不就是三,三千多块?”
这次,沙宏成算明白了。
“干了!”
然后沙宏成一拍大腿。
“有了这三千多块,咱们都不用贷款,就能直接买拖拉机了,就那东方红45,带履带的拖拉机,新的也才不过四五千块,咱们要是买二手的,就更便宜了。
那玩意马力大,甭管耕地,还是用来拉煤,绝对够用了。”
此刻,沙宏成的野心也在不断的膨胀。
而且这只是第一批剪纸画,如果后面有更多,源源不断的,那以后岂不又是一座金山?
不由得,他看着孙向阳的目光愈发火热起来,恨不能把对方绑到沙坪坝,从此叫沙向阳。
“姓沙的,我警告你,这件事情就咱们三个知道,绝对不能说出去。”
老支书这会却突然严肃起来。
“你是说?”
沙宏成一愣,随即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
“这剪纸可不是煤矿,就在咱们的地盘上,谁也抢不走,别说整个俞林,就咱们县城,社里,找几个手艺比咱们强的人,那不是轻轻松松?
之前县里为了出口创汇,闹出来的动静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
真要是传出去了,你说县里会不会来人,让咱们把机会让出去?
到时候,这种好事可就跟咱们没关系了。”
老支书冷静的分析着。
两千美元!
就算换算成人民币,也不过才三千多。
别说对县里,就算对社里来说,也不算什么大钱,轻轻松松就能掏出来。
但这两千美元所代表的意义,却截然不同。
那可是美元,是出口创汇。
就这个数字,绝对能让县里登上省里的报纸,然后大吹特吹。
因此,他毫不怀疑,一旦消息泄露,县里绝对会来人,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这次出口赚外汇的主动权掌握在手里,然后做成是县里的成绩。
双水湾加上沙坪坝,就算再牛逼,小胳膊小腿的,还能拗的过县里?
“不错,幸好你提醒我,这件事情咱们必须要保密。”
沙宏成反应过来后,郑重的点头。
不过随后,他又问道:“那咱们怎么往外说?怎么召集人剪纸?”
“这个简单,就说向阳在京城有个朋友,想收购点剪纸画,让咱们帮着弄,就按照一毛钱一幅的价格往外说,就算传出去,外面也没人会在意。”
老支书想了个稳妥的法子。
一毛钱一幅,对于那些闲在家里的妇女来说,也不少了。
就算白天忙点别的,可等晚上,点上煤油灯,也能剪出来。
一幅一毛钱,都能买半斤白面了。
压根就不用担心没人会不动心。
“好,就按这个法子来,等真的卖了美元,咱们再说,不过这一千幅,我们沙坪坝要五百幅。”
沙宏成一开口就把孙向阳带来的蛋糕给咬去一半。
“五百幅?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真要说起来,跟你们沙坪坝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不过向阳既然当着你的面说,就说明他有意让你们沙坪坝也跟着喝口汤。
看在向阳的面子上,给你们一百幅,这可就是两百美元,足够了。”
老支书冷冷的瞅了沙宏成一眼,才冷声说道。
听到他的话,沙宏成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豁然起身,甚至撕开棉袄的扣子,死死瞪着老支书。
第一章,六千字啊,六千字!下半夜还有一章,老规矩,大老爷们明天起床再看。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一章 当个媒人
【上一章价格记错了,应该是两美元一幅,不是三美元,感谢(哈士奇狗狗)还有一些读者大老爷帮忙纠正错别字。】
当沙宏成愤怒起身后,老支书却压根没放在眼里,只是淡淡的说道:“怎么?想打架?这里可是双水湾。”
“打架?我还不至于欺负你,我热了还不行?”
沙宏成说完,然后干脆看着孙向阳。
“向阳,你上次给我发的电报我都看了,要不怎么说咱们也是一家人呢,不像某些人,成天就知道倚老卖老。”
上次,沙宏成想要看孙向阳发到双水湾的电报,结果老支书拿捏上了,愣是不给他看。
当时他喊着孙向阳肯定也忘不了他那边,然后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
但实际上,刚离开双水湾他就虚了。
因为就算他也不敢保证孙向阳就一定会给沙坪坝那边发。
直到他回去,看到孙向阳给他,或者说给他小爷发的电报,整个人才松了口气。
第二天,他就拿着那封电报来到双水湾,直接甩到老支书的面前,当时可把他给神气坏了。
反观老支书当时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所以这会沙宏成才拿出这件事情来戳对方心窝子。
“沙支书,您客气了,当时我去京城的时候,沙老爷子写的信,也给了我不小的帮助,既然有了沙老爷子那位师弟的消息,于情于理,都得说一声。”
孙向阳回答道。
“你是我小爷的徒弟,他不帮伱帮谁?自家人就不用客气了。”
沙宏成说完,再度得意的瞅了老支书一眼。
先前张家栋对着孙向阳一口一个师叔叫着,什么原因,他能不明白?
当时就把他给乐坏了。
不过,也得除了那小子叫他沙师兄。
“姓沙的,就算向阳是沙老爷子的徒弟,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说各论各的吗?除非你叫向阳一声师叔,否则我可不承认你跟向阳是一家人。”
老支书却不紧不慢的说道。
孙向阳能够借用沙老爷子那边的关系,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反对?
别看他在这双水湾一亩三分地,说一不二,但真要离开了这边,他又算得上哪根葱?
相比而言,沙老爷子那边就不同了,那可是位奇人,连他见了对方的面,也得恭恭敬敬的。
孙向阳既然能有这个运道,也是自己的本事。
要不是冲着这份关系,他会对沙坪坝这么客气?
当初会那么轻易就让沙坪坝参与进来?
也就沙宏成这根直肠子,以为自己是看他的面子上,他都懒得揭穿对方。
而此刻,沙宏成听到老支书的话,脸再度涨红。
叫孙向阳师叔?
虽然真的论关系,的确能这么叫,可他怎么叫的出口?
见状,老支书心里冷笑。
如果换成是他,能够给双水湾带来足够的好处,别说叫一个小年轻师叔,就算叫师爷,他也会毫不犹豫。
脸面?
能值几个钱?
当初为了给双水湾弄粮食,为了让所有人都活下来,他要脸了吗?
早就被他自己扯下来,踩在了地上。
甚至,他孙缺德这个外号,就是那个时候被叫起来的。
“这个真不用,双水湾跟沙坪坝,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咱们只要紧紧联合,未来才能发展的更好,这次剪纸画,不如还是按照煤矿的分配方式?”
孙向阳这时开口说道。
不分给沙坪坝肯定不行,孙向阳还想赚那边的经验呢,到时候把那边的妇女叫到这边来,一起学习,那就相当于双水湾的临时队员,经验也就有了。
但是分多少就有讲究了,肯定不能平分,不然双水湾这边会有意见。
可少了意义也不大。
所以孙向阳想了想,决定按照煤矿的分成比例,双水湾占六成半,沙坪坝三成半。
甚至以后再有什么合作之类的,也可以按照这个比例。
他终究是双水湾的人,而双水湾才是他的根据地。
“向阳,大恩不言谢。”
沙宏成有些动容,认真的看着孙向阳说道。
他只是性格直,又不是真的傻。
就算孙向阳承认是他小爷的徒弟,但跟整个沙坪坝有什么关系?
他小爷又不会剪纸,也不可能做这些。
他先前狮子大开口喊着要五成,也只是为了后面的讨价还价。
甚至他觉得,两成都能接受。
可没想到,最后孙向阳却还是愿意按照煤矿的分成方式,给沙坪坝三成半。
两千美元的三成半是多少来着?
这会沙宏成的脑瓜子也好使了,很快就算出一个数字,700美元。
哪怕这些钱最后还是要用在煤矿这边,但至少,这部分是属于沙坪坝的利益。
至于说按照卖出的价格分给那些剪纸的妇女,不管是老支书,还是沙宏成都没有想过。
在两人看来,这是两个大队的集体利益,到时候多给一些工分,给点补贴就是了。
否则真要给那些妇女这么多钱,反而会出问题。
到时候社里,或者县里正愁找不到他们的毛病。
这不是上赶着往人家手里送把柄吗?
“沙支书,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
孙向阳说道。
“对,一家人。”
沙宏成用力点头,眼睛似乎刚刚瞪的太用力,有些红。
这边,三人意见统一后,才一起走了出去。
而外面,这会仍旧在热烈的讨论着优质煤。
毕竟这么令人振奋的好消息,可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平复的。
“行了,都别杵在这里了,留两个人在这边看着,剩下的都给我回去。”
老支书双手一叉腰,直接吆喝起来。
“对,回去准备好碗,饭盒,晚上我亲自给大家分肉吃。”
孙向阳也笑眯眯的说道。
他最喜欢的就是分肉,虽然这会众人没少给他经验,但借着分肉的机会,再赚一波,他肯定不会嫌麻烦。
正好可以补充一下在京城提升技能消耗的经验点。
有进有出,才能可持续的发展。
“又要吃肉了。”
“三队长,这种小事,随便吩咐个人就行了,您这刚回来,好好歇着,哪能让您再干活。”
“对,要不我来给大家分肉。”
“呸,你是不是想着给你婆姨分块大的?”
“胡说八道,我就算分肉,也是先给三队长分块大的。”
周围的人笑着吵闹起来。
虽然也是一番好心,但孙向阳怎么能同意?
甚至他都已经打算好了,今后双水湾但凡分肉,分东西,一律都得他自己来。
毕竟这种分东西时候的收获喜悦,也可以给他带来不少经验点。
“累点不怕,正好许久没见着大家伙了,到时候顺便跟大家伙见见,这边冷,都回去吧。”
孙向阳依旧笑眯眯的说道。
“三队长就是人好,怕咱们冻着,我这就回去,等着晚上分肉吃。”
“对对,都回去吧,咱们听三队长的话。”
随着孙向阳发话,众人才开始往回走。
而旁边的老支书气的翻白眼,孙向阳说回去,就是人好,怕他们冻着,自己说回去,就是嫌这边人多捣乱?
不过随后,他就感到欣慰。
这说明孙向阳在双水湾的威望越来越高了,甚至已经有点超越他的架势。
对此,老支书乐见其成,并没有什么嫉妒。
等众人走差不多的时候,那矿车里的煤块,足足少了大半,而不少人要么手里攥着两块煤,要么踹兜里两块,看上去鼓囊囊的,也不怕把衣服口袋弄脏。
而这个习惯,似乎是从黑垆土地那会形成的,当时也有人往家里带。
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先带头的。
结果越带越歪。
“大爷,既然您还没回去,那干脆一起留下来吃肉,今天来者都是客。”
孙向阳这时看到不远处赶着驴车送他们回来的小老汉,上前说道。
“不了,天黑路就没法走了,之前我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您来,路上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在这里给您道个歉。”
小老汉这会的姿态放的很低。
刚刚那一幕,更让他坚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千万别,您跟我道歉,这不是骂我吗?而且您也没说什么,反倒是我一开始没有跟您表明身份。”
孙向阳赶忙说道。
而这时,孙向阳也看出对方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便再度问道:“大爷,您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您说。”
“嗐,是有件事情,我这家里不是有个闺女吗?都十九了,还没个对象,我心里也是着急,刚刚看你们双水湾的小伙子,个顶个的棒,所以就想着,你们这边有没有合适的?我把我闺女许过来。”
小老汉没好意思直接点名赵富贵或者孙庆波,只是先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对了,我闺女人老实,也没毛病,长得也还行。”
“好事啊,我们双水湾等着找婆姨小伙子可不少,您看上哪个了?只要还没婆姨,我帮您叫他过来。”
孙向阳顿时乐了,也有些高兴。
当外面的人抢着往双水湾嫁的时候,不也正说明双水湾越来越好吗?
正好他记得孙庆波那小子还没婆姨,之前在打井队的时候,一心想着挣个奖状,然后用来娶婆姨。
这下子,全都省了。
“听说您手底下有两个组长?”
小老汉这才吐出自己的目的,甚至还不自觉的往旁边看了一眼。
孙向阳一听,就知道人家已经提前打听好了,干脆对着还没走的赵富贵以及孙庆波招了招手。
“你们两个给我过来。”
“大爷,您看上哪个了?我帮您做这个媒人。”
“这……”
小老汉顿时犹豫起来,虽然他更希望闺女嫁给姓孙的,但赵富贵这个人实在是不错,他闺女就喜欢高高大大的那种。
“大爷,要不这样,回头您让您闺女亲自来一趟,让她自己挑,怎么样?不过咱们先说好,这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咱们也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得双方都看上才行,您说呢?”
孙向阳也提醒了一句。
毕竟对方的闺女如何,也只是对方的一面之词,没见面谁也不知道情况。
而且,总得赵富贵跟孙庆波自己相中了才行,他也不会去强扭这个瓜。
赵富贵跟孙庆波这才知道自家队长叫他们过来的原因,竟然是要安排相亲。
赵富贵脸色还算平静,而孙庆波,就有些异样了,似乎有点抗拒?
孙向阳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不过却记在了心里,等回头问问孙庆波是怎么想的。
毕竟他记得,对方之前比谁都急。
怎么他去了一趟京城,对方就不着急了?
还是说,他有了别的心思,有了意中人?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就带闺女过来,让她自己相。”
小老汉满脸高兴的答应下来。
虽说这会都是靠媒人介绍,可两个人肯定得见见面才行,否则不成了包办婚姻了?
前些年社里可是明令禁止包办婚姻的。
要搞那什么婚姻自由。
彩礼之类的也不能要。
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封建糟粕。
“没问题,明天您带闺女来了直接找我就行。”
孙向阳点点头,然后目送着对方离开。
“富贵,你年纪也不小了,有什么想法?你虽然是外姓人,但现在也是双水湾的一份子,不管你娶外面的姑娘,还是看中咱们双水湾哪家的姑娘,都随你,到时候我亲自给你做媒。”
孙向阳这才看着赵富贵问道。
之前赵富贵之所以在双水湾找不到婆姨,他也是知道原因的。
但现在已经跟过去不同了。
他这个生产三队的队长,亲自开这个口,那就代表着,赵富贵就是双水湾的人。
“队长,我,我听您的。”
赵富贵满脸感动的看着孙向阳,他没想到,孙向阳会跟他说出这番话来,心里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那明天先见见人家的闺女,不行再说。”
孙向阳点点头,然后又看向低下头的孙庆波。
他这副模样,愈发让孙向阳确定他有问题。
“低头干嘛?地上有金子给你捡?给我抬起头来。”
当即,孙向阳便没好气的说道。
“队长,我错了。”
孙庆波被吓得一个激灵,哭丧着脸看着孙向阳。
第二章,四千字!
加上之前的六千字,本月第四天连续日万。
同时,九百月票加更完成!
目前月票914张!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二章 开会:谁有不同意见?
“说说,你错哪了?还是说,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偷摸的把哪家闺女给祸害了?”
孙向阳这话一出,旁边的老支书立即走了过来,狠狠瞪着孙庆波。
如果别的事情,老支书肯定不会管,毕竟现在孙庆波是孙向阳的人。
但孙向阳不在的这段时间,可是他帮忙照看着第三生产小队,也没听说孙庆波跟哪家的闺女谈对象,而这会孙庆波又一脸心虚的模样,别真被孙向阳给说着了吧?
“没有,队长,我真没有祸害人家。”
孙庆波立即麻了,赶忙解释道。
“那是怎么回事?你可别说什么都没有,我记得打井那会,伱天天想着好婆姨,现在怎么不着急了?”
孙向阳继续问道。
“队长,我,我有喜欢的人了。”
孙庆波这才不好意思的说道。
“谁?”
这下子,孙向阳更加好奇了。
“是知青点的徐凤霞。”
“徐凤霞?”
孙向阳看着孙庆波,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个徐凤霞,正是陈书婷之前在知青点的朋友。
不过以孙向阳跟她接触几次的经历,也看明白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心高气傲,这点是肯定的。
尤其是这次高考恢复,更是一心想要考上大学,离开双水湾,回到城里。
可以说,对方的执念便是回到城里。
而这次考试,对方无疑是落榜了。
哪怕孙向阳没有问过任何人,也没人跟他说过这件事情,反而说明对方没有考上。
要不然先前在回来的时候,那名赶着驴车的小老汉,早就主动谈起这件事情了。
毕竟这年头,考上大学可是了不得的大事,立即能够引起轰动,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双水湾真要出了个考上大学的知青,那名小老汉肯定不会那么平淡。
甚至恐怕他刚回来,老支书就跟他报喜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徐凤霞不管模样,还是别的条件,都挺不错的,比双水湾土生土长的姑娘好不少。
“徐凤霞这次没考上吧?”
孙向阳虽然已经猜到,但还是这么问了。
“没呢,全军覆没。”
老支书接过话,兴致也不怎么高。
毕竟他原本是抱着很大期望的。
“很正常,这次恢复高考,竞争对手太多了,而且半年后,还有第二场考试,对方肯定也不会错过。”
说到这里,孙向阳就看着孙庆波问道:“你应该也知道这点吧?”
“知道。”
孙庆波点点头。
“那你还喜欢人家?人家只要考上大学,就不可能再回来了,就算没考上大学,可只要有机会回城,人家也会立即回去,你可想清楚了。”
孙向阳说道。
“队长,我想清楚了,我就是喜欢她,虽然她不喜欢我,也拒绝了我。”
孙庆波越说,越没底气。
而孙向阳则被气笑了。
他刚刚还在想,徐凤霞那种心高气傲的姑娘,怎么会看上孙庆波的,是不是有什么内幕,感情是在这里一厢情愿。
“蠢货。”
老支书也忍不住骂了一句。
不过心里的担心倒是放下了,至少证明他没看错人,孙庆波也不是那种提起裤子就翻脸的畜生。
“虽说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过我还是想劝劝你,你跟徐凤霞很难有结果的。”
孙向阳又说道。
“队长,不瞒您说,咱们双水湾那些光棍,看上徐凤霞的绝对不止我一个,只不过以前我胆子小,不敢跟她说,但现在我要是再不说的话,那以后就真的没机会了。”
孙庆波咬牙说道。
“嗤!”
旁边,老支书冷笑一声。
“我看你以前不是胆子小,是知道自己配不上人家,所以没脸提,现在觉得当了个小组长,在双水湾有了点分量,就自以为配得上人家了?”
老支书说起话来,可没给孙庆波留半点面子,后者的表情也一下子耷拉下来。
随后,老支书又看着孙向阳说道:“向阳,依我看,现在双水湾不少人,尤其是这些还没婆姨的,都飘的厉害,你抽个空,找几个出来,狠狠收拾一顿。”
双水湾的变化,老支书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又是黑垆土地,又是煤矿,关键是还有孙向阳这根定海神针在,日子眼瞅着就要越来越好,有些人被冲昏头脑,也正常。
但老支书却绝对不允许,有人飘了后,招惹是非,把双水湾好不容易掀起的大好局面给破坏掉。
就跟他说的,谁冒头,收拾谁。
来一出杀鸡儆猴。
“老支书,没这么严重,不是还有大队长看着吗?”
孙向阳有点不好接。
毕竟他现在只是第三生产队的队长,而老支书安排他做的事情,可是孙恩国这个大队长的事情。
“让他管管生产还行,但是像这种事情,他不行,说的话也没你顶用,还是得你来。”
老支书摇了摇头。
他不仅眼睛看得清楚,心里也是门清。
从之前孙向阳发电报回来,大家知道他不会留在城里,年底就返回时的那股高兴劲,就已然明白,孙向阳在双水湾的地位,已经无可取代了。
哪怕孙向阳现在仍旧只是第三生产小队的队长,但他的话,却比孙恩国这个大队长还要管用。
“好。”
孙向阳想了想,没有再犹豫。
双水湾的大好局面来之不易,他同样不想看到被破坏,哪怕只是未雨绸缪。
同时,光有德也不行,必须恩威并施。
他如果真的变成个老好人,蹬鼻子上脸的事情,绝对不会少。
老支书见孙向阳答应下来,顿时欣慰的点点头。
他现在想的就是,趁自己还活着,多教教孙向阳,至于以后,就跟他之前对沙宏成说的,等他死了后,孙向阳能给他找个风水宝地,找个高高的,能够看到双水湾全貌的地方埋了。
至此,也就无憾了。
而一旁的沙宏成则看的心里发酸。
双水湾这边有了接班人,而他沙坪坝,现在还没个能撑起门面来的,心里忍不住有些嫉妒。
至于孙庆波,这会也有点傻眼。
老支书跟自家队长要杀鸡儆猴,不会拿他开刀吧?
“别杵这里了,你先回去,回头等我了解一下,再说你的事情。”
孙向阳倒也没有难为孙庆波,对方一个年轻,目前也算有为的光棍,有点想法实在太正常了,就是目标有点选错了。
要不然以双水湾现在的局面,还有孙庆波的身份,找个婆姨绝对不难。
孙庆波三步一回头,满脸幽怨的离开。
随后,孙向阳叫上不远处的张家栋一起回家。
“爹!”
还不等孙向阳到家门口,一个小小的身影便快速的朝着他奔来。
“慢点,别摔着。”
孙向阳赶忙说道。
小身影正是嘟嘟,她在门口已经望眼欲穿,等了好久。
这会看到孙向阳后,终于再也忍不住,等靠近后,更是一头扎进孙向阳的怀里。
“爹,我想死你了。”
“嗯,爹也想你。”
孙向阳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然后将其抱起,一边朝家里走去,一边问道:“在家里乖不乖?有没有哭鼻子?”
“没哭。”
小丫头脑袋一扬,以孙向阳对她了解,明显是言不由衷。
不哭才怪呢。
他也没有揭穿小丫头,而是说道:“这么厉害?那回头爹好好奖励你,想要什么礼物?”
如果是以前,这小丫头肯定已经掰着手指头开始数。
但这次,她却反而更用力的抱着孙向阳的脖子。
“爹,你跟娘过完年还走吗?你们走的话,能不能也带着我?我保证很乖的,不惹你们生气。”
“不走了,以后都会留在家里。”
说到这里,孙向阳顿了顿,继续说道:“就算下次要去京城,也会带上你的,到时候爹领你去爬长城。”
“爹,长城是什么?”
“长城啊,就是一道很长很长的城墙,是建在高高的山上。”
“为什么要建在山上?”
“不知道了吧?所以你回头要好好学习。”
听到学习,本来还十万个为什么的嘟嘟,顿时没了精神,小嘴巴也紧紧闭上,再也不敢多问。
张家栋跟在后面,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被孙向阳抱在怀里的嘟嘟。
对于嘟嘟的来历,上次苏慧晚从这边回去,就已经跟他说过。
也知道孙向阳的父亲就是为了救这个小女孩的父母,才一起遇难。
换成旁人家,不对嘟嘟怨恨就已经不错了,更何况还收养对方,当成亲闺女来养。
他从这点,也能够看出孙向阳的为人。
不愧是他崇拜的师叔,不管本事还是秉性,都没得说。
也难怪自家爷爷会一个劲的叮嘱他,让他跟着孙向阳好好学。
回到家里,张桂花正喜滋滋的忙着,屋里还有陈书婷跟苏慧晚,先前虽然大多数人都跑去了煤矿那边,但她们却没有去,而是留在家里张罗。
“娘。”
“还知道回来啊。”
张桂花的脸顿时一板,明显对孙向阳回来后先去煤矿那边,而不是先回家有些不满。
“奶奶,你不是整天念叨着,想爹跟娘早点回来吗?”
嘟嘟顿时脆生生的说道。
“你晚上一个劲的趴被窝里掉眼泪,我不念叨着能行吗?”
张桂花回了句。
顿时,嘟嘟就瞪大眼睛。
不是说好,不把这件事情告诉爹跟娘吗?
而且她刚刚可是刚跟爹说,自己没有哭的。
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向阳,听说那个小煤矿挖出煤来了?你这刚回来,就挖出煤来,恭喜了。”
好在这时苏慧晚开口说道。
她们虽然没有去,但之前村里那么大的吆喝声,几乎是挨家挨户的通知,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下子,就连张桂花跟陈书婷也好奇的看了过来。
她们没去,不代表不关心这件事情。
“不仅仅挖出煤来了,还是优质煤呢,这种煤可稀缺的很,直接能送去炼焦厂,双水湾这次发达了。”
不等孙向阳开口,张家栋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分享起来。
他说的这一切,也不过是刚刚在那边听来的。
什么优质煤,什么炼焦厂,他对这些东西压根就不懂。
也就仗着耳朵好使,然后鹦鹉学舌。
“优质煤的确供不应求,不过依我看,双水湾眼下最大的问题是,怎么把这些煤运出去。”
苏慧晚作为记者,走南闯北,见的多,对各方面都了解一些,而且看待问题往往也能直指关键。
双水湾这条路,她已经走过两次,走起来都费劲,更别说拉煤了。
尽管此时还没有想要富先修路的说法,但道理基本都是相通的。
“对,这的确是个问题,所以回头双水湾的重心会落在修路上面,也准备买两台二手的拖拉机,这样效率最高。”
孙向阳点点头。
这个世界上向来就不缺少聪明人,而苏慧晚恰好便是这种人。
“嗯。”
苏慧晚点点头,脸上若有所思。
天黑前,孙向阳领着嘟嘟,还有处处透着新奇,想看热闹的张家栋来到大队办公室前。
此时,这边已经围满了人。
虽然外面的气温很低,但没人嫌冷,甚至心里更是无比火热。
不仅仅因为挖出煤来了,更因为又要分肉了。
而距离上次分肉,甚至还不大到两个月的时间。
换做往年,也就过年的时候才能分上一点。
想到上次孙向阳说的,以后大家能经常吃肉,甚至吃够,吃腻,哪怕当时他们没有放在心上,认为压根就不可能。
但现在,却已经渐渐开始相信了。
或许用不了几年,就能半个月吃一顿肉。
至于说,吃够,吃腻,他们仍旧还有些不敢想。
“三队长来了。”
“太好了,就等三队长来给大家分肉吃。”
“三队长,过年还能不能分肉吃?”
伴随着孙向阳到来,不断有人开口问道。
毕竟现在距离过年,也就还有二十天的时间,已经很近很近。
别现在吃了肉,过年就没了。
“放心,只要你们努力,过年保证有更多的肉分。”
孙向阳直接许诺起来。
大不了今年双水湾不往社里送猪了,直接用钱,或者用煤来抵账。
总之,年肯定要过好。
尤其是接下来,双水湾还要修路,压根就没有休息的时间,多给大家补充点油水也是好的。
等孙向阳好不容易从人群中穿过,来到大队院子的时候,好几口大锅里,已经不断的往外飘着肉香。
上次,双水湾杀了两头猪,所以大家分的多一些,
但这次,却只有一头猪,分的自然少。
不过那猪骨头这会也在锅里一起炖着,加的土豆明显也更多。
旁边仍旧围满了小孩子,伸着脖子,使劲的闻着肉香,一呼一吸,那鼻涕直接到嘴唇,接着又神奇般的消失。
“师父,嘟嘟。”
孙跳跳第一时间跑过来,欢喜的叫着。
“最近有没有认真站桩?”
孙向阳脸一板,直接问道。
“有。”
孙跳跳这话说的明显有些心虚,甚至还偷偷的看了嘟嘟一眼,怀疑是不是这个小师妹告他的状。
“师叔,这是你收的徒弟?”
张家栋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这么论的话,对方岂不是他的师弟?
“差不多吧,明天咱们去沙坪坝的时候,顺便一起带着,让老爷子瞧一瞧。”
孙向阳实际上早就有这个打算,不管如何,他毕竟已经开始传授孙跳跳桩功,哪怕沙老爷子说过,以后无论他想传给谁都没事。
但这次去京城,见张自强这个便宜师叔,基本也彻底坐实了他是沙老爷子徒弟的这个身份。
对此,孙向阳也乐见其成。
毕竟两人本就有了授业之实,差的只是一个名分。
正因为如此,所以孙向阳更得带着孙跳跳去走一趟了。
顺便还有嘟嘟。
她这个年纪,多站站桩,学点擒拿的把式。
等过个十来年,她基本也就到了去县城里上学的时候,那会刚刚九十年代初,有点防身手段,也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旁边,孙跳跳充满好奇的看着张家栋,这人叫自己师父师叔?
难不成是师父师门的人来了?
顿时,他就挺直胸膛,不想坠了自己身为大师兄的威风。
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孙恩国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队的队长孙恩山,二队的队长孙庆山等人。
先前煤矿那边挖出来的时候,他们自然也过去了,但当时孙向阳被老支书跟沙宏成霸占着,他们也只是打了声招呼,没机会好好聊天。
“向阳,外面冷,快屋里。”
孙恩国走过来,拉着孙向阳就要往里走。
“好,嘟嘟,去跟你跳跳哥玩去。”
孙向阳拍了拍嘟嘟的脑袋,示意了一下,然后才带着张家栋,跟孙恩国来到大队办公室。
此刻,办公室里的炉子在呼呼的烧着,屋里跟外面就像两个天地。
从倒在旁边的那些煤块就能看出来,这些都是刚刚从煤矿那边拉过来的。
以前,双水湾只能花钱去买煤,所以这烧起来,也就有些舍不得。
不过现在,那种拮据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
以后双水湾的人,只要不是故意浪费,都能可劲的烧,而且还是免费的。
这便是有资源的好处了。
毕竟这座煤矿,可是属于整个双水湾跟沙坪坝全体社员的。
至少在名义上是这样的。
大家都是煤矿的主人。
卖了以后,也都能分到钱。
“向阳,过来了。”
“向阳。”
孙向阳刚刚走进办公室,便不断传来打招呼的声音。
此时,双水湾大队所有干部都在,也都一副迎接孙向阳的模样,看着他,甚至显得有些激动。
他们比外面那些人,更明白孙向阳的分量。
而老支书要把孙向阳当成接班人的想法压根就没瞒着他们。
对此,包括孙恩国在内,没有人有意见。
因为孙向阳已经不断地证明,他能带着双水湾,发展的更好。
眼下欠缺的无非就是当支书的经验。
但这个,是可以学习的。
尤其是老支书也在手把手的教着孙向阳怎么去当这个支书。
真正没法教的,反而是孙向阳自己的那些本事。
这也是他最大的依仗。
毫无疑问,未来的双水湾,必定是孙向阳说的算。
他们这些人,或许会有各种小心思,但本质上,却还是希望双水湾能够发展的更好。
“好了,外面大锅里的肉先炖着,咱们开个小会,向阳,你来说说双水湾接下来的打算。”
老支书这时开口说道。
毫无疑问,他这是在给孙向阳搭台,让孙向阳唱一出独角戏。
在他的旁边,沙宏成仍旧赖在那里没有离开。
反正现在那十孔窑洞宿舍已经建好,里面有充足的床位,他就算不回沙坪坝,也有地方住。
随着老支书的话,众人立即安静了下来,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就连张家栋也找了个位置坐下。
因为他是跟着孙向阳来的,又叫孙向阳师叔,据说是沙坪坝那位沙老爷子师弟的孙子,那就是自己人。
也没什么好避着的。
这几个月下来,一桩桩事情的锻炼,孙向阳这会已经跟刚来的时候,有了明显的提升。
至少眼下这种场合,是不可能让他心虚的。
来到前面的位置站定,他直接开口将之前在小屋里,跟老支书,以及沙宏成商量的有关继续贷款,购买拖拉机,还有煤矿设备的事情说了一遍。
相比别的小煤矿,压根就没人在意所谓的矿工健康,孙向阳也提了,面罩面具什么的,该有的必须要有,不能现在出力干活,为双水湾发展贡献后,将来老了以后,患上各种病。
甚至这也是一种收买人心的手段。
即便眼下办公室里有人觉得他在大题小做,压根就没那个必要,也不敢直接说出来。
否则真要传到那些未来矿工的耳朵里,绝对会将他们给记恨上。
还有就是,这是孙向阳第一次在双水湾大队干部会上,走到台前。
老支书还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看着呢,谁敢有意见?
用老支书的话说,就算谁有意见,也给我憋着。
再说句诛心的话,煤矿是孙向阳发现的,现在又挖出煤来,再度证明了自己,也让他在这一刻的威信,无人所及。
他们里面,谁要是反对,信不信外面的人立即就能冲进来,然后来个重新推选?
所以他们这会只是认真的听着。
不过,这次会上孙向阳却没有提什么剪纸画的事情,目前这件事情只有他跟老支书,以及沙宏成知道。
张家栋这个外人不算。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等众人消化完了,开始修路以后,再提也不迟。
更何况,就算最后把剪纸画卖出去,拿到钱,也是明年的事情了。
眼下该贷款还得贷款。
两者并不相干。
等讲完后,孙向阳环顾一周,问道:“谁还有要补充,或者不同的意见?”
第一章,六千字!
第二章还得后半夜。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三章 烫手的五帝钱
如果换成老支书,这会恐怕会直接说:“有意见的举手!”
但孙向阳年纪终究摆在那里,在这方面还差了点。
面对双水湾这些大队干部的时候,真要是跟着老支书学,反而会适得其反。
也显得过于狂妄。
随着他的话落,办公室里沉寂了差不多半分钟,才听见孙恩国这个大队长率先开口。
“我没意见。”
“我也没意见。”
“向阳队长,你脑瓜子好使,也有本事,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干。”
“对,双水湾大队,肯定全力支持你。”
剩下人这才纷纷开口说道。
“老支书,您觉得呢?”
孙向阳这才看向旁边一副看热闹的老支书。
“我觉得挺好,就按照伱说的来就行了。”
老支书很干脆的说道。
“等等,我有意见。”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众人立即齐刷刷扭头,看着说话的人。
“沙支书,您说。”
孙向阳也看着对方。
“向阳啊,这黑垆煤矿不仅仅是双水湾的,也是我们沙坪坝的,修路既然是为了把煤运出去,那么这件事情我们沙坪坝就没有置身事外的道理,所以你不仅要管着双水湾,沙坪坝那边,你也得管起来。”
沙宏成这话一出,众人顿时瞪大眼睛。
沙坪坝那边也让孙向阳管?
这位沙支书喝多了,开玩笑的吧?
毕竟哪怕双方合作,但双水湾跟沙坪坝终究是两个大队,哪能混为一谈?
而且孙向阳可是双水湾的人。
就连老支书也诧异的看着沙宏成,这一根筋,直肠子的家伙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一招?
不打算要脸了?
“沙支书,这不合适吧?”
孙向阳说道。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又不是让你去沙坪坝当大队长,只是在修路的时候,让你管起来,就跟现在的煤矿一样,沙坪坝过来的人,不也都是归你管?
你明天去沙坪坝看小爷的时候,顺便也在那边开个会,把你今天说的这些,也都给他们讲讲,咱们两边都归你管,劲也容易使到一块去。”
沙宏成煞有其事的说道。
更是一副赖上孙向阳的模样。
“向阳,既然姓沙的都求到这份上了,你就答应他吧。”
老支书适时的开口,然后沙宏成就直接怒目而视。
他明明是商量,怎么就成求着了?
“行,那就先这样。”
孙向阳点点头。
归他管的人,自然越多越好。
或许将来真有机会把沙坪坝给合并到双水湾,那样双水湾的人口直接暴涨,有着将近小一千号人,到时候也能给他提供更多的经验。
“队长,肉都煮好了,要不要开始分肉?”
这时,一个脑袋从门口伸进来,小声的问道。
“滚蛋,没瞧见正在开会吗?”
孙庆余直接一声怒骂,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儿子孙建刚。
自从儿子加入第三生产小队,跟着孙向阳后,便慢慢懂事起来,也干的有模有样,不少人见到他都夸两句,说什么后继有人。
哪怕孙庆余面对这些夸奖,一个劲的谦虚,说什么还差得远,不成器,但实际上,他的内心还是有些得意。
也多亏了他有先见之明,把儿子送到孙向阳那边,要不然指定还跟以前一样,成天惹是生非。
前两天,他没忍住,夸了儿子两句,结果今天就给他来了这么一出。
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让他恼火不已。
“余叔,是我让他来叫我的,正好咱们的会也开完了,那我先出去给大家分肉。”
孙向阳这时开口化解了孙建刚的危机。
甚至在他看来,会什么时候开都行,但不能耽误了分肉。
然后他便走了出去。
“队长,我……”
门口,孙建刚立即跟上,并充满感激的看着孙向阳。
刚刚他之所以进来问,也是被人怂恿的,而孙向阳也没有跟他说过叫自己。
因此在孙建刚看来,自家队长这是为了维护自己,才这么说的。
“不用说了,去帮忙维持秩序,让大家排好队。”
孙向阳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外面早就翘首以待的众人。
“都排好队,准备分肉。”
伴随着孙向阳这一声大吼,外面的人立即轰然叫好。
办公室里,老支书听到后,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向阳,分肉还分上瘾来了,再让他来个几次,双水湾可就没猪了。”
说完,老支书就看着沙宏成。
“你看我干嘛?既然向阳喜欢分肉,那回头让他去沙坪坝分。”
沙宏成干脆说道。
“滚!”
老支书没好气的说道。
他是这个意思吗?
“你们沙坪坝在这边的人也不少,上次也没落下你们,过几天你让人送五头大肥猪来。”
“五头?你想什么呢?最多两头。”
沙宏成本能的讨价还价。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逼你,回头抓紧把猪送来,你要是不认账,我就跟向阳说。”
老支书连犹豫都没有,直接用力一拍桌子,就把事情给定下了。
而这时,沙宏成才反应过来。
又被孙缺德给坑了。
虽然他有心想反悔,但刚刚对方已经提前把话给堵住,真要是不认账,让向阳怎么看他,怎么看沙坪坝?
这边都分了沙坪坝的人两次肉了,结果他连两头猪都舍不得?
所以只能狠狠瞪了老支书一眼,捏着鼻子认下。
外面,孙向阳分肉正分的热火朝天,几乎每一个打到肉的,都会说一声:谢谢三队长。
这个传统还是上次保留下来的。
大家见孙向阳不顾外面冷,也要给他们分肉,心里更是感动。
毕竟这种小事原本是不需要孙向阳亲自做的,随便吩咐个人,都能把肉分好,大家都瞪眼看着,也不怕分肉的会偏心。
可是,孙向阳却亲自把肉把土豆甚至排骨,一勺勺的分下去,谁不感动?
因此,这一声谢谢,也完全发自真心实意。
当分完最后一勺肉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不过周围却仍旧有不少人没离开,不是没分到肉,而是送回家后又赶了过来。
似乎单纯只是想陪着孙向阳把肉分完。
“队长,您怎么没给自己留点?”
突然,有人开口说道。
因为这会几口大锅里已经干干净净。
如果没记错的话,就连孙向阳家里也没人过来。
“我这次去京城,在那边没少吃,都快吃腻了,用不着留。”
孙向阳实话实说。
尤其是在周继昌说他伤到心神后,各种补品,牛肉,鱼类,老母鸡,都没少吃。
现在闻着肉味,还真不怎么想吃。
但他如此说,在众人看来,分明是在说谎,故意安慰他们。
在京城,难道还能天天吃肉?
而且就算天天吃,也不可能吃腻的。
“队长,我这份给您。”
最后打完肉的那人还没离开,这会更是毫不犹豫的递给孙向阳。
“谢了,不过你还是拿回家吃吧,我真吃腻了,还有你们,外面怪冷的,都赶紧回家,等明天先挖出点煤来,挨家挨户分点,把炉子都烧起来,别冻着。”
孙向阳说完,也不顾众人的反应,直接回到大队办公室。
这会,办公室里只剩下三个人。
老支书,沙宏成,张家栋。
“分完肉了?你说你这是图什么,赶紧到炉子边暖和暖和。”
老支书看到孙向阳进来,立即说道。
孙向阳也没拒绝,将冻的邦邦硬,快要失去知觉的手靠近炉子,然后舒服的喊了一声。
“老支书,这分肉也是有好处的,尤其是看着大家高兴,我自然也高兴。”
“算了,既然你喜欢,那就随你吧,不过下次分肉的时候记得戴个手套,回头我让恩光婆姨给你织一副。”
老支书摇了摇头,也不再说什么。
之前孙恩国想去替换下,都被孙向阳给拒绝了。
看来是真喜欢分肉。
“好啊,那就麻烦嫂子了。”
孙向阳也没有拒绝,别看孙恩光是第三生产小队的队长,但他婆姨,孙向阳按着关系还得叫一声嫂子,也就是孙跳跳亲娘。
“这点小事有什么好麻烦的,待会去我家,咱们一起喝两杯,暖暖身子,别冻出毛病来了。”
老支书再度提议。
“今天就算了,家里那边都准备好,还等着呢,我这次带回了几瓶茅台,回头给您送两瓶过去。”
孙向阳摇了摇头,等手暖和差不多了,又从口袋里掏出两件编织好的五帝钱,然后走到老支书跟沙宏成面前,分别递给两人。
“老支书,沙支书,这是我自己编的五帝钱,你们回家后挂在睡觉的床头上。”
“五帝钱?这玩意干嘛的?”
沙宏成接过后,随意看了两眼,编的倒是挺好看,但不就是几枚铜钱吗?
这玩意他家里也有不少。
“您就当辟邪的吧,总之有好处,平时注意点,别让小孩拿去拆坏了。”
孙向阳提醒了一句。
“行,回去我就挂上。”
沙宏成虽然点点头,但看表情仍旧没有太在意。
哪怕孙向阳说这玩意驱邪,也没当回事。
看到这一幕,张家栋忍不住了。
什么叫明珠暗投?
这就是了。
“沙师兄,您知道我师叔编织的五帝钱有多珍贵,能值多少钱吗?”
“多少钱?”
沙宏成好奇的问道。
就算按照一枚铜钱一毛钱算,也就五毛钱吧?
“这东西,之前有人用了二十根小黄鱼,从师叔这边请了一件。”
张家栋冷笑一声。
“多少?”
沙宏成的手一哆嗦,差点没把五帝钱掉到地上,然后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张家栋。
就连正在翻看着五帝钱的老支书,也是浑身一颤。
“二十根小黄鱼,原本应该是一斗珠,十两金,但那人一时间拿不出一斗珠来,干脆就给了师叔二十两,也就是二十根小黄鱼。”
张家栋严肃的说道。
原本他也以为一斗珠,十两金,只是说法,顶多给一样,没想到,人家说的就是两样。
一斗珠,加上十两金。
这个珠,指的可是珍珠。
“向阳,他说的是真的?”
沙宏成本能的朝着孙向阳问道。
“没那么夸张,这东西是我自己编织的,送给您,是我的一番心意,自然不能这么算。”
孙向阳解释道。
“那意思是,真有人用二十根小黄鱼,从你这里换了一件?”
沙宏成急急的问道。
“对。”
孙向阳点点头,并未否认。
“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沙宏成拿着五帝钱,只觉得无比烫手,要塞还给孙向阳。
“向阳,你收回去吧。”
老支书也在旁边沉声说道。
孙向阳之前送他两瓶茅台,他只觉得欣慰,并未拒绝。
刚给他五帝钱的时候,他也收下了。
但刚刚他并不知道五帝钱的价值。
现在知道后,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收的。
在外面,一根小黄鱼都能惹出事来,更别说二十根小黄鱼了。
“您二位就别推辞了,这么长时间以来,您二位对我的照顾难道还少了?而且,这五帝钱甭管卖多少钱,但却是我自己编的,所以您二位也不用想些别的,就算你们拿着去卖,碰到不识货的,给个一块两块,都算人家大方。
再一个,这五帝钱某种程度上来说,真的有辟邪的效果,挂在床头,对身体也有好处,可以让你们健康长寿,少生病。
对我来说,您二位健健康康的,活的越久,对我的帮助也就越大。
从这点来讲,我也是为了我自己。”
孙向阳耐心的解释道。
“小栋,这五帝钱真的是你师叔自己编的?”
沙宏成沉默了一会,然后看着张家栋问道。
“啥?”
张家栋差点没反应过来。
小栋?
这叫的是自己吗?
好在对方后面的话他也听到了,所以还是解释道:“沙师兄,我亲眼看着师叔编的,不过这东西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编出来的,就算师叔编完,也是元气大伤,得缓好久才能编下一件。”
元气大伤这个词,还是张家栋从刘文礼那边听来的。
所以对方虽然付出了二十根小黄鱼,但对孙向阳仍旧感激涕零,甚至还准备了不少别的礼物,都是些古董字画之类的。
但孙向阳还是拒绝了,只拿了自己该拿的。
这也让刘文礼愈发的敬佩。
直言孙向阳有真人之风。
而现在,张家栋则把刘文礼跟他说的话,拿出来卖弄,心里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第二章,四千字!
加之前六千字,今天又是一万字。
一千月票加更完成,甚至还超了一千字,就当是庆祝满一千月票。
再度感谢大老爷们的支持,目前月票1025张。
最后给诸位大老爷推荐一本不错的。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我家师叔不是人!
当孙向阳跟张家栋往家走的时候,外面已经漆黑,冷冽的风吹在脸上,像刀子割一样。
老支书跟沙宏成最终还是收下了五帝钱。
在离开前,老支书还告诉孙向阳一件事情,原来就在当初他跟陈书婷离开双水湾,去京城的那天,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耿国海匆匆赶到,一副有急事的模样。
因为上次的事情,老支书对他也没什么好印象,问原因,对方又不说,所以他干脆用孙向阳出远门,不在家的理由堵住对方。
然后第二天,第三天,耿国海再度连续登门。
在知道孙向阳真的不在双水湾,而且去了京城以后才罢休。
不过从那以后,对方的确没有再来过。
老支书之所以把这件事情告诉孙向阳,就是提醒他注意点,免得哪天对方又闻着味跑来。
对此,孙向阳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这件事情。
回到家,张桂花已经做好了饭菜,甚至看那模样,明显等了有一阵,见两人回来,倒也没问什么,便开始招呼起来。
嘟嘟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眼巴巴的看着一桌子好吃的。
她之前跟着孙向阳去大队分肉,虽然没带碗,但这个给她夹一筷子肉,那个给她夹一筷子肉,结果就是吃撑着。
不等天黑,她就被孙跳跳给送了回来。
所以这会虽然馋的厉害,但肚子不争气,实在是塞不下了。
等吃过饭,张桂花便收拾炕,安排睡觉的地方。
孙向阳家只有三孔窑洞,中间这孔窑洞主要是充当客厅,还有存放粮食,两边的窑洞作为睡觉的地方。
但因为苏慧晚跟张家栋到来的原因,肯定不能跟以前那般睡法。
好在两边的窑洞都支了炕,基本跟窑洞一样宽,收拾一下,那大炕上睡三四个人都没问题。
无非就是多添置了两床被子。
于是,孙向阳跟张家栋睡张桂花之前的炕,虽然嘟嘟吵着要跟孙向阳一起睡,但还是被陈书婷给拽着耳朵拉走。
其余人则睡以往孙向阳跟陈书婷那个大炕。
虽然孙向阳也给张桂花准备了一件五帝钱,但今晚并没有拿出来,回头还得交代一番才行。
第二天孙向阳依旧早早起床,然后来到院子外面,一块平整过的地方,这块空地是孙向阳特意留出来的,可以居高临下的看到双水湾全貌。
“师父。”
空地上,孙跳跳正在蹦蹦跳跳的活动着身体,这样身子还能暖和点。
看到孙向阳出来后,他立即上前恭敬的叫了一声。
“来,站个桩,我看看你这段时间有没有偷懒。”
孙向阳二话不说,直接进行考校。
其实早在去京城前,孙向阳就已经把孙跳跳给叫来,教了他站桩的基本动作,还有要领。
在别的方面,孙跳跳或许还有些跳脱,但当孙向阳教他期待已久的真本事时,学的比谁都认真。
短短两三天,基本要领便已经掌握。
然后每天一大早就跑到这边,跟着孙向阳一起站桩。
只可惜,跟着站了没几天,孙向阳就有事去了京城,但先前孙向阳就跟他说过,站桩功夫一日不可懈怠。
如今过去了一个多月,正好考校一下,看看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孙跳跳有没有偷懒。
事实就是,再有自制力的小孩子,在没有人监督的情况下,也是三分钟热度。
从孙跳跳松松垮垮,一副心虚的模样,孙向阳就知道,他这一个多月,压根就没有正儿八经的站过,几乎没有任何进步。
对此,孙向阳也早有预料,甚至没有斥责,只是给他纠正了几个姿势。
在这个过程中,张家栋跟睡眼朦胧的嘟嘟也走了出来。
张家栋倒是不用人监督,径直在旁边找个位置,拉开架子,开始站桩,只不过目光却一直在打量孙跳跳。
而嘟嘟,在孙向阳的‘逼迫’下,也在孙跳跳旁边站了起来。
“向阳,你说我去了沙爷爷那边,他会不会也考校我?要是我不合格怎么办?沙爷爷严厉吗?会不会拿棍子揍?”
张家栋满脸担忧的说道。
虽然他也从小跟着爷爷站桩,但在孙向阳看来,也只是入门的境界,即【初窥门径】,距离【小有所成】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倒不是因为他偷懒,甚至在他小的时候,没少被爷爷拎着棍子揍。
但站桩这玩意,也是讲究天赋的。
毫无疑问,张家栋的天赋只能算是一般,能够入门,完全是揍出来的。
可就算只是入门,这么多年下来,也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好处。
只是这会,却难免有些担忧。
主要是跟孙向阳这个师叔一比,他实在是太差劲了。
也不知道师叔从小是怎么练的,有没有挨过棍子。
“不会的。”
孙向阳说道。
“真的?”
“嗯,真的。”
得到孙向阳的保证,张家栋才松了口气,然后便认真的站起桩来。
半个小时后,孙向阳留下两腿发软,摇摇晃晃的孙跳跳吃饭。
至于年纪更小的嘟嘟,期间休息了好几次,孙向阳也没有勉强她。
她现在只要跟着站就行了,要求不必太严格。
等吃了饭后,一行人带着礼物,跟沙宏成,坐着驴车往沙坪坝赶。
陈书婷,苏慧晚,还有两个小家伙坐在驴车上。
沙宏成则跟孙向阳以及张家栋步行。
来到沙坪坝后,孙向阳立即收到了不低于双水湾的热情,看得张家栋无比羡慕。
即便他一个外人,都能清晰感受到,这些人对孙向阳的欢迎,完全发自真心。
而这,绝不是因为孙向阳是沙爷爷的徒弟造成的。
随后张家栋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向阳井’的事情,看着自家师叔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崇拜。
“小爷,你看谁回来了。”
来到沙老爷子家,沙宏成还是如以往那般,风风火火的闯了进去。
接着就看到沙老爷子板着脸,从屋里走了出来。
但当他看到孙向阳后,表情立马就变了。
“老爷子,我回来了,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孙向阳立即上前问候。
“好,除了某个败兴的玩意时不时的来打扰,其余都好。”
沙老爷子欣慰的点点头。
至于他所说的败兴玩意,不用提名字,孙向阳都知道是谁。
“老爷子,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张家栋,张师叔的孙子。”
孙向阳指着张家栋介绍道。
而这时,张家栋来到沙老爷子面前,噗通一声,直接跪下,然后就开始磕头。
“好孩子,这是干嘛,快起来。”
沙老爷子先是一愣,然后有些激动的把张家栋给拽了起来。
“沙爷爷,我爷爷找了您好些年。”
张家栋眼睛红红的说道。
虽然他是第一次见到沙老爷子,但却几乎从小听着对方的故事长大,也知道,如果不是眼前这位沙爷爷,他那亲爷爷的命早就丢了不知道多少次。
所以,从小他就知道,自己有两个爷爷。
如今总算见到另外一个了。
“找我干嘛?离他远点,我还能多活几年。”
沙老爷子忍不住说道。
张家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老爷子,我这次去京城,特意拜访了张师叔,原本他得知您老的消息,非要来见您,但因为冬天,加上路途不便,被家里劝住,打算明年暖和点再来。
不过张师叔知道了您的情况后,不放心您,所以就让他孙子先过来,照顾您。”
孙向阳在旁边解释道。
“用不着,当初走的时候,我就跟他说了,以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沙老爷子眼睛一瞪,不过孙向阳却看得出,他明显有些言不由衷。
如果他真的对那位张师叔没感情,刚刚见到张家栋也不会那么激动。
“沙爷爷,我这次留下后,就先不走了,在这边陪您过完年。”
张家栋也开口说道。
张自强在知道沙老爷子无儿无女,始终一个人后,当时就掉泪了,一个劲的嚷嚷着,都是自己拖累了师兄,等孙向阳要回来的时候,直接让张家栋跟着,为的就是让其尽孝,在这边照顾沙老爷子。
虽然只是暂时的,但张家栋的确是打算在这边过完年再走。
“是不是伱爷爷逼你的?你放心的回去,他要是敢揍你,回头我把他腿打断。”
沙老爷子毫不犹豫的说道。
一句挨揍,张家栋立即有了不好的联想。
“沙爷爷,我爷爷没有逼我,是我自己要来的。”
“嗯,好孩子,不过我这边挺好的,不用人照顾,你在这边玩几天,年前回去。”
沙老爷子面色温和的说道。
旁边,沙宏成看的浑身往外冒酸水,同样是孙子辈,他从小到大,可没受过这种待遇。
“这个回头再说,沙爷爷,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媳妇,苏慧晚。”
张家栋也知道沙老爷子的脾气,所以没再劝,而是将苏慧晚拉到面前,介绍起来。
“沙爷爷。”
苏慧晚乖巧的叫了一声。
“好,都是好孩子,你俩一看就郎才女貌,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也不在,回头再把红包补上。”
沙老爷子开心的说道。
“沙爷爷,您还不知道吧?我媳妇跟师叔的媳妇,还是表姐妹呢,当初师叔跟我说,要找我爷爷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实在没想到,还有这么巧的事情。”
张家栋随后又说道。
“哦?这么巧?”
沙老爷子也满脸意外。
“对,是挺巧的。”
孙向阳则招呼陈书婷过来,虽然陈书婷跟苏慧晚是表姐妹,但对沙老爷子的称呼,自然是跟孙向阳一样。
“好,真好啊。”
沙老爷子看着眼前两对人,发自真心的高兴。
或许,孙向阳跟他,也是命中注定有这么一段缘分。
“爷爷好,我是我爹跟我娘的闺女,我叫孙嘟嘟。”
这时,嘟嘟自己跑了过来,仰着头,看着沙老爷子说道。
还不等沙老爷子有所反应,孙跳跳也跟了过来,只是他就干脆多了,直接跪下磕头。
“师爷好。”
他这么称呼,明显是得到了授意。
相比张家栋,他可是孙向阳的徒弟,这声师爷,叫的更是名正言顺。
“老爷子,这是孙跳跳,我收的徒弟,您教我的桩功,我已经传给他了,这个是我闺女,嘟嘟,跪下给爷爷磕头。”
孙向阳认真的说道。
嘟嘟一听,立马听话的挨着孙跳跳跪下,只是还不等她磕头,就被沙老爷子一只手抱了起来,另一只手,也把孙跳跳给拉了起来。
“好孩子,别听你爹的,不用给爷爷磕头。”
今天,沙老爷子最多的词大概就是好孩子了。
在他眼里,不管是孙向阳还是陈书婷,亦或是张家栋跟苏慧晚,包括孙跳跳跟嘟嘟,都是好孩子。
甚至今天也是他这些年最高兴的一天。
别看他平时都一个人,似乎也习惯了一个人,但到了他这个年龄,又有哪个老人不喜欢有子女孙辈承欢膝下?
沙宏成这一脉,每个小辈几乎都被他指点过,未尝不是这种心理。
“走,跟爷爷去屋里,爷爷给你们拿……”
沙老爷子说到这里有些卡住。
他一个独居的老人,平时吃的也简单,自然没有小孩子喜欢的糖一类的东西。
然后,他就看向一旁的沙宏成。
“混账玩意,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还不回家把好吃的都拿过来?”
“小爷,我也是您孙子。”
沙宏成终于忍不住了。
同样是当孙子的,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我没你这个孙子。”
沙老爷子毫不客气的说道。
顿时,沙宏成的眼睛就瞪圆了。
“走,咱们进屋,爷爷前一阵刚刻了两只小狮子,正好你们两个一人一个。”
沙老爷子这才抱着嘟嘟,领着孙跳跳朝屋里走去。
其余人则拎着东西跟上,只有沙宏成,似乎被遗忘,孤独的站在院子里。
“哼,还说不喜欢小孩子。”
而这时的沙宏成,脸上反而露出微笑,随即乐颠颠的离开。
他叫了大半辈子小爷,又怎么可能没有真感情?
现在看到小爷这么高兴,他自然也是高兴的。
来到屋里后,沙老爷子将前段时间雕刻的一对活灵活现的小狮子拿了出来,给两个小家伙玩。
张家栋也趁机掏出一封信,那是他爷爷写给沙老爷子的。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扔炉子里了,回头我再看。”
沙老爷子接过信,折了两下,直接揣进了口袋。
孙向阳则拿出在那件五帝钱,相比不识货的沙宏成跟老支书,沙老爷子刚刚接过,眼睛就眯了起来。
“好东西,你自己编的?”
沙老爷子看了一眼那崭新的红线,忍不住问道。
“对,正好在京城碰到有卖五帝钱的,就买了些,编了几件,这是给您的,回头您挂在床头也行,带在身上也行。”
孙向阳点点头。
“行,我就收下了。”
沙老爷子认真的看了孙向阳一眼,也没推辞,径直拿回睡觉的那孔窑洞收起来。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则多了一本用布包裹的书。
“你自己拿回去先看看,回头有什么不懂的,我再教你,说起来,我也没什么好教你的,三个月前,你连桩功都没入门,刚刚看你,似乎又有进步,要不是……”
说到这里,沙老爷子摇了摇头。
“啪嗒。”
旁边,张家栋手里正拿着一块半成品石头把玩,在听到沙老爷子的话后,那石头直接掉在地上,差点砸到他的脚。
不过这会,他却顾不得这些,而是满脸不可思议,像是听错了一般,看着沙老爷子。
“沙爷爷,您,您刚刚说什么?师叔三个月前桩功没入门?”
对于孙向阳的桩功达到什么程度,他也听自家爷爷说过,不比他差。
问题是,他爷爷站桩站了大半辈子,孙向阳才多大?
当时,他便对孙向阳佩服的五体投地。
而当时,孙向阳也没有说,自己拜师多久。
所以张家栋本能的以为,孙向阳应该很小就拜师了,再加上资质不凡,是学武的奇才,所以才能达到他爷爷那般境界。
可现在,沙爷爷却说,孙向阳三个月前桩功还没入门?
这是什么意思?
岂不是说,孙向阳三个月的时间,就达到了他爷爷大半辈子的成就?
可能吗?
“对,三个月前向阳才来到我这里,跟着我学了桩功,还有一点擒拿把式,你不知道吗?”
沙老爷子诧异的说道。
“沙爷爷,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得到证实后,张家栋就像遭受了某种打击。
沙老爷子那双眼睛什么看不透?
只见他摇了摇头说道:“你不用跟向阳比,他跟你不同。”
“您说的对,跟师叔比,的确是在自寻烦恼。”
张家栋这时又想到孙向阳跟着周继昌学习医术的事情,以及周继昌对他的评价,心情竟然莫名的又好转起来。
毕竟,他家师叔不是普通人。
简称,不是人!
“嗯,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回头我也指点指点你的桩功,刚刚看你松松垮垮的,也就勉强入门,估计这些年,张自强那家伙把你给耽误了。”
“是,指点我桩功?”
张家栋本能的看向一旁的孙向阳,似乎想再确认一下某件事情。
毕竟早上的时候,他还问过孙向阳,沙爷爷会不会拿着棍子指点他的桩功,当时孙向阳可是很肯定的跟他说:不会!
只是事到临头,他还是有些心虚。
因为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在桩功方面,他的确没什么天赋。
要不然被棍子揍了这么些年,也不至于才刚刚入门的程度。
“怎么?不想学?”
沙老爷子问道。
“不,不,想学,我真的太想学了。”
张家栋赶忙说道。
他如果敢说自己不想学,沙爷爷估计肯定不会勉强他,可一旦被他亲爷爷知道后,绝对饶不了他。
而另一边,沙宏成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就在张家栋刚刚说完,他便拎着东西进门。
手里既有罐头,也有饼干,还有一些自己炒的黄豆跟花生。
等挨着分了一圈,沙宏成这才看着沙老爷子说道:“小爷,大队那边要开个会,您看……”
“开会就跟开会,跟我说干嘛?这里还用不着你伺候。”
沙老爷子直接说道。
“我的意思是,让向阳去开个会。”
“让向阳开会?”
“对,您还不知道吧?双水湾那边的煤矿已经挖出煤来了,全都是优质煤,那边准备修路,我的意思是,沙坪坝这边也归向阳管,让他去开会,说说这件事情。”
沙宏成解释道。
“行,还算没糊涂,知道让向阳帮忙。”
沙老爷子点点头,然后才看着孙向阳说道:“向阳,你也不是外人,以后沙坪坝这边,你就帮衬着点,有什么大事,帮着拿拿主意,光指望他们,指不定哪天连饭都吃不上了。”
“老爷子,这些年沙坪坝的发展可比双水湾好多了,这都是沙支书的功劳。”
孙向阳说道。
不管老支书,还是沙宏成,亦或是别的大队,在这会能够当支书的,都有两把刷子。
“就他?狐假虎威罢了。”
沙老爷子摇了摇头,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听到这话,沙宏成也不恼,甚至还有些得意。
能狐假虎威,不也是他的本事吗?
似乎看到了他得意的模样,沙老爷子更加不想看到他了,直接挥挥手。
“赶紧走,别在这里碍眼。”
“好嘞,这就走。”
沙宏成得意的给孙向阳使了个眼神,然后两人便离开。
这次,张家栋并没有跟着。
他来沙坪坝可不是为了跟着孙向阳开会,而是看望沙老爷子。
其余其他人,这会自然也是待在这边,等着孙向阳回来。
当孙向阳跟着沙宏成来到这边的大队办公室时,这边的大队干部也全部到齐,并且正在大声的讨论着什么。
“向阳队长,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到孙向阳进来,沙兆亮第一个起身迎了过来。
剩下的人倒也不例外。
实际上,不仅仅关于孙向阳回来的事情,甚至连双水湾挖出煤来的事情,这边的人也都不知情。
虽然沙坪坝也有不少人在那边,但都是住在那里。
沙宏成一开始也想过派人回来通知大家,分享这个好消息,但回头一想,就压下了这个心思。
为的,就是把孙向阳请来,当众宣布这件大喜事。
第一章,六千字!
继续去写。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五章 众望所归
“昨天回来的。”
面对沙兆亮这个沙坪坝大队长的询问,孙向阳回答道。
“向阳队长,这次回来后不走了吧?”
“向阳队长,咱们那个煤矿现在怎么样了?”
“什么时候能挖出煤来?”
“听说钱又不够了?”
其余人也纷纷询问起来。
沙坪坝这边,对孙向阳的信心,可远没有双水湾那么高。
当初如果不是沙宏成一力拍板,关于煤矿合作的事情,绝对没有那么容易定下来。
这么长时间,那边始终没有挖出煤来,要说没点担心,自然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煤矿刚开始挖,孙向阳就跑了。
虽然名义上,是婆姨的外公生病,要去看望。
可哪有一走就是一个多月的?
尤其是在这期间,煤矿那边始终不见煤,沙坪坝这边,不少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事不关己也就罢了。
偏偏沙坪坝为了那个煤矿,可谓是倾尽所有。
关心自然也是正常的。
“都闭嘴,不想开会的滚出去。”
沙宏成怒声说道。
想想昨晚双水湾那边开会的时候,再看看自家这边,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好不容易把孙向阳给请来,结果就这样质疑人家?
“沙支书,没事的,沙坪坝毕竟离着双水湾这么远,有担心,有问题也正常。”
孙向阳缓缓说道。
将心比心,如果他处在对方的位置上,也会怀疑。
而且,沙坪坝跟双水湾终究是不同的。
今后还得慢慢改造才行。
“向阳,你这个好脾气得改改,该骂的时候就骂,要不然有些人容易蹬鼻子上脸。”
沙宏成劝道。
对此,孙向阳也只是笑了笑。
他在沙坪坝发脾气,骂人?
想什么呢。
至少现在他还没这个资格。
随后,孙向阳被沙宏成来到自己的位子上,而他,而搬了张凳子坐在旁边。
只要看他这架势,众人便明白,这是在为孙向阳撑腰。
“沙大队长,还有诸位,今天我过来主要是跟大家说一个好消息,那就是,黑垆煤矿,已经挖出煤来了。”
孙向阳坐下后也没卖关子,直接开口说道。
“什么?”
“挖出煤来了?”
“真的假的?”
“什么时候?”
顿时,办公室里就炸开了锅。
实在是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太震撼了。
先前孙向阳没过来前,他们就在讨论万一煤矿挖不出煤来怎么办,可谁承想,孙向阳不但突然回来了,更是直接告诉他们,黑垆煤矿挖出煤来了。
一时间,没人能坐得住。
沙兆亮更是激动的脸都红了。
“大家放心,昨天挖出煤来的时候,沙支书可是亲眼所见,大家就算不相信我,总不会连沙支书都不相信吧?”
孙向阳说道。
“都看我干嘛?我再说一遍,今天向阳说的,就是我说的,论关系,向阳是小爷的徒弟,亲的不能再亲的那种,那他就是咱们自己人,论能力,你们加在一块都比不上他。
如今,双水湾跟咱们沙坪坝可谓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么一起过上好日子,要么一起去要饭。
所以我觉得有必要统一一下,今后咱们沙坪坝的事情,有必要让向阳参与进来,帮着拿拿主意。
这不仅仅是我,也是小爷的意思,你们谁有意见?
举起手来我看看?”
沙宏成干脆把话挑明,至于最后这一招,也是跟着老支书学的。
但不得不承认,真的很好用。
他倒要看看,今天谁敢举手。
随着沙宏成的话,办公室里顿时陷入了沉默,几乎所有人脸上都挂着震惊。
这件事情,沙宏成并没有提前跟他们通过气,甚至这次开会,也是对方那会直接把他们喊来的。
而且,这番话岂不是说,今后孙向阳也相当于沙坪坝的干部了?
还是能做主的那种。
甚至再多想一点,甚至有点大队长的架势。
“我赞成,向阳队长的实力大家都有目共睹,当初要不是他帮着咱们找到水,恐怕咱们现在还喝苦水呢,想要建水渠,就算砸锅卖铁都不够,光是这一点,我就支持向阳队长。”
沙兆亮这个大队长第一个发表意见。
他难道不懂孙向阳以后帮着拿主意代表着什么?
可就算知道,他也没有犹豫。
并旗帜鲜明的选择支持孙向阳。
因为他早就看明白了,沙坪坝想过上好日子,就只能跟着孙向阳走。
如今已经挖出煤来的黑垆煤矿,就是最好的明证。
如果当初他们都反对,那么现在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双水湾捧上金饭碗,自己仍旧饿肚子。
还有一点就是,不仅仅连沙宏成,就连沙坪坝的定海神针,都已经支持孙向阳,反对还有什么用?
至于说沙坪坝的社员,他们甚至更现实,谁能带他们吃饱饭,过上好日子,他们就支持谁。
所以,看似是沙宏成问他们的选择,但实际上,他们已经别无选择。
“对,我也相信向阳队长能带领大家过上好日子。”
“向阳队长既然是自己人,那就没说的。”
“回头我就去下通知,以后向阳队长也是咱们沙坪坝的队长。”
随着沙兆亮起头,剩下的人也立即表明自己的立场。
能够坐在这里的,可没有傻子。
沙兆亮能想通的道理,他们或多或少也能想到。
“那好,既然大家都信得过我,我自然也会为沙坪坝的发展献上一份力,接下来咱们两边主要任务还是把煤挖出来,然后运出去。
对了,黑垆煤矿那边的煤,都是优质煤,直接供炼焦厂的那边,不愁卖不出去。
但眼下,双水湾那边的路不好走,所以咱们当务之急就是修出一条路来。
我知道眼下冬天,外面天寒地冻的,想修路绝对不容易,可咱们难道就因为困难,不去做了?
真要等明年开春,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忙,反而抽不出时间来。
所以趁着冬天不怎么忙,咱们才更要把路修好,等明年开春,咱们已经源源不断的把煤给卖出去。
到时候,不管是双水湾,还是沙坪坝,都能分到不少钱,完全可以拿来买粮食,买肉,甚至是分给大家。
同志们,时不待我,只有这个冬天苦点,累点,来年才能过上好日子。
难道伱们不想过上好日子吗?”
最后的话,孙向阳明显加大了声音,听在众人的耳朵里,更是有种振聋发聩,浑身热血上涌。
“向阳队长,我们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干吧。”
沙兆亮一拍桌子,大声的说道。
“对,咱们苦点累点怕什么?当年那么困难都走过来了,还怕受苦?”
“只要日子能有盼头,就算累死都值了。”
一个接一个的声音响起,气氛更是无比的热烈。
在座的这些人,可以说,都是吃过苦受过累的,也就这两年才稍稍缓过劲来。
哪怕他们都不再年轻,可不代表他们就没有了热血,更不代表他们没有了干劲。
只是以前,就算有劲也没处使,日子也没什么盼头。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可真要有了希望,有了盼头,他们立即就能拿出当初的干劲来。
旁边,沙宏成看到这一幕,既欣慰,心里那股热血也同样在上涌。
他更知道,自己选择孙向阳无疑选对了。
相比他自己,哪怕平时吆喝的再响亮,但有一点不得不承认,那就是随着他的年龄增大,精气神也越来越差,就是有点力不从心,带不动沙坪坝继续前进了。
而这个时候,一个年轻,有能力,有朝气的孙向阳,无疑成了最好的选择。
就算孙向阳姓孙,那又如何?
他可不是什么迂腐的人。
直到办公室里的热烈气氛稍稍平复,孙向阳才继续说道。
“累,肯定是累点,但累死可不行,大家还要过上好日子呢,等我回去后,就先让人把煤送过来,挨家挨户分上点,先烧着,烧完了再去拉。
别的不说,至少这个煤,不管沙坪坝还是双水湾,只要不浪费,都管够。
甭管冬天还是夏天,以后大家都不用再去捡柴火,甚至为了几根柴火就打架。
我保证,等明年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能穿上新衣裳,也都能填饱肚子。”
听完孙向阳的话,每个人都死死攥着拳头,仿佛眼前已经出现了对方描述的场景。
突然,沙兆亮猛地起身,来到孙向阳面前。
“向阳,你说的实在太好了,不过这些话不能光我们知道,必须要让沙坪坝所有人都知道,今天得让你多受点累,把刚刚的话,说给所有人听,行吗?”
说完,沙兆亮又是期待,又是忐忑的看着孙向阳。
“当然没问题。”
孙向阳用力点头。
对他来说,这可是大好事,让他在沙坪坝也刷满好感。
哪怕这些沙坪坝的人,不管名义,还是别的,都还不属于双水湾那边,暂时还无法给他提供经验,但只要基础打好了,后面等把人拉到双水湾,就更容易转化为经验。
甚至将来推动沙坪坝搬迁,跟双水湾融为一体,阻力也会更小。
这种好事,他又怎么可能拒绝?
目前,孙向阳只有在双水湾范围内,才能收获到经验,否则就算把双水湾的人带出来,也照样不行。
这便是系统锚定在双水湾的限制。
只有发展双水湾,也只能发展双水湾,才能让他不断的成长。
随后,当沙兆亮将留在沙坪坝的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孙向阳当众宣布了黑垆煤矿挖出煤来的消息,以及重新说了一遍那些话后,整个沙坪坝都沸腾了。
肉眼可见的就是,所有人的精气神,都有了巨大的变化。
那一双双眼睛,更是充满了希望跟向往的光芒。
“向阳,你不是喜欢分肉吗?今天沙坪坝也杀猪,你留下分完肉再走。”
在回到办公室休息的时候,沙宏成激动的说道。
沙坪坝这个样子,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实在让他有些高兴。
既然高兴,那就想更高兴点。
双水湾分肉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他可是看在眼里。
加上孙向阳喜欢分肉,那就满足他这点小爱好。
听到沙宏成的话,孙向阳表情顿时一僵。
他在双水湾分肉,主要是为了多收割一些感激,多涨点经验。
可在沙坪坝这边分肉,就算说的谢谢再说,也拿不到半点经验。
但看着沙宏成一副都为了他好,为了满足他的模样,以及自己必须要维持的人设,孙向阳还是硬着头皮答应。
分肉就分肉吧。
至少沙坪坝的社员们,也能多吃口肉。
等到沙坪坝这边架好大锅,杀好猪,并且煮好肉的时候,已经是是下午一点多,可就算这样,沙坪坝这边的热情依旧不减。
不仅仅是因为吃肉,更因为之前孙向阳告诉他们的好消息。
没有任何人帮忙,孙向阳将一勺勺热气腾腾的肉跟土豆打到那一个个碗里的时候,每个从他面前经过的人,都对他发自真心的感谢。
年纪大点的,看着他就像看自家有出息的孩子。
年纪小点的,对他则是充满了崇拜。
更多的人,是感激,是敬重。
可以说,这次分肉虽然没给孙向阳带来哪怕一点经验,可孙向阳仍旧无比满足。
人一多,自然有好有坏,有着各种自己的小算盘跟算计。
但在今天,此时此地,他没有感受到任何恶意。
而孙向阳这次沙坪坝之行,无疑是圆满的。
回双水湾的时候,沙宏成并没有跟着,倒是沙兆亮这个沙坪坝的大队长去了,并且张家栋跟苏慧晚也留在了这边。
虽然沙老爷子一再表示自己不用人照顾,让张家栋跟苏慧晚去双水湾玩,或者早点回京城,但两人却拒绝了,非要留下来。
反正沙老爷子那边有地方住,上次孙向阳留在这边的时候,就住在沙老爷子家。
这也是张家栋跟着来到陕北的主要目的。
回到双水湾,陈书婷领着两个小家伙回家,而孙向阳则带着沙兆亮来到煤矿这边,直到亲眼看见已经堆在空地上的那些煤,沙兆亮那颗心才算真正落地。
与此同时,社里那边经过之前送孙向阳回来的那名小老汉的嘴,开始流传出双水湾挖出煤来的消息。
甚至在对方提前领着自己闺女来到双水湾的时候,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往双水湾汇聚。
作为时常关注着双水湾的耿国海,自然也不例外。
这一刻,双水湾无疑成了话题的中心。
第二章,四千字!
今天依旧是一万字,八千保底,两千加更!
1200张月票加更结束。
目前月票1209张!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六章 斗法【求订阅】
其实,单单一个小煤矿,并不会引出这么大的动静。
尤其是俞林这边,小煤矿多的是,几乎每个公社下面,都有一两个。
更别提神木那边了,脚底下几乎全是煤。
但双水湾的特殊就在于,以前勘探队并没有发现那边有煤,因此当老支书来社里,要求资金支持的时候,社里并没有同意。
后面双水湾跟沙坪坝联合挖煤,在所有人看来,也是异想天开,就等着看笑话。
结果,笑话还没看成,那边结结实实一巴掌就扇了过来。
你说怎么着?
人家挖出煤来了。
听说还是优质煤。
这下子,不少人都坐不住了,就连社里也是如此。
那可是优质煤啊。
跟普通小煤矿压根就不是一个概念。
倒不是说优质煤价格比普通煤贵很多,反而相差不算大。
只是现在还不是市场经济,而是完全由上面定价格。
关键是,份额的问题。
现在都是统一计划分配任务。
就算你有小煤矿,也不是说你挖出多少煤来,就能卖多少。
因为多了,就算电厂之类的也消化不完。
所以就只能按着计划来,这个公社给伱一些任务指标,那个公社也给你一些,不管你挖多少煤,都得按照这个指标来,多一斤都不要。
但这只是普通煤,而能够用来炼焦的优质煤,向来是供不应求的。
不说挖多少,卖多少,基本也差不多。
就连神木那边,能够直接用来炼焦的优质煤,也不多,并不是说那边的煤不好,相反,那边属于无烟煤类型。
但问题是,无烟煤因为硬度的问题,是不能用来炼焦炭的,只能作为配煤来使用,或者用在别的地方。
也就是说,双水湾真的挖到了一个大宝藏。
便是社里,也动了心。
不过目前还只是传言,具体是不是可以直接用来炼焦炭的优质煤,还得派人去实地考察一下才知道。
于是,社里这边也派出人赶往双水湾。
“队长,人来了。”
孙向阳带着沙兆亮来到煤矿这边,孙建刚立即凑上来。
“什么人?”
孙向阳有些没反应过来。
“就是昨天那个打听咱们双水湾有没有光棍的小老汉,不到中午,就带着闺女过来了。”
“跟人见过面了吗?”
孙向阳好奇的问道。
“富贵组长倒是见过了,不过庆波组长没去见,估计是对那徐凤霞还没死心。”
孙建刚自然也是知道孙庆波跟徐凤霞事情的,只是在他看来,孙庆波纯属痴心妄想,那徐凤霞明显就看不起他们这边,人家正一门心思的考大学,怎么可能跟孙庆波谈对象?
“先不说他,赵富贵那边看的怎么样了?有没有相中?”
孙向阳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就算勉强孙庆波去见面,效果也不大。
人家姑娘又不是真的找不到对象了。
“我看那姑娘倒是挺中意的,但富贵组长什么心思,就不知道了,但我估计也悬乎,而且我看了,那姑娘长得的确不错,高高的,都快赶上庆波组长了。”
孙建刚立即说道。
“也悬乎?”
孙向阳诧异的问道。
“对啊,您还不知道吧?您不在的这段日子,富贵组长跟钱寡妇走的有点近,有一天晚上我去找富贵组长,正好碰到钱寡妇从他屋里出来,当时我就看出,钱寡妇一脸心虚。”
孙建刚信誓旦旦的说道。
“赵富贵跟钱寡妇?”
孙向阳皱了皱眉头。
那个钱寡妇自然就是跟赵富贵住一个院里的钱家。
只不过跟那个钱婆子不同的是,这个钱寡妇在双水湾倒从未听说有什么风言风语,挺温和慢性子的一个人人。
但是她跟赵富贵?
“队长,要不我去警告富贵组长两句?”
孙建刚试探的问道。
“好端端的,你警告他干嘛?”
孙向阳面无表情的说道。
“谁不知道钱婆子之前想给您捣乱?富贵组长还跟她那个寡妇儿媳妇不清不楚的,有点拎不清。”
孙建刚说道。
“照你这么说,赵富贵的弟弟赵富海之前也想捣乱,那我岂不是更不应该用他?而且钱婆子是钱婆子,钱寡妇是钱寡妇,不能混为一谈。”
“哎,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就是替富贵组长觉得可惜,而且也让人家姑娘白跑了一趟。”
孙建刚悻悻的说道。
顿时,孙向阳看着他的目光就狐疑起来。
“你不会自己相中那姑娘了吧?”
“没,我没有。”
孙建刚顿时就像被踩到了尾巴,差点没蹦起来,脸上甚至有些慌乱。
这下子,更确定了孙向阳的想法。
他就说,孙建刚这个臭小子什么时候关心起这种事情来了,感情是自己看中了人家那闺女,但又不好明着去说,甚至在他看来,这是孙向阳给赵富贵安排婆姨,他怎么能破坏?
所以就多发了点感慨,为人家那姑娘打抱不平。
“有又怎么样?你今年也十七了吧?”
“马上就十八了。”
孙建刚立马说道。
“嗯,虽然还小了点,但结婚也不是不行,再说那姑娘也才十九,没大多少,你要是看中了,就直接跟人家姑娘说,在这里犹犹豫豫的,还算个什么男人?”
孙向阳既然知道了孙建刚的想法,便干脆说道。
“啊,队长,您不反对?”
孙建刚满脸意外的看着孙向阳。
“我为什么要反对?我答应那小老汉,也只是因为我熟悉的人里面,赵富贵跟孙庆波年龄比较大,也最适合,也没说两人必须要跟人姑娘在一块,感情的事情,得两厢情愿才行,哪能强按着牛喝水?
你要是真的看中了那姑娘,就自己去大胆的争取,至于别的,不用担心。”
孙向阳干脆挑明了说。
十七岁,的确小了点,但在农村又不是不能结婚,而且就算两人进展再快,也得明年才能成,那会,孙建刚十八岁。
看他迫不及待的模样,孙向阳也没想过反对。
早点结婚,早点为双水湾添丁加口做贡献。
甚至孙向阳回头还打算跟金香兰这个妇女主任好好谈谈,趁着眼下双水湾挖出煤来,赶紧督促那些光棍结婚,已经结婚,孩子少的,也得多生孩子。
要不然过几年,就算想生都不让。
双水湾那些到了出嫁年龄的姑娘,也可以招个赘婿什么的。
只要愿意入赘双水湾,窑洞都给你准备好,工作更是简单,直接去挖煤就行了。
恐怕这个消息放出去,绝对会有不少男人心动。
这会不少人家,家里男孩子多,大儿子结完,轮到二儿子,然后三儿子,本来就没什么家底,哪经得起这么折腾。
不少光棍,就是因为这个缘故造成的。
“真的?”
孙建刚这会终于不再遮掩,满脸狂喜的问道。
“我骗你干嘛?去吧,记得通知赵富贵还有孙庆波,你们三个晚上一起来我家里趟。”
孙向阳说完,就不再搭理他。
“好嘞,待会我就告诉他们两个。”
孙建刚说完,便一溜烟跑没影了,明显是心急,去见那姑娘了。
而孙向阳在煤矿这边转了两圈,也没有下井,跟沙兆亮打了声招呼,便自顾的往家走,结果半道上就碰到了老支书。
“回来了?沙坪坝那边怎么样了?”
老支书直接询问起来。
“那边挺好的,意见基本统一了,咱们先把路规划好,到时候那边能拿得动铁锹的都会过来,争取开春把路全部修好。”
孙向阳说道。
修路这种事情急不得,也不是拿着铁锹平整两下就可以了,那样压根就没用,一场雨前面的功夫便白费,最好是好好勘探一下路况,挖到硬底子,然后混着碎石子跟石灰,用那种直径一米的石碾子,反复碾压,直到用铁锹也铲不动,那才勉强合格。
路的两边还要挖出排水渠,免得下雨的时候把路冲坏。
在缺少机械化,缺少水泥,沥青的年代,修路也只能这么修。
好在沙坪坝那边不缺碎石子,只要去买点石灰就可以了。
所以,必须要先计划周详,才能开始修路。
“嗯,修路的事情回头再说,我找你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孙向阳好奇的问道。
“昨天我回去想了想,觉得送你回来的那个小老汉为了他那闺女,未必会把咱们双水湾挖出煤来的事情着急往外说,所以今天一早我就让人去了社里,悄悄把这个消息传开。
这样一来,甭管那小老汉说不说,社里都会知道咱们双水湾挖出煤来了。
我估摸着,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登门,来看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老支书缓缓说道。
“您这么做是想……”
孙向阳稍稍一琢磨,就隐隐明白了老支书的打算。
双水湾挖出煤来这种事情,压根就不可能瞒着,否则还怎么往外卖煤,怎么去信用社贷款?
但老支书明显有着别的算计。
“社里的情况比较复杂,如果咱们这座小煤矿挖出来的只是普通煤,跟金家沟那边一样,自然不会有人关心,甚至到时候咱们还得求着社里多批点任务。
但现在的问题是,咱们挖出来的优质煤,很可能会成为香香饽饽,这种直供炼焦厂的优质煤,就算社里也想咬一口。
不过呢,我当初去找社里要钱,那边没少冷嘲热讽,当时我就留了个心眼,以社里的名义写了张条子,上面承诺,如果咱们挖出煤来,社里每年要给咱们一个保底任务。
反之,我这个支书就当到头了,由社里来干部,兼着双水湾的支书。”
随着老支书的话,孙向阳蓦然瞪大眼睛。
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初老支书去社里还有这么一出。
难怪社里一直由着双水湾胡闹,始终不闻不问。
感情是有原因的。
等于说,老支书用自己的支书位子,提前搬开了一切干扰因素,让双水湾可以把精力都放在挖煤上。
或许,在老支书看来,既然孙向阳说了能挖出煤来,那就一定能挖出来。
他这么做,完全是因为相信孙向阳。
笃定了双水湾可以挖出煤来。
但这份信任,对孙向阳来说,却显得有些沉重。
甚至在此之前,哪怕把去京城,对方也始终没有跟他透露半分,估计就是担心他压力太大。
好在,现在已经挖出煤来。
或许老支书这会也在得意,毕竟他证明了自己的眼光。
但孙向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似乎是看出孙向阳的想法,老支书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还没老糊涂,相信你只是其一,再一个就是,哪怕我不当这个支书了,真以为社里随便派个人来,就能代替我?
那我这么多年的支书,岂不是白当了?”
“老支书,下次您要是做这种事情,提前跟我说一声,咱们可以有更稳妥的办法。”
孙向阳忍不住说道。
“行,听你的。”
老支书痛快的点点头,然后继续道:“当时呢,我也没想着咱们双水湾能够挖出优质煤来,不过那条子上还有一条,就是社里不能插手双水湾煤矿的事情。
所以呢,就算社里眼馋咱们的煤矿,也不可能撕破脸,有那条子在,还有姓沙的,对方要是不要脸,不讲规矩,那咱们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被拿捏的,那支钢笔的主人,也就该出面了。”
“社里会答应写这种条子?”
孙向阳满脸怪异的看着老支书。
“他们肯定不乐意写,但不写,就得拿钱,要不然我就赖在那里,看谁耗得过谁,再加上社里压根不相信咱们能挖出煤来,就算写了条子,能有什么用?
甚至在社里看来,有第一条在,如果双水湾没有挖出煤来,也能更好的拿捏我,并接管双水湾,对社里来说,这种稳赚不赔的事情,干嘛不答应?”
老支书满脸不屑的说道。
说白了,这件事情就是他在跟社里斗法,但最终的结果明显是他技高一筹。
因为他有孙向阳。
“那社里这次来人咱们直接拒绝?”
“不,咱们答应。”
“答应?”
“当然不可能随随便便的答应了,不是我想便宜那帮家伙,而是信用社那边,要是社里捣乱,估计咱们也贷不到多少钱,你说的那剪纸画,的确能带来不少钱,但远水解不了近渴。
咱们的时间又耽误不得。
不管是修路,还是煤矿按照你说的那些规划,都得大笔的钱才行。
所以只能给社里一点甜头。
只是这个甜头怎么给,得咱们说的算。”
老支书认真的说道。
“如果你是社里,打算怎么来咬一口。”
老支书接着又问道。
“入股,或者说合营,这座小煤矿挖出来的煤,社里,双水湾,沙坪坝一起分。”
孙向阳直接说道。
“对,跟我想的差不多,但这种好事,做他的春秋大梦,这座煤矿可是咱们跟沙坪坝砸锅卖铁,好不容易挖出来的,社里随随便便就想咬一口?也不怕把牙给崩掉。”
老支书冷笑一声。
“那您打算给这个甜头?”
孙向阳问道。
“我这不是来找你商量吗?你打算怎么给?”
老支书笑眯眯的看着孙向阳。
这次,孙向阳倒是认真的考虑起来。
正如老支书说的,直接一巴掌把社里拍回去,固然痛快了,也解气。
但问题是,双水湾名义上可是归社里管。
人家帮忙或许不行,但坏事,肯定一坏一个准,光是信用社那边,就拿捏住双水湾的七寸。
可平白无故的分好处,孙向阳自然也不甘心。
不过片刻后,孙向阳就想到一个主意。
“咱们把煤卖给社里。”
“卖给社里?怎么个卖法?”
老支书不解的看着孙向阳。
孙向阳清了清嗓子,解释起来:“咱们挖出来的优质煤,不是不愁卖吗?到时候咱们拿出一部分产量来,可以用低于炼焦厂收购价一两成的价格,直接卖给社里,让社里拿真金白银来买。
他们买回去,反手卖给炼焦厂,平白得了一两成利益,也该知足了。
但问题是,现在双水湾的路不好走,煤也拉不出去,社里如果想赚这个钱,得先帮着咱们把路修好。
据我所知,社里应该有几台拖拉机吧?
也可以用义务工的方式,从那些大队抽调人来,到时候人多了,咱们的路修的也会更快,还不用咱们买单。
至于发展煤矿的钱,咱们甚至都不用从信用社贷,而是让社里先预付给咱们买煤的钱,等于说,咱们用未来的,还没挖出来的煤,先跟社里换一笔钱,解决咱们的燃眉之急。
等到后面,路修好了,咱们的煤也可以直接运出去,到时候自然就有钱了。
而且,那个时候剪纸画估计也差不多能卖出去了。
以后就算社里再想拿捏咱们,也不可能。
所以,咱们可以跟社里签订一份短期协议,最好不超过一年。
当然,想要社里答应这份协议,肯定也不容易,不过我相信您老,一定能谈下来。”
随着孙向阳的话,老支书眼睛越瞪越大,越来越亮。
最后,他用力一拍大腿,然后嘴里发出一个声音。
“嘶!”
第一章,五千字!
大老爷们千万别养书啊,作者君已经在很用力的码字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七章 好大一个坑!
“怎么了?”
孙向阳被老支书的举动给吓了一跳,然后他就看到老支书捂着手,一个劲的抽冷气。
原来,他刚刚那一巴掌,正好拍在腰间挂着的烟杆上面。
不疼才怪呢。
“没,没事。”
老支书缓了缓,才满脸怪异的看着孙向阳。
“你是怎么想到这个主意的?”
“您也知道,我平时喜欢看书,这次去京城,就看了不少书,从书上学的。”
孙向阳随便找了个借口。
“书上学的?要我说,你不读书真的太可惜了,否则这次咱们双水湾说不定能出个大学生。”
老支书满脸可惜的说道。
“我的情况您又不是不知道,真要是考上大学了,还不立即成靶子?到时候估计去举报我的,都能把社里堵得水泄不通,还是不找这个麻烦了,安安稳稳待在家里,好好发展双水湾更重要。”
孙向阳摇了摇头。
“是这个理,如今得红眼病的比较多,等过两年再说。”
老支书叹了口气。
“这次如果社里来人,咱们就按你说的这个办法,说什么也要让社里出点血,咱们双水湾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
“那等社里来人,就由您老出面,我就不掺和了。”
“行,这种得罪人的事情,我来做。”
老支书没有半点犹豫。
当孙向阳跟老支书告别,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有客人在,正由陈书婷陪着。
而这个客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信誓旦旦,要考上大学的徐凤霞。
这会,她拉着陈书婷,眼睛红红的,明显哭过的样子。
当看到孙向阳回来后,徐凤霞也显得有些不自在。
随着孙向阳在双水湾威望越来越高,无疑也证明了陈书婷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所谓的病秧子,只是人家藏的深。
现在,谁要还当孙向阳是个病秧子,那就是傻子。
“书婷,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改天再聊。”
徐凤霞随后就起身说道。
“好,伱也别太难过,距离下次高考也就半年的时间,你好好复习,下次肯定能考上。”
陈书婷安慰道。
“嗯。”
徐凤霞点点头,脸上全是坚毅。
看她的模样就知道,她是不会放弃高考,更不会放弃回城的机会。
孙庆波一颗心吊在他的身上,注定没有结果。
等她离开后,陈书婷看着孙向阳,感慨的说道:“凤霞这次因为太紧张,所以没考好,其实她原本是有机会的。”
“紧张?”
孙向阳有些意外。
“对,她说到了考场上,脑袋一片空白,明明很多题都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怎么做,一连两天都这样。”
陈书婷此时也为对方感到可惜。
先前在知青点,除了她,也就徐凤霞最聪明,以前学习成绩也好,虽然这次复习时间比较短,但她也问过考试题目,基本不算难。
所以在她看来,徐凤霞本来机会是很大的。
“那她之前初试的时候不紧张吗?”
孙向阳问道。
“也有点紧张,但没有正式考试那么厉害,而且初试的题目更简单,所以她过初试倒是不难。”
陈书婷摇了摇头说道。
“这是病。”
孙向阳突然说道。
“什么?”
陈书婷不解的看着孙向阳。
“按照你说的,她原本的实力能够考上大学,但真到了考场上,因为紧张,导致大脑空白,连学过的知识都忘记了,这应该属于一种病,单单靠调整心态,是没用的。
不管她复习的多认真,下次考试,照样会大脑空白,还是会考不上。”
孙向阳解释道。
人会紧张,这属于正常现象,但紧张到徐凤霞那种程度,就属于有问题了。
就跟恐高症一样,不是单单靠勇气就能克服的。
“那怎么办?要不你帮她治治?”
陈书婷忍不住说道。
关于孙向阳的医术如何,她可是有着切实体会。
她相信,既然孙向阳能够看出来,就一定有办法。
“我虽然知道,但不代表我就有办法治疗,而且你觉得她会相信我,会觉得自己有病?就算你告诉她,你信不信她回头也是去医院看病?”
孙向阳摇了摇头。
“那怎么办?”
陈书婷有些担忧的说道。
“没什么好办法,不过你要是真过意不去,就等下次快要考试的时候跟她说一下,也别告诉她有病,这反而会让她疑神疑鬼,加剧这种情况,直接让她去医院开点镇静安神的药,在考试前几天就开始服用,或多或少也有点效果吧。”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好,等下次考试前,我再跟她说这件事情。”
陈书婷也知道孙向阳才是对的,便暂时将这件事情压下。
而就在孙向阳回家没多久,社里就来人了,对方直接找到老支书,在其陪同下来到煤矿这边,甚至还亲自下到矿洞,看着那一层层的煤,才彻底相信了双水湾挖出煤来这个事实。
并且,老支书还特意领着对方看过这些煤的燃烧情况,确定是优质煤后,老支书才笑眯眯的看着对方。
该——抽刀子了。
关于老支书是怎么跟对方谈的,孙向阳并不知道,因为他家里,再度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正是三番五次登门的耿国海。
“向阳队长,你这总算回来了。”
相比上次见面,如今的耿国海看上去明显憔悴了许多,并且一来,姿态便放的很低。
“听说耿师傅之前来找过我几次?”
孙向阳也没寒暄,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对,只是来的有点不凑巧,你当时已经去了京城。”
耿国海干脆的点头。
“坐吧,耿师傅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咱们先说好,如果还是上次那件事情,还是别说的好,正好我这次回来朋友送了点不错的茶叶,请耿师傅尝尝。”
孙向阳说着,便拿出在友谊商店,临走前康明远送给他的茶叶。
对方似乎见他比较喜欢喝茶,干脆把自己的存货都给了他,足足有两三斤。
这些茶叶,孙向阳打算回头给老支书分点,剩下的就自己喝。
至于沙老爷子那边,自然有张家栋准备的。
耿国海一直等着孙向阳把茶泡好,尝了一口,才再度说话:“好茶。”
“朋友送的,我对这玩意倒是不太懂。”
孙向阳实话实说。
上辈子,他忙着一天打几份工,可没那个闲情逸致,好好静下来喝茶。
更何况,真正的好茶他也买不起。
这辈子倒是喝上别人送的茶了。
“我倒是懂点,可惜没送得起这种好茶的朋友。”
耿国海略带感慨的说道。
要不怎么说,人的际遇都是注定的。
这次看到孙向阳,他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身上多了一种从容,更多了几分底气。
再加上送得起这种茶的朋友,他又怎么可能猜不到,孙向阳这条潜龙已经在外面有了腾飞之势?
对此,孙向阳没有答话。
他现在倒是可以借花献佛,但跟耿国海的关系,还没有亲近到这个程度。
等将杯子里的茶喝完,耿国海端坐直,认真的说道:“向阳队长,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事相求,不过你放心,这次跟社里那位无关,是我自己的事情。”
“耿师傅请说,如果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看在当初你帮忙揭露王立的事情上,我倒是愿意帮忙,但你也知道,我就是个生产队的小队长,除了能用寻龙尺找点水,也没别的本事。”
孙向阳痛快的说道。
但耿国海嘴角却一阵抽搐。
孙向阳有没有本事,他最是清楚不过,因为从当初双水湾打井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关注对方,后面不管是沙坪坝找水,还是双水湾突然找到的黑垆土地,以及煤矿,无不证明着,对方是那种有着真本事,实打实的风水师。
这样的人,岂是一个小小的生产队长能概括的?
而他也明白,自己上次来找对方,想帮社里那位寻龙点穴,有些恶了对方,将曾经的情谊消磨了不少。
想到这里,他就有些后悔。
只是他也没想到,那件事情会来的那么快,以至于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否则,他说什么也不会平白消耗那份情谊。
“向阳队长,请看。”
这时,耿国海郑重的从怀里掏出一个被细布包裹的长条物,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随后一件长二十来厘米,宽五六厘米,黑褐色的薄片出现在孙向阳的面前。
“耿师傅,你这是什么意思?”
孙向阳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因为耿国海的过往身份,还有这明显就像是从土里扒出来的东西,让他有了某种联想。
“向阳队长,你放心,这件东西是早些年,我收购来的,绝不是盗墓之类的,对此,我可以发誓,也包括我接下来说的话,如果我有半句虚言,就叫我不得好死。”
耿国海见孙向阳表情有点不对劲,赶忙发起誓来。
“耿师傅,不用这样,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孙向阳点点头,却也让耿国海脸上露出苦笑,然后继续说道。
“此物名为玉牙璋,可以追溯到夏商周时期,甚至更早以前,《周礼》中有云,牙璋以起军旅,以治兵守,所以这玉牙璋,在很久以前,既是祭祀之器,也是权利象征。
向阳队长可知道这东西,我是在哪里收购的?”
“总不会是在双水湾吧?”
孙向阳随口说道。
耿国海的表情再度一僵,甚至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不过他还是耐心说道:“此物我是在神木一村子里收到的,全都是当地村民,在开垦荒地的时候,从地里挖出来的。
后来,那里就被封存,不允许继续挖掘,之前挖出来的这些玉器,全部被收了上去。
而这些年,我一直在追查那处地方,最终基本确认,那里应该是一座失落的古城,甚至是黄土高原曾经璀璨文化的起源之地。”
说到这里,耿国海的表情明显变得亢奋起来,并死死的盯着孙向阳。
“所以呢?”
孙向阳好奇的问道。
黄土高原文化的起源之地?
听上去,好像挺带感的。
但在孙向阳看来,也仅此而已。
他又不是考古学家,也没法通过眼前这块玉牙璋看出什么来,更对那消失的东西不感兴趣。
也就起源之地四个字,有些吸引力。
“甚至我怀疑,那里有可能是黄帝部落最早的聚居之地,要知道,黄帝部落最早就是发源于咱们陕北俞林,而那处失落的古城,很有可能就是我说的,起源之地。”
耿国海继续说道。
“然后呢?你想让我陪你去挖掘那座古城?你刚刚也说了,那里已经被封存,恐怕不是随便就能靠近的吧?而且你一个多月前突然来找我,必然是那里又出现了什么变故,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孙向阳却没被对方的话冲昏头脑,而是直指问题的根本。
耿国海今天跟他说了这么多,自然不是给他普及这些几千年前的知识,而是像钓鱼一样,激起他的兴趣。
但问题是,以孙向阳的认知,如果那边真的是耿国海说的什么黄帝部落起源之地,最早的聚居之地,今后必定会在历史上,留下浓厚的一笔,甚至引起轰动也说不定,自然也要记入史册。
甭管什么原因,什么目的,但凡破坏了那里,就注定会被钉在耻辱柱上。
今后人们提起那边,就会有一句,在某年,某某某为一己之私,将起源之地破坏,对华夏文化的发掘,带来了难以估量的损失。
想到这里,孙向阳就不寒而栗,看着耿国海的目光也渐渐不善起来。
他是想留名,但却不是通过这种方式。
当初耿国海对他那么上心,他就觉得这老小子没安好心,可能想利用他寻龙点穴的本事,利用他的寻龙尺,帮忙盗墓之类的。
所以,一直以来,孙向阳都对耿国海抱着几分戒备,就是担心哪天被这老小子给坑了。
他在双水湾这边好好的,要钱有钱,有人要人,只要一心发展双水湾,未来只会越来越好,犯得着去做挖人坟这种缺德的事情?
可他千算万算,愣是没有算到,耿国海找他帮忙不是扒人祖坟,而是扒黄帝部落曾经居住过的古城。
这特么的,已经不是坑不坑的问题了。
而是,万丈深渊。
第二章,四千字,今天更新九千字!
1300月票加更完成!
目前1335张!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有借有还?
耿国海听完孙向阳的话,沉默了几秒钟,才认真的说道:“向阳队长,你是不是以为,我对那边感兴趣,是要挖掘盗走那里的古董?”
不等孙向阳回答,耿国海已经继续说了起来。
“不瞒你说,如果是为了盗墓,为了卖钱,我根本用不着花费这么多年时间,一点点追查那座失落古城的来历,我也有的是机会去挖。
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让那段掩埋的历史,重新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让人们知道那里曾经生活着一群什么样的人,有着怎样的过去。
而黄帝部落,作为华夏第一个开始大一统的部落,它的起源之地,更是有着非凡的意义。
但现在的问题是,有人想要破坏那里,所以我必须要阻止。”
“破坏那里?”
孙向阳不解的问道。
“对,其实当年这玉牙璋有两件,其中一件在我手里,另外一件,在我曾经的一个好友手中,当年我们两个一起去了那边,发现了这玉牙璋。
只不过他当年就是文物局的人,而就在一个多月前,他更是摇身一变,成了那处失落古城的挖掘负责人,甚至这次挖掘,也是他一手推动的结果。
如果还是当年那个他,我自然愿意见到这一幕,但最近这些年,我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发现他负责出土的一些文物根本就对不上,莫名的少了一些,甚至有一个很隐蔽的墓,更是在两年前被人盗了。
而知道那处墓的,只有我跟他。
所以我怀疑他这次推动发掘那座古城,也是另有目的。”
耿国海这才开始讲述着事情的前因后果。
“你是说,伱那个朋友,在悄悄的盗墓,贩卖走(私)那些古董文物?”
孙向阳这下有些明白了,难怪对方会急得上火。
“对,虽然没有证据,但随着他刻意对我疏远,还有那些事情,我可以断定,他绝对这么做了。”
耿国海重重的说道。
“那你可以去派出所报案啊,找我有什么用?”
孙向阳不解的看着对方。
“我需要先找出他的罪证,才能找公安,要不然只会打草惊蛇,一旦他有了警觉,势必会隐藏的更深,就再难找到机会了。
而据我所知,他应该有一个隐藏那些文物的秘密据点,甚至我可以猜到大体位置,但想要找出来,就力有未逮了,所以我想请向阳队长出面,帮忙找出那个据点。”
耿国海这才说出自己的真正目的。
“耿师傅,我觉得你找错人了。”
孙向阳摇了摇头说道。
“找错人?”
“对,这种事情你应该直接去找公安,对他展开调查,或者跟踪监视他,总能找到线索的,你来找我,难道指望我用寻龙尺找出那些文物?”
“不行吗?”
“耿师傅,寻龙尺寻的是地脉,是某些磁场,而不是寻宝,否则寻龙尺要是有这个能耐,那我每天不用干别的了,专门拎着寻龙尺到处寻宝好了。”
孙向阳并没有说谎,寻龙尺的确没有这个能力,但不代表他没这个能力,问题是,他不想掺和进去。
仅仅只是通过耿国海的叙述,他就能够联想到,一个隐秘的,多人配合的团伙。
耿国海那个朋友,毫无疑问就是负责弄到文物,或者古董,然后由另外的人接收,将东西运出去。
这不禁让他想到了上辈子看过的一部电视剧,里面的反派,也是一个在文物局工作,甚至那个团伙利用去村里帮人弹棉花遮掩,悄悄挖掘古墓。
你以为的盗墓,几个普通老汉合作,用洛阳铲挖出一个洞,然后钻进去把古董盗出来,随手一卖,拿钱回家。
但实际上的盗墓,尤其是这会,很多情况下都会用到炸药,手里也有枪。
经常往古墓里钻的人,浑身煞气,几乎个个胆大包天,穷凶极恶。
因为他们也知道,这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的活,交易的时候还得防止被黑吃黑,不凶狠一点,怎么站得住脚?
就算他能帮助耿国海找到那处藏文物的秘密据点,能够抓住耿国海那个曾经的朋友,但对方团伙里面剩下的人呢?
真的能一网打尽?
而一旦打蛇不死,就等着被报复吧。
如果能百分百将那伙人一网打尽,然后全部枪毙,没有半点后患,孙向阳就算去走一趟,也不要紧,就当是还对方的人情,也当是为了做点贡献。
但问题是,这种事情谁敢保证?
甚至在孙向阳看来,对方这种人,最擅长的就是狡兔三窟,说不定耿国海那个朋友,也只是被别人推到前面的角色,并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而那些藏在暗处的,穷凶极恶的家伙,看到团伙里主要人物被抓以后,会不会逃窜,会不会展开报复?
孙向阳自问,他现在的实力,还有对危险的感知,大概率不会有问题。
但对方的报复万一直接针对他的家人呢?
张桂花,陈书婷,嘟嘟这些。
面对那些人,她们可没有半点自保的能力。
所以,孙向阳犹豫了。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耿国海真的是出于一片赤诚之心吗?
经过这么多事情,孙向阳不至于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甚至是头脑一热就往上冲。
即便真要做什么,也得谋定而后动,考虑周全,毕竟他现在不是一个人。
“如果,如果给你一件文物,那你能不能标记下来,然后等对方藏到那个秘密据点,你再找出来?”
耿国海咬了咬牙说道。
“不能。”
孙向阳毫不犹豫的说道。
对方这是还不死心。
“耿师傅,这件事情,我无能为力,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这次你说的那个古城发掘,就是很好的机会,你完全可以找公安,对其展开监视,相信随着那边出土文物,对方肯定会有动作的。”
听到孙向阳的话,耿国海摇头苦笑。
“我何尝不知道这是个机会?可那处古城太重要了,对方的真正目的是那些出土的文物,自然不会对原有的古城太过重视,甚至会遭到毁灭性的破坏,真要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把他抓住,枪毙他,都晚了。”
“那要不然,你可以找家报纸,把你发现的那些东西,尤其是你的判断,那什么黄帝部落的起源之地这些,写的越夸张越好。
等到全部发出去,我相信肯定会引起大动静来。
到时候对那边关注的人多了,你那个朋友就算想破坏古城,也得多掂量掂量。
说不定还会让上面的历史专家感兴趣,然后去那边,亲自参与其中。
这样一来,起码你打算保护古城的初衷,可以达到了。”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既然无法阻止,那就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
要是普通的古墓,肯定没法吸引太多的关注,但按照耿国海的话,那可是黄帝部落的起源之地,最早的古城,说不定当年黄帝就在那边成为部落的首领,然后引领着部落,开始了统一之路。
这里面所代表的意义,可是不一样的。
当然,这样一来,如果耿国海有着某种私心,也会被破坏掉。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主意?向阳队长,谢谢,实在太感谢你了。”
耿国海激动的说道。
他先前光想着抓住对方的把柄,把对方抓起来,从而阻止对方的破坏,却忘记了,想要保护那处古城,可以有别的办法。
现在那里是对方说的算,可如果他将自己的发现公之于众,可就不是对方能做主的了。
如此,也算间接的保护了那处古城。
“耿师傅,我劝你先别高兴的太早。”
这时,孙向阳却泼起了冷水。
“什么?”
耿国海不解的看着孙向阳。
“你这么做,固然能达到目的,但同时也会让对方记恨上你,一旦你那个朋友知道是你做的,你说他会不会猜到你对他产生怀疑了?
而且你破坏了他们的图谋,他们会不会对你展开报复?
所以我建议你最好匿名发表,甚至尽量不暴露自己。”
孙向阳委婉的劝道。
“我既然敢站出来阻止,就不怕被报复。”
耿国海起身,坚定的说道。
同时,也刷新了孙向阳对他的印象。
毕竟当初,耿国海为了社里那位奔波,有点蝇营狗苟,趋于权势,跟现在的表现,可以说截然相反。
“向阳队长,我最后还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
“你说。”
“我家里还有一些东西,有些是祖辈传下来的,也有一些是我这些年自己花钱买的,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存,如果我没事,将来自然会取走,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或者死了,这些东西你就留着吧。”
耿国海郑重的说道。
很显然,他也是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危险,但还是决定如此。
“耿师傅,你如果真的担心,可以先藏起来,然后告诉你家人。”
孙向阳劝道。
“家人?向阳队长恐怕还不知道我的情况吧?我孑然一身,哪来的什么家人?而且,我也只相信你。”
耿国海无声的笑了笑。
“你真决定这么做?”
孙向阳沉默了几秒钟,问道。
“对,说句矫情,你可能不相信的话,我其实并没太大的追求,那座古城,我研究了小半辈子,可以说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到了上面,也有了执念,因此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人破坏那里。”
耿国海认真的说道。
“好,我帮你存着,等你自己回来取。”
孙向阳说完,然后起身去拿出一件五帝钱,递给对方。
“这个就当是押金吧,先借给你用,等你回来拿东西的时候,再还给我。”
“这是?”
耿国海接过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五帝钱,我自己编的,你就当个护身符吧,虽然用处不大,但至少心安。”
孙向阳随口说道。
“行,这可是好东西,那我就受之不恭了。”
耿国海毫无疑问也是有眼力劲的,能够看出这件五帝钱的不凡,当即便贴身收了起来。
“借给你的,要还。”
孙向阳看着他的举动,忍不住说道。
虽然他多编了几件,但这玩意也是有数的,还没到随手就送人的地步。
“懂,我懂,今天就这样,我先走了,回头把东西送来。”
说完,耿国海扭头就走,看他的步伐,似乎身后有什么东西追着他一样。
看着耿国海离去的模样,孙向阳有些怀疑,对方不会真不还了吧?
除非他连压在自己这边的东西,以后都不打算要了。
可能吗?
至于说,拿了五帝钱就反悔,不把东西送来,肯定是不可能的。
孙向阳相信,自己在这点上不会看错人。
摇了摇头,孙向阳没有再理会这件事情。
第二天,耿国海并没有出现,直到第三天都快黑了,才见到他挑着一个扁担,悄默默的来到孙向阳家。
然后,他放下扁担,跟孙向阳说了句,谁也不知道他把东西送来这边,便摸着黑快速离开。
搞的就像是接头一样。
看着耿国海离去时那毅然决然的背影,孙向阳突然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做点什么。
哪怕他自己不出面,也不代表没有别的办法。
他一开始的抗拒,更多的还是源于耿国海之前所表现出来的态度。
可现在,耿国海无疑证明了自己的决心。
而那座古城,也总得有人负责挖掘吧?
如果耿国海真的一片赤心,又有那么多年的追查,不就是个很好的人选吗?
等将来那边彻底展现在世人眼中,也会让更多的人,了解到那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毕竟那可是黄帝部落。
是那个有蚩尤的黄帝!
“刚刚谁来了?这是什么东西?”
耿国海刚离开,张桂花便从屋里出来,看着院子里的东西,好奇的问道。
“一个朋友,送了点东西,我帮忙保管一段时间。”
孙向阳说着,拎起两个有些分量的包裹回到里屋,然后把正在屋里愁眉苦脸做作业的嘟嘟给撵了出去。
而陈书婷见状,也二话不说,跟着走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孙向阳也没叫住她。
甚至他也没有打开的意思,直接搬开窑洞里面的杂物,将东西放在最里面的角落,再小心的盖上东西,又重新将杂物堆积起来。
如此一来,嘟嘟就算好奇,也根本碰不到。
至于陈书婷,这会都主动避开,就更不可能去好奇了。
实际上,就连孙向阳都没打算去看,他也就暂时保管一下。
第二天下午,老支书喜滋滋的找到孙向阳,刚见面,他就吆喝起来。
“向阳,成了!”
第一章!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九章 狮子大开口?
“成了?”
“对,我跟姓沙的在社里吵了两天,唾沫星子没少喷,总算是谈下来了,不过距离你说的,还有点差距。”
说到这里,老支书有些可惜的摇摇头。
“具体协议呢?”
孙向阳忍不住问道。
老家伙明显是在卖关子,因为孙向阳看到他嘴角抿着,尤其是眉眼间的那股得意,怎么都掩饰不住,不过还是选择满足了对方。
“由社里出面,请专家勘探并帮咱们制定好挖煤的规划,同时,社里也不打算从咱们这边买了煤,再去卖给炼焦厂,嫌麻烦,而是直接要了一成半的净收益,并且为期三年。”
“三年?一成半净利润?”
孙向阳不由的皱起眉头。
这个时间在他看来有些长了。
甚至他宁愿第一年给一半,都不愿意拉长到三年。
因为第一年煤矿还要建设,还要添置设备,产量也会比第二年低不少。
“对,三年,你先别急,虽然我没少骂,但社里咬死了三年,一点办法都没有,毕竟他们也不傻,不过我从别的地方找了找。”
老支书安慰道。
“什么地方?”
“第一就是咱们的路,社里负责征召其余生产队的义务工,帮着把这条路修好,在这点上,甚至社里比咱们都着急,毕竟早一天修好路,煤就早一天运出去,而且修路的花费,需要的碎石子碎渣,还有石灰之类的,都不用咱们管。
第二,社里提供两台拖拉机,还带着司机,免费给咱们用三年,这样一来,咱们就不用花钱去买了,等三年后再说。”
说到这里,老支书撇了撇嘴,带司机?
分明就是不信任双水湾,担心他们偷着自己去卖,隐瞒产量。
不过对此,他也没说什么,有开拖拉机的司机正好,这边还能省下人。
“第三呢?”
孙向阳看着老支书意犹未尽的模样,明显还有后续。
“第三,社里也没钱,就连社里信用社的钱也不多,还得留着明年给那些大队买粮食种子,所以就帮咱们从县里信用社,贷十万块钱,没有利息的那种,期限也是三年。
有了这十万块钱,你说的那些设备,就都能买来了,甚至咱们可以买台大点的柴油发电机,井上一台,井下一台。”
“十万?应该够了。”
孙向阳点了点头,先前双水湾跟沙坪坝,砸锅卖铁,还从社员手中借了借,也只是凑了三万块钱,紧紧巴巴支撑到现在。
如果不是最后关头挖出煤来,现在都揭不开锅了。
虽然社里帮忙贷款这一招,有点空手套白狼,但如果没有社里批准跟帮忙,光是双水湾自己也没法去县里贷出这么多钱来,毕竟现在每一分钱都是有用处的。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双水湾想卖煤,无论如何都绕不过社里,对方如果想要找茬,有的是办法。
相当于花钱买平安。
毕竟不管做什么,最忌讳的就是吃独食,而吃独食往往都没什么好下场。
“那卖给炼焦厂的价格呢?”
孙向阳随即问着最重要的问题。
“二十八块六一吨。”
老支书嘿嘿一笑。
“这么便宜?”
孙向阳有些诧异。
“这还便宜?伱知道金家沟那边的煤卖多少钱吗?十七块三一吨,而且多了人家还不要,咱们这种直接供炼焦厂的煤,一吨就比金家沟那边贵了十一块三,已经不少了。”
老支书解释道。
“就算咱们可劲的挖,一天能挖多少吨煤?”
孙向阳又问道。
“咱们这边能挖出多少煤来,关键要看那绞车能拉出多少煤来,之前简单试了试,那绞车一分钟能走十米,后面肯定还得继续往里挖,就算按照一百五十米算,光这来回一趟就得半个小时。
而且咱们的柴油发电机比较小,那绞车只能拉动一台矿车,不像那些大煤矿,一趟就是四五台矿车,就跟那小火车一样。
再加上咱们的矿车不大,装满了,也就能拉四五百斤煤,要是来回不停地往外拉,能拉十二吨煤。
不过柴油发电机肯定得休息,不能一个劲的造,这么算的话,一整天也就能出八吨炭,合着二百三十块钱,一个月也能有个七千块。
这还只是毛利,去了给社员们发工资,咱们的消耗,还有交给国家的税,满打满算,一个月能剩个三千块吧。
然后咱们跟沙坪坝,还有社里分。”
老支书对这个账算的是门清。
“只有三千块?”
孙向阳呆住了。
原本在他看来,这个煤矿,一个月怎么不得纯剩两三万?
可老支书这么一算,结果才三千块?
他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社里会‘狮子大开口’了,非得要一成半的利润,并且还是三年。
因为按照老支书的产量,社里要纯利润的一成半,等于一个月四百五十块!!!
是的,四百五十块。
满打满算,一年也就五千块。
而且社里也没白要,还帮忙用义务工修路,免费给了两台拖拉机使用,并且出面给贷款十万元。
原本,孙向阳以为社里是周扒皮,现在一看,妥妥的大好人。
当然,这只是目前的产量,如果有了那十万块钱,完全可以买台大点的柴油发电机,绞车能一次性带动两三辆矿车,这样一来,等于产量翻了两三倍。
就算按照三倍算,社里付出这么多,一年的收益也就一万五,三年四万五。
不是大好人是什么。
不过社里也不傻,之所以花那么大力气,帮忙贷十万块钱,就是希望双水湾能够不断扩大产量,毕竟这边挖出来的煤越多,赚的也就越多。
这叫有钱大家一起赚。
如果前两年的收入全部投入到煤矿中,第三年产量还会暴涨。
但不管怎么算,社里这三年最大的收益也就在十万块钱左右。
当然,这座小煤矿交的税,社里应该也能截留一部分。
至于怎么分,就不是孙向阳能够知道的了。
算明白这笔账后,孙向阳便点了点头,开始夸赞。
“还是您老厉害,就算社里要了一成半,不过只要咱们的产量提升了,反而赚的更多。”
“是吧?姓沙的死心眼,一个劲的埋怨我,说什么吃了大亏,他也不想想,这些煤只有挖出来,运出去,才能卖成钱,要不然躺在地底下,能吃还是能喝?
就算现在让社里多占了点便宜,回头咱们还能加倍的赚回来,怎么叫亏了?”
老支书得意的说道。
其实孙向阳很想纠正老支书,社里真的很有‘良心’,但想到对方之前口枪舌战,没少浪费唾沫,也就把这话压下。
毕竟对方这么做,也是为了给双水湾争取更多的利益。
自然要鼓励。
“是的,这次多亏了您老。”
孙向阳说道。
“嗯,小事,算不得什么。”
老支书双手一背,明显很享受孙向阳的这种奉承。
“对了,社里有没有说,咱们这边什么时候才能通电?”
孙向阳忍不住又问道。
在他看来,双水湾的发展,应该有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就是生存。
包括之前的打井,以及随后开垦黑垆土地,本质上都是为了生存,为了让大家能够填饱肚子。
在这个基础上的同时,便是第二个阶段,积累!
单纯的靠种地,双水湾一辈子都别想有什么发展,甚至几十年以后,这边的人只会越来越少,要么去城里打工,要么搬走,没人会愿意留在这个贫瘠偏僻的小地方。
好在这个时候,双水湾发现了煤矿,并且砸锅卖铁,终于把矿井给竖了起来,并且现在已经挖出了煤来。
随着源源不断的把煤挖出来,双水湾的发展也会迎来一个台阶。
但这个阶段,仍旧只是积累。
尽管对于双水湾来说,这座煤矿完全可以吃一辈子,但在孙向阳看来,就有些坐吃山空了,只这样,又谈何叫发展双水湾?
他以后怎么收割更多的经验?
别到老,等级还没提升起来,技能也还没加满。
更何况,就算不为了这些,他当初可是信誓旦旦的跟老支书说,要将双水湾发展成陕北黄土高原上,璀璨的明珠?
然后就凭一座小煤矿?
所以,想要双水湾真正发展起来,让更多人聚集到这边,就必须要有自己的特色,甚至是别人都无可取代的特色。
只有走上这条路,才算是第三阶段。
但就目前而言,孙向阳还没想到未来双水湾应该走怎样的特色道路。
归根结底,双水湾的底子太薄了,人口也不多,地理位置偏僻,没有任何意义。
他先前想要卖剪纸画,也只是一个简单的尝试,甚至那玩意只能算是点缀,孙向阳想把双水湾打造成剪纸之乡,剪纸之城,根本就是在做梦。
因为剪纸,太容易被取代了,市场也属于很小众,很容易饱和。
短期内,用来收割一点经验还可以,至于别的,还是算了吧。
可不管双水湾未来走什么样的道路,有一点是不可缺少的。
那就是电力。
电力才是工业的基础。
甚至可以说,电力是所有发展的基础。
就好比双水湾这边的煤矿,最大的局限就是因为没有电,现在只能眼巴巴的靠着柴油发电机来驱动绞车,把煤给运送出来。
效率太低。
如果有电的话,煤矿的产量绝对能翻着番的往上涨。
所以,没电的双水湾,即便已经开始走上第二阶段的发展道路,但在孙向阳看来,仍旧只能算是1.0版本。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问老支书,双水湾什么时候能够通上电。
“通电?估计还早吧?那玩意社里也管不着,只能上面统一规划,谁知道哪年才轮到咱们双水湾?”
老支书摇着头,有些无奈。
他难道不知道电的好处?
但问题是,双水湾太偏了。
就算县里的电都不够用,时不时的还停电,哪顾得上双水湾这种地方?
甚至他压根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听到老支书的话,孙向阳想了想,觉得也正常。
不过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双水湾不值得!
没有足够的利益,来吸引上面花费巨大的代价,专门为双水湾开设一条工业用电线路。
如果他当初找到的不是小煤矿,而是一座巨大的金矿,说不定在附近连发电站都给你建起来。
但真要有这玩意的话,双水湾恐怕第一时间就得搬迁,想靠近都难。
等于说,连家都没了。
那样孙向阳才得麻爪呢。
毕竟他的游戏系统锚定的是双水湾。
要是双水湾没了,他怎么办?
因此,指望找到一座大金矿,压根就不现实。
就算真的找到了,孙向阳也得想方设法的隐瞒,千万别被人给知道了,实在是双水湾如今这个小体格,承受不住那种利益风暴。
“不过你也别担心,咱们双水湾的日子,马上就要更好了,就算没电,大不大到时候多买点蜡烛,实在不行,等以后咱们有钱了,再买台发电机,咱们自己发电,家家户户都通上电,用上电灯泡。”
老支书看着孙向阳似乎面带忧愁,便大手一挥,拿出暴发户的架势。
看着老支书的模样,孙向阳暂时将思绪压下,附和道:“要不怎么说您老大气呢?依我看,咱们不仅可以用上电灯泡,到时候再买几台电视机。”
“电视机?”
老支书一拍脑袋,直接说道:“瞧我这脑子,还把这件事给忘了,这次去社里,我还把放电影的给拉来了,今天晚上咱们看电影。”
“晚上看电影?这个天气不冷吗?”
孙向阳忍不住说道。
如今已经是腊月了,晚上的气温得零下十来度。
这么冷的天气,看电影?
“冷?能看电影,谁还管冷不冷啊,你信不信,只要我通知晚上放电影,就算现在开始下雪,大家晚上也都一个不少的来看?”
老支书毫不在意的说道。
其实孙向阳很想说不信,别人他不知道,反正他是不打算出来看电影。
老支书什么眼力,哪能看不出孙向阳的想法,所以继续道:“姓沙的也知道咱们这边晚上放电影,不信的话,你晚上等着瞧,看看沙坪坝有没有人走个把小时,跑咱们这边看电影。”
说完,老支书便得意的离开。
很快,夜幕降临。
第二章到!
凌晨四点半,抱歉,为求真实,所以查了太多当年的价格之类的东西,好不容易才统计出来,所以耽误了。
最后给大老爷们推荐一本书。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章 系统大盘点!!!
“咱们的产量真这么低吗?”
在夜幕降临的同时,孙向阳正在煤矿旁边的小屋子里开会,孙恩光,赵富贵,孙庆波,还有两个沙坪坝的小组长。
先前,孙向阳听了老支书的话,总觉得产量有点不对劲,所以干脆来到这边实地考察。
“队长,煤矿的产量之所以低,主要是绞车不行,咱们买的柴油发电机跟绞车都是二手的,而且还是最小型号的那种。
还有就是咱们的矿车也小,优质煤也要轻一些,都是块煤,就算装满,也就五百斤,再加上光那小矿车也有三百斤,相当于一趟拉八百斤。
虽然挂一台小矿车挺充裕的,但挂两台,就拉不动了,容易把电机给烧了。
不过我之前想了想,如果咱们把矿车改改,只用那四个铁轮子,剩下的用厚木板做个大点的车斗,一趟应该能拉个八百到一千斤,相当于产量翻个一倍。”
孙恩光说着自己的主意。
“不行,木头矿车不结实,说不定哪天就散架了,到时候出事怎么办?”
孙向阳毫不犹豫的拒绝,在他眼里,安全生产才是最重要的。
“队长,要我说那绞车咱们干脆别用了,直接安排人往外背,我之前试了试,背个两百斤上来,不难,就算咱们找三十个人,一天背十趟,那就是三十吨,比用那绞车,能多两倍产量。”
赵富贵忍不住说道。
在第一次尝试绞车后,他就对那玩意不满了。
原本他以为,用绞车拉着矿车运煤,肯定比人工往外背快的多,结果算下来,一天最多也就十吨煤。
够干嘛的?
还不如背起来快。
“背?你当所有人跟你一样那么大劲?背个三五天容易,长年累月的往外背煤,就算是铁人都能累垮,人都累坏了,产再多的煤有什么用?”
孙向阳没好气的说道。
而且,赵富贵光算产量,却忽略了增加的那三十个人工。
或许在他看来,只要能增加产量,就算多三十个人干活,都值。
但账却不是这么算的。
对孙向阳来说,不管双水湾还是沙坪坝,每一个人都是宝贵的。
平白浪费三十个人,绝对不值。
“刚开始产量低点就低点,反正现在路还没修好,咱们挖出来的煤,先供双水湾跟沙坪坝自己用,老支书那边已经跟社里谈妥,煤矿这边会有十万块的贷款,到时候咱们重新上一套功率大的柴油发电机跟绞车,装在主矿井斜道这边。
至于眼下这一套,也不会浪费,等下面挖出巷道来,可以用这台小的,将煤从深处巷道里拉出来。
这样一来,提高个三五倍产量应该不成问题。”
孙向阳干脆说道。
眼下产量低点就低点,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等过两年,这边真正通电以后,再加上那会双水湾也攒下不少钱,正好跟社里的协议结束,借着改开的春风,多上点机器设备,产量来个暴涨。
而且,那个时候煤的价格也会上涨不少,可以源源不断的为双水湾发展提供资金。
“十万块?这么多?”
几人都被吓了一跳,这毫无疑问是一笔巨款。
不过随即便是欢喜,有了这笔钱,眼下的问题,就都不再是问题。
“还行吧,等将来,你们每个人的工资一年都得十万块。”
孙向阳说道。
“一年工资十万块?队长,伱就别开玩笑了,真要有十万块,全家人一辈子都花不完。”
孙庆波忍不住说道。
其余几人反应也都差不多,压根就没当真。
现如今,像双水湾这样的生产队,一个青壮劳力,一年的工分换算下来,能有个两百块,就已经很厉害了。
依着他们的年龄,还能再干五十年,那就是一万块钱。
也就是说,他们一辈子才能赚一万块钱。
更别提十万块。
就算全家五六口人一起花,隔两天吃顿肉,每天吃白面,也绝对花不完,是真的花不完。
至少按照他们眼下的认知,是这样的。
看着他们不以为然,甚至以为自己故意开玩笑的模样,孙向阳也没有解释。
要不然有着后世的记忆,就算是他,此刻也绝对想不到未来的发展会那么快。
好在这辈子,他有机会走在浪潮的前面。
甚至不仅仅是他,还有整个双水湾。
“对了,今晚队里放电影,大家也都累了这么长时间,放假一晚上,去看电影吧。”
谈完正事,孙向阳又说道。
“队长,要不就算了,电影也没什么好看的,放假一晚上,可就是好几吨的产量,太浪费了。”
孙恩光忍不住说道。
“是啊,队长,我们不用放假。”
“电影哪有煤好看,我现在晚上睡觉,手里不攥着几块煤,都睡不着。”
“我说放假就放假,所有人都去看电影,今晚我在这边值班。”
孙向阳眼睛一瞪,强硬的宣布。
“行,那就听队长的,不过必须得我留下值班,队长去看个电影解解闷。”
孙恩光说道。
哪有让队长留下值班的道理?
“我值班就行,我不喜欢看电影。”
赵富贵也主动说道。
“那我也留下值班。”
孙庆波自然不会落后。
看着沙坪坝那两名小组长也准备开口,孙向阳干脆抬手打断他们,目光在几人身上掠过,冷冷的说道:“怎么着?我这个队长说话不顶用了?”
“队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您……”
“既然不是那就不用说了,招呼井下的人上来,所有人都去看电影,看完后直接休息,明天早上吃了饭再来上班,今晚我在这边值班。”
孙向阳说完,便毫不客气的将几人给轰了出去。
很快,柴油发电机的轰鸣便停止,矿井这边的人更是三步一回头的离开。
而小屋子里的灯也随着发电机停止工作而熄灭,孙向阳点上挂在一旁的煤油灯,又往炉子里添了点炭,便坐在那里开始整理系统面板的收获。
姓名:孙向阳
身份:队长(详)
等级:2(2120/2500)
剩余经验:17235-8500+16318=25053点
技能:三合桩【登堂入室】、针灸术【登堂入室】、擒拿把式【登堂入室】、五帝钱编织法【小有所成】、寻龙尺【小有所成】、挑水【初学乍练】。
此时,面板上最引人注意的无疑是那一串技能。
但是其余的几项也跟孙向阳去京城前,有了不小的变化。
等级仍旧是2级,但去京城前的进度是1609点,如今达到了2120点,这自然要归功于孙向阳这一个多月来,对桩功的坚持。
就算在京城的这些日子,他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情也是站桩,从无遗漏。
正是因为不断坚持,才能在一个多月的时间,提升511点进度,按照这个速度下去,等过完年,便可以自动提升到3级,都不需要额外浪费经验点。
虽然几百经验点对孙向阳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但这段时间下来,他发现通过站桩来提升身体素质,让等级经验增长,有种更清晰的体会,可以更好的掌握身体。
那种点点滴滴的积蓄,远比泄洪一样的提升来的更扎实。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孙向阳现在已经不再执着于直接用技能点提升等级。
最主要的还是,就算提升到3级,或者4级,他也不会有什么质的变化,只是身体变得更加强壮。
同时,孙向阳还有一个小心思,因为他发现,只要提升等级,就能扫清当前身体的一切负面状态。
也就是说,如果他哪天身体出现问题,完全可以利用这点,解决自身的困局。
所以他现在反而不着急提升个人等级,一切顺其自然。
反正他现在的经验也多,真要是遇到需要的时候,再提升也不晚。
而经验一栏,也变化巨大。
记得他上次梳理的时候还是黑垆土地开垦完成,紧接着就是宣布发现小煤矿,还有就是杀猪分肉,所以当时一次性就提升了超过一万点经验,总剩余经验达到了:17235点。
也是他得到系统后,第一次收获那么大。
当时,他就将桩功提升到【登堂入室】,消耗了2500点经验。
但没隔几天,他就离开双水湾,在京城的那段日子,不但一点经验也没有进账,反而还消耗了不少。
这消耗的经验,主要来自五帝钱编织法,从入门提升到【小有所成】消耗500点。
还有擒拿把式,因为身在外地,孙向阳担心会遇到麻烦,所以想了想,干脆把擒拿把式也提升到了【登堂入室】,消耗2500点。
后面针灸法从入门到【小有所成】再到【登堂入室】,合计消耗3000点。
光这些技能的提升,加起来就消耗了8500点。
所以,今后消耗经验的大头,永远都是技能的提升。
当时孙向阳看着剩余经验跌落一万点,心里对于回到双水湾就急迫起来。
后面回到双水湾,正好赶上挖出煤来,得到的经验直接暴涨,后面又来了一次分肉,这两次经验加起来,还有后面这几天零零碎碎,总共达到了16318点。
再加上之前的剩下的,也就是如今面板上呈现出来的数字:25053点。
至此,孙向阳缺少的安全感也再度归来。
这么多经验,不管遇到什么紧急的事情,都能稳一手。
不过,经过这两次大规模的经验收割,短时间内,恐怕很难再找到这么好的机会了。
除非能够把沙坪坝也兼并,或者说将那边也变成系统的锚定点,可这两点,孙向阳目前都还没找到头绪。
兼并不是他说的算,甚至很麻烦。
而系统,目前唯一锚定的点也只是双水湾,能不能再锚定别的地方,孙向阳也不知道。
甚至他也做出了不少尝试,直接消耗经验,增加锚定点,但都没有成功。
要么是经验不够,要么就是没有这个能力,锚定只能是唯一的。
想了想,接下来还能小规模收割经验点的机会,恐怕只有剪纸画这一条路了。
所以还得尽快安排上。
毕竟康明远帮他联系到了客户,他这边如果迟迟拿不出作品来,等于丢失了信誉,以后也没人愿意跟他合作。
现在的双水湾属于1.0发展版本,等到那十万块钱到账,购买设备,让煤矿产量提升,就能达到1.1版本。
修完路,让煤运出去,源源不断的换成钱,则是1.2版本。
如果再加上剪纸画展开,就是1.3版本。
除非,有了质的改变,才能提升到2.0版本。
否则就只能在1.0版本里不断叠加。
而想要跨越到2.0版本,双水湾就必须通电,还得是工业用电,只有这样,双水湾的发展才能产生质的变化。
就如同现在,双水湾挖出来的煤,原本可以价格更高一些的,但因为双水湾没有工业电,无法完成洗煤这个步骤,只能以原煤的价格供应给炼焦厂,由那边自己洗煤。
但是如果双水湾有工业电,完全可以自己洗煤,赚的也就更多。
甚至煤炭也可以进行深加工,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工业化!
而工业化的基础,则是电。
所以,只要双水湾一天没有工业电,就一天无法达到2.0版本。
问题是,电怎么来?
指望电网慢慢覆盖,那可有的等了。
根据孙向阳的记忆,上辈子就算到了九十年代,不少地方都还没有通电。
像双水湾这么偏僻的地方,最起码也得等到九十年代中后期。
也就是说,指望电网慢慢覆盖,还得十几年的时间。
真要到了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所以必须想办法,提前供电。
自上而下,还是自下而上?
自上而下的办法很简单,可以问问苏家那边,能不能帮上忙,但孙向阳觉得,恐怕有些难,这种事情不是一家一言就能够干预的。
尤其是苏家在陕北这边没有半点根基。
属于吃力不讨好。
那么从下而上呢?
除非双水湾这边能出现一种恰当的资源,让上面重视的同时,也不至于太过重视,否则弄出个大金矿来,压根就没双水湾什么事情了,就算这个小煤矿也得搭进去,成‘人家’的。
但这种资源,也不是孙向阳想找就能找到的。
那不成自食其力?
自己发电?
就在孙向阳有些异想天开的时候,突然一道手电筒的灯光划过,似乎外面有人来了。
第一章!
昨晚熬夜后,一整个白天都像是在梦游,明天开始,必须要调整作息,早点更新!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一章 想建发电厂???
“师叔。”
“你怎么过来了?”
孙向阳有些意外的看着张家栋。
“双水湾不是放电影吗?不少人都过来看电影,我就跟着过来了。”
张家栋解释道。
这段时间,他一直待在沙坪坝,名义上是照顾沙老爷子,可实际上,对方的身体压根就用不着照顾。
刚开始,他在那边还觉得挺新鲜,甚至还跟着打了两天石头。
沙老爷子每天也教他站桩。
但很快,这种新鲜感就变成了无聊。
倒不是说他吃不了苦,而是那边没什么人跟他聊天,而且对他的态度也都是很客气的那种,就差把他给供着了。
所以在那边待的有些不自在。
这不,听到双水湾放电影,他二话不说,就拉着苏慧晚,跟着一大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双水湾。
只是他来双水湾是为了凑热闹,至于电影什么的,压根就不感兴趣。
在京城,他以前没少被苏慧晚拽着去看电影,甚至他爷爷所在的大院,就有专门放电影的地方,想什么时候去看都行。
因此,来到双水湾后,打听了一圈,他就跑来找孙向阳了。
“屋里吧,就算你今晚不来,我也准备这两天去找你一趟。”
孙向阳招呼着张家栋进屋。
虽然这栋小屋子很简陋,但那炉子很给力,煤不要钱似的往里加,所以挺暖和。
“找我?师叔有事情,随便找人捎个信就行了。”
张家栋有些不解的看着孙向阳,找他干嘛?
“伱那身份,在这边管用吗?”
孙向阳沉吟了几秒钟,然后问道。
“管用,是不是小煤矿的事情?有人给您添堵?您放心,交给我来办好了。”
张家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他一直想找机会回报孙向阳,但一直以来,对方好像没什么需要他帮助的地方,所以时常为此感到苦恼。
没想到,跟着来凑热闹,竟然找到了。
“不是这件事情,是一伙走私文物的盗墓贼。”
当即,孙向阳便把耿国海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然后又说道:“如果你那身份管用,帮忙联系一下公安那边,让他们重视起来,虽然我现在不确定那座古城到底是不是黄帝部落的起源之地,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况且那伙走私文物的盗墓贼,也的确该拔掉。”
“找公安那边简单,不过按照您刚刚说的,这伙人能够潜藏这么多年,肯定不简单,上来就抓人的话,很难把他们一网打尽,最好是做个局,把剩下的人引出来,这样才能永绝后患。”
张家栋想了想,认真的说道。
难得师叔交代他一件事情,他自然要做的圆满一些。
否则光是明面上那个发掘古城的专家,他一句话就能抓起来,但剩下的呢?
一旦打草惊蛇,其余人必定立即分散而逃,再想抓就难了。
“我对这个也不懂,你看着办就好,不过你最好别掺和进去。”
张家栋可是张家的长子长孙,这次跟着他来陕北,也是为了在沙老爷子身边尽孝,尽管孙向阳作为长辈,可以指使他,但毕竟人生地不熟,真要出点什么事情,他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您放心吧,我又不是专门干这个的,乱指挥只会坏事,肯定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干,而且这件事情也不是一两天就能结束的,我就老老实实的待在沙坪坝等消息。”
张家栋说道。
当初他参加工作的时候,他爷爷教给他的第一堂课就是,多听多看,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东西,要少说慎行,尤其忌讳的是外行指导内行。
他连一天公安都没有当过,对于当地也不熟悉,又怎么可能为了出风头,冒然参与进去?
“还有耿国海那边,你也让人多关注点,等他将消息登报后,势必会引起关注,我担心那伙人会铤而走险,报复他。”
孙向阳无法阻止耿国海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情,但也不愿意看到对方遭遇不测,后面如果真的证实那座古城就是黄帝部落曾经的起源之地,肯定还得靠对方带人发掘。
以耿国海之前表现出来的那份赤心,无疑是个很好的负责人。
“您放心,既然要把人给钓出来,他那边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也肯定会让人保护好他的。”
张家栋保证道。
“那就麻烦你了。”
“小事,这有什么好麻烦的,师叔,您如果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我说就行了,千万别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好。”
孙向阳点点头。
在他看来,既然张家栋出面,那么此事也就可以告一段落了,剩下的他也没必要再掺和进去。
晚上十点多点,电影终于放完了,张家栋也没有留下的意思,直接跟着大部队离开了,倒是苏慧晚留了下来。
张家栋在那边仅仅只是不自在,她则是无所事事,甚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所以趁着这次来看电影,干脆就留下。
毕竟双水湾这边还有陈书婷这个表妹,她平时也可以帮着教教书,代代课。
孙向阳也趁机回去了一趟,抱着被子过来。
小屋里有张木板搭的床,平时有人值班,晚上也可以有个睡觉的地方。
虽然电影结束后,孙恩光几人又跑来想要替他,不过还是被他给撵走。
他说了今晚值班,给所有人放假,肯定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躺在有些硬的木板床上,孙向阳很快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晨,才刚刚蒙蒙亮,外面就有了动静,孙向阳也随之起床。
屋里的气温有些低,张嘴就能呵出白气。
本来就有点四处漏风,不保温的小木屋,再加上孙向阳没什么经验,昨晚炉子没封住,塞满的煤已经全部燃烧成灰烬。
那炉膛里,甚至连点温乎劲都没有,可见已经灭了很长时间。
孙向阳也懒得再去重新点着炉子,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
“队长,您醒了?”
此刻外面已经来了五六个人,其中就有孙恩光跟赵富贵,看他们的模样,估计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干嘛来这么早?先进屋里暖和暖和吧。”
孙向阳发出邀请。
等几人进来后,感觉着屋里比外面相差没多少的温度,都有些无语。
“队长,这炉子怎么灭了?晚上睡觉不冷吗?”
其中一人来到炉子旁,看着刚刚被孙向阳掀开的炉子,忍不住说道。
“还行吧,我抗冻。”
孙向阳随口说道,要不然怎么说?
不过也的确跟他说的差不多,他现在的身体素质,还不至于连这点寒冷都受不了。
“对了,这边虽然没法挖窑洞,不过回头把这屋子好好收拾一下,外面加一层木板,中间填上土,要不然以后晚上在这边值班,身体遭不住。”
孙向阳提醒了一句。
“好。”
孙恩光看了眼开始点炉子的赵富贵,也点了点头。
虽然这座小木屋的确不保暖,也透风,但实际上,屋里的炉子比较大,尤其是挖出煤来后,这个炉子就没熄灭过,平时上夜班的人,也会在这边喝点水,休息一下,只要有人来,都会自觉的往里添煤,让屋里始终暖和。
谁承想,孙向阳住了一晚上,结果炉子给灭了。
这么冷的冬夜,没炉子不冷才怪呢。
不过这些话,他肯定不会往外说。
既然孙向阳说要修屋子,那就修。
很快,炉子就被点着,发出呼呼的声音,仿佛积攒了一晚上的憋闷,现在终于可以发泄出来,隔老远都能感觉到那股燃烧的劲头。
见状,孙向阳也没再停留,收拾了下被子,便回到家中。
门口空地上,孙跳跳已经在那里站桩,今天来的也比往常更早一些。
孙向阳有充足的理由怀疑,是孙恩光起床的时候,顺便把孙跳跳给提溜了起来,让他别迟到。
看着对方鼻涕都快冻住的模样,孙向阳直接把他叫进屋,给冲了碗红糖水后,让他暖暖身子。
“让你早晨站桩,是为了锻炼你的毅力,不是为了把你冻成冰棍,以后早上小跑着过来,然后在这边吃了早饭,身体热乎了,再站桩。
要是外面风大太冷,就到屋里来站。”
等孙跳跳哆哆嗦嗦的喝完红糖水,孙向阳才耐心的说道。
以他的身体素质,自然可以无视早晨这种寒冷,但孙跳跳年纪太小,也没什么基础,来的那么早,还是空着肚子,不感冒才怪呢。
“师,师父,我记得了。”
孙跳跳使劲点头。
他也不想这么早起床的,可眼瞅着自家老子要摸棍子,能不起吗?
关键是在拜师,站桩这件事情上,一向不合的亲爹跟爷爷,疼他的奶奶,还有站中间的亲娘,难得统一了阵线。
如果因为这种事情挨打,没人会管他,说不定亲娘还给递棍子,奶奶负责关门,爷爷在旁边喊着:没吃饭?用点力气。
他容易吗?
好在,他在师父这边,感受到了温暖。
等孙向阳进了里屋,没几分钟后,满脸不情愿的嘟嘟走了出来。
“跳跳哥,你快去站桩啊。”
“?”
孙跳跳顿时满脑门子问号。
师父刚刚领他进来,说吃饱了饭再去站的。
“我肚子疼,你帮我也站了吧。”
嘟嘟认真的看着孙跳跳,大有此生托付给你的那种架势。
“胡说八道什么,快去洗手洗脸,吃了饭跟你跳跳哥一起站桩,别想偷懒。”
陈书婷从外面进来,刚好听到嘟嘟的话,上前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在孙向阳教嘟嘟站桩这件事情上,她从来不会阻止。
因为她很清楚站桩的好处,孙向阳身上的变化,就是最好的明证。
吃饭的时候,苏慧晚就坐在孙向阳的对面。
昨晚她留下自然是跟陈书婷一块睡的,并且看她的架势,明显准备常住。
“表姐,你对发电厂了解吗?”
孙向阳想到对方的身份,直接问道。
“发电厂?”
苏慧晚有些诧异的看着孙向阳。
“你不会打算在双水湾建发电厂吧?就为了那个小煤矿?”
顿时,正在吃饭的陈书婷跟张桂花便抬起头来,齐刷刷的看着孙向阳。
双水湾建发电厂?
开玩笑的吧?
“就是好奇问一下。”
孙向阳摇了摇头,双水湾建发电厂,的确有点异想天开。
但双水湾也不仅仅只是双水湾。
旁边其余的生产大队,同样没有通电,甚至附近很多地方,也是如此。
将周围所有没电的地方囊括进来,范围可就大了。
虽然双水湾小煤矿的煤用来发电有些浪费,但不要忘了,旁边还有个金家沟,那边的煤完全可以用来发电。
如果弄个小型发电厂,就建在金家沟附近,最起码在用煤方面,省事了,也节约了很大的成本。
而且,发电厂一般都会选择偏僻的地方,那边也同样符合,甚至在金家沟直线距离五六里的地方,有一条河,用水问题也得到了保证。
以孙向阳的眼光来看,金家沟的确是个很好的选择。
当然,这只是他自己的判断,到底是否合适,得由专家说的算。
并且,投资一座哪怕再小的发电厂,也得由国家出面,绝不是区区几个生产队,甚至公社能够承担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关键问题,就是值不值得。
眼下全国各地都缺电,在能力有限的情况下,自然要优先供应那些大城市,有工业发展潜力的地区。
这也是越偏僻越穷的地方,通电越晚的原因。
但纵观双水湾,金家沟,还有附近的公社,生产队,貌似没有什么太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单单只是为了居民用电,就投资一座小型火力发电厂,在眼下根本不可能。
除非……
而且,没资源不怕,就算双水湾没有,别的地方难道也没有?
大不了他发挥一下精神,来个一举两得的办法。
这便是昨晚他想到的一个办法。
孙向阳之所以这么急,主要是时不待我。
如今,建设一座发电厂的周期往往是一两年起步,如果不提前规划,真等需要的时候,再建也晚了。
哪怕困难,但事在人为。
而且,这么做得到好处的也不仅仅只是双水湾,毕竟真要建了发电厂,肯定要并网,周围的公社跟生产队,同样得到了便利。
“发电厂啊,我不是很了解,不过你要是真的感兴趣,正好我最近没事情做,可以去趟俞林,问问那边的专家。”
苏慧晚深深的看了孙向阳一眼。
“嗯,那就麻烦表姐了。”
孙向阳坦然的点点头。
在这个问题上,他自然问心无愧。
随后,吃过饭,孙向阳开始监督孙跳跳跟嘟嘟站桩,不等结束,就看到老支书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朝着这边走来。
第二章到!
最后给大老爷们推荐一本不错的!!
简介:“我在进步,你呢?”
“你总不能阻止我奔赴更好的未来吧?”
2001,周琰因为不能考上北电,被女友抛弃。
谁知心灰意冷时,竟获得了顶级练习系统。
【练习唱歌一小时,唱功属性+1】
【练习台词两小时,台词属性+1】
【…】
多年后,天王周琰面对镜头,讲述自己的成功之道:”菜就多练,练不了,就别进娱乐圈,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二章 剪纸大师
“老支书,吃了吗?”
孙向阳打着招呼。
“吃了,跳跳怎么样?要是不听话,你使劲揍,不用给我面子,实在不行,我让他爹来揍。”
老支书笑眯眯的点点头,随即便看着正在站桩的孙跳跳说道。
此时,孙跳跳还远没有达到心无旁骛的境界,这些话自然也听在耳朵里,身体一阵摇晃,脸上的表情就跟吃了苦瓜一样。
“跳跳挺用功的,毅力也不错,只是现在还小,慢慢来。”
孙向阳说道。
“这练武术我也不懂,反正你看着来就行,之前不是说剪纸画吗?这几天我让跳跳奶随便剪了一些,你看看行不行。”
老支书这才道出自己这趟过来的目的。
煤矿的事情既然已经解决,剩下的修路也用不着他这个支书出面,所以干脆忙活起另外一件大事。
到目前为止,关于剪纸画赚外汇的事情,他仍旧藏的严严实实,哪怕找自家老伴剪这些纸,也只是说孙向阳需要,并未透露别的。
等剪好后,立即给送了过来。
“行,咱们屋里看。”
说着,孙向阳便邀老支书来到屋里。
炕上的被褥这会早就全部卷了起来,上面放着一张小桌子,外面的炉子直通炕下面,所以坐在炕上暖和和的。
先是帮老支书泡了壶茶,孙向阳才将那一叠剪纸画摊开。
可以看出,这些剪纸画都带着浓郁的陕北风格,也都是一些日常的情景。
有赶牛耕地,有在梯田里干活,有在水井旁打水,有过年放鞭炮的,还有敲锣打鼓吹喇叭的,其中一幅更是汇聚了诸多的人物,看上去活灵活现。
就在孙向阳认真欣赏着这些剪纸画的时候,老支书也在一旁紧张的期待着。
别看他刚刚嘴上说什么随便剪了点,但实际上,他是叮嘱了一遍又一遍,稍微有点瑕疵的,他都没有往这边拿。
“向阳,怎么样?能凑合吗?”
等孙向阳抬起头,老支书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岂止是凑合,尤其是这幅,一点都不比友谊商店里卖的差,要是今后的剪纸都能有这个质量,肯定没问题。”
孙向阳指着其中最让他感到满意的一幅剪纸画说道。
“那就好,能用就行。”
老支书这才狠狠松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以后咱们就按照这个标准来,回头摸摸底,让大家都交上几幅来,水平差不多的就凑一块,多练练,争取早点把剩下的剪出来。”
“那您老订的这个标准可有点高了。”
孙向阳忍不住说道。
实际上,这些剪纸画里,有好几幅都能达到标准,但看老支书的意思,明显是想只拿最好的精品出来。
这样一来,浪费的精力可就大了。
他相信,就算孙跳跳的奶奶,想剪出这样的水平,也不容易,期间势必还会剪错,重新开始。
一个月能剪个十幅八幅都算多的。
连她都如此,其余人就更不必说了。
毕竟那种贴在窗户上的剪纸画容易,真正带有意义,在讲故事的剪纸画属于少数。
“这可是出口创汇,咱们不能糊弄,要不然传出去让人笑话,也没脸拿钱,所以必须最好的,这样以后人家才愿意继续跟咱们合作。”
老支书自有他的一番见解。
“您说的对,咱们精益求精,先把招牌打出去,说不定以后还能出口更多的国家。”
孙向阳点点头。
按照一幅精品剪纸画两美元来计算,一千幅,也就两千美元,并且沙坪坝那边还占了三成半。
对于已经挖出优质煤的双水湾来说,这个数字并不多,稍微提高点产量,也就是一个来月的收益。
但账却不是这么算的。
出口创汇是一个极大的荣誉,不单单用金钱来衡量,所以老支书才会这么上心。
而对孙向阳来说,剪纸画可以用来收割经验,收拢名声,将来也能列入非遗,成为双水湾发展中的一个特色点缀,也非一个金钱能够概括的。
因此,剪纸画必须要发展,还是往好了搞。
哪怕多浪费点纸,多耗费点功夫,也得把招牌打响。
相信一旦双水湾靠剪纸赚外汇的事情传播出去,上了报纸,立即就会引起轰动,人们争相来这边参观,取经。
名声不就打出去了吗?
就如同提起陶瓷,人们首先想到的是景德镇一个道理。
今后人们提起陕北剪纸,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双水湾,那样才算成功。
当然,双水湾想要达到这一步,无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所以这第一炮,就更要打响,乃至打出气势来。
“是这个理,不过还有件事情,跳跳奶跟我说,她以前有个亲戚从小喜欢剪纸,跟着她学过一段时间,还因为剪纸获奖,评了先进人物,可惜后来剪纸被归入了破那什么,才没了消息。
她的水平肯定没得说,比跳跳奶都厉害的多,要是咱们能把她给拉来,会不会更好?
当然,她毕竟是外人,所以还得伱来拿主意。”
老支书这时又说道。
“肯定得拉来啊,其实按照我的打算,光靠双水湾跟沙坪坝,也没法提供那么多精品剪纸,水平也是另一方面,咱们既然要往好了做,就必须不断吸引人才加入,只有这样,才能越做越大。”
孙向阳没想到老支书还带来了这么个意外之喜。
更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那人住哪里?我亲自去请。”
“不用,让跳跳娘陪着去找就行了,就是这个工资咱们怎么算?要是白白让人忙活,人家未必会答应。”
“如果她的水平真比跳跳奶还厉害,那咱们不赚她的钱,她剪出来的,卖多少,就给她多少,咱们要的是名义,最好是想办法让她加入双水湾,那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孙向阳直接说道。
靠着剥削赚钱,在他看来永远都是下乘,更何况他搞剪纸画,本身也不是为了赚钱。
如果对方的水准能够达到大师级别,无形中也会提升双水湾剪纸的名气,反而赚的更多。
“行,既然你这么说了,我肯定把事情办成。”
老支书用力说道。
孙向阳为双水湾发展的付出,他可是都看在眼里,做为双水湾的临时支书,他自然不能给孙向阳拖后腿。
是的。
如今老支书对自己的定位就是临时支书,在孙向阳成长起来之前,先替他撑着,一旦时机成熟,就把这个位子交给孙向阳来坐。
那个时候,孙向阳就能名正言顺的领着双水湾发展了。
而他,也能卸下担子,什么都不用操心,每天到处溜达,安享晚年。
自从孙向阳跟他说,要将双水湾打造成陕北黄土高原上的明珠后,他便想着多活几年,争取看到那个他自己想都不敢想的未来。
尤其是,随着孙向阳所做的一桩桩事情,带给双水湾的变化,他有种强烈的直觉,或许那并不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直到将那壶茶喝的快没了颜色,老支书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当天,双水湾的妇女便都被老支书给召集起来,宣布了剪纸画的事情。
不过老支书仍旧没有说剪纸画要出口创汇,只是说孙向阳在京城联系了一家商店,只要她们的剪出来的画能够达到标准,就可以卖钱!
听到以前过年随手剪的贴在窗户上的剪纸画能卖钱,众人的热情顿时被调动起来。
眼下冬天的缘故,地里已经没法干活,煤矿那边也是老爷们的事情,她们作为能顶半边天的妇女却只能在家里忙活,不少人早就有些按讷不住了。
在听到剪纸画能卖钱后,哪还能坐得住,纷纷从老支书那里领着红纸,开始回家剪。
用老支书的话说,这次属于考试,有什么绝活,千万别藏着掖着,要是水平太差,就别想了,安心的在家干活,照顾家里吧。
关于剪纸画能卖多少钱,老支书也是给出了答案:绝对不比下煤矿的老爷们赚的少。
有这句话,双水湾的妇女顿时拿出了所有干劲,甚至不少家里饭都顾不得做,老爷们从矿上回来,也只能对付着吃两口。
便是张桂花,也喜滋滋的领了红纸回来,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
只不过,她的水平实在有些拿不上台面,一整张大红纸剪完,能看过眼去的,也只有两幅喜字。
尤其是当嘟嘟拿出被孙向阳挑剩下的那几张剪纸,张桂花干脆把剪刀一丢,气呼呼的做饭去了。
因为嘟嘟还跟她说:这是爹不要的剪纸,所以才给她玩。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
以至于晚上吃饭的时候,张桂花愣是没给孙向阳好脸色看。
接下来几天,就在双水湾的妇女忙着剪纸的时候,孙跳跳的亲娘跟奶奶,也将老支书说的那位剪纸能人给请了过来。
在老支书家,孙向阳见到了对方。
虽然只是四十五岁的年纪,但对方看上去却像五十多岁的样子,头发已经花白,个子也不高,瘦瘦弱弱的,甚至显得有些拘谨,脸上也充满了忐忑。
“郭姨,事情您都已经知道了吧?我们双水湾接了一批活,需要提供好的,能够反映咱们陕北特色的剪纸画,听说您曾拿过奖,所以才请您来试试,价格呢,就按三块三一幅,这也是人家给我们的价格,不知道您愿不愿意?”
孙向阳直接问道。
关于价格问题,这也是他跟老支书商量好的,不能说两美元,那样就等于不打自招,被人提前知道双水湾有出口创汇的门路,容易生变。
而且,就算按照两美元卖出去,也不可能直接给你美元,还是要换成人民币,所以干脆就以最终换算的价格跟对方说,也不算是欺骗。
毕竟价格都是那个价格。
实际上,从对方这么快就出现在双水湾,已经能够表明对方的态度,但孙向阳还是又问了一遍。
万一有什么问题,也能摊开直说。
“真,真的又可以剪纸了?不烧了?”
郭珍小心翼翼的问道。
很显然,她是尝过那个滋味的,如果不是因为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加上来找她的又是曾经的亲戚长辈,还给她家送了不少白面,她也不会急匆匆的跟着过来。
“不烧了,其实在京城那边的商店,也就是咱们这边的供销社,已经开始在卖这种剪纸画了,这说明已经允许剪纸了,而且剪纸也是一种艺术,可以跟书法绘画并列,都能呈现出一个地方的特色,所以更应该好好发展。”
孙向阳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所以认真的解释道。
“那好,我帮你们剪,你们提供纸,给我个住的地方,一幅剪纸画,给我三毛就行,最终能卖多少钱,那是你们的本事,跟我没关系。”
听到孙向阳的保证,郭珍抬起头,坚定的说道。
三块三一幅?
她想都不敢想,甚至以为对方说错了话。
甚至在她看来,能有三毛钱一幅,就已经很多了。
一个青壮劳力一天下来赚十个工分,有时候折算下来也就才三毛钱。
而她只需要坐在屋子里,用剪刀剪一下,就能赚三毛,有什么不知足的?
而且,这还只是一幅剪纸画。
她估摸着,自己就算慢一点,剪的大一点,精细一点,一天下来两三幅肯定是没问题的。
相当于她一天赚的能顶两三个青壮劳力。
“您放心,不仅仅是住的地方,还管吃,每天都有白面馒头,至于价格,要不这样,咱们先按照三毛钱一幅结算,等回头都卖出去了,再把剩下的钱给您补上。”
孙向阳也知道,三块三一幅剪纸画,把对方给吓到了,因为太多,反而不敢拿。
所以孙向阳没勉强,等最后卖出去了再说。
反正他这边肯定不会赖账的。
“那就先这样,小姨,给我把剪刀,还有纸,我先试试,毕竟好久没怎么剪了,还有些手生。”
郭珍点点头,也没把孙向阳后面的话当真,能管吃管住,一幅剪纸画三毛钱,已经很好了。
既然人家待遇都给出来了,她自然也要露一手瞧瞧,不能光嘴上说。
“好嘞。”
随后,剪刀跟红纸便递到郭珍的手中。
只见她先去洗了洗手,然后才重新坐下,当她拿起剪刀的那一刻,仿佛整个人都变了。
第一章!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三章 修路会坏风水?
有句话说的好,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在孙向阳的眼中,当郭珍握住剪刀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变得自信起来,跟之前的那种拘谨、忐忑,判若两人。
稍稍沉思,就见郭珍用熟练的将纸轻轻一折,开始剪了起来,然后翻开,再折再剪,随着她的动作,脚下的碎屑越来越多,同时,红纸上的图案也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头小毛驴,一个包着头巾的妇女骑在上面,在妇女的身后,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紧紧的抓着前面的母亲。
而妇女的怀里,则抱着一个小女孩。
三人骑在小毛驴上面,欢快的往前走着。
这幅剪纸画虽然简单,也远远没法跟之前孙向阳留下的那一幅相比,但有时候越是简单的东西,往往越能彰显功力。
半个小时后,当郭珍放下剪刀,将剪纸画平铺在一块白纸上后,轻轻拉动,那剪纸仿佛活了过来,小毛驴滴滴答答的走着,上面的三人欢声笑语,如同从纸上走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孙向阳也忍不住瞪大眼睛。
原本他以为只有那些有故事的剪纸画,才叫做真正的剪纸画。
可随着郭珍的出手,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剪纸画的好坏,有时候跟大小其实没有关系,关键还是看剪纸画的水平。
如果换做别人剪出这种,可能会显得呆板,但对方剪出来的,却如同活了过来,高下立判。
哪怕这幅剪纸画有些小,但孙向阳毫不怀疑,就算拿到友谊商店去售卖,也能引起关注。
而对方的水准,毫无疑问,是真正的大师级。
顿时让孙向阳有种捡到宝的感觉。
“还行吗?”
郭珍再度恢复忐忑的模样问道,似乎生怕孙向阳说不合格。
“岂止是行,简直是太行了,郭姨,就您这水平,之前的价格给低了,您的剪纸画应该单独一栏。”
孙向阳忍不住说道。
“你满意就行,这种小画,就是图个乐呵,算不上真正的剪纸画,回头我花点时间,好好剪一幅大点的。”
郭珍这才松了口气。
在她眼中,这种半个小时的成品,的确不算什么,如果要求都是这种的话,那她一天能剪二十幅。
就算按照三毛钱一幅,那也是六块钱。
一个月就是一百八。
随后,她便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抛开,人家既然肯花那么多钱收购,肯定不可能要这种小画,也拿不出门去。
“郭姨,这幅剪纸画能送给我吗?也算在您的作品里面。”
孙向阳挺喜欢这幅的,就如同齐白石的虾,寥寥几笔,你能说不是大师级作品,然后因为简单,而否定其中所蕴含的价值?
“你要是喜欢,回头我再多帮伱剪点,用不着算钱。”
郭珍赶忙推辞起来。
不过是随手而为,哪能算人家钱?
“就这么定了,另外,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就是希望郭姨您能帮忙指点一下我们双水湾的人,只要能有您的两三成水平就可以了。”
孙向阳说道。
“没问题,这剪纸主要是多练,又不是什么不传之秘,只要有人愿意学,我肯定不会藏着掖着。”
郭珍还以为是什么不情之请,听完孙向阳的话,直接就答应下来。
然后,孙向阳看着一旁笑眯眯的老支书说道:“老支书,我记得大队那边还空着一孔窑洞吧?回头找人收拾出来,弄个炉子,给郭姨住。
而且那边也宽敞,以后大家可以在那边学习剪纸,等明年咱们再专门弄出个地方来,就当成咱们双水湾剪纸中心。”
“好说,回头我就安排人把那边拾掇出来,还有你郭姨这边,我会当成咱们双水湾贵客来招待。”
老支书点点头。
在他眼里,这属于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
而且这也是一个拉拢对方的好机会,让对方充分体会到双水湾的热情,还有盼头,将来对方才会留在双水湾,彻底变成双水湾的人。
郭珍听着两人的话,也知道自己已经过关,脸上不由的露出欢喜,也狠狠松了口气。
因为她实在太需要这份‘工作’了。
如今距离过年还有半个月,只要她肯多加加班,多剪出一些来,家里也就有钱过年了,不至于像往年那般,娘三个挤在漏风的窑洞里,啃着冰冷磕牙的窝窝头。
“对了,郭姨家里还有什么人?”
看着郭珍的模样,孙向阳心中一动。
“还有一儿一女,儿子二十多了,这会队里也没活,只能待在家里,闺女十六,也是一个样。”
郭珍犹豫了下,还是实话实说。
“郭姨,要不这样,我们双水湾现在正在挖煤,您要是不嫌弃,不如让您儿子过来跟着干活,虽然煤矿累了点,但我保证,他拿的工分跟我们这边都是一样,而且这边炉子随便烧,冬天不同干熬着,粮食也正常供应。
顿顿白面肯定不行,但绝对不用担心饿着肚子。
还有您闺女,要是会剪纸的话,也可以跟您一起,价格也跟您一样,这样您一家三口也就不用分开了。”
在见识了郭珍的水平后,孙向阳明显更动心了,一心想把对方留在双水湾,只有这样,今后双水湾出产的剪纸画才有竞争力。
至于说煤矿加个人,更是他一句话的事情,别说去了煤矿也是要干活的,就算光郭珍的价值,多养活一个人,他都乐意。
甚至,等明年一切走上正轨以后,孙向阳还打算正式把煤矿独立出来,就按照工资来,多劳多得,只有这样才能激起大家的积极性。
反正离着分田到户也不晚了,生产队这种存在也在步入倒计时。
提前安排也是很有必要的。
听到孙向阳的话,郭珍猛然瞪大眼睛,脸上全都是不敢置信,嘴唇哆哆嗦嗦,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会,会不会不合适?”
此刻,郭珍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甚至比一开始还要忐忑。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至于那边,让老支书打个招呼就行了,是吧,老支书?”
“对,一句话的事情,明天我就亲自走一趟,把人给带来。”
老支书极力配合着孙向阳。
不管是煤矿加人,还是别的,在他看来,那都不是事儿。
只要是为了双水湾发展,就算让他去背,也得把人背回来。
“谢,谢谢,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剪纸,不要钱都行。”
郭珍虽然是女人,但这会也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只想着一心报答孙向阳,还有双水湾。
“不要钱肯定是不行的,这都是您应得的,郭姨走了这么远的路,刚刚又剪纸,也累了吧?您先好好休息,剪纸的事情回头再说。”
孙向阳说完,在对方千恩万谢中离开,而老支书也前后脚跟了出来。
“真想留下?”
“对,依我看,对方的剪纸手艺绝对是大师级的,咱们双水湾需要这样一个人坐镇,只有这样,往后才能保证竞争力,最好在出口外汇的消息公布前,把对方的户口迁到这边,难不难?”
孙向阳想了想问道。
既然决定留下对方,那就干脆来最直接的。
他先前又是帮助对方儿子安排工作,又是要对方把闺女也带过来,就是打这个主意。
“这有什么难的?只要她儿子在咱这边找个对象,入赘咱们双水湾,她跟闺女随便迁,不过找对象这种事情也急不得,得双方都愿意才行。
这样,我明天带瓶酒去那边走一趟,保管给你办妥。”
老支书满脸肉疼的说道。
他说的酒,自然是孙向阳从京城回来,孝敬给他的茅台酒。
他自己都舍不得喝,结果现在却要便宜外人。
“酒好说,回头我再帮您弄点。”
孙向阳爽快的说道。
不就是两瓶酒吗?
就算再多的酒,只要能够把郭珍留下,都值。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记住了。”
老支书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口咬死,随后两手往后一背,得意的离开。
看他所去的方向,明显是大队办公室那边,显然是准备安排人,先把郭珍居住的地方给安排好,让对方在这边能有个落脚点。
目送着老支书远去,就在孙向阳准备回家之际,就看到大队长孙恩国大步朝着他这边走来。
最近几天,孙恩国也很忙。
因为修路的事情,由他来负责,先前则是勘探位置,从哪边走方便,哪边更合适修路,这些全部要弄清楚以后才能开始。
所以这几天,他其实并不在双水湾,眼下回来,估计是已经有了结果。
“向阳,忙不忙?”
靠近后,孙恩国直接问道。
其实,现在整个双水湾最闲的就是孙向阳了,煤矿那边有孙恩光这个三队的副队长在,压根就用不着他操心。
他也就是偶尔去转转,看着清理出来的空地上,堆积的煤一点点的变多。
而他先前说的屋子问题,也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在外面加了一层石头跟木板,中间也填充上了土,让屋子变得更暖和起来。
不过,就算他整天游手好闲,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或者说,只要能看到孙向阳在‘闲逛’,大家就会莫名的心安。
如果他哪天忙的不见人影了,大家反而会担心。
“大队长,我应该说忙还是不忙?”
孙向阳忍不住说道。
他忙不忙,对方心里最清楚。
听到他的话,孙恩国也没在意,只是笑了笑说道:“外面的路已经规划好了,也都已经分好片,明天开始,其余生产队的人就会开始修路。
不过咱们双水湾这段路,还得你帮着瞧瞧。”
“这边的路?”
孙向阳想了想。
“社里的意思是直接从煤矿那边,绕过两边的岔沟子,直接通过去吧?”
“对,社里来的人是这么规划的,这样路程最近,往外运煤也方便,不过我听说,在村子旁边的路不能随便乱修,要不然会坏掉风水,所以还得你来拿主意,你说怎么修,咱们就怎么修,路远点绕点都无所谓。”
孙恩国很干脆的说道。
其实以前,他也不怎么相信这玩意。
但他却相信孙向阳。
而且事实也证明,凡是孙向阳说过的,就没有不对的。
尤其是那摆放在老支书家里的镇龙石,他有时候也会偷偷去上柱香。
用老支书的话说,只要保证香火,双水湾的气运就会越来越好。
他作为双水湾的大队长,必须要拿出态度来。
还别说,拜了一段时间后,孙恩国也明显感觉,双水湾好像每天都在变好。
如此一来,他拜的就更有劲了。
不过这件事情,目前还只是他跟老支书负责,也没有传开。
正因为如此,所以在涉及到双水湾的风水时,他不敢有半点马虎,干脆直接来请孙向阳出马。
“修路会坏掉风水?您听谁说的?”
孙向阳好奇的问道。
“这还用听别人说吗?哪里动土前,不先拜一拜?
而且,我听说十几年前,县里修那条主路的时候,就出了不少怪事,后来还是请了高人,在一个地方立了块碑,后面才一下子顺畅起来。
咱们这次修路,别的地方都是沿着以前的老路修,倒还不打紧,可根据社里的规划,通往煤矿那边的路,可都是新的,我总觉得心里没底。”
孙恩国四处看了看,明明周围没个人影,但他还是压低声音说道。
“这样啊,那我去瞧瞧。”
孙向阳见孙恩国一副他不看,就坚决不修的模样,只能妥协。
同时,双水湾修路也是件大事,关系到以后双水湾的发展,如果可以一次性全部修好,也能省的以后再修一次。
最好是这条新修的路,能够让双水湾完美的利用起来,而不是只能用来往外拉煤。
再一个,这路如果修不好,有时候还真容易出事情。
孙向阳就记得,以前在网上看过一个新闻,某个地方修的路,明明只是一个很平很缓的弯,地面也不打滑,却经常出事故。
而据说,那个弯以前是片坟地,为了修路,将坟地给迁移到了对面百十米的距离。
后来,就在那个弯的路下面挖了条通道,名义上是排水的。
但从那以后,那个弯便很少会出事故了。
真的假的,孙向阳不清楚,他当时就随便一看。
不过眼下,双水湾的路,他势必要好好看看,正巧他现在感觉寻龙点穴这项技能已经到了门槛上,还差一点点就能突破。
说不定这次还能有所收获。
第二章到!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四章 反弓水跟寻龙点穴!
“按照社里的规划,就是从这边分出一条岔路来,然后直接通向煤矿那边。”
在离双水湾差不多四五里的地方,孙恩国指着脚下用石灰洒出来的一条白线说道。
从这里,虽然看不到煤矿,但却隐隐能看到当初孙向阳第一次挑水,钱家那两个臭小子把嘟嘟打哭的那个小土包。
如果说,双水湾目前所在‘人’字型右边捺的尾端,那么这边就相当于左边那一撇的尾端,恰好那个水塘就位于这边。
而煤矿所在地,则在‘人’字形的最上方。
三个点,正好构成了一个三角形。
县城所在的方向,则在‘人’字型的左下方方位。
所以,想要直接通往煤矿,势必要避开双水湾居住的窑洞那一片,直接从人字形左边,重新开一条路,通往煤矿。
如此,无疑省去了绕路的一圈,可以说是一种最近,最优的方案。
“咱们走过去看看吧。”
孙向阳扫了一眼周围,在这边分出一条岔路,的确更加方便。
不过,具体如何也得先看完再说。
当即,孙向阳便跟孙恩国沿着用石灰规划好的路线,来到煤矿这边。
因为这边之前并没有路,所以起伏不定,而且这会看上去也都是光秃秃的。
来到煤矿这边,两人直接进了小屋子。
“怎么样?”
孙恩国迫不及待的问道。
“等等,我先画个图。”
说着,孙向阳便从抽屉里取出纸跟笔,将双水湾的地形图简单的画了出来,并标注好了位置,尤其是那条刚刚规划好的路,更是根据记忆,几乎一模一样的复制出来。
然后,他的眉头便轻轻的皱了起来。
一旁的孙恩国看到这一幕,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大队长,你看看这条新规划的路像什么?”
孙向阳将画出来的图一转,推到对方面前。
“像什么?”
孙恩国皱着眉头,努力的思索,却始终没什么头绪,无奈之下,他还是看着孙向阳问道:“向阳,你就直接告诉我得了。”
“像不像一把刀,要往下劈下来的架势?”
孙向阳指着自己刚刚画出来的那条新路说道。
“刀?”
孙恩国眼睛立即瞪大,死死盯着那条路,越看,脸色越白。
“向,向阳,这条路是不是真的会坏掉双水湾的风水?”
“路因为是用来走的,代表着流通,所以在风水中,路就是水的意思,这条路,就算抛开像一把弯刀这个比喻,你看它像不像一把反着的弓?
这便是犯了风水中的反弓煞,主破财!
其实大凡周围有河的村子,这个村子几乎都是存在于河的内湾,这样一来,河水便呈环抱姿态,这叫玉带水,主富贵。
一正一反,便是反弓水跟玉带水,两种不同的风水,前者破财,后者富贵。
远的不说,咱们双水湾原来的路,便是呈玉带之势。”
随着孙向阳的解释,孙恩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死死盯着眼前孙向阳画的图。
“好,好是一个破财的反弓煞,我就说嘛,对方怎么对咱们双水湾旁边这条路这么上心,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也可能是对方不小心。”
孙向阳随口说道。
但实际上,他内心中,几乎断定了这条路就是故意的。
因为这条路明明可以直线过来,偏偏却拐了个完全没必要的弯。
要说两点落差大,倒也罢了。
可从岔路口那边到煤矿,不说一路都是平的,那也差不多,甚至煤矿那边的地势反倒稍微高一点。
从煤矿往外拉煤,也是小下坡,就更不用修成这种反弓水的弯路了。
“不,绝对是有心的,伱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那两人先前来咱们双水湾,说是对咱们这边挺好奇的,就让我领着在村里逛了逛。
他们不但去了那块黑垆土地,还去了孝先井那边。
对了,其中一个人还围绕着孝先井走了好几圈,模样似乎有些奇怪。”
孙恩国铁色铁青的说道。
他没想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引狼入室,把双水湾的‘秘密’都给暴露了。
“知道对方的身份吗?”
孙向阳问道。
“年轻点的是社里的干事,我之前去社里,还见过几次,那个年纪大点的,以前倒是没见过,不过那干事叫他陈师傅,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专门修路的师傅,毕竟那条路,也是他用石灰画出来的。
当时我想要帮忙,都被他给拒绝了。”
孙恩国越想,越觉得可疑点多。
“陈师傅?”
孙向阳立即对这个称呼上了心。
“大队长,你在社里有没有熟人?打听一下这个陈师傅,或者他下次来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见见他。”
孙向阳这次没有故弄玄虚,他是真觉得这个陈师傅有些不对劲。
先不说对方在村里的举动,光是这条路线的规划,明显有些不合理。
要是中间有沟,有土包之类的,绕一下路还能说得过去,可绕路的地方明明是平的,就算从正常的角度来说,两点之间,直线最短,也没有绕路的必要。
要说撒石灰不小心撒偏了,同样说不过去,因为孙向阳之前看的很仔细,自从风水堪舆快要入门后,他对于周围地形,地势,就格外的敏锐。
不小心,还是刻意,他能分辨的出来。
“没问题,回头我就安排人去社里,不过这条路怎么办?”
孙恩国有些担忧的问道。
甚至他心里也无比的庆幸,幸好找孙向阳看了看,要不然真要把路修起来,一旦破坏了双水湾的风水,那他就是罪人。
“路的事情先不着急,这两天我好好想一想再说。”
孙向阳说道。
其实想要改,最简单的就是将路反弯过来,同样呈玉带水之势。
但不知道为什么,孙向阳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什么地方被遗漏了。
所以他打算趁这个机会,好好研究一下,争取让寻龙点穴这门技能入门,然后再看看,修路到底对双水湾有没有影响。
“好,修路不着急,你慢慢看,这边就算过完年再修都行,咱们先修以前的老路,可千万别坏了双水湾的风水。”
孙恩国连连点头。
随后,他便匆匆离开。
而孙向阳也回到家中,拿着寻龙尺跟罗盘,再度来到岔路口画线的位置,先是端着寻龙尺,沿着石灰画的线走了一趟,期间并未发现地下藏着什么矿脉。
不过孙向也没有感到失望,双水湾就这么大点地方,先是发现黑垆土地,后面又发现小煤矿,已经属于意外之喜,再奢求别的,有点不现实。
除非他愿意直接消耗更多的经验点,靠系统来寻找,说不定还能有新的发现。
毕竟就算是矿脉,如果埋得太深,再加上他的寻龙尺技能也没达到最高境界,发现不了也正常。
寻龙尺,终究不是万能的。
相比两只手端着寻龙尺时的模样,当孙向阳换成罗盘,只用一只手托着,顿时多了几分高人风范。
只不过,罗盘要比寻龙尺难上许多,因为罗盘上面,不仅有八卦方位,更有天干地支,组成二十四山阴阳盘,即内外之分。
并且罗盘中心的指针,也有着定位的作用。
因此,想要使用罗盘,必须要先熟记八卦,天干地支,还有所对应的方位跟意义。
只有掌握了这些东西,才能读懂罗盘。
不像寻龙尺,只要两只手握着,感应磁场就可以了。
而读懂罗盘,仅仅只是寻龙点穴的最基础部分罢了。
寻龙点穴这四个字,囊括了对山川地势的走向,对风水的变化,甚至还有二十四节气所带来的影响,阴阳之间的变化。
三年寻龙,十年点穴。
这便是风水中的说法,比喻寻龙点穴的难度。
能够会看阴宅阳宅,只是最普通的风水师。
而能够在方圆百里范围内,寻龙点穴,才是真正的风水大师。
至于孙向阳,属于半吊子,偏科严重。
不过他最大的优势就是,只要能够入门,就可以借助系统提升,直接将曾经看过的书,将那些经验直接融会贯通。
托着罗盘,孙向阳辨别了一下方位,一边沿着那条画出来的白线往前走,一边观测着周围的地形。
相比在群山中,眼下周围一片平坦,难度反而加大了许多。
可惜陕北这边压根就没有那种群山地形,有的只是千沟万壑。
关键是,这些沟壑都处于地平之下,以至于站在平地上,根本就看不清全局。
除非能够居高临下。
“难不成要找架直升飞机?”
孙向阳有些异想天开。
不出所料的是,第一遍走完,他并没有什么感觉,既没寻到龙,更没有点到穴。
但孙向阳并没有气馁,要是寻龙点穴真有这么简单,那真正的风水大师也不会这么稀缺。
既然没有直升飞机,没法居高临下的观看全貌,孙向阳干脆采用最笨的方法,用脚一点点的丈量,所以接下来两天,他几乎走遍了双水湾方圆十里每一寸土地。
那些平地上无法看到的沟壑,也一一被他在纸上画了出来。
就这样,整个双水湾,还有周围的地形,便清晰的呈现了在他的面前。
最后,他再将双水湾之前的路,还有准备修的路,全部标记了出来,接着拉开距离,看着自己整理出来的地形图,仅仅几秒后,他的眼睛便一下子眯了起来。
因为,他总算找到了之前那股不安的来源,或者说,是那种本能的直觉。
“向阳,在家吗?”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孙恩国的声音,随着他应了一声,对方很快便来到屋里。
“忙着?”
进屋后,孙恩国看了一眼桌子上那画的‘乱七八糟’的地图,便不再感兴趣,实在是他根本就看不懂。
“还行,社里那边调查出结果了?”
孙向阳问道。
“多少查到了一些,那个陈师傅具体叫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叫陈师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不是咱们公社的人,而且有人看到他跟那位丁社长在一块过。
还有,他之所以来帮咱们规划路,似乎也是那位丁社长的意思。”
孙恩国满脸凝重的说道。
虽然先前听到孙向阳的话,他就知道有人要给双水湾使绊子,但仍旧没想到,追查到最后,竟然会跟那位丁社长有牵扯。
据他所知,那位丁社长平时挺低调的一个人,跟双水湾也从来没有矛盾才对,怎么就突然针对双水湾了?
难道是因为那个煤矿闹的?
还是说,以前老支书在公社的所作所为,得罪了对方?
所以对方不愿意看到双水湾发展起来,才刻意找人来针对?
随后,他便将自己的猜测跟孙向阳说了一遍。
“这件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
出乎预料的,孙向阳却摇了摇头。
其实,他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位丁社长的名字,早在上次,他就通过耿国海的口,知道了对方。
当时,耿国海跟他讲述了那位丁社长的一些经历,正好那会双水湾没钱竖井,社里也拒绝了双水湾的请求。
所以耿国海才出面,希望孙向阳帮对方解决一些麻烦,就是为对方母亲找个好点的风水宝地。
甚至还涉及到对方经常做噩梦。
但这件事情,孙向阳最终还是选择了拒绝,就算当时老支书没出现阻止,他也不准备答应。
归根结底,他寻龙点穴尚未入门,根本没法帮对方找什么风水宝地,更何况还得治好对方天天做噩梦的毛病。
耿国海当时跟他说,自己是偷偷来的,并没有告诉那位,在这点上,孙向阳还是相信耿国海的。
所以按理来说,那位丁社长应该不知道他拒绝过才对。
怎么会突然出手,对付双水湾呢?
至于说那位陈师傅,应该是对方找来,帮忙寻找风水宝地的才对。
在这个节骨眼上,那位丁社长会掉过头来对付双水湾吗?
正因为如此,所以孙向阳才觉得这件事情有点不对劲,至少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幕后主使者,到底是不是那位丁社长,还两说。
“大队长,你再托人悄悄打听一下,那人除了跟丁社长有过接触外,还跟什么人见过,尤其是那一家。”
“那一家?”
孙恩国有些没反应过来。
然后看着孙向阳张嘴吐出一个名字。
他的眼睛,顿时瞪大。
第一章!
图是自己画的,有点难看,但大体就是这个模样,见笑,回头我找人专门定制一份双水湾的地形图。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五章‘囚\’字风水局【求订阅】
“你是说,那个王立?”
其实孙向阳说的名字并非这个,而是当初负责主导高考报名的那位,但孙恩国却一下子联想到了王立的身上。
因为,对方是王立的姑父。
当初王立给孙向阳使绊子,结果因为耿国海提供的消息,沙宏成顺手推动,最终让王立身败名裂,不仅仅从打井队开除,更是失去了参加高考的机会。
尽管王立就算参加高考,大概率也会考不上,但对方却不这么认为,肯定觉得自己机会很大,毕竟他姑父可是负责社里高考报名,说不定就能帮他考上呢?
结果,却因为被人找到社里,事情闹大,就算他那个姑父也保不住他。
这可是相当于结了死仇。
哪怕王立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跟孙向阳,跟双水湾有关。
可等他回过神来,其实有些东西很容易就能想通。
孙向阳帮沙坪坝找水,打井队可是一清二楚,王立在打井队那么长时间,要说没个‘朋友’,显然也不可能。
后面,双水湾跟沙坪坝合作挖煤,好的跟一家似的。
哪怕王立没有任何证据,有时候只需要怀疑就够了。
就算以他的能力没法使绊子,可不要忘了,他姑父可是郑长明副社长。
枕头风的威力,孙向阳是知道的。
如果抛开那位丁社长,以郑长明的能力,也是可以在双水湾修路这件事情上发表意见的。
甚至他都能清楚那位丁社长的一些举动。
以他的身份,悄悄跟陈师傅接触,并且将他安排进修路的勘探队,也是轻而易举的。
目的嘛,很简单,就是报复。
当然,这里面或许还夹杂着一些别的因素,甚至这一切,也只是孙向阳自己的猜测,不敢保证真相一定如他所想。
但有句话说的好,事出必有因。
不管如何,按照这条线好好查一查,就知道了。
“顺便摸摸王立的底,看看他最近有什么动静,还要弄明白,那位陈师傅加入社里的修路勘探队,到底是丁的意思,还是郑的意思。”
孙向阳不得不防止,有人在浑水摸鱼,借刀杀人。
毕竟光从孙恩国打听的消息,貌似对双水湾下手的应该是那位丁社长。
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好,回头我就安排。”
孙恩国点点头,不过就在准备离开之际,又看到孙向阳桌子上那张图,忍不住问了句:“你这是画的什么?”
“双水湾,还有周围的地形图,规划的那边,恐怕没办法修路了。”
孙向阳说道。
“哦,肯定不能按照他们规划的修,等你弄好再修。”
孙恩国点点头,这是早就说好的。
如今双水湾的人,已经从那条岔路口,开始往县城的方向修路,大家伙干的热火朝天,虽然也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不先修通到煤矿的那段路,但孙恩国随口一句孙向阳的意思,大家就不再问了。
大体反应就是:哦,三队长说的啊,那没事了,听三队长的准没错。
这便是如今孙向阳在双水湾的威望。
说出来的话,甚至比孙恩国这个大队长还好使。
不过,孙恩国却没有嫉妒,也没什么想法,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如今双水湾,不听孙向阳的,那听谁的?
“我的意思说,不能从那边修,不管反弓水,还是玉环水,都不适合咱们双水湾。”
孙向阳摇了摇头。
“都不适合?伱的意思是,咱们不能抄近路,从岔路那边,直接通往煤矿?”
孙恩国顿时瞪大眼睛。
好好的,怎么又不行了呢?
“对,你来看。”
孙向阳说着,拿起笔,在地图上着重将几条线勾勒的更粗,顿时,一个有点抽象,但却又能认出来的字,就呈现在孙恩国的眼前。
“这是‘囚’?”
孙恩国忍不住说道。
“是的,这两天我跑遍了双水湾周围所有地方,终于找到那点不对劲的地方,如果咱们从那边修路,哪怕修成玉环水,可如果跟咱们双水湾之前的老路,还有旁边这条,连在一起,正好是个‘囚’字,而咱们双水湾,包括煤矿那边,全部都囊括在这个‘囚’字里面。”
孙向阳点点头。
他先前就隐隐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却怎么都想不明白,直至将这份周围的地形图全部画出来,才明白之前的不安,来自哪里。
虽然他的寻龙点穴还没有入门,但毕竟这两个月几乎将孙父留下的所有风水书籍都看了一遍,再加上他因为桩功提升,感知能力也得到增强,当有什么不和谐的地方,还是会感觉到别扭。
直至刚刚,才恍然大悟。
而孙恩国来的也正是时候。
“囚?”
孙恩国死死盯着地图上那个字,并且越看,这个字便越是真实。
尤其是双水湾原本的地形,就是一个规整的人字形,很难忽略。
“大不了这边的路咱们不修了,从原来的老路,绕一圈就是了。”
孙恩国随后说道。
“绕一圈?”
孙向阳看着从原来的老路绕一圈的路线,脸上却没什么喜意。
虽然这样一来,又可以做一条玉环水,但双水湾需要多修至少十几里路。
这可不是件简单,容易的事情。
还有一点,他家就住在差不多最上面的位置,如果绕一圈,那么路线差不多要经过他上次挖出箱子的地方走,距离他家的直线距离也就几十米。
一旦煤矿正式往外拉煤,每天拖拉机肯定来回不断,等于破坏了那边的清净。
而且,这条路还关系着今后双水湾的发展,往后走的车辆肯定会更多,日夜不停息的那种。
除非他家搬个地方。
同时,风水不能局限于一点,单独的来看,绕一圈似乎是玉环水,可如果纵观整个双水湾来看,同样还是把双水湾给困在里面。
跟之前的处境,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然后,他再度用笔画了出来,呈现给孙恩国看。
“向阳,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孙恩国猛地抬起头,紧张的盯着孙向阳。
“我想想。”
孙向阳皱着眉头开始思索起来。
其实,从‘人’字中间穿过去,倒是避免了从两边都把双水湾给困住的局面,但还有一个关键问题。
那就是煤矿所在地,是在人字相交的上面,距离接口还有百十米的距离,堆煤的广场也是在另外一边。
因此,想要从‘人’字下面中间穿过去,就必须要建一座结实的桥,横跨那条岔沟子,然后才能通到煤矿那边。
但问题是,修桥可不是修路,那岔沟子深倒是不深,也就一二十米的样子,跨度三十米左右,放在后世,轻轻松松就能把桥给修好。
像那些偏僻的煤矿,修桥铺路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因为煤矿的价值,远远超过了付出。
可放在眼下,就行不通了。
双水湾压根就没那个能力修建这样一座结实的桥,就算公社也修不了,只能由县里,或者地区,专门负责修桥的单位来修建。
至于投资,恐怕同样小不了。
哪怕往后推个五年,双水湾都修的起,但眼下,根本不可能。
而且,双水湾也拿不出足够的借口跟理由。
总不能跟上面汇报说,从两边修路,不利于双水湾的风水,会把双水湾给囚禁起来。
真要把这个理由说出来,上面直接给你两巴掌。
风水?
开什么玩笑。
尽管现在不比前几年,你偷着搞搞也就罢了,没人管你,但如果你大张旗鼓的宣传风水之类的,不是在搞封建迷信是什么?
并且还是用这种近乎荒谬的理由,请求上面帮忙修桥。
给你两巴掌都算是轻的。
因此,这个看似可行的破局,在眼下根本就不可能,也行不通。
孙向阳看着自己画的图,认真的思索,之前看过的那些风水局有关的内容,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记得,孙父笔记中有一句话:风水中,没有破不了的局。
所以,就算是‘囚’字风水局,他相信也肯定有解决的办法。
旁边,孙恩国紧张的看着孙向阳,大气都不敢喘,似乎生怕打扰到孙向阳。
这可是关系到双水湾未来发展的大事。
尤其是双水湾现在既有黑垆土地,又有煤矿,好日子几乎一眼就能看到了,甚至都喂到了嘴边,要是吃不到,或者被硌掉了牙,绝对是件令人痛苦发狂的事情。
当然,如果不信这个,硬要在那边开出一条路来,也不是不行,但后果,绝对不是孙恩国想要看到的。
谁知道双水湾后面会出现什么变故?
尤其是挖煤,可是件危险的事情。
而这个时候,孙向阳的目光却落在了那个池塘的位置,然后又看向双水湾,准确的说,是看向孝先井的位置。
有一点他可以肯定,两边虽然都有水,但却是来自不同的水脉。
而在风水中,游走在地下的水脉,也是很重要的。
“双水湾,两条水脉?”
孙向阳喃喃自语,眉头也皱的更紧了。
明面上,双水湾似乎指的是‘人’字的一撇一捺,两条沟壑,但放在这两条水脉上,似乎也不是说不通。
山可改,水可易。
所以风水并非是一成不变的。
或许几百年前,这里是个风水宝地,但几百年后,就变成恶地,也是有的。
哪怕出过宰相的人家,也会有落魄的时候。
这便是: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
没有什么是长盛不衰的。
“两条水脉,二龙……戏珠?”
突然,孙向阳脑海中灵光一闪,隐隐想到了一种可能的破局。
然后他便死死盯着自己画的地图上,那个代表双水湾‘人’字的中间。
如果人字下面加一点,那就是:亽(ji)。
即便外有困局,但内中也会变成亽字,亽便是吉的意思。
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如此一来,不仅将囚字风水局给破掉,还会转化为吉。
双水湾这条水脉,之前在寻找资源点的时候,清晰无误的呈现在孙向阳面前,所以那边压根不需要再找。
而水塘那边,有寻龙尺在,孙向阳相信自己肯定也能找出来。
如此,寻龙这一步便初步完成。
剩下的便是点穴。
虽然想出了办法,在人字下面加一点,但这一点却不是随随便便能加上的,也不是随便挖个坑,打个洞,就代表着点穴成功。
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因此,必须将这个真穴点出来,才有效果。
到时候,双水湾这盘棋也能彻底盘活。
不管从哪边修路,对双水湾都不再有影响。
虽然有时候,对某些事情,孙向阳也抱着怀疑的态度,在多数人眼里,不就是风水嘛,都是迷信,压根就不信。
毕竟风水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
但当一个人时运不济的时候,走个路都可能被不知道哪里来的石头给砸死。
时运好了,不管做什么,都有如神助。
就算抛开这些,光是从心里上面得到安慰,给予信心,也是有用的。
潜默移化,也会让一个人变得坚定自信。
所以,真也罢,假也罢,孙向阳都打算好好尝试一下。
看看能不能将真穴给点出来。
哪怕是从磁场的角度来分析。
往水里扔两块石头,一左一右,荡起涟漪会不断的碰撞,抵消,变得紊乱。
但是同一个位置,先后扔两块石头,起到的却是叠加的效果。
“大队长,我这边有点想法,不过需要尝试一番,最终才能确定。”
心思一定,孙向阳看着孙恩国说道。
“好,需要什么你尽管说。”
孙恩国这会也有些豁出去的架势,为了双水湾,哪怕付出再大,都是值得的。
“我知道了。”
孙向阳点点头。
随后,当孙恩国离去后,孙向阳也再度拎着寻龙尺,揣着罗盘来到水塘这边,他先是看了看水塘,发现这边的水没有任何变化,才开始端起寻龙尺。
但很快,他便皱起眉头,拉出系统面板。
目前,寻龙尺技能仅仅只是【小有所成】,以往还够用,但这会,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没有犹豫,孙向阳直接消耗经验点,将寻龙尺技能提升到【登堂入室】。
第二章到!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六章 原来是一伙的
就在孙向阳忙着突破的同时,在俞林城内一座平房中,此刻正有三人交谈着。
“大哥,别犹豫了,姓耿的既然掀了桌子,你还有什么好顾念旧情的?当初我就说了,这个人不能留,你偏不听,现在倒好,被他这么一闹,弄的沸沸扬扬,咱们还怎么发财?
依我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给弄死得了。”
其中一个穿着破棉袄,三十来岁,满脸狠厉的男子说道。
“弄死?老四,你怎么还是毛毛躁躁的?就在昨天,局里那位还把我叫去,问我的看法,对耿国海提出的黄帝部落起源之城可是好奇的紧。
在这个节骨眼,耿国海出点什么意外,不是明摆着让人怀疑吗?”
严立伟淡淡的说道。
而他,便是耿国海口中那个曾经的好友,也是如今那处古迹发掘的负责人。
从他的身上看不出一丝一毫担忧,仿佛外面的闹腾跟他无关一样。
而就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这会还随手丢着一份俞林的报纸,上面清晰写着俞林某地发现黄帝部落起源之城等字样。
毫无疑问,伴随着这份报纸,外面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那怎么办?为了推动这次挖掘,这两年咱们可是没少使劲,总不能把那些好处平白丢出去吧?”
“让伱多读点书你不听,不知道有个成语叫顺势而为吗?
本来,就算耿国海没搞这一出,最多两年后,我也会宣布那处古迹是黄帝部落的起源之城。
只有这样,让那边出名,出大名,咱们私底下从那边挖到的文物,才能卖上大价钱。
要不然,我用得着费心费力主持那边的挖掘?直接偷摸的盗走算了。
至于现在,无非就是提前了而已。
当务之急还是保住我这个负责人的身份。”
说到这里,严立伟看向旁边始终没说话的另外一人。
“老二,本来我打算给你挂个工作人员的身份,让你名正言顺的去找那边的宝贝,不过现在,那边被推上风口浪尖,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那里,你再明目张胆的出现,就有些不合适了。”
“没事,大哥你正常挖掘就行,到时候偷偷截留部分也一样,我前几天去了趟耿国海所在的公社,倒是发现了件有趣的事情。”
那叫老二的缓缓说道。
如果孙恩国在这里,就会认出,这个所谓的老二,正是之前帮着双水湾勘探路的陈师傅。
“你没事跑那边去干嘛?”
严立伟好奇的问道。
“也是巧了,那边有人找我去给他母亲选个风水宝地,我就去了一趟,没想到,刚忙完这件事情,又有人找上门,说是自家孩子被一个风水师给盯上了,最近接连倒霉,让我帮着化解一下。
我打听了一下,倒霉的那人叫王立,是打井队的,就是耿国海在的那个打井队,两人当初去过一个叫双水湾的小村子,说那个风水师就住在那边,还有一手用寻龙尺找水的本事。
这个王立在双水湾得罪了人家,人家就展开了报复。”
“我说二哥,你怎么越混越回去了?就一个会点寻龙尺,能找水,算什么本事?”
叫老四的忍不住说道。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以为的,不过随后一打听,我倒是觉得那人不简单。”
陈新甲摇了摇头。
“不简单?”
这下,就连严立伟也有些好奇起来。
毕竟他可是很清楚这个二弟的能耐,骄傲如他,能说出对方不简单这样的话,对方肯定有两把刷子。
“对,我听说双水湾那个小村子,先是找到了一块埋在地下的黑垆土地,然后又找到了一座煤矿,而当初有勘探队去过那边,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煤矿,结果被一个小年轻给发现了,还真给挖出煤来了,所以趁着那边修路,我就去走了一趟,逛了逛那边。”
陈新甲点点头回答道。
“小年轻?”
严立伟敏锐的察觉到这个词。
“的确是个小年轻,二十出头,据说他父亲以前也是个风水师,曾经被人给举报过,大半年前为了救人淹死了,而他自己,小时候身体不好,是个病秧子。”
“你见过他了?”
“这倒没有,如果他真的入门了,我跟他见面,容易暴露,不过我倒是有点不相信,以他这个年龄,能入门已经是天赋绝佳,更别说找到深埋地下的煤矿,这可不是一般风水师能做到的。
我怀疑,那煤矿还有黑垆土地,是他父亲以前找到的,然后悄悄告诉了他,让他给安在了自己身上,借机扬名。
所以,趁着帮那边勘探路的机会,我给设了个小陷阱,就看他能不能发现。”
陈新甲微微一笑。
这也算是隔空过招了。
“我说二哥,你累不累?就一个小年轻,再厉害能厉害到哪去?你要真想验证,回头我帮你把他给绑来,反正跟耿国海扯到一块去的,都该死。”
“你不懂。”
陈新甲摇摇头,一句你不懂,直接把那老四给噎的翻白眼。
“老四,我警告你,最近给我老实点,我有点不好的预感。”
这时,严立伟狠狠瞪了老四一眼,并提醒道。
“不好的预感?大哥,这么多年咱们都过来了,而且三哥还在……”
老四的话没说完,就在严立伟恶狠狠的目光下,渐渐止住。
“之前警告你的都忘了?不管在哪里,都不许提老三那边的事情,再管不住嘴,以后就别说话了。”
“大哥,我错了。”
老四浑身一颤,脸上本能的流露出畏惧的神色。
“还有耿国海那边,不许动,听到了没有?”
“知道了。”
“嗯,你先回去吧,我跟你二哥还有点事情谈。”
随着严立伟挥手,那叫老四的乖乖起身离开。
等对方离开后,才听见陈新甲说道:“大哥,老四的性格还是太莽撞了,不好。”
“放心,我会看着他的,当年要是没他爹托我那一把,我这会早就一起埋在那座古墓里了,做人,不能忘本。”
严立伟点点头,最后一句话,说的格外重。
“嗯,那个耿国海应该对你产生怀疑了,要不然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将这件事情给曝出来,你这边还是小心点,实在不行,也只能……”
陈新甲说着,做了一个手切的动作,那意思,不言而喻。
“我有数,我只是没想到,他一个盗墓贼的后代,还有这种可笑的正义感,要不然以他打洞的本事,倒是挺适合加入咱们。”
严立伟面无表情的说道。
“人家祖上可是正儿八经的摸金校尉,跟那些盗墓贼可不是一回事。”
陈新甲自嘲的笑了笑。
“无所谓,先让他蹦跶一阵,等风头过去了,再让他闭嘴。”
此刻,严立伟明显是下定了决心。
用他自己的话说,他无疑是个很念旧情的人,也知恩图报。
但奈何,他念情,别人却一个劲的想要害他。
那就别怪他不念旧情了。
“那就好,既然古城那边用不上我,我就先忙我的事情了,还别说,那个双水湾有些门道,上次太过着急,没能仔细看,等回头试探出那个小年轻的深浅,再好好研究一下。”
陈新甲说完,也起身离开。
等到屋里只剩下自己,严立伟表情一下子阴沉下来,他死死盯着桌子上的报纸,那黄帝部落几个字眼,让他的心滴血。
原本,解开黄帝部落这个秘密的人应该是他。
而他也将伴随着这次重大发现而扬名,借机谋取更高的位子。
可现在,全都被毁了。
又坐了半个小时后,严立伟才起身,仔细的收拾完这边的痕迹,才起身走进一间屋子。
不久后,在百米之外的一座宅子,严立伟悄悄的走了出来,先是谨慎的四处看了看,才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大步离开。
双水湾。
当孙向阳将寻龙尺技能提升到【登堂入室】后,无数跟其有关的经验直接塞入他的脑袋,一时间,让他的脑袋有些发胀。
不过等消化之后,他的眼神也变得明亮起来。
对于寻龙点穴中的寻龙,也有了更多的认识,甚至一些之前不理解的内容,这会也随着技能提升,一下子融会贯通。
再看手中的寻龙尺,那种联系的感觉也变得更加紧密起来,仿佛彻底跟他融为一体,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稍稍体会后,孙向阳便再度端起寻龙尺,以身边的水塘为中心,沿着那同源的磁场波动,开始走行了起来。
不久,当孙向阳站在那个小土包上时,对于这边的水脉,也已经了然于心。
风水堪舆中,有种境界叫见山是山,见水是水。
便是指肉眼所看到的事物,指的是表面。
进一步则是: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
说明已经开始深入某件事物的本质,如今孙向阳感觉自己就处在这个境界。
眼前的双水湾,仍旧还是那个双水湾。
但此刻在孙向阳的眼中,似乎变了。
‘人’字型的双水湾地势,一左一右两条水脉,让他看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
也彻底的明白了笔记上的那句话:风水不拘泥于形态。
就算一马平川的平原,看不到山,却不代表没有山势。
不见水,也不代表就没有水。
此时,他不禁有些好奇,双水湾这个名字,到底是谁取的?
只因为那两条岔沟子,还是暗指这两条遥遥相对的水脉?
如果是前者,那只能说是巧合。
如果是后者,恐怕就有些不简单了。
紧接着,孙向阳便来到‘人’字下面中心的地方,他现在基本可以肯定,那真穴就在这个范围之内,但想要将其点出来,却没有那么简单。
哪怕他现在对寻龙已经有着足够的经验,可三年寻龙,十年点穴。
这句话,再度说明了点穴的难度。
要是别的地方,或许还能糊弄一下,但这里是双水湾,是他系统锚定的地方,也是他的根据地。
不管点到真穴有没有用处,他都必须要全力以赴。
拖着罗盘,根据如今的节气,根据八卦方位,天干地支的排列,孙向阳一点点的缩小着范围。
但直到下午,这一片地方,几乎遍布了他的脚印,他依旧没有找到真穴。
不过最终范围却被他缩小到方圆百米。
看上去这个范围好像已经很小了,但实际上,只有孙向阳自己明白,还差的远。
这自然也跟他接触罗盘时间短,经验少,境界低有关。
哪怕寻龙尺的技能已经提升到了【登堂入室】,但那只能用来寻龙,就算再提升,用处也不大。
寻龙归寻龙,点穴归点穴。
虽然这四个字经常都是凑在一块说,但却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眼瞅着时间不早,孙向阳也没再强求,返身往双水湾走去。
刚刚来到村口,就见老支书蹲在背风的地方抽烟杆。
今天虽然天气晴,但刮的风却一点都不含糊,像刀子一样。
也就孙向阳现在身体素质强,穿的也多,包裹严严实实,又在不停的转圈走路,所以才好点,要不然也早就冻坏了。
而老支书这个小老头,却偏偏待在这里受罪。
“老支书。”
孙向阳直接叫了声。
“忙完了?”
对方这才起身,并且使劲跺了跺冻僵的两只脚。
“嗯,这么冷的天,您老不在家里烤炉子,跑这里来受什么罪?”
孙向阳略带埋怨的说道。
“家里暖和是暖和,可坐不住啊,尤其是知道社里那帮王八蛋搞鬼的事情,我就恨不能直接拿把刀去,跟他们同归于尽。”
老支书恶狠狠的说道。
为了双水湾,他能把命豁出去。
“我劝您老还是早点熄了这个心思,就您那老胳膊老腿,能跟谁同归于尽?别到时候人家毛都没伤到一根,您老自己给赔进去了。”
孙向阳摇了摇头,却气的老支书一个劲拿眼瞪他,见孙向阳不为所动,他才叹了口气。
“拼命这么傻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干,就算真要拼,也得找姓沙的去,咱们双水湾打生打死的,他沙坪坝倒好,光跟着坐享其成。”
“嗯,我回头跟沙支书说说,让他们也多出点力。”
孙向阳随口敷衍道。
这会,沙坪坝的人为了修路,可是能动弹的都拉了出来,绝对没偷懒,那位沙支书,更是亲自上阵指挥,绝对谈不上什么坐享其成。
而孙向阳也只是在借口安慰老支书,压根就没打算真去找人家。
关于这点,老支书自然也能看出来。
犹豫了下,他还是开口问道:“你这边看的怎么样了?”
这么冷的天,他缩在这边,不就是为了能早点有个准信?
毕竟,这可是关系着双水湾未来的大事。
第一章,后半夜还有一章,大老爷们早点休息,明天醒了再看。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七章 好消息跟坏消息
“老支书,双水湾这个名字,到底是怎么来的?”
孙向阳并没有立即回答老支书的问题,而是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双水湾?不知道啊,好像搬到这边的时候,这里就叫双水湾了,我那会也不大,倒是不记得这些了,反正在我只记得,这边一直就叫双水湾,怎么了?”
老支书疑惑的看着孙向阳。
“我之前在那边,有了一些发现,总觉得咱们双水湾不简单,似乎当年选择在这边定居,另有缘由。”
孙向阳说道。
“另有缘由?”
老支书顿时皱起眉头。
“村里有几个年岁比我大的,应该会记得,回头我帮你问问。”
毕竟双水湾的历史也不算长,不是那种几百年来,世代居住在这边,而是当年战乱的时候,迁居到这边的,满打满算,也就五十年左右。
而老支书那会也就十来岁,一些重要的事情或许会记得,但关于双水湾名字的事情,记不得也正常。
毕竟,当时大家可都是为了躲避战乱,逃到这边来的。
并且有些东西,一旦习惯了,很少有人会去寻根究底。
“好,那就麻烦您老了,不过咱们村子,以前叫什么名字?”
孙向阳好奇的问道。
“以前啊,叫孙家集,离这边也就百十里地,不过现在那边早就成人家的了,当年咱们村子可是有上千口人的大村子,要不是被人给盯上,实在活不下去了,也没人愿意背井离乡,逃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来。
而且你家那会还是村里最大的户,不仅村里有一脉,县城里还有一脉,是做生意的,将来你要是有机会,去到那边,说不定还能找到伱这一脉的人。”
老支书感慨的说道。
上千口人的大村子,最终逃到这边,并扎根下来的,却只有百十口,除了因为死了不少,还因为路上有分歧,又给分开了。
从来到这里以后,孙家集就成了一个过去。
这会想起来,就连他也有些奇怪,怎么扎根下来以后,干脆叫双水湾,而不是孙家集了?
可惜,他并不记得这些。
以他当时那个年纪,也没人会特意给他解释。
久而久之,便只剩下双水湾这个名字。
“都几十年不来往了,是不是一脉的,不重要。”
孙向阳摇了摇头。
不过却想到那个箱子里,孙父留下的东西,那么多小黄鱼跟银元,还有珠宝首饰,可不像只是村里那一脉能够拿出来的。
这里面或许还有城里那一脉的缘由。
毕竟鸡蛋不能只放在一个篮子里。
可惜,孙父并没有给他留下只言片语,所以当年真相到底如何,孙向阳也说不清楚,对于寻亲这种事情,同样也没有兴趣。
他的家如今在双水湾。
亲人也都在这边。
“随你吧,不过你那边,到底怎么样了?成不成?”
老支书再度问道。
这件事情要是不问清楚,他今晚别想睡着。
“依着我的观察,咱们双水湾有真穴,只要能点出来,就能摆脱眼下的困境,到时候想怎么修路就怎么修,以后也会越来越好。”
孙向阳也没瞒着,毕竟等后面点穴之后,还得需要老支书帮忙,毕竟这件事情关系着整个双水湾。
“好,好,不着急,你慢慢来,千万别累着。”
老支书听到有转机后,紧绷着的心神立即松弛下来。
对于孙向阳的话,他自然不会怀疑,之前的担忧也算是落了地。
等两人分开后,孙向阳回到家,发现消失好几天的苏慧晚竟然回来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也没多久,我之前看到你了,知道你在忙,就没打扰你。”
苏慧晚好奇的盯着孙向阳。
先前,孙向阳在那边托着罗盘转悠,从老路回来的苏慧晚自然也看到了,反倒是孙向阳沉浸其中,忽略了周围一些时不时路过的人。
毕竟这会双水湾的人正在修路,期间有人回来也是正常的。
“发电厂的事情怎么样了?”
孙向阳则忍不住问道。
这几天,苏慧晚之所以不在,就是去了俞林那边,帮他打听发电厂的事情。
虽然对方不是俞林这边的人,但她本身是记者,再加上家里的关系,很容易就能打听到孙向阳所不知道的事情。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苏慧晚难得卖起了关子。
“先听坏的吧。”
“坏消息是,发电厂的事情你就别想了,现在俞林那边也只有一座发电厂,就算要新建,也会紧着那边,而且发电厂的投资太大,哪怕再小型的发电厂,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投建。”
听到这个坏消息,或者说早就预料中的消息,孙向阳倒没有太失望,毕竟原本他就对此不抱有什么期望,只是不尝试一下,有点不甘心罢了。
现在,伴随着苏慧晚带回来的消息,无疑也死心了。
不过他也没忘记对方带回来两个消息。
“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就在上半年,俞林,神木,府谷,米脂,等县已经实现联网供电,而双水湾这边,我也在地图上看过,勉强算是夹在两县中间。”
苏慧晚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为了弄清楚这些事情,她这几天可没少跑,如今也总算有了一个结果。
“意思是,那条线路可以从双水湾经过?”
孙向阳瞪大眼睛。
似乎怎么也想不到,原本在纠结了他好长一段的难题,就这么‘轻易’给解决了。
如果真的有供电线路可以从双水湾经过,那还建什么发电厂啊,不但吃力不讨好,而且修建的时间还长。
完全可以利用现成的啊。
“你想什么好事呢,如果是上半年,刚刚开始联网供电的时候,说不定还有点机会,但这会,都已经完成了,怎么可能还经过双水湾?”
苏慧晚没好气的说道。
这都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她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没办法改弦易辙。
哪怕苏家也不行,一是距离陕北太远,苏家在这边没什么人脉。
再一个,插手这种事情可是犯忌讳的,容易被人抓到把柄。
“既然已经结束了,还算什么好消息?”
孙向阳叹了口气。
上半年,‘他’还没来呢。
“我说的好消息是,我找到了办法,能够让双水湾早点通上电。”
苏慧晚说道。
“什么办法?”
孙向阳没想到,都到这会了,竟然还能有柳暗花明。
“我找人打听了一下,现在不少地方为了节约成本,都采用单相供电,只要用一台单相变压器,就能转化为三相电,完全可以满足你那个小煤矿生产,也能让整个双水湾都用上电。”
“单相供电?什么意思?只用一根电线吗?”
孙向阳对这玩意是真的不懂。
不过三相电他倒是知道。
“单相供电是两根线,一根火线一根零线,能省下不少钱。
我之前特意看过双水湾这边的地图,距离接线的最近位置,也就十来里吧,回头我帮你介绍一个人,他有权限帮双水湾开一条线路,但前提是你们自己掏钱竖电线杆,自己买变压器。
反正双水湾现在有煤矿,只要使劲挖个半年,完全能够自己通电,就看你们的决心有多大了。”
苏慧晚说着自己的想法。
当初,孙向阳提起建发电厂,她就觉得有些异想天开,别说一个双水湾,就算一个县城,现在也就只有一个小型发电厂。
也就是现在俞林跟几个县城联网供电,才有了机会,要不然双水湾连尝试的机会都没有。
至于怎么选择,那就看孙向阳自己的了。
如果不舍得花钱,那就只能等将来上面一步步的推动供电,反正也是迟早的事情。
对于一些生产队,甚至公社来说,自己掏钱去把电接引过来,完全不值得,也没那个钱。
毕竟大家都有手有脚,这么多年也这么过来了,又不是没有电,就活不下去。
“行,到时候就麻烦你了。”
孙向阳毫不犹豫的点头。
通不通电?
答案是必须的。
只有通了电,双水湾才能进入2.0版本,才能加快发展的脚步。
不过眼下,双水湾肯定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还是只能先买台大点的柴油发电机用着。
等攒够了钱,再去通电。
同时,他也明白,如果没有苏慧晚帮忙,双水湾就算有钱,也无法通上电,这会的电可都是有规划的,甚至为了保证一些地方用电,就连县城都经常停电。
双水湾目前压根就不在计划中,又岂会随随便便让你接出一条线路来?
指望双水湾自己去跑这个关系,想都别想,甚至连人家的大门都进不去。
这压根不是你有钱就行的问题。
所以,苏慧晚等于帮双水湾解决了最难的一关,剩下的就只能靠双水湾自己了。
“到时候你联系我就行了,不管我在不在双水湾,都能保证这一点。”
苏慧晚点点头。
双水湾这边就算要通电,那也是明年年中,甚至是下半年的事情了,而她也不可能一直留在这边。
等过完年,她就得离开。
“表姐,谢谢了,你可是帮我们双水湾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跟你治好爷爷相比,这点事情算什么,不过我可不是替苏家还你人情,这种事情也用不着我来,就当谢谢你上次送我们的五帝钱吧。
反正黄金你想都别想,我俩都穷的厉害,现在还请了假,一分钱都没有,吃也是吃你家的。”
苏慧晚笑着说道。
“你帮双水湾解决了这么大的难题,可是整个双水湾的大恩人,管你吃算什么,对了,你最近见过表姐夫吗?”
当着苏慧晚的时候,孙向阳自然不会一口一个家栋叫着,而是称呼表姐夫。
有点各论各的。
“没有,我这几天都是住在俞林那边的招待所,办完事情后,也是直接回了这边,你找他有事?他现在应该在沙坪坝那边吧?”
苏慧晚不解的说道。
毕竟,张家栋不在沙坪坝,还能在哪?
“之前托他办了点事情,这会一直没消息,我以为你见过他。”
孙向阳解释道。
“你要是着急的话,自己去沙坪坝找他就是了,反正我这几天累坏了,准备好好休息两天,哪里都不想去。”
苏慧晚双手一摊,很干脆的说道。
她跟张家栋虽然还没孩子,但勉强也算是老夫老妻了,之前她也没少出差,两人经常会分开。
所以不至于几天没见面,就想的厉害。
“好,明天我找人去一趟沙坪坝问问,你有什么要带的吗?”
“没有,你忙你的就行。”
苏慧晚摇了摇头。
与此同时。
陈新甲也在跟一个人交谈着。
从俞林回来后,他便悄悄来到王立家中。
“你是说,双水湾那边没有按照我画的线修路?他们重新自己画的线?”
“没有,按照我打听到的,双水湾压根就没有修那段路,而是先修别的,说是那段路要留着最后修。”
王立回答道。
此时的王立,满脸胡子拉碴,脸颊消瘦的厉害,身上没有一点当初在打井队时候,被人叫着王技术员的那种意气风发。
而在说到双水湾的时候,更是咬牙切齿。
“留着最后修?有意思。”
陈新甲皱了皱眉头。
毕竟如果重新画线修路,说明双水湾那个小年轻看出了问题。
可现在竟然说留到最后修,那到底是看出来了,还是没有看出来?
“陈大师……”
“嗯?”
“陈师傅,现在咱们该怎么办?是不是不破了双水湾的风水,我就一直倒霉下去?”
王立知道,对方不喜欢别人叫陈大师,只是刚刚有点着急,给忘了。
“对,你现在的运势,已经完全被双水湾给压住,那边越好,你就越倒霉,原本这次修路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惜了。”
陈新甲摇了摇头。
这下子,王立顿时急了。
“难道除了修路,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当初只是得罪了他一个人,他凭什么拿整个双水湾压我?”
王立越说,脸上的悲愤越浓。
甚至他想到了当初在双水湾,那个老支书跟他说的那几句话,当时他虽然有些害怕,但后来仔细想了想,觉得应该是自己吓唬自己,风水什么的,根本就是迷信,哪能真让人倒霉?
不过现在,随着不断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他已经确信,但就算后悔也已经晚了。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陈师傅,要不您也去他的祖坟上走一圈?让他倒霉,这样他是不是就顾不上我了?”
“拿双水湾的势压你,那叫堂堂正正,谁让之前去过双水湾,还在那边留下了痕迹?这叫因果。至于说动对方的祖坟,那可是生死大仇,你确定能付得起这个代价?”
陈新甲不屑的说道。
什么势不势的,根本就是他随口一说。
区区一个小角色,谁会拿一个村子的势去压?
也就对方傻,什么都不懂,才信了他这番话,但凡稍微懂点风水的,都知道不可能。
甚至要不是知道对方跟耿国海有牵扯,并且还提到了一个风水师,他压根就懒得搭理对方。
当然,对方那个当副社长的姑父,也是一个原因。
他这两年,行走在乡野之间,本来就是为了积攒人脉,关键时候能起到大用。
说白了,他走的还是以前风水师的老路。
而且他的性格一贯谨慎,在不确定双水湾那个小年轻到底是有真本事,还是狐假虎威前,他并不打算牵扯的太深。
也是靠着这份谨慎,他才活到现在。
“我,我……”
“这样吧,看在你一片诚心的份上,我再帮你出个主意,你附耳过来。”
“您说。”
本来已经绝望的王立,这会听到还有转机,立即大喜,赶忙凑了过去。
几分钟后,满脸兴奋的王立匆匆离开家。
只是他并没有看到,在他离开后,陈新甲脸上露出了冷笑。
第二章到!今天差不多九千字,不算在月票加更里面,就当是这么晚才更新,给大老爷们的赔礼。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八章 啥,迁坟?
“师叔,您找我?”
第二天,孙向阳依旧在拖着罗盘四处转圈子,得到消息的张家栋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你干嘛去了?”
孙向阳被张家栋的样子给吓了一跳,刚来那会,对方虽然算不上细皮嫩肉,但皮肤还是偏白的,穿着打扮,也跟这边有着明显的区别。
可此刻,站在孙向阳面前的却是个活脱脱的乡下农民。
一身打着补丁的蓝色衣服,头发乱糟糟的,耳朵出了冻疮,脸上也红通通的,能看到一些细小的口子。
这还是那个张家栋?
估计就算苏慧晚在这边,也有点不敢认。
“修路啊,沙坪坝那边,几乎全出动了,就连沙爷爷都不例外,我肯定不能闲着。”
张家栋满脸感慨的说道。
“修路?昨天下午表姐回来,碰到你了没有?”
孙向阳好奇的问道。
“昨天下午?没碰着啊,她去双水湾找我了?”
张家栋不解的说道,他最近几天忙的昏天暗地,只知道妻子在双水湾这边,但也没空见面。
“表姐之前去了俞林一趟,帮我打听了下通电的事情,既然你没碰到就算了,待会去见见她吧,伱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表姐会不会心疼。”
孙向阳摇了摇头。
“这有什么好心疼的?我就是干了几天活,跟这边的人一比,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这边的人是真苦啊,我现在明白师叔您为什么非得留在这边,一心想要发展双水湾了。”
张家栋感慨的说道。
以前,他以为自家师叔一直待在双水湾,有点隐士的风格,顺便发展一下双水湾。
但当真正见识了这边的艰苦,才真正明白自家师叔的伟大。
尤其是在沙坪坝,他还特意去尝了尝苦水井什么滋味,结果差点没吐出来。
而他听说,在打出那口向阳井之前,沙坪坝已经吃了两年这种苦水井,甚至还有不少地方,一直吃这种苦水井,当时他就有些震撼。
有些难以想象,这边的人,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随后的修路,再度给他上了一课。
沙坪坝那些青壮劳力也就罢了,可一些还能扛动的铁锹的老人,都争着抢着干活,甚至还有不少小孩子,也在跟着修路。
虽然他们干不动力气活,但搬点小石头,当个传讯小兵,还是没问题的。
关键是张家栋发现,哪怕这么冷的天被拉出来干活,也很少有人有怨言,甚至觉得冬天不用猫冬,有活干,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
毕竟,哪怕这次是社里招的义务工,但冬天把义务工的活干完了,明年也能少出点义务工,剩下的时间,多忙活自家大队的活,也等于赚了。
当然,别的生产大队,少不了酸溜溜的话。
双水湾找到了煤矿,结果却让沙坪坝捡了个大便宜。
对于这种酸溜溜的话,沙坪坝的人毫不客气的骂了回去,谁让你们当初只顾着看双水湾的笑话,不想着支援一下?
而沙宏成更是没少去那几个生产队晃悠,一个劲的说什么自己眼光好,当初砸锅卖铁,也要雪中送炭,这不,回报来了?
还让对方学着点。
也就沙宏成以往‘作威作福’惯了,那几个生产大队的支书,大队长基本都知道这是个什么人,要不然,一准满头包。
“师叔,您找我是为了问耿国海那边的事情吧?
您放心,我找了人,暗中保护他,顺便看看有没有人上钩,至于那个负责发掘黄帝部落起源之城的家伙,也有人在盯着,已经发现了不少线索。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这伙人藏挺深的,也谨慎,做事干净,
要不是为了将那伙人一网打尽,现在就能抓人了。
对了,这伙人里面还有个风水师。”
张家栋在聊完自己最近的感触后,也没忘记正事。
“有个风水师?”
孙向阳脑海中顿时想到了那个帮双水湾规划路的陈师傅,难不成就是对方?
毕竟风水师可不是什么大白菜,突然蹦出一个来就算了,一对的可能性很小。
而且越想,他觉得这个可能性越大。
如果对方认识耿国海,那么对双水湾有兴趣也就正常了。
当初耿国海跟王立,可都在这边待过。
同时,孙向阳也想到了自己。
对方修的那条路,会不会也是对他的一种试探?
那么,在发现双水湾这边没有修路后,会不会还有别的举动?
“师叔,要不要我打声招呼,先悄悄把这个风水师抓了?这人既然是风水师,那在这个团伙里,肯定是重要人物,知道的秘密比较多。”
张家栋见孙向阳表情有点不对,赶忙说道。
“抓这人,会不会打草惊蛇?”
孙向阳问道。
“肯定会有些影响,不过这种事情哪有什么万无一失的,只要咱们的动作够快,就算抓了,短短几天也不会引起怀疑,毕竟这个风水师一直藏在暗处,只要明面上那个不抓,问题不大。
而且,有这几天的时间,说不定还能从那个风水师身上掏出更多的秘密,后面也许会更简单。”
张家栋干脆说道。
他能看出,自家师叔似乎很在意那个风水师,既然这样,那就抓。
“行,那就安排人抓吧。”
孙向阳点点头。
如果那个风水师没有在双水湾出现过,孙向阳自然不会管,事情既然交代出去了,他这边只需要安心的等待就可以了。
但偏偏对方已经打上了双水湾的主意。
在这种情况下,孙向阳自然不会再瞻前顾后,甚至相比明面上那个,这个风水师更让他在意,因为他本身就是风水师,所以很清楚对方的破坏力。
眼下双水湾正是挖煤矿的关键时刻,要是任由对方捣乱,真出了什么意外,后悔也晚了。
甚至孙向阳怀疑,双水湾也已经‘暴露’了,所以回头跟孙庆武说一声,好好安排一下,但凡发现陌生人,第一时间汇报,防止以后对方狗急跳墙。
当初耿国海来找他出面,他之所以拒绝,就是不想牵连到双水湾这边,那可是一帮真正的亡命之徒,不将对方一网打尽,对方肯定会报复的。
这种代价,孙向阳承受不起。
所以,他才找张家栋帮忙,彻底将对方连根拔起。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对方团伙中还有一个风水师,甚至已经注意到了双水湾这边。
那么,就只能快刀斩乱麻。
什么等对方先出手,见招拆招,那是傻子才做的。
有危险,就得先下手为强,提前拔掉。
“好嘞,您就放心的等好消息吧。”
张家栋脸上顿时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注意安全。”
孙向阳看着他的模样,不得不提醒道。
“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说完,张家栋便撒腿就跑。
等他离开后,孙向阳便继续托着罗盘研究起来。
只是没多久,就再度被打断,而这次来的是孙恩国。
“向阳,出事了。”
孙恩国明显是刚从外面回来,气喘的不均匀,脸上甚至有些慌乱。
“大队长,别慌,天塌不下来。”
“公社那边有人造谣说咱们双水湾是块风水宝地,这里有一个什么真龙穴,只要把祖宗葬在这边,后代保准能大富大贵。”
孙恩国之前派人去摸那位陈师傅的底,没想到却意外听到了这个消息,而且还传的有鼻子有眼,当即赶回来跟孙向阳说。
“对方没造谣。”
孙向阳却摇了摇头。
“什么?”
孙恩国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孙向阳。
公社那边都传开了,怎么就不叫造谣了?
如今,双水湾因为煤矿的事情,在公社那边可是狠狠出了一把风头,而且社里更是出动义务工,帮着双水湾修路,大家想不关注都不行。
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消息,等于一下子把双水湾给推上了风口浪尖。
如果双水湾还是以前那个样子,没人会相信这边是什么风水宝地,但先有黑垆土地,后有优质煤矿,不是风水宝地是什么?
“其实咱们双水湾,的确有一个真龙穴,要不然你以为我这两天在找什么?”
孙向阳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一反应就是那个风水师在散布谣言。
对方应该并不知道双水湾有真龙穴的事情,要不然也不会公开,这种秘密,藏着都来不及呢。
对方这么做的目的,应该只是为了把水搅浑,给双水湾添点麻烦。
只是没想到,竟然歪打正着。
这也让孙向阳再度体会到,什么叫人算不如天算。
原本孙向阳已经让孙恩国去摸摸对方的底,准备反击。
而通过张家栋这边,竟意外得知,这个风水师竟然还跟那伙贩卖文物的人有关,是那个团伙的主要成员之一。
知道这件事情后,孙向阳也很干脆的让张家栋先把对方抓了,免得给双水湾带来麻烦。
却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对方已经先出招了。
其实孙向阳的反应跟选择,谈不上错,因为明面上,那人跟丁接触过,但孙向阳却怀疑此事跟王立的姑父有关,所以才想着先调查清楚,不能连真正的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就盲目的反击。
以免成为别人手里的刀。
在这种情况下,孙向阳谨慎一点也是正常。
如果从一开始就知道,对方是那伙贩卖文物的人,孙向阳压根就不会等。
这两者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不过,虽然对方已经出招,但孙向阳却没有如同孙恩国一般慌张。
正好可以借助这件事情抓人,堵所有人的嘴。
毕竟散布谣言,还不能抓吗?
“你,你是说,咱们双水湾真的有真龙穴?外面传的不是谣言?”
孙恩国顿时瞪大眼睛。
“对,不过目前我还没找到那个真穴。”
孙向阳忍不住说道。
明明就差一点,却怎么都找不到,仿佛那个真穴在跟他捉迷藏一样。
难不成真的要消耗经验点?
目前,寻龙尺就算再提升,用处也不大,不过孙向阳觉得,提升桩功或许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帮着他找到真穴。
不是他不想直接提升寻龙点穴,而是这项技能还没有入门,也就没办法用经验来提升,只有入门以后,自己初步掌握了,才可以用经验提升。
而桩功提升的不仅仅是身体素质,还有对外界的感知能力,放在道家里,有点类似于天人合一。
当感知提升后,寻找真穴,肯定有效果,说不定就能跨过那临门一脚,彻底入门。
但问题是,目前他的桩功已经是【登堂入室】的境界,再提升,就得消耗之前的五倍经验。
当初他从【小有所成】提升到这一步,可是足足消耗了两千五百点经验。
再翻个五倍,那是多少?
前几天,孙向阳盘点的时候,当时剩余经验是:25053点。
然后这几天,也时不时的有人给他提供经验,加起来也有小两百,虽然不多,但胜在细水长流。
但他之前提升寻龙尺,已经消耗了2500点经验,这会还剩下22732点。
如果再提升桩功,一下子消耗一万多经验点,他肯定舍不得。
尤其是他觉得,自己只要多花点时间,努力一下,就能找到那个真穴,这样一来,等于先把这笔经验给省下了。
毕竟【登堂入室】的桩功,对他目前而言,已经足够用,没必要把经验浪费在上面。
至于说直接消耗经验点,让系统帮忙寻找那处真穴,他不是没想过,但系统却没有半点反应,似乎只对寻找实实在在的东西有效果。
不管水脉,还是黑垆土地,亦或是煤矿,都是实物,有形有质。
而真穴,属于风水的气场中心,是一种肉眼看不到的形态,找不到也正常。
要是没有出现谣言,孙向阳还不着急,可以多花点功夫,慢慢的找。
可现在,似乎已经容不得他浪费时间,因为他天天在这边转悠,太过可疑,如果联想到外面的‘谣言’,他在找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所以,最好是快点把真穴找到,彻底激活双水湾的这个风水宝地。
如此一来,似乎只能提升桩功了。
“向阳,这件事情千万不能往外说,最好只有你,我,老支书咱们三个知道。”
听到孙向阳承认双水湾有真龙穴,孙恩国表情顿时凝重起来。
“放心吧,我有数,而且等我点出真穴,直接就会激发,就算以后有人再来,也没用了。”
孙向阳点点头。
“行,等你找到真龙穴,咱俩半夜偷偷的帮你迁坟!”
孙恩国听后,也用力点头。
“啥?迁坟?”
孙向阳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对方。
第一章!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九章 提升!提升!提升!
“对啊,你不是说咱们双水湾是风水宝地,有真龙穴,只要把祖宗埋在这里,就能保佑后代子孙大富大贵?等你找到以后,咱们偷偷把你爹的坟迁到这里。”
面对孙向阳的大惊小怪,孙恩国理所当然的说道。
真龙穴是孙向阳找到的,不埋他的祖宗,埋谁?
当然,孙向阳这一脉真正的老祖宗稍微远了点,早就不知道埋哪了,最好还是埋爷爷,或者亲爹,这样效果也会更好。
他相信,只要孙向阳今后大富大贵,肯定忘不了双水湾,也会带着双水湾一起富贵。
“大队长,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迁我爹的坟了?”
孙向阳忍不住说道。
“不迁伱爹的?那你打算迁谁的?你爷爷?也不是不行,反正都是你这一脉的。”
孙恩国点点头。
“不,我的意思是,谁的坟也不迁,这处真龙穴是属于整个双水湾的,而且,如果把坟迁到这里,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咱们双水湾有真龙穴吗?后面肯定还会生出更多的麻烦来。”
孙向阳却摇了摇头。
关于这处真龙穴怎么用,他自有考量。
假如说,冥冥之中,真龙穴对于后代子孙的确有用处,可以提升气运,那么就算是迁坟过来,也只会对这一脉的人有用,根本谈不上解决双水湾的困局,那条路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等于找了个寂寞。
只有将这处真龙穴,连通双水湾,激活这个‘亽’字风水局,才能够起到破局的作用,增益的也是整个双水湾的气运。
关于这点,孙向阳其实还是有些把握的。
抛开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只谈磁场,如果将双水湾融合成一个大的磁场,绝对是有好处的,这种天地自然的磁场,长此以往,潜移默化的改变,跟所谓的佩戴有辐射的磁石,可不是一码事。
归根结底,这处大范围的磁场,可以看做是一个放大版的五帝钱,待在这种地方,无疑有很大的好处。
像一些所谓的长寿村,经过专家的研究,认为跟那边的水有关,可经过化验,那些水其实就是普通的山泉水,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物质。
偏偏那个村子的人,普遍长寿,生病的人也少。
所以专家们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归咎于那边没有污染,山清水秀。
可实际上,没有污染的地方有很多,可能够长寿的村子,却寥寥无几。
在孙向阳看来,那种地方,一定存在一个对人体有益的风水局,或者说放大版的有益磁场。
现在他要做的,实际上就是改变双水湾的风水,即磁场!
只要这边形成一个整体,不管是弓背水,还是别的,自然也就无法干扰到双水湾。
实际上,孙向阳要是没有系统,或者系统锚定的地点可以转换,他肯定会选择自家用。
但有系统在,有上辈子的记忆在,他压根不可能缺钱,并且随着个人等级提升,他的身体素质也只会越来越好,将来能活多久不好说,但肯定百病不侵。
因此,所谓的大富大贵,对他压根就没什么用。
反倒是双水湾,这里可是他真正的根基,只有双水湾越好,他的收益才会越大。
甚至可以说,双水湾,就是他!
增强双水湾的气运,就是在增强他的气运。
如何选择,自是不言而喻。
“不迁坟,给双水湾用?”
孙恩国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孙向阳。
这会他很想问问对方,是不是被冻傻了。
哪有真龙穴不留给自家用,而是给双水湾所有人用的?
“不给双水湾用,怎么破眼下的困局?难不成等着煤矿那边出事?”
孙向阳直接挑明了说。
“这……”
一旦跟煤矿那边扯在一块,孙恩国顿时犹豫了。
不过想了想,他干脆指着脚下这边,一直延伸到正对着煤矿的方向说道:“要不咱们从这边过去,直接修个桥?”
之前孙向阳跟他说,从两边修路,都对双水湾的风水不利,回去后,他就忍不住琢磨起来。
最终想到的就是从“人”字中间走。
如此一来,倒是避免了从两边,唯一的难题就在于缺一座连通两边的桥。
“修桥?这个我之前也想过,但不太现实,而且明年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拿不出修桥的钱来。”
孙向阳说道。
“更重要的事情?”
孙恩国迷糊了。
除了煤矿,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
“对,明年咱们肯定要通电,没有电,煤矿的产量休想大幅度提升,而且咱们双水湾,也该通电了,让大家告别使用煤油灯的日子,用上电灯泡。”
“通电?”
孙恩国只觉得今天的冲击一个比一个大。
双水湾明年就能通上电?
他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毕竟通电可是大事,往往得提前一两年就开始做工作,勘查路线之类的。
如果有这样的好事,早就传开了,不可能不知道。
“不错,我找人帮忙打听了一下,上半年俞林跟周围的县城已经开始联网供电,距离咱们双水湾最近的位置,也就十来里路,只要咱们自己买电线,买变压器,把电线杆子竖起来,就可以接上电,所以必须早点修好路,把煤卖出去。
我希望,最迟明年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的电灯泡都能亮起来。”
孙向阳干脆把这个计划提前跟孙恩国讲明。
“好好好,向阳,我代表双水湾所有人谢谢你,今后在双水湾,你就是支书了,你说的算。”
孙恩国满脸严肃的表态。
不管孙向阳将真龙穴让出来,还是默默为双水湾做的一切,都让孙恩国为之动容,打心底对孙向阳敬佩。
正如老支书先前跟他说的,双水湾最大的福气不是找到了黑垆土地,让大家以后不再饿肚子,也不是找到了煤矿,让大家今后都能有钱。
双水湾最大的福气就是出了一个孙向阳。
“大队长,您说这个也太早了吧?老支书还没退呢。”
孙向阳眼角余光不经意瞥了一下孙恩国后方。
“他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占着茅坑不拉屎,也不知道害臊,等回头我就跟他说,让他早点退下来,给你腾位子。”
孙恩国毫不犹豫的说道。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放心,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
“交给你来办?你怎么办?把我给踹下去?”
这时,孙恩国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把对方给吓了一跳。
“老,老支书,你怎么过来了?走路也没点声。”
孙恩国转身,看到是老支书,也不觉得尴尬,直接抱怨起来。
“怎么?我去哪还得跟你汇报?你是支书还是我是支书?还有,我一大把年纪了,站着茅坑不拉屎?不知道害臊?”
老支书阴着脸,嘴里一个劲的突突。
“当然您是支书了,不过我也没说错啊,以前您占着……支书的位子也就算了,现在咱们有向阳,您再赖着,像什么话?早点退下来,少操点心,指不定还能多活两年呢,我也是为了您好。”
孙恩国可是叫老支书一声二叔的,还是亲的那种。
说起来话来,自然也就少了些顾忌。
甚至这些话,孙恩光这个当儿子的都不敢说,但他敢。
“我呸,我用得着你为我好?”
老支书没好气的说完,然后干脆不再搭理他,而是把目光对准孙向阳。
“向阳,你怎么说?你要是愿意的话,回头我就开会,宣布这件事情,至于社里那边你不用管,我帮你搞定,这个支书,肯定是你的。”
“老支书,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您再撑个几年,现在正是双水湾发展的关键时期,社里那边少了您可不行。”
孙向阳直接说道。
对于公社那边的情况,他可是两眼一抹黑,而且,真跟那些人打交道,他也不擅长。
只有老支书这种性格,才能为双水湾争取更多的好处。
别看对方年纪大了,可正是因为大,所以大家都称呼一声孙老支书,绝对有倚老卖老的资格。
同样一件事情,孙向阳出面,跟老支书出面,效果绝对不一样。
“你啊,就是太低调了,不过你说的也对,我再舔着老脸帮你撑两年,不过这只是对外,在双水湾,你就是支书。”
老支书说着,还得意的看了孙恩国一眼。
仿佛在说:瞧见没?谁占着茅坑不拉屎了?是向阳请我撑着双水湾的门面。
而孙恩国这时点了点头,说道:“也对,以后外面的麻烦就丢给老支书,让他去当这个恶人,也能让你少操点心。”
眼瞅着老支书又要吹胡子瞪眼,孙恩国干脆把外面的谣言,还有孙向阳的决定跟老支书说了一遍。
听完后,就连老支书也愣了好一会,然后才满脸复杂的看着孙向阳。
“向阳,我……”
“老支书,见外的话就别说了,双水湾也是我的家,这边发展的越好,我得到的好处不也越多吗?”
