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都是我写的,玩亿点男人怎么了》 第1章 本宫的规矩就是规矩 (女主是那种不服就怼,不爽就刚的人设,既动手又动嘴的人,能发疯绝不妥协,多男主,非正剧,非权谋,请勿带脑子观看。) (重点!!!女主贼多情!爱撩人!亲密戏多!排雷排雷排雷!不喜勿看!别看到后面又评论女主老撩人很油腻这种话!你膈应我我也膈应你!退退退!事儿精嘴儿精莫来挨边!) (无脑爽文,主打就是一个“爽”字,享受长公主的生活和各种撩男人玩男人!爱较真的,注重剧情的也可以排雷了!) 祁悦穿书了,穿进了自己写的无脑玛丽苏一女多男的小说里。 事情是这样的,母胎单身三十年了的祁悦,发癫写了一本名为《小公主的男人们不好惹》,原本只是自己歪歪出来的作品,结果因为剧情太癫,被读者们直接骂上了热搜。 她祁悦是谁?都过了三十年的窝囊日子,她还能受自己书的窝囊气? 于是,她发癫,直接开着大号和黑粉们硬刚,本来就几千个黑粉,硬是被她的执着干到了几万个黑粉。 在看到那条诅咒她穿到自己书里受虐的评论后,她气的心脏狂跳冷汗直冒,刚摸上键盘还没打出一个字,就直挺挺地倒下了。 祁悦猝死前一秒后悔极了,大家一定要理性硬刚,谨防猝死。 要不然就会像她一样,骂还没骂过,就被气猝死了…… 她想着下去地府,一定要把阎王臭骂一顿,好解解气。 结果下一秒,她真应了那条评论,真真真穿成了自己书中最窝囊、最懦弱、最好欺负、最空有美貌没脑子的懿阳长公主,结局最惨的倒霉炮灰。 明明是大懿朝最尊贵的长公主,有权有势有颜值,却恋爱脑上头,给男一姜盛送钱送权。 用自己的嫁妆养活将军府上下一大家子人,最后被所有人厌弃,被幽禁在将军府后院最荒凉的角落凄惨死去。 女主连孟谊用她作垫脚石,睡着她的男人,享受着她的人生和权势,成为了最受宠的小公主祁孟谊,男人还一个接着一个地收。 祁悦气地隔着空气狂扇自己三个大比兜子。 为什么不真扇?虽然她癫,但她怕疼。 正在和祁悦对峙的姜老夫人和姜盛,看着她癫狂的表情、抽搐的动作,他们皆是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贴身丫鬟荷香扑上去抓住她抽搐的玉手,心疼地喊道:“公主,你再气也不能扇自己啊 !你扇荷香吧,别气坏了自己……” 祁悦停下动作,缓了缓自己的心神,朝姜盛看去,一张只能算得上英俊的脸,皮肤也算不上白皙。 她记得这是原书的第一个剧情,幽禁长公主。 这男主有点磕碜啊,她当时是这么设定男主长相的吗? 哦,是的,她好像是按照那个流量男明星设定的,结果书还没完结,这丫的就因为犯事儿进去了…… 再抬眸朝姜老夫人看去,“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姜老夫人面甜心苦,继续劝道:“祁悦啊,连孟谊只是平妻,你依旧是我们将军府的当家主母……” 哦吼,竟然和她自己同名同姓! 是了,因为当时写书时候作为炮灰的长公主,她只给取了封号,连名字都懒得起。 祁悦打断她,用眼神睨她,“你刚才喊我什么?” 姜老夫人微愣:“祁悦啊……有什么不对吗?” 祁悦大步上前,直接甩了她一个大比兜子,“放肆,本宫是大懿朝最尊贵的嫡长公主,你是个什么东西敢直呼本宫名讳?” 姜老夫人气极:“祁悦!我是你婆母,你竟敢动手打我!反了天了你!” 祁悦:“我看是你们反了天了!本宫是君,你们是臣,赏你一巴掌你们都得跪在地上磕头谢恩!敢对本宫动手试试,看看是不是你们将军府上下嫌命长了!” 荷香赶紧上前用帕子给她擦了擦手,一边警惕地盯着姜盛二人:“这种粗话公主下次唤奴婢干就好,仔细打肿了您娇嫩的玉手,到时候陛下该心疼了!” 一旁的姜盛脸色难看,但也只能强压着怒意。 “祁悦,你也太不像话了,你作为公主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祁悦美目一瞪,眼神凌厉再次射向二人,“放肆——” “本宫是先皇亲封的懿阳长公主,皇帝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不知道姜大将军作为臣子的本分又被吞进哪只狗肚子里了?” “今儿个就告诉你们,本宫的规矩就是规矩,敢给本宫立规矩,那你们干脆提剑抹了脖子,争取重新投个比本宫身份还要尊贵的胎吧。” 姜老夫人指着祁悦的面门,气的直喘粗气,“你你你,你大胆!” 祁悦勾唇,嫌弃的把擦过手的帕子甩到姜盛脸上,然后用迅雷而不急的速度又抽了姜老夫人一巴掌。 “我皇兄都不敢拿手指着我,你个老货敢拿手指我!”她抬眸看向刚将帕子拿下的姜盛,“怎么?你和你娘的身份能越过我皇兄?” “本宫大胆?谁能有你们将军府胆大包天,连公主都能欺辱!” 姜老夫人满脸不敢置信,“你你你还敢打我?” 姜盛扶住姜老夫人被气的发颤的身体,他没想到素来懦弱逆来顺受的人竟突然发难 。 姜老夫人突然想到什么,渐渐缓了缓呼吸,虽不敢再拿手指着祁悦,但语气依旧颐指气使。 “祁悦,你是公主没错,但你别忘了你可是低嫁进我们将军府的,我儿凭啥不能娶平妻,而我是你的婆母,你不敬婆母可是大不孝!” 姜盛赞同地点头,也劝道:“祁悦,孟谊她只是一介孤女,在京中无亲无故,她绝不会越了你去的,你也大度一些,就留她一条生路吧。” 祁悦:“你敢让这小贱人踩本宫脸上,本宫就拿刀杀鱼一样剖了她,本宫不让位置,你这辈子都别想动任何歪心思。” 姜盛咬牙威胁道:“你可知你这是犯了七出之条,我能一纸休书将你休弃出门。” 祁悦嗤笑:“本宫不知,姜大将军如此有本事,竟能凌驾于皇权之上?莫不是……想造反?” 姜盛:“你莫要胡说!” 祁悦:“胡说?你我这门亲事可是先皇亲定,你姜家敢休一国长公主,不是想造反是什么?” 姜老夫人见自家儿子吃瘪,细长的眸子眯起,“来人啊,长公主殿下发了癔症,快将人请回房中休息。” 第2章 可真够不要脸的 话落,两个四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撸着袖子朝祁悦而去,荷香见状立马拦在她身前。 荷香:“放肆!你们这等卑贱的奴才,敢碰公主,当心皇上知道诛了你们九族!” 带头的婆子不屑地将她扯住,在她身上狠狠一掐,荷香痛的脸色煞白。 “荷香姑娘还在别为难老婆子们了,我们只是听老夫人的指示,请公主殿下回房休息,陛下知道了也会体恤老夫人心疼公主的。” 祁悦见状抄起案桌上的花瓶,一瓶子砸在那对荷香下黑手的老婆子头上,“贱奴,敢对本宫的人动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祁悦一边将荷香护到身后,一边在脑子飞快回想着书中剧情,得找出现下能让姜盛忌惮的人,否则今天她肯定会被这一家子软禁起来。 “啊——”带头老婆子惨叫倒在地上,摸着自己一头的鲜血,竟吓得一时爬不起来,“公主、公主疯了……” 姜老夫人:“快!快把公主抓起来!别让公主伤到自己!” 就在三个婆子快要碰到祁悦时,她厉声喝道:“姜大将军如此对本宫,就不怕月影卫将此事报到我皇兄那里吗?到时就算你真无反心,那也是罪无可辩了!” 姜盛瞳孔微缩,“住手——” 姜老夫人看向自家儿子,“盛儿?” 姜盛神色凝重,“娘,让人下去。” 姜老夫人虽不解,但还是挥手让婆子们出去了。 祁悦并没有因此放下警惕,她对上姜盛审视的目光,强硬的回视他。 祁悦:“姜大将军若是不信大可一试,相信你也是大概知道一点月影卫的事的,但凡今日我出一点事,在暗处保护我的月影卫就会直接出手。” “就算你和姜老夫人想将我软禁起来,此事也会直接递到我皇兄的龙案上。到时,就不知大将军该作何解释了!” 祁悦盯着他,继续道:“是解释他的皇妹——大懿朝的懿阳长公主得了癔症,疯了?还是重病逝世了?” 听她将二人心中所思缓声吐出,姜老夫人脸色发虚,她紧张地攥紧自己的衣袖不敢去看祁悦的眼睛。 姜盛也一时不敢再有动作,他不知道月影卫是不是真的在保护祁悦,但现如今无论真假,都不能对她动手,如若是真,那他就是在自寻死路、自断前途。 绝对不行! 姜盛挂上一副自认为深情的表情,声音更是夹出了所谓的气泡音,“悦儿,你可是我放在心尖上的宝贝,怎么会对你动手,我心疼爱护你还来不及呢……” 祁悦越听越反胃,差点要呕出来了,“别人说情话是蜜里调油,你是油里调屎,又腻又恶心。” 荷香见状赶紧端了个痰盂放在她面前,“公主,吐这里。” 祁悦压着唇,差点没被这丫头逗乐了。 她拍了拍胸口,对着姜盛继续道:“你还是留着这些话去疼爱你的孟谊妹妹吧,别来刺激我了,我怕一不小心恶心到吐你一身。” 荷香:“公主,咱们吐痰盂里,奴婢替你泼大将军身上,你仔细别弄脏了衣裳。” 姜盛刚挂上的笑瞬间龟裂,“悦儿,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说话如此粗俗?” 姜老夫人在一旁附和,“就是,堂堂一国公主,满口污言秽语,不成体统!” 祁悦:“谁能有你们体统?让一国公主和一介孤女共侍一夫,脸可真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姜大将军才是这大懿朝的皇帝。” 荷香:“就是就是,皇上都不敢再娶个平妻当二后。” 祁悦:这丫头在口出什么狂言啊!? 姜盛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咬牙道:“请公主慎言!” 祁悦嗤笑,“大将军若是德行无亏,怕什么?” 姜老夫人见对付不了祁悦,便将矛头对准荷香,“你这个贱奴,主子们说话,有你什么说话的份?来人,给我将这个贱奴拉下去乱棍打死!” 祁悦拿起茶杯,狠狠摔到姜老夫人脚边,“荷香乃本宫贴身宫女,可是正九品的官身,你是个什么东西,就敢随意打杀本宫的身边人?” 姜老夫人被她的狠厉吓一跳,又被气的胸口发闷,捂着胸直喘粗气,就连刚进屋的婆子也吓得再次缩到了屋外。 姜盛赶紧将人扶住,“公主,你莫要太过分了!” 祁悦:“错了。” 姜盛:“什么?” 祁悦:“叫本宫长公主殿下。” 姜盛:“……” 祁悦:“果然,长得丑的人,智商和情商都不咋高。” 姜盛:“祁悦!我是你的夫君!你竟敢如此羞辱我……” “啪”地一声,没等他把话说完,祁悦一巴掌甩他脸上。 “真是没有尊卑,敢直呼本宫名讳,是阎王爷给你的胆子吗?这么不怕死?” 荷香捧着她的右手心疼地呼气,“都打红了,公主也真是的,都说了这种粗活让奴婢来,大将军皮糙肉厚刺手的很。” 姜盛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屈辱,被一个女人当众甩巴掌,他气的都红温了。 姜老夫人更是暴怒至极,再次指着着祁悦的面门破口大骂:“你你你……你竟敢打我儿子!看老娘今天不撕烂你的脸,老娘跟你姓!” 祁悦伸手打掉她的手指:“你想得倒美,还想改皇家姓氏?都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还想改嫁?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姜盛咬牙:“长公主,再怎么说我娘也是你的婆母我是你的夫君,你如此行径,真不怕辱了皇室颜面?” 祁悦:“本宫今日若是任你们欺辱,那才真的是辱了皇室颜面。” 姜老夫人被气的一个后仰,晕了过去,随着“砰”的一声。 姜盛发出爆鸣:“娘——” 祁悦眼睛一亮,假意挂上一副担忧之色,“来人,快将老夫人抬回院子,快去请大夫!不行,我得进宫去请太医,要是老夫人中风了可就不好了!” 听她这番担忧之言,姜盛这才缓和了表情,他就说嘛,一向恭顺的祁悦方才定是被他要娶平妻之事气到了,这才那么口不择言。 第3章 该休!必须休! 毕竟祁悦爱惨了他,这可是全京都家喻户晓的事。 姜盛:“你好生待着,我先送娘回院子。”说完便带着人离开了。 趁着府里乱成一团,姜盛也无暇顾及她,祁悦带着荷香风风火火地朝大门口而去,边走边使唤下人备马车。 门房下人犹豫不决,“公主要出府,还需小人禀告一声将军……” 不用祁悦出声,荷香大步上前甩了那门房小厮一耳光。 荷香:“老夫人如今危在旦夕,公主一片孝心,欲亲自入宫请太医回府为其诊治,你一个贱奴若耽搁了此事让公主背上不孝的罪名,仔细将军将你全家都活剐了去!” “是,小人这就滚下去备马车!”门房小厮闻言浑身一抖,跪下连磕三四个响头,连滚带爬的就去备马车了。 不多时,马车便载着她二人行至宫门口。 将身份令牌给侍卫看过后,马车成功驶入宫内。 车上,祁悦掂着手里的碎瓷片,理起自己的衣袖在上面比划着。 荷香惊愕,上手将瓷片抢下,小心查看着她嫩白的掌心,“公主,下回不许再玩这么危险的东西了,要是划伤了如何是好。” 祁悦伸出光洁如玉的小臂,笑着道:“划伤了才好呢。” 荷香立刻明了,但依旧皱眉,“公主不可,若一定要有人受伤,那也是奴婢替公主受这伤。” 话落,荷香紧扣那瓷片狠狠朝自己手臂一划,锋利的瓷片扎破衣袖刺破皮肤,留下一道约莫三寸长的伤口,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祁悦一惊,未曾想这丫头竟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荷香——” 她从怀里扯出帕子,着手为她包扎。 荷香:“公主莫怕,奴婢没事。” 她垂眸,用手指轻轻摩擦着伤口上那张帕子,因为失血而变得有些苍白的唇缓缓勾起。 公主真好,还为她包扎伤口! 一个破落将军府而已,不知死活,竟还想欺辱公主? 记得在书中,荷香在懿阳长公主被幽禁之后就被将军府的人活活打死了,祁悦知道荷香忠心,但没想到她能忠心到这种地步。 既然她本就是原书作者熟知剧情,那就利用她的优势去改变必死的结局,即便不能成功,她也绝对不会让欺负过自己的人好过,大不了发疯拖姜盛和连孟谊一起死。 这对渣男贱女别想踩着她的尸骨享受人生,弄不死他俩也要把人折腾个半死。 老娘不能潇洒你们就别想爽,老娘不能活你们也得半死不活。 作为大懿朝最尊贵的长公主,祁悦拥有乘坐马车行至御书房的权利。 一下车,祁悦带着荷香就直冲御书房,守门的大太监寻安见她们二人满身是血,吓得肝胆欲裂。 寻安:“见过长公主,公主您这是哪里受伤了,怎如此严重,快来人,宣御医!” 要是让陛下知道长公主受此重伤,怕是要震怒了。 祁悦一挥手,带人冲进御书房,“皇兄救命!” 祁君麒正批着奏折,听此话手下一抖,奏折上晕出了一块墨渍。 俊眉一皱,面上略带不悦,抬眼朝祁悦看去,触及到她二人满身是血的模样,神色立马转变为震惊和愠怒。 荷香一进门就跪了下去,“奴婢参见陛下,陛下圣安。” “来人,速传御医!”祁君麒边说边快步朝祁悦走去,将人扶到椅子上,继续道:“皇妹,是何人伤的你?” 接着朝门口看去,未曾看到姜盛的身影,面上的怒意更浓了,“姜盛呢?他为何没有陪着你进宫,竟还让你受如此重伤?这个废物东西!朕等会儿就拟旨废了他的大将军之位!” 祁悦震惊脸:这这这皇帝这么护妹的吗?她当时是这样设定的人物吗? 好像……炮灰她都是一笔带过,根本就没管人设这种东西。 但目前来说,皇帝是个护妹狂魔,于她可真是件大喜事! 祁悦掩目欲泣:“皇兄,就是姜盛干的好事!今日若不是有荷香忠心护主,我怕是都没命见到皇兄了!” 听此话,祁君麒才想起来还跪在地上面色惨白的荷香,“起来吧。” 荷香:“谢陛下。” 祁君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话虽是问的祁悦,但看向的却是荷香。 荷香:“回陛下,那姜大将军喜新厌旧,一回京便带回一个孤女,还想娶为平妻,公主不愿受此屈辱,便与姜大将军起了争执,全府上下欺负公主孤身一人,竟想动手将公主软禁起来,反抗之下差点将公主伤了去……” 祁悦看着祁君麒逐渐黑沉的面色,适时加了把火,“那姜盛不光要娶那连孟谊,还想一纸休书将我休弃出门……” 祁君麒怒拍龙案:“他敢!” “好好好,好你个姜盛……” 祁悦:“皇兄,若不是有荷香在,你就见不到你美丽聪慧端庄大方善良可爱的皇妹了,皇兄可要好好嘉奖一番荷香啊!” 祁君麒:“赏!该赏!重赏!” 祁悦:“皇兄,你我是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 祁君麒摸了摸她额头,也没发烧啊:“皇妹,你莫不是被刺激傻了?你当然是我的亲妹妹。” 祁悦:“那姜盛敢如此羞辱于我,打我的脸,那不就是等同于羞辱皇兄你?而且这亲事还是父皇定下的,他也同时羞辱了父皇、打了父皇的脸!这样的人还配做我大懿朝的大将军吗?” 随着祁悦的上眼药,祁君麒的脸色越来越差,到最后他咬牙切齿地吐出四个字:“自!然!不!配!” 祁悦:“那这种夫婿是不是该休弃?” 祁君麒:“该休!必须休!” “来人!寻安!赶紧给朕滚进来!” 注意到御书房内动静的寻安早就派人取了空白圣旨等在门外,祁君麒一唤,他就捧着东西进去了。 寻安:“陛下、长公主。” 很快,圣旨便拟好了,一张给祁悦休夫的旨意,一张姜盛降职的旨意。 祁君麒:“朕马上派人将你的公主府重新修缮一番,自你成亲一年多以来,就再也没回去住过。” 第4章 搬空将军府 祁君麒揉了揉她的发髻,继续道:“也不来宫里了,成天替姜盛守着那将军府,朕还以为你真与那姜盛琴瑟和鸣夫妻恩爱。” 祁悦:“皇兄,别说了,都是泪,我也以为他是真心待我的,自成亲后他在外出征,我一心为他打理府中上下照顾婆母,谁成想要的一回来就带回个孤女折辱于我……” “以前都是我昏了头,瞎了眼,才错把负心汉当成归宿,以后绝对不会了。” 祁君麒点点头:“你能这般想就好,作为大懿朝最尊贵的长公主,连封号都是父皇用国号亲定的,什么儿郎配不上?就算多纳几个面首又有何妨?” 祁悦惊呆了,这皇帝这么时髦的吗? 竟然还劝自家亲妹开后宫? 天啊,她为什么当时写的时候那么脑抽,把长公主写成恋爱脑?好好的森林不要,竟然挂在姜盛这么一棵歪脖子树上! 祁悦就差痛哭流涕了:“皇兄啊!你可真是我的亲亲皇兄!你皇妹我以后的幸福生活可全都靠你了!你可千万要长命百岁啊!” 早知道会穿书,就在书里写个唐僧了。 长生不老,她皇兄值得拥有! 祁君麒:……怎么感觉,皇妹比以前出嫁前更跳脱了? 祁悦:“皇兄,今日我骗姜盛说是有月影卫在暗处保护我他才不敢对我动手的……” “要是让他知道我欺骗了他,现在他又要被皇兄你降职,只怕会恼羞成怒对我下黑手……” 祁君麒:“他敢!姜盛若真如此胆大包天,朕定诛他九族!” 说完,他又沉着脸思索一小会儿,挥手让寻安带荷香下去治伤,御书房仅余他和祁悦后。 祁君麒:“冷月。” 下首一道黑色人影瞬间出现,一道清冷的女声出现在二人耳边,“属下在。” 祁悦眼睛一亮,好好听的清冷御姐音啊! 她好奇地打量着下首单膝跪地的冷月,只见她身穿玄色暗纹的暗卫服,身形虽纤细,但却很高挑。 特别是那张脸还戴着半截暗色面具,和她的声音一样还泛着冷光,低垂着双眸,看不清她的眼睛,但面具下的双唇却不似那般清冷,反而十分饱满红润。 这唇看起来就香香软软的,很好亲的样子…… 祁君麒:“今后你便跟在长公主身边,时刻保护公主的安全。” 冷月:“属下遵旨。” 祁君麒抬手,下首之人瞬间又消失不见了。 拿了圣旨,又白得一个香香软软的月影卫姐姐,祁悦心里那个美啊。 跟着寻安出宫时,一路上都是美滋滋地哼着小曲儿的。 寻安则是在心里把姜盛一家子又蛐蛐了一遍,这一家子实在可恨。 长公主多善良呀,若不是被伤透了心,怎么会进宫求陛下赐下休夫的旨意呢…… 等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了将军府,门房小厮惊地连滚带爬跑去通报了。 姜盛还以为是陛下因为战功而二次嘉奖于他,便兴冲冲地前来接旨了。 寻安掀开半眯的眼皮,将手中浮尘一甩,差点抽姜盛面门上,先将祁悦休弃他的旨意宣读了一遍。 姜盛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寻安公公,您是不是宣错旨了……怎么可能是这样的旨意!这、这我才打了胜仗回来……陛下如此……就不怕蒙了有功之臣的心吗。?” 祁悦勾唇:“姜大将军,你先前不是还想休了本宫吗?这休弃一国长公主可是大不敬之罪,本宫为帮你完成心愿而费心费力,你怎就这般不知好歹?” 姜盛面色艰难:“公主,先前都只是气话,做不得数……” 祁悦:“原来姜大将军是这么个心口不一、人面兽心之人啊……” 姜盛:……啥? 这词是这样用的吗? 没等姜盛震惊完,寻安又颁布了他被削职的旨意。 直接从正一品威武大将军降成了正二品骠骑将军,姜盛的脸又黑了一度,他不甘地接过圣旨。 宣读完圣旨的寻安,恭敬地朝祁悦行了一礼,“公主,陛下命老奴们替公主收拾行李,今日就搬回宫内暂住,等公主府修缮完毕再搬去公主府,公主意下如何?” 祁悦:“甚好甚好!” 就这样,姜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祁悦将府内搬空,在他的认知里,祁悦既已嫁给他,那她带来的嫁妆就理应全归姜家所有,若不是顾及寻安在场,他估计早就对祁悦动手了。 祁悦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由荷香扶着,一会儿指指那个,一会儿指指这个,再看看姜盛那张越来越黑的脸,心里爽翻了天。 祁悦:“那个金丝楠木梳妆台也别忘了,还有那个青花莲托玉雕瓶,还有那套琉璃玉盏茶具、金丝浮绣流光屏、梨花木躺椅……” 几乎是能看到的,只要是她自己带嫁过来的,就算是床帘,她都命人拆下来装箱带走了。 寻安带来的二十多人,在姜家折腾了一个下午,这才将东西全部收拾好。 祁悦坐在马车里,身后跟着一长队的行李,浩浩荡荡地朝皇宫而去。 一年前十里红妆浩浩荡荡地嫁过来,如今又是浩浩荡荡地十里行李带回去。 姜盛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心中对祁悦的怨恨更浓了一分…… 祁悦坐在马车内就想着剧情,书里最大的反派是敌国二皇子慕容鹤唳,从小作为质子生活在大懿朝的皇宫内,受尽欺凌,性子阴沉又腹黑。 因为有一次慕容鹤唳被看管他的太监饿了三天三夜,是连孟谊无意间撞见并给了他一块糕点,自此他就对连孟谊情根深种。 后来在原书中,慕容鹤唳搞死了皇帝祁君麒,又差点弄死姜盛,就连女主连孟谊也差点被他囚禁。 但可惜的是女主光环太强了,慕容鹤唳还是成了她的裙下之臣…… 祁悦按按眉心,第一次认知到自己把书写得太不合理了…… 这个时候慕容鹤唳应该在——息梧宫。 一进宫门,祁悦下了马车,对寻安道:“本宫自出嫁后便再未来宫中逛过,甚是想念……” 第5章 脸疼 祁悦:“你带人将东西收拾进宫殿内,本宫要和荷香好好逛逛,好久没回家了啊……” 寻安:“是,公主。” 还没等寻安退下,祁悦便拉着荷香另一只没受伤的胳膊开始左拐右拐地找起了息梧宫。 祁悦:“荷香,你晓得息梧宫在哪儿不?” 荷香点点头:“公主,咱们去息梧宫做什么?” 祁悦:“救人啊。” 荷香不解,但也不多问,既能让公主亲自去救的人,必然对公主十分重要。 很快,二人来到了堪比冷宫的息梧宫,宫殿门口的牌匾都一副要掉不掉的样子,看着就危险。 祁悦咂巴着嘴:“这可是危险建筑啊,砸到人可不得了,改天要让皇兄派人好好检查修缮一番这宫内设施。” 此时,息梧宫内传出了一声似男非女的尖厉声音,“小畜生,竟敢打老子!等老子把这个贱婢折腾完,老子再好好弄你……” 慕容鹤唳略显稚嫩的少年音传进祁悦耳中:“阉狗,你给我放开她!不要碰她!你个畜牲!畜牲!我要杀了你……” 祁悦一脚踹开宫门,屋内三人,一个十五六岁的俊美少年被绑在柱子上,衣裳凌乱、面颊红肿、双目赤红。 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老太监正对着一个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宫婢上下其手,那宫婢大约十七八岁模样,身上衣裳几乎被尽褪。 老太监长的肥头猪耳,一双眯眯眼胖地快看不到缝隙了,被搅了好事,他怒极了,“什么人?敢坏本公公的好事儿……” 老太监转身去看,在看到祁悦的模样后,淫邪地目光瞬间定在了她身上。 老太监感觉面前的女子很眼熟,但也没往深处细想,毕竟能出现在这息梧宫或是附近的,无非是些小宫婢或是不受宠的妃嫔,他以往也没少玩过这些女人。 老太监尖锐又淫邪地声音在祁悦耳边炸开:“小美人儿,你是哪个宫里的呀?莫不是走错地儿了?” 祁悦狠狠皱了皱眉,感觉要长针眼了,这老太监实在太恶心了。 荷香见状,慌忙将祁悦挡到身后:“阉狗,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是长公主殿下,敢用你的脏手碰公主,是不想要命了吗!” 慕容鹤唳猛地朝祁悦看去,他原本泛着杀意的眸子浮现一丝不可置信。 老太监则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笑的停不下来。 老太监:“你俩怕是得了啥癔症吧,还诓我这是长公主?谁不知道长公主早一年前出嫁后就一直居在将军府?” “敢冒充长公主你们是不要命了吗!”老太监舔着肥厚的唇,一步一步朝祁悦二人走去,“不过……只要你们今日伺候好本公公,本公公定会保你们无恙……” 慕容鹤唳死死盯着老太监,被绑住的双手几乎都快被血浸湿了。 还差一点,差一点就能磨断绳子了…… 祁悦启唇:“冷月,处理了。” 老太监脚步一顿,面上还带着疑惑,下一秒就被一道戴着暗色面具之人割破了喉咙。 “是,公主。”接着冷月迅速拖着老太监的尸首再次消失不见,只留下地上一小摊鲜红的血迹。 祁悦在心里给冷月点了个赞,不愧是月影卫,果然牛逼! 慕容鹤唳眼底的赤红渐渐褪去,但他面上的警惕之色仍未消散。 他恨这大懿朝皇宫里的一切,包括皇帝祁君麒,还有一切皇室中人。 祁悦并未看他一眼,她和荷香快步上前,荷香帮那宫婢整理衣裳。 又探了探鼻息:“公主,人只是晕了过去。” 祁悦:“将人带回去。” 荷香只当祁悦要救的人真是这小宫婢,但看着被绑在柱子上可怜兮兮的慕容鹤唳,还是没忍住,“公主,那他……” 祁悦瞥了他一眼,知道这狼崽子的绳子已经被他磨断了,但放着他不管又怕他更深的怨恨,这大反派也没那么容易弄死。 不行就先把人养在眼皮底下好了,这样也好控制。 祁悦想了想,还是将人一并带上了。 这小子可是个黑心芝麻馅的,她不是女主,没有主角光环,即便救了他和他的婢女,这人也不会这么容易对自己充满感激。 慕容鹤唳:“多谢长公主救命之恩。” 虽是感谢的话,却是平淡地像是在问她吃过饭没有。 祁悦勾唇打量着他:“既然要感谢本宫,那就拿出诚意来。” 慕容鹤唳微愣,对上祁悦玩味的目光,他眼中不自觉地透出一丝厌恶之色。 只一瞬,又恢复了如常神色,“无论长公主要我如何报答,我都愿意。” 祁悦:“走,回宫。” 四人驱步离开了息梧宫,慕容鹤唳跟在最后面。 他转身回望而去,这破败又黑暗如深渊的息梧宫,终于离开了。 不管这长公主图什么,他这张脸也好,这具身体也罢,他都能忍受。 只要利用好这位长公主,他迟早能回去黎国,拿回属于他的一切,到时再用尽一切手段,将这些人全都杀了…… 祁悦看着这座原主从小住到大的宫殿,沉默了…… 月宫? 她直呼,这是哪个人才想出来的宫殿名啊?还想跟嫦娥抢住所? 荷香:“公主,你忘了吗?这是你自己取的宫殿名,你当时说自己长的跟嫦娥仙子一样美,所以也要住月宫,但你上不去月亮,就索性把宫殿名改了。” 祁悦掩面,脸疼,下次一定不那么早下定论。 忽然,祁悦好像听到了一声没压住的笑,她眼神直射身后的慕容鹤唳,眯着眼打量他,只见他神色如常,更别说偷笑了。 祁悦心想,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先让荷香带那宫婢去了偏殿,她则是带着慕容鹤唳进进了主殿,叫来了宫婢,让人给他好好清洗一下。 祁悦:“瞧你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上哪儿捡了个小乞儿回来呢,还有这脸,啧啧啧,又脏又肿的,洗完上点药。” 看着他有些防备的模样,不禁想逗逗他,故意用眼神扫视着他的身体。 第6章 色香味俱全 祁悦一脸揶揄道:“洗干净点,本宫可不喜欢脏兮兮的身体。” 慕容鹤唳掐着手心,乖巧的低下头,敛去眸中的厌恶:“是,公主。” 看着他明明很讨厌自己,却又不得不对其卑躬屈膝的样子。 祁悦恶趣味地笑了,然后挥了挥手让人带他下去。 忙了一整天,祁悦也累了,她也要好好泡个热水澡。 由荷香为她卸妆发,祁悦看着镜子里与她原先完全不同的精致又美丽的脸庞。 不禁感慨,不愧是我书中第一貌美的炮灰角色啊! 沐浴完的祁悦身穿一身胭粉色流光锦裳,未着妆粉,却更衬得她面若桃李,肌如白雪。 她懒懒地斜靠在贵妃榻上等着,榻边的案几上放着些黑紫葡萄和糕点,外加一小罐药膏。 慕容鹤唳沐浴完,换了身月牙白的衣裳,俊美的左脸配上红肿的右脸,莫名有些喜感。 听到他进屋的声音,祁悦睁眼直起身子,朝他招招手。 慕容鹤唳抿唇,乖顺地走过去,还未站定,就被祁悦一把拉过去按在了榻上,他倒在榻上的身子一僵。 祁悦捏起他的下巴:“瞧这小脸肿的,怪让人心疼的。” 慕容鹤唳:“公主——” 他伸出缠着绷带的手,握住祁悦如玉的手腕,下颌线紧绷。 看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郁色,她笑了笑,用另一只手抚上他完好的左脸,“脸该上药了,乖,躺着别动,本宫帮你上药。” 只见祁悦撑在他面门上方,拿过案几上的药膏。 因为贴的极近,慕容鹤唳的鼻尖还能隐隐闻到她沐浴后的清香,他的耳尖浮现些许粉晕,但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羞恼。 祁悦打开盖子,一只手掐住他的下巴,将药膏细细地涂上他红肿的右脸。 慕容鹤唳看着面前放大的娇颜,喉结滚动,他想偏头不去看她。 祁悦却掐住他下巴的手力道稍稍加重,不满意道:“别动!” 感觉到他绷紧的身体,祁悦将手改为轻捏起他的下巴,小半个拇指抵在他下唇上。 祁悦微抬下巴,用大拇指状似无意地磨着他的下唇,她唇角微勾,似笑不笑。 “这么紧张干什么?本宫又不会吃了你。” 慕容鹤唳答非所问:“公主如此,就不怕大将军误会?” 祁悦不悦地皱眉:“提那个垃圾做什么?” 接着又补了一句:“本宫已将他休弃,以后不许在本宫面前提这人,本宫嫌晦气。” 闻言,慕容鹤唳心中微动,忽而,他一改先前的抵触,主动伸手握住祁悦的手。 慕容鹤唳:“是大将军做了什么对不起公主的事,伤了公主的心吗?公主如此貌美善良,换做是我,定不会如此伤公主的心……” 好好好,小东西开始装了是吧? 祁悦抽回手,用帕子擦了擦指尖的药膏,一本正经道:“本宫嫌他在榻上太过死板无趣,厌弃了他,便将人休了。” 慕容鹤唳:…… 他想过无数个答案,甚至想了后面怎么安慰祁悦,与她互诉衷肠。 但真的没想到能是这种原因,有点太超出他的想象了,也没学过这种事。 要不想办法寻点话本子回来,学一下? 祁悦打断他的思绪:“行了,给本宫按按腿,忙前忙后累了一天,腿都酸了。” 慕容鹤唳双目微睁,似乎没完全理解这句话。 他虽在大懿朝的皇宫里受尽苛待,但再怎么说也是别国的二皇子,从未做过这种伺候人的活计。 祁悦:“怎么?连按腿捶腿都不会?那本宫要你有何用?” “既如此,那便带着你的宫婢回息梧宫去吧。” “我……我会!”慕容鹤唳不再犹豫,起身扶着祁悦的腿就按了起来。 祁悦:“轻点!当本宫的腿是铁销的吗?” 力道轻了后。 祁悦:“重点!你是没吃饭吗按这么轻?” 刚说完,慕容鹤唳的肚子就不合时宜地响了。 尴尬……祁悦再次被自己的话打脸。 她想起来了,原书中这个反派在大懿朝做质子的时候确实没吃过一顿饱饭,经常忍饥挨饿。 祁悦捂脸:“行了,别按了,本宫饿了。荷香,命人传膳。” 等膳食摆上桌,慕容鹤唳咽了咽口水,他别过脸,“公主,我去偏殿看看阿浣醒了没。” 祁悦将人拉住:“本宫用膳自然要有人布膳,懂事点,乖乖坐下替本宫尝尝咸淡,味道不好本宫可不爱吃。” 看着他乖顺坐下,祁悦支着脑袋指挥着,一会儿让他尝那盘肉,一会儿让他尝尝那道菜,一会儿让他喝点汤,一会儿又让他尝那道鱼…… 祁悦:“吃这么慢是不是菜味道不好?饭也不吃一口是不是这饭太难吃了?这菜就尝了一口肯定味道不好,你给本宫全吃了……” 最后,桌上的膳食几乎全进了慕容鹤唳的肚子。 末了,祁悦还要来一句:“太瘦容易肾虚。” 慕容鹤唳:…… 慕容鹤唳:“公主方才都没怎么动筷,不饿吗?” 祁悦:“本宫看你吃就饱了,色香味俱全。” 这一回,慕容鹤唳的唇角微不可见地上升了一度,这一瞬的变化还是让紧盯着他的祁悦发现了。 她伸出食指点在他的左脸上,帮他撑起半个笑,“开心就笑,压着作甚?笑起来多好看啊,本宫很喜欢。” 慕容鹤唳没想到她又猝不及防地对自己动手,温凉的指尖点在他的唇角附近,对上祁悦笑盈盈的眼神,他又红了耳根。 慕容鹤唳:“公主莫要打趣我……” 十岁以前的他也很爱笑,但自从母后薨世,被父皇厌弃送到了大懿朝为质后,他再也没笑过了。 过去六年,慕容鹤唳至今还时常午夜梦回,当年他生辰之日,父皇看着他的笑一脸厌恶…… 思至此,慕容鹤唳眼底染上一抹哀伤,耳根的红晕也渐渐消去。 祁悦看着他的变化,心中警铃大作,好像踩雷点了! 捏了捏他的左脸,“不过现在笑起来脸疼,还是等脸消肿了再笑吧。” 接着转移话题:“走,去瞧瞧你家小婢女醒了没有。” 第7章 多谢公主 慕容鹤唳:“好,公主。” 另一边,冷月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御书房,将在息梧宫发生的事,连同祁悦将慕容鹤唳二人带回寝宫之事,如数禀告给祁君麒。 祁君麒眉头微拧,想起那小子,确实长了一副好皮囊,但那小子城府太深了,就怕皇妹会被利用。 祁君麒:“无妨,皇妹喜欢就让她玩玩,你把人盯好了。切记,无论何时,一定要将公主保护好。” 冷月:“是,陛下。” 祁君麒:“退下吧。” 冷月面上暗色面具一闪,人再次消失在御书房。 祁君麒:“暗月。” 同样穿着暗卫服的人影闪现在御书房中,戴着和冷月一样的暗色面具,不过是个男暗卫,“陛下。” 祁君麒:“去查一下姜盛带回来的那名孤女,另外再查一下姜盛这一年在北阳关的所有事。” 暗月:“是,陛下。” 御书房外天色开始渐暗,寻安轻声提醒道:“陛下,该用晚膳了,今儿个皇后娘娘特地给您炖了您最爱的鳕鱼羹。” 祁君麒昂首:“摆驾坤宁宫。” 话落,御书房外忽然一阵吵闹,“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 一个年约二十、长相张扬的青年闯了进来,“陛下,你妹真把那姜磕碜休了?” 一身黑红相撞的衣裳,虽已及冠,但一头黑发仍仅用一根红色发带系着,身后还跟着几个没拦住他的小太监。 祁君麒挥了挥手让人退下,对上那玩世不恭的脸,他额上青筋猛跳。 “顾卿煜!你若是不想做这个小侯爷,朕立刻就削了你的爵位!” “已经是及冠的年纪了,还一直系个发带像什么样子?你看看你这身打扮,跟那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有啥区别?” 顾卿煜理了理微乱的衣摆,满不在乎道:“爵位反正是陛下赏的,想削便削了,也算物归原主,微臣本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陛下倒也没说错。” “陛下,你还没说你妹到底休没休那姜磕碜?” 祁君麒不答反问:“你到底来做什么?” 顾卿煜见他没否认,直接默认了祁悦已经把人休了,急忙道:“我来求娶你妹……” 又意识到这样说有不够正式,他退后一步,郑重跪下,改口道:“陛下,微臣是来求娶长公主殿下的。” 又怕祁君麒不同意,补充道:“陛下,一年前您说长公主有心上人,您和先皇驳了微臣的求娶,如今长公主已将人休弃,您可不能再用同样的理由再把微臣打发了。” 说实话,顾卿煜是母后娘家的侄子,母后是顾家的养女,虽没有血缘关系,但顾家待母后一向极好。 在名义上顾卿煜是祁君麒和祁悦的表哥,自小一起长大的情份。 若不是当初祁悦一心扑在了姜盛身上,祁君麒是很希望祁悦能嫁回顾家,在顾家,她一定能平安喜乐、夫妻恩爱度过一生。 如今,说不定皇妹还真能与顾卿煜再续前缘,就怕皇妹对顾卿煜没这个心思,更何况今日她刚将慕容鹤唳带回了自己的宫殿。 思及此,祁君麒还是不忍擅自做自家皇妹的主。 便道:“此事,你需问过皇妹,若是皇妹愿意嫁你,朕便给你们赐婚,若皇妹不愿意,你便歇了这心思。” 顾卿煜心里打鼓,郁闷不已,长公主要是愿意嫁,他还费这劲儿做甚? 顾卿煜闷声道:“是,陛下,微臣告退。” 已经入夜了,他也不好此时去找祁悦,只能作罢,先出宫回府,明日再做打算。 宫婢阿浣是个哑女,醒来后她没见到慕容鹤唳显的很慌张,不停地和荷香比划手势,荷香又不懂手语,二人都急得额间冒汗。 正巧祁悦带着慕容鹤唳进去偏殿,阿浣见人就扑过去跪倒在慕容鹤唳身前,不敢碰他就只能盯着他细细查看。 慕容鹤唳眉头微皱,他将人扶起,似是看出她的担忧,出声安慰:“我无事,你不必担忧,是长公主救了我们。” 阿浣看向祁悦后,又挣脱他的手朝祁悦跪了下去,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对她比划了几个手势,又朝着慕容鹤唳再次比划了一遍。 慕容鹤唳:“阿浣说谢谢长公主。” 阿浣朝祁悦用力地点点头,她昂首,随后走到桌案边坐下。 荷香退到她身边,很有眼力见地从随身的小布袋中掏出一把瓜子,用帕子呈着放到她手边。 祁悦一边捻起瓜子嗑着,一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的互动。 慕容鹤唳面色温柔地看着阿浣,一边说一边用手势给她比划着事情的经过。 阿浣看着他受伤的手腕和右脸,面上的心疼怎么都止不住,似乎那目光中还夹杂着丝丝恋慕? 只是慕容鹤唳确实眸光清澈,对她只有正常的关切,并没有多余的情感。 慕容鹤唳:“公主,我和阿浣能不能一起留在月宫?公主随便指派点活计给我们就好……” 祁悦好笑道:“你哪里看出来本宫这儿缺人干活了?” 看他脸色微僵,祁悦又道:“不过……既然先前都说了让你伺候本宫,那你的婢女也留下吧,让她去外殿做点粗使的活计吧。” 慕容鹤唳耳尖红了红,不自然地咳了一声,阿浣听言还想比划些啥,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 慕容鹤唳:“多谢公主。” 祁悦摆摆手:“行了,让你的婢女好好休息,你随本宫走吧。” 阿浣也想跟上去,被慕容鹤唳拒绝了,她攥了攥拳,指甲嵌进手心,心有不甘地看着三人离去…… 祁悦将人带回寝宫,让荷香直接回去休息。 进屋后,祁悦看着他紧张地模样,又一次趣味横生,她挑眉看他:“伺候本宫更衣。” 闻言,慕容鹤唳反而没有一丝犹豫,直接上前替祁悦解衣服。 第8章 她又骂我? 只是他从来没有这样服侍过人,更没有解过女子的衣裳,所以动作上十分笨拙。 祁悦打趣道:“第一次脱女子的衣服?” 他没有回话,只是脸上也开始染上红晕,手上的动作也乱了,一个简单的衣结莫名地被解成了死结。 祁悦笑着抓住他的手,声音轻柔道:“别急,我教你。” 这回,她没有再自称本宫,声音中似乎带着丝魅惑,拉扯着他那颗泛着死寂的心。 接着,祁悦开始手把手地教他慢慢解开死结。 慕容鹤唳感觉抓着他手的那双柔荑娇嫩地不像话,感觉自己心脏忽然活跃了起来。 他屏气,不敢大声呼吸叫她发现了。 好不容易将衣结解开,小心地帮祁悦脱掉一件又一件衣裳。 他的心跳就越快,直到露出光洁如玉的小肩。 祁悦盯着他泛着粉意的脸颊,她伸出手抵在他的左胸膛。 调笑着:“心跳怎么这么快?你莫不是有心悸?” 慕容鹤唳:…… 反手抓住在他胸膛乱摸的柔荑,娇嫩的触感让他心神一颤。 慕容鹤唳:“公主,莫要打趣我……” 他做好了勾引祁悦的准备,但没想过今晚就…… 祁悦也不恼,反而伸出指尖轻点他的胸膛:“看起来那么瘦,没想到摸起来更单薄,本宫还是喜欢结实一点。” 他微愣,面上的粉意也散了一点。 祁悦抽回手,继续道:“替本宫换上寝衣吧。” 慕容鹤唳抿唇,从一旁拿来乳白色的寝衣,沉默着替她换好。 接着,祁悦又指了指外间的小榻:“今后你就歇那小榻上吧。” 因为长期吃不饱缺乏营养,慕容鹤唳现在已经十六岁了才一米七左右的个子,和祁悦不相上下,而那张小榻也刚好能容纳他的个子。 他面上很是纠结,似是如释重负,又似不甘就此作罢。 慕容鹤唳最终还是没忍住:“公主不需要我陪着?” 祁悦轻笑:“想啥呢,你还小,别老想这些不健康的。” 慕容鹤唳面色腾的红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公主,我不小了,民间像我这般大都已经娶妻生子了。” “是吗?可你的个头有点太小了,身子也太单薄了。”祁悦捏了捏他左脸,“乖,去睡吧。” 慕容鹤唳听了这话,有些失落,更有些自卑,他确实太矮了…… 祁悦:“明日让御厨给你多做点好吃的,爱吃什么和本宫说。” 他乖顺地回:“公主看着安排便好,我不挑食。” 祁悦揉了揉他的脑袋:“乖狗狗~” 慕容鹤唳:??? 她骂我是狗? 祁悦打着哈欠倒在床榻上,不再看他…… 夜里,慕容鹤唳躺在外间的小榻上浅眠,屋外忽然一声轻响。 他骤然睁眼,起身查看了一下里间祁悦的情况,见她睡得正香。 慕容鹤唳这才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屋子,门外守夜的小丫鬟早就打起了盹。 来到院中的一处偏僻的角落,阴影下,一个黑衣男子朝慕容鹤唳单膝跪下行礼。 “殿下,属下回来了。越妃娘娘已重获圣宠,晋升为贵妃。温贵妃因谋害皇嗣被降为温妃,并禁足锦阳宫。越贵妃让主子静候时机,保全自己。” 男子顿了顿继续问:“殿下怎么会在此处?这里可是懿阳长公主的宫殿。” 慕容鹤唳温润的桃花眼染上一丝狠厉,“因为一个该死的老阉狗……不过,倒也算是因祸得福。” 越星:“殿下,属下这就去杀了那老阉狗!” 慕容鹤唳摆摆手:“不用,人已经被长公主的人处理掉了。” 顿了顿,他又接着问:“越星,你说孤的身体是不是真的太单薄了?” 越星再次单膝跪下:“属下不敢妄议殿下。” 慕容鹤唳:“孤恕你无罪,你说实话。” 越星:“殿下,好像是有那么一点,不过殿下您现在还小……” 慕容鹤唳:…… 慕容鹤唳有些气闷:“明日开始,你教孤练武……不,现在就开始教!” 越星:“是,殿下。”他顿了顿,“殿下,阿浣她……还好吗?” 慕容鹤唳:“她没事,她被安排在偏殿的小屋里,你迟些时候再去看看她吧。” 越星:“是,殿下。” 就这样,后半夜,慕容鹤唳扎了两个时辰的马步,等他再次躺回小榻上,天也开始翻起鱼肚白了。 不过还好,祁悦一直睡到日晒三竿才醒来,屋内没有动静,就连荷香也不敢进屋扰了祁悦的好眠。 这就给足了慕容鹤唳补觉的时间,他也头一次睡得这么安稳,这么充足。 祁悦感觉肚子已经开始抗议了,她爬起来,动静惊动了屋外早已等候着的荷香。 荷香:“公主,您醒了吗?” 荷香以为昨晚祁悦已经把人宠幸了,但问了昨晚守夜的丫鬟,也没说昨夜公主有叫水,这就让她有些捉摸不透了。 难不成是那慕容鹤唳不行? 祁悦:“进来吧。” 荷香带着丫鬟们进了屋,看见慕容鹤唳从外间的小榻上起身,惊觉自己猜对了,果然是这人不行啊…… 祁悦不知荷香心中所想,半眯着眸子任由荷香等人服侍。 祁悦:“今日本宫要去后宫拜见皇嫂,你就待在月宫里看看书或是锻炼身体。” “要想到月宫外逛一逛也行,不要带阿浣了。让荷露跟着你,荷露人机灵,也会一些身手,要是遇上些不长眼的想欺辱你,还能将你护住。” 慕容鹤唳心中微动,这随意又关切的话像是毒药,让他的心无声无息地又陷下去了一角。 祁悦听他没动静,掀开半眯的眸子看去,“怎么睡了一觉醒来,耳朵反而不好使了?” 慕容鹤唳:“公主为何如此关心我?” 祁悦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本宫以前养过一只小狗狗,它与你一般可怜又可爱,但是后来不小心被本宫养死了……所以啊,本宫一瞧见你就想起那只小狗狗,就想在你身上弥补一下。” 慕容鹤唳:??? 她是不是又骂我了? 看他一脸震惊又不敢置信的纠结模样,祁悦好心情地笑了。 第9章 嫂嫂一定护着你 接着将人带着用早膳了,说是早膳,其实这个时辰跟午膳没啥区别了。 祁悦又开始了她的投喂行动,这回她直接自己动手给他夹菜。 看见昨天没见过的菜就给夹一筷子,看见他昨日吃得多的菜也夹一筷子,看见自己不喜欢的菜依旧给他夹一筷子。 为什么不夹她自己喜欢的菜?因为她自己爱吃啊。 直到他碗里的菜堆的冒尖,这才停下来去夹自己爱吃的。 慕容鹤唳看着她把自己爱吃的全归自己碗里了,然后把一堆不爱吃的都丢给他吃。 忽然意识到,祁悦好像真的把他当小狗养了。 慕容鹤唳劝道:“公主,你这般挑食会营养不均衡的。” 祁悦伸出食指摇了摇:“胡说,本宫明明荤素不忌,均衡的很!” 慕容鹤唳:“可公主你明明吃的全是肉食……” 祁悦放下筷子,伸手挑起他的下巴,勾唇:“因为你是我的菜啊。” 明明是很油腻的动作和话,被这张拥有动人心魄美貌的主人表达出来后,反而透出一股子勾人的魅惑之意。 只一瞬,慕容鹤唳就秒懂这句话的意思,他耳根微红,“公主,我吃饱了……” 荷香看着两人,不禁感慨,公主好厉害,吃个饭都能把人弄的脸红心跳。 祁悦:“本宫也饱了,小狗狗,陪本宫去院子里走走,消消食。” 慕容鹤唳:“公主,我叫慕容鹤唳,不是小狗……还有,我也不小。” 祁悦歪头看他:“哦?哪里不小?给本宫瞧瞧。” 他被问的语塞,严重怀疑祁悦在故意调戏他,但又没有证据。 慕容鹤唳:“公主为何老是打趣我?” 祁悦突然贴近他,问道“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慕容鹤唳不解:“十万个为什么?这是何意?” 祁悦:“自然是觉得你可爱,才这样说的,不是打趣,是喜欢。” 慕容鹤唳并没有觉得高兴,一双桃花眼反而冷了一度:“公主都这般轻易地去喜欢才认识一天的男人吗?” 祁悦:“不不不,你可不是普通的男人……你是我最喜欢的小狗狗。” 慕容鹤唳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公主能别把我当小狗吗?” 祁悦:“不喜欢?” 他点点头,“公主唤我的名字好不好?” 祁悦:“好,大狗狗。” 慕容鹤唳:…… 算了,不是小狗就行吧…… 祁悦去库房将原主先前珍藏的,织羽大师亲制的浮光流仙裙给翻了出来。 打开装着衣裳的金丝楠木盒检查了一番,确定衣裙完好无误后,祁悦带上荷香便准备前去拜见自家皇嫂。 在原书中,祁悦对原主和这个皇嫂并没有过多的描写,都是一笔带过的。 她也不确定,原主和皇后的关系到底是好还是坏。 皇嫂是王阁老的嫡亲孙女,与祁君麒同岁,是自小就定下的娃娃亲,如今两人已经成亲两年了。 她记得原书中皇嫂此时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但因为还没孕吐,皇嫂并不知道此事。 因食欲不振才请太医诊脉,恰好那个太医又是贤贵妃的人,这个孩子就被暗里害没了。 皇嫂还会因此事导致身子受损,终生不孕。 祁悦今日得想法子让皇嫂知道她自己有了身孕,还要将那个太医解决了,要不然这人还会帮贤贵妃害很多人。 到了坤宁宫,由宫婢带着进入殿内,王皇后身着皇后华服,本就温婉端庄的长相更添了一分贵气。 祁悦虚行一礼:“见过皇嫂。” 王皇后微怔,她头一回听祁悦这般唤她,从小祁悦便不喜她这性子,自她嫁予祁君麒后就更加厌恶她了。 祁悦自小就被娇惯,任性至极,她又是淡然柔顺的性子,大多时候都会避着祁悦,让着她。 长期下来,祁悦便觉得甚是无趣,二人相处也越发淡漠,无非必要也不会见面。 但因她是祁君麒最疼爱的嫡亲妹妹,王皇后对祁悦总是有着很深的包容度,所以当宫婢前来禀报,她便立即让人迎进来了。 王皇后有些小心翼翼地扶起祁悦,她细细地打量着祁悦,“这姜家实在不像话,让公主受如此大的委屈,都变懂事了许多……” 祁悦一听就懂了,好好好,看样子原主和王皇后关系不太好。 王皇后身边贴身宫婢小声提醒:“娘娘!” 王皇后面露尴尬,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她赶紧端了端自己的仪态,神情再次恢复到先前的端庄大方。 祁悦:“皇嫂,以前都是悦儿不懂事,多亏嫂嫂大度,从不与我计较。” 王皇后一听,心中一暖,面上的关切也真了三分。 也随即换了称呼:“悦儿快与嫂嫂好好说说,除了那姜盛欺负你,那姜家老夫人是否也苛待了你,嫂嫂一定为你出气。” 祁悦:“嫂嫂放心,以前都是我犯了癔症,这才对姜盛那样般着魔,如今我是醒了个彻底。” “那姜姓一家子若还凑到我跟前犯浑,我定不轻饶!” “不过……”祁悦话顿了顿,拉着王皇后的手轻摇了摇,“我若是真不小心闯了啥祸,那嫂嫂一定要在皇兄面前护着我,皇兄可最听嫂嫂的话了!” 王皇后可是头一回被她拉着撒娇,不由被她逗笑。 但听到最后一句,她脸上又有些羞红,无奈道:“好,要真有那个时候,嫂嫂一定护着你。” 接着,祁悦又让荷香将浮光流仙裙展示出来。 她拉着王皇后道:“嫂嫂,你皮肤白皙,这浮光流仙裙就适合你穿。定能将嫂嫂衬的仿若九天玄女下凡,到时迷地我皇兄找不到东南西北!” 王皇后惊讶:“可是织羽大师归隐之前,最后亲手所制的那条浮光流仙裙?” 祁悦点头:“就是那条!” 王皇后轻柔地摸着那裙子,冰凉丝滑的触感,如同流水淌过指尖。 第10章 贤贵妃急什么? 月牙白的料子隐隐泛着淡淡的金光,若隐若现,衣摆的刺绣更是巧夺天工、美轮美奂。 祁悦看她爱不释手的模样,便知这礼物送对了,让宫婢将衣裳好好收起来。 祁悦:“嫂嫂,我见你今日气色不是很好,可有唤御医诊脉?” 王皇后摸了摸脸:“我近日有些食欲不振,今日刚好宣了御医。” 话刚落,就有宫婢带着位须发微白的御医进来了。 肖院判:“老臣拜见皇后娘娘、长公主殿下。” 王皇后:“免礼,肖院判,本宫近日食欲有些不好,有时候还会头晕乏力。” 肖院判:“许是天气转热导致的,具体还需等老臣为娘娘诊断过后才能下定论。” 祁悦眼珠微动:“皇嫂,你不会是有喜了吧,我先前看的话本都是这样写的。” 又转头对肖院判敲打道:“你可得给皇嫂好好诊断一番,若是诊断有误,本宫可饶不了你!” 肖院判提着药箱的手心微微出汗,他没想到这娇蛮跋扈的长公主也在坤宁宫,这长公主不是向来与王皇后井水不犯河水无交集的吗? 肖院判:“老臣遵旨。” 肖院判跪在案前,替王皇后搭上脉帕,半眯着眼细细诊断着,越诊他眉头皱的越深,额头也开始渗汗。 等他收回手,祁悦问:“到底如何?” 肖院判很紧张,王皇后确实是怀了,他不敢说实话,但此时又不敢不说实话,犹豫再三后,才出声。 肖院判:“皇后娘娘似乎是……有喜了。” 祁悦语气一凌:“什么叫似乎?都一大把年纪了诊个脉都诊不确定?” “实在不行,就赶紧将你那院判之位让给其他有能之士吧!” 肖院判吓得跪倒在地:“公、公主,皇后娘娘确实是喜脉……” 祁悦并不打算就此揭过:“来人,宣太医院所有御医前来为皇嫂重新诊脉,另外去把皇兄给本宫请来。” “本宫瞧着肖院判年纪是越发大了,脑子都不清楚了,既诊不清脉,也分不清主子是谁……还是早早退位让贤的好!” 肖院判转头去求王皇后:“皇后娘娘,老臣在太医院数十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不能由着长公主这般任性妄为,污蔑老臣啊……” 荷香一听,这还得了,竟敢反咬她家公主,“肖院判好生厉害,竟敢当着公主的面如此颠倒黑白!” 荷香没资格对肖院判动手,祁悦可不管,她直接动脚,一脚将人踹翻。 “该死的老东西,本宫站在这儿你都敢在皇嫂面前这样污蔑本宫。指不定私下里做了多少腌臜事!对一国之母和一国长公主都如此不忠心,说!你到底是谁的人?” 祁悦眯着凤眸死死地盯着他,“你莫不是敌国潜藏进来的细作?” 肖院判在听到祁悦怀疑他是谁的人的时候,就已经吓得双腿直抖了。 听到最后一句后,他又急又慌:“老臣冤枉啊!长公主殿下您这是要逼死老臣啊……” 祁悦冷笑:“那你便撞死在这宫柱上,以证你的清白。” 王皇后拧眉看着,要说肖院判是敌国细作她是不太信的,但从他的表现来看,肖院判背后定是有主子的,她大约能猜出来是哪一个。 后宫的妃嫔并不多,与她不对付的也就三个,一个贤贵妃、一个淑妃、还有一个德妃,这三人中,淑妃与肖院判是同姓,难道真是淑妃? 肖院判:…… 这长公主嫁出去一年回来,怎么变这样了? 以前最多只是娇蛮跋扈,如今又添了一分凶残。 肖院判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直呼冤枉,就是不敢起来跟祁悦对峙,更不敢去撞柱子。 等祁君麒带着贤贵妃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场景。 “陛下驾到——” 肖院判抬头看去,在看到祁君麒身后的贤贵妃仿佛看到了救星,他连滚带爬地扑过去,“陛下——” 他声嘶力竭,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求求陛下、求求贵妃娘娘,救救老臣吧……长公主她这是要逼死老臣啊……” 祁君麒看他那副恶心模样,忍着恶心后退半步,语气无半分波澜,“你且说说,长公主她因何要逼死你?” 肖院判:“长公主她污蔑老臣的忠君之心!老臣任职太医院兢兢业业三十载,自认为从未犯过任何大错。” “今日就因诊个寻常的平安脉,回话时没让长公主满意,就被长公主莫名揪住一顿苛责。” “长公主她还给老臣扣上个敌国细作的帽子,还动手打了老臣………” “老臣实在是冤枉啊……” “这以后,老臣别说在太医院继续任职了,老臣怕是都没脸活下去了……” 祁悦没忍住,抬手给他一顿鼓掌,肖院判听到这声音,声泪俱下的哭声猛地卡了一下。 祁悦:“本宫污蔑你的忠心?” 肖院判一愣,随即应道:“是,老臣的忠心天地可鉴!” 祁悦:“本宫莫名苛责于你?” 肖院判:“是!” 祁悦:“你不是敌国细作,是本宫误会了你?” 肖院判:“对,老臣可是堂堂正正的大懿朝人!” 祁悦:“本宫动手打了你?” 肖院判:“是,老臣的侧腰现在还疼呢!” 祁悦:“肖院判觉得皇后娘娘的凤体没有贤贵妃的矜贵?” 肖院判:“是,皇后哪有贵妃娘娘……” 贤贵妃脸色一沉,厉声打断:“住嘴——” 肖院判猛地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顺嘴了,面上血色尽褪,双腿抖如筛糠。 身子一软,直接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陛……陛下,皇…皇后娘娘……老臣不是这个意思……” “是、是长公主故意引导老臣说出这样的话!” 贤贵妃阴阳怪气道:“公主真是好厉害的嘴,竟能如此无中生有。” 祁悦:“贤贵妃谬赞了,在贤贵妃面前本宫也只敢认第二。” 贤贵妃:“陛下,臣妾与肖院判绝无首尾,公主历来娇蛮任性,所说之后这话做不得真啊!” 王皇后:“贤贵妃急什么?” 第11章 公主小心 王皇后:“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相信陛下自会秉公查断,还贤贵妃清白。” 祁君麒咳了一声,抬眼去看祁悦:“皇妹,你们上述所言,均属实?” 祁悦:“皇兄,你都不知道,这肖院判四两拨千斤的功力真叫我叹为观止,明明是他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头脑不清楚,给皇嫂诊个脉,连是不是喜脉都分不清,你说我该不该生气?” “这可事关皇嗣,要他回话,又是一副心虚模样,我就气的踹了他一脚,可没动手打他。” “皇兄,你让太医院所有的御医都来给皇嫂诊个脉,看看到底是不是喜脉!若是喜脉,一定要治他的罪!” 祁君麒沉思片刻:“肖院判年纪也不小了,一时失察也犯不着治他罪,朕准他告老还乡即可。” 肖院判一听,告老还乡? 他才四十七,怎么能就这么辞官!他还没享受够荣华富贵的生活呢。 还没等他出言,祁悦直接断他后路:“皇兄,刚才肖院判诊脉时和诊脉后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试问哪个忠臣能在知道一国之母身怀喜事后露出这样的表情?” “所以我才怀疑他是敌国细作,想让皇兄你绝后!” “皇嫂你说,我方才说没说错?是否有诬蔑肖院判半个字?” 王皇后:“陛下,确是如此,公主所言非虚。” 贤贵妃怒道:“好你个肖峰,皇后姐姐有喜乃国之大幸,你竟……” 祁君麒打断她:“行了!” 接着指着身后一众御医:“你们,全都来给皇后诊脉。” 一众御医踌躇不前,这一看就是谁先出头谁就会得罪贤贵妃。 贤贵妃的娘家可是手握兵权的镇国侯府,比起王皇后,他们更不敢得罪贤贵妃。 贤贵妃扫视一众太医,美目瞪圆:“愣着做甚?陛下的话没听懂吗?” 祁悦轻笑:“贤贵妃竟比皇兄还厉害,吓得御医们都不敢领旨诊脉了。” “想来就算有敢诊脉的,说出来的话也不能全信。” 祁君麒剑眉微蹙,不悦地扫了贤贵妃一眼,镇国侯府的风头确实太盛了。 “还是由本宫选一个,来为皇嫂诊脉吧。” 祁悦缓步走过去,打量着一众屈膝垂首的御医,她记得在太医院里就有一个原书女主的裙下之臣,现在应该还是个药童。 她慢慢往后方走去,终于在最后面找到了那张长相精致,甚至有些妖孽的脸。 祁悦指着身穿药童服的少司晏道:“就你,去给皇后诊脉,诊的好,本宫就让皇兄给你升职当御医。” 少司晏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雪色金线绣鞋,惊愕抬头。 肖院判:“不可!陛下,他只是一个小药童,如何能替皇后娘娘请脉!” 祁悦:“本宫倒是觉得他长着一张医术无双的脸,张副院判以为如何?” 被提名的张副院判紧张道:“公主所言极是,阿晏虽是药童,但他的天赋却是极好的,平日里宫女公公有啥不舒坦的地方,都会寻阿晏这孩子帮忙诊脉一番。” 祁悦满意点头:“本宫果然慧眼如炬。” 王皇后也点头,她有种感觉,祁悦不会害她,信她就好,“陛下,就让那药童替臣妾诊脉吧。” 祁君麒:“准了。” 得了恩准,少司晏提着药箱上前,帮王皇后搭好脉帕,便开始细细地诊了起来…… 约半盏茶后。 少司晏:“回陛下、长公主、皇后娘娘、贵妃娘娘,确实是喜脉,已满两月有余。” “不过皇后娘娘近来可是有在用什么药吗?脉象显示胎相有些不稳。” 王皇后身边宫婢回道:“娘娘半个月前有些心烦意躁、睡不安稳,肖院判给娘娘开了些除燥助眠的香薰。” “不过娘娘不太爱闻那味道,除非睡不安稳时才会点上。” 少司晏皱眉:“可否将香薰取来让我查看一番?” 王皇后点头,宫婢很快就取来了香薰,肖院判此刻跪在地上已经怕得要死了,他完全没想到平日瞧不起的一个小药童竟会发现王皇后脉中的细微之处。 那香薰的药量他控制地极微,也许……也许发现不了呢! 不同于肖院判的侥幸心理,贤贵妃听到香薰后,手心已经开始渗出细汗,她赶紧递给后侧方宫婢一个眼神。 身旁扶着她的宫婢只觉小臂微痛,赶紧小声劝道:“娘娘,莫紧张。” 贤贵妃定了定心神,神色恢复如常。 香薰很快就被拿上来,少司晏仔细查验,只一盏茶的功夫,就查出了端倪。 他神色严肃:“回陛下,香薰中的木通被人换成了关木通,此药虽一样能清心除烦,但不适用于孕妇,且毒性较大,长期使用,轻则流产,重则母体受损终生不孕。” 张副院判闻言也急忙走过去查看,接着他脸色也变得不好起来,“确实是关木通,不过这香薰中的用量不大,寻常人难以察觉,好在皇后娘娘也甚少使用。” 王皇后面色一白,她后怕地护住自己的小腹,今日要不是长公主发现不对劲,她怕是不用多久就要被人害了去。 地上的肖院判闻言犹如天塌,完了,这下全完了! 他就不该留下少司晏这个竖子! 悔之,晚矣。 祁君麒面上怒气翻涌,贤贵妃环视一周,率先发难:“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竟敢谋害皇后姐姐,说!到底是何人指使的你!” 肖院判的眼神飘忽不定,时不时飘向贤贵妃。 祁悦那个爽啊,本来想再踹这老东西一脚的,结果祁君麒先一步将人踹翻了,“还不速速招来!” 肖院判颤着手指缓缓朝祁君麒身后指去:“是……是……” “休想指认淑妃娘娘!” 后侧一个低着头的宫婢突然暴起,一个飞扑上去用短匕扎穿了肖院判的喉咙,肖院判睁大了双眼,最后看向贤贵妃的方向,死不瞑目。 “护驾!” 少司晏眼疾手快地站到祁悦身前,“公主小心。” 祁悦看着他俊美的侧颜,饶有兴致的笑了。 第12章 放房间里观赏用 还没到御前侍卫将那宫婢拿下,那宫婢杀完肖院判后就举起短匕自刎了。 祁悦顺着肖院判死不瞑目余光看去,贤贵妃面上没有一丝慌乱,反而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 祁悦了解书中的每个角色,所以明白,今日是难以扳倒贤贵妃了,但除掉肖院判也是让贤贵妃失去了一条臂膀,还能让皇帝对她有了隔阂。 祁悦拍着胸脯:“皇兄皇嫂你们没事吧?” 看向贤贵妃时,带了丝不解:“贤贵妃……怎么没半分惊慌?” 贤贵妃脸色微僵,随即立马装出一副惊吓不已的模样,秋眸含泪地朝祁君麒撒娇:“陛下,臣妾实在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方才都被吓愣住了,这宫婢实在是太吓人了……” 祁悦嗤笑:“贤贵妃你这装的也太假了,你可是武将之女,说出这话当心镇国侯拿着家法进宫抽你。” 祁君麒只瞥了贤贵妃一眼,便转头去看王皇后了。 见她面色难看至极,他心疼的走到人身旁将人轻轻揽入怀中。 祁悦则是继续道:“像本宫这般娇弱女子,才真真是差点被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呢!” “还好方才有少司晏将本宫护住了。” 又指着一众御医嫌弃道:“你们可要好好学学,这才是皇兄的好臣子,皇兄你说对吧!” 祁君麒:“不错,少司晏胆色过人、忠义有佳、医术绝然,即日正式册封为御医使,入职太医院。” 众人皆惊,特别是跟在最后的提箱小药童,他们悔的肠子都青了,这一步登天的机会竟然就这么错失了。 少司晏叩首:“微臣谢主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祁悦:“皇兄可得好好彻查一番,这宫婢死前突然攀咬淑妃,指不定就是想将黑锅甩淑妃头上,好让幕后之人脱罪呢。” 说完,她意味深长地瞥了贤贵妃一眼。 祁君麒:“将肖峰二人尸首拖下去,传旨,命大理寺卿将肖峰九族抄家流放彻查,事关人等一一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等事情水落石出之前,贤贵妃也无事就待在你的翊坤宫好生歇着吧。” 这是将她给禁足了? 贤贵妃暗里恨恨地剜了祁悦一眼,低头应下。 祁悦没错过她的白眼:“贤贵妃翻本宫白眼做甚?你不满皇兄的决策你可以说啊。” 贤贵妃不敢再与她有所争执,扶额假装不适:“陛下,臣妾有些累了,先退下了。” 祁君麒只是挥挥手,并未看她一眼,贤贵妃隐忍着怒意离开了。 张副院判和少司晏一起,又为王皇后重新开了安胎药,祁君麒又命人赏赐了不少珍稀补药给王皇后。 在一旁瞧着的祁悦,没忍住也借着今日之事,从祁君麒私库里顺了不少好东西,其中强身健体的补药就有好几样。 御医们携药童纷纷离去后,祁悦则先让荷香将东西送回月宫,自己同少司晏慢慢走出坤宁宫。 少司晏:“今日多谢长公主的提携之恩。” 祁悦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好啊,不过……你要如何谢本宫?” 少司晏一愣,完全没想到祁悦会直接顺着他的话,真要他要谢。 少司晏:“公主若有需要微臣的地方,只要不是不忠不义之事,微臣必万死不辞。” 祁悦:“本宫最喜欢你这种忠君爱国之人了,也不需要你做啥,只要每日来给本宫诊个平安脉就好,对着你这张脸,本宫日后都能少生两场病。” 少司晏:“微臣遵旨。” 见他面对自己的调侃依旧不为所动,祁悦歪头看他,“没想到长这么一张不正经脸,竟然是这么正经死板的性子?” 少司晏勾人的狐狸眼微动,看向祁悦,似乎在问。 他哪里长得不正经? 祁悦看着他似乎还未开窍的模样,忽然一笑。 伸手在他耳垂处顺着下巴轻抚而过,“古板的小狐狸!” 少司晏怔住,下一秒耳根迅速充血,“公主,微臣先行告退了……” 不等祁悦应他,就落荒而逃了。 祁悦看看自己的手,嘟囔道:“好像把人吓跑了……” 月宫那边,顾卿煜等了又等,茶水都喝完了一壶,仍不见祁悦归来。 看见荷香领着东西回来,急忙问道:“公主呢?怎么没同你回来?” 荷香:“见过小侯爷,回小侯爷的话,公主还在御花园赏花呢。” 话毕,只见顾卿煜一秒没停,闪身走了,只留一抹暗红的背影。 等顾卿煜找到祁悦时,祁悦正蹂躏着御花园中的花,她挑着开的最好的,都给摘了下来。 顾卿煜:“表妹真是好兴致。”说完他细看才发现祁悦手里的是海棠花,他一时眉头紧锁。 祁悦看去,好一张浓眉剑目的脸,身量至少有一米九,身穿黑红相配的矜贵锦服,一头乌发仅用一根暗红色发带系着。 瞧着一身有官爵品级的打扮,却又另类地只系发带,还管她叫表妹的。 不用说,肯定是她笔下的小侯爷顾卿煜了。 祁悦:“本宫当是谁,原来是本宫那第一纨绔的小侯爷表哥啊。” “怎么不在你的侯府潇洒,怎么来宫里了?莫不是特地来寻本宫的?” 顾卿煜盯着她手里海棠道:“海棠枝上有刺,扎伤了表妹的手该怎么办,表妹若喜欢,唤宫婢替你采来就好。” 他朝祁悦伸出手,欲帮她拿着海棠花,“我来帮表妹摘,你手娇嫩,别伤了。” 有人帮忙摘,祁悦当然乐地轻松自在,将花递过去,还不忘嘱咐:“记得要挑最好的,摘成一束后,用丝带将枝条绑在一起。” 顾卿煜一边认真摘着海棠花,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表妹摘这么多海棠花做什么?” 祁悦:“房间里太冷清,放房间里观赏用。” 顾卿煜一听,摘花的速度更快了。 表妹要把他摘的海棠花放闺房里!这跟他已经和表妹住在同一屋檐下有什么区别? 想到此,顾卿煜耳根微热。 祁悦则在想,慕容鹤唳收到海棠花会是怎样的表情? 第13章 你还小 慕容鹤唳的母后生前最爱海棠,原书中女主不光在他最落魄时给过他一块糕点,还在他生辰日不经意送了朵海棠花。 现在,她要送他一大束海棠花,她就不信,收腻了大把的海棠花,吃腻了山珍海味和珍稀糕点,这人还能被女主轻易勾走? 顾卿煜抱着海棠花,一脸美滋滋地跟在祁悦身后。 他思索着,应该和表妹先培养一下感情,再和她求亲。 毕竟她现在刚休了姜盛那个磕碜货,说不定还没缓过来,他不能只顾自己,要多为她着想…… 没一会儿,二人就到了月宫门口,正巧撞上同样回月宫的慕容鹤唳。 慕容鹤唳身后的荷露一见,急忙屈膝行礼:“见过公主,见过小侯爷。” 慕容鹤唳看向祁悦,又看了看她身后抱着海棠花状似一脸娇羞样的顾卿煜。 他俊眉微蹙:“公主,见过小侯爷……” 祁悦伸出指尖点在他的眉心,然后轻轻抚平,“不许皱眉,本宫喜欢看你笑。” 慕容鹤唳后退半步,身体也微微向后倾斜。 他轻轻握住祁悦的手,“公主,还在外面呢……” 顾卿煜早就在看到慕容鹤唳那刻起,就心生警惕了。 见他将祁悦的手握住,顾卿煜直接单手向他袭来。 慕容鹤唳手腕被他一制,硬生生被折脱臼了,他疼得脸色惨白,却只是闷哼一声。 祁悦在心里大喊:我敲你个香蕉巴辣的顾卿煜! “顾——卿——煜——”祁悦气的一把拽住他的头发,“你给本宫放开他!” 顾卿煜头被拽地后仰:“表妹你别拽啊……我放手了我放手了,你也快放手,头都要掉了……” 见他真放手了,祁悦赶紧上前查看慕容鹤唳的左手,“手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疼?” 顾卿煜不屑道:“脱个臼而已,能疼到哪儿去,大男人娘们唧唧的,大不了小爷再帮他接回去就好了……” 祁悦都要被气笑了,要不是看在他是唯一一个记挂心疼原主的人,她早给他一巴掌了。 这慕容鹤唳是什么,他可是她书中最睚眦必报的大反派,而他顾卿煜也是原主一样的炮灰,一不小心就会被献祭的角色,他怎么心就这么大? 祁悦内心so:不生气不生气,气着自己没人替,乳腺增生很要命,和和气气有好命…… 顾卿煜:“表妹,他就一个没用的废物质子而已,也就皮相尚且可以,不过,小爷我长的也不赖啊……” “表妹你看他人矮还要死,也没小爷我壮实高大,表妹你不会喜欢他这样的对吧……” 慕容鹤唳抓着自己的左手,额头冷汗直冒。 顾卿煜的话像针一样,一根根扎在他心上,脸色越发惨白,但依旧死死咬着唇不说话。 祁悦发现他原本受伤缠着绷带的地方又渗出了血迹,看他隐忍的模样,不由有些心疼。 “很疼就靠我肩上,我扶你进去。” 用手轻抚他左脸,指尖按在他受虐的唇瓣上,“别咬了,乖,咬破了还怎么好好吃饭啊。” 又转头让荷露去太医院传少司御医过来,荷露得了令,急步而去。 顾卿煜哪里肯让这厮占了祁悦便宜,“表妹,我帮你扶他进去……” 慕容鹤唳听祁悦的话松了唇瓣,接着将身体靠在祁悦身上,把头枕在她颈窝处,他挑衅地朝顾卿煜看去。 顾卿煜看到他的眼神和动作,怒气直冲天灵盖,还不等他发作。 祁悦的话就像一盆冷水,直接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祁悦:“顾小侯爷,请唤本宫公主,另外,若顾小侯爷学不会以礼待人,还如此暴力妄为,那么今后无论是月宫,还是公主府,都不欢迎顾小侯爷。” 这时,荷香也听到殿门口的动静,走了出来,听到祁悦这番话后。 她很有眼力见地上前将顾卿煜拦住:“小侯爷,请回吧。” 顾卿煜忍住面上的难堪,转身欲走,看着手上的海棠花,本想丢了,但又舍不得,怕扔了花,祁悦就真再也不理他了。 他愤愤地转身,将花强硬地塞到荷香怀里,闷声道:“这是公主的海棠花,你给她拿进去……” 看着一步三回头的顾卿煜,荷香无奈地叹了口气。 在公主面前不懂得示弱,如何入公主的眼? 小侯爷还是不懂公主啊…… 祁悦怕小榻躺着不舒服,就直接将人扶到了她自己的软榻上。 “你不要在意顾卿煜的那些话,他就是个浑人,说话经常不过脑子……” 慕容鹤唳:“公主是在为他说话?” 祁悦佯装生气地捏了捏他左脸:“我是怕你太在意那些话,怕你难过怕你伤心。” “你还小,身高还会长,身子弱我们就好好吃饭,好好锻炼,你若是想练武,过几日等你手好了,我就找个师傅来教你。” 慕容鹤唳:“公主,你也才比我大两岁,你别老说我小,我不小了……” 祁悦揉了揉他的脑袋:“好好好,你不小,你是大狗狗,我最喜欢的大狗狗。” 慕容鹤唳抿唇,木着一张惨白的脸,只是耳尖的红意暴露了他此时的心境。 御医很快就来了,不过来的是张副院判。 他帮慕容鹤唳正了骨,又将人手腕重新做了包扎,又开了点活血舒筋的药,这才与祁悦解释。 张副院判:“回公主,少司晏在太医院临时有事来不了,这才换了老臣前来。” 祁悦挥挥手:“嗯,都一样,领了赏就回去吧,荷露随张副院判回太医院抓药。” 荷露:“是,公主。” 祁悦想到少司晏那种古板又勾人的脸,不由轻笑出声,小古板还害羞着,故意避开她呢…… 那就让他缓个一晚上吧,明日若再不来,就亲自去揪他。 转身去看慕容鹤唳,吃了御医开的临时止疼药丸,他已经闭上眼睡着了,只是眉毛还微微皱着。 祁悦让荷香重新端了盆温水,拿帕子浸湿拧干,轻柔地帮他擦干颈间、脸上和额头的细汗,又重新给他右脸上了药膏。 第14章 皇妹都不想要你 他的右脸此时已经消肿了大半,不过脸上还有些青紫,大约再过两三天应该就能全好了。 做完这些后,祁悦没忍住打了个哈切,她也想眯一会儿了,想也没想,就爬上床榻里头,躺到慕容鹤唳身边,抱着被子睡了过去。 荷香进屋送药,见二人睡着了,便又退了出去,轻轻将门带好。 等屋内再无动静,床榻上的慕容鹤唳蓦然睁开双眼,他侧脸朝祁悦看去,眼中神色复杂,其实早在祁悦给他拭汗时他就醒过来了。 他看不懂她,如果祁悦只是贪图他的颜色,根本不必对他这么好,她是长公主,他只是个废物质子。 即便她强要了他,也无人置喙。 慕容鹤唳伸出右手轻柔地抚上她的侧颜,他无声地问道:为什么? 顾卿煜说的很对,他除了一张脸,简直一无是处…… 不过,无论是什么,他都不会心软,他要回去,他要坐上那个高位,拿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至于她,到时候,他会留她一命的…… 祁悦再睁眼,天已经全黑了,屋内只点了一盏昏暗的油灯。 她迷迷糊糊地紧了紧怀中的被子,谁知被子竟发出一声闷哼。 吓得她一下就清醒了,这怀里哪里是被子,分明是慕容鹤唳的身体,她的腿还在他腰上! 慕容鹤唳面色有些发白,但耳根却像是要滴血般,“公主,我手疼。” 祁悦赶紧放开他,起身查看他的左手。 他趁机迅速扯过被子,将自己下身挡了个严实。 祁悦的注意力全在他手上,全然没注意到他的异样。 祁悦:“是不是我方才睡觉的时候压到你手了?不会又被我压伤了吧!要不请御医再来瞧瞧?” 慕容鹤唳:“不用公主,应该是先前吃的止疼药药效过去了,算算时辰也该喝药了。” 祁悦松了口气:“那便好……荷香,将药端进来!” “你手不方便,我来喂你吧。” 说完,她就想去帮他把被子掀掉,扶他起身。 慕容鹤唳紧张地用右手压住被子,“公主,我觉得有点冷,还是盖着被子吧……” 祁悦将人带着被子慢慢扶坐起来,又伸手去摸他额头,“今天不冷啊……是受了风寒吗?” 结果下一秒,她就注意到了他红的快要滴血的耳尖。 祁悦唇角微翘,视线从他脸上落到被子上,又回到他脸上。 她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是挺冷的,那便盖着吧!” 祁悦端过药碗,舀起一勺发黑的汤药,放在唇边轻吹,再送到他唇边。 慕容鹤唳看着她,只觉得那唇好看极了,心砰砰直跳,手心里的被子被他抓地更紧了。 祁悦:“张嘴啊!” 闻言,他张开嘴,下一秒却被口中的苦涩差点呛到。 好苦…… 以前住在息梧宫生了病喝药,那些汤药也没这么苦啊…… 祁悦靠过去给他顺背,他身子更是一僵,这下也顾不上药苦不苦了。 慕容鹤唳伸出右手接过药碗:“公主,我自己喝吧。” 说完,他端起药一饮而尽。 祁悦叹为观止,大反派果然人狠喝药快! 慕容鹤唳被苦的一双桃花眼泛起了水光,可怜兮兮地看着祁悦。 祁悦看着内心直呼:他真的好像一只等人怜爱的小狗狗啊…… 她捻起一颗蜜饯送到他唇边,哄着道:“乖,吃一颗压压味?” 慕容鹤唳看着唇边的蜜饯,像是被她的声音蛊惑了般,鬼使神差地张了嘴。 吃蜜饯的时候还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指尖,他像是触电般迅速移开。 下一秒,嘴里的甜味开始弥漫开了,越来越浓烈。 就连他的心也像是尝到了甜味般,渐渐地开始热烈起来,脸色也恢复了丝血色。 祁悦:“再休息一会儿,我们去用晚膳。” 荷香端着空药碗出去,同时安排婢子去传膳。 祁悦忽然瞧见桌案上海棠花,她光着脚跳下床榻,将花抱了过来。 她将花递到他跟前:“送你的,喜欢吗?本宫可是精挑细选地摘了好久呢!” 慕容鹤唳看着眼前的花微微出神,是母后最爱的海棠花…… 他以为下午的时候,这花是顾卿煜摘来送她的,竟是她亲手摘来送自己的。 慕容鹤唳:“谢谢公主,我很喜欢,公主快坐回榻上,仔细受凉!” “海棠有刺,公主的手……” 祁悦坐回榻上,对着他眨眨眼:“本宫用帕子包着手摘的,伤不了。” “更何况,本宫若是因为摘花而伤了手,那多得不偿失啊……” 说着,又伸手摸上了他的脸。 慕容鹤唳无奈地将她手抓住:“公主,该用晚膳了。” 祁悦反手与他十指相扣,“好,用膳去。” 看着被紧扣住的手,他耳尖又红了一分…… 另一边,御书房内。 原本安慰完王皇后的祁君麒,刚回到御书房准备继续处理公务,结果没一会儿,顾卿煜又闯了进来。 “陛下……你妹她嫌弃我……” 祁君麒扶额:“你说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听完事情经过,祁君麒想的则是:原来皇妹真的喜欢慕容鹤唳这种类型啊…… 顾卿煜:“陛下,你说我该怎么办啊……你妹是不是真喜欢上了那个慕容小白脸?” 祁君麒:“难怪皇妹嫌弃你,说话这么粗鲁,什么你妹你妹的,跟骂人一样,叫公主会不会?” “是,陛下,微臣知道了……”顾卿煜瘪着嘴,一米九多的大高个,站在那儿就跟个小学生一样,被训地头都抬不起来。 “陛下,微臣现在该怎么办?” 祁君麒拿起奏折看了起来,缓声说道:“你只要把你那急躁的性子改了,再与那慕容鹤唳和谐相处,问题自然就解决了。” 顾卿煜:“那不行!那慕容小白脸啥身份!他哪里配得上长公主?” 祁君麒睨了他一眼,“他配不上你就配得上?别忘了,皇妹她都不想要你!朕瞧着,那慕容鹤唳就比你乖巧懂事多了,换朕,朕也选他。” 顾卿煜:“陛下!你还是我的亲陛下吗?” 第15章 去太医院瞧瞧 顾卿煜捂着胸口痛心疾首道:“你怎么能为了外人而这样伤微臣的心?微臣的心好痛……” 祁君麒继续扎刀道:“好好跟人学学,不然这辈子皇妹都不会瞧得上你!对了,先把规矩学好!” 顾卿煜:…… 最后,祁君麒还是没能成功批完奏折,被顾卿煜拖着,陪他喝起了小酒。 休息了一下午,又喝了安胎药的王皇后,前来送参汤时,看到的就是两个东倒西歪的醉汉。 祁君麒还好,因为一心念着奏折,所以喝的并不是特别多。 王皇后叹气,让人将顾卿煜抬到偏殿休息,又服侍祁君麒喝了醒酒汤。 看他清醒了不少,才道:“陛下今后可不能再与顾小侯爷这般胡闹了,若让其他大臣瞧见了,该如何是好?” 祁君麒:“今日是朕不对,是朕放肆了,好婉儿,又要辛苦你陪着朕批奏折了,等会儿让人给你多垫些软垫,可不能累着你和咱们的皇儿。” 这一夜,醉酒在偏殿的顾卿煜睡得特别不好,在梦里,他没有等到祁悦休夫,也没有等到她与姜盛和离。 她一辈子都守在了姜家后院之中,他也一直未娶妻,等姜盛另娶她人,他才发现,祁悦早已苦守在后院之中香消玉殒了。 他为了报复姜盛,倾尽所有,却被砍断一臂,姜盛后来还带着那个女人反了。 为了守住祁氏江山,为了保护祁君麒,仅剩一臂的他还是拿起来剑,但最后还是失败了,他死了,祁君麒也死了。 梦里,他临死前的最后一幕,看到的是慕容鹤唳带兵攻入大懿朝皇宫,姜盛不敌他…… 顾卿煜猛然惊醒,他的汗早已将身上的衣服浸透,此时屋外的天还未亮。 他喘着粗气,捂着心脏跳动的地方,仿佛梦里被一剑刺穿心脏的痛还停留在上面。 明明只是一个梦,却真实地让他难以置信,他不敢想象,如果梦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他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顾卿煜像是梦魇了一般,忽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两股记忆交错,让他头开始疼起来。 他爬下床榻,胡乱套上鞋,慌张地朝月宫跑去。 要确定一下,确定公主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一出偏殿,就着轻功朝月宫而去。 到了月宫,他没敲殿门,直接翻墙而入。 守夜的宫女早就打起了盹儿,找到祁悦的寝宫,摸进屋内。 顾卿煜进屋的瞬间,就惊醒了浅眠的慕容鹤唳,扫到那片暗红的衣摆。 他眸光微动,微侧将熟睡的人儿揽入怀中,然后迅速平缓了呼吸,闭上眼继续睡。 顾卿煜越过屏风,行至榻前,看着相拥而眠的两人,他先是瞳孔微震。 后看祁悦安心恬睡的模样,又注意到二人被子下完整的衣裳,他才压抑住内心的焦灼不安。 顾卿煜不停安慰自己,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如果真的会发生梦中的结局,若慕容鹤唳能真心对她,那她一定能平安的活下去。 比起能独自拥有祁悦,顾卿煜更希望她能平安喜乐一生,梦中的他护不住她,现实的他也没有那个胆量,说一定能护好她。 历来胆大妄为、无所顾忌的顾小侯爷,他胆怯了…… 顾卿煜看着床榻上的二人许久,久到慕容鹤唳手都麻木了。 确定他并没有恶意,慕容鹤唳就装睡装到真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大亮,看向祁悦,她还没醒。 慕容鹤唳想将手收回来,结果发现再次被她抱了个瓷实,跨在他身上的腿因为他的动作,缠地更紧了。 他无奈,只能将身体侧过去与她面对面,免得又被蹭的出现昨晚那样尴尬的情况。 祁悦迷迷糊糊中睁眼,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颜,以为自己还在梦里,对着那张早已垂涎欲滴的薄唇便亲了上去。 亲完还嘟囔了一句:“真软真舒服……” 慕容鹤唳愣愣的看着她亲完自己又睡了过去,脸上红了又黑,黑了又红。 他伸手,用拇指抵在她唇瓣上,报复性地揉了揉,揉完又将她的脑袋轻柔地按到他的颈窝处。 祁悦的呼吸喷在他的脖子上,唇瓣又随着无意识隐隐约约碰上他的肌肤。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的更快了,像是要蹦出来了一样,他似乎有点贪恋这种感觉了…… 祁悦彻底睡醒,已经是日晒三竿了,她发现自己又变成了树袋熊,这回连脑袋都枕慕容鹤唳颈窝上了。 祁悦爬起来,抱歉地看着他,“我睡相好像不太好,有没有压到你的手?” 慕容鹤唳委屈道:“公主,我手麻了……” 祁悦:“都怪我,都怪我……今晚我让人给你把外间的小榻垫软点,你一个人睡吧。” 慕容鹤唳:…… 倒也不必…… 他想拒绝,但却没有理由拒绝,若太过急切,就显得他太有目的性,他怕惹的她厌恶。 祁悦见他不说话,就当他默认了自己的提议,接着便让人进来服侍洗漱,并叫人安排膳食。 用完膳后,祁悦借着帮他脸上涂药的机会,又对着他的脸摸了好一把。 慕容鹤唳也由着她去了,反正他也拒绝不了,摸着摸着其实也就习惯了。 祁悦怕他无聊,给他找了不少书籍。 慕容鹤唳端坐在案桌前看书,她斜靠在贵妃榻上翻着话本,荷香则在一旁帮祁悦剥瓜子。 等祁悦看话本都看累了,却迟迟等不到少司晏前来请诊。 没想到这古板的小狐狸用话完全撩不动,反而用摸一下就那么大反应,这都缓了一晚上加半个白天了,还没发缓过来,连说好的请平安脉都不敢来了。 这可不行啊,祁悦放下话本,“荷香,咱们去太医院瞧瞧!” 慕容鹤唳闻言,抬眸朝她去看,“公主可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祁悦理了理耳后的发丝:“本宫看话本看腻了,去太医院给你弄点药膳方子回来补身体。” 慕容鹤唳想说,这等小事差宫婢去做不就好了? 但对上祁悦雀跃的眼神,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第16章 好大的威风 到了太医院,得知少司晏在他自己休息的房间午休,祁悦找了个小药童让人带她过去。 到门口后,祁悦屏退了药童,又让荷香守在门口,自己轻叩房门。 屋内的少司晏刚在榻上闭上眼没一会儿,听到叩门声,还以为是张副院判差药童唤他有事。 少司晏:“何事?” 听到那清润的嗓音从屋内响起,祁悦轻轻推开房门走进去,门外的荷香又轻轻将门关好 听到推门声,少司晏稍有不悦地皱眉,他起身,欲下榻去查看,抬头却对上一双笑盈盈的眸子。 少司晏磕巴出声:“公……公主?” 突然想起自己未穿外衣,他起身赶紧伸手去拿。 祁悦快步上前抓住他的手,借着冲劲儿又将人按回了榻上。 少司晏耳尖微红:“公主,微臣衣裳未整,还请公主能先出去稍等片刻,等微臣穿好外衣……” 祁悦看着他的眼睛,看到了慌乱、紧张、无措,就是没有看到厌恶,看样子他是不反感自己的触碰的。 如此,祁悦的胆子就更大了一些。 她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打趣道:“本宫瞧着少司御医的衣裳倒是一点也不凌乱,如此穿着正适合见本宫。” 少司晏不敢用手去推祁悦,只能无措地后仰,以此来挣脱下巴的钳制。 “公主,不要这样,如此于礼不合。” 看着他越来越红的耳朵,祁悦逼近他。 少司晏不再犹豫,立刻用手抵住祁悦的肩膀,怕再忍下去,公主真要把他推倒在榻上了。 若真那样,便是他亵渎了公主,是大不敬之罪。 少司晏对上祁悦的眼睛,问的认真:“公主是在玩弄微臣吗?” 祁悦不答反问:“你猜。” 不等他反应,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迅速吻了上去。 少司晏刚张嘴说出“公主”二字,就被地惊的双眼瞪圆,一双勾人的狐狸眼充满了难以置信。 趁着他愣神之际,撬开他的唇齿,钻了进去。 不知为何,他没有第一时间把人推开,只是闭上双眼,不敢继续看她的眼睛。 祁悦感受到了他的逃避,而并非抵触,她便不再试探,吻地更认真了。 少司晏被她引导着,渐渐适应了这个吻。 呼吸在彼此交缠,他的意识渐渐沉迷。 恍惚间,他又想起来那年冬天,长公主穿着宫婢的衣裳要偷跑出去,却碰见被罚跪在雪地里的他。 长公主看着几乎快晕死过去的他,急得差点哭了,记得她见他生的好看,还以为他是个小宫婢。 一直喊他小妹妹,让他不要死。 他醒来后却找不到她了,也一直以为当初救他的是个小宫婢。 三年后,也就是一年前,再次见到长公主,是长公主出嫁那日。 他才知道,她不是宫婢,她是先皇最疼爱的公主,是陛下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是他这辈子都触及不到的明月。 但如今,这轮明月竟亲自落到了他身旁,他们又做了这样亲密之事。 他不该亵渎公主的,他有罪…… 一吻结束,祁悦看着他滚烫的脸颊,笑的肆意,“这可是你失约的惩罚!” 少司晏这回真是衣裳不整了,他喘着粗气:“公主,这样于礼不合……” 祁悦歪头看他:“不喜欢吗?” 少司晏不敢看她,也没有回答她。 祁悦看着他满脸通红,神色纠结的模样,并没有逼着他回答。 祁悦笑意盈盈地抵在胸膛上,一手捧着他的脸,又在嘴角轻啄了一口。 “什么礼不礼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尺寸。” 少司晏脸红的像是要滴血,仍是带着疑惑问道:“什么尺寸?” 祁悦笑的满含深意:“以后你会知道的。” 接着又抚上他的耳根处,轻轻摩挲着,“若明日再不听话来给本宫诊平安脉,惩罚就不似今日这般简单了。” 温凉的指尖从耳根处划至喉结,最后停在锁骨窝。 引得他的身体一阵战栗,心也狂跳不止。 祁悦听着他如擂鼓鸣的心跳声,满意极了,随着手下一扯,蓦地又将人松开了。 只留下一句:“明日本宫在月宫等你。”便带着门外的荷香,离开了。 房门被再次关上后,少司晏仰躺在榻上,衣裳不整,发丝凌乱。 他一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一手握拳抵在自己的心口,深呼吸了好几个来回,身体才渐渐松懈下来。 经过这样一番折腾,他也没了午休的心思,怕一睡着,就又梦到公主…… 离开太医院之前,祁悦也不忘找太医院的御医开些药膳方子。 回去的路上,经过御花园,祁悦又把海棠花嚯嚯了一顿,不过这次没有像昨天摘得这么多,就弄了一小束。 刚准备起身离开,就听到身后一声娇喝,“你们是哪个宫里的贱婢,竟敢糟践我们娘娘最爱的海棠花!” 祁悦今日是临时起意去太医院的,所以并未着重打扮,穿的很是素净,但也不是一眼宫婢的打扮。 德妃一身香色云锦宫装,蹙眉看着海棠花前背对着她的祁悦二人。 对身旁搀扶着她的贴身宫婢挥了挥手,那宫婢上前想将祁悦揪过来,好生教训一番,竟如此不懂规矩。 宫婢怒骂:“你们这两个贱婢,见了我们德妃娘娘竟还不速速转身行跪拜礼?” 那手刚要碰到祁悦的肩,荷香拿着一根海棠花枝狠狠抽了上去。 荷香语气凌厉:“放肆,你个贱婢还敢对长公主动手?” 抽完那婢子的手,又狠狠朝那张嘴抽过去,只一瞬,那宫婢的面门连着嘴就被抽出了一条刺目的红痕。 “啊——”那宫婢捂着脸惨叫,“我的脸……我的手……” 祁悦慢悠悠转过身,嘴角噙着笑:“德妃好大的威风,一口一个贱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这后宫之主。” 德妃一抖,慌忙朝祁悦行礼:“臣妾参见长公主。” 身后众人,连同方才被荷香抽的那个宫婢,尽数吓得跪趴在地。 昨日皇后有孕后,贤贵妃和淑妃同时被禁足,如今这后宫都没人能与她争宠了。 第17章 多喝点 昨日傍晚见海棠花被人摘了许多,还以为是哪个宫的小贱人有了啥心思,妄图勾引陛下,今日才特地来抓人。 谁成想,这花竟是长公主摘的! 都怪这贱婢! 祁悦盯着她,也不让她起身,就拿着那束海棠花慢条斯理地赏玩着。 德妃的膝盖都蹲麻了,但又不敢起身,只能硬着头皮道:“公主,都怪臣妾御下不严,冲撞了公主,臣妾回去一定好好责罚这贱婢……” 祁悦:“倒也不必,她只是听命行事,重要的还是主人该如何做。” 德妃咬牙:“臣妾知错了,但凭公主责罚。” 祁悦:“那就罚你,每日这个时辰,亲自帮本宫摘一束海棠花,若敢假借她人之手,本宫就去让皇兄把你位份给降了。” “毕竟侮辱一国长公主,可不就是德行有失嘛。” 说完,祁悦抱着海棠花转身离去。 荷香走前,笑着对德妃行了一礼,提醒道:“娘娘记得要挑开的最好的摘,快枯的,或者半开不开的都不能要,整整十二朵,要将枝上的刺全部去除,然后用月牙白的丝带系成一束。” “奴婢每日这个时辰,会在此处等娘娘来摘花哦。” 德妃忍着怒气,难堪地点头应下。 等祁悦二人彻底离开,她气的一巴掌抽在那名宫婢脸上。 尖利的长甲直接将原本就受伤的脸划出了一道血痕,脸上的血滴落在地,那宫婢却不敢呼疼,只能趴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德妃用帕子擦了擦打疼了的手心,一个眼神过后,帕子被她嫌弃的扔在地上,那名宫婢也被人无情地堵嘴拖了下去…… 回到月宫,祁悦让人将药膳安排了下去,抱着海棠花回到寝殿,见慕容鹤唳依旧端坐在桌案前看书。 祁悦将海棠花递到他眼前,笑盈盈道:“今日这么乖,这是奖励!” 慕容鹤唳看着海棠花,哭笑不得,“公主,昨日你送我的海棠花还没枯呢,今日又送,花瓶都不够放了。” 祁悦勾起他的下巴,调笑道:“那就都摘下来给你做海棠花浴。” 慕容鹤唳知道她又在故意调戏自己,但还是因为她的触碰有些乱了呼吸。 他有些紧张地轻轻握住祁悦如玉的手腕,却没有拒绝这个提议,“全凭公主做主。” 这个回答倒是让祁悦微愣,随即让人将海棠花拿下去处理。 转头她又开始了得寸进尺道:“你手伤着不方便,不如本宫帮你吧,本宫还从来没有帮别人沐浴过,好想尝试一下……” 慕容鹤唳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公主想尝试的事情,还真是新奇……” 祁悦:“说这么委婉?本宫分明就是好色。” 慕容鹤唳夸道:“公主还真是坦诚。” 祁悦盯着他的眼睛,问:“那你喜欢吗?”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停顿了两个呼吸,才垂下眸子,回道:“公主什么样,我都喜欢。” 祁悦非常不满意他这个回答,报复性地掐了掐他脸颊的软肉,“撒谎!” 慕容鹤唳:…… 慕容鹤唳捂脸,泛着水光的眸子看她:“公主,疼……” 祁悦:“就会勾引本宫,你这只坏狗狗!” “今日的汤药喝过了没?” 慕容鹤唳点头,“不知为何,今日的药没昨夜公主喂的那般苦……不过蜜饯,也没昨夜公主喂的那般甜……” “嗯?”听到这话,祁悦知道他这在取悦自己,便顺着他的话继续道:“那本宫可得尝一尝。” 慕容鹤唳看着眼前放大的娇颜,他的呼吸一窒,随着唇瓣上传来娇嫩的触感,只是浅酌一瞬。 他鼻尖那抹祁悦自带的气息随即也逃离了,心像是被一根羽毛轻柔拂过,颤了颤。 祁悦浅尝即止,满意道:“确实很甜。” 随着她的动作,慕容鹤唳内心的悸动像是达到了顶峰。 想吻她…… 这个想法,在慕容鹤唳的脑子无限放大。 “该用膳了,走吧。”祁悦伸手去牵他,刚碰到那手,就被他猛地拉入怀中。 祁悦唇上一重,属于慕容鹤唳的气息扑面而来。 接着,他就抱着她的唇啃了起来…… 祁悦:??? 祁悦将他推开,“还真是只小狗狗……” 慕容鹤唳以为她不愿意,睁着水润的桃花眼,眼里全是委屈和不解。 祁悦将人按坐回椅子上,抬起他的下巴,“本宫教你。” 待他唇齿微启,祁悦捧着他的脸再次吻了上去。 慕容鹤唳有些紧张地闭上了那双桃花眼,只见那双睫一颤。 他后仰着脸靠在椅背上,双手撑着椅面,原本受伤的左手隐隐发疼。 但慕容鹤唳顾不上这些。 渐渐的,原本处于主导位的祁悦被他反压。 祁悦赞道:“一次就能出师,还真是个好学生!” 慕容鹤唳微微仰头看着她的侧颜,谦虚道:“是公主教的好。” 祁悦平缓了呼吸,继续道:“用完膳本宫让人给你收拾一间出来,你住厢房去吧。” 也没等他回应,站起身,干净利落地先行出了寝殿。 祁悦刚走到门口,荷香就已经在等了。 荷香:“公主,晚膳已经备好了。” 祁悦:“让御膳房再备点降火的凉茶。” 荷香:“是,公主……慕容公子不出来用膳吗?” 祁悦挥手:“不用管他,他过会儿自己会来吃的。” 祁悦刚坐下半盏茶的时间,慕容鹤唳便收拾妥当来陪她用膳了。 她将一大碗凉茶推到他面前,“多喝点。” 慕容鹤唳:…… 但最后,不仅吃光了饭菜,还听话地把那碗凉茶喝也光了。 饭后,祁悦也没有真的要帮他沐浴。 二人分别各自沐浴好,回到寝殿,祁悦安安分分地帮他上好脸上的药膏,又帮他重新换了手腕上的绷带,就将人打发去厢房睡觉了…… 另一边,回到侯府的顾卿煜,从早起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直到天黑都不曾出来。 顾老夫人担忧地不行,她丈夫儿子儿媳大孙子全都为大懿朝战死沙场了。 第18章 辛苦长公主了 自从大孙子也走后,她对顾卿煜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宝贝的不行。 不求他能和他父兄一样为国争光,只求能无病无忧,就算当个纨绔,只要能娶妻生子平安喜乐度过一生便好。 顾老夫人:“煜哥儿,你都一天没吃的洗白了,快开开门,理理祖母啊!你不是想求娶长公主吗?祖母不阻止你了,你想娶便娶吧!” “要是陛下不愿意将长公主嫁给你,祖母替你去求陛下,就算是舍了祖母这张老脸,祖母也一定帮你娶到长公主……只要你别再和祖母置气了……” 丫鬟珠秀:“老夫人,要不,咱们去宫里递牌子,求来长公主来劝劝咱们小侯爷吧?” 见顾卿煜一直没动静,顾老夫人一时也失了分寸,抓着秀珠的手急忙道:“快去!拿着老侯爷的玉佩去,不然这个时辰进不去宫门!” 月宫内,祁悦刚有了睡意,殿外一阵喧闹,荷香迅速从小榻上起身,披上外衣去查看情况。 知道何事后,荷香快步回到内殿,轻轻将祁悦唤醒,“公主,陛下让您现在去一趟永安侯府。” 祁悦迷糊道:“永安侯府?那是什么地方?” 荷香:“就是顾小侯爷家,顾小侯爷自晨起回到家中,就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见人,闹起了绝食,顾老夫人慌的很,递牌子进宫求了陛下,让公主您去劝劝顾小侯爷。” 祁悦坐起身,揉了揉脑袋,不确定道:“你说……顾卿煜?闹绝食?” 荷香点点头,虽然觉得挺离谱的,但陛下的旨意是这样的,即便再不愿意,公主也只能去一趟。 唉,顾小侯爷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荷香服侍祁悦简单梳洗一番,穿了套浅嫩绿的衣裳就出门了。 睡在偏殿厢房的慕容鹤唳听到动静,也起了身,一开房门,正巧看见祁悦跟着寻安离开的背影。 荷露恰好从主殿忙好回来,瞧慕容鹤唳望着自家公主不舍的样子,她赶紧解释了一番前因后果。 慕容鹤唳点头关上房门,没想到顾卿煜竟同那些矫揉造作的女子一般,因为一点小事竟故意闹起绝食,以此来引起公主的注意,真是下作! 为点小情小爱就这般拈酸吃醋,简直难登大雅之堂,估摸此人一辈子都难成大器! 慕容鹤唳在心底将顾卿煜吐槽一通后,唤来了越星,“去永安侯府盯着顾卿煜,看看他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越星虽不解,但也不敢置喙慕容鹤唳的指令,得了令,他再次消失在夜色中。 永安侯府,灯火通明。 顾老夫人早已在大门口等候,见祁悦被人搀扶下了马车,她恭敬地迎了上去。 顾老夫人:“老身见过长公主,还望长公主恕罪,这么晚了还要劳烦你来一趟,实在是老身的不是。” 祁悦:“老夫人快快请起……按理说,本宫还得唤您一声外祖母,怎么能让您给外孙女行此大礼呢!” 永安侯府顾家满门忠烈,更是先皇后的养家,看着顾老夫人满脸沧桑,祁悦心中泛起心疼。 这个老妇人青年丧夫,中年丧子丧媳,独自养大两个双生孙子,结果大孙子刚满十六就偷偷上了战场,就此一去不复返。 接连受打击的顾老夫人,不到五十岁就已经是满头白发,比那七十岁的老妪还要垂暮。 顾卿煜与他双生大哥不同,他张扬纨绔性子又懒散,十六岁以前,他武艺很差劲,后来大哥没了,他发了疯一样地练武。 他想为大哥报仇,也为父亲母亲祖父报仇……他不怕死,但又舍不得留祖母一人在这世上。 所以,他只能当一个人人都瞧不起的纨绔小侯爷…… 顾老夫人虽心中熨帖,但也不敢僭越,“公主真是折煞老身了,公主快快里边请。” 祁悦昂首:“敢问老夫人,顾小侯爷昨日入宫是所为何事?” 顾老夫人带路的步子一顿,“公主不知?陛下没和公主说过?” 祁悦摇头,等着她的下文。 却见顾老夫人重重一声叹息,“既然陛下没说,那老身也不给公主徒增烦恼了,公主只当无事发生过吧。” 祁悦:…… 有话不能直说吗啊喂! 算了,到时候问皇兄吧。 众人刚走到院门口,留在院内的丫鬟珠秀就急匆匆地跑出来了。 珠秀:“老夫人不好了,小侯爷方才在屋内好像摔了好多东西,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不会真寻死觅活了吧? 祁悦先顾老夫人一步冲进院内,“给本宫把门撞开!” 院内众下人低着头不敢行动,先前有不长眼的婢女妄图勾引顾卿煜,偷偷闯进他屋内,直接被打断手脚扔到了乱葬岗自生自灭。 自此,就无人再敢私自闯入顾卿煜的房间了。 祁悦皱眉,“你们小侯爷若是怪罪下来,自有本宫帮你们担着。” 顾老夫人急道:“还愣着做甚?没听到长公主的话吗?砸门啊!” 众人合力将门砸开后,只见屋内一片狼藉,一个黑红衣裳的人倒在桌案边。 荷香:“公主当心碎瓷片。” 荷香走在祁悦身前,提着灯,边走边用脚将挡路的瓷片踢开。 屋内满是酒气,二人捂着鼻子来到顾卿煜身旁,荷香用力将人翻过来,只见他面色潮红,祁悦伸手去探他的脸,烫地吓人。 祁悦:“老夫人,小侯爷发烧了,快去太医院请值班的御医!” 顾卿煜烧的迷糊,只觉得脸上贴上来一块冰凉的东西,很舒服,他伸手去抓。 祁悦看着抓着自己手不放的顾卿煜,用力挣了挣,抽不回来。 只能命人来将他抬回床榻上,自己也跟着靠在床榻边。 顾老夫人走进来,看着被顾卿煜紧抓不放的祁悦,她尴尬道:“今夜就只能辛苦长公主了……” 第19章 终于醒了 “等明日煜哥儿醒来,一定让他给公主好好陪个不是。” “公主放心,今夜只是老身太想先皇后了,这才求了您来陪老身,绝不会让您的名声受到影响的。” 祁悦看着顾老夫人那一脸疲惫,“老夫人先去休息吧,这儿有本宫陪着,不用担心,别到时候小侯爷还病着,您又病倒了。” 顾老夫人连声说好,最后由珠秀搀扶下回去休息了。 荷香端了温水来,浸了帕子拧干再递给祁悦,她接过帕子替顾卿煜慢慢擦着额头、脖颈和手心。 顾卿煜嘴里还不停呢喃着,祁悦凑到他嘴边才听清。 他一会儿叫着表妹,一会儿又是公主,一会儿又变成了她的名字,就这么来来回回叫着。 真是病了都不消停,要不把他嘴堵上? 不多时,御医赶来了——是少司晏,今夜正巧是他当值。 看见祁悦,他先是有些不自然地行了一礼。 看着两人相握的手,他一愣,心里像是弥漫开了一种名为苦涩的东西。 他低垂着眸子,开始认真地替顾卿煜看诊起,过程中不再说一句话。 偏偏这顾卿煜嘴里还一直念着祁悦,少司晏的脸色越来越差。 要说不在意,看他脸色又不像。 说他在意,这厮又跟锯了嘴的葫芦一样。 等到少司晏写完方子,祁悦也将手从顾卿煜那里挣脱出来。 她接过药方,指尖故意碰到他的手,看他面上闪过一丝局促,将药方递给荷香处理后,接着嘴角噙着笑打量着他。 少司晏背过身子去收拾药箱,只是那动作慢的要死,仿佛那不是一个小小的药箱,而是间药房。 祁悦看他那样子,实在没忍住嗤笑出声。 少司晏听到这声笑,手里的动作一顿,随后又快了起来,他抓着药箱,对祁悦又行了一礼,声音有些闷闷的。 “公主,等顾小侯爷喝完药就无大碍,微臣先行告退了……” 古板的小狐狸又想逃了? 祁悦:“本宫送送少司御医。” 不等拒绝,祁悦起身走在他前面,少司晏抿唇跟上。 二人过了屏风,还未到门口,祁悦突然转身将他按在墙上。 这人明明比她高了快一个头多,却比谁都好推倒。 少司晏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娇颜,忽然想起了昨天下午那个缠绵的吻,他的呼吸一窒,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两下。 他不自然的移开视线:“公主这是做什么?” “明知故问。”祁悦捏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抱住他的后脑勺迫使他低下脑袋。 温软袭来,他的睫毛颤了颤,依旧是没有一丝反抗。 这回,没等祁悦主动,他的率先钻了进来,撬开了她的贝齿。 似乎还带着股醋劲儿…… 药箱落地,少司晏单手将她后脑勺稳稳托住,再用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身。 祁悦将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微微踮起脚尖,热情的回应着他,又一边用眼睛盯着他。 少司晏被她盯地脸越来越红,却不敢去遮她的眼睛,只能将自己眼睛闭上。 他努力低头,尽量让她能舒服点。 屋内安静的针落可闻,只余二人交缠的喘息声,和顾卿煜细碎的呢喃声。 过了许久,二人结束了这个吻。 祁悦还挂在他身上,看着他染上情欲的一双狐狸眼。 低声道:“今晚本宫是来陪外祖母的,顾老夫人是我母后的养母。” 他心尖一颤,公主这是在和他解释? 少司晏:“顾小侯爷是不是也喜欢公主?” 祁悦感觉腰间的大手有些紧张,她不答反问:“什么叫也?还有谁喜欢本宫?你吗?” “公主又戏弄微臣……”他眼尾微红,声音中带了丝委屈,“是,微臣喜欢公主……” 第一次见公主,就喜欢上了…… 祁悦一看,心都软了,古板的小狐狸委屈了,她靠在他怀里,将他的手拉起,然后与他十指相扣,“乖,不委屈了。” 荷香:“公主,药煎好了……” 看到屋内相拥的两人,荷香脚步打了个弯,麻溜地又出去了。 “哎呀,这药还有点没煎对颜色,得回炉重煎一会儿……” 祁悦一下就被这丫头逗乐了,也不继续磨少司晏了,怕耽搁顾卿煜喝药,要是人被烧成傻子,她可负责不了。 帮少司晏理了理被弄乱的衣襟,将人送了出去。 再次煎好药的荷香:“厉害了我的公主!” 祁悦和荷香又是一阵忙活,这药喂了两口,顾卿煜皱着眉吐了,然后这厮就抿着唇死活不张嘴,这给祁悦气的不轻。 祁悦:“你他丫的再不张嘴信不信老娘抽你?” 荷香提醒道:“公主,您今年才十八,一点也不老。” 祁悦:“去给本宫把他的嘴撬开!” “是,公主。”荷香撸了袖子,上去就去撬顾卿煜的嘴巴。 费了半天劲儿,那嘴终于松动,,露了一条缝,祁悦用力捏住他的下巴,咬牙道:“顾卿煜,嘴巴张大点听到没?” 他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嘴不再绷紧,药也很快就给灌完了。 搞定后,祁悦叫顾卿煜的贴身小厮把人守好,她打着哈切就去隔壁厢房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顾卿煜迷迷糊糊中醒来,他一动嘴巴,就感觉两腮酸疼的厉害。 好像昨天朦胧中看见了公主,公主在喂他喝药…… 手一动,碰到了个人,他欢喜地朝床边看去。 小厮顾一揉着眼惊喜道:“小侯爷,您终于醒了!” 顾卿煜感觉天都要塌了,他艰难道:“昨晚是你一直守着本侯?” 顾一点点头,去扶他起来,“小侯爷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小的再去寻大夫来瞧瞧?” 顾卿煜苦笑,是了,公主怎么可能出现在他这里,他前日才刚把公主惹恼了…… 顾一服侍着他穿戴好衣裳,束好发,起身刚打开房门,就撞进了祁悦的笑眼中。 祁悦打趣道:“哟,顾小侯爷身体不错啊,昨夜病成那个样子,今日就已经生龙活虎地能下床了?” 顾卿煜眼底迸发出喜悦,他手足无措地看着祁悦。 第20章 是个啥官? 顾卿煜惊喜道:“不是梦!昨夜真的是表妹你给我喂的药?” 祁悦:“不是本宫,是药自己长腿跑你嘴里去的。” 顾卿煜:“表妹,你心里有我的,对不对?” 祁悦摸上他的额头,纳闷道:“也不烧了呀,怎么还尽说胡话?” 沉思一会儿,突然找到了原因,一锤手,“本宫知道了!一定是饿太久饿傻了!” 荷香:“公主说的有理!” 祁悦满脸认真:“荷香,以后一定要提醒慕容鹤唳和少司晏好好吃饭,可不能饿傻了,本宫可不要太傻的男人,傻也是会传染的。” 荷香:“公主,奴婢记下了!” 顾卿煜:…… 一副全然不顾他死活的无情样子,还在他面前提别的男人。 顾卿煜心塞又难过,感觉桌上的膳食也变得乏味了。 祁悦一边跟荷香交代着,一边自顾自地走了。 顾一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小侯爷,要不咱们也先去用膳吧……” 顾卿煜闷闷地嗯了一声,等到了正厅,祁悦已经坐下动筷了。 这个时辰,顾老夫人早就吃过了,也就祁悦这到哪儿都爱睡懒觉的性子,这才恰好能和生病的顾卿煜凑一起吃饭来着。 吃饭途中,两人都没再说过话,顾卿煜整个人的状态都恹恹的。 祁悦放下筷子,对着他道:“虽不知道你是不是因为本宫前日的话而这样寻死觅活,但本宫素来不吃这套,也不喜欢这样。” 顾卿煜心中一紧:“表妹,不是因为……” 祁悦打断他,继续道:“有啥事就主动找本宫说清楚,不要和别人动手,又或者是瞎折腾自己,不为你自己也要为老夫人想想。” “还有,别老是叫本宫表妹,这样,于理不合。” 虽没明白一个称呼哪里于礼不合了,但公主一定是有她的道理。 顾卿煜:“是,公主,臣知道了。” 祁悦起身:“本宫吃饱了,先回宫了,只要你能大度一点,别动不动和人动手,那有事无事你都可以来月宫寻本宫。” 顾卿煜原本黯淡的眼睛重新变亮,“表……公主的意思是原谅我了?” 祁悦挥挥手,带着荷香走了。 “公主,等等我,我送你……”顾卿煜放下筷子,起身就朝祁悦追去。 身后的顾一看了眼几乎没怎么动的膳食,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侯爷这辈子算是完了,彻底栽倒在长公主身上了。 顾老夫人由珠秀扶着来到前院,本想瞧瞧顾卿煜好些了没,刚到院门口,就瞧见自家孙子跟个没事人似的地追着长公主跑了。 一旁的珠秀瞧着,没忍住打趣道:“长公主果然是神药,就这一晚上,小侯爷又生龙活虎了!” 顾老夫人笑着摇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啊,我老了,也管不动了,由他去吧……” 珠秀:“老夫人尽瞎说,等小侯爷娶了长公主,还要您给带曾孙呢!” 顾老夫人搭了搭她的手背:“要是真能等到那个时候,我也算是有脸下去见老侯爷了……” 珠秀:“老夫人,咱不说不吉利的话,老侯爷一定在天上保佑着您,您一定会长命百岁!” 顾卿煜一直将人送到大门口,亲手把人送上马车,直到马车的影子彻底消失在视线中,这才恋恋不舍的回去了。 祁悦想着反正都出了宫,不如趁着时辰还早,去街上逛一逛。 想到顾卿煜头发上那根暗红色发带,便吩咐车夫去金玉满堂,四年前送的发带,用到至今,也是难为他了。 给他选顶发冠,顺便也给慕容鹤唳和少司晏也带根发簪。 下车前,荷香贴心地给祁悦戴了面纱。 金玉满堂是京城最大的金银饰品楼,基本京中的富贵人家都爱来此处消费。 楼内总共分为三层,一楼的消费较低,二楼多是商贾富贵人家,三楼就可以说是vip房一样的存在。 一楼的银饰偏多,款式也不是特别精美,但祁悦还是看的很新奇,毕竟逛街逛的是个乐趣,甭管东西贵不贵。 想着反正都要买,索性给自家宫殿里的小丫头们也挑一些首饰好了,反正也费不了多少钱。 祁悦:“荷香,你瞧瞧看,有没有喜欢的,本小姐也送你一样,你另外再多挑一些,给家里头的小丫头们都选一样。” 荷香喜道:“还得是咱们小姐大方,奴婢替家里的丫头们谢过小姐了!” 在旁边跟着的小二一看,这约莫是个大主顾啊,赶紧拍马屁道:“小姐真是人美心善,像你这么好的主子,可真是一万个里头都挑不出一个啊!” 又对着荷香赞道:“姑娘真是好福气,跟了个这么好的主子!” 祁悦:“这钱就该你赚!本小姐爱听,多说点!” 荷香见状,从荷包里掏出两锭碎银子,小二拿了银子高兴的不行,那夸人的话冒个不停,半句都不带重复的。 祁悦正听得身心舒畅呢,却听到一声扫兴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也不知是从哪个山沟沟里爬出来的,没见过世面的穷酸样,也就只能在这一楼装阔了,还蒙个面纱,怕不是脸上长疮怕吓到别人吧。” 祁悦寻声望去,是个穿着嫩黄色衣裳,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女,长相只能算得上小家碧玉,只是那说出来的话刻薄极了,给她平添了一丝戾气。 祁悦:“小二,你们金玉满堂什么时候连牲畜的生意也做了?” 小二一时有些为难,他虽不知面前这位小姐是何身份,虽戴着面纱衣着素净,但周身气度不凡,指不定是哪家千金小姐微服出游。 再看对面出言挑衅之人,竟是鸿胪寺卿家的小姐,这他一个店小二更是得罪不起的啊! 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介于祁悦方才给他打了赏银,店小二还是好心提醒她。 店小二:“小姐,那位是鸿胪寺卿家的小姐,可是正四品的大官,咱们还是忍忍算了……” 祁悦挑眉,笑着问道:“正四品,是很大的官吗?” “对了,这鸿胪寺卿是个啥官啊?” 第21章 确实难定制 听到祁悦的问话,那黄衣少女噗嗤一笑,讥讽道:“果然是个乡巴佬!” 荷香:“回小姐的话,也不大,就是家里来客人了,他去接待那活计。” 祁悦故意拉长声音哦了一句,“那不是和咱们家的门房差不多?” 荷香:“是的呢,小姐。” 店小二在一旁听得心肝儿都颤抖了起来,这小姐到底什么来头,胆子竟然这般大,连鸿胪寺卿都不放在眼里! 黄衣少女:“你这个贱人!竟敢如此侮辱我父亲!” 祁悦:“贱人骂谁呢?” 黄衣少女:“骂你呢!” 话音刚落,周围的人不由嗤笑出声,黄衣少女也反应了过来,脸一下就涨的通红。 祁悦:“还挺有自知之明的……这样吧,今日本小姐在金玉满堂的所有消费都由你买单了,本小姐就不追究你的罪责。” 黄衣少女一听,满脸难以置信,她尖着嗓子叫道:“你这个乡巴佬莫不是得了癔症?还碰瓷碰到本小姐身上了?” 祁悦皱眉:“叫这么大声干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声音难听啊?” 黄衣少女睁大了双眼,指着祁悦,胸腔剧烈起伏:“你你你……” 荷香又在一旁补刀:“小姐,其实她长得也挺丑的……” 好有贴身丫鬟扶着,黄衣少女这才没有倒下。 门外突然又进来一个白衣女子,为黄衣少女打抱不平道:“这位小姐和你的丫鬟说话未免也太过刻薄了,才情和内涵才是衡量一个女子的标准,光论外貌未免过于肤浅,君子不以外貌而论。” 黄衣少女看到来人,面上的羞愤褪去不少,她感激地去环住白衣女子的手臂,“连姐姐!” 连孟谊:“方妹妹,莫怕。” 祁悦眉梢微挑,连姐姐?难道是原书女主? 她看向那白衣女子,果然和她有五分相似。 祁悦不理她,反过来问荷香:“是本小姐今日穿的太过素净了?才让她们错认为本小姐特别好欺负?” 荷香认真思考了下:“小姐,奴婢觉得有这个可能性。” 祁悦:“回家后把本小姐衣柜里的衣裳全都换成大红色和明黄色!记得鞋子也要配套!” 荷香:“是小姐,奴婢记下了。” 此话一出,楼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方巧巧不安地抓着连孟谊的小臂,她有些慌张道:“连姐姐,那个乡巴佬她什么意思?” 连孟谊有些无语,真是个没脑子的丫头,这天底下敢穿大红和明黄衣裳的,除了皇室中人还有什么人? 且面前蒙面女子未盘发,那便不是宫中娘娘或是王妃的身份,更不可能是郡主的身份,毕竟郡主是不能着明黄色衣裳的。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眼前女子就是姜盛的前妻——懿阳长公主。 连孟谊虽心里认为祁悦不过是个弃妇长公主而已,没什么可惧的。 但她现在还未认祖归宗,无权无势,也不好和人硬碰硬。 她敛下眼底的锋芒,对着方巧巧小声劝道:“方妹妹慎言,等会儿快些与这位小姐道歉,免得将人得罪狠了!” 方巧巧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连孟谊在她耳边一阵耳语,随后她脸色大变。 方巧巧:“长……长的可真美啊,小姐这眼睛……” 连孟谊对祁悦行了一礼:“方才是我没搞清楚原因,才言语无状,得罪了小姐,还请小姐不要怪罪。” “方妹妹她年纪也还小,若有得罪小姐的地方,我替方妹妹向小姐道歉,还请小姐大度不要与她计较。” 祁悦根本不吃她这套:“不与她计较,那便与你计较吧,反正你也得罪了本小姐,那就数罪并罚,一起计较吧。” 连孟谊:…… 没想到祁悦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又或者说她是在存心报复。 祁悦要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必定要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祁悦:“你既然要替她道歉,那就帮她买单吧,今儿个本小姐在金玉满堂看中的所有东西,都由你付银子。” 连孟谊面上一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没脸拒绝,也不敢真应下。 金玉满堂的东西,即便是一楼最便宜的一支素簪,那也是要五两银子起步的,她现在只是个依附着姜盛的孤女,哪来那么多银子? 好在方巧巧虽人蠢嘴臭,但为人还算仗义。 见此,她将连孟谊拦到身后,“小姐,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没有让连姐姐替我的错处负责的道理,小姐只管买,我来付银子。” 方巧巧天真的以为祁悦只是买些小东西回去打赏下人,想着一楼的东西再多都不会超过两三百两,也算不上什么事。 祁悦点点头,直接不挑了,让小二把柜台上的银饰耳环簪子全部打包起来。 方巧巧眼珠子都瞪要掉了,完全没想到祁悦这么不客气。 这还没完,祁悦又吩咐店小二带她去二楼。 方巧巧摸了摸身上的荷包,她实在没忍住心疼,“小姐,已经这么多首饰了,再买,您也戴不完吧……” 祁悦惊讶:“谁告诉你本小姐是自己戴?本小姐这是给心上人挑的。” 一旁的连孟谊一惊,难道长公主还没放弃姜盛? 几人由着店小二带上了二楼,二楼的装潢明显比一楼更低调奢华,饰品也没一楼那么琳琅满目,但件件都显矜贵华丽。 祁悦:“有没有适合二十左右岁男子的发冠,还有发簪也要。” 店小二点头哈腰:“有的小姐,这边请。” 祁悦跟着店小二走到二楼最里边的柜台前,上头摆放着不同材质的发冠,有金的、银的、玉石的、翡翠的、琉璃的…… 每顶的精雕细琢,看着精美异常。 祁悦扫了一眼,问道:“就这些?有没有暗红色的发冠?” 方巧巧艰难道:“小姐,这些已经很精美了,若要特定颜色,怕是没有……” 说着她不停给店小二打眼色,店小二见了是很为难,也不好明面上将人得罪了,只能道:“方小姐说得对,确实是难定制。” “难定制?也就是说不是不能定制喽?” 第22章 公主有心了 祁悦又睨了方巧巧一眼,笑道:“怎么方小姐眼睛抽筋了吗?需不需要本小姐的丫鬟给你治一治?” 荷香摩拳擦掌,翘首以待:“方小姐放心,奴婢专治这方面顽疾,一治一个准!” 方巧巧:…… 这还有天理吗?有王法吗? 不光花她的钱,还想抽她,这是人能讲出来的话吗? 连孟谊:“小姐,方妹妹可能就是眼睛有些不舒服,她自己揉一揉就好。” 方巧巧立即顺着她的话去揉眼睛,祁悦也懒得拆穿她俩,也没有再提定制发冠的事。 这方家姑娘虽然嘴臭没脑子了点,但人还不算坏,折腾太过也显得她不够大气。 祁悦看来看去,最后选了顶墨玉发冠和一顶白玉发冠,又挑了两根质地极好的和田玉发簪,并吩咐店小二让工匠师傅在墨玉发冠和玉簪上都刻上她的字。 最终全部东西算下来,整整花了三千二百多两,店掌柜还给抹了零头,听到价格的方巧巧直接撅了过去,倒在丫鬟怀里不省人事。 祁悦可不惯着她,直接让荷香上前把她荷包扒拉出来,里头只有三百两,给了店掌柜后,让人把剩下的账单送到鸿胪寺卿府上去。 店掌柜将东西如数打包好,客客气气地将人和物都送上马车后,连孟谊就找了个机会借故溜了。 而后,店掌柜亲自带着人人将方巧巧和账单一块儿送回了方府。 方夫人看到账单,人都傻了,自家女儿出门逛一趟街,结果把小半个家底都花出去了,回来的就个人,东西没一件。 方夫人:“掌柜的,你们金玉满堂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欺客了?你们说我女儿买了三千多两的东西,那东西在哪儿呢?” 面对方夫人的厉声质问,店掌柜一点也不怵,他原原本本地将方巧巧在金玉满堂把长公主得罪了的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 方夫人听完,只觉得脑门突突地跳,一时气急攻心,当场就被气晕了。 一旁的管家也不敢耽搁,只能先做主将账单接过去,把银子都结清了。 这事关自家老爷的前途,他跟了自家老爷二十年,孰轻孰重还是分的清的。 对自家小姐也是颇有怨言,这一天天的嘴巴不消停,尽得罪人,现在好了,直接踢到钢板了,赔进去小半个家底。 小姐没醒,夫人又被气晕了,府里闹成一团。 店掌柜乐呵呵的揣着银票回了金玉满堂,还命人特地去找祁悦想要的暗红色玉石,准备专门打造一顶发冠献上去,好讨祁悦的欢心…… 祁悦这一趟,不仅没花一分钱,还大包小包带回一堆好东西,一回宫,她就带着买的白玉发冠去找祁君麒了。 祁君麒此时正在御书房处理政务,门外的寻安瞧见祁悦,赶紧上前迎接行礼。 寻安:“见过长公主。” 祁悦:“免礼免礼,皇兄在里头吧?” 寻安:“陛下在呢,瞧公主面色不错,顾小侯爷想来应是无碍吧。” 祁悦:“聪明!难怪皇兄最喜欢你了!” 寻安:…… 这话可不兴说,皇后娘娘会醋的…… 一进御书房,祁君麒便抬眸看她,见她一脸喜色,好奇道:“什么事让皇妹如此高兴?” 祁悦:“就是今日我去逛金玉满堂,有人不长眼,冒犯到我跟前来了,被我坑了一大堆好东西,皇兄你看,我给你也挑了个发冠,瞧瞧喜不喜欢?” 荷香端着锦盒,将其打开呈放在龙案上,祁君麒瞧着,里头是顶和田玉发冠,虽比不上他私库里的贡品,但也是不差的。 祁君麒:“不错,瞧着是上好的和田玉。” 寻安也适时地拍马屁道:“还是公主会挑,这样式很衬陛下。” 祁悦:“是吧,还得是本宫眼光好!” 祁君麒:“皇妹,是何人冒犯了你?” 祁悦:“就那什么鸿胪什么卿的女儿,好像是姓方。” 祁君麒:“姓方……鸿胪寺卿?” 祁悦:“啊对,就是这个!听说是个正四品大官,官威大着呢!” “皇兄,我坑了他家三千多两银子的东西,三千多两算不算多?这人算不算的上是贪官?他女儿听到这个数直接被吓晕了。” 祁君麒:…… 那你坑完还来告状?这鸿胪寺卿估计要气脑溢血了…… 祁君麒:“倒也算不上……” 祁悦:“哦~那就算了吧,就此揭过,要他是个贪官,皇兄你就趁机削他一顿!” 祁君麒:还有点小感动…… 祁君麒:“你没给你皇嫂挑礼物吗?” 祁悦:“那些俗物怎么配得上我天仙般的皇嫂!我连自己的都没买呢!” 祁君麒:撤回一个感动。 寻安跟荷香憋着笑退出了御书房,门外,荷香拿出祁悦事先交代好的玉佩。 荷香:“寻安公公,这是公主特地给您挑的礼物,您看看喜不喜欢?” 寻安惊喜地接过:“公主有心了,竟还记挂着咱家,咱家甚喜。” 荷香:“公公喜欢就好。” 祁悦和祁君麒又聊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走前从他私库里撬了不少上好的玉石。 祁君麒心痛,这个皇妹,不要也罢,每次来都要顺走他不少好东西。 二人再次回到月宫,慕容鹤唳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一直没回来。 祁悦让荷香把今日带回来的小东西都给殿内的小宫婢们发下去,每个得了赏赐的宫婢太监们无不欢喜谢恩,干起活也更有劲儿了。 祁悦沐浴就,又换了身亵衣,刚躺下准备小憩一会儿,就有宫婢前来通禀,少司晏来了。 祁悦挥挥手让人将他直接请进来,又让荷香在寝殿外候着。 少司晏背着药箱,跟随宫婢进了寝殿内,一进去,宫婢便退了出去,殿门也随之关上了。 殿内没有点熏香,外间的桌案上插着一束海棠花,少司晏绕过屏风,看见了斜躺在贵妃榻上的祁悦。 她支着脑袋,一头青丝尽数散落在榻上。 身上穿着一身明艳的红色亵衣。 明明素着一张脸,却被衬地异常明艳动人。 第23章 小花都比她能干 那肌肤胜似白雪,裙摆下的玉足更是泛着莹润的光。 在少司晏停下脚步那一刻,祁悦睁开了眼。 少司晏垂眸:“微臣参见长公主。” 祁悦:“少司御医今日倒是挺会挑时间,正巧本宫想小憩一会儿。” 少司晏:“是微臣的错,打扰公主休息了,微臣过会儿再来。” 说着他转身欲离开,祁悦哪里会如他愿,她迅速下榻,将人一拉。 少司晏一惊,下意识去护祁悦,不让她被自己手中的药箱磕碰到。 他整个人摔坐到贵妃榻上,药箱也随之摔在榻上,“公主?” 祁悦弯腰贴近他,用手抬起他的下巴道:“打扰了本宫休息,少司御医还想就这么走了?不得好好补偿一下本宫?” 少司晏看着她贴的极近的脸,还有那粉润娇嫩的唇,鼻尖更是传来了她身上独有的清香,他喉结不自然的滚动了两下。 少司晏:“公主别这样……” 祁悦盯着他那双好看的狐狸眼,故意问:“本宫哪样了?” 少司晏垂下眸子不敢直视她,耳根的红开始蔓延上脸颊。 “别这么看着微臣,微臣怕……”忍不住会冒犯公主。 他越是这样,祁悦就越是喜欢逗他。 “你在怕什么?”祁悦上到榻上,整个人靠上去,将唇几乎送到他唇边,“嗯?” 少司晏听着这一声,仿佛脑中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等他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吻在了一起,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坐姿。 他单手抱着祁悦的脑袋,另一只手撑在榻上,祁悦则是双手捧着他的脸。 突然,祁悦将他头上的木簪一拔,青丝散落一榻,在他错愕的目光中,祁悦拿出了在金玉满堂买的和田玉簪。 祁悦:“送你的,喜欢不?” 少司晏接过那乳白色和田玉簪,玉簪很是精致,手感温润,上面还刻着一个悦字。 少司晏:“公主送的,微臣都喜欢。” 祁悦再次捧上他的脸:“本宫就喜欢你的坦诚。” 说着再次衔住了他的唇,少司晏一手握着簪子,一手撑在榻上,顺从地回应着她。 吻到动情处,少司晏红着脸克制地将她推开,“公主不可,微臣不可以如此轻薄您。” 祁悦反握住他的手,轻笑道:“胡说,明明是本宫轻薄的你……” “又或者说,你不愿意被本宫轻薄?” 少司晏:“不是,是微臣不能让公主名声受损……” 祁悦放开了他,面色也稍稍冷了下来:“你是不是嫌本宫嫁过人?” 少司晏脸上的红意褪去了一些,他着急道:“微臣不敢,公主乃万金之躯……” 祁悦冷笑:“好一个不敢,原都是本宫自作多情,你走吧,本宫从不强迫于人。” 少司晏脸色霎时间血色尽褪,他颤着声音解释道:“不是,微臣从未嫌弃过公主,微臣只是不敢……” 祁悦打断他:“荷香,请少司御医回去。” 说完,不再看他,转身回到最里面的床榻上,帘子一挡,隔绝了他的视线。 少司晏嘴巴张了又张,最后只吐出一句“微臣告退”。 荷香见此,只能摇摇头,然后将他送出月宫。 回到寝宫,荷香不解道:“公主为何要对少司御医这样?” 祁悦:“守一点礼数那是情趣,死守礼数那就是无趣了。” “本宫可不喜古板过头的男人。” 荷香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瞧着天色,到了该去御花园监督德妃采海棠花的时辰了。 等荷香退下后,祁悦也开始打起了盹儿…… 一向古板守礼的少司晏散乱着头发走在宫道上,手里还紧握着那根玉簪。 路上遇见他的宫婢太监们都被吓了一跳,有好些之前受过他照拂的宫人皆是关怀地询问他怎么了。 但他只是摇摇头,抿着唇沉默不语,等会到太医院,他这副样子又震惊了院内的众同僚们。 有药童偷偷私下嘲讽他,应是被长公主厌弃了。 他听见了,也是恍若未闻…… 等祁悦睡醒,天已经全黑。 慕容鹤唳坐在桌案边,一边看书,一边把玩着剩下的一根和田玉簪,就连那装着墨玉发冠的锦盒也被打开了。 祁悦挑眉:“谁准你乱动本宫的东西的?” 慕容鹤唳:“我还以为这是公主准备要送我的礼物,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祁悦:??? 有点怀疑自己被监视了…… 祁悦:“那簪子确实是给你准备的,但那发冠不是,你还不到及冠,等你及冠的时候,本宫自会再给你挑选一个发冠。” 慕容鹤唳:“那这个发冠,公主是准备送谁?顾小侯爷吗?” 祁悦下了榻,走到他面前,捏了捏他的鼻子,夸赞道:“你可真聪明,本宫就喜欢你这股子聪明劲儿!” 慕容鹤唳:…… 被夸了,但反而更加不爽了。 这女人是半分都不掩饰了吗? 慕容鹤唳:“公主,不可以胡乱送男子这种亲密配饰……” 祁悦:“胡说,每样都是本宫精挑细选的,哪里胡乱送了?你若是不要就还给本宫,可别乱造本宫的谣!” 慕容鹤唳:“公主除了顾小侯爷,还送了谁?” “怎么,你醋了?”祁悦伸手抽走他手里的簪子,走到他身后给他戴上簪子,接着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真好看,本宫的眼光可真好!” 慕容鹤唳眼底晦暗不明,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能被这女人迷惑了。 祁悦:“本宫还送了皇兄,还有这殿内所有的宫婢太监,就连荷香也有,不过你和皇兄的都是本宫精心挑选的。” 慕容鹤唳微愣,以为她不会解释的时候,她又解释了。 他脸已经差不多全好了,手感比先前更加嫩滑了,祁悦摸了摸他的脸道:“该用晚膳了。” 二人用完晚膳,荷香也带着德妃摘好的海棠花回来了。 荷香没忍住对着祁悦抱怨道:“公主,这德妃娘娘也太无用了,摘个海棠花都摘不好,真不知道陛下看上她啥了?要奴婢说,小花都比她能干!” 第24章 丫头,你还小 小花——王皇后养的玄猫。 祁悦:“快把花拿下去让人处理好。” 荷香:“是公主,绝不会耽误慕容公子沐浴的!” 慕容鹤唳:…… 倒也不必…… 祁悦:“需不需要本宫帮你沐浴?” 她一脸恶趣味地盯着他,想在他脸上看到窘迫感。 慕容鹤唳:“好啊,公主若是想就可。” 这下换祁悦愣住了,瞥见他微勾的唇角,她的好胜心一下就上来了。 祁悦:“你先去,本宫换身衣裳就来,好生等着。” 说完还一脸坏笑地挑了下他的下巴。 荷香一听便懂祁悦的意思,随即将慕容鹤唳今晚的沐浴点,从他的房间改成了祁悦专用的月清池。 慕容鹤唳看着偌大的月清池和那一池的海棠花瓣,有些紧张地吞咽了下口水。 祁悦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愣着做甚?是等着本宫来给你更衣吗?” 慕容鹤唳转身看她,只见祁悦换下了那身如火的亵衣,只着了身赤红牡丹肚兜和同色的短亵裤,外面披着微透的红色薄纱外衣。 若隐若现的肌肤,加上随着走动而裸露出来的光洁小腿和玉足,每一个动作都无不牵动着他的心。 慕容鹤唳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祁悦,声音中似乎还带了似颤音:“公主这般打扮,也太过大胆了些。” 祁悦:“本宫瞧着,你更大胆,眼珠子都要挂本宫身上了。” 慕容鹤唳:“那只能怪公主太美了。” 祁悦打量了他一圈,疑惑道:“嘴这么甜?是在故意勾引本宫?” 慕容鹤唳伸手揽住她的腰身,一双桃花眼泛起丝丝勾人的意味,“那公主要尝尝吗?” 他把唇送到她唇边,却被祁悦推开了,接着他腰上一松,“乖,现在是沐浴时间。” 祁悦解掉他的腰带,然后伸手去脱他衣服。 慕容鹤唳也顺着她的意,只是眼底闪过一丝犹豫又转瞬被坚定而代替。 祁悦将他扒光,只余一条亵裤,拍了拍他道:“下去吧。” 慕容鹤唳皮肤很白,但身材过于纤瘦,来到月宫的这几日倒是吃饱喝足被养回了一点气色。 但对于祁悦来说,这身材跟小男孩没啥区别,最多就是脸还算能吸引她。 慕容鹤唳:“公主不陪我一起吗?” 祁悦拍了拍他的胸膛:“就你这小身板,都不一定能抱动本宫,还是乖乖下去安分地洗澡吧。” 慕容鹤唳脸色微变,眸中浮现一抹郁色。 沉默着下了池子,祁悦走到池边坐下,将腿放进池子里,然后拿起澡巾,真给他擦起了背。 祁悦:“说了帮你沐浴就会帮你,本宫可是个言出必行之人。” 慕容鹤唳眼底的郁色消散了一点,但他依旧不说话。 祁悦不太满意,伸手去捏他下巴,将他脸转过来,“怎么,这池子还有致哑功效?” 慕容鹤唳被她转过来的瞬间,眸子浮上一抹水光,他声音中带了丝委屈,“公主方才嫌弃我……” 看他这副模样,祁悦瞬间戏精上身,抬起他的下巴,油腻道:“丫头,你还小,我不碰你~” 慕容鹤唳:??? 慕容鹤唳:“公主,我是男的,你下次能不能好好用措词?” “不对,公主还是别说这种话了……” 刚装出来的情绪,一下就被祁悦这番操作击的粉碎,慕容鹤唳也不折腾了,老老实实地开始沐浴了。 祁悦起身,留下一句你好生洗着,然后就哼着小曲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重新换了亵衣,回到寝殿,祁悦看着桌案上的墨玉发冠,喊来荷香,让她安排人,将东西送到永安侯府。 接着祁悦躺到床榻上,抱着被子又翻起了话本子,看到激动部分,还要抱着被子深情演绎一番。 具体演绎什么?无非是些让人欲罢不能的御男之术…… 到了夜里,所有人都沉睡后,慕容鹤唳又开始了他的夜间体能训练,这回,他直接把原先的两个时辰加到了三个时辰。 越星看着自家殿下黑沉的脸色,想了想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还是不和殿下说今天白日里看见的事了吧…… 越星:“殿下,越贵妃传密信来,预计三个月后就能助殿下脱身,还望殿下能再忍耐一些时日。” 慕容鹤唳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昂首,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处。 三个月啊…… 还是有点慢了,他想早点离开,再不走,怕自己就舍不得了…… 翌日清晨,祁悦还没起床,寻安便亲自来月宫知会荷香,公主府修缮好了,荷香高兴地给他包了个红封,将人送出了门。 另一边,祁君麒的龙案上早就放好了慕容鹤唳这几日在月宫的密报,皆是冷月秘密记录下来的。 下了早朝后,祁君麒看完后,面上是一副了然,果然是只野心勃勃的狼崽子。 现如今公主府已经完善,不日皇妹就会搬回公主府,既然慕容鹤唳这人迟早会走,就算把人强留在宫内,也是锁不住的。 而且又杀不得,要不到时候就顺势把人交给皇妹? 也不知道如此行不行的通…… 祁君麒:“来人,宣国师!” 寻安:“陛下,今日是国师大人闭关的最后一日,不过国师大人应该要到黄昏时分才能出关。” 祁君麒点点头:“派人去渡尘观等着,国师一出关就把人给朕请来。” 寻安:“是,陛下。” 寻安又道:“陛下,门外鸿胪寺卿求见。” 祁君麒挑眉:“宣。” 鸿胪寺卿苦巴着一张脸,一进御书房就跪倒在地,“微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祁君麒:“爱卿平身,爱卿有何事,为何不在早朝之上禀告?” 鸿胪寺卿:“陛下,微臣有罪!” 祁君麒:“哦?爱卿何罪之有?” 鸿胪寺卿将头抵在地上:“微臣教女无方,昨日在宫外言语冲撞了长公主,还望陛下降罪于微臣……” 祁君麒声音未有一丝波澜:“如此,爱卿也该去寻皇妹请罪,而不是到朕这里来请罪。” 鸿胪寺卿一听,心中了然,陛下果然早就知道了此事。 第25章 吃吐了 还好他没有心存侥幸,一下早朝就来请罪了。 鸿胪寺卿:“陛下所言极是,微臣迟会儿就去寻长公主赔罪!” 祁君麒提醒道:“记得备厚礼,皇妹她看见爱卿你的诚意,自然就气消了。” 鸿胪寺卿感激涕零:“谢陛下提醒!微臣先退下了……” 慕容鹤唳眠浅,所以早晨寻安来月宫禀告公主府的事时,他也听到了。 只要能出宫,那他就可以早日部署,好离开大懿朝。 为此,他特地守在祁悦寝殿外,荷香看着他一脸不解:“慕容公子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 慕容鹤唳:“昨夜睡得早,所以今日醒的早,公主还未醒吗?” 荷香看着他眼下的青色,心想,这人莫不是睁着眼睡的觉? 荷香:“公主还睡的呢,不过算算时辰,也约莫快醒了。”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祁悦的声音就从殿内传来了。 祁悦:“荷香,进来给本宫洗漱……” 荷香正要带着宫婢们进去,只见慕容鹤唳率先一步进了寝殿。 祁悦懒洋洋的打着哈欠,一双玉足,一只裹在被子里,一只露在外头。 身上亵衣的系带松松垮垮的,露了大半个白皙圆润的肩头,里头的赤红牡丹肚兜傲然挺起,明晃晃地刺激着他的眼睛。 荷香急切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慕容公子,公主还未洗漱,你怎能就这么闯进来!” 祁悦睁开眼,朝荷香摆了摆手,荷香见状命宫婢将洗漱用品放下后便退了出去。 祁悦:“来找本宫何事?” 慕容鹤唳:“公主,我是来伺候公主洗漱更衣的。” 祁悦惊讶:“你还会这些?” 慕容鹤唳:“这并不难,我看一遍就会了。” 祁悦:“那行吧,你来伺候本宫洗漱梳妆,要是做不好,本宫可是会惩罚你的哦。” 慕容鹤唳:“我若能做好,还请公主答应我一个请求。” 祁悦含笑打量着他:“本宫考虑考虑…” 又对着他招招手,等人到跟前,祁悦撑起身子去捏他的下巴,好笑道:“昨夜是做贼去了还是想本宫想到失眠了?眼圈青黑成这样?” “少熬夜,容易长不高。” 慕容鹤唳:…… 离得近了,感觉她身上的独有的清香通过指尖隐隐朝他鼻尖袭来。 看她依旧毫无察觉的露着大半个香肩,胸口的牡丹也随着呼吸起伏不定。 慕容鹤唳不自然的滚动着喉结,岔开话题道:“公主,我伺候你更衣。” 祁悦笑盈盈地伸出小腿:“好啊,不过先帮本宫穿鞋袜。” 慕容鹤唳没有半分犹豫,半跪蹲下,用手掌托起她的玉足。 祁悦撑着下巴看着他认真地给自己穿鞋袜,伸出手指点在他的耳尖,单指从耳尖滑到耳垂再顺着下颚线到下巴,再一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反应:“说说看,想要本宫答应你什么?” 慕容鹤唳看着那节如葱玉般的指尖,垂下眸,浓密的长睫压下了他眼底的悸动。 慕容鹤唳:“我想入公主府。” 她面上没有一丝意外,仿佛早就看出了他的想法。 祁悦:“好啊,不过出了宫,本宫的公主府可不养闲人。” 慕容鹤唳:“只要公主让我入府,公主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祁悦:“更衣吧,今日就穿套绿的。”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 慕容鹤唳深呼吸了一下,伸手去解她原本就松散的亵衣系带,将那穿的十分不安分的亵衣脱下,露出了她光洁如玉的后背。 祁悦见身后的人迟迟没有动作,开始催促起来:“快一点,还说自己会伺候人呢,照你这速度,本宫这傲人的资本,迟早有一天会被你给拖累小掉。” 慕容鹤唳虽没听懂资本一词是何意,但结合整句话,他好像又秒懂了那意思。 不禁红了耳尖,手上的速度也加快的不少。 门外的荷香被抢了活,脸色沉的不像话,她在心底不停地蛐蛐慕容鹤唳。 一边又吩咐宫婢,给他今日的汤药再多加些黄连。 等殿内声音再次响起,荷香将门打开,走进去瞧。 祁悦穿的一身绿坐在梳妆台前,脸美地有些僵硬,还顶着一头鸡窝头。 慕容鹤唳则是一脸心虚地站在不远处,祁悦瞪着一双美目,一直对他狂翻白眼。 祁悦对着他咬牙道:“吩咐下去,让御膳房饭后再给慕容公子多炖两盅补品!好好给他补补脑子!” 荷香:“公主,补过头怎么办?” 祁悦:“那就边流鼻血边喝!” 慕容鹤唳:…… 这是要补死他?果然不能得罪女人…… 荷香:“是,公主。” 祁悦:“荷香,替本宫重新梳妆!” 荷香发誓,这辈子都不能让慕容鹤唳再碰公主的头发和脸,这一头如绸缎般的墨发,竟被弄的打了好几个结,还有这脸,要不是公主长的够美,就这妆容,绝对成如花了。 经过荷香的巧手,祁悦又恢复了往日的风采,看着镜中的美丽容颜,被慕容鹤唳冲击到的那颗心又活了一点过来。 等祁悦和慕容鹤唳到了膳厅,入眼可见,几乎每盘菜都加了芫荽,不用说这都是荷香的杰作。 祁悦满意地给荷香竖了个大拇指,慕容鹤唳看到这些芫荽,就像吃了屎一样,脸色肉眼可见的臭了。 两人坐下来后,祁悦还一直不停地给他夹菜,哪道菜上面的芫荽越多她就夹地越多,夹了满满一大盘后,又笑眯眯的盯着他吃。 慕容鹤唳看着比平日大了两倍的碗,也可以说是盘,他有一瞬间感觉,其实以前没饭吃也挺幸福的…… 一顿饭下来,慕容鹤唳吃的一阵反胃,硬是被整吐了。 等他吐完,回到房间刚躺下缓一缓。 荷香就带着和祁悦如出一辙的笑,又给他送来了两盅补汤。 好在荷香没有丧心病狂到待在房间里盯着他喝完。 等荷香出去,慕容鹤唳就唤来了越星,直接把汤丢给他喝了。 越星一边喝着补汤,一边还想着:这大懿朝的长公主人还挺不错的…… 第26章 她就不信了 鸿胪寺卿归家后,又将自家妻女一顿训斥,并把方巧巧禁了足。 而后他又亲自去了趟金玉满堂,又花了上千两,挑了份歉礼,交代给自家夫人。 因着鸿胪寺卿事先和祁君麒打过招呼了,所以方夫人带着歉礼进宫也无需额外递牌子。 等到了月宫时,恰巧碰上祁悦在午休,方夫人以为祁悦还没消气,带着丫鬟和歉礼踌躇地等在主殿。 大约一柱香后,祁悦才醒过来,由荷香服侍起了身,才慢悠悠地去主殿见方夫人。 见到祁悦的方夫人,如临大赦,赶忙行礼,“臣妇参见长公主,长公主万福金安。” 祁悦靠坐到主位的榻坐上:“免礼,不知方夫人来见本宫所为何事?” 方夫人:“小女昨日在金玉满堂言语无状冲撞了长公主,臣妇特地来替小女向长公主赔罪的,我家老爷昨日一回来听闻此事,就将人好一番训斥,并关了禁闭。” 她边细细打量祁悦的神色,边朝丫鬟使眼色,将准备好的歉礼献上,“这是我家老爷专门给公主的赔罪礼,一点薄礼,还望长公主您不要嫌弃。” 丫鬟低着头将东西呈上,祁悦挥手荷香打开看看,一开锦盒,她瞥了一眼,是套成色上好的红翡头面。 方夫人见祁悦虽面上不显,却微微点头让人将东西收下了,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祁悦收了歉礼,也不忘给连孟谊上眼药,“方夫人和方大人的道歉本宫收下了,令爱虽有些娇蛮不懂事,但也不失一颗赤子之心,对朋友也是仗义的很,只是令爱所交之友,恐怕不是良人。” 祁悦嗤笑一声,继续道:“昨日那人见令爱晕了过去,人就找机会偷溜跑了,实在令人不齿。” 昨天一见到女主,祁悦出了金玉满堂就派人把人盯住了。 方夫人闻言,眉心一皱,昨日送自家闺女回来的只有金玉满堂的店掌柜,可没有那半分的友人之影,回去得派人去好好查查,若真有这样的人,可不能让巧巧再与之相交了。 方夫人:“多谢公主善意提醒,臣妇感激涕零。” 祁悦:“嗯,回去吧。” 方夫人见祁悦不想再多招呼她,便行礼退下,由荷香送出了门。 荷香刚将人送走,却瞧见不远处背着药箱踌躇打转的少司晏。 荷香:“少司御医站在此处做甚?是来给公主请平安脉的?” 少司晏嘴巴张了张,又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能蹦出一个嗯字。 荷香点点头:“公主此刻正得了空,少司御医请随奴婢来。” 少司晏抓着药箱带子的手紧了紧,满心忐忑地随着荷香进了月宫。 这次荷香带他走到主殿停下,进去通禀了祁悦才让他进去。 祁悦懒洋洋地靠坐在主榻上,用手支着脑袋,闭着眼睛没有看他,听脚步声停下后才开口。 祁悦:“少司御医是来找本宫的,还是例行诊脉来的?” 少司晏内心很矛盾,一直告诉自己要恪守君臣之礼,但他又对公主的刻意接近无比悸动。 这份悸动,如今比起四年前的初次遇见更甚。 他想能一直守在公主身边,想正大光明的拥有公主,而不是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 少司晏想清楚后,他说:“微臣是来给公主请平安脉的。” 祁悦睁眼,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后开口:“你确定只是请平安脉?” 少司晏心底有些不安,似乎感觉她问的并不单单指请脉之事。 祁悦看他欲言又止,又满脸不安的模样,终究是叹了口气,他这性子,不应该逼他这么紧的。 祁悦:“算了,不为难你了,给本宫诊脉吧。” 少司晏走上前,放下药箱,取出脉枕和诊帕。 祁悦将衣袖拉起,露出光洁白皙的手腕递过去,却没有直接放在少司晏放好的脉枕上。 他低垂着眸子看着悬在半空中的细白小腕,喉结滚动两下,接着伸手小心将她的手腕放到脉枕上搭上诊帕。 做完这些,少司晏闭上眼开始给她细细地诊脉。 祁悦另一只手在榻案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每敲击一下,他的睫毛就会细微地颤一下。 大约过了半盏茶时间,少司晏才睁眼放开她的手,他恭敬地退到半米外。 少司晏:“公主身体十分康健,只是近日可能有些许燥火,微臣给公主开些下火的汤药。” 祁悦撇撇嘴:“不许开,本宫才不喝那些哭啦吧唧的汤药!” 少司晏:“公主,不苦的……” 祁悦:“不苦那就你替本宫喝,反正本宫不喝!” 少司晏:…… 少司晏:“那便不喝吧,公主平日可以多做些有益身心愉悦的事,如此就可以散去那些许燥火。” 祁悦:“本宫为何会生出这点燥火你不懂?” 少司晏:…… 少司晏:“要不公主还是喝点汤药吧……” 祁悦怒了:“榆木脑袋,滚滚滚,赶紧给本宫滚,看见你就上火!” 少司晏劝道:“公主还是少生些气,以免燥火变旺,微臣先行告退了。” 等他走后,祁悦感觉真的离谱,这自己宫里头的这个年纪太小,玩不得也罢了。 结果这个能玩的又太死板固执了,玩不了? 她就不信了,她都穿成一个长公主了,还玩不到一个男人? 祁悦:“荷香,随本宫去找皇兄!” 荷香:“是,公主!” 不得了了,公主今日的燥火好像真的有点大,估计是被少司御医刺激地更盛了…… 二人经过御花园时,正巧碰上了随小太监正欲去御书房的国师衣白。 只是那小太监忽然闹了肚子,一时着急下,将人暂时留在了御花园,偏偏衣白又是个路痴。 在皇宫里待了将近十多年,平日没有皇帝召见都是待在渡尘观里修行的。 祁悦瞧见他时,他正站在御花园中的荷花池边赏着荷花。 身穿月牙白衣裳,外面披着件玄黑外衣,及腰的银发随意地披在身后,修长的指尖上撵着一串冷色念珠,侧颜精致如建模般,整个人看上去清冷绝尘,宛如谪仙。 第27章 何时搬回去? 祁悦小声地问道:“荷香,那人是谁,你晓得不?” 荷香眯着眼看去,随后惊讶地捂住嘴:“公主,那是国师大人!” 祁悦:…… 好像……她原文里就随意带过了一下国师这个角色,连长相年纪性格都没有描述! 好消息:遇到美人儿了! 坏消息:是个超级隐藏款! 祁悦:“国师多大年纪了?怎么一头银发呀?” 荷香:“奴婢不知国师大人的年岁,不过听说国师大人以前也是黑发,突然有一天就全白了,具体原由,奴婢也不甚清楚。” “是老国师将国师大人带回渡尘观的,已经待了快十五年了。” “国师大人进渡尘观的时候好像也才十来岁的模样,这些都是奴婢听宫里的老人说的,也不晓得真假。” 祁悦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走,咱们去玩玩国师……啊呸,咱们去认识认识国师大人去。” 荷香:好像听到了什么胆大包天的话,不确定,再听听…… 祁悦压低声音:“国师会游泳吗?就是凫水。” 荷香摇摇头:“奴婢不知……” 祁悦一咬牙,离人差不多还有四五米距离时,拎起裙摆,做了一个起跑动作,瞄准目标就冲了过去。 荷香看着自家公主跑的那个奔放,她惊地捂住了嘴巴,怕出声搅了自家公主的好事。 衣白正专心赏着荷花,突然耳边传来一阵风动声,转身看去,只见一个绿油油的人影朝他急驰而来。 衣白看了眼身后的池塘,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定定地站在了原地。 祁悦本打算把人撞下去,然后再来个英雄救美,亲自把人捞上来,说不定在水里还能来个亲密接触啥的。 结果,砰地一声,人是撞到了,只不过是祁悦她直接撞人怀里了,衣白连脚步都没动半分。 祁悦一米七的个头,在他怀里直接矮了一个头加一根脖子,瞬间娇小了不是一星半点。 她睁大了眼睛,眼底全是不可置信,又用肩膀用力撞了两下,衣白依旧不动如钟。 祁悦第一反应是:这下盘真的稳如老狗,太不好推倒了! 但她瞬间又兴奋了! 然后,祁悦直接用手去推他,但手一按在那胸膛上,就改为摸了。 因为太他喵的有料了!虽然隔着衣服,但还是感受到了那发达的胸肌。 怎么练的!简直极品啊! 衣白面无表情地看着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祁悦,伸手将那双不安分的手抓住。 衣白:“长公主这是在做什么?” 声音如清冽如山间的冷泉,不带一丝起伏。 没想到他一下就道出了她的身份,抬头看去,才发现他竟生了一双赤瞳,像是冷冽雪山之巅燃起的赤焰。 祁悦惊奇道:“你怎么知道本宫是长公主?” 衣白:“算出来的。” 祁悦脸上的表情越发惊奇:“这么厉害?那你给本宫算算本宫姻缘线如何?桃花旺不旺?” 衣白:“公主今生只有一根姻缘线,但已经断了……” 他看完祁悦的面相,又掐指推算了一番,那手长的和他人一样好看,骨节分明且修长。 衣白万年陈冰般的表情突然闪过一丝微愕,随即又恢复如常,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 祁悦:“然后呢?” 衣白:“公主的桃花开的极好。” 这个答案让祁悦非常满意,又将话题拉回他身上。 “国师大人平日都是如何锻炼的?下盘这么稳!还有这胸肌也这么发达……不知国师大人腹肌是不是也这般优越?” 好奇心驱使下,祁悦又伸出了她的魔爪。 衣白万年不变的漠脸和他的下盘一般稳,丝毫未变,他再次将那手抓住。 衣白:“公主请自重。” 祁悦像个泼皮无赖,虽被禁锢住了双手,但依旧不忘初心。 祁悦:“国师大人,大人有大量,别如此小气,让本宫长长见识好不好嘛?” 衣白:“不好。” 看他神色依旧未变分毫,就连声音也是,祁悦抵着他那手,用力靠近他。 声音调侃:“国师大人未免太不近人情了,本宫会伤心的。” 衣白看着她眼底的戏谑,再看几乎要贴到他手背上的起伏。 他面无表情地将她转了个身,用另一只手钳住她小巧的下巴轻轻抬起。 手上的念珠碰上祁悦的脖颈和锁骨,传来丝丝冷意。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冷声道:“公主,贫道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人。” 说完,衣白将她往前轻轻一推,祁悦踉跄几步,被荷香稳稳扶住。 再转身,人已经走远了。 祁悦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那急切的步伐,似乎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淡然自若。 荷香:“公主,您不怕国师大人吗?” 祁悦:“为什么要怕?“ 荷香:“国师大人跟那巍巍雪山似的,就连声音都冷冰冰的,难以接近。奴婢觉得,还是少司御医比较温柔。” 祁悦笑了笑:“你不懂……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要贯彻到底。” 荷香:!!! 来到御书房,祁悦看着垒地老高的奏折,再次感叹当皇帝不易啊。 回回来找皇兄,次次都是在御书房工作,又庆幸自己得亏穿成了公主而不是皇帝。 祁悦:“皇兄,听寻安说我的公主府修缮好了?” 祁君麒:“嗯,皇妹打算何时搬回去?” 祁悦顿了顿,原本想今日就搬的,但想到国师那张脸,她狡黠地转了转眼珠子。 才道:“就过两日再搬吧……皇兄你应该不会嫌弃我多住这两日吧” 祁君麒摸了摸她脑袋,宠溺道:“朕怎么会嫌弃,皇妹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就算是一辈子皇兄都养的起。” 祁悦拉着他的胳膊摇了摇:“皇兄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了……皇兄,你那里有没有专门打造玉石的好工匠?借我几个使使呗。” 祁君麒:“又想打首饰了?手里头的不够戴了?” 祁悦:“皇兄你忘了吗?皇嫂的生辰快到了,前两日不是将那套珍藏的浮光流仙裙送给皇嫂了吗,我就想亲自设计一套与其相配的头面送给皇嫂当生辰礼。” 第28章 真的难理解吗? 祁君麒一拍脑袋,懊恼道:“朕都忙糊涂了,还好有你提醒,要是让皇后知道朕忘了她生辰,怕是要伤她心了!” “等会儿朕让寻安直接带你去匠所去挑人,记得别让你皇嫂知道朕忘了她生辰这事!” 祁悦:“皇兄放心,只是……” “嗯?”祁君麒还以为祁悦又要敲他私库里的好东西,有些防备的看着她。 祁悦:“皇兄,咱们的国师大人今年贵庚?可有婚配?可有心上人?” 祁君麒惊讶,随后微微皱眉:“皇妹方才是见到国师了?” 祁悦点点头:“方才在御花园见到了,想不到国师大人竟是如此天人之姿。” 祁君麒略微严肃道:“皇妹,不管你喜欢慕容鹤唳,还是喜欢少司晏,亦或是顾卿煜都可以,唯独国师你不可轻易招惹亵渎。” 祁悦:“可是皇兄……我已经招惹了,还把人调戏了一通……” 只不过调戏的有些失败而已。 祁君麒想过她胆大妄为,但没想过她这样胆大包天,他指着她都不知该说些啥好。 祁悦安慰祁君麒:“皇兄放心,国师若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于他的,这种事向来讲究一个你情我愿。” 祁君麒可不信她的鬼话,他毕竟是见识过衣白的身手的,直接拆穿她道:“你是根本强迫不了吧。” 我不要面子的吗? 祁悦咬牙道:“皇兄,我会让国师心甘情愿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的!” 话刚说完。 门外响起了寻安的声音:“国师大人进谏——” 祁悦:?!! 祁君麒憋着笑,咳了一声:“宣。” 祁悦有些尴尬,也不知道刚才的话有没有被衣白听到。 衣白进到御书房内,对着祁君麒和祁悦虚行一礼:“见过陛下,见过长公主。” 祁君麒:“国师请起。” 祁悦笑着点点头,坐到椅子上一边喝着茶一边观察着衣白。 见他神色如常,想来应该没有听到她方才的豪言壮语。 祁悦:“皇兄,你既然和国师有要事相商,那我先跟寻安去挑工匠了。” 祁君麒点头,祁悦出了御书房,便带着荷香随寻安走了。 待屋内仅剩他们二人后,祁君麒才开口:“国师,十八年前老国师曾卜算过,大懿朝二十年后曾有一劫,此劫唯有公主才能化解,如今离二十年仅剩两年之期。” “不知国师能否算出,此劫的源头是否是那黎国质子——慕容鹤唳?” 衣白:“是也不是,贫道出关前已替陛下算过,长公主天魂已归位,只要有长公主在,此劫可解。” “只要陛下不去多加干预即可,另外就是要好生护好长公主,公主在大懿朝安,公主亡大懿朝亡。” 祁君麒按了按眉心,虽然派了冷月保护祁悦,但如今听完衣白的卦言,他心头的不安不减反增。 他犹豫再三,还是将心中的决策讲了出来。 祁君麒朝衣白欲行跪行之礼,衣白似早有预料般,他将人牢牢托住。 衣白叹了口气:“陛下不必如此,贫道既提前出关,便会全力助陛下,助大懿朝渡过此劫。” 祁君麒:“朕替大懿朝百姓谢过国师!” 祁君麒又想到祁悦先前问他衣白是否有心上人之事,他犹豫开口:“国师如今也二十有七了,可曾想过娶妻生子?” 衣白:“不曾。” 祁君麒:“国师若是愿意,朕可将皇妹嫁与你,皇妹若为你妻,朕也更能安心。” 衣白语气依旧淡然:“陛下,长公主此生的姻缘线已断,且贫道此生也无姻缘线,不可强行绑在一起。” 祁君麒愕然:“那皇妹岂不是要孤独终老?” 衣白:“陛下且安心,长公主虽断了姻缘线,但正桃花不少,不会孤寡一生的。” 祁君麒:??? 祁君麒:“国师的意思……是皇妹将来会有不少面首?” 衣白的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撵着念珠的手指一顿。 衣白:“嗯……” 不知为何,祁君麒感觉衣白的这声嗯似乎带了些沉闷感。 但看他神色如常,便也没多想。 而后,祁君麒赏赐了衣白不少好东西,又命人将人送回渡尘观…… 一路上,祁悦都在和寻安打听衣白的情况,寻安对她也是知无不言。 寻安:“国师大人今年应该二十七岁了,十二岁时就被老国师带回渡尘观,如今都过去十五年了。” “至于娶亲方面,咱家也不晓得能否,但也没明令禁止说国师大人不能娶亲,不过老国师一生都未曾娶亲。” “也没听说过国师大人有心上人,素日里,国师大人都待在渡尘观,鲜少外出……还有就是,国师大人不太识路。” 听到最后,祁悦眼睛一亮,想不到堂堂国师大人竟然是个路痴。 那她可就要兴奋了! 这要是被拐回去,那还不是能任她戏弄逗玩? 他就算再厉害都跑不掉。 不多时,三人就到了匠所,挑了两个经验老道的玉石匠。 祁悦就将人带回了月宫,并命人临时弄了个房间给两个玉石师傅做工。 从私库里找出前头从祁君麒那里坑来的玉石,让玉石匠从中找出玄色、赤色、月牙白和乳白的玉石,准备每个颜色各打一顶发冠。 祁悦大概描述了一下想要的款式,就将玉石丢下让他们自己研究去了。 荷香看着时辰又去御花园盯着德妃采海棠花了,祁悦则是回寝殿开始设计给王皇后的头面去了,一直到用晚膳的时辰,才将设计图画好。 唤了荷香,让她把图纸给工匠送过去,结果荷香看了那张抽象的图纸,有点犹豫。 荷香:“公主您这画的是头面?” 祁悦点头,指着上头扭曲的跟条毛毛虫似的东西,“这是耳坠……”又指着扭曲的葫芦串串的东西,“这是颈链……” 荷香满面愁容,小心开口:“公主,要不咱们请画师重画吧……主要是奴婢怕玉石师傅看不来公主您这高超的画技……” 祁悦皱眉,认真思考了下,但又有点不甘心地问道:“真的难理解吗?” 第29章 什么! 荷香艰难地点了点头。 这时,慕容鹤唳的声音从寝殿门口处响起。 慕容鹤唳:“公主,该用膳了。” 祁悦:“你进来一下,本宫有事问你。” 荷香放下图纸,去开了殿门,等慕容鹤唳进去后,她又出去将门带上。 祁悦:“你来替本宫瞧瞧这图纸。” 慕容鹤唳走到桌案,看着那张抽象的画作,他有些惊讶地朝祁悦看了看。 祁悦有些烦躁道:“看本宫做甚,看画,看出什么了没?” 慕容鹤唳:“好像画的是……一套首饰?” 他语气中有些不确定,但还是让祁悦惊喜到了。 她一拍他肩膀,赞道:“本宫就说嘛,怎么可能有人会看不懂这么简单的图纸!” 慕容鹤唳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措辞地劝道:“公主,我看的懂,并不代表别人也看得懂……” 祁悦闻言美目微眯,面上的惊喜也淡了三分。 慕容鹤唳迅速补救道:“我画工还不错,要不帮公主重新临摹一张?毕竟公主的真迹,还是不要随意流落到不相干的人手里为好。” 祁悦摸了摸下巴:“说的也有道理……那你就帮本宫临摹一份,这份真迹也一并赏给你了吧!” 她伸手掐了掐他的脸,龇牙道:“若是不将本宫的真迹好生收藏起来,本宫定要重重罚你!” 慕容鹤唳心下松了一口气,生怕把她惹恼了又要喂他吃芫荽,又给他炖补汤的。 他是真吃怕了…… 祁悦:“先用膳吧,吃饱了再替本宫好好临摹。” 慕容鹤唳:“是,公主。” 二人来到膳厅,见桌上的菜不再有芫荽,慕容鹤唳心里的石头才彻底落地。 吃完饭,二人回到寝殿。 慕容鹤唳自力更生地重新铺好宣纸,又研好墨,看着那张抽象的图纸,一边询问祁悦细节,一边画着。 祁悦一开始还满不在乎地靠在贵妃榻上吃着葡萄,看他画的认真,便拎着葡萄走过去瞧。 明明都是一样的东西,在慕容鹤唳手下就变得活灵活现的,好似那不是画,而是真的成套头面,精致地不像话。 祁悦看的啧啧称奇,她伸出染了葡萄汁的手和他比对了一下,“都一样是手,怎么本宫的就这么不听话?画起来就歪七扭八的!” 慕容鹤唳画上最后一笔,收尾放下毛笔,“公主只是不太熟练,多练习一下就会画的很好。” 祁悦笑盈盈地剥了颗葡萄,送到他唇边,“本宫就爱听你说话,赏你的。” 慕容鹤唳唇角微勾,启唇咬住那颗葡萄,还故意碰了碰祁悦的指尖。 祁悦挑眉,用染着葡萄汁的指尖挑起他的下巴,“故意勾引本宫?嗯?” 慕容鹤唳大着胆子去揽她:“我若说是,公主当如何?” 祁悦靠在他身上,微微一用力,将他推倒在椅子上。 捏着他的下巴道:“就这么想入本宫的公主府?” 慕容鹤唳一双桃花眼中满是坚定。 他没有回答,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这一吻十分用力,恨不得掠夺光她的呼吸。 忽然腰间一松。 祁悦眉头一皱,有些不悦地用力去推他,却被他反身禁锢在椅子上。 祁悦:??? 慕容鹤唳只顿了一瞬,又继续加深了这个吻。 祁悦感觉身上仿佛失了力气,动弹不了。 慕容鹤唳等药效彻底发作,才用力将人抱起,朝内殿走去。 感觉身体突然悬空,接着再落下,入手是柔软的被褥。 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刚缓两口气,正欲说话,又被堵住了嘴。 一双桃花与她的美目对上。 那眼中夹杂着许多复杂的情绪,其中似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迷恋。 随着温热的掌心触碰到后背。 衣物被丢到了榻下。 祁悦这才意识到他做了什么,一瞬间清醒了些许。 双手太轻易就被他轻易地桎梏了,这下才察觉到不对劲。 祁悦艰难道:“你何时下的药?” 慕容鹤唳摸着她的脸,温柔地哄道:“这不重要,公主不也一直想要我吗?” 话毕,扯下头上的发带将那手绑住。 散落的头发和她的青丝交织在一起。 祁悦这才注意到,他并没有佩戴她送的发簪。 冷声警告道:“你最好立刻放开本宫……” 慕容鹤唳看着她那微红中泛着冷意的脸,心口不经有些憋闷。 随着呼吸剧烈起伏,他呼吸一滞。 颇有些气恼地去故意咬她。 祁悦咬住下唇,狠狠用力,让自己清醒了不少,她用尽全力喊道:“冷月——” 房间内突然出现第三个人的气息,背后一阵劲风袭来。 慕容鹤唳意识到危险,他迅速翻身躲过。 冷月见他远离了祁悦,又迅速抽出佩剑朝他刺去。 慕容鹤唳瞳孔骤缩,千钧一发时刻。 祁悦虚弱道:“别伤他……” 里头不小的动静,一下就惊动了刚回到殿门口的荷香,荷香赶紧推门进来查看。 只见冷月已经用剑柄,将慕容鹤唳劈晕了,随后又迅速回到床榻处,帮祁悦解开双手。 荷香一脸紧张地跑到榻前,帮祁悦穿好衣裳。 荷香:“公主,这是怎么回事?慕容公子他做了什么?” 祁悦艰难道:“找……少司晏……” 话没说完,人就晕了过去。 冷月冷声解释道:“公主被此人下了药。” 荷香惊怒:“什么!” 她瞪大了双眼,面上浮现恼怒之色,走上去没忍住踹了昏迷的慕容鹤唳一脚。 又命人将慕容鹤唳丢回房间关起来,并命人严厉看守起来,又差人去太医院请御医。 今夜不是少司晏值夜,是个刘姓御医当值。 刘御医查看完后,表示祁悦只是中了些迷药,睡一觉药效就过去了。 荷香给了赏银,又把人送出了月宫,这才安心地守在祁悦榻前。 这一夜,祁悦睡得很不安稳,在梦里,她没有像原书的长公主一样凄惨死去,而是成了慕容鹤唳的禁脔。 大懿朝国破家亡后,国师归隐,寻安为护祁君麒被杀。 祁君麒死了,少司晏也死了,荷香也死了,断了一臂的顾卿煜被她以命相胁逼走。 第30章 这就受不了了? 她被慕容鹤唳掳回了黎国皇宫,被幽禁在深宫之内。 再后来后来顾卿煜为了救她,独闯黎国皇宫,最后已断一臂的他,被慕容鹤唳下令万箭穿心而死…… 祁悦惊醒,汗已经打湿了亵衣。 她大口大口穿着粗气,手心紧攥在心口处。 心慌、失措、心疼、痛苦……梦里的一切仿若真实发生过一样。 此刻她才意识到,这已经不是她的那本书了。 且不说原书没有完结,她完全不知道结局,况且现在剧情都已经偏离了主线。 她对慕容鹤唳一直都太过纵容了,以至于昨夜才会发生那么失控的情况。 要不是有冷月在,恐怕就被他得逞了。 从小在黑暗中长大的人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感化呢?这样的人见过阳光后只会不择手段地去掠夺。 是她太天真了,好在连梦境都在给她警示了…… 荷香揉着眼醒来,看见祁悦呆坐着出神,“公主,您终于醒了!” 见祁悦满身是汗,她赶紧命人准备沐浴的热水…… 祁君麒通过冷月知晓了昨夜发生的事,他在御书房气的砸烂了一个琉璃玉盏。 祁君麒:“来人!给朕去传旨,朕要杀了慕容鹤唳这个狼崽子!” “陛下不可!” 人虽未至声先至,不等寻安通传,白衣便推门而入。 寻安跟在身后,急切道:“陛下,国师大人前来进谏。” 祁君麒闻言怒气更甚:“国师何出此言?难道朕就得容这狼子野心的畜牲,待在皇妹身边?” 衣白劝道:“陛下,慕容鹤唳若死,两国战起,此劫无解。” “慕容鹤唳若生,只要有长公主在,此劫还有一线生机。” 至此,祁君麒就算有再大的怒气,为了大局着想,都只能强压下来。 祁君麒:“国师昨日说皇妹正桃花不少,难道这慕容鹤唳也是其中之一?” 衣白:“是也不是,此子亦正亦邪,此劫若解便是正,若解不了……” 话未尽,但其下之意不言而喻。 祁君麒:“还请国师能尽全力护住皇妹!” 衣白赤眸微垂,思索片刻,随后他在心中一叹,纵使再不情愿,也只能顺应天命了。 衣白:“陛下放心,贫道自当倾尽全力。” 得了他的允诺,祁君麒才安心许多…… 另一边,祁悦沐浴后又用了早膳,宣了少司晏重新检查了一次身体,又检查了昨日寝宫内的所有东西 ,最后发现是那 吃剩的半串葡萄被下了迷药。 少司晏:“公主,到底是何人对你下的药?” 祁悦:“这不关你的事,荷香,送少司御医回太医院。” 少司晏眼中闪过一抹受伤,张了张嘴,最后依旧只是说了一句“微臣告退”。 直到少司晏身影消失,祁悦都没看他一眼。 她拧着眉看着那半串葡萄,一直在回想慕容鹤唳是什么时候下的药。 祁悦:“荷香,给本宫把慕容鹤唳绑来!” 荷香:“是,公主。” 过了一会儿,人被五花大绑地押到了祁悦面前,祁悦挥挥手,让所有人退下。 荷香有些担心,但也不敢忤逆祁悦,想到刚才的绳子已经将人绑地结结实实了,应该出不了大问题。 祁悦看着跪在地上的慕容鹤唳,想到梦境中也有这个场景。 只不过梦中的她,当着所有宫婢的面好好羞辱了他一番,并且让人拿刀挑断他的手筋。 当她要挑断他脚筋时,慕容鹤唳被暗卫拼死救下。 如果没有这个梦,她还真有这个可能会这么做,甚至是杀了他。 既然杀不了,那就想办法驯服吧…… 祁悦走过去半蹲下来,狠狠用力抓起慕容鹤唳的下巴,只见他没了往日的乖顺模样,反而嗪着一抹病态的笑意。 祁悦:“本宫还真以为你是只乖顺的狗狗,没想到是只养不熟的狼!” 慕容鹤唳双手被紧绑在身后,一双桃花眼印出她一身明黄的身影,高贵又明艳。 他低低地笑了两声,然后吻在了她的虎口处,还挑衅地舔舐了一口。 祁悦甩开他的下巴,嫌弃地拿帕子擦了擦手,“死变态!” 慕容鹤唳一双桃花眼委屈地盯着她,面上却是令人发寒的笑。 “公主还真是善变,以前明明很喜欢我这样的,现在却骂我变态……” 祁悦踹了他一脚,听到闷哼声,这才满意道:“你若是能装一辈子纯良无害的小狗狗,本宫自然会一直宠爱你。” 慕容鹤唳褪去委屈,忍着疼抽气道:“公主还真是好狠的心……” 祁悦想着应该教训的差不多了,就又坐回了榻上,结果他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 祁悦抓起那半串葡萄砸在他身上:“再笑,拿臭袜子给你嘴堵起来!” 慕容鹤唳嘴上依旧作死:“用公主你的袜子堵吗?” 祁悦自认为非常有着非常强悍的心脏和接受能力,但还是被他这句话惊到了。 这人是真的纯种变态啊! 一脚又踹在他胸口,直接将人踹翻了。 接着蹲下,抓起那被摔烂了的葡萄,捡了几个完好的塞到他嘴里。 恶狠狠道:“让你给本宫下药!都给本宫吞下去!” 慕容鹤唳仰躺着,欣赏祁悦脸上的表情。 一边顺从地把口中的葡萄尽数吞入腹中,还不忘将指尖的汁水也舔干净。 慕容鹤唳舔着嘴角,愉悦道:“公主还是太善良了,尽挑些没烂的葡萄喂我。” 祁悦恼怒地抽了他一巴掌:“等会儿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慕容鹤唳又将脸伸过去,问道:“公主解气了没?要不要再打一巴掌?” 祁悦:“你想的美!” 她起身,从桌案上拿了一个瓷瓶,笑得一脸恶意。 接着,就将一整瓶的药全倒进了慕容鹤唳的嘴里。 她重新靠回贵妃榻上,等着他药效发作。 没一会儿,慕容鹤唳就感觉身上奇痒无比。 加上迷药的作用,他只能无力地瘫在地上,连挣扎都不能。 慕容鹤唳求饶道:“公主,我错了……” 祁悦没看他,悠悠道:“这就受不了了?那你求求本宫啊!” 慕容鹤唳忍着痒意:“公主,求求你……” 第31章 乖一点 祁悦:“大声点,本宫听不清!” 慕容鹤唳只能发狠咬着下唇,试图用疼痛缓解身上的痒意。 血渐渐从他唇角溢出。 没听到回答,祁悦赶紧下榻去查看,见他把唇都咬破了。 她眉心紧蹙,赶紧将桌案上的解药拿过来。 祁悦用力去捏他的两腮,艰难地给他喂下了解药。 吞下解药后,那折磨人的痒意缓缓褪去。 慕容鹤唳低低地笑了,舔了舔唇上的血迹,“公主的心还是不够狠啊。” 她甩开他的脸,站起身。 语气冷漠道:“让你的暗卫带你回房间,迟会儿会有宫婢给你送药过来,没事别出来碍本宫的眼。” “本宫知道你身边有人在保护你,别装。” 说完,祁悦不再理会他,径直离开了寝殿。 慕容鹤唳倒在地上,一双桃花眼中尽是晦暗不明。 等寝殿彻底安静下来,他冷声道:“越星。” 人瞬间出现在他面前,为他解开绳子。 越星跪下恭敬道:“殿下。” 慕容鹤唳:“带孤回房间。” 越星:“是,殿下。” 祁悦本想直接前往渡尘观找衣白,但想了想,还是转身回月清池重新沐浴梳洗一番。 换了一身如火的红裙,又让荷香重新梳了妆发,这才满意地前往渡尘观。 到了地方,是观内的小道童接待了二人。 小道童行礼道:“见过长公主,国师大人早已等候多时。” 祁悦赞道:“国师果然厉害,连这都算到了。” 小道童侧身:“公主这边请。” 带着二人左拐右拐,一直到最里面的道房,打开房门后对祁悦做了个请的手势。 祁悦点点头,让荷香守在门口,走了进去,随即道门又重新被关上。 屋内被掩了好几重纱帘,一道孤冷的人影盘坐在最里面的榻上。 衣白清冷淡漠的声音从中传出:“公主请坐。” 祁悦看了眼脚下的蒲团,并没有顺着他的话坐下。 而是慢悠悠地掀着纱幕,缓步朝他而去。 祁悦:“这屋内放那么多帘幕做什么?害的本宫都不能好好欣赏国师大人的盛世美颜了。” 衣白:“公主止步。” 话落,祁悦脚步先是稍稍一顿,随后又故意加快了步伐。 一直走到他面前,才嬉笑道:“哎呀,来不及了,本宫已经到你面前了,这可怎么办?” 衣白的双眼依旧闭着,一头银丝散落在身侧,手上的念珠缓缓撵动着。 祁悦继续道:“国师既能算到本宫今日会来寻你,可有算到本宫所为何事?” 衣白:“公主只要遵从内心即可,上天会指示公主做出最正确的选择的。” “顺应天命,是这意思吗?”祁悦坐到他身侧,伸手摸上他的侧脸。 继续问道:“国师大人是否也算到了自己的天命?” 微凉细腻的指尖触及脸颊,衣白的睫毛颤了颤,手里的念珠一顿。 他蓦然睁开了双眼,赤色的眼眸倒映出祁悦如火的身影。 衣白警告道:“公主莫要忘记贫道先前说过的话。” 祁悦无视他话中的冰冷,坐在他身侧,一手按着他的念珠,一手摩挲着他的侧颜。 调笑道:“国师大人这么冷漠这么凶,本宫可是会伤心的。” 衣白:“公主若再如此,贫道就动手了。” 祁悦好奇道:“国师想要怎么动手?” 衣白:…… 接着,指尖滑到了他的下颚和喉结。 看他依旧淡漠如常。 祁悦不禁纳闷道:“国师大人莫不是个太监?” 话间,她眸中闪过狡黠,衣白眉头微皱,迅速抓住她的手。 下一秒,祁悦侧身去吻他的唇,却被他侧脸躲过。 朱唇擦过唇角印在了他的脸颊上。 衣白伸出另一只手掐住她的下颚,冷漠开口:“公主可知,贫道修的道法,可不是佛法……” 祁悦还没反应他的意思,下一秒天旋地转。 衣白冷着一张脸看着她。 手上的念珠落在她的手心,同他的人一样透着丝丝冰凉。 他轻捏起祁悦的下巴,赤色的眸子依旧淡漠,连眼神都未曾变化一分。 “公主,太过顽劣,可是要吃苦头的。” 祁悦轻笑,指尖在他手背上戳了戳。 歪着头迎着他的目光,轻笑道:“本宫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苦头,倒是很新奇苦头的滋味呢。” 说着,她抬起脸对着他的薄唇落下一个轻吻。 接着,又略有些不满道:“国师还真是人冷唇也冷,太无趣了……” “无趣?”衣白赤眸微眯。 话落,衣白便狠狠吻了上去。 冷漠的赤色双瞳似乎染上了一丝暗涌,明明还是那样淡漠的神色,却又什么都变了。 不知过了多久,衣白才渐渐将她松开。 祁悦笑得一脸揶揄,“国师大人这是心动了?” 衣白呼吸微重,侧着脸闭上眼没有看她,只从喉间滚出一个“嗯”字。 一阵窸窣声过后。 他贴在她的侧脸,靠在耳边轻声道:“公主,你便是我的天命。” 话落,念珠散落一地…… 荷香闻声,面上浮现一抹笑。 懂事的退下去找小道童准备热水了…… 等祁悦再次醒来,一入眼的是衣白白皙的胸膛。 落在胸膛上的缕缕银丝,和肩膀上的痕迹。 她抬头看去,那精致的冷颜映入眼帘,长长的睫毛落下一层阴影。 这才发现,他的睫毛竟也是如雪一般的颜色。 他的睡颜很好看,神情也比睁眼时少了许多淡漠。 人抱着她还未睡醒,鼻尖传来独属于他的冷冽香气。 祁悦伸出手,在他面容上细细勾勒着。 衣白虽闭着眼,睫毛却颤了颤,伸手将她不安分的手抓回被窝。 又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脑袋,声音中带着一丝餍足:“公主,乖一点,再睡一会儿……” 祁悦指尖轻点,笑眯眯道:“好,那就再睡一会儿。” 接着,衣白又无奈地睁眼,将她的手抽出,将其压在两侧,“公主别闹,乖一点。” 觉察到身上的干爽,祁悦啄了啄他的唇角,弯唇道:“国师大人可真细心。” 衣白压着呼吸,深深吐出一口气。 第32章 不是不愿 接着拉下她的胳膊,迅速起身穿戴好衣物。 丢下一句“让荷香伺候你起身”,便离开了卧房。 祁悦懒散地支着脑袋看他仓皇逃离的背影,不由嗤笑出来。 由荷香服侍穿戴好衣裳,又重新梳好发。 出来后才发现,天都黑的彻底了。 小道士在一旁恭敬回道:“膳房已备好晚膳,公主是否用过晚膳再回?” 祁悦点头,便带着荷香,跟着小道士去了膳房。 此时,衣白已经重新换了一身全黑的衣袍,静坐在桌案前。 祁悦笑盈盈道:“国师大人是在等本宫吗?” 衣白看着她,一脸认真地回道:“公主,我是在等你。” 祁悦的笑容越发灿烂,她走过去屈身在他面庞落下一吻。 接着,便落座与他一起用膳了。 用完膳后,二人又牵着手在观内赏了一会儿月亮消食。 而后,衣白才将祁悦送到渡尘观大门口,再由小道童一直将她们二人送回月宫。 等回到寝殿,祁悦在荷香服侍下很快也歇下了。 两人都把慕容鹤唳忘到脑后了。 慕容鹤唳坐在窗口,一边看着天上被乌云遮掩了大半的月亮,一边听着越星的禀报。 听到越星说祁悦进到衣白的道房一直待到天色微暗,才由衣白抱着又去了卧房后。 他面上的神色虽然未变,但手却不自觉地攥紧了掌心。 一双桃花眼中翻涌着无尽的郁色。 这女人,又勾三搭四,还把他丢在房间里,一顿饭都不给送。 一回来就管自己睡了! 真该死!他就不该心软! 越星拿出一包点心,小心翼翼道:“殿下,你一天都没吃了,吃点点心垫垫肚子吧,不然夜里容易睡不着……” 慕容鹤唳阴郁地瞥他一眼,想将他和那包点心都丢出去。 但又想起祁悦嫌他太瘦弱的话,黑着脸将点心接过。 慕容鹤唳:“滚出去。” 越星看他接过点心,咧着个大嘴应道:“是,殿下!” 慕容鹤唳:“等等,给孤沏一壶热茶回来,等吃完继续练武。” 慕容鹤唳就着茶水吃完点心,又练了一夜…… 第二天,等祁悦起来吃午膳,才想起慕容鹤唳。 一问荷香,荷香竟然也把人忘在了房间里,连膳食都没命人给他送过。 祁悦停下筷子,风风火火地到了他房间,进门就瞧见人正一脸苍白地坐在桌案前喝着茶水。 慕容鹤唳朝她虚弱一笑,祁悦不给他机会,先发制人。 上去夺了他的茶杯,“砰”一声砸在地上。 祁悦:“不过是玩了两下,至于气性那么大连饭都不肯吃了?” 慕容鹤唳:??? 慕容鹤唳委屈道:“明明是公主没给我安排膳食……” 祁悦硬着嘴道:“饿了不会唤人给你传膳?怎么嘴巴到了榻下不好使了?” 慕容鹤唳:……… 慕容鹤唳:“是我愚钝了,不怪公主。” 祁悦挥挥手:“行了,本宫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跟本宫去膳厅用午膳吧。” 慕容鹤唳站起身,却晃了一下身子,祁悦皱着眉将他扶住。 等人都离开后,躲在暗处的越星抱着一包点心疑惑地摸了摸后脑勺。 “殿下不是才吃了好几块点心吗?” 另一头一身黑衣暗色面具的冷月睨了这个二楞头一眼,清冷的眸中似乎写满了无语。 慕容鹤唳靠在祁悦身上,低垂着眼,一双手渐渐爬上她的腰。 注意到他的动作,祁悦脚步一顿,眯着眼打量他。 觉察到视线,慕容鹤唳虚弱地抬起脸,一双桃花眼中装满了无辜和委屈。 祁悦脸上挂着笑,眼中却满是打趣,在他没反应过来时。 “啪”的一声,慕容鹤唳身体一僵。 满脸不可置信。 还有外人在呢,她就这么赏了他一巴掌! 他不要面子的吗? 慕容鹤唳立马扭头去看荷香她们。 荷香和小宫婢们早就识相地背过身去了,个个低垂着脑袋。 祁悦又笑着故意拧了他一下,不轻不重,足以让他红透耳根…… 待二人用过午膳后,祁悦又让人给他熬了一大碗又苦又稠的补药。 美其名曰:他昨日失血过多,得好好补补! 这回,祁悦让荷香把药送过去,并亲自盯着慕容鹤唳把药喝完。 等荷香回来将他的反应描述一遍后,祁悦在贵妃榻上捂肚子笑了半天。 少司晏提着药箱来到寝殿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少司晏:“参见公主……” 荷香退了出去,将门再次轻声带上。 祁悦止住笑意,抬眸看他发髻上的簪子,满意道:“这簪子很适合你。” 随后又懒散地靠回榻上,“起来吧。” 接着她伸出手搭在榻边,示意他过来。 少司晏张了张嘴,想说他昨日就戴上了,可是公主昨日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抓着药箱的手紧了紧,将唇重新抿紧。 走到榻前,才发现她今日面色很是红润,眉目更是多出来一丝媚态。 少司晏心中有了丝不安的情绪,皱着眉将药箱放下,跪在榻边。 有些着急地握住祁悦的手,就这样开始了诊脉。 见他急切的模样,祁悦有些愕然。 下一瞬,她又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今日少司御医怎的如此心急?” 少司晏的眉心越来越深,搭在祁悦手腕上的指尖也开始发颤。 他睁开眼,一双原本温润的狐狸眼此刻盛满了怒色。 少司晏:“公主,那人是谁?是谁强迫了您?” 祁悦听着他的话,没忍住嗤笑一声。 她慢条斯理地挑起他的下巴,缓声道:“没有人能强迫本宫,明白吗?” 闻言,少司晏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 祁悦:“更何况,本宫想宠幸谁,也无需与你知会。” 他身体晃了晃,双手撑在榻边,眼中的痛苦满的快要溢出。 少司晏:“公主,为什么要这样?难道就是因为微臣之前的拒绝吗?” “微臣不是不愿意,只是不想轻贱了公主……” 祁悦伸指抵在他唇上,摇摇头道:“错了,本宫要的只是一个你情我愿,而非什么姻缘结果。” 第33章 喜欢吗? “若你愿意,本宫也可以宠幸你,若是不愿,那今后都不用来请平安脉了。” 祁悦的话让他大受震撼,同时又难以接受。 比起前面的话,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祁悦说今后再也不见他了。 如果再次拒绝公主,他可能这辈子再也不能得偿所愿了…… 少司晏喉间酸涩:“公主,我愿意,只要你别不要我……” 祁悦看着他快要哭了的模样,有一点点心疼。 摸着他的脸柔声哄道:“小狐狸乖,不会不要你。” “陪本宫午休一会儿。” “好,公主。”与衣白的怀抱不同,少司晏的怀抱和他的人一样,温柔且温暖。 祁悦窝在他怀中,故意勾着他的脖子,挡住了一半的视线。 少司晏脸上微红,一边放慢了脚步。 明明五六步的距离,硬是被他俩走成了半盏茶的路程。 到了榻边。 祁悦顽劣地故意去把他往身上拉,然后朝后摔去。 少司晏意识到她的行为,赶紧反身将她护在怀中。 他摔在榻上,祁悦则摔在他怀里。 祁悦窝在他怀里笑得花枝乱颤,一副目的得逞的肆意。 少司晏则一脸无奈地抱着她,狐狸眼中装满了宠溺。 她抬起头,戳了戳他的脸颊,“本宫的小狐狸真是可爱。” 少司晏一本正经道:“公主,可爱一词不适合形容男子。” 祁悦揶揄道:“可本宫就是喜欢可爱的男子。” 少司晏顿了顿:“公主说得对……微臣是挺可爱的。” 说完这话,他的脸又不自觉地红上了几分。 慕容鹤唳站在祁悦寝殿外的梧桐树后,脸阴沉地不像话。 那个狗屁御医进去已经半个时辰了,什么平安脉需要诊那么长时间? 长得一脸狐媚相,肯定在勾引公主! 不知羞耻! 站在他身后的越星提议道:“殿下,要不我去把门口的人全都放倒,你进去把长公主抢出来?” 话音刚落,还不等慕容鹤唳回应他的话。 就从茂密的梧桐叶中射出两道寒光,越星反应极快地将慕容鹤唳拉着闪身躲过。 “殿下你没事吧?”越星紧张地看了看慕容鹤唳身上,见他沉着脸摇摇头。 越星指着树上那道黑影,握拳放起狠话:“我警告你,你不要太过分!要不是看你是女人,早对你出手了,别以为我打不过你!” 冷月面具下的眸子闪过一丝不屑,并不理会他的挑衅。 越星又对着慕容鹤唳劝道:“殿下,属下说实话,长公主属实有点多情,您又何必执着于她呢……” 慕容鹤唳冷眼扫他,冷哼道:“笑话,她这么个整天勾三搭四的女人,孤会在意她?” 越星摸了摸鼻子,也不敢反驳。 但下一秒,慕容鹤唳又重新将视线放回祁悦的寝殿门口。 见里头还是没有一点动静,气得他狠狠捶了一拳梧桐树。 手背都捶红了,树都没动一下。 树上的冷月对这对主仆无语极了,直接闪身离去。 离开时她故意用力踹动树枝,那动静可比慕容鹤唳那柔弱一拳大力多了。 梧桐树树叶簌簌落了一地。 好几片青绿色的叶子好巧不巧,就生生卡在慕容鹤唳头顶发髻的和田玉簪上,映衬着那簪子都开始闪起了绿光…… 等祁悦睡醒,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 一睁眼,就和少司晏的狐狸眼对上,那双眼睛,温柔的像是要滴出水来。 祁悦在他怀中伸了个懒腰,伸手去摸他的脸颊,问道:“没睡吗?” 少司晏脑袋微侧,蹭了蹭她的掌心,温声回道:“有小眯了一会儿,公主可有休息稳妥?” 祁悦:“在你怀里,本宫睡得自然好。” 听到这个回答,少司晏一双狐狸眼染满了笑意。 唇角勾起,那张原本古板的脸瞬间变得魅态十足,像个祸国殃民的男版妲己。 祁悦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按倒他的肩。 一只手撑在他脑袋边,像个女流氓般挑起他的下巴,“小妖精,净会勾引本宫!” 说完,霸道地堵上了他的唇。 感觉他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后,又坏笑着松开了他。 他眼尾微红,一脸痴迷地回望着她。 指尖摩挲,一路向下。 直到额角开始渗出细密的汗,喉间发出压抑的闷哼声。 少司晏声音低哑,恳求道:“公主,帮帮微臣……” 祁悦靠在耳边轻道,声音里仿佛带着钩子般。 “想要本宫如何帮你?” 声音如羽毛般,轻轻穿过他的耳蜗,又一路向下。 缠进他的心间。 但他的脸上却浮现一片迷茫之色:“微臣不知……” 祁悦笑了笑,也不继续逗他了。 过了许久。 少司晏不安地跪在榻下,低捶着脑袋不敢看她。 祁悦披着宽大的外衣,静静地看着他。 突然,下巴被挑起。 少司晏抬眼看她,又慌张地阖上了双眼。 祁悦:“本宫又没怪你,又怕什么?” 少司晏颤着声音道:“都怪微臣定力不够,亵渎了公主。” 祁悦轻笑:“喜欢吗?” 少司晏:“喜欢。” 祁悦满意道:“真乖。” “别跪了,地上挺凉的,穿好衣裳,你该回太医院了。” 祁悦重新靠回榻上,无声地看着他。 “是,公主。”少司晏慢慢睁开眼,目光触及到祁悦,仿佛被烫到般,又迅速低垂下去。 他红着脸捡回自己的衣服快速穿戴好,只是到剩下最后的外衣时。 看向祁悦身上,又顿了顿手。 他犹豫再三,还是没说话,朝祁悦行了一礼,准备退下。 祁悦笑了笑,披着他的外衣缩回了被窝。 少司晏走到贵妃榻前,将药箱背起。 刚出寝殿,就见荷香带着宫婢端着一件青色衣袍站在门口等他。 荷香:“少司御医,这是公主为您准备的,您随宫婢去偏殿换上吧。” 少司晏眼中含笑,温润地点头,跟着宫婢下去了…… 梧桐树下的慕容鹤唳终于把人等出来了,结果看见少司晏衣裳不整地走出来。 连外衣都没穿,他恨的牙都要咬碎了。 等以后,他一定要把这个野男人杀了! 第34章 不得入内 过了一会儿,寝殿内的窗户“吱呀”一声开了又合上。 一个月白色人影缓缓朝床榻走去,看见祁悦闭着眼窝在被子里。 榻边、榻下全是被乱扔的衣裳。 慕容鹤唳眼神暗了暗,迅速将外衣脱掉,也钻了进去。 只是下一秒,“扑通”一声,他就被踹了下去。 他倒在榻下,光洁匀称的小腿从被子里伸出,抵在他的肩膀处。 祁悦捂着被子靠坐起身,斜睨着看他:“好好的良民不做,做起采花贼了?” 慕容鹤唳抓着她的脚腕,不让她收回去。 调笑道:“公主癖好真特别,喜欢不穿衣裳睡觉?” “这样睡觉能长寿,真是少见多怪!” 祁悦挑挑眉,想抽回脚,却被紧抓不放。 于是,抵着他肩膀上的玉足又略微用力。 警告道:“放手,不然本宫就再给你一脚。” 慕容鹤唳盯着她,眼中带着挑衅,在她的目光中,在脚背上落下一吻。 祁悦一点都没惯着,直接一脚踹向他的侧脸,将那脸给踹侧歪过去。 慕容鹤唳松了手,歪着脸按了按嘴角,又低低地笑了两声。 祁悦:…… 死变态! 慕容鹤唳:“公主方才,也是如此对那御医的?” 祁悦:“他可不属小强。” 慕容鹤唳:“那御医名叫小强?” 祁悦“噗”地一声笑了,也没纠正他。 慕容鹤唳没明白笑点在哪儿,但看着祁悦笑了,应该心情不错。 于是,又打蛇上棍朝榻上爬。 这回倒是不敢直接钻被窝了,怕又被踹下去。 他一上去就压住被子,不让她再动脚。 祁悦一手抓着被子,空出一只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没用太大力道,反倒像在玩弄。 “下去,让你上来了吗?” 慕容鹤唳拉着她的手摸上自己发髻上的玉簪。 他委屈巴巴道:“公主别生气了,原谅我好不好?簪子我都戴上了……” 祁悦指尖一动,顺势将簪子拔了下来,他一头黑发如数散落披在在被子上。 慕容鹤唳微愣,看着被她把玩在手中的玉簪,莫名有些紧张。 “公主这是做什么?” 祁悦:“本宫的簪子不是说戴就戴,说不戴就不戴的,若不珍惜,弃了也不可惜。” 说完,簪子又被她丢回到慕容鹤唳手中。 他捧着玉簪,仿佛松了一口气,起身重新将自己的头发理好,戴上玉簪。 又轻车熟路地到旁边的衣柜中,帮祁悦拿出了唯一一套月牙白的衣裳。 又翻了半晌才翻出一件月牙白的牡丹肚兜。 慕容鹤唳:“公主该起了,我伺候你更衣吧。” 祁悦挑起他拿的一整套月牙白衣裳,嫌弃道:“要想俏一身孝?本宫已经很美了,不用搞这种噱头。” “去换个颜色!” 慕容鹤唳:“可我觉得公主穿别的颜色都没这套美……” 祁悦:“这句话本宫不爱听,换一句。” 慕容鹤唳:“我想公主和我穿一个颜色的衣裳……” 祁悦拍了拍他的侧脸,满意道:“这才是乖狗狗。” 慕容鹤唳:…… 她就不能把他当人吗? 祁悦伸手道:“本宫自己能穿,拿来。” 慕容鹤唳把衣裳放到一边,认真道:“这种粗话哪能公主自己动手。” 祁悦:…… 掀开被子,慕容鹤唳瞥了眼被压在背后的外衣,不悦的神色一闪而过。 他的眼眸暗了暗,喉结不自然地滚动着。 在一声惊愕中,白色牡丹肚兜又落回了榻上。 祁悦刚要去推他,突然一阵温润让她失了力。 看着她的反应,慕容鹤唳眼眸深沉。 再次瞥见少司晏的外衣后,他又报复性地咬了一口。 祁悦疼得一下就恢复了力气,气得一抬脚,狠狠一用力,再次把人踹了下去。 这回力道大的,慕容鹤唳直接被踹翻小半米远。 祁悦低头看去,一个明显的牙印刻在上头。 拉着被子遮住,又对着门外大喊:“荷香,进来替本宫更衣!” 慕容鹤唳揉了揉被踹疼的小腹,抬头看见祁悦恼怒的神色,他反而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他笑得肆意:“公主,这是我给你的礼物,喜欢吗?” 祁悦扯过榻上月牙白色的外衣,披在身上。 下了榻,一脚用力踩在他肩膀上,还使劲压了压。 慕容鹤唳撑着身体,丝毫不恼怒她的行为。 祁悦咬牙,恶狠狠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来,本宫也好好给你留个礼物!” 慕容鹤唳:…… 他盯着祁悦的脸,无声地笑着,接着捧过肩上的玉足落下一吻。 慕容鹤唳:“公主,地上凉,当心受寒。” 荷香推门进入殿内,看见慕容鹤唳微微惊讶,“公主。” 祁悦收回脚,重新回到榻上:“去柜子里找套黑色的衣裳替本宫换上。” 慕容鹤唳:“公主你刚才答应我穿白色的了……” 祁悦:“行啊,你过来让本宫咬一口再说。” 慕容鹤唳尬笑:“公主,我才想起来今日的书还没读完,我先退下了……” 祁悦:“过两日就要出宫回公主府住了,你要是再这么不安分,就带着你的人重新滚回息梧宫吧。” 他脚步一顿,眼里有些不可置信,似乎没想到祁悦会因为这个而真的生气。 祁悦:“想做本宫的男人必须要从心到身都干干净净,更不能让本宫受一点伤。” “你现在连男人都还不算,就敢咬本宫,指不定以后还会做出更出格的事。” 话毕,荷香也替她穿戴好衣裳了。 荷香:“慕容公子你也太不懂事了,竟然咬伤公主,也是公主大度,若换了奴婢,此刻就已经将你赶走了。” 祁悦:“在寝殿门口立块牌子,就写:慕容鹤唳和狗不得入内。” 荷香:“是公主,奴婢等会儿就去办。” 慕容鹤唳一听,赶紧低下头认错。 语气更是可怜极了:“公主,是我的错,我不该因为那个小强御医吃味而同你置气,不该因为在乎你而咬你……” 荷香满脸问号:小强御医是什么东西? 看着荷香满眼懵的样子,祁悦噗笑一声,“真知道错了?” 第35章 小心谨慎 慕容鹤唳小狗一般疯狂点头:“公主,能不能不立牌子?” 祁悦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指靠近他额头,朱唇轻启:“不能——” 说完,送了他一个脑瓜崩,慕容鹤唳额头留下一个小小的红印。 结果祁悦力道用大了,愣是把手指头弹疼了。 慕容鹤唳丝毫不在意被她弹疼的额头,反而抓着她的手给她吹气。 心里则想着,不让他走正门,他还不能爬窗吗? 祁悦似乎也预料到了他的心里所想,盯着他,慢悠悠对荷香道:“让人把寝殿的窗户处也立上牌子。” 慕容鹤唳:??? 最后他一脸幽怨地跟着祁悦去了玉石匠的房间,两名玉石师傅已经将四顶不同色的发冠打造好了。 每一顶都精美异常,且每顶玉冠细节处都镌刻了她的“悦”字。 检查过发冠没有任何问题后,祁悦指着其中的黑玉发冠道:“将这顶送到渡尘观给国师。” 荷香应下,唤来宫婢小心地将其装入锦盒带下去。 慕容鹤唳看着,心里像是打翻了调味料般,各种滋味都有。 他盯着那顶月牙白发冠,期待道:“公主,这顶是不是给我的?” 祁悦笑而不语,只是唤了宫婢将剩下三顶尽数装好收入库房内。 祁悦:“本宫还要去找皇嫂,你方才不是说今日的书还没读完吗?还不快去?” 慕容鹤唳看她没反驳,也大约明白了意思,心中不免有些愉悦,就连面上的神情都开朗了几分。 他微微勾唇,和祁悦行了一礼,便回了自己房间。 荷香将先前慕容鹤唳重新临摹好的图纸交给玉石师傅,祁悦又和二人说了细节的地方。 交代完后,就带着荷香去坤宁宫了。 祁悦:“这两日贤贵妃可有什么动静?” 荷香低下声道:“目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祁悦:“让人继续盯着,等本宫出宫后,若有什么动静,一定要提前告知皇嫂。” 荷香:“是,公主。” 二人到了坤宁宫,由掌事姑姑迎溪引进殿内,王皇后正靠在榻上绣着小衣。 祁悦朝她行了一礼,夸赞道:“嫂嫂真是好巧的手,这小衣绣的也太精致了,比锦绣局的绣娘还要厉害上三分!” 王皇后放下针线,笑意盈盈地朝祁悦伸手,“好公主好妹妹,你可别打趣你嫂嫂我了!快些坐下。” 祁悦搭着她的手,走到她身边坐下,关怀道:“嫂嫂再厉害,也要注意休息,可别累着自个儿,到时候小皇子可会不乐意的!” 王皇后捂嘴笑笑:“今儿个咋想起来嫂嫂这坤宁宫来了?怎不去寻国师去?听说昨日你可是在国师那里一直待到了天黑……好妹妹,你莫不是真瞧上了国师?” 祁悦没想到消息传地这么快,连王皇后都知道了,一时间还有点不好意思。 祁悦:“嫂嫂,我和国师大人那是相见恨晚、惺惺相惜、如胶似漆、如鱼得水……总之,我和国师并不是那么肤浅的关系。” 毕竟,都深入交流了。 王皇后听着她这些大胆用词,有点脸红:“好妹妹,这些词不是这样用的……” 祁悦:“那都不重要,嫂嫂,今日我过来是有要事与你相说的。” 她扫视一圈殿内的宫婢,一脸严肃地看着王皇后,王皇后自然是信她的,挥挥手,让迎溪众人退下,荷香收到祁悦的眼神,也跟着退了下去。 等殿内无人后,才压低声音在王皇后耳边讲出她之前在梦中梦到的事情,那个梦不光有慕容鹤唳和她的结局,更是有王皇后的结局。 王皇后还是没能保住孩子最终落得一尸两命的下场,那梦只让她知道是贤贵妃害的人,但到底怎么害的,梦中并没有给出太多的提示。 所以祁悦只能将事情告知王皇后,让她提前有个准备,一定要提防好贤贵妃。 虽然是个梦,但王皇后还是被祁悦描述的梦中惨剧吓白了脸。 王皇后捂着胸口:“公主,这只是个梦而已……” 祁悦:“嫂嫂,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那人是贤贵妃,你忘了先前肖院判之事吗?我总觉得那个杀了肖院判后又自戕的宫婢很不对劲,哪有人死前还要将自家主子卖出来的?” “但也不排除是反其道而行之,嫂嫂,我过两日就要出宫回公主府了,你还怀着孕,今后一定要小心谨慎!” 祁悦:“以后的诊脉就传少司晏替你诊,他是我的人,绝对不会害嫂嫂你。” “还有我在贤贵妃等人宫里安插了眼线,若有情况,会有人提前与嫂嫂报信,我与那些宫婢交代了密语,若无密语嫂嫂绝对不可轻信于她人!” 交代完这些,祁悦附耳将密语告知于王皇后。 王皇后一脸感动又带了几分迷惑,她属实没懂密语是啥意思,不过也无碍,到时候能对上就好。 祁悦怕她不够重视,再次强调了一遍:“嫂嫂千万不可掉以轻心,今后无论吃食还是所用之物都要交给信任之人细细检查,若非必要,殿内也不要放什么花花草草亦或是点什么熏香,你若出事,皇兄定会伤心的。” 王皇后面色也凝重起来:“迎溪是我的陪嫁丫鬟,也是自小与我一同长大的,迟些时候我就让她将坤宁宫内外所有的宫婢太监检查一遍,若有丝毫端倪者直接交由掖庭严刑拷问。” 祁悦满意地点点头:“嫂嫂做的对,一定要仔细审查核对,之后也不能掉以轻心,谨防藏的深的小人!” 二人又聊上了许久,殿门外则是由荷香和迎溪警惕地守着,那些宫婢太监全都被赶出了离门两米多远的距离。 荷香一边守门,一边仔细观察着在场的所有宫人,其中约莫有四五个神色不太对劲的宫婢和太监。 荷香凑到迎溪耳边一阵耳语后,迎溪直接唤来侍卫将那几个不对劲宫人压了出来。 侍卫泛着冷光的刀架在脖颈上,其中胆小的直接被吓尿了裤子直喊饶命,胆大的直接叫喊起来。 第36章 贤贵妃体质不行啊 其中一个胆大的宫婢硬声道:“迎溪姑姑,您这是做甚?奴婢可没犯什么错,您可不能滥用职权随意打杀了我们,皇后娘娘素来以仁德治下,您这样岂不是污了皇后娘娘的名声!” 那几个宫婢太监听了底气也足了不少,边哭边喊:“迎溪姑姑饶命啊,奴婢\/奴才到底犯什么错了,您要这般啊……” 荷香厉声道:“你们这几个贱奴贱婢,方才鬼鬼祟祟地交头接耳,现在又满口胡言诬蔑皇后娘娘声誉,简直该死!” “有没有罪错,等我与迎溪姑姑禀告了皇后娘娘和长公主,将你们交由掖庭审讯后,自有分断!” 迎溪听了那言论更是气恼,上去就甩了那宫婢狠狠一巴掌,“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皇后娘娘是你的主子,你竟敢如此污蔑娘娘,说!你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 那几个宫人听到要被送到掖庭,吓得只敢哭喊救命,被甩了一巴掌的宫婢捂着脸,只停顿了三秒就立即喊冤。 “迎溪姑姑您怎么能这般含血喷人,奴婢对皇后娘娘忠心耿耿,绝对没有被人收买……” 迎溪不欲与其再多费口舌,直接唤人将那宫婢绑起来堵上嘴,剩下那四个宫人见此情形,也不敢再说话了,只是跪在地上小声抽噎着。 殿内二人也聊的差不多了,荷香听着里头的脚步声,掐着点将殿门打开。 王皇后将祁悦送出来,二人还有说有笑的,看着门外情况,也是心领神会了。 待祁悦携荷香离去,王皇后直接派人将那几个宫人押到了掖庭。 剩下的也让迎溪全部审查了一通,若有来迟或是没来的,直接去抓住扭送掖庭。 趁着王皇后清理坤宁宫,祁悦带着荷香大摇大摆地去了翊坤宫,可得让贤贵妃有的忙一会儿,免得被她觉察到。 贤贵妃斜靠在榻上,由着宫婢替她上丹蔻,听到祁悦来了,她指尖一颤,丹蔻直接上歪了。 宫婢见状,吓得哆嗦:“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贤贵妃一巴掌甩了过去,将那宫婢扇倒在地,细长的指甲在细嫩的脸颊上留下一道血痕。 正巧祁悦带着荷香进入殿内,瞧见这一幕,语气阴阳道:“哟……贤贵妃好大的脾气啊,难不成是不乐意见着本宫,这才拿婢子撒气?” “公主安好。”贤贵妃僵硬着脸色行礼,又朝那宫婢恼怒道:“晦气东西,还不给本宫滚下去!” 那宫婢捂着脸,连滚带爬地退了下去。 贤贵妃扯起僵硬的嘴角,解释道:“……公主真是说笑了,只怪这贱婢粗手粗脚,将臣妾的丹蔻画歪了,并不是对公主有什么意见,公主能来翊坤宫,是臣妾的荣幸。” 又冲着秋水恼道:“呆愣玩意儿,还不快将软椅端来给公主?” 祁悦睨了那名唤秋水一眼,嫌弃道:“贤贵妃这婢子不行啊,没半点眼力见,这要在月宫,早被打发到外殿做粗使活计了,也就贤贵妃不挑。” 荷香在一旁提醒道:“公主,咱们那儿就算是外殿也没这么蠢笨的。” 声音虽压低了许多,但还是被贤贵妃听了个清楚,她脸色瞬间不好看起来。 偏偏祁悦像没看到般,还故意惊讶道:“原来是聪明的全进了咱们的月宫啊,那倒是难为贤贵妃了……” 秋水低着头抿着唇,端来软椅,恭敬地退到一旁,荷香扶着祁悦坐上去。 贤贵妃颇有点咬牙切齿:“公主今日来臣妾的翊坤宫,到底所为何事?” 祁悦略有一番找茬意味:“无事就不能来贤贵妃宫里了吗?” 贤贵妃:“自然不是,公主想来就来,臣妾必定扫榻相迎……” 祁悦看着这殿内,摸着下巴赞叹:“贤贵妃这翊坤宫可真不错,本宫不日就要搬回公主府了,总感觉少了很多需要的物件……” 贤贵妃巴不得她早点搬出宫去,听这意思是看上她殿内的东西了,深吸了一口气,憋出一个笑。 “公主在臣妾殿中若有看中的物件,自然是臣妾的荣幸……” 她现在就想赶紧把这瘟神送走,打又打不了,骂也骂不得,要是惹她一个不乐意,到时候又要去陛下那里告上一状。 嫁出去一年,这一回来比先前还要难搞了…… 贤贵妃面上挂着笑,心里一直在疯狂蛐蛐祁悦。 祁悦听完她的话,就站起来带着荷香准备开始在殿内搜刮,走了两步又突然猛回头。 一双眼睛正对上贤贵妃的凤眸,吓得她一个踉跄。 祁悦:“贤贵妃,不会在心里骂本宫吧?” 贤贵妃捂着胸口,重新扯了扯笑:“公主多虑了,臣妾怎么会呢……” 祁悦:“本宫想来也是,毕竟贤贵妃可是出了名的贤惠大度。” 贤贵妃嘴角抽了抽:“公主谬赞了……” 祁悦把翊坤宫逛了一圈,但凡肉眼可见的都被她扫荡走了,无论是什么名贵玉器、精美雕像、名墨珍毫、名师之作、古玩奇猎……就连梳妆台都被搬走了。 贤贵妃看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没忍住都心疼哭了,再看到祁悦还想把她殿内的内帘也扯回去,直接气得后仰。 秋水吓得赶紧扶着人躺下去唤御医,一时间翊坤宫闹得人仰马翻。 祁悦则是浩浩荡荡地带着一大堆好东西满载而归,走之前还贴心地关怀了一句,“贤贵妃体质不行啊,这动不动就晕,武将之女可不能如此柔弱,容易丢娘家颜面。” 这下,贤贵妃真被气晕了…… 祁君麒看到暗卫禀报的折子,里头写了祁悦从昨日到今天下午做的所有事,先是气后是笑,最后是哭笑不得。 先是安排了新的暗卫去暗中保护王皇后,又思虑再三地派人去请衣白。 毕竟是亲皇妹,惹了祸还是得兜下底。 很快,衣白便被宫人带进了御书房。 祁君麒一见他,先是一愣。 但今日的衣白特地束了发。 一头如雪银丝被一顶矜贵的黑玉发冠高高束起,清冷绝尘中更添了些许矜贵华美。 第37章 她很喜欢 衣白:“见过陛下。” 祁君麒:“国师免礼……国师今日倒是与往日不同,这是皇妹送的发冠?” 他顿了顿,又意外地发现今日衣白手上少了些东西,惊讶道:“国师今日怎的没戴念珠?” 衣白似是又回想到昨日,耳根有些发烫。 他闭眼,稍稍压了压心底的那番意动后。 这才道:“回陛下,不小心断了,就没戴。” 祁君麒眼尖地瞧见他耳根处一抹淡淡的粉色,原本还有点头疼祁悦干的这事儿,此时倒是完全不担忧了。 看国师这反应,也不像是自家皇妹霸王硬上弓。 倒像是二人两情相悦。 那么这事儿就好办多了,想到这里,祁君麒像是拨云见日般,心情一下就好转了。 祁君麒试探性问道:“国师和皇妹……国师若是意属皇妹,朕可以下旨为你二人赐婚……” 衣白神色微动,但只一秒又恢复如常,他垂下赤眸,“陛下,贫道说过,长公主今生的姻缘线已断,若陛下强行为长公主续这姻缘线,只怕会影响今后大懿朝的命数……” 祁君麒听言,立马敛了神色,面上也凝重许多:“真有这般严重吗?” 衣白点点头,祁君麒背手长叹一声,“国师放心,今后若有人向朕求娶皇妹,朕一定帮皇妹把人拒了。” 衣白:“陛下,贫道昨日夜里夜观天象后又卜卦算出,偏北之地疑似有大旱趋势,还望陛下早作准备。” 祁君麒急问:“国师可算出日期月份?旱灾约莫会持续多长时间?” 衣白摇摇头:“此乃天机,具体时间不详,大约在七八月份左右。” 祁君麒拧眉:“如今已经六月半旬了,剩下的日子也不多了,若是七月的旱情该如何是好,怕偏北之地将颗粒无收!” “若是八月的旱情,朕还能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去应对,稻谷也能有约莫五六成的收成……” 这边祁君麒焦头烂额,忙下旨急宣大臣们入宫议事。 祁悦这边带着好几箱东西,外加一个梳妆台回到月宫。 当然,她自个儿的梳妆台可比贤贵妃的要矜贵许多,纯粹就是为了恶心贤贵妃才故意把东西搬走的。 祁悦打算到时候搬回公主府后,将这梳妆台赏荷香了。 荷香听了,脸上的笑止都止不住,公主果然疼她! 荷香:“公主,奴婢要伺候您一辈子,永远都不离开您!” 祁悦捏了捏她的小脸,调笑道:“那好,本宫养你一辈子也不成问题,等你再大点,到时候给你赘个小夫婿玩玩,就算是两个三个都不成问题,只要你喜欢就好。” 荷香听着有些脸红,娇嗔道:“公主净会笑话奴婢!” 祁悦突然想起原书中七月半开始,大懿朝偏北之地会发生干旱,这事儿不能耽搁,得早作准备。 她正了正神色道:“除了这梳妆台和幕帘,将这些东西箱子里的东西全部送到金玉满堂拍卖掉,所得银两尽数换成粮食墩起来。” 祁悦想了想,这买粮之事还得和祁君麒通个气,得交到别人手里,毕竟她只是个爱好吃喝玩乐的娇蛮公主。 “换成银两先放着,墩粮之事明日本宫去和皇兄商议过后再说,你先将东西送去金玉满堂。” 荷香:“是,公主。” 荷香带人将东西抬了下去,祁悦看着天色也差不多该用膳了,便准备先去填饱肚子,她刚在膳厅坐下,慕容鹤唳就准时出现在她面前。 祁悦累了一天,也没什么心情逗他,慕容鹤唳也一脸沉默地吃着饭菜,只是时不时替祁悦夹个菜,剃个鱼骨什么的。 一顿饭下来,全是慕容鹤唳在主动,祁悦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用完膳,祁悦去往月清池准备沐浴。 荷香被她派出去办事了,她也不习惯其他宫婢的伺候,便挥手让人都退下。 待无人后,她刚准备解腰带,就被一个黑色人影捂住了双眼。 祁悦闻到熟悉的冷香,唇角一勾,伸手去勾身后人的脖子。 “这是什么风把我的国师大人吹到这儿来了呢?” 衣白没有说话,依旧捂着她的眼,另一只手指尖摩挲着她的唇瓣。 祁悦故意舔了一下指尖,笑着问道:“难道是想本宫的风?” 看着她的动作,衣白赤色的眼眸暗了暗。 清冷的嗓音在耳边炸开,直接而热烈的话让祁悦微微红了脸蛋。 “是,我想公主了。” 衣白低头吻了吻她的耳畔。 祁悦拉下另一只捂着她眼睛的手,转过去踩在他的鞋面上。 环着他的脖子,笑道:“国师大人可真叫本宫惊喜。” 衣白将她轻松打横抱起:“公主不是要沐浴吗?我来伺候公主沐浴。” 祁悦靠在他胸膛上,摸上他的耳根处,细细摩挲。 她调笑道:“国师大人要如何伺候本宫,是以身伺候吗?” 衣白看着她,眼中似有火焰跳动,喉结滚动两下,只吐出一字:“可。” 二人进入月清池。 祁悦调笑:“国师大人竟还喜欢这样?” 衣白淡定道:“公主瞧着似乎比我更喜欢。” 看着她嘴上调侃他,但那双手又是不停地四处点火。 衣白抓住她的手,从水中拉出来,放在唇边吻了吻,“公主今日身子好多了没?” 祁悦:“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既是公主说的,贫道自然是谨遵公主懿旨。” 衣白又一次单手抓住了她的手,将人背过身去。 水波翻飞,没一会儿,水面便浮起了衣物。 随着水面的衣物越来越多。 月清池中的呼吸声逐渐急促。 衣白看着她的反应,似是很满意,“公主似乎已经恢复了。” 他将她的手松开,一手圈住她的身子,一手去转她的脸。 微微带着凉意的薄唇,侧身轻柔地吻住了她。 直到二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衣白才松开了她。 祁悦:“国师今夜这般热情,是为何?” 衣白直球道:“不为何,只是心悦公主,想要公主,仅此而已。” 祁悦感觉心跳又快了两拍,她很喜欢。 第38章 仔细守着 明明是那么一张冷漠的脸,说出来的情话却如此直球而热烈。 她转过身,狡黠一笑。 “那就让本宫瞧瞧,国师大人是有多想本宫。” 二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祁悦面上染上不少红晕。 就连衣白那如雪般的冷颜,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他稍一用力,将她放到有地毯铺着的池边沿,自己依旧站在水中。 衣白站在下首凝望着她,眸中掺杂着许多未明的情绪。 似纠结、似迷恋、似痛苦、似不舍…… 再次被他吻住后,祁悦脑中像是炸开了烟花般。 她脸红的能滴出血来。 衣白盯着她的反应,又故意加重了几分力道…… 过了一小会儿,祁悦回池中。 怕她站不稳,衣白索性直接将人抱住。 祁悦眯着眼,靠着微凉的池壁。 接着,月清池内,开始翻起了水花…… 慕容鹤唳本来想等祁悦沐浴完,再找她好好聊一聊的,可他左等右等迟迟等不到人回来。 守在寝殿门口,等的那个望眼欲穿,最后实在忍不住,直接往月清池那边找去了。 刚到月清池门口,就被两个宫婢拦下了。 宫婢:“慕容公子,公主还在沐浴,请止步。” 慕容鹤唳皱着眉,不悦道:“都洗一个时辰了,还没洗完?我进去伺候公主沐浴……” 宫婢低着头,依旧拦着他不放:“不可,慕容公子。” 慕容鹤唳还想说什么,突然耳尖地听到了里头祁悦的声音。 慕容鹤唳皱眉,一个眼神过去,直接让暗处的越星将两个宫婢打晕。 “你在门口守着,不许进来!”说完,他面色紧张地闯了进去。 只是刚走没几步,就被冷月再次拦下了,但依旧是看到了幕帘后,池中荒唐的两人。 觉察到殿内出现外人,衣白背过身去将祁悦的身子挡住。 接着,他催动内力将池两边更厚重的幕帘从中遮上,彻底隔绝掉了慕容鹤唳的视线。 衣白抱着她,轻柔地吻去了她眼角的泪。 祁悦睁开双眼,红润的脸蛋上带着不解。 祁悦:“怎么了?” 衣白:“有人闯进来了。” 祁悦好奇地朝衣白背后看去,入眼只有厚重的幕帘,她眼睛亮了亮。 “那帘子是你放下的?用内力放的?” 衣白点了点头:“嗯。”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好厉害!” 衣白抱着她回到地面,将人送到榻上用柔软的浴巾包裹住…… 慕容鹤唳是难以置信的,他眼尾通红,发疯般想冲到幕帘后。 但是根本打不过冷月,甚至可以说半招都没有,就被冷月打晕了。 接着,冷月单手抓着慕容鹤唳的一只脚,就把人拖了出去,直接甩到了越星身上。 越星感觉背后有东西朝他袭来,转身刚要反击。 看见是自家殿下的身体,吓得差点去了半条命,赶紧卸了力道将人接住。 越星再看向冷月的方向,就只有一闪而过的暗芒了。 他一瞧就知道又是那个面瘫的死女人干的,气得破口大骂。 “死女人,你有本事跟我打一架,欺负我家手无缚鸡之力的殿下算什么英雄好汉?” 话落,里头再次传出脚步声,越星一惊。 迅速将慕容鹤唳扶好靠在一旁,然后闪身消失了。 祁悦和衣白一出来,看见的就是昏倒在地上的三个人。 两个宫婢,加一个靠在门边上的慕容鹤唳。 祁悦感叹道:“年轻真好,倒头就睡。” 唤了新的宫婢来,将那两个婢子送回房间去。 两个宫婢看着昏迷的慕容鹤唳,有点为难道:“公主,这慕容公子要不要也送回去?” 祁悦:“不用管,他就爱晒着月光睡觉,多吸收点日月精华有助于身心健康。” 两个宫婢对视一眼,皆有些迷茫。 但公主的吩咐她们也不敢置喙,行了礼后,便一人一个扶着昏迷的婢子退下了。 全程,衣白都没有说一句话,也丝毫不意外慕容鹤唳的出现。 等人一走,祁悦又靠回了衣白身上,“哎呀,本宫走不动路了,你得负责,快抱?本宫回寝殿!” 衣白勾唇,轻松地将她拦腰抱起。 祁悦靠在他怀里,一边给他指路,一边把玩着他的银发…… 月宫门口,一个小太监一边和门口守门的侍卫唠着嗑,一边巴巴地朝门里头望着。 这都过去一个多时辰了,国师大人怎么还不出来? 两个侍卫瞧着小太监抓耳挠腮的模样,其中胆子比较大的一个提议道:“要不你先回去吧,我看国师大人今晚估计都出不来了。” 这话说完,包括小太监在内,三人都没忍住笑了。 小太监红着脸道:“也是我犯蠢了,那劳烦两位侍卫大哥,若是国师大人提前出来帮忙送一下,这点小钱就当小人孝敬两位大哥买酒吃了。” 说完 小太监忍着肉疼,从怀中摸出一个荷包,塞到那个胆大的侍卫手里。 侍卫掂了掂荷包,满意道:“好说好说!” 寝殿内,因为在月清池被慕容鹤唳打断。 回到榻上后,又哄着人在榻上闹腾了许久。 衣白放下厚厚的内帘,唤了宫婢送水进来。 等荷香办完事回来,寝殿的灯已经熄灭了。 她本想轻声开门进去,宿在外间,免得夜里祁悦突然醒来她不能及时伺候。 守门的小宫婢红着脸将她拦下,小声道:“荷香姑姑,国师大人在里头陪寝……” 荷香有些惊讶,小宫婢又贴心道:“姑姑也累了一天了,先回去歇息吧,这里有奴婢守着就好。” 荷香满意地多看了她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宫婢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低下头回道:“回姑姑,奴婢名唤香珠。” 荷香点点头:“仔细守着吧……” 香珠:“姑姑慢走!” 一夜好眠,除了慕容鹤唳…… 翌日清晨,慕容鹤唳顶着一对黑眼圈又站到了寝殿外的梧桐树下,盯着殿门的一双眼睛阴沉地不像话。 越星打着哈欠蹲在暗处,手里还揣着一包被慕容鹤唳嫌弃的点心。 第39章 臣妾没有 荷香起的很早,用过早饭后来接香珠的班,远远的就瞧见慕容鹤唳像尊雕像一样盯着寝殿。 荷香拍醒打着瞌睡的香珠,指着梧桐树下问道:“慕容公子是何时来的?” 香珠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瞧了瞧天色才回道:“回姑姑,慕容公子约莫已经站了快一个时辰了……” 荷香点点头:“晓得了,你回去歇着吧。” 祁悦依旧是雷打不动地日晒三竿后才醒,衣白早就醒了好一会儿了,一直在用眼神描绘着她的眉眼。 一睁眼,就撞进了他孤寂深沉的赤眸中。 祁悦:“早,亲爱的。” 衣白:“亲爱的?这是何意?” 祁悦摸着他的脸,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又亲又爱你的意思。” 那双赤眸就这样看着她,眼里像是揉进了一片汪洋,头一回温柔的不像话。 “嗯,我的亲爱的。” 祁悦看着他散落在榻上的银丝,她伸出手指挑起一缕把玩着,好奇地问道:“你的头发一直都是这个颜色吗?” 衣白神色一顿,沉默一会儿才回道:“不是,以前是黑的。” 祁悦正拿着自己的一缕黑发,将其与他的银发缠绕在一起。 听到他的话,头也不抬地继续问着:“是练功走火入魔白的?还是受刺激白的?” 没听到他的回答,祁悦放下被自己打结在一起的头发。 抬起头捧住他的脸,故意将他的脸颊的肉挤到中间,“难不成是少年白头?” 衣白无奈地拉下她的手,握在手里吻了吻,只是淡然道:“都不是,是我修炼出了点小问题,才白的。” 祁悦低下头,拧着眉,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以前看过小说,说你这种职会窥探天机,好像会因此影响寿命,是不是真的?” 窗外突然下起了雨,滴滴答答地响着。 伴着雨声,衣白的神情有些恍惚,他没有问她何为小说。 只是沉默了两秒,不等祁悦抬头,就伸手将她重新揽入怀抱。 将下巴抵在她额间,不让她看到自己的表情,声音依旧清冷淡漠。 “没有的事,公主不要多想。” 祁悦贴着他有力的胸膛上蹭了蹭,又弯着眼摸了好一把。 才道:“该起来用膳了。” 衣白松开手,祁悦再看他时,他的神色已恢复如常。 两人起身,原本相结在一块的那缕头发,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自动松开了…… 衣白先帮她穿好衣裳,才开始穿自己的。 祁悦撑着下巴欣赏着他的动作,才注意到他穿的还是昨晚来时的那身衣服。 好奇道:“你衣裳昨夜不是湿了吗?” 衣白动作不停:“被我用内力烘干了。” 祁悦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眼里好像有光在闪,“亲爱的,你也太厉害了吧!” 祁悦:“那内力能不能烤鸡啊?” 衣白动作一顿,转过去认真地回答她:“公主,内力不是万能的。” 等穿好衣裳,二人一出寝殿,就被不远处的慕容鹤唳给吸引过去了。 祁悦眯着眼瞧去,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慕容鹤唳听到,“咱们月宫啥时候养了条落水狗呀?” 荷香:“回公主,慕容公子已经站了四个时辰了……” 祁悦一惊,“那还愣着做什么,打晕了丢回房间去啊,别淋病了!” 话音刚落,不等慕容鹤唳反应,冷月再次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他身后。 只一秒,再次把人打晕了。 慕容鹤唳晕过去前一秒:祁悦你!孤早晚弄死你的暗卫! 越星迅速出现在身后接住慕容鹤唳软下去的身体,他这回对冷月倒是没有一丝埋怨,反而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谁让他家主子太叛逆,昨晚从昏迷中醒来就发疯般揪着他陪练了两个多时辰的武,后面又不吃不喝地站在梧桐树下站了四个时辰。 就算下雨都不动一下,他一个下属根本劝不动一点。 更没胆子将人打晕,愁的他都啃完了一大包点心。 越星:“谢了妹子,今后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吱个声!除了叛主,在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冷月面具下的眼睛无声地翻了个白眼,人一闪,再次消失不见了。 她只是不想再看到这对主仆,再站这儿碍公主的眼。 越星也没在意,他将慕容鹤唳扛起,淋着雨,飞快地带回了房间。 祁悦打心底,对冷月这个暗卫姐姐更满意了,又飒又聪明。 衣白:“公主,走吧。” 祁悦自然而然地牵住他的手:“好。” 衣白握着她的手,微微摩擦手背,下一秒主动与她十指相扣。 用完膳,两人又不慌不忙地相携逛了一圈御花园,祁悦才将人送回渡尘观。 带着荷香和一匣子银票,准备前去御书房。 二人刚到门口,就听到里头贤贵妃的哭诉声。 “陛下,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长公主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她昨儿个傍晚来臣妾宫里,将臣妾宫内搜刮地一干二净,就连梳妆台和内帘都没给臣妾留下……” “简直比那土匪头子还要霸道……臣妾昨夜难受地都没睡好……呜呜呜……” 祁君麒看着贤贵妃那一脸故意擦白的脸,赶紧将自己的茶杯往后推了推,又后退了一步。 正欲开口,就听见门口传来了祁悦的声音。 “贤贵妃,本宫若是土匪,连你身上的那身衣裳也不会放过,那可值不少钱呢!本宫昨日还给你留了床被褥,多仁慈啊……” “你竟不知感恩,还跑到皇兄面前告状?真是小人行径!本宫替你爷父兄感到不耻!” “本想着昨日你那般大度,定是知晓皇兄不易,想借本宫之手为皇兄解忧,谁成想,你竟是如此两面三刀、翻脸不认人、说一套做一套之人!” 贤贵妃直接被祁悦连珠带炮地轰炸了一通,脸都气涨红了。 她颤着声音道:“臣妾没有,明明公主说她的公主府少了物件,想从臣妾宫中拿一点,臣妾也没想到公主会……” 说到后面还真委屈起来了,她扑通一声就朝祁君麒跪了下去。 第40章 微臣去办 贤贵妃泣声道:“陛下,您要相信臣妾,臣妾不是那样的人……” 祁悦不悦道:“哭哭哭,福气都被你哭没了!” “你真是镇国侯家的亲孙女吗?与那些深闺柔弱小姐一般,完全不像武将之女,搞不好是个偷鸡转凤的假千金……” 贤贵妃听得心尖一抖,连哭都忘了,脸比方才更白了,整个人跪坐在地上更是摇摇欲坠。 祁君麒也没扶她起来,只是打着圆场道:“好了皇妹,你快说说来找朕所为何事?” 祁悦转身打开了荷香手上端着的匣子,笑眯眯道:“皇兄,这里头全是昨日用贤贵妃宫中之物所换的银票,又添了不少你皇妹我自己的私房钱,足足凑了五十万两!” 祁君麒看着那一叠厚厚的银票,龙颜大悦:“好,好好好……有妹如此,兄复何求!” 祁悦:“皇兄,你看我这么懂你,不得好好嘉奖皇妹我一番吗?” 祁君麒一脸宠溺:“行,想要什么跟着寻安去朕私库里挑。” 余光瞥见仍旧跪在地上的贤贵妃,抿唇道:“爱妃也起来吧,爱妃也算的上是有功,赏黄金百两,命尚工局为其重新打造一个新梳妆台,翊坤宫殿内缺了啥今日之内都要补齐。” 一旁的寻安闻言立刻安排了小太监前去传话,贤贵妃则是咬着牙谢了恩,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 “陛下,公主,臣妾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祁君麒挥挥手,祁悦又嘴贱地关心了一句:“贵妃身子不好就早点治,老这么拖下去容易不孕不育。” 贤贵妃一口老血梗在了喉间,她压下怒意,咬牙切齿道:“臣妾谢公主关怀!” 祁悦也挥了挥手,转身继续和祁君麒讲话。 寻安抿着嘴憋着笑,将人送出御书房。 祁君麒看人走没影后,才点了点祁悦的额头,佯装不悦道:“你别老这么欺负她,她闹起来朕也是很烦的。” 祁悦:“反正我闲着没事干,她若是爱闹,我就经常进宫陪她玩。” “本宫可真是人美心善啊……” 祁君麒:…… 祁君麒:“国师昨日与朕说,偏北之地七八月份将有大旱,还好皇妹你送来了这五十万两,国库再拿出七十万两……” “也不知道这一百二十万两够不够解决这次的旱情……” 祁悦捻葡萄的指尖一顿,想起原书中祁君麒拨了九十万两下去,最后也才救下不到三成的灾民。 最大的原因就是用人不当,银两被层层贪污,最后到偏北之地时,仅剩了十余万两银子。 因为这次灾情直接引起了灾民的暴乱,更有甚者直接揭竿起义,成了叛军。 后来祁君麒又花费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将这些叛军尽数剿灭,可以说一个灾情直接影响了很多人的命运。 也有些伤了大懿朝根基,以至于后来慕容鹤唳带兵攻打大懿朝,祁君麒根本没有任何胜算,仅三个月就被慕容鹤唳带兵攻入皇城。 祁悦:“皇兄,不如我想法子继续凑,你让人把银票全换成粮食,再找个最忠心靠谱的大臣送过去,最好有点武艺在身的那种。” “皇兄啊,我今后的安稳幸福生活就全靠你了!你可千万别让皇妹我失望啊!我可等着皇兄带我混吃混玩等死呢!” 祁君麒:…… 祁君麒沉吟一番:“来人,宣永安小侯爷觐见。” 祁悦眉梢微动,很好,这事让顾卿煜去办基本问题不大了。 祁悦:“皇兄,那我就先走了,宫里头还有事儿,养的狗儿淋了雨,估计要生个小病,等赶紧回去喂药。” 祁君麒不解:“皇妹何时养了爱犬?” 祁悦:“刚养不久,这不前天还咬了我。” 祁君麒皱眉:“这等恶犬打死算了,朕再给你挑一只乖顺的回去养。” 祁悦拒绝道:“那不行,这只长的可好看了,我就喜欢这只,等训乖了就好。” 祁君麒眯眼:“那皇妹你要注意安全,若那恶犬再恶性不改,就让冷月就地斩杀。” 暗处的冷月:…… 恶?慕容鹤唳?犬 这咋整? 要是公主再和那厮做那档子事,把公主咬伤了。 她是听陛下的拔剑杀了那厮? 还是等公主尽兴后再杀? 冷月面具下万年面瘫的脸,难得浮现出了一丝纠结的情绪。 祁悦:“皇兄,动不动就打死,这样对小动物实在太残忍,要是训不乖就给他腿打断锁起来就好。” 祁君麒:“……皇妹还真是善良啊。” 祁悦:“那是,有我这样的主子,是他的福气。” 祁悦带着荷香离去后,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顾卿煜穿着一身黑红相配的侯爵服,头戴祁悦送的墨玉发冠,进了御书房。 顾卿煜:“微臣,参见陛下。” 祁君麒放下手中的折子:“免礼。” “阿煜的病可好了?” 顾卿煜有些警惕地看着他,上回祁君麒这样亲切的喊他,是在先皇面前故意提他然后把他派到千里之外治水患去了。 以至于他错过了祁悦,等回来,才知道祁悦早就嫁作他人妇了。 顾卿煜心里打着鼓,小心翼翼开口:“微臣好多了,陛下是召微臣进宫商议公主的婚事吗?” “陛下是改变主意,愿意将公主嫁予微臣了?” 祁君麒睨了他一眼:“天都还没黑呢,怎么就做起白日梦来了?” 顾卿煜见此,急忙开口道:“陛下,微臣突然想起来,家中还有要事没办……” 祁君麒幽幽道:“事关皇妹,你确定还有要事要办?” 毕竟是皇妹筹的银子,也不算骗人。 顾卿煜一顿,尴尬道:“也不是什么要紧事……祖母身体健康,没有微臣也能将事情妥善处理好。” 他正了正神色,问道:“陛下,到底是何事?” 祁君麒:“国师卜卦算出偏北之地七八月份有旱情,皇妹筹了不少银子去救济此次旱灾,只是这件事还得找个最是稳妥之人去办……” 顾卿煜不等他说完,便急急道:“陛下,我去办,微臣去办!” 第41章 公主不要脑子不聪明的 顾卿煜举手以表忠心道:“长公主的事就是微臣的事,微臣一定把事情办地妥妥贴贴!” 祁君麒不动声色地勾起唇角,又鼓励道:“很好,朕就知道阿煜一定能为皇妹分忧,等事情办妥,皇妹一定能对你刮目相看!” 顾卿煜一想到祁悦能夸他,就没忍住咧了个大牙乐呵起来。 公主果然心里是有他的,不光送了他新发冠,还让陛下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由他来办。 他一定要把事情办好了,决不能辜负公主的期待…… 翊坤宫内,贤贵妃一回去,屏退了殿内所有宫婢,仅留下秋水一人。 她气得想拿东西乱摔一通,又想起来殿内早就空了。 然后就更气了,反手抽了身旁的秋水一巴掌。 直接将人抽倒在地上,嘴角都渗血了。 秋水捂着脸摔在地上,又赶紧爬起来跪好,低垂的脑袋下,眼中闪着一丝恨色。 贤贵妃:“贱人!该死的贱人!本宫一定要除掉她!” 此时,贤贵妃对祁悦的恨意达到了顶峰,甚至超过了皇后。 贤贵妃胸口剧烈起伏,她坐回榻上,手心紧紧攥着案几边缘。 凤眸微转,面上的怨毒之色尽显,她朝地上的秋水俯瞰而去。 “就一巴掌而已,你给本宫装什么柔弱,还不赶紧滚过来!” 秋水身子一颤,跪爬着朝她而去。 贤贵妃身子微压,在她耳边耳语一番后,语气带着狠厉道:“听清楚没有?一定要本宫做的干净利落,绝不能留下一丝蛛丝马迹!” “若有差错,仔细你的脑袋!” 秋水攥紧裙摆,迅速低下磕头:“是,娘娘,奴婢一定将事情办妥!” 秋水捂着脸退下去后,没一会儿就有小太监领着尚工局的人送东西来了…… 祁悦又在祁君麒私库里扒拉了不少好东西,特别是珍稀的贡缎料子,好几匹颜色特别适合男子穿,想着到时候给衣白和少司晏做上几身。 回到月宫后,祁悦大老远就看见一个可怜巴巴的人蹲在寝殿门口,旁边还立着个牌子。 慕容鹤唳听到脚步声,寻声看去,看见祁悦那一刻,一双桃花眼骤然亮了。 等祁悦走到他面前,他又眼底盛满水雾,声音委屈的不行,“公主,你都不陪我了……还跟野男人玩……不要玩他们好不好……” 祁悦勾了勾他的下巴:“不玩他们难道玩你吗?” 他面色带着不正常的红晕,一双眼却明亮中充满希冀。 祁悦继续道:“还有他们不是野男人,算起来你才是——野男……孩。” 慕容鹤听了这话,不知为何,心里闷闷的,有些气有些恼有些不甘。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得到她的认可,反正他的目的就是利用她出宫,至于她爱玩谁,玩多少个男人,又与他有何干系? 可是……这女人怎么能这么始乱终弃? 她明明都碰了他的身体,还主动吻过他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对他? 慕容鹤唳眼里含泪,就像一朵柔弱的小白花,隐隐欲泣:“公主,你为何非要如此伤我的心?” 祁悦挑眉,都发烧成这样了,小狼崽还要装? 她嘴角的笑有些许嘲讽,就那么静静地挑着他的下巴看着他。 慕容鹤唳被她看的,越来越装不下去了,感觉很挫败。 接着,他又越想越气,下巴直接甩开她的指尖,鼓着个脸转过去不去看她。 祁悦无所谓地摆摆手,对荷香道:“他爱蹲就让他蹲着,命人熬一碗治风寒的汤药,给他灌下去,别又晕门口了。” 荷香:“是,公主。” 守门的宫婢又对祁悦道:“公主,少司御医在殿内等您呢。” 祁悦点点头,由宫婢推门而入进入殿内。 少司晏听到声音,转头看去,对上祁悦的双眼,他面上立即浮现一抹笑。 他起身朝她而去:“微臣参见公主。” 殿门从身后轻声合上,祁悦笑着扑进他怀里。 她抱着他劲瘦的腰身,抬起小脸问道:“等很久了?” 少司晏摇摇头,伸手环住她,一双狐狸眼中全是笑意,“等公主,微臣永远都不会嫌久。” 祁悦:“小狐狸说话怎么能这么甜?让本宫尝尝是不是今日吃了蜜。” 少司晏耳根爬上一抹红云,但他还是乖顺地低下脑袋,喉结滚动两下,声音中带着一丝颤音。 “好,公主可要好好尝尝。” 祁悦勾着他的脖子,都不需要自己踮脚,就轻松地吻到了他的唇。 少司晏低着脑袋,后背有些弓起,揽着她腰身的手微微收紧。 两人相拥互吻许久,直到呼吸开始急促,才渐渐放开对方。 少司晏面颊也染上了粉色,祁悦只是有些微喘,毕竟衣白的吻可比他的炙热多了。 她笑眼盈盈地看着他,轻轻道:“果然很甜。” 刚说完这句话,门口就传来一声轻响,祁悦瞥了一眼门口,接着改牵住少司晏的手。 “我们进内殿去。” 慕容鹤唳满脸通红,脑子也晕乎乎的,他耳尖动了动,一双眼眸阴沉的吓人。 荷香瞧他绝对是发烧了,怕真把人烧坏了,劝道:“慕容公子,要不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奴婢已经让人去熬汤药了,等会儿就给您送房间里去。” 见他依旧低着头沉默不说话,她眉头紧皱,加一把劲儿继续劝道:“你都发烧了,要是再这样不顾及自己的身子,到时候烧坏了脑子,公主就更加不喜了!” “公主说过,她可不要脑子不聪明的。” 慕容鹤唳:!!! 他有些难以置信,抬头去看荷香,这丫头怎么敢这么和他说话?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仆! 气死他了! 荷香见他听完她的话,脸更红了,还以为他加重病情了,急忙唤了小太监将人抬回房间去。 慕容鹤唳整个人晕的厉害,也没半点力气,就这样,又一次被人抬回了房间。 这回他再也没力气折腾了,暗处的越星也落下了欣慰的泪水…… 殿内,少司晏例行给祁悦诊完平安脉后,又被她拉着午睡去了。 第42章 是该罚 只是这回,祁悦只是躺在他怀里安静的睡觉,两人也没丝毫胡闹。 少司晏看着她恬静的睡颜,轻柔地抚起她散落在唇角的青丝,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将她整个人牢牢圈入怀中,他闻着她的气息,也闭上眼放松地进入了睡梦…… 治风寒的汤药终于熬好了,荷香带着小太监好不容易才给慕容鹤唳硬灌下去。 又命人熬了白粥温着,等慕容鹤唳醒过来再端过来。 越星看着慕容鹤唳才养了些时候好看起来的脸色,经过这遭又被打回原形了,也是很头疼。 他想了想,还是没忍住,迅速闪身出去,给远在黎国皇宫的越贵妃传去了密信。 希望越贵妃能加快进度谋划,用最快的速度将主子接回去。 要不然这样下去,怕主子要被折腾掉半条命。 做完这一切,越星又迅速回到房间,见房间里没有其他外人,却放了温水和帕子。 他挠了挠后脑勺,也不算太呆,想半天终于明白了这是故意留给他,让他帮慕容鹤唳擦身用的。 慕容鹤唳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给他擦身子,他以为是祁悦在帮他擦身,只是还没完全对他消气,所以手劲一会儿轻一会儿重的。 慕容鹤唳眼皮重的很,完全睁不开眼,只能迷迷糊糊地叫着祁悦。 越星笨拙地替他擦完额头脖颈,又去帮他擦拭手心,一直重复着动作,直到慕容鹤唳身上的高热降下来…… 顾卿煜领了去偏北之地的差事,美滋滋地出了御书房。 前几天因为他闹病后,顾老夫人又得知了祁君麒没答应将公主下嫁给他,一怒之下直接将他关了禁闭。 公主给他送的发冠还是由他的贴身小厮偷拿进去的,今日若不是祁君麒召见,他还出不来府门。 现在有机会,他肯定要去月宫找公主培养感情,等他把偏北之地的差事处理好,一定要风风光光娶公主进门! 等他到了月宫,由宫婢将人领进了主殿等候。 荷香听到宫婢的禀报,一时有点惆怅,又来一个,这咋整? 这要换了祁悦,只会兴奋地嗑起瓜子来。 顾卿煜在主殿喝完了差不多一整壶茶水,祁悦才悠悠醒来。 望着少司晏如水般温柔的眼眸,她勾唇,像猫儿一样用额头在少司晏颈窝处蹭了蹭,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根和耳垂。 声音中带着一丝娇柔的媚:“小狐狸,你没睡吗?” 少司晏用自己的大掌包住她的小手,将她的手心送到唇边,温柔地落下一吻。 “微臣刚醒,公主可有睡好?” 祁悦点点头,然后顺势拨开他的衣领,摸上他的锁骨。 少司晏手一顿,脸上立刻浮起红云:“公主……” 声音中不带一丝阻止,反而带着抹期待和雀跃。 对于公主的触碰,他甚是欢喜。 不过祁悦昨儿个刚和衣白胡闹过,倒是没有太大的兴致,只是摸了摸他的锁骨,又吻了吻他的唇角便准备起身了。 祁悦:“起了,再过段日子北地会有干旱,大旱过后还会出现各种疫病,该早日准备起来。” 听到此话,少司晏脸上的神色也严肃了几分,“公主希望微臣该怎么做?” 他自然懂得祁悦不是平白说这番话的,她需要用到他了。 祁悦摸着他的脸道:“到时候,本宫希望你能主动请愿前往北地,协助顾小侯爷渡过此次旱情。” 她当初写少司晏这个角色时,还给了他一个隐藏身份。 他并不只是一个小小的御医,而是药王谷神医之子。 药王谷因为武林纷争惨遭灭门,年仅十岁的他是唯一的幸存者。 小少司晏当时流浪了一个多月,有次实在抢不到吃的饿晕后被一个老大夫捡了回去。 老大夫养了他两年多,走之前给他留了不少盘缠。 好在老大夫所住的地方离京都不远,他走了三天三夜,总算到了京都。 后来用尽盘缠打点,才进到太医院做了一个小药童。 少司晏从小就聪慧过人,更是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他早在十岁之前就将药王谷内的医书古籍全部背下了。 十岁的他医术虽还显稚嫩,但十九岁的他经过家破人亡后,这九年的磨砺已经让他成长为一个成熟的医者了…… 少司晏点头:“公主,微臣遵旨。” 祁悦正准备将人送到月宫门口时,路过主殿,正巧撞上了在里头等的有些焦躁,正想去寝殿寻祁悦的顾卿煜。 三人六目相对,顾卿煜皱着眉看着二人紧扣在一起的手,再对上少司晏的眼睛,空气中似乎有火花乍现。 祁悦依旧淡然,还乐呵地朝他打招呼,“哟,顾小侯爷来了呀!” 少司晏:“见过顾小侯爷。” “参见公主。”顾卿煜对祁悦行一礼,却不去接少司晏的礼。 反而皱着眉去打量他,见人背着药箱,又没穿御医服,反而身着一身不知名的青色衣袍。 以为他是祁悦不知从哪儿弄来玩的玩意儿,面上露出一丝鄙夷。 顾卿煜:“公主,您身份矜贵,这些不知尊卑的下贱之人为了攀附您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您可不能轻易着了道呀!” 少司晏脸色一变,冷声回击道:“下官虽只是一介小小御医,但也是凭本事得陛下亲口册封的正经官身,不像顾小侯爷只能靠承袭侯爵这般容易。” “下官听闻顾小侯爷家风清正,世辈皆赤胆忠义十分敬佩,却没想到顾小侯爷是这般口出恶言重伤他人之人,真是令人恶寒!” 顾卿煜也没想到他会这般牙尖嘴利,从头到尾没有辱骂他家中长辈,却最后将他损了个彻底。 他咬着牙犟道:“身为御医不穿御医服,公主面前失仪你该当何罪!” 祁悦正看他们嘴上打架看的起劲儿,突然被顾卿煜cue到。 她故作深沉,摸着下巴点点头,赞同道:“是该罚……” 顾卿煜一听这话,面上一喜,就连腰杆子都变直了不少。 正想再加把劲再多贬低贬低少司晏。 第43章 生无可恋 却听祁悦接着道:“罚你明日来接本宫回公主府!” 顾卿煜:??? 少司晏一笑,将她的手扣的更紧了,还故意举到自己唇边,在上面落下一吻,“是,公主,微臣认罚。” 顾卿煜:??? 二人亲密地朝月宫门口走去,徒留顾卿煜一人在身后凌乱。 祁悦又囔囔道:“偶尔穿穿御医服也蛮不错的……” 顾卿煜自从上回见过她和慕容鹤唳同榻而眠,对于这次二人的亲密,他接受度上还算颇为良好。 他不停地安慰自己,只要自己努力抓住公主的心,就能风光娶公主过门了。 至于外头的那些小玩意儿,都只是公主一时兴起的消遣,绝对越不过他去的。 等祁悦将人送走后回来,顾卿煜还傻站在原地等她。 祁悦:“进殿内说吧。” 他像只大二哈般,乖乖地跟在她身后,进了主殿。 对于顾卿煜,祁悦从头到尾都是很喜欢的,但是这个角色与原主一样,都是炮灰没有好下场。 顾卿煜更惨,满门忠烈都为国捐躯战死沙场,如今整个侯府只剩他一个独苗和年迈的顾老夫人。 无论在原书还是祁悦的梦中,他都没有一个好结局,无论是少年的顾卿煜还是青年的顾卿煜,对原主都怀着一颗赤诚之心。 这样美好的人,她作为穿书者,她并不想玩弄他,只想将这人边缘化,好让他能有个安乐顺遂的余生。 祁悦走到主榻上坐下,撑着下巴看他,语调懒散:“坐吧,来找本宫做什么?” 顾卿煜并没有落座,反而朝祁悦微微侧身,声音中还有点紧张:“公主,看,您送我的发冠是不是很配我……这身衣服?” 祁悦打量着他,顾卿煜的个子和衣白差不多,但体型会比之稍微薄一点。 此时他一脸紧张又局促,怕自己个子太高,影响祁悦看发冠。 就屈着身子低着头给她展示着,那样子颇有些滑稽。 祁悦点点头:“确实很适合。” 得到回应,他喜不自禁,脸上浮起一丝晕色,但因为是健康的小麦色,所以并不明显。 顾卿煜:“公主,臣明白您的意思,臣也愿意娶公主……” 祁悦打断他:“等等,你在脑补些什么东西?” 又怕他没懂脑补的意思,换了说法重诉了一遍:“你在瞎说什么?” 顾卿煜一愣,面上有些错愕,“……公主,这发冠不是您送臣的……定情信物吗?” 祁悦:“这是本宫补给你的及冠礼。” 顾卿煜像是被泼了一桶冷水,是了,他及冠礼的时候,祁悦早就嫁给姜盛了,与他也断了联系…… 他不甘心追问:“那之前公主为何对臣这么好,还彻夜照顾生病的臣?” 祁悦:“因为皇兄的旨意,因为皇兄很关心你。” 祁悦内心so:对不住了皇兄,你就背个锅吧,反正我也没说谎,确实是你让寻安来传的话。 顾卿煜听完,面上血色尽褪,身体都有些摇摇欲坠。 祁悦又正色道:“顾卿煜,本宫今生不会再二嫁,本宫晓得你的心意,但给不了你想要的回应,更不能对不起永安侯府满门忠烈先魂,你还是另外寻个女子安稳渡过一生吧。” “本宫与你,无缘无份。” 一段话刺的他生疼,一个无缘无份更像把利剑硬生生扎进了他的心口,痛的他红了双眼。 顾卿煜攥紧了双拳,连本就圆润的指甲都深深嵌进了肉里。 他颤着声,话语中满是痛苦:“为什么?为什么慕容鹤唳可以?就连方才那个狗屁御医也可以?为何公主要对臣这般残忍?” 顾卿煜走到她面前,抓着她的肩膀,但也不敢用力弄疼她。 他红着一双眼和她四目相对:“公主为什么……不能怜惜臣一次?臣真的不想再一次错过公主了……” 看他这样,祁悦心口也有点酸涩,但还是残忍开口:“你要清楚,本宫不会嫁你,也不会嫁给其他任何人。” 顾卿煜咬着唇,一双张扬肆意的眼睛满是委屈,“那臣可以嫁公主的,没关系的……” 祁悦额角一跳,眼里有些不可置信,再次意识到自己这本小说确实癫地有些胆大了。 “你愿意你祖母也不愿意!更何况本宫不可能只守着你一个。” 顾卿煜仿佛只听清了前半句,略带惊喜道:“公主的意思是只要臣的祖母同意,您就愿意?” 不等祁悦再回答,顾卿煜大着胆子亲了祁悦脸颊一口,“公主等臣!” 祁悦愣神片刻,他就直接跑了,边跑还边在心里得意。 那狗屁御医只能亲公主的手,他亲到脸了,公主也没拒绝,还是他更得公主的心! 祁悦简直要哭笑不得了,她就没见过这么一根筋的。 但想想还是由他去吧,要是再拒绝下去,指不定他能跪她面前哭一场。 这两天月宫里祁悦的嫁妆私库,也陆陆续续已经被送到了公主府上。 德妃和贤贵妃得知她明日就离宫了,一个抱着自己的双手差点哭出来,一个高兴的差点笑癫过去。 接着,贤贵妃又急不可耐地抓着秋水问她有没有把事情安排好。 秋水颤着身子劝道:“娘娘,奴婢已经安排好了,不过一出宫就动手……会不会过于明显了?” 贤贵妃冷静下来,想着也是有道理。 她眼中闪着怨毒的光,语气森然:“那便让她再多潇洒些时日……” 傍晚时,慕容鹤唳醒来见不到祁悦,又闹着不喝药。 荷香带人送来一大碗泛着浓郁苦气的汤药,笑呵呵地看着他,将祁悦的话转述给他。 “慕容公子,公主说了,您若是再闹不好好喝药吃饭,那明日您也不用跟着一起回公主府了。” 慕容鹤唳气得牙痒痒,但还是忍着怒意端起汤药喝起来。 只是这一入口,苦的他差点吐出来胆汁来。 荷香幽幽道:“公主说了,若公子吐出来一口药,那也不用跟着去公主府了。” 一大碗药喝完,慕容鹤唳生无可恋地瘫在榻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第44章 哪句话说错了? 他以后一定要杀了祁悦的暗卫和贴身丫鬟! 荷香又命人给他端上来了白粥和小菜,留下一个小太监监督他用膳,就回去了。 祁悦用完晚膳又沐完浴,为了能再在京都这些富商权贵兜里掏出银子,她又埋头开始画设计图了。 依旧是惨不忍睹的画技,只能留着等慕容鹤唳好起来再让他重新替她临摹了。 现在人还病着,她也不好这么没人性,还要奴役他。 画到后面累的不行,就直接扔给荷香画了,她口述,荷香画。 结果荷香画的竟比她好上三倍,没想到这丫头还有绘画的天赋,有空得好好培养一下。 能被祁悦看中画技,荷香也是分外自豪,直接将她先前画的设计感全部揽了过去重新临摹。 祁悦看她这么兴致勃勃,正好不用麻烦慕容鹤唳,也就随她去了。 她打着哈欠嘱咐荷香别画太晚,就窝回榻上睡觉了。 荷香轻声收拾好,熄了灯,带上图纸轻手轻脚地出了寝殿。 香珠见她出来,低声道:“姑姑今夜不守在殿内外间小榻吗?” 荷香摆摆手:“夜里仔细点,公主要有什么吩咐就聪明点,我今夜要回房间帮公主画图。” 今夜寝殿内可只余公主一人,公主若有需要那肯定是她进去伺候,这可是千载难逢升职的机会。 香珠狂喜,连声道:“是,姑姑,奴婢一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守夜!” 不过想法很美好,事实是事与愿违,荷香走后,祁悦这一夜都睡得十分安稳,香珠守到卯时终于还是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另一边,顾卿煜一回到家就直奔顾老夫人的院子,跪在地上就说什么公主不要他,他这辈子都不要娶妻生子了,只想剃度出家了却残生…… 听完他的话,顾老夫人吓得又想把人关起来,却被他用绝食威胁。 顾老夫人想晕又不敢晕,生怕自家二楞头孙孙趁她晕倒真的跑去出家了。 顾老夫人:“煜哥儿,你要真想娶公主咱们再好好想想办法,你别拿出家吓唬祖母啊……” 珠秀也劝道:“是啊小侯爷,办法总比问题多,咱们别走极端啊,您也考虑考虑老夫人……” 顾卿煜跪着拉住顾老夫人的手,红着眼道:“是孙儿对不起祖母,也对不起顾家,可是若让孙儿失去公主,孙儿宁愿此生了断红尘。” “公主也说了,她这辈子不会再嫁作他人妇,除非孙儿入公主府……但如此就是对不起顾家上下,所以孙儿还是剃度出家为好……” 说完,顾卿煜松开顾老夫人的手,对着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顾老夫人听得既心疼又揪心,她没想到自家孙子对长公主用情这般深。 让孙儿入公主府,这说白了不就是入赘吗! 这如何使得? 但不同意顾卿煜又闹着出家…… 早知道当初老侯爷要上战场时她也随军出征多好,一起战死一了百了,儿孙都是债啊…… 顾卿煜偷瞄自家祖母神情,看面色有一些松动,他准备来点狠的,拿着刀就准备给自己落发。 吓得顾老夫人急忙唤人将他拦住,“行了行了,你这混账东西!你要入赘就入去吧,我是管不动你了!” 顾卿煜狂喜,立马起身拉着顾老夫人撒娇:“谢谢祖母,就知道祖母最心疼孙儿了!” 顾老夫人一看哪里还看不出来,又被这混小子耍了,伸手就去揪他耳朵,“你这混小子,早晚被你气死!气死也好……我就能早点下去见侯爷了……” 顾卿煜赶紧安慰道:“祖母别胡说,您身体康健,我还等着您帮着带我和公主的孩子呢……” 顾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就你那吊儿郎当的纨绔样子,长公主还不一定瞧得上你,你到时候想入赘都找不到门!” 顾卿煜:“祖母放心,今日入宫,陛下将一件非常重要的差事交于我了,等我将差事办好,公主一定会对我刮目相看的!” 顾老夫人满脸狐疑:“陛下还能把重要的差事交于你?” 接着,顾卿煜就将偏北之地的事,与顾老夫人缓缓道来,顾老夫人听完后,面上也严肃了几分。 顾老夫人:“煜哥儿,此事重大,你一定要好好去办,万不可与往日那般吊儿郎当,这可是千万百姓的性命……” 顾卿煜也正色道:“祖母放心,孙儿晓得,绝对不会辜负陛下和公主的信任!” 顾老夫人点点头,让他回去早点休息后,又和珠秀商量着到时候要给顾卿煜准备远行的行礼…… 翌日,顾卿煜赶了个大早,在宫门口等着祁悦,准备早一步来接她回公主府。 他左等右等,等到早朝散场,众大人们出了宫门,都迟迟不见祁悦和少司晏人影。 谢老丞相冲他打招呼道:“小侯爷这是……站宫门口上早朝来了?” 顾卿煜朝人抬手虚行一礼:“我来接公主出宫的,公主今日回公主府。” 谢老丞相闻言,颇有些八卦意味,压低了些声音问道:“小侯爷这是……和长公主好事将近了?” 顾卿煜面上的喜色掩都掩不住,还有点猛汉娇羞的反差感,好在他长得好看,倒也不显油腻。 顾卿煜不好意思道:“还在努力……” 谢老丞相脸上全然一副,他懂得的意思。 离他们最近的姜盛早就听了半天了,他没想到祁悦一个弃妇还能勾引到顾卿煜。 他心里很是鄙夷,认为祁悦一定是使了下流手段,另一方面也鄙夷顾卿煜,对一个弃妇都这么上心,真是丢尽了男人的脸面。 顾卿煜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冷哼,转头看去,正看到姜盛面上挂着不屑的表情,抬脚正欲离去。 冷嘲道:“哟,这不是被休哥吗?” 姜盛脚下一顿,本就不太好的脸色,此刻更差了。 姜盛:“还请顾小侯爷慎言。” 顾卿煜挑眉,一脸不解地反问道:“慎言?本侯哪句话说错了?” 顾卿煜:“谢老您评评,本侯说错了吗?” 第45章 一切以公主为重 谢老丞相笑笑:“小侯爷说得对,完全没毛病!” 姜盛也知他自从被祁悦休弃又降职后,朝堂之上暗里嘲讽他的人不在少数。 但拿到门面上嘲的,顾卿煜是头一个! 毕竟他确实是个立了战功归朝的将军。 顾卿煜走过去,趁他没反应一脚踹在他后膝上,“骠骑将军好大的威风,见了本侯竟然礼都不行一个?” 姜盛一时不察,被他踹的半跪在地,面上难堪的要死,但也没法反驳,“是下官失礼,望小侯爷大度,不与下官追究……” 顾卿煜脸上挂起一抹恶劣的笑,“本侯素来小气又记仇,你让本侯大度不是故意找茬吗?” 谢老丞相在一旁望天望云,用余光时不时瞄上二人两眼,就连周围其他大臣也放慢了离去的脚步。 谁不知道顾小侯爷是京都最恶劣纨绔的人,谁要是惹上他,不死也要脱层皮,可是连陛下都没辙的人。 这么新鲜的大戏,谁舍得错过呢? 姜盛头一次和顾卿煜正面对上,完全想不到他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但官大一级就压人一等,现在顾卿煜大他两级官身。 姜盛只能忍下,咬着牙道:“小侯爷想如何?” “本侯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顾卿煜挑着眉,眼神落在他身上,满是不屑之色。 “素闻骠骑将军武艺高强,本侯早就想与之领教一番了,不知道骠骑将军可敢应战?” 闻言,姜盛唇角勾起一抹笑,心里暗嘲顾卿煜不自量力。 姜盛:“既是小侯爷相邀,那下官自当应战。” 顾卿煜当然没错过他面上的嘲讽,他虽没与姜盛正面打过,但也是有研究过他的武功招数的。 姜盛先前能坐到大将军的位置也是有一定实力的,不过对顾卿煜来说,他不一定能胜过自己。 他方才那一脚用了巧劲,姜盛此时感觉不出来,等过会儿打时就会有反应了。 他的胜算又能高出不少,这姜磕碜敢如此羞辱公主,那就别怪他暗下黑手了! 此时又快临近晌午,姜盛上了一早上早朝,如今肚内早已空荡荡的。 但眼下为了自己的颜面,只能硬着头皮跟顾卿煜走到练武场。 有爱看热闹的大臣甚至直接回自家马车上拿了点心果脯回来,跟着他们一起到了练武场,边吃着东西一边看他们。 还好点心果脯没有香味,不然姜盛都能被勾地腹中大响。 二人走到正中央,虚行一礼后,皆迅速出招,一个为颜面一个为心上人。 因为顾卿煜方才的羞辱,姜盛出招狠辣,招招都带着狠厉的劲风,如若他手中持剑,早就恨不得将顾卿煜劈成两半了。 顾卿煜回回都是差一点就被打到,却又侥幸躲开,就像戏耍猴子一般游刃有余。 姜盛从一开始的得意慢慢发现了不对劲,他开始有些急切,就连额间都开始渗汗了。 完全没想到,顾卿煜武功似乎比他还高! 姜盛此时也不敢再轻视顾卿煜了,他用尽全力后,终于寻到一处破绽,他眼底闪过兴奋,正欲朝顾卿煜死穴攻去。 左脚膝盖突然一阵抽痛,害他没稳住身形半跪了下去。 顾卿煜勾唇,一个横扫直接踹中他下巴,将人踹下了练武台。 姜盛倒在地上吐血,门牙都被踹掉了一颗。 那些看戏的大臣皆捂了捂眼睛,太惨了太惨了! 顾卿煜走下去,像看垃圾一样看着他,“看来骠骑将军也名不副实啊。” 姜盛:!!! 姜盛此刻已经想明白了,顾卿煜先前为何故意踹他一脚。 但他此刻下巴被他踹脱臼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拿眼睛恶狠狠地瞪他。 顾卿煜没再理会姜盛,此时他整个人神清气爽的很,哼着小曲儿朝宫门走去。 刚走几步,突然注意到此时已经过了晌午点了,他暗道一声不好,踩着轻功飞快朝宫门而去。 等他刚到宫门,看到的只有祁悦马车远远的半个影子。 气得他又在心底把姜盛骂了一通,想着方才还是踹轻了…… 马车内,祁悦枕着少司晏的腿,一边吃着他剥好皮送过来的葡萄,一边调戏着人。 “本宫要你亲口剥了喂本宫。”说完,她伸手捻起一颗葡萄,放在唇上,然后勾着他的脖子缓缓向下。 少司晏手上刚剥好的葡萄瞬间滚落,他红着耳根任她胡闹。 吻上后,祁悦用舌尖顶住葡萄,朝他嘴里送去,最后还不小心扫到了他的下唇。 少司晏眼神一暗,用嘴轻柔地去剥葡萄的外皮。 祁悦的指腹轻轻划过他的下颚,引得他一阵战栗。 不多时,少司晏便把葡萄剥好了,他将果肉轻柔地抵在唇上,声音中带着沙哑和一丝含糊不清。 “公主,剥好了……” 祁悦不说话,眼中含笑着看他。 少司晏读懂了她的意思,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两下,才慢慢叼着葡萄肉低头朝她送去。 祁悦咬住他送来的果肉,然后慢慢将其吞下,末了还舔了舔自己的唇角。 在他唇边轻声道:“真甜,本宫很喜欢。” 听到这句话,少司晏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 他抱住祁悦,温柔地翻身让她靠在软垫上。 眼中似有火在烧,死死盯着祁悦的唇,但又不敢有其他动作。 上回公主说他不用忍,但那是在榻上,不是马车里。 少司晏颤着声音问道:“公主,可以吗?” 祁悦勾唇,指尖摩挲着他的侧脸:“本宫若是说不可以,你就不亲了吗?” 少司晏眯上眼用脸蹭着她的手心,表情中带着享受。 他轻哼一声,哑着声音回道:“公主若不愿,微臣自然得忍着,一切以公主为重。” 祁悦:“你这么乖,自然何时都可以……” 像是忍了许久,话还未尽,少司晏便寻声稳稳地堵住了她的唇。 不同于往日的温柔小意,今日他吻的略有些炽热。 他的吻甚至带了些颤抖,当马车外喧闹的人声隐约传入车内时。 他反而吻的更深了。 祁悦感受到他的紧张和激动,很喜欢他带给她的这种反差感。 第46章 奖励 于是坏坏地去勾他的腰带,将人拉近,然后环住他劲瘦的腰身。 这番,少司晏眼中的火烧的更旺了,他的吻也更加激烈了。 直到祁悦快要呼吸不过来时,他才松开了她的唇。 接着,温柔细腻的吻又落到了她白皙如玉的脖颈处……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原来是到公主府了。 荷香站在车外提醒道:“公主,到了。” 少司晏停下,眼中的热意稍稍散去一些,他帮祁悦整理好稍微有些凌乱的衣裳。 然后再去捡角落里的腰带,这是方才被故意解掉的。 祁悦靠在软垫上,一边看着他红着脸给自己整理衣裳系腰带。 一边捻着葡萄抵在唇上,故意学着他先前的模样,用唇齿剥葡萄皮。 剥完,她叼着葡萄肉送到他唇边。 少司晏手下一顿,红着脸用唇接过,然后喉结滚动,将葡萄吞了下去。 祁悦的声音仿佛挂了钩子,撩人的很,“本宫的,甜吗?” 少司晏呼吸一窒,回道:“甜……” 他一时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葡萄甜,还是人更甜…… 直到跟在最后的马车停在后门口,慕容鹤唳也下了车进到院内。 祁悦的马车依旧没有动静,荷香懂事地站在一旁等候着。 慕容鹤唳则拧着眉,一边咳嗽一边死盯着马车帘,问道:“公主怎么还不下马车?” 他内心不爽到了极点,那个死小强御医又勾引公主! 贱人,尽会使些不入流的狐媚手段! 还不等他在心里骂上第三句,少司晏便当着他的面,抱着祁悦下了马车。 也好在荷香直接让车夫把祁悦的马车直接赶进了后院,这才没让二人那般众目睽睽。 慕容鹤唳急切地想把人夺下来,但身体病着根本没有什么力气,一下就被少司晏躲了过去。 他脚下踉跄,气急败坏道:“谁许你乱抱公主的!” 祁悦窝在少司晏怀里,幽幽开口:“本宫让的。” 慕容鹤唳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憋咳憋的,“公主你!他!我……” 一双桃花眼水光潋滟的,若没有少司晏在场,祁悦一定色心大起将人揽怀里好好哄上一番。 但小男孩,哪有成男香啊? 少司晏也不理他,得了祁悦的首肯,由荷香领着,就抱着人朝祁悦的闺房去了。 慕容鹤唳抿着唇,低垂的眼眸中全是阴郁之色,他面色沉沉地跟了上去。 等二人一进房间,他被荷香反身拦在了门口。 慕容鹤唳急道:“你拦我做甚?公主也没不让我进!” 荷香笑眯眯道:“慕容公子,公主也没说让您进,您还是回自己房间养好身体再来吧,免得过了病气给公主。” 慕容鹤唳:!!! 他还想说什么,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直接咳地说不出一个字。 荷香见状赶紧唤了小厮来,将人送去了客卧。 怕他又闹腾,坏了公主的好事,就唤来了荷露,让她和小厮一起把给人看住了,又命丫鬟快去把汤药熬起来…… 少司晏将人放到榻上,又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祁悦。 少司晏解释道:“公主,这里头是微臣做的一些强效软筋散和迷药,黄纸是软筋散,白纸是迷药。” “公主如今不在宫内,安危上微臣很是担忧,怕做些毒药公主使用不当会危及自身,这软筋散和迷药会更加安全有效些。” “即便遇上内力高深之人,公主也不用怕,只要吸入一点药粉,就足以将人放倒。” “小瓷片里是解药,以免公主不好分清,微臣将两者的解药直接做成一瓶了。公主若是误吸了药粉,吃上一颗就可解药性。” 祁悦将荷包打开,看了看里头的东西,总共三包软筋散和三包迷药,外加一个白色小瓷瓶。 祁悦好奇道:“这药吃进去也一样有效果吗?” 少司晏点点头,又补充道:“若入口,药性会更强。” 对于他的贴心,祁悦很是受用,她将荷包放到榻边的案几上。 勾着他调笑道:“少司御医如此贴心,本宫该怎么奖励你好呢?” 少司晏咽了咽口水,声音又重新发颤:“能为公主分忧,是微臣份内之事,微臣不胜荣幸。” 祁悦指尖抚过他的脸庞,滑到他下巴,用指尖轻轻抬起,“如此说来,少司御医一点也不想要本宫的奖励?” 随着她的触碰,少司晏的呼吸逐渐粗重,“公主,微臣想……” 说着他大着胆子去抓她的手,然后放到自己的喉结处。 祁悦顺着他的手去摸,一点点向下,隔着衣领滑到锁骨处。 带着诱惑的声音再次响起:“想什么?” 少司晏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声音再次低哑起来。 他忍着羞怯回答道:“想要公主的奖励……” 祁悦低笑,凑到他耳垂处轻声道:“那就奖励你好好伺候本宫……” 话落,少司晏衔住了她的唇。 祁悦将人推开,慵懒地靠在榻上看他。 “脱。” 他乖顺道:“是,公主,微臣遵旨……” 祁悦弯唇欣赏着他那略带薄肌的身材。 从胸膛到小腹,他的肩比较宽,显得他的腰身特别瘦窄。 个头不是最高的,但比例却长得十分好,再加上那张精致的脸,配上一双魅惑的狐狸眼。 祁悦看着他,笑得满脸趣味。 对着他的唇轻轻一咬。 一双狐狸眼眼再次暗下…… 顾卿煜没有接到人,下午还要去忙祁君麒交代给他的差事。 他得尽快把赈灾用的一百二十万两全数换成粮食,赶往偏北之地还要花上半月的时间。 现在要六月末了,他最慢也得在五天之内,把这事办好,然后准备前往北地。 公主虽娇蛮,但自小就心地善良,绝对会不喜他如此懈怠此等大事。 顾卿煜思虑再三,还是忍住没去公主府找祁悦。 回府后,给她留书一封,并命小厮送去公主府,便忙差事去了…… 后面,祁悦又把少司晏留下一起用晚膳。 慕容鹤唳依旧被关在房间里隔离着,吃喝拉撒睡全在屋里头解决。 第47章 绝对是闲的 一直等到他彻底病愈,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 顾卿煜已经带着少司晏在内的六名御医,一起北下了。 祁悦也开始忙起了和金玉满堂合作的拍卖。 除了她设计的各类女式头饰配饰,还有从自己私库中筛选出来的用不太上的大小玩意儿。 另外她还找祁君麒要了一副笔墨,找王皇后要了一份不戴了的头面首饰,都准备作为拍卖会的压轴货。 金玉满堂的东家从店掌柜那里得知,祁悦要与他合作,激动的一夜没睡。 一大清早就兴冲冲地带着之前特地请工匠打造的一套红玉发冠配饰,到了公主府。 门房开门一瞧,见金东家挂着双熊猫眼,还以为他肾虚,好心地拉着他要给他介绍大夫。 金东家:…… 金东家挥手拒绝,尴尬地笑笑:“在下是金玉满堂的东家,今日是携礼来同长公主商议拍卖合作事宜的。” 门房挠了挠头,不解道:“没有知会,让你迟些来吗?” 金东家:“荷香姑娘倒是有说让在下午后来,但这不是寻思着难得长公主肯赏脸与金玉满堂合作,在下为表诚心,早些时辰来也是应该的!” 门房看他如此热情高涨,也不好再说什么,其实他也不大清楚长公主何时起来,只晓得长公主几乎都是下午才会出门。 门房:“金东家稍等,容小的进去禀报一声。” 过了半盏茶不到,就来了个小丫鬟,将金东家领了进去,左拐右绕穿过几个院子,他被请进了花厅。 金东家将锦盒放在桌案上,然后坐下静等。 过了一会儿,荷香进入花厅,端笑道:“金东家今日来的可真早,不巧,我们公主还未起身,劳烦你再多等上些时辰了。” 金东家赶忙起身虚行一礼,又摆摆手道:“在下能与长公主合作都已经是修了八辈子得来的福运,荷香姑娘如此客气,可真是折煞在下了。” “长公主还未休息好,在下就算再等上一天,那也是应该的!” 荷香夸道:“金东家果然是做大事的人,难怪公主在那么多家铺子中,独独只看中了金玉满堂,有金东家这样的当家人,金玉满堂何愁不能名满天下?” 金东家一听,瞬间精神抖擞,激动道:“长公主竟如此看重金玉满堂,实乃是在下的荣幸,金玉满堂的荣幸啊!” 荷香又笑着提醒道:“金东家且等着,花厅内准备了茶点水果,若金东家实在等饿了,也可唤门外的丫鬟带你去食厅用些膳食。” 金东家在心中忍不住感叹道:长公主竟如此亲善,待客竟如此妥帖! 金东家:“长公主真是太细心了!荷香姑娘若有事也管自己忙去吧,在下知晓了。” 荷香看他一副大受感动的模样,有一瞬的尴尬。 好在两日前少司御医跟着顾小侯爷北下了,如若不然,估计昨夜也是他在陪寝,那公主今日可能起的会更晚。 自从回公主府那日,少司御医侍寝过后,就粘公主粘的紧,只要太医院无事就跑来陪公主,就连走那日前都粘着公主好生胡闹了一番。 荷香每回看着都要赞一句,我的公主又幸福了啊…… 慕容鹤唳被关了三日,人都有些被关麻了,不过这三日给他养的,没瘦,反而长了一点肉。 因为被人看着,夜里也没练武,就连身上的肌肉都有些松散下来了,不过他本来就瘦了吧唧的,也区别不大。 他早起用过膳后,荷香带着大夫给他复诊完,确定人已经无恙了,便将屋外的小厮撤下了,就留荷露跟着他。 有外人在,越星没法现身,慕容鹤唳只能自己念念书,自己在院子里练练基本功扎扎马步。 掐着点再去祁悦闺房门口蹲守着等人出来,他没想到荷香那么细心,出宫都把那牌子带上了。 慕容鹤唳和房门口的牌子面面相觑,心里想的依旧是:孤以后一定要杀了荷香这个死丫头! 今日守门的是香珠,看着他黑沉压抑的脸,香珠想的则是:这慕容公子表情也忒吓人了,根本不及少司御医半分温柔,难怪公主不要他…… 慕容鹤唳若能听到这心里话,死亡名单估计又要多添一个名字了。 因为今日没有人陪着,祁悦醒的还算早,听到屋内动静的香珠轻叩两声房门,得了传唤,这才带着洗漱用品进到房间内。 慕容鹤唳见房门开了,也想跟着进去,却被跟在他身后的荷露拦住了。 慕容鹤唳:??? 慕容鹤唳:“你拦着我做什么?” 荷露眨眨眼,一本正经道:“荷香说了,慕容公子您不能进公主闺房,容易坏了公子您的名节!” 慕容鹤唳:??? 慕容鹤唳冷笑:“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们的细心啊?” 荷露摆摆手继续道:“公子客气了,这是奴婢们应该做的。” 慕容鹤唳内心:这丫头也有点该死…… 他前三日已经见识过荷露油盐不进的能力了,所以此刻也懒得和她多费口舌,就自顾自重新蹲回了门边。 祁悦今日穿了一身明艳的红,刚一出门就看见了房门口的慕容鹤唳。 她摸着下巴打量着慕容鹤唳和旁边的牌子,感叹道:“你这是成了本宫的看门小狗吗?” 慕容鹤唳看到一身红衣的她,明艳动人的模样。 好似祁悦正穿着嫁衣,朝他款款而来。 他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的厉害。 慕容鹤唳期待地朝祁悦伸出手,想将人揽入怀里。 却在听到她的话后,期待的表情一下就垮了。 以前还温柔地叫他小狗狗,三日不见,直接降级成了看门小狗。 这女人绝对是故意气他的! 下一秒,他眼里盛满委屈,“公主,你我三日未见,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想我吗?” “我可是想公主想的紧,这三日,每一日都度日如年……” 祁悦看着他装满委屈的桃花眼,没有怜惜,反而一脸惊讶道:“真这么难熬?” 慕容鹤唳点头如捣蒜。 只听祁悦又道:“那绝对是闲的!” 第48章 好姐姐 祁悦摸着下巴,认真思索道:“这样吧,你今日就留在这里,帮本宫的衣裳洗了、院子扫了、花草修剪了……这样保准你过得充足又满足!” 慕容鹤唳刚弯起的嘴角僵在了脸上,下一瞬,脸上浮现一抹受伤。 “公主,这些都是下人该干的活计……公主这是在羞辱我吗?” 祁悦美目圆瞪,不赞同道:“胡说,这明明是让你证明你到底有多想本宫,本宫若不是长公主,与你只是寻常夫妻,那这些琐事不就是该亲力亲为吗?” “你若真的在意本宫,将本宫放心上,那一定愿意每天这样照顾本宫!你不愿意,甚至将这些当成了侮辱,只能说明你根本不在意本宫!” “什么想本宫?什么度日如年?全都是鬼话连篇!” 原本听到寻常夫妻四个字,他心里没忍住有些雀跃。 但听到后面的话后,他心中又是一紧。 慕容鹤唳急切解释道:“公主,我没有!我是真的很想公主……” 祁悦挑起他的下巴,声音像是魅魔的呢喃:“那就证明给本宫看,你有多想本宫。” 因为她的触碰,他的呼吸明显一窒,喉结滚动后,他看着祁悦的脸上带了丝丝迷恋。 慕容鹤唳:“好,公主,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听到他的保证,祁悦勾唇,满意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小样,还想装可怜,看她不pua死他! 然后,祁悦朝着膳厅去了。 慕容鹤唳想跟上,又被荷露拦了下来。 荷露:“慕容公子,您快开始干活呀!不然怎么证明您对公主的心意?” 慕容鹤唳咬牙:“干活之前那也得先吃饭吧,公主也没说不让我陪着用膳!” 荷露一哽,有点不好意思,“这奴婢也是关心公子您啊,想着您能早日得公主欢心!” “算你还会说话。”慕容鹤唳冷哼一声,追着祁悦去了…… 等二人用完午膳,祁悦就把人赶回去了,自己则慢悠悠地朝花厅赶去。 花厅内,金东家差点等睡着了。 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猛然将他惊醒。 祁悦:“金东家来的可真早,倒是本宫叫金东家久等了……” 金东家刚瞄见来人的红色裙摆,还未抬头就听到此话,惊地赶忙跪倒在地行礼。 “拜见长公主殿下,长公主万福金安!” 祁悦:“金东家免礼,这回是本宫有求于金玉满堂,金东家若是看得起本宫一介女流之辈,那咱们就好生坐下详谈合作事宜。” 金东家惶恐,低着头还是不敢看面前人。 “长公主真是折煞在下了,公主看得起金玉满堂,在下荣幸至极,哪会那般不知好歹?” 说着,他将桌案上的锦盒捧起盛到祁悦面前,“公主,这是在下献于您的一点微薄小礼,还望公主能笑纳!” 祁悦笑道:“金东家有心了。” 荷香闻言,上前接过锦盒,打开后给祁悦瞧了瞧。 里头是一套上好的红玉配饰:发冠、发簪、玉佩、玉带和玉扳指。 祁悦眼睛亮了亮,她怎么想不到还能做那么多男子配饰! 上回就做了顶发冠,实在太寒碜了,得交代玉石匠再把剩下几样也捣鼓出来! 衣白那套就把玉扳指换成念珠玉串,上回把他的念珠弄断了,这回得重新送他一串。 祁悦:“金东家快快请坐。” 金东家听声音,揣测公主应是满意这份礼的,应了声好。 低着头,等祁悦走过去在主位上落座,这才小心翼翼地重新坐下。 抬头真正看清祁悦容颜时,一下就被惊在了原地。 祁悦看他愣愣的表情,问道:“金东家这是怎么了?” 金东家立马回神,慌忙低下头,老脸一红,“公主恕罪,在下一时被公主的美貌恍了心神,实在惭愧……” 祁悦摸摸脸,好笑道:“这有何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金东家如此实诚,深得本宫之心。” “本宫也觉得自己实在过分美丽!” 金东家继续夸道:“公主说话真够敞亮大方,与一般女子完全不一样,真是内外兼修,美的一般无二!” 祁悦被夸的那个身心舒畅,但高兴之余,也没忘了正事。 两人很快就将拍卖事宜敲定了下来,另外让荷香走一趟,将拍卖的物件全部送到了金玉满堂,另外将物件单子交到了金东家手里。 将人送走后,祁悦准备把福满楼包下来,然后带着府里的小丫鬟和小厮们出门聚个餐,毕竟接下来的日子会很忙碌,得让小的们更加有干劲儿。 这样才是一个合格的好老板不是。 于是,府内的丫鬟小厮听到这个消息,每个人都兴奋地快速干完了手里的活计。 就连荷露,都没再管慕容鹤唳,回房间收拾打扮去了。 慕容鹤唳原先那个哑巴小婢女阿浣,也被同屋的小丫鬟拉着回房间梳妆打扮了。 慕容鹤唳正在给祁悦洗小衣呢,就听到丫鬟小厮们的议论声。 气得都想把手里的小衣摔地上了,但下一秒他又松了,轻柔地把小衣放回盆内,就冲去找祁悦了。 走之前还对着暗处的越星道:“盆里的衣服不许动不许看,等孤回来再继续洗。” 越星挠挠头,内心:殿下,您不说,属下也没那个胆子敢帮您做这种事啊…… 祁悦此刻正在闺房内,由荷香帮她重新梳妆,外出吃饭,还带着这么多小子丫头们。 自然不能穿的太扎眼,不然就不能玩的尽兴了。 让荷香找了套她的衣服给她,祁悦换上后,就是胸脯那里稍微有点紧,裙子稍稍短了一点点,但也不是很影响。 又想了想,将暗处的冷月也叫了出来。 拉着她就想给她也打扮一下,带她出门玩一玩。 冷月被祁悦抱着手臂,听着娇娇软软的撒娇声,她面具下冷艳的娇颜浮上一抹粉色。 冷月:“公主,属下是暗卫,职责是保护公主的安危,不可轻易露于人前……” 祁悦:“好姐姐~你就陪陪人家嘛!更何况你现在是本宫的人,不该听本宫的话吗?” 第49章 别耍小聪明 继续软磨硬泡道:“你们暗卫会不会什么人皮面具呀?你戴个人皮面具,然后换上丫鬟的衣服,这样也能时刻贴身保护本宫呀。” 冷月:“公主,若是让陛下知道,属下会受惩罚的……” 祁悦伸手抱着她的腰,一双眼睛期待地盯着她,“你是本宫的人,皇兄要是敢罚你,本宫就把皇兄私库给搬干净!” “而且本宫也打算跟皇兄说,让你转明卫了,香香软软的小姐姐,当然不能像暗卫那般风餐露宿一辈子,要娇养着!” 面具下的眼睛微微有些发酸,九岁之前,她也曾是家中娇养的女娃。 冷月的声音有点沙哑:“公主,属下会人皮面具。” 就让她放肆一回吧…… 祁悦一听,这是答应了? 荷香一看,赶紧下去重新找了身衣服回来。 等冷月换好人皮面具,便让荷香帮她换衣服弄妆发了。 祁悦坐在外间的小榻上正捻着葡萄,一边吃一边等着。 下一秒,慕容鹤唳门也不敲便闯了进来。 祁悦朝里头看了一眼房间里面,还好冷月已经换了衣裳坐着梳妆了。 她有些恼,抓着刚剥了一半的葡萄就砸在慕容鹤唳脸上。 葡萄在他脸上滑落,撞在月牙白的衣服上,留下断断续续的淡紫色痕迹。 祁悦:“进女孩子房间要敲门懂不懂!半点礼数都没有!这房间里要是还有别的女孩在换衣服,被你瞧见了,你是不还想坐享齐人之福全娶了啊?” 慕容鹤唳自知理亏,原本高涨要质问祁悦的气势一下就弱了三分。 “公主,我没有我不会我不要……” 祁悦问道:“这么急匆匆的,是来找本宫查验你的劳作成果吗?都洗干净扫干净剪干净了?” 他一噎,气势又弱了三分,“没有……我都还没干完……” 祁悦:“没有你来干什么?” 慕容鹤唳面带委屈,可怜巴巴地蹲在榻边看着她,“公主,我也想和你一起出门吃饭……” 祁悦挑眉,干脆利落拒绝,“那不行,本宫这是带府中的奴仆出去吃饭,是赏赐……你又不是奴仆,你吃不了。” “还是说……你想做本宫的奴仆?” 一听这话,慕容鹤唳原本阴郁的心情瞬间放晴。 原来她待他真的是不同的…… 就是说,他的公主一直都对他很好,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事忽略他呢? 她果然是在乎他的…… 慕容鹤唳:“是我误会了,我现在马上回去继续干活,公主别生我气……” 祁悦揉了揉他的头发:“小狗狗乖,等本宫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想吃什么?和本宫说。” 慕容鹤唳:“只要是公主买的,我都爱吃……除了芫荽。” 祁悦轻笑,捏了捏他的脸,“好,不会给你放芫荽的。” 桃花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抓着祁悦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那我先回去了,公主记得早些回来,我等你。” 祁悦点点头,目送他离开后,荷香也已经替冷月做好妆发了。 准备妥当后,祁悦想了想,将少司晏给她的荷包也带上了。 福满楼老板原本接到通知,知道长公主要包下一整栋楼,乐的整张脸都绽开了花。 祁悦拉着荷香和冷月,混在丫鬟们中间,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福满楼。 福满楼老板没有见过祁悦,只觉得一大群丫鬟中就她长得最美。 虽看衣着和其他人没啥区别,但周身气度就不一般,便以为她就是祁悦身边的大大丫鬟荷香。 福满楼老板笑得一脸谄媚,对祁悦很是殷勤。 他也自然想不到,堂堂长公主会和丫鬟小厮们一同外出吃饭。 福满楼老板:“荷香姑娘,您也来了呀,长公主今儿个不需要您贴身伺候吗?” 祁悦一愣,她看了看自己右手边的荷香,又看了看福满楼老板,这才确定是在叫她。 祁悦回道:“长公主特地给我放了两个时辰的假,准我和小丫鬟们一起出来玩一会儿。” 福满楼老板感叹道:“姑娘真是好福气,跟了长公主这么个好主子,实在是令我等羡慕死了!” 祁悦一本正经道:“老板这么羡慕不如去公主府报个名当个管家?我瞅你也气度不凡,长公主就喜欢你这种能说会道的能人!” 福满楼老板脸上的笑一僵:“荷香姑娘真是说笑了,我都是当爷爷的人了,再干两年都准备退居幕后了,就这一张老脸,还是莫要污了长公主的眼睛。” 祁悦也就是随便调侃两句,便笑着拉着荷香、冷月上二楼包间了。 福满楼老板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又开始继续招呼其他的丫鬟小厮了。 被安排在一楼的阿浣一直盯着祁悦,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包厢内…… 这一顿下来,所有的丫鬟小厮全都吃的开心极了,也喝的尽兴极了。 就连阿浣也多少喝了几杯,见身边同屋的小丫鬟都醉倒了。 她有些尿急,只能自己摸索着去福满楼后院寻茅房。 好在后院还不算黑,茅房也比较明显,她出完恭。 正准备回去,背后墙角突然发出一声轻响。 她正要转身去看,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便抵在了她的喉间,瞬间被吓得不敢动弹。 身后的黑衣人冷声道:“别出声,否则杀了你。” 阿浣颤抖着身子轻轻点头,黑衣人见她识相,将匕首稍稍移开了几分。 继续冷声问道:“我说你答,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 阿浣大气不敢喘一声,继续僵着身子点头。 黑衣人:“你是长公主府上的丫鬟?” 阿浣摇头又点头,黑衣人冷眸一眯,匕首贴上她的皮肤,冰冷刺骨的触感吓得她一阵点头。 黑衣人威胁道:“老实点,别耍小聪明!” “长公主是不是在福满楼里面?” 匕首再次被移开,阿浣呼吸急促,她重重点了点头。 黑衣人继续问道:“在一楼还是二楼?如何分辨?” 阿浣缓缓抬起手,比了一个二字,又指了指天,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脸。 第50章 你暗恋本宫? 黑衣人很聪明,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说长公主在二楼的天字包厢,里头长得最好看的那个就是?” 阿浣这回激动地疯狂点头。 黑衣人得到回答,将匕首收回,阿浣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她刚准备跑,就被一掌劈晕了。 将人劈晕后,黑衣人瞬间又消失不见了。 接着,二楼天字包厢内突然出现一个不速之客。 黑衣人看了包厢内东倒西歪的丫鬟们,最终锁定了一张长相最美的人。 祁悦醉的迷迷糊糊的,身旁的荷香也被她灌倒了,冷月还记着自己的职责,所以喝的很克制,但仍是有些喝出幻影了。 但在黑衣人一进包厢,她就警觉了起来,醉意也散去不少。 那黑衣人黑衣黑裤黑色面巾,就连手上都戴着不知名材质的黑色手套。 那人缓缓朝祁悦靠近,她屏息凝神,只待对方放松警惕再出手,将其一招毙命。 黑衣人面巾下的脸早就挂上一抹冷笑,他从进屋就觉察到了屋内有武功高深之人,也很快锁定了那人。 他假意朝祁悦而去,实则在差最后两步时,迅速出招朝冷月攻去。 作为暗卫,速度和反应是必修课,只是今日她喝了不少,反应也慢了许多。 就差那么一两秒,她就被黑衣人一掌打倒在地,瞬间一口血吐了出来。 此人武功高深,就算她没喝酒,使出全力也不一定能打过对方。 但公主不能有任何闪失,即便拼上她这条命! 黑衣人明显不想浪费时间,将冷月打倒后,就朝祁悦走去了。 正准备将人扛起来,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劲风。 黑衣人皱眉,迅速将祁悦抱起闪身躲过。 一击未中,冷月继续催动内力朝黑衣人攻去。 但下一秒,一双黑手牢牢掐住了祁悦的脖子,让她不得不被迫停下。 只一瞬,黑衣人毫不怜惜地将她再次打倒在地。 冷月的身子飞了出去,直接将包厢门给撞破了。 巨大的动静惊动了福满楼老板和小二们,也惊醒了不少酒意浅的丫鬟小厮。 当福满楼老板上到包厢,已经只剩昏迷在地上的冷月,包厢内也只余醉倒的丫鬟们,和大开的窗户了。 福满楼老板眉心狠跳,这情况,一看就是出了大事,他赶紧差人去请大夫,又让人将冷月扶到厢房去。 祁悦被扛在肩上,颠地她只想吐。 她迷迷糊糊的拍打着黑衣人的后背,“放我下来……我要吐了……yue……” 凛叙脚步一顿,只觉得背后一阵酸臭袭来。 他做了两个深呼吸,抬脚朝城外迅速飞身而去,速度比方才快了三倍。 祁悦刚才吐完就渐渐清醒了,也察觉到了自己现在似乎处于危险当中,她不动声色地继续装晕。 大约半盏茶时间,耳边传来了瀑布水声,凛叙也停了下来。 祁悦被放了下来,凛叙把她靠在树边,也没绑着她。 接着一阵窸窣的脱衣声,祁悦没忍住,掀开一条缝,偷偷去看。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背对着她,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脱掉了。 月光下,背部的优越线条无不显示着这个男人,身材好到爆炸,小臂的肌肉线条更是完美到让人无法挑剔。 他只脱了上半身的衣物,解了面巾,就直接进到了水里。 祁悦微微有些可惜,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她得想办法自救。 摸了摸自己怀中的荷包,好在没掉。 偷偷摸出解药自己先吃一颗,然后拿出一包软筋散,准备等人靠近时撒他脸上。 然而想象是非常美好的,现实非常残酷。 凛叙早在她醒来时就发现了,不过他完全不担心。 祁悦没有任何内力和武功,在他看来,想要捏死她,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等凛叙洗完后,祁悦依旧在装晕。 她不跑是因为刚才在这人背上就发现了,这人厉害的要死,轻功使的几乎和现代的跑车一样快。 这两条腿能跑的过跑车?她干脆摆烂不动了。 凛叙又将衣服洗了洗,再放到鼻尖闻一闻,确定没味道了才将湿衣服穿上,接着用内力迅速烘干了衣服。 穿戴整齐后,这才走到祁悦面前,蹲下身子,冷着一张脸看她。 祁悦感觉人已经到她面前了,也装不下去了,就掀开一只眼睛偷偷去看,正好对上一只森然冷寂的眼睛。 接着,祁悦不管了,都被发现了,索性睁眼大大方方地去打量他。 面前的男人的眉眼十分凌厉,自带着一股森冷的肃杀之气。 他长得非常好看,与她以往从未接触过的长相风格,是非常有男人味的那种类型。 不过,依旧是在祁悦审美点上的那挂。 祁悦嘴角噙着笑:“像你这种做绑架的都这么嚣张了吗?脸都不带遮掩一下的?就不怕本宫事后想办法抓你吗?” 凛叙冷笑:“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命活着了。” 祁悦完全没有被他的话吓到,依旧笑得一脸玩味。 “让本宫猜猜,你是受了谁的指使来抓本宫的……是德妃?还是贤贵妃?亦或是姜盛?” 凛叙就那么冷冷地看着她,连眼珠子都不带动一下的,仿佛一座雕像。 她装作不解道:“都不是?那你为什么抓本宫?” “本宫素来与人为善,更是日常爱扶老奶奶过马路,不虐猫不虐狗,就没有比本宫更心善的人了!” “难道……”她像是恍然大悟般,继续道:“你暗恋本宫!虽然本宫也知道自己长得美,魅力又大,但你这种是私生饭行为!是违法的!是要被谴责的!” “你不能仗着自己长得帅武功高,就这般为所欲为!” 凛叙的嘴角一抽,一张冷脸被祁悦的这番话直接击碎,他没想到这个长公主这么聒噪、自恋、又爱胡说八道。 祁悦不动声色,瞅准这个空隙,假装伸手在嘴上打了个哈欠,然后另一只手迅速朝他挥过去。 手刚要将药粉撒出去,瞬间被凛叙抓住,他的大掌直接把她的手给完全包住了。 第51章 现在还害羞个啥劲儿 凛叙冷声道:“长公主的伎俩未免……。” 话还没说完,祁悦一笑,迅速朝他扑过去。 凛叙以为她另一只手里也有药,只迅速去抓她另一只手。 等他反应过来,只觉唇上一软,他与祁悦四目相对。 她眼中闪烁着目的得逞的笑意,接着她伸出舌尖钻入他微张的嘴中,直接将含着软筋散的口水渡了过去。 又怕他不吞下去,还故意挑逗了他一下。 凛叙有一瞬愣住了,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不怕他直接动手杀了她吗? 等他将人推开,冷峻的面庞黑沉一片,只是耳根有些微微发红。 祁悦脸上全是玩味,笑得肆意,她静静地看着他擦嘴。 凛叙也不知为何,历来讨厌别人触碰的他,似乎一点也不反感这个女人,甚至对这个吻感到有一点新奇。 但他秉持着作为杀手的职责,理智将那抹异样尽数压下。 凛叙想了想,感觉还是让她昏迷着更好。 正准备把祁悦劈晕,身体突然一软,失去了力气,就连内力都被压制住了。 这才意识到,祁悦方才用嘴把药喂给了他。 凛叙恼怒极了,厉声骂道:“你这个放荡的女人,竟然用这种方法对我下药!快把解药交出来,不然等我恢复一定杀了你!” 祁悦无辜道:“亲你一口就放荡了?都中药了还嘴那么硬?还等你好了杀本宫?信不信本宫现在就杀了你?” 凛叙非常识相的沉默了,他此刻确实是任人宰割的那个。 祁悦很满意他被自己震慑住了,要是震慑不住,那他就会发现,她拿刀都手抖,别说杀人了。 但气势还是不能输,她用指尖抬起他的下巴,语气轻蔑:“还算识相。” 又想了想,怕他等下恢复真追过来,眼珠子一转,伸手就去解他腰带。 凛叙大惊:“你做什么!” 祁悦美目一瞪,掏出帕子把他嘴给堵上了。 “聒噪!” 接着,在他恼怒的眼神下,祁悦将他扒了个干净。 扒完,她坐在地上直喘气,真累啊,这人可真重。 不过这身材是真没的说,好到爆炸。 祁悦想着,反正扒都扒了,那就摸上一摸,过个手瘾也不错。 又怕他突然恢复,祁悦将他双手绑住。 凛叙一脸羞愤的看着她,只是待他看清祁悦那副恨不得吃了他的表情,冷峻而羞愤的面庞又浮上了一抹惊恐。 凛叙:“唔唔唔……” 没一会儿,在祁悦的摧残下,他的脸涨地通红,额间更是渗出了大片的细汗。 凛叙的眉眼紧皱在一起,双目紧闭,呼吸粗重而颤抖。 瞧着高昂的头颅,祁悦都忍不住惋惜。 也差不多了。 祁悦顺着喉结摸上他的侧脸,接着稍稍用力拍了拍他的脸。 在寂静的夜色中,夹杂着瀑布声发出了肌肤相撞的清脆声响。 因为她的动作,凛叙的喉间没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声,没忍住用脸蹭了蹭她的手心。 祁悦轻笑:“你就好好待这儿吧,给你留条底裤,也算是本宫给你这身体的小费了。” “本宫可真善良大方啊……” 借着月光,祁悦将凛叙剩下的所有衣服都带走了,除了底裤和绑在他手上的腰带。 等人彻底走后,凛叙紧闭的双眸骤然睁开,仅一瞬,手腕上的腰带被他震碎。 面上虽还泛红,但表情已经冷寂下来了,只是额角的青筋还在提醒他,身体还没冷静下来。 他迅速进入水中,站到瀑布最中央,任由瀑布冲击着身体…… 祁悦抱着一堆衣服,从中摸出了一袋银子外加一个玄黑色令牌,她将令牌高举。 借着月光,大约看清了上面的字,是个凛字。 祁悦眉梢微动,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条鱼,钓到了! 凛叙——原书中排名第一的暗夜杀手。 也是书中武艺最高深的角色,不近女色,甚至是抵触。 唯一能勉强接触的只有原书女主连孟谊。 因为贤贵妃的厌恶针对,花了重金请了凛叙去抓连孟谊,想将人抓来折磨羞辱,却误打误撞让连孟谊将凛叙也收入了裙下。 最后贤贵妃赔了夫人又折兵,还因此惹怒龙颜,被废了贵妃之位,弑夺了封号。 所以,当祁悦发现她每回出府都有一种被人盯上的感觉后。 她就派人去和贤贵妃宫中的探子对接了,毫不意外,这段原书剧情落到她头上了。 所以,在知道凛叙不会对她动杀心之后,就将计就计,做了这个局,让他顺利将她劫走。 有少司晏的软筋散做助攻,在她一吻的试探下,就知道了凛叙对她的接触也不排斥。 男人嘛,特别是这种冷心冷情,素了二十六年的男人,她就不信被这样撩拨玩弄后还能自持? 一如先前的衣白,还不是被她拿下了? 祁悦捏着令牌,想了想,将东西塞进了胸口,又把荷包塞到了怀里。 将那双手套拿出来放在手上观察着,翻来覆去,愣是没看出来到底是什么材质做成的。 她抱着衣服慢悠悠地走着,一边在心里默数。 在这荒郊野外的,她一个貌美的弱女子,可不会傻到胡乱跑来跑去,要是遇上不怀好意的人,那才更糟糕。 果然,没一会儿身后就传来了一阵风动声。 接着,一个只着底裤的黑发男人从身后抓住了她。 凛叙一只大掌钳住了她纤细的脖颈,带着薄茧的手触及柔嫩细腻的肌肤。 顿时让他的手有些颤,不自觉地松了力道。 只是轻轻地搭在她的下颚骨上。 凛叙抿了抿唇,冷声道:“衣服,拿来。” 祁悦轻笑,侧头去看他,然后完全没理会脖颈上的那只大掌,挑衅地转过身去。 用眼神肆意地扫视着他的身体,调笑道:“身体素质可真不错啊,这么快就把药性化解掉了?” 凛叙冷冷的从把衣服扯走,然后就背过身去穿衣服。 祁悦掐了一把他的后腰,看他身体猛地一颤,肌肉瞬间紧绷。 玩味十足道:“刚才都被本宫看光摸遍了,现在害羞啥劲儿。” 第52章 不怕再给你下药? 凛叙穿衣服的手顿了顿,他抿着唇又加快了动作,只是耳根再次泛红了。 祁悦抱着胸,靠在树上,一边看着他穿衣服,一边吹着口哨,像个女流氓一样肆无忌惮。 这行为,瞬间又让凛叙感觉受到了挑衅,刚才中了药没办法,现在可不一样了。 他穿戴好后,转身再次迅速掐住了祁悦的脖子,将其牢牢禁锢在他与树中间。 这一回,他手上稍稍用了点力,祁悦有些难受的皱眉。 凛叙看她瘪眉,只坚持了三秒,就松开了手,改为掐住她的下颚。 他冷声道:“把令牌交出来,不然就杀了你。” 祁悦顶了顶胸脯,眼中满是戏谑,“好啊,你自己来拿,在本宫身上呢。” 凛叙看着她的动作,眼里有些羞恼,他厉声道:“你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羞耻为何物?” 祁悦伸手去摸他的下颚,用指尖轻挑,又顺着下颚滑过他的喉结。 “男人好色就是风流,女人好色就是放荡不知羞耻?本宫就是要将这不公的世道掰正过来!” 凛叙呼吸一滞,将她的手牢牢抓住,咬牙道:“满口歪理!” 祁悦又道:“食色性也,无论男女,都应得到公平公正的对待,本宫哪里说错了?” 凛叙冷笑:“你当我是什么良善之辈?还与我讨论这些?就不怕我真动手杀了你?” 祁悦挑眉:“杀我?行啊,动手啊,杀我啊……” 她越说越是将身子往他身上靠。 凛叙抓着她手的那只手,一下就被顶上了一层柔软。 即使隔着手套和衣服,都烫的他瞬间把人推开了。 祁悦被他猛地推回树背上,后背撞的生疼。 她发出一声闷哼,眼角都疼出了眼泪。 凛叙一愣,他似乎也没用多大力,但看祁悦的反应也不似作假。 他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你这么弱……” 祁悦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伸手去拉衣领,露出了小半个光洁圆润的香肩。 看她肩背位置确实有些发红,凛叙面上有些愧疚。 下一刻,他再定睛一看,其中赫然夹着一块玄黑色,不是他的令牌是什么? 祁悦看他盯着自己不放,知道他看的是令牌,但依旧故意歪解他的动机。 脸上挂着揶揄的笑,凑到他跟前。 她本身就比凛叙矮了一个头,这样的位置,视角更加清晰了。 祁悦大着胆子去揽他的脖子,调笑道:“看的这么认真,是不是特别满意你所看到的?” 这句话就像一根点燃的炮仗,一下就在凛叙脸上炸开了颜色。 他红着脸歪头移开视线,声音都有些不利索了。 凛叙想将脖子上的碧藕扯下来,却怎么也下不去力道。 “别胡说八道,我看的是我的令牌,你快把令牌还给我!” 祁悦踮着脚,凑到他耳垂处轻声道:“在哪里你不是看到了吗?想要就自己拿,偷什么懒?” 凛叙脑袋里仿佛有烟花炸开般。 要疯了,这个女人她怎么能这么不知羞耻的戏弄他? 最要命的是,他一点也不排斥,竟还有点期待。 雇主也没说这单这么危险,还要出卖色相啊…… 祁悦还想做什么,结果被他忍无可忍点了睡穴。 祁悦昏前一秒:这个老六! 凛叙扶着她的身子,闭上眼,飞快都伸手将令牌抽了回来。 即使速度很快,但还是碰到了,隔着手套的指尖好像被烫到了般。 叫他心跳如雷。 又帮她把衣服整理好,才将人打横抱起,继续赶路…… 等祁悦再次醒来,是在马车内。 马车很是宽敞,里头放了小桌和箱柜。桌子上的茶壶杯子,每个都有相对应的固定凹槽。 马车里全部铺了柔软的毯子,她躺的地方更是额外加了大垫子。 凛叙闭着眼,盘坐在一边,此时他已经换了一身墨色常服。 一头黑发被一根墨色发带高束在脑后,一把插着银灰剑鞘的长剑立在他左侧角落里。 祁悦掀开车窗帘子看去,马车跑在无人的官道上,外边太阳悬空高挂,看着像是大中午。 想来,她应该昏睡了一个晚上加半个白天。 腹中空空,祁悦决定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她放下车帘,去箱柜里找吃的,一打开,里头全是糕点果脯。 听着她的声音,凛叙耳尖微微一动。 祁悦翻了包糕点和果脯出来,拿了一块放嘴里,一入口就被那发干的口感给呛到了。 她赶紧去倒桌子上的茶水,喝了好大一口才缓过来。 皱着眉忍不住抱怨道:“这卖糕点的店家是想谋财害命吧,做的这么干这么难吃,这要丢水里喂鱼,鱼都能被他的糕点给呛死!” 没办法,糕点吃不了,只能吃果脯了,结果果脯一入口,她又被甜腻的口感给劝退了。 “这果脯老板上辈子是过的有多苦啊,这辈子要做这么齁死人的果脯卖……” 二者择其一,祁悦最终还是选择吃糕点,至少还能配着茶水慢慢咽下去。 凛叙睁开眼,看着她一边碎碎念又一边皱着眉,小口小口啃着糕点,手边还配着茶水不停吞咽。 他从怀中摸出一包还温热的包子,冷着一张俊脸递到她跟前。 祁悦一愣,颇有些意外,朝凛叙看去,只见他面上极冷,但耳尖却有些泛红。 将包子接过来,油纸包传来细腻的温热,让她眼睛一亮,拿了一个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味道虽然比不上御厨做的,但却比刚才的糕点果脯好上太多了。 祁悦连吃了三个包子,剩下两个实在吃不下去了,就将油纸包好,又塞回了凛叙手里。 丢给他一句:“我吃饱了,剩下的放你怀里继续暖着,等饿了再吃,可不能浪费食物。” 凛叙听到这话,差点没被她气笑,当他是温炉子吗? 他冷脸瞥了祁悦一眼,接着就把油纸包打开,准备自己把包子都吃了。 祁悦看的他的动作,笑嘻嘻道:“经过我的手你也敢吃?不怕我再给你下药?” 凛叙嗤笑一声,并没有回她的话,仅仅用了两口就把两个包子全吃完了。 第53章 准了 祁悦看他这吞包子的模样不禁咋舌,立马又反应过来。 她眉心一皱,赶紧摸向怀中。 荷包不见了! 这家伙竟然把她身上的东西都搜走了,难怪这么有恃无恐! 她颇有些气急败坏道:“昨晚上醒着的时候让你动手你不动,等我昏睡了才搞,你这个放荡不知羞耻的臭男人!” 凛叙:??? 马车前坐着赶车的是个哑巴车夫,听到里头的动静,他瞬间精神了,伸着耳朵去听二人的八卦。 凛叙脸一黑:“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老子什么时候搞你了?” 祁悦:“你昨晚上没碰我?” 凛叙一顿,硬着嘴道:“没有!” 祁悦立即去抓他的手,然后把他戴着黑手套的手直接放到了自己的胸脯上。 “现在碰了,别想当老赖!” 凛叙:??? 谁来管管这个神经的女流氓? 看他愣住,祁悦又一下坐到他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又亲了一口。 “你还强吻我!” 倒反天罡! 凛叙脸上瞬间地窜起一抹红意,猛地把她推下去。 祁悦摔在毯子上,假意一声痛呼,“你是暴力狂吗?这么用力,别以为你长的好看我就不会生气!” 本还以为自己力道又重了,又将她推疼了,凛叙还不由紧张地朝她伸手。 结果一听这话,他的脸再次黑了,这女人又在故意演呢。 祁悦是有竿子就顺着爬,在他伸手的一瞬间,她就将那大掌牢牢抓住了。 借着掌心的力道,她又重新跌回他的怀中。 这回,凛叙没有再把她推开,却咬牙道:“你是不是见到一个男人都这么上赶着往人怀里钻?” 祁悦调笑:“胡说,明明是你把我搂怀里,哪里是我钻的?就算要钻,那也得和你一样好看,或者比你还好看才行。” 像是被后半句话给取悦到了,凛叙的脸色好了一些。 祁悦指尖轻挑他的下颚,问道:“你要将我绑到哪里去?” 凛叙看着她嚣张的样子,有一瞬间感觉自己才是被绑的那个。 凛叙拉下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黎国。” 祁悦心里略有些惊讶,但面上依旧淡定。 她只哦了一声,然后靠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吃饱了就犯困,我眯一会儿,别吵我。” 凛叙:…… 没一会儿,祁悦的呼吸就变得绵长了。 凛叙搂着她依旧没动,戴着黑手套的大掌攥着她的小手。 他犹豫了一下,将她的手轻柔放下,然后脱掉了一只手套,再次将那小手握回掌中。 细腻柔嫩的肌肤触碰到略带薄茧的掌心,让他的心都不自觉地颤了颤。 这让他再次确定了,他是真的不反感这个女人,甚是还有点喜欢。 他屏着呼吸,用余光偷偷瞄着祁悦的睡颜,确定她是真的睡着了。 这才偷偷地,轻柔的捧起她的玉手,送至唇边,然后小心地落下一吻。 他喉结一滚,又没忍住悸动,将她的手捧到侧脸处轻轻蹭了蹭。 此刻,凛叙的心跳如雷,呼吸略微加重了几分。 他紧张又小心翼翼地将那手放回祁悦身上,但又觉得太刻意了,于是把手重新握在了掌心中。 只是那黑色手套被他遗忘在了一旁。 做完这一切,凛叙又重新闭上了眼。 接着,他怀中的祁悦,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京都那边公主府里早已乱了套,闹翻了天。 昨夜慕容鹤唳把院子里的活好不容易都干完了,却迟迟等不到祁悦回来。 派越星去福满楼打听,只探听到福满楼里貌似进了贼人。 一直等重伤昏迷的冷月醒来,所有人才知道祁悦被人挟持走了。 酒醒后的荷香更是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一直狂扇自己巴掌。 事情传到宫里的后,祁君麒立马将将近一半多的月影卫都派了出来,并且命人前去福满楼封锁消息。 祁君麒:“来人!快去请国师!” 不等寻安领旨下去,随着门外小太监一声“国师大人求见——”。 一身黑袍银发的衣白踏门而入。 “参见陛下,陛下请安心,长公主现在很安全,并无性命之危。” “国师快快请起!”祁君麒抬手去虚扶他,接着又气道:“这让朕如何安心?懿阳也真是的,她堂堂一国长公主,没事带府里的丫鬟小厮去什么福满楼吃喝!这不是自降身份吗?” “这被刺客掳了去,她又没武功傍身,那刺客若是那穷凶极恶之徒,她这条命也别想要了!” 衣白想起先前那一卦,虽面上不显,但眼底似是有些不甘。 他闭眼缓了缓心神,将那抹异样压下,再次睁眼,一双赤眸已再无波澜。 “陛下,那刺客不会……”他顿了顿,又换了下说辞,继续道:“那刺客伤不了公主的。” “贫道已在长公主身上设下同心术,若公主有任何生命危险,贫道都会以此术作为媒介替……帮公主化解掉的。” 祁君麒头一次听到这种术法,他惊讶道:“国师的道法莫不是又精深了?” 衣白一顿,随后微微点头。 祁君麒又问:“那朕还需不需要继续派人找皇妹的踪迹?国师可有算出皇妹现在被掳去了哪里?” 衣白立刻闭眼掐指算了起来,他的眉头先是一皱然后松开,接着又再次紧皱。 祁君麒静静等着,看他面上的表情变化,不禁担忧了起来。 看那双赤眸再次睁开,他急急问道:“如何?国师可算到了?” 衣白:“会经过偏北之地,黎国方向,此去,公主的危险不在那刺客身上,而是在黎国……” 祁君麒立马回到桌案前写下一张简洁明了的密折,“暗月,速将密信传到顾卿煜手上,让他务必提前赶到偏北之地设下关卡,拦住那刺客,救下长公主!” 话落,一名玄黑月影卫出现在房间内,迅速接过密折,“属下遵旨。” 衣白想了想,又道:“陛下,贫道想一同前往偏北之地救公主,那刺客武艺高强,顾小侯爷怕是难敌他手。” 祁君麒闻言,脸色更差了一分,“准了!” 第54章 非常不对劲 公主府内,慕容鹤唳听到越星打听回来的消息,气得摔碎了一个茶杯。 “她身边的暗卫婢女都是废物吗?连个人都护不住?祁君麒这皇帝怎么当的?派给她的暗卫废物成这样!” “可有打听清楚那刺客长啥样?” 越星回答:“据说是一身黑衣……” 慕容鹤唳冷眼射去,“废话,哪个刺客行刺不穿一身黑?” 越星脖子一缩,小心翼翼答道:“殿下,属下是说那人不光一身黑,就连手上都戴了黑手套,好像……貌似……大概是……” 慕容鹤唳面色阴沉,森冷的声音荡在房间内。 “是什么?” 越星咽了咽口水,继续回道:“若是属下猜的没错,那刺客有可能是黎国第一杀手——凛叙。” “除了他,没人会故意戴一双手套在手上,更何况现在都快三伏天了。” 他想了想,又急忙补充道:“但也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模仿凛叙,引导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到凛叙身上,以便更顺利的带走长公主!” 刚说完,越星立马就觉得自己说了一通废话,竟然这样异想天开。 之前不是没有人故意模仿过凛叙,但几乎都是不出三天就死了,全部都惨死于凛叙刀剑下。 凛叙这个人武艺高强,剑术超绝,内力更是让人深不可测,最重要的是,此人非常记仇,睚眦必报。 越星又立马安慰慕容鹤唳道:“殿下放心,凛叙要杀长公主,那昨昨夜长公主就没命了,但既然凛叙只是把长公主带走了,那一定是接的活人单,所以长公主暂时很安全。” “而且凛叙这人向来不近女色,他戴手套也是因为他不能与人有肌肤上的亲密接触。” 慕容鹤唳面色稍稍缓了缓,但是那眉心依旧紧皱。 “你速速传密信回去,让姨母想办法暗中查一下到底是何人让凛叙来抓她的,若那凛叙回到黎国境内,一定要想尽办法将人救下来!” 越星略有些心虚的摸摸鼻子,“是,殿下……” 三日前刚飞鸽传书回黎国,即便快马加鞭,从黎国到京都也要十来日的路程。 这凛叙应该不是越贵妃娘娘派来的吧…… 慕容鹤唳看着他的小动作,一拍桌案,厉声道:“你是否还瞒了孤什么事?” 越星慌张跪下:“殿下……属下并未有欺瞒……” 桃花眼半眯,盯着他看了半晌,才幽幽道:“最好没有。” 越星感觉自己手心都要渗汗了,他强压内心的慌张。 “殿下,属下先去飞鸽传书。” 越星见他摆摆手,便迅速闪身离开了房间。 因为忧心祁悦的安危,慕容鹤唳几乎彻夜未眠。 他没有武功,在京都也没有太多的人手,若是轻易离开公主府,一定会被祁君麒抓住小鞭子。 另一边,衣白得了祁君麒的恩准,跟着暗月,连夜就启程了…… 等祁悦再次醒来,凛叙依旧闭着眼不动如钟。 她看着依旧被他握在掌心的手,勾起唇,用指尖在他掌心挠了挠。 没有手套的隔绝,掌心传来酥麻的痒意,令他不自觉的颤了颤睫毛。 祁悦用另一只手捏上他的下巴,威胁道:“再不睁眼就亲你了!” 听到这话,凛叙的心跳好像加速了两分,睫毛又微微一颤,依旧不睁眼。 祁悦嗤笑一声,松开他的下巴,然后故意用指尖一挑,那张冷俊的脸就微微向上仰了一小个幅度。 “昨晚还表现的跟个纯情烈男似的,怎么就过了一夜就变了一副模样?还故意装没听见?真是诡计多端的臭男人,不知羞耻!” 凛叙没忍住,睁开眼看她,语气冷的能冻死人,“你若再这么口无遮拦,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哦?不客气?”祁悦挑挑眉,将手从那掌心中抽回,拍了拍他的侧脸,“你要怎么个不客气法?臭男人。” 凛叙显然很不满意她给的称呼,皱着眉纠正道:“不是臭男人,叫我凛叙。” 祁悦:“好的,臭男人。” 凛叙:“是凛叙。” 祁悦:“我知道啊,臭男人。” 凛叙:“是凛叙!” 祁悦:“不用一直重复提醒,臭男人。” 凛叙:…… 真想把那张嘴堵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了压额角凸起的青筋。 祁悦又作死地火上浇油道:“你这身体也太硬了,把我身子都靠疼了,作为赔偿,现在给我按一按肩捶捶背。” “力道把握好,不许太轻也不许太重!” 说完,她就在怀里转了个身,将后背留给他。 凛叙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大胆的人,竟敢命令他给她捶背? 还是个女人! 他忍不住问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祁悦:“我知道啊,你是绑架我又被我玩弄过又碰了我的臭男人!” 马车外边赶车边偷听的车夫:这也太刺激了吧! 接着又瞬间担心起了自己的小命,会不会被灭口啊? 要不等下顺便装下聋子好了。 凛叙:“你!” 他冷笑,猛地从背后掐起她的下巴,语气森然,“你好像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真以为我是什么良善之辈,不会对你做什么吗?” “我的目的是把你活着带回去,至于其他的,可都不在范围内,你若是真不怕,我不介意让你尝尝我的手段!” 下巴一痛,祁悦眼里瞬间起了泪花,“疼……” 听到她的痛呼,凛叙心口一抽,赶紧将手松开。 可惜那白皙娇嫩的下巴已经留下了两道略深的红印。 祁悦转头,含泪看了他一眼,咬着唇一脸委屈。 她哼了一声,转身往先前的靠垫上一趴,便不再理他了。 不知为何,那一眼,让凛叙感觉特别不舒服,感觉自己犯下了弥天大错一般。 他活了二十六年,头一次有这种感觉。 自从遇上这个女人,他的身体就非常不对劲。 老是做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情。 严重怀疑,昨夜她给他下的软筋散中,是不是掺了别的药。 凛叙索性闭上眼在心中默念口诀,不再想别的。 第55章 狗男人 可过了一会儿,趴在靠垫上的人儿断断续续地发出了细碎的呜咽声。 搅的他好几次都差点念错心诀。 凛叙有点无奈,只能伸手去拍她的背,面上纠结着,犹豫半晌才出声。 “……别哭了,下次不掐你了……也不威胁你了……” 祁悦将脑袋埋在靠垫上,声音闷闷的,似乎还带了丝哽咽,“那你给我按按肩膀捶捶背,不然不原谅你。” 凛叙:“好……” 埋在靠垫上的脸勾起一抹得逞的笑,脸上却是无一丝泪意。 凛叙静静地坐在旁边替她捏肩捶背,一会儿被她嫌弃太轻,一会儿又因为力道重了而感到些许慌张。 过了好一会儿,祁悦的呼吸逐渐平稳。 知道她又睡着了,凛叙怕她趴着会呼吸不畅,轻手轻脚的将她的身子和脸侧翻过来。 结果一瞧,那张脸上没有一丝泪意,凛叙一下就明白自己又被她骗到了。 他无奈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秀气小巧的鼻子,一直到她忍不住张嘴呼吸。 才将手放开,又低头将那唇瓣衔住,报复性地轻咬了一口。 祁悦梦到了衣白和少司晏,还以为是他们,便无意识的搂住了凛叙的脖子,回应了上去。 不同于昨夜短暂带有恶趣味的偷袭,这个吻绵缠而细腻。 他忍不住将人搂的更紧了。 直到听到祁悦口中呢喃出别人的名字,他才有稍许冷静,但只一秒,又瞬间黑沉了脸色。 这女人果然放荡不知羞耻。 和他吻着,嘴里竟还念着别的男人! 接着,他又再次吻了上去,将呢喃声吞入腹中。 此刻,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番行为和那采花贼并没有什么区别。 最后,祁悦是被他亲醒的。 她睁开迷茫的双眼,看着与她几乎贴在一起的人,眼中闪过惊愕。 用力将人推开后,她甩了他一巴掌。 但这一巴掌轻飘飘的,没有丝毫威慑力。 凛叙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颇为不满她的抗拒。 他舔了舔唇角,心里想的却是:她的唇真的好软…… 凛叙笑道:“刚才在梦里不是回应的很主动吗?” 但一想到她刚才在梦中呢喃的名字,凛叙的脸色一下又冷了下去。 他笑意不达眼底,质问道:“衣白是谁?少司晏又是谁?你究竟有多少个野男人?” 祁悦抱胸靠在坐垫上,打量着他,语气轻蔑:“与你何干,你一个杀手刺客,管的也太宽了吧,家住大海的不成?” “还趁本宫睡着偷亲,干完绑架做采花贼,你这副业还真不少啊!” 二人似乎回到了昨夜,祁悦虽处于下风,但那高高在上的语气态度依旧不变。 凛叙向来习惯了那些人在他手中痛哭流涕求饶的模样,祁悦的这番态度明显就是在挑战他的耐心和底线。 他也不想真用狠厉的手段去对付她,但这种事可一可二不可三。 若一味的容忍,此事传出去他不得英名扫地,还怎么当暗夜的老大? 凛叙脸色越来越差,接着迅速取下头发上的发带。 把人绑在了窗沿上。 祁悦背对着他,然后侧头往后看去。 “你干什么?” 凛叙冷着脸道:“自然是惩罚你。” 紧接着,“啪”地一声,她的身子瞬间一僵。 他!他竟然打她! 祁悦一下就激动了起来,她挣扎着想解开手上的发带,都直接上嘴咬了。 可是不知凛叙是怎么系的,那打结方式十分特殊,就连发带也是根本咬不破。 气得她脸色涨红,冲着他破口大骂:“死男人,你有本事就把本宫放开,哪个杀手刺客像你这么弱鸡,还动手打女人,你个不知羞耻、放荡至极的臭男人……” 凛叙:…… 怎么跟想象中不一样? 上回他去刺杀一个贪官,那贪官刚好宿在青楼里,就是这样教训那个青楼女子的,那女子还被教训的连连求饶。 难道是打太轻了? 祁悦全程没停下对他的叫骂,连声音都有些干哑了。 凛叙想了想,倒了杯茶水送到她唇边。 祁悦看着那杯茶水,还以为是他服软的意思,就满意地喝完了。 刚要说话让他把她放开。 凛叙又非常认真地,加重了两分力道。 祁悦眉头紧皱,胸口剧烈起伏,全是被气的。 这个狗男人他怎么敢真对她动手! 凛叙哑着嗓子问:“知道错了没?” 祁悦瞪着他依旧不服输,咬牙一字一顿骂道:“狗——男——人——” 凛叙只觉得那张嘴实在不听话,还是堵上更好。 但是下一秒,唇瓣一疼,被她发狠用力咬破。 血腥味瞬间在二人口中蔓延。 凛叙松开她,擦去唇瓣的血,眼里是化不开的阴郁。 索性又拿出昨晚的帕子,将嘴给堵上了。 然后他按下车门处的机关,落下一道隔音的木门。 车门外正听得起劲的哑巴车夫,耳边传来一声木门落下声,吓得赶紧坐直了身体。 车内,凛叙将另一只黑手套也脱掉了,喉结滚动两下,眼眸暗了下去…… 另一边,赶了一夜路的衣白依旧不停歇地骑在马上。 他脸色有些发白,眼底带些青黑。 心口有点闷。 旁边同样骑着马的暗月注意到他的脸色,开口劝道:“国师大人,要不休息一会儿吧。” 衣白冷着脸摇头:“不用,继续赶路。” 他夹紧了马背,又加快了速度…… 此时,马车外已经是日头偏西了。 祁悦早昏睡过去了。 凛叙帮她穿好衣裳,又帮她理了理发髻,这才收拾自己。 收拾完后,才重新将人抱住,眯着眼一同睡去…… 梦里,祁悦梦到了衣白,他不似往常那般白衣黑袍,而是一身白衣,头发也不是银色的,而是一头青丝。 这样的他看起来更有人气,没有银发那般冷若冰山。 他站在荷花池边,手中捻着冷玉念珠,唇角噙着一抹笑,赤眸中满是温柔。 衣白冲着她招招手。 祁悦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穿着二人第一次见面时的那身绿衣。 这个路痴,不认得路也不知道主动找人带个路来找她。 第56章 现在没太阳 算了,还是下次直接把人拐回公主府关起来吧。 祁悦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只是下一秒,没等她抬头细看他。 黑发的衣白瞬间化为泡影消失了。 她有些无措的去找。 找到了一身白衣的慕容鹤唳,找到了一身青衣的少司晏,找到了一身黑红衣的顾卿煜,也找到了一身墨衣的凛叙。 可独独没有衣白。 她着急地跑去找皇兄。 祁君麒则是摸着她的脑袋告诉她,她这是梦魇了。 不知为何,梦里的所有人都告诉她。 大懿朝从开国以来,历经两百多年,从来都没有过什么国师,宫中更没有什么渡尘观。 就像是这个人从未出现过一般。 祁悦慌了。 这不对,这不是她的小说,也不是她的世界! 怎么可能没有这个人…… 祁悦突然猛地从梦中惊醒。 她喘着粗气和凛叙担忧的眼神对上。 祁悦摸了摸脸,不知何时,她早已泪流满面。 凛叙用衣袖替她擦了擦泪水和额角的汗,柔声问道:“做噩梦了?” 祁悦缓了缓呼吸,有些后怕地艰难点头。 看着窗外有些泛黑的天,问道:“已经到哪里了?” 凛叙:“已经彻底离开京都地界了。” 祁悦有种感觉,总觉得越离开京都,那种不安就越放越大。 “凛叙,你放我走好不好?放我回京都……” “让你绑我的人给了你多少钱?我出双倍,不,我出三倍,四倍也行……只要你送我回去……” 看着她带着祈求的眼神,凛叙心里有些憋闷,他抿着唇不说话。 见他不说话,祁悦有些急切,“求你了,放我走……” 凛叙有些难受,他一点也不想放她离开。 其实与她肌肤相亲后,他已经不打算把她交给那个人了。 他想偷偷把她带走藏起来,想与她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凛叙:“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交给那个人的。” 祁悦眼睛一亮:“那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凛叙抿了抿唇,回道:“我不会送你回去的。” 祁悦:“为什么?” 凛叙脸色有些发疼:“你我有了夫妻之实,我要对你负责……” 祁悦:…… 祁悦:“我不用你负责,就当这事儿从没发生过,你不用因为责任感而娶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我也不愿意嫁给一个对我没感情的人。” “总之,你送我回去。” “你继续做你冷心冷情的杀手刺客,我也继续当我的长公主,我发誓,今后咱们就桥归桥路归路,互不打扰,好不好……” 祁悦越说,凛叙的脸色就越黑,到最后,直接黑的像个锅底。 凛叙冷声打断她:“不好。” 祁悦无语:“你一个杀手刺客,这么有责任感做什么啊?我也不是什么处子之身,你就当露水情缘不行吗?” 凛叙脸有点红,声音稍微有点低:“我不在乎,只要你今后只属于我一人就好……” 祁悦:??? 不是,你一个杀手这么纯爱做什么? 不理解,哇不理解啊…… 祁悦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我天生命硬,谁娶谁死。” 凛叙:“我煞气重,能以煞治克。” 祁悦:“我天生好色,见一个爱一个,还男女不忌!” 凛叙:“没关系,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对我杀一双。” 祁悦:“我天生骄奢,吃不了苦,一天能挥霍万金。” 凛叙:“我有钱,也养的起。” 祁悦:“御医曾给我诊断过,我天生难孕,生不了孩子。” 凛叙:“那正好,我也不喜欢孩子。” 祁悦:“我还好吃懒做,每天睡到日晒三竿,作为我的夫婿,一定要每天伺候我的日常起居。” 凛叙:“女子睡得久一点很正常,我啥活都会干,不会的我也学的很快。” 祁悦:“我有暴躁症,动不动就打自己男人,还不能对我动手,否则我会发病想杀人!” 凛叙:“我皮糙肉厚,抗揍的很。” 祁悦:…… 她怒了,怎么会有这么油盐不进的人呢? 祁悦:“非得我说不想嫁给你是吗?你是什么香饽饽吗?” “你有稳定的工作吗?有编制吗?有五六七八进院的大套房吗?有镶金填玉的豪华大马车吗?有上百个能使唤的奴仆吗?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崇高地位吗?” “你啥都没有,哪来的勇气说要娶本宫?本宫可是大懿朝的长公主,追本宫的人都从公主府排到了黎国皇宫!” 凛叙认真思考了一下,似乎真的不太够。 于是,他问道:“那我去把黎国皇帝杀了?” 祁悦:…… 祁悦无语道:“你咋不直接去把大懿朝皇帝杀了?” 凛叙认真道:“不行,那个是你亲兄长,不能杀……不过你要是想当女帝,也不是不能杀……” 此时,正在坤宁宫和王皇后用晚膳的祁君麒莫名打了个喷嚏。 王皇后担忧道:“陛下可是受凉了?” 祁君麒摇摇头,叹气道:“定是皇妹想朕了,皇妹从小到大就没离开过京都,如今被刺客抓走,一定害怕极了……” 王皇后也很担心,但还是劝了祁君麒几句…… 祁悦继续拒绝道:“可是本宫不喜欢你!” 凛叙认真道:“我会做到让你喜欢的。” 祁悦:…… 她气得直戳他胸口,怒道:“你咋不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凛叙纠正道:“现在已经入夜了,没太阳。” 祁悦:…… 这是重点吗请问! 这人好轴,不能硬刚,还是得曲线救国。 