孙向阳自然明白老支书要说什么,所以提前打断对方。
从刚刚老支书反馈给他的经验,就足以说明对方的诚意了,压根不需要再听口头上的感谢。
“好,你说怎么干,咱们就怎么干,都听你的。”
老支书狠狠点了点头,一副豁出去的架势。
孙向阳都已经为双水湾做到这个程度了,他自然也不能拖后腿,心里发誓,绝对不能让外面那些事情打扰到孙向阳。
甚至今后,甭管社里,还是哪里,谁要是对付孙向阳,他跟双水湾三百口子人,就算豁出命去,也绝不答应。
“嗯,我打算找到真龙穴后,就在这边竖立起咱们双水湾的村碑,今后这里就是咱们双水湾的中心了。
等过些年,咱们有钱了,完全可以把这一大片地方开垦出来,种满树,再建个大广场,像您这样退休的,可以来这边遛弯。”
孙向阳开始描绘着未来的情景。
尽管如今这边黄土漫天,但实际上,只要肯付出代价,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
如今到处光秃秃的,除了因为这边的树不容易存活,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大家缺柴火做饭。
实际上,后世陕北黄土高原,不少地方已经变成了真正的绿水青山。
因此,只要肯努力去改变,就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向阳,要是竖了村碑,会不会被人察觉这边就是真龙穴?万一有人破坏怎么办?”
老支书虽然很憧憬孙向阳描绘的那副画面,但还没失去理智,立即将心里的担忧问了出来。
“老支书,您放心好了,一旦激活这个‘亽’字风水局,那双水湾就是一个整体了,就算把这边挖空,也不会有影响。”
孙向阳说道。
其实,只要那两条水脉不被挖断,挖绝了,双水湾的风水就不会出问题。
“对了,我家里那块镇龙石要不要搬来?”
老支书突然问道。
真龙穴跟镇龙石,不是绝配吗?
“不用,镇龙石只要在双水湾,不管埋在这里,还是摆在您家里,效果都一样。”
孙向阳随口说道。
他可是很清楚,老支书已经把家里供着的那块镇龙石当成命根子,其地位,就连孙跳跳这个亲孙子都远远比不上。
镇龙石留在那里,老支书没事拜拜,对他的身体也有好处。
而这个好处,不是因为镇龙石能治病,而是心灵有寄托。
“那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不用把镇龙石埋在这边,老支书竟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他现在已经习惯每天睡觉前给镇龙石上柱香,这样他晚上睡的也安稳,基本一觉到天亮,就连吃饭也比以前更香。
早上起来第一件事情也是上香,然后一整天都充满干劲,甚至他还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越来越好了。
“向阳,这边需要帮忙吗?”
孙恩国又问道。
“不用。”
“那我跟老支书就不打扰你了,你也别急,咱们慢慢找,迟早能找到。”
孙恩国安慰道。
“我知道,肯定不会勉强的。”
孙向阳点点头。
等两人离开后,孙向阳看了一眼手中的罗盘,再试了两遍,依旧还是无法找到真穴,终于不再犹豫,直接原地站定,开始消耗经验点,提升桩功。
第二章!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章 突破!变化!
【登堂入室】后面的境界是什么,以前孙向阳不知道,但此刻消耗了12500点经验后,他知道了——【炉火纯青】。
只是这个代价,却让孙向阳有些肉疼。
如果不是风水技能只有入门以后才能用经验提升,他绝对舍不得这么浪费。
但事已至此,在寻龙尺技能再提升也无用的情况下,遍数他所有的技能,也只剩下这一个选择。
桩功,是一门入定的功夫,调理提升自身的精气神。
精壮,气足,神强。
当无数经验灌输到脑海中的时候,孙向阳再度有了跟周围融为一体的感觉,甚至此刻,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就是一种完美的平衡。
而精神似乎得到了延伸,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若有若无的磁场波动。
甚至,有一个肉眼看不到的小型漩涡在周围游移不定。
不知道为什么,在感知到那个漩涡的时候,孙向阳本能的升起一股明悟:真龙穴。
难怪他先前怎么都找不到,原来真龙穴并非固定在一个位置,而是随着磁场波动,在一定范围内,不断的游走。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需要点穴。
点穴,也是定住的意思。
无声无息间,他的系统面板上多了一门技能:寻龙点穴【初窥门径】。
至此,寻龙点穴正式成为他的技能。
不过这会,孙向阳却顾不得关注这个,他脑海中充斥着更多的跟桩功有关的经验,身体脊椎也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
当即,他收敛心神,体会着身体的变化。
毕竟身体才是一切的根本,相当于主干。
当初,沙老爷子传授给孙向阳的桩功,名叫三合桩,是对方根据柔和了多门桩功,一点点总结出来的,说绝世秘籍肯定是夸张的。
甚至本质上,也不是什么气功之类的,就是为了调理身体的精气神。
哪怕同样的境界,但放在不同的人身上,所产生的效果也不一样。
沙老爷子曾为孙向阳摸过骨,知道他先天有损,体质虚弱,所以哪怕将桩功传授给他,也没指望他能弥补根基,这在对方眼中,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一个根骨好,身体强壮的人,如果练习桩功,效果无疑会更好。
因此,基础才是决定能够走多远。
只是,就连沙老爷子也不知道,孙向阳有挂!
随着系统不断的优化提升,桩功虽然还是桩功,但却变得更加全面起来,几乎变成了为孙向阳量身打造。
就连他的先天根骨,娘胎里损失的元气,也开始得到了弥补。
正是因为体会到这种变化,所以孙向阳才全心全意的感受着。
而在他没有察觉的同时,系统面板上,个人等级一栏的进度,也在快速的提升着。
原本孙向阳的个人等级就已经达到了2级,距离3级也只有几百经验的样子,但这会,却悄然越过,达到了3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孙向阳被一阵强烈的饥饿惊醒。
周围还是老样子,但不知道为什么,孙向阳总感觉一切好像都变了,他的感知,他的视力都得到了明显的提升。
顾不得先去把真龙穴点出来,孙向阳扭头就往家里赶。
主要是这种饥饿感,实在太难受了。
似乎每次等级提升,都要来这么一出。
可事实,孙向阳发现就算他吃再多,就算饱了,这种感觉也会持续好几天,然后才慢慢消失,只是后面几天没有一开始那么强烈罢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看了一眼面板,个人等级一栏,果然如他预料的那般,达到了3级。
等级:3(1210/12500)
而且,不仅仅如此,就连进度,也直接提升到1210点,虽然距离后面的数字还差的远,但刚刚突破后的几天,进度增长的也会比较快。
剩下的,如果不用经验直接提升的话,就只能每天站桩,一点点的推进。
哪怕一天十来点,也就两三年的时间。
在桩功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基础上,两三年的时间就能突破,已经相当于做火箭了。
不过,在孙向阳看来,还是太慢了,尤其是他现在的经验也只剩下一万出头,因此接下来最紧要的仍旧是收割经验点。
但是光凭双水湾,肯定远远不够,或许等过完年,就要多打打沙坪坝的主意了。
那边的人口,几乎是双水湾的两倍。
甚至除了双水湾,还有附近的金家沟,也是一个选择。
总之,人口越多,他收割的经验才会越多。
要不然,就算以后光提升技能,都远远不够。
匆匆回到家,孙向阳先将‘藏’在箱子里的肉罐头,还有饼干之类的拿出来,狼吞虎咽的吃掉,然后又将挂在外面,冻得邦邦硬的肉丢进锅子里,开始煮。
甚至还拿了一把子鸡蛋,简单洗了洗,丢进锅子一起煮。
病菌什么的,不说他的身体,光是在锅子里就能消灭了,这会也没那么讲究,便是连鸡蛋壳一起吃的,他都见过不少。
等把鸡蛋,还有差不多两斤肉吃完,孙向阳才终于缓解了那种饥饿。
回头看看自己吃的东西,就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吓了一跳。
偶尔这么一次也就罢了,要是天天这样,这个家迟早被他吃穷。
等吃饱喝足,孙向阳一边体会着身体的变化,一边拉出面板。
扫了一眼剩余经验,他便将注意力集中到寻龙点穴这项技能上面,之前死记硬背的那些风水堪舆类的书籍,这会也基本融会贯通。
套用之前看山的境界,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处于第二层。
而身体,因为桩功的调理,虽然力量暴涨,但孙向阳却没有失控,或者不协调的感觉,仿佛那力量本来就是他的。
跟以往直接用经验点莽上去,有着很大的区别。
院子里,有个之前用来压院子的石碾子,差不多有三百斤重,孙向阳特意去试了下,很轻松的就抱了起来。
而在之前,他虽然也能抱动,但多少也有点吃力。
可见,他的力量也有了长足的增长。
能轻松抱起三百斤的石碾子,如果是扛东西,他估摸着五百斤肯定没问题。
基本超越了赵富贵,一跃成为双水湾力气最大的人。
不过在孙向阳看来,力量的增长反而是次要的,此刻他的身体有种充盈的感觉,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精力,甚至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即便自己在娘胎里损伤的元气没有全部弥补,但也大差不差。
也就是说,他的先天根骨,在不断的恢复。
如果再让沙老爷子帮他摸骨,估计会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摸错了。
而这,就不是桩功能够做到的了,还得归功于系统的神奇。
虽然消耗了一万多经验,但在孙向阳看来,完全值得。
身体好,才是真的好。
随后,孙向阳便离开家,沿着双水湾那条老路,一直找到沙坪坝负责修的路段,然后轻易的就发现沙老爷子所在。
“老爷子,您都一大把年纪了,在家里好好待着就行。”
“在家待着浑身不舒服,再说了,这点活也累不着我。”
沙老爷子将手里的铁锹放到一边,然后才开始打量着孙向阳,只是,这一打量,眼中就多了几分惊疑。
“你……”
“运气好,桩功应该是突破了。”
孙向阳随口解释道。
“桩功突破?难怪看你精神饱满,目中有神光。”
沙老爷子心中的猜测得到确认后,脸上的惊叹却丝毫没有减少。
在桩功方面,孙向阳这种天资不说举世无双,但也绝对是万中无一的,自己之前的评价明显还是保守了。
可惜,如果不是先天根骨有缺……。
想到这里,沙老爷子心中就有些黯然。
不过他也明白,这个世界上终究没有什么是圆满的,而且在他看来,孙向阳桩功之所以进步这么快,主要还跟他风水师的身份有关。
某种程度上来说,两者是相互契合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有种怪怪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地方遗漏了。
只是不等他想明白,孙向阳已经继续开口。
“老爷子,据我所知,您刻碑的手艺,在沙坪坝是最好的,所以想麻烦您帮忙刻一块村碑。”
孙向阳突破后,迫不及待的来找对方可不是为了炫耀。
而是想早点将村碑给刻好。
只有这样,才能定住那处真龙穴,把风水局激活。
这也是双水湾当下最紧要的事情。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亲自赶来。
“村碑?”
沙老爷子有些意外的看着孙向阳。
“对,上面只刻双水湾三个字就好了。”
孙向阳点点头。
“这个容易,沙坪坝那边有现成的碑,用不着一天就刻好了,你要是着急的话,我现在就回家帮伱刻,明天早上就让人给你送过去。”
沙老爷子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应了下来。
“着急,我先送您老回去吧。”
孙向阳说道。
“我一个大活人,又不是老的走不动了,哪用得着你送,我知道你最近忙,赶紧忙你的去吧。”
沙老爷子说着,就准备回家。
孙向阳见状,也没非得跟上去,便跟不远处的沙宏成说了一声,后者立即招呼了两个人,陪着沙老爷子一起回去。
虽然石碑是现成的,但沙老爷子终归一大把年纪了,让他自己搬弄石碑,万一磕着碰着,可就麻烦了。
“向阳,我今天听到了个谣言,你可得小心点。”
等那两人陪着沙老爷子离开,沙宏成压着声音叮嘱起来。
“谣言而已,我已经让张家栋去抓人了。”
孙向阳干脆说道。
“哦,那就好。”
沙宏成先是点点头,随后才猛地瞪大眼睛。
“抓人?”
“对啊,有人散布谣言,宣扬封建迷信,难道还不应该抓吗?双水湾不就找到了座小煤矿,结果就有人眼红,嫉妒,故意散布这种谣言,简直就是大大的坏,必须抓住,好好教训一番。”
孙向阳用力的说道。
而且,他也没有遮掩声音,以至于周围不少人都听到了他那杀气腾腾的话。
“对,是得好好教训。”
沙宏成本能的应了声,但随后,越想越不对劲,满脸怪异的看着孙向阳。
就他所知,孙向阳可是货真价实的风水师,而那谣言,明显就跟风水有关,先不管谣言真假,双水湾那边什么情况,他还不清楚?
总觉得孙向阳这番话有点贼喊捉贼。
“沙支书,您要是没事的话,不如去那几个生产大队走一趟。”
孙向阳这时又说道。
“我有事啊,而且好端端的,去那边干嘛?”
沙宏成有点不想去。
主要是之前去的有点多,人家现在看到他扭头就走,他去了也没意思。
“双水湾那座煤矿可是有沙坪坝的一份,现在有人因为嫉妒,就故意散布这种谣言,企图把煤矿给搅合黄,您难道还不出把力气?
依我看,那故意散布谣言的,很可能就藏在那几个生产大队里,您去走一趟,把这件事情挑明了说。
咱们踏踏实实的挖煤矿,凭什么让人造谣?”
孙向阳满脸气愤的说道。
“好啊,我就说嘛,怎么好端端的造起谣来了,分明就是眼红咱们,肯定跟那几个生产大队有关,我现在就去骂他们一顿,咱们双水湾跟沙坪坝可不是好欺负的。”
沙宏成也大声的说道。
他又不是真的傻,孙向阳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自然明白该怎么做。
至于散布谣言的人,刚刚孙向阳都说了,已经让张家栋去抓,说明孙向阳知道对方是谁。
而现在之所以还让他走这一趟,明显就是为了把水搅浑。
让大家都明白,双水湾压根就没有什么真龙穴,一切都是有人眼红那座煤矿,故意造谣捣乱。
相信这个理由也足以堵住不少嘴。
等后面人抓到了,证据确凿,之前的谣言也就不攻而破,也能洗刷双水湾的冤屈。
“那就麻烦您老了。”
孙向阳‘欣慰’的点点头。
“小事一桩,你就等着瞧好吧。”
沙宏成说完,袖子一甩,昂首挺胸的大步朝着远处走去。
看他的架势,倒是有些像去打架。
第一章!
写不动了,第二章放到明天上午。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三把火
沙宏成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去后,孙向阳倒是没有立马回家,而是打量起正在修的路。
这条路,明显加宽了不少,原本也就一米半的样子,刚刚能走辆驴车。
不过现在,却加宽到了两米半。
原本,在孙向阳想来,为了以后的发展,这条路怎么也得三四米,最起码也得让两辆拖拉机能够错开,这样才不耽误往后运煤,走一些稍微大点的车辆。
但经过孙恩国的提醒,他才知道自己有些异想天开了,或者说目光太过超前。
往年,双水湾走拖拉机的次数,屈指可数。
就算是往后,满打满算也就两辆拖拉机往外运煤,基本也是同进同出,偶尔需要会车,也只需要隔段距离稍微加宽一下,留出个会车的空地就可以了。
即便双水湾发展的比较快,过两年换成解放卡车拉煤,但这会的解放型号卡车基本也就在两米一二的宽度,两米半的路,足够了。
便是公社通往县城的路,实际上也就三米的样子。
这样一来,能大幅度减少工作量。
哪怕是出义务工,社里也不可能故意浪费。
那什么双车道,就是个笑话。
为了让这条路结实耐用,表面的浮土层要先挖去,一些低洼的地方也要垫起来,然后将路基捶打结实,接着再铺一层石灰跟碎石子,用那种大石碾子,反复的碾压,直到地面邦邦硬才算合格。
并且,路的两边还要留出排水沟,要不然一旦下大雨,容易把路冲的坑坑洼洼,甚至是直接冲断。
可就算这样,接下来双水湾也得时不时的修路,过上那种缝缝补补的日子。
单纯的论修路经验,孙向阳自然远远赶不上这些修过很多次路的社员,所以他主要就是看,至少沙坪坝这边,没有糊弄,似乎还生怕修不好。
孙向阳一路走过,不断有人跟他打着招呼。
上次在沙坪坝讲话,并且分了一次肉,大家对他的印象可谓是极好,俨然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对待。
而双水湾正在修的路段,就更不用说了,孙恩山跟孙庆山这两座山,瞪着眼睛巡视,谁要是敢偷奸耍滑,直接上去一脚。
修过的地方还得检查,如果不合格,不仅要返修,还得扣工分。
哪怕双水湾的三岁小孩都知道这条路对双水湾来说意味着什么,可懒惰,才是人的天性。
三分钟热度的,比比皆是。
所以不监督根本不行。
“向阳,干嘛去了?要不要检查一下?”
看着孙向阳的身影,金香兰第一个迎上来。
“七婶,有您这个妇女主任在,哪用得着我检查,也不知道哪个生产队的人嫉妒咱们双水湾挖出煤矿来,一个劲的在外面造谣,说咱们双水湾有什么真龙穴,这不是在宣扬封建迷信吗?
所以我去就沙坪坝找了找沙支书,让他帮着找找,看看是哪个生产队的人在造谣。”
面对金香兰,孙向阳还是这套说辞。
关于那处真龙穴,双水湾这边也就只有他,老支书,孙恩国三个人知道。
因为这两人完全可以信任,但别的,就未必了。
保不准哪天就泄露出去。
“向阳,你悄悄告诉七婶,咱们双水湾真没有那什么真龙穴?”
外面现在几乎都传遍了,金香兰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吊了起来。
而且她也有怀疑的理由,孙向阳什么时候开始一下子变好,变厉害的?
不就是从孙父死了以后吗?
难不成,孙父埋的地方,就是双水湾的真龙穴,然后才出了孙向阳这条龙?
毕竟双水湾眼下的一切,都是孙向阳一手带来的。
所以听到那个传言后,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孙向阳。
似乎唯有这个原因,才能解释发生在孙向阳身上的一切。
不过她也没嫉妒,毕竟孙向阳是带着双水湾一起大富大贵,没有忘了乡亲们。
真要换个人,有什么好东西,只会藏着掖着,生怕别人知道。
“七婶,你不会是怀疑,我家葬在了真龙穴上吧?
我爷爷死的时候,家里正遭变故,那坟还是老支书帮着选的,后来我爹走的也突然,家里没个做主的,又是老支书安排人在我爷爷坟旁边刨了个坑。
难不成老支书才是深藏不露的风水大师?
谁要是觉得我爷爷跟我爹埋的地方是真龙穴,那简单,回头我把坟迁了,让他把自家祖宗埋进去。
七婶,不是我说你,封建迷信要不得,我能够找到黑垆土地,还有煤矿,靠的是寻龙尺感应磁场,这可是科学手段。
甚至,咱们双水湾能有今天的这一切,都是靠着咱们一点点挖出来的,是地下早就有的资源,只是刚好被发现了而已,跟风水这些迷信有什么关系?
想填饱肚子,要发财,还得靠自己努力才行。”
孙向阳自然看出金香兰的怀疑,稍稍一琢磨,就明白过来,所以直接把话摊开来说。
“瞧伱说的,七婶就算不相信你七叔,还能不相信你?依着我看,就是有人嫉妒咱们,眼红咱们的过上好日子,所以才用出这种歪招。”
金香兰立即就说道。
“是的七婶,你人脉广,所以麻烦多留意一下,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搞鬼。”
孙向阳点点头。
随后两人又聊了几句,孙向阳才离开。
而刚刚的话,他同样没有遮掩,旁边自然有人听到,相信这些话,很快就能传遍双水湾,甚至传到外面。
恰好,这也是孙向阳想要的。
来到之前桩功提升的地方,孙向阳站定,开始仔细的感应起来,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也随之再现,只不过相比提升的时候,进入的那种类似跟周围融为一体的天人合一状态,眼下的感应明显弱了很多。
这也跟寻龙点穴技能刚刚入门有关,所以孙向阳没有犹豫,直接选择了提升。
【初窥门径】→【小有所成】。
500点经验消耗后,更多跟寻龙点穴有关的记忆灌入脑海,周围的那种感应也清晰了许多,压根就不需要罗盘来辅助定位,孙向阳便能大体的把握住方位。
为了找到这处真龙穴,都已经消耗了一万多经验,孙向阳自然不会在此刻退缩吝啬,干脆再度选择了提升。
【小有所成】→【登堂入室】。
2500点经验下去,孙向阳只觉得脑海中像是扎破了什么东西,眼前的世界一下子清晰起来。
而在他的感应中,就在右前方五米的地方,一个微弱的漩涡正在转动着,而这个漩涡则是因为两条水脉磁场的交融,恰好形成的一个平衡点。
从袖口针脚缝里抽出一点棉花,孙向阳循着那股感应,来到那处所谓的真龙穴,轻轻将棉花放上。
顿时,棉花便打着旋飘了起来。
单纯的用肉眼来看,一点棉花似乎被风吹着跑。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点棉花是遵循着一定的轨迹在飘荡。
可很快,一股更大的风从旁边吹过来,将棉花给吹走。
这里毕竟不是室内,外面的北风强劲,吹走才正常。
但那磁场形成的漩涡,却稳定的继续游走转动,并未受到干扰。
只是这种磁场太过微弱,正常人根本看不到,也无法感应到罢了。
不过孙向阳上辈子在网上看过不少有趣的磁场小实验,在特定的情况下,磁场是可以被‘看’到的。
再度找到真龙穴,孙向阳也放下心来,只是因为村碑还没到,所以这会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再度趁机观察了一会磁场形成的这个真龙穴,孙向阳也不得不感慨,大自然的造化,有时候真的很神奇,以至于令人惊叹为奇迹。
从这边离开后,孙向阳又来到煤矿。
此刻煤场上堆的煤并不多,倒不是有人偷懒,而是之前挖出来的煤,都被双水湾跟沙坪坝的人拉走了,要是自己生产队有煤矿,还得从外面买,或者冬天只能挨冻,传出去会让人笑话。
毕竟这种生产队的小煤矿,名义上可是归属于所有社员的。
大家都是煤矿的主人,凭什么不能免费烧煤?
“队长。”
碰巧孙恩光从矿井里出来,看到他就招呼了一声。
“为什么不戴安全帽?”
孙向阳扫了一眼对方头顶,冷冷的说道。
“啊。”
孙恩光本能的摸了一把脑袋,可不,安全帽不见了。
“队长,那什么,刚刚下井急,而且我也不挖煤,就是下去看了看情况,不戴也没事。”
孙向阳却没有搭理他,而是对着不远处正记录的出煤情况的孙建刚招了招手。
孙建刚原本就是三队的会计,记工员,保管员。
这会来到煤矿,这些工作自然还是他的。
当然,他亲爹孙庆余晚上也没少加班,帮着他检查,有算错的也会给指出来,确保不会出问题。
“队长,您找我?”
“孙恩光违反纪律,下井不戴安全帽,通报批评,扣十个工分,另外再让他写份检查,明天早上上工的时候,当众检讨。”
孙向阳毫不犹豫的宣布了处罚。
顿时,孙恩光就急了。
而孙建刚则是在庆幸,因为他戴了安全帽,不过他倒不是为了安全,而是暖和。
在他的安全帽里,可是垫了不少软和布子,甚至将以前的帽子耳朵给缝了上去,这样一来,就冻不着耳朵了。
但井下什么情况,他可是知道的。
因为下面没风,也暖和,有时候戴着安全帽干活不舒服,所以经常有人下井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安全帽摘了。
“队长,我知道我违反了纪律,扣我工分是应该的,但能不能不写检查?”
孙恩光苦着脸说道。
写检查也就算了,关键是还得当众检讨。
这让他的脸以后往哪搁?
“恩光哥,我看你是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你可是三队,也是如今矿井队的副队长,你要起的是带头作用,连你这个副队长下井都不戴安全帽,下面什么情况,我不用下去都知道,要不要咱们打个赌?”
孙向阳瞪着孙恩光开始说道。
“不,不赌。”
孙恩光使劲摇头,这不明摆着自己输吗?
“恩光哥,这下井挖煤,不比在地面上刨地,万一头顶掉下块石头,或者出点别的意外,怎么办?
而且煤矿就怕疏忽大意,要是纪律不从一开始就抓起来,散漫惯了,以后就更不好管了。
害死自己也就罢了,要是连累别人,咱们双水湾跟沙坪坝得散多少个家庭?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强调安全,哪怕进度慢一点,也必须把安全放在第一位,所以才花那么多钱买设备,把大家保护好。
咱们叫黑垆煤矿,不是黑心煤矿。”
孙向阳认真的说道。
很多矿井出事故,就是因为不遵守生产纪律,图快,图省事,这边糊弄一下,那边糊弄一下,你糊弄的越多,迟早就会把自己的命给糊弄进去。
当然,那些黑心小煤矿的老板也是一个主要原因。
但双水湾的黑垆煤矿,压根就用不着搞这些。
对孙向阳来说,多几个人,远比多几吨煤矿更有用。
“队长,我错了,辜负了您,检查我写,也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检讨,至于这个副队长,我也……”
“闭嘴,犯了错误就要撂挑子,不干了?你不当这个副队长,谁当?”
孙向阳没好气的瞪了对方一眼。
自己平时那么‘忙’,哪有空天天在这边盯着?
肯定得找个放心的人才行。
而孙恩光就是那个最好的人选。
如果对方不当副队长,一时间,孙向阳还真不知道该选谁。
说完后,孙向阳又看着孙建刚。
“你这个安全员,有没有记录过违反纪律的情况?罚了几个人?看到这种情况为什么不制止?你也扣十工分,跟副队长一起写检查,一起检讨。”
这次,轮到孙建刚傻眼了,刚刚他还在庆幸自己戴了安全帽,听到孙恩光写检讨,还有些幸灾乐祸。
结果刚高兴没多久,火就烧到了他的头上。
看到他这副模样,孙向阳觉得,自己更有必要将这把火烧起来了。
补昨晚的。
从上架到现在一个月零五天,更新了32万字,平均每天更新9100字。
这其实是次要的,我不努力大老爷们看什么?
主要是更新时间问题,我看了看更新时间记录,基本都在凌晨两点左右,最晚一次到了凌晨四点半。
昨天晚上一点的时候,突然感觉心慌的厉害,起来后也头晕,差点摔倒,然后我就知道,不能再熬夜了,要不然真的会猝死。
所以欠了一章就去睡觉了,这章是补昨晚的。
以后我会把码字时间换成白天,晚上尽量不超过十二点。
最后,感谢大老爷们的支持!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二章 立村碑【大章求订阅!】
“社里帮咱们请的专家什么时候来?”
孙向阳问道。
“已经催了,就这几天吧。”
在工作的事情上,孙恩光还是挺认真的。
眼下挖出来的煤,只是矿井下面一片地方,后面肯定要开巷道,延伸到更远的地方,只有这样才能把煤一点点挖出来。
但是,双水湾毕竟没有经验,就连金家沟那边也是烂摊子,根本就谈不上正规。
正因为如此,所以孙向阳才一直想找个真正懂得规划煤矿开采的专家,那种有经验的老师傅帮忙掌掌舵。
之前老支书去社里谈条件的时候,社里承诺帮双水湾从神木那边找人,但到现在为止,还没见着影。
“那就先停一下。”
“停一下?”
孙恩光跟孙建刚都愣住了,有点没反应过来。
“对,从现在开始,煤矿停工,什么时候人家来了,帮着规划好,制定出专门的生产规章条例,大家背过以后,考试上岗。
今后如果有人再违反安全纪律,一次警告,两次开除,哪里来让他回哪里去,咱们双水湾跟沙坪坝有的是人想来这边。”
孙向阳这话说的很坚决。
虽然停工会耽误煤矿生产,但在他看来,绝对是值得的。
几天的时间,按照现在的产量,也就几十吨的煤。
满打满算也就一千块钱。
相比立下规矩,今后煤矿少发生人为的事故,这点付出,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有些事情,只有知道痛,知道代价,才会去遵守,光靠自觉是没用的。
“队长,煤矿不能停啊,现在大家好不容易有点盼头,要是停了,会不会有意见?”
孙恩光忍不住说道。
“谁有意见,让他来找我。”
这话一出,孙恩光顿时闭嘴。
以孙向阳如今在双水湾的威望,就算有人有意见,也顶多是找他抱怨两句,压根就不敢,也不可能去跟孙向阳说。
谁要是真的不服,去了。
都不用孙向阳出手,老支书跟大队长就用大耳光把他给扇回去。
“煤矿停工后,也不用闲着,除了留两个值班的,剩下的人都给我去修路。”
第一把火,孙向阳直接烧到了煤矿这边,也是烧给别人看的。
“好。”
孙恩光点点头。
事已至此,他也知道说什么都没用。
当初他来到三队当副队长,用老支书的话说,就是为了给孙向阳当垫脚石,唱白脸的。
自然不可能去反对孙向阳的决定。
那等于挑衅对方的威信。
没多久,首先是绞车,在将最后一车煤拉上来后,便停止了工作。
并且很快,那些戴着安全帽的矿工从井下上来,虽然脸上乌漆嘛黑,但那种忐忑,仍旧清晰可见。
尤其是几个戴不惯安全帽,下井第一时间就摘下来的人,更是羞愧的低着头。
刚刚孙恩光下去叫他们上来,已经说明了理由。
虽然事情的起因是孙恩光没戴安全帽被队长给抓住了,惹得队长大怒,但严格的来说,他们也属于从犯。
要不是井下有这种不戴安全帽的风气,孙恩光下去后,也不会有样学样。
但在孙向阳看来,孙恩光作为负责煤矿生产的副队长,没有带好头,见到这种行为不仅不制止,反而有样学样,才是最应该被处罚的那个。
即便矿井停工,他的检讨也是少不了的。
周围负责煤场清理产煤的,还有沙坪坝那边在窑洞宿舍休息的,也全都被叫了过来。
看着众人,孙向阳直接宣布了煤矿停工的事情,甚至都没有解释原因,说完便直接离开。
而一直到他离开,现场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人去问质问孙向阳。
最后,还是那些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沙坪坝那部分人忍不住询问起来,很快也从周围人的嘴里听到了原因。
虽然不少人都觉得孙向阳有点小题大做,谁不戴安全帽,受伤了也是自己的事情,活该,自找的。
但为了这点小事就停工,就有些无法理解了。
不过事已至此,他们也知道自己反对没用,只能乖乖的离开。
倒是孙恩光跟两边几个小组长留下,商讨起来。
这个时候,孙向阳已经来到村大队办公室这边,原本开会的地方,办公桌之类都已经被移开,七八个妇女围坐在一起,正在剪纸。
郭珍跟孙跳跳奶奶都在这边,两人也是这次剪纸的主力。
而在郭珍的旁边,孙向阳看到有一个看上去瘦瘦的女孩,手里拿着一把剪刀,灵活的剪着。
她的剪纸手艺自然赶不上郭珍,但在众人里面也算是出挑的。
对方便是郭珍的女儿。
之前老支书拎着茅台酒去了郭珍所在的生产大队,也不知道怎么跟对方说的,反正当天就把郭珍的儿子跟女子领了回来,并且一家三口的户口也落在了双水湾。
如今迁户口难的不是迁出,而是迁入,是落户。
每个生产大队的土地都是有数的,收了粮食后,一部分按照工分分配,一部分则按照人头分配。
人多了,大家分的自然也就少了。
而郭珍一家三口,除了儿子算青壮劳力外,郭珍跟闺女的身体都不好,干不动重活,在一些生产队眼中,就属于拖后腿的存在,累赘。
所以就算老支书拎的不是茅台酒,而是打的散酒,看在他的面子上,对方估计也会同意。
至于说等以后知道了郭珍的能耐,还有剪纸画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
“三队长来了。”
“向阳,快来看看我剪的怎么样,能卖吗?”
“先看我的,我这个剪完了。”
看到孙向阳到来,屋里的人立即招呼起来,能够不用出去修路干活,而是在暖和的办公室里剪纸,她们无疑是幸福的。
当然,唯一的问题是,她们的剪纸不是按照每天算工分,而是剪出合格的剪纸画才算,相当于计件工资了,这也是防止有人糊弄。
毕竟干农活,好点差点影响不大。
可剪纸,如果剪不好,到时候人家可不会要,也卖不出去,没钱拿。
如此一来,必须要给予奖励性质,这样才能让她们精益求精。
毕竟,一幅合格的剪纸画,能抵十个工分。
只要熟练的掌握以后,一天剪一两幅绝对没问题,哪怕最近这几天一点工分也赚不到,可等后面学会了,也照样能赚回来。
但那些手笨,没有天赋的,就只能去干活了,等晚上再练习。
虽然累了点,但至少白天的工分已经拿到手,如果剪纸画再练出来,能拿双份。
这也是为什么有人选择留在这里剪纸,有人选择去修路的原因。
留在这里的,都是基础好,有潜力,对自己有信心的。
“诸位婶子,我就一个外行,对这玩意也不太懂,具体标准如何,回头还得郭姨拿主意。”
孙向阳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到郭珍的身上。
只见她明显局促起来,似乎有点不适应。
而且,让她这个外人制定标准?
“郭姨,在这边怎么样?还适应吗?”
孙向阳则来到郭珍对面,询问道。
“挺,挺好的。”
郭珍慌忙的回答。
已经来到双水湾好几天了,她也彻底明白了孙向阳在双水湾的身份地位。
老支书曾把话跟她摆在明处,言明要不是孙向阳极力要求,他也不会找对方来,更不会将对方一家迁入双水湾。
而在双水湾的生活,也一度让郭珍有种做梦的感觉。
虽然她现在还跟女儿住在大队办公室旁边的一个窑洞里,但里面家具什么的都不缺,也有一个日夜不停的炉子,那粮食缸里更是装满了粮食。
还有大半袋子白面,十几个鸡蛋,二斤肉。
不过这些好东西她却舍不得吃,准备留着过年。
第一次让她感觉到,日子有了盼头。
那天晚上,娘三个抱头痛哭。
后面她儿子便去煤矿上班,而闺女因为以前没少跟着她学剪纸,就留在这边一起剪,再也不用受冻挨饿。
所以她对孙向阳,充满了感激。
因为对方不仅仅给她带来了希望,更挽救了她一家。
“嗯,剪纸的事情不着急,慢慢来就行,至于剪纸的标准,还得麻烦你跟大娘先定一下,等多了,咱们再一起挑选。”
孙向阳说完,便看向对方旁边的女孩。
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瘦瘦的,个子不高,脸上蜡黄,明显就是从小缺营养导致的。
此刻对方同样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怯怯的看着他。
见状,孙向阳朝对方点了点头。
然后又跟孙跳跳的奶奶说了会话,无非就是这边归对方管。
尽管郭珍的剪纸水平属于大师级别,但她毕竟是外来的,性格也不是强势的那种,甚至有些小心翼翼,让她教教众人剪纸还行,真让她管着,就不行了。
但孙跳跳的奶奶,可是老支书的老伴,哪怕性格温和,可说话做事的分量,却不同。
傍晚,孙向阳回家的时候,其余人都已经回来。
嘟嘟坐在小凳子上,还在一个劲的抹眼泪。
“这是怎么了?”
孙向阳好奇的问道。
调皮捣蛋被揍了?
“爹,咱家遭贼了。”
嘟嘟见孙向阳回来,像是找到了靠山,一下子扑了过来,满脸委屈的说道。
“遭贼?”
孙向阳心中一惊,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上次耿国海拿来,被他藏到角落里的那些古董。
虽然下面的杂物下面的地里,还埋着不少东西,但如果是贼的话,看到那些古董恐怕已经带着离开,应该不至于再浪费功夫往下挖。
但很快,孙向阳又感觉到不对劲,先不说他已经跟孙庆武交代,如果村里来陌生人,必须第一时间通知他,或者看住对方,所以正常来说,应该不是外面来的陌生人。
至于双水湾,就更不可能有人来他家偷东西了。
而且,家里要是真的遭了贼,张桂花三人的反应不会这么平淡,恐怕早就去找他了。
“对啊,要是没遭贼,那两瓶肉罐头跟饼干怎么不见了?还少了一把子鸡蛋,一块肉,而且那贼胆子挺大,竟然用咱家的锅子煮肉,吃完了也不知道好好打扫一下,你闺女看到你婆姨藏起来的罐头跟饼干被贼吃了,才哭的。”
张桂花脸色不善的瞪了他一眼。
至此,孙向阳总算明白罪魁祸首是谁。
“没事,回头爹再帮伱买。”
孙向阳立即安慰起来。
而这时,张桂花再度开口了。
“儿子,听说你请来的那个剪纸师傅,还带着个闺女?有婆家了没有?”
“应该没……行了,您老就别有的没的,家里那些东西,都被我一个人给吃光了,没给别人,更没带人回来过。”
孙向阳这会如果还听不出张桂花的言外之意,那他就是傻子。
“你自己吃的?你半下午的,能吃得了那么多东西?”
张桂花满脸狐疑的看着他。
罐头跟饼干就不说了,光是那一把子鸡蛋,就是十个,再加上两斤肉,一个人全给吃光了?
就算是饭桶也吃不下这么多吧?
尤其是中午的时候孙向阳已经吃过饭。
便是本来没当回事的陈书婷跟苏慧晚也忍不住朝他看了过来。
毕竟现在家里不缺那点鸡蛋跟肉,就算孙向阳送人,陈书婷也不会说什么,但偏偏,是他自己给吃了。
“我练的桩功有点突破,所以胃口大开,吃的多。”
孙向阳回答道。
反正他每天站桩,家里人也都一清二楚。
“啊,那你以后顿顿都得吃那么多?”
张桂花坐不住了。
这一顿两顿的,还无所谓,真要天天,顿顿这么吃,家里有座金山,也得给吃穷了吧?
“这倒不用,补充了那一次后,也就这两天还得继续补补,但等身体补足后,往后吃的也就比以前稍微多点。”
孙向阳解释道。
身体强壮有时候也是有代价的,其中之一就是饭量。
毕竟孙向阳可不会什么炼气,除了在里,现实也没听说过这个玩意,只能多吃有营养的东西补充身体的消耗。
放在后世,只要多吃点,身体就能强壮,估计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乐意。
但如今,缺少粮食,普通人家一年到头都吃不了几顿饱饭,这个代价就有点重了,也不是一般人家能满足的。
好在,孙向阳家现在不缺这两口吃的。
“你是得多吃点,把小时候亏的都补回来。”
张桂花对于孙向阳从小体弱多病可是印象深刻,别人家的半大小子每天都找吃的,见到土疙瘩,都恨不能往嘴里塞,而孙向阳那么大的时候,吃的却很少,为此她没少发愁。
不过随着孙向阳那次开窍后,就越来越懂事,并且还跟着学武术,对这些她肯定是不懂的,但孙向阳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她明显看在眼里。
所以就算孙向阳天天拽着嘟嘟站桩,她也从未说过什么。
顺利解决完张桂花这边的问题,孙向阳却发现,旁边还有另外的麻烦等着他。
嘟嘟又不傻,这会已然明白,那个偷了她罐头跟饼干的贼,就是眼前这个爹。
顿时,她小脸上就充满了纠结。
见孙向阳扭过头来,她终于一咬牙说道:“爹,你下次偷着吃,能不能也带上我?我吃一点点就够了。”
“哈哈,行,下次爹偷吃好东西的时候,一定带上你。”
孙向阳笑道。
“那咱们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直至孙向阳跟嘟嘟拉完钩,后者才破涕而笑。
另一边,苏慧晚轻轻撞了撞陈书婷,努嘴示意了一下,那意思很明确,孙向阳既然这么喜欢小孩子,你们两个还不赶紧生一个?
陈书婷毫无疑问‘听’懂了,脸上一红。
她又怎么可能不想早点要个孩子?
问题是,这段时间明明一直很努力,可就是没怀上。
为此,她也问过孙向阳,毕竟现在孙向阳的医术已经很厉害,上次张家栋肾虚,随便摸摸脉,都给摸出来了。
而孙向阳给她摸完,便让她放宽心,她的身体除了前几年有些亏空,其余的并没有什么问题,只要好好补补,就能补回来。
至于要孩子这件事情,顺其自然。
所以就算她再急也没用。
这又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
晚上睡觉的时候,张桂花跟苏慧晚以及嘟嘟睡一个炕,这次毕竟跟上次不同,那次因为有张家栋在,所以只能孙向阳跟他一起。
但现在,苏慧晚自己住在这边,又怎么可能打扰人家小两口过恩爱生活?
这一夜的故事,自然不需要重复讲述,总之陈书婷明显起来晚了,也体会到孙向阳所谓的桩功突破的能力。
而孙向阳则依旧如往常一般,监督着孙跳跳跟嘟嘟一起站桩。
虽然他现在的桩功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该有的勤学苦练,依旧没有放弃。
不积跬步何以至千里?
而且这个境界,还有太多的东西等待他去挖掘。
尤其是他的桩功并非日复一日的自己练习突破,而是靠着系统灌输记忆,强行提升。
所以,突破以后,他还得好好巩固。
除此之外,他在练习擒拿把式的时候,也感觉到了明显的进步,因为他现在对身体的掌控能力更强了,那些所谓的发力技巧,自然也就能更轻易的掌握。
甚至他都想抽空再跟着沙老爷子学点别的武术,比如那赫赫有名的八极拳,打起来又凶又帅。
等站完桩功后,他就看到老支书跟沙宏成联袂而至。
“向阳,你要的村碑我给你拉来了,要不要去瞅瞅怎么样?”
没等靠近,沙宏成便扯着大嗓门吆喝起来,让旁边的老支书不满的瞪了他两眼。
“老爷子亲手雕刻的,我肯定相信他老的手艺。”
孙向阳也没想到,沙老爷子这么快就雕刻好,并且让沙宏成给送来,估计对方昨晚一夜没睡。
这份厚爱,让孙向阳感动的同时也有些惭愧。
“嗯,还是你有眼光,不像某些人,嫌弃这,嫌弃那的。”
沙宏成不屑的往旁边瞅了一眼,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姓沙的,跟我玩起心眼了是吧?你不是说那村碑是出自你手吗?怎么又成沙老爷子刻的了?”
老支书顿时怒目而视。
“对啊,村碑周围的花纹是我刻的,也是我帮着打磨的,但双水湾这三个字可是小爷亲手刻的。”
沙宏成洋洋得意的说道。
真以为他老沙是直肠子,就不会挖坑了?
以往是他不屑这么做。
听到这话,老支书狠狠的盯着他,也就知道论打架自己不是沙宏成的对手,要不然他肯定不会客气。
“向阳,工具我都带着,你去看看要是哪里不满意,我再改改。”
沙宏成没再搭理老支书,而是看着孙向阳殷勤的说道。
“不用了,我相信您跟老爷子的手艺。”
孙向阳摇了摇头。
“还有件事情,我昨天已经去了那几个大队,按照你说的,狠狠的骂了他们一顿,看他们那心虚的样,肯定也跟他们有关。”
沙宏成随后便说起另外一件事情。
孙向阳有心想解释,自己可没叫去骂人,只是去询问一番,帮着查查,看看是谁在散布谣言,本质上是把事情挑明。
这样等张家栋那边抓到人,才能让众人‘恍然大悟’。
哦,原来还真有人在造谣啊。
接着便会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就算有什么怒火,也是冲着那造谣的人去。
“麻烦您老了,回头让老支书请您吃饭。”
孙向阳点点头。
“用不着,就一点小事而已,咱可跟某些人不一样,事情没干一点,成天就知道邀功。”
沙宏成摇了摇头。
他这明显是怼上瘾了。
也或许是以往从没有说的这么痛快过。
“既然用不着,那你赶紧回去了,沙坪坝那边还等着你修路呢。”
老支书则开始赶人。
“不用,那边有兆亮看着,肯定不会出问题,向阳既然要立村碑,我必须得留下帮忙,要是哪里不合适,我还能帮着修修。”
沙宏成大气的摆摆手,一副非要留下帮忙的架势。
见状,老支书忍不住看向孙向阳。
毕竟这次可不是简单的立碑,还涉及到真龙穴,目前双水湾也只有三个人知道,更别说外人了。
他已经跟孙恩国说过,这件事情打死都不能跟外人说,就算自家睡一个炕的婆姨都不行,要当成双水湾最大的秘密。
毕竟这可是关系到双水湾未来的气运。
但如果孙向阳同意,那他就无话可说了。
尤其是他能隐隐察觉到,孙向阳似乎一直对双水湾人口太少不满,曾经更是暗戳戳的问过他,生产大队,也就是村子能不能合并。
那会他就知道,孙向阳在打沙坪坝的主意。
毫无疑问,如果真如孙向阳想的那般,沙宏成无疑是那个关键人物。
“沙支书既然不忙,那就留下来吧。”
果然,孙向阳并没有拒绝。
甚至正如老支书想的那样,孙向阳就是准备让沙宏成瞧瞧,也让他明白,双水湾才是真正的风水宝地,以后住在这里会有更多的好处。
只有让沙宏成羡慕,憧憬,再加上这边未来的发展潜力,跟利益,才能让对方彻底心动,到时候就不是孙向阳求着对方,而是对方求着搬到这边。
什么故土难离,这个难,可不仅仅指的是感情上面的不舍。
不信问问,能搬到城里,看哪家不愿意,恐怕第一时间就高高兴兴,迫不及待的搬走了。
真正的难指的是困难。
其实,一家一户搬迁很正常,但村子一般轻易不会迁徙,更多的还是因为周围没有更好,更合适的地方,再加上迁徙的代价太大,所以才不会搬迁。
但如果有了足够的利益,有了更好的去处呢?
到时候,不管是沙宏成,还是沙坪坝其余人,恐怕都不会反对。
谁要是舍不得,那就留下好了。
而且两地相隔也不是太远,又不是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压根就不存在什么故土难离的情况。
“好。”
沙宏成得意的瞅了老支书一眼。
瞧瞧,现在的双水湾可轮不到你孙玉德做主,他跟孙向阳,现在也算是一家人了,哪有把自家人往外赶的道理?
老支书也不生气,甚至看着沙宏成的目光就跟看傻子一样。
这家伙就算被人卖了,估计还帮人数钱呢。
尤其是想到,今后如果真的合并了,对方这个支书位子也得乖乖的让出来,他就更高兴了。
“向阳,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随后,老支书问道。
那意思其实是在说,要不要挑个良辰吉日,要不要烧点纸,放点鞭什么的。
毕竟立村碑对双水湾来说也是件大事。
至于说原来那块村碑,这会连底子都找不着了。
“等大家都去修路,咱们再去。”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他毕竟还得点穴,到时候少不了一些动静,所以人都走了,反而更好。
甚至他昨天将煤矿停下,不允许有人再下去挖煤,也是存着一份心思。
以往他可没点过穴,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动静,万一煤矿那边出点事情,后悔也晚了。
所以,昨天借着那个引子,他才直接宣布停工,让他们先去修路。
“好。”
老支书点点头,然后又说起孙恩光的事情来,言称孙向阳做的很对,就得狠狠惩罚,而他昨晚也将孙恩光给骂了一顿,如果以后再犯,直接撤了他的副队长,以后跟着种地去。
虽然明着是骂,但老支书的本意还是在为儿子说情,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他亲儿子,也希望儿子能跟着孙向阳,将来随便捡点孙向阳手指头缝里漏的,都能富贵平安一生。
再加上孙跳跳也拜了孙向阳为师,至少家里那边,他完全放心下来,往后活着的唯一念想,就是看着双水湾一天比一天好,直到最后双水湾真正腾飞的那一刻。
至此,他这辈子也就没有任何遗憾了,可以放心的闭上眼睛,去了下面见到当年把支书位子交给他的那位,也能骄傲的说一声,我没辜负您的期望。
咱们双水湾,发达了,人人都过上了好日子。
“向阳,煤矿那边的事情,我们都不懂,也老了,不管双水湾还是沙坪坝的人,都归你管,以后不管怎么惩罚打骂,你随意,要是谁不听招呼,你跟我们说。”
最后,老支书替沙宏成做了一把主,把担子全部加到孙向阳的肩膀上。
“对,不戴安全帽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帮混账玩意,这才几天,就不听话了,是得好好罚他们。”
沙宏成也一个劲的点头。
昨天下午,孙向阳宣布煤矿停工后,沙坪坝的人便收拾东西先回去了,接下来的修路,他们得跟沙坪坝的人一块。
自然,沙宏成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同样把那两个小组长给骂了一顿。
他今天这么早就让人拉着村碑赶过来,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只是,不管是他还是老支书,哪怕再心急煤矿那边的生产,但在孙向阳都宣布煤矿停工的情况下,也都没有催促孙向阳复工。
那样等于打压孙向阳的威信。
两人都当了这么多年支书,又怎么可能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更何况,虽然他们也觉得孙向阳有点小题大做,不就是不戴安全帽吗?
都是一帮糙老爷们,受点伤,流点血算什么。
可同样明白,孙向阳这么做,也是为了两边人的安全着想,是真正把他们放在了心上。
别的生产队小煤矿,恨不能你天天待在里面别出来,挖出更多的煤来,谁曾真的在意过那些挖煤的社员安全了?
而孙向阳,可不仅仅是嘴上说说,甚至除了安全帽,还特意买了防护面罩,就是担心常年在下面,容易得肺病。
这可是拿真金白银买的。
就这,谁敢说孙向阳有私心,两人都直接往死里踹。
一直等双水湾的人拉着长长的队伍离开后,孙向阳跟老支书,沙宏成,以及早就等候多时的孙恩国才赶着驴车,拖着村碑来到那处位置。
而这个时候,沙宏成也隐隐感觉不对劲了。
毕竟立村碑可是大事,虽然用不着所有人都来,毕竟还得去修路,可只有他们四个,算怎么回事?
谁来干活?
而且,他看旁边的老支书跟孙恩国,都满脸凝重,又期待的样子。
搞什么鬼?
难不成……
顿时,沙宏成脑袋中,一道明晃晃的闪电劈下。
大章,八千字,二合一!
上午四千字是补昨天的,现在八千字是今天的保底更新。
今天终于可以十二点前就上床睡觉了,芜湖!
另外月票加更的事情一直记得,之前加更到1400张月票,如今1989张,欠大家六千字,等我缓缓咱们就开始月票加更!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三章 定!彻底解决【大章求订阅】
“向阳,你……”
“闭嘴!”
沙宏成话刚出口,就被一旁的老支书打断,气的他怒目而视。
枉他昨天去别的生产大队喷了大半天,信誓旦旦的说对方眼红,嫉妒,心眼小,见不得别人好,双水湾以前那么穷,人家也没说过怪话,结果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座煤矿,就开始造谣,冤枉人家。
他唾沫星子都喷干了,结果双水湾真是风水宝地,有真龙穴?
所以沙宏成这会又气又急。
但也没有再出声打扰。
而此时的孙向阳托着罗盘开始感应起来,虽然寻龙点穴已经成为技能,就算不用罗盘也照样能够找到位置,但借助罗盘,无疑会简单许多。
依着之前的记忆,没走几步,孙向阳便再度感应到那处真龙穴,然后他试探着将罗盘置于其中,顿时,罗盘中心的指针便迅速的左右转动起来。
见到这一幕,孙向阳心有所悟,毕竟不是每个风水师都有他这种本事,也没有技能之类的,在无法感知到真穴的情况下,罗盘便成了唯一的依仗。
孙向阳之前用罗盘寻不到,一个是时间太短,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这一处的真龙穴,并非那种固定,一成不变的。
通常而言,但凡真龙穴,必有太极晕。
而双水湾这边,严格的来说,这处真龙穴属于将生未生,只能算是伪真龙穴,或许这也是他先前无法消耗经验,直接找到真龙穴的原因。
因为这处真龙穴还没有真正的形成,还差最后一步。
自然也就算不上真正的真龙穴,只有扎根下来,才能发挥作用。
也因为如此,所以双水湾以前并未享受到这处真龙穴带来的好处。
此时,孙向阳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让真龙穴扎根,可以葬先人,一个是连通整个双水湾,转化为对双水湾有好处的风水局。
这便是择一脉,跟庇一地的区别。
一个是聚,一个是散。
但不管怎么选择,都需要梳理地脉,改易走势,绝对不是一个小工程。
一个很形象的比喻便是搬山建城,填海造陆。
当然,双水湾这点地盘肯定用不着如此大费周章,但动静也小不了。
此时孙向阳不禁想起了孙父,对方留下的那本笔记上面,很大一部分都在讲述寻龙点穴,改易地势,那么对方会不会早就察觉到双水湾的不同?
也知道,双水湾有这么一处还没有真正形成的真龙穴。
毕竟村里之前那口井,就是孙父找出来的。
同理,对方也知道这处水塘所在。
那么问题来了,孙父在双水湾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到底知道不知道这一切?
还有双水湾这个名字的由来,也显得有些古怪。
当时迁徙到这边的孙姓人,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孙向阳从村子不叫孙家集,而是改名叫双水湾便已经有所怀疑。
还有孙父的风水知识,也是家传的。
也就是说,他这一脉从一开始就不简单。
双水湾这个地方距离曾经的孙家集也就百十里地。
还有就是根据老支书的话,当年他家这一脉,一半在城里,一半始终留在孙家集。
以及不符合一个乡下老地主该有的黄金珠宝首饰,那么多的银元。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说明当年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也似乎有一段空白。
而抛开这些不提,就算孙父那会知道这里可以形成一个真龙穴,估计也只能干看着,因为想要改易地势,哪怕工程量再小,也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
无缘无故的,他请很多人来这边挖掘,改易地势,想想都不可能。
况且那会,孙父自身都难保,又怎么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有问题吗?
所以这边才耽误了下来。
甚至在孙向阳看来,孙父就算要选,也只会选择一脉,留着自家用。
而孙向阳此刻无疑相当于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不过相比于孙父就算找到了这里也只能干看着,他却有能力‘悄无声息’的改变这里,让真龙穴扎根。
因为之前,当寻龙点穴入门,成为他自身的技能后,便有了一项特殊的能力,可以直接消耗经验点来定穴。
也就是说,他压根就不需要找人来更改水脉地势,只要消耗经验点,就可以完成这一切,直接按照他的心意,构建成一个风水局。
孙父如果有这份能力,这处真龙穴估计早就是他家的了,而真实的他,恐怕也没机会来到这个世界,取原主而代之。
偏偏他来了以后,却要将这里构建成风水局,庇护整个双水湾。
这一饮一啄,犹如天定。
想明白这一切后,孙向阳收敛心神,看着手中已经平息下来的罗盘,这无疑说明,那处尚未扎根的真龙穴再度移动起来,偏离了刚刚的位置。
不再犹豫,孙向阳直接看着面板上寻龙点穴技能,选择了消耗经验点。
三千经验点瞬间消失,隐隐的,孙向阳感觉脑海中似乎轰隆一声,脚下似乎也随之一颤,好在他的桩功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就算地动山摇,他也能稳稳的站住。
但旁边的老支书等人就不行了,措不及防下,三人直接摔倒在地。
尤其是沙宏成,更是吃了一嘴土。
动静来的快,消失的也快,三人从地上爬起来后,眼睛便死死的盯着孙向阳,此刻太阳升起,光芒笼罩在孙向阳的身上,像一圈圈七彩的光晕。
但一眨眼的功夫,这种异象便消失不见,仿佛刚刚的地动,还有孙向阳身上的七彩光晕,都只是幻觉。
不过三人心里都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
也明白孙向阳为什么偷偷带着他们三个来,而不是召集双水湾所有人。
与此同时,孙向阳也像是入定一般,眯着眼睛,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当选择了连通整个双水湾后,这处风水局算是彻底形成,哪怕肉眼无法看到,但孙向阳也能肯定,两条水脉在地下的走势,一定发生了偏移。
而之前萦绕在周围的那处真龙穴,此刻也消失不见,或者说,那真龙穴已经融入到整个双水湾中,看似不在,又仿佛无处不在。
眼下他所站立的位置,便是中心点,阴阳交汇之地。
但却不再是聚集,而是不断的往外扩散。
谁要是把祖宗葬在这里,那就不是聚运了,而是散运。
得到好处的,却是整个双水湾。
感受到这一切,孙向阳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好在他很快便将这种失落收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行为属于大公无私,要是没有系统,不能收割经验点,纯纯的大好人。
可他之所以这么做,同样也是为了自己。
只是换了一种角度来理解,双水湾越好,他能收割的经验也就越多,等于先把牛羊养肥了。
如果双水湾不发展,不能变的越来越好,光指望眼下这三百口人,他迟早得‘饿’死。
所以发展双水湾,便是发展他自己。
“向,向阳,刚刚那是……”
看着孙向阳睁开眼睛,老支书终于忍不住问道。
“刚刚我已经将这处真龙穴激发,变成对整个双水湾都有益的风水局,只要住在双水湾,就相当于一个放大版的五帝钱,长久下来,身体会得到一定改善,说不定将来咱们双水湾也会变成长寿村。”
孙向阳微微一笑,解释道。
“那这里还能不能葬人?”
沙宏成也急急的开口,毕竟他之前听到的传闻可是葬在真龙穴上,可以保佑后代子孙大富大贵。
“当然能了。”
孙向阳肯定的点点头。
“真的?”
“真的,不过有一点,这里相当于一个反向真龙穴,就是说,如果有人葬在这里,不但不会聚运,反而会将对方那一脉的气运,借给整个双水湾的人。
要不怎么说,有的人倒了八辈子霉?
大概便是这种情况下。”
孙向阳解释道。
听到这话,沙宏成吓得一个激灵。
旁边,老支书面色不善的瞪着他。
“姓沙的,难不成你准备把你家祖宗迁到这里来?那我可谢谢伱了。”
“胡说八道,我是沙坪坝的人,怎么可能把祖宗迁到双水湾?我就是好奇问问,不行吗?”
沙宏成梗着脖子说道。
“这有什么不行的?把沙坪坝一起搬过来就好了,到时候你这一脉,也能为大家做做贡献。”
老支书看似不经意的说道。
而沙宏成眼角顿时一跳,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开玩笑,你们双水湾才扎根多久?我们沙坪坝可是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那边。”
“白活这么大岁数,连树挪死,人挪活的道理都不懂,不过我刚刚也就随口一说,你别想多了,向阳可说了,今后住在双水湾,身体就会变好,以后更能变成长寿村,谁知道人多了效果会不会变弱?
所以,你就算跪下求我,也休想。”
老支书得意的说道。
听到这话,沙宏成毫不掩饰脸上的羡慕。
越是到了他这个年纪,越是明白身体好的重要性,毕竟谁不想多活两年?
他虽然有孙向阳给他的五帝钱,但那玩意他又不是天天挂在身上,就算有用,也只是对他自己跟自家婆姨有用。
他儿子,闺女,孙子,孙女,可享受不到这些。
至于沙坪坝其他人,更是想都别想。
他可没大方到把五帝钱拿出来共享的程度。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看着孙向阳的目光便充满了敬佩。
将一个福泽自己一脉的真龙穴,变成庇护整个双水湾的风水局,这得什么样的境界才能做到?
在他眼中,这才是真正的大公无私。
想着想着,他心里就开始发酸。
为什么孙向阳偏偏生在双水湾,而不是沙坪坝?
难不成,沙坪坝的风水真的不如双水湾?
就连刚刚老支书那番话,也再度浮上心头,沙坪坝搬到双水湾?
而这个念头冒出来后,就怎么都浇不灭。
双水湾如今眼瞅着越来越好,黑垆土地,煤矿,甜水井,还有这能健康长寿的风水局。
沙坪坝有什么?
好像除了那点石头,就没有别的了。
而且,当初要不是孙向阳出手,帮沙坪坝找到一口井,现在那边都还只能喝苦水井呢。
更关键的是,双水湾还有个孙向阳。
多次见识过孙向阳的本事后,沙宏成就算再傻,也明白一件事情,只要双水湾有孙向阳在,就只会越来越好。
甚至可以说,孙向阳才是双水湾的真龙穴!
“向阳,这样就好了?咱们的村碑怎么立?”
孙恩国来到孙向阳旁边,小心的问道。
经过刚刚那一幕,孙向阳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无疑再度拔高一大截。
尽管孙向阳已经通过几件事情证明了自己,但有些东西孙恩国毕竟没有亲眼目睹,所以哪怕知道孙向阳很厉害,但具体怎么个厉害,却一知半解。
直至刚刚看到,以及所经历的那一幕,终于让他清楚的认识到,什么叫真人不露相。
“立在这里就可以了。”
孙向阳跺了跺脚下,那掀起的尘土,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乎正在缓缓转动着,一点点往外扩散。
也就这会因为是早上,今天天气也好,没有风,所以才能看到这神奇的一幕。
要是换成大风天,漫天都是黄土,根本不会形成这种景象。
“那好,你先歇着,我来干活。”
孙恩国用力点点头,然后将驴车赶到旁边,从上面拿下洋镐,对准孙向阳所说的位置,便开始用力挖掘。
这立碑,自然不能随随便便挖个坑,把碑竖上,那样有些太过简陋。
所以在驴车上不但有刻好的村碑,还有不少方正的石头,水泥,细沙,以及水桶。
时间稍微往前推移。
就在孙向阳这边利用系统连通整个双水湾风水局的同时,在双水湾大队办公室,一群正在剪纸的妇女似乎有所察觉。
“婶子,刚刚我怎么感觉窑洞好像动了下?”
“我好像也感觉到了。”
“是你们剪纸眼花吧?我怎么没感觉?再说了,窑洞要是能动的话,早就塌了。”
办公室里顿时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而在双水湾小学,此刻还没有放假,毕竟在村里,陈书婷又是唯一的老师,放不放假,完全是她自己说的算,她如果不想放假,就算上到年三十晚上都不要紧。
只不过,这段时间她是没有社里的工资补助的。
倒是双水湾这边,百分百不会缺她少她的。
在立村碑的地方晃动的同时,陈书婷也隐隐感觉到了一些,但因为那种晃动很轻微,所以她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感应错了。
“好了,这堂课上到这里,下课休息一会。”
最终,陈书婷还是决定下课,把孩子都赶到外面,免得真出什么事情。
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双水湾范围内有所感应,至于更远的地方,就没有任何感觉了。
孙向阳之前为什么只带着老支书三人,而不是把双水湾的人都给召集起来?
难道他不知道这是个很好的,可以收割经验的机会?
可知道归知道,孙向阳在经过认真思索后,还是放弃了这个选择。
虽然现在跟过去几年已经不一样了,改开也马上到来,但一些残留的思想跟东西却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抹去的。
之前他在双水湾做的那些事情,可都是用科学的幌子遮掩,哪怕有些东西,大家心知肚明,就好比老支书曾经说他为了找到那块黑垆土地折寿一样。
大家心里其实也笃定孙向阳就是那种有真本事的风水师,也默默享受着带给他们的好处。
但这些东西,毕竟没有真凭实据,大概意思就是,我知道,但我没见过。
他们就算往外说,也没人相信他们。
好比某人信誓旦旦的说:我就见过孙向阳用寻龙尺找到了水脉,找到了煤矿。
听到的人嗤之以鼻,骗人的把戏。
可连通风水局,立村碑就不同了,如果大家都在现场,肯定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股地动,看到那神奇的一幕,谁又能保证,他们会守口如瓶?
固然可以带给孙向阳更多的经验点,但这件事情肯定也会流传出去。
眼下外面又有真龙穴的谣言,在这个节骨眼上,岂不是明摆着不打自招吗?
那可是真龙穴,亲眼见到的真龙穴。
就算孙向阳说这处真龙穴葬先人没用,只会有益于整个双水湾,但人都是有私心的,尤其是在足够的诱惑面前,他们未必会相信这些话,平白生出不少事端。
他前头才找沙宏成去辟谣,说双水湾的真龙穴都是造谣,都是眼红嫉妒,扭头就点出一个真龙穴,大家怎么看双水湾?
甚至借着这件事情,一下子就会把双水湾,把他自己给推动风口浪尖。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孙向阳只能忍痛放弃这次机会。
反正只要他经营好,发展好双水湾,以后有的是机会收割经验。
就是他之前好不容易攒的经验,这会快要见底了,那种不安全的感觉再度将他笼罩。
所以回头必须想想办法,再好好收割一波经验,留着过年。
快中午的时候,双水湾去修路的人纷纷往回走,等走到这边,看见孙向阳跟孙恩国正在干活,而老支书跟沙宏成则站在一边,好奇之下,便凑了过来。
“老支书,这是在干嘛?”
“没长眼睛啊,那么大的双水湾三个字不认识?”
老支书淡淡的说道。
“看到了,我是说,这种活怎么能让三队长跟大队长,随便招呼几个人就行了。”
在这人说话的同时,已经有好几个凑上去帮忙。
实际上,这会村碑的底座已经用石头垒好,就连那块长一米半,高一米的石碑,也已经放了上去。
跟墓碑立着放不同,村碑是横着放的,双水湾三个大字也是横着雕刻出来。
村碑的底座有两层,每层差不多半米,这样一来,整个村碑的高度便达到了两米,看上去也有几分气势。
为了把这两层底座垒起来,孙恩国跟孙向阳又回村拉了两次石头。
也幸好上次砌井还剩下了不少,所以才堪堪够用。
孙恩国虽然是大队长,但手艺不错,底座垒好,用水泥固定,最后几人合力将村碑固定上去,并且在第二层底座抹了光,在上面刻上了年月日。
而上面的村碑,除了周围一圈花纹,便只有双水湾三个大字。
至此,村碑算是正式立好,剩下的也都是些修修补补的零碎活。
“现在双水湾修路第一,立村碑这点小事,我们几个来就行了,哪用得着兴师动众。”
老支书随口解释道。
“老支书,立村碑可不是小事,咱们不得好好庆祝庆祝?”
金香兰这时也分开人群走了过来。
“又想杀猪了?那猪得留着过年吃。再说了,其他大队都在帮着咱们修路,咱们自己不努力,都跑回来立碑庆祝,传出去像什么话?
我就是瞅着咱们双水湾修好路以后,外面的人来到这边,可能会不认路,所以才在这里立块碑,提提醒,免得走错了路。”
老支书知道孙向阳不想被人知道这边的事情,所以也没想着宣扬什么。
而且他的解释也合情合理,任谁也挑不出毛病了。
以前,双水湾穷的叮当响,就好比穷在闹市无人问,所以轻易不会有外人来。
但以后,随着煤矿源源不断的挖出,就变成了富在深山有远亲,到时候需要优质煤的外地人,说不定就会上门购买。
自然得立块村碑。
所以大家听到以后,纷纷点头,是这个理。
但看着之前看过的孙恩国跟孙向阳,总觉得有些怪异。
毕竟就算修路再怎么忙,也不至于找不出几个人来干活,非得要孙向阳跟孙恩国来干这个?
不过这种话肯定不会有人说。
众人都看着双水湾三个字,满脸喜悦。
随着那条路修好,以后双水湾的日子,可就真的有奔头了。
而就在这时,只见张家栋领着三个公安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公安,则是驻扎在社里那边的,也是当初带走王立的那位李公安。
“孙老支书,忙着呢?”
作为驻扎在社里的唯一一名公安,自然不可能不认识老支书。
“吆,李公安,怎么有空来我们双水湾?你们这是?”
老支书看着对方问道。
毕竟今天来的除了李公安,还有两名公安。
“是这样的,先前不是有人宣扬封建迷信,造谣双水湾吗?县里对这件事情很重视,所以派了人下来调查,而经过我们的调查,终于锁定了两人。
其中一个叫王立,他说自己之前来过双水湾,因为闹了点矛盾,回去后就一个劲的倒霉,所以不知道从哪找了个风水先生,对方告诉他,之所以倒霉,就是因为双水湾克了他。
所以他跟那个风水先生借着双水湾修路的机会,准备破解那什么。
但双水湾规划好的路却没有修,于是两人又想出一个主意,造谣双水湾。
说双水湾有真龙穴,明摆着不安好心。
对于这种公然宣扬封建迷信,并且借故来打击别人的行为,我们公安肯定要严厉对待。
今天过来主要是跟你们核实一下,看看这个王立说的是不是真的。”
李公安义正严词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众人听后,都本能的看着孙向阳。
外面什么情况,他们不清楚,但双水湾,还真有一个风水师,或者说风水先生,尤其是对方那口气,让他们不禁都有些担心,不会是来找孙向阳麻烦的吧?
当即,便有人蠢蠢欲动。
不过却不是揭发孙向阳,而是对方一旦抓人,就得先拦住对方,给孙向阳逃跑的机会。
“好啊,我之前还在奇怪,到底是谁造谣双水湾,原来是这个王立,当初他跟着打井队来这边,就仗着身份瞧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所以我们就把他给赶走了。
他肯定是因为这件事情怀恨在心。
后来他参加高考前,被人给举报,但那是他在金家沟做的孽,跟我们双水湾有什么关系?
凭什么针对我们双水湾?
不行,这件事情我必须要去社里讨个说法,没这么欺负人的。”
老支书怒目冲冠,狠狠说着的同时,就一副要去社里的模样。
“老支书,先别着急,那个王立已经被我们抓住了,您现在去也找不到人,我们过来主要就是想证实一下。”
李公安急忙拉住他。
“证实什么?明明我们双水湾才是受害者,有什么好证实的?”
老支书犹自不服的说道。
就在他怒气冲冲理论的同时,孙向阳也收到了张家栋递来的眼神,让他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中。
甚至这一出,也是张家栋搞出来的,为的就是破掉外面的谣言,给双水湾一个公道。
并且把这件事情弄的人尽皆知,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知道罪魁祸首是谁。
不过两人的对话,也让众人恍然大悟。
原来真的是有人故意造谣陷害双水湾,但不是出于眼红,而是跟双水湾,跟孙向阳有仇,所以想才要趁机害孙向阳。
一想到有人要害孙向阳,双水湾的人顿时不答应了。
他们又不是真傻,自家目前的好日子是怎么来的?
还不是孙向阳带领大家伙,一点点建立起来的?
没有孙向阳,他们现在还在家里挨饿受冻呢。
而这么长时间,孙向阳早就积攒出了足够的威望。
总之,对双水湾大部人来说,谁要是敢害孙向阳,那他们就敢跟对方拼命。
“对,凭什么需要我们证实?那个王立在哪里?非打死他不可。”
“李公安,当初王立就是我赶走的,有什么事情冲我来。”
“还有我,你们不是要调查吗?那就把我带走吧。”
“把我也带走吧。”
随着有人开口,周围的人顿时群情激愤,一副豁出去的架势。
这幅情景也把李公安跟县里来的那两名公安吓了一跳。
他们就是来问问情况,怎么弄的跟要抓人一样?
“大家安静一下。”
这时,孙向阳高声喊道。
而听到他的声音后,周围的喧闹才渐渐止住。
孙向阳则分开挡在他面前的人墙,来到对方面前。
“李公安,我就是孙向阳,那个王立为了陷害我,是不是跟你们说,我在双水湾搞封建迷信?”
“对方是这么说过,不过……”
“那就对了。”
“啥?对了?”
不仅仅李公安摸不着头脑,其余人也都不解的看着孙向阳。
“李公安,我的意思是说,我知道王立为什么说我搞封建迷信了,因为当初双水湾打井的时候,我用寻龙尺找过水,而他当时不相信寻龙尺能够找到水,一口认定我是在搞封建迷信。
但实际上,寻龙尺找水是根据磁场寻找,不是骗人的把戏,更不是封建迷信,难不成找水也成了封建迷信?
咱们陕北黄土高原多么缺水,李公安应该也知道,打井队是刘队长,李公安肯定也认识。
她便对寻龙尺根据磁场来找水深信不疑,后来她根据这个,在沙坪坝那边打出了水,这明明是科学手段,怎么就成了封建迷信?
要我说,这个王立才是真正的封建迷信,要不然他找风水先生干嘛?还一个劲的针对我们双水湾,想要害人。
对了,今天我们双水湾立村碑,就在这里,总不能立村碑也是在搞封建迷信吧?”
孙向阳大声的说道。
而他的话,周围的人也都听的清清楚楚。
对于双水湾的人来说,封建迷信也好,科学手段也罢,谁能带着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就相信谁。
所以,关键不在于孙向阳说什么,而是他做了什么。
“孙队长,你说的话我们都知道了,回头也会找打井队的刘队长证实,我们这趟过来主要是告诉你,造谣陷害双水湾的罪魁祸首已经抓到,并没有别的意思。”
李公安表情温和的对着孙向阳说道。
事已至此,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孙向阳在双水湾的地位?
本来,他就是来了解下情况,没打算抓人。
眼下如果不赶紧说清楚,谁知道双水湾的人会不会撕了他。
“那我就代双水湾谢谢李公安,还有这两位公安同志了,正好中午了,一起去双水湾吃个饭再走。”
孙向阳接受了对方说辞的同时,也发出邀请。
“吃饭就不用了,我还得跟着去趟县里,你放心,王立这次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肯定不会轻饶。”
李公安这会只想赶紧离开,哪还有心情去吃饭。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耽误你们了,咱们等下次。”
“好,下次。”
说完,李公安便跟那两位公安大步离开,只有张家栋对着其中一人使了个眼色,然后自己则留了下来。
八千字大章,一章抵两章!
感谢诸位大老爷的支持,今天依旧十二点前完工!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双水湾的大秘密
“师叔,都办妥了。”
孙向阳家中,张家栋接过自家妻子递来的热水,嘘嘘的喝了两口,便抱在手心里暖和,他的脸上还带着几分得意。
“没出什么意外吧?”
“没有,那家伙刚被抓的时候还挺硬气的,以为咱们只是为了双水湾这边的事情抓他,嚷着要见姓丁的,后面知道真相后,才慌了。”
张家栋一开始其实并不知道造谣的事情,上次他来的时候,以为孙向阳只是想尽快把对方给一网打尽,所以才让他抓那个风水师。
在去找人的路上,又听到了那个谣言,立即恍然。
原来对方已经先一步惹上了双水湾,毕竟真龙穴这一类的东西,普通人可未必会知道。
突然冒出来一个风水师,然后又起了这样的谣言,再加上师叔突然过问这件事情,答案还不明摆着吗?
所以他带人将对方给抓住后,只是简单的审讯,那个王立,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两人密谋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原来这俩家伙已经在双水湾使了阴招。
然后稍稍打听后,又知道了沙宏成去几个生产大队喷了一圈。
他便觉得,自己判断果然是正确的。
于是,他领着那三名公安来双水湾,为的也是澄清谣言。
一切都是王立跟一个骗子捏造出来的谎言。
双水湾压根就没有什么真龙穴。
如今来看,效果还不错。
“消息传开后,会不会让那个团伙的人警觉?”
孙向阳又问道。
抓住那个风水师,仅仅只是开始,只有将对方一网打尽,才无后顾之忧。
“师叔,您就放心好了,那家伙的嘴巴并没有那么严实,昨天晚上已经吐出了不少东西,我估摸着再加把劲就差不多了,最多一两天的时间就能收网,对方绝对反应不过来。”
张家栋自信的说道。
虽然这件事情已经在公社那边发酵,其余生产大队也都已经知道,但在如今,想要传递消息却没有那么容易,而且张家栋也早就防备着这一出。
“那就行,别大意了。”
孙向阳点点头。
当天,双水湾还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就是那口孝先井的水位一下子上涨了两三米,现在都不需要用绳子,直接用扁担挂着桶,就能轻松的将水打上来。
这件事情无疑也引起了小小的轰动,很多人都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早上来挑水的时候,绝不是这个样子,为此,有人还去把孙向阳跟老支书请来。
关于水位上涨,两人自然能猜到原因,但却不能说出来。
最后孙向阳随口扯了个理由给糊弄过去。
但私下里,却有人说,孝先井水位之所以上涨,是因为双水湾的气运在上涨。
反正不少人都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干劲也更足了。
接下来两天,随着那三名公安来到双水湾的前因后果被传出去,众人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会突然传出双水湾有真龙穴的谣言,原来真有小人在背后作祟。
同时,王立跟双水湾的恩怨也被扒了出来,再加上他当初做的那些事情,就算是他那个姑父,也绝对保不住他。
反倒是那个被抓的风水师骗子,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毕竟这种骗子以前可不在少数,后来随着打击,才都躲了起来,不敢冒头。
但不敢冒头不代表没有,尤其是最近这两年渐渐放开,有些‘消失’的东西也都纷纷回来。
而双水湾这边,也开始重修从岔路口到煤场的路。
不过却将弓背水反拉,变成了玉环腰。
就连社里帮忙邀请的煤矿专家也终于来到双水湾,对下面的煤层开始了细致的勘查,并且帮忙制定出开采规划,以及安全生产守则。
孙向阳这才将所有人重新召集起来,在孙恩光当众检讨以后,孙向阳宣布了今后矿井的规矩,想要上岗,就必须经过严格的培训,每个人都必须牢牢背过安全生产守则。
只有经过‘考试’合格后,才能下井干活。
如果迟迟不能通过,就只能去种地。
尽管不少人都为此叫苦不迭,却没有一个人退缩,挖煤的确苦了点,累了点,但不要忘了,双水湾这边的煤矿产的是优质煤,只要挖出来,就能源源不断的卖出去,不用担心堆积在那里无人问津。
也就是说,他们可以全年无休的干活。
每天十个工分,加班的话还能赚的更多。
一年下来,少说四五千的工分,比起种地来,甚至能多赚一倍的工分。
而且还有小道消息,过两年煤矿会进行改革,待遇会进一步提升。
在这种情况下,谁如果因为一点困难就退缩,那就是傻子。
外面还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来煤矿上工,他们不愿意,自然有的是人抢。
“向阳,咱们这煤矿是不是严了点?”
这两天,沙宏成直接把修路的事情全部丢给沙兆亮这个大队长,自己天天待在双水湾,有事没事的这看看,那摸摸。
什么想法,打的什么主意,那叫一个司马昭之心。
不管孙向阳还是老支书,心底都门清。
很显然,沙宏成对于老支书之前的提议,动心了。
亲眼看到立村碑时候的变化,紧接着孝先井水位无故上涨,还有他这两天的观察,甚至他还在这边住了一晚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觉在这边睡的更安稳,更香甜。
为此,他还偷着问了几个双水湾的老人,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
这无疑也让他心里那杆天秤倾斜的更厉害了。
但一个村子的搬迁,绝对不是件小事,不仅要社里同意,还得县里点头,再报到地区。
反倒是沙坪坝那边的意见,他并不怎么担心。
还有就是双水湾这边能种的地仍旧太少了,就算那块黑垆土地,也不到一百亩,供应双水湾肯定够了,但再加一个人口更多的沙坪坝,肯定就不够了。
总不能以后都靠买粮食吃吧?
也是这个原因让他心里没底。
经历过那几年,大家都意识到,不管什么时候,只有能长出庄稼的土地,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除非双水湾能找到,并开垦出更多的农田。
“沙支书,规矩严点,也是为了大家着想,图快图省事,迟早会把自己的命也给图进去的。”
孙向阳认真的说道。
为什么小煤矿发生的事故一直都那么多?
就是因为节省成本,不把安全当回事,或者不把人命当回事,只顾着多挖煤,不出事才怪呢。
而双水湾这边的煤矿,孙向阳从一开始,便打算按照规章来,主抓安全,宁愿慢点,产量低点,也不要出事。
“算了,我也就随口一说,反正这边你说的算,不过我还听你们大队长说,明年双水湾就能通电?”
沙宏成好奇的问道。
这可是通电啊,就连沙坪坝那边,晚上也只能点煤油灯。
“有这个打算,不过这次通电不是上面统一的,是我们双水湾找到关系,准备自己接电,但还缺不少钱,就指望着明年挖出来的煤能多卖点钱。”
“那沙坪坝那边能不能也一起通电?”
沙宏成的心思顿时活泛起来。
“沙支书,虽然我还没有合算成本,但不管电线,还是电线杆,以及最重要的变压器,都得花不少钱,沙坪坝那边能拿出这么多钱来?
而且,沙坪坝就算通上电,也只能给大家照明用,相比花费的成本,有点不值当。”
“也对,有这个钱,还不如分给大家。”
沙宏成点点头。
如今的沙坪坝已经没法跟双水湾比了,而双水湾这边通电,也是为了煤矿,能够挖出更多的煤来,而且有了电以后,黑垆土地跟原有的梯田,都能得到灌溉,粮食产量也会跟着增加。
想到这里,沙宏成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当初他从老支书口中听到孙向阳要把双水湾打造成那什么明珠,还觉得孙向阳异想天开,就算有煤矿,也差得远。
可现在,看着人家不急不躁,一步一个脚印,好像越来越好了。
而且这还只是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如果是三年后,五年,乃至十年后,双水湾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如果沙坪坝不抓住这个机会,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双水湾越跑越远,再也跟不上趟。
甚至真要等到那个时候,沙坪坝就算想搬过来,人家也未必会搭理他们。
尤其是孙向阳跟沙坪坝的牵扯主要源于他小爷,说句不好听的话,小爷都那么大年纪了,万一哪天闭上眼睛没睁开,也等于切断了最后的渊源。
到时候,孙向阳还会照顾沙坪坝吗?
如果他再死了。
两边估计也就没什么关系了吧?
想到这里,沙宏成也有些急了。
“向阳,你说沙坪坝搬迁到双水湾怎么样?”
“搬到双水湾?沙支书,这可不是件小事,您可得想清楚了。”
孙向阳虽然一直都有这个想法,老支书也在一个劲的帮他敲边鼓,但他也明白,这件事情难度很大。
原本想着,等明年双水湾这边更上一层台阶,再抛出点诱惑,对方才会心动。
没想到这才两天的时间,对方就已经迫不及待,并主动说出这个提议。
“我想的很清楚,沙坪坝守在那里没出路,虽然伱帮着挖出了一口井,但用那边水库的水浇地,收成会越来越少,指望老天爷赏饭吃,还不如自谋出路。
你反正不是外人,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双水湾这边的煤矿,现在差不多是沙坪坝唯一的出路,而且你将那真龙穴变成庇护整个双水湾的风水,住在这里说不定能多活几年,这可是再多钱都买不到的。
而且,我了解孙玉德,他向来是有好东西自己藏着掖着,更别说拿出来分享了,他都三番两次怂恿我把沙坪坝搬迁过来,应该也是你的想法吧?
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什么非要把沙坪坝并到双水湾,除了以后双水湾这边的人口多点,反正我看不出半点好处。
甚至人口多了,负担也会加重,关键是没有足够的地种粮食,以后万一遇到点什么事,外面买不到粮食怎么办?”
沙宏成将心里的顾虑一一说了出来,然后便期盼的看着孙向阳。
关于这些问题,其实孙向阳都有答案,发展壮大双水湾,让双水湾的人口变多,他才能够收割到更多的经验,否则指望双水湾目前的人口,就算敞开了生,没个几代下来,人口也提升不上去。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迁徙外来人口,彻底变成双水湾的人。
但这是他的角度,从正常人的角度来看,他这么做的确有些吃力不讨好,也就如今他在双水湾,在老支书心中的分量已经达到差不多‘言听计从’的程度。
否则将沙坪坝迁徙过来,老支书第一个就反对。
沙宏成能够想到的问题,对方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但老支书却相信孙向阳,所以才不顾原则的支持他。
可问题的本质,却不会因为这种盲目的信任而改变,孙向阳也需要拿出一个足够的理由,来说服大家。
“沙支书,你觉得双水湾就靠这个煤矿,未来就能发展起来吗?”
孙向阳并没有直接回答沙宏成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难道不行?这座煤矿可是座宝山,足够让双水湾后半辈子吃穿不愁。”
沙宏成不解的看着孙向阳。
“那也只是吃穿不愁罢了,还远远谈不上发展起来,在我的设想中,双水湾依靠这座煤矿,积累出最原始的资本,然后便是转型,找到一条真正适合双水湾发展的特色之路。
尤其是这次发现真龙穴,再结合那块黑垆土地,也让我有了一些想法,那块地,未来肯定不会单纯的用来种庄稼,否则就浪费了那块地。
不过这件事情回头我得找钱教授商量一下,问问他的建议。
除此之外,双水湾既然是块风水宝地,那除了那座煤矿,就没有别的资源了?
而这些,光指望双水湾那三百口子人,还远远不够。
所以我才希望,双水湾能够有更多的人,然后大家一起努力,将双水湾这块风水宝地真正的发展起来,让双水湾变成真正的绿水青山,让这里的人老有所依,幼有所养,成为别人都羡慕向往的地方。
至于您说的粮食问题,缺少耕地,其实很简单,回头我拎着寻龙尺在周围找找,不信找不到可以种粮食的耕地。
再者,我相信以前那种缺粮食的日子,今后都不会再发生了,只要有钱,就能够买到足够的粮食。
当然,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但不管如何,双水湾都必须有足够的人才行。”
孙向阳将自己心中所想,未来的蓝图,稍稍描绘出一部分。
可就这一部分,却让沙宏成激动的面红耳赤。
孙向阳能做到吗?
他相信是能的。
尤其是对方说双水湾可能还有别的资源,更是让他心中一动,莫不是……
越想,他越觉得有道理。
孙向阳既然能发现黑垆土地,发现煤矿,难道就发现不了别的?
只是因为双水湾的人口太少,就算拿出来,也没用,反而会引起外人的觊觎。
只有双水湾足够的强大,有足够的人,才能拿出来。
如此也就能解释,孙向阳为什么会想要把沙坪坝迁徙过来。
毕竟双方有了合作的基础,而孙向阳的师父是他小爷,在沙坪坝那边也深得人心,不就相当于自家人吗?
自家人有好处,有困难,不找自家人找谁,难不成指望外人?
此刻的沙宏成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之前的疑惑,这会全部解开,然后他便满脸严肃的说道。
“向阳,你放心,这个秘密在你没揭开前,我就算死也不会透露出去的,而且沙坪坝搬迁的事情,我回去后就准备,保证不会耽误你的计划。”
孙向阳听着沙宏成的话,有些懵。
什么秘密?
他刚刚有说过秘密吗?
至于说他的计划,也只是为了往双水湾这边迁徙更多的人口,只有彻底让沙坪坝的人变成双水湾的人,他才能源源不断的从对方身上得到经验点。
哪怕猛然间迁徙过来这么多人口,会导致双水湾的压力变大,可在孙向阳看来,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而那座煤矿,也是他目前最大的依仗。
否则双水湾还像以前那样种地,别说沙宏成不会同意,就算是他,也不会产生这个想法。
“沙支书,这件事情上面会同意吗?如果不行,我可以……”
“你就放心吧,就算社里跟县里不同意也不要紧,还记得上次送你的那支钢笔吗?那位现在就在地区工作,这点小事找他,一准没问题。”
沙宏成自信的说道。
“嗯,年前就算了,等过完年,这边的煤也已经开始运出去,赚到钱了再说也不迟。”
孙向阳这才放心下来。
而且,沙坪坝想搬迁到这边也不是件小事情,别的不说,窑洞必须得提前挖好,这个也需要提早规划。
好在双水湾目前所居住的那一片地方,再挖出两三百孔窑洞问题也不大,足够沙坪坝的人全部搬迁过来。
水,有孝先井。
粮食,等煤卖了钱,可以买回来。
耕地,大不了他再去周围找找。
同时只要有钱了,通上电,煤矿的规模势必还会进一步扩大,也需要更多的人。
剪纸画如果走上正轨,一些妇女也可以从农活中抽身出来,专门从事剪纸。
所以就算沙坪坝的人全部搬过来,也不用担心消化不了,没活可干。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不过这件事情回头还得跟兆亮这个大队长通通气,让他有个准备,对了,这边是风水宝地的事情,能不能跟他透漏一下?
你放心,兆亮这个人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绝对能信得过,而且也肯定不会往外乱说。”
沙宏成最后询问道。
“这边的事情,对沙老爷子跟沙兆亮大队长都不用保密。”
孙向阳倒是没怎么犹豫,直接点头同意。
“好,那就这样,我先回去了。”
心事已了,沙宏成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回沙坪坝,等出了煤矿这边的小屋子,没走多远,就碰到背着手往这边走的老支书。
要是以前,他少不得要跟对方说两句,但今天,他却懒得搭理对方,反正他都已经跟孙向阳谈好了。
所以在路过对方的时候,干脆把脑袋一扬,也有样学样的背起手,得意的离开。
“吃错药了?”
老支书有些没反应过来,直至看着对方远去,才没好气的说了声。
可惜,沙宏成并没有听到他这话,要不然指定跟他说:吃的是仙药。
“向阳,你跟姓沙的说什么了?”
等见到孙向阳后,老支书忍不住问道。
“说了沙坪坝搬迁的事情,沙支书答应了。”
孙向阳直接说道。
“他就这么答应了?有没有提条件?”
老支书惊奇的问道。
“没提。”
孙向阳摇了摇头,同时也有些恍然,似乎事情有点简单啊,好像他描绘完以后,对方便直接答应了,甚至连半点条件都没提。
至于说跟沙兆亮说说这边的事情,本就是应有之义。
不管怎么说,沙兆亮都是沙坪坝的大队长,沙坪坝搬迁,自然也少不了对方出力。
“这就怪了,不过先不管他,沙坪坝搬迁过来,你真的考虑好了?”
老支书摇了摇头,继而认真的看着孙向阳问道。
这件事情,不仅仅是沙坪坝的大事,对双水湾来说,同样是大事。
“嗯,考虑好了,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等过两天我就在周围逛逛,看看能不能再找到点耕地,不能让人来了没活干。”
孙向阳说道。
“既然你都考虑好了,那我就不说什么了,倒是有件事情,你之前不是问我双水湾这个名字是谁取的吗?
我回去问了几个老人,好像这件事情还跟你家有关,当时你这一脉来到这边的,除了你爷爷,还有他一个堂弟,就是你家留在县城的那一脉。
而双水湾这个名字,就是他帮忙取的。
不过你爷爷那个堂弟在这边住了一段时间,就离开了,后面好像也没有再来过。
还有就是你爹在帮忙找到第一口井之前,曾经离开过两个月。
当然,我也可能记错了,这件事情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老支书斟酌了一下,缓缓说出一段当年的内情。
“我知道了。”
孙向阳心中一动,隐隐些明白。
当天晚上,张家栋跟耿国海拎着手电筒,一起来到他家。
刚见面,耿国海便一副欲跪的架势,但被眼疾手快的孙向阳给拦住。
“向阳队长,要不是你送我的五帝钱,这次我可能就真的见不到你了。”
“出什么事情了?”
孙向阳听后顿时一惊,同时看向面带愧色的张家栋。
白天有点事情耽误了,这章只有六千字,明天一万字补回来。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五章 年底发福利【大章求订阅】
“师叔,是我大意了。”
面对孙向阳的目光,张家栋羞愧的说道。
原本在他看来,无非就是一伙贩卖文物的盗墓贼,在这穷乡僻壤的,就算再狡猾,也就那么回事。
而且,初期也的确跟他预料的差不多,根据严立伟,也就是文物局负责发掘黄帝部落起源之城的那位,通过对其顺藤摸瓜,很快就锁定了其团伙中的几人。
后面又抓住陈新甲这个风水师,从他的口中掏出了更多的东西。
至此,张家栋便觉得此事已经万无一失,便准备收网。
唯独没想到,那个团伙中竟然还隐藏着一个很深的人物,而不管之前的监视,还是陈新甲,都没有暴露出对方,关键是此人的身份有些特殊。
以至于在抓捕前夕,对方悄悄通风报信,让严立伟逃过了第一次抓捕,要不是张家栋多留了个心眼,恐怕就真的被对方给逃了。
这还不算,就在耿国海出面指证对方,带着众人去对方可能藏着古董文物秘密据点的时候,却被人给打了黑枪,当时张家栋就在附近,看着那一枪直接打在耿国海的胸口,当时脑袋嗡的一声,以为对方必死无疑。
孙向阳可是交代他要保护好对方的,结果因为自己叫来指正,就一命呜呼,回头他怎么跟自家师叔交代?
让他没想到的,就在这个时候,耿国海却好像没事人一样从地上爬了起来。
等扒开棉衣一看,那颗子弹正好打在他挂在脖子上的五帝钱上面,两枚叠加在一起的五帝钱,再加上棉衣,才让他活了下来。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耿国海一见面,就喊着孙向阳‘送’他的五帝钱救了他一命。
“那现在呢?人都抓到了吗?”
孙向阳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后又问道。
“当时躲在暗处那人开了两枪,还有一枪是对准严立伟,对方就没有这么好运了,直接死掉,不过那开枪的也没跑掉,被击毙。
根据后面搜查出的痕迹,那人一直住在附近,应该是负责看守那处秘密据点,但我总觉得对方有些问题。”
张家栋感觉自己丢大发了,不仅仅出了岔子,让耿国海差点死掉,而严立伟这个重要人物,也死了,等于后面的线索断了一半。
甚至他怀疑,这是有人在灭口。
说明对方的背后,还有一个人更重要的人。
“嗯,你自己也注意安全。”
孙向阳点点头,虽然结果有些不理想,但他也知道,张家栋肯定是尽力了。
“向阳队长,你看送我的这件五帝钱还能修补吗?”
这时,耿国海掏出快要被打穿的五帝钱,满脸忐忑的问道。
“耿师傅,我怎么记得当初是借给你的?什么时候变成送了?”
孙向阳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没有修补的必要了。
“借?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不过这次五帝钱救了我一命,就相当于向阳队长救了我一命,这样,规矩我懂,我虽然拿不出一斗珍珠跟十两黄金来补偿,但之前放在伱这里的那些古董,值个两三件肯定没问题。
要不那些古董我不要了,你帮我把这件五帝钱修补好,或者帮我换一件,怎么样?”
说完,耿国海便满脸期待的看着孙向阳。
“耿师傅,那些古董可是你半辈子攒的,还有你祖上传下来的,你就这么不要了?”
孙向阳诧异的看着对方。
“向阳队长,不瞒你说,在这鬼门关走了一遭,还有严立伟的下场,我也看明白了,古董文物最大的价值在于它们身上的历史,而不是值多少钱。
想想以前,那些古董在我家里,我不知道多少晚上睡不好,就怕哪天一觉醒来就没了。
反倒是送到你这里以后,我整个人都轻松了,当然,肯定还有五帝钱的原因,让我最近睡得格外好,精神也变好了。
所以那些古董留在我那里就是个沉重的包袱,还不如跟你换件五帝钱,这样说不定我还能多活两年。
以后就算想了,我也可以来你这边看,你总不会不给我看吧?”
耿国海说出自己的如意算盘。
当时那一枪,他也以为自己死定了,但他想的却不是放在孙向阳这边的古董都成对方的了,甚至他在决定公开登报的时候,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把东西送到孙向阳这边保存,就是想着,万一自己死了,那些东西也不至于被糟蹋,被别人拿走。
‘临死前’,他想的是黄帝部落的起源之城,自己不能亲眼看到挖掘出来的那一天,再也看不到那些古董文物身上蕴含的历史痕迹。
因此,他这会颇有几分大彻大悟的感觉。
他孤身一人,无儿无女,就算攒再多的古董文物又有什么用?
藏在家里,每天提心吊胆的。
还不如给它们找一个主人,更好的保护好它们,将来有一天,能够让更多的人看到。
而孙向阳,无疑就是那个最好的人选。
“耿师傅,你拿来的那些古董,我虽然还没有看过,但想来价值不菲,并且越往后,价值就会越高,你确定要送给我?不后悔?
而且,你不怕我将来都给卖掉?到时候你恐怕想买都买不回来了。”
孙向阳忍不住说道。
“你没看?”
耿国海充满了意外,他觉得如果换成是他,肯定会忍不住这份好奇心,不过越是如此,越说明他没有看错人。
“反正都是你的了,回头你自己慢慢看,这五帝钱?”
“这件五帝钱已经没法修补了,而且我这边也没有多余的,如果你能够收集到五帝钱,我可以帮你编织一件,至于你那些古董……”
“向阳队长,莫不是你觉得救命之恩,还赶不上一堆死物?反正那些东西我既然拿来了,就没打算再拿回去,你爱要不要,五帝钱坏了,我也没法还你,就当咱俩两清了。
至于你说帮我编织五帝钱,我可是记住了,回头我就去收集,你自己说的话,总不能不认账了吧?”
耿国海直接打断孙向阳,一副耍无赖的模样。
“我看这样吧,那些古董就先放在我这里,今后你什么时候想要拿回去了再说,五帝钱我也会帮你编。”
孙向阳想了想,没有再劝。
“太谢谢你了,没了这五帝钱,我都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见孙向阳总算答应下来,耿国海也随着松了口气。
“你们两个一路赶过来还没吃饭吧?今晚就在我家吃,回头我帮你们找个找个地方对付着住一晚,明天再走。”
“好,那就麻烦你了。”
等两人吃了饭,孙向阳帮着在煤矿那边的宿舍找了个位置,本来孙向阳是打算让张家栋住家里的,但对方说什么都不肯。
不过张家栋还是找机会跟孙向阳谈了谈严立伟被灭口这件事情,他觉得,严立伟应该并不知道那人的存在,也就是说,负责监视那边,最后杀死他的人,应该不是他的人。
因此,要么严立伟背后还有一个人,要么就是负责销赃那条线上的人。
总之这件事情里面透着些蹊跷。
而孙向阳则想到当初耿国海想要请他去那边将对方藏的东西找出来,如果他当时去了,估计也会惊动对方。
只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必要。
毕竟严立伟这个主要人物被灭口了。
但张家栋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因为这次公安那边出了问题,对方肯定不会就此罢休,势必将藏在背后的人挖出来。
在这种情况下,对方躲藏都来不及,不可能节外生枝,甚至就算想报复,也不会找上双水湾这边,因为自始至终,孙向阳都没有露过面,除了那个风水师稍稍有点牵扯外,别的都毫无关系。
所以孙向阳让张家栋不必太在意。
而接下来几天,双水湾这边也一直风平浪静,在几个生产大队的共同努力下,从双水湾通往县城的路,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推进着。
看样子,年底通车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几天,孙向阳同样没有闲着,经常有人看到他提着寻龙尺在周围晃悠,似乎在找什么。
大家的好奇心,也再度被勾动。
记得上次孙向阳这幅模样,好像没几天,就找到了那块黑垆土地跟煤矿。
难不成,这次又有新的发现?
会找到什么?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煤场上堆积的煤越来越多,那条路也渐渐完工,距离过年已经没剩几天,孙向阳这边似乎还没宣布。
就在老支书犹豫着要不要去问问的时候,孙向阳却先一步找上门来。
“老支书,咱们大队账上还有多少钱?”
“钱?社里帮着贷的那十万块钱,都还躺在账上呢,不过是存在信用社那边的账上,什么时候用,什么时候去支,联系的柴油发电机,也得等年后再说,怎么?你要用?”
老支书好奇的问道。
“嗯,这不眼瞅着没几天就要过年了吗?今年咱们双水湾从开垦那块黑垆土地开始,就没休息过,而煤矿那边得年后才能开始往炼焦厂供煤,大家也都分不到什么钱。
所以我就想着,趁着过年,先拿出部分钱来,给大家弄点福利。”
孙向阳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不是他想当这个好人,而是他的剩余经验已经快见底了。
之前的两万多经验,先是提升桩功,后面又提升寻龙点穴,接着立村碑,如今只剩下4722点。
这还是最近几天又收到了不少经验点的缘故。
这点经验对孙向阳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于是就想着,再搞点事情,好好收割一波。
尽管沙坪坝上次答应的那两头大肥猪已经送了过来,过两天肯定要分肉,但到时候分的是生肉,而且这件事情大家也早就知道了。
再加上连续分了两次肉,一而衰,再而竭的道理,孙向阳还是知道的。
虽然到时候大队肯定会统计结算一年的工分,该扣的扣,该分的分,这些都属于惯例,同样跟孙向阳关系不大。
可要是在他的‘极力争取’下,特意拿出一部分钱来购买年货,由孙向阳亲手当成过年的福利发下去,那效果肯定不一样。
毕竟以往双水湾过年可从未发过什么福利,大家也就只听闻城里的工人过年会发福利,跟他们这些老百姓有什么关系?
但现在,孙向阳却打算让他们享受一下那些工人的待遇。
这么大的惊喜,而且还不用从工分里扣,谁会不高兴?
不得好好感谢他?
经验不就来了吗?
“拿钱给大家弄福利?那这个钱算谁的?”
老支书撮着牙花子,满脸肉疼的看着孙向阳。
别看先前孙向阳从大队账上支钱,老支书二话不说,甚至都没打算让他还,准备从年底的账里勾掉,但不代表他就是个大方的主。
相反,老支书一贯都是吝啬的。
虽然不会无故的克扣社员们的工分,但也休想让他多拿出一点来。
这不当家,永远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他如果没有这份吝啬,双水湾早就负债累累了。
“算煤矿那边的,反正路已经差不多修好,过完年就能往炼焦厂送煤,往后咱们肯定不缺钱,现在先拿出一部分来,让大家开开心心过个年,这样明年才更有盼头。”
孙向阳说道。
“向阳啊,你看,过完年煤矿那边就得添置东西,你不是还打算明年通电吗?买电线跟变压器的钱还没个着落,现在就大手大脚的,万一到时候钱不够了怎么办?”
老支书苦口婆心的劝道。
支持孙向阳的决定是一回事,可他觉得,孙向阳终究还是太年轻了,没当过家,他得帮着把把门。
毕竟这拿钱给整个双水湾的人弄福利是一回事,用来发展双水湾是另外一回事。
如果是后者,他保证二话不说,立即掏钱出来。
但给大家发福利,他就舍不得了,尤其是之前已经分过两次肉,而且别看大家年前都没闲着,可那是算工分的,有了工分,过年分的钱跟粮食就多,有啥不满足的?
甚至为了凑足年底的分账,他已经准备从那十万块钱里挪用一部分,还想着明天就让孙庆余去县里信用社取钱。
因为之前投资煤矿,双水湾的家当都已经投了进去。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那十万块钱,今年双水湾只能打欠条,就算挪用,他也打算少给点,剩下的打欠条,等来年真正把煤卖出去了,再补上。
“如果钱不够,到时候我来想办法,肯定不会耽误明年的通电计划,至于今年,该花就花,也不差这一点。”
孙向阳豪气的说道。
“一点?”
老支书有些怀疑的问道。
“嗯,就五千块吧,咱们双水湾三百人,再加上沙坪坝当初开垦黑垆土地,以及现在煤矿的那些人,差不多一人十块的样子。”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十块钱在当下的购买力还是很强的。
买面粉,能买五十斤,买肉能买十三四斤,买白菜能买三百斤,
生个小病,几毛钱就够了。
因此,当孙向阳说出这个数后,老支书眼睛都瞪圆了。
“五千块?不算在工分里面?由大队出这笔钱,给大家发福利?”
“对,少了意义不大。”
孙向阳点点头。
“不行,我顶多给你五百块。”
老支书使劲摇着头,但还算给面子,没有一毛不拔。
似乎生怕孙向阳不满意,他还苦口婆心的解释道。
“向阳,你可是要当支书的人,得学会过日子才行,你这大笔一挥,直接拿出五千块来给大家发福利,你知道以前咱们大队一年到头,分完账后能剩多少吗?
三千!
去年咱们的账上就剩了三千块,这还是赶上了好年景,以前困难的时候,年年入不敷出,都只能给大家打欠条。
也就这几年日子才好过了些,大队才开始有了点剩余。
你这一下子拿出五千来,以后还过不过日子?
再者,你今年发了福利,明年发不发?后年发不发?
这长年累月下来,就不是几千块,而是几万块,如果平时咱们省一点,这笔钱不就能存下来了?
要是再遇到点困难,咱们也能拿出钱来应急,总比一下子分了,吃了,强吧?”
可以说,老支书这番话绝对是老成之言,毕竟谁也不知道明年是什么样子,万一老天爷不再给饭吃,地里没了收成怎么办?
当然,双水湾如今有了煤矿,并不愁这个问题。
但老支书养成的节俭,跟对来年的忧虑,却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改过来的。
他这种性格,当初却砸锅卖铁支持孙向阳挖煤矿,可见对孙向阳的信任。
而眼下他的吝啬,同样也是为了孙向阳好。
“老支书,我知道您的想法,明年煤矿那边的确用钱的地方不少,但我这么做,也是为跟明年沙坪坝搬迁有关,只有让那边的人看到咱们双水湾的待遇好,有发展前景,他们才愿意搬过来,也能少些麻烦。
所以,这次发福利,不仅仅是咱们双水湾,只要沙坪坝那边来咱们这边干过活,帮过咱们的也有。
有差别,才会有比较,才会让没有的人羡慕。
到时候稍微透露点口风,恐怕他们自己就想要搬到咱们这边。
而且,我这几天在周围好好逛了逛,也找到了几块适合开垦的耕地,虽然距离稍微远了点,可只要能开垦出来,到时候咱们这边通了电,完全可以用电机抽水泵来浇地,地里的收成,应该差不多够养活两边的人,就算差点,等咱们有钱了,还怕买不来粮食?”
孙向阳同样知道老支书的话有道理,但为了经验点,却不得不这么做。
甚至在他看来,如果能用钱买到经验点,才是最划算的。
当然,怎么给也是有说道的,不能当个纯粹的滥好人。
毕竟一旦这种给予成了理所当然,也就没有感激而言了,自然也就违背了孙向阳的初衷。
“那五千也有点多了,要不一千?”
老支书还是心疼这个钱。
至于沙坪坝搬迁,双水湾这边有他跟孙向阳以及孙恩国,肯定不会有问题。
而沙坪坝那边,沙宏成这些年的支书也不是白当的,更何况搬到双水湾还有那么多肉眼可见的好处,沙坪坝的人只要眼睛不瞎,就都能看到。
当初沙坪坝的水变苦,迟迟打不出甜水井来,真以为大家没想过搬迁?
问题是,周围的好地方,早就被别的村子给占据了,就算想搬也没地方搬。
你想比邻而居,人家还不乐意呢。
两个村子为了点水源,大打出手的事情还少了?
更别说,是去抢地盘,抢好处。
也就双水湾这边,有他们几个在,要不然肯定都会反对。
所以在老支书看来,沙坪坝搬迁,真正的问题不在于沙坪坝,而在于双水湾这边的意见。
正常来说,应该是对方求着他们。
哪有反过来的道理?
当然,他的想法跟孙向阳的想法不一样。
他倒是想守着这一亩三分地,让大家能吃饱饭就行了。
可孙向阳为的是今后的发展,没有足够的人口,双水湾的未来基本一眼就能看到头。
虽然他也去找过金香兰,让对方多做做大家的工作,使劲生孩子,但就算现在开始生,等真正长大,能够派上用场,也得二十年以后。
那会他估计早就死了。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知道了孙向阳的想法后,他考虑了好几天晚上,最终决定支持。
双水湾不会因为沙坪坝的人搬来就不叫双水湾了。
姓孙的,也不会因为多了姓沙的,就改了姓。
甚至有了沙坪坝的加入,以后双水湾的闺女都不用往外嫁了,也等于把人口给留住了。
他还想着闭眼前,能够看到孙向阳描绘的那副画面,那么支持孙向阳的计划,也就势在必行。
“老支书,一千块钱哪够?平均下来一个人才两块钱,发那么一点东西,还不如不发呢,而且您别忘了,明年咱们除了煤矿,还有剪纸画,这也是一笔收入,只要咱们的剪纸画卖得好,未来也会源源不断,权当是把未来剪纸画的收益拿出一部分来。”
孙向阳苦口婆心的说道。
其实,五千块钱,对现在的他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光家里那些黄金,就能轻易的支撑好几次这种福利。
但孙向阳却不能拿,老支书也不会同意。
“剪纸画真不是一锤子买卖?”
老支书犹豫了下,问出心里的担心。
在他眼里,剪纸画这玩意太虚,就一张红纸,拿剪刀剪几下,然后就创外汇了?
得多有钱的傻子,才会一直买那玩意?
所以相比剪纸画,他更看重煤矿,乃至双水湾的耕地,毕竟那些东西才是实实在在的。
“您老放心,绝对不是一锤子买卖,要是后面那人不要了,大不了我亲自去香江推销,咱们的剪纸画这么好,我就不信卖不出去。”
孙向阳肯定的说道。
如果他没有记错,上辈子的剪纸画可是被当成了非物质文化遗产,常年出口多个国家。
尤其是对那些生活在国外的华人来说,这种剪纸画可都是好东西,过年过节,贴在窗户上,或者挂在屋里,绝对更有特色。
关键是这玩意,老外也喜欢,看上去就喜庆,在他们眼睛里,这是来自神秘东方的艺术品。
听到孙向阳这么说,老支书咬了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模样。
“行,五千就五千,正好明天庆余要去县里信用社支钱,到时候你跟他一块去,让他给你支五千,你自己看着花吧。”
“好嘞,要不怎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双水湾有您掌舵,绝对会越来越好的。”
孙向阳见要到钱,马屁立即不要钱一样往外拍。
“甭给我灌迷汤,我不吃这套。”
老支书尽管嘴上这么说,但从他上翘的嘴角,就能看出,他还是很受用的。
不过,这马屁也得分谁拍。
要是换个人,恐怕刚刚就被用棍子打出去了。
第二天,孙向阳找到孙庆武,还有金香兰陪同,跟着孙庆余一块赶往县城。
三人这会都已经知道老支书答应给孙向阳五千块钱,让他置办福利的事情。
孙庆武只是有些惊讶,但这种事情他不会管,而金香兰的反应就大了,那可是五千块啊,老支书葛朗台的毛病,谁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但想想,是孙向阳要求的,好像又理所当然。
毕竟老支书对孙向阳的支持,以及早就拿对方当接班人的事情,大家早就一清二楚,与其说现在双水湾还是老支书说的算,倒不如说是由孙向阳做主。
那个掌舵的人,已经在悄无声息间变了。
按理来说,孙庆余这个会计应该是最不满的,但偏偏,从他的表情中,却看不出半点不乐意,抿着嘴的模样,仿佛乐在其中。
“余叔,建刚的婚事怎么样了?”
孙向阳忍不住问道。
“算是成了吧,向阳,这件事情还得谢谢你,那姑娘我看过,也托你七婶找人打听了下,是个好姑娘,在家孝顺,手脚也勤快,配我家那臭小子,绝对绰绰有余。”
提起这件事情,孙庆余也不遮掩。
原本以孙建刚的年龄,他其实并不着急儿子的婚事,之前儿子成天不着调,没点出息样,才是他最担忧的。
没想到,去了孙向阳的手底下,这才几个月的功夫,就一下子长大了,为人处世也有模有样。
按着他的打算,等过年的时候去孙向阳家好好感谢一番,然后就冷不丁的听到儿子谈对象了。
经过一番打听,明白了前因后果。
便对孙向阳越发感激起来。
按照这个速度,说不定明年年底,最迟后年,他就能当爷爷了。
又怎么可能不高兴?
至于说孙向阳支五千块钱给大家发福利,他就更不在意了,别说老支书同意,就算不同意,他如果知道后,也准备帮着劝劝。
而且他能看出来,孙向阳是真心为大家伙着想,而不是单纯的收买人心。
以孙向阳对双水湾的贡献,他用得着去收买人心吗?
那支书的位子,也早就明摆着了。
就算明天就上位,大家也只会欢欣鼓舞,放鞭炮庆祝,压根就不需要这些恩惠来收买人心。
这么一想,孙向阳除了真心,还能有什么原因?
他不支持孙向阳,支持谁?
“建刚这孩子也算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没想到这一转眼,就要结婚了,而且最近来咱们双水湾打听的,可不少,不仅是想嫁到咱们双水湾,想娶咱们双水湾姑娘的也不少,不过老支书也跟我说了,以后咱们双水湾最好是只进不出。”
提起这个,金香兰就充满了得意,她这个妇女主任,以前最操心的就是没人愿意往双水湾嫁,甚至一听是双水湾的,就开始打退堂鼓。
无他。
因为那会的双水湾太穷了,穷到大家都不敢多生孩子。
别的地方,只要使劲生,就能养活,所以一家子七八个兄弟姐妹的,都很正常。
但双水湾能种庄稼的地就那么些,不是说人口多了,就种的地多。
一个劲的生孩子,只会让双水湾更加困难,活不下去。
所以她以往都是劝着大家少生。
为此,她也没少被人埋怨。
但现在不同了。
双水湾已经有了使劲生的底气。
就连她,都打算再生两个。
便是标语她都想好了:多生孩子才能富。
甚至她也是这么给大家做工作的。
目前双水湾想要生孩子的,可不仅仅是她一个。
“七婶,回头你跟大家说,只要生孩子,大队就给补贴。”
孙向阳突然说道。
趁着眼下还不严,必须得多生孩子,要不然过几年,就晚了。
“大队给补贴?”
金香兰眼睛顿时亮了。
“对,回头我找老支书商量一下,看看生一个孩子,大队能拿出多少补贴来,总之,生了孩子,绝对不会给原来的家庭造成负担。
按照我的初步想法,生一个孩子,大队一次性给多少补贴,也就是奖励,以后孩子在咱们双水湾上学,也全部免费。”
孙向阳说道。
“男孩跟女孩一样吗?”
金香兰又问道。
“一样,不管男孩还是女孩,都姓孙,都是咱们双水湾的人,不能区别对待。”
孙向阳肯定的说道。
他可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
只盼望着双水湾人口越多越好。
哪怕生孩子是个长期的过程,想要有所收益,最起码也是几年以后,等这些孩子懂事了才行,但从未来看,还是赚的。
他不能只管眼下,就忽略了未来。
等沙坪坝那边搬迁过来后,也会按照这个政策来。
“那感情好,本来还有一些人拿不定主意,要是大队给补贴的话,她们肯定也会愿意生。”
金香兰喜滋滋的说道。
“香兰主任,你年纪也不大啊,不准备再生一个?”
孙庆余调侃的说道。
“呸,当着孩子的面,胡说八道什么?”
金香兰没好气的说道。
“孩子?你说的不会是向阳吧?他都结婚了,可不是什么孩子,还是说,你肚子里已经有了?”
大家都是自己人,孙庆余说话也就格外随意。
“想生孩子,回去找你婆姨,到时候跟你儿媳妇一起做月子,至于向阳,甭管结没结婚,在我眼里都是孩子。”
金香兰这个妇女主任靠的就是一张嘴,自然不会落在下风,简单一句话,孙庆余就完败。
不过,孙庆余也的确动了几分心思,他家里虽然有一儿一女,但女儿也就才十来岁,而他婆姨比他小好几岁,论起来也就跟金香兰差不多大。
对方能生,自家婆姨自然也能生。
更别说孙向阳打算给奖励。
以他对孙向阳的了解,这份补贴奖励,肯定少不了。
说不定以后生孩子,比种地赚的工分都多。
就连孙庆武,看似不吭不声,但这会似乎也在琢磨着。
孙向阳见到这一幕,就知道这个计划完全可行。
再加上沙坪坝的人搬迁过来,未来几年,双水湾的人口肯定会暴涨。
在一路欢快的气氛下,一行四人来到县城。
而这一路上,孙向阳也没有忘记观察脚下休整的道路,算是检查。
毫无疑问,双水湾跟沙坪坝负责的路段,修的最好,几乎挑不出毛病来,而其余生产大队,或多或少有些糊弄,但走拖拉机,肯定是没问题的。
尤其是那几段陡坡,高的地方也狠狠往下落了几米,基本能保证拉满煤的拖拉机爬上去。
除了孙向阳外,孙庆余三人也没少停下检查,有什么问题,当即找对方生产大队的人,明明是去县城取钱,置办年货,却生生变成了检查小组。
那几个生产大队的人,就算有所不满,也只能听着,毕竟早就说好的,等修完以后,双水湾肯定要‘验收’,只要合格了,双水湾就会免费送给这几个生产大队一些煤。
本来就是社里要求出的义务工,就算双水湾不给煤,大家也没办法,难得人家主动提出给煤,最起码心里会舒服不少。
所以就算有糊弄的,也只是少数,大家还等着双水湾的煤过年呢。
发不起年货,发点煤也行啊。
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差不多中午的时候,四人才来到县城。
九千字大章,还欠一千字。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六章 沸腾的双水湾【大章求订阅】
因为已经是年底,马上就要过年的缘故,县城里也比平时热闹了许多,一个打着陈记招牌的小老汉,扛着一根插满了冰糖葫芦的草靶子,身后跟着十几个流口水的小孩。
那鲜红的山楂上面包裹着一层糖,便是从周围路过的大人,也会忍不住投去目光,情不自禁的咽口水。
虽然一串冰糖葫芦只要五分钱,但愿意花钱买的,仍旧寥寥无几。
有跟着父母的小孩吵着要吃,也被毫不留情的拎走。
“向阳,你准备给大家伙发点什么年货?”
收回目光,金香兰忍不住问道。
五千块钱的年货,不用扣工分,直接发给大家,这可是大手笔,就算加上沙坪坝那边一些人,平均下来一个人也差不多有十块了。
普通年景,像双水湾,一家子置办年货都花不了十块钱。
所以金香兰这会也有些期待。
“七婶希望发点什么年货?”
孙向阳反问道。
“我能选?”
金香兰眼睛都开始发光。
如果能选的话,那可多了。
“为什么不能?年货是给大家的福利,肯定得大家喜欢,要不然发些不能吃不能用的东西,有什么意义?”
孙向阳说道。
见状,金香兰也不再客气,直接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
“那我可真选了?我准备缝两件衣服,还缺点棉布,过年了,总得买几块糖吧?再买两条鱼,象征着年年有余,咱们大队过年分猪肉,这个就不用买了,可以买点粉条,年三十包顿猪肉白菜粉条饺子吃。
大年初二还得回趟娘家,最好买两包桃酥,称二斤白糖。
再买点苹果,或者橘子吃。
唉,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
“呵呵,香兰主任,你把向阳吓跑了,人家问伱想要什么,不是让你许愿。”
孙庆余笑着打趣道。
“许个愿怎么了?搁往年,就算让你许愿,你敢许双水湾能发现黑垆土地跟煤矿?”
金香兰不服的说道。
不过她这话一出,孙庆余顿时不吭声了。
这种愿望,谁敢许?
但偏偏,连许都不敢许的愿望,却成了现实。
四人先是来到信用社,取了钱,就满脸不解的跟着孙向阳来到邮局。
“向阳,咱们来这里干嘛?不是去买年货吗?”
金香兰不解的问道。
“打个电话。”
随后,孙向阳填单子,等了半个小时,接话员便把他叫到一个小隔间。
十分钟后,孙向阳交完钱,一脸轻松的走了出来。
“行了,咱们先去找个地方吃饭,然后再去买东西。”
见状,三人也不疑有他,以为孙向阳只是单纯的来这边打个电话,毕竟他先前曾去过京城,年底了,替陈书婷往家里打个电话问候一声也是应该的。
等吃了饭,孙向阳就领着他们来到县城最大的供销社,这会供销社围满了人,别说往里面挤,就算想挤出来都困难。
“向阳,咱们来这边干嘛?买年货不是应该去市场,或者社里的集市吗?咱们手里可没几张票,而且这里人多,等排到咱们都得太阳下山了。”
金香兰不解的问道。
“市场那边的东西太零散了,不好买,这边的东西全,咱们在这里买就行了。”
孙向阳说着,不顾几人不解的表情,直接来到门口一个维持秩序的售货员面前,跟对方说了几句话。
对方犹豫了下,还是领着他们从后院的大门进去。
供销社虽然都是在前面卖货,但后面也是有院子,有仓库的。
“主任,这位京城来的同志找您有事情。”
敲开办公室的门,带着孙向阳来的那名售货员对着屋里一个中年男子说道。
“京城来的同志?”
那中年男子明显愣了一下。
“你好,我是双水湾的孙向阳。”
孙向阳则干脆自我介绍起来。
那名领着孙向阳过来的售货员,顿时怒目而视,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之前对方可是跟她说,自己是从京城来的,找她们主任有重要的事情,因为对方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以及身上那种气质,她几乎没有任何怀疑,便领着来了。
怎么突然变成双水湾了?
她可是知道双水湾在哪,也知道那边都姓孙。
也就是说,对方骗了她。
正当她以为自家主任大发雷霆的时候,却见主任快步来到对方面前,热情的握住对方的手。
“你好,孙同志,我之前已经接到总社下达的通知,一定会配合好你们的工作。”
陈凯满脸严肃的说道。
差不多半个小时前,他突然收到邮局那边送来的加急电报,上面写着,让他配合双水湾一个叫孙向阳同志的工作,提供一批物资,供对方免票购买。
看到这份电报,他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但邮局那边信誓旦旦的保证,这份电报是真的,就是京城供销社那边发来的,让他好好配合。
等送电报的邮递员离开后,陈凯就琢磨起来。
双水湾他同样知道,甚至消息要更灵通些,还听说了那边挖出了煤的事情,所以只要来的是双水湾的人,那就大概率不是骗子。
还有一点,上面的要求是供对方免票购买,而不是白送。
仅仅只是不需要票而已,在他看来,根本不算什么。
虽然如今一些紧销的商品仍旧要拿票,但也有不少商品已经渐渐不需要票了。
况且,供销社每年都有部分计划外的物资,在他这边仅仅只是配合一下而已,并未超出他的权限。
甚至,真要是骗子,怎么可能会花钱买?肯定会让他免费提供。
基于此,他才会这么热情。
只是,他的心里还有一个疑惑,京城那边的供销总社,怎么会知道一个叫双水湾的小地方?还让他配合?
“那就麻烦了,这是我们双水湾大队的公章,我们这次需要一些生活用品,差不多得五千块钱。”
孙向阳示意孙庆余从拎着的提包里掏出公章,给对方验明他们的来历,之所以带着公章,是因为先前要去信用社取钱的缘故,这会正好用上。
之前在邮局里,孙向阳往京城那边打了个电话,不过却是打给友谊商店的康明远。
两人那次交谈的时候,对方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来历,家里一个长辈便在供销总社工作,有实权的那种。
当时康明远便告诉他,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找他。
这次,孙向阳来买年货,不管是布还是白糖,都是需要凭票购买的紧销物资,但他却拿不出那么多票来。
甚至就算能拿出来,供销社这边也不会卖给他。
因为数量太大了。
按照五百人来算,一人二斤白糖,那就是一千斤。
一下子来购买一千斤白糖?
恐怕供销社扭头就会去通知派出所。
基于此,所以孙向阳才给康明远打去电话,希望对方帮帮忙,同时也告诉对方剪纸画的进度。
目前,双水湾每天可以稳定产出十幅合格的剪纸画,主要来源于郭珍跟她的女儿,以及孙跳跳的奶奶。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数量也会稳定的增加。
基本上正月底,就可以完成任务了,这会告诉康明远,他也能直接通知香江那边,等正月底,或者农历二月初,直接派人来验收就可以了。
在电话里,康明远听到他的求助,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毕竟孙向阳只是没有票,加上买的东西太多,又不是让供销社免费提供,对康明远来说,真的只是一件小事。
但孙向阳却明白,票也是能卖钱的。
不管粮票还是肉票,乃至布票,白糖票这些,都能卖钱。
一些不紧销的物资,没有票的话,价格贵一些也会卖给你。
这在无形中,也帮孙向阳省了不少钱。
只不过这种事情没法拿到明面上来说,毕竟买票,是不被允许的。
况且,一些单位年底给工人们发福利,真以为是拿着票去买?
基本都是批条子,然后直接去提的事情。
虽然也会给钱,但同样不需要票。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陈凯才答应的这么痛快,尤其是听到孙向阳只买五千块钱的东西,心里也松了口气。
总供销社下的通知,他都以为要把供销社搬空呢。
结果就五千块?
对于双水湾来说,五千块也是笔大钱。
可只要看看供销社外面围满的人,就知道,五千块对供销社来说,甚至都不够半天的销售额。
“孙同志,这是供销社的商品名录,你们照着这个选,选中了什么写下来就行,一会我找人合计出来。”
陈凯拿过早就准备好的本子递给孙向阳。
“七婶,你来选吧,就你之前说的那些,按照一个人十块钱的标准,五百人。”
孙向阳则将本子给了金香兰。
之前还一个劲‘许愿’的金香兰,这会反倒是打起退堂鼓。
“向阳,真要买这么多?要不还是少点吧?”
“没事,钱都取了,不花完带回去有什么用?”
孙向阳却摇了摇头。
“那,好吧。”
金香兰最终还是点点头,只是心里有句话没说。
花不完带回去,怎么会没用?
那可是真金白银的钱啊。
放在大队的账上,看着都安心。
于是,金香兰拉着孙庆余跟孙庆武到一旁商量起来。
“孙同志是京城来的知青?”
斟酌了下,陈凯好奇的问道。
之前那名售货员跟他的说的话,他可没忘记。
而且,也似乎只有这个理由,能够解释孙向阳是怎么让京城那边供销社给他这边下通知的。
再加上,孙向阳的气质,还有普通话,一点都不像双水湾这个穷山沟能‘长’出来的。
“不是,我是土生土长的双水湾人。”
“双水湾的人?”
陈凯更加纳闷了。
“对,不过我婆姨是京城来的知青。”
孙向阳多多少少透露了些,他明年恐怕少不了跟对方打交道,自然没必要藏着掖着。
“婆姨?”
这个消息对陈凯而言,远比孙向阳自己从京城来的知青更有震撼力,然后忍不住多打量了孙向阳几眼,心里开始泛酸。
果然,城里来的姑娘,压根就不在乎农村不农村,长得好看才是最重要的。
同时也说明,人家那婆姨家里,关系硬。
这要是哪天回城,再把对方往城里一带,妥妥的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
“了不起。”
陈凯最终还是没忍住,对着孙向阳比了个大拇指,但说起话来,也明显比刚刚随意了许多。
这边两人聊着,那边金香兰经过一番商讨,终于选掰着指头选完了要买的东西。
虽然孙庆余跟孙庆武也提了点意见,但基本还是之前金香兰许愿的那些。
既然当时孙向阳没反对,说明他也同意。
“向阳,我们选好了,你看看。”
金香兰将写好的清单递给孙向阳。
因为那份名录上不仅有商品,后面还标准着价格。
孙向阳接过名单看了起来。
白面十斤:1.8元。
棉布六尺:2.4元。
白糖二斤:1.56元。
桃酥二斤:1.24元。
粉条十斤:1.8元。
盐二斤:0.3元。
醋五斤:0.4元。
糖二十块:0.2元。
火柴十五盒:0.3元。
只是扫了一眼,孙向阳就算出最后的总价,十元。
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也难为金香兰三人,把控的这么准。
而且上面的东西,基本都是些日常用品,的确是大家迫切需要的。
“陈主任,这是名单,你看看,一共要五百份,正好五千块。”
刚刚交谈中,孙向阳已经知道对方的名字。
“好,我看看。”
陈凯接过名单后,认真的看了起来,旁边金香兰三人立即忐忑起来。
之前在听到不要票后,他们都起了点小心思,这笔买卖,不仅不亏,如果反手一卖,绝对能赚到更多。
当然,这是给大家发的福利,肯定不可能卖。
只是单纯的就事论事。
正因为如此,他们几乎将每一分钱都用到了刀刃上。
等看完后,陈凯将名单压在自己的桌子上,然后说道:“孙同志,价格都是统一的,我也没法给你们便宜,不过这运输起来,难免会有一些损耗,不多,就百分之五,我给你们加进去。
你看,这些东西是你们自己来拉,还是我找车给你们送回去?”
“谢谢陈主任,不过我们这趟走着来的,还麻烦您给找辆车。”
孙向阳并没拒绝这份好意。
百分之五的损耗,按照五千块钱算,那就是二百五十块钱。
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同样,他也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这么做。
就因为那封来自京城供销总社的电报,作为县城最大供销社的主任,陈凯很清楚这里面所代表的意义。
如果是打折,白送,他肯定不敢,也没法交代。
但损耗这玩意,他却敢拿到明面上说,因为任何一个供销社都是这样的,运输过程中,难免会有破损,只是这一部分损耗,原本是属于内部福利的。
眼下他拿出来,当成自己的人情,在他看来,绝对是值得的。
而孙向阳同样心知肚明。
很快,两辆拖拉机就开进供销社的后院,开始有工人按照清单往上装。
五千块的东西,装了满满两拖拉机。
主要是那五千多斤粉条,多占了位置。
这东西,既能炖白菜,也能当饭吃,关键是能放得住,所以才会要这么多。
如今地瓜三分钱一斤,五六斤地瓜出一斤粉条,这么算下来,他们买的粉条,等于是成本价。
关键是他们没用票。
以前金香兰去集市上买粉条,不要票两毛二一斤,等于一斤赚了四分钱。
要不然她也不会一人直接要了十斤粉条。
如果真的按照人头分,一家五口人,就是五十斤粉条,能吃好久。
而且在这会,粉条真的不比白面差。
走个亲戚,要是能装一把子粉条,对方都得高看你两眼,比装两个白面馒头还要受欢迎。
像一些产地瓜的生产队,几乎家家户户都会自制粉条,下来地瓜后,咬牙留出一些来,制成粉条,然后留着过年吃。
不过双水湾这边,却是不种地瓜的,虽然有土豆,但也舍不得做成粉条。
也就这次孙向阳要给大家发福利,所以金香兰才会选粉条,相信大家看到后,绝对会很高兴。
四个人坐在拖拉机上,摇摇晃晃的往双水湾驶去。
虽然路还在修,但也是基于原来的老路修的,并且来的时候他们就看过,哪怕一些地方还没修好,也是能过拖拉机的。
一路上,不时有生产队的人拦下询问,在知道是双水湾过年发福利后,眼珠子都红了。
然后便看向自家大队长跟支书。
而那些支书跟大队长,则纷纷大骂双水湾,一口一个孙缺德。
双水湾不就是发现了个煤矿吗?
用得着这么招摇?
还给社员们发福利?
发死你。
当经过沙坪坝的时候,正好碰到沙兆亮,孙向阳便跟对方说了一声,让他年三十那天,把之前去过双水湾干活的,都带过去,然后发福利。
孙向阳之所以这么做,同样是想收割沙坪坝那边的经验点。
只要在双水湾地界上,他以对方曾经都是生产三队临时队员的身份,是可以收到贡献点的,只是比正常少一些罢。
现在沙坪坝驻扎在双水湾煤矿的那些人,便是如此。
当沙坪坝的人听到自己也有福利后,一下子轰动了。
而那些没有的,心里一个劲的泛着酸。
大家都是沙坪坝的人,这会也都跑来给双水湾修路,凭啥厚此薄彼?
可惜,不管他们如何委屈,这次注定要患不均了。
因为这才是孙向阳想要的结果。
拖拉机来到双水湾往煤矿修路的岔路口,孙向阳也让司机停下,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听到大队要发福利,而且满满两拖拉机,即便已经离去一段距离,加上拖拉机的响声,孙向阳仍旧能够听到那边的欢呼。
看到这一幕,孙向阳更加高兴了。
大家越是期待,兴奋,他到时候收到的经验点也就越多。
也就不枉费他浪费了那么多唾沫星子,将老支书给说服。
随着消息不断传播,当拖拉机停在大队办公室门口,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跟着跑回来,名义上是帮着卸货,但眼珠子却死死盯着上面的东西。
“买了这么多?”
老支书也急急的赶过来,但到了大队附近的时候,脚步一缓,双手背起来,一副不紧不慢的姿态。
只是,当他看到那满满两拖拉机东西时,还是被吓了一跳。
“老支书,都是从供销社直接拉的,没要票,足足五千块钱的,不对,还有……”
金香兰来到老支书身边解释起来,最后的一句话,则压着声音,小声的说,那损耗的事情,最好不要传出去。
就按五千块钱的来说。
“向阳,就买点年货,咱们去集市上慢慢买就行,你这打电话去京城,不得欠人情?”
老支书找了个空档,把孙向阳叫到一边,有些埋怨的说道。
“老支书,这人情往来,有来有往才叫人情,来往的越多,关系也就越硬,摆着关系不用,时间久了,人家也会把你忘记。”
孙向阳解释道。
“歪理。”
老支书撇了撇嘴,在他眼里,这件事情属于孙向阳用自己的人情,来帮着双水湾办事情,能不吃亏吗?
不过他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也有些骄傲。
这无疑证明自己没有看错人。
就像他,当年为了双水湾不饿死人,把自家祖上留下来的家底子都卖掉了,图什么?
不是没人说他傻,但他却心甘情愿。
因为在他眼中,支书不是一个身份,而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现如今,他在孙向阳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同样是一心为了双水湾发展不顾个人利益。
只不过,他的本事,没有孙向阳高。
“我这次找的是京城友谊商店的那位,也跟他谈好,正月底,最迟二月初,香江那边的人就会来考察咱们的剪纸画,所以过年这段时间,咱们也不能松懈,甚至还得抓紧,别到时候完不成任务。”
孙向阳则说起另外一件事情。
“嗯,你放心,回头我亲自盯着,就算晚上不睡觉,加班加点,也能剪完。”
老支书点了点头。
他对这次剪纸画的订单,同样很重视,甭管是不是一锤子买卖,总之这次之后,多能让双水湾出大名。
虽然说人怕出名猪怕壮,要是以前有这种好事,老支书肯定藏着掖着,免得被人给抢了去。
但如今,在孙向阳的引导下,他的想法也渐渐有了改变。
而且在眼下,对个人而言,太出名了肯定不是件好事,但双水湾作为一个生产大队,作为一个集体,出名后只有好处。
“有您老盯着,我就放心了。”
孙向阳又一个马屁送上去,让老支书越发高兴起来。
“三队长,咱们什么时候发年货?”
一个正在卸年货的社员,忍不住问了起来。
这下子,其余人手上的动作也慢了,纷纷竖着耳朵。
刚刚他们都已经看过了,这次年货竟然有白面跟粉条,还有棉布,有白糖有桃酥,还有小孩子喜欢的糖果,这些东西,就算让他们自己去,都舍不得买。
关键这次是孙向阳这个三队长,为他们争取来的福利,不用花钱,不用扣工分,直接发给大家。
比起以前分肉,都让他们激动。
甚至都已经迫不及待了。
“发年货不着急,等路修完了,大家都收拾利索了,再发。”
孙向阳虽然把年货弄来了,但发年货却慢搜搜的。
得给大家几天的消化时间,得天天盼着,盼的越久,渴望越大,到时候发下去的时候,提供给他的经验才会越多。
眼瞅着这是今年最后一次收割经验了,孙向阳怎么着都得利益最大化。
“啊?还得等啊,再等都过年了,我还想让我娘给我做件新衣服呢。”
其中一名社员望着手里抱着的那一卷布,开始叫苦。
从抱上这卷布开始,他就没松过手,也不嫌重,就那么抱着。
“孙庆发,我看你是想着相亲穿吧?”
旁边立即有人起哄。
“相亲穿怎么了?穿的好,人家才知道我有本事,愿意跟我过日子。”
孙庆发愤愤不平的说道。
不过他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年三十那天再发,到时候你可以邀请你相亲对象来咱们这边看看,等你领了福利,既有糖果,还有粉条,送点给人家,不就妥了吗?”
孙向阳不愿意改变计划,干脆帮对方出着主意。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孙庆发一拍脑袋,兴奋的说道。
双水湾发年货,可是个热闹的大日子,到时候自己再……
越想,孙庆发越觉得可行。
要不怎么说三队长最厉害,能娶到城里来的知青。
此时,他俨然忘记了,当初陈书婷之所以嫁给孙向阳,那都是孙向阳他娘的功劳,跟他自己可没半点关系。
“孙庆发,咱们双水湾那么多光棍,你就不怕你相亲对象来了,跟着别人跑了?”
旁边仍旧有人打趣。
“呸,你当我是孙庆波啊。”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轰然。
关于当初那姑娘是冲着孙庆波跟赵富贵来的,大家都一清二楚,没想到最后却被孙建刚这小子把人给‘抢’走了,听说孙庆波的老子气的拿棍子满院子里撵他。
而一旁的孙庆余也不生气,甚至还有点骄傲。
瞅瞅,还是我家小子厉害吧?
好对象哪有不抢的道理,关键是能抢到才是本事。
不过随着孙向阳的话,大家也都知道,年三十发年货。
至于眼下,从拖拉机上卸下来的年货全部搬到仓库里,反正这边有人住,也有人看着,压根就不担心有人来偷。
很快,消息一传十,十传百。
随着下工返回,大家的反应几乎一致,全部跑到大队这边,在门口看着那一堆堆的年货。
哪怕都已经知道发的是什么,可依旧遮掩不住这种热情。
孙向阳也不怕冷,就搬了张凳子,坐在门口,一副看门的架势。
然后他就听到了各种拍马屁的声音。
一直到天黑,他才不舍的离开。
仅仅只是堆在仓库里让大家干看着,他就收获了三千多经验点,那些孩子,无疑成为经验点的主力军。
因为孙向阳拿出一些糖果,一人分了一块。
反正有百分之五的损耗,足够他分好几天的。
并且孙向阳还跟他们约定好,明天中午继续分。
“娘,今晚吃猪肉白菜炖粉条。”
回到家,孙向阳将夹在怀里的一捆粉条放到桌子上。
“饭都做好了,你才拿回来?要吃你自己做去。”
张桂花没好气的说道。
“咋了这是?”
等对方离开,孙向阳才不解的看着陈书婷。
“不知道啊。”
陈书婷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之前看完年货回来,还挺高兴的。
“大概是年纪到了吧,不用管。”
孙向阳摇了摇头。
第二天,孙向阳开始检查煤矿跟通往煤矿那条路,明显可以看出,大家的干劲更足了,看到他后,也一个劲的夸他,自然也给他提供了不少经验。
毕竟这是在双水湾的地盘上。
中午的时候,孙向阳吃了饭来到大队,那些小孩子果然早早等在那里了,看着他过来,激动的又吼又叫,一个个活脱脱的变成了上蹿下跳的猴子。
“都给我排好队,一个个来,要不然没糖果吃。”
嘟嘟双手叉腰,拦在最前面。
以她这个年龄能够排在最前面,大家明显是看在她爹是孙向阳的面子上。
要不然,她挤都挤不进来。
“对,都排好,一个个的来。”
孙向阳揉了揉嘟嘟的小脑袋,打开仓库的门,从里面拿出糖果,不过这次,他就没有轻易的给了,而且考起算数来,只有算对了,才能得到糖果。
然后,他从这些小家伙身上赚到了更多的经验,除了感激,怨念也是能增加经验的。
因为除了几个小的,稍微大点的,他出的都是乘法跟除法。
老支书已经开始驻扎在这边,督促大家剪纸,别整天光顾着聊天,所以他这会也来到门口,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
他觉得,孙向阳之所以这么喜欢跟小孩子玩,是因为自己小时候被关在家里学习风水,没有享受过这种童年的乐趣,才会如此弥补。
就这样,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
八千字,一章顶两章。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七章 亲戚登门【大章求订阅!】
大年三十这天,双水湾热闹就像赶大集。
而早在前一天,大家就已经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也因为剪纸画的缘故,家里有妇女的基本都拿起了剪刀,就算之前去修路的,晚上也会时不时的练习一下。
这么一来,就导致了家家户户都贴上了各种剪纸窗花。
便是过门钱,都是自己剪的。
光是那红通通的颜色,看着就让人心里舒服。
正常来说,大年三十这天,基本都会在家里忙活,准备晚上的饭菜,就算平时舍不得吃,过年也得攒顿好的。
但在双水湾,从三十一大早,就有人开始在大队前晃悠。
最高兴的无疑是那些小孩子,之前每天只能分一块糖果,不但没解馋,反而让他们馋的更厉害了,因为大家都知道,大队仓库里,还有好多糖,听说一个人能分二十块。
甭管大人小孩,都有二十块糖。
一些家里人口多的小孩,那骄傲几乎写在了脸上。
你家三口人,分六十块。
我家七口人,分一百四十块。
我家的糖比你家多。
我早上吃一块,中午吃一块,晚上吃一块。
相比孩子们的乐趣,那些大人,妇女凑在一块,谈的就更多了。
今年大队发白面,发肉,发粉条,家里有的是白菜,基本家家户户都能吃白菜猪肉粉条的水饺,然后再用猪肉白菜炖粉条,反正就跟这个干上了。
关键是,大队发这么多好东西,他们自家也就省下这些钱,去买点别的。
老爷们基本打二斤酒,买两盒烟,准备两支鞭,就行了。
妇女们咬咬牙,买盒雪花膏,擦拭这个冬天被风吹出来的口子,爱打扮的,再买个头花扎上,帮孩子收拾利落,然后就开始盘算着年三十发的年货怎么处理。
回娘家拿一份,走舅家拿一份,留一份自家吃,再收起一份来,过段时间吃。
越盘算,嘴角的笑意就越是浓。
这么富裕的年,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除了双水湾,沙坪坝的人也来了不少,粗粗一看,至少得三四百人,比双水湾的人都多。
但实际上,如今在煤矿干活的,基本都是从当初支援开垦黑垆土地那些人中挑选出来的,所以总共也就两百人可以领到年货,多出来的那些,纯粹是跟着来看热闹。
家里有孩子的,基本也都带上。
还有一些别的生产队,一部分是来拉煤的,这也是之前说好的,修好路以后,双水湾会免费送他们一些煤,而另一部分,同样是来看热闹的。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大姑娘。
前几天卸年货的时候,孙向阳给那个叫孙庆广的出主意,让他把相亲对象叫来,一个是看看自家的情况,再一个就是发福利凑个热闹,到时候把福利给对方一塞,这门亲事,十有八九就成了。
消息传开后,不仅仅孙庆广,还有不少有想法的光棍全都付诸于行动。
就连沙坪坝,也有不少没对象的大姑娘被拉来,像极了古代那种榜下捉婿。
“萍萍,我都跟家里说好了,等会领了我那份年货,直接送你家里去。”
孙建刚守在一个身材模样都算出挑的姑娘前,献着殷勤,对方便是当初那个小老汉的闺女,名字叫石丽萍,最终被孙建刚抢到手。
石丽萍扎着麻花辫,跟自家堂妹站在一块,脸上带着几分羞涩,还有几分好奇。
“不用了,家里都准备好了。”
“伱家准备是你家的,这是我的心意,我家四口人,能领四份呢,堆家里也吃不完。”
孙建刚大气的说道。
“孙建刚,你们双水湾真有钱。”
陪着石丽萍的一个姑娘则满脸羡慕的说道。
公社所有大队,过年直接发年货,还是头一遭。
“有钱算什么?那些生产大队哪个拿不出几千块钱来?关键是舍不舍得发给社员们。”
孙建刚骄傲的说道。
“也对,听说是你们那个三队长要求的?他不是小队长吗?怎么听上去说话比你们大队长都管用?”
“我家队长那是一般人能比的吗?黑垆土地,煤矿,可都是我家队长找到的,要不是老支书还舍不得,那支书的位子早就是我家队长的了。”
“二十岁出头的生产大队书记?”
“二十来岁怎么了?这叫有志不在年高,我说石丽娟同志,你要不要也嫁到我们双水湾来?只要嫁到双水湾,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吹吧你,嫁到双水湾还不得天天下地干活?我才不要呢。”
“下地干活?等我跟萍萍结了婚,保管不用她下地,我们双水湾有一个剪纸小组,都是村里手巧的妇女,每天什么都不用干,就待在暖和和的屋子里剪纸,剪一幅,十个工分,有个请来的郭姨,一天能剪两三幅,比下煤矿都赚钱。”
“剪一幅十个工分?你们双水湾疯了?那东西能吃还是能喝?”
“能卖钱!”
“卖钱?”
这下子,就连石丽萍也好奇起来,她也会点剪纸,但要说那东西能卖钱,她是不相信的。
而且,一幅十个工分,双水湾的工分都多到发不完吗?
“对,这也是我家队长说的,他说能卖钱,肯定就能卖钱,除了这个,以后生孩子还有补贴呢,就算你在家坐月子,每天都有工分。”
“坐月子还有工分?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等过完年,我跟萍萍结了婚,她就去跟着剪纸,然后生孩子,根本用不着她下地干活,而且我爹是大队的会计,我是煤矿那边也当着会计,安全员,保管员,记工员,萍萍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孙建刚一挺胸膛,骄傲的说道。
整个双水湾,模样比他好的光棍有,力气比他大,比他能干活的更多,但论起家里的条件,他才是最好的。
“哇,那你一天不是能拿四十个公分?”
随着石丽萍的话,旁边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一天四十个工分?
谁这么能吹牛啊。
“没,没有,劳动不分贵贱,我一天也只有十个工分,这叫能者多劳。”
孙建刚赶忙解释道。
真要传出他一天四十个工分,他爹能把他的皮剥了。
听到这么说,一些人心里才好受起来。
不过,关于他刚刚说的,嫁到双水湾不用下地,还有生孩子有补贴,坐月子拿工分这件事情,还是悄悄被传开了。
就算双水湾这边,也有不少妇女开始打听起来,真的假的?
虽然之前妇女主任挨家挨户谈心,有不少还能生的妇女都有些心动,但毕竟苦日子过久了,这刚刚有点盼头,还想着多干两年,攒点钱。
要是生孩子有补贴,坐月子有工分,那还犹豫什么?
生,使劲生!
就好比这次发福利,可是按照人头来的,甭管老人还是吃奶的小孩,每个人都有份。
听说明年还有。
生孩子不就等于生钱吗?
然后,孙建刚便被一群妇女给包围了,纷纷问他哪来的消息,是孙会计说的,还是三队长说的,总不能是你孙建刚胡编的吧?
搞到最后,眼瞅着人越来越多,还是金香兰跑出来,替孙建刚解了围,并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件事情,孙向阳虽然提出来了,但具体怎么个补贴,补贴多少,还没商量好,结果被这小子直接说秃噜嘴了。
“香兰主任,生孩子真的有补贴吗?一个孩子能补多少工分?”
“以前的生的有没有补贴?”
“在家坐月子也能拿工分?”
“都给我安静点,这件事情是向阳跟我说的,他说咱们双水湾的人口还太少,要鼓励大家使劲生,所以提出生孩子给补贴,但具体补贴多少,还得开会讨论,你们谁家想生孩子,就抓紧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金香兰眼瞅着大家都已经知道,便直接承认。
顿时,周围那些妇女的热情更加高涨起来。
不就是生孩子吗?
谁还不能生似的。
这边因为生孩子热闹起来,另一边,孙向阳正在大队办公室跟人说着话。
沙坪坝那边,沙宏成跟沙兆亮都过来了,而双水湾这边,老支书,孙恩国也都没缺席。
“向阳啊,你这年货一发,不知道多少生产队都在骂呢,社员们骂自家大队的干部,那些大队的干部骂你们双水湾不讲究,就连我家门子都快被踏破了,全都是问发不发年货的。”
沙宏成忍不住抱怨道。
“骂我?”
孙向阳丝毫不觉得自己犯了‘众怒’。
“哦,那倒没有,全都是骂孙缺德的,说他命里缺德,不干人事。”
沙宏成摇了摇头。
旁边,正在抽着烟杆,满脸得意的老支书闻言,气的烟一个劲从鼻子里往外喷。
“姓沙的?是不是你在造谣?”
“这还用得着造谣?那天你们那么大两辆拖拉机,拉着满满的好东西,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到,人家可说了,你孙缺德典型的小人得志,暴发户,再碰到困难年景,看你怎么办。”
沙宏成幸灾乐祸的说道。
如果不是他沙坪坝也跟着拿了部分好处,他肯定也会这么骂。
不过这次,看在孙向阳跟那些年货的面子上,他才没落井下石。
“那都是嫉妒,眼红我们双水湾的日子过好了。”
老支书冷声说道。
“有一说一,发年货是不是有点高调了?”
沙宏成忍不住说道。
“沙支书,咱们不偷不抢,过年给社员们发点年货怎么了?像城里那些单位,哪家过年不发年货?他们平时难道不拿工资?好像也没人规定,农村生产队不能发年货吧?就我所知,社里那些干部,过年也发年货吧?”
孙向阳淡淡的说道。
“嗯,你说的对,咱们不偷不抢的,不用怕。”
沙宏成点点头,一副言之在理的模样。
老支书看到这一幕,满脸不屑。
怎么着?
他说的就有问题,轮到孙向阳说,就是对的?
我呸!
以前只觉姓沙的是直肠子,没点城府,没想到还会溜须拍马,都这么大年纪了,拍一个小年轻的马屁,也不知道害臊。
“对了,沙支书,本来这次年货是按照五百人准备的,但出了点意外……”
“没关系,少点就少点,我们沙坪坝能拿这么多年货,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从我们这边扣就行。”
沙宏成大手一挥,豪气的说道。
“不是,是多了二十五份,供销社见咱们一次性买的多,就给了百分之五的运输损耗,所以这二十五份,拿出二十份来,由您转交给沙坪坝那边的五保户。”
孙向阳说道。
“这,这不好吧?”
沙宏成犹豫起来。
“没什么不好的,迟早都会是一家人,既然我当初说让大家老有所依,那这些困难的五保户,肯定要照顾。”
“好吧,那我就替他们谢谢你。”
沙宏成重重的点头。
其实他也能猜到孙向阳这么做的目的,包括只给曾经帮助过双水湾这边的社员发年货,就是让这些人感激,也让那些没有的,羡慕嫉妒。
而双水湾这边的福利待遇越好,到时候沙坪坝搬迁的时候,阻碍也就越小。
“应该的,等回头,把沙坪坝那边的情况统计出来,然后开始在这边找位置,挖窑洞,不过双水湾这边的人肯定忙不过来,所以沙坪坝那边,得出人。
不仅那些青壮劳力也暂且编入双水湾,还有那些负责剪纸的妇女,最好也拉过来,由郭姨教导,这样才能早点完成任务。”
孙向阳开始为沙坪坝跟双水湾的融合做准备。
这种事情既然十拿九稳,就不能等着宣布消息以后,再着急忙慌的开始。
而且刚过完年,还没入春,地里的基本没活,也算是闲着的阶段,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把事情搞定,如此一来,也就不会耽误接下来的生产任务。
“你放心,初四我就带人过来。”
沙宏成对这件事情明显更着急。
“初四?早了点吧?”
孙向阳有些意外。
“不早了,尤其是剪纸画,沙坪坝那边太慢了,手艺好的也少,赶紧拉过来教教,要不然就赶不上了。”
沙宏成摇了摇头。
“那好,就初四。”
孙向阳点了点头,初一在家拜年,大家都休息一下,初二开始回娘家,初三把剩下的亲戚转一圈,初四开工刚刚好。
眼下不管双水湾还是沙坪坝,正是大力发展的时候,不能歇着。
“大队长,回头你通知一下。”
孙向阳说完,又看着孙恩国说道。
这次出力的肯定还是第一,第二生产小队,至于他的三队,除了那些妇女,其余的都转为煤矿小队了。
“好的。”
孙恩国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而老支书也继续抽着烟杆,丝毫没觉得这一幕有什么不对。
就连沙宏成跟沙兆亮也都如此。
双水湾由孙向阳说的算,不是很正常吗?
哦,他还是小队长就指挥大队长?
这算啥。
没见两边的支书,现在都听从调遣吗?
“我先出去发年货,咱们回头再聊。”
孙向阳眼瞅着外面的闹腾越来越大,知道再等下去,就真该有意见了,所以便起身来到外面。
“三队长,什么时候发年货啊。”
“是啊,三队长,早点发吧,我还想着去给我老丈人送点年货呢,直直腰杆。”
“行了,现在就发,不过沙坪坝社员远道而来,还得赶着回去,咱们双水湾就发扬一下精神,先给他们发完,咱们自个再发。”
“好,听三队长的。”
“沙坪坝的兄弟,赶紧的,发年货了。”
孙向阳的威望如何,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就已经表现的淋漓尽致,只见围在前面的双水湾众人,纷纷退了出去,让沙坪坝的人先来。
而沙坪坝的人,则有些受宠若惊的模样,之前听到有他们的年货,就已经很令人震惊了,对他们而言,完全就是天上掉馅饼。
本来还以为,肯定是先发完双水湾才能轮到他们,对此,他们也没半点意见。
毕竟能有年货,已经不错了,哪还敢奢求其他。
没想到,孙向阳上来就先发他们的。
不由得,他们对孙向阳更加感激起来。
“大家先安静,发年货前,我先说两句。”
“沙坪坝的社员们,今天之所以有你们的年货,是因为你们曾经也是双水湾第三生产小队的临时队员,当初为了开垦出那块黑垆土地,全都出过力,洒过汗水,双水湾能有今天,也有你们贡献的一份力。
所以,这份年货,是发给双水湾第三生产小队临时队员的,你们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这是你们应该得的。
如果承认自己是双水湾第三生产小队临时队员的,留下,不愿意承认的,可以走了。”
孙向阳上来便开始定义,扣头衔,直接纳入双水湾这边,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收割到对方的经验。
否则他们自己都不承认自己是双水湾的临时队员,那孙向阳等于发了个寂寞,一点经验都不会得到。
“队长,我们都是双水湾第三生产小队的人。”
“一天是第三生产小队的人,一辈子都是。”
“队长,以后有什么活,您直接吆喝一声,就算沙坪坝的活不干了,我也先来给您干。”
随着孙向阳的话,沙坪坝的人顿时沸腾起来。
瞧瞧,队长还是记得他们的。
并没有干完活回家,就翻脸不认人。
并且还贴心的为他们准备了年货。
这样的队长上哪找?
顿时间,孙向阳在他们心里的地位蹭蹭的往上涨。
沙宏成正好从办公室出来,听到最后的话,脚下被门槛绊了下,差点摔倒。
不过这会,压根就没人看他,就连沙坪坝的人也不例外,眼睛里只有孙向阳这个好队长。
而孙向阳,这会也咧着嘴,很开心的笑着。
表面上,似乎是因为沙坪坝这些人的态度,实际上,他已经源源不断的开始收到来自沙坪坝这些人的经验点。
果然,对于这些外来的人,只有在双水湾的地盘上,并且真心承认自己是双水湾的一员,哪怕只是临时的,都能够得到认可,赋予他们双水湾生产队临时队员的身份。
有了这个身份,那就相当于半个自己人,会给他提供一定打了折扣的经验点。
跟当初这些人来双水湾干活,一样。
这便是名分!
确定了这件事情,孙向阳远比眼下收割到的经验点,更令他高兴。
如此一来,他今后就可以用这种办法,收割一些额外的经验。
当然,这跟沙坪坝搬迁过来并不冲突,甚至彻底成为双水湾一员后,还会提供给他更多的经验。
“好了,大家都排好队,准备发年货。”
孙向阳说着,便指挥人将那些年货从仓库里搬出来,摆在众人面前。
看着眼前的年货,大家的心情明显更激动起来。
而孙向阳也上前,不辞辛苦的,从帮忙的那几人手里接过年货,再一份份发给对方。
虽然只是过了过手,但毕竟也是亲手发下去的,他得到的经验,明显更多了。
沙坪坝只发了两百份,但来的人,却有三四百,剩下的人自然只有看着的份,而刚刚孙向阳的那些话,他们自然也听到了,纷纷后悔不迭,早知道这样,当初说什么也要抢着来支援双水湾。
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如果有的话,说什么也要来。
就算自家队长,组长不同意,也偷着来。
来到这边后,总不能再把他赶回去吧?
等发完沙坪坝的年货,孙向阳脸上的笑容已经有些僵硬,主要是这些人太热情了,好多都拉着他的手,一个劲的感谢,那真诚的模样,不断传来的经验点,让孙向阳也有些不忍放手。
多好的机会,多好的人啊。
以后这样的事情,必须想办法多搞搞,也不能一味的发东西,换着花样来。
他估计了一下,仅仅是沙坪坝这边,就提供给他四千多经验。
这还是打了折扣的,要不然直接能翻一倍。
比起辛辛苦苦打井,赚的还要多。
当然,一边是细水长流,一边差不多是一锤子买卖,没法比较。
不过在孙向阳看来,这次的钱,花的太值了。
关键是,这些钱还是从大队账上支取的,不存在用自己的钱,收买人心的说法。
甚至,如果孙向阳真的自己掏腰包,反而不敢发了,否则一个举报,他就吃不了兜着走。
沙坪坝的人发完年货后,还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直至沙兆亮催促,才开始往回走。
别的生产大队的人看到沙坪坝那边都发了年货,羡慕的眼睛通红,牙齿都快咬碎了。
纷纷想着,回去必须给自家大队长提提建议,以后双水湾如果有什么活,也得抢着来帮忙。
随后,便是双水湾这边的人。
他们的态度虽然比沙坪坝的人随意了些,但该有感激,该贡献的经验那是一点都没少,甚至因为双水湾‘原住民’的缘故,提供的经验要更多。
等全部发完年货,已经下午两点,孙向阳又累又饿,不过相比收获的经验,这点劳累就不算什么了。
办公室里,老支书早就让人在锅里炖了肉,还有白菜粉条。
之前双水湾这边,也顺便把猪肉分了下去,但这次是生的,留着众人回家慢慢吃。
“向阳,饿了吧?赶紧吃点垫垫肚子,以后这种事情,你在旁边看着,让别人干就行了。”
老支书亲自给孙向阳盛了碗熬的稀烂的小米粥。
“还行,看着大家这么高兴,我也跟着高兴,以后这种事情,还得我来。”
孙向阳当仁不让的说道。
“发了这么多年货,大家能不高兴吗?那可是五千块钱。”
老支书忍不住说道。
五千啊。
双水湾最穷的时候,连五百块都拿不出来,还打了一堆欠条。
“钱留着不花,那就只是一个数字,只有花出去的钱,才叫钱,您信不信,这五千块花出去,明年能多赚好几个五千?”
孙向阳笑眯眯的说道。
“信是信,算了,反正听你的就是了,大家都苦了这么久,现在有钱了,也该补偿一下。”
老支书点点头,道理他都懂,就是平时节省惯了,一下子花了这么多钱,有点不适应。
“您就放心好了,以后咱们双水湾的日子,保证会越来越好的。”
孙向阳安慰道。
“对,会越来越好的。”
在大队这边吃了饭,孙向阳才回到家,不过刚进屋,就看到家里来客人了。
那是一个穿着破棉袄的中年男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见到他回来后,立即站了起来。
“二舅?”
孙向阳有些迟疑的叫了声。
在原主的记忆中,对这个二舅的印象很淡,甚至孙向阳来到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
不过,那些记忆似乎不怎么美好。
“唉,向阳回来了?上午你发年货的时候,我都看到了,比你们大队长都威风。”
孙向阳的二舅满脸堆笑的说道。
“表哥。”
旁边那名小伙子也有些拘束的叫了一声。
“二舅吃饭了没有?”
孙向阳说着便看向一旁脸色有些冷淡的张桂花。
“那什么,我们早上吃的晚,这会还不饿。”
果然,对方的回答也验证了孙向阳的猜测。
同时,更多跟对方有关的记忆浮现出来。
孙向阳这个二舅,也是张桂花的弟弟,并不是他们公社这边的,但也属于一个县,距离双水湾走着得俩小时的路程。
都说娘亲舅大,原本这应该是最亲的那种亲戚。
但当年孙父因为搞封建迷信被举报后,张桂花的娘家便第一时间划清了界限,免得被拖累。
也是从那时候起,两边基本就不怎么来往了。
而孙向阳的外公外婆,在孙向阳还没出生前就已经没了。
所以那边的亲戚,除了这个二舅外,就只还有一个大舅。
“娘,去做点吃的吧,别让二舅跟表弟饿着肚子回去。”
孙向阳心里叹了口气,同时也终于明白,前几天晚上,张桂花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发脾气。
因为那天基本都在议论,发了这么多好东西,初二回娘家也能显摆显摆。
可对于张桂花来说,这等于是伤心事。
可惜那会孙向阳没反应过来。
孙向阳虽然接收到原主的记忆,但毕竟隔着一层,加上多年没往来,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不过张桂花就不同了,不管怎么说,这个二舅都是她的亲弟弟。
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以孙向阳对张桂花的了解,如果真的不肯原谅,压根就不会让对方进这个家门。
他要是一副为张桂花做主的模样,不闻不问,甚至把对方撵走,这个年就别想安稳了,张桂花晚上不抹泪才怪呢。
果然,听到他的话,张桂花冷哼一声:“饿个一两天又死不了人。”
而且她嘴上这么说着,但却听了孙向阳的话,开始张罗起来。
“姐,不用忙活,我们真的不饿,晚上回家再吃就是了。”
张贵平赶忙说道。
“没给你们做,我家自己还没吃呢。”
张桂花依旧没好气的说道。
听到动静,屋里的陈书婷终于出来,帮着张桂花忙活起来。
至于苏慧晚已经跟着张家栋去了沙坪坝,她得在那边,跟着沙老爷子一起过年。
而嘟嘟,也跟了出来,赖在孙向阳的怀里,好奇的打量着对面的两人。
“嘟嘟,叫舅老爷。”
“舅老爷好。”
嘟嘟乖巧的说道。
“唉,好,好,孩子都这么大了?”
张贵平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打听到的消息,不是说自己这个现在能耐了的外甥,刚结婚不到一年吗?
“对。”
孙向阳点点头,也没解释的意思。
没多久,张桂花跟陈书婷便张罗了几个菜端上桌,有咸鱼,有炒鸡蛋,还有炖的粉条,看着那鸡蛋跟粉条中间夹着的肉片,张贵平跟他那个儿子张伟都忍不住开始咽口水。
“娘,拿瓶酒,我跟二舅喝两杯,暖和一下身子。”
孙向阳想了想,对着张桂花说了句。
他之所以没有自己去拿,就是想看看张桂花的态度,然后才能决定他接下来的态度。
张桂花听到他的话,一甩脸色,就进了屋,半分钟后,才拿着一瓶酒走了出来。
张贵平跟张伟看到那瓶酒,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而孙向阳心中一笑,也明白了张桂花的态度。
二合一,八千字!
另外给大老爷们推荐挺不错的一本日常文。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不一样的新年【大章求订阅】
“娘,外面冷,回屋吧。”
孙向阳看着张贵平跟张伟背着麻袋的身影不断远去,然后对着一旁眼睛红红的张桂花说道。
此刻,天空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雪的模样。
如果两人走慢点,无疑是一出风雪夜归人。
“向阳,你不会怪娘吧?”
张桂花并没有立即回屋,而是开口问道。
“怪您干嘛?”
“你二舅算是我一手带大的,从小人老实,别人欺负他,也只知道哭,长大后也不会拿个主意,跟你那个满肚子算计的大舅不一样,伱爹没了后,他不知道从哪知道的信,晚上偷偷跑来,丢下一把钱就跑。
后来娘数了数,一共三块六,最大的是张两毛的,一分二分五分的都有,也不知道你二舅偷着攒了多久。
这些年我憋着一口气,不去那边,也主要是你大舅,还有你二舅那个婆姨,不想弄的你二舅家里闹腾。
这次你二舅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了,估计也不会跑来找我这个姐姐。
虽然娘不喜欢你二舅那个婆姨,但人都快不行了,再大的怨气也该消了。
所以你也别怪娘心软。”
张桂花说出一桩孙向阳并不知道的往事。
“娘,我真没怪您,别说咱们现在不缺那点钱跟粮食,就算没有,依着二舅跟您的情分,该帮的肯定也得帮。”
孙向阳认真的说道。
先前,张桂花从屋里拿出一瓶茅台,他就知道对方的态度了。
从言谈举止中,他也能感觉到,自家这个二舅是真的老实人,一个劲的说给他家添麻烦了,说到家里出事,要借钱的时候,更是几度哽咽,头低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那个表弟张伟,差不多继承了自己父亲的性格,在他拿出钱的时候,更是要跪下磕头,表示将来一定会还他家的钱。
此时,孙向阳的口袋里还装着一张借条,是他那个二舅非要让儿子写的,他如果不收下,对方说什么也不肯接钱。
所以在两人离开的时候,孙向阳用麻袋装了两份年货,让捎回去。
“娘知道你现在有本事,不在乎那点东西,就是这心里不是滋味。”
张桂花摇了摇头,直至目送着两人的背影彻底消失,才扭头回到屋里。
早早的,陈书婷便开始剁馅,孙向阳也洗了手,帮着包饺子。
这种好玩的事情,嘟嘟自然也没落下,虽然包的歪歪扭扭,圆滚滚的,但最起码能吃。
张桂花则忙着炖鸡,做菜。
这是孙向阳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春节,稍稍有些不适应的是,没有电,也没有春晚。
还没等弄好,孙建刚便端着一碗饺子,一碗菜,冒着风雪闯了进来。
“队长,我娘包的饺子,让我给您送一碗来。”
“帮我谢谢婶子,明天早上我去给婶子拜年。”
对于孙建刚端来的饺子,孙向阳并没有拒绝。
不过,对方却起了一个头,后面赵富贵,孙庆波,孙恩国领着孙跳跳,也都跑来送饺子,甚至眼瞅着往他家送饺子的越来越多,孙向阳不得不制止了。
大家的心意他自然能感受到,问题是,再送的话,他家的饺子出正月估计都吃不完。
可即便如此,家里桌子上,能摆的地方,也都堆满了。
“这么多饺子,咱们怎么吃啊?”
陈书婷看着自己刚刚包好的,再看那些送来的,忍不住开始犯愁。
“没事,吃多少算多少,回头煤矿开工,我送到那边去吃。”
孙向阳干脆说道。
这下,陈书婷才松了口气。
而张桂花则满脸欢喜,这么些年,还是头一次有人往家里送饺子。
归根结底,还是她儿子有出息了,这才是她最高兴的地方。
等吃饭的时候,就连张桂花跟陈书婷,也浅浅喝了半杯酒,只有嘟嘟,喝的是白糖水。
吃了饭,孙向阳装了瓶酒,兜里几碗水饺跟菜,便来到煤矿这边的小屋子。
远远的,就能看到屋里发出光亮,甚至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吆喝声。
虽然是年三十晚上,但煤矿这边依旧少不了值班的,倒不是怕有人偷煤,主要是防着外面眼红的人来破坏,尤其是那些机器设备,可是煤矿的命根子。
“队长?”
当孙向阳推开门,屋里的人惊讶的看了过来,孙恩光,赵富贵,孙庆波,孙建刚,还有两个小伙子,一共六个人。
“队长,这大过年的,外面还下着雪,您怎么过来了?”
孙庆波赶忙起身接过孙向阳手里拎着的东西,其余人也手忙脚乱的腾出位子。
“就是因为过年,所以才过来看看,倒是没想到你们几个都在。”
孙向阳看了眼桌子,上面摆着几个菜,还有用塑料桶打的散酒。
“队长,我们就喝一点,不会耽误晚上值班的。”
孙建刚嘿嘿一笑,解释道。
“没事,过年高兴,喝点就喝点,正好我也带了瓶,先喝我的。”
孙向阳扬了扬手里的茅台。
其实他从京城那边带回来的茅台大部分都送了人,眼下这些是上午张家栋过来接苏慧晚的时候,又给他带来的。
“茅台?谢谢队长。”
孙建刚第一时间就接过茅台酒打开,然后对着瓶盖深深吸了一口。
“香,队长,你送我爹的那瓶,他到现在都舍不得喝,之前我还想着哪天偷出来尝尝。”
“你幸好没偷,要不然你爹得把你腿打断。”
孙向阳笑了笑。
如今的供销社的茅台十五块钱一瓶,自然不是平民老百姓能喝得起的。
更别说他从京城带回来的那些,可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
在孙庆余眼里,那瓶酒更具有特殊意义。
“今天托队长的福,咱们也尝尝茅台酒到底什么滋味。”
其余人也都热切的瞪着孙建刚手里的酒,似乎生怕他不小心给摔了。
等重新落座,满上酒,孙建刚忍不住说道:“队长,要不您给我们讲两句?”
“是啊,队长,您讲几句吧。”
“行,那我就说几句,过了今天晚上,就是新的一年了,而在接下来的一年,咱们双水湾将会迎来更大的发展,你们都是第三生产队的骨干,自然也得扛起更重的担子。
我可以保证,只要你们踏踏实实,好好干,未来你们将是双水湾第一批富起来的人,不出三年,人人都是万元户。”
孙向阳端着酒杯,一番话直接让众人面红耳赤,呼吸都粗重起来。
万元户?
在这会,虽然没有这个说法,但人人都清楚,万元户代表着什么,那可是一万块钱,而且不用三年?
前几天,大队结算工分的时候,众人里面赵富贵的工分是最多的一个,差不多3500个工分,也就是350个日值,相当于他一年到头几乎没有休息。
甚至其他人,也因为开垦黑垆土地,挖煤矿,几乎没怎么闲着,大家的工分今年赚的格外多。
但问题是,今年双水湾的产出却一般,煤矿还没有正式卖钱,反而砸锅卖铁几乎全部投了进去,黑垆土地刚刚开垦出来,也还没有种粮食,至于那口井,只是供大家喝水。
再加上,养的猪基本都分着吃了,没能卖钱。
以至于,今年双水湾的日值反而不高,一个日值,也就是一整个工(十分)折算下来只有两毛五。
是的,大家赚的工分明明多了很多,折算下来日值反倒是少了。
毕竟有一年富裕的时候,双水湾一个日值可是达到了四毛钱。
不过大家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年是纯投入,明年等煤卖出去后,日值就贵了。
所以,按照赵富贵的工分来计算,他今年的收入87.5元。
再平均一下,每个月相当于只有7.3元。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孙向阳一人发十块钱的年货,才会引起那么大的轰动,因为发的实在太多,太多了。
也就是说,就算赵富贵这么能干的劳力,一年赚87.5元,一万块钱,他最少也得一百年才能赚到。
而孙向阳却说,用不了三年,他们就会成为万元户。
可能吗?
虽然几人心里明知道不可能,但因为这话是孙向阳说的,便忍不住有了那么一丝幻想。
毕竟明年就能把煤卖出去了,到时候双水湾有钱了,日值也会很贵,一块钱还是两块钱?
但不管怎么说,孙向阳的话,还是让他们热血沸腾。
“来,喝酒。”
“队长,我敬您。”
“队长,我干了,您随意。”
“孙建刚,就属你小子滑头,这么好的酒,你都干了,我们喝什么?”
随着孙向阳的话,气氛也一下子热烈起来。
七个大男人,一瓶茅台很快就喝完,然后再度喝起打的散酒,虽然味道差了很多,但散酒辣嗓子,看上去反倒是喝的更过瘾了。
等喝差不多,孙向阳便先一步离开。
外面的雪,下的更大了,远远望去,一片白茫茫。
可谓是瑞雪兆丰年。
而在这大雪笼罩之下,双水湾的这个年,过的异常幸福。
因为并不是家家户户都有表,差不多十二点左右,当有人开始放鞭的时候,双水湾也随之沸腾起来,接二连三的,不断有人点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双水湾。
“哥,我给你挑着,你快点啊。”
大队办公室这边,郭珍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女儿挑着鞭炮,儿子小心翼翼的点上,满脸都是幸福。
似乎已经很多年了,她家都没再放过鞭炮,因为买不起。
此刻回想当初来到双水湾,她忐忑的用剪刀剪出那幅剪纸画,她一家人的命运,便发生了改变。
是双水湾,是那个叫孙向阳的三队长,将她一家从泥泞中拉了出来,给了她家好日子。
烧着炉子,暖和和的屋子里,桌子上摆着糖果,点心,还有留着明天再吃的水饺,这是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更关键的是,儿子去了煤矿工作,每天能拿十个工分,她跟女儿在家里剪纸,虽然每天能剪好几幅,但却不是为了工分,只是想多剪一点,以此来报答孙向阳。
等外面的鞭炮放完,郭珍回到屋里,将一旁的煤油灯挂的近点,拿起剪刀,再度开始剪了起来。
“娘,今晚要不早点休息吧,你的眼睛再熬都看不着了。”
“你们先睡,我再剪一会。”
“那我也陪你一块剪吧。”
“我先去把门口的雪扫一扫,要不然明天早上就扫不动了。”
一家人全都没有睡意,似乎不干点什么,浑身不自在。
知青点。
几人放完鞭后,也纷纷跺着脚回到屋里。
徐凤霞跟另外一个女知青把棉袄脱下来,凑近炉子烤了烤手,便再度拿起一旁的书,认真的看了起来。
“凤霞,我不想再考了。”
突然,李青青放下书,认真的说道。
“不考了?”
徐凤霞茫然的看着对方。
“对,我学习成绩本来就差,上次考试我也试了,真的太难了,我根本就考不上,与其天天浪费时间复习,还不如学学剪纸画,只要剪出来的合格,以后就不用下地干活了,每天在家剪剪纸就行,也不累。”
李青青说道。
“可是剪纸画谁会买?大队里说的是一幅合格的剪纸画十个工分,万一到时候卖不出去,反悔了怎么办?”
徐凤霞扭头看了一眼窗户上贴的那些剪纸画,歪歪扭扭的,全都是李青青学习的时候剪的,自然远远谈不上合格。
“要是别人说的我肯定不信,可是孙向阳说的,我信。”
如今,哪怕知青点这边,也对孙向阳心服口服,倒不是因为这次发的年货,他们也有份,而是这几个月对方的所作所为,成功的征服了她们。
同样是作为女人,以前李青青对陈书婷的遭遇感到同情,现在则充满了羡慕。
听到李青青的话,徐凤霞有些失神,捧着书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显得发白。
李青青可以放弃高考,那是因为对方本来就没有什么希望,但是她却不能,她明明都会,因为高考过后,她想办法把试卷弄来,重新做了一遍,结果分数很高。
如果她考试没有发挥失常,依着这个分数,完全能考上大学。
可就是因为那天太紧张,所以才失去了这个宝贵的机会。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不甘心。
发誓要重新考一次,她相信自己的实力,再给她一次机会,肯定可以。
她不甘心,更不认命,所以她一定要考上大学,离开这个地方,回到她朝思暮想的城里。
“对了,凤霞,那个孙庆波有事没事就来找你,打的什么主意,瞎子都能看出来,你就没点想法?”
这时,李青青突然问道。
“什么?”
徐凤霞一个恍惚。
“我说孙庆波啊,他想跟你谈对象呢,你就没点想法吗?”
李青青不得不重复了一遍。
“没有。”
这话,徐凤霞说的毫不犹豫。
她不是陈书婷,甘愿留在双水湾,而孙庆波也不是孙向阳。
与此同时,孙庆波家中,气氛却显得有些沉闷。
因为孙庆波刚刚挨训了,原因就是当初人家上门来相亲,结果他愣是给拒绝了,最后被孙建刚那小子抢走。
在孙庆波看来,其实没什么,他跟孙建刚的关系也没有因为这件事情疏远,那会还一块喝酒了呢,对方还想让他当伴郎,他也答应了。
但在孙庆波爹娘的眼里,却是自家儿子傻,缺心眼。
虽然他们也知道孙庆波看上了知青点的徐凤霞,但人家城里来的姑娘,一心想考大学,心高气傲着,又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过完年,我找你七婶给你从金家沟找个对象。”
终于,孙庆波的老子打破沉默。
“不用,我还不着急。”
孙庆波想也不想就拒绝。
“你再说一遍?真以为当了个小组长,老子就不能打你了?信不信我明天就去找向阳,让他把你给免了?”
“就算把我免了,我也不要找对象。”
“好啊,我看你是想把我给气死,他娘,给我拿棍子,今晚我不把他的腿打断,我就跟他姓。”
“大过年的,你俩吵什么吵?非得搅的全家都不安生是不是?要是惊动了向阳,我看你俩怎么收场。”
一句话,顿时让爷俩沉默下来。
赵富贵家中。
赵富海看着自家哥哥从外面走进来,忍不住抱怨起来。
“哥,那钱寡妇有什么好的?家里有个老累赘,下面还有三个小累赘,你说你图什么?以前姓孙的排挤咱们,不愿意把闺女嫁给你,现在好不容易同意了,你就算不找个姓孙的,找个外村黄花大闺女也行啊。”
“再废话,我抽你。”
赵富贵抖了抖身上的雪,冷冷的说道。
他刚刚把院子里,还有到门口路上的雪都打扫了一遍,为的是明天早上万一有人来挑水,不至于没法走。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啊,那石丽萍多好一姑娘,就算你不愿意,也可以介绍给我,凭什么便宜孙建刚那小子?”
提起这个,赵富海就浑身上下的不服。
当初对方没少跟他打架,很多时候都打不过他,结果就因为抱上孙向阳的大腿,现在威风起来了,都不拿正眼看他。
关键是,那石丽萍本来能当他嫂子的,也被对方给抢了去。
那对方就是他家的仇人!
“就你?”
赵富贵轻慢的语气,让赵富海更加不满了。
“就我怎么了?你现在也是第三生产小队的第一组长,他就是个会计,记工员,有什么好得意的。”
“那是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人家是队长亲口承认的三队骨干,你呢?一个小小的社员,凭什么瞧不起人家?回头我就跟恩奎组长说说,以后你们队有什么苦活累活,全让你干。”
“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哥,你要是不服,大可以自己搬出去住,但凡让我听到你在外面打着我的名义惹事,我就把你的腿打断,省得你天天出去惹事。”
赵富贵毫不留情的说道。
而赵富海,满脸阴晴不定,却也没敢再顶嘴。
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个亲哥,没跟他开玩笑。
孙向阳家,放完鞭炮后,拉着兴奋的嘟嘟回到屋里,将她头上的雪扫下来,不准她再出去,然后孙向阳才去在外面扫出一条路来。
“今晚要不要守岁?”
陈书婷看着孙向阳忙完回来,问道。
“不用,明天早点起就行。”
孙向阳拍打着身上的雪说道。
外面的雪,仍旧没有停止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似乎要将积攒了一整个冬天的雪,全部一次性下完。
说起来也怪,之前虽然下了几场雪,但都不大,薄薄的一层,也因此,并未耽误修路。
如今这场雪,下的无疑正是时候。
就是过几天挖窑洞的时候,得多费点功夫。
在孙向阳这边要入睡的同时,沙坪坝那边,张家栋刚刚将沙宏成给送走。
今晚沙宏成一家人,还有他两口子,都是在沙老爷子这边过的年,一起吃喝,一起庆祝。
虽然沙老爷子一个劲的说用不着,但从他今晚多喝了两杯,还有脸上的笑容,足以说明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对张家栋这个他师弟的孙子,俨然也当成了自己的孙子。
“小栋,今天也算是过完年了,你们两个早点回去,陪陪你们家里人。”
“沙爷爷,我们都还没住够,您就要赶我们走啊。”
张家栋在一旁说道。
“不是赶你们,我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陪的?净耽误你们的事情。”
沙老爷子摇了摇头说道。
“不耽误,就当是放假了,正好我还能多体验体验乡下的生活。”
相比苏慧晚曾经去插过队,张家栋还是头一次,除了刚开始有点不适应,现在也慢慢习惯了。
这乡下的确是苦,但也苦的有滋味。
甚至对他来说,也是一种磨砺。
年前他去过县里,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知道他在这边的经历后,爷爷甚至难得夸了他几句,对于张家栋来说,这无疑是一种肯定。
“行吧,随你,反正过了年,也是去双水湾那边干活,有你师叔看着你。”
沙老爷子这才没再说什么。
“沙爷爷,回头我让师叔在那边给您找个好位置,最好是挨着师叔的,这样以后您也不用担心无聊了,我师叔现在每天还得教那两个小家伙站桩,您去了,正好替我师叔教他们。”
张家栋俨然也已经知道沙坪坝往双水湾搬迁的事情,对此,他也乐见其成。
以后就算他走了,也有自家师叔在。
“唉,在这边住了一辈子,没想到快入土了,还得搬家。”
沙老爷子摇了摇头,嘴上虽然在叹着气,但脸上并没有什么抗拒。
关于沙坪坝搬迁到双水湾,沙宏成也跟他商量过,知道是孙向阳的意思,还有未来的规划,以及那对人有好处的风水局,他没有任何犹豫,就表示支持。
这也是为了整个沙坪坝着想。
而且他也不是那种迂腐的人,抱着一个沙坪坝的名号不放。
“这有什么,双水湾有师叔在,以后肯定越来越好,估计师叔也是看在您的面子上,要不然这种好事可轮不到沙坪坝。”
“你就别往我脸上贴金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跟小晚去睡觉吧,我帮你们守个岁。”
沙老爷子笑了笑说道。
以往,他可是没有守岁的习惯,毕竟这种守岁,往往都是替小辈守的,但今年不一样。
“我不困,正好陪您唠会嗑。”
“也行,等你坚持不住了,再去睡。”
夜,越来越深。
不管是双水湾还是沙坪坝,亦或是别的地方,有人早早睡觉,有人还在守岁。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孙向阳便起床,先往炉子里添了炭,然后拿着长长的扫帚,开始扫雪。
陈书婷则把睡眼朦胧的嘟嘟给拉起来,帮她穿上之前做的新棉袄,接着就用红纸开始包红包。
孙向阳这边还没扫完雪,就见到一个小身影深一脚浅一脚的往他这边走来。
“师父,过年好。”
来人正是孙跳跳,只见他说完就跪下磕头。
“起来吧,今天初一,给你放一天假,不用站桩了,先去屋里暖和,待会在这边吃。”
“好的,师父。”
孙跳跳这才爬起来,小跑进屋。
“师奶,过年好。”
“师娘,过年好。”
进了屋后,孙跳跳再度跪下磕头。
“跳跳来了,快起来,喏,这是我跟你师父的压岁钱。”
陈书婷将孙跳跳拉起来,塞了一个红包,而张桂花也递上一个昨夜就准备好的红包。
“谢谢师奶,谢谢师娘。”
孙跳跳乖巧的道谢。
“跳跳哥,你给我磕头,我也给你压岁钱。”
这时,嘟嘟示意了下自己刚刚给奶奶,还有娘磕头赚的红包。
“胡说八道什么?”
陈书婷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脑袋。
“嘟嘟,走,我领你磕头,拿压岁钱去。”
孙跳跳这时说道。
“好啊,好啊。”
嘟嘟一听,立马兴奋起来。
“师奶,师娘,我们先走了。”
然后,孙跳跳就拉着嘟嘟往外跑去。
“师父,我跟嘟嘟先去拜年了。”
“不吃饭了?”
“不饿。”
“那去吧,路上慢点。”
“好嘞。”
说完,两个小家伙手拉手,蹦蹦跳跳的离开。
好在不远处,已经有人出来扫雪,将平时走的路,尽量都铲干净,要不然以嘟嘟的小短腿,估计只能在雪窝子里爬。
孙向阳这边倒是没着急,打扫完雪以后,回屋也给已经起来的张桂花拜年,并且还收到了一个红包,而陈书婷比他收到的更早。
等吃了饭,孙向阳才领着陈书婷,一一给村里的长辈拜年。
而收的红包也把衣服兜给装满。
其实,大家就算发红包一般也只给亲近的小辈,关系远点,给块糖就行了。
更别说像是孙向阳这种已经结过婚的,想要压岁钱?
想得美。
但孙向阳两口子明显是不同的,属于独一份,而且这些长辈也明显早有准备,给的红包,格外厚实。
相比收到的红包,孙向阳更喜欢那些经验点。
至于那些红包,他也没拿回家,在路上碰到小孩子,也都被他给分了出去,算是肥水没流外人田。
自然,那些收到压岁钱的小孩,对他的感谢也格外的多。
尽管一般情况下,年初一都是在村里拜年,很少有跑到外面去拜年的,但孙向阳却跟陈书婷,带着两个小家伙,趟着差不多到膝盖的雪,来到沙坪坝。
这一路上,孙跳跳多少还下来走了点路,但多数时间还是被孙向阳给背着,至于嘟嘟,虽然很想下来玩,不过却被孙向阳毫不犹豫的拒绝。
以她的小短腿,估计天黑都到不了沙坪坝。
沙老爷子对于孙向阳的到来充满了意外,毕竟下了一晚上的大雪,路都看不到,没想到孙向阳还是来了,不仅他自己,还带着陈书婷,以及两个小家伙。
“师叔,我早上还想着,要不要去双水湾给您拜年,小晚跟我说,你肯定会先到这边来,没想到还真让她给说着了。”
张家栋忍不住说道。
“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吧,外面白茫茫一片,我怕你走丢了。”
孙向阳直接说道。
他虽然来沙坪坝的次数也谈不上多,但以他对方向位置的感知,就算没有路,也不存在迷路的情况,这也是他敢带着陈书婷过来的缘故。
“那我明天跟小晚去您家,反正您都已经趟出路来了,明天也不怕迷路。”
“行,明天在家等你。”
孙向阳点点头。
别看昨天二舅来过,张桂花好像消了气,但依旧没有初二回娘家的意思,毕竟孙向阳外公外婆都已经过世,再加上一些事情,这个坎也不是立即就能过去的。
还有,就如今外面的雪,平时两个小时的路,得走四五个小时。
一去一回,都不用留下吃饭,天就黑了。
所以孙向阳也没多待,给沙老爷子拜完年,又去沙宏成家坐了坐,便往回赶。
即便这样,回到家的时候也已经是下午多。
而年初一,就这么不经意的过去。
初二,双水湾都是背着大包小包去走娘家的,就算往年不走,今年也必须去一趟,毕竟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不去怎么行?
孙向阳家,张家栋跟苏慧晚也如约赶了过来,并且两人干脆在这边住下。
初三,煤矿率先开工,而前一天大家有多得意,今天开工后干劲就有多足。
初四,沙宏成跟沙兆亮,拉着大部队,扛着工具,浩浩荡荡赶到双水湾。
还沉浸在过年气氛中的双水湾众人,则被这个阵仗给吓了一跳。
怎么着?
双水湾又发现什么宝贝了?
要不然沙坪坝怎么来这么多人?
关键是,他们为什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倒是昨天看到孙向阳跟大队长,还有老支书在村里没少转悠,走走停停,在一些地方比划。
难不成,真有?
于是乎,双水湾的人都激动起来,开始奔走相告。
八千字,二合一大章!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九章 香江来客
“沙支书,这才大年初四,您怎么就把沙坪坝的人都拉来了?”
“对啊,雪都还没化,开地有点早吧?”
“是不是向阳队长叫您来的?”
随着双水湾的人不断汇聚,不少跟沙宏成熟悉的社员开始询问起来,主要是他们之前没有收到消息,所以有些摸不着头脑。
实际上,不仅双水湾的人迷糊,就连沙坪坝的人也迷糊。
昨天下午,沙宏成就让人挨家挨户的通知,初四带齐工具,去双水湾干活。
虽然一些人家还没走完正月门,但收到通知后,几乎二话不说,便纷纷同意下来。
要说去别的地方干活,他们少不得要抱怨一番,哪有初四就干活的?
但听到是双水湾后,那没事了。
年三十才收到人家双水湾给发的年货,去帮着干点活怎么了?
毕竟,扬眉吐气的不仅仅是双水湾,还有沙坪坝。
收到年货的积极,没收到年货的更积极,因为这次实在把他们给羡慕坏了,以至于都没人愿意留在家里。
直到双水湾的人开始询问他们来干嘛,他们才反应过来。
对啊,我们来干嘛的?
就算干活,也得有的干才行啊。
“大家都别急,的确是向阳叫我带人来的,至于来干嘛,等会向阳过来了,让他来宣布。”
沙宏成并没说明原因,而是卖了个关子。
这下子,众人明显更加好奇了。
好在并没有等太久,孙向阳,老支书还有孙恩国便一起到来。
“沙坪坝的叔伯婶子,还有兄弟姐妹们,过年好。”
到来后,孙向阳先是对着沙坪坝的众人拜了个年。
“向阳队长,过年好。”
“三队长,过年好。”
回应孙向阳的无疑是更加热切的声音。
随着一次次事情下来,如今孙向阳在沙坪坝那边,也有了不小的威望。
关键是沙宏成也一个劲的给大家灌输,孙向阳就是自己人这个概念。
慢慢的,大家也就真的把孙向阳当成了自己人。
“今天请大家来,主要是为了挖窑洞。”
等那些过年好的声音慢慢落下,孙向阳开始说出召集沙坪坝众人过来的目的。
“挖窑洞?”
“是煤矿那边的宿舍不够住了?”
“这样的话是得咱们来挖。”
沙坪坝的人顿时点头。
他们也知道,沙坪坝在煤矿上工的人,因为距离远,往来不方便,所以当初就挖了十孔窑洞当宿舍。
又不是带着婆姨孩子住,都是些大老爷们,挤挤就行,按理来说是够了。
但既然孙向阳说要挖窑洞,那就挖呗。
反正过年闲着也是闲着。
“这次挖的窑洞,不是给煤矿那边挖的,而是给你们挖的。”
孙向阳大声说道。
“给我们挖的?我们又不住这边,给我们挖什么窑洞?”
“对啊,总不能沙坪坝搬到双水湾吧?”
随着孙向阳的话,众人更加不解了。
“之前双水湾开垦那块黑垆土地的时候,多亏了沙坪坝的社员帮忙,但因为当时没地方住,只能早上来,晚上回去,浪费时间不说,大家伙也都累的不行。
等到雪化了以后,双水湾这边还得继续开垦新的耕地,也得修水渠,那个时候,同样需要沙坪坝的社员来帮忙,不过到时候就不是出义务工了,而是实打实的有工分拿。
除此之外,还有沙坪坝负责剪纸画的妇女,回头也要来双水湾一起培训,同样需要住的地方。
考虑到这个情况,我跟老支书,还有沙支书商量了一下,决定多挖一些窑洞,到时候大家直接住在这边就行了,不用每天往回跑。”
随着孙向阳的话,两边的人全都议论起来。
双水湾是惊喜,难不成又发现了黑垆土地?
没听见三队长说雪化了以后要开垦耕地吗?
而沙坪坝的人则是羡慕。
双水湾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发现了一块黑垆土地也就罢了,怎么还有?
再加上那座煤矿……
越想,他们心里越是羡慕。
反倒是挖窑洞,成了无关紧要的事情。
孙向阳年前就跟老支书,还有沙宏成讨论过,要不要直接把沙坪坝搬迁的消息透露出去,但最后讨论的结果就是先不透露。
毕竟这刚过完年,沙宏成还没去跑关系,推动搬迁的事情。
再一个,透露太早了,一旦消息传出去,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不如等上面确定以后再宣布。
所以,孙向阳想出一个勉强能说得过去的理由。
“队长,咱们双水湾难不成又发现黑垆土地了?”
有人忍不住大声问道,而这也是众人都想知道的。
“你当黑垆土地是大白菜,这么容易就能发现?这次找到的耕地,跟咱们之前的耕地差不多,不过咱们今年就会通电,到时候有电泵,再修建几条水渠,产量也会提高不少,足够咱们吃的了。”
孙向阳看着说话那人说道。
虽然不是黑垆土地,但能种粮食的耕地没有人会嫌多,所以众人依旧面露兴奋之色。
而沙坪坝那边的人,之前也听到一些传闻,比如说双水湾要通电,但毕竟没有被证实,此刻听到孙向阳亲口承认,不由得更加羡慕。
如果双水湾换成他们沙坪坝该有多好?
“好了,挖窑洞的地方,待会我会标注出来,不仅仅是沙坪坝,双水湾这边的人也要出力,争取早点把窑洞都挖好,有了窑洞,以后沙坪坝的社员来帮忙的时候,就有了住的地方,甚至如果咱们开垦出来的耕地多,种不了的情况下,还能承包给沙坪坝的社员,一起耕种。
到时候,不仅仅是双水湾的社员再也不用挨饿,就算沙坪坝的社员也一样能天天填饱肚子。”
孙向阳再度开口,大声的许诺道。
沙坪坝的众人听到还有自己的份,呼吸都粗重了几分,看着远处被白雪覆盖的地方,眼睛都红了。
恨不能现在就把窑洞给挖好,然后再去开垦那些耕地。
有吃的,有住的。
那住在双水湾还是沙坪坝,又有什么区别?
“三队长,您就下命令吧,我们全听您的。”
“对了,三队长,我们算不算您手底下的临时队员?”
之前当过临时队员的人,忍不住喊道。
虽然只是一个名义,但他们觉得这个身份挺好,相当于自己人,而先前发年货的时候,可就是用了这个名义。
“当然算,从今天开始,只要是在双水湾的日子,大家都是双水湾第三生产队的临时队员。”
孙向阳满意的看了一眼那递枕头的人,对方二十来岁的模样,挺活跃的一人,嗯,有潜力,回头跟沙支书说说,必须提拔。
成了双水湾第三生产队临时队员的沙坪坝众人,一个个的欢欣鼓舞,随后当孙向阳开始划地方的时候,便自发的以小组形式,开始去铲雪,清理出下面的黄土,然后定好位置,开始挖窑洞。
不管是双水湾还是沙坪坝,大家都住惯了窑洞,自然也知道窑洞应该怎么挖,按照孙向阳的要求,这些窑洞基本都是三孔的,正好可以一大家子住。
很快,随着一一安排下去,一处又一处空置的地方围满了人。
双水湾本来就人口少,但地盘却不小,再容纳一个沙坪坝压根就不是问题,眼下所需要的无非就是时间。
等把人都安排下去以后,孙向阳一行人来到老支书家。
“姓沙的,窑洞都已经开始挖了,你那边也抓紧点,别到时候挖好了窑洞,伱们那边却不能搬迁了。”
坐下后,老支书满脸不耐烦的说道。
这次真的是便宜了沙坪坝。
“放心吧,如果我出面不行,我就拉着小爷亲自出面,只是搬迁个村子而已,又不是多大的动静。”
沙宏成自信的说道。
“那就行,等搬迁过来,两个大队怎么合并?你这个支书怎么办?”
老支书干脆把话题挑明。
“向阳,你怎么看?”
沙宏成直接把皮球踢到了孙向阳这边。
“我之前打听了下,一些大的村子,也会分为几个生产大队,双水湾跟沙坪坝融合,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所以初期的话,我建议还是分开的好,名义上,沙坪坝大队归属于双水湾自然村,但两个大队依旧是独立的,只是改名成双水湾第一生产大队,跟双水湾第二生产大队,至于之前的干部不做变动,这样更方便管理。”
孙向阳干脆的说道。
两个生产大队全部合并,麻烦会比较多,与其如此,还不如按照眼下的模式。
而实际上,对于那些大村子来说,实际上是一种分割。
不过双水湾跟沙坪坝,就算加起来也不到一千人,对比那些两三千人的大村,真不算什么。
再者,再过几年,生产大队这种模式也会消失,成为过去,而经过几年的磨合,不管双水湾还是沙坪坝,基本也融为一体了,那个时候,再成立统一的村委,相当于水到渠成,不会有任何波折。
“嗯,这样也好,免得大家都不熟悉。”
沙宏成点了点头。
而老支书,似乎有些不满。
“老支书,虽然咱们双水湾跟沙坪坝关系好,但终究是一个姓孙,一个姓沙,这一家人都还有打架的时候,更别说两家人了,所以急不得,几年后,等大家都过上好日子了,自然而然,也就融合了。”
孙向阳自然也能猜到老支书为什么不满,不过对方倒不是为了自己,更多的还是为了他考虑。
“我看你胳膊肘就往外拐吧,既然两个大队独立,那煤矿也得按照之前的分成,不能沙坪坝大队迁过来,就直接占一半的好处,要不然双水湾大队的社员也会有意见。”
老支书瞪了孙向阳一眼,又看着沙宏成认真的说道。
“没问题,既然分成两个生产大队,那就单独结算。”
沙宏成点点头。
这也是正常模式。
那些好几个生产大队的村子,也都是提前划分好耕地,年底收了粮食,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并不会合并在一起结算。
你的大队有副业,那也是你自己的事情。
我这边的副业,赚到的钱,也是我这个大队的社员们分。
既然如此,那么煤矿就不能混为一谈。
甚至那块黑垆土地,也是属于双水湾大队的。
而接下来要开垦的耕地,就属于沙坪坝那边的,这也是孙向阳一开始的打算。
如此还有个好处,就是那些生产队的干部,不用担心下去了,毕竟是两个生产大队。
但是等合并村委后,肯定要下去不少了,不可能一直都是两套班子。
不过,距离那一天还有好几年的时间。
孙向阳相信,几年的时间,随着双水湾不断的发展,也随着他的地位不断提高,还有老支书跟沙支书这对哼哈二将,谁要是敢蹦跶,直接按死就行了。
就在双水湾热火朝天挖窑洞的时候,一个舌头像是打卷,包裹严严实实的男子,坐着驴子拉的雪橇,直奔双水湾而来。
“黄经理,第一次坐雪橇吧?感觉怎么样?”
徐伟庆满脸微笑的问道。
昨天,大年初三,他被人从家里叫到单位,然后就见到了眼前这个从香江来的黄经理,根据对方自我介绍,其名黄德发,是一家名为黄氏珠宝艺术品公司的经理,这次过来是要跟一个叫双水湾的生产大队合作。
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徐伟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香江来的人,跑到陕北一个穷山沟,合作?
但看着对方手里开具的介绍信,却由不得他不相信。
再三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他那颗好奇心就发作了。
毕竟,根据他的了解,双水湾可没有什么珠宝。
随后询问后得知,竟然是要采购剪纸画。
这也让徐伟庆再度傻眼,剪纸画那玩意,也有人买?
要不是对方手里的介绍信,他几乎以为对方就是个骗子。
而在对方的强烈要求下,他只能亲自出马,陪着对方前往双水湾。
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外宾’,县里让他做好招待,不过知道对方只是采购剪纸画后,不管是他,还是县里,都没当回事。
剪纸画而已,那玩意几分钱一张?
用来擦屁股都嫌沾一手,有什么用?
估计对方是有亲戚在那边,所以打着幌子让县里出面。
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过。
如此,便有了用驴子拉雪橇,直奔双水湾的画面。
天地异变,吾小水一键开天,顿时鹅毛大雪纷飞,天地之间一片肃白!
但小水也此被感冒重偷袭,发烧三十八度一,浑浑噩噩,只得一章,供各位道友品鉴。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章 上门抢生意【大章求订阅】
“老支书,三队长,来,来外宾了。”
就在孙向阳等人一边聊天,一边喝茶的时候,一个身影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来啥了?贵宾?”
老支书有些没反应过来。
倒是孙向阳清晰的听到对方嘴里外宾那两个字。
如今,外宾可不仅仅指的是外国人,外籍华人,或者香江那边,也算是外宾。
难不成……
“是外宾,听说是香江来的,县里一个姓徐的主任陪着来的,要找三队长。”
“香江来的?向阳,会不会是那边?”
老支书这次总算听清楚了,本能的看向孙向阳。
“大概率是了,走,咱们去见见这位外宾。”
孙向阳点点头,这个时间点,香江,指名点姓的要找他。
除了跟剪纸画有关,他想不出别的原因。
毕竟自家在香江可没什么亲戚。
“是为了剪纸画吗?不是说正月底吗?咱们还差那么多,这可怎么办?”
沙宏成也反应过来,顿时着急的说道。
剪纸画可是关系到出口创汇,哪怕赚的不算多,可这个风头大啊。
“既然约定的是正月底,那咱们就不算食言,只是对方来早了,我估计应该另有原因吧,咱们先去见见那位。”
孙向阳说道。
他相信康明远那边不至于出什么差错,那就只能是香江那边的人,因为某些原因,特意提前了。
“好,赶紧走,别怠慢了人家。”
说着,几人便从老支书家离开。
而此时,黄德发正在徐伟庆的陪同下,好奇的打量着漫山遍野正在挖窑洞的人。
“徐主任,他们介是在干嘛?”
“应该是挖窑洞吧。”
徐伟庆也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大年初四,就开挖窑洞?
在知道眼前这位香江外宾要去双水湾的时候,他还特意找人问了问双水湾的情况,知道这是个小村子,只有一个生产大队,两三百人。
可眼下随便一看,他就能估摸出,何止两三百,四五百都有了吧?
双水湾哪来这么多人?
“就系他们住的这种窑洞吗?他们为什么不盖房子,非要挖洞住?”
黄德发好奇的问道。
虽然他在出发前,也了解过了一下陕北这边的情况,但真实的见到窑洞,还是第一次,尤其是这一路走来,他对这边的贫穷落后,明显有了个更深的印象。
“窑洞是我们陕北这边的特色,住在里面冬暖夏凉。”
徐伟庆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其实,住窑洞还有一个原因,便宜,省钱。
尤其是古代,没有砖头水泥,不管是用石头,还是土泥砖,都费心费力,远不如直接挖个窑洞,冬暖夏凉,还省钱省事。
再加上比较厚的黄土层,适合挖掘窑洞,以至于窑洞慢慢成为这边最适宜的居住方式。
“系这样啊。”
黄德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懂了,一个劲的点头。
就在这时,孙向阳一行人终于赶到。
不需要介绍,只要看两人的打扮,就知道哪个是香江来的了。
“你好,我是孙向阳。”
“双水湾的孙向阳?”
“对。”
“你好,我叫黄德发,黄氏珠宝艺术品公司的经理,受我叔叔委托,来这边看看你们的剪纸画。”
黄德发一边打量着孙向阳,一边自报家门。
“黄经理,按照约定,应该是正月底交货吧?伱来的这么早,那一千幅剪纸画,我们还没有完工呢。”
孙向阳直接说道。
旁边,徐伟庆有些意外,还真的是来买剪纸画的?
可据他所知,俞林那边的剪纸明显更出名,对方为什么要跑到双水湾来?
而且,听这个叫孙向阳的话,两边明显早就有联系,约定好一千幅剪纸画。
但即便如此,他也没当回事,几分钱一张的剪纸画,一千幅才多少钱?
还不够他一个月的工资。
“唔好意思,系我来早了,年前我叔叔收到康先生邮寄过去的剪纸画,很系喜爱,尤其系那红红的颜色,最系合过年卖,而正月十五,我们那边很系隆重,所以叔叔让我过来催一下,能不能赶在正月十五前,就把剪纸画剪好,我正好带回去。
价格方面,你放心,因为需要你们加班赶工,所以每幅剪纸画,在两美元的基础上,再加一美元,你看怎么样?”
黄德发面对孙向阳并没有半点倨傲,一副很友好的态度交谈。
他能当经理,被委派过来,自然是有道理的。
不过孙向阳更明白,几千美元的生意,在对方眼里只是个零头罢了,对方的态度这么好,也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想来更多还是因为康明远。
而他,以及这笔生意,更多的是为了维护跟康明远的关系。
“两美元?再加一美元?”
不等孙向阳回答,一旁的徐伟庆忍不住惊呼出声。
“黄经理,您刚刚说的是一千幅剪纸画两美元,还是一幅?”
“当然系一幅,这种能称得上艺术品的剪纸画,怎么可能一千幅才两美元,不过现在系三美元了。”
黄德发说完,又看着孙向阳。
“孙先生,你看怎么样?”
“正月十五之前?”
孙向阳皱起眉头,虽然在郭珍的指点下,大家的水平都有所提升,但目前的主力仍旧只有那么几个人,产量实在有限。
提前最少半个月,双水湾跟沙坪坝就算加班加点,也未必能完成。
“没问题,黄经理,您放心,正月十五前肯定能完成,我这就回县里报告,集合全县会剪纸的人,别说一千幅,就算两千幅都没问题。”
徐伟庆抢着说道。
之前,不管他还是县里,都没有在意这个香江来的外宾,那是因为在他们看来,对方就是来寻亲戚的,打着买剪纸画的幌子而已。
而且,剪纸画在他们眼中,就是小孩子,妇女摆弄的玩意,谁家妇女不会剪?
压根就不值钱。
但现在,对方却说两,不对,已经是三美元一幅了。
一千幅,岂不就是三千美元?
算出这个数字,徐伟庆整个人都像置身火炉子,浑身燥热,满脸通红。
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前些年,县里费了那么大力气,想要出口创汇,结果也就才‘赚’了几百美元,就这,已经是大书特书了。
如果他能促成这笔三千美元的生意,他这个办公室主任,不得狠狠往前跨一步?
只是,黄德发像是没听到一般,一个劲的看着孙向阳。
“我说你这人,没听到人家是来跟我们双水湾做生意的吗?你凑什么热闹?”
沙宏成毫不客气的说道,言语间,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双水湾的人。
“你是双水湾的支书?我叫徐伟庆,县里办公室主任,现在严肃的通知你,这件事情,已经跟你们双水湾没关系了,县里会出面,亲自招待黄经理,主抓这件事情。”
在关系到自己前程的时候,徐伟庆自然不会将一个生产大队的支书放在眼里。
而且他相信,县里领导知道这件事情后,也会跟他一样。
这将是新年后,县里最紧要的一件事情。
“我呸,别说你县里的主任,就算地区的,也白搭,想抢我们双水湾跟沙坪坝的生意,那也得先问问我们两个生产大队,小一千号人同不同意。”
沙宏成丝毫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县里办公室的主任怎么了?
不讲理的话,那他就带人去讲理的地方。
“黄经理,外面冷,咱们去大队办公室那边谈,正好可以看看我们剪出来的剪纸画。”
孙向阳同样没有搭理徐伟庆,这笔生意别说县里,就算俞林那边也休想抢走。
“好。”
黄德发痛快的点点头。
“黄经理,咱们现在就回县里,我保证,三千美元卖给您三千幅剪纸画,正月十五前就能剪出来。”
眼瞅着对方要走,徐伟庆急了。
为此,他不惜打起了价格战。
在他看来,做生意不就讲究一个谁的货好,谁的货便宜吗?
虽然不知道双水湾这边怎么诓骗的人家,一幅在他眼里也就几分钱的剪纸画,竟然卖到了两美元,三美元。
但区区一个双水湾,就算再加一个沙坪坝,又岂能跟县里比?
只可惜,黄德发就像没听到一般,跟着孙向阳离开。
就在他想要追上去的时候,沙宏成直接拦在他面前,捏着拳头,冷冷的看着他。
“姓徐的,我们这里不欢迎你,哪来的回哪去吧。”
“你们双水湾想干嘛?啊?还有没有组织纪律了?回头我倒要问问你们公社的丁江明到底是怎么管的。”
徐伟庆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色厉内荏的说道。
“喂,徐主任是吧?他叫沙宏成,沙坪坝的支书,跟我们双水湾可没关系,你要算账,可别找错了人。”
这时,老支书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双手一背,颠颠的离开。
沙宏成气的翻了个白眼,这孙缺德,就知道把他往火坑里推。
当然,他也不怕就是了。
他沙宏成不偷不抢,反倒是县里,看到他们盆子里有点食物,就疯了一样上来抢。
甭管上哪说,他都占着理。
“好,双水湾跟沙坪坝,你们要是耽误了县里出口创汇,你们就是罪人,我跟你们说不着,回头有人来跟你们说。”
徐伟庆眼瞅着不远处的社员,开始扛着撅头,洋镐之类的,面色不善的朝这边走来,两腿已经开始发软,说起话来,气势明显落了三分。
而且说完后,他也不再停留,扭头就走。
“呔。”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大吼一声,吓得徐伟庆脚下一软,差点摔倒,然后离去的身影更加狼狈起来。
“孙先生,那人好像是你们县里领导吧?你们就不担心他回头找你们麻烦吗?”
身后发生的事情,黄德发自然都能听到,而他恰好对内地的一些事情比较熟悉,所以忍不住问道。
“黄经理还是直接称呼我名字吧,至于说县里领导,心胸都开阔着呢,岂会跟我们乡下地里刨食的一般见识?”
孙向阳随口说道。
“刚刚那位徐主任可是说三千美元三千幅,你就不怕我跟着他离开?”
黄德发继续问道。
“别说三千幅,就算三万幅,你会离开吗?”
孙向阳反问了一句。
“不会。”
“你看,你都不会离开,那我们干嘛还怕县里找麻烦?而且他一个办公室主任,也代表不了县里,我们双水湾能出口创汇,县里脸上也有光嘛。”
孙向阳笑眯眯的说道。
至于说是谁主导的,反正俞林地区那边,肯定不会在意。
而县里,大不了把面子给他们,双水湾跟沙坪坝,只要里子。
“向阳老弟,我托大,这么叫你一声不要紧吧?”
“都行,你随意。”
“向阳老弟真的是双水湾的人?”
黄德发问出心里的疑惑。
从见面开始,对方的态度一直都是不亢不卑,丝毫找不到那种内地人身上的局促,也没有因为他外宾的身份,谄媚跟奉承,这不禁勾起了他的好奇。
“对,土生土长的双水湾人。”
“那你跟康先生?”
“算是朋友吧,我之前去京城的时候,到友谊商店买东西,看到那里摆着剪纸画,挺受外国人喜欢的,就起了心思,一番接触下来,倒也投缘,于是他就帮我联系了他在香江那边的朋友。”
孙向阳解释道。
而且他也没撒谎,只不过普通的朋友关系,对方肯定不会费心思帮他这个忙。
一来,当天苏慧晚出示了自己的记者证,对方想要查到他跟苏家的关系不难,再一个,或许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后面两人谈话的时候,他提出了一些超级商店的构想,说是让对方惊为天人肯定夸张了,但着实也大吃了一惊。
康明远在国外待了不少年,对那边超级商店的模式自然一清二楚。
于是双方越聊越投缘。
而且,帮忙推销一下剪纸画,在康明远眼中,不过是随手而为的小事,实在算不得什么。
就算当初定下的两美元一幅,其实他那个朋友也不会吃亏。
毕竟同样一件商品,在小摊小店里卖是一回事,经过一番包装后再卖,又是一回事。
不过孙向阳已经对这个价格很满意了,至于人家能卖多少,那是人家的本事。
要不是有康明远的关系,只要看刚刚徐伟庆的态度,就算三千美元三万幅,县里也会答应。
所以,真正值钱的其实不是剪纸画,而是双方的关系。
正因为如此,所以孙向阳丝毫不担心县里能把这桩生意给抢走。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傻子。
黄德发这趟过来,真的只是为了想在正月十五前,趁机把剪纸画卖出去?
能够跟康明远成为朋友,又是做珠宝艺术品的,别说区区几千美元,就算几万,几十万,恐怕也不会在意。
所以,黄德发这趟过来,明显不单单为了剪纸画。
“说起来,我这趟来内地,叔叔还交代了我一个任务,就是拜访康先生,不过叔叔同样看重跟你的合作,所以就让我先来这边看看。”
漂亮话,谁都会说,但出自不同的人,自然有不同的效果。
而孙向阳也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是来送‘迟到’的年礼,怪不得对方那么爽快的直接加了一美元,并且还故意当着那位徐主任的面说。
估计对方早就已经打听清楚,一幅普通的剪纸画,在民间购买,到底多少钱。
“那正好,我给康大哥也准备了一份礼物,等黄经理去那边的时候,顺便帮我带过去。”
孙向阳说道。
“小事一桩。”
黄德发脸上的笑容更盛。
要不怎么说,跟聪明人说话最省力呢。
而且随着不断接触,黄德发越发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一点都不像是双水湾这种地方能‘长’出来的。
说着话,两人来到大队办公室。
“向阳来了。”
“三队长。”
“向阳队长。”
孙向阳在双水湾跟沙坪坝众人的口中,有着不同的称呼。
像老支书,孙恩国,沙宏成这些亲近的人,都会直接叫他向阳。
熟悉点的,干脆叫他向阳队长。
第三生产小队的人只叫队长。
其余人,基本都叫三队长。
而这个三,不仅仅是第三生产小队的三,同样也是双水湾三把手的三。
哪怕孙向阳现在的威望已经超过了孙恩国,正常情况下跟老支书不相上下,但两人一个是老支书,一个是大队长,明面上还是把孙向阳排在第三位。
“黄经理,墙上这些是已经剪好的,你先看看怎么样。”
孙向阳跟众人打了声招呼,然后领着黄德发来到一面墙前,那上面,大大小小挂着十几幅剪纸画,全部用玻璃相框裱着。
这些相框,是大家从自家拆掉相片,带来的。
而里面的剪纸画,基本都是出自郭珍之手,挂起来也是为了让大家学习,甚至是照着样子剪。
毕竟这玩意一不小心就容易撕破,这可是价值两美元的剪纸画,老支书自然不舍得,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
黄德发立即就被墙上的剪纸画吸引了,瞪大眼睛,认真的观看着每一幅。
本来有些吵闹的办公室,也顿时安静下来。
大家都不傻,这个黄德发一看就是外面来的,再从孙向阳的称呼跟态度,很容易就联想到对方就是‘买家’。
哪怕郭珍,这会也紧张起来,生怕对方不满意。
“好,向阳老弟,这些剪纸画可是一点都不比康先生送给我叔叔那几幅差,甚至水平还要更高,这下我是彻底放心了。”
黄德发发自内心的说道。
其实,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质量一般的心理准备,就算这样,这批剪纸画他也照样会买单,但后续怎么合作,可就有说道了。
可没想到,孙向阳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这种水准的剪纸画,就算他都想买几幅挂在家里。
甚至他都已经想好,回头专门开一个特色珠宝+剪纸画展馆,就用内地传承数千年的手工剪纸画当噱头,来打响新年第一炮,然后将这些剪纸画,以黄氏的名义,当成一份小礼物送给那些老顾客。
在他眼里,把这些剪纸画拿去卖,无疑是下下策,别说黄氏,就连他都不缺这点零花钱。
它的价值,应该当成维系黄氏关系礼物。
虽然剪纸画的价格低,但代表的心意却很足。
“这么说,我们的成品,都合格了?”
孙向阳这话,却是为郭珍等人问的。
“岂止是合格,在我看来,全都是精品之作。”
黄德发重重的点头。
“黄经理,你可能不知道,为了这次合作,我们双水湾甚至联合了沙坪坝,又从外面请了几位真正的剪纸画大师,可以说,这里面每一幅剪纸画,都记载着一段故事,不知道剪废了多少,才好不容易剪出一幅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你之前要正月十五前交货,我才犹豫,不是我们不想,实在是太难了。”
孙向阳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
“是我急了,而且我能看出来,这里面每一幅剪纸画,都是心血之作,如果都是这种水准,我可以做主,每一幅再加一美元。”
黄德发立即说道。
如果说之前加一美元是看在康明远的面子上,故意的,那么眼下这一美元,绝对是单纯因为值得。
“不行。”
出乎预料的,孙向阳却摇了摇头。
这下子,不但黄德发满脸不解,就连后面跟过来的老支书跟沙宏成等人也都有些着急,人家又加了一美元,算下来都四美元了,该知足了。
“我的意思是,一千幅剪纸画想要都达到这种水平,是不可能的,墙上这些,也是我们精挑细选的,是我们邀请来的几位剪纸大师,花了几天的时间构思,然后又用了几天的时间,才一点一点剪出来的。
你看这一幅,上面的人物多达几十个,还有独属于陕北的建筑风格,以及穿衣打扮,每个人都在做着不同的事情,整幅剪纸画,融洽,自然,和谐。
这是我们其中一位大师,足足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好不容易剪出来的。
说实话,我都想留着这幅……”
“不行,这幅画我买下来了,一百美元。”
不等孙向阳说完,黄德发便斩钉截铁的说道。
他刚刚也看到这幅画了,当时就想挂在自己家里,怎么可能让孙向阳留下?
身后的老支书等人,眼睛一下子瞪圆。
尤其是老支书,他认得这幅是自家那位,花了两天时间剪出来的,压根不是孙向阳说的半个月,更不是什么大师。
双水湾虽然邀请了郭珍,但也只有这么一位,孙向阳口中的好几位剪纸画大师,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
当然,他也没傻到拆穿孙向阳。
眼下孙向阳也是为了双水湾。
与此同时,办公室那些剪纸的妇女,本来在听到加一美元的时候,就已经有些震惊了,但是,这种震惊随着一百美元出口,变成了震撼。
她们都知道这幅剪纸画是出自谁手,纷纷忍不住看了过去。
孙跳跳奶奶,这会也震惊的手里剪刀落地,再被这么多人盯着,顿时感觉浑身不自在。
大师不大师的,也就孙向阳随口一说,没人会当回事,但那一百美元,可是实打实的。
一幅剪纸画能卖一百美元?
所有人的呼吸都明显的粗重起来,眼睛也开始变红。
“不,这幅剪纸画属于非卖品,不过呢,我可以做主,送给黄经理。”
孙向阳这次没有卖关子,而是立即讲明。
一百美元,换成人民币就是三百多点,先前双水湾才算过账,就连赵富贵,去年一年的工分折算下来,也只有八十七块五,抵得上他四年。
对于一个妇女来说,就更多了。
一年剪一幅,这辈子都不愁吃喝了。
但在孙向阳看来,却远不如当成人情,送给对方。
“向阳老弟,我是真喜欢这幅剪纸画,既然你诚心要送,那我可不跟你客气了?”
黄德发笑着说道。
“送,肯定是诚心的,我跟黄大哥也是一见如故,朋友之间送点礼物,不是很正常吗?不过咱们还是先把剪纸画给定下来吧,指望一千幅大师级作品,是不可能的。
我看不如这样,这种水准的大师级作品,四美元一幅,其余稍微差一点的,两美元一幅,怎么样?”
孙向阳以退为进,甚至把黄德发刚见面时加的那一美元也给抹去,并且说完,还从不远处桌子上挑了一幅在他眼中属于合格的剪纸画递给黄德发。
后者接过认真的看了两眼,再跟墙上的对比,明显能够看出差别。
可就算如此,他手里的剪纸画也算得上精美。
如果一开始他没有看到墙上挂着的这些,只是手里这幅,也会同意。
但有了对比,自然也就有了落差。
沉默了几秒钟,黄德发说道:“能保证一半吗?”
“估计不行,最多也就两百幅吧。”
孙向阳估算了一下郭珍,还有孙跳跳奶奶的能力,给出一个最低的数字。
毕竟墙上挂着的这些,都是精挑细选的,就算郭珍也不敢保证每一幅都达到这个水准,再就是尺寸的问题,墙上的要更繁琐。
“两百幅?少了,向阳,这种大师级的作品,肯定越多越好,这样吧,在我能够做主的范围内,大师级作品,每幅十美元,普通作品,每幅还是按照之间说说好的三美元,你看怎么样?”
毫无疑问,孙向阳送的那幅剪纸画起到了作用,再加上黄德发明显想要更多的大师级作品,所以干脆继续抬高价格。
而他之前既然说了三美元,这会自然不可能再用两美元的价格,他黄德发也是要面子的。
而且他相信,价格才是推动效率的最好办法。
办公室那些妇女听着一会两美元,一会四美元,一会三美元,甚至到了十美元,也都有些糊涂了。
再就是,孙向阳一个劲的往少了说,对方却一个劲的抬高价格,哪有这么做生意的?
不应该反过来吗?
“黄大哥,价格方面,算我承情了,至于大师级作品,你放心,我会尽量再邀请几个大师,争取多点。”
孙向阳咬牙说道。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黄德发立即点头。
大师级作品,十美元一幅,在他看来实在太值了,关键是,他也不打算卖,只是当成礼物,其能够产生的价值,将超过这幅剪纸画本身的数十倍,数百倍。
“对了,黄大哥,之前县里那位徐主任的态度,想必你也看到了,为了避免跟县里扯皮,我希望到时候咱们签订一份合同,就以你们公司跟双水湾生产大队的名义,而不是单纯的个人交易。”
孙向阳这时又说道。
如此做,也是有备无患。
个人跟香江那边做生意,容易被抓到把柄。
但如果换成双水湾生产大队这个集体,就没问题了。
这代表着双水湾生产大队,为国家出口创汇,是再正确不过的路子。
“这个简单,回头我打个电话回去,让公司出具一份有法律效益的合同,保证谁也挑不出毛病了。”
黄德发负责内地的生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这种事情也门清。
无非就是这次的合作,金额有点小罢了。
甚至如果孙向阳不提,他都打算自己先出钱,这样无疑更方便。
至此,双方算是合作愉快。
“黄大哥,你这赶了一路,要不先去我家坐坐,上次我从京城回来的时候,康大哥送了我一些好茶,我也品不出个好坏了,正好麻烦你帮我品一品,看看康大哥有没有糊弄我。”
忙完正事,接下来就是拉近感情了。
“康先生送的茶?那看来我有口福了。”
黄德发欣然同意。
离开前,孙向阳对着老支书使了个眼神,后者立即点了点头。
办公室角落里,李青青这会已经彻底呆住了。
她在决定要好好学习剪纸画后,就主动报名来了这边,每天跟着学习。
而一直以来,在她眼中,一幅合格的剪纸画十个工分,肯定是赔本的,虽然不明白孙向阳是怎么想的,也不怕卖不出去,最后只能当柴火。
但这种待在暖和的办公室里,不用出去干活受冻的诱惑,还是让她选择来这边学习,哪怕一开始水平低,剪出来的不合格,没工分,但她相信,只要她好好学,肯定没问题。
谁知道,今天竟然被她听到了如此令人震撼的交谈。
什么时候,钱这么好赚了?
而且赚的还是美元。
不由得,她对孙向阳竟然产生了些崇拜。
因为她很清楚,不是剪纸画值钱,是孙向阳卖出的剪纸画值钱。
与此同时,徐伟庆也满肚子火的往县城赶,脑海里,三千美元跟之前的受辱不断碰撞。
等他回到县里,一定要跟领导狠狠告一状,然后把那三千美元的生意抢过来。
三千美元三千幅对方不心动,五千幅,一万幅,甚至三万幅,他就不信对方还不心动。
而县里的领导,为了三千美元,就算赔本都心甘情愿。
只因为那三千美元,代表的是:出口创汇!
“双水湾,沙坪坝,咱们走着瞧,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竹篮打水一场空,回头让你们哭着求我。”
带着这种决然,徐伟庆回到县城后,直奔领导家中。
毕竟这才年初四,如果不是有人去家里找他,这会他还在放假呢。
今天依旧是八千字,二合一,等感冒好点就还债。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一章 祸事来了【大章求订阅】
“老支书,咱们一幅剪纸画,到底能卖多少钱啊?”
“我听说美元比咱们的钱还贵,是不是真的?”
“就算一块换八毛,咱们都赚了。”
当孙向阳带着黄德发离去后,办公室这边立即炸了,纷纷围绕着老支书问了起来。
“耳朵都聋了?刚刚向阳不是跟人家说好了吗?大师级作品,十美元一幅,普通作品,三美元一幅。”
老支书故作镇定的说道。
实际上,这会他的腿也有些抖。
他很清楚,孙向阳口中的大师级作品也是有一定水分的,但像墙上这种水准的,凑个两百幅还是没问题的,按照十美元一幅,光这就两千美元了。
剩下的八百幅,一幅三美元,又是两千四百美元。
加起来就是四千四百美元。
上次向阳跟他说,一美元能换多少来着?
好像是一块六毛五。
这两边一乘,老支书脑袋顿时就成浆糊了。
“李知青,你帮忙算算,向阳跟我说,一美元能换咱们的钱一块六毛五,两百幅十美元的,八百幅三美元的,能值多少钱?”
最后,老支书干脆看着李青青问道。
“七千二百六十元。”
李青青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给出一个数字。
“七千多?就咱们这些剪纸画,能卖这么多钱?”
听到这个数字后,几乎所有人都震惊了。
“我的天啊,咱们煤矿,挖一吨煤才多少钱?就咱们这么点人,随便剪剪,比煤矿赚的都多了。”
“我看还是二婶跟郭大姐厉害,剪一幅就值十美元,快抵得上一吨煤了。”
“你也不错啊,都剪出好几幅合格的来了,一幅也能值三美元。”
“昨晚我那幅本来就快剪好了,都怪我家里那口子,非得催着睡觉,结果我一急,就剪坏了,那可是三美元啊,等我回去非得扒了他的皮。”
“老支书,我们剪一幅三美元,就只给我们十个工分?按去年的算,才两毛五呢。”
办公室里叽叽喳喳,各种羡慕的声音,到最后终于有人忍不住关心起自己的收益来。
“煤矿那边,挖一吨煤,二十八块六,不也照样才拿十个工分?不要以为剪纸画卖的贵,你们就能拿的多,没有其他人种地干活,白天黑夜的挖煤,伱们能待在这里,舒舒服服的剪纸?
谁要是不服,自己出去卖,别说两毛五,能卖一毛我都算她有本事。
这些剪纸画的收益,是整个双水湾大队的,也是集体的,你们要是加加班,一天二十个工分没问题吧?
抵得上你家爷们干两天活了,还有啥不满足的?
别看去年咱们一个日值两毛五,但今年,有煤矿跟这些剪纸画,还有刚开垦出来的那些地,一个日值起码八毛,一块多,等于说,你们剪一幅,就能拿一块左右,哪个不乐意,现在就给我挖窑洞去,换成愿意的来。”
老支书板着脸,一顿猛喷。
要不是孙向阳跟他说,剪纸也属于技术活,如果还是按照以前大锅饭的方式,每天记工分,肯定会有人偷奸耍滑,不认真,糊弄事,耽误工期,无法完成任务,他都不打算一幅十个工分。
也只有完成一幅合格的剪纸画才能拿到工分,大家才会认真,积极起来,不敢糊弄。
现在来看,还是向阳有先见之明。
老支书这会不由得想到当初孙向阳跟他说的那番话,剪纸画计件,只是开始。
很快,一幅剪纸画能卖到三美元,甚至十美元的消息传遍整个双水湾,包括沙坪坝的人,所有人都沸腾了。
这可是出口创汇,赚美元。
而那些之前对剪纸画有些抗拒,觉得是在浪费的人,这会也紧紧闭上嘴巴,毕竟香江的外宾都已经来考察了,怎么可能是假的?
取而代之的便是向阳牛逼,向阳队长好样的,三队长太厉害了。
“青青,剪纸画真的能出口创汇,十美元一幅?”
中午,知青点这边,大家都围着赶回来吃午饭的李青青。
“只有那些精品才能卖到十美元,像我这种,就算学会了,剪出来的合格后,也只能卖三美元一幅。”
李青青骄傲的说道。
“就算三美元,那也不少了,也不知道那个孙向阳是怎么卖出去的。”
旁边有人感慨的说道。
“我听着那意思,好像是孙队长在京城认识了个朋友,然后对方帮着介绍的香江那边的朋友,剪纸画就卖出去了,对了,来的那个黄经理,还看上了一幅剪纸画,想花一百美元买呢,不过孙队长给拒绝了,直接免费送给了对方。”
李青青再度炫耀着。
这些可是她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跟那些听来的小道消息可不一样。
“一百美元?送给对方?他傻了吗?”
“你才傻了呢,你当孙队长跟你一样啊,鼠目寸光,就是因为孙队长送给对方那幅剪纸画,后面那些精品,才能卖到十美元一幅。”
李青青之前感觉自己这些知青同伴都是城市来的,见识也广,可如今跟孙向阳一比,差的实在太远了。
“这不是,不是贿赂吗?是那些资本主义的把戏。”
有人忍不住说道。
“胡说八道什么?那叫友谊的见证,不要把孙队长想的跟你一样肮脏。”
李青青猛然说道。
这话一出,屋里随之安静下来。
大家似乎都没想到,李青青竟然替一个‘外人’说话。
“你……”
“好了,别乱说话,孙队长现在跟以前不一样,想想宋建强。”
一句宋建强,众人再度沉默下来,也没了刚刚那股兴奋劲。
过去这么长时间,宋建强已经不用再住牛棚,并且也从知青点这边搬走,跟孙大嘴住一块,两个人相互监督。
以前,宋建强在众人里面是最活跃的那个,可现在,就如同变了个人一样,瘦的厉害不说,见到他们也不搭话,就像陌生人一样。
如果对方当初没有造谣,没有用钱去收买孙大嘴,伴随着高考恢复,对方应该也很有希望考上大学吧?
甚至已经考上了。
不像现在,连参加高考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回城了,这辈子算是毁了。
正是因为有这个例子摆着,所以那些憋在心里的话才不能说出来。
以孙向阳如今在双水湾的威望,谁如果再造谣,就算不被打死,下场也绝对好不了。
“凤霞,你要不要跟着去学剪纸?在办公室里挺暖和的,不用冻手冻脚,而且也不累,晚上你可以有更多的时间用来复习。”
等几个男知青离开,李青青才看着徐凤霞问道。
“我?我行吗?”
不得不说,徐凤霞这会真有些意动。
以前不去剪纸,一方面是她不会,再一个就是觉得剪纸画卖钱是骗人的,最后说不定连工分都不认了,所以她宁愿下地干活。
可现在,既然证实是真的,那她那些担忧,就没必要了。
“这有什么不行的?你学习那么好,学起剪纸画来肯定也快,不过你要是真想学的话,得赶紧了。”
李青青怂恿道。
如果徐凤霞也去剪纸,那她就能有个伴。
“赶紧?”
“对啊,今天的消息传出去,你就等着吧,肯定有更多的人去学剪纸,你要是报名晚了,办公室那边也盛不过来。”
李青青说道。
“那我吃了饭就去报名。”
徐凤霞终于下定决心。
“还等什么吃饭啊,走,我现在就带你去。”
李青青说做就做,直接拉起徐凤霞就朝着大队办公室而去。
“啊,怎么这么多人?”
等两人来到这边后,就傻眼了,只见办公室门口挤的满满登登,不仅仅双水湾这边的妇女,就连沙坪坝来挖窑洞的妇女也都聚在这边,甚至还有不少大老爷们。
只要听听周围的议论声,便知道,大家都是来报名的。
“哎呀,咱们还是来晚了。”
李青青满脸沮丧的说道。
她虽然猜到,消息一出肯定会有不少人来报名,可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人。
就在这时,只见老支书从办公室里出来,大声吆喝道:“都跑办公室来干嘛?不吃饭,下午不干活了?之前让你们报名,天天在这边学剪纸,一个个的担心这,担心那,不敢来。
现在饭都摆到家门口,知道急了?
想报名的,可以,先自己在家好好练习,什么时候剪出来的合格了,再来这边剪纸。
没这个本事,就老老实实的干活,晚上自己练。”
老支书这话说的毫不客气,不过也正常,都跑来剪纸,谁在家干活?
再一个,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练出来的,这玩意也得讲究天赋。
这可不是让你剪个囍字,剪个福字,贴自家窗户上那么简单。
“都赶紧散了。”
说完,老支书扭头回到办公室。
外面的人群纷纷议论起来,但明显失望的更多,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不过也有人匆匆的离开,往家里赶,看那模样,似乎想试试。
“可惜,来迟了。”
徐凤霞有些羡慕的看着李青青。
李青青的水平也不够,现在剪出来的也都不合格,还在跟着学,但她年初一就来报名了,当时也没什么限制,只要有一定基础就行。
但现在,明显不可能了。
“要不咱们去找孙队长?或者找书婷帮忙说说话?”
李青青拉着徐凤霞来到一边,小声的说道。
“这不好吧?”
徐凤霞有些难为情。
“有啥不好的,你现在白天干活,晚上回去累的就想睡觉,哪有精力学习?你要是真想考上大学,那就听我的。”
李青青直接说道。
相比徐凤霞有些优柔寡断的性格,她无疑属于那种有主见的,在知道自己不是学习的那块料后,果断放弃继续参加高考的念想。
大年三十晚上决定去学剪纸画,年初一就跑到这边报了名。
她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那等晚上,我去找书婷。”
徐凤霞想到高考,咬了咬牙说道。
之前是因为高考来的太突然,太急,留给她们复习的时间太短,所以老支书才会允许她们不用去干活,在家好好复习。
但经过第一次尝试失败后,老支书的念想也低了,而离着下次高考还有小半年的时间,自然不会再‘养’着她们。
所以,她们就算要参加下次高考,每天也必须要干活,要赚工分才能有粮食。
“别等晚上了,你当只有你想报名啊,别人就不知道去找孙队长了?你现在不去,晚上就晚了。”
李青青说完,就拉着徐凤霞直奔孙向阳家。
“嘟嘟,你娘在家吗?”
门口,嘟嘟正在堆雪人,看那排着队,一溜的雪人,就知道她的这项伟大工程,已经持续了不是一两天。
而实际上,一大半都是孙向阳帮她堆的。
剩下的,孙跳跳也出了大半力。
“我娘在做饭呢。”
嘟嘟之前就住在知青点,自然认识眼前的两个小姨。
“那你去把你娘叫出来好不好?小姨给你糖吃。”
李青青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过年发的糖果。
“我娘不让我吃了。”
嘟嘟看着对方手里的糖果,一副纠结的模样。
因为那天晚上,她偷着一连吃了十几块,全都是她拜年的时候,那些爷爷奶奶给她的,所以她就藏了起来,只交出来一部分。
而那天晚上,是她没忍住,再加上糖纸很漂亮,她没舍得扔,藏在枕头底下,然后就被发现了。
结果,她狠狠挨了一顿揍,陈书婷还吓唬她,如果她再吃,就把她屁股打烂。
“这是小姨给你的,你娘不会说你的。”
李青青说道。
“那你不许告诉我娘,你给我糖了。”
嘟嘟认真的考虑了几秒钟才说道。
“好,我保证不跟你娘说。”
听到这话,嘟嘟才接过糖,并麻利的装进兜里,才扭头朝着家里跑去。
不一会,陈书婷便领着嘟嘟走了出来。
“凤霞,青青,来了怎么不去屋里?站在这里多冷。”
陈书婷招呼道。
“书婷,凤霞也想去办公室那边跟着学剪纸,不过老支书说,现在不允许报名了,只有在家练会了才能去,你能不能帮着跟孙队长说说情?让凤霞先报上名?”
李青青见徐凤霞还在踌躇,干脆帮她说了出来。
“凤霞,你也想去学剪纸?”
陈书婷有些意外的看着徐凤霞。
“嗯,我现在天天跟着生产队干活,晚上复习就困,所以想去学剪纸,多留出点精力来复习。”
徐凤霞点点头。
“向阳这会在家呢,要不你跟我进来,直接问问他?”
陈书婷说道。
“别,还是你帮我问吧,我不敢。”
徐凤霞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孙向阳跟以前,已经不一样了。
“行,你在这里稍等,我去帮你问问。”
陈书婷虽然从来不会干预孙向阳决定,但想到徐凤霞为了高考付出了那么多,加上两人的关系一直不错,所以还是决定帮这个忙。
“麻烦你了。”
“咱们之间就不用这么见外了,你稍等。”
说完,陈书婷就匆匆回到屋里。
屋子里,孙向阳正在陪着黄德发聊着天,主要是孙向阳对香江那边的情况很好奇,所以多问了些。
陈书婷进来后,给他使了个眼色,然后两人来到外间。
“怎么了?”
“凤霞来了,她想去办公室跟着学剪纸画,不过老支书那边说,现在不允许报名了,必须得在家练会了,才能去,而凤霞以前也没接触过这些,晚上还得复习,就想找我问问你,能不能帮她报名。”
陈书婷快速说明原因。
“这个简单,让她去找老支书就行,那个李青青现在不是在那边学吗?两人正好一块。”
孙向阳直接点点头。
“啊?这样走后门,会不会对你影响不好?”
陈书婷也没想到孙向阳会答应的这么干脆,所以把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
“这点小事不要紧,再一个,她是知青,有点优待很正常,就算她不来找我,直接去找老支书,也能报上名。”
孙向阳直接说道。
“那好,我去跟她说。”
听到孙向阳的话,陈书婷也放下心来,扭头离开。
外面,徐凤霞正满心忐忑的等待着,看着陈书婷这么快就走了出来,心里不禁一沉。
难道孙向阳不答应?
“书婷,怎么样?孙队长答应了没有?”
还是李青青忍不住先问道。
“答应了,凤霞,向阳说让你直接去找老支书报名就行了。”
陈书婷点点头说道。
“太好了。”
“书婷,谢谢你,也帮我谢谢向阳。”
徐凤霞似乎也没想到会这么简单,不过她更清楚孙向阳如今在双水湾说话的分量,只要他答应了,老支书那边肯定会同意的。
“好,你们还没吃饭吧?要不要进来一起吃?”
陈书婷顺势邀请道。
“不了,我们先去报名。”
徐凤霞说完,便拉着李青青快速离开。
半路上,两人碰到孙庆波。
“凤霞,你们这是去哪了?”
“我们去哪还得跟你说吗?那你又要去哪?”
李青青略显泼辣的说道。
“这不是剪纸画报名吗?我去找队长,帮我妹妹报个名。”
孙庆波说完,又看了一眼两人来的方向,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你们不会也是去找队长报名吧?我跟队长关系最好了,要不要我帮你们说说情?”
孙庆波发现机会,立即上赶着献殷勤。
“用不着,我年初一就报上名了,而且我们刚刚已经找过孙队长,他答应让凤霞报名了。”
李青青胸膛一挺,骄傲的说道。
“报上名了?那你有剪刀吗?大队那边可不提供剪刀,得自己带。”
孙庆波想了想说道。
“对啊,凤霞,你还没剪刀呢。”
李青青忍不住说道。
知青点就一把剪刀,现在在她的手里,如果徐凤霞也去学剪纸,可就没得用了。
“没事,我下去请个假,去社里买。”
徐凤霞也才反应过来,不过一把剪刀,她现在还能买得起。
“凤霞,路上的雪都没化,你一个人去社里不安全,要不你在家,我去帮你买。”
孙庆波赶忙说道。
“笨蛋。”
突然,李青青骂了一句,然后拉着徐凤霞离开。
孙庆波愣在原地,有些不解,自己好心帮忙,怎么就成笨蛋了?
他家里倒是有把剪刀,可妹妹也得用,总不能拿去给对方吧?
本来他爹就要把他的腿打断,再来这么一出,就不是一条腿的事情了。
想不明白,孙庆波也不再去想,快步来到孙向阳家。
“队长,队长在家吗?”
进了院子,孙庆波便喊了起来。
“显得你嗓门大是吧?进来。”
“嘿嘿,队长,我妹妹也想去学剪纸画,不过老支书那边不让报名了,非要在家里自己练,您能不能帮着说说?”
进屋后,孙庆波满脸堆笑的说道。
“不能。”
“好的,谢……不能?”
孙庆波懵了,刚刚他还听李青青说队长同意让徐凤霞报名,怎么到他这里就不行了?
明明他跟自家队长关系更近啊。
“你妹妹还在上学,学什么剪纸画?刚刚在路上碰到徐凤霞了吧?人家是知青,有点优待很正常,你跟着捣什么乱?”