祁悦软了软语气,伸手去拉他的大掌,柔声道:“咱们商量下好不好,你要真想和我在一起,那你可以入公主府啊,你看你的职业那么危险。” 看他面上开始有些松动,她继续劝道:“如果带着我,你又要经常出去接单赚钱,我又手无缚鸡之力,要是被你的仇家知道,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但是在公主府就不一样,你不在的时候也有很多人会保护我……” 凛叙想了想,回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他又顿了顿,继续道:“但是我没仇家,仇家都被我杀光了。” 好家伙,油盐不进? 第57章 买奴隶 祁悦不死心,继续劝道:“那要是有人把我抓走威胁你为他做事呢?” 凛叙眯了眯眼,眼中浮现一抹森然的杀气。 “我不会让那些人有这个机会。” 祁悦抓住漏洞:“那也就是说也是有这个可能的,所以你不能百分百保证我的安全。” 凛叙沉默了,其实更重要的是,如果把人放回去,他估计都排不上位置。 毕竟祁悦不止有一个男人,而且他可以算是半强迫的她。 见他没有果断拒绝,就知道他这是犹豫了。 祁悦赶紧加了把力,圈住他的脖子,送上香吻。 “阿叙,答应我,送我回去,今后你就在公主府里选一处院子住下,我们像寻常夫妻一样,日夜相处。” “公主府是我的家,今后也是你的家,你也不用时常忧心我的安危,我不想你担心。” 也不知道是哪个字眼哪个动作触动了他,凛叙鬼使神差的就受她蛊惑答应了下来。 “好,我答应你……” 但他又顿了顿,继续道:“不过,我要带你回黎国祭拜一下我的父母。” 见他答应下来,祁悦紧绷的神经终于是松懈了下来。 祁悦:“好。” 凛叙红着脸道:“再亲一下……” 祁悦:??? 没等她反应,腰间一紧,他的吻又落了下来…… 祁悦内心so:这人怎么比原书中还要黏人啊? 自出了京都后,凛叙就让车夫改从官道上了小路。 过了两个县城后又改走了水路。 凛叙还特地给她贴了人皮面具,二人装扮成了一对寻常夫妻。 绕水路则会经过黎国的附属国小圣国,路程上自然也会更长,但安全上更有保障。 衣白和暗月这边,日夜兼程,跑死了两匹马,赶了三日,才追上押粮队伍。 顾卿煜接到消息,顿时感觉天都塌了。 这该死的刺客,若是让他抓到,定要将那人挫骨扬灰! 因为少司晏不会武功,又是个御医手无缚鸡之力,所以押粮的队伍暂时被交到了他手里。 等顾卿煜和衣白他们赶到离黎国最近的北望城,已经是四日后的事了,这还是几人日夜兼程不停歇才这么快。 北望城的县令按照顾卿煜的命令,秘密封锁严查了城内,一直搜寻了两三日都一无所获。 衣白只能再次起卦,最终算出祁悦在离黎国最近的小圣国。 二人商量过后,最终还是由衣白前往黎国离小圣国最近的苏阳城守株待兔。 顾卿煜继续留在北望城处理旱情。 干旱比预想的来的要快很多,北望城连同附近数十座城,已经连续半个多月未曾下过一滴雨了。 后来有人发现常有老鼠频繁出洞、家中鸡鸭牲畜也不太安分。 这才惊觉附近的河水、井水,水位明显降低了许多。 国之大事面前,顾卿煜一改原先的吊儿郎当,儿女私情都暂时放到一边,开始带着附近各方县令安排诸多旱前准备。 衣白将暗月等人派去小圣国打探情况,自己乔装打扮一番后,独自前往黎国…… 凛叙带着祁悦到了小圣国后并没有再着急赶路,而是停下来带她到处游玩了一番。 小圣国内有一家有名的斗兽场,里头的人专爱看奴隶与野兽困斗。 祁悦很厌恶这种不尊重生命的人,但现在在异国他乡,又无权无势,她也只能先顾好自己。 凛叙看着她脸色不是很好看,关切道:“怎么了?不爱看这些?” 祁悦点点头,但又想到了原书中的一个角色——狼奴,这是原女主在斗兽场救下的。 现在剧情提前很多,那么狼奴的妹妹此时应该还没死。 她要把原女主的所有男人、助力全部抢走,不能给连孟谊留下一个。 “阿叙,我想要两个奴隶。” 凛叙有些惊讶,他牵起她的手,问道:“你想要什么样的?” 祁悦:“最好是和你一样厉害的,如果没有,那你就帮我训练出来,这样你不在的时候,他们就可以替你保护我了。” 凛叙一笑,揉了揉她的脑袋,宠溺地应道:“好,我带你去挑。” 二人找到斗兽场的胖管事,凛叙拿出令牌之后,原本目中无人的胖管事立马就变得毕恭毕敬了。 带着二人来到关押兽奴的房间,一开门,房间内的味道格外冲人。 祁悦瘪眉,拿袖子掩鼻,房间内光线昏暗。 房间里几乎都是十几岁的孩子,约莫三四十个,男女都有,每个人身上穿的都破破烂烂的,身上也很污浊。 看见门开了,每个人的脸色顿时充满了恐惧,无一例外都低着头瑟缩在角落。 胖管事拿木棍敲了敲墙壁,语气中带着厌恶:“都给老子精神起来,今儿个你们算是有福了,有贵人要在你们中间买两个回去当奴仆使。” “都给老子把脸抹一抹,抬起来,让贵人瞧仔细了!” 这话一出来,房间里不少孩子都抬头朝祁悦看去,眼中充满了希冀。 只有少数在这里待的久了的孩子没有动作,那几个基本都是病得不轻了,或者是缺胳膊少腿了的。 贵人根本不会浪费钱买他们这样的人回去,已经没希望了,根本离不开了。 祁悦忍着臭,走上前细细看去,凛叙一直跟在她身边,生怕有不长眼的兽奴会发狠伤到她。 虽然这些孩子很惨,但是她也不是圣母,不可能全部都救下来,因为她根本不了解这些人,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性情。 万一有白眼狼,那买回去养大就是给自己留下祸端。 她大概看了一下抬头的所有人,接着就朝那些没有抬头的孩子走去。 听到脚步声在他们身前停下,有的孩子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 祁悦看着这个抬头看她的孩子,有些一愣。 这孩子瘦极了,看起来好像才十三四岁,脸上虽然脏兮兮的,但五官姣好。 他瞎了一只眼睛,但另一只眼睛却干净纯粹至极,有点像第一次见慕容鹤唳的感觉,不过慕容鹤唳的纯粹是装出来的。 祁悦只停了一下,接着朝他身后走去了。 第58章 换个名字 安泽眼里亮起的光瞬间寂灭,他低下头将脑袋深埋进膝盖。 祁悦最终停在唯一没有抬头看她的男孩面前,男孩还抱着一个比他小了好几岁的女孩。 不出意外,这就是狼奴了。 狼奴抱着妹妹,警惕地抬头去看面前的两人。 他左脸眉骨连着眼睛处有一道狼爪印,五官也同小狼崽一般带着狠厉,瞳孔不是常人的黑棕色而是是琥珀色的。 狼奴龇着牙,一脸凶相地看着祁悦,凛叙看着,也有些不满意。 这个兽奴太凶了。 祁悦看着他,淡淡道:“想救她,那就跟我走。” 凛叙皱眉:“你想买他?会不会太凶了?要不还是换一个吧,我觉得刚才那个就不错,虽然是个独眼。” 祁悦握了握他的手,指着狼奴怀里,不赞同道:“我倒是觉得凶一点好,这样能护得住人,你看他怀里的女孩,应该是她妹妹,都半死不活了,还这样被他护着没被人丢出去。” 听到二人的对话,狼奴眼中的敌意少了很多,他看了看怀中的妹妹,声音嘶哑又急切,“贵人,只要你能救我妹妹,就算你要我的命也可以!” 凛叙低头看去,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嗯,那就他吧。” 祁悦露出一抹笑,勾了勾他的小拇指,“谢谢阿叙,阿叙真好。” 安泽的耳朵动了动,听着祁悦的话,脑袋重新抬起朝狼奴那边看去。 这时,胖管事挂起一抹谄媚的笑,回道:“姑娘若喜欢这狼奴,那怀里的那个小丫头就当赠品送姑娘了,姑娘再挑一个?” 这话一落地,房间内的所有孩子都眼里带着光齐齐朝二人看去。 祁悦有些头痛,太多了,根本没法救这么多。 索性狠狠心,直接拒绝了。 胖管事叫来下属,准备将狼奴兄妹二人带下去清理一下。 祁悦看着他戒备的模样,就拒绝了,只让胖管事给兄妹俩各准备一套干净的衣裳。 省了事儿,胖管事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几人从安泽身旁路过时,安泽没忍住,把祁悦的裙摆拉住了。 他睁着一只湿漉漉的眼睛,眼里全是哀求,“贵人姐姐,求求你也带我走好不好?我什么都会做,吃的也很少,绝对不会让你浪费银子的!我还能帮你赚钱……”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胖管事一脚狠狠踹翻。 安泽一脸痛苦地倒在地上,捂着肚子蜷缩在一起。 胖管事看着祁悦被弄脏的裙摆,他有些惊恐地朝凛叙看了看。 随后满脸嫌恶又带着恼怒,冲着安泽骂道:“死独眼,贵人的衣裳都敢随便碰,什么腌臜东西,今儿个你就给老子上场斗兽去!” 凛叙面露不悦,搂了搂祁悦的腰,让人离安泽远一些。 祁悦皱了皱眉,刚准备说话,突然被身后的狼奴轻轻拽住了衣角。 她转头看去,狼奴抿着唇不说话,只是眼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胖管事骂完依旧不解气,又朝安泽踹了两脚,瘦弱的身板没抗住,直接吐出一口血来。 “来人,给老子把他拖下去,别脏了贵人的眼!” 狼奴瞳孔微缩,背着妹妹的瘦弱身板快速挡在安泽身前。 “不要,不要拖走阿泽哥!” 胖管事一顿,有些为难地看向祁悦二人,毕竟这狼奴已经被他们买下了,他也不能再随便对人动手。 祁悦问道:“你说他叫什么?” 还不等狼奴回答,倒在地上的安泽率先说了话,只是他声音中带着痛苦的颤音。 “贵人姐姐,我叫安泽……” 祁悦一惊,原书中慕容鹤唳身边最病娇疯癫的下属安泽竟然也出自斗兽场。 下辈子写书一定要把炮灰背景也稍微设定一下,差点错过了这么好的一颗苗子。 原先的主仆变为敌对,看着小疯子和大疯子打架,这要养大了不得有趣死好玩死啊。 安泽这个炮灰很癫,但忠心程度比狼奴有过之而无不及。 祁悦心中欢喜,面上却不显,“这名字不错,他我也要了,不过你方才把人踢吐血了,不得便宜一点?” 胖管事眉头一皱,肉疼了一下,但为了自个儿的小命,还是忍下了。 “姑娘说的是姑娘说的是,这个就只要一半的银钱就好,剩下一半全当小的孝敬的医药费。” 祁悦满意的点点头,等胖管事给三人送来新衣裳,凛叙也结了银子,拿好了卖身契。 二人带着三个孩子,找了家客栈住下。 让小二烧了水,祁悦带着狼奴的妹妹,帮其洗浴了一番。 另外两个男孩便交给凛叙。 狼奴和安泽看着男人的冷脸,有些害怕,二人也不敢让他帮忙,就慌忙进去自己洗了。 凛叙冷着脸道:“洗不干净就打断你们的腿。” 洗完后,祁悦一边给小女孩绞干头发,一边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问道:“你俩多大了?” 狼奴回道:“主子,我十五了,我妹妹十一岁。” 安泽咳了咳,虚弱回道:“主子,我十七了。” 祁悦一惊,扶着小女孩躺好,下了榻走到安泽面前打量着他。 “你站起来,我看看。” 安泽低着头顺从起身,祁悦这才发现,这人竟然比她还高半个头,先前他跪坐在地上完全看不出来。 离开斗兽场时因为被踢伤了,一直佝偻着背也看不出来身量。 祁悦点点头:“你也别跪了,都坐下吧,等大夫来了给你们好好检查下身体。” 二人同声答道:“是,主子。” 祁悦又想了想,对着狼奴问道:“你妹妹有名字吗?” 狼奴:“我妹妹叫狼妹。” 祁悦嘴角抽了抽,她按了按额角,“你俩这名字不太好听,我给你们重新取一个如何?” 狼奴:“请主子赐名。” “那就狼字去爪留良,用良字为你们兄妹的姓氏,今后你们重获新生,你唤良慕,你妹妹唤良岑。”祁悦说完看向狼奴,问道:“喜欢这个名字吗?” 狼奴一愣,似乎没想到祁悦还会询问他是否喜欢。 良慕黝黑的脸上有一丝羞涩:“主子,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第59章 那就他吧 祁悦又朝安泽问道:“你呢,想改名?还是继续用安泽这个名字?” 安泽回道:“主子,我不想改名。” 祁悦点点头,这时凛叙也带着大夫回来了。 大夫先给良岑检查过后,发现只是普通的风寒,病太久了外加孩子瘦弱一直吃不饱饭,所以才病晕了。 大夫给开了药,又给良慕和安泽也检查了身体,安泽有点内伤,其他没有什么大毛病。 凛叙付了诊金,把大夫送回去后,又抓了药交给店小二去煎。 喂了两天的药,良岑才醒过来了。 有点腼腆怕生,在自家哥哥的解释下,她才由不安转为欣喜。 因为这两天祁悦都带着小良岑睡,这让凛叙非常不满。 趁三个孩子在厢房里说话,他就偷摸地把祁悦扛走了。 一进隔壁的厢房,凛叙就迫不及待的吻了上来。 祁悦则笑着把他推开了:“别闹,被听见了怎么办。” 凛叙不满地将人重新揽回腿上,靠在她的颈窝声音闷闷的,“早知道就不该买这三个小屁孩回来。” 祁悦嗤笑,点了点他的侧脸,“哪里小屁孩了,安泽才比我小一岁,良慕也才比我小三岁。” 她眼里全是狡黠,又故意补充道:“明明是你年纪太大了!” 凛叙抬起脸:“你说什么?” 祁悦:“我说是你年纪大了,凛大叔!” 凛叙眯着眼,捏着她的下巴,颇有点咬牙切齿意味,“你再说一遍,谁年纪大了?” 祁悦笑眯眯地去扯他的脸,“是你是你就是你,你的年纪是最大!” 凛叙冷笑一声,把她放到榻上,又迅速去将房门反锁好。 接着,一边脱衣裳一边朝祁悦走去。 “我这就让你好好体验一下,我年纪到底大不大!” 祁悦最后在房间里躺了一整天,人都累蔫儿了。 深刻认识到,男人也是非常在意年龄的一种生物。 祁悦一边躺在凛叙腿上享受着他投喂的葡萄,一边玩着他的长发。 “阿叙,要不你收他们三个做徒弟吧,你武功这么好,把他们教出来,然后保护我。” “我呢这辈子就是个懒散命,骨头都硬了,练武是不可能了,所以只能靠别人保护。” 凛叙手上剥葡萄的动作没停,他挑眉道:“是吗?我倒是觉得你的骨头一点也不硬的。” 祁悦掐了他侧腰一把,嗔怒道:“好啊,你竟敢调笑我!信不信接下来都让你打地铺睡!” 凛叙赶紧求饶道:“错了错了,我的公主,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这才乖嘛~”祁悦伸手捏住那刀削般的下颚,将他的脸掰低下来,“那你收不收他们三个?你知道的,我讨厌你拒绝我。” 凛叙将剥好的葡萄肉递到她唇边,恭敬道:“公主的懿旨我岂敢不遵?” “真乖!”祁悦松开他的下颚,张嘴咬下那颗葡萄,又拉着他的脖子送上一吻,“这是给你的奖励。” 衣白进入黎国地界已经两日了,到了苏阳城,他便寻了一家离入城口最近的客栈。 衣白如今是一身白衣黑发,身上配了把折扇,出尘的容貌也被掩去了。 外人看来,他只是一个相貌普通的年轻公子。 这两日,他无事都会点一盏茶,坐在离城门口最近的二楼窗口等着。 “兄台,此处风景甚好,可方便与我拼桌?” 听到问话,衣白头也没抬,冷声拒绝道:“不方便。” 红衣男子反而自顾自地朝衣白对面位置坐下,“兄台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话还未尽,对面的椅子就被衣白一脚劲风震散架了。 红衣男子闪身躲过,面上也变了神色。 “兄台可真够狠心,在下若是躲闪不及,腿都要被你一脚震断了。” 衣白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底满是厌恶。 “衣舍,趁我还没生气,你最好立刻给我滚蛋。” 红衣男子,也就是衣舍,僵着脸,勾起唇角笑了笑。 他掂了掂手中的玉笛,装模作样地惊讶道:“哎呀,被认出来了呀……还得是我的好师兄啊。” 他踱步到断椅处,伸手拿起一根断掉的椅脚,啧啧道:“师兄的功力莫不是退步了,怎地连椅子都震不碎?” 衣白按在折扇上的手微微收紧,冷笑道:“就算我功力退步,你就有胜算胜过我?” 衣舍嘴角一僵,握着玉笛的手微微用力,“那也得试过才知道,你说呢?我的好师兄!” 话落,衣舍迅速朝他出招攻去…… 二楼的客人早在二人剑拔弩张的氛围下,渐渐散去了,就连店小二都不敢上去打扰。 随着“砰”的一声,在一楼的店掌柜眼中留下一行清泪,又要修桌椅了。 果然,在边城开店就是不好。 老遇上爱打架的江湖中人…… 衣舍被一掌打飞,摔下了二楼,吐了一大口血,他被直接打断了两根肋骨。 衣白站在二楼栏杆处,像看垃圾一样看着他。 “滚——” 接着,他朝店掌柜那边丢下一袋银子,就回了三楼的包厢。 衣舍低低地笑了两声,随后擦了擦嘴角,起身后也掏了一袋银两丢下。 惦着玉笛,很是愉悦地离开了。 好像方才被打下二楼摔断肋骨吐血的不是他一样。 店掌柜抱着两袋银两擦了擦额角的汗,这两都是狠人啊。 得罪不起得罪不起…… 衣白一回到房间,迅速反锁房门,他强撑着走到榻边后,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大口血,倒在榻上昏死了过去。 一直到天黑,他才醒过来,摸出身上的治疗内伤的丹药吞下去后,才开始疗伤。 衣舍说的没错,自从他用了禁术后,他的功力退步了很多。 现在只能勉强和他打个平手。 绝对不能让衣舍发现公主身上的同心术,否则公主会有危险! 翌日,小良岑能下榻后,祁悦和凛叙带着三人去街上采购了一些生活用品和衣物。 又休息了一日,第二日才启程准备朝苏阳城而去。 五个人,每个人脸上都戴了人皮面具做了掩饰。 因为安泽会赶马车,所以凛叙正好省了叫车夫的费用。 第60章 你们太弱了 进苏阳城每人都要五文钱的人头费,不管男女老少,就算是还在襁褓的婴孩也是一样的。 交完钱,守城士兵查完路引,便将五人放行了。 路过衣白所住的客栈时,现在已经快到黄昏了,凛叙想了想叫停了安泽。 五人打算在这儿住上一晚,明日继续赶路。 将马车交给店小二后,进去开了三间厢房。 此时衣白依旧是坐在二楼的窗口位置。 五人上楼经过二楼时,衣白余光扫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祁悦也看到了窗口的人,只觉得那人坐姿气质有点像衣白。 看到那人长相后又笑着移开了视线,可能是她太久没见衣白了,太想他了才会有这个错觉。 凛叙一边牵着她一边问道:“怎么了,突然笑了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吗?” 祁悦朝他眨眨眼:“你猜~” 祁悦的声音从三楼传下来,衣白耳尖猛地一动,他迅速起身朝三楼走去。 但祁悦已经和凛叙进了房间,声音也被房门隔绝掉了。 衣白压了压激动的内心,他下到一楼,又给店掌柜丢了一袋银子。 一问,店掌柜便将祁悦等人的房间号说了出来。 末了,店掌柜又有些后怕,小心翼翼问道:“公子这是与方才那几人相识?” 衣白冷着脸道:“那其中最年长的那个拐了我的未婚妻。” 店掌柜:!!! 完了,这回不会要发生命案了吧! 都怪自己这张臭嘴,没事问这一嘴干啥? 该打该打! 店掌柜还想着劝上一句的,结果衣白已经管自己离去了。 衣白重新回到三楼,正巧遇上店小二送饭菜上来。 店小二冲他笑呵呵地打了个招呼,便去敲房门了。 门一开,门外衣白冷冽的目光与凛叙对上了。 凛叙只一眼便看出了门外之人也戴了人皮面具,但捉摸不透此人的功底。 他立刻心生忌惮,一般这样的情况,说明此人武功不在他之下。 祁悦见他拿个饭菜半天没进来,便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看见是刚才二楼坐窗户边的那个人,她笑着点头示好,接着接过小二手里的饭菜放到凛叙手上。 “拿个饭菜都能愣在原地,人小二都被你的冷脸吓到了。” 店小二点头哈腰地退下了,到了楼梯口才忍不住擦了擦额头。 被夹在两个大佬中间可真是前后都凉飕飕的。 吓人的喂! 等房门再次关上,衣白才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看到她无恙,终是放下心来了。 也不怪祁悦认不出他,他连自己的赤眸都掩盖成了黑色。 除非张嘴说话,不然她很难把他认出来。 现在衣白自知被暗处的衣舍盯着,所以他根本不敢和祁悦相认。 回了自己的厢房,正好就在祁悦二人的隔壁。 过了一会儿,店小二也给他送来了饭菜…… 祁悦用过晚饭后准备沐浴,让店小二帮忙烧了水送上来。 凛叙帮她卸了人皮面具,又将自己的面具也卸了。 祁悦挑了挑他的下巴,笑道:“你卸啥面具呀?” 凛叙挑眉,将她手包在掌心中摩挲,“自然是和夫人一起沐浴啊。” 祁悦就着他的手往他胸膛一推,“谁是你夫人?都给我叫老了,叫小姐!” 凛叙笑道:“不如管我叫哥哥,这样显得更年轻。” 祁悦瞪眼,捏住他的耳垂,“好啊你,竟然想当我哥?要让我皇兄知道非砍了你脑袋不可!” 凛叙侧低着脑袋哄道:“小姐净胡说,我明明想当的是情哥哥!” 祁悦拒绝:“那也不行!” 凛叙搂着她的腰,眯着眼看她,“真不叫哥哥?” 祁悦:“不叫!” 凛叙猛地将她打横抱起,“会让你心甘情愿叫哥哥的。” 祁悦揪着他的头发,故意道:“救命啊强抢民女了……” 凛叙猛地将她的唇堵上…… 衣白用完晚饭后就一直盘坐在榻上打坐,过了好一会儿。 从隔壁传来了一阵水声,还有祁悦微弱的声音。 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是祁悦在极致的欢愉下才会发出的声音。 他面色渐渐黑沉,眼底浮现一抹冷寂,黑眸慢慢变回了赤眸,甚至是泛出了诡异的赤红。 黎国皇宫内,越贵妃捻着越星传回来的两封密信,一双凤眸阴晴不定。 “懿阳长公主……”她勾唇一笑,将手上的两张信全点了烛火,待烧尽后,朝身后的宫婢招招手。 “梅香,传令下去,一定要将这个懿阳长公主给本宫好好找出来!” “本宫可听说……她可是大懿朝第一美人儿呢……” 梅香:“诺,娘娘。” 待人下去后,越贵妃眼底闪过一丝嫌恶。 长公主? 哼,想来就是一个想坏我唳儿心性的贱人。 待本宫将人抓住,将她献给老黎皇亵玩。 这小贱人失去清白后,看她还有什么资本再来勾引我唳儿! 翌日,祁悦还没睡饱觉,就被凛叙给折腾醒了。 这人的精力像是用不完似的,每次睡得比她晚,但回回醒来都比她早。 祁悦闷哼一声,一脚蹬在他的脸上,扯了扯被子,嘟哝道:“不睡就滚下去……” 凛叙反而一把握住她的脚踝,勾起一抹坏笑:“夫人别恼,为夫这就给你赔罪。” 话毕,祁悦抓着被子的手紧了紧…… 衣白仍旧盘坐在榻上,几乎彻夜未眠。 直到月影卫归来,在他面前跪下。 他才缓缓睁开青黑的双眼,一双赤眸看着下首几人。 暗月:“国师大人,属下无能,并未寻到公主踪迹……” 衣白冷声道:“公主就在隔壁,尔等掩好踪迹,隐于暗处,好生护着公主的安危。” 暗月不解道:“既已寻到公主,何不直接将公主救回来?” 衣白冷冷的声音中带了丝不悦:“你们太弱了,护不住公主。” 暗月与其余几名暗卫对视一眼,似是有些不赞同,再怎么说他们也是经过顶级训练,从万人之中杀出来的,怎么会打不过一个小小的刺客。 冷月会输,那是因为冷月本就是月影卫排名中最低等的暗卫。 第61章 还说没吃醋? 衣白冷笑:“不信?那便寻了机会,都去试试那那人的身手。” 暗月一惊,国师身手皆在他们之上,竟对那人有如此高的评价,看来此人确实不容小觑。 犹豫道:“即便我等身手不敌,但国师您定能让此人束手就擒!” 衣白闭眼:“贫道自有分寸,下去吧。” 几道黑影闪身而去,屋内再次归为寂静。 等祁悦再次出厢房时,恰好衣白早已敛去赤眸,静站在屋外栏杆处了。 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却头戴一顶不俗的黑玉发冠。 祁悦眯了眯眼,只觉得那发冠着实眼熟的很。 见她停下,凛叙顺着目光朝衣白看去,他有些不悦,侧身挡住了祁悦的视线。 “走吧,先下去吃饭,别让三个孩子久等了。” 她点点头,也未再说什么,任由凛叙牵着自己下了楼。 祁悦一边吃着饭一边想着方才那人,和那顶眼熟的发冠。 突然,她“哎哟”一下,捂了捂小腹,急忙道:“我可能小日子来了,阿叙你们先吃着,我回房间一趟。” 凛叙皱眉:“我扶你上去?” “不用不用……” 祁悦拎着裙摆小跑着上了楼。 衣白此时已经回了厢房,她想了想,还是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听到敲门声,衣白唇角微翘。 他的公主那么聪明,肯定能猜到。 门被从里打开,一双漆黑的眸子对上祁悦的视线。 祁悦看着面前与衣白同等身形的平平无奇之人。 她有些好奇,踮着脚去看那黑玉发冠。 衣白问道:“姑娘何事?” 祁悦一听,这下是百分百确定了面前人就是她日思夜想的衣白。 她几乎没有犹豫,瞬间扑进他怀里。 衣白抱着她,微微踉跄一步,猛然的冲劲让他没忍住咳了一声。 祁悦秀眉微拧,关切道:“你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衣白一边抱着她,一边侧脸用手抵唇,不着痕迹地拭去唇角的一丝血迹。 他淡淡开口:“姑娘这般对在下投怀送抱,若你夫君知晓了,该如何是好?” 祁悦眨眨眼:“你吃醋了?” 衣白:“姑娘说笑了,你我素昧平生,何来吃醋一说?” 祁悦自顾自道:“他不是我夫君,若论起先后,你才是我的夫君,他就是个小三小四。” 衣白冷淡道:“在下听不懂姑娘的话,姑娘莫要在此胡言乱语了。” “我胡言乱语?是你装过头了吧!” 祁悦抿唇,美目微瞪,接着伸手圈住他的脖子。 一用力,拉下他的脑袋便亲了上去。 还颇有些恼怒的咬了咬他的唇瓣。 衣白托住她的腰身,带着她瞬间进了厢房内。 “砰”的一声,门再次阖上。 一吻结束。 祁悦坐在腿上,得逞地掐着他戴着人皮面具的脸颊。 笑的狡黠:“还装吗?” 衣白面上毫无波澜,只是耳尖微微泛红,拉下她的手包在掌心。 “在下何时装了?” “姑娘的心上人还在楼下吃饭,却偷偷上来这般撩拨在下。” “不怕被人发现了吗?” “没装你红啥耳朵?”祁悦啄了啄他的耳畔,又揶揄道:“你是不是怕了?” 衣白心脏突突直跳,轻笑道:“美人主动投怀送抱,在下心动是再正常不过了。” “美人都不怕,在下怕什么?” 祁悦挑起他的黑发,好奇道:“亲爱的,你头发怎么变黑了?还有你的眼睛!” 衣白:“用药水染的,眼睛用秘法改变的。” 听他形同默认的话,祁悦笑眯了眼。 “你找了我多久,是不是都没睡好觉?” 衣白闷闷地“嗯”了声,想到昨晚和今早听到的动静,他心口有些憋闷。 低下脑袋,将下巴枕在她的颈窝。 温热的呼吸喷在祁悦的脖颈处,她笑着揉了揉他后脑勺的黑发。 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惊讶道:“我的国师大人竟然委屈了?” 有蹭了蹭他的额角,声音中满是欢喜:“你能来寻我,我超开心的!” 低垂着的脸,唇角重新勾起。 衣白抬起头,温柔的注视着她:“公主准备何时与我回去?” 祁悦:“再等两天吧,我答应了凛叙陪他去祭拜他的父母。” 衣白忍了忍,终是把那口郁气压了下去了。 “好,公主一定保护好自己,我和月影卫都会守在你周围。” 祁悦点点头,又亲了亲他的唇角。 衣白抱着她,眼里有些暗色,他再次低下头。 亲在她的脖颈处,接着稍稍用力吮吸一下。 在那光洁的脖颈处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印记。 祁悦捂着脖子,惊讶极了。 从腿上下来,忙去桌上照铜镜。 祁悦忍俊不禁道:“还说没有吃醋,都搞起这样的小心思了,国师大人也变坏了呢。” 衣白走到她身后,再次环住她,声音闷闷的。 “是,我吃醋了,公主跟着刺客跑了,还在我隔壁,与那人厮玩的如此开心……” 祁悦摸着他的侧颜,安慰道:“乖,等回去后一定好好补偿你……” 话还没说完,房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踹开。 凛叙黑沉着脸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人。 那脸色活像是撞见自己妻子红杏出墙般恼怒。 不等出声,迅速朝衣白攻去。 衣白一惊,赶紧抱着祁悦躲闪。 一击未中,凛叙再次朝他攻去,只是怕伤到祁悦,并未用全力。 衣白抱着祁悦滚到榻上,然后将人放下,闪身远离了她。 祁悦看着打着难舍难分的二人,她有些紧张。 方才她冲进衣白怀里时,明显感觉他踉跄了一下,虽然他不承认,但一定受了很重的内伤。 但她也不敢冲进去挡在他俩中间,小命要紧,两人都是武功极高的高手。 眼见着越打越激烈,她拿起枕头朝凛叙扔过去。 “凛叙,你再打他,我就让你打地铺睡!” 枕头撞上他的后背。 不疼。 心里却难受的要命。 他更气了,手下也不再留情。 他抽出佩剑,朝衣白命门攻去。 招招都带了杀意。 衣白本来就被衣舍打伤了,面对凛叙的攻势只能勉力抵挡。 见他用全力,他更是难以招架了。 第62章 早该一剑杀了你 祁悦见状,急得不行,冲着四周大喊:“一群饭桶,还不给本宫出来救人!” 话落瞬间,数道黑影齐齐朝凛叙攻去。 祁悦又喊:“别伤他!” 月影卫虽不敌凛叙,但胜在人数多,瞬间打乱了他的攻势,暗月趁机救下衣白。 祁悦急切道:“带他走,不用管本宫,全都离去!” 又是“砰”的一声,三个月影卫被打飞出去,房间也几乎快成了废墟。 祁悦赶紧冲上去抱住凛叙的后腰,“别打了,他们都是我皇兄派来保护我的,你把他们打伤了,我皇兄肯定对你更有意见了!” 凛叙虽然气她让这些人来救走衣白,但还是被她那句“别伤他”稍稍安抚到了。 这女人心里还是有他的…… 他想了想,还是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于是黑着脸,扯着祁悦准备下楼离开。 但又怕把她手臂弄疼了,索性直接将人打横抱起。 祁悦:“你做什么!这里这么多人呢!” 凛叙看她挣扎,直接点了她的睡穴。 下了楼,楼下的人早就散了个干净,只剩下安泽三人,店掌柜和店小二们了。 “这里头是房间的修理费。”凛叙丢给店掌柜一袋银子,接着对安泽三人道:“上去收拾行李,马上走。” 又想了想,又丢给安泽一袋银子,补充道:“去买些路上吃的干粮,果子也买点回来。” 安泽拿着银子,有些担忧地看着祁悦,“师父,主子她怎么了?” 凛叙冷冷道:“无事,被我点了睡穴而已。” 等安泽三人收拾妥善买好食物后。 几人和祁悦一同进了马车,由凛叙亲自驾着马车,绝尘而去。 暗月躲在暗处眉头紧锁。 一旁的月影卫问道:“首领,就由着这人将公主带走吗?” 暗月:“你和幻月留下了照看国师,剩下的人随我追上去。” 突然,名为幻月的月影卫嘴角流血地赶来,“国师大人……被一个红衣……男人掳走了……” 话落,幻月再也坚持不住,倒下了。 暗月瞳孔骤缩,去探他的鼻息,人已经断气了…… 衣白一醒来,入眼是满是红绸装饰的奢华房间。 他眼底瞬间溢满厌恶之色。 头发已经变回了银色,眼睛也变回了赤眸,脸上的人皮面具也没了。 身上被套了件红色的喜袍。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着他,是那个他最厌恶的人的手笔。 衣白迅速将红袍脱掉扔在地上,感觉多穿一秒都恶心到不行。 衣舍看着他的动作,妖治的脸上浮现一抹病态的笑。 “师兄是不喜欢这个款式的喜袍?那我让人再重新做件你喜欢的。” 衣白:“我早该一剑杀了你。” 衣舍定定地看着他。 突然张狂大笑,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抵在榻上,狠狠发力。 “师兄说这样的话,实在是太伤我心了……” 衣白难受地去抓他的手,但身上的伤太重,根本没什么力气。 喉间涌上腥甜,嘴角渗了血。 衣舍慌张地松开了他的脖子,扯着自己的衣袖去帮他擦血迹。 “对不起师兄,我不是故意的,掐疼你了吗……我真该死!” 说完,他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将自己嘴角都扇破了。 衣舍看着他满头银发,只觉得刺目的很。 他眯着眼抓起衣白的一缕银发放在鼻尖,状似不经意道:“师兄是又偷用了什么禁术吗?这头发何时变这样了?” 此话一出,衣白瞬间警惕心十足。 他将头发扯回来。 却被反手抓住。 衣舍摩挲着他的手腕,将其贴在自己的侧脸上,眼里全是痴迷。 “师兄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让我猜猜看……是因为谁呢?是大懿朝的皇帝?还是大懿朝的长公主?嗯?” “别碰我!”衣白一阵恶心,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狠狠擦拭着手腕。 直到白皙的手腕泛红。 衣舍恼怒的举起拳头狠狠砸在他身侧的墙壁上。 衣白拧着眉紧握手腕,闭眼不想看他那副癫狂的模样。 衣舍忍着怒气靠在墙上喘息许久,才压下了心中想要毁掉他的欲望。 最后,衣舍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瓷瓶放到榻边的桌案上。 看着他道:“这里头是治内伤的药,师兄记得吃药,别因为我生气而不顾自己身体。” 衣白背过身去,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等人离开房间后,他才睁眼去拿那瓷瓶。 倒出药丸仔细确认一番后,才把药吃了下去。 祁悦醒过来天已经黑了,摇晃的感觉提醒着她此时在马车上。 见她醒来,良慕赶紧倒了杯水递到她面前。 良慕:“主子,你终于醒了。” 祁悦:“这是到哪里了?” 良岑:“姐姐,我们已经出了苏阳城。” 她点点头,接过水润了润嗓子,又问道:“你们师父和安泽在前面赶车?” 良慕和良岑齐齐点头。 良岑翻出柜箱中新买的饼子和果子递过去,“姐姐,你先吃一点垫垫肚子,师父好像一时半会不会停下来歇息。” 祁悦也知道凛叙现在还生着气,一时半会也消不了。 便也没闹腾,接了饼子和果子啃了起来。 只是这饼子发硬的口感还是忍不住让她拧起了眉头。 良慕赶紧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凛叙耳尖微动,觉察到她醒来没闹腾,原本黑沉的脸色也缓和不少。 他家原址是在苏阳城相邻的北阳城一个小村落里,看路程,大约再过半个时辰就能到了。 马车穿过夜色,飞快行驶在道上。 很快便驶入了寂静的村落中。 凛叙放慢了车速,只在寂静的夜色中划出不大的声响。 等车停下,映入安泽眼帘的是一座简约的青砖瓦房。 房子不是很大,但比起村里其他房子,可算得上是豪华了。 祁悦掀开车帘,就和凛叙漆黑的眸子对上了。 他早就站在车下等着她,见她出来,立马朝她伸手,只是脸上依旧一片冷色。 祁悦勾唇,伸手搭在掌心。 接着顺势一个不小心跌入他怀里。 凛叙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小心思,但还是沉默着将人揽在怀中。 第63章 师兄真的很不乖啊 凛叙扔下安泽三人,将马车和行李都交给他们。 丢下一句“收拾好自己找个房间住下”,就抱着祁悦径直进了屋子。 一进屋,他便迫不及待脱下了黑手套。 将人抵在榻上,急切地吻了上去。 一吻结束,他看着那脖颈处的吻痕,又暗下眸子吻住了那处。 脖颈处传来微微刺痛的吮吸感。 祁悦微微皱眉,一巴掌打在他脸上:“轻点!” 凛叙托了托她的腰身,沉默着又将她的唇堵上。 祁悦无奈,环着他的脖子继续回应着。 算了,明早再哄吧。 一阵窸窣声后,夜色中只余二人的呼吸声…… 这一夜,衣舍再没来打扰衣白。 他依旧盘坐着疗了一夜的伤。 待天微亮后,他才躺下歇息了一会儿。 再睁眼,发现自己又穿上了一件崭新的喜袍。 衣白厌恶地去脱,却被一只大掌抓住桎梏在身后。 看着衣舍那张贴的极近的妖孽容颜,他只觉得胃部一阵翻涌。 想吐极了。 衣舍的气息吐在他脸上,声音中带着痴狂与威胁,“师兄,你若是再脱了这喜袍,我就把你身上的衣服全部扒光。” “你知道我,我向来没有什么好耐心。” 衣白厌恶的侧过脸去,手下用力,却挣脱不了。 他冷声道:“放手!” 衣舍看着那张日思夜想的清冷脸,喉结滚动两下,松开了他的手。 接着一手托着他的后脑勺,一手捏着他的下巴,就想吻上去。 衣白瞳孔微缩,一掌狠狠打在他脸上。 将他的脸打偏了过去。 衣舍吃了他一巴掌,也不恼,反而痴痴的笑了。 接着放开了他,站在榻前勾唇笑道:“师兄准备一下,今日就是我们的成亲之日。” 衣白不敢置信:“你疯了,你我都是男人,我还是你亲兄长!” 衣舍癫狂道:“那又如何?只要本尊想,你就只能是我的!” 接着又轻柔地抚上他的侧颜,却被他瞬间躲开。 “师兄,乖一些,我不想对你用强。” 衣舍说完,便甩袖离开了房间。 过了一会儿,一列婢女低着头送进来了一桌膳食。 祁悦只觉得累的不行,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 一醒来,身上人还在不停歇。 她气得去捶他。 却被抓着手腕压在头顶。 祁悦无奈道:“阿叙,我好累,你放过我吧……” 凛叙只顿了一下,又低头衔住了她的唇。 半晌后,凛叙为她擦去额角的细汗,吻了吻那眼睛,抱着她又睡着了。 等祁悦再次醒来,房间里只剩她一人了。 找了找衣裳,却只找到亵衣。 套上身后,她一边喊着凛叙的名字,一边去开房门。 却发现房门被从外锁上了。 祁悦拍着房门大喊:“凛叙!狗男人!你给我把门打开!” 良岑听到她的声音,从锅中拿出温着的肉包,送到门口,顺着拳头大小的门空隙递过去。 良岑轻声解释道:“姐姐,你先吃点东西,师父带哥哥们练武去了,还没回来。” 祁悦心里有气,但也没想过把气撒在一个孩子身上,缓了缓脸色,接过包子。 “谢谢小良岑,你能不能帮姐姐把门锁打开?” 良岑皱起小小的眉头:“姐姐……钥匙在师父身上,我打不开……” 祁悦叹了口气,只能回榻上先吃包子。 而后,凛叙一回来就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一直折腾到她昏睡过去。 醒来后又不见他身影。 接连三日都是如此。 祁悦猛然间想明白了他的意图。 这是想让她怀孕,以此来困住她。 待第四日,凛叙一进门,祁悦便甩了他一巴掌。 怒道:“你用这种方式,只会让我恨你!” 凛叙的心像是破了个口子,风从中灌了进来。 明明都是七月的风了,却冷的他发颤,刺的他生疼。 他抱着她,将头埋在她颈窝处。 温热的呼吸喷在祁悦的脖子上,接着一阵湿润落在肌肤上。 他哭了。 祁悦褪去面上的恼怒,拧着眉摸了摸他的脑袋。 没想到他那么强硬的一个人,竟然在她面前落了泪。 祁悦轻柔地哄道:“我不会离开你的,不要这么担心,只要你心里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凛叙的声音闷闷的,其中还带了丝哽咽,“我不信,你还有别的野男人,肯定一回去就把我忘了……” 祁悦强硬地掰起他的脸,直勾勾的盯着他道:“胡说,你那么厉害,我怎么可能忘了你?” 凛叙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脸上有点红。 心中渐渐涌上雀跃,但嘴上依旧硬声反问道:“不厉害你就会忘记吗?” 祁悦唇角弯弯,捧着他的脸啄了一口,“怎么可能,本宫慧眼如炬,只挑厉害的,不厉害的本宫根本看不上!” 凛叙反手重新将她抱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声音中带了丝哀求:“公主,别骗我,我会当真……” 祁悦回抱他:“本宫金口玉言,不骗人。” 只骗小狗…… 另一边,衣白还是被衣舍盖着红盖头押着上了喜堂。 只是喜堂上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人。 就连唱词人都是衣舍他自己。 衣白一路上都在使劲把头上的盖头甩掉。 但每次,衣舍都会不厌其烦的重新盖回去。 “师兄,别闹,还没拜堂呢,盖头不能掀。” 衣白直着身体不理会他,衣舍也不恼。 依旧唱词唱的喜悦,躬身拜堂也拜的欢喜。 一声“送入洞房”后,衣白再次被他拉回了原来的房间。 盖头早就在路上被衣白挣脱掉了,衣舍这次没有再捡回来替他盖上。 衣舍满脸笑意地帮他解开口中的帕子和手上的绳子,痴迷地抚上他的侧脸。 “师兄,我们终于成亲了……” “你让我恶心!”衣白打掉他的手,满脸嫌恶地挣扎起身。 却被他强硬地压了回去。 “师兄真的很不乖啊……” 话落,衣舍将他的双手桎梏住。 衣白面上的嫌恶瞬间转为恼怒,下身用力朝他踹去。 衣舍一个巧劲便躲了过去,接着就压住了他的腿。 一阵窸窣声,腰带落到了榻下。 第64章 傀儡术 衣白脸色剧变,也知道此时不好惹怒他。 “阿舍,既拜了堂,难道不该喝交杯酒吗?” 听到他的话,衣舍手下一顿。 唇角勾起一抹狂热。 他脸上带着痴狂,喃喃道:“对对对,对!还没喝合卺酒呢……” 接着便松了手,下了榻去端酒杯。 衣白不动声色地接过他递来的酒杯,面上依旧冷若冰霜。 被迫与他手臂叠交。 衣白见他准备将酒喝下,心猛地提起。 酒杯刚碰上唇瓣,衣舍见他没有动作,手一顿。 衣舍眸子一眯,面上浮上一抹狐疑。 “师兄不会是在酒里下了毒吧。” 衣白瞥他一眼,并未说话,抬手直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衣舍面上瞬间绽出笑意:“师兄莫要生气,是我不好,错怪了你。” 说完,他也将酒一饮而尽。 衣舍接过他手中的空酒杯,放回桌案上。 接着揽着他的腰身,将人又按回了榻上。 “师兄,该歇息了……” 衣舍压在他身上,伸手去拨他的衣裳。 下一秒被衣白一脚踹下了榻。 他满脸不可置信,刚一运功,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师兄你!你真下毒了?” 衣白起身,冷冷的看着他,重新脱去了那身喜袍,又捡回腰带系好。 接着房间内落下四道黑影。 “国师大人。” 暗月看着倒在地上吐血的衣舍,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他杀了幻月……” 衣舍突然张狂大笑:“你不会以为那个蠢货杀手真能护住她吧?” 衣白狠狠掐住他的脖子,狠厉道:“你做了什么?” “傀儡术……该应验了。”衣舍脸上满是病态的笑,因为窒息感,脖颈处和额角皆是青筋暴起。 衣白猛地将人甩开,语气急切:“把人绑起来,速去寻公主!” 暗月不解道:“国师,为何不杀他?” 衣白面色凝重:“他要是死了,傀儡术会彻底失控。” 衣舍笑着又吐出一口黑血。 暗月挥挥手,月影卫上前将人绑了起来,又怕人真被毒死了,便给他塞了半颗解药。 衣白接过暗月递来的伤药,又吞服了两颗。 接着,众人押着衣舍,上马后迅速朝祁悦的方向赶去…… 下午的时候,安泽三人被留下看家。 凛叙买了香烛纸钱,提着祭拜用的祭品,带着祁悦去祭拜父母亲了。 山间的路蜿蜒曲折,十分不好走。 凛叙看她走的费劲儿,怕她磨破脚,便用藤条将东西绑在一起,挂在脖子上。 接着把人背了起来。 祁悦靠在他宽阔的背脊上,笑弯了眼。 山间的风吹过两人的发际,耳边传来阵阵各异的鸟鸣声,树影婆娑,阳光穿过枝叶,星星点点洒在两人移动的身上。 抬手替他擦了擦额角的细汗:“累不累,要不我自己下来走一会儿?” 凛叙脑中突然一痛,眼眸中闪过一瞬的红光。 听到她的话,他甩甩头,弯唇一笑回道:“不用,很轻,这样更快一些。” 祁悦并没有注意到这一丝异常,靠在他的肩上观赏着四周的景色。 大约太阳快落西山时,两人到了山顶。 这里是一处断崖,靠中间位置有一座孤冢,占了山顶这块地大约四分之一的大小。 孤冢上几乎没有长什么野草,看得出来经常会有人上来祭拜。 上面的墓碑刻了凛叙父母的名字。 其父亲凛天,其母少秋婉。 祁悦从背上下来,由他牵着手来到墓碑前。 二人摆好祭品,点了香烛,又烧了纸钱。 凛叙:“爹,娘,这是祁悦,是你们的儿媳妇,你们不用担心了,儿子不会孤独终老了。” “另外……儿子已经为你们报完仇了,也一定会努力找回妹妹的。” 说完,他跪着磕了三个头,祁悦想了想也跟着磕了三个头。 凛叙未曾想过,贵为长公主的她竟然会对着一对毫无身份的逝者行此大礼。 他眼中温热,紧紧地握住了祁悦的手。 接着,又听她道:“公公婆婆,你们就放心吧,阿叙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一定会替你们照顾好阿叙的,不会再让他孤单一个人,也会帮他一起找回妹妹……” “……等等!你还有个妹妹?” 原书中,祁悦并没有写凛叙带连孟谊祭拜过父母,自然也没有这段剧情。 所以,这妹妹就连炮灰的算不上。 凛叙点头道:“我妹妹十岁的时候被仇家抓走了……” 祁悦:“那有从仇家嘴里得到妹妹的下落吗?” 凛叙摇摇头,面上有些沉重,“当时我用尽手段,也只得到了妹妹还活着的下落,至于被他们弄去哪里了,根本无从得知……” “这些年我找遍了黎国上下,始终一无所获。” 祁悦:“妹妹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或者是随身代表身份的玉佩玉坠什么的标记物品?又或者,黎国找不到,有没有可能妹妹流落到别的国家了?” 她低下头思考着,又继续道:“没关系,不管妹妹到了哪里,总会找到的,等本宫回去,就派人帮你把大懿朝也找一遍!” “到时候咱们再周游其他小国大国,通通都寻上一遍!” 祁悦自顾自说着,完全没注意到凛叙眼中忽闪忽闪的红光。 突然,她被握住的手一痛。 凛叙红着眼眸,面色狰狞的死死抓着她的手,像是要将她的手生生折断一般。 祁悦惊慌道:“阿叙你怎么了?” 凛叙死死咬着牙,好不容易将她手放开,他按着脑袋咆哮:“走……快跑……远离我……” 看着他这副样子,瞬间就明白,肯定是被人下了药或者是被控制了。 祁悦丝毫不带犹豫,转身就跑。 她可不是那种傻冒,遇到这种情况还要没脑子地凑上去抱着男主角哭。 只可惜,只跑出两步,就被猩红着眼的凛叙抓住了肩膀。 那力道大的以为自己的肩胛骨都要被他捏碎了。 隐藏在暗处的月影卫觉察到不对,立刻闪身出现,朝凛叙攻去。 “砰”的一声,祁悦被瞬间甩飞,摔到了悬崖边,半个身体都掉了下去。 我敲你个香蕉吧啦的死凛叙! 第65章 共白头 痛死老娘了! 老娘要是死不了,等你恢复,一定让你天天打地铺! 祁悦死死扒住地面,蠕动着身体使劲往上爬。 两个月影卫根本不敌凛叙,仅仅五招,就被打飞了出去。 其中一个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晕死了过去。 凛叙拔出剑慢慢朝祁悦而去,剑尖在地上划出一道细微的飞沙。 另一个月影卫见状,他顾不上伤势,飞快朝凛叙扑去。 死死抓着凛叙腿,拼命喊道:“公主快跑,他要杀你!快跑……” 凛叙面无表情挥剑,斩断了那月影卫的一只手。 地上瞬间淌了一地血。 月影卫仅仅闷哼一声,又再次用嘴狠狠咬住了他的小腿。 凛叙脚步一顿,下一秒,抬手是毫不犹豫。 “噗嗤”一声,剑身刺破皮肤,月影卫睁大了双眼,直接被刺穿了后心。 他看着祁悦的方向,嘴巴还没闭上,只是那只完好的手微动了一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月影卫当场毙了命。 看着死不瞑目的月影卫,外加那一地的血,祁悦惊恐到连连后退。 一边喊着一边朝地面扫视着。 “凛叙!你快醒醒!你这臭傻逼你什么时候着的道?” 她疯狂抓起脚下大大小小的石头狠狠朝凛叙砸去。 “臭男人你醒醒啊!” 完了,今天估计要栽在这里了。 妈耶,她再也不那么自大了。 到底是哪个环节错了? 原书中连孟谊都没有过这么惊险的剧情。 怎么到她头上这么要命了? 凛叙被她乱砸,脑袋砸破了一个口子,鲜血顺着他的额角流到眼角。 又贴着侧脸滑到下巴,滴滴落在地上。 他去抽剑身,那剑却被死去的月影卫死死抓住了。 凛叙面无表情的用力一踹,将月影卫踹飞,沾了血的剑重新得到自由。 此时,祁悦已经借着这空隙跑出去五步远了。 下一秒,感受到身后的杀意,她凭借本能去躲,但还是被刺伤了手臂。 一时间血流如注。 没有给她丝毫反应时间,凛叙的下一剑又席卷而来,直刺她的面门。 她腿一软,再次惊险躲过,头发被削断了一截。 摔在了地上。 祁悦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凭借求生的本能,想连滚带爬爬起来。 没等她爬出半米远,就被凛叙一剑刺穿。 祁悦看着胸口的剑,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剑刺进心口的瞬间,那里发出一道金光。 她侧头去看他。 凛叙却被金光一晃,眼睛在触及到祁悦的眼神后瞬间阖上。 握着剑的手未松,他再次一脚踹出。 直接将人踹下了悬崖。 剑身又是“噗嗤”一声,在空中划出一道血迹,洒落在地面。 随后,头疼欲裂的感觉再次袭来,凛叙的眼中红光又开始闪烁不停。 他死死撑着剑,按着脑袋,脑中疯狂闪过各种画面。 最终画面定格在祁悦难以置信地被他一脚踹下悬崖。 “公主……” 凛叙半跪在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身体恐惧到颤栗。 他开始疯狂用意志抵御那道,欲继续控制他脑子的禁术。 痛苦压抑的低吼回荡在山顶处。 一直到那双眼眸重新变回了黑色。 他才不堪重负,一口血瞬间喷了出来,人一下子晕死在了那节断发边上。 就在祁悦中剑的一瞬间,原本骑在马背上疾驰的衣白猛地吐出一大口血,直接摔下了马背。 月影卫们急急停下,惊呼道:“国师大人!” 另一边,身处皇宫的祁君麒和公主府的慕容鹤唳皆是莫名感到一阵心慌。 正在偏北之地的少司晏和顾卿煜也是一阵心慌。 被绑在马背上的衣舍看到这情景,他眼里满是惊恐。 但下一刻他自己也猛地吐出了一口血。 是傀儡术被破后的反噬。 他没想到凛叙能自己挣破术法。 看看着衣白的状况,他根本顾不上自身。 只是一瞬间,衣舍就看懂了衣白在祁悦身上设的是何禁术。 也明白了凛叙虽挣脱了傀儡术,但依旧是得手了。 他挣扎着,朝暗月等人疯狂叫喊着:“快放了本尊!再不放开本尊你们的国师大人就要彻底没命了!” 暗月将衣白扶起,他唇角下巴连同脖颈全是血,呼吸也是逐渐微弱。 抿着唇,挥手让人把衣舍从马背上拽了下来。 衣舍踉跄着扑到衣白身前,看着他白到几乎透明的肤色,冲着暗月怒吼道:“快把绳子给本尊解开!” 双手得到自由后,他颤抖着将人揽入怀中,双眼猩红,恨声道:“你这个疯子,竟然为那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 “同心术,哈哈哈……以命换命……” “为什么!为什么你始终不肯看我一眼?” 暗月看着他癫狂的模样,抽出剑抵在他脖子上,威胁道:“快救人!” 衣舍收了笑,面上也没了任何表情,冷声道:“找个安静偏僻的地方,本尊才能施术救他。” 暗月等人很快就寻到一个安静的山洞。 衣舍丢下一句:“守好洞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便抱着着人进了洞内。 暗月原本有些不放心,但随即看到洞内亮起微红的光,也就安下心来了。 整整一夜,衣舍用自己的命给衣白续上了小半条命。 将人救回来后,他的头发也瞬间化为银发。 他失力倒在衣白身边,两人的银发交织在一起。 衣舍痴痴地看着那张毫无血色的清冷之人。 他喃喃道:“如此,我们也算是共白头了……” 经过一夜,慕容鹤唳还是感觉心慌的厉害。 他召来越星,黑沉着脸问道:“姨母传消息回来没有?” 越星:“回殿下,越贵妃娘娘并未传回任何密信。” 慕容鹤唳手中紧攥茶杯:“不行,孤要回黎国,孤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很是不安……” “你速去准备一下,将京都城内我们所有的暗线全部召集起来,今夜送孤回黎国!” 越星跪下,劝道:“殿下不可!若此时回国,那一切都将功亏一篑,黎皇必定不会让殿下您活着,就连大懿朝的皇帝也不会让您活着回去!” “望殿下三思!” 第66章 你哥哥好凶 慕容鹤唳狠狠摔下茶杯,眼中的阴郁浓到散不开。 “那你便装成孤的样子留在公主府,无需多言,速去准备!” 越星还想再劝:“殿下……” 房间内突然出现一个黑影。 “带我去黎国,我护你离开。” 被踹下悬崖的时候,祁悦以为自己死定了。 心口疼,手臂疼,被踹中的位置也疼。 悬崖下的劲风刮的她身上的每一处都疼得要命。 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祁悦最怕的就是疼。 最后她被疼晕了。 但下一瞬,从心口处再次绽出金光。 身体坠落的速度也变慢了。 迷糊中,她好像再次听到了衣白清冷而温柔的声音。 他说:“公主,别怕。” 紧接着“咚”的一声,身体落入河水当中…… 小山村是小圣国边城附近最偏僻的一个村。 山脚河边,一对几乎长的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兄弟正好在此处。 两人是孤儿,被小山村的一个孤寡老汉捡了回去,老汉姓缇,村里人都管他叫缇老头。 缇老头养了双胞胎养了十六年,也被村里人笑话了十六年。 都说他傻,有钱不买个婆娘回去生一个,却捡别人家不要的野种回去养。 到时候要是孩子父母找过来,那岂不是白养了那么多年? 缇老头面对村里人的嘲弄,只是笑笑。 双胞胎过完十六岁生辰后,缇老头就离世了。 办完葬礼,哥哥缇阿烙放下了书本,为了家中生计,为了自家弟弟能继续读书,开始跟着村里的猎户艾阿莽上山打猎。 缇阿烙很聪明,跟着学了半年多就能独自打猎了。 就这样,两兄弟过了两年多这样的生活。 此时,二人正好在山脚下的河边。 缇阿烙一身劲装,眉眼较锋利,皮肤较黝黑。 缇阿韫一身短衫,眉眼温润,皮肤较白皙。 正端着一盆衣物,与自家哥哥告别。 缇阿韫:“哥,早点回来,别在山里过夜了,太危险。” 缇阿烙面上淡淡的:“嗯,你洗完衣服就早点回家读书。” 缇阿韫:“好的哥。” 目送缇阿烙的身影消失在山林中后,缇阿韫才放下木盆开始洗衣裳。 山脚处基本都没啥人,村里人都喜欢在村中的小塘边浣洗衣物。 正洗着,缇阿韫余光突然瞥见一抹白色在水面漂浮,瞧着好像是个人。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下了水去捞。 将人拖上来后发现竟是个女子,缇阿韫从来没碰过女孩子,见还是个格外貌美的女子,他不禁红了脸。 她可真好看,他从来没见过像她这么美的女子了…… 只是她身上好像受了伤,因为被河水泡着,手臂的伤口都有些发肿了。 缇阿韫有些紧张地探了探祁悦的鼻尖,感觉还有呼吸,衣裳也不洗了,赶紧将人先抱回去。 好在二人住的地方也是比较偏僻,外加现在时辰也较早,根本没什么村人会经过他们家门口。 缇阿韫看着浑身湿透的祁悦,衣服紧贴在身上,曲线毕露。 他脸上发烫,又有些头疼,家中就他兄弟二人,也没有女子能穿的衣裳。 隔壁的邻居也都是年纪较大的鳏夫或是孤寡汉子。 缇阿韫从自己衣物中翻出了较新的一套长衫,想了想,还是红着脸闭眼去帮祁悦换了衣裳。 他想着,大不了到时候将人娶了,也不怕因此坏了人姑娘家的名节。 祁悦再次醒来是在次日的清晨,她还以为自己再次穿越了。 但手臂的疼痛提醒她,她还在自己的书中。 身上是男款宽大的长衫,她掀开衣襟看了下,心口处竟然一点伤口都没有。 难道真的是衣白…… 昏暗的茅草屋,身下是铺着茅草的土炕,炕边有张瘸了脚的木桌。 屋内没有太多的家具物品,但却被拾掇的很干净。 房间木门外隐隐传来了男子的争吵声。 “这女人一看就是被人追杀的,你把人捡回来惹上事怎么办?” 缇阿韫有些委屈,也明白自家哥哥的担忧,但看着祁悦一个弱女子这样,也不忍心不管。 “哥,我也不能真看见不管啊,阿爹以前经常教导我们,要心善要多做善事。” “如果没有阿爹心善,将我们捡回来,我们早就被野兽叼走了……” 缇阿烙抿着唇,脸色十分很不好,他明白缇阿韫说的是事实。 但家中实在是养不起第三个人了,还是一个受伤的女人。 要是这女人再给他们带来其他未知的危险,那该如何是好? 缇阿烙语气冷漠,依旧拒绝道:“不行,她不能留下,先不说她可能会给我们带来危险,只说我们家目前的情况,也养不起第三个人。” 缇阿韫红着脸急切道:“大不了我不读书了……将我的吃食分一半给她,别赶她走……” 缇阿烙黑着脸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信不信我打死你!自从阿爹走后,我每天这么辛苦早出晚归是为了谁?你现在为了一个捡回来不知底细的女人要不读书了?” 缇阿韫脸色瞬间煞白:“哥……对不起,可是……可是她被我碰了身子,我、我不能不管啊……” 躲在门后的祁悦听这话,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确认了这两兄弟中呆傻弟弟所说的碰了她身子是指给她换了衣裳。 她有些没忍住,笑出了声。 缇阿烙目光一凌,朝房门一踹。 祁悦躲闪不及,直接同门一起被踹倒了。 “啊——” 这些狗男人怎么都那么喜欢踹人。 以后这种的要不得,都得pass掉。 缇阿韫惊呼:“哥,你干什么!” 他着急地去扶祁悦,磕巴着问道:“你……你没事吧……有……有没有被……被踹疼了?” 祁悦揉着被撞门板撞疼的地方,对着缇阿韫可怜道:“你哥哥好凶啊,我身上被撞的疼死了……” 缇阿烙看着祁悦那张含泪欲泣,美艳动人的娇颜,身上虽然穿着缇阿韫宽大的长衫,但依旧掩盖不住那婀娜的身姿。 他心脏慢了半拍,但依旧硬着语气冷哼一声:“真是娇柔做作!” 第67章 喂药 缇阿韫脸上浮现窘迫,脸红的要死,本就偏可爱的长相,此刻更是像只不知所措的小松鼠一样。 偏偏身高又比较高大,更是形成了非常强烈的反差感。 缇阿烙虽然长相和他长的几乎一模一样,但气质偏凌厉,有点奶凶奶凶的那种感觉,有点像小狼狗。 祁悦:??? 好好好,不喜欢娇弱的女子对吧。 祁悦被缇阿韫红着脸扶起来后,她捂着手臂,拐着脚走到缇阿烙身前,冷笑道:“我娇柔做作?明明是你野蛮粗鲁。” 缇阿烙又道:“这都躲不开,也是够呆傻蠢笨的。” 缇阿韫生怕祁悦会被自家哥哥气到,赶紧打圆场道:“姑娘别气,我哥他就这样的性子,你莫要怪他。” “害姑娘又受伤了,实在对不住了,姑娘放心住下养伤。” 祁悦对上缇阿韫眼睛,缓了缓脸色,温声道:“是你救了我,我还没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呢,等我家里人寻到我,一定重金酬谢。” “姑娘,我叫缇阿韫,这是我双胞胎哥哥缇阿烙。”缇阿韫又红着脸解释道:“姑娘,我并不是为了什么钱财才救你的……” 缇阿烙冷声打断了他的话:“行了,要住就住下吧,养好伤赶紧走。” 缇阿烙一眼就看出自家弟弟对祁悦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这姑娘长相气度一瞧就是家世不错的,哪里会因为这小小的救命之恩就嫁给你一个一穷二白啥都没有的傻小子。 能拿到酬金就不错了,净做些白日梦。 缇阿烙不再理会二人,转身出了房间,往灶房去了。 缇阿韫红着脸又帮祁悦重新换了手臂上的药,做了包扎。 家中也没化瘀的药酒,看她被门板撞青紫的地方,缇阿韫脸是又红又白。 最后丢下一句“我去找村长阿叔借点药酒”就跑了。 过了一会儿,灶房传来了药味和饭食香味。 祁悦已经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没吃东西了,肚子饿的不行。 正想着要不要去灶房找臭脸的缇阿烙讨点吃的,就见那人端着一碗黑粥和碗黑漆漆的汤药进来了。 缇阿烙脸上依旧是又臭又冷,活像祁悦欠了他八百万一样。 “起来,吃粥喝药!” 祁悦捂着手臂,依旧半躺着不动,无赖道:“手疼,腿疼,身子疼,浑身上下都疼,动不了一点,还是等你弟弟回来喂我吧。” 缇阿烙脸一黑:“你这女人,撞一下能有多严重,莫要再装模作样了!” 祁悦看着他,语出惊人道:“你不信就过来掀了我衣服看看到底严不严重。” “你!” 缇阿烙脸上一时间黑了又红红了又青,活像那调色盘。 “不知羞耻!” 祁悦怼道:“你,野蛮粗鲁,无礼至极!” 最后,他忍了忍怒气,把药放到桌子上,端着粥坐到炕边,用勺子舀起一勺黑米粥喂到祁悦嘴边。 黑着脸,僵硬着道:“快吃!” 祁悦看着还冒着热气的黑米粥,皱眉道:“刚才没撞死我,你现在还想烫死我啊?” 缇阿烙一梗,把粥撤了回来,只能黑着脸给粥吹气散热。 热粥下肚后,祁悦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心情也好了许多。 “明明跟你弟长的一样好看,怎么脾气相差这么大?你这样小心没女孩子喜欢。” 缇阿烙放下粥碗,端起那碗漆黑的汤药,冷硬道:“那又与你何干。” 祁悦喝了一口他喂的汤药,就吐了:“太苦了,我不喝……” “你这女人!”缇阿烙气得额角青筋直跳,这药可是他昨日打猎一天赚到的银钱买的。 他再也忍不下去了,直接掐住祁悦的下巴,捏着她的两腮就要给她灌下去。 没想到他会硬灌,反抗之下差点把药打翻了。 祁悦:“咳……你有病吧……” 大夫说了,这药必须喝,不喝的话伤口发炎会导致发热,到时候严重起来会更麻烦,说不定会更费银钱。 想到自家弟弟那个尿性,又不可能不管这女人,缇阿烙整个人烦的要命。 看着祁悦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巴,他眉头越皱越深,恼意上头。 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自己喝了药,趁人没反应过来,强硬地吻了上去,用嘴把药渡了进去。 又死死地把人抱住,堵着嘴巴,直至她把药吞下去,才把人放开。 祁悦:!!! 这么离谱的吗? 直接上嘴强行喂药? 缇阿烙耳尖有些红,脸色也不再那么黑了,沉默着端着两个空碗出去了。 祁悦靠在炕上干呕,被那苦味恶心的想吐。 缇阿烙去灶房拿了为数不多的糖块,一回来,就看见她皱巴着小脸,一副恶心到吐的模样,还以为她厌恶自己强吻了她,脸又黑了回去。 祁悦看他回来,抱怨道:“你上哪儿搞得这么苦的汤药,我胆汁都要被苦吐出来了。” 缇阿烙抿着唇不说话,但面色缓解了不少,耳尖依旧红红的,他将包着油纸的糖块递过去。 祁悦接过来,打开后,发现一小块黑褐色的晶块,“这是什么?” 缇阿烙:“糖。” 祁悦眨眨眼,捻起糖块放到唇边,伸舌头舔了舔。 甜中带了一丝微苦,瞬间缓解了自己口中的苦味,她赶紧把糖块放入口中。 缇阿烙看她那张动人的脸重新舒展开来,他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心情跟着也好了不少。 “你安分在家养伤,和阿韫说一声,我去打猎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再次出了房间。 缇阿烙走后,缇阿韫带着药酒也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个三四十来岁的大娘。 这是小山村村长阿叔的婆娘——毛阿婶。 缇阿韫和他们解释说,祁悦是他阿爹的远房亲戚,关系上来说是他们的远房表妹。 因为家中变故,特来投奔他们的,但是路上不小心遇上了劫匪,死里逃生才侥幸捡回一条性命。 因为缇老头也是逃荒来的小山村,所以具体有什么远房亲戚,村里人还真的不大清楚。 毛阿婶一见到祁悦,人都看呆了,这姑娘长的也忒好看了! 这跟天仙有啥区别? 第68章 找人 毛阿婶大字不识两个,说不出太高雅的词汇。 只觉得面前这姑娘皮肤白嫩的跟那水豆腐似的,长相更是十里八村没一个能比得上的。 身上虽穿着粗布长衫,但那气度是一顶一的出挑,根本不像村里人家养出来的闺女,反倒是像大户人家出来的千金小姐。 毛阿婶想起缇老头那长相,不禁有些狐疑,这真是他家亲戚? 缇阿韫朝祁悦介绍道:“阿蛮,这是我们村的村长夫人毛阿婶,你身上的瘀伤自己一个人不好涂药酒,我便央了毛阿婶来帮你涂。” 祁悦一愣,这是在叫她,也是,怪她忘了和两兄弟说自己的名字。 祁悦对着毛阿婶甜甜一笑:“那就麻烦毛阿婶了。” 又对缇阿韫转告道:“你哥哥他出门打猎去了。” 毛阿婶看着那笑心脏猛地一加速,老脸有些泛红,这姑娘笑起来可真好看啊! 这声音也跟那百灵鸟一般,悦耳动听! 艾玛呀,她要是个大小伙子,早被迷的晕头转向了。 想到此处,她瞥了旁边的缇阿韫一眼。 果然不出所料,这人早被迷晕乎了。 祁悦一笑,缇阿韫也跟着傻笑,耳根都红透了。 毛阿婶本来还想着给这姑娘说门亲事,这下直接歇了心思。 她不像村里头那些人,对缇家两兄弟那么敌视,这两孩子也算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 老大缇阿烙经常打猎时不时还会给她家送点肉食。 老二缇阿韫读书识字,还经常帮忙替她家写信给在外闯荡的小儿子。 两兄弟都乖巧懂事,善良的很。 先前毛阿婶也给两兄弟介绍过姑娘,那些姑娘一看到人都含羞露怯,但一给她们说两兄弟的家里条件,全都拒绝了。 这下好了,这缇老头的远房亲戚家姑娘要是能和两兄弟其中一个喜结连理,那可不就是亲上加亲吗! 而且啊,她瞧这姑娘看起来也不是那种嫌贫爱富之人。 估摸着过不了多久,这缇家估摸着就要办喜事了,这缇老头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想到此,毛阿婶脸上的笑意更盛了。 她热情地从篮子里拿出一套麻布女衫,坐到炕上。 “阿蛮姑娘啊,这是我家小女儿的衣裳,你先凑合穿一下,这男子的长衫穿着终归不方便。” 祁悦接过麻布衣衫,料子蛮粗糙,但是衣裳针脚很细密,看得出做衣裳之人非常用心。 毛阿婶见缇阿韫还傻愣愣地呆在屋里头不出去,笑着调侃道:“你这小子还傻愣在这儿做什么?” “我这就出去这就出去……”缇阿韫反应过来,赶紧将药酒放到木桌上,摸着头退了出去。 房门重新关上后,祁悦在毛阿婶的帮助下脱了长衫,光洁如玉的身体上散布着不少淤青,膝盖和手肘也有瘀伤,特别是后背肩胛骨和后腰胯骨那两处,尤其严重。 她的肌肤本来就娇嫩,随意磕碰一下就会留下青紫。 毛阿婶都忍不住心疼道:“乖乖,闺女你这是咋弄的,摔的这么严重,可怜见的,阿婶我光看着都觉得疼……” “其他地方不是很严重,就是这后腰和后背,等下涂药酒肯定会很疼,你且忍忍,不然难好。” 祁悦看毛阿婶那摩拳擦掌的模样,有些后怕的咽了咽口水。 不知为啥,从她表情上还看到了隐隐一丝兴奋。 “趴着吧。”毛阿婶在掌心上倒了些药酒,用掌心摩擦热乎,见祁悦有些紧张,安慰道:“阿婶会轻点的,别怕。” 祁悦点了点头,心一横,硬着头皮趴到了炕上。 然而,下一刻,她就后悔了…… 屋内发出了骇人的惨叫声,惊的缇阿韫还以为里头的人在被活生生凌迟呢。 毛阿婶的声音传了出来:“马上就好了,姑娘你再忍上一忍,忍上一忍……” 等祁悦再次穿好衣裳,整个人都疼蔫了,趴在炕上一动不动。 毛阿婶也是汗都揉出来了,这姑娘也太怕疼了,这凄惨的叫声,整的她都以为自己在干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呢。 一开门,缇阿韫就急切地凑上来了,那模样跟自家媳妇生娃一样紧张。 “阿婶,阿蛮她没事吧?” 毛阿婶摆摆手:“没事,就是她有点怕疼,现在躺炕上正缓着劲儿呢。” “那就好,谢谢阿婶帮忙了……”缇阿韫将人送到门口,又想起来什么,“阿婶您等会儿。” 说完,跑着去了灶房,拿出了昨晚缇阿烙带回来的野兔肉。 缇阿韫:“阿婶,这兔肉您带回去,今天实在是太麻烦您了。” 毛阿婶佯装不悦,将肉推了回去,压低声音道:“你这傻小子,有肉不留着给人姑娘吃,还往外送?不想讨媳妇了?” “这姑娘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哪里吃的了苦!” 缇阿韫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那么明显,一下就被戳破了,一张脸瞬间红了个彻底。 说话都磕巴了:“阿婶……我……我哥他今天还……还会带肉回来的……不缺肉……您就……就把肉拿回去吧……” 听他这么说,毛阿婶也不再推辞:“那行,明日这个时候我再来,这药酒至少得连续揉个三天。” 缇阿韫:“好,麻烦阿婶了,您慢走。” 另一边,安泽三人一直等不到凛叙和祁悦回来,后来实在等不住,就去问了村里人。 一直到月亮都爬上来了,三个人才爬上了后山山顶。 安泽拿着火把照了照,入目却是一个断手死不瞑目的黑衣人。 吓得三人后退了两步,但下一秒三人又担忧了起来,着急地去寻凛叙和祁悦的踪迹。 最后在悬崖边找到了昏迷的凛叙,还有另一个重伤昏迷的黑衣人。 见找不到祁悦的踪迹,安泽想了想,决定将那黑衣人也带下去,等人醒了再好好审问一番。 另外一个黑衣人的尸体一直留在孤冢边也不好,三人找了木棍石头,费了老鼻子劲儿才挖了个坑出来。 将人就地掩埋了,又在上头压了石头,这才拖着两个昏迷的人下了山。 第69章 欺师灭祖 夜色寂静,凛叙猛地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已经回到房间了,恍惚以为先前发生的事都是梦境。 他急切地在房间里搜寻祁悦的身影,却只看到了靠在榻边打盹儿的安泽。 凛叙慌忙将安泽推醒:“安泽,你们主子呢?她去哪儿了?” 安泽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师父,主子不是跟你一起上了山吗?我们没找到她,只找到了你和一个黑衣人,还有一个黑衣人的尸体……” 这话一出,凛叙怔在了原地,他脑中疯狂回想着先前的一切,紧接着突然猛地吐出一口血。 安泽吓得赶紧扶住了他:“师父你怎么了!” 再次抬起头,凛叙的双眼已经赤红一片,他痛苦的怒吼:“我杀了她……是我杀了她……” 听到这话,安泽不由怔住了,语气中透着不确定和惶恐,问道:“师父,你说什么?你……杀了谁?” 凛叙跪在地上,沉默着握紧拳头狠狠砸向地面,直到血肉模糊都不肯停下。 安泽去拉他,急切道:“师父别砸了别砸了,主子肯定没事,我们快去找她……” 凛叙的声音仿佛压抑着无尽的痛苦,他艰难的开口:“没用的,我一剑刺穿了她的后心……还……还把她……” 安泽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痛苦的男人,听不到最后半句,他猛地揪住凛叙的衣领。 质问道:“你还做了什么?你说啊!你还把她怎么了!” 凛叙痛苦的闭上了双眼:“……还把她踹下了悬崖。” 安泽如遭雷劈,但只呆了两秒,他就疯狂地朝凛叙挥起了拳头。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她吗?为什么要对她动手?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要害她?为什么不能保护好她……” 在隔壁屋睡觉的良慕兄妹听到动静也起来了,一进门就看见安泽疯狂对着凛叙拳打脚踢,凛叙则是无动于衷地任他打骂。 “师父!阿泽哥!你们在干什么!” 良慕兄妹赶紧上前将人拦下来:“阿泽哥你怎么了?为什么要打师父?” 看到兄妹二人,安泽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一边红着眼流着眼泪一边将事情说了出来。 听到这个消息的良慕兄妹也是如遭雷劈,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凛叙。 但兄妹二人还是较为理智些。 良慕劝道:“阿泽哥,师父他肯定是有苦衷的,他那么喜欢主子,不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情的……” 安泽怒道:“他自己都承认了,还能有什么苦衷!你莫要再为他找借口了!” 良岑苦着小脸,去拉凛叙的手臂,诺诺道:“师父,你说话啊,姐姐她还活着对不对?你不会杀姐姐的对不对?” 凛叙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当时他好像没了神智一般,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知道杀人。 等他理智回归后,事情已经发生了…… 忽然间,凛叙突然想起了什么,面上瞬间被愤怒浸染,他咬牙切齿道:“是他!是他控制了我!” 安泽、良慕、良岑异口同声道:“是谁?那个人是谁?” “黎国大国师——衣舍!” 衣舍醒来时,人是在马车内,衣白盘坐在他对面。 他兴奋地想凑到衣白身边去,却被身上的锁链拦住了。 “好师兄,既然都心疼我把我放马车上了,还故意锁着我做什么?” 衣白听着他油腔滑调的话,没有睁眼,只是,不悦地皱了皱眉:“闭嘴,不然就把你丢下去挂马车后面拖行。” 衣舍撇撇嘴,倒也识相的没再说话了,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感受到他的目光,衣白睁眼看去,淡然道:“傀儡术已解。” 原本因他而绽的笑瞬间僵在了脸上,衣舍蓦然道:“师兄现在是想杀了我吗?” 衣白看着他同自己一般无二的银发,终究是被迫和他有了一丝因果,他无奈叹息。 “衣舍,你莫要强求了,你我本就是骨肉血亲,又同为男子,再加上你当年欺师灭祖,我不可能爱上你的。” “是血亲又如何?同为男子又如何?”听到他的拒绝,衣舍再次面露狰狞,“那死老头该死!要不是他,你我早就在一起了!是他非要将我们拆散!我都后悔没将他挫骨扬灰!” 衣白的声音仿佛浸了千年寒气般,冷的刺骨:“他是我们的师父!是一手将我们养大的师父!情同亲父!你为了一己私欲,杀了他,你还是人吗?” 衣舍癫狂道:“只要是阻止我们在一起的人我都要杀掉!还有那个什么大懿朝的长公主!我迟早也会杀了她!” 衣白面色平静,直到他将威胁的话讲完,才淡声出口:“我为公主设下的同心术是永久的,只要我不死,公主就永远死不了。” “不信,你可以试试。” 衣舍表情一怔,难以置信道:“你竟和她有了夫妻之实……” “你早就算到了,早就做好了准备……哈哈哈……”紧接着他捂着眼睛笑了,笑到最后流下了眼泪,“你真狠啊师兄……” 再次看向他,那双妖冶的眼睛已经变得通红一片。 衣白依旧静静地看着他发疯。 从小到大,这个亲弟弟就对他有着超强的占有欲,无论是亲人还是朋友,都不许有人靠近他亲近他。 就连亲生父母都不行。 后来他们被大懿朝的老国师收养后,衣舍渐渐收敛了脾性。 当衣白以为他开始变得懂事后,他却亲手杀了他们的师父。 原因是衣舍想对他下药被老国师发现,衣舍就动了杀心,杀了老国师后他逃到了黎国,后来被黎皇奉为座上宾,成了黎国的大国师。 老国师临终前让衣白将事情瞒下来,怕此事污了师门名声和他的名声。 对外一直是宣称老国师坐化归天了。 当年老国师领他们回来时,也只算出自己命里只有一徒,但算不出来到底是哪个,一直对外宣称只有一个徒弟。 在大懿朝无人知晓此事,无论先皇还是祁君麒都不知道衣舍的存在。 第70章 对你没有半分心思 所以,衣白从一开始就做好了以身入局的准备。 既然逃不过,那便直接面对,他已经没有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了…… 祁悦后面就趴着睡着了,一直到晌午醒过来,缇阿韫已经将晌午饭做好了。 本来缇家每天只吃两顿饭的,但顾及到祁悦,所以他又额外加了一顿餐。 午饭依旧是黑米粥,配上黑面馍馍。 缇阿韫又去院子里掐了些小菜,配着剩下的兔肉炒了盘菜。 这么一顿,在缇家可以说是很丰盛了。 怕祁悦不方便,还特地将饭食全端到屋子里头。 他局促道:“家里头就这些吃食,你先凑合吃着,若不喜欢,明日让我哥上镇子给你带点爱吃的。” 祁悦看着一桌并不丰盛,甚至可以说是磕碜的吃食,面上没有丝毫嫌弃。 这两兄弟家庭条件是肉眼可见的穷酸,两人身上穿的衣裳也是补丁累补丁。 但不管是一开始给她的长衫还是此时的饭食,都可以看出很用心了。 她也不是那种不知好歹之人,当公主能矫情,落了难自然也要顺境而为。 “这样就很好。”祁悦笑着端起粥喝了起来,黑米粥熬的比早上的更加绵稠细腻。 黑面馍馍也不似以往看过的小说中那般会掺着糠喇嗓子,就是稍微硬实一点,慢慢嚼着还带着一股纯天然的麦香。 最让祁悦惊讶的是兔肉炒菜,明明没有用什么太多的调料,却被做的十分可口,没有一丝兔肉的那种腥膻味。 祁悦每样都尝了一口后,毫不吝啬地赞道:“好厉害,阿韫你厨艺竟然这么好,这菜做的比我家里的大厨还要好吃!” 缇阿韫被夸的脸一红,开心道:“阿蛮你喜欢吃就好……只要你喜欢,以后我每天都做给你吃……”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声,到后面小的跟蚊子叫没两样。 祁悦专注着吃饭,也没听清楚。 等他说完,才又后知后觉的问了一句:“你刚才说啥了?” 缇阿韫脸腾的一下红了个透,紧张道:“没、没什么……阿蛮你喜欢吃就多吃点……” 两人用完晌午饭,祁悦依旧趴着躺尸,缇阿韫则去干家中的家务活了。 等他把活计做完,祁悦又睡着了,缇阿韫便静坐在门槛处看书。 今日缇阿烙回来的很早,还额外带回来套新的粗布女衫和一包糖糕,他把今天留下的野鸡放到灶房。 缇阿韫正在里头边做晚饭边给祁悦熬药,见自家哥哥回来,便道:“哥,阿蛮她到时辰该换手臂的伤药了,你去唤她起来。” 阿蛮? 原来她叫阿蛮,倒是人如其名。 缇阿烙抿了抿唇道:“好。” 他洗了洗手,提着衣服和糖糕进了里屋。 祁悦还趴着睡,一侧的小脸被挤压的有些变形,但依旧不失美貌,甚至还带了丝可爱。 缇阿烙看着她因为挤压而嘟起的小嘴,那唇瓣晶莹而粉嫩,一张小脸素净而不失颜色。 突然想起早上的那个吻,他的心又猛地突突跳了起来。 缇阿烙将房门关上落了闩,接着将东西放到木桌上,轻手轻脚地走到炕边蹲下。 祁悦迷迷糊糊地揉开惺忪的眼,正好与他的眼睛对上,还是有点被吓到了,“阿韫?” 刚说完就注意到面前人肤色更黝黑一些。 在听到她叫的名字后,面前人的脸色标志性地瞬间黑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缇阿烙?” 缇阿烙脸色又黑了两度,叫他弟弟就是亲切的叫阿韫,叫他直接叫全名。 这可恶的女人!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因为被叫全名而那么生气。 也许是因为她的故意差别待遇,他感到不公平,这才会那么不舒服。 对,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祁悦起了身,佯装被吓到状拍了拍胸脯:“你蹲在炕边盯着我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有偷窥别人睡觉的癖好?” 缇阿烙黑着脸冷声道:“我看不叫你你能睡到何时,睡一天了跟头猪一样。” 祁悦美目一瞪,呛声道:“你见过长这么美的猪?说我是猪,那你还是亲过猪的人。” 缇阿烙耳根一红,辩解道:“你别胡说,我那是给你喂药,不、不是亲你……” “哦~原来只是喂药啊……”祁悦没错过他快要红透的耳根,又看着被关紧的房门,打趣道:“既然如此,那你闩门做什么?想干什么坏事?” 缇阿烙面色有些不自然:“我、我关门是为了帮你换药……” 说完,他急急地转身去拿屋里的伤药。 祁悦一乐,怎么感觉这凶凶的小狼狗害羞起来比他弟弟还要有趣。 见他把药拿过来,祁悦也不继续逗弄人了。 转过身去半褪外衫,将受伤的左臂露了出来。 看着她露出白皙圆润的小肩,缇阿烙感觉自己身上的热意瞬间涌上头顶,烧地他面色通红。 好在他肤色比较黝黑,不是特别明显。 祁悦:“你可轻点,别像早上那么用力,我怕疼。” 缇阿烙泛红着的脸黑了黑,咬牙道:“你能不能正经点,别说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祁悦微微侧身看他,认真道:“胡说,本姑娘长的非常正经!” 说完,又戏谑道:“分明就是你心思不纯!” 缇阿烙看着她谑笑的表情,面上浮现出好似被戳穿心事的恼羞。 “你别胡说八道,我对你没有半分那种心思!” “什么心思?”祁悦勾唇笑了笑,幽幽道:“我何时说你对我有什么心思了?” “我……”缇阿烙一梗,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于是又沉默着装高冷,只是脸上的红意还没褪尽。 待他帮祁悦换好药后,缇阿韫也做好了晚饭。 吃过晚饭,兄弟二人拿了衣裳,轮流准备去山脚河边洗浴。 依旧是缇阿烙盯着祁悦喝药,这回他把糖糕递过去,闷声道:“这药贵的很,喝了伤才好得快,喝完吃糖糕压压味。” 祁悦看着糖糕,绽出一抹笑:“还说没心思呢,你的身体可比嘴巴要诚实。” 缇阿烙:…… 这女人怎么什么话都能张口就来? 第71章 辣肿的 祁悦看着那碗散发着令人难闻苦味的漆黑汤药,她蹙紧了眉头。 岔开话题道:“阿韫应该快回来了,你拿了衣服快去洗吧,这药再凉一会儿我再喝。” 缇阿烙用手指碰了碰碗边,提醒道:“已经温热了,再凉下去会更苦。” 祁悦:“我就爱喝凉的,这不是天越来越热了吗,凉的解渴。” “要我给你灌下去还是自己乖乖喝了?”缇阿烙一下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端着药碗威胁道。 祁悦皱眉,抱怨道:“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动不动就威胁给我灌药,我都说了等会儿自己喝。” 缇阿烙根本不信她的话,端起药就张嘴再次灌进了自己嘴里。 祁悦一看他又想复制早上的操作,吓得转身就想往炕里头爬。 但土炕就那么大,又能躲到哪儿去。 她一下就被缇阿烙按在炕上被迫渡了汤药,苦的她脸都皱成一团了。 被他松开后,祁悦还来不及干呕,嘴巴又被堵上了,这回是甜腻的糖糕。 只是……喂糖糕就喂糖糕,干嘛还用嘴喂啊! 缇阿烙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喂完药后看她苦着小脸,就想给她喂点糖糕。 但鬼使神差的他就拿了糖糕往自己嘴里塞了,接着就再次借着糖糕吻住了她。 前面他还能解释自己是为了给她喂药,但后面就真的说不通了。 慢慢的,缇阿烙也想不到太多了。 因为,真的好甜好软…… 直到糖糕在两人嘴里消耗殆尽,缇阿烙还是舍不得放开她。 他感觉身上的热意因为这个吻逐渐往下窜,越吻越忘情。 祁悦鼻尖全是他的气息,满满的荷尔蒙味夹杂着微微的汗味,却一点也不难闻。 缇阿烙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她是自己弟弟喜欢的人,但他真的控制不住想要靠近她的冲动。 而且,他发现祁悦其实一点也不反感自己吻她,或许……她对自己其实是有点喜欢的。 想到此处,缇阿烙的心跳的更快了。 突然,门外“啪”的一声,一下就惊醒了缇阿烙,理智回归后,他慌张地将人松开。 祁悦靠在炕上,唇瓣红的像是要滴血,胸口起伏,喘着气看他。 缇阿烙根本不敢直视她,红着脸,惊慌失措地丢下一句“对不起”就出了里屋。 好在只是门外的柴堆没放稳掉了下来,缇阿烙心虚地去把柴火重新垒稳一点。 没一会儿,缇阿韫就洗完澡回来了。 见他在垒柴堆,问道:“哥,阿蛮喝完药了吗?” 缇阿烙不敢抬头看他,低着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缇阿韫也没太过注意他的反应,只是催促道:“哥,你快去洗吧,不然等会儿天黑透了就不方便了。” 缇阿烙依旧低着头,闷闷地应下后,回屋内拿了衣裳就出了院子。 缇阿韫只当是今天打猎太辛苦了,并未多想。 随后就去了灶房烧热水,又给里屋点上油灯,把热水掺温热端进去给祁悦。 他红着脸道:“阿蛮你身上还有伤,拿巾子就着热水擦拭一下再睡觉,我去给你守门,有什么事你再唤我。” 祁悦接过布巾:“谢谢阿韫。” 缇阿韫咧嘴一笑,出了房间帮她把门关好了。 守门的时候,缇阿韫一直寻思着自己要不要也想办法做点事好补贴一下家用,毕竟现在多一个人吃饭,哥哥的压力也很大。 等祁悦擦洗完,缇阿韫帮她把水再端出去倒掉,随后回到里屋就和祁悦诉说了这个烦恼。 但又怕她会误会,继续补充道:“阿蛮,主要是快到秋闱了,我到时还要赶考,家中又是这般捉襟见肘,我也想出一份力,不想让哥哥那么辛苦……” 祁悦理解地点点头,思考了下就给出了建议:“你厨艺这般好,要不试试做吃食出去卖?” 虽然被夸了很高兴,但缇阿韫深知自己没那么大的能力。 摸着头不好意思道:“我也只会些寻常菜,根本登不上什么大雅之堂,只怕做了也无人问津……” 祁悦正色道:“其实也不难,做些寻常百姓能买得起的小吃食就好,这样下的本钱少,来钱也更快。” 看着缇阿韫有些心动的神色,又继续道:“我倒是有些吃食的配方,你可以试试看!” 此话一出,缇阿韫又立马拒绝道:“不行!那定是你家里人给你的嫁妆方子,怎么能轻易给我使用!这样……于礼不合。” 祁悦摆摆手,不甚在意道:“没事的,方子我有很多,全当是我给的食宿费,若是我的家人一时半会儿寻不到我,我也不能一直在你们家白吃白住不是。” 缇阿韫听这话,不免有些着急,脸又红了一点:“没、没关系的,阿蛮想住多久都没关系……只是一些不值钱的吃用,哪里用得着那么金贵的方子来换……” 又怕这种话太过唐突,他又补充道:“要不这样,阿蛮你的方子给我用,我赚了银子与你分成。” 历来这种吃食方子都是各家祖传的秘方,他可不能占这么大的便宜。 看他接受了这个提议,祁悦也笑着点点头应下:“也行,那便这样,你拿纸笔来,我把配方口述给你记下。” 缇阿韫拿来粗糙的黄麻纸和笔墨,认真的将配方记好后。 这才后知后注意到祁悦的唇瓣好像有些红肿。 他关切道:“阿蛮,你嘴巴怎么了?” 祁悦摸摸红肿的唇瓣,正思考着怎么回答。 突然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是缇阿烙洗浴好回来了。 她的视线落到刚走到门口的缇阿烙身上。 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她道:“方才你哥哥买的糖糕里掺了辣子,给我辣肿的。” 戏谑的话从屋内飘出,缇阿烙脚下一顿。 原本因为洗完冷水澡而冷静下去的脸,再次腾起了红云。 缇阿韫有些惊愕,他拧着眉,抓着后脑勺。 看到屋外的缇阿烙,不解地冲他大声询问道:“哥,你上哪儿买的糖糕?怎么还能掺上辣子?这店家是不想好好做生意了吧!” 缇阿烙:…… 想换个弟弟了…… 第72章 阿烙真聪明 暗月驾着马车,按着衣白卦象显示,重新回苏阳城。 因为之前的一番交谈,车内的衣舍也安静了下来,不再闹腾。 但衣白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毕竟当年被老国师捡回去时,他也是这么一副乖顺模样。 衣舍自知没法再取祁悦的性命,所以他只能安分点让衣白放松警惕。 不能要了那女人的命,难道还不能把人抓住关起来折磨吗? 知弟莫若兄。 衣舍能想到,衣白自然也能预测到。 如今他被衣舍救下一命,与他有了因果牵连,自是无法再对其痛下杀手。 等他恢复功力,再将他的武功尽数废掉,到时再把人囚禁起来,让他衣食无忧地安分渡过余生便好。 衣白冷声打断他的沉浸:“你若还执迷不悟,那我们这浅薄的手足之情也要断的彻底了。” 衣舍低垂的眼眸中是无尽的偏执,他收敛好情绪。 缓缓抬头:“不会了,师兄,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会安分守己。” 衣白看向他的眼睛,试图在其中找到谎言的踪迹。 衣舍藏在衣摆下的双手微微收紧,与那双仿若装着千年寒冰般的赤眸对视着。 半晌后,他露出个可怜巴巴的表情,举着那双被铁链铐牢的手。 “师兄,我都答应你会安分守己了,现在可以把锁链给我解开了吧?” 衣白冷冷道:“你觉得我还和小时候那样好骗?” 衣舍脸色一僵,但下一秒一瞬间恢复如常,他笑着道:“师兄多虑了,我骗谁都不会骗你……” 话落,衣白侧头不再理他,随之马车也停了下来。 暗月的声音传入车内:“大人,已经进入苏阳城内,是否先寻个落脚点,天亮再继续赶路?” 现在公主非常安全,倒也不急于一时了,现在还是得把衣舍这个祸端先处理掉更为妥当。 衣白:“找客栈先住下。” 最后,衣白等人又再次住到了一开始那家客栈。 五个蒙面黑衣人突然夹着夜色闯进来,吓得店掌柜差点当场跪下,一旁的店小二年纪小点,直接被吓晕了。 暗月将钱袋子丢到柜台上,冷声道:“开四间房。” 店掌柜忍着脚软的劲儿,将钱袋子揽入怀中,颤栗将几人带上了三楼厢房。 给了四间房的门牌子,就连滚带爬地下了楼…… 凛叙和安泽三人在悬崖底下找了一夜祁悦的尸身,却只找到一只鞋子。 良慕忍不住说:“可能尸身被野兽拖走啃食殆尽了……” 凛叙受不了又开始自虐般地徒手砸崖壁,直到血肉模糊。 最后实在没办法,三人死拖硬拽才把人拉回去。 后面又从凛叙口中得知,他们掩埋了的那个黑衣人,外加带回来的那个黑衣人,都是在暗处保护祁悦的暗卫。 知道人被三人绑在隔壁房间后,凛叙随意包扎了一下手,就拿了伤药去了隔壁。 将月影卫松了绑扶到榻上,又喂了治疗内伤的丹药。 接着给安泽三人留了盘缠,交代了话,就独自收拾包袱准备去找衣舍报仇。 安泽拦住他,眼底全是执拗:“带我一起去,我要替主子报仇!” 凛叙冷冷地看着他:“你去是要拖后腿还是捣乱?” “她可不希望刚从斗兽场救下来没几天的小屁孩又死在别人手上了,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没能力的时候就不要瞎逞能。” 安泽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跟在后面的良慕兄妹赶紧把他拦住。 劝慰道:“阿泽哥,师父说的不无道理,我们现在还太弱了,只有努力变强才能为主子报仇。” 良岑也一脸认真道:“是啊,要是师父打不过那个大国师,挂了,这不是还有我们吗?这叫留的大山在不怕没木头烧!” 良慕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心虚地朝凛叙看了一眼,“妹妹别胡说!师父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输!” “还有,那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凛叙:…… 好好好,真是好徒弟,这就开始咒他死了…… 祁悦也没想到,缇家兄弟俩把唯一的土炕床让给了她,夜里都是在屋里角落铺上些稻草凑合睡的。 她有些于心不忍,提议道:“要不你俩也睡炕上,反正炕床也够大,中间拿东西隔开就好。” 听完,缇阿韫脸一红,缇阿烙则是脸一黑。 两人异口同声拒绝:“不行!” 缇阿烙又道:“明日我去山里弄点木头回来,打个木板床。” 缇阿韫:“那我明日自己去镇子上买方子上需要的东西,阿蛮你有没有想吃的吃食,我给你带回来。” 听到这话,缇阿烙眉头微微一皱,但也没多说什么。 祁悦笑着拒绝了:“我没有想吃的东西,你买了东西早些回来。” 缇阿烙又道:“肉食就不用买了,我明日去山里逮几只兔子和野鸡回来。” 祁悦赞同道:“不错不错,野味说不定卤制起来味道会更好,而且还不用花多余的银钱!” “阿烙可真聪明!” 缇阿烙听到这话,心脏直接漏跳了一拍。 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耳根微不可见地红了,丢下一句“睡觉吧!” 紧接着迅速侧过身体,面对着墙壁躺下了。 翌日清晨,因为要去镇子上,小山村又处的偏僻,所以缇阿韫卯时一到就起来赶村里的牛车了。 他麻利地煮了三人份的早饭,自己包了个黑面馍馍准备在路上吃。 又把灶台的火弄小,保证祁悦和缇阿烙起来能吃到热乎的早饭,就拿了背篓出门了。 又过了半炷香时辰,缇阿烙也醒了,见祁悦睡得熟,便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洗漱完毕后,又将药熬上。 等他吃完早饭,把药熬好倒入碗中,早饭也盛出来端到里屋内,祁悦还是没醒。 只是睡梦中闻到苦涩的药味,不禁让她皱了皱鼻子,接着又把半张脸缩回了薄被中。 缇阿烙走到炕边坐下,轻轻拍了拍她的右肩,“阿蛮,起来了,该吃早饭喝药了。” 祁悦的耳朵动了动,又一缩,直接将脑袋全缩了进去。 第73章 想偷东西? 缇阿烙按了按眉心,伸手将她脸上的被子掀开,又捏上鼻子,故意不让她呼吸。 他凑到她耳边,正要继续叫她。 “啪”的一声,祁悦的手一巴掌拍在了他黝黑的俊脸上。 缇阿烙一愣,手依旧没松开她的鼻子。 下一秒,祁悦无意识的大喊:“哪来的妖精胆敢在本宫面前造次!” 随即就是一阵疯狂的巴掌声…… 缇阿烙忍无可忍地抓住她的手按在身侧,“死女人!你给我别再睡了!” 祁悦总算是醒了,一睁眼就对上了他的大黑脸。 惊呼道:“哪来的黑脸包公!” 缇阿烙:…… 他咬牙道:“你给我快点起来别磨叽,我还要赶早去山里。” 祁悦:“还没洗漱呢……” 缇阿烙沉默着给她端来洗漱的东西,盯着她洗漱完又收拾好端出去。 接着就是看着她小口小口慢悠悠地吃着早饭。 祁悦善解人意道:“你要不管自己忙去吧,我吃完会把药喝了的。” 缇阿烙无动于衷道:“你觉得我会信你的话?” 祁悦咽下口中的食物,一拍桌子,美目微瞪:“本姑娘向来说话算话,从不诓人!” 接着又双眸微眯,盯着他幽幽道:“还是说你还想借着喂药之名强吻本姑娘!” 缇阿烙印着巴掌印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依旧嘴硬道:“你乖乖喝药我也不必费那么多事……” 祁悦:“你是吃秤砣长大的吗?” 缇阿烙一愣:“什么?” 祁悦继续道:“嘴那么硬。” 缇阿烙:…… 祁悦伸出右手拽住他的衣领,用力一拉,迫使他躬身靠近自己。 一口亲了上去,又小鸡啄米般迅速离开。 缇阿烙只觉得唇上一软,又瞬间消失。 她盯着他的眼睛,问道:“还硬吗?” 缇阿烙有些傻眼,他耳根迅速蹿红,羞恼道:“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祁悦秀眉微蹙,怎么会有这么心口不一的男人? 不等他说完,又再堵住了那未尽之语。 看着近在眼前的娇颜,还有唇瓣的柔软触感,缇阿烙感觉呼吸都要停滞了。 他没有把人推开,反而鬼使神差地反身将祁悦揽住,圈坐到自己腿上。 被圈坐在他怀里后,祁悦就一边回应着他的吻,一边伸手去玩捏那通红的耳垂。 温凉的指尖触碰到抹胀热,缇阿烙猛地一颤,喉间发出一丝低低的闷哼声。 感受到他的紧张,祁悦又突然笑着把人推开,指尖抵在他唇上。 指尖摩挲,语气娇柔中带着揶揄:“这下,倒是换地方硬了。” “什么?”缇阿烙先是一愣,随后黝黑的俊脸瞬间变得黑红。 祁悦调笑着故意往下压了压,看他僵在原地后,又蓦地松开起了身。 缇阿烙压抑着呼吸,一时间有点难以自控。 他闭着眼不敢看她,也不敢再碰她,生怕自己一时忍不住就会铸成大错。 “对不起……是我僭越了……” 听到他的道歉声,祁悦眨眨眼,认真道:“分明是我故意调戏的你,你怎么还跟我道歉呢?” 缇阿烙停顿了半晌,才道:“那也是怪我定力不够,心思不纯……” 一听这话,祁悦又瞬间感觉自己太坏了,竟然逗这么实诚的一个孩子。 还不等她自我羞愧完,又见缇阿烙侧过身去,重新端起了桌上的汤药。 “药凉了,我去给你热一热。” 祁悦双眼瞪圆,大声制止:“住手!” 缇阿烙手一顿,侧头看她。 祁悦硬着头皮道:“我就爱喝凉的,你快去忙吧,别耽误事了。” 听此,缇阿烙反而重新坐了下来,用桌子挡住身体,将药递到她面前,“如此,那便喝吧。” 祁悦:…… 玛德,糟老头子大大滴坏。 最后,祁悦还是被他盯着喝完了药。 她皱着脸问:“这破药我还得喝几次啊?” 缇阿烙:“还有三贴,要喝满三天。” 祁悦一瘫,一边捻着糖糕啃着,一边摆烂道:“杀了我吧,不想活了……” 看着她生无可恋的样子,缇阿烙无奈道:“你乖一点,喝了药伤才好得快,我出门去山里了,你好好待家里。” “阿韫会赶在晌午前回来的,大门我会从外面锁好,免得有奇怪的人偷溜进来。” 祁悦:“好,知道了。” 见她应下,缇阿烙碗也没来得及收,就着急忙慌地走了。 屋内重新安静了下来,祁悦又抱着被子睡了个回笼觉。 下午,毛阿婶踩着点来帮她擦了药酒。 就这样又过了两日,祁悦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淤青也散了。 缇家两兄弟在镇子上卖卤野味卖了两日了,反响还不错,那些食客尝过之后都大赞一声好。 缇阿烙索性直接把活接了过来,让缇阿韫在家卤制野味,然后由他挑到镇子上卖掉。 下午回来后他再赶时间去山上捡前一天陷阱里的野物,这样就不会耽误缇阿韫读书了。 每日的银钱两兄弟都会很自觉交给祁悦一份。 她也不推辞,都接过来收好。 这两日缇家的变化早就被一些容易眼红的村里人盯上了。 伤好这天,祁悦正在院子里舒展筋骨,就瞧见一个贼头贼脑的麻子脸老婶在门口偷瞄。 见祁悦朝她看去,麻子脸老婶先是被她的容貌给惊艳住了,随后笑的跟朵老菊花似的。 一推半掩的院门,很自来熟地朝祁悦靠近,跟见了金子般,那眼睛亮的贼吓人。 祁悦赶紧后退一大步,拧着眉质问道:“你是什么人?让你进来了吗?” 麻子脸老婶尴尬一笑:“缇家表姑娘是吧,我是你阿麻婶,就住在你们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家。” 祁悦冷声道:“我管你住哪儿呢,你来干什么?鬼鬼祟祟的,不会是想偷东西吧!” 阿麻婶眼底闪过一抹心虚,眼睛骨碌转着,“缇家表姑娘,这说的啥话呢!我这是来串个门而已,即便是不欢迎我,也没必要这么污蔑人啊!” 余光瞥见门外人多起来,她索性一拍大腿,大声叫冤:“这些话要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啊!” 第74章 你俩嫁给我 周围邻近的村人渐渐朝缇家门口围了过去,正在灶房里忙活的缇阿韫也被这动静引了出来。 “阿蛮,怎么了?”缇阿韫看到面前的阿麻婶,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阿麻婶,你来做什么?” 祁悦环胸看着她:“阿麻婶说来串门,可不好好敲门进来,反倒是鬼鬼祟祟地扒在门边偷瞄。” “若不是想来行窃,那就请阿麻婶对天发个毒誓,以证清白。” 阿麻婶急道:“你这死妮子怎地如此歹毒,凭啥要我发毒誓,有本事你发一个!” 祁悦一笑:“好啊,我阿蛮在此发毒誓,以上所说若有一句不属实,那就让我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都嫁不出去!” 看热闹的村里人和阿麻婶一听,都倒吸一口凉气,头一次见个黄花大闺女发誓咒自己嫁不出去的,还下辈子都咒上了,可真狠啊。 缇阿韫急道:“阿蛮,这种誓不能乱发……” 祁悦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她笑眯眯地盯着阿麻婶,“我发完了,现在轮到阿麻婶了。” 看热闹的村人:“人一黄花大闺女都发这么毒的誓了,阿麻婶你还犹豫啥呢?不会真想做偷子吧?” “去去去!吃饱了撑的你闲得慌啊!”阿麻婶朝起哄的村人叫嚷道,接着又眼睛一转,盯着缇阿韫和祁悦来回扫视。 鄙夷道:“谁知道还是不是黄花大闺女呢,整天和两兄弟窝在一个屋檐下,指不定三人早珠胎暗结了……” “长的一脸狐媚样,什么缇家表姑娘,呸,我看就是你们两兄弟不知道从哪个花楼里买回来的共妻!” 这话一出来,祁悦还没怎么样,缇阿韫先气红了脸。 他拿起屋檐下的柴刀,冲她大喊,白净的脸上没了往日的书卷气,满是戾气。 “你再敢胡说八道,污阿蛮的清白,我就一刀砍死你!” 众人一时都被他脸上的狠意吓到了,这缇家二小子脾气素来是出了名的好,没想到对缇老头这亲戚家女儿这般上心。 不禁琢磨起了阿麻婶方才那一番混话,再看祁悦那一脸不甚在意大大方方的模样,众人又幡然醒悟过来。 这约莫是那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啊。 阿麻婶吓得腿都软了,但还是梗着脖子道:“你俩若没有私情你急什么?还想拿刀砍人?怕是被我戳穿心事恼羞成怒了吧!” 祁悦按下缇阿韫的手,笑着道:“阿麻婶这是行窃不成转头就耍无赖乱造谣起来了?” 又转头对着其他村里人高声道:“大家可得小心点,免得哪天也被阿麻婶盯上,到时候偷不着你们家的财物,又来造你们家妻女的谣言,到时候就真的有口都说不清了。” “毕竟阿麻婶生的这般牙尖嘴利,一般人还真说不过呢。” 众人一听,可不是这道理吗? 一时间所有人警惕的眼神纷纷落到阿麻婶身上。 “你!”阿麻婶没想到祁悦非但没有被她的话激怒,反而轻而易举地将话掰了回去。 并且将所有不好的矛头全指向了她。 阿麻婶只得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低头道:“这就误会大了,缇家表姑娘你大人有大量可别和阿婶介意,阿婶这张嘴就天生没个把门,全是混说的混话。” 祁悦:“没把门那就回家拿把锁锁起来,毕竟造谣全靠一张嘴,辟谣之人可得跑断腿。” “谁跑断腿了?”缇阿烙的声音从门外人群后方传来。 阿麻婶一听,差点没站稳,这煞神回来了! 她赶紧丢下一句“还得回家做晚饭”就慌张地挤出人群跑了。 路过缇阿烙身边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个大跟头。 缇阿烙拎着满手的野物,冷着一张脸问道:“都堵在我家大门口做什么?” 众人皆噤了声,纷纷让开一条道,也没人敢和他说刚才发生的事,谁也不想掺这浑水。 缇阿烙也不在意,小山村的这群人就是这般趋利避害,他都习惯了。 径直进了院门,“砰”一声就把门紧紧关上了。 见没了热闹可看,人群也就散去了。 缇阿烙见自家弟弟拿着柴刀,祁悦还离刀那么近,不悦道:“你拿着柴刀做什么?仔细别伤了人!” 缇阿韫立马朝他诉苦:“哥,你都没听见,那阿麻婶说的有多过分!她、她竟然说阿蛮是我们的……” 缇阿烙皱眉:“是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别婆婆妈妈的。” 缇阿韫脸上满是羞恼,祁悦替他接上话,“共妻,阿麻婶说我是你俩的共妻……” 缇阿烙脸黑了个彻底,他咬牙切齿道:“这个老乞婆,竟敢这么侮辱你……” 她歪着头看他,问道:“阿烙,什么是共妻啊?” 他被她唤的有些耳根发红,不自然道:“不是什么好话,你别管了……” 祁悦像个好学的学生,见他不答,又转头去问缇阿韫:“阿韫你说,是什么意思?” 缇阿韫支支吾吾道:“就……就是……你一个人……嫁……嫁给了我们……两……两个人……” “哦~我嫁给你俩就是对我的侮辱?”祁悦佯装思考一番,语出惊人道:“那你俩嫁给我,就算不上侮辱了。” “反正我家有钱,养的起你们两个。” 缇阿韫:“那怎么能行!” 缇阿烙:“你瞎说什么!” 祁悦眨眨眼:“不愿意啊?那算了。” 缇阿韫:…… 缇阿烙:…… 祁悦嘴角噙着笑,戏谑地扫过缇阿烙,转身回了里屋…… 那天夜里冷月就突然出现横插一脚,要跟着一起去黎国找祁悦,慕容鹤唳考虑再三还是答应了此事。 越星本来强烈反对的,但在和冷月打过一架后,就哑声了。 刚一出门,二人又遇上背着包袱躲在不远处的荷香。 这胆大包天的婢女竟然威胁他,不带她就跟祁悦告状。 慕容鹤唳能受她这种没技术含量的威胁? 当下就决定……把人一起带上。 主要是他被她的忠心所感动。 慕容鹤唳等人离开京都异常顺利,这不禁让他有些自我怀疑。 第75章 很有料本姑娘喜欢 难道他真的那么弱,弱到让祁君麒都瞧不起他了? 当慕容鹤唳他们赶到偏北之地时,这边的旱情已经开始肆意了…… 另一边,衣舍被半死不活地锁在客栈厢房内,每天由两个月影卫轮流看守。 另外三个则是在外探查祁悦的踪迹。 衣白住在隔壁房间养伤,经过三四日的休养,伤势已经好转,功力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准备今日废掉衣舍的武功,再派人把他偷偷押送回大懿朝,再行处置。 这几日,衣舍被锁链锁在屋内,暗月只给半个馒头和半杯水吊着他,人都被饿虚脱了。 听见开门声,他虚弱地抬头去看,见是衣白。 扯开干裂的唇瓣,朝来人投去一抹虚弱至极的笑:“你终于要来杀我了吗?” 衣白冷冷看着他:“待我废了你的武功,再将你送回大懿朝,只要今后你能安分守己,我会保你安稳渡过下半辈子。” 衣舍闻言,扯动锁链往后退了退,“那你还不如杀了我!” 衣白沉声道:“我不会杀你。” 衣舍面露惶恐,求饶道:“师兄!哥!我求你了,别废我武功……” “没有武功我会生不如死的!求你别那么残忍……” 衣白面上一片寂静,眼中透着寒霜般,对他的反应没有一丝动容。 衣舍见骗不过他,脸上的惶恐逐渐转变为渗人的诡笑。 妖治而苍白的脸上布满病态和疯狂,他撑着脸痴迷地看着衣白,“我真是爱死师兄的这股聪明劲儿了……” 见他这种反应,衣白一秒警觉,迅速扫视房间内状况。 “死性不改!” 话落,一个幽灵般的黑影极速朝他袭来…… 缇阿韫从灶房内拿来大盆,帮忙卸下缇阿烙身上提前清理过的野物。 “哥,趁天还没黑全,你快去河边洗一下吧,我先把东西拿进去卤上。” 缇阿烙应声,转身准备去里屋拿衣物,缇阿韫也端着大盆进了灶房继续忙活。 祁悦正在屋里头拿着针线摆弄着,她先前无聊紧了,就请毛阿婶教她绣荷包,学了两天,勉强能绣成个四不像。 缇阿烙抿着唇拿了衣裳,脚步往外走两步又退了回来。 祁悦感受到他的视线,抬头看去,“有话说?” “你方才是什么意思?”他走到她面前,身体挡住了门外的光。 祁悦:“就是字面意思呗。” 缇阿烙拧眉:“难道你喜欢我弟弟?” 祁悦放下针线,托着下巴看他,“阿韫那么可爱那么善良,我当然喜欢了。” 听到她的回答,缇阿烙呼吸一窒,酸涩的滋味瞬间爬满心脏处,“那……那我呢?” 为什么不喜欢他……还要撩拨他? 祁悦:“你?当然是……” “算了,你不用回答!”缇阿烙生怕她说出让自己更难受的话,逃避似地迅速打断了她的话。 接着抱着衣裳就脚步慌乱地离开了房间。 祁悦一笑,也没着急解释,由着他跑了。 天也蛮黑的了,再绣就费眼睛了,索性将桌上的针线布块全收回篮子里,起身去了灶房。 缇阿韫见祁悦过来,以为她饿了,赶紧道:“阿蛮你再等一小会儿,晚饭快做好了。” 祁悦:“没事,你慢慢来,我就是有点想喝鱼汤了,家里有鱼吗?” 缇阿韫:“我哥会捞鱼,他去河边了,我现在就去河边和他说一声,让他捞鱼回来!” 祁悦:“不用,你管自己忙吧,他刚出院子,我追上去跟他说一声。” 缇阿韫点点头:“那行,阿蛮你快去快回,天黑全了路不好走。” 祁悦点点头,转身出了院子便朝河边去了。 山脚的河边平时都是甚少人会经过,天黑的时辰更是人迹罕至。 两兄弟平时都是会往靠近山林点位置洗浴的,这边树木比较多,还有大石能遮掩。 万一不小心撞上村里人或是其他路人也能遮掩一番,不至于尴尬。 缇阿烙将衣物放到大石上,接着脱了身上的衣裳,只着亵裤就下了水。 河水浸过他劲瘦有力的腰身,身上的皮肤倒是没有脸那么黝黑,反倒和缇阿韫肤色差不多。 但体型上,他比缇阿韫更加健硕一点,手臂的肌肉线条也十分明显。 缇阿烙泡着河水,手里拿着布巾,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身上擦洗着。 他一直在想祁悦方才的话,也没注意到有个人影正轻手轻脚地朝他靠近。 祁悦看他心不在焉的模样,勾着唇角静坐在大石上欣赏着。 好一幅俊男沐浴景,要是有手机她一定要拍下来设成屏保日日欣赏。 接着,她又玩心大起,想偷摸地把他衣裳藏起来。 刚抱着衣服一起身,就被发现了。 “谁!”缇阿烙转身的瞬间朝她打出一道水花,水花飞到空中仿佛变成了利剑,极速朝她袭去。 祁悦吓了一跳,手一松急忙去躲,但还是没有全部躲过,膝盖处一疼,就摔了下去。 缇阿烙没想到是她,慌忙去接人。 接着,“扑通”一声,两人直直地一起跌进了水中。 两人都是会凫水的,而且河水又浅,倒也没有什么危险。 祁悦在水中看着他错愕的模样,搂着他的脖子就亲了上去,还故意报复性地在他唇瓣上咬了一口。 缇阿烙错愕中爬上一抹粉色,抱着她急忙出了水面。 “你、你来做什么?” 祁悦搂着他的脖子没松手,揶揄道:“来看你洗澡啊。” 看她紧贴在自己身上的身子,缇阿烙不自然的侧过头移开视线。 “你一个女子怎么能这么大胆!”他急的脖子都染上了颜色,又磕巴道:“你、你快把手、手放开……” “好吧。”祁悦顺着他的话松开了脖子,接着在他始料未及中,又把手按在了胸膛上。 还动手捏了捏,夸赞道:“不错啊,身材很有料呢,本姑娘非常满意!” “你!”缇阿烙脸色爆红,慌乱地抓住那双作乱的手,呼吸都有些不稳了。 他压抑着,语气中满是酸涩:“既然你都承认了喜欢我弟弟,就莫要再这般撩拨我了……” 第76章 还这么不为所动? 祁悦凑近他的脸,惊讶道:“吃醋了?” 缇阿烙不语,抿着唇不看她。 祁悦挣脱他的桎梏,伸手捧住他的脸,将脸掰回来,“弟弟哪有哥哥香啊,我当然更喜欢阿烙你了。” 见他还是不说话,一副气闷的模样。 祁悦踮起脚在他脸上啄了一口,继续道:“我要是不喜欢你,为什么还要亲你抱你撩拨你?” 缇阿烙一语中的道:“因为你好色!” 祁悦:…… 祁悦狡辩道:“那你弟弟长的跟你一样好看,还比你白净比你温柔,我都不曾对他那样呢!” 缇阿烙语塞,他不确定道:“你说的是真的?” 祁悦认真道:“真的,比珍珠还真!” 缇阿烙又摸着自己的脸,幽幽道:“真的很黑吗?” 祁悦“噗嗤”一声笑了,她正了正神色。 接着,伸手按在他肩膀处,把人抵在石壁上。 指尖点在胸膛上,轻轻划着圈,慢条斯理道:“身体倒是不够黑,还能再晒晒。” “我就喜欢你这样,黑黑的,看起来有劲儿。” 缇阿烙的心像是在打鼓,随着指尖滑动,身体不自觉的颤动。 喉结滚动两下,他压抑着内心的悸动,“上去吧,你身子弱,河里待久了会着凉。” 将她托上岸后,缇阿烙也回了岸边。 祁悦捡起刚才没抱稳半耷拉在水里的衣物,有些不好意思道:“怎么办,你的衣服全被我弄湿了……” 缇阿烙并不在意那些衣物,注意力全在她身上。 朴素无华的粗麻衣裳因为湿透了,几乎贴在玲珑有致的身上。 缇阿烙的眼神不自觉地暗了暗。 他上前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先找地方生火把衣服烤干。” 要是就这样回去,一定会误会的。 又关切问道:“膝盖还疼吗?” 祁悦被他突然的公主抱有些惊到,立刻抱紧了怀中的衣物。 摇头道:“还好,不怎么疼了。” 两人进到林子中,大约走了一盏茶时间,到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山洞。 进去后,缇阿烙将人放到稻草堆上,又弄了柴堆,摸出山洞里的打火石,用稻草点了火头,慢慢将柴堆点燃。 祁悦这才发现,这个山洞里面竟然还有锅碗。 好奇道:“这山洞是你的秘密基地吗?” 缇阿烙:“算是吧……我去拿竿子。” 他从角落里拿出竹竿架好,将自己湿透的衣衫都晾了上去。 火光下,衣服将二人隔绝开了。 缇阿烙:“你把湿衣服脱了吧,我帮你烤干……” 好在是麻料的衣裳,并不难脱,她把湿衣裳递出去。 缇阿烙耳根红红的,抬手接过,手却不小心和她的指尖碰上了,仿佛触电般让他迅速缩回。 他低着头帮她将衣裳也晾好,鼻尖却闻到从衣物上传来的隐香。 余光瞥见火光下被隐隐印出的婀娜身影,缇阿烙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火堆烫的有些燥热。 祁悦蹲坐在衣帘后方,这边没有火堆,她身上还穿着湿答答的肚兜和亵裤,一下没忍住就打了个喷嚏。 缇阿烙紧张道:“阿蛮,你来火堆这边,我去你那边。” 祁悦拒绝道:“别,你还要赚钱养家,可不能生病了……” “我过去你那边就好。” 听到这话,缇阿烙瞬间神经紧绷,他把头压低了不敢抬起,“那、那好吧……你放心,我绝对不看你。” 说完,他立马背过身去。 一靠近火堆,祁悦就感觉暖和了许多,但身上的衣物却湿热湿热的,特别不舒服。 “阿烙,你那边的衣服干了没?” 闻言,缇阿烙赶紧帮她摸了摸竹竿上的衣裳,“你的还没干,我的短衫倒是干的差不多了。” 祁悦:“那把你的短衫拿过来给我先。” 缇阿烙:“好。” 她接过短衫在身上比了比,刚好能完全遮到大腿中部。 祁悦背对着他,迅速脱了肚兜和亵裤,换上短衫,接着把衣物又递了过去。 “阿烙,帮我晾上。” 看着葱白玉手递来的衣物,缇阿烙再次爆红,感觉自己都快冒烟了。 颤着手接过后,又听她继续道:“我穿好了,你可以转过来好好烤火了。” 缇阿烙哑着嗓子,声音磕巴:“没、没关系……我就、就这样烤没、没事……” 祁悦眼中全是狡黠,伸手戳了戳他的后腰,故意道:“你声音怎么哑了?” “阿蛮,你别闹……”缇阿烙压抑着呼吸帮她晾好肚兜和亵裤,又将自己的位置稍稍挪开离她远了一些。 祁悦看他慌乱的模样,玩心大起,又凑上去在后耳处轻声问道:“你怎么了嘛……” 缇阿烙感受到后耳处的呼吸声,像是触电般猛地再次一退,结果就撞到了竹竿和衣服。 黑影当头压下的瞬间,缇阿烙迅速抱住祁悦,带着她往后一扑,远离了竹竿子。 “啪”的一声,竹竿倒在地上,带起的风让火堆蹿高了一小节。 不过好在衣服并没有落到火堆上。 缇阿烙:“有没有撞到哪里?” 祁悦微微一笑,揽住他的脖子,“没有,有阿烙在,怎么可能让我受伤呢。” 缇阿烙看着她微乱的衣襟,慌张移开视线。 他撑着身体想起来,却被她牢牢禁锢住。 缇阿烙:“阿蛮,别这样……” 祁悦拧眉:“是我魅力不够吗?” 缇阿烙一愣:“什么意思?” 祁悦:“都这么勾引你了,还这么不为所动……” 缇阿烙认真道:“这种事得成了亲才能做,阿蛮,你别闹。” 祁悦戏谑一笑,抬了抬腿,继续道:“难不成你还是个处男?” 缇阿烙闷哼一声,按住作乱的腿,他拧眉问:“什么叫处男?” “就是……”祁悦按住他的肩膀,用力一推,翻身在上。 她伸手挑起他的下巴,歪头俯视着他,“就是没有碰过女人的男人。” 缇阿烙握住她的手,红着脸认真道:“阿蛮你放心,我是处男,今后我也会对你始终如一的。” 听着如同誓言一般的话,祁悦心情愉悦,奖励般轻啄了他的唇瓣一口:“很好,我就喜欢洁身自好的男人。” 第77章 脖子怎么了? 祁悦又笑着道:“阿烙,记住你说过的话。” “否则,要让我知道你哪天碰了旁的女子,我就不要你了。” 虽然是笑着说出的话,但缇阿烙听得出来她不是在开玩笑。 “不会有那一天的。” 话落,祁悦低下身子吻住他,这一回,不像先前的浅尝即止。 呼吸交错间,衣裳窸窣落下,二人交叠的身影渐渐印上摇曳的火光…… 衣白与那黑影交手后发现,此人武功与他不相上下,只是这人收着力。 似是不敢对他出全力。 衣白击中那人一掌后,被划破了衣袖,手臂划破一小道伤痕。 接着那人甩下一个烟雾弹,就把衣舍救走了。 等烟雾散去,衣白走到门口才发现,两个月影卫早就被打晕了…… 衣舍在苏阳城也有一处隐蔽的宅院,黑衣人带着他逃回宅院。 一进门衣舍便甩开黑衣人的搀扶,然后撑着身子坐到榻上。 黑衣人急忙去端了食物和茶水过来,衣舍吃过后恢复了些许力气。 随后,他拿起茶杯狠狠砸在黑衣人的脚边。 面具下的眼眸微动,接着迅速跪下。 即便跪到了茶杯碎片上,他也没有吭一声。 黑衣人叫无名,是八年前被衣舍捡回来的孤儿。 衣舍阴沉着脸看着他,只看了三秒,就一脚将人狠狠踹翻。 无名面上的半截面具掉落,露出了一张与衣白有八分相似的长相。 但那面容还很稚嫩,仿若还是十七八岁的衣白。 无名的喉间涌起一抹腥甜,连嘴角都有点渗血了,但还是被他死死压了下去。 刚才受的那一掌有七成功力,若不是衣白还没完全恢复,只怕是他当场就毙命了。 衣舍那张妖冶的脸上此刻盛满怒气:“谁许你对他动手的?还敢划破他的手臂!” 无名按了按嘴角,面无表情地重新跪好,低头道:“主子,属下错了。” 衣舍坐回榻上,猛地咳了两声,吐出一口黑血。 无名抬眼望去,利索的跪爬到榻下,将装有解毒丹的瓷瓶掏出来呈到他面前。 “主子,解毒丹。” 衣舍阴郁的眼睛盯着他半晌,接着深吸了一口气,接过瓷瓶,打开瓶盖倒出药丸吞服了下去。 无名见状,立马爬到桌前重新倒了水送到他手上。 衣舍喝完水,将杯子丢回他手中,闭上眼开始运功疗伤, 冷声道:“滚出去吧。” 无名爬起来,所跪之处已经留了一块血迹,他瘸着腿低着脑袋准备退出去。 衣舍睁眼,又道:“去把苏阳城里里外外都找上一遍,掘地三尺都要把那个大懿朝的长公主给本尊抓回来!” “窗边匣子里有那女人的画像。” “是,主子。” 无名走过去打开匣子拿了画像,这才瘸着脚出了房间。 将房门轻声带上后,他终于压抑不住,捂着嘴咳出一口血来。 从始至终,他面上都没有一丝变化,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又掏出瓷瓶倒出一枚丹药囫囵吞下,转身一步一拐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无名草草地将膝盖的伤处理了一下,接着打开了那幅画。 画中人:锥子脸、大圆眼、小鼻、嘟嘟嘴…… 无名嘴角抽了抽。 主子什么时候对这种类型有兴趣了? 祁悦很无语,都差不多快到最后一步了,这人又恢复理智拿衣服把她包了起来。 还用袖子直接给她绑的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衣服又跑了。 等着,这臭黑炭,以后想上榻都不让他上了! 真是气煞她也! 祁悦被绑的像条毛毛虫一样倒在稻草堆上,生无可恋的盯着面前的柴火堆。 没一会儿,就有点犯困了。 等缇阿烙再次泡完冷水,冷静下来后重新回到山洞,祁悦已经睡熟过去了。 他蹲下去,轻柔的帮她解开衣服,火光照耀下,白皙娇嫩的酮体好似在发光。 缇阿烙闭上眼,努力平复着呼吸,接着迅速帮她穿戴好衣物。 熄灭了火堆,将人抱在怀里出了山洞,就慢慢朝山下走去。 到河边的时候,正好撞见了来寻他们的缇阿韫。 “哥,你们上哪儿去了?阿蛮她……?” 缇阿烙打断他的话,“嘘,小声点,她睡着了。” “哦……”缇阿韫压低声音,“哥,你和阿蛮这么晚了去山上做什么?” 面对亲弟弟的质问,缇阿烙有些心虚,“下午的时候忘记弄陷阱了,就重新上了一趟山……” 缇阿韫:“这样啊……阿蛮这是等你等睡着了吗?” 缇阿烙闷闷的应道,并不敢看他的眼睛。 缇阿韫见没捞鱼回来,以为他是忙忘记了。 提醒道:“阿蛮说她想喝鱼汤了,哥,你要不要编个鱼笼下到河里,我可以抱阿蛮回家。” 缇阿烙躲过他伸过来的手,面色有些不愉道:“不用,明早我起早点上河里捞就行。” 缇阿韫有些尴尬的收回手,他挠了挠脑袋,有些不解。 怎么感觉他哥莫名有些生气了? 见缇阿烙脚步不停,没一会儿就将他甩在老后面,他赶紧小跑着追上去。 回到家,原本做好的晚饭也凉的差不多了。 缇阿韫点上油灯,将饭菜重新端了下去,“哥,我去把饭重新热一热。” “好。”缇阿烙将祁悦放到土炕床上,拉过薄被替她盖好。 过了一会儿,饭菜重新热好,缇阿烙也到灶房一起将饭菜端到里屋桌子上。 祁悦迷迷糊糊中闻到饭菜香,慢慢睁开惺忪的睡眼。 她嘟囔道:“荷香,本宫饿了……” 缇阿烙没听清她的话:“你说什么?” 缇阿烙拿着筷子进了屋,见祁悦醒来,笑着道:“阿蛮,该吃饭了。” 祁悦揉揉眼睛,才清醒许多。 差点忘了,这还是在小山村的缇家兄弟的茅草屋里呢。 她起身伸了个懒腰,又揉了揉脖子,这才下了榻走到桌子前坐下。 方才一直被缇阿烙抱在怀里,左边脖颈正好被挡在里侧。 现在缇阿韫正好坐在她左侧,在油灯照映下,那处正好有个明显的红痕。 缇阿韫眨眨眼,指着那处问道:“阿蛮,你脖子怎么了?” 第78章 换他他也心动 “那里怎么有个红印子?” 祁悦一捂脖子,和对面的缇阿烙对视一眼,悻悻道:“可能是被蚊虫叮咬了,被我不小心挠红的。” 缇阿烙视线落到她手捂住的脖颈位置,黝黑的俊脸瞬间一红。 缇阿韫关心道:“那阿蛮以后少去山上和河边吧,这蚊虫也太毒了……” 祁悦点点头,缇阿烙轻咳一声,打断他的话:“快吃吧,时间不早了。” 在小山村待了有五六日了,手臂的伤也好全了。 也该想办法和衣白联系上了,终归一直待在这山沟沟里不是个事儿。 非常耽误她干大事! 祁悦:“九月不是要秋闱吗?为何阿韫从来不去县学?” 缇阿韫:“我在县学挂着名,老师同意我在家的,哥哥已经为了我辍学负担起家中的生计了,我不能让哥哥一个人太辛苦了。” 祁悦有些惊讶,没想到缇阿烙也读过书。 缇阿烙:“说这些干嘛,反正我读书也没你好,还是习武更适合我。” 祁悦:“那不如,阿韫去考科举,阿烙也去考个武状元,你们二人把文武状元全都拿到手,多威风啊!” “到时候亮瞎小山村这群没眼力见的家伙!” 缇阿韫眼睛一亮:“阿蛮说得对!哥,你也去考状元吧!” 缇阿烙拧眉,不赞同道:“我俩都去了,那家里生意怎么办?让阿蛮一个人辛苦吗?” 祁悦:“咱们可以明日找个酒楼合作拿分成,这样你俩也不用那么累,每月都能有收入了。” “阿韫也可以回县学继续读书,阿烙你也不用那么辛苦上午做买卖下午还要进山打猎了。” “在家自学终归没有老师带着学好。” 缇阿韫听了这话是很心动的,但他不敢做这个主,和祁悦一同朝缇阿烙看去。 缇阿烙沉默了一小会,他考虑再三,最终决定尝试一下祁悦的提议。 毕竟她迟早也是要离开小山村回自己家去的,如果他不做出改变,努力去改换门庭,只怕她家里人根本不会同意把人嫁给他。 “那明日去镇子上卖完卤味后找酒楼将合作的事情定下来,若镇子上没有适合合作的酒楼我们就去县城里,顺便可以将阿韫回县学的事定下来。” 见他松了口,祁悦和缇阿韫两人相视一笑,欣喜极了。 因为明早三人都要早起。 吃完晚饭,三人快速洗漱一下都歇下了。 翌日,天都还没亮,缇阿烙便起了,他洗漱完,从院子里拿了工具就赶去河边捞鱼。 等缇阿韫起来,他正好捞了三四条草鱼和鲫鱼回来,木盆放满水将鱼放进去。 缇阿韫:“哥,你回屋喊阿蛮起来吧,我早饭快做好了。” 缇阿烙:“行。” 他洗了洗手,将手擦干回到里屋。 祁悦还抱着薄被睡得很熟,他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 缇阿烙:“阿蛮,该起来了,今天还要一起去镇上呢。” 祁悦微微拧眉侧了侧身,露出脖间的红痕,他唇角微动,伸手去碰了碰。 带着凉意的指尖碰到肌肤,让祁悦缩了缩脖子。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抓住他的手,问道:“你手怎么这么凉?已经天亮了?” 缇阿烙反手扣住她的手:“嗯,该起来了,我给你捞了鱼回来,不是说想喝鱼汤吗?晚上回来炖给你喝。” 祁悦微微一笑,把他手拉到唇边落下一吻:“阿烙真好。” 缇阿烙耳尖微红,他压低身体,将脸凑到她面前,然后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指着自己的脸颊。 “不要亲手背,亲这里好不好?” 祁悦微愣,然后“噗嗤”一笑。 捏了捏他的脸颊:“我的阿烙真可爱。” 缇阿烙正要说什么,她改捏为捧,掰正他的脸吻上了那唇。 一时间,房间里只余二人的呼吸声…… “哥,阿蛮起来了吗?” 屋外传来缇阿韫的问话声,缇阿烙慌忙将人松开。 祁悦靠在炕上欣赏着他整理衣裳的慌乱模样。 在缇阿韫进屋前一秒,他终于把腰带系好了。 对上祁悦戏谑的眼神,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结果下一秒,她张嘴对他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瞬间让他脸色爆红,接着就捂着自己迅速跑了出去。 缇阿韫端着早饭差点被撞到:“哥,你去哪儿啊?” 缇阿烙只留给他一个远去的背影。 祁悦收拾一下,又拿了根带子绑在脖子上,将红痕掩住。 缇阿韫不解地将早饭放到木桌上,见她嘴唇又是有点红肿。 “阿蛮,你嘴巴也被蚊虫叮了吗?怎么有点肿啊?” 祁悦闻言摸了摸唇瓣,笑道:“是啊,不过没事,等会儿就好了,没有上次辣肿那么严重。” 缇阿韫点点头:“也不知道我哥怎么了,突然发疯跑出去了。” “阿蛮你洗漱完先吃,我去把我哥找回来。” 等缇阿烙找到人时,缇阿烙正泡在河里。 “哥,你大清早发什么疯?虽说现在天越来越热,但大清早这么泡冷水澡也容易生病啊,快上来,阿蛮还等我们回家吃饭呢。” 缇阿烙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个弟弟在男女之事上还没开窍,不然他真的很难解释了。 缇阿烙走过去,握住缇阿韫伸来的手,借着力上了岸。 两人回到家时,祁悦正坐在木桌前小口小口地喝着黑米粥。 缇阿烙就只有两身衣裳,一套昨天换下来还脏着没洗,身上这套也湿了,就只能先穿缇阿韫的了。 缇阿烙接过衣裳去灶房换好。 等三人吃完早饭,祁悦翻出这两日攒的银钱放进怀里,两兄弟拿上昨晚卤好的野味,把院门锁好,便朝村口去了。 因着昨日决定要三人一起去镇上,所以昨夜借着夜色,缇阿烙就去赶牛车的人家那里包了车,所以这趟牛车就只有他们三人。 赶牛车的老汉也是第一次见祁悦,看清容貌后,老脸不自觉有些红了,难怪村里头近来传了那么多不大好听的传言。 这么一个天仙似的姑娘,他要再年轻个十几二十岁,换他他也心动。 第79章 自恋的颠婆 难怪缇家两小子把这姑娘护地这么紧。 老汉赶紧把视线从祁悦身上移开,咳嗽两声,乐呵道:“两小子今儿还带你们表妹上镇里逛啊?” 缇阿韫:“是啊阿叔,阿蛮她来了这么多天了一直待在家里养伤,如今好了也得出来逛一逛透透气,不然可得憋坏了。” “是这个理嘞……”老汉一甩牛绳,牛车动了。 一路上,缇阿韫都和赶车老汉聊的有来有回,缇阿烙则是沉默着扶着锅盆。 祁悦两辈子头一回坐牛车,一开始新奇的很。 但到后面就受不了牛车的颠簸,神情蔫了不少。 再加上起的太早,才一半不到的路程,她就直接靠在缇阿烙肩上眯着眼打盹儿了。 缇阿烙伸手扶了扶她一颠一颠的脑袋,冲缇阿韫嘘了一声。 缇阿韫见此立马噤了声,只是看到祁悦靠在自家哥哥身上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但还是懂事的去帮缇阿烙扶住锅盆,让他能更安心地扶着祁悦。 总共花了半个多时辰,牛车才赶到镇上。 没了牛车的颠簸感,祁悦也自然而然醒了过来。 缇阿烙先将她扶下来,而后去帮缇阿韫一起拿东西。 三人赶到前两日摆摊的地方,已经有不少食客在等候了。 只是那位置已经被别的小贩给占了,好像也是在卖卤制的肉食,只是那香味和他们的有很大差距。 但还是有没吃过的食客因为好奇,也有去买上一点。 旁边在等待的食客看见缇阿烙,赶紧走过来催促道:“缇大小子,你终于来了,老朽为了能买到你家卤野味这一口可是头一次起那么早,你可得等会儿多给我装点啊!” 接着看到身后的缇阿韫和祁悦:“唉,这是你弟弟?长的可真像啊……” “这姑娘是你妹妹?长的可真美啊!” 缇阿烙抵唇道:“是远房表妹……” 众食客一听,再看缇阿烙看那姑娘的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三人干脆重新找一个角落把摊位摆上,反正老食客们都追着他们跑了。 而且等他们将摊位的炉子架起来,香味一飘开也能吸引到新食客。 占了位置的摊贩见此情景,纷纷嫉妒的牙都要咬碎了。 由于来买卤野味的食客很多,而且大多都是男食客,缇阿烙也不想祁悦被挤到,就特地把自己前两日攒的钱交给她,让其在早市上逛一会儿。 要是看到喜欢的吃食或者簪子发饰,随便买。 祁悦笑了笑,又把荷包塞回他怀里,压低声音道:“怎么,还没嫁给我呢,就把私房钱上交了?” “我只要你的人。” 说完,徒留缇阿烙红了耳根,自顾自地逛起了早市。 祁悦看着早市上卖的东西,基本都是吃食偏多,还有新鲜肉菜,鱼类偏少,还有少部分在卖竹筐背篓,卖配饰头饰的只有一两个…… 逛了大概快一柱香时间,也走累了,便选了一家卖馄饨的摊位。 祁悦:“老板,来碗馄饨,不要香葱。” “好嘞……” 摊位老板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刚给隔壁桌食客端上馄饨,转头应下祁悦的话。 待看清她的长相后,瞬间被惊呆在原地。 娘啊……儿子见着仙女了…… 祁悦冲他挥了挥手:“老板???” 馄饨老板反应过来,一下就羞红了脸。 “好、好嘞姑娘 你稍等!” 馄饨老板很快就煮好了祁悦那一碗,端上来时碗里的馄饨竟比别人的多了将近一倍。 祁悦惊讶:“老板,你家馄饨一碗这么多真的只要六文钱?” 馄饨老板娇羞:“包的!” 好在隔壁桌的食客都是老顾主,见此都笑得一脸揶揄。 突然,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走进摊位,“一碗馄饨。” 男子见摊位上几乎都坐满了,只余祁悦这桌还空着,便直接在她对面坐下。 祁悦抬头看他,眉心微皱,感觉这人长的和衣白有点像,但脸却很违和,像是戴了副面具。 黑衣男子,也就是戴了人皮面具的无名,他只冷冷地扫了祁悦一眼,便垂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直到馄饨老板将煮好的馄饨端上来,他才有了反应,看着面前这碗比祁悦碗里少了将近一倍的馄饨。 他冷声质问道:“等等,为何我碗里的馄饨这么少?” 馄饨老板笑道:“公子,你也在我这儿吃了有三天了,我家馄饨一直都是这个份量!” 无名指着祁悦碗里,再一次问道:“为何她碗里的馄饨那么多?” 祁悦停下进食的动作,看着他认真问道:“你看不出来吗?” 无名(面无表情中带着疑惑):??? 祁悦:“因为我美爆了!” 无名(面无表情中带着无语):“颠婆。” 好好好,确定了,这男人绝对不是她亲爱的国师大人。 祁悦:“死面瘫!” 无名:…… 反驳不了,一语中的了。 他不和祁悦争执,转头对馄饨老板道:“给我加馄饨,和她的一样多!” 馄饨老板有些为难,祁悦朝老板眨眨眼:“老板,加呗,反正多收两倍的价钱,一样的,这么多人看着,他总不会故意赖你的馄饨钱。” 无名又朝老板问道:“她也是付两倍的银钱?” 祁悦:“嗯呐,不然你以为呢?” “虽然我长得美是事实,但我绝对不会靠美貌吃饭!” 最终,馄饨老板给加了馄饨。 祁悦吃完后也是当着无名的面付了两倍的价钱。 感动得馄饨老板直夸她人美心善,还红着脸让她经常来摊上吃馄饨。 无名注意力落回祁悦脸上,莫名觉得她和那画像好像长的有点像。 只不过面前这个女人却比画像美上了百倍千倍。 他虽然不在意外貌,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祁悦见无名付完钱还站在原地盯着她看,环着胸走到他面前打量着他。 戏谑道:“怎么?一直盯着本姑娘看,是被本姑娘我骂的一见钟情了?” “还想被骂两句?看不出来啊,你小子有点抖m属性在身上的。” 无名:“自恋的颠婆。” 第80章 马上就好 无名虽听不懂祁悦后面话的意思,但不影响他觉得这女人自恋。 祁悦怒极反笑,她可以接受被骂自恋,也可以接受被骂癫,但接受不了被一个假脸人骂颠婆。 能被称为婆的,不就是七老八十的老女人? 她这么一貌美如花、赛若天仙、金枝玉叶、国色天香、冰清玉洁、天生丽质……的美女子。 他怎么能用婆字侮辱她!简直奇耻大辱! 爹可忍娘不可忍! 祁悦直接戏精上身,抓住他要离去的衣袖:“夫君,你与我闹别扭也得有个度,我都按照你的吩咐装了老半天与你不相识了,你能不能今日不去找你那个相好了……” 惊天大瓜! 摊位上的食客瞬间停下进食的动作,竖起耳朵朝二人瞄去。 馄饨老板则是脸色剧变,面露难以置信。 无名平淡无澜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胡说什么?我与你根本素不相识。” 祁悦眼底盛满委屈,还隐隐闪着水光:“夫君你若下次还要装作与我不相识也要装的像一些!” “哪有人来吃馄饨明知座位已经有人了也不问一声直接管自己坐下的,还看见老板给我多装了些馄饨吃味去为难人家老板?” 听到祁悦的话,馄饨老板恍然大悟。 感情是自己的行为给人小夫妻造成了影响! 思及此,馄饨老板面上有些愧疚。 又听祁悦继续道:“都怪我昨日吃味,不过是说了你那外室相好两句,你便为她恼了我,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夫君不要再生我气了好不好?” 无名眉头微微抽搐:“你再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 馄饨老板听不下去了:“好啊,我当公子你一表人才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娶了姑娘这么一个如花美眷的夫人竟还豢养外室?” “现在竟还当着大家伙的面威胁人?要是没人只怕你都动手打人了!简直人面兽心!我呸!” 众人:“就是就是,简直猪狗不如!姑娘这种夫婿不和离还留着过年吗?” 无名毫无波澜的面色终于在众人议论声中黑了,连人皮面具都盖不住的那种黑。 祁悦对着他压低声音道:“小样,现在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了吧!赶紧道歉,不然本姑娘让你声名扫地!” 无名忍不住冷笑,他一个隐卫杀手会在乎名声? 他一把握住祁悦的手:“夫人如此貌美,那旁的女子自然连夫人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今后,为夫一定好!好!回!报!夫!人!” 祁悦:??? 听此,众人也停下了对他的声讨。 无名:“夫人,咱们回家吧。” 说完,直接点了祁悦的哑穴,搂住肩膀强行带着她走了。 祁悦摸着自己的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伸手去推他,却被抓住手禁锢住了。 走到偏僻的巷子后,无名一把将人松开,双手自由后,祁悦指着自己的喉咙,疯狂示意。 见他无动于衷,祁悦气得冲他膝盖一踢。 方才控制着她的时候已经知道她只是个普通人,没有内力武功。 所以无名对她没有太过防备,完全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 他闷哼一声,膝盖疼得半跪,眼底瞬间闪过一丝杀意。 祁悦见状,赶紧蹲下去查看他的膝盖,摸到一丝湿润。 她比划着,眼底充满愧疚。 无名在她身上一点,解开了哑穴。 祁悦:“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膝盖有伤,我扶你去医馆包扎一下,医药费我来出!” “唉……我能说话了?” 眼中的杀意褪去,无名又恢复了先前的面无表情,淡声道:“算了,不用。” 祁悦:“那不行,你不让我负责我会寝食难安的,虽然说你刚才骂了我,但我也损了你,咱俩这算是口头上的不打不相识,也是一种缘分。” “既然缘分来了,自然要顺从天意!来,我扶你去医馆,花不了多少时间的。” 说着就拉着他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无名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祁悦,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感觉。 头一次被人关心,还是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你平时都这么牙尖嘴利又善心的吗?” 祁悦:“夸人就好好夸,别带损的行不行?” 无名:“我不是好人。” 祁悦:“那你是什么人?” 无名:“我是坏人。” 祁悦:“那你要对我做坏事吗?” 无名:“没有。” 祁悦:“那不就得了,既然没对我做坏事,那就构不成坏人。” 无名:…… 有点不像正经的道理,但又无法反驳。 二人到了医馆,大夫把无名的膝盖伤口掀开都惊讶住了,上头的伤口很深,竟然连上头的碎片都没有处理干净。 大夫以为二人是夫妻,对着祁悦质问道:“你相公这伤了多少日了?怎么现在才来医馆?” 不等祁悦开口,无名率先回答:“伤了有三日了,不关她的事,我们不是夫妻。” 祁悦笑着道:“是啊大夫,我们只是朋友……是不是伤的很重呀?” 大夫摸着胡须夸赞道:“你这伤口应该是被瓷片扎的,而且扎的还很深,都这样三日了现在才舍得来,你也是个能人。” 无名:…… 一时分不清到底是夸还是损了…… 祁悦听着大夫的阴阳,抿着唇憋笑。 “麻烦大夫帮他好好处理一下这伤了。” 大夫点点头,接着就把人带进了后院的治疗室。 让药童拿了工具过来,又给无名递了块咬嘴的帕子。 无名看了一眼,就拒绝了,大夫见状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伤口有些夹杂着碎片愈合了,还有些流脓发腐了,得把伤口切开挑去碎片,然后割掉腐肉,再上药进行包扎。 刀口一入皮肉,刚开始还能忍受,后面疼痛越来越钻心刺骨,他死死咬着嘴唇。 祁悦见状立马从榻上捡回被他嫌弃的帕子,然后捏着他的脸把帕子塞进了嘴里。 无名先是一愣,下一秒剧痛袭来,他不自觉地抓住了她的手。 祁悦坐在他身边,还用另一只手轻拍他的手背,安慰道:“不疼不疼,马上就好了……” 第81章 天赋使然 听着祁悦轻声细语的安慰,疼痛让无名有些意识模糊,让他不自觉的把头靠在了她的颈窝处。 大夫一边擦着汗一边道:“忍一忍,你这伤要是当天就来处理也不至于这么疼,这都过了三天才来,若再不处理干净,只怕你这腿都得废。” 话落进无名耳中,他死死忍住想踢飞大夫的冲动,只是靠在祁悦身上喘息地更厉害了。 祁悦空出来的手环住那脑袋,轻柔的摸着他的头发,“没事哒没事哒,只要乖乖的等大夫帮你治好伤,你的腿就不会废。” 无名已经快忘了被哄的滋味了,祁悦的怀抱很温暖又带着迷人的清香。 迷糊中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只是时间过去太漫长,他已经忘记母亲的模样了。 自从十岁变成孤儿后,他只会四处逃亡跟野狗抢食,被衣舍捡回去后,除了武功,他学的最多的就是卑躬屈膝,奴言卑色。 虽然依旧会被惩罚打骂,但至少不用再忍饥挨饿风餐露宿了…… 不知不觉中,大夫已经帮他处理好了伤势。 祁悦这才慢慢松开他,低头一看,就见无名嘴里还咬着帕子,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她朝他眨眨眼,然后伸手直接在他脸上一捏,入手不是肌肤的感觉,好像凛叙之前给她戴过的人皮面具触感。 祁悦并未表现出异样:“好了小面瘫,膝盖包扎好了。” 无名这才反应过来,把嘴里的帕子拿掉。 大夫那边已经写好了药方,将药方交给药童去抓,对二人道:“这药一天喝两次,饭后喝,喝上五天就可以了,前两天最好卧床休息,少走路。” 大夫交代完就出去了,祁悦想了想:“要不这两天就干脆住医馆吧,免得你到处走动。” 无名看着两人还握在一起的手:“你对刚认识的男人都这么随便吗?” “明明是你抓着我不放,还反过来说我随便?”祁悦举起被他握住的那只手控诉道。 接着又调侃:“最主要啊,我看你长的特别像我那素昧蒙面的儿子,所以感觉你特别亲切。” 无名脸色一僵,看了看她披在身后的长发,怀疑道:“你已经嫁人了?” 祁悦:“以前嫁过,但早就休了。” 无名脸色缓和了许多:“他为何休你?” 祁悦捏住他的下巴,正色道:“纠正一下,是本姑娘休的他。” 无名:“女子也能休自己夫婿?” 闻所未闻! 祁悦摆手:“男人不忠就像那长了蛆的烂树根,又烂又恶心,不休难道留着恶心自己吗?” 话毕,她拍了拍无名的肩膀:“好好待在医馆修养,面瘫儿子,为娘先去给你交医药费了。” 无名黑脸:“胡说什么,谁是你儿子!” 祁悦一挑他的下巴:“不想当儿子,你想当什么?” 无名脸一侧,躲开了她的手:“你看起来也才十六七岁,说不定还没我年纪大。” 祁悦挺了挺胸,一脸骄傲道:“本姑娘早就年满十八了,没办法,就是这般天生丽质,又显嫩。” 无名:“你从小到大都这么自恋吗?” “睁大你的双眼看清楚!”祁悦猛地凑到面前,盯着那眼睛,几乎要与他脸贴脸了,“本姑娘这张脸美还是不美?只许回答一个字!” 无名一掌搭在她脸上,将她的脑袋推开,“真是颠婆。” 祁悦拉下他的手,呛声道:“死面瘫!” “等下。”无名从怀里拿出自己的钱袋子递过去,“这伤也不能全怪你,我自己付诊费就好。” 祁悦接过钱袋子,挂在手指上在他眼前晃了晃,挑眉道:“不怕我是个骗子把你一袋子银子全卷跑了?” 无名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你不看重银钱。” 他见过很多人,也替衣舍杀过很多异己,无论是贪财、好色、奸诈、恶毒、狡猾、市侩…… 在面前这个女人身上,他最多只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点好色。 祁悦收了钱袋子,出了诊疗室往医馆大厅去。 帮他付了诊金和药钱,又定了两日的住馆,付了住馆费和餐食费。 把医馆内所需的银钱交付完,祁悦再摸那钱袋子,里头已经只剩下十几个铜板了。 她没忍住抽了抽嘴角,不是吧,这人这么穷? 难怪腿伤了三天都不来医馆治伤…… 想着,她揣着几乎快空了的钱袋子,转身出了医馆。 找了个卖水果的摊位买了一篮子果子,又回了医馆,此时无名已经被药童安排进后院的厢房了。 祁悦在后院井边把一篮子的果子洗了一遍,稍微沥干水,提着篮子到了厢房外。 敲了敲门,随着房内人刚说一声“进”,她就推门而入了。 无名:“你还没走?” 祁悦将一篮水果放到他榻边的小桌上,拿起一个梨子递到他面前,“怎么,你好像迫不及待地希望我走了?” 无名接过梨子,抿着唇,垂下眼睑,并不作答。 祁悦坐到榻边,捏着他的下巴,把脸再次抬起,“不说话就是不想我走。” 无名按下她的手:“你这动不动就捏男人下巴和脸是从哪儿学来的?” 祁悦自豪道:“本姑娘天赋使然,自学成才。” 无名:…… 不懂她的语气为什么那么自豪。 “好了,我明天再来看你,小面瘫,给姐姐乖一点哦!” 不顾他的抗拒,祁悦又捏了捏脸,然后比了个飞吻挥挥手跑了。 无名眼底闪过无奈,他按住有些微微起伏的唇角,侧着脸看着那篮水果。 戴着人皮面具的脸未变分毫,只是靠近耳朵附近的白皙皮肤微微泛起了颜色。 祁悦出了医馆,就寻着之前凛叙带她逛过的路去找先前他们住过的客栈。 有种感觉,衣白还住在那间客栈等着她。 走了大约半炷香的时间,总算是找到了。 祁悦欣喜地朝客栈里面走去,刚走进大厅。 三楼过道的护栏“砰”的一声直接被撞断,一个红衣男子后背着地的飞了下来。 抬眼看清三楼之人后,她欣喜地喊道:“衣白——” 第82章 胡说八道 接着,红衣男子“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和她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闻声,地上的衣舍吐出一口血,抬头凌厉的目光直射祁悦,只触及一秒就被飞身下来的衣白挡去了视线。 衣白今日没有戴人皮面具,只是把银发掩饰成了黑发,赤眸也掩盖了。 祁悦只觉得那一秒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让她背脊发凉。 “他是谁啊?眼神好吓人,我不喜欢……” 她扯了扯衣白的后衣襟,然后探出脑袋去瞧,见衣舍还瞪着自己。 眯起眼恶狠狠道:“不如将他眼睛挖了吧,免得到处乱瞪人,吓人的很!” 衣白勾唇:“好,只要是夫人说的,为夫自然遵命。” 听到他对祁悦的称呼,衣舍眼底闪过嫉恨,但下一秒又被隐了下去。 “师兄莫要开玩笑了……”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抬头看见他一脸认真地朝自己靠近,脸色一僵。 “师兄?”祁悦看着那张妖孽脸,又一头银发,恍然道:“你们师门的功法不行啊,怎么个个都把自己修成了白发?” 衣舍一愣,接着满含深意道:“我师兄就是这么和你解释的?修炼不小心出了差错?” 祁悦:“不然呢?你也不行啊,也白了少年头。” 衣舍低低笑了,衣白拧眉,掐住他的脖子,低声威胁:“管好你的嘴,否则,我不介意逆天而为。” 衣舍盯着他的脸,伸手想去摸,却被他重新甩回地上。 祁悦在一旁瞧着,见衣舍的小动作,赶紧把衣白往自己身后拉。 警惕道:“你都这样了,这人还一脸爽到的表情,不是变态就是变态,离他远点。” 又看着衣白认真道:“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 衣白握住她的手:“嗯,为夫记住了。” 祁悦:“真乖。” 衣舍看着二人的亲密互动,脸色越来越差。 他黑着脸起身,捂着自己的腹腔位置,一步一步朝门口走去,路过柜台时丢下一个钱袋子。 躲在柜台后面偷瞄的店掌柜瑟瑟发抖,伸手颤颤巍巍地将钱袋子揣进怀里。 等衣白和祁悦重新回了三楼,这才出来让店小二赶紧打扫大厅,修栏杆。 另一边,缇家兄弟不到两个时辰就将卤野味卖光了,不过二人额外留了一份留作给酒楼试用。 眼看日头已经高挂,快晌午了,还是迟迟不见祁悦归来。 花了几文钱钱让旁边的摊主帮忙看一下东西,两兄弟就分头去找人了。 因为祁悦先前把整个早市都逛了,又因长的太好看,很多摊主对她多多少少都有点印象。 特别是那家馄饨摊老板。 馄饨老板听完缇阿韫对祁悦的描述,看他焦急的模样,又不像是仇家或是什么不好的人。 馄饨老板犹豫了一下问道:“敢问这位公子,那位姑娘是你的什么人?” 缇阿韫:“她……她是我的表妹,前面我和我哥在忙,就让人先在早市上逛一会儿,谁知道现在都要晌午了人还没回来!” “表妹?”馄饨老板更摸不着头脑了,“先前那姑娘在我摊位上吃馄饨来的,后来她是被她的夫君带走的!” 缇阿韫惊道:“什么!我表妹还没嫁人呢,怎么可能有夫婿?老板你是不是弄错了?” 馄饨老板一边回想一边答道:“那姑娘确实和你形容的一样,长的跟天仙一样,身穿青灰色粗麻衣裳,脖子上还系了一根同色的带子,及腰的头发只用带子半系在脑后。” 缇阿韫脸色越听越差,这打扮和祁悦一般无二,他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是过了两个时辰,就莫名其妙多了个夫婿? “老板,我表妹不会是被歹人拐带了吧……” 馄饨老板摇头,肯定道:“不可能,当时可是你表妹主动喊的那人夫君,怎么可能被拐带!” 此话一出,缇阿韫如遭雷劈。 难道……阿蛮真的已经嫁人了? 那她为什么要骗他们兄弟二人。 但下一秒,他又想起来,祁悦似乎从未说过她已经嫁人了亦或是没有嫁人。 他们二人也从未问过此事。 缇阿韫艰难地问道:“老板可知他们二人从哪个方向离开了?” 馄饨老板:“好像是往南边方向走了……” 缇阿韫:“多谢……” 看着他失魂落魄朝南边走后,馄饨老板不禁咋舌。 这副样子,哪里还是普通的表兄妹关系啊,只怕早就对自家表妹情根深种了。 这姑娘好生厉害,已经有了夫婿,竟然还能让自家表哥对她如此上心,还是两兄弟。 缇阿韫按照馄饨老板的提示一直朝南边去寻,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等他再次回到自家摊位上时,缇阿烙已经回来等着了。 “怎么样?有寻到阿蛮的踪迹吗?” 缇阿韫看着自家哥哥,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斟酌了一下言语,他开口道:“哥,阿蛮她……她回家了,被她家里人接回去了……” 缇阿烙一怔:“回家了?那你有问她家在何处吗?” 见他摇摇头,缇阿烙眉心一皱,责怪道:“为何不问清楚?阿蛮她家里人带她往哪个方向走了?带我去找阿蛮……” “哥——”缇阿韫拉住他的手臂,“算了,我们别去找了……” 缇阿烙觉察到话语中的不对劲,转头去看他:“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还瞒着我什么事?” 缇阿韫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没有……” 缇阿烙抬起他的脑袋,冷冷道:“就你这打小心里一有事就别扭的模样,真以为能瞒过我?” “快说,别婆婆妈妈吞吞吐吐的,不说回去就削你!” 缇阿韫心里难受的要死,脸上的神色也很差,他沉默半晌,还是说了。 “阿蛮被她的夫婿带回去了……” “胡说八道!”缇阿烙厉声反驳,“阿蛮绝对还没成亲!” 缇阿韫没想到他反应竟比自己还要大,猛地被吓了一跳。 他面上透着古怪,问道:“哥,你怎么那么大反应?” 缇阿烙黑着脸,不答反问:“你亲眼看到了?” 第83章 真有夫婿 他摇摇头,话语中满是苦涩:“是馄饨摊老板告诉我的,说阿蛮前头和她夫君在摊位上吃馄饨。” “还主动唤了那人夫君,吃完就跟那人走了……” 缇阿烙听了这些话只觉得荒唐至极,明明今早还与他耳鬓厮磨的人,这才过了不到两三个时辰就有了夫婿? “那一定是那馄饨老板认错了人!阿蛮绝对不可能有夫婿,因为……” 缇阿韫面露疑惑:“因为什么?哥,你到底为什么那么肯定?阿蛮和你说过吗?” 缇阿烙一梗:“没有……” “总之你别管,既然不知道阿蛮到底去了哪里,那我们先把卤野味的事办完,再去找阿蛮……” 一回到厢房,祁悦就迫不及待将人按在门后吻了上去。 一吻结束,衣白揽着她的腰,轻笑:“夫人怎么如此心急?” 她勾着他的脖子:“想你了,你的伤好了吗?” 衣白点点头:“已经好了。” 祁悦伸手勾住腰带:“真好了?” 话顿了顿,手上一扯,将腰带扯松,又继续道:“那本夫人可得好好检查检查。” 衣白眼眸一暗,将人打横抱起:“好,夫人想怎么检查都可以。” 到了榻上,他俯身衔住了那朱唇。 窸窣声落下,榻下渐渐多了二人的衣物。 带着微凉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脖颈,一路向下。 祁悦见他又要像上回在月清池那样,赶紧伸手推他的脑袋,“别亲那里。” 衣白抓住她的脚往上推,抬头看那微红的脸颊,“说谎,夫人明明很喜欢。” 话落,他抵唇吻住。 祁悦一颤,忍不住揪住了他的头发,仰着脖颈,喘息着…… 慕容鹤唳带着冷月荷香二人终于进入了黎国地界。 此时恰好晌午时分,几人连着赶了好多天的路,人也没休息好。 一进苏阳城地界,慕容鹤唳就让人先找家客栈休息一下。 恰好就和衣白祁悦住到了同一家。 店掌柜帮三人开了两间厢房,又亲自带人上了三楼。 慕容鹤唳的厢房恰好在衣白那间的隔壁,冷月和荷香则是在隔壁的隔壁。 此时,祁悦正和衣白闹腾的火热,因为将近半个月二人未曾亲热。 比起祁悦话语上的热情,衣白在动作上更加热烈,好几次都让她误以为自己冲上云端了。 反正就是三个字:爽死了! 慕容鹤唳满脸倦色的进厢房关好门,将身上的外袍解了,准备先小眯一会儿再下去吃饭。 刚一躺到榻上,隔壁就隐隐传来云雨之声,那女子娇媚的声音勾地他差点也失了分寸。 慕容鹤唳恼怒的很,这青天白日的,怎么会有如此放浪形骸的女人? 竟与男子白日宣淫! 但……恍惚间,他感觉声音好似有些许耳熟,但实在是困倦的很,便也没去多想。 伴着那声音,慕容鹤唳渐渐睡着了,还梦到了自己和祁悦共赴巫山…… 隔壁,祁悦早累的睡着了,身上有不少痕迹。 衣白看着怀中的人儿,眼底全是温柔,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将下巴抵在她脑袋上,也闭上眼睡着了。 一个时辰后,祁悦终于醒了,一睁眼,对上了衣白清冷中又带着无尽温柔的眼眸。 她看着他心口处的疤痕,记得之前自己被凛叙一剑穿心,但醒来后身上心口的伤口就莫名消失了。 祁悦一度以为那是自己记忆错乱了,但现在看到衣白身上那道疤,她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记错。 她眼中含泪,摸着那道疤,语气中满是心疼:“当时是你救了我。” 肯定的语气让衣白有些无措,也无法辩解。 他捧着祁悦的脸,吻去她眼角渗出的泪,安慰道:“公主莫哭,一点也不疼……” 祁悦打断他:“胡说!明明就很疼,疼得都快要死掉了……” “你用了什么方法?” 衣白沉默了一小会儿,叹出一口气:“一种禁术……” 祁悦:“能解开吗?” 衣白摇摇头:“解不了,此术若成,除非我死,不然就会一直存在。” “公主放心,这个禁术对你没有任何影响,而且它能一直保护你……” 只要我活着,你就能一辈子性命无恙…… 祁悦摸着他的侧脸:“我不要它的保护,我只要你一辈子陪着我保护我,不要离开我!” 接着,她有语气强硬道:“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衣白:“好,谨遵公主懿旨。” 除非死,这辈子永远不会离开。 得到保证,祁悦满意地吻了吻他的唇瓣。 “亲爱的,我饿了……” “嗯,我也饿了……”说着,衣白再次将人拢到身下。 祁悦惊呼:“不对,不是这个饿……” 话未尽,就被他堵回了喉间…… 最后,日头偏西了,才被衣白扶着下了楼。 他无奈道:“难受就待在房间里,让人把饭菜送上来就好了。” 祁悦羞恼地捶了他肩膀两下:“你还说!都怪你不知节制!” 衣白:“公主太美了,我实在忍不住……” 她抬头看他,突然感觉他变了,变得粘人了很多。 但祁悦却觉得心里发慌,笑着打趣道:“这是怎么了吗?突然那么粘人,搞得好像我们要生离死别了一样……” 衣白神色微顿,但下一秒就恢复如常了。 他声音低低的:“公主尽爱说笑。” 祁悦:“那就是爱本宫爱的深沉,不能自已了。” 衣白攥住她的掌心,接着与之十指相扣,“是,我心悦公主。” 祁悦笑弯了眼,就着他的手按在他心脏处:“让我瞧瞧,心跳的快不快!” 衣白无奈:“公主,先吃饭吧。” 二人唤来了店小二,让其安排包厢。 刚走到二楼,迎面就撞上了刚从包厢内出来的店掌柜和缇家兄弟二人。 “阿蛮!” 缇家兄弟二人异口同声唤道,接着缇阿烙率先一步走到祁悦面前。 他看着旁边扶着祁悦的衣白,面露警惕。 阿韫说的是真的,阿蛮真的有夫婿。 衣白同样也是冷冷地与他对峙着。 下一秒,两道女声同时在客栈内炸开。 “公主——” “主子——” 第84章 恩人 视线从缇家两兄弟中间穿过,只见荷香泪眼婆娑地朝这边急步而来,旁边还跟着戴着人皮面具的冷月。 祁悦越过两兄弟和店掌柜,朝二人而去。 荷香紧紧握住祁悦的手,小脸皱成一团,难过的不要不要的。 “公……” 刚一张嘴,就被祁悦用手指抵住了唇,低声道:“傻香香,错了,该叫小姐。” 荷香一拍脑袋,懊恼道:“是,小姐,都怪奴婢蠢笨!” 祁悦冲她比了个wink:“无妨,乖,小香香,想没想小姐?” 荷香小嘴一瘪,又想哭了:“奴婢想死小姐了……都怪奴婢,奴婢那日不该喝醉了的……” 祁悦赶紧一把将人搂进怀里,安慰道:“不怪你不怪你,乖香香不哭,你哭的本小姐心都疼了……” 冷月站在一旁抿着唇,也不说话,就默默看着,只是眼底有一丝落寞。 荷香在祁悦怀里噗嗤一笑,娇嗔道:“小姐尽会取笑奴婢!” 见她止住眼泪了,祁悦又转头一把将冷月抱住。 “我的宝贝月姐姐有没有想我呀?” 突然被抱住,冷月的身子瞬间一僵,“主……主子……” 祁悦在她脖颈处蹭了蹭,撒娇道:“我可想月姐姐了呢,想的都食不下咽了!” 冷月耳尖红了红,结巴道:“属……属下也……想您了……” 说到后面,声音小的跟蚊子差不多了。 