孙向阳没好气的说道。
“上学有什么用?一幅剪纸画能卖十美元呢,学会这个,以后都不愁了。”
孙庆波理所当然的说道。
“滚蛋,再说这种话,我也把你腿打断,回去告诉你妹妹,让她好好学习,将来只要能考上大学,学费跟粮食,大队里全部包了。”
孙向阳说道。
“好,好吧。”
孙庆波点点头,却还是杵在那里,犹犹豫豫的。
“想留下吃饭?自个去旁边坐下等着。”
“不是,就刚刚我碰到徐凤霞,她去学剪纸画没剪刀,想去社里买,我说路上的雪都没化,她一个人不安全,就让她在家里等着,我去帮她买,结果李青青骂我笨蛋。队长,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孙庆波将疑惑问了出来。
“徐凤霞要去社里,你陪着去不就好了?路上还能多接触一下,你让人家在家里,你去帮忙买,算什么?不过你倒是也提醒了我,咱们接下来任务比较重,我看大家的剪刀不少都不好用了,你去找余叔支点钱,去社里多买一些回来,要不然你只去帮徐凤霞买,你爹回头又该揍你了。”
孙向阳摇了摇头,孙庆波这种行为,放到以后妥妥的舔狗。
“好嘞,我这就去。”
孙庆波反应过来,立马就往外跑。
“向阳,你要是愿意去香江,肯定能混出一番名堂来。”
黄德发一直在旁边看着,等孙庆波离去后,才忍不住说道。
而他之所以这么说,自然不是因为刚刚那几句话,而是之前跟孙向阳的聊天,以及从见到对方到现在的种种行为。
“香江不适合我,我还是更喜欢留在这边,亲手将这里慢慢发展起来,争取让所有人都过上好日子。”
孙向阳说道。
“佩服,我来过内地很多次,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也见了不少,在我说起香江的时候,全都是向往的模样,但凡有机会,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去香江,也就是你,自始至终都没有半点心动,连我邀请你,都拒绝了。”
黄德发感慨的说道。
他先前的确提起过邀请对方去香江发展,可以先去黄氏,最起码也是一个经理的职务,但对方却直接拒绝。
关键是他能看出,对方是真的不在意。
与此同时,县城那边,某间办公室里,一个穿着中山装,脑袋秃了一半,看上去五十多岁的男子,满脸通红,慷慨激昂的说着。
“同志们,这次出口创汇,将是我们县这几十年来,最大的一次机遇,以前咱们求爷爷告奶奶,人家外宾对咱们的东西不屑一顾,还爱答不理的。
可这次,人家却自己送上门来了,如果我们还不抓住这次机遇,就是罪人。”
“王书记,这剪纸画会不会不好啊?前些年,那东西可没少烧,咱们现在把剪纸画卖给外宾,会不会犯错误?”
有人举手发言。
“程安同志,你这是抱着老旧的思想,那什么都已经过去了,我们要往前看,剪纸画怎么了?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也不全是坏的嘛,以前家家户户过年,谁不贴点剪纸画?
只要寓意好,能代表咱们陕北这边真实的风土人情,而不是那些封建迷信里面的鬼神之类,那就应该大力支持,而不是一锤子全砸了。
放在咱们这边没人买的剪纸画,人家香江来的外宾,愿意花三美元一幅,那就说明这些剪纸画是宝贝。
据我所知,以前剪纸画不是还有比赛吗?
咱们有那么多的会剪纸画的人,几千,几万幅,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剪出来?
所以,咱们面对的是几万,甚至十几万美元的大生意。
谁要是拖了县里的后腿,那就是全县人民的敌人。”
王立庆慷慨激昂的说道。
尤其是当他说到三美元一幅剪纸画,说到几万,十几万美元的时候,办公室里的人全都瞪大眼睛,激动的满脸通红,呼吸急促。
这笔买卖真要是谈成了,那他们县,无疑放了个大卫星,全地区,全省,乃至全国都算数得着了。
“王书记,依我看,咱们当务之急还是要确定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香江的外宾不是傻子,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花三美元一幅买咱们的剪纸画。
还有那个双水湾,对方又是怎么知道的?
那外宾不跟咱们谈,偏偏跑去双水湾,难不成那边的剪纸画更出名?
我觉得这里面说不定有问题。”
坐在王立庆左手边一个中年男子说道。
“有问题?能有什么问题?”
王立庆问道。
“有句话说的好,事有反常必有妖,我刚刚也找人了解了一下这个双水湾,去年后半年狠狠出了几次风头,先是开垦出了一块黑垆土地,然后又发现了一座煤矿,并且挖出来的还是优质煤,年前把通往县里的路重新修了一遍,可以看出,这个双水湾的支书还是有些魄力的。
但这些,好像都跟剪纸画没什么关系,‘平平无奇’的双水湾,凭什么把香江那边的外宾吸引来?
刚刚徐伟庆主任说了,当时他提出县里可以给出便宜的价格,给出更多的剪纸画,但对方却不为所动,这不符合做生意的道理。
除非,对方醉翁之意不在酒,明面上是为了剪纸画去的,但暗地里,说不定有别的隐秘。”
段万里面色凝重的说道。
“别的隐秘?”
“对,我琢磨着,问题应该出在那煤矿上面,地下埋着什么东西,不挖出来,谁也不知道,虽然双水湾的确挖出了煤,但除了煤,会不会有别的?”
段万里这话一出,办公室里的人顿时议论起来。
“会不会是金矿?”
“不可能,煤矿里面是挖不出金子来的。”
“不过双水湾那边的确挺邪门的,又是黑垆土地,又是煤矿,怎么好东西一个劲的往外冒?”
“说不定是他们开垦黑土地的时候,挖出来了宝贝,比如古董文物之类的,前不久报纸上不是说发现了黄帝部落那什么起源之城吗?
而且公安还狠狠打击了一批贩卖文物古董的坏蛋,会不会跟这件事情有关?”
“你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那双水湾好像离着那古城不算远吧?对方会不会故意利用双水湾做遮掩,实际上打的是那古城的主意?
徐主任不是还说了吗,对方是珠宝艺术品公司,卖珠宝的跟卖文物的有什么区别?”
“肯定是这样,我就说嘛,咱们都擦屁股都没人要的剪纸画,怎么可能值三美元一幅,对方这是搁咱们眼皮子底下,上演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好啊,没想到双水湾竟然藏着这么大一个叛徒,我看干脆通知公安那边,让他们把人都抓起来,咱们再好好审讯,我就不信他们不招。”
随着段万里起了个头,众人纷纷扮演起了名侦探。
“各位领导,我有话说。”
这时,徐伟庆站了起来,脸上全都是坚定。
八千字,二合一。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就是风水大师【大章求订阅】
“各位领导,首先,在接待外宾一事上,我因为重视程度不够,没有好好核实对方的身份,以至于让其蒙混过关,犯了不小的错误,我在这里检讨。
另外,我想说一说我在双水湾的见闻。
陪着那位黄经理到双水湾后,我发现那边的人正在挖窑洞,不是一户两户的那种,是整个双水湾,再加上沙坪坝,两个生产大队一起挖窑洞。
眼下才年初四,外面的雪都没化,就迫不及待的大挖窑洞,本身就具有一定的反常。
再一个,双水湾跟沙坪坝的关系,有点太紧密了,两边好的就像一个生产大队。
期间,在我提出找他们公社的社长丁江明的时候,对方却毫不在乎,有恃无恐,说不定背后还有人给他们撑腰。
最后,双水湾那边做主的并不是他们支书,也不是大队长,而是一个叫孙向阳的小队长,我看那架势,对方的话,似乎比支书的话都管用,这正常吗?
综上所述,我认为双水湾有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必须要好好调查。”
徐伟庆起身后,义正严词的说道。
他的这番话,再搭配上之前众人的猜测,比如那黄帝部落起源之城,走私贩卖文物古董,盗墓贼,这些词联系在一起,仿佛有什么东西,慢慢浮出水面。
就说嘛,他们当初集合整个班子,全县的力量,最终只赚了几百美元。
双水湾凭什么能靠以前丢进垃圾桶,填炉子的剪纸画,赚到几千美元?
如果剪纸画只是对方的掩饰,那就完全能说得通了。
当众人全部恍然大悟后,办公室里的气氛却没有兴高采烈,反而显得有些压抑。
一些灵透的,目光已经在王立庆跟段万里身上徘徊。
王立庆表情有些阴沉,心里似乎在酝酿着怒火。
段万里面无表情,让人无法猜透他是怎么想的。
王立庆刚提出大力发展剪纸画,狠狠赚美元,在全省放个大卫星。
段万里就把梯子给抽了,把对方给架在上面,下不来。
只需要看看众人的模样,两人之前的表现便高下立判。
一个盲目自大,眼睛里只有政绩。
一个冷静睿智,能够及时发现问题。
这次突如其来的交锋,明显以段万里完胜而告终。
“同志们,没有证据,就没有发言权,双水湾的事情,只是你们坐在这里想出来的,没有经过公安调查,谁能拍着胸口保证,对方一定有问题?
剪纸画的问题先不提,那个黄经理可是香江来的外宾,要是出了问题,你们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在这件事情上,我保留意见,但也支持段万里同志的工作,我看接下来就由段万里同志全权负责好了,但涉及到双水湾跟那个黄经理,我建议摆出谨慎的态度来。
谁有不同意见?”
王立庆终究是一把手,天然就占据了主导地位,段万里不是表现好吗?
那简单,直接把担子压在对方的肩膀上。
如果真的证实双水湾跟那个外宾有问题,那他作为书记,在会议上,接纳同志们的不同意见,没有盲目的搞一言堂,彰显出他作为一把手的心胸。
他的威信固然会降低一些,但基本盘还是能保住的。
但是,最后的结果如果双水湾跟那个外宾没有问题,一切都只是他们的假想,甚至因为种种不信任,导致外宾提出抗议,那段万里作为率先提出怀疑,并负责调查这件事情的负责人,势必要承担主要责任。
光是一个阻碍县里出口创汇,就足以把对方打趴下,再也爬不起来。
所以这波,他赚!
段万里自然不是傻子,很快就意识到对方的目的,但他却笃定双水湾存在问题,认为自己稳赢,所以他点了点头说道:“我赞成王书记的提议,接下来就由我负责双水湾跟外宾一事,同时结合公安那边之前走私文物古董一案,进行深入调查。”
伴随着段万里铿锵有力的话语,意见得到了临时统一。
而这个时候,孙向阳浑然不觉一张大网正扑向双水湾,也在扑向他。
下午,他带着黄德发开始在双水湾闲逛,领略这边的风景。
黄德发其实也不是土生土长的香江人,而是早些年,被家人带着逃到香江那边去的。
所以他家也不是一开始就富裕,小时候甚至很穷,没少吃苦。
看着那些窑洞,还有那些干活的社员,充满了感慨。
孝先井,黑垆土地,还有煤矿。
当黄德发一一逛完,最后站在最高处,打量着双水湾的时候,突然说道:“向阳,你们双水湾的风水不错。”
“黄大哥还懂风水?”
孙向阳知道香江那边盛行风水,但黄德发?
反正他没有在对方身上发现类似‘同类’的气息。
“多多少少懂一些吧,我知道伱们内地,现在把风水当成封建迷信,但实际上,风水是真有说道的,你看那边,代表前堂,地阔天圆,左有白虎,右有青龙。
知道什么叫青龙走水吗?
依我看,你们那块黑垆土地,就是青龙走水后留下的。
还有那座煤矿,挖出来的煤能够燃烧,代表着朱雀。
而咱们脚下这边你们居住的窑洞,则归属于玄武。
这样一来,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就都有了,不是风水好是什么?”
黄德发侃侃而谈,却没有看到孙向阳有些古怪的神色。
至此,孙向阳完全能够断定,黄德发应该是自己看过几本书,属于一知半解,糊弄一下不懂的人还行,在他面前就有些……
“黄大哥高见。”
对于别人的演出,孙向阳自然不能视而不见。
“哪里,我就是随口一说,在那些真正的风水大师眼中,什么都不是,对了,我认识一个风水大师,跟我们黄家也颇有渊源,你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等有机会,我帮你跟大师请一件法器,可以镇压气运,邪祟不生。”
黄德发卖弄之后,心情大好,越看孙向阳越是顺眼。
“法器?黄大哥,在香江,一件风水法器,能值多少钱?”
孙向阳好奇的问道。
难得对方主动说起风水,他自然要更加深入的了解一下。
“这个不好说,由大师亲自开光的法器,最低也得十万港币,换成内地的钱,差不多八万五,这还只是普通大师开光的法器,那几位在香江最有名的风水大师,一件法器甚至能拍到一百万港币。”
黄德发骄傲的说道。
“一件法器一百万港币?这么贵?”
孙向阳仿佛看到了一座金山在跟他招手。
他的五帝钱,绝对属于真正的法器,名气方面他肯定不行,但就算再少,也能有十万港元吗?
由此可见,他之前的想法完全是正确的,香江就是他的财富之地,没有什么比去香江那边积攒第一桶金,来的更快。
到时候随便出手几件法器,弄个百八十万,能买多少煤矿?
当然,这会投资煤矿,其实赚不了什么大钱,只能算是整合资源。
但改开以后,能发展的机会,他闭着眼睛都能数出好几个来。
“向阳,你我之间谈钱就见外了,你之前送我一幅剪纸画,等回去以后,我肯定也会帮你弄件礼物,不过先说好,那几位顶尖大师的法器我可抢不到,就算我叔叔,当年也是花了两倍的价钱,才请回来一件。
就算那些普通风水大师,也得排好久的队,所以你也别急,我肯定帮你弄一件。”
黄德发无疑是在加大投资力度。
这一趟走下来,他更加看好孙向阳,尤其是还有康明远的关系,对于黄氏来说,太重要了。
如果只是一件法器就能完成这个目标,无疑是赚大了。
“黄大哥,这风水法器,就不麻烦你了。”
孙向阳摇了摇头。
先别说他压根就不缺这玩意,而对方口中的风水大师,还不知道多少是骗子,光是交出自己的生辰八字,就不可能。
这玩意,是随随便便能交出去的?
当然,黄德发并非想要做什么,或许跟香江那边的规矩有关。
“向阳老弟,你既然叫我一声大哥,就不用跟我客气,区区一件法器,我还是能买得起的。”
黄德发以为孙向阳担心价格问题,便豪爽的说道。
“不是这个,风水法器,其实我自己就会做。”
孙向阳说道。
“哦,你已经有了?”
黄德发茫然的点点头,不愧是内地,就算之前打击的那么厉害,可在乡下这种地方,还是能找到一些的。
但随即,他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刚刚自家向阳老弟说的好像不是自己有了,而是自己会做?
“等等,你刚刚说你自己会做?向阳老弟,我说的是风水法器,不是那些挖掘出来的古董之类的东西。”
“对,就是风水法器,黄大哥的法器戴在身上吗?可否给我看看?”
孙向阳说道。
“戴,戴着呢。”
黄德发稀里糊涂的将挂在脖子上的风水法器取下来,那是一个青铜小葫芦,只有拇指大小,但做工却极为精致,上面雕刻着一些八卦符号,看上去充满了神秘。
仅仅只是入手,孙向阳都没有认真的感应,就能断定出,这件风水法器,是假的!
因为在葫芦上面,他没有感受到半点磁场的痕迹。
“黄大哥,这真的是你从那位风水大师手中请的?”
孙向阳把玩了一下,问道。
“对啊,这可是难得的精品,当初我好不容易才抢到的呢。”
黄德发点点头,此刻,他心里仍旧回荡着孙向阳刚刚说的话,会做风水法器?
这个做,是认真的吗?
“黄大哥,如果我说你被人骗了,这玩意压根就算不上法器,顶多是个挂件,你相信吗?”
孙向阳说道。
既然决定以后打入香江那边的市场,眼下的黄德发无疑是个很好的机会。
不管是他,还是他那位执掌黄氏的叔叔,对这玩意都深信不疑。
这便有了‘合作’的基础。
“不是,向阳老弟,你凭什么说这是假的?”
黄德发忍不住说道。
“因为,我也是风水师,甚至可以说是风水大师。”
孙向阳神情一肃,认真的说道。
“你,你是风水大师?”
黄德发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孙向阳,这句话,比刚刚孙向阳说自己会做风水法器,更令他感觉荒谬。
“对,黄大哥不相信?”
“向阳老弟,这种事情可不能随随便便开玩笑,你不要听到风水大师一件法器能卖十万,上百万,就,就……”
“就冒充风水大师?”
“对,这种事情开不得玩笑,如果是在香江那边,你冒充风水大师,后果会很严重的。”
黄德发不得不提醒道。
如果早知道自己提起风水法器的价格,竟会让孙向阳产生冒充的想法,他肯定不会说的。
“黄大哥,你误会了,我可没有冒充。”
孙向阳淡然一笑。
就在黄德发准备开口继续劝说的时候,却见孙向阳双手缓缓抬起,右脚分开,然后猛然一跺脚。
“轰!”
霎那间,黄德发就感觉旁边像是地动了一般,同时,伴随着孙向阳双手轻轻一旋,黄德发感觉像是起风了,浑身一个激灵。
然后再看,孙向阳已经恢复之前的模样。
脚下,也没有出现深坑之类的,只是那积雪上,多了一个浅浅的脚印。
“向阳,刚,刚刚是……”
黄德发这会只觉得口干舌燥,他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可以确定自己并不是在做梦,但他却有种真的在做梦的感觉。
“黄大哥,你刚刚有一点说对了。”
“哪一点?”
“双水湾,的确是个风水宝地,那口孝先井是我找出来的,黑垆土地是我找出来的,还有那煤矿,也是我找出来的,这点黄大哥只要随便找个人问问就知道了。
我说这些,不是在炫耀我的功绩,而是想告诉黄大哥一个事实,我找到这一切,全都是靠着风水,而我本身,既然孕养开光法器,也能寻龙点穴,是货真价实的风水大师。”
孙向阳觉得,一个靠糊弄的骗子都能当风水大师,他这个能寻龙点穴,能编织五帝钱的风水师,说一句大师,也不为过吧?
风水师跟风水大师,一字之别,差别可大着。
“向阳老弟,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这太突然了,而且就算香江那边,也没有你这么年轻的风水大师。”
黄德发苦笑道。
“香江没有,不代表内地没有,毕竟真要算起来,这片大地上,才是风水师的真正摇篮。”
孙向阳双手张开,像是要拥抱什么。
跟内地辽阔的天地相比,整个香港都只是个弹丸小地。
“你说的对。”
黄德发自然也明白孙向阳的意思,但要说他就此相信孙向阳是风水大师,自然也不可能。
“走吧。”
这时,孙向阳要也没有继续说什么,想要对方相信他是风水大师,也不是光靠嘴巴。
“去哪?”
“当然回家啊,在这边不冷吗?你这刚来,还没适应,小心感冒了。”
孙向阳说道。
“的确有点冷。”
黄德发刚刚就哆嗦了一下,这会被孙向阳一说,只觉得更冷了,那寒冷仿佛无孔不入,侵袭着他的身体。
回到孙向阳家,黄德发就凑到炉子旁取暖,期间他几次欲言又止,可因为有孙向阳的家人在,愣是没能张开嘴,而孙向阳也仿佛忘记了风水大师的事情,同样没有再提起。
黄德发这次来到双水湾,可是打定了主意要住上几天,倒不是为了催促剪纸画,而是想利用这段时间跟孙向阳打好关系。
他不知道那位康先生在电话里跟他叔叔说了些什么,总之叔叔似乎对这个孙向阳很看重,所以才让他在大年初四就赶来这边,并且一再交代,要跟孙向阳打好关系。
那态度,根本不是一些剪纸画,一笔小生意,或者单纯康先生的朋友能够概括的。
其中,必然有他所不知道的东西。
要不是叔叔的交代,他也不会一来就送好处,关键是这种送,不能太过刻意,要不然一千幅剪纸画,就算全部十美元,二十美元,他也能随口答应下来。
可那样一来,未必是什么好事。
所以他只能尽量按照做生意的规矩来,拿捏的恰到好处。
晚上,孙向阳特意把张桂花睡觉的那孔窑洞收拾出来,两人在这边睡。
张桂花跟嘟嘟,还有苏慧晚则跟陈书婷睡一个炕。
在农村,因为家里房间少,孩子多,还没出嫁的闺女,没结婚的儿子,跟父母睡一个炕那都是常有的事情,尤其是那些五六个孩子的,想一人一间房,一张床,想都别想。
因为黄德发的留宿,孙向阳也不得不承认,自家是真的不够住,等以后说不定陈书婷的外公那边的亲人也会来,再加上别的,孙向阳决定,回头就让人在自家旁边挖出几孔窑洞来。
以后再有亲戚朋友之类的过来,就可以住在那边的窑洞。
“黄大哥,这没有电的晚上,是不是不适应?”
孙向阳看着黄德发坐在炕上,一个劲的盯着煤油灯看,便问道。
“是有点不适应,不过你们这边晚上真安静,我睡觉浅,在香江那边住的是楼房,楼上,或者隔壁有点动静,听的一清二楚,有时候半夜三更还会被吵醒,等过些年,我肯定换个小点的别墅。”
黄德发感慨的说道。
黄氏的规模虽然不算小,但他叔叔对他们这一辈要求很严格,进入公司后,必须从底层开始,一点点往上爬。
黄德发能有今天的地位,除了因为他姓黄,更因为他自己的努力。
他虽然也能拿到一些分红,可凭借自己的本事买别墅,目前还有些困难。
尤其是他结婚后就跟妻子从家里搬了出来。
房子在繁华地带,足足有八百多平尺,已经算是人上人,但他刚刚说的那些问题,却是没法避免的。
“你等一下。”
孙向阳说完就离开,过了几分钟后,才拿着一件五帝钱回来。
“黄大哥,放枕头底下试试。”
“这是五帝钱?”
黄德发既然喜欢风水一类的东西,自然不会不知道五帝钱,此刻翻看着手里的五帝钱,满脸惊奇,看上面的红线就知道不是年代久远之物。
“对,就是上次在京城的时候,弄了一些五帝钱,然后我亲手编的,算得上一件风水法器。”
孙向阳说道。
“风水法器?”
黄德发只觉得双手不受控制的一颤,然后靠近煤油灯,瞪大眼睛认真的看了起来。
除了比他在那些古玩店里看到的编织好的五帝钱精美一些,其余好像并没什么不同。
如果这样也算法器,那岂不是谁都能编出来?
“对,其实真正的风水法器,是有磁……气场的,想要判断一件风水法器是真是假,办法也有很多。”
孙向阳说着,从黄德发手中接过五帝钱,然后将煤油灯取下,放置在两人中间,再把火苗调的很低,仅仅有微弱的光芒透出来,但能清晰的看到从上面冒出来的烟。
“你看。”
孙向阳观测了一下位置,将五帝钱置于其上,慢慢的,本来往上飘荡的烟,似乎受到某种无形力量的干预,竟然围绕在五帝钱周围,隐隐形成一个烟圈。
看到这神奇的一幕,黄德发彻底呆住了。
这就是风水法器的气场?
据他所知,风水法器之所以能够镇压气运,抵御邪祟,就是因为被开过光,带上了神秘的力量。
是不是气场他不好说。
但他却清晰的看到了那神秘的力量带来的变化。
“向阳老弟,我能试试吗?”
黄德发忍受不住心底的躁动,满含期待的问道。
“可以,不过五帝钱的气场很弱,放置的位置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大概我现在这个位置,你试一试。”
孙向阳讲解清楚后,便把五帝钱交给黄德发。
后者接过后,便迫不及待的尝试起来,甚至有几次因为太低,手都被烫了一下。
经过不断的尝试,足足过了五分钟,黄德发才摸到一点诀窍,看着那围绕在五帝钱周围,仿佛轻轻一动就会崩溃的烟圈,黄德发内心是充满震撼的。
他手里的五帝钱,真的是一件风水法器?
孙向阳之前说自己会做风水法器,并没有骗他?
那么,他自己花了十万港币请来的那个葫芦法器,莫非真是假的?
想到这里,他将五帝钱放下,迫不及待的将葫芦取下来,然后置于油灯上面,但这次,不管他怎么尝试,始终无法形成烟圈。
他不死心的再换成五帝钱,有之前的经验,这次很快就成功了。
然后又换成葫芦,还是不行。
尝试了几次之后,黄德发脸上有些阴晴不定。
事已至此,他基本已经能确定,孙向阳没骗他,自己请来的风水法器是个假货,难怪有了这东西后,他晚上睡觉容易惊醒的毛病一点都没改变。
毕竟假的,怎么可能有效果?
一想到自己用一个假货,在孙向阳这个真正的风水大师面前炫耀,黄德发就恨不能挖个洞钻进去。
有了手里的五帝钱,他现在对孙向阳风水大师的身份无疑信了大半。
剩下的,自然还得继续验证。
“向阳老弟,哥哥我这次可是丢人丢大发了。”
缓了一阵,黄德发才苦笑着说道。
“你不是风水师,自然不会明白这里面的把戏,像这种五帝钱,因为钱币流通的特殊性,只要掌握气场,就能够编织出来,但一些新造的东西,想要拥有气场,变成真正的法器可没那么容易,需要用特殊的方法进行孕养,直至形成稳固的气场,也就是你说的开光。”
孙向阳简单的解释道,甚至将自己用惯的磁场也换成了气场。
毕竟对黄德发来说,用气场明显更有说服力,对方也更容易相信。
“向阳,你的意思是说,我这个葫芦,只要好好开光,还是能成为法器的?”
黄德发眼睛顿时亮了。
“之前我看了一下,你这个葫芦应该是用紫铜打造的,材质方面挺不错的,甚至可以看出对方是用了心思的,就连上面的八卦,也是按照你的生辰八字来排列,可以说,帮你做葫芦的那人,基础知识还是很扎实的。
只可惜,对方没办法给这件葫芦开光,以至于,就成了一件半成品。
不过,要是自身气场强大,佩戴多年后,也会慢慢形成气场,相当于开光。
就好比人养玉,玉养人是一样的道理。
只不过相比玉的温和,这种紫铜过于冰凉,贴身佩戴时间久了,未必是好事,所以不建议直接贴身,最好是装在布袋里。”
孙向阳解释道。
“我自己戴着也能开光?那得多久?”
黄德发没想到山穷水尽后,还能再度看到路。
“起码一二十年吧,主要是这种紫铜的特质,光靠佩戴,想形成稳固的气场有些难。”
孙向阳说道。
“向阳老弟,你应该有办法将这个铜葫芦养成真正的风水法器吧?”
黄德发突然问道。
“办法是有,但想要孕养成功,也得一两年的时间。”
孙向阳沉默了几秒,然后在黄德发期待的目光中回答。
“那好,这个铜葫芦就拜托向阳老弟了,规矩我懂,之前请这个葫芦多少钱,我再出双倍。”
黄德发干脆说道。
铜葫芦他用了十万港币,也就是说,他愿意再花二十万港币,让孙向阳帮他孕养成真正的风水法器。
黄德发傻吗?
如果他傻的话,也不可能当经理,更不可能被他叔叔派到这边来,甚至回头还要去京城拜访康明远。
尽管二十万港币对黄德发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
可要是这二十万,既能换回一件真正的风水法器,又能交好孙向阳这个前途无量的风水大师呢?
他不但赚了,还是大赚特赚。
回头他叔叔知道后,甚至都不用他自己出这笔钱。
“黄大哥,你就这么信得过我?不怕我也是骗子?”
孙向阳把玩着那个铜葫芦,缓缓说道。
“不会的,我跟向阳老弟你一见如故,再一个,你也没有骗我的必要,不过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回头等签合同的时候,我会让人一起带过来。”
黄德发既然决定了,就不会再迟疑。
“钱就算了,既然黄大哥相信我,那我就试一试。”
孙向阳说道。
对他而言,想把这个铜葫芦孕养成法器,眼下就有现成的地方,他压根不用费什么心思。
至于二十万港币,固然很多,但相比黄氏这个香江的地头蛇,明显还是后者更重要。
有了这个人情,相信后续的剪纸画也会源源不断,不至于成为一锤子买卖,如此一来,孙向阳打造双水湾剪纸基地的初步想法就能实现。
对双水湾跟沙坪坝来说,每年三五千幅剪纸画,无疑是笔很大的财富。
他也能借着剪纸画收割更多的经验点。
更重要的是,黄德发这个人相处起来挺舒服的,借助对方跟黄氏打好关系,今后他如果去香江,无疑能省不少麻烦。
他作为内地的风水大师,想到香江那边讨饭吃,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踏进去的。
锅本来就不大,光香江本地的风水师都不够吃,怎么可能允许外面的人来抢食?
而有黄氏这个跳板,无疑会简单很多,暗地里的事情借黄氏摆平,明面上的挑战他可不怕。
毕竟,当寻龙点穴成为技能后,他便是真正的风水师,乃至风水大师。
再加上【炉火纯青】的桩功,谁怕谁?
“不行,一码归一码,你要是不收钱,那我情愿不要了。”
黄德发坚决的摇头。
孙向阳可以不要,但他却不能不给。
对方有对方的道理,他也有他的道理。
“钱不钱的,以后再说,今晚也不早了,黄大哥还是早点休息,把五帝钱放在枕头下面,试试有没有效果。”
孙向阳说道。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你这五帝钱要是真能治好我睡觉不安稳的毛病,你就是我黄德发的大恩人。”
黄德发说完,便拿着五帝钱来到自己的位置,小心翼翼的放在枕头底下,然后脱掉外衣,钻进被窝里。
孙向阳见状,将那铜葫芦随手放到一旁,熄灭油灯,也躺了下来。
屋内,顿时陷入一片安静中,唯有外面北风呼啸的声音时不时的传来。
八千字,二合一!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三章 被抓!
清晨,黄德发被一阵叮当声吵醒,看着外面天色大亮,他满脸错愕。
“天亮了?”
倒不是说他没有见过天亮,而是已经习惯了,醒好几次,睁开眼外面还是一片漆黑。
更别提从睡下,一觉到天亮。
身上的疲惫好像一下子被洗去,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难道……”
似乎想起了什么,黄德发赶忙把手伸到枕头底下,直至摸到那件五帝钱,才松了口气。
随后,他将五帝钱捧在手里,只感觉前所未有的安心。
有了这玩意,他以后岂不是天天能睡个好觉?
接着他懊恼的一拍脑袋。
昨晚光想着让孙向阳把铜葫芦孕养成法器,却忽略了这件现成的法器。
有了这个,就算没有那件铜葫芦又如何?
尤其是听那意思,铜葫芦想孕养成法器,最起码也得一两年的时间。
那么这段空白时间……
将五帝钱贴身收起来,他便穿上衣服起床。
那土炕,现在摸上去还暖和和的。
正是因为如此,昨晚睡觉的时候他没有感觉到一丝冷意。
外面,张桂花正在忙活,看到黄德发起床,显得很热情。
黄德发则一口一个婶子叫着,要不是太冒昧,他都想认个干亲,叫声干娘。
这样他跟孙向阳就是自己人了。
来到外面,就看到一大两小站在不远处。
看那模样,似乎在扎马步?
这玩意,他也会啊。
香江那边好勇斗狠之风盛行,黄德发年青那会也没少跟人打架,便多少跟着学了些。
所以,他也没有打扰孙向阳,而是到旁边打了一套拳。
打完拳后,他只感觉一阵通透。
“向阳老弟,怎么样?还凑合吧?”
黄德发有些炫耀的问道。
风水他的确不行,一知半解,但拳法他可是着十几年的经验。
“黄大哥这套拳法已经得其中三昧,不差。”
孙向阳这话倒没有吹嘘,对方的水准的确不错。
放在他的技能等级里,也属于小有所成。
“能入你这个风水大师的眼,也不枉费我这十几年的坚持。”
说完这句话,黄德发脸色一下子严肃起来,他双手抱拳,冲着孙向阳深深一躬。
“孙大师,之前是我有眼无珠,不识真人,还望海涵。”
很显然,黄德发是在为之前的怀疑道歉。
作为香江人,他很清楚一个年轻的风水大师代表着什么。
如果孙向阳去了香江,恐怕用不了多少年,就会成为那些豪门的座上宾。
跟那些大佬相比,黄氏只能算小门小户。
“黄大哥,咱们之间再说这个可就见外了。”
孙向阳上前将对方扶起。
黄德发原本还想再拜,诚意到底,但没想到,孙向阳那看似轻飘飘的一扶,便让他再也无法拜下。
哪怕他本能的用力,但那双手却纹丝不动,让他有种蚍蜉撼树的感觉。
至此,黄德发心服口服。
他也没有再勉强,顺势起身后,满脸佩服的看着孙向阳。
“孙大师……好吧,向阳老弟,见到你之后,我才真正相信叔叔跟我说过的,远在深山有高人这句话。”
本来,黄德发打算往后都称呼孙向阳大师,但在对方目光的逼迫下,只能恢复之前。
“哪有什么高人,无非就是个种地的乡野闲人,对了,我还懂点医术,黄大哥如果不急着去京城,不妨多住几天,我顺便帮你调理一下身体。”
孙向阳说道。
“好,我肯定得多留两天,不过今天还得麻烦伱找个人陪我去趟县里,我们公司在内地有个办事处,我联系那边,让人把合同送来。”
黄德发说道。
“这个简单,吃完饭我就安排人。”
孙向阳点点头。
两个小时后,孙向阳看着临时改造出来的雪橇,然后对孙庆武跟孙庆波交代了一声,让两人陪着黄德发去县城。
而双水湾这边,依旧热火朝天的干着。
尤其是那些剪纸的妇女,现在走路都昂着脑袋。
本来她们回家还得做饭,照顾孩子之类的,但现在,直接双手一摊:我这双手是为双水湾出口创汇的,要是伤着了,耽误了出口创汇的大事,你能负得起这个责任?
那些老爷们顿时没了意见,也不敢有意见。
可以说,自从昨天消息传出后,不管双水湾还是沙坪坝,剪纸画便成了两边的头等大事。
所有的一切,都要为此让路。
下午,就在孙向阳找人在自家旁边划出一个位置,准备挖出窑洞的时候,就见到孙庆波浑身泥泞,狼狈不堪的奔来。
看到这一幕,孙向阳心中一沉,立即迎了上去。
“队长,出事了,黄经理跟庆武哥都让县里的公安抓了。”
孙庆波满脸慌乱的说道。
“慢点说,具体怎么回事?”
孙向阳本能想到之前陪同黄经理来的那位徐主任。
难不成对方恼羞成怒,所以才抓了黄德发?
可对方就不担心黄德发的外宾身份?
而且,就算抓了黄德发又能如何?
逼迫着对方答应跟县里合作?
这得多脑残才能办出来的事情?
所以,孙向阳才有些不解。
“我跟庆武哥陪着黄经理到了县里,先去邮局打电话,然后黄经理非要请我跟庆武哥吃饭,还要去买礼物。
我因为尿急,半路就离开了一会,等我回来发现一群公安把黄经理跟庆武哥给抓了。
我想着要回来报信,就躲在一边没露面。
队长,我真不是害怕,现在既然已经通知您了,我马上就带人去把他们救回来。”
孙庆波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站住,你想带谁去救人?把双水湾跟沙坪坝的人都拉去不成?”
孙向阳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想了想问道:“能肯定对方就是公安吗?”
“能,他们穿着公安的衣服,还带着枪。”
孙庆波用力点头。
“孙庆海,你去学校那边叫张家栋跟他媳妇过来。”
孙向阳招来一人吩咐道。
虽然还不清楚公安为什么抓人,但在孙向阳看来,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把人给救出来。
而这件事情,不管是老支书还是沙宏成都不适合,如此也就只有张家栋跟苏慧晚了。
等孙庆海离开,孙向阳看着孙庆波继续问道:“你再好好想想,之前看到的,除了公安还有没有别人出现?
有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话?”
“还有个干部,对了,之前就是他陪着黄经理来的双水湾,他带着公安抓人后,就让人搜黄经理的身,好像搜出来一串铜钱,然后那个干部说了句,看你怎么狡辩?”
孙庆波努力回想后,果然又透露出不少东西。
虽然孙庆波不清楚那串铜钱是什么,可孙向阳却知道,那应该是他昨晚给黄德发的那件五帝钱。
对方估计是感觉五帝钱有用,干脆就戴在身上。
没想到,会被徐伟庆给搜出来。
关键是对方说的话,看你怎么狡辩?
一件五帝钱有什么好狡辩的?
难道说,这里面还有他不知道的内幕?
没等孙向阳想明白,就看到张家栋飞快的朝着这边跑来。
在他的后面,苏慧晚也急急的跟着。
“师叔,出什么事了?”
张家栋赶过来,先是看了一眼狼狈的孙庆波,然后快速问道。
刚刚那个叫孙庆海的去找他,说出了事情,队长让他跟苏慧晚赶紧过去。
听到孙向阳连苏慧晚都叫上,张家栋心里一沉,甚至都没有等自家媳妇,先一步赶了过来。
“县里公安那边你应该熟了吧?”
孙向阳直接问道。
“熟了,我当初找人,直接联系县里公安那边的局长,后面一起抓人,跟几个队长也熟悉。”
张家栋立即说道。
“那对方知道你跟双水湾这边的关系吗?”
孙向阳继续问道。
“不清楚,您说过要尽量保密,所以我就没往外透漏您就是我师叔。”
张家栋摇了摇头。
“文物一事处理的怎么样了?人都抓住,结案了吗?”
“应该还没有,对方当初跟我说,等把所有人都抓住后,就让人去沙坪坝通知我。”
张家栋回答道。
“对方走私那条线,是不是跟香江那边有关?”
“只知道东西去了南边,至于是不是跟香江有关就不清楚了,师叔,那位黄经理出事了?”
张家栋这会也有些琢磨过来。
“嗯,在县里被公安给抓了。”
孙向阳点点头。
“师叔,我现在就去县里。”
张家栋也明白孙向阳叫他来的目的。
“先别急,等会我跟你一起去。”
此时,孙向阳隐隐有些想明白了。
这应该是来自徐伟庆的报复。
对方或许知道公安那边正在追查文物走私一事,甚至知道一些内幕。
在这里受屈之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最后竟然联想到文物走私一案。
然后通知了公安那边,把黄德发给抓了。
至于说怎么在县城碰到的,或许巧合,或许公安原本就有布置,尤其是黄德发那口香江话在这边还是很扎眼的。
遇到热心的群众,说不定顺手就给举报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能解释的通了。
这恐怕也是,徐伟庆从黄德发身上搜出五帝钱后,会说那句话的原因。
因为黄德发在对方眼里,就是那伙文物走私的下线。
按照对方这种想法,双水湾,尤其是他,会不会变成了同伙?
文物古董走私……
突然,孙向阳心里咯噔一下。
耿国海的那些古董,现在可还放在他家里呢。
虽然孙向阳知道,这些古董都是对方祖传,跟多年买来的,但徐伟庆跟那些公安会相信吗?
如果真的从他家里搜出来,再结合黄德发,以及之前那件案子,他恐怕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甚至光凭眼下的证据,都能把他给钉死。
“向阳,出什么事了?”
苏慧晚喘着气,终于赶了过来。
“有人要打上门来了。”
孙向阳目光望向远去,十几个身影隐约可见。
“打上门?”
旁边几人都同时一惊,然后顺着孙向阳的目光看了过去。
他们的眼睛虽然没有孙向阳好使,但也勉强能看到模糊的身影。
“孙庆海,去通知老支书跟沙支书,就说徐伟庆打击报复,带着公安把黄经理给抓了,同时还带人来咱们双水湾,想要把我也抓了。”
孙向阳开始吩咐。
“我看谁敢!”
孙庆海眼睛一瞪,就要叫人。
现如今,孙向阳可是双水湾最重要的人,没有之一,谁也别想把他带走。
“别胡闹,先去通知老支书,让他拿主意。”
孙向阳直接说道。
“好,队长你放心,就算豁出我这条命去,也不会让人把把您给带走。”
说完,孙庆海就朝着大队办公室跑去。
“师叔,您放心,有我在。”
张家栋脸色很难看。
如果孙向阳在他面前被抓走,沙老爷子那边先不说,他亲爷爷,恐怕都得跟他断绝关系。
“向阳,今天我看谁能动你一根汗毛。”
苏慧晚满脸冷厉。
在她的眼里,孙向阳不仅仅只是她的表妹夫,更是她爷爷的救命恩人,是苏家最大的恩人。
她作为苏家的女儿,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孙向阳出事情?
“表姐,没那么严重,这里面或许有些误会,不过若是事不可为,就只能请家里出面了。”
孙向阳不是那种迂腐之辈,有关系也不知道用。
可以说,如果今天张家栋跟苏慧晚不在,事情可能会变得很麻烦。
因为他家根本经不起搜查,那些古董在眼下这个节骨眼,更不能曝光。
“这个简单,不管结果如何,回头我肯定得通知家里,有些人实在太过分了。”
苏慧晚用力点头。
“那好,咱们一起过去吧。”
孙向阳这才说道。
他并没有回家把东西藏起来,先不说时间不够,就算有足够的时间,让他把古董转移走,难道就可以任由对方搜查?
以那些专业人员的眼里,都不用搜个底朝天,只需要把他那屋里堆积的东西搬出来,就能发现地面的问题,随便一挖,孙父当初留下的箱子,肯定会被挖出来。
那里面可是有不少珠宝首饰,黄金,以及袁大头。
跟那些古董比起来,要轻一些,但也同样不好解释。
孙向阳压根就不可能让人去他家搜查。
此时,他也有些明白,为什么之前孙父宁愿把东西埋在外面。
因为家里真的不安全。
人在外地出差,用手机临时码了四千字,抱歉今天只有这一章,明天晚上应该就能回去了。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四章 踢到铁板了
“向阳,别怕,我已经让人回沙坪坝,就算背,也会把小爷背来,我倒要看看,谁敢抓你。”
孙向阳往下走的时候,迎面碰上沙宏成,对方明显有些气急,眼睛通红。
而老支书阴沉着脸,眼睛死死盯着远处不断靠近的那些人。
然后才看着孙向阳,却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但孙向阳却能看出对方的决然。
哗啦啦。
没多久,闻讯赶来的双水湾妇女站到了最前面,反而是那些老爷们,站在最后面,倒不是怕事,而是老支书让这么做的。
这种对峙,放在后世有些不可思议,但在当下,其实很正常。
两个村子争水,把大炮都拉出来,直接交火,又不是没有过。
双水湾的户主本来就都姓孙,彼此团结,那几年困难的时候,老支书砸锅卖铁,去社里各种手段使出来,愣是让双水湾没一个人饿死。
能不团结吗?
可以说,老支书在双水湾,那是真的一言九鼎,但凡他发话,别的不说,民兵连肯定会二话不说就拿出平时训练的武器。
眼下,已经是老支书克制的结果。
或许正是因为双水湾太团结了,所以当初才会有外姓人迁过来,往双水湾掺沙子。
关于这些,老支书心里更是门清。
所以才对钱寡妇家有些放任,很多事情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丁社长,你们这么兴师动众的来双水湾,是想让我们双水湾除名?”
这时,老支书分开人群,一马当先的来到前面站定,在他的对面,除了徐伟庆,还有几名社里的干部,以及十来个公安。
而老支书口中的丁社长,便是公社里那位,丁江明。
“孙老支书,县里公安碰到点事情,就是之前那伙走私文物的盗墓贼,需要找你们双水湾一个叫孙向阳的回去调查,伱放心,只要没事,我亲自把人给送回来。”
丁江明看着老支书说道,他跟老支书打了可不是一两次交道,对方是什么人,他更是一清二楚。
“丁社长,县里是瞎子聋子,公社那边总不会也是吧?当初那个风水师跟王立针对双水湾,造谣双水湾,你敢说你不清楚?
我记得当时县里的公安都来过,帮我们双水湾洗刷冤屈,怎么扭头又来抓人了?”
老支书故作惊讶的看着丁江明。
“这么说,你们双水湾是不愿意交人了?”
突然,徐伟庆上前一步说道。
而旁边的丁江明脸色顿时一变,心中暗叫不好。
果不其然,没等老支书发话,前面那帮妇女便直接往前一步,更有人直接朝着徐伟庆丢了块石头,还别说,准头不错,直接砸在对方的脑袋上。
“谁?是谁?给我把他们都抓起来。”
徐伟庆惨叫一声,捂着脑袋开始大喊起来。
他能有今天的地位,其实并不傻,只是被之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加上这次背后有人支持,所以才有恃无恐,甚至恨不能把事情给闹大。
那样一来,他就有说道了。
就在那些公安即将有所动作的时候,张家栋大步走了出来。
“谁敢?”
“张处长,您也在呢?”
公安那边,立即走出一人,惊讶的看着张家栋说道。
毫无疑问,对方是知道张家栋身份的,毕竟先前张家栋跟对方打过交道。
“陈队长,你们要抓我师叔?”
张家栋冷冷的说道。
“啊,您的师叔?”
那叫陈队长的男子不解的问道。
“不错,孙向阳就是我嫡亲师叔,当初我陪师叔过来的时候,我爷爷都交代过我,我师叔要是有半点损伤,回去就把我腿打断,断绝关系。
耿国海知道吧?
当初他举报那伙走私文物古董的团伙,还是我师叔帮他出的主意,也是我师叔让我配合,争取将这伙人一网打尽。
你觉得,我师叔会跟这些人同谋吗?”
张家栋大声的说道。
那陈队长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脸上充满了意外,心中不好的感觉也越发的强烈。
关于张家栋的身份,他很清楚,自家局长都得恭敬的称呼一声张处长,是京城那边的人。
虽然不知道对方爷爷是什么身份,但张家栋这么年轻,便身居那种敏感的位置,他家能是普通人家?
“可,可是香江……”
“你想说的是黄经理吧?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对方的身份是实打实的,是我师叔当初在京城的时候,跟友谊商店的负责人成了朋友,对方帮忙联系香江那边的朋友。
所以,黄经理直接来到双水湾购买那些你们都不要的剪纸画,这一切不是因为剪纸画多好,多值钱,是因为我师叔的面子。
要不然,谁会跑到这么个偏僻的地方买剪纸画?
真以为坐在家里,出口创汇这种好事会砸到头上?
你们信不信,等抓黄经理的事情传到香江那边,有的是人抢着出头?”
张家栋这番话不但让陈队长头上开始冒汗,就连丁江明,也悄悄往后退了两步。
但不等对方回答,苏慧晚也走到前面,直接掏出自己的工作证。
“我叫苏慧晚,新社记者,这是我的工作证,你们可以打电话到我单位验证,我爸叫苏卫国,身份是……,孙向阳是我妹夫,关于你们没凭没据,就胡乱抓捕香江来的外宾,还要带走我妹夫,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的事情,我会写一份报道,由新社,以及人报报道出来。”
相比张家栋的委婉,苏慧晚便直接多了,直接扛起大锤就砸了下去,典型以势压人。
苏慧晚跟张家栋不同,后者一直在京城很少外出,可苏慧晚跑的地方多,对于公社,以及地方上一些干部的做派,那是相当了解。
在这一亩三分地,几乎说一不二。
如果孙向阳真的被带走,她毫不怀疑,孙向阳肯定回不来了。
眼下,就是这样!
古代说的那句关于县令的话,放在眼下,其实也正当时。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才直接曝出自己的身份,以及自己的父亲,再加上跟孙向阳的关系,就是为了告诉对方,别把孙向阳当成一个没有背景的生产队小队长。
你们要是敢做,就得考虑一下,能不能承担起这份后果。
尽管苏慧晚的办法简单粗暴,但绝对更有效果,只看陈队长咽唾沫的模样,就知道了。
一个张家栋,一个苏慧晚。
此时的双水湾在他眼里,无疑变成了龙潭虎穴,恨不能转身就跑。
但他更清楚,如果自己这会跑了,回头自己就会成为那个被推出来的替罪羊,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擅作主张,这辈子算是玩完了。
所以,他必须自救,先洗刷自己的清白。
“误会,苏记者,张处长,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是我先前听信了他的谗言,也是他非要我们抓捕黄经理,我回去就会把对方给放了。”
陈队长指着徐伟庆说道。
关键时刻,他选择了抛弃‘队友’,这样一来,主谋是徐伟庆,他则是那个听从命令,身不由己的小角色。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徐伟庆这会也彻底呆住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平平无奇,顶多有几个刁民,原本任由他揉捏的双水湾突然变成了一块钢板,并被他一脚给踢了上去。
或者说,他要针对的那个孙向阳,一下子成了无从下嘴的刺猬,稍稍靠近,便扎了一身刺。
相比陈队长,他作为办公室主任,更清楚苏慧晚的杀伤力,一旦见了那两份最顶级的报纸,都不需要对方那个父亲出面,自己包括自己身后的人,恐怕都完了。
说不定直接来个大换血。
因此,此刻徐伟庆看似一个人在承受,实际上他作为被推出来的那个,不管双方的结局如何,他都会粉身碎骨。
只需要看陈队长的模样,他便明白,今天想抓人,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就算他喊破嗓子,都无济于事。
不得已,他把目光投向丁江明。
“孙老支书,社里对双水湾的支持不够,关于这点,我要做检讨,煤矿那边原本属于社里的收益,作为支援建设,全部返还给双水湾。
另外,双水湾今后想要往外运煤,光凭那两辆拖拉机也不够,这样吧,我回头让社里再支援两辆拖拉机,务必保证好双水湾煤矿的正常运转。
今后双水湾有什么困难,尽管去社里找我,就算集全社的力量,也要把双水湾这片可发展的宝地建设起来。”
丁江明没有理会徐伟庆,也没有去管苏慧晚跟张家栋,而是看着老支书承诺起来。
而他的心里,已经将徐伟庆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特么连人家的背景都没调查清楚,就想着摘桃子,现在好了,人家那桃子是孙猴子变的,没等吃到肚子里去,牙就给先崩没了。
这个时候,别说帮着徐伟庆说话,能够把自己摘出来,就不错了。
想到自己当初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利益,就这么轻飘飘的送了回去,还生怕人家不收,他的心里回荡着四个字:何苦来哉?
老支书听着丁江明的话,也不说话,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实际上,他刚刚已经做好了冲突的准备,今天就算把他自己给关进去,也不会让孙向阳出事。
但没想到,苏慧晚的来头竟然这么大,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以至于他这边压根就没了施展的余地。
旁边,正在求救的徐伟庆听到丁江明的话,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同时他也明白,今天在场的,谁都指望不上了,辛辛苦苦半辈子,好不容易爬到如今的位置,算是彻底完蛋了。
想到这里,他眼前突然开始发黑,身体也摇摇晃晃,最后一头往前扑去。
而陈队长,本能的伸手,想要扶一把,但刚刚伸到半路,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心中一颤,双手以更快的速度收了回来,以至于徐伟庆就那么直愣愣的扑在地上。
至此,孙向阳才走到前面,直接说道:“陈队长既然来了,不妨去我家搜一搜,看看能不能搜出赃物来。”
“不,不敢,不是,您家里怎么可能有赃物?当初之所以抓住那伙走私文物的人,还得多亏了您让孙处长以及耿国海协助,说起来我们还欠您一个表彰呢,回去后我就帮您申请,然后再亲自给您送来。”
陈队长赶忙说道。
其实之前看到张家栋出面后,他就知道,这次真的是被徐伟庆给坑了,要不是张家栋联络他们,他们甚至都不知道那伙人的存在。
如果孙向阳真的跟那些人是同伙,又怎么可能针对他们?
还有那个黄经理,自然也是抓错了。
想到对方还在他们那边关着,并且已经‘审讯’过,他就有些麻爪。
徐伟庆这个王八蛋,怎么不直接摔死,那样的话,他身上的责任说不定还能减轻些。
“我看还是检查一下吧,要不然你们就这么回去了,我身上的冤屈这辈子就洗刷不掉了,家栋,你带几个公安去我家,务必仔细的搜一搜。”
孙向阳直接对着张家栋说道,说到仔细的时候,明显加重了语气。
“好的,师叔。”
张家栋点点头,关于耿国海那些古董‘抵押’在孙向阳家里,他其实是知情的。
但眼下,不管他还是孙向阳都明白,就算他带着公安去孙向阳家,对方也不可能真的搜,无非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看两眼,有个交代,还孙向阳一个‘清白’。
这样以后任凭谁也不敢再说什么。
毕竟都已经让公安去搜查过了,难不成你们还不信?
说完后,张家栋便点了两个人,然后扭头就朝着孙向阳家走去。
那两个被点名的公安,彼此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脸上的苦涩,怎么就轮到他们了。
最后,他们齐齐看向自家队长。
没想到,自家队长干脆低下头,一副没有看到的模样。
两人气的差点没撂挑子。
“你们两个干嘛呢?赶紧的,不去的话,后果自负。”
听到这话,两人再也绷不住,硬着头皮跟上。
而两边那些齐刷刷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更是让两人头皮发麻,脚下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走起路来如行尸走肉一般。
等两人离开后,现场再度冷了下来,没有人说话,只有徐伟庆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满脸血污,显然刚刚那一下磕的不轻。
但不管陈队长,还是丁江明,这会都当做没看到。
至于双水湾跟沙坪坝的人,更加不会搭理对方,这笔账才刚刚开始算呢。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那两名跟着张家栋离去的公安,才大步跑了回来。
之前被审核了,删掉了好多,先这样看,我整理一下后面,明天再发。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一条道走到黑
“队长,我们检查过了,什么都没有。”
两人跑回来,对着陈队长大声的说道。
“认真仔细检查过了吗?”
陈队长严肃的问道。
“里里外外,全都仔细的检查过了,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两人用力点头,近乎异口同声的说道。
“孙向阳同志,这件事情我们已经完全调查清楚了,是徐伟庆故意打击报复,诬陷您跟香江来的外宾。并且您协助我们打击那伙走私文物古董的盗墓团伙,做出了巨大贡献,回去后,我便帮您申请荣誉跟奖金。”
陈队长这会立场鲜明的站在孙向阳这边,或者说站在胜利的一边。
“奖金什么的就算了,我当初做好事,也没想着的争什么荣誉,不过我想知道黄经理,还有我们双水湾的民兵连连长孙庆武现在怎么样了?”
孙向阳问道。
先前被带走的,可不仅仅只有黄德发,更有孙庆武。
要不是孙庆波机灵,知道躲起来,先回来报信,他这边在无法了解到真实情况下,很容易做出错误的判断。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您也知道,我就是个队长,只有听命令的份。”
陈队长满脸为难的说道。
而他的这种态度,已经说明了问题。
毕竟抓住了嫌疑人,肯定要好好审讯一番,尤其是从黄德发身上搜出那件五帝钱,在对方眼里就是证据,自然会想尽办法,让你吐露出更多的东西。
“那就不多说了,麻烦陈队长带我去把人接出来。”
孙向阳直接说道。
在猜到黄德发遭遇后,孙向阳自然要抓紧把对方给救出来,越是耽误下去,对方在里面受的罪就越大。
“好,我现在就带您去。”
陈队长明显也知道这点,毫不犹豫的说道。
“老支书,双水湾这边就交给您了。”
孙向阳不经意的看了那位丁社长一眼,然后对着老支书说道。
他相信,以老支书的精明,对方想要全身而退,绝对没那么容易,归还煤矿的收益,只是第一步。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自然要多薅点。
“行,多带几个人,有事回来说一声。”
虽然有张家栋跟苏慧晚跟着,但老支书还是多嘱咐了一句。
人多,万一出点什么事情,只要有一个回来的,双水湾跟沙坪坝两个生产大队,估摸着就要全部出动了。
随后,孙向阳点了五六个人,跟着陈队长先一步直奔县城。
至于徐伟庆,则被两个公安‘押’着,走在后面。
县局某间办公室里,卞正杰皱着眉头问道:“那个香江人还没有招吗?”
“没有,对方一口咬定就是来买剪纸画的,一个劲的嚷嚷着要给外宾办打电话,还说出了自己的身份,让咱们打电话去验证。
而那几枚铜钱,对方也始终不肯说从哪里来的。”
犹豫了,这人再度说道:“局长,我看那人不像是在说谎,咱们做的这么过分,会不会……”
“呵,三美元一幅剪纸画,谁信谁是傻子,给外宾办打电话就算了,人家那么忙,哪顾得上咱们这点小事,就算最后出了问题,咱们也是听从县里的命令行事。”
卞正杰冷笑一声。
在他眼里,真正的外宾哪个不是前呼后拥,由领导们陪同?
他还没见过一个人跑到双水湾那种偏僻地方,用三美元一幅的价格收购剪纸画的外宾。
做生意哪有这么做的?
对方不是骗子,又是什么?
哪怕能查到对方的真实身份,难道就不是为了顺利过来,遮人耳目?
“继续审,我倒要看看他的嘴有多硬。”
卞正杰直接说道。
“好的。”
手下的人点点头,转身离开。
卞正杰则坐在那里沉思起来。
他这么做,其实也是在站队。
那天办公室发生的事情,他自然也是知情者之一,相比而言,他更看好段万里,这会如果还不旗帜鲜明的支持,那等到什么时候?
同时,那个香江来的外宾,很有可能牵扯到走私文物古董一案,那可是京城来的张处长亲自交代的事情,只要能够将对方一网打尽,完成张处长交代的任务,肯定能获得对方的友谊。
在他看来,这件事情不论正反,他都是赚的。
正因为如此,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想办法撬开对方的嘴巴,将这件事情给彻底落实了。
那张处长说自己在哪来着?
沙坪坝?
等有了结果以后,他肯定要亲自走一趟。
也不知道陈有亮去双水湾怎么样了,有没有搜出东西。
毕竟那个黄德发直奔双水湾,那里肯定有他的同伙,负责跟他交易。
而就在这时,之前离开的手下又急匆匆奔了回来。
“局长,陈队长回来了。”
“小陈回来了?有没有抓到人?他怎么不自己过来?”
卞正杰疑惑的问道。
“陈,陈队长带人去审讯室了。”
“直接去审讯室了?抓了几个?”
卞正杰心中一喜,看来这个小陈能力又有所提升嘛,这么快就把人给抓住。
他倒要看看,那个黄德发还怎么狡辩。
“没抓人,陈队长是陪人去的审讯室,听那意思,好像是咱们抓错人了。”
手下低着头说道。
“抓错人?”
卞正杰愣住了,他那功劳眼瞅着就要到手,结果陈有亮说是抓错了人?
几个意思?
连事先解释都没有,就要去放人,把他这个局长置于何地?
“跟我走,我倒要看看他陈有亮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
卞正杰满脸阴沉的说道。
此时,孙向阳已经在审讯室里见到了黄德发,这会他鼻青脸肿,眼睛眯成一条缝,整个人被绑在一根柱子上,神志已经有些不是很清晰。
看到这一幕,孙向阳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黄德发的情况,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的多。
而一旁的陈有亮看到后,只觉得两腿发软。
“陈队长,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外宾的?”
张家栋怒声道。
“张处长,误会,这里面肯定有误会,而且我去了双水湾,压根就不知道这边的情况。”
陈有亮慌忙的解释道。
“误会?把人打成这样,可不是一句误会能解释通的,这件事情没完。”
张家栋狠狠的说道。
“没完?谁这么大的口气,跑到这里来撒野?”
突然,审讯室门口传来一个声音,接着有人跨了进来。
“张,张处长?”
卞正杰进入审讯室,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中间的张家栋,心中顿时一惊。
“哎呀,张处长,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听说抓到走私文物古董的那伙人了?我这还想着回头就去沙坪坝告诉伱。”
论变脸天赋,卞正杰绝对是一流的。
从进来到说完话,表情已经变了三次。
“这么说,黄经理身上的伤,是卞局让人打的了?”
张家栋面对递过来的双手,压根就没搭理,而是直接兴师问罪。
“黄经理?张处长,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卞正杰尴尬的收回手,心中已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尤其是这会陈有亮竟然低着头,缩着脑袋,愣是没给他半点提醒,让他恼火不已。
但这种态度,再加上突然出现的张家栋,对方口中的黄经理,已经让他意识到,事情有变。
“卞局,这件事情你还是留着给上面解释吧,相信很快就会有人来找你谈话。”
张家栋冷冷的说道。
“张处长,张老弟,能不能给点提示?就算是死,你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关于这边的事情,我也是接到县里的通知,配合办案,并且全权委托给陈有亮队长负责,是不是他理解错了?”
明白事情有变后,卞正杰想的便是怎么把自己给摘出来。
听张家栋的语气,可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
真要等上面来人找他谈话,他这辈子估计就完了。
因为他比陈有亮更清楚张家栋的身份所代表的意义。
如果不是根正苗红,压根就进不去,更不可能年纪轻轻就当上处长。
自然,对方说出来的话,含金量也是不同的。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把陈有亮给卖了。
“张处长,我就一个小队长,怎么可能负责这种事情,先前就是卞局让我陪着徐伟庆去双水湾抓人的。”
陈有亮直接跳了出来。
看到黄德发这个模样后,他就明白,卞正杰完蛋了。
此时此刻,他自然不介意狠狠踩上两脚。
而且,表面上他是在对张家栋解释,但目光其实一直都看着孙向阳。
跟弄不清状况的卞正杰相比,他可是知道孙向阳才是真正能拿主意的那个人。
这一路上,张家栋一口一个师叔叫着,没有半点违和感,态度恭敬,双方都习以为常。
可见孙向阳在对方心目中的分量。
也足以说明,孙向阳才是那尊大神。
想到这里,陈有亮又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旁边那个女人,这也是个大有来头的,叫孙向阳妹夫。
他实在想不通,以孙向阳这种背景,去京城也就一句话的事情,为什么偏偏留在双水湾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不对,现在已经挖出煤矿来了。
可就算如此,能跟京城的生活比吗?
“陈队长,麻烦你去写一份有关双水湾,以及黄经理的调查报告,可以吗?”
这时,孙向阳看着陈有亮说道。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写。”
陈有亮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投名状,来了!
有了这份投名状,他就可以跟卞正杰划清界限,自己也充当了一个拨乱反正的角色。
“陈有亮,你……”
“卞局,麻烦让让,我要去写报告。”
陈有亮面无表情的看着卞正杰。
“好,你很好。”
卞正杰死死盯着陈有亮。
“谢谢夸奖,我一直很好,希望卞局接下来也能很好。”
说完,陈有亮用力一挤,直接离开。
“张处长,这位是……”
卞正杰暗暗将陈有亮记在心里,然后疑惑的看着孙向阳。
“无可奉告。”
张家栋淡淡的回答。
看着对方的态度,卞正杰的心不断下沉。
再加上陈有亮的叛变,以及黄德发的惨状,他明白自己已经把对方给彻底得罪死了,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
所以干脆一咬牙,指着黄德发说道:“他现在还不能走。”
卞正杰这是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了,人留下,搏一搏,说不定还能找到一条生路,毕竟这里不是京城,更不是香江。
“你确定?”
张家栋意外的看着卞正杰。
“对,他现在涉嫌跟一伙走私文物古董的团伙有关,我有权进行调查。”
卞正杰一口咬定黄德发跟那件案子有关。
并且打定主意,任凭谁来都这么说。
固然,他在审讯方面有些失职,但大方向还是没错的,也是为了办案,跟直接诬陷外宾这种罪名可不同,哪怕对方香江外宾的身份是真的,再得罪了张家栋,顶多把帽子摘了,先休息一段时间。
他就不信张家栋跟那外宾会一辈子留在这边,迟早要走。
等那个时候,自己再换个位置就是了。
“如果我非得把人带走呢?”
张家栋冷冷的说道。
“张处长,我尊敬你,但请你也不要为难我,如果你想要把人带走,就让上级下达命令,到时候我保证无条件配合,但如果想凭借你自己的身份就把人带走,请恕我不能照做,这是我的工作。”
卞正杰打定主意后,说起话来,也明显多了几分底气。
“都说了,下面跟京城不一样,你那些法子,碰到有人跟你耍无赖,一点用处都没有。”
这时,苏慧晚上前,再度把自己的工作证掏出来,递给卞正杰。
“新社记者?”
卞正杰惊讶的抬头,打量着苏慧晚,似乎怎么也想不到,竟然又引出一个新社记者来。
“对,你叫卞正杰是吧?关于你诬陷,殴打,虐待香江外宾一事,我会着重写明,并标记出,是你们县里,为了抢夺别人出口创汇的机会,所使用的阴谋,而你卞正杰仅仅只是一个打手的身份,是某些人的爪牙。
所以,我们不会针对你这种小角色,而是对准你身后的那些人,而他们之所以会如此,全都是因为你卞正杰造成的。”
“你……疯了?”
听完苏慧晚的话,卞正杰死死瞪着苏慧晚。
新社报纸的威力有多大,他可是一清二楚,甚至能直通上面,很多领导每天桌子上都会摆上这么一份报纸。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登报,可比张家栋的威胁更有用,毕竟天高皇帝远,并且严格的来说,对方的身份跟他们公安并不算一个系统。
十分力,最后落在他的身上可能只有两三分,甚至他都已经做好丢帽子的准备,但在他看来,只要他把一定坐实,咬定,扛下来,回头段万里肯定会弥补他。
无非就是休息的时间长短罢了。
但如果苏慧晚的报纸真的那么写,他的名字跟着全县的名字一起登报,别说段万里一起完蛋,就算他,这辈子都会被钉死,连翻身的余地都没有。
真要这样,动静可就大了。
三天来回奔波一千多公里,现在坐着都一个劲的点头,恳请大老爷先让小水缓一缓,然后咱们月底两天开始加更!
(本章完)
请假一天!
头疼的厉害,吃了布洛芬还是不管用,今天实在坚持不住了,真的。
但凡能写,之前就算熬夜到凌晨三四点,就算前两天出差在车上,我也都用手机写,但回来后,身体一下子垮了,今天下午起床后,脑袋就开始嗡嗡的,所以只能请天假。
也是本书发书到现在,第一次请假。
《年代:从陕北窑洞开始》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年代:从陕北窑洞开始》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一百六十六章 危机变机遇
“向阳老弟,给你添麻烦了。”
孙向阳家中,黄德发靠在炕头上,一副虚弱的模样。
“黄大哥,真要说起来,你也是被我连累了,应该我跟你道歉才对。”
孙向阳摇了摇头,把完脉后,便将黄德发的手放了回去。
昨天,当苏慧晚出面后,一番威逼利诱,卞正杰最终还是妥协,因为相比张家栋清贵的身份,以及鞭长莫及,苏慧晚的威胁,才是实打实的。
关键是打击面太广。
真要按照苏慧晚说的那般见报,倒霉的可就不仅仅卞正杰一个了,而是一批人。
作为‘激化’矛盾的卞正杰,后果可想而知。
两害相权取其轻。
放人妥协也就成了一种必然。
现实中真正的碰撞,压根没那么多弯弯道道,归根结底还是比谁的拳头硬。
当然,愣头青,一根筋也有,但这样的人,也到不了卞正杰这种位置。
从县里回来后,黄德发便发烧昏厥过去,孙向阳检查了一下对方的身体,确定没有什么大碍,便去药铺抓了点药,然后带着黄德发,以及同样吃了大亏的孙庆武回到双水湾。
两副药下去,再加上扎针,黄德发高烧很快退去,并且也随之醒来。
刚刚孙向阳给黄德发把脉,对方的身体除了皮肉伤,别的倒是没什么影响,好好养个几天就没事了。
“不,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我自作自受,明知道外汇诱人,还当着县里人的面提起,对方不动歪脑筋才怪呢。”
黄德发摇了摇头。
在被审讯的时候,他已然明白,走私文物古董的事情,顶多是恰逢其会,是一个针对他的借口,归根结底,还是外汇的事情惹出来的。
对于县里那帮人来说,外汇便是天大的政绩,甭管后续如何,眼下先搞到手再说。
只是没想到,会碰到张家栋跟苏慧晚这两个有能力跳出棋局之外的存在。
要不然黄德发最终就算能出来,也得脱两层皮。
“伱放心,这件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算了,我已经联系了人,回头会帮你把这口气出了。”
孙向阳说道。
不管什么原因,黄德发都是在他这边出的事情,他自然要负责。
“不,出事之前我就联络了内地办事处,很快香江那边就会来人,到时候这个仇,我自己来报。”
黄德发有些发狠。
即便在香江,他都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而以往来内地,走到哪里不是敬着陪着?
没想到来了这边,反倒是阴沟里翻了船。
“不着急,都留着呢,你现在先好好休养。”
孙向阳点点头。
他刚刚说找了人,并不是玩笑话,双水湾的确需要一层保护,要不然就算没有这桩事情,随着以后双水湾不断发展,迟早会引来豺狼。
正好趁这次机会立威,以后谁要是想打双水湾的主意,先掂量掂量。
随后,孙向阳来到外面。
老支书正蹲在门口抽着烟杆,沙宏成则站在一边,眺望远处。
如今双水湾已经恢复了秩序,继续按部就班的挖着窑洞,但因为昨天的事情引起的风波,却才刚刚开始。
“向阳,黄经理怎么样了?”
看着孙向阳出来,沙宏成忍不住问道。
“基本没事了,就是皮肉之苦免不了。”
孙向阳回答道。
“那剪纸画合作的事情?”
沙宏成有点担心对方会不会因为双水湾没有保护好,一气之下离开,不再合作。
“这次的事情不会影响合作。”
孙向阳先给两人吃了颗定心丸,然后才问道:“昨天跟社里谈的怎么样了?”
“还行,姓丁的聪明着呢,如果不让双水湾满意,他才舍不得离开。
至于具体条件,首先就是他昨天当着你面说的那些,社里不再占有煤矿的收益,并且再支援咱们两辆拖拉机,除此之外,就是关于通电的事情,社里之前还有一批电线杆,有一些电线,可以先‘借’给双水湾用。
这样的话,咱们原定购买新的柴油发电机就没有什么必要了,那笔钱可以换成购买变压器,过些日子,就开始竖电线杆,最多三个月,双水湾通电。
另外,关于沙坪坝搬迁到双水湾,社里也已经同意,会帮忙上报县里跟地区,把这件事情给办妥。
你要是还有什么想法,我回头再去社里找他。”
老支书开口把跟丁江明谈妥的条件说了出来。
估计这会,丁江明肠子都悔青了,原本跟着来双水湾,是打算咬一口出口创汇这张肉馅大饼,结果一头栽了进去,出了大血才爬出去。
如果有可能,丁江明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双水湾。
什么狗屁风水宝地,明明是他的倒霉之地。
“还行,社里估计也只能拿出这些条件来了,至于别的,回头可以问县里要,等通了电,咱们双水湾将迎来一波更快的发展,最好借着这个机会,再把剪纸画这张牌打出去,把双水湾打造成俞林,乃至陕北剪纸文化的中心,吸引更多剪纸大师来咱们这边落户。”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通过之前跟黄德发的交谈,光是香江一地,就能够消化大量的剪纸画,而且如今香江可是亚洲四小龙之一,推行的是出口导向型战略,轻工业极度发达,像是带着东方元素的玩具,在国外很受欢迎。
同样,如今香江的电影,正是蓬勃发展的时期,在东南亚一带,很受欢迎。
按照黄德发的建议,如果有针对性的在电影中加入一些剪纸画的片段,绝对可以把剪纸画给推销出去。
也就是说,只要双水湾能够提供大量的剪纸画,黄氏便可以将其源源不断的推出去,然后换成外汇。
不过这是后续的计划,以双水湾目前的产量,光是供应一个黄氏,就捉襟见肘,所以孙向阳才想要招兵买马,吸引更多的剪纸大师。
俞林这边,本来就是剪纸艺术的兴盛之地,在以前,那些剪纸画可是号称黄土魂。
自然,也有很大一部分剪纸手艺人。
这些手艺人,便是孙向阳的目标。
如果计划可以成功,剪纸画将会成为双水湾眼下阶段最有力的支撑,其收益还要远远超过煤矿,毕竟煤矿赚大钱的日子还在后面,至少也得九十年代。
按照目前的收益,一吨供应炼焦厂的优质煤二十八块六一吨。
就算双水湾通电后,不断扩大生产,在缺少挖机等设备的情况下,短时间内,也就一天五十吨,折算下来,一天就是1431元。
而剪纸画呢?
如果有五十个郭珍级别的剪纸大师,即便每人每天,只剪一幅,十美元一幅,就是五百美元。
其余普通的剪纸画,三美元一幅,经过锻炼,哪怕只稳定在每天三百幅,也有九百美元。
1400美元换算成人民币就是2310元。
远超煤矿的收益。
更关键的是,煤矿需要不断的投入,而剪纸画,只要把人才引来,日消耗也就三顿饭,一把可以用很久很久的剪刀,至于剪纸画所用的红纸,相比收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虽然,双水湾可以从外面收购便宜的剪纸画,直接当二道贩子,这样规模可以直接扩大十倍,但这却不是孙向阳需要的。
他发展双水湾,赚钱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为了收割经验点。
真要从外面收购,那些剪纸人才,怎么可能落户双水湾?
对于孙向阳来说,人口才是第一生产力。
哪怕现在少赚一点,他也要吸引更多的人落户双水湾。
尤其是短时间内,让双水湾一下子暴富,没有了奋斗之心,以及对未来的憧憬跟期盼,转化而来的经验点也会随之减少。
那样也就失去了孙向阳做此事的本意。
不过,就算按照他的计划,只吸引人落户双水湾,最多明年,双水湾的日收入将会达到四千元,一个月就是十二万,一年就是144万。
79年的一百多万,这是什么概念?
相当于一年造就一百多个万元户。
到那时,相信他的经验点收益,也会达到一个巅峰。
“我看行,咱们最好是找百八十个剪纸大师,那样咱们双水湾就发了。”
沙宏成眼珠子都红了。
哪怕沙坪坝还没搬迁过来,可他已经一口一个咱们双水湾。
同时,他也在为自己的眼光跟决定庆幸不已,要不怎么说,他才是沙坪坝的支书呢?
不就是因为眼光独到,有远见吗?
“百八十个?你想的美,能够成为剪纸大师的,哪个不是四五十岁?这个年纪,也就能剪剪纸了,如果剪纸画这条发财路子能稳定下来,维持个十年八年倒还好,要是一两年就没戏了,等于双水湾平白要养这么多人。
所以我的看法,咱们更要培养那些年轻人,这样万一有个什么意外,也可以继续做别的。”
老支书也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对,剪纸大师要找,但也不能没限制的找,还得考虑双水湾的承受能力,依我看,能够全家搬来的剪纸画大师优先,这样对方落户后,也能更稳定一些。
同时,咱们也可以挑选一些心灵手巧的姑娘,好好培养,毕竟年轻脑子活,更有创造力。”
孙向阳半是附和的说道。
一个剪纸大师,要是拖家带口,来个四五人,无疑是最好的,甚至那些生活困难的优先,因为这样的家庭来到双水湾后,感恩之心也会更浓,提供给他的经验点无疑更多。
而双水湾有煤矿,有即将开垦出来的土地,不用担心没有活干,完全就是一举两得。
只是那样一来,双水湾的人也会越来越杂,孙姓的比例,也会进一步降低,也不知道老支书会不会乐意看到这种情况。
孙向阳观察了一下老支书的反应,见对方并没有什么异色,才稍稍安心。
他能有今天,老支书的支持也是至关重要的。
“就按照向阳说的来,而且既然社里已经知道沙坪坝要往双水湾搬迁的事情,那咱们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了,回头找个机会,直接把这件事情宣布出来。”
老支书想想了说道。
“好,等县里的事情解决后,咱们开个大会。”
孙向阳点点头,这次大会如果利用好了,加上那几个好消息,孙向阳又能收割一波经验点。
“嗯,听你的。”
老支书痛快的应下。
至于旁边沙宏成的意见,他则问都没问。
隐隐也是在告诉对方,今后的双水湾,做主的人将是孙向阳。
沙宏成不知道听懂了没有,也在一个劲的点头。
随后,孙向阳又拎着一些白面跟鸡蛋来到孙庆武家中。
虽然孙庆武受的皮肉之苦更重一些,但皮肤肉糙的,反而要比黄德发更有精神头。
孙向阳来的时候,就见到孙庆武靠在炕上,旁边一个妇女则在剪纸。
“庆武哥,嫂子。”
“唉,向阳来了,都是自家人,你怎么还拿东西。”
孙庆武的婆姨见状,麻利的从炕上下来,有些埋怨的说道。
“嫂子,这次庆武哥受苦,主要是因为我考虑不周,我这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孙向阳干脆将东西放到一边。
“事情我都听说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他就挨了顿揍,又没缺胳膊少腿的,养个几天就好了。”
孙庆武的婆姨很健谈,性格也有些大大咧咧的。
“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你去大队剪纸吧,我用不着你伺候。”
孙庆武黑着脸说道。
“你用不着我,我还不乐意伺候你呢,向阳,你坐,正好我去大队有点事情。”
孙庆武的婆姨明显还是听懂了自家爷们话中的意思,找了个借口离开。
“向阳,这次主要责任在我,是我没保护好黄经理,要是黄经理那边有什么怨气,尽管朝着我发。”
等婆姨离开,孙庆武才满脸愧色的说道。
当初孙向阳选择让他跟孙庆波带黄德发去县里,本质上也是想要让他保护对方,别出什么意外。
没想到不但没保护好对方,连自己都栽了。
所以他这会有点没脸面对孙向阳。
“庆武哥,黄经理那边没事,而且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这次过来找你,主要是有点别的事情。”
孙向阳坐下后,开口说道。
“什么事情?你尽管说。”
孙庆武一愣,随即就严肃起来。
去医院检查了一下,为啥大问题,按照医生,以及小水自己的揣摩,就是因为太累,又熬夜,身体虚,加上之前下雪感冒还没好利索,出差回来后,一下子严重了。
下午输了四瓶水,现在感觉好多了,就是坐在电脑前,一个劲的出虚汗。
最后感谢各位大老爷的关心,感动中!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七章 纷纷上门
“当初咱们第一次去县城买东西,回来的路上碰到劫道的,我记得当时你去县里找了一个叫陈队长的?那人是在县局吗?”
孙向阳直接问道。
虽然之前来双水湾的那名队长也姓陈,叫陈有亮,但却不是当初孙庆武叫来的那位,毕竟当时那位陈队长,孙向阳可是见过的,身材高大,魁梧有力的那种。
“对,所以你别看我模样惨,但其实并没有真的伤到根本,在我被审讯期间,他偷偷找了个机会见了我一面,后面就算没有孙庆波回来,他也会帮忙传递消息的。
要不是这次审讯是由姓卞的亲自主抓,又找了自己信任的人,我压根就不会有事。
不过你放心,我那战友绝对能信得过。”
孙庆武点点头,用一种极为肯定的语气说道。
“哦,这么说,他跟姓卞的不是一路人?”
孙向阳问道。
“不是,我那战友为人太过方正,不讨喜欢,不过能力肯定没的说,县里不少棘手,没人愿意接的案子,基本都会丢给他,他那队长,可是实打实凭着功劳赚来的。”
孙庆武解释道。
“为人方正,不讨领导喜欢,这个好。”
孙向阳的话直接把孙庆武给弄懵了,这也好?
“能不能给他捎个信,让他来趟双水湾?”
“这个简单,不过向阳,伱找他来是为了什么?”
孙庆武忍不住问道。
“卞正杰肯定要下去,咱们双水湾今后想发展,难免会遇到一些宵小之辈,有个说的算的自己人,总是好的。”
上次,孙向阳跟孙庆武买东西回来碰到劫道的,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往后几年,这种情况绝对会愈演愈烈,而双水湾拉煤的拖拉机,每天不间断的开往县城炼焦厂。
这次借着黄德发的事情立威后,阎王这一层次肯定不会再打双水湾的主意,可是小鬼往往鼠目寸光,压根就看不到那么远,更不可能知道上层发生的事情,就算是听到一些传闻,估计也以为是假的。
而眼瞅着双水湾越来越红火,不打主意才怪呢。
如果孙庆武那位战友替代了卞正杰的位置,今后双水湾无疑更有保障,像黄德发这种事情也不会再发生。
正因为如此,所以孙向阳才来找孙庆武,联系对方那个战友。
“向阳,我替我那战友谢谢你,回头我一定让他好好请你顿酒。”
孙庆武激动的说道。
他跟那个战友关系很铁,也曾替对方打抱不平过,但现实如此,却不是以他的意志而改变。
可现在,孙向阳却一言决定了他那位战友的命运,说句再造之恩也不为过。
“喝酒都是小事,我这么做一是为了双水湾更好,再一个,你那战友上位后,也能多做点实事,保一方平安,这也是积德的事情。”
孙向阳说道。
“我知道了,如果我那战友走上歪路,我拿命换他下来。”
孙庆武重重点头。
“这种话就别说了,我能推他上去,想让他下来也是一句话的事情,来,我再帮你把把脉。”
孙向阳并不怕对方走歪路,同时这话也是在给孙庆武提个醒。
“你还真会医术啊?”
孙庆武老实的把胳膊伸出来,满脸惊讶。
“嗯,在京城的时候碰到一个中医大家,跟着学了一段时间。”
孙向阳将手搭在孙庆武的手腕上,仔细感受着对方的情形,跟昨天的结果一样,孙庆武只是皮外伤,内里并未伤到,不过对方刚刚也解释原因了,这也解开了孙向阳一个疑惑。
“你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缺营养,最近在家好好养养身体,让嫂子给你炖两只老母鸡补一补就好了。”
孙向阳把完脉后叮嘱道。
“哈哈,那几只老母鸡可是你嫂子的心头肉,当初给你送去那两只,她心疼的好几天没睡好,我这要是再煮两只,她估计能跟我拼命。”
孙庆武摇摇头说道。
“回头等嫂子剪纸赚到钱了,几只老母鸡算什么?”
孙向阳说道。
孙庆武的婆姨,剪纸技术也算数得着,距离郭珍虽然还远,但一天一两幅还是没问题的,比孙庆武这个民兵连连长赚的都多。
这还是分配工分,要是等以后真的计件给钱,收入绝对会更高。
“以前打死我都不相信那些剪纸画能赚钱,还是赚的美元,你是不知道你嫂子那天回来的兴奋劲,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直接都扔给了我,还让我别打扰她,等她能剪出大师级剪纸画,一幅就能卖十美元。”
孙庆武感慨的说道。
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孙向阳。
“嫂子的技术还是不错的,以后咱们双水湾也会越来越好,你现在就好好养身体,回头把民兵连拉出来,好好练练。”
孙向阳说道。
“好,回头我就先安排上。”
孙庆武点点头。
“那就这样,你好好在家休息。”
孙向阳说完便直接离开。
转眼第二天,金香兰领着她那个在金家沟当大队长的哥哥来到孙向阳家。
“金大队长。”
“向阳队长,没打扰到你休息吧?”
金志东的态度很客气,别看他是大队长,而孙向阳只是小队长,可先不说孙向阳在双水湾的地位,光是他今天登门,便是有事相求。
“金大队长,你既然是我七婶的亲大哥,那我就得叫你一声东叔,都是一家人,有事咱们就直说,没必要这么客气。”
孙向阳邀请着金志东坐下,顺便把关系拉近了一步。
当初双水湾发现煤矿,就是金香兰把对方请来,而后面,金志东也的确派了两个比较有经验的人过来帮着竖井,还是无偿的那种。
所以,双水湾还欠着人家的情分呢。
而旁边金香兰听到孙向阳的话,脸上的笑容明显更盛,隐隐有些骄傲。
“那好,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我这趟过来的目的相信你也能猜到一些,就是那些剪纸画。”
金志东干脆说道。
“消息这么快就传到金家沟了?”
“何止是金家沟,全社七个生产大队估计都传遍了,甚至用不了几天,别的公社也都能知道这件事情,这可是出口创汇啊。
我刚刚听到剪纸画都能出口创汇的时候,压根就不相信,还是先找到香兰问了问,才知道是真的。”
金志东的神情说不出是震惊还是敬佩,总之显得很复杂。
“的确是真的,我年前曾去了一趟京城,认识了一个朋友,对方帮忙介绍香江那边的老板,然后才促成了这次合作。”
孙向阳点点头。
当初在黄经理到来,他就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再瞒着。
一旦双水湾跟沙坪坝的人都知道了,早晚会传到外面,甚至越传越广。
就连金志东找上门来,也在孙向阳跟老支书的预料中。
不仅仅金志东,回头肯定还有一些生产大队的大队长或者支书赶过来。
出口创汇涉及到的可不仅仅是钱,还有巨大的荣誉,这么大一块肉,谁不想咬上两口?
而且这跟双水湾当初找到煤矿还不一样,那煤矿就在双水湾,谁也抢不走,就算眼红嫉妒也没办法。
可剪纸画呢?
那玩意有把剪刀不就行了?
哪个生产大队的妇女不会剪点纸?
如此也就不怪有人动心。
“向阳,你看我们金家沟有没有机会?一幅剪纸画,我们只要一美元,剩下的能赚多少,都是双水湾的。”
金志东说出自己的想法。
在他看来,这绝对是双赢的局面,因为他还从金香兰这边打听到一个消息,那就是香江来的人要的比较急,而光凭双水湾跟沙坪坝,就算加班加点也未必能完成任务。
当时他就有了想法。
关系是人家双水湾找的,金家沟想要分一杯羹,就得让双水湾得到更多的好处。
他们金家沟可以一幅剪纸画一美元,然后双水湾转手一卖就是三美元,等于白白赚了两美元。
正是因为觉得自己这个想法不错,他才敢找上门来。
“东叔,实不相瞒,这次香江那边只要了一千幅剪纸画,能不能卖的出去,还是个问题,人家也是先试试水,看看后续情况如何再决定,所以这一千幅剪纸画很可能是一锤子买卖。
而目前双水湾跟沙坪坝,全都豁出去了,说什么也要把这一千幅剪纸画给赶出来,大家也都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关系到两边的收益,我要是直接许出去,估计会有不少人不满,这不是把自己碗里的好处往外推吗?”
孙向阳缓缓说着,而一旁原本还在骄傲的金香兰顿时尴尬起来,她之前领着金志东过来,压根没想过这一茬,现在一想,自己可不就是吃里扒外吗?
虽然她姓金,可毕竟已经嫁到了双水湾,那就是双水湾的人。
更别说她还是双水湾的妇女主任。
真要被那些妇女知道她把属于双水湾的好处给了娘家,那她这个妇女主任就别想干了。
而就在她准备解释的时候,却听到孙向阳又道:“不过,不看僧面看佛面,七婶平日里待我极好,看在她的面子上,我给东叔五个名额,回头你可以找五个剪纸技术好的来双水湾,就在这边剪纸,从现在到结束,能剪多少算多少,价格呢,就按一幅三美元,你看怎么样?”
“啊?”
这次,不但是金志东,就连金香兰都满脸意外的看着孙向阳。
原本在孙向阳说完前面的话,金志东就已经不再抱有希望,毕竟换成金家沟有这么好的机会,也不会送给外人,可没想到,最终竟然风水路转。
虽然只有五个人的名额,但一幅剪纸画三美元,就算每个人每天两幅,十天下来就是一百幅,等于是三百美元。
单纯的三百美元,换算成人民币也就五百块。
金家沟好歹也是有煤矿的,并不是真的缺这五百块,关键是出口创汇的名义,金家沟哪怕只来一人,都代表着参与其中。
为此,一些生产队就算倒贴钱都心甘情愿。
“向,向阳,会不会让你为难?三美元太多了,还是按我说的,一美元就行,双水湾赚的多,那是你们自家的本事。”
金志东坚决的说道。
他也不是得寸进尺的那种性格,更不想自己妹妹以后在双水湾难做。
“向阳,谢谢你能想着七婶,但七婶也不能让你难做,就一美元,今后双水湾再有什么事情,金家沟要是不帮忙,我去把姓金祖宗坟都给扒了。”
金香兰突然说道。
“对,以后双水湾的事情,就是金家沟的事情。”
金志东也认真的说道。
“七婶,东叔,没这么严重,而且不是都说了吗?咱们一家人,不用见外。”
孙向阳说道。
虽然在他的计划中,双水湾不会成为二道贩子,但这次金志东的到来,也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是小瞧了剪纸画出口创汇带来的影响。
今后,双水湾的目标仍旧不会改变,从外面招揽那些大师级落户,培养自家的年轻人,但在此之外,他也可以拿出一小部分利益来拉拢那些生产大队,诸如金家沟这种。
组成一个攻守同盟。
如此一来,双水湾的影响力也会随之扩大。
今后要是有什么事情,也会更方便,抵消了一部分红眼病。
同时,如果不增加人手,光凭双水湾跟沙坪坝的人,就算加班加点,想要在正月十五前完成一千幅的任务,也是很困难的。
要不然他当初也不会约定正月底。
而从长远来看,双水湾同样是赚了。
所以回头还得跟老支书打声招呼,让他把这些名额,‘卖’个好价钱。
至于金家沟就算了,就当是还上次煤矿竖井的帮忙,再就是金香兰的面子。
得到了孙向阳的承诺后,金志东心满意足的离开,金香兰虽然没说什么,但大有今后看我表现的架势。
接下来几天,无疑也验证了孙向阳的猜测,开始不断有生产大队的干部赶到双水湾,不过这次,孙向阳却全部推给了老支书,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从上午十点开始挂吊瓶,到下午一点多点打完,一点精神也没有,所以暂时还是一章,欠多少我都会记得,另外,新的一个月开始了,虽然有点没脸,但还是想跟诸位大老爷求几张保底月票。】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八章 双水湾的大日子
“你这边都谈好了?”
这天,孙向阳刚刚将孙庆武那位战友送走,老支书就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钻了出来。
“嗯,比我想的要聪明。”
孙向阳点点头。
按照孙庆武的话,他这位战友性格方正,耿直,不会溜须拍马,不讨领导喜欢,可事实上,对方却是一个极有分寸的人。
想想也正常,能够破获那些棘手的案件,在领导不喜,没有站队的情况下,还能当上队长,又怎么可能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孙向阳反而更满意。
跟聪明人打交道,无疑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听到孙向阳的话,老支书神情显得有些怪异。
“啧啧,你现在的口气可是比我大多了。”
“狐假虎威而已,没有那些借来的势,就我一个双水湾生产小队的队长,在那些人眼里,只是臭鱼烂虾罢了。”
“能把势借来也是一种本事,你别看我平时吆五喝六的,但也顶多在社里耍耍横,仗着年纪大,敢豁出去,人家也懒得跟我这个瓦罐碰,可要是拿到县里,我就是个屁。
经这事啊,我也算彻底放心了,今后双水湾交到伱的手里,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对了,你回头赶紧把入党申请书写一下,我帮你送社里去,等回头批下来,你就正式接我的班。”
老支书颇为感慨的说道。
原本还想着多帮衬着孙向阳点,现在看来,对方已经成长到无需他遮风挡雨的地步了。
“现在?会不会早了点?”
孙向阳皱了皱眉头。
当支书可不仅仅是个身份,更多的还是责任,原本有老支书冲在前面,他还能轻松不少,但如果他当了支书,以后大大小小的事情,岂不是全都找他?
“不早了,经过这件事情,谁还不知道你?藏在后面也没什么意思,再说了,沙坪坝马上就要搬迁过来,也只有你当了这个双水湾的支书,才能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老支书肯定的说道。
“嗯,那申请书我回头给你,至于说接您的班,先不着急,等稳稳再说,我现在就是个小队长,没有那层身份,反而无拘无束,可以放肆点,真要是被绑住了,有些事情反而不好办。”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可以说,他当支书有当支书的好处,不当也有不当的好处。
反正就算现在写了申请书,也不是马上就生效。
有这段时间缓冲,相信也差不多够了。
“你自己决定就好。”
老支书倒也没步步紧逼。
“您那边谈的怎么样了?”
孙向阳随后问道。
“基本都谈妥了,一个个都跟闻到腥味的猫似的,张口就是年前帮咱们双水湾修路,多么的不容易,不少人手脚都冻伤了,还有什么都是一个公社的生产大队,打断骨头连着筋,我呸。
当初咱们挖煤矿,他们哪个不是在看咱们的笑话?
至于修路,那也是公社发起的义务工,说的好像自己吃了多大亏一样。
要不是你的意思,我早就把他们给轰走了。
想在双水湾跟我耍无赖?
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老支书冷冷的说道。
对于把锅里的肉分出两勺子,他肯定是不愿意的,但金志东离开后,孙向阳便找他特意谈了一下这个问题,最终还是选择听从的孙向阳的意见。
用孙向阳的话说,那几个生产队要的就是个荣誉,毕竟谁家也不缺那几百块钱。
而双水湾经过之前那一出,现在应该低调,正好可以让那些生产大队分担一下,也是拉拢对方,组成一个剪纸画利益联盟。
同时,孙向阳相信老支书可以榨出更多的利益来。
果不其然,只听老支书再度说道:“正好接下来不是要竖电线杆吗?咱们的人忙着挖窑洞,回头还得开垦耕地,接着就是春种,就算沙坪坝的人都搬来也不够用,到时候从他们那边借点,不用白不用。”
“还是您老想的周到。”
孙向阳顺势拍了一记马屁。
“行了,咱爷俩用不着来这一套,你把这摊子事情推动我身上,我就不信你猜不到这个结果,双水湾以后由你掌舵我放心,我也就帮着你敲敲边鼓,唱唱白脸。”
老支书摆了摆手说道。
“我可没拍您马屁,我是真心实意的,俗话说的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双水湾现在缺谁都行,唯独少不得您老。”
孙向阳严肃而又认真的说道。
“真的?”
老支书嘴角忍不住抿起。
“绝对真的。”
孙向阳用力点头。
“那行,以后再有这种得罪人的事情,尽管交给我。”
老支书就差拍着胸口保证,而且丝毫不觉得得罪人是件苦差事,甚至有点乐在其中的感觉。
人老,尤其是马上要退下来的时候,最担心的就是自己没了用处。
孙向阳此举,无疑是在告诉老支书,不管他接不接位子,都得需要对方出力,而且还是他最擅长的地方。
甚至没了支书这个位子,老支书可以更好的发挥。
老支书无疑也明白了这点,所以才会这么高兴。
最后,老支书背着手,迈着八字步,嘴里哼着一曲陕北民谣离开。
又过了几天,黄德发等的人终于赶到,一个是负责带路的内地办事处人员,一个是从香江赶过来的,两人对黄德发的遭遇,表示愤慨,并带着已经好的差不多的黄德发去了地区。
接下来的事情,跟他预料的差不多,卞正杰,包括段万里,黯然离开,而掀起这一切的那位徐伟庆主任,直接被地区的人给带走。
县里面,当初选择退一步,成全段万里的王立庆无疑笑到了最后。
同时笑的还有孙向阳,他托黄德发顺嘴提了两句,要不是公安那边有一位叫陈鹏飞的队长坚持己见,及时查明真相,还了他一个清白,恐怕他现在已经……
不管地区的人信不信,反正黄德发信了,陈鹏飞,也就是孙庆武那个战友也信了。
再加上张家栋里面使了点力,让对方完成了一次三级跳,成功顶替了卞正杰的位置。
这里面,主要还是陈鹏飞个人能力强,立下的功劳不少,符合越级提拔的标准,要不然顶多是个副的。
但这步棋,对双水湾来说,却至关重要。
完成‘复仇’,黄德发也跟孙向阳提出了告辞,他这趟来内地,除了到双水湾这边看看剪纸画,还得去京城替他叔叔看望康明远。
原本,他应该早就启程的,只是没想到发生了这么一出,所以才耽误下来。
离别前,孙向阳托黄德发给康明远带去一份礼物,同样是五帝钱。
“向阳老弟,你放心,这份礼物我一定会亲自交到康先生的手里,至于剪纸画合同的事情,我都已经签好字了,并且留下一人,回头交付的时候,就按照咱们之前约定的来。”
黄德发的脸上虽然还隐隐能看到一点淤青,但气色却很不错,远比他来双水湾前要好的多。
这段时间,孙向阳帮他调理身体,扎针,再加上天天佩戴五帝钱,他那睡眠不好,夜里容易惊醒的毛病已经完全好了,光凭这一点,像之前那种苦,他就算再吃两次也心甘情愿。
“好的,那就麻烦黄大哥了。”
孙向阳说道。
“咱们兄弟之间,用不着这么客气,等以后有空了,我肯定还会来打扰一段时间,虽然这里看上去一般,但住起来感觉浑身都舒服,都让我有点舍不得走了。”
黄德发感慨的说道。
不过他觉得,这里面大部分原因应该是五帝钱的缘故,正是因为有了这件真正的风水法器,才治好了他的老毛病,睡觉好,气色自然也好。
“随时欢迎。”
孙向阳对于黄德发常来常住,自然很乐意,毕竟双水湾想要发展成真正的剪纸画之乡,少不了对方的帮忙,哪怕表面上看是互惠互利的事情,但实际上,谁能掌握渠道,谁才能说的算。
没有对方的关系,以眼下的环境,双水湾剪出再多的剪纸画,也只是一堆纸,别说美元,就算人民币都换不来。
“那咱们可说好了,等我下次过来,帮你带件礼物,你可千万不能拒绝。”
黄德发认真的说道。
孙向阳送他五帝钱,还答应帮他孕养那件铜葫芦,虽然还得等一两年,但在他眼里,孙向阳这种风水大师精心孕养的法器,不说百万起步,起码也得大几十万。
受了这么大的恩情,他如果不想着好好报答,良心难安。
更何况,香江流传着一句话,欠谁的钱,也不能欠风水大师的钱。
“好。”
黄德发离开了,但对双水湾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影响,在有了其余几个生产队‘支援’后,加上双水湾跟沙坪坝这边更多的妇女参与进来,赶在正月十五之前,完成一千幅剪纸画的任务肯定没问题。
至于这里面有多少能够达到精品的标准,黄德发也完全交给孙向阳自己做主。
也就是说,只要孙向阳觉得是精品,那就是精品。
而精品剪纸画十美元一幅,普通剪纸画只有三美元,这里面的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但黄德发却交给孙向阳,而不是他留下的那人。
被他留下的那人,只负责统计好数量,到时候把剪纸画带走,然后香江那边的公司会根据数量,将钱打过来。
不过这个打过来可不是把美元直接打给双水湾,甚至这些美元都到不了双水湾在信用社开的账号上,而是上头就直接把美元截留了,再换成人民币打到双水湾的账号上。
这也是如今出口创汇的常规操作,就连那些国营大厂,都没有专门的美元账户,而是由银行那边统一管理,就更别提双水湾了。
但名义上,肯定还是双水湾赚来的,这点谁也不能否认。
甚至这也是县里的政绩,完全可以借此登报宣传。
唯一的区别就是,如今主导方变成了双水湾,而不是县里。
当初县里开会,本质是上想把主导权拿到手,从头到尾,都是县里的功劳,是县里出口创汇,而不是双水湾。
哪怕双水湾属于县里的一份子,但里面的区别可大着呢。
就在黄德发离去第二天,孙向阳跟老支书,沙宏成,还有两个大队长,以及两边的干部一起来到煤矿这边。
如今,路上的积雪已经完全融化,并且这几天天气好,原本有些泥泞的路,也基本都干掉。
为此,双水湾甚至还专门成立了护路队,拖着石碾子,又重新压了一遍。
既然路已经可以走拖拉机,那么煤场上堆积的那些煤,也就可以往炼焦厂送了。
当初双水湾挖出优质煤,社里就出面跟炼焦厂谈好了条件,按照二十八块六的价格收购,并且有多少要多少。
这个价格,其实并不高,比炼焦厂从别的地方收购优质煤要便宜不少,主要是因为双水湾的挖出来的煤没有洗过,里面含有不少煤矸石,属于废料。
来到煤场,孙恩光等人立即围拢上来。
“队长,今天可是往外运煤的日子,你要不要讲两句?”
孙恩光直接问道。
随着不断接触,不少人都发现孙向阳一些‘癖好’,比如说喜欢分肉,分东西,再比如说喜欢开会!
似乎每次开会,孙向阳讲话的时候都格外开心。
正因为如此,所以孙恩光才会有此一问。
“运个煤而已,有什么好讲的?”
孙向阳摇了摇头,就算要开会,也得过些日子,把双水湾跟沙坪坝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开次大会,才方便收割经验点。
眼下,就煤矿这边一点人,实在不值得。
此时,煤场上堆积的煤东一座,西一座,也不高,只有两米左右的样子。
而那四辆拖拉机,已经装的满满登登,在拖拉机头前面,挂着红绸子,四名司机胸前戴着大红花,旁边已经有人挑起鞭炮。
“不错,要的就是这股精神头,今天可是咱们双水湾黑垆煤矿第一次正式往外运煤,也是个大日子,可惜没有照相机,要不然把这一幕照下来就好了,以后还能留着做个纪念。”
老支书转了一圈,有些感慨的说着,但目光却一个劲的往孙向阳身上瞅。
其余人听后,齐刷刷的把目光对准孙向阳。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九章 离别
孙向阳肯定是没有照相机的,但在双水湾,却有一个人有,那就是苏慧晚。
对方这次来双水湾,似乎还带着特别的任务,用照相机将这里很多东西都给记录了下来,估计是等回到京城后,给苏老爷子看。
这些照片中,出镜最高的无疑是嘟嘟,除此之外,双水湾的孝先井,学校,黑垆土地,煤矿,还有那一座座窑洞,以及当初孙向阳分肉,开会的场景,也全都被苏慧晚给记录了下来。
双水湾不少人都曾看到苏慧晚拿着照相机,到处拍东西,但人家拍是人家的,毕竟人家是记者。
但这次往外运煤,却是双水湾的大事情,以后能够留名的,等拍出来以后,照片往大队办公室一挂,上面写着某年某月某日,双水湾黑垆煤矿第一次正式运煤纪念日。
荣誉不就来了吗?
说不定还能进村志,被后辈一代代人所铭记。
所以,他们就把主意打到孙向阳的身上。
毕竟谁不知道孙向阳跟苏慧晚的关系?
那可是孙向阳的大姨子,是真正的一家人。
“行吧,我去借一下。”
孙向阳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也只能乖乖的答应。
“嗯,麻烦你了,回头大队出钱,多买点胶卷。”
有了第一次,后面就会有更多次。
这算盘打起来那叫一个叮当响。
过完年后,因为沙坪坝那边每天都要来双水湾挖窑洞,几乎全队老少妇女一起上,所以这段时间苏慧晚一直住在孙向阳家。
而白天,苏慧晚也会帮着陈书婷在学校里给那些孩子上课。
在学校这边找到苏慧晚,将目的说出来,苏慧晚不但立即答应,甚至还当起了摄影师,帮忙记录双水湾这个日子。
拍照的时候,大家表情都有些不自然,手脚也不知道该怎么摆,唯有那裂开的嘴,露出来的牙齿,透露着他们此刻的心情。
苏慧晚一连拍了很多张,有集体的,也有个人的,要不是老支书急忙叫停,估计苏慧晚还要拉出更多人来照相。
主要是这会拍照片太贵了,像县里照相馆,拍一张照片,并且洗出来,差不多一块钱,多洗一张加七毛钱。
而且如今的照片也都是黑白的。
刚刚苏慧晚每按一下,老支书心里就咯噔一声,虽然没有认真数,但粗粗估计,得有二三十张。
全部洗出来的话,得二三十块钱。
按照去年的工分算,足足一千個工分。
他不心疼才怪呢。
等拍完照片,随着鞭炮点燃,四辆拖拉机全部摇动起来,那戴着大红花的司机,熟练的启动拖拉机,只见黑烟滚滚,一辆接一辆的离开。
因为是第一次往炼焦厂送煤,所以孙恩国这个大队长亲自出马,上了第一辆拖拉机,站在车头跟车斗中间链接的位置。
孙建刚作为煤矿的会计,自然也少不了,然后每辆拖拉机都会爬上一个人。
等拖拉机摇摇晃晃的远去,直至连声音都听不到,众人才收回目光。
苏慧晚第一个离开,然后老支书才拉着孙向阳来到值班的屋子里,至于沙宏成,都不用人叫,屁颠屁颠的跟着。
“之前我看了看煤矿的统计,跟预计的差不多,每天基本稳定在十吨左右,从年初二到现在,挖了还不到一百吨煤,那四辆拖拉机真要敞开了拉,估计几天就拉完了,煤矿的产量还是太低了。”
坐下后,老支书便忍不住‘抱怨’起来。
“老支书,现在产量低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让人往外背,肯定不行,既然上半年就决定通电,那什么柴油发电机就没必要再买了,要不然买来也是浪费,反正咱们双水湾有那些剪纸画撑着,还有信用社账上那笔钱,也不缺钱。”
孙向阳知道老支书想要说什么。
就在前几天,当剪纸画曝出可以卖美元后,煤矿这边就有点坐不住了,大家只要一合计,就会发现,煤矿竟然还没剪纸画赚钱,这怎么能行?
一帮大老爷们,能输在一群老娘们的手里?
于是,孙恩光几人商量后,想要购买一些背篓,组织两支背煤队,负责往外背煤,增加产量。
现在煤矿的问题不是采不出煤来,而是运不出来。
光靠现在的柴油发电机,还有那只能拉动一辆矿车的绞车,产量实在有限。
每天能维持住十吨,已经是满负荷运转了。
不过孙恩光几人的提议直接就被孙向阳给否决。
短时间内,煤矿产量低点就低点,对他也好,对双水湾也好,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没必要非得去压榨大家,要是煤矿用不了这么多人,直接去挖窑洞好了,甚至去加强煤矿的安全防护,也比背那几篓子煤更有用。
“信用社账上的钱可都是贷款贷来的,不是咱们的。”
老支书忍不住纠正道。
在他的眼里,不管借还是贷,都要还的。
用这种钱他心里也有些不踏实。
还不如多挖几铁锹煤卖出去赚钱。
“贷款的钱,那也是靠着煤矿抵押来的,相当于是把未来的钱拿到现在来用,况且那笔钱也没利息,等三年以后,咱们还缺那十万块钱?”
孙向阳对于贷款发展煤矿,可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后世那些知名企业,有哪个是没有贷款,没有负债的?
甚至有时候,贷款也是一种保障。
“我说孙玉德,这些事情你又不懂,瞎指挥什么,听向阳的就行。”
沙宏成在旁边说道。
老支书立即怒目而视。
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沙宏成这家伙,还有拍马屁的潜力?
关键是踩着他去拍孙向阳的马屁,属于蔫儿坏。
“姓沙的,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前段时间要不是我,社里能有那么大的让步?有能耐社里让出来的那份,你们沙坪坝别要。”
“要不是向阳那些关系,说不定煤矿都被人给直接抢走,你还有脸占着茅坑不拉屎?依我看,你早点退休,让向阳当支书算了。”
沙宏成典型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实际上,目前有这种想法的绝非沙宏成一个,就算双水湾也有不少人抱着这种想法。
倒不是说老支书不好,而是他的年纪终究大了,以前没有合适的接班人,也就算了,可现在,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孙向阳才是那个更适合带领双水湾往前走的那个人。
尤其是前不久,当张家栋跟苏慧晚一左一右站出来的时候,就更加明显了。
但老支书毕竟德高望重,大家即便有些想法,可如果不是老支书自己主动让位,大家就算心里憋着,也不会说出来。
不过,沙宏成作为沙坪坝的支书,自然没这个顾虑,他可不怕得罪老支书,两人以前也没少呛。
“姓沙的,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今天这是来逼宫啊,伱当我想赖着不走?不想早点退下来享清福?是向阳不让,非得让我再站一段时间岗。”
老支书不得不把话讲明。
“沙支书,这的确是我的想法,而且我那入党申请书还没写完,没入党,也当不了这个支书,所以只能让老支书多受点苦。”
孙向阳直接表态。
他也不想因为自己,让老支书名声受损。
“这个简单,可以先当代支书,什么时候通过后,什么时候转正。”
沙宏成说着自己的主意。
他之所以这么心急的推着孙向阳上位,也是为了沙坪坝着想,毕竟搬迁的事情已经由社里上报,而这种事情是瞒不过别人的,相信用不了多久,消息就会传开。
等把窑洞挖好,前前后后,也就半年的时间就能搬迁完毕,他希望那个时候,双水湾的支书是孙向阳,而不是孙玉德。
看似谁当支书都一样,但在沙宏成的心里,这里面的区别可大着呢。
就算沙坪坝搬迁过来后,短时间内,也是两个大队的模式,意味着有两个大队支书,但在沙宏成看来,这也只是权宜之计,迟早会合并成一个生产大队的。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代表着沙坪坝彻底融入到双水湾,两者之间的区分才没有那么明显。
可真要等合并以后,那么这个书记,也只能由孙向阳来当,也只有他,才能让沙坪坝的人心服口服。
所以在他看来,孙玉德越早让位越好。
沙宏成的这个主意也让老支书眼睛一亮,他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出呢?
相信等孙向阳的申请书递上去以后,就算直接当代支书,社里也不会反对。
毕竟上次丁江明可是听到了孙向阳的诸多背景,要不然他这边也没法争取到那么多的利益。
只要丁江明不傻,就不会在这件事情上难为孙向阳。
至于双水湾这边,就更不会有问题了。
因此,这个代支书,完全可行。
“老支书,沙书记,你们两个别催了,就算这么安排可以,我现在也不能当这个代支书,时机还没到,我现在上去未必就是好事,等过个一年半载,县里也好,双水湾也罢,全都稳定下来再说。
现在老支书坐在位子上,相当于给我做挡箭牌,以我这个年龄,如果社里开会,去到那边以后,反而不好给双水湾争好处,甚至还会有人欺负我年轻,想打双水湾的秋风,所以就只能多辛苦一下您二位。”
孙向阳见老支书也心动后,不得不认真的解释起来。
虽然他不知道生产队是哪年解散的,但想来也不会太久,还有就是分田到户,估计某个生产队的壮士,已经偷摸着开始了吧?
对于这份第一的名头,孙向阳从来就没有想过,这种出风头的事情,并不适合他,也不适合如今的双水湾。
到时候,他随大流,当第一批就可以了。
“我们当支书挺简单的,也不辛苦,如今双水湾的这一切,全都是你打拼出来的,既然你不着急,那我们两个老家伙就先帮你撑着,反正迟早都是你的。”
沙宏成第一个表态。
“对。”
老支书被抢了话,对沙宏成更加‘不满’了。
也不知道今天姓沙的是不是吃错了药,有点古怪,莫不是心里藏着什么阴谋?
不怪老支书会这么想,而是沙宏成今天的表现,大为反常。
而且,以双水湾以前的模样,自己这个支书当的可一点都不轻松,没少费心费力,经常愁的整宿睡不着,他倒是没想着为自己歌功颂德,但凭什么被沙宏成这家伙轻飘飘的给揭过。
合着里里外外,好人都被他当了?
下午,苏慧晚在张家栋的陪同下去了一趟县城,把那些照片给洗了出来,回来后,苏慧晚便对孙向阳提出了辞别之意。
“表姐,你不等过了正月十五再走?”
陈书婷对苏慧晚满心不舍。
“不了,我这趟回去还有点别的事情,不过你放心,或许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再见面了。”
苏慧晚神秘一笑。
陈书婷虽然有些不解,但也没有再追问,倒是孙向阳诧异的看了苏慧晚一眼,他总觉得对方这个再见面,有些话里有话。
“你要不要跟我回京城住段时间?我下午的时候往家里打电话,爷爷挺想你的。”
“外公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陈书婷答非所问。
“有向阳妙手回春,还有周老一直精心照料,反正我听爷爷说话,比年前咱们来的时候又流利了些。”
苏慧晚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等外公过寿的时候,我再跟向阳回去吧,反正也差不了几个月。”
陈书婷看了一眼孙向阳,最终还是没有答应跟苏慧晚一起回去。
“也行。”
苏慧晚点点头,没有再劝。
不过这次,她只是一个人回去,而张家栋却依旧留下,用对方的话说,他得等县里的事情安定下来以后再走,现在离开有些不放心。
说白了,就是留下给孙向阳保驾护航,免得有些人不甘心,来一出狗急跳墙。
第二天,孙向阳,陈书婷,还有张家栋一起坐车赶往俞林,送别苏慧晚。
而与此同时,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却来到了双水湾。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章 邋遢亲戚
“这位同志,你是说,你是陈书婷的大哥?亲的?”
双水湾,老支书迟疑的看着眼前的一脸饱经风霜,头发有些长的男子,迟疑的问道。
就在那会,有人找到他,说来了个人,指名点姓要找陈书婷。
可眼下陈书婷并不在家,而是跟孙向阳去送她表姐了。
“对,亲大哥。”
陈书垣一甩头,遮住眼睛的头发熟练的飞了上去,让对面的老支书眼皮一跳。
这家伙,真的是陈书婷的大哥?
“我听说她就在双水湾,地址也应该没找错,这位大爷同志,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把陈书婷叫出来,虽然我俩好些年没见了,但我相信,她还不至于认不出我这个大哥来。”
陈书垣淡淡的说道。
“好些年没见了?我记得她年前还回过家,你怎么会没见着?”
老支书仍旧在询问,显然没有相信对方的话。
主要是前段时间,孙向阳跟他说过,要留意来双水湾的陌生人,尤其是打听他家情况的陌生人,更要警惕。
所以,他对眼前有些怪异的男人,充满了警惕。
哪怕对方声称自己是陈书婷的亲大哥,也不例外。
“我这些年一直在西北,没回家,也就没见着她,这是我工作单位的介绍信,你可以看看。”
陈书垣这会也琢磨过味来,直接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介绍信。
“西北135研究所?”
老支书看着介绍信上的印章,眉头一挑,似乎有些意外。
“你来的不巧,陈书婷同志不在家。”
“不在家?去哪了?”
“去送一个亲戚回京城,你要是早点来的话,说不定还能碰到,对了,她那个表姐亲戚,你认识吗?”
老支书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伱说的是苏慧晚吧?认识,也算是打小看着她长大的。”
陈书垣说道。
“嗯,你既然是陈书婷的大哥,那你知道她结婚的消息吗?”
老支书又问道。
“知道了,你放心,只要是她自己的意思,没人强迫她,我会尊重她的选择。”
“这肯定是她自愿的,谁还能强求她不成?”
老支书立即辩解道。
“那就行,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陈书垣想了想,再度问道。
他从西北那边好不容易找到这個偏僻的地方,就是为了见妹妹一面,也算是了却心愿,没想到却直接扑了个空。
“下午吧,要不你先去我家坐坐,然后等她回来?”
老支书邀请道。
此刻,孙向阳跟陈书婷不在家,那边只有张桂花,以及的嘟嘟在,即便对方的身份已经八九不离十,但老支书仍旧有些不放心,不敢让对方去孙向阳家。
“好,那就麻烦了。”
陈书垣痛快的点点头,一路走来,他也的确累了,正好有地方歇一歇。
只是,等他跟着老支书来到对方家中,之前围在旁边的几个青壮并未离开,依旧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似乎生怕他跑了。
这让陈书垣有些摸不着头脑。
自己只是来找陈书婷的,用得着这种阵仗?
但他也没说什么,老老实实待着,该吃吃,该喝喝。
直到傍晚,就在陈书垣等的不耐烦时,孙向阳才带着陈书婷跟张家栋回来。
原本,他们应该早早就回来了,不过孙向阳从俞林又去了趟县城,找到孙庆武那位战友聊了聊,所以才回来的这么晚。
刚到村口,就有人迎了上来。
“队长,快中午的时候,来了个人,叫陈书垣,说是嫂子的大哥。”
“大哥?”
对方话音刚落,陈书婷便忍不住惊呼出来。
陈书垣这个名字,的确是她亲大哥。
“先别急,人现在在哪?”
孙向阳拉住陈书婷,继而问道。
“人在老支书家呢,然后老支书担心你们不知情,就让我在这里等着。”
“嗯,麻烦你了。”
孙向阳对着那名自己三队的队员点点头,然后拉着陈书婷朝老支书家中走去。
只是路上,陈书婷明显有些急切,并且通过握在一起的手,孙向阳能够感觉到她的紧张。
来到老支书家,孙向阳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窑洞里面的那个男子,对方那一头明显不符合时下潮流的长发,遮住了小半脸庞,就连陈书婷都有些迟疑,不敢相认。
“哥?”
“婷婷?”
听到门口的动静,陈书垣正好也扭过头,然后就看到了那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当初他离开京城去西北的时候,陈书婷才上初中,跟眼下自然相差极大,但终究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就算女大十八变,但底子还是有些相似的。
反倒是陈书婷看着眼前的亲大哥,有些不敢相认。
她还记得,当年去车站送对方离开的时候,对方一头短发,整个人也干干净净,有点文弱书生的模样,而眼前这个大哥,头发长就不说了,估计得大半年没理过发,胡子拉碴的,面色黝黑,憔悴的就跟个中年落魄男人差不多。
这是她亲大哥?
好在对方及时一甩脑袋,露出遮挡在下面的眼睛,还是半张脸,最终让陈书婷确定,对方就是她亲大哥。
“哥,你怎么找来这边了?之前外公生病,表姐说联系不上你,你到底去哪了?你回过京城没有?”
陈书婷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往外抛。
“外公那边等我收到消息就已经晚了,不过我后来给外公打了电话,知道他老人家已经没事,也是从那边知道你在这里,所以就干脆过来看看你,至于京城那边,我也没打算回去。”
陈书垣一边说着,一边认真的打量着自己这个妹妹,看到对方身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的风霜,他也稍稍松了口气,至少证明妹妹在这边没有吃苦。
实际上,几个月前,陈书婷还有些消瘦,愁眉不展,但随着孙向阳的到来,不管吃的,还是别的,从身体上到精神上,都让陈书婷有了很大的变化。
不用干活后,手上的茧子渐渐消退下去,原本有些粗糙的脸,也随着不断滋润,变得红润水嫩起来,身段也有了肉,任谁看到陈书婷,都不会觉得她过得苦。
“没打算回去?那你打算接下来去哪?”
陈书婷忍不住问道。
“我……”
“书婷,你们两个刚见面,哪有站在这里聊天的,我看咱们还是先带大哥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再说。”
这时,孙向阳急忙制止道。
他可是知道陈书婷这个大哥跟家里的矛盾,甚至比陈书婷更甚,按照陈书婷当初跟他的讲述,他这个大哥大学毕业后,直接被父亲送去了西北,当一名工人。
为此,对方跟当时正在谈的对象断了联系,再也没有结果,而他当初那个对象,这会早就已经结婚,生子。
两人俨然走上了两种不同的人生。
从对方没有回京城,而是直接来双水湾找陈书婷,就能看出对方的心结。
眼下,两兄妹刚刚重逢,就谈这个有点不合适,所以他才急忙打断。
“对,大哥,这是我丈夫,孙向阳。”
陈书婷这才恍然,并且跟陈书垣介绍起来。
“我听外公提过,外公之所以能恢复,就是因为他给治好的,谢谢你。”
陈书垣这才把目光转移到孙向阳的身上,并且对着他直接鞠躬感谢。
“大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孙向阳急忙上前将对方给扶了起来。
别看他在京城的时候,叫陈书婷的父母叔叔阿姨,但那是站在陈书婷的立场上,而且那两人的为人处事,还有性格,也让他有些反感,所以才故意那么称呼。
但陈书婷跟这个大哥从小感情就好,这些年之所以没联系,也不是因为两人有什么矛盾,而是陈书垣自从去了西北,就把自己给封闭了起来,就算陈书婷想要联系他都联系不上。
后来陈书婷来到双水湾当知青,就更加没法联系了。
“行,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咱们以后再说。”
陈书垣点点头。
不过孙向阳却从他的话语中,隐隐听出了一些东西。
“哥,这是小晚表姐的丈夫,张家栋。”
陈书婷再度介绍道。
“大哥。”
陈书垣的年龄要比苏慧晚大上一些,所以张家栋这声大哥也是应有之义。
“小晚的丈夫?你好。”
陈书垣朝着张家栋点了点头。
见两人打完招呼,孙向阳才对着一旁的老支书说道:“老支书,我们就先回家了。”
“嗯,回吧。”
老支书彻底确认了陈书垣的身份,自然不会再留人。
随后,孙向阳帮着陈书垣提起那个标准捆绑的被褥行李离开。
陈书垣见孙向阳一只手轻飘飘的提着他的东西,脸上明显闪过一抹诧异。
自己这些东西多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就算是他,想要一只手提起来,也不容易,更别说这么轻飘飘的提在手里。
不过这时,他就看到张家栋急忙接过孙向阳手里的包,脸上的吃力,明显可见。
也就足以说明,不是他的东西出了问题。
等到离开老支书的家后,陈书垣回头看了一眼,然后问道:“婷婷,你家是不是得罪那个支书了?”
“得罪?怎么了?”
陈书婷不解的问道。
老支书对孙向阳的态度,她可是一清二楚,不管从哪方面说,都跟得罪搭不上。
“我来到双水湾说是找你后,对方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了,里里外外,没少套我的话,而且之前他甚至还让人看着我,下午的时候,我想在你们村里转转,都被他拒绝了,他那态度明显不对劲。”
陈书垣解释道。
“哥,你肯定是误会了,向阳是双水湾生产小队的队长,也是老支书的接班人,老支书对他好着呢,比亲孙子都好,怎么会得罪,他应该是怀疑你的身份吧,毕竟你现在看上去……”
陈书婷说着,再度看了自家亲大哥一眼,这幅模样,只要是个人都会警惕吧?
更别提双水湾之前还发生了一些别的事情,老支书有所怀疑很正常。
“看上去有些邋遢是吧?有点给你丢人了?”
陈书垣自嘲一笑。
“哥,你胡说什么呢,你能来找我,我已经很高兴了,就是看到你这个样子,有些担心你。”
陈书婷忍不住说道。
毕竟好端端的,谁会让自己变得这么邋遢?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些年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能够看到你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等明天我就走。”
陈书垣笑了笑说道。
“走?你要去哪?去京城还是回西北?”
陈书婷心中一急,赶忙问道。
“这个你就别管了,我这么大个人了,还能丢了不成?”
陈书垣摇了摇头,并未回答。
只是他这幅样子反而让陈书婷更加担心起来。
“大哥,你这好不容易来一趟,干脆多住段日子,书婷没少跟我提起你,说小的时候,只有你是真心待她的,原本还想着过段时间托人打听打听你的消息,没想到你却先找来了。”
孙向阳这时说道。
“到时候看看再说。”
陈书垣既没有直接答应,也没有拒绝。
几人很快就来到孙向阳家,刚进门,一个身影就从屋里冲了出来。
“爹,娘,姨夫,你们回来了。”
“你闺女?”
陈书垣看到嘟嘟,听着她的称呼,明显愣了一下。
他先前打电话的时候,只知道陈书婷结婚了,却没想到连孩子都这么大了。
尤其是想到陈书婷的年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跟亲闺女一样,回头再跟你说。”
陈书婷简单一句话,就让陈书垣明白,眼前的小女孩,并不是陈书婷亲生女儿,那就只能是孙向阳的了,也就是说,自己妹妹嫁了个二婚男人。
孙向阳其实比陈书婷还要小一岁,但他身上那股沉稳,却让人很容易就忽略他真正的年龄。
再加上这会天色有些暗,就算说孙向阳二十五六岁,都有人相信。
“嘟嘟,这是你大舅,来,叫大舅。”
陈书婷拉过嘟嘟,指着陈书垣说道。
“大舅。”
嘟嘟看着陈书垣的邋遢的模样,有些畏惧,紧紧抓着陈书婷的衣服。
“嗯。”
陈书垣闷闷的应了一声,显然心里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毕竟,接受妹妹嫁人,跟接受嫁一个有孩子的二婚男人,是不一样的。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一章 来自大舅哥的震惊
张桂花对于陈书婷这个亲大哥的到来,也很高兴,虽然苏慧晚是表姐,但跟亲大哥比,终究还是差着一层关系。
就是这个大哥看上去有些怪怪的。
毕竟正经人,哪有留这么长头发的?
不过作为陈书婷的婆婆,这话她却不能说,只能尽心尽力的多准备了几个菜,招待对方。
“这是你们多久的粮食份额?”
看着桌子上的三菜一汤,还有大大的白面馒头,陈书垣问道。
他这趟来双水湾,只是想确定妹妹是否过的好,并不想给对方添麻烦。
尤其是他现在囊中羞涩,根本拿不出钱跟粮票来。
如果因为他的到来,把这个家的粮食份额给吃光了,往后只能饿肚子,想想都知道自己妹妹接下来的处境,肯定不受婆家待见。
这会的人走亲戚,为什么都要带着东西,甚至是饭?
就是为了不给对方家里添麻烦,不是为了蹭饭而来。
但偏偏,陈书垣虽然背着满满登登的行囊,却唯独没有礼物。
“粮食份额?哥,我家现在不缺粮食,你就放心的吃好了。”
陈书婷听后,立即解释道。
“不缺粮食?”
陈书垣愣住了。
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可能不缺粮食?
“哥,那两個大缸,里面都装着粮食,就算全家人都敞开肚子吃,也能吃个半年,到时候新的粮食就又下来了。”
陈书婷指了指放在里面的两个大缸说道。
“那这些菜……”
陈书垣收回目光,又看向桌子上的三菜一汤,白菜粉条,炒鸡蛋这些就不说了,可那手指头厚的大肉片子是怎么回事?
“大哥,师叔家的情况不一样,你就放心的吃吧。”
张家栋这时开口说道。
他现在在双水湾也有自己的专属床位,偶尔也会留在这边休息,像今晚,因为陈书垣的到来,他肯定不能再走,毕竟他得跟着苏慧晚叫一声大哥。
“师叔?”
陈书垣只觉得脑袋里有些乱,这都什么跟什么?
陈书婷的丈夫,不是应该叫苏慧晚的丈夫叫姐夫吗?
这句师叔,又是从哪里论的?
“对,向阳是我爷爷师兄的徒弟,所以按着关系,我得叫向阳师叔。”
张家栋解释道。
听到这话,陈书垣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看张家栋对孙向阳的态度有些怪。
虽然他心中还有不少疑惑,但这会却不是询问的时机。
等吃完饭,陈书婷便拉着哥哥来到之前孙向阳跟黄德发睡觉的那屋,现在她仍旧跟张桂花,还有嘟嘟睡一个炕。
“哥,你这些年在西北到底怎么样?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陈书婷迫切的问道。
“先不说我,你应该有机会回城里吧?为什么没回去?”
陈书垣却反问起来。
“我在这边挺好的,现在也习惯了这边的生活,回去以后能干嘛?而且我也不愿意跟向阳,还有嘟嘟分开。”
陈书婷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她现在的确没有半点想要回城的想法。
“那个嘟嘟是他跟上一任妻子的孩子?”
陈书垣也终于有机会把心里的问题说出来。
“不是,嘟嘟是我以前在知青点两个好朋友的孩子,当时,我跟他们不小心掉进水库里,是我公公先把我给救了出来,然后又去救那两个知青,结果三人都没爬上来,后来,我就带着嘟嘟嫁给了向阳。”
陈书垣沉默了几秒钟,才问道:“他就愿意这么养着嘟嘟?嘟嘟父母没了,两边就没有亲人了吗?”
“嘟嘟父亲家里还有个妹妹,一个身体不好,年迈的母亲,出了事情后,他妹妹来了一趟,领了一份证明,以及一些补偿,然后就走了,至于嘟嘟母亲那边,亲人倒是不少,但她结婚是瞒着家里的,所以那边也不认嘟嘟,不想多这么个累赘。
我当初在知青点,冯大哥两口子对我颇为照顾,我也算是看着嘟嘟长大的,虽然大队这边提出可以找一户人家收养嘟嘟,不过我舍不得,就干脆把她当成自个闺女养。
至于向阳,也同样把嘟嘟当成亲闺女,从来没有嫌弃过她,待我也很好。”
陈书婷说着,脸上洋溢起一抹幸福,虽然刚嫁过来的时候受了点委屈,但自从孙向阳开窍以后,两口感情便越来越好,颇有几分琴瑟和鸣的味道。
陈书垣看着妹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伪装的,同时,他对孙向阳的观感也一下子提升了许多。
能收养一个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并当亲闺女一样对待,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更何况对方父亲之所以身死,也跟对方有很大的关系。
“哥,我现在过的很好,当初跟向阳回京城,外公,舅舅他们也对向阳很满意,让我多听他的话,别耍什么脾气,虽然这边的生活没法跟京城比,但我相信,在向阳的带领下,迟早有一天会好起来的,就算现在,这边也已经变好了许多,所以你就别为我担心了。”
陈书婷说道。
“外公一家对他满意,那另外一家呢?”
陈书垣面无表情的问道,但语气听上去却带着一丝嘲讽。
“他们现在决定不了我的人生,再说了,只要外公没事,并且同意,谁也不敢明着反对,反正我们也没打算回京城,在这边过我们的小日子,挺好的。”
说完自己的事情,陈书婷忍不住问道:“哥,现在该轮到你说说自己的事情了吧?我记得你以前最反感这种长头发,说什么标新立异,怎么现在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
“我啊。”
陈书垣目光一下子悠远起来。
“我当年去了西北,作为支援建设,正儿八经的当了一年工人,后来厂里的总工知道我的事情后,就把我要到身边,跟着他学习,后面出了些事情,我也因为意外,去了一家兵器研究所,这一呆就到现在。
直到前不久,因为又一次试验失败,导致发生了事故,上面决定研究所关闭,我们这些人,重新被安排了工作,所以趁着有点时间,我就来看看伱。
至于我这头发,是因为之前忙着时间,没时间去剪,而且习惯了以后,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重新安排工作?你被安排到哪里了?”
陈书婷好奇的问道。
“这个你就别问了,保密,不过距离你不算远,以后有空了,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陈书垣说道。
“那你这次是打算看完我,就去那边报到?不准备回京城看看?”
“没啥好看的,这样就挺好。”
陈书垣摇了摇头,不过陈书婷却听出了他的言不由衷。
上次她去京城的时候,已经从苏慧晚口中得知哥哥当年那个对象的现状,如果对方没有结婚,一直在等着,她肯定会催着哥哥回京城,但事实上,对方不但早就结婚,就连孩子都已经不小了。
“哥,你就没给我找个嫂子?”
“平时忙着做试验,哪有时间?等以后再说吧。”
陈书垣平淡的说道。
“你现在可不小了,得抓紧才行。”
“打住,在研究所的时候,就有个家伙天天唠叨,我这耳根子好不容易清净两天,你倒是又接上了。”
“我这不是怕没人照顾你吗?而且你总是一个人,也不是个事,要不我回头帮你介绍个?”
陈书婷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不由的亮了下。
陈书垣虽然看上去有些邋遢,像个中年男人,但其真实年龄,也就只有三十四岁,再加上底子好,如果好好捯饬一下,光外貌肯定没问题。
至于工作,十几年前,对方就是大学毕业,这些年在西北,似乎走上了不同的道路,能够在研究所里上班,怎么都谈不上简单,要不然对方也不会说什么保密。
人品样貌工作都能数得着,找个对象肯定不难。
“你要是给我介绍,那我明天就走。”
陈书垣眼睛一瞪,随着交谈,兄妹两个因为多年不见的隔阂也渐渐的消失,言语间也随意了许多。
“行,我不说了,那你可得多住段日子。”
陈书婷紧紧盯着他说道。
“我的假期倒是还有不少,不过我住这里,会不会不方便?”
陈书垣犹豫了下问道。
“不会的,双水湾这边正在挖窑洞,你要是几个月后再来,我都能直接给你找孔窑洞,你想住多久都行,甚至在这边安家都行。”
陈书婷立即说道。
在知道哥哥不回京城,甚至工作的地方也离这边不远后,她便起了些心思。
如果哥哥能留下,无疑是最好的,那她在这边也就有了亲人。
“那些人都是在挖窑洞?”
白天的时候,陈书垣想要到处逛逛,老支书没同意,但他先前跟着老支书去他家的时候,倒是看到坡上很多人都在挖着什么,当时他并没有往这方面去想,毕竟当时开挖的地方实在有些多。
正常情况下,就算有人要挖一动,顶多也就一两处动工,有点不符合常理。
“对,你今天看到的那些人,其实大部分都是沙坪坝那边的,不过用不了多久,那边的人就会搬迁过来,加入双水湾,所以才统一挖窑洞,我家旁边也在挖,到时候我给你留出两孔来。”
“怎么好端端的要搬迁?双水湾人口多了,压力也会大吧?”
陈书垣不解的问道。
“是向阳的意思,他觉得双水湾人口太少,就跟沙坪坝那边的支书商量一下,然后就搬了。”
“就这样?”
“对啊。”
陈书垣顿时沉默下来。
他觉得,自己对自家妹夫,也就是孙向阳这个人,了解的还是太少。
这些年他虽然一直都在研究所上班,但不代表他不清楚外面的事情,自然也知道两个生产大队,两个村子的意义,尤其是搬迁这种大事,又岂是随随便便,一两句话就能决定的?
可在陈书婷的嘴里,似乎的确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三言两语,近乎儿戏的决定了下来。
随后,两人又聊了会,陈书婷才去烧水,让哥哥好好洗漱一番。
第二天,陈书垣在张家栋的带领下,把双水湾好好逛了一遍,并且他也从张家栋的口中,对双水湾,对孙向阳有了一个全面的认知。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别人一听他是孙向阳的大舅哥,便那么的热情。
在为自己妹妹感到高兴的同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有些莫名的失落。
“大哥,你要是不打算回京城的话,不妨留在这边。”
逛完最后的煤矿后,张家栋突然说道。
“留在这边?”
陈书垣不解的看着对方。
这里要么种地,要么挖煤,甚至是剪纸画,他固然佩服孙向阳一手把双水湾给发展起来,却不觉得自己留下有什么用武之地,总不能让他去挖煤吧?
“对,虽然我不知道大哥你在西北这些年具体研究些什么,但双水湾却是一个大有可为之地,尤其是我能感觉到,师叔的心其实很大。
眼下双水湾的这一切,都不过是师叔随手而为。
他曾经跟我说过,我们正处在一个很特别的时间点,未来的一切,将是日新月异的。
还有,师叔对人才很看重,他一直想培养一些懂技术的大学生,说是以后双水湾要走高精端的工业道路。”
张家栋缓缓说道。
“双水湾,走高精端的工业道路?”
陈书垣神情透着一抹古怪。
哪怕双水湾有煤矿,甚至煤可以进行深加工,但仍旧远远谈不上什么高精端工业。
至于说种地,剪纸画,更跟高精端工业八竿子打不着。
而双水湾,就一个偏僻的山沟沟,要人才没人才,要地理位置没地理位置,甚至连电都没有通过来,家家户户只能点煤油灯。
在这种情况下,谈高精端工业,根本就是个笑话,甚至是异想天开,做梦。
“是的,大哥你跟师叔接触的少,不了解他这个人,在我看来,只要师叔说出来,就必然能够做到,尤其是在他身上,已经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只知道小晚爷爷是师叔给治好的,但你却不知道,师叔从一个不懂医术的人,到让小晚爷爷站起来,恢复正常,用了多久吗?”
说到这里,张家栋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怪异。
“多久?”
陈书垣顺势问道,心里也多了些好奇。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二章 双水湾建研究所?
“半个月,满打满算,也就半个月的时间,虽然师叔让小晚爷爷醒过来,不是靠的医术,但他后面跟着一位中医大家学习医术,尤其是针灸,我可是亲眼所见。
就那么咻的一下,师叔就掌握了把脉,还有针灸,便是我身上的一些小毛病,师叔也给我治好了。
大哥,没有亲眼所见,就算是我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师叔这种匪夷所思的天才,那位中医大家亲口说过,师叔在中医方面,属于百年不遇的奇才,并且师叔还有类似过目不忘的本事,那么厚的一摞医书,师叔只要翻过一两遍,基本就记住了。
还有他当初刚去京城,去我家见我爷爷的时候,随便往那一站,我爷爷便大吃一惊,说他就算打娘胎里开始站桩,能在这个年纪,达到我爷爷大半辈子的成就,也是练武奇才。
可直到来到这边,见到我爷爷那位师兄,我才知道,原来师叔学习站桩,也就一两個月的时间。
除此之外,师叔还是风水师,双水湾的井,还有黑垆土地,乃至煤矿,都是师叔用寻龙尺找出来的。
所以,不管师叔身上发生什么奇迹,我都不意外。”
张家栋用一种近乎崇拜的语气在陈书垣面前打开了一扇窗户,但陈书垣在愣神,看着张家栋的目光也怪怪的。
对方刚刚说的是人?
中医多难学,他可是很清楚,哪怕只是专攻某一方面,也需要日积月累,需要一次次锻炼,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八个字放在中医里面,要更为恰当。
可现在,张家栋却跟他说,孙向阳从学习到治好他外公,也就是苏老爷子,仅仅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
这可能吗?
他怀疑的并不是孙向阳治好苏老爷子,这点他在电话里已经确认过,我怀疑的是,孙向阳用的时间。
会不会对方从小接触中医,但为了表现自己,所以撒谎了?
“大哥,你是不是以为师叔从小就学了中医,甚至是中医世家?我不妨告诉你,来到双水湾后,我也打听过,别说双水湾,就算整个公社,都没有几个真正的中医。
而且从小到大,师叔几乎没出过双水湾,一门心思待在家里,研究风水,正是靠着这种毅力,再加上天赋,师叔才能有今天这种成就。
因此,师叔最擅长的其实不是医术,甚至不是武术,而是风水。
之前从香江来了一个黄经理,他便对师叔佩服的五体投地,还说师叔如果去香江,那就是风水大师,还有师叔开光过的法器,能卖几十万,甚至上百万。
所以别看双水湾现在还没有半点工业的基础,但以师叔的能耐,只要他想去做,就一定能成功。”
张家栋无比坚定的说道。
这次,陈书垣思索的时间有些长,甚至也隐隐明白了些什么。
“家栋,你似乎很希望我能留在双水湾?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还是没瞒过大哥,虽然大哥之前所在的那个研究所有保密限制,但以我的身份,想要查到大哥在那个研究所的一切,其实并不难,关于这点,还希望大哥见谅,毕竟当初小晚爷爷昏迷不醒的时候,你那边却出了些意外,所以我只能好好调查一下了,这也是家里的意思。
正是因为这次详细的调查,我才知道大哥这些年都在做些什么,尤其是你半路出家,走上这条路,足以说明你的天赋。
眼下,既然西北那边的研究所解散,那么多年的心血,却因为一次意外,因为一直看不到希望,就要中止封存,大哥你真的甘心吗?
就算你去了新的单位,那边什么情况,大哥伱也想必知道,再想做以前的研究,也不可能了。
而双水湾这边,别看现在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但师叔也跟我谈了不少,我知道他一直在找一条适合双水湾的工业之路。
这次你正好过来,我便有了些想法,如果大哥你在双水湾打造一座研究所,继续以前的试验,会怎么样?”
张家栋有些火热的看着陈书垣。
“会一无所获。”
陈书垣冷冷的说道。
“家栋,既然你知道我当初是研究什么的,那你觉得,光凭我自己,凭双水湾这边的情况,能成功吗?”
“为什么不能?没人,大哥可以写信,找当初的同伴,我相信不仅大哥你不甘心,那些人恐怕也不甘心吧?至于说双水湾这边有什么,当然有师叔了。”
张家栋得意的说完,见陈书垣似乎要反驳,便继续道:“大哥,其实在我看来,你们最缺的不是别的,而是钱!
上面为什么要中止那项研究?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没钱,在这种情况下,自然要有所取舍,不得不忍痛砍掉一些眼下看似用处不是很大的东西,虽然今后需要花费更大的力气去追赶,但这也是不得已,谁让咱们国家现在穷呢?
但如果大哥你愿意留在双水湾,以我对师叔的了解,他肯定很乐见其成,尤其是你的研究不仅仅可以用在兵器方面,在国际上,也属于尖端市场,未来大有可为。
正好可以弥补师叔想要高精端工业的需求。
但最关键的却不是这点,而是师叔可以弄到钱,没有钱,大哥你的研究便只是空想。
可双水湾不仅仅有钱,这个煤矿就不说了,那剪纸画可是能够赚外汇的,大哥你那研究所需要的一些设备,得需要外汇才能购买吧?
双水湾能够赚外汇,最起码在这点上,不用担心被卡脖子。
就算那些外汇不够,大不了师叔去趟香江,以他风水大师的身份,赚个百八十万,我想问题不大,这些钱,支撑大哥你的研究所,问题应该不大吧?
而是陕北这边,还有一个很大的优势,那就是陕北这边各种资源丰富。
没有牵制,要钱有钱,要资源有资源,难道还不是最好的选择?
还有,大哥难道就不想做出一番成就来证明自己吗?”
听到张家栋的话,陈书垣沉默了。
对方说的那些,他又怎么可能不懂?
实际上,那项研究如果能够成功,最适合的还是民用。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在投入紧张,又面临不断失败的情况下,那项研究才会中止,或许未来会重启,但谁知道是三年,还是五年,亦或是十年?
当初跟那些同伴分别的时候,大家对未来都是悲观的。
而他来到双水湾看望妹妹,未尝没有散心的意思,原本打算见完妹妹,就去安排的单位上班,以后或许就在这边,等待那不确定的召唤。
可没想到,才来第二天,张家栋却将一个新的希望,送到了他的面前。
并且,他按照张家栋的思路,越想,越觉得双水湾很适合。
如果能够通电,如果有外汇,如果他那个妹夫可以提供给他足够的钱,那他的研究,或许真的可以成功。
只是,对方真的会答应吗?
要知道,那项试验可是个无底洞,谁也不知道投入多少,才能够成功。
对方真的能做主吗?
一个生产大队,撑起一个研究所?
听上去好像很荒谬,但如果孙向阳真的跟张家栋说的那么有本事,能够从香江弄到钱,投入到他的研究所,那……
此刻,陈书垣怦然心动。
双水湾一穷二白不怕,他当初去西北的时候,那边不也照样一穷二白吗?
最艰苦的时候,他们甚至只能饿着肚子试验,没有先进的设备,他们用算盘,用草稿,一张张的去计算,去反复的进行推理试验。
上次的试验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光有理论的支撑,缺少足够多的试验数据,所以才会失败,但失败有时候也是一种积累,如果失败的次数足够多,迟早会找到成功的那条路。
可问题是,那边的研究所,压根就无法提供给他们资源。
最终的结果就是,不得不中止封存。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缺钱。
只要有钱,就等于有了成功的钥匙。
“家栋,向阳真的会答应吗?”
不知不觉间,陈书垣的语气带上了一种紧张,忐忑。
“以我对师叔的了解,他答应的可能很大,问题是,大哥你能不能把人拉来?”
张家栋想了想说道。
“如果向阳真的能够提供资金,甚至是外汇,我最起码能拉来一个小组,大概七个人左右,而且这只是初期,如果确定研究所有发展前景,相信可以拉来更多的人。”
陈书垣说道。
关于这点,他还是有几分信心的。
“那就没问题了,走,我们去找师叔。”
张家栋见陈书垣心动,便打铁趁热。
“好。”
陈书垣重重点头,身上那种颓废也仿佛消失不见,甚至从没有一刻感觉遮住眼睛的头发是那么的碍眼,也就是手里没有剪刀,要不然他自己都要先剪掉。
很快,两人便来到孙向阳家,结果却扑了个空,因为孙向阳并不在家。
“被耿国海给叫走了?”
最后,张家栋还是从老支书这边听到了消息。
“那家伙好端端的找师叔干嘛?”
张家栋皱着眉头,如果跟那伙走私文物古董的人有关,那不应该是耿国海来,难不成是那座黄帝部落的起源之城?
自从耿国海站出来登报,揭露那边是黄帝部落的起源之城后,在考古这一块,对方便有了些名声,后来对方大难不死,摇身一变成了发掘起源之城的负责人之一。
当然,这里面也有苏慧晚使劲,要不然以耿国海的身份资历,别说成为负责人之一,就算想要加入进去都有些困难。
按理来说,对方这会应该正忙着发掘那一片古城,怎么好端端的来把孙向阳给请走?
难不成那边有了新的发现,或者出现了什么问题?
“大哥,你别着急,师叔就算去了那边,我想很快也会回来的。”
从老支书这边离开后,张家栋便安慰着陈书垣。
“嗯,没事,就算再着急也不差这一两天,村里有没有推头发的推子?实在不行找把剪刀也行。”
陈书垣决定改变一下自身的情况。
那长长的头发,估计落在谁的眼里都显得有些另类,之前去煤矿,去剪纸画那边,不少人眼神都有些怪异。
虽然留什么头发是他的自由,他之前心灰意冷,也懒得打理,甚至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因为他压根就不在意外界的目光。
但现在,他却想改变一下。
“这个简单,我去帮你借个。”
张家栋直接应了下来,如今大家理发,基本都是自家动手,很少会去社里,或者县城花钱理发,女人留大长辫子的居多,如果实在太长,自己用剪刀剪掉一截就是了。
而男人,大队基本也都备着推头发的那种推子,谁要用,就去借来自家推一下,久而久之,不少人都掌握了一定的技巧。
就在陈书垣决定改变一下自身形象的时候,孙向阳也跟着耿国海来到石峁村。
石峁村,便是那处疑似黄帝部落起源之城所在地。
这边的地形跟双水湾差不多,或者说陕北大部分地区都是这样,一道道狭长的沟壑密布纵横,此刻看上去,光秃秃一片。
这座古城遗迹,便位于一条名叫秃尾河北侧的山包上,距离石峁村居住地方差不多有三四里之遥。
曾经,这里是一片荒凉,露在外面的一些石头,也没什么稀奇的,哪怕以前有人在这边挖掘出一些破碎的陶罐,也都没人在意。
毕竟陶罐看上去粗陋不堪,在老百姓的眼里,压根就没法跟那些精美的瓷器相比,再一个就是按照耿国海的话说,那座古城遗迹深埋地下,而在古城的上面,似乎还搭建了另外的石头城。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边才一直没有被发现。
直至早些年,耿国海跟那位曾经的好友严立伟在这边发现了玉牙璋,才起了疑心,两人根据这条线索追查了多年,才终于确定,这里很可能就是黄帝部落的起源之地。
不过眼下,随着登报,这边汇聚的人也越来越多,不仅仅是当地的文物局,便是省里,以及上面,也都有人参与进来。
这次耿国海之所以请孙向阳过来,是因为发掘遇到了一个不是难题的难题。
最终,耿国海去双水湾,请孙向阳出山。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三章 原来是你
耿国海这些人遇到的难题很简单,那就是这座古城遗址的规模,比想象中要更大,根据初步探查,上面后来搭建的石头城,仅仅占据极小的部分。
更多的古城遗址被深埋地下,差不过三四米的深度。
最近一段时间,考古发掘队已经进行了初步的探查,并根据目前所确定的古城遗址,制作出了一份简易的地图。
然后大家就抓瞎了。
因为哪怕只是初步探测,这座古城遗址的面积,都远超想象,差不多能达到数十万平方米。
这是个什么概念呢?
长宽各五百米,面积也只有二十五万平方米。
其实,这点面积放在古代,估摸着也就是座小城,唐朝长安城,足有八十多平方公里,跟那一比,这处古城遗址,只能算是弹丸之地。
但黄帝部落时期,跟唐朝也是没法比的。
在黄帝部落早期,能有这么大面积的聚集地,已经是超乎想象了。
并且,京城来的专家怀疑,这座古城不仅仅是遗址那么简单。
想要把这里全部发掘出来,也绝对不是一两年就能做到的,甚至十年二十年,也未必能发掘出多大的面积。
毕竟考古发掘,跟闷着头挖可不是一回事。
眼下需要的是先确定内城范围,然后找到一处有发掘价值的地点,进行初步的发掘。
可是因为古城遗址范围太广,又深埋地下,想要找到这么一处地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说不定这一耽误,就是一年半载的时间,才能发现有价值,能够真正证明这处古城遗址的东西。
可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让这么一大群人,生生耗在这里,显然是不可能的。
黄帝部落的起源之城重要吗?
答案肯定是重要的。
但实际上,也没有那么重要。
尤其是考古发掘,也不是发现后,就全部挖出来,这里面大部分都是保护性发掘。
比如一些古墓被盗了,或者被当地农民不小心挖开,这个时候就要尽快,尽全力的将其发掘出来,免得被进一步破坏,这便是保护性发掘。
而像眼下这座古城遗址,全部都深埋地下,压根就不需要一次性全部发掘出来,否则挖出来的东西太多,也没地方搁置,一个保存不当,导致毁坏,反而损失更大。
在这种情况下,耿国海想到了孙向阳,于是便跟京城来的那名专家,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对方,听到风水师,对方一下子来了兴趣,催促他去把人请来。
怀着忐忑的心情,耿国海去双水湾找到孙向阳,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一开始,孙向阳自然是拒绝的,他并不打算跑去出什么风头。
而且耿国海知道他的身份跟本事,别人可不知道,到时候又是一番麻烦。
但是,当耿国海说出那名京城来的专家似乎对风水很感兴趣,并且曾主持过兵马俑的发掘后,孙向阳竟然直接答应了,跟着他来到这边。
“向阳队长,咱们先去找谷老专家,现在这边,他才是真正的负责人,就算地区跟省里文物局的人,也全都听他老人家的。”
耿国海说道。
“好。”
孙向阳收回目光,然后跟着耿国海来到一处被围起来的地方,此刻这边聚集着不少人,正用铁锹小心翼翼的挖掘着。
其中一個看上去六七十岁的老人,蹲在一旁指挥着。
“谷老,人请来了。”
耿国海走上前跟对方说道。
“这么快就请来了?”
谷老有些意外,然后顺着耿国海所指方向看了一眼,便起身大步走了过来。
“你是风水师?”
谷老上前,认真的打量着孙向阳。
“算是吧。”
孙向阳点点头。
“年前去过京城吗?”
“去过。”
“救了一个姓苏的老家伙?”
“嗯,那是我婆姨的外公。”
听到这话,对方神色一肃,直接对着孙向阳一个躬身。
“小先生,谷松良在此谢过。”
“谷老,您这是做什么?”
“虽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可苏老哥的确因为我送的东西,差点一命呜呼,这件事情我也一直深感愧疚,之前我就跟苏老哥打听你的消息,他只说你在陕北这边,愣是不肯告诉我你的具体下落,我明白,他是不想让我打扰到你。
这次听到陕北发现了疑似黄帝部落起源之城,我便主动申请来这边,当时还在想,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到你。
之前小耿拐着弯的问我信不信风水,我就有种直觉,没想到,他口中的风水师,竟然真的是你。
也算是歪打正着了,把你这个正主给碰出来了。”
谷松良这番话让耿国海瞪大眼睛,然后又忍不住朝孙向阳看去,难怪孙向阳一开始拒绝,但知道谷老专家的身份后,又答应下来。
原来两人之间,还有更深的渊源。
“谷老也相信风水?”
孙向阳好奇的问道。
通过对方的话,他基本能确定,在苏老爷子好了以后,对方曾去看望过,而苏老爷子似乎也把秦俑的事情说了出来。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知道真相后,谷松良一开始也有些半信半疑,但他知道自己苏老爷子的为人,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诓骗他,于是他拿着一个秦俑找到一个隐姓埋名的风水大师,从对方口中确定了那玩意有害。
当时,谷松良就吓出一身冷汗,因为那玩意,他不仅送给了苏老爷子一件,还有几件在好友手中。
于是他赶忙找到那几个好友,将秦俑一一收回。
好在,那几位好友虽然收下了他的礼物,但基本都收藏了起来,并不像苏老爷子那样日日把玩,甚至睡觉还藏在枕头底下,所以几乎没有受到影响,至少表面上看不出来。
随后,谷松良又跑去苏老爷子那边请罪,哪怕两人是多年的好友,甚至在苏老爷子闲赋在家那段时期,谷松良也帮了一些忙,但因为自己送的秦俑差点让对方一命呜呼,他仍旧深感愧疚。
而苏老爷子其实并没有怪他,之所以说出这件事情,也是担心他落得同样的下场,既然事情解决了,那自然也就没事了。
谷松良却没有‘善罢甘休’,而是一直追问治好苏老爷子的是哪位风水师,他得上门好好感谢对方。
被纠缠烦的苏老爷子,告诉他那个风水师是自己一个晚辈,然后又不小心被谷松良套了话,知道人在陕北。
接下来,不管他怎么问,苏老爷子就是不说,谷松良也就没了办法。
剩下的便如他所说,在知道陕北这边发现疑似黄帝部落起源之城的事情后,便主动来了这边。
而先前耿国海问他信不信风水,他当时心里就一动。
陕北,风水师。
不会这么巧吧?
而事实证明,就是这么巧。
在看到孙向阳的第一眼,他心里那股感觉便格外的强烈。
随口一问,果然碰到正主了。
所以才有了他鞠躬感谢的一幕。
他刚刚的感谢,也明显发自真心。
“干我们这行的,信这玩意不是很正常吗?
甭管真的假的,既然古代的人都是按照风水埋的,我们这些后人,难道不能按照风水去找吗?
大家学的东西都差不多,只要地势变化不大,前人能找到的风水宝地,我们这些后人,照样能找到。
所以我虽然不是风水师,但对这些东西也是有研究的。”
谷松良微微一笑,说出来的话,却让孙向阳无言以对。
因为的确是这个道理。
古代的人都想找个风水宝地埋,那么现代的人,根据风水宝地找墓,不说不找一个准,但找到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伱年纪这么小,竟然已经入了门,成为真正的风水师,甚至是风水大师。”
谷松良有些感慨的说道。
有了苏老爷子的事情,谷松良压根就没怀疑过孙向阳的水平。
不是真正的风水师,不可能发现那件陶俑有问题,并且还能把苏老爷子从鬼门关给拉回来。
为此他还专门询问过那位风水大师,用对方的话说,能够做到那一步的,水平不会比自己差。
也就是说,在对方的眼中,孙向阳跟自己俨然是同一层次。
风水师跟风水大师,一字之别,却天差地远。
“谷老过誉了,我也是侥幸而已,还称不上真正的风水大师。”
孙向阳摇了摇头说道。
借助系统,他哪怕已经可以寻龙点穴,并且在这方面绝对达到了大师级别,可在别的方面,就差的有些大了,属于严重偏科。
“行了,以我跟苏老哥的关系,咱们就是一家人,有本事就是有本事,用不着在我面前谦虚,你要是不怪我当初给你外公那件陶俑,差点把他害死,那就叫我一声谷爷爷,回头少不了你的好处。”
谷松良突然说道。
“谷爷爷。”
“唉,今天咱们爷孙碰面,这边就先不管了,我带你去看样宝贝,也是送你的礼物。”
说完,谷松良拉着孙向阳就走。
这下,不仅仅耿国海懵了,就连不远处一直在好奇,偷偷关注这边的人也都懵了。
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四章 研究方向
回双水湾的路上,孙向阳手里把玩着一把造型古朴,或者说简单的青铜匕首。
这把青铜匕首长三十厘米左右,谈不上锋利,也没有任何铭文,放在古董摊子上,估计也就值三五毛钱。
而这,便是谷松良送给他的礼物。
如果换个不懂行的人,恐怕早就直接丢了,但孙向阳明显是识货的。
因为这把匕首,是一件真正的法器,它的作用也从来不是上阵杀敌,而是破风水。
毫无疑问,这是一件风水法器。
按照谷松良的话,这把匕首是他早年机缘巧合得到的,并且在知道是件风水法器后,一直视若珍宝,不管走到哪里都带着。
而他之所以把这件法器送给孙向阳,还是为了还恩情,因为孙向阳救了苏老爷子一命,尽管在孙向阳看来,这是自己应该做的,但谷松良却不这么认为。
他始终觉得,是自己的缘故才导致苏老爷子差点身死,多年的好友因他之故,差点遭逢厄难,哪怕对方并不怪他,可他如果不做点什么,却于心不安。
只不过,他想要弥补苏老爷子,对方肯定不会答应,所以他便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将这份歉意报答到了孙向阳的身上。
不仅仅因为孙向阳叫苏老爷子一声外公,更因为他将苏老爷子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救命之恩,再怎么厚报也不为过。
当然,苏家的报恩是苏家的,他谷松良自然要用他自己的方法。
恰好,孙向阳是一名风水师,而他手中的那把青铜匕首又是风水法器,再也没有比这更合适的礼物了。
即便这把匕首陪伴了他多年,更是他的心爱之物,但他却明白,自己不是风水师,这件风水法器在他的手中,只能算是蒙尘,还不如给其找一个真正的主人。
孙向阳刚看到这件匕首的时候,就已经感应到了这是件强大的风水法器,并且直接告诉了对方,而谷松良对孙向阳的态度也越发好了起来。
并且直接把匕首往孙向阳手里一塞,更是直言道:“东西我已经送出去了,你要就要,不要丢掉。”
随着跟谷松良接触,孙向阳也认识到对方的性格,坦率,直接。
不管有什么话,绝对不会藏着掖着。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不过孙向阳也没有白拿这把匕首,而是经过一番勘探,在遗址上画出了两点,至于说下面有什么,孙向阳没有说,谷松良也没有问。
以他对风水师的了解,向来都是神神秘秘,都是些藏九分,说一分的主。
只是孙向阳找出来的那两个点,跟目前他们选择的发掘点有些远,相信孙向阳还是继续按照之前的发掘点挖?
谷松良直接选择了前者。
现如今,他对孙向阳的印象可不仅仅是风水师,还有一個就是自家人。
那声谷爷爷就是最好的明证。
等回到京城后,他肯定去找苏老爷子好好说道一下。
找出合适的位置后,孙向阳便提出了告辞,主要是他留在那边,不少目光都会往他身上飘,反而弄的他有些不自在。
因此,告别谷松良后,孙向阳便拎着匕首返回双水湾。
“大哥?”
回到双水湾的孙向阳看到换了一副形象出现在他面前的陈书垣,有点没敢认。
这会,对方竟然把头发推成毛寸,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外一个极端。
在其身上,那股子颓废也消失不见,反而目光灼热的看着他。
“对,是我,你回来了?累了吗?我给你倒杯水你先歇息一下。”
陈书垣一副邀请客人的模样,看得一旁的张家栋拍了拍额头,不得不好心提醒道:“大哥,跟师叔用不着藏着掖着,直接明说就行。”
“这……”
陈书垣顿时犹豫了起来,正所谓期望越大,越是在乎,就越容易忐忑。
眼下他便是如此。
尽管先前张家栋说服了他,也让他看到了一个美好的未来,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孙向阳答应,愿意支持他才行。
偏偏对此,他却没有什么信心。
因为研究所前期就是个无底洞,只有往里投,很难见到产出,孙向阳真的会愿意?
所以,事到临头他反而没了那股勇气。
“大哥,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事情你不妨直说。”
孙向阳也看出来了,陈书垣眼下变化这么大,肯定跟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有关,并且张家栋在里面起了不小的作用。
这会他也有些好奇,陈书垣到底想要跟他说什么。
“好,向阳,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听家栋说,你想在双水湾发展高尖端的工业之路,现在还没什么头绪,恰好我手里有一项研究,应该符合你的要求,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陈书垣一咬牙,直接说了出来。
“什么研究?”
孙向阳眼睛一亮。
“碳纤维。”
陈书垣一字一句的说道。
“碳纤维?”
听到这个熟悉的词,孙向阳愣住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陈书垣说的研究,竟然会是碳纤维。
继而便有种就这的感觉。
毕竟他从后世而来,碳纤维这个名字,就算小孩子都能叫出来,可即便如此,碳纤维依旧是高档的代名词。
很多东西,只要套上一层碳纤维的皮,价格就会蹭蹭的涨。
但不可否认的是,碳纤维的确很重要,甚至被称之为工业黑色黄金,号称新材料之王。
如果双水湾能够生产……
当然,孙向阳纯粹是想远了,以眼下国内的科技水平,想要研究出碳纤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也就难怪陈书垣之前会那么颓废。
“对,就是碳纤维,向阳,伱应该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我先跟你解释一下什么叫碳纤维,以及它的作用。”
陈书垣见孙向阳在发愣,脸上甚至还有些不解,顿时明白了缘由。
毕竟碳纤维对一般人来说,连听都没听过,对方说不定会以为碳纤维是直接从煤炭里提炼出来的,这里面可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不用解释了。”
只是,还不等陈书垣解释,孙向阳却摇了摇头,这让陈书垣的心,不断的开始下沉。
就连一旁的张家栋,也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五章 论研究所难度
“大哥,我的意思是,我知道碳纤维是什么东西,所以你就不用跟我解释了,只是我有几个问题。”
孙向阳缓缓说道。
上辈子,他有个客户喜欢钓鱼,为了投其所好,孙向阳特意购买了一根碳纤维的鱼竿,为此,他还上网搜查过一些关于碳纤维的资料。
所以,他对于碳纤维并不陌生。
而号称黑色黄金的碳纤维,也不是那么容易制作的。
即便到了他重生那会,国内生产的碳纤维也多是中低端,高端碳纤维仍旧在追赶中,也算是进入了第一梯队。
但那是付出了多少努力才成功的?
因此,孙向阳很清楚一个事实,碳纤维就是一个很大的深坑,光靠双水湾,很难玩得转。
“你说。”
陈书垣本来都快绝望了,没想到又突然看到希望,身子顿时直立起来。
“如果我没猜错,大哥之前所在的研究所就是专门研究这個碳纤维吧?”
“是的。”
“那国内目前对碳纤维的研究,支持力度怎么样?除了大哥之前所在的研究所,还有没有别的地方进行研究?”
“有,三年前国家制定了一项碳纤维十年发展规划,并拿出五百万,组建了多个攻关组,参与的研究所跟单位差不多有二十家,我所在的研究所便是其中之一,主要负责碳纤维的碳化问题,这也是碳纤维生产的最重要一环。
只不过想要碳化,需要用到低温碳化炉,高温碳化炉,甚至是超高温碳化炉,我们研究所没有超高温碳化炉,只能自己改装,没想到最后却出了意外,改造的超高温碳化炉直接发生爆炸。
为此,我们研究所所长不得不去上面要钱,结果却被告知没钱了,需要砍掉一部分研究所跟单位,然后集中力量进行攻关。
很不幸,我们研究所便属于砍掉的研究所之一。
没了碳化炉,几年的时间打了水漂,没有任何成绩,原本研究所隶属的兵器厂,干脆将研究所解散,而我们这些人,要么选择去公司下面别的研究所,要么由相关的单位接收。
我在西北待了这些年也有些倦了,正好发现陕北这边有一家单位,距离婷婷不算远,就申请来了这边。”
陈书垣顺便解释了自己来这边的真正原因,只是在提到研究所解散的时候,脸上充满了苦涩。
“二十多家单位,就五百万资金?”
孙向阳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当然,眼下的五百万跟后世的五百万可不是一回事,可就算如此,平均下来,一家研究所或者相关单位,也就二十万的资金。
这点钱够干嘛的?
恐怕,之所以要分配这么多研究所,还是看中了这些研究所原本就有的设备。
基本就相当于,谁家有相关的设备,就能报名参与。
陈书垣所在的那家研究所,想来就是因为有碳化炉,毕竟这玩意除了生产碳纤维,也可以应用在别的方面,像石墨,金属的热处理,还有化工,材料方面,都可以用到。
这是属于就近原则。
否则区区五百万资金,光是买设备都不够,自然要想方设法的节约。
“五百万很少吗?”
陈书垣有些茫然。
在他眼里,五百万已经很多很多了。
当然,只凭五百万就研究出能用的碳纤维,根本就是在做梦。
关键是,这种研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的,要不然上面也不会制定出十年发展规划,只不过前三年属于摸底,看看哪些研究所更有潜力,然后进一步支持。
事实上,陈书垣所在的研究所,已经有了一些成就,这次改造超高温碳化炉便是一次至关重要的试验,只不过却失败了。
如果再来一次……
“大哥,你跟我说说碳纤维的生产工艺,需要用到什么设备。”
孙向阳这时又说道。
“好,碳纤维主要是通过……”
说起这个,陈书垣整个人都变得有精神起来,从一开始的材料选择,到加工过程,再到研究方向,全都一一说明。
孙向阳也听的很认真。
等陈书垣讲完后,孙向阳对碳纤维的生产也基本有了一个概念。
然后就生出一种感觉,就这?
原本在他眼里,碳纤维材料既然这么高端,又是号称黑色黄金,又是号称新材料之王,那绝对很难,可没想到,根据陈书垣的描述,就跟个手工作坊没什么区别。
也难怪上面第一批资金只有五百万。
碳纤维生产,除了超高温碳化炉比较贵重,国内的无法满足外,像低温,高温,还有氧化炉这些,国内都能生产。
当然,材料的品质也很重要,比如腈纶和粘胶纤维。
但不管如何,这些东西国内都能够满足。
别说跟生产芯片比,甚至都没什么高端设备。
生产碳纤维真正的难点在于工艺。
需要反复的试验,从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提取成功的经验,让碳纤维的强度不断加强。
可以说,有时候温度低了,或者高了,都会受到影响。
再就是拔丝工艺,保证从高温炉中拉出的纤维均匀一致。
还有就是热解,高温下的纤维会发生化学反应,如何保证将纤维中的杂质跟气体去除干净,才是决定碳纤维品质的关键。
用陈书垣的话说,生产出碳纤维不难,但那种碳纤维基本等同于废品,压根就没法使用。
关键是提升碳纤维的品质,也就是强度。
在这方面,就得靠工艺了。
这就相当于合金的配方,你只知道材料,不知道配方,就算生产出合金来,也没法跟人家的比。
想明白这些,孙向阳眼睛明显亮了起来。
他先前有些犹豫,真正原因是担心生产碳纤维太过高端,双水湾压根就撑不起来,就像生产芯片需要用到光刻机一样。
如今,某些国家对国内实行技术封锁,连高精端的车床都买不着,所以你只能被卡脖子。
但,碳纤维真正重要的反而不是设备,而是工艺。
明白这些后,孙向阳脑海中就冒出一个念头来。
他学习中医知识,可以形成技能。
如果研究碳纤维工艺,会不会形成技能?
哪怕只是最简单的工艺,哪怕只是国际上淘汰的那种工艺,可只要形成技能,就能不断的提升。
而提升技能就相当于提升工艺。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今后双水湾可以打破垄断,生产出属于自己的高端碳纤维?
还有一点就是,如今双水湾只要建一个研究所,拼凑出一套设备来就可以了,压根就不需要大规模的生产,等研究个两三年,出了成果,就能趁着改开的春风起飞。
作为黑色黄金,碳纤维绝对供不应求,在早期,价格也是高昂的。
这可比挖煤来钱快。
更重要的是,依托这家碳纤维研究所,今后可以打造出一片生产基地,这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产业升级吗?
从今往后,双水湾也有了真正发展的基石。
这里不仅仅是剪纸画之乡,更是碳纤维工业之城。
不过这些都是未来几十年的规划。
而眼下,双水湾仅仅只需要投资建造一家碳纤维研究所,迈出第一步。
“大哥,按照你的估计,建造这么一家研究所,需要多少钱?”
“如果只是碳化处理的话……”
“不,我说的是全部,不需要依赖别人,咱们从头到尾,能够把碳纤维生产出来的研究所。”
“全都生产出来?”
陈书垣猛地瞪大眼睛,心脏快速跳动起来,甚至有些口干舌燥。
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妹夫的野心这么大。
双水湾能撑得起来?
难道就不怕打水漂吗?
尽管如此,但他还是在心里快速计算了一番,最终吐出一个数字,“一百五十万左右。”
“一百五十万?”
听到这个数字,孙向阳忍不住沉思起来。
这个数字虽然比他预想中要多不少,但也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当然,指望双水湾拿出这笔钱来,却没那么容易。
按照他之前的计算,双水湾想要年入百万,需要等两年以后才能做到。
而眼下,双水湾其实没钱。
信用社账户上躺着的那些钱,还得用来购买变压器,给煤矿添置设备,这是必不可少的。
至于剪纸画那点钱,根本不顶用。
指望国家拨款,更加不现实,上面要是有这个钱,陈书垣之前所在的研究所也就不会关门解散。
还有一点就是归属权的问题。
研究所就算建起来,到底属于谁的?
属于双水湾?
孙向阳不是那种吝啬的人,而是想到一些人的所作所为,一点剪纸画都能让县里盯上双水湾,直接不要脸的抢夺,如果研究出真正可以使用的碳纤维,别说县里,就算省里都会心动。
那个时候,就算搬出苏家也未必有用。
与其等着被人抢夺,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把这家研究所的归属权厘定好。
而只要研究所,跟未来的生产基地建在双水湾,别的其实并不重要。
然后,孙向阳就想到了香江,继而想到了外资企业。
短时间内想要弄到建造研究所跟买设备的钱,还得从香江那边想办法,也就是说,他的香江计划得提前了。
好在先前黄德发过来,让他打下了一定的基础,关于他风水大师的身份不至于太突兀。
等从香江那边弄到钱,他是不是可以在香江那边成立一家公司,然后以这家公司的名义在双水湾投资建一家研究所?
如此一来,这家研究所将归于香江那边的公司,属于外资企业。
等有了成果以后,上面就算有想法,也得考虑大局。
招商引资期间,如果出现抢夺的丑闻,谁还敢来?
再加上苏家当背景,关键时刻再拉一两个盟友,足以保证研究所按照他的心意进行发展布局。
“我在香江有个朋友,说服对方投资一家碳纤维研究所问题不大,只是这样一来,这家研究所就属于外资了,在这种情况下,大哥你能拉来多少人?
毕竟研究生产碳纤维需要专业的人来,双水湾的人干点力气活还行,想要研究这玩意根本不可能,我们需要从外面招人。”
孙向阳确定了想法后,便看着陈书垣问道。
哪怕这家研究所属于他,但这会却不能直接说,必须要套上一层皮。
“香江的人投资研究所?”
陈书垣愣住了。
似乎没想到孙向阳会给出这样一个结果。
“对,双水湾现在没那么多钱,恐怕也没有建造研究所的资质,根本就申请不下来,所以只能从外面想办法。”
孙向阳点点头。
听到他的话,陈书垣皱紧眉头,沉默起来。
他原本的想法是为国家研究出碳纤维,可现在,却变成给香江那边投资的研究所研究,从心理上来说,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孙向阳也没有催促,安静的等待着对方的答案。
过了许久,陈书垣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孙向阳问道:“如果有了成果,属于国家的,还是香江投资的人?”
“名义上肯定是属于投资人,毕竟研究所是人家建立的,不管工艺成果,还是专利,全都属于投资人,不过从实际上来说,香江迟早会回归,而研究所的人也都是咱们自己人。
将来生产出来的碳纤维,一定条件下,也是先满足咱们自己用。
最重要的是,可以借此打破国际上对咱们的封锁,不至于被别人卡脖子。”
孙向阳解释道。
“我只有一个要求,如果真的研究所碳纤维工艺,咱们国内也有资格使用。”
陈书垣咬了咬牙说道。
“这个问题不大,到时候研究所可以进行授权,只要给专利费就行了。”
孙向阳点点头。
“那我没问题了,别的研究所我不敢保证,但我可以尽量试着说服之前跟我在一家研究所的同事,虽然大家的主要研究方向是碳化处理,但别的工序也不是不能上手。
并且等研究所真的全部建起来,有了一定成果,咱们也可以继续拉人参与进来。”
陈书垣最终还是决定干了。
相比去别的单位,他更想研究碳纤维,哪怕这家研究所属于香江那边的人,可至少也是一个希望。
“那咱们再来谈谈待遇问题。”
孙向阳微微一笑。
招兵买马,除了志同道合的理想之外,待遇同样至关重要。
否则人家凭什么来双水湾,加入一家香江投资的研究所?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六章 待遇问题
“待遇?”
陈书垣之前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对,大哥你之前所在的研究所属于国营单位,而香江那边投资的研究所属于外资,也就是私营单位,如果没有好的待遇,那些人未必会来,咱们不能饿着肚子谈理想。”
孙向阳解释道。
“行,我之前在研究所拿的是10级技术员的工资,每个月86.5元,但实际上,我们已经半年多只拿三分之一工资,所以研究所这边只要给足工资就行了。”
陈书垣说道。
“这可不行,毕竟咱们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属于画大饼阶段,而且作为一心研究的技术人员,不能让他们的家庭生活有后顾之忧,这样也会干扰到他们的研究。
工资呢,还是按照技术员等级来发,不知道这技术员等级怎么划分?”
孙向阳好奇的问道。
“7到9级为工程师,10级到13级为技术员,14跟15级属于助理技术员,16到18级为实习生,最低的18级实习生拿27.5元工资,7级工程师拿133.5元。”
陈书垣解释道。
“那就三倍工资吧。”
孙向阳盘算了一下,给出了一个他心里感觉合适的工资。
毕竟太低了没有什么吸引力。
在八九十年代,有句话叫造导弹不如卖茶叶蛋,可见技术人员的工资之低。
尽管眼下,差距还不大,万元户还没有被叫起来。
但孙向阳不介意让研究所的人先成为万元户。
以陈书垣为例,他如果是三倍工资,每个月就是259.5元,一年就是3114元,不用四年就能成为万元户。
“多,多少?”
陈书垣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孙向阳。
三倍工资?
以前在研究所,他们只能拿三分之一的工资,他因为是单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但别的同事可都是有家庭的,除了子女,还有父母要养。
所以他没少听见同事抱怨,为此他还借了一些钱给同事。
如果这边的研究所能发三倍工资……
“三倍,从实习生到研究员,全部都是三倍工资,而工程师,五倍工资。”
孙向阳用力的说道。
他眼下,也只有用钱砸,才能砸来人。
尽管这样一来,研究所的负担会加重,但跟未来的收益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就算孙向阳决定自己学习碳纤维生产工艺,转化技能进行提升,可如果没有足够的技术员,甚至是有经验的工程师,也无法将工艺转化成产品。
所以,技术员必不可少。
甚至等将来有了一定成果后,还得继续招揽那些技术人员。
“三倍?五倍?”
陈书垣只觉得脑袋像是被狠狠锤了一下。
说实话,这個数字远超他的想象。
这些年他在西北,可是完全凭借自己的能力生活,从来没依靠过家里,甚至已经忘记京城还有个家。
别看他作为10级研究员,可之前研究所困难,只发三分之一的工资。
日子过的可想而知。
来双水湾更是连点东西没都买,不是不想,而是兜里实在掏不出钱来了。
可就算如此,他之前也没想过待遇问题,甚至在他想来,能管饱饭,让他安心研究就可以了。
实在没想到,孙向阳竟然给出了这么高的待遇。
“向阳,会不会太多了?而且这种事情不应该是香江那边投资的人决定吗?”
陈书垣忍不住说道。
“我既然有信心说服对方投资一百多万,区区几百块的工资,又算得了什么?”
孙向阳自信的说道。
这次,陈书垣没有反驳,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最终他狠狠点了点头说道:“向阳,你放心,我保证把人都给拉来。”
“这个不着急,我就算要去香江,也得下个月再说,而且不管申请,还是修建研究所,亦或是购买设备,都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
而最重要的还是电,今年上半年,双水湾的主要任务就是通电,所以咱们还有时间。”
孙向阳说道。
“不,只有趁着眼下刚刚分配,趁着那些人还没有去新的单位,才能把人给拉来,真等他们去了那边,再想拉人就难了。
只要确定双水湾能修建研究所,满足研究需求,我就有信心把人拉来。
没有研究所,我们也可以跟着建,设备没来之前,我们也可以在纸上计算,进行理论研究。
对了,如果你能够买到国际上有关碳纤维的研究资料,还有一些相关书籍,那就更好了,我们也有事情做。”
陈书垣摇了摇头,说出自己的计划。
“买书跟资料简单,回头我就拜托人想办法先买来。”
孙向阳直接应下,这件事情可以拜托康明远,对方在国外生活那么多年,自然有他的渠道,而且仅仅只是购买一些书籍而已,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我就没什么问题了,明天一早我就出发,就是,就是……”
“大哥这次去拉人属于出差,差旅费一律报销,明天早上我让人陪你一起去县城,先取一万吧,你带着。”
“一万?”
“对,工资那都是以后的事情,这些钱是安家费,一人给一千,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的来咱们这边,如果不够你发电报回来,我再想办法给你打过去。”
孙向阳说道。
此时的他像极了那种拿钱砸人的暴发户,但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很爽。
“够了,足够了。”
陈书垣赶忙说道。
对于安家费他也不算陌生,从前几年开始,新下乡的知青,一个人有五百块的安家费。
而这个安家费不是让你留在原本家庭的,而是去到哪里,直接拨付给哪里,然后由当地进行安置。
说白了,就是用这些安家费来照顾那些知青,给知青们盖房子。
但这个钱最终怎么花,花出去多少,往往由大队说的算。
不过,孙向阳这次给的安家费是直接给到对方的手里,陈书垣说的天花乱坠,都不如这一千块的安家费管用。
就算抱着怀疑的态度,可一千块的安家费都给了,来这边看看,也不要紧吧?
只要人来了,就等于成功了一半。
第二天一早,陈书垣便在孙庆余父子俩,还有赵富贵的陪同下前往县城。
孙庆余是为了给对方取钱,一万块钱,没有他这个大队会计带着公章去,谁也取不出来。
而孙建刚跟赵富贵,则需要陪同陈书垣一起出差。
之所以让两人陪同,不是因为孙向阳信不过陈书垣,而是对方极力要求的,说他自己带着一万块钱,脚都迈不开步,更别提一路坐车去西北了。
估计等到了那边,身上的钱也会被人给偷光。
基于此,孙向阳才决定让赵富贵跟孙建刚陪同。
孙建刚好歹也是会计,跟着学习的这半年,进步不小,为人也灵活。
而赵富贵,身强力壮,完全可以充当保镖。
“向阳,咱们真的要建研究所?研究那个炭什么?”
看着三人离去,老支书满脸肉疼的说道。
虽然不经过老支书,孙向阳都能让孙庆余去取钱,但在这件事情上,孙向阳并没有瞒着对方。
直到这会,老支书脑袋都是懵的。
“老支书,那叫碳纤维,是一种很重要的材料,至于那一万块钱,算是研究所借的,后面等有钱了就还。”
孙向阳解释道。
“我不是心疼那一万块钱。”
老支书嘴上这么说,但脸上的肉疼却怎么都掩饰不住。
“我是觉得,咱们直接卖煤炭不行吗?干嘛还得弄那碳纤维?而且就咱们这破地方,能建起研究所来?”
“咱们煤矿挖出来的煤,该怎么卖还是怎么卖,这个碳纤维,不是用煤炭提炼出来的,跟炼焦也不是一回事,我之所以要建这个研究所,就是希望咱们双水湾能够有一项真正的支柱产业。
光靠挖煤跟剪纸画,顶多是小打小闹,双水湾也永远走不出这个桎梏。
但是碳纤维不同,那将是一个无比巨大产业链,等于给双水湾插上了翅膀,真正能飞起来的那种。”
孙向阳开始给老支书画大饼。
只不过这次的大饼明显是带了馅的,真正有了实质性的东西,而不像以前那样,空泛的说什么把双水湾打造成陕北黄土高原上的一颗明珠。
靠剪纸画?
想想都不可能。
但是碳纤维,却足以做到这些。
关键是初期的门槛跟投资,仍旧在孙向阳可承受范围内,甚至可以说,这简直就是为双水湾,为他量身打造的一项产业。
或许这个过程会持续很多年,但不管如何,这个行业,他吃定了。
而双水湾这颗明珠,很快就会绽放出属于它的第一缕光芒。
“那钱从哪里来?建研究所得花不少钱吧?”
老支书继续问道。
“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之前黄经理跟我说了不少香江的事情,在那边,一个风水大师想要赚钱还是很容易的,我可以利用这个身份,想办法赚上一笔钱,然后投资研究所。”
孙向阳干脆跟老支书摊牌。
对陈书垣,他只能用找投资人的说法,但对老支书,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而且接下来很多事情也需要老支书从中帮忙。
“伱的意思是说,你自己花钱建这个研究所?”
老支书明显听出了孙向阳话中的潜意思,脸上也随之多了几分沉吟。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七章 最好的时机
“对,这家研究所我想用香江外资的身份进行投资,这样今后也能避免很多扯皮的麻烦。”
孙向阳坦然的说道。
这里面自然有他的私心,但无数经验都说明,让研究所成为双水湾名下的集体单位,是不可行的。
别的不说,如果打着香江外资企业的幌子,他想怎么涨工资就怎么涨。
但如果是双水湾的研究所,就算老支书跟沙宏成全都支持他,可患寡不患均是天性。
都是双水湾旗下,凭什么研究所能拿好几倍的工资?
剪纸画要不要涨工资,煤矿要不要涨工资?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行为已经属于……
更何况,将来研究所如果有了什么成果,再想转为私人,会涉及到更多的麻烦,哪怕工艺成果是孙向阳自己研究出来的,这种行为仍旧属于侵吞。
与其如此,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掰扯明白,让这家研究所完完全全属于香江那边的外资,仅仅只是把双水湾当成一个投资的地点。
不管实际上,还是名义上,这家研究所都不归双水湾管,双方仅仅只是合作关系。
甚至就算占了双水湾的土地,孙向阳也宁愿出钱买。
从一开始,就杜绝今后能扯皮的麻烦。
让这家研究所干干净净的。
“我明白,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再者说了,你用你自己赚的钱投资,研究所不是你自己的,是谁的?
真要说起来,还是双水湾拖累了你,以你的能耐,不管去京城还是香江,都能有一番大作为。”
老支书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他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想,让孙向阳留在双水湾,是不是耽误了他?
毕竟雏鹰总要离开母亲的怀抱才能展翅高飞。
打造什么明珠不明珠的,他压根就没想过,原本在他心里,只要能让双水湾的人填饱肚子,就可以了。
而现如今,双水湾有了黑垆土地,有了煤矿,甚至还有了剪纸画,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几乎可以预见的是,今年双水湾绝对是一个前所未有的丰收年。
可以说,从今往后,双水湾的人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这会就算让他闭上眼睛,他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但他就是有点舍不得,想再看看,万一双水湾真的变成孙向阳说的那个样子了呢?
同时,他好歹也多吃了几十年的盐,那什么碳纤维他不懂,但人性他见多了,或多或少也能帮着孙向阳出出主意。
像在双水湾建研究所,孙向阳想的是不靠村里,自己去香江赚钱投资,对此,他并没有觉得孙向阳异想天开,以他对孙向阳的了解,只要对方说了,那就肯定能做到。
问题的关键在于,以前孙向阳的表现太过无私了些,不管是不是没看在眼里,但这样下去,势必是不行的。
因为孙向阳给的太多了,而人的欲望则是无穷的。
一次,两次,三次,然后呢?
指望所有人一直感恩是不可能的,但凡自己的利益受损,就会抱怨,曾经的恩情也会变成理所当然。
这跟救急不救穷的道理差不多。
所以他情愿孙向阳稍微自私一点。
这样今后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老支书,双水湾才是我的福地,要是没有双水湾,或许就没有我了,我不留在这里,去哪?外面的世界其实也没那么好混,还不如老老实实待在这里。
而研究所,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有成果的,需要不断的往里投资,或许一年,三年,甚至五年都说不定,如果让双水湾背上这個负担,足以把双水湾给拖垮。
至于我这边,您也不用担心,上次我跟黄经理谈过,在香江,风水大师可是很受欢迎的,随随便便一件风水法器都能卖十万,要是帮人寻龙点穴,赚的就更多了。
我一年只要跑个一趟,就足以维持研究所,所以对我来说,这压根就不算什么。
等到未来,研究所那边开花结果,我将得到百倍,千倍,甚至是万倍的回报,所以这笔生意,着眼在未来,至少也是五年以后。
那个时候,双水湾的基础也已经打好,正好可以借助这股东风,大力发展双水湾。
所以,我说的明珠,并非在开玩笑。”
孙向阳解释道。
“五年?”
老支书呼吸都不由的粗重起来。
“对,五年!”
孙向阳目光望着前方,心中涌出前所未有的豪气。
在双水湾建研究所,如果是研究什么卫星,芯片,光刻机,半导体,那绝对是他疯了,属于异想天开。
但碳纤维,作为一种新型材料,未来的发展也证明了它的潜力,关键是它对生产设备的要求,还没达到被封锁的程度。
不像有些设备,直接在禁运名单里面。
而孙向阳之所以说五年,是因为五年后,时机才刚刚好。
无非就是这五年,他需要持续不断的养着这家研究所,但只要第一年设备都购买齐全,后面每年的试验,顶了天几十万就够了。
跟那些只投入,看不到收益不同,孙向阳回去后,越想越觉得自己可以将碳纤维的生产工艺转化为技能,也就是说,他的研究所压根就不存在打水漂的问题。
只要他掌握好时机,便大有可期。
曾经,他对双水湾的规划有几个版本,从1.0到2.0。
没有电的双水湾,即便有煤矿跟剪纸画,最多也只能到1.9版本,始终无法突破到2.0版本。
电,尤其是工业用电,才是双水湾更新版本的希望。
就如同研究所,没有电是万万不行的。
只要双水湾通上电,那就是2.0版本的启航。
接下来研究所的成立,便是在这个版本上不断的更新,直到达到极限。
那个时候,只有一个办法可以突破版本的限制,那就是研究所研究成功,将可以用于工业制造的碳纤维量产化。
双水湾也将迎来新一轮的发展,这便是3.0版本。
这个版本,将是双水湾正式腾飞的起点。
当初孙向阳在煤矿旁边的小屋子里苦苦思索,始终找不到适合双水湾工业发展的道路,因为不管煤炭深加工,还是再找别的矿产,都只能让双水湾有钱,也无法达到真正发展的目的。
攀科技树,就更别想了,双水湾压根就没这个基础。
至于说靠着风水局打造疗养院,再用那块黑垆土地种植高品质药材,他也想过。
一来,现在是78年,而不是2020年以后,人们对于养生,几乎没有太多的概念,连填饱肚子都困难的时候,谁有闲心去想养生?
如果主打高档疗养院,那么双水湾就更别想发展工业了,估计这边连一家企业都不能有,煤矿也得关掉。
那样可就有违孙向阳的初衷了。
所以,这个想法也不可行。
那天晚上,他思来想去都没有找到头绪,原本以为,会很久以后才会有答案。
谁也没想到,陈舒婷的大哥,陈书垣的到来,竟然让他看到了那个契机。
他思前想后发现,对眼下的双水湾而言,没有什么比碳纤维研究所更合适了。
当然,眼下才78年,所以他不能着急。
但陈书垣,以及他之前那个研究所解散,让孙向阳没法再犹豫,再去等待。
因为在他眼里,这就是最好的时机。
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再想招人反而会更难,除非他愿意等个十年八年,可那个时候,又太晚了。
所以,他宁愿现在多付出一点钱,也要先把人给笼络住。
为未来碳纤维研究所奠定基础。
“好,五年的时间我肯定还能等,就算瘫在床上,我也要坚持看到那一天。”
老支书狠狠的说道。
“老支书,以您老现在的身体,还有咱们双水湾的环境,再活个十年二十年,都没问题,最起码也能看到跳跳娶妻生子,看到双水湾拿下一个又一个荣誉,彻底闪亮的那一天。”
孙向阳在旁边说道。
“我也想啊,不过上了年纪不服老不行,你得赶紧把担子接过去,我往后浑身轻松了,说不定还能多活两年。”
老支书微笑着说道,甚至有种满足。
“这个也不是我说的算啊,您老还是多担待一段时间。”
孙向阳嘴角也露出微笑。
接下来几天,双水湾这边有条不紊的发展着,首先在正月十三的时候,剪纸画全部交付给了黄德发留下的那人,其中大师级,也就是特意挑选出来的精品剪纸画一共261张。
这也多亏了其中两个生产大队,竟然真找来了两个技术不比郭珍差太多的妇女,这也是精品剪纸画变多的缘故。
其余普通的剪纸画739张。
当一千幅剪纸画如数交付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最近一段时间,为了完成任务,很多人都是晚上两三点才睡觉,然后第二天一早就爬起来继续剪,甚至手上磨出水泡也毫无怨言。
正因为如此,所以原本应该到月底才能完成的任务,提前了差不多半个月。
黄德发留下的那人点清楚数量,留下一份收据,便匆匆离去。
至于钱,等他回去之后才能打过来,毕竟精品剪纸画跟普通剪纸画的价格不一样,双水湾这边没有完成任务前,谁也不知道两者的具体数量。
如果按照精品剪纸画十美元一幅,普通剪纸画三美元一幅,这次双水湾可以得到4827美元。
关键是这里面所代表的意义:出口创汇!
相信用不了多久,等对方将美元打过来,就是引起轰动之时。
剪纸画都能出口创汇,无疑是振奋人心的,钱不钱的先不说,但标题一定会大。
正是因为看到了这方面的原因,当初县里才会亲自下场,脸都不要了。
不过,有了上次的教训,估计这次应该不敢了。
就在双水湾欢欣鼓舞的时候,陈书垣也带着赵富贵跟孙建刚来到曾经生活过的研究所。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八章 现实跟理想【祝大家春节快乐!】
一大早,程岩便来到研究所,熟练的打开门,从传达室拿出大大的扫帚,认真的清扫着原本就很干净的院子,扫完后,他又来到传达室,用抹布擦拭着已经摘下来的研究所牌匾。
他的动作一丝不苟,脸上充满了留恋。
如果不出意外,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来研究所了。
此时,他的脑海中还回荡着最近一段时间,妻子所说的那些话。
“你要是舍不得那些研究,想去那边,你就放心的去,儿子跟闺女一个初中一个高中,现在都住校,我在家也能照顾的过来。”
“你要是嫌远,又不想回原来的单位,咱们就在家休息两年,大不了我多加点班,把每个月的奖金都拿到手。”
“家里没吃的了,我领你回娘家蹭顿饭吃,回来的时候再捎点。”
“我哥那人嘴硬心软,他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心上,临走前,他还偷着塞给我十块钱呢。”
“那金镯子啊,我平时上班又戴不着,放家里万一被偷了怎么办?所以我给卖了,正好给爸交了住院费。”
“今天食堂吃包子,我多打了一份,咱们晚上吃包子,有肉渣呢,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不知不觉中,程岩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啪嗒一下,掉落在牌匾上。
要说这辈子,他最对不起的无疑是妻子,这家研究所从成立那天,他便待在这里,这一呆就是二十年。
他人老实,不会溜须拍马,一门心思只搞技术,甚至得罪了不少人,原本有好几次,他都能升副所长,但却每次都落选。
曾经,研究所隶属兵器厂,负责金属表面热处理研究,是一项重要的金属加工工艺,后来因为某些原因,研究所慢慢没落。
直至几年前,听闻上面要进行碳纤维研究,恰好研究所有氧化炉跟碳化炉,符合报名条件,他跟着所长去京城,仗着老资历,又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争取到碳化处理这个环节的研究。
在所有人的眼中,这将是研究所起死回生的关键,只要取得成果,研究所就能继续申请资金,进行下一步的研究。
而这坚持就是三年,这三年来,大家省吃俭用,宁愿只发三分之一的工资,把剩下的工资用于试验研究,可就算这样,研究所依旧迟迟没能拿出成果。
眼瞅着再拿不出成果,研究所就要弹尽粮绝,最终大家经过反复讨论跟计算,得出一個结论,高温碳化炉的温度欠缺,达不到标准。
于是大家决定,改造成超高温碳化炉,没想到最终却出了意外,导致唯一一台高温碳化炉爆炸,好在人员没有受伤。
但也因为这个缘故,研究所再也拿不出钱来购买高温碳化炉,不得不硬着头皮跟指导组求援,但得到的结果却是因为资金有限,要砍去他们研究所的任务。
这个消息对于研究所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而这次,曾经的关系也不管用了。
研究所想要重回兵器厂的怀抱,但也因为这三年专注于碳纤维的研究,已经没有了他们这家研究所的地位,再加上设备损坏,最终得到的只有一个冷冰冰的结果:解散。
原研究所的人员,酌情安排到公司下面其他的研究所,或者相关单位。
如果想要回老家,碳纤维指导组也会负责联系那边的相关单位进行接收,毕竟双方合作一场,人家研究所都要关门了,指导组如果不闻不问,实在说不过去。
这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
作为研究所的老资格,技术骨干,9级工程师,在碳化方面有着丰富经验,可以说,程岩这种人才,肯定有不少单位愿意要。
但程岩却不甘心,三年的研究,眼看就要出成果了,却因为爆炸,毁于一旦,所以他更愿意继续从事相关方面的研究。
甚至碳纤维指导组那边,也给他联系了一家海都那边的研究所,继续从事碳纤维碳化这方面的研究。
可那样一来,势必就要离家千里之外。
关键是,他只能一个人去,妻子跟孩子,都要留在这边,毕竟他的家,就在这里。
可如果留下,这边已经没有碳纤维相关方面的单位。
而原单位有人跟他不对付,去了厂里,他也只能边缘化。
去别的单位,一切都得从头开始。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犹豫不决。
不过现在,想到妻子的不容易,对他的包容,他决定留下,就算从头开始,也无所谓。
就在他刚刚下定决心之际,传达室的门突然被推开,然后走进来一个人。
“组长,我之前去你家,邻居说你一大早就出门,我就猜到伱会在这里。”
“陈书垣?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程岩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影,然后快速扭过头,将眼泪擦干净。
“组长,我这趟回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咱们的研究有希望了。”
陈书垣激动的说道。
“有希望了?什么意思?”
“我这次去看我妹妹,偶然说起研究所的事情,我妹夫听后,对咱们的研究很感兴趣,答应投资一家研究所,专门用于研究碳纤维,到时候不管高温碳化炉,还是超高温碳化炉,咱们都能买了,有之前的经验,咱们肯定能成功。”
陈书垣急忙说道。
“等等,你说你妹夫要投资研究所?他是干嘛的?有这么大的权利?”
程岩瞪着陈书垣,有种你在逗我的感觉。
“我妹夫是双水湾生产大队的三队长,不过听说很快就能当支书了。”
“生产大队?投资研究所?”
程岩感觉陈书垣一定是得了失心疯,生产大队是什么,他一点都不陌生,先不说有没有这个资质,光听上去就有种荒谬感,不切实际。
而且,投资研究所可不是几百,几千块钱,而是最少几十万,上百万。
哪个生产大队这么有钱?
所以,他觉得陈书垣一定是被人给骗了。
“组长,我知道这件事情很难让人相信,实际上,我刚刚听到的时候,也觉得不可能,但你先听我说,我妹夫所在的那个生产大队不一样,不但有煤矿,还跟香江那边有合作,用剪纸画出口创汇,人家是能赚外汇的。
而且真要说起来,也不是我妹夫投资,是他认识香江一个大老板,人家愿意投资研究所,属于香江那边的公司。
我记得前些年,咱们这边不是有外国人投资了一家大型化工厂吗?
所以香江那边投资肯定也行。
还有就是人家有钱,技术员发三倍工资,你这样的工程师发五倍工资,对了,还有安家费,一个人一千块,我把钱都给带来了。”
陈书垣说着回头,看向跟着自己过来的赵富贵跟孙建刚。
只见孙建刚痛快的从包里掏出厚厚一摞钱,全都是那种大团结,一扎一千块,足足十扎,也就是一万块。
看到这么多钱摆在自己面前,程岩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本来他坚信陈书垣被人给骗了,可这一万块钱,不禁让他动摇起来。
就算把自己绑在一块,肯定也不值这么多钱,就算有人要骗他,需要拿出这么多钱来吗?
可问题是,香江那边的大老板投资研究所,要研究碳纤维?
这可能吗?
尽管比生产大队投资研究所多了几分可信度,但真能行吗?
还有,政策允许吗?
如果他去了香江人投资的研究所,算不算背叛?
以后研究出来的成果,又是谁的?
似乎看出程岩的担忧跟怀疑,陈书垣继续说道:“组长,这些年我一直没说过我的家庭,其实我外公,还有我大舅,都不是一般人,有些事情,或许普通人眼里不可能,但只要我外公愿意说话,我相信那家研究所肯定能审批下来的。
对了,我妹夫对我外公有救命之恩,别人提出这个要求,外公或许不会同意,但如果是我妹夫提出来,我相信肯定没问题的。
现在唯一的问题在于,双水湾一穷二白,甚至才刚刚开始通电,没有任何的工业基础,如果咱们去了那边,就得只能靠咱们自己。
好在,只要香江那边给足钱,把咱们需要的设备都给弄来,实际上跟咱们在这边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在那边咱们要更自由,上面也没有指导组干涉咱们的研究。
至于研究所的归属,我也想过了,香江迟早会回归,大家骨子里流着一样的血,本质上还是自己人,跟去给外国人干活不一样。
而且我妹夫答应咱们,如果出了成果,会挂咱们的名字,虽然专利属于研究所,但到时候也会授权给咱们国内的厂子生产。
只要在国内生产,咱们就可以给自家人用,再也不用担心外国人卡咱们的脖子。
你还记得当初张处长给咱们讲的那个故事了吗?
东丽公司跟米国那边联手,对咱们施行碳纤维禁运,还有技术封锁,咱们只能花高价,偷着从二手市场购买那些性能差的碳纤维。
只要咱们一天没有研究出属于咱们的碳纤维,那就一天被那些人卡脖子。
你忘了咱们当初一起许下的目标了吗?
难不成,你就这样放弃了?”
陈书垣大声的说道。
“我没忘!”
程岩眼睛通红,喘着粗气说道。
“书垣,我知道你的想法,可碳纤维研究所并不是那么容易建立起来的,而且你也说了,那边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连一点点工业基础都没有,咱们怎么研究?”
“只要能把设备买来,就没什么不可能的,没有工业基础怎么了?咱们只是研究所,只是研究而已,如果有了成果,直接授权给海都,给京城那边厂子生产就是了,跟那边有没有工业基础有什么关系?
无非就是原材料购买受到一些限制,可只要有钱,这些都不是问题。
而且香江那边也有很多优势,可以买到一些咱们买不到的东西。
我相信,只要咱们去迈出这最困难的第一步,剩下的困难就再也无法把咱们打倒。
组长,以前咱们研究所最大的缺陷是什么,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如果当初咱们有钱,能买来超高温碳化炉,而不是自己改装,或许咱们已经成功了。
就算不成功,可有那玩意,至少咱们也会不断的接近成功。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咱们以前的研究所太穷。
虽然说的是发三分之一的工资,可实际上,经常好几个月不发一次,就算现在,还欠着咱们不少工资呢,这钱咱们就当是投入研究了,可以不要。
但大家伙都饿着肚子研究,还有家要养,十分精力,又有几分能用在研究上?
如果咱们去了双水湾,这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而且,我妹夫承诺过,每个人一千块的安家费,哪怕只是去逛一圈,马上回来,这一千块也不要了。
甚至就算半年后,研究所没有建起来,他也答应找关系,重新把所有人都安排好,每个月的工资也都照常发着。
人家都把诚意拿到这份上了,难道咱们连去试一试,拼一把的勇气都没有吗?
咱们连这个都不敢去拼,又凭什么能研究出碳纤维?”
陈书垣的眼睛也红了起来,整个人激动无比。
而这次,程岩是真的有些动容了。
一千块钱的安家费,只要去就给。
技术员三倍的工资,工程师五倍的工资。
相信国内任何一家单位都不可能出这种待遇。
因为如今的工资,都是全国统一的,就按照级别来,几级技术员拿多少工资是一定的,甚至有些困难的单位,都拖欠工资。
哪怕不是为了理想跟目标,这个待遇都会让人心动。
尤其是想到自家的困难,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压在妻子的肩膀上,他就感到无比的愧疚。
如果有了这些钱,妻子就不用再去加班,再也不用去娘家借,父母生病后不用为难,就连两个孩子,也能更宽裕些。
可刚刚才决定要留下来,从头开始,现在就要跟着陈书垣去拼一个未知的结果?
他不禁犹豫了。
而这时,一直站在后面的孙建刚往前一步,开始了他的表演。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九章 说服【过年好】
这次孙建刚跟着来可不仅仅只是为了管钱,还肩负着说服的任务。
别看他的年纪要比赵富贵小不少,但论能说会道,绝对远胜赵富贵。
而且在来的路上,陈书垣已经跟他介绍过这个程岩的重要性,那可是比技术员还要厉害的工程师。
虽然他不懂什么碳纤维,甚至对工程师也是一知半解。
但他知道,也只认一件事情:自家队长交代的任务,必须要做好。
所以哪怕对方又是一千块的安家费,又是几百块钱的工资,可他顶多就是羡慕一下,并没有心理失衡,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人家有本事,赚钱多,那不是应该的吗?
他要是有这个本事,能研究出碳纤维来,他相信队长也不会亏待他。
更何况队长也跟他说过,过个几年,他们这些生产队的骨干,都能成为万元户。
对此,他深信不疑。
信队长,吃饱饭。
“程工,原本我家队长打算亲自来邀请您,但因为剪纸画要跟香江那边对接,所以才派了我过来。
来的时候我家队长说过,只要您愿意去,别的都不是问题,您要是放心不下家里,我家队长也有办法帮您妻子安排一份工作,有孩子,就解决孩子的上学问题。
总之,务必让您没有任何生活上面的负担,能够安安心心的投入到研究中去。
如果您信不过,可以先去双水湾做客,不满意您随时都能回来,也耽误不了几天。
您看怎么样?”
孙建刚上前,满脸诚恳的说道。
“组长,这位是孙建刚同志,双水湾第三生产队的会计。”
陈书垣介绍道。
“孙会计,承蒙你家队长厚爱,虽然我还是觉得在你们那里建造研究所有些不现实,但就凭你家队长这份心意,这份拳拳之心,我也愿意跟你们走一趟,去你们那边好好看看,至于安家费就算了,无功不受禄。”
程岩深吸口气,终于还是有了决定。
“程工,真要说起来,这安家费不是给您的,而是给您的妻子,给您的家人。
我听陈技术员说过,您为了研究,宁愿连工资都不要,说实话,我很佩服您。
但我家队长听后,却说更佩服您的妻子对您的支持,还有您家人的理解。
而且,安家费每人一份,就像我家队长说的,您这样有技术大能人,时间都应该是很宝贵的,就算您只是去双水湾看看,也要支付您误工费,差旅费。
更何况,这钱您要是不收,后面的人恐怕也不会收。
要不咱们先去您家里,跟您妻子说一声您要去双水湾看看的事情?
然后咱们再联系别的人,到时候大家一起去,还能有个伴。”
孙建刚缓缓说道。
听到他的话,程岩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外人都能知道的浅显道理,可他直到刚刚才想明白,对于妻子这些年的付出,越发感觉愧疚。
尤其是之前家里缺钱,为了给父亲治病,他妻子连唯一的手镯都卖掉了。
可以说,他这些年有多投入,就有多亏钱。
如果能有这一千块的安家费,以后每個月几百块钱的工资,妻子就再也不用那么辛苦,也不用每次回娘家借钱,半夜偷着抹眼泪。
儿子跟女儿懂事,却不是他们过新年还得穿旧衣服的理由。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深吸口气。
“好,我收拾一下咱们就走。”
程岩很清楚,不管自己会不会去双水湾,以后应该都不会再来这里的,他跟过去,总要有一个了结。
丁雨正在车间工作,心里想着回头跟主任说一声,给自己调换个多上夜班的岗位,因为夜班有补助,可以多拿点钱。
这时,保卫科的人找到她,说她丈夫正在门口,说家里有点事情,让她请个假,先回家一趟。
听到这话,丁雨心中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毕竟自己丈夫除非真有什么事情,否则轻易不会来找她。
所以她赶忙找主任请了假,匆匆赶到厂门口,甚至隔老远,她就看到丈夫站在那里,旁边还有三个人。
“要债的?”
“老程,怎么了?”
丁雨来到丈夫面前,小声的问道。
“有点事,咱们回家再说。”
“好。”
回去的路上,丁雨认出陈书垣,毕竟对方曾经去过她家好几次,而且另外两人对她也无比热情,一看就不像要债的。
这不禁让她纳闷。
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直至回到家里,程岩把妻子拉到小屋,才揭开谜底,他先是介绍了孙建刚跟赵富贵的身份,然后又说明了陈书垣的来意。
听到自己丈夫要去陕北,丁雨既意外,又不意外,自己丈夫什么性格,没人比她更清楚。
就算之前丈夫有机会去海都,她在思索良久后,也选择了支持。
只是丈夫自己无法下定决心。
而这次去陕北,哪怕嘴上说的只是去看看,但她却有种预感,恐怕这一去,就是留在那边。
好在陕北比去海都近了许多。
“你想去,那就去吧,否则就算留下,你也不会开心。”
丁雨温柔的说道。
却也让程岩更加内疚。
“如果我去了那边,真决定留下,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程岩想了想说道。
“我去干嘛?给伱当拖累?而且儿子跟闺女不管了?爹娘怎么办?”
丁雨没好气的瞪了丈夫一眼,就知道说胡话。
“他们承诺,只要你愿意过去,会帮你找工作,也会帮儿子跟女儿,找好新的学校,等稳定个一两年,咱们再把爹娘接过去。
而且你知道他们给开多少钱工资吗?”
程岩小声的说道。
“你的级别摆在那里,还能开多少?”
丁雨不解的说道。
“这么多。”
程岩伸出一个巴掌,难得卖起了关子。
“五十?也不错了,别看你是9级工程师,可之前说是给三分之一的工资,结果经常好几个月不发一次,现在研究所都关门了,就更别想要了,人家给五十,虽然少了点,可至少也是你喜欢的工作,可以继续你那些研究了。
至于家里,你就放心好了,我都能照顾好。”
丁雨见多了现实,可不会那么天真,一家子都搬过去说起来容易,可人生地不熟的,真要遇到点什么事情,连帮衬的人都没有,还不如留在这边。
“不是五十,是9级工程师标准工资的五倍。”
程岩这会已经没了骄傲,相比妻子,自己为这个家的付出实在微不足道,又有什么好得意的?
“多,多少?五倍工资?你不会被人给骗了吧?哪有单位会发五倍工资?”
丁雨听到后不但没有开心,反而满脸惊慌。
“不会的,陈书垣这人你也了解,挺踏实一人,那边之所以给这么多工资,主要是研究所是香江那边的人投资的,跟咱们的国营厂子不一样,发多少工资,都是人家说的算。”
“这不是资本……那啥吗?是会犯错误的。”
丁雨顿时被吓了一跳。
“放心吧,既然上面允许人家建研究所,就代表同意,之前咱们这边不是有个化工厂,还是外国人投资的呢,只要咱们遵纪守法,不做坏事,就没事。
而且我只要去,人家就先给一千块钱的安家费,钱都带来了,就等着你点头。”
程岩再度说道。
当他决定收下这一千块的安家费时,就已经有了决定,绝不仅仅是去看看那么简单。
除非那边看不到半点希望,所谓的研究所也只是个幌子,真要这样的话,他肯定不会留在那边,这一千块的安家费,也会想办法还给人家。
这次,丁雨同样没有惊喜,反而觉得惊吓,脸上的担忧也更浓了。
去就给一千块的安家费?
而且五倍工资?
这不是天上掉馅饼是什么?
问题是,这个世界上真有这种好事?
程岩也看出了妻子的担忧,便解释道:“放心吧,这次不是我一个人去,好几个人一起呢,难不成人家还能把我卖了不成?
而且说实在的,就我这百十斤肉,也不值一千块钱。
去之前,我肯定也会找人打听一下,看看那边有没有一个叫双水湾的地方。
不行我就再回来。”
“真决定了?”
丁雨认真的看着丈夫。
“嗯,人家都这么有诚意了,我再端着不去,感觉有些不好。”
程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行了,想去就去吧,我还不了解你吗?安家费就算了,咱家虽然没什么钱,但也不能让人家瞧不起,这钱你要是真拿了,以后反而不好说话。”
丁雨体贴的说道。
“不,这钱得拿,你先听我说完,这些年家里要不是有你撑着,估计早就散了,我欠你跟孩子的,实在太多。
如果我决定留在那边,最放心不下的反而是你,所以有了这份钱,你在家里遇到点事,也能有个依仗,我在那边也能安心。
就算那边不合适,等我回来以后,咱们再把钱还给人家就是了。
除此之外,这份安家费也不是只我一个人,回头我还得联系几个人,他们有人甚至比咱家更困难,如果我不拿,他们肯定也不好意思拿。
而且我虽然还没见到那位孙队长,但怎么说呢,我感觉这人有些妖,倒不是说他不好,而是对方做事就跟往心窝子里戳似的。
我看人家那态度,就算咱们不要,人家也会想方设法把钱给咱们留下。
既然这样,就不玩那些虚的了,这钱咱们需要。
大不了我去了以后,多加班,一门心思都好好去研究。”
程岩认真的说道。
“呦,看不出来嘛,你也会研究人心了?”
丁雨半是意外,半是打趣道。
“我以前只是一心搞研究,懒得去琢磨那些东西,又不是真的傻,这次听我的吧。”
“行,听你的。”
丁雨点点头。
随后,两人从小屋出来,看着坐在外间的陈书垣三人,直接说道:“咱们什么时候走?”
“程姨,我代我家队长跟您说声谢谢,如果您有什么要求,或者困难的地方,尽管提,我家队长说了,程叔将来的军功章,至少有您的一半。”
孙建刚没有回答程岩,而是看着丁雨深深一鞠躬,顿时让丁雨有些手足无措。
同时,丁雨也有些明白,为什么刚刚自己的丈夫会那么评价那个从未谋面的孙队长。
“我,我没什么要求,以后我家老程就靠你们照顾了,他这个人性格直,不会说话,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们不要见怪。”
丁雨忍不住说道。
“程姨,瞧您说的,用我家队长的话说,只有有本事的人,才有资格特立独行,而且程工去了那边,是负责带队进行研究的,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别想靠近程工。
要是程工在那边受到什么委屈,您尽管去找我家队长。”
孙建刚就差拍着胸口保证了。
实际上,这些话还真不是他自己胡乱编的,临行前,孙向阳特意把他叫去,没少传授他这方面的经验,他顶多就把孙向阳的话稍微给加工了一下。
本质上,还是孙向阳的意思。
上辈子,孙向阳也是领导过一个小组的,也有过跑销售的经历,有时候搞定客户的妻子,就等于成功了一半,各种场面话,都没少说。
而且一些话放到这会,面对那些淳朴的人,杀伤力明显更大。
这点只要看程岩跟丁雨大受感动的模样就知道了。
“那好,老程我就交给你们了,你们先坐,让老程自己收拾东西,我去买点菜,中午在家里吃了再走。”
丁雨这时说道。
“程姨,我还是第一次来这边呢,您带我一起出去转转吧,我也长长见识。”
孙建刚倒是没拒绝留在这边吃午饭,他也看出来,程岩的妻子,发挥着很大的作用,所以趁机献殷勤。
更何况,对方家里的摆设也能看出家庭情况,哪能让对方为难?
“这……”
丁雨不由的看向自家丈夫。
“那就一起吧,我在家收拾东西。”
程岩点点头。
随后,孙建刚跟着丁雨离开。
与此同时,孙向阳在双水湾也没有闲着,同样在为研究所的事情奔波着。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章 准备宣布合并消息
关于研究所的事情,孙向阳最先想到的还是康明远。
当初两人交谈的时候,或多或少也谈及了一些外资的事情,用康明远的话说,这都是迟早的事情,甚至隐隐已经有了风声。
毕竟一项政策的制定,从来不是一拍脑袋就决定的,势必要经过详细的调查跟研究,然后再推动。
而康明远当初之所以回国,并想要拉拢孙向阳,便是因为他自己就有这种想法,所以才会去友谊商店当经理,一方面是锻炼,一方面就是利用供销社的资源,以待时机。
这次给康明远打电话,对方并没有谈及太多,只是隐晦的告诉他:可行。
虽然听到了对方的答案,但孙向阳还是又给苏卫国,陈书婷的大舅,苏慧晚的父亲打去电话,详细的询问了一番。
相比康明远遮遮掩掩,对方直接告诉他,放心大胆的去做。
孙向阳搞的仅仅只是一个研究所,投资一百多万,虽然在这会,对于普通人来说,一百多万仍旧是个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
但苏卫国是什么人?
又岂会将这点‘小钱’放在眼里?
那些引进的外资,那个不是几千万?
而且单位还是美元。
所以,双水湾这点事情,在对方眼里就是小打小闹,成功了,对国内碳纤维事业能够起到推动的作用,失败了,也不会影响什么,毕竟这钱是孙向阳从香江‘拉’来的,而不是上面的拨款。
尽管苏卫国也觉得孙向阳想搞碳纤维研究所有些不切实际,但他却没有打击孙向阳的积极性,而是鼓励居多。
对此,孙向阳也没有说什么,因为事实胜于雄辩。
如果没有系统,光指望双水湾,还有陈书垣那帮人,就算投资再多,打水漂的可能性也会居多。
毕竟这玩意要是真有这么容易,国内也不会直到他重生那会,才堪堪赶上国际主流。
但是有系统的帮助,仅仅只是在工艺方面的突破,他还是颇有信心的。
就算多浪费个几年,他也愿意。
研究所的成立不会有任何问题后,孙向阳便开始琢磨最关键的事情:钱。
这家研究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它的属性,指望上面拨款,或者双水湾真金白银的投入,都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后者,就算再过两年,双水湾两架机器开足马力赚钱,的确能撑起研究所来,而且他相信,以自己的威望,只要说投资,绝对不会有人反对。
可那样一来,这家研究所的成分就会变得复杂起来。
如果他心黑一点还好说,化集体为私人,很多大佬都是这么走过来的。
只是双水湾作为他的根据地,不能本末倒置。
赚钱不是目的,收割经验点才是。
研究所厘定清楚归属,也是为了将来更好的布局,绝非孙向阳贪钱。
因为他要是真想赚钱,压根就不需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在八十年代,乃至九十年代,他有无数的机会,哪怕他对股票不怎么精通,可米国八十年代,也有几支闭着眼睛投资的股票,比如可口可乐,比如苹果。
等到了九十年代,可供选择的就更多了。
就算不提国外,国内的机会也数不胜数,八十年代提着麻袋去深城捡破烂都能轻轻松松成为百万富翁,然后多买点房子,一波肥。
但孙向阳很清楚,当钱多到一定程度后,只是一個数字。
搞金融证券的亿万富翁,甚至不如一个搞实业的千万富翁更有影响力。
如果能够掌握关键性技术,那就更牛逼了。
这点可以参考某巴巴跟某为。
而且,孙向阳所在的双水湾,可是俞林,距离神木不远。
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煤矿。
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依托双水湾的黑垆煤矿进行一系列的投资整合,同样不会缺钱。
只是相比这些,孙向阳更愿意在碳纤维这块上发力。
哪怕赚的钱不如投资股票,不如投资房地产,不如投资矿产这些赚的多,但它能给双水湾带来更好的发展,可以为双水湾奠定工业基础。
它可以让双水湾变成一座碳纤维之城。
那个时候,孙向阳一言一语,都能决定一个行业的兴衰,也能收割到足够的经验点。
这才是他一心发展碳纤维,想建研究所的真正目的。
即便一开始无比困难,但至少他敢于去尝试,敢于迈出第一步。
如今,孙向阳的手里虽然有不少小黄鱼,也有一些银元,珠宝首饰,但以眼下的价格,相对于研究所来说,仍旧远远不够。
而且一下子出手那么多东西,也容易引起麻烦。
所以他现在最好的赚钱途径就是香江。
在这会,香江那边对风水很是推崇,甚至可以说是风水师最好的时代。
有一位姓陈的大师,更是被香江各大豪门,各路富豪竞相追捧。
甚至黄德发说了个小道消息,一位姓李的大亨,早年便是得到这位陈大师的指点,才一发不可收拾。
而那位陈大师,也一直都是对方的座上宾。
对方不仅仅在香江出名,在整个东南亚一带,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孙向阳现在肯定没法跟对方比,但在寻龙点穴上面,却是半点都不虚。
甚至在给人相面,算命方面,也有着很深的造诣。
那些耳熟能详的人物,他都能大体知道对方未来的人生。
熟知未来一些行业的发展前景,同样可以在这方面给对方指点。
不懂经济没关系,说不出道理也没关系,只要掐指一算,对方八字跟那个行业匹配,适合去搞那些就可以了。
等过个几年,随着他的指点一点点得到确认,成为现实,不管当初信不信他的人,都会变成他的‘粉丝’。
这地位,也就能提升起来了。
可以说,这个风水师的身份,足以完美的将孙向阳上辈子的记忆给利用起来。
但孙向阳想要去香江,却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去的。
最好是有个领路人,这样也能省去他不少的麻烦。
而黄德发,已经用自身的经历,切身体会,认定了孙向阳风水师,乃至风水大师的身份。
虽然他在香江只是个小人物,但却深得黄氏掌舵人,他的叔叔,也是康明远那位好友的信任。
有这个引子,孙向阳只要接触到对方,就能够用铁一般的事实说服对方帮忙。
赚个一百多万,绝对不算困难。
所以之前在给康明远打电话的时候,他顺便问了问黄德发的消息,得知对方还在京城,就住在友谊宾馆,接着他就给对方打去电话,知晓对方已有回香江的计划,便告诉对方,自己也要去香江一趟,让其等他几天。
电话那头的黄德发听到孙向阳也要去香江,自然是无比热情。
实际上他之前就邀请过孙向阳,但对方却以时机未到拒绝,这让黄德发心中充满了遗憾。
没想到,时机这么快就到来了。
听闻孙向阳要去香江,甚至先去京城跟他汇合,他直接表示,就留在京城那边等他。
只要他一天没去,对方就一天不走。
可见诚意。
而黄德发之所以有这种态度,除了孙向阳送给他五帝钱,‘治’好了他失眠,易惊醒的毛病,更因为他看到了孙向阳身上潜在的价值。
实际上,他之前在给叔叔香江的叔叔打电话时,便提起了孙向阳,他叔叔听闻后,也对孙向阳充满了好奇,并且让他维系好跟孙向阳的关系,如果有机会,就邀请对方去香江做客。
现在别说让他在京城多等几天,就算等个半年,他都愿意。
决定了接下来的行程后,孙向阳便耐心等待着陈书垣归来。
这天,孙向阳从煤矿那边返回,半路就遇到了沙宏成,对方眼睛一亮,急急的拉住孙向阳说了起来。
“向阳,已经有人偷摸的问我沙坪坝往双水湾迁的事情了,你看是不是也到公布的时机了?”
“地区那边的结果如何了?”
孙向阳问道。
对于消息传开,他一点都不意外,沙坪坝想要搬迁到双水湾,可不是沙宏成拍着屁股就能决定的事情,虽然在沙坪坝他的确有这个威信,但想要合情合法,就必须一级级的审批。
先由社里同意,然后再上报县里,等县里也开会讨论,同意后,才会上报到地区。
等地区那边审核,并且同意后,才会上报到省里,得到最后的确认。
其实,两个村子的合并,只要地区那边同意后,省里几乎不会出什么问题。
而公社那边,因为当初丁江明棋差一着,不但吐出了不少好处,对于两村合并的事情,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至于县里,同样也是因为那件事情,导致某一位黯然离开,剩下的人,对双水湾基本也是门清,也不会反对。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公社跟县里都以最快的速度开会讨论,并同意了沙坪坝的搬迁,最后申请递交到了地区那边。
现在还在等待消息中。
不过按沙宏成的话说,当初送给他钢笔的那位,就在地区,绝对十拿九稳。
所以剩下的无非就是等待。
当公社跟县里,都近乎明牌后,就意味着消息不可能再得到保密。
也就如今消息传播受限制,比较慢,再加上双水湾的特殊,让人讳莫如深,否则当初公社跟县里开完会,加上有手机电话,用不了五分钟,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
“地区那边肯定没问题,之所以还没消息,估计对方也在调查吧。”
沙宏成想了想说道。
他实在想不出,地区那边能拒绝的理由。
“那就不等了,事已至此,继续瞒着也没什么意思,与其让双水湾跟沙坪坝的人互相猜忌,不如直接把消息公布。”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好,什么时候开会?我现在就去下通知。”
沙宏成已经迫不及待了。
“择日不如撞日,就中午吃完饭,趁着大家休息的工夫,咱们开个大会。”
孙向阳对这次大会,同样充满期待。
他很想知道,这个消息宣布以后,双水湾+沙坪坝,能给他提供多少点经验。
哪怕沙坪坝还没有正式搬迁,加入双水湾。
可有了之前的经验,只要沙坪坝的人在双水湾,并且从心里接受属于双水湾的临时队员,同样可以给孙向阳提供经验,哪怕这份经验打了折扣,但仍旧不是个小数字。
挖窑洞,也是一门技术活,好在大家都有足够的经验,从年初四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天。
这十天,两边的人虽然没加班加点的干,但也没人偷奸撒滑,所以进度也不慢。
基本上,各个挖窑洞小组的工作,已经到了快收尾的阶段。
这些均匀分布的窑洞,基本都是三孔,但也有因为地形限制,只挖了两孔。
内部最高处差不多三米半,顶部半圆形,宽两米半,长七米。
一孔窑洞内部实际面积不到二十平米。
好在这个面积是实打实的,没有公摊这玩意。
而三孔窑洞,基本可以满足一家七八口人所需。
像那种两口子住一孔窑洞,父母一孔窑洞,兄弟姐妹住单独的窑洞,在这会,压根就不现实,谁家的窑洞都不会富裕到这个份上。
如果有子女,年纪小,直接睡一个大炕。
等大点,顶多就是中间拉一道帘子。
甚至不少未婚子女都是跟着父母睡一张大炕。
如此一来,三孔窑洞足够一家居住了。
哪怕沙坪坝的人要搬迁来,孙向阳也没有搞什么特殊对待,毕竟双水湾的人也都是这么住,凭啥沙坪坝的人一来,就能住上条件更好的窑洞,就能一人一孔?
这不是故意激化矛盾是什么?
如今,因为窑洞还没有彻底建好,哪怕已经挖的差不多,但一没有垒炕,再一个里面没有烤火或者晾晒,阴冷的厉害,压根没法住人。
所以沙坪坝的人下午干完活,还会回到沙坪坝居住。
但中午,却在这边留下吃饭。
那边大锅一架,里面热汤滚滚,并且用蒸笼给热干粮。
就在大家排队的时候,沙宏成跟沙坪坝的干部一一开始通知大家,赶紧吃完开大会。
同样,双水湾那边也在挨家挨户的通知。
就连煤矿那边也是如此。
虽然大家都有些纳闷,好端端的开什么会,但依旧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不过也有一些人凑在一块,窃窃私语。
很快,当大家吃了饭后,纷纷聚集到双水湾大队所在地。
以前只是双水湾的人开会,这边还能装得下,但这会,因为多了沙坪坝的人,而新的大队也没有平整好,所以只能将就一下,基本相当于人挤人,甚至还有不少人只能站在远处地势略高的坡上。
等人都聚集齐,孙向阳干脆直接的站了出来。
这一刻的孙向阳,不说万众瞩目,但也差不多。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一章 反应!
“双水湾,还有沙坪坝的社员们,关于我是谁,我相信不用介绍了吧?”
站在台子上的孙向阳目光环视,得到的几乎都是善意的笑声。
“三队长,您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行。”
“向阳队长,我们都相信你。”
不管双水湾还是沙坪坝,孙向阳都分过肉,跟每个人都说过话。
就算三岁的小孩子,都能认出孙向阳。
可以说,孙向阳在双水湾跟沙坪坝,绝对是家喻户晓的人物。
“既然这样,那我就说了,从大年初四开始,沙坪坝的社员就来到双水湾挖窑洞,名义上,这些窑洞是给沙坪坝的社员暂住,方便今后两边来往。
但实际上,这些窑洞,也的的确确是给沙坪坝准备的,但不是暂住,而是常住。”
伴随着孙向阳的话,一小部分人心中恍然。
可更多的人,却满脸茫然。
常住是几个意思?
“如今的双水湾,正迎来百年难遇的发展机会,黑垆煤矿,还有剪纸画,都是带领双水湾腾飞的希望,甚至我们还要让黑垆土地上长满庄稼。
但是,仅凭双水湾三百口子人,却远远不够。
一步慢,步步慢。
社员同志们,有句话叫时不待我,指望我们双水湾慢慢生孩子,增加人口,根本赶不上这种发展机遇。
于是,我跟老支书,还有沙支书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让沙坪坝搬迁到双水湾,集我们两个生产大队的力量,加快双水湾的发展。
所以,那些窑洞,后面都会用来安置沙坪坝搬迁过来的社员。”
当孙向阳说完这番话,底下顿时一片哗然。
惊诧,愕然,不解,排斥,欣喜,种种情绪不一而足。
对于双水湾的人来说,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合,他们也渐渐习惯了沙坪坝的存在,当初开垦黑垆土地,人家一大早来,天黑了才回家,干活卖力,没有一丝一毫的抱怨。
后面黑垆煤矿,沙坪坝出的钱也更多,占比例反而小,大家同样没有说什么。
再加上这段时间沙坪坝的人每天来这边挖窑洞,两边的人早就彼此熟悉了,甚至还有了不错的交情。
因为从孙向阳这边论,双水湾跟沙坪坝,就如同一家人。
而之前,一些消息灵通的,或多或少也听到了些这方面的传闻,再加上双水湾大挖窑洞,心中早就信了七八分。
虽然沙坪坝的人加入,的确有分一杯羹的嫌疑,但不得不承认,双水湾的人的确太少了。
像煤矿跟剪纸画,如果没有沙坪坝的帮忙,光凭双水湾的人,根本就完不成任务。
更何况,孙向阳,老支书,沙支书,这三人决定的事情,又有谁能反对?
不过,双水湾的人也有些心生抗拒,不满。
那些基本都是瞄上了在自家旁边挖出来的新窑洞,原本以为沙坪坝的人只是暂住,或者干活的时候借住,剩下的时间,还不是自家的吗?
等于自家直接多了三孔窑洞,以后住起来也宽敞多了。
甚至不少人已经有了分家之念,正好可以占用旁边的窑洞。
没想到,这些窑洞竟然是给沙坪坝那边的人住,还是搬迁过来的那种定居。
这怎么能行?
自家的算盘子都快打破了,结果就这?
而是沙坪坝的人加入,自己以后分的好处不就少了吗?
尽管他们不敢明面上反驳孙向阳,但不代表他们内心中就不会有怨恨。
在没有触及到自己利益的情况下,甚至孙向阳不断给他们好处的情况下,他们的感谢,绝对是发自真心的,否则也无法转化为经验点。
可也有的人,在自己利益受损后,立即就像变了个人。
曾经的恩情更是忘得一干二净。
台子上,孙向阳突然愣了下,脸上似有愕然闪过。
虽然他早就知道,随着消息宣布,双水湾肯定会有人不满,但因此衍生出对他的怨恨?
心里将那几個名字记下后,孙向阳抬手,周围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考虑到两个生产大队的情况,现阶段,沙坪坝只是整体搬迁到双水湾,两个大队暂不合并,大队的干部,也不做调整,一切按照之前的模式进行生产。
同时,两个生产大队在煤矿上的分成,也按照之前的合同,暂不改变。
除此之外,我前段时间也发现了一些适合开垦的耕地,等窑洞挖好以后,下一步便会转移到耕地开垦上面,让沙坪坝大队,拥有足够的耕地。
所以,沙坪坝虽然搬迁到双水湾,但短时间内,两个生产大队的模式并不会改变。
并且这件事情,公社跟县里都已经同意,用不了多久,文件就会下来。”
孙向阳按照早就商量好的说辞宣布了这件事情。
这样一来,也能最大限度消除双水湾这边的抗拒,否则沙坪坝的人口比双水湾多一倍,对方来了,直接按照人口平均分配,那双水湾肯定要吃大亏。
尤其是在今年形势大好的情况下。
同时,两个生产大队如果直接合并,还会牵扯到两边的干部,能够成为大队干部,没有几个是省油的灯。
要是合并成一个大队,谁上水下,谁正谁副?
领头的都不满意,更别说底下的社员了,势必会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尤其是孙向阳清楚的知道,几年后,生产队就会成为过去式,再加上有这几年的缓冲,就算还有人有意见,也绝对闹腾不起来。
所以,孙向阳一点都不着急。
眼下更是以稳为主。
果然,听到他的话,双水湾的人脸上的抗拒明显减少了许多。
而沙坪坝那边的人,虽然有些失望,但并没有什么意见。
随着双水湾发现煤矿,还有找到剪纸画这条路,再加上年前那次发年货,早就让沙坪坝的人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大家都不傻,任谁都知道双水湾这边会越过越好。
甚至沙坪坝也是占了双水湾不少便宜。
而沙宏成也没少在沙坪坝宣传孙向阳的好。
像煤矿的那些工人,现在几乎都住在这边,一个星期回去一趟,他们甚至更愿意全家都搬来,婆姨孩子都在身边,每天下了班也不用再去挤宿舍,也有婆姨给做饭,拾掇家里。
就连那些剪纸画的妇女也同样如此,虽然剪纸画第一批已经完成,但不代表她们就没事做了,依旧继续留在这边剪纸。
用孙向阳的话说,剪多少,要多少。
她们已经尝到了剪纸画的甜头,出口创汇这么长脸,风光的事情先不提,光是一幅合格的剪纸画,就值十个工分,便足以让她们坚定的站在双水湾这边。
之前加班的时候,她们哪个每天不是两幅剪纸画?
也就是说,她们每天都能挣二十个工分。
谁要是敢砸她们的饭碗,她们都敢去跟对方拼了。
这两方面的人相加,已经占据了不小的分量。
更别提,还有沙宏成跟沙兆亮,旗帜鲜明的推动搬迁。
所以,沙坪坝的人,真正舍不得离开沙坪坝,不愿意搬迁到双水湾的人,几乎没有。
什么故土难离,归根结底是没有更好的去住。
尤其是整个沙坪坝集体搬迁,还是往更好的地方搬,就算有几个人想不开,他们的家人也会千方百计的让他们想开。
孙向阳说完后,就一直在关注着众人的反应,同时也在默默体会着收获。
相比而言,这次经验点贡献的主力几乎都是沙坪坝那边的人。
对沙坪坝的人来说,搬到双水湾是好事情,他们自然对孙向阳充满感激,源源不断的转化着经验。
而双水湾这边贡献的经验点就差远了,甚至里面还夹杂着几个另类。
这几个人,孙向阳也都认识,都是第一跟第二生产小队的人,家里也没人在煤矿上班,甚至没人在大队办公室剪纸,属于那种受益最小的。
唯独其中一人,让孙向阳有了些想法。
那就是孙恩山。
双水湾第一生产小队的队长。
也就是他的婆姨,曾经跟张桂花不合,以前没少说闲话。
哪怕后来分肉,对方提供的经验,也是最少的,几乎都是个位数。
眼下转变成怨恨,似乎也不难理解。
此时,孙恩山就站在不远处,脸上也带着欢喜,仿佛真的为这个决定感到高兴。
其实孙向阳一直都知道,自己不可能满足所有人,有人不喜欢他,怨恨他也都是正常的,不过他不在乎,反正就算怨恨,也是能够转化经验点的。
甚至还能区分敌我,谁是自己人,谁是仇人,一目了然。
孙向阳推动双水湾发展,包括让沙坪坝的人搬迁过来,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收割经验点。
沙坪坝五百多口人,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等全部搬迁到双水湾,就能提供给他满额,而不是打了折扣的经验点。
到时候他的经验点也会越来越多。
“事情呢,我已经说完了,谁要是有什么想法,或者是意见,现在可以提出来了。”
孙向阳再度开口说道。
不过这次,面对的是双水湾跟沙坪坝的所有社员,他并没有用什么谁反对举手这一招,而是真心想听一听众人的意见。
随着孙向阳话落,先是短暂的沉寂了几秒,然后有人举起手来。
“向阳队长,我有个问题。”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多劳多得
“沙兆磊是吧?你有什么问题?”
孙向阳看着举手的那名青年,直接叫出对方的名字。
沙兆磊先是一愣,随即便激动起来。
他没想到,孙向阳竟然还记得他的名字。
这让他本能的挺直胸膛。
“向,向阳队长,您说的那些,我们都没意见,就是以后双水湾如果再发现什么矿,或者您领着大家伙找到新的财路,沙坪坝生产大队,能不能一视同仁?”
沙兆磊磕磕绊绊的说道。
他的话,顿时也得到了不少声援。
像煤矿,还有黑垆土地,以及双水湾原本的耕地,那都是早就定好的,他们可以不参与进去,但今后呢?
沙坪坝能不能享受到跟双水湾一样的待遇?
这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
至于说孙向阳能不能带领他们找到新的财路,他们丝毫不会怀疑。
如果对方没有这个想法,压根就不会让沙坪坝搬迁过来,光带着双水湾这点人,在这一亩三分地快活就是了。
反正有了煤矿,有了黑垆土地,还有剪纸画,双水湾今后绝对吃穿不愁,成为公社所有生产大队羡慕的对象。
所以,孙向阳必然是存着大干一场的心思,才会觉得双水湾人口太少。
这便是沙坪坝的机会。
但他们终究姓沙,对双水湾而言,属于外来户,难保人家不会排斥,在待遇上面,差上一筹。
“首先,有一点你说错了。”
孙向阳看着沙兆磊,也看着其余沙坪坝的人说道。
“说错了?”
不仅仅沙兆磊不解,其余人也都是如此。
“从今天开始,就没有沙坪坝生产大队了,有的只是双水湾第二生产大队,也就是说,从今往后,你们都将是双水湾的一份子,不管从待遇,还是从别的方面,你们跟双水湾第一生产大队没有任何区别。
并且,今后如果再发现什么矿产,或者别的好处,那就根据自己的能力,多劳多得。
如果第二生产大队付出的更多,得到更多也将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在我这里,没有偏袒这两个字,不管你是第一生产大队,还是第二生产大队的人,不管你姓孙还是姓沙,我只看你的能力,看你是认真干活,还是偷奸耍滑。
甚至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伱们,以往那种干多干少,最后拿一样多的事情,在双水湾已经成为过去。
就如同剪纸画小组,剪出来的越多,得到的工分就会越多,你坐在那里玩一天,一幅都没剪出来,有什么资格拿跟人家一样的工分?
你们不害臊,我都替你们害臊。
而且你们这种行为,严重干扰到其他人的积极性。
往后,不管是煤矿,还是各个生产小组,都将实行多劳多得的分配方式。”
孙向阳目光扫过众人,趁着今天的时机,直接定下了今后双水湾的发展方式,也只有这种办法,才能大幅度的调动众人的积极性。
否则,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将会成为常态。
尽管他的分配方式在如今还略显争议,但他却不怕,他倒要看看谁敢跳出来。
正好拿来立威。
否则光给好处,大家还以为他是好好先生,可以予取予求。
恩威并施,才是长久之道。
实际上,这会已经有不少地方也开始用这种方式,只是没有那么明显,或者公之于众罢了。
就连分田到户,也是在今年年底,由一个叫小岗村的地方,拉开序幕。
关于那第一村的名誉,孙向阳没想过要抢,双水湾的各种事情,不适合放到聚光灯下被观察,所以只能等那边的消息传来,再趁机推动。
但这不妨碍他先确定双水湾今后要走多劳多得的路子。
而且这個多劳多得,将深入到双水湾的方方面面。
相比刚刚还有人跳出来反对,这会底下有的只是议论声,一些人脸上甚至能够看到喜色。
这部分人,往往都是比较能干的,甚至对于那种平均分配工分,早有怨言,但却没有办法,只能同流合污,最起码也别累着自己。
至于那些平日里就喜欢偷奸耍滑,能少干活就少干,甚至不干的那部分人,则满脸苦相,心中都明白,曾经的好日子,恐怕要一去不复返了。
但他们却不敢站出来反对,先不说反对孙向阳的代价,光是站出来,就说明他们是偷奸耍滑的人,等于直接把那块羞辱牌挂在脖子上,谁会这么傻?
不过他们的心里,也不由的对孙向阳产生了不满,我们都这么支持你了,也没反对沙坪坝搬迁到双水湾,你现在还没当支书呢,就开始砸我们的‘饭碗’?
真要等以后当了支书,那还了得?
而这样的人,其实并不在少数。
还是那句话,以前孙向阳光想着利用恩惠收割经验点,把他们给喂的太饱,让孙向阳看上去,就像一块流着油水的肥肉,谁都想多咬上一口。
孙向阳安静的等待了半分钟,见没有傻子站出来,心里多少有些失望,不过一些埋怨,不满等负面情绪所产生的经验点,却让孙向阳清楚的知道哪些人属于养不熟的白眼狼。
相比孙向阳刚来那会,为了赚钱经验点,尽量利用恩惠,利用分肉,给大家好处来达到目的,现在的孙向阳,已经彻底站稳,并且收拢了大部分人心,完全可以走上另外一条路。
打一批,拉一批。
只有有了鲜明的对比,对他感激的人才会更加感激,怨恨他的人,也会更加的怨恨他。
正反两面都能给他提供经验点,为什么不去做?
尤其是老支书是他的人,民兵队长孙庆武是他的人,县里公安刚刚接任的那位,也是他的人。
如此多的优势汇聚在一起,如果他还顾忌这个,担心那个,干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而且经过今天的事情,也证明了一点,白眼狼终究只是极少数,加起来也就二三十个,跟那些对他依旧充满感激的人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
可见,他当初给予了那么多的好处,还是有用的。
要是没用,他今天也不会站在这里,主持双水湾跟沙坪坝融合这么大的事情。
哪怕他现在还不是双水湾的支书,但不管老支书还是沙宏成,不管是双水湾的社员,还是沙坪坝的社员,九成九的人,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丝毫不觉得他站出来有什么不对。
这便是威望。
“老支书,沙支书,您二位有什么要说的吗?”
尽管如此,但最终,孙向阳还是看着一旁满脸欣慰的两大支书问道。
“我没啥好说的,也早就说过,沙坪坝的事情,你尽管做主就行。”
沙宏成第一个表态。
同时,他这话也是对沙坪坝的人说,明摆着告诉他们,孙向阳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们谁反对?
旁边的老支书本来还想加固一下孙向阳的威望,没想到却被沙宏成给抢了先,只能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你说就行。”
“好,最后就是关于沙坪坝搬迁到双水湾的具体表决,这也是每个社员应有的权利,谁不同意搬迁的,可以举手,咱们统计一下人数。”
孙向阳最后才使出经典一招。
主要是这玩意太早了没意义,而最后使出来,也是为了堵住不必要的闲言碎语,毕竟两个村子的融合,首先第一步就是征求两个村子,也就是两个生产大队全体社员的意见。
只有绝大部分社员都满意,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才能上报到公社,然后再到县里,地区,最后是省里,这样一步步的进行。
不过双水湾这次因为某些原因,导致第一步放到了现在,虽然晚了点,但不管怎么说,步骤已经补上,就算后面有人来调查,询问意见,那也是有过。
当着双水湾跟沙坪坝这么多人的面召开的大会,询问的意见,你撒谎试试。
可想而知,孙向阳话落之后,足足过了一分钟,愣是没人举手。
“既然没人反对,那就说明双水湾跟沙坪坝全体社员,全都同意搬迁一事,现在大家先休息一下,可以继续去干活了,尤其是挖掘的窑洞,那可是你们今后的家,挖不好,回头自己可别抱怨。”
孙向阳用挖窑洞一事,结束了这次大会。
其实真要说起来,后面还有两个生产大队的干部开会这件事情,毕竟沙坪坝的人想要搬迁到这边,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尤其是窑洞怎么分配也是一个问题。
但这些事情,孙向阳没打算掺和进去,那是沙坪坝自己的事情,如果他全都管了,手伸的未免有些长。
随后几天,孙向阳一直都在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可以明显看出,大家的干劲更足了。
双水湾的人,脸上也多了些紧迫感。
毕竟以往,双水湾就算有什么好处,那也是自个的,吃不完顶多烂在锅里,可现在不同了,沙坪坝的人差不多是双水湾的一倍,那么多人搬过来,虽然促进了双水湾的发展,但其实也是在抢他们的饭碗。
尤其是之前开大会的时候,孙向阳宣布了今后要实行多劳多得的生产方式,危机感一下子就给加满,屁股后面就像是有猛兽在追赶。
这跟鲶鱼效应,本质上还是一样的。
就在这种紧迫,追赶的氛围中,陈书垣一行人,终于返回双水湾,并且带来了他们此行的成果。
(本章完)
从老家回来,请假一天!
今天坐了一天车,刚从老家回来,累的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今晚早点睡,明天开始正式恢复更新。
大家看我表现。
《年代:从陕北窑洞开始》从老家回来,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年代:从陕北窑洞开始》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一百八十三章 工具人来了
这天,双水湾来了一群不速之客,领头的正是陈书垣,而在场的除了孙建刚外,另外还多了七人,总共十人。
那天,他们三个好不容易说服程岩后,在对方的帮助下,又快速的联系到当初研究所的一些人,并且约定在某个地方见面。
相比陈书垣的号召力,明显程岩更胜两筹。
聚集起来的人,最终达到了十一人,但收下安家费,并且愿意跟着来双水湾的,加上程岩也只有七人。
其余人,要么不看好一个生产队建立研究所,要么已经心灰意冷,或者已经安定下来不想再折腾。
但不管如何,这次能够找到七人,陈书垣也松了口气。
加上他,八个人勉强可以撑起一個实验室了,距离一个完整的研究所还有些远。
不过陈书垣并没有气馁,他相信,只要他们可以把研究所建立起来,当这第一批人看到研究的希望后,绝对可以拉拢到更多的人。
那没来的几人,其中有两人约定好,如果研究所真的建好,他们愿意过来看看。
“这里就是双水湾?在这里建研究所?”
当看到写着双水湾字样的村碑时,终于有人忍不住说道,他的脸上,已经多了些悔意。
虽然早就知道双水湾只是一个生产大队,但没想到这边会这么偏僻,路上倒是看到两辆拉着煤的拖拉机,路边偶尔也能看到掉落的煤块。
可是,这里的所闻所见,仍旧让他们心底生出一股无力感。
“对,别看这里偏僻了点,但这一路上你也看到了,那条路完全可以把设备运送过来,而且双水湾有煤矿,也代表着有钱。”
陈书垣解释道。
“可是……”
“行了,安家费大家都收了,也都来了,不管怎么样,总得见见那位孙队长,听听他怎么说,顺便咱们也好好实地考察一下。”
程岩开口,制止了队伍中同伴的抱怨。
“程工,您别看我们双水湾偏僻,但绝对是个风水宝地,等您住下,以后就会发现这边的好了。”
孙建刚在旁边说道。
同时,他也终于松了口气。
人,反正他已经给拉到双水湾了,可以说,最近一段时间他完全就是超常发挥,使出了浑身解数,才好不容易拉来这么多人。
这里面,除了程岩的作用,那安家费,以及每个月的工资待遇,也是关键。
来的这些人,几乎个个都有家庭,有各自的难处。
说白了,就是缺钱。
要不然他还真的未必能拉来这么多人。
现在人好不容易来到双水湾,可不能跑了。
“风水宝地?”
不少人神色怪异,就这穷僻山沟,到处都是黄土,光秃秃的,也能称得上风水宝地?
就在这时,之前先一步回双水湾的赵富贵已经跟着孙向阳朝着这边走来。
“程工,诸位,我们队长来了。”
孙建刚率先发现朝这边走来的孙向阳,赶忙说道。
他的语气中,蕴含着某种骄傲。
“队长?”
听到这个词,几人顿时朝着远处看去。
关于孙向阳这个队长,他们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目前所知道的线索就是,这个叫孙向阳的队长,虽然不是双水湾的支书,但在双水湾却说一不二,一手找到了煤矿,找到了黑垆土地,促成了出口创汇的剪纸画。
同时,也是对方说可以从香江那边拉到投资,建研究所。
最最最重要的是,这个人还是陈书垣的妹夫。
所以,他们对这个带着几分传说色彩的队长,充满了好奇。
只是,当对方靠近,看着对方那年轻的模样,不少人心里咯噔一下。
对方比想象中年轻的多,而年轻,往往也意味着不靠谱。
“欢迎诸位莅临双水湾,我是孙向阳。”
孙向阳热情的跟眼前这帮神色不一的工程师,技术员打着招呼,脸上甚至有一丝激动。
这些人,将是研究所第一批真正的班底。
虽然按照孙向阳的计划,他们更多的是充当一个工具人的角色,但不得不说,很多事情没有这批工具人也是不行的。
“队长,这是程岩,程工。”
孙建刚这时来到孙向阳旁边,开始为他一一介绍起来。
“程工,你好。”
“孙队长,你好。”
程岩深吸口气,跟孙向阳握手,只是神情却有那么一丝恍惚。
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
但不管如何,就跟他刚刚说的那样,安家费拿了,并且也来到了双水湾,说上了贼船有点过,但既来之,肯定不能现在就扭头离开。
总得好好看一看。
随后,在孙建刚的介绍下,孙向阳一一跟众人打着招呼。
只是众人脸上的笑容都显得很勉强。
一个年轻的队长,一个偏僻荒凉的双水湾,甚至连电都没有通,这里没有半点工业的影子,哦,不对,其实已经有了一个煤矿。
除此之外呢?
还有什么?
“程工,还有诸位,你们看这里怎么样?”
就在这时,孙向阳往前一指。
众人随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片荒芜,甚至不少地方都还露着稀碎的石层,除了那块刻着双水湾的村碑有点样子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准备在这里建造一座研究所,你们看怎么样?”
孙向阳这才说出自己的想法。
“在这里建?”
众人脸上顿时充满了茫然,他们实在无法想象,怎么在这里建出一座研究所,难不成用铁锹?用双手?
研究所的建筑虽然不是很重要,但也不能糊弄吧?
“对,眼下虽然艰苦了些,可当初西北那边,不也是一片荒芜吗?现在那边所拥有的一切,哪些不是一点点建立起来的?”
孙向阳说道。
程岩看着眼前的荒凉,然后又看向孙向阳,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我知道,口说无凭,但实际上,研究所的资质,我已经申请下来了,也就是说,在这边建造研究所,不会有任何政策上的阻碍。
至于怎么把研究所建立起来,我也有了想法,一百万不够,那就两百万,你们需要什么设备,我都会想办法帮你们购买回来。
国内没有不要紧,我甚至可以想办法从国外购买。
总之,我会把你们需要的一切,全部购买回来,而伱们,只要安心的去研究就可以了。
另外,我已经托人从国外订购了一批有关碳纤维的书籍,还有诸多相关资料,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送到这边。”
孙向阳说道。
听到他的话,众人明显露出一丝意外。
然后开始在心里思索着对方这番话。
似乎……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四章 前往香江
程岩等人之前所在的研究所很穷,压根就没有美元额度,所以也没机会从国外购买那些相关论文,或者资料。
唯的几篇论文,还是程岩去碳纤维工作组的时候,熬了好几个通宵,一笔一笔从那边抄录的。
可就算这样,也被这些人视若珍宝,每个人都各自抄录一份,时时研究。
而这,也是无奈之举。
此刻听到孙向阳说,可以从国外弄到那些所需的论文跟材料,众人无不大喜。
研究碳纤维工艺,虽然需要不断的实验,但指引方向也是至关重要的,否则钻了牛角尖,到头来也只是无用功。
“孙队长,你是说真的?”
程岩忍不住问道。
虽然之前陈书垣也说过这类的话,但他却没太当真,没有关系,那些东西也不是轻易就能弄到的。
而且陈书垣的话,远不如孙向阳的话更有说服力。
“自然是真的,程工只要留下,我想用不了多久,相关资料就能送到。”
孙向阳肯定的说道。
关于这件事情,他也是拜托康明远帮忙,对方在国外那些年也不是白混的,自有对方的渠道。
“好。”
程岩重重点头。
就算只是为了那些资料,他也愿意留下来,多等一等,多看一看。
随后,孙向阳亲自领着一行人来到双水湾,去了煤矿,看了剪纸画,最后孙向阳指着那一座座刚刚挖出来的窑洞说道:“程工,半年前,双水湾只有三百口人,那个时候填饱肚子都困难,可如今,双水湾有煤矿,有黑垆土地,甚至还有出口创汇的剪纸画。
目前,通电已经在计划中,最多三四个月,双水湾家家户户都能用上电灯。
贫穷跟饥饿,也将成为过去。
并且,接下来沙坪坝575口人,将搬迁到这边,共同发展双水湾。
最多两年以后,光是煤矿跟剪纸画,每年差不多可以为双水湾带来一百万的收入。”
说的再多,都不如亲眼所见。
当孙向阳领着众人看完双水湾的一切后,再说出这话,明显更具有说服力。
所以,在听到双水湾每年收入一百万后,所有人,包括孙建刚跟赵富贵,都不约而同的瞪大眼睛,脑海中回荡着一百万这個数字。
现如今,普通工人每个月三四十的工资,他们所谓技术员,尽管工资要高一些,但一百万,仍旧是个天文数字。
哪怕没有孙向阳说的香江老板,他们也对双水湾多了几分信心。
刚刚孙向阳领着他们到处转的时候,他们都能看到这里的人,眼中都充满了一种奋发向阳,一种希望的光芒。
同时,那些人对孙向阳的尊敬,也是瞒不过他们的。
可以说,这一趟走下来,再加上孙向阳的种种许诺,心里多少有了些底,不再像刚看到双水湾时那种彷徨。
此刻,再加上年入一百万,众人的呼吸都不由的急促起来。
“一百万?”
程岩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
“不错,只要通了电,煤矿那边的产量还能翻倍提升,而剪纸画这笔买卖,也不是一锤子买卖,今后会源源不断的产出。
虽然现在双水湾没有什么工业基础,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你们才是双水湾碳纤维研究所的奠基人,将来双水湾会不断的投入,一年,三年,五年,甚至十年。
我可以保证,只要我孙向阳在双水湾一天,碳纤维研究,就不会中断。
现如今,我们虽然落后国际好几步,但我相信,只要我们肯拼,肯投入,肯去当这个拓荒的人,那么早晚有一天,我们国家的碳纤维,将成为世界第一流。
而这个重任,将由诸位来扛起来。
或许将来的某一天,在国内碳纤维的研究史上,将会留下诸位的名字。”
孙向阳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让人热血沸腾。
再看双水湾,仿佛真的是一个风水宝地。
中午的时候,老支书等人在孙向阳家,招待了程岩一行人。
关于研究所一事,众人都已经知晓,但因为是孙向阳一力主张,倒也没人说闲话,尤其是在知晓程岩等人的身份后,那叫一个热情。
毕竟程岩可是工程师,剩下的人也都是技术员,就算不是大学生,那也是中专毕业,放在双水湾,那是一等一有学问的人。
用老支书的话说,凤凰不落无宝之地,这些人能来双水湾,就代表双水湾有宝。
他琢磨着,回头得多给镇龙石上两炷香,把这帮人给镇住,永远留在双水湾,别跑了。
沙宏成则越发佩服孙向阳,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把孙向阳给变成了自家人,并且逮到机会,便死死抱住孙向阳的大腿。
如今,公社下面那些生产大队,在知道沙坪坝要搬迁到双水湾的事情后,一边骂沙坪坝走了狗屎运,一边暗恨不是自己。
等吃了饭,孙向阳领着程岩等人来到早就给他们准备好的窑洞。
一共三孔。
这三孔窑洞并不是刚刚挖掘的,毕竟那些刚挖好的窑洞眼下还不能住人,而是某一家让出来的。
并且里面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
“程工,眼下条件有限,只能先委屈你们了,等建造研究所的时候,再帮你们把宿舍建好。”
孙向阳说道。
“孙队长客气了,我可听说这窑洞住起来冬暖夏凉,而且这里还有炉子,有火炕,这条件已经很好了。”
程岩摇了摇头,他对于住的地方压根不在意,只要能把研究所建起来,让他能够好好的研究,就算天天打地铺,吃住都在实验室里,他都心甘情愿。
“程工放心,明后天,我便启程去香江,关于需要的设备,还得麻烦程工全部列出来,我也好有个数。”
“好,今晚我就把研究所需要的设备型号详细的写下来。”
程岩用力点头。
虽然之前研究所只是负责碳化处理,但不代表他不清楚其余的工序。
“还有就是关于研究所怎么个建法,也得麻烦程工出份图纸,回头可以先把地基给挖好,等我回来后,再正式修建。”
孙向阳再度说道。
这研究所肯定不能建在窑洞里,而且还得建的结实,势必要用砖头水泥,需要各种建筑材料,而这些,同样需要钱。
好在他去香江也不会耽误太久,等他回来也完全能赶得及。
“没问题。”
程岩说完,犹豫了下,再度说道:“孙队长,咱们这个研究所,真的要按照标准来建?”
“对,只有这样咱们才不需要求人,也省得后面麻烦,无非就是一开始投入比较大,不过这些我来处理。”
孙向阳毫不犹豫的说道。
他这么做,步子虽然有点大,但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如果不趁这次机会,把设备全部采购来,说不定以后出点什么意外,那个时候再想添置设备,反而更麻烦。
“孙队长放心,只要研究所能够建起来,我这后半辈子,就卖给双水湾了。”
程岩这会已然下定了决心。
随后,孙向阳离开,而程岩也立即把团队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开会。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看看外公?”
晚上,孙向阳看着给他收拾东西的陈书婷问道。
“去京城?”
陈书婷沉默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
“你这趟是有正经事,我就不跟着添乱了,上次去县城,我给外公打过电话,等后面有机会再去看望他老人家。
而且学校这边也已经开学,整个双水湾就我一个老师,我也走不开。”
“也行,等年中吧,到时候我再陪你回去趟。”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他知道,陈书婷不是不想回去,只是不想给他添麻烦,学校那边,就算没有陈书婷,可知青点那些人,亦或是陈书垣,哪个不能替她当一段时间老师?
所以走不开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尤其是他这次去京城,主要是为了转道香江,而且此去香江,少说也得一个月左右。
这么长时间,陈书婷不可能一直留在京城,如果让她自己从京城回来,孙向阳也有些不放心,所以便没有强求。
“好。”
陈书婷柔声说道。
第二天,孙向阳精神饱满的起床,还没等吃早饭,就见程岩跟陈书垣一起过来,两人的眼睛都红红的,身上有股遮掩不住的疲倦。
看两人的样子,昨晚分明一夜没睡。
“孙队长,这是我昨晚罗列的清单,你看一看。”
程岩将满满一张纸递给孙向阳。
孙向阳只是看了两眼,便郑重的收了起来,因为上面的设备型号他压根就不懂,但他却知道,这张纸上写满了程岩的心血,更是研究所的根基。
“程工,伱放心,我此去香江,一定会把需要的设备买回来。”
孙向阳保证道。
“孙队长,我昨晚想了想,如果真有困难,不妨先买那些碳化设备,这些我都已经做了标记,后面再慢慢添加其它的设备也不迟,你也别太难为自己。”
程岩忍不住说道。
昨晚越往纸上添加设备,他心里越是没底,毕竟那可不是一两台设备,尽管落在纸上只是一个数字,但实际上,这个数字却是用钱堆起来的。
虽然昨天孙向阳说两年以后,双水湾可以年入百万,但那么多钱肯定不能全部投入到研究所,而且偌大一个研究所压在肩膀上,也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会看着处理的。”
孙向阳这会没有再保证什么,毕竟说的再多,都不如脚踏实地的去做。
能够引来程岩等人,已经是成功了第一步。
接下来就是把研究所建起来,彻底留住对方。
“向阳,要不要我陪你去香江?”
这时,一旁的陈书垣忍不住说道。
他要跟着,倒不是信不过孙向阳,而是想着能帮孙向阳点忙。
归根结底,是他给双水湾,给孙向阳引来这么大的‘麻烦’,如果不做点什么,他内心过意不起。
毕竟孙向阳还是他的妹夫。
“家栋陪我去,大哥忙了这些天,就留在这边好好休息一下。”
孙向阳说道。
之前苏慧晚已经先一步回了京城,而张家栋也打算借这个机会,一起回京城。
不过,孙向阳却想让对方陪自己去香江那边。
虽然黄德发在京城等着他,有对方这个地头蛇陪同,大概不会出什么意外。
但如今的香江毕竟跟后世不同,以张家栋的身份,如果跟着去,一些层面的事情也会比较好处理,真正能有个帮衬。
而在此之前,他就跟张家栋说过,对方也满口答应。
所以他这趟香江之行,并非孤身而去。
“嗯。”
陈书垣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毕竟他也清楚张家栋的身份。
随后,两人便离开。
而孙向阳先去找了老支书跟沙宏成,说明自己准备启程前往香江。
关于孙向阳要去香江,老支书也是知道的,毕竟孙向阳打算自己投资研究所,目前也只有香江,才能让他做到这一点。
所以他对孙向阳只有嘱托,让他一切小心,千万不要勉强。
就算那边不行,大不了双水湾砸锅卖铁,也未必撑不起这家研究所。
面对老支书的叮嘱,孙向阳自然满口答应,而双水湾这边,眼下就只有搬迁一事,关于这点,沙宏成更是拍着胸口保证,等他回来的时候,保证完成搬迁。
到时候让他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双水湾。
处理好双水湾的事情,孙向阳又跟张家栋去了一趟沙坪坝,看望沙老爷子,毕竟这次张家栋也要离开,并且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自然要跟沙老爷子告别。
下午,孙向阳跟张家栋带着行李,来到俞林这边,准备明天一早坐飞机,然后再转机,去京城。
这次有张家栋跟着,不管买票,还是别的,远比上次更加方便。
只是孙向阳仍旧有些坐不惯飞机,在他双脚离开地面后,便有种极度的不安全感。
甚至他的实力越强,这种不安全感便越是强烈,往常可以轻易的入定,在天上的时候,也无法做到,甚至只要一闭上眼睛,想要入定,便会冒出各种杂乱的念头。
不得已,孙向阳只能拉出面板,开始整理着最近一段时间的收获。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五章 京城事
姓名:孙向阳
身份:队长(详)
等级:3(1210→2320/12500)
剩余经验:4722+3625(小孩发糖)+12680(发年货)+2610(拜年)+3250(剪纸画)+6532(沙坪坝搬迁)=33419点
技能:三合桩【炉火纯青】、寻龙点穴【登堂入室】、针灸术【登堂入室】、擒拿把式【登堂入室】、五帝钱编织法【小有所成】、寻龙尺【小有所成】、挑水【初学乍练】。
看着面板上的剩余经验,孙向阳才稍稍有点安全感,这也是他敢去香江的最大依仗。
上次为了激活双水湾的风水局,他先是提升了三合桩,然后一股气把寻龙点穴提升到登堂入室,当时他的经验只剩下四千多,可谓是见底了。
经验点可以说是孙向阳提升自身,提升各种技能的根本,随后他便做了一连串的举措,尤其是过年发福利,东补补,西凑凑,终于又把经验点给提升了起来。
三万多的剩余经验,可以让他的等级提升到4级,可以再提升一次三合桩,可以将寻龙点穴提升两步。
可以说,只要他有所需要,这三万多经验点,完全可以满足他。
不过眼下,他却没有挥霍的想法。
就好比他的个人等级,这一个月的站桩,足足提升了一千多点,照此算的话,最多一年的时间,就可以将个人等级提升到4级。
相当于省下了一万多经验点。
毕竟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时间,就在孙向阳研究面板,琢磨风水中流逝。
来到京城的时候,依旧如上次般是晚上,而这次接机的只有苏慧晚。
在俞林的时候,张家栋就给苏慧晚打了电话,所以对方知道他们今晚到。
苏慧晚开车,带着两人回到她跟张家栋两口子在京城的家,因为时间的缘故,并没有去打扰家里的老人。
两人住的是张家栋单位分的房子,虽然是平房,但一共三间房,还有一个小院。
整個家属院,基本都是一样的建筑,并且门口还有警卫把守。
苏慧晚在知道孙向阳一起来京城后,便把客房整理出来,床上的被褥也都是新的。
“师叔,今晚先将就一晚上,您要是住不习惯,回头我再安排。”
张家栋说道。
“挺好的,比我家窑洞可干净敞亮多了。”
孙向阳打量着房间,墙上都刮了白,上面也吊了顶,屋内有床,有桌子,还有一个衣橱,基本上该有的也都有了。
“您要是喜欢,回头我帮您也整一套。”
张家栋立即说道。
“我就算了,一年到头也来不了几次,回头要是陪着书婷过来,也是住老爷子那边。”
孙向阳摇了摇头。
不过张家栋的话还是让他心中一动,让对方帮自己整套房子就算了,但过两年他可以自己弄套四合院,然后好好装修一下,就算来这边走亲戚,或者度假,也能有个落脚点。
“行了,你就别掺和了,爷爷那边可是专门给向阳留出了一间房,除了向阳跟婷婷,谁也别想住。”
苏慧晚忍不住说道。
这种待遇,整个苏家,孙向阳属于独一份。
就连她爹,去了那边留宿,也是住客房,而且那客房可不是专属于某个人的,他二叔,或者小姑去那边,也是住那间客房,可以说,谁在那边留宿,都是住那间客房。
唯独给孙向阳留出来的房间,只要孙向阳跟陈书婷不住,就会一直空着。
可见如今孙向阳在老爷子心目中的分量。
要不是今天太晚,怕打扰到老爷子休息,她压根不会把孙向阳带到自家,而是直接送到老爷子那边。
“老爷子身体最近怎么样?”
孙向阳问道。
“挺好的,拿筷子虽然还有些慢,但一点也不抖了,说话也比年前清楚了不少,就是比以前嗜睡了些,对方,我上次带回来的那些照片,爷爷可是看了一遍又一遍,甚至都想去双水湾好好看看呢。”
苏慧晚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老爷子能够恢复到现在这个程度,可以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而苏家众人也都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因为谁。
所以,不管孙向阳在老爷子那边享受什么样的待遇,苏家没有一个人嫉妒。
“嗜睡很正常,老爷子的年纪毕竟摆在那里,哪怕恢复的再好,终究走了一趟鬼门关,元气损伤的厉害,明天我过去再帮老爷子看看。”
孙向阳说道。
他的针灸结合磁场虽然厉害,但也不可能逆天,能让对方恢复到眼下这个程度,已经属于奇迹,至于说直接补足对方损伤的元气,或者返老还童,压根就不可能。
“好,你帮着看看我也放心。”
苏慧晚立即应下,随后又道:“你饿了吧?先歇会,我去把菜热一下。”
对此,孙向阳倒是没拒绝,这会飞机上虽然也提供食物,但以孙向阳的饭量,还有在飞机上的那种不安全感,压根就没怎么吃,这会肚子的确有些饿。
而苏慧晚也早早准备好了饭菜,并且一直等着孙向阳跟张家栋到来。
吃了饭,简单洗漱了一番,孙向阳便回屋休息。
原本以他的身体素质,别说赶一天路,就算两三天不睡觉,正常也不会太过疲惫,但坐飞机对孙向阳来说,精神一直都在高度紧张中,比打架都累的多。
所以很快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当张家栋起床的时候,孙向阳正在小院里站桩。
院子虽然不大,不过收拾的挺干净,在墙角还有一块小菜园,不过这会里面光秃秃的,而另一边则是一棵有些年岁的石榴树。
“师叔,您这桩功到底达到什么层次了?我怎么看着好像比沙爷爷都厉害?”
张家栋在一旁活动了下身子,直至孙向阳‘醒’来,才忍不住问道。
他在沙坪坝的时候,也没少见沙老爷子站桩,并且还得对方指点,对三合桩也有了更深一步的认知,水平比去的时候无疑提高了许多。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现在也能看出更多的东西。
刚刚孙向阳站桩的时候,他只觉得对方好像跟小院融为一体,有种异常的和谐,让人不忍去打破。
而这种感觉,他在沙老爷子身上隐隐感受到过,但却不如孙向阳来的更强烈。
“没法比较,我这桩功严格的来说有些取巧了,掺杂了些别的东西,跟师父那种千锤百炼,内外如意还有些不同。”
孙向阳摇了摇头说道。
如果单单只是论境界,他现在应该略胜沙老爷子一筹。
但他的桩功是通过系统提升的,相当于定制版,更加适合他自己,里面甚至糅合了一些风水中的功夫,相当于走出了属于他自己的路。
尽管孙向阳的话有些谦虚,但张家栋还是听懂了其中的潜意思,满脸羡慕。
如果他能有自家师叔一半,不,哪怕只是三分之一的水准,自家老爷子估计能笑开花,再也不用拿着棍子敲打他,并一口一个榆木疙瘩。
“而且桩功需要持之以恒,每日细细体会,甚至日常生活中,也有许多共通之处,只要你坚持下去,虽然不可能达到我这种程度,但足以让你受益终生。”
张家栋听到孙向阳前半句,还有些期待,等后半句一出,顿时萎了。
要不怎么说,人跟人是没法比的。
至少在桩功上面,张家栋已经深深的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恶意了。
自家师叔半年的成就,自己就算用一辈子也无法追赶上。
至于说持之以恒,每天站桩,揣摩,对他来说更是难上加难。
今天要不是孙向阳在这边,他估计能睡到中午。
等吃了早饭,张家栋开车,拉着孙向阳跟苏慧晚来到苏老爷子这边。
虽然还没出正月,但最近几天天气不错,所以苏老爷子在院子里散步的时间,也比之前长了些。
孙向阳来的时候,正好跟老爷子碰了个对面。
“外公。”
“向阳?你什么时候来的?”
苏老爷子原本板着的脸,在孙向阳那声外公中,直接融化,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意外跟惊喜。
“昨晚刚到,因为太晚,就没过来。”
孙向阳上前搀扶着对方。
原本,苏老爷子自从身体好转,能够自己溜达后,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扶着他,那样会时刻提醒他老了,身体也不行了。
但孙向阳的搀扶,却让他甘之如饴。
“肯定是小晚这丫头的主意,你回自个家,哪有晚不晚的?回头我批评她。”
苏老爷子立即说道。
跟在后面的苏慧晚脚下一软,差点被门槛给绊倒,这心偏的实在是没边了。
对此,孙向阳只当没听见。
“外公,您最近感觉身体怎么样?”
孙向阳问道。
“挺好的,我感觉比我没生病前都好,还得多亏了你。”
苏老爷子笑眯眯的说道。
可以看出,随着孙向阳的到来,他整个人的精气神似乎都变好了许多。
“回头我再帮您调理一下,不过您平时该注意的也得注意。”
孙向阳说道。
“行,都听伱的。”
苏老爷子爽快的点点头。
等孙向阳扶着对方到了屋里,聊了一会后,苏老爷子才后知后觉的问道:“婷婷没跟你一起回来。”
旁边,正在啃苹果的苏慧晚心里顿时平衡了。
地位暴跌的可不仅仅只有她。
“没,我这趟来京城主要是转道去香江,等回头有机会,我再带她来看您。”
孙向阳说道。
“去香江?”
苏老爷子有些意外。
“对。”
面对苏老爷子,孙向阳并没有隐瞒,当即便把陈书垣去了双水湾,然后他准备在双水湾建造碳纤维研究所,以及这次要去香江的目的说了出来。
听完他的讲述,苏老爷子皱着眉头,细细思索了片刻才道:“有难度吧?”
孙向阳知道,苏老爷子这个有难度说的不是他去香江,而是在关于碳纤维的研究。
“难道肯定有,但对双水湾来说,这也是一次难得的机遇,不管有多难,总要踏出这一步,做了也许不会成功,但如果不去做,肯定不会成功。”
孙向阳说道。
“不错,你还年轻,就应该敢于去尝试,如果有什么困难,就找你大舅,他那边要是解决不了,你就跟我说,总之,你放心大胆的去做,我这边还能再活个几年呢。”
苏老爷子欣慰的说道。
言语间,那种为孙向阳撑腰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而整个苏家,能够让苏老爷子这么说的,也只有孙向阳了。
一旁的苏慧晚听到自家爷爷的话,倒是没有什么嫉妒,只是心中有些感慨,不过她这次回来,也借着孙向阳,走出了自己想要的那一步。
之前孙向阳给她打电话,咨询过碳纤维研究所的事情,挂了电话后,她也好好了解了一番碳纤维,虽然也觉得有些不切实际,但想到孙向阳在双水湾的种种奇迹,心里竟然有种荒谬的直觉。
或许,孙向阳真的可以做到。
随后,孙向阳开始说起最近两个月双水湾的各种变化,哪怕他之前已经听苏慧晚说了一遍,但这会仍旧听的津津有味,甚至还时不时的帮着孙向阳出出主意。
而这种待遇,同样只有孙向阳能够享受到。
以苏老爷子的见识跟经验,用在双水湾这么一个小地方,完全就是杀鸡用牛刀,包括孙向阳的一些想法,同样得到老爷子的支持,甚至还让他再大胆些,步子不妨再大点。
用苏老爷子的话说,完全可以把双水湾当成一个试验田来搞。
以他的身份说出这种话,等于是在帮孙向阳背书。
如果双水湾真的出了乱子,也将由他一力承担。
这也让孙向阳有些感动。
这番谈话足足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孙向阳也看出老爷子脸上的倦色,便趁机帮其把脉,中断了这次的谈话。
孙向阳回去的这两个月,对于医术的钻研同样没有闲着,把脉的经验也有所提升。
而正如他预料的那般,苏老爷子现在多少有些外强中干,哪怕周老时不时的帮其调养,但很多东西,却非人力所能改变。
哪怕是孙向阳,也同样如此。
不过苏老爷子倒是一脸坦然,对他而言,这次能醒过来,已经是赚到了。
更何况他现在也不是躺在床上,动弹都难。
对于他这样的老人而言,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无疑也是一种悲哀。
虽说如此,但孙向阳随后还是帮老爷子施了一次针,能够缝缝补补,也足以让对方多活个几年。
等老爷子睡着后,孙向阳跟张家栋来到友谊宾馆,找到黄德发。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六章 京城事毕
“向阳老弟,你总算是来了。”
黄德发看到孙向阳时,显得有些激动。
原本他这趟来京城,只是帮着自家叔叔来给康明远送一份礼物,维系双方的关系,顺便留在京城,处理一批珠宝首饰。
而就在他做完这些,准备离开之际,没想到却接到孙向阳的电话,听到对方要去香江,让他多等几天后,更是二话不说就留了下来。
先前在双水湾的时候,他不止一次邀请孙向阳去香江。
在他看来,孙向阳作为风水大师,在内地根本就没有半点用武之地,甚至只能偷偷摸摸的,远不如去香江来的更有前途。
可惜,他的邀请并没有起到作用。
所以只能用剪纸画这桩生意来维系着跟孙向阳的友谊。
他叔叔曾跟他说过,哪怕是救命之恩,也不如用利益捆绑的友谊来的牢固。
既然孙向阳想要用剪纸画赚外汇,那他顺势成全就是了。
反正在这桩生意里面,黄氏也不会吃亏,同样有得赚。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还不等他回转香江,孙向阳就改变了主意。
因此,他便留在京城直至等孙向阳到来。
“劳黄大哥久等了。”
孙向阳带着几分歉意的说道。
“咱们之间用不着客套,正好我也在京城多玩了几天,这边的发展虽然没法跟香江比,但历史的底蕴,却不是香江能比的。
而且,有你送我的五帝钱,我现在每天都能睡个安稳觉,身体比来内地前明显好多了。”
黄德发顺势说起自己的身体变化,脸上的笑容也无比真挚。
要不怎么说,这趟来对了呢?
双水湾,就是他的福地,哪怕吃了点小亏,在他看来那也是一种磨砺,先苦才能后甜。
而孙向阳,就是他命中的贵人。
“看黄大哥的气色,的确不错。”
孙向阳看着黄德发说道。
实际上,在孙向阳的感应中,黄德发的自身磁场也比以前旺盛了许多,反馈到身体上面,便是精气神有了明显的提升。
“那也是多亏了你,等去了香江,我再好好感谢你。”
黄德发说道。
“这趟去香江,少不得麻烦黄大哥。”
孙向阳则顺势说道。
没有对方这个地头蛇,他去了香江不说寸步难行,可想要达到目的,绝对要困难的多。
而黄德发,虽然只是个小小的经理,但却姓黄,黄氏的黄。
如此便足够了。
“好说。”
随后,黄德发便拉着孙向阳聊了起来。
虽然这次孙向阳只是去香江待一段时间,为的也是赚钱,然后用来投资研究所,但黄德发并不在乎。
他相信,只要让孙向阳吃到甜头,那么有一就有二,还会有三。
黄氏如果能够拉拢住孙向阳这个风水大师,不说让对方成为自家御用风水大师,可只要有这份善缘在,好处也是无尽的。
历数香江那些豪门,哪個背后没有风水大师的影子?
最关键,也是让黄德发最看重的便是孙向阳的年龄,对方足以庇护黄氏几十年。
跟黄德发聊完,孙向阳又来到友谊商店。
“向阳?什么时候来的?”
康明远看到孙向阳,脸上也露出笑容。
之前电话里,孙向阳便跟他说过,最近会来京城,然后转道去香江,所以他对孙向阳的到来并不意外。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昨晚到的,在京城待两天,然后再去香江。”
孙向阳说道。
之前在黄德发那边,两人已经确定好离去的日子,定在后天,先到羊城,然后从羊城再香江。
毕竟这会的深圳还没有影子,只是一个小渔村。
不过,名义上是小渔村,但跟香江那边,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少偷渡客便将那边作为中转站。
这些事情也是孙向阳从黄德发口中听来的。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便利性,后面才会决定把那里开发成特区,作为连接香江的桥头堡。
孙向阳想着,等过个几年,或许可以利用黄氏,从那边拿几块地,今后可以拿来卖,也可以盖大楼,并作为双水湾在深圳的办事处。
“嗯,稍后我帮你打声招呼,你在那边办事也能方便些,倒是那位黄经理,一直在等你吧?而且,他对你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说到这里,康明远神色就有些怪异。
孙向阳托黄德发带给他的礼物,他已经收到了,一件五帝钱。
想想当初黄德发郑重其事的将五帝钱交给他的模样,他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同时,黄德发还特意告诉他这件五帝钱的珍贵,是风水法器,在香江那边十万起步。
康明远其实是不相信风水的,但他知道,香江那边很多人都信这玩意。
再加上东西是孙向阳送给他的,也就没拒绝。
此时,那件五帝钱就挂在办公桌后面的墙上。
虽然黄德发告诉他,五帝钱最好随身携带,要不挂在睡觉的床头也行。
但他却没有带回去,否则被家里那位直接给当垃圾扔了。
“康大哥指的是风水吧?”
孙向阳微微一笑,直接挑明。
“对,我没想到伱还会这个,不过香江那边虽然信这东西的比较多,但你最好还是注意点。”
康明远觉得,就算孙向阳懂一些风水,可年龄摆在那里,自然无法跟那些研究了几十年的风水师比,要是仗着自己稍微懂一些,就去那边帮人看风水,很容易碰的头破血流。
“我明白。”
孙向阳点点头,并没有解释的意思。
毕竟事实胜于雄辩。
他相信,自己在那边真的做了什么大事,康明远那位朋友肯定会告诉他,到时候用事实说话,远比他现在解释更有说服力。
而康明远既然把五帝钱挂在办公室里,对他而言,也足够了。
毕竟这玩意只是起到一个催化的作用,要说包治百病,那也是不可能的。
随后,康明远又跟孙向阳说起碳纤维的事情,他已经从国外帮孙向阳订购了需要的各种资料,不过因为不是用正常途径进来,所以要稍微慢一点,还有半个月时间。
对此,孙向阳倒是不太着急,并且对康明远的帮忙表示感谢。
康明远在知道孙向阳要在双水湾搞碳纤维研究所的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既佩服孙向阳的勇气,也觉得他属于无知者无畏。
这种研究,只有国家层面推动,并且长期投入,才能成功。
只靠个人,甚至一个生产大队,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不过他也没有打击孙向阳的积极性,因为他也有年轻的时候,理想多过现实。
等撞几次南墙就好了。
说不定到时候孙向阳就会来帮他,两人联手干大事。
他对孙向阳上次说起的商场模式,还有种种建议,可是惊为天人。
要是没这一出,光是孙向阳的背景,还不值得他这么上心去帮忙。
从康明远这边离开后,孙向阳又跟张家栋马不停蹄的来到张家,看望张自强老爷子,也是他的便宜师叔。
“兔崽子,谁让你回来的?是不是吃不了那边的苦?”
张自强看到张家栋后,顿时怒了。
他让张家栋跟着去那边,也是出于照顾自家师兄的想法,毕竟他知道师兄无后,孤身一人。
再加上一些愧疚心理,就想着让张家栋多尽尽孝心。
之前苏慧晚回来,也拿了不少沙坪坝,以及沙老爷子的照片,看着师兄苍老的模样,他恨不能立即去沙坪坝,最终还是被劝住了。
毕竟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差几个月。
等天气暖和了,他再去也会方便不少。
只是让他没想到,这才没过多久,张家栋就屁颠屁颠的回来了。
他怎么能不怒?
见到自家老爷子发火,张家栋本能的躲到孙向阳的身后。
这会,只能让师叔帮忙扛了。
“师叔,是我要来京城,所以才让家栋陪着我回来的,而且他在那边,也没少吃苦,修路,挖窑洞,这些事情都没少做,师父也没少夸他。”
孙向阳立即说道。
“看在你师叔的面子上,这次先饶了你。”
张自强狠狠瞪了对方一眼,然后脸上立即换上另外一种表情。
“向阳,什么时候来的?”
“昨晚到的,本来应该一早就来看您的,不过被一些事情给耽误了。”
孙向阳说道。
“我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你先忙你的,对了,你外公身体怎么样了?年前你走了后,我就去那边坐了坐,说起来你外公能捡回一条命,还是多亏了你。”
张自强感慨的说道。
都说岁月不饶人,没有到他这个年龄,有些东西很难体会。
他因为当初跟着师兄学了站桩,学了武,这些年又坚持不懈,在同龄人中,身体算是好的,但不少老战友,因为早些年受伤,最终走的走,残的残,让他唏嘘不已。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格外惦记自家师兄,一心想去沙坪坝。
就是担心哪天他,或者师兄身体出了问题,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外公吉人自有天相,就算没有我出手,他也能醒来。”
孙向阳谦虚的说道。
“你啊。”
张自强知道事情的始末,也就没把孙向阳的话当真。
年轻人,不居功是好事。
反正孙向阳是那老家伙外甥女婿,也是一家人,断没有委屈孙向阳的可能。
再者说了,既然孙向阳叫自己一声师叔,他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师兄唯一的传人受委屈。
接下来的时间,孙向阳自然在这边陪着师叔聊天,顺便帮师叔把了把脉,因为常年坚持不懈的站桩,张自强的身体还算健壮,而且孙向阳之前就送了对方一件五帝钱,也一直挂在床头上。
这两个月下来,也在慢慢调理着张自强的身体,不仅仅是他,还有张家栋的奶奶,气色也好了不少。
用张自强的话说,这个冬天,老太太没感冒,没生病,都是多亏了他的五帝钱。
正是因为感同身受,切身体会到了五帝钱的好处,所以张自强才坚信孙向阳是有真本事的。
对于自家孙子能跟着孙向阳,他也乐意见到。
让张家栋去那边尽孝只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则出在孙向阳的身上。
要不然刚刚他也不会那么轻飘飘的放过张家栋。
都说人老成精,哪怕张自强平日里对张家栋没什么好脸色,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子,又怎么可能不关心,不为其打算?
甚至在他看来,张家栋就算工作不要了,只要一直跟着孙向阳,将来也会有一番成就。
在张家吃了晚饭,同时孙向阳也跟对方说了需要张家栋陪同去香江的事情,对此,张自强没少叮嘱自家孙子,让他务必要保护好孙向阳。
并且,张自强还给了孙向阳一个联系方式,如果在香江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打那个电话。
从张家离开后,张家栋便把孙向阳送到苏老爷子家中。
今天可不同于昨天,孙向阳既然在那边露了面,晚上肯定要住在那边,至于张家栋,把孙向阳送到后,就跟苏慧晚回了自己家。
虽然苏老爷子那边还有一间客房,不过下午的时候,苏慧晚的小姑,也是陈书婷的小姨苏卫萍,在听到孙向阳来了后,就赶了过去,并且晚上留在那边。
自然也就没了苏慧晚两口子休息的地方。
苏家老大跟老二都在外地工作,苏卫萍一家都住在京城这边,平时她也往老爷子这边跑的最勤快。
晚上,苏老爷子睡了后,苏卫萍又拉着孙向阳聊了很久,基本都是跟陈书婷,跟其父母有关。
孙向阳也从对方口中,知道了更多当年的事情。
至于说是不是原谅对方,重归于好,那都是陈书垣跟陈书婷这对兄妹的事情,孙向阳并不打算插手。
而苏卫萍在知道陈书垣去了双水湾,并且今后留在那边后,也是感慨万千。
但她并没有让孙向阳去劝说对方,毕竟她也清楚,自家那个姐姐跟姐夫是什么人,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第二天,孙向阳又帮着苏老爷子施了一次针,然后跟闻讯而来的周老请教了半天,基本将最近两个月积攒的疑问,全都弄清楚,也让他的医术,隐隐有所精进。
用对方的话说,如果孙向阳愿意留在京城,跟着他学习半年,自己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教的了,剩下的更多看经验。
可惜,孙向阳志不在此。
第三天,孙向阳跟张家栋,在黄德发的陪同下,坐上了前往羊城的火车。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七章 显露本事
这次前往羊城,孙向阳没有再坐飞机,那种强烈的不安全感,时时刻刻挑动着他敏感的神经。
在发现有京城直达羊城的火车后,他果断的让黄德发换成了火车票。
虽然这会的火车跑的慢,全程差不多三十多个小时,但在孙向阳看来,完全值得。
而且,以黄德发外宾的身份,订购的火车票也是那种软卧包厢。
要是按照级别,那可是副省,或者军一级往上才能享受的待遇。
所以包厢里的服务可想而知。
黄德发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按照孙向阳的吩咐,陪着一起坐上软卧。
一路上走走停停,摇摇晃晃,终于来到羊城。
这会的羊城看上去就像后世偏远的县城,没有插入云霄的摩天大楼,所有的建筑都带着时代的特色,站在空旷的火车站广场上,甚至还能看到不远处的山。
孙向阳两辈子加起来还是第一次来到羊城,所闻所见,都有种新鲜感。
而且不同于京城那边的严肃,这边相对来说要更开朗许多。
早在来之前,黄德发便通知了黄氏在羊城的办事处,所以一辆在孙向阳眼中有些丑,却赚足了目光的皇冠车早早等候在那里。
“向阳老弟,喜欢吗?回头我送你一辆。”
黄德发见孙向阳盯着眼前的车,便主动说道。
他在香江也有一辆车,平时上下班也都是开车,所以很清楚男人对汽车的喜爱。
“这车在双水湾那边的路可不好开,容易趴窝,还不如以后弄辆吉普车。”
孙向阳摇了摇头。
他上辈子虽然没买车,但也坐过不少豪车,更何况,他之所以穿越,某辆豪华跑车明显居首功。
所以他对汽车也没什么想法。
与其弄辆小轿车,还不如来辆大卡车来的实在,能多往外拉点煤。
“吉普车?这个简单,回头去了香江,我带你去车行挑一辆。”
黄德发有足够的底气说这话。
“算了,太招摇,而且我一直待在双水湾,很少出去,没这个必要。”
孙向阳摇了摇头。
这会真要弄辆车回去,可就不仅仅是拉风的问题了,而是被拉出去,好好查查。
当然,要是以香江大老板投资研究所的名义,把车子归置到研究所的名下,实际上问题不算大,但目前来说,孙向阳还没这个想法,还是等过几年再说。
听见孙向阳的话,黄德发也不勉强,然后一起上车离开。
黄氏在羊城的办事处不算大,不过却开在一栋大厦里,有两间办公室,人员加起来七個。
这七个人,只有一个是从香江来的,其余人都是羊城本地。
上次留在双水湾,负责接收剪纸画的便是这边的人,他们主要是处理黄氏在内地的采购工作,毕竟古董艺术品,只要有正规的来路,这会是可以运到香江的。
而黄氏就是干这个起家,早就打通了路子。
别看现在内地穷,但好东西却很多,关键是便宜。
之前那伙走私古董文物的团伙,就是赚的这种钱,不过他们属于见不得光的那种。
正如黄德发跟他说过的,在那个小渔村周围,这种买卖多的是。
在羊城停留了两天,办好了签证,然后三人才一路闯关,真正踏上香江的地界。
这会的香江可比羊城繁华的多,随处可见的高楼,街上的人,西装革履,打扮时髦,全都来去匆匆。
路上的时候,黄德发还给孙向阳普及了一件事情,如今的香江执行的是抵垒政策,只要你能偷渡到香江,并抵达界限街以南的香江市区,就可以合法居留,并办理身份证,成为一名香江人。
所以,按照黄德发的话,这会每年都有几十万人用这种办法落户。
而这还只是成功的,那些没成功,被遣返,或者半路截住的无疑更多。
自然而然的,也衍生了不少这方面的生意。
同时,黄德发开玩笑的对孙向阳说,如果他想留下,当天就能帮他取得永久居留的身份证,摇身一变成为香江人。
对此,孙向阳没有半点兴趣。
这里再繁华,能有经验点香?
在黄德发一路介绍下,一行人终于来到位于浅水湾的一栋大别墅。
似乎是早就知道孙向阳要来的消息,黄德发刚刚领着孙向阳下车,就从别墅中走出几个人,领头的是一名五十岁左右,穿着一身唐装的方脸男子。
其正是黄氏集团目前的掌舵人,康明远的朋友兼合作伙伴,黄德发的二叔,黄耀雄。
“二叔,这位就是双水湾的孙师傅。”
黄德发疾走几步,来到对方面前,帮着介绍。
“孙师傅,欢迎来香江做客。”
黄耀雄丝毫没有因为孙向阳年轻,就露出轻视,反而热情的招呼道。
至于他对孙向阳的称呼,也是入乡随俗。
黄德发明显早就跟他说明了孙向阳的各种身份,尤其对方是风水师,可以编织风水法器,还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以及各种背景。
之所以没有直接称呼孙向阳大师,某种程度上也是为了孙向阳好。
因为他太年轻了,又没有在香江风水圈子里证明自己,直接称呼大师,容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关于这点,黄德发也跟孙向阳解释过。
“黄先生,你好,这次冒昧登门,叨扰了。”
孙向阳客气的说道。
“孙师傅这是说哪里话,就算不看在明远的面子上,咱们也是合作伙伴,那些剪纸画,我可是都看了,可谓是巧夺天工,而且德发在内地,也多亏了你照顾,并治好了他的老毛病,说起来也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
黄耀雄诚恳的说道。
“我跟黄大哥也算一见如故,他也没少关照我。”
孙向阳说道。
“哈哈,孙师傅,既然你叫德发一声大哥,那咱们就不是外人,屋里请。”
黄耀雄邀着孙向阳来到别墅中。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几人,全都用一种或诧异,或不解的目光看着孙向阳。
唯独黄德发,昂首挺胸,满脸骄傲的模样。
他很清楚自己这个二叔的性格,可以预见的是,他在黄氏的地位,又要提升了。
关键是,这些全都是他自己‘挣’来的。
进屋后,孙向阳也拿出了自己准备的礼物,一件他亲手编织的五帝钱,相比别的礼物,他相信对方更喜欢这个。
果不其然,黄耀雄看到五帝钱后,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然后郑重的将其收下,不管他信不信这件五帝钱是风水法器,可态度拿捏的让人感到舒服。
黄德发也恰如其分的说明,这件五帝钱是他亲眼看着孙向阳编织的。
晚上,黄耀雄在家中招待了孙向阳跟张家栋,并且贴心的给两人准备了居住的地方,就连黄德发也留在了这边。
等孙向阳跟张家栋去休息后,黄耀雄则来到了书房,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则早早等候在这边。
“徐大师怎么说?”
“徐大师看完五帝钱后,赞不绝口,说编织五帝钱的人,水平很高,而这件五帝钱也是难得一见的风水法器,佩戴在身上能驱邪挡煞,并且能聚财运。
最后,徐大师提出想见一见编织五帝钱的那位大师。”
管家模样的男子说道。
“你是怎么说的?”
“按照您的吩咐,说是要请示孙大师。”
“嗯,我知道了,伱先下去吧。”
黄耀雄脸上闪过一抹异色。
等对方离开后,他才打开面前的盒子,将白天孙向阳送给他的五帝钱拿出来,仔细的端详起来。
他不懂风水法器,但知道有些人懂。
原本他对孙向阳风水师的身份还有些怀疑,倒不是信不过黄德发这个亲侄子,而是跟他一贯谨慎的性格有关。
他之后也仔细询问过黄德发,确定孙向阳在那家古玩店里,亲手编织出这件五帝钱,然后就装进盒子,交由他保管。
这一路上,这件五帝钱都没有离开过他的身边。
所以黄德发很确定,这件五帝钱,就是孙向阳亲手编织的那件。
实际上,孙向阳送五帝钱的目的很简单,而黄耀雄也清楚孙向阳的目的,如今结果得到了验证。
这便是敲门砖。
此刻,黄耀雄能够看出,编织五帝钱的红绳干干净净,一看就是崭新的。
再加上侄子的话,以及找人验证,孙向阳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也再度攀升。
如果说,他之前的热情主要是看在康明远的面子,以及孙向阳的身份背景上,那么现在就又多了一个沉重的砝码。
风水师,甚至是风水大师。
更关键的是,孙向阳的年龄。
他很清楚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风水大师拥有怎么样的份量,更代表着什么。
足以让他全力去拉拢。
即便对于黄氏来说,这也是一次难得的机遇。
随后,黄耀雄便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一早,孙向阳在小花园里站完桩,然后转身,看着不远处的黄耀雄。
“孙师傅这是桩功?”
黄耀雄这才上前,好奇的问道。
“对,强身健体。”
孙向阳点点头。
“我虽然不懂桩功,但也能看出,孙师傅这桩功明显不一般,有点天人合一的味道。”
黄耀雄并不只是在单纯的恭维。
刚刚的孙向阳在他眼里,仿佛跟整个小花园融为一体,丝毫没有因为多了一个人而显得突兀,仿佛那里就应该有一个人。
直至对方收功,他才感觉到对方一下子鲜活起来。
黄耀雄手底下也有几个练武的,只给人一种强悍的压迫感,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而孙向阳的身上,则是让人如沐春风。
“黄先生过奖了,我距离真正的天人合一还差不少。”
孙向阳摇了摇头。
他的桩功虽然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层次,甚至隐隐超越了沙老爷子,但仍旧谈不上天人合一,顶多算是意识勾连外天地。
而真正的天人合一,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
他之前在用系统提升的时候,隐隐有些触碰。
不过,即便如此,明眼人都能从他的身上感受到那种不同。
“孙师傅谦虚了,我听德发说过,孙师傅在风水一道上,造诣高深,不知道能否请孙师傅帮我看看这座宅子?说起来,最近一段时间,回到家后,我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不踏实。”
黄耀雄突然说道。
听到对方的话,孙向阳心中一定,来了。
如果说五帝钱是敲门砖,那么眼下对方的话,就相当于考题,想要看看他真正的成色。
毕竟说的再好听,也不如亲眼所见。
而孙向阳接下来的表现,无疑决定着对方的拉拢力度。
对此,两人同样心知肚明。
孙向阳也没有觉得被冒犯之类的,换成自己是黄耀雄,同样会怀疑,会验证,去判断。
“好。”
孙向阳答应的很痛快。
他不怕对方提要求,就怕对方直接把他供起来。
而孙向阳的痛快也让黄耀雄露出微笑。
“孙师傅需要什么尽管提,我会全力配合。”
“只需要让人退出这座别墅即可。”
孙向阳说道。
“这个简单,不过这会厨房已经做好了早餐,咱们先去吃了早饭再慢慢看。”
黄耀雄点点头说道。
“不用,耽误不了多久。”
孙向阳却是摇了摇头。
此地的风水如何,其实他昨晚就有所察觉,而刚刚站桩的时候,再度感受了一番,跟昨晚却有了丝丝不同。
孙向阳相信,黄耀雄这座宅子,肯定找风水大师看过,并且做了一定的调整,虽然不一定布下什么高明的风水局,但至少此地的气场是被理顺的。
正常来说,这种理顺的气场如果没什么大的变动,轻易不会被破坏。
那么,他刚刚感受到的那丝丝不同,以及对方突然出的考题,就有的说道了。
尽管孙向阳对住宅类的风水局没有太多的研究,但毕竟亲手找出了双水湾的真龙穴,并且将其转化为笼罩整个双水湾的风水局。
尤其是他的寻龙点穴,早就已经技能化,并且达到登堂入室的境界,仅仅只是找出这处宅子的问题,而且还是人为搞出来的问题,绝对轻而易举。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说耽误不了多久。
“那好,接下来就麻烦孙师傅了。”
黄耀雄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但还是直接应下。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八章 找出风水问题
“五哥,出什么事情了?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这大清早的,爹地就把我赶出来?这里还是不是我家了?”
别墅大门前,一个裹在被子中,脸上抹着花掉浓妆的女孩,满脸不服。
“我也不清楚。”
黄德发摇了摇头,但心里却很清楚,这一切肯定跟他的向阳老弟有关。
就在这时,黄耀雄在几人的陪同下也走了出来。
本来还在抱怨的女孩吓得往被子里一缩,然后躲到黄德发的后面。
恰好黄耀雄的冷冷的目光扫了过来,却没说什么。
黄锦铃没有迎来想象中的怒斥,颇有些不解,难不成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而且似乎别墅里所有人都出来了,这是要干嘛?
家里破产了,有人要来收走她家的别墅?
她怎么没听说?
与此同时,孙向阳围绕着仅剩他自己别墅转了一圈。
这座别墅加上院子,占地差不多两三亩,换算成的平方就是一千五百平方左右。
香江本来就是寸土寸金,更何况是位于太平山南侧的浅水湾了。
不少大佬都住在这边。
黄耀雄这座别墅在浅水湾算不上顶尖,跟山顶那几座庄园更是相去甚远,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更何况,从这座别墅的痕迹上就能看出,黄耀雄一家已经在这边住了多年。
别墅的主体高三层,隐隐跟周围的地形融为一体,一看就是名家设计,带着浓浓的中式风格。
在院子西南角,有一座凉亭,旁边是个鱼塘,可以看到里面各色的鲤鱼在游动。
东南角栽着一棵粗大的桂树。
他之前站桩的小花园便紧挨着这棵桂树。
门口则摆着两座威武的石狮子。
这便是黄耀雄家的整体布局。
孙向阳的寻龙点穴已经达到登堂入室的境界,即便没有刻意施展,也能够看出这座宅子的不同之处,甚至院子里的树,凉亭,还有鱼塘,乃至三楼挑出的一角,都有着特殊的意义。
更重要的是,这座宅子借了浅水湾的势。
站在三楼的平台往前看,正好可以将整浅水湾纳入眼帘。
风水讲究的藏风纳水。
光从字面上来解释,纳水已经肉眼可见,而藏风……
孙向阳目光最后落在那棵桂树上面。
再加上这座别墅的整体布局,即便孙向阳也不得不承认,负责搭建这里的人,本事很高,绝非浪得虚名。
但最重要的还是这里磁场,或者可以说是风水中的气场。
不过,因为浅水湾的豪宅别墅不少,谁也别想占尽这里的好处,大多数只能用一个‘借’字。
或者说,借运。
因为整个浅水湾,本身就是一個聚宝盆的风水局,无非就是看谁能借来更多的运。
昨晚孙向阳入定感知过这里的磁场,整体来说,还是不错的,跟双水湾的风水局,可以说是各有长处,不过双水湾那边,主身体健康,长寿,而这里则是源源不断的流水财。
而相较于昨天晚上的流畅,这会的宅子气场流转有一丝迟滞,像是被堵住了一般。
短时间内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但长此以往,越堵越多,住在这里就会受到影响,黄耀雄所谓的心神不宁,也不再是一句空话。
孙向阳也没想到,对方为了‘考验’他,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到底是相信他,还是相信当初布局的那位大师?
好在对方也不是真的傻,就算他这边无法解决,对方回头将堵住的地方疏通开,相当于开闸,让气场重新流畅起来就好了。
正是因为看出这点,所以孙向阳才会说,耽误不了多久。
站在别墅前,孙向阳开启寻龙点穴。
哪怕这会他的手里没有罗盘,可随着技能施展,他的感知也如同触须散发开去,整座别墅的气场流转,尽收眼底。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三楼挑出的那一角。
问题显而易见的出自那里。
然后孙向阳走入别墅。
别墅门口,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孙向阳刚刚站在别墅门口,还是被众人看在眼里。
相比黄耀雄的冷静,黄德发的信心满满,黄锦铃则满脸好奇。
她昨晚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隐隐听说家里来了客人,但也没当回事。
不过现在她算看出来了,自己之所以大清早就被赶出来,就是因为对方的缘故。
关键是,凭什么啊?
这里明明是她家好不好。
哪有客人把主人赶出来的道理?
而此时,孙向阳已经来到三楼,那挑出的一角处,因为近在咫尺的缘故,他清晰的看到,在那一角的尽头,明显是一个张着嘴巴的蟾蜍。
而在蟾蜍的下巴处,有一个挂钩,那里缺少了某样东西。
或者说,缺少了一件能够使得气场流动的风水法器。
看完后,孙向阳便转身下楼,然后朝着大门口走去。
“黄先生,幸不辱命。”
“哦,孙师傅找出问题了?”
黄耀雄惊讶的问道。
“对。”
孙向阳点点头,但没有当着众人的面说,而黄耀雄也清楚的知道这点,所以便陪同孙向阳走入院子。
黄锦铃看到这一幕,本能的想要跟上去,却被一只手给拦了下来。
“宋伯,你拦着我干嘛?还有刚刚那个人是干嘛的?爹地叫他孙师傅?不会是风水师吧?来帮咱家看宅子?那么年轻,我看是个骗子还差不多。”
黄锦铃有些气恼的说道。
黄氏子弟,从小都管的很严,但黄锦铃却是一个例外,谁也不知道黄耀雄的心思,为什么会对闺女有些放纵,但因为是对方的家事,就算黄德发这种黄氏子弟,也从来不会去多嘴。
毕竟黄耀雄还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现在在公司帮忙,已经能独当一面,二儿子在英国留学,每年自己拿奖学金养活自己。
唯独黄锦铃这个女儿,中学毕业后,就下了学,天天跟一帮小姐妹在外面玩。
所以就显得有些叛逆。
“黄先生,如果我没有看错,这里原本应该有一件风水法器,不过可能昨夜风大,不小心给吹掉了,或许找一找还能找到。”
来到三楼平台,孙向阳指着蟾蜍下面的挂钩说道。
“孙师傅好眼力,这里当初的确挂着一物,应该就跟你说的,昨夜被风给吹掉了,难怪我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原来根子在这里。”
黄耀雄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然后又郑重的看着孙向阳说道:“这次多亏了孙师傅看出问题,要不然我还被蒙在鼓里,也不知道那件风水法器掉哪里了,有没有摔坏。”
“大概率没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那件风水法器,应该是一个铃铛。”
孙向阳这时说道。
“铃铛?孙大师是怎么看出来的?”
黄耀雄先是一愣,随即便缓缓说道,就连他对孙向阳的称呼,也从孙师傅,悄然变成了孙大师,让人感觉不出半点突兀。
“如果我说是听到的,黄先生信不信?”
孙向阳微微一笑。
实际上,他并没有开玩笑,因为昨晚入定感受这里的气场时,他的确隐隐‘听’到了铃铛晃动的声音。
再结合如今所见,自然轻易的就给出了答案。
“我信。”
黄耀雄定定的看了孙向阳几秒钟,才用力点头。
同时,他的脑海中不由的想到当初为他布置宅子的那位大师说的一句话,此铃无铛,却有声音。
当时他有些不解,没有铛的铃铛,怎么可能会响?
此刻听到孙向阳说听到铃铛的声音,隐隐有些明悟。
或许,作为普通人的他听到铃铛的声音,但眼前的孙向阳明显不是一般人,而是真正的风水大师,自然能够听到铃铛的声音。
他出考题,对方交了一份满分的答卷。
同时也证明了对方就是真正的风水大师。
虽然在旁人看来有些儿戏,毕竟孙向阳才多大?
估计都还没入门,怎么可能是风水大师?
但黄耀雄却深信不疑。
五帝钱是一,黄德发的那些话,包括他的老毛病好转是二,清晨看到对方站桩隐隐跟小花园融为一体是三,此刻找出别墅的问题,并且听到铃铛的声音是五。
这么多证明,他如果还不相信对方是风水大师,这些年也就白混了。
更何况,昨晚黄德发将在双水湾的所见所闻全都详细的说了一遍,包括找到煤矿,黑垆土地等等。
再加上对方的身份背景,压根就没必要跑到他面前招摇撞骗。
至于说,虽然这次来的目的,他也同样知道的一清二楚。
碳纤维研究所。
想到这里,黄耀雄看着孙向阳的目光隐隐多了些敬佩。
至于说对方的年纪,早就已经被他忽略了。
“孙大师,既然问题已经找出来了,回头我找人重新挂上就是,咱们先去吃点早餐,再详谈怎么样?”
黄耀雄客气的说道。
“好的。”
孙向阳点点头,然后两人下楼。
而黄耀雄也对着大门口招了招手,之前一直拦着黄锦铃的那名管家才放下手。
随后,黄锦铃第一个进屋,还不等她去问,就见到自家爹地冷冷的看了过来,吓得她脖子一缩。
虽然爹地平时很疼她,甚至惯着她,让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但终究从小生在这种家庭,不可能真的那么天真无邪,她很清楚,在这个家里谁说的算,要听谁的。
“去换衣服,把脸洗干净,下来吃早餐。”
“我知道了,爹地。”
黄锦铃说完,灰溜溜的离开。
然后其余人才纷纷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张家栋则站到了孙向阳的身边。
那会要不是孙向阳让他离开,他肯定不会离开孙向阳的,他这次跟着过来,可是肩负着保护师叔的重任。
虽然他也知道,好几个自己绑在一块也不够师叔一只手揍的,但他对自己的定位却不会出错,就是保镖。
“孙大师,小女顽劣,让你见笑了。”
黄耀雄这才看着孙向阳,略带歉意的说道。
听到他的称呼,黄德发猛然瞪大眼睛。
虽然他早就在心里认定孙向阳就是风水大师,但二叔跟他不同,从对方的嘴里说出来的份量,也是不同的。
也就是说,二叔已然确认孙向阳风水大师的身份。
想到自己跟孙向阳的关系,他内心自然欣喜若狂,站的也更直了。
“令千金……”
孙向阳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之前还没有在意,可刚刚黄耀雄的女儿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却隐隐感觉对方有些不对劲。
“孙大师看出来了?”
黄耀雄猛地看向孙向阳,脸上有些激动的表情。
“只是感觉令千金有些不同。”
孙向阳看着黄耀雄的模样,心里也多了些猜测。
黄耀雄听到他的话,深吸了口气,说道:“孙大师可有办法解决?”
从黄耀雄的态度中,孙向阳已然明白,其女儿,存在某些问题。
或许是身体上,也或许是别的。
“不知内因,现在还不好说,恰好我还懂点医术,如果黄先生不介意,待会我可以帮令千金把把脉。”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一旁的黄德发满脑袋问号。
黄锦铃身体有问题?
他怎么不知道?
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
他只知道自家二叔从小娇惯这个女儿,原本以为是因为只有这一个女儿的缘故,现在看来,明显还有别的原因。
“稍后麻烦孙大师了。”
黄耀雄沉声说道。
他虽然没有说别的,但孙向阳却能感受到,这会的黄耀雄内心极不平静,甚至是有些忐忑。
没过多久,楼梯口就传来蹬蹬的声音,然后换了一身装扮黄锦铃重新出现在孙向阳的面前。
顿时,所有人都朝着她看了过去。
黄锦铃也被这个阵仗吓了一跳,她明明已经按照爹地的吩咐,把脸洗干净,换了一身乖乖女的衣服,怎么大家还看她?
是她的脸没有洗干净?
还是裙子穿错了?
“铃铃,来见过孙大师。”
还在这时,黄耀雄开口了,声音甚至有些温柔,这也让黄锦铃瞪大眼睛,既惊讶爹地的语气,又惊讶孙向阳的身份。
之前不还是孙师傅吗?
怎么一下子变成孙大师了?
而孙向阳这会也在端详着眼前女孩。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九章 排外的风水大师
在孙向阳的打量中,眼前的女孩年纪并不大,卸掉脸上的浓妆后,清秀的脸上透着一丝青涩,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有些瘦小,个子不到一米六的样子。
更重要的是,对方的脸上透着一丝不正常的苍白。
倒是那双眼睛,大大的,好似会说话一般。
如果抛开之前的印象,单凭眼下,对方无疑是个乖乖女的模样。
可惜,人不可貌相。
“爹地,他是风水大师?”
黄锦铃也在打量着孙向阳,似乎比她想象中还要年轻,跟她二哥差不多大,会是风水大师?
她本能的有些不信,觉得自己爹地有可能被骗了。
“让你叫就叫。”
黄耀雄直接说道。
“孙大师好。”
尽管有些不情愿,但黄锦铃还是叫了一声,只是眼睛明显透着几分不服。
“铃铃,孙大师除了风水之外,还精通医术,你让他给你把把脉。”
这时,黄耀雄再度开口。
本来以为能过关的黄锦铃猛然瞪大眼睛,把脉?
开什么玩笑。
自己身体好好的,又没有生病,把什么脉?
而且自家也有两个家庭医生,一个是中医,一個是西医,所以她对中医还是有些了解的,嘴上没毛的中医,能懂个屁?
“爹地,我没病。”
不由得,黄锦铃看着自家爹地说道。
她觉得,就算要看病,也应该是爹地看。
没病的话怎么会相信眼前这个满口谎言的骗子。
“没人说你有病,就是让孙大师看看,很快的,乖。”
黄耀雄微微一笑。
而黄锦铃听到自家爹地的话,张口语言,但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闷闷的坐下,然后有些赌气的把一只手搭在桌子上。
孙向阳并未在意对方的态度,只是轻轻将手搭在黄锦铃的手腕上,略有些冰凉,但并不是因为天气的缘故,而是对方本身就如此。
经过不断提升,孙向阳的把脉技能也早就达到了登堂入室的境界,虽然还比不上那种国手级别,但也绝对是专家级。
正常来说,如果黄锦铃身体有疾,那么他肯定能察觉一二,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神色中却多了一丝疑惑。
根据他把脉探查到的情况,黄锦铃的虽然因为作息不规律,熬夜等原因,身体有所亏空,但也算不上大毛病,尤其是对方这个年龄,只要恢复正常,好好锻炼,还是没问题的。
但在他敏锐的感知中,对方的气息却有些异样,要不然他之前不会有所察觉。
偏偏脉象显示一切正常,这里面透着古怪。
黄锦铃见孙向阳似乎皱着眉头,迟迟不说话,心中越发笃定对方就是个骗子。
待会肯定说她身体虚,需要固本培元。
这套说辞,她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
只是,黄锦铃并未发现一旁的自家爹地多了些紧张。
但孙向阳察觉到了。
如此也就越发说明黄锦铃的身体有问题。
“要提升把脉的境界吗?”
孙向阳有些犹豫。
要知道,他的把脉技能已经达到登堂入室,下一个境界就是炉火纯青,而想要达到这个境界,需要一万两千五百点经验。
哪怕他现在的剩余经验还有三万多点,也禁不住这么挥霍。
所以孙向阳很快就压下这个心思,既然把脉不行,那就只能靠感知了。
当即,他闭上眼睛。
三合桩达到炉火纯青之后,已经无需固定的姿势来引导入定,甚至可以随心而动。
入定后,孙向阳的感知被提升到极致,已经能够清晰的感知到黄锦铃的一些情况。
对方的自然磁场虽然有些弱,但依旧在范围中,甚至有种勃勃生机之感,跟当初他感受苏老爷子时有着本质的区别。
但问题是,对方的自然磁场同样正常,可那种怪异感却更加强烈了。
这让孙向阳越发不解起来。
脉象正常,生命自然磁场正常,可以说,黄锦铃压根就没病。
为什么黄耀雄会那么紧张,甚至是担忧?
“黄先生,令千金身体健康。”
最终,孙向阳睁开眼睛,看着黄耀雄说道。
听到他的话,黄耀雄脸上闪过一抹失望,而黄锦铃则脆生生的说道:“爹地,我早就说了,我身体好好的,一点病都没有。”
同时,黄锦铃还得意的看了孙向阳一眼。
也就这点能耐了。
“爹地知道铃铃没病,这不是正好孙大师精通医术,所以想着让他帮忙瞧瞧,既然瞧完了,那咱们先吃饭。”
黄耀雄这时说道。
等吃了饭以后,黄耀雄邀请孙向阳来到书房。
“孙大师,铃铃真的没病?”
“黄先生,恕我眼拙,令千金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当然,也可能是我医术不到家,看不出来,只是……”
“孙大师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我虽然看不出令千金身体问题,但却隐隐感觉有些怪异。”
孙向阳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黄耀雄听完后,沉吟了一会说道:“不瞒孙大师,我其实也不相信铃铃有病,这些年,我没少带她去检查,甚至连英国最好的医院都去过,也找了一个国手,但都没有发现有问题。”
“那黄先生为何还……”
“为何还让孙大师看?那是因为有位风水大师曾断言,铃铃命里有缺,活不过双九之数,而现在,铃铃已经十七岁。”
黄耀雄终于说出原因。
“命里有缺,活不过双九之数?”
孙向阳愣住了,本能觉得黄耀雄碰到了骗子,但随后又觉得不对,如果只是普通的骗子,黄耀雄压根就不会这么上心,并且一直念念不忘。
而且他之前虽然没看出问题来,但那种怪异的感觉不会骗人。
也就是说,黄锦铃或许真的有问题,只是正如他之前说的,才艺疏浅,眼力还不够。
“黄先生,不知是哪位风水大师说的?对方难道没有留下解决的办法?”
孙向阳不解的问道。
以黄氏集团的规模,可不像是缺钱的样子。
“那是一位奇人,不但精通风水,其相术更是一绝,当年我也曾求教过,但他说,他也无能为力,此为命中注定之相,非人力能扭转。
为此,这些年我除了带铃铃去检查看病,也找了几个风水大师,但无一例外,都没有看出铃铃的问题。”
说到这里,黄耀雄顿了下,然后郑重的看着孙向阳。
“除了当初那位风水大师,孙大师是唯一一个看出铃铃有问题之人,如果孙大师真的有办法,不管代价如何,我黄耀雄都能接受。”
很显然,此刻黄耀雄已经把孙向阳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黄先生,我虽然能察觉到令千金身体有些怪异,可事实,连原因都没有弄清楚,那什么命里有缺,我也是头一次听说,不知道当年那位风水大师现在在哪里?他除了说令千金命里有缺,活不过双九,还留下过什么话?”
孙向阳好奇的问道。
反正孙父给他留下的那些风水书籍,没有任何跟命里有缺相关的记载,如果能找到当年那人,弄清楚原因,或许还能有些办法。
“我也不知道那位大师去了哪里,对方早年便离开香江,不知所踪,至于别的,对方并未多说。”
黄耀雄摇了摇头。
“黄先生也不要太过担心,万一对方当年看错了,也说不定。”
孙向阳其实也不太相信,但黄锦铃给他的那种怪异感,却如鲠在喉。
“希望吧。”
即便是以黄耀雄稳重,此刻也不由露出一丝苦涩。
看错了?
以那位的传奇,何曾看错过?
而且以对方的身份,也没必要跟他开这个玩笑。
这些年他为什么对这个女人这么骄纵?
其原因便在于此。
如果女儿真的只能活到十八岁,那就让她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过完这一生。
可惜眼前这位孙大师,虽然看出一丝不妥,但终究太年轻了,不能找出真正的原因,不过比起他以往找的那些风水大师,明显厉害了不少。
毕竟那几位风水大师,根本就看不出任何问题。
想到这里,黄耀雄也不得不收起之前的侥幸,然后看着孙向阳转入正题。
“孙大师,关于你的来意,德发已经跟我说过了,听说你要在双水湾建一座研究所,但因为缺少资金,所以才来香江?”
“对,听说香江这边风水法器挺受欢迎的,恰好我能够编织出五帝钱这种风水法器,所以想借助黄氏的渠道售卖一些,凑够所需资金。
当然,如果有寻龙点穴这一类的生意,只要价钱合适,我也可以接。”
孙向阳点点头。
听到孙向阳的话,黄耀雄沉吟了片刻才道:“孙大师,实不相瞒,虽然香江的风水法器很受欢迎,但想要卖出高价其实并不容易。”
“为什么?”
孙向阳有些不解,毕竟他从黄德发口中知晓,那些风水大师制作的法器,一直都是供不应求,甚至还有不少骗人的勾当。
像黄德发之前那件青铜小葫芦,就是假的,一点用处都没有。
就算这样,黄德发仍旧当成宝贝一样。
而他亲手编织的五帝钱,可是实打实的风水法器,按理来说,应该有足够的市场。
为此,他这次来之前特意又去了一趟京城那家古董铺,从那边购买了不少五帝钱,特意带到这边,为的就是卖钱。
虽然他也没想卖出多高的价格,但听黄耀雄的意思,似乎不值钱?
“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孙大师并非香江的风水大师,哪怕孙大师的水平超过一些风水大师,也很难,除非孙大师愿意留在香江。”
黄耀雄说道。
“排外?”
孙向阳顿时皱起眉头。
“不单单是排外,其实以孙大师的年龄,未来成就必定不可限量,如果打出名声去,立即就会成为不少豪门的座上宾,但还是那句话,除非孙大师留在香江。”
黄耀雄摇了摇头说道。
“留在香江?”
孙向阳皱着眉头,从黄耀雄的话中,他也隐隐有所明悟。
“黄先生的意思是,后患?或者说,我这种一锤子买卖的风水大师,并不受待见?”
“对,毕竟孙大师卖完风水法器,扭头就离开香江,而那些购买过孙先生风水法器的人,可能很难再从别的风水大师那里买到法器。”
黄耀雄说道。
“我明白了,从那些风水大师手里买风水法器,不仅仅是买法器,更是买一种后续服务,今后如果遇到困难,可以去请这些风水大师,相当于一张门票。
而我这种外来的,卖了风水法器,拍拍屁股离开,他们未来即便想找我,也未必能找到,哪怕我价格低,那些有钱人也不会从我这里买,毕竟他们缺的不是钱,而是在维护关系。
甚至有可能因为购买我的风水法器得罪那些风水大师,导致被针对,所以就算知道我手里的风水大师有用,也不会从我这里购买。
如果我留在香江,某种程度上就相当于自己人,在这边有了根,自然也就有了后续的服务。”
孙向阳彻底恍然。
先前黄德发跟他说,几个最顶尖的风水大师,一件风水法器可以卖到上百万,就算普通的也能卖到十万,当时他还以为香江的有钱人都是人傻钱多。
现在看来,明显是他肤浅了。
毕竟有钱人,尤其是那些豪门,又怎么可能傻?
要是傻子也不可能打下那么大的家业。
归根结底,那些有钱人买的不仅仅是风水法器,更是买人脉。
一个受欢迎的风水大师,可以是几个豪门的座上宾,抛开本身的能力不提,本身就是一张关系网。
难怪越是顶尖的风水大师越是受欢迎,地位稳固。
并不是说他们的风水造诣超过别人一大截,而是他们手里经营起来的关系网最大。
黄德发之所以没跟他说这些,主要是他的地位,眼界,都有一定的局限性,自然没有黄耀雄看的远。
而且黄德发之前还跟他说过,黄耀雄当初花重金,好不容易抢到一件风水法器。
固然,风水法器很吸引人,但对黄耀雄这种生意人来说,更看重的还是这里面的收益。
“不错,难得孙大师看的透彻,不知道孙大师是否愿意留下?”
黄耀雄有些期待的看着孙向阳。
对方虽然年轻,但已经是风水大师,还有就是……聪明。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章 风水顾问?
孙向阳听完黄耀雄的话,也算彻底明白过来。
都说外来的和尚好念经,但也得分念的什么经。
在香江风水大师的圈子里,外来的和尚可不吃香,想要在香江这一亩三分地混,就得先扎根下来,然后加入对方才行。
难怪上辈子直到他重生那会,香江的风水圈仍旧没有没落。
那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利益共同体。
而黄耀雄想要做的也很简单,就是拉拢他,让他留下来,加入这个共同体。
同时,黄家作为他的引荐人,也将跟他绑在一块。
可以说,黄耀雄的算盘打的很好,甚至在他看来,孙向阳几乎不可能拒绝。
对于眼下内地那边什么情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毕竟他常年跟那边打交道,那里的工人一个月几十块钱的工资,甚至还不如自家佣人一天的工资。
吃的也好,用的也罢,内地那边更是拍马难及。
孙向阳这么年轻,只要留在香江,迟早会成为最顶尖的风水大师,一言一行,都能产生巨大的影响,身份地位,不说唾手可得,绝对不难。
因此他想不出孙向阳有拒绝的理由。
对于黄耀雄的小算盘,孙向阳也心知肚明,生意人自然想要利益最大化。
可惜的是,对方的算盘注定是打不响了。
当然,他这趟来香江的目的,也等于折了一半。
看着黄耀雄充满期待的目光,孙向阳摇了摇头,“抱歉,当初我便发过誓,此生都会留在双水湾,将那里发展成陕北黄土高原的一颗明珠,所以哪怕香江再好,我也不会留下。”
“无妨,孙大师能为了家乡,甘愿留在那里,我黄某人佩服的紧,关于剪纸画的生意,黄氏也愿意一直跟双水湾合作,纵然量再大点也无妨,也算是我一点小小的心意。
至于孙大师要建的研究所,需要多少资金?”
黄耀雄肃然起敬,虽然没能把孙向阳拉来有些失望,但不代表他对孙向阳没兴趣。
不管如何,只要笼络住孙向阳这个风水大师,关键时候对方也能帮黄氏一把,就好比之前自家宅子的风水问题,对方轻易的就找出根源。
那么将来黄氏出了什么意外,也同样可以将对方请来。
至于说这么做会不会导致恶了香江的风水大师,他并不担心。
这一来,黄氏扎根香江多年,早就有了自己的关系网。
再一個,便是孙向阳的潜力,不对,对方的潜力已经兑现,光是眼下都已经是风水大师,哪怕内地的风水师不好混,可以对方的背景,只要不是大张旗鼓的宣扬,肯定不会出问题。
还有就是孙向阳的背景了,自身的,也包括康明远给他打过电话,他只要还想做内地的生意,就不得不维持好这些关系。
所以,黄耀雄无论如何都会尽力结交孙向阳,剪纸画这点小生意,他从未看在过眼里,当初的合作也是看在康明远的面子上。
至于说现在,则是看在孙向阳的面子上了。
只要有生意,有来往,便可以将这段友谊一直持续,有什么就算现在吃点亏也无妨,毕竟可以从别的地方找回来,将来也能赚的更多。
除此之外,便是孙向阳这次来香江的目的了,他也打算成全对方,或者说是雪中送炭。
“研究所的话,一百五十万左右就差不多了。”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好,黄氏可以给孙大师提供一份两百万的无息贷款合同,为期十年,同时,黄氏愿意聘请孙大师为集团风水顾问,年薪二十万,不知道孙大师意下如何?”
黄耀雄干脆的说道。
两百万对普通人来说,可能是一笔难以想象的巨款,但对黄耀雄来说,只能算是小钱,也就买辆豪车。
如果能用两百万就绑住一个风水大师,在他眼中绝对大赚特赚。
当然,他没有选择直接送对方钱,而是拐了个弯。
“风水顾问?”
孙向阳没想到对方会想出这个法子。
这不是后世那些大公司常用的招数吗?
名为顾问,实际上只是换了个方式送钱。
“对,以后如果黄氏集团遇到风水问题,由孙大师解决,而孙大师每次出手,都会另算,这二十万的年薪,只是孙大师挂名顾问的费用。”
黄耀雄点点头说道。
“黄先生聘请一个内地的风水大师,就不怕香江这边的风水大师不满吗?”
孙向阳并未立即答应,而是问道。
“孙大师放心,黄氏集团没有那么脆弱,而且有不少生意都是跟内地合作,大家都混口饭吃,自然能理解。”
黄耀雄自信的说道。
“好,既然黄先生不嫌弃我这个内地来的风水大师,那我也没什么好矫情的。”
孙向阳最终还是选择答应下来。
可惜的是,原本以为这次来香江,能够大展身手,顺便见识一下香江的那些风水大师,顺便切磋一下,结果却有些虎头蛇尾。
不过至少目的达成了。
有了这两百万,足以支撑起研究所来,剩下的无非就是不断的投入,但他当初决定建研究所,本就没指望那些技术员,这几年每年二十万维持着就可以了。
当他抽出时间来,利用系统,研究出碳纤维的生产工艺,并且技能化,自然可以不断的提升。
那个时候,才是研究所真正绽放光芒的时候。
所以眼下并不着急。
先慢慢搭建着就是了。
有了这个研究所,将来就算拿出生产工艺来,也不会显得太突兀,毕竟很多研究,靠的就是那一点灵感跟运气。
到时候双水湾就真正有了发展的根基。
“欢迎孙大师加入黄氏集团。”
对于孙向阳答应下来,黄耀雄也很开心,这笔买卖在他眼里,无疑是赚大了。
但对于孙向阳来说,同样也是赚。
因为他想要以香江的名义进行投资,以及之后采购设备,也离不开对方的帮忙。
某种程度上来说,对方把他拉到黄氏集团这条船上,也正合他意。
“贷款的事情,我回头让德发跟孙大师对接,孙大师如果需要什么,尽管找德发就行了,今后他将负责内地的一些投资。”
黄耀雄随后又说道。
黄德发是他的亲侄子,本身的能力肯定没话说,要不然之前也不会被他委派到内地,而且对方能够跟孙向阳相交,甚至给黄氏集团带来这么一个潜力无限的风水大师,自然是有功。
可以说,让黄德发继续来往两地,维系跟孙向阳的关系,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多谢黄先生。”
孙向阳自然很满意对方的安排,毕竟他跟黄德发也算是‘患难’的交情,又治好了对方的毛病,相比别人,无疑也更好打交道。
“孙大师既然加入黄氏集团,那就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对了,孙大师急着回内地吗?”
这时,黄耀雄又问道。
“急倒是不急,可以在香江待一个月,黄先生有事?”
孙向阳问道。
“过段时间,香江有一个风水师交流会,如果孙大师不急着离开的话,我可以帮你弄张请柬,到时候孙大师可以去逛逛。”
黄耀雄说道。
“风水师交流会?”
孙向阳顿时来了兴趣,毕竟他一开始就想找人切磋,不对,应该是交流交流,毕竟他虽然有系统,但基本都是在闭门造车,寻龙点穴也完全是靠着系统提升起来的。
一些基础性的东西,他其实并不比那些普通风水师强,甚至这些都是他的弱点。
如果能够参加一下风水师的交流会,对他来说,自然是有好处的。
“如此就麻烦黄先生了。”
孙向阳立即说道。
“一张请柬而已,算不得什么,只要孙大师喜欢就好,这几天孙大师如果没事,就让德发陪你在香江多逛逛。”
黄耀雄说道。
“好的。”
下午,黄德发意气风发的开着车,旁边则坐着孙向阳。
“向阳老弟,这次老哥我可是沾你的光了。”
此时,虽然公司那边虽然还没有宣布新的任命,但之前他被二叔叫到办公室,已经得到了消息。
从今往后,他在集团内部的职位直接提升两级,相当于副总级别,并且主持内地的生意往来,包括剪纸画的生意。
虽然剪纸画给黄氏集团带来的利益最少,但黄德发却明白,剪纸画才是自己今后主抓的重点。
而这一切,都源于身边的孙向阳。
原本以为去双水湾是吃苦的,没想到到头来,那里却变成了他的福地。
不但病好了,更是一跃成为黄氏集团的副总,即便在这一辈的黄家子弟中,他如今的成就也仅次于那个弟弟,也就是黄耀雄的大儿子。
不过对方将来是要接管黄氏集团的,这个没法比。
但黄氏这些年在香江扎根,早就变得枝繁叶茂,光是他这一辈的兄弟姐妹,就有上百人之多,更别说上面还有不少叔叔伯伯。
哪怕关系要远一点,但终究姓黄。
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认识了孙向阳后带来的。
“黄大哥本来就是有福之人,就算没有我,将来的成就也不会低。”
孙向阳一边望着路上来往的车辆,一边说道。
“嘿,我黄德发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要是没有向阳老弟,想要达到眼下的地位,最起码还得十年以后,这还是兢兢业业,不出差错的情况下。
别看黄氏集团不小,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里面的竞争很激烈,我作为黄氏子弟,也就起点好一些,如果本事不够,今后也就领点家族发的养老钱,想要成为副总,想都别想。
就算我那个弟弟,也是一步步自己爬上去的,如果他自己不争气,以我二叔的性格,纵然他是长子,今后也不可能执掌黄氏集团。
所以向阳老弟你就是我的贵人,今后你如果有什么需求,尽管跟我说,不管我能不能做到,都会竭尽全力去帮你。”
最后这句话,黄德发完全发自真心实意。
当然,他也是想跟孙向阳绑的更结实一些。
“黄大哥这么说,我可就当真了啊,后面研究所需要的设备,还得黄大哥多多帮忙才行。”
孙向阳也乐得如此。
“这个好说,回头你需要哪些设备,把名单给我,黄氏虽然主营的是珠宝艺术品,但在香江也有不少自己的关系,甚至在英国那边,也有分公司,如果香江买不到的设备,我可以联系英国那边的公司,然后把设备运到香江。
到时候再从香江这边运到内地就方便多了。
不过向阳老弟既然打算在内地投资,那最好是在香江这边创办一家公司,这样投资起来会更方便些。”
黄德发这会一心为了孙向阳着想。
“我也是这个打算,不过以我内地人的身份,在香江这边创办公司,会不会有麻烦?”
孙向阳问道。
“你要是信得过我,回头以我媳妇的名义注册公司,不过她只当公司的法人,到时候再签订一份协议,公司的归属权,还有一切,都属于伱。
这样一来,到时候就算有人查,最多也是查到我媳妇这边,外人也顶多以为跟我有关系,绝对不会牵扯到向阳老弟的身上,你看怎么样?”
黄德发想了想说道。
这种公司,实际上就是一个皮包公司,香江这边很是盛行,一些不适合自己出面的生意,通常都会用这种方法。
“我自然是相信黄大哥的。”
孙向阳毫不犹豫的说道。
这样一来,他也能省不少麻烦。
至于说对方会不会鸠占鹊巢,他一点都不担心。
先不说研究所建立在内地,建在双水湾,在没有拿出碳纤维生产工艺前,那里只是个幌子,一个空壳罢了。
而等他准备拿出生产工艺前,也得几年以后,那会早就已经改开,内地跟香江的关系也将更进一步。
到时候就算他不走到名面前,也可以让陈书婷来代掌公司。
在百分百掌控这家香江的公司后,孙向阳才会把碳纤维的生产工艺拿出来。
再者说了,以苏家的背景,只要苏老爷子还活着,他不相信有人能把研究所给抢走。
自然也就放心黄德发的安排。
黄德发见孙向阳这么痛快的答应下来,脚下不由用力,彻底更快的驶向黄氏集团。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三山归藏
接下来几天,孙向阳一直跟着黄德发跑,同时也见到了对方的妻子,一个看上去很本分的女人,在家照顾孩子。
在用对方的身份注册了公司,签订好了协议之后,黄氏集团往这家公司的账上打了两百万。
而那份设备名单,孙向阳也交给了黄德发,接下来由他的人负责采买设备,等差不多到齐后,就会派人运送到双水湾。
用黄德发的话说,这些小事都不需孙向阳操心,黄氏集团会有专门的人负责。
同时,孙向阳也跟黄氏集团签订了风水顾问的合同,年薪二十万。
78年,即便在香江,年薪二十万也绝对算是高薪阶层了。
这会香江的房间差不多五百港币左右,单位是平方尺。
一套九百平方尺的房子,相当于内地一百平方米,售价45万港币。
也就是说,一平方四千五港币。
孙向阳的年薪是二十万,两年多点就能在香江买一套九百平尺的豪宅。
是的。
在香江,九百平尺已经算得上豪宅了。
虽然在未来,香江的房价也涨的厉害,但孙向阳却没有在这边买房子的想法,这边涨的再多,能有内地那边多?
不管是马上就要发展的深圳,还是京城,都比在香江买房子赚的多。
要是能捡漏弄套好点的四合院,将来也是用亿来计算。
哪怕孙向阳不会炒股,不记得任何时事,光是买房子,将来都能当个富贵包租公。
不过,孙向阳要是真这么打算,也就不会来香江了。
对他而言,掌握着那么多的未来信息,用来买房子升值,只是最低级的手段。
等处理完这些事情后,黄德发又领着孙向阳在香江逛了几天,去了武行,看了这会拍电影的。
不过相比那些未来的影帝巨星,孙向阳对那些带着几分传奇色彩的大厦更感兴趣,可惜,不管汇丰大厦,还是中银大厦,这会都还没影子。
所谓的双楼争雄的风水大战,自然也还没开始。
也不知道等未来建造的时候,他能不能来凑个热闹。
倒是黄耀雄所谓的风水师交流会,随着时间的推移,终于来到。
这天,黄德发开着车,拉着孙向阳跟张家栋以及黄锦铃朝着目的地赶去。
之所以多了一个黄锦铃,还得从黄耀雄给孙向阳请柬说起,恰好被对方撞了個正着,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非得嚷嚷着要跟来。
偏偏黄耀雄最终还答应了,只是跟她约法三章,必须要跟着黄德发跟孙向阳,不许乱跑。
黄锦铃倒也答应的痛快,但黄德发可是很清楚这个堂妹的性格,她的乖巧,永远只呈现在黄耀雄面前。
所以对于黄锦铃跟着,有些头疼。
尤其是他还知道,黄锦铃对孙向阳有些另眼相看。
只不过她这个另眼相看却不是喜欢的那种。
所以黄德发觉得,黄锦铃这趟跟着来凑热闹,肯定有别的目的。
按理来说,他二叔闭着眼睛都能想到这一点,为什么还会同意?
这让他满心不解。
可既然二叔都答应了让黄锦铃这个堂妹跟着来,他自然不好说什么,只心想,来了以后一定要看住她,别捅了什么篓子,毕竟今天的风水师交流会,光风水大师就来了一手之数。
其中一位还跟黄家有着颇为不错的交情。
因此这一路上,黄德发不断给孙向阳普及着香江的一些风水大师,还有风水师圈子里的一些事情,同时也是说给黄锦铃听的,免得她不懂事。
至于说风水师交流会是否可以有女人参与,黄德发压根就没想,因为这次的风水大师中,就有一个是女的。
其在香江的太太圈里,更是如鱼得水。
这次交流会的举办点既没有在酒店庄园,也没有在游轮上,而是在一处偏僻的荒郊野外。
不过沿途倒是有几个村子,搭建的像棚户区。
这些地方,属于香江真正的乡下。
在一块空场上,早就停满了车子。
别看这次说是风水师交流会,可来这里的大多数人,并不是风水师。
就好他陪着孙向阳过来,还有张家栋跟黄锦铃跟着。
而那些风水师,基本也都是这种阵仗。
总不能让那些风水师,风水大师自己开车一路找过来吧?
而且,既然是交流大会,肯定也得有人服务,端茶递水,鞍前马后,如此才能彰显出风水师的身份地位。
入口处,摆放着一张桌子,旁边有两名礼仪小姐,等候着那些风水师入场签名。
看到这一幕,黄德发麻溜的掏出请柬递上去,然后接过笔。
“向阳,在这里签字。”
“好。”
孙向阳接过笔,麻利的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孙向阳。
这一幕,不仅仅是那两名礼仪小姐,就连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也露出诧异的表情。
这是哪家徒弟代替师父来凑热闹?
他之所以会这么想,主要是因为黄德发递上的请柬,能够拥有请柬的,肯定是风水师,要不然也得不到请柬,如果那些富豪想来看热闹,压根就用不着请柬,只要有风水师领着就可以。
刚刚他们明明听到对方叫向阳,留下的名字也证明了这点,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年轻人签到是写自己的名字。
问题是,这些请柬只发给正式的风水师,那些风水师的学徒,并不在其中,顶多是跟着师父。
就算哪个风水师没来,只有学徒自己来,签名的时候也会签自家师父的名字,毕竟你一个无名小卒在上面签名,谁认识你?
所以,能有资格签名的,只有风水师。
学徒要签自家师父的名字。
这几乎是一种潜规则。
除非对方是真正的风水师,可香江有这么年轻的风水师吗?
之前倒是有个年轻的风水师,但对方的年龄已经二十七八,这个年龄成为风水师,已经属于天才级别。
再年轻的话,不是没有,但一般都已经打出了名声,身后必定有个风水大师的师父,这种年轻的风水师,必定极为瞩目。
程继兵也算是风水圈里的人,虽然不是风水师,但对那些年轻的风水师也都了如指掌,要不然今天也轮不到他在这边迎接。
可偏偏,他并不认识孙向阳。
难不成对方是假冒的?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打开手里的请柬,里面同样写着一个名字:孙向阳。
程继兵只是愣了两秒钟,脸上便堆出热情的笑容。
“孙师傅,欢迎您,里面已经设置了休息区,您可以先去休息,也可以随便逛逛,副会长跟几位大师会在十点钟赶到,开始这次交流会。”
尽管程继兵不认识孙向阳,却能辨别出手里的请柬是真的,再加上请柬写着孙向阳这个名字,也就意味着,对方是风水师。
唯有副会长,以及那几位风水大师才有资格发出这种请柬。
也意味着,在发请柬的人看来,孙向阳就是风水师,而不是什么学徒。
所以他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并不是什么学徒,而是真正的风水师。
想明白这点后,他的态度自然跟之前不一样。
毕竟这么年轻的风水师,代表着潜力,更别说对方背后肯定还有一个风水大师,要不然也教不出这么优秀的徒弟来。
“好。”
孙向阳点点头,然后率先朝里面走去,黄德发三人也急忙跟上。
刚刚程继兵偷看请柬,以及前倨后恭的态度自然也落入孙向阳的眼里,只是他并没有说什么。
请柬的来历,黄耀雄跟他说过,是从一个风水大师手中帮他要的,并且也告知了对方的名字,陈安平。
而且黄耀雄还跟他道歉,说是当初他送的那件五帝钱,托朋友,也就是这个陈安平帮忙看过,对方正是因为看到这件五帝钱,所以对他很感兴趣,想要认识他。
再加上孙向阳也想参加这次交流会,所以黄耀雄才有此安排。
关于黄耀雄把五帝钱拿给别的风水大师看,早就在孙向阳的预料中,他当初送出五帝钱,就是故意让对方找人看,验证他风水师的身份。
要不然黄耀雄凭什么那么容易相信他是风水师?
那种纵横商海的老狐狸,哪怕自己的亲侄子,也不会完全相信。
甚至后面还用了一出掩耳盗铃,来判断孙向阳的本事。
所以后面对方才会那么积极的拉拢他,即便他拒绝了留在香江,依旧以贷款的名义给他送钱。
是的,送钱。
两百万无息贷款,十年。
先不说十年以后编制多少,光是孙向阳在黄氏集团挂职风水顾问,每年都有二十万的年薪,同样只要十年,就能够抵消那笔贷款。
相当于对方白白送了他两百万。
至于说孙向阳今后帮黄氏集团解决风水上的问题,对方也说过,另外付费。
那风水顾问的年薪,仅仅只是挂名而已。
黄耀雄能执掌黄氏集团,自然不是傻子,哪怕孙向阳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这种处理办法,比直接送给他两百万,更能让他接受,并且也把他跟黄氏集团绑到了一块。
“这里这么偏僻,什么都没有,干嘛跑这里来举办交流会?”
黄锦铃忍不住说道。
她之所以跟着来,主要是没有参加过风水师的聚会,所以听到这件事情,就忍不住跟来看看,这样以后跟小姐妹聚会,就有了谈资。
而黄德发之前想象中她是故意来捣乱的,无疑也猜错了。
正如他所想的,黄耀雄很清楚女儿的性格,在明知道孙向阳的价值后,又怎么可能任由女儿来质疑,破坏双方刚刚建立起来的‘友谊’?
这对父女之间,自然进行了一场不为人知的谈话。
所以今天的黄锦铃并没有表现出任性的一面。
“因为今天是风水师的交流会。”
孙向阳轻声说道。
同时,他也在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左右两座一百多米的小山包,因为季节的缘故,这会看不到什么绿色,在中间,也就是他脚下的位置,略微平坦。
而在对面,还有一座更高的山,正好遮挡住了视线,可即便如此,从缝隙中,仍旧隐约可见一抹碧蓝。
刚刚程继兵说的休息区,就在不远处,是临时搭建的棚子,旁边排满了桌子,上面摆放着食物跟酒水,里面也安排了椅子。
交流会正式开始的时间是上午十点,还有一个多小时,但已经来了不少人,只是从穿着打扮就能看出,真正的风水师并不多,更多的是如黄德发,黄锦铃这种跟着来凑热闹的。
不过这里面也有一些有钱人,他们几乎都围绕在那些风水师周围,开心的说着什么。
孙向阳一行人的到来也吸引了不少目光,但很快就移开。
哪怕孙向阳来香江以后,被黄德发拉着买了几套衣服,这会穿着打扮根本看不出内地人的模样,但跟那些风水师仍旧没法比。
因为那些风水师的打扮要么是唐装,要么是马褂,还有不少人手里拿着罗盘,让人轻易的就分辨出是不是风水师。
刚刚在签到的地方,程继兵之所以没把孙向阳往风水师的身份去想,除了因为孙向阳年轻,更多的还是他的打扮,以及他手里没带着罗盘。
毕竟罗盘可是风水师的专属工具,或者说法器,作为风水师,有几个不会随身携带?
而且今天可是交流会,既然是交流会,那就肯定会用到这一类的法器。
哪有风水师不带吃饭的家伙?
“所以,这里是风水宝地?”
黄锦铃更加好奇了,反正她实在看不出这里像什么风水宝地,整个香江,比这里漂亮的地方多的是,就好比她家所在的浅水湾,那里可是香江公认的风水宝地,汲取大半香江的精华。
而这里……
分明就是乡下。
“这里三山归藏,自然算是风水宝地。”
孙向阳随后说道。
“三山归藏?”
这时,一个诧异的声音响起,但却不属于黄德发三人,而是来自孙向阳另外一边。
孙向阳扭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马褂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那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手里托着个罗盘。
对方明显也是一副刚到的模样,恰好听到了孙向阳的话。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二章 我比风水大师还厉害
“小兄弟应该不是香江的风水师吧?”
就在孙向阳打量对方的时候,便听到对方开口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香江的风水师?”
不等孙向阳开口,黄锦铃便好奇的问道。
此刻的孙向阳,穿着也好,气质也好,没有一点内地人的保守跟拘谨,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孙向阳的来历,黄锦铃自己肯定认不出来。
“因为香江的风水师我都认识。”
来人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都认识?”
黄锦铃明显有些不信,香江的风水师可不在少数,对方是干嘛的,怎么可能都认识?
“当然,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仲有方,一个爱好交友的人,正因为如此,所以香江但凡有点名望的风水师我都认识,而这位小兄弟,如此年纪就成为风水师,如果是香江的,那我就算没见过,也不可能没有听说过。”
仲有方笑眯眯的说完,又把目光落在孙向阳的身上,说道:“当然,最重要的是三山归藏。”
“三山归藏怎么了?”
黄锦铃仍旧有些不服的说道。
“香江这边,已经很少有人用这种称谓,如果我没有猜错,小兄弟是从内地过来的吧?”
“不错。”
孙向阳这时点了点头回答。
三山归藏这个风水之地,是他从孙父留下的笔记中看到的,结合眼下的地形,得出的答案。
而对于三山归藏这个风水地,他了解的其实并不多。
这也是他选择来这里交流的原因,他这个风水大师,属于半吊子水准,寻龙点穴跟编织五帝钱风水法器这方面,绝对属于大师级。
但他的基础知识仍旧相对匮乏,虽说寻龙点穴是风水师最注重的根本能力,但不代表别的就没用。
孙向阳来这边,就是看看有没有机会学习一些风水知识,哪怕只是见识一下也是好的。
“不过我只是从父亲留下笔记中看到过这种风水地,刚刚也是第一次亲眼所见,所以便情不自禁的说了出来,不知道仲师傅可否解惑?”
“三山归藏,这种说法源于归藏易,其曰:有连山,有归藏,乃是绝佳的阴宅风水宝地,不过在香江,已经很少有人会用这個名字,而是叫三坟连山,今天这次交流会,便是商议此地建造墓地的规划。”
仲有方解释道。
“墓地?”
黄锦铃听到这个词不但没有害怕,小脸上反而多了些兴奋。
“那我能不能选一块墓地?”
“你选墓地?”
这下子,就连孙向阳也忍不住问道。
“对啊,现在住的房子我已经有了,可死了以后的房子还没有呢,正好这里是建墓地的,我自己选一块,然后建一座死了以后住的房子,我可不想像那些人一样,死了装进那么点一口棺材里。
而且我听说以前的皇帝都会在活着的时候给自己建造皇陵,我现在虽然早了点,但也可以先把自己死了以后的房子建好。”
黄锦铃很认真的说道。
看她的表情,明显不像是开玩笑。
“铃铃,别胡说八道。”
黄德发赶忙说道。
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晦气。
虽然香江不少有钱人都会在活着的时候把自己的墓地准备好,但那最起码也是老了,察觉到身体不妙后才会准备的后事。
而黄锦铃今天才十七岁,哪用得着给自己准备墓地。
黄德发觉得,如果自己这个堂妹真的选了一块墓地建房子,被他二叔知道,肯定会发火。
“喂,你不是风水师吗?你能不能帮我挑块好点的墓地?”
黄锦铃却没有搭理黄德发,而是看着孙向阳问道。
“只要你能说服黄先生同意,我肯定会帮你挑一块。”
孙向阳看着黄锦铃说道。
如果黄耀雄没有跟他说过黄锦铃的事情,他此刻恐怕都不会搭理对方。
可如果真的跟黄耀雄说的那样,对方活不过双九之数,恐怕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所以此刻孙向阳内心中也有些复杂。
“爹地肯定会同意的。”
黄锦铃信心满满的说道。
“小姑娘,要不我帮你挑一块墓地,怎么样?”
这时,仲有方颇感兴趣的说道。
“伱?”
“对,下午有一个比赛,那就是在这里寻龙点穴,今天来的风水师,都会挑选出一块墓地,然后通过评比,选出最好的那一块,可以获得一份礼物。”
仲有方解释道。
“什么礼物?”
“一份对风水师很有用的礼物,不过早晚你们也会知道,我就先告诉你们吧,是多年前一位奇人留下的笔记,上面记载着他对风水堪舆的见解。”
仲有方说道。
“奇人留下的笔记?什么奇人?风水大师吗?”
“不,风水一道对那位奇人来说,只是其中一项能力,一命二运三风水,对方最拿手的便是称命,所以才称之为奇人,而且真要说起来,那位奇人可不是什么风水大师,而是宗师。”
听到仲有方的话,孙向阳突然想到黄耀雄口中,当初说黄锦铃活不过双九的那位。
莫非,就是那位留下的?
而黄耀雄之所以答应让女儿跟着他来,会不会也知道这次交流会的奖品?
难不成他寄希望对方留下的那本笔记?
希望他参加这次交流会,并且拔得头筹,得到那本笔记?
“宗师?”
孙向阳突然对那位奇人更加好奇了,风水大师之上的宗师,会是什么境界?
如果他的寻龙点穴继续提升,会不会就是宗师?
“对,宗师,香江出现过的唯一一个让所有风水师为之心折的风水宗师。”
仲有方满脸肃然的说道。
“仲师傅,不知道那位奇人现在在哪?”
孙向阳问道。
“对方当初离开香江,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好像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如果他能一直留在香江,恐怕香江的风水水平,还会提高不少吧。
而且他虽然离开了,但一直都挂着香江风水师协会的荣誉会长,正因为如此,所以对方当年才留下那本笔记。”
仲有方解释道。
“这么珍贵的笔记,用来当这次交流会的奖励?”
孙向阳不解的问道。
“呵呵,对方当年留下笔记,本身就是为了让更多的风水师学习,只不过以前,那本笔记被一些人珍藏,不愿意拿出来,这次也是因为某件事情,才迫不得已的拿出来。
当然,这次拿出来的只是复印本,那几个家伙肯定不会把原本拿出来,不过就算这样,听到这个消息的风水师也纷纷赶了过来。”
“香江的风水师今天都会来吗?”
“请柬。”
仲有方说道。
听到这两个字,孙向阳顿时明白过来,难怪风水师交流会,还得拿着请柬来,很显然,这份请柬相当于一个名额,只有有能力得到请柬的风水师,才有资格来这里,去争夺那本笔记。
“不过就算这次没得到也不用灰心,既然那几个家伙把笔记拿出来当奖励,也就说明,这本笔记已经差不多该公开了,顶多晚几个月,而这次只是借着笔记,召开一次交流会,选拔一些人。”
“选拔人?”
孙向阳不由的想到刚刚仲有方说的话:因为某件事情,才迫不得已将笔记拿出来当奖励。
既然如此,这次选拔人,恐怕就跟那件事情有关。
“对,小兄弟也对那本笔记感兴趣?”
“风水宗师留下的笔记,我自然感兴趣,就是不知道香江之外的风水师有没有资格争夺那本笔记。”
孙向阳坦然说道。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得到请柬的,不过只要有请柬,能来这里,自然有资格去争夺。”
仲有方随意的说道。
很显然,他并不认为孙向阳能拿到那本笔记,虽然今天的比试,那几个风水大师并不参与,只是当裁判。
但孙向阳才多大?
恐怕也就刚刚成为风水师,只是入门而已,凭什么跟那些老资格的风水师争?
而且据他所知,那两位圈子里有望风水大师的俊杰也来了。
有他们在,别人的机会很低很低。
“那就好,多谢仲师傅相告。”
孙向阳好似没有听出仲有方的深意,只是点了点头。
只要有资格参加就行。
要说别的,比如一些基础之类的东西,他肯定比不上在场的风水师,但要说寻龙点穴,那可是他的拿手好戏。
不说稳操胜券,可就算那些风水大师亲自下场,他也不认为自己会失败。
毕竟他可是点到过真龙穴。
即便在香江,想要找到真龙穴也不容易,但肯定不会出现在眼前这三山归藏的地方。
而这里,哪怕有一些风水宝地,也跟真龙穴没有任何可比性。
“小事情,就算我不说,小兄弟很快也会知道这些。”
仲有方摇了摇头。
一个连交流会最终目的,连奖品都不知道的,从内地来的风水师,虽然不知道从哪弄了张请柬,可想要夺魁?
他之所以知道孙向阳是靠着请柬来的,是因为他刚刚就落后孙向阳一步,而且也跟程继兵相熟,从对方口中知道了一切。
正是因为好奇,所以他刚刚才特意靠近孙向阳,无非就是找机会跟孙向阳聊聊,摸摸对方的底而已。
眼下,他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难得有缘相见,这是我的名片,等这次交流会结束了,小兄弟可以去找我,到时候咱们再好好聊。”
仲有方这时看到远处一个身影,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孙向阳,然后说完话,便带着小徒弟离开。
他那小徒弟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话,只是看着孙向阳的眼神有些古怪。
等两人离开后,黄锦铃才忍不住说道:“你不会真想争那本笔记吧?”
“为什么不呢?”
孙向阳说道。
“他们比你大那么多,而且肯定早有准备,你连法器都没拿,怎么可能赢?”
黄锦铃小大人似的摇了摇头,丝毫不看好孙向阳。
“向阳老弟,你这次来香江有没有带法器?要是你需要罗盘的话,我现在就去帮你弄一件,反正下午才开始比赛,咱们完全来得及。”
黄德发赶忙说道。
可惜他们之前并不知道这次交流会的真正目的,要不然肯定会去准备的。
不过现在也不算晚,他们还有机会。
“不用了。”
孙向阳拒绝道。
“不用?”
“黄大哥,当初在双水湾你不是问过我最擅长什么吗?”
“对啊,不过你当时说是站桩。”
黄德发迟疑了一下说道。
毕竟那会孙向阳又是站桩,又是武术,又是风水,甚至还有医术,所以他好奇的问了一句,因为他很难想象,一个人能精通这么多的本事。
关键是这些东西,每一项都需要花费一辈子的精力去研究,难道孙向阳不怕贪多嚼不烂吗?
“某种程度上来说,站桩跟风水是有一定共通的,是基础。而风水堪舆中,我最擅长的并不是看阳宅,而是阴宅,是寻龙点穴。”
孙向阳说道。
听到他的话,黄德发瞪大眼睛,并充满了不解。
就算最擅长的是寻龙点穴,这跟需要法器有什么关系?
在他的记忆中,风水师在看风水的时候,基本都托着一个罗盘,那就说明,罗盘是风水师的依仗,用罗盘可以更好的寻龙点穴。
“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很厉害,用不着法器了?”
黄锦铃突然说道。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孙向阳意外的看了黄锦铃一眼,这小丫头挺聪明的。
“骗谁呢,连那些风水大师都要用法器,难不成你比那些大师还厉害?”
黄锦铃满脸不信的说道。
虽然跟父亲一番长谈,她也知道孙向阳并不是什么骗子,是真的风水师,但她仍旧不相信孙向阳比风水大师还厉害。
“风水堪舆,我肯定比不上那些风水大师,但是寻龙点穴……”
孙向阳说到最后突然没了声,但看他的表情,哪怕黄德发都能想象到后面的话。
那就是:寻龙点穴,我比风水大师还厉害。
“好,你要是真的能夺魁,找到最好的墓地,我就买下来,当成我以后的墓地。”
黄锦铃说道。
只是,孙向阳却好像没听到她的话,而是突然扭头,看向几人刚刚来的方向。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三章 青城双秀
实际上,不仅仅是孙向阳,此刻还有不少人察觉到入口处的动静。
只见入口处,两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并肩朝这边走来。
一人穿着白色西装,一人穿着黑色西装,倒是有点像黑白双煞。
而在两人的身后,还跟着不少人,也正是这番声势,所以才引得众人关注。
让人有种主角终于登场的感觉。
“那两个家伙是谁?”
黄锦铃忍不住问道。
“那是香江风水界的青城双秀,不到三十岁,据说最多一两年之内,他们就能成为真正的风水大师。”
黄德发缓缓说道。
他对风水圈子的事情也有所了解,当然,最重要的是那两个人太过瞩目,被誉为香江风水圈未来的希望,甚至还登上过报纸。
只是,这会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些别扭。
不由得,他看向旁边的孙向阳。
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感觉别扭了。
因为他的旁边站着一个更为年轻的风水师,甚至是风水大师。
“这么厉害?”
黄锦铃眼睛顿时一亮,死死盯着那两人。
周围那些早就来的风水师见到两人后,热情的上前打着招呼,就连那位告诉孙向阳不少消息的仲有方也上前。
“厉害?”
黄德发摇了摇头。
没有见到孙向阳之前,那两人的确厉害,可那也要分跟谁比。
“喂,我说你也是风水师,不去认识一下那两個家伙吗?”
黄锦铃却没听出黄德发话语中的意思,扭头看着孙向阳说道。
“用不着,我今天来这里,只想得到那本笔记。”
孙向阳收回目光,那两人再瞩目,也跟他没关系。
“吹牛。”
黄锦铃还是不相信孙向阳能夺魁。
“走吧,咱们去那边看看。”
孙向阳指了指远处,然后迈步走去。
张家栋第一个跟上,黄德发也紧随其后,黄锦铃犹豫了下,鼓着嘴,有些憋闷的跟上。
她跟爹地约法三章中就有一条,今天必须要老老实实的待在孙向阳的身边,要不然就会没收她今后所有的零花钱,并且禁足在家。
要是别人说这话,黄锦铃都懒得搭理,但自己爹地郑重其事的跟她约法三章,她也不敢不听。
“那几个人是谁?”
简存修应付着旁边的风水师,突然目光瞥到正在离开的孙向阳几人,有些好奇的问道。
毕竟随着他跟那个讨厌的家伙到来,在场的风水师几乎都凑了上来,偏偏这个时候有人离开,自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哦,一个内地来的风水师,也不知道怎么弄到的请柬。”
仲有方立即说道。
“内地来的?”
简存修眼睛顿时一亮,他在香江混了这么久,还没跟内地的风水师打过交道呢,只是从师父口中知道了不少事情,虽然这些年,内地的风水师几乎销声匿迹,但不代表没有了。
用他师父的话说,香江的风水师虽然走出了自己的道路,但风水一脉的源头,却是内地,万万不可小觑。
而且香江弹丸之地,这里几乎每一寸土地,都已经被研究透彻,被风水师的脚步踏足过,风水堪舆中,诸多风水局,在这边能够找到的,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反观内地,浩瀚山河,秦岭,昆仑,五岳,长江,黄河,衍生出不知道多少风水局。
穷风水师一生的精力,也远远无法踏足所有。
师父还告诉他,如果他能有机会去内地,见识一下那里的大好河山,那里的诸多山水,对他晋升风水大师,绝对有很大的帮助,能让他少走不少弯路。
所以他早就想要去内地走走看看了,只是一直没什么机会。
眼下听到内地来了风水师,自然勾起了他的兴趣。
或许可以跟对方好好交流一下,要是对方在内地有关系,可以借助对方去看看。
“仲师傅,这边请。”
想到这里,简存修立即拉着仲有方来到一旁。
“仲师傅,你认识那位内地来的风水师?”
“刚刚倒是聊过,此人名叫孙向阳,看年纪的话,也就二十出头,水平不知道怎么样,甚至连这次交流会的真正目的都不知道,不过听说交流会最后的奖品是那位笔记后,倒是挺有兴趣的,看他的样子,明显想要跟大家一争高下。”
仲有方立即回答道。
“二十出头的风水师?有意思。”
简存修脸上的兴趣更浓了。
他师父一直说他是学风水的天才,从七岁就带在身边调教,可就算这样,他出师的时候,也已经二十二岁。
而出师的标准便是成为真正的风水师。
在香江,风水师跟风水大师,都有着明显的界限,并不是说活的年纪大,人脉广,就能够成为风水大师,你必须有实打实的能力,经过风水协会的考验,才能够成为风水大师。
甚至风水大师有专门的证件,登记在册。
所以在香江,风水师跟风水大师,有一道明显的界限,人为划分出来的界限。
而这道界限代表不仅仅是能力,更是地位,权利,财富。
因此,有些风水师即便实力达标了,可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成为风水大师也是有的,这些人要么远走东南亚一带,要么心灰意冷隐居起来。
不过对于简存修来说,这些都不存在,只要他的水平达到了那条线,就能直接成为风水大师。
周围这些热情无比的风水师为什么在他跟那个家伙一来,就上赶着来恭维?
真以为是看在他们的潜力上?
归根结底,还是看中了两人的背景,在香江风水师圈子里的影响力。
简存修很早以前就明白了这点,所以别看他事事出风头,跟那个在他眼里讨厌的家伙打擂,可他很清楚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这是师父给他铺的路,少年成名,而立之年成就风水大师,不断结交拉拢属于他的人脉,将来成为香江风水师协会的中流砥柱,甚至是会长。
在他眼里,这一切早就已经注定。
不过除了这些,他也的确是少有的天才,毕竟想要成为风水大师,被别人敬服,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所以他的实力,也是实打实的。
“要不我去把他叫来?”
仲有方看着简存修感兴趣的模样,立即说道。
“不用,既然他要参加后面的寻龙点穴,正好先看看他的本事。”
简存修摇了摇头。
虽然仲有方说对方是风水师,但他多少还是有些不信,先不说年龄的问题,而是如果不动手,不去寻龙点穴,根本看不出一个人是不是冒充的。
既然对方想要得到那本笔记,肯定要拿出真本事来。
尽管他不觉得对方有一丝一毫的机会,但通过寻龙点穴,某种程度上也能显现出对方的水平。
今天来到这边的风水师差不多五六十人,而且年纪基本都在四十岁左右,差不多都是香江风水圈的精英,像那些骗子之类的,根本就不可能得到请柬。
他只希望对方到时候别垫底就行。
真要那样的话,他也就没兴趣跟对方交流了。
“好,我会多关注他的。”
仲有方顺势说道。
简存修对孙向阳感兴趣,在仲有方看来无疑是个很好的机会,他号称交游广阔,却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水平根本不可能更进一步,也就是说,他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成为风水大师。
毕竟有些东西,不是光靠努力就能行的。
不过他却可以给自己争取一些好处,资源。
恰好这一切,简存修的手里都有。
“那就麻烦仲师傅了。”
简存修微微一笑。
对于仲有方的小算盘,他自然一清二楚,不过那又如何?
只要对方愿意帮他办事就可以了。
香江的风水大师,从来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利益团体。
哪个风水大师周围没有团聚着一批人?
“好说。”
仲有方似乎得到了某种许诺,脸上的笑意更浓。
今天果然是他的好日子。
此时,孙向阳并不知道那所谓的青城双秀其中一个已经对他感兴趣,想着看看他的本事,他来到左手边那座小山脚下,仰头看去。
山的表面几乎看不到石头,全都是泥土,上面栽种着不少树,旁边有一条小路蜿蜒而上,不过路上不少崭新的痕迹,明显是最近刚刚平整过,到时候也方便风水师往上爬。
真要说起来,风水师对方能够感应气场,寻龙点穴,但身体依旧是普通人,像孙向阳这种学过武术的终究是少数。
至于说站桩达到炉火纯青的,他还没见过。
倒是后面等那些风水大师登场,或许可以好好看看。
“这里有什么好看的?”
黄锦铃也伸着脖子看了一会,便无聊起来。
“铃铃,在咱们眼里,这只是一座平平无奇的小山,但在风水师的眼里,这座山上却蕴含着风水之道,充满了各种玄奥,咱们见山是山,风水师则是见山不是山。”
黄德发双手一背,颇有些高深莫测的说道。
孙向阳也听到了这话,嘴角微微一扯,这话也就骗骗黄锦铃这种小丫头。
在他眼里,这里同样只是一座普通的小山,抛开周围的地势,只是单纯用肉眼看这座山,也只是山而已,没有半点出奇之处,更别提什么玄奥了。
“见山不是山?我好像在哪本武侠里看到过。”
黄锦铃则瞪大眼睛说道。
她平时还有一个爱好,那就是看武侠。
金庸古龙这些,早就已经是成名大家,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倚天屠龙记,这些早在六十年代就已经出版了。
各种武侠电视剧,更是琳琅满目。
而黄锦铃也几乎都看遍了,所以听着黄德发说什么见山不是山,她就感觉无比熟悉。
“咳,其实不管武侠,还是风水师,本质上是相通的,到了后面,都是感悟天地之道。”
黄德发被揭穿后,脸上一红,立即找了个理由。
“是这样吗?”
黄锦铃则是看着孙向阳问道,小脸上甚至多了几分激动。
要说风水,她肯定不懂,可要说武侠,她实在太懂了。
“差不多吧。”
孙向阳点了点头。
别的风水师怎么进步,他不清楚,但他自己在提升寻龙点穴的时候,也是靠着站桩,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是感悟天地。
但实际上,站桩最大的作用就是增强感知能力,相当于第六感,当感知能力提升到一定程度后,自然能够感知到常人所无法感知到的东西。
磁场也好,气场也罢,其实都是同样的原理。
只不过,他有金手指,可以靠着系统不断提升,等于省去了无数学习的苦功。
“那到底有没有内力?就是飞花摘叶,一苇渡江,降龙十八掌那些?”
黄锦铃迫不及待的问道。
“怎么?你想学?”
孙向阳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对啊,要是真有的话,谁不想学?我之前见过不少拳师,但都是练的外家功夫,还有个说是会内功的骗子,结果被我找的拳师,一拳就打倒了。”
黄锦铃不仅仅是想,甚至还付诸于行动过,毕竟她家有钱。
只不过,她的武侠梦最终也倒在那一拳之下。
“你说的那些内功,我不会,不过我倒是会一些武术,能够调理身体,你要是想学的话,回头我可以教你。”
听着黄锦铃的话,孙向阳心中一动。
黄耀雄一直担心黄锦铃活不过双九,所以这些年没少找人看,而他之前虽然没看出黄锦铃的身体有什么问题,但那种怪异的感觉,却是真实的。
也就是说,在黄锦铃的身上,有着某种他不了解的东西。
而这些,全都源于今天交流会的最终奖品,也就是那本笔记的主人。
对方既然为黄锦铃称量过命,说她活不过双九,肯定是有原因的。
一命二运三风水。
所以,命才是最重要的吗?
他想要看看,如果黄锦铃学会站桩,会不会有所改变。
能够治好她的‘病’无疑是最好的,就算不行,或许也可以发现点别的。
“武术?就是那些拳师打的拳架子?外家功夫?”
黄锦铃失望的说道。
“外家功夫?要不你自己看看。”
孙向阳微微一笑,然后摆开架子。
黄锦铃顿时被他吸引,似乎想看看,对方要卖弄什么玄虚。
而黄德发跟张家栋同样瞪大眼睛看着。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四章 比试
黄锦铃听着孙向阳的话,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她还是紧紧看着孙向阳,尤其是他伸出来的那一只手。
然后她就看见那只手轻轻的握了起来,接着视线似乎模糊了一瞬间,继而听到了一声鞭炮的声响。
“这……”
黄锦铃满脸震惊,她可以确定,刚刚的声音是孙向阳那一拳打出来的。
“你既然知道有外家功夫,难道就不知道还有内家功夫吗?内家功夫不仅仅可以养生,更能调理自身,当气血达到足够的程度,便能养出你所谓的那种东西。”
孙向阳收回手,缓缓解释道。
“你,你真的会内家拳,会内功?”
黄锦铃这一刻有些相信了。
“要不要学?”
孙向阳没有直接回答黄锦铃的问题,而是问道。
“要,我要学,我愿意拜你为师。”
黄锦铃毫不犹豫的说道。
那可是内家拳,是内功啊,她看了那么多的武侠,甚至专门找了拳师,去寻找所谓的内功,只不过因为最终没有找到,所以才心灰意冷。
没想到,此刻竟然在孙向阳身上看到了。
难怪他会那么厉害,这么年轻就成为风水师,也难怪爹地会跟她说那些话。
现在她感觉自己已经把前因后果,所有的一切都想明白了。
“拜师的事情等回头黄先生同意了再说。”
孙向阳说道。
“你放心,我爹地肯定会同意的,是不是只要我拜你为师,就能学会内功?”
黄锦铃眼巴巴的说道。
“如果内功真的这么容易学,你觉得能掌握的人还会这么稀少吗?伱想要学会,得三年筑基,三年苦练,三年……差不多九年吧。”
孙向阳说道。
内功?
他压根就不会这玩意。
刚刚那一拳完全就是取巧了,是用了擒拿把式里的一招,只不过他抓取的不是敌人,而是空气,然后再用一些技巧,所以才会发出鞭炮的爆鸣声。
这玩意,看上去挺唬人的,但实际上,也的确很难学。
他如果不是身体素质达到一定程度,如果不是掌握了擒拿把式,就算一拳打出的力量再大,也很难形成这么大的爆鸣声。
至于说把空气直接打爆,想什么呢。
反正他现在还远远达不到这种程度,或许等个人等级提升到极限,还有几分可能。
尽管骗一个小姑娘有点不道德,但孙向阳也是没有办法,毕竟黄锦铃曾被那位奇人称过命,所以在她的身上,肯定有着某种他不了解的东西。
想要趁机观察,如果能够帮对方解决掉这种命中注定的厄难,甚至掌握,入门,他无疑又多了一项厉害的技能。
可惜谁也不知道那位奇人到底去了哪里,否则也用不着这么麻烦。
“九……九年?”
黄锦铃张大嘴巴,满脸不敢置信,然后掰着指头数了一下。
“师父,我现在十七,九年以后岂不是二十六了?”
“怎么?感觉时间太长?”
“对啊,我还想着跟我那些姐妹炫耀一下呢,九年以后,什么都晚了,对了师父,你会不会灌顶?就是把你的内功传输给我?”
黄锦铃急切的说道。
“别想好事了,我现在也不过刚刚学会,还不会灌顶,你要是不想学,也没关系。”
孙向阳说道。
“学,我要学,不就是九年吗?我一定能学会。”
黄锦铃握紧拳头,满脸坚定,像是重新找到了方向。
一旁,黄德发已经满脸呆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难不成自家向阳老弟真的会内功?
当初在双水湾,对方在他旁边跺了跺脚,就有种不同凡响的气势,当时还以为对方力气大,现在看来,或许不是。
而张家栋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古怪了。
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家师叔压根就不会内功,而且也没有内功这玩意。
这一点,不管是他爷爷,还是沙爷爷都亲口跟他说过,虽然他也不清楚师叔刚刚那一拳怎么打的那么响,但肯定不是内功。
也就是说,师叔在骗人,还是骗一个小姑娘。
“嗯,想要学会内功,必须要有足够的毅力,回头等黄先生同意了,我会考察你,如果你能做到,我就正式收你为徒。”
孙向阳这才点点头说道。
“师父……”
“你现在还没有通过考验,不能叫我师父,我这一派,有着严格的收徒标准。”
“对了,他一直叫你师叔,难道也是你门派的弟子?”
黄锦铃突然指着张家栋说道。
即便来了香江,张家栋也一直没有改变对孙向阳的称呼,一直都是叫师叔。
原本黄锦铃以为对方是孙向阳风水一脉中的弟子,但对方好像并不会风水,而且年纪也有点大了,难不成是内功一派的?
“对,他的爷爷是我师叔,所以他才叫我师叔。”
孙向阳说道。
“那他也会内功?”
“我不会,我资质愚钝,至今还没有掌握真正的内功,只是学了一些拳法。”
张家栋开口说道。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只能硬着头皮配合师叔演戏。
“哦。”
黄锦铃有些失望,顺带着还有一丝鄙夷,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没学会内功,果然是资质愚钝。
而她,虽然入门晚了点,但按照师父的话,九年以后就能掌握内功,资质肯定极好。
至于说师父为什么知道她的资质,这個很简单,就是当初在爹地的要求下,师父给她把脉,而且当时故意用了帮她看病的幌子,实际上就是检查她的资质。
难怪当时爹地表情有些担忧,有些奇怪,两人还一个劲的眉来眼去,打禅机,原来一直是为了这回事。
很明显爹地知道她从小喜欢看武侠,对那些内功感兴趣,所以才特意邀请师父来。
并且她要跟着来的时候,爹地让她必须听从师父的话,明显也是一种考验。
如此,就全都说得通了。
“走吧,趁着时间还早,咱们再逛逛。”
随后,孙向阳朝着另外一侧的小山走去,等将所有的地方逛完,一行人才回到临时搭建的那个场地。
而这时,大部分人都已经到来,粗粗看去,差不多有小两百人。
就在几人刚刚找到位置坐下,便见到一行人朝着这边走来。
“啊,张副会长,还有几位大师来了。”
“快去迎接大师们。”
顿时,原本还坐在那里的众人快速起身,朝着那边迎了过去。
“师……未来师父,咱们不去吗?”
黄锦铃在旁边小声说道。
因为这会孙向阳仍旧没有起身的打算。
“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啊。”
“既然不认识,那干嘛凑上去自讨没趣?”
“可是,他们或许会记不得凑上去的,但如果看见咱们还坐在这里,肯定会记住没有凑上去的。”
黄锦铃认真的说道。
“这也是你爹地教你的?”
孙向阳有些诧异的问道。
“这种事情还用得着爹地教吗?我们圈子里,有个讨厌的家伙就是这样,不过我一直懒得搭理她,她也一个劲的想找我的麻烦。”
黄锦铃不屑的说道。
“向阳老弟,我看到徐大师了,就是给你请柬的那位,他跟我二叔的关系一直不错,你看咱们要不要去打声招呼?”
这时,黄德发小声的说道。
实际上,黄锦铃也认识那位徐大师,毕竟之前黄耀雄就找对方帮女儿看过,只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而已。
而刚刚那位徐大师走在后面,她一时没看到罢了。
“徐大师?既然承了人家的情,那就去打声招呼吧。”
孙向阳说着便起身。
“未来师父,你不能这么没有原则啊,刚刚你还说不去呢。”
黄锦铃忍不住说道。
“我说了啊,不认识肯定不去,但既然认识,对方跟你们黄家有渊源,你这个当小辈的,难道不应该去打声招呼?”
孙向阳淡淡的说道,脸上看不到半点违和。
随后,在黄德发的带领下,孙向阳来到那位徐大师旁边,不过这会围绕着徐大师的人不少,一时间根本就挤不进去。
“徐叔叔。”
突然,黄锦铃大声叫道。
那位徐大师本能的朝她看了过来,然后对着她招了招手。
人群也随之让出一条通道。
“徐叔叔,您来了,我爹地让我替他跟您问好,他本来也打算来的,不过公司临时出了点事情。”
黄锦铃这番话顿时让孙向阳刮目相看。
在黄德发的口中,黄锦铃任性,让不少人为之头疼,属于那种惹祸精。
可随着今天的相处,孙向阳才发现,黄德发那些描述并不准确,或者说,就连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堂妹的另一面。
其能够成为黄家唯一的另类,不仅仅是来自黄耀雄的偏爱,跟她自身也有很大的关系。
“你爹地之前跟我说过,你来了的话……”
徐丘目光掠过黄锦铃,最终落在孙向阳的身上。
因为黄德发他认识,而张家栋则一副跟班的模样,那么自己想要见的那位,就只能是眼前这个年轻人了。
那个能够编织出五帝钱,让他充满兴趣的年轻人。
只不过,对方要比他想象中更年轻,难怪黄耀雄会跟他说,等他见到人,绝对会大吃一惊。
这个年纪,编织出真正的五帝钱风水法器,实在是太难得了。
“徐叔叔,我给您介绍一下,这就是我未来的师父,也是我爹地跟您说的。”
黄锦铃恰到好处的说道。
“徐大师,感谢您的请柬。”
孙向阳上前说道。
“举手之劳而已,老黄在电话里,可是没少夸你。”
徐丘有些诧异的说道。
他可不知道黄耀雄要让自己的宝贝闺女拜孙向阳为师。
然后他就忍不住多打量了孙向阳两眼,又把目光落在黄锦铃的身上,隐隐有些明悟。
仲有方站在人群中,总算明白孙向阳的请柬是怎么来的了,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跟徐丘大师搭上关系,并且还是靠着黄家。
“徐叔,那边马上就要开始了。”
这时,一个身影来到徐丘身边小声的说道。
“是存修啊,我马上过去。”
徐丘冲着来人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孙向阳说道:“这是简存修,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找他,等中午休息的时候咱们再聊。”
“好,徐大师先忙。”
孙向阳点点头。
等徐丘离开,简存修来到孙向阳面前。
“你好,我叫简存修,之前就想认识你了,没想到你竟然跟徐叔认识,那咱们就是自己人。”
“青城双秀?”
孙向阳好奇的问道。
眼前的简存修便是之前那个穿着黑色西装,跟另外一个穿白西装,号称青城双秀的家伙。
“咳,其实我一直不喜欢这个称号,都怪那个家伙。”
简存修有些尴尬的说道。
“你好,我叫孙向阳,从内地来的。”
孙向阳微微一笑。
“我知道你从内地来的,要不然我还不打算找你呢。”
简存修干脆说道。
“找我干嘛?”
孙向阳有些不解,不过他看到一旁有些尴尬的仲有方,就知道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
毕竟除了他身边的人,也就只有仲有方跟他聊过,知道他的身份。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对了,你应该会参加下午的寻龙点穴吧?”
简存修直接岔开话题。
他是想去内地,但还没决定要不要跟孙向阳一起。
“会。”
孙向阳肯定的说道。
如此一来的话,所谓的青城双秀就是他的竞争对手了。
“那就好,我对内地的风水之术挺好奇的,要不咱们比一比?”
简存修直接说道。
“有什么区别吗?”
孙向阳问道。
反正下午的寻龙点穴大家都要参加,谁能夺魁,谁就有资格获得那本笔记。
这点简存修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他所谓的比试,肯定有些不一样。
“当然有了,其实这边我之前来过,而你是第一次来,这么跟你比有点胜之不武,所以咱们换个方式。”
简存修自信的说道。
同时他也想趁机看看孙向阳的本事,就算寻龙点穴差劲,万一会点别的呢?
“什么方式?”
孙向阳看着简存修,以他的感知,对方是不是心怀恶意,他肯定能感知到,但此刻,他并未在对方身上感知到这种恶意。
对方对他,更多的是好奇。
所以他想看看对方到底想干嘛。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五章 交流会的真正目的
“既然你是风水师,那你应该看出来这里是三坟连山的风水格局,实际上,在早七年前,这里就被勘定过,然后有风水大师在三山上勘测出三十六风水吉穴,然后经过七年孕养,终于培育出三个上等风水吉穴。
这三个上等风水吉穴吸纳三山精华,可庇家宅富贵百年,这便是这次交流会真正的目的。
不过你放心,我也只是知道这件事情,并不知晓那新培育的三个风水吉穴在哪。”
随着简存修的讲述,孙向阳终于明白了另一层内幕。
好在之前众人离开随着那些大师离开,此刻两人身边并没有外人,所以简存修并不担心别人知道这个秘密。
或者,这個秘密恐怕很快就不是秘密了。
对常人而言的秘密,只是因为你站的不够高,所以才形成了秘密。
但对有些人来说,只是一些共识。
“你想跟我比谁能找到那三个培育的风水吉穴?”
孙向阳若有所思。
香江,真正的风水宝地终究太少,别说跟整个内地相比,就算一些县的规模都远远超越这边,但香江本身的地理位置,就是一个最好的风水宝地。
然,这只是整体来说,所以这边的风水师极尽所能,把所有能够利用的风水格局全都利用了起来,就好比这三山连坟,原本只是普通的风水格局,但却人为的培育出三个真正上好的风水吉穴,庇一家百年富贵,这绝对是相当了不起的成就。
不像内地,因为有太多的地方可以选择,压根就没人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因为就算你费尽心力,培育出来的风水吉穴,也不一定会属于你。
“不,不。”
简存修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凭你的本事,压根就不可能找到那三个风水吉穴,这是我的任务,而伱,只要能够找到三十六穴之一就算你赢,怎么样?
你可千万不要以为找到那三十六穴很容易,今天能够参加交流会的风水师,可没几个简单的,能够找到三十六穴之一,实力已经能排到中游往上,所以你必须好好努力,才有机会。
当然,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不管如何,只要你能找到,就算你赢。”
听到简存修的话,孙向阳神情多了些怪异,他问道:“既然风水吉穴有三个,那怎么才算第一名?要知道,只有第一名才能得到那本笔记。”
“虽然只有三个上好的风水吉穴,但里面也是有高低之分的,而且哪怕是我也不清楚那个最好的风水吉穴在哪座山上,不过我听说你想得到那本笔记,只要你能赢,我就送你一份。”
简存修说道。
“送我一份?”
“对,你既然知道那份笔记是复制本,那就应该明白,对一些人来说,那上面的内容并不是什么秘密,恰好,我不仅看过真本,手里还有复制本。”
简存修得意的说道。
“那今天这场交流会还有什么意义?”
孙向阳问道。
“意义就是看谁本事更高啊,当然,我能够提前看到,那是别的原因,对我也好,对那个讨厌的家伙也罢,我们的真正目的只是比试谁更厉害一些。”
简存修说道。
“原来一切早就都是设定好的。”
孙向阳表面苦笑,但心中却早就跟明镜一样,这种事情,实在太平常不过,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对普通风水师来说,这无疑是一场机缘,哪怕只是沦为陪衬,至少有这么一个希望。
而对于简存修这种人来说,则是一次历练,或者说是考试。
毕竟能够找出三十六个风水穴,然后花费七年的时间培育出三个上好的风水吉穴,也不是一般风水大师能够做到的。
“香江不比内地,这里的资源有限,所以才要团结起来,争取利益最大化,实际上,那三个上好的风水吉穴早就被人预定了,这里面涉及到不少东西,现在还不是你能知道的,你只要知道,风水师必须团结就可以了。
而今天这场交流会,对于风水师来说,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要不然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来参加?
真正的奖品只有一件,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没有机会?
可最终他们还是来了,这就是事实。
我也就是看你比较顺眼,又跟徐叔认识,也算是自己人的份上才告诉你这些。
想要得到我手里那份复制本,那就加油吧,只要你能找到三十六穴之一,就算你赢了,到时候咱们再好好聊。”
说完这些,简存修便转身离去。
“未来师父,这人太嚣张了,你一定要找到最好的那个,狠狠打他的脸。”
黄锦铃这时说道,此刻她已经完全跟孙向阳站在同一阵线上。
“那可是香江风水圈的青城双秀之一,人家有资格嚣张,不过向阳老弟,我相信你肯定没问题的。”
黄德发在一旁说道。
“我家师叔可是天底下少有的天才,风水大师,肯定能夺得第一。”
张家栋也加入了吹捧的阵营。
“行了,咱们也过去吧。”
孙向阳摆摆手,朝着临时搭建的场所走去,这会众人基本已经都坐下了,在那有些简陋的主席台上,则坐着几个人,其中便有徐丘。
而能够跟他坐在一起的,自然只有风水大师,居中那个,大概率便是风水协会的副会长。
孙向阳一行人来到后面,悄悄坐下。
等众人全部坐好后,那位副会长便开始了讲话,讲的也都是香江风水师协会的一些事情,以及创办这个协会,共同进步的理想,要把香江风水师协会打造成整个东南亚一带,最顶级的风水师协会。
事实上,这会香江的风水师在东南亚一带的确很吃香,这里面自然也少不了风水师协会的推动。
正如简存修之前说的,香江的风水资源太少,只能团结在一起,而现如今内地的情况特殊,香江的风水师根本就进不来内地,而且,这里的风水师早就变得不一样,一切向钱看。
在他们的眼里,此刻内地哪怕有无数的风水资源,但却没有任何利益,那边的贫穷,还有封锁,让香江的风水师望而却步,甚至还有不少内地的风水师都跑到这边。
所以他们的视线放到了东南亚一带,从到电影,从功夫再到风水文化,在那里攻城夺寨,杀的好不威风。
这是属于亚洲四小龙的时代。
也就难怪这些风水师的精神面貌不同。
就如同后世国内发展起来以后,全世界买买买一个道理。
原本孙向阳有着后世的阅历,对于香江这弹丸之地并没有太过看重,因为他知道历史的走向,知道内地未来的发展到底有多快,哪怕曾经的四小龙,也远远无法望其项背。
因此哪怕简存修刚刚的说的那些,他也从未放在眼里。
但此刻那名副会长的话,却让孙向阳有了不同的感官。
虽然香江的风水师变得市侩,一切只往钱看,只注重利益,可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却将风水文化推向一个巅峰,海外闻名。
甚至后世,内地也逐渐流行起风水,盖楼也好,入住新房,或者生活中的事情,都有其影子。
套用一句话,存在即合理。
正如简存修之前说的,今天这场交流会,本身就有它独特的意义,如果没人参与,没人助拳,没有这种不断交流,势必也不会有什么发展。
等那名副会长讲完,包括徐丘在内的几名风水大师则开始讲述一些风水知识,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处,就算没有得到最后的笔记,光是听几名风水大师的阐述,都值了。
孙向阳最大的弱点就是没有过跟同行交流的经验,哪怕孙父留下了笔记,留下了诸多风水书籍,可一直以来,孙向阳都是在独自摸索,就算他再怎么聪明,可一人的智慧,又如何跟一个风水师协会,无数人留下的经验相比?
更何况,在香江能够成为风水大师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必须要有真才实学,拿手的本事才行。
就好比徐丘讲述如何寻龙点穴,也让孙向阳大有收获。
只不过,香江这边因为风水资源缺失的缘故,所以更注重的是利用率,将风水资源最大化,比如借,比如培育风水吉穴,几乎达到了一个巅峰。
平平无奇的风水穴,经过培育之后,可以提升一两个层次。
甚至如今再让孙向阳去转化双水湾的风水格局,他完全可以做的更好,将那边的优势最大化。
光是这点,就让他有种没白来的感觉。
实际上,不仅仅孙向阳,那些今天来的风水师,同样听的很认真,甚至还有人掏出本子,在认真的记录,对于他们来说,这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当几位风水大师各自阐述完自己的风水理论后,时间也来到了中午,而旁边早就有人准备好食物,是自助餐的模式。
像这样的聚会,肯定会有富豪进行赞助,压根就不需要风水师协会自己掏腰包。
而且之前简存修还跟孙向阳透露了一个秘密,那三个风水吉穴,早就被人给预定了,也就是说早就有了主人,因此今天这次聚会是谁赞助的,可想而知。
黄锦铃原本还幻想着孙向阳找到风水吉穴,她就买下来,以后给自己建阴宅,明显不可能了。
甚至今天这些风水师找出来的风水穴,恐怕也会被今天来到这里的有钱人给抢购一空。
而这也是他们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这些钱,最终恐怕都会流进香江风水师协会的腰包。
一件大师制作风水法器都能卖到十万,这里的风水穴,恐怕更是一个天价。
对于孙向阳来说,想要弄到两百万很难,可那些有钱人,别说两百万,就算再翻个几倍,都会心甘情愿。
想到这里,孙向阳对于香江风水师协会也越发佩服起来。
瞧瞧人家,七年前布局,现在开始收获。
就在孙向阳感慨不已的时候,就见旁边的人群让开,然后徐丘面带微笑的朝他走了过来。
“徐大师。”
孙向阳放下餐盘,大步上前。
“不介意的话,叫我一声徐叔就行。”
徐丘先是对着黄锦铃点了点头,然后才看着孙向阳说道,态度就跟见自家晚辈一样。
“徐叔。”
孙向阳倒是没有扭捏,对方刚刚讲述的风水理论,对他也有不小的帮助。
而且,一个香江的风水大师,能拉上关系本就不亏。
“嗯,刚刚感觉如何?听懂了没有?”
徐丘直接问道。
“听懂了,徐叔讲的寻龙点穴,也让我受益匪浅。”
孙向阳说道。
“也对,你在内地,那边的风水资源丰富,实践的机会倒是更多,那你说说,两边的寻龙点穴有什么区别?”
徐丘说这话,明显存在着考量的意味。
相比别人不清楚孙向阳的深浅,他可是见过那件五帝钱,至少在编织五帝钱上面,孙向阳有着不输风水大师的手艺。
当然,在香江光凭这一点,还远远不够资格成为风水大师。
毕竟真正的风水大师,不说全能,首要的一点就是寻龙点穴,布置风水格局。
而编织五帝钱,仅仅只是一门手艺。
尽管在香江,凭借这门手艺绝对可以让孙向阳混的风生水起,但却不会有人承认他是风水大师。
黄耀雄那一声大师,更多的是看好孙向阳的未来,甚至带着一点吹捧的意思。
“我之前在我那边,遇到一个风水局,我……”
孙向阳面对徐丘,缓缓讲述双水湾那边的经历,要是还没有把真龙穴转化,他肯定不会多说一个字,但现在,那里已经彻底转变,就算是徐丘,也无法再转化回来,更何况,那里可是他的老窝,想要动那里,先得问问双水湾的人同不同意。
所以孙向阳压根就不用担心。
再者,如果能够用这个风水局引起对方的兴趣,让其去双水湾走一趟,他的收获无疑会更多。
听着孙向阳的讲述,徐丘从一开始的轻松,慢慢变得严肃起来,直到最后,看着孙向阳的目光也变得有些怪异,复杂。
“你……”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六章 卖出五帝钱
“你可知道真龙穴的意义?”
良久,徐丘才涩声问道。
这边风水师协会花费偌大的力气,经过七年的时间才培育出三个上等的风水吉穴,就这都让人打破脑袋,用一个普通人眼中的天价拿下。
而这三个上等风水吉穴,却压根没法跟孙向阳找到的那种小型真龙穴相比。
他不相信,孙向阳作为一个风水师会不清楚真龙穴的意义,但仍旧这么问了,足以表明他此刻的心情。
“知道,不过对我而言,一家富贵,不如一村繁华,或许我能够得到的好处更多呢?”
孙向阳微微一笑。
他的所作所为,外人很难理解,就如同他当初选择留在双水湾。
“将真龙穴点化为风水局,泽被一方,这可不仅仅是大手笔,更得有大胸怀才行。”
徐丘这会压下心中的复杂,看着孙向阳的目光多了些敬佩。
扪心自问,如果换成是他,会不会把那個真龙穴拿出来,庇护整个村子?
在他犹豫的时候,实际上已经有了答案。
那就是不愿。
至于孙向阳说一村繁华,能够让他得到更多的好处,徐丘也只当是年轻人的少年意气,并没有当真。
“我只是恰逢其会罢了,相信换了徐叔,也会跟我一样的选择。”
孙向阳说道。
“那可未必。”
徐丘并没有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能够找到真龙穴,并且将其点化为一个风水局,在这方面的造诣,已经不下于我了,咱们非亲非故,你再叫我徐叔,我可承受不起,要不这样,今后我咱们以友相称,你看如何?”
“徐叔……”
“别,以后你叫我徐老哥吧,我叫你小老弟。”
徐丘说道。
如果孙向阳只是个有天分的风水师,看在黄家的份上,他不介意当这个长辈,但现在的问题是,他发现对方寻龙点穴的能耐不比他差,自然不敢托大。
虽说尊老是种传统,可在风水这门行当里,也讲究达者为师,不能一味的倚老卖老。
“徐老哥。”
孙向阳叫了一声。
“这就对了,你这次来香江是受黄家所邀?还是特意来参加这个交流会?”
徐丘态度明显更加亲近了几分。
“实不相瞒,原本我是打算来赚点钱的,不过听黄先生说,如果我不留下,恐怕有些困难。”
孙向阳说道。
“赚钱?以你的水平,赚钱倒是不难,只不过老黄倒也没说错,香江的风水资源有限,基本都掌握在风水师协会的手里,外人想要插足,的确难度不小,这跟水平高低没关系,伱应该能明白吧?”
徐丘沉吟了一会,还是委婉的说道。
“明白,其实能够有机会参加这次交流会,已经让我受益匪浅。”
孙向阳回答。
“以你的年纪,还能不骄不躁的来参加交流会,实属难得,你如果想赚钱的话,我倒是有个主意。”
徐丘还是决定帮一把。
有些东西,他不好去碰,可好歹也是风水大师,风水师协会的理事之一,手里自然也有一定的权限。
“五帝钱?”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对,你编织的五帝钱看似简单,却能够将气场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的确属于风水法器,但这种法器容易破损,不如一些单件的风水法器好用,所以香江这边喜欢戴五帝钱的不多。
不过,好歹也是风水法器,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可以帮你介绍几个客户,甚至你直接给我,到时候我帮你请出去,每件五帝钱,不会低于十万,你看如何?”
徐丘干脆挑明说道。
香江的风水师从来不会觉得谈钱有什么不对,自然也能张的开嘴。
而且,在香江,不同身份的风水师,哪怕制作的风水法器质量差不多,卖出的价格也绝对不同。
像五帝钱这种东西,普通的风水师卖出去,也就几万块,要是学徒,甚至只有几千块,但到了徐丘的手里,却是十万起步,这里面自然是因为他的身份,风水大师。
哪怕那些买的人明知道如此,也会更愿意从徐丘的手里买。
他们傻吗?
肯定不是的。
而徐丘愿意拿自己的名头去给孙向阳卖五帝钱,足以称得上厚爱了。
毕竟他也得担一定的‘风险’。
甚至他这边如果出太多的风水法器,也容易扰乱市场。
风水法器难求,不仅仅是因为制作难,更因为有人把控,物以稀为贵。
一旦泛滥,肯定会导致价格大跌。
所以就算风水大师,一年可以往外卖的风水法器也不会太多。
当然,能够成为风水大师,其实都看不上这点小钱,自然就更‘吝啬’,往外卖风水法器,更多是的维持自己的名声。
如果徐丘帮孙向阳卖风水法器,势必会挤占他自己的份额。
不过他仍旧选择帮忙。
“徐老哥,其实黄先生那边已经聘请我当他们集团的风水顾问,还提供了一笔无息贷款,钱的事情……”
“他那边是他那边,既然你叫我一声老哥,那当老哥的,肯定得帮一把,你能拿出多少件五帝钱?”
徐丘打断孙向阳的话,直接问道。
“二十件。”
孙向阳说道。
不是他不愿意多弄一些,而是这些已经掏空了京城那边这两个月的积攒,而且按照孙向阳当初的打算,这二十件五帝钱能够给他带来一百万,就足够了。
剩下的可以帮人看风水,寻龙点穴,肯定能够弄够建造研究所的钱。
唯独没想到香江这边的风水圈子这么排外,让他的计划还没有开始便夭折。
好在黄耀雄帮他解决了这个麻烦。
“二十件?行,交给我,按照一件十万,我先把钱付给你,回头等全部卖完了,再把剩下的给你。”
徐丘几乎没怎么考虑,便将这些五帝钱一口吃掉。
“徐老哥,这么多五帝钱会不会给你带来影响?”
孙向阳既然了解了香江风水圈的规则,自然明白这些东西并没有那么容易出手。
“放心吧,之前新加坡那边有人求到我这里,想要请几件法器,我因为太忙就没理会,你这些五帝钱,也算是帮了我的忙,那边处理一部分,香江这边处理一部分,也够消化了。”
徐丘满不在乎的说道。
就算没有这些,他自然也有自己的渠道,可以将这二十件五帝钱消化掉,并不会让香江这边的市场产生动荡。
再者说了,他作为风水大师,自然也有一些交好的关系,就算自己买下来,当成礼物送给那些小辈,也不亏。
“谢谢徐老哥帮忙。”
孙向阳并未拒绝对方的好意。
虽说黄耀雄那边提供的钱基本也够把研究所建立起来,但钱肯定是越多越好。
而且,他也没打算把徐丘这边的钱继续往研究所投,那样得不偿失。
难得眼下这么好的时代,他完全可以把这些钱投入到股市中,哪怕他自己不懂,可至少他知道未来那些公司暴涨,让黄德发帮忙找个懂行的,进行交易即可,他只负责把持大方向。
两百万,已经足够做很多事情了。
如此一来,今后孙向阳再需要用钱的时候,也不用像现在这么为难,毕竟按照他的规划,将来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对了,今天结束后,你应该不着急回内地吧?”
徐丘又问道。
“应该还要待段日子。”
孙向阳说道。
毕竟那二十件五帝钱他还没有开始编织,再就是即将到手的这笔钱的投资问题,也需要几天来解决,所以并不着急回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这趟香江之行的收获,已经远胜于预期。
“那好,回头咱们好好聊聊,今天我就不打扰你们这些年轻人了,至于下午的交流会,你尽管放心的施展。”
原本,在所有人看来,今天的第一名基本在青城双秀,跟另外一名准大师里面产生,就连徐丘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在听闻孙向阳对寻龙点穴的理解后,他已然认定,今天的第一名,肯定是孙向阳的。
因为孙向阳的水平跟那些参加交流会的人,处在两个层次。
除非有人运气好到爆棚,那就没办法了。
等徐丘离开,黄德发跟黄锦铃看着孙向阳的目光再度发生了变化。
黄耀雄的认可,跟徐丘的认可,明显是不同的。
此刻就连黄德发也多了几分敬畏。
原本以为孙向阳面对徐丘,肯定是被提携的那一个,没想到,徐丘竟然会说对方寻龙点穴的本事不比他弱,更愿意平辈而交。
如此算的话,他叫孙向阳一声老弟,而孙向阳叫徐丘老哥,岂不是他也叫徐丘老哥?
当然,这个念头他也只是想想,不敢去当真。
除此之外,还有真龙穴,那可是真龙穴啊。
难怪他在双水湾的那段日子,睡觉格外好,那里的水也更甜,饭也更好吃。
原来那边的风水格局是由真龙穴点化的。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就多了几分热切,决定回头跟孙向阳商量一下,能不能卖给他一孔窑洞,这样往后他每年都去住一段时间。
“未来师父,原来你真的是风水大师?”
黄锦铃这会还有些难以置信。
想想自己第一次见到对方,一大早还没睡醒就被赶出去,看着对方在她家里装模作样,故作高深,当时自己还认定人家就是个骗子。
没想到自己才是有眼不识泰山的那个。
不过现在也不晚,尤其是对方还愿意收自己当徒弟。
“我这个风水大师,跟香江的风水大师可没法比。”
孙向阳摇了摇头。
如果刚刚徐丘跟他聊别的,他肯定会露馅,但寻龙点穴,他可是早就技能化,并且达到登堂入室的地步,自然不虚。
倒是对方说的再聚聚,他也有些期待。
刚刚在说起双水湾的风水局时,对方明显就有些心动,对于一个风水师来说,很难拒绝这种诱惑。
这也是他愿意把这件事情说出来的另外一个原因。
没点实打实的东西,别人凭什么相信你?
又凭什么帮你的忙?
“未来师父,像你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我相信就算香江的那些风水大师,迟早也会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谁要是不服,就打到他服,这样就算你不来香江,到时候他们也会邀请你加入的。”
黄锦铃脆生生的说道。
“你倒是懂的不少。”
孙向阳再度诧异的看了黄锦铃一眼。
虽然这小丫头有些不着调,但对一些事情看的却比许多成年人还要透彻。
这固然跟她的家庭有关,可其本身,也属于那种聪明伶俐的类型,或许就是因为看的太过透彻,所以才会选择那种随心所欲,无拘无束的生活。
而不是乖乖在家当一个别人眼中的好孩子。
“那当然了,以前老有人拿我当小孩子,还想骗我,我只是懒得搭理他们。”
黄锦铃得意的说道。
这下,旁边的黄德发只觉得脸上躁得慌。
“行了,先吃点东西吧,下午可是要爬山,你要是爬不动,没人会等你。”
孙向阳说完便不再理会她,而是继续端起餐盘,寻找着自己喜欢的食物。
黄锦铃见状,也赶忙跟上。
等到众人全部吃完,休息了半个小时,那位副会长终于宣布下午的活动,寻龙点穴。
只要是今天在场的风水师,每个人都可以参加,全凭自愿。
时间只有三个小时,当全部选定好位置后,由专门的人拍照,记录下来,接着由在场的风水大师进行评判,选出前十名来。
第一名自然是奖励那本风水堪舆的笔记,后面的也都各有奖励。
宣布开始后,不少风水师直接朝着自己选定的小山跑去,毕竟时间只有三个小时,必须要加紧时间,而且自己速度慢了,好的风水穴被人抢走了怎么办?
简存修跟另外一人对视一眼,各自选了一座山,看他们离去的脚步,明显也多了几分急切。
只有孙向阳,不紧不慢的走在最后面。
“老徐,那个小家伙你认识?”
几名风水大师则坐在原地,注视着众人远去。
因为孙向阳走在最后面,自然吸引了不少关注,尤其是还这么年轻。
之前有人看到徐丘跟孙向阳站在一块说话,便好奇的问了起来。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七章 第二座山
“一个刚从内地来的小老弟。”
面对询问,徐丘并没有隐瞒。
只要有心人想查,很轻易就能查到孙向阳的身份,他如果遮遮掩掩,反倒是显得有些可笑。
“小老弟?”
徐丘的这个称呼顿时引起另外几名风水大师的注意。
毕竟徐丘可是风水大师,香江风水师协会的理事之一,能够从他嘴里说出小老弟,本身就代表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是内地哪位大师的徒弟?”
张副会长好奇的问道。
虽说内地的风水师现在都不敢冒头,但他们作为风水大师,甚至不少都是从内地来的,自然知道那边的传承远胜于香江。
只是内地的风水跟香江的风水,已然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套用一句话就是:穷则变,变则通。
“这个我倒是不清楚,只知道对方属于家传,其在寻龙点穴上的本事,不比我差。”
徐丘干脆说道。
这点,同样也瞒不住。
在他看来,只要孙向阳争夺今天的魁首,势必会显露真本事,对方那种人,如囊中之锥,根本就藏不住。
“开玩笑吧?那个小家伙看上去也就才二十来岁吧?比小简他们两個年纪都小,寻龙点穴的本事能跟你比?”
旁边有人不相信的说道。
只听说内地的风水师现在混口饭吃都难,可没听说,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已经是大师级的水平。
甚至单论寻龙点穴,徐丘在整个香江,都能数得着。
“是不是,咱们拭目以待就好。”
徐丘微微一笑,并没有解释太多,也没有把真龙穴的事情说出来,那可是他自己的机缘。
“我说老徐,藏着掖着就没意思了,你要是不愿意说,信不信我跟上去自己瞧?”
“行啊,你堂堂风水大师,要是不嫌丢人,尽管去。”
徐丘压根不吃这一套。
“好你个老徐,只要你没有偷偷的指点那小家伙,我倒要看看他最后能找到什么样的风水穴,竟然让你说出不比你差这种话。”
“我徐丘在香江混了这么多年,可就靠着名声吃饭了,一帮小家伙的比试,还用得着偷偷指点?”
徐丘不轻不重的刺了一下。
哪怕是他们这些风水大师,也不可能个个利益一致,自然少不了各种争斗。
他不愿意帮着孙向阳这个‘外人’立旗,也是不想被针对。
“我可以保证,今天这场交流会,没有一个小家伙知道那些风水穴的具体位置。”
张副会长这时开口说道。
哪怕简存修,知道这边的一些布置,也不清楚具体的底细。
而知道底细的,要么是他们这些风水大师,要么被禁止参加,并且保证那些人不会泄露这里的秘密。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好了。”
这句话也算是一锤定音,暂时将事情揭过,不过之前徐丘的话,也勾起了他们的好奇,多留了几分心思在孙向阳的身上。
就是不知道最后结果出来后,打谁的脸。
此时,孙向阳并不知道几位风水大师都对他产生了兴趣,他领着黄锦铃三人登上左边第一号山。
相比其余两座山,这座山是最不起眼的一座,从表面上看,上面的风水穴肯定不如另外两座山,尤其是正前面那座。
这里既然是用来当墓地,而且还是在山上,最忌讳的一点就是朝向。
虽说墓地又叫做阴地,但也不会面朝北,纵观那些墓地陵园,亦或是村子里的坟地,没一个是坐落在山阴北面的。
同时,葬经中有云:坐北朝南皇帝位,坐西朝东富贵家。
即便是在平地上的坟,立碑也好,祭台也罢,都是面朝南,除非某种特殊情况,不然不会有人把墓碑立在坟的北面。
不过,也有不少碑立在东南方位,显然想要占尽好处。
所以那些早早登山的风水师几乎一窝蜂的洒落在山的东南向,而在山腰修整出一条条环山的小路,可以看到那些风水师急匆匆的身影。
也有不少风水师急不可耐的掏出罗盘,一边辨别方位,一边关注着手里的罗盘。
“未来师父,咱们没有罗盘怎么办?”
黄锦铃看着那些风水师的举动,明显有些着急。
哪怕刚刚徐丘亲口说过,孙向阳的寻龙点穴不比他差,可没有罗盘,总不能掐着指头算吧?
还是说,只靠眼睛看?
“谁说没有罗盘就不能寻龙点穴了?”
孙向阳不急不躁的说道。
他是没有罗盘,可他的寻龙点穴早就已经变成了技能,使用起来比用罗盘都方便,这也是他信心来源。
可惜时间太短,只有三个小时,否则多给他点时间,让他踏遍这三座山的每一寸土地,相信对他的寻龙点穴也有不小的好处。
“之前那个姓简的不是说,这三座山上找出了三十六个风水穴吗?既然要培育那三个最好的风水吉穴,肯定会留下痕迹,要不咱们好好找找?”
黄锦铃想了想说道。
“你能想到,难道别人就想不到了?再说了,七年的时间,就算当初留下什么痕迹,也早就被掩埋了。”
孙向阳摇了摇头说道。
“那怎么办?”
黄锦铃有些着急起来。
“对风水师来说,看的从来不是地上的痕迹,而是山川河流,是磁场,也是气场。”
孙向阳一边说着,一边领着众人登上山顶。
实际上,孙向阳并不是第一个登上山顶的风水师,这边早就有人占据方位,手里托着罗盘,指指点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
那几个风水师看到孙向阳到来,也没在意。
显然打心眼里没将他当成对手。
这要是换成简存修,恐怕早就如临大敌了,甚至还会偷偷关注。
来到山顶,视线顿时开阔,即便右前方还有一座山挡着,也可以将远处海面尽收眼底。
香江南临南海,位于珠江口西侧。
如果把香江当成一个整体来看,可谓尽揽这一片的精华,一直被叫做东方之珠。
而这些年香江的发展,也无愧这个名号。
当然,眼下孙向阳所在的这处位置,在整个香江来说,其实算不上什么,否则也不会只培育出三个上等的风水吉穴。
可就算如此,依旧被抢破头。
孙向阳环顾一圈,也不再拖延,直接开启寻龙点穴,顿时,他眼前仿佛揭开了一层面纱,整个天地在他的眼中有了变化,尤其是在他的感知中,一道道细微的磁场环绕。
只不过古怪的是,他脚下这座山,几乎在磁场的游离之外,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将这边的磁场给引走,作用在右手边那座山上。
就连远处那座靠近海边的山也是如此。
此刻,正好吹着东南风,风从海面席卷而来,穿过他脚下,以及最前面那座山,尽数吹拂在右边的山上,隐隐的,孙向阳甚至能够感觉到风的痕迹,在不断的盘旋。
“有意思。”
几分钟后,孙向阳睁开眼睛。
之前简存修告诉他,这三座山上布置了三十六个风水穴,用来培育三个上等的风水吉穴。
按照正常人的想法,三座山三十六个风水穴,正好一座山上有十二个,甚至那三个上等的风水吉穴也分布在这三座山上。
这话,对,但也不对。
虽然因为距离的缘故,孙向阳没法直接找出那三十六个风水穴,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那三十六个风水穴并不是平均分配的,而是密布于他脚下这座山,以及最前面正对海面的那座山上。
而且,也不知道是简存修故意隐瞒,还是连他也不清楚,海岸线的地势,应该被改造过,甚至也是这一环的重要步骤。
在内地,因为多大山大河,想要人为改造风水,难度很高,也就古代那些皇帝,建造皇陵的时候,可以大兴土木,就连那些王公贵族,暗地里也没少花费功夫。
而这,无疑需要很长的时间。
所以那些皇帝从活着的时候,就开始修建皇陵。
那些权势家族,更是花费几代的时间来修建祖地。
只可惜,不管花费怎样的力气,都无法违逆大势,便是这天地之间的山山水水,往往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迁,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更何况,风水只是起到一定的催化作用,活着的人才是最主要的。
而且一命二运三风水,有些人天生富贵命,哪怕不努力,在家好吃懒做,可能也会不断有财运落下,不管做什么,都犹有神助。
此刻,隐隐窥到这处三山连坟秘密的孙向阳,对布置这里的人,也产生了些佩服。
“走吧。”
明白这座山上不会有什么收获后,孙向阳对着三人说了声,转身就朝着山下走去。
“未来师父,咱们要干嘛去?难道伱刚刚已经找到那三个风水吉穴了?”
黄锦铃赶忙跟上,并且追问着,而她的心中,更多的还是好奇。
刚刚她只看到孙向阳在那里随意一站,左右看了看,难不成就找到了?
这不禁让她产生了些疑惑。
寻龙点穴有这么容易吗?
“对,找到了。”
孙向阳回了一句。
四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山顶。
“师父,刚刚那人肯定是个骗子。”
山顶上,这时才传出一个不屑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的?”
“他刚刚就看了看,连罗盘都没拿,就说找到那三个上等的风水吉穴,不是骗子是什么?”
那一开始的声音说道。
“你啊,还是太年轻,要知道人不可貌相,你又不认识人家,不知道人家的底细,仅仅凭一面之缘,几句话,就断定人家是骗子?”
“难不成他真的发现了那三个上等风水吉穴?”
“你想多了,就算是风水大师,也不可能站在这山顶上,就发现那三个上等的风水吉穴,不过有别的发现倒是真的。”
“别的发现?”
“对,咱们也走吧。”
“走?师父您看完了?咱们要去哪?”
“当然是跟着刚刚那几人了。”
“为什么要跟着他们?”
“当然是看看能不能捡个漏。”
“捡漏?”
“行了,等你成了风水师,就懂了。”
不一会,一个中年男子收起罗盘,快步跟上。
跟自家有眼不识泰山的徒弟不同,刚刚那年轻人站在那里,他因为好奇多看了两眼,然后直到现在,心脏还在快速的跳动,加上过于紧张,所以就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此时,他想的是:哪里来的小妖孽?
作为风水师,即便不会站桩,可感知也比普通人强大的多,而他刚刚距离孙向阳又比较近,所以在孙向阳开启寻龙点穴的时候,他清晰的感知到孙向阳身上的变化。
对方那种状态,放在道家里叫做天人合一,放在风水圈里,叫窥天地。
意思是说,能够窥到天地之间的风水气场。
即便是他,距离这个境界也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可现在,他却在一个看上去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身上看到了。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迫不及待的跟了上去。
至于更远处那几个风水师,因为忙着自己的事情,加上距离太远,所以并未察觉到孙向阳身上的变化。
因此也只有他带着徒弟离开。
离开这座山后,孙向阳便朝着右边那座山走去,恰好在山脚下碰到了简存修。
“孙师傅,这么巧?”
简存修也没想到能碰上孙向阳。
“是挺巧的,简师傅看完那座山了?”
孙向阳看了眼最前面那座山,对方正是从那边过来的。
“我准备把这三座山先一一看一遍,然后再慢慢找,孙师傅也是这么打算的吧?”
简存修同样能发现孙向阳来的方向。
“差不多吧。”
孙向阳说道。
“那好,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不过孙师傅待会去前面那座山的时候,不妨好好看看。”
留下这句话,简存修匆匆登山。
看他认真的模样,明显有些急。
“未来师父,他什么意思?难不成那三个上等的风水穴就在前面那座山上?”
黄锦铃忍不住问道。
“谁知道呢。”
孙向阳说着,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跟在简存修的后面,开始攀登这第二座山,只不过相比简存修的速度,他这次明显慢了起来,而且对这座山的一草一木,都看的极为认真。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八章 点穴,定穴!
当孙向阳来到山顶的时候,距离比赛开始,已经过去了两个半小时。
身后,黄锦铃从一开始的信心满满,到心急,再到急不可耐,最后无能为力,她觉得自家未来师父已经放弃了。
要不然怎么会在这座山上浪费这么多时间?
恐怕剩下的时间都不够走完最后一座山,更别说还要在这段时间内找到风水穴。
一路上,她看到不止一个风水师留在原地,用罗盘仔细的勘探最后的风水穴,而偏偏自家师父,还像个没事人一样,不急不躁的。
就连简存修都第二次来到这座山上,并且除了他之外,这座山上汇聚了超过一多半的风水师,显然大家都判断出,这座山上的风水穴才是最好的。
再这么下去,恐怕人家都把那些风水穴抢完了,哪还轮得到他们?
“未来师父,咱们要抓紧时间啊。”
黄锦铃看着仍旧有闲心眺望孙向阳,终于忍不住了。
“抓紧什么?”
“找风水穴啊,我看已经有不少人找到了,刚刚都已经拍了照。”
黄锦铃说道。
“放心吧,如果那三个上等的风水吉穴真的这么轻易被找到,那对方的水平已经是大师级别,抢了也就抢了。”
孙向阳说道。
走完这座山,哪怕还没有正式寻找,他对那三個上等风水吉穴的方位也已经有所了然。
虽然那边不止一个风水师走过,但真正发现其中玄妙的却没几个。
倒是那三十六个用来梳理培育的风水穴基本都已经被找出。
因为那些风水穴是一开始就被勘定出来的,早就露了痕迹,哪怕七年的时间把一切掩埋,但风水师看的永远都是上面所环绕的气场。
只要气场不散,再加上一些经验,便能够找到。
至于说那些风水师谁先找到,也需要看运气。
甚至对于那些有志找到三个上等风水吉穴的人来说,即便发现了那些普通的风水穴,也只是记下位置,然后以此来推断那三个位置。
风水,藏风纳水,实际上那三个还没有勘定的风水吉穴只是有一个大概的位置。
就如同孙向阳当初在双手湾寻找真龙穴,即便明知道就在那附近,可想要找出来,仍旧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寻龙点穴,除了寻,更重要的是点穴,也叫做定穴,定桩,甚至是锁龙。
所以,风水师协会的人,实际上偷梁换柱,藏了一手。
相比那三十六个已经被定住的风水穴,可以轻易的找到,那三个上等的风水吉穴,可还没有经过最后的勘定,也就是没有定穴。
对于普通的风水师,想要点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哪怕他们隐隐有所发觉,但仍旧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最终只能退而求其次。
倒是简存修跟那位青城双秀之一,还没有放弃。
只是,如果他们两个能够在短短两三个小时内,就将上等的风水吉穴点穴成功,那就不是什么风水师,而是风水大师。
恐怕风水师协会说出那三个上等的风水吉穴,并且给出三个小时的时间限制,也没想过有人会成功,更多的还是要告诉那些风水师,取舍的重要性。
即便简存修他们找到大概的位置,但只要没有点穴成功,最终也是没有成绩,是的,还不如那些普通的风水穴。
所以,这次的交流会,也是一堂印象深刻的教育课。
“走吧,时间不多了,咱们也得抓紧了。”
孙向阳并非故意等到最后才出手,彰显自己的不同。
而是对他来说,这也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
这种培育上等风水吉穴的手法,也有不少独到之处,如果他能够融会贯通,完全可以让双水湾的风水格局产生不一样的变化。
甚至在风水局中,再布风水局,也就是局中局。
看到现在,他已经有了些眉目。
后面还得再好好请教一下徐丘,如果把对方邀请到双水湾实地交流,无疑更有把握。
听到孙向阳的话,黄锦铃三人全都露出激动的表情。
终于,开始了。
那三个上等风水吉穴的位置,孙向阳倒是没有挑,毕竟其中两处被占据了,所以他来到最后一处。
这里位于山的三分之一处,略偏边缘的位置,这里几乎没有什么树,倒是有不少杂草。
当孙向阳来到这里后,不远处一个中年男子顿时把目光投了过来,眼中流露出几分不甘。
很显然,他之前已经发现这里属于三个上等风水吉穴之一。
但问题是,来到这里后,他才发现,培育的那三个上等风水吉穴还没有真正被点出来,尝试了一番后,他不得不放弃。
同时也明白了风水师协会的真正目的。
所以他没有跟青城双秀一般‘不自量力’,而是快速在附近找了一个风水穴。
这个风水穴同样属于三十六穴之一,甚至因为靠近上等风水吉穴,这些年下来,也比别的位置更好一些。
找到以后,他便挖开地面,露出下面一块石碑,上面画着一副八卦图案,并且刻着一个号码:35。
不错,这便是早就被勘定出来,已经点好的风水穴。
在他找到之后,旁边就有工作人员拍照,并且将他的名字还有石碑上面的号码登记。
回头等评判的时候,便是根据这些众人找到的号码。
能够精准的找到风水穴,也不是一般的风水师能够做到的,甚至不少地方被挖掘开,但最后一无所获,也就表面没有找对位置。
这块石碑并不大,如果靠蒙,靠猜,挖掘出来的几率很小。
只有精准的找到位置,才能将其挖掘出来。
这里面也很考验风水师的能力,因为就算罗盘,也只是感应周围磁场变化,同样只是一个大体的位置,如果没有摸透这座山的风水格局,想要找到点出来的风水穴,也是一种奢望。
毫无疑问,找到35号风水穴的这位,实力很强。
此时,洪知业看着孙向阳来到他之前放弃的那个位置,虽然有些不甘,但他并不觉得孙向阳有什么机会。
一个没有被点出来的风水吉穴,就连自己都不成,更何况是一个年轻人了。
而且,现在留给对方的时间也已经不多。
区区不到半个小时?
就算风水大师来了,也不可能成功。
“嗯,今天天气刚好,你们退远点。”
孙向阳环顾一圈,对这里还算满意。
这座山既然要开发墓园,后面肯定还会平整,但这三个上等的风水吉穴,恐怕会成为单独的陵园,占地也会最多。
甚至就连那三十六个风水穴也是如此。
至于说别的,就是一排排的那种了,再分出三六九等来,按照价格卖出去。
不过那些面对的对象就是普通人了。
黄锦铃三人带着满心疑问退到远处,有些不明白找风水穴跟天气有什么关系。
尤其是黄锦铃,看着别的风水师托着罗盘,一副高人的模样,而自家未来师父,两手空空,甚至还在想着天气。
这能行吗?
此时,孙向阳站定后,直接开启了寻龙点穴,顿时,他跟这处磁场仿佛交融在了一起,周围那不断游动的磁场,也被他清晰的感知到。
只不过孙向阳却没有着急,而是随着那不断游走的磁场开始走动起来,在他的背后,像是有什么东西推着他一样。
一圈又一圈。
孙向阳足足在这不大的范围内转了三四圈,最终才停在一个位置上。
不远处,洪知业早在孙向阳开启寻龙点穴的同时,就猛然瞪大眼睛,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的水平已经无比接近风水大师,如果给他三五天的时间,再把这处风水吉穴的档次下调一下,他也能够点穴成功。
毕竟越是高等的风水穴,想要点穴的难度也越高。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毫不犹豫的知难而退,选了这个位置。
可现在,他看到了什么?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在点穴。
是的,真正的点穴。
距离孙向阳如果太远,肯定不会感知到对方身上那种气息,但洪知业这个位置,再加上他本身的实力,却察觉到了。
对方那一瞬间,仿佛跟周围融为了一体,虽然人就在那里,但看上去却多了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他不是没有见过风水大师点穴,虽然不至于沐浴净身那么讲究,可想要进入这种状态,却也绝非那么容易。
可对方呢?
好像轻而易举,自然而然的就进入其中。
这到底是什么人?
哪里来的妖孽?
想到这里,洪知业情不自禁的上前,但也没有太过靠近,以免打扰到对方。
不过他却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那个身影。
此时,孙向阳对于外界的变化一无所知,他整个人都沉浸在点穴当中。
除了在双水湾那次,这是他第二次真正点穴,所以他格外珍惜这次机会,留意着其中的变化,以及跟上次的不同之处,这些可都是宝贵的经验。
如果他寻龙点穴的本事不断提升,相信到时候再提升,所需要的经验点也会随之减少。
相当于在赚经验点。
当将这一处风水吉穴的变化尽数了然之后,孙向阳终于动了,他引导着那不断游走的磁场,想要将其固定下来,但磁场这玩意,就好比流过指间的风,能够轻易的感知到,但却无法抓住。
所以点穴的时候,往往需要法器的帮助,将其固定住。
罗盘作为风水师的专用法器,除了感知寻找气场之外,同样也有定穴的功效。
只要将两者的磁场勾连起来,然后找一个合适的位置固定下来便可以了。
这便是点穴成功。
在双水湾那次,孙向阳属于反其道而行,将真龙穴勾连起来,让其分散到整个双水湾,所以当时并不需要法器。
但这会,却不行了。
看着孙向阳站在那里不动,洪知业隐隐明白原因,想了想,就准备把自己的罗盘送给对方,先点穴再说。
对方能够成功,对他而言也是一次难得的经验,毕竟他也算从头看到尾,相当于在偷师。
自然要有所付出。
只是还不等他开口,就见孙向阳双手突然张开,拉出一个太极的架子,双手旋转。
就当旁边几人都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却发现周围起风了。
因为靠近海边,又是在山上,即便天气不错,山上也是有风的,但之前的风大家都已经适应,可这会,他们却发现,风似乎变大了,而且越来越大。
便是周围的阳光,也好像黯淡了几分。
就在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却震惊的发现,一道龙卷风,正在以孙向阳为中心,快速的围拢。
并且这股龙卷风吹起的灰尘,碎叶,烂草,都被吹了起来,所以看上去格外显眼。
尽管龙卷风不断吹动着孙向阳的衣服,但他站在那里,却仿佛变成了那个风眼,并且给人一种不动如山的感觉。
这一刻,既然全都瞪大眼睛,似乎连呼吸都忘记了。
而洪知业作为风水师,最明白眼前这一幕代表着什么,所以他脸上已经变成了惊骇。
便是风水大师点穴,也没有这么大的动静吧?
更何况,此刻孙向阳双手空空,即便引动了气场,又怎么将其定住?
同时,这边的变化也引起了远处一些风水师的注意,因为没有遮挡的缘故,而那道龙卷风足有四五米高,想不注意都难。
简存修便是注意到的人之一,看到这一幕,他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再也顾不上自己这边,直接撒腿跑了过来。
而孙向阳这会脸上也多了几分吃力,只见他的双手做了一个下压的动作,然后抬脚一跺。
“轰隆!”
天地间隐隐响起一声轰鸣,如同直接在人的心中响起,并且随着这一觉,刚刚形成的龙卷风直接崩溃,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只是错觉。
这个时候,孙向阳往后退了两步,那些尘土,碎叶,纷纷攘攘的落下,但如果看的仔细,就会发现,当这些尘土碎叶降落到半米左右的时候,再度旋转起来。
而这次的中心,是留在原地的一个脚印!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九章 点穴后带来的震撼
足足过去了差不多一分钟,周围的人才反应过来。
而此时,除了黄锦铃三人,洪知业,中途赶来的简存修外,还多了不少风水师。
他们全都是看到那龙卷风,感受到这里的变故后,急匆匆的赶来。
虽然没有从头看到尾,可最后那一脚,地上的脚印,还有那漂浮着,缓缓转动的枯叶烂草,却清晰的印入他们的心中。
“点穴!”
终于,不知道是谁,有些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
作为风水师,寻龙点穴可以说是看家的根本之一,哪怕他们中不少人还无法完成点穴,却也知道点穴意味着什么。
像简存修,洪知业甚至看过不止一次大师点穴。
但能引发这种动静的,还是头一次。
更重要的是,刚刚孙向阳的手里并没有用来定穴的风水法器,而是生生一脚,似乎就完成了。
对他们来说,这无疑是颠覆认知的一幕。
即便没有去检查,可只要看脚印处残留的景象,他们也明白,孙向阳已然点穴成功。
而那些感知敏锐的风水师,更是明显的察觉到这里已经变得不同。
“孙,孙大师,您刚刚可是在点穴?”
虽然心中已经确定,但简存修还是忍不住问道。
而他的称呼,也从孙师傅变成了孙大师。
尽管按照香江的规矩,内地人必须落户香江,然后加入风水师协会,经过考验后,才有机会成为风水大师。
但是,大师不仅仅是一个称呼,更代表着对方的实力。
能够不借助法器就完成点穴,毫无疑问,这是大师级的实力,还不是普通的风水大师。
哪怕孙向阳没有得到香江风水师协会的认证,可实力终究摆在那里。
所以简存修的称呼,并不算错,此刻更没有人去纠正他。
正如黄锦铃之前说的,当实力足够的时候,哪怕孙向阳不加入香江风水师协会,也会有人去邀请他。
更何况,内地的风水大师,就不是大师了?
没这样的道理。
归根结底,风水师圈子里看重的还是实力。
“不错,可惜我这次来的匆忙,没有带风水法器,刚刚也只是暂时将这里定住,最多持续半天的时间,这处风水吉穴就会重新散开,恢复之前的样子,不过用来比赛,我想应该够了。”
孙向阳点点头说道。
在他承认的那一刻,即便众人早有预测,仍旧心中震动,尤其是配上孙向阳这幅年轻的模样,震动直接变为震撼。
风水师圈子里的消息向来传的很快,之前徐丘单独拉住孙向阳说话,就有不少人开始打听孙向阳的背景,而仲有方交游广阔,早就已经知道孙向阳的来历,消息也就随之传开。
大家也都明白,这个年轻的过分的风水师来自内地。
虽然香江的风水师比较排外,但有徐丘这个风水大师为其撑腰,又不涉及利益之争,自然也没人去针对孙向阳,毕竟他太年轻了,谁又觉得他能找到风水穴?
只是现在,孙向阳用一出点穴,用绝对的实力,摧枯拉朽的击溃了他们反抗的防线。
面对一名赤手空拳,就能够完成点穴的风水大师,哪怕简存修再心高气傲,也完全激不起任何争斗之心。
因为两人的实力,压根就不在一個层次,去挑衅只会撞的头破血流。
“孙大师,我这里有罗盘,要不用我的?”
简存修立即拿出自己的罗盘。
“不用了,用你的罗盘还得重新来了一次,我刚刚消耗有点大,短时间内也无法第二次点穴,还是让工作人员先拍照吧。”
孙向阳摇了摇头。
他刚刚的消耗虽然大,但也不至于无法再来一次,只是现在周围聚集的人有点多,如果再来一次,恐怕会把山上所有人都聚集过来,动静难免太大。
出风头,恰到好处就可以了,没必要太过张扬。
毕竟普通风水大师,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连续两次点穴,他要是轻轻松松完成,已经不是妖孽的问题,而是难以解释。
更何况,有了这个脚印,待会随便来一个风水大师都能确定他点穴成功,相当于他找到了三个上等的风水吉穴之一,虽然还有两个地方,但不管是简存修还是别人,都无法完成。
也就意味着,这场比赛,只有孙向阳找到了上等的风水吉穴,他自然是第一名。
如此,就足够了。
“也对,刚刚孙大师空手点穴,恐怕消耗会更大,你们赶紧过来拍照,我陪着孙大师先下山休息。”
简存修立即说道。
“简师傅,你还没有找到风水穴吧?趁着还有点时间,你忙去吧,我陪着孙大师下山休息,而且我也能证明,孙大师已经点穴成功,找到了上等的风水吉穴。”
这时,洪知业上前说道。
虽然他的年龄比孙向阳大很多,可依旧叫着孙大师,语气中听不出半点违和,态度甚至更热情。
洪知业差不多半步达到大师级水准,也是这次夺魁的热门人物,他比任何人都想跨过那半步,而刚刚孙向阳的点穴给了他不少的启发,隐隐让他明白,自己突破的契机,或许就在孙向阳的身上。
一个从内地来的,年轻的风水大师,对方肯定是有传承的,背后最少也是一个风水大师,还是最顶尖的那种,要不然也教不出这么妖孽的徒弟。
而风水师想要进步,从来不是靠闭门造车,需要不断的交流,才能进步。
如果他能够跟孙向阳这个年轻的风水大师交流一番,学习一些内地的风水堪舆,或许就能突破了。
毕竟他缺的不是经验,而是契机。
“洪师傅,我知道自己的本事,之前不自量力的挑战那个上等的风水吉穴,已经耽误太长时间,而那三十六个风水穴,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所以我也不打算再找了。
再说,孙大师第一次来香江,对这边不熟悉,之前徐叔还叮嘱我,让我多陪着孙大师,所以就不劳烦洪师傅了。”
简存修坚决的说道。
他这会已然忘记了自己之前跟孙向阳打赌,更何况他原本就打算去内地学习,在知道孙向阳的实力之后,自然毫不犹豫的抱粗腿。
能够成为风水师,自然不是傻子,而且风水师协会经常跟那些商人打交道,如果不聪明点,早就被吃干净了。
而简存修更不会因为嫉妒,就去挑衅,得罪孙向阳,先不说孙向阳跟徐丘的关系,而徐丘又跟简存修这一脉关系亲近,光是孙向阳的实力,就足以让他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那些天天鼻孔朝天,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因为嫉妒就不断给自己树敌的人,终究只是极少数。
更多的像简存修这一类的人,只会更努力。
“孙大师,请。”
简存修说完就不再理会洪知业,而是在前面领着孙向阳离开。
当他离开后,原地那个脚印,顿时成了所有人关注的重点,甚至有风水师不死心,用罗盘开始勘测,得到的结果无疑也证明了点穴成功。
那些工作人员,有的留下拍照记录,有的撒丫子就朝山下跑去,看他的模样,明显是要把这个消息先告诉那几位大师。
因此,当孙向阳来到山下的时候,那些风水大师都已经得到消息,有人在山上点穴成功,而且还是那三个上等的风水吉穴。
那些来当裁判的风水大师自然早就知道这场交流会的内幕,也知道那三个上等的风水吉穴是什么样子,甚至原来他们明天也会进行点穴,将那三个上等的风水吉穴定下来。
要不是这个原因,也不会聚集这么多的风水大师。
对他们来说,这次点穴也是一次交流,只不过这种交流仅限于风水大师之间,或许简存修这种也能跟随学习,但那些普通的风水师,就没有这个机缘了。
毕竟,香江风水师协会,也得控制风水大师的数量,每多一个风水大师,都要占据一部分资源,如果香江的风水大师太多,其余人的利益也会受到影响。
所以,香江风水师协会,既要发展,也要控制,达成一个微妙的平衡。
“老徐,那个内地来的年轻人到底什么来历?这么年轻的风水大师,就算咱们香江风水圈子也从未有过,对方背后到底是内地哪位大师?”
在知道山上的情况后,张副会长也忍不住问道。
而徐丘脸上则有些怪异,他知道孙向阳的实力,要不然也无法在双水湾布置出那样的风水格局,可问题是,对方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点穴成功,甚至还是空手点穴,无疑把他给吓了一跳。
至于说孙向阳背后站着哪位风水大师,他也很想知道。
可之前他跟孙向阳交流的时候,只知道对方家传,而且父亲也已经去世,这让他怎么说?
此刻,面对诸多目光,他苦笑着摇摇头:“我要说不清楚,你们信吗?”
“我说老徐,都到这会了,藏着掖着就没意思了,那可是风水大师,不是有点天赋的年轻人,换成是你,能够空手点穴吗?哪怕只是暂时的。”
“不能。”
徐丘毫不犹豫的摇头,然后继续说道:“诸位,我知道的消息也不多,我之所以认识他,对他感兴趣,是黄家有人拿着一件五帝钱找我看,大家也都知道,香江并不流行五帝钱这种风水法器,也就很少有人去编织这玩意。
我当时看到那件五帝钱,就知道是一件刚刚编织好的风水法器,而且手法高明,就对那人有些兴趣。
随后从黄家得知对方是内地来的,并且黄耀雄知道这次交流会,主动问我要了一张请柬。
正好我也打算趁着这次交流会跟对方聊聊。
就在中午的时候,我跟他聊了,然后让我惊讶的是,对方在寻龙点穴的造诣并不比我差,甚至很多理论也让我眼前一亮。
但大家也知道,理论是理论,我虽然觉得他的理论水平达到了大师级,也听闻他在内地布置了一个很厉害的风水格局,可终究没有亲眼目睹。
就想着借助这次交流会,看看他的本事,我相信那三个上等的风水吉穴瞒不过他,唯独没想到,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点穴成功,而且还是空手点穴。”
说完后,徐丘再度摇了摇头。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也彻底看清了孙向阳的水平。
“但不管如何,他既然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点穴成功,光是寻龙点穴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他有大师级的实力。”
有人开口缓缓说道。
这是谁也无法逃避的事实。
虽然他们这些风水大师还没有亲眼去看过,但之前那名工作人员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现场有简存修,有洪知业,还有不少风水师,他们哪怕还不是风水大师,可不代表认不出什么叫点穴。
这么多的风水师为其证明,他们压根就不需要亲自去看。
并且那名工作人员把当时的异象说了出来,那围绕着对方的龙卷风,那最后的情景,作为风水大师,也都明白那异象意味着什么。
就算他们,在一些上等风水吉穴点穴的时候,也会发生一些异象,只是没有这么大罢了。
同时,对方空手点穴,更证明了对方的水准。
“不管对方什么来历,待会人来了,再问问就是了,香江风水师也好,内地风水师也罢,本质上都是自己人。”
张副会长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最终缓缓说道。
都说春风水暖鸭先知,作为风水师协会的副会长,不可能不知道一湾之隔的内地是什么样子,甚至风水师协会中,也有不少从内地来的。
更重要的是,他还知道一件事情,他们协会的荣誉会长,今天交流会拿出来的那本笔记,其主人,也就是众人之前议论的奇人,就是来自内地,实打实的内地人。
并且对方也没有成为香江人。
而他能够成为副会长,当初没少受对方提携。
所以张副会长从来没有歧视过内地的风水师,因为他很清楚那边的水到底有多深。
现在,他忍不住把孙向阳跟内地那位奇人联系到了一起。
毕竟能够教出这么年轻的风水大师,会不会跟对方有关?
就在这时,远处不少人拥簇着孙向阳走来。
“诸位,咱们也迎一迎吧。”
说着,张副会长率先起身。
其余人见状,也不得不跟上,只是脸上的表情就显得有些复杂了。
(本章完)
第二百章 都是利益!
“孙师傅,不对,或许应该叫孙大师,你好,我叫张养旺,香江风水师协会的副会长,欢迎你的到来。”
双方见面后,张副会长第一个开口,对孙向阳表现出热烈欢迎的架势。
“张副会长,您客气了,我可算不上什么大师。”
孙向阳看着对方说道。
“不,或许在孙大师的眼里,香江风水师协会有些畸形,风水大师已经变成了一种资格,一个门槛,甚至是一种权利,在这点上,我并不否认。
香江的风水师,想要成为风水师协会注册的风水大师,想要享受其应有的待遇,那就只能按照协会的规则来通过考核,证明自己的能力。
但你并不是香江的风水师,自然就没必要遵循这种规则,而你更是来自内地,某种程度上,代表的是内地风水圈子。
只要证明你有大师级的水平,那你就是风水大师,内地来的风水大师。
在这一点上,不管是我,还是香江风水师协会,都是必须要承认的,如果否认你,那就是在否认我们这些人。”
张养旺丝毫不顾及在场的众人,说出一番让孙向阳有些意外的话。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正常。
香江风水师协会,代表的只是香江的风水圈子,不可能把这里的规则强加到别地方的风水师身上。
总不能内地来的风水大师,来了香江就不是风水大师了吧?
没有这样的道理。
因此,当证明了孙向阳的水平后,张仰旺也好,香江的其余风水师也罢,都不会否认孙向阳风水大师的身份。
毕竟风水师终究还是看实力,而不是证书,这一类的东西。
“哦,张副会长这么轻易就确定我是风水大师了?不去上面验证一下?”
孙向阳问道。
“不需要,我相信你身后的那些风水师,他们既然觉得伱是风水大师,那你自然就是风水大师,这点不需要质疑,正是因为你是风水大师,所以我们香江风水协会也要拿出足够的礼遇,来欢迎你这个内地来的风水大师。
毕竟,我们都有同样的起源。”
张仰旺颇有深意的说道。
而对方的态度,明显有些出乎孙向阳的预料,这也跟他一开始想的有些不一样。
当然,礼遇是一回事,他如果想顶着内地风水大师的名头在香江发展又是一回事。
“好吧,我是风水大师。”
孙向阳想了想,如此说道。
“孙大师,这边请。”
张仰旺微微一笑,引着孙向阳回到搭建的主席台这边坐下,而跟他在身边的那些风水大师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复杂,同样也充满了好奇。
似乎想要把他看透,看看他这么年轻,到底是怎么成为风水大师的。
毕竟作为风水大师,他们比谁都清楚想要踏出那一步到底有多难。
像青城双秀,绝对是香江风水圈年轻一代资质最好,实力最强的年轻人。
可就算如此,两人的年龄也比孙向阳大上不少,并且还卡在最后一步,无法成为风水大师。
而不管是简存修还是另外那位,都是有身份背景的,只要他们能够成为风水大师,有了风水大师的实力,考核对他们来说,绝对轻而易举,压根就不存在什么刁难之类的。
当然,张仰旺的态度是一回事,孙向阳也没有真的全部相信。
果不其然,坐下后,张仰旺先是介绍了旁边其他几位风水大师,然后便以山上的风水吉穴为开场,开始了一场交流会。
也难怪张仰旺没有上山验证,在场都是风水大师,孙向阳到底有没有实力,只要通过交流就清楚了。
而之前徐丘同样也是通过跟孙向阳的交流,确认了他的水平。
只不过如今,换成了别的风水大师,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相当于一次考核。
要说别的风水堪舆,布置阳宅,或者一些基础的风水理论,孙向阳或许见识不足,但寻龙点穴,他真的不杵任何人。
尤其是他刚刚点穴成功,有着‘充足’的经验。
在这方面,不管换成哪个风水大师来考核,他也不虚。
而这些风水大师跟孙向阳的交流,也同样只是寻龙点穴,毕竟这才是风水师的看家本领,也是根本。
压根就不会有人相信,孙向阳在没有足够的风水理论知识的情况下,竟然已经可以寻龙点穴,因为这对于传统的风水师来说,压根就是一個谬论。
连基础都没有打牢固,没有融会贯通,怎么可能会寻龙点穴?
尤其是点穴的功夫,更是无法作假。
正因为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他们压根不可能问一些浅显的东西,光是一个寻龙点穴,就足够了。
这场交流会,足足持续了一个小时,以至于众人都忘记了正在比赛,也忘记了他们身为裁判的职责。
甚至到了后面,山上的风水师也都回来,一个个都围绕在周围,无比饥渴的听着主席台上的风水大师在论道。
对他们来说,什么比赛不比赛的,什么奖品也比不上聆听诸位风水大师论道来的更重要,这绝对是一次难得的机遇。
唯一的问题是,那些风水大师的论道,有很多东西他们都听不懂,急得抓耳挠腮,却又不敢出声打扰。
当交流结束,不管是张仰旺,还是其他风水大师,全都对孙向阳心悦诚服,彻底认同了对方风水大师的实力,将其放在跟自己同一高度上。
甚至看着孙向阳的目光也多了些敬佩。
如此年纪,在寻龙点穴上面就有那么精深的认知,身体还提出气场跟磁场的关联,以及人体自然磁场跟风水的联系,让人为之动容。
而这次交流,不管对孙向阳来说,还是对其余几个风水大师,都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彼此都觉得受益匪浅。
甚至当不得不结束的时候,还有些遗憾,恨不能跟孙向阳促膝长谈。
因此,他们全都友好的给了孙向阳联系方式,期待下次的交流。
“未来师父,你实在太厉害了,你是没看到,那些风水大师全都对你敬佩的五体投地,说不定明天他们就会邀请你加入香江风水师协会。”
回去的车上,黄锦铃激动的说道,仿佛之前跟那些风水大师交流的是她一样。
而孙向阳则在翻看着已经到手的笔记。
在他点穴成功后,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更何况,他的水平也得到充分的验证,是风水大师,自然不可能有人跟他抢。
“不会的。”
孙向阳摇了摇头,将那本笔记郑重的收了起来,只是简略的看了开头,他就知道这本笔记对一个风水师的价值,甚至对他来说,要更重要。
“为什么?”
黄锦铃不解的问道。
“你忘了那位张副会长一开始的话吗?内地来的风水大师,也就是说,他认可了我的身份,但却是内地来的风水大师。
而香江的风水大师,可不仅仅只是一个身份,更代表着足够的利益,你觉得他们会允许我参与进来吗?
实际上,不仅仅是他,当时那些风水大师同样如此。
别看我们交流的很不错,但那都是基于我来自内地,不会定居香江的前提,因为不管我的实力再强,都不可能跟他们抢饭吃。
同时,我还代表着内地的风水师圈子,如果我不加入香江,就轻易的咬了一口蛋糕,那么之前被他们排斥的风水大师,那些内地的风水大师会如何?
他们肯定也想加入进来,咬下一口蛋糕。
那样一来,香江风水师协会经过几十年才形成的圈子,也离着分崩离析不远了。
所以这个圈子,并没有那么好进,他们也不会允许我撕裂开一道口子。
也因为他们都清楚这点,所以才会跟我交流的那么开心,毕竟我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利益。”
孙向阳缓缓说道。
听到他的话,黄锦铃震惊的张大嘴巴。
原本她以为,随着自家未来师父大杀特杀,成功征服那些风水大师,尤其是自家未来师父这么年轻,未来说不定会走上更高的境界,香江风水师协会肯定会迫不及待的邀请其加入。
我不来就山,那就让山来就我。
这是她之前就对孙向阳说的话。
可现在才明白,自己似乎想的有些简单了。
但这些,孙向阳心里却跟明镜一样。
虽说内地是一块还没有被开发的庞大市场,香江的风水师协会也都能意识到这点,但谁也不清楚未来几年,或者几十年以后才能达到。
正如现在的香江人怎么都不会想到,未来的内地的发展,会远远把香江抛在身后。
在此刻香江人的观念中,内地是贫穷跟落后的代名词,就算再给内地一百年,也不可能赶上香江。
所以,香江风水师协会的人,就算明知道内地有着无数风水资源,有着广阔前景,但那终究都是未来的事情,甚至是不知道多少年以后,或许那个时候,他们早就不在了。
可现在,如果随随便便就接纳孙向阳这个内地的风水大师,他们眼下的利益就会受损,一个是自己看不到的长远的未来,一个是眼下的利益,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因此,也就注定了他们不会破坏自己的规则,把孙向阳给拉进来。
毕竟现在的孙向阳只是风水大师,而不是什么风水宗师,能够压制的所有人都抬不起头来。
他跟如今香江风水师协会的荣誉会长,那位奇人是不同的。
“我早就知道大人的世界太复杂,我爹地是这样,风水师协会也是这样。”
黄锦铃突然摇了摇头,之前的兴奋劲也全都消失不见。
“向阳老弟,你放心,我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
正在开车的黄德发这时坚定的说道。
香江风水师协会的利益跟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反倒是孙向阳给他带来了足够的好处,对他来说,站在哪边压根就不用想。
只有张家栋,脸上带着一丝讥讽,对香江风水师协会的讥讽。
他比那些人都清楚自家师父代表着什么,风水大师仅仅只是他的一个身份,自家师父的根基在双水湾,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同时,自家师父的背景,也远不是香江风水师协会能够想象的。
所以他一点都不为自家师父感到可惜,只会觉得那些人鼠目寸光。
很快,黄德发开着车子回到家。
这个时间点,黄耀雄已经回来,随后便从女儿口中知道了今天交流会发生的一切,即便他早知道孙向阳厉害,可结果仍旧让他大吃一惊。
然后便是激动,对他而言,孙向阳的实力自然是越强越好,甚至孙向阳不加入香江风水师协会,他能够得到的好处只会更多。
因为他很清楚孙向阳的背景,眼下双方又是合作关系,已经将孙向阳跟黄氏集团绑定在一起。
相当于,孙向阳就是他黄氏集团御用风水大师。
而今天孙向阳一战成名,再没有人会怀疑孙向阳的实力。
尽管,在别的风水师眼里,他充当了叛徒,但那又如何?
他黄氏集团,他黄耀雄在香江商界又不是没有自己的根基,甚至在风水师协会也有自己的关系,那些风水师想要排斥他,压根就不现实。
更何况,今天那些风水大师就算看在孙向阳这位内地风水大师的面子上,也不会针对黄氏集团,毕竟刚刚交流的那么开心,扭头就针对人家,他们这些风水大师还要不要脸了?
而且,孙向阳只是跟黄氏集团合作,又没有直接侵占香江风水师协会的利益,而黄氏集团也会照常跟风水师协会合作,无非就是他两头下注,在大局方面,并不会受到影响。
而黄氏集团还得做内地的生意,又有足够的理由跟孙向阳合作。
因此,孙向阳这根大腿,黄氏集团是抱定了。
甚至他还准备更进一步的合作。
此时,急匆匆回到房间的孙向阳顾不得休息,第一时间拿出那本笔记,开始认真的看了起来。
至于黄锦铃,在自家爹地兴奋完之后,便把要拜孙向阳为师的事情说了出来。
对她来说,这才是最紧要的。
至于什么利益,什么合作,她压根就不想关注。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一章 笔记上的内容
风水,堪舆也!
风水的起源,可以归咎到部落时期。
随风,随季节而动,逐水而居。
占据好的风水之地,部落也会因此强盛,所以风水也可以跟气运联系在一起。
而风水又分为形法跟理法。
………………
卧室里,孙向阳一口气将笔记全部看完。
在这本笔记中,并没有详细的记载什么独家堪舆手法,更多的只是偏向理论。
其讲述了风水跟的周易跟八卦的联系,阐述了风水在天地之间的作用。
甚至,对方还提及到了磁场。
这也是孙向阳第一次见有风水师提磁场这个词汇。
实际上,几乎所有的风水师,将其归纳为气场。
阴气,阳气,煞气,各种气息交集所产生的气场。
但很多时候,孙向阳更喜欢用磁场来形容。
而在笔记中,却点明了磁场,而没有用气场这个词汇。
其上还有磁场对一个人的影响,甚至说明,并不是风水格局建的越厉害,磁场越强越好。
因为一个人从诞生的那一刻,从在母胎里开始,便在逐渐的适应外界。
这种适应,可以称之为进化。
甚至人类也在不断的进化。
但这些全都是为了适应这方天地自然的变化。
一個现代人,如果肉身穿越到古代,很可能因为无法适应,而导致各种疾病,乃至身死。
同样,一个古代人,突然出现在现代,同样会适应不了如今的天地。
一代代人,实际上一直都在进化,在适应天地。
而进化,有的时候不仅仅是正向的,甚至还有反向。
当一个人慢慢适应了这方天地之后,如果贸然改动太大,认为的将磁场提升太过剧烈,哪怕这个风水局是好的,也会产生坏的影响。
而这个影响便是失衡,失去了原本的平衡。
所以在其看来,风水乃是一种平衡之道。
…………………………………………
合上笔记,孙向阳久久不能平静。
对方阐述的那些道理,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拨开了他脑海中的迷雾,让他对风水,对天地,对平衡都有了一层新的认知。
他的念头也变得更加纯净,像是被擦拭过一遍。
甚至他觉得,自己对于桩功的领悟,也更加透彻起来,隐隐看到了炉火纯青上面的境界。
所以,这本笔记对于普通风水师来说,或许是一本不错的研究方向,但对他而言,却无异于一本天下最顶尖的神功秘籍。
它带给孙向阳的作用,远比什么堪舆手法,一些风水师的秘法更大的多。
孙向阳更是想起了双水湾那个风水局,想起了那些长寿村。
之前他以为,那些长寿村的人之所以长寿,是因为周围的大山,在天地造化中,形成了一种对人身体有益的磁场,所以那里的人才会长寿。
并且那里没有受到污染,更接近自然。
但有一点很难解释,那就是一些为了验证长寿村,特意去长时间居住的人,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甚至出来后,反而变得更虚弱了,让人难以理解。
可笔记中阐述的平衡之道,让孙向阳豁然开朗,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磁场不是越强越好。
彼之蜜糖,我之砒霜。
因为那些人祖祖辈辈生活在那里,早就已经适应了周围的一切,在那种磁场中,身体得到了某种进化。
但那些外来人,却因为习惯了外面的变化,骤然进入高强度的磁场中,却反而影响了自身自然的磁场平衡。
如果他们多住一些年,或许慢慢也就适应了,毕竟进化是一种长期的过程。
可偏偏,他们的长期也只有几个月,甚至一两年,才刚刚要适应那里的变化,结果又跑出来了,重新要适应外面,自然身体会出现毛病。
根据对长寿村的调查统计,那些真正长寿的老人,基本都是宅男宅女。
意思是说,他们几乎很少会外出,就算出去个一两天,也很快就回来,自然不会有什么影响。
但那些为了生计,天天外出的人,反而很短命。
这便是因为受到磁场的不断干扰破坏,导致无法达成一种平衡,自然容易早逝。
而抛开长寿村的人不提,现实社会中还有不少对磁场格外敏感的人,去外地往往会水土不服,哪怕天天吃馒头咸菜,喝矿泉水,也会闹肚子,脸上长痘痘。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水土不服,也是因为他们对磁场太过敏感所导致的,毕竟他们早就习惯了老家的磁场,贸然去了外地,自然会受到影响。
但人的适应性也是很强大的,只要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就会慢慢平复下来。
这还只是正常的磁场。
如果去了那种强烈的磁场地带,受到的影响只会更大。
原本孙向阳还想着回到双水湾想办法再提升一下那边的风水格局,让其变得更加强大,可现在,却有些不敢了。
好在双水湾的人几乎一直都生活在那边,早就习惯了那边的自然气候,各种磁场,哪怕他布置了风水局,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甚至长期居住在那边还有种种好处。
但如果贸然提升的太过凶猛,反而会无法适应。
甚至孙向阳仔细回忆,当风水局布置起来后,虽然大家都说睡觉变得更加安稳,更好了,但好像也有几个小孩生病了。
当时陈书婷回家跟他说,有几个学生不注意着凉了,还叮嘱其余的学生,让他们多穿点衣服。
那会孙向阳听到后,并没有在意。
小孩子生病实在太平常了。
但现在看来,明显是因为不适应所导致的,毕竟哪怕双水湾那个风水格局相对柔和稳定,但小孩子对磁场感应要更加敏锐,一时间无法适应也是正常的。
不过那边的风水局,从长期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但胡乱再往里添加,提升风水格局的威力,就会导致这种平衡打破。
这便是那位奇人所谓的平衡之道。
人也好,万事万物也罢,都要遵循平衡之道。
正是因为明白了这些,所以孙向阳才会觉得这是一本神功秘籍,至少对他而言是这样的,但对别人来说,只能算是稀松平常,因为普通的风水师根本不懂这里面的门道。
而孙向阳现在缺的正是这一类的基础,至于别的,包括寻龙点穴,他都可以用经验点提升,只有道,只有路,这些没办法,得需要他自己去悟。
现在有了笔记,他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看到那条道路了。
就算没有那些钱,光从这点来说,他都已经不虚此行了。
第二天一早,孙向阳又来到那个小花园站桩,这已经是他雷打不动的习惯,即便来了香江,住在黄家,他也没有改变。
只是相比以往,这次站桩过程中,他体会到了一种圆融的感觉,变得通透的不仅仅是念头,还有他的身体,用黄锦铃的话说,他的身体好像在发光。
昨天晚上,黄锦铃异常乖巧,没有去跟小姐妹聚会,甚至今天一大早就起来了,对她而言,这绝对是太阳打西边升起。
按照她往常的习惯,哪天不得十点以后才起床?
甚至有时候都得睡到中午才行。
而她之所以变得这么乖巧,就是要在孙向阳面前好好表现。
昨天晚上,黄耀雄便跟孙向阳谈过关于黄锦铃拜师的事情,但孙向阳并没有直接答应下来,而是说多考验几天,反正他还得在香江继续住一段时间。
黄锦铃对此自然不会不满,她现在对孙向阳已经从怀疑变成了崇拜。
不过当黄锦铃离去后,孙向阳还跟黄耀雄谈了不少事情。
黄锦铃已经十七岁,如果按照那位奇人的话,她很难活过今年。
因此,黄耀雄郑重的问他,拜师后,跟着他学站桩,是否能够打破女儿的命格,延长她的生命。
孙向阳自然无法给出答案。
他对命格这玩意,还一窍不通,只能隐隐看出黄锦铃有些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就不是他能理解的了。
原本他还想着,或许那本笔记中会有所记载,但实际上,上面只讲述了风水之道,并没有涉及到命格。
如果黄锦铃是因为生病了,身体虚弱,孙向阳自然有办法,尤其是领悟了平衡之道后,他的医术,尤其是针灸也提升了不少,实在不行还可以继续提升。
就算无法治好黄锦铃的病,最起码也能判断出一个结果。
但问题是,黄锦铃的病,是命格上的病,跟身体无关。
所以孙向阳在仔细考虑过后,提出一个办法。
可以让黄锦铃去双水湾住两个月,因为那边有对身体有好处的风水局,或许黄锦铃住在那边,会产生一些变化,只有明白问题的来源,才能对症下药,找出解决的办法。
而且这两个月,黄锦铃可以跟着他学习站桩,甚至是改造。
毕竟对方的生活习惯,也很难称得上健康。
去住两个月,也算是一种改造。
再加上站桩,规律的作息,对身体有好处的磁场,就算无法打破命格的魔咒,但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肯定不会恶化。
毕竟距离黄锦铃满十八岁,还有大半年的时间。
仅仅只是两个月,她也不至于出什么意外。
如果两个月的时间他还无法弄明白原因,找不出症状,就只能把对方送回来。
实在是无能为力。
但如果这两个月有变化,或许能找到一些希望。
更何况,内地也有不少隐居的风水大师,到时候也可以请他们上门帮忙看看。
相信以黄氏集团的实力,以黄耀雄的财富,想要请到那些风水大师,并不困难。
听完孙向阳的办法,黄耀雄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声称考虑一下。
所以直到现在,孙向阳还没有得到答复,自然也就没有立即教黄锦铃站桩。
这种事情,如果黄耀雄这个当父亲的不同意,他也没办法强求。
虽然本质上他对所谓的命格也有些好奇,甚至这两天也对聪明伶俐的黄锦铃多了几分好感,不想看到她不明不白的遭受厄难。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黄耀雄答应下来,甚至还得找人过去陪同才行。
否则别说孙向阳,就算黄耀雄也不可能放心。
吃早饭的时候,孙向阳发现黄耀雄紧锁的眉头似乎解开,感觉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孙大师,接下来两个月小女就麻烦您了。”
黄耀雄郑重的说道。
“啊,爹地,你答应让我拜师了?”
黄锦铃激动的差点没跳起来。
“嗯,爹地虽然答应了,但孙大师还说要考察你两个月,最后要不要收你做徒弟,还得孙大师说的算。”
黄耀雄柔声说道。
对他而言。没什么比女儿的‘病’更重要。
如果当初说他女儿活不过十八的是别人,他压根就不会相信,但偏偏说这话的是那位奇人,而对方也从未出错过,也就由不得他不相信。
而这些年他也没少找人,甚至去国外的医院检查,但都没有查出问题。
只有孙向阳察觉到他女儿有问题。
即便孙向阳并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但黄耀雄却不敢去赌。
眼下孙向阳似乎成了那根唯一的稻草。
他那么积极的帮孙向阳去参加交流会,甚至提前跟徐丘这个风水大师打招呼,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为了验证孙向阳的本事。
如今结果已经出来。
昨天他先是从女儿口中知道了交流会的经过,然后又给徐丘打电话,对孙向阳的本事也彻底信服。
再加上他已经没有时间再拖延,所以此刻的同意也成了必然。
“啊,师父,不是说考验几天吗?怎么又变成两个月了?你要在香江住两个月吗?”
黄锦铃不解的问道。
“这两个月你要跟我去内地,去我居住的地方,不过你放心,我的考验很简单,等回去以后也会先教你桩功。”
孙向阳说道。
“我要去内地?”
黄锦铃先是一愣,就在众人都以为她不愿意的时候,却见她满脸兴奋的说道:“太好了,我还没有去过内地呢,其实我早就想去瞧瞧了,只是以前爹地不同意,师父你放心,我保证乖乖听话。”
“去内地容易,不过我得先跟伱说好,那里可是很苦的,既没有电,也没有那么多好玩的,吃的也远远不如你家里,甚至你还得干活,你确定你能吃这个苦?”
孙向阳直接把困难摆出来,打算看看对方的态度。
毕竟,带回一个徒弟是一回事,带回个麻烦又是一回事。
如果对方受不了那里的生活,之前谈好的就都没有意义了。
“没有电?”
听到孙向阳的话,黄锦铃情不自禁的抬头,看着头顶的灯,似乎一时间没有转变过来。
而孙向阳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的等待。
(本章完)
第二百零二章 我还能活多久?
“师父,这就是火车吗?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坐火车呢。”
北上的火车上,黄锦铃趴在玻璃上,好奇的望着外面的景色,从她的脸上,看不出半点离家的悲伤,有的只是像出笼小鸟的那种兴奋以及对外面世界的好奇。
“对,咱们要先坐三四十个小时的火车到达京城,然后再从京城转转道去陕北。”
孙向阳手里拿着一本明显有些年头的书,头也不抬的说道。
距离交流会结束已经十天,距离黄锦铃愿意接受考验,跟着他回双水湾也过去了九天。
距离徐丘上门,跟他交流,并拿走二十件编织好的五帝钱,给他转了两百万过去了七天。
距离他托黄氏找到一个从英国留学回来的金融理财师过去了五天。
距离他将香江所有事情办妥当过去了三天。
至此,孙向阳来香江的目的已经全部达到,收获甚至远超一开始的想象。
最后两天,他在香江购买了不少礼物。
然后就带着黄锦铃这个临时收的徒弟,黄德发,还有一名黄耀雄安排的保姆兼保镖,最后是张家栋,一起踏上了归途。
在香江最后的日子,孙向阳跟徐丘约定好,等过段时间,对方就会去双水湾找他,看看他在那边布置的风水局,就连简存修也凑了热闹,到时候会跟着徐丘一块去。
那天,黄锦铃听到双水湾连电都没有,自然是震惊无比,不过她仍旧坚定的选择跟随孙向阳去双水湾。
当外面的景色渐渐无法吸引黄锦铃后,她回到自己的卧铺床坐好,用手拄着脑袋,认真注视着正在看书的孙向阳。
孙向阳手里的书是徐丘送给他的,里面都是对风水之道的阐述,对寻龙点穴的领悟,面对这份厚礼,孙向阳异常珍视。
“师父,我是不是快死了?”
突然,黄锦铃没有半点征兆的说道。
“嗯?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好好的,怎么会死?”
孙向阳放下书,看着黄锦铃说道。
“师父,我从小到大学习就好,很聪明的,这些年,爹地不住的带我去医院检查,找一些风水大师帮我看病,虽然每次的结果都是身体健康,什么病都没有,但爹地却一点都不高兴,哪怕他在我面前假装松了口气,假装高兴,我也都能看得出来。
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病了,得了很严重的病。
甚至我自己也偷偷去医院检查过,但结果都是没病,虽然也有一些神棍骗我,但我都清楚着呢,哪会上当受骗?
从去年下半年开始,我就发现爹地似乎更焦躁了,虽然他对我越来越娇惯,无论我做什么,闯什么祸,他都惯着我,帮我收拾烂摊子,可我能够感觉到,他是在内疚,在尽力的弥补我,只要我开心快乐就好。
但越是如此,我越明白,我应该是快死了,要不然爹地不会这样。
直到那天早上,你帮我把脉的时候,虽然说我没病,但感觉很奇怪,我看到爹地强自压抑着自己的激动,还有忐忑,以及希望。
其实那会我就知道,师父不是骗子,是有真本事的。
后面交流会也验证了我的判断,师父果然很厉害,这么年轻就成了风水大师,让那帮家伙下巴都快掉在地上。
而师父你也故意说什么练内功,故意激起我的兴趣,应该也跟我的病有关吧?
我知道爹地肯定把我的情况都跟你说了,师父你也在想办法治好我的病。
尤其是这次你说什么考验,让我跟着你去双水湾住两個月,也是跟我的病有关,但我从师父的态度中就能感觉到,其实师父也没有信心能治好我,对吧?
所以,师父,我还能活多久?”
黄锦铃最后微笑着问道。
“你啊,应该还能活很久吧,几十年?谁知道呢。”
孙向阳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故作轻松的说道。
“师父,我不是小孩子了,您也不用安慰我,其实我一点都不怕死,交流会的时候,我跟师父说让师父帮我找一块墓地,就是想自己设计一下死了以后的房子,我希望自己死了以后,可以躺在自己设计的墓地房子里。
可惜那边的风水吉穴都已经有主了,那不如师父在双水湾给我挑一块墓地吧,正好有两个月的时间,我可以好好设计一下。
我常听人说,落叶归根,爹地也跟我说过,我家以前都是从内地搬去香江的,如果可以落叶归根的话,埋在内地也不错,毕竟这边的地方大。”
黄锦铃轻声说道。
此刻的她,虽然脸上在笑,但却有种浓郁的,无法化开的悲伤。
正如她所说的,她很聪明,很小就懂事了,黄耀雄一次又一次的带着她去检查,看她的目光带着疼惜,愧疚,她又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哪怕她自己去医院检查,身体照样没事,可如果真的没事,她爹地会孜孜不倦的带她去检查身体,会找那多么风水大师帮她看病?
所以,她什么都懂。
而她的叛逆,只是想轰轰烈烈的活一场,想多留下一些属于自己的痕迹而已。
或许在她看来,自己这个叛逆,不听话,黄耀雄一定不喜欢她,这样她死了以后,爹地也不会伤心。
“来。”
孙向阳突然朝着黄锦铃招了招手。
“什么?”
正沉浸在自我状态中的黄锦铃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
“把手伸出来,我帮伱把把脉。”
孙向阳说道。
“哦。”
虽然还是有些懵,但黄锦铃却乖乖的把手伸出去,然后看着孙向阳将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包厢里,陷入了一片沉静,只有火车奔驰发出的哐当声。
足足过了半分钟,孙向阳才收回手指,一脸沉思的模样。
黄锦铃见状,那颗心情不自禁的提了起来,难不成自己的病已经开始恶化了?
那还能不能坚持到双水湾?
她还没有去那边好好逛逛呢。
现在离着香江还不算晚,她要不要回去跟爹地,跟那些小伙伴正式告个别?
还有她的墓地还没有设计好呢,自己死了以后埋在哪里?
这一刻,黄锦铃突然有些慌了,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喘不过气来。
原本她以为自己不怕死,可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很怕,自己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没有做完,要是就这么死了,肯定会有很多的遗憾,她还不想死。
可是她能够跟命运抗争吗?
在她的注视下,孙向阳终于开口问道:“你昨晚是不是没睡觉?”
听到自家师父的话,黄锦铃愣住了,没睡觉?
“对,对啊,我,我想到要跟着师父去双水湾,而且这也是我第一次离家这么长时间,就紧张的睡不着。”
黄锦铃结结巴巴的说道。
“嗯,难怪看你黑眼圈有些重,心神不宁,又一个劲的胡思乱想,乖乖躺下,先睡觉。”
孙向阳点点头说道。
“睡,睡觉?”
黄锦铃不解,不是要宣布她死亡的时间吗?
怎么又扯到睡觉了?
还是说,师父准备让她在沉睡中死去。
“对,你现在还在长身体,不睡觉怎么能行呢,等你睡醒了,就不会胡思乱想了,来,我帮你。”
孙向阳起身靠近。
“帮我?”
黄锦铃身体僵硬在那里,更加不知所措了。
“放心,不疼的。”
孙向阳说着,伸出手在黄锦铃后颈一捏,后者顿时感觉眼前一黑,同时浓浓的睡意将她笼罩,在最后的一瞬间,她想的却是,师父骗她。
明明有些疼,竟然骗她说不疼。
可惜,她来不及揭穿自家师父,便彻底昏睡过去。
在她闭上眼睛后,孙向阳小心的将她放倒在下铺床上,然后帮她盖上被子。
“老的是老狐狸,小的是小狐狸。”
孙向阳摇了摇头,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继续拿起那本书看了起来,只是这次,他却有些心烦气躁,怎么都静不下心来。
刚刚给黄锦铃把脉,他仍旧没有察觉出问题来,而且,他在此之前甚至将把脉这项技能提升了一级,对于黄锦铃的身体状况,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但这个认知,是属于常理之内的认知,对方因为没有睡觉,因为离家,因为压力,导致身体出了点小毛病,可也只是小毛病而已,好好养个几天,等到了双水湾忘记那些事情后,很容易就好转。
但这些,都跟对方的‘病’没有半点关系。
只是从把脉,他仍旧找不出黄锦铃的问题出在哪里。
难不成命格就真的这么神秘,真的就是阎王教你三更死?
就好像那些因为种种意外,好像千年悬石等仇人,因为命不好,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难道这种种意外的死亡,都要归咎于那玄之又玄的命?
如果黄锦铃身体没有毛病,那她所谓的活不过十八岁,又会是个什么结局?
某天走在街上,被突如其来的车子撞死,就好比他上辈子那样?
还是说,因为别的意外,结束自己短暂的人生?
这一刻,孙向阳有些迷茫,对所谓命的迷茫。
他想到了这个世界上各种意外死亡的人,所以到底是命在作祟,还是意外?
那么,意外又该怎么解释?
在词典中,意外是意料之外,料想不到的事件。
这个意外可以是好的,也可以是坏的。
可即便是明明白白的解释,依旧解不开孙向阳心中的疑惑。
所谓的算命,难道真的可以算到对方的命?
那么命到底是什么?
这玩意能算?
风水这玩意,孙向阳或许可以勉强用科学来解释,但是算命这玩意,他就有些抓瞎了,因为他对这东西,压根就不了解,比风水都玄乎。
要不等回去找个懂算命的,请教一下?
也不知道那玩意能不能技能化。
最终,孙向阳将书放下,又看了一眼沉睡中的黄锦铃,决定不去想那么多。
接下来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先用他的办法尝试一下,看看有没有效果。
但如果命的呈现真的那么诡异,如果预料,那就等于是无解的。
就算将黄锦铃禁锢在家中,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守着,说不定也会出现别的意外。
毕竟意外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好是以什么形式出现。
说不定被老鼠咬了一口,说不定突然房子塌了,说不定各种各样的意外。
所以,孙向阳只能先看看,再做决定。
就在他沉思之际,包厢的门被拉开,然后就看到黄锦铃那个保姆端着不少食物走了进来。
只是当她看到躺在卧铺床上睡着的黄锦铃,明显愣了一下。
毕竟之前是黄锦铃说自己饿了,想吃点火车上的东西,所以她才跟着张家栋去了餐车,然后目瞪口呆的看着对方用粮票买了饭菜。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在内地买食物得用粮票。
而在她离开前,黄锦铃可是很有兴致,一副兴奋的模样,以她对这位大小姐的了解,这股兴奋劲最起码持续半天,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
“她刚刚说有点困,就躺下睡着了,既然你回来了,那接下来你在这边看着,有什么事情可以去隔壁叫我。”
说完,孙向阳便起身,拎着那本书离开。
这次北上,以黄锦铃等香江外宾的身份,再加上张家栋的身份,轻易的就购买了两个软卧包厢。
一个是给黄锦铃跟她的保姆兼保镖,一个叫黄玉萍的,年龄二十五岁,是黄家的老人,这些年一直负责黄锦铃的安全,充当司机的职责。
要不然黄锦铃天天在外面玩到晚上十二点,经常跟小姐妹去疯,如果没有个信任的人在其身边照顾,黄耀雄也不可能放心。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黄耀雄才选择让黄玉萍跟着,照顾黄锦铃。
“好的,孙大师慢走。”
黄玉萍立即恭敬的说道。
既然是黄家的老人,那黄玉萍自然清楚孙向阳的身份,更何况此行之前,黄耀雄也郑重的交代过她一些事情。
孙向阳则回到另外一个包厢,也就是这次包下来的第二个包厢。
他跟黄德发还有张家栋便住在这边。
之前孙向阳去那边,只是因为黄锦铃第一次坐火车,有些不习惯,所以他才过去陪陪对方。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三章 寻找算命先生
“向阳老弟,铃铃没事吧?”
看着孙向阳走进包厢,黄德发立即小声的问道。
“没事,刚刚睡着。”
孙向阳说完,便看着对方。
而黄德发则露出一丝苦笑,“其实二叔已经都跟我说了,只是我也没想到,铃铃身上会发生这种事情,那什么命是真的吗?”
“我只是对风水有研究,命格之类的从未接触过,所以不好说。”
孙向阳并未隐瞒,因为这本来就是事实。
“那如果她跟着你学武呢?强身健体以后,能不能避免?”
黄德发又问道。
“如果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铃铃的情况跟身体没关系,就算是到了我现在这种实力,就算百病不侵,说不定哪天也会发生意外,这种情况是谁也无法避免的。
按照黄先生的话,铃铃的情况属于命中注定,就连当初为她称命的奇人都说过,非人力所能改变。
至于那位奇人是谁,我想你也应该能猜到吧?”
孙向阳说道。
可惜就连黄德发也不清楚对方去了哪里,要不然他或许能请教一番。
命,真的不可逆吗?
毕竟有句话叫做人定胜天。
“连你都没办法,那铃铃怎么办?她才十七岁。”
黄德发满脸苦涩的说道。
在不知道黄锦铃情况的时候,他只觉得这个堂妹过于叛逆,不听话,属于被惯坏的孩子。
可知道了对方的情况后,他便有些疼惜。
毕竟小的时候,他可是经常带着对方一起玩的。
“先让她在双水湾住两个月,期间我好好观察她,希望能够找到点蛛丝马迹。”
孙向阳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好,等铃铃在双水湾那边安顿好以后,我就启程寻找那些真正的风水大师,邀请他们去帮铃铃看看。”
黄德发点点头。
这也是他这次跟着来内地的真正原因。
黄耀雄既然将前因后果告诉他,自然需要他办事。
“风水大师可以找,不过黄大哥最好是找一些懂看相算命的先生,毕竟铃铃的情况比较特殊,而风水大师的长处是堪舆,寻龙点穴,不是看病,尤其是命格出了问题,就算风水大师也束手无策。”
孙向阳干脆说道。
“算命先生?是麻衣相师那种吗?”
黄德发问道。
“对,不过真正懂算命的相师估计不好找,大部分都是骗子,回头我也会想办法找一找。”
孙向阳说道。
“师叔,我倒是知道一个人,挺灵的。”
这时,一旁的张家栋突然说道。
“谁?”
“在京城有一座寺庙,名字好像叫戒台寺,里面有位大师,据说就会看相。”
张家栋说道。
“戒台寺?正好咱们要先去趟京城,到时候咱们带铃铃去看看。”
孙向阳干脆说道。
不管那位大师是真的还是假的,去了就知道了。
哪怕是假的,如果对方那里收藏着一些类似相师的书籍,他也可以借来一看,试试能不能转化为技能。
只要入门,他就可以用经验点提升。
如果黄锦铃真的是命里注定,到时候应该能够看出来。
“家栋老弟,谢了。”
黄德发郑重的说道。
“铃铃既然是师叔的徒弟,那就是我师妹,应该的。”
张家栋说道。
黄锦铃这一觉足足睡了十几个钟头,等她醒来后,便嘟着嘴,满脸不高兴。
她没想到自家师父竟然偷袭,用那种方法让她睡觉。
实在太过分了。
可惜她就算再怎么张牙舞爪,也打不过。
后面的路程倒是风平浪静,哪怕黄锦铃的好奇,也早就消磨殆尽。
倒是下了火车后,她又重新兴奋起来。
这里可是京城啊,即便她远在香江,也听了不知道多少遍。
只是那破破旧旧的模样,让她有些失望。
因为下车的时间正好是清晨,当她们坐车走在大街上的时候,那铺天盖地的自行车大军,差点吓到她。
原本在她看来,香江的人已经很多了,可跟大街上这种阵仗一比,就实在不算什么了。
而自行车大军上的人,虽然穿着有些破旧,但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股子澎湃的激情,如同早上八九点的太阳,肆无忌惮的宣泄着自己的光芒。
就连孙向阳也隐隐有些被感染。
一行人先来到友谊宾馆开了房间,然后孙向阳便带着黄锦铃先去了张家,黄德发跟黄玉萍跟带着礼物一起,因为要拜访的可是孙向阳的师叔。
黄锦铃作为孙向阳的徒弟,按照关系要叫师爷。
至于黄德发则代表黄家,自然要拜访。
“师叔。”
“什么时候回来的?去香江没出什么意外吧?”
张自强老爷子看到孙向阳回来,欣喜的问道。
“一切都挺顺利的,计划也都达成,而且还因为某些原因,收了個徒弟,特意带来给您老瞧瞧。”
孙向阳说着指了指进屋后就一直站在她旁边,满脸局促的黄锦铃说道。
“师,师爷好,我叫黄锦铃,是师父的徒弟。”
黄锦铃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有些紧张。
哪怕对面这位师爷一直很热情,脸上带着微笑,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情不自禁的紧张,甚至还有一丝害怕。
“好孩子,快坐,以后把这里当自己家就行。”
张自强自然也能看出这个小姑娘的紧张,轻声说道。
虽然他有些不解,为什么孙向阳会从香江收个徒弟回来,但他却了解孙向阳的性格,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收徒弟。
但既然是孙向阳的徒弟,叫他一声师爷,那关系自然就不一样了。
“老婆子,快来看看,这个小姑娘是向阳刚收的徒弟。”
张家栋的奶奶刚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屋里的人,张自强便大声说道。
“向阳的徒弟?”
张奶奶这才发现是孙向阳回来了,不过目光却落在黄锦铃的身上。
“师奶好。”
黄锦铃赶忙打着招呼。
“唉,这姑娘长得真俊。”
相比张自强的不怒自威,张奶奶面容要慈祥的多,很容易给人亲近,她上前拉着黄锦铃一边端详一边说道,然后就开始吩咐张家栋准备好吃的。
没多久,在张奶奶的热情中,黄锦铃也放下了紧张,后面就跟着对方去了另外的房间。
等她们离开,孙向阳便简单跟张自强说了自己这次去香江的经过,至于黄锦铃的情况,他也没有瞒着。
“命中注定活不过十八?这帮算命的,成天就知道神神叨叨,当初还有人给我算命,说我命犯太岁呢。”
听完后,张自强眼睛一瞪,明显对那些算命的没好感。
“师叔,虽然我不懂算命,但我能够隐隐感觉到,她身上的确有些问题,但我帮她把过脉,以我现在的医术,如果她的身体有病,肯定瞒不过我,那就只能是命格的问题了,偏偏我对命格也一窍不通。
而且当初帮她称量命格的是一个奇人,对方的相术如何我不清楚,但在风水这块,绝对是宗师一级,远胜于我,这次我机缘巧合得到那位奇人留下的一本风水笔记,给了我很大的启示。”
孙向阳轻声说道。
“哦,连你都觉得不对劲,就不好办了。”
听完孙向阳的话,张自强眉头也皱了起来。
如果换个人,甚至是张家栋跟他说什么命不命的,他早就拿棍子打出去了,一天天的不着调,就知道弄这些迷信的事情。
但从孙向阳的嘴里说出来,却是不一样的效果。
“不过我听家栋说戒台寺有位大师,会给人看命,我打算明天去一趟。”
孙向阳说道。
“戒台寺?我对这些东西倒是没怎么上心,不过你要是找算命的,我回头帮你打听打听。”
张自强立即说道。
孙向阳的事情,那就是他这个当师叔的事情。
而且以的关系网,想要找人打听,远比张家栋更有效果。
“那就麻烦师叔了。”
孙向阳也没有客气,相比双水湾,陕北那边,隐藏在京城的高人明显要更多。
哪怕早些年被扫了一部分,但真正的高人肯定能看清楚大势,知道趋吉避害,不会那么轻易就翻车的,只不过隐姓埋名,大隐于市罢了。
为了能弄清楚黄锦铃的情况,他不介意多留一段时间。
“跟师叔我客气什么,那小姑娘既然叫我一声师爷,我这当师爷的,肯定得尽份心。”
张自强摆了摆手。
中午在这边吃了饭以后,孙向阳先把黄锦铃送回友谊宾馆,然后才来到苏老爷子家。
虽然黄锦铃是他的徒弟,拜访张自强这个师爷是应有之义,但苏家这边,孙向阳并不打算让黄锦铃掺和进来。
一段时间不见,苏老爷子的身体仍旧跟之前差不多,毕竟他的年龄摆在那里,能够恢复到眼下,已经是极限了,就算孙向阳的医术再提升一个层次,也无能为力。
他只能多帮对方调理一下,尽可能避免一些意外情况。
晚上,在友谊宾馆的餐厅,由康明远设宴,款待来京城的黄锦铃。
黄耀雄在知道孙向阳要先来京城一趟后,自然给康明远打来电话,双方不仅仅是生意伙伴,还是好朋友,更何况,黄锦铃这趟跟着孙向阳来内地,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为了治病。
他自然要动用自己的关系,增加几分成算。
康明远也把自己家人带了过来,让她们陪着黄锦铃这个香江来的小客人,至于他,注意力还是集中在孙向阳的身上。
先前孙向阳去香江的时候,他想过对方或许能折腾一番,可没想到,对方折腾起来的浪,生生把他给吓了一跳。
回想着电话里黄耀雄跟他说的那些事情,让他看着孙向阳的目光有些怪怪的。
风水大师!
不是黄耀雄的自家之言,而是在交流会上寻龙点穴,一举夺魁,得到香江风水师协会那些风水大师一致认可,绝对是实打实的风水大师。
康明远对风水这玩意虽然不相信,但却知道,任何一个行业能够形成协会,而且还是协会里面的扛鼎人物,都不可能简单。
尤其是香江的风水多么盛行,他也是知道的。
孙向阳这么年轻,就在香江风水师圈子里折腾起这么大的浪来,本身就说明了他的实力。
当真是猛龙过江。
也就是说,孙向阳真的是风水大师。
同时,他也想到孙向阳送给他,被他挂在办公室的五帝钱。
用黄耀雄的话说,就算没有自己的帮助,孙向阳也轻易的把建研究所的钱给赚够了,因为他卖出去了二十件五帝钱,每件五帝钱十万起步。
当然,康明远并不知道这里面隐藏的种种内幕,但一件五帝钱十万,却是实打实的。
也就是说,光靠卖五帝钱,孙向阳就卖了两百万。
这可是78年的两百万。
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但这就是事实。
更何况,黄耀雄也没有隐瞒黄氏集团跟孙向阳的合作,聘请对方为风水顾问的事情。
黄耀雄之所以说这么多,也是为了加深孙向阳在康明远心目中的分量。
这种分量,也加深了三人之间的纽带,将三人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向阳,回头去我家,帮我看看风水怎么样?”
康明远似开玩笑般说道。
“远哥家的风水肯定没问题,这点从嫂子跟侄子侄女的身上就能看出来,依我看,远哥将来绝对能成为开拓商界的大佬。”
孙向阳随口说道。
康明远的‘野心’,他是知道的。
甚至早就看准了百货这条路,所以才会到友谊商店当经理,既是磨砺,也是为了未来做准备。
再加上对方家里在供销社的人脉,可以说,对方选择这条路,当真找准了路。
更何况,孙向阳几次跟康明远交流,知道他不是那种夸夸其谈的二代,而是清晰的认识百货商场蕴含的机会。
想想八九十年代的各种百货商场,那根本就是座聚宝盆。
康明远有远见,有经验,有关系,眼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虽说上辈子,他没有听过一个叫康明远的大佬,但以对方的身份,很可能会隐身背后,暗中操控。
毕竟某些根深蒂固的集团,本质上就是这么一回事,很多东西,也不为人知。
说不定,对方可以借助这个跳板,完成一个华丽转身。
最终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本章完)
第二百零四章 看不出vs看不准
“这里是戒台寺?”
当孙向阳看着有些简陋的寺庙,忍不住问道。
原本在他看来,这戒台寺既然有一定的名声,而且还是从隋朝时期传下来的,怎么也得有点底蕴,毕竟破船还有三千钉呢。
可事实上,这里一看就是年久失修,院墙有不少地方塌了,然后用石头垒起来,看上去就像一个个补丁。
原本应该是楼阁的地方,只剩下一片废墟。
前院只有一座大殿孤零零的坐落在那里,后面有一排平房,占地倒是不少。
至于说香火,压根就没有。
“对,三四十年代那会,这里被毁了一次,后来虽然修缮过,但也磨难重重,那片废墟原本是千佛阁,但前些年,为了修缮天坛斋宫,所以就拆掉利用。
后来这里也没少被冲击,几乎被搬空,要不是戒台寺以前名声不错,山下也有不少人念着好,恐怕早就被一把火烧了。
不过我也打听了,那位云安大师一直住在这边,会点医术,经常帮山下的人看病,至于云安大师会给人看相,也是我一个朋友偶然说起的,但对方并不以此为生,反而在后面开垦了一些田地,算是自给自足吧。”
张家栋小声说着自己连夜打听到的消息。
“破庙未必没有真神仙,不管怎么样,咱们先见见那位云安大师再说。”
孙向阳点点头,然后朝里走去。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到来,一个穿着破旧僧衣,有些瘦弱的少年快速走了出来。
“几位,几位同志,你们找谁?”
正常来说,来到寺庙这种地方,里面的僧人肯定要称呼施主,但对方却称呼同志,有点不伦不类,但想到眼下的环境,这么称呼倒也正常。
毕竟不是每座寺庙都有资格坚持原则的。
“你好,请问云安大师在吗?”
“啊,我师父在呢,你们要找他看病吗?”
“对,劳烦了。”
“不要紧,你们跟我来。”
少年似乎有些畏生,目光躲躲闪闪,说完后,就着急的转身,领着几人从旁边穿过那座大殿,来到后面的平房。
平房前的空地上,摆着不少架子,几名僧人正在忙碌,架子上放着一些药材,似乎经过一冬的收藏有些潮湿,所以趁着天气不错,拿出来晾晒。
当看到孙向阳一行人到来后,纷纷用一种好奇的目光打量着。
虽然孙向阳跟张家栋回来后,就换上了之前的衣服,但是黄德发等人的打扮,却依旧跟香江没什么两样,在军绿装,蓝裤子盛行的年代,就显得有些另类。
“师父,有人要找您看病。”
少年飞快的推开一间房门,冲着里面喊道。
紧接着,屋里就走出一個五十多岁的僧人,对方给人最大的感觉就是平静,有股子特别的气质。
“云安大师。”
孙向阳上前行礼。
“这位同志不用客气,我虽然会点医术,但也只是能治头疼感冒这种小毛病,你们……”
云安大师目光在在几人身上掠过,轻声说道。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自己不是什么医术大家,光从几人的打扮就能看出,不是普通人家,这样的人家真要看病,应该去那些大医院。
“云安大师,不如咱们屋里聊?”
孙向阳见周围的僧人全都竖起耳朵,便说道。
“好,请进。”
来到云安大师的屋子,有点像禅房,很简陋,在里面甚至设置了一个小的佛堂,能够闻到香烛的味道。
“云安大师,实不相瞒,我听人说您会给人看相算命,所以想请您帮忙看看。”
坐下后,孙向阳直奔主题。
“看相?几位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似乎用不着特意看,而且我对看相也顶多了解一点皮毛,怕有负所托。”
云安大师并没有断然否定自己会看相,对方既然能够找到他这里来,自然是露了馅。
“云安大师,我代黄家捐两百块香油钱,恳请您帮忙瞧瞧。”
这时,黄德发出面说道。
虽说不知道对方的水平如何,但既然找上门来,黄德发自然不愿意空手而归,两百块别说对黄家,对他都是小钱,不是他舍不得拿出更多的钱,而是不敢拿太多。
如果这位云安大师真的能看出黄锦铃的问题,别说两百,就算两万,甚至两百万,黄家都愿意出。
所以这两百,只是一个门槛。
“好吧,不知道哪位要看相?”