缇家兄弟二人和店掌柜店小二都被那声公主给惊呆在了原地。 公主? 若他没听错,方才那婢女就是唤的阿蛮为公主…… 原来她竟是公主之尊,他一身布衣如何配得上? 缇阿烙再朝衣白看去,只见他周身气度非凡,容貌更是清冷绝尘,仿若谪仙。 阿蛮即便此时一身粗麻衣裳,与此人站在一起也是般配极了…… 缇阿烙想着,自卑渐渐包裹了他的全身。 他身旁的缇阿韫也是同样的想法,两兄弟瞬间自卑到了骨子里。 缇阿烙心里还是不甘心,他根本想不通祁悦为何已经有了夫婿,还要那般撩拨他,甚至那夜他差点就与她做了真正的夫妻…… 缇阿烙心中苦涩,语气艰难道:“阿蛮……” 祁悦抱着冷月,转头看去,等着他的下文。 缇阿烙:“他……真的是你的夫婿?你……真的已经嫁人了?” 衣白轻咳一声,对一旁的店掌柜和店小二道:“掌柜的,你们先下去忙吧,将你们家的招牌菜都上一道。” 店掌柜和店小二如临大赦,急忙将几人送进大包厢内,就急急地下了楼。 这种事可不兴听,事关皇室,知道的多,小命也就难保了。 待荷香将门关好,祁悦靠着衣白旁边坐下,又拍了拍自己另一边的位置,“阿烙阿韫,快坐。” 缇家兄弟站在祁悦对面,并没有听她的话过去坐下。 缇阿烙视线落在衣白身上,问道:“他是你的夫婿吗?” 祁悦:“不是啊。” 两兄弟原本黯淡的双眸,在这三个字过后再次亮起。 祁悦又道:“他是我的大房。” 缇阿烙:??? 缇阿韫:??? 冷月:??? 荷香:不愧是公主!不过大房是什么意思? 衣白:“小姐,何为大房?” 祁悦:“就是第一人的意思。” 缇阿烙:“阿蛮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第一人的意思?除了他,你还有别的男人?” 祁悦淡然回答:“当然。” 缇阿烙脸色一白,缇阿韫震惊脸,衣白面色不改,荷香一脸骄傲,冷月面无表情。 房门突然被“砰”的一声踹开,慕容鹤唳脸色阴鸷地看着包厢内的众人。 当触及到祁悦的目光后,他眼神稍稍柔和了许多。 祁悦一脸淡定,好像丝毫不意外他会出现在这里:“再在本小姐面前乱踹门,就卸了你的腿。” 慕容鹤唳走过去,路过缇家兄弟时还用眼神斜睨了一下二人。 “小姐,我错了……” 他走过去坐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我好想小姐啊,小姐想不想我?” 祁悦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捏上他的脸颊,“半个月没见,倒是长了不少肉,手感更好了。” 慕容鹤唳挑衅地朝衣白投去一个眼神,接着捧着祁悦的手在侧脸蹭了蹭,顺带在掌心落下一吻,“小姐,我还长高了不少。” 衣白端起一杯茶水淡然地喝着,根本不在乎他的挑衅,亦或是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像公主所说的,他是大房,大度一点也无妨。 祁悦:“现在多高了?” 慕容鹤唳:“快五尺二了。” 换算了一下,大概一米七三左右,确实是比先前高了一点。 祁悦好笑道:“你这是营养一跟上来就酷酷窜啊。” “阿蛮!”看着他们如此亲昵打情骂俏,缇阿烙终究是忍不住了,“他也是其中一个吗?” 祁悦抬头去看他,又顺势推开那想蹭上来的脑袋,“他只是我养在家中的一个小孩。” 慕容鹤唳本来就因为看见衣白心情不好,现在又听到祁悦根本不承认他的话,脸色一阵难看,眼神也重新变得阴郁。 哪来的两个臭虫,一身寒酸样,竟还想觊觎他的女人? 等会儿就派人去把这两小子弄死! 毕竟是创造这本书的原作者,特别是慕容鹤唳这个反派,她更是了如指掌。 所以当他一低头垂眸不说话,手又放在腿上半敲。 她就知道这狼崽子又想干坏事了。 祁悦掐起他的下巴,将他脸抬起来,冷声道:“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最好不要乱动什么心思。” 慕容鹤唳猛地被抬起下巴,眼中的郁色还未散去,脸色一僵,“既然是小姐的恩人,那也等同是我的恩人……” “我只是觉得他们唤小姐阿蛮实在是辱没了小姐温柔善良的品性。” 祁悦点点头:“无妨……那如此,是不是该给你的恩人们准备谢礼呀?” 慕容鹤唳一梗:“……是该准备。” 祁悦松开他:“本小姐就喜欢你这聪明劲儿,去吧。” 慕容鹤唳可怜巴巴道:“小姐,还没吃饭,我饿……” 第85章 这么乖? 衣白将桌上的点心推过去:“慕容公子怎能为自己的口腹之欲将小姐的事置于身后?” 慕容鹤唳:…… 果然,他最讨厌这个假清高的冰块脸了。 迟早有一天他会压这冰块脸一头,成为她心中的大房。 祁悦对衣白一笑,从桌上拿起一块点心送到慕容鹤唳唇边。 “乖,先去办事,等会儿陪你吃饭。” 闻言,慕容鹤唳一双桃花眼中闪着狡黠,唇角止不住向上,张嘴就咬了一口点心。 “好,小姐等我回来,陪我。” 将他哄出去后,又让荷香和冷月守在门外。 缇阿烙看着依旧坐在原地的衣白,他面色很难看,语气艰涩:“阿蛮,让他也出去,好吗?” 祁悦:“不行……” 衣白握了握她的手:“算了,我先出去等,有事叫我。” 他起身,路过两兄弟身边时,冷声警告:“谨记你们的身份,莫要僭越了。” 等衣白将门重新关上,祁悦才再次出声:“坐下吧,看你们站着,我脖子都酸了。” 缇阿韫直接在对面坐下,他拉了拉自家哥哥。 结果缇阿烙抿着唇,径直走到祁悦身边,然后在刚才慕容鹤唳那个位置坐下了。 缇阿韫人傻了,他想着自己要不要也坐近点去? 缇阿烙红着眼睛:“为什么要骗我?” 祁悦一愣,这是干啥? 难过的都要哭了? 她赶紧去摸他的脸,哄道:“胡说什么呢,什么时候骗你了?” 缇阿烙想把脸移开,但又想起刚才慕容鹤唳还故意捧着祁悦的手又蹭又亲的,他抿着唇又把脸往她手上送了送。 “你不叫阿蛮……” 祁悦:“这是你们给我取的,我也很喜欢这个名字。” 缇阿烙:“你有心上人了……” 祁悦:“是啊,你也是。” 缇阿烙:“你根本不喜欢我,还骗我……你说什么?我、我也是?” 比起缇阿烙的震惊,缇阿韫已经当场傻住了。 阿蛮为什么说他哥也是她的心上人? 难道她一直喜欢的人是他哥? 他哥和阿蛮是两情相悦? 那……那刚才那两个男人呢? 那…那他呢…… 祁悦又道:“不过……我并不是黎国人,而是大懿朝人。” 缇阿烙:“大懿朝……” 大约又过了一盏茶时间,三人才聊好。 衣白重新回到包厢内时,缇阿烙神采奕奕地坐在祁悦身边,缇阿韫则是一脸落寞坐在对面。 这时,店掌柜也恭敬地带着店小二前来上菜了。 一顿饭下来,只要衣白给祁悦夹一口菜,缇阿烙便夹两口,到最后,祁悦碗里的菜直接堆满了冒了尖。 她按了按眉心:“别夹了,再夹你俩都蹲角落去吃。” 二人这才安分下来。 等他们吃完饭,慕容鹤唳才带着人抬了一箱谢礼回来。 将东西丢给缇家兄弟,他就迫不及待地拉着祁悦回房间了。 又怕被冷月和荷香搅了好事,丢下一句“你俩不许跟着。” 祁悦噗嗤一笑:“荷香冷月,去帮本小姐多买几身衣裳回来。” 衣白站在身后,终究没说什么,还把想跟上去的缇阿烙也拦住了。 “缇大公子还是带着东西回去吧,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不是你的就莫要强求。” 缇阿烙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握紧了拳头没有说话。 缇阿韫满心苦涩,但还是开口劝解:“哥,我们回去吧。” 在二人转身要离去之际,衣白又道:“你们二人的亲生父母尚在人世,黎国非你二人属国。” 两兄弟震惊的转身欲问个明白,衣白已经走上了三楼,只留给他们半个背影。 祁悦被慕容鹤唳拉着回了三楼的厢房,房间内早已让店小二送了饭菜。 进了门,她才惊讶道:“原来你住我们隔壁呀。” 慕容鹤唳一愣,接着回想起之前那折磨他老半天的鱼水之声,瞬间黑透了脸。 咬牙切齿道:“好好好,原来是你!” 这下,他肚子也不饿了,直接将她按在门后,掐着脸狠狠吻了上去。 脸颊吃痛,祁悦用力将人推开,皱着眉道:“轻点,不然我走了。” 慕容鹤唳松了手,虽满脸不高兴,但也没有再强迫她。 又看着她脖子上的带子,感觉十分碍眼,伸手就去解。 祁悦也没阻止,带子解下来后,入眼是好几道红印。 慕容鹤唳的眼神瞬间暗沉下来,其中还带了些许阴郁。 下一秒,他又抬眸看着祁悦,一双桃花眼装着不甘和委屈,“公主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和我?我也想要……” 祁悦掐掐他的脸:“哪里不愿意了?本宫这不是来陪你吃饭了吗?你还有啥不高兴的?” 慕容鹤唳:“不是这个吃饭……是……” 话还未出口,他又有点害羞了。 祁悦看着他的样子,莫名觉得好玩,挑起他的下巴,揶揄道:“那是哪个吃饭?” 慕容鹤唳有些羞恼,索性再次把人吻住,只是这回变温柔了许多。 两人半个多月没有接吻,但他的吻技好像比先前更好更熟练了。 一边吻着,那厮还一边偷摸着去解她的腰带。 祁悦虽然享受他的亲吻,但也没失了警惕。 毕竟这小子可是有前科的。 所以刚一觉察到这个动机,祁悦便主动结束了这个吻。 抓着那不安分的手,戏谑道:“半个多月不见,这技术不减反增,莫不是背着我偷偷亲了旁的女子了?” 慕容鹤唳耳根通红,立马解释道:“公主,没有,我才不会亲别的女人,我只要公主一人。” “这么乖?”祁悦摸着他的脸,在脸颊落下一吻,温柔地哄道:“那乖狗狗先吃饭好不好?” 这一动作,让耳根的红意直接顺着脸颊爬了上来,唇角上扬,他乖顺应下。 二人来到房间内的小桌边坐下,祁悦撑着下巴,一边给他夹菜,一边看他吃。 慕容鹤唳一边吃着,一边盯着她看,感觉空荡了半个多月的心,终于得到了满足。 等吃完,天也已经黑了。 慕容鹤唳招呼店小二去安排浴桶和水后。 转头对祁悦道:“公主,天色不早了,我伺候你洗洗歇息吧。” 第86章 结伴而行 祁悦:“好啊。” 见她应下,慕容鹤唳微微勾唇,到一旁搬来屏风挡在门口大概一米处的位置。 祁悦:“搬屏风做什么?” 话落,厢房门被打开,店小二带人将浴桶和热水送了进来。 “客官,您要的热水送来了,您慢用!” 门再次合上。 “自然是伺候公主沐浴呀。”说着,慕容鹤唳走到门前,将门落上闩,“公主身上的痕迹太多了,得好好洗洗。” 祁悦:…… 踏马的,这狗东西又开始犯病了。 她后退一步:“本宫不需要,把门打开。” 慕容鹤唳慢慢朝她走去,缓声道:“不,公主需要,非常需要。” 祁悦只想翻白眼,一巴掌甩他脸上:“你敢置喙本宫的话?” 慕容鹤唳俊脸微侧,侧脸留下一个淡淡的掌印,突然笑了:“公主好久没打我了,甚是想念。” 神烦,又被他爽到了。 他抓起那纤细白皙的玉手,捧到唇边轻柔的吹气:“不过,别把自己手打疼了,我会心疼。” 祁悦抽回手,眉梢微挑:“那简单,自己扇自己巴掌吧。” 慕容鹤唳:…… 见他没动作,祁悦嗤了一声:“还说心疼本宫,都舍不得扇自己巴掌,真是谎话连篇。” 慕容鹤唳眼含水光:“公主一点也不心疼我……” 看他又要装可怜,祁悦立刻出声打断:“好啊你,本宫让你证明自己的真心,你反过来怨怼本宫不心疼你?果然,男孩的嘴骗人的鬼!” “小小年纪就这么会甩锅,等你年纪再大点,那本宫不得被你甩的满头都是老锅?” 慕容鹤唳:…… 听不懂,真听不懂了怎么办? 只听懂了前半句…… 管它什么意思,先认错总没毛病。 “公主,我错了,不该置喙你,也不该反过来说你不心疼我。” 祁悦挑起他的下巴:“真知道错了?” 慕容鹤唳:“真知道错了……” 祁悦咂巴一下嘴,微微摇头,“知道错了还这么一副委屈样,分明就是没知错!” “既如此,就罚你好好待在房间里禁闭思过!” 说完,祁悦不给他机会,越过他朝门口跑去。 刚一碰上门闩,就被他揽着腰带了回去,又是一个转身被揽在怀里。 “哗”地一声,二人跌进浴桶中。 祁悦整个人靠在他身上被浴桶内的水淹没,伸手去抓桶沿想起来,却被他按着脑袋吻住。 靠,这狗东西想淹死她吗! 她不会要成为史上第一个被浴桶水淹死的穿书女吧。 忍不了一点,祁悦直接朝他下三路攻去。 慕容鹤唳刚吻的动情,结果下身一痛,闷哼一声,将人松开后自己还呛了几口水。 祁悦趁机从浴桶中爬出来,看他痛的爬不起来,怕把人淹死赶紧把他捞出来。 慕容鹤唳脸色有些发白,她这下慌了,完了,不会把人踹废了吧! 祁悦把人扶到榻上:“要不本宫去找个大夫给你瞧瞧?” 慕容鹤唳忍着痛拉住她:“公主……给我留点面子吧……” 祁悦:“要不……本宫帮你瞧瞧,要是真伤到了,咱们也不能讳疾忌医啊。” 慕容鹤唳低垂的眸子闪过一丝得逞,他状似艰难的点点头…… 因为今日找合作酒楼处处碰壁,后来一直到黄昏的时候才找到祁悦所在的那家客栈,终是把事情敲定下来。 后面又发生了那么多事,缇阿韫回县学的事也没办成,两兄弟回到家时,月亮都已经在天上高挂了。 看着没了祁悦后,冷清清的家,缇阿烙的心空了许多。 缇阿韫:“哥,咱们去找亲生父母吧……” 缇阿烙皱眉:“你信了那个男人的话?说不定那人只是为了让我们彻底离开阿蛮才说的那种话!” 缇阿韫犹豫了一下:“可是他就算不说那话,我们也不能和阿蛮在一起啊……” “但是现在……万一我们亲生父母也……也是大懿朝之人呢……” 缇阿烙一怔,对啊,万一他们其实也是大懿朝人,那是不是就有希望了。 即便亲生父母是大懿朝的普通百姓,他们也有资格参加大懿朝科举和武举! 就能离阿蛮更近了。 要是父母是权贵之身,那他能与那些男人相抗衡的机率就更大了一分。 “好,我们去寻亲生父母!” 两兄弟做好决定后,连夜将缇老头的牌位和遗物,外加自己的家当都收拾好了。 遗物内有他们二人小时候襁褓的小衣,是两件锦绣的祥云图衣,外加两个银制的小长命锁。 两样东西,皆显示着他们的身份不一般。 缇阿烙瞬间底气足了很多,又将刚捡到祁悦的那身衣裳也包了起来。 一切收拾妥当后,缇阿烙拿着今日从镇子上带回来的糕点,趁着夜色赶去了村长阿叔家。 听到他说要将缇老头的房子卖掉,然后去找亲生父母,村长阿叔和毛阿婶皆是不舍。 缇阿烙:“阿叔,毛阿婶,这些年多谢你们的照顾,房子还劳烦您二老帮忙了,我和弟弟着急寻亲,估计这两日就会启程。” “卖房子的银钱,我们兄弟二人愿意分出一半留给村里。” 村长阿叔:“不用,你们二人本就只有间茅草屋,再将卖房子的钱分去一半,我们还要脸吗?” “长这么大,你们全靠老缇养着,老缇去了后,你们兄弟二人也是全靠的自己,村里的那些混账哪个有帮衬过一分!” 说话间,毛阿婶已经从里屋取来了一包银钱。 村长阿叔接过交到他手上:“好好拿着,出门在外少不得银子,穷家富路,你们二人一定要早日寻到生身父母,莫要再受苦了!” 毛阿婶:“是啊,小烙,照顾好自己和弟弟……” “对了,阿蛮呢?你们要离开,阿蛮怎么办?” 缇阿烙情绪低落:“阿蛮家里人找到她了……” 毛阿婶:“那敢情好啊,再怎么说你们也是名义上的亲戚,要是顺路,干脆结伴而行呀!” 闻言,缇阿烙眼睛一亮,是啊,他怎么没想到! 反正都打算先去大懿朝找了,干脆和阿蛮结伴而行多好。 第87章 将人救活并不难 缇阿烙高兴极了:“多谢阿婶提醒,这这里头是我家房子的契书和如意客栈的合作卤味的契书,阿叔阿婶切记收好,今后每个月都能到如意客栈结一次银子,为期三年。” 村长阿叔一听,连忙将契书推回去:“这可使不得,这太贵重了!将房子的契书给我就好,卤味的你们自己留着,以后肯定得花不少钱。” 缇阿烙按住他推辞的手:“阿叔,不瞒您说,我和阿韫今后可能都不会回黎国了,有人告诉我们,我们的父母是别国的人。” “您和阿婶这么多年来对我们照顾有加,我们兄弟二人无以为报,只有将这卤味生意送与阿叔一家,我们二人才能安心离去。” 毛阿婶看自家老头的一个眼神,便懂了其意思,转身再次回了里屋。 村长阿叔眼中含泪:“好孩子好孩子,你们兄弟二人都是有恩必报的好孩子啊……” “小烙,这些银子你拿上,就当你阿叔同你们买的卤味生意钱。”毛阿婶又递来一个钱袋子,又怕他拒绝,补充道:“这你可不能推辞,若是不收,你就将你那卤味契书收回去!” 缇阿烙心中一暖:“谢谢阿叔阿婶,你们的恩情,我们兄弟二人无以为报。” 说完他就要朝二人跪下,村长阿叔赶紧将人扶住,“使不得!天色也不早了,快些回去歇息吧,今后找父母,若有机会,记得回来小山村看望我这个老头子。” 缇阿烙点点头,揣着两袋银子被二老送到了门外…… 祁悦真的无语住了,又一次被这狗东西给骗到了。 这回这小子直接把她手绑住了,怕她又像上次那样喊人,还把嘴巴堵上了。 她只能用眼睛狠狠瞪他,明明也就分开半个多月时间,这人怎么就力气变大了那么多。 慕容鹤唳低头看着,伸手抚着她的侧颜。 像以往祁悦摩挲他那样,缓缓从耳根处到下巴再至脖颈,最后停在锁骨窝。 “公主,我只是想好好看看你,好好检查一下你的身体,为什么要这么抗拒?” 祁悦说不了话,也动不了,只能给他使劲翻白眼。 慕容鹤唳轻笑,伸手去解她湿漉的腰带:“公主乖,我会轻一点的。” 松开腰带后,他用手托起她的腰部,将 腰带抽离。 然后慢慢将衣裳层层拨开,越来越多的痕迹出现在他眼前。 慕容鹤唳的面色越来越黑,眼眸也越来越暗。 后背又被抬起,接着身上一空,除了挂在手臂上的衣裳,她此刻不着寸缕。 慕容鹤唳眼底翻起暗涌,他俯身咬住她的耳垂。 感觉她身子一颤,接着循着那些印记一路舔舐。 到最高处时,还轻柔地打转画圈。 她微扬着脸,喘息着。 慕容鹤唳的大掌在腰侧摩挲着,又缓慢向下,再往前移动。 片刻后,他又继续向下,最后将所见之处都舔舐了一遍。 祁悦被弄的既难受又舒服,突然感觉他碰了不该碰的地方,激烈的刺激让她瞬间回神。 然后她一脚踹上去,却被他提前预判似的牢牢抓住。 “公主,同样的亏我不会吃第二次。” 说完,他推着脚踝向上,狠狠吻住。 身子猛地一颤栗,下巴也扬的更高了。 要疯了,这狗东西比衣白还会玩。 大约过了半盏茶时间,慕容鹤唳才松开,抬头看去。 见祁悦闭着眼喘着粗气,身上像是被染了一层淡粉,只觉得身上一阵冒火。 慕容鹤唳摸着她的脸,压抑道:“公主放心,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的,我不想你讨厌我。” 闻言,祁悦睁眼,然后用眼神示意他把嘴上的帕子拿掉。 得到自由后,刚想张嘴骂人,又被他吻住了。 慕容鹤唳一边吻着,一边去解自己的腰带。 碰到烫人的温度,祁悦再也忍不住狠狠咬住了他的唇瓣。 “狗东西,你再发疯,本宫就打断你的第三条腿!” 慕容鹤唳吃痛松开她,摸了摸唇瓣,被咬破了。 委屈道:“公主,我难受……你帮帮我好不好?” 祁悦:“不好,泡冷水去!敢不听,那就让你今后都只能打地铺睡。” 闻言,慕容鹤唳眼里闪过一束光:“公主,你真的愿意!那什么时候才可以?” 祁悦抿了抿唇,本来是想等他再长两岁的,但是现在看来,这狗东西太不乖了,就让他再等四年吧。 “等你及冠。” 慕容鹤唳脸色一僵。 祁悦:“还不快把本宫的手解开?” 慕容鹤唳:“不要,要我等那么久,公主不该给我点补偿,安慰一下我吗。” 祁悦笑眯眯道:“要不让你好好蹭蹭,怎么样?” 慕容鹤唳眼睛一亮:“真的吗?” 祁悦:“真的,明儿个就给你切下来做烤鸡喂你吃个爽。” 慕容鹤唳:…… 另一头,衣舍回到别院,吃了治内伤的丹药后就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冷水泼醒的,入眼是一片树林,待他看清面前的黑衣黑手套冷俊男人。 衣舍内心是想骂娘的。 他冷笑道:“你们暗夜杀手就是这样对自己的雇主的?” 凛叙面无表情地抽出自己的短匕,一刀在他手臂处狠狠一划,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这是你欠她的!” 衣舍吃痛,难以置信,他真的会动手。 什么她? 思绪飞快运转着,只三秒,他就明白了其中的关联。 下一秒,他笑了,笑得癫狂。 凛叙眉头一皱,听着那刺耳的笑声,只想把这人的嘴划烂。 他举起短匕,刚准备刺下。 衣舍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唇角勾起:“想知道那个女人的下落?” 短匕尖落在他脸上,仅差分毫就要刺破那皮肤了。 “你什么意思?” 衣舍:“本尊是黎国的大国师,救活一个人并不难。” 凛叙眸光一凌,将短匕抵上他的脖颈,“你既然下了咒术控制我杀她,又怎会救她?真拿我当三岁顽童耍了?” 衣舍嗤笑:“要她命的明明是你,我当时就交代了,让你把人活着带回来。” 第88章 那能碰哪里? “是你失了本心,有了奢念,才害了她,你若是按时将人带回来,那咒术在你回来后就会被解开。” 凛叙握着短匕的手一颤,松了些许力道。 衣舍又道:“看见这一头白发了吗?这就是救人的代价,你若是今日敢杀我,那她也活不了了。” 凛叙眯眼,将短匕再次按回去:“想骗我?” 衣舍挂着病态的笑,脖颈朝短匕迎了两分。 挑衅道:“若不信,方可一试。” 凛叙呼吸一滞,慌忙将短匕移开,黑着脸咒骂了一句。 “真是疯子!” 见他真怕了,衣舍笑得更猖狂了。 在这寂静的林中,仿若恶鬼的笑声。 凛叙冷着脸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打开瓶塞,掰开嘴就给他倒了进去。 衣舍想吐出来,但被他死死掐着下巴抬着脸,那药水没一会儿就顺着喉咙进肚了。 “你给我喝了什么?” 凛叙:“一种让你每个月十五都会受到钻心之痛的毒药,但却不会要了你的命。” “只要你说出她的下落,我就把解药给你。” 衣舍冷笑:“你以为我会信?” 凛叙:“你不信也无所谓,我迟早能找到她,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而你……就慢慢享受着吧。” 说完,他收起短匕,就准备离开。 衣舍依旧笑着,只是看他越走越远的背影,脸色渐渐黑沉。 “我告诉你她的下落!” 听到他的回答,凛叙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转身在远处定定地看着他。 衣舍终究是败下阵来:“本尊发誓,绝对不会骗你。” 听到保证,凛叙这才缓步走回去…… 荷香和冷月上成衣铺子,将祁悦平时爱穿的颜色衣裳全都各选了两套回来。 这一天的销量直接顶上了大半个月的,可把成衣铺老板给高兴的,还给她俩送了鞋袜。 衣裳鞋袜打包好后,成衣铺老板派了人帮忙送到了如意客栈。 荷香选了一套出来,准备给祁悦送过去,走到衣白房门口。 刚准备敲门,衣白就开了门,他脸色有些不大好。 荷香:“国师大人,公主可在房内?奴婢已经将新衣服买回来了。” 衣白摇摇头:“公主在隔壁。” 二人移步到隔壁门前,里头就传来了祁悦的叫骂声。 “狗东西,你给老娘松开!” 接着,门“砰”的一声被踹开。 慕容鹤唳立刻停下动作,快速扯过一旁的薄被将祁悦包裹住,又将自己亵裤穿好。 衣白越过屏风大步朝里走去,身后的荷香进屋后又贴心的将门重新带好。 祁悦激动道:“衣白,快来帮我把手解开!” 慕容鹤唳:“公主,你答应了要陪我的……” 祁悦:“答应陪你吃饭,不是陪你吃肉。” 荷香:“慕容公子,你怎么还是这般不像话,上回是对公主下药,这回又是故意绑着公主。” “公主,咱们还是将人赶出公主府吧,奴婢瞧着国师大人更适合待在咱们公主府。” 慕容鹤唳:…… 还是弄死这丫头吧,一天天的,尽在公主面前说他坏话。 看着被丢了一地的衣裳,衣白沉着脸上前帮她解开手腕,将人牢牢用薄被包好,然后一把抱起。 走之前还用眼神睨了他一眼。 慕容鹤唳自知理亏,但好歹也为自己谋到了不少福利,所以也未曾阻拦衣白将人带走。 以他现在这个实力,想拦其实也拦不住。 回到隔壁房间,衣白进门后脚步一顿,“将衣服放下,送水进来。” 荷香:“是,国师大人。” 待荷香放下衣裳离开后,衣白才将人放下,帮祁悦解开薄被,又帮她脱去半湿还挂在手臂上的衣裳。 看她腿上微微发红,他眉头深深皱起。 看他一直盯着那处,眼里的心疼一览无余,祁悦按了按他的眉心,安慰道:“没事,一点也不疼。” 敲门声再次响起,衣白重新把人包裹好,才道:“进。” 荷香带着冷月,一起将浴桶和水送进来放好,低着头再次将门关好退了出去。 衣白面色沉沉地解开薄被,抱着她试了试水温,然后才将人放入水中。 他半跪着拿着帕子为她轻柔地擦洗着,祁悦用手靠在桶沿上,与他四目相对。 指尖点了点他的侧脸:“醋了?” 衣白微微一叹,抓住她的手包在掌心,吻了吻那纤细白皙的手腕。 “公主多情,我一直都知道,只是心疼公主,那慕容鹤唳太过犯肆了。” 祁悦轻笑:“放心,有的他哭的时候。” 衣白帮她擦干身上的水渍,再将人重新抱回榻上,那床薄被被嫌弃的摔下了榻。 祁悦裹着带着他冷香的薄被,滚到那怀中,伸手探进他衣襟摸着。 然后道了句晚安,就睡着了。 衣白嘴角上扬,揽着她,将下巴枕在她的额角,静静的冥想着…… 第二日,等凛叙找来如意客栈时,祁悦已经带着荷香冷月去了医馆了。 荷香冷月守在厢房外,祁悦提着买来的蜜饯和芙蓉苏,笑脸盈盈地走了进去。 “小面瘫,今日的腿怎么样了?可有好好喝药?” 今日,她穿了一身鹅黄色衣裳,显得整个人更加白皙娇嫩。 无名看着,心脏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漏跳了半拍。 祁悦将东西放下,坐到榻边,伸手去捏他的下巴,打趣道:“怎么,看见本姑娘这么激动?连话都不会说了?” 无名微微侧头,露出了微红的耳尖,嘴硬道:“你又来做什么?” 祁悦看着,突然轻笑一声,用手捧着他的脸,将其掰回,“不想见我?嗯?” 无名抓着她的手拉下去:“姑娘家家的,不要随便碰男人的脸。” “那能碰哪里?”祁悦就着他的手,伸指与他相扣,然后故意按在脖颈上,“这里?”又按在胸膛上,“这里?”接着按在小腹处,“还是这里?” 一边按一边靠近他幽幽地问道。 无名耳根瞬间红透,他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甩开祁悦的手,后脑勺“砰”一声撞上后背的墙壁。 “你这女人,怎么能不经人同意就随便乱摸呢!” 第89章 毛长齐了吗? “那么激动做什么!”祁悦一扯衣领把人扯回来,在他错愕的目光下,轻柔地摸上后脑勺,“撞傻了怎么办?” 无名一愣,看着她越贴越近的脸,他都不敢呼吸了,鼻尖传来隐香。 祁悦靠上去凑到他侧耳边,揉揉被撞的位置,“疼不疼?” 耳边传来温热的呼吸,无名感觉自己此时的心脏正狂跳个不停。 他微微侧头,看着她饱满欲滴的朱唇,有些许失神。 见他愣住,祁悦微微勾唇,戏谑道:“还生气?大不了本姑娘让你摸回去。“ 说着,就拉着他的手放自己衣襟口。 无名知道她胆大,但还是没想到她能这么“不拘小节”。 他像是受到惊吓般,猛地抽回手。 无名:“不、不疼了,我没生气……” 祁悦歪着头,好奇道:“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温凉的指尖碰到耳垂,他身体一颤,这回脖子也红了。 祁悦:“你这要跟人拼酒绝对是千杯不倒的,光红耳朵脖子不红脸。” 无名闭上眼深呼吸一下,按着她的肩膀将人推开一点。 “你是女子,不该与男子贴那么近,有损你的名节。” 祁悦从怀中拿出帕子,捻着一甩,轻抚过他的唇瓣,然后低下头半掩面容。 西子捧心状:“昨儿个还唤银家夫人,今儿个就不让亲近了,明儿个是不是就要将银家拒于千里之外了,夫君可真是好狠的心……” 无名:…… 正巧药童前来送药,刚到门口就听到了这一段话。 看着药童那一脸震惊样,荷香和冷月面露尴尬,从他手里接过汤药,就赶紧打发人走了。 这下好了,里头那位公子的名声算是被公主给毁了。 但愿公主不是随便玩玩吧。 这位公子,你可得加把劲儿留住公主的心啊! 荷香一边想着,一边敲了门:“小姐,药童送药来了。” “进来吧。” 荷香端着药走进厢房内,将药放下后,退出去之前偷偷瞄了无名一眼。 只一眼,就在心底为无名默哀了。 荷香:完了,这公子长的完全没有其他大人和公子好看,就算是昨儿个救了公主的那对双胞胎兄弟也比他长的俊俏。 难不成是公主吃惯了大鱼大肉,想尝尝清粥小菜的滋味了? 屋内,祁悦端起药,舀起一勺吹凉再送到他唇边。 无名张嘴喝下,又触及到她直勾勾的眼神,没忍住咳了两声,随后他紧张地从她手中抢过汤药。 “我自己喝……” 一说完,就如喝水一般直接灌进了嘴里。 祁悦看他那猛牛饮水般操作,好笑地拿来桌上的蜜饯,递到他面前。 “喝那么急,又没人跟你抢,快吃点压压味。” 又嬉笑道:“喜欢喝的话,就让药童给你多煎几碗喝个够。” 无名:“我不喜欢喝……” 祁悦捻起一颗蜜饯塞进他嘴中:“那蜜饯喜欢吃不?” 感受着口中酸甜的滋味,他细细品尝着,点点头。 祁悦:“甜不甜?” 无名:“甜。” 祁悦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问道:“我能尝尝吗?” 这是想让他喂她吃? 无名犹豫了一下,伸手捻起一颗蜜饯送到她唇边:“尝吧。” 祁悦笑着咬住那颗蜜饯,还故意碰了碰他的指尖。 无名身体一僵,缩回手后侧着脸不敢再看她。 祁悦直接改坐为单腿半跪在榻边,趁人没反应过来,捧着他的脸迅速吻了上去。 无名瞬间瞪大了双眼,被震惊地忘了挣扎。 等他反应过来,伸手按在祁悦腰间,想将人拉开。 她已经撬开了他的唇齿,开始对其紧追不舍了。 感觉到他的不专心,祁悦摸上他的耳根,细细摩挲着耳垂。 无名身体瞬间绷紧,手也不自觉地改推为掐。 渐渐的,她缓缓向下而去,拨开衣襟,探上他结实的胸膛,碰到那点果实时,还坏坏地捏了一下。 无名身体剧烈一颤,一下就将人推开了。 戴着人皮面具的脸依旧白皙,但脖颈和耳朵已经红的要滴血了。 他捂着胸,又羞又气:“你!你怎么能……” 祁悦:“反应那么大,看来是第一次啊。” 无名难以置信,有一种他才是被恶霸调戏了的良家少女的感觉…… 如意客栈。 凛叙一进门,店掌柜就认出来了,他是上回和那个女人,不对,是公主。 是和公主一道的那个男人,记得当时还有个长相普通的男子还自称是那位公主的夫婿。 再加上这两天一直陪着那位公主的黑衣公子,昨日和他谈生意的那对双胞胎兄弟,还有后面进包厢内的白衣公子。 整整六个男人! 老天奶,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女人。 难怪她能做公主! 凛叙在一楼选了个视角最好的位置,点上一壶好茶一盘点心,就开始等了。 慕容鹤唳没在衣白房间找到祁悦,又见荷香屋内无人,就索性下了楼,准备在一楼找个位置等人。 好趁祁悦一回来,就把人抢回自己房间。 慕容鹤唳观察了一圈,发现只有凛叙那个位置视角最佳,想拿银子和他换个位置。 走近发现大热天的,面前这人还戴着黑手套。 慕容鹤唳眼中闪过一丝暗芒:“你是凛叙!” 凛叙抬眸看了他一眼,并未理会。 慕容鹤唳警惕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凛叙:“与你何干。” 慕容鹤唳眼中浮现阴郁:“你先前掳走了我的未婚妻,你说与我有没有关系?” 凛叙一愣,未婚妻? 他除了掳走过长公主,之前都是的杀人单子,而且都是男人。 他将视线落回慕容鹤唳身上,接着冷笑一声,站起身一脸不屑地俯视着他。 “就凭你,也敢自称是她的未婚夫?” “毛长齐了吗?” 慕容鹤唳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男人,面上闪过一丝难堪。 “你!你一个低贱的杀手刺客,也妄想觊觎她?真是不自量力!” 凛叙环胸,满不在乎道:“那又如何,我就觊觎了又如何,不光觊觎,我还抱得美人了,美人也答应了在她府上给我安个家。” 第90章 为了家庭和谐 随着他的话,慕容鹤唳的脸色越来越差。 凛叙不屑道:“就你这身板,她怕是都不会瞧上一眼。” 大门外突然传来祁悦的声音:“不会瞧上啥呀?” 慕容鹤唳闻声,立刻眼中装满水雾,可怜巴巴地望向她。 “小姐,他欺负我……” 还不得他告完状,凛叙便越过他,想一把将祁悦揽进怀中。 身后的冷月眸中一冷,迅速朝他攻去。 先前凛叙虽蒙着面,但她记得那双黑手套。 见状,凛叙抬手欲反击。 祁悦:“住手!” 二人立即停下了动作,祁悦将冷月拉到身后,然后一巴掌甩到了那张冷俊面庞上。 在一旁的荷香惊地捂住了嘴巴,慕容鹤唳忍笑,店掌柜和店小二缩到了柜台下不敢冒头。 大厅彻底安静了下来。 这一巴掌很轻,可以说没用啥力。 祁悦:“臭男人,你还敢来见本小姐!还敢对我的人动手?” 见她真的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即便被打骂,凛叙也不甚在意,反而露出了笑容。 祁悦挑眉:“怎么,几日未见,你也和那只狗东西一样变态了?” 慕容?狗东西?鹤唳突然被点到,忙上前将人挡在身后:“小姐,你快离此人远一些,此人用心不良居心叵测。” 凛叙冷眸一睨,抬手按在慕容鹤唳肩上,直接拎小鸡一样给他摔旁边椅子上去了。 慕容鹤唳:!!! “小姐,我错了,原谅我……” 凛叙单膝下跪,祈求地望着她。 祁悦叉着腰,点在他的肩膀上:“若不是有衣白在,我就真活不过来了!你上回还把他打伤!” 凛叙一听就想起了上回和他争抢公主的那个男人,又意识到自己又被衣舍那个狡诈之徒给骗了。 当务之急还是先认错,取得公主的原谅吧。 凛叙:“是我不对,小姐要怎么罚我我都认。” 祁悦:“既如此,那你以后见了衣白要尊称他一声大哥,他可是我的大房。” 凛叙额角跳了跳,深吸了一口气:“好,小姐。” 毕竟是那人将公主救回来的,如此有本事之人,且武功也与他不相上下,是个强者,低个头也无妨。 祁悦又道:“你还有个二哥,不过不在这里,他是个御医,记得也得尊着。” 凛叙:??? 他连第二都排不上? 难道那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也是? 凛叙艰难道:“小姐,还有吗……” 祁悦:“当然……” 慕容鹤唳在后面抢先道:“小姐,我要做三哥!” 凛叙:想杀人。 祁悦白了他一眼,继续道:“当然没有了,你是小三。” 不知为何,凛叙莫名觉得小三这个称呼有些不太好听。 慕容鹤唳看他脸色不太好,急急道:“小姐你看他,摆个臭脸分明不想做小三,他不乐意我乐意,我愿意做小三!” 祁悦忍着笑看着他:“你真勇。” 慕容鹤唳:??? 怎么感觉公主在取笑他? 祁悦:“掌柜的,安排个包厢,本小姐要用膳。” 身后的荷香正要掏银子,却被凛叙抢先一步。 他丢下一袋沉甸甸的钱袋子,补充道:“外加再开一间厢房。” 店掌柜颤颤巍巍地起身拿着钱袋子,踹了一脚还在一旁猫着的店小二,“还不快带客人们上二楼包厢!” 祁悦:“冷月,去唤衣白下来吃饭。” 冷月:“是,小姐。” 几人刚在包厢内坐下,衣白就和冷月进来了。 祁悦:“衣白,来,坐本小姐旁边。” 慕容鹤唳则是一脸幽怨地盯着衣白,他本来想坐那个位置的,但是被祁悦赶走了,另一边坐的凛叙,他又打不过。 看见凛叙的那一刻,衣白脚步一顿,眉头微微皱起,他缓步走到祁悦身旁落座。 凛叙则是没有半分意外,他上回就发现了此人戴着人皮面具,此时见到真容,却不由有些警惕。 平心而论,这人的长相实在是太过优越了,外加他于公主有救命之恩,只怕自己这辈子都越不过他去。 罢了,不行就把那个所谓的二哥御医给搞下去,他至少得做老二。 凛叙冲他微微点头示意,衣白抿着唇微微昂首。 等用完饭,天色也渐渐黑下去了。 祁悦偷偷在荷香耳边耳语一番,随后荷香点头下了一楼。 她带着三个男人外加一个冷月回到了三楼。 三个男人对视一番,慕容鹤唳自知争不过,率先一步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走之前还挑衅地看了凛叙一眼,然后冲着衣白道:“冰块脸,我看好你。” 衣白伸手去牵祁悦:“公主,该歇息了。” 凛叙也将她拉住:“这么多日公主受兄台照料,也是辛苦兄台了,今夜就不劳烦了。” 祁悦看着凛叙挑眉道:“嗯?该叫什么?” 凛叙脸色一僵,不情不愿道:“……大……大哥。” 衣白握拳抵唇,虽被愉悦到了,但在祁悦这里,他依旧没有丝毫相让的意思。 祁悦笑盈盈道:“不用争,今晚,本宫自个儿睡。” 话落,荷香已经揣着新开好的门牌上来了。 祁悦冲两人摆摆手:“宝贝们,晚安~” 说完就带着荷香冷月进了最里面的那个房间。 衣白和凛叙相视一眼,皆面无表情的进了自己的房间。 慕容鹤唳趴在自己房间门上听完全程,也是放下心来开始洗漱歇息了。 房间内。 荷香一边为祁悦卸妆,一边不解道:“公主今日为何要自己单独睡呀?” 祁悦:“自然是为了家庭和谐。” 荷香恍然:“哦~他们就不会打架了,毕竟公主谁也没选。” 梳洗完毕,荷香道:“公主,今夜奴婢来守门吧。” 祁悦摆摆手:“不用,你和冷月回去睡吧。” 又喃喃道:“有人守着,某人还怎么爬床呢……” 荷香:“公主,您方才说啥了?” 祁悦:“ 无事,快回去吧。” 将两人赶回自己房间后,她趴在榻上一边翻着话本,一边在心底默数。 随着“吱呀”一声门开,屋内的油灯被一阵掌风吹灭。 接着,她就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第91章 竟然爬床 熟悉的黑手套摸上祁悦的脸,被她按下。 轻笑道:“你个三儿莫不是想来偷人?” 凛叙揽着她的腰,用嘴咬着手套脱掉丢到一旁。 “公主,我好想你。” 房间内漆黑一片,一双温热的大掌重新抚上她的脸,摩挲着唇瓣。 接着,带着强势的呼吸吻住了她。 祁悦搂着他的脖颈回应着。 片刻后,二人喘息着分开。 祁悦戏谑道:“这么热情?” 凛叙掐着她的腰,将身体贴的更近了,“还能更热情,公主要不要体验一下?” “是吗?”祁悦按着那肩稍稍用力,他便顺势倒在榻上,“那本宫可得好好体验一番。” 凛叙轻笑,手在腰间摩挲着,“公主若是在上面,可不好深刻体验啊。” 祁悦:“那只能说明你肾虚,而不是位置的问题。” 凛叙:…… 他咬牙道:“我虚不虚,难道公主还不清楚?” 祁悦:“嗯……时间太久,早忘了。” 凛叙黑脸:“我看是男人太多,公主乐不思蜀了吧。” 祁悦:“胡说,与你分别后本宫只和衣白一起过,哪里多了!” 凛叙:“公主与我在一起还想着别的男人,真是该罚。” “你……”祁悦刚吐出一个字,就被他狠狠吻住。 接着身体悬空,两人位置对换。 一阵窸窣声中,另一只黑手套连同衣裳被丢下了床榻。 所到之处引起一阵颤栗,细密的吻从脖颈一路吻下去。 祁悦颤栗着,还不等缓息。 每次感觉她掐紧自己时,凛叙又故意放慢。 “现在还虚不虚?嗯?” 感觉自己被钓的不上不下,难受极了。 祁悦根本不理会他的话,很是不满地张嘴一口狠狠咬住了那肩膀。 凛叙吃痛,略微用力,动作也快了三分。 门外,慕容鹤唳眼神阴郁,听着里头的声音,他拳头攥的嘎吱作响。 直到天光快要微亮,凛叙才穿好衣裳,准备下去弄热水上来。 结果一开门就看见慕容鹤唳青黑着眼睛,像个守门鬼一样呆坐着。 凛叙踹了他一脚:“哟,这是哪来的守门小厮啊,这么尽职尽责,守了一整晚呢?” 慕容鹤唳恨不能弄死他:“贱人……” 凛叙眉梢一挑,拳头握的嘎吱作响,冷冽道:“你说什么?” 慕容鹤唳后退一步:“三、三哥……” 凛叙嘲讽道:“就你这弱鸡,还不配叫我哥,滚下去,打热水上来!” 慕容鹤唳一边恨的牙痒痒,一边憋屈地下去弄热水。 等送热水上来后,凛叙又一脸嫌弃地把人赶了出去,连祁悦的头发丝都没让他瞧上一眼。 慕容鹤唳气得想捶门,又怕把祁悦吵醒,只能气急败坏地回自己房间抱着被子出气。 凛叙帮她清理完身子后,就抱着人一起睡着了…… 暗月:“国师大人,属下已查到衣舍藏匿之地,只是在这期间,属下还发现有一股不知名的势力正朝这边而来。” 衣白:“衣舍那边暂且先不动,他目前翻不出什么浪花,先将那股势力探查清楚,若是敌,除之而后快。” 暗月:“是。” 暗月犹豫了一下:“国师大人,那个叫凛叙的杀手,先前对长公主下杀手,若是放任不管,会不会让长公主再次陷入险境?” 衣白闭上眼,沉声道:“此人先前是中了咒术,现如今咒术已破,他心系公主,只会尽全力保护公主。” 等月影卫离开后,屋内回归寂静。 衣白眉心一紧,他捂住心口,似在压抑着什么,最后吐出一口血。 如今,反噬之力越来越严重了。 看着掌心的血迹,他眼底似是有千言万语,终究化为一声叹息。 公主又宠幸别人了…… 小山村。 缇家兄弟背好行李,又与村长阿叔们告别后,就坐上了牛车,准备前往如意客栈寻祁悦等人。 兄弟二人刚进客栈,就遇上了外出回来的荷香。 荷香对两兄弟还是非常有好感的,毕竟是自家公主的救命恩人,而且两兄弟长的还十分俊俏。 她还是非常看好两兄弟的,比那慕容鹤唳好上太多了。 两兄弟的个儿都很拔高,看着身姿健硕,看起来就是那种身体倍儿好的类型。 荷香:“缇大公子缇二公子,你们二人可是来寻我家小姐的?” 两兄弟抵拳回了一礼,缇阿烙:“荷香姑娘,正是如此,阿蛮她在客栈吗?” 荷香:“我们家小姐还没起,二位且再等等。” 今天醒的比往日晚了半个时辰,凛叙依旧抱着她没放。 见他还没醒来,祁悦恶趣味地扯了扯那张冷俊的脸庞。 凛叙眉梢微动,睁眼的瞬间,快速地在她作乱的手上落下一吻。 “公主精力这么旺盛?看来是我还不够努力。” 祁悦:…… 微微一动,只觉得腰酸的厉害。 祁悦:“省着点吧,别到时候精尽人亡。” 凛叙:…… 凛叙扶额:“公主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语出惊人。” 门外传来荷香的敲门声:“小姐,您醒了吗?” 凛叙起身穿好衣裳,走到门口开了门。 荷香抬头,看到他一惊,脱口而出:“凛公子你竟然爬床!” 刚说完她就后悔了,赶紧捂住嘴巴。 尴尬一笑:“凛公子,莫不是走错房间了……” 凛叙额角跳了跳,并未理会她,只冷冷瞥了一眼。 从她手中接过祁悦的衣物和热水,就再次关上了房门。 等二人收拾妥当出房门,慕容鹤唳还紧闭着房门睡的死沉,衣白也房门紧闭。 见祁悦盯着衣白房间看,荷香在一旁回道:“回小姐,国师大人今日早起到现在还未出过房门。” 祁悦走到门口,敲了敲门,“衣白,你起了吗?” 只两个呼吸,衣白略微虚弱带着咳嗽的声音从屋内传出:“不甚偶感风寒,恐这几日无法再伴小姐左右,望小姐见谅。” 祁悦关切道:“可有请大夫看诊过?可有喝药?” 荷香正想说什么,衣白的声音再次传出:“已经请大夫看过了,药也吃了。” 荷香咽下了还未吐出口的话。 第92章 属性升级了? 荷香:今儿个也没见有大夫来过呀…… 祁悦去推房门,却发现已经被他上了闩:“生病了也要出来吃饭。” 衣白:“让店小二送到房间里就好,免得把小姐传染了。” “行吧,那我等下让人把饭菜给你送来。” 几人下了二楼进了,祁悦让凛叙他们先进包厢,她叫来店小二去送饭菜。 自己则轻手轻脚地跟在后面,店小二端着饭菜,看她踮着脚猫着身子,跟个小贼一样跟着自己。 明明长了一张绝美的脸,莫名被她整的颇具喜感。 店小二:这就是权贵人家喜欢的玩法? 祁悦猫着身子,半蹲在门的另一侧给他打手势。 店小二敲了敲门:“客官,小的给你送饭菜来了。” 这回,只过了一小会儿,门就开了。 店小二接收到祁悦的眼神,往后退开一步。 祁悦“嗖”的一下窜出:“衣白——” 结果竟和戴着面具的暗月四目相对。 他惊恐万分,要是碰了长公主不得被国师大人剐了! 暗月迅速躲开,但躲开后下一秒又后悔了。 这要让长公主摔地上,他不得人头落地! 想到这个结果,暗月直接一个飞扑,试图用身体给祁悦当人肉垫子。 榻上的衣白一听到祁悦的声音就有了动作,在她摔倒前一秒。 一脚踩在暗月背上,直接将人揽进了怀中。 看到衣白把人接住了,暗月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地了。 他利落的爬起来,拍拍衣服,从目瞪口呆的店小二手中接过饭菜,将门重新关上。 把饭菜放到桌上后,就闪身离开了房间。 衣白:“公主真是太调皮了……” 二人回到榻上,祁悦捧着他的脸,佯装生气。 “明明是你故意躲着本宫的错,还以为国师大人偷偷藏美人儿了,没想到藏的野男人!” “咳咳……公主,那是月影卫,不是野男人。”衣白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 祁悦皱眉,摸了摸他的额头,“不对,你没有生病,是不是又背着本宫偷摸受伤了?” 衣白面不改色道:“许是上回的伤没好全,旧伤复发了。” 祁悦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没有探查到心虚和躲闪。 “好吧,先吃饭,本宫陪你。” 衣白:“公主还是下去包厢吃饭吧,别让他们等你太久。” 祁悦瘪嘴:“可我不舍得你孤零零一个人,要不同我一起下去吧。” 衣白抵着唇,摇摇头:“公主,大夫让我要少走动,估摸我们还要在此处停留个三四日。” “公主若是想早点回去,可先行一步,衣白伤好全了就会赶上去。” 祁悦眯起眼看他:“怎么感觉你在故意支开本宫?” 衣白:“公主多虑了。” “没有就好,本宫等你伤好一起走。”祁悦挑起他的下巴,继续霸道放话。 “既然做了本宫的男人,这辈子就别想跑,就算做鬼,那也是本宫的死鬼。” 衣白:“好,我永远是公主的。” 荷香下了一楼,将缇家兄弟也请进了二楼包厢。 一进门,缇阿烙就觉察到一股冷冽的杀气。 若不是包厢内有冷月在,缇家兄弟还以为给他们带错包厢了。 荷香领着两兄弟到位置上坐下,冲着凛叙介绍:“凛公子,这两位是小姐的救命恩人,小姐失踪的这些日子一直都在两位公子家中养伤。” 听此,凛叙原本黑沉的脸色瞬间放晴,杀气也被收起。 原来是救命恩人,他还以为又是公主招惹的野男人。 他冲两兄弟抱拳:“在下姓凛,多谢两位兄台对在下夫人的救命之恩,以后两位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开口,能帮上的,在下一定竭尽所能。” 缇阿烙:“夫人?你是说阿蛮是你的夫人?” 缇阿韫:“阿蛮不是没有成婚吗?” 凛叙面露疑惑:“阿蛮?” 荷香:“这是两位公子捡到小姐后给小姐取的名字,小姐很喜欢,就留着没改。” 凛叙:“确实未曾与在下成亲,但在我心里,她是唯一的妻。” “且她生性爱自由,并不愿意受婚姻的束缚,我也尊重她的意愿,所以其他外在的虚礼也不重要了。” 荷香听完这一番话,在心底忍不住为其点赞。 看看这觉悟! 就这觉悟哪里是慕容公子比得上的啊! 难怪公主即便是被凛公子掳去的,但依旧对凛公子喜爱的紧。 这要换成她荷香,她也选凛公子啊! 不过说到底,还是自家公主厉害啊! 缇家两兄弟大受震撼,缇阿烙听完沉默了。 缇阿韫则是没忍住好奇,问道:“凛公子可知,阿蛮她不止你一个……男人?” 凛叙面色如常:“知道。” “啪啪啪……” 突然响起一阵鼓掌声,几人寻声看去,原来是荷香听得起劲儿,一下没忍住鼓出声了。 她尴尬道:“不好意思,没忍住没忍住……” “凛公子你说的实在是太好了!我荷香打头阵支持你!” 冷月在一旁有些黑线地拉了拉她。 这气氛一下子就被凝固住了,一时之间,几人都没再说话。 凛叙总觉得这两兄弟有些不大对劲,感觉他们对公主的关注度太高了。 莫名觉得有些居心叵测。 慕容鹤唳一觉醒来,发现已经过晌午了,赶紧穿戴好洗漱出房间。 刚想溜到祁悦房门口看看,就从隔壁房间听到了她的声音。 于是,他又开启了趴门缝听墙角的行为。 没想到刚趴上,还没趴稳。 门就开了,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接扑倒在祁悦裙摆下。 她后退一步,嗤笑道:“你这变态属性已经升级到钻人裙底了吗?” 慕容鹤唳迅速起身退出来:“只要能博公主一笑,钻多少次都我都甘之如饴。” 祁悦笑着将门重新带上,转身秒收笑容:“你想得美,死变态。” 又道:“昨晚做贼去了?都要黑成熊猫眼了。” 慕容鹤唳拍拍衣袖,上前牵住她的手:“都是想公主想的,公主太狠心了,只顾着自己快活……” 祁悦一听,乐了。 “哟,不会昨晚听了一夜的墙角吧?” 第93章 中毒 慕容鹤唳:“公主不应该补偿一下我吗?” “补偿?”祁悦抽回手,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他,“给你哪里听坏了?你且说说。” “坏了咱就割掉,凛叙剑术高超,刀也使的极好,到时候我让他给你主刀,保准一割一个稳准狠。” “无痛阉割,你值得拥有!” 慕容鹤唳脸上的表情直接僵住:“不……不用了,我哪里都没坏,也不要补偿了。” 祁悦轻笑,自顾自下了楼,慕容鹤唳追在后面…… 厢房内。 听到二人离去的声音,衣白放下手中的筷子,终是压抑不住,再次吐出一口血来。 暗月闪身出现,连忙将人扶住:“国师大人!” 衣白用衣袖拭去嘴角的血迹:“扶我……去榻上。” 暗月:“让属下为您疗伤吧!” 衣白:“没用的,我这不是内伤。” 暗月将他扶到榻上,才犹豫问道:“是……是为救长公主而受的伤吗?” 衣白:“不是,退下吧,将桌上的饭食和血迹处理掉。” 暗月:“属下遵命。” 衣白:拖太长时间会被公主发现端倪,必须要尽快恢复。 思及此,衣白盘坐好,再次动用了禁术,他身上原本的浅金光也渐渐转为黑光。 一进包厢,几人的目光便集中到了祁悦身上。 看见缇家两兄弟,她有些惊讶:“阿烙阿韫,你们这是来?” 缇阿烙:“阿蛮,我们兄弟二人想去大懿朝寻找亲生父母,能不能与你结伴同行?” 慕容鹤唳听这话,阴阳怪气道:“还真是狗皮膏药,怎么甩都甩不掉,也不看看自己是啥货色,也妄图觊觎……” 祁悦瞥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好啊,不过我们要再过两日才能启程。” 凛叙听到慕容鹤唳的话一下就明白了,自己先前的感觉没错,他起身走到祁悦身边,像是宣誓主权一样揽过她的腰身。 “小姐,快落座用膳吧。” 又瞥了眼她身后的尾巴,似是在说,让他滚一边去。 慕容鹤唳装作没看见,屁颠屁颠地凑到祁悦身边坐下。 偏北之地。 房间内突然出现一个月影卫。 “顾小侯爷,陛下中毒昏迷,太医院众御医皆束手无策,现传皇后密令,令我等带少司御医回京为陛下救治。” “什么!” 顾卿煜一直忙于旱情,已经好几日未曾合眼,现听到这个消息,本来困顿的脑子瞬间清醒。 月影卫单膝跪下,呈上密旨,“请小侯爷过目。” 顾卿煜接过,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来人,传少司御医!” 他沉默片刻,又问:“可有与公主那边联系上?” 月影卫:“已经差人快马加鞭赶去了。” 此时,因为旱情已经开始出现疫症了,少司晏和同僚们也都夜以继日地研制药方。 他眼底有些青黑,下巴也长出了些许胡渣,与顾卿煜相比起来,两人没太大的差别,皆是疲惫的很。 少司晏一进房间,顾卿煜就把密旨递了过去。 “陛下中毒了,你必须回去救人!” 少司晏犹豫开口:“可是药方还未研制成功……” 顾卿煜面色凝重:“还需要多久才能完成药方?” “至少还要三日……”他思索片刻,转头看向月影卫。 “陛下所中之毒的症状你与我说说看,我先试着把解药做出来,即便不能彻底解毒,也能缓解一下拖延些时日。” 听完月影卫的描述,少司晏犹豫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终于提笔写下两张药方。 一张交给顾卿煜,一张交给月影卫。 “小侯爷,你手中这张药方是现如今城内缺少的药材,麻烦小侯爷想办法从其他地方弄回来。” “另一张上面是只有在黎国才能买到的药材,其中最重要的一味药引——洛夏草,只有黎国皇宫才有……” 顾卿煜大惊:“这意思是,陛下这次中毒,是宫内出现了黎国的奸细!?” 少司晏:“有这个可能……” 若是让黎国皇帝知道祁君麒中毒,先不说根本不会交出洛夏草,而且还会趁机出兵攻打大懿朝。 偏北之地又是离黎国最近的边城,现在还有旱情肆虐,防守更是薄弱了。 顾卿煜:“若是没有洛夏草做药引,这毒……” 少司晏:“那样的话,解药只能起到缓解作用。” 顾卿煜:“去把除洛夏草之外的所有草药全都弄回来,另外想办法和暗月等人联系上。” 月影卫:“是。” 苏阳城别院。 衣舍面色阴沉:“无名还没回来?” 下首的黑衣人趴在地上,颤抖着声音:“回大国师,首领还未归来……” “滚下去。”衣舍闭上眼沉默半晌,再睁眼,眼底是一片狠厉之色,“这是生了不该有的小心思啊。” 他正欲动手唤醒尘封已久的咒术,门外突然响起禀报声。 “大国师,越贵妃传来密信。” 衣舍:“进。” 他接过密信看完时,恰好无名回来了。 “主子。” 衣舍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人,接着将密信对折,用烛火点燃,了。 只一小会儿,密信化成了灰烬。 “带人去如意客栈把懿阳长公主请来,事情办好后再回来领罚。” 无名:“是,主子。” 如意客栈这边。 用完饭后,缇家兄弟也在这边开了间厢房暂时住下。 凛叙则是要趁这两日还未启程,回去收拾行李,然后去后山祭拜父母。 慕容鹤唳还是屁颠屁颠地跟着祁悦,荷香被抢了活,气得一直在心底蛐蛐他。 祁悦则是回三楼找衣白,刚到门口,就隐隐约约听到屋内月影卫禀报祁君麒中毒之事。 她面色瞬间凝重,递给冷月一个眼神,冷月立刻抓着慕容鹤唳的肩膀,将人“送”下了楼。 慕容鹤唳:??? 荷香警惕的守在门口,祁悦推门而入。 “怎么回事?我皇兄怎么会中毒?” 月影卫:“参见长公主。” 祁悦一挥衣袖,走到榻边坐下:“查出来是什么毒了没?什么症状?” 听月影卫描述完,祁悦陷入了沉思。 原书中这毒是慕容鹤唳利用连孟谊给皇兄下的。 第94章 玩一玩倒也无妨 而梦境中,这毒则是贤贵妃和黎国人做交易后给皇嫂下的。 如今,皇兄中毒时慕容鹤唳早已在自己身边了,所以这毒不可能是他的手笔。 可恶,光交代了皇嫂,忘记叮嘱皇兄要小心身边人了! 无论原书还是梦境中,皇兄会死,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这毒没有完全解掉,从而拖垮了身体。 为了自己能一辈子当个咸鱼长公主,皇兄绝对不能死,她要去黎国皇宫把那啥洛夏草偷回来。 实在偷不到就拿慕容鹤唳去换,再怎么说都是老黎皇的种,多多少少也能值一株洛夏草吧。 天大地大,除了拿她自己命换除外,皇兄长命百岁最大。 衣白看着她的神情,心下已经明白了她的决定。 他道:“公主想去就去吧。” 祁悦抬眸看他,眼中满是惊讶和不解:“还以为你会阻止我……” 衣白摇摇头:“这一切都已经注定了,只有公主你能破局。” 祁悦:“好,只是就这么去好像名不正言不顺,要不易个容混进去。” 衣白:“不用,来请公主的人,快到了。” 祁悦:“是来抓本宫的人快到了吧。” 衣白唇角勾起:“公主真聪明……公主放心,衣白会一直保护你的。” 他伸指点在她的眉心,发出一点淡淡的黑金光,接着又不舍地将人揽进怀中。 “公主,往前走,别回头。” 月影卫们面面相觑,接着就闪身离开了房间。 祁悦推开他,满面狐疑:“你今天怎么净说些不大对劲的话?” 衣白:“只是一想到又要和公主分开,就心生不舍。” 祁悦:“那你陪我一起去……” 衣白:“我要赶回去先帮陛下压制毒性。” 祁悦关切道:“可你身上还有伤,要不走水路吧,这样不会太颠簸。” 衣白:“已经好多了,公主莫要担心。” 祁悦:“什么时候走?” 衣白:“即刻启程。” 祁悦捧着他的脸:“那就来个吻别吧。” 说完,她主动亲了上去。 衣白将她捞进自己怀中,闭着眼深刻回应着。 许久后,二人才结束这个黏黏糊糊的吻。 祁悦望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只要是你,我永远都会回头。” 下一秒,她又捏着他的下巴,凶狠道:“敢丢下本宫,本宫就找条狗链把你拴起来,再扒光了好好惩罚一顿!” 衣白笑道:“公主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衣白和月影卫离开后,祁悦回到自己的房间,又让人把慕容鹤唳和冷月叫了上来。 看着他和自己差不多的身量,突然灵光一闪,又让荷香下去拿点馒头上来。 最后经过祁悦一系列的pua言语,慕容鹤唳终于是答应了易容成她的样子,而祁悦则是易容成荷香。 满意地在他胸上塞上两个大馒头,这小曲线一出来,除了肩稍微宽了一点,其余地方简直和本尊相差无几。 慕容鹤唳黑脸中带着一丝羞怯:“公主,说好了圆房之日提前两年时间,莫要骗我!” 祁悦:“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从不变卦!” 慕容鹤唳:…… 你也不是男子汉啊…… 冷月警觉:“公主,人来了,大约十多个。” 荷香:“公主,那我怎么办?” 祁悦:“躲床底去,快!” 还不等荷香躲起来,房门就被一脚踹开了。 “首领,里头有四个女人!” 一群黑衣人涌入房间内,瞬间就把祁悦等人控制住了。 无名手持长剑缓步而入,却在看清慕容鹤唳长相时,面具下的瞳孔惊愕万分。 怎么会是她! 一个黑衣人指着慕容鹤唳道:“首领,应该是最中间长的最好看,胸最大的那个,其余三个是直接杀了吗?” 听到此话,冷月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她紧张地护在祁悦身侧,祁悦则不动声色的按了按她的手心。 无名冷声道:“全部带走。” “这两女的怎么长的一模一样?”黑衣人疑惑道,又指着祁悦:“不过这个好像胸大屁股翘一点……” 祁悦颤着声音道:“她是我的双胞胎姐姐……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抓我们?” 无名听到这声音,目光落到祁悦身上,生出一丝探究。 “少踏马废话,赶紧走!” 黑衣人正欲推搡祁悦,却被无名飞身打断,他一把揽住祁悦的腰,将人揽进怀中。 “主子要请人过去,注意你的言行。” 黑衣人一惊,退后半步跪下:“属下知错。” 祁悦听着他的声音,莫名觉得有些熟悉,抬头盯着那面具中的眼睛。 无名迅速将视线与她错开,冷声道:“走。” 接着他将祁悦打横抱起,率先一步离开了。 从祁悦一开口,无名就认出了她,但他不打算揭穿她。 慕容鹤唳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冷月和荷香也是沉默着跟着黑衣人走了。 看着无名将祁悦抱着飞身离远后,押着慕容鹤唳等人的黑衣人没忍住八卦。 “首领不会是看上那丫头了吧。” “我看有这个可能。” “虽说那丫头没这长公主好看,但那身段确实很勾人。” 慕容鹤唳听着这些污言秽语,脸黑的不成样子,眼中全是杀意。 几人被押回别院,关进了地牢中,祁悦则是被无名带回了房间。 将人放下后,他就沉默着离开了。 祁悦看他走了,试图去开房间门,却发现早就被上了锁,窗户也打不开。 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利器更没有吃食,连茶水都没有。 算了,摆烂,好在床榻整洁清爽,她直接扑到上面,抱着薄被浅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看那个叫首领的人,大约是瞧上她了,大不了把人撩一撩,勾引一下,从内部瓦解敌人。 衣舍眯起狭长的眸子:“听说,你把长公主身边的丫鬟带走了?” 无名跪下:“是。” 衣舍轻笑,状似不经意道:“怎么,瞧上那丫鬟了?” 无名:“属下知错。” 衣舍:“这件事你办的不错,若是喜欢那丫鬟,玩上一玩倒也无妨。” 话落,他拿出一个白瓷瓶,置于桌上。 无名见此,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第95章 哪个傻逼取的名字 无名颤抖着拿过瓷瓶,将瓶中的药吃下。 衣舍:“将人看好了。” 无名:“是,属下告退。” 回到房间门口,他颤着手将门锁打开,把门重新关上落好闩。 走到一半就忍不住身上的蚀骨寒意摔倒在地,“砰”的一声,惊醒了榻上的祁悦。 看到倒在地上的无名,她下榻穿好鞋子,直奔房门口。 刚把门打开,头刚伸出去,两把剑就横在她脖子上。 “呵呵……两位大哥下午好啊,你们首领好像不太舒服,你们要不要找个大夫回来帮他瞧瞧?” 两个守卫冷着脸不说话,又将剑往前送了送,示意她进去。 祁悦咽了咽口水,缩回脑袋,重新关好门。 无名还倒在地上,他抱着自己的身体,嘴里一直念着好冷好痛。 她走过去轻轻踹了那屁股一脚,结果他闷哼一声,颤抖的更厉害了,身体也缩成了一团。 “不是吧,我也没用多大力气啊……” 祁悦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 房间内没有利器,自己身上的发簪也都戴慕容鹤唳头上了。 在他身上找找有没有匕首吧。 祁悦刚伸手去摸,结果一碰到这人,就被抓紧了手腕。 无名强撑着意识:“你想做什么……” 祁悦尴尬道:“地上太凉,我、我扶你去榻上。” 无名沉默着将她的手松开,祁悦只能硬着头皮去扶他。 好在她也不是什么特别弱不禁风的深闺小姐,勉强地还是把人扶上了榻。 才几步的路,给她累的都有些出细汗了。 一到榻上,无名颤抖的更厉害了,身上的温度更是低的吓人。 祁悦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喂,醒醒……” 见他似乎失去了意识,她没忍住好奇,伸手将他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面具之下露出了一张与衣白有八九相似的脸。 “衣白!”祁悦小声惊呼,手还未收回,再次被抓住。 接着被他无意识的一拉,整个人落入了那寒冰般的怀抱。 两人的脸几乎快要紧贴在一起了。 细看才发现,他眼尾处有一颗泪痣,与衣白八成多相似的面容,年纪看上去也才十八九岁的样子。 身量也和衣白相差无几。 祁悦想推开他,无名感受到她的抗拒,又将人缠的更紧了。 还寻着身上最热的地方,把手伸了进去,把头埋在了颈窝处。 祁悦脸上一红,没忍住脾气,就扇了他一巴掌。 因为药物作用下,身上的痛感被放大了数十倍,无名无意识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祁悦被他掐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踏马的……” 她一直回想着原书和梦境中的情节人物,一直都没找到能和这人对上的角色。 整整过去半个时辰,祁悦感觉自己都快要被他冻感冒了,他身上的冷意才逐渐褪去。 无名意识清醒过来但还没睁眼,感觉手中一片柔软,没忍住又捏了捏。 祁悦吃痛,气得一巴掌扇他脸上,恼怒道:“捏够了没有!” 一睁眼,发现自己竟然抱着她,手还伸进了她衣襟里,白皙的脸庞瞬间爆红一片。 他赶紧将手抽回来,不知所措道:“对、对不起,我刚才寒毒发作失去意识了……” 祁悦捂着胸,忍不住抽气:“去,给我弄热水回来,你刚才把我捏伤了,得用热帕子热敷一下。” 无名局促道:“好,我、我马上去弄。” 他下了榻,手忙脚乱的捡回面具戴上。 无名将热水和帕子放下后本想离开房间,但祁悦又嫌水太烫,他只好背过身去帮她拧帕子递帕子。 每次接过她丢回来已经变凉的帕子,他总能闻到一缕淡淡的清香,这让他面上的热意迟迟褪不下来。 热敷完,祁悦将肚兜系好,一边穿着衣裳,一边慢条斯理地问道:“我总感觉你的声音有些耳熟……” 无名呼吸一紧:“可能是和你某个朋友声音相似吧。” “我可没说是和朋友像……”祁悦勾唇一笑,将人拉回到榻上,然后按着他的肩膀。 “倒是和本姑娘的“夫君”声音,一模一样,你说呢,我的小面瘫夫君。” 听声音再加上他莫名紧张的态度,祁悦此时已经把人认出来了,再加上这张和衣白如此高度相似的脸,她也猜出来抓她们来的是衣白的那个师弟。 无名:“你认错人了,莫要乱叫。” 祁悦挑挑眉:“是吗?那要得试试才知道。” “什么?” 在他错愕中,面具再次被丢到了榻下,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鼻尖全是她的呼吸和盈盈香气。 祁悦半坐在他身上,捧着他的后脑勺吻住。 他并没有反抗,面上依旧挂着错愕的表情。 她探进他微张的唇齿,开始与之纠缠。 看着他从错愕慢慢转变为迷茫,接着眼底染上动情之色。 在他的手忘情地搭上她的腰身后,祁悦又蓦然将人松开,结束了这个吻。 被她推倒在薄被上,祁悦俯视着他,轻笑道:“现在,还否认吗?” 无名做了一个深呼吸,伸手按住她的腰将人翻身压在身下,面上的颜色还未褪尽。 他轻声道:“放心,我不会揭穿你的,所以……不要再想着勾引我了,公主。” 祁悦眨眨眼,不吝夸赞:“你很聪明,和他一样聪明。” 无名眉头微皱,起来背过身去,声音中带了一丝冷硬:“我不是他!” 只一秒,就懂了他的敏感之处。 祁悦侧靠在榻上,淡然道:“我可没把你当成他。” 她又道:“你会不会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弟?” 无名的脸色缓和不少:“不是。” 祁悦:“现在,告诉我你的名字。” 无名:“无名。” 祁悦:“口天吴的吴吗?” 无名:“没有名字的意思。” 祁悦拧着眉在脑中搜索,还是没有找到这个角色的信息。 本来她以为只是意外碰到了个不知名的炮灰小哥,感觉挺好玩的,没想到是个凭空出现的角色。 祁悦:“哪个傻逼给你取的这名字?” 无名:…… 祁悦:“不会是你家主子吧……” 无名:…… 第96章 口是心非的男人 祁悦:“不想回答算了,你把我的人关到哪里去了?你主子让你把我们抓来是要干什么?” 无名:…… 祁悦:“不能说啊?那我的人目前没危险吧,这总能说一下吧。” 无名:“她们没事。” 祁悦:“那行,没事就好,我饿了,你去给我准备晚饭吧。” “我要吃油焖大虾、清蒸鲈鱼、海鲜烩饭、金汤肉圆、酱烧卤鸡、鲜炖燕窝、板栗酥鱼……暂且就这些吧。” 无名:…… 他满头黑线:“你当我这儿酒楼呢?” 祁悦:“不会吧,你主子这么抠门?要不你来给我打工吧。” “保你顿顿不重样。” 祁悦:“你看你那主子,你身上有寒毒都不给你治……” 无名打断道:“那是主子给我的惩罚。” 祁悦:“你犯啥错了?” 无名:…… 祁悦:“不对啊,这两日你不是都在医馆养伤吗?” 无名:“嗯……” 祁悦:“养伤也算错?这不是有病吗!你给他打工做小弟,他还虐待你不让你养伤,这还是人吗?这不是畜牲吗!” “骚年,人生苦短,良禽择木而栖,迷途要知返啊,人生路漫漫,一步错了没关系,别将错就错步步错下去。” “跟着姐混吧,姐保你今后衣食无忧,美人伴其身侧,余生只有快乐没有忧苦。” 无名:…… 无名:“不行……”还不行。 祁悦指着他恨铁不成钢:“你你你……你油盐不进啊!” 无名再次捡回面具戴好:“我去给你弄晚饭。” 走了两步,他又退回来蹲在榻下伸手从榻下的暗格里拿出一袋银子。 祁悦撑着下巴趴在榻上看他,嬉笑道:“当着我的面拿家当,不怕被我偷光?” 无名:“想要?那就都送你了。” 面具下的眼睛与她四目相对,他的话认真而诚恳。 祁悦:“我可是长公主,哪里会稀罕你这三瓜两枣……” 闻言,无名眼中的光黯淡了一些。 她顿了顿,朝他眨眨眼,狡黠道:“我稀罕的是你的人。” 他咳嗽了一声,并不回应她的话,只是脚步略有些慌乱。 等无名离开房间后,祁悦下了榻,将榻下暗格里的东西全拿了出来。 里头都是些银钱和契书,还有一个小匣子,把匣子打开,里头是一串念珠,瞧着特别眼熟。 祁悦将银钱和契书放了回去,拿着念珠把玩着。 念珠泛着冷光之色,通体冰冰凉凉的,似是用上等的玉石制成。 她仔细端详了一番,突然想起来,这不是和衣白先前手中的那串念珠一模一样吗! 不是否认了与衣白有关系吗?为什么会有相同的念珠,难不成这玩意儿也能搞批发? 她大懿朝的国师也没穷到这种地步吧。 地牢中。 衣舍缓步走到慕容鹤唳面前,满脸阴鸷地扫视着他。 “除了一张脸还不错,其他一无是处,红粉骷髅而已,也不知道师兄看上你什么了。” 慕容鹤唳不便开口,荷香眼珠子一转,呛声道:“我们家公主明明身段也是一等一的好!才不是什么破骷髅!你莫要造谣!” 慕容鹤唳惊地瞪大了双眼:!!! 这丫头心里没点数吗? 现在她们是阶下囚啊! 冷月赶紧把她嘴捂住,挡在身后。 衣舍目光阴沉,接着又突然一笑。 笑声回荡在这阴森的地牢中,仿若恶鬼索命般可怖。 “这嘴,着实是聒噪。” 话落,地牢中突然出现了两个黑衣人。 冷月警惕地看着他们:“你们想做什么?” 衣舍:“是死还是变成哑巴,自己选。” 荷香一听这话,吓得捂住了嘴巴。 完了,要被坏人拔舌头了…… 公主救舌头! 却见黑衣人递出一个瓷瓶,冷月狐疑地接过,打开闻了闻,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才给荷香。 她低声道:“只是普通的哑药,一个月说不了话而已。” 荷香点点头,看着黑衣人泛着冷光的刀剑,她毫不犹豫就把药丸吞了下去。 衣舍踱步绕着慕容鹤唳转了个圈,打量着他:“让你的丫鬟都安分些,否则下一次就不是哑药那么简单了。” 慕容鹤唳无声地冷哼一声,侧过脸去不看他。 衣舍面露厌恶:“果然是狐媚身段,淫荡至极。” 此话一出,慕容鹤唳仿佛自己被骂了一般,面上爬满恼怒之色。 等他夺回属于自己的位置,一定要将此人找出来,然后诛他九族,将此人碎尸万段凌迟处死! 衣舍:“将他带出来。” “是。” 两个黑衣人上前将慕容鹤唳架住,荷香想阻止,却被冷月按住。 大约过了半炷香时间,慕容鹤唳又被送了回来。 见他身上并没有什么外伤,二人也就放心了下来。 冷月:“他们将你带出去可有伤你?” 慕容鹤唳沉默着摇摇头,他也不知道那人到底做了什么,只是将他带出去后,点着他的脑袋念了一些咒语。 他也猜到了,这人是黎国的大国师衣舍。 除了衣白外,也就只有衣舍会这些术法了。 既然衣舍抓公主来,又没有对其做什么,那大概率便是黎国皇宫里的人授意的。 会是谁呢? 是温妃?还是他那“亲爱”的父皇? 无名提着食盒回到房间,一进门就看见了祁悦手中把玩的念珠。 他只是稍稍一愣,没有太多余的反应。 祁悦心想:难不成真是随便买回来的? “喜欢那串珠子?”他走到桌前,依次从食盒中端出饭菜,“喜欢就送你了,戴着玩吧。” 他的声音十分淡然,好像真的只是件无关紧要的玩意儿。 祁悦:“这念珠你哪儿买的?” 无名端菜的手顿了顿,半晌后,他才道:“这是我爹娘留给我的遗物。” 祁悦:“那你还送我?” 无名:“你能比我保存的更好。” 祁悦:“你当我保险箱啊!” 无名:“保险箱为何物?” 祁悦:“就是一种保存贵重物品的箱子。” 无名:“我不是这个意思。” 祁悦看着桌上的菜,总共有三菜一汤,每道都是她方才点的。 “口是心非的男人!” 第97章 不想听到拒绝 她笑着嗔了他一眼,又拉着他坐下:“把面具摘了,陪我一起吃。” 无名摘下面具,拿来空碗替她盛了碗燕窝。 祁悦拿起勺子尝了一口,又道:“你真的和衣白没有关系吗?不光长得像,还有一模一样的念珠。” 无名怔住:“你说什么一样?” 她拿出那串冷色念珠:“这个呀,不过衣白那串被我不小心弄坏了……” 祁悦的话,像一颗怀疑的种子,埋进了无名的心底。 他知道主子和衣白的关系,不仅是师兄弟,更是一母同胞的双生亲兄弟。 难道自己真的和他们有关系? 祁悦用筷子戳了戳他的手臂:“别傻愣着了,快吃饭阿吧,下次帮你问问衣白。” 又用手背掩住嘴巴,低声道:“或者下次你直接跟我私奔,我带你一起找衣白!” 无名:“公主,我走不了。” 祁悦:“是你主子给你下了咒术?” 无名抿唇,点点头。 祁悦:“我让衣白帮你解了,他是你主子的师兄,厉害着呢。” 无名:“公主似乎……非常在意你们的国师……” 祁悦:“当然在意了,他是我的宝贝,是我皇兄的宝贝,更是大懿朝的宝贝,有他在,万事不愁!” “ok,现在起认真吃饭,再不吃饭菜都不香了!” 二人刚吃完晚饭,无名就被叫走了。 走之前,他从身上拿出一个精致的匕首递给她。 “这个你小心放好,若遇到危险可用来防身。” 祁悦接过收好:“这里都有人把守着,还会有什么危险?” 无名:“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会早去早回,等我回来。” 祁悦:“你要去哪里?” 无名:“送人进皇宫。” 祁悦:“送长公主进皇宫?” 无名:“嗯……” 祁悦:“那你这就得把我一起送进去了。” 无名皱眉:“不行……” 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首领,主子让你把屋里头的那个丫鬟也一起带过去。” 祁悦环胸挑眉:“这下可由不得你说不行了。” 最后,慕容鹤唳、荷香和冷月三人都被绑住蒙上双眼押上了一辆马车。 无名带着祁悦到了马车前,押送马车的黑衣人正欲将人也绑起来。 却被无名一个冷冽的眼神制止了。 黑衣人:“首、首领……这是主子的意思……” 祁悦按了按他的手心:“算了,你还是把我绑起来吧。” 无名面具下的脸不太好看,还是沉默着接过黑衣人手中的绳子,然后轻柔地将祁悦的手绑了起来。 黑衣人颤颤巍巍道:“首领……还有眼睛……也要蒙上……” 眼前陷入黑暗后,无名一把将人抱起,将她送进了马车内。 感觉马车内进了人,冷月低声道:“谁?” 祁悦压低声音:“是我。” 荷香听到声音,很激动,但是无奈说不出话。 慕容鹤唳则是愣了一下,脑子迷迷糊糊的,总感觉这个声音很熟悉。 祁悦:“冷月,就你一人吗?” 冷月:“荷香也在,只是她被喂了哑药,说不了话,慕容公子他可能……睡着了吧……” 慕容鹤唳沉默着,反正也有些晕,索性真靠在一旁打盹儿了。 另一头,凛叙回去收拾完,又带着安泽三人回到如意客栈,已经是一天后的事了。 从店掌柜口中得知,祁悦等人被人抓走了,他气得差点把店掌柜给劈了。 缇家兄弟想和凛叙几人一起去救人,却被他嘲讽了一顿,就连安泽三人也被丢在了如意客栈。 马车一直走了三天三夜,除了吃喝拉撒的时间外,她们几人都被绑着手蒙着眼。 偶尔,无名会徇私带祁悦出去给她投喂好吃的,亦或是休息时将人抱在怀里给她当人肉靠枕。 除祁悦外,慕容鹤唳三人都被折腾的脸色不大好。 第四天,无名终于带着她们赶到了黎国皇城。 不过由于白日太显眼,便先将人送到了皇城内衣舍的别院中安置,等天黑后,再与皇宫内的人交接。 祁悦依旧是被无名单独带到了他的房间,慕容鹤唳三人被关到了地牢中。 祁悦坐在他腿上,将面具摘下,捏着他的下巴道:“现在能告诉我,要你们抓我回来的到底是谁了吗?” 无名:“是越贵妃。” 那不是慕容鹤唳的姨母吗? 原书中也没有连孟谊被抓到黎国这剧情啊。 难道是想用她来换慕容鹤唳? 祁悦:“我与她近日无怨来日无仇,她抓我做什么?” 无名:“我不知道……” 祁悦摩挲着他的侧脸:“阿名,你跟在你们家大国师身边多久了?对这黎国皇宫内了解的多吗?” 无名知道她又在故意撩拨自己了,但他甘之如饴。 “公主,你问吧,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祁悦指尖渐渐摩挲到他的耳根处,轻笑道:“真乖。” 无名呼吸一窒,按住她的手:“别摸这里。” 祁悦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知不知道,洛夏草在何处?” 无名:…… 祁悦歪头:“不愿意说?” 无名:“公主要这个洛夏草做什么?” 祁悦:“我有用,保命用。” 无名:“洛夏草是黎国皇室珍宝,世上仅有三株,一株在黎皇手中,一株被送给了大国师。” “还有一株据说是在当年的先皇后手中,但先皇后薨逝后,那最后一株就下落不明了。” 祁悦惊喜道:“你是说你主子那里就有一株?” 无名点点头:“但……我不知道那株洛夏草被主子藏在哪里了。” 祁悦:“你会帮我的,对吗?” 无名:我……” 祁悦抵住他的唇:“我不想听到你的拒绝。” 无名看着她,纠结许久,终是一叹,拿掉唇上的那根手指,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 “我会帮你的,公主。” “真乖,这是给你的奖励。”祁悦圈着他的脖颈,低头吻住那唇瓣,然后细细描绘着。 唇瓣上湿漉漉的感觉,让他忍不住主动出击,伸手按住她的脑袋,启唇将那香舌勾住。 一时间,房间内只余二人的呼吸声。 第98章 芭比q了 凛叙回到暗夜,派出手下的人,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才追踪到祁悦的踪迹,快马加鞭赶了两天两夜才到皇城。 慕容鹤唳被单独送进了皇宫,无名则带着祁悦等人在衣舍的别院里寻找着洛夏草。 祁悦:“这黎国的大国师究竟会把东西藏在哪里呢?” 冷月一边在房间里搜索,一边警惕地盯着无名。 她压低声音道:“小姐,这人为何要帮我们?” 荷香:??? 祁悦靠在她俩耳边耳语一番,冷月头一次被惊地睁大了双眼。 她家公主真厉害,不声不响地就打进了敌人内部。 荷香:!!!(公主真厉害公主真棒!) 祁悦摸摸荷香的脑袋:“我可怜的小香香成了哑巴香了……” 荷香泪眼汪汪地看着她,还一个劲儿的比划着手势。 当然,祁悦一个都没看懂,冷月解释道:“这哑药一个月过后就能说话了。” 祁悦:“看来你那大国师主子也并非狠辣之人啊。” 无名:……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不敢对你下手所以连你身边的人也留了情面。 一切都归咎于他的那个师兄…… 几人将整个别院翻了个遍,还是没找到东西。 祁悦托着下巴思考着,对于炮灰的细节,要么就是没写要么就是印象不深,真头疼。 “你们家大国师平日里最喜欢待在哪个房间呀?” 无名:“他喜欢待在皇宫里,那里有皇帝赐给他的宫殿。” 祁悦黑线:“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无名:…… 祁悦:“难怪这别院里头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白找了!” 无名:“我现在就去帮你找。” 祁悦:“带我一块儿进去,就你这粗心大意样,再找不到,黄花菜都凉了。” 无名:“好,我去给你拿套衣裳。” 冷月:“公主,太危险了,要不还是让属下去吧。” 荷香在一旁狂点头。 祁悦:“不行,只能本宫去,你们二人在这儿安心等着。” “若本宫被抓,他们会忌惮我的身份,你们要是被抓只有死路一条。” “无需多言,这是本宫的懿旨。” 冷意:“……是,属下……遵旨。” 等祁悦换上衣裳,又戴上了和无名相似的面具。 祁悦:“我不需要束胸扮成男子吗?这样会不会穿帮啊?” 无名轻咳一声:“无妨,我手底下也有女下属,等会儿你就跟在我身后,不用说话,装成哑巴就行。” 祁悦点点头,接着又被他揽住腰身,直接踏着轻功朝皇宫飞去了。 她压低着声音惊呼:“哇,好高,阿名的轻功好厉害!” 无名面具下的唇角不自觉勾起。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地方。 祁悦抬头看去,好家伙,这宫殿名叫——白宫! 真是比她的月宫有过之而无不及。 无名轻咳一声,带着祁悦走到宫殿门口,亮出令牌。 守门侍卫对他抱拳行了一礼:“首领大人,可是大国师有吩咐?” 无名:“主子让我回来替他取元虚丹。” 守门侍卫:“可是大国师受伤了?” 无名一掌劲风朝那多嘴的侍卫打去,瞬间将人掀翻在地。 冷声道:“不该问的少问。” 守门侍卫跪地磕头:“属下知错,首领大人饶命……” 无名冷哼一声,带着祁悦进去了。 其中一个侍卫还想拦祁悦,刚抬手就被同伴按住了。 同伴压低声音道:“不要命了?” 守门侍卫:“可那女的很眼生……” 同伴:“无非就是被首领看中从底下新提上来的,你瞧那身段,指不定就是爬床上来的。” 守门侍卫顿时茅塞顿开。 二人一进入殿内,相视一眼后,就开始分头寻找起来了。 宫殿内很是奢华,摆满了各种奇珍异宝。 祁悦翻找了半晌还是一无所获,正询问无名。 突然传来“咔嚓”一声,一道暗门被缓缓打开。 原来是无名找到了烛台底下的机关。 无名拿上烛灯:“让我先进,你躲我身后。” 祁悦抓着他的手,跟着缓步进入密室。 密室的石梯向下延伸,两人小心翼翼的走了半盏茶时间才到底部。 等无名寻到烛台将灯点亮,祁悦才发现,这里挂满了符箓,正中央位置还挂着一幅衣白的画像。 祁悦皱眉:“这么多符箓,你主子不会在这里下了什么咒术或是阵法吧……” 无名:“不无这个可能。” 祁悦:“小心点,别碰到这里的符箓。” 两人小心寻觅了一番,还是一无所获。 祁悦盯着那幅画像:“你说,会不会在画像后面?” 无名:“我去把画拿下来。” 祁悦拉住他:“等等!把你的剑给我。” “你要做什么?”无名不解,但还是把剑递了过去。 见她把剑抽了出来,他有些紧张:“小心点,别伤了自己!” 祁悦拿着剑,朝画像最上方戳去,稍稍用力一划,就将画顶端的挂绳弄断了。 画像掉在地上,荡起了一小片轻微的绿气。 祁悦:“画上果然有毒。” 两人看着画后露出来的暗格,祁悦掏出无名先前给她的短匕,递给他。 “用这个把暗格撬开,站在暗格侧边撬,小心里头有暗器。” 无名点点头接过短匕,站好位置后,他将短匕拔出,对着暗格缝隙插了进去,接着一个巧劲儿,就把暗格撬开了。 撬开的瞬间,三道暗箭瞬间射出,深深扎进了对面石壁中。 无名额间冒出了细汗,没想到竟全被祁悦猜中了。 暗格里是一个锦盒,祁悦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帕子递给他。 无名接过帕子,用帕子包着手将锦盒打开了,里头赫然就是祁悦想要的洛夏草。 祁悦:“用里头的布包好洛夏草,我们走!” 无名依言将洛夏草包好放入怀中,正准备和祁悦离开密室。 突然他脑中一片空白,心脏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 听到身后“砰”的一声,祁悦回头看去,无名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 紧接着他眼底开始闪烁着红光,脑袋也开始抽疼。 无名强压着痛苦:“快走……” 祁悦内心so:完了,芭比q了! 第99章 找御医瞧瞧脑子 祁悦一边脑中飞快运转着,一边转身准备跑路。 突然瞥见怀中金光亮起,伸手一掏,竟是无名的那串念珠。 脑中突然传来衣白的声音:“公主,给他戴上。” 祁悦当机立断转身,一个滑铲扑过去,趁他意识消失前把念珠戴在了手腕上,还怕不牢固,解了自己的发带又加固了一遍。 动作那叫个一气呵成唯快不破。 清凉感从手腕处逐渐散开,传到了无名的身体各处,脑袋和心脏处的疼痛也慢慢消失了。 看他渐渐安静下来,祁悦终于松了一口气。 “吓死了,还以为老娘又要嘎一次了。” 无名看着手腕处的念珠,不解道:“我都不知这念珠能压制体内的咒术,公主怎知?” 祁悦:“刚才我脑子中突然听到了衣白的声音,他让我给你戴的。” 无名沉默半晌,才道:“公主,我随你回大懿朝。” 祁悦惊喜道:“终于舍得跳槽了?” 无名虽不是很理解祁悦的用词,但结合祁悦先前劝他的话,跳槽应该就是叛主的意思。 “嗯,舍得了。” 回到殿内,无名将密室暗门重新关上,拿上元虚丹,这才带着祁悦走了出去。 守门侍卫狐疑道:“首领今日怎么如此慢?” 无名瞥了他一眼,揽住祁悦的腰身,冷声道:“舌头不想要了,可以拔了喂狗。” 守门侍卫一个哆嗦,再次趴下。 无名冷哼一声,带着祁悦走了。 旁边的同伴嫌弃道:“真是没眼力见,出来慢了还能有啥事儿,无非是突然兴起办事儿了呗。” “不然你以为首领突然带着个女人干啥?又不是太监,还能光看不吃啊?” 守门侍卫被怼的脸一阵红一阵黑,闷不吭声地从地上爬起来…… 苏阳城别院中,衣舍睁开眼,阴沉的眸底带了些疑惑。 怎么回事,刚才分明是咒术被触发的感觉,但又突然消失了。 他心底莫名有些不安:“来人——” 黑衣人:“属下在。” 衣舍:“即刻启程,回皇城!” 黑衣人:“是,主子。” 黎国皇宫,安越宫内。 越贵妃由着贴身宫婢扶着,一路走到宫殿内的密室地牢中。 慕容鹤唳正躺在密室内不省人事。 越贵妃拿帕子掩了掩口鼻:“带出来。” 他被两个粗使婆子架着拖了出来,然后被绑到了受刑架上。 又是一个眼神过去,婆子提来一桶凉水,直接朝架子上的人泼了过去。 被泼醒后的慕容鹤唳没忍住打了个喷嚏,越贵妃嫌弃地后退两步。 “真是粗鄙。” 听到声音,他抬头朝面前人看去,脑中混混沌沌的,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慕容鹤唳记得自己还被那肥胖恶心的老太监绑在柱子上,阿浣还在被那老太监猥亵。 难道是梦? 这是哪里?为什么眼前这个人和他母后长的那么像? 不对,她不是母后,是姨母! 慕容鹤唳脑子瞬间清醒,他想动,却发现自己被绑住了。 “姨母,你怎么在这里?为何要绑住孤?” 越贵妃已经六年没见过慕容鹤唳了,也没听过他长大后的声音,所以根本没把人认出来。 她皱着眉,冲身边的贴身丫鬟梅香道:“这懿阳长公主怎么长了一副男人的嗓音?” 梅香猜测道:“娘娘,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不是真的懿阳长公主,是男人假扮的。” 越贵妃:“怎么可能!” 越贵妃怒上眉梢:“给本宫把他衣裳扒了,本宫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是男是女!” 慕容鹤唳:!!! 看着朝自己摩拳擦掌走来的婆子,他急得大喊:“姨母!孤是唳儿啊,是你的唳儿!慕容鹤唳!” 越贵妃:“胡说八道,本宫的唳儿才不长你这般狐媚样!” 慕容鹤唳:“姨母,孤六岁的时候不小心弄坏了你新作的山水画,七岁的时候打碎了你最爱的玉佩,九岁的时候偷溜出宫找你玩差点走丢……” 越贵妃傻眼了,不确定道:“你真是本宫的唳儿?” 慕容鹤唳:“姨母,你快让人将孤放下来!” 越贵妃急忙上去帮他解绳子,一边解一边问道:“我的唳儿啊,你怎么越长越四不像了呢,不像你母后也不像姨母我,更不像那个老家伙。” 慕容鹤唳越听越黑线,他记得自己的长相和母后很像的,怎么会不像? 双手被解放后,慕容鹤唳一摸脸就感觉不对劲,再低头看自己的胸,怎么有两个沉甸甸馒头? 在越贵妃惊愕的目光下,他掏出了两个被泡发的馒头,又在脸上摸索半天,终于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了下来。 越贵妃看着那张与自己姐姐有六成相似的脸,激动的流下了眼泪。 “唳儿啊,你怎么还有男扮女装的癖好啊……” 慕容鹤唳:??? 他这个姨母从小到大就是脑回路清奇,不爱受拘束。 要不是当年母后被害死,她根本不会入宫。 当时姨母已经定了亲,有了心上人,但在得知母后薨逝后。 为了护住他,姨母毅然决然退了亲,入了宫。 只可惜,当年姨母位份太低,还是没能护住他。 他也只能年仅十岁就背井离乡,远赴他国为质。 慕容鹤唳:“姨母,我没那种癖好。” 他按了按脑袋,又道:“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己莫名其妙就变成了这副打扮,姨母,您怎么会出现在大懿朝?” 越贵妃摸了摸他的额头,嘟囔道:“也没发烧啊,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 梅香解释道:“殿下,这里不是大懿朝,这里是黎国皇宫,咱们是在娘娘的安越宫内。” 慕容鹤唳瞬间毛骨悚然,急切地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越贵妃:“今天是七月十二。” 慕容鹤唳:“什么!” 他明明记得,昨日还是六月十六,怎么才过了一天,就变成七月十二了? 难道他失忆了? 这其中二十五天的记忆去哪儿了? 总感觉,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和人。 “姨母,你快找御医帮孤瞧瞧脑子!” 第100章 一起陪寝 越贵妃试探性问道:“唳儿,你……不记得懿阳长公主了?” 慕容鹤唳疑惑道:“懿阳长公主不是一年前就嫁给了大懿朝如今新晋的大将军姜盛吗?” “孤与她并不相熟,姨母这是何意?” “难道孤缺失的记忆与懿阳长公主有关?” 越贵妃心头一紧,梅香觉察到她的紧张。 眼珠子一转,忙解释道:“不是的殿下,娘娘听闻你在大懿朝这么多年受尽懿阳长公主兄妹的刁难和欺凌,这才有此一问。” 越贵妃接着道:“是啊,如今我唳儿能平安归来,本宫心甚欣慰……不过那老家伙……” “咳……就是你父皇,他若知你归来定会容不下你,现如今他是越发糊涂,把那贱人生的贱种宠的紧。” “这段时间竟还想封那贱种为太子,好在那贱种草包的很,群臣皆是无一人支持。” “他怕不是想将这黎国江山断送了去,糊涂成这样,也该让他早日下位了。”慕容鹤唳冷哼一声,面上一片恨色,又道:“姨母,小琦儿怎么样了?孤还没见过他呢。” 小琦儿是越贵妃与老黎皇的最小的儿子,年仅五岁,叫慕容琦。 提到慕容琦,他脸上的神色也温柔了不少。 越贵妃:“他如今皮实的很,不过你现如今得韬光养晦,有机会本宫再把他带过来见你。” “等过两日,本宫再安排人将你送出宫去,这些年你外祖父已经暗中为你重新集结了不少越家军,只需再等上半年时间,那贱人和贱种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慕容鹤唳:“全凭姨母安排。” 越贵妃:“乖孩子,这两日就得委屈你在这密室中度过了。” 梅香:“娘娘,奴婢这就偷偷安排人去打扫收拾干净,一定让殿下住的舒心。” 又唤来了两个小宫婢,准备伺候慕容鹤唳换洗。 两个宫婢还没碰到人,他就厌恶地躲开了。 眉头一簇,转头对越贵妃道:“姨母,能否换两个小太监来伺候?” 不知为何,心底总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不要被别的女人碰。 越贵妃惊愕,她颤着声音问道:“唳儿,你、你不会是喜欢男子吧……” 慕容鹤唳黑脸:“没有,姨母,孤只是不喜被太丑的女子触碰,并无断袖之癖。” 两个小宫婢本来对着他满脸羞怯心生慕色,闻言顿时如遭雷劈,两张小脸煞白如纸。 能进宫做宫婢的说不上国色天香,但至少都是姿容上乘之色,她们竟然被殿下嫌弃丑了,活不下去了…… 梅香汗颜,这二殿下实在有些嘴毒了。 她都有些心疼这两小宫婢,赶紧小声让人退下了。 越贵妃则是捂嘴轻笑一声,揶揄道:“唳儿若觉得这些宫婢姿容不够好,本宫改日再给你好好挑选两个貌美的,你这般大了,也该知晓知晓人事了。” 慕容鹤唳拒绝道:“大仇未报,孤怎能被此等儿女情长小事牵绊住,姨母还是就此打住,莫要再提了。” 越贵妃看他略有些严肃的神情,也晓得自己的玩笑有些过了。 “好,是姨母不对,你且好生养着,瞧瞧你,也太瘦了,这该死的大懿朝皇帝,竟如此亏待于你!” 就这样,慕容鹤唳在安越宫内住了两日,两日后被偷偷送出了宫,住到了越家安排的庄园中。 衣舍赶到皇宫内时已经是第三天的事了。 守门侍卫见到他,慌忙行礼:“参见大国师。” 衣舍:“这几日可有人进过白宫?” 守门侍卫疑惑道:“无名首领来过,说是大国师您让他来取元虚丹。” 衣舍听此,急忙跑进殿内。 跟在身后的黑衣人接着问道:“首领可是一个人来的?” 守门侍卫:“还带了个女子。” 黑衣人暗道不好,不等他再出声,衣舍的声音从殿内传出。 “办事不利,就地处决。” 还不等守门侍卫反应,黑衣人直接拔剑抹了二人的脖子。 殿内明显被翻找过了,衣舍打开暗门,迅速朝密室而去。 点亮烛灯后,里头的符箓早已被破坏,墙上的画像也早就被划断掉在地上。 衣舍没管暗格,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画像捧起,上头的余毒浸染了双手。 但他依旧不管不顾地把画抱在怀里,眼底是一片冰冷之色…… 凛叙在祁悦和无名刚进皇宫后,就到了衣舍的别院。 等祁悦回来,自然也与他汇合了。 祁悦等人出了皇城赶了两天的路,而后直接改道水路,准备直接坐船回大懿朝。 一路上凛叙和无名都锋芒相对,但碍于祁悦一直在身旁,二人暂时相安无事。 凛叙没见过无名面具下的真容,但觉得此人的气息与那衣白有些相似。 虽然他已经接受和衣白和平共处,但不代表他不讨厌衣白,但凡是觊觎公主的人,他都很是厌恶。 特别是此人,天天戴个破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定是相貌粗鄙不堪,无法入公主的眼。 如此貌若无颜之人,竟敢一直阻止他与公主独处。 凛叙恨不能弄死此人! 当然,无名也是同样的想法。 祁悦看着凛叙的臭脸,又看看无名面具下冷冽的眼神,笑嘻嘻道:“要不今晚一起睡?” 凛叙一喜,冲着无名得意道:“听到没有,公主今晚要我陪寝。” 无名冷笑:“你莫要太自恋了,公主分明是要我陪寝。” 眼见两人又要争执起来了,祁悦撑着下巴,幽幽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本宫是让你俩,一起陪寝。” 凛叙脸色一僵,无名一怔,眼中是不可思议。 荷香惊地瞪大了双眼,要不是她还说不了话,指定能脱口而出一句:公主,两个人您受的住吗? 冷月有些不自然的咳了一声,拉着荷香又溜了。 无名:“公主,你这也太……” 凛叙担忧道:“公主,这样你会受不住的。” 祁悦起身踮起脚,然后一手一个,扯住两人的耳朵。 训斥道:“想啥呢!本宫只是让你俩纯陪着盖被子睡觉,满脑子不健康思想,真是该罚!” 第101章 不舒服 凛叙屈着身任由她扯着耳朵,趁机先一步揽住那纤细盈盈一握的腰身。 祁悦被他抱住,随即松开了无名的耳朵。 他低垂着脑袋,微勾着唇角认错道:“是是是,都是我的错,都怪我对公主有非分之想。” 无名摸了摸刚才被她捏过的那只耳朵,感觉烫的吓人。 看着凛叙故意在他面前与祁悦调情,还用眼神挑衅自己,顿时心头窜起一股火来。 “不许挑事儿!”祁悦掐了一把凛叙的脸上的软肉,“去弄点新鲜的鱼儿回来,今儿个想喝鱼汤。” 凛叙:“好,我去找船家问问。” 等他离开房间后,无名从背后搂住祁悦…… 衣白自从那日得知祁君麒中毒之事后,就即刻启程了。 月影卫也已将药方上除了洛夏草外的其他草药全都寻到了,顾卿煜这边也把药方上的药买回来了。 少司晏进入药室半日后,一路快马加鞭的衣白刚好赶到偏北之地。 在得知少司晏还在配置临时解药,他只稍作修整,又再次启程了。 少司晏一天一夜未眠,终于赶在第二天天亮之前将临时解药研制了出来。 交到月影卫手中后,终于体力不支昏睡了过去。 解药一共有两份,月影卫唤来皇家专用的海东青,将一份解药绑在海东青身上送回去,另一份则由自己快马加鞭送回去。 另一边。 缇家兄弟二人因为寻不到祁悦和凛叙的踪迹,看着黎国皇城突然警戒起来,连进都没法进了。 只能就此作罢,准备启程去大懿朝。 安泽三人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两兄弟身后。 凛叙这个师父虽然动不动就把他们三人丢下,但每次都会给他们留下充足的银两,吃喝上倒是无忧。 倒是缇家兄弟二人,身上本来就没有太多的余钱,外加又在找人一事上费了不少时间和银钱。 安泽三人如今只是略懂些拳脚,一但遇上内行人,那根本是不够看的。 缇阿韫虽是个读书人,但也懂些拳脚,缇阿烙更是武功极好,且在野外的生存能力也很在行。 看缇家兄弟二人快要吃不起两个馒头了,三人不再犹豫走到二人面前。 安泽冲着缇阿烙道:“我们结伴同行,你来保护我们兄妹三人的安全,我们解决你们的路费与食宿,如何?要不要合作?” 缇阿烙对凛叙充满敌意,对他的徒弟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况且这三个还跟着他们尾随了一路,但无奈二人身上的银钱已然用尽,即使再不乐意,也只能点头应下。 否则他们兄弟二人只能一路行乞去大懿朝了,到时阿蛮只怕早将他给忘了。 同样,缇阿韫心中的想法与之一般无二。 缇阿烙:“可以结伴而行,但除生命危险外,我不会给你们提供任何帮助。” “同意的话,你们付给我十两的护送费。” 良岑睁着水雾蒙蒙的大眼睛,看着缇阿烙。 可怜巴巴道:“大哥哥,我们只有十两银子,你们能不能给我们留五两,只收五两啊?要不然阿岑只能和哥哥们饿肚子了……” 缇阿韫面露不忍:“哥,要不咱们就只收五两吧……” 面对自家的蠢弟弟,缇阿烙实在没忍住送了个白眼给他。 这三只可没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心眼多着呢。 前一天,他们兄弟二人只能饿得啃馒头咸菜,这三兄妹还有余钱偷摸买上好的糕点解馋。 虽然三兄妹做事隐蔽,但还是被向来细致的缇阿烙觉察到了。 他冷声道:“不行,说好十两就是十两,不愿意咱们便就此别过。” 缇阿韫看着良岑一小姑娘仿佛要被吓哭了的模样,他顿感自家哥哥实在太过无情独断。 不由有些心生不满:“哥,你也太过分了,不行就不行,那么凶干嘛,看把人小姑娘吓的。” 缇阿烙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疼得很,难以置信这竟然是他的双胞胎弟弟。 怎么会这么…… 那个词叫啥? 阿蛮说过的,好像是……圣母。 对,他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圣母弟弟? 缇阿烙:“你要是心疼他们,就滚去和他们一路。” 缇阿韫一梗,也不敢顶嘴了,认怂地低下脑袋。 安泽三人对视一眼,自知忽悠不了缇阿烙,也只能退一步。 当三兄妹掏出沉甸甸的钱袋子,缇阿韫被惊地张大了嘴巴。 缇阿烙简直没眼看他了,收了银子就催促道:“收拾一下,继续赶路。” 缇阿韫摸着肚子:“哥,我们还没吃饭呢!” 缇阿烙睨了他一眼,幽幽道:“饿?我瞧着你还是吃的太多了,不然也不会自身都难保了还有力气给别人求情。” 缇阿韫求饶道:“哥,是弟弟我错了,不求你原谅,只求能填饱肚子……” 缇阿烙:…… 最后,缇阿烙还是买了一包袱的馒头和饼子上路。 缇阿韫一向好养活,也不挑嘴,拿着馒头吃的开心极了。 良岑在后头拿着糕点小口小口吃着,安泽和良慕则在商量着要不要改走水路。 因为坐马车既颠簸又费银钱,水路虽比马车慢了一点点,但价格上更实惠,且不会颠簸。 而且坐船不会遇上土匪强盗,更安全。 还不等他们提意,缇阿烙就先过来说了:“等会儿改走水路,收拾一下,要准备什么现在赶紧去买。” 商船上有不少富贾商户,因为很多都好这一口新鲜的海鲜,又有图新鲜喜垂钓的,所以船家还专门弄了不少鱼竿放在船甲上。 只要有人想垂钓,可选择自己钓或是直接向船家购买鱼类海鲜,自己钓的则是可以半价购买。 凛叙没那个闲情逸致,直接让船家带他去挑,结果新鲜的全被人早早的买走了,他只能拿了鱼竿自行垂钓。 房间内,无名将脑袋垂的极低,靠在她的耳边,冰凉的面具贴着娇嫩的耳垂与部分脖颈,再加上面具中呼出的温热气息。 面具虽很凉爽,但硬邦邦的膈着耳朵。 祁悦不满道:“面具摘了,不舒服。” 第102章 那就直接割了 无名松开她,伸手去解面具。 祁悦趁机按在他胸前一推,把人推坐在椅子上,然后坐在那腿上。 他被突然的动作吓一跳,面具一下没拿稳,脱落掉在了地上。 就喜欢他这几乎和衣白如出一辙的长相和身量,却极易推倒的模样,真的别有一番风味。 她捧着他的脸,揶揄道:“阿名还是换戴人皮面具吧,不然戴着这冷冰冰的面具,想和你接吻都不方便。” 他回想起先前那个细腻又黏糊的吻,心脏就忍不住狂跳,白皙的面庞也染了丝粉晕。 无名眼中全是迷恋,紧盯着她的唇瓣不放,“好,公主,我等会儿就把面具换掉。” 祁悦挑着下巴,戏谑道:“想亲?” 对上她玩味的目光,卑微祈求道:“公主,求你……” 祁悦看着他,并不做回应:“你很乖顺,本宫很喜欢,但本宫也希望你能学会主动一点。” “要顺从,但不要卑躬屈膝,做本宫的男人不可以有奴性。” 无名犹豫道:“公主,我……” “慢慢来。”祁悦看着他的眼睛,在唇上轻啄一口,认真鼓励道:“学着主动,一点也不难。” 他有些紧张,环着腰身的手微微收紧,对上她鼓励的眼神。 无名慢慢朝那梦寐以求的唇瓣靠近,鼻尖逐渐传来她身上的隐隐清香。 在触碰到那抹柔软后,他的身体不自觉颤了颤,鼻尖的清香越发浓郁,不自觉绷紧了神经。 他紧张地闭上双眼,不敢再看她。 正当祁悦以为他只敢抱着她干吻时,唇瓣处传来小心翼翼又带着湿润的试探。 祁悦眉眼弯弯,启唇探出舌尖逗了他一下。 这一下,像是开启了某个开关,又像是火种点燃了柴堆,逐渐地,一点点燃起了火苗,窜起了起了火焰。 无名的一只手渐渐从那纤细的腰肢爬上脊背,再缓步向上,直至托住她的后脑勺。 遏住脑袋的瞬间,他的唇舌将她牢牢勾住,轻柔中又带着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其实,自从第一次在医馆被祁悦强吻,他就深深迷恋上了这种滋味。 热情又浓烈的满足感,是他变成孤儿后的这八年以来,从未体验过的。 他能感受到,她是满意他的,喜欢他的,需要他的。 就好像每每到这一刻,他不需要对着他人卑躬屈膝,也不用再受制于人。 她的话像是灵丹妙药,总能抚慰到他。 当然,无名心中所想,祁悦自是全然不知。 她只是单纯地想驯他、玩他、吃掉他,让他为自己所用。 不光要让他身心都背叛衣舍,还要让他对衣舍刀剑相对。 谁让那人竟敢惦记她的衣白。 还几次三番地用咒术害她,上回是控制凛叙差点杀了她。 若不是有衣白,就真的完蛋了。 这回又是想故技重施控制无名对她下手,这桩桩件件,她都记着呢。 要不是着急拿洛夏草回去救皇兄,早带人回去削他了! 不过念在偷拿了他的洛夏草,以后再遇上就饶其一条小命,也不至于让衣白太为难。 两人吻的难舍难分,祁悦更是大胆地又探进了他的衣襟。 无名想到她上回在医馆那大胆的行为,赶紧抓住了作乱的手。 看见她眼底的戏谑,他犹豫了一两秒,结果又被挣脱了去。 她满脸玩味,故意拨开那衣襟,将双手探进去玩。 无名有些受不住,喘着粗气,红着脸推开她。 声音既急促又压抑:“公主,别这样……” 祁悦按下那双看似拒绝却又没有什么力道的手,俯身吻在那白皙发烫的脖颈上。 “撒谎,明明很喜欢,你看你,脖子都染上粉色,多好看啊。” 无名的声音都在发抖,他下巴微扬,将眼睛稍稍捂住:“公主……等下会被人看见的……” “害羞了?”祁悦捏着下巴,将他的脸掰回来,又把那遮眼的手拉下来。 勾唇道:“那我们去榻上继续。” 说完,人便从他腿上下来了。 无名平缓了一下呼吸,才起身,又被她一根手指勾住了腰带。 她就这样,勾着他的腰带一步一个巧笑,一个回眸,一直勾着他到了榻上。 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坐到了榻上。 祁悦一把将人再次推倒,抬腿单腿跪压在他身旁,指尖慢慢从衣襟划到腰腹。 即便隔着衣裳,所到之处皆是滚烫一片,每一下都撩拨地脑中混沌不已。 “让本宫好好检查检查,你那前主子到底让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下次,本宫一定帮你好好讨回来。” 无名完全没想到祁悦是在检查他身上的伤疤,不由愣住了,心口胀热的厉害。 祁悦将榻上的榻帘放了下来,掩去二人的身影。 然后拉着他的腰带细绳,在指尖轻轻打圈:“你是自己脱,还是想要本宫帮你?” 无名喉结滚动两下,握住那纤细莹润的手腕,“公主,我、我自己来。” “好。”祁悦将手抽离,靠在榻枕上,撑着下巴直勾勾地盯着。 他深吸了一口气,垂下眸子不敢再与她对视。 很快,一阵窸窣声过后,上半身的衣物被脱了个干净。 宽肩窄腰,发达的胸肌,不管是身形还是肌肉线条纹理,都与衣白极其相似。 要不是衣白今年才二十七,而无名已经十八了。 祁悦都要怀疑衣白是不是背着她未婚生子了。 视线落到下半身:“继续,本宫要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检查一番。” 无名的呼吸猛然一窒,眼底翻涌起暗潮,全身的热意止不住地往下窜。 正想说什么,却听祁悦又道:“记住,本宫不喜被拒绝,同样的话本宫不会再重复第三遍。” 无名有些为难,他的身量本身就高大,在这榻上脱上衣比较简单。 但要再脱,腿却是施展不开来了。 他跪坐在榻上,颤声道:“公主,这榻太小了,不好脱……” “那简单。”祁悦轻笑一声,抽出那把短匕,用匕鞘挑起他的下巴。 幽幽道:“那就直接割了,多简单啊……” 第103章 真臭 无名既局促又无措:“公主你、我……那样就没裤子穿了……” 祁悦:“又或者……你让本宫直接上手检查,也是一样的。” 闻言,他面上热浪翻腾的更激烈了,一双大掌更是不自觉地捂住。 “嗯?”微微扬起的声调,带着从容不迫,“选哪个?” 见他低着头,沉默不语。 “选不下来?”祁悦将短匕丢到一边,抓起那只缠着念珠和发带的手,按到身侧,“那本宫替你选。” “念珠和短匕都太冷了,还是本宫的手,温热舒适。” 指尖轻挑,带子就被挑开了。 他羞红着脸,另一只手还僵硬着挡在原处。 祁悦按着那肩,将人按倒在薄被上,接着从念珠那里抽出发带,拉起那只碍事的手,一起绑住。 再把双手拉到头顶放着。 “本大夫要开始给你检查身体了,好好配合,不许乱动。” 一个粗重的“好”字从喉间滚出。 他皮肤白皙,上半身几乎没什么伤疤,都是在背部和肩部,还有手臂处。 祁悦伸手轻轻按在肩部的伤疤处,那伤疤看起来有些年份了,横在他的右肩处。 她指尖在上面微微摩挲,再稍稍按压,“疼吗?” 无名摇摇头:“不疼。” 祁悦:“这疤看起来那么深,当时肯定疼极了。” 他抿抿唇,没说话。 记得三年前派去杀一个宦臣,那宦臣言语上得罪了衣舍。 到了后才发现那人豢养了诸多死侍,九死一生才将人斩杀,这疤也是当时落下的。 思绪突然被一阵柔软的温热拉回,祁悦竟在那狰狞的疤上落下一吻。 无名:“公主不觉得我这样的人……这样的身躯……太过丑陋吗?” 祁悦:“胡说,哪里丑陋了,莫要干扰本大夫的工作。” 指尖划过锁骨,引起一阵微弱的轻颤,又缓慢向下。 轻一下重一下地按压着那胸肌,“嗯,很有弹性。” 说话间,指腹猛地划过,他剧烈一颤,喉间闷哼一声。 “不舒服?”看着他强烈的反应,祁悦面上一片认真,又伸手在右边位置重复了一下方才的动作。 无名再次猛烈一颤,额角渗出细汗,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公主,别……” 祁悦严肃道:“你这是忌疾忌医,本大夫一向认真负责,怎能放任不管。” 一边温声道:“不舒服要讲,不能一味忍着。” 胸膛剧烈起伏,呼吸也越渐急促,置于头顶的双手攥紧了拳头,脖颈和手臂上的青筋突突地跳跃着。 “没有不舒服……”他声音暗哑,闭上眼努力压抑着。 下一秒却听见她的惊呼。 祁悦指着下腹:“你看你,这里都肿了,还说没有不舒服。” 即使隔着衣物,也让他的身体瞬间紧绷。 祁悦:“让本大夫瞧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无名只觉得脑中轰鸣声不断,全身所有的感官全都聚集到了一处。 指尖再次一勾,轻轻一拉。 祁悦一本正经道:“你这症状很是少见,待本大夫好生研究一番,才能追其根本。” 温热又细嫩的触感袭来,这让他有些失控,迫切地想要更多。 接着。 祁悦一愣,错愕道:“这就结束了?” 无名爆红的脸瞬间一白。 他这是被嫌弃了? 正想解开手上的束缚离开。 又听她欣喜道:“本大夫果然妙手回春!” 刚涌起的自卑感再次被压下。 公主那么善良美好,怎么会嫌弃他呢。 他竟还会那般揣测不信任公主,真是该死。 祁悦从怀中拿出两张帕子,一张盖在他身上,一张拿在手中擦拭。 “阿叙快回来了,今日的检查就到这里吧,下次本大夫再给你复诊,作为患者,要洁身自好,切记一医不劳二主。” 无名:“是,公主,无名铭记于心。” 凛叙垂钓技术向来不错,只半炷香多的时间就已经钓上来三四条大鱼了。 周遭围观的人也不少,见他准备收杆,其中一个娇蛮小姐带着丫鬟走到跟前。 这娇蛮小姐名叫谢婉怡,是大懿朝谢老丞相的孙女,这次是跟着自家亲哥外出游玩数月,如今恰好与祁悦等人同乘一艘商船。 谢婉怡是家中唯一的孙女,自小就被宠的娇蛮任性,无法无天。 她见凛叙生的高大,皮面也是长得极好,又不似京都那些粉头油面的纨绔长相。 就是有点点奇怪,天都热起来了,这人手上还戴着副黑手套, 难道戴着手套更好垂钓? 不由对他产生了好奇,这才驻足观看他垂钓半晌。 看他穿着也不似权贵富庶人家,谢婉怡起了心思,便想着借着买鱼与其认识一番。 “你的这些鱼,本小姐很喜欢,开个价,我全要了!” 凛叙抬眼,见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他眉梢微皱,冷声道:“不卖。” 谢婉怡长这么大以来头一次被人拒绝,但也没有立即恼怒,许是他家里头人要吃这鱼。 她头一回善解人意道:“那你就再多钓几条上来,我出双倍价钱与你买。” 凛叙完全不想搭理她,只想交了银子把鱼处理好赶紧回房间去。 那讨人厌的面具人趁自己不在,指不定要占公主便宜呢。 刚把杆子收好,谢婉怡又凑到他面前,还一把抓在了鱼竿上,“这多出来的银子可都是你的,要是嫌少,我还可以再加!” 闻到面前人身上飘来的熏香味,凛叙嫌恶的捂住了鼻子,“真臭……” “什么?”谢婉怡一愣,下一秒她直接被一阵掌风挥开。 眼底还装着难以置信,人就跌倒在甲板上了。 “小姐——”身旁的丫鬟小春一声惊呼,赶紧去扶她,“小姐可有摔到哪里?” 就这会儿的功夫,凛叙已经跟船家付好银子,提着鱼下了船舱,去找厨间的厨娘了。 谢婉怡被扶起来后,修眉微蹙,抬着手臂闻身上的味道,又冲丫鬟小春急道:“你快给本小姐闻一闻,哪里臭了?” 小春面露不解,即便不凑近,也能闻到自家小姐身上的熏香味,哪里臭了? 第104章 世风日下 但她还是听话地靠近嗅了嗅,摇头道:“小姐很香,一点也不臭。” 谢婉怡秀眉紧蹙,略带恼意道:“那他为何说本小姐臭!” 小春开解道:“小姐,说不定是那公子闻不惯熏香。” 这一听,好似颇有些道理,这世上的人有千万,人各不相同,也有人识香为臭,亦或是对香味过于敏感而不喜。 谢婉怡想通了后,对小春道:“你快去瞧瞧那公子住在哪间厢房,小心一点跟着,别叫人发现了。” “小姐放心,奴婢一定把事情办好。” 等小春离开后,又对另一名小丫鬟催促道:“快回房间替本小姐准备热水,本小姐要重新沐浴换身衣裳,记得不要有熏香的衣裳!” “是,小姐。” 商船上有好几个厨娘和厨子,只要客人付了银钱都可以专门为其做膳食送到房间内,当然这种价格上都偏贵。 凛叙把鱼交到一个看起来干净利索的厨娘手里,付了两倍的价钱,让其先把他的鱼汤做出来。 回去路上,总感觉有人在身后跟着,余光瞥见一抹浅绿衣角。 凛叙加快脚步,又故意绕了一圈船甲,再两个拐角将人甩开。 将人跟丢了,小春跺跺脚,只能苦着脸回去交差。 等回到房间时,无名已经穿戴好衣裳,也换了人皮面具。 见到面具下的平淡无奇的真容,凛叙眼中闪过不屑。 就这容貌竟妄想得到公主的垂怜? 真是痴人做梦,公主应是一时兴起玩玩罢了。 祁悦正躺在他的腿上一边看着话本,一边享受着投喂的葡萄。 “公主,鱼汤已经安排下去了。” 见凛叙回来,祁悦朝他招招手,等人到了跟前,她将手中的话本丢给他。 “阿叙读给我听,我手拿累了,眼睛也看花了。” 祁悦起身,朝榻的另半边拍了拍,“坐这儿念。” 等凛叙拿着话本与无名隔了一个身位坐下。 她重新把脑袋枕回无名腿上,接着又把腿搭在凛叙腿上。 无名又剥好一颗葡萄喂进祁悦嘴中,视线瞥过凛叙,与其视线相撞,空气中好似弥漫起无声无息的硝烟。 没听到想要的念话本声,祁悦不满地掐了凛叙侧腰一下,打断二人的对视。 “做什么呢,还搞深情对视,别告诉本宫,你俩一见钟情了。” 无名立即将视线收回,面上一冷。 凛叙则是被她掐的脸色微红,但听完这话又黑了下去。 “我有没有断袖之癖,公主不是再清楚不过了吗!” 无名听出了他的炫耀和挑衅之意,面具下的脸有些阴沉。 祁悦:“念话本。” “是,公主。” 凛叙读话本就跟和尚念经似的,没半点感情,听得她不到半盏茶时间就睡着了。 想着若是哪天失眠睡不着,倒是要让他哄睡一番…… 到了晚上,因着房间里的床榻根本不够大,先前说好让两人陪寝,也没办法实现。 但两人都互不退让,祁悦干脆让荷香在地上打上地铺。 凛叙一副当家男主人架势,指着无名道:“你睡地铺。” 无名不搭理他,转头看向祁悦。 荷香铺好被褥,低着头退出了房间。 祁悦各拉起两人的一只手,将他们的手叠交在一起,笑眯眯道:“本宫一视同仁,你俩今夜一块儿打地铺,要相亲相爱哦!” 两只大掌叠交在一起时,两人都浑身一抖,一阵恶寒。 祁悦刚松开,两人就迫不及待把手抽了回去。 无名沉默着坐到地铺上,将自己那层被褥往一边扯了扯,尽量离远些。 凛叙黑着脸冷哼一声,也躺了下去。 祁悦撑着下巴趴在榻边瞧他俩,见两人安分地躺下来了。 她也卷了薄被,说道:“晚安,阿叙玛卡,阿名巴卡。” 等祁悦呼吸平稳变绵长后,地铺上的两人同时睁开双眼,又同时侧身过去朝对方攻去。 从一开始无声的较量,渐渐带上了掌风。 突然,一个枕头从榻上丢了下来,砸在两人中间,祁悦不满又带着睡意的声音响起。 “吵死了……” 两人瞪了对方一眼,就此罢手了。 行驶了十天,这才到了最终的目的地——大懿朝偏南的小苏城。 小苏城到京都坐马车只需要两天路程,骑马的话只需要一天时间。 商船靠岸后,祁悦等人用最快的速度下了船。 为了方便行事,几人都戴了人皮面具做了掩饰。 凛叙刚准备去弄辆马车,身后又传来了那令人生厌的声音。 “公子等等……” 谢婉怡瞧着他熟悉的背影和黑手套,不顾身后奴仆的阻拦,急急地朝他追去。 凛叙脚步不停,反而加快了速度。 祁悦一个眼神,冷月上前将人拦了下来,冷声道:“敢问这位小姐追着我家姑爷做甚?” 谢婉怡的大哥谢闻书,这边还在带着奴仆装点从黎国带回来的珍贵字画和珍稀花草。 谢婉怡身边的小丫鬟就急切地跑了过来。 “大少爷不好了,小姐、小姐她出事了……” 谢闻书:“发生了何事?” 小丫鬟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作答:“小姐她……” 谢婉怡惊愕:“他成亲了!” 周遭的路人闻言,皆停下了脚步朝她看去。 目光中纷纷带了些许鄙夷,还有胆大者直接大胆开麦。 “这姑娘看穿着瞧着像是大户人家未出阁的闺女,怎地这般不要脸面当街追着个男子跑,还是个有家室的。” “这要是我闺女,直接打死算了,免得丢了家里的脸面。” “就是就是,真是世风日下啊。” “指不定人大户人家的小姐就爱这口呢,历来大户千金都爱夺人所爱。” 小春吓得腿都软了,这要让少爷知道小姐做出这样丢他脸的事,非要了她的小命不可。 “小姐小姐,咱们快回去吧,等下大少爷知道了……” 谢婉怡听着这些话也是又羞又恼。 她冲着周围人怒喝:“闭嘴,本小姐乃当朝丞相嫡亲孙女,尔等再敢口出狂言,仔细本小姐治你们一个中伤权臣家眷之罪……” 祁悦实在是没忍住,一声悦耳的轻笑传进众人耳中。 第105章 大哥救我 “小姐——”小春发出一声尖锐的爆鸣,打断了谢婉怡的话。 她完全没想到自家小姐竟然蠢到自爆家门,脸上霎时惨白一片。 心里那个悔啊,该一开始就把人嘴巴捂住拖回去。 这样即便惹恼了小姐,但在大少爷到那边至少能保住性命。 谢婉怡话被打断,又被人嘲笑,顿觉面上无光。 她一个巴掌狠狠甩在小春脸上,将人直接打摔在地,“贱奴,本小姐说话岂容你置喙!” 接着又将矛头对准方才轻笑之人,看见祁悦那张平凡无奇的脸后,忍不住露出鄙夷之色。 “长的可真是粗俗不堪,本小姐家中的洗脚婢姿色都比你好,就你这样的,白送别人都没人要,还敢笑话本小姐?” 荷香气的要死,偏偏说不了话,手舞足蹈的想上去掐死她,好在有冷月拦着,不然这会儿早骑在谢婉怡身上揪头发了。 祁悦摸着脸,自恋出声:“本小姐明明就是貌若天仙、娇若西子、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国色天香、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要不然怎会有如此多的儿郎追求本小姐~” 她挽住无名的手,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夫君……” 又捂着嘴轻笑一声,继续道:“还有,方才你追的那位公子,也是本小姐的夫婿呢!”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一女二夫! 祁悦轻叹,数着手指,佯装烦恼道:“家中还有一、二、三、四、五、六……个呢。” 谢婉怡满脸不可置信,骂道:“你你你……你这是大逆不道,有违纲常!” 祁悦惊讶到捂嘴:“不是吧不是吧,你不会是没人要,这才追着我家夫君跑吧。” 周围人吃瓜吃的大受震撼,压低着声音议论纷纷。。 谢婉怡看看祁悦身旁的无名,见他长相普通,嘲讽道:“一般的卑贱粗鄙相貌,难怪你俩能是一对……” 又想起凛叙的长相,她又面露不甘,叫嚷道:“方才那公子定与你没关系,绝对是你臆想乱诌,故意辱没那公子的清白。” “一女多夫?世上不可能有如此荒唐之事!” “你做不到,只能说明……”祁悦淡然一笑,“你丑你不行你没能力你太垃圾!” 谢婉怡怒极反笑,指着祁悦叫道:“好好好,本小姐倒是要看看你的能耐有多大!来人,将这贱人拿下!” 凛叙买完马车,正想回来接祁悦等人。 快走到方才下船的位置,正好听见谢婉怡的叫喊声。 他眉头一皱,加快了步伐。 人群中,祁悦按住无名的手,上前一步反手在谢婉怡脸上甩了一巴掌。 “贱人叫谁啊?” 身后的奴仆刚要行动,被无名手中的石子击中了膝盖,纷纷跪摔在地,一时无人再敢上前一步。 小春撸起袖子想打祁悦,被冷月狠狠按跪在地,膝盖“砰”地一声砸在地上,痛的她眼泪直冒。 谢婉怡捂着被打的脸,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叫你呢……” 祁悦轻笑:“原来是贱人叫我啊。” 人群中不知是谁没忍住,露了一声笑出来。 谢婉怡面上黑红交加,怒不可遏,更是眼露凶光,“贱人!你这个贱人!竟敢打我?你怎么敢!” “嘴巴还不干净?”祁悦一摊手,荷香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根鞋拔子放到她掌心。 “本小姐好好教教你如何用嘴!”说完她也没仔细手中的玩意儿,直接往谢婉怡嘴巴上抽去。 谢婉怡被吓得抱头捂嘴躲窜,最后还是硬生生挨了三四下。 她抱着脸一边痛哭一边愤怒叫骂:“贱……你给本小姐等着,我定要叫你付出代价!” 祁悦掂量着手中的鞋拔子,给荷香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接着把东西一丢,朝凛叙快步走去。 脸上装着一副委屈模样:“夫君,你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人家都要被这个坏女人欺负死了……” 谢婉怡捂着红肿的脸,难以置信朝两人看去。 到底是谁在欺负谁啊!? 在看到凛叙那张平平无奇的脸时,她如遭雷劈。 不……不是那个公子? 她认错人了? 下一秒,又瞥见熟悉的黑手套,她迷茫了。 凛叙温柔地牵起祁悦的手,“手可有打疼?” 听到这声音,谢婉怡眼眸亮起,没认错人! 她急切解释道:“公子,我没欺负她,分明是这位小姐欺负的我……” 说着她挽着袖子开始拭眼角,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凛叙根本不为所动,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一直细声安慰着祁悦。 谢婉怡恨地差点咬碎一口银牙,狠狠剜了她一眼。 祁悦像是被吓了一跳,躲到凛叙身后,手搭在他腰间,露出半个脑袋,“夫君,她好凶啊……” 凛叙眼神凌厉,“眼睛不想要了就挖了喂狗。” 无名掏出短匕在手中把玩,慢慢朝谢婉怡靠近,声音亦是冷的刺骨。 “嘴巴也去不太干净,一同削了为好。” 周围人见都升级到短刃相向了,有的胆小的不敢再驻足观看,胆大的只是往后稍退了几步。 谢婉怡被无名那眼底刺骨的凶光吓的后退两步,直接摔倒在地上。 “你……你们……我……我是丞相孙女……我要是掉一根毫毛……你们都别想活了……到时候我祖父定会诛你们九族!” 谢闻书还未走进人群就听到了她的大逆不道之言,奴仆们帮他拨开人群。 他怒喝道:“住嘴——” 谢婉怡闻声,如见救星,她连滚带爬朝来人爬去。 “大哥救我!他们……他们要杀我……” 谢闻书见如脏狗乞丐般朝他爬来的谢婉怡,他太阳穴突突的跳,脸色黑的吓人。 一旁的贴身小厮见状,急忙将人拦住,朝丫鬟使了个眼色。 小丫鬟赶紧去扶谢婉怡:“小姐,小姐你快起来!” 此时,无名已经趁机收回了短匕,冷月也把小春松开了,只是人还跪在地上起不来。 谢闻书虽觉得自家妹妹丢人,但也不能放任不管。 他上前一步,气势凌人地看着凛叙等人。 第106章 拖下去 “敢问两位兄台,我家妹妹是哪里得罪了各位,竟将人打成这样!” “若各位不给谢某一个满意的交代,那就得劳烦各位随谢某去衙门一趟了!” 祁悦拉着荷香小声问道:“本宫的身份令牌可有带着?” 荷香点点头,冲她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祁悦勾唇,走到凛叙和无名身前,“你妹妹得罪了本小姐我,人也是本小姐打的,你想如何?” “至于原因嘛,你不妨好好问问你那亲妹妹。” 看着祁悦毫不心虚的神情,谢闻书将视线重新落回到谢婉怡身上。 闻言,她心中一咯噔,眼神躲闪,嗫喏道:“我……我只是不小心……认错了人,这位小姐却对此不依不饶……还动手将我打伤至此……” 祁悦轻笑:“哦?认错人了?那你为何还要楚楚可怜地望着我夫君,还试图勾引他,见他不搭理你,还恶狠狠地瞪我?” 有自家亲哥在一旁,谢婉怡的腰杆也挺直了不少。 狠声叫骂道:“贱人,你莫要胡说,辱我名声!” 谢闻书看着她身后两个男人,长相都很普通,最多是身量比较优越罢了。 他自认为自身也是个长相俊俊不凡的,自家妹妹自小有着自己这张脸的熏陶,眼光向来甚高。 自家妹妹能看上这两个男人中的一个? 他根本不信! 谢闻书略有些嘲讽道:“谢某不知姑娘身后两位哪个是你夫君,但无论哪个,光凭容貌,别说我家妹妹,就连谢某也是不敢恭维……” 祁悦:“恭维?本小姐瞅你长的像恭桶,用你都要便秘到得痔疮,你俩兄妹恭桶配恭盖,不愧是一家人,嘴巴都臭不可闻!” 荷香在心底发出爆鸣:太糙了太糙了我的公主啊—— 谢闻书长那么大从没被骂过,还被骂成恭桶,他气的秒红温。 “你!你这女人怎么如此污言秽语!简直有辱斯文!像你这般貌丑无颜粗鄙之女,也就只能配此等粗鲁莽夫!” 祁悦眯起眼:“翠嘴,打烂他的果!” 凛叙和无名同时看向她,齐声道:“翠嘴是哪个野男人?” 祁悦:“啊呸,顺嘴了叫错了……小叙子,给本小姐打烂他的嘴!小名子协助小叙子行动!” 先解决眼前事要紧,两人皆压下疑惑,准备事后再好好抓着祁悦要解释。 谢闻书被凛叙按着,用鞋拔子把嘴巴都抽肿了,按他的说法是,妇唱夫随,抽人当然也要一样手法。 无名则是随随便便就把身后一众奴仆都撂倒了,谢婉怡看着自家大哥同自己一般惨样,吓得腿都软了。 周围还在围观的人也是被吓得又后退了好几步,但实在热衷于吃瓜,迟迟不舍得离去。 这时,突然一阵喧闹声。 “何人在此聚众闹事!” 原来是方才喊谢闻书来的那个小丫鬟,眼见势头不对,偷溜着跑去喊来了巡街的衙役。 听到衙役的声音,凛叙松开谢闻书回到祁悦身侧,无名也退了回去。 谢闻书和谢婉怡如临大赦,差点激动的哭出来。 贴身小厮和小春分别瘸着腿把两人搀扶起来。 还不等他们说话,祁悦先用指尖在眼角点上口水,一脸期艾道:“官爷——您可要为民妇做主啊!” 兄妹瞳孔骤缩,急切地想说话。 谢闻书被打肿了嘴巴,呜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谢婉怡倒是能说,但她被无名慑人的眼神吓的不敢张嘴。 小厮和丫鬟们更是被打怕了,个个都瑟瑟发抖。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祁悦“颠倒黑白”。 “官爷,他们兄妹二人当街欺男霸女,妹妹瞧上了我的夫君,这做哥哥的更是看民妇貌美如花,想要强占我们夫妇!” “若不是我夫君略懂拳脚,只怕是今日我们家要落得一个妻离夫散的悲惨结局了……” “真是这样?” 衙役们看看祁悦几人,又看看谢家兄妹,皆是惊疑不定。 谢闻书虽被打肿了下半张脸,但单看眉眼还是能看得出是张颇为俊逸的脸庞。 谢婉怡是两边脸颊红肿,但眉眼看去也颇有姿色。 祁悦则是一张白皙的普通脸,连小家碧玉都算不上,但身材高挑,玲珑有致,再加上皮肤白皙莹润。 再看她身旁两个男人更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充其量就是身姿挺拔壮硕。 不看脸,这三人的气质也是一般人比不了的。 又加上谢家兄妹呜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衙役们倒是对祁悦的话信上了七分。 喊衙役过来的小丫鬟见状,急了,正欲说话辩解,被冷月暗里用石子点了哑穴。 衙役:“既如此,就请各位随我等到衙门走一趟吧。” 听到衙役的话,谢闻书兄妹这下不急了,反而淡定下来,一脸得意地弹了弹衣裳,由着下人搀扶,一瘸一拐地跟在衙役身后走了。 祁悦笑笑,不甚在意,挥挥手,也带着人跟在衙役身后。 谢闻书对贴身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心领神会地跑到最前方,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递过去,又和衙役耳语了一番。 衙役眼中闪过惊讶,接着欣喜地将银子揣入怀中。 到了衙门,杀威棒响起,从堂内走出一个身穿七品县令青袍的国字脸中年男人,身后还跟了个师爷模样的尖脸男人。 最前方的那个衙役小跑着到师爷跟前,对其耳语一番。 那师爷听完赶紧凑到县令耳边,说完后,国字脸县令递过去一个眼神,立即就有人端了两张太师椅上来送到谢闻书兄妹面前。 那县令一拍惊堂木,冲着堂下祁悦等人喝道:“大胆!堂下何人,见了本官竟敢不跪!” 祁悦双手环胸:“县令大人好大的威风,竟公然徇私枉法,同样是由衙役带来衙门审问的,竟给他人设下座椅以宾相待,莫不是县令早与这兄妹恶人有了勾结?” 县令恼怒道:“你这村妇,竟敢中伤朝廷命官,来人,将这村妇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闻言,谢闻书兄妹一脸得意地看着祁悦。 第107章 打断他的狗爪 还不等衙役有动作,凛叙、无名、冷月与荷香已团团将祁悦护在中间。 她环胸睨着上首那县令,眼眸泛起冷光,“打,不必留情,弄死算本小姐的。” 话落,凛叙一脚就踹向高堂上的公案桌,县令被吓的躲闪不及,被倒塌下的桌案压到了脚。 “啊——” 惨叫声在衙内回荡开。 一旁的师爷也是一个哆嗦,想躲起来又怕被县令事后算账,只能硬着头皮去抬那沉甸甸的公案桌。 公案桌被稍稍抬起,县令冲着一众衙役大喊:“还不速速将这几个逆贼给本官拿下!” 无名眸中冷光乍现,抓住离得最近的一个衙役手中的杀威棒,猛力一抽。 杀威棒从衙役手中脱手,在惊愣中,衙役被杀威棒原先那一端击中胸膛,狠狠摔在地上。 紧接着一棍横扫,迎面冲上来的衙役全部被扫翻在地,连同那两张太师椅也没幸免。 若不是谢闻书兄妹躲闪及时,早如那太师椅一般被扫断腿骨了。 谢闻书顿时惊惧不已,后悔的要死。 谢婉怡也是抖如筛糠,直接被吓尿了。 他们完全没想到,祁悦等人能如此胆大包天,藐视公堂,竟敢公然殴打朝廷命官。 凛叙一脚踩在那翻倒的公案桌上,把县令还没抽出来的脚再次狠狠压住。 “咔嚓”一声,那脚被生生压断了。 县令惨叫出声,凄惨程度堪比那要被宰杀的年猪。 事已至此,谢闻书知道已经将人彻底得罪,只能将错就错,若不帮县令将这几人彻底拿下以绝后患,那将来只会给自己留下祸端。 他朝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趁乱想出去搬救兵,被一直盯着谢家兄妹的祁悦给逮到了,她朝冷月使了个眼色。 那小厮刚迈出两步,就被一掌砍晕,丢到了谢闻书脚下。 祁悦带着荷香,亦步亦趋朝县令走去,“本小姐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今儿个县令大人若是能好好审理此事,让恶人得到应有的惩治,那本小姐就既往不咎。” 县令疼得冷汗直冒,师爷在一旁扶着他也是又惊又惧。 看着祁悦如此嚣张地靠近他们,师爷眼珠子一骨碌,心下来计,眯起狭长的四白眼。 不等他有所行动,荷香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掩着衣袖冲到他们眼前。 师爷看清令牌上的字,吓得从半蹲直接跪趴下去,还使劲拧了两把还在哀嚎的县令。 “大人别叫了!再叫脑袋真要搬家了!” 县令一个激灵,颤抖着去看令牌,接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师爷急忙去掐他人中:“大人!大人!” 装晕的县令被掐的人中都肿的老高,气的在心底狂骂师爷。 祁悦也看出来了这人是在装晕,幽幽道:“县令大人这是被疼晕过去了?看来这脚就算救下来也得废,不如直接砍了。” 县令浑身一抖,硬着头皮睁开了眼,对上她的目光,刚准备高喊一句“长公主千岁”就被凛叙狠厉的眼神制止了。 祁悦关心道:“县令大人醒了啊,需不需要本小姐帮你请个大夫回来治好再审啊?” 县令话都要说不利索了:“不不不……不用麻烦小姐,本……下官没什么大……大碍。” 又冲着师爷大喝:“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小姐和小姐的夫婿搬两张太师椅来?” 祁悦纠正道:“是三张。” 县令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快搬三张上来!” 谢家兄妹看着眼前的一幕感到难以置信。 谢婉怡根本想不到方才县令和太师到底看见了什么东西,才如此态度大变? 这几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竟然连当朝丞相都不放在眼里…… 谢闻书已经开始惶恐不安了,只怕面前人是皇亲贵胄,特别是那个样貌普通却身段极好的姑娘,身份定是几人中最高的。 他方才竟然作死到把人羞辱了一通。 完了,这些完了…… 都怪谢婉怡这个贱人! 要不是她那么愚蠢把人招惹了,他也不会被人这般羞辱殴打。 若是再因为此事进了牢房,那他谢家大少爷岂不是要颜面扫地? 本来祖父就不太喜他,这件事若是传到京都传到祖父耳中,那他这辈子都别想靠着祖父进入朝堂了…… 思及此,谢闻书气的一掌抡到了谢婉怡脸上,将人打摔在地。 谢婉怡捂着脸不敢置信,当看到他恐怖的神情,她被吓得噤了声。 谢闻书肿着张大嘴,吃力地指着她大骂:“银家菇凉驴理素昧平生,发无故驴理产生纠嘎?另四理故呀找愣麻烦,理自嚣娇纵跋扈,卢今更四满口谎花,早资理卢此拔安分,就拔该带理粗来!” 谢婉怡被骂的脸上血色尽褪,她死死咬着唇,不敢吭声。 祁悦并没有因为这些话而对谢闻书改观,而是眼露厌恶的看向谢闻书。 对于自己的亲妹不护着,眼看事态于他不利便将人推出去挡刀。 这种又蠢又恶心的自私自利之人,不好好收拾一下,简直难消她心头之气。 三张太师椅被搬上来后,衙役们也已经把公案桌重新抬起放好。 县令看祁悦等人坐下后,这才颤颤巍巍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惊堂木再次响起,谢家兄妹身后的衙役冲上来就把谢闻书压跪了下来,谢婉怡一直跪坐在地上,身上不是伤就是自己方才吓尿后的腥臭味。 衙役也没敢碰她,她就已经低头沉默着重新跪好了。 县令:“谢氏兄妹,你们二人当街挑事,聚众闹事,尔等可知罪!” 谢闻书:“大龄喔冤枉……” 谢婉怡:“小女知罪……” 听到她的回答,谢闻书气得不行,上手就扯住了她的发髻,“贱银,理乱认甚吗罪!” 发髻上的珠钗散落,头发连着头皮被狠狠扯住,痛的谢婉怡差点哭出来。 祁悦冷冽道:“冷月,给本小姐打断他的狗爪。” 话落的瞬间,谢婉怡的头发得到了自由,谢闻书倒在地上抱着手痛苦哀嚎。 县令觉得自己的脚好像比方才更疼了,只想速速结案,回去治伤。 第108章 进宫 县令:“既如此,那就判……” 祁悦打断他的话,接着道:“既然谢小姐知错能改,那县令大人就罚她交一万两银子的罚金,谢少爷拒不认错,那就关进牢里反省个三四五个月吧。” 县令忙道:“小姐说得对!” 谢闻书一听,慌张道:“我错了我错了,小姐求你了,我愿意交罚金,一万两……不,两万两!我愿意交两万两罚金!” 祁悦轻笑:“那你自扇两巴掌,本小姐再考虑考虑……” 听此,谢闻书没有丝毫犹豫,用另一只完好的手重重朝自己扇了两巴掌,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祁悦:“本小姐考虑好了,那就罚……谢少爷进牢内改造三个月吧。” 谢闻书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触及到她不似开玩笑的神情后,他怒从心起。 “理介个贱银!理竟敢骗窝!” 县令看着祁悦脸色不好,生怕她一个不开心,直接把人弄死了,到时候他一个地方县令根本没法和丞相府交代。 急忙道:“还不速速将人捂嘴拖下去,莫要再污了小姐的耳朵和眼睛!” 最后,谢婉怡当场画了押签了契书,交了三千两的银票。 她虽娇蛮任性,有时候一生气就容易被怒气支配无脑做事。 但也不是那种不知所谓的人。 以县令对祁悦那般毕恭毕敬的态度,今日她就算被一起关进牢房都不足为奇。 但祁悦却仅仅让她交个罚金就放过她了。 谢婉怡看着祁悦,眼中全是复杂之色,嘴唇蠕动两下。 有点不好意思道:“谢谢你……还有,对不起……我不该骂你……剩下的七千两我回家后会给你的……” “我到时候差人给你送去?” 祁悦:“送到金玉满堂就好,就说是你丞相府给偏北之地的捐资。” 众人皆知,金玉满堂与长公主合作拍卖,为偏北干旱集资,她就算在外游玩数月,也略有耳闻。 难道面前这姑娘…… 是长公主? 如此便说的通了。 难怪县令突然一改先前态度,她竟然得罪的是当朝长公主,竟然还妄图与公主抢男人。 思及此,谢婉怡脸色又白了。 祁悦不知她的惶恐,看着天色近黄昏,皱眉道:“时辰不早了,咱们直接骑马上路,用最快的速度回京都。” “好,小姐。”凛叙抢先一步揽住祁悦,带着她飞身离去。 无名抿着唇跟上,冷月搂着小哑巴荷香追了上去。 谢婉怡暗叹一声,心里想着到时候回去将银两凑个整,直接送一万两到金玉满堂的好,若真是长公主,那这一万多两花的也不亏。 至于谢闻书,哼,就让他好好待在这小苏城县衙牢里享受一下吧。 一个妾生的玩意儿,唤他一声大哥竟真敢对她动手。 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随后,谢婉怡带着丫鬟小厮们回了下商船后订好的客栈。 另一边,凛叙带着祁悦回到了马市。 原先卖给他马车的马市老板,一见到他就立马殷勤地凑上来:“大爷,您的马车在这边,小的都有给您妥帖照顾着呢,粮草也喂的足足的!” 见他搂着祁悦,又嘴甜地夸赞道:“大爷您和夫人可真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天造地设、郎才女貌的一对,般配极了!” 凛叙心情愉悦地丢给他一袋银两:“去把车厢卸下来,再另外弄两匹好马。” “好嘞,大爷您稍等,小的这就让人安排下去!”马市老板美滋滋地将银子揣进怀里,喊来两三个马贩去挑马匹和卸车厢。 无名落到两人身后,黑着脸把凛叙撞开,然后揽住祁悦的肩膀,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丢到马市老板怀里。 “夸!” 凛叙脸一黑,正想动手,结果被祁悦凉凉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马市老板一愣,看着眼前三人,有些不知所措。 祁悦轻笑,提醒道:“老板,将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遍,我家小夫君也要听。” 马市老板看看凛叙又看看无名,再看看祁悦。 内心的震撼简直无法用言语来描述。 这女子也太厉害了,竟然嫁了两个夫君。 就这样还没有让两个男人打起来。 实在是太厉害了! 反正都是动动嘴皮子的事,还有白花花的银子拿,马市老板自然乐意得很。 “小老爷和夫人实乃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天造地设、郎才女貌的一对,般配极了!” 听完,无名的神色缓和了不少。 随后,冷月带着荷香也到了。 马贩们很快就把马匹安排好了,祁悦刚被无名扶上马,凛叙就直接飞身落在了她身后。 他朝无名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将祁悦搂在怀中,用披风包住,一甩马绳就扬长而去了。 无名拳头攥的“咯吱”响,转身利落地上了另一匹马迅速追了上去。 冷月扶着一脸吃瓜的哑巴香慢慢上了马,然后自己才翻身上马,慢慢地追了上去。 马市老板看着扬长而去的三匹马,忍不住感叹道:“年轻真好,玩的也刺激……” 几人一夜不停歇,终于在天亮时分赶到了京都。 祁悦早在凛叙怀中睡着了,小哑巴荷香也靠在冷月怀里打着盹儿。 最后是由冷月带路回到了公主府。 祁悦醒来,脸上的人皮面具早就被卸除了,天色也已经到了晌午。 “荷香冷月!快,伺候本宫梳洗进宫!” 荷香带着小丫鬟们急急进入屋内,开始麻利地帮她梳洗换装。 冷月则候在一旁回话:“凛公子和无公子已经安排在厢房歇下了。” 祁悦:“洛夏草可有放置妥当?” 冷月:“已经收好了。” 最后一只珠钗插上发髻,她眼中寒光乍现:“走,本宫倒是要会会看,到底是哪只妖魔鬼怪作祟,竟敢勾结敌国给皇兄下毒!” 祁悦带着荷香冷月坐上马车朝皇宫而去。 结果刚到宫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守门侍卫:“何人进宫竟敢入宫门不下马车!” 赶车的车夫怒喝:“大胆,这可是长公主的车驾,尔等不想要命了!” 第109章 生死不论 守门侍卫惶恐跪下:“长公主恕罪……” 祁悦掀开车帘瞧了那侍卫一眼,好像很眼生。 等马车驶入宫门后,两个守门侍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转身离开了。 马车一直行驶到祁君麒的寝宫——乾正殿。 守在门口的寻安看见祁悦,差点痛哭流涕,朝她激动的跪拜下去:“长公主,老奴终于等到您回来了!” 荷香赶紧上前将人扶起。 祁悦拧眉道:“寻安,你为何不在内殿伺候着?” 寻安苦巴着一张脸:“回长公主,那小公主不让老奴近身伺候陛下啊……” 祁悦一惊:“什么小公主?” 难道是原女主! 寻安颇有些难以启齿:“就……就是那骠骑将军的未婚妻……” 见祁悦脸上还是有些疑惑,他提醒道:“公主,就是被您休弃的那个姜盛,他从边境带回来的那个孤女,她竟然是先皇流落在外的小公主,您和陛下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祁悦冷笑一声:“不过是个使了下贱手段爬床怀上的孽种,充其量就是个外室之女,也敢自称是本宫和皇兄的亲妹?” “她也配?” 寻安听言,激动的不行:“公主您说的对!说的可太对了!” 祁悦:“开门,本宫倒是要会会这个孽种玩意儿,竟敢爬到本宫和皇兄头上作威作福!” “不让你近身伺候皇兄,指不定皇兄的毒就是她下的!” 守在内殿的连孟谊早就听到了殿门口的动静,她掐着掌心,迫使自己冷静。 殿门被打开,祁悦带着人背着光进入其内。 越过屏风,进入内殿,连孟谊正身穿一席明黄色宫装端坐在龙榻前。 见到祁悦,她也并未起身行礼,只是淡淡道:“见过皇姐,恕小妹近日衣不解带照顾皇兄身子虚弱,起不了身,难以给皇姐行礼,还望皇姐莫要见怪。” 祁悦缓步走到她面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和煦的不行。 “本宫耳朵不太行,你方才唤本宫什么?” 连孟谊脸色一僵:“皇姐这是何意?” 祁悦笑容放大,就连眼睛也弯了起来,给人一种她此时心情特别愉悦的错觉。 接着在她错愕的目光下,抬手一巴掌狠狠抽了上去。 连孟谊的脸被打歪过去,嘴角也出了血,脸上明显的掌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她难以置信,没想到祁悦会当场发难:“皇姐即便不认我也不行,我的身份是皇兄亲口承认……” 祁悦又是一巴掌抽向她的另一侧脸,接过荷香递来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 “本宫和皇兄是一母同胞的双生亲兄妹,是正宫嫡出的皇嗣,你一个连外室之女都算不上的野种,也敢来和本宫攀亲?” “皇兄亲善,不与你计较,施舍你一个公主身份,也当是对得起列祖列宗不想让皇家血脉流落在外。” “你以为自己如今山鸡插上孔雀毛就能变真凤了?还敢趁皇兄昏迷在宫内作威作福?” “这金玉凤钗也是你一个庶出的乡野公主能戴的?” 说着,祁悦一把抓住她头上的金钗,狠狠用力扯下,连带着扯掉了好几根头发。 连孟谊痛的大叫,直接从软凳上摔了下来。 “你!” 荷香看她凶狠地瞪着祁悦,快步上前将人压住。 祁悦转身去查看祁君麒的状态,见人还是昏迷着,脸上也泛着黑气。 “怎么回事?国师呢?解药呢?” 寻安快步上前跪下:“长公主,陛下原先已经吃了月影卫送回来的解药,但第二天下午,见过小公主后又莫名昏了过去,当时小公主怀疑解药有问题,就不问原由将另一颗解药给毁了。” “还把刚从宫外赶回来的国师大人关进了天牢……” “什么!衣白被她关天牢里了!” 祁悦闻言怒从心起,走到她面前狠狠扯住头发,把她脑袋“砰”一声压在地上。 “本宫都舍不得委屈的人你竟敢关他进天牢?” “啊——”连孟谊惨叫着,挣扎着,怒吼着:“你如此对我,等皇兄醒来,皇兄定会惩治于你!” “谁不知道国师是你的男人,说不定就是你指使国师谋害皇兄!作为一国长公主你到处勾引男人,不止在宫内,就连民间都知道你放浪形骸!淫荡下贱!” 同为女子,祁悦本不想做太绝,但她一次又一次挑战她的底线,实在不能忍。 “将她这身宫装给本宫扒了,一个庶出的野种也敢穿嫡公主的衣裳?好好教教她何为尊卑,何为规矩!” 听到此话,连孟谊吓得抓紧了衣裳,尖叫着:“不可以,我是公主!你们这些贱奴敢扒本公主衣裳,本公主要了你们的命!” 祁悦:“给本宫扒!” 荷香死死压着她的身体,将她的双手拧在背后。 冷月面无表情的伸手拽住她的衣襟,用力一扯,直接将衣裳撕破了。 寻安捂着眼,赶紧带着小太监们准备退出去。 殿门突然一声巨响,被人从外面踹开,姜盛满脸怒意带着一众侍卫走了进来。 见连孟谊被按在地上扒掉了外衣,他怒不可遏。 连孟谊:“姜哥哥救我——” 姜盛一把抽出佩剑,直指祁悦:“祁悦,你身为一国长公主竟如此恶毒,当众羞辱亲妹,还扒她衣裳,你要让她今后如何做人?” 祁悦后退一步,冷声道:“月影卫何在?” 殿内嗖嗖嗖落下数十个暗影。 她挥挥手:“骠骑将军姜盛,带兵持剑入宫,对长公主和陛下以剑相向,意图谋反,现人证物证俱在,其罪当诛。” “月影卫听令,将此逆贼拿下,生死不论!” “属下得令。” 他没想到祁悦能直接号令月影卫,他后悔极了,不该如此冲动。 姜盛:“本将军没有谋反!公主你这样乱给本将军安罪名,就不怕陛下醒来问你的罪?就不怕被天下人诟病?” 月影卫并没有因为他这些话而手下留情。 寻安带着小太监们冲到祁君麒龙榻前警惕地盯着打斗在一起的两拨人。 第110章 我替你去死 冷月和荷香用衣服布条绑住连孟谊,将人丢在一旁,重新回到祁悦身边护着。 带头跟着姜盛闯进乾正殿的正是守宫门前的侍卫中的一个,这侍卫眼看姜盛不敌月影卫,便将注意力放到祁悦身上。 他朝其他几个兄弟递去眼神,几人假意去救连孟谊,将冷月注意力吸引过去。 随后带头侍卫转头目露凶光朝祁悦袭去,荷香瞳孔骤缩,无奈自己说不了话,只能奋力将祁悦推开。 寒光乍现间,匕刃刺破了荷香的小腹,侍卫眼见没成功,想拔剑再刺祁悦,却被荷香用力握住剑身。 “荷香——”祁悦目眦欲裂,一脚狠狠踹向那侍卫。 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想杀人。 侍卫一时愣神被踹后退两步,松开了剑柄。 下一秒,两声同声不同音的“公主”在殿内响起。 那侍卫被凛叙一脚踹飞,直接摔在地上吐出两口血。 姜盛也被无名一脚踢飞,折断了右臂,踩在了脚底。 其他侍卫也全部被月影卫就地斩杀。 祁悦抱着荷香,鲜血染红了两人的衣裳。 荷香小腹被一剑刺穿,双手也因为刚才紧握剑身而刺破深可见骨。 她疼得脸色苍白,因为失血的缘故,呼吸也逐渐变得粗重而艰难。 祁悦眼眶酸疼的一直掉眼泪:“好荷香,你给本宫撑住!” “快!快宣御医!” 寻安见此也赶紧唤身边的小太监去找御医,可惜小太监们头一次见这种场面,早被吓软了腿脚。 凛叙快步上前蹲下,点了荷香身上几处大穴,“公主莫急,我去带御医过来!” 祁悦颤着手:“好,阿叙你快去!寻安,让人给阿叙带路!” 寻安一脚踹在软了脚的小太监身上:“废物东西!还不赶快过去!” 凛叙起身,直接拎起一个小太监就飞身离开了。 冷月站在一旁双手紧紧掐着手心,她不该被人吸引了注意力,如若不然,荷香也不会受伤…… 祁悦:“冷月,你来抱着荷香。” “是,公主。” 那刺伤荷香的侍卫早就被压在地上绑住了双手。 祁悦冷着脸,拿出先前无名给她的那把短匕,慢慢走向那侍卫。 侍卫看着她满脸杀意,吓得往后瑟缩,“你不能杀我!我是尚书之子,你没权利杀我!” 祁悦:“刺杀一国长公主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以为你那尚书爹还能全身而退?” 她拔出短匕狠狠刺入他腹部,还用力拧动转了个圈。 侍卫痛的浑身抽搐。 祁悦:“说,刺杀本宫是谁的主意!连孟谊还是姜盛!” 被提到名字的连孟谊猛地瑟缩一下,她的视线与那侍卫对上,目露祈求。 侍卫看向她的眼中全是不舍与痴恋,最后他颤着声音道:“是……是骠骑将军……他说公主你无耻放荡,与多名男子不清不楚,丢了将军府的脸,他要清理门户……” 姜盛闻言难以置信,但无奈自己被无名踩在脚下无法动弹,只能无能的大叫。 “住嘴!本将军何时说过这种话?今日带你们来也只是为了救谊儿!” 祁悦冷眼瞧着,她可不管到底是谁的主意,既然都不安分,那就都杀了。 反派之所以成为不了主角,就是因为话多又不果断。 她不同,她是个炮灰,做炮灰就要有做炮灰的觉悟。 下一秒,她手起刀落,直接划破了侍卫的喉咙。 接着。 祁悦又走到姜盛面前,看着他如丧家犬般被死死踩在地上。 她记得,梦里也有这么一个情节,只不过输的是她。 最后她被这两个渣男贱女关起来折磨,虽然后来祁君麒被少司晏救回来了,但因为拖延太久,也没有拿到洛夏草。 导致祁君麒只剩下不到五年的寿元,后来是顾卿煜救了她,她被折磨的不成人样,虽养了半年多,但还是落下了病根。 如果梦境中的一切是警示亦或是她的上辈子,那这辈子,她绝对不会让自己重蹈覆辙。 这一次,连孟谊只有姜盛一人这个助力,现在这个助力也如死鱼一般被踩在脚底。 她倒是想看看,这原女主是否还能拥有所谓的女主光环。 至于这姜盛嘛,她还记得他在梦中还砍断了顾卿煜一只手臂。 想到这里,祁悦眸中冷光乍现,一脚狠狠踩在他被打断的那只手臂上,反复碾压。 在梦里顾卿煜有多痛,她就得让他有多痛! 姜盛惨叫着,痛的浑身颤抖,冷汗打湿了他的脸。 见过侍卫的惨死,再加上姜盛此时的惨状,连孟谊已经被吓得不敢吭声了。 祁悦:“传本宫懿旨,庶公主连孟谊通敌卖国,用黎国密毒谋害皇兄被本宫当场抓获,骠骑将军姜盛协尚书之子为救庶公主连孟谊不惜持剑入宫,意图谋反。” “骠骑将军姜盛与尚书之子当场伏诛,庶公主连孟谊打入天牢,等皇兄醒来再行定夺。” 连孟谊尖叫出声:“不——你不能杀他!” 祁悦冷眸直射向她:“那你替他去死吧,你俩今日只能活一个。” 话落,她回到龙榻边坐下。 无名松开姜盛,走到连孟谊身前,抽出剑一挑,把绳子挑断,一脚踹在她后背,将人踹扑到姜盛旁边。 祁悦捡起先前被她扯掉在榻边的金玉凤钗,伸手一丢,金钗落到连孟谊身前。 “给你们半盏茶时间,好好选。” 姜盛方才已经受了严重的内伤,右手也被废了,但怎么说都是个男子还会武功。 方才祁悦的话根本不是玩笑,他听得出其中的杀意,她是真要他死! 不,不行! 他绝对不能死,他还这么年轻,有着大好前途。 即便大懿朝待不下去,还能去黎国,还能去魏国……再不济也能去别的小国。 以他的才能谋个职位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连孟谊颤着手抓起金钗,她眼底全是痛苦和挣扎。 见状,姜盛满眼深情地望着她:“谊儿,只要能换你活下去,我愿意替你去死……” 闻言,连孟谊瞬间泪流满面,她哭着扑进他怀里:“姜哥哥,我不要你死……” 第111章 一个不留 姜盛抱着她,压低声音道:“谊儿,将金簪给我,我趁祁悦不备把人挟持住,到时我们都能得救。” 看着他被废了一只手的凄惨模样,连孟谊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但依旧顺着他的话小声点:“好,姜哥哥。” 刚伸出左手去抓她手中的金簪,金簪却从右手脱落。 连孟谊左手迅速抓住金簪,眼中寒光乍现,举起狠狠朝他脖颈刺去。 姜盛虽躲过致命一击,却还是被划破了脖子,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他一腿扫向连孟谊,将她左手的金簪打落,随后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贱人!竟敢骗我!” 连孟谊:“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想杀我?” 祁悦看着他们,不由轻笑出声:“爱时浓情蜜意宝贝心肝叫不停,恨时大难临头贱人小人骂不停。” “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闻言,姜盛不再犹豫,手下越发用力。 连孟谊的脸越胀越红,越来越难呼吸。 祁悦笑容越来越深,似乎不太满意这样的结果,走到金簪旁,轻轻一踹,将簪子踹回连孟谊手边。 手指触碰到金簪的那一刻,她心底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 连孟谊重新抓住金簪,再次狠狠朝姜盛扎去,金簪刺破皮肉,扎进了方才被划破的脖颈处。 姜盛瞳孔放大,松开手后退。 金簪还握在连孟谊手中,就这样被带了出来,血液瞬间疯狂涌出,他捂着脖子,说不出一个字。 感觉到生命的流逝,姜盛难以置信,眼中盛满滔天的恨意,就连那只被打折废掉的手一时也像回光返照般。 他扑上去夺走金簪。 在连孟谊错愕的目光中狠狠扎进她的心口处。 贱人,你也别想活! 他张着嘴蠕动着,但血液灌进气管,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姜盛倒在地上,彻底死透了。 连孟谊撑着一口气爬起来,她颤抖着朝祁悦伸出手,哀求道:“救我……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祁悦端起龙榻边案几上的茶杯,缓缓走到她跟前,“茶凉了,该走了。” 一杯早就凉了半晌的茶水,被她尽数倒在连孟谊伸出的手背上。 接着,茶杯被丢到地上的瞬间,原本强撑一口气的人也断了气。 从头到尾,寻安看的那叫一个冷汗连连,毛骨悚然。 长公主这也太凶残了! 还好长公主只爱美男不爱权势,要不然陛下都坐不稳这龙椅。 乾正殿内一片浓郁的血腥之气,祁悦看着满地的尸体,身子忍不住开始颤抖。 无名两步上前将她护在怀中。 她颤着手搂住他的脖颈,将脑袋埋进他的胸口。 缓了许久,才重新抬起头,带着人将祁君麒移至乾正殿偏殿,冷月抱起荷香也跟着到了偏殿。 寻安留在正殿内:“手下都麻利点,快把尸体全部拖下去,把地面都打扫干净!” 不多时,凛叙带着御医回来了,一进门,看见一具又一具被拖出去的尸体,御医吓得差点腿软。 寻安将人领到偏殿,御医见荷香伤的位置有些为难。 犹豫道:“长公主,荷香姑姑伤的位置微臣有些不便处理,要不还是等唤了女医来再处理吧。” 祁悦怒道:“等女医来荷香还有命活吗!你奶给你娘上坟吗?絮絮叨叨废话那么多,给本宫立刻治伤!荷香若有一点差池,你也别活了!” 御医吓得一抖,冷月:“公主,让属下来吧,御医背过身去指挥属下操作,如此也不会伤了荷香的名声。” 祁悦:“准了。” 宫婢们搬来一列屏风将荷香等人掩住,经过半个时辰的救治,伤口才彻底止住。 祁悦命人备了软辇,让冷月护送荷香先回公主府休息。 她则带着凛叙和无名去天牢里接衣白。 天牢阴暗潮湿,一进去就有一股难闻的霉味。 祁悦看着前面带路带的磨磨唧唧的狱卒,面上恼怒极了:“再磨磨蹭蹭,本宫要了你的命!” “是……公主……”狱卒吓得脚下一个踉跄,浑身一抖,手脚并用加快了速度。 只盼着里头的那几个兄弟还没犯浑吧…… 牢房最里头,衣白一身白衣,一头银发散乱地披在脸上,衬的他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透明了,唇瓣也没有一丝血色,他虚弱地昏倒在地上。 面前还有三个狱卒,其中一个狱卒手里拿抓着他玄黑色的外袍。 面上露着淫邪之气,他笑眯眯地抓起衣袍放在鼻尖嗅了嗅,闻到令人心怡的冷香后面上是一片沉醉之色。 其中一个年纪较轻的狱卒犹豫道:“咱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再怎么说他也是国师……” 闻香的那个狱卒不悦地踹他一脚:“怂货东西,不敢就滚出去守着!如今陛下命不久矣,也没有留下皇嗣。长公主又失踪了,这偌大的大懿朝就都是小公主的了。” “他一个废物国师如今虚弱成这副鬼样子,还得罪了小公主,都是要死的人,还不如死前让老子快活快活!怎么说都是长公主玩过的男人,就连京都城里南风馆的花魁都不及他万分之一。” “光看这张脸,老子都硬了,赶紧的,不然等下死透了,玩起来就不爽了!” 原本还犹豫的狱卒,听完他这一番话,一下就茅塞顿开了。 是啊,人都快死了,还怕啥? 事后要是有人追究起来,就说他自己扛不住刑罚死了,不就得了。 看着被自己劝的动心的两个兄弟,狱卒满意极了。 三人一起蹲下,开始去解衣白的衣裳。 那手刚碰到腰带,一道寒光闪过,最开始拿着黑衣的狱卒被削去了脑袋。 凛叙握着还在滴血的长剑,如恶鬼般站在三人面前。 “一——个——不——留——” 冷冽的声音在牢房中响起。 随后又有三声重物落地声,就连方才带路的狱卒,也被身旁的无名削去了脑袋。 祁悦捡起被随手丢在角落的玄黑外袍,颤着手快步走到衣白身边蹲下。 他白色的衣裳也被溅了不少血。 第112章 死了 祁悦用外袍盖住那些血迹,用力扶起他的身体。 身体好凉,她伸手去碰他脖颈和手,还是感觉凉的很。 摸摸他的心口,几乎感受不到心跳了。 又探了探他的呼吸,只感觉到微弱的气息,她捧着他的脸贴在自己脸上,声音中满是哽咽。 “衣白,我回来了,我来接你了,你快醒醒,别吓我……” 凛叙蹲下身,抓起手腕探了探他的脉搏。 