云安大师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铃铃,过来,让云安大师好好看看。”
孙向阳则招手让黄锦铃上前,在云安大师对面坐下。
此时,黄锦铃显得有些紧张,直到看见孙向阳鼓励的眼神,才渐渐平静下来。
而云安大师从黄锦铃坐下后,便将注意力集中在对方的身上,目光在黄锦铃的脸上徘徊。
过程中,云安大师并没有神神叨叨的说一些天庭饱满的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
足足过了几分钟,云安大师才收回目光,一脸凝重。
“抱歉,我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
“对,这个小姑娘从打扮,气质来看,自然不是普通人家,所以那些表面话术我就不多说了,没有什么意义,单单从面相来看,小姑娘应该无灾无难,但你们既然上门,又一脸紧张,显然小姑娘是有问题的,但我却什么都没看出来,所以有负所托。”
云安大师缓缓说道。
“那您能不能帮她称量一下命格。”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称量命格?”
云安大师瞳孔明显扩大几分,脸上充满了意外。
“对,不瞒大师,曾经有人帮她称量过命格,但结果却有些问题,所以我想请您重新帮她称量一下命格。”
孙向阳说道。
“江湖上的确流传着一种称命法,但这种称命法都是糊弄人的,真正能够为人称量命格的,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说凤毛麟角,如果你们没有被骗,那就是遇到高人了,可如果连那位高人都没办法解决的问题,我就更不行了。”
云安大师认真的说道。
听到他的话,黄锦铃脸上流露出一丝苦涩。
“师父,要不还是算了吧。”
“别怕,有师父呢。”
孙向阳说完,看着云安大师说道:“大师,您可以帮我看一下吗?”
“好。”
云安大师对于黄锦铃的称呼有些诧异,毕竟这年头叫师父,关系可不会一般,更重要的是孙向阳这么年轻,在什么领域才能当对方的师父?
正是因为好奇,所以面对孙向阳的请求他并没有拒绝。
只是,当他开始认真的观察起孙向阳的面相时,表情却慢慢变得有些怪异,或者说是迟疑。
“云安大师,有什么话您不妨直说。”
“抱歉,我看不准。”
云安大师迟疑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一连两次,要么是看不出来,要么是看不准,也就云安大师没有打着看相为生的招牌,要不然肯定会砸了稀巴烂。
“大师是说看不准,而不是看不出来,那就是有问题了,还请大师赐教。”
孙向阳却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
“这……”
“大师有什么话尽管直言,我不会介意的。”
“单从面相来看,你似乎是早夭之相,伱小的时候,应该颇受磨难,典型的苦难命,但不知道为什么,你的面相似乎有了一个断层,生生改了命,至于说你的未来,已经被遮挡,以我的能力,根本就窥不透。
当然,也可能是我才疏学浅,看错了也说不定。”
云安大师接连两次看相,似乎抽空了精气神,脸色有些苍白,并挂着一丝不解,甚至是苦笑。
今天两个看相的,没想到都不一般。
一个被称过命,一个被改过命。
关键是这两人还是师徒。
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这样的两个人聚到了一起,有了牵扯,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相比茫然的黄锦铃三人,张家栋心中一动。
他可是在双水湾住过一段时间,对自家师叔的过去有所了解,知道自家师叔从小体弱多病,可不就是磨难多多吗?
甚至说苦难命也不算差,双水湾那地方,加上孙向阳体弱多病,没了爹,不苦才怪呢。
而后面,自家师叔却生生冲破这一切,更是成为风水大师,武术高手,中医高手,这些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相对于过去,可不就是改了命吗?
从这点来看,这位云安大师绝非浪得虚名,明显是有真本事的,要不然也看不出这些东西。
可偏偏,在黄锦铃的身上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要么黄锦铃比较特殊,要么就是当初给她称量命格的人说了谎。
但可能吗?
张家栋能够想到的问题,孙向阳自然也能想到,甚至更加门清。
如果没有自己穿越,原来的孙向阳已经死了,可偏偏,他现在还活的好好的,从这点来说,自然是改命无疑。
因此,孙向阳对眼前的云安大师越发好奇起来。
他很清楚,在今天之前这位云安大师绝对不认识他,更没见过他,可偏偏却通过面相看出了他的过去。
而他也经常照镜子,却对自己的面相压根没有半点认知。
这说明,看相这门玄学,大有可为。
那些江湖相师,并不完全都是骗子,自然也是有高人的。
“大师一言中的,我的确从小体弱多病,后来机缘巧合,死中求生,身体才慢慢好了起来。”
孙向阳坦然的说道,像穿越重生这种事情,别说他不会去说,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当初他刚重生那会,转变很大,最后被他用开了窍搪塞过去,加上他拥有原主全部的记忆,所以并没有出什么漏子。
哪怕最亲近的人,也不会猜到他身上发生过的事情。
所以他用死中求生来形容,并不算错。
“你果然是有大福缘之人。”
云安大师颇为认同的点点头,既然有改命这种说法,孙向阳这种情况并不算多么难以理解,而能够改命的人,自然就是拥有大福缘之人。
有句话叫三岁看老,这里的看,在寻常人眼中,自然是看孩子的父母家庭,家教等情况,也是看养成的性格,但在相师这个行当里,长到三岁,其命格基本已经稳固,可以看出未来更多的东西。
而命格虽然很难改逆,但并不是绝对的。
当然,从逆天改命这四个字来看,也能彰显出这里面的难度。
“既然大师说我是有大福缘之人,那不知道大师是否愿意收徒?”
孙向阳突然问道。
他这话,直接让屋里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忍不住朝他投去不解的目光。
明明是来看相的,怎么好端端变成收徒了?
愣了一会后,云安大师才有些迟疑的问道:“收徒?”
“对,我想拜您为师,学习相术,刚刚大师帮我看相,也说准了我的过去,可见大师是有真本事的,跟江湖上那些骗子不是一类,而我对相术也挺好奇的,所以希望拜大师为师,不知大师有什么要求?”
孙向阳的话回荡在云安大师,也回荡在其余人的耳边。
几人的表情都有些怪异。
哪有找人看相,结果因为别人看得准就拜师的?
要是这么算,病人去医院看病,要不要也拜医生为师?
“抱歉,我不收徒。”
云安大师多年的定功也被孙向阳给弄破了。
“大师,考虑一下,我学过风水,学过武术,也学过医术,而且实不相瞒,这几样我都学的很好,之前去香江,甚至挣了个风水大师的名头,您不考虑找个衣钵传人吗?”
孙向阳有些耍无赖的说道。
一旁黄锦铃的表情更加古怪了,难不成自家师父打算学会了相术,然后帮她看?
这是不是有点儿戏?
“风水大师?”
云安大师瞪大眼睛,定功破的更厉害了。
风水也好,相术也罢,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有那么一点牵连,因为都是在江湖上混的,甚至都被成了封建迷信,而历史上那些大相师,的确有不少都精通风水。
可问题是,云安大师很轻易就辨别出孙向阳的年龄。
后面的武术跟医术先不提,光是风水大师,这是随便乱说的?
就在他满心怀疑的时候,对面的孙向阳突然摆正身体,然后云安大师的眼睛豁然瞪大。
这次的定功,直接被扯烂了。
(本章完)
第二百零五章 双水湾的变化
“你,你……”
良久,云安大师看着已经恢复正常的孙向阳,脸上流露出毫不掩饰的震惊。
原本他并不相信孙向阳是什么风水大师,但现在,却由不得他不信。
倒不是说刚刚孙向阳展示了什么风水技能,而是对方瞬间入定,身体隐隐跟周围天地融为一体,这种境界,就算成为风水大师,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毕竟风水,说白了,也是天地之间的变化之道,如此贴近天地,想来寻龙点穴也是轻而易举。
不是风水大师,又是什么?
甚至这种入定功夫,放在相术一脉中,也是极为高深的境界。
道家也好,佛家也罢,便是外道,都离不开自身的修持,这种修持,并非身体多么强壮,而是人跟天地之间的联系。
最高境界,便是天人合一。
可惜,纵观史书,能够达到这种境界的少之又少。
而孙向阳当然没有达到这种境界,只是摸到了皮毛而已,想要真正踏入,还早的很。
真正的天人合一,就像一个巨大的磁场源,无时无刻不在跟外面天地交织融合,常驻此境。
“好深的缘法,难怪可以改命,倒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云安大师轻轻呼出一口浊气,神情复杂的说道。
“大师的意思是说,只要能够达到我这种程度,就可以改命?”
听到对方的话,孙向阳眼睛一亮。
“非也,你能改命那是你的缘法,不代表别人也行,正如一棵大树上的叶子,不管再怎么相似,都不会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人之命格也是如此,一人一命,皆由天定。”
云安大师摇了摇头。
孙向阳则想到一句俗语:一生皆由命,半点不由人。
刚刚云安大师便是这个意思。
“那大师可愿收我为徒?”
孙向阳有些失望,干脆重新抛出这个话题。
“你我之间,没有缘法。”
云安大师沉默了几秒钟,缓缓说道。
“那大师手里可有相师的入门书籍之类的?我愿意购买一些。”
孙向阳不得不退而求其次。
当初他的风水基本就是自学,所以准备重走此路。
“我倒是收藏了一些相书,买就不必了,待会我找出来送给你。”
云安大师说道。
如果孙向阳只是有些资质,又一心求此道,说不定他真有可能收徒。
但问题是,孙向阳可是风水大师,论起来,不比他差,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比他还要厉害一些,他又怎么可能收孙向阳当徒弟?
所以他只想跟对方结一些善缘。
“多谢大师。”
孙向阳心中一喜,虽然对方没有看出黄锦铃的问题,更无从解决,但最起码他的另一个目的达成了。
有了那些相书,哪怕只是让他入门,就足够了。
剩下的交给系统。
“不必客气。”
云安大师说完,便起身离开,看样子是去找那些相书。
“师父,你不会打算自学相术,然后帮我看病吧?”
黄锦铃有些迟疑的问道。
“不错。”
孙向阳点点头。
听到他的话,不管黄德发,还是黄锦铃,都没有当真,唯有张家栋,仍旧对自家师叔充满了信心。
他当初可是亲眼看到自家师叔学医术的时候,到底有多快,多变态,后来又了解到自家师叔站桩用的时间,早就对孙向阳惊为天人。
所以不管孙向阳做什么决定,在张家栋眼里,都是必然可以成功的。
没等多久,云安大师便抱着一個盒子走了进来,里面装满了各种线装书,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这些都是我当初收集的,跟相术有关的书籍,如果你真的都能学会,倒也算入门了。”
“那如果我有不懂的地方,可以请教大师吗?”
孙向阳接过箱子,先是道谢,然后问道。
“可以。”
云安大师点点头。
有此收获后,孙向阳并没有过多停留,很快便告辞离开。
“黄大哥,回去后购买些粮食,还有日用品送来吧。”
之前黄德发硬留下两百块的香油钱,对于已经破败的戒台寺来说,绝对不是笔小钱。
而孙向阳刚刚也看到,这里的僧人基本都是面黄肌瘦,哪怕云安大师也如此,可见平时想要吃饱饭,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虽然对方没有收徒,可箱子里那些古书,如果留到以后当古董书籍来卖,也能值不少钱。
孙向阳自然要想办法回报一番。
“好。”
黄德发毫不犹豫的点头。
他又不傻,刚刚也看出这位云安大师不是普通人,送些粮食来,某种程度上也是在积德,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黄锦铃考虑。
回到城里后,黄德发便从康明远那边借人,购买了一批粮食还有日用品送到戒台寺。
而孙向阳则带着黄锦铃继续拜访打听到的那些算命先生。
一连几天下来,骗子没少碰到,有真本事的倒也遇到过两个,但全都看不出黄锦铃的问题,不过孙向阳也从对方手里购买了一些相书。
等收集的差不多后,孙向阳在京城的任务也基本完成,于是跟苏老爷子,还有张自强老爷子告别,带着黄锦铃几人,回转双水湾。
原本他打算让张家栋留下,毕竟这个便宜师侄有工作,有家庭,没理由总是天天跟在他身边,但张家栋却拒绝了,非要跟着他。
见对方无比坚决,而张自强老爷子的意思也是让张家栋继续跟着他,孙向阳只能接受这种安排。
倒是苏慧晚,并不在京城,好像他去香江没多久,对方便因为工作离开京城,至今还没有回来。
这次回双水湾,孙向阳依旧没有坐飞机,而是先坐火车,然后又包了一辆车直接回到双水湾,虽然浪费的时间更多,但他已经决定,除非迫不得已,否则今后坚决不坐飞机。
从县城回双水湾的路上,路边掉落的煤渣清晰可见,就连原本修好的路,也被压出车痕,可见这段时间,双水湾的煤矿一直都没有闲着,不断的往外输出煤炭。
对目前的双水湾来说,没什么比卖煤更重要的了,毕竟这是源源不断的收入。
当那辆用关系找到的吉普车来到双水湾后,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仿佛大家早就习以为常,这让孙向阳有些奇怪。
以前的双水湾,有辆拖拉机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按照原主的记忆,从小到大,双水湾可从未来过吉普车。
而且如今的吉普车,可是身份的代表,只有公家单位才有,至于说个人想要买车,还得再等一些年。
可偏偏,大家却没有什么反应。
“队长?伱回来了?”
当孙向阳下车后,不远处正好有人经过,看到是孙向阳后,急忙跑了过来,满脸惊喜。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家里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孙向阳看着那人问道,对方是沙坪坝的人,不过现在嘛,已经是双水湾的人了。
“没有,家里一切正常,咱们的煤矿产量又提高了不少,还有电线杆也都快竖好了,苏副县说,下个月底就能通电。”
“苏副县?”
孙向阳心中一动,又有些不解的问道。
当初因为剪纸画外汇的事情,县里有人黯然离开,可谓是狠狠摔了个跟头,按理来说,在这种情况下,县里对双水湾不闻不问才对,怎么听对方的意思,好像那位苏副县很支持双水湾。
“对啊,那位苏副县不就是队长你表姐吗?”
“苏慧晚?”
“对对,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表姐来当副县了?”
孙向阳忍不住看向一旁的张家栋,没想到对方也是目瞪口呆,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我,我不知道啊,她没跟我提起过。”
张家栋茫然的摇头。
“算了,先回家,回头再问问。”
孙向阳见状,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心里却寻思开了。
苏慧晚来到这边,又成了副县,对于双水湾来说,绝对是利大于弊,至于说对方从一个记者,直接成为副县听上去有些夸张,但仔细想想,其实很正常。
苏慧晚大学毕业,她所在的报社,也是有正式编制的,而对方这些年在报社也不是一个普通的记者,甚至从级别上来说,绝对不差。
虽然从报社直接到副县,中间的跨度有些大,但在如今,其实很正常。
苏慧晚不管是插队还是别的,早就有了丰厚的基层工作经验,甚至主持过分社一段时间的工作,也是领导级别,而不是单纯的记者。
现如今,基层领导缺的厉害,不少企业成长起来的人才,也会直接输送到地方。
更别说苏家的影响力。
所以苏慧晚这个任命,完全在情理之中。
“对了,麻烦你去学校一趟,跟我媳妇说,家里来客人了,让她回家一趟。”
孙向阳对着那人说完,便从车上将东西都搬下来。
而这会,已经越来越多的人赶来。
后面压根不用孙向阳动手,这些兴高采烈的社员,就帮孙向阳把东西搬回家。
从大家的口中,孙向阳也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比如说,苏慧晚便经常坐着吉普车来双水湾搞调查,还有沙坪坝搬迁到双水湾的事情,也得到了省里的签字,如今沙坪坝的人,几乎都搬到了双水湾。
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沙坪坝那边还有一些东西没能搬过来,所以那边留了几个人看门。
而沙坪坝跟双水湾的融合,却没有想象中的顺利,期间发生过几次斗殴,结果被老支书跟沙宏成狠狠教训了一顿,还关了禁闭。
可就算如此,明面上不敢斗殴,可暗地里的矛盾却没少。
对此,孙向阳并没有意外,当初跟老支书还有沙宏成商量的时候,他们就想过这点,哪怕之前两个生产大队亲如一家,但当真的合并后,却不代表还能一家亲。
牙齿跟舌头还有打架的时候,更何况一边姓孙,一边姓沙了。
在很多双水湾的社员看来,沙坪坝的人搬来相当于抢了自家饭碗,他们的目光没有老支书那么长远,能够看到的只有眼皮子底下那点小利。
而对沙坪坝的人来说,哪怕双水湾距离沙坪坝再近,可终究不是从小长大的地方,心里未尝没有对未来的彷徨。
相当于你看我一眼,我觉得你在骂我那种风吹草动都能疑神疑鬼的心理。
最最重要的是,作为定海神针的孙向阳却在这关键时刻离开了,而且一走就是一个月。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老支书,或者沙宏成,也无法压下所有的声音。
毕竟只要人,就会有私心。
不过好在,孙向阳回来了。
看到他后,不管原来双水湾的人,还是沙坪坝的人,全都满脸激动,好像之前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有了主心骨。
与此同时,黄锦铃也在观察着双水湾,虽然早就从黄德发口中知道这边的情况,也知道这里的人都住在窑洞里,但亲眼看到窑洞却还是第一次。
所以她有些难以理解,这种窑洞不就是在土坡上挖了个洞,相当于住在洞里吗?
为什么这里的人不建房子,住在地上?
倒是这里的人对自家师父的那种尊敬,还有师父回来后那种欣喜,她全都看在眼里,足以说明自家师父在这里的地位。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来到双水湾之后,她总觉得像卸下了一副重担,即便一路奔波,早就让她的身体疲劳不堪,可那种轻松,却是发自骨子里。
相比黄锦铃对这边的好奇,黄德发要自在的多,他当初在这边住了一段时间,所以认识的人也不少,纷纷跟他打招呼,有几个妇女,甚至还问他是不是又来收购剪纸画的。
当初第一批剪纸画交付后,剪纸画小组并没有解散,仍旧继续剪纸,所以这一个月来,又积攒了不少剪纸画,因为孙向阳不在,所以不少人心里有些忐忑,那香江的老板到底还要不要剪纸画?
万一不要了怎么办?
自己剪了那么多,还算不算工分?
好在黄德发这个大老板又来了。
对于那几个妇女的问题,黄德发拍着胸口保证,不管双水湾有多少剪纸画,全都要。
哪怕他这趟来的目的不是剪纸画,却也知道剪纸画对双水湾的重要性,也是双水湾跟黄氏集团的纽带之一,自然不会放过这点。
听到黄德发这个香江大老板的保证,众人明显更兴奋了。
很快,众人便来到孙向阳家,那些社员放下东西后,纷纷离去,恰好这时,陈书婷匆匆赶了回来,紧随其后的是老支书跟沙宏成。
(本章完)
第二百零六章 出了事算在老沙头上
“你回来了。”
陈书婷第一个奔到孙向阳面前,虽然没有来个拥抱,但从她脸上的表情就能够看出她此刻的心情。
自打结婚以后,她还是第一次跟孙向阳分开这么长时间。
除了白天教学生能够稍微缓解一下那种思念之外,每到晚上,便有些难以入眠。
打心眼里,她已经把孙向阳当成自己这辈子最大的依靠。
“嗯,回来了。”
孙向阳丝毫没有顾及周围的目光,上前将陈书婷拥入怀里。
有那么一瞬间,陈书婷脑海一片空白,但更多的却是安心。
不过很快,她就开始挣扎,她的脸皮可没有孙向阳那么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搂搂抱抱,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
“老支书,沙支书。”
孙向阳也知道陈书婷的性格,没有勉强,顺势放开后,便打招呼。
“向阳啊,你总算是回来了,双水湾没有你,我这颗心可是天天提着。”
沙宏成率先开口,发自真心的说道。
虽说现在的双水湾已经走上正轨,就算孙向阳不回来了,光靠那个煤矿,也不愁吃喝,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就是一直不安。
“沙支书,有您跟老支书在,谁还能翻天不成?”
孙向阳说道。
“那不一样,你才是双水湾的定海神针,只有你在,双水湾才是双水湾。”
沙宏成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
两个生产大队的结合,远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一直都是磕磕绊绊的,而孙向阳就像是润滑剂,可以让双方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对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黄锦铃,黄氏集团董事长的千金,不过现在已经拜我为师。”
孙向阳这时跟三人介绍起黄锦铃的身份。
“师娘好。”
黄锦铃有些忐忑的上前,对着陈书婷躬身。
“徒弟?”
老支书等人先是听到黄锦铃的身份,心中不由的大喜,之前双水湾那些社员叫黄德发大老板,可他们却很清楚,黄德发只是黄氏集团的一個经理。
真正能够做主的,自然还是黄氏集团真正的大老板。
没想到,那位大老板的亲闺女竟然来了双水湾。
还不等他们表达欢迎,却又听到孙向阳后面的话,然后就愣住了。
实在是这个消息有些过于……惊人。
那么大一个老板的闺女,竟然拜孙向阳为师?
倒不是说孙向阳本事不行,老支书可是最了解孙向阳的,在他眼里,孙向阳早晚会一飞冲天,所差的仅仅只是机会罢了。
没想到,仅仅只是去了一趟香江,就飞起来了,顺便还把人家大老板的闺女给拐了回来。
实在是……牛!
然后,老支书便是兴奋。
连那位大老板的闺女都拜了孙向阳为师,那关系可不就是稳了吗?
今后双水湾的剪纸画还会愁销路?
不但如此,那剪纸小组的规模还可以继续扩大,那可是相当于一座源源不断的金矿,丝毫不比眼下的煤矿差,甚至剪纸画赚的还是外汇,代表的意义跟卖煤是截然不同的。
甚至双水湾在县里,乃至是地区那边,都是宝贝疙瘩的存在。
这年头的外汇,足以让人疯狂。
要不然之前县里也不会那么不要脸的抢夺。
“你好,你叫铃铃是吧?欢迎伱。”
陈书婷一愣后,迅速反应过来。
不过她跟老支书想的不一样,在她眼里,黄锦铃也仅仅只是孙向阳的徒弟而已,出于爱屋及乌的心理,她直接把黄锦铃当成了自己人。
“这是双水湾的老支书,这是沙支书,你叫孙爷爷,沙爷爷就行。”
孙向阳又介绍着老支书跟沙宏成。
“孙爷爷,沙爷爷。”
黄锦铃乖巧的打着招呼。
“唉,快坐,路上累了吧?”
老支书也立即摆正自己的态度。
“跟着师父,不累。”
黄锦铃摇摇头。
“好了,都坐吧。”
孙向阳招呼着众人坐下。
而张家栋则熟门熟路的找出茶具,开始泡茶。
“老支书,听说生产大队合并的事情,上面都批了?”
等坐下后,孙向阳开始问道。
“对,都挺顺利的,现在可是没有沙坪坝了,只有双水湾。”
回答问题的却是沙宏成,提起沙坪坝成为过去式,他更是满脸感慨。
毕竟沙坪坝的历史可远比双水湾更久远,可现在,却没了。
不过沙宏成也只是感慨罢了,相比能够让沙坪坝的人都吃饱饭,过上好日子,一个名头,没了就没了。
“行了,你就少得了便宜卖乖,你去问问别的生产大队,看看他们愿不愿意跟沙坪坝换一换。”
老支书没好气的说道。
沙坪坝搬迁到双水湾之后,不少生产大队都泛着酸。
毕竟现在的双水湾可不是以前的双水湾了。
左手煤矿,右手剪纸画,谁不羡慕?
而且,马上双水湾就要通上电了,除了公社那边,下面的这些生产大队,双水湾是唯一一个通电的。
至于那些生产大队不是不想通电,而是没钱。
毕竟县里不支持,公社穷的叮当响,指望大队自己筹措资金,买电线杆,买电线,自己想办法接上电网,可是一个比一个难,说一声难如登天也毫不夸张。
最关键的是没有肉眼可见的利益。
那些生产大队就算砸锅卖铁通上电,可通电以后有什么用?
对他们来说,除了照明之外,还能干嘛?
至于说浇地,还不如买两台柴油机抽水泵。
所以这笔账,不管怎么算,都不值得。
自然,大家就算有这个心思,也不会付诸于行动。
浪费那么多钱,还不如多买点粮食呢。
“双水湾能有今天,那也是因为向阳厉害,跟你这个老家伙有什么关系?要是向阳加入我们沙坪坝,哪有你们双水湾什么事情?”
沙宏成冷哼一声。
“可惜,向阳他姓孙,你就算再怎么不服,也没用。”
老支书得意的说道。
听到他的话,沙宏成气的满脸铁青。
孙向阳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们两个之间也没少争执,经常吵的脸红脖子粗。
至于是不是故意的,恐怕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
不过以孙向阳对老支书的了解,两人演戏的成分居多。
同时也有些明白,为什么私下里双水湾跟沙坪坝的社员关系会有些紧张,两个老家伙这是在故意把矛盾挑起来,然后等着他回来,再快刀斩乱麻,全部收拾掉。
某种程度上,也是给他立威的机会。
毕竟大多数人都是畏威不畏德,光靠给好处,时间一久,就容易得寸进尺,这是人性。
“对了,研究所那边怎么样了?”
孙向阳赶紧打断两人。
“按照你当初选的地方,地基都差不多打好了,而且又建了个砖窑,回头只要买点水泥来,很快就能建好了。”
老支书也没再跟沙宏成斗嘴。
“至于程工那边,当初收到你托人邮寄来的那些书后,就跟着了魔一样,除了研究所那边,几乎天天窝在窑洞里,除了要求买了些纸和笔外,倒是没提别的要求。”
“砖窑产量怎么样?研究所的设备已经都订好了,最多一个月就能运来,所以研究所那边必须要建好。”
孙向阳来的时候,还跟黄德发确定了一下那些设备,不少都已经购买好,目前存放在黄氏集团的仓库了,但也有一些,因为香江没有,只能从英国那边运来,所以就慢了些。
但不管再慢,一个月后也差不多能到了。
到时候黄氏集团会派人将所有的设备一起运到双水湾。
到时候如果研究所还没有建好,那些设备就只能放在外面,按照往年的规律,到时候这边也会下雨,还有就是大风天气,漫天黄土袭来。
就算设备包的再怎么严实,也难免会受损。
所以最好在设备来之前,就把研究所建好,到时候直接将设备安装上,也能省去不少麻烦。
“产量还行,这段时间试了几次炉,又从外面请了几个烧砖的师傅,基本都合格了,只要日夜不停,供应研究所那边肯定没问题。”
老支书就差拍着胸口保证了。
之所以建这个砖窑,也不仅仅是为了研究所,因为按照孙向阳当初的规划,今后双水湾少不了大兴土木,光从外面购买砖,花钱不说,还麻烦。
而双水湾这边别的或许不足,但烧砖头的黄土却有的是。
更关键的是,双水湾现在有煤。
那些筛选出来的煤块,自然送到炼焦厂,可一些粉末,却可以用来烧砖。
就连砖厂也是建在距离水库不远的地方,只是距离双水湾就比较远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那就好,还有就是表姐,苏副县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话,孙向阳是看着陈书婷问的。
别人或许不清楚情况,但陈书婷肯定知道一些。
“表姐看好双水湾,或者说看好你,她相信你未来肯定能把双水湾发展好,所以回家考虑了一段时间,决定来这边,而且也能帮助双水湾走的更快一些,这也是外公同意的。
还有就是研究所那边,表姐也挺重视的,跟程工他们见了几次面,也让程工他们安心的留在这边。”
陈书婷骄傲的说道。
而她的骄傲,明显是因为孙向阳。
当初孙向阳选择留在双水湾,没有人看好他,可仅仅只是不到半年的时间,双水湾就变了好几次样,翻着跟头发展。
现在就连自家表姐,也十分看好双水湾的未来。
她不骄傲,谁骄傲?
“外公同意的?”
孙向阳有些意外。
他之前在京城,可是没少往老爷子那边跑,可到头来,老爷子愣是连一点消息也没透露,这是打算给他一个惊喜?
也就难怪苏慧晚连张家栋这个亲老公都瞒着。
“对,要不然表姐怎么可能直接跑来当上副县?我听表姐说,外公现在也关注着双水湾,表姐来的时候,还跟她说,让她放心大胆的干,把双水湾当成一块什么田,不要担心犯错。”
陈书婷讲述道。
一旁的老支书跟沙宏成也都显得有些激动。
这些事情,他们之前可不知道。
尤其是他们也都已经知道陈书婷口中的外公到底是谁。
“嗯,那就好好干,别辜负外公的期望。”
孙向阳点点头。
其实关于试验田,上次他见老爷子的时候,对方就跟他提过。
但县官终究不如现管,老爷子就算支持他,可远在京城,如今的通讯又不发达,难免会照顾不到。
现在让苏慧晚来这边,很多事情无疑就方便多了。
可见老爷子对双水湾,对他的期待。
在孙向阳看来,这里面最重要的恐怕就是研究所了,尽管老爷子也不相信他在这边建研究所能够研究出什么来,但他却宁愿自己去香江赚钱,自己投资这个研究所,也要把它建起来。
或许是他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或许是他的那种天真,想做点事情的决心,打动了老爷子,对方才会选择支持。
要不然,双水湾只有一个煤矿,一点剪纸画,只能种地,压根就不会让老爷子说那些话。
试验田,放心大胆的干,不怕出错,这是能随便说的?
不过如此一来,孙向阳原本一些不合时宜的东西,倒是可以拿出来了,而且在双水湾这一亩三分地,再加上县里有苏慧晚支持,倒是不用担心出问题。
“向阳,你放心,今后不管你做什么,我们两个老家伙都会听你的,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也由我们两个担着。”
老支书干脆说道。
此刻的他,只觉得浑身都充满干劲,大有再干十年的架势。
而沙宏成的表现也不比他好多少,甚至要更激动。
毕竟,他以前就以天不怕地不怕出名,犯点错,又有什么好怕的?
“对,出了什么事情,我担着。”
“向阳,听到了没有?别怕,有姓沙的在,犯了错也是他的事情,跟你无关。”
老支书轻飘飘的加了一句,差点没让沙宏成跳起来。
“老支书,沙支书,你们的好意我都收到了,不过你们放心,违法犯罪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做。”
孙向阳不得不说道。
如果让外人听到他们两个的话,指不定以为他要干什么大事呢。
倒是黄锦铃,一直安静的坐在陈书婷旁边,脸上充满了好奇,仿佛看到了自家师父的另一面。
不是风水大师,而是一个真实的师父。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七章 双水湾的发展情况
孙向阳的归来,直接轰动了整个双水湾。
不管是煤矿井下工作的社员,还是躲在窑洞里研究那些碳纤维资料的技术员,很快就得到了消息,然后赶来见孙向阳。
作为目前煤矿队副队长的孙恩光,刚跨进孙向阳的家门,就被自家老子给轰了出去。
倒是程岩跟陈书垣没有受到阻拦。
两人一个是未来研究所的所长,工程师,一个是孙向阳的大舅子,老支书也不可能拦。
“向阳,你总算回来了,那些设备怎么样了?”
刚进屋,陈书垣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设备已经都购买好了,大概一个多月后,就能运到双水湾。”
孙向阳说道。
“都买好了?全部?”
程岩没忍住,急切的问道。
那份名单可是程岩跟其他的技术员罗列的,所以很清楚上面那些设备代表着什么,原本在他看来,孙向阳能够购买三分之一,甚至只是搭建起某一项的实验室,就不错了。
可现在,孙向阳却说,都购买好了。
“对,名单上全部设备,只是一些设备在香江没有,所以只能从英国那边运到香江,然后再一起运过来,所以慢了点。”
孙向阳点点头。
能够购买到全部的设备,还得多亏了黄氏集团的渠道,否则单凭孙向阳,顶多购买香江现有的设备,想要从英国购买,想都别想。
“真的?太好了。”
程岩跟陈书垣一听,激动的浑身打哆嗦。
尤其是程岩,他来到双水湾,还把以前手底下的技术员叫来,可谓是背负着相当沉重的包袱。
如果双水湾能够把研究所搭建起来,甚至只是一個实验室,他都敢拼了命去研究。
可问题是,谁也不敢保证孙向阳能够成功。
毕竟购买设备,搭建研究所需要的不是一个小数,而双水湾就算有潜力,也得需要时间来兑换,孙向阳说的是去香江找大老板投资。
问题是,人家傻吗?
真要投资,为什么不在香江投资,非得跑到内地,跑到双水湾这个穷山沟来?
所以当初孙向阳出发去香江的时候,程岩等人不是没有分析过,但结果却是微乎其微,甚至不可能成功。
唯一支持他们的就是,双水湾那个煤矿,还有剪纸画,都能源源不断的提供资金。
再加上他们已经无路可选,连安家费都拿了,直接打退堂鼓?
好在关键时刻,孙向阳一开始许诺的那些国外研究资料,国际公开的那些技术,送到了他们手里。
看到那些资料,众人无不大喜。
想当初,为了弄到这些资料,程岩在工作组开会的时候,只能晚上挑灯的抄写下来,可现在,那一本本,一摞摞的资料,却全部向他们敞开。
有了那些资料,众人再也顾不上别的,废寝忘食般投入其中。
就连孙向阳去香江能不能成功,也抛到了脑后。
毕竟对他们来说,这种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
哪怕只是一些理论的知识,对于他们来说,都弥足珍贵。
没想到,他们疯狂的学习还没有结束,就听到孙向阳回来的消息,程岩跟陈书垣更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并得到了一个让他们难以置信的好消息。
有研究资料,有设备,研究所搭建再也不是问题,如此也就意味着,他们可以尽情的去研究了。
“程工,大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黄德发,研究所投资公司的总经理,这次过来便是负责研究所成立等问题。”
孙向阳这时又帮两人介绍起黄德发来。
既然是用了香江老板投资的名义,那么做戏肯定要做全套,回头还得签订一系列的合同。
就连黄德发所谓的总经理也是实打实的。
香江那边的投资公司,虽然法人是黄德发的妻子,但总经理却是黄德发,至于隐藏在背后的一系列归属权,则是孙向阳。
别说现在通讯不方便,两边交流困难,就算以后,想要查清楚隐藏在背后的孙向阳都不容易。
上辈子,孙向阳没看到报道,一些香江来的骗子,打着投资的旗号,当地的那些领导见了后,只要听到对方拽着一口香江话,再看对方租借来的虎头奔,心里直接信了大半。
后面骗子再用去香江旅游的机会,随便领到一个厂子里看看,就能把那些人耍的团团转,甚至一分钱投资还没见,就贴心的为骗子从银行贷款几千万,然后骗子带着那几千万,潇洒离开。
而那些人,还在憧憬着对方投资的美梦,结果人都找不着了,只留下一堆窟窿。
所以,孙向阳压根就不用担心有人会怀疑,甚至跑到香江去查那家投资公司,尤其是真金白银的投入,一两百万的设备都运到双水湾了,哪有这样的骗子?
至于说这家香江投资公司是否可行,孙向阳相信,苏慧晚一定能够搞定,更何况还站着一个苏老爷子,都亲口指定把双水湾当成一个试验田了,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黄总经理,您好。”
程岩跟陈书垣一听,立即热情的跟黄德发打招呼,这可是真正的财神爷啊。
而且,研究所既然是人家投资的,以后还得听人家的。
“你们好,向阳没少提起你们,说你们都是专家级人才,今后研究所就靠你们了。”
黄德发早就知道真相,但这会也不得不端起架子。
“黄总,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研究,争取早日把成果拿出来。”
程岩立即保证道。
“好,我相信你们,更重要的是,我相信向阳老弟,而且我以后也不会一直留在这边,所以研究所的事情,今后交给向阳说的算,你们只要听他的就行。”
黄德发说道。
他对这个碳纤维研究所其实没有什么信心,也就是孙向阳想要投资,换成他自己,打死也不会往里扔钱,那跟打水漂没什么两样。
哪怕他相信孙向阳,可研究碳纤维可不是风水,武术这一类的东西,那是科学家的事情。
隔行如隔山,更何况还是隔着十万八千里这种。
“黄总,感谢您的信任,今后不管您的话,还是向阳队长的话,我们肯定都听。”
程岩用力点头。
“那就好,我期待伱们的研究成果。”
黄德发说完,便主动退到一边,演戏是一回事,不能心里没数。
黄锦铃作为知情人,自然知道怎么回事,但她肯定不会揭穿自家师父,只觉得挺有意思。
程岩也是有眼力劲的,看到这种情况,便识趣的拉着陈书垣离开,他还得赶紧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其他人。
老支书跟沙宏成也没赖在这边太长时间,赶在张桂花回来之际,同样离开。
看着回来的张桂花,孙向阳又重新介绍了一遍黄锦铃。
等休息过后,孙向阳领着黄锦铃一行人来到隔壁,那边的窑洞早就挖好了,并且也装好了窗户,用的还是玻璃,里面打扫的干干净净,在靠窗的地方,支了一个大炕。
甚至家具也都是刚刚打好的,还散发着木头原有的味道。
正常来说,刚刚挖好的窑洞因为潮湿,不适合居住,不过现在双水湾不缺煤,多烧几天炕,窑洞里基本就能干透彻。
这边的窑洞一共有四孔,当初孙向阳让人在这边挖窑洞,就是为了以后来客人的时候住,眼下正好可以给黄锦铃一行人。
“师父,我这两个月要住在这里吗?”
看着崭新的窑洞,黄锦铃眼睛里隐隐透着光。
虽说这里的一切都没法跟她在香江的家比,但却充满新鲜感。
“对,你可以自己选一孔窑洞住,回头缺什么,我让人去买。”
孙向阳领着黄锦铃挨个逛了一圈,这里比他家都要宽敞,甚至因为是他当初定下的,所以不管挖出来的窑洞,还是后面的‘装修’都比别的窑洞好上一大截。
就连地面,都铺满了砖头,墙上也打磨的比较光滑,并挂着不少装裱好的剪纸画。
“好的,谢谢师父。”
黄锦铃脆生生的说道。
“嗯,你先休息一下,等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尽管黄锦铃竭力坚持着,但眉宇间的疲惫,却瞒不过孙向阳,别说她,就连黄德发跟黄玉萍都快坚持不住了。
等孙向阳离开,黄锦铃便爬到那会张桂花跟陈书婷刚刚铺好被褥的炕上,不到一分钟,便发出轻微的鼾声。
“你这好好的,怎么带回个徒弟来?”
孙向阳回到家,张桂花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原因挺复杂的,您就别问了,她在这边住两个月,然后回香江,您就把她当成孙女吧。”
孙向阳并没有把黄锦铃的‘病’情说出来。
这玩意先不说很难说的清楚,也省的张桂花回头把对方当成病人来看待。
对于黄锦铃来说,需要的肯定不是那种同情的目光。
“人家可是香江大老板的亲闺女,我可没那个福分。”
张桂花忍不住说道。
“谁说的?她既然是我徒弟,那就是您孙女,再说了,您的福分可不浅。”
“行吧,两个月可不短,就怕她自己住不惯。”
“放心吧,她没那么娇惯,也挺懂事的。”
孙向阳说道。
黄锦铃很清楚自己跟着来双水湾是为了什么,而且随着相处,孙向阳对她了解也更多,以前对方表现出来的那种任性,更多的是一种伪装。
而且这一路来香江,黄锦铃也没叫过一声苦。
对方的性格比想象中要更坚韧。
“对了,我这次去香江给您带了点礼物。”
孙向阳说完,就把从香江带来的礼物拿了出来,然后让张桂花跟陈书婷挑选。
而他自己则趁机离开家,在双水湾逛了起来。
那些前段时间挖好的窑洞现在都已经住上了人,也让双水湾的规模扩大了不少。
就连大队办公室也重新选了地方,主要是人多了,原来办公室前面的空地已经站不开,开会的时候太挤,所以选了个更大的地方。
至于原来的办公室,则当成仓库来使用。
似乎是因为孙向阳回来的缘故,路上的人明显多了不少,见到孙向阳后纷纷打着招呼。
在村里逛完,孙向阳又来到煤矿这边。
两辆拖拉机正停在煤场装煤,几座小号的煤山整齐的排列着,在煤场周围,多了几块大牌子,上面写着大干快干之类标语。
似乎是提前得到信,当孙向阳过来的时候,孙恩光,赵富贵,还有孙庆波,孙建刚等人早就整齐的等在那里。
“队长。”
“煤矿的产量又提高了?”
孙向阳只看煤场上堆积的煤,基本就能判断出煤矿的产量。
毕竟炼焦厂那边敞开着收,只需要计算一下那几辆拖拉机的每天往返的次数,跟能够拉多少煤,基本就能判断出煤矿的产量。
“对,咱们的矿车改了改,现在一趟能拉两辆上来,而且两班倒,只有人等机器,不会让机器等人,产量比刚开始提高了差不多一倍,等通了电以后,换上更大的绞车,产量肯定还能翻番。”
孙恩光立即介绍起来。
恰好这时,绞车拉着两辆矿车从矿井中钻出来,然后将煤倾泄而下,然后旁边早就准备好社员立即推着小车上前,将地上的煤块装到小车上,并且进行简单的筛选,然后再推到不远处倒出来。
在没有大型机械,尤其是铲车的情况下,只能用这种笨法子,就像蚂蚁搬家一样。
好在如今煤矿的人多,正如孙恩光说的,人等机器,而不是机器等人。
毕竟那柴油发电机不可能连轴转,需要休息。
“产量虽然重要,但也不能把人给累坏了,如果生产队那边闲着的人多,可以再找一些,三班倒。”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没人了,剩下的人还得去竖电线杆子,也就今天的电线杆不够用了,剩下的还没拉来,要不然村里压根就没几个人,等通了电,就该忙活地里的活了。”
孙恩光不得不说道。
“好吧,不过该休息还得休息,别真把人给累坏了,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孙向阳点点头,然后领着几人继续逛了起来。
(本章完)
第二百零八章 开始教功夫
“站桩的首要诀窍,便是让身体放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内抱而外撑,双脚如同扎根大地。”
清晨,在孙向阳家旁边的空地上,依次站着三个人,从最小的嘟嘟,到孙跳跳,再到黄锦铃。
孙向阳正在对黄锦铃传授站桩的要诀。
“师父,这站桩也太简单了吧?”
黄锦铃看了那么多的武侠,以前自己也琢磨过,此刻听着孙向阳的解说,感觉自己一下子就学会了,甚至有点简单过头。
“简单?那好,你先原地转二十圈,接着再站,如果到时候你还能站稳再说。”
孙向阳在旁边不轻不重的说道。
“好。”
黄锦铃虽然知道转圈会头晕,但还是转了起来,等转了二十圈,还不等她去尝试,便觉得脚下的大地在快速的转动,无论如何,她都站不稳,最终噗通一声蹲在地上。
过了好一阵,黄锦铃才缓过来。
“师父,这转圈把自己都转晕了,谁还能站的稳?”
“是吗?嘟嘟,你也转二十圈。”
孙向阳扭头对着一旁的嘟嘟说道。
“哼,看我的。”
嘟嘟小脸一般,然后就在原地转了起来。
她对黄锦铃这个最后才入门的‘师妹’一点都不喜欢,因为对方上来就想让她叫师姐,可明明是她先拜入爹爹师门的,凭什么叫对方师姐?
孙跳跳这会站在原地,帮着数数。
等转够二十圈,嘟嘟的小身子也开始摇摇晃晃,但比起黄锦铃明显要好的多,只是踉跄了两三步,就竭力控制着自己站稳,并且拉开架子,勉强站好。
“看明白了吗?”
孙向阳这时对着黄锦铃问道。
被一个小女孩给比了下去,黄锦铃只觉躁得慌。
“或许你会觉得这跟个人的身体素质有关,有些人对空间,对平衡的感应强,就算转圈也能很快调整过来,这其中固然有这方面的原因,但当站桩达到一定的境界,却可以克服这种身体的本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個视不是眼睛所看到的,而是你的精神,你的身体对外界的一种视觉。
而在这桩中,有不空两个字,属于万两黄金不轻传,当你真正触及到不空这两个字,说明你就入门了。”
孙向阳很清楚黄锦铃这种年龄的想法,干脆把话挑明。
“师父,怎么才能达到不空?”
黄锦铃从地上爬起来,老老实实的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好。
“不空啊,对伱们来说都还太早了,先把架子站好再说。”
孙向阳摇了摇头,然后把目光重新落在嘟嘟的身上。
“你这一个月,偷懒了多少次?”
“没,我没偷懒,每天都站桩。”
嘟嘟浑身一颤,竭力的说道。
“是吗?跳跳,你说。”
孙向阳又看向中间的孙跳跳。
就连嘟嘟也朝着他看了过去,只是小脸凶巴巴的,大有孙跳跳敢出卖她,就跟他绝交的架势。
“师父,嘟嘟师妹每天都站桩的,师娘都在旁边看着呢。”
孙跳跳最终还是实话实说。
“对啊,娘天天早上看着呢,我从来没偷懒过。”
嘟嘟似乎找到了借口,理直气壮的说道。
“是站桩还是站着玩?”
孙向阳又问道。
嘟嘟有没有进步,他自然看的清楚,跟他离开前相比,不但没有半点进步,甚至还倒退了,可见她所谓的站桩,肯定没有用心。
哪怕陈书婷每天监督,可她毕竟不懂站桩,自然也就发现不了其中的问题。
“站,站着玩。”
孙跳跳心中一颤,低着头说道。
他虽然不想得到嘟嘟,但在师父面前却不敢说谎。
“你……”
听到他的话,嘟嘟大怒,张牙舞爪的就要朝着孙跳跳冲去,只是刚刚动弹,孙向阳就出现在她身边,一手抵在她的小脑门上,让她无法前进一步。
“从今天开始,你站桩时间加倍,跳跳没有监督好,担起师兄的责任,也加倍。”
孙向阳脸一板,严厉的说道。
“是,爹(师父)。”
嘟嘟跟孙跳跳齐刷刷的应道。
虽然孙向阳平时很随和,也很宠着嘟嘟,但两人都知道,当孙向阳认真的时候,最好不要反驳,要不然只会有苦头吃。
哪怕是嘟嘟,当初不想站桩,也没少吃苦头。
而孙跳跳,同样尝过那种滋味。
倒不是说孙向阳会打他们两个,而是在他们身上捏两下,两人就疼的在地上打滚。
那种感觉,任凭谁经历过一次后,都不想尝试第二次。
更何况,这次两人明显理亏,还被抓住了小辫子。
只是站桩时间加倍,而不是尝苦头,已经很幸运了,要是这时再反驳,顶嘴,那后果……
黄锦铃在旁边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禁有些好奇。
这两个小家伙,怎么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毕竟在她的认知中,孙向阳这个师父,可是个很好说话的师父,从来不大声,更不会凶人,至于打人就更不可能了。
随后,孙向阳又来到黄锦铃身边指点,毕竟跟两个小家伙不同,她没有半点基础,一切都只能从头学习。
有了刚刚的经历,黄锦铃这会也明显认真起来,将孙向阳传授的诀窍牢牢记住,然后开始找感觉。
很快,半个小时过去,虽然这个季节的清晨凉意还有些重,不过黄锦铃却感觉出了一身汗,小脸红扑扑的。
“好了,先休息一下。”
这时,孙向阳递给黄锦铃一个凳子,让她坐下休息。
已经筋疲力尽的黄锦铃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坐下,然后发现旁边两个小家伙还在老老实实的站桩,甚至两人脸不红气不喘,远比她厉害的多。
再联想到之前嘟嘟转了二十圈,还能很快稳住平衡,重新站桩,黄锦铃便明白,别看两人比她小的多,可站桩的本事却远远高过她。
这让她有些羞愧的同时,也激起了好胜心,决定休息五分钟,然后继续,没想到,孙向阳却开口说话了。
“昨晚睡的怎么样?”
“啊,睡的挺好,感觉比在香江的家里睡的还舒服。”
黄锦铃赶忙回答。
昨天下午,她虽然睡了两个小时,但身体的疲倦却没有消失,原本以为,最起码一两天缓不过来,没想到昨晚只是睡了一觉,今天早上起来,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之前的疲惫更是一扫而空。
“来到双水湾后,有什么感觉吗?”
孙向阳点点头,然后又问道。
“感觉?感觉挺好的啊,这里的空气也很新鲜,就是比香江冷。”
黄锦铃说着自己的感觉。
“除了这些呢?”
“再就是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
黄锦铃想了想回答道。
“轻松?来,我帮你把把脉。”
孙向阳示意黄锦铃伸出手来,然后蹲在一旁,开始帮她把脉。
这次把脉,孙向阳很认真,而在他的感知中,黄锦铃的身体仍旧没什么变化。
如此结果,却让孙向阳皱起眉头。
他当初之所以让黄锦铃来双水湾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里有一个风水格局,对人的身体有一定的好处。
刚刚黄锦铃说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让他心中一动。
会不会那种风水格局,对其命格也有一定的扭转作用?
毕竟双水湾的风水格局可是由真龙穴转化来的。
但现在,黄锦铃的身体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最后,孙向阳干脆用手指抵在黄锦铃的眉心,整个人直接入定。
在他的感知中,黄锦铃的身体自然磁场虽然跟在香江的时候没什么两样,但因为置身双水湾,似乎隐隐受到双水湾风水格局的影响,有了一丝丝变化。
但这种变化实在太轻微,孙向阳也看不出有什么用处。
毕竟黄锦铃来双水湾只有一天,时间还太短。
等他收回手指睁开眼睛,就见到黄锦铃满脸期盼的看着他。
“师父,您看出什么来了吗?”
“没有,你先跟着站一段时间桩,等我把那些相书都研究透了再说。”
孙向阳回答道。
“师父,您也不用为了我的事情过于操心,反正这些年都过来了,我现在不还好好的吗?说不定跟着您学了功夫以后,就能完全好了。”
黄锦铃反过来安慰道。
“行了,师父心里有数,今天你先好好休息吧,回头我让嘟嘟跟跳跳领着你四处逛逛,好好看看这边。”
孙向阳说道。
“谢谢师父。”
对于孙向阳的好意,黄锦铃完全能够感受到,从小到大,除了爹地,孙向阳对她是第二好的,甚至比她两个哥哥对她都要好。
“今天周末,你们两个不上学,就领着铃铃好好逛逛,知道了吗?”
“知道了爹(师父)。”
“嗯,那你们继续站桩吧,别忘了时间加倍。”
孙向阳说完,便不再理会变成苦瓜脸的两个小家伙,径直离开。
倒是黄锦铃留在那里,等休息够了,继续站了起来。
虽然孙向阳说她今天可以休息,不用再站桩了,但看着两个小家伙都还在站桩,她自然也不好意思坐在那里休息。
而黄玉萍自始至终都站在不远处,没有插话。
她既是黄锦铃的保姆,也是保镖。
虽说在双水湾不会有什么危险,但也会一直跟在黄锦铃的身边,而且来的时候,黄耀雄就叮嘱过她,来了以后,不管什么事情都要听从孙向阳的。
尤其是在传授功夫这方面,就算孙向阳对黄锦铃打骂,她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看着,不能干涉。
刚刚孙向阳在教黄锦铃站桩的时候,她也听了不少,作为保镖,黄玉萍自然会点功夫,只不过她的功夫属于自由搏击那一类的,别看她的个子不高,身体也不强壮,但却极为凶狠,哪怕赤手空拳,对付两三个壮汉也没问题。
要是没这点本事,黄耀雄也不可能放心的让她充当保镖。
对于传统功夫,黄玉萍也是有所了解的,甚至还跟这一类的武师打过,在她看来,传统功夫也就能养养身体,真正的搏杀明显不行。
尽管她对孙向阳很尊敬,但更多的是尊敬对方风水大师的身份,而香江那么多风水大师还没听说有那个身怀功夫的。
所以,她心里把孙向阳传授的站桩,当成了一种调理身体的桩功,哪怕刚刚孙向阳说了那么多,她也没有往心里拾。
倒是有一点,之前黄锦铃曾问过她,能不能用手把空气攥爆,发出鞭炮一样的声音。
听到黄锦铃的问题,她毫不犹豫的表示,不能!
黄锦铃听后,神情有些古怪,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但以她对黄锦铃的了解,既然这么问,肯定是有原因的。
再加上黄锦铃一门心思要拜孙向阳为师,学的还是功夫,而不是所谓的风水,不禁让她有些怀疑,难不成之前孙向阳就表演了这么一手,所以黄锦铃才要拜师?
哪怕她是黄锦铃的保镖,可也深知,不该问的,绝对不能多嘴。
原本想着孙向阳教授黄锦铃的时候,她能够观察一二,可惜,刚刚对方只教了站桩,甚至还让闺女表演了一下转圈,心里的疑惑,却没有找到答案。
孙向阳回到家,就见黄德发已经自个过来,一口一个婶子,弟妹,浑然没把自己当外人。
对于黄锦铃拜师学功夫,他也没半点兴趣。
因为他很清楚黄锦铃来这边的真正原因。
所谓的学功夫,在他眼里更多的是一个借口。
尤其是黄锦铃的年龄,明显超标了,就算孙向阳的功夫再厉害,可两个月的时间,又能学多少?
倒是陈书婷看着孙向阳回来,忍不住埋怨道:“铃铃刚来,身体都还没休息好,你就急着让她站桩,她能受得了吗?”
当着黄德发的面,陈书婷说话明显含蓄了很多。
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像黄锦铃这种从小没吃过苦的大小姐,能坚持下来吗?
“放心吧,她不是小孩子,这点苦肯定没问题。”
孙向阳回答完,就来到黄德发身边坐下,倒也没有告状的意思。
要不然被陈书婷知道嘟嘟这一个月来一直没用心站桩,纯粹糊弄她这个不懂的外行,依着陈书婷对孩子的管教方式,指定要炸,嘟嘟最少两天下不来床。
要不怎么说,爹都拿闺女当宝呢?
孙向阳觉得自己就属于这种。
等嘟嘟罚完站桩,回来吃饭的时候,小脸明显有些紧张,时不时的看向陈书婷,让陈书婷以为自己的脸没洗干净。
心惊胆战的吃完饭,陈书婷还没有发火,嘟嘟就明白,自家好爹没有告她的状,小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之前心里那点小小的怨气,这会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等吃了饭,黄锦铃便跟着嘟嘟以及孙跳跳在双水湾逛了起来。
快中午的时候,一辆吉普车来到双水湾。
(本章完)
第二百零九章 加入名单计划
从吉普车上下来的正是苏慧晚,跟当初孙向阳一行人找的那辆吉普车几乎一样,也正是因为苏慧晚经常坐着吉普车来双水湾,大家已经习惯了,所以那天孙向阳坐着吉普车回来,才没引起什么轰动。
孙向阳远远看到苏慧晚下车后,便迎了上去。
“我该叫你表姐呢,还是苏副县?”
“今天周末,不上班,我允许你叫我表姐。”
苏慧晚笑眯眯的说道,只是目光却有些飘忽,似乎在找什么人。
“你怎么知道我们回来的?”
“自然是有人告诉我的,家栋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回来了,这会应该在沙老爷子那边吧,怎么?表姐还知道害怕?”
“我有什么好怕的?当初就说好了,不管我做什么,他都会支持我,现在不过是从记者,换了份稳定的工作。”
苏慧晚装作不在意的说道。
“换工作没什么,但好歹也得通知一声吧?而且你都跑这边扎根来了,家栋以后岂不是也要跟着留在这边?”
“他愿意留就留,反正也没人逼他,话说你们这趟去香江结果怎么样?那些设备有没有买到?”
“结果挺不错的,设备也都买好了,再过一个多月就能运来,表姐当这个副县,就是为了那个研究所?”
孙向阳好奇的问道。
虽说有苏老爷子的支持,但如果苏慧晚自己不愿意,恐怕也不会跑来这边。
而且从对方的态度,明显对研究所更上心。
“对,如果双水湾只有那个煤矿,还有剪纸画,我肯定不会来,这些东西,别看眼下红火,但未来的发展潜力却有限,顶多能让双水湾富居一方,远远谈不上将双水湾发展成为陕北黄土高原上的明珠。
但是碳纤维不一样,如果能够研究出先进工艺,哪怕双水湾再怎么偏僻,只要肯投入,就能依托研究所,带动起上下游一大片产业。
未来甚至可以让双水湾成为碳纤维之都。”
苏慧晚激动的说道,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描绘出来那幅宏伟蓝图。
“我记得当初我要建研究所的时候,表姐你还曾劝过我,说以双水湾的基础,根本就不适合发展碳纤维,怎么现在一下子变了?甚至比我都有信心?”
孙向阳继续问道。
“不错,双水湾一穷二白,甚至连电都还没有通,而且这里偏僻,没有足够的人才,更没有任何工业的基础,在这里建研究所,根本就得不偿失,哪怕到现在,我依旧是这么认为的。”
苏慧晚毫不迟疑的点头。
“既然表姐都知道,那怎么还一脚踏进这個深坑里来?”
孙向阳更加好奇了。
“因为双水湾有你。”
苏慧晚看着孙向阳说道。
“有我?表姐对我这么有信心?我可不懂研究。”
孙向阳摇了摇头。
“伱懂不懂研究没关系,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双水湾当初一穷二白,结果在你的带领下,短短半年就已经有了煤矿跟剪纸画,我仔细研究过,光是这两项,就能够让双水湾脱贫,并且过上好日子。
更重要的是你的能力,依着我对你的了解,当初你决定去香江弄钱,那就肯定能弄到。
而且你这么聪明的人,又怎么可能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事实证明,我的眼光不错,你果然把研究所的设备都买来了,等回头研究所建起来,就相当于成功迈出了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虽说指着程工那几个人,根本不可能把碳纤维生产工艺研究出来,但我曾仔细调查过国内的碳纤维研究所,还有那些相关的行业,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咱们其实并不缺少这方面的人才,真正困难的是没钱。
哪怕上面组建了碳纤维工作小组,一直拨款扶持,但实际上却是僧多肉少,相比那点钱,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碳纤维的研究始终磕磕绊绊。
等到双水湾的研究所建好以后,咱们完全可以多邀请一些这方面的人才,把研究所填满。
最最关键的是,你能赚钱。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所谓的拉香江那边大老板投资,根本就是幌子,投资的钱应该是你自己弄到的吧?
既然你能弄到钱,研究所就等于有了保障。
只要源源不断的投入,三五年后,肯定能有成果。”
苏慧晚一边跟孙向阳往家里走,一边侃侃而谈,看着孙向阳的目光也不时闪过异彩。
“表姐,你是不是有点高看我了?光购买这次的设备,就花了差不多两百万,如果后续敞开了花钱,一年最起码还得投入个一两百万。
要是按照表姐你的计划,再招人的话,那花费只怕会更多,我又不是神仙,上哪去弄这么多钱?
而且,我要是一年能赚几百万,还犯得着去弄研究所吗?
有这么多钱,我直接搬到大城市,舒舒服服的生活不好吗?”
孙向阳淡淡的说道。
“如果是旁人,我肯定不相信,但谁让你是孙向阳呢?当初你为了发展双水湾,甚至连大学都不去考,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一种理想,你的目标就是发展双水湾,让所有人过上好日子,让双水湾成为一颗闪耀的明珠。
像你这种有理想,有目标的人,又怎么可能贪图享受?
而且,爷爷也说过,你自己掏腰包,帮着国家研究碳纤维,足以说明你的品德,要不然以你的能耐,根本犯不着去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决定来这里,就是为了双水湾保驾护航,让研究所早日走上正轨,研究出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碳纤维来。”
苏慧晚目光灼灼的看着孙向阳,脸上洋溢着钦佩。
听到她的话,孙向阳瞠目结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孙向阳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绝对没有苏慧晚说的那么崇高,他当初之所以决定留在双水湾,那是因为系统,不得不留下来。
至于不去参加高考,也有种种原因,光是他原有的成分,就注定了这条路走不通,还得过两年,才能自由的参加高考。
但这些,苏慧晚不知道,苏老爷子不知道,其余的人,也都不知道。
在他们的心中,因为孙向阳的种种作为,已经在心中描绘出一个闪闪发光的孙向阳。
要不然根本就无法解释孙向阳的那些行为。
更何况,这半年来,孙向阳也是一心扑在双水湾,给双水湾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是什么?
这是知行合一,而不是光嘴上说说。
换个人,要是有孙向阳的本事,怎么可能还留在双水湾这个山沟沟里?
换个人,如果能够赚到几百万,又怎么可能舍得拿出来投资短时间内根本看不到未来的碳纤维研究所?
所以,哪怕孙向阳一直否认,可他的行为,在众人看来,依旧是伟大的。
要不然孙向阳也不会得到老支书,沙宏成,这些人的一致拥护,甚至说出让孙向阳放心大胆的去干,出了事情,老支书跟沙宏成帮着顶包的话。
要不然,苏老爷子也不会说出把双水湾当成一块试验田的话。
以苏老爷子的为人,绝不会因为孙向阳救了他的命,就给孙向阳大开方便之门,甚至毫无底线跟原则。
归根结底,现如今的一切,都是孙向阳用实际行动换来的结果。
“表姐,你想多了,我可没你想的那么伟大,我投资碳纤维,那是因为有利可图,哪怕现在不赚钱,未来也一定会赚钱的。”
孙向阳说道。
“行了,咱们是一家人,你不用解释那么多,正如你刚刚说的,如果你真想赚钱,怎么可能去投资碳纤维研究所?几百万啊,好几辈子都花不完。”
苏慧晚感慨的说道。
“好吧,既然表姐了解过碳纤维行业,那依表姐的眼光,现在双水湾搭建碳纤维研究所,还缺什么?”
孙向阳干脆问道。
他不可能真跟苏慧晚说的那样,接下来每年拿出几百万投进研究所这个无底深坑。
虽说他在香江的投资公司账上还有两百万,并且找了一个理财顾问,按照他的想法,全部投入到股市中,未来的收益,绝对翻着番往上涨,咬咬牙,一年几百万肯定能拿出来。
但根本就得不偿失。
有那几百万,放在香江的股市里,只会赚的更多,现在几百万,几年以后就是几千万。
在他看来,往研究所里投钱,相当于投多少,亏多少。
按照他之前的想法,每年投个几十万,维持着研究所的运转,就足够了。
等过几年,市场稍微放开后,他再抽出时间来,利用系统研究出一套碳纤维生产工艺,然后借着研究所的名头拿出来,再大步前进。
但那起码也是三到五年以后的事情。
在此期间,研究所只是一个幌子。
如果他现在就把工艺拿出来,以双水湾的状况,根本就撑不起上下游的发展,甚至不知道会引来多少饿狼,想要咬上一口。
一句涉及安全,就能让他灰头土脸的离开。
所以,必须要等待一个时机才可以拿出来。
而三五年的时间,足够让双水湾迈上好几个台阶,而那个时候,改开也真正掀起大潮。
同时,国内的碳纤维也能有所进步,市场会更大。
那个时候,才是拿出碳纤维生产工艺的时机。
“缺人。”
苏慧晚说道。
“人的话不着急,等研究所彻底搭建起来,走上正轨以后再慢慢找,研究碳纤维的人才,宁缺毋滥,而除了人呢?”
孙向阳又问道。
“缺钱?以你的能耐,应该不至于缺钱,而且设备都已经买回来了,剩下的搭建,安装设备,都不算什么,所以除了缺人,我想不出还缺什么。”
苏慧晚皱着眉头,认真思索了片刻,还是没想到问题。
毕竟在她眼里,只有足够多的技术员,甚至是专家一级的存在,才能够研究出真正的生产工艺,要不然光靠程岩这几个人,恐怕连一个完成的研究所都撑不起来。
看看那些研究所,哪怕再小,起码也有几十个技术员,还没有加别的部门。
相比而言,双水湾现在搭建的研究所,在人员方面,只能说简陋。
“缺一个真正的名义,也就是合法性,关于这点,就麻烦表姐了。”
孙向阳说道。
“合法性?虽说现在上面对于外资审批比较严,而且也没有真正的明文条例,大家基本都在试探性的摸索,所以只要研究所建在双水湾,挂一个集体的名义,县里也同意后,问题应该不大吧?”
苏慧晚想了想说道。
“表姐,你也说了,没有明确的条例,这也意味着,今天的研究所合法,不代表明天研究所还合法,所以最好是从上面要个条子,作为一个实验性质的特例,也算给上面增加这方面的经验。
我相信,上面一定早就对外资有了想法,眼下无非就是先走两步,先看看,哪里不对就纠正,等走上正轨,确定这条路可行以后,才会真正的出台条例,确保这种外资的合法性。
虽说咱们这个研究所比较小,投资也不算多,跟那些真正的大项目没法比,但有句话叫船小好调头,依表姐看,咱们这个研究所,在上面挂个名,要个实验性质的名头怎么样?
这样一来,今后研究所不管做什么,最起码都能有个保障,而不是被人揪着漏洞,最终导致功亏一篑。
我知道,外公说过可以放心大胆的干,不用怕出问题,但能够少点麻烦,少让外公操点心,也是好的。”
孙向阳说着自己的想法。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让这个研究所,加入那些外资名单?”
苏慧晚这才恍然,有些怪异的看着孙向阳。
“对,有难度吗?”
孙向阳点点头。
“有,你刚刚也说了,这家研究所的投资太少了,根本就不够格,再者说了,加入那种名单有好处,可也有不少坏处,如果确定这条路走不通,那到时候这家研究所要么被收走,要么撤走。
相反,如果咱们只是私底下小打小闹,就算真的有问题,也能遮掩过去,不会影响到研究所。”
苏慧晚说道。
“我相信,这条路肯定能走的通,作为第一批吃螃蟹的,收获肯定也是最大的嘛。”
孙向阳自信的说道。
上辈子,他偶然听说过这种名单,全都是为早期那些外资准备的,这也是第一批吃螃蟹的企业,事实也证明,他们得到了最丰厚的回报。
尽管现在的研究所规模还小的过分,但迟早要跑起来的。
“你真的决定了?”
“对,麻烦表姐了。”
“好,我试试。”
苏慧晚见孙向阳态度坚决,也没再说什么。
很快,两人就来到沙老爷子家中。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章 另一脉孙家登门
沙老爷子居住的地方虽然也在最高处,但距离孙向阳家却有段距离,甚至距离整个村子都有段距离,跟他在沙坪坝的时候差不多,特意远离了别人。
附近两三百米,只有这三孔窑洞。
原本按照沙老爷子的想法,他孤身一人,挖个一孔就够了,但孙向阳没同意,还把张家栋给搬了出来,毕竟对方要经常住在这边的。
所以窑洞自然多点好,免得来人住不开。
沙老爷子同意了这点,但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须远离别人家,说他习惯了清净。
当孙向阳跟苏慧晚来的时候,沙老爷子正在院子里凿石碾子,而张家栋则在一旁打下手。
“老爷子。”
“沙爷爷。”
看到两人到来,沙老爷子放下手里的锤子跟凿子,坚硬的脸上顿时柔和起来。
“你们来了。”
“老爷子,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嘟嘟天天偷懒,书婷又不懂这些,您这个当师爷的,也不知道管教一下。”
孙向阳蹲下,将石碾子滚到一边,看似抱怨的说道。
“孩子还小,也不用太严厉了,过几年再慢慢站。”
沙老爷子笑眯眯的说道,脸上多了几分宠溺。
也就沙宏成没在这边,要不然指定会跳着脚反驳,他小的时候,怎么就整天挨打了?
同样是孙子辈,差别也太大了。
实际上,自从沙老爷子搬到这边,陈书婷就时不时的领着两个小家伙过来,后来就算陈书婷没空,两個小家伙也一个劲的往这边跑。
因为在这边,沙老爷子会拿好东西给两人吃,而且也从不督促他们站桩,更不催促他们写作业。
关键是,来了这边以后,不管是陈书婷还是老支书家,都不会有人来拧着耳朵领人,自然是要多自在就有多自在。
甚至有一次,嘟嘟在家淘气,陈书婷想要教训她,结果被她麻溜的跑到这边,气的陈书婷只能悻悻离开。
随后后面嘟嘟还是挨揍了,却那会,陈书婷的火气已经消的差不多。
有了这次经历后,人小鬼大的嘟嘟自然知道哪里才是她的庇护所,往这边跑的就更勤快了。
沙老爷子对她疼爱,再正常不过。
“基础就得从小打,一旦养成习惯,往后就不好改了,对了,我这次从香江又带回来一个徒弟,准备传授她站桩,回头我领过来您看看。”
孙向阳说道。
“是叫铃铃吧?那会嘟嘟领着她来过,挺好的。”
沙老爷子点点头说道。
“您老看过?那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孙向阳有些意外的问道。
“不对劲?”
沙老爷子不解的看着孙向阳。
“对,曾经有位奇人帮她称量过命格,说她活不过双九之数,眼下她已经十七,按照那位奇人的话,最多也就剩下一年的时间了。”
面对沙老爷子,孙向阳并没有藏着掖着。
“称量命格?这是相师那一套,我早些年倒是接触过一位相师,曾经他也跟我说过人之命格,虚无缥缈,玄之又玄,想要逆天改命,更是难之又难,用他的说法,好像什么五十,四九之类的,必留一线生机。”
沙老爷子回忆道。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
孙向阳这几天已经开始阅读那些跟相术有关的书籍,里面便有这种阐述。
“对,就是这句话,你既然收了人家当徒弟,就是打算为其改命吧?”
沙老爷子认真的看着孙向阳。
“只是觉得挺可惜,而且我对命这种东西,也挺感兴趣的,正好研究一下。”
孙向阳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意思其实已经很明白了。
师父,徒弟。
这两个称呼可不只是上下嘴唇一碰,随便叫叫那么简单,既然收了徒弟,自然要好好教导,也没有眼睁睁看着徒弟去死的道理。
而且正如沙老爷子说的那样,孙向阳带着黄锦铃回来,便有为其改命的想法,只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头绪罢了。
那些相书,也不是那么容易学会的,更别提入门了。
“当年那个相师问我借了一些钱,临别前把一样东西押在我这里,说以后再来赎回去,结果一直等到现在也没见他来赎,既然你感兴趣,正好拿回去研究一下。”
沙老爷子这时说道。
“什么东西?”
孙向阳有些好奇。
“一块三角形的铁片,我也不知道干嘛的,你等等,我给你找找。”
沙老爷子说完便回到窑洞里,过了十几分钟,才拿着一样黑乎乎的东西走了出来。
“就是这玩意,你看看有用吗?”
孙向阳接过,入手沉甸甸的,其形状也跟沙老爷子说的那般,呈三角形,但这个三角形却有些不规则,有点扭曲的样子,厚度大约在两三毫米,边缘被打磨的很光滑。
而这块三角形铁片通体黝黑,表面上各种波浪线,或者说花纹扭曲在一起,像一团乱麻,看时间久了,会让人头晕眼花。
孙向阳仔细感应了片刻,却没有在铁片上感应到任何磁场,也就是说,这铁片并不是法器。
“老爷子,当初那人有没有说过这东西是干嘛的?不会是给您压命用的吧?”
孙向阳没有看出什么门道,便忍不住问道。
“我的命硬的很,哪用得着压,而且他是借钱,押在我这里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骗我,至于现在,恐怕那人死了也说不定,你放心的拿走就是。”
沙老爷子说道。
“那好,我先拿回去研究一下,回头再给您送来。”
虽然这块铁片不是法器一类的东西,但上面那些花纹,还是引起了他的兴趣,决定好好研究一下,顺便找找那些相书里有没有关于这种铁片的记载。
好歹也是相师留下的东西,说不定里面就藏着什么玄虚。
“送你了,反正我留着也没用。”
沙老爷子对这玩意完全不感兴趣,甚至要不是孙向阳提起相师,他压根就忘记还有这东西。
好在当初他把这东西跟那些勋章之类的放在一个箱子里,所以还能找到。
“行,那我就先收下,等那人找来,想赎回去的时候再说。”
孙向阳其实也不相信对方还能来赎回去,毕竟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要赎的话,早就赎了。
中午,孙向阳留在这边陪老爷子吃了顿饭,然后才独自回家。
而苏慧晚跟张家栋两口子难得团聚,自然有他们自己的事情。
回到家后,孙向阳将那些相书找出来,一一翻阅,却连相关的记载都没有。
孙向阳拿着三角铁皮也做了不少试验,同样没有任何发现。
如果这玩意不是骗人的话,最大的可能应该出在那些花纹上面。
可孙向阳盯着看了好久,仍旧一团乱麻,甚至连花纹的起点跟终点都没有找出来。
虽然没有任何发现,但在孙向阳看来,这应该就是最大的发现了。
因为那些花纹并不是描绘上去的,倒像是一种天然的纹路,但如果是天然的,那就无法解释这些花纹粗细一致的问题,也不可能连头绪都找不着。
所以到底是人为,还是天然的,孙向阳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来。
至少表面上,同样看不出这块铁片有敲打锻造的痕迹。
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透着古怪。
就在孙向阳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老支书却让人来叫他,说来了客人,让他去一趟。
孙向阳顺手将三角铁片装进兜里,跟着那人朝老支书家走去,顺便还问了两嘴,但对方也不知道老支书家的客人是什么来历,只是说老支书让他赶紧去一趟。
来到老支书家,孙向阳看到了那位客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穿着一身中山装,看上去挺有派头。
“伱就是孙向阳,你爹叫孙先成?”
孙向阳刚进屋,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便率先问道,语气有些生硬,目光也不断在孙向阳的身上打量,或者说审视更恰当。
“对,你是谁?”
孙向阳淡淡的问道。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从对方的身上,孙向阳却隐隐感受到一种敌意。
“我叫孙先福,论起来,你应该叫我三叔。”
对方说起孙向阳叫他三叔的时候,明显带着一丝瞧不起,似乎是孙向阳这声三叔高攀了一样。
“孙先福?不认识,我爹没跟我说过。”
孙向阳实话实说。
其实从对方的名字,孙向阳就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在双水湾,孙姓里面,他家单传一脉,他爷爷是孝字辈,他爹是先字辈,除了他爹,双水湾也没人叫孙先什么,而对方却叫孙先福,再加上当初老支书跟他说过,他家以前是大户人家,家里有两脉,一脉留在村里,一脉在城里。
后来他家跟着人搬到双水湾,两边才断了往来。
毫无疑问,对方应该就是当初城里那一脉。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来意,但只是对方表现出来的那种敌意,就肯定没什么好事。
“咳,向阳,论起来,你的确叫他三叔,你爷爷跟他爹,是亲兄弟。”
这时,老支书在旁边说道。
“哦。”
孙向阳点点头,顺便理清楚了这里面的关系。
他爷爷,跟对方父亲是亲兄弟的话,那他爹跟眼前的孙先成就是堂兄弟了,至于他,就更远了一些。
但从血缘论的话,双方自然很近,是实打实的一家人。
只不过,都断了联系这么多年了,对方突然找上门来,又是为的什么?
根据原主留下的记忆,当初他爹死的时候,对方可没有任何人来过。
这突然跑出来,要他叫对方三叔,是想‘攀’亲戚,抱着某种目的而来?
不怪孙向阳想这么多,自从他发现双水湾的真龙穴后,就想了很多。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真龙穴,应该算是属于他家的。
而这个家,指的却不是孙向阳这个小家。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爹就是这么教你的?”
孙先福铁色铁青的看着孙向阳。
对方不但没有叫一声三叔,甚至对他还爱答不理的,要不是在双水湾,他早就一巴掌甩过去了。
“我爹死的早,没怎么教过我。”
“死的早?不是去年死的吗?”
孙先福愣了下,有些没反应过来。
“是吗?那大概是我接错了吧。”
孙向阳淡淡的说道。
很显然,对方对他家的情况已经打听清楚。
“行了,我时间紧,你赶紧收拾一下东西,跟我走。”
孙先福冷冷的说道,对孙向阳越发不顺眼起来。
“走?我家就在这里,还能去哪?”
孙向阳说道。
“你大爷爷明天过寿,要见你。”
孙先福难得解释了一句。
或许他也看出来了,如果不解释清楚,孙向阳恐怕不会跟他走。
“我明天有事,去不了。”
虽说孙向阳还不清楚对方怎么突然想起他来,还要叫他去,但他实在没什么兴趣,眼下双水湾正忙着,他还得研究那些相书,哪有时间去给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大爷爷过寿?
更重要的是,眼前这个孙先福还对他充满敌意,好像让他去,是沾了多大的光一样。
哪怕双方有着血缘关系,但在孙向阳看来,有跟没有其实没什么两样。
从小到大,他都不认识对方,那一脉的人对他而言,就如同陌生人,甚至还不如双水湾的人来的更亲近。
在这种情况下,他跟着去才有怪呢。
“去不了?你知道让你去,是多大的面子吗?也就父亲念旧,还记得你们这一脉,要不然你想踏进我家的大门,都没资格。”
孙先福更怒了,要不是家里老爷子执意让他来,还说人请不到,明天的寿宴也不用办了,他会跑到这么偏僻的穷山沟来?
“老支书,电线杆子竖的怎么样了?”
孙向阳听到对方的话,既没怒上心头,也没有搭理对方,只是看着一旁的老支书问道。
“啊?电线杆子啊,快了吧,要不你去看看?”
老支书一副从睡梦中惊醒的模样,仿佛刚刚真的什么都没听到。
“好的,我先去看看。”
对着老支书说完,孙向阳便扭头离开,直接把孙先福当成了空气。
一直到孙向阳离开,孙先福才反应过来,对方就这么跑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不怀好意?
“站住,谁让你走的?给我回来。”
看着孙向阳扭头就走,孙先福终于慌了。
他有些不明白,这个落魄侄子,凭什么拒绝他伸出的橄榄枝?
要知道,这些年,他这一脉不但没有衰落,反而愈发的壮大,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攀高枝都没有机会,要不是家里老爷子执意如此,他都懒得提携对方。
老支书脸色顿时一冷。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他说什么都不会接下这个差事。
“对啊,你也知道,当初那会大家刚搬到这里,一穷二白,哪有机会读书识字?你别看我在看书,其实就是装样子,骗骗外人。”
别说给一万斤粮食,就算翻个十倍,一百倍,也休想。
可偏偏,对方却不识好歹。
“那不行,我不识字,只认现成的粮食。”
而老支书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这些年,什么样的人他没见过?
既然孙向阳不在乎那一脉,他就更不在乎了。
“出差?”
老支书那架势,就差赌咒发誓了。
这次叫孙向阳去,他便打算谋夺那部分产业。
孙先福只觉得胸口憋得慌,一口积年老痰差点没上来。
以前,双水湾实在是困难,他肩膀上的担子压得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一心想着怎么让双水湾的人能吃饱饭,哪有心情去开玩笑?
老支书阴沉着脸,明显上了心。
“上产小队的队长?就他?”
“孙玉德,你可是双水湾的支书,他难道还敢不听你的?”
以老支书的性格,那一万斤粮食肯定能吃下来。
当然,现改也来得及。
老支书摇头说道。
“那都是谣言,刚刚你也见到向阳了,他像是从小身子骨不好,干不了活的人?”
要是对方真的抢占了双水湾的气运,他绝对敢把对方的坟给刨了。
孙向阳狐疑的看着老支书。
孙先福深吸口气说道。
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孙向阳跟他走。
“怎么?你怀疑对方在打双水湾,打那个真龙穴的主意?”
老支书摇摇头。
“对,只要能见到粮食,我保证向阳跟你去。”
老爷子却不慌不忙的说道。
孙先福有些意外。
“我都一把年纪,马上就要退了,哪里还会有人愿意听我的?”
对于普通人家,绝对是笔天文数字。
对方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门,很难不让人怀疑。”
孙先福气急败坏的看着老支书。
老支书一拍大腿,恨恨的说道。
说完,孙先福便大步离开。
孙先福瞪着老支书,他来的时候,对方还抱着一本书在看,这会就不识字了?
老支书淡淡的说道。
随着双水湾的发展,孙恩国的性格也放开了不少,偶尔也会开开玩笑。
孙先福再度深吸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平分的话,每人能分个十斤,节约着吃,顶大半个月没问题。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现在就回去,先找人查查。”
而且我一直觉得,当年搬迁到这边,有特殊的用意。
甚至当年就不应该给孙向阳那一脉留份额,也不知道当年老爷子是怎么想的,平白无故的把好处分给了人家。
要是没有这个底气,他也不会趾高气昂,认为手指头缝里随便漏点,都是孙向阳一辈子赚不到的。
“不管怎么样,现在那处真龙穴已经成了庇护咱们整个双水湾的风水格局了,换成谁来,都不可能扭转乾坤,再还原出之前的真龙穴,就算我爹当年真的做了什么,那也是他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就连他说的已经出差的大队长,这会也在这边指挥着。
那可是地区的领导,比县里高多了。
“瞧你说的,不是一家人吗?什么你家我家的?双水湾现在小一千口子人,难不成都得罪你家了?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明天我得去问问你家老爷子,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怪以前大家都叫老支书孙缺德,现在孙向阳终于有所体会。
“嗯,我来的时候,家里老爷子交代过,无论如何,都要把他带去,你放心,他去了那边只有好处,而且只要伱帮我这个忙,回头我介绍地区的干部给你认识。”
他绝对不允许有人破坏双水湾现在的大好局势。
现在他被对方拿捏,先忍下,等回头再加倍讨回来。
孙向阳认真的问道。
孙家?
孙向阳说道。
“你们公社的大队长是谁?他总不能连大队长的命令都不听吧?”
在双水湾,他可不知道还有人跟他重名。
我只知道,我家在双水湾,这里才是我的根。”
孙向阳摇了摇头。
老支书义正严词的说道。
他要是有时间等的话,还用这么着急?
“说吧,怎么你才帮忙?要多少粮食,或者钱?”
老支书苦恼的说道。
我就说嘛,咱们双水湾前些年一直穷,说不定这里面就有问题。”
“先福,不是我这个当大哥的批评你,都是自家人,什么钱不钱的?你要是真心过意不去,为家里老爷子积德,那就送个万八千斤的白面吧。”
“您是说我爹当年帮了那边?”
孙先福瞪着眼问道。
过一阵?
问题是孙先福压根就没有那个时间等待,因为明天就是老爷子过寿,要是请不到人,本就有些糊涂的老爷子发脾气,明天恐怕难以收场。
只不过,这纯粹是把对方当傻子糊弄,更是往死里得罪。
孙先福觉得,自己很难把孙向阳绑回去,便只能拉拢孙玉德。
“大队长没在家,出差了。”
等孙先福离去,老支书不屑的撇撇嘴。
而以前,打死他都不可能称呼老支书为老家伙。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二六零五:f七零零:四三:六零零零::六fc
老支书听到孙向阳的话,明显松了口气。
孙向阳随口说道。
“好,看在大家都姓孙的份上,只要你让向阳跟我去一趟,回头我就让人把粮食送来。”
老支书不紧不慢的劝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回头我去查查坟,看看有没有多出来的就知道了,要是真的有,你有什么打算?”
“是不是我只要今天弄来粮食,明天孙向阳就能跟我回去?”
只不过,任凭他怎么喊,孙向阳的脚步都没有半点犹豫,径直离去。
再加上他大哥走了仕途,现在级别也不低,他家拿出两千块钱来,实在不算什么。
他就说嘛,孙向阳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拒绝他。
所以,就算眼下出点血,也绝对值得。
孙恩国想了想,刚刚老支书那副模样,是高兴?
不过比起那一万斤粮食,就算老支书哭也没关系。
甚至以前困难的时候,能吃一个月。
老支书毫不在乎的说道。
“先福啊,一笔写不出两个孙字,不是我这個当大哥的不愿意帮你,是实在没办法啊,要不你先回去,我回头好好劝劝他?”
“不识字?”
到时候孙玉德还能多干几年支书,他相信对方不会拒绝他这份善意。
“嗯,暂时打发走了,说是要送给咱们双水湾一万斤粮食,为他家老爷子积德。”
很久以前,他家里的企业便加入了公私联营,虽然失去了管理权,但这些年的利益,也都按照比例分给了他家。
在这开春,要是能有个一万斤粮食,还是挺不错的。
“我怎么听说他从小身子不好,干不了活?”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可惜你爹走的太突然,否则他应该知道些什么,而且这些年,他家那一脉,好像走了大运,总不会之前就借了咱们双水湾的运吧?
“谁这么好?香江来的那位?”
老支书理直气壮的说道。
“您不会把我给卖了吧?”
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那可不行,先把粮食送来,万一你过后反悔,不认账了怎么办?”
要不然也不会问瞒着孙向阳家在哪,不让他去,反而把孙向阳叫到这边,而且还一味的推诿。
对了,刚刚向阳说要干嘛去?
孙先福咬牙切齿的说道。
孙向阳说道。
“能弄来一万斤粮食,别说得罪他,就算让我下跪,我都愿意,至于别的,他难道还能吃了我不成?是他自己主动送的粮食,人我也给他了,他还想怎么着?”
听到他的话,孙先福直接愣住了。
狗屁。
“瞧你说的,什么叫卖?我只是说,他把粮食送来,我就让孙向阳跟他走,可咱们双水湾,又不是你一个人叫孙向阳,跟你可没关系。”
“人走了?”
论起来,他跟老支书也是一辈,但老支书毕竟年龄摆在那里,他叫一声玉德大哥也是应该的,偏偏,他却直呼孙玉德的名字。
“有人送了咱们一万斤粮食,老支书这是高兴的。”
老支书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
但他家可不一样。
明白过来后,孙先福脸色都阴沉了几分。
而且,他隐隐知道这次老爷子叫孙向阳去的目的,恐怕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存了分家产的念头。
据他所知,当年孙家那些产业,孙向阳这一脉也是有份的,虽然不多,可折合起来,也是一笔很大的数字。
他就是担心孙向阳会有什么想法。
跑到双水湾耀武扬威,还要把孙向阳带走,想屁吃呢。
至于现在,那副担子已经不用他来挑了,只要按部就班的当好他这个大队长就可以了。
“您老这是把对方往死里得罪啊。”
老支书丝毫没有把对方的威胁放在眼里,你家再厉害,还能跑到双水湾抓人不成?
而孙先福无疑也听出对方的威胁,只是他不解的是,双水湾什么时候这么多人了?
看竖电线杆?
想到这里,老支书拎起一旁的烟杆,背着手,不紧不慢的离开,看他沉稳的脚步,哪有一点他之前说的,年纪大,不中用的样子?
没多久,老支书便找到孙向阳。
等老支书离开,孙恩国才走过来,好奇的问道。
骗鬼呢。
“老家伙这是怎么了?谁得罪他了?”
“老支书,您估摸着他这趟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双水湾的情况,对方知道多少?”
据他所知,当初来到这边的那些孙姓,人口好像并不多。
“对,我们双水湾这不是要通电吗?大队长去联系变压器了,所以不在家,而且向阳也是我们双水湾第三生产小队的队长,平时嚣张惯了,没人敢管。”
“先福啊,年青人气盛,过一阵就好了,你也别着急。”
此时,距离双水湾两三里的地方,已经能够看到一排电线杆从远处延伸过来,不管男女老少,这会都在忙碌着,有的负责量尺寸挖坑,有的负责运送电线杆,有的负责把电线杆竖起来,一副热闹的景象。
“除了这个,我实在想不出对方的目的,他家老爷子过大寿,还能活几年,都不一定,而双水湾这边的真龙穴,也差不多是在这两年才真正成熟。
“对啊,你可别小瞧向阳,他在我们双水湾,一直很能干,要不然选他当队长,大家也不服不是?”
他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多钱都给孙向阳?
哪怕老爷子同意,他这一脉那几家也不会同意的,在他看来,老爷子年纪太大,已经老糊涂了。
他可不是任人威胁的那种性格,眼下之所以妥协,也只是为了先完成家里老爷子的任务,把明天的寿宴糊弄过去,至于粮食,等着吧。
到了这会,他如果还不清楚自己被耍了,也就白吃了这么多年的饭。
老支书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
别说直呼他的名字,就算当面叫他孙缺德,他都当对方在放屁。
“孙玉德,你确定要得罪我家?”
孙恩国高兴的说道。
“现在这个时间,我去哪弄粮食?你要是信不过我,我可以写一张条子。”
孙向阳看着老支书过来,随口问道。
至于到时候孙先福是生气,还是别的,就跟他没关系了。
“不是,一个叫孙先福的人,我也不熟。”
“好,你等着。”
孙先福这会也渐渐冷静下来,对方明摆着要趁机咬一口,说不定之前孙向阳那么坚决,也是眼前这个老家伙搞的鬼,在让人去通知孙向阳的时候,故意串通好。
“高兴?”
孙向阳说着自己的猜测。
虽然刚刚见面,没说几句话,但孙向阳已经看出对方是什么性格的人,这种人会好心的给双水湾送一万斤粮食?
而他自始至终,都没打算跟着对方去那边,给那个从未谋面的大爷爷过什么寿。
这所谓的血缘关系,实在是太单薄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二章 再分粮食
“孙玉德,粮食我已经让人送来了,孙向阳在哪里?”
天刚刚擦黑,孙先福满脸疲惫的赶到双水湾,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两辆拖拉机,上面装满了粮食。
“一万斤白面?”
老支书有些意外的看着对方,似乎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对。”
孙先福点点头。
“好说,之前我都跟向阳说好了,让他明天一早陪你回去。”
老支书说道。
“明天早上?”
“对啊,这天都黑了,路上也不好走,你总不能让向阳现在跟你回去吧?我家里地方大,你今晚就住在我家好了,明天一早回去。”
“你先让孙向阳过来,我要亲口听到他答应。”
孙先福摇了摇头。
“怎么?还信不过我?我孙玉德堂堂双水湾的支书,一口唾沫一个钉,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你要是信不过我,那你现在就把粮食拉回去,我还不稀罕呢。”
老支书气呼呼的说道。
孙先福见状,犹豫了下,没再说什么。
他早就看出对方的目的,为的就是借机讹诈,现在既然粮食已经运来,目的也达到了,也没理由反对孙向阳跟他离开。
而且,他相信孙玉德作为支书,不会如此的不智,毕竟表面上,他只是带孙向阳去给家里老爷子过寿,又不是要伤害孙向阳,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拒绝这种好事。
要不然只会把他家得罪死。
区区一个生产大队的支书,还没这个胆子。
“先福,你这一路也累了吧,先去我家,今晚让伱嫂子杀只鸡,咱哥俩好好喝两杯,今后咱们多多往来。”
老支书先是招呼人把拖拉机上的粮食搬到之前大队办公室,也就是如今的仓库,然后拉着孙先福往家里走。
听着他的话,孙先福翻了个白眼,多多往来,再讹诈他粮食?
真当他是傻子啊。
甚至他打定主意,这次回去以后,再也不来双水湾。
而且他这次自己掏了两千块钱,回头大家平摊一下,要不然从孙向阳那里把份额骗来后,他要多拿一份,今天的苦,不能白吃。
第二天一早,孙先福揉着还有些疼的脑袋,昨晚被孙玉德那個老家伙硬生生灌醉,虽然不至于醉到失忆,但这会脑袋却疼的厉害。
好在,这趟来双水湾的目的已经达成。
昨晚喝酒的时候,孙玉德可是拍着胸口跟他保证,就算是绑,也要把孙向阳给他绑去。
“先福,醒了?在家吃了饭再走。”
老支书看到孙先福起床,便笑眯眯的说道。
“不用了,还是早点赶回去的好,你把孙向阳找来,我们现在就走。”
“好说,我这就让人去把向阳叫来。”
没多久,一个青年便急匆匆的赶来。
“老支书,我来了。”
“向阳啊,这是你三叔,你今天就跟他去给你大爷爷过寿,要听你三叔的话,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
“等等,他是谁?”
院子里,孙先福先是愣愣的看着走进来的青年,听着两人的话,越听越糊涂,心中隐隐有些不妙的感觉。
“他就是孙向阳啊。”
老支书说道。
“放屁,昨天明明不是他。”
孙先福被老支书的无耻,刷新了对下限的认知。
“昨天那人只是我临时找来的,那人叫孙庆波,你眼前的才是真正的孙向阳,不信的话,我让他把户口本拿来你瞧瞧。”
老支书一口咬定。
“三叔,我就是孙向阳。”
孙庆波满脸堆笑的说道,昨晚老支书就已经跟他说过,让他冒充孙向阳,明摆着就是演戏给对方看,只是冒充自家队长,他多少还是有些心虚的。
“你,你们……”
孙先福气的说不出话来,真当他傻子?
昨天见到孙向阳后,对方的模样跟孙先成有些相似,所以他才笃定对方就是孙向阳。
可眼前这人,哪有一点像孙先成了?
要是随便找个人就能冒充孙向阳,他用得着大老远跑到双水湾,甚至还临时购买了一万斤粮食?
“先福,你先消消气,昨天我也不是故意要骗你,你这突然跑来要带向阳走,我总得防一手吧?不过现在,我已经相信你是真心为了向阳好,所以才让真正的向阳过来。”
老支书一副掏心窝子的模样说道。
“孙玉德,你很好,咱们走着瞧。”
孙先福死死瞪着老支书,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敢欺骗他。
“先福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向阳,快跟你三叔走吧。”
老支书催促道。
“三叔,咱们走吧。”
孙庆波上前装作要扶着对方的架势。
“滚,谁是你三叔?孙玉德,你给我等着。”
孙先福甩开孙庆波,撂下一句狠话,便转身离去。
只是看他的背影,却充满了狼狈。
等他离去后,孙庆波才忐忑的看着老支书说道:“老支书,我要不要跟着去啊?”
“行了,就你这冒牌货,不怕去了回不来?”
老支书示意孙庆波不用再伪装。
“他难道还敢弄死我不成?”
孙庆波撇了撇嘴。
“不用弄死你,随便找个理由把你关起来就行,真以为人家是好惹的?”
老支书淡淡的说道。
“那咱们这么得罪他,回头会不会有麻烦?”
孙庆波忍不住问道。
“能有什么麻烦?这里是双水湾,难不成他还能带人把我抓走?对了,先通知一下大家,去大队仓库那边领粮食,按人头分,不管老的小的,一人十斤白面。”
老支书吩咐道。
粮食堆在仓库里,那叫赃物,只有分到所有人的手里,才叫粮食。
“好嘞,我这就去,对了,队长喜欢分东西,要不然跟他说声?”
孙庆波满脸欢喜的说道。
一人十斤白面,虽然赶不上过年发的福利,但白送的,谁不喜欢?
“你去通知大家吧,我正好要去找向阳,到时候跟他说。”
老支书说完,便跟孙庆波一块出门。
这会的孙先福已经看不到人影,不过可想而知,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过,老支书却丝毫不担心对方的报复。
晃悠着来到孙向阳家,率先看到的就是在那里站桩的一大两小,他孙子孙跳跳,赫然在列。
见到这一幕,他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目光才落到一旁的孙向阳身上。
“向阳,那个孙先福我已经打发走了。”
“他就甘心这么走了?”
孙向阳有些意外。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还敢在双水湾闹事?”
老支书不屑的说道。
听到这话,孙向阳点点头。
公社那边,有了上次的教训,就算孙先福找过去,那位社长吃了一次亏的社长也不可能陪他来胡闹。
至于县里面,现在对双水湾更是避如蛇蝎,更何况苏慧晚还成了其中的一份子,摆明车马要袒护双水湾。
而公安那边,现在也算是孙向阳的人,孙先福就算通过关系找过去,也不可能有人来双水湾抓人。
虽然对方可以找到地区那边,但地区也不能‘平白无故’的来抓人。
更何况,沙老爷子就在双水湾,地区那边又不是没人。
除非孙家从省里找人,可为了这点小亏,值得吗?
只要孙家不是傻子,就不可能这么做。
所以,孙先福这个亏,明显是吃定了。
尽管老支书的行为有些过分,但孙先福明摆着不怀好意,也没必要跟对方客气。
“不过有了这一出,你以后想去那边可就难了。”
老支书再度开口说道。
“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去,难不难的有什么关系?”
孙向阳摇了摇头说道。
“也对,你家那一脉,这么多年都没个往来,现在突然找你去,肯定别有用心,还有昨天下午,我找人去辨认了一遍,没有发现多出来的无名坟,你看会不会是在别的地方?或者你爷爷那边?”
老支书说道。
“回头我去看看吧。”
“好,孙先福送的那一万斤粮食,我打算分下去,刚刚已经让孙庆波去通知大家伙了,你要不要去分?”
“要。”
孙向阳听到分粮食,眼睛明显亮了。
这可是收割经验点的机会。
现在沙坪坝已经正式归属于双水湾,他收到的经验点也不会再打折扣,加起来小一千口人,就算一人给他十点经验,就是一万点,之前提升把脉所消耗的经验点,直接就能补充回来。
“就知道你喜欢这个,回头我让大队多养几头猪,没事的时候你就分肉。”
老支书脸上露出微笑。
对于孙向阳的这点小癖好,他肯定是要满足的。
也就现在双水湾还穷,否则就算天天分肉,他也乐意。
“哪能没事就分,这肉分多了,也就没意义了。”
孙向阳要的是经验点,如果三天两头就分肉,恐怕这种感激,很快就会消失,甚至变成贪心。
而且,不管分粮食,还是分肉,都是拿整个双水湾的利益来分。
有的人,更希望攒着,到时候过年多分几块钱。
所以这种分东西,只能偶尔为之,还得有正当的理由才行。
像这次,那些粮食都是白来的,跟整个大队的财产没关系,大家只会高兴,自然不会说别的。
“也对,以后你想分了就说声。”
老支书又不傻,自然明白这里面的道理,对孙向阳也更加满意。
当嘟嘟三人站完桩,孙向阳才领着三人来到大队仓库这边,此时,那小广场上已经围满了人。
作为对孙向阳这种癖好无比了解的孙庆波,自然把所有人都叫来了。
用他的话说,这次分白面,只能亲自去领,否则就没份。
这话一出,就算拐着拐杖的老人,还没出满月的小孩子,都被抱着赶来。
一人十斤白面,就算爬也得爬来。
“向阳队长,听庆波说,这些白面是托你的福,人家才送给咱们的?”
“除了向阳队长,咱们双水湾还有谁有这么大的面子?”
“还是三队长在家好,外面的人都上赶着给咱们送东西。”
“我听说,人家这些粮食原本是送给向阳队长的,是向阳队长体谅大家不容易,才拿出来分给大家。”
“向阳队长,就是大好人。”
随着孙向阳到来,人群中便七嘴八舌的大声讨论起来,还没开始分白面,孙向阳已经收到系统不断的提示,那些经验点更是源源不断。
嘟嘟跟孙跳跳见惯了这种场面,到了这边后,直接去跟小伙伴凑到一块,嘻嘻哈哈的说着什么。
而黄锦铃则是第一次见,脸上充满了好奇,紧紧跟在孙向阳的后面。
“大家伙都排好队,咱们早点领了白面回家,还能先下点疙瘩汤喝。”
孙向阳微笑着跟众人打完招呼,就走到院子里。
此时,那些白面已经全部搬了出来,并且在孙庆波的指挥下,五六个人一起用秤把面粉称好,就等着孙向阳给装进大家带来的面袋子里。
“队长,可以开始了。”
“好,大家别挤,一个一个来。”
孙向阳也没废话,来到最前面,将称好的面粉给倒进面袋子里。
一个接一个人不断上前,几乎每个人都对孙向阳一夸再夸,哪怕最笨的,也会说声谢谢向阳队长。
人数虽多,但孙向阳却不厌其烦的分着白面,让一旁的黄锦铃充满了不解。
因为在她看来,这种事情孙向阳压根就不用亲力亲为,可偏偏,看孙向阳的模样却是乐在其中。
尽管一个人浪费的时间还不到十秒钟,可上千人这么排下来,也用了足足两个半小时才分完最后一份。
此时,孙向阳已经浑身发白,沾满了面粉。
甚至就连黄锦铃也不例外,因为到了后面,她也帮着那些领白面的人撑袋子。
在双水湾,压根就没有什么秘密,大家也早就知道了黄锦铃的身份,不提孙向阳的徒弟这个身份,光是那位香江黄经理的堂妹,就足以让大家对她充满好感。
尤其是那些指望着剪纸画为生的妇女,对黄锦铃更是关怀备至。
现在的剪纸小组,可是整个双水湾都羡慕的对象,一幅剪纸画相当于十个工分,舒舒服服的在家剪纸,一天少说二三十个工分,谁不羡慕?
虽然也有人嫉妒,甚至是不满,毕竟那些干重活累活的,一天下来也只有十个工分,凭什么剪纸画一天能挣二三十个工分?
这不公平。
但因为时间还短,再加上孙向阳的威信,就算有人不满,这会也不敢说什么。
用老支书训斥他们的话说,有能耐你们也剪出合格的剪纸画,剪出能挣外汇的剪纸画来,只要你有这个本事,一天也能挣二三十个工分。
要是没这个能耐,就别叽叽歪歪的。
只这一句,就把那些人给压下。
因为他们实在没这个本事,只能心里酸溜溜的。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三章 孙家矛盾
“老三,让你去请人,你倒好,人没请来,还搭进去一万斤粮食,爹那边气的连寿宴都不办了,让那么多人都看了咱们家笑话。”
某座宅子里,孙先福脸色铁青的坐在那里,对面一个中年男子对他斥责道。
“之前爹让人去双水湾,你怎么不去?”
孙先福冷冷的回了一句。
“局里那么忙,我哪里有时间去?”
中年男子回答道。
“行了,老二你少说两句,现在就算想弥补也晚了,爹的脾气你们都了解,先想办法让他老人家息怒吧,至于外面怎么看,都是小事。”
坐在主位上的一个男子说道。
他一开口,不管是孙先福还是之前那名中年男子全都老实的闭嘴。
主位上的男子名叫孙先和,孙家这一代的老大,他沉吟了一会,又看着孙先福问道:“老三,你这次去见到那个孙先成那个儿子了?”
“见到了,一個傻小子,对孙玉德那个老家伙言听计从,要不然我也不会被那老家伙算计,大哥,那老家伙没把咱们孙家放在眼里,不能就这么算了。”
孙先福恶狠狠的说道。
“不这么算了?你想怎么着?找人把他抓了?你以为现在还跟以前一个样?再说了,能当支书的人,有几个简单的?
穷山恶水出刁民,像双水湾那样的地方,伱敢带人去抓他们的支书,连村子都出不来。”
孙先和淡淡的说道。
“那怎么办?就白白让他骗了咱家一万斤粮食?”
孙先福质问道。
“这件事情回头我打个招呼,不着急,倒是爹那边,还得想个办法,让他老人家消消气,毕竟这么大年纪了,万一气坏了身子,才是个麻烦。”
孙先和缓缓说道。
“大哥,你说爹为什么非要见孙先成的儿子?还有都分家这些年了,爹干嘛还保留着那一脉的份额?”
孙先贵在旁边说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爹一直都没说原因,倒是那个孙先成,早些年曾经来过家里住了一段时间,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搞什么鬼。”
孙先和摇了摇头,脸上充满了疑惑。
按理来说,两边早就分家了,要说关系亲近,也不至于这些年始终没有往来,也就当年孙先成来过一次,后来再也没有音讯。
要说关系不近,家里老爷子却非得给那一脉留了一份产业,还再三交代,那是属于对方的,暂时由他们保管,等时机成熟了,便将那一份毫无保留的交还给对方。
他家的产业经过这些年发展,早就极为庞大,要是把那份交给对方,整个孙家都要伤筋动骨。
对于这点,他不是没跟老爷子提过,但每次都被狠狠训斥一顿,追问原因,老爷子又不告诉他,只说时机还没到。
问题是,需要等什么时机?
难不成这次寿宴就是那个时机?
也不怪他会这么想,老爷子突然非要见对方,还是在寿宴这么重要的日子,不怪他会怀疑。
他之所以让孙先福去请人,就是知道自家这个三弟的性格,容易得罪人。
果不其然,人没有请来。
虽说搭进去那么多粮食,但孙先和其实并不在意,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他有意促成的结果。
只是,这种事情不能明着说,更不能让老爷子知道。
甚至就算孙先福真的能把孙向阳请来,他也有办法不让老爷子见到。
最起码在弄清楚真相前,他不能让老爷子见到对方。
否则对方一旦知道孙家的产业还有一部分属于对方的份额,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再加上老爷子肯定会支持对方,到时候孙家就乱了。
“不管搞什么鬼,孙家的产业都是咱们兄弟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绝不能让对方拿走。”
孙先福恨恨的说道。
得罪了他,还想从孙家拿走好处,想得美。
在这点上,孙家三兄弟的利益无疑是一致的。
“不错,就算对方也姓孙,也休想拿走咱们家的东西。”
孙先贵附和道。
论起来,他们跟孙先成是堂兄弟,但在利益面前,别说堂兄弟,就算亲兄弟都能翻脸无情。
“砰!”
就在这时,房门被重重的推开,只见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在一个女子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爹,您怎么来了。”
“爹,您不是休息了吗。”
看到老人,屋内的三人都被吓了一跳,再看老人的脸色,明显已经听到了刚刚三人的对话。
“爹,老二老三不懂事,刚刚说了点胡话,您别生气。”
孙先和上前想要搀扶老人,但却被对方直接推开。
“你们兄弟当我死了?”
老人名叫孙孝海,跟孙向阳的爷爷是亲兄弟,也是孙先和三人的亲爹。
“爹,瞧您说的,您老肯定能长命百岁。”
孙先和一边说着,一边对搀扶着老人的女子使了个眼色。
“爷爷,我扶您先坐下,大伯他们不是那个意思,您要是想见那人,我回头去帮您把他请来。”
女子柔声说道。
“晓清,你不用为他们三个白眼狼说话,这几年他们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
老人虽然嘴上说着,但还是在女子的搀扶下来到主位坐下。
“爹,您要是看对方穷,想接济一下那一脉,我们肯定都愿意,但凭什么把那么多产业送给对方?我不服。”
孙先福终于忍不住说道。
事已至此,必须要把话挑明。
岂料,他的话直接惹怒了老人。
“放屁。”
老人狠狠的将拐杖朝着孙先福丢了过去,但因为年纪大的缘故,并没有砸中孙先福,可即便如此,也把孙先福给吓得倒退。
就连孙先和跟孙先贵也都被吓了一跳,似乎很久没见到老爷子发这么大的火。
“什么叫送给对方?我当年就说了,那部分产业是属于先成那一脉的,咱们家只是代管,等时机成熟要尽数还给对方,现在眼瞅着产业多了,就想不认账了?
我孙孝海怎么生出你们三个白眼狼来?
你们以为孙家能有今天,都是靠着你们三个打拼出来的?
没有先成那一脉,你们说不定早就沦落到要饭的地步了,还能坐在这里商量谋夺人家的产业?”
老人死死的瞪着三人,看那狰狞的表情,似乎要吃人。
他的话,明显让孙先和三人有些吃惊。
他们怎么不知道对方帮忙了?
“爹,我们没那个意思,就是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把产业交出去,那部分产业,现在加起来最起码也有几十万,那可不是几千块的小钱,如果对方有别的想法,对咱们的产业也有很大的冲击。
这些年我们兄弟三个好不容易把产业积累到这个地步容易吗?
您要是不能拿出个理由来,我肯定不同意。”
作为孙家的老二,孙先贵忍不住说道。
“对啊,爹,那可是几十万,那傻小子几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而且他对双水湾那个奸诈的支书言听计从,就算给了他,他能保住?到头来还不是都被骗走了?您也不想看到这一幕吧?”
孙先福也紧跟着说道。
“傻小子?孙先成教出来的儿子,不可能是傻小子。”
老人笃定的说道。
“爹,我亲眼所见,您还不相信我?我好言好语的说明了身份,说是他三叔,邀请他来参加您的寿宴,结果他连声三叔都不叫,背地里却跟那个支书勾搭,从我这里骗了一万斤白面,不是傻是什么?
购买白面的条子还在我这里,不信你看看。”
孙先福信誓旦旦的掏出购买粮食的凭证。
为了从供销社那边提出一万斤白面来,他可没少费功夫,甚至还搭进去了一个人情。
结果现在回来,都没人给他报销。
“爹,不是我们舍不得,关键是您总得告诉我们原因吧?这么多年了,您总说时机没到,那什么时候才到?我们兄弟三个又不是小孩子,您有什么话,还不能跟我们说了?
要是有合适的理由,就算把那部分产业交给对方,我们也不会说什么,我们这当叔伯的,还能害了他这个当侄子的不成?
现在外面什么样您又不是不知道,他从小在双水湾那种地方长大,就算不傻,有点小聪明,可那么多钱给他,您觉得他能守住?
我知道您看好先成堂弟,就算他跟您有什么约定,可他现在都已经没了,您想照顾他的孩子,我们也能理解,但您也不想看着他毁了吧?”
孙先和终于开口说话了。
有了老二跟老三打前锋,他的话无疑要委婉一些,但意思却明摆着,如果老人不能说服他们,那么他肯定不会同意。
“你们三个都是这么想的?”
老人目光在三人脸上掠过。
“爹,我跟大哥一个意思,您想把产业给对方,可以,但必须说服我们。”
“我也是。”
孙先贵跟孙先福先后表态。
“晓清,回头你再去趟双水湾,把人请来,能做到吗?”
老人没有理会三个儿子,而是看着一旁的女子说道。
“爷爷,三叔被骗了一万斤粮食,就算我再去,他也不敢跟我来吧?”
孙晓清苦着脸说道。
“回头我给你一样东西,你带给他,只要他继承了他爹的本事,就肯定会来。”
老人的话让孙先和三人都充满了好奇。
什么东西?
而且继承孙先成的本事又是怎么回事?
“那如果他没继承,并且还是不愿意来呢?”
孙晓清又问了一句。
听到她的话,老人脸上也露出犹豫的神情。
“爹,您有什么东西?要不我走一趟吧。”
孙先贵在旁边说道。
这些年,他还不知道老爷子藏了什么好东西呢。
如果真的太过贵重的话,那得好好考虑一下了。
“你?等我死了再说。”
老人没好气的说道。
“不管怎么样,那东西本来就是他爹留在我这边的,就算他没继承,也算是物归原主,如果他还是不愿意来,你就把产业的事情跟他说。”
“爹,不可。”
“爹,这件事情暂时还是先别告诉他。”
孙先贵跟孙先福顿时急了。
刚刚听老爷子的话,这里面明显藏着什么秘密,他们都还没弄明白,怎么能把产业的事情告诉对方?
“你们真当我死了不成?只要我还活着一天,这个家就由我说的算。”
老人冷冷的看了两人一眼,然后继续跟孙晓清说道:“晓清,你能做到吗?”
“能。”
孙晓清犹豫了下,还是点头。
“那好,你跟我来。”
老人说着便起身,孙晓清先去把拐杖捡回来递到老人手里,然后又到一边搀扶着。
等到了门口,老人突然回过头来说道:“你们三个谁要是拦着晓清,家里的产业就别想了。”
说完,老人头也不回的离开。
等他离开后,屋子里的气氛像是凝固了一般,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
足足过了几分钟,孙先贵才开口说道:“大哥,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非要把那部分产业交给对方?”
“那个孙先成,不会是老爷子的种吧?要不然怎么这么偏向对方?”
孙先福忍不住说道。
“闭嘴,胡说八道什么呢?”
孙先和脸色也有些难看,恶狠狠的瞪了孙先福一眼。
这种话能随便乱说吗?
也就老爷子离开了,否则真要被老爷子听到,气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别看他们三个都算是独立门户,可这个家,现在还不能缺了老爷子。
最起码,也得等把家里的产业彻底厘清了再说。
“老三,这种话可千万别再说了。”
孙先贵也责怪道。
这种事情,别说没影,就算真的,也必须是假的。
孙先福也明白自己说错了话,紧紧闭着嘴巴,只是神情更加难看了。
孙家发生的这一切,孙向阳自然毫不知情。
与此同时,孙向阳正在双水湾坟地里转悠,这里埋着的,全都是双水湾这些年死去的人,因为搬迁到这边的时间还短,所以坟地的规模并不大。
并且在相隔两三百米的地方,又被开垦出一块平地,那里是给沙坪坝的人留的。
用沙宏成的话说,不能只有他们这些活着的人搬过来,就算那些死了的,也得搬来这边,也就是所谓的迁坟。
不过这种事情肯定得孙向阳出马才行,所以沙宏成这会也紧紧跟在孙向阳的后面。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四章 选择
“向阳,你可得给我家老爷子找个风水好的地方,顺便把我,还有小爷的位置一起找了,省得以后麻烦。”
沙宏成跟在孙向阳的后面,那殷勤的模样,像极了狗腿子。
“沙支书,给沙坪坝找的位置,本就不错,那个位置不管埋在那里,效果都差不多,至于您跟沙老爷子还早着呢,干嘛这么着急?”
孙向阳不紧不慢的说道。
其实单论风水,双水湾这边要更好一些,明显出自高人之手。
孙向阳一开始以为是孙父留下的手笔,但想了想,当初沙坪坝的人搬到这边的时候,他爹都还没出生呢,怎么可能可能布置?
但要说是他爷爷的缘故,却从未听说他爷爷也擅长风水。
至少在老支书的记忆里,并不存在。
那么,他爹,也就是孙父,到底是跟着谁学的风水?
难不成,孙父背后还有个风水高人?
也就是那人,指点双水湾的人来到这边定居,并且早早就发现了还未形成的真龙穴,以双水湾的人来养穴?
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毕竟按照年龄来推断,如果孙父背后真有这么一个高人,并且五十年前就存在,那现在最起码也得七八十岁了,甚至已经老死也说不定。
养出一個真龙穴,又有什么意义?
但不管背后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如今真龙穴都已经转化为庇护整个双水湾的风水格局,再也无法改变。
再联想到孙先福登门,孙家老爷子过大寿找他去,难不成跟那一脉也有关系?
可惜,原主孙向阳从小体弱多病,并未继承孙父的风水术,而孙父死的又太过突然,太早,以至于没有留下任何交代,让整件事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难以找到答案。
或许孙家那一脉老爷子知道些什么。
可即便如此,孙向阳也没打算去。
双水湾的东西自然只属于双水湾,外人休想夺走。
“嘿,我是不着急,可小爷那边,能活几年还不一定呢,我这当孙子的,肯定得早点打算,回头还得给小爷寻点老木,给他打一口棺材,先放在那里。”
沙宏成说道。
刚刚他说为自己找位置,的确有些开玩笑,他觉得以自己的身体,再活个二十年不成问题,可小爷那边,估计是不行的,他得提前尽孝。
“沙支书,你这孝心,老爷子知道吗?”
孙向阳目光怪异的看着沙宏成。
“咳,为人孙子,肯定得提前尽孝,这种小事,就不用打扰小爷了。”
沙宏成干咳一声,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沙支书,你也知道双水湾现在的风水格局是由真龙穴转化而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一方土地也会受到滋养,而这滋养的不仅仅是活人,就连阴宅之地也是如此。
所以不管是双水湾这边的祖坟之地,还是沙坪坝那边的祖坟之地,都会受到滋养。
但想要真正好的风水穴,最起码也得三五年的时间才能形成。
您确定现在就要给沙老爷子找好位置?”
孙向阳问道。
之前在香江,见识过三山归藏,看过那边的滋养风水穴的技艺,孙向阳也有了一些想法。
双水湾目前的格局不适合再提升,毕竟贸然提升太激烈,未必是件好事。
但风水阴宅,却是可以利用这种办法催生出一些上等的风水穴,可那同样需要时间,就算有他的布置,也得三五年。
“啊,不着急,小爷现在身体还好着呢,再活个十年八年肯定不成问题,到时候我年纪也大了,顺便帮我也找个位置,到时候去了下面,我还能多陪陪小爷。”
沙宏成一听,顿时改了主意。
“真不着急?”
孙向阳又问了一遍。
“真的,一点都不着急。”
沙宏成用力点着头。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孙向阳没有再‘勉强’,而是继续观察着双水湾原有的坟地,可直到看完,孙向阳仍旧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
之前老支书也找人清点过,这里的坟都是有主的,不存在没有名字的坟。
而且这些坟,基本都一致,属于四平八稳的那种。
千万不要以为四平八稳是个贬义词,孙向阳之所以确定选择这边位置的是个高人,便是因为四平八稳这四个字。
看完那位奇人留下的笔记后,孙向阳对风水之道明显有了更进一步的理解,天地自然,在于一个平衡。
以双水湾的风水,配这种四平八稳才是最好的。
正如好马配好鞍,一个普通茶壶,就算配上六个玉杯,看上去也是不伦不类。
而双水湾自从搬到这里,很快便安稳了下来,并且这些年,从没有什么变故发生,可谓是相当顺利,就连这里的人,也没有过大灾大难。
普普通通,也简简单单。
正如这片坟地的布局,完美的契合双水湾的整体风水,维持了一个四平八稳。
“既然这里没问题,那问题又出在哪里呢?”
孙向阳有些困惑,可惜双水湾现在只有他这么一个风水师,没有人给他解答。
“怎么?是不是有问题?”
沙宏成见孙向阳皱着眉头,便忍不住问道。
“没有问题。”
孙向阳摇了摇头。
“没问题还不好?”
沙宏成不解的问道。
“是好事。”
孙向阳笑了笑,没有继续钻牛角尖。
不管双水湾的背后隐藏着什么,他相信迟早会暴露出来,不可能永远藏着掖着。
套一句故弄玄虚的话,那就是时机未到。
他现在一味强求也没有用。
看着孙向阳像是解开了什么心结,沙宏成反倒是纳闷起来,他总觉得今天的孙向阳怪怪的。
没有问题?
好事?
这算什么事?
只是孙向阳并未理会陷入懵圈中的沙宏成,大步离开。
“向阳,那边怎么样?”
远远的,碰到朝这边赶来的老支书,他第一时间问道。
原本他是打算陪着孙向阳一起过来的,但刚刚有点事情耽误了。
“没事,都挺正常的。”
孙向阳回答道。
“没事就好。”
老支书听后,顿时松了口气。
恰好沙宏成跟了上来,双手一背,故作高深的说道:“老孙啊,有时候没事,未必就是好事。”
“什么意思?”
老支书不解的问道。
“不懂?”
沙宏成微微一笑。
“我说姓沙的,你卖什么关子呢?”
老支书没好气的瞪着沙宏成。
“不懂就对了。”
沙宏成并未回答老支书的话,只是冲他笑了笑,然后背着手离开。
“向阳,到底怎么回事?那家伙有病吧?”
老支书这才看着孙向阳问道。
“坟地那边真的没事,都挺正常的,至于沙支书,大概是受刺激了吧。”
孙向阳脸色有些古怪。
自从来到双水湾,身上的担子卸下来以后,沙宏成似乎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受刺激?也对,毕竟是外来户,受点刺激也正常。”
老支书颇为理解的点点头。
“孙缺德,你说谁是外来户?你姓孙的也只是比姓沙的早搬来几十年而已,再等几十年,谁还记得这些?今后双水湾至少有一半姓沙。”
走出没多远的沙宏成明显听到了老支书故意大声说的话,手也不背了,开始反击。
“几十年后,你早死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老支书不屑的说道。
“来,来,咱们说清楚,咱俩谁先死。”
沙宏成不服气的说道。
他的年龄要比老支书小一些,而且身体也比对方好,在他看来,老支书明显比他死的早。
见到两人又斗起来,孙向阳不声不响的遛走,他可不想给两人当裁判,或者是拉架。
反正两人也都习惯了,斗斗嘴有时候也有益于身体健康。
孙向阳来到黄锦铃这边,发现她正在拿着剪刀剪纸,之前分白面的时候,她可没少受到剪纸小组那帮妇女的恭维,而且她所在的窑洞挂着不少精美的剪纸画。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回来后她就对剪纸画有了兴趣,弄了把剪刀,就开始剪了起来。
而且,在她的对面还有一人,似乎充当老师,教她从最基础的开始剪。
“师父。”
黄锦铃看到孙向阳过来,立即放下剪刀,有些不安的叫了一声。
大概是觉得自己剪纸有些不务正业,因为她来这边是跟着学武的。
“向,向阳队长。”
坐在黄锦铃对面的一人同样有些不安的叫了一声。
“学剪纸?”
孙向阳点了点头,看着黄锦铃问道。
“师父,我就是挺好奇的,跟着学学,肯定不会耽误练武的。”
黄锦铃赶忙说道。
“没事,跟着学点剪纸挺好的,也省得伱无聊。”
孙向阳并不在意黄锦铃学习剪纸,而且她现在也仅限于站桩,至于别的还早,孙向阳对她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能学会站桩,调理身体就足够了。
至于别的,自然是随黄锦铃的想法。
只不过双水湾现在正忙着竖电线杆,黄锦铃也没法去帮忙,至于煤矿那边就更不可能了,所以也就剪纸画更适合她。
听到孙向阳这么说,黄锦铃也松了口气。
之前嘟嘟跟孙跳跳已经领着她逛遍了整个双水湾,能去的地方基本都去了,剩下的也没地方去,现在嘟嘟跟孙跳跳去上学,黄锦铃就没人陪了。
而且孙向阳每天也有自己的事情,黄锦铃没法一直跟着他。
这也是她想学剪纸画的原因。
“徐凤霞,你现在在剪纸小组怎么样?”
孙向阳这才看着对面教黄锦铃剪纸的人说道。
“挺好的,现在已经能剪出合格的剪纸画来了,就是速度慢了点。”
徐凤霞有些复杂的说道。
如今剪纸小组是真正的香馍馍,并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她当初也是找了孙向阳,才得以加入。
事实证明,这个选择无疑是正确的。
在剪纸小组,一天下来手握剪刀肯定疼,但也比去竖电线杆轻松多了,而且自由的时间也比较多,她可以安心的复习功课,准备应付接下来新一轮的高考。
“复习的怎么样?还准备参加高考?”
孙向阳在炕上坐下,拿起黄锦铃刚刚剪出来的囍字,顺便问道。
“嗯,我上次主要是太紧张,后面我又做了几次那张试卷,按照我的水平,如果不紧张肯定能考上,所以这次就算换题,问题也不大。”
徐凤霞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上次高考落榜,她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最终还是振作起来,让她放弃高考,放弃回城肯定是不可能的。
只是此刻面对孙向阳,她心里却充满了复杂。
这种复杂主要是因为陈书婷。
如果说她当初认为陈书婷放弃高考一定会后悔,那么现在,却不得不改变这种观点。
或许对陈书婷来说,眼下的生活要更好,更幸福一些。
而且她已经知道陈书婷的身份,也知道对陈书婷来说想回到城里很简单,对此,她或许有些羡慕,但并不嫉妒。
从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人生来就不同。
哪怕陈书婷没有那种家世,光眼前的孙向阳,就足以改变对方的人生。
在她还挣扎着想通过高考回城的时候,孙向阳已经可以去香江,甚至连香江大老板的女儿都拜他为师,跟着她来到双水湾。
还有碳纤维研究所的事情,她也一清二楚,连那些大学生毕业的技术员,工程师,都心甘情愿的来到双水湾。
再加上双水湾的煤矿跟剪纸画,可以预见的是,双水湾在孙向阳的带领下,肯定会越来越好。
作为亲身经历者,她对双水湾的变化最为了解,对孙向阳的印象,也不断的变化,从一开始的瞧不起,到憎恨,再到敬佩,不断的变化着。
甚至现在已经变成了感激。
“你有信心就好,其实不少地方的知青已经可以回城了,你如果真想回到城里,等双水湾这边有了名额,我可以给你。”
孙向阳对于徐凤霞参加高考并没有信心,不是她的实力不行,而是她有‘病’。
上次的结果已经显而易见,就算这次她准备的再充分,可到了考场那种环境中,仍旧会情不自禁的紧张,这就跟恐高症一样,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克服的。
像徐凤霞这种紧张,也因人而异,而她无疑是属于那种比较严重的。
“不用,就算回到城里,我也要参加高考,还不如在双水湾参加呢,我相信我自己。”
徐凤霞摇摇头。
她的家庭情况其实并不好,虽然是城里人,但回去以后,反而未必能像现在这样安心的复习,甚至被要求嫁人也说不定。
所以,她更希望留在双水湾,至少在这里,没人嫌弃她是累赘,也没人逼着她嫁人。
而只有考上大学,才能真正的改变她自己的人生。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五章 人不够用了
人,生来就不同。
而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
徐凤霞想要参加高考,改变自己的人生命运,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孙向阳也不觉得她的选择有什么问题。
在这个艰苦的年代,尤其是像徐凤霞深深体会过那种艰苦,想要改变命运,也是正常的。
对此,孙向阳只有敬佩。
能够在眼下这种环境,还坚持不懈,考上大学的人,都值得敬佩。
只不过,徐凤霞那种‘病’,想要在考场上正常发挥,实在太难了。
或许……
“师父,你看我剪的怎么样?”
黄锦铃见孙向阳拿着她刚刚剪好的囍字,忍不住问道。
“第一次就能剪成这样,还不错,好好练练,说不定你也能凭借剪纸画赚钱。”
孙向阳看着手里的囍字,歪歪扭扭,既有粗体的豪放,也有柳体的飘逸,总之是一言难尽,好在能够看出这是个囍字。
“真的吗?那我也能加入剪纸小组吗?”
黄锦铃受到了鼓励,急忙问道。
“你想加入剪纸小组随时都可以,甚至也可以让徐凤霞教教你,但如果你真的加入剪纸小组,就必须好好学,而不是半途而废,知道吗?”
孙向阳严厉的说道。
以黄锦铃的身份,压根就不需要用这种方式谋生,但孙向阳却不希望她三分钟热度,半途而废。
剪纸也好,站桩也罢,都需要持之以恒,需要坚强的毅力才能有所成就。
如果遇到点困难就退缩,形成了这种习惯,那么今后不管做什么,都容易产生退缩的想法。
所以,孙向阳才突然严厉起来,就是为了让黄锦铃明白这个道理。
“师父放心,我肯定不会半途而废的。”
黄锦铃小脸也变得认真起来。
“徐凤霞同志,以后铃铃就交给你了,她在剪纸小组的时候,你负责教她,监督着她。”
孙向阳这才扭头说道。
徐凤霞这会还有些恍惚,原本她以为黄锦铃只是好奇,随便学学,没想到孙向阳却让她好好的学。
她有些不明白孙向阳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在她看来,以黄锦铃的身份,压根就不需要靠剪纸谋生,如果只是爱好,需要这么严厉吗?
“好,好的,我一定会好好教她。”
徐凤霞很快就回过神来。
“师父,那我要不要也拜她为师?”
黄锦铃这时问道。
“不用,就是剪纸,用不着拜师的,我加入剪纸小组也没多久,也是大家教我的。”
不等孙向阳回答,徐凤霞便抢着说道。
她可不敢当黄锦铃的师父。
甚至整個剪纸小组都是靠着人家家里赚钱呢。
“嗯。”
黄锦铃这才点了点头。
“好了,你先回去吧,等明天我送她去剪纸小组。”
孙向阳又对着徐凤霞说道。
“好的,那我先走了。”
说完,徐凤霞便匆匆离去。
“来,我帮伱把把脉。”
孙向阳则顺势坐在炕上,对黄锦铃说道。
黄锦铃乖乖伸出胳膊,任由孙向阳两指搭在她的手腕上。
足足过了一分多钟,孙向阳才抬起手,问道:“这两天有什么感觉?”
“感觉挺好的,睡的比以前更香,力气好像也大了,就是有时候有些无聊。”
黄锦铃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相比在香江丰富多彩的夜生活,在双水湾,天黑后,外面就看不到人影,而且这里没有灯光通明,晚上站在高处往下看,黑咕隆咚的。
不过这里的天空很漂亮,那璀璨的银河,无数的繁星点缀,是在香江所无法看到的夜景。
除此之外,这里的晚上很安静,有时候静的让人发慌,有时候又觉得很安心。
至少她现在的睡眠比以前好了很多。
哪怕早上起的很早,也浑身充满力气。
不像在香江的时候,基本起床后都是直接吃中午饭。
“无聊就学学剪纸,如果不喜欢就看看书。”
孙向阳说道。
刚刚通过把脉,他能清晰的察觉到黄锦铃的身体比之前好了一些,不管是站桩,还是按时休息,以及双水湾这里的环境,都是养人的。
可惜的是,他仍旧没有找出黄锦铃命格里的问题。
虽然他这两天一直翻看那些相书,但却发现这玩意远比风水更玄乎,始终找不到头绪。
“那我还是学剪纸吧。”
黄锦铃扁了扁嘴。
虽然她以前的学习成绩很好,但后来觉得没意思,就荒废了。
现在再让她重新捡起课本好好学习,她宁愿去学剪纸。
而且除了剪纸,她发现在双水湾自己也做不了别的了,站桩只有早上那半个小时,双水湾她也已经逛遍了,天天溜达,没有事情做,自然会感觉无聊。
尤其是这里没有电视机,没有游戏机,更没有那些小姐妹的各种聚会。
这也是她想学剪纸的主要原因。
“好,以后白天去学剪纸,晚上看书。”
孙向阳点点头。
黄锦铃听到他的话,猛然瞪大眼睛。
不是说好学剪纸不看书的吗?
怎么晚上又要看书了?
“我会给你找一些基础风水类的书籍,你先自己看看,把上面的内容记下来。”
孙向阳说道。
“风水?师父,你要教我风水吗?”
黄锦铃有些跃跃欲试。
虽然她拜师学的武术,但不代表她对风水不感兴趣,但这种家传的风水术,孙向阳不说,她也不敢去问。
“你先看看,如果你真有这方面的天赋,学习一下也没坏处,说不定将来能培养出一个女风水大师。”
孙向阳微微一笑。
“师父,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黄锦铃端正身子保证道。
“嗯,那就先这样,回头过去吃饭。”
说完,孙向阳便起身离开。
等黄锦铃将其送出门口,回到窑洞里,却看着桌子上的剪纸发呆。
“玉萍姐,你说我能学会师父的风水术吗?”
突然,黄锦铃开口问道。
“小姐这么聪明,一定可以的。”
黄玉萍在旁边说道。
“可是我的时间不多了,可能会辜负师父的期望。”
黄锦铃摇了摇头。
“小姐又胡思乱想了,你的身体健健康康,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黄玉萍心中一颤,嘴上却说道。
“玉萍姐,你不用骗我,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就连师父也束手无策,如果有办法的话,早就解决了,也不用等到现在。”
黄锦铃轻声说道。
“孙大师那么厉害,一定会有办法的,我相信他。”
黄玉萍坚定的说道。
“行了,我就是随便说说,我师父可是真正的风水大师,不是一般人。”
黄锦铃突然收起不经意流露出的沮丧跟柔弱,努力给自己打着气。
而旁边的黄玉萍,脸上却多了些心疼。
接下来两天,双水湾一片风平浪静,一切都按部就班的发展着,黄锦铃加入了剪纸小组,成为那里的香馍馍,而她也在那边结交了她来双水湾的第一个朋友,正是郭珍的女儿。
两人的年龄本就差不多大,再加上对方从小就学剪纸,水平在剪纸小组也数得着。
虽然之前说好由徐凤霞教,但事实上,来了剪纸小组后,压根就不用担心排挤,没人教这种问题。
黄锦铃也很快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不仅仅是她,就连黄玉萍也跟着学了起来。
倒是黄德发,见黄锦铃已经完全适应后,便离开了这边。
他跟着来双水湾除了照看黄锦铃之外,还要去寻找那些真正的相师,然后给黄锦铃看‘病’。
这次出门,便是打听到一个相师,所以才急急的赶了过去。
“原本以为沙坪坝那边的人都搬来后,咱们的人肯定够用了,没想到,还是不够用。”
研究所基地这边,老支书跟孙向阳,在程岩还有陈书垣等人的陪同下,正在商量着搭建研究所的事宜。
这个研究所,是程岩一笔笔规划出来的,大部分都照搬了他曾经所在研究所的模样。
在孙向阳还没回来前,地基就差不多弄好了,如今随着双水湾砖窑开始生产,已经开始往这边运送砖头,至于水泥之类的,也通过苏慧晚的关系,从县里弄了一批过来。
负责指挥搭建研究所的不是别人,正是煤矿副队长,孙恩光,也就是老支书的儿子。
对方本就擅长瓦工这类的工作,又从沙坪坝那边筛选了一些懂行的人,临时组成了一个建筑工程队。
只是这样一来,别的地方就有些缺人了。
所以老支书才情不自禁的发出感慨。
当初孙向阳以双水湾人口太少为由,想要让沙坪坝的人搬过来,虽然老支书无条件支持孙向阳,但也不是没有担忧过。
毕竟这么多人口搬过来,对双水湾也是一种压力。
而且这年头,不干活就没饭吃,双水湾更没资格养闲人。
不过现在再看,自己还是太过保守,幸好相信了孙向阳。
如果没有沙坪坝这些人,双水湾只怕更加忙不过来,不管是煤矿还是剪纸小组,这是双水湾目前两大赚钱机器,肯定不能停。
除了这两个之外,通电也是必不可少的,那关系着双水湾未来的发展,也能够让煤矿的产量进一步的提升。
如此一来,能用的人就更少了。
以至于刚刚组建的建筑工程队人员有些不足。
“老支书,您放心,我们这些人也都有把子力气,垒墙虽然不行,但当个小工,帮着递递砖头,弄弄水泥还是没问题的。”
听着老支书发出感慨,程岩在旁边说道。
要说谁对研究所搭建最着急,最关心,那肯定是程岩这帮人了,这里可是他们以后的‘家’,尤其是在确定机器设备在一个月后就会运来,不由得更加着急了。
生怕到时候研究所还没有搭建好,让那些珍贵的机器在外面吹风淋雨。
“不行,你们都是技术员,是搞研究的,怎么能干这种粗活?”
老支书下意识的拒绝。
在他眼里,程岩这帮技术员那就是双水湾的宝贝疙瘩,这些人不论年纪大小,全都是大学毕业,正儿八经的技术员。
这种宝贝疙瘩,怎么能下苦力呢?
“怎么就不行了?老支书,技术员就不是人了吗?让我们待在家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干活,我们心里才会过意不去呢。
您就放心好了,不就是干活吗?您真当我们以前都是坐在办公室里研究吗?这苦活累活,我们也都干过,算不得什么。”
程岩一副非要加入的模样。
“这……”
“老支书,程工他们递砖头肯定是大材小用了,不如让他们来指挥吧,设备的型号不一样,占据的房间大小也不同,还得提前留出空墙到时候往里运设备,这些他们知道的最清楚,我们的人只要按照他们的要求搭建就行了。”
孙向阳这时开口说道。
“向阳队长,这递砖头可不是大材小用,没有这一块块砖头,也无法把研究所搭建起来,不管指挥也好,当个小工也罢,我们这些人肯定要来干活的,要不然我们心里不踏实。”
程岩说道。
“那就依程工。”
孙向阳点点头,没有再勉强。
如今的技术员真的没有那么矫情,像厂里那些技术员,几乎天天在车间里盯着,加班熬夜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程岩这些人以前也是如此,他们不仅仅要自己研究技术,还得自己去操作机器,在车间里打地铺那也是常有的事情。
“向阳,要不咱们从金家沟那边再找点人来帮忙?”
老支书想了想说道。
就算加上这些技术员,人也还是不够,这种情况下,只能请外援了。
“也行,回头让七婶回去一趟,跟金队长商量一下,如果能再多个二三十个青壮劳力就好了。”
孙向阳听到老支书的办法,也觉得可行。
“现在地里还不算忙,找二三十个人肯定不成问题,这件事情交给我吧,我亲自去趟金家沟。”
老支书直接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不过看他有些期待,甚至得意的模样,这趟去金家沟,肯定少不了要好好嘚瑟一番。
对此,孙向阳并没有说什么,老支书愿意去嘚瑟,就让他嘚瑟好了。
毕竟被金家沟压了这些年,如今双水湾总算翻身,自然要好好扬眉吐气一番。
就在老支书说完,孙向阳便看到不远处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朝这边走来。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六章 视金钱如粪土?
“请问孙向阳在吗?”
当两人走近的时候,老支书等人也都注意到了,好奇的看着两人。
而对方一开口,便是找孙向阳。
不由得,老支书等人的目光也落在孙向阳的身上。
“我就是,你是谁?”
孙向阳看着对方问道。
“向阳哥,你好,我叫孙晓清,之前来这边的孙先福是我三叔。”
女子主动揭开自己的身份。
要说孙晓清,肯定没人认识,但要说孙先福,不管老支书还是孙向阳,无疑是印象深刻,那可是个大善人,为双水湾捐赠了一万斤粮食。
现在老支书都还时不时的念叨对方,要是能多点这样的大善人,今后双水湾就什么都不缺了。
只是,不管孙向阳还是老支书都不会觉得吃了这么一个大亏的孙先福会忍气吞声,所以一直等着对方出招。
难不成,眼前这个孙晓清就是来报仇的?
可孙家那么多大男人不来,怎么偏偏选了一个女的?
对方的年龄甚至还没孙向阳大,这点从那声向阳哥就能看不来。
“孙家就让你来?”
孙向阳有些不解的看着孙晓清,虽然跟着她的那個男子看上去身材魁梧,像个练家子,但就算孙向阳不出手,双水湾的人也能把他给埋了。
所以两人来找茬的可能性不大。
“向阳哥,之前是三叔做的不对,所以爷爷让我来跟你们道歉。”
孙晓清听出了孙向阳话中的意思,便解释起来。
“道歉?”
这话一出,不管是老支书还是孙向阳都愣了一下。
那一脉孙家的脾气这么好?
吃了大亏,还来道歉?
骨子里卖的什么药?
“对,爷爷说,一笔写不出两个孙字,尤其是我们这两脉本就是一家,当年爷爷就看好先成叔,邀请了几次让他去那边,只是先成叔都拒绝了。
而且,爷爷跟先成叔还有不少约定。”
孙晓清缓缓说道。
“约定?”
“小姑娘,这里风大,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去再说。”
老支书突然打断。
倒不是真的因为风大,而是这里人多,嘴杂,他对那一脉本就抱着警惕,如今听到跟孙父有关,心中就是一动,更不想这种事情被外人知道,所以才发出邀请。
“好的。”
孙晓清点点头,然后跟着老支书还有孙向阳朝着双水湾走去。
至于其他人,仍旧留在这边,继续规划研究所的搭建。
而孙晓清也对那已经建好的地基充满好奇,看规模就是个大工程,她有些不明白,双水湾这是突然要干嘛。
建房子?
还有刚刚有两人,一看身上就有种不一样的气质,跟双水湾的人有着明显区别,那两人又是干嘛的?
都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孙晓清之所以耽误了几天才来到这边,就是在调查双水湾。
这不调查不知道,一调查才发现,原来不仅是她,整个孙家都小觑了双水湾,更小觑了孙向阳。
如今的双水湾不但靠着剪纸画出口创汇,更是找到了一个优质煤矿,正源源不断地供给炼焦厂那边。
光这两样,就让双水湾成为县里的独一份。
甚至孙晓清还打听出更多的内幕,比如当初县里想要抢夺双水湾剪纸画,结果却碰了个满头包,可见双水湾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三叔想要通过上面施加压力报复人家,明显就走不通。
但这些还不是主要的,最让她感到震惊的是,双水湾的这一切变化都是从半年前开始的,而且都是因为孙向阳才有的这一切。
可以说,孙向阳才是造成双水湾变化的原因。
再想到之前三叔说孙向阳就是个傻小子,被双水湾的支书哄骗,她就替三叔脸红。
连孙向阳是个什么样的人都没弄清楚,不栽跟头才怪呢。
而且刚刚只是简单两三句话,她就能看出孙向阳在双水湾的地位,以三叔那种性格,不得罪人才怪呢。
也幸好她提前调查了一下,同时也幸好来的是她。
要不然不管是大伯,还是她爹出面,恐怕最后还是不欢而散。
很快,一行人来到老支书家。
等坐下后,孙晓清直接掏出一个盒子。
“向阳哥,这是爷爷让我带来的,也是当年先成叔留在爷爷那边的东西,现在算是物归原主。”
“我爹留下的?”
孙向阳有些意外的接过盒子。
这里面的水,似乎比他想象中更深。
“对,这些年爷爷一直保存着,原本以为会是先成叔拿回去,没想到出了那样的变故,等后来爷爷知道消息,就已经过去挺长时间了,再加上那会爷爷生了一场病,事情就耽误了下来。
原本这次爷爷想着借过寿的日子,邀请你到那边聚聚,没想到三叔办岔了,回去后被爷爷狠狠教训了一顿。”
孙晓清带着几分歉意的将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
不管态度还是别的,都让人无可挑剔。
而在孙向阳看来,这个孙晓清有些不简单,身上看不出丝毫倨傲,甚至姿态放的很低,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孙向阳深深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当着对方的面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本书,上面写着葬经两个字。
看到这本书,孙向阳顿时露出一丝疑惑。
因为这本书,他家里就有,也是孙父留下的。
可为什么还要多留下一本?
目的何在?
还是说,这本葬经里面隐藏着不一样的东西?
将书取出后,孙向阳简单翻看了一遍,里面干干净净,甚至连笔记都没有留下,这让他更加纳闷了。
这又是卖的什么关子?
“只有一本书?”
孙向阳忍不住看着孙晓清问道。
“对,拿到东西的时候我也问过爷爷,爷爷说这就是先成叔留在他那里的,至于先成叔为什么留下这本书,我也不清楚,爷爷说,你看到后就明白了,如果不明白,那也没关系。”
孙晓清说道。
“直接说吧,你这趟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孙向阳直接将书放到一边,他最讨厌的就是猜谜,偏偏一个个的都来跟他玩谜语人,有什么事情直接说清楚好了,猜来猜去的实在没趣。
“爷爷想要见你一面。”
孙晓清干脆把话挑明。
“抱歉,伱也看到了,双水湾现在很忙,根本就走不开,要不然我之前就去给你爷爷祝寿了,而且咱们两边这些年没有往来,我爹活着的时候,那是他的事情,至少我从小到大,都跟那边没有任何关系。”
孙向阳也敞开了说。
不管对方有什么目的,他都不打算理会,甚至觉得有些烦。
“向阳哥,不管你怎么抗拒,我爷爷跟你爷爷都是亲兄弟,这是无法割断的羁绊,而且有一点你恐怕还不清楚,孙家的产业,也有你的一部分。”
孙晓清也没想到,孙向阳会对那边有这么大的抗拒,所以不得不底牌拿出来。
“不好意思,我姓孙,双水湾的孙,你们孙家的产业跟我没关系。”
原本,孙晓清以为孙向阳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动容,心动,没想到对方仍旧干净利落的拒绝了。
“你知道那部分产业能值多少钱吗?”
孙晓清瞪大眼睛看着孙向阳。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钱再多也跟我没关系,而且你觉得双水湾现在还缺钱吗?”
孙向阳仍旧不为所动。
换个人,听到这个消息说不定早就红了眼,但孙向阳不同,他可是真正见过大钱的。
上辈子,有人开口就是一个亿的小目标。
当时孙向阳佩服的五体投地,但这辈子,他觉得这个小目标自己也可以实现。
孙家就算有再多的产业,难不成还能赶上一个小目标?
“向阳哥,我承认现在双水湾发展的不错,但那是整个双水湾的,不是属于你一个人,而孙家那边的部分产业,按照爷爷当初跟先成叔的约定,却是完全属于你。
虽然具体数目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加起来至少也有几十万,是几十万,不是几十块,也不是几百,几千。
只要你去见爷爷,那些产业都会属于你。
有了这些钱,你也不用一直待在双水湾,完全可以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生活。”
孙晓清无比真挚的说道。
她相信,没有人可以在听到几十万的时候还能无动于衷。
她大伯,她爹,她三叔,为了这些钱连她爷爷的话都不听了,彼此吵的厉害,都想方设法的多吃一点。
在工资几十块的年代,几十万无疑是笔天文数字。
哪怕她从小衣食无忧,也对这么多钱怦然心动。
更何况是从小生活在双水湾这种穷地方的人。
原本她以为自己说出这个数字,孙向阳看到会震惊,继而跟她回去,但很快,她就失望了。
因为孙向阳的脸上看不到半点震惊,或者是贪婪,心动的表情,仿佛她说的几十万跟几十块差不多。
“说完了?”
孙向阳面色平静的问道。
而孙晓清则有些恍惚,只是本能的点了点头。
“双水湾不缺钱,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也不缺钱,既然你了解过双水湾,那就应该知道这里的剪纸画完全是我自己联系来的,就算县里想抢都没抢走。
如果我真的想自己赚钱的话,完全可以用很低的价格收购,然后自己卖出去,正常来说,按照一幅普通的剪纸画,我可以轻轻松松从里面赚到三块钱,而且还是美元。
就算双水湾每个月五百幅剪纸画,就是一千五百美元,一年就是一万八千美元。
你觉得,我想赚到几十万,需要多长时间?
甚至我如果扩大收购规模,从整个榆林收购剪纸画,这个数字能不能轻易飙升十倍?
现在你还觉得,几十万很多吗?”
孙向阳轻飘飘的抛出一个简单的数学题,只要会算术,都能算出一个让人心惊的数字来。
“你可以收购,别人也可以收购。”
突然,一直跟着孙晓清来的那名男子忍不住说道。
“既然这么简单,那你孙家为什么不做这个生意?县里为什么不去收购?你可以去打听一下,离开我,那些剪纸画还能不能卖出去。”
孙向阳不屑的说道。
不是他自夸,只要他一句话,香江那边就会停止收购剪纸画。
对于黄氏集团来说,剪纸画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生意,之所以这么重视,完全就是因为孙向阳的关系。
以孙向阳风水大师的身份,以黄锦铃师父的身份,剪纸画的生意完全由他一言而决。
如果他真的想赚这个钱,黄氏集团那边绝对会同意。
“可是你这么做属于投机-倒把,是不允许的。”
那男子想了想,又说道。
就连孙家之前也只能把产业交出去,搞什么公私联营,这还是出让了一部分利益的情况下。
至于个人想要做这种买卖,不是投机是什么?
“我可以移民啊,只要我愿意,可以直接移民香江,成为香江人,那个时候我用香江商人的身份收购剪纸画,你说俞林那边会不会阻止?
或许你们觉得移民香江是异想天开,但对我来说,真的很简单,也很容易。
而我之所以没有赚这个钱,没有移民香江,就是因为我属于双水湾,这里是我的家,至于钱不钱的,我也是真的不在乎。
甚至你们来的时候看到那片正在动工的建筑,也是我拉来的投资,第一期就是两百万,后续还有源源不断的投入。
你们觉得,我真在乎钱?”
孙向阳的这番话再度在孙晓清以及那名男子的心中投下一块巨石。
两人想要反驳,却怎么都找不到理由。
质疑孙向阳在吹牛?
还是在骗人?
他们质疑的同时,不同样没有证据吗?
而不管剪纸画,还是动工的那片位置,却是实打实的,容不得反驳。
所以,不管他们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孙晓清的心在不断的下沉。
之前来的时候,她爹他们还一个劲的叮嘱她,千万别说家产的事情,可事实上,人家压根就不在乎。
等于担心了个寂寞。
只不过,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谁又能想到,一个双水湾的‘穷小子’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甚至视金钱如粪土?
同时,也预示着她这一趟同样会无功而返。
可这样一来,爷爷那边肯定会失望。
该怎么继续劝说,才能让孙向阳跟着自己回去?
孙晓清大脑快速的转动起来。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七章 真相!
对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人来说,什么最重要?
孙晓清感觉自己已经摸到了孙向阳想要的东西,那就是名声。
对方不图钱利,甘愿留在双水湾带领大家共同致富,那么求的必定是名。
人生在世,谁又能真正逃脱名利的束缚呢?
“向阳哥,我知道你不在乎钱,可难道你不想让双水湾发展更快一些吗?”
孙晓清换了一个思路开始劝说。
“哦,你有办法?”
孙向阳有些意外的看着孙晓清。
他没想到,话都到这份上了,对方竟然还没有放弃。
仍旧一副非要把他拉走的架势。
“孙家的产业遍布多个行业,甚至有一家面粉厂,还有一家五金机械厂,向阳哥如果不打算要钱,可以接手这些产业,有了这些产业,相信双水湾的发展也能更上一层楼。”
孙晓清说道。
只是话刚出口,孙向阳便有些失望。
如果放在上辈子,企业搬迁是常有的事情,可这会,想都别想,甚至门都没有。
先不说孙家的产业如今都是公私合营,孙家只有分红权,没有名义上的管理权,而且工厂也是属于所有工人的,那些好不容易翻身的工人,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吃饭的饭碗被人给抢走?
所以就算孙向阳接收了那些产业,实际上也没法挪动,只能在当地发展,也只能使用原来的工人,干看着。
而且,那些产业都在外地,孙家才是那里的地头蛇,孙向阳如果敢去,无异于羊入虎口,哪有他的好事?
至于说直接拿出几十万来给他,先不说孙家会伤筋动骨,几乎掏干积攒的家底,那些合营的产业,也不会同意这种影响发展的事情发生。
因此,在孙向阳看来,孙晓清无疑是给他画了一张只能干看着的大饼。
看得见,闻得着,但想要吃到嘴里却是千难万难。
“双水湾一年产的粮食,交了公粮后,剩下的也不过勉强自家吃,而孙家的面粉厂,远水解不了近渴,对双水湾来说,其实没有任何用处。
至于机械厂,双水湾这边更是缺少原材料,指望从外面运进来,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而且这边也没有那么多的工人。
所以你的提议,对双水湾来说,其实没有什么用处,更无法帮助双水湾发展。”
孙向阳摇了摇头,反驳道。
从见面的交谈就可以看出,孙晓清很聪明,但这种聪明却带着几分天真。
别看他那么重视碳纤维研究所,但双水湾真正的根基却是煤矿,还有黑垆土地,就连剪纸画也比不了。
跟这里的老百姓谈理想,谈未来,都太过虚幻,他们也根本看不着那些东西。
对他们来说,实打实的,能够看得见的煤矿,跟能够种出庄稼的黑垆土地,才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根本。
只要有这两样,就算再困难的光景,也能够活下去。
相比而言,就连剪纸画也比不了。
别看剪纸画现在能赚钱,甚至赚很多钱,但如果在煤矿跟剪纸画中间二选一,双水湾的人绝对都会选择煤矿。
因为煤矿就在双水湾,跑不了。
但剪纸画呢?
如果香江那边的大老板不再收购,那么不管剪出来的多精美,都只是一张废纸,用来擦屁股还嫌沾一手屎。
至于研究所,也就老支书这些人颇为上心,因为他们看的更远,也愿意相信孙向阳。
对于双水湾其余人来说,研究所压根就没有什么意义。
那边就算建好了,他们也没法进去上班,顶多是打打杂。
同样,孙晓清的许诺也是镜花水月,看得见,摸不着。
“可是……”
“晓清是吧?看在你叫我一声哥的份上,双水湾欢迎你,你想在这边住下,或者逛逛都可以,但去那边见你爷爷就免了,我这边真的抽不出时间来。”
孙向阳干脆拒绝道。
在双水湾,孙先福拿他没办法,可要是去了对方的地盘,谁知道那家伙会想出什么花招来对付他?
指望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大爷爷替他撑腰?
就如同孙晓清说的,几十万,这么多钱足以让对方对抗自家老爷子,铤而走险了,所谓大家长,老爷子的威严在这种情况下,压根就不管用。
所以,孙向阳就算为了自身的安全,也不可能跑到对方的老窝。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
说完话,孙向阳便起身跟老支书打了個招呼,然后大步离去,只是将那本葬经带走了。
虽然里面什么都没写,但如果这本葬经真的是孙父留下的,而孙家那一脉又一直保存到现在,里面肯定藏着什么秘密。
最简单的莫过于跟孙晓清去那边,当面问清楚,相信对方肯定是知情的。
但偏偏,孙向阳却不想去,也不能去。
而老支书则有些感慨,几十万啊,说放弃就放弃,不愧是他看重的孙向阳。
不过想想那个碳纤维研究所投资的两百万,还有剪纸画这门生意,他又觉得孙家那点产业实在不算什么。
用这个来诱惑孙向阳,注定要打水漂。
孙晓清愣愣的看着孙向阳离开,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原本她这趟来,可是抱着必定可以成功的想法,甚至还提前打听了双水湾的事情,原本以为万无一失,结果对方却是那么的‘不屑一顾’。
孙家赖以为生的产业,让她大伯,她爹他们打破头的产业,人家却丝毫没有动心,弃之如履。
更重要的是,她没有完成爷爷的交代的事情。
“咳,向阳就这样,刚刚那番话也绝对真心实意,他对伱们家的产业没什么想法,而双水湾也不可能亏待他,所以麻烦你回去跟你爷爷说一声,不管他跟先成有什么约定,可人死如灯灭,以前的约定,就算了吧,别最后闹得大家脸上都难看。”
老支书则看着孙晓清说道。
他对孙家那一脉的戒心要更重一些,也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如果孙向阳愿意去,他肯定会支持,但既然不愿意,别人也休想逼迫。
可惜,孙先成死的太突然,连他都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事情。
“孙支书,论关系,我应该叫您一声伯伯吧?虽然先成叔没了,但我爷爷还在,他老人家向来重诺,不管如何,该向阳哥的那份,肯定少不了,不管他要不要都是这样。
至于爷爷跟先成叔有什么约定我也不清楚,您的话我肯定带到,可怎么决定,还得爷爷拿主意。”
孙晓清深吸口气说道。
实际上,她也不明白爷爷为什么那么执着,上赶着给孙向阳分产业。
但跟她爹他们不同的是,她从小在爷爷身边长大,对爷爷了解最多,她知道爷爷既然对这件事情这么重视,肯定有她所不知道的原因。
甚至关乎整个孙家的未来。
“你爷爷毕竟大了,人有时候要服老,就算你爷爷坚持,可孙家的产业,你爷爷真的能说的算吗?不仅仅是你爹他们不会同意,就连当地那些人也不会同意的。”
老支书对这种事情看的更为透彻。
如果孙晓清的爷爷还年富力强,说不定还能一言九鼎。
但事实,对方的话,连自家的儿子都已经不再听从,要不然今天来的就不会是孙晓清,而是其父那一辈真正的掌舵人。
听到老支书的话,孙晓清脸色一变,虽然她很想反驳,但事实却是,她找的那些借口,连她自己都不信。
“就这样吧,刚刚向阳也说了,你要是想住下,我给你找地方,要是想逛逛,我给你找个人带路。”
老支书再度说道。
“我就不打扰了,等下次再说。”
孙晓清离去的时候,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势。
或许对她来说,这次双水湾之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失败。
孙向阳拿着那本葬经直接回到家中,然后取出之前孙父留下的另外一本葬经,对照起来。
这两本葬经最大的区别就是,家里这本里面写满了各种心得体会,而孙晓清带来的这本,里面却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两相对照下,孙向阳终于发现了一些端倪,他之前看的那本葬经,里面竟然少了几页。
而少的内容则是跟养穴有关。
偏偏孙向阳之前看的时候,并未感觉有什么缺失部分,此刻对照下,才恍然明白,原来养穴这种技艺,并非是香江那边独有的。
不过再联想到双水湾的真龙穴,孙向阳渐渐有些明白了。
可孙父为什么要这么做?
孙向阳揉了揉脑袋,总觉得孙父的行为有些多此一举。
那么,既然这几页跟养穴有关,孙家那位老爷子或许知道双水湾有一个真龙穴。
也或许,这才是那部分产业的真正原因。
似乎,孙父早早就将双水湾的真龙穴给‘卖’了。
现在来看,似乎卖了一个不错的价钱。
但为什么是卖给对方呢?
自家用不好吗?
还是说,孙向阳从小体弱多病,导致孙父并不看好他,再加上那处真龙穴一直没有到成熟的时机,之前没法用,所以才拖到现在?
而现在,对方迫切的想要得到这个真龙穴,是知道大概成熟的日期,还是自感时间无多?
虽然孙父已经不在,但换个普通人的角度,如果对方真拿出几十万,然后想死了后葬在双水湾,那个普通的孙向阳,或者老支书,会答应吗?
大概率会答应吧。
哪怕没有孙父帮忙,可对方既然知道双水湾有个真龙穴,完全可以再去请一位风水大师,然后把这个真龙穴找出来。
这么推断的话,貌似一切就能说得通了。
但孙家那一脉现在似乎发展的也不错,为什么还要急切的寻求真龙穴?
除非……
孙向阳继续观看那缺少的几页,除了养穴之外,还提到了另外一门技艺,那就是催发。
可以用某些办法,催发那种已经埋葬先祖的风水穴,让气运短时间内勃发,相当于透支了未来所有气运,只求烈火烹油的辉煌。
如果那一脉便是用这种方法,在前些年保住了产业,并且一度兴盛,所以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那么,孙家老爷子现在迫切的想要双水湾的真龙穴,也就完全能解释的通了。
因为孙家眼下的富贵,都只是一时的,等待气运衰退,就是衰败之时。
如今孙家三兄弟离心离德,个个虎视眈眈想要争夺家产,或许也是因为反噬到了。
再这么拖下去,说不定就是祸起萧墙,家破人亡。
有些东西既然承受了,那么自然要付出代价。
唯有重新将这股气运续接上,或者更上一层楼,才能保证百年,甚至更久的富贵。
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比真龙穴更好的办法?
想到这里,孙向阳将两本葬经放在一起,然后收了起来。
既然知道了对方的目的,那么不管是吃了几次闭门羹,对方都不会,也不可能放弃。
只不过,这次来的是孙晓清,下次来的又会是谁?
孙家主事人,还是孙家那位年纪已经大了,没多久好活的老爷子?
但不管谁来,又许下怎样的好处,都注定要失望了。
有句话叫做计划不如变化快。
或许在孙父看来,自家儿子体弱多病,又没有风水堪舆的天赋,靠种地肯定也难以养活自己,但如果有那些产业,也足以保证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当个富贵闲人。
为了儿子着想,孙父谋划着卖掉真龙穴,似乎很正常。
只是,恐怕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因为救人,一命呜呼。
同时更想不到,原主身死,便宜了穿越来的孙向阳。
偏偏孙向阳还带着系统,在系统的帮助下,直接将风水堪舆入门,短短时间内,更是领悟了寻龙点穴,发现了双水湾的真龙穴。
后来更是干脆将其转化为庇护双水湾的风水格局,让那真龙穴,成为旧日黄花。
所以,人算不如天算。
想到孙父的结局,想到原主的身死,孙向阳心中突然一动。
难不成,这也是一种反噬?
一种,命中注定?
而且,风水跟命格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八章 向阳小学?
恍恍惚惚,孙向阳记起了不少相书中记载的话。
命由天定,命运无常。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小运可改,大运由命。
之前,孙向阳看那些相书的时候,总觉得相互冲突,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显得有些杂乱,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此刻,他却慢慢有了一些明悟。
命,运,彼此勾连,相互影响。
运可改,命亦然。
随着感悟,那块一直被孙向阳装在口袋里的三角铁悄然出现在他的手中,上面那些杂乱无章的线条,仿佛在不住的变化,深深的印入孙向阳的心中。
如果将人的一生比作此刻的线条,那不住变化的线条,代表着无数种的选择。
但不管如何变化,最终都会回到起点。
时间不断的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伴随着外面的动静,孙向阳终于回过神来。
张桂花跟陈书婷的说话声,也让孙向阳明白现在已经到了中午。
而他回家的时候,还不到十一点,也就是说,刚刚他在这里坐了一个多小时,但感觉中,却只有几分钟。
同时,孙向阳也感觉脑海更加通明,一些属于原主,属于他自己上辈子的记忆,全都清晰的浮现出来,甚至连小时候的记忆也是如此,全都历历在目。
虽然还没有弄清楚刚刚的变化,但孙向阳可以肯定,自己的入定境界再度提升了,这种情况有点类似于传说中的顿悟。
甚至对于命的理解,也呼之欲出,距离入门,隐隐只有一线之隔。
或许下一刻,或许明天,或许某个瞬间,就能彻底入门。
“咦,你在家啊。”
这时,陈书婷挑开帘子走了进来,看到孙向阳坐在那里发呆,忍不住说道。
“嗯,学校那边怎么样了?”
孙向阳说着,将三角铁片装进口袋。
如今他可以肯定,这块三角铁片绝对跟相师有关,相当于相师使用的法器,至于具体作用,还得慢慢发掘。
“人有点多,那两孔窑洞已经盛不下了,最好是换个大点的地方。”
陈书婷说道。
原本,那里只有双水湾的孩子,而且只是一二年级,人数还不算多。
可现在,沙坪坝搬迁过来以后,那些小孩子,也一起被收到学校,而沙坪坝的孩子可比双水湾多不少,顿时就有些挤得慌。
现在加起来得六七十个,光靠她一個人,明显有些吃力。
“先将就一下,以后天暖和了,可以搬到外面上课,等研究所那边搭建好,就顺便把学校建起来,从一年级到五年级,都要有,还有育红班也不能少。”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到五年级?那老师怎么办?”
陈书婷一听,忍不住问道。
“先让知青顶上,然后再想办法招点老师,到时候你当校长。”
孙向阳说道。
“我当校长?不行,我没当过,也不会当校长。”
陈书婷摇头说道。
“校长挺好当的,不会可以学,就算你当了校长,到时候也可以继续授课,相当于挂个名。”
当初,孙向阳就有建造学校的想法,甚至由他自己当校长,毕竟学校的孩子,也是收割经验点的主力,到时候多布置点作业,经验点不就来了?
不过现在,这种想法有点淡了,倒不是看不上那些经验点,而是他有更好的办法。
他在香江那个投资工资,既然已经投资了研究所,那么适当的做点慈善也是应该的,看看那些香江大佬当初是怎么做的?
捐赠希望小学。
虽然孙向阳现在无法捐赠太多,但只是一所双水湾小学还是没问题的,而且双水湾现在已经有了砖窑,能节省不少本钱。
一所希望小学,相信绝对能收割到不少经验点。
就连希望小学的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向阳小学。
以后谁家孩子要上学,肯定少不了念叨学校的名字,到时候能够收割到的经验点,绝对比一个校长多的多。
更何况,他也没那么多时间在学校里,还不如只要个小学的名字,然后让陈书婷来当这个校长。
见孙向阳说的认真,陈书婷想了想说道:“我考虑一下吧。”
“行,实在不想当也不要紧,不用勉强自己。”
孙向阳点点头说道。
陈书婷当初的理想就是当个老师,能够教书育人,就已经是最大的满足,何曾想过当校长?
但真到了这一步,也没什么不行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孙向阳把孙家另外一脉的事情说了出来,主要还是想询问孙父以前有没有跟张桂花说过这件事情。
但张桂花却一脸茫然,丝毫不知情,只是告诉他,他自己做主就可以了。
等吃了饭,孙向阳便来到老支书家。
“研究出来了?”
看到孙向阳到来,老支书率先问道。
“嗯,我爹留下的那本书里,多少有一些提示,如果不出所料,对方打的就是双水湾那个真龙穴的主意,当年我爹应该帮那一脉催发过风水。
但这种催发的风水有时间限制,如今那一脉就是烈火烹油之相,反噬的征兆已经显露,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所以才迫切想要双水湾这个真龙穴来续接气运。
因此,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后面还会继续来。”
孙向阳也没瞒着,直接告诉老支书真相。
听完他的话,老支书一拍大腿:“我就知道你爹那么聪明的人,不可能没留下后手,感情是放在了那一脉,不过想想也正常,鸡蛋还不放在一个篮子里呢,就双水湾以前那样,也实在拿不出什么来。
只是这么一来,反倒是委屈了你。”
“您来言重了,我可没觉得委屈,不管我爹以前是怎么计划的,可计划没有变化快,现在真龙穴已经转化,任凭谁来了都没办法,那一脉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孙向阳有些感慨的说道。
这件事情,也越发让他明白命运无常这四个字。
不管孙父当初计划的多好,也不能保证没有意外发生。
“不用管他们,双水湾也轮不到他们做主,你要是真觉得过意不去,也可以在双水湾重新给他们找一个风水宝地,把钱拿到手再说,也算不辜负你爹当年一番苦心。”
老支书想了想说道。
“晚了,双水湾想要孕育出风水宝地,最起码也得三四年的时间,对方肯定坚持不了这么长时间,而普通的风水穴,也挡不住气运的反噬。”
孙向阳说道。
起起伏伏,本就是常态,孙向阳对那一脉没有半点感情,再加上孙先福一开始的态度,让他有些厌恶,又怎么可能上赶着帮忙?
有些事情,只要做了,就要承受代价。
而且从一开始,孙先福便没安好心,光想着谋夺那部分家产。
至于说孙家那位老爷子为什么要藏着掖着,不跟自己亲儿子讲明真相,就不是孙向阳能知道的了。
也或许是孙父当年跟对方说过,事情没有落定之前,一定要保密之类的话。
毕竟真龙穴关系重大,一旦泄露,压根就没有孙家的份。
而孙先福三兄弟,先不说信不信,从性格方面来讲,就不是那种能够保守秘密的人。
说了,反而容易出现意外。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谁又能想到,孙向阳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孙向阳,并且通过自学,掌握了寻龙点穴,又因为系统的缘故,只能扎根在这里,不得不把那处真龙穴转化,让双水湾加速发展。
“可惜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老支书突然叹息一声。
“对了,还有件事情,学校那边的学生太多,已经盛不开了,我打算找个位置,建一所真正的小学。”
孙向阳继续说着第二件事情。
“建小学?你说的是那种用砖头建的?”
老支书好奇的问道。
“对,一所真正的小学,有育红班,然后从一年级到五年级,至于钱,回头我以香江那家投资公司的名义进行捐赠。”
孙向阳说道。
“用不着,双水湾这点钱还是能拿出来的,大不了过年分钱的时候,大家都少分点,这件事情回头开会我来说。”
老支书干脆一挥手,豪气的说道。
虽然孙向阳说的投资公司,但老支书又怎么可能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分明就是孙向阳打算自己出钱。
如今双水湾已经占了孙向阳天大的便宜,刚刚又推掉了几十万,他怎么可能还让孙向阳出钱?
就算薅羊毛,也没这个薅法。
“您误会我的意思了,建一所小学,实际上也花不了多少钱,重要的是,我需要学校的名义。”
孙向阳解释道。
“学校的名义?什么意思?”
老支书不解的看着他。
“就是说,这所小学到时候叫向阳小学。”
孙向阳说道。
“向阳小学?”
老支书瞪大眼睛,表情有些古怪。
其实,学校叫什么名字,老支书并不在乎,不管是双水湾小学,还是别的,只是一个名字罢了,只要学校建造双水湾,对双水湾要好处就足够了。
但孙向阳突然要让学校叫向阳小学,就有点求名的意思了。
他肯定是无所谓的,孙向阳为双水湾做了这么多的贡献,就算让双水湾改名叫向阳湾,他也会支持。
所以,即便不用孙向阳自己掏钱,只要他说了,老支书肯定也会同意。
可就是觉得有些……
不过联想到孙向阳的特殊爱好,比如说喜欢分肉,分东西,倒是有些理解了。
“名字好说,只要伱喜欢就好,就算双水湾出钱,你想叫向阳小学也简单,肯定没人反对。”
老支书再度说道。
话里话外,还是希望这个钱由双水湾来出,主要是他实在不忍心孙向阳付出太多。
“不,这个钱我来出,您就当我是为了积攒功德吧,为乡亲多做点好事,对我也有不少好处。”
孙向阳坚定的说道。
“功德?好处?”
老支书顿时恍然大悟。
再联想到孙向阳风水师的身份,觉得自己总算明白孙向阳那些特殊爱好了。
“行,你怎么说,就怎么做,只要能给你积攒功德就好,要不回头再建个祠?表面上咱们随便供奉个神,但实际上,悄悄写你的名字?”
老支书小声说道。
“建祠?”
这下,轮到孙向阳瞪大眼睛了,老支书这想法,真是如天马行空一般。
只是这年头建祠,可不是什么好事。
再说了,哪有给活人建祠的道理?
“对啊,你不是需要功德吗?到时候让大家多拜拜,多上上香,功德不就来了?”
老支书解释道。
“您可千万别建,活人建祠,您老是生怕我不折寿,再说了,功德是需要真心实意的做好事,不是拜拜就能有的,铺桥修路,建学校教书育人,这些就可以了。”
孙向阳赶忙拒绝老支书的好意,毕竟他还没活够呢。
“这样啊,那就算了,等你百年以后再说。”
老支书似乎有些失望。
“等我百年,还早着呢,您老肯定是看不到那一天了,不过您要是真的无聊,可以修修族谱,咱们双水湾这一脉,既然在这里扎根,那就相当于重新开始,有自己的族谱,将来大家也都有个根,有利于团结。”
孙向阳不得不给老支书出主意,打发他旺盛的精力。
“这件事情就算你不说,我也打算弄,你还记得路编辑吗?他答应帮双水湾写村志,到时候咱爷俩肯定要在上面留下重重一笔,顺便也把族谱修好,以后过年过节,大家都拜拜。”
老支书退而求其次。
以前他不是很相信这玩意,但自从有了孙向阳,有了镇龙石,他现在已经坚信不疑。
而且也正如孙向阳说的,双水湾的确需要这样一份族谱,凝聚人心。
毕竟现在的双水湾,已经不是只姓孙,还多了姓沙的。
不管两姓再怎么融合,都不能改变姓氏。
“这个您老看着办就行。”
孙向阳点点头。
今后,随着双水湾不断发展,肯定有人要走出去,这是无法避免的。
如果双水湾真能出几个能人,孙向阳也乐意看到。
毕竟,那个风云激荡的时代马上就要来临了,而双水湾,自然要牢牢抓住这个机会,然后腾飞。
想到这里,孙向阳心里也多了几分紧迫,有些计划,也该拿出来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九章 煤矿改革
时间一晃便是月余。
自从孙晓清回去以后,并未再来,仿佛事情就此了结。
不过孙向阳却明白,这件事情远远没有了结,对方现在没有找来,只怕是在寻找合适的风水大师,为了孙家的未来,软的不行,自然要来硬的。
对此,孙向阳并不担心,就算来的是风水宗师,也无法将那真龙穴复原,顶多是在双水湾培育一个新的风水宝地,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比得上真龙穴。
况且,双水湾是他的地盘,想要来硬的,却也不是那么容易。
在此期间,黄德发找了三个相师,其中两个是骗子,还有一个虽然有些本事,但依旧无法看出黄锦铃的问题,孙向阳也借机请教了一番,对命的理解,也更深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始终无法突破那一线之隔,仿佛有什么东西阻碍着他。
而这一個月,黄锦铃每天跟着站桩,身体越来越好,甚至已经开始学习一些擒拿把式,除此之外,她便一直在剪纸小组学习,虽然还没有剪出合格的剪纸画,但也有模有样。
更重要的是,黄锦铃渐渐发现,自己已经有些喜欢上双水湾的日子,在这里虽然简单,但却有种充实的感觉,就连衣服,也换上了双水湾的特色,甚至扎了两条大辫子,活脱脱的一个陕北妹子。
站在双水湾的高处,可以看到一排不断延伸的电线杆,远远望去,上面有人在忙碌着,那是在架设电线,是从县里供电所请来的人。
按照眼下的进度,再有半个月,双水湾就能通电。
同时,研究所那边已经搭建好,老支书从金家沟请了三十个青壮劳力,在他们的帮助下,研究所的搭建大大加快。
整个研究所呈回字形,建的比正常房子高大许多,这也是为了方便在屋里安装设备,一些大型的氧化炉高达三米,如果太矮,根本就没法安装。
研究所除了一个个实验室,还有一排宿舍,将来在这里上班的技术员都会居住在这边,不再回到窑洞那边,用程岩的话说,这一来一回,耽误太多的时间,哪有住在这边方便。
对于程岩的要求,孙向阳自然一一满足。
眼下研究所基本搭建好,就连地面也用水泥找平,就等着那些机器设备运来。
为此,老支书特意又拉出一支修路队,先去把县里通往双水湾的路重新修整一遍,虽然之前已经修过,但这些日子来,拖拉机拉着煤,一趟趟的经过,早就压出一条条车辙,甚至前不久还下了一场雨,导致一些地方被冲的坑坑洼洼,如果不重新修整,那些拉设备的车辆很难通过这边。
黄德发前不久回来了一趟,说明设备已经从香江运到内地,现在正在往双水湾这边运来,只是这一路上,难免要耽误一些时间,所以没那么快到来。
听到设备到了内地,程岩等人每天都眼巴巴的瞅着,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那些设备早点运到双水湾。
虽然竖电线杆的人已经忙完,留下一些帮忙拉电线,剩下的人已经开始在地里忙活起来。
所以,双水湾仍旧没有闲下多少人。
不过现在双水湾还有一件大事,那就是建学校。
黄锦铃听到孙向阳打算用香江那边的公司为双水湾捐赠一所学校后,立即找到孙向阳,打算由她出这笔钱,用她的话说,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更何况她现在吃住都在双水湾,也想着为双水湾做点事情。
而且,她说出钱,并不是让自己父亲出,而是真的自己拿钱,她的零花钱就足够修建一两所学校,还绰绰有余。
充分让不少人体会到,什么叫有钱人家的孩子。
虽然钱是黄锦铃出的,但学校的名字仍旧叫向阳小学,这是黄锦铃唯一的要求。
学校的选址位于双水湾村碑的对面,也就是在双水湾的家门口,那里正好有一块空地,距离研究所也有几百米的距离,差不多是一左一右的格局。
按照规划,这所小学虽然是单层结构,但建好以后,可以容纳至少三百个学生,哪怕包含了一到五年级,还有育红班,但对双水湾来说,也足够了。
毕竟现在的双水湾,人口只是小一千,就算所有上学的孩子加起来,也只有不到两百个,多建些教室,也是为了以后着想。
相比建造研究所,大家对这所学校明显更上心,正如老支书之前说的,就算让双水湾出这笔钱,大家也都心甘情愿,因为家家户户都有孩子,将来孩子能在家门口上学,也省去了奔波之苦,不用每天深一脚浅一脚,到七八里外的地方去上学。
至于上学有没有用处,这点只要看看研究所那些技术员的待遇就知道了,即便再淳朴的人,也会算这笔账。
如此一来,自然对建学校更用心。
双水湾的变化,也让周围更多的生产大队羡慕嫉妒,又通电,又建学校,甚至还有那什么研究所,他们哪怕不懂研究,可也知道这个研究所投资了多少钱。
那么一大笔钱,谁不眼红?
可惜,就算再眼红,也没办法争夺。
谁让双水湾出了个孙向阳呢?
“队长,煤矿真的要跟剪纸小组一样,以后多劳多得吗?”
在煤矿前的值班屋子里,此刻坐着不少人,除了煤矿的小队长之外,就连老支书跟沙宏成,以及两个生产大队的大队长也都在,将屋子挤的满满登登。
当孙向阳说完自己的意见后,孙恩光率先开口。
“对,剪纸小组的人为什么那么能干,就连晚上也主动加班?就因为她们剪出一幅剪纸画,就有十个工分,剪出来的越多,赚的工分就越多。
我之前统计了一下,现在剪纸画小组剪出最多的一人,平均每天四幅,相当于四十个工分,一个大老爷们辛辛苦苦一天,也就十个工分,可那些妇女,最多的却可以赚四十个工分,最少也有二十个工分。
如果不是这种多劳多得的分配方式,那边的效率绝对能降低一半还要多。
虽然她们分的工分多,但实际上,双水湾赚的却更多,别忘了一幅剪纸画能卖多少钱。
所以,我一点也不怕她们赚得多,就怕她们赚的少。
因为她们赚的越多,双水湾赚的就越多。
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想大家不会不明白。
既然已经证明这种办法可行,那么煤矿这边,自然也要使用这种方式。”
孙向阳大声的说着自己的想法。
关于这个计划,他已经酝酿了很久,之所以没有早拿出来,就是因为时机未到。
而现在,大家已经渐渐习惯了剪纸小组的那种分配方式,心里未尝没有想法,所以孙向阳才拿出这个方案,甚至煤矿也只是一个开始。
“多劳多得肯定是好的,虽然煤矿的社员都是精心挑选的,没有谁敢偷奸耍滑,但采煤毕竟是个苦力活,就算再能干,也想多休息一下,要是以后跟剪纸小组一样,产量肯定还能提高,就是用这种分配方法,传出去会不会影响不好,这可是资本……”
孙恩光忍不住又说道。
“放心吧,双水湾有人护着,而且这里这么偏僻,只是一个小煤矿,没人会在意的,顶多就是咱们自己人心里会不舒服,觉得不公平。”
孙向阳摇了摇头。
就算事情传到外面他也不担心,正如他所说的,只是一个小煤矿罢了,不少地方也偷摸的用多劳多得的分配方式,这是大势所趋,谁也无法改变的。
而且,相比这个小煤矿,某个地方将土地分包过户,才是真正的大动作,毕竟土地对于农民来说,是根本,影响力太大。
孙向阳胆子虽然大,甚至背后还有苏老爷子支持,但也不想出这个风头,免得把所有目光都聚集到这边。
相比而言,只是一个小煤矿的改革,压根就砸不出什么浪花来。
这也是他敢于推动此事的原因。
“当了这么长时间煤矿副队长,都当狗身上去了?连这点小事都不敢,还指望你能干什么大事?”
旁边,老支书瞪着孙恩光说道。
原本以为让儿子跟着孙向阳能学习点东西,没想到胆子反而变小了。
他都不怕,有什么好担心的?
“向阳,这件事情我支持你,到时候我看谁敢叽叽歪歪,多劳多得也是为了双水湾好,挖出来的煤多了,过年的时候,其他人分的也多,有什么不满的?”
老支书训斥完儿子,又看着孙向阳说道。
“对,要是哪个姓沙的不愿意,让他滚蛋。”
沙宏成也在旁边帮腔。
关于煤矿的改革,孙向阳其实早就跟他俩商量过,所以他们早就知情。
孙恩光被训斥,也不敢多说什么。
他哪有胆小了?
既然是孙向阳说的,他肯定会照做,只是他这个副队长也要尽到副队长的义务,把一些隐患提前说出来。
不过现在,他只能老老实实的闭嘴。
“向阳,多劳多得,我们肯定都支持,你打算怎么分配?”
孙恩国作为双水湾的大队长,自然也有说话的权利。
“按照产量来吧,以班组为一个集体,挖出来多少煤,就算多少工分,然后整个小组平分,至于多少煤一个工分,回头等统计出来再说。
按照我的想法,今后煤矿的工人,每人每天不低于二十个工分。”
孙向阳说出自己的想法。
二十个工分,其实一点都不多,毕竟下井采煤是个危险活,也是个累活,即便他做了许多措施,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并且长时间采煤,肯定对身体不好。
只不过,贸然提升太多未必是好事,那些没能加入煤矿的,肯定会有想法。
毕竟煤矿跟剪纸画不一样,剪纸画就算堆到你面前,你也剪不出来,没有那个本事,羡慕嫉妒也没用,而煤矿是个力气活,那些青壮劳力,几乎都没问题。
这样一来,眼睁睁看着煤矿的工人挣那么多工分,要说不嫉妒肯定是假的。
这是人性,不是光凭威信就能压下的。
不过孙向阳也相信,短时间内,肯定没事。
因为现在的双水湾发展太快了,所有人都眼花缭乱,等他们回过神来,又是一番不同。
至少极少数人就算不服,也只能憋着。
等到明年,孙向阳便会开始将土地承包出去,大家有了自己的土地,同样也是一种多劳多得,也就不再盯着煤矿。
这便是孙向阳的计划,时机也刚刚好。
“一天二十个工分?那帮家伙肯定要拼命了。”
屋里那些班组小队长,也纷纷露出喜色。
因为采煤的特殊性,不可能每个人都计算,那就只能按照每个班组的采煤量来平均了,虽然仍旧避免不了偷奸耍滑的现象,但这些班组长肯定会更加严格的监督。
一个班组里,谁要是偷奸耍滑,肯定会引起公愤,到时候再拎出几个来杀鸡儆猴,相信剩下的人,不用说也会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而且,孙向阳还有许多措施,比如班组之间竞争,每个月都评选出产量最高的班组进行奖励,而产量最低的班组通报批评,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煤矿这边自然稳如泰山。
“二十个工分也是他们应得的,咱们不能让干活的人吃亏,让偷懒的人享福。”
孙向阳说道。
其实煤矿这边的社员,已经是精挑细选的,双水湾这边的人,都是生产三队的人,当初就挑选了一遍,都是肯干活的人,偷奸耍滑的一个都没要。
而沙坪坝那边差不多也是如此,沙宏成不可能让那些人砸了沙坪坝的招牌,让双水湾的人耻笑。
事实上,自从煤矿开采以来,那些社员干活都很卖力。
但有些事情不能光靠自觉,还得给他们足够的动力,不能让老实人,愿意干活的人吃亏。
这也是孙向阳率先从煤矿这边改革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这些人,都是他的人。
“队长,你放心,煤矿这边谁要是还不知足,还想着偷懒,直接让他滚回家种地。”
孙恩光保证道。
“好,那这边就交给你了,回头先整理出一份方案来。”
孙向阳点点头,对于孙恩光的能力,他还是信得过,虽然对方话不多,但却有个优点,那就是细心。
孙向阳之所以能够一直当甩手掌柜,便是因为他能很好的管理煤矿这边,基本上用不着孙向阳去操心。
“没问题。”
孙恩光胸膛一挺,大有大干一场的架势,他的这副模样,让旁边的老支书撇了撇嘴,不过却没有说什么。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章 砖窑
春天,万物萌发。
即便是陕北这片黄土高原上植物稀少,可随着春天的到来,也多了几分春色。
绿油油的小麦正贪婪的吸收着养分,荒坡上的野菜最先成为家里的饭菜。
正好可以用上次发的面粉煮一些野菜汤喝,足以填饱肚子。
双水湾这边的耕地虽然不算多,但之前的那些梯田里,一半种植了小麦,剩下的一半如今也已经开始播种,主要还是小米还有豌豆之类的五谷杂粮。
至于玉米,这边很少会种植春玉米,基本是等到小麦收割之后,再种秋玉米。
而那块黑垆土地,这会更是重中之重。
虽然当初的三队变成了煤矿队,但黑垆土地却不可能荒废,直接平分给了一队跟二队,并且在钱教授的指点下,开始播种。
不过在孙向阳的未来计划中,这块黑垆土地要当成育种基地,交给钱教授负责。
并且按照他的打算,这块育种基地主要是培育适合在陕北种植的黄豆,等有了成效以后,再进行推广。
如果只有双水湾的人,加上这块黑垆土地,绝对足够大家吃饱饭。
但现在,沙坪坝的人搬到了这边,这点耕地就远远不够了。
好在沙坪坝那边的耕地虽然不多,人虽然搬迁到了这边,可那边的耕地却没有荒废,毕竟冬小麦早就已经播种,这可是粮食,谁舍得荒废?
甚至为了那边的小麦,沙宏成还在那边留守了几个人看护。
而双水湾这边,在孙向阳的努力下,又在稍远一点的地方,找到了百多亩耕地,也被慢慢开垦出来,如今全部交给沙坪坝那边的人。
可这点耕地,对沙坪坝的人来说,完全就是杯水车薪,远远无法满足。
所以摆在孙向阳面前的还有一个难题,那就是更多的耕地。
目前,只有耕地,只有种出粮食,才能让剩下的人安心。
好在煤矿跟剪纸画占用了一部分人,砖窑那边也占用了一些人,如今正在兴建的学校跟拉电线,又占用了一部分人,所以矛盾尚未凸显出来,甚至人手还有点不够用。
但孙向阳如果想要分田到户,搞承包的话,这点地肯定远远不够。
尽管在孙向阳看来,以后的双水湾有煤矿跟剪纸画源源不断的赚钱,完全可以从外面购买粮食,但农民根深蒂固的种地,却不是那么容易被抹去的。
再说了,如果没有足够的地来安排大家,等通电跟建好学校后,肯定会有不少人无所事事。
没事干,就等于没有工分,没有工分,就没有钱没有粮食。
总不能让双水湾白白养着他们吧?
真要这样的话,那些干活的人,恐怕会第一个不愿意。
所以,归根结底,不能让大家闲着。
只是耕地这玩意毕竟是有数的,如果双水湾这边真有那么多适合的耕地,早就被找出来了,也轮不到现在。
孙向阳之前找的那百十亩耕地,都距离双水湾有一段距离,并且是很零散的那种,跟直接就能种植丰收的黑垆土地不同,这些刚刚开垦出来的耕地,最起码两三年的时间才能变成熟地。
除非,能够让大家做别的,并且看不上种地那点收益,才能缓解这个矛盾。
这也是孙向阳进行煤矿改革的另外一個原因,就是让其余的人羡慕,看到在煤矿工作,挣的远比种地多的多。
等煤矿那边改革结束后,砖窑也得进行改革,一步步的来。
同时也是分流双水湾的人,让他们都有事情做。
但耕地也不能荒废掉,到时候如果还有人愿意种地,可以多承包一些,挣得不比煤矿少,形成一种平衡,将内部的矛盾,以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化解掉。
这也是为什么会有治大国如烹小鲜的说法,大刀阔斧的确有效率,但也得分情况。
像双水湾,目前的主要矛盾就是两姓之间的融合。
之前孙向阳去香江的那段日子,两边的人没少发生矛盾冲突,这也是老支书跟沙宏成有意放纵的结果,一方面是堵不如疏,再一方面就是留着给孙向阳回来立威。
让两人没想到的是,当孙向阳回来以后,两姓之间又突然无比的融合起来,再也没有发生过冲突。
可见,如今的孙向阳才是双水湾真正的主心骨。
只要他在双水湾,大家就觉得安稳,心放到了肚子里,就算还有矛盾,也不敢暴露在孙向阳面前。
孙向阳在地里转悠了一圈,直接来到砖窑这边。
一根高高的烟筒直接杵在那里,老远就能看到,距离砖窑不远处就是那个水库,因为烧砖需要用水来和泥制胚,只有在这里,才能满足这个条件。
再加上那根大烟筒不住的往外冒烟,自然离着双水湾越远越好。
烟筒下面,是一排窑房,治好砖胚晾晒之后,就送到窑里烧制。
只不过,这个砖窑的规模并不大,只有三孔窑房,毕竟老支书建砖窑的时候,也没指望往外卖砖,全都用来供给双水湾自己使用。
现在砖窑也是白天黑夜不停,可就算这样,也远远供不上学校那边。
之前为了搭建研究所,这边可没少赶工,而学校的规模,足以抵得上两个研究所。
负责砖窑的大部分都是沙坪坝的人,少部分双水湾的人,还从外面请了一些烧砖师傅领路,才慢慢学会。
甚至其中一个大师傅干脆留在了双水湾,相当于砖窑的总工,负责指导。
“向阳队长来了。”
当看到孙向阳后,立即有人叫了起来。
“向阳队长,你可算来我们砖窑了,快来看看刚出窑的砖,个顶个的结实。”
沙兆伟光着膀子,从砖窑里跑出来,拉着孙向阳就要去看早上刚出窑的那批砖头。
“是不错。”
孙向阳跟着沙兆伟来到一边,看着他拿起两块砖头使劲碰撞,却没有破碎。
虽然砖窑刚建没多久,但架不住用心,再加上有老师傅指导,以及适合烧砖头的黄土,烧出来的砖头质量绝对上上之选。
“就是这三孔窑少了点,跟不上学校那边,要不再建两孔窑?”
沙兆伟趁机提着意见。
“学校那边不着急,慢慢来就行,现在加了窑,回头学校建完,还得废掉。”
孙向阳摇了摇头说道。
虽说今后双水湾仍旧源源不断的需要砖头,但需求量肯定没法跟搭建研究所跟学校相比,这也是一开始规划的时候就没有多建的原因。
如今再加窑,肯定还得加人,总不能不忙了,再把人撤下来吧?
“也是。”
沙兆伟点点头,心里有些可惜。
他是砖窑的队长,自然是希望砖窑规模大一点,哪怕双水湾用不了那么多砖头,但也可以卖出去。
没想到,孙向阳压根就没有往外卖的想法。
不过想想也对,卖砖头哪有卖煤赚得多,那几辆拖拉机都忙着运煤,也没空来运砖头。
“放心吧,砖窑这边肯定不会停工的,建完学校以后,还得建别的,家家户户也需要一些砖头,村里一些难走的路,也得要用砖头铺一下,煤矿那边,还得建点房子当办公室。”
孙向阳看出沙兆伟的失落,还有周围不少人流露出担忧的神色,便安慰道。
因为这边主要都是沙坪坝的人,他们在这里没有耕地,也没法去煤矿,或者剪纸小组,好不容易有了工作,能天天赚工分,自然不愿意闲下来。
毕竟闲下来,就代表没有工分,更赚不到钱。
“真的?太好了,谢谢向阳队长。”
沙兆伟听后,一颗心总算落地。
“沙队长,你用不着跟我说谢谢,你们在砖窑烧砖,同样是为双水湾做贡献,你们的功劳一点都不少,煤矿那边改革的事情听说了吗?”
孙向阳干脆问道。
事实上,在双水湾压根就没有什么秘密,那天开完会后,当天晚上不少人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今后煤矿每天最少要拿二十个工分。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个消息无疑是轰动的,羡慕的心里发酸。
剪纸小组也就算了,那是靠本事,靠技术的活,羡慕也没用。
可煤矿都是干苦力活的,凭什么拿二十个工分?
只不过这件事情是孙向阳决定的,而煤矿也是孙向阳发现的,那边的大部分工人原本就是孙向阳领导的第三生产小队,相对嫡系。
至于沙坪坝的人,也是精心挑选的。
在那边,孙向阳绝对是说一不二。
所以,就算有意见,大家也不敢当着孙向阳的面说,顶多私底下议论一下,发几句牢骚,平时见了孙向阳,该怎么热情还是怎么热情。
沙兆伟能够成为砖窑的小队长,自然是有能力的,也能服众,知道这个消息后,也有些羡慕嫉妒。
但谁让煤矿是亲儿子,砖窑是后娘养的呢?
他刚刚提出要多建两孔窑,也跟这件事情有关,心里有些不平衡,只可惜被孙向阳拒绝了。
好在对方也承诺,砖窑这边不会废弃,也算是安了他的心。
只要砖窑能继续烧砖,大家都能有口饭吃就足够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孙向阳突然提起煤矿改革的事情,他的心忍不住快速跳动起来,以至于激动的脸都红了,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忐忑。
实际上,不仅仅是沙兆伟,旁边不少人也同时竖起耳朵,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孙向阳,但却没人敢出声。
“听,听说了。”
沙兆伟努力的开口说话,但因为激动,说起话来不免有些结巴。
“煤矿改革只是一个开始,也算是总结经验,等那边尝试过以后,确定可行,下一步就是砖窑这边了,到时候,砖窑这边也会用多劳多得的方式,干得多,自然就赚得多。”
孙向阳微微一笑,环顾一圈,大声的说道。
“向阳队长,砖窑这边一天能赚二十个工分吗?”
终于,人群中有人大胆的问道。
“二十个工分?”
“啊,十五个也行。”
“十五个?”
“那十二个?”
随着孙向阳出声,大家心里的预期也一次比一次低。
想想也正常,砖窑这边烧的砖头都自己用了,相当于一分钱没赚,哪能跟煤矿比。
不过少点就少点,即便一天多两个工分,一年下来也不少了。
“如果改革以后,每天只能赚十二个,十五个工分,那这改革也没什么必要了,不管是煤矿还是砖窑,每天二十个工分只是基础,只要你能干,干的比别人更快,更多,一天赚三十个工分,甚至四十个工分,都是你应得的。
如果连这点工分都没有,又怎么让大家过上好日子?
沙坪坝搬迁到双水湾来,就是为了发展双水湾,也是为了让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
虽然工分多了,但日值也不会低,只会比以前更值钱,今后大家一年的收入,起码要比以前翻个三五倍,让大家都能吃饱饭,都能吃得起肉,这样才算是好日子。
以前,外面的姑娘没人愿意嫁到双水湾,双水湾的姑娘也没人愿意要,但我相信,随着双水湾的发展,今后会有更多的姑娘抢着嫁到双水湾,双水湾的姑娘,也会成为人人争抢的香馍馍。”
伴随着孙向阳的话,只见众人的脸上全都不可抑制的狂喜。
“向阳队长,我才不嫁出去呢,我要留在双水湾。”
一个扎着辫子的女社员大声的说道。
顿时,引起哄然大笑。
如果双水湾真的这么好,谁愿意往外嫁,去别的地方吃苦?
“留在双水湾肯定没问题,姓沙的姑娘嫁给姓孙的汉,姓孙的姑娘嫁给姓沙的汉,这些都好说,甚至有本事,从外面招来女婿落户双水湾,也不是问题。”
孙向阳冲着对方说道。
“真的?那外来的女婿,算不算双水湾的人?”
又有姑娘忍不住问道。
“算,不管是从外面娶的婆姨,还是招来的女婿,只要上了双水湾的户口,那就是双水湾的人,自然享受一样的待遇,年底分红,发福利,还有孩子上学,全都一样。”
孙向阳干脆许诺道。
“向阳队长,我喜欢你。”
不知道是谁,突然大声喊道。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轰然大笑。
因为喊话的分明就是个男人。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一章 对孙向阳喊打喊杀
煤矿的改革,牵动着双水湾所有人的心,尤其是随着孙向阳在砖窑许诺,下一个改革的会是砖窑后,更是让剩下的人有些不安分了。
这种不安分便是源于他们不属于既得利益者。
他们既不是孙向阳的心腹,也没有去砖窑,更没有去剪纸小组。
所以他们尝不到任何好处。
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一天最低二十个工分,而他们自己每天只能十个工分,要是还能不急不躁,不羡慕不嫉妒,那才有鬼呢。
老祖宗曾说过,不患寡患不均,这是人性。
而且,他们竖电线杆,建研究所,建学校,种地,哪样不辛苦,凭什么好处没他们的份?
所以他们也想提高自己的待遇,每天最低二十个工分,最起码也要跟煤矿,砖窑那边一样。
只不过,因为孙向阳如今的威信太高,如今的双水湾几乎都是在他的带领下发展起来的,可以说,现在双水湾可以没有老支书,没有孙恩国,可以没有沙宏成,没有沙兆亮,但唯独不能没有孙向阳。
是孙向阳带领他们慢慢过上好日子的。
分的那些猪肉,那些过年福利,那些粮食,都是孙向阳带来的。
双水湾吃的水,那块黑垆土地,也是如此。
不知不觉中,孙向阳已经超越了老支书,成为双水湾的支柱。
但是,当嫉妒心升起来的时候,孙向阳的好,慢慢就变成了自私,变成了偏心。
甚至曾经的恩惠,也让他们觉得理所当然。
虽然双水湾不能没有孙向阳,但他们也付出了,没有他们辛勤的劳动,双水湾也不会发展的这么快,所以他们也是双水湾的功臣。
这种论调,慢慢在私底下流传。
“队长,我不服。”
晚上,孙恩山家中,一個壮硕的青年不再掩饰,大声的说道。
屋内,除了孙恩山外,还有好几个人,全都是双水湾第一生产小队的骨干。
以前,孙恩山跟孙庆山号称双水湾的两座山,在双水湾也算是颇有威望,除了老支书跟大队长,也算是说一不二的主。
但是随着孙向阳的出现,孙恩山的风光全部被夺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孙向阳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尽管他一直想要寻找机会,可因为老支书跟大队长都支持孙向阳,让他根本无从下手,哪怕他牢牢掌控着第一生产小队也没用。
所以他只能默默的等待。
直到眼下机会出现了。
“不服有什么用?你敢当面去找那小子理论?”
孙恩山狠狠瞪了他一眼,也就敢在他这里窝里横,真要碰到孙向阳,对方比老鼠见了猫还要乖。
“队长,不是我说,那小……向阳队长实在有点偏心了,他的第三生产小队都去了煤矿也就算了,凭什么砖窑那边也能一天二十个工分?那边大部分都是姓沙的,他这分明是拿我们姓孙的东西讨好那些姓沙的。”
另外一人忍不住说道。
“当初砖窑选拔队长的时候,你怎么不去争?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孙恩山再度说道。
“队长,姓沙的比咱们姓孙的多不少,再这么下去,双水湾到底姓孙还是姓沙?当初咱们爷爷那一代辛辛苦苦来到双水湾,好不容易把双水湾发展起来,现在倒是便宜了那些姓沙的。”
“对,当初我就不同意沙坪坝的人搬迁过来,结果倒好,那帮白眼狼来了,还处处跟我们对着干,向阳队长还是太年轻了,以前天天把自己关在家里,哪有什么见识?老支书也糊涂,只知道纵容他,让沙坪坝搬迁过来,根本就是引狼入室。”
“要我说,最好是把姓沙的全部赶走,双水湾只能姓孙。”
屋里的人一句接一句,虽然看似是在讨伐沙坪坝,但实际上,矛头却隐隐指向孙向阳。
只不过,除了孙恩山敢称呼孙向阳那小子之外,其余人明显心存忌惮,即便心里不满,也还是称呼向阳队长。
“说来也怪我,我也没想到短短半年,那小子就能做出这么多大事,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放过他。”
孙恩山脸上透着几分悔意。
当初孙向阳找到黑垆土地,他其实也乐见其成,毕竟多了一块地,以后的收成也会多,虽然那块地成了第三生产小队的,但实际上,第一生产小队也没吃亏。
再加上孙向阳只是第三生产小队的队长,还年轻,他并没有放在眼里。
谁承想,短短半年多的时间,对方先是找到了煤矿,然后又弄了剪纸画,接着又是修路,又是拉拢沙坪坝,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在老支书跟大队长的纵容下,对方已经大势养成。
偏偏对方还喜欢搞小手段,用分肉,分福利讨好那些傻傻的社员。
以至于现在对方已经说一不二。
更关键的是,对方有背景。
这个背景还不是老支书,而是媳妇娘家那边,连社里,县里现在都不敢管双水湾,就连那位刚刚上任的孙副县,也是对方媳妇的表姐,跟其是一家人。
再加上老支书跟大队长,孙恩山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扳倒孙向阳。
之前孙向阳离开双水湾去了香江,他就在暗中搞了点小动作,不断挑拨姓孙跟姓沙的矛盾,原本按照他的计算,事情越闹越大的时候,最好是发生流血,死几个人。
这样一来,姓孙跟姓沙就有了血仇,矛盾再也解不开。
只有双水湾乱了,他才有机会。
但没想到,老支书似乎隐隐有所发觉,看的极紧,冲突稍微大点就站出来压下,该关禁闭的关禁闭,扣工分的扣工分,几次下来,倒也把事情压下。
最起码两边不敢闹的太过分。
而且在这个时候,孙向阳又从香江回来,让他不得不熄了这个心。
这也是为什么孙向阳回来之后,再也没有发生冲突的原因,因为中间少了煽风点火的人。
不过随着煤矿跟砖窑的改革,孙恩山再度看到了机会。
这次,无疑又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而且不满的不仅仅姓孙的,就连姓沙的一些人,也因此不满,心里开始不平衡。
所以孙恩山召集了第一生产小队,自己信得过的人来家里,为的就是商量着借这次事情,狠狠打击孙向阳的威信。
其实,当初搭建研究所的时候,孙恩山就想搞点小动作,可惜研究所是香江那边的大老板投资,没有使用双水湾的钱。
后面的学校也是如此,竟然还是孙向阳那个香江女徒弟捐赠的,让他又羡慕又嫉妒。
“向阳队长虽然有些能耐,但好大喜功,学校名字居然叫向阳小学,我看他就是飘了,非得弄什么煤矿跟砖窑改革,结果弄的人心不稳,队长,这可是我们的机会。”
“不错,所以我说他太年轻了,在老支书跟大队长的纵容下,走的路太顺,有了一点成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再让他这么搞下去,双水湾现在的家业迟早被他败光。”
孙恩山点点头,大声的说道。
“队长,你说吧,我们该怎么做?”
“明面上,咱们不能跟那小子对着干,甚至还得捧着他,支持他,这样他才能更飘,人一旦飘了,就容易犯错,而且私底下,你们多跟一些人抱怨,大家都为双水湾起早贪黑的贡献,凭什么那些人可以拿二十个工分?双水湾不是他孙向阳一个人的双水湾,而且双水湾只能姓孙。”
孙恩山开始说着自己的计划。
“没问题,其实就算我们不说,那些人也早就不满了。”
“你们不仅仅在双水湾说,还得出去说,让其余生产大队,让公社那边都知道孙向阳的所作所为。”
“去外面说?会不会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的,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要搁前些年,他这种行为,肯定要绑起来开大会,我们现在纠正他的错误,也是为了他好。”
“我看行,向阳队长犯错了,我们这些社员,有责任让他改正。”
“队长,如果向阳队长再提高所有人的工分怎么办?”
“不会的,他搞的那一套是多劳多得,如果所有人的工分都一样了,那还有什么意义?到时候二十个工分,甚至一百个工分,还不是跟之前十个工分分的一样多?
再说了,煤矿跟砖窑那边能多劳多得,可种地,怎么多劳多得?
大家都是一起种地,收了粮食以后再按照工分分粮食,除非他把地分成一块块,一个人一块地,然后到时候根据那块地的收成分。
当初我就想过这个办法,还是按照小组来分,但压根就没用。
所以,他不可能让所有人都能每天拿二十个工分,不管他用什么办法,这次他都输定了。”
孙恩山自信满满的说道。
他当了这些年第一生产小队的队长,早就熟悉了生产队的模式,岂是那个连地都没种过的小子能比的?
“队长说的对,找煤矿这些,咱们比不过向阳队长,可怎么种地,他只能跟在咱们屁股后面吃灰,提高所有人的工分,等于他煤矿跟砖窑改革失败。
如果不提高剩下那些人的工分,他们肯定会不乐意,甚至会站出来反对他。”
随着孙恩山的话,屋里几人都振奋起来。
在他们看来,这次肯定能让孙向阳狠狠摔个跟头。
到时候,双水湾一旦乱了,就不是孙向阳能说的算了。
而他们,完全可以趁机占据更多的好处。
“队长,要不要把副大队长拉过来?自从向阳队长起来之后,咱们那位副大队长说话可是没人听了,我估计他也不喜欢向阳队长。”
“不行,那家伙跟大队长穿一条裤子,还等着接大队长的班呢,而且老支书也支持那小子,他就算有意见,也不会跟咱们站一块的,说不定还会告密,所以这件事情只能咱们来做,还要注意保密。”
“队长放心,我们就连家里的婆姨也不说。”
“嗯,那就这样吧。”
孙恩山这才放心的说道。
他很清楚,如果被老支书知道他在私底下搞小动作,肯定不会放过他,起码想免掉他这个第一生产小队的队长还是轻而易举的。
如孙恩山预料的一样,随后几天,双水湾的闲言碎语果然多了起来。
而这次说话的,不仅仅是姓孙的,姓沙的也加入其中。
虽然煤矿,砖窑,还有剪纸画小组占据了如今双水湾总人口的三分之一,但剩下的却更多,足足有三分之二的人,他们每天累死累活,只能拿十个工分,眼睁睁的看着煤矿,砖窑,剪纸画那边的人每天拿二十个,甚至三十个工分。
再加上孙恩山暗中让人挑拨,以至于这种情况愈演愈烈,甚至不少家里都爆发了冲突。
有人不满孙向阳,但也有人念着孙向阳的好。
尤其是那些年纪大的,他们经历过更多,很清楚如今双水湾走到这一步,有多么的不容易,而且一直以来,孙向阳对村里的老人也多有照顾,他们始终感恩。
吃饭的时候,听着儿媳妇,或者儿子说闲话,自然抄起棍子打骂,或者把碗摔桌子上。
而那些煤矿跟砖窑的社员,在外面听到有人说闲话,也会指着对方的鼻子大骂不识好歹,没有向阳队长,他们现在连饭都吃不饱。
自然而然的,冲突也就来了。
“向阳啊,你怎么看?”
老支书悄摸摸的找到孙向阳,笑眯眯的问道,似乎对外面的那些声音,冲突,一点也不担心。
“有人在搞事情。”
孙向阳淡淡的说道。
他又不傻,早在从香江刚回来的时候,就听老支书,还有张桂花提起他不在的这段日子,双水湾发生的那些冲突。
如果没有人在私底下煽风点火,不可能闹得这么厉害。
而且他回来以后,那些声音一下子消失了,又变得风平浪静起来,本身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至于眼下的情况,他早在宣布煤矿改革的时候就预料到了,所以一点也不着急。
在涉及到利益划分的时候,有冲突,有不满,有各种声音,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想要公平,一律平等,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公平。
闹的最欢的那部分人,实际上就是那些一贯偷奸耍滑,也是曾经的利益既得者,在没能狠狠咬上一口的情况下,不急才怪呢。
现在的情况就是,他们急眼了。
自以为找到了机会,所以才急不可耐的跳出来,想要打击他,看他的笑话。
只可惜,孙向阳可不是什么都没经历过的小白,这种事情,他上辈子见的太多了,相比眼下这种情况,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更何况,他既然早就预料到了眼下的情况,那就说明他心里早有了主意。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二章 孙向阳的包工
“不错,能看出有人在搞事情,说明你长大了。”
老支书满脸欣慰的看着孙向阳。
风水这些奇门行当,甚至是带领双水湾发展,老支书都从未怀疑过孙向阳的这份能耐。
他担心的是孙向阳看不懂勾心斗角,暗地里的龌龊。
毕竟在他的认知中,孙向阳从小到大,几乎都把自己关在家里,上哪学这些东西?
在老支书看来,孙向阳有时候过于善良了一些,看不得人间疾苦。
但想成为一个合格的支书,光有善良是不行的。
“老支书,我又不傻,不至于连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明白。”
孙向阳有些哭笑不得。
“看出来是一回事,怎么化解又是一回事,跟我说说你打算怎么做。”
老支书半是考校,半是关心的问道。
“现在大家之所以有这么多怨言,主要是不患寡患不均,对剪纸小组,煤矿,还有砖窑那边羡慕嫉妒,同样是为双水湾出力干活,拿的偏偏比别人少,说实话,换成是我,我心里也不会舒服。
实际上,在煤矿改革的时候,我就有了一些想法,砖窑也只是第二步,等到时机成熟,再推出最后一步。
如果没人捣乱,在暗地里煽风点火的话,以我对双水湾的贡献,还有您跟大队长的支持,以及年底分红的诱惑,大家就心里不舒服,也能忍耐到过年,顶多发两句牢骚。
但现在,火被点起来后,却不是那么容易扑灭的,不过就算那些人对我有什么怨言,不满,我其实也是不在乎的。”
说到这里,孙向阳顿了一下。
别人对他感激,感恩,这些情绪可以转化为经验点,嫉妒,怨恨这些负面情绪,同样可以转化为经验点。
所以,这次的风波对他而言,也是收割经验点的机会。
只是他没想到,竟然有人借助这次机会,想要搞事情,张桂花可没少抱怨,怒骂都是白眼狼。
就连黄锦铃这个徒弟,也悄悄跟他说了一些事情。
眼瞅着愈演愈烈,就连老支书也有些坐不住了,要不然他肯定不会登门。
这让孙向阳有些遗憾,毕竟这么好的机会,浪费了实在可惜。
毕竟按照他的计划,等到了年底,再宣布最后一项改革,直接扭转风向,赚取更多的经验点,只可惜计划不如变化快。
既然有人要搞事情,就不可能留给他太多的时间,势必还有后招。
真要被其煽动起来,把事情闹大了,再想收拾就有些费劲了。
关键是还会影响到双水湾的发展。
“向阳,我知道你一心为了双水湾,甚至不在乎名声,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诋毁你,双水湾的人可以骂我,但不能骂你。”
老支书这时坚定的说道。
很显然,如果孙向阳没有办法,他肯定要介入其中。
这也是孙向阳不得不提前解决的另外一个原因。
“老支书,您觉得土地承包,分田到户,怎么样?”
孙向阳突然开口说道。
这也是他第一次在老支书面前提起这件事情。
“分田到户?”
老支书的眼睛蓦然瞪大。
“对,将土地承包给社员,按照亩数,扣除掉公粮,大队截留的那一部分,剩下的归个人所有,也就是说,从今往后,地相当于自家的,种出来的粮食越多,自家能够留下的粮食就越多。
只要踏踏实实的种地,一年下来,赚到的粮食,绝对比现在挣工分多的多,甚至比煤矿,剪纸小组赚的还要多。”
孙向阳缓缓说道。
“你这……”
老支书这会瞠目结舌,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更为孙向阳的大胆,感到心惊胆战。
“是不是有些大逆不道?”
孙向阳却半点也不心慌,甚至笑眯眯的说道。
对他而言,这是后世经历过的事情,是必须要走的道路,甚至用不了多久,那個小村子就会成为全国瞩目的对象。
但对老支书这些人来说,却是石破天惊。
正因为如此,所以当初那个小村子按下手印,将土地承包后,才能引起那么大的轰动,让不知道多少人站出来抨击,更是不知道引起了多少唇枪舌战。
可对于农民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大好事。
也正是从那一刻开始,全国粮食收成开始爆发式的增长,让所有人目瞪口呆,显然没想到,那些靠种地为生的农民,竟然能够爆发出那么大的能量。
当田地成为自家的以后,不少人甚至吃住在地里,照顾庄稼比照顾孩子都上心,天不亮就开始下地干活,一直到晚上才结束。
那种热情,绝对不是生产队眼下的模式能够比的。
毕竟,不偷奸耍滑,不代表就一定会上心。
“臭小子,你胆子也太大了,这种事情关起门来,咱爷俩聊聊没事,但你绝对不能出去说,知道了吗?”
老支书似乎生怕孙向阳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严厉的说道。
当了这些年老支书,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孙向阳这番话代表着什么?
难道他不知道用这种方法可以提高产量?
天底下那么多人,难道就没有聪明人了?
但明白是一回事,敢为天下先又是一回事。
尤其是老支书经历过那些年,那些事,深知这里面的水到底有多深。
“嗯,您老放心,我肯定不会往外说的。”
孙向阳点点头,心里多少有些遗憾,毕竟双水湾跟那个小村子不同,那里的人少,大家都按了手印,那就是一起扛,是不得已的选择。
而双水湾,现在足足小一千口人,既有煤矿,又有剪纸画,压根就不用出这个风头,也没法出这个风头。
更关键的是,眼下既然有人煽风点火,如果他真的率先搞这种事情,肯定会直接捅出去,等于把刀子递到对方的手里,生怕对方找不到他的弱点。
只有当那个小村子爆光之后,双水湾才能顺势跟进,绝对不能当这个出头鸟。
所以,孙向阳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现在就拿出来,他想的是另外一个办法,一个相对缓和的办法,至少表面上看,没那么显眼。
“嗯,我知道伱主意多,但这件事情跟煤矿改革不一样,牵扯太大,不管你想搞煤矿改革,还是砖窑改革,咱们关起门来,也就那么回事,社里跟县里就算知道了,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你要是敢把跟你说的那样,就等于捅破天了,你也不想想,多少人指着地里过日子,就算那些吃商品粮的城里人,粮食不还是咱们农民种出来的?
就算你的办法是好的,也不能由你来出这个头,就算是我也不行。
而且,你当上面的人看不到这点?
你当那些生产队不知道这点?”
老支书压着声音说道。
甚至他觉得,自己往后应该多看着点孙向阳,免得他脑袋一热,把这件事情给捅出去了。
“老支书,您说的我都明白,时机没到,不过我也相信,这一天很快就要到了,至于我的解决办法,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包工。”
孙向阳不再卖关子,干脆说出自己的解决办法,免得老支书还在那心惊胆战的。
“包工?”
老支书脸上流露出意外的神情。
“对,严格的来说,煤矿跟砖窑那边的改革,就是采用了一种包工的方式,只是煤矿跟砖窑,都比较好计算,每天采了多少煤,烧了多少砖,一下子就有结果了,直接分配给小组,大家也都知道自己每天赚了多少工分,第二天会更努力的干,也有个盼头。
但种地就不行了,种地只有收了粮食以后,才能计算出结果来,这个时间太长,中间又没有一个好的计算方式,而且种地也过于复杂,耕地,播种,浇水,除草,收割,这一样样下来,怎么计算付出了多少成果?
而眼下,又不能分田到户,再加上双水湾今后要不住的搞建设,比如竖电线杆,比如建学校,按照我的打算,再拆出一个建筑队,专门用来搞土建等方面的事情。
所以,包工就是最好的办法。
以种地为例,以前生产小队下面又分了生产小组,但等收了粮食以后,却是按照小队来分,而且男女分配的比例也不一样,表面上来看,很公平,但实际上,却大大打击了积极性。
因此,我准备按照生产小组,专门划分出一块块田地,从此往后,每个生产小组只负责自己划分好的那些地,等有了收成以后,按照比例扣除,剩下的,由这些小组平均分配。
而小组的规模,最好是两三户人家组合在一块,表面上,还是生产队的模式,但实际上,却是将这块田地包工给了那个小组,那几户人家。
至于小组的组合,全凭自愿,让他们自己选择。
从今往后,这些小组只负责种地,像村里别的事情,则交给更加专业的建筑队来负责,而建筑队同样可以用包工的方式。
比如建学校,先计算出需要多少个工,然后直接包给建筑队,一天干完也是那些工,十天干完还是那些工,如果他们干得快,完全可以节省出更多的时间来,然后再继续包别的活。
干的越快,越多,等于大家赚的就越多。”
孙向阳一点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而老支书,脸上的表情就复杂多了,皱眉,欣喜,担忧,总之不一而足。
以他的经验,一眼就能瞧出,孙向阳所谓的种地包工,还是分田到户那一套,只是套了一层生产队的皮,只要超过两户人家,那就不算分田到户。
只是没有合同,没有手印,更没有分田到户的名义罢了。
但里子却还是那一套。
尤其是以户,以家庭自愿组合,他甚至可以想象到,一些没有分家的人,知道这件事情后,都会立即分家,兄弟,父母,这几户人家凑成一个小组,还是相当于分田到户。
都是自家人,谁敢不上心,谁敢偷奸耍滑?
毕竟种出来的粮食,除了上交的部分,剩下的都是自家的粮食。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老支书都要为孙向阳这个办法叫好。
更重要的是,孙向阳这个方法,直接让生产队名存实亡,生产小队长的权利,无限压缩。
那些小组只负责自己分到的那块地,再也不用小队长来分配每天干什么活,所谓的生产小队,不是名存实亡是什么?
所以他又为孙向阳的主意感到震惊。
小队长没了权利,等于没了威望。
大家就算要感激,也是感激搞出这一切的孙向阳。
等于孙向阳尽收人心,甚至连那些小队长的权利都给收走了。
那些小队长,不跳脚才怪呢。
甚至所谓的小队长,今后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种地,不种地,哪来的粮食,今后吃什么?
这招釜底抽薪,在老支书看来,太绝了。
所以他看向孙向阳的目光,有些怪怪的。
如果有人帮着孙向阳出主意也就罢了,如果真是他自己想的,就过于妖孽了。
“这些,真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老支书最终还是没忍住,直接问了出来。
“一半吧,我之前去京城,认识了一个教授,跟他聊了聊,实际上,已经有些小生产队,偷偷的开始分田到户了,只是没有合同,没有张扬罢了。
咱们双水湾,的确不适合直接搞分田到户,对咱们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但咱们也有咱们的优势,比如剪纸画,煤矿,还有砖窑。
大家都能看出,这种多劳多得的方式,能够让大家赚的更多,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甚至迫切的想要。
这个时候,再推出包工这个概念,让他们同样有机会多劳多得,也就顺理成章了。
而且,只有这种方法,才能跟得上咱们双水湾的发展,焕发出所有人的热情。
表面上来看,社员赚得多了,生产大队就会吃亏,但实际上,社员们赚的越多,生产大队赚的也就越多,这属于正循环,也是最适合咱们双水湾的办法。
毕竟,跟别的生产大队不同,他们要是用这种方法,可能干完活,就没别的活了,而咱们双水湾,不怕干活的人,就怕没人干活。”
孙向阳铿锵有力的说道。
只有这样,双水湾这小一千人口,才能爆发出两千人,甚至三千人的力量,才能缓解缺少人口的压力。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三章 再开大会!
“行吧,包工就包工,听你的。”
老支书听完孙向阳的话,沉思了片刻,狠狠一拍大腿。
虽然有点急躁了,但以眼下双水湾的状况,也唯有包工这个办法才能彻底压下。
否则煤矿跟砖窑的改革,将会功亏一篑。
甚至原本他打算用自己的威信来压制双水湾的那些声音,可他也明白,就算自己能压得了一时,却压不了一世。
反而不如孙向阳的法子一劳永逸解决问题。
至于说冒点风险,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算真出了什么问题,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顶上,宁愿自己被抓,也不能让孙向阳受委屈。
毕竟,他也没多少年好活了,临死前再为双水湾做点事情,也是好的。
“有您老支持,那就没问题了。”
孙向阳欣喜的说道。
“嗯,这件事情解决了,那背后兴风作浪的人,你准备怎么办?你知道是谁吗?”
老支书继续问道。
是时候杀鸡儆猴了,绝不能让这颗老鼠屎,破坏双水湾来之不易的局面。
“能够鼓动这么多人,至少不是普通社员,沙坪坝那边我虽然不是很熟悉,但他们初来乍到,还不至于主动挑起矛盾,再结合前段时间的冲突,那人是谁,基本也能确定了。”
孙向阳缓缓说道。
谁跟他有没有仇,他最清楚不过。
尤其是前段时间刚刚发了一次面粉,真心感激他,还是虚伪的假装,更是瞒不过他。
所以,在孙向阳的眼里,对方早就暴露了。
眼下无非就是用借口来掩饰而已。
“是谁?”
老支书故作好奇的问道。
当了这么多年的老支书,双水湾什么风吹草动能瞒得过他?
那些人别看自以为做的隐秘,但一举一动,根本瞒不过老支书的火眼金睛,他之所以没挑明,没有去处置对方,就是留给孙向阳,让他历练。
“第一生产队小队队长,孙恩山。”
孙向阳毫不迟疑的说道。
“竟然是他?这个混蛋,我以前就知道他不安分,看在他死去爹的份上,才让他当了这个小队长,而且孙会计也不止一次跟我说,他暗地里搞小动作,截留发给社员的粮食,现在竟然还煽动社员,绝对不能饶了他。”
老支书一副急怒攻心的模样,但孙向阳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他是装的?
甚至连对方的把柄都秃噜了出来,摆明了给孙向阳递刀子。
“您老觉得该怎么处置他?毕竟他当了这些年第一生产小队的队长。”
孙向阳问道。
“功是功,过是过,整个双水湾,谁没有做过贡献?不能因为他是小队长,就轻饶了他。”
老支书这是在定调子。
“好的,回头我去找余叔,再找几個社员举报他,正好顺便开个大会,把包工的事情一起宣布。”
孙向阳点点头。
从老支书的态度,他已然明白刀子该怎么捅。
现如今,老支书一心只盼着双水湾能够发展起来,在这个过程中,谁如果阻碍了双水湾的发展,哪怕是他亲儿子,他也绝对不会手软。
更别说孙恩山原本就有不少把柄,现在相当于数罪并罚。
“放心大胆的去做,有什么后果,我跟姓沙的帮你兜着。”
老支书老怀欣慰的说道。
随后,孙向阳将老支书送走,等晚上的时候,悄悄来到孙庆余家中。
“队长。”
孙建刚正在家中,看到孙向阳过来,立马殷勤的起身。
“嗯,余叔,婶子,吃了没?”
孙向阳冲着孙建刚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孙庆余两口说道。
“吃了,你吃没?今晚婶子烙的饼,你再吃两个。”
余婶热情的看着孙向阳说道。
“不用了婶子,我吃了,来找余叔有点事情。”
孙向阳婉拒道。
“行了,把上次向阳送我的茶叶拿出来,建刚去烧水。”
孙庆余轻飘飘的将两人支开。
“向阳,是为了外面那些风言风语吧?你放心,回头我就拾掇他们。”
孙庆余一看孙向阳晚上找过来,心里就有些明了。
他耳朵又没聋,最近几天外面那些声音,他又怎么可能听不到?
“余叔,我听老支书说您这边有他的截留发给社员粮食的证据?”
孙向阳并没有说出对方的名字,但孙庆余却知道孙向阳说的是谁。
“对,包括他跟第一生产小队记工员勾结,虚报工分的证据,都在我这里,依着我的意思,早就该处理他了,只是老支书一直压着,现在还敢跳出来找你的麻烦,那就是作死了。”
孙庆余比谁看的都明白。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只是以前老支书并不在意这些,还有就是看在孙恩山父亲的面子上。
当年孙恩山父亲,为了保住双水湾的粮食而死,留下孤儿寡母,让老支书有些愧疚,所以才稍微纵容孙恩山,而孙恩山也不傻,虽然搞了不少小动作,但在大事上从来不含糊。
并且能力也不错,在他的带领下,第一生产小队着实完成了不少艰巨的任务。
可惜,到头来却看不清形势,跟谁作对不好,偏偏找孙向阳的麻烦,这无异于触碰了老支书的逆鳞。
所以在孙恩山之前挑起姓孙跟姓沙矛盾的时候,孙庆余就知道,孙恩山要栽跟头了。
老支书之所以没处理,就是留给孙向阳。
原本孙向阳从香江归来,孙恩山立即老实起来,谁承想,才老实了没多久,就再度跳出来搞事情。
不是作死是什么?
“有这些证据就够了,余叔能不能找几个人站出来举报他?”
孙向阳点点头,要不怎么说姜是老的辣?
老支书哪怕之前没有发作,却也早就让孙庆余把证据准备好,相当于磨好了刀,唯独孙恩山毫不知情。
或者说,他知道,但仗着自己父亲曾经为双水湾做的贡献,仗着老支书一次又一次的纵容,早就看不清自己了,以为自己在双水湾,没人能动他。
“这个好说,回头我让一队的记工员,还有其中一个小组组长站出来举报他。”
孙庆余一句话,直接拿捏住了孙恩山的七寸。
连记工员跟手底下的小组长都能叛变,孙恩山不死,谁死?
“明天明天中午吃了饭,到时候召集所有人开个大会,等宣布完包工的事情,余叔再让他们站出来举报。”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这件事情宜早不宜迟,既然决定了,那就没必要再拖着。
之所以等宣布完包工的事情,就是为了先把其余人争取到自己这边,等那些人满足了,发现自己冤枉了孙向阳,肯定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那么这个时候,如果挑拨离间的罪魁祸首被揭露出来,就相当于给他们递上靶子,原来不是我的问题,是这个家伙在挑拨离间,故意诋毁我们热爱的向阳队长。
上有老支书,下有社员,孙恩山不死谁死?
“包工?”
孙庆余听到孙向阳的话愣了一下。
“对,我之前跟老支书商量了一下,在煤矿跟砖窑改革之后,就顺势推出包工。”
当即,孙向阳便将跟老支书说的那番话又重复了一遍。
孙庆余听的很认真,甚至还拿出本子,把孙向阳说的一些话记了下来。
“向阳,伱这个办法的确不错,不过咱们双水湾有那么多活干吗?”
孙庆余不是傻子,稍微一算,就知道这种包工能调动起多大的积极性,到时候这工分,哗啦啦的往外流,让他都有些心惊胆战。
更关键的是,只有拿出足够的活来给大家干,才能够维持住。
要不然一个月的活,十天就干完了,剩下的二十天怎么办?
大家都躺家里玩吗?
没有活干,包工也就失去了意义,等于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毕竟之前一天虽然十个工分,但一个月说不定能干二十五六天,积攒下来,工分就多了。
“光是地里的活,肯定不够,不过接下来,咱们双水湾要搞大开发,大建设,村里的路要修,有了电以后,再买个抽水泵,建个水塔水渠,用来浇地。
双水湾周围,该挖的挖,该填的填,后面还得买一些抗旱的树栽上,一些荒坡也可以栽上枣树,咱们陕北的枣也是一绝。
反正余叔你可以放宽心,双水湾有的是活给大家伙干。”
孙向阳自信的说道。
“你心里有谱就行,不过按着你的计划,今年双水湾的社员,腰包都得鼓起来了,以前一年到头,能赚个三千工分,就算多的了,现在包工以后,别说三千,就算七八千都有可能。
而且,今年咱们有煤矿跟剪纸画,日值肯定不能低了,说不定得六七毛,这么算下来,一个人就能有五六百,要是一家四口人的话,不得两千块钱?”
孙庆余算完这笔账,不禁吓了一跳。
这相当于直接翻了五六倍。
“多吗?其实一点都不多,余叔,咱们就算按照一千人算,一个人五百,加起来五十万块钱,对以前的双水湾来说,肯定是个天文数字,可现在,煤矿那边的产出,以及剪纸画,加起来绝对远远超过这个数字。
更何况,实际上扣除那些孩子,顶多三十万就够了。
这些钱不能躺在账上,要发下去,发给双水湾的社员们,要不然双水湾所谓的吃饱饭只是一句空话。
等到了明年,煤矿那边把外债跟设备,以及电线杆,电线的钱都还完了,大家的收入最起码还得翻一番。
只要肯吃苦,最多三年的时间,咱们双水湾都是万元户。”
孙向阳大声说道。
即便孙庆余,这会也是热血沸腾。
别看他是会计,但家里也谈不上多富裕,更何况孙建刚已经订婚,家里马上就要添丁加口,如果真跟孙向阳说的那般,别说公社,就算县里,地区,乃至省里都会轰动,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羡慕双水湾的待遇。
这个时候,他越发觉得孙恩山这种毒瘤就应该早早铲除掉,免得耽误双水湾的发展。
同时也有些庆幸孙向阳能够留在双水湾。
“向阳,我替双水湾所有社员谢谢你。”
想到激动处,孙庆余更是起身,要对着孙向阳鞠躬,吓得孙向阳赶忙扶住他。
“余叔,您说这个就见外了,我也姓孙,双水湾就是我的家乡,也希望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
孙向阳认真的说道。
等孙向阳离开后,孙庆余的心情仍旧难以平息。
“爹,队长来找你是不是为了外面那些乱嚼舌根子的?妈的,我知道几个家伙,这就去把他们的腿打断。”
孙建刚终于回到屋里,看着自家亲爹在那里发愣,脸色也不好看,眼睛还有些红,顿时大怒,直接从门后面掏出他爹平时揍他的棍子,就要往外走。
“给我站住,你打断谁的腿?再敢惹事,老子先把你的腿打断。”
孙庆余怒吼一声。
“爹,我这不是为了给队长出气吗?”
孙建刚不甘心的停下,站在门口梗着脖子说道。
“向阳的事情用得着你出气?你去把人打了,人家不会记恨你,只会以为是向阳的主意,你这是帮向阳还是害他?猪脑子。”
孙庆余恨恨的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
孙建刚被骂猪脑子也不生气,显然早就习惯了。
“你以为向阳为什么来找我?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我出去一趟,要是让我知道你敢跨出这个家门,回来我就把你腿打断。”
孙庆余说完,便去了屋里,然后找出一份账本塞到怀里,匆匆离去。
明天就要开大会,他得赶紧去找那两人,把话说清楚,让他们明天站出来举报孙恩山,至于他手里的证据,也是关键。
转眼第二天中午,伴随着挨家挨户的通知,大家在吃完午饭后,纷纷聚集到新的大队办公室前的广场上。
就连煤矿跟砖窑那边,也只是留下几个值班的,其余的全被叫来。
虽然没有说开会干什么,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少人凑在一块,压着声音说话,只是脸上或多或少有些忐忑。
毕竟私底下说是一回事,真到了开会,直面孙向阳的时候,又不由的胆怯起来。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四章 你们想多赚工分吗?
【前一章应该是五十万,写错了,已改正!】
“队长,好端端的怎么开大会?会不会……”
人群的一角,之前聚集在孙恩山家中的那几人,再度围拢在对方身边,其中一人满脸担忧的问道。
“放心,你们只是说了几句实话,还能把你们怎么着?只要他一天不能让所有人满意,那些矛盾就会一直存在,只会越来越汹涌,时间久了,就算老支书也压不住。
就算真的有事,不是还有我吗?”
孙恩山轻声说道,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讥讽。
在他看来,就算今天被孙向阳把事情压下去,也只是饮鸩止渴。
至于说,满足所有人的要求,让工分一致,这种妥协的办法,等于是把煤矿跟砖窑的改革毁于一旦,对孙向阳的威望,也是一种打击。
孙恩山这话一出,周围几人顿时松了口气,只是其中一人,仍旧充满了紧张,眼神也有些闪烁。
但之前大家都差不多一样,全都心神不宁,自然没人觉得他不对劲。
“青青,你说向阳队长这次能解决问题吗?”
人群的一角,七八个知青站在一块。
原本双水湾自然没有这么多知青,但沙坪坝那边搬迁来后,两边的知青便聚集到了一起,毕竟他们的身份,让他们有种天然的亲近,容易抱团取暖。
“不知道,不过反正我看不出有什么好办法,煤矿跟砖窑那边,毕竟跟剪纸画小组不同,如果只是剪纸画倒还好,都是妇女,就算有人有意见,也不敢说什么。
但煤矿跟砖窑,都是下苦力活,只要能干活就行了,向阳队长现在在那边搞改革,让煤矿跟砖窑的社员每天拿的工分不比剪纸画小组少,剩下的人没意见才怪呢。
不过凤霞你马上就要参加高考了,等你考上以后就会离开双水湾,这里的事情也就跟你没干系了。”
李青青有些羡慕的说道。
毕竟那是大学,可以直接回到城里,只是她有自知之明,尤其是经过上次尝试后,干脆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毫不犹豫的加入剪纸画小组。
事实也证明她的选择无比正确,现在剪纸画小组在双水湾的待遇可是独一份,不仅工分高,粮食份额也比以前多,听说那是队里给剪纸画小组的补贴。
而且不用去地里干活,不用风吹日晒的,每天就待在屋子里剪纸,除了刚开始不适应,手上磨起水泡外,别的都好,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她。
只是现在,随着向阳队长乱搞,引起了双水湾的矛盾,说不定还会牵连到剪纸画小组,今后要是一视同仁了,那就相当于剪纸画小组的待遇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李青青就有些担忧,抱怨,甚至还有那么一丝埋怨。
好端端的,干嘛要在煤矿跟砖窑改革,现在好了,下不来台了吧?
终究是没有念过什么书,没有上过大学,见识浅了些。
“依我看,向阳队长现在只能一视同仁,要么废除煤矿跟砖窑的改革,恢复到之前的工分,要么提高所有人的待遇,才能化解眼下的问题,”
其中一名沙坪坝来的知青说着自己的见解。
“不错,生产队的成立,就是为了……,现在向阳队长的做法,跟那些资本家有什么两样,等于是在开倒车。”
另外一名知青严肃的说道。
“也不能这么说,向阳队长还是为双水湾做了不少事情的,只是太年轻,所以有些天真的想法。”
“其实那煤矿就摆在那里,如果我是双水湾的支书,早就去请勘探队的人来勘探了,这样的话,说不定那煤矿也早就挖出来了。”
“煤矿是摆在那里,可剪纸画呢?那可是向阳队长一手拉来的,直接赚外汇。”
“嘿,我听说那剪纸画生意,其实是向阳队长借助他媳妇家里的关系才拉来的,还有那位苏副县,可是他媳妇的亲表姐,人家家里可了不得。”
“那井呢?沙坪坝的井可是向阳队长帮忙找出来的,没有那口井,你们还得跟着吃苦水,就连双水湾这口井,也是向阳队长找出来的。”
“反正我不相信那些封建迷信,说不定是打井队的功劳。”
“行了,你少说两句。”
眼瞅着对方越说越过分,旁边的同伴急忙拉了他一把,狠狠给他使了个眼神。
在这里说孙向阳的坏话,不要命了吗?
也就刚刚声音不大,加上他们在最外围,才没有传出去。
否则……
那人似乎也想到孙向阳在双水湾的威望,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再也不敢多说什么。
而在人群中,这会也有不少人争论着,就差打起来了,由此可见如今的双水湾就如同一個火药桶,孙恩山这一点火星子,已经将引线点燃。
如果孙向阳这次大会处理不好,迟早会爆,无非就是早点晚点的区别。
终于,当所有人都到齐后,孙向阳跟老支书,大队长,沙宏成等人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人群中各种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全都望着站在台子上的孙向阳。
“听说大家对我改革煤矿跟砖窑有些意见?既然大家有意见,那咱们就敞开来说说,我也听听大家的意见。”
站在台子上,孙向阳大声的说道。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即便没有大喇叭,也足以让所有人都清楚的听到他的声音。
只是,当他话落之后,却没一个人开口。
私底下说说是一回事,当着所有人,甚至当着孙向阳的面,又是一回事。
“怎么?不敢说?两位支书,还有大队长都在这里,有什么不敢说的?开会的目的,就是畅所欲言,咱们双水湾还没有因为说话,就受罚的,而且,煤矿跟砖窑改革,也是双水湾,是所有社员的事情。”
孙向阳继续说道。
“向阳队长,我们不是对伱有意见,就是觉得不公平。”
“对,凭什么煤矿跟砖窑改革,每天能拿二十工分,我们种地的,建学校,竖电线杆的,一天只有十个工分?我们也是从早忙到晚,大家全都卖命的干活,没人偷懒,为什么我们的工分就要比煤矿跟砖窑少?”
“向阳队长,您是双水湾,也是沙坪坝的大恩人,今天站在这里的人,都很感激您做的这一切,我们也没想反对您,就是想要一个说法。”
随着有人开口,一个接一个的声音不断响起,孙向阳也在很认真的倾听着,他能够感受到,这些人对他没有半点恶意,那份感激,也绝对是发自真心实意,甚至在跟他说话的时候,还给他提供了经验点。
只不过,感激他是一回事,觉得不公平,有想法是另外一回事,两者其实并不冲突。
“要说法?要什么说法?才吃了几顿包饭,就忘了饿肚子是什么滋味了?没有向阳,你们现在还在饿着肚子,没有向阳,咱们的那口井,煤矿,黑垆土地,剪纸画是怎么来的?
煤矿那边一天赚多少钱,种地一天值多少钱?
现在你们工分是少点,等煤矿跟剪纸画赚了钱,你们就没份吗?
我看你们就是吃的太饱了,才有闲心凑一块胡说八道,真要饿得嘞着肚子喝凉水,我看看谁还到处乱跑,还有力气说闲话。”
不等孙向阳开口,老支书忍不住了,直接站出来一顿猛喷。
随着他的话,大部分人都羞愧的低下头。
这些道理他们不是不懂,但眼瞅着煤矿跟砖窑那边改革,就有些不受控制的眼红。
“还有,煤矿跟砖窑改革是为了什么?你们以为向阳是故意偏向那边?那边改革是为了挖出更多的煤来,烧出更多的砖头来,最终为了谁?
煤矿跟剪纸画赚的钱去了哪?是被向阳揣口袋里,还是被我给吃了?最终还不是落在双水湾的账上?
这些钱最后又都给了谁?
你们一个个的摸着良心问问自己,向阳多吃多占了,还是怎么着?
正在搭建的双水湾小学怎么来的,你们心里没点数?
你们家里没孩子,不用上学是不是?
之前向阳说的生孩子补贴,钱从哪里来的?
你们家不要生孩子,不传宗接代了是不是?
现在一个个站在这里,理直气壮的讨要说法,谁给向阳一个说法?”
老支书的火力还是猛,继续喷着。
越来越多的人低下头,不敢去看台上的孙向阳。
要不是还没有宣布散会,恐怕他们已经掩面而逃了。
至于这会,已经没人再想着要什么说法,只想着赶紧离开。
但老支书偏偏不放过他们,继续猛喷了几分钟,才气呼呼的扭头离开。
现场的气氛,并没有因为老支书的离开而缓解,反而压抑的厉害。
这会,就算孙向阳说散会,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人再拿煤矿跟砖窑的改革说事情,更不敢再找孙向阳讨要说法。
实际上,煤矿改革刚刚传出来的时候,大家虽然也都不理解,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直至孙恩山让人挑拨离间,不断的怂恿,才愈演愈烈,成功点燃了大家心里的嫉妒。
人群中,孙恩山心里冷笑,觉得老支书跟孙向阳已经黔驴技穷,真以为压下去就没事了?
只要一天不解决这个问题,那就迟早会爆出来。
一次,两次,三次。
他相信,孙向阳跟老支书每压一次,就消磨一次威望,到时候他的机会就来了,剪纸画小组那边先不说,倒是煤矿那块肥肉,他肯定要想办法吃一口。
他会逐渐将自己人安插进煤矿中去,慢慢取而代之,那个时候,煤矿产出多少,卖多少钱,就是他说的算了。
就在他洋洋得意之际,台子上的孙向阳却再度开口。
“好了,老支书年纪大了,咱们不管他,继续刚刚的话题,谁还有想法?”
虽说老支书离开,孙向阳又一番调侃,但却没人敢再站出来。
“刚刚有人说,问我要一个说法,我觉得他说的对,双水湾的社员,都是卖命的干活,凭什么赚的工分比煤矿跟砖窑少?
别说你们觉得不公平,其实我也觉得不公平,所以我很理解大家的心情。”
随着孙向阳的话,众人又情不自禁的抬起头,充满不解的看着孙向阳。
这是几个意思?
就连孙恩山也糊涂了,拆自己的台?
“当初,开垦黑垆土地,挖煤矿的时候,我就曾说过,要领着大家吃饱饭,过上好日子,如今,咱们双水湾有了煤矿,有了剪纸画,已经有资格过上好日子了。
但这个好日子,怎么才能让大家都早点过上?
只有挖出更多的煤来,只有剪出更多的剪纸画来,才能让大家早点过上好日子。
所以,我要改革煤矿,根据这几天的初步尝试,煤矿那边给了我一份统计,按照多劳多得的分配方式,煤矿的产量最少能提高三分之一,甚至更多。
一年产量多三分之一,能有多少钱?能让多少人吃饱饭,能给大家发多少福利?
谁算过这笔账?”
孙向阳环顾一圈,还是没有人说话,但不少人眼睛都亮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孙向阳继续开口。
“如果不按照多劳多得的分配方案,剪纸画小组,能每天剪出那么多剪纸画来吗?
刚刚老支书有一句话说的没错,煤矿跟剪纸画小组赚的钱,最后都会到双水湾的账上,这些钱,是双水湾所有人的,在场每个人都有份。
还有人说,双水湾应该是姓孙的,姓沙的来了以后,抢了姓孙的饭碗,赚了姓孙的工分,让姓孙的,少赚了工分,有这种想法的人,我只能说你鼠目寸光,没见识。
你们只看到少了的,却没有看到多了的,沙坪坝搬迁过来以后,不管是挖窑洞,还是别的,给双水湾增加了多少活?
以往过完年正月里,大家都躲在家里,一个工分都没有。
但今年呢?
你们在干活,在挖窑洞,这些工分是怎么来的?
还有竖电线杆,你们只想着,没有沙坪坝的人,自己可以多干半年活,可那样,地里的庄稼怎么办?不要了吗?
你们只看到竖电线杆的活少了,却没有看到等通了电以后,咱们煤矿的产量还会翻着番往上涨,多赚的钱,是那点工分能比的?
你们只看到人多了,却没有看到多创造出来的价值,光靠双水湾的这点人,又是煤矿,又是砖窑,还有剪纸画,你们忙得过来吗?
就算天天加班,你们又能干多少?
当然,这不是今天开大会的主要目的,老支书也好,我也好,并不是要骂醒你们,今天开大会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告诉你们,改革的不仅仅是煤矿还有砖窑,每天能多赚工分的也不仅仅是他们。
还有你们。
你们想多赚工分吗?”
随着孙向阳最后的呐喊,所有人都死死的盯着他,呼吸也越来越重。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五章 墙倒众人推
伴随着孙向阳的问话,之前那些羡慕,嫉妒,不满的社员,眼睛全都红了起来,呼吸粗重,死死盯着孙向阳。
“想!”
“向阳队长,我们也要多赚工分。”
“我就知道向阳队长不会忘记我们。”
一个又一个的声音响起。
相比之前,这些声音明显要更加热切。
“关于没有去煤矿跟砖窑的社员,你们也不需要去羡慕他们,那边有那边的改革,你们有你们的改革,而且这件事情,我早就跟老支书,还有沙支书,以及两位大队长商量过,之所以没早点拿出来,是因为这种事情不能急,得一步步的来。
不过,既然大家都有些着急了,那我就趁着这次大会,先跟大家简单说一下。
接下来,双水湾会有很多的基础建设,比如修村里的路,比如修水塔,水渠,种树,所以会专门成立一个建筑队,而这个建筑队,也会采用多劳多得的方式。
除了建筑队,关于种地,也会重新分配小组,以户为单位,两到三户为一個小组,打破之前的生产小队模式,自由组合,十个小组为一个生产小队。
而这些小组,采用包工的方式,打个比方,就是将十亩,二十亩地,包工给这个小组,今后这个小组只负责这块地,不用管别的地,等收成以后,扣除要交的公粮,以及大队的那部分,剩下的由小组来分配,小组里,干得多的,自然就赚得多。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保证,这些种地的小组,只要肯干,不偷懒,一年下来,平均每天赚的工分,绝对不低于二十个。
但既然是多劳多得,那么那些偷懒的,不干活的,赚的少也就怪不得别人。”
孙向阳几乎掰开了将包工一事详细的跟众人说明。
实际上,这种多劳多得,只是挂着羊头卖狗肉,真要按照他的方式,两三户自由组成一个小组,这个小组里必定都是自家人。
干活多,或者少点,都是人家自家的事情,只要他们愿意就行了。
再者说了,最终分配下来,还是以家庭为单位。
但想保证每个人,全部二十个工分,同样不可能,最终能得到多少,还得看收成,回头还得找孙庆余这个会计,定下收成的比例。
但不管如何,孙向阳的话,还是让所有人都哗然。
改换生产小队?
自由组建小组?
这是要干嘛?
在那些普通社员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些生产小队的队长脸色已经变了。
如果真的按照孙向阳这个办法,那所谓的生产小队队长,几乎没了实权,只是挂着一个好听的名头。
毕竟生产小组只负责自己包工的田地,别的都不用管,他们还怎么插手?
但这会,他们却不敢站出来反对,只要看周围那一双双通红的眼睛,他们就明白,谁要是敢站出来反对,就会被直接撕碎。
更重要的是,这件事两个支书,还有两个大队长全都知道,并且同意。
上下都已经站一块了,他们凭什么反对?
就连孙恩山,心里都咯噔一下,脸色已经变得无比难看。
他没想到,孙向阳竟然想出这么一招,不但安抚了众人,更是对他们这些小队长釜底抽薪。
“向阳队长,我们以后光种地吗?那闲着的时候干嘛?在家玩?”
突然,人群中有人大声的喊道。
“既然今后包工,那自然不会闲着,你们可以放心,双水湾有的是活,光建筑队根本就干不完,等地里不忙的时候,你们可以抽出人来,组建临时的建筑队,然后继续包工干活。
这种包工干活,不是按天来算工。
打个比方,今后双水湾那些荒坡上,会种上树,我们可以按照每棵树,折合多少工,种的树越多,赚的工越多。
当然,为了防止有人偷奸耍滑,会有人检查,想糊弄人,随便挖个坑就栽上树,这种不合格的,不仅没有工分,甚至还要扣工分,屡次不改的,直接剥夺今后包工的权利。
但是,只要好好干,你们赚到的工分,绝对不比煤矿跟砖窑少。”
孙向阳解释道。
“向阳队长,我们支持你,你说怎么办,我们以后就怎么做。”
“对,听向阳队长的。”
老支书一顿大棒,孙向阳又拿出甜枣来,此刻除了那些小队长,几乎所有人都满意了。
不断收到经验点提示的孙向阳,同样也满意。
“向阳队长,我有话要说。”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众人不由得纷纷朝说话的那人看去。
“庆宝,伱闭嘴,别胡闹。”
孙恩山看着身边说话的人,满脸阴沉的训斥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添乱。
而且这会孙向阳已经成功说服了大家,这会再站出来对着干,不是胡闹是什么?
关键是,孙庆宝是第一生产小队的记工员,所有人都知道,孙庆宝是他的人。
这会孙庆波站出来,万一让大家以为是他指使的怎么办?
这不是给他找麻烦吗?
“队长,我没胡闹,有些话我已经憋了好长时间,今天我必须要说出来。”
孙庆宝丝毫不理会孙恩山,一边说着,一边往前挤。
周围的人看着孙庆宝的模样,纷纷给他让出一条路,让他来到台子前。
不知道为什么,孙恩山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这个时候,再想把孙庆宝拉回来,已经不可能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孙庆波站到台子上,站在孙向阳旁边。
“向阳队长,还有双水湾所有社员,我要举报!”
孙庆宝一句举报,顿时引起哗然,甚至勾起了一些不美好的回忆。
“孙庆宝,你要举报谁?举报我吗?”
孙向阳问道。
“不,向阳队长为双水湾做了那么多贡献,我家里也是因为向阳队长才能吃饱饭,如果我举报您,那跟畜生有什么两样?
我今天要举报的人是第一生产小队的队长,孙恩山!”
孙庆宝说着,朝着人群某个位置一指。
顿时,无数道目光落在孙恩山的身上。
而孙恩山听到孙庆宝要举报自己,差点连头发都竖起来,脸上更是惊怒交加,心里也涌出浓浓的恐惧。
“举报孙恩山队长?孙庆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孙向阳问道。
“我知道,但我实在忍不住了,如果我今天再不说出来,那我就是狼心狗肺的畜生。”
孙庆宝说完,然后转身面对双水湾所有社员。
“乡亲社员们,你们都被人给骗了,当枪使了,孙恩山因为嫉妒向阳队长,之前趁着向阳队长不在家,就故意让我们几个挑起姓孙跟姓沙的矛盾,怂恿两边的人打架,就是为了闹出事情来,破坏两边的关系。
要不是向阳队长及时回来,说不定还会死人。
就连之前发出风,故意说向阳队长坏话,说煤矿跟砖窑改革不公平,故意让大家闹的人也是孙恩山,他这么做,就是为了打击向阳队长,让大家对向阳队长不满。”
孙庆宝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愤怒了。
谁也没想到,这一切的背后,竟然是孙恩山在挑拨,在把他们当枪使。
想到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再想到向阳队长刚刚的话,他们就羞愧的想扇自己两耳光,没有向阳队长,他们哪有今天?
结果还误会了向阳队长,去说向阳队长的坏话。
可看看向阳队长,人家不但没生气,甚至还一直惦记着他们,早就想到了包工,只等煤矿跟砖窑改革以后,就会宣布这件好消息。
可他们是怎么做的?
竟然不相信向阳队长,甚至怀疑向阳队长。
老支书之前骂他们,骂的一点都没错。
但随后,他们想到这一切都是孙恩山这个坏蛋暗中挑拨,煽风点火,甚至故意激化姓孙跟姓沙的矛盾,他们心中的怒火便熊熊燃烧起来。
是的!
这一切都怪孙恩山。
如果不是孙恩山挑拨,故意造谣,他们也不会怀疑向阳队长,更不会要什么说法。
全都是孙恩山的错。
于是,这些怒火,转化成浓浓的恨意,全都涌向孙恩山。
孙恩山此刻只觉得手脚冰凉,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向唯他是从,信任有加的孙庆宝会背叛自己,并且狠狠捅了他一刀。
好在这一切并没有证据,他还有机会。
否则真要承认了,那他就彻底完了。
今后双水湾,再也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孙庆宝,你个王八蛋,你胡说,敢乱编瞎话害我,当初向阳队长开垦黑垆土地,当第三小队的队长,我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的,后面向阳队长交代的那些事情,我哪次不是冲在最前面?
我孙恩山自从当了第一生产小队的队长,什么时候不尽心尽力了?以前在我的带领下,第一生产小队收的粮食足足能占双水湾的六成。
就连我爹,当年也是为了保护双水湾的粮食而死。
这么些年来,我们父子两个,什么时候对不起过双水湾?
向阳队长能让双水湾所有人吃饱饭,领着双水湾发展起来,我比谁都高兴,怎么可能害他?
孙庆宝,你今天敢冤枉我,害我,我一定弄死你。”
孙恩山这会愤怒的喊着,看他的表情,似乎遭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听到他的解释,不少人都迟疑起来。
尤其是双水湾的人,都比较了解孙恩山,虽然他为人霸道了点,他家里那个婆姨也是个势利眼,但不可否认的是,以前他领导的第一生产小队,的确为双水湾做了不少贡献。
还有就是孙恩山他爹,也是为了保护双水湾的粮食而死。
难不成真的跟他说的那样,孙庆宝冤枉了他?
“孙恩山,我冤枉你?你这些年,私底下让我虚报工分,自己占了多少好处,你没点数吗?不过你没数,我却都给你记着,这上面每一笔,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孙庆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本子,在众人面前挥舞了一下。
“向阳队长,这个本子里记着孙恩山这些年,让我虚报的工分,我要是有一句谎话,就让我天打雷劈。”
说完,孙庆宝便将本子递给孙向阳。
孙向阳沉默的接过本子,但却没有翻开,而是沉默。
此刻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而孙恩山没想到孙庆宝竟然还私底下记账,脸上已经变得无比苍白。
有了这个账本,有他虚报工分的事情,谁还会相信他是个好人?
就在这时,人群中再度有人站了出来。
“向阳队长,我也要举报孙恩山,而且我能作证孙庆宝说的都是真话,就是孙恩山指使人挑拨两边的关系,还煽动大家反对向阳队长。”
这个人,同样是孙恩山身边最信任的人,是他手底下一个小组长。
接连被身边信任的人背叛,孙恩山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身子也摇摇欲坠。
“我也要举报,我错了,我不该听孙恩山这个败类的话。”
“还有我。”
当孙庆宝站出来,并且拿出证据以后,当第二个站出来,举报孙恩山的时候,剩下的人,为了自保,也纷纷开始举报,一副迷途知返的模样。
实际上却是墙倒众人推。
因为,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孙恩山已经完了。
再也不是那个霸道,说一不二的第一生产小队队长。
至于其余人,再度充满恨意的盯着孙恩山。
尤其是沙坪坝的人,他们没想到,之前孙向阳不在家的那段日子,两边的矛盾竟然全都是孙恩山在暗地里搞鬼,如果真的闹出人命,真的恶了孙向阳,他们岂不是要被赶回沙坪坝,再也享受不到双水湾的好处了?
就连双水湾的人,之前的种种愧疚,此刻也都扭曲成愤怒。
“向阳队长,孙恩山虚报工分贪污,还做了那么多坏事,我们去报公安,找公安把他抓起来。”
“对,把这个混蛋赶出双水湾。”
汹涌的声音不断冲向孙恩山,黑暗中,仿佛一道道恐惧的浪潮扑向他,让他再也坚持不住,直接一屁股蹲在地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大家都停一下。”
这个时候,台子上的孙向阳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安静,众人的目光,也再度落在孙向阳的身上。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六章 最后结果
“孙恩山挑拨孙姓跟沙姓的矛盾,煽动大家,看似是在针对我,但实际上,却是阻碍了双水湾的发展大计。
假如真的被孙恩山的阴谋得逞,大家可以好好想一想,那个时候,双水湾会变成什么样子。
以孙恩山虚报工分的性格,一旦掌握了双水湾的权利,今后的好处都是谁的?
虽然孙恩山的父亲为双水湾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但功是功,过是过。
我可以大方的不计较,可有句话叫做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宽恕孙恩山容易,但如果今后谁都学他,那双水湾将会毁于一旦,大家再想多赚工分,想天天吃饱饭,吃肉,也就不可能了。
过去的日子到底有多苦,我相信大家都很清楚,谁愿意继续过那种日子,可以站出来,跟孙恩山站在一块。”
孙向阳冷冷的说着,台下没一个人敢动弹。
能吃饱饭,吃上肉,多赚工分,谁又愿意过以前那种饿得胃里火烧一般,只能勒紧裤腰带,喝凉水撑起肚子来,那种啃树皮,甚至啃土的日子?
孙向阳的话,顿时勾起了众人的思绪,再想到孙恩山竟然想破坏双水湾的发展,他们的恨意又多了一层。
便是那些感觉到唇亡齿寒的生产队小队长,这会也不敢站出来,否则就是犯众怒。
毫无疑问,孙向阳这是要彻底把孙恩山摁死,不给他翻身的机会。
正如老支书说的,光有德不行,还得立威。
距离他上次立威,已经过去太久了,久到大家只记得孙向阳为双水湾做的贡献,只记得他的乐善好施,早已忘记当初的那些事情。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跳出来,想要破坏双水湾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
孙恩山,不管分量还是犯的错,都足够了。
在这种情况下,孙向阳自然不会手软。
孙向阳见没人站出来,继续说道:“孙恩山的行为,已经不是单纯的犯错了,贪污集体财产,教唆他人制造冲突,属于犯罪,所以我建议,把孙恩山交给公安处置,根据他的罪行,去监狱里好好改造。”
想要处罚孙恩山,有很多办法,免职,关禁闭,睡牛棚,这些对于生产队来说,都是常有的事情,但就算再严重一些,也一般是在村里处置,除了杀人这样的大罪,轻易不会惊动公安。
但这次,孙向阳明摆着要立威,与其留着孙恩山在双水湾,还不如把他送走,这样威慑来的要更大。
今后谁如果再想整幺蛾子,势必会想到孙恩山的结局,自然要多掂量掂量。
毕竟,包工种地也只是暂时的,今后双水湾还要不断的建设发展,他也没心思整天勾心斗角。
“我同意向阳队长的话,孙恩山这种败类,必须要送监狱里去。”
“对,找公安把他抓起来。”
没有任何犹豫,台下便不断有人附和,过激点的,更是恨不能扒了孙恩山的皮,要将孙恩山的婆姨孩子赶出双水湾。
不过这些话,孙向阳也就听听。
孙恩山犯错更不可能株连到老婆孩子。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这么定了,先把孙恩山关禁闭,让人看好,另外孙恩山这些年贪污了多少工分,也要拿出来。”
“向阳队长,孙恩山几年前借了我家五块钱,一直都没还,我去要了几次,差点被他打,您能不能帮我要回来?”
“还有我,孙恩山的婆姨借了我家二十斤小米,说好马上还的,结果都两年还没还。”
“我家也有。”
人群中,不断有人举手喊道,全都是平日里被孙恩山欺压,不敢反抗的对象。
眼下,孙恩山注定完了,还得关监狱里,他们自然也不再害怕,开始盘算起旧账来。
“孙恩山欠谁家的钱,回头找孙会计统计一下,到时候由大队负责追债,还给大家。”
孙向阳点点头,许诺道。
顿时,台下的欢呼更多,仿佛打了一场艰难的胜仗。
而孙恩山,这会已经像瘫痪一般蹲在地上,至于他婆姨,更是六神无主,原本凑在她旁边的一些妇女,这会更是像躲瘟神一样远远躲开。
所有人都明白,孙恩山完了,他家还得被追谁贪污的工分,欠的各种账,自然也完了。
“关于包工的事情,需要大队好好计划,甚至还要进行初步的改革实验,关系到双水湾所有社员的利益,更是马虎不得,所以大家也不要着急,谁如果有意见,也可以直接去找我,找大队长也可以。”
孙向阳继续说道。
“向阳队长,我们不着急,我们都相信你。”
“向阳队长,你放心,谁要是再敢搞幺蛾子,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他。”
“既然这样,大家就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孙向阳挥了挥手,然后冲着一旁的沙宏成等人点了点头,继而两边的大队干部全部来到大队办公室开会。
像煤矿跟砖窑,想要改革很简单,只要计算出平日里的工总量,定下一个基础就可以了,相当于计件。
但是种地要麻烦的许多,关键是孙向阳也不擅长这种事情,比如以前一亩地产多少粮食,双水湾现在有多少耕地,应该怎么分配,种植不同的粮食,分成比例之类的,这些都需要不断商讨。
而孙向阳,只需要定下一个标准就可以了。
所以,不到半個小时,孙向阳便先一步从办公室离开,身后紧跟着沙宏成,剩下的由两个大队长主持就可以了。
从办公室出来,孙向阳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蹲在那里抽烟的老支书,然后跟沙宏成走了过去。
“弄完了?”
“嗯,您老不会觉得我处罚太过了吧?”
孙向阳也顺势蹲下。
“嘿,你这也叫过?搁在沙坪坝,像孙恩山这种混蛋,直接打断腿,然后再关起来。”
沙宏成在旁边撇嘴说道。
“姓沙的,你以为沙坪坝都是好人?你们大队那几个生产队小队长什么货色,你不清楚?也就刚来双水湾才老实点,等过个几年,你试试。”
老支书在气势上丝毫不落下风。
“所以才得杀鸡儆猴嘛,要是没这出,他们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包工种地,刚刚你没在办公室,没看到他们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还想着指望我站出来说话,想得美。”
沙宏成冷笑一声。
其实,不管双水湾还是沙坪坝,亦或是别的生产队,指望花团锦簇,所有人都一条心,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只要是人,都会有私心。
平日里各种矛盾,明争暗斗,都是常有的事情。
之前孙向阳不在家,他们两个老狐狸,早就察觉到孙恩山的行为,甚至沙坪坝也有人鼓噪,他们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把矛盾闹大,闹出人命就可以了。
而他们之所以这么做,就是留着给孙向阳立威的。
眼下立威加包工种地,比预想中的还要好。
“是啊,咱们都老了,有些人也占着位子太长了,光想着自己,咱们退下来之前,争取帮向阳把绊脚的石头搬开,不能让他们耽误双水湾的发展。”
老支书突然感慨的说道。
“伱老了,我可还没老,不过以后双水湾肯定得由向阳说的算,其他人我可不放心。”
沙宏成不满的说道。
“我家里有镇龙石,每天拜一拜,身体越来越好,向阳都说我能长命百岁。”
老支书立即针锋相对。
“那镇龙石是双水湾的,我现在也是双水湾的人,凭什么要摆在你家里,不公平。”
提起镇龙石,沙宏成眼睛都红了。
他现在对这玩意,也是深信不疑,早就知道那块镇龙石是从井里挖出来的,之前有人被脏东西上身,用镇龙石泡泡水,就能化解。
而且那镇龙石,镇的可是整个双水湾的气运。
这样的宝贝,要说他不眼馋才怪呢。
只不过,镇龙石一直被摆在老支书家里,他不知道浪费了多少口舌,赔上了好几顿酒,才好不容易去拜了两次。
然后老支书便说什么也不让他去了。
“我是双水湾的支书,向阳也说了,只有我家最适合摆放那镇龙石,至于你?”
老支书呵呵一笑,脸上的不屑更是毫不掩饰。
孙向阳瞅着两人又斗了起来,心里的担心也随之放下。
之前他跟老支书商量怎么惩罚孙恩山的时候,老支书的想法是坏事不出门,干脆就在村里处罚,让孙恩山好好改造,但被孙向阳给拒绝了。
再加上,他也听说老支书跟孙恩山的父亲以前关系很好,孙恩山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心里有些不忍,所以就有些担心老支书,
不过有沙宏成在,看样子是不会有事了。
所以孙向阳悄悄的离开。
等他走远后,原本正在争吵的老支书跟沙宏成突然停了下来,就那么坐在那里,不再言语。
“行了,向阳这孩子做的没错,咱们不能光靠讲人情,要是这次轻飘飘的放过那家伙,今后他指不定还会跳出来,再给向阳捣乱。”
沙宏成叹了口气说道。
“我知道,就是觉得……”
“你觉得没用,而且向阳怕你难过,特意拉我来跟你斗嘴,就算看在他这份心意上,你也没什么好说的。”
沙宏成打断老支书的话说道。
“向阳长大了。”
老支书沉默了片刻,点点头说道。
他现在还记得,当初打井的时候,孙向阳还有些天真,是他手把手的教对方,为的就是担心对方今后吃亏。
只是没想到,孙向阳会成长的这么快。
这让他失落的同时,又感到欣慰。
只有这样,他才放心的把双水湾的担子交到孙向阳的手里,否则一个犹豫不决,瞻前顾后的大好人,就算有能耐,也不适合当双水湾的支书。
是他,亲眼见证了孙向阳的成长,他应该感到骄傲。
与此同时,孙向阳回到家中,却发现张桂花跟陈书婷都在。
“娘,我这也算是为你报仇了,你怎么看上去不高兴?”
孙向阳见张桂花板着脸,故意说道。
“报什么仇?我哪来的仇?都是村里的事情,你让公安把孙恩山抓走,还关进监狱里,以后大家怎么看你?”
张桂花看似不满的说道,但实际上却是在担心孙向阳。
毕竟送到监狱,这在双水湾还是头一次。
而以前,哪怕犯了再大的错误,顶多也是住牛棚。
“娘,不是我让公安把他抓走,是他犯了罪,更关键的是,他不该挑拨两边的矛盾,之前要是没老支书压着,他都准备弄出人命了,只有把事情闹大,他才有机会把我赶下去,甚至把老支书赶下去,然后独占双水湾的好处,这样的人留在双水湾就是个祸害。”
孙向阳认真的说道。
“什么?他要弄出人命?”
张桂花被吓了一跳。
“对,要不是因为这个,我还不至于把他送到监狱。”
孙向阳点点头。
“这……”
张桂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虽然她跟孙恩山的婆姨有些矛盾,以前她在第一生产小队的时候,对方就一直针对她,让她恨得牙痒痒,但她本身是那种善良的性格,即便以前为了撑起这个家,不得不改变,但本性却很难变。
所以她看到孙恩山的结局,想着都是双水湾的人,就有些不忍。
“娘,这件事情您就别操心了,我有数,而且他家这些年也没少落下东西,我也不会让人把他家往死里逼,他贪污的工分,让他婆姨慢慢还就是了,今后双水湾包工种地,只要好好干活,不管青壮劳力,还是妇女,都能把家撑起来,不至于饿死人。”
孙向阳继续说道。
“你大了,你自己拿主意吧,娘不管了。”
张桂花听到孙向阳的话,点了点头。
不管如何,自家儿子只要不是那种赶尽杀绝,睚眦必报的性格就好。
“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孙向阳认真的说道。
虽然他当初选择留在双水湾是为了系统,为了收割经验点,但看着双水湾在他的努力下,一点点发展起来,他对双水湾的感情,也在不断加深。
自然,他不会让人来破坏这一切,不管是谁。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七章 通电!!
喧嚣落幕后的双水湾,并没有露出什么颓废,反倒显得众志成城。
这天,也就是孙恩山被带走的第五天,双水湾迎来了一个具有特殊纪念意义的大日子——通电!
后世那些习惯了有电生活的人,很难体会双水湾几十年来,从未有过电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每到晚上,家家户户点上油灯,那昏黄的光芒,仅仅照亮周围两三米的空间,远处黑漆漆的。
就是这样一盏油灯,陪伴了一代又一代人。
不过今天,这种日子对双水湾来说,将一去不复,因为要通电了。
家家户户都待在家里,一个劲的盯着头顶的电灯泡。
“爹,怎么还没亮?不是说中午通电吗?”
“向阳队长说的是中午就肯定是中午,会不会是你刚刚多拉了两下?向阳队长说了,拉一下开,再拉一下关,要不你再拉一下试试。”
“还没亮,不会电灯泡坏了吧?听说有些不能用的。”
“之前来装电线电灯的人说是好的啊。”
“那怎么还没亮?”
几乎相同的时间,各家各户都在说着相似的话,全家都凑到一块,紧张,忐忑的盯着电灯泡,时不时的去拉一下开关,然后议论几句。
与此同时,孙向阳等人正在新建好的变压器屋子前,只见那名从县里请来的电工,正在做着最后的检修,两条电线架在高高的电线杆上,朝着远方视线尽头不断的蔓延。
在孙向阳的旁边,正是苏慧晚。
双水湾之所以能够通电,能够接出一条线路,全都是她的功劳,如果没有苏慧晚,就算双水湾把电线杆竖起来都没用。
所以,在这难得的日子里,苏慧晚也来了。
老支书跟沙宏成,还有两个生产大队所有干部,全都聚集在这里,并且时不时的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眼睛却没有望向变压器屋子,而是瞅着旁边那个拿照相机的孙建刚。
通电,这么隆重的日子,自然要拍照留念。
之前煤矿往外运煤时,就拍过不少照片,如今不但挂在大队办公室里,每個人家里都有一份,当成宝贝一样,挂在画像下面正中间的位置,每次有人来家里,都要好好炫耀一番。
而且老支书说了,这些都是要写进村志里的,相当于后世留名。
那些没能赶上的,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
所以这次通电的大日子,说什么也要跑来照张相留念,先前老支书赶了几次都没赶走,也就只能由着他们,不过却说好,个人拍照必须自己掏腰包,大队不管报销。
“双水湾发展的真快啊。”
苏慧晚看着不远处的煤矿,还有对面已经搭建好的研究所,有些感慨的说道。
她第一次来双水湾的时候,正赶上开垦黑垆土地,那个时候的双水湾,充满了破旧,没想到短短时间,就发生了近乎翻天覆地的变化。
煤矿,修路,剪纸画,研究所,学校,通电。
这一桩桩,一件件,看似简单,却充满了不可思议。
“短时间内,也只能这样了,这大半年,双水湾的家底几乎全都砸进去了,要不是煤矿跟剪纸画撑着,大家早就要饭去了。”
虽然眼下双水湾一片欣欣向荣,所有人都在憧憬着美好的日子,但孙向阳却知道,双水湾发展到现在,实际上已经到了一个瓶颈。
尽管还有干不完的活,但短时间内想要再上一个台阶,几乎不太可能。
除非能够再挖到一个像煤矿,或者剪纸画这样的聚宝盆。
可事实上,孙向阳早就把周围走遍了,并未发现有什么值得开采的矿,所以接下来,便是双水湾苦练内功的日子。
但只要给双水湾两三年的时间,足以积攒出下一波腾飞的底蕴。
毕竟煤矿跟剪纸画这两个聚宝盆,会不断地为双水湾积攒财富,而双水湾下一波腾飞,将依托研究所,用十年左右的时间形成真正配套的工业基础。
在工业这方面,哪怕双水湾搭建起了碳纤维研究所,但实际上,还是一穷二白的状态,而研究所之所以能搭建起来,所需要的设备也全都是从香江那边购买的。
就连研究所的人员,现在也严重短缺。
不过,这是一条长远的规划路线,需要一点点的铺垫,心急也没用。
至少,种子已经埋下。
“研究所重在未来,上次你跟我说的事情,基本已经办好了,不过最终结果出来,需要等到明年才行,而且我帮你联系了一些专家,等你这边设备安装好以后,我会邀请这些专家来一趟,能留下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
苏慧晚轻声说道。
“麻烦表姐了。”
孙向阳感激的说道。
只要有那份名单,等于成功了一半。
“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况且双水湾现在归我管,这里发展的越好,我脸上也有光。”
苏慧晚感慨的说道。
实际上,何止是脸上有光,她的成绩也是沉甸甸的。
“老支书,检修好了,现在送电吗?”
这时,电工麻溜的爬下来,看着老支书问道。
“送!”
老支书满脸振奋的用力一挥手,然后那名电工就拿起长长的杆子,将上面的闸合上,不过在合最后一个的时候,连续好几次,才合在一起。
“亮了,亮了。”
“唉?怎么又灭了?”
“不会是坏了吧?”
“又亮了,又亮了。”
“咋又灭了?”
“好了,亮了。”
双水湾,各家各户都在兴奋的喊着,当电灯泡再也没有熄灭后,整个双水湾都欢呼起来。
“送上了。”
变压器屋子前,那名电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还一个劲的噗通直跳,幸好送住电了,要不然今天就丢大发了。
而在旁边,单独接出了一个灯泡,这会一直亮着。
老支书等人看着那盏灯,眼睛都有些发红。
双水湾,终于有电了。
不仅仅这里的社员晚上可以用上电照明,最重要的是,有了电,煤矿那边才能爆发出更多的产量来,矿车绞车也将全面升级,可以拖拽出更多的煤来。
有了电,研究所那边才能开动那些机器。
对于双水湾而言,有了电,才能拥有一切。
“好,好,双水湾终于有电了。”
老支书激动的说道。
“有电好啊,让我家那几个臭小子使劲干活,回头买台电视机。”
沙宏成站在旁边,同样显得很激动,不过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想揍他。
“能的你,还买电视机,先买个大喇叭,以后开会下通知,就不用挨家挨户的通知了,只要在大喇叭里吆喝两声就行了。”
老支书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公社那边有广播员,咱们双水湾也要有,回头我亲自当这个广播员。”
沙宏成干脆说道。
“就你那破锣嗓子,当广播员不得吓死个人?”
老支书冷笑道。
“我嗓门大,才能吆喝的清楚。”
“有大喇叭,用不着嗓门大。”
最终,还是孙向阳上前制止,拉着两人站在变压器屋子前照相。
先是所有干部集体的合照,然后有单独想要照的,也都把变压器屋子当成背景,将这一刻留住。
等全部照完,众人才热情不减的散去。
孙向阳则带着苏慧晚来到自家,屋里的灯,此刻仍旧亮着,嘟嘟蹲在小板凳上,抬着头,眼睛一个劲的盯着看。
“别看了,看久了会把眼睛看坏掉的。”
孙向阳上前关掉开关,对着她说道。
“爹,大师姐说只要有电了,就给我买电视机。”
嘟嘟充满期待的说道。
她口中的大师姐,自然是黄锦铃。
原本她属于最晚才入门的,但年龄却最大,不管嘟嘟还是孙跳跳,很快就被她收买,当了大师姐。
“买吧。”
孙向阳点点头说道。
以前不买,不是因为没钱,是因为没电。
他记得上辈子看平凡的世界这部电视剧的时候,那个神汉刘玉升,靠着坑蒙拐骗赚了不少钱,为了显摆,买了一台黑白电视机,在村里引起了轰动。
但是等搬到家里才发现,没电!
自然那电视机也就成了摆设。
不过现在,双水湾已经通了电,自然可以看电视机。
“真的?我去告诉大师姐。”
嘟嘟说完,撒腿就往外跑。
黄锦铃是个很聪明的姑娘,之前贿赂嘟嘟跟孙跳跳,都很有分寸,她没有直接把电视机买回来,而是先通过嘟嘟的嘴来询问孙向阳。
只有孙向阳同意了,她才会去买。
“慢点跑。”
孙向阳叮嘱了一句,就不再管他。
桌子上,张桂花留出了饭菜,甚至她跟陈书婷也没有吃,只有嘟嘟,之前在黄锦铃那边吃过了。
黄锦铃刚来那会,都是在孙向阳这边吃饭,但后来时间长了,就在那边也弄了锅碗瓢盆,作为保姆兼保镖,黄玉萍的手艺还是挺不错的。
“伱从香江带回来的那个徒弟怎么样了?”
坐下后,苏慧晚好奇的问道。
“挺好的,双水湾也养人。”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黄锦铃来双水湾已经一个半月了,当初说好的是来小住两个月,也就是说,对方很快就要离开。
原本孙向阳觉得,以自己的天赋,肯定能将相术入门,然后就可以借助系统提升等级,继而看出黄锦铃的问题所在。
但事实上,孙向阳仍旧卡在门槛上,就差那么一线,却始终迈不过去。
只要无法入门,不能在系统面板上显示出来,就没办法用系统来提升等级。
除此之外,孙向阳每隔几天都会帮黄锦铃把脉,可以肯定的是,对方的身体比在香江的时候好了很多,因为在这边早睡早起,每天早上还得站桩,空气也新鲜,再加上风水格局的影响,以及她天天佩戴着五帝钱,其身体,要多健康有多健康。
但越是如此,孙向阳反而越是担心。
因为黄锦铃的问题并不是出在身体上,而是命,是命中有劫。
偏偏孙向阳却被拦在相术的门槛,别说帮黄锦铃解决问题,甚至连问题都看不出来。
而黄德发这段时间同样没闲着,再度请了几位相师,算命的来帮黄锦铃查看身体,但要么是骗子,要么就是本事太低,连称量命格都无法完成。
随着接触,孙向阳对相术的了解也越来越多。
相术里面的称量命格,跟风水堪舆中的寻龙点穴,几乎等同,占据的分量极重。
也就是说,只有大师级的相师,才能完成称量命格,而不是靠着两手把戏骗人。
但这种大师级的相师,却比风水大师更稀少,也更难找。
于是,黄锦铃的问题被迫耽搁下来,始终没有进展。
好在,对方在双水湾的这段日子,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现在黄锦铃也迷上了剪纸画,倒是不用担心每天没事情做,会无聊。
但她的问题一天不解决,孙向阳便难以心安。
“你也别太担心,说不定就没事了。”
苏慧晚安慰道。
关于黄锦铃的事情,她也是知情者,因为孙向阳也托她在当地寻找那些真正的相师,自然不会瞒着。
而苏慧晚想的却更多,黄锦铃很重要,甚至关系到双水湾跟黄氏集团的合作,关系到剪纸画的发展。
虽然孙向阳是风水大师,是黄氏集团的风水顾问。
虽然黄耀雄早就知道女儿的问题,也想了各种办法,让女儿来双水湾,也是抱着些许侥幸。
虽然黄锦铃就算最终真的出了意外,没能活过十八岁,甚至这一切也跟孙向阳没关系。
但,有些问题却不是那么轻易能掰扯开的,也没有道理可言。
黄锦铃如果真的死了,两边的合作虽说不会断开,但势必会出现一些波折,所谓的蜜月期也将不在。
所以,苏慧晚同样很关心黄锦铃的身体。
“嗯,不到最后一刻,我也不会放弃。”
孙向阳点点头。
可实际上,他自己也没有什么信心。
就算相术入门了,又能怎么样?
他的本事难道还能比当初为黄锦铃称量命格的那位奇人还厉害?
他留下的那本笔记,哪怕到现在,孙向阳都会时不时的拿出来揣摩,而每次看,都会有不一样的感受,足以说明对方的境界。
所以,他没有半点信心。
这也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无力。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八章 香江来客
通电后的双水湾,爆发出更大的激情。
先是剪纸小组,以前晚上只能点油灯,视线不好,容易剪坏,但现在有了电灯后,一些妇女经常晚上加班到十一二点。
对她们来说,只要剪一幅就是十个工分,多加加班,一天三四幅,就是三四十个工分,比得上以前全家人赚的工分。
除此之外,就是煤矿那边了,因为改革的缘故,再加上有了电以后,换上了动力更大的拖拽电机,绞车一次能拉四辆矿车,产量直接翻倍。
因为这边是三班倒,交接班的缘故,想要加班自然不行,所以只能多拖一点是一点,交接班的小组经常为此争吵,这在以前是绝对不会存在的。
毕竟以前,一个班十个工分,有时候不到点,井下就停工了,多干点少干点,没有任何区别。
但现在,多干点,就能多拿工分,傻子才舍得早下班?
甚至不少小组为了竞争,自带干粮下去,不待够八個小时,坚决不上来。
就连那几辆拖拉机也不再是慢吞吞的样子,油门恨不能踩到车底下,一个比一个跑的快。
煤矿改革半个月,统计的产量比之前足足翻了一倍多便是最好的证明。
有了煤矿的例子摆在那里,砖窑的改革更是顺利。
就连那些仍旧在种地,建学校,还没有开始包工的社员,劲头也比以前更足了。
他们家里或许有人在剪纸小组,或许有人在煤矿跟砖窑,所以他们很清楚自家男人,或者婆姨现在每天能赚多少工分。
晚上睡不着,拿出小本子来算一算,脸上就充满了幸福。
而且,再过不久,种地跟建筑队也会开始包工,未来有了盼头,干活自然就更卖力。
相比双水湾充满动力的社员们,研究所这边的人,则是望眼欲穿,经常有人站在村口,都快变成望夫石了。
程岩跟陈书垣时不时的找孙向阳,目的只有一个,设备什么时候才能运来。
当初孙向阳说的是一个多月,为此,他们加班加点,总算是把研究所都搭建起来,就是担心设备来了没地方摆放,可现在,研究所好了,设备却还见不着影子,他们怎么可能不着急?
对此,孙向阳也有些无奈,那些设备早就运到羊城,先是火车,然后再是解放大卡车,不断的朝着双水湾驶来。
只不过这个时候的运输能力,实在堪忧,有时候一个站都得停个两三天,等好不容易搬运到卡车上,因为路难走的缘故,只能走走停停。
而这个季节,不少地方都下雨了,没有高速,没有国道,大部分路都是土路,下了雨后,卡车拉着那么重的设备,根本就没法走,只能等路干了以后,再继续启程。
正因为如此,所以就耽误了不少时间,直到现在还没能运来。
而且这个时候通讯不方便,就连孙向阳也不清楚,那批设备现在到哪来。
不过,这次运送设备的是黄氏集团在羊城办事处的人,又有香江外资的名义,找的运输队也都是国企,正常来说,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只是程岩等人却是吃不好,睡不好,每天都在担心中度过。
对于他们来说,这将是他们的希望。
这天,一群外人在苏慧晚的带领下来到双水湾。
“好一座养人的风水格局。”
徐丘站在双水湾的村碑前,静静的感受了一番,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
当初孙向阳返回内地的时候,就跟徐丘约好,等香江那边忙完了,对方便来双水湾,见识这里的风水格局。
不过,徐丘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在他身边站着的是简存修,还有几个香江来的风水师,以及一名黄家人。
“风水格局?徐叔,这里很厉害吗?”
黄德志打量着周围,眉头却皱的很紧。
“岂止是厉害,这里的风水格局可以由真龙穴转化而来,这可不是一般的大手笔,关键是布置这一切的人,竟然舍得将真龙穴拿出来改造成庇护这里的风水格局,光这个魄力,就比我强。”
徐丘感慨的说道。
“徐叔,那位孙大师真的有您说的那么厉害?我这次回来,可是没少听爹地说起他,就连我妹妹,也被他拐走了,如今两个月马上就要到了,我这次跟过来,就是想着把妹妹接回去。”
黄德志之前一直在国外念书,也就二十来岁的年龄,前段时间回国后,才知道家里的一切。
对于爹地让一个外人把妹妹拐走两个月,他是有意见的,尤其是这一路上的见闻,内地的穷困,让他觉得妹妹在这里一定吃了很多苦,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这趟来是为了把妹妹救出苦海。
至于自家集团聘请了一个内地的风水大师当顾问,他也有几分意见,但公司的事情,却由不得他做主。
而这一路上,他也没少听徐丘跟简存修议论那个孙向阳,全都是赞不绝口,就连简存修这个香江风水界两秀之一,都自愧不如。
而徐丘言语间对其更是推崇备至,说孙向阳的本事不下于自己。
所以,黄德志对孙向阳既抱着敌意,又有些好奇,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一见那个把自己妹妹拐走的坏蛋。
至于妹妹命格的事情,他其实早就知道,黄耀雄并没有瞒着两个儿子,所以从小,黄锦铃这两个当哥哥的就对黄锦铃比较宠溺。
同时,黄德志也有些不相信当初给妹妹算命的人。
这些年,妹妹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
说不定当初那人看错了呢?
要不然这么些年,对方怎么会消失不见?
“岂止是厉害,当初我以为自己在风水界也是首屈一指的天才,不到三十岁,即将跨入大师门槛,直到遇见孙大师,我才知道什么叫坐井观天,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简存修一边说着,一边仔细感应着双水湾的风水格局,只是相比徐丘这位风水大师,他的本事明显要差不少,只能隐隐约约的感知到这里的风水格局,想要了解透彻,还得到处走一遍,仔细的观摩。
这也是他这趟来的原因。
因为徐丘跟他说过,这次来双水湾,或许就是他的机缘所在,说不定能够跨出最后一步,真正迈入大师的门槛。
对此,简存修充满了期待。
“徐大师,你们既然来了双水湾,可得多住段时间,我想向阳看到你们来,肯定很高兴的。”
苏慧晚在旁边热情的说道,脸上有光。
这次徐丘等人拜访,是打着考察的名义,毕竟内地,风水这玩意仍旧属于迷信,不好大张旗鼓的去宣扬,好在双水湾有碳纤维研究所,并且还是香江那边的公司投资的,所以徐丘打着这个名义来,任谁也说不出话来。
更何况,香江那边风水盛行,上面也都一清二楚,虽然自家不搞这玩意,但却尊重香江那边的风俗,自然不可能对徐丘等人喊打喊杀。
尤其是在这改开的关键时期,打开门欢迎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打压。
这次由苏慧晚陪同到来,就是一个明证。
实际上,如果不是当初发生的那档子事,让双水湾在县里成了一个禁忌,这次来的人,绝对不仅仅只有苏慧晚跟几个小干部,而是那两位亲自陪同。
再加上,这次来的人,名义上是孙向阳邀请来的,还有苏慧晚的身份,让他们捏着鼻子,把所有的接待任务都交给了苏慧晚。
唯一欣慰的是,双水湾发展好了,不管承认不承认,不管他们有没有出力,将来都有他们的一份功劳。
“这次少不得要叨扰一段时间,就麻烦苏副县了。”
徐丘也知道苏慧晚的身份,不仅仅是副县,更是孙向阳妻子的表姐,对方是一家人。
“这有什么好麻烦的,我倒是恨不能徐大师能够留在双水湾。”
苏慧晚寒暄着。
不过,也只是客气而已,徐丘这种在香江有身份有地位的风水大师,又怎么可能留在双水湾?
甚至换个人有孙向阳的这份本事,恐怕也早就搬到香江去了。
就在几人说话的时候,远处从双水湾走来不少人,前面的正是孙向阳,旁边还跟着黄锦铃。
“徐大师,简师傅,还有大家,欢迎你们来双水湾。”
孙向阳迎上来,热情的说道。
“二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将注意力集中在孙向阳身上的黄德志勾了过去。
“你,铃铃?”
黄德志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村姑,有些不敢认。
在他的记忆中,自己这个妹妹一向追逐时尚,也比较喜欢打扮,而眼前这个村姑,扎着两根粗辫子,穿着花褂子,蓝裤子,脚上蹬着布鞋。
更重要的是,对方比起以前黑了不少,但也似乎高了些,虽然土不拉几的让人不敢认,但却充满了活力,眼睛也更加明亮了。
“对啊,二哥,你都不认识我了?”
黄锦铃高兴的上前挽住黄德发的胳膊。
只是黄德发却仍旧有些恍惚。
这是自己妹妹?
“你怎么这个样子?你在这里是不是吃苦了?都怪二哥没早点来接伱。”
黄德志眼睛有些红,充满了自责。
“我这个样子怎么了?不挺好的吗?而且我在这里可没有吃苦,好着呢。”
黄锦铃欢快的说道。
似乎对于二哥认不出自己,有些骄傲。
骨子里,还是有些古灵精怪。
“二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师父,师父,这是我二哥,你上次去我家的时候,他还在国外念书。”
黄锦铃随即就帮着黄德志介绍起来。
“孙大师,久仰大名,铃铃在这里给您添麻烦了。”
黄德志看着孙向阳说道。
不管心里是不是埋怨孙向阳,但黄德志仍旧不失风度,有着不错的教养。
更重要的是,他很清楚一个这么年轻的风水大师,在香江意味着什么。
他不是风水师,对这一行不懂,但是连自己爹地,连徐丘这样的风水大师,都对孙向阳赞叹不已,就连香江风水师协会的副会长,其余的几个风水大师都承认孙向阳是风水大师,他自然不会傻到去质疑。
所以,在他眼里,不管孙向阳多么年轻,多么不靠谱,都是真正的风水大师,由不得他放肆。
“铃铃是我徒弟,而且她挺乖巧的,双水湾的人都很喜欢她。”
孙向阳看着黄德志说道。
“乖巧?”
黄德志忍不住看了一眼身边的妹妹,在他的记忆中,自己这个妹妹实在跟乖巧沾不上边,所以本能觉得孙向阳是故意说好听的。
但不管如何,黄锦铃都在双水湾打扰了对方快两个月,他这个当哥哥的,不能没点表示。
“徐大师,还有诸位,你们一路辛苦,咱们先回村里休息一下,至于双水湾的风水格局,就摆在这里,什么时候看都行。”
孙向阳招呼着徐丘等人朝着双水湾走去,并且帮对方介绍了老支书跟沙宏成几人。
一边走,孙向阳一边给徐丘等人介绍着双水湾。
听到碳纤维研究所,黄德志虽然不动声色,但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
他在国外读书的时候,也知道碳纤维,连国外都只是刚刚发展,连香江都没有这种研究所,却在双水湾这种穷困偏僻的地方建这样一个研究所,而且钱还是孙向阳自己投的,他实在想不明白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
有点钱,就要往水里扔?
倒是徐丘跟简存修等人对这东西不了解,也不上心,他们来双水湾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研究这里的风水格局,这可是由真龙穴转化来的风水格局,连香江那边都没有这样的手笔。
如果能够研究透彻,不管是对徐丘,还是简存修,以及其余几个风水师,都有着不小的好处。
甚至相比在建的学校,他们对这里的窑洞,明显更加好奇,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见到窑洞这种居住的‘房子’。
很快,孙向阳便领着众人来到黄锦铃家。
这边不但干净,也更加宽敞,用来招待徐丘等人正合适。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九章 舍得,入门!
“孙大师,难怪你会对双水湾念念不忘,能有这么一处山清水秀的宝地,换成是我,恐怕也不愿意割舍。”
在窑洞落座后,徐丘忍不住感慨的说道。
只是他的话,却让不少人嘴角抽搐。
山清水秀?
这里到处都是沟壑,入眼皆是黄土,充满了一种苍茫,哪来的青山绿水?
“不错,正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双水湾自然也因孙大师,而与众不同。”
简存修在旁边附和道。
或许别人以为徐丘故意说奉承话,但他却明白,徐丘这一番话,绝对是真心实意。
先前在外面感受还不怎么深,当来到双水湾之后,他对这里的风水格局感知更加敏锐,只是身处其中,就有种心旷神怡之感,要是长久居住在这里,好处绝对更大。
至于说山清水秀,只要愿意付出代价,这里早晚会郁郁葱葱,变为一个世外桃源。
但之前看到那个研究所,还有这里的煤矿,简存修反而有种遗憾,认为这些东西糟蹋了这里。
在他的心目中,这里更适合打造成一个疗养度假的地方,适合来这里放松。
所谓的工业,只会毁掉这里。
“两位夸奖了,内地现在刚刚开始发展,还远远比不上香江那边,更别说这里了,我倒是有心把这里打造成一个疗养圣地,但却不现实,现在的人连吃饭都成问题,恨不能天天有活干,谁有闲心放松?
对双水湾来说,眼下最重要的是发展,让这里的人吃饱饭,过上好日子,至于说别的,反而没那么重要,等将来再说。”
孙向阳也听出了两人的言下之意,便开口解释道。
山清水秀,固然可以让人更愉悦,但问题是,肚子都填不饱,天天穿着破烂衣服,再美的风景也没用,当不了饭。
“还是孙大师看的透彻,难怪要在这里建研究所,不过我相信,有孙大师在,这里迟早会发展起来的,不过这里的空气比香江那边要好不少,这窑洞看上去也不错,跟住楼房有不同的感受,就是不知道这里的窑洞卖不卖?”
徐丘点点头,突然问道。
跟年轻人不同,他现在已经算是功成名就,虽然不可能放弃香江的身份地位跑到这里来隐居,但却可以每年抽出一两個月来这里放松,疗养身体。
毕竟有钱有地位以后,求的便是健康长寿了,这是花再多钱都买不来的。
更重要的是,孙向阳在这里。
他如果来这里,可以跟孙向阳交流风水堪舆,甚至还有县城的风水格局用来研究,而且这偌大的黄土高原,当初孕育了璀璨的文明,尽管这里已经凋零,但却还深藏着浓厚的底蕴。
哪怕这里没有巍峨山岳,但在那千沟万壑之间,照样有变化不断的风水可寻。
可以说,在他眼里,这里就是一块宝地。
“徐大师如果想偶尔来住段时间,我送你几孔窑洞,就在我家附近,咱们当邻居,怎么样?”
孙向阳直接说道。
他家附近还有不少空置的地方,这是他特意留出来的,再找人挖几孔窑洞就是了,对他而言,只是一件简单的小事。
而且,徐丘如果经常能来这边,对他同样有不少好处。
对方在风水堪舆的经验,就不是他能比的,懂的也比他更多,更何况,一件五帝钱十万块钱的生意,他还是颇为心动的。
上次那二十件五帝钱,最起码给他赚了两百万。
也正是有了这笔钱,才让他有了进入香江股市的资本,当初他跟那位投资顾问,定下的投资方向基本都是未来的优质股,相当于一个聚宝盆。
可惜的是,本钱还是太少了,如果能有更多的钱,将来膨胀的也会更大。
换句话说,他现在十万一件五帝钱,将来可能会变成一百万,甚至两百万,翻了十几二十倍。
只有足够的资本,才能在那股东风下起飞。
“那我可就厚颜收下了。”
徐丘听到孙向阳的话,立即毫不犹豫的收下这份好意。
不管是他还是孙向阳都很清楚,几孔窑洞压根就不值钱,两人看重的也不是这些东西。
“孙大师,能不能给我留两孔窑洞?我也打算到时候带老婆孩子来住段时间。”
简存修忍不住说道。
对他而言,这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徐丘来这边,是单纯为了游玩吗?
更何况这里还有一个孙向阳大师。
两人凑一块,肯定少不了交流。
这可是两个风水大师的交流,别说他现在还不是风水大师,就算已经是,能够参与进来,也会受益匪浅。
“好说,简师傅要是喜欢这边,随时都可以来。”
孙向阳对简存修同样表示了欢迎,这可是香江风水界的青年才俊,更重要的是,对方年轻,未来还有更多的时间,甚至是成为香江风水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所以,跟简存修交好,对孙向阳同样有利。
至于旁边几个风水师,欲言又止,但最终谁也没提。
除了因为跟孙向阳不熟之外,他们的身份地位,也有些插不上话。
不过,孙向阳却没有放过他们。
“到时候多多建一些窑洞,给香江风水界的朋友留着,大家没事的时候,也可以来玩。”
孙向阳看着几人说道。
在香江,能够成为风水师的,就没有几个穷人,来到这边以后,肯定需要吃饭,需要‘消费’,虽然不多,但对一些普通村民来说,仍旧是一笔可观的收入,同时还能提升双水湾的名气,完全就是一举多得。
“谢谢孙大师,今后我们肯定带朋友常来,您不嫌我们叨扰就好。”
那几名风水师听到孙向阳的话,满脸激动的说道。
“怎么会呢,大家都是风水师,都是吃这碗饭的,彼此之间也应该多多交流。”
孙向阳微笑着说道。
“师父,我这里你可不能给别人,以后我也要常来住。”
一旁的黄锦铃忍不住说道。
她现在是真的喜欢上了这里,在这里,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活不长的事情,前所未有的安心。
只可惜,她二哥要来带她回去。
“放心吧,这里就是你家,我肯定给你留着的,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孙向阳认真的说道。
旁边的黄德志有些吃味,他实在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的,偏偏徐丘等人一副赚到了的样子,就连自己妹妹也明显不舍。
这里既没有高楼大厦,也没有豪宅豪车,更没有喝酒娱乐的地方,而且这里的人穿着太土,他一点都不喜欢这边。
要不是来这里之前他父亲说过,让他都听徐丘的,离去的时候也要跟徐丘等人一块走,他根本不会在这里多停留,恐怕见到妹妹后,就会带着她离开。
而苏慧晚则一直抿着嘴,脸上更是带着几分欣喜,对她而言,这是打破僵局的机会,有句话叫做你来我往,这些风水师在香江商界可是有着不轻的分量。
将来她完全可以借助这些人的力量,率先一步进入香江,拉来更多的好处,站在她的角度上,这将是全县的一次机遇。
不过这会,她却什么都没有说。
她很清楚,这些人都是看在孙向阳的面子上才来的,哪怕她是孙向阳的表姐,也不能跳过孙向阳,更何况,现在谈这个还有些早,最起码还得过几年才行。
但这并不耽误她未雨绸缪,提前做好准备。
反正短时间内,她是不可能离开这边的。
下午,孙向阳领着迫不及待的徐丘等人开始在双水湾逛,以徐丘的本事,即便孙向阳没有事先点名,对方仍旧很快找到了那两条潜龙水脉。
也正是这两条水脉,如双龙戏珠,再加上周围的地势,凝聚出了那个真龙穴,就连大体位置,他也找到。
“原来那处真龙穴就在这里,难怪我之前看到这座村碑,觉得与众不同,冥冥之中有股特别的感觉。”
站在村碑前,徐丘忍不住说道。
“这里就是真龙穴所在?”
相比徐丘,简存修要逊色不少,这会有些吃惊的问道。
“对,大概范围就在这一片,以向阳的本事,将真龙穴点出不难,真正难的是他将这处真龙穴,结合周围的地势,布置出了一个笼罩整个双水湾的风水格局,这份本事可谓是神乎其神,就算让我来,也未必能布置成功。”
徐丘忍不住说道,看着孙向阳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敬佩。
他们这些风水师,寻龙点穴是一回事,能够结合周围的地势,布置出风水格局,又是一回事。
“双水湾在这边定居多年,再加上这边特殊的地势,我才能布置成功,说起来,也属于取巧,如果没有这里的优势,我也不可能成功。”
孙向阳说道。
他能够将这里布置成‘亽’字风水格局,更多的是因为双水湾那两条沟壑,原本就是一个‘人’字状,这是大自然造化之功。
他因势利导,只是在‘人’字中点上了一点,才形成这里特殊的风水格局。
“风水师,本来就是借助天地自然的力量,能够利用周围的地势,也是你自己的能力,不必自谦,但真正让我佩服的还是伱舍得将这个真龙穴转化。”
徐丘摇了摇头说道。
他觉得,孙向阳过于谦虚了。
“孙大师确实是大手笔,换成是我,就舍不得。”
简存修在旁边说道。
可惜下午来的时候没有带着罗盘,要不然他肯定会在这里好好转转。
虽然真龙穴已经不复存在,但毕竟曾经存在过这里,也让这里变得与众不同。
然后他又看了一眼远处那座研究所,尽管距离这边还有一段距离,但落在他的眼里,却觉得有些碍眼。
要是没有研究所就好了。
“有舍才有得,对于现在的双水湾来说,舍去一个真龙穴,却换来了更好的发展,在我看来,完全是值得的,再说了,人的命运,三分天注定,更多的还是要靠自己的努力。
风水再好,如果自己不作为,不努力,照样会败坏掉,地养人,人养旺,缺一不可。”
孙向阳缓缓说道。
当他说完这番话后,脑海中突然有一根弦断掉,然后他情不自禁的掏出那块从不立身的三角铁片,看着上面的花纹,若有所悟。
他之前一直苦苦追寻的相术入门,就在这番话中,不经意的跨过。
一切都仿佛水到渠成一般,仿佛本就应该如此。
随后,孙向阳将三角铁片收起,脸上露出欢喜。
先前他还一直遗憾,相术没有在两个月内入门,尤其是黄德志到来,要接走黄锦铃,这让他有些叹息。
没想到,转眼间,竟然因为一番话,让他直接入门,也越发让他感觉命运的玄妙。
而相术只要入门,他便可以用系统提升,到时候他也有能力为黄锦铃重新称量命格,看一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只有明白问题的根源,才能着手去解决。
旁边,徐丘等人都发现了孙向阳的异常,却没有打扰他,甚至原本正在说话的几名风水师也悄然安静下来,耐心的等待。
“不好意思,刚刚略有所悟。”
孙向阳看着众人说道。
“难怪你年纪轻轻就成了风水大师,这份天赋,着实让人羡慕。”
徐丘以为孙向阳悟透了风水上某个问题,有些感慨的说道。
而简存修脸上的羡慕更浓,一个劲的咀嚼着孙向阳刚刚说的话,因为他很想知道,孙向阳到底悟出了什么。
“有舍才有得,是舍得吗?难道风水师要有舍得之心才行?”
简存修忍不住在心里想道。
从小到大,他的老师教了他各种风水知识,但却从未教他舍得。
难道这是他缺少的关键,是他无法踏入风水大师的原因?
可舍得,怎么才叫舍得?
总不能让他去找个真龙穴,然后舍弃吧?
越想,简存修越是迷糊。
“还是后面那番关于命运,关于地养人,人养旺这句话?养旺?修德行?风水师寻龙点穴,改变风水地势,是不是冥冥之中破坏了天地自然,所以才要有所回报?回报?”
蓦然间,简存修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整个人直接愣在那里。
(本章完)
.
第二百三十章 进阶大师境
风水大师是一种境界,更是一种感悟。
就如同诸多行业,当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突然融会贯通,牢牢地掌握,以前的难题,如今也信手拈来。
简存修早就达到大师的门槛,并不缺少各种理论,甚至是实践经验,甚至对基础的掌握也不比那些风水大师差,但他就是无法跨过那道门槛。
原因就是他没有理解自己,没有自己的感悟,无法真正的融会贯通。
但随着孙向阳的话,他冥冥之中,找到了自己的路,拦在他面前的那道大坝轰然倒塌,内心有种畅快的感觉。
甚至他的精神,他的感知,也猛地往前跨越了一步,以至于他的眼神无比明亮,隐隐发光,让人感觉刺眼,不敢跟他直视。
只不过,此刻众人的心思仍旧落在孙向阳的身上,再加上简存修跟他们站在同一个方向,相当于背对着他们,以至于他们并没有发现简存修的异样。
唯有孙向阳,以及徐丘,最先发现。
毕竟简存修精神感知猛然间强大了许多,对孙向阳跟徐丘而言,就像是黑夜中的烛火一下子变成了火炬,哪怕闭着眼睛,都能清晰的感知到。
所以,两人都没有说话,没有打扰简存修这次的机缘。
慢慢的,其余人也发现了简存修的异样,作为风水师,哪怕他们距离风水大师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感知力仍旧远远超过普通人。
刚刚只是没有留意,现在看到孙向阳跟徐丘的模样,终于反应过来,一个接一个的目光落在简存修的身上。
之前,孙向阳身上那种玄妙他们感知不到,更无法理解,只以为孙向阳是悟透了某些风水上的关卡,毕竟他早早就是风水大师了,顶多就是感慨一下孙向阳的天赋。
但简存修身上的变化就不同了,他们很清楚对方这种状态意味着什么,尤其是简存修本就距离风水大师只有半步之遥,如今明显是跨过了那道门槛。
也就意味着,从今往后,再也不能称呼简师傅,而是简大师。
不由得,他们心里充满了羡慕,以及嫉妒。
相比孙向阳短短十几秒的感悟,简存修明显花费了更多的时间,但却没人去打扰他。
时间不断的流逝,足足一个小时后,简存修才动弹了一下,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
再次‘醒’来的简存修,气质也比之前有了很大的变化,如果说他之前还有些锋芒,那么现在就如同被磨平了棱角,整個人多了几分洒脱,多了几分气度。
“多谢孙大师点醒我,如果没有孙大师那一番话,我还不知道困顿多久,此恩如师恩,还请孙大师受我一拜。”
简存修说着,便对孙向阳郑重的行鞠躬大礼。
孙向阳犹豫了下,还是没有躲开。
虽然他也不知道简存修是根据他哪句话感悟出了属于他自己的道理,但在对方,在旁人眼里,的确是他点醒的,自然也就受得起这一拜。
“简大师言重了,能够跨入大师之境,也是因为你的底蕴已经到了。”
孙向阳上前将简存修扶了起来。
“简大师!”
这时,徐丘郑重称呼道。
“简大师。”
随后,那几名风水师齐声称呼。
这一声大师,既是尊称,也是祝贺。
祝贺简存修,迈入大师境。
也就是双水湾简陋,风水师太少,如果在香江,但凡有风水师迈入大师境,都会举办大师宴,邀请同道前来,宴上众人齐呼大师,以此祝贺。
可以说,迈入大师境,是一个风水师最为瞩目,也是最为辉煌的一刻。
不过眼下,这一切能省则省。
至于简存修回到香江以后,肯定还要举办大师宴,但那也是回到香江以后的事情。
“简大师!”
最后,孙向阳也道了一声祝贺。
“孙大师,徐大师,还有诸位,同贺。”
简存修不止参加了一次大师宴,但那是跟着师父去参加,为别人祝贺,此刻虽然不是在大师宴上,但他仍旧有种心潮澎湃的感觉。
大师,不仅仅是他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放在香江风水师协会,更是一次利益的重新分配,从今往后,他简存修,也有资格开宗立派,从此脱离师父的羽翼,振臂一呼,组建自己的关系圈子。
这是身份地位的提升,是名利的装裱。
“简大师,刚刚您是根据孙大师哪句话悟透的?”
一个风水师忍不住问道。
其余风水师,也立即露出期待的目光,对他们来说,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不但亲眼见证了一位风水大师的诞生,更难得的是,这位风水大师还是根据另外一位大师的话,踏出的那一步。
虽然每个风水大师都有自己的感悟,但如果能够清楚的知道对方是怎么感悟的,对自己将来,也有很大的好处。
也就是今天特殊,要是换在香江,轻易不会有风水大师将这种经验无私的拿出来,这是要传给自己徒弟的。
面对这个问题,简存修并没有藏着掖着,直接敞开说道:“刚刚孙大师先是讲舍得,有舍有得,我隐隐有所感悟,但始终抓不到那一缕灵光,随后,孙大师又说,地养人,人养旺,才让我猛然间明悟。
我们风水师替人勘测风水,寻龙点穴,某种程度上是改变了天地自然,相当于一种破坏,有破坏,自然也要有回报才行,如此才是自然之道。
再接着,我想到了我这一生,从少不更事,到志得意满,再到迷失在各种奉承之中,以至于久久困顿于门外,无法突破。
如果不是孙大师的这一番话,我恐怕还不会自省其身,仍旧迷茫不知所措。
此番明悟后,我也当知行合一,今后在帮人勘探风水,寻龙点穴之余,也要回报天地自然,多做善事。”
“舍得?地养人,人养旺?回报天地自然?”
随着简存修说完自己的感悟,那几名风水师立即沉思起来,他们感觉这番话透着大道理,但却怎么都悟不透,甚至有人决定学习简存修,在心里想着回去以后,也要回报天地自然,可照样没有什么用,仍旧悟不出半点东西来,更别说是提升到大师境。
倒是徐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因为每个人的道路都不同,所以徐丘当初突破的时候,感悟也跟简存修不同,这跟每个人的经历,性格,也有很大的关系。
也正是如此,所以别看香江风水师那么多,真正能突破到大师境的,却少之又少。
这些东西,并不是说你把所有的书都看完了,甚至倒背如流,就能够掌握的。
正如孙向阳当初赢回来的那本笔记,上面并没有写一些高深的东西,也没有写什么风水堪舆的秘法,有的只是一些浅显的东西,比如平衡,比如以人为本的理念。
孙向阳之所以能够成为大师,主要还是靠的系统,甚至他这个风水大师,有些坡脚,不过对于孙向阳来说,肯定是够用的。
一直以来,他也始终没有放弃那些基础的东西,仍旧时不时的拿出书来看,去用心的体会。
所以,那本笔记给他点明了方向。
如今再听到简存修的道理,孙向阳也感觉受益匪浅。
这便是风水大师之间交流的好处,可以吸收别人的经验,取长补短,相当于道友。
“好了,有些道理适合简大师,未必适合你们,他本就处在临门一脚,底蕴已经足够,所以在听到孙大师的话后,才能悟出自己的道理,推开那道门,而你们,所学所知,距离这道门槛仍旧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一味的去按照简大师的路去走,反而是钻了牛角尖,对你们来说,并没有好处。”
徐丘见其余几名风水师仍旧皱着眉头,竭力的想要悟出一些道理,便开口说道。
能够被他带着来到这边的人,自然都是跟他亲近之人,为了防止这几个家伙钻牛角尖,他不得不提醒。
“徐大师教训的是,是我们不自量力了。”
其中一名风水师醒悟后,满脸羞愧的说道。
在这条路上,向来没有捷径可言。
随后,另外几名风水师也纷纷放下,不再去纠结。
“孙大师,难怪之前刚来的时候,徐大师会说这里的风水格局是大手笔,先前我感触还不怎么深,如今踏入大师境,却有些明白了。”
简存修此刻再看眼前的村碑,以及整个双水湾,顿时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既然如此,简大师不妨多留些日子,好好看看,而且我准备再布置一个养穴之地,正好咱们可以好好交流一番。”
孙向阳立即说道。
“哦,养穴之地?类似三山归藏那样的格局?”
简存修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以前在香江,这种级别的风水格局,他还不够格,顶多跟着打打下手,但现在他已经踏入大师境,难免有些手痒,自然想要一展所长。
“肯定没法跟那边比,我只是准备为双水湾的坟地,再好好布置一番,顺便养几个上等的风水穴,只不过我对养穴之道,了解不多,真正擅长此道的,还是你们香江那边。”
孙向阳解释道。
像上次的三山归葬,虽然也是因势利导,但那边有了三十六个风水穴来养出三个上等的风水吉穴,还借助了辽阔的海湾,将风水利用到了极致,可谓是大手笔。
而双水湾这边的坟地,原本就包含在‘亽’字风水格局之中,不管双水湾还是沙坪坝即将搬迁来的坟地,都得讲究一个四平八稳,讲究一个整体,在此之余,再养出几个上等的风水吉穴。
原本,孙向阳对此只是有一个简单的构思,但具体怎么做,还不影响原本的风水格局,才是关键。
如今有了简存修跟徐丘这两个现成的风水大师,可谓是如虎添翼,没有不用的道理。
“孙大师谦虚了,你能布置出眼下的风水格局,再养几个风水吉穴,自然是手到擒来,不过我刚刚突破,正手痒痒,准备练练手,所以我就献丑了。”
简存修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那好,咱们三个一起,正好借这次养穴好好交流一番。”
徐丘也没忍住,紧接着开口。
没想到这次来不但能够近距离观察体会双水湾的风水格局,甚至还能亲自尝试一番,对他来说,也是一次难得的体验,有不小的好处。
“孙大师,我们几个能不能打打下手?您放心,不该看的我们肯定不看,就是一些跑腿的活,能不能交给我们?”
其余几个风水师也凑了上来,满脸期待的问道。
能够给三个风水大师打下手,这在香江是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既然是交流,人自然越多越好,过几天还得劳烦几位师傅。”
孙向阳说道。
“不敢,能够给三位大师打下手,也是我们的福气。”
听到孙向阳同意,那几名风水师兴奋的说道。
“那就这么定了,简大师刚刚突破,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接下来几天大家先好好熟悉一下双水湾这边的风水格局,将周围地势勘探出来,咱们再布风水局。”
孙向阳说完,便领着几人回到双水湾。
晚上,在老支书家中,热情招待了徐丘一行人,虽然山沟沟里没什么好东西,但下午的时候,老支书特意去附近弄了一些野味,拿出了足够的诚意。
这顿饭吃的可谓是宾主尽欢,老支书甚至跟徐丘论起了哥俩,双水湾立马成了徐丘的第二故乡。
尤其是听到徐丘,简存修等人想要在双水湾弄两孔窑洞,以后时不时的过来住一段时间,老支书更是拍着胸口保证,明天立马找人动工。
甚至豪放的要给每个人都准备一个家,谁要不收,那就是瞧不起他。
那几名风水师连番占了大便宜,也有些过意不去,尤其是在知道黄锦铃给双水湾捐赠了一所学校后,也吵着嚷着要给双水湾捐赠学校。
然后老支书严词拒绝,说双水湾有一所学校就够了,几个风水师立即改变方向,要捐赠别的东西,就连徐丘跟简存修,也纷纷加入。
可以说,一顿酒,成功让老支书化了一次缘。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一章 捐赠的心意
剩余经验:51322点。
孙向阳看着系统面板上的剩余经验,有种莫名的踏实感。
在去香江之前,他的剩余经验只有三万多点,甚至在香江为了帮黄锦铃看‘病’,将把脉提升到炉火纯青,消耗了一万两千经验点。
但是回到双水湾后,他接连不断的带回好消息,前不久还发了一次面粉,再就是煤矿跟砖窑改革,以及开大会,宣布包工后,以及这一个多月零散的收入,加在一块,让他的剩余经验直接超过了五万。
从得到系统到现在,这也是最多的一次。
沙坪坝搬迁过来的好处,已经不断地显现,否则光靠双水湾这点人口,最起码还得减一多半。
五万多剩余经验,足够他挥霍一波了。
然后,孙向阳又看向技能一栏,如今多了一个相术,级别也只是初窥门径,相当于刚刚入门。
孙向阳并没有急着提升,而是拿出几本相书,结合自己入门的体验,慢慢的看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对命运有了更深的感触,或许是因为入门的缘故,这次看书,让孙向阳有了不一样的感受,真正把握住了相术的脉搏。
所谓相术,一个相字,道出了其中的真意。
正所谓相由心生,一个人的面貌,五官,骨骼,气色,甚至是手纹,冥冥之中将一個人的命运呈现出来,真要说起来来,可归纳为面相,骨相,手相等。
而相术,也只是算命的一种。
再往细致的划分,通过生辰八字,阴阳五行,也可以算命。
因此,真要说起来,相术也是五花八门。
像街头的算命先生,很多都精通中医的望闻问切,因为一个人是否健康,有时候也会通过气色,面色,等特征呈现出来。
不管你愁眉苦脸的去找算命先生,还是眉开眼笑的去找,都已经暴露了自己。
所以很多骗子,都是通过这些套话,简称为话术。
在对方的各种话术中,不知不觉间,你已经将自己的秘密透露给对方,所以任由对方拿捏。
像眉心发黑,有血光之灾,这是最常见的一种。
故意说的你心神不宁,注意力不集中,在过马路,或者开车,做事情的时候,就会神思不属,容易出事,正应了对方的话,血光之灾。
哪怕一百个人,只有三五个应验,对那骗子来说,就足够了。
孙向阳相术入门,自然跟那些骗子不同,不然以他的医术,去街头当算命先生,绝对能赚的盆满钵满。
当陈书婷洗漱后回到屋里,孙向阳也把手里的书放下,然后将陈书婷叫到面前,在灯光的照耀下,认真的端详着她的面相。
虽然已经算是老夫老妻,但陈书婷被这么盯着,还是有些难为情,脸上不自觉的多了几分红晕。
“你干嘛呢?”
“别动,帮你看看相。”
“看相?你学会了?”
陈书婷有些诧异的问道。
当初孙向阳回来,就带了不少算命的书籍,而且她也知道黄锦铃的事情,知道自家丈夫准备学习相术,但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没什么进展。
“只是刚刚入门。”
孙向阳说着,根据自己的所学,端详着陈书婷的面相,在他的眼里,看到的不是陈书婷整体的面容,而是通过几个点,来进行推敲。
结合书上的种种面相,陈书婷无疑是大富大贵之命,甚至隐隐有更改之相。
也就是说,陈书婷的命运,也悄然发生了改变。
再联系到自己,孙向阳若有所悟,对小命可易,大命难违这句话,有了更深的理解。
因为他的穿越,相当于逆天改命,那么他身边的人,自然也会受到他的影响,慢慢的改变,他就像一只蝴蝶,煽动翅膀,掀起一圈圈涟漪。
然后,孙向阳又想到了黄锦铃,对方会不会也因为他的出现,而改命呢?
毕竟按照正常发展,如果他没有穿越,就不可能去香江,更不可能认识黄锦铃,对方还是沿着原本的轨迹生活下去。
但问题是,黄锦铃的情况比较严重,不是单纯煽动一下翅膀就能改变的,如果他的相术没有入门,哪怕黄锦铃遇到他,也没法改命。
可要是他的相术入门了,然后再通过系统提升,达到一定程度,是否可行?
慢慢的,孙向阳也陷入了一种迷茫,只觉得命运就像一个纠缠在一起的线团,杂乱无序,看似解开了一个头,但却又陷入了另外一个死结。
就好比那块三角铁上面杂乱无章的花纹,你以为自己找到了规律,但它却又在不断的改变,即牵一线而动全身。
“入门?那铃铃是不是就没事了?”
陈书婷急忙问道。
对于那个一直叫自己师娘的小姑娘,她也是挺喜欢的,自然不忍心看着对方小小年纪就意外身亡。
“不好说,相术博大精深,我也只是刚刚入门而已,等回头我再提升一些,能够帮她称量命格,看出问题所在,或许会有办法,也或许……”
“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的。”
不等孙向阳说完,陈书婷便满脸坚定的说道。
“伱真是我的好老婆。”
孙向阳看着陈书婷坚定的模样,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行了,赶紧去洗洗睡觉,明天再研究。”
陈书婷笑了笑说道。
“好。”
孙向阳点点头。
不久后,屋里的灯熄灭,此时在高空俯瞰双水湾就会发现,不少人家的灯还亮着,因为没有电表,所以也就不会收电费,不过之前老支书也说过,不允许浪费,谁敢开着灯睡觉,直接把电线剪了。
而此时还亮灯的那些人家,基本都是家里有人在剪纸小组,想要多剪几幅剪纸画,多赚点工分。
第二天一早,孙向阳指点黄锦铃三人站桩,黄德志也站在一边,脸上还带着几分倦意,看着妹妹老老实实的在那站桩,心里就有些不耐。
昨天晚上,黄锦铃拉着他,没少说起在双水湾这段时间的各种趣事,其中站桩也是必不可少的,还说现在自己原地转个几十圈,都不会头晕。
甚至还是表演了一番,又拉着他转,结果就是,黄锦铃虽然有些摇晃,但依旧稳稳的站在那里,而他转了十来圈,就感觉天旋地转,最终一屁股蹲在地上,缓了好一阵才爬起来。
结果就是被妹妹取笑了一番,说他身体太虚,第二天要拉他早点起来锻炼。
果不其然,一大早,外面还有些黑,他就被妹妹从被窝里拽了起来,睡眼朦胧的来到这边。
站桩肯定是不会站的,但既然被拉来了,他也想看看孙向阳这个师父是怎么教自己妹妹的。
只是看着妹妹跟两个小孩子,一副傻子模样站在那里不动弹,他就有些不忍,但最终却没有说什么,更没有打扰妹妹。
昨天简存修晋升大师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被那几个风水师传的神乎其神,说简存修是听了孙向阳的指点,才突破到大师境。
黄德志对于风水大师的分量还是很清楚的,对简存修的名声也多有了解。
连这样的人,都对孙向阳推崇备至,甚至靠着对方的指点突破到大师境,他显然没有资格去说什么。
足足一个小时,才结束站桩。
然后孙向阳又带着三人打了一套拳法,才宣布解散。
此时的黄锦铃,小脸红扑扑的,额头也出了不少汗,将散乱的头发打湿,贴在脸上。
看到妹妹这副模样,黄德志更加心疼了。
“铃铃,你学的那站桩到底有没有用?”
回到家,黄德志就忍不住问道。
“二哥,我现在的身体比以前好了很多,力气也大了,你肯定打不过我。”
黄锦铃说着,扬了扬小拳头。
对此,黄德志不置可否。
但随后,黄锦铃突然泄气一般,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好,我打不过你,别委屈了。”
黄德志哄道。
“二哥,我没待够,舍不得这里。”
黄锦铃忍不住说道。
虽然她来这边还不到两个月,但却深深的喜欢上了这里,在这里,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的‘病’,在这里,她有不少好朋友,甚至喜欢那种忙碌充实的感觉。
相比在香江的日子,虽然什么都不用干,经常跟小姐妹聚会,到处玩乐,但她其实并不开心,只是想麻醉自己。
只是她也清楚,当初孙向阳跟她父亲约定了两个月,如今二哥又来接她,肯定不会由着她的性格,让她继续待在这里。
也就是说,要不了多久,她就要回去了。
也许,这一别就是永远。
这段时间来,孙向阳每次帮她把脉,问她的情况,她都知道原因,但她也看出,孙向阳没有办法解决她的问题。
可惜的是,她不断站桩,身体虽然好了很多,但依旧没有练出心心念念的内功,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孙大师不是答应你把窑洞给你留着吗?你如果真喜欢这里,等冬天再来住段时间。”
黄德志柔声说道。
“我听说这里冬天会下好大的雪,到处都是白色的。”
黄锦铃扭头看向窗外,可惜这个季节是没有雪的。
而另一边,孙向阳回到家中,脑海里不断思索,在黄锦铃站桩的时候,他特意帮其看相,正如找来的那些算命先生,只是从面相来说,黄锦铃的命无疑是极好的,入门级别的相术,根本就看不出问题来。
但这却不代表没事,反而更加说明问题。
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孙向阳将这件事情暂时放下。
他并没有着急的用系统提升相术,不是舍不得那点经验,而是他刚刚入门,不少基础还没有掌握,所以他准备花个两三天,将基础打牢一些,再进行提升。
反正徐丘等人还要留下来帮忙,直到把风水局布置好才会离开,这期间,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有这么多时间,足够他将相术提升起来。
吃了饭,孙向阳便找到徐丘等人,黄德志留在黄锦铃那边,但徐丘等人却另外安置了地方,当初挖出来的窑洞,还空闲了好几孔,里面也都装修好。
当孙向阳过来的时候,老支书早就已经在这边,并且让人给准备了早饭,不过在孙向阳看来,老支书这么殷勤,就是为了把昨晚喝酒时徐丘等人许诺的事情给彻底定下来,免得他们给忘了。
毕竟风水大师可都是真正有钱的主,就连简存修,随随便便也能掏出个几百万。
当然,老支书还不至于狮子大张口。
但这帮人加起来,总不可能比黄锦铃投资的学校还要少。
“孙大师,我听说你们双水湾打算在荒坡上种树?正好我昨天悟出要回报大自然,这种树也算是一种回报,也可以让双水湾变得漂亮一些,所以双水湾不管种多少树,我都包了。”
看到孙向阳过来,简存修第一个说道。
虽然他昨晚喝多了,但许诺的事情却没有忘记。
“孙大师,昨晚回来后,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准备给双水湾添置辆车,这样您以后出行也能方便不少。”
其中一名风水师说道。
简存修要种树,他们肯定不能抢,思来想去,决定送辆车,名义上是送给双水湾的,但实际上,就是给孙向阳用。
“你们啊,这是打算把我架在火上烤?”
徐丘则摇了摇头,打趣道。
“徐大师,还有几位的心意我们双水湾领了,昨晚就是喝多了的玩笑话,千万别当真。”
老支书搓着手说道。
这又是种树,又是送车的,连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孙老哥,我们来双水湾也不能白吃白住,也想着为双水湾做点事情,你就别推辞了,他们的心意是他们的,至于我嘛,就给双水湾的孩子办个基金吧,今后向阳小学所有孩子的学费,我都包了。”
徐丘想了想说道。
送钱,对他来说太俗气了些,想了想,他决定还是从学校上面下手,包揽所有学生的学费,也算是他的一点小小心意,而且,他并没有说年限,显然是打算长久资助。
“这……”
老支书并没有立即应下,而是把目光望向孙向阳。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二章 使阴招
“老支书,既然是徐叔的一番心意,我们收下就是。”
相比而言,孙向阳要坦然的多。
现在,小学每个学期的学费一块二,就算双水湾有两百个孩子上学,一年下来,也就五百块钱,对于徐丘来说,连九牛一毛的一毛都算不上。
但徐丘并不知道内地小学生的学费是多少,甚至是按照香江那边的学费来承诺,那边的学费可高多了。
不过,徐丘也没有说明捐赠的期限,只要他活着,这笔钱将是源源不断。
哪怕现在不多,可二十年,三十年以后,不断积攒下来,自然也就多了。
而且,这种捐赠也会形成一种羁绊,一直维系着双方的关系。
“感谢徐大师,还有诸位,双水湾永远都是你们的家,随时欢迎你们回来。”
老支书郑重的对几人说道。
徐丘等人也连连表示应该的。
等老支书心满意足的离去后,孙向阳领着众人先去了双水湾的墓地,徐丘看完这边的布局后,也道了一声好。
显然他也看出这里的格局,然后就拉着孙向阳跟简存修规划起来。
整整一天的时间,孙向阳再度领着几人将双水湾周围的地形彻底勘探了一遍,徐丘光是在纸上画的草图,就有二三十张,严谨的有些较真。
对此,简存修几人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香江那边,跟内地比起来,只是弹丸之地,那里的风水有限,也养成了精打细算的性格,在方寸之地,做到了极致。
像黄耀雄在浅水湾那边的别墅,任何一个富豪都没资格独占那里,自然要分成一块一块的,谁家占据多少,怎么布置风水格局不影响到周围,还要把作用发挥到最大,也是极为考验风水师的能力。
哪怕双水湾这边,周围有的是地方,可徐丘等人的习惯,却没有改变,要做就要做到极致,做到最好。
对此,孙向阳自然很乐意。
有徐丘跟简存修的帮忙,双水湾这边最起码能养出五个上等的风水吉穴,比孙向阳一开始预计的多两個。
这样一个上等的风水吉穴,在香江能卖出一个天价来,让那些富豪打破头。
然后,徐丘便让孙向阳拉来人,开始进行挖掘,改变周围的地形。
这个工程并不小,最起码要持续三四天,也用不着孙向阳盯着,所以便待在家里,继续研究相术。
又过了一天,孙向阳直接选择提升,相术从【初窥门径】晋升到【小有所成】,脑海中顿时多了更多的感悟,这次,他依旧继续研究,沉淀,直至掌握后才会提升到下个阶段。
这天,孙向阳躲在家里研究相术,就见到孙恩光急匆匆的找上门。
“队长,出事了。”
听着孙恩光的话,孙向阳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即便以他的心境,心脏也急剧跳动了几下。
煤矿那边,向来都是他关注的重点,一再强调安全,宁愿耽误产量,也要保证大家的安全。
难不成是因为改革后,大家抢产量,以至于闹出事故来了?
“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孙向阳脸色就冷峻下来。
“不是井下,是炼焦厂那边,刚刚去炼焦厂送煤的人回来,说炼焦厂那边以咱们的煤质量不合格,据收咱们的煤,还说以后不要咱们再送煤了。”
孙恩光急忙解释道。
“质量不合格?”
孙向阳眉头皱了皱。
关于双水湾煤矿挖出来的煤质量如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甚至还送去检测过,绝对是一等一的焦煤,再加上孙恩光一直关注着采煤情况,如果煤的质量下降,早就察觉了。
也就是说,问题并不是出在双水湾煤矿。
“对,炼焦厂那边是这么说的,不过我可以保证,咱们的煤质量跟刚挖出来的时候一样,绝对是好煤。”
孙恩光保证道。
“应该是炼焦厂那边有人使绊子,故意拿捏咱们。”
孙向阳说道。
这种情况,在某些单位屡见不鲜,只是以往,炼焦厂那边的焦煤不够用,双水湾送上去,等于解决了对方的燃眉之急,所以才一拍即合,合作的一直很愉快。
而现在,要么是炼焦厂不缺焦煤,要么就是小鬼使坏。
相比而言,孙向阳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这几天先不要往那边送煤了,你去找孙庆武,跟他去趟县里,找他那个战友先打听一下炼焦厂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变故,摸一下拒绝咱们送煤那人的情况。”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孙庆武的战友,就是当初孙向阳扶上位的那个,以对方的身份,打听这点事情根本不算什么。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恨,对方为难双水湾,肯定事出有因,要么是想要好处,要么就是有人指使。
等弄清楚了,再对症下药不迟。
虽然别的县也有炼焦厂,双水湾产出的煤完全可以送到别的县,毕竟上等的焦煤,任何炼焦厂都缺,只是这样一来,距离无疑远了不少,也会浪费太多的时间。
再一个,不管炼焦厂出什么问题,都不可能一了百了,毕竟那边的钱还没有结算,迟早要打交道。
这个闷亏,不能就这么吃下。
至于说最近一段时间不去送煤,对双水湾影响也不大,煤场经过扩建,就算半个月不往外运煤,也能装得下。
“好,我这就去。”
孙恩光点点头,然后扭头离开。
等他离开后,孙向阳也没了看书的兴致,干脆来到煤矿这边。
此时,孙庆波,赵富贵,孙建刚,还有沙坪坝的几个小队长全都在,见孙向阳到来,立马围了上来。
“队长,那个王八蛋敢难为咱们,让我去教训他一顿。”
孙建刚第一个气冲冲的说道。
孙向阳并未说什么,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孙建刚顿时吓得一哆嗦,再也不敢说什么。
“这件事情先保密,不要影响大家的情绪,就说炼焦厂那边检修,暂停几天供煤,另外我已经让孙恩光副队长去县里摸摸对方的底,到时候我会解决,至于你们,老老实实的上班,跟以前一样,该怎么干活就怎么干活,谁要是敢偷着跑出去惹事,就给我回去种地。”
孙向阳不得不严厉的说道。
对于这些人来说,煤矿就是他们的命根子,刚刚孙建刚的话绝对不是开玩笑,甚至孙庆波,赵富贵等人,眼中也有些戾气。
如果被他们知道,谁故意使坏,这帮人绝对敢去拼命。
“队长,查出是谁,绝对不能轻易放过他。”
孙庆波忍不住说道。
“对,咱们的煤都是优质煤,竟然说不合格,明摆着故意针对我们。”
“队长,要不要跟苏副县说说?她应该能管到县里的炼焦厂吧?”
赵富贵突然说道。
“那个炼焦厂是上面直管的国企,厂支书的级别比苏副县高半级,而且那边自成系统,苏副县不适合出面,先摸清楚为难咱们的人再说。”
孙向阳摇了摇头。
虽然苏慧晚的级别略低,但有些事情却不能这么算,不过孙向阳也明白,自己跟县里一些人不对付,哪怕苏慧晚来了也一样,他们或许不会明着针对双水湾作对,可偷着使绊子,肯定不介意。
就算不是他们指使的,可苏慧晚去找对方,用处也不大。
除非苏慧晚动用自己背后的关系人脉。
不过在孙向阳看来,这有点大炮打蚊子,得不偿失。
而且他也不可能出点小事就找苏慧晚出面,所以这件事情,最好由他,由双水湾自己解决。
听到孙向阳的话,几人也熄了这份心思,只是脸上却有些担忧。
这个煤矿,不仅仅关系到他们,甚至关系到整个双水湾,现在好不容易通了电,产量刚刚开始提上来,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对士气也是一种打击。
好在他们对孙向阳有种盲目的信心,既然孙向阳说能解决,那就一定能解决。
下午,孙庆武独自返回,带来了一些消息。
炼焦厂那边,依旧缺少优质焦煤,并没有多出别的渠道,同时,炼焦厂的高层也没有发生变化,还是老样子。
如此,也就不存在新官上任三把火的事情。
至于那个拒绝收煤的人,也已经调查出来,是采购科科长陈贵亲自下的命令,而这个陈贵是炼焦厂厂长的小舅子,一手把持炼焦厂的采购工作。
虽说是裙带关系,但根据调查,这个陈贵还是有些能力的,很是吃得开。
因为时间太少,孙庆武那位战友也没有调查出更多的东西,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孙恩光留在县里,让孙庆武先回来报信。
听了孙庆武的话后,孙向阳领着他找到老支书,毕竟当初跟炼焦厂谈的合作,是老支书跟公社那边出面。
果不其然,老支书听到陈贵,便肯定的点了点头,又说明当初他找到对方,听到双水湾有优质煤,更是二话不说就同意了采购,价格也给的不错,毕竟炼焦厂那边一直都缺优质的焦煤,这是送上门帮对方解决燃眉之急。
用老支书的话说,这个陈贵为人爽快,大气,热情的招待了他。
所以听到这次的事情跟陈贵有关,顿时露出意外的表情。
“我明天去一趟炼焦厂,找这个陈贵。”
老支书并未暴怒,他认真想了想说道。
“先不用,您要是出面,反而没了缓和的余地,按照您的话,这个陈贵是个聪明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针对咱们,肯定事出有因,等那边调查清楚了再说。”
孙向阳摇了摇头说道。
对方突然转变,针对双水湾,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这个原因一定来自外界。
否则对方要是真想坑双水湾,压根就用不着拒收,只要等年底结算的时候,一直拖着不给结算就可以了,到时候有的是办法拿捏他们。
但偏偏,对方毫无征兆的拒收双水湾的煤,给出的还是不合格这种理由。
在孙向阳看来,更像是受到压力,不得不如此。
那么,问题是出在陈贵那个厂长姐夫身上?
也只有对方,有这个能力让陈贵乖乖听话。
但是,以对方的身份,肯定不会因为一点小利难为双水湾,是县里某些人坐不住了,想要釜底抽薪,还是另外的敌人?
孙向阳仔细想了想,相比县里,他倒是觉得另外的敌人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苏慧晚的到来,还有她旗帜鲜明的支持双水湾,只要县里的人不傻,就不可能用这种办法来针对双水湾,这是往死里得罪。
对方能够坐到那个位置,会这么傻吗?
只有天大的仇怨,才会想要挖双水湾的根,想要以此拿捏双水湾,来达到某种目的。
而这样的敌人,双水湾还真的有,那就是另外一脉孙家。
自从上次孙晓清离去后,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没有动静,但孙向阳却知道,对方是不可能放弃的,因为这关系到那一脉的兴亡。
想找一个能够延续的对方气运的墓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普通的墓地根本没用,就算上等的风水吉穴,也未必管用。
只有真龙穴,才能抵挡当初催发气运的反噬,并且让对方再度走上辉煌。
或许,这段时间对方之所以一直没有动静,就是为了找一位厉害的风水大师,或许对方也找过别的地方,所以才一直没有动静。
但当确定只有双水湾这里的真龙穴才能拯救他们的时候,自然要牢牢掌握住。
可是,孙晓清已经带回了孙向阳的决定,压根就不想要那一份价值几十万的家产,软的不行,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可直接上门来闹,更是一个笑话,直接被打断腿丢出去都是轻的。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双水湾自己服输。
孙晓清上次来的时候,早就打听清楚双水湾的情况,现在双水湾有两大支柱,一个是煤矿,一个是剪纸画。
剪纸画是跟香江那边合作,对方鞭长莫及,那么就只能对煤矿下手了。
以对方的人脉,想要完成这件事情,绝对不算难。
或许在对方看来,煤矿就是双水湾的七寸,拿捏住了七寸,最后只能乖乖的投降,同意对方霸占双水湾的真龙穴。
不得不说,这个计策很不错,的确有可能做到。
可惜,孙向阳又怎么可能让对方如意?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三章 幕后之人露面
“看你的样子,猜到是谁了?”
老支书见孙向阳若有所思,便好奇的问道。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那一脉人干的,能老实这么长时间才下手,已经出乎我的预料了。”
孙向阳也没瞒着,干脆告诉了老支书。
“差不多,我猜想也是那边,咱们双水湾本本分分做人,到头来却被人欺负到家门口,别说那老不死的没机会埋在咱们这边,就算真埋了,我也给他扒出来。”
老支书眼睛一瞪,恨恨的说道。
那煤矿可是他心心念念的命根子,看做是双水湾的希望,现在有人要断他的命根子,他不拼命才怪呢。
“您老放心吧,既然知道了是谁,那剩下的就好办了。”
孙向阳安抚着老支书,有句话叫风水师杀人不见血。
更何况,他的相术已经入门,最近一段时间研究,甚至隐隐让他把握住命运跟风水之间的联系,虽然不至于让他的风水堪舆提升到宗师,但也打下了无比坚实的基础,让他对风水堪舆,有了更深的认知。
毕竟风水改变的是一个人的运势,而命运二字又是紧密结合,彼此相辅相成。
相术窥的是命,风水堪舆改变的是运。
“行,反正你是煤矿的队长,你说的算。”
老支书点点头。
经历过几次事情后,现在他已经不再把孙向阳当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年青。
第二天,孙向阳依旧待在双水湾,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这件事情,急的并不是他。
对方的目的是为了让双水湾妥协,而不是真的撕破脸,弄的跟生死仇人似的,否则就没了缓和的余地。
甚至,在孙向阳看来,对方应该一直对双水湾有所关注,之所以选择这个节骨眼上动手,或许也跟徐丘等人有关。
毕竟徐丘等人从未隐瞒自己的身份,早就在双水湾传的沸沸扬扬了,尤其是最近又在帮忙改造坟地,大家自然充满了期待。
消息传出去,也实在正常。
所以,对方才着急着动手,甚至还会担心真龙穴被对方抢走,毕竟知道双水湾真龙穴的终究是少数,而那一脉,恐怕只知道双水湾有真龙穴,并不知道那真龙穴已经被孙向阳改造成风水格局。
眼瞅着孙向阳从香江请来风水大师,自然会联想到孙向阳想要那个真龙穴。
再不动手,恐怕就真的晚了。
正因为明白这些,所以孙向阳反倒是不着急了。
该着急的是对方。
果不其然,或许是见孙向阳没有去炼焦厂那边疏通关系,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那边终于坐不住了,而这次出面的是孙家那一脉的老大,孙先和,以及孙晓清。
“大伯,这里就是双水湾了,我上次来的时候,那边还没建好,这边更是一片荒地。”
孙晓清看着双水湾的变化,心中也是充满了惊讶。
哪怕一直关注着这边,知道那是研究所跟学校,但双水湾的这种大手笔,还是吓了她一跳。
难怪孙向阳对她家的产业毫不动心,对方的确是有这個资格。
“再怎么发展,也只是乡下,难不成还能飞出个金凤凰来?可惜香江那边咱们的手伸不过去,县里那位更是一个劲的敷衍,甚至还想让咱们来打擂,他在旁边看热闹。”
提起这个,孙先和脸色就显得有些阴沉。
“金凤凰?”
孙晓清心中苦笑,那剪纸画,可不就是金凤凰吗?
不但飞出了双水湾,更是直接飞到了香江。
可惜就算如此,家里面的人仍旧看不起双水湾,认为这里就是个穷山沟,只是好运气卖出了点剪纸画。
她上次失败回到家,就把在双水湾的见闻,还有孙向阳说的那些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爷爷,最终,爷爷把大伯叫去,将真相告知。
孙先和这才知道,里面竟然还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他虽然不相信什么风水,但老爷子言之凿凿,甚至让他去请了一位风水大师,去他家坟地看了一下,果然验证了老爷子的说法。
他家眼下如烈火烹油,一个不小心,整个家都会给烧没。
这下子,孙先和害怕了。
孙家的产业,也是他的根本,更是他的底气,这种衰败,不仅仅是产业,甚至也包括他的事业。
可就在这个时候,孙晓清却慌忙的告诉他,双水湾从香江那边请了风水大师。
这下子,孙先和再也坐不住,并且立即开始行动起来,不过他已经明白孙向阳的依仗,甚至还托人找了县里那位,但对方却跟他玩起了太极,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最终,孙先和将目光对准了双水湾的产业,既然孙向阳有依仗,那就打掉他的依仗,他就不信对方不乖乖就范。
可惜现在的双水湾并不是瘸子走路,他虽然找关系,成功遏制住了双水湾的煤炭,不仅仅是县里那个炼焦厂,就连周围几个县的炼焦厂同样被他打了招呼。
但剪纸画的生意,却是直接卖到香江那边,他别说禁止,甚至连关系都找不到人家那边。
尽管如此,他仍旧笃定,双水湾很快就会找上门,然后他就有理由出面了。
没想到,人家压根就没动静,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
这下子,就轮到孙先和坐蜡了。
尤其是双水湾不断传来消息,请来的风水师已经行动起来,在坟地那边忙活,孙先和不得不带着侄女火急火燎的赶到双水湾。
就是怕对方先一步找到真龙穴,然后利用起来,那样一来,可就没他家什么事情了。
“大伯,咱们这趟来可得好好谈,要是再谈崩,后面就不好说了。”
孙晓清赶忙劝道。
他这个大伯,别看一副沉稳的模样,但孙晓清却很清楚对方的性格,爷爷也曾点评过他,为人自大。
可以说,孙家这一代三个儿子,没一个成器的。
要不然孙家老爷子也不会把孙晓清带在身边。
只可惜,孙晓清是个女孩子,迟早要嫁出去。
“放心吧,那个孙向阳再厉害,也只是个没多少见识的乡下小子,甚至是个傻子。”
孙先和自信的说道。
如果不是傻子,谁会拒绝那边几十万的产业?
至于双水湾这里的产业,那都是集体的,跟孙向阳有什么关系?
在他看来,孙向阳就是被双水湾那个跟老狐狸一样的支书给糊弄了,甚至是给洗脑了,不是傻子是什么?
而孙晓清说的那些,有关孙向阳不凡的话,更是被他下意识的忽略。
因为他已经知道,孙向阳从小到结婚,都没离开过双水湾,以前的经历也是历历在目,那剪纸画什么的,只是运气好罢了。
虽然会点风水,帮双水湾找到一个煤矿,但也就那样。
这样一个人,要说多狡猾,他第一个不信。
所以,孙向阳背后一定有人在出谋划策,把他当枪使,至于是谁,更是不言而喻。
孙晓清听到大伯的话,心中既无奈,又后悔。
当初爷爷要把事情告诉大伯,让他出面的时候,其实孙晓清就不看好,甚至想要劝说,但她是家里的女孩子,如果真的说出这番话,反而会加剧家里的矛盾。
毕竟大伯跟三叔,早就对她有意见了。
认为是她父亲故意把她送到老爷子身边,讨好老爷子,把更多的好处留给二房。
她如果说大伯不合适,被对方知道后,又会怎么看她?
甚至连她爷爷,都会多想。
至于她这一代的男孩子,因为她父亲结婚最早,反倒是她的年纪最大,大伯家的弟弟,只有十七岁,还在上学,更担不起这份重任。
最终,孙晓清不得不硬着头皮领着孙先和进入双水湾,心里想着,到时候自己帮着缓和一下,或许还有缓解的余地。
很快,孙晓清便找到孙向阳,刚见面,孙先和便看着孙向阳说道:“你叫向阳吧?我是你大伯。”
“哦,有事吗?”
孙向阳看着两人,不出所料,对方果然登门了,比他想象中,还要坐不住。
“上次晓清告诉过你,你爹跟我家的约定吧?这些年,你大爷爷一直遵守着伱爹当年的约定,那些产业是你爹留给你的,不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你这么往外推,你爹九泉之下,能安心吗?
他当年之所以立下这个约定,就是为了你今后着想,那可是几十万,足以让你后半辈子舒舒服服的过完。
至于双水湾这边,发展的再好,那也不是你自己的东西,甚至我还听说,你们煤矿那边遇到了点困难?
我认识个人,只要你说一声,看在咱们一家人的份上,马上帮你解决,你看怎么样?”
孙先和慢慢的说道。
“我爹死的突然,没跟我提起过什么约定,你那边有我爹当初立下的字据吗?要是没有的话,你恐怕只能去找我爹谈了。”
孙向阳摇了摇头说道。
“自家人哪会立什么字据?而且你爹都死了,我去哪找他谈?”
孙先和皱着眉头说道。
“那就是没得谈了。”
孙向阳冷笑一声,不等对方说话,便已经继续开口:“没有字据,自然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也许当年我爹跟你们说的是你们那一脉所有的产业呢?只不过你们见我爹死了,看我好欺负,就故意往少了说,你说对吧?”
“胡说八道,我家怎么可能把所有产业都给你。”
孙先和瞪着孙向阳,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明白了孙向阳的想法,那就是嫌少。
难怪之前会不同意,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你看,你没字据,又不承认,那当初的约定,只能作废了,你们哪里来,还是回哪去吧,双水湾这座小庙,供不起你们家的大佛。”
孙向阳开始赶人。
“向阳哥,我可以保证,当年的约定是真的,先成叔还在的时候,爷爷就说起过这件事情,而且你要是不满意,爷爷说过,可以再给你加一些,保证不会让你吃亏。”
孙晓清看着谈破马上就要破裂,不得不站出来撑场。
但她的话,却让一旁的孙先和面露不快,原本对于给孙向阳的那一份,他就属于捏着鼻子认下,没想到孙晓清这个侄女此刻不经过他的同意,给孙向阳许诺更多的好处,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是什么?
而且,在他看来,既然是谈判,那就有来有往,哪有上来就主动给对方好处的?
这不是明摆着让对方得寸进尺吗?
“加多少?九成?”
孙向阳故意挑衅的看了孙先和一眼。
“不可能。”
果不其然,听到他的话,孙先和愤然拒绝,死死瞪着孙向阳。
给出九成?
那他家岂不是什么都不剩了?
这些年的打拼,又有什么意义?
“向阳,你就不想想,你们双水湾的煤矿,如果一直没人收,你们就算挖出再多的煤来,也只能放在那里淋雨,只要你同意,不仅仅是答应你的那一份,煤矿的事情我也会帮你解决,不管你们双水湾产多少煤,都能帮你卖出去。”
孙先和干脆挑明了说道。
“煤矿的事情不过是小人作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卖不出,我们双水湾也可以留着自己烧,反正我们不缺钱,至于当初的约定,谁约定的你们就去找谁,跟我没关系。
对了,前不久我托人从香江那边请了两个风水大师,他们说双水湾是块风水宝地,我还得忙着招待人家呢,恕不远送。”
孙向阳直接下了逐客令,更是挑明风水大师,双水湾是块风水宝地的事情。
听到他的话,孙先和明显紧张起来。
要是真被香江来的风水大师找到了,肯定没他家的份了。
原本他以为自己切断双水湾的煤,对方就会服软,但没想到,对方一副软硬不吃的模样。
“留着自己烧?你们能烧的完吗?而且那个煤矿可是你们双水湾所有人的,你能做得了这个主?他们要是知道是因为你的缘故,导致煤卖不出去,到时候会怎么看你?
你以为你帮着双水湾做了那么多事情,他们就会一直感激你?
你错了!
大错特错!”
孙先和大声的说道。
(本章完)
.
第二百三十四章 气运反噬
孙先和站在那里,像极了讲台上的老师,而孙向阳则是那个不听话,无知的学生。
“向阳,你大伯我这些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我孙家那么大的产业,要是没有我压着,早就被那些豺狼吞干净了,相比而言,你这双水湾,就是个小鱼塘,你根本不知道外面的天地有多大。
你甚至连升米恩斗米仇都不知道,哪怕你为双水湾做再多,拉着所有人过上好日子,他们也只是感激你一时,真要让他们自家利益受损,他们第一个就是推翻你。
如果让他们知道因为你的缘故,煤炭卖不出去,他们没钱分,伱信不信,你们双水湾的男女老少都会跑到你家里去逼你同意?
你现在还太小了,根本不明白什么叫人心险恶。
咱们两家一个老祖宗,你爹叫我一声堂哥,你爷爷跟我父亲是亲兄弟,我们骨子里流着一样的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要不是因为这個,你爹当年为什么跟我父亲立下那种约定?
他是为了你好。
只要我家兴盛,你这辈子都不愁吃喝,有着花不完的钱。
也就是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我才苦口婆心的跟你说这些,要是换了旁人,你信不信我有的是手段让他屈服?”
孙先和说完,已经是面红耳赤,气喘吁吁。
原本以为,自己说了这么多,孙向阳肯定会幡然悔悟,一口一个大伯,可没想到,对面的孙向阳却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像极了那种朽木。
“你说的都对,不过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还是那句话,当年的约定是谁定的,你们就去找谁,而且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们要找的东西,已经没了。”
孙向阳淡淡的说道。
“没,没了?”
孙先和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叫没了?
一旁的孙晓清更是面色大变,后知后觉的孙先和这才恍然,他竭力的瞪大眼睛,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孙向阳。
“你把你爹埋了?不过没关系,可以迁坟。”
孙先和赶忙说道。
“我爹早就埋了,不过是埋在双水湾的坟地里,跟你们要找的东西无关,我说的没了,是那个地方已经被我破坏掉。”
孙向阳干脆说道。
“破坏掉?你觉得我会相信?难怪你能拉上香江的关系,难怪你能在双水湾找到煤矿,原谅你把你爹埋在了那里,这是你爹的主意,还是你自作主张?
你爹当年说,那里最起码明年才能成型,而且你爹向来说一不二,肯定不是他的主意。
那就是你自作主张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孙先和脑海中瞬间想通了一切。
难怪孙向阳会对他们这么排斥,甚至连谈都不肯谈,连那边的家业都不要,原来是自己用了。
想到这里,孙先和心里就滴血。
这一切,原本应该属于他家的,可现在却被孙向阳给偷走了。
至于刚刚所谓的都是一家人,早就被他忘到了脑后。
所谓的一家人,是孙向阳家的都是他家的,而他家的,自然还是他家的,给孙向阳一点,也是施舍。
所以,他的许诺,实际上是在糊弄孙向阳,压根就没打算真的出,先把孙向阳,还有家里老爷子哄骗过去再说。
他相信,以自己的本事,孙向阳这样的小年青,肯定是手到擒来,任凭他摆布。
但现在,结果似乎跟他预料的有些不一样。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了,至于煤矿那边,我也知道都是你动的手,你不就是想利用煤矿来逼迫我,逼迫双水湾答应吗?
不过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这么处心积虑的针对双水湾,就不怕自家遭报应吗?”
孙向阳冷冷的看着孙先和说道。
反正脸皮都撕破了,他也不介意再狠狠扇上几巴掌。
“呵,就凭你?”
孙先和此刻有些恼羞成怒。
“对,就凭我,你要是不信,那咱们可以走着瞧。”
孙向阳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好好好,你给我……”
“大伯,别说了,别忘了来前爷爷说的。”
孙晓清终于忍不住了,急急的拉了孙先和一把,现在能压住大伯的,也就只有她爷爷了。
说完后,孙晓清又看着孙向阳说道:“向阳哥,这件事情都是大伯自作主张,我可以发誓,爷爷并不知道,他老人家真的想见你一面,也给你留了一份家产。”
“啪!”
孙晓清刚刚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好你个吃里扒外的赔钱货,是不是你把孙家给卖了?还敢拿老爷子压我?我是孙家长房长子,老爷子已经老了,孙家由我说的算。
至于那什么风水,根本就是骗人的,哪怕是真的,我拿出几万块钱来,就不信找不到更好的。
你小子拿了我家的东西,就等着我家报复吧。”
孙先和脸色已经开始狰狞。
他恨恨的说完之后,扭头就走。
看到他的表现,孙向阳仍旧没有半点表情。
天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在孙向阳看来,孙先和平日里就算自大,也不应该如此轻易就失去理智,像是被蒙蔽了一般,这种现象,很可能是因为反噬,有点类似于鬼上心,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
而双水湾,原本是对方那一脉的退路,两脉之间,冥冥之中甚至有所牵连。
但这边的真龙穴已经转化为风水格局,对方等于失去了最后的镇压。
再加上孙先和来到这边受到刺激,一里一外,才让他这么的失态,远失平日里的水准。
换句话说,他完全被气糊涂了,失去了理智,心中的恶念被无限放大。
孙家那一脉,败定了。
至于对方说的,请人找真龙穴,更是不可能。
哪怕一些地方有真龙穴,也早就被占据了,又怎么可能轮得到他?
更关键的是,反噬一旦开始,就相当于癌症开始恶化,已经回天无力。
“你没事吧?”
孙向阳这才看向捂着脸,愣在那里的孙晓清。
刚刚那一巴掌,可谓是无妄之灾。
“没事,向阳表哥,这次给你添麻烦了,煤矿那边的事情,是大伯从地区找的人,我之前反对过,可他是我大伯,根本不会听我的。
那人叫赵康,正好管着那些炼焦厂,所以打了招呼,不仅仅你们县里,周围几个县也都一样,你可以找苏副县托人缓和一下。”
孙晓清说完后,低着头转身离开。
看到这一幕,孙向阳并没有挽留,恩恩怨怨,有时候很难说的清楚。
或许从孙先福第一次登门的时候,或许从他重生后,有些事情就已经注定。
不管孙父当初有什么谋算,都随着他意外身死,化为了乌有。
甚至连孙父的死,谁又能说得清楚,不是因为反噬?
命里如此,强求无用。
“咦?人走了?谈的怎么样?”
在孙晓清理会不一会,老支书便背着手过来。
“嗯,算是撕破脸了,今后他应该不会再来了,以后就算想报复双水湾,恐怕也是不行了,至于煤矿的事情,地区有人跟炼焦厂打了招呼,是一个叫赵康的,主管炼焦厂这一块。”
孙向阳说道。
“地区?这个简单,让姓沙的去一趟,煤矿有他姓沙的一份,不出点力怎么能行。”
老支书听到是地区那边,立即说道。
沙宏成在地区有人,这件事情孙向阳也清楚。
当初沙宏成给他的那支钢笔,就源于地区的那位,就算之前沙坪坝搬迁到双水湾,也是对方使了力,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审批下来。
这也是沙宏成一直‘嚣张’的本钱。
“好,那这件事情就让沙支书出面,给对方带点咱们双水湾的特产。”
孙向阳点点头说道。
“特产?煤?”
老支书有些没反应过来。
“哪里有送煤的,送几幅剪纸画吧,咱们双水湾的剪纸画,迟早要打出名声的,等到明年,香江那边可能会加大剪纸画的收购,到时候咱们可以从地区那边进行收购,然后打上咱们的标签出口创汇,这剪纸画之乡,也就慢慢成了。”
孙向阳说道。
他当初跟黄德发商量过,现在正是香江电影的辉煌时期,火遍整个东南亚一带,这也是一种文化出口。
这个时候,拍几部跟剪纸画有关的电影输送出去,绝对可以打开剪纸画的市场,毕竟那边除了当地人,更多的还是华人。
这种剪纸画,过年过节贴在家里,绝对不错。
到那个时候,剪纸画就会形成一条真正的产业,再也不是当成礼物,小打小闹。
实际上,剪纸画在上辈子的确出口多个国家,一些大师级别的剪纸画,更是能卖到几十万的天价。
这玩意弄好了,绝对是个聚宝盆。
剪纸画之乡,也并非水中月,而是一条关系到千家万户的产业链。
“剪纸画之乡?没问题,这次我让姓沙的多带点去,都分一分。”
老支书原本还有些肉疼,毕竟一幅剪纸画最低三美元,大师级的更是能卖到十美元,就这么送人,能不心疼吗?
但想到孙向阳说的剪纸画之乡,他立即明白这里面的好处。
虽然双水湾往外卖,普通剪纸画三美元,大师级的十美元,但如果真的做二道贩子,从外面收购剪纸画,就不是这个价格了。
哪怕一幅剪纸画三毛钱,都会有的是人往双水湾送。
毕竟按照一天三幅,就是九毛钱,一个月二十七块钱,都赶上一个正式工的工资了。
而剪纸画,只要一把剪刀,是个手巧的娘们就行。
谁不想赚这个钱?
就连之前那几个帮忙的生产队,这会还死皮赖脸的想分一杯羹。
“对了,那边要不要我出面?”
就在离去之际,老支书突然又回过头来说道。
他说的那边,自然是指孙先和那边。
他作为双水湾的老支书,可没有光挨打不还手的习惯。
“不用了,很快那边就会自顾不暇,这个时候咱们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省得惹一身腥。”
孙向阳却摇了摇头。
自从掌握了相术后,他对一些冥冥之中的事情,就有了一些强烈的预感。
结合之前孙先和的变化,他已然看明白不少东西。
烈火烹油之后的气运反噬,又岂是那么轻易就能度过的?
家道中落,破败,只是其中一种。
严重点,甚至家破人亡。
这就要看对方有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如果没有做,甚至这些年常做好事,说不定顶多衰败,烂船还有三千钉。
但如果做了不少坏事,在气运的反噬下,自然不会有好结果。
仔细回想刚刚孙先和的面相,孙向阳基本断定,对方会有牢狱之灾。
不过这些,都跟孙向阳没有关系。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制止了老支书。
因为他很清楚,老支书所谓的出面,肯定不是找人,卖老脸,而是更狠的手段。
孙缺德,可不仅仅只是坑蒙拐骗。
“那就这样吧,便宜他们了。”
老支书的话,也验证了孙向阳的想法。
至于是不是便宜,可未必。
等老支书离去后,孙向阳摇了摇头,再度从口袋里掏出三角铁片,认真的观摩起来。
随着不断的研究,他渐渐发现,这块三角铁片的一些妙处。
这玩意,应该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完全可以称得上相师一脉的法器。
就好比风水师手里的罗盘。
而罗盘,可以寻龙点穴,勘定风水。
这三角铁片,自然也可以称量命格,解读命理。
只可惜,他没有得到真正的传承,一切只能靠自己摸索,或许等他相术等级再提升两次,就能彻底弄清楚这东西的原理。
到时候,也可以用在黄锦铃的身上。
另一边,孙向阳让孙庆武去了一趟县里,把孙恩光叫了回来。
而老支书找到沙宏成后,对方骂骂咧咧的带着一些剪纸画离开,直奔地区。
几天后,一个客人来到双水湾,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甚至提高了煤的价格。
此人正是县里炼焦厂那位采购科科长,陈贵。
他来了以后,全程由老支书接待,孙向阳并未露面。
就这样,双水湾的煤,再度开始往炼焦厂送,而除了少数人,双水湾剩下的人,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有老支书,心满意足。
这次,赚了!
(本章完)
.
第二百三十五章 以人为本,过犹不及!
煤矿的事情,因为没有宣扬,所以并未在双水湾惊起什么波澜,倒是苏慧晚来了一趟,但也没有多待。
表面上,双水湾仍旧一片风平浪静。
徐丘跟简存修依旧带人忙碌着,每天都充满了干劲。
但最上心的却是沙宏成。
他不但关心沙坪坝的坟地,更关心那几个上等的风水吉穴。
虽说沙坪坝整体搬迁到双水湾,但坟地却没有混在一块,而是单独找的地方,毕竟两边的祖宗都不一样,而双水湾原本的坟地面积也不算大,没必要合在一起。
至于那上等的风水吉穴,他也安排的明明白白,主要是留给他小爷,也就是沙老爷子。
而他父母祖上的坟,却不准备占据这种风水吉穴。
因为这几个上等风水吉穴最起码需要两三年的时间来孕育,他总不能把父母的坟,孤零零的留在沙坪坝吧?
等迁到双水湾这边后,也不好再迁一次。
倒是村里的木匠,一下子忙活起来,每天领着四五个学徒打棺材。
沙坪坝那边毕竟上百年的历史,有些人家以前穷,人死了,用草席子一卷,埋起来。
有的倒是打了棺材,但年岁太久,那些棺材早就已经腐烂。
所以趁着这次迁坟,他们也想重新用棺材,厚葬祖上亲人。
而这次,哪怕咬牙,砸锅卖铁,也必须用上棺材。
他们想的很简单,这里的风水好,现在多花点钱,多烧点纸,让祖宗保佑,未来会更好。
对此,不管老支书还是沙宏成都没有说什么,子孙后代,给父母长辈打口棺材,谁还能拦着不成?
为了迁坟,沙宏成特意拜访了香江那几名风水师,看看里面有什么讲究,需要做什么安排,最好是找个好日子,然后大家一块。
可以想象,真要到了那一天,百棺借道,一定很轰动。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沙坪坝的活人都搬到了双水湾,总不能把死去的长辈丢在那边不管吧?
所以,老支书跟沙宏成一直都默认沙坪坝那边的举动,弄得双水湾这边都有人想把祖宗扒出来,重新埋一次,不过老支书听后,直接把那人臭骂一顿,后来被其父母听到后,更是拿着棍子一顿揍。
还没听说谁家随便把祖宗扒出来再埋一次的,这是想干嘛?
嫌祖宗睡的太安稳?
没打断腿都是轻的。
唯独孙建刚最是郁闷。
原本,他跟对象打算正月里结婚,但当时沙坪坝搬迁,忙着挖窑洞,之后孙向阳去了香江,所以就想着等孙向阳回来再说。
接着,孙向阳是回来了,但双水湾也更忙了,竖电线杆,建研究所,建学校。
想着等忙完这些再结婚,毕竟结婚也是件大事,少不了要让人帮忙。
可大家都这么忙,加班加点的干活,谁也没空,就连他爹孙庆余,也是忙的脚不沾地。
所以他的婚事,就这么拖了下来。
眼瞅着该忙的都忙完了,学校也快建好了,到时候就结婚。
没想到,沙坪坝那边又准备迁坟,到时候动静更大,他可不想自己的婚事跟这种事情撞在一起,所以只能继续拖。
小青年刚刚谈恋爱,正是热乎的时候,这拖啊拖的,让他有些受不了了,最终去了未来丈人家一趟,老丈人给他出了個主意,可以先让对象来双水湾,顺便找点事情干。
很显然,他那老丈人也是忍不住了,生怕拖下去会出什么变故,所以着急忙慌的把闺女送来。
虽然名声有点不好听,但最起码坐实了两人的关系。
到时候孙建刚如果敢始乱终弃,毁的可不仅仅是人家姑娘的名声,就算他自己,也会彻底臭掉。
所以他那老丈人压根就不怕孙建刚不认,他跟孙庆余也见过几次面,甚至已经定亲,对于孙庆余的为人更是打听了个遍,自然知道这家人怎么样。
于是,孙建刚扭扭捏捏的找到孙向阳。
“你对象要来?住你家?”
孙向阳听到孙建刚的来意,有些意外的说道。
哪怕两人已经定亲,可在这个年代,没结婚就住到人家里,传出去也不怎么好听。
“不,不住我家,我叔了,家里就剩下我婶子跟两个孩子,而且那边闲着一个窑洞,我爹的意思是,让丽萍住我婶那边。”
孙建刚赶忙说道。
他倒是想让对象住家里,两个人还能多亲近亲近,但他不懂事,他爹孙庆余却不能不懂事,加上亲家那边的想法,就想出这么一个主意。
如此,就算传出去,至少也有个借口。
而孙建刚找孙向阳,倒不是询问他的意见,而是想给他那对象找个工作。
“挺好的,我记得你婶子也在剪纸画小组吧?正好让你对象跟着学学,到时候她先在家里剪,等剪出的剪纸画合格了,再加入剪纸画小组,待遇跟其他人一样。”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让孙建刚的对象进剪纸画小组只是他一句话的事情,但事情却不能这么做,这样对孙建刚对象也没好处。
现在剪纸画小组可是真正的香馍馍,不知道多少人抢着进。
如今的规矩就是,谁如果想进剪纸画小组,先在自家练习,什么时候合格了,通过考验,然后才能加入剪纸画小组。
像当初先加入再慢慢学习,已经不可能。
至于黄锦铃,那明显属于特殊例子,毕竟名义上,她是收购剪纸画的‘东家’,谁敢不让东家来?
但换成别人就不行了,真要这么下去,也容易惹更多人不满,生出乱子。
所以,规矩早就立下。
孙建刚就算不懂,孙庆余也一定懂,但他之所以来找孙向阳,就是孙庆余的主意,这么做的目的,也是为了让孙建刚的对象在孙向阳这里留下印象。
这对孙建刚跟他对象,都有好处。
孙庆余这么做,也算不上算计,人情往来,有来有往,关系才能不断加深,没有往来,哪来的人情?
有的时候,就算欠下人情,也能拉近彼此的关系。
可见,孙庆余为了这个儿子,是多么的煞费苦心。
以前,孙庆余恼恨儿子不争气,天天就知道在外面打架斗殴,他都已经懒得管了,烂泥扶不上墙。
但自从孙建刚跟了孙向阳,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懂事,勤奋上进。
孙庆余一看,这儿子还有救啊,所以开始手把手的教导。
毕竟,没有哪个当父母的不望子成龙,不期望自己儿子变好。
“谢谢队长,你可是我跟丽萍的媒人,等我俩结婚的时候,你可一定给我当证婚人。”
孙建刚喜滋滋的说道。
他这个媳妇,完全可以说是捡的,甚至是抢的。
当初孙向阳跟陈书婷从京城回来,在公社雇了辆驴车,当时赶车的小老汉,就是孙建刚的老丈人。
当时恰逢双水湾挖出煤来,那小老汉颇有先见之明,看好双水湾的发展,就想着把闺女嫁到双水湾。
但一开始,跟他闺女相亲的是赵富贵跟孙庆波,毕竟他们两个的年龄要大一些,就等着结婚了。
但没想到,那两个家伙不争气,赵富贵竟然跟对门的寡妇有了牵扯,而孙庆波又一心吊在徐凤霞的身上,最终还是年龄最小,原本不在目标中的孙建刚跳出来截了胡,成功抱得美人归。
为此,孙庆波的爹差点没把他赶出家门,不认这个儿子。
多好的对象,竟然还不要,非得吊在徐凤霞的身上。
问题是,人家徐凤霞一心想考大学离开双水湾,压根就看不上孙庆波,整个双水湾也没人看好孙庆波。
但偏偏,孙庆波一副矢志不渝的模样,就跟着了魔一样,谁劝也没用。
哪怕徐凤霞跟他说过,他仍旧不在乎。
用他的话说,你拒绝是你的事情,我喜欢是我的事情,伱可以拒绝我,但不能剥夺我喜欢你的权利。
最终,徐凤霞也是无奈,只能躲着他,以至于不少人都说孙庆波是个傻子。
对此,孙向阳反倒是没说什么,感情是件很自私的事情,主打一个你情我愿,既然孙庆波喜欢,那就让他喜欢好了,迟早会有梦醒的那一天。
很多事情,你不去经历,就永远无法明白,无法成长。
孙庆波以前在双水湾毫不起眼,当初挖井的时候,他就说了,自己最大的梦想就是挣个奖状,评个先进,因为只有那样,他才能娶上媳妇。
事实证明,有些人一旦给他舞台,就能绽放出他的光彩。
孙庆波为人圆滑,跟谁都能处得来,再加上早早的抱上孙向阳的大腿,为其办事,所以才成了第三生产小队的小组长。
而现在,外人已经很少会称呼第三生产小队了,而是称呼煤矿小队。
孙庆波也是如今煤矿小队的组长之一。
这个工作,压根就不愁娶媳妇,甚至不少媒人都把他家的门槛踏破了。
只可惜,孙庆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孙向阳娶了陈书婷这个知青,就想有样学样,最终一颗心拴在了徐凤霞的身上。
在孙向阳看来,孙庆波的这种选择,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随他就是了。
“放心吧,等你结婚的时候,我肯定去讨一杯喜酒喝。”
孙向阳看着孙建刚说道。
如今孙建刚在煤矿那边仍旧是记工员兼会计,至于保管员跟别的的职务,已经交了出去,要不然他实在忙不过来。
尤其是随着煤矿的规模扩大,产量提高,他今后恐怕还得交出去一份,或者只当记工员,或者只当会计。
“好嘞,那我就不打扰了,队长你先忙。”
孙建刚听见孙向阳同意,高兴的离开。
等他离开后,孙向阳先是去坟地那边转了一圈,被徐丘跟简存修拉着又做了一遍推算,为的就是保证不会出什么差错。
其实徐丘在香江没少做这种事情,对他而言完全是驾轻就熟,但这次却有些不一样,毕竟双水湾这边的风水格局太好了,到时候既要养穴,还不能破坏双水湾整体的平衡。
最重要的是,他也不能失手,要不然英明尽丧,今后哪还好意思再来双水湾?
所以这一次,徐丘可谓是拿出了所有的本事,务求一个完美。
就连简存修,也只是给他打下手罢了。
“对了,我有个想法,咱们再加点吧。”
“还要再加?”
孙向阳听着徐丘的计划,眉头皱了起来。
其实在他看来,如今坟地的风水已经很好了,已经超出他一开始的预料,就连上等的风水吉穴也能多养出两三个,可看徐丘的架势,明显是想着精益求精,将那几个上等的风水吉穴养到一种极限。
“对,你看这边还有这边,如今的改造已经快要完成了,但是在双水湾之外,还有不少地方,咱们完全可以将其全部囊括进来,顺便能让双水湾的风水格局提升。”
徐丘激动指给孙向阳看。
“徐叔,您这规划是不是太大了?”
孙向阳露出一丝苦笑。
如果真的按照徐丘的规划,那今年双水湾就不用做别的了,当进行改造就是了。
而且,一旦加大,可就不是这般小打小闹了。
双水湾可没有挖掘机,光靠人力挖掘,实在是杯水车薪。
似乎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点大,徐丘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作为一个风水大师,难得遇到双水湾这样的风水格局,他的手情不自禁的痒痒,自然想要一展所长,在这边留下自己不可磨灭的印记。
“这个,要不我出钱,咱们雇人?顺便我再给双水湾捐赠一辆挖土机。”
徐丘想了想说道。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完成他的规划。
“徐叔,说实话,我之前也跟您一般想法,想着不断提升双水湾的风水格局,但后来,我在香江得到了那本笔记,从上面领悟了一个平衡之道。
这个平衡,不仅仅是天地自然,也不仅仅是人,甚至包括做人做事。
对双水湾来说,如今的风水格局刚刚好,如果一味的提升,反而不是一件好事情,须知过犹不及。
就连坟地这边,我一开始也是准备延续四平八稳的风水格局,只是稍微改变一下。
如今,您的规划在我看来,已经很好了,没必要再精益求精。
有的时候,给予太多,未必是什么好事情,反而会变成祸端。
气运之道,也要看人的,而风水,也应该是以人为本。”
孙向阳缓缓说出自己的见解。
旁边,徐丘整个人像是被一道雷电击中,愣在那里,久久无言。
(本章完)
.
第二百三十六章 棺材不够了
“好一个以人为本,是我魔怔了。”
良久,徐丘吐出一口浊气,目光复杂的看着孙向阳。
这些简单的道理,原本应该是由他来告诉孙向阳这些晚辈,却没想到,反倒是他被人点醒。
这固然跟双水湾的风水格局太好,他作为风水师想要留下浓重的一笔有关,但也跟他在香江那边养成的习惯有关。
毕竟徐丘作为风水大师,服务的对象主要是那些富贵人家,对于这种人,自然要精益求精。
也因此让他忽略了双水湾的情况。
内地跟香江不同,居住在这里的人,自然也不一样。
正如孙向阳刚刚所说,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向阳,这次多亏了你点醒我,要不然我就犯错了。”
徐丘最后说道。
“徐叔,您只是一叶障目,就算我不说,最后您也肯定能想明白的。”
孙向阳说道。
“不,你如果不说,哪怕到最后,我也不会想明白,甚至还会沾沾自喜,我属于当局者迷,而你是旁观者清。”
徐丘摇了摇头说道。
“我,我也没想过这点。”
一旁的简存修也有些羞愧的说道。
孙向阳说的那本笔记,他也有,甚至看了不止一遍,但同样没想到这点。
可以说,不同的人看那本笔记,会有不同的感悟。
比起徐丘,他迈入风水圈子时的条件要更好,直接拜了一名大师当师父,自然什么都不缺。
别人羡慕的风水法器,他十来岁的时候就已经不稀罕了。
别人挤破头的大师级交流会,他也从小就跟在旁边,听了不知道多少次。
甚至,他出道以后,就再也没有给普通人布置过风水,跟他打交道的全都是富豪,名人一类。
正因为如此,养成了他高高在上的习惯。
当徐丘提出要扩大规模的时候,他更是全力支持,压根就没想过双水湾的情况。
其内心中,未尝没有存在跟孙向阳比试一番的想法。
毕竟孙向阳可以用真龙穴布置出‘亽’字风水格局,那他就能在这个基础上,更上一层楼。
所以刚刚孙向阳点醒的不仅仅是徐丘,也包括他。
另外那几名风水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说话。
他们倒是跟不少普通人打过交道,但能够跟着两个风水大师布置风水格局,可是梦寐以求的事情,徐丘跟简存修在他们眼里,就是权威的象征。
两人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甚至生怕做错,就更加不会考虑这些了。
就算有过这种念头,也会觉得是自己错了。
自己只是普通的风水师,怎么能跟风水大师相比?
“那就继续按照原来的方案,不添加了。”
徐丘最后说道,只是心里却仍旧有些遗憾。
有些道理,想通了是一回事,不甘又是一回事。
如果香江能有这么好的地方,让他一展所长,他绝对可以做的更好。
但无奈的是,他那些想法,并不适合双水湾。
这里,也不需要他那些想法。
虽然想法破灭,但徐丘依旧尽心尽责的构建原来的方案。
反倒是沙宏成,满脸为难的找到孙向阳。
“向阳啊,棺材不够。”
“光村里的木匠肯定来不及,可以去别的生产队,或者去县里买。”
孙向阳也清楚,如今的双水湾,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木匠,就算把学徒的也算上,一天能打三五口棺材就不错了。
而沙坪坝,这些年的积累,谁家没几個祖宗亲人?不得需要好几口棺材?
这么一算,需要的数量绝对不是个小数字,根本就来不及。
“其他生产队都找了,还有县里也都去了,把人家压箱底的都给拉来了,可还差得远。”
沙宏成苦恼的说道。
正常来说,棺材铺里也不会备太多的棺材,而且也不仅仅是沙坪坝的人需要棺材,别的地方,也照样需要。
最主要的是,沙坪坝那边要的太急了。
可以说,沙宏成这几天急的嘴上都起泡了。
之前他找那几名香江的风水师帮忙挑了个好日子,然后嘴一秃噜,就给说了出去。
这下好了,所有人都想要那一天的好日子,毕竟这是香江那边的风水师给算出来的黄道吉日,耽误了这个日子,万一败了风水,好处都被别人抢去了怎么办?
所以,谁也不相让,甚至有人为了抢一口棺材,直接干架。
最后的矛盾难题,只能堆到沙宏成这里。
“差不少?”
孙向阳没有说什么分散开的话,就算再挑几个黄道吉日也已经晚了,没人会相让。
“算下来,还差两百来口吧。”
沙宏成说道。
“差这么多?”
“哎,早知道就不弄什么黄道吉日了,谁有棺材,谁先迁坟,要不你开个会,跟大家伙说说?”
“晚了,别说普通社员,就算沙坪坝那边的干部,会发扬风格,晚一点再迁坟吗?”
孙向阳问道。
顿时,沙宏成不说话了。
实际上最着急的就是那些干部,就连他家也早早订好了棺材。
他倒是能咬牙推迟一段时间,可其余人却未必。
这种情况,不是说有威信,不是说他是支书就行的。
尤其是随着宣传,那些人把双水湾的风水看得比谁都重。
“实在不行就只能去别的县城拉棺材了,就是得需要拖拉机。”
沙宏成这才把自己的办法说出来。
既然一个县不够,那就多去几个县。
只是棺材太重了,不是一两个人就能抬回来的,驴车的数量也有限的很,如今都有用处,帮着拉砖头,至于说从那些县城找拖拉机,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拖拉机现在仍旧是公家的,哪个单位愿意让他拉棺材?
这不是晦气吗?
所以思来想去,沙宏成只能把主意打到双水湾的那几辆拖拉机上。
“之前炼焦厂那边出事,导致煤场积攒了不少煤,炼焦厂那边也要的急,现在加班加点的往炼焦厂那边送,抽不出空来。”
孙向阳摇了摇头。
“要不,要不再买一辆?”
沙宏成最终咬牙说道。
“就算再买一辆也来不及,那拖拉机一次最多才能拉几口棺材?去别的县城路也远,一天根本跑不了几趟,还是赶不上。”
孙向阳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
沙宏成大有赖上孙向阳的架势。
“还是用驴车吧,可以跟那些棺材铺的人商量,咱们加点钱,让他们想办法找驴车送来,然后再从附近生产队借驴车,一个生产队怎么也有三四辆驴车,再加上公社那边,凑够三十辆驴车应该不成问题,虽然驴车更慢,但一天就算拉一趟,按照一辆驴车拉三口来算,一天就是九十口,三四天就差不多了。
问题是,沙坪坝一次买这么多棺材,能拿出这么多钱来吗?”
孙向阳想了片刻,最终给出一个主意。
“这不是账上还有钱吗?先用一下,年底再还。”
沙宏成嘿嘿一笑。
他可是特意去找过孙庆余,虽说煤矿那边用了不少,竖电线杆,买电线,还有搭建研究所跟学校水泥木材,瓦片这一类又用去一些,但这些钱一大半都是欠着账,指望当初那十万八万块钱,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如今双水湾有煤矿,有剪纸画,那信誉可是相当好,给点定金,打个条子,对方就愿意送来,剩下等年底结算后再说。
反正双水湾就在这里,大家也不怕它跑了。
甚至为了支援双水湾建设,苏慧晚都打了不少招呼,一些单位也愿意卖苏副县的面子。
要不然,双水湾早就吃西北风了,根本就撑不起现在的建设速度。
“那可是炼焦厂刚刚支付的钱,按照老支书的意思,是留着接下来发展用的。”
孙向阳无语的看着沙宏成。
之前炼焦厂那位陈贵科长上门道歉,可不单单是提高价格,顺便把之前送去的煤都给结了账,只是钱虽然到账了,但基本都有用途。
“向阳啊,你当我不清楚那些香江风水师给咱们双水湾捐钱了?接下来双水湾就算种树,也有人包了,学校也马上建好了,地里种庄稼也用不到什么钱,反正离着年底还早,那些账也不着急还,干脆就借给沙坪坝吧。”
沙宏成直接说道。
老支书化缘后,可是没少找他炫耀,恐怕就连老支书也没想到,沙宏成竟然在这里等着他。
“那您直接去找老支书啊。”
孙向阳说道。
“行了,师叔啊,咱们可是一家人,师侄有难,伱好意思不搭把手?至于孙缺德,一分钱都攥在手里,他会有那么大方?不过只要你开口,孙会计那边就会同意。”
沙宏成更是干脆把两人的关系搬出来。
孙向阳是沙老爷子的徒弟,他是沙老爷子的孙子,关系可不就师叔吗?
“好吧,回头我跟孙会计打声招呼。”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就算煤矿那边结算的钱都用光了,双水湾实际上也不缺钱。
因为黄锦铃这次回去,会把双水湾积攒的剪纸画都带走,光这几个月积攒的剪纸画,就不是一笔小数目。
尽管那些外汇都会被换成人民币,然后才会落到双水湾的账上,但没关系,就算给双水湾外汇,也没地方花。
别的钱,或许会拖延,推迟,挪用。
但这外汇换来的钱,绝对不会有人动,因为孙向阳早就让苏慧晚递过话,谁要是扣留,挪用这些钱,那以后双水湾就不再跟香江那边的公司进行外汇结算,而是直接由对方换成人民币付账。
这样一来,可就不是出口创汇了。
别说县里,就算地区,都不会同意。
如今的外汇实在太重要了,每个地方都以赚到外汇为荣,大书特书,这是金光闪闪的政绩。
谁敢耽误赚外汇,那就是敌人,要犯众怒的。
所以,没人敢截留挪用双水湾用外汇换的钱,几乎外汇刚到账,当天就会折算成人民币落到双水湾的账上,生怕被人给抢了。
因此,只要黄锦铃回到香江,双水湾立即就会多一笔巨款。
从过年到现在,已经三个多月的时间,现在双水湾平均一天可以出一百幅普通剪纸画,即便不算那些大师级的作品,按照一幅三美元的价格,那就是三百美元。
一百天下来,就是三万美元。
再加上那些大师级作品,差不多能达到四五万美元,换算成人民币,就是七八万。
三个月的时间,几乎净收入七八万。
放在任何一个生产大队,都是轰动的事情。
有这笔钱,足够双水湾用很久了。
毕竟正如沙宏成所说,花钱的大头基本都过去了,剩下的都是小打小闹。
实在不行,还可以继续去找炼焦厂结算。
经过之前的‘误会’,双水湾跟炼焦厂的关系,明显更进一步,用一些人的话说,这叫不打不相识。
“向阳,感激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你是沙坪坝的大恩人。”
沙宏成这会也收敛起之前的不正经,认真的说道。
“都是一家人,说这个就见外了,再说了,钱是借给大家的,年底分红的时候肯定要扣出来。”
孙向阳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件事情还能再给他贡献不少经验点,也不会耽误双水湾的发展,没道理不同意。
恐怕就算老支书,也顶多是难为一下沙宏成,最终依旧会同意。
在这种事情上,老支书是不会含糊的。
“没问题,实在不行我可以算利息。”
沙宏成毫不犹豫的说道。
“不用,煤矿那边本来就有沙坪坝的份额,正常来说,钱到账之后就应该结算,不过现在沙坪坝已经并入双水湾,虽说还是两个生产大队,但有些账,只能等年底一起结算。”
孙向阳说道。
如今的孙庆余,可以说是双水湾的会计,也可以说是两个生产队的会计,而沙坪坝原本的会计,现在只能给他打下手。
所有的钱,都是在双水湾之前的账上,完全由孙庆余掌管。
关于这点,就算沙宏成也没有半点意见。
钱的事情可大可小,如果沙坪坝的人刚搬来,就想抢钱袋子,只会激起两边的矛盾。
“应该的,这次就当是沙坪坝提前预支。”
沙宏成点点头说道。
随后,孙向阳跟沙宏成来到大队办公室,找到孙庆余说了一声,后者甚至都没有去问老支书,便痛快的应下。
至此,沙宏成总算松了口气。
(本章完)
.
第二百三十七章 晋升前准备
接下来几天,曾经逐渐开始荒废的沙坪坝重新热闹起来。
只见一辆辆驴车拉着棺材来到这边,然后放到空置的窑洞里。
之前仅仅只有几个社员在这边照看地里的庄稼,不过现在,又多了看棺材的任务。
为了弄到这些棺材,沙宏成可是豁出去了,而原本沙坪坝的社员,也有不少‘倾家荡产’,不管家里有没有钱,就算借,也要先把棺材买来。
所有人都把这件事情看的无比重要,因为在他们看来,这关系到家里将来能不能过上好日子。
也就双水湾之前那几个混账去找老支书,被老支书狠狠骂了一顿,要不然双水湾也有不少人打着买口棺材,把祖宗挖出来,重新埋进去。
不过,双水湾虽然没人挖坟,但各家各户在中午吃饭的时候,仍旧抽空去修坟,好好捯饬了一遍,让双水湾的坟地看上去‘焕然一新’。
大家的反应之所以这么大,其实也跟孙向阳有很大关系。
以前的时候,孙向阳风水师的身份还遮遮掩掩,现在谁家不清楚这点啊?
所以,大家就觉得,孙向阳之所以能变化这么大,就是因为风水的问题,自从他爹死了以后,很快就开始转运。
现在又从香江请来风水师,一副大修坟地的模样,肯定是为了更好。
哪怕老支书出面辟了几次谣,也没人相信。
所有人一致认定,想要改变命运,想要发家致富,就一定先把祖宗伺候好,只有这样,以后自家的日子才越过越好。
要不然沙坪坝的人也不会‘倾家荡产’,都要多买几口棺材。
这些谣言,孙向阳自然也听到过,不过他只是笑了笑,并未说什么。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气运只是辅助,归根结底,还是要看个人。
如果仗着有气运,就什么都不做,甚至胡作非为,迟早要败个干净。
目前,他已经为双水湾提供了那么多的机会,只要肯吃苦耐劳,好好干活,很快就能过上好日子,甚至他们也是幸运的。
在别的生产队还吃不饱饭的时候,他们一天已经能拿二十個工分,再过几年,当别的生产队出个万元户,都令人羡慕不已的时候,双水湾恐怕家家都是万元户。
但能不能守住,还得靠他们自己。
以前,无论是双水湾,还是沙坪坝,都有一些混子,经常凑在一块玩牌,输的家徒四壁,妻离子散。
为此孙向阳还特意跟老支书以及沙宏成说了一下,今后在双水湾,谁要是敢赌,直接打断腿,再加上现在大家都忙,并未有人敢触这个眉头。
不过在孙向阳看来,这种事情迟早会发生,人都是有惰性的,刚开始拼搏个几年,等手里有点小钱,不愁吃喝的时候,就不愿意干活了,光想着怎么舒服怎么来。
就算双水湾不让打牌,但别的生产队,别的地方,却有不少这样的搭档。
甚至有人特意游走在各个生产队里坐庄。
至于那个时候,孙向阳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只能保证双水湾肯定不会有外人跑来坐庄,没人敢在家里搞这些东西,可如果有人非要寻思,他也懒得管。
毕竟他不是那些人的爹娘,没有义务去负责他们的一生。
将来是好是坏,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反正不管感恩,还是怨恨,都会给他带来贡献点。
“向阳,总算完成,你来看看怎么样。”
这天,徐丘拉着孙向阳来到坟地这边,在双水湾跟沙坪坝的坟地中间,上百米的空地上出现了五个土包,这些土包并非天然形成,而是改造出来的。
两边的地势,也发生了不少变化,这些土包隐隐比两边的坟地高出一些,其所在位置,也不是胡乱分配,而是徐丘跟简存修测算出来的位置。
这五个土包可以借助周围的地势,借助整个双水湾的风水格局,引风纳水,进行养穴。
站在这边,明显感觉到要比别的地方阴凉一些,眺望对面,则是双水湾的窑洞,差不多同样处在中间的位置,如今双水湾的窑洞比以前多了两倍,两边隐隐成侧翼。
如果在高空看,那么这五个土包所在的空地,就相当于金元宝拱起的地方,前面的位置经过挖掘,多了一条引水沟,还有不少改造的梯田。
在徐丘勾画的图纸上,这边要栽上不少树,甚至每棵树的位置都有所标注。
同时,那引水沟上也会栽上一排树,将这些坟地隔开。
到时候就算在对面眺望这边,也正好被挡住。
可以说,这图纸上,这里错落有致,尽收双水湾的精华。
“最多三年的时间,这五个上等的风水吉穴就会孕养成功,每个土包下面,都埋了一件法器,到时候如果要葬人,只要挖开土包,按照位置葬下就行了,如果用不着,也可以继续用这种土包的形式存在,养成的风水吉穴也不会散去。”
“也就徐叔能做到这般,换成我自己来,最多孕养三个风水吉穴。”
孙向阳由衷的说道。
这五个上等的风水吉穴肯定不会随便用掉,也不是花钱就能买到的,在孙向阳看来,至少短时间内肯定用不上。
至于说将来,沙老爷子一个,老支书一个,自家说不得也要留下一个。
如果谁能为双水湾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也有资格埋到这里。
而且,这五个上等的风水吉穴周围,也是可以做成墓地的,并不会形成干扰。
可以说,徐丘的规划完全符合孙向阳的设想,并且整体的布局,也延续了之前的特征,四平八稳,稳中带吉。
随着时间的发展,不管双水湾还是沙坪坝那边的坟地风水,也会有所提升。
地养人,人养旺。
只要大家众志成城,双水湾只会越来越好。
所以,这边跟双水湾也密不可分,为整体。
“行了,你就不要谦虚了,你要是真想做,肯定不会比我差。”
徐丘摇了摇头。
虽然这次的风水养穴主要是他跟简存修主持,但孙向阳也时不时的凑在一块商讨,随着接触,他对孙向阳的能力也有了一个更清晰的认知。
甚至他能感觉得到,孙向阳并未将这几个上等的风水吉穴看的有多重,更多的是给他一个一展所长的机会。
“不过这段日子,也让我有不少收获,而且待在双水湾有种在香江没有的平静,我现在已经慢慢喜欢上了这里,要不是香江还有不少事情,我肯定会多住一段日子。”
徐丘再度说道。
“这个好说,窑洞都准备好了,以后徐叔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孙向阳说道。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不过我肯定尽量抽空过来的,等以后老了,我就搬到这里来定居,说不定这里的坟地,将来还有我一个呢。”
说到这里,徐丘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虽说他的家在香江,可要是往前数,也是当年逃难去的香江,真正的根在内地。
至于是不是在双水湾,已经不重要了,无非就是最终的一个归宿罢了。
作为风水师,徐丘对于身后事其实看的很淡。
“那感情好,等徐叔退休后,就正式加入双水湾。”
孙向阳干脆说道。
以徐丘的年纪,正常的话,再活个三四十年问题不大,在孙向阳看来,太过遥远了。
“就这么说定了,等我老了以后,搬到双水湾。”
徐丘认真的说道。
“随时欢迎,你们什么时候离开?”
孙向阳又问道。
“等那边迁完坟吧,满打满算也就三五天,铃铃那边怎么样了?”
徐丘突然把话题转移到黄锦铃的身上,有些希冀的问道。
“我的相术还差一点,不过在她临走前,肯定能帮她称量命格,至于说有没有办法帮她解决问题,我也说不好。”
孙向阳摇了摇头。
这几天,他又把相术提升了一级,现在已经达到【登堂入室】的地步,如果再提升的话,就是【炉火纯青】,在风水师中,这个境界可以称得上大师。
那么在相师中,这个境界同样也是大师。
大师级别的相师,足以帮助黄锦铃称量命格了。
至于说更高一级,也就是所谓的宗师境界,哪怕孙向阳把所有贡献点都砸进去,也还差的远,所以他并未幻想过这点。
只能希冀达到大师级的相师后,能够看出一些门道,然后再想办法对症下药。
尽管孙向阳对黄锦铃的情况有所不甘,但人力有穷尽,他也不敢保证能不能解决。
这种事情要是真有这么容易,当初那位奇人也不会摇头。
“你尽力就好,千万别勉强,我们风水师其实更应该看透这些事情,想要逆天改命,难难难。”
徐丘并未把孙向阳的话当真,哪怕之前孙向阳说自己的相术已经入门,并且还在研究,也一样。
至于什么称量命格,成为大师级的相师,也当成孙向阳的不甘。
跟风水堪舆不同,在他看来,孙向阳之所以这么年轻就成为风水大师,那是因为其父早早给他打下基础,而孙向阳又把自己关在家里,多年努力,才终于成为风水大师。
他能够成为风水大师,那也是因为有着传承。
但相术呢?
孙向阳完全就是个门外汉,只是从一些相师手里弄到了一些书籍,然后开始自学,总共到现在也就两个月的时间。
两个月,靠着自学,从一个门外汉成为大师?
这不是开玩笑是什么?
哪怕孙向阳言之凿凿,他也不相信。
“放心吧,我有数,这些日子,我一直教铃铃站桩,她现在的身体比以前好多了,更充满活力,而且在双水湾的这些日子,也从未出过什么意外,我相信,她最后肯定会没事的。”
孙向阳说道。
每天早上站桩,他都会悄悄帮黄锦铃看相,至今为止,并未发现什么不祥之兆。
如今,他的相术水平已经达到【登堂入室】,放在以前,完全可以出师了,自己扛着杆出去帮人算命。
而且他也试着帮双水湾一些人看相,多少都能看出一些东西。
唯独黄锦铃,在他看来,明明是富贵命格,无论看多少次都一样,但偏偏那位奇人给她称量过命格,说她活不过十八岁。
但是孙向阳却看不出黄锦铃命中有必死之劫的征兆,让他充满了不解,最后归咎到自己的本事还不到家,毕竟有些隐藏命格,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
除非是称量命格,才会看出一些征兆。
至于说那位奇人有没有欺骗黄耀雄,故意说谎,在孙向阳看来,几乎不可能。
那位奇人不仅仅精通相术,在风水堪舆上也是宗师级别,要不然香江风水师协会不会在他离开这么多年,还认可对方是荣誉会长。
对方留下的那本笔记他也是看了一遍又一遍,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帮助。
这样一位奇人,会故意拿一个小姑娘的命运开玩笑,故意欺骗黄耀雄吗?
“对,吉人自有天相。”
徐丘点点头,安慰了一句。
他不看好孙向阳,同样也不看好黄锦铃,因为他对那位奇人的了解,远比孙向阳知道的更多,那位奇人,在香江风水圈里是个传说,也是个禁忌。
在算命方面,完全可以称得上铁口神断。
可惜当年发生了一些事情,具体他也不是很清楚,但牵连很广,甚至在当时闹出了很大的动静,心灰意冷之下,对方离开了香江,再也没有听到过有关他的消息。
随后,孙向阳跟徐丘逛遍了周围所有的地方,确定没有一点问题后才离开。
而在沙坪坝的坟地里,此刻已经有建筑队开始挖坑,为了以后方便,这次挖坑都是整整齐齐,至于说最后谁家占哪个坑,按照沙宏成的想法,干脆用抓阄的办法。
这个抓阄,不是只抓一个坑,而是抓的顺序,谁家第一个,就从一号坑开始埋,家里几口棺材,就埋几个坑,然后是下一家。
如此以后上坟的时候也会比较方便。
要不然一家有好几个祖宗的,这边一个,那边一个,逢年过节上个坟,跑一大圈,这是要干嘛?
不过这些,孙向阳也不打算管。
有沙宏成出面,就足够了。
回到家后,孙向阳继续研究那些相书,准备晋升。
(本章完)
.
第二百三十八章 称量命格
相术【登堂入室】-——【炉火纯青】。
系统面板上,剩余经验一栏直接消失了12500点经验,然后相术开始晋升。
这也是他第二个达到【炉火纯青】的技能。
至此,相术跟风水堪舆,都达到了大师级。
当相术晋升后,孙向阳脑海中突然增加了无数跟相术,跟命理有关的知识,原本模糊,虚无缥缈的命运,似乎一下子清晰起来。
曾经一些难解的问题,也如水到渠成一般被理解,吸收。
孙向阳此刻如魂游天外一般,全副心神都沉浸在那些命格、命理的知识中。
在他们的恭维,以及恳求下,那几名风水师最终还是没禁得住,答应下来。
所谓相术,无非就是通过观察,来推演一个人的命理,也是算命这个词的由来。
“陈大师,这里真的不行了?”
孙向阳直接说道。
“师父也舍不得你,不过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就算你回去了,以后也还能回来,你住的窑洞我也会一直给你留着。”
双水湾这边的坟地,从未有过什么规划,就是划出一块地,然后大家都往这边埋,从一座坟,慢慢发展到如今的规模。
孙向阳跟简存修带着那几名风水师,也来到了这边。
再换個浅显的道理,那就是投胎。
而且这边没人以后,就算时不时有人来祭拜,早晚也会变成荒坟。
孙向阳摇摇头,眼中的茫然也彻底消散,并且将三角铁放到兜里,然后起身下炕。
“我知道。”
不过却不是人抬着,全都是用拖拉机,或者驴车拉着。
“可恨,这里的风水原本是我家的,都被那个傻子,白眼狼给了外人。”
转眼又是两天,孙向阳依旧没有开始帮黄锦铃称量命格,依旧在反复揣摩着刚刚吸收的那些知识。
“您老放心好了,这些坟虽然是新坟,但人又不是刚死,而且正所谓认祖归宗,沙坪坝至此,才算是真正融入到双水湾,也等于原本属于沙坪坝的气运,全部注入了双水湾,对咱们双水湾,只有好处。”
而沙坪坝这个名字,也将慢慢在心里抹去,成为一个记忆的符号。
“嗯,我肯定会再回来的。”
对于这次规模浩大的迁坟,公社那边成了聋子,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也是振振有词,我们为了你们沙坪坝迁坟没少出力,连报酬都没要,让伱管顿饭怎么了?
在这番说辞下,沙宏成明显属于理亏的一方。
傍晚的时候,陈书婷回到家中,看见孙向阳手里握着三角铁片盘坐在炕上发呆,原本到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就在她准备拉着后面的嘟嘟离开之际,孙向阳也恰好醒了过来。
他们这次来到双水湾,几乎全部时间都在这边转悠,对双水湾,对周围的地形,也有了不少了解,心想着附近那些村子的风水,会不会也隐藏着什么风水宝地。
“走吧,这里什么都没了。”
“绝对比真金还真,您要是不信,过几天不妨好好看看,那些沙坪坝搬迁来的人,绝对干活更卖力,真正的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也只有这样,两边才能真正的融合在一块,今后有劲往一处使。”
随着天色渐晚,闹哄哄的双水湾也慢慢恢复平静,对于沙坪坝的人来说,今天无疑是个值得铭记的日子。
可即便如此,也已经很重了。
那块三角铁,正如他猜测的那般,是用来给人称量命格的法器,那些复杂的,缠绕在一起的花纹,冥冥中代表着一个人的命理,会随着被称量命格那人不断的变化。
“嘿,一下子这么多坟迁过来,再好的风水也败了,不过这双水湾倒是有几分门道,可惜来晚了。”
毕竟没有谁的命运是一成不变的。
正如孙向阳对老支书说的那样,至此,沙坪坝那边才算真正的融入双水湾,对这里有了归宿感,真正认同自己是双水湾的一份子。
“您老就别想了,附近几个县里的棺材一下子都被沙坪坝那边买走了,而且也没少花钱,双水湾这边,没必要瞎折腾。”
偏偏徐丘等人不走,他还不能自己提前离开,生生忍着。
似乎,只要闭上眼睛,哪怕不刻意,也能轻易的感知到周围的一切,感知到双水湾的风水格局。
陈书婷体贴的说道。
“真的?”
孙向阳点点头,伸展了一下身体,身上多了几分轻松的味道。
陈书婷也知道孙向阳最近为什么像走火入魔一般研究那些相书,而刚刚回来的时候,哪怕是不经意的,也会发出一些声音,更何况还有嘟嘟这个闲不住嘴的小家伙跟着。
伴随着话语声,两人匆匆离开,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追赶一样。
最后,才是将棺材下葬到坑里,然后埋起来。
孙向阳出言打消了老支书的担忧。
毕竟他们这次来双水湾,就是来学习的。
然后第二天一大早,双水湾除了煤矿跟砖窑那边,还有妇女孩子,其余人全都放了假,一起来到沙坪坝帮忙,那些头上扎着白布条的都是姓沙的。
而有句话叫做命由天定,也就是说,一个人从出生开始,他的命就已经在冥冥之中有了注定。
等两三代以后,恐怕谁也不会再记得沙坪坝,只知道自己是双水湾的人。
那五座小山包所在地,孙向阳跟老支书正好居高临下的看着沙姓那边的坟地。
就连徐丘跟简存修也打算去转转。
而沙坪坝这边,汇聚的驴车就更多了,不仅仅是驴车,还有不少周围生产队的人,这些人都是沙宏成去请来帮忙的。
老支书放心的同时,又有些羡慕。
虽说刚来的那几天,还有些新鲜感,但很快,黄德志就有些受不了了,哪怕黄锦铃买了一台电视机回来,他也坐不住,更没心思去看。
等回到双水湾后,众人就根据抽取的号码,挨家挨户排下来,将棺材摆在旁边。
时间一到,香江那几名风水师郑重开始‘作法’,将一个又一个铜钱进坑里,嘴里嘟嘟囔囔,反正孙向阳肯定学不会。
所以后面就是一致同意,必须迁坟。
即便在双水湾所有男人,还有周围几个生产队的帮助下,紧赶慢赶,才在中午的时候,将所有棺材都运回双水湾。
但最重要的是,双水湾那边的风水远比这边好的多,谁家不想给祖宗占个风水好的地方?
而那几个别的生产大队的干部,之所以赖着不走,也是有目的的,就是想请香江来的这些风水师帮忙去自己那边的坟地看看,最好是给布置一下风水,不说跟双水湾比,但提升一下总是好的。
不过,到了眼下的地步,他也已经有能力帮助黄锦铃称量命格了。
其实,当初也有人提过,人走了就走了,这边的坟不用迁,无非就是以后上坟的时候,多走点路。
也就有了今天这一幕。
当家家户户在坟前烧完纸,送上贡品后,一阵鞭炮声响起,然后伴随着一声开挖,大家纷纷拿起铁锹开始把面前的坟给挖开,甚至还有人一边挖,一边哭着喊爹娘,甚至给你们换个家之类的。
而双水湾,也在沙宏成的主持下开始了抽签,所以显得闹哄哄,这次抽签,有人欢喜,有人愁眉,但总体上并未闹出什么乱子。
“麻烦陈大师了,这件事情要是办成,我孙家绝对不会亏待您。”
有人出生后,会有各种磨难,灾劫。
就连原本应该去炼焦厂送炭的那几辆拖拉机,以及所有的驴车,也都赶到了沙坪坝。
然后又是少不了一番烧纸。
这些人里面,只有黄锦铃的二哥,迫不及待的想回香江。
后天的努力固然重要,可先天的命格,却更重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随着掌握的知识越多,孙向阳越发体会到一个人命理的复杂,甚至未来充满了各种不确定。
像这种大师,除了偶尔会游戏人间外,谁也不可能天天去摆摊。
而双水湾这边,没有娱乐的地方,没有他的朋友,他又不喜欢干活,每天出了窑洞,都不知道该去哪,只能憋在家里。
“徐叔要去附近转转,等他们转完了,就会离开双水湾回香江,到时候你也跟着一块回家。”
有人一出生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在富贵人家,天生富贵命。
两个月的时间,黄锦铃对孙向阳的依赖也更重了,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此刻听到后,眼睛依旧发红。
即便是徐丘,也有很大的收获。
第二天一早,孙向阳看着三人站完桩后,把两个小家伙撵走,留下黄锦铃。
可以通过一个人的生辰八字,五行本命,这一类的先天条件推断出更多,这才是真正的算命,也是达到大师级,才能够掌握的本事。
只不过,以前死人是不会火化的,最近几年的,棺材还能用,也没人敢打开,但那些几十年前,上百年前的,早就是一堆烂骨头了,只能小心翼翼的收敛起来,放到刚刚打好的棺材里。
“没有。”
孙向阳当初想象的百棺借道,也正式上演。
抽完签后,大家回到家开始收拾东西,铁锹这些都是必须的,还有烧的纸,贡品之类的。
“那就好,不过那边的坟横平竖直的,怎么看都比咱们这边好。”
“吵到你了?”
要是没有这一遭,简存修也不可能成为大师。
总之,沙坪坝坟地这边闹哄哄的。
人走茶凉。
孙向阳看着黄锦铃,缓缓说道。
一路上的纸钱不断,飘散在路上,也就是白天,人也多,但可以预想到的是,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人单独走这条路,更不会晚上走。
正因为如此,所以就显得凌乱不堪,不像沙坪坝那边,因为是统一规划,所以看上去比较整齐。
以前,孙向阳只是通过相术,才简单的窥探对方最近一段时间的命理,但现在,看到的却更多了。
先前老支书还把双水湾这边有想法的人臭骂了一顿,结果最后轮到他自己羡慕了。
更何况是村子都搬走了,把祖宗撂在这边算怎么回事?
但说这话的人,很快就被唾沫星子淹没。
“师父,我舍不得你。”
“好说,好说。”
因为,谁也不敢来拦着,这种事情,可不是某一家,某一户,而是整个沙坪坝,谁要是敢拦着,直接就跟你拼命。
人群中,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子摇了摇头,然后带着一个中年男子离开。
“没用的,就算你家先占了这边,也会被这些新迁来的坟给压住,回去后,我在再帮你家找个比这里更好的,不过这个代价可就有点大了。”
如果真的有,他们也不介意一展所长,好好研究一番。
然后借此来称量出对方的命格到底多厚。
黄锦铃用力说道。
这次虽然提升的是相术,但他的精神感知,也又往前迈了一步,对周围的感知,也越发的清晰起来。
孙向阳肯定的说道。
那些街头所谓通过生辰八字算命的,全都是糊弄人的。
千万别把沙坪坝那边的民兵连不当回事。
“向阳啊,这一下子迁来这么多坟,会不会对咱们双水湾有影响啊?”
为此,徐丘等人不得不拖延回去的行程,准备在附近转完了再走,就算一天一个生产队,这么走下来,也得四五天的时间。
孙向阳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甚至巴不得他们多待一段时间。
晚上,在沙宏成的家里,热情的招待了徐丘等人,以及附近几个赖在这里不走的生产大队干部。
不过,孙向阳也明白,老支书也就嘴上说说,谁要是再敢提这茬,仍旧少不了挨骂。
“你也别太着急,实在不行就让铃铃在这里多住段日子,要不然你跟着去香江那边看看。”
不过这种注定并非是一成不变的,要不然也不会有三分天注定的说法。
实际上,她也知道自己再回来的机会可能不大,毕竟她快要满十八岁了。
“好,我相信你,待会吃了饭不要去剪纸了,我今天帮你称量命格。”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九章 推迟一年?
孙向阳这次为黄锦铃称量命格,并未大张旗鼓,甚至连徐丘等人也已经被周围几个快打破头的生产队支书给接走。
家里,只剩下黄德志跟回来没多久的黄德发,以及一直跟在黄锦铃身边的黄玉萍。
听到孙向阳要给自家妹妹算命,黄德志差点没控制住自己。
要说孙向阳帮忙看风水,他肯定二话不说,毕竟谁都知道,这是位真正的风水大师。
可是算命是什么鬼?
这家伙不会是趁着妹妹要离开了,故弄玄虚来哄骗妹妹吧?
到时候说她只有在双水湾才能化解劫难,故意让她留在这里。
等明年的时候,说不定对方再给妹妹算命,到时候就说,妹妹活不过二十岁,让她过完十九岁生日后再回双水湾。
毕竟这里是双水湾,如果跟对方闹翻,对他并没有半点好处,反而会得罪三个风水大师,回家后也会被狠狠训斥。
她又不傻,这些切切实实的好处,怎么可能会放弃?
“记住你说的话,等你下次回来,我会检查你的进度。”
只要有希望就好。
所以他只能忍着,想着回家后,把这件事情跟爹地说清楚。
一下子得罪三个风水大师,他爹地能剥了他的皮。
至于说为什么要留下妹妹,那还不简单,无非就是为了钱。
否则成天帮人改命,谁也承受不住这种反噬。
而他那个大哥,也肯定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等于今后彻底绝了继承黄氏集团的资格。
时间缓缓流逝,直至黄锦铃眼前一片模糊,再也看不清楚铁片上的线条,在孙向阳的感知中,那从黑暗中呈现出来的线条也随之中断。
“二哥,你别说了,师父是不会骗我的。”
黄德志又看着黄锦铃说道。
一年的时间,说不定到时候他的相术能够再提升一级,或许那个时候,就真正有解决办法了。
“什么担不担的,别说胡话。”
“德志,你先别急,二叔说过,要相信孙大师,而且徐大师他们还没回来,咱们走了,让徐大师怎么想?”
黄锦铃却摇了摇头,分明对孙向阳深信不疑,这也让黄德志更加恼火。
黄德志扭头就对着一旁的黄玉萍说道。
此时他满脸愤怒的盯着孙向阳,心中恼怒到了极点。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即便明知道孙向阳是风水大师,可仍旧看他不顺眼。
此刻黄锦铃看的时间越长,上面衍化出来的命理便越清晰。
“住口。”
你要是不相信的话,等回去二哥就带你再去做一遍检查,到时候你就知道是不是骗子了。”
实在不行,可以让黄锦铃直接住在双水湾,每天跟在他的身边。
只有等黄锦铃满十八岁以后,才能确定。
而在此之前,以他的能力,还无法真正解决黄锦铃的问题。
至少,黄锦铃的未来不再是那么绝望。
只不过,这一切都是孙向阳自己的想象,他现在也不敢保证一定就是真的。
虽说他已经为黄锦铃称量命格,但如何解决问题,却没有什么办法。
黄玉萍的脸上顿时露出为难之色,她是黄锦铃的保姆兼保镖,要照顾的也是黄锦铃,并且来之前,黄耀雄跟她交代过,在某些事情上,要听从孙向阳的话。
而爹地那边,恐怕也会对孙向阳深信不疑。
所以,她最后只是低下头,假装没有听到。
在他眼里,孙向阳,甚至是整个双水湾,都钻进钱眼里了,光想着怎么薅他家的羊毛。
别的不说,先断了跟双水湾的合作,那剪纸画再也不收了,回头还得从公司把对方辞退,索赔预支的工资。
“放心吧,师父还没这么小气,你二哥也是关心你。”
来到黄锦铃这边,他先帮着对方把了把脉,确定身体越来越好后,便从口袋里掏出那块三角铁片。
“你的情况,我刚刚已经算过,跟当初跟你算命的那位奇人有点不同,虽然你命中有生死之劫,堪称十死无生,但时间上,并不是十八岁,而是十九岁,所以我才有些疑惑。”
黄锦铃眼睛明显一亮,这么说,她还能多活一年?
“对,我刚刚算了两遍,结果都是一样,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过你回去之后,可以注意点,如果满十八岁后,还没有出什么事情,到时候你再回来。”
黄锦铃只是盯着看了一会,就感觉有些头晕眼花,连忙移开视线。
能够借助这块三角铁片窥到黄锦铃的命理,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孙向阳严肃的说道。
黄德志冷冷的说道,只是语气明显比刚刚松动了一些,并且彻底冷静下来。
把自家妹妹留在双水湾,等于有了‘人质’。
果然,自己活不过十八吗?
也就是说,自己只剩下几个月了。
甚至不少人的命运,都发生了改变。
“嗯,我记住了。”
孙向阳摊开手,置于黄锦铃面前。
随着孙向阳的话,黄锦铃面色顿时苍白起来,两只小手紧紧的攥在一起,眼中甚至泛起一丝绝望。
双水湾的剪纸画,全都指望他家公司收购。
“十九岁?”
想到这里,黄德志就恨不能立即揭穿孙向阳的谎言,揭露他的真面目。
黄德志顿时更怒。
那么,黄锦铃的死劫,往后推移一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也可能是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对方不愿意这么做罢了。
反正在他看来,到时候就算得罪了孙向阳也不要紧。
“放心吧,你这几天好好休息,等你们回去之前,我再重新帮你称量一次命格,多出这一年的时间,说不定我就能找到解决的办法了,不过你回去以后,记得每天站桩,我会给你爹地写信,让他好好监督你的。”
尽管那些相术中有不少化解劫难的办法,但黄锦铃这种,相当于逆天改命,他现在还做不到。
“不错,这是专门用来称量命格的,你看上面这些花纹。”
对于黄德志的敌意,自然瞒不过孙向阳,不过他并不在意。
孙向阳的话落,黄锦铃再次认真的盯着面前的三角铁片,而孙向阳则闭上眼睛,用心的感知着手中的三角铁片,随着时间的推移,隐隐的,孙向阳仿佛看到在黑暗中,有一条线在不断地缠绕着,那是黄锦铃的命理。
很快,结果便出来,那个数字跟刚刚算出来的一样。
或许,当达到更高的境界时,即便不借助这种命理法器,也能推测出一個人的命理,但孙向阳还差的很远。
黄锦铃用力点着头,脸上充满了欣喜。
总之,这次为黄锦铃称量命格后,孙向阳也终于松了口气。
“当初你爹跟我说过,曾经有位奇人为你称量命格,说你活不过双九之数,也就是活不过十八岁,刚刚我在帮你称量命格的时候,算出你的确命中有一劫,堪称十死无生。”
黄锦铃立即说道。
但隐隐的,他又在黄锦铃的命理中,看到了一丝希望。
她的身体好坏,自己感受无疑是最明显的,以前白天总是无精打采的,走点路,爬个山,都气喘吁吁,可现在,就算让她跑个几千米,都能轻松的坚持下来,力气也明显比以前大了许多。
以往,黄德发跟孙向阳称兄道弟,但眼下却不适合,毕竟他代表着黄家。
“这些线条代表着命理,接下来你用心观看上面这些线条,不管有什么感觉,都要坚持,一直看,记住了吗?”
而双水湾这边,即便能发现那座煤矿,也是未来多年以后的事情。
虽说算命可以算出对方命中的灾劫,但命运并非一成不变,而是不断变化的。
投资研究所的钱,是他父亲预支了孙向阳十年的薪水,后面采购设备,运输过来,也是用他家的关系渠道。
双水湾的那所小学,也是自己这个傻妹妹捐赠的。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见到黄锦铃眼睛发红,充满期待的看着他。
“师父,怎么样?”
同时,孙向阳也根据黄锦铃的生辰八字开始推算。
“好,咱们开始吧。”
如果没有他的存在,沙坪坝也不可能搬迁过来。
“好复杂啊,这上面画的是什么?”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恰在这时,孙向阳的掐算也结束,在他的心里,清晰的呈现出一个数字。
孙向阳说道。
孙向阳眉宇间带着几分疑惑,然后回忆着刚刚感知到的线条,再度掐算起来。
反观孙向阳,可以用这个办法吊着妹妹,吊着黄家。
“萍姐,收拾东西,我们今天就走。”
黄德发说完,又看着孙向阳说道:“孙大师,实在抱歉,德志主要是太关心铃铃,一时冲动,您别放在心上。”
所以,他就相当于黄锦铃命中贵人,便是她那死劫,也受到了改变。
如果当初那位奇人没有算错,而他也没有算错,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冥冥之中改变了黄锦铃的情况,将那命中注定的死劫往后推移了一年?
是因为黄家的风水,还是因为他的缘故?
毕竟他属于重生之人,某种程度上来说,随着他不断改变,围绕在他身边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影响。
孙向阳摇了摇头,他是真的不在意黄德志,只是黄德志听到这话,心中更恨。
毕竟,如果真的这么容易为对方改命,当初那位奇人,也不会袖手旁观。
黄锦铃立即问道。
黄德发上前小声的劝道。
“这件事情回头我会跟徐叔道歉的,至于爹地那里,有什么问题也由我担着。”
黄锦铃深吸口气,虽说看这些花纹会头晕眼花,但既然师父说了,她自然要做到,甚至内心中隐隐升起一丝期盼。
“你先别着急,我再算一遍。”
孙向阳摇了摇头。
“师父,你别生气,我替二哥跟你道歉,等回去后,我就让爹地好好教训他。”
“师父,这东西是用来算命的?”
到时候由爹地出面,惩治对方。
就这么一直吊着,一直让黄家求着对方,也任他予取予求。
在他看来,孙向阳之所以会改变说法,说妹妹活不过十九岁,就是为了把妹妹牢牢拴在双水湾。
显然,他也清楚他爹地那边,不是他一句担着就能撑过去的,而且徐丘跟他家的关系,他更是一清二楚,真要任性,得罪的可不仅仅只有徐丘,甚至还有已经聘为自家集团风水顾问的孙向阳,乃至刚刚晋升风水大师的简存修。
对双水湾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突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正是黄德志。
所以,由不得他不冷静。
黄锦铃好奇的看着孙向阳手里的三角铁片,她不止一次见孙向阳拿着这玩意把玩,原本还以为就是个把件,但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毕竟她在双水湾,每天站桩,身体越来越好,并且受到双水湾风水格局的影响,再加上每天跟他接触,拜他为师,便相当于改变。
“没事。”
但最终,他还是忍了下来。
就连徐丘跟简存修等人,来了一趟,也没少被拔毛,纷纷捐赠了不少钱。
“真的吗?再过几个月,我就满十八岁了,如果到时候没事,我肯定会再来的。”
这种称量命格之所以要大师级相师才能使用,就是因为只有达到大师级,才能通过三角铁片,感知到对方的命理。
而一旁的黄德志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至此,他更加肯定孙向阳就是在骗自己单纯的妹妹,所谓活不过十八岁,更是一句玩笑话。
这样一来,等妹妹过了十八岁生日以后,还会再回到双水湾。
刚刚为了多坚持,她硬是强撑着,只是坚持的时间还是短了些。
“师父放心,我就算回去了,也肯定每天早早起来站桩的,我现在感觉一天不站桩就浑身不舒服。”
沙坪坝搬迁到双水湾,就是最明显的一种变化。
“铃铃,伱别听他胡说八道,爹地也跟我说过你的情况,但我压根就不相信那些算命的,当时给你算命的时候,你还小,就说你活不过十八岁,不是骗子是什么?
而且爹地曾经带你去过不少医院,检查结果全都显示你一点病也没有。
孙向阳笑了笑说道。
而黄锦铃,脸上也洋溢着一种轻松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章 设备运来了
“向阳,回去吧。”
“向阳兄弟,送君千里终须别,什么时候有空了,记得到香江找我,可惜我那大师宴,你肯定赶不上了。”
“师父,你放心,等我过完生日,肯定会回来的。”
机场,孙向阳正在送别徐丘一行人。
从孙向阳帮黄锦铃称量命格到现在,又过去了四天,这四天的时间,徐丘等人逛遍了周围几个生产队,帮着那边规划了一下风水布局,可惜的是,像双水湾这样的风水格局,终究没能再见到。
不过想想也正常,那等风水格局要是真的这么好找,才奇怪呢。
就算不去供销社买,也完全可以从别的生产队买。
要不是双水湾现在的人越来越不够用,沙宏成都想直接放两个生产小队在那边。
“好,我等你。”
两人先是去邮电局给苏老爷子那边挂了个长途电话,然后又去商场买了些东西,尤其是衣服,毕竟天气马上就要变热了。
这天上午,程岩跟陈书垣满脸狂喜的找到孙向阳。
他现在一分一秒都不想等,这些天他吃不好,睡不好,脑子里全都是那些设备,好在终于等来了。
毕竟跑了容易,可没有生产大队开的证明,回去后也不好过,一封举报信,后半辈子就完了。
而这次称量命格,徐丘等人亦是旁观。
程岩赶忙说道。
不过在没有大型机械的情况下,光靠人力,那些石矿也难有大作为,如今在双水湾,也就只有沙老爷子没有放弃石雕,每天都闲不住,待在院子里雕刻一些石头。
等他们回去后,就会想办法把吉普车送来。
也就是他天天眼巴巴的看着村口,才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然后便拉着陈书垣过来找孙向阳。
苏慧晚打趣着说完,便先一步离开。
孙向阳对着黄锦铃说完,又冲着徐丘跟简存修几人说了道别的话。
但实际上,如今买粮食虽然仍旧要粮票,但比起以前,其实已经宽松多了,像双水湾这种情况,只要有钱,完全可以买到粮食。
直到第二天下午,拉着设备的卡车才缓缓驶入双水湾。
“能用,都能用,这下子所有设备基本都全了,人虽然少点,不过一样一样的来,肯定没问题。”
现如今,他能做到的基本都做到了,研究所接下来能否出成绩,其实他并不在乎,甚至在他看来,前两年就是扔钱打水漂,给程岩等人练手。
反倒是双水湾没有这种情况,毕竟双水湾如今已经不缺吃的,对待那些知青也算不错,谁也不会置未来前程于不顾。
等其余人都走后,孙向阳带着陈书婷开始逛了起来。
当时徐丘跟简存修脸上的怪异,震撼,至今历历在目。
但现在,有了水塔水渠,有了抽水泵,再想浇地就容易了,这也意味着,今后地里可以收获更多的粮食,也让所有种地的人,看到了希望,更不再羡慕在煤矿工作的那些人。
“我们也去。”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虽然有心想在双水湾多留一段时间,可惜香江还有不少事情等着他们,这次能够抽出这么长时间来双水湾,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至于双水湾交公粮的任务,也可以用钱抵。
“那就好,研究所的账号我留了五十万,这些钱都可以用来购买材料,需要什么,尽管说。”
以前只能靠是先把水挑上来,然后灌到水车里,再把水车拉到地里浇水。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当天就把所有设备都搬到研究所里。
但依着孙向阳的想法,等明年,那边的地恐怕就得全部放弃了,因为到时候双水湾的人只会更加不够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
程岩激动的说道。
反倒是沙坪坝那边的石矿资源,有点可惜了。
研究所里,孙向阳看着满脸通红的程岩问道。
但正如孙向阳之前跟老支书说的,整個双水湾的凝聚力,肉眼可见的比以前强了许多,就连两边的关系,也一下子融洽起来,双水湾的人,真正开始接受了沙坪坝那边的存在,而沙坪坝,也真正的把这里当成了自己以后的家。
所以不管干活还是别的,都格外卖力。
而且沙坪坝那边原本也有一些耕地,哪怕距离双水湾有些远,往来不怎么方便,沙宏成也没打算放弃,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至少现在先想办法种着,就算收成少点也无所谓。
建筑队还是忙着先盖学校。
如果没有这些基础,没有个两三年的沉淀,直接就拿出生产工艺来,谁也不会相信。
即便如此,徐丘等人仍旧收获满满,尤其是这次双水湾之行,对他们来说更是至关重要。
买完东西,孙向阳跟陈书婷坐车先返回公社,然后又找了一辆驴车回到双水湾。
前不久孙向阳还听说,别的生产队有知青不管不顾,偷偷跑了。
其实如今的碳纤维研究所难的不是安装操作这些设备,而是对温度的掌控,对工艺的优化,对材料的选用,这些才是根本。
这些,老支书跟沙宏成可是掐着指头算过的。
“向阳队长,来了,设备运来了。”
此时,这些碳纤维设备,远远称不上高端化,甚至有些笨重,原始,尤其是在程岩的眼中,根本就不算什么。
不管他们信不信,孙向阳在他们心中更多了几分神秘色彩。
昨天,孙向阳再次帮助黄锦铃称量命格,得到的数字跟之前一样,黄锦铃的命劫果然推迟到了十九岁。
不在家里堆满几个粮仓,攒够几年的粮食,心里仍旧会空落落的。
有这两三年的缓冲,不仅仅双水湾有了足够的底气,孙向阳在香江股市上的那些钱,也会翻好几番,再借着改开的东风,慢慢的做大。
放眼望去,那长长的车队,足够二三十辆卡车,对双水湾来说,这是前所未有的轰动,只是看着就让人心潮澎湃。
所以,在孙向阳的心里,研究所谋的不是当下,也不是一时,而是谋未来,谋一世。
水渠那边也在不断的修建,并且在又开始修建一座水塔,然后买了两台抽水泵,晚上的时候,可以把水抽到水塔中,等需要用的时候,直接将水塔的水沿着水渠流入地里,这样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没水浇地了。
毕竟自从沙坪坝的人搬迁过来后,原本的学校就已经装不过来,哪怕又多了两孔窑洞,也是如此。
程岩迫不及待的说道。
更何况,还有一个天天急不可耐的想要回香江的黄德志。
“程工,这些设备可以用吗?”
原本预计的是一个多月,结果现在足足两个月才到,就算孙向阳也禁不住有些担心,是不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情。
主要是以前没粮食,饿怕了。
至于学校的老师,则从知青里挑了两个,暂时负责代课。
虽然学校还没全部建好,但第一批教室却是已经完工,足够将所有一二年级的孩子安排进去。
正是因为关系重大,所以孙向阳才要更加谨慎。
程岩肯定的说道。
不过先前那几位风水师曾承诺过,要帮双水湾买一辆车,原本是想弄辆小轿车的,不过双水湾的路况根本不适合轿车,最终决定换成吉普车。
可惜现在的双水湾还是太穷了,压根就掏不出这么一大笔钱来修水泥路,只能先将就着,等以后再说。
而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将设备卸下来,然后弄到研究所里,再安装起来。
而且,相比那边的投入产出,完全就不成比例,在孙向阳看来,纯粹就是浪费人力。
一开始,孙向阳有心拒绝,但后来想想,如果双水湾有辆吉普车以后也能方便不少,而且这辆吉普车是挂在研究所的名下,不算出格。
研究所的人,个个都跟疯了一样,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热情,甚至有人直接抱着那些设备,又哭又笑。
半个小时后,大队长孙恩国便跟孙兴武,还有程岩以及陈书垣,坐着送煤的拖拉机直奔县城,然后到了县城再坐车去俞林。
直到黄锦铃一步三回头,消失在机场,孙向阳才叹了口气,跟陈书婷,苏慧晚,等人离开。
而且这两年,研究所还会继续招揽一些人,到时候他掌握相关知识后,利用系统升级,弄出真正的生产工艺,再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拿出来。
原本,孙向阳打算领着陈书婷去公园逛逛,没想到却被对方拉着来到书店,购买了一批书籍跟学习用品。
以前之所以缺水,是缺容易浇灌的水,在双水湾几里地外有个水库,如今砖窑就建在这边,但有水库不代表不缺水,因为想要从水库拉水浇地,需要走很远的路。
如此一来,双水湾会剩下更多的粮食,哪怕种粮食的耕地仍旧少了些,也足以让所有人都能吃饱饭。
至于超高温炭化炉,氧化炉,编织机,这些设备,原理都是一样的。
“向阳,你们小两口难得来一次俞林,就好好逛逛吧,我正好还有点别的事情,就不跟你们一起回去了。”
这么做看似有些浪费,但却是必不可少的。
回到双水湾后,日子一下子平淡起来。
对于沙老爷子来说,这些事情已经成为他的日常,而且他也从不靠雕刻石头来赚钱,几乎大部分石雕,最终都被孙向阳给搬走。
一天下来,根本就浇不了多少地。
这样以后出行,不管去县里,还是俞林,都能方便许多,不用来来回回的折腾。
毕竟孙向阳之前跟他们承诺过,只要好好种地,赚的绝对不会比煤矿那边少。
孙向阳点点头说道。
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只是两三个月的等待,可对于他们来说,却如同两三年那般漫长,直至看到这些设备,他们的心才终于落地,不再像之前那般飘着。
其余人,也都分好了小组,分好了地,开始包工之路。
“到双水湾了?”
双水湾虽然没有吊车,但却有的是力气,为了将那些沉重的设备卸下来,足足招呼了上百号青壮劳力,然后在程岩等人的吆喝声中,成功将其征服。
研究所这边按部就班的开始安装,去购买原料,煤矿那边,经过不断的磨合优化,产量也在稳步的提升,砖窑那边,每天的任务都排的满满的,几乎产多少砖,就被拉走多少,根本就不够用。
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却是不可能永远留在双水湾,尤其是眼下的情况,越来越多的知青想方设法的回城。
听到程岩的话,孙向阳点点头。
那个时候,才是研究所腾飞之时。
不能通过高考的,就通过家里的关系。
没有交通工具,的确是有些不方便。
而孙向阳则去找到刚刚成立的建筑队,让他们抓紧去修路。
“那安装呢?要不要再请人?”
“那好,我让人去俞林。”
“还没有,到俞林了,那边给公社打了电话,刚刚公社来人通知,让咱们派人去俞林领路,把设备拉回来。”
听到设备终于运来,孙向阳也莫名的松了口气。
尽管从双水湾到县城的那条路经常修,但架不住是土路,拉煤的拖拉机一天跑好几趟,碾压出深深的车痕,而相比拉煤的拖拉机,那些拉设备的卡车明显要更重。
如果不好好修一修,很容易陷进去出不来。
用陈书婷的话说,这些学习用品是用来奖励那些学习好的学生。
“不用,这些设备虽然有一些型号我没见过,但都有图纸跟说明书,原理也是一样的,当初在之前的研究所,那些设备不知道被拆了多少次,我闭着眼睛都能安装上。”
“也行,我让大队长跟孙兴武队长跟你们一块去。”
果不其然的是,当这种包工开始后,那些种地的社员,俨然把地当成自家的,每天早出晚归,恨不能所有时间都待在地里忙活。
除此之外,手里有粮,心中不慌这个观念仍旧深入人心,哪怕种地赚的少一点,可只要换成粮食,仍旧有人心甘情愿的种地。
况且,再过不久学校就可以使用了。
尽管沙老爷子没少吹胡子瞪眼,但孙向阳却能感受到,对方心里其实是高兴的。
就这样,时间在双水湾缓缓的流淌着。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一章 结婚的日子
转眼三个月后。
这天,双水湾敲敲打打,好不热闹,正是孙建刚结婚的日子。
为了这一天,他等的花儿都快谢了。
好在如今双水湾已经步入正轨,学校那边全部建好,水渠水塔早就开始使用,煤矿的产量稳定下来,剪纸画小组又添了几个人。
好不容易大家能歇口气,孙建刚的婚礼自然立即提上日程。
吉普车挂着大红花,将新娘子接回来,可以说,孙建刚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这么风光。
一个拼命想要离开,一个使劲想要留下。
他便是没忘记对方当初做过什么的其中之一,对那个老虔婆一直都有意见。
尤其今天还是儿子结婚的日子,刚刚在外面虽然已经听了各种好话,但唯独孙向阳的话,让他有些飘飘然。
如今别说公社这边的生产大队,就算别的公社,也对双水湾的大名有所耳闻,谁都知道,只要嫁到双水湾,就能享福。
理论上来说,应该是可行的。
“别看了,人家都走远了。”
反正孙建刚也不需要毕业证,不需要学校负责粮食,甚至就算自己掏腰包花点钱也没什么。
而孙庆波的根在双水湾,根本不可能随她一块离开,所以两人注定有缘无分。
不行的话,能被孙向阳这么看重?
赵富贵再度摇头说道。
孙庆波忍不住反驳。
当初,那个老虔婆得罪了孙向阳,虽然后来也被惩罚过,孙向阳也早就把她忘到一边,但双水湾却有不少人没忘记。
像那些刚进厂子的正式工,一个月也就二十七块五,她在双水湾,一个月顶城里两个月,每天只要剪纸,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还不用下大力气,要多舒服就有多舒服。
“要我说,直接找个窑洞把那个老虔婆关起来,只要没她碍事就行了。”
赵富贵狠狠瞪了孙庆波一眼。
“一个老婆子而已,就算吃好喝好,也活不了几年了,更何况是现在。”
“你又好到哪里去了?”
所以两人的事情也一直拖着。
“没事,等你走了再说。”
如今,赵富贵的地位也比以前提升了不少,他带领的小组,已经连续两个月争到第一名,成为煤矿队名副其实的第一组长。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等孙建刚学个一年半载,直接回双水湾,也不用占工作分配的名额。
要不然……
因为年龄相近的缘故,很快便跟徐凤霞还有李青青成了朋友。
李青青满头大汗的从人群中挤出来,拉着徐凤霞就要走,不过随即看到一旁的孙庆波,便说道:“孙庆波,人家孙建刚比你小好几岁,都有媳妇了,你还不抓紧啊?”
听到孙庆波的话,徐凤霞摇了摇头,却没有再说什么。
更何况她哥哥已经结婚,还跟父母住在一块。
依着他现在的能力,就算养活钱寡妇一大家子,都不算什么。
孙向阳解释道。
“有队长在,哪用得着我帮忙。”
“你不在里面帮忙,怎么跑出来了?”
因为孙庆波经常来找徐凤霞的缘故,哪怕是李青青,现在也跟孙庆波混熟了,说话也比较随意。
这辆吉普车便是上次香江那几名风水师联手捐赠的,如今挂在研究所的名下,但吉普车给谁用,大家都心里清楚。
孙庆波冷哼一声说道。
一些不愿意往外边嫁的姑娘,也在双水湾物色对象,孙姓可以嫁给沙姓,沙姓也可以嫁给孙姓。
家里还有三个孩子。
为了这件事情,他爹娘几乎都快不认他了,不知道多少人都跟他说过,可他就是转不过这个弯来,期间他也被逼着相了几次亲,但每次都没结果,因为他直接跟人家女方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
人群的一角,孙庆波收回羡慕的目光,然后看着身边的徐凤霞问道。
这次,孙建刚结婚,用吉普车接新娘子,算是在双水湾开了先河,头一份。
与此同时,孙向阳被孙庆余拉着到隔壁的窑洞喝茶,刚刚主持孙建刚的婚礼,都快把他嗓子说干了,偏偏一帮人不放过他,非要他多说点,弄的好像今天是他结婚一样。
“向阳,我替建刚谢谢你,没有你,建刚别说找这么好的媳妇,说不定还跟以前胡混呢。”
孙庆波看着来人说道。
徐凤霞忍不住劝道。
这也意味着,将来孙建刚真的能接替他手里的工作,成为双水湾的会计。
孙建刚连小学都没毕业,能去大学读书?
“对,大学。”
“你跟那谁怎么样了?听说她家老婆子又病了?”
她相信,等真正高考的时候也一样。
赵富贵摇了摇头。
“你愿意当这个冤大头就好。”
再想嫁到双水湾的姑娘,也承受不住这种羞辱,愤然离去。
“孙庆波,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我们不合适,也不可能在一起,你抓紧找个对象吧,以你的条件,肯定能找到比我还好看的。”
虽然孙建刚的确挺聪明,也有这方面的天赋,但毕竟是野路子出身,管管煤矿现在的账还好说,但随着煤矿扩大,随着双水湾的钱越来越多,别说是他,就算孙庆余都有些力不从心。
“不是考大学,是去借读,旁听,没有毕业证,就是学点专业的会计知识。”
“我不着急。”
现在双水湾每天都赚多少钱,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毕竟嫁出去,哪有留在双水湾好。
这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因此,不少双水湾的光棍家门槛都快被媒婆踏烂了。
孙庆余激动的说道。
在他眼里,作为会计,最大的成绩就是手里的钱越来越多,管的钱越多,地位就越高。
当初孙建刚找孙向阳,打算让媳妇去剪纸画小组,孙向阳答应等她剪出合格的剪纸画就加入小组,就在上个月,对方便成功加入剪纸画小组。
孙庆波笑了笑,心中却又酸又涩。
虽然他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这一类的旁听生,但回头找苏慧晚问一下,再找找关系,问题应该不大。
这也是两人最感激孙向阳的地方。
可以说,他们两个是被孙向阳改变最大的人,要是没有孙向阳,也就没有他们两个的今天。
之前她听剪纸画小组那帮大姐讨论,今年双水湾的日值起码能有五六毛钱。
也就是看在赵富贵的面子上才没做什么。
孙向阳对孙建刚的这份看重,才是最重要的。
“余叔,建刚是个好孩子,以前只是贪玩了点,而且他也比你想的聪明,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不过算账什么的,可是把好手,将来完全能接你的班。”
但偏偏,赵富贵谁也不要,就冲着那个钱寡妇使劲。
现如今,城里一个正式工才多少钱?
徐凤霞这次可谓是信心十足,虽然预考的时候仍旧很紧张,但总算坚持下来。
好在孙向阳从未因为这件事情说过他们两个,要不然两人肯定顶不住。
赵富贵面无表情的说道。
“就他?现在光是煤矿都快忙不过来了,还想接我的班?”
孙庆余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很舒服。
现在双水湾谁还敢说他儿子不行?
别的不说,李青青还是有股子狠劲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毅然决然的加入剪纸画小组。
而钱寡妇那个婆婆,要死要活的不答应,说什么除非她死了,要不然坚决不同意儿媳妇改嫁给赵富贵。
要不是赵富贵时不时的接济着,早就活不下去了。
“凤霞,你怎么躲这里,咱们赶紧找新娘子要喜糖去啊。”
而且这次用吉普车拉新娘子,也让双水湾的光棍更受欢迎了。
相比徐凤霞一心想要离开双水湾,李青青反倒是有点不想走了。
孙向阳点点头。
所以,摆在赵富贵面前的难关就是那个老虔婆,对方什么时候死了,他才有机会跟钱寡妇凑一块过日子。
这么几次后,那些媒婆也就不再给他介绍对象。
“这,这个能行吗?那么多知青都考不上大学,他能去?”
在她的不断努力下,现在一天能够保证三幅剪纸画,也就是说,她每天能赚三十个工分。
如此,她跟徐凤霞就成了两个极端。
而留在双水湾就不同了,这里虽然没有城里那么好,但现在的双水湾也是吃穿不愁,更重要的是她在剪纸画小组。
所以她现在想的是,只要能留在双水湾,她就多留几年,到时候自己就能把嫁妆攒出来,就算回到城里,也不用遭受家人的白眼。
孙庆波喜欢他,这件事情在双水湾压根就不是什么秘密,而她也没少听到各种闲话。
“行了,咱俩现在都快成双水湾的笑话了,没少给队长脸上抹黑。”
毕竟,孙向阳真要反对赵富贵娶钱寡妇,赵富贵肯定不会娶的,这会说不定已经结婚了。
上面已经发下通知,这个月底就要最终高考,而之前的预考,徐凤霞成绩还不错,顺利通过,取得了参加最终高考的资格。
孙庆余帮孙向阳倒了杯茶端到面前。
虽说孙庆波個子矮了点,但能说会道,做人体贴,要说徐凤霞一点感觉都没有,那肯定是假的,但她却一心想要高考,离开这里,这几乎成了她的执念。
徐凤霞脸上一红,然后拉着李青青就走。
可惜,他也知道这件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
“这个好说,等明年我想想办法,送他去大学旁听,学点专门的会计知识。”
被一句话戳到心窝子,孙庆波也是无可奈何,最终叹了口气说道。
丈母娘家那边各种羡慕的目光,老两口脸上的得意,让他想忘都忘不掉。
他是真的不在意那个老虔婆,就算对方现在什么都不能干了,他拿出点粮食养着,也无所谓。
等两人离开,孙庆波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她们两个跟新娘子也认识,甚至关系还不错。
让双水湾那些还没结婚的光棍,也是羡慕嫉妒恨,纷纷想着,等自己结婚的时候,也去求求向阳队长,气派一回。
“那是队长看在你的面子上,至于说麻烦,现在双水湾谁敢给队长找麻烦?”
李青青打趣道。
再加上自从那次中邪以后,对方就时不时的发病,如今靠着钱寡妇养活。
所以,孙向阳之前就有类似的想法,不仅仅是孙建刚,还得多培养一些双水湾需要的人才。
孙庆余豁然瞪大眼睛,说话也有些结巴。
孙庆余仍旧有些不敢置信。
“凤霞,你复习的怎么样了?”
孙向阳赶忙接过茶碗,一副长辈的模样说道。
而他同样如此。
“伱哪是不着急,是一颗心都拴在我家凤霞身上吧?要是凤霞答应嫁给你,我看你急不急。”
也就是说,她在双水湾一天能赚一块八,一个月下来就是五十多块钱。
说来也怪,如今双水湾已经没人再排斥赵富贵,甚至愿意把自家闺女嫁给他,毕竟赵富贵长得五大三粗,能干,又是孙向阳的左膀右臂,家里没有负担。
“大,大学?”
孙庆波有心争了几次,但每次都落败。
在他眼里,毕业证算个屁。
孙庆波说话的同时,顺便还看了一眼徐凤霞。
“我这次高考肯定没问题,等考上大学以后,我就会离开双水湾,今后也不会回来了。”
“好好,这个好,那什么毕业证没用,只要能学知识就行,向阳,需要什么打点,到时候你跟我说,就算砸锅卖铁,我也送他去学。”
“别胡说八道,上次弄那什么五保户,队长都把她给加了进去,你要是把她关起来,出点事情,不是给队长找麻烦?”
“嗯,老毛病了,不管她。”
她家的情况虽然比徐凤霞好不少,但上有哥哥姐姐,下有弟弟妹妹,城里的工作名额压根就轮不到她,就算勉强回城,也是只能闲在家里,短时间还好,可时间久了,也是要遭人嫌弃的。
刚刚李青青开玩笑说徐凤霞答应嫁给他,让他的心跳直接加速。
孙庆波小声的问道。
他嘴里的那个谁,正是钱寡妇。
这种事情就算她说再多都没用,或许等她离开以后,孙庆波就能醒悟吧。
“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不是要找新娘子要糖吗?咱们抓紧去。”
毕竟一个吃白饭的,谁能喜欢?
孙庆波忍不住说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回头我先找人问问。”
孙向阳点点头,把这件事情记在心里。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二章 自杀了?
高考,在眼下的年代,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改变命运的机会,但凡有一线希望,也没人愿意放弃。
上次,整个双水湾没有一人考上大学,让老支书白白欢喜了一场。
而这次,双水湾加上沙坪坝的人,足足有十三人参加最后的高考,除了那些知青外,也有上次落榜的,正好赶上高中毕业的。
至于那些连预考都无法通过的,自然该干活还得去干活,剩下的已经跟他们没关系。
“向阳,你说这次咱们双水湾能有几个考上大学的?”
老支书送别那些参加高考的人后,忍不住问道。
虽说现在一两个大学生对双水湾来说只能算锦上添花,但毕竟是个荣誉,老支书还没到不在意的程度。
“不知道,但能有一個就不错了。”
孙向阳摇了摇头。
很多人都知道老三届的赫赫威名,但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年代高考的录取率也低的令人发指,只有百分之六左右的样子。
孙向阳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其实对徐凤霞这次高考仍旧不看好,因为根据面相,徐凤霞这次依旧不会改变命运。
老支书不解的问。
“可惜那孩子了,一心想要考上大学离开双水湾,以后有机会,把回城的名额给她吧。”
而这一切,全都是孙向阳带来的。
很多东西也不是光靠复习就能行的。
“她有病。”
老支书好奇的问道。
这才是真正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也就是说,她这次还是无法考上。
至于其他人,孙向阳也帮忙看相了,可以说,这次双水湾仍旧会全军覆没。
但这话孙向阳却不好明着说,更不可能对徐凤霞说,只能给点帮助。
“这种事情除了看个人,也得看运气。”
“那个叫徐凤霞肯定没问题吧?我听不少人都说她学习成绩最好,预考也考的不错,还不是十拿九稳?”
“她那病是精神方面,心理因素,平时根本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跟个人有关,就好比有些人天生不适合大场合,让他站在很多人面前说话,控制不住自己,结结巴巴,甚至说不出话来,我也没办法治。
“嘿,咱们双水湾以后也不会比城里差,现在外面那么多姑娘都想嫁到咱们双水湾来,这在以前,连想都不敢想。”
人的命运,有时候是很奇怪的,但选择同样重要,在不少人眼里,李青青看似有些傻,但在孙向阳的眼里,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在八九十年代,能出个大学生都是了不起的事情,而那个时候的录取率已经达到百分之二十以上。
说一声改变命运,恰如其分。
但如果对方在城里有工作名额,也是可以离开的。
面对老支书的不解,孙向阳解释道。
老支书惊讶的问道。
不过我之前让书婷提醒她了,可以吃点安神药,或许会有点用。”
但今时不同往日,双水湾的光棍汉直接成了香馍馍。
“回城吗?对她来说,未必是什么好事,可惜她的心不在双水湾,要不然孙庆波倒也是个不错的归宿,反倒是那个李青青,早早就选择了放弃,一心留在双水湾剪纸,未来说不定会更好。”
孙向阳说道。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有病?”
孙向阳也有些遗憾,可惜他并没有看过这几届的高考试卷,不过就算看过也没用,因为每个省的考卷都不一样,而且相比后世高考题的难度,眼下其实并不难,只是因为耽误了多年,大家早就把课本上的知识忘记了。
自然,能够考上大学的也不是一般人。
想到这里,老支书看着孙向阳的目光便越发的柔和。
老支书叹了口气说道。
“这个病你就没帮她瞧瞧?”
以前,大家都骂他孙缺德,外面的姑娘提起双水湾,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仿佛嫁到双水湾这辈子就毁了。
前不久他去公社开会,上面已经有了初步的意见,适当的允许一些人先回城,不过名额具体给谁,还是由生产大队决定。
刚刚对老支书的话,更多的是安慰。
他可是知道孙向阳的医术到底有多高明。
“对,论知识的掌握,她肯定没问题,但只要一上考场就紧张,而且紧张的程度远比普通人更厉害,就跟那些恐高症一样,不是说克服就能克服的,甚至越是在乎,就越是容易紧张,发挥失常,她上次考试的时候,就太过紧张,大脑一片空白,哪怕学会的知识也暂时忘记了。”
不过那个时候他也能理解,毕竟双水湾是真的穷,在公社这些生产队中,当时双水湾是最穷的,他如果有女儿,也不愿意嫁到双水湾。
可见,能在刚恢复高考的这几届就考上大学,是一件多么难难得的事情。
“一个?之前研究所那帮研究员可是帮忙补了不少课,资料都是敞开了买,才能考上一个?”
老支书嘿嘿一笑,得意的说道。
“您老就放宽心好了,以后双水湾只会更好。”
孙向阳目光掠过整个双水湾,坚定的说道。
转眼又是两天,去参加高考的人也纷纷回来,有人欢喜,觉得自己考的不错,肯定能考上大学,有人垂头丧气,又白费了一年,明年继续。
但要说打击最大的,还是徐凤霞。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克服了紧张,毕竟之前预考她就顺利通过了,没想到这次真正到了考场上,再度恢复原样,紧张的大脑空白,浑身出汗,监考的老师都以为她生病了。
即便徐凤霞坚持了下来,这次考试仍旧考砸了,远远比不上之前的预考,更别说考上大学了。
回来之后,徐凤霞心灰意冷,李青青虽然劝了不少,但徐凤霞依旧痴痴呆呆。
原本她以为过几天就没事了,没想到今天突然找不到徐凤霞人影了,既没有去剪纸画小组,也没有在村子里,所以李青青赶忙找到孙庆波。
“到底怎么回事?”
孙庆波听到消息后,心里也是大急。
高考刚结束后,他就知道了徐凤霞再度因为紧张,发挥失常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他内心有那么一丝窃喜,毕竟徐凤霞没考上大学,岂不是意味着还会留在双水湾?
尽管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可耻,但就是忍不住这么想。
可现在,徐凤霞却失踪了,他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之前还在的,可我找遍了村子,都没找到她,你说她去哪了?会不会想不开?”
李青青都快急哭了。
现在她还跟徐凤霞睡一个炕,关系也是最好,想到之前徐凤霞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担忧。
“想不开?”
孙庆波被吓了一跳。
“你别急,她的东西,衣服之类的还在不在?”
“在,所有东西都在。”
“既然东西都在,那她应该不会走远,你先别急,我现在就让人帮忙去找。”
孙庆波说完,立即去喊人。
然后他自己也开始想,如果想不开,会去哪里?
没多久,双水湾就有不少人帮忙寻找徐凤霞,而孙庆波也把该找的地方都找了,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仍旧不见徐凤霞的身影,这让他更加着急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见有人从远处跑来。
“找到了,徐凤霞找到了。”
“在哪?人在哪?”
“在水库那边呢,她想不开跳水库了。”
听到徐凤霞跳水库,孙庆波脑袋嗡的一声,差点炸开,只觉得眼前一片发黑,整个人摇摇晃晃。
先前听到徐凤霞想不开,他也特意去水库那边找了,可愣是没找到。
没想到,对方果然躲在那边,还趁机跳了水库。
或者说,他当时去找的时候,对方已经跳了,直到现在才飘起来,被人给发现。
然后,孙庆波也体会到了什么叫万念俱灰。
只要一想到徐凤霞已经跳水库死了,连他都有种不想活了的感觉。
“没了,什么都没了。”
孙庆波最后还是一屁股蹲在地上,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
“什么没了?徐凤霞不是找着了吗?她刚跳下去,就被砖窑那边的人看到,赶忙给救了上来,人没事呢,我就是回来说说,人找着了,不用再找了。”
报信的人忍不住说道。
“妈的,孙庆强,你会不会报信?不会把话说清楚?”
孙庆波先是愕然,随即便是大怒,从地上爬起来就冲着孙庆强骂道。
骂完后,他用手抹掉脸上的眼泪,就朝着水库那边跑去。
没多久,他就看到浑身湿透,被搀扶着走来的徐凤霞,几乎想也未想,他就冲上去一把抱住徐凤霞。
“你怎么这么傻,想不开,没考上就没考上,大不了明年再考,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
听着孙庆波的话,不仅仅是徐凤霞,旁边的人也都瞪大眼睛看着他。
虽说孙庆波喜欢徐凤霞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当众说出这番话,还是让人意外。
随后,周围便是一阵起哄的声音。
就连徐凤霞也反应过来,使劲从孙庆波怀里挣脱。
“伱胡说八道什么?谁想不开了?我就是腿麻,不小心掉进水库,没想不开。”
徐凤霞满脸通红的解释。
不仅仅被孙庆波这番表白,还因为当众被孙庆波抱住,加上浑身湿漉漉的。
只是她这番解释,在周围的人听起来,明显有些苍白。
哪怕她之前已经解释了,但仍旧没人相信。
毕竟大家都知道她这次紧张,又没考好,不愿意承认也正常。
再加上鬼门关走一遭,说不定心里还后怕呢。
很多人自杀到一半就后悔了,也是常有的事情。
“对对,没想不开,我先送你回去,有事待会再说。”
孙庆波也反应过来,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道。
直至看到活生生的徐凤霞,他整个人才算是松了口气。
天知道那会他有多害怕。
然后,孙庆波便将周围的人轰散,想上前扶着徐凤霞,但徐凤霞被他这一搅合,这会也不用人扶了,甩开孙庆波便着急忙慌的往回走。
后面,闻讯赶来的李青青,陈书婷等人见到徐凤霞,又是一番抹眼泪。
而徐凤霞也再度解释了自己掉到水库的原因。
她虽然有些心灰意冷,但的确没想过自杀,之前水库那边有人找她,喊她的名字,她也听到了,当时就躲在水库旁边,一块大石头下面,正好遮住了上面的视线,所以没人发现她,而她也没有回应那些人,只是单纯的是想一个人静静。
直到那边没什么人了,也眼瞅着快要到天黑,她才打算回来。
但因为在石头下面蹲的时间太长,腿也真的麻了,所以刚起身,两条腿就不听使唤,直接掉到水库里。
幸好不远处正好有砖窑的人在那里取水,及时发现了她,将她给救了上来,要不然真的只能被迫自杀。
想想当时在水里挣扎,那种无力,绝望,徐凤霞都还有些后怕。
甚至之前,她未尝没有一死了之的想法,但有了这次经历后,她说什么也不敢了。
“人没事就好,不就是高考吗?就算不上大学也没关系,你留在双水湾,咱俩好好剪纸,赚的比城里那些正式工都高。”
李青青抱着徐凤霞说道。
“凤霞,你要是真想回城,等晚上我跟向阳说说,我之前听说好像有回城的名额。”
陈书婷也在旁边安慰。
“算了,这么回城有什么用?回去了连工作都找不着,这次没考上,大不了明年再考,我徐凤霞就不信自己一辈子都考不上。”
徐凤霞摇了摇头。
回城?
岂不是那么容易就回去的?
在她的心里,回城也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考上大学。
只有考上大学,将来毕业了,国家才会包分配工作,甚至一去就是干部待遇,将来的发展也会更好。
至于李青青说留在双水湾剪纸,就算剪一辈子,又能有什么出息?
这种生活,徐凤霞并不想要。
她早就发过誓,一定要考上大学,只有考上大学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尤其是这次差点死掉,更坚定了她考上大学的决心。
她徐凤霞,永远都不会放弃。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三章 扶不上墙
当孙向阳从城里开着吉普车回来后,才从陈书婷的嘴里听到徐凤霞跳水库自杀的事情。
尽管徐凤霞自己也解释了,是因为腿麻了,不小心掉进了水库,但没人相信这个理由,就连陈书婷也是如此。
毕竟,如果不是想不开,谁会跑到水库那边,还躲着不让人找到?
所以,就算陈书婷也认为徐凤霞是真的想不开,只是脸皮薄,不好意思承认罢了。
至于现在,大概是死过一遭,已经不想死了。
“其实凤霞也挺可怜的,明明有本事能考上大学,偏偏得了紧张的毛病,导致发挥失常,她说自己不会放弃,明年还要继续参加高考,可要是不治好那毛病,估计明年的希望也不大,你说该怎么办?”
陈书婷有些担忧的说道。
“如果是头疼,或者别的病,我倒是能治,但她的情况,是病也不是病,就算我也没办法,只能靠她自己克服,而且留在双水湾也没什么不好的。”
孙向阳直接说道。
“不可能,凤霞这人我了解,一旦决定了什么,八头牛也拉不回来,我就是担心她钻牛角尖,一门心思考大学,到头来把自己给毁了。”
陈书婷叹了口气说道。
“算了,反正今年也晚了,明年再说吧,你这趟去城里结果怎么样?”
陈书婷说完,明显松了口气。
“那就好,双水湾也不缺那点钱,要是能从城里请几个老师就好了。”
陈书婷说道。
以初中的文化知识,当个小学老师,还是没问题的。
陈书婷点点头,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孙向阳现在完全有资格说这个话,或许别的公社学校发不下工资来,但在双水湾还真没这个问题,要不是那些学校的老师本就不够,他都打算直接从学校里挖人。
他对徐凤霞谈不上观感好坏,人生也是她自己选择的。
孙向阳说道。
需要用到的专业设备也会越来越多。
陈书婷点点头说道。
双水湾煤矿不能光靠自己摸索,也不能总是沿着以前的老路,势必要去学习的。
她没当过校长,眼下也是赶鸭子上架,因为双水湾没人比她更适合当这个校长。
甚至一些小学毕业的,都能堂而皇之的当老师。
但当上这个校长以后,她才明白自己肩膀上的担子到底有多重。
“别当着小孩子的面胡说八道。”
初中生当老师,在后世听起来天方夜谭,但在眼下,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这次,煤矿那边要去三个人,除了孙庆波外,还有两人,虽然不是小组长,但都是煤矿那边的骨干,年轻,聪明,还有一定的基础。
只不过孙建刚去学习会计,而孙庆波则是去学习煤矿开采管理,尽管之前请了专业的老师傅指点,但随着时代的发展,煤矿开采迟早会走上正轨化。
孙向阳简单一句话,就把陈书婷闹的脸红,心虚的看了看不远处的婆婆跟嘟嘟,然后狠狠瞪了孙向阳一眼。
“没什么毁不毁的,多参加几次高考,说不定就能克服了,既然她有这个本事,将来也能考上,无非就是年纪大点,而且她现在剪纸,也能赚钱,多攒点钱,以后上大学也轻松些。”
孙向阳这次去城里就是为了解决孙建刚等人的借读问题。
“老师?学校的老师不够了?”
实际上,这次他不单单的打算把孙建刚送去,就连孙庆波等人也是如此。
“也行,老支书说了,如果咱们自己找老师,公社那边负责解决老师的编制,但老师的工资得由咱们自己负责。”
“一点工资而已,不算什么。”
“指望刚毕业的大学生来当老师肯定不可能,至于县里的老师,估计也够呛,实在不行就只能多花点钱,雇一些初中生来当老师。”
“想什么?想给嘟嘟添个弟弟妹妹?”
“嗯,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我知道,就是忍不住会想。”
陈书婷转而问道。
“小事而已,你也别太累了,学校的事情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操劳完的,相比以前,现在已经好多了。”
孙向阳有些意外。
她现在是双水湾小学的校长,虽然也上课,却深知眼下学校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陈书婷皱着眉头说道。
“现在有那些知青上课倒是够了,可他们迟早要走,上午的时候老支书还说了,公社那边现在也困难,老师缺的厉害,不少学校一個老师要教一整个年级,所以没法指望公社那边。”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表姐帮忙问了一下,可以去借读,住宿费,粮食自理,算是旁听生。”
至于高中生,就算不忙着考大学,一些单位也都抢着要,根本不可能来双水湾这个小山沟来当老师。
孙向阳自然看出陈书婷的疲惫,上前拉住陈书婷的手,关心的说道。
学校里老师的问题,学生的问题,方方面面都需要考虑周到,再加上她自己也没放弃教学任务,所以现在整个家里,她是最忙的。
“娘,我都听到了。”
一旁,立即就传来嘟嘟的声音,然后不等陈书婷反应过来,嘟嘟就冲着张桂花喊道:“奶奶,爹说要给我添个弟弟妹妹。”
张桂花刚刚其实也听到了,只是假装没听到,但此刻,嘟嘟的话还是让她笑容满面。
“对,明年你就有弟弟妹妹了。”
对张桂花来说,没什么比抱孙子更重要的事情。
别看孙向阳现在出息了,双水湾也越来越好,但她最大的遗憾跟期望就是孙向阳跟陈书婷赶紧给她生个孙子。
至于别的,她反倒是不关心。
“太好了,我要当姐姐了,娘,你赶紧给我生个弟弟妹妹,以后我带着他们玩。”
嘟嘟欢呼的跑到陈书婷面前,小脸上充满了期盼。
“行了,赶紧洗手去,一会吃饭。”
陈书婷没好气的说道。
之前她就想要孩子,但孙向阳说她的身子骨比较弱,先补好身子再说,可现在,她的身体都好了,但偏偏就是怀不上孩子,为此也担忧过,让孙向阳为她把脉,检查过身体。
结果就是她现在的身体很健康,没有半点毛病,而且孙向阳也说自己的身体没毛病。
两人的身体都没毛病,却依旧怀不上。
为此,她也没少烦恼。
等吃了饭,忙完躺到炕上,陈书婷再度说出自己的担忧,想要去城里医院检查检查。
倒不是她信不过孙向阳的医术,但术业有专攻,或许孙向阳对这些生孩子的事情也不懂,哪里看错了。
“放心好了,咱俩的身体真的没毛病,这种事情有时候也跟紧张有关系,你越是想要,反而越是怀不上。”
孙向阳也有些无奈,不得不解释道。
“呸,谁紧张了?”
陈书婷狠狠的拧了孙向阳一把。
“是我紧张了,回头我帮你配点药,这总行了吧?实在不行,那就以勤补拙。”
“以勤补拙?”
“对啊,多来几次就好了。”
“呜呜。”
夜深人静,似有呜咽的声音传来。
“奶奶,我好像听到有猫叫。”
“伱听错了,哪来的猫?快睡觉。”
“没听错,就是有猫叫。”
转眼,又过了几天,徐凤霞自杀引起的风波也渐渐消散,对于双水湾来说,这实在不算什么。
以前有实在活不下去的,也都选择了一走了之。
更何况,徐凤霞是知青,在双水湾没根没底,迟早要离开,跟双水湾还隔着一层。
倒是孙庆波,往徐凤霞那边跑的更勤了。
虽说徐凤霞依旧对他没太多好脸色,至少也比以前强了不少。
在孙庆波看来,这分明就是关系大进的表现。
只是还没高兴多久,孙向阳便把他们几个叫到一块,说了等入秋开学后,就去上学,借读的事情。
孙建刚等人自然是喜出望外,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去大学读书,哪怕只是借读,旁听,也没有什么毕业证,不包分配,也完全值了。
这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况且,他们现在也看不上外面那些工作,一心想留在双水湾。
等他们学习结束后,肯定会更受重视。
只有孙庆波,期期艾艾,有欣喜,也有担忧。
之前孙向阳就跟他说过这件事情,但当时并未定下来,只是说先问问,那个时候,他自然答应,毕竟当时在他看来,徐凤霞离开双水湾,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徐凤霞走了,他也没什么好留恋的,说不定运气好,还能跟徐凤霞一个大学。
没想到,徐凤霞没考上大学,反倒是他可以去大学读书了。
偏偏这个时候,他自觉跟徐凤霞的关系更近了一步,似乎有机会抱得美人归,而他一旦去读书,可能很久才回来一趟,岂不是见不到徐凤霞了?
可要是拒绝,他也有些不敢,不是害怕自家亲爹打断他的腿,而是害怕让孙向阳失望。
他能有今天,完全就是孙向阳一手提拔,如果不是孙向阳看重,他现在什么都不是。
可……
“怎么?不想去了?”
孙向阳看着他问道,至于原因,自然也能猜到。
“队长,我……”
孙庆波又是羞愧,又是为难。
“孙庆波,你个王八蛋,不想去你怎么不早说?你知道这个名额多少人都羡慕吗?结果队长给你安排好了,你又要反悔?一个女人就把你迷住了?一点出息也没有,而且,你对得起队长吗?”
不等孙向阳说话,一旁的孙建刚便拍着桌子暴起,看他狰狞的模样,大有上前将孙庆波撕了的架势。
“我没有。”
孙庆波尽管反驳,但明显有些底气十足,他刚刚真的打算留在双水湾,就算撤了他这个小组长,他也认了。
“孙庆波,你真的不想去念大学?”
孙向阳伸手拦住正要冲上去的孙建刚,认真的问道。
“队长,我,我可能不是那块料,我初中毕业,连高中都没考上,去上大学也听不懂。”
孙庆波越说,头越低。
“你就这么想跟徐凤霞好?想娶她?”
尽管孙向阳一直都知道孙庆波很喜欢徐凤霞,为此不惜拒绝了好几门亲事,但仍旧没想到,对方会为了徐凤霞甘愿放弃去读大学的机会。
尽管这个读大学,跟那些正儿八经考上的不同,但至少也是个机会,能够去借读,学到的知识也都是自己的。
这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难能可贵的机会。
哪怕文化基础低一些,但他们又不是去学那些高深的数理化知识,孙建刚学的是会计,而孙庆波学的煤矿开采,以他这半年在煤矿的经验,就算基础文化再低,只要认识字,去学习也没问题。
只要肯努力,使劲学,照样能学会。
这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足以改变自己的人生。
原本孙向阳以为孙庆波是个聪明人,以前也有股子机灵,很会做人,知道抓住机会使劲往上爬。
没想到,一个徐凤霞,就让他五迷三道的。
即便孙向阳能够理解,也对孙庆波有些失望,有点恨其不争。
但也仅此而已。
毕竟他不是孙庆波的爹,机会他已经给出,抓不住,那就抓不住吧。
“队长,我也知道自己很傻,可我就是忍不住想她,原本她要是考上大学离开双水湾,我也就算了,可她现在没考上,我就想……”
“就想每天看着她?她今年没考上大学,那明年呢?就算最后真的考不上,也可以回城,那个时候你怎么办?”
“我不知道。”
孙庆波的头垂的更低了,不敢看孙向阳。
“队长,你别生气,他就是得了失心疯,回头我揍他一顿,他就想明白了。”
一旁的孙建刚咬牙切齿的说道。
至于另外两人,只是怪异的看着孙庆波,并未说什么。
他们是真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傻的人。
“行了,不用管他,让他自己回去想,想清楚了再说,给你三天的时间,到时候你如果仍旧选择不去读大学,那这个名额我就给别人了。”
孙向阳摇了摇头。
原本还有个赵富贵,但可惜的是,赵富贵连小学都没毕业,学习方面更没有半点天赋,看书就迷糊,再加上煤矿这边不能离开太多的骨干,所以才选择了孙庆波。
不过现在看来,孙庆波也有点扶不起来。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四章 孙家衰败
“孙庆波,你是傻子吗?”
徐凤霞满脸恼怒的看着孙庆波,而此时的孙庆波,脸上有些肿,浑身狼狈,一副无家可归的模样。
“你知道他为你争取的机会有多宝贵吗?我拼了命的复习,不敢有一丝松懈,就是为了能考上大学,可你呢?好不容易有了能去大学读书的机会,却放弃了,你知道你娘怎么骂我的吗?
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是狐狸精,把你给毁了,要跟我拼命,说要跟我同归于尽。
你让我有什么脸待在双水湾,是不是恨不能我再去跳水库,一了百了?”
徐凤霞眼睛通红的说道。
“不是,凤霞,伱听我解释,我承认,我是因为你才不想去读大学,可我也有自知之明,我根本不是那块料,你知道我前些天听到你跳水库是什么感觉吗?
那一刻,我也不想活了,恨不能随你而去,听到你又没事,我才感觉自己活过来。
我知道,很多人都说我傻,为了一个根本不喜欢我的女人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我爹知道后,拿棍子打我,说从此跟我断绝父子关系,就当没我这个儿子,还把我赶了出来。
但我不后悔,我就是喜欢你,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我就是想每天看到你。”
所以,她只能留在双水湾。
“我没说一定跟你在一起,但如果你去读大学,我愿意等你。”
“你也知道,我的梦想就是考上大学,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更应该去读大学,哪怕没有毕业证,可学到的知识总是你自己的,如果你不去的话,只会距离我越来越远,你我之间就更不可能在一起。”
又不是她勾引孙庆波,明明是对方一直缠着她。
而且,随着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孙庆波的为人她也了解,是个好人,要不然她被这么缠着早就翻脸了。
就像陈书婷,当初对方放弃参加高考,放弃回城的机会,她还觉得对方傻,留在双水湾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又能有什么出息?
难道让她以后的孩子,也出生在这里,一辈子爬不出去?
突然,徐凤霞看着孙庆波认真的说道。
李青青顿时瞪大眼睛。
徐凤霞冷静的说道。
“算了,这个孙庆波就是个傻子,他去读大学也挺好的,省得以后缠着你,她娘也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可现在再看,陈书婷完成了自己当老师的梦想,如今更是在双水湾建立了一所真正的小学,成为了校长。
“我也不知道。”
与此同时,孙庆波疯一样的跑到孙向阳家,结果却没找到人,想了想,他又去了老支书家,结果孙向阳没在,反倒是被老支书狠狠训斥了一顿。
徐凤霞摇了摇头,表情也突然黯淡下来。
“你说什么?”
徐凤霞摇了摇头,但说出来的话,仍旧让孙庆波喜出望外。
而晚上,她就可以全心全意的复习。
双水湾的确很好,她不是傻子,大半年双水湾的变化也都看在眼里,知道未来肯定会更好。
孙庆波说完,扭头便朝着孙向阳家跑去。
“凤霞,你不会真的要跟他在一块吧?”
李青青叹了口气说道。
别的生产队,可没有双水湾的待遇,就算你去考大学,平日里该下地干活也得干活,每天早出晚归,累的都不想动弹,哪有心思读书?
至于说先想办法回城里的那个家,可回去后,恐怕她连考大学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是在骗他?”
毕竟她现在也在剪纸画小组,光是白天剪纸,每天就能挣二十個工分,还不累,有这二十个工分,足够她养活自己,还能剩下一部分。
“如果他不去读大学,你觉得我还能在双水湾待下去吗?虽然我一心想考大学,但我也知道,现在被赶出双水湾,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不过好在老支书听到他已经决定去读大学,才放他一马。
“你是说,只要我去读大学,你就愿意跟我在一起?”
李青青从后面走出来,不解的看着徐凤霞。
而她呢?
她如果选择留在双水湾,未来会如何?
“孙庆波,你如果真喜欢我,那就更应该去大学读书。”
孙庆波大声的说道,明显豁出去了。
听到孙庆波的话,徐凤霞先是愣了一下,再看对方的模样,心底突然有了一丝松动,如果她不再去参加高考,留在双水湾会如何?
孙庆波愣愣的,像是没有听清楚。
可一想到自己的坚持,梦想,那唯一能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她又忍不住动摇。
那岂不就是同意的意思?
“我去,我去读大学,你放心,我孙庆波就算拼了命,也不会让你失望的,我现在就去找队长。”
可惜这里是双水湾,而她们终究是外人。
他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怎么看,他只知道,让喜欢徐凤霞。
只有留在双水湾,她才可以全心全意的复习。
愿意等他?
先前孙庆波他娘骂的那些话,连她都觉得刺耳难听,但徐凤霞何其无辜?
这次,孙庆波总算是听清楚了,脸上露出极度惊喜的表情。
徐凤霞深吸口气说道。
转了一圈后,孙庆波仍旧没找到孙向阳,最终只能回家。
“滚,我没你这个儿子,你还回来干嘛?”
孙庆波的父亲看到儿子回来,不但没有欣喜,反而大怒,更是直接摸棍子。
“爹,别打了,我想通了,我去读大学。”
眼瞅着棍子就要砸下来,孙庆波赶忙喊道。
他倒不是打不过他爹,问题是,哪有儿子打爹的?
“啥?”
孙庆波他爹的棍子立即止住。
“我去读大学,之前是儿子犯浑,我想通了,我去读大学,我一定好好读书。”
孙庆波赶忙说道。
“真想通了?去读大学?”
“对对,想通了,我去读大学。”
“没骗我?”
“没。”
听到儿子信誓旦旦的话,孙父才缓缓放下手里的棍子,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天见可怜,他儿子也可以去读大学了。
哪怕没有毕业证,可那也是大学。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晚上,孙庆波跟着父亲来到孙向阳家赔礼道歉。
尽管之前孙向阳说给孙庆波三天的时间考虑,这才过了一天,对方就已经想明白。
但在孙庆波的父亲看来,自己这个儿子给孙向阳丢脸了。
儿子不懂事,他不能不懂事。
所以这个歉必须要道。
更何况,孙向阳对他儿子几同再造之恩。
“想通了就好,现在先在煤矿安心干活,等大学开学了我送你们去,我希望你到时候能够真的认真学习知识,如果学不好,你这个小组长也不用当了。”
孙向阳并不在乎孙庆波是怎么想通的,挨打也好,被逼的也罢,但他送对方去读大学,可不是让对方去玩的。
孙庆波也好,其他人也罢,如果以为去了就能天天玩,混日子,等到结束以后,什么都没有学到,他也不介意把这些人赶出煤矿,连机会都把握不住,还耽误了别人的名额,干脆回家种地好了。
“队长,你放心,要是学不出个样来,我也没脸回来见您,直接在外面一头撞死。”
孙庆波狠狠的说道。
“行了,这种话以后少说。”
孙向阳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他现在越来越觉得当支书不容易,关键是需要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看来还得让老支书多撑个两年,等生产队撤销以后再说。
那个时候,双水湾就没有什么生产大队了,正好顺便把沙坪坝那边的生产大队整合。
到时候,那些不合格的生产队干部,该下的下,还得提拔一部分有能力,有冲劲的年青人。
这次让孙建刚,孙庆波等人去读大学,也算是为以后着想。
第二天,孙向阳刚想好好休息一下,没想到又有人找上门来。
“向阳哥,求求你救救我爹他们吧。”
孙晓清看到孙向阳后,就想要跪下,把孙向阳给吓了一跳,急忙扶住他。
此时的孙晓清,比之上次消瘦了很多,头发凌乱,浑身狼狈,身上穿的衣服也多了几个补丁。
“你家出什么事了?”
孙向阳忍不住问道。
虽然早就知道那一脉坚持不了多久,迟早会遭到反噬,没想到时间比他想象中还要早。
一个救字,足以说明一切。
“上次的事情之后,爷爷就被气的住了医院,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差,然后我爹跟大伯他们就闹着要分家,就去找当初厂子里的那些人,没想到被人给告了,说我大伯他们贪污,侵占了国;家资产,接着就被抓了。
然后我家也被他们给没收了,我们都被赶了出来,爷爷知道后,气的吐血,没挺过去。”
随着孙晓清的讲述,孙向阳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虽然他从未见过孙晓清的爷爷,也就是他名义上的大爷爷,可对方落的这么个下场,也让他有些唏嘘。
至于孙家的那些财产被没收,他倒是不奇怪,狼吃肉,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按理来说,你家就算落败,也不至于这么快,这么惨,是不是出过别的事情?”
孙向阳忍不住问道。
“别的事情?”
孙晓清愣了一下,有些迟疑的说道:“上次双水湾迁坟后,大伯他们就找了个风水大师,说是我家风水不好,也得迁坟,所以就换了个地方,会不会跟那个有关?”
“你家迁坟?”
孙向阳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依着对方家原本的风水,虽然激发了气运,后遗症很大,但毕竟是多年的家底,就算是败,也不可能全部败光,多多少少还能留下点,以前的日子肯定是想也别想了,可比普通人仍旧好上许多。
没想到,对方却又来了个迁坟,如果找个真正的风水大师,倒还好一点,但现在来看,对方找的根本就是个骗子。
只能说,对方家落的这个下场,属于咎由自取。
当然,反噬也是占主要原因。
或者,这也是反噬的一部分。
可惜了,偌大的家业一下子败光不说,那位老爷子也因此死掉,孙晓清父亲那一辈,更是面临着牢狱之灾。
“向阳哥,我也知道我大伯他们当初对不起你,说了很多不应该说的话,可是他们都已经遭到报应了,我想求你救救他们,只要让他们回家就行,那些产业,我们都不要了。”
孙晓清满脸哀求的说道。
如果实在不是走投无路,她也不会跑到双水湾来求孙向阳。
但她真的没有办法了。
曾经那些关系亲近的人,一个个翻脸无情,连家门都不让她进。
还有那些亲戚,也都避之如蝎。
当初从她家借了不少钱,现在也都不承认。
所以她只剩下孙向阳这一根救命稻草。
虽然她也知道有些奢望,可她真的已经走投无路。
因为她打听过,她爹,大伯他们,最少要关十几二十年,严重点还要枪毙。
因此,她不能不来,就算让她跪下赔罪都行。
“你让我救?你觉得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在双水湾说话或许还管用,至于你家,牵扯到你家那么多产业,你觉得我说话有用?”
孙向阳摇了摇头,觉得孙晓清还是太年轻了。
不趁这个机会吃干抹净,谁会给自己留下后患?
况且,他怀疑,孙家的事情远不止孙晓清说的那么简单,肯定还有别的缘故。
他那位从未见过面的大爷爷,当年就跟他父亲立下过约定,那个时候就开始谋算以后,岂能不知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
所以,孙向阳觉得,对方肯定做好了孙家衰败的准备,必然会另有准备。
但这些,孙晓清肯定不知道,就连其父辈,也不知道。
“你爷爷是不是走的很突然?”
孙向阳想了想问道。
“对,等我得到消息赶去的时候,爷爷已经没了。”
孙晓清说着,眼泪也随着流了下来。
“那你爷爷当初有没有跟你说过别的?或者你爷爷住院的时候,有没有过一些交待?”
孙向阳这么问,倒不是图谋对方留下的那点东西,更多的是想确认自己的想法。
而且,孙晓清想要救人,只能自救。
“交待?”
听到孙向阳的话,孙晓清也顾不上哭了,使劲回想起来。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五章 祖宅寻宝
努力回想了半晌,孙晓清才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我爷爷住院的那段日子,倒是跟我说过一些奇怪的话。”
“什么话?”
孙向阳问道。
“爷爷说,他想回老家看看,说当初他小的时候,跟二爷爷住在一个屋里。”
“老家?”
“对,就是曾经的孙家集,爷爷小的时候,一直住在那边,长大以后才因为家里的生意搬到城里。”
孙晓清点点头说道。
“向阳哥。”
“记得,我曾经回去过两次。”
孙晓清扭头看着孙向阳,她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去找。
“孙叔,爷爷住院的时候,就跟我说想回来住段时间,我这次回来,就是想看看。”
不过想想也正常,孙晓清这一脉好歹也是有钱人,而且这里也早就被孙家那位重新买回来,重建了以前的宅子,自然要建的好一些。
孙向阳却叹了口气,初衷是好的,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能够被孙晓清爷爷留在这边看门,自然也说明了对方的忠诚,显然是认为,对方是不会背叛的。
“你那位程爷爷叫什么?以前是做什么的?我找人帮你打听一下吧。”
院子不大,正面是三间房的格局,没有东屋,反而有西屋,在东边靠墙根的地方,有一口八卦模样的井台,但诡异的是,井台上盖着厚厚的石板,上面还压着一块石头。
或者说,没人会在意这里,毕竟这里只是一个老家,只有一个看门的。
孙晓清用力点头,此刻明显也想到了些什么。
“那好,现在就去。”
这座宅子规模虽然算不上大,但看上去却整齐干净,有一圈高高的院墙,跟不少用树枝围起来的宅子,形成鲜明对比。
孙晓清说道。
孙向阳看到孙晓清眼睛里的亮光,便知道她的打算。
孙晓清在旁边说道。
“对,向阳堂哥就是二爷爷的亲孙子,搬到双水湾的那一脉。”
孙晓清说着,脸上更显落寞。
那可是她唯一能救父亲出来的东西,一旦没了,希望就彻底断绝。
毕竟他从未见过孙向阳,在他眼里,孙向阳就是外人。
说着,孙晓清的眼泪再度流了下来。
孙向阳现在基本可以确定,那所谓的老家,必定有其留下的后手。
孙晓清再度哀求的看着孙向阳。
“也罢,孙家集,我也打算去看看,就陪你走一趟。”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边应该有你爷爷留下来的东西,不过你指望用那些东西来救你父亲他们,还是有些冒险,在我看来,那些东西应该可以解决你眼下的困难。”
孙晓清坚定的说道。
她在来双水湾的时候就曾想过,孙向阳会不会不愿意帮她,毕竟她大伯,三叔狠狠得罪过孙向阳,也让对方对自家没有半点好感。
在外面还不觉得有什么,进到院子里后,孙向阳才觉得这里不简单,隐隐另有玄虚。
“是小姐回来了。”
“上次老爷过寿,我去的时候,老爷身体不是还挺好吗?怎么会突然没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孙叔脸上的警惕明显锐减,甚至在提到孙先成的时候,隐隐有些激动。
孙叔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定定的看着孙向阳,又看了看孙晓清,最终叹了口气。
“程爷爷叫程建业,以前在我们县里就是管着那些企业的,向阳哥,你能不能陪我回趟老家那边?我一个人害怕。”
如果不是孙向阳提醒,就连孙晓清也把这边给忘记了。
孙晓清这一脉,看似是家败了,但他这边,孙父救人死掉,原主下井死掉,要不是他重生,那就是真正的人亡,他这一脉,等于彻底绝了。
“不知道,老爷让我留在这边看家,只是说过,他在这边留下了一些东西,以防万一,既然如今孙家已经败了,那么想来,你们肯定是来取出那些东西的,不过我真的不知道东西在哪,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爹我娘,还有我这条命,都是老爷当年给的,就算这里有座金山,那也是你们的,我只是留在这里看家。”
在孙晓清的指点下,吉普车晃晃悠悠的来到一处宅子前。
孙叔闻言后,立即警惕的看着孙向阳。
“不,就算爷爷留下了东西,只要能救我爹他们出来,也值了,只要人平平安安就好。”
孙叔有些意外的看着孙向阳,但又觉得理所当然,这样的本事,不传给儿子传给谁?
“可惜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算我爹当年也不会想到演变成如今的模样。”
但很显然,她并不知情,她爷爷这番话,也只是在糊弄她。
铁链的另一端,则像是埋入地下,无法看到下面有什么。
至于那位老爷子有没有靠得住的人脉,他相信肯定会有。
果不其然,在南边,正对着中间屋子门口的地方,有一条铁链子,但拴着铁链子的却不是看家的狗之类的,而是一个磨盘。
孙向阳突然问道。
“小姐,是不是老爷那边出什么事情了??”
孙叔显然也对孙家两脉知道的很清楚。
他倒不是贪图那点东西,而且也不打算要,只是单纯对孙家集感兴趣,毕竟他家祖上以前就住在那边,同时,也有孙晓清的缘故。
孙晓清赶忙说道。
孙晓清点点头。
甚至从他的反应,隐隐应该知道些什么。
孙向阳点点头。
“是啊,谁能想到。”
“没了?”
“陪你回老家?你就不怕我见财起意?”
这棵梧桐树明显有些年头,差不多有水桶那么粗,高高的树冠,还隐约可见一些快要凋零的花。
至于这边生产大队,肯定也知道孙家的情况,全都理所当然。
现在,她总算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
但她仍旧来了,因为她已经走投无路。
“这……怎么会这样?”
“我爹来过这里?”
“对,你爹可是位能人,就连这宅子,也是你爹一手规划的,你爹现在还好吗?”
孙叔摇了摇头,坦然的说道。
正所谓狡兔三窟,即便连他家当年都留下那么多黄金珠宝,而孙家另外一脉,更是掌管着孙家所有钱财,对方如果要留下什么后手,那么很可能会藏在那边。
孙向阳见孙晓清主意已定,倒没有再劝。
“我知道了,你们是为了那些东西来的吧?”
“我爷爷没了,我爹他们也都被抓了。”
孙叔似乎有些承受不住这种打击,身子也摇摇晃晃,脸上露出浓浓的悲伤,以及不解。
更何况,谁家的井口会弄成八卦模样?
“孙叔认识我爹?”
“这……”
孙家那边出事,也就这一个月的事情,因为骤逢大变,老爷子的葬礼也草草收场,还未来得及通知这边。
孙向阳走进院子,便认真观摩起来,因为这里是孙父当年规划的。
“过完寿之后没多久,爷爷就生病住了院,后来在医院里突然没的,我爹,我大伯他们也出了事情,被抓了起来。”
她倒不是害怕一個人走路,要不然也不会独自来双水湾,她害怕的是,万一老家那边真的藏着什么好东西,她自己根本保不住。
“孙叔知道?”
“还在,早些年,那边就被爷爷买了下来,重新建了房子,只不过因为在乡下,没人愿意回去,倒是找了个人在那边看门。”
“对,因为救人没的。”
孙家那一脉,也就只有孙晓清让他有些顺眼,更关键的是,在家里出了事情以后,对方还不断的在外奔波,此心赤诚。
敲开门,是个瘸腿的中年的男子,身上有股子生人勿近的气息,当他看到孙晓清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或许,这也跟孙父当年亲手布局有关,而且两边不管分的多开,终究是有血脉联系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另外一脉?可是孙孝广老爷那一脉?”
“无水之井,无凰之木,断水绝木,有意思。”
“这个我知道,以前回来的时候,我问过爷爷,爷爷说没打出水来,就放那里了。”
“哦,对了,这是我向阳堂哥,是我家另外一脉。”
这里的规模比起如今的双水湾都不差,少数也有上千口人的规模,而且这里地势平坦,所以并没有窑洞,全都是在地面建的房子。
“那你知道孙家集现在怎么样了吗?那个所谓的老家,可还在?”
孙晓清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而那中年男子这才发现孙晓清的打扮,脸色顿时大变。
孙向阳轻声说道,然后目光再度游走,这里的布置,绝对不止是这么简单。
“不怕,我知道向阳哥不是那种人,而且,那些东西本来就有你的一份,再者,要不是因为向阳哥你提醒,我压根就不会想到这点。”
哪怕她家再怎么落败,剩下的人也没人愿意回到这边生活。
“谢谢你,向阳哥。”
“向阳少爷好见识,看来是传承了你父的本事。”
孙叔神情黯然。
孙叔瞪大眼睛,甚至比孙晓清爷爷没了,还要有些不可思议。
看那边的痕迹,这口井明显很长时间没有用过了,要不然井台不会连点水渍都没留下。
“老爷留在我这里看家,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并且也有过叮嘱,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正常来说,井边是不会种树的,因为大树的根系,就在地下不断的蔓延。
似乎看到孙向阳在打量那口井跟梧桐树,孙叔边解释道:“这口井没有水,旁边的梧桐树也是你爹当年亲手栽下的。”
“我爹去年没了。”
孙叔说着,就让两人进去,然后四处看了看有没有陌生人,不过他的目光还是在那辆吉普车上,多看了两眼。
孙向阳有些意外,可惜他那位爹走的太突然,什么消息都没有留下,不过现在看来,当年他爹跟孙家老爷子的确有很多内幕,也做了不少事情。
孙晓清还不傻,没有把爷爷可能在这边藏了东西的事情说出来,所以就找了个借口说道。
“看看?小姐,他是谁?”