眉头渐渐紧锁,上回与他交手,他内力还十分深厚,此时竟然几乎内力全无了! “公主,我来给他输点内力。” “好。”祁悦抹了抹眼泪,将人扶好。 “公主,我也来。” 无名刚碰到衣白的身体,手腕处的念珠便发出金光。 接着开始一点点钻入他的身体,三人惊讶的看着这一幕。 随后,衣白的脸色开始恢复了一些血色,呼吸也渐渐变得有力起来。 “怎么回事……”祁悦掌心按在他心口,感受到心脏明显的跳动,她眼中重新亮起光。 “阿名,你来背衣白,我们快出去!” 无名:“好,公主。” 他看着衣白那张与自己相差无几的脸,满心复杂。 凛叙帮他把人扶上背,四人直接赶去了太医院。 等御医们帮衣白把完脉后,竟发现他和祁君麒中了同样的毒,且毒素已深入骨髓,药石无医。 祁悦恼怒:“废物!少司晏能制出解药,到你们嘴里就变成药石无医了?” 张副院判:“公主,陛下中毒较浅,又及时服用了少司御医所制的临时解药……” “但国师大人现如今不止毒入肺腑,已经是深入骨髓了,就算现在立即服下解药,也难救回一命……” 祁悦闻言难以置信,若不是有凛叙在背后扶着,早就站不稳了。 她囔囔自语:“怎么会这样……明明皇兄先中的毒,为什么衣白会比他中毒还要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张副院判重重叹了一口气,挥挥手,带着众御医退出了房间。 祁悦按着脑袋,疯狂回想着书中所有内容,试图再找出能救衣白的方法。 她越想,眼泪越流越多,泪水最终模糊了视线。 这一刻,她恨透了自己,为什么要在书中设定这么一种毒? 祁悦抬起手,一巴掌狠狠扇在自己脸上。 凛叙和无名都吓了一跳。 凛叙抱住她,安慰道:“公主,这不是你的错,都怪下毒的人……” 祁悦摇着头,哽咽道:“不……都怪我……是我……是我害了他……全是我的错……” 无名摸着手腕处的念珠犹豫了一下,接着将其解下:“公主,用念珠再试试吧……我感觉,这好像本身就是他的东西……” 祁悦小心翼翼地接过念珠,坐回到榻边。 将他的手从薄被中抽出,轻柔的为他戴上。 念珠再次发出金光,无数点微弱的金光从手腕处钻进念珠中。 在祁悦等人视角里,仅看见了念珠发光,仅此而已。 金光亮了约莫五个呼吸左右后,念珠发出了崩裂声。 下一秒,完整的念珠直接碎裂落到了榻上,滚到了地上。 祁悦愣愣地看着这一幕,手腕处仅剩下一根白色珠绳。 衣白的脸色也再次褪去血色,且变得灰败。 祁悦去探他的呼吸,又摸他的心脏。 她双眼发红,将薄被掀开,跪坐在榻上,开始给他做心肺复苏。 “不!不可以!你答应过我不能离开我的!你怎么能食言!” 凛叙和无名看着她对着衣白的尸身,又压又亲,疯狂的模样,终是忍不住将人抱住了。 凛叙:“公主,他已经死了……” 祁悦:“他没死!我在给他做心肺复苏,凛叙你放开我,让我救他!” 无名冷静道:“公主,你刚才做了那么久,他若能活,早就被你救醒了。” 祁悦怔住,低下头,眼泪止不住的掉落。 半晌后,她再次抬头,冷静开口:“阿叙,松手。” 祁悦坐回榻上,将散落在榻上的残破念珠一颗颗捡起来。 凛叙和无名见状也开始去捡地上的破念珠。 凛叙:“公主,我去帮你弄一副冰棺回来。” 祁悦:“好,阿叙,谢谢你。” 凛叙点点头,将手中的念珠放到无名手中,转身离开了太医院。 祁悦红着眼,将自己手中的破念珠用帕子包住,递到无名面前。 “对不起阿名,弄坏了你爹娘的遗物……” “公主,没关系。” 他摇摇头,接过念珠,将念珠全数包在帕子中,然后收好放入怀中。 等寻安得到消息赶到时,祁悦已经帮衣白擦洗好身体,换了新的衣裳了。 寻安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抽自己巴掌:“公主,老奴对不起您啊……” “若不是老奴一时不察,失手让解药落到连孟谊手中,国师大人也不会为了救陛下而用自身引毒……” 祁悦抓住重点:“皇兄不是已经吃过一颗临时解药了吗?为何还要引毒?” 寻安继续道:“另一颗解药在第一天喂陛下吃的时候,就被连孟谊毁了,她怀疑解药有毒,直接把解药夺过去吃了。” “陛下也只当她关心自己,并未怪罪,可是那连孟谊实在可恶,她包藏祸心!” “她偷偷在皇后的膳食中下毒,陛下当时正好在皇后宫中用膳。” “被下毒的一道鳕鱼羹,全进了陛下的口中。” “陛下用完午膳后回到御书房批奏折,连孟谊求见陛下,两人在御书房内聊了半个时辰,随后陛下就昏迷了。” “御医检查后发现,陛下又被下了毒。” 祁悦听着,静静地抚摸着那冰凉而灰败的面容,指尖细细描绘着他的眉眼。 寻安:“国师大人为陛下引毒之后,自身受创。” “连孟谊见陛下还是没醒来,就以此给国师安了个罪名,将人打入了天牢……” “老奴方才才审问出来所有的毒都是连孟谊下的……” 直到话毕,空气安静数秒后。 祁悦眼中一片森寒,她冷冷开口:“去江南之地,莫云城苏家,将苏家夫人杨芙柳抓来。” 第113章 大计已成 如今的剧情已经与原书大不相同了,跟之前梦境中的情节更加相似,且剧情更加提前。 梦境的剧情并没有事无巨细,只是大概概括一下了与祁悦自己相关的人和事。 而且梦中与衣白的情节寥寥无几,也根本没有他为救祁君麒的事。 她记得,直到自己被慕容鹤唳带回黎国囚禁,衣白还活的好好的,他在最后顾卿煜死时出现过一次。 现在,全部都不一样了。 祁悦想将衣白的尸身带回公主府,还未出宫就被渡尘观的道童们拦下了。 数十个道童排成一行挡在宫门口,齐声道:“长公主,请将国师大人还予渡尘观。” 祁悦坐在马车里,抱着衣白的身体,冷冷开口:“让开,否则本宫不介意今日大开杀戒。” 为首的道童从怀中拿出一封信,走到马车前:“长公主,这是国师大人留给您的信,您看过之后,若还不愿意还,我等绝不会再拦。” 祁悦神色微动:“拿进来。” 无名接过信,送进马车内,又再次退出来,与车夫一同继续坐在马车车头。 马车内,祁悦看着那“公主亲启”四个大字,再次红了眼眶。 她打开信,慢慢看了起来。 “公主,当你看到此信,我已不在人世。” “公主,莫要难过。” “这一世本就是我强求而来的,能与公主在一起,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 “公主要小心黎国公主慕容倩,慕容倩与连孟谊为同一人,若公主杀了连孟谊,那慕容倩魂魄重新归位,必定会想尽办法报复于公主。” “公主,将我死后的尸身交给渡尘观的道童们,尸身上留着天道的惩罚,公主莫要留恋,等我,衣白会回来的。” “最后,公主记得对他好一点,他本不该吃那么多苦,是我抢了他原本的人生和位置……” 看完,祁悦有些懵。 什么叫这一世是他强求来的? 最后的他……是无名? 难道……真正的衣白是无名? 那一直以来保护着她的衣白又是谁? 她既然能穿书,难不成衣白也是重生的? 而之前的梦境就是他们上辈子发生的事? 不对,如果衣白是重生的,那怎么会多出一个无名? 夺舍? 难道是上一世的衣白用禁术穿到这一世,夺舍了这具身体,然后将无名送到了别的身体上。 若是这样,那就解释的通连孟谊和慕容倩的事了。 难怪她的原女主性情大变还给祁君麒下毒,原书中明明是设定的贤贵妃用毒谋害王皇后。 而梦境和现实都是祁君麒中毒,敢情是原女主被夺舍了。 所以,衣白可能说的是真的,他还会回来的! 想到这里,她的眼睛一亮,脸上的阴霾散去。 “你们把尸身带回去吧。” 听到祁悦松口,众道童皆是松了一口气。 无名脸上都闪过惊讶。 衣白的尸身被带走后,祁悦又道:“阿名,你进来陪我。” 无名:“是,公主。” 他进到马车内坐下,祁悦搂着他的脖颈,靠在胸膛处。 “阿名,我们圆房吧。” 无名一愣,耳尖泛起粉色,他错愕道:“公主……” 见他没有立即答应,祁悦抬头看他:“你不愿意?” 无名:“我、我愿意,只是公主……这太突然了……” 祁悦吻了吻他的嘴角,将脸埋在颈窝处,声音闷闷的:“对不起……可是我真的需要他……” 无名没听清,但颈窝处的湿意让他有些无措,他温柔的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着。 “公主,莫要伤心了,若公主愿意,可以将无名当成他,没关系的……毕竟我们长的如此相像。” 回到公主府,二人用过晚膳后。 祁悦问他要来那一帕子的破念珠,把人推去沐浴了。 接着让丫鬟将念珠均匀地铺在榻上,再用一袭床单盖住。 两人分别沐浴好回到祁悦的闺房。 无名已经褪去人皮面具,只着一身雪白的亵衣。 祁悦连肚兜都没穿,身上只套了件红纱衣,腰间随意地绑了个蝴蝶结,斜靠在榻上。 见他进来,她勾勾手指。 无名呼吸一窒,朝床榻慢慢走去。 等人到了榻前,祁悦拉住他裤腰,将人推倒在榻上。 感觉身下被东西硌着,无名问道:“公主,褥子底下是什么东西?” 祁悦伸指抵住他的唇:“是情趣,不用管。” 她从枕头底下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带子。 掩住他的眼睛。 “今夜,让本宫来,你只管享受。” 无名:“好,只要公主喜欢,怎么样都可以。” 祁悦解开他的衣襟,将亵衣拨开。 她俯下身吻在脖颈处,然后开始一路向下。 听见他沉重的闷哼声后,又继续往下…… 黎国皇宫。 慕容倩从痛苦中醒来,她捂着心口,眼角噙着泪。 眼中的阴郁和恨意难以散去。 “祁悦,敢坏我大计!本公主要你不得好死!” 黎皇四十多岁模样,长相较好,但身材已经有些发福,又好色荒淫,身体早就被色欲掏空了。 他此时正在惠安宫里和新晋的柳秀仪共赴巫山,听到宫人来报,慕容倩醒了,急忙提了裤子就准备走人。 柳秀仪不明所以:“皇上,这么晚了,明日再见公主也不迟啊……” 黎皇亲了亲她的小脸:“小心肝儿,乖,寡人去去就回。” 柳秀仪娇哼一声,并没有再多做纠缠。 等人走后,唤了贴身婢女耳语道:“把消息传出去,慕容倩醒了。” 慕容倩已经由宫婢服侍沐浴,换了新的衣裳,正坐着用膳。 见到黎皇,她急忙起身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黎皇眼底带着贪婪,急切道:“吾儿免礼,吾儿怎会提前醒来?是否大计已成?” 慕容倩脸色阴沉:“计划被懿阳长公主破坏了,不过父皇放心,那祁君麒被我下了密毒,解药也被我毁了,而且只要没有洛夏草,他必死无疑。” “而且,大懿朝的国师为了替他引毒续命,也受了重创,这两人就算能活过来,也绝对时日不多了。” 第114章 塞回去 慕容倩:“还有那骠骑将军姜盛也死了。” 黎皇闻言龙颜大悦,高声道:“好好好!做得好!” 接着,他想起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又是一叹:“你那几个皇兄实在是太草包了……吾儿若是男子,寡人定封你为太子,黎国江山也算是后继有人了,可惜了……” 慕容倩眼中闪过暗芒,敛了敛神色,恭敬道:“能得父皇赏识,是儿臣之幸,儿臣只盼父皇能早日成就大业。” “皇兄们只是年纪尚轻,父皇只要多给他们磨砺的机会,不愁难成大材。” “更何况,父皇正值壮年,又何须急于立太子呢。” 黎皇赞同地点点头:“吾儿所言极是。” 慕容倩:“父皇,那懿阳长公主实在可恶,咱们何不想办法将人……” 她举起手在脖颈处一划。 黎皇瘪眉:“不妥,这懿阳长公主身侧必定有高人保护着,派人刺杀恐难得手……” 慕容倩:“父皇,我们可以请黎国第一杀手凛叙去杀那懿阳长公主,任凭她身侧高手再多,也定然敌不过!” 黎皇沉思片刻:“不错,这确实是个好法子,不过……寡人听闻这懿阳长公主虽是个下堂妇,但貌美至极,乃大懿朝第一美人儿,吾儿在大懿朝潜伏这么久,此事可属实?” 慕容倩一梗,她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也没法否认祁悦的美貌。 “回父皇,确实属实,父皇是想?” 黎皇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志在必得之势:“既属实,那就请凛叙将人掳来黎国!到时候……只要这人到了黎国,那生死还不是由寡人来定夺?” 一想到祁悦的美貌,他目光中染上淫邪之色:“寡人还没尝过这一国长公主的滋味,到时候可要好好享受一番……” 慕容倩:“父皇,使不得!那懿阳长公主生来放荡至极,已经和数名男子有染,就连那大懿朝的国师也是她的入幕之宾,此等不洁不净之女,怎可让她辱没了父皇!” 黎皇脸色一僵,瞬间失去了兴趣,本来看她只嫁过一次,想把人弄回来当个玩物,结果竟这般淫荡,竟和好几个男子有了染。 “那便把人弄回来,送到军营犒赏给士兵们,再怎么说也不能浪费了这么个尤物,既然她这么缺男人,那就让她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停当新娘。” “如此,这祁君麒有个当军妓的皇妹,看他还有何颜面继续当这个皇帝!” 闻言,慕容倩脸色闪过得逞,一想到祁悦未来的下场,她就兴奋的不行。 “儿臣这就命人去联系暗夜中人!” 越星自从收到越贵妃的飞鸽传书后,就连夜带着阿浣朝黎国赶去了。 此时,两人已经到了黎国皇城。 阿浣一听他说要送自己回越贵妃身边,她急得直接跪在地上使劲摇头。 越星吓一跳,赶紧将人扶起来:“阿浣你快起来,你若不愿回宫中,我带你去殿下那边也无妨。” 阿浣点点头,感激地握着他的手。 越星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脸有点红,他大着胆子回握住她的手。 阿浣佯装有些羞怯低下头,将手抽了回来。 越星声音有些结巴:“阿、阿浣你……你早点休息……我、我明日带你去……去殿下那边……” 等人离开房间后,阿浣抬起头,脸上闪过嫌恶,拿出帕子擦了擦手背,接着将帕子随意丢在了角落。 凛叙一边让手下盯着祁悦这边的动静,一边去寻冰棺。 刚有了消息,公主府那边又传来消息,说衣白的尸身被渡尘观的道童带回去火化了。 这下也无需费那劲儿了。 刚准备回去找祁悦,暗夜的的传信鹰又飞来消息。 竟是黎皇出一万两黄金,请他去大懿朝将懿阳长公主掳回黎国。 凛叙捏着信,冷笑一声。 对着手下道:“告诉他们,得加价,至少一百万两黄金,而且要一次性付清。” “是,暗主。” 凛叙想了一下,这些年自己攒的积蓄算起来至少有二十万两黄金,等把黎皇那一百万两黄金搞到手,直接一起给公主当聘礼。 既然做不了第一人,那他就要做这第一个送聘礼的! 等他再次回到公主府时,已经是半夜了。 摸着夜色,凛叙从窗户口翻进闺房。 无名听到动静,迅速扯过衣袍披上,朝黑影袭去。 靠近后才发现是熟人,他急忙收了力道。 凛叙见到他的真容,惊愣住了:“衣……衣白?” 无名面无表情道:“我不是他。” 听到声音,凛叙瞬间把人认了出来。 他真没想到,无名竟长了一张和衣白如此相像的脸。 难怪他能得到公主的垂怜。 如今,衣白已死,那他这张脸岂不是有着天然的优势。 凛叙顿时觉得自己小三地位不保…… 又见他这模样,凛叙的脸更黑了,压低声音恼怒道:“公主今日都这般伤心了,你竟还折腾她?” 无名环胸靠在柱子上,一副胜利者姿态,懒懒道:“公主就喜欢我折腾她,你当如何?” 凛叙气极:“你!” 祁悦迷迷糊糊中恼道:“吵死了……” 二人霎时间都噤了声。 凛叙冷着脸,用眼神睨他:嫌你吵没听见?赶紧滚出去! 无名给他一个白眼,用眼神回道:你先滚一个! 直到祁悦迷迷糊糊摸不到无名的身体,揉着眼睛看去,两人依旧僵持在原地。 “你俩在对着窗户赏月吗?” 刚睡醒的她声音中带着一股娇软,传入他俩耳中犹如天籁。 祁悦打了个哈欠,又道:“要睡赶紧上榻,不睡就马上滚出去玩月亮。” 说完,人再次缩回了薄被中。 无名不再理会凛叙,回到榻边,将衣袍脱下,重新躺回了她身侧。 凛叙黑着脸,走到床榻的另一边,将自己的外衣脱掉,也躺到了祁悦身侧。 刚躺下,就被褥子底下的念珠给硌到了。 他皱着眉小声道:“什么东西?” 伸手一摸,摸出两颗破碎的念珠。 无名:“公主说了,这是情趣,塞回去。” 凛叙:…… 第115章 还怎么潇洒快活 凛叙沉默着将念珠塞回褥子底下,然后往枕头下的位置推了推。 接着,当着无名的面,伸手将祁悦的身子轻柔地揽进自己怀中。 手心触及到光滑细嫩的肌肤,不自觉让他心神一荡,指腹向下寻去。 随着动作,祁悦睡梦中轻哼出声。 无名皱眉,伸手按住他的手,将其拉了出来。 “公主很累了,别扰她休息。” 凛叙脸色一黑,但也只能作罢。 一夜相安无事,祁悦一觉睡到了日晒三竿。 一睁眼,看到一张眼圈青黑的脸,翻身再看,又是一张眼圈青黑的脸。 祁悦:“你俩昨晚是赏月赏到了天亮吗?” 凛叙:“公主可是休息好了?” “没有,还没,没休息够!”祁悦将后脑勺留给他,侧过身躯看无名,“他不睡你怎么也不睡,今后你可是两个人的身子,可不能累着。” 无名:??? 这话听来,怎么莫名有一种他要怀孕的错觉? 无名提醒道:“公主,我是男子……” 祁悦掐了掐他的脸:“本宫晓得。” 无名:“我也怀不了孩子……公主若是想要孩子,我倒是可以努努力……” 祁悦知道他是误会了,但也没解释。 反倒是凛叙先不乐意了:“去你的,公主的第一个孩子按位先后顺序,也轮不到你来努力!要也是老子先努力!” 祁悦:“打住,这个话题不许再提,本宫可没那么闲找罪受。” “该用膳了,下午再进宫看一下皇兄和皇嫂。” 凛叙先一步下了榻,到衣柜前翻找半天,才找出一套衣裳。 由两个大男人折腾半天,这才换好衣物。 两人竟还起了兴致,想服侍她梳妆。 祁悦可不想再经历一次慕容鹤唳那样的梳妆手法,直接把两人赶了出去。 这才唤了门外的荷露和香珠进屋伺候梳妆。 荷露一边替祁悦梳妆,一边道:“公主,今儿早宫中传来消息,少司御医已经随着暗卫一道儿赶回来了,不过顾小侯爷依旧还在偏北之地。” 祁悦点点头,问道:“荷香今日如何了?可有好好喝药休息?” 香珠:“公主放心,奴婢昨夜照顾荷香姑姑一晚上,姑姑夜里也没有发热,今儿早的药也已经服侍着喝下了。” “那就好。”等最后一根金钗插好,祁悦又道:“荷露,等用过午膳后,去本宫的私库,将装有洛夏草的金丝楠木锦盒取来。” 荷露:“是,公主。” 等祁悦到膳厅时,凛叙无名二人已经在等她半晌了。 用完膳,祁悦拿出两份名册交给二人:“这份名册记录的是大懿朝贪污受贿的官员,他们受贿账本的藏匿点,本宫都做了标注,你们去把这些账本全部收集回来。” “还有一些知法犯法、欺男霸女、奸淫掳掠之人的罪证,也一一在列,记得要将证人找到保护起来,让证人暂且住到本宫京都郊外的庄园中。” “另外一份是黎国和其他大国小国在大懿朝安插的暗线,全部将这些眼线拔除掉,这些人很多潜伏了几十年,知道的东西传递出去的信息都太多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只要在册的暗线,全部就地处决。” 二人接过名册一看,见上面记录的十分详细,皆面露惊愕。 最后,凛叙和无名带着名册离开了公主府。 香珠被留下照顾荷香,祁悦则带着冷月和荷露进了宫。 到了乾正殿时,少司晏正在为祁君麒把脉。 他脸上的疲惫之色十分浓郁,因为夜以继日地快马加鞭赶路,下巴的胡渣都冒了许多出来。 看起来倒是有了有些许沧桑颓废感。 寻安迎了上来:“参见长公主。” 听到声音,少司晏闭眼诊脉的样子未动一分,只是睫毛微微颤了颤。 祁悦:“皇兄如何了?” 寻安摇摇头,并未作答。 见状,她带着冷月荷露两步并做一步,走到龙榻边。 寻安使了个眼色,宫婢们快步端了软凳轻轻地放到榻边。 祁悦在荷露的搀扶下理了裙摆坐下,看了看龙榻上祁君麒的脸色,又看看少司晏。 等他睁眼,祁悦才再次开口:“小狐狸,洛夏草本宫已经带回来了,皇兄现下如何了?” 听到她的称呼,少司晏耳根一红,他没想到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她竟然如此亲昵地唤他。 少司晏:“回公主,陛下现在情况还好,应是先前有人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及时替陛下引出了不少毒素。” 寻安一听,内心哀嚎一声。 完了,忘记与少司御医说此事了! 再提此事不是在戳长公主的心吗? 念及此,他不由担忧地朝祁悦看去。 只见她面上未变分毫。 寻安有些纳闷,难不成长公主睡一觉醒来移情别恋了? 也是,长公主身边那么多男人。 光昨日护在身旁的就有两个,加上少司御医有三个了。 他又有些担忧起来。 这顾小侯爷不晓得什么时候能把陛下交代的事办好。 这人再不回来,长公主身旁的好颜色这般多。 到时候,只怕他一只脚都插不进去了。 远在偏北之地的顾卿煜正带着人忙着给灾民分药布粥,只觉得鼻子痒痒的,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他嘟囔了一句“难道是公主想我了?” 有了洛夏草,再配上少司晏带回来的解药。 祁君麒服下药后,只半个时辰,就清醒了过来。 被月影卫护在坤宁宫的王皇后听到这个消息,高兴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迎溪急忙替她拭泪,劝道:“娘娘,陛下醒了是好事,您现在还怀着身子,可不能掉眼泪了,这对小皇子不好!” 王皇后点头,拿帕子擦了擦泪:“好好好,本宫听你的,快,随本宫去见陛下!” 迎溪:“娘娘您慢点,小心身子……” 祁君麒一醒来,就被祁悦扑倒了,他感觉自己没被毒死,快要被她压死了。 祁悦:“皇兄你终于醒了……你担心死我了!你要是死了,我还怎么继续潇洒快活啊?你这不是要逼死我吗……” 第116章 那是他们的福气 祁君麒:…… 有点感动,但不多。 祁君麒:“咳……咳咳……皇……皇妹,你先放开……朕……” 哎呀,一不小心太用力,把人抱太紧了。 祁悦赶紧松手,在他背上顺了顺气:“皇兄,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你可别被我勒出个好歹。” “我还等着你继续当打工人,供我躺平当咸鱼呢。” 祁君麒摆摆手:“少司晏,你给懿阳瞧瞧脑子,尽说些朕听不懂的胡话。” 少司晏:“回陛下,长公主是在夸您是个勤政爱民好皇帝,这样,她才能在您的庇护下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 祁悦对这番解释不要太满意,立即给他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祁君麒看着二人的互动,无奈一笑,随后,他想起连孟谊,脸色一沉。 “连孟谊呢?将人抓住没?” “没……”闻言,祁君麒眉头一紧,祁悦一个大喘气,继续道:“被我弄死了……哦,她的那两个姘头也被我弄死了,就是那姜盛,和那尚书之子,还是个守皇宫大门的侍卫。” “那人还胆大包天,竟敢当面刺杀皇兄你——最最最温柔可爱善良美丽大方的皇妹我!” “皇兄你说可不可恶?该不该杀?” 祁君麒:“属实可恶,确实该杀!传旨下去,尚书之子……那人叫啥?” 寻安:“回陛下,那人是尚书家的庶子周荣光。” 祁君麒:“周尚书教子无方,纵其子周荣光谋逆刺杀懿阳长公主,该逆贼当场已就地伏诛,周尚书即日起革去尚书一职,抄家贬为庶民,其相关家眷一同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祁悦:“皇兄,既然要抄,就把姜盛他家也抄了吧,连孟谊对你所下的毒可是黎国秘毒,是姜盛搞回来的,这可是通敌卖国的大罪。” 祁君麒:“行,一起抄了,姜盛通敌卖国,诛连九族,相关亲眷,男子全部押入天牢,三日后问斩,女子充为官妓。” “将圣旨拟好直接送到大理寺,让大理寺卿带人直接去抄。” “另外,连孟谊通敌叛国弑君,弑夺公主身份,贬为庶民,昭告天下。” 寻安:“是,陛下。” 正在此时,王皇后的声音与通传太监的声音同时响起。 “皇后娘娘驾到——” 王皇后:“陛下,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你终于醒了……” 迎溪搀扶着她小快步走进殿内,祁悦见状,急忙起身相迎。 祁悦:“皇嫂你慢点,你和小皇子要是有个差池,那我皇兄刚醒来又得心疼的晕过去了!” 王皇后见祁悦还这般打趣自己,明白祁君麒这回是真的好了,不由放下心来。 无奈道:“皇妹莫要打趣嫂嫂了……” 祁君麒赞同道:“皇妹说得对,婉儿你莫急,当心动了胎气,来朕身边坐下。” “少司晏,来给皇后诊下脉。” “是,陛下。” 诊脉过后,王皇后的胎相很稳,祁君麒也放下心来,拉着她的手似有千言万语。 祁悦见二人有很多话要诉说,识趣地不继续当电灯泡,“皇兄皇嫂你俩慢慢聊,我和少司御医先退下了。” 祁君麒摆摆手,祁悦便带着人退下了。 一出了乾正殿,少司晏就被推上了马车,祁悦站在马车口对着药童道:“回去和张副院判说一声,人本宫带走了,这假让他给批了。” 药童嘴角微抽,低下头恭敬道:“是,长公主。” 话落,祁悦钻进马车坐到少司晏身侧,马车也开始动起来,慢慢朝宫门口驶去。 少司晏伸手揽住她的腰,将人抱进怀中,他率先开口道:“公主,微臣好想您……” 祁悦笑盈盈道:“本宫的小狐狸出一趟远门,胆子似乎变大了不少?” 她按着他的胸膛,将人推开:“就是这人累憔悴了不少,小狐狸都要成老狐狸了,瞧瞧这下巴,怪扎手的。” 少司晏忙掩住自己的脸,语气略有些紧张:“公主,等微臣回去先将自己收拾妥当再来见您……” 祁悦“噗嗤”一声,拉下他的手,“又没嫌弃你怕什么?本宫倒是觉得你这副样子别有一番风味。” “随本宫回公主府收拾是一样的。” 少司晏反手握住她的手,唇角微翘:“好,公主。” 乾正殿内。 寻安犹豫半晌,终是开了口:“陛下,国师大人为了救您,殁了……” 祁君麒震惊:“什么!” 寻安继续道:“国师大人为了救您,为您引毒后自身受创,还被那可恶的连孟谊关进了天牢,无法及时救治,这才……” 祁君麒恼怒道:“这连孟谊可恶至极!都怪朕一时心软,这才引狼入室……” 想起祁悦方才丝毫未提此事而“故作坚强”模样,不由面露心疼。 “皇妹一定是伤心欲绝,这才没有提及此事。” 寻安抿上嘴,将原本要说的话重新吞回了肚中。 王皇后也面露心疼:“懿阳虽贵为长公主,这情路实在坎坷,先头嫁的姜盛不是个玩意儿,如今好不容易与国师两情相悦,却落得一个阴阳相隔的结局……” 祁君麒也感叹道:“婉儿你说,朕该如何补偿皇妹才好?” 王皇后秀眉微蹙,犹豫道:“……陛下不如为公主招婿?” 祁君麒:“不行,国师曾替皇妹批算过,皇妹今生已无姻缘线,招不了夫婿……” 又顿了顿,他继续道:“若是多招几个面首供皇妹玩乐倒是可以,也好分散一下皇妹的注意力。” 王皇后一惊,犹豫道:“这……怕是不妥,懿阳贵为长公主,若是招面首,身份低了会辱没,身份高了那些公子怕是不愿……” 祁君麒冷笑:“能被皇妹看中那是他们的福气,还敢不愿意?” 王皇后思索一番,继续提议道:“陛下,不若这般,陛下可以提前开这恩科和武举,能参加的人都是有大才之人,可比那些纨绔强上许多。” “到时候懿阳若是有看中的,直接在榜下将人捉回去,倒也能成就一段佳话。” 祁君麒大喜:“还是朕的婉儿聪慧!” 第117章 明争暗斗 今日,京都城发生了三件大事。 其一是骠骑将军姜盛通敌叛国被抄家了,九族被下了大狱,男子三日后问斩,女子尽数充为官妓。 其二是兵部尚书家庶子谋逆刺杀长公主,兵部尚书被革职查办下了天牢,一家老少也不能幸免于难。 其三是今年秋闱提早了一个多月,于七月底正式开始恩科和武举。 各地听闻消息的学子们,那些早就出发赶考的学子高兴万分,那些懒散的则急的不行。 谢老丞相府中上下一片喜色,原因是谢家大房老爷意外找到了十八年前其原配所生的双胞胎。 谢老丞相看着两个孩子,满意的不得了,哥哥聪慧果敢武艺高强,弟弟文质彬彬博览群书。 无论相貌还是身量,亦或是才能,都甩府中的那些庶出子一大截。 更别提那个得罪长公主的谢闻书了,原先谢老丞相还觉得就这庶出的孙孙还有点脑子,如今看来,妾生的终究上不了台面。 到时再往那金玉满堂捐些银钱,好让长公主消消气,莫要真恼了丞相府。 又恰逢陛下提前秋闱,他对找回来的两个孙子更是寄予厚望。 谢老丞相:“如今秋闱将近,你们二人可有信心参加此次的武举和科举?” 谢烙和谢韫齐声道:“祖父,孙儿自当倾尽全力。” 祁悦若是在场,定会发现,这两可不就是缇阿烙和缇阿韫两兄弟。 谢老丞相摸摸胡须,满意点头:“好好好,你二人安心准备秋闱,若能考场上大放异彩,一举夺魁,那我丞相府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又将自家大儿子谢安年唤来敲打了一番。 “管好你后院的那些莺莺燕燕,若是扰了烙哥和韫哥的清净,耽误了秋闱,你就随那一众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滚出丞相府。” 谢安年:“是,爹,儿子记下了,绝对不会让她们来扰了烙哥和韫哥的。” 谢老丞相摆摆手,让他下去。 纵横官场数十载,可谓是如鱼得水,但在教导儿女方面,可以说很失败。 也怪他年轻时伤透了原配的心,以至于她生下一个孩子就撒手人寰了。 后来被他扶正的继室只知争风吃醋,原配所出的孩子,也就是谢烙两兄弟的亲爹谢安年,也被养成了个只会骄奢淫逸的纨绔草包。 不到十六的年纪,就将房内的丫鬟全都玩了个遍,刚到十八定亲就让通房丫鬟巧娘怀了孩子。 谢老丞相震怒下,继室这才将人送到庄子里去。 后来谢烙两兄弟的亲娘姚氏嫁了进来,姚氏是个四品官的嫡出女儿,端庄大方,长相貌美,品性也是极好的。 继室本想将人截胡给自己的小儿子,但碍于谢老丞相死死盯着,这才没得逞。 谁知成亲后,那谢安年只新鲜了姚氏不到半个月,就又开始拈花惹草了。 气的谢老丞相差点没忍住把他的腿打断,在姚氏的劝慰下,谢安年这才保住一条腿。 但谢安年并没有因此而感激姚氏,反而变本加厉,直接将原先自己院中怀孕的那个丫鬟巧娘从庄子上接回来,安置在了外面。 谢安年身边的人嘴巴也紧的很,姚氏根本不知道此事,以为他忙于学业,这才时常早出晚归。 一连两个月,直到有一回姚氏临时起意,嘴馋让贴身丫鬟去街上买脆珍阁的果脯,撞见了谢安年亲自来买酸枣。 姚氏这才得知此事,当场气的晕厥。 大夫诊脉后,姚氏已经怀孕快两个月了。 谢安年虽然不待见姚氏,但再怎么说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他还是很高兴的。 后面,谢安年回府的次数也慢慢变多了了一点。 巧娘生下谢闻书后,虽是个庶出的孩子,但再怎么说也是谢安年的第一个孩子。 谢老丞相看在孩子的份上也就松了口,巧娘就这样被重新接回了府,给了个姨娘身份。 姚氏也还差一个多月就要临产了。 巧娘不甘就此当个姨娘,便设计让姚氏大着肚子去城外的寺庙祈福。 买通劫匪想要了姚氏的命。 谁知半路上姚氏就临时发动,被迫在马车上产下了双胞胎兄弟。 遇上劫匪后,姚氏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带着孩子藏起来,自己则让车夫驾着马车将人引开。 后来姚氏和马车连同车夫全都坠下了山崖,死了。 即便姚氏去了,巧娘也没有如愿被扶正。 谢老丞相是吃过小妾的亏的,他断不可能让儿子走上自己的老路。 谢安年再次娶妻,这回娶的是姚氏的庶妹。 这小姚氏可没有姚氏那般心善大度,她眼光狠厉,手段毒辣,入府第一天就把谢安年房中不安分的贱皮子全部发卖了。 好在巧娘生了孩子,又在谢安年面前得脸被抬为了贵妾。 不然她也要被那小姚氏发卖了去。 巧娘那个悔啊,还不如留着姚氏。 自此,两人明争暗斗了十几年。 自从有小姚氏管着,谢安年纳妾的次数少了,但他还是会偷摸地上青楼小馆厮混。 后来小姚氏也怀了孕,便不再管那么严了。 谢安年在巧娘的安排下,又纳了两个丫鬟。 十个月后,小姚氏生下一女,取名谢婉怡。 谢家上下,无论大房还是二房,嫡出或是庶出,除了谢婉怡外,生的全是男孩。 小姚氏也不在意,一边在寻自己嫡姐当初生的双胞胎,一边寻找着当年的真相。 谢婉怡从小就生的漂亮,性子虽然娇蛮了些,但架不住她嘴甜,所以谢老丞相一直都非常宠爱这个孙女。 自从和谢闻书撕破脸皮,谢婉怡知道谢烙和谢韫是自己姨母所出的两个亲哥哥后,她高兴极了。 从自己的私库里搬了许多好东西送到两兄弟的院子里,一天到晚大哥哥二哥哥地叫个不停。 小姚氏从一开始嫁过来,本就没打算靠谢安年这么个人渣。 从前她在姚家过得不好,一直都是姚氏护着她,后来姚氏死了,她得知这个消息,便设计和谢安年偶遇并勾引了他,成功嫁进了谢家。 第118章 大胆一点 现在,谢闻书又得罪了长公主,那她要弄死巧娘也就容易多了。 这谢安年好色成性,又贪生怕死。 女人对他来说就如同衣服,老了旧了不好了,他就会立马换掉。 她早就看清了这个男人。 所以,当小姚氏告诉他,谢闻书得罪了长公主。 谢安年当场就吓得差点跪下。 后面,当她说过段时间要把巧娘和谢闻书送到乡下去,他连意见都不敢提。 恨不能立刻让她把人送走。 闻言,小姚氏当天夜里就把人送走了。 当然,她不是真的要把人送乡下去,毕竟人送再远,只要还活着,还长着腿,总会不安分地想要回来。 巧娘被打晕装麻袋里,由小姚氏的的人带到了姚氏嫁妆里的一处偏僻庄子里。 巧娘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间昏暗的密室中,惊恐万分。 看着她的丑态,小姚氏嗤笑出声:“这十八年来你腌臜事做了那么多,杀了那么多人,也会怕冤魂索命?” 巧娘听到小姚氏的声音,瞬间冷静了下来,她盛气凌人道:“老爷若知道你绑了我,定不会饶恕你!我劝你快将我放了!” 闻言,小姚氏笑得更大声了。 刺耳的笑回荡在密室中,仿若厉鬼索命。 忽然,她猛地止住笑意,幽幽道:“你以为……将你绑来此处,是谁的授意?” 巧娘瞳孔骤缩,她不敢置信:“不,不可以,你骗我,老爷怎么可能舍得弃了我!我还是闻书的亲娘,丞相府的门楣今后可都是要靠我家闻书的……” 小姚氏冷笑:“谢闻书得罪了长公主,你以为……他还有命活吗?” 巧娘如遭雷劈,愣在原地:“不,不可能……我的闻书怎么可能会……贱人!一定是你在胡说八道,离间我儿和老爷的感情!现在还想骗我!” 她突然暴起,像个疯婆子一样朝小姚氏扑去。 旁边两个婆子立即将人死死压住。 小姚氏:“送巧姨娘上路吧。” 一声令下,从身后走出一个婆子,手上端着一盏鸩酒。 看到鸩酒,巧娘挣扎地更厉害了,面上全是惶恐。 “夫人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今后我一定安分守己,绝不会再销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求您饶了我……” 小姚氏冷酷的声音再次传来:“当年你设计杀我阿姐的时候,可曾预想过今日的下场?” 巧娘一听,便知小姚氏不会放过自己,她癫狂中带着无尽的恐惧,咬着牙狠狠放话:“贱人,你等着!我儿定会为我报仇!你不得好死!” 小姚氏再次打破她的臆想:“放心,谢闻书也快下去陪你了,你们母子俩,就合该一起下地狱!” “不、你不能对我的闻书下手……他什么都没做……” 鸩酒被强行灌入,巧娘挣扎着,死死抠着喉咙。 没一会儿黑红的血从七窍流出,巧娘如死狗一般趴在地上,带着瘆人的恨意瞪着小姚氏的方向,就这样死不瞑目地走了。 另一边公主府。 祁悦将人带回去后,命人准备了衣物和热水。 少司晏沐浴修整完后,刚回到她的闺房,就被拉到床榻上。 祁悦解开腰带,帮他将外袍脱掉,把人按在榻上。 他耳根有些泛红,磕巴道:“公主,青天白日的,这样会不会不大好?” 祁悦亲了一下他的下巴:“想啥呢!本宫是那么饥渴的人吗?睡觉,看你都累成啥样了。” 然后一扯薄被,将自己和他的身体盖住,窝在他怀里就闭上了眼。 少司晏低下头,在她额头处落下一个轻吻,“是微臣想岔了,也是微臣太想公主了……” “嗯……”祁悦闭着眼拉住他的手,与之十指相扣。 很快,两人便齐齐睡去。 一直到天黑,祁悦肚子都睡饿了,两人才醒过来。 晚膳也是两人单独相处,凛叙和无名忙着名册的事,根本抽不出空回来。 祁悦放下筷子,撑着下巴,唇角微翘,声音戏谑道:“今夜,想回去,还是留在本宫这儿?” 少司晏唇角带着笑意,大着胆子回道:“微臣想留下侍寝,公主可愿?” 指尖轻挑起他的下巴,揶揄道:“本宫很期待你的表现。” 少司晏脸颊染上一抹羞怯:“微臣定不负公主的期待。” 祁悦:“好,那就从伺候本宫沐浴开始,甚是想念你的按摩手法。” 回想起去偏北之地之前的那荒唐的两日,少司晏脸上的红意更甚了。 “公主稍等,微臣特地研制了按摩专用的药油。” 等少司晏拿药油回来,祁悦已经在丫鬟的伺候下褪掉衣裳进入浴桶,闭着眼泡起澡了。 看着水面上那白润如玉的肩颈,他的喉结不自觉滚动了起来。 祁悦听到他脚步停下没了动静,眼睛都不带睁的问道:“愣着做什么,还要本宫再教一回吗?” 少司晏将药油放到桌案上,将身上衣物褪去后,迈着长腿也进了浴桶。 接着,他熟稔的将祁悦揽进怀中。 少司晏:“公主,你后背怎么会有那么多青紫?” 祁悦:“被珠子硌的。” 此话一出,他直接想歪了,劝道:“公主,珠子还是少玩的好。” 祁悦睁眼,搂住他的脖子,轻笑道:“好啊,不玩珠子,那玩你?” 他面颊通红:“只要公主喜欢,怎么样都行……” 祁悦:“小狐狸真可爱。” 少司晏见她泡的差不多了,起身将人抱起来,放到铺着浴毯的小榻上。 帮她将身上的水渍擦干,又将自己也擦干。 拿过桌案上的药油倒在手上慢慢搓热。 祁悦:“先按后背?” 少司晏:“都可。” 她翻了个身趴好。 温热的大掌带着药香的药油按在肩背上,一圈下来,感觉筋骨都被按的舒展开了。 等结束后,祁悦早舒服地睡着了。 少司晏只能无奈地把人抱回房间,本想着自己去冲个冷水澡缓解一下,突然想起祁悦先前的话。 公主是期待他有不一样的变化的。 所以,即便再大胆一点,也是可以的…… 第119章 会发疯的 想通后,少司晏直接上了床榻。 看着熟睡下微张的朱唇,低头衔住。 舌尖钻入其中,撬开贝齿,慢慢勾住香舌开始起舞。 祁悦轻哼一声,迷迷糊糊地睁眼看了一下,又闭上了眼。 见她没有拒绝,更没有一丝反感,少司晏的动作更加大胆了起来。 他松开那朱唇,慢慢顺着脖子一路吻下去。 唇舌轻柔中带着一丝力度,时轻时重地反复碾压打转。 手掌顺着腰腹向下,一直到膝盖处,将其按住,缓缓推起。 指腹慢慢按压着穴位。 随着动作,祁悦小脸微扬,微弱的声音从唇中而出,脸上泛起粉色。 片刻后,抓着薄被的手微微收紧…… 第二日,祁悦就让他自己选个院子,毕竟是二房,怎么也不能排凛叙和无名后面去。 少司晏高兴极了,率先将离主院最近的院子选了下来。 回太医院当值时整个人都喜气洋洋的,和昨日的颓废样比起来,简直就是两个人。 太医院的同僚和药童们见状都猜测他这是快把长公主娶到手了,不由对他更加恭敬了。 祁君麒昨晚又命寻安连夜将宫内上下排查了一通,倒是抓出了不少黎国眼线。 特别是贤贵妃宫中就抓出三四个,其中有个宫婢一口咬死是贤贵妃与黎国皇室中人做了交易想用秘毒谋害皇后,只不过毒还没来得及下,祁君麒就先中毒倒下了,所以她才按兵不动到现在。 而后,那宫婢就畏罪自杀了,寻安还让人还在那宫婢身上搜出了秘毒。 这下人证物证聚在,贤贵妃喊冤喊破天都没用了,当场就被削了贵妃之位,押入了天牢,欲意谋害一国之母本就是当诛的大罪,现在又加上一条通敌卖国。 镇国侯今年快六十岁了,听到宫里传来的消息,气的当场吐出一口老血。 没想到他孟常德辛苦大半辈子换来的功勋,竟就这样,被这不孝孙女给毁了。 还让孟家上下背上了疑似通敌卖国的罪名,他恨死了,也悔极了,当初就不该让这不孝孙女入宫! 镇国侯天不亮就脱去衣袍,背了荆条入宫负荆请罪了。 等祁悦进宫时,人已经跪了三个多时辰了。 虽然昨夜那个指认贤贵妃的宫婢是祁悦安排的,但贤贵妃在原书设定里确实是有通敌,不过是在她怀孕后才有的动作。 原书中王皇后怀孕后,贤贵妃装的贤良淑德对王皇后关怀有加。 因此,祁君麒被王皇后推去贤贵妃宫中留宿了好几次。 贤贵妃怀上后,又有肖院判相助,很快就知道自己怀了小皇子,也知道了王皇后也同样怀了小皇子。 自从王皇后有了孕反,又因为用熏香导致有些见红后,就把那掺有关木通的熏香停用了,孩子愣是被王皇后误打误撞给保了下来。 因此,贤贵妃就又起了心思,这回直接想办法弄来了黎国秘毒,在王皇后七个月的时候下了此毒,又设计用王皇后自己养的玄猫导致她脚滑早产,以至于王皇后最后一尸两命死在了产榻上。 所有的一切孟常德是完全不知情的,倒是孟常德的大儿子一家,也就是贤贵妃的亲爹一家在背后出了不少主意。 孟常德对大懿朝的忠心是有目共睹,祁悦自然也不能让忠臣受冤寒心。 马车在镇国公旁边停下,祁悦掀开车帘。 “镇国侯有心负荆请罪,不如回去好好查查自家大儿子一家吧。” 镇国侯已经跪的有些头晕眼花,他强撑着抬起头看向马车内的人:“长公主的意思是,此事与老臣那不成器的大儿子一家有关?” 祁悦:“你家除了大儿子一家都很不错,特别是小儿子。” 说完,祁悦放下车帘,马车也继续前行了。 她相信,话已经说那么明白了,睿智了一辈子的镇国侯定能明白该怎么做。 祁君麒没有因为贤贵妃而直接降罪镇国侯一家,一定也是念及了孟常德的劳苦功高。 看着马车远去的背影,镇国公若有所思,犹豫了半晌,终是起身出了宫。 祁悦这边坐着马车刚到乾正殿,寻安便迎了上来。 “长公主千岁,老奴今儿瞧少司御医满脸喜色,可是和公主的好事将近了?” 祁悦:“寻安,爱八卦可不是什么好事哦。” 寻安尴尬一笑,岔开话题道:“长公主这是来寻陛下有要事吧,快随老奴进去。” 进到内殿,祁君麒正在喝药,龙榻边的桌案上垒了不少奏折。 看见祁悦进来,他忙道:“皇妹来的正好,快帮皇兄一起处理这些奏折!” 祁悦刚迈出去的脚一个打转,又退了回去:“哎哟,这眼睛怎么看不见了,荷露你快扶着点本宫,这绝对是急症,可耽搁不得,咱们赶紧去太医院找少司晏开点药……” 祁君麒沉声道:“懿——阳——” “你现在敢踏出这个殿门,朕就下旨把少司晏阉了当太监。” 祁悦:…… “皇兄你这就过分了!你怎么能拿你亲亲皇妹的性福做威胁呢!” 祁君麒淡定喝完最后一口药,这才悠悠道:“你不是不止少司晏一个男人吗?朕觉得少他一个也问题不大。” 祁悦一本正经道:“那不行,那问题大了去了,皇兄你不懂,有时候手法大于方法,技术高于劳动力。” 祁君麒一脸黑线:“什么乱七八糟的,说吧,来找朕有什么事,说完就开始干活。” “不要啊皇兄,你知道的,我从小就读书少,一动脑子就卡壳,你让我看奏折看那么多字,我会发疯的……” 祁君麒看着她一脸痛苦的模样,没忍住笑出了声。 祁君麒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行了,别皮了。” “哎哟,皇兄你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别这样敲本长公主的脑门!”祁悦摸摸额头嘟哝道,接着从怀中拿出本小折子递过去。 “这是衣白给你留的遗言,都是他为大懿朝接下来两年内推测出来的所有天灾。” 祁君麒接过册子,打开看后,他久久未语,最后长叹出一口气。 第120章 只会是仇敌 册子上的灾害自然是祁悦根据自己的记忆记录下来的,只不过借着衣白的名义递上去会更能让人信服。 祁君麒感叹道:“国师对大懿朝可谓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 又看了看祁悦的肚子,声音颇有些幽怨:“你说你,都把人拿下了,怎么就没给国师留下一个血脉!” 祁悦:??? 祁悦:“皇兄你这是要我堂堂一国长公主未婚生子?” 祁君麒:“都嫁过一次了,悄悄生一个又没什么关系,多一双筷子的事,又不是养不起。” 你是亲皇兄吗请问? 祁悦表示她此时的母语是无语,咬唇掩面,佯装伤心道:“皇兄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他人都已经去了,说再多也没用了。” “他要是现在能重新活过来,别说一个了,就算是十个我都给他生……”……才怪! 话刚一说完,祁悦就感觉胸口突然一痛。 祁君麒见她捂着心口,以为自己真把人说难过了,“好好好,不说不说了,别伤心了。” “朕已经把今年的秋闱提前了,到时候要有瞧见喜欢的中意的,只管和朕提。” 祁悦压下心口的不适,眼睛一亮,惊喜道:“那岂不是可以榜下捉婿?” 祁君麒:“有看中的可以捉回去,但不能当驸马。” 祁悦:“不当驸马好啊,那就可以多玩……啊呸,可以多捉几个了……” 祁君麒劝道:“皇妹,色字头上一把刀,还是莫要太过放纵了。” 祁悦正色道:“皇兄放心,我会借刀杀人。” 祁君麒:…… 黎国这边。 慕容鹤唳拿着祁悦送的那枚簪子看了已经有好几日了,他忘了送簪子之人的长相,也不记得何时收到的簪子。 上面还刻了个悦字,应该是个姑娘的名字。 但他在大懿朝没有认识的姑娘,在黎国也没有认识名字中带悦字的姑娘。 想把簪子丢了,但内心莫名有一股不舍,搅的他的心很不安生。 好在越星终于带着阿浣回来了。 慕容鹤唳屏退了其他人,捏着簪子朝他问道:“你可知,是何人送的孤这枚玉簪?” 越星刚想回答,突然想起越贵妃在信中所言,硬是把到嘴边的话重新吞了回去。 “回殿下,这玉簪是您自己从金玉满堂买回来的。” 慕容鹤唳凌厉的眼神直射向他:“一派胡言!孤一直被困于大懿朝的皇宫内进出不得,如何出宫去金玉满堂买下这玉簪!” 越星慌忙跪下解释:“殿下,属下一时失言,这簪子是您让属下偷偷去金玉满堂带回来的。” 慕容鹤唳慢步走到他面前:“是吗?” 越星硬着头皮道:“是这样的,殿下。” 慕容鹤唳眸中阴沉一片,一脚踹向他的肩膀:“还不说实话!孤让你买簪子又怎会在簪子上刻字?还是刻个姑娘家的闺名!” 越星额角都渗出了汗:“殿、殿下……那……那是因为……” 阿浣也被吓了一跳,但她一下子就猜出来了,看慕容鹤唳这样,定是把那懿阳长公主给忘了。 她心下思忖一番,想好了说辞。 “扑通”一声她跪下磕了个头,然后一阵比划。 慕容鹤唳看懂她的意思后,狐疑道:“你是说,这簪子是孤为了讨好大懿朝的懿阳长公主而弄回来的?上面的字是懿阳长公主的闺名?” 阿浣认真地点点头,又继续比划。 相较于越星的支支吾吾,阿浣所说的倒是让他更信服一点。 慕容鹤唳眼眸深深,心底不由重新浮现出对祁君麒兄妹二人的恨意。 这六年时间的折辱,外加懿阳长公主对他的觊觎和羞辱,定要好好从他们兄妹二人身上讨回来。 越星看到阿浣如此颠倒黑白,他又急又气,虽说殿下这六年在大懿朝确实过的不好。 但懿阳长公主对殿下确实好的没话说,更何况当初在息梧宫也是长公主救的殿下和她,还将她一起带回了月宫,后面又回了公主府,她怎能如此恩将仇报。 越星很急,但又无可奈何,因为越贵妃的命令,他不能揭穿阿浣的谎言。 现在,慕容鹤唳再看那簪子,只觉得恶心,想直接砸了,但心底的那抹异样的不舍又开始作乱了。 他索性将簪子丢到越星怀里,冷硬道:“帮孤把这东西处理掉。” 越星捧着簪子,一脸无措:“殿、殿下,您确定?这可是您最宝贝的东西了,要是让长公主知道……” 慕容鹤唳烦躁地按了按眉心,恼怒道:“废什么话!就这么个破簪子孤能宝贝它?笑话……还有,你记住,孤迟早要让祁君麒兄妹二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孤与那懿阳长公主今生,也只会是仇敌!” 越星小声嘟囔着:“殿下您还是别把话说太满了,属下怕您被打肿脸……” 慕容鹤唳眯起眼睨他:“你嘟囔什么呢?” 越星屁股一紧,慌忙道:“没、没什么殿下,您要是没别的吩咐,属下这就下去帮您把这破簪子处理了。” 听着他的话,慕容鹤唳又突然感觉不太舒服:“等等……” “殿下?” 他咬了咬牙,大手一挥:“下去吧!” 越星看着他一脸纠结与不舍的模样,强压着笑意退出了房间。 想了想,还是偷偷将簪子收好藏了起来。 殿下要是哪天恢复记忆,知道他真把簪子弄坏了或者丢了,那他怕是真要没命活了…… 谢婉怡今日弄了新鲜的吃食,专程送到了谢烙两兄弟的院子里。 人还没进院门,就听到了她如黄鹂般的声音。 “大哥哥二哥哥,今儿个秋芳斋出了新品糕点,可好吃可难买了,丫鬟们赶了个大早才抢到一份,你们快来尝尝!” 谢烙正在院子里练武,谢韫则坐在石桌边温书。 二人放下了手中的事,由小厮端来水和帕子净了手,接过那精致的糕点。 谢烙:“小妹,你可知,咱们大懿朝有几位公主?” 谢婉怡眨眨眼,打趣道:“大哥哥,这是想尚公主了?” 谢烙想起祁悦,黝黑的脸上浮起一片红云。 第121章 奴仆 看谢烙这模样,原本只是调侃一下,未曾想他是真有心思。 谢婉怡不由有些担忧,想起之前和自己发生冲突的女子若真是长公主,那大哥哥还能有机会吗? “大哥哥,我们大懿朝有两位公主,一位是与当今陛下一母同胞的长公主,不过长公主已有夫婿,另一位小公主……唉……” 谢韫捏着糕点的手指有些发紧,谢烙则是急切道:“那另一位怎么了?” 谢婉怡:“另一位找回来没多久,但不知因何原因,已经殁了,据说是被长公主亲手送上路的……” 闻言,谢韫手中的糕点落到了地上,谢烙难以置信地双手撑在石桌上。 二人面上血色尽褪,脸色煞白。 谢烙囔囔自语道:“不……不可能……阿蛮怎么会死……” 谢婉怡没听清他的话,只是担忧地看着两人:“大哥哥二哥哥,你们这不会是与那小公主……” 谢烙冷声打断了她的话:“小妹,你可知长公主的府邸在何处?” 谢婉怡一时有些被他的表情吓到了:“大哥哥你想做什么?即便你对那小公主有情,也不能不顾自己性命而做傻事!” 谢韫:“是啊,哥,也许那小公主不一定是我们要找的人,也许……” 谢烙冷哼一声,反问道:“她那么善良能做出断人性命这种事?” 谢韫一梗,张了张嘴,终是把话咽了回去。 谢婉怡小心翼翼道:“也不一定是长公主的错……也许……是那小公主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不然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谢烙闻言,脸色更加阴沉了:“不管是何错,那也是与她血脉相连的亲姊妹,作为一国长公主如此凶残恶毒,简直德不配位!” 谢韫知道他此刻怒意上头,轻易劝不住 ,只能先转移一下话题。 “妹妹,你可见过那长公主和小公主,可知二人长何样貌?” 谢婉怡摇摇头,有些苦恼:“我先前一直在外游玩,前两日才归家,并没有见过小公主,长公主的话……我也不是很确定……” “不过我听别人说,长公主和小公主两人长相上有几分相似,但长公主姿容更盛。” 谢烙冷哼道:“蛇蝎美人!” 谢婉怡劝道:“大哥哥,你可不能冲动,伤害长公主可是谋逆的大罪,可是要杀头的!那兵部尚书一家子,就是因为自家庶子刺杀长公主,结果全家受牵连下了大狱……” 谢烙沉默片刻,起身拿起靠在石桌边的佩剑。 这是他和谢韫刚回到谢家,小姚氏特地给他寻来的初见礼,他很喜欢,也很珍稀。 “小妹放心,我不会冲动行事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秋闱,只要他们兄弟二人在秋闱上一举夺魁,正式步入官场,就不怕没机会报仇。 终有一日,他要将权势握在手中,为阿蛮报仇,让那个恶毒的蛇蝎女人付出代价。 即便她是那尊贵的长公主,他也一定要将她拖入无尽的深渊…… 自从将贪官污吏和暗线的名册交给凛叙和无名,又将灾情的折子交给祁君麒后。 祁悦再一次摆烂了,在进宫看了祁君麒和王皇后两日后,又缩回了自己的公主府当条咸鱼。 除了白日里颇有些想念无名,上回按照衣白信中所述的那样做后,他有没有重新回来。 早知道两件事都交给凛叙一个人做好了,就该把无名拘在府里先。 他要出什么差错,那她的宝贝衣白岂不是也回不来了! 祁悦有些烦躁,手中的话本也有些不香了。 ““荷露啊,无名他们还没回来过吗?” 荷露一边打着蒲扇一边回道:“公主,名公子和凛公子未曾回过府。” “公主可是想两位公子了?可需要奴婢派人去寻一下?” “不用,还是等他们把事情办好再说吧,大局为重。” 她越翻话本,越觉得没劲,索性直接丢下不看了。 “替本宫更衣,咱们出府逛逛,顺便弄点更时兴好看的劲爆话本回来。” 荷露放下蒲扇,伺候她梳妆更衣。 二人先是坐着马车去了城南的秋芳斋买了不少糕点,又去了金玉满堂查看了一番先前拍卖的集资情况。 告别金玉满堂的店掌柜后,祁悦重新回到马车上。 刚一进车厢,就被一把匕刃抵住了后腰。 “别说话,否则我就杀了你。” 荷香还在卧床休息,冷月因为要转明卫,祁君麒嫌她实力还不够,又把人丢回暗卫营重新训练了。 临时被派过来的暗卫叫疾月,是个男暗卫。 一般情况下,祁悦不喊人,他是不会出现的。 所以此刻她被挟持,也依旧没人出现救她。 祁悦此刻正戴着面巾,掩着半张脸,她只觉得背后之人的声音好像有一点点熟悉。 正在此时,马车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一个年过半百的花老鸨带着一群彪形大汉将马车给拦住了。 花老鸨扫视着马车,狐疑地朝身旁的打手问道:“你确定那小子进了这马车里头?” 打手压低声音道:“我看的门清儿,就是钻这里头了!” 荷露一看这群人就不是啥善茬,厉声呵斥道:“你们是何人!敢拦我家小姐的马车?信不信我家小姐一声令下直接给你们送大理寺里去!” 花老鸨眉心微蹙,见荷露这副姿态,她也不敢轻易将人得罪了。 毕竟在这京都城内,走两步都能遇上一个当官的,这官家小姐更是满地都是。 她立即挂上一抹讨好的笑:“姑娘,您可千万别误会了,事情是这样的,我家有个奴仆偷了银钱打伤了人跑了。” “正巧我家手下好像看见那奴仆钻了你家马车里,也怕那奴仆真在这车上,若是伤了你家小姐那真是罪过了……” 荷露面露怀疑,但也不敢拿祁悦的安危开玩笑。 “你们且等等……” 听到外头的动静,背后的人非常紧张。 祁悦压低声音道:“把你的匕刃移开点,戳坏了本小姐,到时候你就真跑不掉了!” 第122章 不当徒弟要休师 听到她的声音,背后之人蓦然间就收回了匕刃。 祁悦虽有些不解,但眼下还是先将外头的人打发了再说。 “躲好,等本小姐把外面的人打发掉。” 她掀开一点车帘走了出去,冷眼看着马车前的人。 荷露:“小姐,他们说她家家奴偷钻了您的马车。” 祁悦看着周围渐渐被吸引过来的人群,环胸而立。 “本宫的马车上有没有你们家的奴仆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宫被你们扰了兴致,非常不开心。” 此话一出,花老鸨腿差点软下去,但看着低调的马车,她又心存了一丝侥幸。 “小姐,若奴仆不在你这马车上,我们一定会赔偿你们的损失……”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祁悦拍拍手,朝围观人群中一指,指了个身材高大壮实的男人,看模样像是个屠夫。 “你去皇城司报案,就说有地痞欲劫持懿阳长公主的马车,让皇城司使带兵来抓人,回来后本宫赏你十两银子。” 荷露立即从怀中拿出一锭十两银子。 那屠夫高兴极了,这看个热闹还白接了个馅儿饼? “好嘞,草民这就去!” 众人闻言皆倒吸一口凉气,花老鸨和打手们直接被吓跪了。 所有人都毫不质疑祁悦的身份,因为在这京都城,天子脚下,根本没人会不要命地这般大张旗鼓冒充懿阳长公主。 “求长公主饶命求长公主饶命……” “草民方才就是头晕眼花看错了,并没有什么人钻您马车中……” 花老鸨磕头求饶半天,见她不为所动,就带着人跑了。 祁悦也没在意,让荷露在原地等皇城司使来,让他直接去满香楼抓人。 再次回到车厢内,里头的人已经跪在她面前了。 祁悦走过去坐下,伸手抬起了他下巴。 “安、安泽?” 他红着一只眼睛,里头盛满了水雾,脸上也有些红红的,就那么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哎哟,哭啥呀,你看你,咋又把自己弄成这么个脏兮兮的样子了?” 祁悦拿出帕子擦着他的脸和眼泪,结果那眼泪流的更厉害了,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可怜。 “你怎么会来京都?良慕和良岑呢?你脸怎么这么烫?” 安泽强忍着身上的躁动和热意,呼吸微喘:“良慕和良岑还被那个花老鸨关着,主、主子,你快救他们,那个花老鸨今天要让良慕接客……” “放心,我已经让人去抓那个老鸨了,良慕和良岑不会有事的。” 祁悦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皱着眉再次问道:“你这是发烧了?” 安泽摇摇头,抓着她的手放在脸上蹭着:“他们给我下了迷情香……想、想给我开苞……” 祁悦:!!! 这死小子不早说! “你忍着点!” 又冲车门外的车夫大喊:“给本宫再快些!” 车夫:“是,公主。” 安泽抱着她的手死活不松开,抬起那只可怜巴巴的狗狗眼望着她,眼神中全是祈求。 祁悦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声音有些严厉:“绝对不行!本宫名义上来讲是你的师娘。” 安泽拉住她的衣袖,倔强道:“那我不当他徒弟了,我要休师。” 祁悦扶额:“凛叙他会打死你的。” “那就让他打死好了,若没有主子,我早就是个死人了……” “你!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油盐不进呢?”祁悦伸手就要去揪他的耳朵,谁知刚碰到耳垂,就烫了她一跳。 安泽本就忍耐到了极致,被她再次一碰,这回彻底忍不住将人扑倒了。 张嘴刚说出一个字,就被他吻住了。 祁悦用手推他,刚推开一点又被抓着手按在了头顶。 不过好在这人不懂情事,只会难受的抱着她啃嘴巴。 祁悦干脆也懒得挣扎了,跟个小孩儿计较啥呢。 半盏茶多的功夫,马车就回到了公主府。 看他还迷蒙着啃地起劲,祁悦张嘴就用力咬在了他的唇瓣上,把人给疼清醒了几分。 安泽慌乱的爬起来,想扶她又不敢碰她,最后只能低垂着脑袋跪着。 祁悦理了理衣襟,说道:“行了,乖乖地去泡泡冷水缓解一下。” 让人带着他下去后,又安排了小厮去找荷露,让她将名叫良慕良岑的两个孩子带回来。 良慕良岑一脸警惕地跟着荷露回到了公主府,当他们看见祁悦后,两人都激动的哭了。 特别是良岑,直接扑进了她怀中,大哭特哭了起来。 祁悦抱着小奶包一样的良岑,心疼地哄着:“小良岑莫要哭了本公主的心都被被你哭化了,乖乖,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良岑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地告状道:“姐姐,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阿岑好想你……师……师父他又把我们丢下了跑了……” “那些人好坏……他们把我们抓起来……不给我们饭吃……还打阿岑……他们还要扒哥哥和阿泽哥哥的衣服……” 祁悦顺着她的后背,继续哄着:“乖岑岑不哭,等你们师父回来,姐姐一定替你们好好教训他……” 良岑瘪着小嘴道:“姐姐你可不要说是阿岑告状……师父可凶了……” 祁悦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嗔道:“你个小机灵鬼!放心,姐姐不说,跟姐姐说说,岑岑哪里受伤了?” 良岑摇摇头:“阿岑没受伤,哥哥保护了阿岑,那些人没打着。” 祁悦转头去看良慕,只见他红着眼睛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们,眼中似乎也有些羡慕之色。 她招招手:“阿慕你过来。” 良慕走到跟前,祁悦放下良岑,起身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夸道:“我们的阿慕真厉害,一直把妹妹保护的很好,真是个好哥哥!” 良慕感觉到头顶的那只手掌柔软而温暖,有点像记忆久远中母亲的手。 他眼中有些湿润,心脏处传来微微暖意,跳动的厉害。 “主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祁悦:“哪里受伤了?我看看。” 良慕脸有点点红,犹豫道:“后背……挨了几棍子……” 第123章 别这样 祁悦:“荷露,带他下去上药。” “是,公主。” 荷露带着良慕下去后,香珠进到房间,“公主,膳食已经备好了。” 祁悦点点头,重新牵起小丫头的手,“走,跟姐姐吃饭去。” 良岑一双大眼睛里全是星星,眨巴眨巴的可爱极了。 她摸摸肚子,开心道:“姐姐好厉害,都能猜到我肚子饿了!” 祁悦“噗嗤”笑道:“因为姐姐是仙女教母,能知晓你的所有想法。” “哇!那姐姐也知道阿岑很喜欢姐姐吗?” “当然知道,而且……姐姐也喜欢小岑岑。” …… 黎国皇宫。 “你说什么!” 慕容倩愤怒地将茶杯摔在地上,茶水和碎瓷片溅了侍卫满手。 侍卫姓王,是黎皇安排给慕容倩的护卫头领。 他低着头,再次恭敬道:“回公主,暗夜那边的接头人说要我们加到一百万两黄金,才肯去大懿朝掳人。” “而且要一次性付清。” 慕容倩冷笑:“当本公主是冤大头?还一百万两黄金一次性付清?” “真以为本公主非用他暗夜不可了?真是狂妄!” “去,将此事禀告于父皇,派羽卫去抓懿阳长公主回来!” 王侍卫:“是,公主。” 黎皇知道此事后的反应与慕容倩几乎如出一辙,随即当机立断,将皇家暗卫羽卫近七成都派了出去。 凛叙得知消息后,眼中闪过不屑,直接传信鹰回去一个“杀”字。 七成羽卫刚出皇城,就被暗夜截杀在城郊。 徒余一个羽卫拼死回到皇宫将消息传回,黎皇被气的吐血。 下一秒,剩下那个羽卫也当场咽了气。 背后的箭上还插着一封染血的信。 慕容倩将信取下来,打开一看,吓得直接腿软。 原先的一百万两黄金竟加到了一百五十万两。 闻言,黎皇被气的再次吐出一口老血,直接晕了过去。 慕容倩捏着信纸又惊又惧:“快!快去准备金子!” 晚间,少司晏回到公主府。 祁悦将安泽带到他面前,问道:“阿晏,你看看他这眼睛,还能治好吗?” 少司晏放下药箱,走到安泽面前,仔细查验了一番。 “当时伤的应该不是很严重,就是时间有点太长了,治能治好,但视力上会有一点影响。” 闻言,安泽眼中亮起光,祁悦也高兴道:“那太好了!需要准备什么东西,本宫让人去准备,阿晏你好好给他治眼睛,太医院那边本宫让张副院判给你批假。” 少司晏:“公主,他是何人?” 祁悦:“是凛叙的徒弟,叫安泽,凛叙是你的三弟,等见到他你叫他小三就好。” 少司晏一愣,只停顿了几秒便明白了话中的意思,虽早已做好准备,但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泛起苦涩。 安泽听着这话,也瞬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他看向少司晏,仔细观察着。 面前这个男人长了一双勾人的狐狸眼,长相却不媚俗,反而带着一股温润如玉的气质,个头比起自己,还高了小半个头。 不过没关系,他还能长,个头一定能超过他的。 现在还得靠此人治好自己的眼睛,所以不能觉察出他对公主也有那个意思,免得此人对他公报私仇。 少司晏觉察到他的视线,转头看去,只见安泽对他微微一笑,那只狗狗眼闪着亮光,纯良又无害。 他投去温和一笑,像个长辈一样宽慰道:“放心,你的眼睛我会尽全力帮你治好的。” “谢谢你,谢谢……师娘……”安泽冲着他感谢道,接着话一顿,低下脑袋对祁悦换了个称呼。 祁悦有些惊讶他换了称呼,但也没想太多,摸摸他的后脑勺,“乖,好好准备着治眼睛吧。” 安泽点点头,乖乖退下了。 祁悦陪着少司晏用了晚膳,两人又一起沐了浴。 到了榻上,他这才抱着她,一边将人弄的不上不下吊着,又一边问着话。 祁悦的呼吸微喘,身子忍不住颤栗,“小狐狸,你怎么尽学些坏的,真是太不乖了……” 少司晏唇角微勾,手下再次用力,将身体又靠近了一分,“公主为何要口是心非,您的身子分明在说您很喜欢。” “公主还不肯与微臣交代吗?微臣不在的日子里,到底撩拨了多少个男子?” 祁悦一声尖叫,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 “别……别这样,我说……也就三……三四个吧……” 他低头咬着她的耳垂,微微用力,“公主乖,告诉微臣他们的名字,等以后见了面,微臣好给他们,一!人!送!一!份!大!礼!” 祁悦的声音也开始有些颤:“叫……凛叙……无名……缇阿烙……缇阿韫……” 他的眼神一暗,低低道:“公主可真是好本事,最后两个是兄弟俩吧,两兄弟都被您撩拨到手了?” 祁悦咬着唇,忍不住“呜咽”一声,摇摇头:“没有……真没有,小狐狸,别闹了,再闹以后都不让你……” 掐着她腰肢的大掌狠狠一用力,将她未尽的威胁直接撞碎。 接着,就只剩下满室的旖旎之色…… 外头,安泽一一脸复杂地贴在窗户边听着。 等眼睛治好后,一定要想办法好好勾引他的好“师娘”,这么多人,他可不想排到最后去。 整整花了六七日,凛叙和无名才将名册上所有人的罪证全部搜集完,又将所有暗线彻底拔除。 回到公主府时,少司晏已经治好了安泽的眼睛。 良慕和良岑见到凛叙还是蛮高兴的,安泽则是对着他冷哼一声。 凛叙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他也不知道三个孩子是如何到的京都,但想来也不容易。 到底是他不负责,屡次将三个孩子丢下,所以安泽对他没啥好脸色他也属实正常。 当晚,祁悦就把所有搜集来的罪证交到了疾月手中,让他秘密呈到祁君麒的龙案上去。 少司晏恰逢这日值夜班回不去,但翌日轮到他休沐了。 祁悦晚上并没有让凛叙无名二人侍寝,反而是将人分别赶到了给他们准备的新院子中。 第124章 会帮你收尸 二人也是累了好几日,但依旧是一路盯着对方,直到双方都安分地回到院子。 另一边,偏北之地。 顾卿煜也差不多处理好了旱情,将剩下收尾工作交接给了当地的官员后。 又去寻了些祁悦可能会喜欢的小玩意儿,和当地的特产。 收拾好行李,便准备回京复明命了。 谢老丞相府内。 谢韫拿着好不容易弄来的懿阳长公主画像,看着入迷。 他细细摩挲着画中人的容颜,囔囔道:“阿蛮,我终于找到你了……” “阿韫,你在里头吗?” 门外突然传来谢烙的声音,他猛地将画卷收起,把画卷塞到了放着画作的卷瓶中。 谢韫收敛了神色,过去打开书房房门。 “哥,怎么了?” 谢烙一边走进书房,一边道:“张兄说特别欣赏你的画作,想求一幅回去装饰自己的房间。” 他走到卷瓶处,伸手准备筛选画作。 谢韫看他正好拿到了祁悦的那幅,快步过去拦住了他的手。 “哥,这些都不是我画的,这边才是我的画作。” 一脸紧张地从他手中抽走画卷,将其塞了回去,拉着人走到另一边的卷瓶处。 谢烙一边选着画卷,一边不经意道:“我怎么感觉你很紧张?莫不是背着我偷偷干坏事了?” 谢韫手心有些渗汗,硬着头皮道:“没有,哥,你多虑了。” 谢烙打开卷轴,上面是画的是山水与轻舟,“你要切记,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准备秋闱,莫要与你那些同窗去些不三不四的地方。” 一听这话,他松了一口气,笑着道:“哥,我是那样的人吗?” 谢烙满意地将画卷重新卷好,拍拍他的肩膀,“那就好,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歇息,莫要读书读太晚了。” 谢韫点点头,将人送出去后,将房门再次关好,重新回到卷瓶处将画作打开细看了一番。 卷好后,他将画卷用画匣装好,然后塞到了书柜下的暗格中。 这才放心地离开了书房。 荷香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又吃了少司晏开的药,憋了许久的嘴终于能说出话了。 伺候祁悦沐浴完后,又陪着说了好一会儿话,这些日子可憋坏她了。 祁悦一边看着话本,一边笑呵呵地听着她碎碎念,说完凛叙的坏话又说无名的坏话……最后只夸了少司晏。 等时辰差不多了,就把人赶去睡觉了。 见她还想守夜,她板起脸:“等伤好全了你想守十天十夜都没问题,现在不听话,本宫就打发你去给凛叙当丫鬟。” “别别别,公主奴婢错了!”荷香吓得脚步麻利的跑了,一边跑一边喊着:“奴婢马上就去歇息!” 最后是香珠守的夜。 祁悦丢下话本,熄了灯。 这天越临近八月,天也越来越热了。 她稍微推开一点窗户,将身上的亵衣亵裤脱掉,只着肚兜躺在榻上,下面穿着她让人做的现代化的三角小裤,薄被搭在身上只盖住了肚脐。 她一向好眠,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没一会便呼吸平缓进入了梦乡。 随着夜色渐深,门外守夜的香珠也开始打起了瞌睡。 窗外的树上渐渐响起了蝉鸣声,随着微弱的“吱呀”声响起,窗户被打开的更大了一些。 借着月光,一个黑影进到了房间内。 安泽看着榻上的人儿,不由呼吸一窒。 肚兜和小裤以外的肌肤在这夜色中好似在发光,莹润白皙的不像话。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榻边蹲下,伸出手指试探性地碰了碰她的脸颊,柔嫩的触感让他的喉结忍不住滚动着。 祁悦轻哼一声,还以为她要醒了,安泽吓得迅速收回手。 见她只是转了个身,这才安下心来了。 看着后背那两根细的轻轻一扯就能断断的系带,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将其捏住了。 唇瓣被他抿了又抿,呼吸有些紧张。 想到自己若是错过今日,估计就很难再找到机会了。 随即,他的眼神再次坚定。 指腹微微用力,两根带子的小结被扯开。 祁悦又是一个转身,肚兜直接从身上滑落。 安泽看着面前的美好,一阵燥意从体内升起,接着慢慢向下而去。 他大着胆子伸出手,试探性的将掌心覆了上去。 见她没有什么反应,便大着胆子开始小心翼翼的揉搓起来。 祁悦轻哼一声,将侧躺的身子转正。 安泽眼神一暗,站起身坐到榻上,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将外袍脱掉。 睡梦中,祁悦好像梦到了慕容鹤唳,这厮又把她按在身下亲,胸口处传来他温热的吻。 安泽余光瞥见她的反应,听着她的喘息声,混合着窗外的蝉鸣,他吻的更加起劲了。 片刻后,小裤被褪下丢到榻下。 强烈的感觉袭来,祁悦这才迷迷糊糊地醒来。 看着身上毛茸茸的脑袋,刚想开口说话,就被面前人吻住了唇瓣。 她惊愕地睁大了双眼,按住安泽的肩膀推开他。 “你干什么!我是你师娘,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安泽抓住她的手,按在头顶,“师娘?我那天就说了,我要休师,他已经不是我师父了。” “就算是那又如何,师娘你那么多男人,多我一个又不多。” 说完,他没有再给机会,又一次深深地吻住了她。 祁悦都忘了,这看着再纯良无害,那也是她原书中比慕容鹤唳还要疯的小疯批。 感觉到她的不专心,安泽眼中闪过阴郁,他一用力,咬向她的唇瓣。 “师娘不乖,和我亲亲竟然还有空想别的事情?是不是在想师父?” 看着他有些发狠的眼神,祁悦差点忍不住翻白眼。 “没有想他,在想你。” 安泽眨眨眼,神色不改地问道:“师娘在想我什么?” 祁悦:“在想你明天怎么被凛叙打死。” 眼神中的狠色褪去一些,狗狗眼中装上一抹水雾:“师娘心疼我,会护着我的对不对?” 祁悦认真道:“嗯,会的……会帮你收尸的。” 安泽脸色一僵,重新变回阴沉。 “师娘就这般不喜我?” 第125章 心寒啊 祁悦摇摇头:“没有不喜你,只是你现在这么弱,如何和你师父争?” 安泽一愣,下一秒脸上闪过狂喜。 她继续哄着:“本宫给你一年的时间,只要你一年后能和你师父打成平手,就要你。” “现在,乖一点,从本宫身上下去。” 他脸上的喜色不褪,但还是委屈地撒娇:“可是很难受……我不要再泡冷水了……” “就一次,师娘你就让我来一次好不好?” 祁悦皱眉拒绝:“不行,你还没……” 话没说完,安泽再次沉下脸,快速点了她的哑穴。 祁悦:!!! 窝敲你个香蕉巴辣的疯批死小子! 算惹,早干晚干都是干。 她都做好准备了,结果他只是拉着她的手抱住。 祁悦眨眨眼,有些意外。 很想说,这样而已,也不必点她哑穴吧。 后面,安泽又抱着她开始亲了。 祁悦困的要死,也随他去了。 这人见状,又变本加厉、蹬鼻子上脸的一路亲到下面,连脚趾都没放过。 祁悦被他折腾的醒过来又睡过去。 最后实在没忍住,扇了他一巴掌,这才安分地抱着她睡着了。 天色微亮,他便穿好衣裳,爬窗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祁君麒大清早一起来,看见龙案上堆的一大叠罪证,气的差点把龙案掀翻。 早朝的时候,当场发落了罪证最大的一个一品官员和几个三四品官员,直接押入天牢抄家,三日后问斩,其余九族尽数流放。 一时间,朝堂上人心惶惶,每个人都夹紧了尾巴。 谁都不知道这些铁证是何人,又是如何递到祁君麒的龙案上的。 名册上犯事官员几乎占了朝堂上近一半的数量,这也是导致大懿朝那么快灭国的其中一个导火索,贪官污吏过多。 好在秋闱提前,很快就能选拔出新的人才补上空缺。 在此之前,可以慢慢地将这些毒瘤拔除,再将那些不在名单上的官员提上来补上空缺。 黎国皇帝也将那一百五十万两黄金凑齐送到了暗夜,凛叙得到消息后便派人开始将金子运来大懿朝。 当得知凛叙弄了一百七十万两黄金当聘礼送给祁悦,无名摸了摸自己身上仅余的二十两银子,恨得差点咬碎了银牙。 少司晏也是脸黑的不成样子,他竟然都没想到过送聘礼,不过想到自己那浅薄的俸禄,眉心发疼。 这样不行啊,看来他得想办法赚一点外快了。 祁悦知道后,高兴极了,原本想起那些灾害,还要花很多银两去预防,正替皇兄愁着该怎么办,这银子就送上门来了。 听凛叙说还是黎国老皇帝送来的买命钱,她收的就更不客气了。 “阿叙实在是太聪明了!” 祁悦搂着他的脖子就送上了一个香吻,又接着道:“阿叙,本宫要是将这些银钱送给皇兄去救天下的黎民百姓,你可会不愿意?” 凛叙抱着她,正色道:“公主如此大义,是我之幸,这些钱本就是取之于民,就该用之于民。” 祁悦:“可这是黎国子民的银钱,不是大懿朝的啊……” 凛叙:“无论哪一国的子民那都是黎民百姓,都是一样的,如果哪天大懿朝和黎国打起来,希望公主能尽量让黎国百姓少受些战火纷扰。” 祁悦:“这不是你我能阻止的,但本宫会尽力。” 凛叙趁机为自己谋福利:“公主,今夜可否让我陪寝?” 少司晏和无名想阻止,但又找不到理由。 安泽突然发问:“师父,你何时才能认真地教我们武功?” 此话一出,在座的所有人齐齐看向凛叙,特别是良慕和良岑,眼中亮着期待的光。 祁悦也揶揄道:“你这得好好跟你二哥学学,人家说治好安泽的眼睛,隔天就言出必行了。” 凛叙看着少司晏那张似乎比自己年轻十岁的脸,脸色难看极了。 压低声音道:“公主,能不能让我排第二,他看起来太年轻了,叫他二哥,我不要面子的吗?” 祁悦笑着提醒道:“阿晏虽然不会武功打不过你,但是他医术和毒术都很不错,你可得尊着他,不然容易吃苦头。” 少司晏淡定地端起一杯茶喝着,余光都没给凛叙一个。 凛叙一梗,指着无名不甘心道:“那他总得喊我一声三哥吧!” 祁悦意味深长道:“能喊一半。” 凛叙:…… 他感觉公主说话越来越让人听不懂了,算了,还是训皮小子去吧,也能出口恶气。 “安泽良慕,给老子滚出来练武!” 良岑闻言,兴冲冲道:“师父师父,那我呢?” 凛叙柔下语气,蹲下去摸摸她的脑袋:“阿岑扎一柱香的马步就可以了,不要太累。” 安泽:…… 良慕:…… 整整一个下午,凛叙也不知道安泽这小子抽啥风了,一身使不完的牛劲,到晚间用完晚膳,又缠着他继续练武。 眼看夜色渐浓,他也没了耐心,直接踹了安泽一脚,让他太闲了就滚去绕着京都城跑上十圈。 等他沐浴完进到祁悦的闺房内,人早就熟睡了。 凛叙那个气啊,虽然可以动作轻一点,但那样不能尽兴,要是扰了公主的好觉,免不了又得被罚好些日子不能上榻。 他只能抱着人干巴巴地睡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祁悦还在睡,他就一脸欲求不满地起了。 直接踹了安泽和良慕的房门,把人拎出来继续练武。 良慕被操练地苦叫连连,安泽则咬着牙硬生生坚持了下来。 凛叙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能忍这么能抗,不由也教地更认真了起来。 不到半个月,安泽就进步神速,直接甩良慕一大截。 良岑见状,对自家亲哥哥嫌弃的不行,一直狂夸安泽。 良慕:心寒啊…… 祁悦将那一百七十万两金子几乎尽数都上交给了祁君麒,只留了一万两。 有了这些金子,国库充盈,祁君麒也更加放开手肃清朝堂了,又提拔了许多清廉的官员,将即将快发生的各地灾害安排下去。 贪官污吏也被清理的差不多了。 第126章 好久不见 祁君麒每天心情好的不行,提前将冷月放回了公主府。 顾卿煜紧赶慢赶,也在秋闱之前回到了京都城。 现下,京都城内聚集了众多学子,一时间热闹非凡。 许多还未出阁的闺阁小姐也忍不住白日里戴了罩笠或是面纱,出来逛上一逛,寻觅一下,看看是否有中意的才子学子。 许多权贵或是皇亲也会趁此机会提前招揽有才干的学子。 祁悦头一次遇上这种大事,对此也是颇感兴趣。 换了一身素雅的衣裳,戴上罩笠,带着荷香和冷月便出门了。 顾卿煜进宫和祁君麒复命后,回家沐浴打扮了一番 这才带着礼物前往公主府。 祁悦前脚刚拐出街道右边,顾卿煜后脚就从左边拐进来,到了公主府门口。 门房小厮见他大包小包地兴致勃勃而来,颇有些尴尬。 “奴才见过顾小侯爷,我们家公主刚出门去了,现下不在府内。” 顾卿煜一跺脚,埋怨道:“都怪我自己,洗个澡洗那么慢,真该死!又和公主错过了……” 门房小厮:“要不,顾小侯爷进去等等,说不定公主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顾卿煜:“可知公主去了何处?” 小厮挠挠头:“听荷香姑姑说似乎是去了福满楼那边……” “你们将东西送进去,本侯去福满楼寻公主。” 小厮的话还没说完,顾卿煜便急不可耐的甩下话,兴冲冲上了马背,一甩马鞭跑了。 小厮干巴地愣在原地:“……的茶楼。” 福满楼旁边的百味茶楼内。 祁悦三人刚进到店内,就有店小二两步并作一步,行至三人面前,恭敬道:“小姐可要间雅座?” 荷香掏出一袋银子,递过去:“要一间视角最好的。” 店小二乐呵呵地接过钱袋子,不着痕迹地惦了惦,“小姐请随小的上二楼落座。” 三人跟着上了楼,落了座,视角果然非常好,几乎能全方面无死角地观察到一楼和对面雅间。 店小二上了茶水和糕点退下后,一楼的学子也逐渐变多了。 祁悦摘下罩笠,坐的位置正好能由窗沿挡住脸,外面人看不见脸,但她却能看清楼下的人。 今日百味楼正好在秋闱前举办了赏诗会,谢韫随着同窗们也来了此处。 到了后,发现宁远郡王世子崔巽也在,崔巽与谢韫一直都不对付,自从谢韫来了学院后,就屡屡在学业上压他一头。 明明是个乡野间长大的野种,却那般不识趣,不知收敛锋芒。 秋闱在即,他定要借着诗会好好挫一挫谢韫的锐气。 崔巽朝手底下的狗腿们使了使眼色,原本有来有往的众人,几乎有一半多将矛头对准了谢韫。 但谢韫丝毫不惧,一一对答如流,将每个人的诗联都应答的几乎无可挑剔。 祁悦坐在楼上看的越来越有滋味,忍不住让荷香掏出些瓜子嗑上了。 楼下崔巽脸色越来越差,狗腿们也渐渐力不从心,开始冷汗连连。 直到最后一个狗腿落败,众人爆发出如雷鸣般掌声和称赞声。 “谢家二公子果然才识卓然!” “不愧是谢老丞相嫡亲的孙子!” “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依在下看,今年的魁首状元非谢二公子莫属!” “……” 听着众人对谢韫的夸赞,崔巽的脸色黑沉如墨,眸中闪起冷光。 他身旁的狗腿趁人没注意退下,过了一会儿,端上来一盏茶水。 崔巽敛起脸上的神色,爽朗一笑,“谢兄果然是大才,小弟甘拜下风,以往都是小弟不自量力,还望谢兄能不计前嫌原谅小弟。” “谢兄,请——” 谢韫狐疑地看着他,并不去接那茶。 崔巽见状,微微一笑,抬手先一步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谢兄如此是不愿原谅小弟吗?” 祁悦坐在上面看的清清楚楚,那狗腿早在谢韫那杯中下了药。 她启唇轻声道:“冷月,将那杯茶打碎了。” 冷月靠到窗口,手中捻着石子,朝谢韫手中的茶杯射去,在他抬手前就将茶杯击碎了。 茶杯应声而碎,众人皆惊,崔巽眼中瞬间盛满怒气,他抬头看去,怒喝:“何人作祟!” 只见窗户口伸出一只白皙如玉的纤纤玉手,那手中的白玉色丝帕一不小心就飘落了下来。 如玉如珠的娇柔声音响起:“劳烦谢二公子帮忙捡一下帕子。” 谢韫听到熟稔的声音,眼神浮起喜色,他大步上去,紧盯着那飘落的帕子一动不动。 身旁的友人像是见了鬼一样面面相觑,这小子平日可是连姑娘家的发丝都不带瞧上一眼,连青楼清馆都不带去的,今日竟然如此反常。 崔巽看着谢韫那一脸紧张地模样,不由勾唇一笑,给身边狗腿们使眼色,欲将谢韫挤开,自己去夺了那张帕子。 祁悦像是预感到一般,淡声开口:“除了谢二公子外,若有不长眼的抢了帕子,直接把那人的手剁下喂狗。” 冷月带着寒意的声音响起:“是,小姐。” 她怀中抱剑,将身子完全露出来,冷冷的注视着下面的人。 崔巽只觉得那视线冷的如寒冰利器,还带着些许肃杀之气,顿感头皮发麻。 狗腿们也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后退了两步。 帕子落到谢韫掌心,他握着帕子小心翼翼地凑到鼻尖,闻到熟悉的清香,他喜不自禁,迈着长腿便朝楼梯而去了。 身后的友人面面相觑,仿佛在说:这……这把人带出来一趟,就被别人家小姐勾走了?这咋办,谢大公子会不会劈了他们泄愤啊? 一想起谢烙那冷酷的黑面阎王样,几个友人瞬间毛骨悚然,后怕不已。 到了二楼雅间门口,谢韫捏着帕子的手有些紧张,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 下一秒,雅间门从内打开,荷香惊讶道:“原来是阿韫公子,快请进。” 等人进去后,她又极有眼色地把冷月也拉了出来。 雅间内只剩下祁悦和谢韫后,他反而又有点局促和不知所措。 “阿……阿蛮,好久不见,我……” ……好想你。 第127章 一点也不难 谢韫将帕子捧到她面前:“阿蛮,你的帕子。” 祁悦轻笑着用指尖捻起帕子,塞进袖口中。 接着朝对面空位抬抬手,“原来阿韫是谢老丞相家的孩子。” “若不是遇到阿蛮你,我和哥哥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认祖归宗……”谢韫走到茶桌对面坐下,她将一杯温茶推过去。 他赶忙去接,指尖不小心与之相触,顶端传来一阵酥麻感,差点将那杯温茶打翻了去。 看着他脸上染起微粉之色,局促的动作,祁悦轻笑道:“阿韫还是这般可爱。” 谢韫端起温茶送到唇边,感觉这茶杯上似乎也染了她指尖的清香,怡人的很。 听到她这话,他刚抿一口的温茶似乎有些呛口。 谢韫握拳抵住唇,闷声咳了几声,憋的脸上的晕色更浓了两分。 “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喝个茶水都能呛到?”祁悦从袖口抽出方才的帕子,起身隔着茶桌捻着帕子按在他唇角。 “我……我自己擦……” 看着靠近自己的绝美容颜,他的心跳似乎漏跳了半拍,慌张地去接帕子,却不小心抓住了她的手。 “对、对不起阿蛮……是我唐突了……” 他松手的瞬间,她也松了手。 于是,帕子便落到了他的腿上。 祁悦又坐了回去,淡声道:“无碍。” 谢韫只觉得手指和掌心碰到过她的地方有些发烫,红着脸赶紧将手藏到桌下。 他像个小偷,小心翼翼的捏起腿上的那张帕子,隔着丝帕细细摩挲着指腹。 “阿蛮,你……是懿阳长公主,对吧。” 祁悦轻轻点下头,抿了一口茶水:“本宫单名一个悦字。” 谢韫:“皎皎明月的月?” 她轻摇,轻声道:“心悦于你的悦。” 闻言,他有一瞬间好似忘了该如何呼吸,唇角不自觉地向上爬去。 祁悦又道:“你要参加今年的秋闱?” 谢韫找回呼吸,努力平缓着自己的声音,让它听起来不那么发颤。 片刻后才答道:“对,阿蛮……不,公主。” 她轻笑,声音柔柔的:“无妨,私下可以继续这么叫,我还挺喜欢你取的这个名字。” “阿蛮,若我高中……我想……我能不能……”他桌下握着帕子的手非常紧张,都有些渗出汗了。 祁悦揶揄道:“怎么?未来的状元郎也想入公主府?” 闻言,他脸色爆红,磕巴道:“不是……我是想……” 祁悦先是拧眉故作沉思一瞬,接着佯装恍然大悟道:“难不成你想越过你哥,抢先一步当驸马?” 谢韫原本爆红的脸,听到这话瞬间褪去血色,苍白一片。 他苦涩道:“公主这意思是……我没有这机会了,是吗?” 祁悦起身,踱步站到他面前,微微屈身,伸手将他背后的窗户掩上半扇。 又伸手挑起他的下巴,幽幽道:“不是你没有这个机会,而是你和你哥都没有这个机会。” 话落,她弯下腰,抬高他的下巴便吻了上去。 谢韫原本失落的眼睛蓦然睁大,眼中盛满难以置信。 刚想说话,一张嘴,就被她的香舌灵巧地钻了进去。 这一瞬间,脑子轰鸣一片,他忘记了思考。 随着这个吻的加深,谢韫不自觉地搂上了那纤细的腰肢。 祁悦顺势坐到他腿上,搂着脖子继续。 半晌后,她松开红着脸、呼吸微喘的谢韫,捧着脸指腹摩挲着那唇瓣。 轻柔道:“想要和本宫在一起,只有入公主府,阿韫若是不信,大可高中之后去皇兄那里求娶试试。” 见她说的笃定,他心中思绪万千。 他是个贪心之人,想独占公主。 但……他知道自己没那个能力。 如果不能早点在公主心中占有一席之地,那终有一天,大哥会发现阿蛮是长公主这个秘密。 到时,他又要落在大哥之后了…… 见他沉默不语,祁悦也没想他能立刻做出决定。 正欲起身离开,就被他掐着腰按住了。 “公主,我愿意。” 祁悦惊讶于他的果断,眨眨眼,劝道:“不再考虑考虑?本宫的府内可不止一个……” 谢韫眼神坚定,打断她:“我知道!” 祁悦看了他片刻:“那行吧,秋闱过后,你就入府选一处院子。” 说完,欲起身,却还是被他按在怀里不放。 祁悦:??? 只听他继续道:“公主,我不想再等了,求你,现在就要了我吧……” 谢韫的大掌按住她的后脑勺朝自己压下,不给她回答的机会,便吻住了那朱唇。 祁悦惊愕异常,没想到谦谦公子一般的谢韫竟这么猛,在茶楼里就想和她做那事。 她按住他的肩膀,将人推开,拧眉道:“你疯了吗!这里可是茶楼,全都是人!” 谢韫眼底浮现受伤:“这里的房间隔音很好的,只要关上窗就不会有人发现……还是说阿蛮不愿意,我自知比不过大哥,也没有大哥那般会讨你欢喜……” 祁悦:…… 她可啥都没说,怎么就委屈上了? 这些男人怎么尽喜欢在她面前装可怜? 祁悦扶了扶额角,无奈道:“你把窗户关好。” 他的眼睛一亮,松开她急切的去关窗,接着又拉着人重新搂回怀中。 祁悦主动解开腰带放到茶桌上,接着拉着他的手,询问道:“你会不会呀?” 谢韫认真道:“阿蛮,我有特地研究过话本,一点也不难。” 说着他拨开衣襟,将肚兜推上去。 如他所说,读书好的人脑子也好使,动手能力更是不一般。 没一会儿,祁悦就有些招架不住,身子开始发软了。 谢韫将人抱起,然后起身将她放在椅子上。 帮她褪去裤子后,将长裙推到腰上。 接着按着脚踝往上推,将其挂在两边的扶手上。 指腹摩挲片刻后,探了进去。 祁悦轻哼一声,下巴微扬,呼吸也有些急。 过了一会儿,他收回手,半跪在地上,低头吻住了她。 朱唇微张,喘息的更厉害了。 半盏茶后,谢韫红着脸解开自己的腰带,慢慢靠近她。 随即,两人皆是一声闷哼。 雅间内只剩下一片旖旎之色…… 第128章 贴身伺候 祁悦也没想到,只是出门看下热闹,竟做了这么荒唐的事。 不过这茶楼的隔音确实做的很不错,就连站在门口守门的冷月荷香二人,都没有一丝觉察到雅间内的战况。 两人从椅子到茶桌,深入交流了半个多时辰。 说实话,作为一个新手来讲,谢韫的技术让她非常满意。 比无名好上太多了。 最后,祁悦千哄万哄,终于是把人哄回家了。 另一边,顾卿煜在福满楼一直等到日落西山,依旧没等到祁悦。 黑着脸出来福满楼时,恰好就看见了对面茶楼门口,正送别谢韫的祁悦三人。 祁悦虽戴着罩笠,但顾卿煜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更何况身边还有荷香冷月这两大标志物。 顾卿煜看到祁悦先是阴云转晴,看到谢韫后又转阴。 等祁悦将人送走,刚准备上马车。 顾卿煜便两步并做一步,大步朝她而来了。 祁悦讶然:“何时回来的?” 他语气中有些委屈:“今天晌午就到了,入宫复命后就来找你了,谁知你不在府里,我便听小厮说的去福满楼等了你一下午……” “谁知你竟在茶楼内与小白脸私会!” 祁悦“噗嗤”一笑:“好了,上马车,送你回家。” 顾卿煜鼓着腮帮子轻哼道:“小爷才不回去,等了那么久,就想一句话把小爷打发了?” 祁悦脚步都没顿一下,丢下一句“不想上就拉倒”直接进了车厢。 顾卿煜一梗,一跨步,利索的进了马车:“不回家而已,小爷也没说不坐马车啊!” 祁悦一边解下罩笠,一边问道:“旱情都稳定下来了?” “那是自然,有本小侯爷在,什么事还能解决不了?”他拍拍胸膛自夸道,下一秒,忽然看见那罩笠下白皙的脖颈处竟道被衣领遮掩了一半的红痕。 顾卿煜死死盯着那处,他虽一直为了祁悦守身如玉,但也不是一点人事都不知。 身边也有不少一同长大的纨绔子弟,他们早已通晓人事,也尝过情欲,他自然也见过这种红痕。 祁悦看着他有些不对劲的眼神,朝他视线落点摸去,手心掩住了痕迹,“怎么了?盯着本宫看做什么?” 顾卿煜脸色难看的很,视线落回她脸上,与她对视着:“脖子上的红痕是刚才的小白脸留的。” 他说的是肯定句,而不是问句。 祁悦看了他片刻,将视线移开看向别处,淡淡道:“顾小侯爷,你逾矩了。” 他黑沉的脸瞬间变得煞白,语气艰难道:“为什么?” 她抬眸,重新与那双赤诚却受伤的眼睛对上。 顾卿煜:“为什么国师可以?慕容鹤唳可以?少司晏可以?就连刚才那个小白脸……也可以?却偏偏不给我机会,为什么?” 他声音中带着颤,眼尾有些发红。 祁悦:“你分的清吗?我不是她。” 此话一出,顾卿煜有些激动地按住了她的肩膀,脱口而出:“阿悦,我心里的人一直都是你,你只是回来了而已,并不是替代了谁。” 他的话让她大受震撼,一时有些怔住了。 只是这片刻的失神,顾卿煜趁机将她搂进怀中,托着后脑勺强吻了上去。 他早该这么做了,不该为了怕吓到她而顾忌那么多。 祁悦惊地瞪圆了眼睛,她还没想明白呢。 这人怎么能搞偷袭! 她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想将他推开。 刚放上去,却意外的发现手感非常不错。 她眨眨眼,盯着他看着。 顾卿煜本来就是一时受刺激才突然强吻的,被她这么一盯,胆子立即又缩了回去。 衔着她的唇有些不知所措,更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了。 他的脸,红透了。 祁悦“噗嗤”一声,笑了。 小脸微微后仰,离开他的唇瓣,戏谑道:“怎么,胆子就这点大?” 顾卿煜松开她,低下脑袋认错:“公主,臣错了……” 她挑起他的下巴,悠悠道:“既然错了,那就跪着。” 他低着头,一声不吭地直接跪下。 马车行驶地十分平稳,半盏茶的功夫,就回到了公主府内。 祁悦稍稍打了个哈欠,对他伸出手:“起来吧,抱本宫下去。” 顾卿煜一愣,有些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公主,你说什么?” “没听清就算了……” 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迅速打断,“臣遵旨!” 顾卿煜起身,弯着身将她从软垫上抱起,步履平稳地下了马车。 见状,荷香嘴角微微上扬,控制不住地露出了姨母笑,冷月赶紧扯了扯她的衣袖。 荷香回神,立即低下脑袋不再看了。 祁悦在他怀中,对荷香二人吩咐道:“去准备热水,本宫要沐浴。” 荷香\/冷月:“是,公主。” 二人皆以为公主终于要宠幸顾小侯爷了,以为顾小侯爷终于苦尽甘来了。 事实是,祁悦方才刚在茶楼和谢韫大战完,身上黏黏糊糊的,难受极了。 顾卿煜将人抱到浴间,不等她开口打发他出去,他先一步开口:“公主,臣伺候你沐浴吧。” 祁悦捏着他的下巴,指着自己脖颈处的红痕,戏谑道:“你确定?” 顾卿煜深吸一口气,回握住她的手,保证道:“确定,公主放心,臣的接受能力还是很好的。” 祁悦:“行,替本宫更衣吧。” 荷香冷月添完热水,快步退了出去。 顾卿煜手心有些发紧,呼吸微微粗重,伸手搭在她腰间,开始解腰带。 虽有些笨拙,但还是非常顺利的解掉了。 腰带落到地上,接着是外袍、长裙、里衣、亵衣、长裤、亵裤…… 随着肌肤越露越多,她身上的痕迹也越来越多。 顾卿煜一咬牙,解开最后的牡丹花肚兜。 看着还有些发红的花蕾,他眼睛发红又晦暗。 看着下面的奇怪小裤,眼中又闪过不解。 祁悦拉着大掌搭在小裤上,揶揄道:“愣着做甚?” 顾卿煜伸出手指,穿进小裤边缘,接着缓缓将其褪下。 看着这样的祁悦,他喉间忍不住发紧发干,哑声道:“公主,臣还是贴身伺候你沐浴更好。” 第129章 谁更好看? 顾卿煜眼神暗了暗,指腹有些湿黏,是方才褪亵裤时碰上的。 种种迹象下,他可以确定,公主已经将那小白脸也宠幸了。 他又迟了一步! 回去之后定要好好查查那人到底是谁! 祁悦按住他欲解腰带的手,拒绝道:“下次吧,本宫今日已经饱了。” 顾卿煜反手搂住她的腰,紧贴着身体将人抵在浴桶边,“公主,臣就帮你沐浴,绝对不做什么,你看穿着衣裳容易打湿了,不方便。” 看着他视线不自觉下移,后腰的手也逐渐不安分起来。 祁悦伸手扯住那高束而起的黑发,他仰着头痛呼道:“哎哎哎……别扯别扯……” 祁悦:“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本宫才不上你的当。” 顾卿煜咬牙,一个用力,将人直接抱起扛在肩上。 祁悦一个惊呼,松开了他的长发。 “放本宫下去!” 顾卿煜:“公主先答应臣,不许再扯臣的头发……还有让臣好好伺候你……” 祁悦:“本宫数到三,再不放,就滚出公主府!” 她刚准备开口数数,他就将她放下了,扶着她站稳后,直接“扑通”一声,自觉地跪在了地上。 “臣错了。” 祁悦伸手轻轻扯住他的耳朵,问道:“下次还敢不敢?” “敢……”见她一个眼神睨过来,顾卿煜立马转变话头:“不、不是……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胆儿这么肥,也不知道哪儿学来的……”祁悦嘟嘟囔囔道,她自顾自进了浴桶,又冲他道:“跪好,不许起来。” 顾卿煜人跪地笔直,抬着头盯着浴桶上方不放,看着时不时露出来的如玉肌肤,外加清脆的水声。 他只觉得身上有一股无名火一直在四处乱窜,下身也绷的厉害。 最后,祁悦唤了荷香进来服侍穿衣。 荷香一进门,看见跪的笔直的顾卿煜,忍不住在心底啧啧出声。 这顾小侯爷实在是扶不起的阿斗啊,公主都这么给他机会了,竟然还能把人惹怒了! 他就不能学学人少司御医的体贴,学学人名公子的乖顺,学学人阿韫公子的懂事吗! 再不济,学学人凛叙……给公主送聘礼啊! 祁悦要是能听到这些心声,一定会举双手替顾卿煜抗议。 一百七十万两黄金,把顾卿煜加他全家卖上一百遍也弄不来那么多钱。 实在太为难人了! 换好衣裳后,祁悦回了闺房,顾卿煜也屁颠屁颠的起身跟了过去。 她躺贵妃榻上,他就跪在榻边帮她打蒲扇,要吃水果就帮着剥皮,要嗑瓜子就帮着剥瓜子壳。 总之,荷香的活全被他抢了。 荷香默默地退到门外,在心底把顾卿煜也划到了小黑名单的第二位上。 第一位当然是恶?慕容鹤唳?犬。 凛叙为了更好的训练安泽和良慕,将人送回暗夜总营去了,来回要半个月才能回来。 无名最近也是早出晚归,每次到了晚膳回来陪祁悦用完膳就又离开了,也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少司晏每日下了值回来用完晚膳也是回了自己的院子,祁悦特地给他院子里弄了间药房,听丫鬟来报,最近他都每晚将自己锁在药房内捣鼓,直到夜深才回房间歇息。 然后天一亮,又趁着还没上值之前就出门去了。 偶尔清闲一下,祁悦也乐的自在,虽不清楚他们在各自捣鼓什么,但她大概能猜到几人的想法。 无非就是被凛叙那番操作刺激到了。 男人的攀比心啊也是很高的,特别是在心上人面前。 到了晚膳时间,除了凛叙不在,少司晏和无名早已在膳厅等着祁悦了,良岑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专门加高的椅子上。 见祁悦欲起身下榻,顾卿煜就立马用大掌托住玉足为她穿鞋。 她歪着头打量他:“膝盖不疼吗?” 闻言,他就像一直突然扬起尾巴求爱抚的大二哈,兴奋道:“公主这是关心臣吗?” “看样子是不疼。”祁悦自言自语道:“起来吧,用完晚膳就早点回家去,别让外祖母等太久了。” “臣遵旨!”顾卿煜开心极了。 心里想着,公主果然心里有他,竟然主动邀请他共进晚膳! 等到了膳厅,看见少司晏和无名的瞬间,他的脸立马垮了下去。 顾卿煜气急败坏地走到少司晏面前阴阳怪气道:“少司御医是没家吗?做甚赖在公主府!” 他抬起头,不甘示弱地与之对视,淡定开口:“顾小侯爷有家不也想破脑袋要赖在公主府,怎么……你嫉妒啊?” 又转头对祁悦道:“公主,男人太善妒,容易后院不宁,不妥。” 顾卿煜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道,他转头对祁悦道:“公主,爱嚼舌根背后说人坏话的男人也要不得!” 少司晏回怼:“公主,微臣正大光明的很。” 祁悦赞同道:“阿晏确实向来不干背后损人之事。” 顾卿煜被堵的一噎,自知说不过,立马将矛头转向一旁戴着人皮面具的无名。 “你又是谁?” 又朝着祁悦埋怨道:“公主,少司晏也就罢了,至少面皮长得好,这人长这么磕碜……” 无名冷冷地瞥了顾卿煜一眼,根本不想理会他。 祁悦不赞同道:“胡说!阿名无论是身材还是长相,外加小阿名都长的超绝!” “不可能!”顾卿煜像是见鬼了一般,他转头去看良岑,“喂,小丫头,你说,本侯和这个死面瘫谁更好看?” 良岑盯着他看了半天,然后喏喏地伸手指向无名。 还没开口就被顾卿煜打断:“臭丫头!你敢说一句他好看,本侯打断你的手!” 良岑一下就被他凶凶的语气吓到了,接着瘪着小嘴朝祁悦告状:“姐姐,他好凶……” 少司晏适时补刀:“公主,脾气太差的男人也要不得,容易家宅不宁。” 祁悦走过去将良岑护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小岑岑不怕,姐姐马上让他滚。” 顾卿煜一听,后悔极了,立马道歉:“错了错了,岑岑小丫头……” 第130章 帕子 顾卿煜:“原谅哥哥,哥哥明天给你带好吃的好玩的,别让你公主姐姐赶哥哥走好不好?” 良岑傲娇一哼,转过去把头埋进祁悦怀中,用态度表示不想理他。 还想跟她师父抢姐姐,想的美! 荷香接收到眼神,笑眯眯的走过去对他道:“顾小侯爷,请吧。” 顾卿煜只能巴巴的道:“那……公主,臣明日再来……” 等人走后,祁悦坐下,几人开始用膳。 无名:“公主,我可能要回黎国一趟……” 祁悦夹起一块鱼肉放进良岑的碗中,淡然道:“何时出发?何时回来?” 无名:“明日出发,约莫要八月底才能回来。” 祁悦:“嗯,小心行事,阿晏,你给阿名准备一些防身的迷药和毒药。” 少司晏手一顿,垂下眸子应下:“好。” 另一边,黎国皇宫。 黎皇和慕容倩好不容易才凑齐了那一百五十万两金子,送到暗夜后十来日了,就如石沉大海,没有一点消息。 派人去打听,结果那暗夜楼点早就人去楼空,没了踪迹。 这才惊觉,他们这是被骗了。 谁能想到,堂堂暗夜,黎国第一杀手营竟然会骗到自己国的皇帝头上! 慕容倩还心存侥幸:“父皇,可能暗夜是倾尽全营之力去帮我们抓人了,这才使的暗点没有一丝人影踪迹。” 黎皇的脸色十分难看,也希望是这样,但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感觉这次是真的被骗了。 “来人!派人去探查那懿阳长公主!” 忽然,一个宫人慌张而来,“砰”的一声就跪趴在地上。 “启禀皇上,大……大皇子他留恋百香楼彻夜不归,猝死在了花魁肚皮上……” “什么!”黎皇大惊失色,差点没站稳,好在有慕容倩及时将人扶住。 慕容倩厉声呵斥:“大皇兄虽有些好色,但身体向来康健,此事定有蹊跷。” “来人,速去将百香楼所有人抓起来下大狱,特别是那个百香楼花魁,此人定怀鬼胎,抓来后直接押入秘牢严加审问!” 黎皇:“对!给寡人速去抓人,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过!” “皇上——”温妃凄厉的声音从殿门口传来,“皇上,您一定要为宿儿做主啊……” 慕容倩见状急忙上前几步,将她扶住:“母妃,父皇定会彻查此事,您莫要太伤心了……” 温妃闻言,原本伤心欲绝的面容上立即爬上恨色,猛地一个巴掌就扇在了她脸上。 “死的是你的亲大哥,叫本妃如何能不伤心?你这般冷血无情,还算是个人吗!” 慕容倩被扇的一个踉跄,白皙娇嫩的脸立刻肿了起来,可见这一巴掌用了极大的力气。 黎皇呵斥道:“温妃!你做甚!倩儿也是关心你,你怎能这般失仪,当众打她?” 温妃疯癫一笑:“我儿子都没了,我还要什么仪态端庄?定是你的其他那些狼子野心的儿子干的好事!” “都怪你,若不是你好色成性,生那么多孩子,我的孩子能被人害死?当初好不容易弄死了越皇后那个贱人……” “温妃——”黎皇脸色阴沉,厉声打断她的话,“来人,温妃失心疯了!将她嘴巴堵严实了,带回玉清宫好生看管起来!” 话落,立即有两个宫人上前将她的嘴堵上拖了下去。 慕容倩捂着脸,低垂着脑袋,眼中像是淬满了毒。 黎皇:“把脸抬起来,让父皇看看。” 再抬起脸,她已经收敛好神色。 看着高肿起来的脸,黎皇皱眉道:“来人,宣御医,带公主下去治伤。” 白宫内。 衣舍看着从大懿朝传回来的消息,脸色阴沉地要死,眸中全是狠绝之色。 “慕容倩,你该死!” 他盘坐好,闭上眼半晌,再次睁眼,眸中似有红光闪过。 起身,打开暗门,径直朝密室而去。 到了底下,他从墙壁最中央暗格中拿出锦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截银白色的断发。 这是他之前救衣白时,偷偷从他身上割走的。 将断发取出后,置于阵法最中心,他又拔出匕首,直接用自己的手掌握住匕刃,鲜血疯狂从中涌出,随着匕刃滑落到阵法中心的银发上。 随着他嘴中不停响起的咒语,阵法开始发出暗红色的光。 他闭上眼,慢慢探寻着。 就在此时,千里之外的无名突然感觉心口剧烈一疼,接着疼痛开始蔓延全身,像是灵魂要被扯裂开身体的感觉。 握在手中的筷子突然跌落在地,他的手掌死死按住桌上,因为疼痛,额角渗出密汗,青筋暴起。 眼眸也开始从黑转赤,又从赤转黑。 “阿名,你怎么了?”祁悦放下筷子,拧着眉看他。 无名费力地抬头看向她,那一瞬,眼眸变成了赤色,唤出一声“公主”。 接着疼痛袭来,他惨叫出声闭上了眼睛,从椅子上跌落。 祁悦慌张起身,朝他而去。 “衣白——” 少司晏被这一幕惊到了,听到祁悦唤的那声衣白,他感到难以置信。 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良岑也是有些被吓到了,愣愣的坐在椅子上。 祁悦刚抱住无名,原本他身上要开始冒的暗红光被瞬间压下。 身上那撕裂的痛感也逐渐褪去。 千里之外的衣舍则是欣喜若狂的睁开双眼。 谢家。 谢韫用过晚膳后就独自待在书房内,他掏出怀中那张已经有些干硬的帕子。 拿在手中摩挲揉搓,慢慢将其弄软。 他忍不住将帕子凑到鼻尖,贪婪地嗅着上面的气息。 谢韫的脸色满是餍足,面颊染上晕色,嘴中囔囔道:“阿蛮,我终于拥有你了……” 他脑中还在回味着下午与祁悦在茶楼雅间放纵的一切,书房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惊地他差点没抓稳帕子。 一看来人,竟是一脸怒气的谢烙。 “你下午在茶楼做了什么!” 听到他的质问,谢韫心头大骇,难道被发现了! 他硬着头皮,心虚道:“哥,我下午在茶楼参加诗会啊。” 谢烙脸色发沉,快步上前,从他手中夺下帕子。 第131章 那让他们脱了 帕子被夺走,谢韫紧张地去抢,却被他躲了过去。 “这帕子是哪家小姐的!”谢烙抓着帕子厉声质问,掌心中略微发硬的手感让他觉得十分怪异。 不等谢韫阻止,他将帕子凑到鼻尖嗅了嗅,总感觉帕子上的味道有一点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 “上面沾了什么,怎么一股子味道?”他皱了皱眉,“还那么皱巴发硬。” “哥——”谢韫慌张地夺回帕子,胡乱叠好塞回怀中,“你莫要管这么多。” 谢烙厉声道:“你当我不知道?” 他手上动作一顿,心立马被提到嗓子眼。 “你今儿参加诗会后被个姑娘勾的魂都要没了,去人雅间待了半个多时辰才出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如今秋闱在即,要是传出不好的言论,于你于那位姑娘都是十分不利的!” “你若是真心喜欢那姑娘,你且说来,等秋闱结束,我去求祖父替你将人求娶回来。” “莫要再做出些损人又损己名声的事!” 谢韫低着头,默默听着他的训斥,也不敢吭声。 谢烙见他像个被锯了嘴的葫芦似的,只能嫌弃道:“将你那破帕子好生收好,莫要让旁人捡了去。” “哥,我知道了。”谢韫庆幸极了,还好没被发现。 谢烙:“嗯,其他不重要的事等秋闱结束再说,安心备考。” 等将人送走后,谢韫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公主府。 无名昏过去后,就被祁悦安排送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少司晏给他诊过脉后,拧眉道:“公主,微臣诊他脉相并无不妥之处……” 祁悦点点头,握着无名的手,对他道:“无事就好,你明早还要上值,早点回去歇息吧。” 少司晏心底有诸多疑问,但触及到她面上的担忧之色,只能暂且作罢。 少司晏离开后,祁悦拿着帕子帮无名擦了擦额头和手心。 因为方才的疼痛,他身上渗了不少的细汗。 正当她重新拧了帕子,给他擦拭脖颈时。 大掌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祁悦一惊:“阿名,你……” 无名睁开眼,一双赤眸落入她眼中,清冷淡漠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公主……” 祁悦的呼吸一顿,眼中迸发出欣喜。 她颤声道:“衣……衣白?” “公主,我在。”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祁悦鼻头霎时间一酸,眼底染上湿意。 她小心翼翼地抱住了他,声音有些哽咽:“我好想你……” 衣白回抱住她,一只大掌托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轻抚她的背脊,温柔地哄着:“对不起,公主,是我的错,让你担心了……” 祁悦抬起头,双手改成按在他肩膀处,一口咬住了那唇瓣,堵住了他剩下未尽的话。 他眼中染上一丝笑意,主动去描绘她的唇瓣。 祁悦本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听话的男人,但他的唇舌一勾上来,她就心软了。 两人吻着吻着,就变成了她在下。 祁悦勾着他的脖颈,一边喘息着一边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能进入阿名的身体?难道你把他夺舍了?他去哪儿了?” 衣白一边解着她的腰带和衣裳,一边回答着:“没有,他的魂魄现在睡着了,我与他本就是同一人,说到底,他才是这一世的我。” 窸窣声落下,榻下的衣物被丢了一地。 祁悦皱着眉,按住那欲解肚兜的大掌,“什么意思?他是衣白,那你又是怎么回事?” 他又改道去褪小裤,将其扯掉后,才继续问道:“公主,还记得你之前做的那个梦吗?” 随着一声娇哼倾泻而出,见她松开了手,这才重新去解那牡丹花肚兜。 他一边解一边解惑:“梦中的一切都是上一世公主你历经的事。” 说完,他低头吻住起伏不定的高处。 祁悦小脸微扬,深呼吸道:“那你……就是上一世的……” 片刻后,他抬起头,再次吻住了她的唇瓣。 祁悦鼻尖全是他的冷香,这香仿佛是嵌入了他的灵魂之中。 “你用了那么多禁术,代价是什么?” 衣白一顿,他没有回答她的话。 大掌握住那腿,缓缓向上。 “不许沉默,回答我……” 祁悦刚想伸手去推他,却被他猛地一下吻住了。 她“呜咽”一声,弓起身子,手指穿进他的黑发中。 为了让她没有力气再质问他,这一回,他使出了浑身解数。 在他的招式下,她彻底溃不成军…… 翌日,快到晌午时,祁悦才醒来。 此时,身旁已经冰凉一片了。 荷香进来为她梳妆更衣时,才知道,无名一大早就已经离开了公主府,并给她留话,说办完事会早日回来的。 祁悦气的要死,这男人就是算好了天亮就变回无名,这样就能躲过她的追问了。 她决定了,等下回这死男人再出现,就不让他上榻,让他跪一夜的搓衣板去! “荷香,吩咐下去,弄条耐跪的搓衣板放到本宫的闺房内。” 荷香眼睛一亮:“是,公主。” 公主早该这么做了,让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臭男人老抢她的活! 就该好好罚罚他们! 武举和科举是同时举行的,谢烙从武童开始考,每场三天,要考十二天,谢韫则只需考九天。 自从祁君麒肃清了朝堂,就连这次秋闱都变得公正严明了许多。 两兄弟都考的非常顺利,基本都没有遇到什么不好的事。 等谢韫考完,谢烙也到了最后一步殿试。 祁君麒提前一天就把祁悦召进宫,荷香也跟着,冷月则被留在公主府带良岑了。 殿试当天,祁悦大清早就被人从月宫的被窝里喊了起来。 没睡够的她整个人萎靡的不行,活像那被妖精吸了精元的男子。 但在听到祁君麒说要带她去看武举的殿试,她瞬间就精神了。 “皇兄,等会儿你要咋选?光膀子不?” 祁君麒挑眉:“皇妹想看?那朕让他们脱了上衣比试便是。” 一想到谢烙也在其中,她立马将头摇的像拨浪鼓。 第132章 黑皮如花 祁悦:“不用不用,还是私下脱更好看。” 寻安一抹额汗:公主还真是豪放。 祁君麒轻咳一声:“懿阳,你去换身衣裳,乔装一下。” 祁悦比了个ok的手势:“欧了欧了!” 祁君麒:??? 等她换好小宫婢的装扮,祁君麒差点把刚喝进嘴的茶喷出来。 原本一张白皙娇美的脸此刻被画黑了好几度,两颊还用口脂画了大红晕,黑中透红,从下眼皮开始有雀斑蔓延开来,上眼皮上也不知道弄了什么东西,绿油油一片。 嘴唇更是红得发紫,跟中毒了似的,最显眼的是唇角上方粘了一颗小拇指大小的黑痣,上面还有两根黑毛。 就连脖子和手都被她改成了同脸一般的肤色,偏偏宫婢的衣裳又是粉色的,衬得她更黑了一度。 就连身旁的荷香也一样换上了黑皮妆,只不过没有祁悦那么离谱,至少还能稍微看得出来原貌。 祁君麒发誓,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丑的妆了。 “懿、懿阳?”颇有些不确定地问,见她点头,他哭笑不得道:“为何如此打扮,这也太……” 祁悦一脸认真道:“不是皇兄你让我乔装打扮的吗?既然要乔装,那就要装的彻底,半遮不遮、扭扭捏捏,成何体统!” 祁君麒摆摆手:“行行行,如此也好,这般那些考生定然猜不出你的身份了。” “巳时才开始正式开考,现在考生们都在偏殿候场,你若现在就想看,让寻安带你去瞧瞧……” 祁悦:“知妹莫若兄!寻安,快带本公主去看腹肌……啊呸,去看考生。” 荷香朝祁君麒行完礼,小跑着追祁悦去了:“陛下,奴婢告退……公主您慢点,等等奴婢……” “陛下,老奴先下去了……”寻安行完礼,也着急忙慌地追了过去,“长公主……长公主您慢点……老奴还没告诉您是哪个偏殿呢……” 原本已经跑出十来米的祁悦,闻言也停停下来等二人。 寻安微微喘气道:“长公主莫要着急,这离巳时还有一个多时辰呢,等会儿考生们还要在偏殿的候考室内进行审查,一一换上考服才能正式入考场。” 祁悦闻言,眼睛亮的像是要发出光来。 “怎么审?怎么查?能上手摸吗?” 寻安老脸一红:“这这这……长公主啊,咱们含蓄点……这审查就是考生当着审查的考官和副考官们面,将身上的衣物脱了换上由宫内提供的考服。” 祁悦看着寻安,手指指向他的上半身再到下身,唇角勾起一抹笑:“是要全部脱光的意思?” 寻安只觉得她的目光突然变得十分吓人,感觉像是饿狼见到肉一般,还好他是个阉人,要不然都有种长公主要非礼他的错觉了。 抹了一把额角并不存在的汗:“长公主,咱们边走边说。” 祁悦又道:“皇兄不厚道啊,有这种好事,他就应该让本宫乔装成主考官,主考官们年纪都那么大了,眼神哪有本宫好啊!” 寻安提醒道:“长公主,主考官是上一届的武状元,今年才二十有三。” 祁悦来了兴趣:“长的好看吗?身材如何?可有婚配?可有心上人?” 寻安:“林大人他已经定亲了。” 祁悦:“那算了,还是看考生吧,寻安啊,要不你还是给本公主弄套考官服吧……” 寻安:“长公主若是真想看,老奴去跟林大人他们说一声,就说您是代替陛下去协助他们进行审查的,如此不穿考官服也能看。” “那可真是太棒了!”祁悦又转头去看荷香:“小香香要不要和本宫一起看?” 荷香嘟囔道:“臭男人有什么好看的,公主,奴婢不爱看……” 祁悦笑着掐了掐她的脸颊:“那下回给你整点美女看!” 荷香脸一红:“那也没有公主您好看……” 祁悦一听,抱着她就亲了一口:“还是本宫的小香香嘴甜。” 很快,三人就到了顺德殿偏殿。 里头的考生总共三百人,几乎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激动之色,年龄最小的才十五六岁,最大的有四五十岁。 祁悦跟在寻安身后,一路走着一路打量,长相优越且合她心意的少之又少。 那些考生看见寻安,皆恭恭敬敬地行礼,随后看见祁悦二人,皆被吓了一跳。 等三人经过后,忍不住面露呕色,和旁边关系较好的考生抱怨起来。 有考官看到三人,急忙迎上来:“见过公公,可是陛下那边有什么吩咐?” 寻安轻咳一声,招招手,那考官凑近后,他压低声音道:“陛下安排了人,到时候要同你们一道儿审查考生,记得莫要将人得罪了,好生恭敬着。” 考官顺着寻安指的方向看见,一见到祁悦那张脸,惊地瞪大了双眼。 他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好的……微臣明白了……” 接着,寻安从考官那里拿了个临时考官的牌子,交到祁悦手中,低声嘱咐道:“长公主,记得将牌子收好,要是有不长眼的开罪了您,到时直接找林大人将那人从殿试名单上划掉!” 考官将寻安送出去后,看着祁悦那张黑皮大花脸,颇有些头疼。 不知该如何称呼祁悦,生怕是哪位主子一时兴起才这样来玩,“那个……” 祁悦将考官牌塞进怀里,冲他摆摆手,“你忙自己的去吧,我自个儿溜达就成,审查何时开始?审查室又在哪个房间?到时我自个儿过去。” 听她这么说,考官心下一松:“还有半炷香时间才会开始审查,到时候是在左手边的第二间的房间内。” 考官离开后,祁悦拉着荷香逛了起来。 这偏殿中突然出现两个丑的吓人的粉装黑皮宫婢,几乎全部的考生都不自觉的后退两步,远离了二人。 祁悦也不在意,搜寻半天,终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找到了谢烙。 他靠坐在墙角低着头沉思,突然面前压下一道人影,抬头看去。 一张黑皮如花大脸蓦然出现在眼前,吓得他浑身一抖。 第133章 这么嚣张跋扈 祁悦张开中毒般的唇瓣,悦耳动听的嗓音从中流出,“公子一个人坐在这里,是失恋了吗?” 谢烙听着这熟悉又动人的声音,他一时有些恍惚。 这声音竟和阿蛮如此相像…… 他开始仔细打量起面前之人,只觉得除了脸,就连身材也是越看越像阿蛮。 他有些急切地问道:“你是哪个宫的宫婢?” 还不等祁悦回答,突然从旁边响起一阵嘲笑声。 “哈哈哈……这谢家大公子竟如此饥不择食?这种货色都看上了?” “也是,毕竟是从乡野回来的杂种,合该配这低贱的婢子!” “不过说实话,这小宫婢丑是丑了点,这身段确实是一等一的好啊……” “也不怪谢大公子瞧上了,这灯一熄,还不是都一个样……” “哈哈哈……李兄说得对!” 几个年约二十岁上下的纨绔正勾肩搭背着,站在两步开外嘲笑着。 祁悦直起身子,转身目光迎上那群纨绔的视线。 唇角勾起,笑眯眯道:“不巧,我是乾正殿的宫婢。” 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周围人尽数听清。 那几个纨绔额角瞬间渗出冷汗,有人不怕死的自以为是地呵斥。 “你这贱婢还想唬人?谁人不知陛下宫中全是太监公公们服侍,何时有过宫婢,更何况也不瞧瞧你长啥样。” 荷香压低声音道:“这人是户部士郎家的小儿李茂。” 祁悦嫌弃地打量着那人:“李茂?说话不礼貌算了,长的也那么不礼貌……” 谢烙听到她的嘟囔,没忍住偷笑出声。 这嘴上不饶人的脾性,真是和她太像了。 李茂耳朵尖,也听清了她的嘟囔声,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她这是在骂自己长得丑。 他粗着嗓门,面上全是恼色,大步走上前,“贱婢,你敢骂我?” 祁悦看着他高举的手,似是要当众扇人的模样,想也没想就要伸腿去踹。 腿刚抬起一点,突然腰间一紧,整个人被带的转了个方向。 谢烙一看李茂的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他立即起身去揽祁悦的腰。 将人转了个圈护到身后,顺势一脚将李茂踹飞了。 “砰”的一声,紧接着响起一片哀嚎。 李茂被踹飞直接砸在了那几个纨绔身上。 “哎哟,砸死我了……” “我的屁股呀……” “疼死小爷了……” 李茂捂着腹部艰难爬起来,见是谢烙动的脚,他气的就想上去揍人。 几个纨绔急忙将他拉住:“李兄李兄李兄,别动手,要是被主考官瞧见,可是会被取消殿试资格的。” “就是,我们直接找主考官为你主持公道,这谢烙指定会被取消殿试资格!” 李茂闻言,眼珠子一转,嘴角勾起奸笑,一脸得意地看着谢烙。 他指着腹部衣摆处的脚印,威胁道:“谢烙,只要你识趣,现在立刻跪下给小爷我磕头道歉,再把那贱婢交出来,小爷就将此事揭过,否则……你就等着被取消殿试资格吧!” 谢烙双拳紧握,有些气自己方才太不冷静了。 祁悦“噗嗤”一声,嘲笑出声,她越过谢烙走到人前。 “哎哟,好怕怕哦~用不用帮你把主考官喊过来啊?” 闻言,荷香清了清嗓子,下一秒,声音直接响彻偏殿,“救命啊——户部士郎家公子欺凌弱小聚众斗殴了——” 李茂:“贱婢,你瞎喊什么!住嘴!” 祁悦拉着荷香后退一步,躲到了谢烙身后,也跟着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林大人救命啊,户部士郎家的李茂嘴上出恭,要臭死在场的所有考生了!快来啊……” 李茂气的人都红温了,二话不说就朝谢烙身后攻去。 没一会儿,喧闹声就把几个主考官吸引了过来。 林蓦长的十分端正,棱角分明,属于那种非常阳刚的长相。 看着李茂等人鼻青脸肿的模样,他皱眉斥责道:“作为考生候考竟聚众斗殴,是想被除名赶出宫去吗!” 李茂立马跪地痛哭:“林大人,是这谢烙故意挑事,还将我等打成这样,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是啊是啊,求大人做主……” “大人给我们做主啊……” 闻言,林蓦将视线落到谢烙身上,见他护着两个宫婢,对李茂等人怒目而视。 不由朝身后的祁悦两人呵斥道:“你们是哪个宫的婢女,竟偷溜到此处!” 旁边的副考官探头去看,瞧见是祁悦,连忙扯了扯林蓦的衣袖,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耳语一番。 李茂等人听到林蓦的怒喝声,面上爬满幸灾乐祸之色,正看好戏地等着看三人的下场。 结果,数秒后,林蓦听完副考官的话神色骤然松懈。 祁悦大步上前,走到人面。 看清她的长相后,林蓦嘴角一僵,一时之间有些不知该如何称呼她,这脸被画的根本看不清真实长相。 “这……姑……” 祁悦立即接过她的话,“没错,就是本姑奶奶,小林是吧,这几个人嘴巴不干净,竟敢辱骂陛下,你快把这几人押入天牢,本姑奶奶严重怀疑他们是敌国派来的奸细!” 李茂大叫:“你信口雌黄!我何时辱骂陛下了!” 祁悦:“本姑奶奶代表的是陛下,你骂我不就等同于辱骂陛下?你敢发誓你方才没有骂过本姑奶奶!” 林蓦一听,这么嚣张跋扈,看来是那位长公主无误了。 李茂怒道:“陛下乃九五至尊,你这个贱婢竟敢拿自己和陛下相提并论,此等胆大包天的贱奴就该即刻拉出去杖毙!” 谢烙大步上去,再次挡在她面前,忙道:“林大人,一切都是我的错……” “杖毙?”祁悦惊呼一声,同时伸手直接拍在谢烙的屁股上,打断了他的话。 转头对林蓦又道:“你可听清了,这可是他自个儿给自个儿定的结局。” 谢烙身体一僵,耳尖一红,忙捂住被她打的地方,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林蓦太阳穴突突直跳,都快被李茂这个蠢货无语死了。 “来人——” 一声令下,进来好几个带刀侍卫。 第134章 我受得了 在李茂幸灾乐祸的眼神下,林蓦指着他道:“将人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然后丢出宫去。” 方才还喊着让他做主的纨绔,一看局势逆转,瞬间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李茂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林大人,您是不是弄错了,您该让人将这贱婢拉下去杖毙,然后再取消谢烙的殿试资格!” 祁悦恍然道:“还好有你提醒,就这几个,一同取消掉殿试资格吧。” 随即指了指被吓得跪倒的几个纨绔。 “是……姑……姑奶奶……。”林蓦有些尴尬地点点头,轻咳一声挥手道:“都拉下去。” 那几个纨绔闻言,不由对李茂升起了怨怼之色。 最后,李茂痛哭流涕地被拖了下去,不多时,殿外便响起了他的惨叫声。 林蓦恭敬道:“姑、姑奶奶,审查快要开始了,是否要移步?” “你们先过去,我随后就到。”说完,祁悦重新转身去看谢烙,她叉着腰笑得一脸意味深长道:“谢大公子,你要准备如何报答我?不如……以身相许?” 谢烙听着她的调戏之言,因为回到谢府后被养白了一些的俊脸一下就黑了,声音也有些冷硬。 “姑娘,若今日没有你,我也不会与李茂等人产生冲突,而且在下早有心上人,还望姑娘自重。” 听着他冷硬拒绝的话,祁悦不恼反笑,缓缓靠近他,揶揄道:“哦?你的心上人?她是哪家小姐?可有本姑娘好看?” 谢烙嘴角抽了抽,看着面前的黑皮如花脸。 想说狠话,但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再加上那和阿蛮十足相似的身量,他竟生出了些许不忍。 “她……她是我见过最美的姑娘。” 祁悦低下头抵唇愉悦一笑,接着再抬头时脸上已经佯装挂上一副伤感之色。 “唉,既如此,那也只能怪你我有缘无分了……望君日后莫要后悔。” 听到这话,谢烙皱了皱眉,感觉心里怪怪的。 “本姑娘先走一步,谢大公子,咱们稍后再见。” 一说完,便拉着荷香直奔审查室。 祁悦让人将荷香带下去休息后,便推开了审查室的房门。 等她进入后,由林蓦带头的四位主考官皆起身朝她恭敬行礼。 “臣等参见长……” “住口——” 祁悦立即打断他们的话,“本姑奶奶今儿个是同你们一样的主考官,再无别的身份,虚礼免了。” 林蓦指着正中间的座位道:“姑奶奶,请上座。” 祁悦指了指最边缘的位置:“我要坐边上,另外再给我弄一柄折扇。” 林蓦不解:“姑奶奶要折扇何用?” 祁悦嫌弃道:“待会儿要是看见丑的拿来挡眼睛,不然长针眼了你赔啊?” 林蓦等人,一时无语凝噎。 最后,林蓦将最中间的主位软椅移到最边上给她。 五人落座后,审查也正式开始了。 每回审查都会一次进来三个考生,门口有专人分发考服,考生拿着考服进屋,当着考官的面进行更换衣裳,换好后,考官还要到考生面前,检查头发内是否有藏暗器。 头三个考生一进屋,见到祁悦被吓得方寸大乱。 “大……大人,这……这为何还有女子在啊?” 祁悦用折扇一敲桌面,呵斥道:“本姑奶奶现在也是考官,莫要拿性别说事,再废话就都别考了!” 三个考生脸色一白,扭扭捏捏地开始解衣服。 祁悦扫了一眼三人,蓦地将折扇打开挡脸,一边嘟囔:“长那么磕碜,本姑奶奶还不愿意看呢。” 声音飘进考生耳中,三人脸色白了又黑黑了又红。 林蓦掩面,这可真是个得罪不起的姑奶奶啊…… 时间一点点过去,祁悦看的也有些犯困了。 长的俊秀的个头不够高,个头高的身材过于清瘦,身材好的长相却太过寡淡。 祁悦看不到一个合心意的,就在她脑袋一点一点打起瞌睡时,终于听到了谢烙的名字。 像是被秒打清醒剂,她立即回神。 谢烙抱着考服进入房间,看见祁悦那张黑皮如花脸有一瞬的怔愣。 难怪她说稍后再见,原来在这儿等他。 那脸再次黑了下去,朝正中上座的林蓦行了一礼,冷声开口道:“林大人,小生认为女子不该出现在审查室,这于礼不合。” 祁悦揶揄道:“谢大公子明明考的是武生,怎和那些酸儒秀才一般扭捏?俗话说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不拘小节,又何必在乎考官是男是女。” 谢烙:“你这是强词夺理,以权谋私!” 祁悦认真脸:“明明就很有道理,小林,你说呢?” 林蓦被点名,讪笑道:“姑奶奶说得都对。” 祁悦摸摸下巴思考:“以权谋私?这倒是个好主意……” “本姑奶奶觉得谢大公子似乎对此次审查非常不满,为了照顾他的心情,还是由本姑奶奶亲自一对一检查为好!” “你——”听到她的话,谢烙脸上黑了又红红了又黑,好不精彩。 祁悦幽幽道:“你也可以弃考,殿试除名,若是不配合或是伤害到考官那也除名!” 看着谢烙被气的胸膛剧烈起伏的模样,祁悦反而心情愉悦极了。 边朝房间的内室走去,边提醒道:“本姑奶奶的耐心可不好。” 林蓦摸摸鼻子,劝慰道:“谢烙啊,你要是实在受不了就弃考吧,以你的年纪再等三年也无妨……” 谢烙一想到今生再无机会见到阿蛮,只能靠这殿试早日爬上高处,如此才能早日为她报仇,他就心痛到快要窒息。 反正都这样了,他守着这身体也没什么用了,相信阿蛮在天之灵能理解他的。 不是他故意不为她守身的。 “不用,林大人,我受得了。” 想通后,他攥紧了拳头,黑着脸迈开长腿进了内室。 考官四人皆相视一眼,看样子,这谢烙要飞上枝头了。 剩下两个考生则是庆幸不已,还好他们二人方才把头埋的极低。 内室。 祁悦坐在高椅上,静静地看着谢烙。 他脸上黑红一片,随着一声“脱”字落下,屈辱之色爬上了他的脸庞。 第135章 还玩吗? 等了半晌,见他依旧没有动作。 她拿起折扇敲击着桌面:“磨磨唧唧磨磨蹭蹭拖拖拉拉优柔寡断的,再不动手是等着本姑奶奶亲自帮你脱吗?” 谢烙将考服放到一旁的座椅上,将手放在腰带处。 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就开始脱了。 随着腰带落下,衣襟拨开,衣袍、内衣、亵衣…… 上身衣物褪尽后,他的手微微发颤,落在裤腰处。 依旧是比脸稍微白皙一点的肌肤,宽肩窄腰,手臂肌肉不会很夸张,但也不瘦弱,胸肌非常匀称明显,显露出一半的腹肌块状分明,十分有力。 祁悦正看的津津有味,见他停下,催促道:“别停啊,不脱干净,本考官如何确定你身上确实没有携带暗器或是毒物作弊呢。” 谢烙紧紧咬着牙,将头偏过去,开始继续脱下半身的衣物。 只余最后一件亵裤时,他再次停住了。 祁悦不满道:“怎么又停了……” “姑娘,我与你素昧平生,也无仇怨,你……何故要如此羞辱于我?” 他声音中似乎还带着丝哽咽。 祁悦看着依旧紧闭的双眼,试探开口问道:“你……你不会是哭了吧?” 见他死死咬着唇瓣不说话,也不睁眼。 祁悦走到跟前,想伸手去捧他的脸,却被他猛地推开。 他的眼睛也随之睁开,眼底已经通红一片,还盛着水雾。 祁悦只是被他推的后退了一小步,看来先前的威胁起了效果。 看他这般委屈倔强的可怜模样,祁悦没有一丝的愧疚,反而更兴奋了。 真的太可爱了,他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小傲娇竟然被她欺负哭了,好爽! “哭啥啊?看一眼又不会掉块肉,更何况,本考官都还没上手摸呢……”祁悦毫无顾忌的说着冷酷无情的话,“就算本考官把你看光了,那也是你的荣幸,别人想要还没有这待遇呢……” 谢烙:“你我若转换一下身份,我不信姑娘还能如此淡然处之。” 祁悦眨眨眼,对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你的意思是没看到我的所以觉得吃亏了?” 余光瞥见她凹凸有致的身姿,他脸色瞬间爆红:“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扭捏个啥劲儿?本考官又不会吃了你!” 重新对上她清澈的眼眸,他面上的难堪终于褪去了许多。 等亵裤也被褪下后,祁悦一脸满意地绕着他打量了一圈。 谢烙捂住下身,咬牙道:“我现在可以换考服了吗?” “看都看过了,还捂什么啊?”看他再一次红温,祁悦幽幽道:“还没检查头发呢,你坐到椅子上,本考官好好给你检查一下。” “你!”他压抑着怒气,努力做了几个深呼吸,提醒道:“换上考服也一样能检查……” 祁悦:“废什么话!让你坐下就坐下,还想不想殿试了?” 谢烙无可奈何,只能顺从的坐到椅子上。 祁悦走到他身后,伸手解开了头顶的发带。 接着,指尖从黑发间穿过,摩挲着他的发梢神经。 此刻近距离的接触,他才后知后觉地闻到她身上那令人熟悉的清香。 谢烙整个人愣在当场,就连祁悦帮他重新理好头发,还给他戴上了她特地带来的玉簪,他都没有察觉。 就在她的手要离开的瞬间,他猛地抓住了那纤细的手腕。 “阿蛮,是你吗?” 祁悦瞥了一眼他的下腹,一本正经道:“别以为你长的好看就能勾引到本考官!本考官可是刚正不阿的代表!” 谢烙一想到她方才戏弄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由有些羞恼,抓着手腕的手稍稍用力,就将人带进怀中。 在她始料未及的目光中,低头衔住了那红的发紫似中毒般的嘴唇。 祁悦内心so:卧靠,这小子真重口,这样还能下得去嘴? 一吻结束,谢烙的嘴唇也染上了那紫色,在他的俊脸上显的十分滑稽。 他面上带着意犹未尽之色,心底也更加确定了祁悦的身份。 谢烙紧紧抱着她,将脸埋进她的颈窝处,声音闷闷的。 “阿蛮,我好想你……还以为你真的丢下我走了……” 感觉到颈窝处传了湿意,祁悦抬着下巴微微勾唇,一边摸着他的脑袋,一边冷酷出声安慰并胡说八道。 “本考官不知你何故如此,不过还是要好心提醒你一番,本考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郑名井人,并不是你口中的阿蛮,你认错人了。” 并一字一顿道:“还——请——自——重——” 谢烙明白她这是恼自己方才没认出她,态度还那么差。 他抬起头,贴着她的脸哄道:“阿蛮对不起,是我的错,没有第一时间把你认出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祁悦捏住他的下巴,抬起后笑得一脸戏谑:“谢大公子如此行径,可对得起自己的心上人?” 谢烙:“我的心上人就是你……” 祁悦:“谢大公子也太善变了,方才在外头还与本考官有缘无分呢,这转头为了贿赂本考官竟不惜以身色诱?” 她啧啧两声,继续道:“只可惜,本考官可是刚正不阿的代表人物,绝对不会受你蛊惑的!” 谢烙见她依旧玩的不亦乐乎,想起这些时日来被失去她的消息折磨的食难下咽,寝难就眠,不由委屈又气恼。 直接翻身将人压在椅子上,桎梏住她的下巴就再一次狠狠吻了上去。 唇舌撬开她的贝齿,粗鲁地一卷,再猛地一吸。 祁悦顿感舌尖发麻,闷哼一声,想将人推开。 手刚碰上那光滑的胸膛再次被抓住,这一回,被他直接单手握住,禁锢在了身后。 他的另一只大掌探进衣襟,直接将衣服向旁边一拨,露出了半个圆润白皙的小肩。 谢烙松开她,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块与脖颈颜色界限分明的地方,眸色深深道:“还玩吗?” 祁悦喘息着,活动了一下被他舔舐的微微发麻的唇舌,半晌才开口:“本考官自小就身体皮肤白皙,脸却非常容易晒黑。” 第136章 只看你 又扫视着他的身体,揶揄道:“你不也和本考官一样?” 谢烙忽然想起自己还未着寸缕,红着脸去遮她的眼睛,“不许再看了……” 祁悦眉梢微挑,伸着脑袋朝他凑近了两分,脸微微抬起,试图从指缝间去窥视他此刻的窘迫,“那你想给谁看?” 谢烙看着这张动不动就调戏他的嘴,实在是又爱又气,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她的手和眼全松开了。 下一秒,双手一用力直接将人抱起,自己坐到了椅子上,然后将她抱坐到腿上。 他侧过脸害羞地不敢与她对视,却大着胆子拉着她的手摸上自己的胸膛和腰腹。 面色通红道:“你要看就看吧,想摸也摸吧……我也只想给你看,给你摸……” 越到后面,他的声音就越小如蚊蝇。 这下,轮到祁悦脸红了,她轻咳两声,从他身上下来,严肃道:“本考官是那种人吗!” 谢烙抿着唇转回来看她,似是用眼神在问:你不是吗? 祁悦重新拿起桌上的折扇,挑起考服丢进他怀中,“检查完了,快把考服换上出去,磨磨唧唧的免得让人误会了去,有损本考官刚正不阿的名声!” 谢烙将考服穿好,正要整理头发,却发现头上被戴了根发簪,先是一愣,接着唇角不自觉的向上扬起,心情更是愉悦极了。 但一想到此方出去,祁悦还要看到别的男子的身体,他唇角的笑就再次僵住了。 再次被他拉住抵在门背上,她面露不解。 谢烙咬牙道:“不许再看那些考生的身体,只准看我的!” 祁悦扬扬折扇,点头道:“好好好,考生里我只看你,其他人我都用扇子挡住,保证不看。” 谢烙唇角的笑重新绽开,将人松开,跟着她出了内室。 林蓦等人看着谢烙那一脸红晕还未褪尽的模样,再看祁悦一副没事人样,皆暗道一声“长公主果然生猛!” 林蓦从匣子里拿出一块特大号加粗的通过牌,亲自递到他面前。 谢烙看着自己这块与他人略微不同的牌子,满脸问号。 “林大人,为何小生的牌子这般大?” 祁悦坐到软椅上,替林蓦回答道:“本考官代表的可是陛下,自然审查通过后的牌子也会比其他人更特别一点。” 林蓦接上,继续道:“是的,若最后殿试名次有人与你一样,你的名次会直接优先于他人。” 一旁的其他两个考生闻言,霎时间悔的肠子都青了。 等谢烙等人出去后,审查继续着。 祁悦也直接打开折扇,盖住自己的脸直接趴在桌子上打起了盹儿。 谢烙一直守在审查室门口盯着,生怕又出来一个挂着同他一样大小的通过牌的考生。 等所有考生都审查结束后,他也心满意足的收回视线。 半盏茶后 就要正式开始殿试了。 祁悦本来想稍微小憩一下,打个盹儿的。 结果一不留神睡迷糊了,等再次醒来,已经身处月宫寝殿的软榻上了。 荷香伺候她起身用膳,这才知道,她一觉睡到了黄昏,第一天的武生殿试都结束了。 林蓦那边也特地给递了消息过来,告知她谢烙已经顺利通过了第一天的殿试。 也没有特别让人心动的类型出现,所以第二日祁悦也没打算再去,直接一觉睡到了日晒三竿,睡饱喝足后才慢悠悠的梳妆打扮好,去了坤宁宫陪王皇后唠唠嗑。 黎国这边。 慕容鹤唳手段狠辣,利用越贵妃在宫内所布的暗线偷偷给温妃下了疯药,再用江湖术士引慕容宿多次吃下伤身的大补之药。 百香楼明面上是四皇子慕容玦厉的人,但花魁却是他慕容鹤唳这边的人,现在慕容宿猝死在百花楼,黎皇查封了百花楼。 又审出百花楼背后的东家是四皇子慕容玦厉,黎皇恼怒之下直接将四皇子慕容玦厉打入了天牢,其母萧妃也是温妃一派的。 慕容鹤唳便让人偷偷给禁足在玉清宫的温妃传去消息,本就因为疯药再加上痛失亲子的温妃彻底疯魔了。 当夜就在“忠心耿耿”的贴身宫婢的帮助下,闯进萧妃宫内,一匕首将人捅死了。 黎皇和慕容倩赶到时,温妃还抓着匕首疯狂地捅着萧妃的尸身,就连那脸都被划的稀巴烂了。 黎皇差点没忍住吐出来,慕容倩也被恶心的不行。 最后,还是顾及到慕容倩的感受,外加毕竟也是自己宠爱了二十多年的女人,黎皇只是将人关进了冷宫,让人严加看管了起来。 因为萧妃之死,慕容玦厉被贬为庶人后,就放出了天牢。 慕容玦厉怎么也想不通,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知道萧妃被温妃捅死后,他眼底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就在这时,又出现了数名黑衣人要取他性命。 就在他即将殒命之时,花魁百媚将他救了下来。 二人逃到安全之地后,慕容玦厉一把将人狠狠推倒在地。 百媚方才为救他本就受了内伤,还被刺伤了手臂,被他一推,再也忍不住喉间的腥甜,一口血吐了出来。 “殿……殿下……” 慕容玦厉有些慌张,他没想到她伤的这么重,“你……你怎么样?” 百媚强撑着道:“只要殿下……无碍,百媚就心安了……” 说完,她便昏了过去。 慕容玦厉本就是个高高在上的皇子,突逢大变,母妃惨死,下属皆叛变。 如今唯一忠心于他的人还为了救他身受重伤,自己还因一时气恼将人推倒了。 他悔极了。 好在此处百媚带他来的地方是他当初私下赠予百媚的一处小别院,如今竟成了二人唯一的栖身之所…… 听到来人的禀报,得知百媚已将慕容玦厉成功救下,慕容鹤唳唇角勾起一抹笑。 他望向皇城的方向,幽幽道:“父皇,好好期待着孤予你的这份大礼吧,好好等着你宠爱的那些野种们自相残杀,再对你刀刃相向吧。” “高位坐的太久,你也该下来尝一尝被人践踏欺辱的滋味了。” 第137章 揍妹妹睡哥哥 武状元与文状元不同,三日殿试结束后,状元之位一般直接由武功最好之人拿下。 若有平手,则会结合二人其他军事谋略才华再进行评判,最后由祁君麒钦点状元。 第四日是文武状元的正式揭榜日。 以往的文考武考都是间隔至少半个月举行。 所以这回同时举行,文武状元出来的时间也相隔较近。 祁君麒看这文武状元都出自同一家,两兄弟还都和自家皇妹有暧昧,本着有热闹不看亏的慌的心理。 他索性直接两人打马游街的日子定在同一天,然后分别定在两条街上。 就是要看看祁悦到底是更喜欢谢烙这个哥哥还是更中意谢韫这个弟弟。 一想到有机会能在自家皇妹脸上看到苦恼之色,祁君麒心情愉悦地多吃了半碗饭。 虽然祁悦不用出公主府就能知道消息,但还是忍不住想去看看热闹,要是能撞见榜下捉婿的戏码,可不就有乐子看了吗! 一想到这儿,她就忍不住摩拳擦掌,叮嘱荷香揣好瓜子,拉上冷月,换了衣裳戴了罩笠,三人就风风火火地朝揭榜处去了。 将马车停好,祁悦掀了车帘去看,揭榜处已经围满了人。 周围也停了不少马车,瞧着也有不少公子小姐坐在车里头。 半盏茶后,揭榜处终于迎来了揭榜人,先揭的是文状元的榜。 众学子看到榜单后,有的喜极而泣,有的仰天哀嚎,有的痛哭流涕,有的直接直接魔怔了…… 坐在马车上的公子们,有的听仆人传来喜讯喜笑颜开,赏下不少银钱,有的听到仆人回报来噩耗,气的一脚将人踹翻,然后不敢置信地跑下马车挤进人群又亲自看了一遭…… 不远处的马车突然传来一声娇俏的惊呼:“好哥哥,你考中状元了!” 听着有些耳熟,祁悦寻声看去,女子侧对着窗户,所以只能瞥见一个淡绿色的娇俏身影。 那女子激动地抱住了旁边男子胳膊,男子正对着窗户口,恰好能看清大半张脸,不是谢韫是谁? 下一秒,对面车帘被放下,掩去了二人的声音 祁悦秀眉微蹙,意味深长道:“看来小书呆子有些不太乖啊……” 谢韫将手臂从谢婉怡手中抽出,虽然这是他的亲妹,但他还是不太习惯被女子这般亲昵接触。 谢韫心想着:方才车帘落下的前一秒,似乎从对面马车里看见了阿蛮,不行,得出去瞧瞧。 谢烙自从殿试第一天见过祁悦后,第二天第三天直到今天第四天都没有看见祁悦,他今日本来都不想出门的,是被谢婉怡死缠着才陪两人出来看揭榜。 从一开始,他就是为了祁悦而考的武状元。 结果,由于自己第一天因为见她而太过兴奋,以至于他什么都没有问,也不知自己该如何寻到她,再能和她家里人提亲。 这一错失,直到今日都没见到祁悦的半个影子。 他此刻坐在马车里,脸色沉沉,气压低的很,谢婉怡也有点怵的慌,方才也是太过激动了,才惊呼出声,好在谢烙并没有因此呵斥她。 谢韫看着他的脸色,小心道:“哥,我刚才看见几个同窗友人,我下去与人打声招呼马上就回来。” 谢烙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又再次低下了脑袋沉思着。 谢婉莹眼睛一亮,稍微压低声音道:“二哥哥,我也想去……” 谢韫皱了皱眉,不赞同道:“妹妹还是待在马车里为好,你一个女子还未出阁,若混在男子当中难免影响声誉。” 谢婉莹还想说什么,谢烙冷声道:“小妹,听你二哥的话。” 闻言,谢婉怡只能作罢,乖巧地坐了回去。 谢韫下了马车,他看了一眼自家马车和车窗,确定谢烙二人不会突然掀帘子看来,这才迈开脚步朝祁悦这边马车而来。 马车内,祁悦听到车门处的轻叩声,用眼神示意荷香。 荷香微微掀开门帘,瞧见是谢韫,笑道:“原来是阿韫公子。” 谢韫歪了歪头,急道:“你家小姐可在马车内?” 荷香回头看了祁悦一眼,接着道:“在的,阿韫公子有事上马车与我家小姐细谈吧。” 说完,冷月也跟着一同下了马车。 谢韫回头看了一眼自家马车方向,然后快速进了马车内。 马车很大,祁悦正斜靠在软垫上拿着话本瞧着。 听见他进来的声音,她不动声色地又将话本翻了一页。 “阿蛮……” 祁悦淡淡道:“谢二公子还是唤本宫一声长公主更合规矩。” 聪明如他,谢韫一下就明白她这是误会了。 他靠近她,然后直接跪在下首位置,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公主,我错了……” 祁悦挑眉:“错哪儿了?” 谢韫:“我不该和我亲妹妹太过亲昵,也不该不早些告诉公主我还有个亲妹妹。” 祁悦一愣:“亲妹妹?” 谢韫:“嗯,她叫谢婉怡,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她母亲是我的姨母,平日里她喜欢喊我二哥哥。” 谢婉怡!我敲! 这不是被她揍过一次的小妮子吗! 她怎么给忘了,两兄弟认祖归宗的那家就是谢老丞相家。 前脚刚把她揍了给她哥送进牢房,后脚又把她两个亲哥泡了,还睡了一个。 这也太狗血,太社死了…… 谢韫看她脸色好转很多,但面上又浮现些许复杂之色。 “公主,你怎么了?” 祁悦回神:“没什么……你方才说啥了?” 谢韫面颊染了一丝粉色:“公主明日可以来看我游街吗?” 祁悦:“可以啊,对了,你哥考的怎么样?” 谢韫刚浮起的笑立马僵住,闷闷道:“公主能不能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要想我哥……” 祁悦伸手摸在他的耳根下颚处,笑道:“怎么,醋了?” 大掌盖住那手背,偏头在她的掌心蹭了蹭。 “我知公主不可能只我一人,但只求公主与我在一起时能暂时心里眼里只装我一人。” 祁悦撑起身子,凑到他脸颊处落下一吻,柔声道:“好。” 第138章 特制香囊 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儿,谢韫的心“扑通扑通”狂跳了起来。 听到她的回答,他心中雀跃不已。 看祁悦此刻似乎心情愉悦了不少,他又顺竿子往上爬,继续道:“那公主能不能给我一点小奖励……这么些日子没见公主,我好想你……” 祁悦:“本宫的小状元想要什么奖励呢?说来听听?” 谢韫:“我不想说,想直接做给公主看。” 听此,祁悦眨眨眼,有点惊讶:“什么?” “公主没拒绝,那我就当公主同意了。”说完,他俯身握住她的手,衔住了那期盼已久的唇瓣。 话本落到了软垫上,祁悦惊地双眼瞪圆,她上回就见识过他的胆大了,这回不会如她所想,他想直接在马车上…… “不行……” 听到她的拒绝,谢韫松开她,乖顺的重新跪回原位,然后一脸受伤地望着她。 怕自己心软,祁悦别过脸不看他,“等你明日游街之后,再给你奖励,现在不行。” 听到此话,他眼中闪过得逞,欣喜道:“那公主可不能骗我,明日除了我,不能再碰其他人!” 祁悦黑线:“你可真会打蛇上棍。” 他的眼神再次黯淡下去:“我知道我比不上我哥,也比不上其他人,不能让公主对我另眼相待……” “行了行了,答应你答应你!”祁悦伸手捏住了他的嘴。 恰逢此时,马车外传来了武生揭榜声,有人惊呼:“谢家一门双元中第。” 祁悦眼中突然闪起狡黠的光,补充道:“明日其他人本宫可以保证不会来打扰,但你大哥,你自己搞定。” 谢韫似是一眼就看穿了她,幽幽道:“只要公主不主动招惹我哥,就不会有问题,明日我哥与我分开游街,不在一条街。” 祁悦若有所思道:“哦~这样啊……” 而后,谢韫又缠着她耳鬓厮磨了一番。 直到唇瓣都变得红肿,这才好不容易将人赶下了马车。 秉承着一碗水要端平,三四五六七碗水也要端平的态度。 祁悦再次让人驱车到了金玉满堂,又挑了四根玉簪,外加一顶发冠。 等了半柱香时间,让店内的玉石师傅在上面雕刻上字,这才带着东西满意地打道回府。 当晚,是少司晏陪寝的。 因为游街是早上巳时就开始了,所以祁悦就哄着少司晏第二日早起的时候也喊她起床。 少司晏其实一点也不想她去看别的男人游街,但又怕自己忤逆她会惹她不悦,左右纠结下,他还是屈服了。 只不过心中未免有些气闷,以至于他在床榻上折腾地更加卖力了,弄的她头一次和他求饶。 早起真是太折磨人了,即便有少司晏这个温柔的人形闹钟,祁悦依旧是心情不太美丽。 等到了福满楼,祁悦带着荷香冷月上了二楼提前预订好的包厢,刚落座,游街也差不多快开始了。 街上观望的百姓围满了整条街,沿街的客栈酒楼也都是看客。 特别是二楼,基本都是些闺阁小姐,个个靠在窗口,手中捻着香囊手帕,面若含春,翘首以盼地望着下方。 祁悦见状,对着荷香问道:“她们都捏着香囊帕子做什么?” 荷香眨眨眼,惊讶道:“公主,您忘了吗,三元游街时姑娘们是可以拿香囊帕子丢给状元郎们的,若状元郎他们接了香囊帕子,那就是对这个姑娘有意,到时候女方就会派遣媒人上门提亲。” 说完,她又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公主您以前还给姜盛丢过香囊呢。” 祁悦听到这个名字就头皮发麻:“不许说那晦气玩意儿的名字!” 随后,她摸了摸自己身上,最后就摸出了一块帕子。 “这轻飘飘的,也没办法准确地丢到他身上啊……” 冷月见状,从身上摸出一把石子,每个都有手指头那般大小,“公主,属下这里有石子,可以用帕子包着石子。” 荷香惊呼:“月啊,你从哪儿掏出来的这么多石子,这么多包起来,会不会砸死人啊……” 祁悦:“荷香,把你怀里的瓜子掏出来,咱们包瓜子,瓜子砸不死人。” “冷月,你负责盯着那些闺秀,要是有人想往两个状元郎身上丢香囊,你就拿石子打掉她们香囊。” 抓了一把瓜子拿帕子包好,绑的严严实实,确保无论怎么扔帕子都不会散掉后,祁悦这才安心的开始等待。 没一会儿,锣鼓声越来越近。 谢韫身着红袍,谢烙身着紫袍,二人骑着大马并列前行。 谢韫面上有些许不安,他也不知为何,原本定好的分街打马游街,临了突然变两人同街游行了。 他现在很是焦灼,生怕谢烙一不小心就发现了祁悦。 早知道就不让她来看游街了。 若是她睡过头错过了游街,就再好不过了。 周遭人声鼎沸,二楼的闺秀们皆激动不已,看见文武状元并列而来,两张几乎一样的脸,却完全不一样的感觉,皆风姿绰约,俊逸非凡。 有人惊呼:“今年的文武状元竟比探花郎还要好看!” 站在二楼窗口的闺秀们早就娇羞不已,红了脸蛋。 捏着香囊就想朝二人砸去,结果刚一抬手,手腕就莫名一痛。 一声声痛呼下,香囊纷纷掉到了楼下。 楼下看客始料未及,猛地被一个个香囊砸中,皆惊呆了。 还以为走桃花运了,抬头看去,只见那些小姐们个个黑了脸色。 谢烙看出谢韫脸上的不安,他俊眉微蹙,问道:“你又干了什么?一副心虚模样?” 谢韫回神,忙道:“哥,你多虑了,我就是有点紧张。” 下一秒,瞥见二楼的祁悦,虽蒙着面纱,但他依旧一眼就认出了她。 祁悦的视线与他对上,知道他这是认出自己了,微微一笑,掂了掂手中的特制香囊。 待他近了些,看清后,扬起手便无声的朝他扔去。 谢韫紧张地盯着那香囊,余光还不忘注意着谢烙的动作。 确定他没有注意到祁悦后,谢韫眼疾手快地迅速将香囊紧紧抓住。 第139章 她不卑贱 见他接了香囊,众人惊呼。 “看,接了接了!文状元接了香囊!” “是福满楼二楼第二间包厢的窗口扔下的香囊!” 谢烙迅速朝众人所指的窗口看去,只可惜祁悦已经把脑袋收回来了,他只看到半只白皙纤细的手。 对于谢韫乱接香囊的行为,谢烙非常不满,他压低声音斥责道:“你不是有心上人了吗?如此乱接香囊,对得起那位姑娘吗?” 谢韫原本见他朝那窗户口看去,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见他这样说,明白他这是根本没看到人,提起的心一下就落了地。 谢韫唇角勾起一抹笑,解释道:“哥,这香囊便是那个姑娘扔给我的。” 谢烙听完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又重新看向了那窗口。 此时,祁悦已经重新戴好了罩笠,靠在窗口看着下首马背上的兄弟俩。 微透的笠帘随风微微荡起,二人的视线穿过缝隙,即将落到她脸上。 谢韫抓着马绳的手微微收紧,谢烙侧头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姑娘,能这么轻易地就将他家这个傻弟弟给勾走了。 那微风只扬起了一点,露了她的半张脸,结果那罩笠下的半张脸还戴了面纱。 谢烙收回视线,这觉得这女子遮遮掩掩扭扭捏捏,实在不够坦荡,根本比不上他家阿蛮半分。 也不知道阿蛮此刻在做什么? 无论她是乾正殿里的宫婢,或是其他公主贵女,这回,他都不会再将人放开。 等游街结束,进宫谢恩的时候,他就向陛下求娶阿蛮! 祁悦根本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看着两兄弟游街过了福满楼,她也打了个哈欠。 晚上还要参加参加琼林宴,索性还是去月宫补个觉,免得到时候又来回匆忙。 大约黄昏的时候,两兄弟的游街才堪堪结束。 本该两人一同入御书房谢恩的,但谢烙有自己的小心思,所以就让谢韫先进去了。 谢韫求之不得,早点谢恩完事,就可以早点去寻祁悦了,再不快点,这一天都要过去了。 最后他得了个翰林院侍读的官职,又被赏赐了金银、物拾、奴仆、外加府邸。 这给谢韫都赏懵了。 祁君麒则想的是:先前才拿了自家皇妹那么多的金子,这回补贴一点到她喜欢的男人身上,说不定下回皇妹又能给他带来大惊喜。 最后谢韫人是有点晕乎地走出了御书房。 谢烙见他出来后,捏了捏手心,做了几个深呼吸,就等寻安宣他进去了。 捧着御赐之物的都是被赏赐下来的奴仆,看着面前新主子,皆屈膝等着他发话。 谢韫想了想,开口道:“其他送回府邸,剩下的金银之物随本官送去月宫。” 奴仆们一惊,面面相觑。 这月宫可是长公主的宫殿…… 毕竟是主子的事,他们也不敢多加揣测。 琼林宴还要一个时辰后才会开席,祁悦参加宴席向来都是踩点去的。 所以,当谢韫带着东西到月宫时,她这会儿还没醒。 荷香冷月早就得了吩咐守在宫殿门口,看见谢韫到来,立即就将人迎了进去。 奴仆们将东西放下后,就被谢韫赶回去了。 荷香看着地上两大箱东西,不解道:“文状元这是?” 谢韫淡然道:“这是下官给公主的……” 荷香打开看了一眼,一箱金子一箱银子,恍然大悟道:“这可是文状元送公主的聘礼?” 谢韫闻言,耳尖有些泛红,轻咳两声,吐出一个“嗯”字。 冷月依旧是面无表情状,不过眼中却是多了些柔光。 这书生虽弱鸡了些,但对公主的这份心倒是赤诚。 荷香压低声音偷笑了两声,接着又道:“文状元请随奴婢这边来。” 她一边带路,一边说:“公主还在歇息呢,不过公主早就吩咐了,文状元来了就直接进去。” 一直走到寝殿门口,荷香轻轻地将殿门打开。 谢韫朝她点了点头,等他轻手轻脚地进去后,殿门再次被轻轻阖上…… 御书房内。 祁君麒给了谢烙同等的赏赐。 但话刚说完,谢烙就朝他再次磕下头。 “陛下,微臣不要赏赐。” 祁君麒并没有因为他的拒赏而感到生气,反而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你想要什么?讲来与朕听听。” 虽然祁君麒的声音很平静,似乎还带了丝调侃。 但毕竟是面对一国之君,天子之威,谢烙还是有些紧张地手心发汗。 他在心底斟酌用词,半晌后才开口:“陛下,微臣有一心上人,想求您为微臣赐一旨婚约。” 听到此话,祁君麒眉心一皱,他记得这谢烙也是自家皇妹看中的人,竟考中状元后竟胆大包天到变心了? 还敢求到他面前来请旨赐婚? 祁君麒根本没想过,谢烙根本不知道祁悦这辈子都不会再嫁人,所以只当他是移情别恋了。 语气也不由带上了几分愠怒:“哦……你且说说,是看中了哪家闺秀贵女?” 觉察到祁君麒语气中的怒意,谢烙额角也开始渗汗,但他依旧硬着头皮道:“陛下,她不是哪家贵女,是……” 祁君麒一听,更生气了,难不成这厮因为个平民女子亦或是青楼女子而背叛了自家皇妹? 他语气愠怒中带着森冷:“是什么?难不成是个民女或是妓子?” 谢烙见他误会,急忙道:“是个宫婢!” 听到他的回答,祁君麒的面色依旧没有缓解半分,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好好好,好你个谢烙!你竟为了个卑贱的宫婢……” 谢烙一时情急张口就打断了他的话:“陛下,她不卑贱!” “放肆!” 祁君麒抓起茶杯就砸在了他额角,茶水泼了他半张脸,好在茶水是温热的,不然指定要被烫伤。 被砸中的额角没一会儿就肿了起来,但他丝毫不觉得疼,依旧直挺挺地跪着,一脸的倔强。 一旁的寻安听着,突然想起什么,赶紧上前劝慰:“陛下息怒陛下息怒,何不听武状元把话讲完,说不定其中有天大的误会呢!” 说完,他又压低声音在祁君麒耳边嘀咕了一会儿。 第140章 为何不见他赴宴 片刻后,原本盛怒的祁君麒面色转好了。 再次看向下首的谢烙,他反倒有些头疼。 要是真如寻安所说的那样,他岂不是误会了,还把人砸了一头包。 祁君麒有些庆幸,得亏刚才那杯茶不烫,不然要是把人泼毁容了,他不得被皇妹埋怨死。 到时候刚饱起来的私库,又要瘪回去了。 “你且说清楚,那宫婢是哪个宫的?叫什么名字?” 听他转温的语气,谢烙虽没有方才那般紧张,但也不敢松懈下来。 他俯首磕头道:“回陛下,就是武生殿试第一日同主考官一起的宫婢。” 话落,祁君麒没有说话,此刻已经开始心疼起自己的私库了。 不出意外,肯定又要被嚯嚯了。 他想着,该怎么样才能好好在这小子身上出口气呢。 突然想起到,这小子看样子还不知道皇妹的身份,他心生一计。 “那宫婢可是长公主身边的人,你确定要她?” 谢烙面露喜色,抬起脑袋急切道:“回陛下,微臣确定!” 祁君麒握拳抵唇,轻咳两声,将笑压下,“等琼林宴结束,明日朕就派人将她送去你的状元府。” “陛下,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祁君麒直接打断:“行了退下吧,再废话朕就收回旨意了。” 闻言,谢烙只能作罢,磕头谢恩,退出了御书房。 寻安将人送到门口,笑道:“恭喜武状元,这一天之内双喜临门啊。” 看着他额角肿起的大包,又提醒道:“琼林宴还要一个时辰后才开始,武状元还是先随老奴到偏殿处理一下额角的伤吧。” 谢烙:“劳烦寻安公公了。” 永安侯府。 顾卿煜将自己的衣服摆了一床,正一套一套地试着。 自从上回被赶出公主府后,他再想找祁悦,和她单独相处,总会被良岑那个小丫头破坏。 这丫头鬼灵精的很,每次都能用各种办法将他绊住,最近更是直接缠着他要和他学武。 这下,他连祁悦的院子都进不去了,更别说闺房了。 今日刚好是琼林宴,没了良岑那个臭丫头搞事情,他可得好好打扮一下。 到时候将祁悦迷住,直接歇在月宫,岂不美哉…… 想着想着,他就忍不住乐出声了。 小厮看他抱着衣服一脸傻笑地呆在原地,又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忍不住提醒道:“侯爷,咱们再不快些,怕是要赶不及宴席了……” 月宫内。 荷香笑眯眯地安排小宫婢们去准备热水,冷月看着她,脸上全是疑惑。 “准备那么多热水做什么?” 荷香:“我猜公主等下要吃肉……所以提前准备一些以防万一。” 冷月:“公主想吃肉不准备肉食,准备热水?” 荷香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啧啧道:“阿月你怎么回事,跟着公主的时间也不短了,怎么还这么呆!” 说完,凑到她耳边低声细语一番。 片刻后,冷月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也染上了红晕。 她惊讶道:“宴、宴席过不久就要开始了……这来得及吗?” 荷香傲娇一哼:“咱们公主哪回不迟到?” 冷月:…… 这似乎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寝殿内。 祁悦睡的正香,身上只着了一件肚兜和一条小裤,薄被早就被她热的蹬到了角落里。 谢韫还是头一回见她这副样子,喉结开始不停滚动。 随着她无意识地侧翻过去,光洁如玉的后背就这样展露在他的面前。 视线落到背脊下方,他的眼神更加晦暗了。 谢韫算了下时间,感觉差不多够用。 随后便开始解自己的腰带和衣裳,窸窣声过后,榻下落下一地衣裳。 祁悦榻边一凹,他躺到她身侧,伸手轻柔一捞,将人揽入怀中。 大掌按在她的后脑勺,微张的朱唇被衔住。 一直到有些喘不上气来,祁悦才幽幽地掀开眼皮。 看见是谢韫后,又闭上了眼,伸手虚虚地搭在他的脖颈上。 像是接收到某种信号,他的胆子大了起来,大掌松开她的脑袋,开始探索起来。 祁悦轻哼一声,依旧没有睁眼,也没有阻止他的行为。 片刻后,谢韫翻身在上,手下快速的将碍事的肚兜小裤丢到榻下。 他埋下脑袋,再次吻住了她的唇瓣,大掌一路游走。 等她呼吸不过来,双手抵住胸膛将他推开后,他才笑着去吻脖颈和锁骨。 接着一路舔舐,经过起伏不定又辗转一番。 祁悦眉心微蹙,但面上却是带着愉悦之色。 片刻后,她小脸微扬,额间渗出细汗,指尖穿进他的发间。 谢韫抬头用余光去瞄她的表情,再次加重了些许力道。 这一回,祁悦彻底被惊醒了。 撞到他的脑袋,她不满道:“再那么用力就下去跪搓衣板。” 闻言,谢韫松开她,退到榻尾跪下,一脸委屈地看着她。 祁悦:“又委屈什么?” 谢韫可怜巴巴道:“公主明明答应了要给我奖励,可还是不许这样不许那样……这还是奖励吗?” 沉默片刻,她最后无奈道:“只许这一回,下不为例。” 话落,谢韫立马回到刚才的位置,低下头的瞬间,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祁悦被亲的呼吸越发急促。 到后面,谢韫直接大胆的将人翻过去,又把那双手桎梏在背后。 没了双手的支撑,她只能脑袋靠在枕头上喘息…… 琼林宴上。 谢老丞相红光满面,一直被人敬酒敬个不停。 众人的夸赞声此起彼伏。 有人注意到谢韫不在席上,悄悄压低了声音去问谢老丞相。 就连谢烙那边,都开始有人向他询问起谢韫的下落了。 他眉头紧锁,这臭小子又跑哪儿去了? 顾卿煜左等右等也等不来祁悦,又见少了个文状元,心头不由有些不好的预感。 主位上,祁君麒看着下首缺席的两个位置,又听寻安小声禀报谢韫的去向。 便将视线落到谢烙身上,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突然开口道:“武状元,你可知文状元去了哪里?为何迟迟不见他来赴宴?” 第141章 陛下怎比公主还爱玩 谢烙想起白日里给自家弟弟丢香囊的姑娘,这小子不会是偷溜出宫和那姑娘私会去了吧! 意识到可能猜中了谢韫的去向,他的脸色刷的一下难看到了极点。 再听到祁君麒的问话,谢烙神经一紧,手心有些冒汗。 “回陛下,可能是不熟宫中,不小心在迷路耽搁了吧……” 祁君麒状似不经意道:“朕听说,文状元白日打马游街时接了一个姑娘的香囊,武状元可知是哪家姑娘?” 众人一听,皆竖起了八卦的耳朵。 这可是新鲜的瓜,还是陛下亲口问的。 可得听仔细了! 谢老丞相也是一脸惊讶,原先自两兄弟认祖归宗后,无论在家中还是外出都一概不近女色。 谢烙虽日常黑脸冷酷的很,但至少院中还留有一两个粗使丫鬟。 谢韫平时虽性情温润,但他对女色这方面比谢烙还要抗拒,就连院中都不曾留有一个丫鬟,全是小厮伺候。 弄的全家人都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有断袖之癖,谢老丞相也是担忧的很。 现在看来,全家人都误会了。 谢老丞相听到这些话,更是喜上眉梢。 谢烙:“回陛下,微臣不甚清楚,不过约莫是个小家闺秀。” “哦?”祁君麒握拳抵唇压住微抽的唇角,这才没有当场笑喷,“朕倒是十分感兴趣,到底是哪家姑娘竟这般有本事,能将清风霁月般的文状元拿下。” “朕可听闻,你们兄弟二人回谢家后,特别是文状元从不近女色,就连院中都没有留一个丫鬟。” 谢烙一顿:“是,陛下,确实如此。” 祁君麒意味深长道:“看来谢老家快要三喜临门了啊……” 谢老丞相:“老臣呈陛下吉言。” 众大臣见此,又朝谢烙看去。 家中有闺女或是孙女的皆起了心思,更有离得近的大臣,直接悄摸着和谢老丞相询问起了谢烙的亲事。 一直到宴席结束,谢烙和祁悦都未曾到场。 谢老丞相虽有些不满谢韫如此行径,但胜在今日实在是高兴,外加祁君麒也没有多加怪罪,也就作罢了。 但谢烙的脸却是差的不行,到宴席散场也不见谢韫,他的脸直接黑成了锅底色。 谢老丞相看见自家大孙子这脸色,也是有点怵,赶紧收敛了自己的神色,严肃道:“烙儿啊,祖父已经派人去寻韫儿了,有什么事,咱们回家再说。” 谢烙沉着脸,吐出一口郁气,“是,祖父。” 回到乾正殿的祁君麒突然想起先前御书房内的事,面上再次浮现一抹玩味之色。 唤了寻安让他直接去月宫宣旨,又补充道:“悄悄办,切记别宣扬,给谢烙这小子一个记性就好,别闹大了皇妹不高兴。” 寻安应声退下,在心底欣慰道:自从长公主回来后,陛下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月宫寝殿内。 此时祁悦连说话都带着颤意了,无力地推了推还在自己身上耕耘的某人。 “够了……我都要累死了……” 谢韫抱着她吻了吻,依旧没有停下。 床榻被折腾的不成样子,他下了榻,穿好衣物,又拿薄被直接将人裹好,就抱着她出了寝殿。 门外,此刻天已经黑的彻底。 月明星稀。 荷香闻声将门打开,见此,低着头便为他带路,一直将人送到了月清池门外,月清池内也早已放好了温热的池水。 谢韫抱着祁悦径直到了池边,将人放下,解掉自己身上的衣物,这才去解那薄被。 她靠在谢韫怀中,被他抱着下了池子。 祁悦半眯着眼睛,已经开始昏昏欲睡了。 看着她面上的倦意,谢韫面上全是餍足,他抱着她为她轻柔而仔细地清理着。 本来在外面守门的荷香冷月,听到寻安来了,连忙快步走到宫殿大门口迎接。 将人带到主殿后,寻安便直接口述了祁君麒的旨意。 听完后,荷香冷月两脸懵逼。 特别是荷香,整个人像是被人打了一拳,脑子都差点回不过神了。 “寻安公公,您搞错了吧,武状元怎么可能会向陛下求娶奴婢呢!要也是求娶公主啊!” 寻安笑眯眯道:“荷香姑娘,没错,就是你,陛下还特地问了武状元两回呢!” 荷香立马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转身趴在冷月怀里哭诉了起来。 “我才不要那个冷脸黑炭公……他是不是有病啊?他来搞我一个丫鬟做甚啊?要让公主知道,还以为我要和她抢男人……” “那我多冤枉啊……阿月,你说武状元他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看着荷香难过成那样,寻安摸摸鼻子,刚想安慰解释两句。 荷香突然暴起,仰头一声怒喝:“我荷香生是公主的人死是公主的鬼!他这个三心二意的冷脸黑炭渣渣,我要替公主清理门户!” 冷月按住她因激动而攥紧的拳头,提醒道:“他是武状元,你打不过的。” 荷香:…… 她嗷呜一声,又趴回冷月怀中痛哭了。 好在寻安带过来的小太监是自己的干儿子。 他实在没忍住,就将祁君麒故意逗谢烙的事说了出来,这才让荷香止住哭泣。 她委屈道:“陛下怎么比公主还爱玩,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哎哟,荷香姑娘,慎言啊!”寻安拧眉提醒,又指着小太监道:“你早点歇息,明儿早我让小桐子来送你出宫。” 小桐子看起来才十五六岁,长相十分秀气,“荷香姑姑,冷月姑姑。” 荷香又问:“那我能和公主说一声此事吗?” 寻安:“可以。” 将二人送走后,荷香又等了半晌,这才等到谢韫抱着祁悦从月清池出来。 还不等她说话,谢韫温润的眼眸疑似射来一道冷光,将她的脚步定在原地。 随后飘来一句:“公主睡着了,退下。” 荷香磨了磨牙,只能放轻了脚步,落后两三步跟在后面。 寝殿内的床榻早已被宫婢重新换上了干爽的新床褥和枕头薄被。 前脚谢韫刚抱着祁悦回到寝殿内,后脚顾卿煜便到了月宫。 第142章 不是朝三暮四之人 宫殿大门口的侍卫根本不敢拦他,小宫婢也没辙,只能小跑着来禀报荷香和冷月。 还不等二人去迎,顾卿煜已经迈着长腿到了寝殿门口。 “公主可在寝殿内?” 荷香拉着冷月将寝殿门挡住,恭敬道:“回顾小侯爷,公主已经歇下了,您有事还是明日再来吧。” 顾卿煜眉心一拧,面上浮现担忧:“方才的琼林宴也不见公主身影,莫不是害了病?” 荷香:“小侯爷多虑了,公主很好,只是今日有些累了,所以才没去参加宴席。” “累了?”他面上担忧转为恼怒,“莫不是少司晏那狗东西害的?” 话音刚落,他背后就传来了带着冷嘲的温润嗓音。 “顾小侯爷还是一如既往的爱背后说人坏话。” 一般人说人坏话被正主撞见,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尴尬。 但顾卿煜他不一样,他脸皮厚的不一般,属二般中的二般人。 转头看见少司晏备着药箱站在他身后,一副刚下值的模样。 顾卿煜略有些惊讶,“不是你?难不成是……”他话没说完,突然想起宴席上缺少的另一人。 脸上霎时间盛满怒意,他想起来了,先前在福满楼对面茶楼门口,被祁悦送出来的小白脸就是谢老家的嫡出的小孙子,也就是方才缺席的文状元!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白脸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和他抢人,看他不卸了这小白脸的手脚外加第三条腿! 他大步向前就想直接闯进寝殿一探究竟。 冷月一直盯着,见他一有动作便出手制止了。 顾卿煜满脸怒气,厉声呵斥:“放肆!谁给你的狗胆敢拦本侯的路!” 冷月不退分毫,淡然开口:“公主给的。” “你——” 看顾卿煜被挤兑到,少司晏嗤笑出声,他背着药箱慢悠悠地就朝寝殿旁边的偏殿厢房去了。 既然公主未召他侍寝,他自不会去故意讨嫌。 先不说会惹公主厌烦,就连公主身边得宠的丫鬟今后都会不给好脸色,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 本来今日知道公主宠幸了别人,他心情不太好的。 但看顾卿煜这副恼怒不已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他心情莫名好上了许多。 顾卿煜看他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放弃硬闯寝殿,转头跟着少司晏往厢房去了。 怒气冲冲地和他吐槽:“喂,你咋一点都不急?公主寝殿里可是藏了别的野男人,要不咱们合作……” “那咋了。”少司晏瞥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 “那咋了?你一点也不气?一点都不在意?我看你对公主根本就是虚情假意!” 少司晏冷冷道:“顾小侯爷还是管好自己的嘴,否则我不介意让它再也说不出话。” “你!”顾卿煜一梗,有些憋闷道:“再怎么说你我可以算是有过命交情的,咱俩争一争倒也没啥,可要是让别的野男人越过去,那可不行!” 又想起少司晏早就入了公主府的后院,他语气酸酸道:“公主平日不是挺宠你的吗?怎的今日一声不吭的?莫不是你前头没伺候好公主,把人惹恼了?失了宠?” 听着顾卿煜的碎碎念,少司晏脚步不顿分毫。 见他没反应,“你哑巴了吗?小爷跟你说话呢……” 一直走到厢房门口,少司晏打开门转身进到门内,然后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半晌。 “聒噪。” 接着“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上了。 顾卿煜瞪大了双眼,眼中全是难以置信。 他气的胸膛起伏的厉害,但最后还是只骂了一句:“不识好人心!” 然后一甩衣袖,怒气冲冲地走了。 另一边谢府。 听到奴仆传回来谢韫的消息,谢老丞相如遭雷劈,顿感大难临头了。 谢老丞相又气又怕,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见谢烙进来,慌忙道:“烙儿啊,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你弟弟他……” 见谢老丞相胸腔不停起伏,身体也有些踉跄,他赶紧大步上前将人扶住。 “祖父,您慢点说,阿韫他怎么了?” 谢烙帮他顺了顺后背,稳住了呼吸,谢老丞相这才将事情缓缓道来。 “听宫里人说,这浑小子先前领完赏赐就跑人长公主宫里去了!一直到宴席结束都没有从月宫里出来!” “这长公主可是顾小侯爷的心上人啊,这要让顾小侯爷知道他去招惹了长公主,以顾小侯爷那性子,不得把他打个半死?” “平日那么乖巧懂事一孩子,怎么能捅这么大篓子呢?” 谢烙皱着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事。 但还是先顾着谢老丞相安慰道:“祖父,许是阿韫不小心迷路了,恰好误入了长公主宫内,咱们还是先等人回来吧。” 谢老丞相完全没有被安慰到,他猛地抓住谢烙的手,一脸沉痛道:“烙儿,此事若是真的,那谢家今后就只能靠你支撑了!” 这话是直接把谢韫放弃了。 谢烙:“祖父,事情还没严重到这种地步……” 谢老丞相摆摆手:“你不懂……当初想要求娶长公主的人可不少,除了姜盛能胜过顾小侯爷外,其他自不量力的人无一例外全被顾小侯爷打了一顿。” “轻的打断肋骨躺了十天半个月,重的直接被打断手脚,半条命都差点没了。” 谢烙眉头紧锁:“顾小侯爷这般嚣张,陛下难道都不管吗?” 谢老丞相叹气:“顾小侯爷每次打人都是寻好借口,要不然就故意将对方激怒,他占了理后才会下狠手。” “外加顾家满门忠烈,皆为国捐躯了,陛下向来对顾小侯爷有着非比寻常的容忍度,而且顾小侯爷自小和陛下长公主一同长大,青梅竹马,感情甚笃。” 谢烙没想到此事会如此棘手,犹豫道:“阿韫毕竟是陛下钦点的新科状元,这顾小侯爷再狂妄跋扈,多少也会给陛下一点颜面,应该不会把事情做那么绝……” “更何况,阿韫不一定会做出错事,他白日里还接了别的姑娘的香囊,阿韫他不是那种朝三暮四之人。” 第143章 凭什么! 谢老丞相无奈一叹:“但愿如此吧……” 谢韫不知,因为他的事,导致好几个人一夜辗转难眠。 他则是抱着祁悦,美滋滋地一觉睡到了天亮。 大清早,荷香已经跟着小桐子出宫去了。 谢府。 昨夜,谢烙虽睡的不太安稳,但一想到今早能见到阿蛮,他精神头好的不行,整个人神采奕奕的。 等了约莫半炷香时间,管家恭敬地带着小桐子等人带进了客厅。 谢烙面上全是欣喜,看着小桐子身后背光而入的女子。 他情难自禁地上前:“阿蛮……” 荷香闻言,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尴尬的笑:“阿烙公子,好巧……” 小桐子见此情景,咬着唇瓣强忍着笑意。 谢烙脸上的表情直接龟裂,当场愣在原地。 “怎么是你!”谢烙瞳孔地震,“你是阿蛮身边的丫鬟……” 电光火石间,他想起了什么,又想到先前祁君麒听了他的话震怒,后又一脸意味深长看他的模样。 阿蛮就是长公主! 好好好,果然是有其妹必有其兄,他被他们兄妹俩耍了! 下一秒,他又回想起昨夜谢老丞相的话。 谢韫昨日去了长公主宫内! 他眼底瞬间泛起红意,抓着管家的衣襟怒问:“谢韫昨夜可有回家?” 管家被他突然的暴怒吓到了,磕巴道:“二……二少爷他……” 荷香眼睛一转溜,颇有点幸灾乐祸地接过管家的话。 “阿烙公子……哦不,武状元,文状元昨夜一直宿在月宫。” 闻言,谢烙如遭雷劈,他怔怔地松开了管家的衣襟。 管家立马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客厅,生怕晚一秒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就被自家大少爷给灭口了。 荷香怕他冲动地跑去月宫闹,又不怕死地补刀,“奴婢好心提醒武状元一句,文状元和公主还未起身,所以您还是莫要闹到月宫去,免得搅了公主的好眠,惹了厌烦。” 谢烙攥了攥拳头,努力压下心底的愤怒。 可一想到自己的亲弟弟竟然偷偷撬了自己的墙角,他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怒吼。 不再管荷香等人,直接出了客厅,冲向谢韫院子里。 谢韫的贴身小厮一见是谢烙,慌忙行礼:“大少爷,二少爷不在院中……” 谢烙看都没看他一眼,大步流星朝书房而去。 小厮一看,慌张去拦,挡在书房门口:“大……大少爷,二公子不在,您要不等人回来再……” 谢烙一掌按住他的肩膀,直接将人甩到一旁,“滚——” 小厮被摔地一个屁股朝天,痛呼出声。 书房门被一脚踹开,他径直走向专门放画卷的卷瓶前。 沉着脸将一幅幅画卷都打开看去,发现并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那幅画后,又翻起了书柜和桌柜。 将书房折腾的一团乱后,终于在书柜下的暗格中翻出了一个画匣。 谢烙双眼通红,颤着手打开画匣,里头还有一块干硬发皱的帕子。 伸手拿起帕子将其打开,帕子的角落里绣了一个极其小的字,那是个“悦”字。 他呼吸都开始颤抖,双眼红到泛起水光,面上的痛色溢于言表。 再将画卷缓缓打开,画卷上的女子笑的一脸温柔,好似另外一个人,但长相确实是祁悦…… 书房外的小厮刚好爬起来,刚走到院门口就撞上了刚回来的谢韫。 他慌张不已:“二少爷,不好了,大少爷大清早就怒气冲冲地跑你院子里了,现下正在书房里……” 谢韫一听,顿感不妙,他快步冲进书房,正巧谢烙将帕子收进怀中,正准备拿了画卷走人。 “哥,你把东西还给我!” 他扑上去,就欲与他抢夺。 谢烙一把就将人甩开了,红着眼掐着他的脖子,厉声质问:“你早就知道阿蛮就是懿阳长公主,对不对!” 谢韫去抓他手上的画卷,“还我!” 画卷被二人紧紧抓在手中,谁也不肯松手。 “你知不知道,她是要做你嫂子的人!你竟敢……” “凭什么——”谢韫怒吼一声,打断他的话,“明明是我捡到的人,明明是我先遇到的人,明明是我先喜欢上的人,凭什么你说你要她我就得让?” 书房外的小厮听到争吵声,颤颤巍巍地去看房内的情形。 一看谢韫被谢烙按在地上死死掐着脖子,他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跑出院子喊人去了。 谢烙听着他的话,怒意更甚了。 掐着他脖颈的手蓦然收紧,即便被掐红了脸,难以呼吸。 谢韫依旧嘴硬道:“喜欢……公主的人那……那么多,你以为……考个武状元就很了……了不起了?公主什么人……嫁……嫁不得?凭……凭什么为你甘愿困……困于后宅?” 这些话像是利刃,一下又一下扎进谢烙的心。 看着谢韫被自己掐的快昏死过去,他又慌张地松开了手。 谢韫劫后余生般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喘气,嘴上依旧不饶人。 “谢烙,你别这么自以为是了,认清事实吧,你这样固执,公主是不会要你的。” 听着这些话,他霎时间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再也抓不住画卷,任凭它跌落在地。 画卷刚一落地,就被谢韫抱进怀中。 还未收回视线,随着阴影,几滴水珠滴落在他面前,跌在地上炸开了微弱的水渍。 谢韫怔愣一瞬,抬头看去。 谢烙已经转身离开了书房,他的身影落寞又悲伤。 “哥……” 谢韫朝着背影轻轻喊了一声,他有点后悔了,不该说那么重的话。 他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抱着画卷垂下脑袋,喃喃道:“对不起,哥……我真的也放不下她……” 谢烙没有回自己院子,而是直接跑去马棚牵了马匹,翻身而上朝皇宫而去了。 谢老丞相没想到,没等顾小侯爷将谢韫打死。 自家大孙子就差点把小孙子弄死了。 听到下人传来的消息,他吓得人差点厥过去。 连早膳都不用了,带着家丁就朝谢韫院中赶去。 等赶到时,谢烙早已不见踪影,谢韫则是呆坐在地上一声不吭。 第144章 我不愿意! 谢老丞相看着谢韫脖子上那颇深的掐痕,心疼道:“韫儿你这事确实做的不够稳妥,不过烙儿这下手也太狠了,等他回来,祖父一定替你好好教训他。” “快把府医叫来看看!” 谢韫:“祖父,这次是我不对,不怪哥。” 谢老丞相温声道:“你且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等谢韫将事情娓娓道来,谢老丞相听完只觉得头脑发胀,整个人都开始晕眩了起来。 他心中只有两个字:完了…… 荷香跟着小桐子回到宫门口时,谢烙也刚好也骑着马赶到。 他拦住荷香,声音冷冽道:“带我去见公主!” 荷香被他吓一跳,猛地后退了一步,再看他眼底一片通红,面上黑沉如水。 她小心翼翼道:“武状元,公主要到晌午才会醒,要不你迟点再来?” “我可以等。” 丢下这一句,他先一步越过宫门,朝里走去。 一路上,荷香打量着他的脸色,小心开口:“武状元找公主所为何事?可否说与奴婢听听,说不定奴婢能为您稍稍解惑一二。” 谢烙抿着唇,本不想作答,但想到谢韫先前的话。 沉默片刻,他问:“你可知……公主的追求者,到底有多少?” “像武状元您先前就知道的,除了国师、慕容公子、凛公子,还有……”她掰起手指数了数,“……大概还有四五个吧。” 听完,谢烙的唇抿的更紧了,脚步也加快了许多。 荷香在后面追着:“武状元您慢点,您走那么快公主也不会提前醒过来见您的……” 谢烙:…… 此话并没有让他的脚步慢下,反而速度更快了。 小桐子追在后头:“荷香姑姑,那小的先回去和干爹复命了。” “好。” 二人回到月宫时,寝殿门口已经换了其他小宫婢,守门守了一夜的冷月正准备下去歇息,见到谢烙和荷香。 她警惕地盯着谢烙:“武状元大清早的来此做甚?” 谢烙冷冷地看她一眼:“与你无关。” 冷月挡住他欲上前的脚步:“武状元止步。” 荷香也劝道:“公主最烦大清早被人吵醒,武状元可别想不开啊!” 谢烙眼中的红还未褪尽,他重重地吐出一口郁气,背过身去,笔挺着身子,一动不动地站在寝殿门口两步开外等着。 见他冷静下来,荷香也赶紧催促道:“阿月快回房歇息吧。” 冷月点点头,深深看了他背影一眼,退下了。 祁悦昨夜实在是被谢韫折腾的厉害,一直到正中午才醒来。 “荷香——” 听到寝殿内祁悦的声音,还不等荷香有动作,谢烙就先一步将她撞开推门而入了。 “武状元——” 祁悦正伸着懒腰,看见大步走到自己面前的男人,淡定地扯了薄被遮住身子。 她朝身后的荷香摆了摆手,荷香退出去后,这才看向谢烙淡声开口:“武状元可知,擅闯长公主寝殿可是重罪。” 虽然她遮的及时,但还是叫他瞧见了那身子上星星点点的痕迹,再加上那一脸的娇媚,明显就是昨夜被人狠狠疼爱过的模样。 他的眼底再次猩红,颤声质问:“阿蛮,你说过你喜欢我的,为什么还要和阿韫纠缠?为什么要背叛我?” “谢烙。” 她的声音冷冷淡淡的,喊出的称呼也让他心头一颤。 她向来都是唤他阿烙的,此刻却连名带姓的叫他。 “你既已入朝堂,那便该知道,本宫身为长公主为君,你为臣,本宫要宠幸于谁,都不是你一个臣子该管的事,莫要再僭越。” “还有,本宫与你本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何来背叛一说?” 她的话像是重锤,一击一击砸在他的心上,直接将他的心凿出了一个大洞。 痛的他肝肠寸断,身形都快要站不稳了。 他祈求道:“阿蛮,你这是在怪我先前没有及时认出你对不对?是我错了……” “我马上就跟陛下求娶你,你和阿韫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我不介意……只要你不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他的卑微祈求落在祁悦眼中,这让她不自觉地蹙了蹙眉心。 她软了软语气:“阿烙,你娶不了,我也不会嫁你,更不会嫁任何人,你若愿意,可以和阿韫一样……” 谢烙红着眼厉声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愿意!” 祁悦见此,也冷下了脸,“既不愿,那你走吧,今日本宫就当你从未来过月宫,也不会与你计较,从今往后,还请武状元恪守君臣之礼,莫要再僭越。” 看着她的态度,听着她说出的话,心痛席卷了他的全身。 从小到大,谢韫总能轻而易举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因为自己是哥哥,所有每一次,他都得担起哥哥的责任,让他忍他护他。 好不容易他喜欢上了一个姑娘,为什么谢韫还要那么残忍,为什么就不能让他一次,他真的不想再做这个哥哥了。 伴随着心痛,愤怒和怨怼也渐渐爬满他的心头,冲击着他的理智。 “现在,请你离开……”祁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失去理智的他扑倒压在身下,带着怒意的吻狠狠咬在了她唇瓣上。 她挣扎着去推他,唇瓣刚得到一秒自由,还不等她张口说话,又被他强硬地按住脑袋堵了回去。 他吻的很用力,咬着她的唇瓣,却压抑着力道,并没有咬伤她。 谢烙脸上全是怒意,但眼底却是无尽的悲伤。 祁悦与他对视上后,愣神的瞬间,被他趁机撬开贝齿。 炙热的吻袭来,寸寸掠夺着她的呼吸。 但下一秒,她却尝到了咸味,眼泪滑进吻中。 他哭了。 即便知道她此刻不着寸缕,他也不敢僭越半分,反而抱着她用薄被将人包裹的更加严实了。 祁悦心中一叹,也不再挣扎,一双手搭上他的脖颈,开始主动回应。 谢烙只觉得那两节白皙晃眼的很,将人松开后沉着脸将手臂扯下来,又塞回薄被中,再次裹牢。 然后搂着她重新亲了上去。 祁悦:…… 第145章 微臣告退 直到百媚再次醒来,慕容玦厉这才从她口中得知,害死他的真凶是三皇子慕容彧厉和宸妃。 就连他母妃也是宸妃设计害死的,为的就是等他们两方斗的两败俱伤,好让她儿子慕容彧厉坐收渔翁之利。 好在百媚会易容术,且会武功,这才逃了出来。 但即便害死他母妃的真凶是宸妃,他也不会放过温妃,说到底,他母妃确实是惨死在她手中,若不是她蠢,怎么中了宸妃的疯药? 无论是宸妃和慕容彧厉,还是温妃和慕容倩,亦或是父皇,他都不会放过。 害他至此,这些人他都会一一报复回来! 百媚看着他阴郁的表情,担忧道:“殿下,现如今我们在皇城寸步难行,三皇子一定不会放过您的,为今之计只有先远离皇城。” “殿下,我们逃吧,现如今只有萧家才能保住您了!” 慕容玦厉:“可是你的伤……” 百媚脸色惨白,摇头道:“殿下,我不要紧,这里我们待不了多久,若不趁早离开,那些杀手迟早会找到此处。” 慕容玦厉握住她的手,坚定道:“你同我一起走。” 他将人扶起,脸上的神色不容拒绝。 只是两人刚到房门口,就隐约听见杀手的声音传来。 “老大,这里有座小院,人有可能藏里头了!” “进去搜,找到格杀勿论!” 二人面上浮现紧张之色,百媚咬咬牙,去扯他的腰带,“殿下,您和属下换一下衣裳,等属下把人引开,您往后门的小路一直跑不要回头,想办法转水路去苏阳城。” 慕容玦厉抓住她的手:“不行,你的伤还没好,这样你会没命的……” “殿下,您快松手,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百媚急得不行,原本惨白的脸又难看了一分。 见他依旧倔着不肯松手,她气的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怒道:“慕容玦厉!萧妃娘娘还等着你为她报仇,你怎可如此不顾大局!” 慕容玦厉愣住,眼底是痛苦和绝望,他松开了手。 任由百媚将他的衣裳扒下,随后她又将自己的衣裳换下来给他穿上。 慕容玦厉看着她身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眼中闪过心疼。 等她穿戴整齐,将衣袖折了两折。 慕容玦厉红着眼看着她,抓着她的手腕执拗道:“媚儿,你一定要活着,我在苏阳城等你……” 看着他眼中的不舍和痛色,百媚垂下眼眸,眼中闪过复杂,她回握住他的手,“殿下放心,属下会回去你身边的。” 话落,慕容玦厉将她拉进怀中,将人轻轻抱住,“我等你……” 搜查声越来越近,百媚慌张地把他推开,又拉着把人藏到床底。 “殿下,别出声,捂住口鼻屏住呼吸,这些杀手武功很高,等属下把人引走您再出来。” 说完,不等他回答,她直接利索地从窗口翻身离开了。 听到动静的杀手立即踹门而入,慕容玦厉在床底紧张地屏住呼吸不敢动弹。 杀手见房间内没人,看着还在摇摆的窗户,很快就离开房间去追百媚了…… 另一边。 慕容鹤唳坐在院中与人对弈,对面之人正是他的外祖父越臻尉。 “唳儿,外祖父虽已辞官,越家军也被分散到各处,但只要外祖父一声令下,十万越家军用不了多久就能重新集结,为你谋到那个位置!” 慕容鹤唳落下一子,勾唇道:“杀鸡焉用宰牛刀?祖父莫急,唳儿已经布好局,只等我的好父皇自尝苦果了。” “如此甚好。”越臻尉点点头,低头重新去看棋局,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到最后,他好不容易才落下一子,却是爽朗一笑:“唳儿的棋艺真是进步神速,都快赶超外祖父了。” 慕容鹤唳执黑子,思索片刻,再次落下一子,瞬间将白子困死其中。 “那也是多亏祖父教的好。” 越臻尉摸着胡须,赞叹不已:“好好好,这一子落的妙极了!” 慕容鹤唳:“祖父,慕容玦厉现在已经逃出皇城,准备走水路赶往苏阳城投奔萧臣闾,现在可以让暗线把消息散播出去了。” “嗯……”越臻尉点点头,但面上却有一丝顾虑,“那个百媚对你可还忠心?” 慕容鹤唳:“祖父放心,先不说她每隔一个月要服一次噬心丸的解药,更何况她妹妹还养在姨母身边,绝对不会叛主。” 公主府这边。 祁悦被谢烙裹成了条蛆,手都伸不出来。 这厮偏偏还一直抱着她亲个不停。 亲就亲吧,他还边哭边亲。 亲了半天,嘴里全是他的眼泪。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他谢烙也不遑多让。 祁悦在心底腹诽半天,终于等到他将自己松开。 “别亲了,没被你热死都要被你亲断气了,快解开薄被,身上都热出汗了,知不知道现在是夏天,热中暑了你赔啊?” 谢烙耳根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但却冷着一张脸,伸手探了探她额头。 祁悦无语道:“我是身上热出汗,不是感冒发烧!你摸啥额头啊?” 他僵硬地收回手,把脑袋靠在她身上,闷闷道:“阿蛮,你答应我,以后只要我一个,我就给你解开……” 祁悦冷下语气:“不可能,谢烙,即便没有谢韫,我也不可能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句话说完,他的双手蓦然收紧,像是要将她嵌进身体里一般。 祁悦感觉肩膀位置的薄被有些湿润。 半晌后,谢烙一言不发的将她松开,他退到一米开外,对着她恭敬行礼。 “今日是微臣僭越了,望长公主恕罪,微臣……告退。” 他的声音像是压抑许久,哽咽中带着无尽悲伤。 说完,不等她回应,他转身就走。 祁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谢烙,愿你今后能遇到那个对的人,平安喜乐,百岁无忧。” 他的脚步微微一顿,双唇被抿的紧紧的,原本紧攥的手,也再次嵌进掌心。 因为这话,彻底乱了脚步,好不容易走到门口。 一开门,不等荷香等人反应,他运起轻功飞快离开了月宫。 第146章 这消息包真! 荷香和小宫婢面面相觑,略有些不确定道:“方才那飞走的是……武状元?” 小宫婢:“回姑姑,奴婢瞧着,好像……是的。” “荷香——” 殿内传来祁悦的呼唤,她收回视线,带着小宫婢快步进入寝殿。 朝德殿内。 祁君麒坐在龙椅上朝下望去,没瞧见谢老丞相,低声问道:“谢老今日告假了?” “这……”寻安也是不解,忽然瞥见小太监急步而来。 片刻后,从小太监口中得知了详情。 他小声回道:“陛下,谢老今儿早起被……被文武状元郎气倒了,现在还没醒来呢……” 祁君麒一惊:“可有请御医前去诊治?” 寻安:“陛下放心,老奴已经让人到太医院传消息了。” 祁君麒猜测,约莫这两兄弟定是为了祁悦的事而气晕谢老丞相的,他朝最后方仔细瞧了瞧,果然没有看见两兄弟的身影。 不由有些心虚,再次压低声音和寻安嘀咕道:“你说朕这回是不是真玩太过了,这都给人气晕了,谢老这么大年纪了,要是一不小心气中风,那可罪过了……” 寻安忙宽慰道:“陛下您胡说啥呢,明明就是武状元自个儿弄错了人,陛下您又不晓得他心上人长啥样,谁知道他能和自己亲弟弟同时喜欢上长公主,这也怪不到陛下。” 祁君麒听完,摸了摸下巴,赞同道:“说得对,朕也是一片好心,谁叫他自个儿弄错了……” 谢烙失魂落魄地重新回到谢府时,在门口正巧撞上给谢老丞相诊治完出来的少司晏。 他跑到月宫等在寝殿门口时,少司晏恰好出门准备回太医院上值。 由于谢烙当时情绪太过低落,根本没注意到,所以当少司晏背着药箱从旁边经过时,他也一直沉浸在悲伤中毫无察觉。 少司晏已经猜到谢烙谢韫就是祁悦说的那两兄弟了,再看谢烙此刻的模样,他也大约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谢大公子留步,可否借一步说话?” 谢烙余光扫了他一眼,并不打算理会。 在他错身离开之际,少司晏轻飘飘地开口:“公主命格尊贵,不是你能销想的起的,能陪伴左右已是莫大的恩典,谢大公子若还不知足,还是早些远离了去,莫要再给公主带去困扰。” 谢烙脚步顿住,呼吸微重了几分,他微红的双眼中带着难以置信。 这人竟然也是…… 他转身去看,少司晏已经脚步不停地离去了。 接连的打击已经让他有些颓然和麻木,回到院中,就将自己关进了房间。 一直到天黑,谢烙才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从院子里出来,来到谢老丞相房内。 房间内,谢韫正坐在榻边给谢老丞相喂药。 见到他进来,谢老丞相挥了挥手,让房内的仆从都退下了。 谢韫看着他,满脸愧疚,“哥……对不起。” 谢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理会他,对着谢老丞相道:“祖父,我想向陛下请旨参军,去西北驻守边境。” 谢老丞相一脸心疼:“你兄弟二人才回来没多久,在外吃了那么多苦,这西北苦寒,烙儿你再考虑考虑,莫要任性啊……” 谢韫也劝道:“哥,你不要冲动,虽说现如今西北并无战事,但保不齐今后也不会有,你已经考上武状元了,何必再去西北吃苦?” 谢烙语气坚定:“祖父,我意已决,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怎可只图一时安乐享受?” “如今陛下治国有方宏图励志,我自当居安思危,早日投身军中磨砺,如此,日后若有战事,也好报效国家报效陛下的提携之恩。” 谢韫忍不住道:“哥,西北与京都相隔千里,此去若无召不得回京,你真的舍得公主……” “慎言——”谢烙冷着脸打断他的话,“我与公主并无任何私情,谢韫,你如今也已步入朝堂,切记谨言慎行,莫要辱了公主的名声。” 谢老丞相叹息道:“烙儿,韫儿已经把事情同祖父说了,你若真的恋慕长公主,大可同韫儿一样,祖父不会反对的……” 谢烙:“祖父,您莫要再劝了,若不能与公主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宁可孤独终老,也不愿与他人共享!” 谢韫向前一步,朝他伸出手:“既如此,哥,你把公主的帕子还给我。” 谢烙脸色一僵,微微侧过脸去敛下眸子,“胡说什么,我何曾有过什么公主的帕子?” “你——”谢韫满脸不可置信,随后恍然道:“哦~我知道了,你是在欲擒故纵。” 谢烙脸色一黑:“少胡言乱语,昨夜竟敢彻夜不归,我看你是皮痒了!” 谢韫:“被戳中心思恼羞成怒了?” 见他情绪好转一些,谢老丞相也附和道:“烙儿说得对,你就是皮痒了,缺席琼林宴不说还夜不归宿!还有,今早你俩是不是都没去早朝?” 谢烙差一点就要抓住谢韫的后衣领了,闻言脚步一顿,“祖父……” 谢韫趁机脚步后退,先一步溜出房门。 谢老丞相指着他,又冲着往外溜的谢韫喊道:“你俩都给我跪祠堂去!” “若不是陛下大度,就你俩今日的行径,早被撸了官职。” “昨日刚当上状元郎得了官职,今日就被撸了,那丞相府都不用在京都立足了,我这张老脸也无颜再出门见人了!” 翌日,谢烙谢韫上完早朝,还未出宫门,就被来势汹汹的顾卿煜堵住了去路。 这是又有热闹瞧了? 众大臣窃窃私语。 “也不晓得文武状元哪个得罪了顾小侯爷。” “我猜是武状元!就文状元那体格……也没胆子跟顾小侯爷杠上吧。” “一瞧你就是消息滞后了!” “怎么,真是文状元得罪的?” “文状元昨日不是缺席了琼林宴吗!” “这我知道,听说是去了长公主宫内!” “不仅如此,据说这文状元一直到第二日清晨才出的宫门!” “这文状元竟如此胆大包天?” “这你从何得知?” “听我夫人的弟媳的姑婆的侄女的表外甥的姐姐的小儿子说的,他是守宫门的执戟郎中,包真!” 第147章 滚下去领罚 谢烙\/谢韫:“下官见过顾小侯爷。” 谢烙上前一步,挡在谢韫身前:“敢问顾小侯爷拦我兄弟二人所为何事?” 顾卿煜瞥他一眼并不作理会,目光落到他身后的谢韫身上。 “你就是谢韫,听说你不过见了公主两次,就爬了公主的床?” 众大臣:!!! 谢韫:…… 谢烙怒:“还请顾小侯爷慎言,莫要辱了长公主和我弟弟的名声!” 顾卿煜一脸嫌弃地看着他,压低声音道:“就你这爬床都爬不明白,白瞎了跟你弟弟长一样的脸。” “一边儿去,本侯找你弟取取经,你莫要再来干扰!” 说完,就把脸色黑了又红红了又黑的谢烙推一旁去了。 然后搭着谢韫的肩膀,哥俩好地走了。 “顾……顾小侯爷?”谢韫满脸无措,又朝后看了看谢烙,“哥……” 顾卿煜拉了拉他:“别管你哥了,他又不是三岁娃娃,认得回家的路。” “倒是快给本侯说说,你是怎么勾引的公主?” 这剧情反转的,弄的在场还等着吃瓜的众大臣,那是一个措手不及、目瞪口呆。 见无戏可看,众大臣也就散去了。 林蓦走到谢烙身旁:“这顾小侯爷向来就这性子,你莫要放在心上,不过……你弟弟确实厉害。” 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就走了。 谢烙:…… 他还是早点请旨去西北吧。 想着,脚步一转,便两步并做一步朝御书房去了…… 谢韫以为顾卿煜是打算将他拉到隐蔽一点的角落,再对他动手。 未曾想,他是真心同他请教。 最后,谢韫连朝服都没换,就被他生拉硬拽带回了永安侯府。 顾老夫人的贴身丫鬟珠秀眼睁睁看着自家小侯爷揽着一个男人进了院子,又进了房间,直接吓白了脸。 她半秒都不敢耽误,就急匆匆地寻自家老夫人去了。 顾老夫人正在修剪十八学士的枝叶,听完珠秀禀报的消息,吓得一个不稳。 直接将十八学士为数不多的一朵快要盛开的花苞,给直接剪断了。 珠秀指着十八学士惊呼:“老夫人!断了断了……” 顾老夫人“哎哟”一声,放下剪子,毫无察觉地一脚就踩烂了那掉落在地的花苞。 “快,给我把那混小子绑起来送到长公主府去!再不快点,我永安侯府真要断了根了!” “还有那勾引煜哥的男狐狸精,我倒要瞧瞧是何方神圣!” 顾老夫人这边风风火火地带着一众奴仆家丁往主院赶,顾卿煜则已经和谢韫聊的开始称兄道弟了。 不过是顾卿煜单方面的热络,谢韫被迫接受的那种。 顾卿煜摸着下巴,一脸不解道:“你说公主喜欢主动点的,要如何主动?怎么主动?” 谢韫认真道:“小侯爷不是会武吗,可以当着公主的面练武。” 顾卿煜:“练武有什么好看的,还会练得一身臭汗……” 谢韫:“当然不是要你干练,这是有讲究的,特别是这穿着上,一定要半露不露,若隐若现,这样才能撩拨到公主。” 顾卿煜脸一红,拒绝道:“那不成,那样太媚俗了,与那南风馆的伶人有何区别,不妥不妥……本侯还不如直接光膀子呢。” 谢韫:“也可以,不过效果可能会打一点折扣。” 顾卿煜又问:“那接下来呢,该如何做?” 谢韫故作深沉道:“接下来就得收一收了,我第一次见公主和第二次中间相隔了有十天左右。” “小侯爷也要如此,先撩拨,然后突然消失,公主见不到您自然就会想的心痒难耐,小侯爷再想办法与公主来个偶遇,到时候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这招叫作欲擒故纵,中间间隔的时日越长,效果就越好!最好要十天以上,一个月最佳!” 顾卿煜纠结道:“一个月也太长了吧,本侯觉得十天都已经很难熬了……” 谢韫再加了一把火:“小侯爷,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耐不住寂寞等不来公主的青睐,切记!” 顾卿煜沉着脸思考半晌,咬着牙一拍大腿,狠下心道:“好!本侯听你的!一个月就一个月!大不了找陛下再指派个活计先离开京都一个月。” 谢韫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逞,接着对他夸赞道:“小侯爷有此等毅力和决心,定能早日得公主另眼相待!” 顾卿煜爽快一笑,再次勾着他的肩欲将人送出去。 刚打开房门,就见顾老夫人怒气冲冲地迎面而来。 珠秀大喊一声:“快,将小侯爷和那狐狸精一道绑起来!” 在顾卿煜和谢韫震惊的目光下,一众奴仆朝二人纷拥而来…… 御书房内。 祁君麒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跪在下首的谢烙,按了按眉心。 “你想去西北皇妹可知道?” 谢烙:“回陛下,微臣与长公主并无任何关系……” 祁君麒惊讶,饶有兴趣地问道:“怎么,和皇妹闹脾气?” 又好心提醒道:“朕可提醒你,使使小性子无伤大雅,要是闹过了,皇妹到时候真不要你了,你可没地儿哭去喽。” 谢烙刚要说出口的话瞬间被堵了回去。 他沉默片刻,终是问出口:“陛下,微臣有一事不明,还请解惑。” 祁君麒挑挑眉,淡声开口:“说。” 谢烙:“长公主为何不能嫁人?” 祁君麒并不意外,似乎是早预料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 “国师曾为懿阳批过命格,她此生的姻缘线早已断尽,若强行为她重牵姻缘线只会造成不可逆转的可怕后果。” 谢烙皱了皱眉:“这太荒谬了……莫不是国师故意这样说想……” 祁君麒怒斥:“放肆——” “国师若有私心,朕早就为他和懿阳指婚了,哪里还轮得到你在这儿平白产生妄念?” 谢烙脸色一白,僵着身体俯首跪拜:“陛下恕罪……” 祁君麒一甩衣袖,背过身去:“想去西北就去吧,朕准了。” “不过……妄议国师之罪不可恕,滚下去领一百宫棍再回去。” 第148章 实在废物 谢烙:“谢陛下恩典。” 等人退出去后,祁君麒对寻安使了个眼色。 压低声音道:“去通知懿阳,就说谢烙闹着要去西北参军触怒圣言,被赏了一百宫棍。” “让他们打轻点,等懿阳到了再打重点做做样子。” 寻安掩唇偷笑:“是,陛下,老奴这就派人去通知长公主!” 寻安退出御书房,唤来小桐子耳语一番,小桐子立即快步离开了。 谢烙以为祁君麒会让人把他带下去挨板子,没想到是直接在御书房门口架起长杌櫈。 手持长粗棍的侍卫得了寻安的示意,对他抬手道:“谢司使,请吧。” 谢烙掀了衣袍,利索地趴到长杌櫈上。 执棍的两侍卫对视一眼,将长棍高高抬起落了下去。 棍子落到臀部,那微不足道的力度惊地谢烙朝御书房门口看去,却对上了寻安满含深意的眼神…… 为了不耽搁时间,小桐子一出宫门便骑上安排好的大马直奔公主府。 等他赶到公主府,祁悦还在睡梦中,未曾醒来。 “荷香姑姑,大事不好了!谢司使触怒圣言被罚了一百宫棍,快被打死了!快让长公主进宫救人!” 荷香疑惑道:“谢司使是何人?” 小桐子解释:“就是武状元谢烙啊!” 闻言,她皱了皱眉,不满道:“那你不去通知丞相府和文状元,来寻公主有何用?公主与谢司使又无甚关系!” 小桐子被堵的一梗,但他眼珠子一转,很快就想到了办法。 “荷香姑姑,话可不能这么说……您想啊,谢侍读……就是文状元是公主的人对吧,换成谢侍读公主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对吧!” 荷香点点头:“的确如此,但挨罚的又不是谢侍读。” 小桐子继续道:“姑姑您想,谢侍读与谢司使长的那般相像,如今谢司使触怒龙颜挨了罚,陛下又在气头上。” “若是唤谢侍读去救人,那陛下指不定看见那张脸又要迁怒于谢侍读,到时候小的还是得通知长公主去救人!” 荷香眉心紧锁,思考半晌,“……你随我来吧。” 将人带到主院,“等着,我去唤公主,若是公主不去,你到时候还是再跑一趟丞相府吧。” 小桐子点点头,目送她入了闺房。 似是有感,荷香刚推门进去,祁悦便悠悠转醒了。 她小步上前,轻声道:“可是奴婢动作太大声,将公主吵醒了?” 祁悦伸了个懒腰,摇摇头:“昨晚吃的少,被饿醒了。” 荷香一边服侍她更衣,一边道:“那公主用过午膳,迟些时候再浅眠一觉。” 说完,她欲言又止,一副纠结模样使得祁悦多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说吧,何事?” 荷香一边为她梳妆,一边慢慢将小桐子所述之事娓娓道来。 祁悦挑挑眉,饶有兴致道:“一百宫棍?要被打死了?” 荷香还以为她真心疼了,下一秒却听她道:“那本宫可得进宫瞧瞧这热闹,还没见过被宫棍打死的新科武状元呢,倒是新奇的很!” “来人,摆膳!” 荷香一愣,傻傻问道:“公主,难道不是摆驾吗?” 祁悦捏了捏她的呆脸,笑道:“看热闹那也得填饱肚子再看,走,吃饭去!” 荷香低头一笑:“还是公主聪慧,是奴婢愚愣了。” 小桐子见祁悦出来,以为是准备同他入宫救人,高兴道:“奴才参见长公主,长公主金安。” 祁悦:“小桐子也还没吃吧,给小桐子也弄一桌,咱吃完再去看热闹。” 小桐子闻言,愣在了原地。 荷香:“是,公主!” 最后,等小桐子打着饱嗝带着祁悦入宫时,谢烙的一百宫棍已经打了七十多棍了。 两个侍卫顶着大太阳,还要控制力道和挥舞长棍的速度,被热的全身是汗。 谢烙趴长杌櫈上也是挨的一身汗,忍不住催促道:“两位大哥,麻烦打快点。” 两个侍卫相视一眼,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真不是他们墨叽,实在是君命难违啊,谁知道这长公主这么不靠谱,他们斗耗了快一个多时辰了,人还没赶到! 寻安站在御书房门口,虽晒不到太阳,但也是急出了汗。 终于,在几人焦急难耐的等待中,祁悦终于迈着她那悠闲万分的步伐,走到了御书房前。 要问为什么今日没坐马车? 问就是吃饱了撑的想消食了。 “哟,这么热闹呢?还没打死……啊呸,说错了,还没打完啊?” 俩侍卫:??? 寻安:!!! 谢烙:…… 侍卫的棍子停顿了一秒,寻安立即朝二人使眼色。 握住棍子的手立即攥紧了三分,高高举起后狠狠落下,在空中挥出一道微弱的风声。 “砰砰”两声相间落下,谢烙被突然的疼痛惊的握紧了拳头,牙关紧咬。 寻安大步向前:“参见长公主,公主可是为谢司使而来?” “寻安,你啥时候也会使这些心眼子了?”祁悦好笑地睨他一眼,接着问道:“打多少棍了?” 寻安:“回公主,还剩十八棍。” 闻言,她踱步到谢烙跟前,摸着下巴认真道:“都打八十多棍了啊,不说本宫还以为才开始打呢……” 又瞥着两侍卫嫌弃道:“瞅瞅你俩,跟没吃饭似的,八十多棍了屁股都没被打开花,实在是废物!” “还不赶紧滚下去,打个宫棍都打不好……”正当寻安以为她终于要按剧情走,救谢烙于水火了。 却见她突然指着荷露和冷月道:“你俩来,好好教教他们怎么正确地打板子!” 荷露\/冷月:“是,公主。” 二人摩拳擦掌撸起袖子,从侍卫手中夺过长粗棍。 寻安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只见两个丫鬟手起棍落。 谢烙只挨了两棍,就被打的额角青筋暴起,连脖颈的青筋都突突跳了起来。 他痛的死死咬紧牙关,闷哼声不断从喉间溢出。 祁悦漫不经心道:“给本宫好好打,打到下不来床,好好躺上个十天半个月,看他还怎么闹脾气去甚劳子西北。” 第149章 光着腚被情敌上药 寻安冷汗连连,心中急得要死。 完了陛下,玩脱了! 长公主不按套路出牌,真把人往死里打了啊! 小桐子在一旁看的也是心惊肉跳,难怪长公主方才突然兴起不带荷香姑姑进宫。 反而带了会武功的荷露姑姑和冷月姑姑,原来是早就有所准备了。 他在脑子脑补了一场长公主对谢司使强取豪夺却爱而不得,在得知谢司使宁赴西北受苦都不愿委身于她,最终长公主恼羞成怒对其虐身的狗血戏码。 再一次深刻认识到,今后得罪谁都不能得罪长公主。 寻安急坏了,忙去御膳厅求救了。 “陛下——” “大事不好了!谢司使要被长公主打死了……” 此话一出,惊得祁君麒差点把漱口茶给吞了下去。 “寻安,你也老大不小了还这么一惊一乍……你怕不是话说反了吧,皇妹怎么可能要打死谢烙……” “陛下!”寻安急得直跺脚,“是真的,长公主看侍卫板子打太轻了都没见血,直接换冷月荷露上去打,您再不去阻止,谢司使怕不是要被打废了……” 祁君麒一脸无所谓:“寻安你还是不够稳重,皇妹只要还想玩谢烙,就不会真把人打废,放心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皇妹要真不在乎了,还真有可能把人打死……” 突然想起祁悦先前直接动手把那兵部尚书的庶子给弄死了,祁君麒一时也有点冒冷汗,急急道:“摆驾,去御书房,快!” 见他终于急了,寻安抹了把满含欣慰却并不存在的泪水。 等祁君麒赶到时,那剩下的十八棍也恰好打完。 谢烙硬撑着挨完最后一棍后,终于扛不住彻底晕死过去。 祁悦看见他,惊喜道:“皇兄你吃饱饭回来了啊,看看,我帮你好好惩罚了这厮,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顶撞你!” 祁君麒看着谢烙被打的臀部全是血,又生死不知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抽搐。 “皇妹还真是……深得朕心……” 他朝寻安使了个眼色,寻安赶紧蹲下身去探谢烙的鼻息。 祁悦见状,不满道:“寻安,本宫有那么凶残吗?看给你吓的,他只是被痛晕了。” 这都给武状元打晕了,还不凶残? 但这话寻安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并不敢说出来。 祁君麒尴尬一笑:“怎么会,朕的皇妹最是温柔善良了!寻安你也是的,这么没眼力见,还不快把人抬下去,莫要再污了皇妹的眼!” 寻安赶忙应道:“是,陛下。” 祁悦也附和:“对,抬下去,抬到本宫的公主府去,本公主就爱他污本公主的眼。” 寻安脚步一僵,等着他发话。 祁君麒轻咳一声:“愣着做什么,听皇妹的,抬去公主府!” 等人都下去后,祁悦跟着进了御书房。 祁君麒一脸八卦地问:“皇妹这是出完气后又心疼上了?” 祁悦:“皇兄可莫要甩锅,我这明明是在帮你出气!” 祁君麒摸摸鼻子,正色道:“朕也只是小惩大诫,吓吓他而已……皇妹若真不舍得谢烙去西北,朕驳了他的请求便是。” 祁悦淡淡道:“无妨,他若想去由他去,他既考了这武状元,心中定也是存了颗建功立业报效国家的心,我只是不想他因为意气用事而冲动去参军而已。” 祁君麒有些惊讶,赞道:“没想到皇妹竟将谢烙看的如此透彻!朕还以为你只是看中了他们两兄弟的美貌而已。” 她认真脸:“皇兄,我有那么肤浅吗?” 祁君麒挑眉看她,并不作答。 见他并不上当,祁悦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嚣张道:“本公主就是色内双修,桀桀桀……” 御书房门外的寻安听着这恐怖如斯的笑声,内心惶恐不安极了。 长公主不会对陛下出手吧…… 小桐子再次领命,把谢烙送到了公主府,外加还把少司晏请了回去。 昨天刚治完祖父,今天治孙子,这谢家还真是多病多伤啊。 永安侯府。 顾老夫人得知自己误会了二人,面上不由有些发臊,尴尬极了。 “那就有劳谢侍读多教教我家煜哥,老身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俩了。” “这都大中午了,煜哥你好生招待谢侍读,留人吃顿午膳再回去!” 说完,也不等顾卿煜说话,带着人再次风风火火地离开了,脚步比来时还快了三分,那叫一个健步如飞。 顾卿煜也是尴尬一笑:“祖母她就是这般风风火火,韫弟见笑了。” 谢韫有些不自在:“小侯爷还是唤下官谢侍读更好。” 顾卿煜一揽他肩膀,冲他爽朗一笑:“都是以后一同伺候公主的好兄弟,别那么见外。” 谢韫:…… 公主府。 谢烙重新醒来是被痛醒的,发现自己不光光着腚,而且给他治伤的还是昨天在他家门口警告他的那个御医。 祁悦还坐在不远处,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俩。 一时间,他感觉前所未见的羞耻感席卷了全身。 好社死…… 在心上人面前光着腚被上药也就罢了,还是在心上人面前光着腚被情敌上药。 他面上爆红一片,将脸深深埋进枕头里。 祁悦看着他的窘迫样,又被愉悦到了。 房间内只有他们三人,荷香等人早就被赶出去守门了。 她起身,拉着软椅踱步到榻边。 在谢烙的脑袋边上坐下,伸手去摸他红到滴血的耳朵。 揶揄道:“上个药而已,害羞什么?快把脸抬起来,别闷坏了。” 温凉的指腹触碰到滚烫的耳垂,让他的身体忍不住发颤。 少司晏余光瞥见二人的互动,手下不自觉加重了两分力道。 痛的谢烙闷哼一声,脖颈和额间都冒起了细汗。 祁悦柔声道:“阿晏,轻点。” 少司晏抿了抿唇,敛下眸子,“是,公主。” 力道放轻后,谢烙耳尖微动,平缓了呼吸,慢慢抬起了黑红的俊脸。 祁悦捏着帕子,轻柔的替他拭去额间的细汗,笑道:“阿烙真乖。” 谢烙咬着唇瓣,并不理会她,但视线却牢牢锁在她身上。 第150章 不守男德! 见他没有反应过来,祁悦轻笑,再次捏着那发硬的帕子,重新落到他脸上。 “这么盯着本宫,是因为爱到不能自已了?” 谢烙这才感觉的帕子特别的触感,定睛一看,面上瞬间局促一片。 见他又想鸵鸟式埋头,祁悦伸手直接把那下巴捏住。 “爱上一个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爱就要大大方方的。” “你看本宫,爱上四五六七八个人都依旧坦坦荡荡,毫不畏缩。” 少司晏的手微微一顿,但只是一秒又恢复如常。 谢烙:…… 下巴处她的指尖传来隐隐清香,让他忍不住眷恋,也忘记了挣脱那毫无力道的桎梏。 他盯着那张绝美动人的脸看了半晌,最终还是不敌她侵略感十足的眼神。 谢烙垂下眸子,红晕丝毫不退的耳畔却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公主,莫要再撩拨微臣了,微臣宁可孤独终老,也不想与他人共享您……” 祁悦指尖微挑,让他的视线重新与自己对上。 “本宫才不管你愿不愿或是想不想,你想娶别的姑娘也好,孤独终老也罢。” “本宫希望你是因为心中的抱负才决定去的西北,而不是为了什么儿女情长赌气而去。” “无论作为缇阿烙还是谢烙,你都该拥有一个坦荡而美好的未来,该去闯荡,该去建功立业。” 说完,她将帕子放到他肘边。 谢烙有些呆愣住了,没想到祁悦会和他说这么一段肺腑之言。 原来他的阿蛮不仅仅只是好色,心中也是有国家大义的。 祁悦松开他的下巴,一掌轻轻地拍在他的肩上。 “去吧骚年,你才十八,正是该出去闯荡该去做打工人的时候!” 谢烙:“公主,打工人是何意?” 祁悦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就是让你遇事加油努力别放弃的意思!” 谢烙认真道:“好,公主,我会努力做好打工人的。” 在祁悦一脸欣慰的目光下,少司晏也终于给他的伤上好了药。 “你就好好待着养伤,西北的事不急。” 说完,带着少司晏就出了厢房。 一回到闺房,少司晏就酸溜溜地开口:“原来在公主心中,谢司使这么特别……” 祁悦一把将人按在门背,捏住他的下巴,戏谑道:“嗯~真酸,某只小狐狸打翻醋坛子了呀!” 少司晏将手中的药箱放下,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启唇将那节捏过他下巴的青葱玉指衔住。 牙齿在她指节上轻磨了一下,以示他的不满。 祁悦被这小动作瞬间俘获了,松开那只为壁咚而撑在门板上的手掌,将脑袋枕靠在他胸膛上轻笑。 少司晏以为她在笑话自己,抓着她的手又咬住了两节玉指。 祁悦抬起头,在他脸颊落下一吻,“这么可爱,本宫这辈子都不想放你走了怎么办?” 少司晏脸颊微红,松开她的手指,温柔的吻在手背上。 “那公主一定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这辈子都不要放开微臣。” “好。”她手心抚在他侧脸上,微微踮起脚在他的唇角又啄了一口,解释道:“方才那么说是为了让谢烙能安心去西北,让他少想东想西的。” “前段时间姜盛谋逆处死了,皇兄又清除了不少贪官污吏,就连武举也有不少败类被拔除。” “现下要尽快提拔磨砺出新的武将,虽京都城的暗线都被拔除了,但其中的消息迟早会被别的国探查出来。” “到时候那些有狼子野心的大国小国指不定就会趁机挑起战乱,派兵攻打大懿,咱们缺兵少将的,不就被打个措手不及吗!” 听此,两人面上皆正色了不少。 少司晏:“还是公主思虑周全,是微臣小人之心了。” 祁悦又道:“农业发展也很重要,不然到时候打起仗来粮食供应不上就很要命。” 少司晏拧眉:“微臣若是懂这方面,就能为公主分忧了……” 她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医术也是很重要的一项技术,小狐狸你可不能小瞧自己。” 两人正聊的正起劲,院子里突然传来荷香等人的惊呼声。 “顾小侯爷你你你你……你这是做甚呢!” 将门一打开,不远处,顾卿煜正光着膀子,非常骚包地各种展示着自己的肌肉。 荷香等一众丫鬟吓得直接背过身去低着头不敢看,就连良岑都被冷月护在怀里捂住了眼睛。 看见祁悦开了房门,他立马拿起长枪开始练了起来。 祁悦略显疑惑,冲荷香问道:“他这是干啥?故意来本宫院子里示威来了?” 荷香泪眼汪汪道:“奴婢也不知道啊……公主,奴婢会不会长针眼啊……呜呜呜……” 祁悦将人揽进怀里,温声安慰着:“乖乖乖,不难过,不会长针眼的。” 少司晏道出自己的猜测:“公主,微臣觉得顾小侯爷这是在故意勾引您。” 祁悦黑线,呵斥道:“大庭广众下做这样的事这叫勾引?放屁,这叫不守男德!” 顾卿煜正舞地起劲,一听祁悦的话,手中的长银枪“砰”一声直接落了地。 他一边慌张地穿衣裳,一边大喊:“公主,您听臣解释……” 少司晏抵唇偷笑:“公主,微臣先回宫复命了。” 祁悦点点头:“今夜可有值班?” 少司晏:“并无。” “那早些回来。” “好。” 等少司晏离开,顾卿煜也手忙脚乱地穿好了衣裳。 祁悦没看他一眼,径直回到闺房。 顾卿煜脸色难看极了,青红白黑交加,好不精彩。 他厚着脸皮跟进了房间,路过荷香旁边时。 荷香忍不住吐槽道:“小侯爷您这脑子咋长的,尽做些不靠谱的事?” “公主最讨厌不守男德的男子了,您这是哪里有雷往哪儿踩!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顾卿煜:…… 该死的谢韫! 还以为他是个好相与的,没想到是个黑心芝麻馅的! 顾卿煜走到贵妃榻前,直接“扑通”一声跪下了。 “公主,臣错了……” 祁悦斜靠在贵妃榻上,挑挑眉:“说吧,谁撺掇你做这种事的?” 第151章 顾卿煜去爱别人吧 “是谢韫!是他骗臣,说公主您就喜欢这样的,所以臣才……”顾卿煜面上全是愤懑之色,说到后面又十分委屈。 “公主……臣不是故意不守男德的……” “那他可有让你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 顾卿煜拧眉回忆片刻,脸色突然一白,僵硬着摇了摇头。 祁悦捻起一颗葡萄,启唇咬了开一小块葡萄皮,见他摇头,便佯装恼怒地抬手将葡萄砸在他身上。 不过准头过于准了,恰好砸到了他的喉结处。 “那就是你自己误会了,莫要甩锅到他头上!” 顾卿煜总感觉她这是在故意偏袒谢韫,但看着那唇上沾染的葡萄汁,他有片刻的失神。 好像谢韫说的方法还是有点用的…… 感觉自己染上葡萄汁的喉结处都变得滚烫了,好似被她吻过一般。 像是被魅惑了般,他跪着朝她靠近了两分。 “是臣的错,是臣误会了,公主可以不生臣的气吗?” 看着几乎要贴到面门上的俊脸,祁悦伸出手指点在他胸膛上,朱唇轻启。 “让你靠那么近了吗?” 那手指根本没用什么力道,却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心跳也骤然加快了几分。 顾卿煜压抑着呼吸,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点在自己胸膛上的手。 见祁悦并不抗拒,这才慢慢用大掌将她的手完全包裹住。 带着那手缓缓贴在心口处,“公主,臣喜欢您,从五岁时初见就喜欢上了,整整十五年,臣的心里眼里全都是您……” “公主,给臣一个机会好不好?求您别再推开臣了……” 祁悦知道顾卿煜不只是喜欢,甚至可以说是深爱。 她一直以为他爱的是原主,所以自始至终没有完全接受他。 但她又十分羡慕……又或者说是贪恋这般赤诚的爱意,所以她的内心十分纠结。 但是,因为之前的那个梦境,她又有些怯步。 梦中的剧情,她后来嫁给了顾卿煜,他对她无论婚前婚后都始终如一,没有变过。 但他的结局也是最惨烈的,顾家全府上下尽数被屠,顾老夫人被虐杀。 顾卿煜为了大懿,为了救她,被生生斩断一臂,被她逼走后,休养不过两月,便潜进黎国皇宫救她。 最后被万箭穿心而死,他死后,尸身受辱。 被砍成数十段,头颅被悬挂在黎国皇城城墙上整整半月有余。 死无全尸。 一回想起这些,也不知是不是原主的情愫还残留着,让她也忍不住气闷心痛。 祁悦不想让他再重蹈覆辙,那么惨烈的死法,她只是想想都心惧不已。 “顾卿煜,你去爱别人,好不好?” 爱她的代价,太痛了,也太难以承受了…… “不好!”他的眼睛开始泛红,脸上满是倔强和不甘,“为什么?你都把你的心分给那么多人了,为什么就不能给我留一点位置?” “我要的也不多,一点点就好,真的只要一点点……”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祁悦!你告诉我为什么?” 祁悦抿着唇,沉默片刻,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淡漠无情些。 这才开口道:“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只是本宫不喜欢你,仅此而已。” 说完,她去抽自己的手,却没抽动。 “我不信……” 顾卿煜喃喃道,紧紧攥着她的手用力一拉,接着另一只手直接按住了她的后脑勺。 强硬中带着些许霸道的吻落到了祁悦唇上,她伸出没有被禁锢的那只手用力去推他。 顾卿煜不动分毫,反而一边吻着她一边起身,下一秒直接欺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祁悦:!!! 鼻尖全是她浓郁的清香,这让他情动不已。 忘情地掠夺着那口中一寸寸的呼吸,直至她逐渐有些喘不上气来,这才将人松开了。 顾卿煜将额头与她相抵,鼻尖对着鼻尖,眼尾通红,眼中满是祈求:“别拒绝我,求你了……我真的要疯了……” 看着他这副样子,祁悦心底也难受的紧。 “对不起,我……呜……” 刚说出口四个字又被他吻住了。 片刻后,顾卿煜松开那唇,定定地看着她。 祁悦:“不是……呜……” 又是刚蹦出来两个字,又被他堵住了。 就这么来回反复,只要她一有疑似拒绝的话,他就强吻,到后面换成只要表情有点拒绝的趋势他也吻。 这死男人好像吻上瘾了。 祁悦实在忍不住了,喘息着捂住他的嘴,用手抵住两人之间的距离。 “别亲了,你是狗血话本看多了吗?一言不合就搞强吻这一套?” “嘴巴都要被你亲秃噜皮了……” 吐槽完自己想说的话,她又苦口婆心地快速劝道:“做本公主的男人多累啊,还要跟一群男人争风吃醋,十天半个月都轮不到一次侍寝,还不一定有个好结局。” “说不定哪天本公主喜新厌旧又带回个小妖精,竞争力度又加大了。” “你看你一个侯爷,身份尊贵,要什么女人没有,一个不够你还可以再多纳几房小妾,坐享齐人之福,多爽啊!” “为什么要找罪受,偏偏要入本公主的后院?” 果然,听完这些话,顾卿煜的脸色黑了又黑,抓着她的手按到头顶,又又又吻了上去。 还好她说的快,把话都说完了。 算了,摆烂了。 亲就亲吧,反正都那么多回了…… 感觉她不再抗拒,甚至开始慢慢接受,顾卿煜大着胆子去解她的腰带。 一阵窸窣声过后,狭窄的贵妃榻下落了一地的衣物。 微带薄茧的大掌触碰到肌肤。 祁悦一个激灵,侧过脸去拒绝道:“不行……” 顾卿煜却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嗯,这小榻确实不行,太小了。” 话毕,他起身迅速将她抱起,怕她又说出拒绝的话,再次堵住了那张嘴。 唇舌强硬地挤开贝齿,勾着那香舌不停吮吸纠缠。 接着,顾卿煜两步并做一步,快步到了床榻上。 仅仅几息之间,祁悦感觉自己的唇舌麻痹到几乎说不出话来。 顾卿煜将呼吸急促的她放到榻上后,迅速解开自己的腰带,再次欺身而上。 第152章 闭嘴 祁悦抵住他的胸膛,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唇舌,好不容易找回声音。 “怎么,胆儿肥了?还想搞强制爱?” 顾卿煜眸色深深,幽幽道:“就是因为臣的胆子太小了,这才次次让人捷足先登,次次让公主您以为臣好打发。”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她的手重新桎梏在头顶。 祁悦见状不妙,赶紧哄道:“阿煜你乖一点,我不会再把你推开了,也不会拒绝你了,把手放开好不好?” “好啊……”他反手拿过自己的腰带将她的手绑在榻头处,大掌抚上那纤细白皙的脖颈,“既如此,阿悦便与我做这真夫妻吧。” “不行!” 见手动不了,她抬腿去踹他,却被他的大掌按住,禁锢在半空,下身一凉。 贴身的小裤直接被他褪去丢到了榻下。 “别——” 下一秒,他掰着她的身子用力吻了上去。 仿佛被电流击中了般,祁悦猛地一颤,闷哼声溢出喉间。 她下巴微扬,呼吸急促,胸前的牡丹花肚兜剧烈起伏。 额间逐渐冒起细密的汗,被桎梏在头顶的手也逐渐掐紧了手心。 顾卿煜吻的越发忘情,眼中的暗涌逐渐加深。 祁悦用力咬了下唇瓣,颤着声音大喊道:“冷、冷月——” 等他反应过来想堵她的嘴已经来不及了。 “砰”一声,房门被撞开,冷月带着荷香已经冲进了屋内。 “公主——” “公主——” 顾卿煜快速拉过薄被盖住她的身子,又捡起被自己丢到榻下的衣裳迅速套上。 冷月凌厉的招式已经朝他面门直攻而去,招招狠厉不留余地。 顾卿煜吃力地躲闪着,但多少还是被那掌风波及到了。 祁悦惊呼:“冷月,别伤他!将人赶出去就好!” 得令后,冷月面色依旧森冷,但手下收了不少力道。 荷香一边帮祁悦解开桎梏穿戴起衣裳,一边大声斥责道:“小侯爷未免也太过霸道,怪不得公主一直不愿意接受您,这要换成奴婢,奴婢不要您!” 祁悦捏了捏她的手心:“顾卿煜,皇嫂生辰宴后你就请旨去南边治水患吧,只要把这件差事办好,到时你未变心,那本宫就考虑给这个机会。” 冷月收手退到一旁。 闻言,顾卿煜眼睛亮起光来。 因为激动胸口传来钝痛,他忍不住闷咳了两声。 “……公主莫要骗臣。” 祁悦信誓旦旦道:“本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骗人只骗小狗!” “好,公主等臣回来!” 说完,他便怀揣着激动的心情离开了。 将人忽悠走后,祁悦总算是安心了。 在没确定慕容鹤唳不会黑化之前,她真的不敢碰他…… 慕容玦厉下了商船后,为了掩人耳目,便将脸弄的又脏又黑,天黑了也不敢轻易住客栈,都是找破庙休息或是露宿街头的。 两天前一个夜里,他躲在破庙休息,却被一群乞丐给盯上了,不光抢了他的外衣,还把他的鞋子给抢走了。 被他藏在鞋子里的银票也彻底没了,那群乞丐可恶得很,抢了东西还打了他一顿。 最后,慕容玦厉只能一身破破烂烂,光着脚一路行乞,脚都不知被磨破磨肿了多少次。 等到了苏阳城地界,他也彻底和乞丐没什么区别了。 慕容玦厉是知道自家舅舅萧臣闾的驻军营在哪儿的,便直接往驻军营赶去了。 暗处,慕容鹤唳派来的暗卫怕他这模样去驻军营,还没进去就被当成奸细给处死了。 闪身到他身后直接把人打晕了,然后乔装了一番,将人偷偷运到了萧臣闾的营帐,并留下一封事先准备好的“萧妃”的遗书。 萧臣闾操练完士兵回到营帐,看见自己床榻上有一坨黑乎乎的玩意儿,惊地他差点没一剑将慕容玦厉刺了个透心凉。 好在方才那两个暗卫有特地把慕容玦厉的脸擦干净,并将那脸完全露了出来,这才让萧臣闾及时收了手。 “玦厉?” 再看枕边还有一封书信,打开看后,萧臣闾的脸色越来越差。 到最后,他气的一剑将营帐内的方桌劈了个对半。 方桌“砰”一声倒地,巨大的声响引来了守营帐士兵。 “将军,发生何事了?” 萧臣闾沉着脸吩咐道:“送些吃食和衣物进来。” “是,将军。” 慕容玦厉也同时被这声音吵醒了,他揉着脖颈迷迷糊糊转醒,只觉得脖子好像要断了一般。 疼得要死。 他都成乞丐了,这些可恶的人怎么还不放过他。 竟然还敲闷棍! 不会是发现他长得好看,想把他卖进花楼当小馆吧…… 想到这儿,他瞬间清醒了许多,一抬头就看见了萧臣闾那张大黑脸。 慕容玦厉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下一秒爆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嚎声。 “舅、舅舅?我可算梦到你了……你外甥我被人害的好惨啊……舅啊……你为什么不来接我啊……” 萧臣闾看着扑倒在他面前,抱着他大腿嚎丧一般的慕容玦厉。 他的脸更黑了。 “给老子住嘴!再嚎给你脖子都拧了。” 凶残的话飘进耳中,吓得慕容玦厉一个哆嗦,瞬间哑了声。 他这才抹了一把鼻涕眼泪,小心翼翼地认真地打量着萧臣闾。 然后在他阴沉的目光下,伸手掐住了那大腿肉,用力一拧。 萧臣闾闷哼一声,咬着牙硬生生忍住了想踹死他的冲动。 再怎么说都是他姐姐唯一的亲骨肉,踹死就没了。 看着他痛的咬牙切齿样,慕容玦厉这才后知后觉到这不是梦。 “舅舅,我好想你……” “母妃她被宸妃和温妃那两个贱人害死了,我也被慕容彧厉害的好惨……” “他们还派杀手追杀我……” “要不是有百媚,我早就死了……” “这一路好难走,睡破庙还被乞丐抢劫还被揍……” “衣服鞋子银子都被抢走了,呜呜呜……” “舅舅你一定要为我和母妃报仇啊……” 萧臣闾忍无可忍,一把把他揪起来,呵斥道:“你是死了吗?为你报仇?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闭嘴!” 第153章 被始乱终弃了? 慕容玦厉被呵斥地再次哑了声,睁着一双小鹿般的大眼睛呆呆地流着眼泪。 萧臣闾按了按眉心,再次努力压抑脾气。 忍一下吧。 孩子也才十四岁,吓傻了姐姐在天之灵也会心疼的。 这些害姐姐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弄成这副样子,难道没有慕容宿的手笔?” 慕容玦厉喏喏道:“慕容宿他死了,死在我的百香楼里,父皇以为他是我害死的,就把我关起来了,后来母妃被害死,父皇就把我贬为庶民给放出来了。” 萧臣闾怒:“你还开青楼!?” 慕容玦厉连忙解释:“不、不是青楼!百香楼里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她们只是无家可归的好人家姑娘,无处可去我这才……” “你这是让人当了筏子!”萧臣闾怒吼:“到底怎么一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慕容玦厉一抖,颤着声音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听完后,萧臣闾的面色越发悲痛,但还是努力压抑着。 “玦厉,舅舅知你从小心善,但要明白,生于皇室,无能又心善会活不下去的,就连你在意的人也护不住!” 此话一出,慕容玦厉白了脸色,想起惨死的母妃,生死不明的百媚,还有这一路的艰辛。 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么无能下去了,有些事不是自己不争就能躲过去的。 沉思半晌,正欲开口说话,肚子就发出了一声不合时宜的叫声。 正好此时士兵们送来了吃食和衣物。 萧臣闾摆摆手,沉声道:“算了,你先吃饭,吃饱后好好把自己清洗一番。” 接着,又吩咐人将门口守好,一盏茶后再送浴桶和热水进去,就离开了营帐。 等到了萧老蒋军——也就是他爹萧傲天的营帐,他这才红了眼眶。 “父亲——” 萧傲天已是知命之年,但因常年习武,身材魁梧,前庭饱满,双目炯炯有神,眼神锐利,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老将。 见小儿子这副表情,心头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发生何事了?” 萧臣闾做了几个深呼吸,走到他面前,将人扶着按坐到木椅上。 “父亲,听完我接下来的话您千万别激动。” 萧傲天大掌抓住木椅把手微微用力,拧眉沉声道:“到底何事,速速道来!” “大姐她……殁了。” 萧傲天眉毛瞬间扬起,双眼瞪大,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 随后他猛地挺直了身体,握住椅把手的的大掌蓦然收紧,发出“嘎吱”的轻微碎裂声。 他咬牙道:“说!到底是谁,害死了你大姐!” 萧臣闾将慕容玦厉所言娓娓道尽后,萧傲天的眼中已经赤红一片,悲痛中夹杂着无尽的恨色。 他怒骂:“老夫早知这昏君宠着那温狐狸宠的没边,当初劝你大姐怎么都劝不住,非要入宫嫁与那昏君!” “后面还失了智一般与那狐狸精为伍,为那人鞍前马后,最后还惨死与那人手中……” “蠢货啊……蠢货!” 萧臣闾:“父亲,如今玦厉也被贬为庶民了,那宸温二妃为了斩草除根还派了不少杀手追杀玦厉。” “这孩子一路上吃了不少苦,身上的鞋子都被乞丐抢走了,一路光着脚行乞到的苏阳城,一双脚被磨的不成样子。” “简直欺人太甚!当我萧家无人是吧!”萧傲天怒极,眼底都快要冒火了,“既然这昏君这般不做人,昏庸无道,大不了咱们直接反了!” 萧臣闾急忙阻拦道:“父亲莫急,如此就成了乱臣贼子,玦厉将来如何名正言顺继承皇位?” 萧傲天冷哼:“那昏君再昏聩也不会将皇位传给玦厉……” “会传的……”萧臣闾冷笑:“若是昏君的儿子只剩下玦厉一人,他不传玦厉,又该传给谁?” 萧傲天皱眉:“可即便只剩玦厉,但你别忘了,昏君还有一子在大懿为质。” 萧臣闾嘲讽一笑:“父亲忘了越皇后是怎么死的吗?那昏君无论如何都不敢接慕容鹤唳回来继承皇位。” “就算慕容鹤唳回来,只怕他比我们更想弄死那昏君和温若晗。” 萧傲天沉默片刻,才道:“此事咱们要好生谋划……” 转眼,谢烙屁股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他没想到少司晏的药效果那么好,作为情敌,竟然没有偷偷使坏在药里动手脚。 少司晏要知道他这想法,只会送上一个轻蔑的笑。 他巴不得谢烙早点把伤养好,趁早搬出公主府。 这样公主的注意力也能多分一点在自己身上。 再过两天,就到了千秋节——王皇后的生辰日。 听说,到时候上至皇亲国戚下至文武百官,皆会参加这千秋宴,可热闹了。 为此,祁悦特地亲自设计了“礼服”,还是三人的那种情侣装。 她一套,少司晏一套,谢韫也一套。 这才安排人下去赶制,顾卿煜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又屁颠地赶来了公主府。 缠着她也要弄一套,不然就赖着不走了。 没办法,最后三人情侣装变成了四人的。 顾卿煜心满意足地离开公主府后,又大摇大摆地跑去同谢韫显摆了一番。 结果这事儿,刚好被来找谢韫的谢烙给听到了。 谢韫知道祁悦给他也准备了,所以根本不眼红,非常淡定。 但谢烙没有啊,他眼红极了,但又因为先前自己说过的话,根本拉不下脸,也没立场再去找祁悦。 最后只能黑着脸,阴郁非常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顾卿煜看着谢烙拉着一张怨妇脸离开后,不解道:“你哥这是咋了?是被公主始乱终弃了吗?” 谢韫差点被茶水呛到,幽幽道:“公主是那样的人吗?是我哥他自己死犟,非要自虐,莫要管。” 顾卿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千秋宴当天。 祁悦乘坐的马车行至半路突然停下了,外头还传来争执声。 荷香出去查探一番后才知,原来是太傅家和太师家的马车不小心撞上了,两家的小厮谁都不让谁。 “太师家的狗果然是不一样,撞了人还如此嚣张!” 第154章 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取向? “你!这路那么宽敞都能被撞,与其责怪他人,不如想想自身的问题!” “对对对,都怪我们出门前没看黄历,不算好时辰,这才被疯狗撞了还要被乱咬上一口!” “牙尖嘴利,奴随其主,怪不得被圣上嫌弃罚俸半年!” …… 祁悦露出一抹玩味的笑,这运气真好啊,出个门参加个宴席遇上这原书中的高岭之花了。 “太傅因何被皇兄罚俸半年? 荷香举着小手兴奋道:“公主,奴婢知道!” “听说是太傅大人说您坏话,惹怒了陛下,被责令闭门思过一个月又罚了半年的俸禄!” 祁悦:“太傅参了本宫一本?所以才被罚的?” 荷香纠正道:“公主,不是一本,是三四五六本!” 祁悦:…… 可真是牛逼他妈给牛逼开门,牛逼到家了。 “走,小香香,出去仗势欺人去!” “好嘞,公主!” 争执声还在继续,似乎有愈演愈烈趋势。 荷香雄赳赳气昂昂地掀开车帘走了出去,指着两个对骂的小厮怒斥。 “哪来的两只恶犬竟敢当街犬吠!还敢挡长公主的路?”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那两小厮脸色一白,也不敢继续争执了。 那两辆原本不动分毫的马车车帘下一秒被人掀起,两道身影从中而出。 二人扫视了对方一眼,冲着祁悦的马车异口同声道:“下官参见长公主。” 荷香侧身为祁悦掀起帘子。 只见马车下二人,一个年越四十岁上下,长相方正一脸正色,不用说就是太师了。 另一位则是太傅江临,他身材修长,面若冠玉,目若朗星,一身朱红仙鹤冠服,衬的他更是肤白胜雪,气质斐然。 祁悦细细打量着二人,江临的设定可是书中最难攻略的男人,二十九岁的年纪从不近女色,后院中连一只母蚊子都没有。 原书中连孟谊虽千辛万苦将人拿下了,但结局国破后,江临誓死不降,他品性高洁。 即便对连孟谊心生爱慕,却并没有因为小情小爱而背弃自己的国家背弃自己的君主。 虽手无缚鸡之力,但还是护着祁君麒最终一起走向了死亡。 梦境中也是差不多的结局,过程嘛,因为这高岭之花每次都避着她走,外加后来嫁给了顾卿煜,所以梦里她和江临也没怎么接触。 这种高岭之花,要是被拉下神坛,想想都刺激…… 二人行礼半晌却不见祁悦说话,便大着胆子去看她。 江临刚抬头就与她的视线撞上。 祁悦笑盈盈道:“太傅大人免礼。” 一旁的太师正欲收回行礼的动作,闻言一愣。 “长公主,这是何意?” 祁悦漫不经心道:“哎哟,太师也在啊,不好意思没注意,太师也免礼。” 太师看了一眼她直勾勾盯着江临的目光,冷哼一声,小声嘲讽道:“有些人啊就只会用脸勾引人。” 江临闻言,脸色一黑,冷声道:“太师大人家的奴仆倒是和太师大人一般,无颜无貌无德无礼。” “你——” 祁悦打圆场道:“哎呀,太师大人那么生气干嘛?太傅说的也没错呀,事实如此……” “你赶紧让奴仆把马车移一下,别耽误本宫参加宴席了,要是本宫迟到了就拿你是问!” 这话说的,更像是火上添油。 给太师气的更冒火了,但他也不敢再过多纠缠,是个人都知道陛下有多宠长公主,要是得罪她免不了要吃一顿挂落。 他可不想和江临一样把人得罪了,等长公主知道江临弹劾过自己,还不止一次,看看他江临该如何自处! 太师压了压心中怒火,恭敬道:“是,长公主。” 等太师的马车离开后,祁悦看着江临那辆被撞的有些出问题的车轱辘。 提议道:“太傅大人要不搭本宫的便车吧,这眼看千秋宴就要开始了。” 江临冷着一张脸后退一步,拒绝道:“男女授受不亲,下官的小厮已经重新去弄新的马车了,还请长公主先行一步。” “大丈夫不拘小节,太傅大人怕什么,蹭个便车而已,本宫还能吃了你不成?”说着,她就上前一步直接拉住了他的手,“等小厮把新车弄回来,宴席都散场了。” 见她这般大胆,江临的脸这回黑了个彻底,他挣了挣,发现她抓的很紧。 便压低声音斥责道:“还请长公主自重,速速放开下官的手!” 祁悦回头,歪着头看他,轻声道:“难道太傅大人想让本宫抱你上马车?” 说完,她还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喃喃道:“倒也不是不可以……” 此话一出,本来黑脸的江临瞬间染上一抹红。 看着周遭吃瓜吃的兴致盎然的人们,他脸上又黑又红。 这懿阳长公主向来行事乖张,要是他再拒绝,她还真有可能会直接上手抱自己。 江临僵硬着脸,咬牙道:“请长公主放手,下官上车便是。” 祁悦眼中闪过狡黠,松开手退后一步,“太傅大人先请。” 江临本打算等她上去直接走人,不上马车的。 见被她识破心思,只能黑着脸掀袍子乖乖上了马车。 荷香将祁悦重新扶上马车后,自己便坐到了车头。 进到车厢内,江临已经冷着脸端坐好在一旁了。 祁悦坐到他对面,重新拿起来案几上的话本。 原本身体还紧绷着的江临,见状也放松下来了。 接着,他闭上眼开始沉思起来。 一直用余光注视他的祁悦,在他闭上眼后就立马放下了话本。 看他面色放松下来,这才悠悠开口:“本宫听闻太傅大人快而立之年了,但依旧后院空虚,不近女色,今日一见传言非虚啊。” “本宫有一惑,还请太傅解之。” 江临睁眼看她,声音无波无澜:“何惑?” 祁悦戏谑道:“太傅大人到底是真不近女色,还是假意不近女色实则爱好男色?” 江临面色一冷:“长公主这是怀疑下官有断袖之癖?” 祁悦一脸认真道:“太傅大人这么排斥女色,难道就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性取向吗?” 第155章 两副面孔 江临:“下官的取向是男是女,似乎与长公主没有任何关系吧。” 祁悦严肃道:“怎么没有关系!你要是真喜欢男人,那本宫严重怀疑你暗恋皇兄!事关皇兄,这可关系大了!” 江临:…… 他深呼吸一口气:“长公主放心,下官并无断袖之癖,对陛下只有君臣之谊。” 祁悦:“本宫不信。” 江临咬牙道:“那长公主要如何才信?” 祁悦:“你过来坐本宫旁边,本宫再问你几个问题,据说人在撒谎时会心跳加速,眼睛不敢与他人对视,本宫测试一下。” 他面色一变,沉声拒绝:“下官恕难从命。” 祁悦一拍案几:“好你个江临,果然做贼心虚,包藏祸心,暗恋皇兄!” 江临嘴角一抽,面色再次转阴:“长公主莫要胡言。” 祁悦认真道:“本宫这是实事求是,你不心虚就别怕被测。” 江临压了压心中怒意,起身坐到她身旁,冷着脸问:“敢问长公主要如何测试下官?” 祁悦看着他,伸出手指点了一下那张俊脸,见他皱了皱眉。 惊呼:“还说不是断袖,本宫就这么碰一下脸你就这么抗拒!” 这话使的江临的眉心皱的更深了,他无奈解释道:“下官只是不习惯被陌生人触碰,并不是抗拒。” 祁悦狐疑道:“真的?本宫怎么那么不信……” 他再次深呼吸:“长公主可以再试一次。” “这可是你邀请的……” 说完,祁悦双手按在他肩膀处,将人往后一压,接着捧住那张俊脸直接迅速强吻了上去。 江临还没从被她按倒的惊愕中反应过来,下一秒面颊传来细腻如凝脂的触感,鼻尖一阵清香袭来,唇瓣被柔软覆盖。 他惊地抬手按住她的肩膀想把人推开,身体失去支撑力,整个人被她压在车厢角落里。 祁悦掐住那脸颊上的软肉用力一拧,他疼得一张嘴,手上松了力道,去抓她的手。 她的香舌趁机钻了进去,勾着他的唇舌开始纠缠。 又拉着他的手环住自己的腰身,双手重新捧着那脸颊,轻柔的在耳后摩挲。 江临被她的吻冲击地失神了片刻,但很快就找回了理智,用力将人推开。 红着脸擦着嘴唇,恼怒道:“长公主怎能如此……如此……” 祁悦目光灼灼道:“不是你让本宫试的吗?试完了,敢问太傅大人感受如何?厌恶还是喜欢?” 江临一噎,颇有些进退两难,“……不喜欢。” 祁悦再次惊呼:“你果然对皇兄心怀不轨!” “下官并无不臣之心!”又怕她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言论,颇有些破罐子破摔道:“喜!欢!这样总可以了吧!长公主莫要再胡言乱语毁下官清誉了!” “哦?那本宫可得好好听一听。” “什么?” 江临还以为她又想故技重施,迅速侧过脸去捂住嘴。 他身体又被她按回到车厢角落,接着满是珠钗的脑袋贴到了胸膛心口处。 一只葱削般的玉手轻柔地搭在右胸膛,时不时还故意按压两下。 江临一时间僵住了,原本平复下来的心因瞥见她那皎若秋月的娇美侧颜,又有些失控的加速了两分。 听着耳畔处逐渐开始狂跳不止的心跳声,祁悦勾了勾唇,语气正经道:“太傅大人心跳那么快莫不是对本宫撒谎了?” 江临脱口而出:“下官没有说谎。” 她手撑在胸膛,抬起脸看着他,严肃道:“那就是有心悸!” 江临:“下官没这种病,只是有些紧张,长公主离太近了……” 因为这话,他连耳根都染上了颜色,不自然地轻咳了两声。 恰好此时,马车停了下来。 祁悦轻笑,施施然起身,揶揄道:“太傅大人还是有点诚实在身上的。” 江临:…… 因为这次车上多了个人,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马车直接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月宫停下。 两人下了车,约莫半盏茶的时间,一前一后地出了月宫。 好在祁悦今儿白日就派人将之前设计打造好的头面送进了坤宁宫,不然她这踩着点入席的龟速,可不就耽搁了她家皇嫂艳压群芳的好事儿吗。 一身浮光流仙裙再配上那一头相配套的矜贵华美的头面,王皇后整个人都流光溢彩,像是如九天玄女下凡似的,让人看一眼就移不开视线。 下方散布了三个绿油油的臣子,分别是顾卿煜、少司晏和谢韫,让帝后二人惊讶的是谢烙竟然没有穿上同款。 不过那张黑脸倒是透露出来不少信息,看的帝后二人那叫一个兴致勃勃。 这时,江临率先进了宴席。 过了一小会儿,祁悦也一身绿意盎然地入了席。 王皇后瞧这两人一前一后地入席,那江临的脸色还奇奇怪怪的,反观祁悦却是神情愉悦。 便凑到祁君麒身旁说起了悄悄话。 祁君麒好像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本来江临一个月的闭门思过结束了他有些头疼。 这下好了,这人不是喜欢参皇妹吗,那就把人交给皇妹搞定,况且江临的长相也不俗。 皇妹应是有这兴趣的。 “太傅这是同皇妹一道来的?” 江临面色一变:“陛下,微臣……” “皇兄莫要乱说。”祁悦出声打断他的话,“明明是太傅先进的,本公主后进的,哪儿就成一道儿的?” 祁君麒不嫌事大,揶揄道:“朕怎么听说太傅是和皇妹一同从月宫出来的?” 此话一出,全场所有人的视线全部落到了江临身上,特别是顾卿煜几人,目露警惕。 祁悦:“皇兄你别太过分了!这话再说下去,明儿个就有人传言太傅的贞操被本公主给夺去了!” 见她越说越离谱,江临实在忍不住赶紧出言打断:“长公主莫要再拿下官打趣,您少说点就没人敢传这种谣言。” 祁悦轻哼一声:“太傅大人还真是人前人后两副面孔。” 江临:??? 顾卿煜\/谢烙:!!! 少司晏:…… 谢韫:…… 众人吃瓜状。 第156章 中药 祁君麒和王皇后对视一眼,二人皆掩唇一笑。 下首的德妃见此,眸子闪过暗芒,放在桌案下的手偷偷打了个手势。 对面的宫婢接收到信息,微不可见地朝她点了点头。 宴席开始后,先是由教坊司的歌舞开场献舞,而后由各妃嫔命妇进行朝贺献礼。 祁悦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不爱喝酒,所以宴席都过半了,她依旧没碰一下那酒水。 这可把一直在视奸她的德妃给急个半死。 一计不成便换一计,身后的宫婢贴心的跪下:“长公主,可需奴婢帮您把酒水换成茶水?” 祁悦余光不易察觉地扫过德妃,抬手制止了正欲将宫婢打发了的荷香。 “去给本宫换一壶。” 宫婢低着头接过酒壶,起身端了下去。 刚出宫殿门口就与另一个准备下去换酒壶的宫婢撞上了。 春喜:“咦,小冬,你也去帮贵人续酒吗?那你帮我也端一壶回来吧!” 小冬眼底略有些厌恶,但还是耐着性子道:“长公主不饮酒,我帮着换茶水去呢。” 春喜眼珠子一转,笑道:“既如此,不如将这壶酒给我吧,也省的我再多跑一趟!” 说着,生怕小冬拒绝,她直接将酒壶夺了去,又把自己手上的空酒壶放到了她手上。 一番操作下来,让小冬直接黑了脸,但她也不想多做纠缠,冷哼一声,便下去了。 春喜笑嘻嘻地和她道了谢,转过身去立马拉下脸,无声的骂了一句,接着美滋滋地重新回到了殿内。 随后,那壶酒就被她送到了谢烙的桌上。 谢韫在一旁看他一直黑着脸狂喝酒,劝道:“哥,你少喝点,太伤身了!” 谢烙看见他那一身绿就觉得刺眼,不耐烦道:“闭嘴,管好你自己!” 祁悦那边,茶水很快就换了上来。 她盯着小冬那略有些心虚的模样,勾唇道:“替本宫把茶水倒上。” 小冬闻言眼中闪过暗喜,她低着脑袋跪在身旁开始倒茶。 正当祁悦还在琢磨这德妃是故意给她下了什么东西时,小冬一个不小心就将茶水打翻了。 茶水一下就溅湿了她小半块衣襟。 “长公主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祁君麒注意到动静,出声询问:“怎么了懿阳?” 祁悦摇头:“皇兄小事,茶水不小心打翻了衣裳而已。” 祁君麒看着那跪倒在地的小冬,不悦道:“没用的东西,倒个茶水都倒不明白,拉下去。” 小冬:“陛下饶命……长公主饶命……” “聒噪。” 荷香立马上前将那张嘴给堵上了。 祁君麒:“懿阳,先去把衣裳换了吧。” 祁悦点点头,带着荷香往偏殿去了。 刚走几步,追上来一个宫婢。 “长公主,皇后娘娘让奴婢帮您准备了替换的衣物,请随奴婢来。” 谢烙又喝了半壶酒,瞧见祁悦离席往偏殿去了。 一想到自从宴席开始后,祁悦的眼神就没落到自己的身上过。 他气闷极了。 再加上喝了酒,胆子也大了许多。 便偷偷起身追着祁悦去了。 谢韫正和旁边的其他同僚敬酒,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行为。 谢烙也不知怎么回事,平日里酒量特别好,喝上三四壶没问题的。 今日才喝了一壶半的酒水,就莫名觉得有些醉意了。 等他追到偏殿,人已经消失了踪影。 宫婢带着两人来到厢房,刚进屋,祁悦就觉察到了不对劲。 无人的房间内还点了熏香,明显就是给她准备的。 刚想退出房间,谁知那宫婢竟然会武,直接一个刀手将她劈晕了。 “公主——” 荷香一声惊呼,刚想和那宫婢拼命,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侍卫,也将她劈晕了。 “交给你了。” 宫婢说完,走到门口将荷香拖了下去。 侍卫面露淫邪之色,走进屋内将门带上闩好…… 谢烙耳尖一动,听到了荷香的那声惊呼。 他瞬间清醒了许多,快步朝声音来的方向跑去。 到了房间门口,里头隐隐传来怪异的熏香,谢烙不做犹豫,一脚将房门踹开。 那侍卫已经将人抱到榻上了。 祁悦衣襟凌乱。 谢烙见此情景,瞬间目眦欲裂,飞身上去就是一脚,狠狠将人踹飞。 他满脸怒气,快速拉了薄被将祁悦的身子盖上,接着大步行至被踹翻吐血的侍卫身前,一把将人掐起。 “说!谁派你来的?” 侍卫被掐的涨红了脸色,但还是咬着牙不说。 谢烙眯起眼,直接利落地拧断了他的脖子。 将人丢到地上后,他猛地半跪在榻前,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招,外加这房间内的熏香一直让他身上热意翻涌。 方才那宫婢去而复返,见此情形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跑了。 动静惊动了谢烙,他知道这里不能久留。 便将祁悦卷着在薄被中抱着出了房间,运起轻功就朝月宫而去。 但身上的燥意却因他运功的缘故而越发汹涌,才到御花园就控制不住被迫停了下来。 谢烙硬撑着将人抱进假山洞中,把她放到地上。 刚想离开假山洞,汹涌的情欲让他直接半跪在地吐出了一口血来。 随后“砰”一声人倒在了地上。 声音弄醒了祁悦,她揉着脖颈醒来,看着黑乎乎的四周,还有头顶的月亮,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周遭。 “阿蛮……” 身旁传来压抑又痛苦的声音,祁悦转身去看,竟是谢烙。 看着身上的薄被,瞬间明白自己这是被他救了。 “阿烙,你怎么了?” 祁悦掀开薄被,伸手去碰他的脸。 手心传来滚烫的热意,刚一碰上就被用力抓住了。 一声惊呼下,谢烙无意识地翻身将她压在薄被上。 脖颈处传来炙热的吻,一双大掌扯着她的衣裳开始剥落。 谢烙虽然睁着眼,但眼底是毫无意识的猩红。 “阿烙,你清醒一点!” 祁悦用力推他掐他扇他,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而且她的这点力道根本阻碍不了他的暴行。 下一秒,不等她反应,他将人用力按住。 疼痛直接席卷了全身…… 第157章 为何这般紧张? 过了许久,见祁悦一直没有回来,少司晏刚想退下去找人,还没起身又被一个文官拦住了。 “听闻少司御医的医术对于那方面颇有建树,本官家中正好有家人有此症结,不知少司御医近日可有空闲出诊?” 少司晏皱眉,见他一脸肾虚样,直接道:“去安和堂买补元丸吃上半年,前三个月忌房事,便可好转。” 文官面露喜色:“少司御医果然厉害!” 将人打发走后,少司晏这才得以脱身来到偏殿。 他挨个寻着厢房找去,刚到那间有怪香的房间,顾卿煜也追了上来。 “找到公主了没?” 少司晏摇摇头,捂着鼻子推门进去。 房间内一个死透的侍卫,外加掉落在地的花簪。 少司晏警觉地快步走到榻前捡起那花簪,随后快速将香炉内的熏香熄灭。 “公主遇到危险了!” 顾卿煜夺过他手上的花簪仔细查看,发现确实是祁悦今日戴的其中一支。 “看了看榻上消失的薄被,猜测道:“有可能被谢烙救走了,我方才看谢烙也不在席上。” “先去别的房间找找……” 他刚迈出一步,顿觉脑袋发晕,身上开始升起热意。 “熏香有问题……” 少司晏重新将花簪拿回来,从他身旁越过去,淡淡道:“一点情香而已,顾小侯爷忍一忍就过去了,实在不行泡个冷水澡便是。” 顾卿煜怒,揪住他的衣襟:“你竟然不提醒我!” “别耽误我找公主。”将他挥开后,走了两步又补充道:“……是你太没警觉性,怪谁?” “你!” 最后,顾卿煜还是咬着牙跟在他身后找人,两人把偏殿的厢房找了个遍只找到了昏迷的荷香。 将人弄醒后,荷香激动道:“少司御医顾小侯爷,公主、公主有危险!快去救公主!” 少司晏:“厢房里头有一具被拧断脖子的侍卫尸体,公主应该是被谢烙救走了,你快说下到底怎么回事?” 听完荷香的话,三人正准备再去别处寻找,迎面撞上了谢韫。 见他俩面上一副急切之色,“公主没在偏殿内?” 少司晏:“公主被人算计了,应该是你哥把人救走了,现下不知去哪儿了。” 顾卿煜忍着不适,补充道:“谢韫你带荷香回主殿去抓那个宫婢,不要声张,私下禀告陛下。” “本侯会武功,带少司晏去找公主会更快一点。” 谢韫点点头,也不敢耽搁,带着荷香就回去了。 少司晏想了想,还是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他,“吃了吧,能解你身上的情香。” 顾卿煜额角青筋猛跳,恼道:“就知道你小子奸诈,有药故意不给小爷!” 少司晏瞥他一眼,脚步不停,嫌弃道:“别废话,快吃了找公主。” 两人搜寻完附近后决定去月宫看看人是不是回去了。 顾卿煜嫌少司晏走太慢,刚到御花园位置,正想运起轻功先走一步。 突然耳尖一动,听到了一丝微弱的声音。 他停下脚步,按住少司晏,“等下,好像有声音!” 两人放轻脚步,寻声走到假山处。 里头隐隐传来祁悦伴随着痛苦的呻吟声。 “混蛋……你轻点……” 顾卿煜先一步朝假山洞内冲去,少司晏紧随其后。 待二人看清里面的情况,皆瞳孔骤缩。 破碎的衣物散落了一地,祁悦衣裳不整地被谢烙强行按在地上,好在她身下还有一层薄被垫着,不然肯定被磨的全身是伤。 顾卿煜目眦欲裂,愤怒地冲上前就把谢烙掀翻在地,直接压着他就揍了上去。 谢烙在药物的作用下本就失了神志,被他揍的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再加上药性还没完全解除,被顾卿煜按着揍了几拳后猛地再次吐出一口血,也慢慢恢复了些理智。 “公主……” 这一切全都发生在几息之间,祁悦本就被折腾的难受极了,根本来不及反应。 少司晏脱掉外袍将她的身子裹住,心疼地抱住她,“公主,对不起,微臣来迟了……” 祁悦皱着眉,急忙制止道:“顾卿煜你快住手!再打下去人都要被你打死了!” “本侯恨不得弄死他!”顾卿煜红着眼,抬起的拳头硬生生卡在半空,“他不该强迫你……” “他是为了救我才中的药!不是他的错!” 祁悦挣扎着想起身,但剧烈的疼痛让她痛呼一声又重新跌回了少司晏怀中。 少司晏看着薄被上的血迹,心疼地按住她:“公主你别动,伤口会严重的。” 顾卿煜慌忙松开谢烙,冲到她身旁,“臣不打他了,公主你乖乖的别动。” 祁悦惨白着脸,攥着少司晏的衣襟,“阿晏,谢烙身上的药性还没完全解开,快给他喂解毒丸。” “好。”少司晏按住她的手,等顾卿煜把人揽进怀中,这才起身去喂解药。 祁悦等他吞下解药后,这才忍不住痛晕了过去。 等顾卿煜抱着她离开后,少司晏想了想还是帮谢烙拉好衣服,又将人扶起来出了假山洞…… 祁君麒知道此事后瞬间大怒,但顾及到祁悦的名声,并没有当场发作。 谢韫带着荷香观察完殿内殿外的所有宫婢,始终没找到人。 后来等宴席散场后,祁君麒让人把王皇后先送回坤宁宫,而后安排宫门口严查每位官眷家属,外加让寻安带着人去搜查所有宫殿。 这才在淑妃宫殿内找到一名服毒自尽的宫婢,还有先前在偏殿厢房被掐死的侍卫。 因涉及后宫,谢韫将荷香留下后,就先离开了。 荷香看着两具尸体,当场就指认了这人就是那名要害祁悦的宫婢。 另一个侍卫荷香没看到过,但想来就是当时在背后把她劈晕之人。 淑妃吓得当场跪倒在地,直呼冤枉。 一旁的德妃看的心惊胆战,忍不住掐紧了身边贴身婢女的手心。 婢女吃痛,压低声音提醒:“娘娘,莫要紧张。” 荷香一直盯着在场所有人的表情,见德妃面色怪异,大声质问:“德妃娘娘为何突然这般紧张?莫不是认识这服毒的宫婢?” 第158章 滚出去! 原本一脸绝望的淑妃听此,立即挣脱宫婢的桎梏,冲着祁君麒大叫:“陛下,定是德妃收买这宫婢污蔑于臣妾!”! 德妃面色一白,怒斥道:“你莫要污蔑到我头上,陛下,臣妾根本不认识这宫婢也没有收买任何人!” 荷香突然想起什么,大声道:“陛下,还有方才为公主斟茶而弄湿公主衣裳的婢子,奴婢怀疑那个婢子与此事也有莫大的关联!” 此话一出,德妃的脸色更白了三分。 祁君麒沉声道:“寻安,将人带上来。” “是,陛下。” 德妃很慌,掐着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冷静。 突然想到自己的计谋根本没成功,况且这服毒的宫婢也不是自己的人,她慢慢稳住了心态。 小冬被人押进来,看到地上尸体就是一声哀嚎:“姐姐——” 她声音中悲戚带着愤怒,挣脱桎梏扑到尸体上,又冲着德妃怒吼:“德妃娘娘,您不是答应过奴婢,只要奴婢帮您去害长公主,就会放过奴婢的姐姐吗?” 刚稳定下来的德妃情绪再次崩盘,她美目瞪圆,难以置信地看着小冬。 “贱婢,本宫何时让你去害长公主了!你究竟是谁的人,竟敢如此污蔑本宫!” 说着,她激动地冲上去掐住了小冬的脖子。 荷香惊呼:“德妃娘娘这是要杀人灭口!” 淑妃也急了,这可是她洗脱冤屈的好机会,可不能让那宫婢死了。 她冲过去一把揪住了德妃的发髻,又暗里在那腰间软肉狠狠一拧。 德妃惨叫一声松开了手,被淑妃和荷香合力掀翻在一旁。 她痛的眼角憋出了眼泪,但没忘记喊冤:“陛下明察,臣妾真的没有谋害长公主啊……” “臣妾承认自己对长公主有一点怨言,但真的没有谋害之心……” 祁君麒脸色阴沉:“那这两个宫婢又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指使这个婢子弄湿懿阳的衣襟?” “臣妾……臣妾……” 见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 祁君麒大怒:“来人,德妃苜氏谋害长公主,不知悔改,其心思歹毒至极,弑夺封号,赐白绫一条,鸩酒一杯。” “陛下饶命——”德妃吓得肝胆欲裂,连滚带爬地扑到他脚边。 “臣妾真的没有害长公主,只是想让那贱婢故意打湿长公主的衣裳让其出丑而已,真的没有其他恶毒心思,求陛下收回成命,饶恕臣妾……” 祁君麒一脚踹开她,怒斥:“还不说实话?若只是如此,为何方才支支吾吾不肯说实话!” 德妃哭的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哭嚎道:“陛下,臣妾向来胆儿就小您又不是不知道,您这般宠爱长公主,要是知道臣妾有这种想让长公主出丑的心思,还不得劈了臣妾啊……” “臣妾再也不敢了,陛下您就饶了臣妾这一回吧……” 淑妃冷哼:“谁知道你是不是诡辩,这可都是你宫里的人,若没你的逼迫或授意,她们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臣妾发誓,若所说之话有半句虚言,让臣妾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发完誓后,德妃又突然脑子上线,指着淑妃怒道:“陛下,说不定那贱婢就是被淑妃收买以此来诬陷臣妾!” “若不然,凭何这贱婢一进来张口就攀咬臣妾?再怎么说臣妾也是她的主子!” 淑妃惶恐,大声道:“陛下,您莫要听她胡言,她就是想脱罪,这才攀咬臣妾的!” 正当二人争执不休时,寻安快步走到祁君麒身旁,压低声音道:“陛下,月宫传来消息,找到长公主了。” 祁君麒眉头一松,大臂一挥:“淑德二妃有谋害长公主之嫌疑,弑夺封号,即刻起押入冷宫听候发落,其宫内所有宫人押入掖庭严加审问!” “摆驾月宫!” 另一边。 吃完解药后,路上谢烙就彻底清醒了。 见自己被两个太监几乎是半拖着前进,手又被绑在身后。 “怎么回事,嘶……你们是何人?要带本官去哪里!” 他刚一张嘴就感觉脸上疼得要死,看着正前方带路的人,他挣扎着冲那人大喊,“公主呢?你们把公主弄去哪儿了?” 少司晏转过来看他:“怎么,谢司使是忘了自己做了什么事吗?” 见是他,想来公主已经得救,谢烙松了一口气,这才感觉除了脸,身上也一阵疼痛,好像被人揍了一顿。 他不解道:“少司御医何故绑着本官?” 少司晏幽幽道:“这不是怕你兽性大发吗。” “我?”谢烙双眼睁大了两分,惊愕道:“兽性大发?” “你开什么玩笑……” 猛然间,他想到了什么,脸上一僵。 下一秒,面色一白,又立马转红。 少司晏冷哼道:“看来谢司使想起来了。” “公主是不是被我弄伤了?”他面上全是慌张和心疼,又道:“你不去给公主治伤还在这儿绑着我做什么?” 少司晏:“顾小侯爷先一步带公主回月宫了。” 谢烙皱眉,急切道:“快解开绳子,我用轻功带你回去,顾卿煜那个莽夫哪里会治伤!” “别到时候让公主的伤又严重了!” 月宫内。 顾卿煜抱着人回到寝殿,一边将人放到榻上一边让宫婢找止血的药膏出来。 后面,祁悦是被痛醒的,她看着下首那颗戴着墨玉发冠的脑袋。 忍着不适问道:“你在干什么?” 顾卿煜抬起头,满脸通红,连耳朵和脖子都红透了。 磕巴道:“公、公主……臣在帮您上药……” 祁悦感觉身上还黏黏糊糊的,她慢慢撑起身子看去。 下一秒她脸上全是恼怒,伸手拧住了他的耳朵。 谢烙带着少司晏赶到时,寝殿内恰好爆发出一声怒吼。 “顾卿煜!能不能有点常识啊!” “滚出去,让少司晏进来!” “公主别气,当心伤口,臣马上就滚……” 片刻后,顾卿煜顶着一个偌大的巴掌印走出了寝殿。 再仔细一瞧,竟发现他耳朵也是红通通的,不过两只耳朵红的程度又不太一样。 第159章 吓坏了怎么办? 少司晏疑惑道:“公主打你了?” 顾卿煜立马发反驳:“公主那么温柔,怎么会打人!是本侯自己打的。” 少司晏:…… 谢烙:…… 原来这是个自虐狂…… 等少司晏进去看到祁悦的情况后,他这才明白方才她为何发怒,还有先前谢烙的话的意思。 一边吩咐宫婢准备温水一边训斥:“为何不提醒顾小侯爷为公主清洗伤口?” 宫婢们瑟瑟发抖:“回少司大人,顾小侯爷一进寝殿,拿了药就将奴婢们赶了出去,根本不给奴婢们说这话的机会啊……” 祁悦扶额:“算了,小狐狸,别怪她们了,先抱本宫去沐浴,难受死了。” 他又冲宫婢道:“赶紧派人去太医院将本官的药箱取来。” “是,少司大人。” 等宫婢退出去后,少司晏轻柔地帮她解开了身上的衣物,看着那腰间青紫的掐痕,心疼极了。 “公主,忍一下,等药送过来就不难受了。” 祁悦皱着小脸点点头。 想了想,他又褪去了自己身上的衣物,抱着人走到浴间一起进了浴桶。 伤口碰到温水虽有些疼痛,但靠在他身上,外加被他温柔地按着穴位,不适感逐渐缓解了许多。 等少司晏帮她清理干净伤口后,宫婢也将顾卿煜送回来的药箱拿进来了。 伤口上完药后,祁悦人也舒服了许多。 这时候,祁君麒也到了月宫门口。 还没走到寝殿门口,老远就看见两个笔直的人影跪在台阶下。 寻安赶紧高喊:“陛下驾到——” 顾卿煜正和谢烙互相瞪眼。 闻言,两人立马起身迎上去行礼。 “臣参见陛下。” “微臣参见陛下。” 祁君麒沉声训斥道:“你俩一个侯爷一个司使,要跪就跪皇妹榻前去,跪大门口成何体统?” “皇妹怎么样了?” 顾卿煜:“回陛下,少司晏正在里面帮公主治伤。” 祁君麒皱眉:“怎么回事,皇妹伤到何处了?” 他一噎,脸色一红:“……伤到了……不太好说……” 谢烙一张俊黑的脸,也腾起了热气。 祁君麒沉着脸看着二人,这才注意到谢烙鼻青脸肿的,惊讶道:“顾卿煜,你这是把谢烙揍了一顿?” 顾卿煜冷哼一声:“臣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谢烙自知理亏,也不好辩驳。 祁君麒见状,刚想再问些什么,寝殿门就开了。 “微臣参见陛下。” 少司晏恭敬道:“陛下,长公主请您进去。” 祁君麒点点头,让寻安等人守在门口。 荷香心急的很,但也只能暂且等在门口。 她小声问道:“少司御医,公主伤的严重吗?” 少司晏轻声回答她:“已经上过药了,好好休息很快就能痊愈。” 祁悦靠坐在榻上,下身盖着薄被,上身的衣裳已经穿戴整齐了。 “皇兄……” 她刚一开口,就被他厉声打断:“朕有没有告诉过你,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懿阳你真是太不把自己当回事,太胡闹了!为何今日不带着冷月?” 祁悦静静地听他训斥完,然后低头认错:“皇兄我错了,让你担心是我的不对,下次一定提前告诉你……” 祁君麒眉梢微动:“什么意思?” “冷月!” 随着祁悦一声传唤,一道暗影出现在寝殿内。 “皇兄看完就明白。” 话落,冷月将一叠书信呈到他面前。 片刻后,祁君麒面色越发凝重。 “这些书信是从何而来?” 冷月:“回陛下,是从翊坤宫的密室中搜出来的,最上面两封是从德妃宫中找到的。” 祁君麒:“德妃与贤贵妃都是他国的细作?” 祁悦摇头:“并不,皇兄,有没有一种可能,细作只有一个贤贵妃。” 祁君麒:“不可能,贤贵妃被朕打入天牢后的第三天就自缢而亡了,若是她,那最上面这两封书信又是怎么一回事?” 祁悦语出惊人:“因为在牢中自缢而亡的是德妃啊。” 祁君麒惊呼:“什么!” 冷月适时出声:“陛下,属下查验过贤贵妃的尸身,确实是戴了人皮面具的德妃。” 祁悦这才继续解释:“皇兄,我今日不带冷月的原因,其一是冷月被我派去找这些书信了,其二就是……那名服毒自尽的宫婢和弄湿衣襟的宫婢都是我的人。” “那名宫婢也只是吞了我事先让少司晏准备的假死药,所以,今日即便没有谢烙出现,我也不会有事。” “不过顾卿煜他们几人倒是和皇兄你一样,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而后,她又将自己的猜测和自己知道事情与他讲述了一番。 祁君麒听完沉默良久,他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半晌。 祁悦拉着他的手握住,起誓般郑重:“皇兄放心,我所做的一切只为你能好好坐稳这皇位……” “所以啊,皇兄你一定要长命百岁!努力打工!努力早日一统天下!继续当个好皇帝!” “这样我才能一直当长公主纵情声乐、享尽美色……桀桀桀……” 祁君麒嘴角忍不住抽搐,他就知道,他的皇妹再正经也正经不过片刻钟。 “行了,你好好养伤,剩下的事交给朕。” 祁悦:“皇兄,我想……” 他脱口而出回绝:“不,你不想。” 祁悦脸一拉,恹恹道:“那皇兄从私库里拿点好东西补偿一下……” 祁君麒顿觉荷包一紧,立即出声打断:“皇妹啊,朕觉得你可以想一下……对了,你说说看你想干什么?” 祁悦正经脸,正色道:“皇兄你看我现在受伤了,看话本什么的就可能不太方便。” “是不是该找个会讲故事的、又非常有学识有内涵、还要养眼一点的美人儿,每天安排点故事课什么的给我解解乏?” 祁君麒黑线,看了看她完好无损的双手。 但对上她期待的眼神,他还是无奈道:“明日就让江临来陪你,他要是敢拒绝,朕就命人把他绑起来送到你床榻上。” “怎能如此霸道!要是把太傅吓坏了怎么办!” 祁悦严肃批判道。 接着勾起一抹邪魅的笑,“皇兄,记得将人绑牢一点哦!” 第160章 把东西交出来 祁君麒内心虽有些不忍,但更多的是兴奋。 这下好了,终于能看到太傅的好戏了…… 正夜以继日往回赶的凛叙,忽然觉得右眼皮跳个不停,他夹紧马背用力甩起马鞭,又加快了几分速度。 太傅府。 卧房内正在沐浴的江临,突然打了两个喷嚏。 想起下午时与祁悦的那个吻,莫名觉得有些燥热,立即起身重新舀了几瓢冷水从头顶浇下。 房内伺候的小厮见状,急声阻拦道:“大人,您素来体弱,这天再热也不能贪凉,担心着了这井水的凉气病倒了!” “无妨。”江临推开小厮的手,轻声道:“……若真病倒了,倒是一件好事。” 小厮挠了挠头退到一旁,听到他的呢喃,恍然大悟。 原来大人是想躲懒了! 直到身体上的燥热彻底褪尽,体温也降的让他的嘴唇失了色,江临这才满意地停下了动作…… 等祁君麒离开后,祁悦就让少司晏把顾卿煜带下去教一些该有的常识,又召了荷香和谢烙进殿。 谢烙顶着一张青紫交加的脸,走到榻前两步开外就跪下了。 “公主,对不起……” 荷香立即懂事地低下头,背过身去。 祁悦佯装被吓了一跳:“哪来的黑面獠牙鬼!” 谢烙抬头看她,又立马抬手遮住自己的脸。 他本就没其他人白净,现在脸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难怪会把阿蛮吓到。 祁悦看着那副失落小狗样,也不忍再继续逗弄了。 “过来,让本宫仔细瞧瞧,头一回见黑面獠牙的鬼,倒是新奇地很。” 谢烙透过指缝去看她的神情,一脸新奇样中还带着一丝玩味。 他抿了抿唇,放下挡脸的手,跪爬着移到床榻前。 祁悦勾唇,伸出手,他眨了眨眼,接着自觉地将下巴放到她的手心。 她只是轻轻地搭着那下巴,没用什么力道,指尖微微一动。 谢烙就自动随着那细微的动作转动着脸,好让她能瞧的更仔细些。 “这要再狠一点,就破相了,怎么一点也不疼?也不知道上药?” 祁悦啧啧两声,顺着下颚轻轻捏住他的耳垂,轻柔一扯。 笑眯眯道:“要是真毁容了,本宫就不要你了!” “现在,乖乖出去上药。” 说完,她抽回手。 谢烙心脏“砰砰”直跳,耳朵也因为她的触碰而发烫。 他的阿蛮果然是世上最善良最美好的女子。 即便他做了那么不可饶恕的事,她依旧会关心他。 “是,公主。” 祁悦又道:“养好脸上的伤,你就准备去西北吧。” “再过不久,西北的西真国可能就会有异动了。” 谢烙一愣,眼中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慌张:“公主,我……” ……不想去西北了。 “好男儿志在四方,不要浪费你的一身才能,守护好大懿的每一寸疆土,也等同于守护好了本宫。” 还未宣之于口的话,被尽数咽了回去。 谢烙面色严肃,郑重如同起誓般:“公主放心,微臣会替您守护好西北的每一寸土地。” 最后,荷香将人送到偏殿交给少司晏。 上完药后,少司晏又将谢顾二人送到月宫门口,俨然一副男主人姿态。 “顾小侯爷、谢司使,下官恭送二位。” 顾卿煜:!!! 谢烙:…… 夜里。 少司晏躺在祁悦身旁,一边为其打扇,一边给她唱摇篮曲哄睡。 第一次听祁悦教这首歌的时候,他差点尴尬地脚趾扣地。 但现下,看着她听着歌曲安稳入眠的模样,他又十分欢喜和满足…… 黎国这边。 无名已经回到黎国皇宫内,白宫门口两个侍卫被他用迷药放倒了。 轻车熟路地进入殿内,打开密室的门进入地下室。 下方密室,衣舍闭眼静静地盘坐在符阵中央。 随着脚步声逐渐清晰,他睁开眼。 “师兄,你终于来了……” 衣舍唇角勾起,缓缓抬头看去,在和无名对视上那一刻瞳孔骤缩。 但下一刻,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蓦然狂笑出声。 回荡在幽暗空荡的密室中,犹如恶鬼狰狞可怖的呻吟。 笑声过后,他低低呢喃道:“也好,不必本尊亲自动手解决这个叛徒,师兄你能用这具身体,也是他的福分。” 无名听着他的话感到十分不舒服,但还是谨记脑海中那人的话。 “把东西交出来!” “哦?你知道了他的存在?”衣舍略微惊讶,下一秒他的表情变得癫狂,飞身朝无名攻去。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与本尊叫嚣!” 无名一直提防着,所以在他攻上来那一瞬,就直接将手中的药粉撒了出去。 紧接着,利落地拔出佩剑朝衣舍面门刺去。 衣舍一时不察,虽用掌风击散了大部分药粉,但还是有少部分落到了皮肤上。 药粉触碰到肌肤的一瞬间迅速变红发黑,不过一息时间就开始溃烂。 衣舍躲过致命一击,他惨叫一声,扑到桌案处拔出短刃,又再次滚回符阵中间。 握住短刃的手直接举起,对准因药粉触碰而溃烂的手背肉削去。 那一处的皮肉被生生剜掉,伤口深可见骨,鲜血如泉涌出。 他惨白着脸,扯下一条衣摆布将伤口缠住。 无名站在符阵外看着,不敢进入。 衣舍看出了他的忌惮,嘲讽道:“想杀我?大可进来试试……这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符阵。” “只要你一进入,阵法就会自动启动,到时候你的这具身体,就永远只属于师兄一个人的了。” 听完这些话,无名的脚步往后退了小半步。 正在他体内休眠的衣白感受到他的惧意,在脑海中提醒道:别信他,他在骗你,那只是一个毫无威胁的聚魂阵。 无名握着剑柄的手微微发紧,在脑海中质问道:我又凭什么信你?说不定这就是你为了得到我的身体而编造的谎言! 衣白耐心解释:若真是针对你的符阵,那他不说出来,岂不是更能达到目的? 无名狐疑道:若他是故意打反心理呢? 衣白:你若怕,就让我出来对付他……我说过,不会再强占你的身体了。 第161章 好,只亲亲 无名沉默了,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他。 衣舍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慢慢将手伸进怀中。 面露狠厉的瞬间,一张纸符从他手中飞出,直射无名的面门。 衣白:快躲开! 无名惊愕间,瞳孔骤缩,纸符距离面门仅剩一两毫米距离。 衣白:来不及了! 当机立断,衣白强行将无名的魂魄压下,夺走身体的控制权。 衣舍的注意力一直在无名身上,在那双眼睛转变为赤色的瞬间,他眼中闪过慌乱。 衣白侧头,指尖飞速捻住那纸符,只是纸符上的术法还是让他神魂一痛,撕裂感袭来。 他立即低吟咒术,手中燃起的真火瞬间包裹住纸符,将其燃烧殆尽。 衣舍慌张地爬起来冲到他面前,抓着他的手急切道:“师兄,我、我不是故意要伤你的……你有没有事?” 衣白冷冷地回视着他:“你可知,他若消散,我也活不了了……” 此话一出,衣舍眼中全是愕然。 在他愣神的瞬间,衣白直接反手给了一掌,另一只手已经顺利的从他怀中拿到了那缕白发。 衣舍被打翻在符阵边上,一口血吐出,脸色更惨白了。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痴笑道:“师兄还真是一如既然的狠心……” 衣白毫不犹豫再次燃起真火,缓缓靠近那缕白发。 看着他的动作,衣舍惊恐大叫:“不要——” “师兄,不要……你想我做什么都可以,就算要了我的命都可以,但……不要对自己那么狠心,求你了……” 衣白熄去真火,目光凌厉:“我要你以天道为誓,今生今世,都不能伤害大懿的懿阳长公主祁悦,包括她在乎、所爱的所有人。” 闻言,衣舍面上闪过难堪、愤怒、委屈、不甘…… 他沉默半晌,直到密室中的烛火变得昏暗,终是答应了。 衣白将白发上的术法解除掉,捏着白发的手一顿,犹豫片刻后面色复杂地将头发丢回了他怀中。 衣舍欣喜的握着白发,但触及到他毫不犹豫转身的背影,眼中的痛还是无法抑制地涌出。 指腹细细摩挲着白发,终是没忍住内心的不甘。 “师兄,为她做那么多,值得吗?” 衣白脚步一顿,淡淡道:“值得。” 没有听到理想中的答案,他情绪十分激动:“她那么多情,那般委屈你,为什么……” 衣白冷声打断他:“那都是我欠她的,与你无关。” 等人离开,过了许久,衣舍终是落下一滴泪。 声音中带着颤意,他喃喃道:“那你欠我的呢……” 大懿朝皇宫。 第二日,还不等祁君麒宣江临觐见,寻安就带来人病倒的消息。 他不由感叹:“太傅果然一如既往的老奸巨猾。” 接着大手一挥,又从私库弄了不少赏赐送到月宫补偿祁悦。 而后,想起德妃的事,当即就派人去把人押出来。 侍卫带人去到冷宫时,人已经逃走了,就连淑妃也被抹了脖子有小半炷香时间了。 祁君麒知道后龙颜大怒,当即派人严锁宫门,又派了重兵保护坤宁宫和月宫。 当寻安带着赏赐和侍卫们来到月宫时,祁悦已经用过午膳,正打算听会儿话本休息。 听寻安来了,还以为是祁君麒让他送江临来给她玩了呢。 兴奋道:“荷香,快把人请进来!” 门口的寻安忙摆摆手,将赏赐的东西放下,又留下一句话,就头也不回的带着小桐子跑了。 他可不想被长公主迁怒。 这都是太傅大人不识抬举,可不关他的事! 荷香只能先吩咐人先将赏赐运回公主府,接着回到殿内如实禀报。 听完,祁悦撑着手臂摸着下唇,不由嗤笑出声。 荷香不解,眨巴着眼睛问道:“太傅大人如此如此不知好歹,公主不恼吗?” 祁悦意味深长道:“越是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就越有挑战性,本公主啊……就喜欢玩点刺激的!” “那样才有意思嘛……” 荷香醍醐灌顶,立即竖起大拇指:“奴婢的见识还是太过短浅了,今后一定好好跟公主学!” 祁悦欣慰道:“孺子可教啊~” “什么孺子可教?” 一道低沉有力的声音从窗户处传来。 她惊喜地转头看去:“阿叙!” 下一秒,凛叙已经到了床榻边,并且熟稔地坐下将人揽进了怀中。 祁悦靠在胸膛上嗅了嗅,闻着他身上干爽中带着皂荚清香的味道。 “一回来就先沐浴才来见本宫,你这个洁癖鬼!” 凛叙脱下黑手套,抚上她的脸,柔声道:“一路风尘仆仆,不想唐突了公主,自然要先将自己拾掇干净再来寻公主。” 祁悦这番话很是受用,扬起下巴在他侧脸偏下位置啄了一口。 “本宫的阿叙真贴心。” 凛叙眼神暗了暗,刚想将她的脸捧住来个深吻,余光瞥见荷香还站在原地,还瞪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盯着他俩。 目光冷冷扫向荷香,不悦道:“还杵这儿做甚?出去!” 祁悦也不说话,面露戏谑地看着他俩。 荷香清了清嗓子,板正道:“公主近日身子不适,还请凛公子注意点。” 凛叙皱了皱眉,关切道:“是小日子来了还是怎么了?” 她摆摆手,荷香见状退了出去。 “没什么事,就是受了点小伤,不打紧。” “伤到哪里了,我瞧……” 不等他说完,祁悦就主动勾了他的脖子堵了那张嘴。 她浅尝辄止,嬉笑道:“好些日子没亲了,试试你吻技退步了没。” 凛叙喉结滚动两下,声音低沉道:“好……” 他托住她的后脑勺,低头衔住那双思念已久的朱唇。 细细雕琢勾勒,再缓缓深入纠缠舔舐。 直到怀中人呼吸开始急喘,这才松开让她换气。 祁悦娇哼一声,只缓了两息,又被他放倒堵住了双唇。 一双大掌落到她腰间,开始解那腰带。 祁悦警惕地按住他的手,偏过头去暂时离开了那唇瓣。 “不行,不许解衣裳!” “好,不解,只亲亲。” 凛叙眼神晦暗,放过了腰带,转而去拨衣襟。 第162章 幕后黑手 腰带虽没被解开,但也有些松了。 大掌轻而易举地便拨乱了衣襟,穿过缝隙,托住了那起伏不定。 又是一扯,圆润的小肩滑了出来。 他的唇瓣觅着耳畔轻衔而下,顺着脖颈直到肩头。 祁悦去推那越吻越来劲的俊脸,却被他十指相扣按在侧边。 “别闹,真弄不了……” 凛叙闷闷地“嗯”了声,抬起脸认真哄着她:“是我太想公主了,公主乖一点让我亲一亲好不好?” “不好,你会忍不住的。” 她伸出另一只自由的手去扯他的耳朵,毫不留情的拒绝。 凛叙眼神幽怨的看着她,但还是老老实实帮她整理好了衣裳。 祁悦摸摸他的脸:“真乖,等好了再补偿你。” 闻言,他眼中的幽怨立马消散,转念想到在黎国探查到的消息,神色变得严肃许多。 “公主,黎国大皇子薨了。” 祁悦的脸上并没有意外之色,淡淡道:“慕容鹤唳干的。” 凛叙一愣,讶然:“公主知道?” 祁悦勾唇:“不难猜。” 他继续道:“但这件事黎皇以为是是四皇子的手笔,其生母萧妃也被处死,四皇子被贬为庶民,如今逃到苏阳城投奔外祖父萧傲天了。” “让冷月带你入宫,将探查到的消息都告知皇兄,本宫归根究底也只是个咸鱼长公主,这种要事还是交给皇兄操心比较好。” 说着,她按了按眉心,又抚了抚自己的眼角,“可不能操劳了,容易长皱纹哒!” 凛叙看了看她的莹莹美目,别说皱纹,就连黑眼圈都没有一点,水光洌艳,勾人心弦。 他宠溺地笑着应下:“好。” 祁君麒得知这个消息后十分惊喜,要知道江湖中人一般是绝对不会和朝廷有所牵扯的,更何况是凛叙这种绝顶高手。 其手下的暗夜不光有数不胜数的杀手,还有那探查消息的能力也是一等一的高超。 若不付出足够的钱财,根本是请不动暗夜之人为其办事。 如今他也是得了皇妹的便宜。 于是,祁君麒心下更坚定了要将太傅绑了,当成赏赐送入公主府。 也不是他抠门不舍得赏别的好东西,主要是皇妹她就爱这口。 因着凛叙身份的特殊性,所以祁君麒准备等迟些时辰再让冷月将人带来。 直到凛叙陪祁悦用完晚膳,又离开前往御书房后,少司晏才从太医院回来。 他晚膳也顾不上吃,回厢房沐浴完后就直接去了寝殿。 一进门,少司晏就兴冲冲道:“公主,微臣今日改良了药膏,这回药效更加好了!” 捧着药膏走到榻前,献宝似的呈到祁悦跟前。 祁悦失笑,嗔了他一眼,“小狐狸你这么晚回来就为了这个?是不是还没吃饭?” “没……”他摇摇头,又兴奋道:“这不重要,公主,到时辰该涂药了,微臣来帮您。” “涂完乖乖去吃饭。” “是,公主” 他一边去解她的腰带和裙裤,一边介绍药膏,“原本这伤还要至少五到七日方可痊愈,新药膏药效能缩短到三日,而且明日公主就可以下榻走动了。” 祁悦听完,眼睛都亮了,忍不住夸赞:“小狐狸可真厉害!这下本宫不用躺到长蘑菇了……” 少司晏一边轻柔地给她认真上药,一边讨要好处:“那公主能不能答应微臣一个要求?” 祁悦心情愉悦,大方道:“好,只要本宫能做到,都应你。” 他红着脸,羞怯开口:“公主痊愈后,微臣想第一个侍寝。” “好啊……” 祁悦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就把话应下了。 下一秒,想到自己才答应了凛叙的补偿,嘴角的笑僵住在了脸上。 “小狐狸,要不……你换一个?” 少司晏眉头微皱,将药膏盖好放下,将她扑倒圈在怀中,幽怨道:“不要,公主既答应了微臣,就没有出尔反尔的道理。” 祁悦看着他额角微微有些翘起的头发,不由好笑出声。 这是炸毛了? 算了,区区两根。 也不是什么事儿。 她顺了顺他的头发:“好,不反悔。” 黎国。 继慕容宿和慕容玦厉之后,五皇子、七皇子和八皇子也相继出了事。 不是摔断腿,就是遭遇刺客刺杀,不然就是被人推到假山上撞的头破血流。 就连九皇子慕容琦也失足落了水,好在被人及时救了上来,当夜就发起了高烧。 越贵妃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三天三夜,这才让高热退下。 黎皇看着这折腾的清减了不少的佳人,心疼地握住她的一双柔荑:“爱妃辛苦了,寡人一定揪出这幕后黑手,还琦儿一个公道!” 越贵妃美人垂泪,委屈道:“皇上还是将臣妾和琦儿一同贬为庶人吧,这样我们娘俩指不定还能捡回一条性命……” 黎皇眉头紧锁,不悦道:“瞎说什么!你是寡人的爱妃,琦儿是寡人的皇子,谁敢害你们?” 越贵妃颇有些埋怨道:“谁会如此胆大包天,相信皇上心中早有成算,臣妾只想安安分分地抚养琦儿长大。” “到时候再让琦儿当个闲散王爷安度一生,如此简单的愿望,竟也被某些有心之人谋算到了……” 黎皇再昏庸也听懂了她的意有所指,脸色随之冷下不少,“你和琦儿好生休息,寡人还有要事,先走了。” 越贵妃也不拦,乖顺道:“恭送皇上。” 梅香有些担忧:“娘娘,您这样会不会太急切了,皇上看样子是恼了。” “这老货向来昏庸自大,本宫若是不这样说才显得奇怪。”她拿着帕子细细擦着手,连指缝都没放过。 擦完后,嫌弃地将帕子丢到地上,并用鞋底踩着碾上一碾。 “他只会觉得本宫心无城府好把握,即便是恼,也只会找所谓的幕后黑手出气。” 梅香感叹:“还是娘娘厉害!” 越贵妃:“慕容倩那边怎么样了?” 梅香压低声音,在耳边轻声道:“回娘娘,东西都已经安排好了,只要时机一到,便可让慕容倩和温妃彻底万劫不复!” 第163章 当师娘 越贵妃满意地点头,又道:“将消息传给唳儿。” 梅香:“是,娘娘。” 黎皇回到寝殿,当夜就派了人去查三皇子。 宸妃和慕容彧厉对其一无所知,还在庆幸冥冥之中老天都在帮他们清除障碍。 殊不知,即将大祸临头。 第二日,果然如少司晏所说,用完新药后,祁悦感觉伤口已经不痛了,人也可以下榻自由行动了。 凛叙大清早就出门办事了,据说是要在京都也建个暗夜分营。 祁悦用完午膳后,准备去探望一下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太傅大人。 听下人来报祁悦来访,江临心中警铃大作,面上也严肃了许多,赶紧唤了小厮替他更衣。 祁悦和荷香被领进会客厅等候。 过了一小会儿,江临便一边咳嗽一边入了客厅。 “下官参见长公主。” 荷香得了祁悦的眼神,低着头退出了客厅。 “太傅大人的病还没好就该卧榻休息,怎么还强撑病体来见本宫,本宫去你卧房探望也是一样的。” 江临:…… 他深吸一口气:“长公主,这样于礼不合,随便进外男的卧房有损您的清誉。” 祁悦眨眨眼,惊叹道:“原来本宫还有清誉这种东西啊!” 江临一梗:“自……是有的。” “对于本宫来讲,太傅大人怎么能是外男呢……”说着,她起身缓缓靠近他。 江临紧张地往后一退,再退,又是一退,直到后背撞上墙壁。 他忍不住道:“还请长公主自重!” 祁悦认同道:“本宫知道自己很重要。” 江临眉心皱的厉害:“下官不是这个意思……请长公主离下官远一些。” 祁悦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踮起脚靠在耳垂处轻轻道:“亲都亲过了,本宫觉得,离远些也不适合。” 鼻尖传来清香,右耳垂因她说话吐出的气息而逐渐发烫。 江临迅速侧脸过去,想把右耳藏起来,却不想唇瓣直接贴到了她的脸颊。 江临怔愣住了,下一秒猛地将她推开。 他一手握拳抵住唇瓣,又一手捂住右耳。 鼻尖的香气还在若隐若现,心脏也跳动的厉害。 祁悦被推的略微一个踉跄,见他似乎害羞了,不恼反笑。 她按着自己的肩膀,苦着脸道:“太傅大人可真坏,这么用力推本宫,本宫的肩膀都被推疼了。” 说着又靠近了他。 江临:??? 他根本就没用多大力气,怎么可能推疼! 看他用怀疑的目光看自己,祁悦干脆抓着那大掌搭在小肩上,“太傅若是不信,大可自己检查一番!” 江临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抽回手,并将手放到背后。 “这种事,公主还是让您的婢女来做更合适。” “太傅大人这是不想负责?” 她的一双柔荑爬上那胸膛,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江临面色很难看,但脖颈却反差地爬上了淡淡的粉色。 他呼吸微重,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其拉下。 “公主莫要再说这些让人误会的话。” “误会啥了?是误会本宫瞧上你了?还是误会本宫对你图谋不轨?” 祁悦反手拉着他的大掌揽在自己腰间,接着勾住他的脖子。 继续道:“这都不是误会,本宫就是想要你。” 随着她的话,江临的脸色越来越差,脖颈的粉色也越发变重。 这个姿势,他只能尽力把头往后扬,并伸手再次去拉她的手。 可后背就是墙壁,根本躲不到哪儿去。 羞恼逐渐爬上原本苍白的俊脸,他警告道:“长公主若再得寸进尺,下官便不客气了!” 祁悦完全不惧他的威胁,反而更加用力地去拉他的脑袋,强硬地吻了上去。 江临早有提防,在她吻上来的瞬间偏了脸,那唇瓣只贴到了唇角。 他用力扯落她的手臂,将其桎梏住在身后。 就这个简单的动作,就让他出了不少汗。 祁悦揶揄道:“太傅大人是准备就这样抓着本宫的手一辈子吗?” “还是太过体弱了,就这么个动作就出了那么多汗,别到时候倒在本宫的床榻上下不来了。” 江临没想到她能这么大胆,讲出这么露骨的话。 一下子被她气的羞愤交加,脸也腾的烧起了红云。 反驳道:“下官只是病了,并不是真的……” 最后的话一下卡在了他的喉间,吐不出吞不下。 祁悦戏谑一笑:“除非太傅大人亲自实践给本宫看,不然本宫不信。” 江临:“你!你你你……你可是个女子!怎能如此不知羞!” 祁悦:“本宫这明明是坦荡大方,喜欢一个人不就得如此?扭扭捏捏的,迟早要被人捷足先登!” 此话一出,江临的脸色瞬间变冷,他松开手,按住那肩推开两步,与她隔开三四步的距离。 语气也硬了几分,“那长公主的喜欢还真是廉价,能分给那么多的男子……” 祁悦迈着脚步继续靠近他,笑眯眯道:“旁的女子是小女儿家,本宫不同,本宫可是大女人,自然要博爱一些。” 江临:“强扭的瓜不甜,长公主还是另寻他人吧。” 祁悦:“本宫有糖尿病,你这种不甜的,正好适合本宫吃。” 江临:??? 他虽没听懂前半句,但还是大致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 忍无可忍,准备喊人送客。 “长公主若无事就请回吧,下官恕不远送!” 正欲跨步离开,错身之际,祁悦猛地拉住他的手臂,一用力就将人推倒在座椅上。 江临闷哼一声,后背撞上椅背。 “咳咳……来人……” 见他还要喊人,祁悦大步上去伸手捂住了那嘴巴。 “本宫想做的事还没做完,怎么能就这么离开呢!” 江临瞪着她,眸中的恼怒显而易见。 他用力扯下她的手,压低声音道:“长公主如此戏弄下官很好玩吗?” 祁悦郑重道:“不是戏弄……是在认真地玩你。” 江临:…… 他的目光越发冷冽,脸色也逐渐阴沉。 “下官再怎么说也是陛下的老师,长公主如此这般,就不怕被陛下知道?” 闻言,她像是发现新大陆般,兴奋道:“那本宫岂不是要当皇兄的师娘了!” 第164章 谢绝男色 江临一时无语凝噎,怒气上涌,“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祁悦才不愿听他说教,直接压在他身上,捧着那张俊脸就堵住了那嘴。 他双眼蓦然睁大,沁人的清香席卷而来,一双手没有被她桎梏住,却失了行动力般,不知该如何将人推开。 只能红着脸,无措地使劲后扬着脑袋。 祁悦将他的脑袋往回捞,松开唇瓣揶揄道:“仰那么后面不怕脑袋掉了?” 他偏头不敢和那双笑眼对视,抿着唇低声道:“公主,下官还病着……” “无妨,本宫体质一向很好。” 话落,再次把那脸掰正,继续吻。 渐渐的,身下人不再一味的抗拒,反而主动探出唇舌与她嬉戏。 腰肢处也爬上一双大掌,试探性地将她的身子往下压去。 江临低垂着眸子,始终不敢和她对视,脖颈的粉晕已经顺着下颚爬满了脸庞。 他的喉间滚出一声愉悦的闷哼,正是动情时,祁悦却蓦地将人松开。 看着他不知所措地瘫靠在座椅上,胸膛剧烈起伏喘息着。 她歪着头细细打量着,戏谑道:“看来,太傅的东西还是能用的。” 明白她话中之意,江临的脸瞬间烧的厉害,忙用衣袖去遮挡。 他再次羞恼:“长公主戏弄下官戏弄够了没!若是够了就请速速离去!” “说了不是戏弄,本宫是认真的。” 祁悦嗔了他一眼,又抚上他的侧脸,幽幽道:“等你病好再找你好好实践一下,莫要再故意让自己病着了。” “否则,本宫不介意趁你病……要你身!” 江临:…… 人有时候真的会被气笑的。 “呵……若下官不愿意,长公主难不成还要霸王硬上弓?” 祁悦捂嘴,惊讶道:“原来太傅喜欢这种调调啊……” 他是这个意思吗请问! 江临气的腾一下就站了起来,一时有些不稳差点又摔回去。 祁悦连忙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扶着他的胸膛。 嗔怪道:“知道你不舍本宫想送送本宫,但也要顾及自个儿的身子!” “你……” 刚吐出一个字,他又推开她,按着座椅扶手,背过身去剧烈咳嗽了起来。 “有话慢慢说,别把自个儿呛死了,本宫会心疼的。” 一边说着,还一边给他顺背。 江临缓了半晌才止住咳嗽,这才憋出一句:“长公主少说两句,下官就能安生许多。” 祁悦宠溺道:“好好好,都依你,本宫下回不说了,直接做。” 江临:…… 把人送走后,他移步到书房。 拿了空白的折子,提笔欲写下祁悦今日的“恶行”,但那手悬在半空许久,始终没有落下。 看着空白的折子,他摔下笔杆,恼怒地捶了一下桌案。 只憋出一句:“太不像话了……” 说完,又一掀,把折子收了起来。 今日谢韫下了值就早早地到了月宫,身后还跟着个脸上青紫的谢烙。 本来谢烙在家养伤,都是有时间来看望祁悦的,但他内心太过羞愧。 感觉无颜面对祁悦,所以一直没有再来月宫。 但听到谢韫要单独去见祁悦,又心中醋意大发,忍不住跟了过来。 二人刚被宫婢领进花厅,就瞧见顾卿煜早就在里头等着了。 谢烙\/谢韫:“见过顾小侯爷。” 一见到兄弟俩,顾卿煜就冷哼一声,语气不阴不阳道:“哟,鼻青脸肿哥这是想来丑死谁啊?” 谢烙:…… 谢韫虽不喜谢烙与自己抢公主,但也见不得他被别人编排耻笑。 “顾小侯爷说话这般尖酸刻薄,公主可知晓?” 顾卿煜面色一冷:“你若不想变得和你哥一样,就莫要在公主面前乱嚼舌根!” 谢韫勾唇笑道:“公主可喜欢下官这张脸了,若是受了伤,一定能让公主对下官更加上心……” “若是顾小侯爷能帮这个忙,下官感激不尽!” 顾卿煜一梗,指着他恼怒道:“你!你想的倒美!” “顾小侯爷今日来寻公主所为何事呢?” 谢韫一边朝他发问,一边拉着谢烙坐下。 顾卿煜摆着一张臭脸回到原位坐下,冷哼道:“与你无关。” 花厅门口的宫婢擦了擦额角的虚汗,见里头熄火了,这才端了茶水送到三人面前。 结果,三人的茶水一直喝到了天黑都没等来祁悦。 派人去问,这才得知人早就出宫回了公主府。 祁悦早就得了消息,故意没让宫婢告知三人自己的去处,回到公主府后又特地让人把府门关了。 只一句:养伤期间,谢绝男色。 三人白跑两趟后,又灰溜溜地各自回府了。 走之前,顾卿煜还不忘对谢烙嫌弃上一句:“公主定是知道你来了,这才不愿见人,本侯真是受你拖累,晦气!” 一想到今日一别,又要离京至少两三个月,他就难受的不行。 恨不能再把谢烙揍上一顿! 但看着谢韫那一脸警惕模样,他想了想还是算了。 文官就是爱做些小人行径之事,他这辈子最烦这些酸儒的读书人了! 成天只会读书告状! 三天后,顾卿煜离京前往南边了,祁悦的伤也好全了,谢烙抹了少司晏开的药膏,脸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这日,谢烙入宫正式请了旨,准备两日后前往西北。 他准备离京之前去趟公主府,与祁悦拜别…… 黎国。 三皇子慕容彧厉因触怒龙颜直接被黎皇下令禁足在府,宸妃也被查出多年以来残害皇嗣打入了冷宫。 紧接着民间又有传言,说六公主慕容倩是凤帝转世,天生皇命。 甚至有多处预言石从各地挖出,一时间慕容倩被推到了舆论至高点。 知晓此事后,慕容倩第一时间就入宫请罪了。 黎皇看着奏折面色阴沉,他原是不信这种谣言的。 但毕竟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再加上慕容倩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又天生聪慧,如今自己的皇子们死的死、残的残。 慕容玦厉被贬现下生死不知,慕容彧厉又因残害手足被禁足。 只剩下最小的九皇子。 他不得不防这个女儿,若她真有这个心思,以她的才智,还真坐的了这个位置。 第165章 这有何难 但自古以来,黎国就没有牝鸡司晨的先例。 慕容倩:“父皇,此事定是有人蓄意谋害儿臣,还请父皇严查此事,还儿臣一个清白!” “此事,寡人信不是你做的……” 黎皇看着下首跪拜在地的少女,移步到她面前,语气逐渐森冷:“但……寡人查出给你五哥所骑马匹下药的人竟是你的人,你又做何解释!” 一叠奏折被他狠狠摔到慕容倩额角,又跌落在地。 只一下,她痛呼一声,额角被砸出一个小包。 慕容倩慌忙捡起奏折细看,看到下药之人的名字,她脸上瞬间血色尽褪。 竟然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婢女落巧! “不可能!落巧不可能背叛儿臣,父皇您一定是弄错了……” 黎皇闻言,指着她大怒:“那便是你指使她下的毒!你究竟意欲何为!你扪心自问,你五哥可曾有过对不起你的事?” “你要这般害他!让他活生生摔断脊骨,成了个半瘫的废人!” 慕容倩激动道:“我没有!就五哥那样的草包,我害他做甚?要也是弄慕容琦那个小东西……” 紧接着“啪”地一声,黎皇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将人直接扇翻在地。 “孽女!你果然有不臣之心!” 慕容倩慌了,她竟然一时嘴快,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顾不得脸上的疼痛,她连滚带爬去抓黎皇的腿。 “父、父皇……儿臣错了,儿臣只是一时口快,真的没有不臣之心,儿臣是冤枉的……” 黎皇厌恶地将她一脚踹开:“来人!将六公主押入天牢!” 话落,殿内立即进来两个带刀侍卫。 慕容倩双眼睁大,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父皇,您不能这么对儿臣!儿臣为了黎国潜伏于大懿四年多时间,为了您的大计吃尽苦头!”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怎么能为了一个毫无根据的猜测而定儿臣的罪!儿臣不服!” 听到这些,黎皇犹豫了,他摆摆手制止了侍卫的动作。 恰逢此时,宫人传来喜讯。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柳秀仪有喜了!” 黎皇一下子就喜上眉梢,挥挥手:“把人押入天牢。” 任凭慕容倩声嘶力竭地叫喊都没用,其中一个侍卫嫌吵,还直接扯了汗巾将她的嘴给堵上了。 黎皇则是美滋滋地赶去了柳秀仪宫中。 自从五年前九皇子慕容琦出生后,这后宫就再无任何嫔妃怀上身孕了。 任凭他如何努力,就是没一个喜讯。 一度让他怀疑是不是自己那方面出了问题,所以这五年来,对于这几个皇子都比较溺爱,特别是大皇子慕容宿。 这如今,刚把宸妃打入冷宫,就有妃嫔传出喜讯,可想而知,这五年来,一切妃嫔不孕的猫腻皆出自宸妃之手! 思及此,黎皇对宸妃的怨恨就更深了。 看完柳秀仪,又给人晋了位份,直接大手一挥,封了妃位。 而后,黎皇在柳妃柔声细语下,命人给宸妃送去了白绫和鸩酒。 最后,柳妃因为自身不便,特意给他送上了一个美人儿,也就是改头换面后的百媚。 黎皇龙颜大悦,直夸她懂事,随后就搂着百媚回去了。 慕容鹤唳看着从宫内传来的消息,冷笑一声,嫌恶道:“这老东西还真是死性不改。” 随后,又安排人下去,让五皇子、七皇子和知道了自己受伤的真相。 越星现在除了保护慕容鹤唳的安全,就是盯着阿浣。 他总觉得她变了,变得很陌生。 经常在殿下面前晃悠,还时不时想引起殿下的注意。 像是故意……勾引? 对!她就是想勾引殿下! 想明白其中关键的越星,对阿浣的美好滤镜彻底破碎了。 为此,他还将人拦住警告了好几次,但阿浣只低着头没有一丝动作和表示。 完事后依旧是我行我素…… 那一日,解决完衣舍的事后,衣白就彻底陷入了沉睡。 无名当时被强行压制昏睡过去了,所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他醒来已经在外面的客栈厢房内了。 衣白留了字条,只说事情办完,可以回去了。 就再无其他任何交代了…… 大懿朝皇宫。 祁君麒看着手中的折子,眉头微蹙。 鸿胪寺卿恭敬道:“陛下,西真国太女不日欲来大懿拜访,西真的意思是,想为他们的太女殿下求娶一位皇夫,想结两国秦晋之好。” 祁君麒:“王公大臣,谁家能愿意让自家嫡亲的儿子嫁去西真那鸟不拉屎的地儿?” 鸿胪寺卿:!!! 他急忙阻止道:“陛下……这、这话有点糙了……” 祁君麒挑眉看他:“不行就让你家的去!” 鸿胪寺卿忙拭了把虚汗:“回陛下,微臣还没有儿子呢……” 祁君麒嫌弃道:“废物,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不行你把自个儿捣拾捣拾嫁去西真吧!” 他秒跪趴下,求饶道:“陛下饶命,微臣貌丑无颜,去西真不得被活剐了……” 祁君麒:“行了,传旨下去,让各家未婚儿郎好生准备着。” 等鸿胪寺卿退下后,又唤出月影卫。 “去查一查,这西真国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暗月:“是,陛下。” 此时公主府内,祁悦正拉着江临让他讲话本。 她的脑袋枕在他腿上,一边还用手时不时逗弄一下那张腾着粉晕的冷脸。 江临手里握着那本话本,看着上面露骨的对话,脸色越发难看。 他几欲开口,却始终吐不出一个字。 最后只能无奈闭眼求饶道:“公主,放过下官吧,这些话,下官实在读不出来……” 祁悦起身,拿过他手中的话本仔细瞧了瞧。 笑道:“这有何难?” 接着,将话本丢到榻下,伸手按在那肩膀处一用力,就将人按在榻上。 江临猝不及防后背摔在薄被上,喉结一声微弱的闷哼。 她将身子的全部重心压在他身上,嬉笑道:“念不出来,那就直接实践一番吧。” 看着那即将落下的朱唇,江临紧张地偏过头去躲开。 下一秒,那唇瓣竟直接落在了他的喉结上。 第166章 火上浇油 感觉底下的身体瞬间一颤,呼吸也粗重了两分。 “别亲那里……” 他伸手按住她的肩,想将人推开。 惊喜地看着他的反应,又故意伸出舌尖点在喉结处。 像是触电般,江临的身体又是一颤,喉间滚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他失神片刻,随后立即按着她的肩翻身在上。 胸膛剧烈起伏,他的声音也嘶哑了几分:“公主,别玩火……” 祁悦淡然的躺在榻上与他对视,用指尖轻点着他的衣袖顺势而上。 窗户口突然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但她没有去理会。 依旧一脸笑盈盈道:“这么敏感?” 江临努力深呼吸一下:“看样子公主并不想听话本了,如此,下官就告退了……” 正欲起身离开,谁知那只柔荑早就攀上了脖颈。 触及肌肤那一瞬,直接用力拉下了他的脑袋。 电光火石间,两双唇瓣又一次叠交在一起。 祁悦一双手臂牢牢圈着那脖颈,启唇迅速钻入那还未闭合的唇齿之中。 江临握拳用小臂撑在她的脑袋两侧,鼻尖满是清香,热意也逐渐爬满全身。 呼吸越发粗重,他的气息逐渐也侵染了她的鼻尖和呼吸。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是君子兰的那种淡雅清香,很沁人心脾,若不离得近仔细去闻根本觉察不到。 这炙热的亲吻只让江临失神了小半盏茶时间,他回神后便立马扯下她的手臂,起身离开了床榻。 “长公主,下官还有公务未曾处理,先行告退了……” 祁悦撑起身子,看他慌乱逃离的背影,不禁轻笑出声。 江临掩着身体一步不敢停,一出公主府就快速钻进了自家马车。 “回府!” 直到马车动起来后,才松下一口气。 竟然又一次对长公主起了不轨的心思…… 真是大逆不道! 他看着自己,心中恼怒极了。 不知为何自己这般不争气,三番两次都忍不住…… 以后一定避着长公主……如若不然,早晚会铸成大错。 若是真避不开,那他就只能辞官了。 祁悦还沉浸在调戏完人的喜悦中,下一秒就被翻窗进来的凛叙按倒在了榻上。 他黑着脸吻了上去,强硬地掠夺着她的每一寸呼吸。 一吻结束。 凛叙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公主还真是精力太过旺盛了,还有闲情逸致调戏别人……莫不是忘记要给我的奖励?” 祁悦按着他的胸膛,微微喘息着,呼吸平缓后才道:“没忘,早给你准备好了,去看看本宫梳妆台旁的锦盒。” 凛叙眼神微暗:“公主,我要的可不是这种奖励……” “哦?不想要?”她挑眉,无所谓道:“算了,那本宫送别人去……” “不行!”他面上满满的占有欲,“我都要!” 祁悦扯了扯那张略有些黑沉的俊脸,嬉笑道:“阿叙可真是个贪心鬼!” 凛叙伸手去扯她的腰带,埋下脑袋吻上那白皙如玉的脖颈。 祁悦轻哼一声,推他,“不去看看本宫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吗?” 他头也不抬,闷声道:“先伺候好公主再看也不迟……” “青天白日的……” 刚吐出半截话,又被他的唇瓣堵了回去…… 今日,少司晏提前下了值,想早些回公主府。 当他一脸喜悦地来到祁悦闺房外,却看见荷香小脸微黄地守在外面,再加上里面隐约传出的动人声音。 他的脸唰的一下冷了下去。 荷香一见他,忙迎上去:“少司御医回来啦,公主一直等着您呢!” 少司晏闻言神色微缓,但也没好太多,僵硬着语气问道:“公主和谁在里面?” 荷香低下头,想到祁悦先前交代的话,眼中闪过狡黠。 “奴婢也不知是哪个大人或是公子,少司御医还是自己进去瞧瞧吧!” 说完,又补充道:“许是听说公主今日要少司御医侍寝,这才故意提早来占位,想要捷足先登,将您挤下去呢!” 少司晏脸色更加难看了,且隐隐伴着怒气。 他打开药箱,在里头挑了挑,拿出一个黑瓷瓶。 荷香忙提醒道:“少司御医可不能闹出人命来,公主会生气的。” “本官自有分寸。” 说完,他便推门而入,将药箱放到门口位置,就放轻脚步朝室内而去了。 凛叙耳尖微动,觉察到是熟悉的人,便没理会,继续朝着心尖的人儿攻略城池。 少司晏先是看见榻下一地的衣物,又见榻上的人,面上浮现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紧接着,他两步并做一步,走到榻前,手起药落。 凛叙猝不及防,人直接瘫软了下去。 被他压住的祁悦看着少司晏那一脸醋意的模样,不由笑出了声。 “哈哈哈……” 一听到这笑声,凛叙和少司晏都明白,他俩这是又被她戏耍了。 即便如此,少司晏也没打算给凛叙解开药性,将人从祁悦身上搬下来后。 就让他直接光着趴在地上了,似乎觉得不解气,还佯装不经意地踹了他屁股一脚。 凛叙脸色阴沉,额角青筋猛跳。 没想到这厮能当着公主的面给他下药。 现在不仅是动不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也不知道这厮下了什么,竟比当初那软筋散药效更加霸道。 榻下,凛叙一脸阴沉的生无可恋。 榻上,少司晏一脸宠溺地揽着佳人。 祁悦感叹道:“年中真好,倒头就睡。” 凛叙:…… 莫名怀疑公主又在暗戳戳说他年纪大。 少司晏扯过薄被将人裹住,咬着她的耳朵道:“公主是忘了答应微臣的话吗?” “这么热的天容易裹出痱子的。”祁悦扯开薄被,拉着他的衣襟:“本宫哪里有忘记,这不是让你进来了吗?” 他瞥了一眼榻下不能动弹的“尸体”,问道:“这,公主作何解释?” 祁悦:“他不一样,自个儿爬窗进来的,嗯……许是怕你辛苦,所以他来帮你做点运动前的热身动作。” “活雷锋一个,就原谅他喽。” 凛叙:??? 想杀人! 少司晏:“那照公主的话,微臣还得感谢凛公子的体贴喽?” 第167章 是长太丑羞于见人吗 “不用谢不用谢,毕竟你是他二哥,都该他孝敬你的。” 祁悦打着哈哈,怕他再纠结下去,直接将人按倒,岔开话题。 “小狐狸说那么多都不渴吗?” 少司晏眼眸晦暗,一手揽着她的腰肢贴近自己,一手抚上那娇美的侧颜。 “好像是有点渴,公主可否帮帮微臣?” 祁悦:“可……” 他的大掌改抚为按,主动勾下她的脑袋,吻住了那张本就有些红润的双唇。 片刻后,一阵窸窣声,又落落了一地的衣物在榻下。 这回大部分衣物都盖在了那具“尸体”身上。 凛叙气的脸上黑红交加,本来就有洁癖。 趴地上已经让他难受的想死了,现在身上还盖了一堆别的男人的衣服。 这简直就是要他原地去世! 接下来,榻上传来的动静更是让他要气吐血。 “公主,喜欢吗?” “嗯……喜欢……” “公主,需要微臣再努力一点吗?” “不……不用……啊……” “公主不乖,口不对心……” “难不成……你还想惩罚本宫?小狐狸……这是胆大包天了?” “公主,嘴硬可不是好事……” “本宫的嘴到底是软是硬……你不清楚?” “是微臣说错了,公主一直都很香很软……” …… 到了晚膳时间,凛叙的身体这才能动,脸已经黑的能滴出水来了。 他第一时间就回了自己院子沐浴。 等在晚膳桌上和少司晏见面,眼中满是嫉恨之色。 少司晏则是一脸餍足地看着他,挑衅意味不要太明显。 祁悦像个没事人,一边管自己干饭,一边时不时给这个夹块肉,给那个夹根青菜。 另一边,谢韫虽早在公主府选了院子,但架不住谢烙一直将他死死盯着,所以根本没法住进去。 只期盼着谢烙早点离京,他便日日能见到公主了。 离京这日的时辰,谢烙特地定在了未时。 他戴上祁悦送的那枚发簪,早早地就去了公主府,等在了闺房门口。 像是有所感应,祁悦今日醒的也比往常要早。 等荷香入内伺候她洗漱完后,便将人召了进来。 祁悦半撑着身子斜靠在榻上,一身简单正红色的居家衣裳,素着一张小脸,一头青丝随意地散落在榻上。 谢烙虽眸光微动,但还是恪守着走到榻前一步开外跪下了。 “公主,微臣是来向您拜别的。” “要出发去西北了?” 见他点点头,祁悦冲他招招手,轻声道:“过来。” 谢烙呼吸微颤,眼睛一直盯着她不放,他乖顺地跪爬到榻前。 “公主……” 她的手抚上那黑俊的侧脸,低下头,在另一侧脸颊落下一吻。 “想本宫就写信回来,等你回来。” 他的喉结开始滚动,被吻过的地方越发滚烫了起来,心头也是又甜又暖,喜悦冲上脸庞。 谢烙抬起手,想去握住那双柔荑,却又怕唐突了佳人。 祁悦看出他的想法,笑着拉住了那局促的大掌,与之十指相扣。 谢烙的心开始扑通狂跳,整个人也紧张地开始颤抖。 