“对了,程爷爷,爷爷住院的时候,提到过这位程爷爷,说如果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去找,不过等我去他家的时候,才知道,前不久程爷爷一家搬到俞林那边,我也不知道他那边的家在哪里,所以才没去找他。”
而且,这口井居然一直闲置。
孙向阳说道。
这个下场,其实比孙晓清那一脉,更为严重的多。
孙向阳最终还是说道。
“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总之,东西肯定就在这座宅子里,咱们不妨慢慢找,肯定能找到的。”
毕竟那里是孙家起家的地方,具有不同的意义。
从刚刚见面后,他就一直在观察着对方,如今可以肯定的是,对方所有的表情,全都是真心实意,没有半点伪装。
吉普车经过一路的颠簸,总算来到曾经的孙家集,只不过,如今这里已经不叫孙家集,而叫包庄生产大队。
并且在井的旁边栽种着一棵梧桐树。
孙向阳说道。
“随你吧,我相信你爷爷除了留下这些东西,肯定也有一点人脉,并不是所有人都会选择落井下石,你可以带着东西去找对方,让他帮忙,或许能救出伱爹他们。”
“双水湾?那孙先成是你父亲?”
偌大的孙家,转眼间就一片白茫茫,死的死,抓的抓,彻底败了。
在知道孙向阳是孙晓先的儿子后,孙叔的态度顿时大变,不再是戒备,而是看待自己人的模样。
“不用,你记得路吗?”
孙向阳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下来。
“认识,当年老爷就跟你爹回来过。”
“孙叔,我回来了。”
孙向阳说完,就带着孙晓清离开。
“孙叔,都说了别这么叫我,而且,我现在已经……”
孙向阳好奇的问道。
孙晓清这才慌忙的解释道。
孙叔感慨的说道。
孙晓清认真的说道。
孙晓清目光清澈,满脸诚恳的说道。
最终,孙家还是败了,甚至是一败涂地的那种。
散尽家财,未尝不是件好事。
谁又能想到,孙家曾经的辉煌?
“孙叔,我爹他们当年留下的东西,你知道在哪吗?”
孙向阳摇了摇头问道。
孙向阳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隐隐有些想法。
之前,孙晓清爷爷的那番话,其实已经说明了问题,只是孙晓清一时没想到罢了。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六章 好东西太多
寻找藏宝这种事情,孙向阳兴趣并不大,他更好奇的是这里的风水布局,从这里的布局就能够看出孙父当年留下的痕迹。
此时,孙向阳作为风水大师,再看这里的布局,不说掌上观文,但也差不了太多。
孙父虽然厉害,但终究只是风水师,没有达到风水大师的程度。
哪怕他费尽了心力,仍旧有许多缺漏,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导致后面的气运反噬,酝酿出了如今的苦果。
一饮一啄,莫过天定。
将院子里,还有三间屋子全部细细观察了一遍,孙向阳才将心中的感慨收起,来到那个专属孙晓清爷爷的房间。
屋子里,支了一个土炕,但上面并没有被褥,只是铺了一层草席,并且放着一个小方桌。
“有锤子吗?”
孙向阳将桌子搬下来,然后又把草席卷起来放到一边,才对着孙叔问道。
后者立即找来一个大锤子。
孙向阳握着锤子,一股气将土炕砸掉。
这個土炕明显烧过,里面还残留着一些黑色的痕迹,但并不明显,更像是为了掩人耳目。
土炕下面的布局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将其清理干净后,下面是一层石板,在孙叔以及孙晓清的帮助下,孙向阳将石板全都撬开,但下面依旧是普通的土。
孙晓清脸上也露出失望,难道东西并不在这里?
而孙向阳再度找来撅头,辨别了一下方位,在靠墙壁的地方开始挖掘起来。
足足往下挖了半米,他脸上才露出笑容。
“找到了。”
“找到了?”
不管是孙晓清还是孙叔,脸上全都露出喜意。
孙向阳将土坑扩大了一些,很快就提上一个大箱子。
这个箱子跟孙向阳当初在双水湾挖出来的那口箱子,几乎一模一样,但却远比那口箱子重的多。
在看到这口箱子后,孙叔便扭头离开,屋内只剩下孙向阳跟孙晓清。
孙向阳干脆将箱子打开,银元,珠宝,黄金,还有一些古玩字画,只是粗粗估计,孙向阳就知道这是一笔很大的财富。
古玩字画跟珠宝,甚至银元这些东西不好估算价值,但那两个分量十足的匣子,每个里面都有一百根小黄鱼。
前段时间,他曾关注过黄金的价格,黑市上的情况不清楚,但银行里面兑换的价格是12块钱一克。
也就是说,光这两匣子小黄鱼,就值七万多块钱。
更何况还有那些银元,古玩字画之类的。
哪怕只是按照现在的价格,加起来也有十几,甚至二十万。
毕竟字画这种东西,不好估值,国内一个价,香江那边又是一个价。
如果现在卖掉,反倒是吃大亏,还不如留着。
光这些小黄鱼,就足够孙晓清所需了。
“东西不少,你真决定要用这些东西,救你父亲他们出来?”
孙向阳看着瞪大眼睛,呼吸急促的孙晓清问道。
别看孙晓清以前过的不错,家里的产业加起来,更是上百万。
但产业是一回事,眼下看到的黄金珠宝又是一回事,两者带来的冲击,绝对是不一样的。
更何况,她也没想到,爷爷居然能留下这么多东西。
“对,只要我爹他们能平平安安的出来,这些东西就算都没了也值得。”
孙晓清毫不犹豫的说道。
“我想,这些东西应该是你爷爷以防万一,才留下的,也是为了你这一脉出了意外,能够东山再起的筹码,不过想要救你父亲出来,倒是用不了这么多东西,二十根小黄鱼,再挑选两样古玩字画就可以了。”
孙向阳见孙晓清说的坚决,便点了点头。
东西送出去太多,未必是好事。
更何况,既然孙晓清爷爷说过那个程爷爷,想来两人之间肯定有‘内幕’。
孙向阳从来不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但他后世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哪怕现在的人关系要简单,纯粹一些,尤其是老一辈之间那种可以托付生死的友谊,更值得令人敬佩。
但孙晓清爷爷提到过的那位程爷爷,连搬到俞林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跟孙晓清爷爷说,可见,两人至少没有表面上的关系,或者说,两人都刻意保留着一定的距离。
这么做,不管是谁家出事,都不会牵连到另外一边,也算是一条后路。
正因为如此,所以孙向阳更不可能让孙晓清空着手上门。
要不要是一回事,给不给又是一回事。
更何况,那位当年可是管着公私合营的,孙家这些年能够发展的这么快,而且在那种合营中,保持一定的地位,很难说没有那位的帮衬。
对方退下来后,搬到俞林,也未尝没有离开这个漩涡的意思。
当然,这一切都是孙向阳自己的猜测,具体如何,唯有见到对方才能确定。
“向阳哥,你能不能陪我去,我,我一个人不敢,而且剩下的东西都是你的,我不要,只要能救出我爹他们就行了。”
孙晓清原本是独立自强的性格,要不然也不会被她爷爷那么器重,更不会当初去双水湾找孙向阳谈判。
但经历了这次事情后,整个人就像是抽走了精气神,再加上在孙向阳的帮助下,才找到了这些东西,所以本能的对孙向阳产生了依赖。
当然,让她一个女孩子,单独带着这么多东西去俞林,很容易引发祸事。
这两年,街上明显有些乱,之前孙向阳跟孙兴武只是去县城买了一堆东西,就被人给盯上,半路被打劫,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就连去俞林的车上,也少不了小偷。
孙晓清这种雏,根本就瞒不过那些有心人。
“东西是你家的,跟我没什么关系,也不会贪图这些东西,我来这里只是因为伱叫我一声哥,单纯的帮帮你,至于俞林那边,你也不要急,回头我先让人打听一下那人,了解一番,然后再带你登门拜访。”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如果是刚重生那会,他肯定会忍不住,想要分一杯羹,毕竟那个时候,他家里连饭都吃不上了,全家人都饿着肚子,那容许他不是嗟来之食?
风骨,心高气傲,不是建立在自己亲人的痛苦之上。
但如今,他早就找到孙父留下的那口箱子,家里也不缺钱,不缺吃喝,更何况,他在香江那边的股市里还有三百万。
前不久,黄德发离去前,特意跟他说了这件事情,今年香江那边的股市大好,他让人投进去的钱,从两百万涨到了三百万,让黄德发都有些眼热,并跟他商量了一番,打算回去以后,也把家底拿出来,投进去。
除此之外,孙向阳编织一件五帝钱,在香江那边都能卖到十万块,比眼下这两匣小黄鱼都值钱,又怎么可能要孙晓清的东西?
还有就是,一旦他拿了东西,就等于惹上了这里面的因果,今后说不定还会有别的麻烦。
与其如此,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分的干净一些。
“可是……”
孙晓清听到孙向阳的话顿时大急,但还没说完,就被孙向阳给打断。
“没什么可是的,双水湾的情况,还有我家的情况,你应该都清楚,我不缺钱,而这里面的东西,都是你爷爷留给你的,作为东山再起的资本。
不过,你家的情况比较特殊,就算你父亲他们出来,以他们的性格,你如果直接拿出这些东西,不但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定还会惹出更多的麻烦。
所以,你最好是瞒着他们,先将这些东西藏起来,让他们吃几年苦头,长长记性,明白普通人生活有多么的不容易,然后再把东西拿出来。”
“向阳哥,这里都挖的这样了,我倒不是信不过孙叔,只是再把东西埋在这里,有些不安全,而且我家败了的消息迟早会传到这边,到时候生产大队那些人,说不定就会有人把这里占去。
而我现在住的地方,也只是临时分给我家的,不适合藏东西,所以能不能先放到你那边?”
孙晓清也不傻,她想了想说道。
“真的决定了?”
孙向阳问道。
“嗯,麻烦向阳哥了,这些东西,几年之内,我肯定不会动,就当没有见过,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这些东西就都是向阳哥的,不用给我爹他们。”
孙晓清深吸口气说道。
爷爷的死,父亲大伯他们被抓,让她体会到了什么叫人生无常。
谁又敢说,自己哪天不会出意外?
孙向阳听到孙晓清的话,特意看了看她的面相,眉宇间的劫难,明显有淡去的痕迹,更没有横祸的迹象,所以也就没说什么。
“好,东西我先帮你保管,不过孙叔帮忙看家这么多年,我打算拿出十根小黄鱼给他,算是他这么多年的辛苦费,而且这里,也交给他继续住着,帮忙看着,别让外人抢走了,你看如何?”
孙向阳想到外面的孙叔,对方早就知道孙晓清爷爷留下了东西,但从未动过,至于说,有没有心动过,有没有别的想法,孙向阳并在意。
圣人都说过,论心不论迹,论迹无完人。
对方能够一直待在这里,为了看护这边,都没有成家,足以说明一切。
“应该的,孙叔这些年也不容易。”
孙晓清痛快的点点头。
孙向阳这才从匣子里拿出十根小黄鱼,然后来到外面。
院子里,孙叔这会正站在门口,警惕的望着外面,一是避嫌,再一个就是担心有人突然闯进来。
毕竟门口停着一辆吉普车,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孙叔。”
孙向阳叫了一声,孙叔立即走回来。
“这些年劳烦您帮忙看护,这些小黄鱼,算是我跟晓清的一番心意。”
“向阳少爷,你这是做什么?我全家的命都是老爷救的,而且这些年我在这里,老爷也从来没有亏待过我。”
孙叔毫不犹豫的摇头拒绝。
“孙叔,拿着吧,晓清爷爷已经没了,她家现在也出了变故,而且这些小黄鱼,不仅仅是感谢孙叔这些年的看护,也是希望孙叔今后能继续留在这边。
而且我听说孙叔现在还没成家,不妨拿着这些小黄鱼,找个对象,以后你们一家都可以住在这边。”
孙向阳说着,不由孙叔拒绝,将这些小黄鱼塞到对方的手里。
“我,我用不了这么多。”
孙叔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结婚过日子,可不是小事,而且以后也没人给你发工资了,权当是预支将来的工资,以后孙叔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去双水湾找我。”
孙向阳叮嘱道。
“向阳少爷放心,我以后会看好这边的。”
孙叔犹豫了片刻,最终用力点点头。
“这边就交给孙叔了,外面还得麻烦孙叔帮忙。”
此时,即便站在院子里,孙向阳仍旧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他心知肚明,肯定是因为吉普车的缘故。
这年头,吉普车可是身份的代表,就算公社的社长,书记,平日里出行也只是骑自行车。
一些贫困县城,都未必有吉普车。
“好的,向阳少爷稍等。”
孙叔也知道孙向阳这么做的原因,他先是将手里的小黄鱼放回自己的屋,然后开门出去,将围在吉普车周围的人给赶走。
等外面没人了,孙向阳才将箱子搬到吉普车上,然后跟孙叔告别后,开车拉着孙晓清离去。
孙叔看着吉普车远去,突然抬手擦了擦湿润的眼睛,然后转身回到院子,只是从他的身影来看,似乎隐隐多了几分轻松。
另一边,孙向阳并没有直接回双水湾,而是先把孙晓清送回现在住的地方,并且在对方下车的时候,从身上掏出一卷钱,塞给孙晓清。
“这些钱你先拿着,没必要太苦着自己,这几天,你把家里安顿好,然后等我消息,等俞林那边打听清楚,我再来接你,到时候一起去见那人。”
“嗯,我知道了,向阳哥,谢谢你。”
孙晓清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这些钱,她现在也的确很需要钱来解决眼下吃饭的问题。
“我虽然不喜欢你大伯他们,但好歹你也叫我一声哥,过去不管我爹跟你爷爷有什么约定,现在人都不在了,就让它成为过去吧。”
孙向阳有些感慨的说道。
这次去老宅,孙向阳看到那里留下的布置,隐隐明白孙父的一番苦心。
只可惜……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七章 刘春花上门
回到家后,孙向阳将睡觉的那孔窑洞尽头的杂物收拾出来,然后将箱子放到最里面,接着再一一将东西复原。
继耿国海将自己祖上传下来,以及多年积攒的古董‘寄存’在他这里,然后乐颠颠的去挖掘那座传说中的黄帝起源之城后,孙向阳再度替人保管财物。
仿佛他这里成了专门替人收藏东西的地方。
也就没人来查他家,要不然指定会搜出大量的‘赃物’。
现在孙向阳有些憧憬那些重生者的储物空间,要是有那玩意在,谁也搜不到他家的好东西,而且,储物空间也是出门旅行,赚大钱的必备之物。
可惜,他那不怎么靠谱的系统,并未给他提供这等宝贝。
去俞林打探消息肯定是必须的,但孙向阳并不打算自己去,而是托人。
毕竟严格的来说,他对那边也是人生地不熟,贸贸然的去打探消息,很容易惹人怀疑。
这次孙晓清的事情,他也不是单纯的发善心,更多的是为了了却因果。
不管怎么说,孙家那一脉跟孙父之间,都有着难以割断的牵连,如今,反噬虽然已经过去,但孙向阳占据了原主的身体,那就是欠对方的。
先前,他不可能拿双水湾的真龙穴来补偿,也没法拿出来,但现在,当孙晓清求上门来的时候,孙向阳便隐隐察觉到了一些东西。
这也是他帮忙的另外一个原因。
了断因果,对他自身,对他的风水,相术,都有不少好处。
至于说家里多了这笔不属于自己的‘外财’,纯粹是意外。
不过孙向阳倒是不担心会被人偷走。
双水湾现在只要来个陌生人,都会被立即关注,对方想要到他家,再从他家把东西找出来,顺利的带走,不是一般的难。
而双水湾的人,以孙向阳如今的威望,更不可能有人跑他家来偷东西,那跟找死没什么两样。
之所以特意放在杂物下面,其实不是为了防外人,而是担心嘟嘟这个小家伙。
毕竟孙向阳小的时候,就有这种掏东西的习惯,家里各个角落,甚至连耗子洞,都被翻個遍。
重新收拾好,打扫了一下屋子里的卫生,孙向阳便找到正在巡视的沙宏成。
沙坪坝那边的祖坟全部迁过来以后,沙宏成也随之松了口气,而他现在每天的工作就是巡查双水湾,专门处理各个生产小队,小组之间的矛盾。
主要是现在双水湾跟以前不同了,虽然他名义上还是双水湾第二生产大队(原沙坪坝生产大队)的书记,但因为搬到双水湾的缘故,公社那边有什么事情,基本都是老支书出面。
而双水湾这边,剪纸画,煤矿跟砖窑都有专门的负责人,对不懂的事情,他从来不会胡乱伸手。
学校跟建筑队,也用不上他。
至于种地,那些人包工的社员,恨不能天天待在地里,再也不像以前,出个工还得骂着,赶着。
但一下子闲下来,沙宏成明显有些难受,便给自己找了个活。
专门处理双水湾的各种矛盾。
不管从身份,还是从威望,他完全能站得住。
孙向阳找过来的时候,沙宏成刚刚处理了两个抢水的小组矛盾。
“向阳啊,回来了?”
之前孙向阳开着吉普车离开,不少人都看到了,不过就算没看到,只要见吉普车没有停在大队办公室门口,就知道肯定是被孙向阳给开走了。
“嗯,去办了点事情,俞林那边,您老熟吗?”
“熟,太熟了,那边就跟自家一样。”
沙宏成立即说道。
但实际上,他去俞林的次数也不是很多,但架不住他在那里有人,有关系。
上次因为炼焦厂的事情,他就去那边走了趟关系,甚至特意送了不少剪纸画。
“那太好了,麻烦您帮我打听个人。”
“打听人,谁?干嘛的?”
沙宏成好奇的问道。
“那人叫程建业,以前在定边工作,主要负责公私合营,不过现在已经退休,全家搬到了俞林去住,您帮我打听一下他的为人,还有现在住在哪里。”
孙向阳说道。
“程建业?小事一桩,明天我就去俞林,不用一天就保准把他打听的清清楚楚。”
沙宏成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甚至都没有询问原因。
这种事情,对一个普通人来说或许会很难,毕竟对方刚刚搬到俞林,想要找到这样一个人,有点像大海捞针。
但沙宏成却有办法。
知道对方的名字,以前在哪个县,什么单位,只要直接去俞林这家单位,就能够找到。
毕竟俞林属于地区,那个县就归俞林管辖,所以那边出了多少干部,都有档案。
更何况,现在想要搬家,换地方可不像后世那么简单,随便租个房子,或者买套房子就可以了。
对方作为退休干部,不管去哪,都是要向组织汇报的,就算到俞林那边落户,也得上报原来的单位,审批允许以后,才能搬过去。
正因为如此,所以从这点出发,找到那个程建业并不难。
关键是沙宏成在那边的关系,想要查这个人,就更轻松了。
“那就麻烦您老了,我让人开吉普车送您过去,省得您老还得自己坐车,麻烦。”
孙向阳立即说道。
如今双水湾特意多培训了几个开拖拉机的社员,而开吉普车,在孙向阳看来,远比开拖拉机容易,之前就让那几个司机上去试了试,全都没问题。
有时候老支书去公社开会,都会找个司机,开着吉普车送他去,这可把沙宏成给羡慕坏了。
刚刚他毫不犹豫的答应去俞林,便有这方面的原因。
我都帮你去办事了,你总得把吉普车给我坐坐吧?
果不其然。
沙宏成听到孙向阳的话,立即露出满意的笑容。
就算为了坐坐吉普车,这趟俞林之行都值得。
“这不好吧?”
沙宏成搓着手,嘴上说着不好,但目光却直往孙向阳的口袋里瞅。
“没什么不好的,正好您这趟去俞林,给那位带点家乡的特产,咱们双水湾想要发展起来,离不开地区那边的支持。”
孙向阳说着,就理解的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然后塞到沙宏成的手里。
“你说的对,有关系,不用白不用,这也是为了双水湾的发展,对了,要不你这次跟我一起过去,顺便见见,反正你也不是外人。”
沙宏成一把‘接’过钥匙,然后想了想说道。
“以后再说吧,现在有您帮忙维系着关系就行。”
孙向阳摇了摇头。
俞林那边的关系肯定得好好维持着,因为按照苏慧晚的话,那位算得上年富力强,在地区影响力不低,被上面看好,过几年有望更进一步,将来就算到省里都正常。
这样一棵能遮风挡雨的树,孙向阳自然不会忽视,就像上次解决炼焦厂的问题,就是对方出的面。
“也行,那位知道你在双水湾的所作所为,其实对你挺感兴趣的,还说有空来双水湾看看。”
沙宏成并未勉强,只是随口说道。
“因为剪纸画?”
孙向阳立即就想明白,不仅仅因为上次沙宏成去的时候带了一些剪纸画,更因为剪纸画一直在赚外汇。
县里因为上次碰了个满头包,对双水湾可谓是又爱又恨,一方面享受着外汇带来的政绩,一方面又把双水湾给无视,加上苏慧晚的缘故,并未有哪个领导来视察。
但地区那边,却跟双水湾没什么矛盾,加上上次沙宏成去那边送剪纸画的时候,特意描述了一番,未来在双水湾打造剪纸画之乡的事情,对方有所心动,无疑也是正常的。
毕竟,一个双水湾,就算拼了命剪纸,一年到头也有数,但如果是整个俞林呢?
那样一来,能够产出的剪纸画,将是百倍,千倍。
如果能够将如此众多的剪纸画卖出去,那将是几千万,上亿美元的规模,别说地区,就算省里,全国,也会当成卫星来放,也是天大的政绩。
当然,作为主导这一切的孙向阳,很清楚这是不可能,也不现实。
黄氏集团那边,就算能成功打开东南亚的市场,想要吞吐这么大规模的剪纸画,也是件无比困难的事情。
在孙向阳看来,未来几年打造出剪纸画之乡后,年产值能够达到几百万美元,都是一个了不得的成绩。
毕竟一把剪刀,一点红纸,根本谈不上什么成本,不说卖多少赚多少,可美元那东西,对现如今的国内来说,别说是近乎无本生意,就算是赔钱,能够赚到美元都是值得的。
“对,就是你说的那个剪纸画之乡,不过我也说了,想要做到这一步很困难,不是短时间就行的。”
沙宏成点点头,他也不傻,就算吹牛也不能影响双水湾的发展。
现在,就算别的生产队想要插手剪纸画都不行,更别说俞林那边了。
还得先紧着双水湾这边的自己人。
不过他倒是对孙向阳说的剪纸画之乡充满了信心,但那终究是多年以后的事情。
“嗯,还是等香江黄氏那边打开东南亚一带的渠道再说。”
孙向阳说道。
而开辟渠道这种事情,孙向阳没办法亲自上阵,所以最后依旧只能依靠黄氏集团,或者说依靠黄德发,甚至将来跟对方专门成立一家经营剪纸画的公司也说不定。
“什么东南亚我也不懂,反正双水湾就靠伱了。”
沙宏成干脆说道。
第二天一早,沙宏成拿着车钥匙,先去老支书家转悠了一圈,嘴上说着要去俞林帮孙向阳办点事情,说话的时候特意把车钥匙拍在桌子上,然后用孙向阳的名义要了三炷香,拜了拜镇龙石,才满面春风的离开。
弄了点双水湾的特产,然后又去煤矿那边找了个司机,沙宏成这才坐着吉普车扬长而去。
快中午的时候,再度有人找上孙向阳。
“师父,我来看您了。”
孙向阳看着眼前提着东西,神情略显局促的人,倒也没有特意去纠正对方的称呼。
能够叫他师父的,除了已经离开双水湾的黄锦铃,还有孙跳跳之外,实际上已经没有了。
但眼前这人……
“刘队长,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孙向阳看着来人问道。
眼前叫他师父的人,正是公社打井队的刘春花。
当初在沙坪坝打井的时候,孙向阳便教了她一些用寻龙尺找水的技巧,后来过年的时候,对方特意来了一趟,说是看看他。
现在半年多过去了,刘春花依旧是那副利落的打扮,只是看上去更黑了不少,可见,这半年来她都没有闲着,一直带着打井队在外面奔波。
不过其精气神,却比以前好了许多。
“师父,前不久,我用您教我的寻龙尺,找到了一口井,我现在已经学会了。”
刘春花骄傲的说道,像极了那种有了成绩的学生,来找老师寻求夸赞。
“真学会了?”
孙向阳有些意外,也不知道对方是真的学会了,还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对,这大半年,我带人一共打了五口井,其中三口出水的,虽然只有最后一口完全靠着寻龙尺,但您教我的那些经验,也是我能打到水的原因。”
刘春花认真的说道。
五口井,只有三口井出水,其实算不上什么骄傲的事情,以往刘春花带领打井队,也没少打出水来。
但这几次明显不同。
其中有两口井,都是以前失败过的地方,她现在重新回到那边,利用那些风水知识,还有寻龙尺,真真正正的找到了水。
对她来说,这无疑是个巨大的进步,更重要的是,她学会了寻龙尺。
如今,公社这边缺水的地方依旧比比皆是,不少地方,也不是一两口井就能解决的,剩下的只会越来越困难,尤其是今年入夏后,几乎没下过雨,缺水也就更厉害。
刚刚来双水湾的时候,她看到那边修建好的水渠,水塔,着实有些惊讶。
现在的双水湾,已经跟曾经的双水湾不一样了。
而她也清楚,这所有的变化都是因为谁,不由得,她对这个年纪比她小很多的师父,越发的佩服起来。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八章 远离是非
“既然你学会了寻龙尺,那以后就好好钻研,不过你今天过来,不会是单纯想要告诉我这个消息吧?”
孙向阳看着刘春花问道。
虽然刘春花刚来就分享了这件事情,但孙向阳却从她的表情中看出更多,所以才有此一问。
顿时,刘春花脸上就露出一丝不好意思。
“师父,你看看这个。”
刘春花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展开,上面用钢笔勾勒出一些凌乱的线条,并且还有一些标记。
“这是什么?”
孙向阳皱了皱眉头。
从上面所画来看,这是一份地形图,下方是一条长长的沟壑,上面是一片平坦,左边是像是丘陵,右边一块洼地。
在这份地形图中央,打着一个叉号,旁边标注了一个井字。
“师父,这就是我用寻龙尺找到的那口井,还有周围的地形图,之前耿师傅在打井队的时候,也教过我一些东西,后来我虽然用寻龙尺找到了井,但那边的地形,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感觉怪怪的,所以我就画了出来,想请您帮忙看看。”
刘春花解释道。
“这是哪個生产队?”
孙向阳问道。
上次徐丘等人被周围几个生产大队邀请过去,这帮人除了帮忙看看祖坟,也没少在周围逛,如果哪个生产大队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肯定瞒不过他们。
但徐丘等人回来后,并未说起过这件事情,所以孙向阳有些好奇。
再加上,刘春花的画图水平也就是小学生水准,也抽象的厉害,要不是标注出来的字样,他都认不出来,就算他有天大的能耐,也无法从这幅图上看出什么。
“不是生产大队,是紧挨着公社西北角那边,这边原本有一口井,但今年夏天旱的厉害,几乎没下雨,所以那口井就干了,我去那边找了不少地方,才用寻龙尺找到的这口井,而且打了二十来米就打出水来了。”
刘春花解释道。
“二十来米?那水位挺浅的,你应该是找到了一条地下水脉。”
孙向阳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口井打出来以后,水量多的有点吓人,不过这口井,距离原本干掉的那口井也不算远,只有两三百米的距离,那口井也比打出来的这口井深的多,另外我还听说了一件事情。”
刘春花突然压低声音说道。
“什么事情?”
“师父,您看这里,这边是一条丘陵,有个小山,我听说去年的时候,社里那位找人迁过坟,就迁到了那里,之前我打井的时候,有人偷着说,原来的井之所以干掉,就是因为对方迁坟导致的,我也去那边转悠了两圈,总觉得阴森森的,有点吓人。”
刘春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后怕的说道。
原本她也不相信这玩意,但架不住身边有个大师啊,哪怕孙向阳只是找过井,但她从耿国海那边却听了不少有关阴宅,风水一类的故事,所以就产生了联想。
“行了,别胡思乱想,都是些没影的事情。”
孙向阳摇了摇头。
其实当刘春花说起社里那位,孙向阳就知道是谁了。
毕竟当初耿国海是为了他的事情来找过自己,想让自己出马,帮对方迁坟,然后获取那位的帮助,毕竟当时双水湾发现了那座煤矿,但却没钱,正是最愁的时候。
如果有那位帮忙,肯定能从社里贷款,并且获得社里的扶持。
但最后,孙向阳却拒绝了,除了因为不想掺和进社里那些事情,还有就是当时他的根基不足,贸然跑过去,容易授人以柄,毕竟帮了那位社长,对方头上那位怎么看他?
以当时孙向阳的根基,对方一个搞封建迷信,就能把他关起来。
至于现在,哪怕传出去,他也已经不在意,前不久沙坪坝迁坟,那么大的动静,社里不还是装作不知道?
归根结底,就是因为孙向阳有了根基,当初跟县里那次碰撞,以及苏慧晚的到来,也是主要原因。
就算社里那位看他再怎么不顺眼,也不敢来找他的麻烦。
不过,对方不来找他的麻烦,而他也不打算去找对方的麻烦,这无缘无故的,就跑去人家迁坟的地方,这是想干嘛?
不死不休?
所以,当刘春花说出是那位后,就算那边有什么古怪,孙向阳也不想管。
“啊?”
刘春花听到孙向阳的话,明显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看到她这副模样,孙向阳就知道她压根就没想的那么深,或者说,并不知道这里面的轻重。
别看刘春花这个打井队队长声名在外,但也就是打井在行,至于说别的,压根就不懂。
所以孙向阳便提点道:“这件事情,你自己知道就行,烂在肚子里,以后不管谁找你,都说不懂,不知道,也没去过那边,至于那边的谣言,也全当没听见。”
“师父,您的意思是?”
刘春花这才后知后觉的问道。
“我问你,你去那边打井,是谁的下的命令?”
孙向阳问道,刚刚他顺便帮刘春花看了看面相,最近有一灾,说不定这个打井队长的头衔也会被扒掉,少不了要关禁闭的那种,所以心里就有了一些想法。
“是张副社长。”
“这位张副社长跟那位的关系怎么样?他背后又是谁?”
“我听说张副社长好像跟社里书记那边走挺近的,这次他找到我,说无论如何,都要在那边打出水来,不过当那边打出水,我去告诉他的时候,他好像有点不高兴,还问我,那边有没有什么不对劲,就是因为他的话,所以我才特意来找您的。”
刘春花赶忙说道。
“呵,现在伱还觉得那位张副社长找你打井,为的是打出水来吗?估计连他都没想到你能打出水来,其实他更希望你打不出水来,时间拖的越久,你在那边听到的那些谣言才越有威力。”
孙向阳冷笑一声。
虽然不知道社里出了什么事情,但毫无疑问,光是从刘春花身上发生的这些事情,他就能管中窥豹,隐约看到里面争斗的一角。
也就刘春花什么都不懂,运气好,打出水来了,要不然肯定会被卷进去,成为对方手里的一把刀。
“师父,我该怎么办?”
明白过来的刘春花此刻不禁有些后怕。
“你是打井队的队长,你的职责就是打井,现在到处那么旱,你直接找个地方,离的公社那边越远越好,不管什么人找你问那边的事情,都说自己不知道,只会打井,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孙向阳说道。
“好,接下来几个月我都不回社里了。”
刘春花干脆说道。
“你要是想研究风水的话,待会我送你本书,对你找水打井也有不少帮助,至于能学会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都说达则兼济天下,孙向阳的境界肯定还没那么高。
如今,双水湾有水塔跟水渠,就算天气干旱,只要远处的水库不干掉,双水湾其实不缺水浇地,但别的生产队就不行了,根本就没有双水湾这个条件。
哪怕明知道修建水渠是功在当下,利在千秋的好事,也不是每个生产队都能豁出去的。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现在生产队的模式。
不管是修水渠还是水塔,都需要大笔钱,而且修好以后,还要买抽水泵,哪怕是柴油机,也要花钱,那些生产大队想要拿出这么多钱来,几乎不可能。
就算去贷款,也未必能贷下来,指望地里收的那些粮食,除了交公粮的部分,剩下的还不一定够生产队社员分,想还清这些贷款,得猴年马月?
所以,那些生产队根本就不可能修建水渠水塔,唯一的指望就是公社的打井队能多打几口井,毕竟打井队的开销,都由社里负责,压根就不用生产队管。
像当初双水湾独自组建打井队的事情,在那些生产队根本就不可能。
正因为如此,刘春花的打井队才一年忙到头,好像永远都有打不完的井。
孙向阳既不可能去帮那些生产大队打井,也不可能拿出钱来扶持,所以就想着多教教刘春花,让她能多打出几口井来。
“谢谢师父。”
刘春花听到孙向阳竟然传授他风水堪舆的本事,激动的差点跪下。
原本,她能够学会寻龙尺已经很知足了,没想到这次过来,还能有这样的收获。
“不用谢,往后多打几口井就行。”
孙向阳说完,便起身去屋里找了一本水注经,然后交给刘春花。
这本水注经里面主要就是探测,寻找地下水脉,如果刘春花真的能够研究透彻,那么以后说不定还能混个打井专家的名头,无疑也能打出更多的井。
亲自指点了一番后,刘春花才千恩万谢的离开。
在刘春花离去前,孙向阳特意又帮刘春花看了看面相,结果显示,遇贵人,逢凶化吉。
也就是说,刘春花已经把他说的话都听进了,也会按照他说的照办。
如此一来,自然也就化解了可能遇到的灾劫。
如果对方不听,那他也没办法,毕竟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不过,通过这件事情,通过刘春花短短时间,面相就发生变化,也让孙向阳对相术的理解更深入透彻了几分。
像这种能够在面相呈现出来的灾祸,往往都是短时间内要发生的事情,而且,这种情况容易去更改,自然也就能够逢凶化吉。
每个人的命运,都不是一条直线,而是有着无数分叉,无数种未来,一个决定,一步踏错,往往就走向另外不同的人生,也应了那句命运无常。
而相比刘春花这种可以轻易改变的小灾小难,像黄锦铃那种无法在面相中呈现,命中注定的灾劫,才是最难改变的。
就好像那无数条分叉的命运,不管选择哪一条,最终都会走到那个注定的节点上,难以改变。
如果孙向阳没有记错的话,距离黄锦铃的生日,也只有三个多月的样子,前不久,他收到黄锦铃写的信,言称自己现在一切都挺好的,还在父亲的带领下,又去医院全面检查了一遍,什么毛病都没有。
而她现在,依旧每天早早起床站桩,就算外面下雨,也会在卧室里站桩。
那封足足写了五六页纸的信,详细说明了这段时间黄锦铃遇到的事情,还有不少开心的事情,但从那字里行间,孙向阳却看到了一丝茫然,以及忐忑。
很显然,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到生日的那天,哪怕黄锦铃再怎么镇定,都有些慌了。
就连黄耀雄,现在也禁止她外出,让她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
或许是觉得,只要黄锦铃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就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毕竟距离她生日已经越来越近,一旦熬过去,就代表着没事了。
关于孙向阳说的,黄锦铃那一劫推迟一年,黄耀雄自然也已经知道,但却对他没有多少信心。
毕竟算命跟风水不同,黄耀雄可以确定的是,孙向阳是个厉害的风水大师,但算命,相术?
他可是从黄德发口中知道,原本孙向阳并不懂算命,是在带着黄锦铃回来以后才自学的。
短短两个月,自学算命,然后为黄锦铃称量命格,算出来的结果是命劫推迟一年,就算黄耀雄再怎么信任孙向阳,也不敢,更不会拿自己女儿的性命开玩笑。
现如今,他只能把女儿‘囚禁’在家里,安排人二十四小时盯着。
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稍微安心点。
信里,黄锦铃还隐隐提到,自己过生日的时候,如果孙向阳有时间,希望他能去香江。
不过到现在为止,孙向阳还没有回信,显然也不确定到时候去不去。
哪怕他为黄锦铃称量命格的结果是十九岁,但孙向阳这会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命运这种东西,实在是太难以窥测了。
如果在黄锦铃身边,等她过生日的时候,或许能够发现一些什么也说不定。
但同样,也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生。
所以最近,孙向阳经常悄悄帮人看相,但只看,几乎不会往外说,以此验证自己的相术。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九章 治泼妇
下午,沙宏成满面春风的归来,丝毫看不出坐车的疲惫,或者对他来说,坐吉普车乃是一件无比光荣的事情,怎么可能会疲惫?
就算让他天天坐,晚上睡在上面,他都甘之如饴。
也就是今天时间比较紧,要不然他指定去周围几个生产大队逛一圈,让他们瞪大眼睛看看,如今他沙宏成,也是能坐上吉普车的人。
沙宏成回来后,第一时间找到孙向阳,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告知。
程建业,六十二岁,之前因身体原因退下来,去俞林那边也是为了疗养,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其有两儿一女,目前跟老伴住在大儿子家中,他那大儿子,在俞林也算小有地位,是个科级干部。
而那个程建业的为人,据说还不错,至少在工作期间,做出了不少成绩。
孙向阳接过写着程建业目前居住地的纸条,听完沙宏成的讲述后,轻轻点了点头。
其实,这件事情孙向阳还有一个解决的办法,甚至那個办法更简单,那就是让沙宏成找他本家那位,那位只要打个招呼,就能轻轻松松让孙晓清的父亲大伯他们出来。
但孙向阳并没有选择这么做,有关系不是这么用的,上次炼焦厂那边,可以说是关乎整个双水湾的大事,算得上是公家事,也是为了双水湾的发展着想,有正当理由。
但这次,却是私事,跟双水湾没有半点关系。
如果因为他的私事找上门,就显得有点不懂事了,再好的关系,迟早也会用尽。
所以,这件事情,孙向阳打算通过孙晓清爷爷留下的门路来解决,虽然麻烦了点,却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沙宏成说完后,便直接离开,从头到尾,他都没有问孙向阳为什么要打听这个叫程建业,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肯定跟双水湾没有关系,甚至其心里,多多少少有些猜测。
正因为如此,他才什么都没问。
孙向阳虽然已经知道了程建业的消息,但却没有立即去找孙晓清,而是又过了两天,才开着吉普车来到上次送别对方的位置。
“臭丫头,你还当自己是资本家的大小姐?我呸,现在你家就是贪污-犯,我儿子能相中你,那是你的福气,你哪来的脸拒绝?”
此时,在孙晓清一家人居住的房子门口,一个矮壮腰粗的大妈,正破口大骂。
在她旁边,还有一个三四十岁的汉子,一只脚似乎短了一截,歪歪扭扭的站在那里,一副想拉着妇女离开,又不敢的模样,只是目光时不时望向屋子里的身影,有些贪婪,有有些畏惧。
旁边还围着不少人正在看热闹。
孙向阳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但他并没有立即上前,而是站在人群中,从周围人口中,隐隐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自从孙晓清一家搬到这里,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街道办那边,早就将这一家人的来历说的清清楚楚,听到是犯事的资本家,自然是敬而远之。
但谁让孙晓清长得漂亮呢?
哪怕现在穿着打扮都一副普通农家模样,但架不住身上那股子气质。
自然,就有人看上了她。
那人正是此刻破口大骂的那个大妈的儿子,也就是旁边那个瘸腿的汉子。
以孙晓清的家世,如果没有破败前,自然看都不看这种人家,但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再加上那个大妈的男人,在食品厂当副厂长,自觉高出普通人一等。
儿子看上,丈夫有点地位,于是她就让人登门提前,自然,直接被孙晓清给赶出来,这可把那骄傲的大妈给惹怒了。
你家都破败成这样了,我儿子不嫌弃你爹是贪污犯,还关在监狱里,还愿意要你,那是伱的福分,你竟然敢不识抬举?
三番两次登门被拒后,终于惹恼了她,于是便有了眼前这一出。
屋内,孙晓清听着外面的辱骂,脸上涌出怒意,但她并未开门出去,因为她知道自己骂不过对方,而且她身上的名声的确不怎么好听,周围的街坊邻居自从知道了她家的事情后,就说三道四,处处躲着她家,仿佛生怕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只是看着旁边气的脸色煞白的母亲,她就有些担心,毕竟母亲身体不好,自从父亲被抓后,身体也就更差了,要不是上次孙向阳给她的那些钱,她现在都没钱给母亲拿药。
“娘,你放心,爹一定会没事的,我已经找人了,过一阵爹就能回来。”
关于老家的事情,孙晓清一直瞒着,就是不想扯出孙向阳,再就是担心有什么万一,与其早早说了,最后落的个失望的下场,还不如晚点再说。
但这会,她却顾不得这些了,再不给母亲一点希望支撑,恐怕她的身体就先垮了。
孙晓清的母亲听到她的话先是一喜,随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神情再度黯淡下来,之前孙晓清走遍所有亲戚朋友的事情,她也都看在眼里,如果有什么办法,早就找到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娘没事,就算娘死了,你也不能答应外面那人。”
“您放心吧,我不会的。”
就在孙晓清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响亮的巴掌声,然后之前的骂声也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便是惨叫声。
“你是谁?凭什么打我娘。”
“嘴臭不该打吗?”
孙晓清听到外面熟悉的声音,眼睛顿时一亮,然后顾不得解释,就开门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此刻站在那里的正是孙向阳。
“向阳哥。”
孙晓清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的坚强这会全部化作委屈。
“好啊,原来是相好的来了,我说怎么看不上我儿子,你个小白脸敢打我,我现在就让公安抓你。”
被打倒在地的那个大妈,先是愣神,然后又听到孙晓清的称呼,顿时想明白了,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孙向阳骂道。
至于那什么向阳哥,理所当然的被她当成了那种情哥哥。
“儿子,打他。”
孙向阳的看起来并不怎么强壮,甚至还不如她儿子,所以直接大声喊道。
那瘸腿的汉子,身材魁梧,听到母亲的话,二话不说就朝着孙向阳打来,以他的家庭,就算瘸腿,正常来说也应该早就娶上媳妇了,但他的脑子有点不好使,好听点叫二愣子,缺根筋,实际上就是个半傻子。
毕竟普通人知道孙晓清的身世后,只会敬而远之,而他则是回家哭着喊着要娶对方。
面对这一拳,孙向阳也没有留情的打算,身子一闪的同时,一脚踹了出去。
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对方的腰上,只听见哎呦一声,那瘸腿的汉子就被踹翻出去,甚至还把他娘再度撞倒,两人摔成一团。
孙晓清看到这一幕,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刚刚她真怕孙向阳会吃亏。
而孙母这会也从屋里走出来,诧异,不解的看着孙向阳。
要说别人会误会孙向阳的身份,但她从女儿的称呼中,隐隐知道眼前这人的身份,就是那个丈夫回家没少骂的侄子。
只是,对方怎么会来这里?
看女儿的模样,两人之间似乎挺熟的。
周围的人仍旧在看热闹,对他们来说,孙晓清一家,属于敬而远之的对象,至于被打的两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从对方先前破口大骂的性格,就能分辨出,平时肯定是那种得势不饶人,极难相处的类型。
所以他们也不拉架,只看热闹。
“大家快来看,资本家,贪污-犯打人了,还有没有天理啊。”
武的不行,那就干脆来文的。
而且对方也不傻,知道占据大义。
哪怕是这会,资本家这三个字,仍旧是不受欢迎的,更何况是贪污-犯了。
“听说你男人是食品厂的副厂长?”
孙向阳也不恼,看着对方淡淡的说道。
这个消息,也是他刚刚在旁边从一个街坊口中问到的。
“是又怎么样?现在知道怕了?我跟你说,这件事情没完。”
那大妈似乎感觉孙向阳有点退缩,立即又得意起来。
“你身上这件的确良的衣服不便宜吧?还有你跟你儿子,腰肥体圆,一看就知道家里不缺粮食,天天吃好的,我就想知道,你那个在食品厂当副厂长的男人,哪里来这么多钱,回头我打算去举报你男人,好好查查他有没有贪污。”
孙向阳冷冷的说道。
这话一出,对方立即愣住。
其实刚刚从周围那些人的语气中,孙向阳就发现了这点,对这家人都没什么好感,隐隐间,更是意有所指。
而这种人,最怕的不是横的,而是给自家男人惹祸。
至于说,自家男人干不干净,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从她的表情中,孙向阳更加确认了这个想法。
食品厂的副厂长,呵呵。
“你,你胡说八道。”
对方色厉内荏的说道。
“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说的不算,回头自然会有人找你。”
孙向阳说完便不再理会对方,而是对着孙晓清说道:“关门,我带你们去买点东西。”
孙晓清木木的把门关上,然后扶着母亲跟在孙向阳的后面,上了不远处的吉普车。
这时,众人才发现原来那里还停着一辆吉普车,本来还骂骂咧咧的那个大妈,也一下子被掐住了嗓子。
这年头,吉普车就是身份的代表,再加上孙家以前的背景,以及孙向阳刚刚那种有恃无恐,大家自觉都猜到了真相。
再看那对母子的目光,就变成了幸灾乐祸。
直到吉普车扬长而去,大家才议论起来。
“我就说嘛,孙家以前那么厉害,就算败了,人家也有关系。”
“能开吉普车,家里肯定有人当干部。”
“刚刚他说查查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
“一个食品厂副厂长的傻儿子,也不撒泡尿照照,人家那闺女,是你家能惦记的?”
伴随着周围的话,那对母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会甚至都不敢去骂,只觉得浑身颤颤,惹麻烦了,而且还是大麻烦。
想到这里,那对母子踉踉跄跄的推开人群离开。
这会最重要的就是赶紧把事情跟自家男人说清楚,要不然……
与此同时,吉普车上,孙晓清奇怪的问道:“向阳哥,我们这是要去哪?买什么东西?”
“随便吧,就是拉着你们转一圈,等回头那边的人散了再回去,不过你家要是缺什么,顺路正好去买了。”
孙向阳随口说道。
这会的吉普车可不是遥控钥匙,一按就嘀嘀的响,想让人家知道这吉普车是他的,不得开着转一圈?
可惜这里不是他们县,要不然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在旁人的地盘上,孙向阳也没想过要大动干戈,刚刚那对母子这会估计已经吓破了胆,只要她家男人不傻,都不会再找孙晓清一家的麻烦,指不定还得上门赔礼道歉。
能够借用一辆吉普车,再加上几句恐吓的话,轻轻松松解决,在孙向阳看来,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听到孙向阳的话,孙晓清还没明白过来,倒是孙母,眼睛明显一亮,只是看着孙向阳的目光,显得有些复杂。
“不,不用了,我家什么都不缺。”
孙晓清本能的摇头。
“嗯,那人我已经找到了,今天来找你就是打算带你去那边。”
孙向阳直接说道。
“这么快就找到了?”
孙晓清则是喜出望外,刚刚见到孙向阳她就有所怀疑,但没想到,竟然真的这么快。
“向,向阳,刚刚的事情谢谢你了,你们说找人,是不是跟晓清爹有关?”
孙母终于忍不住问道。
“娘,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向阳哥帮我找了人,一定可以把爹救出来。”
孙晓清立即说道。
“对,您放心吧,问题应该不大。”
孙向阳也点点头说道。
“谢谢,谢谢你。”
孙母眼睛红红的说道。
只有经历了人情冷暖,才更能明白,在这个时候还雪中送炭,是多么的不容易。
再联想到丈夫以前说过的话,她就有些羞愧。
“不用客气,晓清是我堂妹,帮她也是应该的。”
孙向阳仍旧不愿意跟这一脉的孙家扯上太多的干系,言语间更是表明,这一切都是看在孙晓清的面子上。
不过孙母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对孙向阳的感激依旧。
在外面转了一圈,孙向阳下车买了两盒点心,然后把孙母送回家,接着开车拉着孙晓清直奔俞林。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章 威逼利诱
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在别人眼里,程建业无疑是此生无憾,也如大家所见,对方自从搬来后,脸上便成天挂着笑容,也很快就让周围的邻居接纳了他。
不过,对程建业来说,最近一段时间却总有些不安稳,心神不宁。
虽然搬到了俞林这边,可县里的那些事情却瞒不过他,尤其是孙家的遭遇,更是时时牵动着他的心。
这天,程建业从外面散步回来,还没来得及回家,就见一辆崭新的吉普车缓缓驶来,最后不偏不倚的停在他家门口,让他的心随之一跳。
然后,他就看到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手里还提着一些礼物。
要说旁边那个青年,他或许不认识,但那个女子,他却一眼就认出来,正是那位老友的孙女,他先前见过几面。
“程爷爷。”
就在程建业认出对方的同时,孙晓清也看到了他。
“是晓清啊,你怎么会来这边?你这是……”
“这也是你爷爷生前嘱咐?”
孙晓清煞有其事的说道。
什么叫他当年一手主导?
这是赖上她了?
程建业眼睛微微瞪大,他可是记得很清楚,自己这边的住址并未通知对方,可现如今,对方却找上门来,不得不让他心中多想。
只是他那颗心却随着两人的到来,悬了起来。
更重要的是,他原本想刻意躲避出那個漩涡,偏偏被对方给找到,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孙晓清爷爷活着前,应该早就预料到了眼下,所以才留了一条后路,也就是他。
毕竟以孙晓清大伯他们的所作所为,既想出来,又想夺回家业,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程建业眼瞅着不远处已经有人关注这边,立即邀请两人进屋,似乎生怕在外面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但偏偏,她却选择了抛去产业,只要人。
孙晓清这话显然是告诉程建业,我家只求一个平平安安,那些身外之物,全都不要了,更何况当年我爷爷也对伱有恩,现在该轮到你回报了。
“对,爷爷告知我程爷爷的地址,还说以后家里遇到什么困难,就来找程爷爷。”
“程爷爷,爷爷生前说过,厂子就全部交给国家,我家不取分毫,但我大伯他们,不应该落得这个下场,那些厂子也是当年我爷爷跟我大伯他们一点点打拼出来的,当年您主导公私合营的时候,我爷爷也是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不等坐下,孙晓清就开始抹眼泪,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孙晓清说道。
不过他却没有直接出言训斥,原因就在于,他不清楚孙晓清到底知道多少,手里有没有一些证据。
如此一来,倒不是不能商量。
程建业满脸迫不得已的说道,仿佛他不是不想管,而是没法管。
“这是我堂哥,自家人,这次特意陪我来看看程爷爷。”
“这位是?”
实际上,要不是孙向阳帮忙,她压根就找不到程建业。
他之所以皱眉,是因为孙晓清直接把他给架到火上烤。
这些话,同样是孙向阳教给她的,但她也能理解这一切,毕竟以前她跟着爷爷身边,也没少学习怎么处世。
“程爷爷,我爹跟我大伯,还有我三叔都被关起来了,我家里的那些厂子,也都被没收了,还说我爹他们贪污,那些厂子您当年可是一手主导,求您帮忙主持公道。”
要不把话明明白白的摆出来,对方肯定会觉得她年轻,好糊弄。
孙晓清按照路上孙向阳的叮嘱说道。
好在,来的是孙晓清,也就意味着,这件事情还有的谈,没往最坏的方向滑落。
“哦,自家人啊,赶紧屋里。”
听到孙晓清的话,程建业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孙晓清竟然能有魄力舍弃那偌大的家业,只求家人平平安安。
他皱眉头的原因不是因为那些人吃相难看,他很清楚,孙家三兄弟这些年手脚不干净,偷偷摸摸的做了不少事情,说句贪污,其实并不为过。
“哎,你大伯他们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其实我也有所耳闻,原本还想劝劝你爷爷,让他多管束一番,但我一个外人,实在不好插手你家的事情,正因为你家那些厂子当年由我主导,所以我才更要避嫌。”
想了想,程建业问道。
程建业现在住的房子是平房,有单独的小院,三间正屋,还有一个用来烧火做饭的东屋,在小院里,更是开垦出一块菜地,种了好几样蔬菜。
“你爷爷让你来的?”
而程建业,也立即皱起眉头。
程建业心中沉吟了几秒钟,然后把目光对准孙向阳。
程建业的老伴也在家里,看到来客人,先是疑惑,然后就在程建业的使唤中去烧水泡茶。
甚至,如果孙晓清不顾她大伯父亲他们,家里的产业,未尝不能要回来一部分。
程建业带着疑惑问道。
“程爷爷,我爷爷去世前,曾嘱咐我来拜访您。”
如果对方破罐子破摔,他所谓的颐养天年,无疑也成了个笑话。
“对,没有什么比家人更重要。”
孙晓清坚定的说道。
“这件事情,你大伯他们也是这个想法?”
程建业不得不如此问。
万一对方出来后,心生不服,一心想要讨回曾经的产业,肯定又会生出诸多是非,真闹到最后,谁也没有好下场。
这也是对方第一时间就被抓起来的原因。
“我大伯他们被抓起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但我相信,他们最后肯定也会同意的。”
胳膊拗不过大腿这种事情,孙晓清还是知道的。
别的不说,至少她有把握说服她父亲。
路上,孙向阳也说过,如果她大伯跟三叔,不死心,自寻死路,那也是他们的选择,程建业这边,顶多能使一次力,不可再二再三。
更重要的是,孙晓清爷爷压根就没留下账本之类的东西,或许曾经有,但却没有落到孙晓清的手中,也或许没有。
但既然孙晓清的爷爷生前让她找程建业,那肯定是有原因的,甚至有所依仗。
就算闹到最后,也无非是两败俱伤的结果,这自然不为孙晓清所取。
“晓清,我跟你爷爷这些年虽然往来不算密切,纯属君子之交,但他既然把你托付给我,这件事情,我肯定会尽力,不过你大伯他们也的确是贪污了厂子不少钱,哪怕是我,都有所耳闻,所以我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办成,总之我会尽力。”
程建业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
“程爷爷,这是我爷爷生前让我交给您的,我也一直没打开过,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这时,孙晓清拿出一个上着锁的小盒子,放到程建业的面前。
后者立即眯起眼睛,神情有些不定,似乎不敢肯定这盒子里到底锁着什么,但既然孙晓清敢拿出来,那肯定是有用处。
“这样吧,你先回去,我找人了解一下情况,不管结果如何,肯定都会给你一个答复,你看怎么样?”
程建业说道。
“谢谢程爷爷,那我就先走了。”
孙晓清听到这话,明显松了口气,然后起身说道。
“你现在住哪?回头有消息了,我让人去通知你。”
程建业询问道。
孙晓清立即把自己跟母亲居住的地址写了下来,然后跟孙向阳离开。
自始至终,孙向阳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留下,至于说之前孙晓清介绍的时候说是自己堂哥,程建业信不信,那是他的事情。
“向阳哥,这件事情就这样吗?万一他不肯帮忙怎么办?”
当吉普车缓缓驶离,孙晓清才忍不住担忧的问道。
刚刚虽然她侃侃而谈,但实际上,后背都有些湿透了,甚至要不是孙向阳就陪在一边,她根本就坚持不下来。
“放心吧,他肯定会帮忙的,给他那二十根小黄鱼,一方面是告诉他,孙家还有家底,让他明白,你爷爷早就有所安排,再一个就是让他竭尽全力去疏通这件事情,再加上他不知道你爷爷是否还留下什么后手,肯定会尽力让你爹他们出来。”
孙向阳说道。
威逼利诱,这四个字其实是分开来的,光有前两个字,或者光有后两个字,都不行。
唯有结合在一起,才能发挥出其真正的威力。
如果这次上门什么都没有表示,难免会让程建业生出,孙家已经穷途末路,什么底牌都没有的结果。
但只要他打开那个盒子就会明白,孙家并不是没有别的选择。
毕竟,钱可通神。
还有就是,孙家既然还有钱,那么孙晓清大伯他们继续再闹事的可能性也不大。
同时,他开着吉普车上门,也在程建业眼中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摸不透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而只要程建业是个聪明人,就会不断的联想。
甚至越是聪明人,想的就越多。
毫无疑问,程建业就是这种聪明人。
所以,有这二十根小黄鱼,跟没有,完全是两回事。
终究孙晓清手上没有真正的底牌,凭借的也只是一个猜测。
这点,从程建业之前始终在敷衍就能看出来。
实际上,也正如孙向阳所预料的那般,在两人离开后,程建业回到屋子,便死死盯着眼前明显分量十足的小盒子,脸上有些阴晴不定。
最终,程建业找来锤子,将那盒子上的小锁给砸开,当他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既有些吃惊,也似乎松了口气。
然后又思索了片刻,他将盒子收了起来,就匆匆离开家。
孙向阳带着孙晓清在俞林这边吃了午饭,然后才将她送回去,交代了两句,让她安心在家等待消息,才开着吉普车离开。
孙晓清回到家,孙母第一时间焦急的询问,而孙晓清也只是说问题不大,并未透露具体情况,甚至连程建业的身份也没有告知。
倒不是信不过母亲,而是她很清楚,等父亲出来后,母亲肯定会告知,她就是担心父亲到时候会有别的想法,所以还是从一开始就隐瞒为好。
因此,她只是说孙向阳帮忙,就足够了。
晚上,孙晓清正在做饭,就听到传来敲门声,当打开门一看,正是上午辱骂她的那个大妈,旁边还站着一个男子,甚至对方手里还拎着一些东西。
看清楚两人后,孙晓清本能的想要关门。
“唉,孙同志,先等等,我们这次来是登门赔罪的。”
那男子见状,赶忙说道。
“孙同志,上午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这一切都是我这不知好歹的婆姨擅作主张,我知道后,已经狠狠骂过她,心里更是十分过意不去,所以特来赔罪,而且我听说孙同志现在还没工作,正好我们食品厂招人,孙同志要是不嫌弃,可以先去食品厂上班。”
“用不着,麻烦你管好自家婆姨跟儿子,以后不要来打扰我们就行。”
孙晓清冷冷的说道。
别说她现在有不少钱,足够应付很长一段时间,就算是身无分文,也不会去对方食品厂上班的。
“还不赶紧给孙同志道歉。”
男子一听,立即朝着身边那个矮壮大妈训斥道。
此时此刻,后者再也没有上午时那股子骂人劲,一边的脸上甚至还有些红肿。
“孙,孙同志,对不起,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一回吧,我保证再也不乱说话了。”
一边说着,对方还用手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只是她的这番作态,更让孙晓清有些恶心。
对方无疑也把欺软怕硬表现的淋漓尽致。
“行了,这件事情我不会追究,只要你们以后不出现在我家门口,不再乱嚼舌根子,那这件事情就算了。”
孙晓清面无表情的说道。
她很清楚,如果孙向阳不出面,光凭她自己,根本就拿对方没办法,就算去举报,她手里也没证据。
而且她也深知,对方怕的不是她,而是孙向阳,以及那辆吉普车。
对方害怕她家还有一些别的关系,将对方置于死地。
可实际上,孙晓清知道,自家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依仗,曾经是亲朋好友,那些关系,早就随着她家落败,随着她大伯,父亲他们入狱,已经烟消云散。
所以,此事也只能这么算了。
(本章完)
卡文,请假一天整理后续。
卡文,最近一段时间内容过于平淡,想的头疼,请假一天,整理一下后续内容。
《年代:从陕北窑洞开始》卡文,请假一天整理后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年代:从陕北窑洞开始》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二百五十一章 回城名额
随着高考成绩公布,双水湾那些原本自信满满的知青,全都找不着人了,没脸再出来吹嘘。
老支书知道结果后,唉声叹气。
虽说这些知青考上大学以后就会离开,但好歹也是以双水湾的名义,这就是荣誉。
好在让他心里平衡的是,整个公社,没有一个考上的。
大家谁也别笑话谁。
反倒是徐凤霞对这个结果似早有预料。
他们这些知青,有时候也会聚在一块学习,谁有几斤几两,真本事还是假本事,根本就瞒不过她。
可惜,如果她能不紧张,正常发挥,考上大学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不过,伴随着这次高考落幕,还有一件事情,牵扯着所有知青的心,那就是回城名额。
实际上,从去年开始,就有人开始返城,但只是极少数,而今年,明显多了起来。
按照规定,有招工名额的优先。
意思就是说,在城里有工作名额,可以先一步回城工作。
而这工作名额是怎么来的呢?
父母从厂里提前退休,子女可以顶替父母的工作,便可优先回城。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机会,不少知青父母可能早就退休,换上了他们哥哥姐姐,或者父母不愿意退休,更甚至,压根就没有这种名额。
不过,还有一点,凡是在当地结婚登记的知青,或者是进了厂子,已经是正式工的知青,将自动失去知青的身份,不在此列。
只是凡事都有例外,为了安抚,以及优待那些在特别艰苦地区的知青,哪怕没有工作名额,没有考上大学,也可视情况回城。
这基本上要看当地是否同意,而双水湾,便有两个这样的名额。
消息一出,双水湾这些知青立即哗然,纷纷行动起来。
毕竟这可是回城。
哪怕回去没工作,也比待在乡下好,好歹也能做回城里人。
再加上万一哪天又变了,不让回去了,哭都来不及。
所以,哪怕现在双水湾的待遇着实不错,那些知青也都希望争取到这两個名额,先一步回城。
“青青,你真的不打算回城?”
张家栋灼热的看着李青青问道。
“回去干嘛?我家的情况,就算回城也没工作,勉强找个临时工,一个月挣那十块八块的,有什么意义?还不如老老实实待在双水湾,先挣两年钱再说。”
李青青毫不犹豫的说道,这本就是她早已想好的事情,第一次高考结束后,她就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立马就加入了剪纸画小组。
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无比正确的。
“那徐凤霞呢?她也不回去?”
张家栋继续问道。
虽说,回城的名额是由生产大队支书跟大队长决定,但只要在双水湾的人都很清楚,有一个人说话比支书跟大队长都管用,那就是孙向阳。
可以说,只要孙向阳说名额给谁,那基本就不会有什么变化。
但是,众知青都明白,论关系远近,那肯定是徐凤霞跟李青青。
两人本就是孙向阳妻子的好朋友,如今又都加入了剪纸画小组,尤其是徐凤霞,身边的爱慕者更是孙向阳的手下大将。
只要徐凤霞想争这个名额,那么其余人都没机会。
张家栋这次来找李青青就是想先探探口风,因为他也想回城,而且还是迫不及待的那种。
“对,凤霞打算留在双水湾,明年继续参加高考。”
李青青还是点头,徐凤霞什么心思,她无疑是最清楚的。
听到这话,张家栋更加激动起来。
“青青,你能不能帮我找向阳队长求求情?事成之后,我在双水湾的工分全部转给你,等回城以后,我再给你寄两百块钱。”
为了能够回城,张家栋明显豁出去了。
两百块,就算放到普通工人家庭,那也得大半年的工资。
再加上他积攒的工分,已经不算小数了。
不过只要能回城,在他看来都是值得的。
“两百块?就为了回城?”
李青青惊讶的看着张家栋。
张家栋并不是原双水湾的知青,而是沙坪坝那边的,不过自从半年前来到双水湾,名义上已经属于双水湾。
而张家栋长得不错,能说会道,来到这边后,率先跟这边的知青打成一片。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决定找李青青。
“对,实不相瞒,我在城里有个对象,她给我写信,让我务必抓住这次机会回城,因为她妈已经开始给她介绍对象,如果我回去晚了,说不定她都嫁人了。
青青,求求你帮帮我吧。”
张家栋满脸诚恳的说道,以至于李青青也分辨不出他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至少她以前没听说张家栋在城里还有女朋友,倒是跟另外一个女知青走的比较近。
“你在城里有对象?我还以为你跟李娟有什么呢。”
李青青忍不住说道。
“你误会了,我跟李娟同志那是纯粹的革命友谊,而且我们两个一个老家在上海,一个在山东,距离太远了,根本不可能在一块。”
张家栋摇了摇头说道。
“这样啊。”
李青青若有所悟。
“青青,拜托伱一定要帮帮我,我现在也只能求你帮忙了,只要我回城,立即把钱给你寄过来,要是我反悔,就让我天打雷劈。”
张家栋直接开始赌咒发誓。
“张家栋同志,你如果真想回城,可以直接去找向阳队长,我想你的情况他肯定会考虑的,至于说找我,根本就没用,别看我在剪纸画小组,可实际上,我跟向阳队长一点都不熟。”
李青青干脆说道。
两百块钱,她自然想要,但她不傻,这种事情根本就拿不出门来,先不说张家栋回去以后会不会反悔,就说她所做的事情,一旦被人知道了,毁的不单单是名声。
收取别人钱财,为对方谋取回城名额,往小了说是贪财,往大了说,那叫受贿。
而一旦名声毁了,又被扣上这个帽子,今后她在双水湾也会寸步难行,说不定还会被从剪纸画小组开除,只要看看宋建强的下场就知道。
想当初,宋建强在双水湾的知青里面,那也算是代表人物,结果就因为造谣抹黑孙向阳,结果被开除了知青的身份,还被扣留在双水湾改造,失去了参加高考的资格。
甚至以宋建强的水平,说不定真能考上大学,结果全都毁了。
有这个前车之鉴,李青青说什么也不会参与到这种事情里来。
别说她没信心从孙向阳那里讨来这个人情,就算能,也不会这么做,毕竟她可是打算在双水湾多留两年,多赚点钱。
“可你们跟向阳队长的妻子,那位陈校长不是好朋友吗?”
张家栋既然来找李青青,自然不打无准备的仗,更何况,这在双水湾压根就不是什么秘密。
“如果因为这种事情找书婷,那就更不可能了,我劝你还是熄了这份心,不然更容易弄巧成拙,说白了,这件事情只有向阳队长能决定,你如果真想回城,就别搞这些歪门邪道,向阳队长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谁要是真的困难,他肯定会优先考虑。”
李青青劝道。
这也算是看在同为知青的份上,善意的提醒。
她敢肯定,凡是那种拖人情的,搞小动作的,一定会被涮下来。
至于张家栋之前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她虽然分辨不清,但她相信,孙向阳肯定能一眼识破。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都有些害怕见孙向阳,好像在对方面前没有半点秘密。
“好吧,那我回头去找向阳队长。”
张家栋见李青青油盐不进,不得不退了一步。
但他也没有把李青青的话放在心上。
不找人,不托关系,哪能办成事情?
既然李青青这里行不动,那就从双水湾的找人。
等张家栋离开后,李青青也回到剪纸画小组的办公室,刚刚对方那抹不以为然,她自然也看在眼里,心里已经为其打了一个大大的叉号。
实际上,这会不单单是张家栋,但凡想回城的知青,都在行动。
有人找李青青,也有人找徐凤霞,甚至还有人直接找陈书婷,毕竟好几个知青都在学校里当老师,而陈书婷可是学校的校长,老师有事情,找校长也是正常的事情。
只不过,不管是徐凤霞,还是陈书婷,都没有承诺任何人。
尤其是陈书婷,只说这件事情归老书记,沙支书等人管,她也无能为力。
其实陈书婷不是不想帮忙,而是没法帮,因为都是学校的临时代课老师,她如果帮了这个,剩下的难免会有怨言,说不定一气之下,直接不当这个代课老师了。
更何况,她也不想干涉孙向阳的决定。
当然,这里面也有关系远近的原因,如果是徐凤霞,她或许会帮着说说情,但其余人,明显没这个分量。
说来也怪,大家都知道孙向阳有决定权,甚至说名额是谁的就是谁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一个知青直接去找孙向阳,哪怕去找老支书,找沙支书,找那两个队长,亦或是别的大队干部,也没人去找孙向阳,仿佛孙向阳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这天晚上,吃了饭后,陈书婷忍不住问了起来。
“你打算把回城的名额给谁?”
明着,陈书婷让那些人去找老支书等人,可她又不是真的不懂,自然知道自家男人,才是说的算的那个人。
“怎么?有人找你了?”
孙向阳问道。
“对啊,不仅仅是找我,连凤霞跟青青那边都有人找,让她们帮着说说情,现在学校里那几个代课老师,都没什么心思上课了,你抓紧定好名额,省的大家都没心思上课,还有让你找的老师怎么样了?”
陈书婷略带几分抱怨的说道。
虽然这会已经有寒暑假,但并不固定,各地的规定也不一样,除了大学,没有必须放假这种说法。
尤其是一些公社的小学,自由度最高。
大部分地方,之所以放假,一方面是老师有放假的需求,再一个就是学生家里有不少农活,所以才会放假,放多久基本也是公社决定。
但双水湾却没有放假这一说法,该上课还得继续上课,一年级升二年级的,直接提前上二年级的课,后面也都照此。
用老支书的话说,学习必须从娃娃抓起,双水湾刚刚创办小学,正是迎头赶上的好时机,所以,谁也别想放假。
毕竟在双水湾上学,压根就不用家长掏学费,都是徐丘赞助的。
而双水湾的老师,也都是知青,正是为当地做贡献的时候,放什么假。
放了假,难不成还闲着在家里玩?
到时候不得去种地,去干活?
与其如此,还不如继续上课。
可以说,除了那些学生不满意,剩下的人,没有一个愿意放假的,就算家长也是如此。
放假了也是天天玩,还容易捣乱,说不定就有去下水库的,还是乖乖在学校里吧。
反正不用交学费。
“老师的事情,我已经让表姐帮着找了,至于名额的事情,我也没打算管,回头让老支书跟沙支书自己决定就好,两边各有一个。”
孙向阳随意的说道,一点也不着急。
“啊,你不管?”
陈书婷有些惊讶的问道。
“我就一个小队长,轮得到我管吗?再说了,不管把名额给谁,剩下的人都不会心服,里里外外都是得罪人的事情,我哪有功夫管这种事情?”
孙向阳摇了摇头。
对于他的话,陈书婷只听中间那段。
她知道,只要孙向阳属意谁,名额就一定会是谁的,不管老支书还是沙支书,都会毫不犹豫的同意。
至于最后一句没那个功夫,她同样也懒得听。
现在整个双水湾,最清闲的就是孙向阳了。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孙向阳懒得管,嫌麻烦。
“你不管正好,不过老师的事情,你可给我抓紧了,再这么下去,真的不行。”
陈书婷不由说道。
“放心,保管耽误不了上课,实在不行,就放一个月假,孩子嘛,得有一个童年,不能天天学习。”
孙向阳这话一出,陈书婷还没怎么着,一旁的嘟嘟直接欢呼出来。
满脑子都是放假。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二章 小说出炉
对嘟嘟来说,没有什么比放假更重要,因为她一点都不喜欢学习,尤其是陈书婷还是校长,她还有个爹叫孙向阳。
所以她在学校里,受到了几乎所有老师的关注,想偷懒都不行。
在学校这样也就算了,关键是放学以后,别的小朋友都在外面玩,打闹,她却被拎着耳朵在家里写作业,那些小伙伴碍于陈书婷的威严,都不敢来找她玩。
有两次她趁陈书婷不注意,偷着跑出去玩,结果回来后,挨揍倒是没有,就是全家人都在那里吃饭,她却在一边写作业,写不完不许吃饭,更别提睡觉了。
天知道她多么想放假,想有一个天天玩,不用写作业的童年。
所以,她感觉自家爹的话几乎说进了她的心坎,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陈书婷直接摇头,坚决的说道:“不行!”
嘟嘟的欢喜还没来得及绽放,就僵住。
“双水湾的学生本来基础就差,别说跟城里的孩子比,就算公社那边都比咱们这边强,之前入学的时候,我摸了摸底,以前双水湾在公社那边上学的孩子,考试成绩基本都在倒数,中游的都很少,班里前十名的更是一个都没有。
所以别的学校可以放暑假,但双水湾不行,他们的学费全免,那就更应该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哪怕他们还是爱玩的年纪,什么都不懂,可作为老师,校长,却不能不为他们的未来负责。
这次高考,咱们双水湾仍旧一个都没人考上,我也了解过情况,那些学生从小基础就差,到了初中高中也是跟不上,等于白白耽误了。
如果明年他们再考不上,我会跟老支书商量一下,让他们全部回来当老师,高中文化,当小学老师绝对绰绰有余,所以你只要帮我找一些临时的老师就可以了。”
陈书婷看着孙向阳,严肃而又认真的说道。
她喜欢当老师,不是单纯喜欢这個职业,更多的还是老师所赋予的意义,教书育人。
成为双水湾(向阳)小学的校长,对她来说是个意外,但她既然担起了这个担子,那就一定要做好。
现在苦点累点,哪怕不理解都没关系,至少将来不会后悔。
“那什么,你是校长,学校的事情你决定就好。”
孙向阳无视嘟嘟投来的求助目光,揉着太阳穴说道,对于这些学生即将被大魔王支配的恐惧,他只能报以同情。
不过,他也知道,陈书婷说的才是对的。
上辈子,他小学一到三年级都是一个班主任,当时那个班主任又严又厉害,还经常打人,哪怕是孙向阳也没少被收拾。
不过那段时间,不仅仅孙向阳,几乎大部分同学都畏之如虎,认认真真,老老实实的学习,晚上回家写不完作业,都不敢睡觉。
而那段时间,他们班的学习成绩也一直都是年级第一,孙向阳几乎每次都能得两个一百。
但到了四年级,那个班主任突然离开,换了一个和蔼慈祥,不怎么管他们的班主任,当时所有同学都跟过年似的,之前失去的,都在疯狂的找回来,导致的下场就是,再也不认真学习,大家的成绩全都下降的厉害。
等五年级期中考试的时候,他们班在全年级的成绩已经变成了倒数。
而散漫的习惯,所导致的后果就是,哪怕上了初中,也难以约束自己,孙向阳要不是后来及时醒悟,恐怕连高中都考不上,直接去打螺丝。
他当初一个班的小学同学,能够考上高中的,寥寥无几,全都早早辍学。
哪怕有人成天喊着,不上学照样有出息,赚的更多,甚至当老板,让那些大学生给自己打工。
但孙向阳却知道,这种人或许有,但终究是少数,很多人都是靠着家里。
不读书不一定没有出路,但对于那些没有家庭背景的学生来说,读书无疑是最好,最简单,最直接的出路,甚至是通天大道。
所以,陈书婷的所作所为,完全都是为了那些孩子好,就算现在不理解也无所谓,因为陈书婷压根就没想过他们将来会如何回报自己,她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当好老师,当好校长,教书育人,就这么简单。
于是,嘟嘟的放假美梦还没开始,便直接夭折。
转眼又过了几天,关于回城的知青名额也定了下来,虽然老支书来问过孙向阳的意见,但孙向阳很干脆的摇摇头,让老支书自己拿主意,他不管。
一直上蹿下跳的张家栋,终究还是没能如愿,哪怕他找了人也没用。
因为老支书问他,你对象给你写的信在哪?
张家栋当场就麻爪了。
他哪有什么信?
根本就是胡编乱造的。
自然也就拿不出来。
这让他捶足顿胸,早知道这样,应该事先伪造一封信,也就不至于露馅,说不定就能回去了,可惜,他自作聪明,却没有把这份聪明真正用到关键地方,甚至还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就算明年再有名额,估计也轮不到他,只能等过几年,放开限制,大批回城的时候,才能赶上。
关于张家栋的遭遇,李青青自然也听说了,知晓对方是骗自己,不过她却没有找张家栋算账,而是找到那个跟张家栋走的比较近的那名女知青。
总之,这天之后,那名女知青再也没有搭理过张家栋。
这下子,张家栋偷鸡不成,连本来碗里的米都不见了。
而另一边,孙晓清跟母亲在家里焦急的等待了几天,终于接回了父亲,相比被抓前,父亲明显消瘦了许多,整个人看上去也很颓废。
孙家彻底完了。
这是孙家三兄弟的共识。
但事到如今,就算不服也没用,家里的产业早就被没收,以他们曾经做的那些事情,如果继续闹,只会再度让自己进去。
关于这点,有人直接明着跟他们说。
尤其是孙家老爷子已经去世,他活着的时候,孙家三兄弟觉得他有些碍事,不如早点死掉,好分割家产。
可真当老爷子离开,他们才猛然发现,原来一直支撑着孙家的并不是他们,而是老爷子。
可惜的是,他们明白的太晚了。
事到如今,就算后悔也已经无用,只能老老实实的接受。
相比别人,孙晓清的父亲在听到家人的话后,无疑知道的更多,想到最终是孙向阳帮忙,他们才能出来,不由得长叹一声,交代孙晓清抽空去趟双水湾,好好谢谢孙向阳,反正他是没脸去。
至于在老家挖出来的那些东西,孙晓清连父母都没有透漏分毫,就当没有过那笔财富。
毕竟父亲他们虽然出来,但难保不会有人监视,这个时候拿出来,反而会害了大家,不如过个几年,让父亲他们体会到生活的不容易,沉淀一番再说。
于是,孙晓清第二天就到了双水湾,郑重的表示感谢。
孙向阳问了问孙晓清以后的打算,得知她还没想好,就让她去跟着学剪纸画,等学会以后,可以在家跟母亲一块剪纸,收益跟剪纸画小组一样,直接换成钱,足够养活自己了。
比起去厂里打工可方便,也更加赚钱。
甚至,孙晓清这种家庭背景,就算去找工作,人家也不会要,那些厂子里的招正式工,都是有背景条件的,要么家传,要么上面分配过来。
而临时工,现在也是抢破头,孙晓清根本就没有半点优势。
听到可以在双水湾学剪纸,孙晓清自然很乐意,一直压在她肩膀上的重担,也稍稍轻松了几分。
哪怕她保存在孙向阳那边的黄金珠宝,足以让她一辈子都衣食无忧,但问题是,她已经下定决心,就当没有,要真正的自食其力。
恰好,剪纸就很适合她,等她学会了,可以回去教她母亲,这样两个人每天都有事情做,还能赚钱养家,属于再好不过的事情。
孙晓清突然加入剪纸画小组,还是没有任何基础,直接去学习的,也让不少人吃了一惊,毕竟就连孙建刚的媳妇,都得先在家练会了,才加入的剪纸画小组。
不过等大家知道孙晓清的身份后,就什么都不说了,立即就接受了她,甚至手把手的教,让孙晓清在那边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礼遇,就跟当初的黄锦铃差不多。
即便剪纸画小组有规矩,但规矩不代表傻。
虽说就算老支书这么不顾规矩塞个人进来,也会被赶出去,毕竟老支书的媳妇也在这边。
但孙向阳塞人?
那没事了。
甭管是不是双水湾的,都不重要。
也就是孙向阳知道黄氏集团那边目前的承受力,以双水湾现如今的产量,刚刚饱和,再多就无法消化掉,否则孙向阳早就从外面收购了。
所以,双水湾这边提供的剪纸画数量,完全要看黄氏集团的消化能力。
用黄德发的话说,等再多积攒一些大师级剪纸画,就专门弄一个剪纸画展览会,说不定能吸引更多的人,把渠道推出去,只有那个时候,才会扩大规模。
至于东南亚一带的计划,现在也急不得,等香江这边形成一种风潮,才能恰到好处的推出去,急也没用。
就这样,孙晓清回去了一趟,告知了这边的情况后,就安心的留在双水湾学习剪纸。
而孙向阳对她的帮助,也就仅限于此了。
然后孙向阳就被陈书婷给赶到了城里,理由还是那个,找老师。
孙向阳不得不找到苏慧晚,最终找到到几个高考失败的老学生,临时聘请他们为双水湾的老师,工资按照双水湾的标准,另外每个月还提供五块钱的补助,以及管吃管住。
他们在上课之余,可以继续复习,等明年高考的时候,可以去参加高考。
既不耽误复习,也不耽误赚钱,可谓是两全其美。
如果今后考不上,或者放弃了,完全可以留在双水湾当一辈子老师。
这样,才解决了双水湾缺老师的窘境,总算可以正常维持教学。
倒是路卫国又跑来双水湾,并且将自己写好的,双水湾的平凡故事拿给孙向阳看。
之前他答应帮老支书写村志,甚至在双水湾帮了不少忙,终于‘感动’了陈书婷,让他自由创作,而这半年,他几乎所有空余时间,都用在了写这本书上面。
之前记录的各种故事,跟双水湾,跟孙向阳等人有关的资料,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半年的时间,路卫国总算拿出了自己的成果,厚厚的一大叠,足足有三十多万字。
用他的话说,这只是第一部,也是初稿,后面还要继续精修,直到让自己满意才会去发表。
孙向阳看着对方取的名字,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双水湾的平凡故事?
哪怕明知道这个名字只是暂时的,也有种不忍直视的感觉,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至于的内容,完全就是以孙向阳为原型,也就是名字改了改,从孙向阳改成了孙少安。
不得不说,这是巧合中的巧合,或许冥冥之中都要让这个角色出来。
只不过这个孙少安没有一个叫孙少平的弟弟,家庭环境也改变了许多,但剩下的,却有着孙向阳的影子,一样的从小体弱多病,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而主角的父亲,因为救了落水的知青,然后故事便开始了。
陈书婷在这本书里,还是按照了路卫国一开始的想法,高考。
也算是紧扣当下的主题,摸准了现下大家最喜欢看的内容,再加上路卫国的文笔,写出来的人物栩栩如生,倒还真像那么回事。
路卫国的中,主角自然不可能会风水,但也给安排了个别的角色,因为身体弱,自强不息,从小学习中医,为自己调理身体。
原本路卫国打算塑造一个骗子,专门靠这些封建迷信糊弄人,骗钱,但想了想这么做的后果,直接打了个冷颤,把这个角色删掉。
因为他很清楚孙向阳在双水湾的威望,真要这么写,就算孙向阳自己不介意,双水湾的人也会把他给撕了。
除此之外,路卫国这本书倒也结合了双水湾的发展,包括打井,黑垆土地,甚至是煤矿,全部都写了出来,过程曲折,困难,但最后总算是成功。
可以说,路卫国为了这本书,付出了巨大的心血。
但看完后,孙向阳却沉默了,甚至紧紧皱起了眉头,让路卫国忐忑不安。
难道自己的故事写的不好?
把孙向阳给惹恼了?
“那什么,孙队长,你倒是说句话啊,到底写的怎么样?我保证,已经尽量还原了,但毕竟是嘛,不可能一模一样。”
路卫国搓着手,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三章 嘟嘟的小姨来了
孙向阳上辈子虽然没有看过平凡的世界这本,但电视剧却看了个遍,可以说,平凡二字贯穿了整部电视剧,孙少安的特色,还有他的女人,无疑占据了重要的分量。
也包括了主角一生的起起伏伏。
总之,孙少安是一个平凡的,也是不平凡的主角。
但路卫国此刻按照他的模版写出来的主角,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主角,带领着整个双水湾走向了辉煌之路,哪怕他加入了陈书婷这個女主不同的选择,又添了一些别的女性角色的戏份,可仍旧跟原版差的太远。
上辈子,平凡的世界能够那么火,那么这辈子,这个不平凡的世界,还能火吗?
不由得,孙向阳也有些为路卫国感到担忧。
自己不会一不小心,把那样一本给搞没了吧?
那么,路卫国这辈子又会走上一条什么样的道路?
“你这本书……”
面对着路卫国的话,孙向阳皱着眉头开口。
“什么?”
路卫国都快急死了。
他先前为了让孙向阳同意,在双水湾做了多少努力?
好不容易写出来了,对方不会是反悔了吧?
“你这本书要不要重新写?”
孙向阳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重写?”
路卫国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一倍。
“对,我总感觉怪怪的,你以我为原型我不反对,可你看看,你写的内容,是不是有点过了?把主角写的太厉害了。”
孙向阳委婉的说道。
“厉害不好吗?而且,我也没有胡编乱造,都是你实实在在做出来的,现在的双水湾跟我当初来的那个双水湾,几乎成了两个样子,这不正说明你厉害吗?
现实中都有你这么厉害的例子摆在那里,我写的主角厉害点怎么了?本来就有加工的成分,我已经尽量的还原了,绝对没有夸大其词。”
路卫国据理力争的说道。
“厉害不是不好,但这会不流行高光主角,大家需要一个吃苦耐劳,任劳任怨,一个平凡的主角。”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呸,谁规定主角必须吃苦耐劳,任劳任怨,必须要平凡了?我觉得,大家更需要一个了不起,一个散发着光明,一个可以成为大家都去学习的主角,伱不懂,更不懂大家需要的。”
路卫国脸上露出一丝鄙夷。
他还以为什么原因呢,就这?
他做了这些年的编辑,平时也没少在报纸杂志上发表文章,甚至已经出版过好几篇中篇,在这个问题上,他才是权威。
在他看来,孙向阳压根就不懂写,纯粹是个外行。
“你确定?”
“确定,这种事情你不懂,就不要乱发挥意见了,如果你同意,我会再修改一下,然后就出版。”
路卫国确定以及肯定的说道。
“行吧,随你,只要你自己不后悔就行了。”
事已至此,孙向阳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反正他已经提醒了,顶多这本书达不到效果,到时候他再指点一下对方,将原版平凡的世界拿出来,也算是对路卫国辛苦这么长时间的一种弥补。
“如果没有写出这本书我才真正后悔呢,你等着吧,我相信这本书一定可以得到广泛好评跟欢迎。”
路卫国自信的说道。
更重要的是,他这本书完全就是有原型摆在那里,只要看看孙向阳在双水湾的威望,就知道他做的有多好。
用这种原型当主角,他的,注定会大受欢迎。
“那我就提前祝贺你,等你拿了稿费,记得请我吃饭。”
孙向阳说道。
“吃饭好说,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先走了。”
路卫国打了声招呼,便风风火火的离开。
他现在明显已经迫不及待,只要最后再花费半个月好好修改一下,就去出版。
以他的人脉,还有以前的成绩,想要出版这本书实在太容易了。
不过,虽然这本是以孙向阳为原型,但里面也有不少地方按照孙向阳的要求抹去,比如风水这些东西,再比如香江那边,还有最重要的碳纤维研究所。
孙向阳并不打算现在就让碳纤维研究所出风头,那样并没有好处。
至于说剩下的内容,基本都是双水湾的发展史,没有任何出格的地方,也不怕拿出来被人看到。
路卫国离开了,而他的到来跟离开,并没有在双水湾引起什么波澜,也就老支书会惦记一下,毕竟他也在中出场,按照路卫国给他的承诺,他将是一个重要的配角,是站在主角身后的功臣。
要不是路卫国的承诺,老支书压根就不会答应他。
当然,帮忙写村志那是必须的。
老支书现在就等着青史留名。
都说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他作为双水湾的支书,自然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将来人们提起双水湾,提起孙向阳,也少不了提起他。
所以,在知道路卫国的很快就要出版之后,老支书走起路来都带风,没少在沙宏成面前炫耀。
毕竟沙宏成只是后来的,是借了双水湾的东风,在里,那是配角的配角,给他提鞋都不配。
沙宏成知道这个消息后,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一直阴沉着脸,发现谁偷懒,直接上去一顿臭骂,更是开始躲着老支书,实在受不了对方那趾高气昂的模样,好像他才是主角似的。
也就双水湾的运气好,出了一个孙向阳,让孙缺德这货抖了起来,要是没有孙向阳,在公社掰着指头数,他孙缺德也排不上号。
但愤怒之后,又是无奈。
谁叫孙向阳姓孙,而不是姓沙呢?
反倒是之前拒绝的陈书婷,这次没说什么,甚至都没当回事,不管路卫国怎么写,她都是她,不会有任何改变,她现在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学校里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工作,哪有精力去理会那些。
不过这天,双水湾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甚至跟陈书婷有一定关系。
“你是嘟嘟的小姨?”
屋子里,孙向阳看着来人问道。
这是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的女人,一身干练的知青装,脸上带着几分疲惫,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对,我姐没的那会,我因为一些原因没能抽出时间来,这次赶上机会,才从那边离开,回到家里以后,我才知道嘟嘟一直没有被接回去,所以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接走嘟嘟,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姐唯一的孩子,也感谢你们帮忙照顾这么长时间。”
骆竹琴充满感激的说道。
虽然姐姐已经不在人世,男方那边也不愿意照顾嘟嘟这个累赘,但她跟姐姐从小关系就好,几乎是姐姐一手带大的,别人可以不管,但她却不行。
所以这次,她跟家里大吵了一架,也要来接走嘟嘟。
而且她都已经打算好了,今后就由她来照顾嘟嘟,当成亲闺女一样。
“嘟嘟是我收养的女儿,但我也一直拿她当亲闺女来养,并且他现在姓孙,上了我家户口本,关系是长女,她从小在这边长大,早就习惯了这边。”
孙向阳看了一眼旁边的陈书婷,她这会脸色有些发白,神情充满了紧张。
要说对嘟嘟最严厉的,肯定是陈书婷,但最在乎嘟嘟的,同样是她。
这么长时间,她是真的把嘟嘟当成了亲闺女,现在有人要来带走嘟嘟,她又怎么可能愿意?
“所以我很感谢你们,但你们终究不是她的亲生父母,没有血缘关系,而我是她的小姨,有责任,也有义务照顾她,她也需要去见见的亲人。”
骆竹琴有些意外,也坚持的说道。
原本在她想象中,嘟嘟没了父母,不管爷爷还是外公那边,都没人愿意带走她,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后,嘟嘟在这边肯定过的不好。
但眼下的结果,似乎跟她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之前她来到双水湾,在询问的时候,已经知道了孙向阳跟陈书婷的身份,一个是生产大队的小队长,一个是学校的校长。
而且对方的家庭也很不错。
可即便如此,仍旧不能让她改变主意,亲人就是亲人,收养的关系再好,能有亲人亲吗?
“嘟嘟父母离世已经一年多了。”
孙向阳突然说道,让骆竹琴愣了一下。
“当初她父母刚刚离世的时候,也通知过你们两边,说明了嘟嘟的情况,但却没人管她,是我妻子因为跟你姐关系不错,所以收养了嘟嘟,现在嘟嘟好不容易忘记了那些伤心的事情,过上了正常孩子的生活,你如果把她带走,你想过她能不能接受吗?
你虽然是嘟嘟的小姨,但你能肯定你将来的丈夫一定会接受她吗?你父母那边,能够接受她吗?
如果你平时上班,谁来照顾她?
你只想着带走嘟嘟,为她将来考虑过吗?
至于说血缘关系,真的重要吗?
如果重要,嘟嘟也不会被扔在双水湾一年多,才有人来。”
孙向阳摇了摇头。
随着他每说一句话,骆竹琴的脸色都会苍白一分。
当初得到姐姐去世的消息,她自然是伤心欲绝,但父母在信中并未说起嘟嘟的事情,所以她那会并不知道,再加上当时她所在的地方有些特殊,根本就回不来。
这次回城后,她才在不经意中知道了嘟嘟的事情,然后毅然决然的来接嘟嘟。
“我有工作,我可以照顾好她,至于你说的我未来丈夫,如果他不能接受嘟嘟,也不可能成为我丈夫,而且回到城里以后,嘟嘟也能得到更好的生活。”
骆竹琴没有说起自己父母,从对方特意隐瞒嘟嘟的存在就能看出来,他们并不想要嘟嘟这么一个累赘,将嘟嘟给他们照顾,自己也不放心。
所以,她只能说自己。
“更好的生活?怎么才算更好的生活?”
陈书婷突然开口说道。
“我知道你们都很不错,但农村这边就算再好,也没法跟城里比。”
骆竹琴说道。
“你说的是钱还是家世?钱的话,我家不缺钱,几万,几十万都能拿得出来,至于家世,我舅舅是副省,我表姐在县里当副县,我家里还有不少关系,你觉得嘟嘟跟着谁,未来会更好?”
陈书婷从来不是那种拿家世说话的人,这是头一次。
由此可见嘟嘟在她心里的分量。
她就是要让对方明白,嘟嘟跟着她,才有更好的未来。
听到她的话,骆竹琴猛然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陈书婷,甚至是怀疑对方在撒谎。
一个陕北穷山沟的小学校长,生产队小队长,家里能有几万,几十万?
骗人的吗?
而且对方家里要是真有这种关系,怎么可能会留在双水湾?
这种家庭出身的人,压根都不会下乡,又怎么可能留在这边?
所以她本能的以为对方在撒谎,欺骗她。
但是看对方镇定的模样,还有此刻身上隐隐透出来的那种气质,又不像是撒谎。
可如果是事实,更让她有种荒谬的感觉。
“我可以保证,我妻子说的都是真的,嘟嘟未来不管去京城,还是去别的地方,哪怕是香江,出国,都能轻而易举,我说这些,不是在炫耀,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真的为了嘟嘟好,就不应该带走她,况且你有没有问过嘟嘟的意见?”
孙向阳抓住陈书婷有些冰凉的手,看着骆竹琴认真的说道。
别说陈书婷舍不得嘟嘟,就算是他,同样舍不得,更不会让人带走嘟嘟。
“你愿意让嘟嘟见我?”
似乎听出了孙向阳的言外之意,骆竹琴有些意外的说道。
“当然,不管如何,你都是嘟嘟的小姨,正如你刚刚说的,你是她的亲人,我为什么要拦着不让?”
孙向阳明显感觉到陈书婷的紧张,说完后,便扭头对她露出一个放心的表情。
瞒着嘟嘟,在他看来并不是个什么好主意,他也没有权利这么做。
他也相信,嘟嘟同样舍不得他们。
别说他们两个不同意,就算张桂花,肯定也会龇牙咧嘴的拒绝对方。
她现在可是把嘟嘟当成亲闺女。
“好,我想想见见嘟嘟。”
骆竹琴深吸口气说道。
不管孙向阳两人说的多么天花乱坠,骆竹琴始终相信,如果两人对嘟嘟不好,后者肯定会表现出来。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见嘟嘟一面。
“走吧,我领你去见她。”
孙向阳说着,便起身领路。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四章 再回京
“小姨?”
嘟嘟知道小姨的意思,就是母亲的妹妹,在双水湾,那个叫青青的阿姨,就一直让她叫对方小姨,她的很多小伙伴,也都有小姨。
但刚刚爹说,眼前这个人是她的小姨?
她娘的亲妹妹?
哪个娘?
“嘟嘟,小姨来晚了。”
骆竹琴眼睛红红的看着嘟嘟,一副想上前抱住对方,又担心吓着对方的模样。
“爹。”
嘟嘟似乎有些害怕,凑到孙向阳旁边,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放心,爹在这里。”
孙向阳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他能感觉到嘟嘟的紧张,似乎察觉到了眼前这个小姨的真正身份。
“嘟嘟,她是你亲娘的妹妹,也是你小姨,叫声小姨吧。”
这么一说,嘟嘟似乎更害怕了。
“爹,你不要我了吗?”
都说人小鬼大,嘟嘟明显就属于这一类。
“爹可舍不得你,只要你想留下,没人能带走你。”
孙向阳坚定的说道。
他现在也的确有资格说这话。
因为不管从哪方面,骆竹琴都不可能带走嘟嘟。
“我哪都不去,就留在双水湾,留在爹跟娘身边。”
嘟嘟立即说道。
“好。”
听着小丫头的话,孙向阳点点头,然后看着脸色已经有些发白的骆竹琴说道:“嘟嘟的决定你也听到了,只要她自己不同意,我不可能让你带走她,不过伱终究是她小姨,这点不会改变。”
“孙队长,我能在双水湾住几天吗?”
骆竹琴也知道,自己对嘟嘟来说,跟個陌生人差不多,仅仅因为一个小姨的关系,对方显然不会跟她走,但她又不想这么放弃,所以打算留下,先跟嘟嘟相处几天,真正了解嘟嘟的需求,也想好好打听一下,嘟嘟在双水湾这段时间到底过的怎么样。
不过单凭嘟嘟有点圆润趣事的小脸蛋,还有她干净的小手跟衣服,生活方面肯定是不会差的。
还有就是她对孙向阳的依赖,也都是真实的。
“没问题。”
孙向阳点点头,直接答应下来。
就这样,骆竹琴在双水湾住下了,每天都会去找嘟嘟,想要跟她培养感情,而嘟嘟虽然依旧充满了警惕,但终究是个小孩子,戒备心也慢慢放下。
要说最担忧的,自然是陈书婷,不过她也没有制止嘟嘟跟对方的接触,毕竟对方是嘟嘟的亲小姨,这点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
而反应最大的,却是张桂花。
听到骆竹琴想要带走嘟嘟,气的她差点赶人,并且直接撂下狠话,谁也别想把嘟嘟带走。
自然,这番表态也让嘟嘟多叫了几声奶奶,一直腻在她的身边。
骆竹琴刚开始说是住几天,但最终在双水湾足足住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她不仅对嘟嘟,对孙向阳一家,甚至对整个双水湾都有了一定的了解,更加明白自己小瞧了这个地方。
陈书婷说的,在县里当副县的那个表姐,她也见到了。
而且这小小的双水湾,有煤矿跟剪纸画也就算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一家碳纤维研究所,一辆吉普车。
就连那所学校,也是用孙向阳的名字来命名,据说是孙向阳在香江收的徒弟捐赠的,这个徒弟家里是做大生意的,有的是钱。
越是了解,骆竹琴越发明白,从嘟嘟的角度来说,她留在双水湾明显要更好。
而自己,虽然也分配了工作,但终究还没有结婚,带着一个小孩也不方便,未必能照顾好嘟嘟,带嘟嘟离开的决心,也慢慢消散。
毕竟她一开始的想象中,嘟嘟没有了父母,在双水湾肯定没人疼爱,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被人虐待,吃不饱饭,天天干活之类的。
正是因为这种想法,所以她才想要带走嘟嘟。
可事实跟她想象的却是截然相反。
再加上嘟嘟的意愿,如果强行带走她,先不说能不能成功,恐怕对嘟嘟,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她因为姐姐的缘故,对嘟嘟爱屋及乌,尤其是在双水湾的这段日子,对嘟嘟也越发疼爱,真正找回了那种亲情的羁绊。
所以这天,骆竹琴提出了告别,也没有再说什么带走嘟嘟的话,只是跟嘟嘟约定后,有空了就会来看她。
在她离开的那天,嘟嘟也没少掉眼泪。
不过要说让她跟着离开,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先不说她从小在这边长大,有了孙向阳这个爹之后,几乎一直被宠着,而且她还是双水湾的孩子王,就算不少比她大的,也都愿意听她的话。
除了每天最讨厌的上学之外,她几乎没有任何烦心事,就连早上的站桩,她也都习惯了。
毕竟她之所以能当上孩子王,不是因为她是孙向阳的闺女,而是因为她比较能打,就算一些比她大的男孩子,论力气也不如她大。
再加上有孙跳跳帮趁着,自然是威风凛凛。
当然,这里面也有陈书婷的因素,毕竟陈书婷是学校的老师,还是校长,学生害怕老师,这都是正常的事情,自然也就让嘟嘟越发得意。
八月份,天气越发炎热起来,陕北这边今天格外的干旱,不少地方缺水缺的严重,只有双水湾,那些包工种地的人,纷纷念叨着孙向阳有先见之明。
如果没有水塔跟水渠,恐怕今年双水湾的粮食也会减产不少。
在这种情况下,孙向阳却跟陈书婷,还有陈书垣,带着嘟嘟,一起来到京城。
同行的还有苏慧晚,至于张家栋,之前因为有事,已经早早回到京城。
这次众人之所以一起回京城,则是因为苏老爷子过寿。
为了避免坐飞机,众人只能提前出发。
对嘟嘟来说,这还是她长这么大头一次坐火车,一路上自然充满了各种惊奇。
而对陈书垣来说,坐火车分明就是浪费时间,有这么多时间,他宁愿留在研究所里加班。
现在碳纤维研究所已经算是运转起来,虽然人比较少,但研究所的目的也不是批量生产,更多的是为了研究生产工艺,做各种试验,把数据整理好。
有了孙向阳托人从国外弄来的那些相关资料,研究进度要比想象中更快一些,而且那些设备,也都是市面上比较高端的,远比他们以前的研究所好的多。
要钱有钱,要材料有材料,还能敞开了做试验,对他们这种一心研究的人来说,那简直就是天天过年,大家都恨不能吃住在研究所里。
原本,陈书垣有些不想去京城,这一来一回的,少说也得耽误十天半个月,有这么长时间,他得做多少试验?
但陈书婷一句话,他只能乖乖的跟上。
而苏慧晚,眉头始终没有松过。
以前她当记者的时候,虽然忙碌,但不管什么事情都能游刃有余。
可自从当了这个副县,就不单单是忙碌的问题了,而是累,从里到外的累。
每天都有厂长,各个部门的负责人上门,要钱,要粮食,要解决各种困难。
偏偏这些困难,很多都是以前遗留下来的,不是空口白话就能解决的,想要解决这些问题,归根结底,还是一个钱字。
但县里到处都是缺钱的地方,哪怕拆东墙补西墙也补不上那些窟窿,指望着上面拨款,更不可能,哪怕以苏慧晚的背景,也是没辙。
毕竟她父亲管不着她这边,而且缺钱的,也不是只有她这边。
哪怕为了发展,县里也缺少竞争力。
总之,苏慧晚现在最愁的就是怎么弄来钱。
甚至有时候,她都有些羡慕孙向阳。
全县所有的生产队加起来,双水湾都是独一份。
虽然她对双水湾的未来很看好,但就目前而言,双水湾还无法为县里提供帮助,那碳纤维研究所,也不是短时间就能拿出成果来的,关于这点,她甚至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向阳,你得给我出点主意,县里实在是太穷了,连工资都拖两个月了。”
火车上,苏慧晚抓着孙向阳说道。
她可是知道孙向阳弄钱的本事,整个碳纤维研究所,里里外外差不多两百万的投资,虽然名义上是香江投资的,但她却知道实情,那些钱都是孙向阳一手弄来的,也就是说,研究所完完全全属于孙向阳。
“表姐,你要说三五十万,我肯定能支援你一把,可县里那么多问题,别说三五十万,就算三五百万,都不够拿来补窟窿的,当初那两个家伙让你管财政,实际上就是摆了个火盆,让你往里跳。”
孙向阳无奈的说道。
“我知道,不过我也没想到县里会有那么多问题,我找你也不是为了跟你借钱,就是让你帮忙想想办法,你在香江不是认识大老板吗?能不能让他们来县里投资?”
苏慧晚想了想说道。
“投资?县里能拿出什么资源来?”
孙向阳干脆问道。
在改开初期,虽然慢慢掀起了拉投资热潮,但实际上,这些投资全都是拿资源换来的。
用稀土,用这种珍贵的,比较原始的资源,从人家手里换来的投资,等好不容易挺过这一波,国内的企业慢慢走出困境,发展起来,立马又有外资来摘桃子,什么民族品牌,全给你收购了,直接从根本上将你消灭掉。
不过眼下,还是刚刚开始阶段,可就算要拿资源换,县里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资源,像煤矿这一类,肯定是不能拿出来的。
而县里也没有什么值得开采的稀土,更没有油田。
再加上地理位置,县里连一点竞争力都没有。
苏慧晚想要拉来香江的大老板投资,压根就不现实,也不可能。
听到孙向阳的话,苏慧晚顿时泄了气。
这个问题她早就考虑不是一两遍,要是县里真的能拿出什么值得开采的资源,早就找人了,也不会一直等到现在。
甚至就连剪纸画,苏慧晚都考虑过,但孙向阳也明确的告诉她,现在双水湾的剪纸画已经饱和,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扩大规模。
指望县里自己把剪纸画推销到国外,更加不可能。
至于仅有的那一点煤炭资源,也只够供应县里的那几家厂子。
“表姐,你也别着急,发展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行的,虽说咱们县里没有什么值得开采的资源,但也不是一无是处。”
孙向阳见状,想了想说道。
“有什么?”
苏慧晚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充满期待的看着孙向阳。
虽然她走遍了整个县,所有的公社,将县里所有企业都能背出来,但在她心里,县里能拿得出手的,除了双水湾那边,却是一个都没有。
原本她跟孙向阳说,只是抱怨一下,也没真指望孙向阳能帮她解决问题,没想到,竟然有了意外之喜。
“咱们县里的枣树很多,枣子也很甜,算是咱们这边的一绝。”
孙向阳缓缓说道。
“枣?”
苏慧晚怎么也没想到,孙向阳竟然说的是枣。
可这边的枣就算再好吃,又有什么用?
“对,咱们这边的沟壑,荒坡比较多,不少生产队都会栽上一些枣树,而枣树也比较抗旱,再加上咱们这边的日照等因素,也就导致了枣子比较甜。
县里可以鼓励那些生产队多栽种栽树,然后成立一个厂子,专门加工枣,统一包装好以后,打上咱们县的商标,专门打造出一个高端枣的品牌,然后推销到那些大城市。”
孙向阳说道。
枣晒干以后,能够保存的时间比较久,也比较容易运输,而且那种晒干的枣更甜,再这个缺少糖的年代,还是比较受欢迎的。
虽说不可能形成太大的规模,让县里一下子变好,但至少可以让那些生产队多一个收入,县里也能增加一些收入。
更重要的是,这个枣只是一块敲门砖,等推销出去以后,完全可以借助这股东风,将更多的特产推销出去。
而且,枣树不占地方,那些荒坡完全可以利用起来。
以前之所以没多少生产队种枣树,归根结底就是因为那玩意卖不出去,就算自家可以吃,也顶多一些自家在院子里种上一颗,够自家吃的就可以了。
但如果县里承诺收购,效果就不一样了。
即便只是种满荒坡,产量都难以想象,并且一定程度上,还能防止水土流失,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完全值得。
关键是缺少一个推动的理由。
“这能行吗?一点枣能卖几个钱?”
苏慧晚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毕竟在她的眼里,要搞也得是大企业,可种枣树?
这算什么?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五章 高档养生枣
“表姐,你的目的是脱贫还是致富?”
孙向阳看苏慧晚有些迟疑,便干脆摊开来讲。
“有什么不同吗?”
苏慧晚问道。
“当然不同,想要靠种枣就解决县里的难题,根本就不可能,而且我说句难听的,就算县里的窟窿都补上了,跟生产队的那些社员有什么关系?他们的生活会得到改善吗?
县里想发展大企业是好事,但巧妇无米之炊,咱们县里压根就没有任何优势,属于那种贫困县。
但是种枣树就不同了,首先,它不会占用耕地,在荒坡上种植就可以了,而且管理起来也简单,一年到头也就忙个把月。
只要县里出面,我相信,那些生产队能爆发出来的能量绝对超出你的想象,哪怕枣子再便宜,可对于那些生产队来说,却是一笔意外之财,能大大提高他们的积极性。
社员们手里有钱了,咱们县里的各种农副产品也会销售的更多,这相当于将整盘棋给盘活了。
同时,县里将那些枣子收购来以后,再高档包装,打上能养生的牌子,毕竟枣能够益气养血,健脾养胃,咱们也不算骗人。
包装后枣子,价格最起码能够翻倍,而这些收入,全都是县里的,虽然想补上所有的窟窿不可能,但最起码能缓解县里的压力。”
孙向阳掰开了说道。
“能翻倍?不少农村都会种一些枣树吧?就算城里也有人在自家院子里种,谁会买?”
苏慧晚仍旧有些不相信。
不是她见识浅薄,而是受到了时代的局限性,所以才显得信心不足。
“咱们高档包装的枣子,压根就不是卖给普通老百姓的,像友谊商店那种地方,才是它最好的归宿,放在那里,甚至不是翻倍,而是翻十倍都说不定。
上次咱们去京城友谊商店你还记得吗?
那边的经理叫康明远,我跟他关系还不错,剪纸画生意就是他介绍的,而且他家里属于供销社系统,这点小忙,对方肯定会愿意帮。
而那里,实际上就是一个风向标,当大家知道咱们的高档枣是卖给外宾的商品,你说外面那些人会不会千方百计的想要买到?
就算比普通的枣贵很多倍,他们也会趋之若鹭,所以只要名声打出去,咱们可以将收购规模扩大到整个俞林,甚至是陕北,产量也将是十倍,百倍的提升,你觉得那些乡下人都不在乎的枣,能不能挣大钱?”
孙向阳缓缓为苏慧晚勾画出一幅令人怦然心动画卷。
也就是眼下的时间还太早,有些东西不方便拿出来,要不然保健品,绝对是跟开印钞机一样。
什么太太口服液,中华鳖精,甚至是脑白金,不说一本万利也差不多。
不过相比这些保健品,孙向阳明显要有良心多了,他说的那些枣的功效,却是实打实的,在这个缺少各种维生素,营养的年代,多吃点红枣,对人的身体绝对有好处。
再说了,他这种养生的高档枣主要针对客户是那些有钱人。
别看现在农村还有很多人吃不上饭,可城里却有很多人,已经偷摸摸的富了起来,只要看看那些百货大楼,供销社的销售就知道了,现在,是一個逐渐开始饥渴的年代,一些有钱人,迫不及待的想要把钱花出去,贵点没关系,要的就是一个牌面。
走亲访友,提酒,点心,再加上一包能够在友谊商店专门卖给外宾的高档养生枣怎么样?
那些人傻吗?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但人性就是如此,尤其是攀比。
后世某果就将这种攀比的营销做到了淋漓尽致。
钱算什么?
多花几个钱,有面子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孙向阳虽然不敢百分百肯定这种高档养生枣一定会爆火,但小火肯定是没问题的,完全可以给县里增加一条财路。
对于苏慧晚而言,这就是妥妥的政绩。
不单单是给县里多了创收,缓解了困境,关键是那些生产队的社员,也都是得到切切实实好处的。
要不然那些荒坡闲着也是闲着,现在种满了枣树,却可以卖钱,傻子才不干呢。
“这,这不是骗人吗?”
苏慧晚听完孙向阳的完整计划,有些目瞪口呆,就连旁边的陈书婷也是瞪大眼睛,看着孙向阳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骗人?哪里骗人了?我刚刚说的那种功效可是实打实的,不管直接吃,还是熬粥,泡茶,都对人有好处,无非就是价格贵了点,但咱们的主要客户,也不是那些没钱的老百姓,他们就算知道了,自家不也种几棵枣树吗?吃了对他们同样好。”
孙向阳毫无愧疚的说道。
“照你这么说,真的能行?”
苏慧晚冷静下来,开始分析着这里面的利弊。
“放心吧,绝对能行,正是因为这种枣在农村随处可见,哪怕供销社收购去以后,也是随便零散的卖,反而无法真正凸显出它的价值,但是只要包装精美,加上一个养生的噱头,主打那些外国人,它的身价便会立即翻着番的往上涨,今后也会成为走亲访友的最佳礼品之一。”
孙向阳肯定的说道。
这种办法,也就在当下可以用用,因为眼下的商品,在包装,在噱头上面,还是本着诚实守信,实用。
而这个世界上也不缺少聪明人,等这边的高档养生枣打出名头以后,必然会出现各种模仿者,他们吃的只是第一口罢了。
再一个就是渠道。
没有康明远的关系,没有供销社那边的渠道,想要做到这一步,也很难。
归根结底,就是将这种高档养生枣,放到了一个特殊的位置上面,利用友谊商店,利用那些外宾,提升了它的身价,让购买这种高档养生枣的人,有了面子。
这才是它真正的价值所在。
“今年的枣什么时候能下来?”
苏慧晚想了想说道。
从她问出这话,就证明她已经心动了。
“九月份左右吧,不过就算把所有生产队的枣都收上去,也不多,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而且普通的枣树从种上幼苗到结果,一般也得三五年的时间,倒是农科院那边可以联系一下,采用嫁接技术,两年就能结果,所以刚开始,最好是从整个俞林收购,只要扛过这两年,基本就稳了。”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不管什么,都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完成的。
可即便如此,苏慧晚仍旧决定尝试一番,反正今年种枣树也晚了,可以先从各个生产队,甚至周围县里的生产队收购一些,按照孙向阳的方式加工一批。
只要能卖出去,明年加大收购规模,并且鼓励所有生产队种植枣树。
这样一来,一开始不用投入太大,也不用担心血本无归,完全可行。
想到这里,苏慧晚点了点头说道:“好,就按你说的,不过这次去京城,你带我去见见那个康明远,我跟他谈谈。”
说起这个,苏慧晚顿时自信起来。
她当记者那么多年,跟人打交道可是她的长项。
甚至只要能够给县里,给那些生产队的社员带来好处,她也不介意动用一下自家的关系。
如果真跟孙向阳说的那般,规模一旦提升上来,收益也将是恐怖的,完全可以撑起县里的财政,初步解决缺钱的问题。
“姐,这样行吗?”
陈书婷有些担心的说道。
要说别的,比如风水之类的,孙向阳自然是权威,可这种高档养生枣的生意,在她眼里,却总有些不靠谱,谁会那么傻,花几倍,甚至十倍的价格去买那些枣?
不都是枣吗?
顶多有的更甜一些,能有多大的区别?
“放心吧,伱家男人在赚钱方面的能力,我还是相信的,再说了,一开始也不用多大规模,先从生产队收购就可以了,本钱也不多,等验证可行以后,再让那些生产队种植枣树,这样也算是有个保障,不会让他们白白种了枣树,最终却只能烂在手里。”
苏慧晚认真的说道。
对于她的这种考虑,孙向阳心里也是认同的。
后世很多地方,打着振兴乡村的幌子,实际上却跟那些果树苗公司联手,收割韭菜,至于种出来的果子,卖不出去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反正规划的很好,万亩这个,万亩那个,照片一拍,完成一年的任务就结束了。
而苏慧晚想的却是,别让那些生产队的社员白白忙活,花冤枉钱。
毕竟光买枣树苗,也是要花钱的。
陈书婷听到她这么说,又看着自家男人点头,也放心不少。
足足坐了两天火车,一行人才终于回到京城,早早就得到消息的张家栋开着吉普车接人。
没错,上次在双水湾找李青青拉关系的那个知青,也叫张家栋,两人重名。
不过对方失去了这次回城的机会,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双水湾,甚至因为他的行为恶劣,就算明年有名额,依旧轮不到他。
除非他自己能够弄到城里的工作名额,或者考上大学,才有机会回去。
不过,他要是有这个能耐,也就不会想出骗人那一出。
一段时间没见,张家栋也有些变样,比起在双水湾那会,明显白了不少,倒是精神依旧不错,见到孙向阳一行,也是很高兴。
“老爷子知道你们回来的消息很高兴,这会在家等着呢,我先送你们去那边。”
张家栋直接说道。
随着老爷子马上过寿,苏慧晚的父母,二叔一家,基本也都会在这几天来京城,不过能够住在老爷子那边的,依旧只有孙向阳跟陈书婷,那个房间,俨然成了两人的专属,就算亲儿子来了,也要住外面。
不过,苏家众人对此倒是毫不在意,甚至觉得理所当然。
毕竟苏老爷子的命,都是孙向阳一手从阎王爷那给拉回来的。
“外公现在身体怎么样?”
陈书婷忍不住问道。
虽然上次送别徐丘,黄锦铃的时候,她刚刚往老爷子那边打了电话,可毕竟也有一段时间了,而且打电话,终究跟亲眼见到是两回事。
“好着呢,只要不是一些太过剧烈的运动跟复杂的动作,就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说话虽然还有点慢,但也比以前清楚了不少。”
张家栋笑着说道。
“那就好。”
听到这话,陈书婷跟苏慧晚都松了口气。
车上,嘟嘟被孙向阳抱在怀里,显得有些紧张,没有了火车上那股子兴奋劲,甚至也顾不上看外面属于大城市的风景。
而陈书垣也一言不发,望着窗户外面怔怔出神。
对他来说,这里虽然是他长大的城市,却也是不愿意去面对的城市,这些年,他还是头一次回来,那种心情,自然不是旁人能够理解的。
不过他终究不是小孩子,有些事情即便要面对,也只能他自己来。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苏老爷子家。
而此时,苏老爷子正在一个妇女的陪伴下,在门口往外张望,看到吉普车回来,脸上更是露出一丝激动。
“外公。”
“爷爷。”
陈书婷跟苏慧晚率先下车,来到老爷子面前叫道。
“回来了。”
苏老爷子含笑看着两人,轻轻点头,正如张家栋说的,老爷子现在说话的语速比生病前慢了不少,但正常交流肯定是没问题的。
“外公,小姨。”
孙向阳这时也领着嘟嘟上前,陪着老爷子的那个妇女,正是陈书婷的小姨,苏卫萍。
她家本就在京城,所以来往这边最是方便。
“唉。”
苏老爷子脸上的笑容明显更盛,对着孙向阳点了点头,又把目光看向被孙向阳牵着,却一个劲往后躲的嘟嘟身上。
当初苏慧晚在双水湾拍了不少照片,其中就有嘟嘟的,而嘟嘟这个陈书婷收养的女儿,在这个家里也不是什么秘密。
“嘟嘟,叫太姥爷。”
孙向阳拉了拉嘟嘟,递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太姥爷好。”
嘟嘟这才鼓足勇气说道。
“你叫嘟嘟对吧?我看过你的照片。”
苏老爷子笑眯眯的看着嘟嘟说道,那态度,也更加和蔼了几分。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六章 算计有点多?
孙向阳跟陈书婷这趟来京城,之所以带上嘟嘟也是有原因的。
毕竟前不久,嘟嘟的小姨刚刚去找过她,而孙向阳跟陈书婷言之凿凿要把嘟嘟当成亲闺女来对待,如果不领着她来,这小家伙难免会胡思乱想。
像她这种懂事早的孩子,内心无疑也是敏感的。
眼下,苏老爷子的话,更是让嘟嘟安心了不少。
“外公。”
最后,是陈书垣,他硬着头皮叫了一声。
“回来就好,以后遇到什么事,别总钻牛角尖,跟外公说。”
苏老爷子对着他轻轻点头,语气不轻不重,却也给了陈书垣莫大的鼓励,让他的鼻子发酸。
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后,苏老爷子的性格也有所改变,现在更愿意跟小辈亲近,也多了几分护犊子。
“是,外公。”
陈书垣强忍着落泪的冲动回答。
“书垣,你这孩子,一走就是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写个信,打个电话回来。”
苏卫萍也开口说道。
“小姨,是我错了,当初不懂事。”
陈书垣说道。
“你啊,就是太犟了,听说你现在在向阳那里搞研究?”
苏卫萍继续问道。
“对,向阳从香江拉来的投资,是一家碳纤维研究所,我现在是技术员。”
说起这个,陈书垣总算找回了几分自信。
“这个好,我这些日子也没少听你外公说,你们还年轻,踏踏实实干事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未来,还长着呢,别着急,对了,有对象了吗?”
“还没。”
“你现在也不小了,抓紧找個对象,稳定下来,正好你这次回来多住一段时间,我给你介绍个对象。”
说起这个,苏卫萍立即精神起来。
“小姨,我不着急,而且现在研究所忙,也没时间。”
陈书垣一听,立即摇头拒绝。
他现在每天睡觉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哪有时间谈对象?
更何况,在京城给他介绍对象,难不成让人家跟他去双水湾吃土?
“再忙也得先把婚结了,老话说得好,这先成家后立业也是有道理的。”
苏卫萍板着脸说道。
她作为陈书垣的小姨,这话完全能说得着。
“行了,又不是小孩子了,既然他不打算回来,回头让小晚给他在那边找个对象。”
苏老爷子摆了摆手说道。
“好的,爷爷,回去以后我就给表哥介绍个对象。”
一旁的苏慧晚立即应下。
这下子,陈书垣也不敢反驳了。
“嘟嘟,太姥爷给伱拿好吃的。”
苏老爷子这才对着嘟嘟招了招手,领着她朝屋里走去,其余人则跟在后面。
很快,家里便多起了欢声笑语。
陈书垣这个当表哥的没结婚,苏慧晚跟陈书婷都还没生孩子,嘴巴甜的嘟嘟很快就成了家里的开心果,小宝贝。
哪怕她不是陈书婷亲生的,但不管苏老爷子,还是其余人,都把她当成亲的对待。
晚上,苏卫萍的丈夫,还有两个孩子也赶到这边,一家人也算是其乐融融。
不过当天晚上,只有孙向阳两口子,加上嘟嘟留在苏老爷子这边,其余人吃了饭,聊了会天,便各回各家,而陈书垣则是跟着张家栋两口子离开,暂时先住在他们那边。
反正那个自己家,陈书垣还没打算回去。
“老赵,吃完饭那会,你拉着向阳嘀嘀咕咕什么呢?我可告诉你,向阳现在在老爷子心里,那可是比我们这几个当儿女的分量都重,你可别打他的主意。”
另一边,苏卫萍跟丈夫回到家后,关起门来说道。
她这个丈夫人虽然不坏,但小算计难免有些多,自家那个大哥,就有点不喜欢他。
而孙向阳,虽然是外孙女婿,在这个家里,却是不一样的。
“什么叫我打他的主意?就是跟他随便聊了聊,我对他其实也挺好奇的。”
赵玉升随口说道。
“好奇?”
“对啊,当初老爷子躺在医院,那么多专家都看过,束手无策,偏偏他能把老爷子从鬼门关拉回来,而且治好了老爷子的偏瘫,我也打听过,像老爷子那个岁数,还能恢复到这种程度的,只能说是奇迹。
以他的医术,如果来京城,进保健组肯定没问题,将来一个国手,更是跑不了,你说他偏偏选择留在双水湾那个地方,到底图什么?
还有那碳纤维研究所,连那些国字开头的研究所都拿不出什么成绩,他凭什么敢在双水湾建这么一个研究所?
我跟他一共见过两次面,但一直看不透他。”
赵玉升叹了口气说道。
“向阳可不是普通人,放在过去,他这种叫做奇人,奇人自行奇事,你看不透很正常,这样的人,又岂会在乎一些表面的东西?
说实话,婷婷能够嫁给他,不仅仅是她的福分,也是苏家的福分。”
苏卫萍有些感慨的说道。
如果没有孙向阳,现在苏家说不定早就大变了,哪怕老爷子已经退位,可只要还活着,便能为家里人遮风挡雨。
“这么说起来,咱们那位姐夫,倒是做了件大好事。”
赵玉升笑了笑,看似是在夸赞,但脸上却有些嘲讽的意味。
“少说怪话。”
苏卫萍眼睛一瞪,有些不满的说道。
“好好,我不说了,不过我还真有点事情想找向阳帮忙。”
赵玉升这时多了几分认真。
“什么事情?”
苏卫萍听到丈夫的话,则有些警惕的问道。
“我那个老领导从年前生了一场病后,身体就一直不见好转,向阳不是医术高明吗?我想请他帮忙看看,你也知道,我那位老领导对我一直挺照顾的,如果向阳不在京城也就罢了,可他既然来了,我总得尽份心。”
赵玉升说着,便充满期盼的看着苏卫萍。
“你跟他说了?”
苏卫萍立即追问道。
“还没呢,我又不是不知道轻重,今晚就是随便聊聊,拉拉关系,就算真要说,也得找你请向阳来家里吃顿饭再说。”
赵玉升说道。
“我可警告你,这件事情你最好别擅作主张,让老爷子知道了,未必会高兴,而且大哥跟二哥马上就要来京城。”
苏卫萍严肃的说道。
“我知道,你大哥一直觉得我算计多,小家子气,可我不像他,有老爷子当后盾,这些年我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付出了多少,你应该最清楚。
我如果不小心翼翼,多算计点,现在连骨头都被人给吞干净了。
就算抛开这些不提,老领导对我也是知遇之恩,如果当初没有他的提拔,我现在说不定还是个小办事员,也就不可能遇到你。
这份知遇之恩,我总不能不报吧?”
赵玉升认真的说道。
听到他的话,苏卫萍也犹豫了。
别看她嫁给赵玉升,可真要说起来,苏家还真没使过什么劲,尤其是前些年,丈夫甚至差点被牵连,也是对方那个老领导保下他。
“卫萍,如果是平时也就算了,但你也知道,今年下半年,是我关键时期,我也不指望你家老爷子能帮我,但如果老领导身体好了,能帮我说句话,这次我肯定能转正,要是错过这次,以我的年龄,再加上老领导人走茶凉,以后恐怕也没多少机会了。”
赵玉升缓缓说道。
“等过几天,我请向阳两口子来家里吃顿饭,不过先说好,如果向阳有难处,不想出手,你可不能怪他。”
苏卫萍终究还是心软了,毕竟是多年的丈夫,而且这些年丈夫虽然算计,但从未对不起她,两口子的感情也一直不错。
而她也知道丈夫的难处。
眼下对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自然不能无动于衷。
“你放心,让向阳出手本就是个麻烦事,他有顾忌我也能理解,帮忙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我又怎么可能怪他?”
虽然苏卫萍没说什么帮忙劝说孙向阳的话,但能够邀请对方来家里吃饭,本就是一种态度,所以赵玉升闻言后,脸上顿时露出喜意。
在他看来,苏卫萍只要出面,这件事情基本就成了。
“你知道就好,依我看,向阳之所以不愿意留在京城,就是不喜欢这些麻烦。”
苏卫萍忍不住说道。
“也就只有他这样的奇人,才会觉得这些是麻烦。”
赵玉升无语的摇了摇头。
如果他有这份本事,早就利用的淋漓尽致了。
他刚刚说的,孙向阳如果留在京城,进保健组,当国手,那都是基本的,哪怕身份不显,所能撬动的影响力,也是恐怖的。
毕竟对很多人来说,健康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像苏老爷子这一辈,哪个家族不希望自家老爷子多活几年?
这已经不单单是救命之恩了,而是维系整个家族的关键所在。
第二天早上,孙向阳帮着苏老爷子把了把脉,确定身体没什么问题之后,又陪着对方在院子里活动了一下,而嘟嘟而是在旁边站桩,让老爷子也颇有兴致,跟着学了点。
等吃了饭,张家栋便开车拉着苏慧晚过来,接上孙向阳一家,来到自家老爷子那边。
张自强看到孙向阳到来,高兴之余,便忍不住发牢骚。
原本按照他的想法,等天气暖和点就去双水湾,可家里所有人都反对,几个儿女更是一次又一次的来给他工作,一个劲的说什么距离太远,路上颠簸,就是不同意,气的他都想拎起棍子打人。
论起身体来,他可比苏老爷子好的多,加上一直站桩,根本就不服老。
可有时候,他也是身不由己。
这次见到孙向阳,便打算等孙向阳回去的时候,一起跟着。
用他的话说,你们不是担心老子路上有什么头疼脑热的吗?
老子跟向阳一块走,你们谁还敢挑刺?
是信不过向阳的本事?
还是真看老子年纪大了,拎不动棍子了?
听着对方的抱怨,孙向阳也只是附和,并没有直接应承下来。
以对方的身份,想离京去陕北那边,可是得‘打报告’的,不是他一撅屁股,想走就能走的,因此才有这诸多不便。
所谓的长途跋涉,身体受不了,更多的只是一个借口。
在这边吃了中午饭,一行人又来到友谊商店,这次来,一是见见康明远,再一个就是为了苏慧晚的事情。
那高档养生枣的生意,离不开康明远的帮忙。
“坐,我估摸着你最近也要来京城。”
张家栋陪着陈书婷还有嘟嘟在下面逛,孙向阳跟苏慧晚则来到康明远的办公室。
看到孙向阳到来,康明远一副毫不意外的模样说道。
因为孙向阳的缘故,他对苏家也多了几分关注,自然知道苏老爷子快要过寿的事情,那么孙向阳肯定会来京城。
“康大哥就不担心我无事不登三宝殿吗?”
孙向阳笑眯眯的说道,并把这次带来的礼物送上,一副装裱好的剪纸画,即便在大师级作品中,也属于难得的精品。
“那感情好,我倒是巴不得你天天有事来找我。”
康明远笑眯眯的说道,并且接过那幅剪纸画欣赏了一番。
“这手艺可比店里以前卖的那些好不少,老黄那边可是赚大了。”
“我那边可没多少这种等级的剪纸画,不过也多亏了黄董,光这些剪纸画,就帮了我大忙,当然,也多亏了康大哥引荐。”
孙向阳说道。
“互惠互利罢了,老黄是生意人,不会做亏本的买卖,更何况他那宝贝闺女现在是你徒弟,这钱不赚白不赚,对了,他那闺女的身体怎么样了?”
康明远直白的问道。
“撑过今年没问题,剩下的,也只能慢慢来了。”
提起黄锦铃,孙向阳心里也有几分无奈,人力有时尽,说的便是这种情况。
“尽力就好,老黄那边不会怪你的。”
康明远说道。
只是,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人心不是单纯道理能够左右的。
“我知道,这次来找你,是有事请你帮忙。”
孙向阳换了个话题。
“咱们兄弟之间不用这么见外,有什么事直接说,只要我能办到,肯定不会推辞。”
康明远说着,还看了一眼苏慧晚,心里隐隐有所猜测。
毕竟正常情况下,孙向阳即便来找他,也不应该是带着苏慧晚这个大姨子。
那么,今天的事情,很可能跟对方有关。
不由得,他也有些好奇。
毕竟他清楚苏慧晚的身份,以对方的家世,有什么事情摆不平,还得来找他?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七章 做客
“高档养生枣?”
康明远听着苏慧晚说完计划,目光却落在孙向阳的身上。
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估计也只有孙向阳能够想到,毕竟当初孙向阳就想把剪纸画放在友谊商店售卖,而且苏慧晚在讲述过,好几次看向孙向阳,似乎等着他查遗补缺。
这些,都足以说明,这个主意的来源。
“如果你们真能在包装上下点功夫,倒是可以拿来试试,只要受欢迎,后续推广到别的友谊商店,我倒是能说的上话。”
康明远沉吟了一下说道。
在这会,友谊商店可是有着准入门槛的,这个门槛,不单单是对客人,同时也是对摆在这里的货,可以称得上无一不精。
不管那些陶瓷,茶叶,还是各种文化用品,食物等等,全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如果是普通人打着高档养生枣的幌子来找他,恐怕早就被他给赶出去了,还想推广到京城以外的友谊商店?
想什么好事呢。
但孙向阳既然来找他,那这个忙他肯定会帮,还得尽力那种。
更重要的是,他对孙向阳说的这种新鲜模式很感兴趣,完全可以换一种商品,照搬这种模式。
所以,这次既是帮忙,也是想试验一下,看看到底能不能行。
一旦成功,就代表着他将来也可以使用。
“放心,红色礼盒包装,上面不仅有中文,还得有英文,保准让人一眼就能相中。”
孙向阳自信的说道。
如今的包装是什么?
可以说几乎没什么包装。
用个纸包,用点塑料袋封口,上面印上几個字,那就已经算是包装了,至于说礼盒之类的,那是什么?
而后世不一样,但凡商品,第一个下功夫的就是外包装,哪怕产品不好吃,可包装必须高大上,这样才能勾起人们购买的欲望。
毕竟这些礼盒是用来送人的,而不是为了自己吃。
到时候,在礼盒表面印上红通通的大枣,上面挂着晶莹的露珠,再把养生枣的字体放大一些,着重写明来自某地特产,具有的功效,放在当下,绝对是王炸级别。
再加上中英文字样,放到友谊商店售卖,根本不存在失败的可能。
“被你这么一说,就连我都有些期待了,那我可就等着你的高档养生枣。”
康明远痛快的说道。
旁边,苏慧晚听到对方同意,也终于松了口气。
这次回去以后,她就立马开始找人去那些生产队下通知,让那些生产队别浪费,按照土办法制作,然后由县里统一收购。
就连孙向阳说的那种包装,她也开始合计起来,她记得县里好像有个纸箱厂,到时候让孙向阳去指点一番,总之绝对拿出全力,把握好这次机会,把高档养生枣给打出去。
一旦成功,等于硬生生给县里开拓出一个源源不断的财源,足以解决县里不少问题。
“那好,咱们一言为定。”
商量好后,苏慧晚知趣的先一步离开,把空间留给孙向阳跟康明远,两人在办公室聊了许久,主要还是未来百货售卖的方式。
康明远回国后,之所以来友谊商店,就是因为他的野心。
如今在国外,超市早就大行其道,不过那边叫超级商场,康明远就是看中了这个行业,所以才决定回国大展拳脚。
只是目前而言,还不到时候。
如今还是供销社的时代,统购统销,这是大势。
但以康明远的身份,早就知晓,上面的一些政策,有些东西改变,是势在必行的,现在虽然还不行,但不代表几年以后不行,他完全可以提前做好准备,到时候携大势入场。
上次,他跟孙向阳便商量过可行性,而这半年,康明远也没有闲着,一直在完善自己的计划,正好这次孙向阳到来,他便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希望听听孙向阳的意见。
这一谈便是好几个小时,张家栋等人早就先一步离开,孙向阳倒是没有留下吃饭,而是趁着天黑前赶回苏老爷子那边。
接下来几天,苏卫国两兄弟带家人全都赶了回来。
苏老爷子这次过寿,并没有大张旗鼓,只是自家人聚在一块,吃个家常便饭。
但他那些故交,仍旧遣家人来问候一声,送上祝福,就连某位的秘书,也匆匆来了一趟,作为代表,看望苏老爷子。
自然,陈书婷跟陈书垣两兄弟的父母,也不可能不露面。
两人回来后,全都没有去那边的家,有些东西,并不是那么好打破的,尤其是对陈书垣来说,更加如此。
尤其是陈书垣,甚至还跟父亲发生了一点小冲突。
倒是陈书婷跟母亲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
苏老爷子过完寿,陈书垣便第一个离开,独自先返回双水湾,苏卫国两兄弟也因为工作的缘故,也早早离开。
同时,孙向阳接到了小姨苏卫萍的邀请,带着一家来做客。
等吃了饭,苏卫萍拉着陈书婷跟嘟嘟去了屋里,将空间留给自家丈夫跟孙向阳。
“向阳,实不相瞒,这次邀你来家里做客,实在是有事相求。”
赵玉升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说道。
“姨夫有什么话直接说就行。”
对此,孙向阳早有预料,这次回来,赵玉升的态度明显热切了许多,先前苏卫萍邀请他的时候,也有些不好意思。
“是这么回事,我有个老领导,当年蒙他照顾,才从一个办事员走到今天,去年年底的时候,他生了一场病,但至今仍旧不见好转,请了不少医生,效果也不好,所以我想请你帮忙去看看。”
赵玉升缓缓说道。
“周老去看过吗?”
孙向阳并没有立即应承下来,而是问道。
他口中的周老,便是当初一直为苏老爷子看病的周继昌,中医大家,孙向阳的医术,还是对方手把手教的。
虽然因为系统的帮助,孙向阳在某些方面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对周老仍旧满怀敬意,对方的医术同样高明,而且跟苏家关系匪浅。
如果赵玉升邀请,想来周老也不会拒绝。
要是连周老都束手无策,那只能说明对方的病有些‘严重’。
“去过,不过周老说,我那位老领导主要是年轻的时候伤了根本,又压了这些年,形成了顽疾,再加上年龄的缘故,已经接近大限,除了固本培元,同样没什么好办法。”
赵玉升不得不实话实说。
以他那位老领导的身份,不存在什么找不到名医,可既然身体一直不见好转,只能说明非人力所能为。
听到他的话,孙向阳皱了皱眉头。
如果是什么疑难杂症,倒还好一点,但因为年龄的缘故,接近大限,就有些难了。
就好像人的身体已经变成了筛子,即便是固本培元,也是补多少,泄多少。
哪怕孙向阳的医生再怎么高明,也未必有用。
“年龄呢?”
孙向阳皱着眉头问道。
“六十五岁。”
赵玉升立即说道。
这个年龄相对而言,其实不算太大,像后世,活到七八十岁的比比皆是,很多五六十岁的人,看上去跟中年没什么两样,还能跑个马拉松之类的。
但如今,像那样的老人,因为早些年吃不饱,穿不暖,身体折腾的太过厉害,伤了根本,再加上医疗条件的限制,很难高寿,能够活到六七十岁,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甚至很多人四五十岁,看上去就已经无比苍老,跟后世六七十岁的人差不多。
“姨夫,如果是别的病,我倒是可以去看看,但你也知道,到了大限,已经非人力所能为,我就算再厉害,也无法帮人续命。”
孙向阳面带为难的说道。
“真的不行吗?可我听周老说,配合你的针灸,或许可以让我那位老领导多活两年。”
赵玉升仍旧没有放弃。
“哦,周老真的这么说过?”
孙向阳有些意外。
毕竟在他的印象中,周老不像是那种会胡乱说话的人,他也不可能不知道,这话会给他带来一定的‘麻烦’。
因为赵玉升那位老领导,级别肯定不会低,也就意味着,家里关系很硬,自然会想方设法让对方多活两年,哪怕一直躺在医院里,挂着吊瓶,输着氧气,维持最低的界限。
而一旦知道他或许有办法,即便只是多活个一两年,都不会‘放过他’,势必会想尽办法,找他来看病。
既然如此,那周老正常情况下,是不会说出这种话,尤其是他不在京城,在没有跟他商量的情况下。
“向阳,不瞒你说,我那位老领导,对我真的有再造之恩,说句难听的,我跟书婷的父亲,这些年几乎没有借上苏家什么势,当然,这也跟前些年老爷子的遭遇有关,就算想帮忙也帮不上。
可以说,如果没有那位老领导,我也绝对不会走到今天,我这次找伱帮那位老领导看病,其实也是有私心的,因为这关系到我下一步的晋升。
虽然老爷子那边透出来的意思是,如果我真的想进步,老爷子可以帮我说句话,基本也是稳着。
但我并不打算让老爷子出面,老爷子的面子说一次话,便相当于少一次,非关系重大,老爷子那边还是不要动用的好,用在我身上,也有些浪费了,不如给卫国大哥,也只有他,才能真正撑起苏家。
而只要苏家不倒,我肯定也是有好处的,至少轻易没人敢动我。
所以,我这边就算再怎么着,也不能拖后腿,因此,我便想着自己试试,实在不行再说。
而周老那边,也是在我再三哀求之下,他才跟我说的,不过这话,也就只有我自己知道,并没有透露给老领导那边,不管如何,我都得先征求你的同意。
我这人虽然算计有点多,我也不否认,但肯定不会用卖家人的方式。”
赵玉升说到最后,自嘲的笑了笑。
在对方说话的时候,孙向阳一直看着他,对方这话,大半是出自真心,也很坦然。
至少对方占了一个真。
“姨夫,按理说,咱们是一家人,你这边的事情,我肯定不能不管,但因为没有见过病人,我也不敢保证什么,所以等我见到周老,问问情况,再决定怎么样?”
孙向阳依旧没有立马答应下来,而是想着等见到周老以后再说。
最近,周老并不在京城,所以孙向阳一直没能见着对方,不过孙向阳带着陈书婷去过他家,也知道过几天对方大概就能回来。
“没问题,就是耽误你回去了。”
赵玉升闻言,脸上露出喜意。
在他看来,孙向阳之所以没有立即答应下来,主要还是没把握,先见见周老,了解情况,也是应该的。
而周老当初说的话,他可是记得一清二楚,既然周老说孙向阳的针灸可以,那就八九不离十。
既然如此,那么孙向阳最终肯定还会愿意帮忙。
现在就等着周老早点回来。
“我倒是不要紧,家里那边都有人盯着,晚点回去也不碍事,也就书婷放心不下学校那边的事情。”
孙向阳说道。
平日里,他在双水湾的确不需要操心太多,尤其是现在双水湾基本走上正轨,真要有什么大事,老支书也会往京城这边打电话,他可是留下过紧急联系方式的,完全可以找到他这边。
至于陈书婷,作为双水湾向阳小学的校长,平时比他忙多了。
这次来京城,也是再三交代,让沙宏成先暂代校长,才算抽出时间。
按照她的本意,等老爷子过完寿,就打算回去的。
不过现在看来,最起码也得再推迟十天半个月。
“学校吗?我虽然在京城,不过也认识一些人,如果那边有什么事情,我可以找找人。”
赵玉升立即说道。
“这个倒是不用,就一小学,书婷担心的也是孩子们学习情况。”
孙向阳摇了摇头。
随后,两人又聊了会天,主要是赵玉升好奇双水湾那边的情况,两人一个说,一个听,时间缓缓流逝,画面显得很是和谐。
尤其是赵玉升以前当了多年秘书,接话的水平,绝对是一流的,自然是相谈甚欢。
等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孙向阳才提出告辞。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八章 看病
“小姨夫是不是有事找你帮忙?”
回去的路上,陈书婷忍不住问道。
之前吃完饭,她小姨特意把她叫到房间,把空间留给赵玉升跟孙向阳,并且有些神思不属,分明就是有事。
“小姨夫的老领导病了,想找我去看看。”
面对陈书婷,孙向阳没有隐瞒。
“看病?很严重吗?”
陈书婷立即关心的问道。
她对孙向阳的医术也有所了解,自家外公都到了鬼门关,照样被拉回来,而且周老也不止夸了一次。
但她对于当初孙向阳昏迷,消耗过度一事仍旧心有余悸。
如果小姨夫那个老领导只是普通的生病,早就在医院治好了,根本不可能求到孙向阳这里来,反之,就说明对方的病情很严重。
“就是年纪大了,正常的老年病。”
孙向阳随口说道。
“那你答应了?”
陈书婷仍旧有些不放心。
“之前周老也去帮忙看过,所以我想等周老回来,先问问他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再说,如果不麻烦的话,看在小姨的面子上,就搭把手。”
孙向阳说道。
前提是,对方的病情不麻烦,真要让他损耗元气来为对方延续寿命,他肯定不会干。
因为这代表着麻烦。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生病跟自然衰老,寿命快到尽头可不一样。
哪怕是疑难杂症,你治好了,人家只会觉得你的医术高明,了不起。
但寿命快走到尽头的老人,你硬生生给人家延寿,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医术高明就能解释的。
“这样也好,不过你也别太勉强了。”
陈书婷这才放下心来。
而另一边,在孙向阳一家离开后,苏卫萍便迫不及待的询问丈夫怎么样了。
“向阳虽然没直接答应,不过依我看,基本稳着。”
赵玉升自信的说道。
“万一请了向阳,还是治不好呢?”
苏卫萍问道。
“我听周老提过,向阳现在的医术,在某些方面已经超过他,由他出手,希望还是很大的,再说了,就算治不好,我也算尽了一份心意,现在就等周老回来,到时候我请周老陪向阳一块去,有周老在,别人也不会因为向阳年轻就轻视他,不用担心弄巧成拙。”
赵玉升缓缓说道。
孙向阳提议等周老回来问问情况再说,也正合他意,越是稳妥越好。
“年轻?他们要是真看向阳年轻就轻视他,才是最大的损失。”
苏卫萍有些骄傲的说道。
“那是因为你知道向阳的本事,如果事先不知道他的情况,光凭第一印象,你会觉得他能治好周老都束手无策的病吗?”
赵玉升轻轻摇了摇头。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便很形象的说明了问题。
尤其是中医,在普遍观念中,那都是年纪越大,水平越高,毕竟这行太吃经验了。
所以不能怪人先入为主。
就算是他,也同样如此。
“也对,当初向阳把老爷子救过来,我都吓了一大跳,既后怕,又庆幸。”
苏卫萍捂着胸口说道。
她至今还记得当初老爷子几乎被判‘死刑’时候的惶恐。
所幸,因为孙向阳的缘故,老爷子最终挺了过来。
接下来几天,孙向阳一直待在老爷子那边,原本苏慧晚打算跟孙向阳一起回去,不过发生了这件事情后,孙向阳一时半会恐怕也回不去,所以苏慧晚便先一步赶了回去。
反倒是陈书婷留下,等着孙向阳一起回去。
这天,周老赶回京城,听到家里人说孙向阳上门的事情,顾不上休息,就赶到苏老爷子这边。
“我还以为伱回去了,正担心这次见不着你。”
周老看到孙向阳后,便笑着说道。
“本来是打算回去的,不过有点事耽误了。”
孙向阳说道。
“你小姨夫那个老领导的事情吧?”
周老稍微沉吟,便想到了什么。
毕竟他妻子告诉他,除了孙向阳上门过,赵玉升也去了好几次,而他当初又透露了一些东西,不怪赵玉升会这么上心,自然也不会错过孙向阳这次来京城的机会。
“对,我听说周老去那边看过病?”
孙向阳说道。
“他家里请我去过几次,现在的情况是,早些年伤了根本,这些年又一直拖着,把身体几乎拖垮了,身体现在就像个破罐子,补多少漏多少,最关键的是身体机能老化,我当初用你的针灸法给施了几次针,情况也只是稍稍有所好转,但也无力回天,所以你小姨夫问我找你行不行的时候,我跟他提了一句,也就只有你亲自施针,效果才能达到最好,没想到给你添麻烦了。”
周老有些歉意的说道。
“哦,那依您老看,如果我来施针,能达到什么效果?”
孙向阳倒是没有怪罪的意思,赵玉升也跟他解释了,是在他的恳求,并且保证不会说出去的情况下,才提了两句,这里面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孙向阳跟对方也算是一家人,又有治好苏老爷子的例子摆在那里。
也就是说,赵玉升原本就知道孙向阳的本事。
“拖個一两年问题应该不大。”
周老直接说道。
当初他为对方施针的时候,心里就拿孙向阳的本事做过对比,自然是一清二楚。
他见自己说完后,孙向阳皱起眉头,隐隐也摸到孙向阳的一些想法,所以干脆道:“其实这件事情,你也没必要为难,放在医生的角度上,医者父母心,而你小姨夫那个老领导,这辈子也做了不少好事。
就算抛开你小姨夫,站在苏家的角度上,也是有利的。
我知道你不想暴露自己一身医术,觉得那样会给自己招来不少麻烦,依着我看,你有些太小瞧苏老了,就算有什么麻烦,那些人也不会直接去找你,而是先找苏老,有他站在前面为你遮风挡雨,谁还能把你给怎么着?
要是你这次出手,对那家人来说,就是救命之恩,同样也会维护你。
实在不行,你也可以把这件事情推到我身上,让我跟着沾点光,总之,轻易不会把你暴露出去。”
“您老就不怕麻烦?”
孙向阳问道。
“麻烦?也就只有你会觉得是麻烦,对我来说,这可是扬名的好机会,再说了,治病救人,有时候也是看运气的,这次运气好,不代表次次运气好,谁还能因为我治不好某人的病,就治我的罪不成?”
周老淡然的说道。
“行,那这件事情就落到您老的头上,今后如果有人问起来,就宣称是您老出手,反正以您老的医术,也不怕什么。”
孙向阳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下来。
“这就对了嘛,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你却推三阻四的,真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周老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说道。
依着他的想法,孙向阳既然有这么高超的医术,就应该留在京城,发挥自己的能力,偏偏‘畏畏缩缩’的,一心躲在双水湾那个小地方,就算给人看病,都忌惮这个,担忧那个的,纯粹是多此一举。
甚至根本谈不上一个真正的医者。
面对周老的奚落,孙向阳只是笑了笑,并未解释什么。
随后,两人便交流了一番心得,主要还是针灸方面的知识,周老不缺少理论,甚至经验也无比丰富,在这方面,绝对是专家中的专家。
只不过孙向阳自己发明的针灸法,跟一般的针灸不同,周老想真正掌握也没那么容易,这还多亏了他这些年也有站桩的习惯,在养生之道颇有钻研,否则换个人,恐怕连磁场是什么都无法感知到,就更别提施针了。
在孙向阳看来,一旦周老真的掌握这种技巧,其针灸能力,绝对会有一个质的提升。
第二天,孙向阳跟周老约好,然后在赵玉升的陪同下来到医院。
这家医院跟上次苏老爷子住的并不是同一家,不过以对方的身份,自然也享受着其应有的待遇,有独立的病房跟陪护。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但那也得分情况,分对象。
像对方这种,家里人基本上天天轮着在这边照看,哪怕有专业的护工照顾,但也不能少了自家人,生怕有个三长两短。
赵玉升这次过来,分明是提前打了招呼,所以早早就有人等在这边。
“周老,升哥,你们来了。”
说话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因为天气的缘故,穿着白色的衬衫,四方脸,眼神有些锐利,只是眉宇间显得有些疲惫。
从称呼中可以看出,对方的年龄要比赵玉升小,打完招呼后,他的目光便落在孙向阳的身上。
“炳信,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跟你提到过的向阳。”
赵玉升直接介绍道。
而关于对方的名字,身份,早在路上的时候,赵玉升就已经跟孙向阳说过。
孙炳信,在组织部门工作,虽然担任的是副职,但级别却是正的厅级。
“孙医生,你好,久仰大名,这次家父的事情,劳烦你了。”
孙炳信没有半点架子,主动上前跟孙向阳握手,就连称呼,也是再三考虑之后。
赵玉升这边,在取得孙向阳的同意后,便把孙向阳的一些事情告知对方,他知道孙向阳是苏老爷子的外孙女婿,知道孙向阳在双水湾那边当个不起眼的生产队小队长,更知道苏老爷子的病,也是孙向阳一手治好的。
对方虽然年轻,但就连周老都心悦诚服,这些足以说明问题。
毕竟因为赵玉升的缘故,当初苏老爷子病危,他多少也有所耳闻,可现在,苏老爷子却好好的。
他家当初请周老来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只不过以前他一直以为,治好苏老爷子的是周老,直到赵玉升跟他解释,他才知道原来是另有其人。
尤其是刚得知孙向阳的年龄时,他也不禁有些恍惚,眼下亲眼看到孙向阳,反倒是很镇定。
因为他知道,赵玉升在面对自家父亲的问题上不可能,也不敢开玩笑。
而周老这种人,更不可能拿自己的声誉,拿病人的安危开玩笑。
所以哪怕孙向阳再怎么年轻,他都没有半点轻视。
甚至今天特意把家里其余人撵走,只有他自己陪在这边,就是因为赵玉升告诉他,孙向阳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的本事。
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看孙向阳年轻,就质疑对方,甩脸色的情况发生。
要是真这么肤浅,孙炳信也不可能有今天的地位。
毕竟他的工作,要的就是严谨。
“孙叔客气了,小姨夫跟我提起过孙老的事情,我对老人家也充满钦佩,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孙向阳说道。
不管之前有多少犹豫,顾忌,既然决定出手,那话自然要拣好听的说。
正如周老跟他说的,哪怕只是单纯站在利益的角度上考虑,这件事情不管对他,还是对苏家,都有好处。
孙向阳不是那种不食烟火,故作清高的类型,就算带着功利心,也是正常的事情。
“那就麻烦你了。”
孙炳信并没有许诺什么,只是重重的点头。
然后在对方的带领下,几人来到里面的专属病房,此刻病床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脸颊消瘦的老人,在他的脸上,甚至可以看到老年斑,整个人处在昏睡状态中,鼻子上还插着氧气。
原本这里是有专业陪护的,不过在孙向阳到来前,已经被孙炳信支开。
“孙老最近的状态怎么样?”
孙向阳来到病床前,打量了一番后才问道。
“大部分时间都是昏睡,醒来的时间加起来只有三四个小时,基本说不出话来。”
孙炳信脸上充满了担忧,他父亲这种情况根本维持不了太久,而四个月前,他父亲还能搀扶着下床,两个月前,起码还能说出话来。
现在却多数都在沉睡状态。
按照医生的话,他父亲最多还能坚持一两个月。
至于能想的办法,他其实早就想过了,邀请的专家也不在少数,但效果却不大。
听到他的话,孙向阳点点头,实际上,就算闭着眼睛,孙向阳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那种老朽的死气,分明就是生命快要走到了尽头。
不过这话,他却没有直接说出来,只是在旁边的凳子坐下,拿过对方的手,将手指搭在上面,开始把脉。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九章 治疗的把握
孙向阳这次把脉的时间有些长,足足过了十几分钟,才抬起手,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严肃。
旁边,赵玉升,尤其是孙炳信,脸上都充满了担忧。
毕竟单单只是看孙向阳严肃的表情,情况似乎就不容乐观。
而周老,则轻轻蹙着眉头。
虽然他没有帮孙老把脉,可他来过好几次,眼下孙老的情况跟他上次来的时候,差别很大,似乎生命真的要走到尽头了。
他当初得出的结论,是以当时孙老的身体情况,觉得孙向阳只要出面,肯定能够让孙老好转。
可没想到,对方的身体恶化的这么快。
现在就连他都没有多少信心了。
如此一来,相当于他把孙向阳给坑了。
“孙医生,我父亲的情况怎么样?”
孙炳信没忍住,有些担忧的问道。
“孙老的情况有些不容乐观,按照正常情况,他老人家最多还有一个月的寿命。”
孙向阳缓缓说道。
对方的脉搏,似有似无,说命悬一线有些夸张,但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尤其是对方的生命自然磁场,更是呈现出一种涣散的趋势,正常来说,人体的自然磁场应该呈现一种稳定的趋势,如同有一个中心点,是聚拢的状态。
可现在,孙老的生命自然磁场,却已经开始涣散了,随时都会崩溃,而一旦崩溃,也就意味着,对方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可以说,对方的身体状况,比他预料中还要麻烦,棘手的多。
“一个月?”
孙炳信脸色苍白,哪怕早有所料,可这个结果依旧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就算抛开老爷子活着所带来的影响力不提,只是站在为人子的角度上,他都希望父亲能有所好转,多活几年。
毕竟这些年,因为忙于工作,他都很少陪伴父亲。
甚至当初父子之间的关系一度有些紧张。
现在就算想说声对不起,我错了的机会好像都没有了。
“向阳,如果你给老领导施针,还能不能好转?”
赵玉升忍不住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孙老的身体机能就像燃烧到最后的油灯,现在往里添加灯油有两個结果,一个是延续燃烧的时间,一个就是将最后的火苗压灭。
孙老的情况,甚至已经不是虚不受补的问题,也不是漏的问题,贸然施针,不但无法激发潜力,很可能还会消耗掉他仅有的一点生命力。”
孙向阳摇了摇头说道。
这下子,就连赵玉升也有些绝望起来。
他相信,孙向阳如果有办法,肯定不会把话说的这么严重。
难不成老领导真的已经没救,只能躺在病床上等死?
而孙炳信更是痛苦的闭上眼睛。
哪怕再怎么不愿意接受,事已至此,似乎也只能去接受。
毕竟他对父亲的情况早就有所预料,而之前医院里的专家也说过,他父亲最多也就还有两个月的寿命,似乎跟孙向阳判断的没什么两样。
“孙医生,你刚刚说了两个可能,如果是第一种情况,会怎么样?”
孙炳信睁开眼睛,声音沙哑的说道。
“第一种情况?”
孙向阳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才明白孙炳信的意思,添加灯油,延续燃烧的时间。
“对,实不相瞒,医院这边早就告诉我了结果,我父亲现在躺在床上,跟等死没什么两样,最多也就这一两个月的时间,如果让孙医生冒险一试,能让我父亲恢复到什么程度,能多活多长时间?”
孙炳信用力说道。
“这个我也不敢保证,我只能说尽力一试。”
孙向阳并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毕竟意外的因素太多,就连他也不敢保证最终会达到什么程度。
“孙医生,我希望试一试,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能接受。”
孙炳信说道。
听到这话,孙向阳也明白对方分明是下定了决心,要么让孙老痛痛快快的离去,要么延续生命,总比这么躺在床上熬掉最后一丝生命好的多。
“如果想要施针,首先就是吊住孙老的命,不过这方面我不擅长,要看周老的。”
孙向阳想了想,把目光投向周老。
他虽然在针灸方面,超越了对方,可中医一道博大精深,周老多年的经验,远不是他能比的。
“我先看看孙老的情况。”
周老并未立即答应,而是上前帮对方把脉。
半晌之后,周老神情严肃的说道:“正如向阳所说的,孙老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我倒是可以用药吊住孙老的命,但最多只有两天的时间,而这两天最重要的是施针,先弥补元气,然后激发潜能,或许有一成的把握给孙老续命一段时间,但最终结果如何,我也不敢保证,最大的可能就是回光返照。”
周老之所以这么说,无疑也是在帮孙向阳承担责任,对方的情况,哪怕两人联手,都是九死一生的结果,甚至大概率是救不回来,也是让孙炳信做好心理准备,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
毕竟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孙医生,周老,麻烦你们了。”
孙炳信并未过多思考,从刚刚他提出让孙向阳出手,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无论好坏,他都做好了承受的准备。
“那好,给我一天的时间准备,你这边怎么样?”
周老点点头,然后看向孙向阳。
毕竟这场救治中,施针才是最重要的一环,而他只是负责吊着孙老的命,成不成,最终还是要看孙向阳的本事。
“我需要三天,在这边布置一番,先将孙老的生命磁场稳固一番。”
孙向阳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件五帝钱,这是他最近闲着没事编的,古玩店那边,又帮他收集了不少五帝钱,编个三五十件问题不大。
只不过,五帝钱虽然有一些效果,但终究有些弱,所以他打算在病房中,专门为孙老布置一个风水格局,借助这个风水格局,来稳定对方的生命磁场,这样一来,可以将成功的几率提升两到三成。
换句话说,稳定住生命磁场,就相当于增强了对方的执念,意志力,这点也是最关键的。
要是没有这个办法,孙向阳也不敢尝试。
而刚刚周老也故意把成功率说的低了一些,原本应该就有三成左右的把握,如果加上风水格局,成功的几率已然过半,完全值得一试。
在孙向阳将五帝钱放置到孙老的枕头下面后,周老的眼睛明显一亮。
别人或许不知道五帝钱的作用,他却很清楚,毕竟孙向阳就送了他一件,而且也唯有他才能明白,孙向阳所谓的布置,意义何在。
“孙医生需要什么尽管说。”
孙炳信虽然不知道孙向阳要做什么,他都会竭尽全力帮忙。
“只是需要一些东西而已,稍后我会去准备,并且会对病房进行一些改造,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虽然他不怕被人发现,可如果传出去,终究是件麻烦事。
“没问题,到时候我会找人看住病房,不允许外人进来。”
孙炳信毫不犹豫的点头。
“那就先这样,周老,咱们一块走?”
孙向阳看着周老说道。
“好,正好商量一下给孙老的用药情况。”
周老点点头。
孙炳信跟赵玉升一直送到医院门口,看着两人坐车离开,因为两人有话要说,所以赵玉升并没有跟上,而且他也需要留在医院这边,跟孙炳信说说话。
“炳信,你也别太担心,当初我那位老丈人在医院里,几乎也是被那些专家判了死刑,最终还不是被向阳给救过来了?而且向阳除了针灸,还有些别的手段。”
回到病房后,赵玉升关上门,小声的说道。
“别的手段?”
孙炳信惊讶的问道。
“对,我大概能猜到一些,刚刚向阳往老领导下面塞的东西你应该看到了吧?那东西叫五帝钱,好像是件法器,我听家里那位说,当初向阳给老爷子看病的时候,也是放了这件东西,这玩意有人出十两金来购买。”
赵玉升神神秘秘的说道。
“五帝钱?你说的是那些铜钱?十两黄金?”
孙炳信瞪大眼睛,显然没想到,当初苏老爷子那边还有这个‘意外’。
“对,那可不是普通的铜钱,好像里面有些说道,我也不懂,用老话说,向阳可是个真正的奇人,曾经他去香江,在那边闹出挺大的动静。
我老丈人那小院子,就被他改造过,我去那边待个半天,都觉得精神变好不少,老爷子能恢复的这么好,就是这个缘故,他刚刚说给老领导改造一下病房,估计也是这个打算,所以这件事情你可千万要保密,不能传出去。”
赵玉升连猜带蒙的说道,如此也是为了让孙炳信明白,孙向阳不是一般人。
“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会安排好的。”
听了赵玉升的话,孙炳信也莫名的多了几分信心。
另一边,孙向阳跟着来到周老家中,没了外人,有些话也能敞开说。
“向阳,伱打算用风水提升成功率?”
这时,周老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
孙向阳擅长风水,还是个风水大师,这件事情周老也是知道的。
“对,主要是稳固孙老的生命磁场,虽然这些东西很难从科学的角度上来解释,不过在我看来,生命磁场相当于精神意志,甚至的灵魂的聚合体,是一种外在的表现,无形无质,但又真实的存在。
稳固生命磁场,也是提升孙老的求生的意志,只有这样,再配合吊命的药,一边补充元气,一边施针,最大限度的固本培元,激发生命的潜力,才有成功的可能。”
孙向阳解释道。
“我明白,我这些年行医看病,也遇到过不少堪称奇迹的事情,而这种情况,往往都是那些病人有着强烈的求生意志,依着你的办法,倒是真有可能把孙老救回来,多续两年命。”
周老颇为认同的说道。
但即便在他看来,哪怕效果达到最后,无非也是多续个两年命,想让对方重新焕发青壮年的生机,再活个一二十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即便如此,也是件相当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如果能早个两三年,就开始固本培元,孙老说不定还有希望多活个几年,现在还是太迟了。”
孙向阳有些感慨的说道。
“孙老的性格我有所了解,不是真的倒下了,谁说的话也不听,而且能有现在的结果,已经很好了。”
周老说道。
“嗯,关于吊命,固本培元的药,您打算怎么用?”
孙向阳随后便开始询问起来。
他虽然施针厉害,但对于固本培元的火候,却远不如周老,甚至如果没有周老的帮忙,光靠他一个人,都不敢出手。
而用药的火候,无疑是至关重要的,这需要多年的经验,然后根据对方的身体情况来用药。
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孙向阳自然要好好学习。
听到孙向阳的问题,周老顿时来了精神,然后将孙老的情况,再结合药效,这里面所掌握的火候,以及技巧,全部说了出来,更是没有半点藏私。
就这样,两人一个教,一个学,时间很快就过去。
接下来两天,孙向阳去古玩市场购置了一些东西,然后悄悄将孙老的病房进行了一番改造,包括病床的方位,以及添置了一些东西,在病房中形成了一个小的风水格局。
在这个过程中,孙炳信果然如他所说的,让人看住病房,哪怕家里人都直接拦在外面,至于医院的专家,也全都挡下,借口就是由周老接手了。
如果是普通病人这样,早就被医院给赶了出去,在医院里胡闹,不让医生给病人看病,想干嘛?
但孙炳信可不是一般人,再加上周老虽然不是医院的医生,但也声名在外,尤其是在中医一道,又是数得着的大家。
最重要的就是,孙老的情况医院里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在他们看来,孙老只是躺在病床上,维持着最后的生机。
现在既然有人接手,孙炳信也表示,不管有什么后果都跟医院无关,只是借个地方,他们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就这样,在孙向阳确定孙老的生命磁场稍稍稳固之后,两人开始了接下来的治疗。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章 施针!
“哥,你跟玉升哥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拦着不让我见父亲,我还听说你们把医院的专家都赶走了,不让任何人靠近,你们难道不知道父亲的情况已经很危险了吗?”
医院病房门口,孙玉兰满脸气愤的看着挡在她面前的两人。
孙老只有一子二女,儿子是孙炳信,在他上面还有一个姐姐,这会也冷着脸站在一旁,而孙玉兰则是小女儿,只不过相比而言,孙玉兰无疑要年轻的多,今年只有二十岁,算得上老年得女。
更关键的是,孙玉兰性格有些冲动,正因为如此,所以关于这次治病的情况,孙炳信并未告诉她,甚至连自家大姐都瞒着。
不是信不过对方,而是这次治病的情况有些特殊,尤其是病房中的那些布置,根本就瞒不过人。
孙炳信早已将孙向阳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对于孙向阳的一切安排,不说言听计从也差不多,再加上赵玉升给他脑补的那些东西,让他更加倾向于保密。
“闭嘴,在医院里大吵大闹像什么话,吵到父亲怎么办?这件事情我自有主张,等回头再跟你解释。”
孙炳信压着声音说道。
“回头解释?有什么话不能现在就说?当着大姐的面,把话说清楚。”
孙玉兰依旧显得咄咄逼人,一副坚决不妥协的模样。
“炳信,你跟我说实话,父亲到底怎么样了?”
一旁的孙玉香终于忍不住问道。
“大姐,父亲的情况,你之前不是已经听医生说过了吗?也就这两个月的事情,我请了一位医生,现在就在里面帮爹治疗,你们先耐心等待,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孙炳信见状,不得不稍稍解释了一下。
孙玉兰这个小妹怎么闹,他可以不管,但大姐这边,还是有所不同的。
“你找医生给父亲治病,我没什么意见,可是伱为什么要瞒着我跟小妹?还是说,你知道一旦告诉我跟小妹,就会阻止你?孙炳信,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孙玉香冷冷的说道。
“我知道,但我有苦衷,总之,你就相信我一回。”
孙炳信仍旧没有说出孙向阳的事情。
因为先前赵玉升还跟他透露过,孙向阳这种奇人,并不想抛头露面,即便苏老爷子那边,很多外人也一直以为是周老治好的,压根就不知道孙向阳的存在。
而且,风水先生在当下的名头可不怎么好听,传出去容易给孙向阳招惹麻烦。
所以哪怕最后治好了孙老,也必须严格保密,不能让外人知道孙向阳是用风水治好的。
否则单单只是治病的话,他也不至于瞒的这么紧,连大姐那边都没有漏半点口风。
“苦衷?”
孙玉香皱了皱眉头,然后又看着一旁的赵玉升说道:“玉升,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原本赵玉升站在一旁,以为没自己什么事情,没想到最后火还是烧到了自己身上。
“大姐,这件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这会周老就在里面,您就算不信我跟炳信,总不至于连周老也不相信吧?”
赵玉升不得不把周老给搬出来。
“周老?他不是也没什么办法吗?怎么突然就行了?而且你刚刚说你请了一位医生来给父亲治病,所以指的应该不是周老,也就是说,病房里除了周老,还有另外一位,是谁?”
孙玉香更加不解了。
“是一个医术不比周老差的医生,两人联手才有一点把握。”
孙炳信这话倒谈不上撒谎,只不过周老此刻只是辅助罢了。
“你请医生给父亲治病,难道我会拦着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
孙玉香继续问道。
“那位医生有些特殊,不愿意张扬。”
“好,那我不过问他的身份,你只要告诉我,他们有多少把握就行。”
“把握?”
孙炳信犹豫了。
虽然之前周老告诉他,只有一成的把握,而且就算成功了,也就多活一两年的时间,但他仍旧抱着几分侥幸的心理,尤其是在知道孙向阳是风水大师之后,就有种莫名的信任。
但如果告诉大姐只有一成,恐怕会遭到强烈的反对,而且他还知道一件事情,自家这個大姐,早些年被一个算命先生给骗过,所以对这一类人,比较抵触。
至少在对方的眼里,不管算命先生,还是风水先生,都是一类货色,打着幌子骗人,这种人绝对不能相信。
尤其是孙向阳还那么年轻。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情愿瞒着,成功了,那自然是好的,如果不幸失败了,他也会担起责任,不会让大姐追究到孙向阳的头上。
这些都是一开始赵玉升就跟他说好的。
“大姐,你看他分明就是没有半点把握,他这是要害死父亲。”
旁边的孙玉兰忍不住大声的说道。
“闭嘴。”
孙炳信立即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大姐,我虽然没什么把握,但我宁愿试一试,父亲的情况你也知道,就算不试,也无非就是能多活两个月,甚至是一直昏迷躺在床上,熬到生命尽头,你觉得父亲如果清醒,愿意自己落得这么个下场吗?我想,就算是他自己,也愿意试一试。”
孙炳信说道。
他的这番话,也让孙玉香心中一颤,要么是今天,要么是两个月,真的有区别吗?
因此,她也沉默下来。
“孙炳信,就算要试一试,可你跟我还有大姐商量过吗?你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还是觉得我俩不配知道?不配姓孙?”
孙玉兰仍旧没有放过,愤怒的说道。
相比而言,她更气愤的是,孙炳信自作主张,始终瞒着她们,连跟她们说一声都没有。
“小兰,别说了,不要打扰到周老他们。”
孙玉香突然拉住妹妹,摇了摇头。
“大姐。”
“事已至此,你就算打他一顿,又有什么用?现在只希望父亲能平安无事。”
孙玉香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没有半点把握,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与此同时,病房中,周老已经将熬好的药小心灌入孙老的嘴里,然后等待药效发挥的过程中,两人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不过,他却没有理会外面的动静,此刻全部心神都落在孙老的身上,密切关注着他的情况。
一旁的孙向阳同样如此。
两人此刻都没有想过失败后,会面对什么麻烦,不管之前有什么顾忌,有多少算计,本质上都是治病救人,尤其是一旦投入进去,自然要竭尽全力。
孙向阳则将针灸包拿出来,一一摆在面前。
如今,他的针灸术已经继桩功,寻龙点穴,相术,以及把脉后,同样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一步踏出,让他的针灸水平直线提升,真真正正达到了大师级的水准。
这几天,他一边布置风水格局,一边吸收着那些经验,对于人体的穴位,经络,甚至是神经,都有了更深的认真。
真真正正的把握住了施针的精髓。
甚至他还拿张家栋尝试了一番,配合磁场,效果也有了显著的提升。
至少施针后,张家栋立竿见影的有了感觉。
正因为有系统,有这个依仗,所以孙向阳才有几分把握,而不完全是靠赌。
如果说之前有五六成的把握,那么当针灸提升到【炉火纯青】之后,便再添两成。
同样,机会也只有一次。
十几分钟后,孙老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甚至就连脉搏的起伏,都有力起来。
看上去,似乎是好转,但正如孙向阳之前跟孙炳信说的,一旦无法激发孙老的生命潜力,对方最后一点生命力,也会随之流逝干净。
那个时候,就已经非人力所能挽救。
要么生,要么死,没有第三种可能。
伴随着孙老的变化,周老的表情也多了些紧张,但他这会却无法帮上什么忙,一切只能看孙向阳的了。
而孙向阳也终于动了,只见他将孙老的身子侧起来,然后轻轻捻起一根针,扎入孙老的哑门穴,也就是后颈的位置。
接着是劳宫穴,三阴交,
如此连续九针。
而整个过程,孙向阳的动作都给人一种流畅,游刃有余的模样。
看到孙向阳施针,周老原本悬着的心顿时放下大半。
不管结果如何,他都知道,孙向阳已经尽力了。
这九针看似简单,却有着说道。
其实中医,甚至单凭针灸,都可以用于急救,不管是中风,还是心衰,都可以采用针灸的方法,激发潜力,某种程度上,跟肾上腺激素的原理差不多。
不过最好是配合一些中药,才能让效果达到最佳。
而此刻,孙向阳施展的这套针法叫做回阳救命针,光是从名字上面,就能够知道这套针的作用,锁住他刚刚灌进去的药,吊住对方的生机。
只有这样,接下来才能从容的针对性的施针。
更关键的是,周老看到了孙向阳的进步,单单施针的手法,那种驾轻就熟,丝毫不比他差,甚至还略胜一些。
比起上次所见,进步的不是一点半点。
再加上孙向阳那特殊的针灸,不说稳着,也绝对让这次施针的效果达到最好。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无法成功,那他也只能说,一切都是命。
一口气施展完回阳救命针,孙向阳也稍稍松了口气,然后起身先是等了几分钟,又帮着孙老把脉,确定对方眼下已经稳定下来,才继续拔针,真正开始最后的救治。
孙老的情况有些特殊,他不是某方面,某器官的疾病,而是身体机能的衰老,这种情况最简单,也是最难的。
而他所能做的就是利用刚刚灌入的药效固本培元的同时,激发对方最后的生命潜力,将药效吸收掉。
只有真正吸收掉这些药效,让身体机能得到补充,让器官一定程度上重新焕发出一些生机,才算达到续命的效果。
但这个过程,注定很慢,更容不得半点疏忽。
接下来足足两个小时,孙向阳一直在施针,而且每一针的时间,都格外的漫长,就如同上次孙向阳帮苏老爷子施针一样,利用自身强大的磁场,进行共振,充分疏通对方那些拥堵的筋脉,让药效更好的渗透进全身。
在这个过程中,孙向阳也一直关注着对方的生命磁场,原本在五帝钱,还有房间里的风水格局影响下,孙老的生命磁场已经初步稳固,虽然不至于恢复活力,但也不会继续溃散。
而此刻,随着他的施针,对方的生命磁场,却在缓慢的提升着,某种程度上,这就代表了对方生机在不断的恢复,变得强壮,也只有这样,才能代表着有效果。
周老接触孙向阳的那种跟磁场结合的针灸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而且他自身的感知力也不弱,此刻就算是他,都隐隐能感知到孙老生命磁场的提升,对旁边的孙向阳,更加佩服起来。
能够将磁场跟针灸结合,绝对是一种了不得的成就。
可他同样知道,这种方法根本无法普及,哪怕是他,仍旧在学习过程中,只是稍稍触及,更何况是别人。
而且,普通的医生,可不会站桩,自身磁场也不强烈,先不说这种方法,连对方的生命磁场都感应不到,又怎么可能成功?
这让他心里有些遗憾。
如果能够具有普遍性,该有多好?
两个小时的施针,虽然过程中也会休息,但这么长时间下来,就算孙向阳也几乎达到了极限,脸上显得苍白,旁边用来擦汗的毛巾都已经换了两块。
可以说,这次孙向阳同样竭尽全力,当然,要说消耗自己的本源,那也不至于,无非就是稍稍有些透支,只要休息几天就能缓过来。
甚至这种极限的发挥,本身对孙向阳也有一定的好处,相当于一种锻炼,同样也在激发自己的潜力。
只不过这种办法偶尔为之还可以,要是经常这样,孙向阳也承受不起。
终于,当孙向阳再一次为孙老施完针后,在一旁的凳子坐下休息,同时也又一次帮孙老把脉。
旁边的周老立即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等待着。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一章 误会
“怎么样?”
过了片刻,周老见孙向阳抬起手,终于忍不住问道。
其实这会,躺在病床上的孙老看上去面色红润,呼吸均匀,比以前也有力了许多,单单从这些表现,就能看出状况有了明显的好转。
但终究不如孙向阳亲口说出来。
“效果比一开始预想的还要好不少,如果孙老是八九十岁,到了真正的大限,就算是我也没办法,但他现在的情况,根本原因还是早些年伤了根本,而且年龄只有六十多岁,再加上他自己的求生意志,配合这里的风水格局,以及我的针灸,多了不敢说,再活个两三年,问题不大。”
孙向阳脸上也多了几分轻松。
这次的成功,对他来说,也是一次难得的尝试,让他对生命磁场有了一个更深的认知。
人体之浩瀚,复杂,哪怕到了后世,利用各种尖端的科技,也不敢说完全能摸透,更别说现在。
而且,人的身体,各个器官,既是相对独立的,也是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
尤其是中医理论中,更是如此。
而生命磁场,甚至可以看做是一個人生命本源的外在体现。
“两三年?足够了。”
周老欣喜的说道。
这可不是单纯的治病,某种程度上来说,完全是续命。
而这两三年,对孙家的意义,更是无比巨大的。
两人又在病房中等待了一个小时,确定孙老的情况已经转危为安,等醒过来以后,再调养一番,就可以出院后,才从病房中离开。
外面,孙炳信等人早就已经等的不耐烦,但谁也没有进来打扰。
对孙炳信来说,没有消息,无疑也是个好消息。
但对于孙玉香跟孙玉兰而言,这种等待,无疑充满了煎熬。
当周老拉开病房的门,众人目光齐刷刷的看了过去。
“周老,怎么样了?”
孙炳信立即问道,甚至连他都没有发觉自己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幸不辱命,再调养一段时间,就能出院了。”
周老微笑着说道。
“出院?你是说,我父亲已经好了?”
孙玉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问道。
先前医院的专家可是说了,她父亲最多还能活两个月,这一转眼,就能出院了?
“相对来说,也算是好了,至少这一两年内,问题不大。”
虽然孙向阳说的是两三年,可到了周老嘴中,仍旧选择保守的说法,毕竟谁也不敢保证意外的发生,哪怕医者父母心,也要有所保留的说。
但凡医院里的医生,就算有十成把握,也不会跟你说百分百没问题,只会告诉你一个大概,该签风险通知责任书,也还得签。
这些东西,都是血的教训。
至少周老就曾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当年他一个好友,就跟病人家属保证,说不会出什么问题,但结果却出现了意外,导致病人身死,然后他那个好友,就被对方家属讹上,哪怕后来赔了钱,可名声也毁了。
作为医生,竭尽全力的去救治病人这是职责,但意外这种事情,谁也不敢保证会碰上,所以很多时候,必须要慎重。
他先前告诉孙炳信成功的几率很低很低,甚至只有一成,让他做好心理准备也是如此。
至少现在,孙炳信完全可以用欣喜若狂,庆幸,等一系列情绪来形容。
“真,真的好了?”
孙玉兰仍旧是那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而孙玉香无疑要稳重的多,立即对着周老道谢起来。
“周老,辛苦您了,这次大恩大德,我孙家必有重谢。”
这话,孙玉香说的无比认真,哪怕她已经嫁出去了,可仍旧是孙家的女儿,而且她同样清楚父亲多活一两年,对孙家来说代表着什么。
“对,周老,这次的事情,我孙家铭记在心。”
孙炳信也用力的点头。
这可是真真正正的救命之恩,在那么多专家都束手无策,甚至断定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结果却成功救了过来,还能多活一两年,不是救命之恩是什么?
同时,孙炳信也知道,真正的救命恩人到底是谁。
周老固然要谢,但孙向阳,更要如此。
“周老,我现在可以进去看看我父亲吗?”
孙玉兰倒是没想那么多,现在只想去看看。
“可以是可以,不过孙老刚刚治疗完,还没有醒过来,最忌讳被打扰,所以我建议,最好是等他醒来以后再去看。”
周老想了想说道。
“玉兰,父亲既然没事了,你也不用着急,你跟大姐先回去休息,明天再过来。”
一旁的孙炳信似乎想到了什么,赶忙说道。
“我不走。”
孙玉兰梗着脖子说道。
“炳信,既然父亲已经没事,不管之前因为什么原因,现在总该说了吧?还是说,连我这个当大姐的,也没资格知道真相?”
孙玉香直直的看着孙炳信说道,甚至心里越发怀疑起来。
倒不是怀疑父亲的安危,毕竟周老这种存在是不可能撒谎的,就算现在她离开,可真的假的,很快也能知道。
只是,孙炳信现在要赶她跟小妹离开,而且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到另外一名医生,为什么?
“大姐,我不是故意想要瞒着你,只是那位医生,不喜欢见外人。”
孙炳信为难的说道。
“外人?我也算是外人吗?”
孙玉香冷冷的说道。
而就在这时,一旁的孙玉兰一个闪身,趁孙炳信不注意,直接从旁边钻进病房。
此时,病房的外间沙发上,孙向阳正坐在那里,一只手轻轻的揉着眉心,见到闯进来的孙玉兰愣了一下,不过倒也没说什么。
先前孙炳信拦着不让别人来,主要是因为这次成功几率太低,担心万一失败,会‘牵连’到孙向阳的身上。
尤其是他知道大姐对算命先生这种人的怨念极深。
而孙向阳虽然不怎么在意,但是能少点麻烦,肯定还是少点好。
不过现在,不管如何,孙老都已经救过来,等于最大的麻烦已经消失,见不见孙老的家人,对他也没什么影响,只要对方保密,别把他给卖了就行。
“你是谁?”
孙玉兰看到孙向阳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忍不住问道,甚至心里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
孙炳信之所以不让自己知道,不让自己进来,难不成就因为眼前这个青年?
对方是谁?
难不成也姓孙?
是她从未谋面,同父异母的哥哥或者弟弟?
因为知道父亲快要死了,所以来看望?
此时的孙玉兰压根就没把孙向阳往那个治好自己父亲的医生身上想,归根结底,孙向阳实在太年轻了,恐怕换成是谁,也不相信他的医术能比周老更厉害。
“玉兰,不要无礼,这位是孙医生。”
孙炳信脸色铁青的跟进来。
“孙医生?他姓孙?”
孙玉兰敏锐的抓住重点,至于医生,早已被她自动忽略掉,觉得这只是自家大哥掩人耳目的借口。
“什么姓孙?”
当孙玉兰闯进来后,后面的孙玉香也跟着走了进来,而不管是赵玉升还是周老,都没有拦着。
“大姐,他姓孙。”
孙玉兰一指孙向阳,对着进来的孙玉香说道。
“姓孙?”
孙玉香一愣,随即就对自家弟弟之前的种种反常,有了一个明悟,心中涌出的念头,跟孙玉兰之前所想也都差不多。
毕竟如果是正常找人看病,根本就不需要瞒着她,难道她会眼睁睁看着父亲死去?
就算风险大了点,她肯定也会同意。
偏偏,弟弟却一直瞒着她跟小妹,哪怕到了现在,也是拦着她们,不让她们进来,恐怕就是为了遮掩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存在。
“大姐,这位就是我说的孙医生,就是他治好了父亲。”
孙炳信这会也不得不开口解释,然后又看着孙向阳说道:“孙医生,这是我大姐,这是我小妹,刚刚我小妹过于莽撞,不懂事,还请见谅。”
此时,孙炳信压根就没有想到,自家大姐跟小妹,竟然会生出那样的想法。
而且事已至此,也没必要再瞒着了。
反正父亲已经治好,哪怕大姐仍旧对算命先生,风水先生这一类存在不信任,质疑,抱有很深的成见,可父亲治好却是不争的事实,面对救命恩人,怎么也不会过分。
“大哥,都到这会了,你再瞒着我跟大姐还有什么意义?”
孙玉兰一边说着,一边充满敌意的看着孙向阳。
“瞒着?什么意思?”
孙炳信愣了一下,有些不解的说道。
他刚刚不是都已经解释了吗?
“伱之前瞒着我跟大姐,不让我们进来,不就是担心我们见到他吗?”
孙玉兰说道。
而就在孙炳信打算解释的时候,却听见孙玉兰继续说道:“他是父亲的私生子?我应该叫哥哥还是弟弟?”
这话,孙玉兰是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说出来的。
而旁边,不管是孙向阳这个当事人,还是孙炳信,赵玉升,乃至周老,全都愣住了。
私生子?
指的是孙向阳吗?
“孙玉兰,你胡说八道什么?这是我请来给父亲治病的孙医生。”
孙炳信先是愕然,随即便是震怒。
“玉兰,你真的误会了,向阳是我外甥女婿,家是陕北的,跟孙老没关系,而且向阳的确医术精湛,不信你可以问问周老。”
赵玉升也在旁边解释道。
“这事情闹得,你们想哪去了?”
周老也摇了摇头。
“不是?”
这下子,孙玉兰也不敢保证了,忍不住看向一旁的大姐。
“孙医生,实在抱歉,是我们误会了。”
孙玉香反应很快,立即对着孙向阳道歉,从弟弟,还有赵玉升,以及周老的反应,她就能看出,自己可能真的误会了。
“没事。”
孙向阳摇了摇头,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孙炳信之前遮遮掩掩,难怪对方会误会。
但总不能怪他姓孙吧?
“孙医生,今天麻烦了,等回头父亲醒来,我再去拜访感谢,而且这件事情,我保证不会传扬出去。”
孙炳信这时看着孙向阳,充满歉意的说道。
“感谢就不必了,不过孙老的情况,还得继续调养,这方面周老比较擅长,他会留下照看孙老,等明天我再来。”
孙向阳起身说道。
虽说孙老看起来已经没事,但他跟周老肯定得留下一个照看,免得出现什么意外,原本他打算下午再走,不过看眼下的气氛,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
“行,你先回去休息,这边有我。”
周老痛快的点了点头。
“向阳,我送你回去。”
赵玉升也适时的说道,这次孙向阳出手,把孙老治好,他那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不过他更加明白,眼下谁才是最重要的。
“好,麻烦小姨夫了。”
孙向阳点点头,倒是没有拒绝。
等孙炳信送走孙向阳,回到病房的时候,脸色依旧有些不好看。
他刚刚再三表示歉意,虽然孙向阳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只是叮嘱他病房中的摆设,布局,最好别动,但孙炳信还是充满了歉意,同时也有些后怕。
别看他父亲这次治好了,但万一后面再有什么不测怎么办?
孙向阳的本事,通过这次治疗,也充分的证明了,的的确确是个奇人,能人所不能,这种奇人,再怎么交好也不为过,否则下次就别想请动了。
偏偏,之前自家小妹口无遮拦,所以他回来以后,目光就冷冷的看着孙玉兰。
“大哥,你说你,就算请人来给父亲治病,也不用瞒着我跟大姐吧?要不然也不会闹出刚刚的误会。”
不等孙炳信说话,孙玉兰便率先‘发难’。
“跟你说?早跟你说的话,你能同意?以你的性格,万一得罪了孙医生,谁来给父亲治病?”
孙炳信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种事情怪他?
“有周老在,我怎么可能会不同意?”
孙玉兰立即说道,同时也小小的捧了周老。
“哼,回家再跟你算账。”
孙炳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周老,这次多亏了您老帮忙。”
“我就是打打下手,只要孙老能好,比什么都重要。”
周老微笑着说道。
他虽然不居功,但孙炳信却不能不当回事,不仅仅接下来仍旧需要周老照看,同时对方跟孙向阳的关系也颇为密切。
而且不管怎么说,这次父亲能够转危为安,才是最重要的。
剩下的,就是要怎么感谢了。
这种事情可不能光嘴上说两句感谢就算了的,必须要重谢才行。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二章 回双水湾
“向阳,这次多亏了你,感激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跟我说。”
回去的路上,赵玉升看着神色疲惫的孙向阳,认真的说道。
原本听到孙老活不过两个月,他都已经绝望了,就算孙向阳跟周老联手,也只是说不到十分之一的可能,他甚至同样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没想到,奇迹真的发生了。
哪怕孙老只是多活个一两年,可意义却是截然不同的。
而他,不但可以借着这次机会再往上一步,跟孙家的关系,也更加密切起来。
但最让他看重的,仍旧是孙向阳。
什么叫人情往来?
以前他跟孙向阳的关系,也只是局限于亲戚的关系,孙向阳叫他一声姨夫罢了,要说多亲近,那也未必。
可经过这次的事情,两人的关系明显亲近了许多,哪怕赵玉升欠下一个重重的人情,可在他看来,欠的值。
你帮我,我帮你,关系就是这么处出来的。
“行。”
孙向阳点点头,并未说什么客气话。
而赵玉升也看出孙向阳的疲惫,路上没有再说什么,反正往后的日子还长着。
将孙向阳送回苏老爷子那边,赵玉升进去打了个招呼,便匆匆离开。
陈书婷一直等在家里,见孙向阳回来,立即关切的问道:“怎么样?”
此时,经过一路上的休息,孙向阳脸色虽然还有些发白,但也比在医院那会好了许多。
旁边,苏老爷子同样关切的看着孙向阳。
“挺顺利的,孙老这次基本能挺过来,但一两年,顶多两三年后,就不一定了。”
孙向阳说道。
“你啊,以后别太逞能了。”
陈书婷心里松了口气,随即便有些埋怨。
“放心吧,这次主要是特殊情况,以后不会了。”
孙向阳点点头说道。
陈书婷的关心,他又怎么可能体会不到?
在她心里,或许宁愿自私点,也不想看到孙向阳伤到自己。
毕竟上次周老说孙向阳折损了本源,可能对寿命有所影响,真的把她给吓住了。
而且她总觉得,像这种近乎从阎王爷手里夺人的事情,做多了,又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
“向阳,我这個当外公的虽然没资格说你,不过婷婷的话,你应该多考虑考虑,以后如果再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你可以推到我身上,让我来当这个恶人。”
苏老爷子突然开口说道。
“谢谢外公。”
孙向阳知道,这是苏老爷子给他撑腰。
刚刚赵玉升打了声招呼就匆匆离开,明显是有些不敢面对苏老爷子,毕竟是他一手筹划了这件事情,所幸是成功了,可如果失败,孙家那边真的会一点意见都没有吗?
不过,自从苏老爷子上次大难不死后,如今已经很少去管事情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哪怕他什么都不说不做,可只要活着,就是一种莫大的帮助。
第二天,孙向阳再度来到医院,此时,不但孙炳信在,孙玉香跟孙玉兰也都在这边陪同。
见到孙向阳到来,几人立即起身,态度比起昨天来,明显更好了。
归根结底,是因为孙老昨天就已经醒来,而且神志也恢复清醒,用周老的话说,剩下的只需要慢慢调养就好。
“孙医生,你来了,父亲那会还念叨着要好好感谢伱呢。”
孙炳信满脸笑容的说道。
“客气了,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孙向阳说道。
“孙医生,昨天是我不对,对不起。”
这时,孙玉兰扭扭捏捏的起身,对着孙向阳说道。
“没事。”
孙向阳毫不在意的说道。
周老听到外面的动静,打开里面病房的门,对着孙向阳招了招手。
“情况怎么样?”
孙向阳进来后,发现孙老这会再度沉睡过去,不过呼吸还算均匀有力,脸色也比昨天好了很多。
“熬过昨晚,基本没什么事了。”
周老昨天晚上在这边陪同了一晚上,此刻脸上虽然有些疲惫,但精神却显得很好。
这次他全程参与,收获无疑也很大,或许用不了多久,他也能勉强掌握这种针灸术。
“嗯,我再施一次针,后面就交给您老了。”
孙向阳先是帮孙老把脉,然后查看了一下身体情况,就对着周老说道。
“交给我?你要回去?”
周老有些意外的说道。
“回去是一方面,再一个就是,我看您老的针灸术,完全能应付后面的调理了。”
孙向阳说道。
“我?不行,还差点。”
周老摇了摇头,如果是普通针灸术,他肯定不虚,但孙向阳这种针灸术,他还谈不上掌握。
“孙老的调理,也是个长期过程,而我过几天就要回去,所以除了您老,还能谁来?至于说差点,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孙老的情况,其实最适合施展这种针灸法,多施几次针,我估计就能掌握了,再一个,除了针灸外,日常服药也是关键。”
孙向阳直接说道。
“这样也行,不过你得多留两天,在旁边指点指点我。”
话说到这个地步上,周老也没有继续推辞,甚至是有些跃跃欲试。
而后面的孙炳信等人也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彼此对视一眼,脸上都有些惶然。
孙向阳要离开?
这怎么能行?
倒不是信不过周老,可周老刚刚说的话,实在让他们提不起什么信心来。
这不是要把他们父亲当试验品吗?
不过,这一次,就算性格最冲动的孙玉兰也没敢说什么。
“没问题。”
孙向阳同样没有理会他们,在他看来,以周老的本事,就算不使用针灸术,光是靠用药,都能够把孙老的身体调理好,只是效果不如配合针灸术好罢了。
而且,恢复的也更快。
接下来,等孙老醒来后,孙向阳才开始施针,不过这次明显要更慢,并且还将自己的经验,手把手的传授给周老。
此时的周老,就像个跟着导师的学生没什么两样,听的极为认真,甚至还不断地感受。
等施针结束,周老脸上欢喜怎么都掩饰不住。
而病床上的孙老,感触无疑最明显,原本还有些不听使唤的身体,重新变得听指挥,那种浑身酥麻,暖洋洋的感觉,让他真真正正的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所以,施针结束后,孙老拉着孙向阳再度表示了感激之情。
说了会话,孙向阳也再度离开。
如此一连五天,孙老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甚至到了后面两天,施针的人已经变成了周老。
虽然在这种针灸术上面,周老远不如孙向阳,但架不住他经验丰富,对人体,对培元固本更加精通,再加上他多年的经验,所达到的真实效果,并不比孙向阳差太多,应对孙老这种情况,完全不成问题。
“孙医生,我听说你喜欢古玩字画,这次特意准备了几件,而且后面还有一份礼物,等您回去以后,估计就应该收到了。”
这天,是孙老出院的日子,而家里这边,孙向阳也帮忙重新布置了一番风水。
知道孙向阳要回去后,孙炳信终于将这几天精心准备的礼物送上。
其实关于怎么感谢孙向阳,他也考虑了很久。
送钱肯定是不行的,不是犯不犯错的问题,而是他从赵玉升口中知道孙向阳并不缺钱,关键是他家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至于说提拔。
孙向阳都不打算来京城,一心窝在双水湾,再过不久就要当支书,还能怎么提拔?
恐怕他如果擅做主张,只会适得其反。
最终,他托人弄了两幅画,还有一个古董花瓶。
只是这些东西在他看来,仍旧远远抵不上孙向阳治好他父亲,所以还准备了另外一份神秘礼物。
“东西就算了,我其实对古玩字画欣赏不来。”
孙向阳摇了摇头,这些东西,他家里还有不少呢,可从未拿出来欣赏过,更别说摆放在家里。
什么样的环境,适合什么样的摆件。
以他现在居住的窑洞,摆上古玩字画,只会显得不伦不类,完全没那个必要。
至于说今后会不会升职,他更是懒得想。
听到孙向阳的话,孙炳信顿时显得有些尴尬,一副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的表情。
“向阳,这是炳信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要不然他晚上估计都睡不着觉。”
一旁的赵玉升开口劝道。
“也行,不过我这一路颠簸,带着这些东西不方便,容易弄坏,就先放小姨夫那边吧。”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放我那边?”
赵玉升愣了一下,随即便摇头说道:“我那边就算了,要不放老爷子那边?”
他口中的老爷子,自然指的是苏老爷子,反正孙向阳回京城也都是住在那边。
“那就麻烦小姨夫了。”
孙向阳随口说道,并不怎么在意。
“不麻烦。”
赵玉升苦笑着摇摇头,去老爷子那边送东西,可不是件什么好差事,看来回头只能让家里那位出马了。
不过谁让他替孙向阳应承下来呢。
从孙家离开后,孙向阳便先去了张自强这位师叔家,经过对方的‘苦口婆心’‘殷殷劝导’,家里人终于同意他跟孙向阳一块去陕北住段时间。
自然,作为孙子的张家栋肯定要陪同,要不是因为孙向阳跟着,张家甚至都打算找几个保健人员跟随。
而实际上,张家那边之所以同意,还跟孙向阳治好孙老有关。
虽然孙家对外宣称是因为周老的缘故,但这种事情却瞒不过张家,连一个医院宣布活不了两个月的人都能救过来,孙向阳的医术,无疑再度得到了肯定。
再加上张自强的身体还算不错,这恐怕也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去陕北那边,某种程度上,也是为了了结对方的心愿。
至于别的,当家里人同意,张自强又有自己的理由,上面也不会反对,只是关于他的出行,自然要按照规矩来,哪怕没有保健人员陪同,可保护人员,却少不了。
毫无疑问,孙向阳这次回家,都不用自己掏钱买票了,整整一节车厢,都属于他们一行人。
离开前,最伤心的莫过于嘟嘟,哭的撕心裂肺。
对她来说,这次京城之旅,绝对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不用上学,不用做作业,天天都有人带着玩,见识了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好玩的,新奇的东西,在家里就算陈书婷教训她,也都有人护着。
有好几次,陈书婷都跟她说:回去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但当时正处在兴头上的嘟嘟压根就不在意。
可现在,马上就要回去了,屁股遭不遭殃先不说,关键是她都还没玩够。
苏老爷子倒是说过让她留下,会安排好她的一切,不过嘟嘟还是拒绝了,她虽然喜欢京城,苏老爷子对她也很疼爱,可她家,却在双水湾。
这点,早早就烙印在她的心底。
如果留在这里,那就等于她家没了。
等上了火车以后,嘟嘟很快就找到了另外一个靠山,张自强老爷子。
从孙向阳这里论,她要叫师公,不过最后在张老爷子的要求下,还是叫了爷爷。
多了一个爷爷当靠山,陈书婷在火车上也不好收拾她,再度让她嘚瑟起来。
也只有孙向阳,心底为这小丫头默哀,真当陈书婷是开玩笑?
等回家后,就知道什么叫疼了。
反正一顿竹片炒肉是少不了的。
实在是这个小丫头最近放飞的有些厉害。
而这一路,张自强也生出许多感慨,尤其是随着距离双水湾越来越近,心情也难免有些紧张起来。
这么多年,终于要又能跟师兄见面了。
他的心又怎么可能平静?
双水湾这边,早早就得到了通知,老支书跟沙宏成知道张自强老爷子要来双水湾,也显得很激动,就差准备敲锣打鼓的欢迎。
就算沙老爷子刚刚得到消息的时候,也有些恍惚。
虽然他嘴上说不想见,可事实如何,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至于苏慧晚,也特意请了假,来车站接人。
不过因为张自强老爷子早就嘱咐过,不要惊动当地,所以关于他的到来,始终在保密状态。
“师叔,到了。”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三章 神秘的大礼!
“师……师兄。”
都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张自强刚走出火车站,还没来得及观察周围的情况,就一眼看到了人群中那个老人,倒不是说这几十年沙老爷子没有变样,而是张家栋之前就将对方的照片拿给他看过。
如今照片就贴在他家卧室的墙上。
日思夜想,又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瞬间,他的眼睛就红了起来。
“师兄,你老了。”
张自强来到沙老爷子面前,神情复杂的说道。
“放心,我肯定比你活的更久,你都这一把年纪了,还大老远跑来干嘛?”
沙老爷子眼睛也有些发红,但嘴上却不饶人。
“这辈子要是不来见见师兄,我死都难以瞑目。”
张自强说道。
“现在看到了,赶紧回去吧,我这乡下地方,还招待不起你。”
沙老爷子继续说道。
旁边,谁也不敢插话,只能假装没听到。
反倒是张自强,毫不在意,反而有些享受,或许以前他就被少被这么怼,还是原来的味道,原来的那个师兄。
“没事,我装着粮票,身子骨也还行,自食其力还是没问题的。”
张自强干脆说道。
眼瞅着周围不少目光都投了过来,孙向阳也不得不上前说道:“老爷子,师叔,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回家吧。”
“好,好,回家。”
不等沙老爷子开口,张自强便自顾的说道,尤其是回家二字,明显加重了语气。
师兄的家,不就是他家吗?
坐着苏慧晚找来的客车,一行人返回双水湾,一路上,张家栋都在为自家爷爷介绍着,比如刚刚修的路,还有路上偶尔可见的掉落煤块,甚至半路上还碰到了往双水湾拉煤的拖拉机。
与此同时,苏慧晚也在跟孙向阳说着话。
“你总算是回来了。”
“怎么?家里有事?”
“是好事,而且还跟你有关。”
苏慧晚难得卖了个关子。
“跟我有关?是京城孙家?”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之前在京城的时候,孙炳信就说过,另外给他准备了一份礼物,等着他回来就知道了,孙向阳虽然有些好奇,但也没有追问。
“对,孙家托人找了矿务局,对双水湾煤矿展开扶持。”
苏慧晚说道。
“扶持?怎么个扶持法?”
孙向阳怎么也没想到,孙炳信的礼物,竟然跟双水湾的煤矿有关。
不过很显然,他之所以能知道双水湾的情况,肯定是从赵玉升口中知道的,知道他一心留在家乡,想要把双水湾发展起来。
所以对方选择了帮他完成这個理想。
毕竟如今双水湾真正赚钱的也就只有煤矿跟剪纸画,孙家就算再厉害,也无法帮他把剪纸画推销出去,但是煤矿就不同了,如今的煤矿,属于一盘棋计划,有着开采指标。
以对方的能力,想要影响到矿务局,倒也正常。
“初步的意向主要有三点,一个由矿务局提供资金跟技术,帮助双水湾煤矿扩大规模,再一个就是开采指标,只要煤矿这边能挖出煤来,不管多少,哪怕县里炼焦厂吃不下,也会由矿务局那边进行安排,总之,今后无论双水湾挖出多少煤来,都能卖出去,像之前那种有人卡脖子,卖不出去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
最后一点是扶持前三年免税,但免掉的这部分,理论上要投入到煤矿开采中,用来扩大规模,不过到时候怎么弄,你就不用操心了。
而且,今后双水湾煤矿将是重点产煤单位,会优先保证用电需求。”
苏慧晚带着几分欣喜的说道。
这也意味着,双水湾煤矿,将进一步扩大规模,今后双水湾的收入,也会再度增加。
“提供资金?要还吗?”
孙向阳想了想问道。
“既然是扶持,自然是不用还的,不过理论上,这些由矿务局援助的设备,都归矿务局所有,不属于双水湾的资产,将来如果报废了,要还给人家。”
苏慧晚笑了笑说道。
这种扶持,在不少地方都有,看似矿务局吃了大亏,但实际上,开采出更多的煤矿,本就是对方的任务,尤其是优质煤更是供不应求。
当然,别的地方扶持,条件肯定不会这么优渥,甚至矿务局那边要拿走一部分利益,但在双水湾这边,就是纯粹的扶持了。
但这种扶持,本就是在计划中,任谁也说不出不是来,也有不少先例可循。
尤其是孙家那边,既然是送礼,肯定不会给孙向阳留下什么麻烦,要不然这份礼物的价值也将大打折扣。
听完苏慧晚的话,孙向阳也不由得沉默起来。
有了矿务局那边的扶持,双水湾煤矿肯定会迅速成长起来,先不提前三年的免税,光是一个优先保证电力供应,都足以让孙向阳感到惊喜。
别看当初通电是由苏慧晚一手促成的,但如今,各个地方仍旧缺电严重,经常限电。
上辈子,孙向阳小的时候,哪怕已经九十年代了,村里仍旧经常停电,表面上是说电路出现问题,实际上,就是因为电不够用。
现在就算是双水湾这边,之前也没少停电,哪怕苏慧晚也没办法,因为这种事情根本就不是县里说的算。
地区那边,自然会根据企业的重要程度,进行优先供电。
但现在,有了矿务局那边发力,双水湾煤矿,也纳入了这个名单。
如此一来,不仅仅煤矿那边,就连研究所也不用再受停电困扰了。
只是,孙向阳反而有种幸福的烦恼。
原因就是,煤矿那边一旦再扩大规模,肯定要加一个,甚至两个矿井,如此一来,那边的人可就远远不够了,只能继续再招人。
可问题是,双水湾现在的人几乎全都各司其职,煤矿需要人,砖厂那边也不能停,建筑队那边,为了配合双水湾的发展,同样必不可少。
而种地,更是不可或缺。
难不成要从其他生产队招人?
相信以煤矿那边的待遇,只要说声招人,周围几个生产队立即就会蜂拥上门,但要说让他们全部加入双水湾,搬迁到这边,估计是不可能了。
这可不是三五个人那么简单。
能够进煤矿的,肯定都是青壮劳力,任凭哪个生产队,都不可能放人。
如果不是双水湾的居民,就只能像沙坪坝一开始那样,作为临时工,可以给他提供的经验,只有正常的一半。
当然,就算只有一半,也完全值得去做。
更重要的是,煤矿的规模扩大,提供给双水湾的助力也会更大,真正拥有了发展的基础。
所以孙向阳也不得不承认,孙家给的这份礼,够大,也足够贴心。
或许在外人看来,又不是直接给孙向阳本身的,而且煤矿也是集体的财产,哪有这么送礼的?
但孙向阳所求从来就不是钱。
或者说,他压根就不缺钱,更在意的是双水湾的发展。
双水湾发展的越快,规模变得越大,他将来能够收割的经验点才会更多。
煤矿,剪纸画,再加上碳纤维研究所,这一步步走下来,才能让双水湾在未来绽放出璀璨的光芒,真正成为陕北黄土高原上的一颗明珠。
“怎么样?满意吧?”
苏慧晚微微一笑。
关于孙向阳在京城那边治好了孙家那位老爷子,她也从张家栋的口中知道了一些,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放心的跟对方接触。
不过最终真正拿主意的,还是孙向阳,所以只能等孙向阳回来再跟那边签订合约。
如果孙向阳不愿意,那一切休提。
只是在苏慧晚看来,这种好事,又怎么可能不同意?
并且她也了解过,根本就没有任何后患。
因为双水湾煤矿这边,完全如何这种扶持计划,无非就是矿务局那边决定给谁罢了。
能够争取到这个名额,本身就是一种本事。
就像一些大型投资,不少地方都会想方设法的争取,自然是所有的关系都用上,这本身就是符合规则的,你不能说给了别人,不给伱,就是不公平,这个世界上哪来那么多不公平了?
抛开这些东西,才是最大的不公平。
“只要对双水湾发展有帮助,那就没什么不满意的。”
孙向阳说道。
“对了,高档养生枣的事情怎么样了?”
孙向阳随即又问道。
“还行,开了几次会,总算是同意了,不过县里没钱,今年就算从各个生产队收购枣子,也只能先打欠条,只有证明可行,到时候那些高档养生枣卖出去以后,才能真正扩大规模,全县推动种植枣树。”
提起这个,苏慧晚便显得有些不甘。
想做事,有时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哪怕是好事也是如此。
而且她目前还只是个副县,就算背景深厚,也要遵循一定的规则,空有一番力气无处可使。
不过好在最终,也勉强达到了她的底线。
“这些年,公社那边打的白条还少了吗?不过只要熬过第一年,后面就容易了,回头我会让人在双水湾周围全部种上枣树。”
孙向阳开口说道。
关于苏慧晚遇到的难题,他也没什么好办法,顶多是在双水湾多种点枣树予以支持,而且他对高档养生枣可是有着充足的信心,以双水湾周围的那些荒坡,种上万八千棵枣树肯定不成问题,一旦开始结枣,又是一笔额外的收入。
虽然比起煤矿跟剪纸画来,根本不值一提,但要是用承包的方式,肯定会有不少人抢着种,将来的收入甚至比种地,比挖煤还要多。
就看谁有这个眼光了。
“那你可得多种点,反正你双水湾不缺那点买树苗的钱,反而是县里,别的生产队估计拿不出多少钱来。”
苏慧晚感慨的说道,也幸好,双水湾在县里几乎成了个禁忌,完全由她负责。
“这种事情,哪有自己掏钱的?可以用县里的名义,或者用那些生产队的名义,从供销社贷款,然后再找省农科院那边,进行合作。”
孙向阳给苏慧晚出了个主意。
“跟农科院合作?”
苏慧晚愣了一下。
“对,别看农村有一些枣树,但对生产队的人来说,可没有真正种植枣树的经验,小规模也就算了,如果大规模,肯定得找专家指导,不说成活率,光是品种改良,就不是生产队能做到的,而农科院那边,肯定有这方面的研究,到时候完全可以搭建起合作关系来,咱们提供土地跟枣树,他们负责技术,到时候成果共享。”
孙向阳说着后世不少成功的经验。
“好,到时候我去农科院那边找人。”
苏慧晚立即欣喜的说道。
同时心里也在感慨,自己这个副县,跟孙向阳一比,实在是差劲的很。
甚至她的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要是让孙向阳来坐她的位子,会不会几年之后就能让县里真正腾飞起来?
毕竟不管是高档养生枣,还是找农科院合作,全都是孙向阳随便想到的主意。
可惜,她知道孙向阳志不在此,只一心发展双水湾。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时间过的很快,苏慧晚还意味犹尽,便已经到了双水湾,在村口,张自强便选择了下山,似乎是想要好好看看双水湾。
虽然是第一次来,但他早已经看过不少双水湾的照片,可以说,他对这里既熟悉又陌生。
那照片上的一幅幅画面,此刻真正走入他的视线中。
而且跟照片上一角一隅不同,眼下他看到的是整个双水湾。
沙老爷子嘴上抱怨了几句不省心,但还是陪在张自强的身边,并且主动介绍起双水湾来,从村口刻着双水湾的村碑,到研究所,学校,一路走来,沙老爷子没少骄傲的看向孙向阳。
因为这一切都是孙向阳带来的。
哪怕他原本属于沙坪坝,但现在,沙老爷子同样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双水湾的一份子。
毕竟,等他死了以后,也会埋在这片土地上。
这里也是他的家,他的归宿。
“好,好地方啊。”
张自强喃喃自语着。
从踏入双水湾的那一刻,他便真正喜欢上了这里。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四章 招人引起的轰动
张自强的到来,并没有让双水湾出现太多的变化,他自从来了以后,就居住在沙老爷子家中,尽管之前在火车站的时候,沙老爷子一副不欢迎的架势,但还是贴心的为张自强这个师弟准备好一切。
毕竟很早以前,就是他一直在照顾着张自强,从战场上,从生活上,各个方面。
只是后来因为某些事情……
但两人的那种感情,却毋庸置疑的。
来到双水湾以后,张自强最喜欢的就是遛弯,这看看,那看看,总想搭把手。
而双水湾的人也都知道张自强的身份,张家栋,也是苏副县的爷爷,沙老爷子的师弟,孙向阳的师叔,就算不提他身边的警卫,光是这些身份,就足以让他在双水湾备受欢迎。
沙宏成大部分时间都在鞍前马后的伺候,小爷的师弟,还是要叫小爷。
对于双水湾来说,最近值得轰动的大事就是煤矿即将扩建。
孙向阳回来后第二天,就见到了矿务局的人,双方经过‘友好’商谈,确定了对煤矿的援助建设,这次就连搭建矿井,也由矿务局派遣专业的队伍,各种设备,也全部提供。
甚至还对煤矿进行了一次详细,周密的勘探,最后勘探的结果是,虽然这个煤矿只是个小型煤矿,但储量却比较集中,丰富,矿脉清晰。
最后经过商讨,决定再搭建一個大型的矿井,初步估计,一旦搭建成功,双水湾煤矿的产量将提升三倍以上。
这个消息,顿时在双水湾引起了轰动。
产量提升三倍?
先不说一年下来赚多少钱,到时候肯定要继续招人,一些以前没有被选中的,这会也想方设法的进煤矿。
哪怕现在双水湾分工明确,不管是砖窑,还是建筑队,每天挣的积分也不少,但综合下来,煤矿这边的收入无疑是最多的。
因为煤矿要下井工作,危险比较大,待遇自然要更好。
而且,煤矿这边三班倒,每天只要工作八个小时就可以了,而别的工作,基本都在十二个小时左右,相当于少工作四个小时,挣的还更多。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现在煤矿仍旧归孙向阳管辖。
这次能够去大学借读的几人,也全都是煤矿这边选出来的。
没有人是傻子,单单从这份重视程度,就知道煤矿在双水湾,在孙向阳心目中的地位。
他们去了煤矿,哪怕没有机会去大学借读,可只要有孙向阳在,今后有什么好事,就肯定少不了他们的。
所以,对双水湾的青壮劳力来说,没有什么比进煤矿更好的选择了。
至于说剪纸画,那是妇女专属,没有哪个大老爷们动这份心思,甚至会被人耻笑。
隐隐的,在双水湾有一个说法,真正的爷们,就应该去煤矿上班。
甚至这种说法还传到孙向阳的耳朵里,对此,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煤矿的待遇为什么这么好?
本来就是他一力提起来的,因为煤矿工作危险不说,对身体伤害也比较大,哪怕现在看不出什么来,可十年,二十年,几十年以后呢?
所以就想着尽量多弥补一些。
更何况,煤矿自从改革以后,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死命的干活,让产量直接提升了一大截,这固然跟通电有关,但根本原因,还是待遇提升的缘故。
按照之前订制的多劳多得,如今煤矿这边,一天八个小时下来,哪怕最少的,也能挣三十个工分,比起当初预想的二十个工分,可多不少。
相比而言,也只有剪纸画小组的少数人,才能达到这种程度。
但不要忘了,剪纸画小组每天工作的时间却要长的多,晚上基本都要加班。
而煤矿,只工作八个小时就可以了,还没什么技术含量,只要有一把子力气,就能赚钱。
双水湾的人穷惯了,以往只能守着那庄稼,勒紧裤腰带,都要经常吃不上饭,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没人会放弃,更别提偷懒了。
青壮劳力每天赚三十个工分,再加上双水湾整体收入提升,每个日值的价格也会提升不少,综合下来,相当于往年四倍,五倍之多的收入。
别说在公社,就算在全县,全地区,都是独一份。
这也是为什么这次煤矿扩建,会引起轰动的原因。
因为扩建,就有资格加入煤矿。
为此,老支书家几乎都快被踏破门槛了。
他们之所以去老支书家,却不是找老支书,而是找他儿子,孙恩光,煤矿的副队长。
毕竟这种招人的事情,孙向阳根本就不会管,全部推到孙恩光的身上。
于是,孙恩光一下子变成了双水湾最忙碌的人,直至被老支书训斥一番,把登门的人都给赶出去,才算暂时刹住。
但紧随其后,煤矿那些原有的人,各个小组长那边登门的就多了,总之,有点无孔不入的架势。
对此,孙恩光又高兴,又痛苦。
煤矿扩建,可不是一件小事情,之前不是没想过,但因为拿出来的太多,再加上之前双水湾发展,欠下了不少钱,所以就算有心想要扩建,也没钱,只能等过几年,攒下点家底再说。
现在矿务局那边直接援助,等于天上掉馅饼,所以高兴的合不拢嘴。
但痛苦则是因为人不够。
按照计划,接下来煤矿这边就算再招两百个青壮劳力都不算什么,可问题是,一下子招这么多青壮劳力,等于将砖窑,建筑队,还有各个生产小队的青壮劳力一网打尽,那别的工作还要不要做了?
谁来烧砖,谁来干建筑?
总不能让那些老幼病残上阵吧?
毕竟不管砖窑,还是建筑队,都有一定的专业性。
无奈之下,孙恩光只能找到孙向阳。
而对此,孙向阳也早就想好了,人,可以在双水湾挑选三五十人,剩下的全部从周围几个生产大队招。
孙恩光听后,明显有些不情愿。
这种好事,凭什么便宜给外人?
除非对方加入双水湾,或者待遇减少一些。
不过还是被孙向阳给否决了,因为没必要。
虽然他也很想那些人都加入双水湾,让双水湾的人再增加一些,但这样肯定会得罪周围那些生产大队,他们也坚决不会放人,更是会禁止他们的人到双水湾工作。
像青壮劳力,不管哪个生产队都缺,都跑你这边来了,那自家生产队还干不干活了?
尤其是那些人赚的钱,又不会分给大队,几乎全都是自己的。
任凭哪个生产大队都不会同意这种事情。
所以孙向阳还打算拿出几个剪纸画的名额当成诱饵,相比煤矿,相比那些社员赚多少钱,可能那些大队长,支书都不会在意,但如果是赚外汇的机会,就不一样了。
今后不管走到哪,都可以抬头挺胸,骄傲的说,我们生产队给国家赚外汇了,这是多么光荣的事情?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上次为了感谢大家帮忙修路,老支书拿出了一些名额,才让对方上赶着修路。
不过上次只是一锤子买卖,修路结束后,就没了。
但这次,可是长期的。
只要能一直拥有这种赚外汇的荣誉,那些生产大队,每个咬咬牙拿出三五十个青壮劳力来,还是没问题的。
而且从长远来看,哪怕现在这些进入煤矿的人不能加入双水湾,可等过几年,等生产队模式消失,在分田到户的诱惑下,那些人,就算全家搬迁到双水湾,都没问题。
生产队人少了,剩下的人分的地只会更多。
至于说双水湾这边,地肯定是不够分的,但未来的双水湾,肯定不会靠种地,等粮食宽裕了以后,可以从外面随便买,那些种地的人,也会慢慢消失。
哪怕只找两百个人,到时候他们全家搬来,轻轻松松也能为双水湾增加五六百固定人口。
而他们愿不愿意搬来,孙向阳从来不会怀疑。
因为他相信,到了那时,双水湾早就取消了工分,直接发钱,大家能够赚到的钱,将远远超过别的生产队全家种地的收入,一个人在煤矿,养活全家轻轻松松。
而且那个时候,剪纸画的规模也会扩大,青壮劳力的家庭中,妻子的年龄通常不会太大,完全可以加入剪纸画小组。
同时,孩子的教育问题,也是这些人关注的重点。
随着高考恢复,哪怕农村人,对子女的教育问题,也会不断的重视。
恰好双水湾就有一家小学,每年还免学费。
再加上双水湾种种待遇,他们只会求着搬迁,落户到双水湾。
到时候,少说五六百,多点上千,等于让双水湾的规模人口再度扩大一倍。
不过这个计划,孙向阳并没有透露,毕竟不管生产队的消失,还是分田,亦或是工分的消失,全都是没影的事情,这些东西,也都没法解释。
好在,孙向阳开口之后,孙恩光便立即同意下来,压根就没有问为什么。
在他心里,听孙向阳的,肯定不会有问题。
这几乎已经成为一种共识,一种盲目的信任。
尤其是,孙向阳每次去京城回来,好像双水湾都会使劲往前迈一大步。
第一次,带回来了剪纸画。
这一次,直接扩大了煤矿的规模,而且还不用双水湾掏钱。
这么好的事情,让他恨不能孙向阳多去几次。
原本,双水湾煤矿扩建的事情,只限于双水湾这边,可随着孙恩光去社里其他生产队转了一圈后,彻底轰动了。
尤其是金家沟那边,原本就有煤矿,只是那边的待遇远远没法跟双水湾相比,毕竟金家沟那边既没有通电,也买不起那些矿车之类的,开采过程仍旧很原始。
在知道双水湾煤矿扩建,严重缺人,打算从周围生产队招人后,几乎全都跑去大队长或者支书家堵门,一副你们敢不同意,别怪老子不客气的模样。
至于说什么支书,大队长的威信,在能够去双水湾煤矿工作的机会面前,实在不值一提。
双水湾煤矿改革以后,每天少说二三十个工分的事情,谁不知道,谁不羡慕?
但那是双水湾的事情,谁让他们没有出生在双水湾了?
也只有羡慕嫉妒的份。
可现在,机会有了,谁不心动,谁不想去?
而不管是金家沟,还是其余生产大队的干部,也纷纷头疼不已。
如果孙恩光没有开出剪纸画名额的事情,任凭他说的天花乱坠,那些生产队干部也不会同意,甚至坚决反对,这可是青壮劳力,而且不是三五个,是三五十个。
对于任何生产大队来说,都是伤筋动骨的事情。
可剪纸画名额,赚外汇,却直接挠到他们的心里。
而且,这些干部也都是有亲人的,就算他们不去,可家里有哥哥弟弟家的孩子,甚至自家的孩子,总不能不考虑吧?
毕竟双水湾煤矿的待遇,连他们都眼红。
所以很快,这些生产大队便闹腾起来,甚至比双水湾这边,引起的轰动还要大的多。
不能当下一个沙坪坝,可只要加入双水湾煤矿,也等于享受到了沙坪坝的部分待遇,之所以说部分,是因为只能自己到煤矿赚钱,而沙坪坝那边,可是全部,全家都加入了双水湾,青壮劳力可以进入煤矿,子女可以免费上学,媳妇可以进剪纸画小组,或者做别的工作,反正自从双水湾改革之后,就已经是所有人都羡慕,憧憬的对象。
可惜,他们的生产大队,压根就没法跟双水湾比,就算大队提高大家挣的工分,每天也拿二三十个都没用。
因为基础摆在那里,盘子就那么大,十个工分,跟三十个工分挣得一样多,有什么用?
但双水湾不同,每个工分都是实打实的,社员们赚的多,而双水湾赚的更多,相当于总盘子不断扩大,只是拿出部分来,奖励给全体社员。
而除了各个生产大队,就连公社那边,也引起了骚动,但相比而言,真正有动静的,还是公社的那些干部。
上次,刘春花来双水湾,孙向阳就敏锐的察觉到公社那边有变故,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酝酿,借助双水湾煤矿这次扩建,终于爆发。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五章 眼红了
“丁社长,双水湾的煤矿你应该已经知道了,难道你就不解释一下?”
公社会议室,这会乌烟瘴气,随着有人开口,不少人都偷偷把目光对准桌子左手边的丁江明。
或担忧,或幸灾乐祸,亦或是高高挂起。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双水湾煤矿扩大规模,难道不是好事?难道双水湾不是在公社的领导下?出了成绩,公社的脸上难道没光?”
丁江明脸色阴沉的说道。
明明说的是件大好事,可他的表情却丝毫看不出半点迹象。
“好事?当初社里跟双水湾是怎么约定的?以三年为期,社里占煤矿纯利润的一成半,现在呢?连根毛都吃不着。”
对面一个中年男子气愤的说道。
当初,双水湾的老支书来社里说那边有煤,没有一个人相信,自然社里也没有提供帮助,直至双水湾跟沙坪坝联手,几乎砸锅卖铁,终于挖出煤来,才引起轰动。
这种好事,社里自然要狠狠咬上一口。
最后经过双方吵了好几天,总算达成了协议。
第一:社里出面,以义务工的方式,召集社里所有生产队,帮双水湾修路。
第二:社里担保,从信用社贷款十万元,用于建设煤矿。
第三:社里赞助两辆拖拉机,为双水湾解决运输问题,并且帮忙联系县里的炼焦厂,把煤卖出去。
社里出了这么‘大’的力,自然不是白白帮忙,按照约定,双水湾煤矿每年的纯利润,要拿出一成半交给社里,为期三年。
一成半,看似不多,但说白了,社里真正付出的,也就只有那两辆二手拖拉机,至于义务工,哪年不出?
就算不修路,也会做别的。
这些义务工,也不是社里承担,左手倒右手而已,不用也是浪费掉。
而那一成半,根据计算,只要双水湾煤矿走上正轨,每年少说也能给社里提供万八千块钱,看似不多,但煤矿每年还得交税,社里同样可以截留一部分,双水湾发展起来,也是社里,是他们这些干部领导有方,这是实打实的政绩。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当初双方才一拍即合。
这笔买卖,不管从哪看,社里都赚了。
毕竟社里属于锦上添花,看到挖出煤来才凑上去,能用两辆二手拖拉机就咬下一口来已经很不错了。
只不过,谁也没想到,后面双水湾竟然能把剪纸画卖到香江,赚外汇。
这下子,立即在社里引起了轰动,后面更是跟县里配合,打算把双水湾剪纸画的生意全部抢过来,唯独没想到,最后会踢到那么硬的铁板,连县里那位都黯然离开。
作为落井下石者,社里也吓坏了,为了平息双水湾的怒气,丁江明更是亲自去那边,大方的将一成半份额还给了双水湾,美曰其名,支持双水湾发展,并且又送了两辆二手拖拉机。
这番大出血之后,双水湾豁达的表示,跟社里没关系,算是把梁子给化解了。
原本,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虽然当时出面的是丁江明,但社里其余人也都是开会同意的。
只是,谁也没想到,后面双水湾竟然通电了,并且还给煤矿添置了不少设备,让产量暴涨。
原本那看不到眼里的一成半利润,顿时膨胀起来。
本来平均下来,一年也就万八千的,对一个公社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可随着通电,随着产量暴涨,这每年的万八千,顿时变成了五六万,甚至更多。
这可是纯纯的五六万现金,对公社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了。
如此三年下来,不得二十万?
只可惜,当初为了‘赔罪’,那一成半份额,已经全部还给了双水湾,后悔都晚了。
当时就有不少人说闲话,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黑锅却一個劲的往丁江明这个社长头上扣,谁让他急急的凑上去了?
后来,苏慧晚上任,社里就更加不再抱有幻想,任凭谁都知道,双水湾名义上虽然归社里管,但实际上,他们已经管不了了。
也因为这件事情,让丁江明威望大跌。
前段时间,刘春花到双水湾,便说了社里的一些传言,当时便是有人利用她,利用当初丁江明迁坟的事情来攻讦他,为的就是把他拽下马。
可惜刘春花不但真的打出水来了,并在孙向阳的提醒下及时抽身,离开了这个漩涡,没有被当成枪使,最终弄了个虎头蛇尾。
毕竟已经打出水来了,而且靠这种封建迷信就想把丁江明拉下来,根本不现实。
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直至这次矿务局跑到双水湾援建,据说要让双水湾煤矿的产量再翻个三五倍,公社这边终于把持不住了。
毕竟三年二十万,虽然心疼,但跟三年一百万比,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这会所有人眼睛都红了。
兔子急红了眼还咬人呢。
更何况是人。
于是,当初的‘罪魁祸首’丁建明,再度被拉出来,成了众人指责的对象。
对公社来说,这已经是严重失职,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必须要给整个公社一个交代才行。
这便是今天开会的原因。
“张副社长,什么叫连根毛都吃不着?难不成在你眼里,双水湾煤矿就是一头猪,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你还是不是社里的干部?”
丁江明突然用力一拍桌子,大声的指责。
张副社长也被吓了一跳,赶忙说道:“丁社长,你可别乱扣帽子,我从未说过双水湾煤矿是头猪,反倒是有些人,不知道屁股坐在哪边,甚至给公社造成了严重的经济损失,难道不应该负责吗?”
双水湾,现在可是属刺猬的,这话要是传到那边,可不是什么好事。
上次,双水湾那个老支书还坐着吉普车来社里开会,那风光得意的模样,让人看了牙痒痒。
连社里都只有自行车,双水湾一个生产大队,竟然买了吉普车。
尽管社里也知道,那边有香江的公司投资了一家研究所,吉普车也是研究所的,但架不住人家是在双水湾的地头上。
那不就等于吉普车是双水湾的吗?
如今,双水湾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谁敢得罪?
尤其是这次煤矿扩建,竟然还从别的生产大队招人,再这么下去,公社直接改成双水湾算了。
“损失?哪来的损失?张副社长是不是见不得双水湾好?要是这样的话,我不介意去双水湾找那位孙老支书好好谈谈,双水湾煤矿之所以能有今天,不是靠着社里,是双水湾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当初双水湾通电,是靠社里?
社里帮过什么忙没有?
就算那边的煤矿产量提升,那也是因为通电,往里投了多少钱?社里给人家钱了吗?
按照共同出资的原则,光这一点,社里的份额就会被挤占到不足半成。
当初我决定把那一成半份额还给双水湾,就是为了支持双水湾发展建设。
而事实也证明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如今双水湾煤矿获得矿务局的援建,发展也再度迈上新台阶,在我看来,这不仅仅是双水湾的喜事,更是公社的大喜事。
正是因为社里的大力支持,双水湾煤矿才能有今天的成绩。
我们公社,面对下面的生产队,就像是父母对待子女,只有竭力帮助,哪有贪图子女东西的道理?
难不成双水湾不归社里管了?
不是公社下面的一份子了?
张副社长天天盯着双水湾煤矿,到底有何居心?”
丁江明连续质问,直接把对方给打懵了。
谁也想不到,丁江明竟然脸皮这么厚,说出这么一番大义凛然的话来。
还要不要脸了?
“不错,丁社长说的对,双水湾发展,也代表着社里出了成绩,前不久我去县里开会,不少公社可没少羡慕咱们,县里也肯定了咱们公社的成绩,如果有人想破坏双水湾的发展,破坏公社好不容易出的成绩,我第一个不同意。”
郑长明站起来,一副声援丁江明的模样。
而郑长明,是王立的姑父,按照常理来说,跟双水湾,跟孙向阳是有仇的,现在却为双水湾说好话,再加上他向来中立,今天的表态,某种程度上也是站到了丁江明这边,让不少人诧异。
不过随后想想,倒是有些理解。
谁让现在的双水湾已经不可撼动了呢?
要是今天开会的内容传到双水湾那边……
“我也觉得丁社长说的有道理,双水湾本来就是在公社的领导之下发展起来的,我们支持还来不及,怎么能扯后腿?这次双水湾煤矿扩建,我们社里必须要把态度拿出来,我明天亲自去那些生产大队做做工作,让他们一定派遣真正的青壮劳力过去。”
“不错,咱们公社也可以出人嘛,为双水湾发展添砖加瓦。”
随着郑长明表态,办公室里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站到丁江明,或者说,站到双水湾这边。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原本张副社长这招可谓是毒辣,直指丁江明的死穴,毕竟真要说起来,如果当初没有把一成半的份额还回去,社里肯定会多一大笔钱。
但谁也没想到,丁江明居然这么不要脸,直接扯起了双水湾的大旗,把自个跟双水湾绑到了一起,甚至故意歪曲张副社长的意思,把攻击他,说成了攻击双水湾,想要占双水湾的便宜,贪图双水湾的煤矿。
这招移花接木使的实在是妙。
以至于,原本一些中立,摇摆不定的人,也纷纷选择站到了他这边。
至于张副社长,这会脸色已经铁青,恨恨的盯着丁江明,大有吃其肉,喝其血的架势。
几乎不用想,今天这次开会的内容,指定会传到双水湾那个老支书的耳朵里,就算是别人保密,丁江明也会主动宣传。
可偏偏,他此刻却有嘴说不清。
他又不傻,怎么可能打双水湾煤矿的主意,这跟老寿星上吊有什么两样,本来他只是用这个借口针对丁江明。
偏偏不自觉踏进了丁江明设下的陷阱里,被抓住了话柄,一连串组合拳打下来,愣是把他给打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如今,就算后悔也已经晚了。
正如张副社长预料的那般,等散会后,关于开会的内容,风一般传了出去,尤其是张副社长把双水湾煤矿比喻成一头猪,想要杀猪吃,被很多人传的活灵活现。
当听到外面的传言后,张副社长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怒骂一声丁老贼,便瘫在凳子上。
实在是丁江明太狠了,要把他置于死地。
不过很快,张副社长便慌里慌张的行动起来,这件事情,他必须要找人去双水湾说清楚,表明自己的态度,从未想过跟双水湾作对,这一切,都是丁江明害他。
不是他胆小,而是他很清楚,如今的双水湾,根本就不是他得罪起的。
正所谓外行看门道。
双水湾通电,这是一般人能够办到的?
把剪纸画卖到香江,甚至从香江拉来投资,这是什么实力?
还有就是这些矿务局突然跑来援建,真当天上掉馅饼?
这背后的东西,根本就让人不敢去细想,因为真相甚至比想象中还要可怕。
“你倒是跟个没事人一样,没听说公社那边传来的消息?有人眼红了。”
双水湾,沙宏成看着老支书说道,只是脸上却充满了不屑。
“别说眼红,就算得了红眼病又能咋样?咱们的煤矿就算是头猪,也是头金猪,不怕把牙硌掉,尽管来。”
老支书漫不经心的说道。
别看现在通讯不方便,但公社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很快就能传到老支书的耳朵里,就这,还不是老支书刻意的。
因为如今的双水湾,有的是人想要示好。
自然,这些流言是怎么来的,他更是一清二楚。
甭管是不是刻意针对双水湾,但这次煤矿扩建,眼红的人不少是真的,就算县里,未尝没人眼红,只不过有上次的经历,再加上苏慧晚的缘故,没人傻到来打主意罢了。
可不来打主意,不代表不会眼红。
说不定就有人憋着什么歪主意,准备在关键时刻,阴双水湾一把。
所以,老支书表面上不当回事,但心里,还是认真起来。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不同的人生路
“向阳,你这双水湾发展的好啊,要是所有生产队都能像双水湾一样,咱们国家何愁不富强?”
张自强背着手,对着旁边的孙向阳说道。
两人刚刚从研究所出来,里面的一切,让张自强感慨不已。
不亲眼来瞧瞧,谁又能想到,在双水湾这个偏僻的山沟里,竟然搭建起了一座碳纤维研究所。
“不现实,双水湾发展靠的是煤矿,剪纸画,未来还有研究所,这些资源,都不是普通生产队能有的,大部分的情况都是靠着种地,所以田地才是普通老百姓的根本。”
孙向阳摇了摇头。
就跟曾经的双水湾一样,想吃饱饭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而双水湾的成功,也不具备复制性。
不过等明年,应该就会有所好转,毕竟一旦分田到户,老百姓的积极性也将彻底被调动起来。
可就算如此,九成九的农村,也只是靠种地罢了。
甚至到了九十年代以后,外出务工变成了主流。
听到孙向阳的话,张自强沉默了片刻,有些吃力的点了点头。
双水湾以前如何,他也是知道的。
别的生产队状况,他更是有所耳闻。
再看看双水湾的煤矿,剪纸画,的确没法复制。
这也让他的心情有些沉重。
“只是靠种地,苦啊。”
张自强不是那种不知人间疾苦的类型,此刻不由心生感慨。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农村除了种地,也有一些别的发展方向,比如说县里决定推动种植枣树,这种经验完全可以推广,因地制宜,种苹果,桃树之类的,县里或者生产队甚至可以成立罐头厂,一些地方还能发展养殖,草药等项目,不过这些,都得有人指导,解决后患才行。”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这已经是最简单,也是比较靠谱的一种发展了。
“有没有兴趣走出去?”
突然,张自强问道。
这个走出去,可不是去外面落户,而是去做事情。
在张自强看来,孙向阳完全可以发挥出更大的作用,而不仅仅只是窝在双水湾。
“没有。”
孙向阳自然也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毫不犹豫的说道。
“您别看我说起来一套一套的,但也就是说说,真要让我去做这些事情,未必能做好,属于纸上谈兵,我这辈子,就只打算窝在双水湾,把这里发展起来,就足够了。”
“可惜了。”
张自强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勉强。
“没什么可惜的,这个世界离了谁,都照样转,很早以前我就明白一个道理,千万别把自己看的太重。”
孙向阳自嘲的笑了笑。
这個很早,却是上辈子的事情。
不经社会的摔打,一个人是很难长大,成熟起来的。
夜幕降临后,孙庆波来到知青点。
“有事吗?”
徐凤霞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当初经历了跳水库风波,反而更加坚定了她考大学的想法,而且她也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已经在有针对性的锻炼。
比如去学校给学生上课,刻意参与一些生产队的宣传工作,以此来克服自己一到关键时刻就紧张的毛病。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锻炼,她感觉比以前好了不少。
“那什么,明天我就要走了。”
孙庆波痴痴的看着徐凤霞。
他这个走,是要去上学的意思。
作为旁听生,去学校报到的时间要稍晚一些。
“祝你一路顺风。”
徐凤霞直接说道。
对于孙庆波直接去读大学,她自然是羡慕加嫉妒,不过这却不是她的选择,毕竟孙庆波这种旁听生是没有毕业证,毕业以后也不会包分配,身份更不会有任何改变。
不过,一旦读了大学,孙庆波未来的前途无疑也会更好。
尤其是现在双水湾煤矿扩建,等他回来以后,说不定也能当个副队长。
“你,你会等我吗?”
孙庆波鼓足勇气说道。
他这一走,最起码两三个月才能回来一趟,甚至是到过年寒假的时候,所以他生怕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对方会‘移情别恋’。
其实对于生产队的那些光棍汉,他并不担心,可研究所那边,还有两个没结婚的,论长相,他不占优势,论学历,就更不算什么了。
能够进研究所的,那可都是技术员,最起码也是专业学校出来的。
尤其是陈书婷的哥哥,陈书垣,不管家世还是学历,都是上上之选,最近一段时间,徐凤霞去研究所那边有些勤快,而且因为宣传的缘故,跟越来越多的人打起了交道,这让他有些不安。
“在明年高考前,我肯定哪都不去,你去了大学,就会发现,双水湾不算什么,我更不算什么。”
徐凤霞自然能听懂孙庆波的意思,对方的痴情,她也有些感动,但却更为冷静,她很清楚自己的选择是什么,要的又是什么。
她跟孙庆波,注定不会有结果。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开始?
“不会的,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好的。”
孙庆波坚定的说道。
对孙庆波这种孩子气的话,徐凤霞并未多说什么,如今,她只是把孙庆波当成普通朋友。
“好了,你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复习了。”
徐凤霞这时看到不远处有人经过,急忙说道。
“我会给你写信的。”
孙庆波最后不甘的说道。
原本他鼓足勇气来找徐凤霞,心里准备了好多话想要说,可真的到了关键时刻,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第二天,孙庆波,孙建刚等人坐着吉普车离开双水湾,开始了求学之旅,虽然放假的时候肯定回来,但最起码两三年的时间是少不了的。
孙庆波在送别的人群中找了又找,却始终没有找到徐凤霞的身影,心情显得有些低落。
相比他,其余人则充满了激动,兴奋。
尤其是孙建刚,更是扬眉吐气。
“别看了,人家都没来,真不知道伱怎么想的。”
等吉普车离开双水湾,孙建刚看着孙庆波的模样,忍不住说道。
“你不懂。”
孙庆波眼皮子都没抬的说道。
“依我看,明年徐凤霞说不定就能考上大学了,到时候你就算想也没用,难不成你还能跟着她去上大学?”
孙建刚使劲往孙庆波的心窝子里戳。
实际上,不仅仅他不懂,整个双水湾,除了孙庆波估计也没人懂,现在不少人都在背地里叫孙庆波大傻子,大冤种。
如果他是孙向阳,当初在孙庆波第一次拒绝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他了。
到时候看看后悔的是谁。
“跟着她去上大学?”
孙庆波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我说你不会真这么打算的吧?先不说徐凤霞考上大学,不知道被哪里的大学录取,就算你想跟着,人家乐意你跟着吗?到时候你离开双水湾,你爹会不会把你的腿打断不说,反正我肯定饶不了你,整个煤矿的人也都饶不了你。”
孙建刚不得不提醒着他。
他们这些人能够有机会去读大学,不是他们有什么本事,而是煤矿那边需要他们去读大学,也是基于此,孙向阳才会通过关系把他们塞进去当旁听生。
等毕业以后,必然要回到煤矿工作,发挥自己的所长,这才是他们去读大学的目的所在。
如果孙庆波读完以后跑了,岂不是白白辜负了孙向阳的期望?
更关键的是,他占用了一个名额,结果却跑了,让煤矿那边眼巴巴瞅着的人,怎么看?
到时候孙庆波就是双水湾最大的叛徒。
“没,我怎么可能离开双水湾。”
孙庆波急忙否认,不过心里,却有些动摇起来。
如果到时候徐凤霞愿意让他跟着一块离开,那他到底离开,还是留下?
一时间,孙庆波有些茫然起来。
而另一边,徐凤霞这会正在接待着矿务局那边来的人,这也是她自己争取来的机会,为此,她甚至主动找到孙向阳,说明了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对此,孙向阳倒也愿意成全她,多跟人交流,的确是一个锻炼自己的办法。
至于说徐凤霞跟孙庆波的感情纠葛,孙向阳压根就不打算管。
他重用孙庆波,是因为当初对方第一个投向他,并且能说会道,在双水湾人缘也不错,成为小组长以后,也没有让他失望。
唯独在徐凤霞这件事情上,就像魔怔了一般,完全变了一个人。
如果他未来能走出来,继续留在双水湾好好干,孙向阳仍旧会重用他。
如果他为了徐凤霞选择离开,孙向阳同样不会勉强,说白了,孙庆波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煤矿那边随时都能找出替代他的人。
要是换个不可或缺,不能取代的人,那孙向阳估计又是一种态度,甚至会想方设法帮他完成心愿,只为了把对方留下,安心的工作。
矿务局留在双水湾的人是一个姓郑的副科长,由他来协调工程队,为双水湾煤矿扩建。
不管是设备,还是人员,都是从矿务局那边抽调来的专业队伍。
可以说,这次煤矿扩建,根本不用双水湾插手。
对于这些专业队伍来说,以往从事的都是中大型煤矿,像双水湾这种小煤矿,根本就不值一提。
“小徐同志,你是留在这边的知青吗?”
郑科长今年三十二岁,虽然是副的,但也要看在什么部门工作,如今的矿务局几乎管理着全部的矿产,绝对是肥差中的肥差。
要不是上面对双水湾比较重视,他作为一个副科长,根本就不会亲自跑到这边盯着。
区区一个小煤矿……
当然,煤矿小,但人家的背景大,来之前,他的顶头上司可是郑重交代了一些事情,也让他不敢疏忽。
“对,我在这边已经待了四年多。”
徐凤霞点点头说道。
“四年,不短了,你们这些知青也不容易,不过现在上面已经允许知青回城,你没打算回去吗?”