她又带着那颤栗的大掌抚上自己娇嫩的侧颜,略带薄茧的大掌一碰到那脸,有一瞬僵住了。 但下一秒,在她笑盈盈的目光中,又恢复了。 谢烙的喉结不停滚动,他小心翼翼地摩挲着她的脸颊。 “公主,微臣定不负您的期望……” 说完,他沉默半晌,声音也开始变得沙哑,犹豫道:“微臣能不能……” 他抿了抿唇,目光牢牢锁在那张唇瓣上。 祁悦搭上那后脖颈,拉着他朝自己贴近。 最后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吻。 “好了,你该启程出发了。” 谢烙对此十分满足,眉眼也染上了笑意。 “谢公主,微臣就此拜别。” …… 很快,就到了西真国拜访之日。 因为这次来的是她们的太女殿下,所以得由祁悦盛装出席相迎。 大清早就被荷香她们从被窝里拉了起来,祁悦还在半梦半醒之间,连眼睛都没睁开过。 到用早膳时,这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等祁悦紧赶慢赶到了皇宫,西真国的仪仗队伍已经快到宫门口了。 祁君麒脸色严肃,但在对上她一脸困倦模样,还是软了几分语气,“坚持一会儿,等结束,朕让太傅送你回去。” 闻言,祁悦立刻清醒了许多,这人已经躲她躲了好几日了,这下可算抓住机会了。 站在祁君麒身后的江临则是身体瞬间一绷,脸色也僵硬了几分。 随后,祁悦便带着人到了宫门口,替祁君麒迎接那西真国的太女。 声势浩荡的仪仗在宫门口落下,西真的太女由自己的婢女搀扶下了轿辇。 她一身珠光宝气的华丽盛装,面上戴着半截流光珠光面纱,一双细长妩媚的凤眸展露于人前。 全身上下写满了:老娘有钱! 她朝祁悦行了个平礼:“太女归塔安翎代表西真拜见懿阳长公主。” “归塔太女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快随本宫入内。” 祁悦也行了个平礼,露着标准的礼仪笑。 除了几个要随行的婢女和要恭贺的礼品,其余的仪仗人员全部重新回到了驿馆住所。 归塔安翎一边由婢女扶着一边用余光扫视着。 淡淡道:“孤听闻大懿的懿阳长公主生的貌美如仙,今日一见,也就一般啊……” 祁悦偏头去瞧她,没错过那其中的怨毒之色:“归塔太女戴个面纱是长太丑了羞于见人吗?” 一旁搀扶着归塔安翎的婢女闻言神色大变,急声道:“大胆!我们家太女殿下自小生的貌美,怎能容你这般污蔑羞辱!” 祁悦脚步一顿,凌厉的眼神直射那个婢女。 归塔安翎讪讪一笑:“哎呀,孤的这个婢女也是护主心切,长公主大人有大量,莫要见怪。” 一旁的冷月见状,上前秒扇那婢女两巴掌,直接将人扇倒在地,脸都肿了。 那婢女痛的捂着脸在地上哀嚎,冷月扇完就利索地站回了原先的位置。 祁悦笑的一脸挑衅,阴阳味十足道:“哎呀,本宫的婢女也是护主心切,太女殿下大人有大量,也莫要见怪了!” 第168章 是生性不爱说话吗? 归塔安翎脸色一变,刚要发作,就被身后的一个高个婢女一声咳嗽制止了。 倒在地上的婢女也被身后的其他婢女带下去了。 她面上一僵,好在下半张脸被面纱遮挡住了看不真切。 只能努力压回怒气,冷笑道:“长公主的婢女这般胆大妄为,当心哪天噬主……” 祁悦轻飘飘地回道:“没能力才会养出噬主的仆,想来太女殿下十分有经验。” 归塔安翎脸色骤然铁青:“长公主真是好利的嘴!” 祁悦淡笑:“多谢夸赞。” 她一噎,剩下的话被堵在了喉间。 祁悦又道:“太女殿下是喜文还是喜武呢?” 归塔安翎骄傲道:“自然是喜武,文绉绉的酸儒书生有何用处!” 祁悦猛地冲她耳畔拍了一巴掌,差点给人响耳鸣了。 “说的可太对了!不过本宫最近偏爱文弱书生,倒是和太女不撞款。” 归塔安翎捂着右耳,恼道:“长公主做什么呢!忽然在孤耳边拍什么巴掌!” “哎呀,本宫方才瞧见有只蚊虫想要叮咬太女!” 她捂着巴掌的手一松,弹了弹掌心,“看,这么大一只蚊子呢!” 归塔安翎看着那空空如也的手掌,叫道:“根本没有蚊虫,你这是故意的!” 祁悦无辜道:“早掉地上了,指不定已经被太女的鞋底碾成灰烬了,这能怨本宫吗?” 又傲娇的轻哼一声:“太女殿下好生霸道!” 归塔安翎:??? 身后的高个婢女又是一声轻咳,她抿了抿唇,终是压住了气性。 祁悦的目光越过她,落到身后的高个婢女身上,带着探究。 幽幽道:“太女殿下怎么尽带些脑弱的婢女或是多病的婢女啊?” “难不成就是因为西真国的人都不行了,这才想来大懿娶个身强体壮的男人回去改善基因?” 归塔安翎怒道:“长公主莫要胡说八道!孤来大懿只为了结秦晋之好,为的是两国之间的情谊。” “难不成长公主一点也不想大懿与西真交好?” “那么激动干什么?” 祁悦眨眨眼,继续轻飘飘道:“本宫也只是关切地问上一句,太女如此给本宫扣顶帽子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归塔安翎:“你——” 她又补充道:“太女别气,气坏了身子……你可能会更气。” 归塔安翎一个气血上涌,面纱上的半张脸隐隐有些愠气露出。 祁悦一个眼神扔到那高个婢女身上:“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你们家太女扶稳了。” “要是摔着磕着了,我们大懿朝可不包售后……啊呸,可不包责!” 瞧那婢女低头上前一步扶稳人后,这才丢下一句“呆愣玩意儿”就大步先行了。 等见到祁君麒,归塔安翎行礼过后。 便怒气冲冲道:“轩治帝还真是养了个好皇妹,一路上如此言语羞辱孤,难不成是不想和西真交好?” 还不等祁君麒说话,祁悦率先一步开口,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归塔太女别太荒谬,本宫一路都与你有说有笑,何时羞辱你了?你倒是说说看本宫哪句话说不对了?” 归塔安翎回想先前的话,一时语塞:“你……我……” 祁君麒笑道:“归塔太女许是太过真性情,没有听懂皇妹的玩笑之言。” 归塔安翎脸色跟吃了秽物一般差,但也只能咬着牙接过台阶。 “陛下说得对,是孤误!会!了!长!公!主!” 祁悦摆摆手:“无妨无妨,本宫一向公主肚里能沉船,淹死一艘是一艘,不会怪你的。” 于是,一早上就在这欢声?祁悦?笑语中度过了。 受了一肚子气的归塔安翎终于带着婢女们顺利回了驿馆。 祁悦也如愿地抓着江临上了马车。 马车上,她按着他的肩膀将人又一次压在了车厢壁上。 江临偏着头垂眸不去看她,一双手撑在身体后侧方。 一张口,声音却有些暗哑:“公主,你别这样……” “本宫怎样?嗯?是这样?还是这样?” 一只柔荑顺着肩颈往上,指尖轻轻滑到他的喉结。 指腹微微在上面按压两下,又往上寻至下颚。 随着动作,他的喉间滚出两声压抑的闷哼,脖颈也渐渐染上粉色。 那张带着禁欲之色的俊脸瞬间蹙起了眉眼,但始终不肯正过脸来与她对视。 祁悦的另一只手也爬上他的侧脸,用力一掰,将那脸强行掰正。 “为何一直躲着本宫?” 江临呼吸微重:“公主,你我无论在身份上还是年龄上都是不对的。” “下官是陛下的老师,也可以算是您的老师。” “年龄上,下官也大了您将近一轮,您又何必非要……” 祁悦打断他,兴致盎然道:“本宫还没尝试过师生恋呢,想想就很刺激!” “老话常说男大三抱金砖,你大了本宫十一岁,那本宫岂不是抱了至少三块多金砖呢!” “那本宫还赚了,不错不错!” 江临:…… 面对她的歪理邪说,他选择了沉默。 从第一天他就深刻体验过了她胡诌的能力,所以也懒得争辩了。 算了,她长的好看,说啥就是啥吧。 祁悦:“太傅为何不说话?难道是生性不爱说话吗?” 江临:“……下官,无话可说。” “既然没话,那就是找亲的意思……” 这一回,他没有意外或是挣扎,像是有些习惯了。 还主动探出唇舌与她纠缠。 只是那双眸子依旧不敢与她对视,那双手也不敢有半分僭越。 见状,祁悦得寸进尺地直接坐到了他腿上,伸手拨开那衣襟钻了进去。 温凉的指尖触及到温热的胸膛肌肤,犹如触电般,令他的身体猛地一颤。 江临努力偏过头离开那双唇瓣,呼吸喘的厉害。 感觉她的动作越发大胆了,他实在忍不住抓住了那手腕。 “别……公主,这样是不对的……” 祁悦轻笑:“只要本宫喜欢,就没有什么是不对的……更何况,本宫瞧着,太傅大人似乎也很喜欢……” 此话一出,江临的面颊也渐渐爬上了粉晕,他的眼神中似乎还带了些局促不安。 第169章 太凶了 他下意识张口否认:“下官没有……” 祁悦挣开桎梏,手指点在他发烫的脸颊:“没有……你脸红什么?” 江临闭眼后,脸庞肌肉微绷。 又点在那狂跳不止的心口:“没有……你心跳这么快做什么?” 随着动作,他的胸膛起伏的更厉害了。 最后目光下移,戏谑道:“没有……你动情什么?” 羞耻感瞬间爬满了他的全身。 “作为老师这么口不对心,真是该罚!” 说着,又掰着他的脸吻了上去。 直至到公主府,江临身上的衣物被半推半就的解了个大半。 祁悦已经换坐到对面,她衣裳完整,就连衣角都没皱过一分,手中拿着他的腰带在把玩。 江临脸红成一片,连同脖颈胸膛都是粉色。 衣襟半敞,露出白中带粉的单薄胸膛,和下腹那几乎看不出来的薄肌。 下身虽松垮,但还是穿着完好。 江临伸手掩住自己的眉眼,喘息了许久,这才渐渐平缓情绪。 但声音还依旧带着丝暗哑和颤栗:“公主……请将腰带还与下官……” “想要?可以,来本宫房中拿吧。” 说完,她迅速钻出马车,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消失的背影,面上逐渐爬上羞恼。 “祁悦——” 她的声音悠悠传进车厢:“唉~胆儿真大,再多喊几声。” 江临的脸上的红散去不少,面色发沉。 他冷着脸将衣裳整理好,很想就此拂袖而去,但没有腰带这般出公主府就会颜面尽失。 想到她这般羞辱自己,恼怒的情绪越发汹涌。 他沉着脸掀开一点车帘,发现马车直接是停在了主院内,离祁悦的闺房只差七八步的距离。 且院中的下人全部都被遣散了,就连荷香冷月也不在。 如此这般,江临的脸色才稍稍缓解半分。 他立即下了马车,攥着衣襟衣裤两步并做一步,快速进了闺房,又把房门关好。 祁悦悠然地靠在榻上,腰带也不知被她藏到了何处。 江临大步走到榻前,居高临下怒道:“长公主,快把腰带还给下官!” 她抬头看去,见他满脸怒气,揶揄道:“哟,生气了?” 他攥着衣襟的手紧了紧,压抑着怒气,沉声道:“长公主若再这般顽劣,那就莫要怪下官对您不客气了!” “不客气?”祁悦起身靠近他,然后抓着那臂弯用力一扯。 两人同时跌在榻上,她撑靠在他胸膛上,嬉笑道:“本宫倒是想看看身长体弱易推倒的太傅大人要如何不客气?” 江临被她气的脸色又青又黑又红,想起身又被她按了回去。 “长公主不要太过了!” 祁悦低下头,在他脸颊啄了一口。 “子渝,别这么生气嘛。” 江临一愣,怒意像是被卡在了脸上,“公主怎么知道下官的表字?” “这有何难,本宫还知道……子渝你,喜甜厌酸,喜清茶甜酒不喜浓茶烈酒,爱好素菜肉食偏少,知你重情重义,但更忠君爱国……” 江临的心仿佛漏跳了半拍,他一直以为她只是纯粹的见色起意,从未想过她已经这般了解自己了。 “公主为何……对下官如此上心?” 祁悦:“都说过两遍了,那本宫再说第三遍,对你……本宫是认真的。” “今后莫要再问了,事不过三。” 他按住她又要开始作乱的柔荑,叹气道:“公主,真的不可以,这样是不对的。” 祁悦反手扣着他的掌心压在身侧,“无妨,你就说是被强迫的,让本宫来说也可以……” 唇瓣落在喉结处,将人逗的再次动情,这才蜿蜒而下。 江临额间冒起了细汗,脖颈处跳起了青筋。 他用力翻身将人压在身下,衣襟垂散下来在她眼前,那胸腔起伏的厉害。 他按住那双柔荑,眼中似有火烧。 “还是由下官来教教公主如何尊师重道吧……” 她的眼睛眨呀眨,似有些期待,立即改了称呼:“那老师要如何教本宫呢?” 江临勾唇,单手去解她的腰带。 祁悦正兴致勃勃地等着。 结果,下一秒腰带一抽,他直接麻利的将她的手绑住,然后牢牢禁锢在身前,连同腰身绑住了一起。 最后将人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背起了道德经。 祁悦:……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江子渝你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捏着下巴堵了回去。 祁悦有点懵,愣愣地看着他吻了一会儿又松开自己继续背起了道德经。 “故常无,欲以其观;常有,欲以观……” 只要她有开口打断的嫌疑,他就会红着脸严肃地堵住她的话。 一篇道德经断断续续持续背了一个时辰,祁悦都在他怀里听睡着了。 唇瓣都被亲的红润十足。 江临很满意,轻柔的帮她把手解开,从枕头下抽出自己的腰带,将人扶好躺到榻上,拉过薄被轻轻盖上。 抚着那娇嫩的小脸,在额头偷偷落下一吻。 轻声呢喃道:“公主,下官告退。” 其实他早就猜到自己的腰带被藏在哪里了,只是内心太过纠结,外加还有那星星点点的贪恋。 整理好自己的衣裳,他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荷香早在半个时辰前守在门口了,她也隐隐约约听了许久的道德经。 见江临出来,不禁夸赞道:“太傅大人果然厉害,和公主耳鬓厮磨的时候都不忘背书,真是好学!” 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婢女? 他厉声训斥道:“作为长公主的婢女,自当要谨言慎行,莫要失了分寸坏了规矩,到时候丢的可是长公主的颜面。” “是,太傅大人。”荷香低下头,又喃喃道:“难道还没被宠幸?难怪怨气那么大……” 捕捉到只言片语的江临脸色一僵,冷声道:“你在胡说什么!” 荷香被他凌厉的语气吓了一跳,赶紧跪下:“回太傅,奴婢没有说什么。” 江临盯着她半晌,最后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荷香大气不敢喘,直到脚步声远去,这才擦着虚汗起身。 “太凶了,等下一定要和公主告上一状!” 第170章 筷子都快弄断了 就这样,江临越过慕容鹤唳、顾卿煜、凛叙,荣登小黑名单榜首。 荷香轻手轻脚地进房间看了一眼,见祁悦睡着了,又悄悄地退了出来。 不满嘟囔道:“太傅大人真是太不细心了,公主睡着了都不嘱咐一声,真不知道公主怎么就瞧上他了。” “全身上下也就一张脸看的过去,其他没半分优点,都没那经常冷脸的凛公子顺眼……” 冷月刚从秋芳斋买了最新的玉柔糕回来,一进院就听到了她的碎碎念。 脸上依旧是没什么表情,但眼中似是有点点暖意:“怎么了?谁又惹我们的荷香姑姑了?” “还不是那太傅……”刚开口半句,又感觉自己声音稍微有点大了,赶紧上前微微踮起脚凑到她耳边咬起耳朵。 “太傅自己没能力让公主宠幸,还把气撒我头上,刚才那脸冷的,那语气凶的……狗听了都摇头!” 听她讲完,冷月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那你摇头了吗?” 荷香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当然没有,我刚才……” 话说一半,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双眼瞪圆看向冷月,惊呼道:“好啊阿悦,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笑话人了!” 说着就要去挠她痒痒肉,冷月一边提着食盒轻巧躲避着,一边求饶。 “错了错了,小的特地买了您爱吃的荷叶酥,荷香姑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小的吧……” 荷香眼睛一亮,停下了对她的攻势,傲娇地朝她伸出手。 “本姑姑也不是有多嘴馋,就是看你如此诚心,不好驳了你的心意。” “是是是,荷香姑姑向来大度又善解人意。” 冷月唇角微翘,从食盒底部拿出一包点心,放到她的手上。 荷香高兴地接过,将油纸包拆开,先拿了一块香脆的荷叶酥笑嘻嘻地送到她嘴边。 “赏你的!” 冷月眼里含笑,启唇咬住。 荷香自己也拿了一块慢慢吃着,又道:“公主睡着了,玉柔糕迟会儿再送进去吧。” 冷月拿着那块荷叶酥一边吃着一边点头。 自从谢烙离京后,谢韫直接住进去公主府后院,连续两三日都不回家。 谢老丞相气得不行,生怕自家优秀的金孙变成个只知道在后院争风吃醋的废物。 特地向祁君麒求了圣旨,责令谢韫必须每日归家,除非长公主召他侍寝。 谢韫潇洒了两三天,又苦哈哈地被迫住回了谢府。 现在他每日当值都要时不时仰头哀叹一下,住后院两三天都没争取到一日的侍寝机会,这下搬回去更没机会了。 想到此处,他的哀怨之气更加严重了。 整的翰林院的同僚们一靠近他就能感受到那浓郁的哀怨。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祁悦的人,也没人敢背后嚼舌根。 之前太医院的一些嘴碎的人不是嚼了少司晏的舌根吗。 后来,那些人不光因此丢了饭碗,还被故意揪了错处下了牢关了好些日子。 与谢韫比较交好的另一个杨侍读知道他的烦恼,就给他出主意。 “谢兄,你这般不行啊,得多找机会勾引长公主,要不然,你迟早要给其他后来的妖精让位……” 杨侍读瞄了瞄四周围,又压低声音继续。 “我听说,今儿个长公主出宫的时候是太傅大人送的,在宫内的时候太傅就迫不及待上了长公主的马车!” 谢韫的脸色越听越差,眉头也慢慢蹙深。 杨侍读:“喜欢长公主的男人那么多,你看你就一个正六品的小侍读,一没武功二没地位,也就长了一张不错的脸。” “但说实话……比起太傅那张脸,你还是稍逊了一丝颜色……” 谢韫知道他是好意,若换了其他人,早怼过去了。 “长公主什么样的没见过没尝过?你要在长公主成为不可替代,那就得另辟蹊径!” 谢韫眼眸微动:“杨兄快说,我该怎么做?” 杨侍读唇角微勾,直接靠在他耳边低语了片刻。 谢韫听着,脸上逐渐腾起了热意。 他有些不好意思,犹豫道:“这样会不会太大胆了……” 杨侍读反驳道:“不会不会,长公主连太傅大人都敢碰,这点肯定不在话下!” 谢韫想了想,咬咬牙:“那我试试……” 等祁悦再次醒来,已经将近黄昏。 迷迷糊糊睁眼,对上一双微凉淡漠的眼睛,那双眼还潜藏着令人难以察觉的眷恋。 她笑了笑,自然的搂住他的脖颈蹭了蹭。 “你回来啦……” 无名牢牢地回抱住她,但语气中还是有着不易察觉的不安。 “公主……我是谁?” “阿名,你怎么了?” 祁悦不答反问,抬头认真地看着他。 无名唇角绽出笑意,眼中的一丝不安散去。 “没事,只是太想念公主了……” 她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唇瓣,柔声道:“本宫也想你了。” “公主,今晚可以让无名侍寝吗?” 说着他白皙的脸颊瞬间爆红,抓着她的手,竟胆大地往下而去。 “真的很想您……” 祁悦被他的动作惊的双眼瞪圆,但身为老司机的她虽有点脸红,但还是丝毫不怯。 认真道:“瞧着好像确实没说谎……那本宫准了。” 接着两人便交换了一个深吻,结束后,正好到了晚膳时间。 听完杨侍读建议的谢韫,一下值就直奔公主府。 本来被谢老丞相斥责回家后,他就再没在公主府留用过晚膳了。 祁悦带着无名走到膳厅,瞧见再次出现在餐桌上的谢韫。 揶揄道:“今儿个谢二少爷叛逆不归家了?不怕谢老来揪你?” 谢韫:公主!” 膳厅内的三人目光齐齐朝祁悦身后而去,看见无名那张脸,警惕再次拔高。 “参见公主。” 良岑:“姐姐!” 祁悦对她投以一笑,摆摆手让三人都坐下,拉着无名进去,荷香见状,直接搬来凳子放到她身边。 无名理所当然的就贴着祁悦坐下来。 其他三人纷纷攥的手中的筷子嘎吱作响,特别是凛叙。 荷香提醒道:“凛公子,筷子都快被你弄断了!” 第171章 睡着了? 祁悦悠悠道:“断了就别吃了。” 他立即松开手,但怎知,筷子已经被弄成了两截。 凛叙脸色唰的一下就黑了,狡辩道:“明明是这筷子太脆了!” 祁悦:“知道它脆还不好好爱护?罚你这顿只能用汤勺吃饭。” 凛叙脸一红:“公主,小娃娃才用汤勺……” 良岑在旁边,一手攥着筷子一手捂着小嘴偷笑。 她一个眼神再次飘过去,他马上住了嘴,不情不愿地接过荷香送来的汤勺。 谢韫警铃大作,急切道:“公主,微臣今日能否……” 少司晏轻咳一声打断他:“谢侍读还是用完膳早些回去吧,免得谢老丞相又来公主府闹腾。” “阿晏说得对。”祁悦敲了敲桌子,“先吃饭。” 随后,她的目光落到桌角的一碟玉柔糕上。 荷香很有眼力见地将东西端到她面前。 细数一下,上面不多不少正好八块。 祁悦想了想,轻声道:“秋芳斋新出的玉柔糕,仅出了十份,冷月排了许久才抢回来一份不吃可惜了。” “一人一块都尝尝。” 荷香端起玉柔糕拿了公筷依次端到几人面前,到良岑时笑着给她夹了一块放在她面前的小碗中。 还剩下三块,祁悦又道:“拿青花瓷玉小碟来。” 她拿公筷夹了一块放进自己的碟盘中,接着伸出指尖轻轻捏起,送到嘴边轻轻咬下一小口。 随后将那缺了口的玉柔糕放到了冷月送来的青花瓷玉小碟中。 “放进食盒,送到太傅府。” 冷月接收到她的眼神,低头道:“是,公主,属下一定亲手送到太傅大人手中。” 等冷月下去后,四个男人都目光灼灼地盯着那还沾着点糕点碎的唇瓣。 祁悦拿起荷香送来的帕子拭了拭唇角,对着他们丢下一句“别想,吃饭。” 用完膳后,凛叙正想毛遂自荐侍寝,还没开口,祁悦一个眼神递给良岑。 良岑立即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拉住了他的手。 “师父师父,您该教阿岑新的招式了,先前的阿岑都学会了!” 在小良岑心中,祁悦的位置永远是一号位。 凛叙也不好对小女孩拉下脸,只好耐着性子牵着人去了院子中。 少司晏见祁悦也没有要点他的意思,就知道今夜能侍寝的人选了。 他敛下眸子:“公主,微臣替您送谢侍读回去。” 祁悦点点头,谢韫无语,但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今日侍寝无望了。 只能偷摸摸地用眼神剜了无名一眼,闷闷道:“公主,微臣告退。” 等人都散去后,无名有些迫不及待。 “公主,我来伺候您沐浴!” 祁悦轻笑,将手放到他掌心:“急什么?” 他攥着那只柔荑,在掌心摩挲:“若是不急,怕公主觉得我冷淡。” 祁悦轻捏他下巴:“阿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了?” 无名搂住她的腰,有些酸酸道:“再不努力点,公主的目光都落不到我身上了。” “怎么会,就阿名这张脸和身材,本宫喜欢……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突然打横抱起。 “公主放心,无名抱得很稳,摔不着。” 祁悦笑着轻垂了一下他的胸膛,又捏捏那脸颊。 “走吧。” 到了浴间,将人放下后,祁悦靠在浴桶边看他。 无名耳尖一红,开始动手解自己的衣裳。 等身上衣物全部落到地上后,这才开始去褪她的衣裳。 片刻后,无名抱着她一起进了浴桶。 他一边轻柔的帮她擦洗,一边似有若无地开始撩拨。 时不时还说上两句话。 “公主,这样的力度合适吗?” “水温会不会太低?” “用不用再加点?” “现在会不会太高?” “这样舒服吗?” …… 祁悦实在忍不住,吐出一声娇哼,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呼吸微喘道:“怎么变得这么多话?跟荷香学的吗?” 无名眼中含笑,探出舌尖点了点那掌心,随后微微用力。 祁悦人一颤,松开了手。 他将人牢牢锁在怀中…… 少司晏和谢韫一前一后走到公主府门口。 谢韫佯装不经意道:“少司御医怎么今日如此大度?我可听说你上回可是为了独占公主把凛公子都药倒了。” 他意味深长道:“怎么,谢侍读也想尝尝被药倒的滋味?” 似是没想到他会直接把事认下,谢韫违心地夸道:“少司御医还真是坦荡……” 他谦逊道:“是公主教的好。” 谢韫脸色一僵,冷声扔下一句“告辞”便钻进了自家马车。 一回到谢府,他就急不可耐地去了谢老丞相书房内。 “祖父——” 谢老丞相正提笔书写今日想到的好诗好句,被他突然闯入吓得手一抖,那山水名画上被滴上了一点墨渍。 他“哎哟”一声,赶紧拿袖去擦,墨渍越染越大块。 心疼的他都想拿家法抽人了。 谢韫见状,刚进房间的脚步立马卡住,讪笑道:“祖父,陛下赏赐的状元府已经修缮完毕了,明日我就搬去单住……” 不等他反应,直接拔腿就退出了书房。 谢老丞相恼怒的声音紧追他的脚步:“臭小子!你给老夫滚去跪祠堂!” 闻言,谢韫高兴极了,没有反对他出府单住,就算让跪一夜祠堂都没关系。 公主府。 无名抱着沐浴完的祁悦回到闺房。 此时,两人身上的肌肤都泛起了粉色。 到了榻上,将人放下,他低头吻在她的脖颈处。 祁悦环着他的脖子,随着亲吻一路向下,她也慢慢变成指尖穿进发丝中。 愉悦之感逐渐爬上头顶,随后慢慢朝四肢百骸散去。 随着一声极致的“呜咽”声溢出,他抬起头问道:“公主,无名有没有进步?” 祁悦咬着唇,略有些不悦地按住他脑袋,命令道:“继续!” “遵命。” 得到想要的答案,无名的内心也十分欢愉。 正当他准备继续深入时,那意识猛然就消失了,然后双眼一闭,身体软了下去。 祁悦感觉身上一重,无名的脑袋趴在了小腹上。 她一愣,去推他,“睡?睡着了?” 话落,那双眼再次睁开,一双赤眸抬起与她对上。 第172章 给她一个痛快 祁悦怔愣了一下,随后失笑。 她歪着头去捧他的脸,嗔怪道:“你怎么这么坏啊,关键时刻就把他挤下去。” 衣白将那葱削玉手攥进掌心,清冽而暗哑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思念。 “我也想公主了,想多和公主在一起……” 他撑起身体,捧着她的脸在唇上轻轻吻了吻,两人的额头相抵,鼻尖相触。 “公主想我了没?” 他的声音更低哑了,像是从喉中滚出的呻吟,撩人极了。 祁悦拉着那大掌按在心口位置,“想了,每时每刻都在想。” 衣白眼中含笑,微微抬头吻在她的额头,接着是眼睛、鼻子、嘴唇、下巴、脖颈、锁骨。 吻到心口处时流连许久,接着是最高处。 蜿蜒而下,顺着肚脐直到下腹。 祁悦被他亲的舒服极了。 直到将她身上每一寸都吻遍,衣白这才慢慢进入下一步…… 另一边太傅府。 冷月已经将食盒送到了江临跟前,还特地在他面前主动将食盒打开,取出了那碟被咬了一小口的玉柔糕。 江临眼底全是疑惑,眉心微蹙。 但还是耐着性子道:“公主就让你送这被人吃过的糕点给本官?” 冷月:“这可不是普通的糕点,这是公主亲口为太傅大人尝过的玉柔糕,公主说这块最甜,所以让属下送来给太傅。” 江临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抽了抽:“行了,本官知道了,你回去吧。” 冷月面无表情道:“太傅大人不打算尝尝公主的心意吗?” 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又补充了一句:“这样属下也好和公主复命。” 江临觉得,这一个两个的婢女真的没一个像话的。 先前那个说话放肆他能训斥,这个倒是没什么放肆的地方,所以也没法对症下嘴。 “你先回去,本官刚用完晚膳,还不饿。” 冷月:“是,太傅大人,属下会和公主直接说您不愿意尝被公主尝过的玉柔糕。” 江临脱口而出:“本官何时说过这话了?” 冷月硬巴巴道:“太傅大人,属下只会告知公主属下的所见所闻,绝不会对公主有一丝欺瞒。” “你……” 江临看着她冷若冰霜的脸,和那一丝不苟的严肃表情。 终是败下阵来,他伸手拿起那块缺了口子的玉柔糕直接送进嘴中,三两下就吞入了腹中。 明明是略有些粗鲁的动作,放在他身上却依旧很是优雅养眼。 玉柔糕的口感让他想起来两人接吻的感觉,那清甜的味道让他想起来祁悦身上那略微带些甜味的清香。 一想到那味道,他的身体就开始腾起热意。 江临背过身去,冷声道:“本官已经吃完了,你可以走了。” 冷月将青花瓷玉小碟收回食盒内,又道:“公主让属下问太傅大人的食用后感受,甜不甜?好不好吃?口感如何?” 听到这些问题,特别是最后一个,江临的太阳穴忍不住跳了跳。 咬牙道:“很甜!很好吃!口感……非常好!” 冷月勾了勾唇,行礼道:“太傅大人,属下告退。” 等人走后,江临又想去冲冷水澡了。 但一想到祁悦先前说的“趁他病要他身”的大胆言论,再结合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认命地不折腾了。 病了自己难受不说,到时候还要被她气,还是算了。 黎国那边。 五皇子慕容旬厉自从知道自己的断腿是慕容倩害的,又得知慕容倩触怒了黎皇被押入了天牢,他就每日买通了狱卒疯狂折磨着慕容倩。 起初狱卒们怕闹太狠,到时候黎皇把人想起来放出去会不好收场,不敢下重手。 结果没两天慕容倩就被弑夺了公主身份,贬为了庶民。 这下加上有慕容旬厉的授意,狱卒们就都不再手下留情了。 慕容倩被关在最里边最黑的牢房内,每日只能得半个发馊的馒头充饥,水也脏黑发臭,似乎还有他人的排泄物。 她的一双腿被慕容旬厉活生生打断,又被他派人错骨接上,完全不能直立行走了。 身上被鞭子抽打的都是鞭痕,还有烙印。 但她不想死,她心底眼底全是蚀骨的恨,她要活着出去,她要登上高位,她要把害她的这些人全部都凌迟处死!千刀万剐! 慕容旬厉再次来到牢房,慕容倩像条死狗一样趴在那里,没有一点反应。 他眼神递给狱卒,狱卒立马拿来长鞭,打开牢房门走到她面前,举起鞭子就狠狠抽了上去。 慕容倩像是麻木了一样,依旧没反应。 慕容旬厉坐在轮椅上,眼底全是病态的疯狂,启唇道:“给本王将她扒光洗干净。” 听到这句话,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眸才有了反应。 她吐出嘶哑难听的声音道:“慕容旬厉你想干什么!” 很快,狱卒们就提来了水,两个男人直接当场将她本就破烂的囚服扒了下来。 慕容倩半分力气都没有,根本无法挣扎。 她面上充满了屈辱:“你这个畜牲!” 慕容旬厉不耐烦道:“给她把嘴也洗一洗。” 一瓢一瓢的冷水不停的灌在她身上,灌进她嘴里。 大概有一盏茶时间,慕容旬厉才叫停。 慕容倩也被折磨的说不出话了,肚子被灌满了水。 在他的示意下,狱卒将人架着提到他面前。 慕容倩恨恨地盯着他,恨不能吃他的肉饮他的血。 慕容旬厉挥挥手,狱卒将人转了个圈背对着他。 接着,他解开了腰带。 片刻后,慕容倩一声嘶哑凄厉的惨叫,昏暗的地面上滴落了些许血迹。 最后,慕容倩被重新丢回了牢房内。 狱卒们看着她,个个面露淫邪之色。 慕容旬厉幽幽道:“随便玩,别弄死了就行。” 等他走后,狱卒们个个兴奋的不行,纷纷解了腰带扑了上去。 慕容鹤唳收到底下人传来的消息,不自觉紧蹙了眉心。 他想弄死慕容倩,但没想过这么羞辱她。 没想到慕容旬厉竟然疯到这种程度,竟然强上了她,还把人丢给狱卒们玩弄。 他想了想,叹了口气:“给她一个痛快吧。” “是,殿下。” 第173章 西真的太子 “过几日,在弄点意外,让慕容旬厉也下去吧。” 慕容鹤唳执起黑子,朝无人对弈的棋盘落下一子。 “七皇子和八皇子那边如何了?” 暗卫:“回殿下,慕容彧厉已经被两位皇子弄废还毁了容。” “温妃再次发疯,冲到冷宫捅伤了宸妃,还把人脸划伤了,不过被宫婢及时救下,宣了太医救治,性命暂时无碍。” 他冷笑道:“老东西还是没舍得动那贱人?” 暗卫:“殿下果然料事如神。” 指尖捻起一颗白子,在指腹细细摩挲。 “无妨,既然他不舍得,那就把那贱人留着伺候他入皇陵。” “让人给宸妃治好,不过脸上的伤一定要好好留住。” “是,殿下。” …… 隔日,谢韫还是没成功离府单住。 谢老丞相下了死令,说要么等他能把长公主娶到手,要么就等及冠才能离府单住。 他再一次仰天长叹,这辈子有他祖父在,情路注定坎坷不平。 公主府这边。 无名于辰时醒来,想到对于昨晚做到半途就昏迷的事,他气得不行。 不经在脑中大喊:你这个说话不算数的小人,给我滚出来! 脑中沉默一片,没有一丝回应。 他看了看怀中睡的香甜的祁悦,眼中满是欲求不满。 将人搂紧了两分,两人贴的更近了。 他控制不住滚动了两下喉结,低头看着她的朱唇。 想了想,还是捧着脸轻柔的衔住。 细密略带痒意的轻吻落在祁悦唇上,让她忍不住探舌去拨开那痒意。 无名得逞般立即勾住那香舌,逐渐被掠夺完口中空气的祁悦悠悠转醒。 被扰了清梦,她恼怒地一巴掌拍了上去。 受了她不轻不重的一巴掌,无名委屈地把人松开。 祁悦意识迷糊,但还是看清了他的表情。 “你吻的我喘不过气,想要就轻点,别扰我睡觉。” 闻言,刚爬上脸的委屈瞬间散了个干净。 他笑着吻了吻她的脸颊,接着开始亲吻脖颈。 每次路过衣白留下的痕迹的地方,他总会不知疲倦地重新覆盖上去新的。 祁悦被他弄的既舒服又酸麻,整个人处于一个半梦半醒之间。 这一回,衣白倒是没出来打断他,虽然只弄了一回,但无名也算满足了。 午膳的时候两人自然是起迟了,凛叙脸色黑的不行,一直坐在膳厅,等的花儿都要谢了,才把两人等到。 良岑则是坐在旁边拿着自己的小碗已经在努力干饭了,时不时瞄一眼他的大黑脸。 最后是无名扶着祁悦进的膳厅,凛叙一看就知道她昨夜被满足的不行。 想争取今夜的侍寝机会,却又怕她受不住,只能作罢,最终自己低着头生闷气。 好在今日祁君麒让鸿胪寺的人先带归塔安翎在京都城内游玩一番,明日再进行选亲择婿。 祁悦自然也乐得自在。 凛叙和无名下午都出去忙自己的事儿了,祁悦靠坐在贵妃榻上一边看话本,一边听冷月禀报昨日江临收到玉柔糕后的反应。 听到她说江临吃完糕点后生气地背过身去了,说话的语气更是恼怒交加。 祁悦可明白了,这人哪里是只是生气?绝对是又羞又恼,不然不会这种反应。 想了想,又让人去库房里挑出一套月牙白的发簪发冠和玉佩,再次交到冷月手中。 “等晚些时候再送去太傅府。” 祁悦又道:“明日本宫要看到太傅把东西戴身上。” 冷月唇角扬起一抹弧度:“是,公主。” …… 今日一整天,归塔安翎难伺候的名声直接在鸿胪寺内传遍了。 两个接待的使官被累个半死,一回去就告假要休息两日,当然,这是没可能的事。 鸿胪寺卿只给两人批了个明日晚半个时辰上值的假,二人直呼救命。 一回到驿馆,归塔安翎揭下面纱,那张脸竟和贤贵妃有五六分相似。 她朝一旁的高个婢女恭敬道:“阿姐,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高个婢女褪下人皮面具,那张和贤贵妃一般无二的脸出现在眼前。 归塔安瑢:“明日想办法通过祁君麒的手将人送入公主府。” 归塔安翎一想到那满身是毒的男人,有些畏惧又有些兴奋。 “听说那懿阳长公主好色至极,只要见到那人的长相,必定会迫不及待将人收入裙下。” “到时候,只要她把人碰了,那就必死无疑!” 归塔安瑢面上也是一副胜券在握之色,眼中的怨毒更甚。 “国师说过,这贱人与大懿的国运相连,所以只要这贱人死了,那这大懿也很快就能被我们西真拿下。” 另一个房间内,一个巨大的金色囚笼内关着一个长相妖冶的男人,他闭着眼,无声无息地躺在笼内。 头发是微卷的长发,不是纯黑的,而是那种偏深的棕发。 身上穿着西真特色的服饰,无袖交叉上衣上面全是金丝玉石点缀,腰间束着玛瑙石腰带,下身是类似灯笼裤的裤装。 没有被衣物包裹住的地方全部被缠满了白布,就连脖子都有。 男人的皮肤很白,几乎是一种病态的白皙。 进来给男人送吃食的侍卫都是蒙住唇鼻,带了手套才敢进入房间。 将食物放到金笼外边就匆匆离开了。 男人的耳尖动了动,等房间内再次归于平静,他才睁开眼。 那双眼睛是如宝石般好看的琥珀色,点缀着他那张绝美的面容,使之更上了一层楼。 男人起身走到笼边,用缠满白布的手拿起碗碟上的馒头。 他全身上下全是毒,就连自己进食都会毒到自己,但他还不能死,他还没报仇。 男人一边吞咽着馒头,一边忍受着毒素所带来的疼痛。 渐渐的,他倒在地上痛苦地蜷缩了起来。 即使是这样,他也依旧往嘴中使劲塞食物。 直到吞咽不下去了,他又爬着去拿笼边的那碗水。 只是笼子的缝隙太小,只能倾斜着碗进入,等到男人嘴边,碗里的水只剩下小半了。 喝完水后,他才失力般再次倒在地上。 原本,他是西真国最尊贵的太子——归塔安臻。 第174章 因为太毒了吗? 十年前,归塔安臻十二岁,还是西真最尊贵的太子殿下,每个人都宠他爱他尊他敬他。 但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父汗生辰那日变了,阙室达拓氏与国师木仄亓暗通款曲,害死了父汗和可敦。 他和妹妹被达拓氏抓去做成毒人,妹妹撑了一年死在了毒物中。 他最小的弟弟因为触怒了二人被木仄亓单独弄走了,至今不知是死是活,不过大概率是死了。 木仄亓直接将达拓氏推上了王位,将自己的女儿封为了太女。 反对二人的王室成员亦或是大臣全被二人残忍杀害。 自此,西真慢慢变成了一个女尊之国。 他也终日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每时每刻都与毒物相伴。 他身上所缠的白布是一种专门能隔离毒素的特殊布料,以往他们都会给他喂压制毒素的药,吃了后他就暂时不会被毒反噬。 但因为出使大懿,他们怕他逃跑,所以暂时断了他的药。 归塔安臻知道,归塔安翎两姐妹准备利用他毒杀大懿的懿阳长公主,而且凭借他这张脸和一身毒,她们即便是事成之后也不会轻易将他舍弃。 所以这就是他有机会复仇的筹码。 如果大懿的长公主有能力帮他,他就不用再多费心思,如果她是个草包废物,那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傍晚时分。 冷月拿着锦盒再次来到了太傅府,将东西送到江临面前后,她道:“太傅大人,这是公主特意为您挑选的礼物,请大明日定要佩戴于身上。” 江临皱着眉将锦盒打开,看到里面成套的发冠玉佩等物,他眉头松开了。 抿了抿唇,想拒绝,但又怕这丫头回去再和祁悦乱说一通。 “本官知道了,你回去吧。” 冷月走后,他伸手拿起其中的发簪摩挲着,上面细节处还有一个“悦”字。 这是将他直接归为她的所有物了的意思啊。 想到这儿,江临不由无奈地失笑。 翌日清晨,归塔安瑢就命人给他喂了压制毒素的药,确定安全后才命人将他带下去清洗干净。 而后,给他换上了一身红色的西真衣裳,比先前那套还要更暴露一点,但又不会太过俗气。 原先隔离毒素的白布也被收走了。 今日,祁悦依旧是困得不行就被荷香冷月拉起来开始梳妆了。 一个西真国的太女选夫婿,还要她相陪,真不知道皇兄怎么想的。 就不怕她到时候把西真太女看中的男人都抢走了吗? 因为西真尚武,所以这选婿的人选全是会武的权贵子弟。 但各家都不舍得让嫡子嫁去西真,更何况本来嫁给一个女子就算是太女,在他们看来也是屈辱。 所以被送来参加的全是各家不太受宠的庶子,这些人也都是自愿的。 虽然嫁去西真不好听,但至少是当太女的夫婿,比起在家中的日子,肯定会好上许多,也能算是条出路。 再次与祁悦见面,归塔安翎依旧戴着她那破面纱。 好像忘了第一日被怼的事情了,今日她十分热情。 “长公主比起前日,今日真是美艳大方极了。” 祁悦真诚发问:“太女前日不是还说本宫长的一般吗?” 归塔安翎脸色一僵:“那应该是孤眼拙了,长公主莫怪。” 祁悦不认同道:“那不行,做错事说错话了不怪不是助长太女的缺点吗?这事儿本宫一定要怪你。” 她掐了掐掌心,挤出一个难看的笑:“长公主这般,未免太咄咄逼人了吧。” 祁悦:“什么咄咄逼人,本宫明明就是合情合理。” 归塔安翎眼眸微动,笑道:“也是,长公主说得对,既如此,孤是该好好补偿一下长公主。” 说完她一拍手,底下的人很快就运上来一个大铁笼,不过被巨大的红布盖住了。 祁悦好奇的走上前:“这是?” 归塔安翎眼底闪过一抹算计,解释道:“素闻长公主有收集美人的爱好,这笼内是我西真国的第一绝色,以此作为补偿,长公主以为如何?” “那本宫可得好好瞧瞧了,若名不符实,本宫可不要。” 见她兴致勃勃的模样,归塔安翎兴奋极了。 她使了个眼神,旁边的婢女很快就将红布掀开了。 归塔安臻无声无息地躺在笼内,即便听到这些对话和声响,他都没睁开过眼睛。 祁悦即便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个绝美毒物给震撼到了。 他美的雌雄莫辨,美轮美奂,像是没有灵魂的精美手办。 “这不会是个死人吧,本宫这儿可不是殡仪馆,可不回收尸体提供火葬项目。” “怎么会,可能他有点水土不服,睡着了。” 归塔安翎脸色沉了沉,正欲对着笼内人发作。 归塔安臻睁开了眼,周遭除西真国外的人,无一不被他的美丽所震撼。 那双眼简直是巧夺天工般的,里面如同装了琥珀色的星辰,颜色是那般温柔却透着无尽的冷冽。 祁悦迈着脚步绕着笼子细细打量:“确实不错……不过,本宫很好奇,太女为何把此等美人关在笼中?” 她顿了顿,又状似不经意问道:“难道是因为太毒了吗?” 闻言,笼中的归塔安臻垂下眸子,掩去了眼底的那一丝震惊。 归塔安翎则是紧张地再次掐紧了手心肉,她讪笑道:“怎么会,长公主多虑了。” 她身后的高个婢女,也就是归塔安瑢接过话解释道:“回长公主,我们家太女是听闻大懿有很多文人雅士都赏玩那笼中鸟雀。” “想着您喜爱美人,若是将这绝色美人同鸟雀一般放入笼中,可能会让您有兴趣。” “确实有兴趣,不过……”祁悦视线收回,重新落到归塔安翎身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等归塔安翎再次开口,笼中的归塔安臻先说话了。 “西真只是想与大懿结交出深厚的情谊,长公主如此畏首畏尾,是害怕了吗?” 归塔安翎和归塔安瑢皆是一惊,但对于归塔安臻这示弱般的言行十分受用。 第175章 你好香 “放肆,怎么和长公主说话的!”归塔安翎不痛不痒地对他训斥了一句,归塔安臻低下头不再说话。 她又道:“若这不是这个美人是个男人,孤定是要进献给轩治帝陛下的。” “不过……孤听闻长公主可是那大懿女子中的楷模,定然不会真怕了吧。” 祁悦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半晌,直到归塔安翎脸上的笑要挂不住了,这才道:“连笼子一起,将人送到本宫府上。” 听她把人收下,归塔安翎和归塔安瑢都松下一口气。 等宫人将笼子和人送下去后,比武选婿也正式开始了。 等祁君麒下了早朝,祁悦和归塔安翎看底下的公子哥儿们比武都看的昏昏欲睡了。 几乎每个都是要武功有绣花,要身材没长相,要长相没身材。 在归塔安瑢的提醒下,归塔安翎赶紧起身:“轩治帝陛下。” 祁悦也是一个激灵,稍微清醒了点,“参见皇兄……” “参见陛下。” 祁君麒:“免礼。” 他走过去坐到主位上,问道:“太女可有瞧上的?” 归塔安翎恹恹道:“轩治帝陛下,你们大懿的儿郎实在不怎么样,全是些绣花枕头。” 祁君麒面色有些尴尬又有些不好,一是恼底下的这些臣子们尽送些上不得台面的庶子,又恼这归塔安翎说话太直接。 见他脸色不好但又不好怼那归塔安翎,祁悦笑道:“太女要真觉得不怎么样 大可不结这个亲,毕竟太女殿下也是半斤八两,莫要大哥嫌弃二哥了。” 归塔安翎这回惊奇地的没恼,反而朝祁君麒问道:“轩治帝陛下,敢问那新科武状元可有在其中?” 闻言,祁君麒和祁悦同时挑了下眉。 “武状元早就请旨去边境参军了,并不在京都城中。” 祁悦接过这话,补充道:“就算他在京都城内,太女殿下也没这个机会了。” 归塔安翎:“哦?这怎么说?难道这武状元已经娶妻?” “并没有,不过……”她语气依旧淡淡的,“他已经是本公主的人了。” 归塔安翎:“孤怎么没听说长公主与武状元成婚了?” 祁悦眨眨眼,其中还带了些意外:“太女胡言乱语什么?是武状元入了本宫的后院。” 归塔安翎不死心道:“孤实在是很倾慕武状元的风采,不知长公主能否割爱?” “好啊……”祁悦笑盈盈道:“太女殿下若是愿意和亲嫁来大懿,本宫就让给你。” 归塔安翎脸色骤变,祁君麒忙和稀泥,佯装训斥道:“懿阳莫要胡说,罚你即刻回去闭门思过!归塔太女,咱们继续看比武。” 祁悦低头掩去笑容,起身道:“是,皇兄。” 归塔安翎:…… 她有些无语,但也没阻止,这人早些回去才好呢。 一旁的寻安见状,忙上前将祁悦送出比武场,低声道:“老奴已经派小桐子去请太傅大人了,公主且等一小会儿。” 祁悦夸道:“还是寻安你懂事!” 寻安捂嘴:“是陛下懂公主啊!” 她又夸:“皇兄就是本公主的神!” 没一会儿,江临便跟着小桐子来了,似乎还有些不情不愿。 祁悦看了看他头顶的发冠和腰间的玉佩,满意极了。 寻安目送二人一同上了马车,这才重新回到比武场。 一上马车,不等江临坐稳,祁悦便自然而然地坐到了他腿上。 她圈着他的脖子就夸:“老师可真听话,学生真是好喜……” 江临忙捂住她的嘴,面上有些窘迫和羞怯。 “公主,别这么喊下官……” 祁悦探出舌尖去碰那掌心,吓得他立即收回了手。 “太傅昨日教了本宫那么多,那这声老师就必须要叫。” “毕竟……一日为师,终生为夫嘛!” 江临纠正道:“是终生为父。” 她惊:“子渝还想和本公主来场不伦恋?” 他羞恼:“公主别胡说!” 祁悦一本正经道:“子渝你想当本宫的父,本宫想睡你,那可不就是不伦?” 江临:“下官只是纠正一下公主的用字,并没有其他意思。” 她凑到他耳畔,轻轻一勾,用贝齿细细磨了磨。 “没有什么?子渝老师还有什么别的心思?可否说与本宫听上一听?” 微甜清香的气息洒在他的耳朵和脖颈上,烫地他那处的肌肤逐渐泛粉。 江临死死压住内心的悸动。 下一秒,一只柔荑碰上了那不停滚动的喉结。 脑中的弦像是要崩断,江临急忙将人推开。 猝不及防,祁悦“砰”一下屁股着地摔倒了。 她有些错愕,江临则慌了,但又不敢碰她也不敢扶。 无奈之下,他只能一不做二不休,直直的朝她跪下。 一般情况下,即便祁悦贵为长公主,太傅和太师都不需要对她行跪拜礼,只要行平礼就好。 “公主,是下官僭越了。” 祁悦严肃道:“跪什么跪?还不快扶本宫起来?” 江临别过脸:“男女授受不亲,公主能自己起来吗?” 她无语:“太傅瞧本宫这一身自己起得来吗?” 江临转回来她,一身复杂隆重的长公主朝服,因为摔倒的姿势将她团团围住。 祁悦催促道:“愣着做什么?等下要是被别人看见本宫被你推摔倒起不来,本宫不要面子的吗?” 虽然是真的有点起不来,但她也不会放过这个吃豆腐的好机会。 于是,江临纠结万分地将人扶起来后,又又又被她压倒了。 他都有些习惯性了,那双唇还没落到他唇上,那双眼就率先闭上了。 祁悦主打一个每天来个亲亲,早晚有一天能把这张硬嘴给亲软化掉。 这才几回,都已经学会心口不一地主动回应了。 吻到一半,祁悦松开他的唇瓣,细语呢喃道:“子渝,你好香……真想把你一口吃掉……” 江临脸更红了,他有些恼,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将那张不听话的嘴重新堵上。 看着他的反应,祁悦眼中含笑,指腹摩挲着他的耳垂,将那脖子搂着更紧了。 马车内,二人的呼吸越发急促。 第176章 要听话 这一回,江临非常警惕,一边和她深吻着一边按着自己的腰带。 直到马车停下,两人分开,祁悦也没有多一步的动作。 瞧着他严防死守的模样,她戏谑道:“就这么怕本宫扒你衣服?” 江临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微微错开视线。 “该下马车了,公主。” 他先一步起身,站在马车帘处掀开车帘朝她伸出手。 祁悦眼底含笑,起身朝他走去将手放在那掌心。 车下静候的荷香看了一眼,忍着笑低下头去,冷月也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低下脑袋,只是眼中也似是有笑意。 被他搀扶着下了马车后,祁悦抓着他的手心故意捏了捏,又是把人吓得缩了回去。 “要不要进来坐坐?” 江临还没完全褪下的热意再次翻腾上来,他有些磕巴地拒绝道:“公、公主,下官……还有公务在……在身,先告退了……” 说完,他连礼都忘了行,逃也似地朝一直跟在后方的自家马车而去。 回到主院,祁悦拿了事先让少司晏调制好的压制毒性的药,来到了关着归塔安臻的房间。 此时人还依旧关在铁笼内。 听到开门声,归塔安臻睁眼看去。 祁悦平淡无波澜的眼神与他对上,她踱步走到笼子的一米开外,下一秒冷月就已经端来了软凳。 等她坐下后,他才撑起身体。 祁悦摆摆手,荷香冷月退出了房间。 归塔安臻露出一个似是讨好的笑:“长公主是不喜欢奴吗?要离这么远?” “奴?” 她眼中带着似笑非笑,盯着他看了半晌。 直到他的笑难堪地僵在了嘴角,祁悦这才缓缓开口。 “西真国的前太子殿下,怎能自甘下贱自称为奴呢?” 归塔安臻面色骤变,难堪屈辱越发席卷他的全身。 “长公主在胡说什么呢,奴只是西真的一个清馆儿……” 祁悦也不理会他否认的话,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你们兄妹落到这种下场,归根结底也是你们父汗不当人,非要将人好好的未婚妻贬妻为妾,若是当年跟达拓氏解除婚约再娶你们可敦,就不会有这祸患。” “但是你们父汗他渣呀,既要又要,人达拓氏也是有一点王室血脉的名门望族嫡女啊,她岂能甘心受此大辱?” 随着她的话落下,归塔安臻脸上已经彻底失去了笑意。 这是他内心最不敢承认的事实,这受尽折磨的十年时间里,他将所有的恨都归结到达拓氏母女身上,始终将罪魁祸首——他父汗,排除在外。 祁悦的话逐渐将当年不堪的过往再次揭露在他眼前,也逐渐击塌了他内心筑起的城墙。 在他有记忆起,父汗就和可敦恩爱有加。 但父汗同时也爱着阙室,虽然阙室每次都对父汗冷脸相待,但父汗总是乐此不疲。 他有三个妹妹和一个弟弟,二妹妹比他小两岁,同他一样是可敦所出。 四弟也是可敦所出,小他五岁。 三妹妹和五妹妹是阙室所出,三妹妹小他四岁。 三妹妹七岁的时候突然消失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五妹妹小他七岁。 他和二妹妹自小长的像可敦,棕发琥珀眼,四弟则更像父汗,都是黑发黑眸。 他曾听王庭内的宫人说,三妹妹和五妹妹都是父汗强迫阙室所生的,为此他很生气,当场就将那宫人杖毙了。 竟如此大胆,编排污蔑他最英明神武的父汗! 若是阙室心中没有父汗,怎么会甘心嫁于父汗? 他并没有多去深想这一切,就因为他的忽略,致使悲剧袭来时那般猝不及防。 父汗生辰那日,达拓氏早就将宫内大半换成了她的人,联合国师毒杀了父汗。 并且抓住了他们兄妹三人,逼的可敦引颈自刎。 最后将所有罪责全部推到了他头上。 四弟当时才七岁,看见可敦被逼死在眼前,他发了疯一样扑上去咬阙室和木仄亓,被他们当场打晕了。 后来,他和二妹妹被关进密室中,四弟不知道被他们弄去了哪里。 第二日,木仄亓带人喂他和二妹妹吃下了不知名的药丸,又将他们关进满是毒物的房间里。 而后的每一日,他们都只能和毒物一起度过。 因为那药丸,他和二妹妹被毒物啃咬,受尽毒入肺腑的痛苦,但始终死不掉。 就这样过了一年,终于有一日,二妹妹实在受不了,她没有吃药丸,趁人不注意,将药丸藏了起来,就连他都不知道。 那一天他亲眼看着二妹妹被毒物撕咬,最后七孔流血而亡。 达拓氏和木仄亓知道后,也只是嫌弃地看了一眼,就命人将尸体拖下去剁碎了,又喂给了他们所养的那些毒物。 自此,他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孤独地日日受着折磨。 以前因为父汗和可敦的仇还没报,他不敢死。 四弟被他们带走后他也不敢死,撑着哪天能报仇将四弟救回来。 现在,二妹惨死,又这样死无全尸在他眼前,他心中疯狂滋长的恨意让他的求生欲更加强烈。 往后的九年时间里,即便再难撑,他都能挺过去。 后来,他长的越来越像可敦,这也导致达拓氏每每有不顺心之事就会来密室鞭打他。 直到三妹,也就是归塔安瑢再次回到西真国,他们有了将他送到大懿的想法。 这才停止了对他的鞭打和折磨。 那段日子,为了让他身上的伤口能早点愈合褪疤,他们给他下了猛药,每次用药他都被折磨的想要咬舌自尽…… 归塔安臻在原书中也是一个炮灰级别的人物,一个人形武器,被送到大懿来,用来毒杀连孟谊的,后来被姜盛当场一剑斩杀了。 现在这人送到了她手上,好在她有他最在意之人的消息,足以让人听话。 祁悦看着他慢慢变得凝重而认真的脸,继续道:“你想要复仇,本宫可以帮你,但你要听话,还有……” 她走过去,将怀里的瓷瓶放在笼边后,又退了回去。 “将这药吃下去,它能压制你身上的毒素。” 第177章 肃清宫闱 “你于本宫来说只是一个弃之可惜,留之无用之人,你不用怀疑本宫的用心。” 归塔安臻:“既然我于你没有丝毫用处,那长公主为何还要帮我?” 祁悦:“因为爱屋及乌。” 归塔安臻一愣,随后心头浮现出一抹猜测,他颤抖着声音问道:“长公主这是何意?” 她声音淡淡的,还带着些许揶揄:“本宫可不希望小安泽因为你而难过。” 听到这个名字,归塔安臻激动地扑到笼边,紧紧攥着铁笼,“你在骗我!安泽早就被那老毒妇害死了……” 他语气虽然狠厉,但面上却带着悲伤和希翼。 祁悦嫌弃道:“骗你做什么,都说了你对本宫来说没半点用处,还一身毒……” “本宫救他回来的时候他被弄瞎了一只眼睛,不过早就治好了,如今不在京都,他被安排去学武学本事去了。” “你要是想见他就听话吃药,养好身体,本宫自会安排他回来见你。” 归塔安臻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天,确定那上面没有戏弄之色,这才去拿笼边的瓷瓶。 等他把药吃了,又继续道:“瓶子里的药每天吃一粒不要忘了。” “等会儿本宫安排你好好沐浴一番,将身上这身衣服换下来,真是的,给你穿的这么暴露……” 归塔安臻有些怀疑地看她,见她目光毫不躲闪,疯狂扫视着他的身体。 他身体一僵,不自然地去遮裸露的地方。 祁悦喃喃道:“身材还不错,就是太瘦了点……” 听到她的呢喃,归塔安臻脸一黑。 祁悦尴尬道:“别紧张,虽然你长的不错,但你是安泽的大哥,本宫不会对你有什么想法的,本宫平日就是喜欢欣赏点好看的事物和人。” “实际上,本宫的思想特别纯洁。” 说完她轻咳了一声,正经道:“没什么事,本宫先去忙了,等收拾好你就安心住下。” 祁悦离开后,很快就有小厮进来帮他打开笼子,又给他准备了衣物和热水…… 皇宫内。 归塔安翎不死心道:“轩治帝陛下,孤看完还是觉得这夫婿人选还是意属武状元,不知……” 祁君麒打断她:“俗话说君子有成人之美,不夺人所好,归塔太女将来可是要继承西真国王位的,这种事传扬出去可是会影响太女的名声的。” 归塔安翎冷声道:“轩治帝陛下这是在威胁孤?” 祁君麒不硬不软道:“朕这是好意提醒,太女莫要找罪受,那武状元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归塔安瑢不着痕迹地按了按她,这才将差点又要发作的人压住。 归塔安翎忍了忍,扯出一个极为僵硬的笑:“是孤误会了,还望陛下不要见怪。” 祁君麒爽朗一笑:“太女先去用午膳吧,下午还有很多世家子弟没上场,朕一定让太女挑到一个合心意的!” 归塔安翎嘴角抽了抽…… 黎国皇宫。 黎皇每天都被百媚勾的不理朝政,短短几日,就将人晋到了仪人位份。 本来柳秀仪因为身孕晋到了妃位,如今又有百媚的助力,又被赐封了封号,可谓是一时风光无两。 二人都是慕容鹤唳和越贵妃安排的人,加上温妃疯魔,原本落在宸妃手中的协理六宫之权也落到了越贵妃手中。 老黎皇原先一直忌惮着越贵妃,因此封号也没给过,即便贵为贵妃,六宫之权也轮不到她。 如今后宫可算是越贵妃的天下,近日有百媚和柳妃把黎皇的注意力吸引走。 她一一将后宫内那些曾经和温妃狼狈为奸的妃嫔全都清算了一遍。 宸妃因为慕容彧厉被废,派了杀手去刺杀七皇子和八皇子。 又派人将八皇子的母妃郭秀仪毒杀了,当她还想弄死温妃时,她就被越贵妃的人抓住了。 越贵妃将她派人暗杀两位皇子外加她毒杀郭秀仪的罪证一一呈了出来,她愣在了当场。 看见那欲肃清宫闱的白绫和鸩酒,宸妃发了疯似的冲到了百媚的玉香宫。 这时,黎皇还沉浸在百媚的温柔乡中。 等他昏昏沉沉地从床榻上爬下来,宸妃已经再次被人抓住。 “皇上救救臣妾,臣妾是冤枉的!是越清澜这个贱人,是她诬陷的臣妾!皇上救命……” 看着下首容颜尽毁形同疯子的女人,黎皇嫌恶极了。 越贵妃端着温婉大方的笑,朝他恭敬道:“是臣妾办事不利,惊扰了皇上的雅兴,以下是宸妃所犯之罪,还请皇上过目一番。” 黎皇别过眼不看底下大喊大叫的疯女人,食髓知味地看着旁边娇媚勾人的百媚,他喉结不停滚动。 用手随便挑看了几眼宫婢呈上来的罪证,不耐道:“爱妃看着处理就好,莫要再来碍寡人的眼。” 说完,他又搂着百媚进去了。 没一会儿,寝殿内就传来了若有若无的淫靡之声。 越贵妃面露嫌恶,冷着脸使了个眼色,旁边的宫婢婆子立即将宸妃的鞋子扯下来塞那嘴里堵住,接着将人拖了下去。 随后,她大摇大摆地前往了御书房。 看守的侍卫也早就换了她的人,看见她来,直接将人放了进去。 不过半盏茶公分,她就弄了一份圣旨出来,然后将东西丢给一直跟在身旁的大太监。 “去,拿上圣旨,去苏阳城将四皇子慕容玦厉带回来。” “是,贵妃娘娘。” 大太监接过圣旨快步离去。 越贵妃带着人到了地牢,宸妃原本已经没先前挣扎的那么厉害了。 看见她,又激动了起来。 越贵妃摆摆手,婆子立马上前将宸妃嘴里的鞋子拔出来。 因为双手被牢牢绑在身后,她只能犯着恶心脑袋抵在地面倒在地上反胃。 还不等她缓解,身后的婆子又一把拽着她的后衣领将人用力扯起。 宸妃脸色狰狞骂道:“贱人!你不得好死!你若是敢杀我,我儿子一定不会放过你,就连你生的那个贱种……” 听着她癫狂的咒骂,越贵妃颓然失笑。 宸妃恨不能扑上去,她疯叫:“贱人你笑什么!不许笑不许笑不许笑!本宫命令你闭嘴!” 第178章 我也是 看着她发疯,不断咒骂口水喷溅的模样。 越贵妃捻着帕子掩住口鼻后退了一步,嫌弃的不行。 “就你那已经被搞废了的半死不活的孽种?忘了和你说,你那孽种已经快不行了。” “不过放心,本宫已经责令太医院的太医,绝对不会去三皇子府打扰那孽种的。” “你们母子俩,就安安心心地到黄泉路上相聚吧。” 说完,就有婆子端着鸩酒朝她而去。 宸妃惊恐万分,双眼瞪圆,疯喊道:“本宫的儿子将来是要当皇帝,本宫要当太后的,贱人!你们这群贱婢贱人!给我滚!” 越贵妃背过身去,幽幽道:“放心,这鸩酒的毒素已经调淡了,你不会走的那么轻松的,至少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挣扎。” “就像……你们当年虐杀本宫的阿姐那样……” 美丽的凤眸微红,随着话语落下,一滴泪滚出眼尾顺着姣洁的脸颊滑落。 宸妃垂死挣扎道:“不……你不能杀我……当年的事若不是皇上和温妃那个贱人授意……” 她余光扫过去,仿佛带着冷冽的寒冰,“放心,再过不久,他们也会下去与你们相聚的……” 此话一出,宸妃这才明白,原来先前萧妃的死也是面前这个女人的手笔。 她这才惊恐地开始求饶,但越贵妃根本没有理会。 直到宸妃苦苦挣扎了一个多时辰,才彻底死透,而后又被运到冷宫,用白绫绑住脖子挂在房梁上吊了整整一夜。 等第二天被人发现解下来时,脖子都快要被勒断了。 黎皇知道后,也只是挥挥手,让人抬下去处理掉,连皇陵都没让入。 几日后,三皇子府内,慕容彧厉的尸体被发现时都已经开始生蛆发臭了,若不是气味传出来,估计烂透了都没人发现。 消息传出来时,七皇子正在自己的宫殿内虐打宫人,因为之前刺客的刺杀,他断了一条右臂,又毁了脸,性情越发暴戾。 在他宫内稍有不慎就会惹来数不清的打骂,最严重的几次,几个小宫婢因为在他面前上扬了一下嘴角,就被他活活打死了。 知道慕容彧厉死在了自己府内,七皇子心情愉悦地又抽了几鞭趴在地上的小太监,接着把鞭子一甩,就去找八皇子了。 见他走了,一旁同样跪趴在地的,年纪稍大一点的太监,赶紧将那侥幸逃过一劫,被打昏阙过去的小太监扶回去。 八皇子虽没有虐杀宫人,但因为他也被毁了脸,所以将自己宫内所有宫人都划伤了脸。 若是有特别貌美的婢女,则会遭受更严重的对待。 七皇子到的时候,他正在给一个新分到他宫内的小婢女脸上刻字。 那小婢女看着十三四岁模样,长了一张灵动俏丽的脸,被其他宫人架着按在地上,被迫抬着脸。 看着八皇子拿着刀缓缓朝她靠近,小宫婢吓得梨花带雨连声求饶,那模样,好看极了。 七皇子见状,内心暴虐的心情再次被点燃。 他大步上前将那匕首拦住:“八弟,这么一个小美人儿,被你随随便便划伤了多可惜啊!” 八皇子:“七哥的意思是?” 七皇子又扫视了一下那宫婢的模样身姿,用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道:“要划烂也得玩过再划,你说是吧……” 八皇子一愣,随后有些意会,“将人拉到本皇子寝殿内。” 转头对他道:“七哥一起?” 七皇子笑得一脸恶意:“走!” 过了一会儿,寝殿内就传出小宫婢的一声惨叫声,外加重物落地声。 外面的宫人没一个敢上前询问,个个低垂着脑袋离的至少两步远。 一盏茶时间过后,七皇子从寝殿内走出,殿门再次被掩上。 他道:“八弟有些玩累了,你们老实守在门口,莫要进去打扰。” “是,七殿下。” 没有人敢抬头去看他,所以也没人发现,这个七殿下的身形似乎比方才更纤瘦了几分。 等离开到了隐蔽之处,“七皇子”这才卸下伪装,俨然就是方才貌美俏丽的宫婢。 将宽大的男子衣袍换下,她又换上一张新的人皮面具,这回已经变回了越贵妃身边的婢女梅香。 查看四周一番,确定无人后,她才快步走出去…… 公主府内。 归塔安臻收拾妥当后,小厮带他看过安排的厢房,又将人带去了膳厅。 祁悦已经在里面等着了,里面还坐了两个男人。 她指着其中一个脸又黑又冷的男人介绍道:“他是安泽的师父——凛叙。” 归塔安臻目露敬重,冲凛叙扶手道:“凛师父你好,我是安泽的大哥——安臻。” 闻言,凛叙的脸上的冰冷融化了不少,他还以为公主又纳人了。 不过看这人长相,虽细看之下确实有几分相似,但这发色和眼眸又与安泽完全相同。 而且这张脸的长相实在是太过勾人,让他不得不防。 “我怎么没听安泽提起过他还有个大哥?而且你这外表与他相差也太大了……” 归塔安臻不急不缓解释:“安泽七岁的时候就走失了,所以他可能记不真切了。” “安泽他长相更像我父……父亲,我长的像母亲,我们母亲是小圣国人。” 见凛叙面上疑惑还是没有完全散去,且又要继续发问。 祁悦打断他,对着无名继续介绍:“安臻,这是无名,是本宫的夫郎,也是公主府其中一个男主人。” 凛叙脸瞬间就臭了,不甘道:“公主!您这是厚此薄彼,凭何我就是简简单单一句安泽的师父,他就是男主人了?” 无名眼角染上笑意,将被他吹温了的盅汤推到她面前,熨帖道:“公主,先喝口汤温温胃润润嗓子。” 祁悦淡定接过盅汤抿了一小口,一个眼神飘过去,悠悠然道:“本宫也没说你不是啊,急什么。” 凛叙依旧很气鼓,瞪了一脸风淡云轻的无名,重新对归塔安臻自我介绍道:“我是安泽的师父,也是公主的夫君,公主府的男主人。” 第179章 视力有碍 “你是安泽的大哥是吧,你一个外男住府内也多有不便,我在京都城内也有宅院,还是安排你住府外为好……” 祁悦听着他故意缺字改字的自我介绍,笑得一脸玩味,“阿叙今儿是酿醋了?” 凛叙也不否认,狐疑道:“公主难道是不舍得?” 祁悦否认:“怎么会,本宫只是有亿点爱美之心。” 归塔安臻不解道:“敢问,安泽也住的府外?” “安泽也住公主府内,和凛叙是一个院子,你好好住着,别听他瞎安排。” 又用眼神警告一眼凛叙,接着看着无名解释。 “他是西真国献上来的,若是放到府外西真的人会认为他失去了利用价值,到时候会有生命危险的。” 无名唇角微翘:“我自是信公主的,公主做什么都是有自己的道理,无需和我解释。” “不过……公主能解释,我当然是很高兴。” 凛叙:…… 这是什么! 这不就是公主说过的绿茶吗? 说这样的话,把他衬的拈酸小气。 实在是太可恶了! 他阴阳怪气道:“以前倒是没看出来名公子这么茶香四溢。” 无名认真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凛兄不信任公主那是你自己的事,还请不要故意曲解我对公主的真心。” 祁悦打圆场道:“好了,要吵吃完饭再吵,本宫都饿了。” “等吃完饭,让荷香给你们搭一个辩论台,本宫坐下面边嗑瓜子边看你们吵,谁吵赢了就赏谁一个巴掌。” 归塔安臻:??? 巴掌也算奖励? 不理解…… 再看那两个男人,竟然还在互相暗戳戳瞪对方,脸上全是兴奋。 归塔安臻瞬间觉得。 如果不是他疯了,那就是这个世界疯了…… 几人用完午膳后,凛叙无名就跟着祁悦回了主院,归塔安臻自然是被请回了自己的厢房。 毕竟自家男人再吵架那也是关起门来的闺房乐趣,可不能让外人瞧了乐子去。 不过祁悦也没真让两人搭台子辩论,但两人倒是真有点那个意思。 她幽幽道:“你俩今儿个无事忙了?” 凛叙有些耿直道:“有,我等会儿再去,不碍事。” 无名不急不缓道:“还没忙好,但是公主的事永远大过于天。” 凛叙:…… 又又又被比下去了。 好好好…… 对于无名的话,她很是受用,轻笑道:“本宫无事,你们去忙吧。” 凛叙有些不好意思,略微扭捏道:“公主,您方才说的……” 无名则是坦然地指了指自己的脸道:“公主,它说想您的掌心了。” 凛叙满脸震惊地看着他:!!! 祁悦失笑,走到他面前,抬起手递过去一个眼神,无名乖顺地低下脑袋将脸送上去。 她微微踮起脚,并没有给他一巴掌,而是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 然后轻轻拍了拍:“乖,去忙吧。” 无名脸有点红,心跳加快了两分,“谢公主赏赐,无名告退。” 说完,转身之际,还偷摸地甩给过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看的凛叙差点气冒烟。 祁悦走到贵妃榻边坐下,刚斜靠好,一个黑影就压了上来。 凛叙搂着她闷声道:“公主也太厚此薄彼了,只赏赐他不赏赐我……” 她有些嫌弃地去推他的脑袋:“松开!天已经很热了,你还像个大火炉,是想热死本宫吗?” 凛叙松开她,在榻下跪好,一脸幽怨道:“这就是公主您这么长时间不愿意让我侍寝的原因?” “可我也没办法,体质这东西就是天生的……” 祁悦摸摸他的脑袋,安慰道:“乖,等天冷了给你补回来。” 他有些不甘心,但又怕再纠缠惹了厌烦补偿到时候又会被收回去。 只能有些恹恹道:“那公主可不能忘了!” “不会忘的。” 凛叙突然又想到上回被少司晏捷足先登的事,俊眉一皱,补充道:“不行,公主得与我写下字据!” 祁悦伸手扯他的脸颊肉,佯装恼怒道:“好啊你,阿名说的没错,你还真不信任本宫!” 对于她扯脸的动作他丝毫不恼,反而乐在其中。 只是语气依旧有些幽怨道:“公主上回也答应了伤好了让我第一个侍寝,结果呢……” 于此,祁悦有些心虚和尴尬,她嘴硬地试图甩锅:“那明明是你技不如人,怎么能怪本宫!” 凛叙看穿她,直言道:“难道不是公主先同意少司晏的吗?” 他可不信,若没同意,那人能不顾她的意愿强上。 祁悦眼中闪过狡黠:“这样吧,等九月份开始,每个月的月初和十五,都由你侍寝,古往今来,这样的日子放在皇室,那可都是皇后才能享有的待遇。” 听到后半句,凛叙的脸色染上了笑意,但还是补充了一句。 “不行,还要加上月末!” 祁悦扶额,装作头疼样,停了片刻才应下。 “行,依你依你,真没办法……” 这一岔开,他果然不再提立字据的事了。 又怕他想起来,祁悦捏着他的下巴抬起,低下头在上面落下一吻。 柔声道:“去忙吧,早点回来,本宫等你一起用晚膳。” 另一边,归塔安翎没有如愿地得到谢烙的亲事,经过归塔安瑢的提醒,又将目标转移到了谢韫身上。 不过她没当场就向祁君麒提,那样显得目的性太过明显。 而是看完比武后,选择先与谢韫接触一下。 刚下了值,急着出宫的谢韫半道就被拦住了。 看着面前一身西真华服,满身珠翠的蒙面女子,谢韫眉头微蹙,但还是礼貌地行了一个大懿礼。 “敢问归塔太女拦住下官所为何事?” 他看了眼归塔安翎身后不远处的宫门,颇有些阴阳道:“太女殿下是迷路了?” 归塔安翎原本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也没注意宫门就在自己身后不远处。 接着这话就道:“是啊,孤第二次入宫,不太熟悉。” 一双秋眸带着潋滟水光与之视线对上,继续搭话道:“你可是新科文状元谢侍读?” “宫门就在太女身后。”谢韫一接触到她的视线就立即移开了,语气不冷不硬道:“太女若是视力有碍,可以去太医院瞧瞧。” 第180章 连吃带拿 “太医院在太女你左手边直走右拐再左拐再直走就到了,若是实在找不到就随便找个太监宫婢带路,下官还有要事在身,先告退了。” 谢韫语速飞快地将话吐完,到最后半句话时已经大步越过归塔安翎朝宫门而去了。 归塔安翎人都傻了,这完全不给她发挥的空间,这人一开口就连珠带炮,语速快到插不进去。 不过她还是没放弃,转身就快步追了上去,“谢侍读你等等,孤还有话要与你说……” 谢韫眉头紧皱,稍稍拎起点衣袍,脚步更快了几分,就差跑起来了。 任凭归塔安翎如何叫喊,都没停脚步。 一出宫门就迅速钻进了自家马车,“去公主府,快!” “是,公子。” 见状,车夫麻利地一甩马鞭,马车就扬长而去了。 归塔安翎刚带着人出了宫门,就只看到一架快消失不见的马车背影。 气的她转头狠狠剜了那守宫门的侍卫两眼,要不是这两厮拦着,她早把人追上了。 不过她肯定没想到,这两守门侍卫也是得了祁悦的恩情才被提上来的,不然今日肯定不会这么得罪人的去帮谢韫拦她。 马车上。 谢韫一想到先前看见归塔安翎看他那毫不掩饰、侵略十足的眼神,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想了想,明日还是告假不去翰林院为好,免得又被那莫名其妙的太女堵了去。 突然间,他灵感一闪,这正当入公主府的借口不就来了吗? 即便回谢府躲着,就归塔太女那恬不知耻模样,说不定还会追到家里来,要是他躲公主府,她肯定得逞不了。 刚头脑风暴完,马车也停了下来,公主府到了。 谢韫一下马车,交代了车夫一些话,就把人赶回了谢府。 又怕车夫说不清楚,唤了公主府内帮他守院子的小厮去谢府传话。 回院子沐浴完后,本想去膳厅等,转念想到之前杨侍读说的话,抬脚就朝主院去了。 祁悦正在看下人送来的信件。 一封是顾卿煜的,这厮话多的很,一封信写了整整六页,光看他的就费半天劲儿。 谢烙的仅仅写了一页,但看字里行间都是斟酌再三才慎重写下的。 荷香在一旁伺候着摆笔磨墨,瞄着顾卿煜那一叠信,好奇道:“公主,顾小侯爷写这么多,您要怎么回呀?” “简单。”祁悦勾唇一笑,接过毛笔,在她铺好的空白信纸上落下两个有些扭曲的字。 “已阅。” 荷香眨眨眼,冲她竖起大拇指,夸赞道:“还得是公主,够精简明了!厉害!” 谢烙的信看完,她稍作思索,又在荷香利索重新铺上的信纸上落下扭曲的一字。 “好。” 其实并不是因为她嫌自己的字丑,而是为了维持自己高冷又含蓄的人设罢了。 “信都收起来,一人一个匣子装好。” “是,公主。” 荷香小心地将二人的信纸重新装回去,然后分别收进事先备好的匣子。 等墨迹干透后,又将祁悦写好的两张分别装进信封,在信封上写下收件人的名字。 为什么信封要荷香写? 因为祁悦说她是公主,公主的字当然是千金贵重,不能随便露在外面。 荷香听完也是连连点头,觉得十分有道理。 谢韫进房间时,荷香刚写好信封,还在等墨迹干透。 “奴婢见过谢侍读。” 谢韫视线快速掠过桌上的信件,对荷香点头后,朝贵妃榻上的祁悦行礼。 “微臣参见公主。” 祁悦好奇道:“今日怎么不在膳厅等本宫?” 等荷香低着头退出房间后,谢韫跪在地上,可怜巴巴道:“公主,那西真国的太女好吓人,她追着微臣不放……” 祁悦惊讶道:“本宫记得她看上的是谢烙啊,不会是把你认成谢烙了吧……” 谢韫摇头:“不是的公主,她没认错……微臣能不能在公主府躲上些日子?看她那架势好像是想追到微臣家里去……” 又补充道:“公主放心,只要祖父他不想微臣被嫁去西真,就不会阻止微臣住公主府。” 祁悦轻笑,起身摸了摸他可怜兮兮俊脸。 “起来吧,本宫的公主府一直都为你敞开着大门,想住多久都可以。” 又高声道:“冷月,去通知谢老丞相一声。” “是,公主。” 冷月应了一声,连房间都没进去就飞身离开了。 谢韫心里美滋滋的,但面上还是一副求人怜爱的模样,也没起身。 他趁热打铁:“公主今夜可有召他人侍寝?” 抬眸与她的美目对上,满眼渴求道:“公主已经好久不曾怜爱微臣了,是不是微臣做的不够好……” 祁悦摸摸鼻子,有点心虚道:“这不是天太热了吗,本宫也没召其他人侍寝,都一样的一样的……等天冷了再补回来哈……” 听她打着哈哈,谢韫却不接这敷衍。 弱弱道:“可是前两天无名公子和少司御医还和微臣炫耀……公主为何要诓微臣,这是真的不喜微臣了吗?” 祁悦:…… 读书人真不好打发…… 她眼珠子一转,轻咳一声道:“太热了,你要真想侍寝,那今夜就在院中伺候本宫,若是不愿……” “微臣愿意!”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急切地打断。 祁悦:??? 她讪讪道:“本宫开玩笑的……” 谢韫:“公主若是怕羞,那就穿着衣裳,微臣也一样能让您舒服。” “你小子在瞧不起谁?” 祁悦怒了,她一个老司机能受这奇耻大辱? “谁怕谁就是孙子!” 谢韫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叫孙子不好听,若公主怕了今夜就叫微臣一晚上的夫君,若微臣怕了就叫公主一夜娘子。” 祁悦无语:“你连吃带拿啊?” 他反驳:“这明明就是公主所说的情趣,还是说公主是真的不喜微臣……所以连这点小要求都不愿满足微臣?” 说着,那眼中就逐渐泛起了水光,一副欲掉不掉的趋势。 祁悦连忙佯装生气,威胁道:“不准哭!否则今夜就跪搓衣板上侍寝!” 第181章 滚出去 谢韫是发现了,每次一示弱一装可怜,祁悦就拿他没办法,这招使多少次都很管用。 不过他也明白,这是因为她心里有自己,这才任他闹任他使性子,所以他也很珍惜。 因为下午出门晚了,凛叙和无名到了晚膳时间还是没回来,少司晏今天也轮到他值夜班就没回来。 所以,这晚膳桌上就只有祁悦、谢韫、良岑和归塔安臻四人。 归塔安臻看着谢韫,发问道:“公主,这位是?” 祁悦:“我男人。” 听到这简单霸气的回答,归塔安臻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这是第几个了? 谢韫则正经多了:“听公主说,安臻兄是安泽的大哥?下官谢韫,在翰林院任侍读之职。” 归塔安臻压了压咳意,抵唇道:“原来是谢侍读,失敬。” 晚膳过后,命人将主院的大门关上,荷香与冷月也退了出去。 偌大的主院中就只剩下祁悦和谢韫两人。 看着头顶高挂的月亮,微热的夜风拂过脸颊,祁悦觉得好像有点太刺激了。 再看谢韫却是一脸兴奋样,她咋舌不已。 “公主想在院中沐浴还是回浴间?微臣都可以。” 她抽了抽嘴角:“还是去浴间吧……” 谢韫勾唇,狡黠地反问:“公主这是怕了吗?” 祁悦淡定道:“怕累到你,等你把浴桶和热水搬出来一晚时间都过去大半了。” 他一梗,想了想确实有点道理,要是等凛叙和无名回来就不好了。 谢韫当机立断,直接拦腰将人打横抱起,快步朝屋内走去。 “公主,微臣抱你去浴间。” 祁悦靠在他怀中,看着脖颈因用力而暴起的青筋,好笑地摸了摸那张俊脸。 “急什么,慢慢来。” 沐浴完毕后,她身上白皙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粉色,他也是满脸粉意。 谢韫拿来薄毯将人裹好,赤身抱着她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 院子里有一个石桌,将人放到石桌上,薄毯顺势滑落,直接铺在了石桌上。 感受着温热的夜风,月色下,石桌上的人儿好似散发着粉润莹光。 仿若一块精雕玉琢的人形美玉,漂亮的不像话。 谢韫喉结不停滚动,身上的热意也越来越翻涌。 祁悦半撑起身子,身下有薄毯,所以完全不会硌着难受。 声音娇柔清悦:“愣着做什么?还要本宫提醒你该怎么做?” 谢韫半跪而下,托住她的玉足捧在掌心,轻柔地吻了上去。 唇齿蜿蜒而上,逐步攻略城池。 祁悦从半撑着身子变成靠躺在石桌上。 小脸微扬,朱唇轻启。 胸口起伏越发厉害,呼吸也慢慢变得急促。 伴随着她的喘息声,院中的树梢也恰好开始响起了蝉鸣声…… 越贵妃拟定的圣旨已经快马加鞭送到了苏阳城。 慕容玦厉听到这旨意眼中闪过难以置信,萧臣闾也是满脸狐疑。 萧傲天替慕容玦厉接过旨意,朗声道:“李公公辛苦了,今日时辰不早了,歇息一晚再上路吧,本将军已经安排人去准备好酒好菜了。” 李公公回礼道:“那就有劳萧老将军了。” 等人下去后,慕容玦厉这才迫不及待问出口:“外祖父,父皇这是何意?他都将我贬成庶民了,为何如今又宣我回去?” 萧傲天沉吟片刻,缓缓开口:“皇城那边传来消息,三皇子死了,五皇子、七皇子和八皇子不是残废就是毁容,连九皇子也落水差点死了,所以,这些时日我才让你们先按兵不动。” “你的这些兄弟接连出事,实在太过蹊跷,我怀疑幕后之人定是等着你回去将其一网打尽。” 萧臣闾也沉声道:“父亲说的不错……就是不知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手段如此狠厉。” 萧傲天毕竟是三十几年的老将,而且还是黎国当年的文武双状元出身,如今年岁虽大,但脑子依旧精明。 他仅沉思片刻,便得出结论:“我怀疑,这一切的幕后之人,是越臻尉的手笔。” 萧臣闾惊疑:“越老?这是为何?越老:不是早就辞官不理朝政了吗?” 萧傲天脸色越发沉重:“二皇子!他一定是在给二皇子铺路,他要回来了!” 萧臣闾:“二皇子不是在大懿被那懿阳长公主收入后院了吗?听闻那懿阳长公主对其宠爱有加,这长公主能舍得让他离开大懿?” 萧傲天脸色一黑,训斥道:“无论是战场上还是战场下都不能小看敌人,有时候亲眼所见所闻都不一定是真的!” 萧臣闾低头认错:“父亲的话儿子铭记在心。” 慕容玦厉喏喏道:“外祖父,我也没得罪过二皇兄……他应该不会对我下手吧……” 萧傲天看着自己这个纯良过头的外孙,实在头疼,只能耐心解释道:“你是没得罪他……” 他重重一叹:“可是你母妃当年伙同温妃害了越皇后……” “外祖父也不知道二皇子如今长成何种性子了,但无论如何,你们之间隔着杀母之仇,只怕难以善终……” “全是你母妃造下的孽债啊……” 慕容玦厉只觉得脑子一懵,他突然想到自己母妃的死。 有一瞬间猜想到母妃的死是不是和二皇兄有联系? 但下一秒,他又将这个想法甩掉了,外祖父都说了这些事可能是二皇兄他外祖做的,二皇兄已经那么可怜了。 他不能再把无端的事强加到他头上。 母妃以前就和他说过,被送到别的国家当质子的皇子公主都是没有好日子过的。 经常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受人责打辱骂,比他百香楼里的姑娘还要可怜…… 另一边,慕容鹤唳正在房间内沐浴,突然就连打了两三个喷嚏。 正揉着鼻子纳闷是谁在编排自己,屏风后突然进来一个婀娜的身影。 慕容鹤唳警惕道:“是谁!” 阿浣一脸羞涩地走进去,她打着手语道:殿下可是需要奴帮您加点热水? 他眉心一皱,脸也黑沉了下去,厉声斥道:“滚出去!” 阿浣眸中闪过一丝受伤,楚楚可怜地咬着唇瓣望着他。 第182章 回皇城 见她呆站在原地不肯离去,慕容鹤唳伸手去扯屏风上的衣服。 阿浣见状忙去扯衣服的另一边,这番大胆的行径令他恼怒不已。 “越星——” 屋外没有任何回应,慕容鹤唳还能不明白? 这蠢货东西肯定是被支走了。 不过也无妨,他早就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凌的小质子了。 “孤念及你多年以来的忠心,现在滚出去就不计较这次的以下犯上,如若不然,定杀不误!” 话落,抓住衣裳的大手用力狠狠一甩,直接将另一头紧抓不放的人甩撞到了屏风上。 “砰”的一声,阿浣的身子撞倒屏风,一起狠狠摔在地上。 越星提着刚买回来的芙蓉酥回到院中,听到这巨大声响暗道一声不好,快步朝声响房间跑去。 只见门口处和屏风一起摔在地上的女人,还有慕容鹤唳面色阴沉的站在浴桶边,身上已经穿好衣裳了,但那微透湿润衣裳,外加还滴着水珠的发丝无不显示着他动作的匆忙。 越星警铃大作,跪地认错道:“殿下恕罪!” “带下去,处理了。” 他语气阴森可怖,冷冽无情的话吐出。 原本还趴在地上爬不起来的阿浣闻言恐惧万分,她连滚带爬想爬过去向他求饶。 越星恼怒极了,麻利地扯住她的后脚跟,毫不留情地将人拖了出去。 任凭阿浣如何疯狂打着手语求饶,二人都没有一丝动容…… 无名和凛叙差不多时辰回来,两人一回来都迫不及待回院子沐浴完就直奔主院而去。 主院院门紧闭,荷香和冷月守在门口,仔细看去,脸上貌似还有些酡红。 二人都是武功高强之人,即便有蝉鸣声干扰,依旧是听到了其中夹杂的欢愉声。 荷香\/冷月:“名公子,凛公子。” 无名眸色微暗,但还是忍着苦涩嘱咐道:“让公主别玩太过了,夏日虽闷热,但在院中还是容易受凉。” 说完,他也没问里头的人是谁,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凛叙则是脸色黑的不成样子,一副要闯进去的架势。 荷香大步一跨,叉腰道:“凛公子,你还是莫要冲动行事,免得搅了公主的兴致,惹了厌烦。” 冷月实时补上一句:“瞧瞧人名公子多懂事。” 凛叙还没吐出的话和动作全被两人堵了回去,气的他脑门青筋直跳。 “你……你……” 他指指荷香,又指指冷月。 忍了半天,最终只能冷哼一声,气急败坏而去。 心里不停盘算着怎么才能让安泽和良慕这两臭小子早点出师,好早点将暗夜营交出去。 院子内石桌上。 祁悦满脸酡红,整个人被翻身按着趴在上面。 腰臀被掐紧高高抬起。 “阿韫……别玩了……” 谢韫笑着将她往身上一扯。 双膝瞬间悬空,吓得她惊呼一声。 他用力一捞,将人重新翻回来抱在怀中。 接着自己坐在了石桌上。 祁悦看着这架势,不免有些担忧:“这样你行吗?别把我给摔了……” 被她小瞧了,谢韫脸色有点难看,“我行不行阿蛮不知道?若是阿蛮怕了就快点喊夫君,我等着呢。” “这叫合理质疑,不叫怕……” 不等她把话说完,他便是用力一按。 剩下的未尽之言皆化为一声惊呼…… 第二日,祁悦醒来,发现谢韫还在,惊讶道:“你今日没有去上值?” 他餍足地搂了搂那纤细白皙的腰肢,将脸埋在她颈窝处轻轻嗅蹭。 “微臣今日告假了……” 他的声音闷中带着丝丝暗哑。 祁悦轻哼一声,去推那脑袋,“别又给本宫蹭出汗了,起来!” 谢韫抬起头,嘴巴微微撅起,“公主的汗也是香的,昨晚微臣闻过,好闻,微臣很喜欢!” “本宫不喜欢……”祁悦伸手捏着他的嘴巴,故意扯了扯,“不许再闹了,该起来用膳了。” 他起唇轻柔地咬住她的葱削玉指,“好,微臣伺候公主起身。” 这一整天,因为有谢韫在,荷香冷月又空闲了下来。 冷月倒是没什么所谓,荷香又被气到了。 只要跟她抢伺候公主活计的男人,那都是她的敌人! 全部都要进小黑名单! 另一边,归塔安翎去翰林院没找到谢韫,得知他告假了,就紧追不放去了谢家。 好在谢家早得了消息,归塔安翎一到,就被告知谢韫不在谢家。 她气得不行,还以为谢家人故意拦着她不让她见谢韫。 管家一脸复杂地看着这西真国太女,语气不卑不亢道:“太女殿下难道不知我家二少爷是长公主的人?” 归塔安翎一梗,不甘道:“那又如何!长公主也没嫁给谢韫……” 管家:“长公主自然不会嫁,因为是我家二少爷入公主府,那自然是住在长公主的后院,太女殿下若是想抢人,可以大大方方地直接去公主府。” “谢府实在是爱莫能助啊……” 闻言,归塔安翎脸色黑了又青,青了又白,白了又红,精彩极了。 归塔安瑢附在她耳边提醒道:“无妨,反正那人已经入了公主府,那长公主迟早要没命,迟些时候咱们派人打听一下情况。” 归塔安翎虽面色阴沉,但也只能作罢。 将人送出府后,管家擦了擦额间的虚汗,心中直突突,总感觉这西真太女没有因此放弃。 他一边嘟囔一边大步朝主院赶去,“不行,得告知老太爷,这得让二少爷多在公主府躲上些时日!” 黎国苏阳城。 慕容玦厉还是随李公公回皇城了,不过萧傲天特地给他安排了武功高强的护卫,私下也安排了暗卫暗中保护。 一路上马车虽颠簸,但比起他先前徒步艰辛来苏阳城好上不知多少倍。 随行还有人伺候,也不用像在军营时被自己舅舅每日天不亮就揪起来训练,慕容玦厉舒服的不行。 但他只懈怠了两日,一进入皇城地界就重新警惕起来了。 他虽无害人之心,但也不想被人害死。 如今害他和母妃的慕容彧厉和宸妃都已经死了,就剩下个疯癫的温妃。 第183章 重逢 只要他想办法重获父皇的宠爱,那彻底为母妃报仇就指日可待了。 慕容玦厉到皇城的消息传入宫中,恰逢这时,五皇子慕容旬厉被底下宫人怨恨推入湖中溺亡的消息也传入了黎皇耳中。 百媚和柳妃正一左一右地陪在他两侧,伺候着用膳。 两道消息同时送到黎皇跟前,他烦躁的一拍桌子。 “一个废物,死了就死了,少来搅寡人的兴致!” 百媚娇柔无骨般轻抚着他的胸膛,劝慰道:“皇上莫气,气坏了身子臣妾和柳妃姐姐可是会心疼的。” 柳妃:“是啊皇上,您要是气坏了身子,臣妾肚子里的皇儿怕是会怪臣妾没有照顾好他的父皇呢!” 黎皇瞬间被两人哄的眉开眼笑,一左一右地揽着二人。 “还是寡人的爱妃们懂事知道心疼人!寡人心中甚慰!” 柳妃靠在他胸膛上,眸光与百媚视线对上,两人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百媚娇声道:“皇上,臣妾听闻先前四皇子遭三皇子陷害被贬为庶民,后来人就失踪了。” “现在看来,想必是皇上有先见之明,知晓四皇子赤诚善良,这才故意将人贬了又把人送离皇城给保护了起来吧!” “皇上实在是太英明神武了,臣妾好生佩服啊……” 黎皇原本听着这些话面色有些不虞,但后面的话一出来,立即转阴为晴。 他大笑:“爱妃果然聪慧!甚得寡人心啊……” 柳妃也附和惊讶道:“也是臣妾愚钝了,竟然没想到这一层,皇上果然神机妙算!” 两人这一唱一和下来,哄的黎皇身心舒畅,龙颜大悦。 当即就下旨恢复了四皇子慕容玦厉的身份,又传旨宣人觐见。 用完膳后,黎皇就携着百媚回了御书房。 听到门口太监的传唤声,黎皇赶紧将百媚松开坐好。 慕容玦厉进入御书房,没有仔细看屋内之人就立即下跪叩拜。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黎皇轻咳一声:“起来吧。” 随着他起身,百媚也放下手中的墨砚,行礼道:“参见四皇子殿下。”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慕容玦厉欣喜地朝她看去。 见百媚一身华丽宫妃装扮,他如遭雷劈,难以置信地愣在当场。 黎皇见他这模样,目露怀疑,“怎么,吾儿与柳仪人相识?” 百媚淡定回道:“回皇上,臣妾当初到皇城寻亲时遇到了地痞流氓,正巧遇上四皇子。” “四皇子为人善良正气,唤了下人帮臣妾赶走了地痞,臣妾这才能安然无恙地找到亲人。” 黎皇也想起来以往自己这个四儿子总是热衷于救些孤女妇孺弱小,他先前很嫌弃慕容玦厉这样太过懦弱。 如今瞧着,倒是个实打实的优点。 若他其他几个儿子也能善良大度一点,也不至于如今死的死,残的残,毁容的毁容。 说完全不难过也是假的,毕竟每个都也养了十几年了。 “那说起来玦厉还是爱妃你的救命恩人,不错不错!” 百媚:“四皇子如此优秀,还是全靠皇上教导有方啊。” 慕容玦厉脸色越发难看,笑容也越来越僵硬。 看样子,他能回来,重新变回皇子身份,全靠百媚帮他。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慕容玦厉心底被撒下了一颗名为不甘的种子。 他想着,要是父皇驾崩多好…… 要是他能做太子多好…… 要是他能成皇帝就好了…… 这样百媚就是他的了…… “皇上,您和四皇子许久未见,一定有很多体己话要说,臣妾就先退下了。” 黎皇非常满意她的懂事和乖巧,“好,你先回去,寡人迟会儿再去你宫中。” 话音落下,慕容玦厉恍然回神,他低下头迅速收敛自己的情绪。 百媚无波无澜地朝他行一礼,径直离开了御书房。 八皇子宫内。 前两日与七皇子一同玩那貌美的宫婢,谁知两人已进入寝殿内就同时莫名昏厥了。 等他再次醒来,就只剩下被扒干净的七皇子了。 再一探鼻息,人竟然已经死了,身体都冰凉了。 八皇子吓得当场尿了。 后来还是殿外胆子稍大的太监进去,这才将人安抚下来。 知道七皇子当众人离开他的宫殿后,这才没那么慌乱。 又将尸体处理埋进花圃,那胆大的太监也被提为贴身大太监,又让人暗里去搜查那个宫婢。 正高兴着争储的人选又少了一个,如今就只剩越贵妃生的小杂种和柳妃肚里揣着的那个肉球。 就两三日时间,就传来了慕容玦厉回来的消息。 八皇子气的牙痒痒。 身旁的太监眼珠子咕噜一转,附耳低语一番。 八皇子再次展颜,面色一片阴笑。 另一边七皇子宫内。 自家主子失踪,宫内的太监婢女个个人心惶惶,惴惴不安。 瞒了两三日,终于是瞒不住了。 等消息传到御书房时,慕容玦厉正好离开,黎皇也正准备去后宫潇洒一番。 这下又被绊住了。 慕容玦厉听到太监传来的消息,原本要回自己宫殿的脚步直接一转,朝后宫而去了。 百媚正悠闲地斜靠在贵妃榻上,手中把玩着当初从慕容玦厉身上扒下来的腰带。 那身衣裳早就被她丢了,但腰带却留了下来。 现在拿出来,正是到了该用之时。 寝殿内的婢女都被她提前遣散到别处了,门外也就守着一个自己的贴身婢女。 慕容玦厉刚走到寝殿门口,贴身婢女就低着头将人迎了进去。 百媚耳尖微动,立即靠在榻上,攥着腰带的手垂在榻边,闭上眼佯装睡着的模样。 只是那眉心微蹙,眼角似乎还含了一丝水光,似是做了什么噩梦,十分不安。 慕容玦厉一进来,见着的就是这情景。 看着她手心那熟悉的腰带,再加上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心疼极了。 放轻脚步走到贵妃榻前蹲下,他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娇嫩的侧脸。 这动作一下就把人惊醒了。 百媚一睁眼,那本挂在眼角欲掉不掉的泪珠瞬间从脸颊滑落。 第184章 细作 “殿、殿下……”她眼中似有迷雾般,一只柔荑覆住了他的手背。 她闭上眼面上一片痴色,唇中吐出丝丝呢喃。 “你安然无恙归来,真是太好了……只可惜……这些话,属下只能在梦里说与你听了……” “媚儿,不是梦,我就在你旁边。” 慕容玦厉忍不住将她搂进怀中,声音中带了丝颤抖。 “你怎么能为了帮我这么牺牲自己啊……对不起……都怪我……是我太懦弱无能了……” 原本紧攥着的腰带,因为这个怀抱和这段话,从掌心滑落,掉到了榻下。 百媚秀眉紧蹙,挣开他的怀抱,有些激动地去捧他的脸。 “殿……殿下,我不是做梦?” 紧接着,她突然想到什么,猛地将他推开。 慌乱道:“殿下你为何会来这里?快走,别让皇上发现了……” 慕容玦厉按住她的手,安抚道:“不要怕,父皇现在被七弟失踪的事绊住了,来不了后宫。” 百媚一双美目与他对上,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情愫开始涌动,她率先错开视线,稍稍用力去抽被他握在掌心的一双柔荑。 “殿下,我现在已经是皇上的妃嫔了,你这样有违纲常……” 柔嫩的小手脱离了他的大掌,内心蓦然有些空落。 听着她的话,又像根根针刺扎入心口,又疼又闷又难受。 慕容玦厉有些激动地按住她的肩膀:“我父皇他又老又丑,你不能喜欢他!我不许!” 像是被他的反应吓到了,她有些怔愣住了。 突然,殿外一声高呼:“奴婢参见皇上——” 百媚立即回神,连鞋都顾不上穿,推着他就往里去。 “快躲起来殿下,要是被皇上发现,你会没命的!” 她慌张地搜寻一圈,没有一处能将人藏住的地方,最后一咬牙,只能将他推到床榻底下。 “殿下,千万不要出声!” 慕容玦厉也有些被吓到,他咽了咽口水,有些胆怯地点头。 百媚跑回贵妃榻处,伸手抓起掉在榻边的腰带,还不等她找地方塞,就听到了推门声。 她抬手直接用力一扔,将腰带扔挂到了房梁上。 在黎皇进入寝殿的瞬间,她收敛好面上的情绪,转身娇柔地冲进他怀中。 “皇上,臣妾等您等的心儿都疼了,您快帮臣妾好好揉一揉……” 黎皇原本还紧皱的眉毛,被她这么一哄,瞬间松开了。 一把将人打横抱起:“那寡人一定要好好帮爱妃检查检查,爱妃若是敢欺骗寡人,定惩不怠!” 百媚配合着他的动作惊呼一声,环着那脖子稳住身子后,轻轻捶了下他的胸膛。 “皇上怎么能怀疑臣妾对您的真心,真是太坏了!” “是寡人错了,爱妃莫气,寡人马上就来好好安慰你……” 黎皇大笑,抱着她两步并做一步,快步到了床榻上。 没一会儿,床榻下就落了一地衣物。 随着榻上女人的娇呼声和男人的低吼声响起,寝殿内开始交织起淫靡之音。 躲在床榻底的慕容玦厉越听,脸色越差,双眼也逐渐变得赤红一片。 到后面,他实在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双耳,但还是无法断绝那声音的闯入。 慕容玦厉趴在床榻底下整整一个多时辰,黎皇才餍足地放过百媚,离开了寝殿。 确定人走后,她才起身连忙扯了外袍将身子裹住。 下了榻,趴在地上将慕容玦厉拉出来。 一边帮他拍身上的灰尘一边关切道:“殿下,等下我让小竹偷偷带你出去,你以后千万别再来了。” “保护好自己,只要殿下今后能一直平安顺遂,那属下的牺牲就值了。” 他低下头,看着她身上慌乱披上的衣袍,底下还隐约透出星星点点的欢爱痕迹。 慕容玦厉眼中的阴郁之色越发浓郁,双唇紧抿,就连拳头也被他攥出了“咯吱”声。 见他沉默,百媚假意没注意到他的不虞之色,欲转身去唤人。 慕容玦厉忽然抓住她的手臂,将人拽回自己怀中。 他死死抱着她,将下巴枕在她的颈窝,声音又闷又呜咽。 “等我……这次换我来救你……” 百媚刚想拍拍他的后背,颈窝处突然传来湿润感。 她一愣,刚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 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抿了抿唇,最终缓缓抚拍着他的背脊。 沉默片刻,才柔声应道:“……好,殿下,我等你。” 得了她的回答,慕容玦厉这才红着眼眶松开她。 他握着她的双手,温柔地送到唇边,最后落下一个虔诚的吻。 “一定不会让你等太久的,信我……” 看着他真挚的眼神,百媚感觉心口有些发闷,她垂下眸子,轻轻点了点头。 “嗯……我信你,殿下。” 小竹将人送出去,回来看到百媚手中拿着慕容玦厉的腰带摩挲着。 她眉心一蹙,走到她身侧提醒道:“百媚,记住自己的身份,莫要做出让自己追悔莫及之事。” 她握着腰带,将脑袋撇到一边,有些抗拒这些话。 小竹直接伸手去掰她的手,欲将那条腰带拿走,“四皇子他注定要死的,不要再心软了,若是被主子知道,你和你妹妹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原本还紧抓不放的手,在这些话落下后骤然松懈。 小竹松了一口气:“这东西我帮你处理掉,你收拾好自己,莫要误了主子的大计。” “我知道了……” 她的声音十分暗哑,像是压抑许久。 等寝殿再次只剩她一人,终于忍不住无声地垂泪。 百媚知道自己是个细作,不该动情,也不该心软。 可这颗心偏偏就是动了,这能怎么办? 她该怎么做才能把妹妹的命保下来? 又该怎么做才能让慕容玦厉活下去? 他明明那么善良,没有做过一件害人的事。 却因为出生在皇室,而注定要被拿来做这皇权之路的献祭之物。 这于他太不公平了…… 可是……她这一生也没有得到所谓的公平。 又怎么去怜惜他人? 实在是太痴人说梦了…… 第185章 没有奴婢不会的 小竹,也是同她一样的细作,只不过她们一个入了皇宫,一个入了四皇子的百香楼。 她们这些细作,大多都是些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的孤女。 每个人都被药物控制着,每隔一个月都要靠临时解药缓解,所以无论主子要她们做什么,都必须完成,否则等待她们的只有比死亡还要痛苦的折磨…… 谢韫连着三日告假,归塔安翎也连着扑空了三日。 归塔安臻被送进公主府三日都传不出好消息,就连派去打探的探子都被弄死丢回了驿馆。 眼瞧着再过三四日就该启程回西真了,这可把归塔安瑢和归塔安翎气的不行。 恰逢公主府突然贴出告示,说要招丫鬟。 归塔安瑢咬咬牙,准备用这个机会潜进公主府。 她乔装打扮了一番,又给自己换上一张普通的脸。 结果到了公主府门口报名,直接被婉拒了! 招人的管事说她长得太丑,容易影响公主大人眼睛健康! 气的她只能又回去换了张美艳的脸,重新乔庄再去。 这回倒是没被嫌丑,但依旧是被婉拒了。 理由是,她长的不是公主喜欢的清纯小白花类型。 神他喵的小白花什么玩意儿? 她祁悦是不是有病啊? 招个丫鬟还各种挑容貌长相? 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不成? 想到这儿,归塔安瑢不由有些紧张。 不会这人男女通吃吧…… 公主府内。 谢韫这三日简直可以说是爽到飞起,不用编修那些枯燥无味的书册史册,还能日日陪伴在心爱之人身侧。 他卯足了劲儿,每日都缠着祁悦哄着她让自己侍寝。 凛叙白天要忙,等他回来时侍寝机会又被谢韫抢走了。 无名也差不多的情况,也挺不爽的,但他没有表现的那么明显。 凛叙不一样,他是有气就要撒,但偏偏遇上这油盐不进的谢韫,打又打不了,说又说不过。 可以说是兵遇上秀才,有理说不过。 少司晏也是一边暗戳戳的冒酸水,一边又给祁悦调制一些养身子的药物,还是带甜味的那种。 祁悦也算是见识到了,这谢韫可以说是她这几个男人中玩的最开的。 晚上缠人,白日不是披薄纱勾引她,就是戴兽尾勾引她,不然就是突然装起误入风尘的小白花勾引她。 这三日,可以说日日都有新花样,日日不重样。 这整的祁悦比那昏君还像昏君。 然后她这一时糊涂,就答应了让谢韫连着侍寝三日。 这也让祁悦纳了闷儿了,这读书人怎么能有这么多使不完的牛劲儿呢? 一想到这点,就让她联想到了江临。 因为有谢韫在,也是连着三日没有再和江临见过面,更没有想法子把人招进府来调戏。 谢韫感觉到她的不专心,唇下又加重的几分力道。 瞬间就弄的她娇哼连连。 另一边。 被冷落了三四日的江临,此时已经有些心不在焉了,就连祁君麒都觉察到了。 可那心软嘴硬的人却是不自知。 祁君麒:“太傅,最近怎么不见皇妹召你入府?莫不是吵架了?” 江临:“陛下,下官与长公主并无私情。” 祁君麒摸着下巴认真道:“哦?不喜欢皇妹?” 江临神色微顿,片刻后才闷闷地吐出一个“嗯”字。 他笑而不语。 在内心吐槽:嘴硬吧,谁能硬的过你。 第四日,谢韫总算是回翰林院当值了。 归塔安翎得知消息,正欲进宫去堵人,突然迎面被冷月甩了一封书信。 “太女殿下还是好好看看信中内容再做打算吧。” 说完,她直接闪身离开。 归塔安翎脸色差的要死,忍了半晌才忍住想要撕掉那封书信的冲动。 屏退婢女后将信封打开,入目的内容瞬间让她瞪大了双眼。 她呼吸急促,将信纸揉搓成一团,转头看了看四周围。 确定没有人偷看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她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弄了烛火将信纸烧掉,确定上面的内容已成灰烬。 那慌乱不已的心才安定下来。 又想到归塔安瑢去了公主府,刚安定下来的心又开始狂跳了。 就这么被一打岔,归塔安翎彻底没了去堵谢韫的心思,也不敢有心思了。 她现在是迫不及待想让归塔安瑢回来,然后早点回西真去。 成功扮成清纯小白花进入公主府的归塔安瑢,此刻化名为小薇,正被府内的管家嬷嬷安排干着粗使活计。 她已经入府三四日了,也干了三四日活计,别说主院了,就连内院都没踏足过一步。 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和一直盯着她的人。 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早就被发现了。 但看看其他和自己同时入府的姐妹,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都是干活,又被人盯着监督着。 这三四日干的活比她这十七年来干的还要多。 这还不算完,因为被管事嬷嬷嫌弃干活慢又不细致,月银直接被罚到负数。 现在,她反过来倒欠公主府五两银子。 这也太没天理了! 听了底下人报上来的消息,祁悦想着都吊了这么多天了,也该给人点甜头了。 不然这人要是惹急了跑路了,可就不好玩了。 主院内。 随着一声训斥声落下。 冷月被赶到了外院,荷香叉着腰颐指气使。 “伺候公主那么久了还学不会梳妆,竟然还粗手粗脚将公主最爱的朱翠玛瑙簪打碎了,没用的东西,滚到外院好好学一学怎么伺候人吧!” 冷月低垂着脑袋跪在地上不吭声。 周围的丫鬟婢女们瞧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归塔安瑢一瞧,这机会不就来了吗! 她眼珠子一转,面上挂上一抹谄媚的笑。 快步走到荷香面前,行礼恭敬道:“荷香姑姑,奴婢是府内新招进来,先前学过点妆这方面的手艺……” 荷香高抬着下巴扫视着她,沉默半晌后才道:“你叫什么名字?都会哪些妆发手艺?” 一听这话有戏,归塔安瑢兴奋道:“回姑姑,奴婢名唤小薇,奴婢会坠马鬓、飞仙鬓、凌云鬓、单螺鬓等。” “妆容的话……会额黄妆、点梅妆、落霞妆、桃花妆等……” “只要姑姑说的出来,奴婢就没有不会的!” 第186章 茅厕点灯想找死 荷香撇撇嘴,有些嫌弃道:“行了行了,随我来吧。” “是,姑姑。” 二人刚进入主院没多久,就听见了祁悦的欢声笑语。 归塔安瑢微微抬头用余光扫视周围,声音是从敞着大门的闺房里传出的。 荷香停下脚步,恰好就将人留在了大太阳底下。 “在这儿等着,等我先进去禀告公主。” 归塔安瑢连忙低下脑袋,乖巧点头。 荷香进到屋内,道了一声“人带进来了”,就站一旁帮祁悦打起扇来了。 归塔安臻不解:“公主,什么人?” “你妹妹。” 听到这个称呼,他的脸色骤变,眉心拧成了结,眼中满是恨色。 “归塔安翎这个贱人才不不配当我妹妹!” 祁悦漫不经心地翻着话本,随口道:“她确实不是,本宫说的是归塔安瑢。” “什、什么?” 归塔安臻依旧眉心紧锁,但表情却有些怔愣。 “长公主这是何意?什么叫她确实不是?”她头也不抬回答道:“达拓氏偷情木仄亓生的,当然不是你的妹妹。” “什么!”归塔安臻惊愕,想到什么,愤恨道:“那达拓氏竟让她做西真的太女,岂不是在混淆王室血脉!” 祁悦放下话本,打了一个哈欠,荷香放下扇子蹲下去替她揉肩。 “故意的呗,达拓氏从来没打算让归塔安瑢当太女,一直都视归塔安瑢为耻辱,留其性命也是因为她有用。” 说这些话的时候,祁悦并没有故意压低声音。 所以站在院中等的归塔安瑢也差不多听了个清楚。 明明站在大太阳底下,她却感觉自己浑身发冷,脑袋发晕。 她在脑中一遍遍否定祁悦方才的那些话,但却被自己的过往回忆一一推翻。 从记事起,阿母就没给过她好脸色,无论她伤了痛了哭了都不会有一句关切,只有责骂和冷待。 七岁被送到大懿,到十七岁回到西真,十年未见,阿母却从没召见过她一次,平日都会避着她。 直到这次来大懿前,阿母才施舍一般召见了她。 但那张脸依旧和记忆中没任何变化,冷漠无情没有一丝情绪。 她努力回想着,当时阿母的眼神是怎样的? “随我进来吧。”荷香的话将她的思绪打断。 归塔安瑢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两三秒才跟上去。 荷香撇过头嫌弃地睨她一眼:“这么呆当心惹了公主厌烦。” 对上她的眼神,归塔安瑢记忆中达拓氏的目光蓦然清晰了起来。 想起来了…… 是嫌弃,是厌恶,是悔恨…… 她的阿母……是真的不爱她。 是啊,若是真的爱她,怎么会把身为公主的她送到别国当细作…… 见她一副失神模样,荷香凑到她耳边突然就给她拍了个大巴掌。 差点给人震耳鸣了。 “回神了!” 归塔安瑢捂着耳朵,恨恨地瞪着她。 这主仆两上行下效,果然讨厌! 荷香叉腰道:“瞪什么瞪!再瞪给你眼睛挖出来!” 她忍了忍,低下脑袋认错道:“姑姑息怒,是奴婢一时魔怔了。” 荷香傲娇地哼了一声,转身带着她继续往房里去。 进入房间,祁悦依旧斜靠在贵妃榻上,归塔安臻则坐在一步开外的软椅上。 “奴婢拜见长公主殿下。” 祁悦点头,却未让她起身,反而笑得意味深长道:“听荷香说,你叫小薇?” 归塔安瑢低头回道:“是的,公主。” 祁悦:“听说你会的东西可多了,那……本宫方才说的那些你可有什么见解?” 她立即佯装惶恐,伏下身子,“回公主,奴婢方才什么都没听见。” 归塔安臻不悦地皱眉看她,随后站起身慢慢靠近跪趴在地的女人。 祁悦看戏一般打量着两人,也不说话。 归塔安瑢余光瞥见他走来,心里紧张万分。 虽强行压制身体的惧意,但还是在他离自己仅剩半步远距离的时候迅速往后爬了两步。 那脸上全是慌张和恐惧,身子更是颤抖的厉害。 她找补道:“长……长公主殿下,奴……奴婢从小就……就十分惧怕男……男子……” 见她如此丑态毕露,祁悦没忍住嗤笑出声。 归塔安臻在这笑声中也低笑出了声,他又故意将手伸过去想碰她。 又一次把人吓得尖叫连连。 祁悦:“行了安臻,别把人吓晕了。” “是,公主。” 见他坐了回去,归塔安瑢喘着粗气慢慢起身。 见她不再装了,祁悦揶揄道:“这才对嘛,演技不好就不要再硬演了,为难你自己也为难本宫的眼睛,你说对吧!” “归塔安瑢……公主。” 听此,她也不再藏着掖着,直言道:“懿阳长公主想用这种不着边际的谎话,来离间本公主与王妹和阿母,你休息!” 听着她强装镇定的话,祁悦轻飘飘道:“不信就不信喽,反正到最后被当做弃子的又不是本宫,想给人白当牛马打白工你就打呗。” 归塔安臻其实对归塔安瑢的怨恨并不深,无论是他父汗、可敦和二妹的死都与她没有关系。 最多只是怨念,但如今,若长公主的话是真的,那她岂不是同自己一样。 若是能让她倒戈与自己里应外合对付达拓氏她们,那复仇之日指日可待。 “三妹,难道你没注意过归塔安翎与木仄亓有几分相像吗?” 归塔安瑢厉声呵斥:“你闭嘴!你这个弑父杀母的畜牲!” 祁悦再次失笑,归塔安臻眼中全是难以置信。 归塔安瑢看他们的反应,她难堪地叫喊道:“闭嘴!祁悦你这个贱人你笑什么!” 话音刚落,一直静候在一旁的荷香大步走到她面前就甩了她一巴掌。 打完想到祁悦说过她会武功,荷香一秒回步就缩了回去。 “敢骂公主?你简直是茅厕里点灯,想找死啊!” 归塔安瑢立即怒目而视,一眼瞪过去。 还不等她有所动作,下一秒就被飞身进来的冷月按在了地上。 冷月:“公主,找到了。” “放开我!你们这些贱人,本公主定要将你们生剥活剥,凌迟处死!” 第187章 护驾 归塔安瑢虽会武功,但在已经受过二次魔鬼训练的冷月面前只是绣花枕头。 而且,她的优势在于轻功和易容逃脱术。 这也是为什么前两次在皇宫内能轻易逃脱却不被发现的真正原因。 祁悦眯眼威胁道:“再这么嘴巴不干净,本宫就用你大哥的臭袜子把你嘴巴堵上!” 这招效果果然好,归塔安瑢立马就安静下来了。 但一旁的归塔安臻脸却黑了,他僵了僵嘴角,面色还有些尴尬。 反驳道:“公主……我……我没脚臭的毛病……” 他声音不算大声,但祁悦还是听了个门儿清。 她笑得戏谑:“哦?也许是你自己闻不出来,本宫可听说脚臭的人自己是嗅不出来的。” 归塔安臻看着她的表情,一时语塞至极。 感觉她每一次都能震惊到自己。 先不说这么堂而皇之地在府内养面首,其中还有朝中的臣子在列。 现在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和他聊男人的脚臭不臭。 她不觉得这个问题很粗俗吗? 祁悦咋舌道:“难怪在大懿潜伏十年都没把我皇兄的心攥在手里,就你这么好骗的脑子,真是活该被利用。” 归塔安瑢狰狞道:“你住嘴——” 祁悦继续道:“就连本宫都知道归塔王是被达拓氏和木仄亓毒杀的,归塔王后是被逼死的。” “什么归塔太子篡位杀父弑母,也就你这个蠢货才会信,要不然怎么会好好的公主不做,跑大懿来当细作呢。” 归塔安瑢脸色发白,额头全是虚汗。 她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无力地倒在地上,都不需要冷月怎么用力压制。 冷月从怀中掏出信件,荷香上前接过呈到面前。 祁悦摇摇头,将眼神甩到归塔安臻身上。 “你看吧,本宫看不懂西真的字,鬼画符一样。” 归塔安臻接过打开看完,随后一脸复杂又同情地看着归塔安瑢。 她依旧被冷月按在地上不能动弹,接收到这种眼神,她不安地挣扎起来。 “放开我!把信给我看!” 祁悦挥挥手,归塔安臻走过去蹲下,将信放在她眼前。 虽然这样的视角看信有点不便,但却不影响她读取信上的内容。 归塔安瑢挣扎着去抓那封信,一时间竟让她忘了对归塔安臻的恐惧。 祁悦:“松开她吧。” 身上的桎梏落下,归塔安瑢半趴着捏着信纸。 她一遍一遍地盯着上头的每一个字眼,恨不能将它们洞穿。 一双眼睛渐渐发红,手心发紧,信纸都要被攥破了。 视线落到最后一句。 事成,将归塔安瑢推给大懿皇帝,任他们凌迟泄愤。 这封信她根本质疑不了它的真伪,无论上面的字迹还是私印,全都是她阿母所出。 这一刻,归塔安瑢内心竖起的高墙彻底崩塌。 她红着眼撕碎了信件,表情痛苦不已。 祁悦幽幽道:“她不慈你便不孝呗,你可是归塔王的女儿,既然归塔安翎那个狸猫都能当太女,你这个正统又在怕什么?” “把位置夺回来不就好了……到时候,无论你那恶毒无情的阿母还是国师木仄亓,都将成为你的阶下囚,至于归塔安翎,你想让她活就活,想让她死也是轻而易举地就能弄死。” “别再奢求那微薄的母女情了,待你当上女王,有钱有权有势,到处都是跪着求你爱,和爱你的人。” “反正都是假的,那就自己创造一个以假乱真的美梦,一辈子幸福下去,不好吗?” 这些话像是毒药,像是恶魔蛊惑人心的低语。 “你说这么多就是想策反我。” 祁悦:“这叫合作互赢,本宫助你当上女王,你代表西真对大懿俯首称臣。” “你一个长公主野心这般大,就不怕轩治帝的忌惮?” 归塔安瑢眼神犀利,直直朝她射去。 祁悦嫌弃道:“本宫的皇兄可精明着呢,我们兄妹可不像你们两兄妹,亲疏不分,认贼作父,为虎作伥。” 归塔安瑢:…… 归塔安臻:…… 都骂了他妹了,怎么还把他也损了。 这长公主也太不地道了。 祁悦笑眯眯道:“不合作,那你就永远留在公主府吧,合作,就把承诺书签了。” 最后,荷香一脸怒意地将归塔安瑢赶出了公主府大门。 “什么玩意儿,手艺烂的要死差点害的本姑姑被公主责骂,难怪要入公主府找活计,原来是个半吊子的水准,还说什么什么妆容发髻都会梳点,我呸!” “砰”一声,府门被合上。 归塔安瑢低着头,在周围人的打量下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隐蔽处。 四周无人后,原本远远盯梢的人才出现扶住她。 “公主,你的腿怎么了?情况怎么样?” 归塔安瑢双眸低垂,让人看不清神色。 “先送本公主回去。” 黎国皇宫。 七皇子的尸首只藏了两日就被查出来了。 八皇子跪在黎皇面前哭喊冤枉,说是个宫婢杀的人,但又找不出那婢女。 最后连那个被他提拔上来的太监都站出来指控,七皇子就是他杀的。 八皇子一时间无法自证,气的夺了旁边侍卫的拔剑想砍死那个太监。 见他这动作,那太监机智大喊:“八皇子这是要造反弑父,救驾——” 然后直接冲到黎皇面前挡住。 八皇子大喊:“住嘴!我砍死你……” 黎皇被吓得后退踉跄一步。 “护驾——” 刚举起剑,身后突然一把利剑刺穿了他后背。 慕容玦厉举着剑,手还有些颤抖。 八皇子低头去看胸口的剑头,手中的剑依旧紧攥着。 还想说什么,下一秒,慕容玦厉喘着粗气一狠心拔剑拔了出来。 八皇子胸口顿时血流如注,手中的剑顷刻滑落。 他一手捂着胸口,不甘心跪下,一手朝黎皇伸着。 “父……父皇……儿……儿臣……” 慕容玦厉丢下带血的长剑,一脚踹开八皇子,将他未尽的话打断。 “儿臣救驾来迟,还望父皇恕罪。” 原本还撑着一口气的八皇子,被这一脚直接踹没了气。 就这么死不瞑目的去了。 第188章 不好了! 黎皇也没在意八皇子未说完的话,直接差人将尸首拖下去处理了。 他非常满意慕容玦厉的变化,作为他的儿子就该杀伐果断。 再看方才举报八皇子又挡在自己身前的太监,虽有功,但这叛主行为还是让人不虞。 “你既是八皇子宫内的人,为何要背叛他?” 太监颤着身体跪趴下去:“奴才无论身在哪处宫殿当值,那都是皇上的人,奴才的主子也永远只有皇上一人,八皇子如此狼子野心,奴才不能见皇上受其欺瞒!” 很明显,这一番话让黎皇非常受用。 “好好好,你非常好,今天开始就调去御书房当值。” “奴才跪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黎皇:“传寡人旨意,四皇子忠义有加,护驾有功,即日起封为贤王,赐府邸封地。” 慕容玦厉:“儿臣谢父皇赏封。” …… “殿下,八皇子被四皇子当场斩杀。” “那就让他们再助老四一臂之力。” “是,殿下。” 暗卫离去后,越臻尉进入房间。 “唳儿,再过半月就是你十七岁生辰……” 慕容鹤唳:“祖父,那日是母后的忌日,大仇未报,生辰不过也罢。” 越臻尉叹了一口气:“你母后肯定不想你过得这么累,生辰日让人准备一桌好菜,你陪祖父好好喝上一杯。” “好,祖父。” 越臻尉想起他被送回来的第一天,那个头比自己矮了一个多头,人也瘦得很,虽没有皮包骨,但也不够壮实。 听越星说原先在大懿皇宫人更瘦弱,后来被大懿的长公主救回去养了一段时间,才长了这么些肉。 既然都忘了那段记忆,越臻尉也不想慕容鹤唳再与大懿人有所牵扯,便也没说这事。 慕容鹤唳个头蹿得很快,本来黎皇个头也很高,越皇后也是女子中身形高挑的那类。 如今,慕容鹤唳已经只比越臻尉矮一个头了。 另一边,西真使臣携太女返程,最终就挑了个模样还看的过去的四品官家的庶子回去了。 祁悦送完归塔安瑢等人,也空闲了下来。 这边算着日子,差不多快到慕容鹤蜧生辰了。 想着从库房里选了对同色系的玉佩和镶玉腰带,又拿起毛笔写了句歪歪扭扭的话一起放进锦盒。 衣白虽然武功高比无名和凛叙行事都稳妥三分,但现在他太不稳定了,经常出现一小会儿就又睡着了。 慕容鹤唳现在身边保护他的人肯定不少,还是让凛叙去送这生辰礼比较好。 以他的武功和身份,根本没人敢与之动手。 不过要让他去这一趟,又要哄上一番。 祁悦摸着下巴思索半晌,最后眼睛一亮。 第二日。 凛叙带着祁悦给慕容鹤唳准备的生辰礼成功上路。 除了送礼到黎国,还要去暗夜营去接安泽回来。 祁悦这边也想起了江临,带着荷香冷月驱车去了太傅府。 太傅府的管家一听祁悦来了,诚惶诚恐地去迎接。 “奴才恭迎长公主殿下,敢问殿下来此所为何事?” 祁悦:“带本宫去你家大人的卧房瞧瞧。” 管家惶恐:“长公主殿下,这可使不得!” “那就去书房吧!” “殿下……奴才带您去客厅等不行吗?这书房是大人处理公务的地方,您不太适合进去……” 祁悦美目一瞪:“难不成他江临的书房里有什么秘密不能见人?” “绝无可能!我们家大人对陛下对大懿那可是忠心耿耿!” “那还废什么话,快带路。” 祁悦已经迫不及待想去查验结果了。 这江临有个嘴硬的臭毛病,但是呢,他就喜欢把自己心中所爱所喜画下来。 这都亲了那么多回了,她一定要亲自验收下成果。 管家苦巴着脸,只能把人带去书房。 一到门口,荷香冷月就把管家拦在了门外。 “行了,你忙去吧,等你家太傅一回来,就让他来书房见本宫,莫要让本宫久等了。” 接着,书房门一开,又“砰”一声合上了。 祁悦一边打量着屋内的摆设,一边踱步朝放着画轴的书架格而去。 抽出一卷打开,她唇角微微上扬一分。 第二卷摊开,笑意更甚。 继续第三卷,这回眼中也染满了笑。 …… 最后,书架格上有一半的画轴都被她展开放在了书桌上。 江临乘坐马车回到家时已经是黄昏了。 管家站在府门口来回踱步,一见马车停下,就忙冲上去。 “大人不好了!” 贴身小厮:“大人好着呢,管家你胡咧咧啥呢!” 管家:“不是大人不好了,是长公主她……” 马车帘猛地被掀开,江临一脸担忧:“长公主怎么了!” “大人,长公主她不好了!她在您的书房……” 管家的话还没说完,江临面色发沉,都不等小厮搬来车凳,就大步跳下马车,头也不回的快步冲进去了。 小厮目瞪口呆,惊叹道:“好久没见大人这么激动了。” 管家也惊讶地补充道:“长这么大头一回见大人这么不稳重,活久见啊。” 等冲到书房门口,江临额头都有些急出细汗了。 荷香\/冷月:“参见太傅大人。” “公主怎么了?”这话刚问完,还不等二人回答,江临就心急地自己推门进去了,“算了,本官自己进去看看。” 荷香冷月对视一眼,直接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等人一进去,又眼疾手快地把门重新关上了。 荷香还偷摸摸的拿出一把小锁,直接把门给锁上了。 见状,饶是淡定如老狗的冷月也不禁被她的操作惊圆了双眼,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这慢半步追上来的管家和小厮正好目睹了这一幕。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在商讨对策。 管家:这咋办? 小厮:我咋知道…… 管家:大人不会被长公主玩死吧…… 小厮:大人长那么好看,长公主肯定舍不得就玩一次。 管家:有道理! 小厮:大人的事下人们还是少管。 管家:有道理! 小厮:你刚才一说长公主不好了,大人都快急死了! 第189章 升温 管家:确实如此啊…… 小厮:所以能被长公主玩,大人心里头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管家:有道理! 小厮:那就…… 管家:那就…… 二人目光逐渐坚定:不管了! 书房内。 江临看着满桌子的画轴都懵了,那每一副全是不同神情不同状态下的祁悦。 一颦一笑都惟妙惟肖,离她最近的一副是他在公主府的闺房内抱着她背道德经的情景。 祁悦一手伸着指尖轻轻地划在画轴上他的俊脸上,一手撑着下巴笑眼盈盈地望着他。 随着她指尖的抚动,江临面上滚烫了起来,霎时间爬满了窘迫又羞怯的红云。 祁悦的目光像是要将他扒光了一般,让他忍不住后退。 “公……公主,您没事,下官就先告退了……” 江临立即转身去拉房门。 “太傅不打算同本宫解释解释这些画吗?” 祁悦也不急,慢悠悠地提起那张画轴。 他用力拉了拉房门,发现根本打不开,瞬间就想到这是她故意让守门的丫鬟锁的。 眉心再次皱起,他不悦道:“还请公主速速将门打开!” 祁悦放下画轴,踱步到他身旁,瞥了房门一眼,又凑近他 “太傅好没道理,这门打不开你怪本宫做甚?” 江临看她凑近自己,不自然的侧开脸又后退了一小步。 “下官方才进屋之前是公主的两个婢女守在门口,此时门锁了,难道不是公主您的授意?” “本宫没事儿锁门做甚?定是你家这房门坏了,不知道哪里卡住了。” 她歪着头,食指指弯顶着下巴佯装认真思考状。 “再说了,咱们说了这么久的话,门口都没动静,那荷香和冷月估摸着怕打扰我俩谈心,就离远一点守着去了。” 话落,门口就响起来一丝细微的脚步声,然后逐渐远去。 江临慌忙去扒门缝,正想开口喊人。 祁悦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将人抵在门背上。 “太傅还没同本宫解释这些画的由来呢。” 看她越靠越近的身子,鼻尖渐渐传来熟悉的清甜之香。 江临喉间慢慢开始干涩发紧,他侧着脸不敢与之对视,伸手去拉下那双柔荑。 “下……下官只是在磨练画技……” 祁悦轻笑,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腕拉下。 “哦?那画了这么多,太傅画技可有长进?” 说着,她反手挣脱他的桎梏,然后指尖轻挑,从袖口滑了进去,顺着小臂直接爬上了他的上臂。 江临被她大胆的动作吓得一个踉跄,慌忙挣脱往书桌方向逃去。 下一秒,“砰”一声,祁悦被推的直接撞到了门框上。 “公主——” 他又是一阵慌乱,忙把人接住揽在怀中。 “对不起公主,下官扶你去书桌那边坐下……” 祁悦皱着眉,垂着眸,捂着后脑勺点点头。 刚走到书桌椅子处,江临突然感觉胸膛一重,被她反手推倒在椅子上。 他惊额:“公主……” 祁悦单腿跪压在椅子中间,正好让他无法挣扎起身。 又抓起他的衣襟,素手轻捧那白皙侧脸。 “子渝为何老是不好好回答问题?老想逃避,可真是不乖,该罚!” “公主下官没……” 不等他说完,嘴巴就被她强势地堵上了。 原本要按在她肩膀上的大掌,也落到了那纤细的腰肢处。 好几日没有接吻,祁悦虽依旧熟稔,但江临已有些生疏,甚至又有些弱弱的抗拒和不配合了。 她有些不悦地咬了咬他的唇瓣。 松开他的衣襟手掌托着那俊秀的下巴一个抬起,低头直接吻在了那滚动的喉结处。 江临的身体瞬间绷紧,喉间滚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双手不自觉的揽紧了她的腰肢。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脸颊越来越烫,脖颈也染满了粉晕。 随着她的撩拨逗弄,原本被压抑许久的情愫纷涌而出。 下一秒,他的金玉紫袍腰带被解下丢到了地上。 一双柔荑顺着松散的衣襟滑了进去。 江临一个激灵,掐住她的腰肢一用力将人抱起按倒在满是画卷的书桌上。 没了腰带的束缚,衣襟散开挂下,白皙偏瘦的胸膛和小腹展露在眼前。 祁悦伸出指尖轻轻戳了戳他心口的位置,引起一阵慌乱的颤栗。 她像是发现新大陆般,眼睛亮了亮,指腹开始游走点拨。 江临喘着粗气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柔荑,他伏下身子用力吻了吻那双朱唇。 接着拉着那只柔荑缓缓向下,靠在她耳边压抑道:“公主,你再玩,下官真的要忍不住了……” 祁悦指尖一个拨弄,趁他抽气失神片刻抽回自己的手。 捧着他的脸认真道:“子渝你在想什么不健康的东西啊?本宫只是想知道你画技进没进步而已。” 那张脸虽然神情认真,但眼中满是戏谑。 江临都要被她气笑了,脑中涌上热气。 他脸色有些发沉起身从一旁扯了宣纸铺到她身侧。 祁悦撑起身子,有些不解道:“这是要做什么?” “公主不是想看看下官画技进没进步吗?” 江临脱掉碍事的袍子和亵衣,然后重新站到她身前。 祁悦好笑地看着他,揶揄道:“子渝可知,你现在这副样子,活像个衣冠禽兽。” “这难道不是公主一直想看到的吗?” 江临伸手一搂她的腰,将人带到桌子最边缘。 大掌覆在腰带上,手指翻飞。 没一会儿,她的腰带也落到了地上,那条金玉紫袍腰带交叠在一起。 祁悦反手搂住他的脖子,脸都没红一下。 “胆子这么大,竟敢解本宫的腰带,下一步是不是要脱本宫衣裳了?” 江临的表情冷得很,但脸上却烫的吓人,心脏也狂跳不止。 “公主难道不喜欢吗?” 指腹摩挲了她的衣襟,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耳畔边。 祁悦微微侧头:“不喜欢,不过……” 她顿了顿,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继续补充道:“……本宫很期待。” 江临没忍住,扯开那衣襟埋头吻在颈窝处。 滚烫的呼吸喷涌在温热的肌肤上,让祁悦的身子也逐渐开始升温了。 第190章 慕容鹤唳 片刻后,书桌下的腰带被衣物覆盖。 祁悦仰躺在书桌上,粉嫩的小脸微扬,咬着唇。 一只柔荑握拳抵在唇边,急促的呼吸下是时不时露出一两声娇哼。 江临脸红的像是要滴血,但面上却正经的不行,他一手握着毛笔在她身旁的宣纸上作画,一手旁接过水滴撒在石墨上研墨。 “公……公主,马上就好了,再忍忍……” …… 半炷香后,江临心满意足的将画收好,又帮她穿好衣裳。 祁悦坐在书桌上,看他跪在地上为自己穿戴鞋袜。 想到刚才的事,坏笑着抬起另外一只还未穿戴鞋袜的玉足,挑起他的下巴。 “没想到太傅竟有这种令人意想不到的特殊癖好。” 江临也不恼,托着那莹润的玉足落下一吻。 “公主不也挺喜欢的吗?” 祁悦去掐他的俊脸,娇嗔道:“又不说实话!” 江临嘴角噙着笑,继续帮她穿好另一只鞋袜。 起身将人搂进怀中抱着坐到椅子上。 “是,落到公主您手中,下官甘拜下风。” 指尖轻挑下巴:“这才乖。” 她的每一次触碰都能让他情难自禁,江临压抑的发出一声闷哼。 敛下双眸,埋头在她颈窝处深吸一口气。 祁悦环着他的脑袋,轻抚发髻。 “还难受?要不……” 他摇摇头,闷声道:“不可以……公主您是千金之躯,下官不能这般亵渎于您……下官缓一会儿就好。” 温香软玉在怀,任凭他再压抑,那清香像是长了勾子,不用她撩拨,就能引的他有些失控。 方才有作画的缘故,所以他的注意力被分散了许多。 但此时此刻,满心满眼全是怀中的佳人。 想明白其中原由后,江临将人松开。 “公主,下官先送您回去。” 祁悦看他双眼都有些发红,戏谑道:“不如子渝直接随本宫回公主府吧……” 她眨眨眼,踮起脚尖凑到他耳畔处幽幽道:“今晚由子渝你来侍寝,如何?” 随着她的话,江临心跳慢了半拍,但。他还是克制道:“公主,不行,待下官日后求陛下请旨赐婚……” 祁悦环胸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本宫若是想嫁,子渝认为还能轮得到你吗?” 江临脸色一僵,二人之间的旖旎之色瞬间消散。 “公主这是何意?” 祁悦:“本宫的公主府后院养了不少男人,想必太傅大人不是不知道。” 江临喉间发涩,艰难道:“无妨,下官不介意,只有公主嫁与我之后……” “本宫介意。”祁悦冷声打断他,转身朝门口走去,“既然太傅大人不愿意入本宫的后院,那便算了。” 刚移步到门边一步开外,外头的荷香就已经将门打开了。 直到管家和贴身小厮将祁悦送出太傅府后,又寻回到书房,江临依旧失了魂一般呆坐在书桌前。 小厮小心翼翼进去点上烛火,又轻手轻脚地退出去。 远远地站在院中和管家小声唠嗑着。 小厮:“完了,掐指一算,大人不是被长公主玩腻了,就是表现不好被嫌弃了。” 管家:“看样子八九不离十了……” 小厮:“这可咋整?” 管家:“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晓得啊……” 小厮:“要不……去给大人寻点话本子回来学习一下?” 管家:“我看行!还是你小子灵光!” 小厮:“那必须的!” …… 黎国皇宫。 黎皇未曾想到,自己最懦弱的儿子竟然会给他下毒,还敢逼宫篡位。 更没想到,之前举报八皇子的太监,是慕容玦厉的人。 如今,他中了毒,不能动弹,不能言语,只能用眼睛狠狠瞪着这个不孝子。 慕容玦厉也没想到事情竟然能如此顺利,他带着自己的亲卫,轻而易举地就闯进了黎皇的寝殿。 “父皇啊父皇,若不是你昏庸包庇,我母妃不会惨死无法沉冤得雪,我也不会因此被贬吃尽苦头,但我并没有因此恨你。” “你千不该万不该去碰我的心爱之人!” “不过没关系,等我当了皇帝,我会让她改名换姓换身份,这样她就能做我的皇后了……” 听到这里,黎皇双目瞪圆,嘴巴一直不停张张合合,又气的直喘粗气。 慕容玦厉:“我的好父皇,您不会孤单上路的,我已经派人去把温妃、越贵妃和九弟一起抓来,到时候让她们陪您一起上路!” 恰好此时,百媚进入寝殿,黎皇见到她,眼底闪现求救的光。 但下一秒,慕容勾唇,当着他的面,将人搂进怀中,笑着亲了一口她的脸颊。 百媚娇嗔道:“殿下~” 黎皇一个气血上涌,竟被气到咳血了。 慕容玦厉笑得更加猖狂了,他已经想象到自己登上皇位的样子了。 想着自己一定要做个好皇帝,好丈夫…… 百媚垂着眸子,手袖中闪现冷光。 在慕容玦厉转身之际,一把匕首插入他的后腹。 慕容玦厉低头看去,他难以置信地缓缓转身去看她。 “为什么?” 百媚狠狠掐着手心,她松开匕首后退一步,不敢去看他眼底的悲伤。 她的嘴唇蠕动了两下,他看的清楚。 那是一句“对不起”。 他想到萧傲天先前说的话,忽然有些明白了。 也懂了重逢的这些日子里,为何她眼中时常掺杂着许多他看不懂的情绪。 慕容玦厉小心地拥住她,靠在耳畔轻声道:“没关系……” 百媚余光扫视周围一眼,不动声色地点了他的穴位。 接着扶着他,将人侧靠在墙边。 这一幕出现的让人猝不及防,就连吐血的黎皇都傻眼了。 他瞬间又兴奋了,还以为百媚没有背叛自己,依旧是自己的好爱妃。 还不等他高兴五息,慕容鹤唳阴郁的笑声回荡在寝殿内。 黎皇面露疑惑,寻声看去,再看清笑声之人的长相后,他瞳孔骤缩,眼底的恐惧瞬间爬满了整张脸。 都不需要别人来介绍,他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是他与越皇后的嫡子——慕容鹤唳。 那张脸,简直和越皇后如出一辙,实在是太像了! 第191章 杀了得了 “殿下。” 百媚单膝跪地行礼,慕容鹤唳踱步行至黎皇龙榻前。 “我的好父皇,这么多年不见,你病成这样,你的那些好儿子们,怎的没一个来榻前侍疾啊?” 看着他惶恐、不安、又憎恶的表情,慕容鹤唳阴鸷的笑不减分毫。 “嘶……是孤忘了,孤的那些皇兄皇弟们,都死光了……瞧,这寝殿内不就有一具。” 说着,他上前轻飘飘地踢了慕容玦厉一脚。 见此,百媚有些紧张的攥紧了手心。 似乎是觉得黎皇面上的表情不够精彩,慕容鹤唳又道:“父皇啊,你是不是在想柳妃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啊?” 黎皇的神情似乎有些激动,眼睛不停眨着。 “放心,那个孩子,孤是不会杀他的……” “因为啊,那根本……就不是父皇你的种……哈哈哈……” 黎皇双眼瞪圆,嘴角再次溢出血来。 慕容鹤唳不悦地一挥袖:“传太医,真是废物,听这两句话就受不了吐血了。” 太医来后,又给黎皇扎了点针,这回血不吐了,但面上的表情直接被扎僵了,整个人除了眼睛,其他都不能动弹。 等太医退下后,百媚再次跪下。 “殿下,慕容玦厉他从未害过殿下和贵妃娘娘,百媚求您留他一个全尸。” “全尸,孤自然可以留,但……” 慕容鹤唳再次走到慕容玦厉身旁蹲下,见状,百媚呼吸一窒,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孤只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话落,他伸手从慕容玦厉后腹拔出匕首。 意识到他接下来的动作,百媚眼底浮现恐惧。 “不要——” 还不等她有所动作,越星突然从背后将她桎梏住了。 “噗嗤”一声,那带血的匕首再次狠狠捅进慕容玦厉的心口。 又是一声“噗嗤”,慕容鹤唳身上也被溅了星星点点血迹。 他起身,手中的匕首直接被丢在地上。 “百媚啊,想保他的命可以来求孤,但孤绝不容许下属的欺瞒和背叛。” 看着倒在角落里毫无生气的人,她眼底充满了绝望,心中的悔恨到达了顶峰。 越星无奈叹息,将人押了下去。 “来人。” “殿下。” 慕容鹤唳:“带下去安置好。” “是,殿下。” 两名暗卫一人抬手一人抬腿,将还在流血的慕容玦厉抬了下去。 而后的第二日,黎国朝堂颁布了黎皇的旨意。 贤王慕容玦厉意图谋反逼宫弑君杀父,已被当场斩杀。 念其外祖父萧傲天多年镇守边境劳苦功高,且并未参与此等谋反之事,准其上交兵权解甲归田。 封越皇后之嫡子——二皇子慕容鹤唳为太子。 黎皇因被慕容玦厉下毒,国宝洛夏草又失窃,无法根除毒素。 如今黎皇中毒加上重病缠身,因此昏迷不醒。 即日起由太子监国,召越臻尉重回朝堂同太傅袁游施一同任命为辅国大臣,辅佐太子。 这一颁布,黎国朝堂动荡不已。 许多原本支持慕容玦厉的朝臣纷纷提出质疑。 “简直胡说八道!二皇子在大懿为质,如何做的了太子?这不是平白给大懿送去把柄吗!” “就是!要封太子那也是九皇子,再不然,柳妃不是肚子里还有一个吗!” “贤王素来贤良大度,绝不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这定是污蔑!我们要见皇上!让我们见皇上!” “……” 议论之声越发响亮,就连有些保持中立的大臣都被说动了几分。 “孤若做不得这太子之位,敢问诸位大臣,何人能做得?” 此话一出,本还争论不休的弘德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只见一身蟒袍的慕容鹤唳似笑非笑地从龙椅后方慢步走出。 有个没脑子的四品官员大声呵斥道:“大胆!哪来的竖子竟敢穿太子朝服……” 话还没说完,那官员就被越星当场抹了脖子。 其他大臣见状,齐刷刷都吓跪了一大片。 “臣等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慕容鹤唳目光凌厉直射下首剩余的几个还未跪地的官员大臣,一步一步朝下方踱步而去。 “孤乃正宫所出的嫡子,如今温妃所出庶长子慕容宿早已薨逝,于长于嫡,孤都坐得这太子之位。” “众位大臣,以为如何呢?” 那几个没有跪下的是保持中立的内阁士大臣。 领头的大臣不卑不亢道:“二殿下在大懿为质多年,我等从未听到皇上有将殿下接回黎国的消息,所以……” 慕容鹤唳轻笑:“这是怕孤的身份有假?” “若殿下身份无误,臣等自当请罪,但如今皇上重病,我等不得不谨慎,谨防大懿趁虚而入。” “好好好……” 慕容鹤唳拍手笑道。 正当众人以为这套说辞打动了他,下一秒,那名大臣再次血溅当场。 慕容鹤唳手持染血长剑,笑得如同地狱的恶鬼。 “还有谁敢质疑?” 话落,剩下的几个大臣“扑通”一声直直跪趴在地。 “臣等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么疯,一言不合就杀人,这要不是黎皇的种,说出去都没人信…… 凛叙快马加鞭回到黎国时,慕容鹤唳已经彻底坐稳太子之位了。 他先去白宫又把衣舍暴打了一顿,而后才带着那份生辰礼去了东宫。 就在他把衣舍暴打一顿后,身处东宫正饮酒赏舞的慕容鹤唳脑中一阵抽痛,好像有什么东西闪了过去。 他一把将身旁靠上来的舞姬推开,怒道:“都滚出去——” 越星赶紧将赶人出殿外,小心道:“殿下可是又犯头疾了?要不属下再请崔太医来为殿下针灸一番?” 慕容鹤唳用力按了按眉心,“全是废物,都针灸那么多次了还是根治不了,杀了得了……” 越星心扑扑直跳,生怕他一怒之下把太医院的太医全杀了。 劝慰道:“殿下,要不……您让国师大人来瞧瞧?” “国师?” 慕容鹤唳抬眸看他,不知为何,听到国师这个称呼,他特别讨厌。 越星:“是的殿下,一般只要国师出手,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第192章 解咒 脑中又是一阵抽痛,他挥挥手,烦躁道:“那还不赶紧滚过去把国师带过来!” “是,殿下!” 等越星离开后,慕容鹤唳靠在榻椅上闭眼沉思。 下一刻,一把长剑横在了他的脖颈上。 慕容鹤唳缓缓睁眼看去,只见一个黑衣黑手套的男人站在面前。 他能感觉到来人武功极高,虽拿着剑威胁着自己,但身上却没有一点杀意。 “你是何人?行刺于孤目的为何?” 凛叙摸了摸下巴,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 一听这话就听出了慕容鹤唳的不对劲之处。 他今日可是没戴人皮面具的,再加上这一身装扮和黑手套。 慕容鹤唳竟然认不出他? 凛叙收回长剑,幸灾乐祸道:“哟,小菜鸡失忆了啊?” 慕容鹤唳刷的一下脸黑了个彻底,怒道:“放肆!你究竟是何人!” 凛叙试探道:“公主让我来给你送生辰礼,你要不要?” 他皱眉:“什么公主?” 凛叙暗喜,看样子是真全忘了,正想着要不就不送这生辰礼了,免得他又把人想起来…… 凛叙还在打着小九九,慕容鹤唳则是一眼就看到了桌案上的锦盒,总感觉那里面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径直走到桌案前,有些急切地去打开锦盒。 里面躺着一块冷色玉佩和同色冷玉腰带,玉石的色泽看起来还有点眼熟,一旁还有封信。 既然都被他打开了,凛叙也无所谓,抱着佩剑靠在柱子上看着。 慕容鹤唳皱着眉打开那封信,看到上面缺胳膊少腿歪歪扭扭的字,眉头皱的更深了。 但不知为何,他一眼就认出了这句话。 “乖狗狗,生辰快乐。” 见他看完信脸色更差了,凛叙好奇地凑过去想看清上面的字。 慕容鹤唳猛地就把信纸揉成一团,攥在手心。 他怒骂道:“混账东西,竟敢对孤如此不敬!” 闻言,凛叙像是揪住他小辫子一样,兴奋道:“好啊你个菜鸡,敢骂公主混账东西!” 听到他这话,慕容鹤唳心中莫名有些慌乱。 “你再敢辱骂孤,今日就别想离开东宫了!” 凛叙冷笑:“凭你这弱鸡也想拦我?” “来人——” 随着慕容鹤唳一声令下,时间过去一秒、两秒、三秒…… 殿内依旧没有一丝动静。 慕容鹤唳:…… 他后退两步,眼中浮现警惕之色。 凛叙大步一跨,直接坐到了殿中主位上。 “叫吧,任凭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救你的……” 慕容鹤唳自知不是对手,回想着他先前的那些话,转而冷静了下来。 “既然你主子让你来送生辰礼,那自然不会真对孤做什么,你不用如此恐吓孤。” 看他这般信誓旦旦,凛叙嗤笑出声。 “错了,她可不是我的主子,虽然不能弄死你,但揍一顿解解气,倒是可以……“ 说着,就摩拳擦掌的朝他靠近。 “孤警告你,你要是真对孤下手孤定将你碎尸万段千刀万剐……” “啊……孤要你不得好死……” “凌迟处死……啊……” “啊……别……别打了……啊……” 前脚凛叙神清气爽地离开东宫,后脚越星带着鼻青脸肿的衣舍到了东宫。 一入殿内,两个鼻青脸肿的人面面相觑。 越星惊的双眼睁大,磕巴道:“殿……殿下,您也和国师一样摔了一跤吗?” 慕容鹤唳捂着嘴角抽气道:“闭嘴!” 衣舍脸上也是一片痛色,但他没有说话。 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了。 凛叙揍他可比揍慕容鹤唳下手重多了。 他下巴都被揍脱臼了,痛了半天才接好,现在嘴动一下都受不了。 要不是受伤了硬是被越星拖过来,他都不想出门一步。 慕容鹤唳看着衣舍那一头银发头更疼了,不耐烦道:“快帮孤瞧瞧怎么回事!” 衣舍上前查探一番,发现竟是自己先前给祁悦下的忘情咒。 他静默着,犹豫半晌还是决定把咒解了。 既然慕容家的小疯子也喜欢祁悦那个贱人,那就让他去毁了大懿夺了那贱人回黎国。 到时候,他说不定还有机会得到师兄…… 咒术解开半炷香内就会回想起失去的那段记忆。 衣舍给慕容鹤唳头疼胡乱安了个原由,又随便写了个安神的药方。 越星恭敬地将人送了出去,正想差人去抓药,才发现躲藏在东宫内四周的暗卫全部都被放倒了。 他惊慌失措地冲回殿内,“殿下不好了,有刺客!咱们的暗卫全被放倒了!” 慕容鹤唳狠狠翻了个白眼甩给他:“你也是个废物!” 结果说话太过用力,又把嘴角给弄疼了。 越星跪在地上,看着他疼得抽气不止,突然意识到。 难道殿下这些伤就是那个刺客揍的? 见他还是一副呆愣跪在原地样,慕容忍无可忍,一个酒盏抓起摔在他身侧。 “蠢货东西,还愣着做什么?滚去把药抓来煎好!” “是是是,殿下……” 殿内再次安静下来,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慕容鹤唳从怀中拿出先前那张被自己揉皱的信纸,接着又走到桌案前重新打开锦盒。 他拿起玉佩细细摩挲看了起来,玉佩做工十分精致,手感温润,看得出来这是块好玉。 玉佩的正中央似乎还有一个字。 他拿到眼前仔细看去,似乎是个……“悦”字。 看清的瞬间,脑子再次疼了起来。 这一回,像是要炸裂开了一样。 疼得他忍不住惨叫出声。 “啊——” 玉佩跌落回锦盒,被打翻的瞬间,锦盒盖子被重新自动关上了。 “砰”一声,慕容鹤唳和锦盒一同摔倒在地。 他捂着脑袋,蜷缩在地上。 一时间,脑中一阵翻江倒海,大片大片的记忆顷刻袭卷而来。 额头、脖颈、后背……渗出大片细汗。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脑子才停下那骇人的疼痛,那段失去的记忆也渐渐平息下来。 慕容鹤唳冷静地坐起身,将地上的锦盒抱进怀中。 鼻青脸肿的一张脸上全是欣喜,他把锦盒打开,颤着手一遍一遍摩挲着那玉佩和腰带。 第193章 斩草除根 突然想到那张被自己揉皱了的信纸,他慌忙去找,找半天才在自己屁股底下找到信纸。 小心翼翼地将信纸铺开,看着上面歪七扭八的几个字痴痴地笑了。 细细摩挲许久,这才拿锦盒小心翼翼地压上去。 然后将身上的腰带解下换上那条冷玉腰带,又把玉佩戴好放在腰侧。 接着一摸发髻,触手却是冰凉的金簪。 他这才想起来之前自己把玉簪丢给越星,让他去处理掉了。 又想起方才在凛叙面前骂了祁悦,慕容鹤唳一个气血上涌,差点把自己给气吐血了。 当越星端着汤药重新进入殿内时,虽面对着慕容鹤唳鼻青脸肿的一张脸,但还是觉察到了那空气中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越星虽平日里有些木愣,但面对生死攸的时刻,还是很灵光的。 他把汤药小心翼翼地放在桌案上,然后“砰”一声就跪下来。 “殿下饶命,属下错了!” 甭管有没有错,反正先跪下认错保命准没毛病。 慕容鹤唳冷声道:“簪子呢?” 越星双手加脑袋抵在地上,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簪子? 什么簪子? 他哪里敢偷拿殿下的簪子啊…… “殿下,您要想要什么簪子,属、属下现在就去买?” 慕容鹤唳一按眉心,又把自己按疼了,抽了两口气,忍住想杀人的冲动。 咬牙切齿道:“祁悦送孤的玉簪,被你弄哪儿去了?” “殿下您早说嘛,那玉簪……”越星松了一口气,乐呵着抬起头,视线对上他阴鸷的眼神,又吓得“砰”一声磕了回去。 颤颤巍巍道:“殿殿殿……殿下,玉簪属下帮您收好放起来了,现在在属下房间里……” 慕容鹤唳不耐烦道:“滚去取来!还有,把这碗药端出去倒了。” “可是殿下,您的头……” “滚——” “是,殿下!” 他爬起来手忙脚乱地端了药碗退了出去。 等越星将装着玉簪的匣子送到跟前,慕容鹤唳的神情好转许多。 他打开匣子,拿起玉簪细致检查了一番。 确定无误后,这才迫不及待地拔下发髻上的金簪换上去。 随后,心情颇为愉悦的把金簪丢到越星怀里。 “做得好,赏你了。” 越星眼疾手快的接住金簪,高兴极了,这下自己的媳妇本又多了一件! “多谢殿下赏赐!” 慕容鹤唳:“传令下去,让外交部使臣做好准备,还有,把老东西私库里的好东西全都搬出来当聘礼,孤要出使大懿,求娶懿阳长公主!” 越星惊呆:“是……是殿下……” 凛叙离开皇宫后就直接去了暗夜营。 暗夜营地处深山老林,训练要求十分苛刻。 半个多月时间,安泽和良慕就已经黑了不少。 “师父!” 良慕见到凛叙一脸欣喜,安泽则是一脸别扭。 不过凛叙此时心情很好,也不在意这些细节。 “安泽,你师娘来让我来接你回去。” 听到这话,他眼眸瞬间亮起,难掩高兴。 “公……师父,师娘这是想我了?” “是你大哥想见你……” 凛叙眼睛一眯,举起手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你师娘要想也是想你师父我,想你做什么?不像话!” “哎哟……” 安泽捂着后脑勺,低垂着脑袋不吭声,眸中一片暗色。 良慕好奇道:“师兄你还有大哥?” 他收敛了神色,再抬头面上只剩下不解和疑惑。 摇头道:“不知道,七岁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凛叙:“你大哥是西真国的前太子。” 良慕惊呼:“那……那师兄不就是西真的王子吗!” 安泽听了则是皱紧了眉头,这一听就知道事情很不简单。 “什么时候启程回去?” 凛叙:“你要是着急的话,收拾一下马上启程。” 良慕:“师父,我能不能也回去?” “不行,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营地训练。” 对于他的请求,凛叙果断拒绝了。 笑话,一个两个都懈怠下去,那他啥时候才能退位下去过悠闲的生活? 最后,良慕只能一脸艳羡地目送二人离开了。 另一头,无名也紧随西真使臣返程之后,借着归塔安瑢时不时沿途留下的信息,带着自己的人扮成商队潜入了西真国境内。 在其里应外合下,归塔安瑢很快就掌控了西真王庭。 国师木仄亓最后还想用咒术击杀归塔安瑢,好在衣白及时掌控无名的身体,破除了咒术。 木仄亓被咒术反噬,当场吐血身亡。 眼见大势已去,达拓氏还想用母女情分来降低归塔安瑢的警惕性,以此想让归塔安翎背后偷袭将其斩杀。 只可惜归塔安翎太过妇人之仁,错失了机会。 归塔安瑢含泪按着达拓氏就撞上了归塔安翎的匕首。 达拓氏就这样死在了自己宠爱的小女儿手里。 “阿母——” 归塔安翎没想到自己的姐姐竟真如此狠心,眼看着达拓氏彻底没了气息,她眼中泛起红色。 咬牙将匕首拔出,然后朝归塔安瑢冲去。 归塔安翎本就娇生惯养,不像归塔安瑢那般,从小被送到大懿,虽冒名顶替了镇国公家的孙女,但暗里还是被当做暗卫细作训练。 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武功易容术都是要学的。 所以归塔安翎那三脚猫的花架子,在她面前根本就是动动手指就能解决。 但归塔安瑢还是犹豫了一秒,被她刺中了手臂。 归塔安翎没想到能弄伤她,一时有些后悔但又悲痛至极。 归塔安瑢想起祁悦的话,她不再犹豫。 反手打落那匕首,直接一个利落抹喉。 归塔安翎看着她,满眼都是悲痛和难以置信。 “砰”一声,她捂着脖子,人跪倒在地,鲜血不断从中涌出。 归塔安瑢握着匕首的手还在微微发颤,她背过身去不敢继续看,眼角滑落一滴泪。 皇家本就没有什么亲情可言。 既要斩草,那就得除根。 等身后的人再次“砰”一声归为平静。 半晌后,归塔安瑢才艰难转身。 无论是7岁以前,还是从大懿回去以后,她所有的快乐基本都是归塔安翎这个妹妹给予的。 第194章 新鲜吃食 归塔安翎虽无脑莽撞娇蛮任性,但对于她这个姐姐却是很关心。 就像小时候她被达拓氏罚跪不让吃饭,小小的人儿会藏了甜甜的糖果和糕点,偷偷送来给她吃。 如果杀达拓氏她是难过的,那么对于亲手杀了归塔安翎她则是痛苦的…… 最后,归塔安瑢跪在归塔安翎尸体前痛哭。 衣白静立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突然像是看到了上辈子跪在祁悦墓碑前绝望的自己。 他叹了一口气,走到二人面前,蹲下身子将手指点在归塔安翎额间。 随着他默念咒术,原本死不瞑目的归塔安翎缓缓闭上了双眼。 归塔安瑢还流着眼泪,她愣愣地看着这一幕。 只见星星点点的光从归塔安翎身体中汇集到额间,接着集中到衣白的指尖处。 “你……你在做什么?” 衣白额头开始冒起细汗,他艰难的从怀中拿出一颗破碎的念珠,将那点光移到念珠之中。 “想办法弄一具尸身完好的身体,我会洗去她原先的记忆,让她重新活过来。” “你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 怕她滥杀无辜,他又补充了一句。 “不能用活人或是刚死之人,若尸体内残留他人魂魄,她的魂魄就被原身体的魂魄蚕食挤碎。” 归塔安瑢不敢置信,但想起方才他对付木仄亓的样子,她心中升起了希冀。 “好,我马上就去!” 她踉跄起身朝外面跑去。 终于在最后半炷香时间内,找到了一个今天刚被饿死不久的小乞儿尸体…… 大懿这头。 自从前两日从太傅府败兴而归后,祁悦便再没找过江临了。 这天又还没降温,她便缩在公主府内,整日抱着冰悠闲度日。 闲来无事不是看话本,就是指挥着小丫鬟们弄点冰制吃食。 在厨艺这方面,香珠这丫头倒是展现出超出常人的天赋,让祁悦惊喜极了。 今日祁悦又教着香珠捯饬凉皮,这丫头聪明极了,一回就弄的像模像样,只是水弄得有点多,所以蒸出来的面皮不够劲道。 但东西拌好弄出来还是得了荷香荷露几人的一番夸赞。 第二回弄出来的口感已经八九不离十了,虽然少了辣椒油,但这令人熟悉的味道还是让祁悦高兴不已,便大方地赏了香珠这丫鬟一支珠钗。 自此这丫鬟像是开了灵光一样,天天钻在小厨房里给祁悦捣腾吃食。 祁悦挥挥手,让丫鬟们每人都弄上一小碗尝尝味,又让香珠多蒸些面皮出来,弄好让人冰镇着送到皇宫内。 给祁君麒、王皇后、少司晏、谢韫和寻安一人送上一份。 至于江临,就不必送了。 反正也不是公主府的人。 又让人给归塔安臻也送去一份,毕竟是安泽的亲大哥。 皇宫内。 祁君麒正在御书房和江临等几位大臣商议南边的水患,折子是顾卿煜派人快马加鞭送回来的。 这次水患与偏北之地的旱情一样,因为提早预防和控制,所以百姓们的损失并不严重,但需要下派安置的灾银也不少。 因着上一次有祁悦的提醒,这一次押送灾银的官员人选祁君麒依旧非常慎重。 镇国公孟常德因为贤贵妃的事一直一蹶不振,告假了半个多月才重回朝堂。 几位大臣皆面面相觑,都不知该举荐何人的好。 江临看了眼神游天外的孟常德,思虑再三道:“陛下,臣以为可由镇国公家的小儿子孟子服担任钦差大臣护送灾银前往南边。” 孟常德一惊,回神刚想开口拒绝,突然想起先前祁悦对他说过的话。 祁君麒沉思片刻,点头道:“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镇国公意下如何?” 孟常德攥了攥掌心,眉头紧锁,思虑半晌,沉声道:“老臣替小儿子服领旨,定不负陛下信任所托。” 其他几位大臣也纷纷夸赞道:“还是太傅思虑周全,镇国公的小儿子有勇有谋,心细胆大,确实是最佳人选!” 寻安见御书房门被推开,几位大臣和镇国公从中走出,他忙提上公主府送上来的食盒走进去。 “陛下,长公主殿下弄了新鲜的吃食,特地差人送来给您尝尝鲜……” 听到这话江临原本要行礼告退的动作停下了,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佯装正在思虑着什么,但余光却不着痕迹地朝寻安手上扫去。 寻安冲他行礼道:“太傅大人,您这是还有事?” 江临点头,脸不红心不跳道:“本官还有一些问题想与陛下商讨一番,只是一时忘记了……” 寻安笑道:“那太傅大人慢慢想。” 祁君麒挑挑眉,看江临那一本正经装模作样的样子,那眼睛还时不时瞥一眼那食盒,心下瞬间明了。 “皇妹弄了些什么新鲜玩意儿,快拿来给朕瞧瞧。” 寻安将食盒端到桌案上打开 只见食盒中有一大一小两碗像是面食的东西。 那面似乎比寻常的面要宽上许多,也更加晶莹雪白,其中还拌了条状的淡绿色小菜、一些雪白的小菜苗和黄色拇指大小块状小馒头。 闻起来还带点蒜酸味,感觉十分开胃。 “皇妹可有给皇后送去一份?” 寻安:“陛下放心,长公主早就差人送去了!” 祁君麒欣慰道:“那就好,皇后近日因着天气炎热又加上食欲不振,这吃食的味道她定会喜欢。” 余光扫到江临,他稍稍压低声音道:“皇妹可有给太傅送上一份?” 寻安拿手掩住嘴,压低声音道:“陛下,这……老奴也不知……兴许长公主差人送去了太傅府上也说不准。” 祁君麒一听,这就明白了,这两人定是闹了别扭。 他轻咳一声:“太傅啊,也别站着空想了,过来同朕一起尝尝皇妹折腾出来的吃食。” 说完,便将那小碗的凉皮推了过去。 寻安一瞧,刚想开口说那份是他的,就被祁君麒一个眼神制止了。 江临本就时刻注意着祁君麒这边的情况,这话一出,他一秒都没犹豫。 “是,陛下。” 明明也就两三步的距离,硬是被他走出了点急不可耐的意味。 第195章 做生意 祁君麒:“唉,这东西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听送食盒过来的小婢女说,好像叫什么凉皮。” 祁君麒拿筷子挑起一根仔细瞧了瞧,认同道:“晶莹剔透,夹起来的时候还十分有弹性,又是凉拌的吃食,这名字确实很形象。” 见江临已经尝了一口,揶揄道:“太傅觉得皇妹弄的这凉皮,味道如何啊?” 江临放下筷子,认真点评道:“回陛下,这凉皮口感爽滑细腻,又非常劲道,味道蒜酸中还带着一股绵密的花生香,吃起来很是爽口开胃。” 祁君麒挥挥手,寻安默默退出了御书房。 “朕瞧着太傅这两日颇有些心不在焉,可是和皇妹闹了别扭?” 江临抿唇,犹豫半晌,还是掀袍跪下了。 “陛下,臣想娶长公主为妻,还望陛下成全。” 祁君麒收起面上的笑意,慢慢踱步至他面前。 “你想让朕下旨赐婚,想用圣旨逼皇妹嫁于你是吗?” 江临面色一白,反驳道:“不是的陛下,臣没有这个意思……只是……” “江临,你若心中有皇妹,为了她好就不该有这种想法。” “朕曾经想把皇妹嫁与国师,但国师拒绝了,因为国师算出,皇妹此生不能再嫁任何一人,否则将会影响大懿朝未来的命数。” “可以说,皇妹的命和朕的命都是国师救回来的,就连整个大懿朝,也欠着国师的一份恩情,你江临区区一个太傅。” “你觉得自己能越过国师去吗?” 这些话落下,江临面上已经惨白到毫无血色了。 他语气颓然,整个人消沉了下去。 “陛下……臣明白了……是臣不自量力太过奢求了……” 祁君麒:“行了起来吧,你要是愿意伴皇妹左右,今日就由你送这食盒回公主府,不愿意就滚回太傅府。” “是,陛下……” 公主府。 归塔安臻一尝小婢女送来的凉皮,顿时眼眸一亮。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面上难掩兴奋。 “你说这凉皮是公主弄出来的吃食?” 小婢女纠正道:“回安公子,是公主想出来的,香珠姐姐做出来的。” “公主此刻在何处?” “大约是回主院了。” 归塔安臻利落的把剩下的凉皮吃完,然后起身直奔主院而去。 祁悦刚吃完凉皮,又捧着碗香珠手工磨好的沙冰吃着,上面淋了梅子汁,酸甜可口,好吃极了。 荷香一边给她轻轻打着扇,一边劝道:“公主,莫要贪凉,少司御医说了,吃太多寒凉之物于您的身子不好。” 祁悦笑眯眯的又挖了一大勺送入嘴中,冰的唇齿微微打颤。 然后将勺子抵在唇边,威胁道:“嘘,不许和少司晏说,要让他知道,本宫把你这个月的月银全扣了赏荷露冷月香珠她们。” “公主!”荷香放下扇子,“您就算是扣奴婢半年月银奴婢也不能放任您乱吃东西啊!” 见硬的不行,祁悦立马软下语气,挖了一勺送到她唇边,哄道:“好好好,本宫的小香香最好了,来,本宫赏你一口梅子冰!” 荷香蹙着秀眉:“公主……” 趁她说话就把梅子冰送进了她嘴里,酸酸甜甜,冰冰凉凉的汁水顺着唇舌淌进喉间。 看着被祁悦又拿着继续挖冰吃的汤勺,她耳尖有些泛红,轻轻舔了舔唇瓣。 心里想着,一碗冰好像也不是很多,应该没什么问题…… 荷露进入房内:“公主,安臻公子求见。” 祁悦眨眨眼,回想了一下,自己好像也没撩拨归塔安臻,他来做什么? “让他进来吧。” “是,公主。” 归塔安臻心里想着事儿,他低头随着荷露进入房间内。 行礼道:“公主殿下。” 祁悦已经放下了那碗梅子冰,正拿着帕子轻拭唇角。 “找本宫有何事?” “公主,我想……”他抬起头,一看祁悦此刻的打扮,嘴里的话一下就卡在了喉咙里。 归塔安臻白皙的脸瞬间爆红,他别过脸,磕巴道:“公……公主,您要不还是把衣裳穿一下吧……” 祁悦这才想起来,自己此刻正穿着让荷香特地缝制出来的吊带短裙。 扶了扶额,递给荷香一个眼神,她立即取来一件外袍。 帮祁悦穿上之后,她便和荷露一起退了出去。 “说吧,你想干什么?” 归塔安臻重新将脸转回去,视线落回到她身上一瞬又再次移开。 他感觉心像是要跳出来一般,垂着眸道:“公主,方才您让人送来的凉皮,我想向您买那方子。” “哦?