郑科长一副聊家常的模样说道。
“我想考上大学再回去。”
徐凤霞说道。
要不是为了这个目标,以她跟陈书婷的关系,今年回城的名额肯定有她的一个。
只不过,以她的家庭,就这么回去,显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毕竟回去以后找不到工作,还不如留在双水湾,最起码在这里,她可以有工分赚,自己养活自己。
“考大学?好,年青人就应该有这个志向。”
听到徐凤霞的打算,郑科长眼睛一亮,一副鼓励的模样说道。
“嗯,我会努力的。”
徐凤霞得到对方的认同,心中更加坚定。
“我知道,在乡下的条件有限,缺少一些重要的复习资料,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从省城那边带一些学习资料,我们局里,今年就有两个考上大学的,我跟他们也比较熟悉,可以问问他们考大学的经验。”
郑科长很热心的说道。
“谢谢郑科长。”
面对对方的好意,徐凤霞说道。
不过她并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问题不在于学习资料,而是一到考场就紧张,如果她能克服这个毛病,以她的能力,考上大学并不难。
尤其是今年的考题,她后来也仔细研究过,正常发挥的话,完全不成问题。
就算明年试题再怎么变化,她相信自己也能考上。
前提是必须先克服自己紧张的毛病。
这也是她选择跟更多人接触的原因。
“不用客气,过段时间等我回去,就会帮你好好问问。”
郑科长温和的说道。
“对了,我这刚来双水湾,能跟我说说双水湾的情况吗?尤其是那个孙队长,我对他挺好奇的。”
随后,郑科长话锋一转。
“孙队长?”
听到对方的话,徐凤霞顿时犹豫起来。
要说对孙向阳的了解,她自然很清楚,甚至因为陈书婷的缘故,她知道的要更多。
但问题是,她不确定这位郑科长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就是孙队长,据我所知,他是煤矿的队长吧?而且全权负责这次煤矿的援建,我想着多了解一下这位孙队长,也是为了方便接下来的工作。”
郑科长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
至于真实目的如何,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七章 躁动是双水湾
“哦,探我的底?让他探好了,我能有什么底?”
孙向阳给上气不接下气的徐凤霞倒了杯水,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
刚刚,那位郑副科长打着关心的名义,跟徐凤霞拉近亲,然后很快就图穷匕见,开始打听起孙向阳来。
虽然对方说的是为了接下来更好的工作,但徐凤霞也不傻,只是挑了一些流传出去的事情说,关于陈书婷的背景之类,以及孙向阳会风水这种‘隐秘’的事情,一个字都没吐露。
一番旁敲侧击后,那位郑副科长难免有些失望,不过想到徐凤霞只是个知青,并不能很好的融入到双水湾,倒也没多想。
不过在他心里,早就笃定了孙向阳身份不简单这件事情。
不提领导的千叮咛万嘱咐,光是双水湾这边在短短一年内发展到眼下这个模样,就不是一般人,或者说,不是没有关系背景的人能做到的。
可惜就连他领导也不知道孙向阳身后站着哪尊大佛,只知道双水湾煤矿援建是矿务局老大亲自拍板的。
而双水湾那家碳纤维研究所,还有那辆吉普车,也再度坚定了郑副科长的想法。
不得罪,低调做人,配合做好工作,这便是郑副科长给自己在心里画出来的线。
徐凤霞听到孙向阳的话差点没噎住。
平平无奇孙向阳呗?
那她算什么?
“煤矿那边的事情由恩光副队长负责,而你既然要锻炼自己,那就代表双水湾生产大队,接待好对方,人家不计报酬,来援助咱们,所以在生活上如果有什么需求,就尽量满足,需要购买什么东西,就去余叔那边支钱,让人陪你去城里买。”
孙向阳淡淡的说道。
“那他要是再跟我打听你,或者打听别人怎么办?”
徐凤霞忍不住问道。
毕竟如今的双水湾,有些不简单。
孙向阳跟陈书婷这两口子不提,那位从京城来的张老爷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毕竟普通人谁身边还带着警卫?
而且她也知道对方跟沙老爷子的关系,师兄弟。
更是苏副县丈夫张家栋的亲爷爷。
偏偏苏副县又是孙向阳媳妇的表姐。
沙老爷子是孙向阳的师父。
这里面的关系,就算徐凤霞也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才弄清。
“你看着办就行。”
孙向阳仍旧不在意的模样说道。
“我看着办?”
徐凤霞瞪大眼睛,这算什么态度?
“对,你看着办,咱们又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也就没什么不能说的,至于里面的度怎么把握,当然要看你自己的,我要是说了,你还怎么锻炼自己?为人处世,也是一门学问,学好了对你将来也有不少好处。”
孙向阳开启了人生导师的模式。
偏偏,徐凤霞一副若有所思,似乎觉得孙向阳的话很有道理。
毕竟她之前在剪纸画小组,也算舒舒服服的了,要不是为了锻炼自己,她也不会主动给自己找这么多事情做。
尤其是刚开始接触这些事情的时候,她甚至紧张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大腿都掐紫了,才慢慢的熬了过来,至少她觉得,这种办法是有用的。
“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想到这里,徐凤霞握紧拳头,坚定的说道。
等她匆匆离开,孙向阳却摇了摇头。
因为孙庆波的原因,双水湾不少人都对徐凤霞有意见,尤其是孙庆波的母亲,似乎认定了徐凤霞就是个狐狸精,把自家儿子给祸害了。
这次孙庆波离开双水湾,去读书,他母亲也算松了口气,毕竟离开后,两人就见不着了。
不过在孙向阳看来,这种事情分明就是周瑜打黄盖,一個愿打一个愿挨,很难说谁对谁错。
孙庆波喜欢徐凤霞不是错。
而徐凤霞拒绝他,一心只想考上大学,同样不是错。
甚至孙向阳对徐凤霞这种坚韧,也有些佩服。
并不是所有女人,在这种情况下,都能坚持自己的原则。
而且徐凤霞也早就明确的拒绝过孙庆波不止一次,并没有若即若离的吊着他,跟后世那种心机女,绿茶婊不是一回事。
真要说起来,在这件事情里面,徐凤霞也属于受害者。
不能因为别人喜欢她,就变成是她的错误,没这样的道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当徐凤霞想要锻炼自己的时候,孙向阳毫不犹豫的同意,甚至决定等明年高考的时候,尽量帮助一下对方。
接下来的时间,老支书跟沙宏成往公社那边跑了好几趟,而且还都是坐着吉普车去的,至于做什么,两人没说,孙向阳也懒得问。
不过接下来双水湾招人的工作,一下子就提上了日程。
原本,这件事情并不着急,毕竟矿务局那边的队伍就算再怎么加速,想要把井竖好,也得一两个月的时间,而那些生产队也正是农忙的时候,一下子拿出三五十个青壮劳力,对生产队的工作,也有不小的影响。
但这次却没人说什么闲话,甚至那些生产队格外的主动,生怕错过这次机会,就再也没有了。
挑选谁,是那些生产队的事情,老支书只是给出了名额,但有一点,老支书给了一个月的试用期,美曰其名,如果谁偷奸耍滑,直接被赶走,从哪来回哪去,双水湾煤矿养不起这样的大爷。
所以就算为了面子,那些生产大队也会尽量挑选好的,能干活的,至于这里面有多少是那些干部的亲戚,朋友,就不是老支书,也不是双水湾能管的了。
用老支书的话说,水太清了养不住鱼。
只要是人,就难免会有有些私心。
同时,那些生产大队也派了一些心灵手巧的妇女来到双水湾,正式加入剪纸画小组,甚至就连公社那边,也派了五个妇女过来。
不管公社还是生产队,唯一相同的就是,派的都是妇女,没有一个是黄花大闺女。
因为大闺女终究要嫁人,到时候嫁出去了算怎么回事?
剪纸画属于哪边?
而妇女就不同了,早就结婚,有了男人孩子,压根不可能跑。
反倒是公社那边派人来,更像是一个对外的信号,预示着双水湾生产大队跟公社关系密切,亲如一家。
有了这个态度,至于真相如何,还重要吗?
等到周围几个生产队,差不多小两百号人到来,双水湾再度热闹起来,他们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挖窑洞。
因为煤矿施行的是三班倒,而他们来了以后,很多人要经常住在这边,毕竟距离双水湾最远的一个生产大队,光赶路就得一个多小时。
而且这会农村很少有人有自行车,光靠走路,这么远走过来,估计力气都没了一半,还怎么干活?
虽然之前为了煤矿,挖了十孔窑洞当宿舍,如今沙坪坝的人搬迁到这边以后,那些人也都回了自己家,不过这些窑洞,现在已经给了矿务局来的队伍居住,剩下的,有的当成了煤矿办公室,有的当成了仓库。
这批新人来根本就没地方住,这也是老支书让他们提前来这边的原因。
好在这会天气热,一些人懒得回家,在平地上铺个草席子,就能对付一晚上。
等挖好窑洞以后,还会进行专门的培训,由原来的老人先领着到矿井下面干活,最后等矿井竖起来以后,再重新分配班组。
只是这么一来,双水湾刚刚收的粮食,顿时捉襟见肘起来。
不得已,只能拿着苏慧晚批的条子从供销社那边买粮食。
提起供销社,孙向阳也有一些想法,他打算跟县里供销社联系一下,在双水湾也开一家供销社。
毕竟现在双水湾加上刚来的这些人,已经一千多人,这么多人吃喝拉撒,各种日用品消耗肯定不在少数,尤其是矿务局来的人,全都属于正式工,说白了,就是有钱,福利待遇更好。
毕竟现在的矿务局可是出了名的油水多。
而作为下面的工程队,还有着各种补助。
他们的需求,也是最大的。
一旦双水湾有了供销社,今后大家也都能方便。
毕竟等明年开始,双水湾的社员腰包也会直接膨胀起来。
有钱了怎么办?
当然是花出去。
当初孙向阳许诺大家今后天天吃肉,直到吃腻,在当时没人当真,甚至觉得他是在开玩笑,别说吃肉,能填饱肚子就已经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如今回过头来再看,已经没人把孙向阳的话当成玩笑。
虽说现在吃肉仍旧是件奢侈的事情,但大家天天计算着每天的工分,两口子时不时的拿出来,在炕上对对账,憧憬一下美好的未来。
像那些男人在煤矿,女人在剪纸画小组的家庭,绝对是最令人羡慕的。
只要肯干,两口子加起来,一天得六七十个工分。
这是什么概念?
前不久大队有人悄悄的透露,按照煤矿的产量,还有剪纸画的收入,今年双水湾的日值,不会低于七毛。
而一个日值便是十个工分。
按照这么算,两口子一天差不多五块钱的收入。
一个月就是一百五。
城里的工人一个月才多少钱?
也就三四十的样子,这还得是好点的单位。
双职工家庭,两口子加起来,也才六七十。
这么算的话,双水湾两口子赚的,比城里双职工两口子多一倍。
一个月能赚这么多钱,甚至抵得上往年一年的收入,哪个不兴奋,不憧憬,不拥护孙向阳?
自然也就让最近看起来无所事事的孙向阳威望不断的拔高。
就算今天孙向阳说要当双水湾支书,不用等第二天,当天晚上就会有人去找老支书‘商量’,然后连夜开大会,全部举手通过。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不透风的墙。
双水湾的社员能够赚这么多,让周围的生产大队已经不单单是眼红的问题了。
所以这次为了能来双水湾煤矿干活,那些生产大队私底下不知道闹了多少事情。
而以双水湾社员的这种收入,在这边建个供销社,也是正常的事情。
接下来的时间,双水湾如同上紧了发条,再度轰隆隆的加快脚步发展起来。
两个月后,那个比之前扩大了足足一倍的矿井终于竖好,不管是绞车,还是矿车,通风设备,开采设备,全部由矿务局那边援助。
对双水湾来说,这无疑是笔大钱,可对于动不动就是中型煤矿的矿务局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只是按照协议,这些设备的归属权是矿务局的,双水湾只有使用权,将来如果坏了,淘汰了,也没资格处置卖废铁,仍旧是矿务局那边的财产。
但因为是援建的缘故,矿务局并不占双水湾煤矿的份额。
这便是援建的意义所在,只为了让双水湾煤矿扩大规模,产量。
这两个月,郑副科长几乎都待在双水湾,老老实实,兢兢业业,因为他偶尔得知了张自强老爷子的身份,也知道了苏慧晚跟孙向阳的关系。
为此,他甚至帮双水湾弄了一套洗煤设备,以及两辆铲煤车,同样属于援建的一部分。
有了这套洗煤设备,炼焦厂那边的收购价格也随之提高了一些,毕竟以前送的煤都是没有洗的,里面混杂着不少尘土跟废石。
到了炼焦厂那边,再处理。
而现在,双水湾可以凭借这套设备,直接处理,炼焦厂节省了成本,自然要有所回报。
尤其是这次矿务局都跑来援建了,炼焦厂只要不傻,就知道该怎么做。
甚至,原本打白条,一年一结算,现在也变成每个月结算一次,总之,坚决不能让双水湾煤矿吃亏。
于是,双水湾在信用社账上的钱快速的膨胀起来。
当然,双水湾的这种发展,有点畸形,不属于正常情况,别人就算想比都没法比。
而孙庆余现在也终于能挺直胸膛,‘趾高气昂’的面对所有人,就算面对老支书他也半点不虚。
以前:我的老支书,咱们真没钱了,一分都拿不出来了,伱就算打死我也没钱。
现在:哪里还需要钱?
自然而然的,双水湾开始变得有些浮躁起来。
不是一两个人的浮躁,而是所有人。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八章 双水湾病了!
穷人乍富!
这个词用在双水湾也恰如其分。
虽然钱还没到手,再加上天气的缘故,却也让双水湾的人躁动的厉害。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守得住本心。
曾经,嫁到双水湾的婆姨不愿意回娘家,不是不想回去,而是穷的走不起亲戚。
回趟娘家,最起码也得带着点煎饼卷,窝窝头,或者小米之类的,否则真要空着手去,父母不嫌弃,可嫂子,弟妹却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毕竟这会大家都穷,谁家也没有多余的粮食,空着手来吃白饭,也就容易遭人白眼,关系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而双水湾的爷们,出去后也无法挺直胸膛。
就连从双水湾嫁到外面的姑娘,也是小心翼翼的。
无他,穷!
在这个年代,穷不可耻,但穷却让人饿肚子,让人站不直。
不过从去年双水湾挖出煤矿来,这种情况便开始不断地改善,后面的剪纸画更是大出风头,但对于那些普通社员来说,年底的福利才是重头戏。
当时,双水湾的爷们过年走丈人的时候,纷纷都挺起胸膛,再不复之前的小心翼翼。
就是因为这次走丈人家,带了不少东西。
还有双水湾的好日子,一眼就能瞅到。
到了今年,这种情况更进一步,那些大小舅子,姑舅表亲,开始轮着上门看望,美曰其名走亲戚,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来双水湾工作。
这次煤矿招人,不是没人来,但都被老支书直接回绝,想走后门?
不可能!
因为这次的机会是给那些生产大队,而不是给双水湾的社员亲戚朋友,这里面的区别可大着。
于是,就导致了一些排外的情绪。
尤其是不少双水湾想要加入煤矿的人,结果却没选上,平白便宜了外人,让不少人都有意见,只不过他们的意见既不敢针对孙向阳,也不敢朝着老支书,那就只能是那些从其他生产队来的人了。
“姓陈的,老子告诉你,这里是双水湾,不是你们陈家埠,敢闹事,信不信我跟恩光副队长说一声,直接把你撵回去。”
通往煤矿的路上,此刻正有两帮人对峙着。
其中一边的人来自双水湾,另一边,则是陈家埠生产队选出来的人。
关键是,双方还认识,早有旧怨,而且还是夺妻之恨。
前几年,两人都相中了一个姑娘,但最终陈海军抱得美人归,孙恩发不甘心,甚至还去闹过几次,结果自然被陈海军狠狠收拾了一顿,从此便怨恨上了对方。
“孙恩发,你想怎么着?”
陈海军死死捏着拳头,满脸愤恨的看着对面的孙恩发,有心想要上去给对方一拳,但他却更明白,这一拳打出去容易,但后果却不是他能承受的。
这次为了能来双水湾煤矿,他从亲戚那里借了一些钱,买了点好东西,才好不容易被选中,所以他很珍惜这次机会。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竟然会碰到孙恩发这个曾经的‘情敌’,刚刚他跟班组的同伴正准备去矿上上班,半路碰到孙恩发,原本想着避让一番,没成想,对方偏偏往他身上撞来,然后便逮住他,硬说他故意撞对方。
论身板,陈海军高大威猛,不比赵富贵差多少,而孙恩发只是普通的青壮,根本就不是陈海军的对手。
但谁让孙恩发姓孙,而这里又是双水湾呢?
这便是孙恩发最大的依仗。
至于旁人,更多的是在看热闹。
孙恩发,跟孙恩光可是没出五服的兄弟,虽然没能当上班组长,但平时也比较活跃。
至于陈海军的那些伙伴,也都是陈家埠生产队的,属于外来人,不想为了陈海军而得罪孙恩发。
这年头的人,就算再怎么纯粹,可也能分得清楚利弊。
“什么叫我想怎么着?你走路不长眼,故意撞人,还有理了不成?”
孙恩发眼睛一瞪,明摆着是要污蔑到底。
“刚刚我都已经让开,明明是你故意撞上来的。”
陈海军深吸口气,强压着心底的怒意。
“我故意?谁看到了?刚刚我可是被你直接撞倒,摔的都不能干活了,耽误了矿上的活,你担当得起吗?”
孙恩发看着憋屈的陈海军,脸上闪过一抹快意,他甚至想再站到陈海军婆姨,丈人一家面前,让他们好好看看,当年到底是谁瞎了眼。
“对不起,是我错了。”
陈海军此刻脸都涨红了,但最终却选择了低头。
因为对他来说,能来双水湾煤矿的机会太不容易,他赌不起。
“呵,光道歉就算了?”
孙恩发却有些得势不饶人。
“恩发,要不算了。”
旁边的同伴终于看不过眼,劝了一句。
“我说老六,之前伱小舅子想来咱们矿上,结果却被老支书给直接拒绝了,不就是因为他们把名额都占了吗?你婆姨估计没少埋怨你吧?你还帮着一個外人说话?”
孙恩发不满的看着说话那人。
后者听到他的话,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此刻,敌视这些外人的,又何止一两个?
“姓陈的,你想把梁子揭过去也好说,赔钱。”
孙恩发自然没本事把陈海军赶走,而且这件事情如果告诉了孙光光这个没出五服的堂哥,估计最后也是他遭殃,毕竟他很清楚这个堂哥的为人。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陈海军吃个闷亏,补偿他一些钱。
“多少?”
陈海军咬牙说道。
“不多,五十就够了。”
孙恩发现在也算是财大气粗,哪怕家里没几个钱,也丝毫不把五十块放在眼里,按照这两个月的工分,也就相当于他大半个月的工资。
但是,在他眼里的不多,对陈海军而言,却是一笔掏空家底也拿不出来的巨款。
尤其是他来双水湾这两个月,只是在挖窑洞,培训,跟着老人下井学习,每天虽然也有十个工分,但这种工分,只有到年底才会结算。
至于家里,更是穷的叮当响,要是能拿出钱来,之前也不会去找亲戚借钱了。
“不可能,我最多给你五块钱,等年底发了钱给你。”
陈海军直接拒绝。
“五块?你打发要饭的呢?你既然来我们矿上上班,那就应该知道矿上的人一个月能赚多少,只要肯卖力气,多干活,一个月起码五六十,你要是被撵走,这辈子都别想挣到这么多钱。”
孙恩发一脸不屑的说道。
他的话,也让陈海军等人呼吸粗重了几分,要不是知道双水湾能挣这么多钱,他们又怎么可能想方设法的来这边?
虽说同一个生产队的人出来,更要团结,这样才不被人欺负,但终究还是看面对的是谁,为陈海军出头容易,但真要被撵回去,这个损失谁来赔?
“二十,我最多给你二十块,你要是还不愿意,大不了我去找向阳队长。”
陈海军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不过却也告诉孙恩发,如果逼人太甚,就别怪他两败俱伤。
他在这里两个月,也听了不少有关孙向阳的传闻,至少在他的认知里,那位向阳队长不是不辨是非的那种人。
之所以没直接去找对方,就是不想撕破脸,要不然今后他在煤矿可谓是寸步难行,说不定也因为这件事情被撵走,因此他不敢赌,只能用来威胁。
果然,听到孙向阳的名字,孙恩发态度也没之前那么强硬了,这件事情终究是他‘理亏’,故意找对方的麻烦。
而孙向阳可不会看在他爹,亦或是他堂哥孙恩光的面子上就对他网开一面。
别看孙向阳平时很少到矿上来,日常工作几乎全部由孙恩光主持,但大家最敬畏的无疑还是孙向阳。
因为孙向阳在煤矿,可谓是真正的说一不二。
“行,二十就二十,不过我可等不到过年,最多下个月,我就要钱,我知道你现在没有,但你可以去矿上预支。”
孙恩发见好就收。
如今双水湾的账上躺着不少钱,平日里,一些生活拮据的社员,可以去预支一些生活费之类的,过年结算的时候再割出来就是了。
“好。”
陈海军点点头。
见状,孙恩发不再理会他,并对着身边的同伴说道:“等拿了钱,我请大家去城里好好吃一顿。”
很明显,他这是在封口。
外人他不在乎,可同为双水湾的人,却必须要搞好关系。
因为他还想着进步,当个班组长之类的,自然要好好拉拢一番。
孙恩发一行人得意的离去,陈海军等人脸上全都充满了无奈。
“海军,这件事情就算了,咱们来这边是为了挣钱的,没必要非得争这口气。”
“我知道。”
陈海军收回目光,闷声说道,只是那股愤怒,却憋在心里,怎么都无法宣泄出来。
其余的同伴见状,也纷纷松了口气。
他们也有些担心陈海军会把事情闹大,因为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正如刚刚那名同伴说的,他们来双水湾煤矿,是为了挣钱。
只要能挣钱,就算受点委屈也只能憋着。
表面上,在双水湾煤矿,一天能赚二三十个工分,看似比别的生产队翻了两三倍,可账却不是这么算的。
有些生产队,一个日值可能只有两三毛,而双水湾这边的日值,可能六七毛,这就相当于,在双水湾煤矿干一个月赚的,可能比之前生产队干半年赚的还多。
这种情况下,好不容易来到这里的人,哪怕受点委屈,谁又舍得离开?
而这,某种程度上也是人穷志短。
当天晚上,孙恩光面色阴沉的来到孙向阳家。
“恩光大哥来了?吃了没?”
陈书婷看到后,急忙招呼着对方进来。
“我吃过了,队长在吗?”
孙恩光摇了摇头说道。
“在屋里呢,你直接进去就行。”
孙恩光这才进了屋。
“怎么了这是?”
孙向阳看着孙恩光疑惑的问道,毕竟如果没事,孙恩光也不可能大晚上来他家。
“是孙恩发,他白天碰到陈家埠的人,故意找事,讹了人家二十块钱。”
孙恩光似乎显得有些羞愧,不敢面对孙向阳。
不仅仅因为孙恩发是他没出五服的堂弟,更因为,他是煤矿的副队长,负责煤矿的日常工作,这种事情往小了说,是孙恩发个人人品道德问题,往大了说,却是他这个副队长管理不善。
毕竟孙向阳早就跟他说过,要安排好这次从周围生产大队来的人。
可现在,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他如何有脸面对孙向阳?
他之所以这么快就知道了,自然是因为有人告密,而那人,就是白天跟孙恩发同行的一人。
孙恩发以为自己笼络住了对方,却不料扭头就被人给卖了。
原本,孙恩光知道这件事情后,第一反应就是生气,准备找孙恩发过来,狠狠训斥一番对方,然后让他把钱还给人家。
但他老子,也就是老支书知道后,却让他直接来找孙向阳。
这一路上,他也考虑了许多,只是有些东西仍旧还没想通。
“哦,讹了人家二十块钱?对方找的你?”
孙向阳想了想问道。
“不是,对方不打算找事,忍下了,告诉我的是孙乐成,他跟孙恩发一个班组。”
孙恩光摇了摇头说道。
“那你打算怎么做?”
孙向阳直接问道。
“我打算让孙恩发把钱还给对方,然后做检讨,扣工分。”
孙恩光回答道。
“不够。”
没想到,孙向阳却否决了他的意见。
“不够?那开除掉?”
孙恩光有些意外的说道。
“还不够。”
孙向阳再度摇头。
这下子,孙恩光也有些拿捏不准了,光处罚一个孙恩发不够?
难不成把被讹诈的那人也赶走吗?
“那应该怎么处置?”
孙恩光没有自己猜测,直接问了出来,也符合他一贯的性格,毕竟他本来就不擅长这些东西。
“最近咱们双水湾的人有些得意忘形,浮躁了,之前我就见到一些人白天喝的醉醺醺,一个个走起路来跟飘似的,吆喝起外来的那些人,趾高气昂的。
而这次的事情,看似是孙恩发讹诈了对方,但其实是双水湾讹诈了对方,孙恩发借的是双水湾的势,损伤的自然是双水湾的名誉。
所以这不仅仅是孙恩发的问题,也是咱们双水湾的问题,你现在还觉得处置一个孙恩发就够了吗?”
孙向阳面色平静的说道。
此刻,孙恩光隐隐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家老子要他来找孙向阳。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九章 处罚结果
“队长,你说吧,该怎么做。”
此刻,孙恩光无疑也下定了决心,正如孙向阳所说的,双水湾能有今天不容易,绝对不能让几颗老鼠屎给祸害了。
“当初跟孙恩发一块的那几人,除了孙乐成,剩下的全部开除,尤其是孙恩发,在大会上检讨,然后他们几个去砖窑那边劳动改造一年,期间每天只有十个基础工分。
然后成立纪律小组,好好查一查,还有没有仗势欺人之辈,查出一个,处理一个,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喜欢仗势欺人吗?全部送到砖窑那边。”
孙向阳冷冷的说道。
虽然早有所料,可孙恩光听到这番处置,仍旧吃了一惊,一個孙恩发,连累了这么多人,今后肯定没好果子吃。
更重要的是,这次事情会牵连出不知道多少人。
恐怕接下来会有不少人怨恨孙向阳了。
“好。”
孙恩光却没有反驳,而是用力点了点头。
他能感觉的出,孙向阳是真的生气了。
等孙恩光离开,陈书婷来到屋里,有些担忧的问道:“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
刚刚她虽然在外面,但仍旧隐隐听到屋里孙向阳生气的声音。
“没事,一两个败类而已,仗着双水湾的势,胡作非为,估计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这次要不狠狠的杀灭这股歪风,后面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
孙向阳摇了摇头,并未多说什么。
煤矿这个工作,常年在井下工作,难免会憋出一些毛病,现在不管,今后说不定会闹出更大的事情来。
“你也别太生气,人一多,自然什么样的人都有。”
陈书婷劝道。
“嗯,我知道。”
第二天一早,村里的大喇叭便吆喝起来,直接通报了孙恩发仗势欺人,讹诈别人钱财的事情,并宣布了处罚结果,并且通知双水湾所有社员中午开大会。
这个消息,在这秋后炎热的天气里,直接泼了众人一盆凉水。
谁也没想到,这次的处罚会这么重,不仅仅孙恩发这个罪魁祸首,就连之前跟他一块的几人,也没能逃脱。
除了孙恩发,其余人自然大呼冤枉,他们又没有参与,也没有逼迫那个陈海军,凭什么连他们也一块开除?
所以他们不服,直接找到孙恩光,想要个说法。
可惜,孙恩光直接狠狠训斥了他们一顿,他们的确没有一起逼迫陈海军,但也没有去制止对方,甚至除了孙乐成,也就是那个叫六子的,其余人都选择了替孙恩发隐瞒。
并且孙恩发打算用这些钱来请客,他们也是欣然同意,一路上还商量着去城里哪个饭店吃什么。
不是同流合污是什么?
作为告密的孙乐成自然成了他们怨恨的对象,叛徒,但相比对方,他们才是受到惩罚的人,并且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这样,他们也第一时间找孙恩光说清楚。
可惜没有如果。
而罪魁祸首孙恩发更是懵了,似乎怎么也想不到,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把他给从煤矿开除了,还要去砖窑改造一年,期间每天只有十个工分。
只是他没有去找孙恩光,而是去找老支书,自然也没落得什么好。
要说心中震动的还有陈海军等人,尤其是陈海军,原本以为自己这次的亏是吃定了,毕竟对方是双水湾的人,这边的人不护着自己人,难道还会帮他一个外人?
可结果却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作为煤矿的副队长孙恩光,竟然将孙恩发一帮人‘全部’开除。
不管对方的目的是什么,陈海军心中都有些感动,就连那些之前没少受气的‘外人’,也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至于双水湾的其余人,也是心思各异。
“向阳,你这次做的好,我绝对支持你。”
老支书家,沙宏成一边说着,还顺便瞅了老支书一眼,毕竟这次犯错的,全都是孙姓,他倒要看看孙缺德脸往哪放。
“姓沙的,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老支书原本就有些生气,这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当然,他并不是生孙向阳的气,昨晚他让孙恩光去找孙向阳,就已经预料到了,他生的是双水湾那帮不争气的家伙的气。
对于孙向阳定下的处罚,也颇为认同。
如果只是不痛不痒的斥责几句,根本就起不到作用,反而只会让那些人变本加厉,像现在,才能够起到警示的作用,谁以后如果仗势欺人,不知道天高地厚,那就先想想孙恩发这些人。
“向阳,你说的那纪律小组,到时候我亲自来抓,我倒要看看,谁还敢犯。”
老支书看着孙向阳说道。
“我也要加入那个纪律小组。”
一旁的沙宏成赶忙说道。
反正他现在这个支书也是有名无实,每天也是闲着没事干,这看看,那瞅瞅的,这纪律小组,无疑正中他的下怀,更重要的是,不能让孙缺德这个老货专美于前。
“由您二老管着纪律小组,我就放心了。”
孙向阳微微一笑,对于老支书跟沙宏成之间的事情,他向来坐壁旁观,而且纪律小组本就是得罪人的活,随便找个人,未必能降的住。
但有老支书跟沙宏成这两尊大佛在,任凭是谁也不敢炸毛,甚至比他一开始想的人选要更好。
“嗯,最近双水湾发展的快,也就没顾上那么多,不过现在看来,再不狠狠杀一杀,以后就晚了。”
老支书点点头说道。
如今双水湾那股子浮躁,他又怎么可能没看到?
只是原本想着,大家都苦了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有钱了,直起腰来了,就让大家好好乐呵一下,谁承想,孙恩发竟胆大到勒索别人钱财,还是二十块。
这二十块多吗?
某种程度上来说,一点都不多,尤其是对现在的双水湾来说,更是如此。
可有时候别说二十块钱,就算两块钱,都可能把人给逼死。
而且现在敲诈勒索,以后呢?
逼良为娼,yin人妻女?
这种事情,如果放任不管,那人性的恶,一旦蔓延开来,远比想象中更快。
中午,大队办公室前的广场上,双水湾的人全部到来,也包括煤矿刚刚招收的那些别的生产队社员。
不过这次,孙向阳没有站到台上,用老支书的话说,孙向阳不适合当这个恶人,自然得由他来。
台子上,老支书对着搬到外面的大喇叭话筒,一顿狂喷,不少双水湾的人都羞愧的低下头,随后满脸死灰的孙恩发上台检讨,这件事情根本就由不得他不同意。
好好检讨,还能去砖窑,每天赚十个工分,如果不检讨,那就是知错不改,别说十个工分,连一个都没有,而且每天还得干最苦最累的活,不然怎么叫劳动改造?
一起被开除的那几人倒是没上台检讨,但也在人群中受尽了指点跟白眼。
要说先前他们还恨孙乐成告密,那么现在就是恨台上的孙恩发,如果不是对方,他们也不会被连累,在整个双水湾都抬不起头来。
家里有父母媳妇的,更是差点没被打断腿。
还有一个光棍,原本都已经说好了亲事,经过这一遭,恐怕也会黄掉。
只是不管他们如何怨恨,也没人同情他们。
因为刚刚老支书说过,他们就是双水湾的老鼠屎,如果不狠狠惩治,惹出大祸,连累的将会是整个双水湾,受损的也是所有人。
等孙恩发检讨完,老支书才黑着脸宣布散会。
人群散开,但因为今天的事情所造成的轰动,却远没有结束。
孙恩发只是暴露出了一个例子,不代表双水湾没有了,有人担惊受怕,自然也有人心思浮动。
这次被孙恩发连累的那几人,不就是因为坐视旁观,知情不报?
如果他们也隐瞒,以后暴露出来,岂不会也连累到自己?
相比什么情谊,自己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那些被从煤矿开除,赶到砖窑去的人,一天可是只有十个工分,好几倍的差距,谁能甘心?
所以很快,就有人开始往自己班组长,小队长,亦或是老支书那边跑,准备坦白从宽。
而这,也是孙向阳把孙恩发同伴一起开除的另一个目的。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但如果是牵扯到自己呢?
谁还能无动于衷?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自然由老支书跟沙宏成负责,纪律小组也快速成立,并坚持老支书定下的原则,发现一个处理一个,绝不姑息。
如此一来,造成的后果就是双水湾的那种浮躁气息迅速被扑灭,所有人干活也更加认真起来。
尤其是那些别的生产队来的人,一下子归了心,干起活来更加卖力。
他们缺钱,但却不缺干活的力气。
先前遭受那么多白眼,要说心里没点怨气肯定是不可能的。
没想到,双水湾竟然愿意为他们主持公道,甚至一视同仁,说士为知己者死有些过,但真心换真心是有的。
期间双方的磨合,更是顺利无比。
煤矿这边,立即开足了马力,源源不断的挖出煤来。
糟心的事情不用孙向阳管,他自然是乐得轻松。
这天,他接到了从香江寄来的信,写信的正是黄锦铃。
当初对方邀请他去香江,但最终孙向阳并没有过去。
而现在,已经过了黄锦铃十八岁的生日。
这封信就是在她过完生日一个星期后写来的,信中,从那字里行间里,孙向阳能够感受到黄锦铃的轻松,似乎卸去了身上沉重的包袱,整个人都活泼起来。
而且信里,黄锦铃也介绍了自己的情况,回到香江以后,每天都早早起来站桩,尤其是在生日前一个月,黄耀雄更是下了禁足令,不允许她离开家门口,只能天天待在家里。
直到她过完十八岁生日。
虽然孙向阳没去参加她的生日,黄锦铃有些失望,但还是再度邀请孙向阳前往香江,因为她父亲,也就是黄耀雄也想好好感谢他。
如果他不去,最多年底,黄锦铃就会来双水湾。
毕竟孙向阳说过,她的命中死劫并没有真正化解,只是推迟了一年。
现在不仅仅是黄锦铃,就连黄耀雄也对孙向阳深信不疑。
看完黄锦铃写的信,孙向阳自然也松了口气,为对方感到高兴,同时也证明了他的称量命格并没有出错。
只是明年那一劫到底该怎么化解,他还没有想好。
只希望在那之前多积攒一些经验点,也能以防万一。
又过了几天,张自强也终于离开,他来到双水湾,前前后后两个月,期间有孙向阳照料,在这边心情又舒畅,解开了多年的心结,身体甚至比在京城的时候还要好上一些。
虽然他想在这边多住段时间,最好是住到过年,但家里却是急的不行,催了一遍又一遍,作为孙子,张家栋无疑是最坐蜡的那个,像钻进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父亲那边,埋怨他还不赶紧带老爷子回家。
而张自强这边,一副你个当孙子的,还敢管爷爷的事情?
最终还是沙老爷子看不过,把张自强给‘撵’走了。
毕竟往后天气开始转凉,张自强还是回到京城那边更好一些。
孙向阳将张自强等人送走,接着就被一起送行的苏慧晚给抓走。
纸箱厂那边按照孙向阳的方案设计了几款包装,但苏慧晚一直不满意,只能让孙向阳来处理。
毕竟主意是他出的。
在苏慧晚看来,没人比孙向阳更明白他自己想要的那种高档包装礼盒。
县里的纸箱厂,原本属于濒临倒闭的那种,除了因为设备落后外,还跟县里的情况有关,让纸箱厂没有多少用武之地。
毕竟这年头除了少数商品,大部分商品都用不着包装,实在不行,用麻袋一套。
纸箱厂没活,自然也就赚不到钱,更发不下工资来。
孙向阳来到纸箱厂的时候,只见这边破破烂烂的样子,大门生锈不说,不远处的围墙还倒了一截,随意用几根树枝挡住。
厂子里更是见不到几个人。
这次苏慧晚把包装礼盒交给纸箱厂,对纸箱厂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上到厂长,下到门卫,全都死死关注着。
只是绞尽脑汁,按照要求设计了好几款包装礼盒,苏慧晚都是不满意,这次听说苏慧晚把包装礼盒方案提供者给请来,纸箱厂的人早早就等待着。
有人期待,也有人不服。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章 借钱!
“林厂长,这位就是设计出包装礼盒的孙向阳同志。”
纸箱厂办公室,苏慧晚介绍着孙向阳的身份。
简陋的办公室里,这会已经坐满了人,目光纷纷落在孙向阳的身上。
对于孙向阳,他们既有感激,又有不服。
感激自然是因为孙向阳设计的包装礼盒,给他们纸箱厂重新带来了生意,说不定能够让纸箱厂起死回生,这也是纸箱厂这么重视的原因。
不服则是因为他们绞尽脑汁,做出来的包装礼盒,被打了回来,也就是说,没有验收住。
苏慧晚更是声称带人来指点他们。
只是见面后,却有些失望。
“孙向阳同志,欢迎你来纸箱厂指导我们工作。”
林宏贵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个子不高,头发更是白了一半,上身穿着件领子都磨秃噜的短袖衬衫,此刻正满脸诚恳的看着孙向阳。
负责生产的技术员或许会因为年轻不服,但他大半辈子心血都倾注在纸箱厂,这里就如同他的孩子,只要能挽救自己的孩子,别说一个诚恳的态度,就算让他跪下去求,他都心甘情愿。
“林厂长客气了,纸箱生产工艺我并不懂,甚至也不了解,我只是站在一个包装礼盒设计者的角度上来看看。”
孙向阳谦虚的说道。
如何生产纸箱,他的确不懂,不过这年头的纸箱子也没什么特色,颜色基本都是偏暗的那种土黄色,或者褐色,很单调,也很简陋。
纸箱子的表面更是粗糙不平,然后印上一些字样。
而这种包装,肯定无法满足孙向阳的需求。
先前他在苏慧晚的要求下,把包装礼盒的规格,颜色,还有各种要求全部写了下来,并且简单画了一幅图,此刻办公室的桌子上,便放着几個生产出来的包装礼盒。
长宽高跟后世的礼盒差不多,颜色也是偏红色,图案的远景是黄土高原的那种苍凉,近景则是一根结满了枣的枝条。
上面还有高档养生枣等字样。
可以说,设计是很好的,完全超越了眼下那些简陋的包装。
但孙向阳却高估了这个年代的纸箱生产水平,或者说,这家快要倒闭的纸箱厂,根本就心有余力不足。
那粗糙的图案,还有箱子的颜色,搭配在一起,总让人觉得不伦不类,也就难怪苏慧晚会不满意。
而后世的礼盒,表面光滑,颜色清晰,还蒙上一层透明的塑料纸,跟桌子上的这些,差距实在太大。
“孙向阳同志,这几款就是我们按照你的设计,生产出来的纸箱子,你看怎么样?”
林宏贵见孙向阳目光落在那些纸箱子上,便期待的问道。
虽说苏慧晚不满意,但如果孙向阳这个设计者满意,说不定苏慧晚也会改变主意。
“不行。”
面对询问,孙向阳毫不犹豫的摇头。
眼前的礼盒,差的实在太远。
“不行?怎么会不行?我们可都是按照你的设计生产出来,不管规格,还是上面的图案,我们都已经做到了最好,你知道我们为了达到你的要求,花费了多少心思吗?”
不等林宏贵开口,旁边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便忍不住说道。
“不行就是不合格的意思,并不是说你们花了心思,就一定能行,这些包装礼盒,关系到县里接下来的重要规划,务必要达到最好,如果纸箱厂这边生产水平达不到,我们可以联系地区,或者省里。”
孙向阳没有给对方留面子。
这次的高档养生枣,说白了,就是为了面子,枣好不好吃反而是次要的,所以包装一定要精美,高档,第一眼就要打动人。
只有这样,才会成为送礼的首选。
毕竟送礼,可是门学问,早就被老祖宗们研究透彻。
而不管哪个年代,都少不了送礼。
尤其是接下来改开,找工作,做生意,不送礼能行吗?
孙向阳设计的这款高档养生枣,可以说就是为此准备的。
所以这个高档,必须要凸显出来。
用眼下生产出来的这种礼盒,根本就无法打动人。
“别。”
一听孙向阳要把生意往外送,林宏贵顿时急了,他狠狠瞪了一眼刚刚说话的男子,也就是纸箱厂管生产的技术员,然后才满脸堆笑的向孙向阳赔礼。
“孙同志,小郑不懂事,您别见怪,我也知道这些纸箱子对县里的重要性,之前苏副县也是千叮咛万嘱咐,为了这些纸箱子,我们纸箱厂可谓是拿出了全力来,如果不行,哪里不行,只要您说,我们立马改。”
“向阳,林厂长他们也不容易,你就指点一下他们。”
苏慧晚这时也开口说道。
纸箱厂在县里企业中,规模并不大,可终究也有百十号人,之前因为没生意,几乎快要倒闭,这可是关系到百十号人吃饭,以及他们背后的家庭。
先前林宏贵没少往县里跑,门也堵过不少次,就是为了给厂子争取条活路,让县里不少领导头疼。
这次包装礼盒,苏慧晚第一个就想到纸箱厂。
既能给县里带来收入,又能救活纸箱厂,解决这一百多号人的吃饭问题,无疑是双赢。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愿意把包装礼盒的订单拿给外人。
“好吧。”
孙向阳顺着台阶就下。
刚刚他也只是说说而已,免得对方‘恃宠而骄’,以为县里就一家纸箱厂,早晚都是他们的。
只有危机感,才能化作更强的动力。
“这种带瓦楞的纸箱子肯定不行,我举个例子,装手电筒灯泡的那种纸盒子,大家都见过吧?我需要的就是那种材质,但是要加厚一些,硬度不需要跟这种瓦楞纸箱子比,但如果剪成一个扇子,要能扇风的那种。
包装礼盒的表面,要用最好的彩印,这个可以跟印刷厂那边合作,尽量达到彩色照片的程度。
礼盒上面高档养生枣这几个字,最好找一个擅长书法的大师题字,然后印上去,最后一点,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那就是在包装礼盒的表面,贴上一层透明的塑料膜,摸上去光滑无比的那种。”
孙向阳干脆将自己的要求全部说了出来。
听着他的要求,纸箱厂这边的人全都有些目瞪口呆,这是生产包装礼盒?
不过林宏贵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扭头看着那位郑技术员说道:“小郑,能做到吗?”
此时,那位郑技术员脸色已经涨红。
“厂长,就算把咱们厂烧了,也根本做不到,而且全部按照他的要求生产,光成本就得多少了?”
“成本的事情不用伱管,你就说,哪里做不到,最多能达到什么程度。”
苏慧晚直接开口说道。
“纸箱的材质,问题不大,无非就是纸浆的纯度不同,印刷厂那边,能不能达到这种彩印效果我就不太清楚了,至于在纸箱表面贴透明塑料膜,我倒是在期刊上见过,国外已经有这种技术,国内好像也引进了,不过咱们厂肯定没法做到,就算砸锅卖铁,也买不起。”
郑技术员干脆说道。
而且在他看来,生产这种包装礼盒,根本就不值当的,几斤枣才多少钱?恐怕连这种纸箱子三分之一都买不到,到时候哪个傻子会买?
先前在生产包装礼盒的时候,他首先考虑的就是成本问题,要不然生产出来卖不出去,有什么用?
纸箱厂的问题终究还是无法解决,或者说只是解了燃眉之急,能应付一两个月,根本不是长久之道。
苏慧晚听完他说的话,然后把目光转向孙向阳。
“如果不贴那什么塑料膜可以吗?”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纸箱的光滑度跟硬度,一定要达到要求,尤其是表面的精美程度,关系到第一印象,更是重中之重,同时,这也是一次宣传咱们的好机会。”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想要达到后世的那种效果,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对此,他也能理解。
没有膜,就没有吧。
“好,那就这样,印刷厂那边回头我去联系,还有找人题字,这个也简单。”
苏慧晚这才松了口气。
同时松气的还有一旁的林宏贵。
虽然他也觉得生产这种纸箱子成本太高,到时候恐怕根本就没人会买,但既然苏慧晚如此要求,他也只能听从。
至于以后,只能以后再说了,先顾好眼前再说,毕竟纸箱厂揭不开锅已经太久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那就这样,还有这个提着的把手,如果不能用白色的软塑料,就用红色的编织绳。”
孙向阳最后看了看桌子上的包装礼盒说道。
“好的,孙同志,你放心,我们纸箱厂就算不吃不睡,也一定生产出你要的那种纸箱子。”
林宏贵一边表决心,一边哭穷。
“行了,回头我会让人把采购原料的钱送来,而且补发三个月的工资。”
苏慧晚见状,摇了摇头说道。
县里有钱吗?
答案是没有的。
这次收购干枣,对那些生产队也是打了白条。
但纸箱厂这边,本就没钱,如果连采购原料的钱都不给,那纸箱厂根本就没法生产。
“向阳,听说你们煤矿最近产量不错?”
从纸箱厂离开,苏慧晚笑眯眯的问道。
县里没钱,但纸箱厂却需要钱,怎么办?
钱从哪来?
此刻,便是露出狐狸尾巴的时候。
她找孙向阳来这边,除了是因为包装礼盒的设计问题,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打土豪。
“还行吧,毕竟那口井刚刚竖好没多久,真正产量如何,下个月才知道。”
孙向阳一副没听懂的样子,认真的说起煤矿的事情。
“这次矿务局对双水湾煤矿援建,可不知道让多少人羡慕,甚至都有人跑到我这里,让矿务局也帮帮忙,我可是顶着很大的压力才把人打发走。”
苏慧晚叹了口气,一脸自己多么不容易,为双水湾背锅的模样。
不得不说,自从当了这个副县以后,苏慧晚明显跟以前有了很大的变化,至少以前,她有什么话都是直接说,而不是拐弯抹角。
“表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只不过煤矿毕竟不是我的,它属于整个双水湾。”
孙向阳无奈的说道,他又怎么可能听不懂对方的潜意思?
“是这样的,我之前问过信用社那边,你们双水湾的账上现在有五十三万多,离着过年还有好几个月,反正你们临时也用不着,先借给纸箱厂那边用用怎么样?”
苏慧晚也不再卖关子,直接说道。
“连我都不知道账上多少钱,表姐你倒是一清二楚。”
孙向阳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苏慧晚的话倒也给他提了一个醒。
县里压根就没什么秘密。
尤其是双水湾这么一大笔钱躺在信用社的账上,恐怕信用社那边早就传开了,自然,县里的领导也都一清二楚。
此刻还不知道多少人眼巴巴的瞅着账上那些钱。
也就是双水湾比较特殊,有前车之鉴,要不然孙向阳敢肯定,这些钱早就被支走了,压根都不需要通知,美曰其名:借用!
你要是不服,大不了给你打个借条,难不成这么大的县,还能赖你一个生产队的账?
“岂止是我知道,这会不知道多少人眼红呢,而且煤矿那边扩建后,接下来几个月产量恐怕会更高吧?还有剪纸画,某种程度上,你们双水湾比县里都有钱了。”
苏慧晚意味深长的说道。
“表姐,你别看账上有钱,可我们双水湾之前为了通电,采购设备,外面还欠着不少钱呢,等还完账,年底还要给社员发钱,根本就不剩什么。”
孙向阳也在卖着惨。
“行了,你们双水湾欠的那些钱,可以先缓缓,到时候我去帮你们说,不过纸箱厂那边的情况也知道,必须要拿出一笔钱来采购纸浆,而且那边欠了大半年的工资,很多工人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先给他们发点工资,这样才有力气干活,就当是我这个副县替纸箱厂跟你们双水湾借的,等这批高档养生枣卖出去,就还给你们。”
苏慧晚直接一锤定音。
不是她霸道,而是她知道,孙向阳刚刚已经同意了。
要不然孙向阳根本不需要解释,直接回绝就是。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一章 借钱的条件!
“表姐,借钱可以,但总不能白借吧?”
孙向阳其实并不排斥借钱给对方,而且这钱也不是为了给某些人发福利,是为了纸箱厂恢复生产,也是为了高档养生枣。
没钱,是万万不行的。
与其等人其他人忍不住伸手,还不如直接痛快的借给苏慧晚。
至少有苏慧晚担保,不会成为烂账。
“你又打什么主意?县里可没有什么给你抵押,至于那点利息,你也看不上才对。”
苏慧晚狐疑的说道。
“我不要抵押,也不要利息,白借给纸箱厂那边,直到纸箱厂那边赚钱以后再还。”
孙向阳微笑着说道。
“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苏慧晚也懒得再去猜,毕竟她跟孙向阳的关系不同一般。
“我要一块招牌,一块县里承认的招牌。”
孙向阳说出自己的打算。
“招牌?什么招牌?”
苏慧晚愣了下,满脸不解的看着孙向阳。
好人好事招牌?
还是先进生产队的招牌?
不过以今年双水湾的表现,就算拿先进生产队荣誉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双水湾不拿,别的生产队哪个有脸拿?
“剪纸画之乡的招牌,双水湾这边,也为县里创汇一段时间了,但一直都没什么大动静,所以我希望县里能够认可双水湾是剪纸画之乡,并且在县里,以及地区的报纸上进行宣传,最好是隆重一点。”
孙向阳说道。
“香江那边需求量变大了?”
苏慧晚眼睛顿时一亮,紧紧盯着孙向阳。
一直以来,县里之所以没有进行大规模宣传,除了之前在双水湾踢到了铁板,闹出灰头土脸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双水湾这边的‘出口’的剪纸画一直不多,属于小打小闹。
再加上双水湾自己不想出名,县里也就假装不知道这回事。
除了当初宣传了一次外,后面更是没有半点消息传出来。
甚至很多当初看到报纸的人,都觉得是假的,夸大其词,毕竟这种事情,以前不要太多,一亩地产万斤小麦都属于正常节奏。
此刻,孙向阳突然要县里宣传,也难怪苏慧晚会产生这样的联想。
“临时还没有。”
孙向阳摇了摇头,虽然黄德发回到香江后一直在努力扩大剪纸画的影响力,但这东西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起来的,而且过年过节才是剪纸画销售的旺季。
“那你好好的要宣传剪纸画干嘛?不怕有人上门打秋风?”
苏慧晚不解的问道。
能够把剪纸画卖到香江,在国内现在还是头一份,而剪纸画这种东西,固然有手艺高低的问题,但不管县里,还是地区那边,想要找出一些剪纸画厉害的人,实在太容易了。
当初县里为什么急匆匆的想要摘桃子?
不就是因为这种剪纸画太容易‘复制’了吗?
都不用什么投入,一把剪刀,买点红纸就可以了。
所以,这剪纸画重要的不是剪出来,而是销售的渠道。
“我听说要恢复职称评定了,而剪纸画,也是一门正儿八经的艺术,可以归咎到工艺美术行业,跟制作陶瓷的那些手艺人,都是可以进行评职称的。
双水湾既然有这个优势,我打算借这次机会,先把剪纸画之乡的名头抢占了,顺便弄几个职称,让剪纸画真正走上正轨。
这样一来,等后面剪纸画扩大规模,双水湾就能牢牢霸占这個名誉,这可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相当于品牌。”
孙向阳不紧不慢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你这野心够大的啊。”
苏慧晚瞪着孙向阳说道。
职称什么的,她因为没关注,所以并不知情,不过她倒是没有怀疑孙向阳的话,毕竟孙向阳消息来源渠道不会比她差。
既然孙向阳说了要恢复,那肯定有这么回事,无非就是早晚的事情,如果提前争取的话,说不定还真的可以。
但相比职称,她更在意孙向阳说的剪纸画之乡。
以前,孙向阳也说过这个打算,但却始终没什么动作,现在竟然主动要求,明显是因为某些变化所导致,简而言之就是时机到了。
“我这也是没办法的选择,双水湾终究小了点,剪纸画的规模也不可能做大。”
孙向阳摇摇头说道。
可惜香江那边现在能够消化的剪纸画数量实在有限,要不然,他倒是想把动静闹的更大一些,直接登报纸,整个俞林地区收购剪纸画。
到时候双水湾的收入,将是几十倍,上百倍的暴涨。
相比瓷器这些日常能够用到的东西,剪纸画的市场规模,无疑还是太小了。
哪怕到了后世,又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又是出口多个国家,但年销售额加起来,甚至连瓷器的零头的零头都比不上。
很多人或多或少会买点瓷器之类的,毕竟吃饭的盘子碗这些,也是属于瓷器,属于必不可少的日常用品。
哪怕对联这些东西,过年也会家家户户张贴。
但剪纸画,国内的人又有多少人会购买?
就算有人喜欢,谁家没把剪刀?
直接买张红纸,自己剪点就行了,还不用花钱。
所以,剪纸画在国内的销售,孙向阳从未指望过。
香江,东南亚一带的华人,这些人才是剪纸画的潜在购买人群。
并且将剪纸画制作成精美的册子,才是最佳销售方式。
既然利益方面,无法赚取太多,就只能从名声,从一些实际上的东西来补偿了。
“行,回头我就帮你联系报社,到时候让人去双水湾找你。”
苏慧晚痛快的应下。
就算不提她眼下的身份,光是以前当记者时候的人脉,帮双水湾宣传一下剪纸画,对她来说都是轻而易举。
至于那剪纸画之乡,更是县里一句话的事情,制作个招牌送到双水湾,又能值几个钱?
相比从双水湾借来的这笔钱,实在不算什么,县里也更不会有人反对。
“那好,明天我让会计来县里,取个整吧,五十万,剩下那点钱,留着应应急。”
孙向阳最后说道。
五十万,虽然对双水湾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了,更何况双水湾还有不少外债,但以双水湾如今的情况,拿出这五十万其实并不伤筋动骨。
因为有矿务局那边打招呼,炼焦厂那边,现在每个月都会跟双水湾结算一次账,这在别的生产队,或者别的煤矿,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正常情况下,像金家沟的煤矿,平时都是打白条,一年结一次账,甚至为了结账都不知道要打多少口水仗,想要全部要回来,根本不可能,一年压一年才是正常。
双水湾煤矿能有这种待遇,在当下都有些不可思议。
像后来那种某形状的债务,全部都是这种打白条慢慢遗留下来的问题。
一些厂领导在位的时候都不结清,伱还指望下一任厂领导来结算?
想什么好事呢。
所以这次,双水湾承了人家不小的人情。
这种事情,以苏家的能力不是做不到,但容易落人口实。
但孙家来做这种事情,任凭谁也说不出个不是来。
虽说孙向阳帮其治病的事情一直瞒着,却瞒不过一些真正的有心人。
而对那些人来说,一个小小的煤矿,还是在政策之下的扶持,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对于别的小煤矿来说,也就只有羡慕嫉妒的份。
只要挖掘采购指标一天没放开,没允许随意买卖,想要赚大钱,就不可能。
后世那些煤老板完全就是赶上了好的时候,可在那之前,日子并不好过。
也就只有那些大煤矿,有关系,有资源,才能活的舒服。
双水湾的煤矿,受限于规模,能做到眼下这种程度实属不易。
至于说以后如何,那也终究是以后的事情。
在孙向阳的规划中,煤矿只是给双水湾提供启动资金,积累最开始的资本,等研究所那边出了成果以后,才是真正腾飞的时候。
对此,孙向阳现在所能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时机,苦练内功。
直至一飞冲天。
跟苏慧晚分别后,孙向阳便回到双水湾,然后找到老支书还有沙宏成,将苏慧晚借钱的事情说了一下。
老支书甚至都没什么犹豫,直接大手一挥:借!
现在的他,的确有底气说这个话。
尤其是煤矿扩建后,产量还会翻着番往上涨,等下个月,炼焦厂那边又会给结算钱。
在老支书看来,双水湾根本‘不缺钱’。
而苏慧晚也不仅仅是孙向阳的表姐,更是双水湾的靠山,关于这点,老支书看的很是明白。
就连沙宏成也难得没有唱反调。
虽说他在地区那边也有关系,但终究隔着一层,县官不如现管。
他的那层关系,在县里远不如苏慧晚来的更有用。
同时,孙向阳也说了准备打造剪纸画之乡的事情,县里接下来要让报社的人来采访,拍照,然后登报,甚至县里还要送来剪纸画之乡的牌匾。
听到这个消息后,老支书顿时激动起来。
这是什么?
这是荣誉!
是双水湾的荣誉,也是他孙玉德的荣誉。
在他的带领下,双水湾终于走出公社,甚至走出县里。
这也将是他支书生涯中,不可磨灭的一笔,必须要写在村志里面,供后代子孙瞻仰。
而借钱的事情,更是被他忘到了脑后,让孙向阳自己去通知孙庆余会计就行,他准备好好改造一下剪纸画小组的工作环境。
别到时候报社的人来一看,都挤在几间小屋子里,那像什么话?
实际上,在村支部搬迁到新的大队办公室以后,原来的办公室便成了剪纸画小组的驻地,而这边也算比较宽敞,几间办公室虽然没有打通,但也远比普通窑洞宽敞的多。
不过因为时间久的缘故,要想里面多好,显然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尤其是这次跟周围几个生产队‘交易’之后,那边也派了人过来剪纸,一直居住在这边,导致那几间办公室已经有些窄。
搬迁,先不说没有那么大的地方,但是完全可以捯饬捯饬,让建筑队全部上马,弄的宽敞点,干净点。
到时候再把剪纸画之乡的牌匾一挂。
齐活。
老支书兴冲冲的离去,沙宏成也急忙跟上,这种好事,他怎么能让老支书一个人出风头。
毕竟,他现在也是双水湾的支书,只不过是属于第二生产大队的支书罢了。
用他的话说,现在他就是双水湾的一份子。
孙向阳见状也没有管,他相信在那报社的人到来之前,老支书肯定都会把一切安排妥当,在这方面,老支书可从未让他失望过。
随后,孙向阳又来到大队办公室,如今也就是孙庆余,领着两个人,天天驻扎在这边。
不过自从孙建刚去上学以后,他的工作明显也增加了不少,煤矿那边的会计工作,现在全部由他兼着。
虽然比以前忙碌的多的多,但他却甘之如饴。
“向阳来了,快坐。”
孙庆余见到孙向阳到来,立即起身,亲手帮孙向阳泡上一杯茶,看着孙向阳的目光要多顺眼就有多顺眼。
自从儿子去读大学以后,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那可是大学啊。
就算只是旁听生,借读,没有毕业证,那又怎么了?
大学里的猫,都跟家里的猫不是一个品种。
等他儿子读完大学回来,自然也会不一样。
甚至在他看来,儿子以后完全可以接他的班,任凭谁也说不出一个不是来。
因为他儿子上过大学,光这一点,他就有信心让所有人闭嘴。
“最近建刚写信回来没有?”
孙向阳知道对方喜欢听什么,干脆说道。
“没,那个兔崽子,出去后就跟撒了欢一样,除了刚开始写了一封信回来,这俩月都没动静。”
孙庆余虽然嘴上在埋怨,但脸上却挂着欣慰。
毕竟当初那封信,孙建刚将自己到学校后的所见所闻,都说了个遍,并且已经在那边彻底安顿下来,虽说是旁听生,但他在那边并未受到什么歧视。
唯一的问题就是基础太差,需要更加努力才能跟上。
回信中,孙庆余自然也再三交代,让他在那边安心学习,不要辜负孙向阳对他的期望,至于家里,一切有他,让儿子不用担心。
“要不改天抽个空,余叔带着婶子,还有建刚媳妇去看看他。”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不用了吧?这不是给他添麻烦吗?”
孙庆余明显有些意动,说的话言不由衷。
“这有什么麻烦的,学校那边都有接待处,专门接待家长,再说了,去看看儿子很正常,顺便看看建刚在那边到底怎么样,这样也能放心。”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二章 卖的是人情世故~
~
“那我真的去看看?”
孙庆余听完孙向阳的话,搓着手,满脸不好意思,却又明显意动的说道。
还别说,他之前除了抱怨儿子不写信回来,还真没想过亲自去看看。
农村固有的思想,束缚住了他的双脚。
“去吧,一家人都去瞧瞧,大队报销。”
孙向阳笑了笑说道。
“不用,我去看儿子,又不是出差,怎么能让大队报销,我自己掏钱。”
否则到时候真的成了烂账,这个窟窿怎么补?
到时候别人不会埋怨孙向阳跟老支书,只会把矛头对准孙庆余,谁让他是双水湾的会计,是管钱的?
送点心?
哪有送只有友谊商店才会售卖,并且专门卖给外宾的高档养生枣有面子?
这玩意,凸显的就是高档,养生,这两个词。
毕竟社员们的钱基本都是年底才发,所以那些钱,很大一部分属于双水湾全体社员,再就是还欠着不少外债。
他跟孙恩光在煤矿上班,拿的是煤矿的平均工分。
“没必要,别的生产队是没钱,所以只能等到年底发,咱们的情况是钱太多了,放在账上肯定有人惦记,直接发给大家,让大家高兴一下,干活也更有动力。”
这个价格也是他跟苏慧晚商量出来的。
“这的确是个问题。”
孙庆余痛快的说道。
孙庆余忍不住说道。
“余叔,这可不是一般的枣,而是高档养生枣,也不是给咱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或者工人吃的,而是用来送礼,甚至是卖给那些外宾,到时候,这些高档养生枣只会在友谊商店售卖,供销社没有,甚至卖的也不是枣,而是面子。”
“友谊商店那种地方普通人也进不去吧?那他们怎么买?”
如果真的需要走关系,别说花十来块钱,就算翻一倍,他也愿意。
“对,初步定价两块钱一斤,不过因为是包装礼盒,一买必须是一盒,也就是五斤,十块钱,以后可能还要提价。”
这个时候,去找分配工作的科长,主任,甚至是厂长走动一番,总不能空着手去吧?那到时候拿什么礼物?
供销社能买到的茅台?肉罐头?桃酥?还是白糖?
那些人缺这个吗?
可这个时候,如果友谊商店正在卖一款包装很好看,一看就让人喜欢,觉得有档子,有面子的高档养生枣礼盒,虽然要花十块钱,那些人舍得吗?
而且越是市面上买不到,这种面子就越大。”
孙庆余立即给出了一个精准的数字。
孙向阳再度添了一把火。
“这是盯上咱们的钱了啊,其实我上次去信用社的时候,那个王主任就有点殷勤的过分,苏县这次借走也算是好事,就怕以后还会有人源源不断的想要借咱们的钱。”
孙庆余大有一种,你别觉得我傻的模样,这么贵的枣,除了傻子谁会买?
这不是坑人吗?
有她盯着,别人再想打主意,必须得好好掂量掂量。
孙庆余也不傻,听到孙向阳的解释,隐隐有些明白过来。
这次是苏慧晚,但以后呢?
“要不去地区的信用社开个账号?”
只要看看后世那些老年人家里囤积的各种养生品就知道这些钱到底有多好赚了。
“你觉得县里的高档养生枣能卖多少钱一斤?”
到时候只要跟炼焦厂那边说好就行。
孙庆余忍不住说道。
说完后,孙庆余又好奇的问道:“你听谁说的?前不久炼焦厂那边刚入了账,除了大队长来问了一句,我也没往外说。”
孙向阳对此倒是信心十足。
因为随着孙向阳这一番话说下来,哪怕他知道这些枣是怎么回事,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动了。
孙庆余往高了说,毕竟连那伊拉克蜜枣才三毛钱,乡下种的普通枣,还能比那枣贵?
“少了,这种高档养生枣,五斤一盒,初步定价十块,折算下来,两块钱一斤。”
有了这次‘教训’,以后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账上放太多钱。
孙向阳神秘一笑。
那些生产队,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是年底结算?
“向阳,这钱要不别借了,苏副县那边我去说。”
孙向阳笑了笑问道。
前不久,苏慧晚直接给所有生产队下了通知,要收枣,所以对此他并不意外。
以他脑海中各种销售经验,到时候随便找点人炒作一番,都能卖爆。
就算卖三毛钱一斤,五十万能买八十吨。
全县所有的枣都收来,才多少?
“直接发?这还没到过年呢。”
像生产小队的队长,这些人拿是生产小队的平均工分。
不过因为平均的缘故,肯定比不得一些拿最多的社员,属于中游。
所以,只要打出这种招牌,还是很有影响力的,也能取信于人。
孙庆余不解的问道。
“没用,都是信用社,这边真想知道,就算你去省里开账号都没用,实在不行,等再下来钱,把账先还了,然后直接发给大家。”
这次的高档养生枣,就是走的这种路子。
孙庆余有些忧心的说道。
在他看来,这笔买卖铁定裤子都赔干净,也就别提什么还钱了。
这时,孙庆余才忍不住问道。
孙向阳点点头。
是继续拿十个工分,还是多拿,凭什么多拿?
当时,大家还纠结过一阵,主要是他们的工作,想要多劳多得,也不好评定,这里面的线如何划分?
按照老支书的想法,他们这些人继续拿十个工分就行。
也就担心太过出格,要不然他都想在高档养生枣下面,打上一个印章:内供,或者特供。
“三毛?”
至于老支书,大队长,会计,妇女主任,这些人,拿的却是整个双水湾的平均工分。
其实,他原本不需要跟对方解释这么多,老支书那边甚至连问都没问便直接答应。
至于别人,就不需要解释这么多了。
在煤矿改革以后,整个双水湾的社员,只要肯干活,按照多劳多得的原则,基本都能拿二三十个工分。
孙庆余苦着脸说道。
他记得去年赶集的时候,有人卖鲜枣,八分钱一斤,就算晒干了,顶天两毛钱一斤。
这些钱,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孙向阳直接剖析开,讲给孙庆余听。
不过孙向阳却否决了老支书的提议,最后想了個折中的办法。
孙庆余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再次感觉到,人跟人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而县里那些眼巴巴惦记着双水湾账上钱的人,在看到双水湾把钱借给纸箱厂,或者说借给苏慧晚以后,也不敢再说什么。
“两块钱一斤枣?”
孙向阳点点头。
这钱只要月月发下来,账上的钱至少没那么显眼了。
所以,孙向阳这次卖的压根就不是枣,而是人情世故,是面子。
毕竟生产队虽然有一些枣树,但其实并不多,等熟了以后,大家摘点分分,解个馋什么的。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老支书那么一心只为双水湾。
恐怕还不如二锅头好喝。
“我听人说,咱们在信用社的账上,还有五十三万多?”
“友谊商店?面子?”
“咱们有多少钱,县里知道的一清二楚,先前苏县跟我说,要借点钱用用,我已经答应了,老支书那边也知道。”
如今市面上的商品还是比较有良心的,取的名字,也都比较简单,也没人敢把高档这两个字堂而皇之的打出来。
说白了,这些人买的并不是酒,而是面子。
“多找几个统计员,把工分统计出来,然后先定个差不多的日值,按照这个日值发,等年底的时候,再算总账,日值高了,就割出来,少了就补上,至于那些种地的社员,也都先按照一个标准发,年底再一起统计。”
别人借钱,他或许会舍不得,但苏慧晚那是别人吗?
“这样也好,苏县这次要借多少钱?什么时候要?”
孙向阳说道。
“对。”
“对了,你过来找我有事?”
“对,五十三万七千六百三十八块七毛四分。”
“明天我就去找苏副县,把钱转过去。”
但就是有人去买,愿意去当这个冤大头。
所以,孙庆余说自己有钱,并不是夸张。
如此一来,当干部的想要多拿工分,就得督促手下多干活,社员们赚的越多,这些干部拿的也越多。
再不行也可以想办法购买一些黄金,不管怎么说,都会升值,比起单纯把钱放在账上,或者藏在保险柜里,可要合算太多。
孙向阳言归正传。
孙庆余最终还是没绷住。
“对,物以稀为贵,打个比方,现在知青回城,城里一些父母打算下岗,让儿子顶替自己的名额,但具体做什么工作,可不是他们能决定的。
孙向阳说道。
“行,听你的,就是一个月一发,我自己肯定忙不过来。”
孙向阳说道。
“这主意是你想出来的?”
你买不到,我能买到,岂不是说明我比伱厉害?
都觉得这个价格太高了,不现实,根本不会有人买。
更何况,孙向阳已经决定,今后双水湾的账上,尽量不放钱,有钱就立即提出来,如果有人问,就是给社员发工资。
更何况,孙向阳跟老支书都已经同意,他这个会计,还能反对不成?
“五十万,你明天去趟县里,找苏副县,这钱实际上是借给纸箱厂的,给高档养生枣做包装用,等回头卖了枣,再还钱。”
至于是枣,还是别的,压根就不重要。
送酒?
相比县里,地区就没有那么显眼了。
“这个世界上,有需求就有供应,普通人买不到,但一些有点身份背景的人,却又没工作的人,却能买到,他们去友谊商店,花十块钱买来礼盒,再加两块钱卖给那些有需求,但进不了友谊商店的人,双方不就一拍即合?”
不找他找谁?
所以,孙向阳才把事情说清楚。
“嗯,那这件事情就麻烦余叔了。”
很多时候,越是买不到,反而越能激起人们购买的欲望。
甚至可以借发工资的名义,多取出一些来,弄个大保险柜,存起来。
只是,他也不觉得这些枣能卖什么钱。
“高档养生枣?就是咱们乡下种的那种吧?那玩意得卖多少才能赚够五十万?”
哪怕孙庆余,也不会一有钱立马就还账,怎么也得拖一拖。
五十万很多,但随着煤矿产量暴涨,以及炼焦厂那边每个月结算一次,再加上剪纸画的收入,双水湾账上的钱只会越来越多。
供销社里有种伊拉克蜜枣,特别甜,也才卖三毛钱一斤。
孙向阳说道。
关于账上有多少钱,某种程度上是需要保密的,不能弄的双水湾人尽皆知,要不然这么多钱,实在太容易让人眼红了,也容易生事。
毕竟正常情况下,孙向阳很少跑来找他。
孙向阳说道。
这次,孙庆余再也没有废话。
甚至好比后世某款好几万的酒,结果爆出来成本才几十块一样,这玩意真的好喝吗?
光这两个字,就能把高档养生枣的身价再翻个一倍。
这个分配方式提出来以后,立即得到全体一致认可,都觉得方法不错。
今后苏慧晚,也会成为双水湾的挡箭牌。
孙庆余想了想说道。
别看现在很多人都吃不饱饭,但有钱人已经开始多了起来,甚至往后,求人办事的只会更多。
但双水湾的干部,包括孙庆余,也包括老支书,大队长这些人,就有些不好算了。
孙向阳干脆说道。
毕竟干部也是人,也得吃饭,看着大家每天拿二三十个工分,自己仍旧每天拿十个工分,任谁的心里都会不平衡。
跟自家人没什么两样。
既然生意稳赚不赔,又有苏慧晚担保,自然不用担心纸箱厂那边还不上钱。
但在孙向阳看来,孙庆余作为双水湾的会计,必须要知道这些钱借给谁,怎么借,对方能不能还的上。
孙庆余拍着口袋说道。
现在的面粉才多少钱一斤?
肉才多少钱?
一点乡下种的枣,就算晒干了,凭什么能卖两块钱一斤?
实际上,孙庆余此刻的模样跟当初苏慧晚差不多。
倒是在双水湾成立一个供销社,必须要抓紧提上日程了。
等社员们发了工资,肯定要有个渠道花出去。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三章 钱被偷了
这天一大早,孙向阳正在门口监督着孙跳跳跟嘟嘟站桩,而他自己,也没有偷懒,只是到了他如今的境界,坐卧行走,都是一种站桩,不再拘泥于形式。
好指点完两个小家伙,就见到孙庆余跌跌撞撞的朝他这边跑来。
“向阳,出大事了。”
还不等靠近,孙庆余那颤抖,慌乱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行了,你们两个先回家。”
孙向阳先是将两个小家伙打发走,然后才迎了上去。
“余叔,别着急,慢点说。”
“钱,钱没了。”
孙庆余却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脸色更是苍白的厉害。
“钱?”
“对,就是我前天从信用社支回来的钱,全没了。”
大前天,孙向阳跟孙庆余说完苏慧晚借钱的事情后,第二天他就去了县里,把五十万转到了纸箱厂的账上,剩下的三万多他也没有留着,全部提了出来。
给双水湾所有人发工资还不着急,毕竟三万多也远远不够,他打算把这些钱放在大队应急,万一谁家有个急事,可以先预支一点。
虽然当初孙向阳说过,弄個保险箱,但因为没来得及,再加上钱不算多,也就还没弄,只是被他锁在办公室的抽屉里。
如今双水湾的治安,可以说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之前他也在办公室放过钱,但也就几千块,所以这次也没当回事,觉得不会有问题。
谁承想,今天一大早,他去办公室的时候,就发现门被撬了,当时他脑袋就嗡的一声,手脚开始发软,等坚持着进了办公室,那同样被撬开的抽屉,就那么敞开着,里面被压在最下面盒子里的钱却已经不翼而飞。
三万七千多,再加上之前的几千块,足足四万块钱,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那一刻,孙庆余万念俱灰,甚至都有一死了之的念头。
“余叔,你先别急,钱丢了,咱们再找回来就是,你先稍等我一下。”
孙向阳说完,便扭头回到屋里,让孙跳跳回家把老支书,还有大队长叫到办公室,就说有急事。
吩咐完后,又对着陈书婷跟张桂花简单说了两句,就出来,然后跟孙庆余来到办公室。
此刻,大队办公室的门仍旧敞开着,门口,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瘫坐在那里,除此之外,并没有别人。
这个汉子名叫孙恩志,跟孙恩光是一辈人,早些年婆姨死了,也没给他留下什么一儿半女的,所以至今单着,性格也比较沉闷,人老实,但因为身体的缘故,不能干重活,所以就给了他一个仓库保管员的工作,平时负责管着仓库,那些生产队需要什么工具,就登个记之类的。
所以他平时也都会住在仓库旁边的小窑洞里,顺便看门。
也就是说,大队办公室这边,是有人看着的。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孙庆余把钱锁在办公室抽屉里,也没有太多担心。
他今天之所以来的这么早,主要是想把手里的活赶一赶,然后带着家人去看孙建刚,却没料到发生了这种事情。
作为生产大队的会计,就算队里有钱,也是不能带回家的。
毕竟,在大队办公室丢了,作为会计虽然也有一定的责任,但不会是主责。
可要是带回家,不小心弄丢了,那可全都是会计的责任。
以前,双水湾穷的厉害,压根就没啥钱,也就不怕被偷,被惦记。
至于这次,则是大意了,或者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要知道,除了孙恩志住在这边外,双水湾晚上也是有民兵巡逻队的,而且煤矿那边,三班倒的缘故,即便半夜十二点,也会有人往来。
谁又能想到,在这种情况下,竟然有人胆大包天的到大队办公室偷钱。
而且选择的时机,恰好是孙庆余刚刚从信用社把钱取回来。
那会孙庆余发现钱没了,第一时间就把孙恩志给喊了起来,只是对方的表现比他更不堪,谁让是在他看守下,钱丢了的?
不得已,还是孙庆余跑去找的孙向阳。
“向阳队长,不是我,我没偷钱,我真的没偷。”
不等孙向阳开口,孙恩志便痛哭流涕的喊道。
听到他的话,孙向阳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的孙庆余。
“赶紧给我起来,谁说是你偷的了?”
孙庆余这会也稍稍镇定下来,恨恨的说道。
他那会叫醒对方的时候,还能闻到窑洞里隐隐散发出的酒气,也就是说,对方昨晚喝大了。
就算有什么动静,也听不着。
要说不生气,那肯定是假的,但事已至此,关键还是怎么把钱追回来。
在孙庆余看来,也唯有孙向阳有这个能力。
“恩志叔,昨晚你几点睡的?夜里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孙向阳则问道。
“他能听到个屁,昨晚一准又是喝多了。”
孙庆余率先说道。
而孙恩志则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孙向阳见状,也知道从对方嘴里问不出什么来,只能把目光落在办公室的门上。
门锁是那种很简单的,左边有个鼻子,右边开孔的铁叶片扣上,然后再挂了一把锁,这种锁,别说是大人,就算小孩子都能撞开。
防君子,不防小人。
不过半夜里肯定不能踹门,所以此刻,另一侧的叶片,连同锁,全部挂在另一边,被用什么坚硬的东西,生生给撬开。
能够用这种办法,可见对方不是什么惯偷,要不然不至于连一把普通的锁都无法打开。
屋里的地面虽然是泥土,但早就被压的结结实实,又扫的很干净,所以地上根本看不出什么脚印,就算有,之前孙庆余也已经进去过,早就给弄乱了。
以如今的技术,也没法提取什么脚印,或者指纹之类的,更别说比对了。
相比而言,孙向阳更倾向于‘内贼’。
也就是说,偷钱的很可能是双水湾的人,而且还知道孙庆余刚从信用社取了不少钱回来,更知道钱藏在哪个抽屉里。
因为办公桌一共有两个上锁的抽屉,但被撬开的那个,恰好是藏着钱的抽屉。
如果是不知情的人,又怎么可能找的这么精准?
并且,对方应该知道孙恩志喜欢喝酒的习惯,所以明知道这边晚上有人住在这边值班,仍旧敢来偷钱,就是不怕吵醒孙恩志。
知道了是内贼,在孙向阳看来,把钱找回来基本就稳了。
不是惯犯,说明心理素质一般。
只要把双水湾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孙向阳相信,在他的观察下,但凡对方有一丝心虚,不对劲的地方,都能被他看出来,还怕审不出来?
“余叔,你从信用社取钱回来,都有谁知道?”
孙向阳直接问道。
“前天是庆武陪我去的县里,不过他肯定没问题,回来的时候倒是碰到了一些人,但也没人知道我是去取钱了,对了,昨天上午孙恩发他爹来找我支了一百块钱,说是给儿子赔礼道歉用的。
我知道了,肯定是孙恩发,他先前在煤矿那边讹诈别人,被开除后,心怀怨恨,从他爹口中知道我这边有钱,所以晚上就偷着来把钱给偷走了。”
孙庆余感觉自己已经找到了真相。
“孙恩发吗?这个不着急,一会去他家问问。”
孙向阳皱着眉头说道。
孙恩发他爹刚刚来支了钱,当天晚上办公室的钱就被偷了,实在太过凑巧了一些。
正常来说,只要对方不是傻子,就不应该这么急迫,否则嫌疑实在太大,很容易被找上门。
孙向阳也跟孙恩发打过几次交道,对方人品不去说,但也不是那种愚蠢的性格。
当然,也不能排除他因为被开除,失去了理智,只能说是有嫌疑。
就在这个时候,老支书,大队长,甚至还有沙宏成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向阳,大清早的出什么事了?”
老支书快步走来。
之前孙向阳让孙跳跳回家叫老支书等人来办公室,并未说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这大清早的,又是孙向阳的吩咐,老支书等人哪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仍旧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昨晚办公室的门被人撬了,余叔刚取回来的钱也都被偷了。”
孙向阳直接说道。
“被偷了?查,就算把双水湾翻过来,也要给我查清楚,我倒要看看哪个心眼歪的王八蛋敢偷大队的钱。”
老支书闻言,二话不说就要查双水湾的人。
甚至笃定,偷钱的人就在双水湾。
“钱被偷了?多少?”
沙宏成紧随其后问道。
“加起来差不多四万吧。”
孙向阳说道。
“四万?艹他奶奶的,等查出来老子非得毙了他。”
沙宏成同样勃然大怒。
这可是四万啊,不是四千,不是四百,而是整整四万块。
不查清楚,他觉都睡不着。
“孙恩志,你晚上在这边值班,就没听到有什么动静?”
大队长孙恩国查看了一下被撬开的门锁,脸色阴沉的看着仍旧瘫坐在那里的孙恩志问道。
撬锁可不是用东西开锁,要说没点声音,肯定是不可能的。
而锁鼻子都撬变形了,可见用的力道。
尤其是这边的门锁都是刚打造的,正崭新着,花费的力气也就更大。
不过这次,孙庆余却没说什么。
反倒是孙恩志自己老老实实的交代出来。
“我,我昨晚喝多了,没听着。”
“混蛋,让你在这边是照顾伱,也是为了看门,你晚上喝多了?”
老支书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一脚踹了过去,孙恩志身子一软,差点把老支书闪个踉跄,幸好孙向阳及时上前将他扶住。
不过老支书仍旧愤怒难消。
“这次钱要是找不回来,你就给我去住一辈子牛棚。”
听闻这话,孙恩志却没什么反应,似乎是觉得,自己看丢了钱,去住一辈子牛棚也是应该的。
“您老先消消火,钱也飞不到哪去,只要还在双水湾,肯定能找到。”
孙向阳不得不开口劝说。
这会,也就是他说话还管点用。
“向阳,你本事大,这次你来查,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不行就让庆武队长把民兵队都拉出来,把家伙端上,我还就不信了,有谁不怕死。”
孙恩国大声的说道。
双水湾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这个大队长脸上同样没光。
同时,心中也是恨急。
鼠目寸光的家伙,双水湾现在的日子多好?
别的生产队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只要老老实实的干活,还怕挣不到钱,过不上好日子?
竟然跑大队来偷钱,难道他就不知道,一旦被抓住,这辈子彻底完了?
不是鼠目寸光又是什么?
不过孙恩国虽然生气,但仍旧没想着要把事情闹大,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传出去丢人的也是双水湾,所以他压根就没提什么去县里把公安叫来,而是选择把事情交给孙向阳。
“对,让孙庆武带人抄家伙,他那民兵队晚上巡逻,这么大个贼都没瞧见,我看他这个民兵队长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老支书也随即说道。
“抄家伙就不用了,还没到那个程度。”
孙向阳赶忙制止。
双水湾有民兵队,之前的沙坪坝同样有民兵队,而这个时候的民兵队可都是有家伙什的,按照规定,每年等秋收忙完以后,民兵队必须要真枪实弹的训练。
所以那仓库里锁着的家伙,一旦拿出来,武装三五十人肯定没问题,火力不是一般的凶猛。
真要抄家伙,很容易吓到人。
到时候害怕的人越多,反而会影响孙向阳寻找偷钱的人。
“向阳,依我看,咱们还是先去孙恩发家找他,如果是他,那正好,如果不是,再召开全体大会,把人都召集起来,一个个问话。”
孙庆余忍不住说道。
这钱越早找回来,同时,闹出来的动静越小越好。
至于最后怎么处置对方,那就另说了,现在找回钱来最重要。
“孙恩发?他那个混蛋偷的?”
孙恩国立即问道。
“还不能肯定,余叔说昨天白天孙恩发他爹来支过钱,或许被孙恩发知道了也说不定,不过总得先问问再说,不能冤枉人。”
孙向阳解释道。
“甭说这么多,现在就去,我跟你一块去。”
孙恩国大手一挥,毫无顾忌的说道。
“好。”
孙向阳点点头,然后让老支书等人在这边稍等,接着他跟孙恩国直奔孙恩发家。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四章 审讯进行时!
一大早起来,孙恩发面对着婆姨的冷脸,父母的数落,气也是不打一处来。
他现在恨极了背叛他的孙乐成,也恨孙恩光不念亲情,更恨包括孙向阳,老支书在内的所有人。
他不就是讹诈了陈海军二十块钱,用得着兴师动众的把他开除吗?
甚至不但把他给开除了,那几个同伴也遭受连累,对方的父母,婆姨,更是没少来他家闹事,曾经的友情,也彻底被撕裂,变成仇人。
他爹甚至赔了人家不少钱,才算是勉强揭过去。
可以说,现在孙恩发在双水湾,不说是过街老鼠也差不多,没多少人对他有好脸色。
外面,家里。
让孙恩发恨不能逃离这里,直至在外面闯出一番天地再回来,闪瞎双水湾这群人的狗眼。
想法虽好,但他却没勇气离家。
没有双水湾开的介绍信,他甚至连旅馆,招待所都没法住。
那么多城里人都排着队找工作,谁又会用他?
跑出去,只会活活饿死。
所以他的冲天之志,也就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
哪怕被打发去了砖窑,干最苦最累的活,但最起码能有口饭吃,有个落脚睡觉的地方。
孙恩发安慰自己,要忍!
“大队长,队,队长。”
刚刚念叨了几句忍字诀,孙恩发就见到孙恩国跟孙向阳一起踏入他家。
“孙恩发,昨晚是不是你?”
孙恩国率先发问。
“什么?”
孙恩发还没想明白两人的来意,就听到孙恩国的问话,顿时一脸懵。
“孙恩发,昨晚你在哪?”
还是孙向阳问的更具体一些。
而这时,孙恩发的父母,还有婆姨也都听到声音,纷纷从屋里出来,紧张的看着两人。
大清早的,孙恩国这个大队长,还有孙向阳跑到家里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谁不害怕?
“在,在家。”
孙恩发害怕的更厉害,声音都开始打颤。
“在家?谁能帮你作证?”
孙向阳问道。
“队长,我昨晚真的在家,哪都没去,我婆姨知道。”
孙恩发赶忙解释道。
“向阳队长,他昨晚真的在家,喝了点酒,早早就睡了,连家里的活都没干。”
孙恩发的婆姨紧张的说道。
“向阳队长,是不是出啥事了?这个畜生又惹祸了?”
孙恩发的父亲这时也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
“昨晚大队办公室的门被人撬了,丢了四万块钱。”
孙向阳从进来后,目光就一直落在孙恩发的身上,对方虽然害怕,紧张,但唯独没有那种被找上门的慌乱。
此刻,当他说出丢钱以后,孙恩发的眼睛更是顿时瞪大,脸上的害怕更厉害了,但依旧没有惊慌失措。
“什么?丢了四万块钱?”
孙恩发的父亲声音陡然拔高,然后身体都开始抖了起来,惊恐的指着儿子。
“是不是你这個兔崽子偷的?”
“我没偷,我昨晚在家哪都没去。”
孙恩发赶忙为自己辩解着。
“你要是没偷,大队长跟向阳队长会找到家门上来?我,我今天非得打死你,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孙恩发的父亲显然是更相信外人。
“我真没偷,小翠,你快跟他们说,我昨晚在家,哪都没去。”
孙恩发看着自家婆姨,满脸祈求的说道。
“队长,我家男人昨晚喝了点酒,跟他爹吵了一架就睡了,真的没有出去。”
孙恩发的婆姨也顾不上埋怨丈夫,开口解释着。
“伱能肯定?万一他等你半夜睡着了,再偷偷起来溜出去呢?”
这次,不等孙向阳说话,孙恩国便质问道。
“不会的,我睡觉浅,他翻个身我都能听到。”
孙恩发婆姨立即说道。
这下,孙恩国没再说什么,只是把目光看向孙向阳。
“不是孙恩发。”
孙向阳肯定的摇了摇头。
孙恩发,还有他家里人的反应,表现,都没有撒谎的迹象。
以他现在的感知能力,这么近距离下,对方有没有撒谎根本瞒不过他,他的感知,比起任何测谎仪都有用。
也就是说,那些钱真不是孙恩发偷的,也跟他家人都没关系。
一直紧张害怕的孙恩发听到孙向阳的话,再也坚持不住,一屁股蹲在地上,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后怕,还是庆幸,亦或是‘沉冤昭雪’的喜悦。
而孙恩发的家人,也齐齐松了口气。
如果孙恩国跟孙向阳笃定了是孙恩发偷的,恐怕不是,也会是。
毕竟孙恩发有这样做的动机。
好在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
“行了,都这么大的人了,连这么点事情都经不住,当初讹诈别人的胆子呢?”
孙恩国看着坐在地上,裤裆都湿透的孙恩发,冷着脸说道。
他跟孙恩发,同样是没出五服的堂兄弟。
“叔,这次事情跟恩发没关系,他也算得到教训了,以后你少骂他几句,让他在砖窑那边好好改造,犯了错没事,只要改正了就行。”
孙恩国又看着孙恩发的父亲说道。
“你放心,我保证看着他,以后他在砖窑那边偷懒,不干人事,我先打断他的腿。”
孙恩发的父亲点点头说道。
“那先这样,我们还得继续找偷钱的混蛋。”
孙恩国说完,便跟孙向阳快步离开。
直至两人离去很久,孙恩发才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
“瞧你这熊样,人家来问两句话就能把你吓尿。”
孙恩发的父亲看着他说道。
“你不害怕刚刚你哆嗦什么?”
孙恩发没好气的瞪了自家父亲一眼。
这次害怕的,又何止他们两个?
“幸好向阳队长火眼金睛,看出不是你偷的。”
孙恩发父亲沉默了几秒,最终叹了口气说道。
孙向阳一句不是,孙恩国立马歇火,都不带犹豫的。
似乎,孙向阳说不是孙恩发偷的,那就一定不是。
但反之……
想到这里,父子俩不约而同的哆嗦了一下。
另一边,孙恩国跟孙向阳离开后,便朝着大队办公室走去。
“向阳,你觉得会是谁偷的?”
“说不准,等会你用大喇叭吆喝一下,让所有人集合,然后挨个叫到屋里,我一一问话,只要人在双水湾,就跑不了他。”
孙向阳坚定的说道。
“好,那你就多辛苦一下。”
不久后,双水湾的大喇叭果然吆喝起来,不过在大喇叭里,孙恩国并没有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通知所有双水湾的社员,甭管煤矿正在上班的,还是早早就下地干活的,也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还是学校里的老师,研究所的人员。
只要在双水湾,有一个算一个,必须全部抓紧集合。
于是乎,双水湾顿时热闹起来,不少人嘴里啃着窝窝头,三三两两的汇聚到大队办公室前的空地上,彼此也都在议论纷纷,好奇的询问着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但,来的人里面,除了孙恩发一家,其余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这次,孙恩发一家全都死死闭上嘴巴,一个字都不往外蹦。
甚至,不少人对他家都敬而远之,一副躲瘟神的模样,也没什么人问他们。
办公室里,这会双水湾的主要干部基本已经都集合,他们也是第一时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在知晓办公室被人撬,没了四万块钱后,一个个也开始跳脚。
对如今的双水湾,四万块钱并不多,但这次的事情却太过恶劣,这是往整个双水湾的脸上抹黑。
于是纷纷叫嚣着,等找出偷钱的人,一定不能放过他。
作为双水湾民兵队的队长,孙庆武跟沙延东脸色最为难看。
因为他们肩负着双水湾的安全,那夜间巡逻队,就是他们两个在负责。
可以说,那小偷就是在巡逻队的眼皮子底下把钱偷走的,他们的脸色能好看才怪。
刚刚两人已经把昨晚巡逻队的人第一时间召集过来,这会正在旁边屋子里,由孙向阳问话。
没多久,孙向阳便走进办公室。
“向阳,怎么样?问出什么来了没有?”
“是不是那几个家伙?”
看到孙向阳进来,其余人立即开口问道。
事情发生后,这帮人就开始怀疑,作为巡逻队的人,也不是没有嫌疑。
“不是他们。”
孙向阳摇了摇头。
“那就一个一个的问,双水湾就这些人,就不信还能跑了他。”
“对,就算把双水湾翻个遍,也得把人找出来。”
“抄家伙了没?让民兵队把路口都封了,别让人跑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路口封了,保证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就怕人已经连夜跑了。”
孙庆武说道。
“那就先查人数,庆武,既然巡逻队的人都没问题,那你就带他们出去查查人数,看看谁不在。”
老支书这时开口说道。
“好。”
孙庆武点点头,大步走了出去,很快,外面就传来了吆喝声。
“向阳,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老支书这才看着孙向阳说道。
“嗯,等会让人一个个的到会计办公室,我在那边问话。”
孙向阳点点头,痛快的接过这个担子。
眼下,整个双水湾,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一一去鉴别了。
“沙延东,你带家伙了没?等会向阳问话的时候,你就在一旁保护他,谁要是不对劲,直接拿下,知道了吗?”
沙宏成这时看着沙延东说道。
孙庆武是原双水湾的民兵队长,而沙延东则是原沙坪坝的民兵队长,如今虽然都搬到了一块,但两个生产大队的干部构成,仍旧跟以前一样,没有改变。
“是。”
沙延东一个立正,大声的说道。
跟孙庆武一样,他也是当兵复员回来的,也是个雷厉风行的性格。
面对沙宏成的好意,孙向阳并没有拒绝,尽管以他的身手,整个双水湾都没人是他的对手,但让沙延东在旁边,也有不同的意义,没有坏处。
过了十几分钟,孙庆武匆匆的回到办公室。
“人都在,一个没少。”
“那好,让巡逻队维持秩序,一个个叫到办公室问话。”
孙向阳直接说道。
当第一个人走进会计办公室,问话正式开始。
不过屋里,除了孙向阳外,也就只有沙延安,而孙庆武则带人守在外面,老支书等人则在另外一个平时用来开会的办公室里等待。
刚刚在那间办公室,孙向阳已经看过里面的干部,并排除了他们的嫌疑。
孙向阳之所以在会计办公室问话,就是给对方一种心理暗示,再加上‘触景生情’,更容易露出破绽。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又一个社员被叫进办公室,一番询问后,又离开。
哪怕孙向阳问话的速度再快,一个人也有半分钟,这还是他开门见山,上来就问的缘故,可一个小时下来,也只是问了一百多人,而双水湾现在加起来一千多号人,按照这个速度,得足足十个小时才能问完。
不得已,孙向阳只能改变策略,五个人一块进来。
人虽然变多了,但孙向阳却没有半点马虎,一双眼睛牢牢将五人盯住,但凡是谁露出破绽,绝对立马被他看到。
而实际上,那些小孩子,或者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人,基本上可以排除掉。
能够撬开办公室的门,连锁扣都变形了,可见其力气很大。
哪怕这样,孙向阳依旧没有漏过他们,只是加快了速度。
如此,足足又过了两个多小时,才将整个双水湾,所有人都问了一遍。
等问完以后,孙向阳来到旁边的办公室,老支书等人依旧等在这边,没有一个人离开。
甚至这会办公室前的空地上,也有不少人留在那里,他们大多数都是村里的年龄比较大的老人,更看重双水湾的名声。
似乎不把偷钱的人找出来,就坚决不离开。
“向阳,怎么样了?找到了没有?”
孙向阳走进办公室,就有人迫不及待的问道。
实际上,那边一直没传来动静,这些人就已经有了预感。
果不其然,孙向阳听后,径直摇了摇头。
“偷钱的人不在里面,更准确的说,偷钱的人不是双水湾的人,而且我也都询问了,这两天并没有人来走亲戚,昨晚也没有外人在这边留宿。”
孙向阳说道。
“要不咱们还是找公安吧。”
突然,有人提议道。
刷刷刷。
办公室其余人纷纷把目光投了过去。
似乎想要看看,是谁提出的这种建议。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五章 顺藤摸瓜
老支书听到有人提出找公安,就有些不高兴。
先不说这样容易把事情闹大,更重要的是,相比公安,他更愿意相信孙向阳。
既然孙向阳说偷钱的人不在,那就一定不在。
剩下的无非就是怎么把这个偷钱的人找出来。
关于这点,他同样倾向于交给孙向阳,而不是找公安。
此刻,沙兆军被众人看着,只觉浑身不自在。
尤其是沙宏成的目光,更像是在吃人。
沙兆军是原沙坪坝的会计,也是当初沙坪坝大队干部的重要一员。
但自从来到双水湾以后,他这个会计虽然还管着第二生产大队(原沙坪坝大队)的会计工作,但权利却远比孙庆余小的多,煤矿,砖窑,甚至建筑队,学校这些,全部归孙庆余管。
而他名义上是孙庆余的助手,可实际上,真正的财政大权,却在孙庆余的手上。
他对孙庆余不满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平时不敢表现出来罢了。
孙庆余之所以如此做,根本原因不是排外,而是他听说此人手脚有些不干净,以前在沙坪坝,有过一些不好的行为。
别说孙庆余,就算孙向阳都信不过他,又怎么可能把重要的财政大权给他?
要不是第二生产大队没有合适的人选,再加上沙坪坝搬迁过来没多久,他早就把对方给换了。
毕竟沙兆军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那些第二生产队的干部。
反正有孙庆余纵览全局,监督着对方,也不怕对方再整什么幺蛾子。
这次孙庆余管的钱被偷,沙兆军表面跟其他人一样,但内心却有些窃喜,觉得这是搬倒孙庆余的机会,毕竟犯了这么大的错误,怎么能不处分?
所以他更倾向于把事情闹大。
而想要闹大的首选,自然是上报县里,从县里请来公安,然后轰轰烈烈的追查小偷。
找不找得到先不说,但这件事情肯定会引起轰动。
毕竟那可是四万块,可不是一笔小钱。
只要孙庆余倒了,双水湾的财政大权,岂不是就到了他的手里?
孙向阳深深的看了一眼沙兆军,不过却没说什么。
对方刚来的时候,他便简单询问了两句,从其表现,已经排除了嫌疑。
“向阳,这件事情你说怎么办?”
沙宏成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把目光对准孙向阳,他跟老支书一样,都相信孙向阳。
“我怀疑,偷钱的人跟双水湾没什么关系。”
孙向阳干脆说道。
“跟双水湾没关系?那是什么人偷的?关键是他能精准的找到会计办公室,还知道那里有钱。”
孙庆武皱着眉头说道。
他现在同样充满疑惑,并且对孙向阳的话毫不怀疑。
“你们去信用社取钱的时候,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孙向阳想了想问道。
先前他就从苏慧晚口中明白,双水湾在信用社账上的钱,早就被信用社那边给说出去了,普通人或许不知道,但县里的领导,有一个算一个,绝对都能精准的知道双水湾账上有多少钱。
问题,很显然是出在信用社那边。
抛开别的不提,光说知道双水湾有钱的,信用社那边才是第一手消息。
“那天是信用社的王主任接待的我们,听到我们要把剩下的钱都提出来,还说了不少话,什么咱们还从信用社贷了十万块钱,希望咱们能早点还上,不过我没理他。”
孙庆余在旁边回忆道。
当初那十万块钱贷款,是双水湾挖出煤来以后,公社那边帮忙给贷的,没有利息,时间也是三年。
说实话,要是没有公社帮忙,双水湾就算能从信用社贷款,条件也不会这么优渥。
不过,既然是免费的三年,孙庆余这個会计,又怎么可能提前还上?
肯定是用满三年再说。
只是信用社那位王主任心里就有些不平衡了,就算是信用社,也是钱在自己手里更好。
“向阳,你怀疑那个王主任?他堂堂县里信用社的主任,应该不至于吧?”
孙庆余忍不住继续说道。
“不管怎么样,信用社那边肯定要去一趟,就算要排查,也应该从知情者开始排查。”
孙向阳干脆说道。
“行,我陪你去。”
孙庆余立即说道。
“我带两个人一起去。”
这时,孙庆武也开口说道。
“那就这样,你们带人跟向阳去趟县里。”
老支书最后一锤定音。
没有过多废话,事情敲定之后,孙向阳立即开上吉普车,拉着孙庆余,以及孙庆武带着的两人,一共五个人直奔县里。
只不过,到了县里以后,孙向阳并没有立即前往信用社,而是先来到公安局这边。
在双水湾,孙向阳可以随意审讯,也不会有人有意见。
可县里却不是他能随便撒野的地方,信用社的那位王主任,也不是一般人,人脉肯定很广。
所以孙向阳首先想到的孙庆武那位战友,当初也是在他的支持下,坐稳了现在的位子。
虽然不把事情闹大,可如果对方出面跟着,那位王主任肯定会乖乖的配合。
对此,孙庆余跟孙庆余都没有意见,毕竟这次行动本来就是由孙向阳全权负责。
找到孙庆武那位队友,孙向阳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对方听后,直接询问:你想怎么做?我这边全力配合你。
然后对方带着两个信得过的手下,陪同孙向阳一行人来到信用社,径直找到那位王主任。
“咦,陈局?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这位王主任首先看到的自然是孙庆武那位战友,对方如今可是正儿八经的局长,在县里绝对是最有影响力的少数人之一。
“王主任,我今天是陪双水湾的孙队长来找伱了解点情况。”
陈局长微微一笑,把孙向阳让到前面,他很清楚自己今天来这里的意义。
自始至终,孙向阳都没说过把这件案子交给他,也就是说,对方打算自己查,只是让他跟着,相对更好说话。
“孙队长?你好,久仰大名。”
陈局长虽然没见过孙向阳,眼下也是第一次见面,但对这个名字却耳朵都磨出茧子来了,毕竟孙向阳可是双水湾的传奇人物。
更重要的是,他很清楚县里那位苏副县跟孙向阳的关系。
这可是个不输于陈局长的存在,甚至某种程度上更重要。
因为早就有小道消息,传言陈局长就是孙向阳一手给推上去的,而今天,陈局长的态度,似乎也证明了这点。
所以他的态度也异常热情。
“王主任,你好,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有点问题,想要问一下。”
孙向阳从进来后,就开始观察对方。
而对方哪怕看到孙庆余,知道了他的身份,也没有什么心虚,或者慌张的表现,从他的态度,更能看出这个人属于八面玲珑的那种类型。
“什么问题?连陈局长都给惊动了?我们信用社可没欠你们双水湾的钱。”
王经纬半是开玩笑的说道。
“是我们双水湾欠着信用社的钱,不过王主任你放心,等我们双水湾有钱了,立马就还。”
孙向阳随口敷衍道。
“好,这可是你孙队长说的,我可当真了,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
王经纬打蛇随杆上。
“是这样的,前几天,孙会计从信用社取钱,这边还有谁知道?”
孙向阳并没有直接说钱被偷的事情,只是简单的询问。
“知道的有好几个,毕竟你也知道,现在你们双水湾可是很出名,先是给纸箱厂那边转了五十万,然后又把剩下的钱都取走了,这么大的事情,大家闲着没事肯定会讨论两句,也是人之常情,对吧?”
王经纬沉思了几秒钟,然后才不疾不徐的说道。
任凭是谁也无法从他的话中揪到什么把柄,反正你们双水湾的钱来的正大光明,还支援了县里的困难企业,本就应该奖励,还怕人知道不成?
“对,除了信用社的人,王主任有没有跟外人说过这件事情?”
孙向阳再度问道。
因为他从对方的话中,听出了几分随意,应该不限于信用社这边的人。
“这个……”
果不其然,听到孙向阳的问话,王经纬犹豫起来。
“王主任,今天咱们就随便聊聊,你就当陈局长不在。”
孙向阳听出对方的顾忌,便直接说道。
“这件事吧,我倒是还跟我一个朋友说起过,就是喝了点酒,随便唠了两句,孙队长,你跟我说句实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要不然陈局也不会跟着来吧?”
王经纬看了一眼旁边装作透明人的陈局,可他又怎么可能真的无视对方?
“实不相瞒,就在昨天晚上,我们双水湾进了小偷,把从信用社提的那些钱,还有以前的部分,加起来差不多有四万块,全给偷走了。”
孙向阳说道。
“什么?有人去你们那偷了四万块钱?”
王经纬听后明显大吃一惊。
“对,双水湾那边,我们已经排查了一遍,没有找到嫌疑人,所以来这边问问情况,看看还有谁知道我们刚提了钱回去。”
孙向阳点点头。
“孙队长,你不会是怀疑我吧?”
王经纬显得有些惊怒交加。
“这倒没有,我相信王主任的为人,只不过信用社这边是最清楚双水湾情况的,所以我才想着来问问看,不过王主任是什么时候跟那位朋友说的,对方具体是做什么?”
孙向阳说道。
虽然他也不能肯定王经纬的那位朋友是否有问题,他只是一一排除罢了。
并且除了这位王主任,信用社的其他人,他也肯定要询问一番。
就算是顺藤摸瓜,也得先把信用社这边排除了再说,一步一步的来。
“是前天晚上,我那朋友名叫徐彪,快四十了,在供销社那边上班。”
王经纬没有掺杂自己的任何情绪,只是简单的把对方的身份说了一遍。
“徐彪?供销社?”
听到这个信息,孙向阳心中一动。
要说双水湾跟供销社打交道其实不少,过年的时候,从供销社那边购买了一大批福利,然后当初孙先福,也就是孙晓清三叔,去双水湾请他的时候,给双水湾‘捐赠’了一万斤面粉,同样是从供销社那边周转的。
并且这半年来,双水湾时不时的有人为社员们进行大采购,全都是在供销社。
可以说,双水湾在供销社那边算得上是大客户。
供销社对双水湾也是一清二楚。
所以孙向阳听到王经纬的朋友是供销社的人,就有种强烈的直觉,或许,对方便跟此事有关。
这种直觉来的很直接,也很玄乎,但孙向阳现在的相术,对命理的了解,同样达到了大师水准,冥冥之中,有所预感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更何况,两者之间还有那数不清的牵连。
“具体是哪个供销社?他在供销社主要是做什么的?”
孙向阳继续询问道。
王经纬也立即回答了一遍,对方是负责供销社拉货送货的,毕竟供销社每天卖出那么多的商品,需要不断的运转才行。
而王经纬所说的那个供销社,也的确是一直跟双水湾有往来的那家,也是县里最大的那家供销社。
虽说有了强烈的直觉跟预感,但孙向阳也没有立即去找对方,而是让王经纬把信用社的其余人叫来,一一询问了一遍,在确定这些人都没有问题后,便带人匆匆离开。
不过离去前,孙向阳也让王经纬安抚一下信用社的人,不要让此事声张出去。
如果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王经纬肯定不会同意,但他有点不敢肯定,自己那个朋友有没有问题。
如果跟他朋友没关系,那自然没有保密的必要,甚至还会主动宣传。
谁让双水湾把钱都提走的?
活该!
他也乐得看笑话。
但如果事情真跟他那个朋友有关,偏偏还是他把消息透露给了对方,如果硬要追究的话,他多多少少也是有些问题的。
作为信用社的主任,随随便便把存款人的消息透露出去,导致四万块钱被偷,他必然也要承担责任。
再加上孙向阳跟苏慧晚的关系,他这个主任,说不定就要没了。
所以,哪怕孙向阳不说,在他朋友没有排除嫌疑之前,他也比任何人都想保密。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六章 真相大白!
供销社这边。
徐彪正在蹲在仓库不远处,嘴里叼着一根烟,跟旁边的同事商量着晚上下班一块打牌的事情。
“我跟你们说,昨晚我是倒霉运了,今晚手气肯定就回来了。”
“大彪,你还有钱吗?昨晚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放心,我找朋友借了钱,等我今晚赢了,就还你钱。”
就在徐彪信心满满的刚说完,眼前突然一暗,他抬头看了一眼,顿时吓得一个激灵。
“徐彪是吧?”
“公,公安同志,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仅仅是徐彪,周围还有两个同事也都满脸紧张的站了起来。
“我这还没问呢,你就什么都不知道?昨天晚上,你在哪?”
“我,我在跟他们打牌,打了一个晚上,早晨才眯了会,不信你问他们。”
“对,对,我们昨晚一块打牌了,真的只是随便打打,没赢钱。”
旁边的同事哆哆嗦嗦的说道。
“昨晚打牌了?”
陈局长皱着眉头看向旁边的孙向阳。
双水湾的钱是昨晚丢的,或者是半夜,可眼前这个徐彪,却跟同事打了一晚上牌,如果对方没有撒谎的话,那么这個徐彪,就有着不在场的证明。
也就是说,徐彪并不是那个偷钱的贼。
“对对,昨晚我们打了一晚上牌。”
徐彪又重复了一遍。
听到他的话,孙庆武等人也有些失望,看来又找错人了。
唯独孙向阳,一直盯着徐彪。
从刚刚一见面,看到陈局长几人身上穿着的衣服时,徐彪被吓一跳的同时,也显得有些心虚。
就算这点,从打牌赢钱可以解释。
但对方却有意无意的不敢看他,很显然,对方是认识他的。
而且,对方一直在强调,昨天晚上打了一晚上的牌,似乎是在极力的想证明什么。
不能说有错,但明显太过刻意了。
“徐彪,认识我吗?”
孙向阳看着对方问道。
“你,伱是双水湾的孙队长?以前我去你们双水湾送过年货,还送过面粉。”
徐彪这才看着孙向阳,认真思索了片刻说道。
“昨天晚上,我们双水湾的钱,你知道吧?”
孙向阳说道。
“孙队长,真不是我偷的。”
徐彪本能的说道。
“怕,我刚刚只是说双水湾的钱,可从来没说被人偷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孙向阳的目光一下子锐利起来。
就连陈局长,孙庆武等人也立即充满戒备的看着他。
“啊,你们来问我昨晚干嘛了,又说双水湾的钱,不是被人偷了,还能是什么事情?孙队长,公安同志,我真的是冤枉的,我昨晚只是打牌,还输了钱,真没去双水湾偷钱。”
徐彪明显更慌了,却仍旧在极力的辩解着,并一口咬定,自己昨晚哪都没去。
“你最近一次去双水湾送东西是什么时候?”
孙向阳却没有放过他,继续追问道。
“是上个月的事情,你们双水湾的人来买了不少东西,非要供销社帮忙送去,我就开拖拉机给送去了。”
徐彪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具体送到哪里?”
“就送到你们刚建的那个大队,当时我就站院子里,连屋都没进。”
“那双水湾刚刚从信用社提了钱回去,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我跟信用社的王主任是朋友,前天晚上一块喝酒的时候,他跟我说过。”
“所以你就找人去双水湾偷钱,而你自己则故意同事打了一晚上牌,顺便让他们帮你证明,昨晚你哪都没去,有着不在场的证明?”
“没有,我没有找人去偷钱。”
徐彪大声的说道,一脸被人冤枉的模样,只是在孙向阳的眼里,他的表现分明更加心虚了。
而孙向阳也没有再询问他,有看着他旁边的同事问道:“昨晚你们打牌,是谁主动提出来的?”
“是,是徐彪,他说婆姨带着孩子回娘家了,自己待着没意思,就让我们去他家里打牌。”
刚刚还喊着让徐彪赶紧还钱的那名同事紧张的说道。
“以前你们有没有打过牌?都是在谁家,谁提出来的?”
“以前也打过,不过都在小李家,他是个光棍,平时家里没什么人。”
“也就是说,昨晚你们是头一次在徐彪家中打牌,那个叫小李的去了没有?”
“是头一次,那个小李也去了。”
“那你们以前打牌,都是打到天亮吗?”
“这倒没有,我们白天还得上班,以前也就打到十二点左右,昨晚徐彪输了钱,不让我们走,吵着要赢回来。”
“昨晚打牌的时候,徐彪的表现跟平时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这个……”
“如果你不说实话,那就是作伪证,一样要被抓起来。”
“有,昨晚徐彪看错了两次牌,打牌的时候也比以前大气了许多,输了足足有一百块钱。”
“你知道徐彪家吧?麻烦你公安同志去他家一趟,看看他婆姨回来了没有,顺便问问他婆姨,昨天是她主动回娘家,还是徐彪让她回的娘家。”
孙向阳说完,便深深的看了徐彪一眼。
本来还咬牙死不承认的徐彪,这会却显得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
“嘿,没想到还真是你让人去双水湾偷的钱。”
孙庆武说着,直接掏出家伙,指着徐彪,而他带来的那两个民兵队队员,更是上前将徐彪给死死抓住。
“我,我……”
徐彪似乎还想要解释,但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刚刚孙向阳那一番问话,直接击溃了他心里的防线。
他婆姨那边,只要一问就知道,是他让回去的。
他找的人,其实是他弟弟,上次跟着他去双水湾送了一次货,同样禁不起查。
而他之所以知道双水湾大队的会计办公室是哪一间,则是因为他当时在院子里,正好有人去找孙会计,并亲眼看到对方走进那间办公室。
甚至,他还知道晚上看守大队办公室仓库,也相当于在那边值班的孙恩志喜欢喝酒。
因为那次买的东西,就有给孙恩志打的散酒。
当时还有人劝对方,让孙恩志晚上少喝点,说什么上次他晚上来仓库拿工具,叫了好半天门都没开。
在不经意间,双水湾大队的情况早就被他摸的一清二楚。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知道哪间是办公室,至于放钱的那个抽屉,则是因为那张办公桌,跟供销社会计用的那张是一样的,自然知道哪个抽屉放钱最方便。
所以就造成了一种错觉,给人一种,偷钱的是双水湾的内贼,毕竟只有内贼,才清楚的知道那边的一切情况。
此刻,徐彪已经深深的明白,不管自己再怎么狡辩都已经没用。
只要被抓走,一番拷打下来,他扛不住,他婆姨扛不住,他弟弟更扛不住。
所以,全完了。
而他这会的表现,就算傻子都知道他有问题。
更何况刚刚孙向阳问的那些话,周围的人也全都听到了。
“怎么着?去双水湾,还是局里?”
陈局长则开口问道。
偷盗四万块,对局里来说,也是个大案子了。
而且,这么大的案子,双水湾也没法动用私刑。
“去局里吧,好好审审。”
孙向阳意味深长的说道。
“不要,我说,我全说,我坦白从宽。”
徐彪更慌了,赶忙说道。
“那好,去双水湾偷钱的人到底是谁?”
孙向阳问道。
相比抓住小偷,把钱找回来无疑更重要。
“是我弟弟。”
“亲弟弟?”
“对,亲弟弟,我婆姨压根就不知道,你们不要抓她,是我把她撵回娘家的。”
徐彪这么做,除了不想吃苦头,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保护好她婆姨,以及儿子。
那才是他的命根子。
至于弟弟,事已至此,已经顾不上了。
“那好,先带我们去找你弟弟,如果你婆姨真的不知情,我们也不会把她怎么着。”
孙向阳直接说道。
随后,徐彪被架着离开。
不是他不想自己走,而是他的两腿发软,根本走不了路。
刚刚还跟他谈论着打牌的同事,这会纷纷蹲在地上,脸上还带着几分后怕。
幸好这次公安只是为了抓徐彪,没有把他们这几个连带着一块给抓走。
打牌,赢钱,一晚上上百块,可不是什么小事情。
但随后,他们便开始感慨起徐彪的胆量,竟然指使亲弟弟去双水湾偷钱。
现在好了,被抓了吧?
当孙向阳一行人赶到徐彪弟弟家中的时候,对方正在睡大觉,毕竟昨晚一夜都没睡,还跑双水湾那么远的地方,不累才怪呢。
所以,他连反抗都没有,就直接被按住。
并且,从床底下搜出他昨晚偷的钱,根据孙庆余点验,少了十块钱。
经过询问才得知,他早上回来后,给了自家婆姨十块钱,让她去买点好吃的。
这下子,人赃并获,比什么证据都管用。
徐彪跟他弟弟徐强,很快就被扭送到公安局,然后开始做笔录。
通过两人的笔录,孙向阳等人也很快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徐彪从王经纬口中知道孙庆余取了三万多块钱后,因为最近手头比较紧,立即就动了歪心思。
原本在他看来,自己让弟弟去双水湾偷钱,而他则找人打了一夜的牌,任凭是谁也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
没想到,孙向阳当面随便问了几句,就几乎把他的老底给揭穿,让他辩无可辩。
案子,就此侦破!
完全可以称得上一句神速。
“孙队长,依我看,你就算不在双水湾当队长,来我这边破案,也是绰绰有余。”
陈局长真心实意的说道。
之前见到徐彪,他虽然也有些怀疑,但并不敢肯定,尤其是对方有着不在场的证明,当时他也明显动摇过。
可孙向阳似乎笃定了,就是对方。
事实也果不其然。
光这份敏锐,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当公安就算了,等回头,我让人给你送面锦旗。”
孙向阳直接说道。
“锦旗?”
陈局长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
“对,双水湾丢了钱来局里报案,在你陈局长的英明带领下,仅仅只用了一个小时,就成功破案,抓住了小偷,为双水湾找回了被偷的四万块钱,难道还不值得一面锦旗?”
孙向阳这是明摆着要给对方送功劳,也是给对方造势,把坏事变成好事。
经过信用社,还有供销社这一闹,双水湾被人偷钱的事情,根本就瞒不住,迟早会传开。
既然如此,还不如利用起来,将利益最大化。
到时候,人们的注意力也将集中在陈局长的身上。
四万块,一个小时破案!
多么值得大书特书的成绩?
也可以让对方的位子,坐的更稳一些。
就算有人怀疑,可双水湾丢钱是实打实的,徐彪跟徐强两兄弟去偷钱,也是真的,这里面没有冤枉一个好人。
无非就是因势利导,稍稍加工了一下罢了。
更重要的是,双水湾也没有权利查案,孙向阳更不需要这种荣誉。
“这不好吧?”
陈局长有些迟疑,但看表情,明显有些意动。
“就这么说定了,而且剩下的事情,也得你来负责。”
孙向阳直接说道。
后者也没有再拒绝或者推辞,从他坐上这个位子开始,他跟双水湾,或者说跟孙向阳就已经绑在一块了。
他这边位子坐的越稳,将来给孙向阳带来的好处就越明显。
了解清楚真相后,孙向阳便带人离开,返回双水湾,并约定好,明天上午,由孙庆余作为代表,来送锦旗。
在回去的路上,孙庆余显得颇为轻松,毕竟钱找回来了,也解了他最大的心结,只是一个劲的念叨着,回去就让孙恩志滚蛋,重新从民兵队找人,晚上带着家伙在那边看门,轮流值班。
对此,孙庆武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毕竟这次被偷,他这个民兵队长的脸上也不好看,更带有一定的责任,夜间的巡逻队,等于巡了个寂寞。
他的想法,同样是好好整顿一番,保证今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与此同时,双水湾这边,老支书等人仍旧在焦急的等待着,不少人的心里都有些不容乐观。
万一,钱找不回来了怎么办?
谁来负这个主要责任?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七章 老支书的谋算!
丢了四万块钱,要说当成没事一样,轻轻揭过,想想都不可能。
这些钱,不是某个人的,而是属于整个双水湾,属于全体社员。
首先,平时负责看管仓库,晚上在大队值班的孙恩志,肯定是要受到处分的,甭管钱找不着的回来,都一样。
这点跟他姓什么,没有任何关系。
半夜三更撬门,但凡他没喝的不省人事,肯定能听到点动静。
这样的人,以后谁还敢让他继续看门?
其次,作为主管会计的孙庆余,要不要承担责任?
哪怕钱是在大队办公室被偷的,可他这个会计,没有进一步做好保管,要说没责任,也说不通。
但孙庆余却不是孙恩志,他能够成为双水湾主管会计,不仅仅深得老支书的信任,更被孙向阳器重。
他儿子还是煤矿的会计,被孙向阳送出去读大学,明眼人都知道,将来一旦孙向阳当了支书,孙建刚又学成归来,势必会顶替自己父亲。
这样的人该怎么处罚?
轻还是重?
在老支书,以及孙向阳没有发话前,大家也就只能在心里琢磨一下。
除了孙庆余这个会计,民兵队肩负着保卫双水湾的人以及财产安全的责任,晚上的巡逻队没能发现小偷,要不要负责任?
孙庆武作为民兵队的队长,巡逻队的直接负责人,要不要负责任?
而他跟孙向阳关系密切,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当初孙向阳不管去哪,几乎都带着他。
这不是心腹,又是什么?
要怎么处罚?
甚至往上追究,孙恩国这個大队长,有没有责任?
数了一圈,发现这几个人全都姓孙,怎么办?
哪怕之前,孙向阳一再强调,只要搬到双水湾,那就都是双水湾的一份子,不分彼此,姓孙跟姓沙一视同仁。
那些普通社员们,自然是当真了。
因为平日里,孙向阳的所作所为,从来没有刻意偏向姓孙的,在他眼里,整个双水湾都是一个整体。
煤矿的改革,砖窑的改革,还有给大家伙谋福利,可是人人都有。
就连去读大学,也有姓沙的。
但原沙坪坝的那些干部,可不会这么单纯,他们想的要更多。
以孙向阳在双水湾的威望,他接班老支书那是迟早的事情,就连沙宏成也不止一次说过,双水湾不需要两个支书,有一个就够了。
这一个是谁,还用说吗?
可以预见的是,用不了多久,双水湾便进入属于孙向阳的时代。
在这之前,却要狠狠处置孙庆余跟孙庆武这一文一武两大臂膀?
就算原双水湾这边的干部,也不敢多说什么。
当初第一生产小队队长孙恩山,现在还在监狱里待着呢。
孙向阳对姓孙的下起手来,可没手软。
有此前车之鉴,谁敢去触这个霉头?
甚至这次孙向阳去县里,把孙庆余跟孙庆武都给带上,在某些大聪明眼中,这是在往外释放某种信号,告诉众人,孙庆余跟孙庆武是我的人。
当然,这只是他们臆想出来的,至于真实情况如何,恐怕也只有孙向阳才清楚。
不过在老支书跟孙向阳没有说话前,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实在是孙向阳在双水湾的地位太过特殊。
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双水湾,这句话一点都不过分,也几乎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
就在这种复杂,纠结的情绪中,伴随着一个闯进来的身影,办公室里的众人都知道,孙向阳回来了。
呼啦一声。
众人纷纷从办公室跑了出去。
“哪呢?在哪?”
有人没看到吉普车,便忍不住问着刚刚闯进办公室报信的人。
“快了,我刚刚看到吉普车进村了。”
话音刚落,吉普车就从不远处的拐角冒了出来,然后快速来到大队门口。
“找回来了,钱找回来了。”
不等吉普车停稳,孙庆余便打开车门跳了下来。
“真找回来了?”
“这也太快了吧?”
“到底是谁偷的?小偷人呢?”
众人七嘴八舌的问着。
而老支书,沙宏成,还有大队长等人也齐刷刷松了口气。
不管如何,只要钱找回来,这件事情的影响也会降到最低。
“我跟你们说,偷钱的是供销社给咱们送货的司机,他从信用社王主任口中知道了咱们取钱的事情,而且他来过咱们这几次,早就把咱们这里摸清楚了。
所以他知道这件事情以后,昨天晚上故意找了几个人打了一夜牌,然后让他弟弟来咱们这,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钱给偷了。
当时他说自己打了一夜牌,还有人作证,我都懵了,以为找错了人,还是向阳一眼就看出他有问题,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给揭穿。
现在那两兄弟已经被公安那边带走了,说不定得吃枪子。”
孙庆余活灵活现的介绍着,让周围的人全都目瞪口呆。
毕竟,之前孙向阳信誓旦旦的说小偷不在双水湾的时候,不是没人怀疑。
那么短的时间,孙向阳就把双水湾一千多号人问了个遍,甚至后面五六个人一起问,这哪里像一点查案的样子?
而后面孙向阳带人去县里,除了老支书等人,仍旧没人看好他。
县里那么大,那么多人,怎么就能把小偷找出来?
没成想,还不到半天的时间,人家不但把小偷抓着了,还把钱都找了回来。
甚至过程中还充满了曲折,实在让人想不佩服都难。
“我就说了,向阳队长出马,肯定能把钱给找回来。”
“还用得着你说?这不明摆着的吗?”
“回头必须找找供销社,给咱们送货,结果送出个贼来,这次要不是向阳队长出马,四万块钱不是白丢了?”
“既然钱找回来了,那要不要用大喇叭通知一下?”
“必须要,我看大家这会也都没心思干活,早点让他们知道,也能高兴高兴。”
大队门口,一副和谐热烈的场面,再也没有人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仿佛全都选择性失忆了。
不过,他们不说,但不代表没人说。
当大队长用大喇叭通知完,一些干部纷纷离去,办公室里只剩下少数几个人。
“这次钱虽然找回来了,但咱们不能真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必须要引以为戒,向阳,你说怎么办?”
老支书率先开口,不过他话只说了一半,便丢给了孙向阳。
“整顿,今后双水湾的财务必须要正规化,除了会计之外,最好再添加一名出纳,会计负责管账,出纳负责管钱,责任到个人,这样今后谁出了事情,直接追究谁的责任。
同时,民兵队,尤其是夜间巡逻队的制度也要改一改。
之前巡逻队的队员都是白天干活,晚上还得巡逻,人又不是铁打的,根本就没那么多的精力,所以我建议,夜间巡逻队,可以免除白天的工作,让他们白天好好休息,这样晚上才有精神巡逻。
最好是再养几条狗,像煤矿,实验室,大队办公室这些重要的地方,拴条狗,也能更好的看门。
如果之前办公室这边有狗,但凡多叫两声,也能吸引巡逻队的注意,对方也无法得逞。”
孙向阳干脆把路上跟孙庆余,孙庆武商量出来的结果拿了出来。
以前,双水湾穷的叮当响,压根就不需要专门管钱的出纳,后来虽然有钱了,但大家也没当回事。
不过经此教训,就必须要正规起来。
甚至会计办公室还得装一个保险柜,把钥匙给会计跟出纳,双重保管。
这么做,对孙庆余也是一种好事,相当于保护了他。
“向阳的办法我看不错,要不就按照他说的做吧。”
大队长孙恩国点点头,率先同意。
“行,就听向阳的。”
老支书跟沙宏成也都纷纷点头。
这个时候,孙庆余却站了出来,主动说道:“老支书,大队长,这次丢钱,也有我没有重视的原因,回头我愿意当着大家的面检讨,并且接受处罚。”
“我也有责任,巡逻队没能发现问题,是我的过失。”
孙庆武也不甘落后,同样主动站出来。
“你们两个当然有责任,这次念在钱及时找回来,先一人记一次大过,回头把检讨书交上来,如果再有下次,你俩就别干了,老老实实种地去。”
老支书冷着脸说道。
原本他的意思是让孙向阳敲打一下两人,也算是为孙向阳铺路。
没想到,孙向阳提都不提,只是说着弥补措施,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为两人开脱。
再加上这两个家伙还知道主动站出来认错,老支书也就没有继续追究。
要不然按照他以前的性格,这次说什么也得把这两个家伙给撸了。
作为会计,以及民兵队的队长,你要是干不好,那就趁早滚蛋,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是。”
两人齐齐点头。
这次能落得这么一个处罚结果,已经是轻的不能再轻了。
而两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知道原因是什么。
就是因为孙向阳带着他们去把钱给找了回来,算是将功赎罪,才减轻了他们的处罚。
等把这两个家伙打发走,两个大队长也纷纷告辞离开,办公室里便只剩下孙向阳,老支书,以及沙宏成。
“向阳啊,这次的事情你怎么看?”
没了‘外人’,老支书说起话来也随意了不少。
“这种事情是迟早的,不过这次也算是给咱们敲响了警钟,在县里的时候,我跟陈局聊了聊,今年外面街上的小偷,混子,明显多了不少,所以咱们的民兵队不但不能撤,反而还得加强,要不然说不定哪天就有愣头青把主意打到咱们的身上。”
孙向阳知道接下来几年会发生什么,所以趁着这次机会,开始提前预防。
那些愣头青,混子,热血起来的时候可不会管那么多。
况且,以他们的地位,也接触不到更高的层面,只能看到眼前的肥肉。
孙向阳说有人会把主意打到双水湾的身上,绝对不是什么妄言。
“嗯,我年纪大了,不懂这些,你自己看着办就行。”
老支书故意说道。
旁边的沙宏成可没给他面子,直接嗤笑一声。
而老支书直接无视他,看着孙向阳继续说道:“不过,我刚刚说的不是这个,伱不觉得咱们双水湾的干部有点太多了吗?”
“我说孙缺德,你可别坑向阳,一个生产大队一套干部,这可是规定,不是我想替他们说话,就算你想把两个生产大队合并成一个,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别的不说,煤矿那边当初按照入股协定,两个生产大队的分成可不一样,要是合并了,你打算怎么分?”
沙宏成表情顿时严肃起来,在一旁提醒道。
“没想合并,就是觉得生产大队的干部有点多了,咱们双水湾,煤矿那边占了大头,几乎脱离了两个生产大队,再加上砖窑,建筑队,还有向阳打算加强民兵队,基本都是各管各的摊子,两边那么多干部,不是浪费是什么?
这能说话的人多了,劲就难往一块使,甚至你想使劲,有人却想着拖后腿。
这次钱被偷了以后,那些家伙什么反应,什么想法,你不会看不到吧?”
老支书冷冷的说道。
他之前虽然没说什么,可不代表他眼瞎,看不到。
“怎么着?你还想把他们都给开除了?”
沙宏成不服的说道。
虽说生产大队除了支书跟大队长,其余的干部,连个编制都没有,都属于为了管理,由社员们选出来的,但却不是说你这个当支书的,想开除就能随便开除的。
像妇女主任,没有这个职位,能行?
像民兵队长,还能不要了?
即便在生产大队,有些职位也都是必不可少的。
“之前我去公社问了,你那入党申请书已经批了,我寻思着,我退下的时候,顺便帮你扫清点障碍,这样你当了支书后,还能轻松点。”
老支书也没再卖关子,干脆利落的说道。
“而且不仅仅是我,到时候姓沙的一起退,两个生产大队的支书,你一肩挑。”
“我说孙缺德,你几个意思?你年纪大了,老眼昏花,我可还壮实着,凭什么我要跟你一起退?”
沙宏成立即嚷嚷起来。
哪怕他之前也是这么打算的,可凭什么由孙缺德这个老家伙做主?
他还想着卖孙向阳人情呢,现在好人都让你当了,我算什么?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八章 行动起来的双水湾
“嚷嚷什么?你不赶紧退下来,还赖着干嘛?死了不想埋在双水湾了?”
面对沙宏成的不满,老支书只是用了一招,就让他乖乖就范。
只见他哼哧了两声才闷声说道:“我这可是为了向阳才提前退下来的,跟你这个老家伙不一样。”
“知道了,回头向阳会记你好的。”
老支书不耐烦的说道。
而一旁的孙向阳,脸上露出苦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早点退位,让他接班,这种话老支书说了已经不止一次,之前孙向阳都是用各种借口理由推诿,总之一句话,当这个支书没问题,但不是现在,需要老支书跟沙宏成两人多发挥点余热。
最起码也得等到生产队成为过去式,才是最好的时机。
老支书之前也有这个想法,帮他多顶两年。
但这次,钱被偷走所衍生出来的问题,却让老支书极为不满,同时也明白,这种事情拖的太久,未必是什么好事,毕竟随着双水湾的发展,那帮家伙只会更加不舍,今后还不知道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他的威望的确是高,但今时不同往日,有些东西也很容易被忘掉。
与其等到后面变得更麻烦,还不如现在直接来个快刀斩乱麻。
他跟沙宏成两個支书全都退了,那些人还有什么借口赖着不走?
难不成他们更重要?
因此,老支书的这种办法,可以用兑子来形容。
反正他跟沙宏成迟早要退,还不如发挥更大的用处。
至于孙向阳,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在双水湾的地位已经不可动摇。
光是那工分的改革,就尽收人心。
既有德,又有威,早就什么都不缺了。
“向阳,事到如今,我也不说虚的了,这个位子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明天我再去公社那边问问,反正你那入党申请书也已经批了,事急从权,就算先上车后补票也不要紧。
而且,就算到时候双水湾社员选举,你也肯定百分百得票。”
老支书最后看着孙向阳说道。
显然下定了决心,要让双水湾直接进入孙向阳时代。
孙向阳当了支书后,今后一些事情也更加名正言顺。
至于他跟沙宏成,哪怕退下来,也不是不能发挥余热,那纪律监督小组,就很合适。
“对,我也是这个意思,剩下的干部,你看谁不合适,直接跟我说,我给你搞定。”
沙宏成大手一挥,豪气的说道。
做了这么多年支书,他深知这个位子到底有多难坐,不是说伱嗓门大就好使,关键是你得护住大家伙,让大家吃饱饭,同时还得尽量一碗水端平,很考验支书的掌舵能力。
“不能再拖了?”
孙向阳仍旧忍不住问道。
“拖什么拖?这次教训还不够?只有你当了支书,很多事情做起来才名正言顺,要不然,指望我跟姓沙的,终究差了一层。”
老支书眼睛一瞪,似乎很不满孙向阳到了这会还退退缩缩的。
“那就这样吧。”
见事不可为,孙向阳点点头,老支书立即转阴为晴。
“这就对了,拖个一两年,说不定就耽误双水湾的发展了,到时候谁来负责?”
“没您说的那么夸张,现在双水湾也算步入正轨了,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
孙向阳却极为笃定,毕竟他熟知历史的发展,知道将来会如何。
他先前之所以想要晚两年,其实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毕竟双水湾已经饱和了,这次还是从周围生产队招了两百号人,才补上缺人的窟窿。
就算他再想弄点什么动静,也是有心无力,归根结底,人不够用。
尤其是种地的那部分社员,那种思想根深蒂固,一时间根本抽不出来。
而周围的生产队,挤出这两百号人,也已经是极限。
再多的话,就会影响那些生产队的生产,人家也不会同意。
所以只能先这么维持着。
等后面春风彻底吹起来以后,大家的思想也会渐渐改变,那个时候,正好研究所也能拿出成果来,再进行一轮新的扩张。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孙向阳才明白,想要发展一地,到底有多难,很多事情,急不得。
一村如此,一个城市,势必更会如此。
像他一开始的想法,用个几年的时间,让双水湾彻底腾飞,变成黄土高原上的明珠,变成一座城镇,乃至一座城市,根本就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哪怕他有系统傍身,也无法做到。
这个过程,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才能做到。
“没事,我相信你,只要你留在双水湾,那一天,我迟早会看到。”
老支书却对孙向阳信心满满。
至于说,他急着把支书的位子给孙向阳,有没有想要借此绑住孙向阳的心思,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从办公室离开,孙向阳就看到坐在仓库门口,满脸沮丧,甚至有些绝望的孙恩志。
不过孙向阳却没有多说什么。
而在大队门口,也多了两个站岗的,正是民兵队的人,一副二十四小时保护大队,保护双水湾全体财产的模样。
毕竟钱刚刚找回来,要是再丢了,那整个民兵队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晚上,回到家的张桂花跟陈书婷详细询问了过程,尤其是张桂花,更是满脸唏嘘,这没钱的时候,盼着有钱,可有了钱以后,也多了各种糟心事。
好在她家没什么钱,也不用成天提心吊胆的。
要是家里藏个几万块,她估计天天睡不着,更吃不下饭,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守着才好。
对于张桂花的感慨,孙向阳跟陈书婷听了只是默契的对视一眼,彼此都没有吱声。
他家何止有几万块。
先不说孙父留下的那些东西,后来耿国海又送来了许多古董字画,再就是他家另一脉,孙晓清寄放在他这里的东西,加起来,还不知道有几个几万块呢。
这些东西,孙向阳没有瞒着陈书婷,但张桂花却始终被蒙在鼓里。
孙向阳先前没有告诉她,正是因为知道她的性格,现在来看,果不其然。
自然,那些东西就更不能说了。
不过,这次的事情也给孙向阳提了个醒,他家毕竟在村子的最上方,如果有人从另外一边摸进来,还真不一定能被发现。
哪怕他把东西藏在诸多杂物下面,可真要翻找起来,也费不了多少时间,看来的的确确是有必要防备一下了。
找人来看门,肯定不合时宜,倒是可以弄个大点的保险柜之类的,到时候往窑洞后面再挖出一块空间,把保险柜放里面,再弄一些伪装,安全性也能大大提升。
同时,家里最好再养条狗。
以前双水湾没人养狗,不是不知道狗能看门,而是养不起。
人都吃不上饭,用什么来养狗?
不过现在,双水湾也好,他家也罢,养条狗还是没问题的。
吃完饭,洗漱后,嘟嘟再度被张桂花拉走。
孙向阳在炕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本跟风水有关的书。
而陈书婷,则拿出学生作业进行批改。
“咱家的东西,要不要想个办法?实在不行就还回去。”
突然,陈书婷问道。
自从知道大队办公室的钱被偷了以后,她就惦记起自家的那些东西来,一整天,都没心思上课。
实在是家里值钱的东西太多了,还有大半是人家寄存在家里的。
这要是被人给偷走了,不得赔人家?
哪怕陈书婷再怎么不在意金钱,可当数目达到一定程度后,仍旧觉得沉甸甸的。
“嗯,回头我弄个大点的保险柜装起来,再养条狗,而且以后民兵队尽量独立出来,白天晚上,都会有人巡逻。”
孙向阳也知道陈书婷的担忧,干脆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白天晚上都巡逻?用得着这么夸张吗?”
陈书婷反而更意外了。
“也不算夸张,外面街上现在有点乱,今后说不定会更乱,也算是未雨绸缪吧,再说了,像白天也不用多少人,三五个就足够了,不仅仅是巡逻,也有别的用处。”
孙向阳说道。
“嗯。”
陈书婷点了点头,她不懂这些,也很少发表意见,不过心里倒是安定了下来。
随后,她便专心的批改作业。
别看她是校长,可照样也当着老师,甚至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上课上面,这个校长,很多时候就是一个摆设。
一直等晚上十点多,陈书婷才把所有学生的作业批改完,而此时,孙向阳依旧没有睡觉,似乎在用这种方式陪着她。
陈书婷看着在那看书的孙向阳,心里莫名多了几分暖意。
这种生活,就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
唯一遗憾的就是,现在还缺个孩子。
“弄完了?”
孙向阳看到她起身,也把手里的书收了起来。
“嗯,以后你不用等我,困了自己先睡就行。”
陈书婷温柔的说道。
“没事,反正早了也睡不着。”
孙向阳摇了摇头。
以他现在的精力,几天几夜不睡觉都不成问题,而且他的睡眠质量,相当于深度睡眠,每天四五个小时便绰绰有余。
陈书婷也知道自家男人像牲口一样旺盛的精力,也就没再说什么,洗了洗手,便关上灯,然后脱了衣服上炕。
很快,屋内便传来压抑的声音。
足足一个小时后,某人便陷入沉睡中。
第二天,孙庆余跟孙庆武去了县城,毕竟说好了要给陈局长送锦旗,并且特意找了报社的记者,进行报道宣传,为对方造势。
所以,孙向阳并没有跟着一块去。
因为吉普车被开走的缘故,老支书去公社的事情,只能往后推一天,坐习惯了吉普车,再让他坐自行车,实在是有些不得劲。
更重要的是,吉普车相当于他的门面,坐着吉普车去公社,某种程度上,也是代表着如今双水湾的地位,在那边说话都能硬气几分。
而双水湾这边,有些事情也在雷厉风行的推进着。
孙庆武虽然去了县里,但沙延东却还在,他也是民兵队的队长,只是属于第二生产大队,也就是原来沙坪坝的民兵队长,即便如今以孙庆武为主,可在双水湾说话也有一定分量。
他能够被任命为民兵队长,自然深得沙宏成的信任,即便对孙向阳来说,也是属于自己人。
甚至昨晚,他便跟孙庆武商量好了,孙庆武去县里送锦旗,拉近跟陈局的关系,他留在这边,把民兵队所有人拉出来,并进行筛选。
意味着,今后两个民兵队将会合并在一块,只要那些最优秀的,甚至往后要多抽出时间来训练,这个训练可不是跑跑步,打打拳那么简单,而是把仓库里的武器全都拉出来,真枪实弹的训练。
既增强了民兵队的实力,也是一种对外示威,更能安定双水湾的人心。
有些东西,你藏着掖着,远没有拿出来,让大家伙看到,来的更加直接。
白天还差点,反正以后夜间巡逻,都得带着武器才行。
而且,像大队办公室这样重要的地方,门口也竖起了一根高高的电线杆,并且在上面装上大瓦数的电灯泡,以后哪怕是晚上,也得一直亮着灯。
总之,因为这次钱被人偷走,双水湾一下子进入了相当于战备的状态。
不过双水湾却没有人不满,反而觉得,这样更好。
实际上,各个生产队的民兵,本来就是做这些的。
但以往,生产队什么情况,谁心里没点数?
民兵队只有忙完了,才会拉出来亮亮,而平时,就是干活,赚工分,跟那些普通社员没什么两样。
就是因为,生产队根本供应不起这些人脱产。
要不怎么叫民兵队?
先民,后兵。
不过现在的双水湾,却有这个资格,允许小部分民兵脱产,专职保卫双水湾。
双水湾的这股动静,让不知道实情的人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这是要去打谁?
反倒是双水湾的社员,没一个有意见的。
因为今天又有一个小道消息流传出来,大队之所以取那么多钱回来,是准备提前给大家伙发工资,不需要再等到年底。
顿时,所有人都期盼起来。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九章 当支书了
时间,转眼又往后推了半个月。
之前偷钱的事情也渐渐被磨平,双水湾再度平静下来。
唯一让大家心痒痒的是,到底什么时候才发钱。
哪怕周围那些生产大队新来的临时工,也同样充满期待。
他们来双水湾已经差不多三个月。
虽然前两个月都是在挖窑洞,干一些力气活,但每天十个工分,还是能够得到保证的。
关于这点,他们也没有意见。
虽然双水湾的社员,就算建筑队的人,一天也有二十多個工分,但谁让人家是双水湾的人?
而他们,只有真正下井挖煤,才能享受到跟煤矿的社员一个待遇,多劳多得。
当然,哪怕他们跟着一些老人干活,因为不熟练,一开始也不如那些老人赚的多,可最起码不是再拿固定的十个工分。
所以他们这段时间,干活格外的卖力。
如果双水湾真能把他们这三个月的工分结算,也不老少了,足够解家里的燃眉之急。
毕竟他们所在的生产大队,偶尔也就分点粮食,工分只有年底才会统一结算,谁家要是出点什么事情,不得不从大队借钱,等年底结算,很可能还倒欠大队的钱。
好点的生产大队,允许你多欠两年,慢慢还,毕竟谁没个困难的时候?
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但多数人心还是肉长的。
可如果遇上一些不是东西的大队干部,下场就只能用悲惨来形容了。
因此,他们也全都眼巴巴的盼着。
但过了半个月,依旧没有个准信。
有胆子大的去大队询问,结果也是被骂了回来。
相比社员们都盼着赶紧发钱,双水湾的一些干部,却像吃了炮仗一样,甭管在家里还是在外面,一点就炸。
这半个月,老支书跟沙宏成全都行动起来,开始精简两个生产大队的干部。
关键是他们以身作则,那些干部就算再不甘,面对他们两个双剑合璧,以及后面若隐若现的孙向阳,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下。
好在老支书跟沙宏成也都承诺他们,即便不当干部了,也有别的地方等待他们发光发热,不会打发他们去种地,或者去砖窑干活。
之前,不管双水湾还是沙坪坝,每个生产大队除了大队长之外,还有一名副大队长,然后就是生产小队的队长,再就是妇女主任,会计,民兵队长。
甚至沙坪坝那边,还有宣传员。
而经过几人商量后,副大队长首先要退下来,生产小队的队长依旧叫小队长,但不再拥有大队开会的权限,相当于名号没变,但实际上却从小队长变成了小组长。
毕竟现在的生产小队,本来人就不多了。
大部分人,要么去了煤矿,就是去了砖窑,还有建筑队,剩下的人不说都是老弱病残,但肯定没法跟以前相比。
再加上之前宣布的,以户为小组的模式,包工种地,已经让生产小队名存实亡。
那小队长自然也就失去了意义。
今后再有什么事情,直接由大队长直接负责。
两个妇女主任,以后变成一正一副,副的自然没法参加大队会议。
就连会计,民兵队长也是如此。
这里面怎么选,谁正谁副,到时候会让整个双水湾的社员进行投票。
不过,也不是只退,还是有人往上走了一步。
那就是孙恩光。
按照孙向阳自己的意思,等老支书跟沙宏成退下来,他当了支书以后,就没有‘精力’去管煤矿的事情了,所以顺便也把煤矿队长的职务交给孙恩光,也就是老支书的儿子,孙跳跳的父亲。
煤矿在双水湾的地位注定不一样,人员甚至能占整个双水湾的三分之一还多,这队长的分量,也是不同的。
所以,孙恩光进入大队干部行列,是那种有决策,能够参加会议的那种。
虽然老支书极力反对,觉得孙恩光不够资格,但孙向阳也很强硬,他当支书以后,总不能还直接管着煤矿吧?
那成什么了?
他的自留地?
最终还是孙向阳取得了胜利,毕竟他才是以后双水湾的支书。
如此一来,在几人的商讨下,双水湾未来权利格局也就此形成。
支书一人,大队长两人,会计(正)一人,妇女主任(正)一人,民兵队长(正)一人,煤矿队长一人。
一共七人。
至于老支书跟沙宏成,还有下来的那两名副大队长,以及那些失去权利的小队长,则全都加入纪律监察小组,平时负责双水湾的纪律,拥有提出意见的权利。
整个双水湾干部班子,顿时清晰了然,不管会计也好,妇女主任,亦或是民兵队长,有正有副,今后也能更好的展开工作,避免谁也不服谁的情况出现。
商量好之后,也没有拖着,直接用大喇叭宣布。
当这个消息一出,整个双水湾立即哗然起来。
大家的关注主要还是集中在孙向阳的身上。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等老支书退下来以后,一定是孙向阳接班,但谁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
但很快,大家便欣然接受了这个结果。
孙向阳当支书,可以用众望所归来形容,哪怕是再不甘心的人,都不会否认孙向阳对双水湾的重要性。
尽管大家都同意孙向阳来当这个支书,但有些步骤还是得走。
比如说,开大会,投票选举。
这也是必须的。
这一天,整个双水湾所有人都聚集起来,开始投票。
孙向阳自不必说,全票通过。
两个民兵队长,孙庆武跟沙延东,经过一番投票,最终孙庆武占据绝对优势,成为民兵队长,沙延东则是副队长,协助孙庆武管好民兵队。
会计方面,虽然孙庆余之前差点把钱给丢了,但投票过程依旧是波澜不惊,因为一直以来都是孙庆余主管整个双水湾的财物情况,大家早就习惯了。
更何况,那些钱最终也找了回来。
至于沙兆军,为副会计,同样协助孙庆余管理,另外还找了一名出纳,经此一事,双水湾的财务也渐渐走上正轨。
之所以没让沙兆军当这个出纳,主要还是因为他过往的名声有点不好听,手脚不干净的人,怎么能当出纳?
不怕监守自盗?
能够让他继续协助孙庆余,已经是看在沙宏成的面子上了。
尽管沙宏成一再表示,直接拿下沙兆军,但孙向阳却没有同意。
这次格局改变,虽然一些干部失去了开会表决的权利,可全都成为副职,如果直接把沙兆军撸干净,那代表着什么?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以后双水湾每个月都要发工资,光靠孙庆余根本忙不过来,沙兆军不管怎么说,都有多年的会计经验,辅助孙庆余算算账还是没问题的,反正孙庆余主管,下面还有个出纳,也没有在沙兆军搞小动作的余地。
而在所有干部的投票中,唯有妇女主任出现了意外,或者也不能称之为意外。
双水湾这边,之前的妇女主任是金香兰,干的也不错。
而沙坪坝那边的妇女主任名叫俞秀莲,是个手腕很厉害的妇女。
用手腕厉害来形容妇女主任绝对不是什么贬义词,而是真正的夸赞,说明她工作做的好。
先前,孙庆余,还有孙庆武,甭管有没有别的原因,都大幅度领先,而他们两个,也都是原双水湾的人,全都姓沙。
如果金香兰再成为妇女主任,那就等于说,原沙坪坝的几个干部,全都折戬沉沙。
可没想到,最后的结果却是俞秀莲大幅度领先,成为了妇女主任。
这里面有没有上述的原因不清楚,但事已至此,金香兰虽然笑的很勉强,但结局已定,也只能接受。
孙向阳对这个结果,同样不意外,只是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老支书。
一番投票后,双水湾的权利格局,彻底定了下来,不少人也都开始讨论着这种变化的好处。
等宣布散会后,老支书第一个背着手离开,然后是沙宏成,也没回自个家,而是跟上老支书的脚步。
其余人也慢慢离开,只有刚刚投票选出来的干部,还有之前的干部留下,并来到办公室。
孙向阳并没有坐在老支书平时的位子,而是特意把那里空了出来,在旁边重新摆了一张椅子,端坐下来。
他的左边是孙恩国,第一生产大队,也就是原双水湾大队的大队长。
右边是沙兆亮,第二生产大队,原沙坪坝的大队长。
挨着孙恩国的是孙庆余,会计。
再往下是孙庆武,民兵队长。
刚刚选举出来的妇女主任俞秀莲则坐在沙兆亮的旁边。
至于孙恩光这个煤矿队队长,在跟俞秀莲一番谦让后,反而坐在了最后。
这让俞秀莲浑身不自在,时不时的把目光看向孙向阳。
孙恩光可不仅仅是老支书的儿子,更是孙向阳最信任的人,之前一直都是煤矿队的副队长,几乎替孙向阳主持煤矿的所有日常。
由他来接任孙向阳队长的位子,没有任何人会有意见,似乎本就应该如此。
孙向阳倒是没关心孙恩光坐在哪里,他的目光环顾一圈后,直接开口。
“大家都是自己人,也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相信大家都知道我是什么性格的人,说实话,在我看来,这个支书当的有些早了。
虽然老支书跟沙支书,不止一次跟我说起过这件事情,不过在我看来,最起码再等个几年,等老支书跟沙支书干不动了,不过他们两个显然不想看到我这么自在,这次说什么也非得让我接班,自个享清福去了。”
说到这里,孙向阳顿了顿,办公室里的气氛也陡然轻松了不少。
他们都是聪明人,也知道老支书这次着急把孙向阳推上来是因为什么,而两人享清福,也不是一句空话。
“不管愿不愿意,既然我当了这个支书,那就不能白白坐这个位子上什么都不干,那样也就辜负老支书跟沙支书的期望,更辜负了双水湾全体社员的期望。
而双水湾的发展,光靠我一个人是不行的,还需要在座诸位齐心合力。
我记得,去年恢复高考的通知下来的时候,当时我就在老支书家,老支书问我要不要去参加高考,我跟他说,不参加。
我要留在双水湾,要把双水湾发展起来,让双水湾成为陕北黄土高原上最闪亮的那颗明珠。
虽然当时老支书没笑话我,不过他心里,估计也没当真。
他只是跟我说,如果他能看到那一天,就算是死,也能含笑九泉,去跟双水湾之前的支书,跟之前那些为双水湾付出一切的祖辈,有一个交代。
现在,我可以跟大家再说一遍,我是认真的。
而且我坚信,双水湾迟早会成为那颗最亮的明珠。”
孙向阳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回荡在办公室里,更在众人的心中回荡着,让他们全都激动的涨红了脸,就连呼吸也粗重起来。
双水湾能不能成为那颗最闪亮的明珠?
要是以前,肯定没有人有半点信心。
但现在,只要看看双水湾这一年来的发展,谁又敢说,这只是一个奢望,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何止是老支书会含笑九泉,就算他们,也能挺直胸膛,去告慰那些祖辈们。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老支书已经请了县里的路编辑帮忙修村志,用老支书的话说,这份村志是要一代一代流传下去的。
他老人家已经给自己预定了一页。
我想说的是,你们想不要也给自己留下一页,几十年,百年以后,当双水湾的后人们揭开村志,看到你们的身影,你们的事迹?”
孙向阳突如其来的话,让本就呼吸粗重的众人一下子像发情的公牛,眼睛死死瞪着孙向阳。
想不想?
何止是想的问题。
但凡是人,谁不想被后世子孙所铭记?
如果双水湾这块丰功伟绩碑上留下他们的名字,就算拼命,又算得了什么。
“向,支书,你说吧,怎么做?我们都听你的。”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章 第一次会议!
办公室里。
孙向阳的一番话,直接把众人说的热血沸腾,恨不能现在就撸起袖子干。
村志单独开一页,这个要求实在有些高,他们也不敢拿自己跟老支书,或者孙向阳比,但作为双水湾,尤其是合并以后的双水湾,第一批真正的干部,在村志上留下浓重的一笔,应该不成问题吧?
这比拿个什么先进个人,拿个奖状,可要威风不知道多少倍。
足以让子子孙孙所瞻仰铭记。
孙向阳目光扫过众人,心中暗暗点头:军心可用。
“咱们双水湾,眼下虽然不需要什么大动作,但因为之前一年发展太快,留下了不少隐患,这次暴露出来,在我看来反而是一件好事,至少让我们有机会查遗补缺,亡羊补牢。
而接下来,我打算用两到三年的时间,苦练内功,让双水湾方方面面,都没有短板。
这些,就需要在座的诸位齐心合力了。”
“支书,论眼光我们肯定不如你,接下来怎么干,你直接拿出個章程来,我们照着干就行了。”
沙兆亮这个大队长再度开口说道。
他很有自知之明,自己不懂没关系,有人懂,自己跟着对方的脚步就行了。
这也是先前沙宏成教给他的。
怕的就是那些不懂装懂,觉得自己第一的人。
“对,支书,你直接给大家伙分配任务,谁要是完不成,也不用投票什么的,自己下去,别占着茅坑不拉屎,耽误了双水湾的发展。”
孙恩国也点点头说道。
“好吧,那我就简单说几点。”
孙向阳见状,知道自己不拿出个章程来,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清了清嗓子,开始说了起来。
“双水湾,现在最重要的是煤矿,煤矿产出越多,咱们就越有钱,相信这点大家也都清楚,所以接下来,恩光队长要抓好煤矿的工作,让那些新人尽快熟练起来。
不过,在生产过程中也一定要注意安全,纪律小组那边,会随时检查,到时候该罚的罚,该开除的开除,切莫为了一时生产,就不管不顾。
说句难听的话,煤矿那边真要出了事情,反而会耽误更多的发展。”
孙向阳开口便直指自己的左膀右臂,也就是孙恩光。
后者闻言,立即起身保证道:“支书放心,煤矿那边我一定会抓好生产跟安全工作,真要出了安全事故,我这个队长直接滚蛋。”
“嗯。”
孙向阳点了点头,对于孙恩光他还是比较放心的,毕竟在此之前,他虽然挂着煤矿队长的职务,但真正负责煤矿日常生产的却是孙恩光。
哪怕以往有一些小问题,但这么长时间,也都已经慢慢纠正过来。
后面还有老支书等人所在的纪律小组,正好让他们继续发光发热。
相信,有了老支书等人的监督,煤矿那边也会更重视。
“除此之外,便是剪纸画,前不久苏副县帮纸箱厂借钱的时候,我就跟她商量过,准备打造剪纸画之乡,这件事情旨在把双水湾的名气打出去。
越是在这种时刻,双水湾就必须保证没有问题,否则就不是什么美名,而是丑闻了。
尤其是这次偷钱事件,今后绝对不能再发生。
关于剪纸画之乡,除了剪纸画小组外,也要把咱们双水湾好的一面展示出去,包括卫生,路面,以及整体的规划,这个就由孙恩国大队长负责。”
孙向阳说着,又把第二个任务布置下去。
“好,这个交给我负责,保证让双水湾干干净净的。”
孙恩国坚定的说道。
表面上,他说的干净好像指的是卫生,但在场都是聪明人,也都明白孙恩国真正的意思。
“除了煤矿跟剪纸画外,咱们也不能忘了双水湾的根本,双水湾地,还得继续种,那些包工种地的社员可就指望那点地里的收成了。
还有那块黑垆土地,之前一直交给的钱教授,关于他的试验田,咱们不但要支持,还得大大的支持,今后他那边有什么困难,大队这边要全力支持。
这些事情,就交给沙兆亮大队长。
虽说双水湾有两个生产大队,但咱们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沙兆亮大队长肩膀上的担子也很重。”
孙向阳说着,又把目光看向沙兆亮。
简简单单,孙向阳已经将双水湾的事情有了一个清晰的规划,如果说剪纸画,砖窑,还有建筑队这些,属于工业化的基础,那么孙恩国这个大队长今后便负责工业这一块。
而种地,交公粮,两个生产大队日常的事情,则全部交给了是沙兆亮,相当于负责农业这一块。
如此,两个大队长便各有分工,也是为了避免双方各管各的,反而会浪费时间跟精力。
只有一个清晰明确的目标,对方才知道劲往哪里使。
尤其是两个人的分工泾渭分明,一目了然。
“支书,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让大家饿着肚子。”
沙兆亮信心满满的说道,丝毫不觉得自己管的东西就比孙恩国差了。
“会计这边,要尽快核算大家的工分,等到煤矿下个月的钱下来了,就先给大家伙结算一部分,让大家伙都高兴高兴。”
孙向阳看着孙庆余简单的说道,毕竟之前一些事情早就安排了下去,不需要再重复。
“明白。”
孙庆余点点头。
“民兵队也是一样,要肩负好双水湾的治安问题,守护好双水湾的财产。”
孙向阳又把目光对准孙庆武,关于民兵队如何规划,之前也都说过,现在民兵队已经开始恢复训练,正在挑选人。
“是。”
孙庆武也起身,用力说道。
而这个时候,俞秀莲这个妇女主任顿时紧张起来,毕竟自己跟孙向阳不熟,而且也是从沙坪坝过来的,这次能够在跟金香兰的竞争中胜出,她心里也有些惴惴,生怕孙向阳会不喜她。
“俞秀莲主任……”
“到!”
孙向阳刚刚说完名字,后面的话不等说出来,对方便本能的起身,并答了一声。
“不用紧张,坐下说,当初我在沙坪坝打井的时候,你闺女还跑去给我送了个大苹果,我至今都记得那苹果有多么甜。”
孙向阳一句话,就立即拉近了跟俞秀莲的关系,让后者也慢慢放松下来,脸上露出一抹回忆。
“支书,我家那丫头可没少念叨你呢,以前还挺崇拜你的,不过现在她最崇拜的人已经变成了陈校长,还说以后长大了,也要当老师。”
俞秀莲这个妇女主任可不是白当的,说起话来,那水准也远不是办公室里其他大老爷们能比的。
夸孙向阳没什么意思,也远不如夸他媳妇,也就是陈书婷来的更能拉近关系。
“是吗?那她可得好好学习才行,回头我让书婷多给她布置点作业。”
孙向阳随口说道。
办公室里的气氛也随着他这句话,顿时欢快了不少。
在场众人,谁家没个孩子,或者说,谁不知道小孩子什么模样?
又有几个喜欢写作业的?
而俞秀莲听后,也有些哭笑不得。
随后,孙向阳收敛起笑意,认真的说道:“秀莲主任,如果要说任务重,那么在座的几位,恐怕都不及你接下来的任务重,严格的来说,伱的身上才肩负着双水湾的未来。”
“我?”
俞秀莲愣了一下。
自己这个妇女主任的肩负着双水湾的未来?
开玩笑的吧?
就连其余人,也都纷纷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你或许会觉得我这话有些夸大,言过其词,但实际上,却一点都没有夸大,之前我就嘱咐过,双水湾要多生些孩子,甚至还提出过要奖励那些产妇,哪怕在家坐月子,每天也会有基本工分。
对于别的生产队来说,劝人家多生孩子,有点缺德,毕竟自己都吃不饱,生了孩子怎么养?又如何为孩子的未来考虑?
但咱们双水湾不同,眼下也好,未来也罢,双水湾都需要足够的人才来建设,光靠我们这一辈,根本不行。
如今整个双水湾,上千号人,除了研究所那边,大学生一个都没有,高中生也是屈指可数,能够初中毕业,那都算得上文化人,更多的连小学都没毕业,或者干脆没上过学。
现在大家可以种地,可以卖力气,似乎也照样过的很好,让周围不知道多少生产队羡慕咱们,就算城里那些正式工人,工资也不如咱们双水湾的社员多。
但以后呢?未来呢?
今后,煤矿那边随着时代的发展,会逐渐增添一些高科技设备,让采矿成为自动化,不需要再由人工一点一点的开采,到时候只要按个按钮,煤就源源不断的采出来。
或许大家会觉得我说的夸张,按个按钮,就能把煤采出来?这不成神话了吗?
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这是真的。
如今国外已经有这样的技术,没有知识,怎么去操控那些机器?甚至你连说明书都看不懂。
远的不提,研究所那边大家总该去看过吧?
就那些设备,相对国外来说,已经落后了不少。
可就算那些设备,你们又有几个人能看懂,学会的?
未来的发展,势必会往高科技,往知识化发展,指望咱们这一辈再去读书,再去学习已经不可能了。
所以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培养下一代,让双水湾长大的孩子都能有书读,将来就算考不上大学,也得去专门的技校,学个一技之长。
也只有他们这一代逐渐成长起来,才能完成咱们的目标,真正把双水湾发展成一颗明珠。
固然,到时候咱们可以从外面招人,但我更愿意看到,属于咱们双水湾自己培养出来的大学生,回到家乡,建设自己的家乡。
因此,秀莲主任,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为双水湾添丁家口,不但要帮双水湾的光棍汉们找婆姨,还得让他们努力多生几个娃。
咱们的小学,有人赞助,所以孩子们上学不用花钱,等到了初中,高中,乃至大学,只要孩子争气,他们的学费,大队全包了。”
孙向阳豪气的说道。
尽管下一代成长起来需要好些年,但孙向阳却不得不未雨绸缪,现在不早早准备,难道等以后临时抱佛脚?
更何况,等他们大学毕业,或许需要很多年,但他们能够提供经验点,却很快,几年以后就可以了。
从这点来看,多生孩子,不管现在还是未来,都是有利的。
而他有了更多的经验点,某种程度上也可以加快双水湾的发展。
这是一个正循环。
“支书,你放心,我下午就去动员,保证完成任务。”
俞秀莲也激动的说道。
的确,别的地方,劝人多生孩子,属于缺德。
但双水湾不一样。
以双水湾的发展,只会嫌人少,就算再多的人,也能全部有工作,全部能吃饱饭,根本不用担心别的问题。
这点,其余人也能想到。
沙坪坝为什么要搬迁过来?
归根结底,不就是因为双水湾人太少吗?
如果双水湾有足够的人,哪有沙坪坝的好事?
前段时间,煤矿从别的生产大队招人,不也同样是因为人不够用吗?
到底是便宜自己人,还是便宜外人,这笔账其实很好算。
当然,在孙向阳未来的规划中,该招人还是得招人,双水湾这个盘子终究还是太小了,哪怕未来这批孩子人均大学生,也远远不够用,势必需要更多的人才。
要不然谈发展,就只是一句空话。
尽管生孩子也会挤占一部分劳动力,毕竟刚出生的小孩子,总得有人看,起码一两年内,很难离开大人。
所以,托儿所还是很有必要的。
但为了今后能有更多的人,一时之痛,在孙向阳看来,完全能够忍受。
“对了,那些煤矿招的人,也得一视同仁,好好关注他们的生活,为他们排忧解难,都是些青壮劳力,今后不留在双水湾,就太可惜了。”
突然,孙向阳又说了一句,也顺带着看了一眼孙恩光跟俞秀莲。
这件事情,由两人来办,再适合不过。
而他之前甚至已经打好了样儿。
剩下的,自然也就更简单了。
(本章完)
请假。
禀告诸位大老爷,人在外地,请两天假。
《年代:从陕北窑洞开始》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年代:从陕北窑洞开始》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二百八十一章 新官上任
会议结束后,众人昂头挺胸,脚下像装了着火的轮子一样,风风火火的离开。
有了明确的目标,他们心里也不再惊慌,就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
毕竟,孙向阳已经把未来的画面都描述给他们了,甚至都规划好,相当于饭都喂到了嘴边,如果还不知道张开嘴吃下去,岂不是连傻子都不如?
散会后,其他干部都离开了,但孙向阳却依旧坐在那里,他在沉思,同时也能感觉到肩膀上沉甸甸的。
有句话说的好,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尽管他之前也一直在为了双水湾发展努力,但更多的是出谋划策,是指点明路,可以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上来看待。
但此刻,真当他成了支书,突然就一下子明白了老支书的那种感觉。
而且在之前,他当选为支书的那一刻,系统也传来了提示,不过一直都没时间查看,此刻没了外人,他也能好好看一看变化。
姓名:孙向阳
身份:双水湾支书(详)
毫无疑问。
以前,他当队长的时候,身份一栏就有了变化,而如今,他成为支书,系统自然也没有不认可的道理。
当队长的时候,他就摸索出一些权限,比如能够看到队员们的一些具体信息。
现在,作为支书,他的权限无疑更大了。
只要属于双水湾的社员,他全都能够查看,并且还多了一栏临时社员,也就是煤矿那边从别的生产大队招来的那些人。
等于说,现在整个双水湾都在孙向阳的‘掌控’之中。
同时,系统也多出了一栏新的内容,名为产业。
这个产业是属于整个双水湾的产业。
但以前,孙向阳因为不是支书,自然也就没有这個权限。
此刻,孙向阳看着系统上罗列出来的产业,研究所,煤矿,土地,剪纸画,学校,砖窑,以及孝先井。
没错,就连村里那口井,也成了产业。
或者说,是那些水属于资源。
毕竟当初为了找出这口井,他还消耗了经验点,而水脉属于一级资源点。
最让孙向阳欣喜的是,有了系统罗列出来的这些产业,他便能更好的掌控,至此,整个双水湾在他的眼中,当真成了一盘棋。
与此同时,老支书家中,两个老家伙正在大眼瞪小眼。
“怎么?后悔了?”
沙宏成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自顾拿起大茶缸子,翻出孙向阳孝敬给老支书的茶叶,就抓了一把,要不是老支书眼疾手快,就让他给得逞了。
“放屁,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老支书手上动作不断,顺便也给自己泡了一缸子茶,然后小心翼翼的把茶叶收了起来。
“那你耷拉着个脸干嘛?依我看,向阳愿意当这个支书,你就偷着乐去吧。”
沙宏成不屑的撇撇嘴。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以孙向阳的能力,留在双水湾,不说明珠暗沉,但也绝对是屈才了,外面的广阔天地,才适合他。
“你懂什么?向阳可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什么性格,我还不知道?”
老支书现在浑身上下,也就嘴巴最硬。
“呸,你要点脸吧。”
沙宏成可不是外人,孙向阳小时候什么样子,他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跟孙玉德有个屁的关系,就知道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也甭嫉妒,不管如何,向阳他始终姓孙,也是从小在双水湾长大,这里才是他的根,我对他也是最放心的。”
老支书却丝毫不觉得羞愧,反而洋洋得意。
“算了,我懒得跟你争,反正沙坪坝已经并入双水湾,以后向阳才是双水湾的支书,咱们两个啊,既然已经退了,那以后就少给向阳添点麻烦,好好享福就行。”
沙宏成虽然要比老支书年轻不少,他这个年龄,作为支书来说,可谓是年富力强,之所以这么痛快就退下来,也是因为看好孙向阳。
更明白,双水湾只有在孙向阳的领导下,才能走的更好。
而且也正如他说的,现在已经没有沙坪坝,有的只是双水湾,而他,同样是双水湾的一员,自然希望双水湾变得越来越好。
为此,就算让他只当个普普通通的社员,他都心甘情愿。
更何况,他现在虽然退了,不再当支书,可仍旧是纪律监察小组的一员,对双水湾大大小小的事情,仍旧有监督权。
就算抛开这个身份,光他以前为沙坪坝所做的贡献,谁又能只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社员?
他如此,老支书同样如此。
“这还用得着你说?向阳的能耐,我一直都信得过,把双水湾交给他,我也放心,就是吧,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面对沙宏成,老支书坦然的说道。
“我懂。”
沙宏成颇为理解的点点头。
而老支书也有些欣慰,难得还有人懂他,虽然平时沙宏成这家伙跟他不怎么对付,但人还是不错的。
“你这就是矫情,明知道向阳比伱更适合当这个支书,但就是拗不过那个弯来。”
沙宏成随后又补充了一句。
对面,老支书已经气的吹胡子瞪眼,心里刚刚生出来的那丁点好感,顿时荡然无存。
“滚,这是向阳孝敬给我的茶叶,你个大老粗没资格喝。”
老支书恶狠狠的瞪着沙宏成。
后者却不急不缓的端起茶缸子,嘘嘘的喝了一口,斜眼瞅着老支书说道:“不就是一点茶叶,瞧你小气的,你当向阳没给我送?我只是舍不得喝而已,等把你的喝完了,我再慢慢喝我自己的,到时候馋死你。”
一听这话,老支书气的直哆嗦,这个姓沙的,比以前更无耻了。
“滚蛋,姓沙的,赶紧给我滚,这里是我家。”
老支书直接开始赶人。
“我就不走,反正你又打不过我,现在咱来都不是支书了,你也管不着我。”
沙宏成干脆翘起二郎腿,笑眯眯的说道。
他就喜欢看着老支书气急败坏的模样,这种机会平时可很少见到,毕竟,以前经常跳脚的可是他,要是错过这次机会,以后不定什么时候才能看到。
老支书看着沙宏成赖皮的模样,突然泄了口气,干脆不再理会他。
刚刚他说的话,也是他此刻的心情。
这心里,就是有些空落落的。
不过就在这时,却看到孙向阳走了进来。
“老支书,沙支书。”
孙向阳进来,看到两人都在,直接叫道。
“行了,我俩都退了,现在你才是支书。”
老支书摆了摆手,然后又问道:“开完会了?”
“嗯,开完了,给大家布置了点任务。”
孙向阳自顾找了个马扎坐下,然后便将开会的内容全部说了一遍。
“以后这种事情不用跟我说,你才是支书,你说的算。”
老支书听完后并没有发表意见,只是认真的说道。
不过他心里那块空落落的地方,此刻却被填满,看着孙向阳的目光越发柔和。
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孙向阳跑到这边,说这话是什么用意?
“老支书,这老话说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跟沙支书虽然退了,但你们的宝贵经验仍旧是我不断要学习的,而且,我年轻,冲劲足,所以更需要您二位坐镇,帮我查漏补缺,毕竟这可是关系着双水湾的发展,您二位总不能就这么撒手,彻底不管了吧?”
孙向阳微微一笑,丝毫不在意老支书的说辞。
而且,他这话也完全是真心实意。
有些东西他虽然懂,但论经验,却根本比不过老支书跟沙宏成,他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向阳,甭理会这个老家伙,他是得了便宜卖乖,你尽管放心大胆的去做,我在背后给你撑着,双水湾这边,我相信你都能处理,公社那边,你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交给我出马,看我不去撕了他。”
沙宏成在旁边大声说道,同时还挑衅的看了老支书一眼。
老支书本来心里还有些美滋滋的,结果被沙宏成抢先说了这番话,直接被噎在那里,不上不下的。
“好的,公社,还有其余的生产大队,的确需要您二位处理,我对他们不熟,也不喜欢跟那些人打交道。”
孙向阳点点头说道。
“放心吧,那些家伙现在还求着咱们,回头你去公社开会的时候,我陪你去,给你介绍一下,以后终究还是要打交道的。”
这次,老支书没有给沙宏成说话的机会,赶忙接了过去。
虽然他相信孙向阳的实力,可双水湾这边跟公社那边,终究有些不一样,他得扶着走最后一程。
对于老支书的话,孙向阳仍旧只是笑着点头,他能够感受到老支书对他的那份爱护。
至于其余生产大队,现在因为剪纸画,的确是求着双水湾,但等以后,那些煤矿招的人一旦选择全家搬迁,落户到双水湾,可就不是打点口水仗的问题了,说不得那些家伙,真让民兵队扛着家伙,拉着大炮跑来双水湾。
实在是,双水湾欺人太甚。
一个生产队就是几十个青壮劳力,可一个青壮劳力,全家上下,起码三五口人,到时候等于说,双水湾直接从他们那边挖了两百多号人。
哪个大队长,支书,能够忍受?
这已经不是挖墙脚了,而是在挖他们的根。
毕竟来这边打工是一回事,赚了钱,终归还是回去。
可一旦被打包挖走,那他们的生产大队还剩下什么?
现如今,什么最重要?
粮食!
可问题是,粮食是怎么来的?
不都是那些生产队的社员,面朝黄土背朝天,一点点种出来的?
如果人都跑了,以后谁来种地?
他们那些生产队干部,给谁当干部?
所以,真要是有那么一天,岂会不来找他拼命?
而这种事情,让老支书跟沙宏成去应付,才是最妥当的,相信他们也都会屁颠屁颠的迎上去,反正又不可能真的打起来,至于说打口水仗,他们两个怕过谁?
小半个下午,孙向阳哪都没去,就在老支书家陪着他们二人聊天,不知道是不是退下来的缘故,两人都喜欢谈一些以前的‘丰功伟绩’,而孙向阳也听的津津有味。
这些事情,在以前自然是不会被轻易提起的,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就连晚上,孙向阳也留在这边吃饭,陪着老支书跟沙宏成喝了几杯,最后,将老支书扶上炕,又把沙宏成送回家,孙向阳才回到自个家。
“吆喝,向阳支书回来了?”
刚到家,孙向阳便听到张桂花闷闷的声音。
“我是支书,您不也是支书他娘吗?”
孙向阳听出张桂花有些不快,便赶忙说道。
“什么支书他娘,我才不稀罕呢,你这刚当了支书,就这么忙?”
张桂花白了孙向阳一眼。
孙向阳则看了旁边的陈书婷一眼,这是咋着了?
谁惹着新任双水湾支书他娘了?
正常来说,应该不至于有人这么不开眼才对。
陈书婷见孙向阳看过来,用嘴型传递给孙向阳两个字:“上坟!”
顿时,孙向阳了然。
张桂花这是看他当了支书,越发思念孙父,估摸着是想着他下午回来,然后去给他爹上个坟,烧点纸,说说这个好消息。
毕竟,在张桂花的眼里,没什么比儿子有出息,更能让她欣慰的。
至于别的,她一个妇道人家不懂,也不想懂。
“对了,家里还有纸吗?”
孙向阳话锋一转,直接问道。
“找纸干嘛?”
陈书婷恰到好处的接了一句,这日子过久了,两人的默契也在不断提升。
“明天上午去给爹上个坟,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孙向阳亡羊补牢的说道。
“有纸,明天上午我再包点饺子。”
陈书婷接了一句。
旁边,张桂花闻言后立即说道:“你学校里那么忙,哪有功夫包饺子,我在家包就行。”
张桂花也不傻,清楚儿媳妇在给台阶下。
对于陈书婷这个儿媳妇,她自然无比满意,唯一有点不满,或者说担心的就是两人直到现在还没个孩子,陈书婷的肚子始终不见动静,让她颇为着急。
为此,她没少找人打听偏方,可最终,全都被儿子否决了,说那些偏方要么是骗人的,要么就是对身体有害。
所以她也只能干着急。
这次上坟,她也打算找孙父好好说道说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二章 双水湾的喜事
第二天上午,在张桂花的督促下,孙向阳去给孙父上坟,自然也唠叨了一下他的近况。
用张桂花的话说,他能当支书,那是祖坟冒了青烟,不烧点纸钱过去,以后那些祖宗们谁还保佑你?
对此,孙向阳不置可否,让张桂花高兴一下又有何妨?
接下来的时间,双水湾的社员都明显感觉到了变化,尤其是大队的那些干部,一个个屁股后面都像有人在拿着鞭子赶。
在这种氛围下,就算没人督促,他们干活也更加卖力起来。
而在这段时间里,双水湾又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自然是发工资了。
煤矿那边结算后,孙庆余就直接发了三个月的工资,让双水湾一片沸腾。
之前,不管说的多好听,一天二十个工分也好,三十個也罢,可终究不是真正落在手里,所以哪怕众人心里都有盼头,也相信双水湾会越来越好。
但这些盼头,都不如实打实的把钱发到他们手里,来的更让他们心安。
这也让孙向阳在双水湾的威望达到了一个真正的顶峰。
第二件,则是双水湾有了供销社。
关于这件事情,孙向阳其实早就有了打算,也一直在推动,但县里供销社那边,却不怎么积极,甚至是不情愿。
因为在双水湾建供销社,只是对双水湾有好处,对供销社那边,其实是件麻烦事。
以后要往双水湾供货不说,还得派人来这边。
现如今,供销社的售货员可是香馍馍,让人抢破头,自然能够去供销社当售货员的,也不是一般人,在县里,她们自然很乐意。
可让他们跑来双水湾这个穷山沟,谁愿意?
至于说从双水湾招售货员,供销社的领导却不满意,毕竟一个萝卜一个坑,招人以后,就得给人发工资,而且,哪有在双水湾招售后员的道理?
他们还担心双水湾这边监守自盗呢。
所以,这件事情一直拖着,人家倒也没说不来建供销社,但什么时候来,得看人家的心情了。
不过上次双水湾的钱被盗,最后查明是县里供销社开拖拉机送货的人,却如同一巴掌,狠狠扇在那些人的脸上。
而对于供销社来说,这可是实打实的丑闻。
真要闹大了,供销社这边的领导,势必要有人承担这个责任。
于是,经过一番友好磋商,把偷钱的重点放在了徐彪的弟弟身上,毕竟对方可不是供销社的工人,只是偶尔跟着哥哥送送货。
虽然徐彪依然逃脱不了吃枪子的命运,但至少,供销社那边有话说,可以减轻不少责任。
结果就是,双水湾这边的供销社,快速的搭建起来。
在双水湾发工资之际,供销社也终于开门。
拿到钱的双水湾社员很快便把供销社的货架上的货全部一扫而空,甚至很多用不着的东西,都不管不顾的买回家。
直至不少人手里的钱花了个一干二净,这种抢购才算告一段落。
会不会后悔先不提。
对于他们的这种心理,孙向阳却颇为理解,实在是以前穷惯了,也穷怕了,所以当手里有钱后,才会控制不住。
好在就算把工资花光了,也只是三个月的工资而已,后面还会继续发。
而且有了这次经历,后面再发工资,多少也能把持住,恢复之前精打细算的模样。
实际上,就连张桂花都没忍住,跟着去抢购了不少东西。
甚至大部分人,都是在盲目的跟风,属于一种从众心理。
比起双水湾的人,那些从周围其他生产大队招的人,明显要克制的多,虽然也有一些人跟着买了些东西,但大部分都是第一时间赶回家,把这三个月的工资,全部交给家人。
像是陈海军,家境困难,他能来双水湾煤矿,也是借了不少钱,才好不容易被‘选’上,这次发了工资,便全部带回家,先把债还了再说。
至于剩下的,等下次发了工资再还。
倒不是说他一次性欠了这么多钱,而是这些年不断积攒下来的外债。
以往,这些外债压的陈海军喘不过气来,现在总算能缓口气。
这也是他之前为什么不敢得罪孙恩发,宁愿被对方讹诈,也要留在双水湾的原因。
什么不为五斗米折腰,那是因为身上的担子还不够重。
这次拿到工资,越发让陈海军坚定,自己必须要牢牢抓住这次机会,在双水湾好好干下去。
同时,双水湾发工资,也让周围几个生产大队再度嫉妒的眼珠子通红。
以前,他们虽然也眼红,但也明白,那是人家双水湾的事情,跟他们没关系。
可这次,在那边领到工资的可还有他们‘自己人’。
尤其是当他们打听到,这些人领的工资竟然跟双水湾的人一样,没有半点克扣后,这种嫉妒便达到了极致。
为什么不是他们?
或者说,凭什么不是他们?
于是,更多不满的人开始找到自家大队长或者支书,想要一个‘公平’。
这让那些干部既高兴,又烦恼。
高兴是因为,之前能去双水湾的那些人,不少都是他们的子侄辈,亲近的人。
而烦恼则是因为,现如今大家都吵着要去双水湾,甚至还有人叫嚣着要去公社,去县里告他们,打算直接掀桌子。
这让他们犹豫着,是不是要去双水湾商量一下,能否再加十个八个名额,好安抚手底下的社员。
只不过,双水湾换了支书的事情他们也都知道,对于孙向阳的大名更是不知道听说了多少次,但却没几个真正跟孙向阳打过交道。
关于孙向阳的性格,大部分也都是听来的。
谁也不敢保证,对方是否跟孙玉德这老货当支书时,有什么不同。
更关键的是,对方太年轻了。
别说在公社下辖的这些生产大队,就算数遍整个地区,所有生产大队,能在这个年龄当支书的,也是独一份。
而年轻,往往就意味着冲动,不如他们这些老家伙沉稳,说白了,就是不懂得妥协,以及交易。
如此一来,很多事情就不好谈了。
虽说如此,他们仍旧汇聚到双水湾,打算试试。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三章 上赶着的买卖
似乎是默契,几乎不约而同的,周围几个生产大队,要么支书亲自出面,要么大队长赶来,然后齐齐找到了孙向阳。
他们没有去找老支书,哪怕他们更熟悉对方也是如此。
因为现在双水湾当家的是孙向阳。
如果他们都去找老支书,那岂不是说明不把孙向阳这个新任支书放在眼里?
将心比心,换成是他们,能忍?
这不纯纯提着猪头,拜错了庙门吗?
所以,他们直接来找孙向阳。
哪怕不熟也没关系,以后打交道的日子还长着呢。
“孙支书,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见面更胜闻名,你当双水湾的支书,我第一个服,以后有什么事情,招呼一声,我老郑绝对不说二话。”
“见到孙支书,我才明白什么叫英雄出少年,双水湾能有今天,孙支书你功不可没。”
“向阳支书,金家沟跟双水湾以后就是一家子。”
在双水湾大队办公室,一帮生产大队的支书,大队长围绕着孙向阳,那马屁仿佛不要钱的砸下。
尽管他们有奉承的意思,但心里却是真的服,因为不服不行。
以前双水湾什么模样,他们哪个不清楚?
当初孙缺德跑到他们那里求助,还历历在目。
如今再看……
而他们同样清楚,双水湾能有今天,完全是眼前这個年轻人一手托起来的。
当初那煤矿,就是对方发现的,可惜最终只有沙坪坝抓住了机会,并且将自己跟双水湾牢牢绑在了一块,那个时候,他们也没少看笑话,觉得沙宏成就是个傻子。
如今再看,傻的分明是他们。
当然,有人后悔,也有人无动于衷。
毕竟沙坪坝是占了大便宜,可沙宏成却早早退位让贤,如今整个沙坪坝的干部,还有几个在位的?
完全就是被双水湾给一口吞掉。
不过,对于沙坪坝的社员来说,的的确确占了大便宜,吃亏的只是那些干部罢了。
虽然他们也有心发展,但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沙宏成那么豁达,甘心让位。
甚至,如果非要以此为代价,他们压根就不会同意。
“诸位今天来双水湾是?”
孙向阳表面上一副不解的模样,但心里却有了几分猜测。
双水湾这边刚刚发了工资,这帮家伙就找上门来,为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只不过,该装傻的时候还得装傻,这叫看破不说破。
要不让人家的面子往哪搁?
“咳,孙支书,你们双水湾在咱们全省估计都是独一份了,有时候我都想搬到双水湾住算了,我们生产大队在你们这边煤矿干活的社员回去,可没少说孙支书的好话,说双水湾多好多好,这下子可把那些没能来干活的人给羡慕坏了,纷纷吵着也要来干活,我今天登门,实在是被吵的没办法了,所以只能来求孙支书给个机会。”
“对对,还有我们生产大队,那帮家伙为了能来双水湾干活,都快把头打破了,我都说了这边已经招满了人,不再要人,他们就是不信,非得逼着我来。”
“向阳支书,我妹妹是你们这的妇女主任,之前回娘家的时候,可没少夸你,而且我们金家沟也有一座煤矿,所以我们金家沟大部分社员都有挖煤的经验。”
随着你一句,我一句,众人总算把来意说了出来,然后便充满期盼的看着孙向阳,简而言之就是:再招点人吧,我们都快顶不住了。
实在是这次双水湾突然发工资,把其余社员都给刺激坏了。
“诸位,实不相瞒,我们煤矿现在真的不缺人了,甚至当初招了那么多外人,双水湾不少社员也是有意见的,毕竟谁家没几个亲戚朋友,是吧?
可当初老支书看在大家当年也帮助双水湾的份上,愣是把所有名额都分了出去,一个没给双水湾留,这次如果再增加名额,我怕双水湾社员的意见会更大,我这刚刚当上支书,总不能闹的天怒人怨吧?”
孙向阳满脸为难的说道。
实际上,他心中却恨不能对方多送点人来。
他可记得,一开始煤矿招人的时候,这帮家伙可都有些不情愿,后来还是用剪纸画名额才打动这帮家伙,如今看到实打实的利益,再加上自家社员怨气难以平息,只能捏着鼻子找过来。
而煤矿那边,其实已经不缺人了,这还是三班倒的情况下,如果再招人,就有些浪费了。
但这只是从煤矿的角度上而言,站在孙向阳的角度上,却恨不能双水湾的人越多越好。
这几个月来,煤矿新招的人可没少给他提供经验点,哪怕打个对折,也相当于双水湾实实在在的增加了一百人口。
更重要的是,这帮人以前没有被收割过,尤为重视在双水湾工作的机会,提供的经验点也要更多。
这笔买卖,在孙向阳看来,做的实在是太值了。
也就现在没法直接让这部分人落户双水湾,担心眼前这帮家伙找他拼命,否则孙向阳肯定不介意狠狠挖墙角。
当然,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等土地可以承包的时候,等生产大队成为过去式,便可以顺理成章的把人都给挖来。
而且那个时候,双水湾也已经今非昔比,就算眼前这帮家伙再怎么愤怒都没用。
毕竟,生产队的时代过去,社员们纷纷有了自己的土地,也代表着他们的辉煌成为过去式,说话也不再像以前那么管用。
所以,孙向阳仍旧需要等待。
不过在此之前,不代表他不能做点什么,哪怕只相当于临时工的工人,也是多多益善。
尽管心里这么想,但孙向阳却不能直接表露出来,现在是对方求着他,而不是反过来。
“孙支书,你的意思是说,煤矿不缺人,但别的地方缺人?”
有人立即接了一句。
这话反倒是让孙向阳一愣。
他是这个意思吗?
当然,这个意思也不是不行,毕竟眼下本就是一场交易。
“孙支书,听说伱们双水湾除了煤矿,还有个砖窑跟建筑队?”
“我们生产大队也有个砖窑,都是干活的能手。”
“我们那不少干建筑的能手。”
随着率先‘反应’过来的那位开口,剩下的人立即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完全是上赶着为双水湾添丁加口。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四章 准备起航
最终,孙向阳还是因为脸皮薄,心软,没能经受得住是那些苦苦哀求,分别给了那几个生产大队十个名额。
只不过,这些人不再去煤矿,而是安排进砖窑跟建筑队。
这两处地方肯定不如煤矿赚钱,但环境相对要好一些,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适应矿井狭小的空间。
可即便如此,砖窑跟建筑队的待遇仍旧远远超过别的生产大队,也足以让人抢破头。
孙向阳这么给面子,关键是打起交道来也比老支书容易的多,让那几个生产大队的人的好感大升,一副你孙支书够意气,今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的架势。
“嗤,这几個家伙,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要脸。”
等几人离开,沙宏成背着双手,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
“站在他们的角度上,倒也谈不上错。”
孙向阳摇了摇头。
“你真当他们是为了那些社员?其实还不是为了自己?我可是听说了,凡是来双水湾干活的社员,都要上交三分之一的收入。”
沙宏成不屑的撇了撇嘴。
“猜到了。”
孙向阳点点头。
尽管那些临时工从未谈论过这点,但社员,本身就相当于生产队的财富,他们在生产队工作,虽然也拿工分,但更多的却是在为生产队,为公社,为……创造价值。
抛开公社这些不提,生产队也相当于拔了一层毛。
现如今,他们都跑到双水湾来干活,等于是在为双水湾创造价值,而赚的钱,又全都是那些社员的,那些生产队岂会甘心?
自然要想方设法从中薅羊毛。
可即便如此,来双水湾的人,赚的钱依旧比留在生产队赚的多很多。
那些人为了能来双水湾赚更多的钱,也只能默默忍受,要不然机会就成别人的。
而这次,他们上赶着来找孙向阳想要增加名额,一方面是因为被太多社员找上门,只能拿出点名额来把火扑灭。
再一个,就是这次发工资,他们也尝到了甜头。
毕竟,一个人的三分之一不多,但几十人的三分之一,已经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数字了。
对此,孙向阳也没什么好办法,毕竟那些人名义上是归那些生产队管辖的,同时也占着那些生产队的人口名额。
不过,这种压榨,迟早也会引起这些人的不满,时间越久,这种不满便会越强烈,到时候再顺势拉人,就更加简单了。
自己辛辛苦苦赚的钱,凭什么要上交三分之一?
在双水湾的人可都没有这种规定。
羡慕,嫉妒,不平衡,只会让不满不断的加剧。
“那你还给他们名额?”
沙宏成刚刚就在隔壁,所以听的一清二楚。
“为什么不给?咱们双水湾现在缺的就是人,要不是怕胃口太大吓着他们,我都想要更多的人,而且他们越贪婪,今后对我们越有利。”
面对沙宏成,孙向阳并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
虽说之前开会的时候,孙向阳便已经定下了未来目标,俞秀莲跟金香兰也正忙着人口大计,可下一代想要成长起来终究需要时间,不如捡点现成的便宜。
“不错,我就说你肯定能应付的来,某人还担心这,担心那的。”
沙宏成似乎对孙向阳的表现极为满意,然后背着手离开。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孙向阳嘴角露出一抹古怪,这个某人,到底说的是谁?
那几个生产大队的支书,大队长回去以后,立即宣布了这个大好消息,说自己为了求得孙向阳同意,付出了多大多大的代价,最终脸皮都不要了,才求来十个名额,立即便将社员们的不满给压了下去。
虽说十个名额仍旧不够分的,但至少有了希望,有了盼头。
而这次招人,在双水湾却没有掀起什么波澜,因为这次去的不是煤矿,再加上有了之前的事情,谁也不敢说什么。
时间一晃,又是两个月过去。
期间,孙向阳好几次被苏慧晚拉壮丁,纸箱厂那边,经过孙向阳的提点,以及双水湾的借款,最终勉勉强强生产出孙向阳需要的那种包装礼盒。
跟如今市面上那些土黄色,褐色,灰不溜秋的纸箱子包装,或者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包装相比,这些包装礼盒一看就给人一种精致,高大上的感觉。
即便纸箱厂的厂长也是赞不绝口,唯一的顾忌的就是这种包装礼盒的造价有点高,不过他这边只是按照要求负责生产,造价高低,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除了这种包装礼盒外,孙向阳还让他们生产了一种单薄一点的盒子,大小正好可以装进一斤枣,一个包装礼盒塞五个小盒子,正好五斤。
当然,那些已经加工好的枣,也全都用精美的油纸包装袋包裹,主打一个多层包装,让顾客体会到一层层开箱的那种感觉。
至于说枣好不好吃,在孙向阳看来,也就那样,或许要比北方普通的枣子甜一些,口感稍微好一些,但差距并不明显。
从一开始,他卖的就不是枣,而是包装,是面子。
只是事到临头,苏慧晚反而有些紧张起来,实在是孙向阳的定价有些高,她担心万一卖不出去,就全都砸手里了。
虽说这批高档养生枣的本钱不多,收购的枣子也是打了白条,但纸箱厂的投入却是实打实的,从双水湾借了五十万,这些钱,是要还的。
一旦计划失败,纸箱厂立即背负五十万的债务,让它自己还,肯定是还不起的,而眼下可没什么申请破产一说,债务最终也会落到县里,对本就有诸多嘴巴要喂,背着诸多债务的县里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而且,这也是苏慧晚上任以来,第一次真正出手。
如果失败,对她个人也是有不小影响的,哪怕她背景深厚,可你不能给县里,给老百姓带来实惠,又有什么用?
当然,苏慧晚并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前途,她更在意的是失败后所造成的损失。
比起她来,孙向阳的信心明显要足的多。
尽管这个年代,农村吃饱饭仍旧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但若是以此来衡量城里,尤其是京城那边,去衡量能够进入友谊商店的人,只能说,天差地别。
两者根本就没有任何可比性。
所以,他压根就不担心高档养生枣会失败,让苏慧晚把心放到肚子里。
最后,孙向阳给康明远打了一个电话。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五章 这枣能办事?
京城,某座大杂院里,赵兴蹲在自家门口,双眼满是贼光的在几个小媳妇身上转悠着。
这座前后两进的大杂院里,足足挤了十来户人家,本就不大的院子,更是堆满了各种舍不得扔的旧家具,去年没烧完的蜂窝煤,还有捡回来的破烂。
院子中间,是一口压水井,供应着整座大杂院生活用水。
今天因为是周末的缘故,大部分人都在家,积攒了许久的衣服,也终于拿出来一起洗洗。
赵兴刚刚从乡下返回城里的知青,顶替了自家老子在厂里的名额,但他因为什么都不会,所以还在家等着工作安排。
像后勤,保卫科这些部门,都是厂里的香馍馍,他爹之前只是个普通工人,能把他弄回城已经是极限。
这些吃香的部门想都别想。
只是,去厂里当个又苦又累的学徒工,他又不甘心,这会正发愁着。
突然,他瞥到一个身影急匆匆的从外面回来,眼睛顿时一亮。
“蔡叔,拿什么好东西呢?还藏着掖着?”
那被他称作蔡叔的男子,也就四十来岁的样子,同样是個工人。
毕竟有点身份,或者小干部,也不可能住在这边。
只不过,对方家的条件要比赵兴家好上不少,儿子前不久谈了个对象,说是年底结婚,只是对方家里六口人挤在两间东屋里,大儿子如果结婚的话,就更没地方住了。
总不能让新媳妇跟小叔子,小姑子挤在一个屋里吧?
所以最近蔡叔为了能给儿子腾个地方,没少犯愁,街道办那边更是跑了不知道多少趟,每次的结果都一样,大家都困难,克服一下。
问题是,蔡叔根本克服不了,亲家那边只提了一个要求,小两口必须有自己的房间,什么时候解决了,什么时候再谈结婚的事情。
赵兴已经很长时间没从蔡叔脸上看到笑容了,但这会,对方那股高兴劲却怎么都藏不住。
“没啥。”
蔡叔嘴上否认着,但却紧了紧怀里的东西,给人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这下子,赵兴更加好奇了,麻溜的起身,追了上去。
两家的关系一直很好,尤其是赵兴跟对方的儿子,那是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交情,所以赵兴也没拿自己当外人,生生跟着对方进了屋。
“臭小子,跟着我干嘛?”
蔡叔关起门来,狠狠瞪着赵兴。
“蔡叔,别藏了,什么好东西?赶紧给我瞅一眼。”
赵兴一个劲的盯着蔡叔怀里的东西。
“行吧,不过你小子可得给我保密,不能说出去。”
蔡叔叮嘱完,才将怀里的袋子打开,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
“这是什么?”
赵兴瞪着蔡叔拿出来的盒子,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好看。
“高档养生枣。”
蔡叔顿时骄傲的说道。
“高档啥?养生枣?”
赵兴有些懵,什么叫养生枣?
“对,吃了能养生的枣,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托人弄了这么一盒。”
蔡叔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摆在桌子上,越看越满意。
“这不就普通的枣吗?怎么取了个这么奇怪的名字?”
赵兴不解的问道。
“嘿,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养生的意思是说,能让人身体变好,能治病,延年益寿。”
蔡叔一副门清的模样,但实际上,这些也都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
“我说蔡叔,你被人骗了,我插队的地方,就有不少枣树,还从没听说过吃枣能治病的。”
赵兴立即说道。
“骗?你懂个屁,这些枣跟农村种的枣能一样?人家这养生枣是专门培育的品种,而且你知道这养生枣在哪里卖吗?”
蔡叔一脸不屑的看着赵兴。
年轻人懂个屁?
“在哪?”
赵兴好奇的问道。
“在友谊商店,这些养生枣是专门卖给外国人的,听说那些外国人都抢疯了,你想啊,外国人有傻的吗?连他们都抢,肯定是好东西,而且不是好东西,怎么可能进得了友谊商店?”
蔡叔骄傲的说道。
“友谊商店?那蔡叔你是怎么买到的?”
赵兴满脸疑惑,那里可不是普通人能进去的地方,像他们这种普通人家,还没等到门口,就被拦下了。
可以说,没有足够的身份,连门都进不去。
而且他还知道,那里面的东西都是顶好的,否则那些外国人买到不好的东西,岂不是让国家丢脸?
“当然是托人买的,我也就是运气好,才抢到这么一盒,而且你知道这一盒高档养生枣多少钱吗?”
“多少?”
“友谊商店卖十二块钱一盒,不过我花了十八块钱才买到。”
“这不成冤大头了吗?”
“冤大头?我抢到这盒高档养生枣后,还没走出几米,就被人拦下,说是二十块买我的,我都没搭理他。”
“几步就涨了两块?”
“对,伱说这是不是好东西?要是假的,会有那么多人加钱也要抢吗?而且你看这盒子多漂亮,你见过这么漂亮的盒子吗?这上面的外国语你看得懂吗?”
蔡叔越说越得意。
说实话,刚开始他买到的时候,还有些惶然,毕竟十八块对他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足足半个月的工资呢。
买茅台都能买两瓶。
结果却买了一盒枣。
不过就在他走出没几步,有人加价买他枣的时候,他那颗心顿时安定了下来。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托人抢到的,而且还是用来求人办事的,怎么可能卖掉?
而且他也不傻,特意去百货大楼,还有供销社看过,结果全都没有卖的。
光是这盒子上的那些看不懂的外国语,就让人觉得是好东西。
所以越想,越觉得自己赚了。
就算后悔了,他也可以随时去卖掉,说不定还能多赚几块钱呢。
“蔡叔,赶紧打开尝尝。”
赵兴忍不住说道。
“呸,这养生枣也是你能吃的?我买来是办事的,你就少惦记了,想吃自己买去,前提是你能买的找。”
蔡叔没好气的瞪了赵兴一眼。
“办事?送盒枣就能办事了?”
赵兴满脸不信。
“那你就等着瞧吧。”
蔡叔也不敢肯定,这枣能不能办成事,但事已至此,他必须要试一试。
等晚上,蔡叔提着这盒子高档养生枣悄悄离开家。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六章 销售火爆
“向阳,有时候我真想撬开你脑瓜子看看是怎么长的,用你说的那种办法,现在友谊商店的高档养生枣真的是供不应求,就连我家里人都跟我打听这养生枣是怎么回事。”
办公室里,康明远正在跟孙向阳通电话。
两人谈的也是在京城地面上一下子火爆起来的高档养生枣。
孙向阳虽然没来京城,但却早就跟康明远打过电话,商量好了如何售卖。
而他所用的办法,放在后世早就已经烂大街了,可现如今,却不是一般的好用。
首先就是找托。
然后是宣传,并造成一种供不应求的紧张局面。
当真有人买了以后,就会有人上前,愿意花更高的价格买下来。
如此一来,那些好不容易抢到的人,又怎么可能愿意转手?
就算是真的转手了,又被买回来了,孙向阳这边仍旧不会亏。
因为这些高档养生枣的利润实在太大,而愿意转手的,终究是少数,能够花十几块钱买一盒高档养生枣的人,会因为加价两三块钱就转手倒卖吗?
毕竟现如今,这种高档养生枣根本就是供不应求,普通人想要买到,还得求爷爷告奶奶,托人才有希望。
光这份沉没资本,就不允许他们倒手转卖出去。
而找托,加价购买的本质就是给他们吃一颗定心丸。
让他们明白,自己买到的高档养生枣,别人愿意花更多的钱去买,哪怕不卖,心里也会有种赚了的感觉。
再加上包装确实精美,让人一看就有种高档的感觉,所以仅仅只是暗中稍微推动了一下,便彻底让这种高档养生枣火了。
“这么说,赚钱了?”
孙向阳在电话那头问道,而在他的旁边,正是苏慧晚。
自从这批高档养生枣运到京城,要说谁最关心,那自然是苏慧晚,甚至达到了寝食难安的地步。
哪怕后面孙向阳亲自远程操控,她都没太大信心。
反正她觉得,如果换成自己,肯定不会傻到去买这种高档养生枣。
“对,不仅仅是赚钱的问题,还是赚大钱了,你上次运来的五千箱,要不是我压着,这会都快卖光了,剩下的什么时候运来?”
康明远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款高档养生枣,因为包装的缘故,导致出厂价有些高,足足达到了三块钱,枣收购的价格只有两毛钱,一箱子五斤,就是一块钱。
剩下的两块钱,主要是包装,人工等问题。
而供应给友谊商店的价格则是十块,也就是说,一箱高档养生子,这边纯赚不大到七块,毕竟运到京城也是需要运输费的。
而友谊商店往外卖的价格是十二块,一箱只赚两块钱,或者说,康明远压根就没想过利用这玩意赚钱。
看在孙向阳的面子上,他选择了让利。
不过这份利,并没有让给那些真正的购买者,而是给了那些所谓的二道贩子。
这些二道贩子主要是那些有能耐,可以进入友谊商店的人,不过他们碍于身份,肯定不会亲自出面,而是让手底下的小弟去卖。
二道贩子有渠道,有能耐,一箱高档养生枣赚五块,那些去卖的小弟,赚个一块钱,就足以让他们欣喜若狂了。
如此一来,到了那些‘普通人’手里,一箱高档养生枣的价格就到了十八块钱。
严格的来说,这种行为属于投机兼倒把,是需要严厉打击的。
但也要看中间赚钱的人是什么身份。
毕竟能够进友谊商店的,可没几个简单的角色。
甚至一开始还是康明远自己找了几个闲赋在家,没事干的小伙伴。
那些人的能量,随随便便几百箱,一到手,一两千块钱就能到手,这种生意,谁不想做?
实际上,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少聪明人,上辈子,八十年代兴起了一批倒爷,专门利用自身的关系,倒腾各种批条,并迅速蜕变成有钱人。
眼下这种放在几年后,根本就是小把戏,那些真正有关系有身份的人,都不屑一顾。
不过现在,这帮人有的赚,才会更愿意出力,进行推销。
自然,孙向阳这边,赚的也更多。
就算一箱赚七块,首批五千箱,那就是三万五。
看上去好像很少,甚至这点钱,双水湾都不放在眼里。
可不要忘了,本钱跟利益的差距。
哪怕还没有开始大规模种植枣树,可苏慧晚也按照孙向阳的吩咐,不但在本县收购,甚至还去邻县收购,初步估算,这批高档养生枣足足有十几万斤。
眼下制约高档养生枣的不是别的,而是纸箱厂那边的生产能力。
就算按照最终三万箱的规模,这次也能够带来二十万的纯利润,这还是因为第一年仓促上马,并在多数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
等后面大规模种植,产量将是十倍,数十倍的提升,那個时候,一年能给县里带来最少几百万的收入。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几百万,即便对一个县来说,都是笔很大的数目。
当然,这是以后的事情。
毕竟就算跟农科院合作,想要种植枣树,也得两三年以后才有收成。
不过有了这次的开门红,只要县里那些人不是傻子,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如果连这种机遇都不懂得抓住,活该穷。
“已经装好了,过几天就能到,这次打电话就是顺便跟你说这件事情,回头我给你货车班次,你让人去车站拉回去。”
孙向阳在电话里说道。
“没问题,对了,你年前回京城吗?”
康明远的声音传了过来。
“有事?”
孙向阳好奇的问道。
“也谈不上什么事,等你回来再说。”
“好。”
孙向阳说完,又跟康明远唠了一会才挂掉电话。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此时,苏慧晚再也忍不住,满脸惊喜的看着孙向阳。
“对,咱们成功了,现在伱可以放心了吧?”
孙向阳点点头。
“放心,太放心了,回头我就去纸箱厂,让他们加班加点生产。”
苏慧晚立即说道。
“不,纸箱厂那边慢慢生产就行,咱们眼下最需要的不是这个。”
没想到,孙向阳却摇了摇头,让苏慧晚充满了疑惑。
“什么意思?”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七章 限售
在苏慧晚看来,既然友谊商店那边供不应求,就应该立即赶上,让纸箱厂那边加班加点的生产,然后装箱发过去,卖钱。
似乎赚钱就是这么简单。
但孙向阳的否决,却让她有些不解。
“正常情况下,的确应该抓生产,但不要忘了,就算有足够的包装礼盒,可咱们的枣能供应上吗?一共十几万斤,满打满算三万盒,依着友谊商店那边的销售情况,估计最多能撑到年底。
然后呢?
咱们到时候卖什么?
过年本就是送礼的最佳日子,结果咱们都卖完了,让他们送什么?
好不容易把名声打出去了,结果关键时刻买不到,没了,这对咱们高档养生枣的名声也是一种打击。
等明年的枣下来,又得大半年的时间,这中间,岂不是要彻底淡出人们的视线?
也就相当于,咱们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做了无用功,甚至不少人已经忘记了这么回事。
再想打开局面,自然也会困难不少。
所以,咱们不应该敞开卖,而是要限售!”
孙向阳后世某个让人极为恶心的销售方式。
但不得不承认,限售的存在,一定程度上加深了某些商品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
你买不到,而我买到了,这就是面子。
会满足一些人的某些心理。
“限售?什么意思?”
苏慧晚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虽然心里模模糊糊的有了一些想法,但仍旧不敢肯定。
“限售就是限制销售的意思,咱们往后每个月可以放出几千盒,一直持续到明年高档养生枣上市,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断货的问题,会让高档养生枣这个品牌一直活跃在人们的视线中。
并且,一旦限售,势必会造成购买困难等情况,引起加价疯抢。
久而久之,只会造成一种局面,那就是,高档养生枣是真正高档货,并且数量稀少,只要能抢到,就是赚了。
只有这样,咱们的高档养生枣才能源源不断的卖出去。”
孙向阳详细的解释道。
“我明白了,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吸引人。”
苏慧晚点点头,看着孙向阳的目光有些怪怪的。
“对,差不多就是这個道理,必须营造出一种,高档养生枣不是一般人能够买到的现象,等过个两三年,这种印象早就深入人心,而那个时候,咱们种植的枣树也能大量上市,正好赶上好时候。”
孙向阳说道。
“好,听你的。”
苏慧晚不懂得怎么做生意,但她会看人,更何况孙向阳几乎掰碎了,一点一点讲解给她听,就算是头猪,这会也能有一个大概的认知。
更何况,苏慧晚也不是傻子。
几天后,京城某个大杂院里,赵兴再度找到了蔡叔。
自从对方说了要去送礼,解决儿子结婚的房子问题后,他就一直在关注着。
如果送盒高档养生枣就能办成事,别说才十八块钱,就算二十八,他也愿意。
“蔡叔,怎么样了?”
之前还忧心忡忡,显得急不可耐的蔡叔,这会反倒是一脸高深莫测,沉得住气。
“急什么?你知道求人办事,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最重要的当然是事情办成了。”
赵兴理所当然的回答。
“屁,最重要的是把礼送出去,你以为随随便便,人家就会收你的礼?只要把礼送出去,这件事情就成了一半。”
蔡叔得意的说道。
从他那表情中,赵兴立即就判断出,蔡叔的礼已经送出去了。
这让他心中跃跃欲试。
“蔡叔,要不怎么说您神通广大呢?能不能托您那朋友帮忙,也给我弄一盒高档养生枣?”
“你以为那是去供销社,想怎么买就怎么买吗?实话告诉你,现在别说是帮你,就算我自己,都弄不着了。”
蔡叔摇了摇头说道。
这下子,赵兴急了。
他这好不容易才找到点门路,下定决心去送送礼,这还没开始,就夭折了?
“蔡叔,帮帮忙,您放心,我保证不会让您吃亏,您十八块弄来,我给您二十块。”
赵兴觉得蔡叔可能是想赚点差价,所以当即许诺道。
“我说小兴,伱把蔡叔当成什么人了?都是左邻右舍的,我能赚你这个钱?不是我不帮你,是真的买不到。
实际上,在送出那盒高档养生枣以后,我就琢磨着,这么好用的东西,多买两盒备着,万一再有个什么事情也能用得上。
可等我找到那人,人家直接跟我说,没了。”
蔡叔也满脸可惜的说道。
如果早知道这样,他前几天说什么也得多买两盒。
“没了是什么意思?”
赵兴瞪着眼睛问道。
“就是没了的意思,友谊商店那边已经没货了,说是下个星期才能来货。”
蔡叔自然打听的明明白白。
“下个星期?那我先给您钱,您去跟您朋友说,帮我留一盒。”
赵兴立马说道。
谁知道,蔡叔却摇了摇头说道:“没用。”
“没用?”
“对,人家是讲究人,直接跟我说,他也没信心能拿到,而且不少人都追到他家去,就等着友谊商店那边来货,为了不失信于人,人家只接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所以只能下个星期再说。”
蔡叔有些庆幸的说道。
幸好他知道的消息要早一点,并且当机立断,买了一盒。
要是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恐怕连最后的机会都失去了。
而外面这种高档养生枣越是难买,越说明他送出去的那盒有份量。
“这……”
赵兴顿时没了主意。
他能看出,蔡叔并没有说谎。
可越是如此,他心里越是难受。
毕竟蔡叔的礼已经送出去了,就等着结果,可他这边,连买都买不到,心里能平衡?
如果蔡叔那边没成功也就罢了,可一旦成功,他岂不是相当于白白错过了一个大好机会?
“小兴,你也别着急,说不定就没用呢?你也能省下一点钱。”
蔡叔扭过头来安慰着他。
不过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个声音。
“蔡叔,在家吗?街道办张干事让你去一趟。”
屋内,蔡叔闻言,眼睛顿时一亮。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八章 事儿真办成了!
“成了!”
没过多久,蔡叔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欣喜返回,见到赵兴仍旧在等他,便冲他轻轻点了点头。
“真成了?”
尽管之前蔡叔被叫走的时候,赵兴心里就有种预感,可真当蔡叔承认后,他仍旧感觉一阵恍惚,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一盒高档养生枣,满打满算,蔡叔也只是花了十八块钱,就把难以解决的问题,给解决了?
“对,隔壁院里还有一间耳房,正好给我家用,不过你小子可不要出去乱说,这次之所以解决,主要还是我家符合分配房子的政策,跟别的没关系。”
蔡叔看着赵兴,很认真的说道。
如果不是知道蔡叔之前碰了多少次壁,如果不是知道那盒高档养生枣,赵兴说不定就信了。
不过他表面上还是点点头,认可了这个原因。
“我知道,说起来,蔡叔您家的情况,早就应该解决了,这次有了房子,昌哥那边就不成问题了吧?”
“这肯定的,回头我就去亲家那边走一趟,早点把事情彻底定下来,后面还有的忙活呢。”
蔡叔嘴上抱怨,但看神情,分明就是心甘情愿。
赵兴看到这一幕,充满了羡慕嫉妒,心里那股念头也越发坚定起来。
“蔡叔,我愿意出三十块钱,麻烦您也给我弄一盒吧。”
赵兴很清楚,不下点血本,肯定是不行了。
刚刚他说二十,对方推三阻四的,不管是真是假,总之在看到对方送出一盒高档养生枣,扭头事情就办成以后,就算多下点血本,在他看来也是值得的。
而这个价格,甚至已经比友谊商店那边卖的贵了一倍。
可没办法,谁让他连进入友谊商店的资格都没有,只能求人。
“这个……”
毫无疑问,蔡叔明显心动了。
儿子马上就要结婚,刚刚分下来的那间房子还得好好拾掇一下,里里外外,都是要花钱的地方。
如果他使使劲,这三十块说不定能坐下十块钱,已经不少了,能干很多事情。
“蔡叔,我也算是您看着长大的,您就帮帮我吧。”
见对方心动了,赵兴继续再打感情牌。
“行吧,都是左邻右舍的,我肯定帮忙,不过咱们丑话说到前头,这玩意是真的紧张,我之前也没骗你,所以我也不敢保证最后能不能帮你买到,这万一要是不成功,你可不能怨蔡叔。”
蔡叔最终用力点点头说道。
“蔡叔,瞧您说的,您能帮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哪有怪您的道理?”
赵兴直接拍着胸口说道。
“那就这么着,等我给你买回来,你再给钱。”
“帮我办事,哪能让您垫,您等着,我回家给您拿钱。”
随后,赵兴不顾蔡叔的阻拦,快速跑回家,然后翻出母亲藏起来的钱,直接拿了三十块,将其交给蔡叔。
在他看来,如果真能用三十块钱搞定工作,简直不要太值。
同样是进厂当学徒,可后勤,保卫科的学徒,能跟那些又苦又累,扛大包,卖力气的学徒一样?
可以说,只要稍微管点用,这钱都花得值。
而此时,像蔡叔跟赵兴这种情况,并不是什么孤例。
孙向阳跟康明远说的那些主意,只是起到了一个催动的作用,而那些从里面尝到甜头的‘二道贩子’才是让高档养生枣火爆起来的根本。
甚至有人为了打响高档养生枣的名气,直接下场,既当选手,又当裁判。
在他们的推动下,这种高档养生枣不要太好使。
办不成的事情,送一盒就办成了。
谁不心动?
就连孙向阳那种保底回购,也被他们玩出花来。
他们就像是饿了一整個冬天的狼,当尝到甜头后,直接一发不可收拾。
尤其是不少家里有点关系,提前返城的知青,在乡下苦了穷了那么久,突然找到了一个相对‘正经’的来钱渠道,既不用偷,又不用抢。
甚至真要说起来,比偷抢来的还要快。
倒倒手就是几百,几千块钱,搁谁身上不疯狂?
甚至都有人直接找到康明远,打算把后面的高档养生枣全部包圆了。
不过却直接被康明远拒绝。
这种高档养生枣之所以这么火爆,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只在友谊商店售卖,是专门卖给那些外宾,贵宾的。
在卖给外国人就是好东西这个光环的加持下,再加上高档,独树一帜的包装,才是火爆的根本原因。
没有了这些,所谓的高档养生枣,跟市面上的普通枣,压根就没什么两样。
正如孙向阳所说的,他卖的从来就不是枣,而是高档这个词,更是卖的面子。
这就好比后世的各种奢侈品。
在普通人看来,质量也就那样,甚至还不如地摊货,什么衣服,鞋子都是一次性的,不能沾水之类的。
这不妥妥的智商税吗?
买这玩意的人,肯定都是人傻钱多,也不知道他们的钱都是怎么来的。
但事实上,那些奢侈品卖的从来就不是质量,就跟孙向阳捣鼓出来的高档养生枣一样,都是面子,是身份。
人无我有,这四个字便足够了。
就算花个几十万冤枉钱,在那些有钱人眼里,也只是轻飘飘的打了个水花。
普通人用个几毛,一块钱的东西,会在意是不是一次性的吗?
更何况,这种高档养生枣还跟送礼结合在一块,火爆起来,在孙向阳眼里,实在是太平常不过。
而这点甚至可以参考茅台。
喝茅台的人,多数都不是自己买的。
那么问题来,怎么来的?
实际上,孙向阳的这种操作,已经很有良心了。
至少他是有正儿八经的商品,还明显很用心的去做。
康明远坐镇友谊商店,可谓是亲眼见证了高档养生枣的火爆,对孙向阳的本事越发的佩服起来,可惜,他如今早已经看清,像孙向阳这种人,注定不可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如今两人相交,也完全是平等。
甚至,康明远反而更上心一些。
毕竟他后面还有诸多计划准备实施,这些同样离不开孙向阳的帮助。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这也是他先前跟孙向阳通电话的时候,问他什么时候来京城的缘故。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九章 找点活干?
对双水湾来说,时间就像一匹奔腾的野马,转眼间,天气便开始转寒,并且今年的气温降的格外厉害。
才农历十一月份,一场大雪便毫无征兆的落下,将整个双水湾染成白色。
如果是以前,下雪是足以让人高兴的事情,因为可以保证明年的庄稼有个好收成。
但今年,这场雪来的有些早了,也不怎么受欢迎。
因为去城里的路全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哪怕大队长孙恩国连夜动员人去扫雪,仍旧没有太大的效果。
再加上地势的缘故,前面刚刚清理完,后面北风打着漩吹过,又重新将积雪给吹到路上。
如此一来,运煤的拖拉机便无法正常通行。
从矿井挖出来的煤,也只能堆在煤场中,甚至来往多了,也把白色的雪染成了黑色。
至于矿井下面,倒是完全不耽误挖掘,而且温度也比地面高,撸起袖子使劲干,更不觉得冷。
不过,砖窑那边却停工了,让在这边干活的社员抱怨不已。
这大半年,砖窑也为双水湾立下了汗马功劳。
研究所,学校,水塔,水渠,还有村里的路面,都能看到砖窑的功劳。
砖窑一停,加上下大雪,建筑队那边同样无事可干。
至于说村里的积雪,都不用动员,便有人自发的打扫干净。
要说唯一不受影响的,大概就是剪纸画了。
老大队办公室这边,早就成为剪纸画基地,那块由县里认证的牌匾,如今就挂在这边。
窑洞里面,即便白天也开着灯,炉子烧的通红,不少妇女更是把棉袄脱掉,一边说着话,一边剪纸,谈话的内容似乎隐隐跟孩子之类的有关。
而新的大队办公室里,孙向阳正在看信,自从他当了支书以后,反而不如以前自由了。
像以前,这种下雪天日子,他更喜欢待在家里。
现在却只能在办公室这边,免得有什么事情,别人找不到他。
当然,跟老支书事无巨细的风格不同,孙向阳完全就是延续了在煤矿当队长时的作风,使劲的放权,当甩手掌柜。
两个大队长,被他使唤的比以前更忙碌了。
这才有了他躲在办公室喝茶,看信的机会。
信是从香江那边寄来的,寄信的人是黄锦铃。
信里翻来覆去的只有一个意思,她要来双水湾住段日子。
实际上,之前她在双水湾的时候,就盼着在这里过個冬天,因为她从小在香江长大,从未看过下雪是什么模样。
在听说了这边冬天会下很大的雪之后,便心心念念起来。
如今,冬天终于来了,在香江那边被禁足差不多半年的黄锦铃,再也忍耐不住,最后终于说通了父亲,再次来双水湾。
黄耀雄之所以同意女儿来双水湾,自然也跟女儿度过了十八岁的死劫,以及孙向阳为其称量命格有关。
因为按照孙向阳的话,黄锦铃虽然平安度过了十八岁,可根据称量命格的结果,对方的死劫只是推迟了,而不是消失了。
尽管不知道是不是跟双水湾有关,但黄耀雄却不敢赌,只要能一直推迟下去,就算让女儿每年来双水湾住一段日子,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从信的字里行间中,孙向阳便能感受到黄锦铃那种高兴,迫不及待的心情。
对此,他只是微微一笑。
关于黄锦铃怎么来,他并不担心,作为黄锦铃的保姆兼保镖,肯定是要跟着的。
而黄德发,应该也会来。
对方之前便说过,年底要来一趟,跟他好好对对账。
香江那边的投资公司,他虽然放心的交给了对方,但黄德发却不能忘掉孙向阳的存在。
至于说对方会不会偷偷摸摸的做什么,孙向阳其实并不担心,先不说对方真要这么做了,只要一见面,就无法瞒过他。
再一个,黄德发的为人,他还是颇为信得过。
还有就是他跟黄家的关系,以及他风水大师的身份,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该怎么做。
“支书,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孙恩国带着一身风雪走了进来,正好看到孙向阳脸上还没来得及消失的笑容。
以前,孙向阳当队长的时候,大家都称呼他向阳队长,或者直接叫他的名字,不熟悉的也是叫孙队长。
但自从他当了支书后,大家对他的称呼变得统一起来,直接叫支书,没有前缀。
就跟以前大家只叫老支书一样。
“有人要来咱们这做客。”
孙向阳随口说道。
“谁?”
孙恩国立即感兴趣的问道。
毕竟遍数来过双水湾做客的人,就没有一个简单的。
“铃铃那丫头。”
孙向阳回答道。
“吆喝,你徒弟要来了?这可是好事。”
孙恩国脸上也露出笑容。
恐怕双水湾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单纯的把黄锦铃只当成孙向阳的徒弟。
毕竟对方姓黄,也是双水湾剪纸画的买家。
可以说,没有黄家,双水湾的剪纸画就只是一些废纸,除了贴在自家好看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就因为有了黄家的收购,双水湾才成了剪纸画之乡,赚到了外汇,给双水湾带来了诸多的好处。
尽管现在剪纸画的收入已经远远无法跟煤矿相比,但任凭是谁都无法否定剪纸画的作用,光是一个能赚外汇,便足够了。
更何况按照孙向阳的计划,这剪纸画的规模,以后还会继续扩大,直至开始从外面收购,汇聚更多的剪纸画人才,让双水湾成为真正的剪纸画之乡,成为双水湾的一大支柱。
当然,黄锦铃的性格也是关键,很讨人喜欢。
如果真是那种刁蛮任性的性格,恐怕她在双水湾也得不到那么多的认可,就连孙恩国的语气,也不会如此。
“嗯,去城里的路怎么样了?”
孙向阳点点头,然后才问道。
“不行,这次的雪下的有点大,稍微有点上坡就爬不上去,只能过几天,等周围的雪都冻住了再说。”
孙恩国摇了摇头。
“冬天就这样,没别的好办法,今年先将就一下,等明年钱宽裕了,弄台75。”
孙向阳说道。
“前两年刚出来的那种履带拖拉机?哪用得着75,用65都足够了,还便宜,有了那种拖拉机,今后就连耕地也容易。”
谈起拖拉机,孙恩国的兴致立即高涨。
虽说挂在研究所名下的那台吉普车很风光,谁都想坐坐,但在孙恩国眼里,这种吉普车根本就不实用,还不如换成拖拉机,尤其是那种履带拖拉机,上坡下坡,甚至不管下雨下雪,都能畅通无阻。
如此一来,双水湾的煤,就不用因为天气缘故,而运不出去了。
“甭管75还是65,反正今年是别想了,当初要是没把钱借出去,倒是还能想想。”
孙向阳忍不住说道。
钱借出去,指望纸箱厂那边还,恐怕得两三年才行。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谁让之前双水湾账上躺着那么多钱了,本来就让人眼红。
再加上双水湾各种好处吃到嘴软,要是真的一毛不拔,估计很多人都会有意见。
往小了说,双水湾这是吃独食。
往大了说,有点不团结。
至于说不团结谁,还用得着说吗?
虽然有苏慧晚在县里盯着,也挡在双水湾面前,但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才是正理。
所以,这钱名义上是被苏慧晚担保借给纸箱厂,但实际上,却是出点血,免得一些人眼红,暗中老是搞小动作。
况且,给纸箱厂,孙向阳有信心对方能还上账,毕竟高档养生枣是他一手搞出来的,他就算对县里没信心,可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事实也验证了他的想法。
这笔钱,无非就是晚点还,但肯定能回来,不至于打水漂。
要是被别的厂借去,估计就是肉包子打狗了。
先前,县里帮着宣传双水湾是剪纸画之乡,并且以县里的名义送来牌匾,可不单单是苏慧晚的功劳,借出去的那五十万,无疑也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尤其是高档养生枣赚钱以后,只要不傻,都能看到未来的好处。
无形中,也让双水湾跟县里的关系得到了缓和。
今后双水湾的研究所出了成绩,真的要开始搞工业,同样离不开县里的支持。
在孙向阳看来,这笔钱并没有白借,从长远来讲,各种有形无形的收益只会更多。
哪天双水湾真的大规模从周围那些生产大队挖人,官司就算打到县里,也会偏袒双水湾。
谁让双水湾争气?
有能耐,你们也借几十万给县里。
“借出去就借出去,毕竟苏副县也帮了咱们这么多忙,咱们双水湾只要不是白眼狼,都不会有意见。”
孙恩国立即说道。
哪怕当初一些社员看不懂,暗地里发几句牢骚,但像孙恩国这种大队长,却看的明明白白,只会支持,而不会有什么意见。
更何况做出这个决定的还是孙向阳。
“对了,下雪以后,砖窑跟建筑队,还有那些种地的社员,现在都闲着,也没个事情做,不少人找到我,想找点活干,你看能给他们找点什么活?”
孙恩国这才说起自己过来的目的。
虽说忙了一年,以如今双水湾社员的收入,完全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猫个冬,犒劳一下自己,不用担心填不饱肚子。
但眼瞅着煤矿跟剪纸画都不耽误生产,每天依旧二三十个工分赚着,就算在家休息,心里也老是记挂着,不安心。
还不如找点活干,赚点工分,然后过个大肥年。
至于村里的扫雪,都是自发,压根就不算工分。
而通往县城的道路,大家试了试之后,又都回来了。
所以现在都闲着。
尤其是那些种地的,入冬之后,地里实际上就没什么活了。
“想干活啊。”
听到孙恩国的话,孙向阳沉吟起来。
要不怎么说这年头的工人,农民,都是最勤劳的,因为现在的流行的就是劳动最光荣,懒汉是要受到唾弃的。
但本质上,却是不干活,就没饭吃,根本就没资格躺平。
指望啃老,更不可能。
老子都吃不饱饭,饿肚子,你啃哪门子老?
只不过,一时间,就连孙向阳也想不到还能干什么活。
煤矿那边不缺人,现在三班倒,人员都满满的,那些没有经过培训的社员下井,不但没什么帮助,只会添乱。
而剪纸画就更不用说了,现在的程度刚刚饱和,而且剩下的人大多数也不会。
学校那边倒是照常上课,但跟那些社员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不说学校现在并不缺老师,就算缺,他们也没资格当老师。
研究所那边,专业性更强,哪怕孙向阳去了,也得好好学习,从头开始补。
那么问题来了,现在双水湾还能干什么活?
见孙向阳也给难住了,孙恩国又开口说道:“来之前我也想了半天,愣是没想出他们能干什么活来,让他们好好在家休息,居然还都不乐意。”
孙恩国这话,说的既无奈,又有些骄傲。
遍数整个县,甚至整个地区,哪个生产大队能跟双水湾比?
别的生产大队冬天下了雪,只能勒紧裤腰带,猫在家里过冬,但双水湾,却是真正有资格休息,而且还不用担心饿肚子。
之前的工资都是按月发,所以家家户户都攒了不少钱,除了一开始在供销社挥霍了不少,到了后面,大家也都醒悟过来,供销社就在那里,又不会跑,以后缺什么买什么就行。
反倒是手里的钱,花完了可就没了。
所以到了后面,大家也不再怎么花钱。
就连粮食,家家户户也都囤下了不少。
之前交公粮的时候,双水湾可是直接用钱抵的,实在是双水湾现在产的粮食,已经渐渐无法供应整个双水湾所有人吃,甚至还得从外面买。
还不如直接来点省事的。
毕竟交钱抵公粮,可比从外面买粮食更便宜实惠。
而且别看现在不少人都闲了下来,但大部分人家,家里或多或少都有一个在煤矿,或者剪纸画小组干活的,等于仍旧有人在赚钱养家。
所以,他们纯粹是‘闲’的。
或者说习惯了忙碌,一下子闲下来,反而有点不知所措,茫然!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章 盖大棚!
孙向阳也挺想给大家伙找点事情干,毕竟有活干,才能有钱赚。
这个年代,还没到谈享受的时候。
不干活,通通都叫懒汉,是要遭到唾弃的。
像后世不少老人,看到地里收庄稼掉的粮食,心疼的跺脚,然后不顾儿女的反驳,拎着一根袋子,满地里捡粮食。
那个时候,任凭谁家也不缺那点粮食。
在地里捡个半天,还抵不上两瓶矿泉水。
但那些老人,全都是从这个没吃的,没穿的年代走过去的,他们深知粮食的重要性,一把粮食,一個窝窝头,都能活条人命。
是从骨子里,对粮食有种近乎贪婪的欲望。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双水湾现在即便煤矿赚的更多,仍旧有不少人死守着地里那点庄稼,情愿选择种地。
因为那沉甸甸的粮食,比什么都能让他们心安。
年纪越大,越是如此。
所以,孙向阳也没有想过让双水湾停止种地,哪怕以后双水湾真正发展起来,也会留出一些地,作为一个念想。
但这猛然间,让孙向阳给大家找点事情做,却又有些把孙向阳给难住了。
毕竟这是冬天,外面刚下的大雪,还覆盖着呢。
冬天能种什么?
而双水湾,又缺什么?
想到这里,孙向阳眼睛突然一亮。
谁说冬天就不能种地了?
普通的地自然不行,但如果是被塑料薄膜盖起来的那种呢?
也就是后世所谓的大棚!
关键是双水湾不缺炭,完全可以弄几个高温大棚,用来种粮食肯定不合算,以现如今粮食的价格,种再多也找不回本来。
但是可以种菜啊。
这会的冬天,唯一的菜就是大白菜跟萝卜。
就这,还有不少人家舍不得吃。
尽管从利益的角度出发,即便是种菜,也远远不够本钱,甚至种多少亏多少。
可双水湾,或者说在孙向阳的眼里,真缺那点钱吗?
他种菜,压根就不是为了能回本,同样也是一种试验。
而且除了种菜,还能找农科院的专家,培育枣树,有大棚的存在,完全可以早点把枣树培育出来,加快县里高档养生枣的进度。
并且还可以给钱教授留出一个大棚,让他继续改良黄豆品种。
种菜,或者种点西瓜,都只是顺便的。
这样一来,高度不就起来了吗?
双水湾那些闲赋在家的社员,也能有活干,能赚工分。
并且,他孙向阳可不是为了一己之私,是站在县里的角度考虑,为县里排忧解难,是跟农科院那边合作,是合作项目,甚至还能上报纸。
瞧,这不就是一箭三雕吗?
什么困难全都给解决了。
“支书,真有办法?”
孙恩国来找孙向阳,其实并没有抱多大希望,因为他绞尽脑汁,也没想到办法,倒不是觉得自己比孙向阳还厉害,而是多年的经验,让他知道,冬天下了大雪,除了矿上,或者屋里能干的活,根本就找不出适合在外面干的活。
至于说扫雪,那基本都是义务劳动。
要不也不会有猫冬的说法。
“对,咱们整两块地,盖大棚。”
孙向阳用力一挥手,豪气干云的说道。
“盖大棚?”
孙恩国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大棚?
什么玩意?
养鸡养鸭,或者养猪的棚子?
不是有窑洞吗?哪用得着专门盖棚子?
“对,高温,或者说温室大棚,即便是冬天,也可以在大棚里种庄稼,种菜。”
孙向阳解释道。
“温室大棚?冬天种菜种粮食?”
孙恩国瞪大眼睛。
孙向阳说的这些话,每个字他都认识,也能明白,但是联系在一块,就不懂了。
冬天怎么可能种粮食,种菜,不得全冻死?
虽然后世一个小学生都知道温室大棚,各种反季节蔬菜水果,但放在眼下这个年代,无疑还是相当陌生的字眼。
没有哪个农村生产队,会搞大棚,浪费钱,还又浪费地。
“不错,我之前在京城那边,见到那边农科院研究所就有这种温室大棚,靠北的一侧,弄成厚厚的土层,遮挡北风,然后用木头柱子,还有竹竿撑起来,里面最起码一人高,然后在上面罩上一层塑料薄膜,白天太阳可以通过塑料薄膜照射在大棚里的土地上,晚上可以用草帘子盖在大棚薄膜上面。
实在不行还可以在里面点上炉子,让里面的温度始终保持适合植物生长的程度,这样一来,不管外面多冷,大棚里面都会温暖如春,不管庄稼还是蔬菜,都能生长。”
孙向阳掰碎了,一点点讲解给孙恩国听。
“大棚里还得点炉子?还有那塑料薄膜得花多少钱?”
孙恩国也不傻,立即想到了成本。
如果用成本来计算,根本就不值得。
“钱只是小事,我打算跟农科院那边合作,帮县里改良枣树品种,种粮食跟蔬菜只是顺带的,到时候咱们双水湾可以多挂一块省农科院实验基地的牌子,这可是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所以我认为,完全值得去做。
而且这样一来,大家不都有活干了吗?
尤其是那些种地的社员,本来就赚的少,到时候让他们去大棚干活,也能多赚点。”
孙向阳这番话,终于把孙恩国给说动了。
尽管,就算孙恩国不同意,也不会否决孙向阳的提议,但远不如说服他,来的更有效果。
虽然从事实上,孙向阳在双水湾一言九鼎,说是他的一言堂也不为过。
但这其实并非孙向阳的本意。
在大多数情况下,他更愿意大家齐心合力,有劲往一处使。
“支书,搞吧。”
孙恩国深深吸了口气,用力说道。
“嗯,那你把人都找来,咱们开个会,听听大家伙的意见。”
孙向阳说道。
“好,我现在就去叫人。”
虽然在孙恩国看来,开会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只要孙向阳说干,大家伙就不可能不会同意。
但他也了解孙向阳的作风,开会听大家的意见恐怕是次要,主要的还是把活分派下去。
没过多久,众人便匆匆赶来,汇聚在办公室里。
“支书,开什么会?”
孙恩国并没有把盖大棚的事情说出来,只是叫他们来开会,所以这会除了他,其余人全都被蒙在鼓里,有些不明所以。
“是不是要准备年货了?”
沙兆亮笑呵呵的说道。
虽然距离过年还有段日子,但因为下了雪的缘故,让人一下子感觉年好像要来了。
而过年,什么是最值得期待的?
毫无疑问,那就是年货。
就连去年,孙向阳都弄了那么多年货,更何况是今年了。
尽管大家伙今年都赚了不少,严格的来说,并不缺少那点年货,但由大队发的年货,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主要是有面子,骄傲!
让外人一看,嚯,还是双水湾厉害,今年又发了那么多年货,真羡慕啊。
这种让别人羡慕,有面子的感觉,可是自己花钱买不来的。
“沙大队长,你现在就想发年货,可有点太早了,我看支书跟孙大队长都挺高兴的,今天开会肯定是大好事,是吧,支书?”
俞秀莲打趣起来。
她这个妇女主任,现在已经完全站稳了脚,哪怕之前有人觉得她不如金香兰,可自从她当了真正的妇女主任后,所做的一系列事情,都让人不得不竖起大拇指。
不管生产大队出现什么样的矛盾,不管是邻里之间,还是家庭内部,只要她出面,就没有摆不平的。
甚至一度有人吵架,就去找她来评评理。
不管两口子吵的多凶,最后都能言归于好。
这便是俞秀莲的本事。
“支书,你跟恩国大队长到底有什么大好事?赶紧也跟我们说说。”
孙庆余也忍不住问道。
“那会我问的时候,恩国大队长竟然还藏着掖着,支书,你快告诉我。”
很快,众人的目光便全部落在孙向阳的身上。
而孙向阳也没有再抻着,直接将刚刚跟孙恩国商量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到要盖大棚,众人的反应不一。
好在这次孙向阳没有卖关子,同时解释了盖大棚所带来的种种好处,众人便立即兴奋起来。
省农科院实验基地,这是多大的荣誉啊?
哪怕一直钻钱眼里的孙庆余也丝毫不觉得心疼,态度跟大家一样,那就是搞!
不说砸锅卖铁也要搞,但肯定是尽全力的那种。
尤其是现在双水湾还真不怎么缺钱。
即便每个月都把工资发给社员,大队的账上,仍旧剩了不少。
而且吸取了以前的教训,每个月,只要炼焦厂那边把钱打到账上,孙庆余就带人将取回来,还一个劲的抱怨,钱都发给社员们了。
但实际上,剩下的钱,这会就躺在隔壁会计办公室后面放置好的大保险柜里。
现如今,大队办公室这边,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站岗,之前养的小狗,这会也已经开始看门了。
巡逻队更是把眼睛瞪的比电灯泡都大。
不管白天还是晚上,但凡有点风吹草动,立即就会从看不到的地方冒出来。
想要再把钱偷走,根本就不可能。
“事情呢,就是这么件事情,接下来就是关于大家的分工问题。”
随着孙向阳的开口,众人立即端坐好身子。
不管是孙庆余这个会计,还是俞秀莲这个妇女主任,也都感觉到了沉甸甸的压力。
“县里跟省里农科院那边,我亲自去联系,不过到时候秀莲主任跟我一块去。”
孙向阳第一个就把目标对准了俞秀莲。
论接人待事,对方都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拉着她去,无疑也能省下孙向阳不少琐事。
“是,支书。”
俞秀莲身子一直,没有半点迟疑。
“地里的事情,本来就是归沙大队长负责,所以这次安排动员,选址搭建,依旧由沙大队长负责,建筑队那边,也都拨给你。”
孙向阳第二个把目光对准沙兆亮。
“好的。”
沙兆亮同样痛快的点点头,甚至看他的模样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关于大棚的事情,你可以找钱教授,听听他的意见,初步计划是建三个大棚,省农科院那边一个,钱教授用来改良黄豆一个,咱们双水湾自己留一个,甭管种什么,总之都要留一个。”
孙向阳又叮嘱了一句。
“没问题。”
虽说多出来的那个,有点浪费嫌疑,但这会不管沙兆亮,还是其他人,都没有提。
他们心里都认定了一点,孙向阳既然这么做,那肯定有他这么做的道理。
“煤矿那边到时候要支援煤炭,记得把这部分列出来,别混了。”
孙向阳第三个看向孙恩光。
其实就算三个大棚日夜烧煤,对煤矿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完全不需要提,但孙向阳却仍旧说了。
孙恩光嗯了一声,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盖大棚的材料,就由孙庆余会计,跟孙恩国大队长负责,尤其是塑料薄膜,县里如果没有合适的,就去地区,或者省里买。”
孙向阳继而把目光看向孙庆余跟孙恩国。
一件事情,只要拆开,自然都能让大家有用武之地,大的也好,小的也罢,只有不会用人,没有用不到的人。
孙向阳这么做,也能把所有人的积极性给调动起来。
“没问题。”
孙恩国跟孙庆余也爽快的回答。
至此,整个办公室里也就只剩下孙庆武还没有事情做,不过对方并不着急,跟别人相比,他这个民兵队的队长其实一点都不差,原本就肩负着不少任务。
“民兵队这边,依旧做好日常巡逻等任务,大队长跟会计去买东西,可以从民兵队挑两个人跟着,到时候吉普车我也留给你们。
我如果跟秀莲主任去省里,估计也不是三两天就能回来的,家里的事情,到时候谁在家,就商量着来,不行就去找老支书跟沙支书。”
孙向阳最后连已经退下的那两个老家伙都没有放过。
主要是不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孙向阳有时候真担心他们会闲出毛病来。
虽然他们还加入了纪律监察小组,但也不能每天都去挑毛病,况且,如今的双水湾,也找不出那么多问题来。
能找到的,早就找出来了。
就这样,随着孙向阳一声令下,被大雪覆盖的双水湾,再度沸腾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