你想做生意?” 归塔安臻:“是的公主,以我这残破毒体之躯,也不知能活多久,归塔安瑢虽是我的亲妹妹,也是安泽的亲姐姐,但毕竟是同父异母的亲缘。” “若是安泽回西真,归塔安瑢为了王位说不定会对他下杀手,为了安泽能安乐无忧度过一生,这西真他是绝对不能回去了。” “我也不能一直住在公主府白吃白喝,安泽虽说是凛公子的徒弟,但辈分上来说他是小辈,也不能一直靠他师父和公主您过活。” “以前他孤苦一人也就罢了,如今他有我这个大哥,我自然得担负起做大哥的义务,努力为安泽打下一片家业。” “就是不知公主是否愿意同我做这笔生意?” 祁悦:“好啊。” 归塔安臻一愣,没想到她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他有些不确定道:“公主不考虑考虑?” 祁悦突然想逗逗他,恶趣味道:“行吧,那本宫考虑考虑。” 归塔安臻这回傻住了,随后他又有些急切道:“公主,不考虑也是可以的……” “那本宫到底是考虑好还是不考虑好呢? 她轻笑着,手指悠悠敲击着一旁的小茶几,“要不,你求求本宫?” 归塔安臻微微抬头,视线落在她满是戏谑的娇颜上。 他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两下,随后视线下移,落在那从衣袍中隐隐露出的白皙修长的玉腿。 见他愣在原地,祁悦嗤笑一声。 接着重新拿起梅子冰碗里的汤勺,轻轻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第196章 这是做什么? “这梅子冰真不错,你若是想做生意……” 不等她说完,上方突然压下一道修长的身影。 归塔安臻鬼使神差般就走到了贵妃榻前,他俯下身按住她的肩膀,红着脸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这下换祁悦愣住了,她转过去与他对上视线。 二人离得极近,几乎能看到对方脸上细腻的毛孔。 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中全是柔光,里面祁悦的身影娇媚动人。 “让你求本宫,不是让你勾引本宫!” 看着那张妖冶却又满脸单纯之色的脸,她面颊泛起一丝粉意,伸出手指点在他的脑门,将人推开。 被她推开后,归塔安臻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 “是因为我长得太丑了,所以公主不喜欢我吗?” 祁悦惊讶道:“你哪里丑了?” “可是在西真,她们都说我长得很丑,像个怪物……” 归塔安臻低垂着脑袋,委屈的半跪在榻前不知所措。 “你不丑,是她们没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祁悦抬起他的下巴,捧着那张美丽到雌雄莫辨的脸,温柔道:“因为你的可敦是小圣国的公主,而你长相随了她,剩下的也几乎只遗传到了你父汗的优点,所以……” “你这张脸,还有这身体,可以说是你可敦和你父汗最优秀的作品,你可不能自我嫌弃。” “本宫一直觉得自己是最美的,但和你比起来实在是有些自惭形秽。” 听着她的话,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归塔安臻心脏好像漏跳了一拍。 他感觉心口像是有一股暖流淌过,不再刺痛也不再沉闷。 “可是我觉得公主很美,像仙女一样……” “本宫一直都很美本宫知道……” 祁悦揉了揉他的脸,然后扯着他的脸颊扯出一个笑。 “所以,不要因为自己的长相难过知道不!别人说你丑那都是在酸你!” 归塔安臻:“酸我?这是何意?” 祁悦松开他的脸,环胸道:“就是……嫉妒!他们嫉妒你,长得太好看的人往往就会被那些不如自己的人嫉妒和排斥,因为那些人面容丑陋又心胸狭隘。” 他恍然道:“我懂了,因为公主人美心善,所以才觉得我长的好看,不会嫉妒排斥我!” 祁悦大声赞道:“对!说的很对!非常对!一点毛病都没有!” 然后她大手一挥:“你不是想做生意吗,一个小小凉皮的方子怎么够用,本宫再多给你十几二十个,你回去慢慢琢磨,可以找香珠帮你,那丫头在这方面的天赋很不错,一定能帮上你的忙。” 归塔安臻展颜一笑:“谢谢公主,等我把生意做起来,以后和公主五五分成,虽然我知道公主不在意这一点蝇头小利,但是我也不能白拿这些方子!” “不用那么多,本宫就出个方子而已,三成就行,你放手去做,要是银子不够用就找荷香领。” 而后,归塔安臻铺好笔墨纸砚,由祁悦报方子,他来写。 半炷香之后,总共写了二十个方子,祁悦抱在怀里的梅子冰也早已霍霍完了。 “这些方子上的吃食每做好一份都送来给本宫尝尝,先说好,本宫可不是嘴馋这些,而是想帮你试试味道正不正宗!” 归塔安臻抿唇忍笑,垂首道:“是,公主。” “公主,太傅大人求见。” 荷香的声音从门外传入。 祁悦挑挑眉,面上有一丝意外。 “你先回去吧。” 归塔安臻原本染上笑意的脸猛地收敛紧绷了一分,但他还是点头退了出去。 一出房门,就与江临撞上了。 二人的视线在空气中对峙着,似乎炸开一丝火花。 江临认出他了,是西真献上来的那个伶人。 他冷哼一声:“狐媚子!” 归塔安臻脸色一变,但突然想起祁悦的话,不软不硬地回道:“你是自卑于长得没在下好看吗?” 江临没想到他会回怼,脸色一下就难看了起来,但他又不屑与之争辩。 荷香赶紧打断二人之间的火药味,催促道:“太傅大人,还是快些进去,莫要让公主久等了。” 江临又是一声冷哼,甩袖进入了房间。 虽然两人对话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声,但祁悦多多少少还是听到了一点。 她眼珠子一转,将外袍的结又绑紧了几分,最后干脆打了个死结。 哼,狗男人,现在想来求和,她可没那么容易就原谅他。 背后的门再次合上,江临停下脚步,有些踌躇。 他攥了攥手心,手心紧张的冒出了细汗。 想到荷香说不能让公主久等,他重新迈开脚步。 这一回,速度稍微加快了两分。 祁悦斜靠在贵妃榻上,撑着下巴眯着眼。 她也不急,就这么静静等着。 重新见到日思夜想的人儿,江临的一颗心像是要跳出来了。 他放轻脚步,走到榻前一尺位置停下。 “下官拜见公主殿下。” 祁悦没有睁眼,也没有立刻回应他,停了大约五息时间,才悠悠开口。 “太傅来本宫的公主府做什么?” 江临依旧保持着行礼垂首的动作:“下官……下官来替陛下还食盒……” 祁悦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问道:“食盒?现在还完了?” 江临一愣,微微抬头:“还完了……” 得了他肯定的回答,她再次阖上双眼:“那你可以走了。” “不……没还完……下官还没还完……” 他紧张的有些语无伦次,脚步又朝她靠近了两分。 祁悦再次睁眼,戏谑道:“没还完去找荷香荷露,你一个太傅贪着一个破食盒做什么?” 江临一时有些语塞,眉心紧紧蹙起,抿着唇沉默了下来。 见他这副模样,祁悦顿感有些无趣,挥手道:“行了,出去吧,本宫要休息了。” 见她要赶自己走,江临脸色难看的要死。 心底有一道声音告诉他,千万不能走,要是走了,真就没希望了。 他咬咬牙,再次上前小半步,这回直接大胆地坐到了榻边。 祁悦不解地看着他,歪着头问道:“敢问克己守礼的太傅大人,这是在做什么?” 第197章 哪来的危险 “公主,下官……不想走……” 祁悦轻笑,挑起他的下巴,“不想走?靠这么近,难不成太傅还想冒犯本宫?” 江临再次被她噎住,面上又一次纠结住了。 视线下落,瞥见隐在外袍下的白皙莹润他喉结滚动微微侧头移开视线,结果目光又落到了衣袍下修长匀称的玉腿。 他的呼吸微重,内心再次悸动起来。 看着他微妙的反应,祁悦玩心大起,指尖向下滑去。 随着她的动作,江临不自觉的微微抬起下巴。 那指腹顺着下颚经过喉结,再到锁骨窝,最后勾在他的衣领口。 她轻轻一拽,他像是失力一般,直接扑到了那娇软清香的身子上。 祁悦被他压的平躺在榻上,好在脑袋靠在榻枕上能支撑她看清他的表情。 她失笑,再次挑起那俊秀如玉的下巴,“说,到底想做什么?嗯?” 江临贴着她的身子,并没有起身,反而故意往上移动。 大掌环着她的脖子,将脸埋在她的掌心之中,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手心。 他的声音有些发闷:“公主,别赶下官走……” 祁悦摸了摸他头顶的玉冠,被埋着的那只手指尖微动,又戳了戳他的脸颊。 发问道:“太傅这是在故意勾引本宫?” 随着她的问话,江临耳根开始发烫发红。 他的呼吸似乎又重了两分,也更加烫手了。 下一秒,一个温热的轻吻代替言语落在了她的掌心。 祁悦:“想留在公主府?” 江临垂着眸子,红意从耳根慢慢爬上了脸颊,在掌心又落下一吻。 她又问:“想侍寝?” 这回,他脸上直接红了个彻底,喘着气伸出舌尖点了点她的掌心。 但那双眸子依旧不敢抬起与她对视。 祁悦一用力,再把他的脸抬起。 笑得意味深长道:“那可得再好好检验一番,技术不到位,本宫可不要你。” 他的脸红的快要滴血,一双清冷如霁月的眼此刻盛着淡淡的水雾。 “那下官抱公主去床榻上……” 她按住他的手:“不用,就在这里。” 江临皱眉:“可这小榻下官上不去……” 祁悦推开他,无所谓道:“那你就跪着坐着站着都可以,不行就滚回太傅府吧。” “不,下官不走,下官能行……” 说着他一掀袍子,半跪在榻下。 祁悦撑着脑袋重新侧靠好身子,看着他幽幽道:“本宫不喜欢自己的男人穿着衣裳伺候自己。” “是,公主。” 他抬起手落在自己的腰带上,慢慢解开。 一阵窸窣声后,衣物落了一地。 江临一丝不挂地重新跪在贵妃榻前,他有些害羞地低下头,措手挡住自己的下身。 祁悦此刻已经坐起来了,抬起玉足挑起那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挡什么?害本宫都欣赏不到好看的风景了,该罚!” 说完,她一脚抵在他胸口,轻轻一踹,将人踹倒在那满地的衣物之间。 江临松开手,手肘撑地,半摔在衣物上。 他的呼吸更急促了,下巴和胸口被踹的地方好像被烫过一般,温度高的吓人。 “疼吗?” 听到她的询问,江临摇摇头。 又补充了一句:“公主踹的很舒服,一点也不疼。” 祁悦勾勾手指,“过来。” 视线落在她身上,他努力压抑着内心的那股兴奋,重新起身。 但他不舍得站起来,依旧是跪着的姿势,一步一步朝她爬去。 祁悦看出他的小心思后,又失笑了一声,抬腿交叠在一起,挑着二郎腿看着他。 戏谑道:“看不出来啊,太傅大人竟是这般的衣冠禽兽?不对……” “此刻是……无衣冠的禽兽。” 江临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退怯,反而欺身环住了那双玉腿,温热的吻落在了她的膝盖骨上。 “面对公主,下官不想再做正人君子了。” 他抬手,落在衣袍的腰结上。 尝试半晌,那衣结依旧紧紧的打死在原处。 江临急得额头都冒出细汗了,祁悦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瞬间就明白了,自己又被她戏耍了。 祁悦捂着肚子笑得有些猖狂,腿也失了些力道。 因此,江临便轻而易举地就将其打开了。 他索性不管那衣结了,直接将衣袍向两边掀开。 大掌顺着那白皙娇嫩的肌肤就开始游走了起来。 片刻后,一条小裤被丢到了榻下…… 西真国。 自从衣白将归塔安翎救回来后,归塔安瑢心底的那点不甘彻底消散了。 王庭内外的暗线明线被彻底拔除,朝堂之上隶属于达拓氏的势力逐一被削职或被削弱。 顽固不降者都被衣白手下的暗卫私下处决了。 最终,在雷霆手段下,归塔安瑢成功登上王位。 衣白也是非常顺利的拿到了归塔安瑢签署的归顺为大懿附属国的降约书。 黎国皇宫内。 因为如今黎皇重病缠身,慕容鹤唳作为太子还一意孤行要出使大懿。 这一消息传出,群臣无一不持反对意见。 恢复记忆后的慕容鹤唳没了先前那股阴狠劲儿。 看着下首跪了一大片的大臣们,他脑门突突的跳。 群臣们个个伏在地上,紧张地手心都冒汗了,生怕他一个暴戾直接拔剑砍人。 但事关黎国的存亡,即便是其中最怕死的大臣,身体都抖成筛糠了,依旧脑袋磕在地上不肯起身。 越星见状,悄咪咪地将自己的佩剑递过去。 压低声音道:“殿下,要不来个杀鸡儆猴?” 慕容鹤唳狠狠剜了他一眼,咬牙道:“孤先杀了你这只鸡信不信!” 越星一个激灵,后退两步,将佩剑紧紧挡在身后。 “殿下,如今皇上的病还不知何时才能好起来,您怎能为一己私欲不顾自身安危贸然出使他国啊!” 慕容鹤唳:“孤此去是为了求娶大懿的长公主,为的是与大懿结两国之好,也是为了能让黎国更加繁荣昌盛,哪来的危险?” 此话一出,众大臣倒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不明白这娶大懿长公主与黎国的发展有何关系了。 慕容鹤唳面上稳如老狗,但内心却在疯狂想着接下来的说辞。 第198章 该用晚膳了 又有大臣问:“敢问殿下,娶大懿长公主能稳固两国之间的情谊,这臣等能明白,但……这与黎国的繁荣昌盛有何干系啊?” 慕容鹤唳脸色一沉,佯装恼怒骂道:“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孤解释给你们听?自己想,想不明白的都滚回家去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想明白就什么时候再回来上朝!” “一群没用的废物,没脑子就早些辞官退位让贤让有能者居之!” 众大臣被呵斥的再次趴回了地上,皆面面相觑不敢吭声。 互相用眼神交流着。 大臣一:你听懂了吗? 大臣二:不懂…… 大臣三:那咱们还继续劝还是先想? 大臣四:先把殿下稳住慢慢想? 大臣五:我怀疑殿下自己也不知道有何干系! 大臣六:你胆子大你再问问? 大臣五一脸惊恐:胡说八道,我连蚂蚁都不敢踩哪里胆子大了! 大臣一\/二\/三\/四\/六……鄙视眼:怂货\/孬种\/软脚虾\/软蛋…… 大臣五小声哼了一声:叔可忍婶不能忍!老子就怂了咋了! 见把他们唬住了,慕容鹤唳轻咳一声。 旁边的大太监见状掐着嗓音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堂下沉默了片刻,有两三个大臣偷偷抬头朝慕容鹤唳看去。 一触及到那双阴郁的桃花眼,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臣等恭送殿下——” 前朝发生的事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就传到了越贵妃宫里。 听小太监讲完早朝发生的事,越贵妃好看的秀眉紧紧蹙起。 等梅香将小太监打发出去后,她才道:“去查一下,看看太子到底是怎么恢复记忆的!本宫倒要瞧瞧,到底是何人在太子面前嚼舌根!” 梅香:“娘娘,当务之急是要阻止太子出使大懿啊!” 越贵妃按了按太阳穴,苦恼道:“本宫也知道啊,可……可太子他生性执拗,一旦认准的事何人,不达目的,谁人劝都是无用的啊!” 梅香眉眼微转,沉思片刻,随后附耳在她耳边小声道:“娘娘,咱们可以这样……” 原本还紧紧蹙在一起的眉心,随着她的话逐渐松懈开了。 越贵妃唇角微微勾起,面上浮现一抹欣喜的笑。 “不错!这是个办法!快速速将国师请来!” 梅香:“奴婢这就去。” 越贵妃:“偷偷去请,莫要让东宫的人或是太子瞧见了!” 梅香:“是,娘娘!” …… 萧傲天父子将兵权上交后,便一同辞了官。 两人带着家眷行李家当,离开了皇城,也没有回苏阳城,而是朝祖地溧阳城去了。 马车上,慕容玦厉由萧老夫人照顾着。 他身上的两处伤都已经被包扎处理了。 慕容玦厉从小就与常人不同,他的心脏长在右边。 所以当时慕容鹤唳意识到百媚的背叛后,他毫不犹豫地拔了匕首,当着她的面刺了慕容玦厉左心一刀。 同时也是在黎皇面前做样。 只有这样,即便黎皇后面侥幸能活下来,他也没有其他儿子能传位了。 这也是为什么萧傲天父子交兵权能交的如此干脆利索的原因。 慕容鹤唳同时也已经让人给慕容玦厉喂了忘却记忆的药。 从此,世上再无慕容玦厉,只剩萧厉。 大懿这边。 祁君麒收到衣白传回来西真归降的消息,龙颜大悦。 又命寻安去自己私库折腾了不少好东西赏赐到公主府。 祁悦正在闺房内和江临打得火热,寻安也明白,挥挥手就让人带着东西跟跟着荷香下去了。 闺房内贵妃榻上。 江临平时话不是很多,但今日这一开窍,就话多到停不下来。 手上忙碌,嘴上是一边亲,一边话不停。 弄的祁悦都恨不能将他嘴巴给堵上。 “公主,这样舒服吗?” “嗯……可以……” 她抓了抓他的头发,故意将其弄乱。 “公主,需要下官再用力一点吗?” “等下,轻一点……” 祁悦松开那头发,一巴掌拍在他脸上以示警告。 “公主,你脸好红啊。” 又掐了掐他脸上的软肉,“你自己都成猴屁股了,还敢笑话本宫?” 他俊脸微侧吻了吻她的葱削玉指,“下官没有笑话公主,只是觉得公主这样很可爱,下官很是心动。” “那本宫可得好好听听!” 不等她拉他,江临就主动将胸膛靠上来,方便她附耳倾听。 祁悦靠着听着那如鼓鸣的心跳声,视线落在他的右胸膛处。 她坏笑着伸出指腹一撵,底下的身体猛地一颤。 原本轻轻搂着肩膀的大手瞬间一紧,像是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一般。 “公主,轻点……” 祁悦转过脸,直接吻在他的心口处。 随着唇舌微微的动作,他身体颤栗的幅度越发强烈。 江临压抑的一声低吼,将人打横用力抱起。 脚步有些踉跄地朝内里的床榻而去。 祁悦落到柔软的床榻上,又是一脚,故意将他踹倒在床榻上。 江临一声闷哼,将其按住,气息乱的不成样子。 “公主……求你了……” 她靠在枕头上,就着他的大掌顺势挑着那下巴。 “本宫还没认可你呢,急什么?” 江临扬着下巴,喉结疯狂滚动着,胸膛起伏的厉害。 “公主……下官一定会让您满意的。” 接着,他低下头,轻轻落下一个吻。 蔓延而上,虔诚而又隐忍。 一直到衣袍覆盖的上身,就这样隔着衣袍,细密的亲吻频繁落下。 他的一双大掌也在不停歇地伺候着。 随着呼吸,压抑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身上,引出一层细密的汗。 不过滞留一秒时间,又被他温柔的吻去。 祁悦靠在枕头上,尽情享受着他的服侍。 那温热的吻席卷,蔓延了个遍。 祁悦被伺候的全身舒坦后,才将人再次推开。 江临盛着水雾的眼睛都有些发红了,不满的重新压了上来啃她的脖颈。 “公主……” 祁悦轻轻捧起他的脸,捏了捏那软肉,又在他的唇角啄了一口。 柔声哄道:“乖,太阳都要落山了,就先到这儿,本宫饿了,该用晚膳了。” 第199章 画自己 那双水雾蒙蒙的眼中满是祈求:“公主……” 祁悦拍拍他的脸颊,按住那肩膀将人推倒在床榻里面,拉过薄被将他的身体盖上。 “荷香荷露,伺候本宫沐浴。” 祁悦下了榻,越过屏风,先进了浴间。 听到开门声,江临缩了缩身体,将薄被紧紧裹在身上,接着转过去面对着墙壁。 荷香荷露一进房间,就瞥见最外间贵妃榻下一地的衣物,二人低着头快步越过屏风,进入了浴间。 等伺候祁悦沐浴完毕后,江临也已经收拾妥当,换上了新送来的衣裳。 面上的红也褪去只剩淡淡的粉色了,端坐在榻边静候着。 祁悦走过去,弯下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真乖,随本宫用膳去。” 江临唇角微微翘起,伸手勾住她的指尖:“公主,下官今夜能留宿公主府吗?” “可以啊……”看他因为自己的回答而眼露喜色,她又狡黠一笑,继续道:“等用完晚膳,你想睡哪个厢房或是小院都可以,只要是没人住的都随便选。” 此话一出,江临的才扬起的唇角僵住了。 “公主,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祁悦眉心一拧,继续曲解道:“嗯?难不成你是想抢有主的小院?” “倒也不是不行,只要你能打得赢对方……” 江临知道她又在故意逗自己了,便顺着她的话接下去。 “若是下官要的是公主的房间呢?” “行啊,让给你住了。”她随口道:“本宫去和少司晏住。” “不行!下官要和公主一起住!”江临有些急了,攥住她的手,“公主莫要再逗弄下官了……” 他无奈叹息道:“下官是想侍寝,并非是想抢他人院子。” 祁悦盯着他的脸,意味深长道:“真的只想侍寝?” 江临毫不犹豫地点头:“是,公主,我想侍寝。” “好,今晚由子渝侍寝。” 她笑笑,将手抽了出来,点点他的脸颊。 然后转身朝门口走去:“走吧,陪本宫用膳去。” 当祁悦带着江临出现在膳厅中时,少司晏和归塔安臻的脸色都变得极差,就连姗姗来迟的谢韫都黑了脸色。 空气中弥漫开了一股只用眼神互斗的硝烟,谁也没有率先开口说话。 良岑眨眨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看笑眯眯的祁悦和勾唇笑得有一点点挑衅的江临,又看看黑脸的少司晏、谢韫和归塔安臻。 最后只能低头看美食,心中则想的是: 师父啊你快回来吧,再不回来,姐姐要被外面来的小五小六小七小八勾走了! 她才十岁啊,还得操心自家师父的家庭地位,也太操劳了! 姐姐说过,女人不能劳心劳累,容易老的快,虽然她还是个孩子,但也要提早预防。 另一边。 还带着安泽疯狂赶路的凛叙像是心有所感一般,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整的安泽以为他病了,连骑马的距离都拉开了不少,生怕被传染了到时候不能和祁悦亲近。 算了下时间,大概还需要六天就能赶到京都城。 …… “都愣着做什么?吃饭吧。” 祁悦扬了扬下巴,荷香麻利地在她右手边摆上一套全新的餐具。 所有人落座后,良岑等祁悦动筷后,她也弯唇开始进食了。 江临的位置离祁悦极近,动不动就积极的为她布菜。 每当祁悦动了一盘菜神情愉悦,他便会主动去夹第二筷送入她碗内。 少司晏一瞧,眉梢微动,他不动声色地去夹离的稍远还未动过的菜,将其送入碗中。 祁悦笑着也为他夹了一筷子:“阿晏你也吃。” “谢谢公主。” 少司晏慢悠悠地夹起碗中的菜送入口中,他余光瞥过江临稍显难看的脸色,笑了。 这一顿没有硝烟的战争,江临最终败在不熟悉祁悦口味上。 看少司晏略胜一筹,一旁的谢韫和归塔安臻心情也好上了不少。 用完晚膳后,少司晏虽然在饭桌上得胜了,但也知道,祁悦既然留江临用膳了,那今夜定是要留人侍寝。 所以他主动告退回了小院,没有再去争抢侍寝的机会。 归塔安臻也没有什么立场去争去抢,所以他也同时告退,和少司晏一同离开了。 冷月则是带着良岑回了凛叙那边的小院,这段时间凛叙不在,都是她陪着小丫头睡的。 谢韫却并没有这个觉悟,等其他人散去后他道:“公主,今夜微臣想……” 祁悦还没回答,江临率先一步开口:“不,你不想。” 谢韫:??? 他看向江临,那脸上好像写着五个大字。 “关你什么事?” 祁悦掩唇轻笑:“阿韫,你也该回丞相府陪陪你祖父了。” “公主,祖父他看见我就烦,我还是少往他跟前凑更妥当。” 这话刚说完,荷露就带着他院中的小厮来了。 “二……二少爷,老太爷唤你回家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谢韫这脸瞬间就垮了下去。 没办法,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公主府。 见状,荷香非常有眼力见地退下去安排婢女们准备沐浴用的热水了。 祁悦笑眯眯用指尖抚了一下他的下颚,后退两步。 幽幽道:“今夜,本宫要看美男出浴图,不知太傅大人可有这自画自像的本事?” 江临喉结微动向前两步,想将她刚撩拨过自己的那只柔荑抓在掌心之中。 “当然,只要是公主想看的,下官就没有做不到的。” 那只大掌刚一靠近,又被祁悦躲了过去。 再次后退两步,她转身就走。 “那本宫拭目以待。” 江临在后面不快不慢地追着,像是知道她在故意逗自己,但也依旧宠溺地由着她闹。 因为府内的大浴池还在修建,江临也没有属于自己的小院,所以沐浴的地方依旧在祁悦的浴间。 二人到浴间时,里面不光已经备好沐浴用的物品和热水,还特地在一旁支了张桌案,上面铺好了笔墨纸砚。 上一回在太傅府书房内,江临是画祁悦,虽很脸红心跳。 但这回换画自己,而且还是当着她的面画。 江临莫名有一点兴奋。 第200章 该罚 祁悦走到旁边的小榻上坐下,接着从小榻的竹枕底下抽出一根被打磨的异常光滑的细竹条,顶部还绑了柔软的棉布。 江临不解道:“公主,这是何物?” 她一手握着竹条,轻轻弹在掌心惦着,走到他身旁悠悠道:“这个当然是用来督促子渝考试的教鞭。” 说着,她轻轻一挥手,弹在他胸口。 根本没有多重力道,却还是让他轻哼一声。 “公主……” 接着,她又用竹条挑起他的下巴,柔声道:“子渝可要认真对待这场考试哦,不然……本宫的教鞭可不会手下留情呢。” 柔软的棉布触碰到下颚的肌肤,仿佛是被她亲手扼制住一般。 江临的脖子慢慢爬上了晕色,他呼吸微促。 “是,学生一定认真对待。” 祁悦敲敲那桌案,“站到考试桌前,准备开始考试。” 说完,重新回到小榻边,这回她直接靠躺下。 江临走到桌案前,这个距离离小榻极近,祁悦拿着竹条就能轻而易举碰到。 没一会儿,他身上的衣物落到了桌案底下。 看着他再次一丝不挂地站在自己面前,祁悦随即从小榻底下的小屉中拿出一盒小印泥。 她打开,用竹条上的棉布按了按。 这让随时注意她动作的江临动作稍稍一顿,祁悦弯唇,拿着竹条戳在他小臂上,在上面落下一个红印。 “走神了,该罚。” “若是让这竹条的印章盖满一百下,那今夜就不准上本宫的床榻。” 闻言,江临虽面上红意未褪,但表情已经变得认真了许多。 但祁悦还是动不动就在他身上落下红印。 “胸膛起伏太大了,该罚。” 他左胸口出现一个红印。 “大腿肌肉绷的太紧了,放松点。” 左腿出现一个红印。 江临刚抬手想去撩一下垂下来的头发,就被她又是一敲。 “让你理头发了吗?该罚。” 就连他喉结滚动一下都要挨上一敲。 一盏茶时间过去后,江临的左边身体布满了红印子。 就连那张左半边俊脸都有不少。 祁悦下了榻,走到桌案右边。 “继续,要是再犯就换右边盖印子。” 江临闭上眼,努力压抑着,他的呼吸越来越重。 祁悦看准时机,直接在他眼皮上盖了一下。 “让你闭眼了吗?该罚。” …… 半炷香时间过去后,江临终于画好了自画像,他身上也几乎被盖满了红印。 “公主……下官画好了。” 祁悦坐在小榻上,正在给竹条补红泥呢。 闻言,她起身看去。 只见那画上的江临本人栩栩如生,还把祁悦也画了上去。 画的是方才在来浴间路上,祁悦灵动躲避他的画面。 实话实说,祁悦对这幅画十分满意。 但她现在只想惩罚他,所以决定不实话实说。 她抬起竹条,按在他胸膛上,微微用力,将人按到浴桶边。 “本宫允许你给自己画上衣服了吗?允许你将本宫画上去了吗?” 江临看着她面上并无恼色,反而透着一股愉悦之色。 他伸手握住她抓着竹条的手,“是,是下官揣测了公主的意思,请公主好好责罚下官。” 祁悦唇角的幅度更大了,她轻飘飘地将他的手挥开。 又敲了敲他的下腹,佯装恼怒道:“真是放肆,还敢弄脏本宫的手背。” 江临闷哼一声:“……是下官的错。” 祁悦又是一敲,他攥紧拳头,脖颈也暴起了青筋。 “转过身去。” “是……公主……” 他艰难的转身,双手撑在浴桶边。 祁悦挥着竹条按在他膝弯处,慢慢蜿蜒而上。 …… 等他被自己玩的快要忍不住后,祁悦才丢下竹条。 “好好把自己洗干净,本宫回房等你。” 看她要走,江临不再忍耐,一手捞住她的腰肢,靠在身后喘息道。 “公主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下官的身体都因为您变成这样了,您可不能一走了之。” 祁悦侧脸过去,刚一张嘴要说话,就被他衔住了唇瓣。 一阵窸窣声后,她身上的衣物也被解了个干净。 江临抱着她,试了试浴桶的水温,感觉有点凉了,又加了不少热水进去。 等水温热,这才抱着祁悦一起进入了浴桶内。 两人一进去,浴桶内的水立即就漫了出去…… 另一边黎国。 慕容鹤唳忽悠完群臣后,第二日就被越贵妃召到了泉心宫。 “唳儿,本宫听闻……你想出使大懿,求娶懿阳长公主?” 慕容鹤唳:“是的姨母,孤对懿阳长公主倾慕许久。” 越贵妃秀眉瞬间一紧,她凤眸微动,一旁的梅香见状立即道:“太子殿下,这懿阳长公主可是嫁过人的,而且她还大了殿下您两岁……” 慕容鹤唳眼神一厉,射向她。 梅香身子一颤,吓得直接跪倒在地。 “殿……殿下恕罪……” 越贵妃:“唳儿,梅香说的没错,你若是真喜欢那懿阳长公主,给她一个良娣或是侧妃便好,反正咱们如今黎国比大懿强盛,也不怕大懿。” “这懿阳长公主如此不洁之身,如何当得太子妃之位?又如何做这黎国的一国之母?这岂不让天下人笑话?” 慕容鹤唳越听,脸色越黑。 “姨母,孤要娶便只会娶她做太子妃,绝对不会拿良娣或是侧妃折辱于她!” “现在黎国虽比大懿强了一点,但大懿也不容小觑。” 越贵妃按了按太阳穴,继续劝道:“唳儿,你若是喜欢懿阳长公主那样的美人儿,本宫可以想办法为你搜罗天下的美人,总能找到一个配得上你的。” “你又何苦要她这一个……” 她的话未尽,但慕容鹤唳一下就明白了那没说完的话。 “姨母,您不必再说了,孤不要什么美人儿,孤只要祁悦一人,即便此时出现一个比她更美的女人,孤也不要。” 见他这般坚决,越贵妃自知劝不动,微微一叹,眼神递给跪在地上的梅香。 “行了行了,既如此,就随你去吧……唉,你啊你,真是和姐姐她一样,都是个执拗的性子!” “梅香,去把本宫给太子炖的参汤端来。” 第201章 荒唐 “是,娘娘。” 梅香退下去不过片刻,就将参汤端了上来。 “唳儿,你准备何时动身前往大懿?” 慕容鹤唳接过参汤,眼神冷冷瞥了梅香一眼。 触及到他的眼神,她慌张垂下眸子,身子一抖,瑟缩了一下。 慕容鹤唳目光略过手中的参汤,不动声色的将其放下。 “再过三日,应该就能准备好启程了。” “此去,你路上可要多加小心,若那大懿皇帝敢为难你,你且一定沉住气,待回来黎国再做打算。” 越贵妃又是一番嘱咐,见他手边的参汤未动分毫。 她道:“唳儿,参汤再不喝就凉了,这可是姨母特地给你寻来补身子的百年人参熬炖而成的,最补人。” 慕容鹤唳:“姨母,最近太医请脉时说过,孤最近肝火有些旺盛,不宜进补。” “哎哟,那是喝不得……”越贵妃赶紧将那碗参汤推开,对一旁的梅香道:“去换点清茶端上来。” “是,娘娘。” 慕容鹤唳起身,恭敬道:“姨母,时候也不早了,孤先回东宫了,这茶水还是改日再喝吧。” 越贵妃有心阻拦,但又怕太急切引起他的误会。 只能道:“行吧,你先回去歇息,这两日多来陪陪琦儿,等你三日后去大懿,估摸又要来回至少两个月见不到人了。” “是,姨母。” 等他离开泉心宫后,走到御花园处,越星才出现在身后。 “姨母昨日和今日都见了什么人?” 越星:“回殿下,贵妃娘娘本来是派梅香去请大国师的,但国师闭关了。” “后来那丫头自作主张偷摸去见了什么人,那人蒙着面,给了她一个小匣子。” “她又带着匣子避着人偷偷溜回了泉心宫。” 慕容鹤唳:“姨母可知道?” 越星:“回殿下,那丫头骗贵妃娘娘,说东西是从国师那里得来的。” “可有追踪到那蒙面人的最终归处?” “那人最后进了荣亲王府。” 慕容鹤唳低低一笑:“原来是孤这位堂叔啊,看来是日子过得太过安逸了,这才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殿下,需不需要属下……” 越星眯眼,抬手在脖子处比了一个刀手。 慕容鹤唳咋舌道:“越星啊越星,你跟谁学的?怎么能这么凶残!” “咱们要以德服人,给堂叔一个机会……” 越星双眼睁大,眼底有迷茫和疑惑。 他很想说:殿下,属下这都是跟您学的啊,您之前都是这样做的…… 原先慕容鹤唳没恢复记忆前可比他残暴多了。 之前处置一个爬床的婢女,越星手上犹豫了一秒。 慕容鹤唳就拔了剑,差点连他一起劈了。 但他可不敢说这种翻旧账的话,只能紧紧抿着唇低着头等着下文。 慕容鹤唳:“孤记得,堂叔他似乎有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吧。” “这三个儿子都是皇城纨绔这可不行啊……为了堂叔好,还是将人送进西北军营好好磨砺磨砺吧,将来也好建功立业为荣亲王府争光。” 越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那西北可是个极其寒苦之地,一年到头就两个季节,酷暑和严寒。 天热的时候能把人热化了,冷的时候能把人冻到尿血。 驻守在那边的士兵基本都是原住民,其他地方的根本守不住那种气候。 而且,那边的土地十分贫瘠,粮食产量又低。 别说有那些能风花雪月的风月场所了,那边苦到几乎人均打光棍。 “至于堂叔的这个女儿,今年似乎已经满十五了吧……” 越星有些磕巴道:“是……是殿下,小郡主一个月前刚过了及笄礼。” ““孤记得……镇国将军家的小儿子似乎刚刚丧妻不久……” 越星后背都要冒汗了。 这镇国将军的小儿子今年都已经三十岁了,刚死的这位夫人是一个商贾之女。 先前娶过五任夫人,最长的一个只活了三年,最短的一个不到一个月就去了。 听小道消息说,貌似每一个都是被玩死在床榻上的。 太可怕了。 殿下他怎么恢复记忆折腾人的法子更变态了? 他违心附和道:“属下也觉得,小郡主与镇国将军的小儿子十分相配,殿下真是太体恤荣亲王了,还为其女解决了这么一大人生大事。” “殿下仁德啊!” 慕容鹤唳勾唇,似笑非笑地朝他看去。 越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手心开始渗汗。 “殿……殿下……可是属下哪里说不对了?” 慕容鹤唳沉默片刻,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 “孤只是觉得,你小子何时变得这般会说话了?可是有了心仪的姑娘了?” 越星猛地松下一口气:“属下的这些话都是发自肺腑之言。” 自从知道阿浣想爬慕容鹤唳的床后,他就彻底将人放下了。 其实说到底也都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阿浣每一次面对他的热情,都是冷冷淡淡地敷衍过去。 他原先身在局中看不清,如今成了局外人,却是看的再清楚不过了。 接着,慕容鹤唳就带着越星直奔御书房。 现如今,他已经将黎皇的字模仿的十足相像了。 两道圣旨很快就拟好了。 此时荣亲王府内,荣亲王正在和幕僚们把酒言欢。 圣旨传到时,荣亲王已经喝的有点酩酊大醉了。 越星带着人宣了旨,直接将荣亲王的三个儿子押走了,又派宫婢闯进小郡主的院子,将人套上一身临时的喜服。 把人一绑,嘴一堵,直接塞进轿子里送去了镇国将军府。 还特地将轿子装饰的一片喜色,又让人敲锣打鼓的告知全皇城的人。 荣亲王府的小郡主刚及笄就恨嫁的不行,连嫁妆聘礼都不准备,直接出嫁了。 荣亲王妃派出所有府兵进行阻拦,却被越星手中的圣旨吓退。 若是抗旨不遵,那她一家子便是逆贼,这一片的御林军就可以直接动手抄家了。 到最后,这一夜的荒唐事,活生生将荣亲王妃气到吐血。 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外加一个庶子被抓走,小女儿又被强嫁他人。 第202章 造反 荣亲王妃被贴身婢女搀扶着,这才没倒下,抹了把唇角的血。 拔了府兵的剑,冲管家嘶声呵斥道:“混账东西,王爷到底在何处!” 管家吓得跪趴在地,颤颤巍巍道:“王王王妃,王王王爷他他他同幕僚们喝醉了,此刻正宿在王姨娘的院子里……” 闻言,荣亲王妃气到发抖,提着剑就大步朝云烟小院而去。 贴身婢女赶忙唤上几个促使婆子和小厮跟上。 王姨娘院子里的促使婢女一见荣亲王妃提剑来势汹汹,吓得直接跪倒在地。 到了房门口,守门的是王姨娘的贴身婢女。 那婢女见状拦在门前朝她行礼道:“王妃娘娘,王爷已经……” 荣亲王妃面上一片森冷,举起剑就抹了那婢女的脖子,顺着剑身落下,直接在干净的台阶上溅起一道漂亮的血痕。 原本跪在院中促使婢女瞥见,吓到失声,身子抖的像筛糠,不过三秒,就被吓尿了。 那拦门的婢女还没反应过来,人就没了气息,直接砸在了地上。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房间内的女人,荣亲王早就睡的呼噜声起了。 王姨娘起身披了衣裳,刚下了榻,准备瞧瞧怎么回事。 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王姨娘大骇:“贱奴!谁给你的胆子敢踹本夫人的房门……” 踹门的小厮让开一条道,荣亲王妃提着带血的剑走入房内。 她带着一个骇人的杀意:“本妃让踹的,你当如何?” 剑尖落在地上,摩擦出一阵刺耳尖锐的利刃声。 “你这个卑贱的东西,谁给你的胆子敢自称夫人?” 荣亲王妃走到她面前,抬腿就是一脚将人踹翻,提起剑尖抵在她面门上。 王姨娘吓得往后爬去:“救……救命王爷,王……王妃她疯了……她要杀了妾身……” 她慌不择路地朝床榻上逃去,荣亲王妃不急不躁,慢慢逼近。 就在她使劲将荣亲王摇醒后,再次举起手中的剑,直接刺穿了女人的后心。 又用力一拔,被贯穿的心口瞬间涌出鲜血。 “王……王爷……救救……我……” 荣亲王人还迷糊着,一睁眼就看见王姨娘死不瞑目地倒在他身上。 被吓得黄汤撒了一裤裆。 他双手双脚齐用,好不容易把王姨娘的尸体踹下了榻。 还没缓过来神,荣亲王妃手中的剑又抵在了他脖子处。 荣亲王一看是她,立即收敛了面上的怂意,强撑着表情训斥道:“放肆,凌氏,你是想谋杀亲夫吗!” 荣亲王妃恨得双眼发红,愤怒道:“你该死!若不是你,我的儿子们和女儿不会落得这般下场!你怎么不去死!” 越说,那剑戳的越近,逼得荣亲王退到了床榻最角落里。 荣亲王平日虽荒唐,但对自己为数不多大人几个儿女还是非常看重的。 他听得稀里糊涂,慌忙问道:“什么意思?礼儿他们和囡囡怎么了?” 贴身婢女见此情形,忙上前劝慰:“王妃,也许此事真的不关王爷的事,咱们还是冷静下来把事情说清楚吧,这样王爷才好想办法救回郡王和郡主他们。” 荣亲王也软下语气:“是啊王妃,当务之急你先将事情说与本王听。” 荣亲王妃此刻也稍稍冷静了一点,她收回剑,有些厌恶的看了他下身一眼。 “来人,伺候王爷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王姨娘的尸体被人抬下去处理了,荣亲王也换好了衣裳,期间更是从小厮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重新面对荣亲王妃时,他已有了几分心虚。 明白这是慕容鹤唳给他的警告。 荣亲王妃看他半晌不吭声,还眼神飘忽不定。 毕竟做了二十年的夫妻,她又怎么看不出来他的心虚。 荣亲王妃刚丢下的剑又提了回去,她面上一片悲怆之色。 凄厉质问道:“说!礼儿他们是不是因为你才遭此横祸!” “不说实话我就杀了你!” 荣亲王再蠢都知道这事儿不能认,要是认下,今日他恐怕真会没命走出这云烟小院了。 “王妃,本王再糊涂再荒唐那也是礼儿他们的父王,怎么会做害他们的事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本王有多宠爱他们!” “不过此事可能确实和本王有一点关系……” 随着这话,荣亲王妃的剑直接在他脖子处擦出一道淡淡的血痕。 荣亲王哀嚎道:“王妃你听本王说完啊!先前太子刚回来时本王偶然在街上撞见,当时本王不小心抢了太子看中的玉佩,似乎就是因为这件事才……” “为夫发誓,当时绝对没有做别的得罪太子的事。” 荣亲王妃似乎不太信,但也没有继续拿剑逼近他脖子。 “太子会因为这点小事这么报复荣亲王府?” 荣亲王手指捏住剑身,将其推开,靠过去压低声音道:“先前朝堂上有大臣说话稍有让太子不乐意的地方,就被当场斩杀了……咱们这位太子睚眦必报的很!” 荣亲王妃:“这可如何是好?王爷,你快想想办法救救礼儿他们和囡囡啊……” 他安慰道:“王妃放心,本王再怎么说也是堂堂一个亲王,那镇国将军一定不会让他的小儿子真的动囡囡的。” “现在最要紧的是派暗卫将礼儿他们救下来,本王再进宫去求皇上,皇上向来最信任本王了。” 荣亲王妃犹豫道:“可皇上不是病重不见外人吗?” 荣亲王拍拍胸膛道:“本王可是皇上的亲堂弟,本王哪里是什么外人啊!” “王妃你就放一百个心,本王天不亮就去宫门口等!” 接着,他眯了眯眼。 “若是求不到也无妨,太子不是想出使大懿吗?到时候,他若是一不小心被刺客杀了,或是失足坠崖了……” 荣亲王妃忙捂住他的嘴,挥退了下人。 “王爷,这可是造反!要被诛九族的大罪!” “更何况,即便太子死了,那宫内还有个九皇子呢!” 荣亲王不屑的笑笑:“一个五岁的奶娃娃罢了,到时候安排人直接将其溺死便好。” “到时候再把皇上的死推到越贵妃身上……” 第203章 狼狗 慕容鹤唳听着暗卫报上来的消息,不禁失笑。 “镇国将军府那边怎么样了?” 暗卫:“回殿下,小郡主被关在房间里,镇国将军没敢让关瞿禄动她。” 他眼底闪过恶意:“去,传消息过去,让关瞿禄好好伺候小郡主,他要是一个人不行,让他院子里的小厮和府内护院侍卫帮他也行。” “明日,孤要听到小郡主放荡不堪,和人苟合死在床榻上的好消息。” “既然堂叔如此有野心,那就用他的子嗣来祭奠一下这份注定成功不了的野心吧。” “记得明日派个人,在茶楼中好好描述一下小郡主的放荡,让孤的这位堂叔婶也好好尝一下为虎作伥的下场。” 暗卫一抖:“是,殿下……” 镇国将军府。 关瞿禄:“爹,您就是太畏手畏脚了,这圣旨都下来了,那小郡主不就是我的新夫人了吗?怕啥啊!” 镇国将军沉声道:“你懂什么,荣亲王再怎么说都是皇上的亲堂弟,你要是敢碰小郡主,荣亲王能放过你?” 关瞿禄:“要我说啊,皇上肯定快不行了,这事儿绝对是太子干的,一定是荣亲王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得罪了人,不然太子不能做这么绝。” 镇国将军拧眉,关瞿禄虽纨绔荒唐,但说的这些话也不无道理。 “再等等吧,看看太子那边的具体态度。” 这话刚说完,就有人来传话了。 “将军,太子殿下派人来递话。” 镇国将军:“太子怎么说?” 小厮面上一片凝重,压低声音道:“太子让二爷好好招待小郡主,明……明日要将军府传出小郡主淫乱后宅身亡的消息……” “荒唐!” 镇国将军怒斥一声,脸黑了个彻底。 关瞿禄眼轱辘一转,问道:“殿下可有说他会不会处理荣亲王那边?” 小厮:“太子殿下只说让二爷您放宽心。” 关瞿禄面上浮现一抹淫邪之色,忍不住搓了搓手。 “太子殿下肯定要弄荣亲王府了,爹,荣亲王再厉害也只是个无实权的亲王,可太子迟早都是要继承皇位的,如今皇上这情况,哪天一不小心就驾崩了……” 镇国将军虎目一瞪:“逆子!胡说八道什么!” 关瞿禄自打一下嘴巴,压低声音道:“爹,儿子的这些话虽然有点大逆不道,但也是实话,您可想清楚啊,免得咱们镇国将军府一个不慎得罪了太子,日后落得一个被清算的下场。” 镇国将军背手而立,面色沉沉。 思虑半晌后,他叹出一口气。 “就按太子的话去办吧,把嘴巴堵严实了,别弄出太大动静。” “此事若传出实情,影响到太子,但时候也不好收场。” 关瞿禄舔唇一笑:“爹放心,儿子晓得。” 镇国将军摆摆手,他便下去了。 此时,被关在房间内的小郡主还在娇蛮地乱砸东西,院子里的丫鬟小厮在门口一直劝着。 房间里头一阵砰砰乓乓,还有瓷瓶砸在房门上。 关瞿禄美滋滋地回到院子里,本打算一开始不那么粗鲁对待她的。 听到这动静,他脸色难看了下去。 “怎么回事!” 院中的小厮丫鬟跪倒一片。 “二爷,小郡主她……她好像把您屋内的东西全砸了……” 关瞿禄哀嚎一声,大叫:“愣着做什么,赶紧把门打开!” 他屋里随便一件字画,一个瓷瓶,那都是价值千金啊。 这贱人,早知道给她关柴房去了! 门开了,入目一片狼藉。 小郡主一见他,娇呵道:“关瞿禄,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把本郡主掳来这里!” 关瞿禄此刻恨不能当场拔剑劈了她,“小郡主怕是忘了,您现在已经被皇上赐婚给在下了。” 小郡主脸色一白,嘴上依旧不饶人地骂道:“放你的狗屁,那圣旨绝对是假的!父王他肯定会找皇上取消这旨婚事的!” 关瞿禄冷笑:“小郡主还真是头脑不清醒啊,既然是假的又何须取消?既然要取消又怎么会是假的?” 她一个踉跄,慌张极了。 “本郡主要回家,你识相点就快滚开!” 关瞿禄语气森冷:“既然小郡主不爱住这华丽精致的房间,那便带她去我的密室玩玩吧。” 小郡主后退一步,警告道:“关瞿禄,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我父王绝对会将你千刀万剐!” 关瞿禄失笑:“实话告诉你,你父王密谋造反被太子殿下发现了,用不了多久,你们荣亲王府全都要玩儿完了。” 这话完全是他胡诌的,但听在小郡主耳中却却是面上一片震惊。 她之前有一回一不小心听到了荣亲王和幕僚聊到了造反的事,她为此还差点兴奋到一夜没睡,做了好几日当公主的美梦呢。 见她这副模样,不禁咋舌:“哟,荣亲王竟还把这种大事告诉你一个丫头片子了?” 她狡辩道:“你莫要胡说!荣亲王府才没有做这种事!我看是你镇国将军府包藏祸心,你莫要泼脏水!” 关瞿禄嘶了一声,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我跟你一个要死的人说这么多做什么,唉……真是被气傻了。” “愣着做甚?还不快把人绑起来嘴巴堵严实了带下去!” “是,二爷。” 小郡主见状想逃,用力推开右手边的一个丫鬟就朝外跑去。 关瞿禄两步并做一步,上前从背后一把拽住她的头发,用力一甩,将人摔在台阶上。 后背狠狠撞上台阶,她疼得眼泪都迸出来了。 还不等她缓口气,方才被她推倒的丫鬟扑上来就按住了她。 还暗里在她腰间拧了好几把软肉,痛的她大叫。 那丫鬟直接拔了小郡主的绣鞋,塞进了那还在大叫的嘴中。 又扑上来两个小厮,那丫鬟才退到一旁。 等小厮将人彻底绑严实后,关瞿禄看了一眼那丫鬟。 “做的不错,这个月月银涨三成。” 丫鬟跪首道:“谢二爷,这都是奴婢该做的!” 关瞿禄摸着下巴踱步上前:“去,将我养的那两只狼狗也牵到密室去。” 第204章 出使大懿 被拖到昏暗的密室后,很快就有个护院牵着两只全身黑毛的凶恶狼狗进来了。 那两只狼狗龇牙着牙,嘴角还淌着腥臭的津液,一脸凶相盯着她。 关瞿禄:“靠近点,让小郡主好好和本大爷的爱犬亲近亲近。” 闻言,小郡主倒在地上,蹬着双腿呜咽着往后退,眼中满是恐惧。 “是,二爷。” 护院嘴角噙着恶意的笑,牵着狼狗慢步上前。 才两步,小郡主被吓得身下直接淌了黄。 关瞿禄嗤笑:“吓尿了?哈哈哈哈哈……” 他拍着大腿狂笑,护院因此也停下了脚步,等着他的指令。 关瞿禄好不容易止住笑意,走过去嫌弃地踢了踢小郡主的脸。 “现在老实没有?” 她满脸全是鼻涕眼泪,听到他的问话疯狂点头,眼底全是祈求和恐惧。 “老实了就自己主动点,伺候好本大爷,要不然……本大爷就让这两条爱犬上了你。” 听到最后一句话,小郡主僵住了,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被吓得全身发抖。 “来人,把她给我扒干净,弄几桶水冲洗干净后,带上禁闭环。” 关瞿禄一边说一边退到不远处坐下。 很快,又进来了两个壮汉,一人手上都提了两桶水。 将水放下后,其中一名壮汉就走过去拎小鸡一样将小郡主拎了起来。 直接伸手一撕,就把她身上的衣裳撕破了。 片刻后,人就被扒了个干净,又被丢回了地上。 紧接着一桶桶凉水直接迎面灌下。 即便是炎热的夏天,被连续冲灌了四桶凉水后,加上密室的温度本就偏低,小郡主已经有些发抖了。 她脸上无一丝血色,身上也被浇的没了半分力气。 那两壮汉见状,不费吹灰之力解开了被绑在身后的手。 在这过程中,还明里暗里在她身上掐了好几把。 关瞿禄见状,笑道:“无妨,随便玩,把她下面给本大爷留着就行。” 两壮汉一听,兴奋极了。 关瞿禄看着两人提醒道:“别弄脏了,本大爷等会儿还要玩呢。” “是,二爷。” 那个牵着狼狗的护院在一旁看的也是目露淫邪之色。 关瞿禄:“把狗锁笼子里去,你也一起,好好教教咱们的小郡主如何伺候男人。” 护院一听,喜不自禁。 “是,二爷,奴才谢二爷恩典!” 半炷香后,小郡主又被灌了两大桶清水。 身上的桎梏被解开后,被两个餍足的护院提溜着提到关瞿禄跟前。 满脸恶意的男人笑着解开了腰带。 半盏茶不到的时间,关瞿禄拿出帕子给擦了擦。 “去,让府内的所有男仆护院全都来密室这边排队,别让她歇下来,也别把人一下子就玩死了。” “是,二爷。” …… 第二日大清早。 宫内又传出圣旨,荣亲王府密谋造反,人证物证俱在,抄家下了天牢,不日就斩首示众了,就连荣亲王妃的娘家都受了诛连。 紧随其后的是荣亲王府的小郡主昨日刚嫁到镇国将军府,当夜就私通府内护院,淫乱后宅,死在了床榻上。 镇国将军府受不了这种放荡不堪的媳妇,连件衣裳都没给她披上,直接裹了草席丢去了乱葬岗。 这话传到刚被押着出了荣亲王府门的荣亲王夫妇耳中,荣亲王妃当场发了疯,夺了侍卫的剑捅死了荣亲王。 她一边捅一边哭喊:“皇上!殿下!臣妇的儿子女儿都是无辜的……都是这个混账东西干的好事,我们没有造反……没有造反啊……” 越星刚带人从荣亲王书房密室里搜出龙袍和密信,出来见到这场景,周围的百姓很多吓得想看又不敢看的。 他呵斥道:“还不赶紧把荣亲王妃绑起来!莫要让她伤到无辜百姓了!太子殿下要是知道你们这么蠢任由王妃伤人,定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百姓之中有他安排的人,闻言趁机高呼:“太子殿下仁德圣明!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百姓们很快就被带着一起呼喊了起来。 将荣亲王府处理掉了后,原本被送往西北那边的三个荣亲王的儿子,也被传消息过去,直接就地处决了。 头颅也被割下,快马加鞭送回来确认身份。 处理好这一切,彻底稳固朝堂后,慕容鹤唳也准备出使大懿了。 临行前,越贵妃拉着他嘱咐道:“唳儿,此去定要小心行事,注意自己的安危,万万不可鲁莽,唉……先前都是姨母的错,识人不清……” “若……若你实在不能得偿所愿……也要保全自己回来黎国再说,姨母也不是在长他人志气,只是担心你……毕竟姨母和琦儿如今只能靠你,都在等着你回来,晓得不?” 慕容鹤唳回握住她的手,承诺道:“姨母放心,孤一定尽快带着懿阳长公主回来黎国。” 看着他执拗的眼神,越贵妃最终只能叹息一声,无奈的点点头。 说再多也无用,这小子就算听进去了,不撞南墙也是不会回头的。 罢了罢了。 也怪她,没能力早些将他接回来,如今这人还在黎国,但那一颗心,怕是早就飞去大懿了。 慕容琦:“太子哥哥,你一定要把嫂嫂快些娶回来,琦儿还等着吃你们的喜糖呢!” 慕容鹤唳蹲下身子,捏了捏他肉乎乎的小脸蛋,笑道:“好,到时候孤和你嫂嫂回来一同检查你的功课。” 第205章 早知就不来了 慕容琦眨巴着眼睛,眼珠子圆溜溜地一转,嘴巴一撅。 “太子哥哥坏,小心我和嫂嫂告状,说你欺负人!” 慕容鹤唳笑眯眯道:“好啊,那孤就让太傅再给你多加些功课。” 慕容琦:…… 越贵妃摸摸慕容琦的脑袋,柔声道:“你太子哥哥这是看重你,你这皮猴成天想着玩闹,以后怎么帮你太子哥哥啊!” 慕容鹤唳:“姨母,琦儿还小,您也别太严厉了,孤方才那都是玩笑话。” “况且,有孤在,琦儿只需要快快乐乐、健健康康地长大就可以了。” 一旁的太傅袁游施目光柔和地落在越贵妃身上,冲慕容鹤唳行平礼道:“太子殿下放心,微臣会耐心教导九皇子的。” 慕容鹤唳点点头,“还有朝堂上的事,这段时日也劳烦老师和祖父一同打理了。” “放心,有祖父帮你坐镇,不会乱的。”越臻尉眼神落在他身后的越星身上,“保护好殿下,殿下要是出了什么事,你直接提头来见本官!” 越星半跪抬手道:“大人,属下誓死保卫太子殿下。” 将人送上马车后,出使的队伍也开始动了起来,浩浩荡荡行驶了半个时辰,才彻底出了皇城城门。 这几日,归塔安臻每日都在小厨房同香珠一起研究祁悦给的食谱方子,从早到晚,几乎顿顿都会端出一到两道吃食。 祁悦吃的可高兴了,这香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今天,竟然将奶油蛋糕都做了出来,上面还加了樱桃做点缀。 归塔安臻看着她细细品尝了一口,面上并无不虞的神色,心底松了一口气。 “不错不错,这奶油打的很好,绵密可口,奶香味十足,只可惜用的不是牛奶,要是牛奶更好吃。” 听到她的赞赏,归塔安臻笑道:“公主喜欢就好,我还怕自己头一回做会失手……” 握着勺子的手一顿,祁悦惊讶道:“这蛋糕是你做的?” 归塔安臻耳尖有些发红,点点头:“嗯……我就想试试看,前两个做的不是很好,这个是第三个……” 她的嘴巴都被惊的合不拢了,放下勺子拉起他的手瞧了瞧。 原本白皙修长的手指,因为频繁打奶油都磨出了好些水泡。 “你不会连这三份蛋糕的奶油都是自己一个人徒手打的吧?” 他又点了点头。 祁悦:“又不是没有下人,让其他人分别帮你打出来就好,全都自己打,多累啊……” 归塔安臻看着被她温柔地抓在手中的手掌,眼中泛起一阵柔光,他语气认真道:“是给公主品尝的食物,我当然要亲力亲为,怎可假手于他人。” 听到这些话,祁悦抬头看去,正好撞进那双泛着柔色星光的琥珀色眼眸中。 她心中“咯噔”一下,立马松开了他的手。 轻咳一声道:“等会儿本宫让荷香给你送点药膏,下次别这么折腾自己的手了。” 被她松开后,归塔安臻有点失落,但听到这些话,他又微微扬起嘴角。 “公主是心疼我了吗?” 祁悦呵呵一笑:“你是安泽的大哥,本宫是他师娘,肯定要替他照顾好你。” 归塔安臻:“公主,如果……如果没有这层关系,您还会救我吗?” 祁悦重新拿起勺子挖了一块奶油,不答反问。 “你害过人吗?” 他一愣,有点没理解这意思,但还是乖顺地摇摇头。 “没有……” “既然你没害过人,又长的这么好看……”她将奶油送入口中,慢慢舔动咽了下去,顿了顿,继续反问道:“那本宫为何不救你?” 他听着这些话,原本这颗空荡了十年的心逐渐被什么填满了。 看着她有滋有味地吃着自己亲手做出来的蛋糕,还边吃边用舌头舔着嘴角沾上的奶油。 归塔安臻呼吸都放轻了许多,他放轻了动作,微微靠过去。 祁悦又挖了一勺,看到他压下来的影子,忙转过去将勺子一送,奶油糊了他满嘴。 两人四目相对,他面上有被抓包的窘迫。 祁悦揶揄道:“想吃你就说啊,偷偷摸摸的做什么?本宫是那种吃独食的人吗?” 说着,又故意抵了抵他的唇瓣。 归塔安臻心脏开始“扑通”狂跳不停,他张嘴含住了那勺奶油,又大着胆子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从她手中卸掉勺柄。 等咽下那口奶油,他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处。 “公主,我好像……喜欢上您了。” 祁悦与他对视着,脑中却在想着: 安泽要是知道他亲大哥挖他墙角,会不会大义灭亲? 但依照归塔安臻这身体,想要再多活上几年也只能靠少司晏的药。 反正她后院也缺这么一类型的,长得妖孽但却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人夫感满满。 虽然谢韫的厨艺也不错,但仅限一些简单的家常菜。 祁悦越想,就越发喜欢了。 要是安泽要闹起来也不怕,反正后面还有个慕容鹤唳,有他受的。 到时候两兄弟肯定能和谐一致对外的。 想清楚后,祁悦也不再犹豫了。 归塔安臻紧张地手心都有些出汗了,但他又不舍得放开她的手,生怕被拒绝。 想到这里,他的手攥的更紧了。 祁悦吃痛一声,他又慌张地松了力道。 她顺势把手抽回,揉了揉手腕,瞥了他一眼。 轻哼道:“什么叫好像?本宫可不要你这样都不敢确定自己心意的人。” 原本已经黯淡下去的眼眸再次亮起,他有些手足无措,干脆半跪下来,靠在榻边轻轻扯住她的袖口。 虔诚的如同起誓道:“公主,我……我心悦您,我确定,方才只是怕吓到您,这才说的比较小心,毕竟我……” 越说,他的头逐渐低了下去。 见他又有自卑下去的趋势,祁悦捏住那玉石般的下巴,将他的脸重新抬起。 “你什么?要做本宫的男人,可不能自卑,本宫的眼光向来很好,无论是人还是物,只要最好的。” “公主……” 正在此时,门口屏风处传来脚步声。 “早知公主在撩拨旁的男子,下官就不来了……” 第206章 结亲 闻言,归塔安臻迅速起身。 江临越过屏风,走到贵妃榻前。 看了看案几上的蛋糕和粘黏着奶油随意扔在上面的勺子,又看了看站在一旁嘴角还黏着星点奶油的归塔安臻。 二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相撞,嗅到一丝火药味的祁悦笑着开口:“子渝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江临走几步,冷声冲着归塔安臻道:“安臻公子作为客人,外男,还是少来打扰公主的好,免得影响了公主的声誉。” 说完故意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将人挤开后落座到祁悦身侧。 “公主可是埋怨下官搅了您的好事?” 祁悦轻笑,戳了戳那脸颊,努着鼻子故意在他身上嗅了嗅。 “子渝今儿酿醋了吗?怎么酸溜溜的?” 江临握住她的那节葱白玉指,送到唇边啄了啄。 他毫不避讳道:“公主召寝,下官自然要早些回来,不能让公主久等。” 原本还想自荐枕席的归塔安臻,听到这话,瞬间落寞地垂下了脑袋。 祁悦失笑,靠在他耳畔轻语道:“本宫何时召寝于你了?嗯?” 江临搂住她,启唇吻去她唇角的一点奶油渍。 耳鬓轻语道:“公主现在就可以召寝下官。” 祁悦余光瞥见归塔安臻失落又委屈的表情,她轻笑着推开江临。 “本宫今儿突然有点尝尝新菜色了,子渝你的侍寝时间就挪一挪,换到后日吧。” 江临一听就懂了这所谓的新菜色是何意,脸色有点发黑。 祁悦压低声音威胁道:“子渝乖,要是不听话,别怪本宫打你进冷宫。” 江临脸色一僵,有些气到了,他托住她的后脑勺就深吻了上去。 归塔安臻没听到他俩的私语,看着两人在自己面前耳鬓厮磨,他只觉得心痛又憋闷,感觉自己窘迫又无措。 想走又不愿就此离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都有些发红了。 他死死咬着唇瓣,微微侧过身去,垂着眸子不敢再继续看下去。 看归塔安臻还傻愣愣的呆站在原地,祁悦推开江临冲他道:“安臻,你先回去吧,等晚膳过后再来主院。” “是,公主……” 他迈开沉重的步伐,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房间。 等出了房门,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细细琢磨祁悦方才的话。 晚膳过后再来主院是什么意思? 公主不是召寝了江临吗? 不对,公主前面说要把江临侍寝时间挪到后日…… 那…… 归塔安臻呼吸开始紧张起来,面上也逐渐浮现笑意。 ……公主让他晚膳后来主院,是……让他侍寝!? 想通后,他面上最后一丝失落彻底消散。 房间内。 终于没了多余的人,江临也更加大胆了起来。 他伸手一抬,将祁悦按在贵妃榻上,自己则半跪在榻下,如同二人第一次亲密接触那般。 不过这回,他轻而易举地就将那腰带解了下来。 窸窣声过后,榻下落了一地衣物。 他伸手直接从案几上抹了一把奶油,直接抹在那白皙如玉躯体上。 然后埋头开始舔舐。 唇齿袭过,奶香甜蜜味道融化在口中。 只留下一道道微润的香甜之气。 祁悦按着他的头,指尖穿过发丝,微微喘息道:“好吃吗?” 江临一边吃着,一边抽空回答:“好吃,公主的东西怎么会不好吃。” 她眼中闪过狡黠,故意道:“这蛋糕是安臻做的。” 江临的动作一顿,大掌微微用力,抬头道:“下官说的不是蛋糕。” 说完,他埋下头,用力一吻。 祁悦一颤,抓着他的头发也微微用力。 “还……还嘴硬……嗯……” 江临起身,穿过她的身子将人抱起。 “嗯,是下官嘴太硬了,公主可要帮下官好好治治这毛病。” 到了榻上,祁悦笑着推开他,然后一脚踩在胸膛上。 “治病找御医去,这再过一会儿阿晏就回来了,本宫让他给你治上一治如何?” 江临握住脚踝,轻笑道:“公主让少司御医帮下官治?就不怕他把下官治废了?” 祁悦反驳道:“怎么会,阿晏那么善良,可不会做这种事。” 江临幽幽道:“上回下官侍寝完后隔日落了风寒,吃了他开的药,直接卧榻了三日才起的了身。” 她继续反驳:“那是你体质差,不是阿晏药的问题。” 江临一梗,这倒也是事实,他无法反驳,只能酸溜溜道:“公主对少司御医还真是偏宠的没边了……” “哪有!”她脚下微微用力,“本宫也很宠你啊。” 他一声闷哼,又听她继续道:“本宫就只爱踩你,旁的人都不稀罕踩呢。” 这话明显就愉悦到了江临,那唇角不自觉的高高扬起。 他得寸进尺地问道:“那下官和其他人比起来,在床榻上是不是更能让公主舒服?” 祁悦慵懒地靠在枕头,抬腿挑起他的下巴。 “你们各有千秋,每个都很好。” 江临托住下巴下的玉足,轻柔地落下一吻。 无奈道:“公主还真是一碗水端平,从不厚此薄彼啊。” 祁悦:“明明是本宫很均匀的爱着你们每一个人,爱意不用端,都是自然流露的。” 江临松手爬到她身侧,将人揽进怀中,面色有些发沉。 “公主,今日陛下收到黎国传信,好似有使臣要来大懿,欲与大懿结亲。” “结亲?” 祁悦面色也有些严肃,这可是原书中和梦境中都没有发生过的事。 慕容鹤唳回去黎国,历经生死磨难弄死所有的兄弟,当上太子稳固朝堂之后。 明里将六公主慕容倩送来大懿和亲,而不是结亲,暗里操练兵马联合西真准备攻打大懿。 慕容倩刚到大懿皇宫,就被毒死在宴会上。 消息不过一日,就被黎国皇室圈养海东青传回。 祁君麒被打的一个措手不及,慕容鹤唳的军队就已经压境了。 如今西真暗里已被大懿降伏,签署了归属协议,是不会再和黎国狼狈为奸了。 更何况归塔安瑢如今刚登基为女王,王庭内外还不稳固,黎国就是个狼窝。 若是合作,就算打赢了,黎国也有可能会趁机把西真也吞并了。 第207章 洗过了,不臭 不过不管怎么样,还是得防一手。 祁悦:“子渝,本宫觉得此事不简单,黎国肯定憋着坏。” 江临:“下官也是这般认为的。” “可知出使大懿的是何人?” 他摇摇头,“黎国那边瞒的严实,眼线打探不出来。” 祁悦:“无妨,凛叙快回来了,他那边应该能得到确切的消息,到时候我让他去跟皇兄禀报。” 她开玩笑道:“黎国左右不过派个公主前来和亲,总不可能把他们家太子嫁来大懿吧!” 江临顿了顿,又道:“公主,慕容鹤唳当上太子了……” “这么快!” 她的语气惊讶,却没有意外之意。 他挑挑眉:“公主似乎对他很自信?” “也没有,只不过他那几个兄弟都没他聪明,况且他又是嫡子,无论从身份还是能力上综合来说,他做太子其实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祁悦捏捏他的脸颊,揶揄道:“怎么,又醋了?” 江临捧着她的手心蹭了蹭:“下官有点怕,毕竟公主先前救过他,他若是对您有不轨心思……” “怎么,你们还没信心护住本宫一人?” 她歪头盯着他,眼底全是认真。 江临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公主放心,我们会护住你的。” 另一边。 凛叙带着安泽还有两日就能赶回京都城了。 路上临时收到暗夜的传讯,慕容鹤唳出使大懿求亲。 他冷哼一声,停下传讯回去。 安泽:“师父,发生何事了?” 凛叙摆摆手,眼中含冰,但语气淡淡:“无妨,小事。” 黎国出使的仪仗刚停下准备生火准备晚膳,便遇上了暗夜的拦截。 自从黎皇先前被暗夜打劫了一百五十万两黄金后,暗羽卫就全部更新了,武功也更加高强了。 这一场下来,暗夜的杀手似乎并没有下死手,所以慕容鹤唳这边的人受了点轻伤,还有准备的聘礼被抢走了好几箱。 “传令下去,加强巡逻,警惕四周。” 越星:“是,殿下!” 慕容鹤唳磨牙道:“这该死的凛叙,他一定是故意的!” “上回从老东西手里坑了一百五十万两黄金,这回还想抢孤手里的聘礼,该死!” 越星有些摸不着头脑:“殿下,这是为何啊?咱们好像也没得罪他啊……” 慕容鹤唳脸色一黑,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不该问的少问,今夜休整守好聘礼,若是在被抢走一箱,孤拿你顶上!” 越星磕巴道:“这这这……这不好吧殿下,属下长得没您好看,长公主她估计看不上属下这款呢……” 这语气中竟莫名有一丝娇羞。 慕容鹤唳一脚踹了过去:“你想得倒美,再少一箱聘礼,孤要了你的项上人头!” 越星脖子一缩,急急道:“殿下,属下先下去巡逻了!” 好在凛叙并没有安排第二波偷袭,所以越星保住了脑袋。 西真这边,衣白再次陷入沉睡,因为归降大懿,西真要向大懿进贡物资,无名特地让归塔安瑢弄来祁悦心心念念专门产奶的奶牛,其他还有很多宝石玛瑙等矿石。 这些东西在西真非常普遍,根本不值钱。 像产奶的奶牛其实也没有太大得用处,这种牛很少人家会养,一般都是养来杀了吃肉的。 虽然种奶牛的肉吃起来比普通牛肉更加鲜嫩美味,但奶牛的食量更大,所以养的人就很少…… 大懿这边。 少司晏下了值回到公主府,晚膳过后,得知祁悦要宠幸归塔安臻后,他面上没有什么意外之色。 第一次见到归塔安臻的长相,他就明白,这一天不会远的。 谢韫则是一如既往地幽怨,他突然想到什么。 开口道:“公主,您不能宠幸他!他可全身都是毒,虽然现在靠少司晏的药压制住了,但是如果您和他有更亲密的接触,万一中毒了怎么办!” 江临面色也严肃起来:“公主,谢侍读说的有道理。” 归塔安臻脸色一白,他竟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一点。 “有道理……”她摸摸下巴,转头去看少司晏,“阿晏,会有影响吗?” 少司晏其实一点也不想她宠幸归塔安臻,但在对上祁悦那信任的眼神,他还是不舍得对她撒谎。 “公主放心,微臣已经研制出了更有效压制他体内毒素的药,只要事前吃一颗就会无恙。” 此话一出,祁悦和归塔安臻都笑了。 谢韫则是看着他一脸恨铁不成钢,江临面色黑沉,一副无语模样。 等归塔安臻拿上药,跟着祁悦离开后。 谢韫就对着少司晏开始讨伐了。 “少司兄,你傻不傻啊,分明可以不拿那药的,干嘛要将公主推到别人那里?” 江临赞同道:“是啊,少司御医,只要你不拿出那药,也算不上对公主撒谎。” 少司晏摇摇头,深深看了他俩一眼,“你俩还是不够了解公主。” 说完,他起身便离开了。 谢韫朝他身后大喊:“你莫要胡说八道!本官可了解公主了!公主全身上下,从里到外,本官都了解的透透的!” 话落,转头去看江临,想寻求他的认同感。 江临轻咳一声,“时候不早了,谢侍读还是早些回丞相府吧,本官也要回自己院子了。” 最后一句,他还故意加重了一丝语气,仿若炫耀一般。 谢韫这下又被堵了一口气,只能一甩袖气冲冲的走了。 全欺负他一个,要不是他祖父拦着,他不一样有院子住! 炫耀什么劲儿啊? 跟着祁悦回到主院的归塔安臻十分紧张,一路上他不停的抬胳膊嗅嗅自己,又扯扯衣领嗅嗅自己。 先前他回去自己住的厢房特地洗了好几回,还特地擦了从西真带来的奇香。 这种香平常没什么感觉,但在与人亲密接触和行房时才会发挥它的特别之处。 祁悦转身抱着胸,看着他这副紧张样,好笑道:“怎么,怕自己太臭了熏到本宫?还是怕自己太香了迷晕本宫?” 归塔安臻面上一红,害羞道:“公主……我……我洗过了……很干净,一点也不臭……” 第208章 要成穷光蛋了 祁悦坐到床榻上,托着腮笑看他。 “那本宫可得好好闻闻,你有没有在撒谎……药吃了吗?” 归塔安臻点头:“刚才路上就吃了。” “这么急?”她揶揄一笑,朝他勾勾手指:“过来,脱给本宫看。” 他紧张极了,脸上红扑扑的,磕巴道:“公……公主,我能背过身去脱吗?我……我不好意思……” 祁悦起身,伸手抓住他的腰带一扯,将人直接按倒在床榻上。 撑在他上方,指尖在他胸膛和腰腹来回点划。 “本宫不介意帮你脱,这么美的躯体,当然不能错过这过程。” 归塔安臻感觉脸越来越烫,忍不住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他咬着唇瓣,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被那青葱玉指点拨的胸膛和腰腹,不自觉地微微绷紧了几分。 看他害羞到不行的样子,祁悦喜欢极了,伸手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微微抬起。 感受到她的动作,意识到即将要发生的事,他期待的屏住了呼吸,主动抬起下巴。 指腹下的下巴肌肉微微收紧,祁悦勾唇,打消了本想吻他的动作,反手大拇指按住他的唇瓣细细摩挲着。 戏谑道:“这么激动?以为本宫要亲你吗?” 原本已经上扬的嘴角顷刻轰塌,他情绪低落了下去。 松开遮眼的手,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有些不安。 “公主,我……” 趁他启唇说话间,祁悦迅速吻了上去,直击内里勾着他的唇舌开始嬉戏。 归塔安臻又惊又喜,他不再害羞,一手撑起自己的上半身,一手去捧她的后脑勺,试图继续加深这个吻。 祁悦一边吻着,一边手下不停解着他的衣裳腰带。 片刻后,他衣裳大开,露出白皙浅薄的胸腹。 在公主府养的这段时日,归塔安臻已经没有先前那般病态白皙了,如今白的像块精雕玉琢的玉石,泛着莹白的光泽,美极了。 若是祁悦褪去衣裳与他纠缠在一起,二人就像两具精美的人形玉石,美轮美奂到极致。 祁悦越看,对他越是满意,虽然有点瘦,但架不住他实在是太美了。 她点评道:“不错,本宫的眼光果然好,看起来,尺寸也很不错,颜色更是甚得本宫心意,美的很。” 归塔安臻脸红到要滴血,但又有点自豪。 公主对他很满意……好开心! 这一兴奋,头都扬起来了。 祁悦失笑,轻轻点了点。 归塔安臻拧眉,发出一声愉悦的闷哼。 他眼中盛满渴望:“公主……我想……” 她拉着他的大掌放到腰带上,“想就自己主动点。” 得了应允,归塔安臻化被动为主动,翻身在上。 等二人彻底坦诚相待后,他又害羞住了。 祁悦只好拉着他一步步教着。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归塔安臻便掌握了要领。 归塔安臻虽然瘦弱,但也是实实在在的西真人,还有一半的小圣国人血脉。 所以他的能力可以排到这些男人中的前五名。 外加晚膳前祁悦还和江临闹了一次,所以这一夜下来,属实让她有点受不住了。 后面直接昏睡了过去…… 第二日少司晏告了假,一直等到祁悦醒来,想第一时间为她诊脉检查身体。 虽然他对自己研制的解药很有信心,但事关祁悦,他不免关心则乱。 归塔安臻手法生疏地为她穿戴好衣裳,将自己也收拾妥当后就退了出去。 荷香:“公主,少司御医一直在门口等着您呢。” 门口。 少司晏见归塔安臻一脸满足的出来,还是没忍住皱了皱眉头。 “公主可无恙?醒来后是否还有和公主亲密接触?” 归塔安臻对少司晏还是心存感激的,所以对他这颇有些质问的语气并没有什么反感之意。 他昂首行了一礼:“多谢少司兄的大度,少司兄放心,在下并非那不懂事之人。” 少司晏紧张的脸色稍缓,下一秒荷香再次打开房门请他入内。 祁悦靠坐在贵妃榻上,冲他招手。 “小狐狸,今日怎么没去太医院当值?” 见她面色如常,甚至有些容光焕发,他彻底松了一口气,但面色却不是很好。 看得出来,归塔安臻让她非常满意。 他还是吃味了:“微臣担心公主,所以告了假,不过看样子,微臣的担忧过于多余……” “怎么会!小狐狸担心本宫,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呢!”她一勾手就将人拉到自己身旁,撑起身子去勾他的脖子,“这么贴心的小狐狸,本宫喜欢的不得了。” 少司晏弯下身覆去,伸手托住她的肩背,衔住那朱唇,主动献上一个吻。 不过这个吻二人都是浅尝即止。 少司晏松开她,半跪在榻前,为其把脉一番。 片刻后,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他才道:“公主,微臣先陪你用膳。” 另一边。 凛叙带着安泽还差一日时间就可以回到京都城了。 慕容鹤唳的仪仗休整后重新启程,不过安分了一天时间,傍晚时间又被暗夜的人打劫了一次。 气的他在马车内又骂了凛叙老半天。 越星更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想不通为啥。 “殿下,您倒是说说看,到底是何原因,您到底哪里把人得罪了?为何那凛叙这么打劫咱们啊?再这么下去……还没到大懿,咱们估计就要成穷光蛋了……” 慕容鹤唳按着眉心,额角青筋狂跳。 “他是祁悦的男人!这混蛋故意给孤使绊子呢!想以此阻止孤去大懿求亲!” 此话一出,越星面露吃瓜状。 “传孤旨令,调派两批人马,一批护送仪仗入大懿,一批直接去攻打暗夜营点!” “孤就不信了,这大懿孤非去不可,人孤也娶定了!” 越星小小翼翼提醒道:“殿下,咱们也不知道暗夜新营点在何处……” 慕容鹤唳气急败坏道:“那就去找!废物东西,怎么做还需要孤一步一步教你?实在找不到就半路反拦截那些暗夜之人!” 第209章 地头蛇 “是,殿下,属下马上就安排下去!” 越星说完赶紧退了下去,看都不敢再看他一眼。 他是不明白,也不懂自家殿下为啥要自找苦吃。 明明都成太子了,要什么女人没有? 虽然懿阳长公主确实救过殿下,也对殿下很好,人长得也很美,性格也好…… 但实在是太花心太多情了。 别说其他男人了,就一个凛叙,自家殿下可能都争不过。 这……图啥啊? 要是把那凛叙惹恼了……那殿下性命堪忧啊! 殿下性命堪忧……那他的脑袋也会不保! 完了! 他还没娶媳妇呢! 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不行,要是实在阻止不了殿下去大懿。 那就趁殿下玩丢性命之前,他在大懿想法子娶个小媳妇儿,到时候留个种,也对得起自家列祖列宗了! 将消息用海东青传回去后,越星又安排侍卫再次加强巡逻,自己则躲角落里清点家当了。 归塔安臻自从侍寝完后就有了属于自己的小院,对于做生意这件事更加急切更加认真了。 现在他不仅要为自家弟弟挣家业,更要挣家业养媳妇儿,虽然说自己的媳妇有权有势。 但他可不想做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归塔安臻并没有动用公主府的钱财,而是将自己的那套西真衣裳上的宝石全部拆下来典当掉了。 不过典当铺子老板欺负他不是大懿人,故意压低价钱,又联同京都城内所有当铺一起压价钱。 香珠虽被指派给他跟着做事,但无奈香珠一直在内院做事,出了公主府都没人认得她这张脸。 香珠警告那当铺老板,却被好一通嘲讽。 还说她恬不知耻竟然给一个西真人当丫鬟,实在是丢大懿人的脸。 归塔安臻虽二十二了,但长得一副雌雄莫辨让人看起来十分好欺负,又不会武。 香珠也才十五岁的年纪,更不会什么武功,也不会骂人。 二人就这样被好一番羞辱,又被当铺老板唤了打手抢了宝石给打了出去。 香珠都被气哭了,大叫道:“你们这家黑店!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劫匪之事!快把宝石还给我们!” 看着四周围越聚越多的百姓,当铺掌柜吊梢眼中闪过精光,他面露奸诈之色。 怒斥道:“本掌柜没告你们一个诈骗就已经很好了,竟敢拿假货来这里行骗!再敢说这些污蔑本店之言,本掌柜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百姓们也是争议不断。 “我就说嘛,这吉祥当铺可是老字号了,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原来是卖假货被发现了!” “我看不见得,假货那也该还啊,说不准别人也是上当受了骗。” “你懂什么!人掌柜定是怕这两人拿着假货去别人店中行骗,这才将东西扣下!” “就是就是,那男的一看就不是大懿人,信不得!” …… 看着两旁蠢蠢欲动的壮汉打手,归塔安臻皱眉拦在香珠身前。 “希望店掌柜莫要后悔!” 店掌柜嗤笑:“你小子胆子倒是挺大,还敢威胁本掌柜?” 他两步上前,靠近归塔安臻压低声音道:“信不信老子一声令下,你今儿晚上就会被人绑去南风馆做头牌?” 香珠一听,脸都气红了。 归塔安臻轻笑,丝毫不惧他的威胁,反嘴挑衅道:“哦?那本公子倒是真想瞧瞧看,店掌柜你到底有何通天本事,竟能如此嚣张?” 店掌柜:“老子的堂侄子可是陛下跟前管事大太监的干儿子,谁人不尊我一声林爷,你小子敢和我对着干?老子就算找人把你弄死官府都不会抓我!” 归塔安臻佯装吓一跳:“这么厉害,是在下不懂事了,还望林爷海涵,莫要同我计较。” 店掌柜和小桐子是堂叔侄关系,但当年小桐子家里穷困潦倒,他不光没有对其接济,还撺掇小桐子净身进宫以谋生路。 为此,小桐子的亲生父母当时恨极了他,在小桐子入宫后,就被活活气死了。 他出于愧疚,也怕小桐子日后爬上高位会寻他报仇,收买了不少当时的知情人,还为小桐子的父母风光大葬。 小桐子得知父母因病去世痛哭流涕,但他刚入宫,根本没法出去。 后来知道自家堂叔已经帮忙办了父母的身后事,他感激不已,对当初被其撺掇入宫之事也不计前嫌了。 店掌柜也因此靠着他的名号敛财不少,更是快成了这京都城的地头蛇。 此刻周围百姓太多,他明面上还是得维持好自己的身份。 但暗里还能把人掳来。 虽然这西真人是个男人,但长得比那花楼里得花魁还要美,他可得尝尝这滋味。 还有那身后的小丫头,虽姿色只是中上姿色,但一看就是个雏儿,味道应当也不错。 看着那店掌柜面上闪露出淫邪之色,归塔安臻不再多言,带着香珠就走了。 一路上,也不敢走过于偏僻的小路。 香珠:“公子,咱们就这么走了?” 归塔安臻:“那老东西不是什么好人,刚才人多他不敢明面上动我们,但暗里肯定要下手,咱们不会武功,先回去搬救兵!” 香珠脑子一转,立马道:“这里离福满楼近,咱们去福满楼,之前公主带我们去那里聚过餐,福满楼老板认得我!” “咱们去福满楼只要半盏茶不到时间,而回公主府至少还要花一柱香时间,要是路上被那老东西抓走就不好了!” 归塔安臻:“行!” 随即,二人转头直奔福满楼方向。 原本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打手有些懵了,看两人转道去了人更多的街道,一时犯了难,只能暂且跟上守着。 福满楼老板听了香珠的话,眸光一亮,这不,泼天的富贵不就轮到他了吗! 他赶紧将手头事放下交给自家儿子,带着两人到了后院。 “你俩上马车,我送你俩回公主府。” …… 福满楼前门,店掌柜儿子端了一大盘馒头出来,将街巷里的小乞儿都集中到了一起。 接着就开始分馒头,有机灵的小乞儿抢了馒头就飞快跑了。 第210章 恶贯满盈 蹲守的打手看了半天,皱了皱眉,想到什么暗道一声不好。 “走,你们两个在这儿继续守着,其他人随我去后门拦人!” 半晌后,一辆马车从福满楼后院驶出。 那几个打手手持棍棒,在拐角就将马车拦下了。 看这群人满脸凶相,福满楼老板定睛一看,认出了领头之人。 颤颤巍巍道:“林阿九,你们何故要拦我福满楼的马车?” 领头的那个打手,也就是林阿九,“福老板,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老老实实把人交出来!” 福满楼老板伸手一拦,疑惑道:“人?什么人?我这马车上全是贵人点的菜食,可没有人!” 看着他这副此地无银三百两模样,林阿九磨了磨牙,冷哼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福老板的衣领,就将人甩到了地上。 福老板一声嗷嚎,大叫道:“这车上可全是长公主殿下点的吃食,若是被你们毁坏了耽搁了,林爷他担待的起吗!” 听到这话,原本动作粗鲁的林阿九动作轻了下去。 车上本就空荡荡的没有什么藏身之处,一掀开车帘,里面摆着大大小小的食盒。 林阿九又不死心蹲下去查看车底,依旧一无所获。 见状,他扯了扯笑,僵硬着嘴角去扶起福老板。 “实在是对不住了福老板,我们家林爷铺子里今儿个遭了贼人,丢了客人抵押的名贵玉镯,我等追着贼人踪迹一直到了福满楼。” “那两贼人定是混进了福满楼,到时候恐怕福老板的店也会遭窃,不如趁现在,我们兄弟几个帮福老板好好搜查一下贼人?” “遭贼了咋不报官?你们家林爷也真是心大,我店里哪有什么贼人,别乱说话,一边儿去!” 福老板挥开他的手,重新爬上马车,“我得赶紧给长公主送吃食去,若是耽搁怪罪下来,我可直接跟长公主告上你们林爷一状!” 林阿九皱眉,挥挥手,示意几人把路让开。 “九哥,就这么放他走了?” 林阿九一个白眼翻过去:“不然呢,人没找到就算了,要是真得罪了长公主,林爷也保不住咱们!” “那……那咱们还进福满楼搜人不?” 林阿九脸上全是嫌弃:“就算搜到人,到时候福满楼报官闹大了林爷那边也不好收场,还是偷摸着来,你俩守这后门,其他人跟我进福满楼里坐着等。” “老子就不信这两人能一辈子躲福满楼里不出来!” 公主府门口。 “砰砰砰……” 门房小厮打开大门一瞧,见是几个脏兮兮的小乞儿。 嫌弃道:“去去去,知道这是哪儿吗?敢来敲公主府的大门,不想活了吗!” 几个小乞儿一人一嘴,说的乱七八糟。 “福老板说林爷要抓长公主!” “不对,是福老板儿子说要抓长公主的丫鬟。” “你们说的都不对,是福老板的儿子说林爷要抓长公主的人!” “……” 门房小厮只觉得离谱,在这京都城谁不要命了敢抓长公主的人?更别说抓长公主了! 正想把人全部赶走,恰巧遇上冷月要出门上秋芳斋买糕点。 “怎么回事?” 门房小厮:“回冷月姑姑,这些小乞儿莫名来敲门,说甚林爷要抓长公主还是长公主的人,莫名其妙的,小的正打算把人赶跑呢!” 其中一个胆儿大的小乞儿急切道:“我们说的是真的,福老板的儿子让我们跑来传话,林爷的人守在福满楼外面,要抓长公主的人!” 冷月看那小乞儿脏兮兮的脸上全是认真,转头问小厮:“今日有谁出府了?” 门房小厮:“回姑姑,今日安臻公子和香珠姑姑一同出府了。” 冷月指着那胆儿最大的小乞儿:“你,随我进来,其他孩子安排下去每人赏点吃食。” 门房小厮:“是,姑姑。” 冷月:“你们说的林爷,是何人?” “林爷是吉祥当铺的掌柜,是京都城暗里出了名的地头蛇,他明面上是个老好人,但暗地里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小乞儿眼中闪过仇恨之色,他眼眸闪了闪,问道:“姑姑这是要带我去面见长公主吗?” 冷月冷眸直射他,审视了一番,发现他目光清明,才回道:“是的。” 听到荷香带进来的话,祁悦从少司晏腿上爬起来,“让冷月将人带进来问话。” 少司晏帮她整理了一下发髻和衣裳,然后起身退到一旁。 小乞儿一进房间就四脚跪趴在地:“草民拜见长公主殿下,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祁悦:“你且说说这林爷到底是何身份,竟敢抓本宫的人?” 小乞儿:“回长公主,那林爷名唤林福贵,与圣前的大太监有亲戚关系,这才行事如此嚣张,草民的姐姐,一年前也是被那林爷抓去,至今下落不明……” 祁悦拧眉,林爷?地头蛇?和皇兄跟前的大太监沾亲带故? 想起来了,这是原书中的一个炮灰恶霸。 是小桐子的堂叔,还是害死小桐子父母的罪魁祸首。 “冷月,你将这消息送宫里去,带小桐子去见小河村的赤脚大夫,给那赤脚大夫一锭银子,让他把当年小桐子父母的死因说出来。” “荷香拿上公主府的令牌去京兆尹处,让京兆尹带人直接去吉祥当铺捉人,还有那林福贵住的小院,那满院的池塘底下全是他害死之人的尸骨。” 祁悦看着下首跪着的小乞儿,随着她的话,那孩子肩膀微微颤抖着。 她心中一叹,即便是当初刚穿进书中那会儿也救不回他姐姐。 他姐姐早在一年前被林福贵抓走的当天夜里就死了,第二天就捆上锁链重石被投进荷塘喂鱼了。 祁悦只顿了一秒,继续道:“铺子该封就封,该抄家就抄家,里面的人全部都下大狱。” “荷露随本宫去福满楼接人。” 冷月\/荷香\/荷露:“是,公主。” 她蹲下身子,丝毫不嫌弃小乞儿脏兮兮的脑袋,将手放在上面,轻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第211章 一回来就爬床 “起来吧,孩子,今后不用再这么躲躲藏藏了,你姐姐看到你这么勇敢,她一定很为你骄傲。” 小乞儿抬起头,满脸泪痕,颤声道:“草民叩谢长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说完,他又是重重一磕。 少司晏上前蹲下,抓起小乞儿的手,又将他的脸再次抬起细看。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小乞儿:“回……回大人,草民叫小明子,今年虚岁八岁了……” 少司晏点点头,祁悦问道:“阿晏可是想收他做徒弟?” 小明子眼睛一亮,期待地看着少司晏。 当初他父母就是因病去世的,不然不会留下他和姐姐相依为命,姐姐也不至于为了养活他出门抛头露面而被林福贵瞧上,又被抓去丢了性命。 那林福贵为了斩草除根还暗里派人来抓他,好在他机灵躲了过去,后来连家宅地契也被林福贵强占了去,他成了小乞儿,只在城中乞讨度日。 小明子最后留了下来,改名为少司明。 祁悦刚带着荷露出府门,就撞上了赶来的福老板。 “长公主殿下,不好了……” 荷露扶着祁悦快步上了马车,身后还带着不少府兵,理都没理福老板,直接走了。 福老板有点懵,看着门房小厮,又看看一旁围坐在一起吃着糕点的小乞儿。 其中一个小乞儿说:“福老板放心,我们已经把话传到了,你来晚了,长公主已经去救人了!” 福老板闻言,高兴地一拍大腿,“好好好,那就好!” 想上马车赶回去,又想到马车上的吃食,他利索地提下来两个食盒,一个塞给门房小厮,一个直接送给了几个小乞儿。 然后驾着马车乐呵地打道回府了。 等祁悦带着荷露赶到福满楼时,林阿九刚巧蹲守到归塔安臻二人。 为了抓二人,林阿九等人将福满楼打砸了一通,福老板的儿子和店小二为了护住两人也被打伤了,原本不咋多的客人也被吓得跑光了。 祁悦这回带了不少府兵,一进大门,荷露就高声道:“来人,速速将贼人拿下!” 林阿九还以为是自己小弟回去搬救兵了,但纳闷怎么是个女子的声音,刚要转头看去,就被人按趴在地。 他狂妄地大叫:“放开老子!信不信老子今天让你们走不出京都城地界!” 福老板儿子和店小二极其有眼力见,忍着痛爬起来跪趴在地。 高呼道:“草民拜见长公主殿下!” 香珠扶着归塔安臻,一脸委屈含泪道:“公主,您终于来救奴婢和安臻公子了……” 归塔安臻脸色苍白,抱着手臂忍痛道:“公主……” 祁悦急步走上前去扶他:“你手怎么了?” 香珠哽咽道:“公子刚才为了保护奴婢,被这群恶霸打断了手臂……” 归塔安臻像是终于撑不住了,晕死在她怀中。 压的祁悦微微一个踉跄,虽然这人瘦,但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还比她高了快一个头。 要不是香珠说他手臂被打断了,祁悦都快怀疑这人是装晕了。 早不晕晚不晕,偏偏掐着点晕她怀里。 被按在地上的林阿九听着这些话,看着这些人,慌的不行。 完了,这回真的要完了! 彻底完了! 这西真的小白脸真没撒谎! 他真是长公主的人…… 要被林爷害死了! 他慌忙大叫道:“长公主殿下,这这这都是林福贵干的好事!是他色胆包天,觊觎您的人!我们都只是拿钱办事……” 祁悦轻抚了归塔安臻微卷的发髻,轻飘飘道:“放心,你们和林福贵,一个也跑不了。” 荷露指挥着府兵将人押去京兆尹处,福老板这才紧赶慢赶的回来了。 这一进门,满目狼藉,一片废墟,他人麻了。 这是他的福满楼? 福老板的儿子正帮祁悦把归塔安臻扶上马车。 祁悦安慰道:“福老板莫急,那林福贵的家抄完,京兆尹那边自会派人给你送赔偿款来的。” 福老板跪地磕头道:“草民叩谢长公主殿下!” “行了起来吧,本宫还没谢福老板呢。” 祁悦踱步走到门外,笑道:“福老板今日不光是救了本宫的人,更是为京都城除了一害。” “有福满楼这样的店和福老板这样不畏恶势力的忠勇之人,是京都城之幸事啊。” 这份赞赏不大不小,刚好能叫周围吃瓜围观的百姓听了个清楚。 许多百姓都是冲着祁悦来的,都想看看传闻中的懿阳长公主长得何等模样。 这一瞧,众人皆惊,这哪里是人间该有的绝色,说是天上来的仙女都不为过。 瞬间就明白了为何顾小侯爷为何对长公主至今念念不忘,如今更是收起纨绔性子任凭长公主差遣,比那老农家的老黄牛还要听话,干起活来更是没有一丝怨言。 难怪那为大懿而死的国师大人、那宫内素有神医之称的少司御医、那前不久的文状元、加上那太傅大人……个个都为长公主神魂颠倒。 少司晏得知归塔安臻被人打断了手臂,他心中有点暗喜,琢磨着得让这人儿多修养上些时日…… 凛叙和安泽是在上午巳时到的京都城。 一回到公主府,凛叙便迫不及待将自己洗了个干净。 然后习惯性地爬窗进了祁悦的闺房。 好在昨夜陪寝的少司晏早就起身去太医院当值了。 若是让他瞧见,少不得又要被赏一脸药粉子。 凛叙轻手轻脚地上了床榻,伸手一揽,将人搂进怀中。 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和那微张着呼吸的小嘴。 他喉结滚动两下,抬手脱掉手上的黑手套丢到床榻下。 又伸出指腹轻柔托起那如玉的下巴,埋下头温柔地衔入唇中。 祁悦轻哼一声,有些呼吸不畅地把头后扬两分。 无意识道:“不亲……喘不过气了……” “好,亲别的地方。” 他翻身在上,埋头在耳畔处咬了咬。 接着一路轻啄而下。 大掌穿过腰肢,将人微微抬起。 祁悦呼吸开始慢慢变得急促,她娇哼着。 第212章 懂了!公主故意宠着呢!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一秒又再次阖上。 以为是在梦中,她伸手挂住他的脖颈,呓语喃喃:“阿叙……是不是想本宫了才入梦来了……” 凛叙勾唇,侧脸吻了吻小臂。 “嗯,是想公主了。” 他抬手拉下那碧藕,轻柔地按在身侧,半跪在榻上抬手握住脚踝。 才穿了半夜的小裤再次被褪下,同黑手套一起落到了榻下。 滚烫的气息喷洒在身上,逐渐让祁悦的体温也升高了。 细密的汗随之冒出,半睡半醒间,她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他的头发。 凛叙一边吻着她,一边单手去解自己的腰带。 虽面上带着急切,但动作却非常温柔。 窗户外。 安泽屏气凝神,眸色深深靠在窗户边的墙壁上。 一动不动地沉着脸,听着房间内二人的纠缠声…… 祁悦晌午揉着眼睛醒来就感觉不对劲,十分有一万分的不对劲。 怎么一夜过去,少司晏那单薄的胸肌变大了许多? 凛叙暗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醒了?” 祁悦闻声蓦然睁大双眼:“阿叙!你真的回来了!” “嗯。”他低下头,衔住她的唇瓣,轻啄一口,继续道:“既然公主醒了,我也不用忍那么辛苦了。” “什么!啊……” 惊呼声只余一半,剩下尽数被他吞入腹中。 最后,祁悦晌午自然就起迟了。 原本归塔安臻还想借着手臂的伤为自己谋点福利,讨一点怜惜,最好是能让祁悦亲手给他喂饭。 结果就因为凛叙,算盘落空了。 不过当归塔安臻见到安泽的那一刻,都不需要别人介绍,就一眼认出了他。 安泽的长相简直同他父汗有八分相似,太像了。 “阿泽,我、我是你大哥,你亲哥哥安臻……” 相较于归塔安臻的激动和高兴,安泽则是有些防备的盯着他。 无甚原因,仅仅因为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哥长得太勾人了。 这绝对是祁悦那个女人会喜欢的类型。 应该说是只要长得好看的,她都喜欢。 归塔安臻还在孜孜不倦地跟他讲述他的身世,安泽沉默片刻,又突然打断他。 “你现在住在哪里?” 归塔安臻一愣,随后欣喜地答道:“大哥同你一样,一起住在公主府里……” 还在欣喜亲弟弟的关心,结果安泽略带嫌弃地再次问道:“废话,我当然知道你住公主府里,问你住的厢房还是独自住的小院?” 归塔安臻也没多想,回答道:“本来住的厢房,不过前两天刚搬去住了小院,阿泽,你若想和大哥一起住……” 安泽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一把甩开他的手。 下一秒,他眼中闪过杀意,直接掐住了归塔安臻的脖子将他按在桌子上。 “长得一副狐媚样,果然魅惑了我的师娘!” 本来一旁坐着管自己吃饭的良岑瞬间被吓了一跳,陪着良岑的冷月也傻眼了。 更不用提被掐着脖子按倒在桌子上的归塔安臻了。 简直就是傻眼他娘给傻眼开门,傻眼到家了。 良岑放下筷子,跑过去拉住安泽的袖子。 “阿泽哥哥,他他他……他是你大哥,姐姐说过,是亲大哥不是假的,不能杀!杀了就没了!” 当祁悦和凛叙一走进膳厅,见着的就是这种场景。 安泽阴鸷着脸掐着人,被掐的归塔安臻涨的满脸通红,说不出一个字,良岑一脸担忧着拉着安泽苦口婆心地劝着,冷月拧着眉正想动手把安泽制住。 “这是做什么!安泽你放开他!” 凛叙两步并做一步,闪身到其身后。 安泽瞬间被掀翻在地,祁悦忙去扶归塔安臻,帮他顺气。 “没事吧,手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 “姐姐,师父!”良岑赶紧上前拉住凛叙的衣摆,生怕他会继续揍安泽。 凛叙瞪了安泽一眼,转头蹲下摸了摸良岑毛茸茸的脑袋。 归塔安臻忍着痛摇摇头,一边咳嗽一边将目光落到摔在地上的安泽身上。 安泽的目光则是率先落在祁悦身上,一闪而过并不引人注目,但还是被思弟心切的他注意到了。 祁悦看着他脖子上都有些青紫的掐痕,外加原本昨日刚固定好的手臂,此刻正微不可察的颤抖着。 那脸色也苍白了不少,额头更是在冒着细汗。 “冷月,速速进宫去太医院请御医!少司晏若在直接让他回来一趟!” “是,公主。” 随后,她看向下首,厉声斥责道:“安泽,你为何对你大哥下这么重的手?” “他昨日刚被人打断了手臂,若是再受到二次伤害,这右臂就要废了!” 归塔安臻看着安泽对着眼中祁悦露出的受伤之色,他呼吸一滞,内心大受震撼。 慌张的去看凛叙,见他正牵着良岑坐回位置上,并未注意到这一幕。 归塔安臻抓着祁悦的手腕微微一紧:“公主,我……我没事,只是阿泽有些气恼我这十年来没有去找他,闹脾气呢,不打紧……” 祁悦:“那你也是因为受制于人,能有什么办法?这不是他对你动手的理由……” 他慌忙痛呼道:“公主……好疼……” 说完,归塔安臻便靠在祁悦颈窝处晕倒了。 凛叙:??? 安泽:??? 良岑挠挠头,然后继续埋头吃饭。 姐姐说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荷香内心so:安臻公子,戏有点过了,公主不会信…… 祁悦慌张道:“来人,快将人送回房间去!” 荷香:!!! 怎么会! 这么拙劣的演技,荷香她都看的穿,公主那么聪慧怎么看不穿? 难道……公主是故意的! 哦~ 她懂了! 也是,安臻公子如此貌美,还如此心善,就连被亲弟弟伤了都不忍对其责怪。 如此人美心善,公主偏宠偏爱一些,倒也正常! 归塔安臻伤的这两回,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在荷香眼中的地位刷了上去。 直接将红榜第三名的谢韫给挤了下去。 荷香唤来小厮将人小心的扶了下去,还非常有眼力见的,差人直接将归塔安臻送到了主院——祁悦的闺房内。 第213章 只想听师娘的话 等少司晏回来,被人带着去了主院,而不是归塔安臻的小院。 他提着药箱的手瞬间一紧,顿时感觉这又是归塔安臻狐媚子惑主的招数。 暗里磨牙,想着要不直接把人治个半身不遂得了。 进到房间内,看着里头就躺着归塔安臻一人,不见祁悦身影,少司晏心情也好上了一点。 他放下药箱,开始为归塔安臻检查手臂。 半晌后。 少司晏皱着眉重新帮他固定好右臂,又给那被掐的青紫的脖子抹了药膏,开好药方留好药膏…… 归塔安臻怕祁悦问责安泽,所以才有点故意装晕,但到后面却是真的疼晕过去了。 快要转秋的天了,冰块也被撤了下去,不再使用。 床榻边摆了新做好的藤竹躺椅,祁悦躺在上面悠闲地翻着话本,荷香在一旁打着扇。 看了一个时辰的话本了,眼睛都有些犯困了。 祁悦打了个哈欠,荷香放下扇子将话本接过弄好书签子放回墙边的书架上。 刚想闭上眼眯一下,床榻上归塔安臻就发出了一丝声响。 见他有想起身的动作,祁悦快步上前按住他的胸膛。 “别动,手臂才重新包扎固定好,本宫扶你,别动右手!” “是,公主。” 归塔安臻轻咳一声,感觉更难受的是喉咙,就连声音都嘶哑了许多。 祁悦拧着眉,眼中有些心疼:“这几天少说点话,阿晏说你这脖子被掐的太狠了,影响到了喉咙。” 归塔安臻靠坐在床榻上,伸手抓住她的衣袖。 “公主,我没事,您不要……” “不是让你少说话吗!” 祁悦打断他,抽走衣袖,接过荷香递来的白粥。 “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是想让本宫不要怪安泽那浑小子吗?” 她舀起一勺白粥在碗边刮了刮,轻轻吹至温热送到他唇边。 “行了,你乖乖吃饭喝药养好伤,本宫不怪他。” 归塔安臻启唇喝下那白粥,但面上的表情却没有因为她的松口而放松下来。 他有些不知该怎么做该如何开口和她说,安泽对她的心思…… 一碗粥很快就吃完了,祁悦将空碗递给荷香,拿着帕子轻拭了一下他的唇角。 归塔安臻握住她的手,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中满含复杂之色。 祁悦笑着把帕子塞到他手里,然后捏了捏他的脸颊。 “有什么想不通的事等你喉咙好了再说,都是些小事,不要太过忧心,一切有本宫。” 安抚好归塔安臻,让荷香在门外守好,祁悦又带着冷月去了凛叙院子里。 因为安泽晌午那一番闹腾,回来后,凛叙就把人关进了房间里,然后管自己出门办事去了。 房间里的窗户被关严严实实的,十分昏暗,安泽翘着二郎腿躺在床榻上,手里拿着一条小裤把玩着。 听到开门声,还以为是凛叙去而复返,他警惕的将小裤塞入怀中,侧身盯着门口的方向。 虽是背光,但他视力极好,不到两秒就认出了来人。 安泽迅速起身朝祁悦而去,刚想将人搂进怀中,就被身后的冷月一脚踹飞。 “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他闷哼一声,疼的一时间蜷缩在地上。 祁悦轻责道:“胡闹!把人踹死了安臻跟本宫闹怎么办!” 冷月:“属下错了,请公主责罚。” 祁悦:“那就罚你在门口吹会儿冷风吧。” 地上的安泽:??? 这夏末的天,你管这叫吹冷风? “是,公主。” 冷月退了出去,房门被重新关上。 祁悦走过去,刚经过安泽身旁就被他拽住了裙摆。 他没有抬头,依旧蜷缩着,呜咽着。 “师娘……我疼……” 她停下,勾了勾唇角,抽回裙摆,拉过最近的一张小凳坐下。 “哪里疼?”祁悦抬脚点了点他捂着小腹的手,“这里?” “这里?”又踢了踢他的大腿,最后落在他肩膀处微微用力一压,“还是这里?” 安泽顺着她的力道翻身平躺在地上,面上没有一丝痛意,反而隐着笑。 “我心疼……师娘不信的话可以摸摸看,我的心好疼……” 说着,他主动去抓她的脚腕,将那脚按在自己的心口处。 祁悦认真且严肃地提醒道:“本宫方才来的路上不小心踩了一坨鸟屎,嘶……一不小心就给忘了,好像是左脚……不对,是右脚!” 安泽看着踩在自己身上的右脚,他脸色有一丝抽搐。 “我感觉这心好像不怎么疼了……” 说完,他把那右脚放下,爬起来就去翻自己的衣柜准备换一身衣裳。 祁悦撑着下巴看着,突然瞥见地上一抹白色。 伸手捻起一瞧,竟是自己的小裤。 心中忍不住吐槽一句:真是个小变态! 安泽刚换一半的衣裳用余光偷瞄,恰好瞧见这一幕,赶忙把衣服丢下去抢那小裤。 祁悦:“好啊,本宫先前莫名丢了一条小裤,原来是你小子偷的!” “喜欢这款式你说啊,让荷香她们给你也做几条,本宫的尺寸你貌似也穿不了。” 安泽捏着小裤,耳尖有些发红:“我只想要师娘穿过的,我喜欢师娘的味道……” 本想把小裤塞回怀中的,他突然想起什么,又把视线落回到祁悦身上。 “但是时间有点久了,师娘的味道都散光了……” 他把小裤丢到桌上,朝她靠近。 “师娘再给我一条好不好?” 祁悦环胸而立,对上他的视线:“好啊,不过……你得去和你哥道歉,并且从今往后要尊他敬他护他,要听他的话。” 安泽眉心一紧,显然非常不满意她在他面前如此关心别的男人,即便这人是他亲哥。 他直接屈身将她拦腰扛了起来,一把脱掉她的绣鞋。 祁悦却没有因此被他吓到,像是预料到了一般。 被他轻柔地放到床榻上后,她抬脚就是一踹,将人踹了一个踉跄。 “这么放肆?还敢脱本宫的鞋子?跪下。” 看着她面上一片戏谑之色,安泽呼吸有些变重。 他喉结滚动两下,扶着床沿半跪了下来。 “师娘,我只想听你的话……” 第214章 骨科级的要不得 见他安分下来,祁悦这严肃道:“听本宫的话就好好护着你哥,他能活到现在都是为了找你。” “乖一点,就算是装也没关系。” “他没多少年能活了。” 听着这些话,安泽一怔,可能是血脉相连的缘故,他眼眶有些泛红。 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敢置信道:“我……我就掐了他一下,怎么会……” 祁悦:“不是你的缘故,他是被达拓氏他们害的,这十年来他被达拓氏和木仄亓喂以数以万计的毒物,养成了一具万毒之躯。” “凭少司晏的医术,你哥他最多活不过三十岁。”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他……他现在多少岁?” “二十二。” 安泽低下头不再说话,空气安静了下来。 祁悦也不打扰他,静静的等着他做出选择。 半晌后,他有些压抑道:“我知道错了,师娘。” 祁悦展颜一笑,摸了摸他的脑袋。 “嗯,这才乖。” 安泽眼中闪着精光,起身扑倒她,靠在耳畔厮磨道:“不过,师娘的小裤依旧要给,我现在就要。” 她想说什么被直接堵住了嘴,他的唇舌横冲直撞,搅乱了她的气息。 祁悦内心so:你小子连吃带拿啊? 好不容易将人推开,她赶紧道:“再亲给你第二条腿打断了信不信!” 安泽委屈巴巴地看着她,一双狗狗眼中全是水光。 祁悦一手按在他脸上,挡住那双酷爱装可怜的眼睛。 “行了,先随本宫回主院道歉,等会儿把小裤装锦盒里给你送来。” “不行,我说了,现在就要师娘的小裤!” 抬手快速在她身上点两下,又解了她的腰带将人绑在榻头。 祁悦张着嘴无声的骂着,又点她哑穴,这小子是惯爱使这招啊。 安泽半跪起身,开始解腰带。 祁悦:??? 他解释道:“师娘好不容易给了这正大光明的机会,我怎么能不好好把握,师娘放心,绝对不会进去的。” 一阵窸窣声过去,除外袍,祁悦身上的衣物被褪尽。 安泽也早已把自己扒了个干净,然后拿着两条小裤放在她身下。 紧接着,他的呼吸变得越发粗重,俯下身亲吻在那如玉的脖颈处。 随着空气中的温度逐渐升高,祁悦白皙的肌肤也逐渐变为淡淡的粉色。 安泽的脸和脖颈都变红了许多,逐渐往胸膛蔓延。 祁悦了解安泽的性子,既然答应了不会突破防线,便也不再抗拒。 …… 等二人重新穿戴好走出房门,已经过去半个多时辰了。 祁悦只想快点回主院,没有小裤总感觉空落落的,很没安全感。 归塔安臻喝完药,又小憩了一会儿。 得到满足后的安泽非常乖巧,不光主动道歉,又主动送归塔安臻回小院。 还主动搬过去,要照顾归塔安臻的起居。 祁悦自然是非常喜闻乐见他们兄友弟恭的一幕,于是贴心地派了冷月去协助安泽。 绝对不是怕安泽一不小心把人给照顾嘎了,只是单纯觉得男子没有女子细心。 到了晚膳时间。 一直到祁悦到了膳厅落座,才见少司晏姗姗来迟。 他今日下午去了趟保和堂,为了收这段时间的合作分成所以回来晚了。 “阿晏今日回来这么晚是遇上什么事了吗?” 少司晏摇摇头,拿出一个锦盒,放在她面前。 祁悦看着他,发问道:“这是何物?” 他耳尖有些发红,有些羞涩道:“这是给公主补的聘礼……” 此话一出,在座除了凛叙,无一不攥紧了手心。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少司晏身上。 皆暗道一声:这狡诈的狐狸! 凛叙气定神闲极了,就一个破锦盒,再多能多的过他那一百七十万两黄金? 祁悦欣喜地将锦盒打开,里面放着一叠厚厚的银票,还有一枚通体乳白色的玉镯。 她将玉镯小心拿起戴进手腕中,这才细细看了起来。 “玉质温润,质地细腻,色泽通透,不错,是个好镯子。” 少司晏:“我家本是有一枚祖传的玉镯,专门传给儿媳的,但是当年微臣太小护不住那镯子,被贼人抢了去。” “这是微臣根据记忆画出,然后请工匠临摹打造的一枚,没办法找到与微臣家传镯子一样质地的玉石,只能找到类似的了。” 祁悦细细摩挲着玉镯:“无妨,本宫很喜欢。” 指腹突然碰到内里有点不平整之处,眯眼看去。 “这是什么?司徒?阿晏,为何镯子里刻着这姓氏?” 听到这个姓氏,凛叙心头一震,视线立即落到少司晏身上。 其余几人面上皆是与祁悦一样的不解之色。 “回公主,微臣本姓司徒,当年为躲仇家追杀,这才改的姓氏。” 听完他的话,凛叙心中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他猛地起身,两步并做一步走到少司晏面前。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突然按住少司晏的肩膀,紧接着又捧着他的脸“深情”打量着。 祁悦低下头拧着眉想着,电光火石间她好像想起了什么。 药王谷的姓氏她当初没有定,所以书内自动补上了这个漏洞,姓司徒,而凛叙的母亲叫少秋婉…… 她一拍腿,恍然大悟道:“本宫知道了!阿晏你和阿叙应该是……” 下一秒,抬头就看见少司晏被凛叙强势捧脸抵在桌边。 “卧槽!?” 祁悦一时没忍住,直接爆了个粗口。 紧接着惊呼道:“凛叙你冷静点,他可能是你同母异父的亲兄弟,骨科级的要不得啊!快放开他!” 凛叙扶额,将人松开,无奈道:“公主,我说过我只有个亲妹妹,没有亲弟弟。” 祁悦:“行行行,不是亲弟弟那也应该是有血缘关系的弟弟,跑不了的。” 这话倒是一点也没错,他的面色再次严肃起来,问道:“司徒青晏。” 少司晏一怔,恍惚了片刻,自从药王谷被灭,他成了孤儿后,就再没听别的人唤过这个名字了。 他有些警惕地看着凛叙,“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看少司晏的反应,凛叙再次确定了内心的猜测。 第215章 弑父杀母 “你爹叫司徒卫瞿,你娘叫少秋虞,对不对?” 少司晏后退一步,眼中的警惕更重了。 凛叙:“你娘难道没和你说过,她有个姐姐叫少秋婉吗?少秋婉是我娘,你的亲姨母。” 闻言,少司晏眼中的警惕散去不少,但还是有些不解。 “我娘倒是有提过姨母,但说的是姨母失踪了,可没说姨母成婚生子了……” 凛叙面色有些尴尬,他含糊道:“这其中另有隐情,外人在场我不便道来,用完膳后,我私下说与你听。” 祁悦摸着下巴:“本宫也听不得吗?” 少司晏脱口而出:“公主自是微臣的内人,当然听得。” 凛叙慢了一嘴,拳头有点硬。 “公主,我当然不是说您。” 江临突然开口:“既然少司御医和凛公子有如此亲密的关系,定是有许多话需要倾诉给对方,公主不如让他们二人今夜秉烛夜谈,等明日再让二人慢慢道与您听。” 祁悦自然明白他的小心思,这是怕二人把他今夜侍寝机会给挤掉。 “子渝说的对,阿晏你和阿叙用完晚膳就去好好聊一聊,这么多年没见面肯定有很多话要讲。” 凛叙不知今夜轮到江临侍寝了,少司晏却是知道的。 “是,公主,微臣遵旨。” 他抢先一步开口,拦住凛叙的话,又补充道:“公主,微臣不止这一小盒聘礼,今后的每个月都会为府内添一份进账。” 祁悦揶揄道:“阿晏这是准备要每月都上交俸禄,一点私房钱都不给自己留?” 少司晏:“微臣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开销,交给公主,这些银白之物才能发挥最大的用处。” 祁悦:“好好好,本宫的阿晏果然贴心。” 凛叙的拳头攥的更紧了,这表弟还不如不相认呢,认完更气人了。 但一想到先前安排下属去抢那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菜鸡的事,他神色又缓了几分。 那菜鸡菜归菜,但至少是一国太子,手上定有不少好东西。 凛叙轻咳一声,故意装模作样道:“公主,在过几日我还有聘礼送来,到时候您的库房记得腾点地方,不然我怕不够装。” 少司晏:…… 江临:…… 谢韫:*%#…… 归塔安臻:…… 安泽:哼,死装,还不是抢别人的…… 远在天边的慕容鹤唳:凛叙你***…… 经过凛叙的这一番装逼,这顿晚膳所有人都各怀心思。 除了只知道干饭的小可爱良岑。 皇宫内。 祁君麒下午秘密接见了凛叙,得知黎国出使之人是慕容鹤唳之后。 又被凛叙好一番上眼药,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对其加以防范。 若是慕容鹤唳真有不轨心思,到时候定要想办法将人扣下,以此威胁黎国。 经过凛叙的解释,少司晏这才知道。 当年少家也是江湖中的名门望族,少家大小姐少秋婉原本是和药王谷少主也就是少司晏的父亲——司徒卫瞿有婚约的。 当年少秋婉外出游历,机缘巧合之下救下了当时被仇家追杀的凛天,也就是凛叙的父亲。 两人一见钟情,又在日夜相处之下,情愫渐涨,也不小心偷尝了禁果。 凛天身负血海深仇,他不愿拖累少秋婉,便偷偷将人丢下,欲独自离去。 当时他已经很小心了,却还是被仇家抓住了机会。 因为少秋婉当时被他点了穴无法动弹,以至于被仇家抓了去。 少秋婉被推下悬崖,凛天为救她也毅然决然的跳了下去。 好在二人掉到了崖下的一处崖洞内,这才捡回一条命。 少秋婉身上也带着少家自救用的信号弹,最终二人得救。 重新回到少家,少秋婉便同家中说要嫁给凛天。 被少家二老强烈反对后,凛天被赶出了少家。 少秋婉激动之下晕了过去,大夫诊脉之后得知,她已有快两个月的身孕。 二老直接让大夫开落胎药,少秋婉醒来后誓死不喝。 当时少秋虞年仅九岁,家中乱成一片。 少秋婉满心满眼只有凛天,当场就与家中决裂,少家二老也被气晕了过去。 少秋虞根本拦不住少秋婉,还被她一把推到在地。 自这天以后,少家便直接宣布少家只有少秋虞一个女儿,少秋婉成了少家的禁忌…… 少司晏听完,为和凛叙有这一层血缘关系而感到羞耻。 有这种姨母实在是太过不幸了。 他记得他娘说过,当年父亲本和姨母是青梅竹马。 得知姨母与他人私奔后,父亲伤心欲绝。 这婚事是祖父做主改到母亲身上的。 但父亲大了母亲七岁,当时对母亲也只有兄妹之情,很是抗拒这段婚事。 一直到母亲十八岁,父亲都迟迟不肯完成婚约。 两家都考虑着要解除婚约了。 这时父亲被院中的侍女下了痴女散,也是唯一一种连药王谷都解不掉的药。 这才和母亲有了肌肤之亲。 事后那名侍女被查出是偷潜进来的细作。 父亲为了担起责任,顺从婚约娶了母亲。 母亲说过她是心悦父亲的,为此她婚后比婚前更加努力想要走进父亲的心。 父亲也逐渐眼中有了母亲。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父亲母亲也越发恩爱。 一直到他九岁那年,药王谷被人一夜覆灭,父亲母亲拼死将他救下。 他紧紧护着母亲塞给他的传家玉镯,爬着密道逃了出去…… 少司晏至今都无法得知,当年灭药王谷的到底是谁。 得知凛叙所说的这番过往,他心中隐隐有些猜测。 “当年追杀凛天的到底是谁?到底有何仇怨?” 凛叙犹豫半晌,终是将一切全盘托出:“是我父亲的亲兄长凛傲,祖父将暗夜掌权之位传给了父亲,凛傲为了夺权,弑父杀母。” “父亲母亲为了我一直躲了凛傲十六年,但凛傲因为只得了一半的暗夜令,所以一直在搜寻我们一家的踪迹。” “后来不知为何,母亲的身份被人爆出,凛傲为了逼父亲和母亲出现,将少家屠杀殆尽,父亲母亲得知后就急忙往药王谷赶……但还是慢了一步。” 第216章 归来 “后来我妹妹被凛傲的人抓走了,父亲母亲为了救妹妹死在了凛傲手下。” “凛傲想要的另一半暗夜令在我手中,我躲藏了整整六年,这才将暗夜令的秘密彻底摸透。” “暗夜令分权令和武令,当年凛傲只得了权令,武令一直拿不到,所以他也时刻安不下心来。” “只要习得武令上的所有武功,便可成为暗夜的真正掌权人,自然想弄死凛傲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后来我便成功报仇,屠尽凛傲的所有亲眷仆从,也彻底掌控了暗夜。” 听完这些,少司晏根本无法接受,他所有的灾祸经受的磨难竟全是少秋婉的任性所致。 药王谷上下两百八十八条人命,加上少家一百二十三条人命,整整四百一十一条人命。 全部都被少秋婉一人害死了。 他眼眶全红,这哪里是亲人? 这分明是仇人之子! 他狠狠推开凛叙,怒吼道:“滚——” “你给我滚出去!我没有你这个表哥,更没有少秋婉这种不顾亲族、自私自利的姨母!” 凛叙面上满是愧疚,他艰难道:“阿晏,我知道你接受不了这些事实……但不管怎么说,你我如今是这世上唯一的血亲……” 少司晏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去,茶杯砸在地上摔成碎片。 “滚——” 凛叙抿着唇不再说话,退出了房间。 主院闺房内,祁悦正躺着享受江临的伺候。 荷香得知少司晏院中的动静,有些担忧,但又不想打扰祁悦的兴致。 只好再派丫鬟过去少司晏那边探探情况。 自少司晏和凛叙秉烛夜谈后,二人原本不太好的关系,彻底降至了冰点。 不过是少司晏单方面的冰点,凛叙则是时刻面怀愧疚。 这自然就得祁悦这个中间人外加心上人来调解了。 于是乎,便将凛叙的侍寝机会全部改到了少司晏身上。 凛叙眼巴巴的只能哑巴吃黄连的咽下了。 自此,被迫禁欲下来的凛叙,面上除了愧疚之色又多了许多怨夫之气。 经过祁悦的开导,少司晏虽依旧对凛叙没啥好脸色,但终归不会像先前那般冷到冰点了。 另外,无名那边也还有几日就能抵达京都城了。 他先一步飞鸽传信回公主府,让祁悦安排庄园能将带回来的奶牛安置下去。 收到这消息,祁悦比收了一锦盒银票还要高兴,这几日真是好消息不断。 因着归塔安臻受伤,这做生意的事就耽搁了下来。 京兆尹那边将林福贵的当铺直接抄了由官府拍卖,但毕竟是得罪长公主的铺子,谁敢买啊,这不是成心和长公主作对吗? 最后这铺子被祁悦用不到市价三成银子就收下了。 铺子是直接写在了归塔安臻名下,又安排了人去装修。 归塔安臻受着伤,铺子的事自然落到了安泽头上,香珠也被派过去帮忙。 等铺子正式开起来,归塔安臻手臂上的固定板也被拆了下来。 因着长公主的缘故,铺子开起来第一天就非常热闹,许多商家权贵富商都来铺子里捧场,全是为了能巴结上公主府。 所有人都当这铺子只是祁悦随便折腾着玩的,但当所有人尝过里面的吃食后,铺子又火了。 只因这些吃食既新奇又美味,简直是闻所未闻,尝所未尝。 安泽从没做过生意,刚开始每天都忙的晕头转向的。 好在有祁悦给他派了几个丫鬟过去帮忙,不然连银钱账目都算不明白。 晚上回去祁悦又安排江临给安泽恶补文化知识和算数,良岑也被揪着一起听课了。 到后面,归塔安臻也加入了听课的行列。 另一边,慕容鹤唳的仪仗已经进入大懿边境了。 目前聘礼余量为百分之七十。 总结来讲,调派来的两队军队还是有点用处的。 但是一进入大懿边境,这两队人马就不能再继续护送仪仗队伍了。 慕容鹤唳想了又想,最后想到个办法。 反正凛叙那厮把东西抢回去必定是要送到祁悦手中,既如此,那干脆借他之手,让他的人护送聘礼到京都城。 既省心又省力,岂不美哉? 于是,仪仗再次停下休整,一直到两个时辰后才继续赶路。 这一回,原本对聘礼严防死守的护卫都松懈了不少。 慕容鹤唳悠闲地靠坐在马车内喝着茶,越星跪坐在他对面,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殿下,您让属下在这儿陪您,这聘礼再被抢了咋办啊?” 慕容鹤唳意味深长道:“抢光了才好。” 越星惊的双眼瞪圆:“殿下您是被气糊涂了吗?” 慕容鹤唳眯眼冷冷射向他,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他忙捂紧嘴巴。 随后趴在地上重重一磕:“殿下,属下错了。” 慕容鹤唳嫌弃道:“滚出去,再敢胡言乱语,孤割了你的舌头喂狗。” 话落,马车外又响起一阵慌乱声。 暗夜的人又又又来抢东西了。 “等会儿下去,等他们抢完你再滚下去。” 越星趴在下首不敢动弹,一直到马车外再次安静下来,这才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这一回,聘礼从百分之七十降到了百分之四十。 有护卫揉着手臂骂道:“这暗夜的人是接不到啥正经单子了吗?怎么老来抢咱们啊?” “就是,简直比土匪还要可恶!” “行了,少说两句吧,当心让暗夜的人听见,下次就不止抢东西了,仔细你的小命!” 收到下属传回来的好消息,凛叙原本这些日子积攒的坏心情也缓解了不少。 无名也重新回到了京都城,派人到公主府报了消息,就率先进宫面见祁君麒了。 这一回,他并没有戴人皮面具,一进宫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寻安一见到他的真容,惊呼道:“国……国师大人!” 无名抿了抿唇,并没有反驳,问道:“陛下何在?” 寻安看那一头青丝,又仔细去瞧他的眼眸,是赤色的。 瞬间流下了激动的泪水,他抓着袖口轻拭眼角。 “陛下正在御书房,国师请随老奴来。” 第217章 马车上不行 当祁君麒看见无名那一刻,也是被震惊到了。 无名躬身行礼:“参见陛下。” 随着他的动作,祁君麒眯了眯眼视线先是落到他的发丝上,接着转移到他脸上。 最后沉声道:“你是谁?为何同国师长得如此相像?” 无名眸色深深,面色深沉道:“陛下,十年前,原本我才是这大懿朝的国师衣白……” 祁君麒脸色一变,眉梢染上怒色,他一摔笔杆,沉声道:“放肆!你的意思是原本的国师是敌国潜派来大懿的细作不成!” 无名摇摇头,不急不缓地开始娓娓道来。 “陛下,我与他可以说本就是同一个人,他是前世的我。” “十年前,我修炼时出了差错,被他用禁术夺去了身体的主控权,原本他的残魂想与我融合。” “但无奈我太过抗拒他,他只能将我的魂魄剥离下来,封印了记忆,又用秘术将我的魂魄送进一个孩童的身躯内。”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成了黎国边城村落里一对老夫妇的傻儿子了。” “我们虽是同一人,虽然他的神魂残破,但他的能力比我高出太多,我根本对抗不过。” “好在神魂融合禁术的实施条件是除非魂体本人自愿融合,否则无法相融。” 祁君麒一时有点难以消化,甚至有点怀疑这人是不是黎国派来蛊惑他的。 “朕实在难以相信你所说的这一切……这太过匪夷所思。” “你说……衣白是前世的你?那……前世发生了什么?为何他会来到这一世?” “陛下,我不知道,只知道他是为救公主而来,也是为了大懿为了这天下而来,至于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曾对我透露分毫。” 无名拿出归塔安瑢签署的归降书,“陛下,这是我从西真带回来的归降书,请你过目。” 他将归降书放到龙案上,接着后退两步站回原位。 祁君麒警惕地用笔杆挑开归降书,将信将疑的看去。 看清上面的内容后,这才放下心来。 “朕记得,皇妹是唤你无名?” 无名:“是,陛下……不过这本就不是我原本的名字。” 祁君麒拧眉,看着他的赤眸发问:“朕记得,你原先的眼睛并不是这个颜色。” 无名垂眸:“是因为他的残魂快要消散了……” 他大惊:“这是何意?难道衣白的魂魄在你身上?皇妹她可知道?” “陛下,公主她……应该是知道的,与公主在一起时他经常出来……” 说到这些,无名感觉心口有些酸涩,其实每次失去身体主控权后,他一开始都非常愤怒。 但是又感受到公主在面对那个人后的欣喜和愉悦,他又缄默了下来。 渐渐的,他开始适应,开始接受那人的存在。 他能感受到,如果那人真的彻底消失,公主会伤痛欲绝的。 祁君麒急切道:“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让衣白的魂魄留下来?怎么样才能让他不会消散?” “对了,你前面说你们二人可以融合,那你想办法和他融合!” 无名一时有些失语,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陛下,公主也同你一样,选他……是吗?” 祁君麒不解道:“你不是说你们本就是同一个人吗?” 无名再次噎住,心头有些发闷。 “我知道了,陛下放心,他会回来的。” 祁君麒皱了皱眉,似是不太满意他这个回答。 “什么他啊你的,你赶紧回去公主府,皇妹她可是日夜盼着你念着你呢。” “是,陛下。” 无名刚走出御书房,寻安便带着内侍送来了赏赐。 “国师大人,这是陛下给您和公主的赏赐。” 他点点头:“嗯,麻烦送到公主府。” 寻安笑呵呵道:“国师大人实在是客气了。” 待无名离开后,寻安看着那有些落寞地背影甚是不解。 他嘟囔道:“能回去见到长公主了,怎么国师大人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难不成……” “国师大人移情别恋……背叛了长公主!” 在收到无名回来的消息,祁悦特地坐着公主府的马车赶到宫内接人。 过了宫门,在去往御书房的半道上就看到了无名。 她赶紧叫停马车,都不等荷香扶她下去,就直接跳下马车,朝无名奔去。 不知为何,从几日前接到无名说快回来的消息后,她的心口就一直发慌。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无名两眼无神地抬头看去。 二人的视线相撞,他眼中重新汇聚光点。 “公主……” 祁悦看见他那双赤眸,便脱口而出:“衣白!我好想你!” 无名心口一痛,面上闪过苦涩。 下一秒,人撞进他怀中。 无名脚步微微一个踉跄,稳住身形将她抱住。 祁悦从他怀中抬起头,关切道:“是不是又受伤了?” 无名抬手将她的头重新按回怀中,努力做着深呼吸,平缓声音中的颤意。 片刻后才道:“没有受伤,只是太想公主了,一直着急赶路,忘记了吃饭。” 祁悦伸手戳了戳他的腹部,不满道:“如今你和阿名共用一个身体,严格意义上来讲可是双身子的人,怎么能不好好爱护身体?真是该罚!” 说着她又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罚你俩等会儿一人各吃两顿饭!你吃完后再换阿名出来吃!” 无名扯出一抹无奈的笑,捧着她的柔荑反问道:“公主舍得撑死我吗?” 祁悦狡黠一笑,抽回自己的手:“乖乖上马车,本宫就告诉你到底舍不舍得。” “好。” 荷香在马车边上掩唇轻笑。 一进入车厢内,无名就率先将人拉进怀中吻住。 许久,才将人松开。 祁悦按住他欲解腰带的手,惊讶道:“这么心急?衣白你怎么了?” 无名扣住她的一双柔荑按在身后,靠在她耳畔厮磨道:“太想公主了,实在等不及了,公主就给我一次好不好?” 不等她回答,另一只大掌指尖灵活的直接解开了腰带拨开了衣裳。 祁悦皱了皱眉,拢住衣裳,拒绝道:“不行,这马车不隔音,回去再……” 第218章 一丝生息 无名捏住那下颚再次堵住了她的唇瓣,一边松开她的手将人放倒在垫子上,一边用腿压住她的身子。 束在脑后的青丝滑了下来挡住了祁悦的视线。 模糊间,青丝中似乎看到了些许银丝。 她伸手去抓那束发丝,无名的大掌再次覆住她的手掌,将其按下十指相扣在身侧。 他松开她的下颚,手掌轻抚她的脸庞,指腹轻点那饱满皎洁的额头。 指腹与额间相触瞬间,亮起淡淡的金光,随后一点微不可察的酥麻感隐入肌肤。 她感觉身子一下就失了力,动不了了。 无名的唇瓣抵着她的下巴轻啄细碾,柔声哄道:“公主乖,忍住别叫出声,车厢不隔音,莫要让人听见了。” “你在我身上用了术法?衣白你为何要这么做?” 祁悦发现自己说话声音变小了很多,而且一有想喊人的想法,就完全发不出声音了。 无名抱着她,声音微微发颤:“公主,原谅我……我就贪心这么一次……” 祁悦无奈:“你想做本宫可以答应你,根本用不着这样,你先把咒术解开好不好?” “那公主也愿意给我生个孩子吗?”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赤色的眼眸中全是苦涩。 祁悦不解的皱眉:“你为何老是执着孩子?” 无名一愣,他先前也提过这个? “公主这是不愿吗?难怪一直没怀上……” 听着他满是委屈的话,祁悦心口有些发闷。 “不是不愿意,本宫愿意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公主,你真的愿意吗?” 无名问的认真,指尖再次轻点在她额间。 听着他的问话,祁悦心口发慌,想拒绝,但又有一种如果拒绝了一定会追悔莫及的预感。 内心争斗了许多,最后想了想,不就是一个孩子吗?答应他又有何妨? “自然是愿意的。” 随着她应下的话,一道明显的暖流从额间钻入。 “你做了什么?” 无名一边去解肚兜,一边回道:“一道保护咒。” 片刻后,二人坦诚相对。 祁悦这才看清,无名原本上马车前的一头青丝,正在逐渐褪为银丝,此刻还剩七成发丝是黑色的。 她惊讶道:“衣白,你……你头发是怎么回事?” 无名将人抱起,不答反问道:“公主,若是只能留下一人,您会选谁?衣白?还是……无名?” “为什么要选择?你们俩不都是属于本宫的吗?” 随着她的疑问,无名将人一按。 两人皆是一声闷哼。 看着他这么多反常的行为,祁悦有些不确定了,重新看向那双赤眸。 她试探性道:“亲爱的?” 无名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他愣了一秒,随即立即回道:“嗯,公主。” 看着他的反应,祁悦心中发沉,她确定了内心的猜测。 突然心慌的更厉害了。 她厉声质问道:“无名!你为何要装衣白?衣白他怎么了?” 无名的动作一顿,心口顿时像是破了个大洞,鼻尖泛起酸涩,眼眶红了起来。 呵呵……他的公主果然聪慧,被认出来了。 也怪他,装的一点也不像。 无名抿着唇,颤着手将她重新按回颈窝处。 他闭上眼,一声不吭的加重了力道,试图以此来逃避她的质问。 祁悦想抗拒他大声质问他,但无奈身子没有力气,也说不出话来了。 气的她张嘴就狠狠咬在他的锁骨上。 无名吃痛,他的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 随着他的头发尽数褪为银色,祁悦身上的禁锢也慢慢消散了。 无名将人松开,面无表情地帮她穿好衣裳,然后又给自己穿戴好衣物。 最后垂着脑袋跪在她面前。 祁悦恢复了行动能力,第一时间就是揪住无名的耳朵。 “真的是胆儿肥了,竟敢骗本宫!” 下一秒,跪着的男人直接无力地倒了下去。 祁悦慌张地去抓他的衣襟,将人拉回怀中。 “阿名,阿名你怎么了?” 她捧着那张白皙的俊脸,才发现竟然没有一丝温度。 慌乱的去抓他的大掌,也是没有一丝正常人的体温。 “阿名你醒醒!你要装衣白你就随便装,我不怪你了,你别吓我啊……” “衣白……衣白你快出来,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俩……你们俩出来一个啊……” 车厢外的荷香听到里头的哭喊声,她慌忙掀帘进入。 “公主,怎么了?” 祁悦满脸泪痕地抬头望向荷香:“阿名他……我叫不醒他……衣白也不见了……我该怎么办?” 荷香捂嘴,眼中全是不敢置信。 她冲车夫大叫:“快,速回公主府!” 半盏茶后,公主府内一阵兵荒马乱。 冷月飞身赶往太医院。 等少司晏随冷月回到公主府时,祁悦已经冷静下来不少,只是人依旧抓着无名的手不放。 “公主,让微臣为名公子检查看看。” 这句话像是滴入死海的活泉,瞬间让祁悦眼中有了光亮。 “阿晏……你快帮本宫救醒他!” 她抹去脸上的泪,赶紧让出位置。 少司晏放下药箱,看清床榻上无名的模样,他着实一惊。 原先是知道无名与衣白长的很像,此时他的模样已经和衣白没有分毫差别了。 半晌后。 少司晏斟酌再三,才开口道:“公主,微臣诊脉发现,名公子他的脉象很微弱,如同濒死之人,但却存有一丝生机。” “身体没有正常人的体温,但口鼻却有微弱的呼吸。” 祁悦颤着手去探他的鼻息,确实感受到了微弱的气息。 “这意思是不是他还活着?” 少司晏点点头,却又摇摇头。 “目前来说名公子还有生息,但若是迟迟醒不过来,微臣也保证不了……” “阿晏,那……那你有没有办法让他醒过来?” 她目露祈求地看向他。 少司晏捏了捏手心,眉心一直没有松懈过。 “公主,这种情况微臣只能用药王谷的九转金针术试上一试。” “若是此法行不通,只怕名公子他……” 听到这话,祁悦紧张的指甲嵌进掌心,颤声道:“阿晏尽管一试,就算……本宫也不会怪你……” 第219章 起死回生 少司晏握住她的手,将其掰开,轻柔地抚过那被掐的发红的掌心。 “公主,微臣会尽力的。” “陛下驾到——” 随着内侍一声高呼,祁君麒匆匆入内。 见到这副场景,不禁面色发沉。 方才无名离开后,他右眼皮就一直狂跳,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祁悦见到他,眼眶再次泛起热意。 “皇兄!” 她头一次像个孩子一样冲进他怀中,声音哽咽到发颤。 “皇兄……我……我叫不醒他们怎么办……为什么去一趟西真……就变成这样了……明明出发前还好好的……明明刚才也都好好的……” 少司晏:“微臣参见陛下。” 祁君麒点点头,又轻拍着祁悦的后背,看了眼床榻上毫无声息的无名。 有些震惊,前后不到半炷香时间,这人的头发竟然全白了。 刚才在御书房他就隐约看见无名发丝中银丝,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外加那些话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所以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现在怎么样了?” 少司晏躬身回道:“回陛下,名公子他现在只余一丝生机,能不能醒来,只有等微臣行完金针才知道。” 祁悦鼻头酸涩,泪意再次涌上眼眶,抓着衣襟的手攥的越来越紧。 祁君麒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柔声道:“皇妹,咱们先出去,让少司爱卿安心救人。” 两个时辰后,少司晏面色苍白地重新打开房门。 “阿晏,你没事吧?” 祁悦快步上前扶住他,一边往房间内望去,一边从怀中拿出一方帕子帮他拭汗。 少司晏苍白的脸上染上笑意:“无妨,微臣只是有些脱力,这金针术太耗费心神力了,公主先进去看名公子吧。” “好,那你自己再擦一擦汗。”祁悦点点头,将帕子塞进他手中,随后便急步进了房间。 少司晏捏着帕子垂着眸,心口有些发闷,感觉自己如今想要的越来越多了。 公主虽心系那屋内之人,却也注意到了他额间的细汗。 该满足了的,不能再奢望太多。 祁君麒:“少司爱卿,这金针已经施完,那国……咳……那无名何时才能醒来?” 少司晏:“回陛下,现下名公子的脉象没先前那般弱了,但……至于何时醒来,微臣也不知……” 祁君麒轻叹一声,挥了挥手。 “行了,你也辛苦了,先回自己院子休息休息吧。” “是,陛下。” 少司晏又回头看了一眼屋内,最后抿着唇抓着帕子回了自己的院子。 祁君麒今日出宫已经两个多时辰了,少司晏走后,他进屋看了下无名的状态,又安慰了祁悦一会儿就摆驾回宫了。 江临和谢韫早就在宫内就听到了消息,一接到祁君麒派人来的传话,就急匆匆地往公主府赶了。 赶到主院时,归塔安臻和凛叙正在屋内陪着祁悦。 安泽也已经回来了,他被里头的两个男人赶出来带良岑去吃饭。 刚出院子就撞上行色匆匆的江临谢韫,他阴沉着脸,僵着语气道:“江太傅,谢侍读。” 良岑小小的脸上眉毛皱的紧紧的,担忧道:“江老师,谢哥哥,你们终于回来了,你们快去劝劝姐姐,姐姐她很难过……” “好,阿岑先和安泽哥哥去吃饭,老师先进去看你姐姐。” 江临揉了揉良岑的头发,快步进了院子。 谢韫对她笑了笑,随后眯眼看了安泽一下,也进了院子。 荷香来回踱步,见到二人急忙将房门打开。 “江太傅,谢侍读。” 屋内,祁悦抓着无名的手掌贴在侧脸上,感受着那依旧温凉的体温,一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男人苍白的俊脸。 归塔安臻半跪在祁悦身旁,劝道:“公主,少司御医不是说名公子已经无碍了吗?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您先去用膳吧,我帮您守着名公子。” 凛叙按了按眉心,他方才也劝了好久,但完全没用。 “祁悦,你再这样老子就扛你去吃饭了!” 刚迈进房间,就听到这种放肆之言,江临谢韫二人的脸色同时冷了下去。 江临:“放肆!公主的闺名岂是你一介莽夫能唤的?” 谢韫:“凛公子这般不知尊卑,也就公主大度不与你计较,换了旁人,早将你打出府去了。” 凛叙自知理亏,但也是因为关心才乱了分寸,于是摆烂道:“行行行,老子理亏,有本事你俩来劝,站着说话不腰疼。” “安臻起来,让他俩劝,咱们先一边儿待着去。” 都不等归塔安臻说话,凛叙直接拎住他的后衣领就把人拉了起来。 “你这手都还没好全,安分点坐这儿等,别到时候又伤到了给公主添乱。” 最终,江临和谢韫劝了有半炷香时间,也是没劝动。 祁悦像是沉浸到自己的世界中了,对他们几人的话没有一丝反应。 直到少司晏再次回到主院。 他先前给无名施完金针后就回了自己院子稍作休息了一会儿,又匆忙回了太医院。 一直在太医院的医书阁内翻阅典籍许久,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找到了法子。 “公主,微臣找到救名公子的法子了。” 听到这话,祁悦双睫颤了颤,眸中重新亮起光来。 但她保持一个动作太久,起身的时候太猛,差点摔下榻去。 凛叙立即闪身过去将人揽进怀中,随后白了离祁悦最近的江临谢韫一眼,并用眼神嘲笑了二人一句废物。 祁悦迫不及待地问道:“阿晏,你找到什么法子了?” 少司晏:“公主,这法子是用以毒攻之,用万毒辅以药浴配合金针,每天一个时辰,总共需要七七四十九天,最后一天再用洛夏草保住名公子的一丝生息,以此达到起死回生之效。” 话落,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视线在这一刻齐聚到归塔安臻身上,就连祁悦也不例外。 “安臻,你……你愿意救……” “公主,我愿意!” 归塔安臻唇角微微上扬,他很高兴祁悦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询问他的意愿。 “少司御医,是需要我这一身毒血吗?” 第220章 脚滑了 少司晏:“是,药浴四十九天都要用你这毒血做引,不过每回只要小半碗,第四十九天药浴施针前让名公子提前服下洛夏草。” 对了,她怎么忘了,洛夏草不止能解毒,还有起死回生之效。 黎国总共就三株,衣舍那株已经被祁君麒用掉了,那就只剩下黎国皇帝的和先皇后的了。 先皇后那株早就不见踪影了,其下落也只有慕容鹤唳知道,现在黎皇估计也被慕容鹤唳把控住了。 所以两株洛夏草都在慕容鹤唳手中…… 想清楚关键后,祁悦稳住身形,退出凛叙的怀抱。 “阿叙,黎国的出使仪仗现在到哪儿了?” 凛叙:“昨日刚入大懿境内,最快约莫还要七日才能到京都。” 祁悦:“洛夏草是黎国国宝,慕容鹤唳是不会带到大懿的,他既做了太子,那黎皇定然已经被软禁或是把控住了。” “洛夏草要么被藏在越贵妃那里,要么就藏在他外祖父越臻尉那里,若是两处都没有……” “那就只有黎国皇陵——越皇后的陵寝了。” 凛叙:“那我即刻启程前往黎国!” 祁悦拧眉又思索了一番:“阿叙,你先去,若是预测有误,三处都没找到洛夏草,那就等本宫从慕容鹤唳身上把洛夏草的下落套出来,到时候再飞鸽传书于你。” “公主,我走之前安排个下属保护你,到时候若要传消息可以让暗夜那边传信更快速。” 凛叙拿出身上的暗主令放到她手中,也就是那块刻有凛字的令牌。 “若是慕容鹤唳那菜鸡有任何不轨心思,有这令牌在,京都城的暗夜势力任凭公主调遣。” “好,你放心去,不会出问题的。”祁悦收下令牌,又问道:“阿晏,除此之外,药浴所要用到的药材还有没有需要额外去寻的?” 少司晏:“没有了,药浴用到的药材虽有部分比较珍贵,但太医院基本都有。” 祁悦:“那就好。” 另一边。 自从进入大懿境内后,暗夜的人就突然消失了。 慕容鹤唳还以为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了,生怕被凛叙在祁悦面前穿小鞋上眼药。 于是开始有些心急,催促起了仪仗的赶路进度。 原本至少要七天才能赶到京都城,硬是被催的缩短到五天。 一路上可以说是畅通无阻,但也架不住日夜兼程地赶路。 所以到了京都城时,仪仗队伍里的人几乎都累的双眼无神,头脑发晕。 就连越星也精神萎靡了不少,慕容鹤唳也脸色阴沉一片。 他虽然坐着马车还有人伺候着累不着,但也被颠簸的没休息好过。 但一想到一会儿就能看见心心念念的人儿,慕容鹤唳心情就好转不少,脸上也散去不少阴云。 可谁知,进了京都城,到了皇宫门口,迎接他的却是一个糟老头! 镇国公:“我乃大懿的镇国公,恭迎慕容太子出使我大懿,我们陛下已经在朝德殿等候太子多时了。” “慕容太子,请。” 慕容鹤唳冷笑一声:“孤听闻先前西真太女出使大懿,前来宫门口迎接的可是大懿的懿阳长公主。” “怎么,大懿是瞧不起我黎国?” 镇国公脸色一变,解释道:“慕容太子误会了,长公主殿下这两日病了,总不能带着病体来迎接……”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急切的打断了。 “公主她得了什么病……咳……先前在大懿时懿阳长公主于孤曾有过恩惠。” “既然昔日的恩人病了,孤理应携礼去探望一番。” 见他说着就想转头出宫,身旁的黎国使臣慌的要死,却又不敢出言阻拦。 好在镇国公出手将人拦下了,“慕容太子,您还是先随本国公入宫面见陛下吧,若是直接走了,这消息传出去不止黎国和大懿面上无光,长公主知晓了也会不悦的。” 黎国使臣也适时小声提醒:“殿下,您现在要是走了不给轩治帝面子,那还怎么娶懿阳长公主啊?她定然不会嫁一个不尊敬她皇兄的男人。” 闻言,慕容鹤唳心头一紧,立马转了回去。 “镇国公说得在理,是孤糊涂了。” 公主府内。 荷香一边给祁悦重新上妆,一边不解问道:“公主,慕容公子以前为一介质子时您对他亲和有加,如今他已经成为黎国的太子殿下了,又来了大懿,咱们也需要拿到他手中的洛夏草救人。” “您为何还要故意装病不去接人?若是迎接慕容太子,那他肯定会很高兴,说不定就把洛夏草直接双手奉上了。” 祁悦拔下头上的珠钗,在锦盒中选了支海棠雕花的玉簪。 举起递到她面前,不急不缓道:“都不要,就戴这支。” “以前他什么都没有,那便得将好的都放到他面前,如今身份地位权势他都有了,那曾经拥有的又渴望得到的人和情,那便不能再轻易给出去。” “小香香,你要记住,最是无情帝王家,慕容鹤唳他将来是要做皇帝的,什么女人他得不到?” “你家公主可不是他的金丝雀,他想要,便只能趴在本宫的脚边求,小狗急了再给一点甜头,喂太饱可是会噬主反扑的。” 见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祁悦轻笑,点了一下她的脑袋。 反问道:“你若是去秋芳斋买你最爱的荷叶酥,但每次都买不到,连续好几次直到你快放弃时又突然吃到了,那感觉是不是特别美妙?” 荷香恍然大悟,星星眼地夸赞道:“奴婢懂了,公主可真厉害!” 半炷香后,荷香拿出事先准备好,染了药香味的月牙白的衣裳给祁悦换上。 刚换好靠躺到贵妃榻,冷月便进屋通传道:“公主,慕容太子求见。” 祁悦挑眉,来的还挺快。 她轻捻帕子佯装咳嗽两声,才慢悠悠道:“……把人请进来吧。” 慕容鹤唳站在门口,离门极近,恨不得把耳朵贴在门板上的程度。 隐约听见里头的咳嗽声,他的眉头瞬间皱的更厉害了。 下一秒,冷月猛地将门打开。 慕容鹤唳脚下一滑,随后“砰”一声。 第221章 别做皇帝了 即将要被他撞上的瞬间,冷月迅速侧身一躲。 慕容鹤唳“砰”一声,直接扑了进去,四脚朝地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荷香听见动静越过屏风去看,见此情景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 “见过慕容太子,虽说我们公主是您的救命恩人,但也不必行如此大礼……” 慕容鹤唳面上有些燥得慌,赶紧爬了起来,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噗嗤”。 他转头直勾勾地锁定住冷月,只见她依旧冷着一张脸,神色未变分毫。 慕容鹤唳狐疑的看着她,眯着眼质问道:“你方才是不是在偷笑!” “谁笑了呀?咱们这些做奴婢的怎么敢笑话主子!虽说慕容太子您不是我们的主子,但您是贵客。” 荷香一边说着一边笑眯眯的移步到冷月身前,将人挡在身后。 “慕容太子若还不进去,让公主久等了,公主怕是要恼了太子您。” “你!”被她这一番不软不硬地挤兑,慕容鹤唳也不敢就地发作。 按照祁悦的脾气,要再磨叽一下,他估计就得被赶出去了。 慕容鹤唳冷哼一声,便朝屋内走去了。 荷香对着冷月一番附耳细语,随后走出房间,将门重新关上。 冷月则是悄无声息地越上房梁候着。 听到关门声,慕容鹤唳脚步微顿,随后唇角勾起一抹笑。 屋内满是药香,一身月牙白裙裳的人儿正素白着小脸躺靠在贵妃榻上。 一头乌黑秀发垂在身后,有一两缕散落在胸前。 发间只戴了一支月牙白的玉簪,玉簪上似乎还雕刻着朵花儿。 黛眉轻蹙,双眸低垂,长睫在下眼睑落下一层明显的阴影,琼鼻如美玉般莹润,小巧而挺翘,双唇淡而透粉,小巧却又饱满。 精致的下巴下脖颈纤细而娇嫩,衣领只露出半截皎洁的锁骨。 一双纤长青葱素手正慢悠悠地翻着话本瞧着,看到精彩处那唇角便会不自觉的勾起一丝弧度…… 慕容鹤唳看的有些失神,不自觉的放轻脚步走到她身旁。 这才看清,那发间的玉簪上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海棠花。 随着阴影落到身上,祁悦手下一顿放下话本半分。 “慕容太子悄无声息地走到本宫身侧,是想行刺不成?” 听到这个称呼,他眉头一皱。 “悦儿,孤好想你……” 祁悦轻咳一声拿起话本抵住他的额头,挡下那要压上来的动作。 “慕容太子请自重,本公主可不是那楼里的清倌儿,不是你想搂就能搂,想抱就能抱的。” 慕容鹤唳握住她的手腕,将话本拿掉,关切道:“孤……我错了悦儿,你的病还没好吗?今日的药可喝过了?” 祁悦想将手抽回来,但被他预判到又加重了桎梏的力道。 挣脱不开,索性直接将手按在他胸膛上。 慕容鹤唳被这动作一惊愣住了,随着她微微歪头勾起唇角,他心跳瞬间漏了半拍。 下一秒,祁悦直接抓住他的衣襟,起身将人反压在贵妃榻的另一头。 “砰”一声,脑袋磕在榻尾上。 慕容鹤唳只是微微皱了皱眉,面上反倒露出一丝愉悦之色。 看着垂落在身上的青丝,他轻笑松开她的手腕,抓起送到鼻尖轻嗅。 陶醉道:“还是我的悦儿香,真香……” 说着伸出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肢将人禁锢在怀中。 在那唇瓣凑上来的一刻,祁悦面不改色地掐住他的脖子微微用力。 冷声道:“再放肆就掐断你的脖子。” “你不会的,我若死了,大懿就没法和黎国交待。” 他自信一笑,自以为把握住了她的命脉,大着胆子压上那日思夜想的唇瓣。 房梁上的冷月眉心一蹙,刚想有动作。 下一秒,慕容鹤唳身体一僵,不敢动弹了。 “悦儿,这玩笑开不得,快放开……” 祁悦松开他的脖子,佯装惊讶道:“已经放开了呀。” 慕容鹤唳额角微突,松开她的腰,投降道:“好悦儿,弄废为夫,你是想守活寡吗?” 话落,又是一阵抽气声。 祁悦轻拍他的俊脸,轻蔑道:“本宫后院的小夫郎多了去了,不缺慕容太子你这一款。” 说完,一松手,将人又是一推,起身离开了贵妃榻。 慕容鹤唳阴沉着脸侧身深呼吸了一小会儿,起身追到内室,将人再次从后背抱住。 这才两个多月时间,这人的个头已经比祁悦高上小半个头了。 他的声音十分委屈又带着祈求:“悦儿将那些人遣散好不好?做我的太子妃,今后我们一人一世一双人,我发誓日后登上帝位,后宫也只你一个皇后,绝不纳妃。” “哦?真的?” 她笑盈盈地转过身看着他。 慕容鹤唳面上染上喜色:“我发誓,从今往后,无论悦儿想要什么我都双手奉上,悦儿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就算悦儿想要天上的星星月亮……” “那倒不必如此。”祁悦打断他的话,悠悠道:“不如你不做这个皇帝……” 他脸上的笑容一僵:“你是想让黎国归顺大懿?” 她一推,从他怀里退出,环胸而立道:“本宫的意思是……你别做这个皇帝了,让本公主来做这个女帝,你当本宫的皇夫,如何?” 慕容鹤唳傻眼了,听到这个出乎意料之外的回答,他一下失去了言语。 “这……悦儿……这……” “这什么?”她伸指戳在他心口处,“犹犹豫豫,看样子前面说的全都是诓骗人的话。”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随后她转身一甩头发,一头青丝尽数打在他胸膛和脸颊上。 不算疼,却让慕容鹤唳慌了神。 “不是的,悦儿你听我说,你若真想要我必双手奉上,但你毕竟不是黎国人更不是黎国皇室,这样名不正言不顺……” “有点道理……” 听这话,他松了一口气。 但下一秒却听祁悦又道:“那不如,你把皇位让给你九弟,你嫁来大懿和亲吧。” “如此,既全了两国之情谊,又证明了你对本宫的赤诚之心,两全其美。” 第222章 迟早把他阉了 慕容鹤唳拉住她的肩膀,将人转回来。 “悦儿,你做我的太子妃做我未来的皇后,也一样能全了两国的情谊……” 祁悦嗤笑一声,按住他的手用力掰开。 “说到底,你就是舍不得那高位,舍不得那权势……巧了,本公主也舍不得这一国长公主的潇洒日子。” 她一边踱步拉开与他的距离,一边悠悠道来。 “太子妃又如何?皇后又如何?说到底还不是要依附你宠爱去生存,感情总会有被消磨殆尽的一日。” 每一字每一句都让他的心忍不住颤栗,看两人的距离被拉开。 忍不住想去抓住她,却被侧身躲了过去。 “本公主本就能自己把握人生,凭何去舍弃自由和本就拥有的一切,去孤注一掷要你那虚无缥缈的真情?” 随着这些话,慕容鹤唳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悬在半空的手被收回,眼眸垂在眼睫之下,开始翻涌着暗色。 见他不说话了,祁悦再次背过身去。 “若是放不下,那便回你的黎国当你的太子皇帝去,从此婚嫁各不相干。” “既然如此……那便罢了……” 他轻叹一声,面上又浮现一抹伤心之色。 “悦儿,离开之前,我能再抱一抱你吗?” 等她转身时,慕容鹤唳已经移步到面前了。 “慕容太子,这于礼不合,还有你还是唤本宫懿阳长公主的好。” 祁悦一边后退拒绝他,一边视线越过他身后与房梁角落里的冷月对上。 冷月紧盯着下方男人的动作,面色越发森冷。 慕容鹤唳将人逼到床榻边后,突然在她身上一点,接着按住她的身子将其压倒在榻上。 感觉身子一下就动弹不了了,祁悦的脸色嗖一下冷了下去。 “慕容鹤唳,放开本宫。” “好悦儿,孤其实一点也不想对你用强的,可是你实在是太不乖了。” 他的大掌抚上那素白娇嫩的小脸,顺着脖颈衣领一直滑到腰间。 “没关系,等你彻底成了孤的女人,怀上孤的孩子,你到时候不嫁也得嫁。” 祁悦只觉得好笑,戏谑道:“慕容太子若是想自荐枕席,本宫倒也挺乐意尝尝你的滋味。” “至于孩子的话,慕容太子若是不介意喜当爹,本宫自然无话可说。” 闻言,他脸色巨变,伸手扼住她的下巴。 “你说什么?你怀了孩子?是谁的?” 她吃痛,秀眉瞬间蹙起。 下一秒,一道凌厉的掌风从背后袭来。 慕容鹤唳好歹练了两个多月的武功,外加他警惕性一向很高,所以冷月这一掌被堪堪躲了过去。 翻滚下榻,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冷月冷着脸走到榻边扶起祁悦,帮她重新系好被解开的腰带,又解开穴位。 慕容鹤唳:“又是你坏孤好事!孤迟早要把你剁碎了喂狗!” 祁悦面上染上怒意,她抽出冷月的佩剑指着他。 “慕容鹤唳本宫警告你,你若敢对本宫身边的人下手,本宫一定亲手杀了你!” 原本森冷的面庞因为她的话柔和了许多,冷月轻声道:“公主,小心手。” 慕容鹤唳面上闪过一丝懊恼,他这么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悦儿,我……我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真那么小气跟她们这些小婢女计较呢……” 祁悦放下剑,依旧冷冷道:“你最好记住你说过的话!” 冷月接过剑送回剑鞘,向前一步拦住他。 “慕容太子,时候不早了,您该离开了。” 慕容鹤唳下巴一扬,余光盯着祁悦的脸色,一边说一边走到桌边坐下。 “不走,孤住不惯驿馆,还是悦儿的公主府住的舒服,孤和轩治帝说了,要住这儿。” 祁悦:“行,你住吧,本宫今日正好可以宿在青竹苑。” 说完,不再理会他,径直走了。 慕容鹤唳一看,这下急了,忙朝还伫立在一旁未动分毫的冷月问道:“什么青竹苑?” 冷月唇角微勾,带着些许嘲讽意味回道:“青竹苑是少司御医的小院。” 慕容鹤唳:又是那个狗屁御医! 想着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他起身就追了出去,冷月则是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 祁悦带着荷香朝青竹苑而去,半道儿就被他追上了。 四人一路直到青竹苑,待祁悦进入后,冷月荷香便将一脸急色的慕容鹤唳拦在了院门口。 “滚开!再敢拦孤的路,孤就……” “就把我们剁碎了喂狗。” 冷月迅速接过他的话,转头看向荷香,只见她正拿着小本本和一根炭笔在画写着什么。 这炭笔也是祁悦闲来无事捣鼓出来的,荷香用过之后就喜欢的不得了,日常都会带在身上记东西用。 “九月初六下午申时,慕容太子威胁阿月两次,威胁我一次。” 听她念叨的话,慕容鹤唳瞳孔地震,呵斥道:“你在胡诌什么!孤什么时候威胁你们两了?再乱写乱说信不信孤……” 荷香手下一顿,接着再次奋笔疾书嘟囔道:“慕容太子再记威胁我俩各一次。” 慕容鹤唳:??? 他恨不能把那破本子夺过来撕碎了,但无奈打不过冷月,只能跺着脚干着急。 “是孤不对,不该威胁你们,别记了行不行?” 荷香“啪”一下合上小本本,装回自己的小布袋中。 恭敬道:“慕容太子多虑了,奴婢只是记录一下自个儿的日常。” “公主说,管这个叫做记录工作内容!” 慕容鹤唳指着她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最后只能无奈地将手指收回去。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冷哼一声就走了。 回到主院,越星不过十息时间便出现在屋内。 “殿下。” 慕容鹤唳气的想砸杯子,刚举起来就想起来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只能强忍着怒意把杯子放回桌上,“去,给孤到青竹苑中瞧瞧,祁悦她到底在干什么!” “少司晏这骚狐狸孤迟早要把他阉了,敢抢孤的女人!他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敢跟孤争?” 越星半跪在地,低着头抿着唇不敢吭声。 见他不说话,慕容鹤唳一脚踹上去。 “你哑巴了啊?” 第223章 大碗宽面 越星晃动一下,抬头触及到他阴郁的目光,赶紧佯装被踹趴在地,又急忙跪趴好。 “回殿下,少司晏还在太医院当值,此时并不在公主府内。” 闻言,慕容鹤唳面色稍缓。 “那悦儿去青竹苑做什么?难不成……是因为气孤方才拒绝了她,这才故意气孤!” “孤说的对不对?” 越星感觉后脖颈一凉,迅速麻溜地回道:“殿下说得对,懿阳长公主一定是爱极了您,才以此来试探殿下的心意。” 此话一出,让慕容鹤唳的自信又上升了一节高度,外加自以为揣测到了祁悦的心思,那原本阴沉的脸色即刻转阴为晴。 “行了,也不必去青竹苑察探了,快点让人把孤准备的聘礼送到公主府里。” 越星犹豫道:“殿下,轩治帝还没同意将懿阳长公主嫁给您……这直接送聘礼来会不会不太好?” 见他即将阴沉回去的脸色,额头冒汗的找补道:“属、属下是怕到时候会被懿阳长公主误会您要逼婚……” 他不耐烦的挥挥手,“逼婚自然是下下策,但聘礼也不可能再带回去,送来公主府便是,其余废话不用多说。” “是,殿下。” 等他退下后,慕容鹤唳面上的困倦之色越发浓重,索性直接爬上祁悦的床榻睡下了。 青竹苑内。 “公主,慕容太子回了主院,并且让人回驿馆将聘礼安排送来公主府。” 祁悦一边拿着温热的帕子替床榻上的男人擦拭着脸颊,一边回道:“安排人下去,将聘礼拦下。” 冷月不解:“公主,为何不收下聘礼?也许其中就有洛夏草……” 祁悦想起前两日被凛叙送来的那部分聘礼,上头可都印着黎国皇室的标记。 摇头道:“不会有的,他慕容鹤唳就算再喜欢,也不可能把黎国国宝当做聘礼。” “是,公主。” 于是乎,等慕容鹤唳一觉醒来,天已经全黑,越星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不敢吭声。 房间内又漆黑一片,一下榻还没走上两步就被绊倒了。 “什么东西?” “殿……殿下,是、是属下……” 闻言,他冲着声音来源方向就是一脚,结果踹了个空。 “蠢货玩意儿,一声不吭的趴这儿是想吓死孤不成?” 片刻后,屋内亮起灯光。 越星苦丧着脸,“扑通”又跪了回去。 “殿下,咱们的聘礼被拦了下来……” “是不是又是凛叙那厮干的?” 慕容鹤唳淡定起身拍拍衣裳,走到桌边坐下。 越星一脸纠结,犹犹豫豫地磕巴道:“好……好像貌似……大概也许……可能……是……是公主府的人……拦下的……” 倒茶水的动作只顿了一下:“凛叙带公主府的人去拦的?” “不是,是冷月带人去拦的。” 他将茶壶重重放下,咬牙道:“这该死的贱婢!” 越星小声嘟囔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长公主让她故意去拦的……” 慕容鹤唳冷飕飕瞥他一眼:“用你多嘴?” 越星一缩脖子,伏地补救道:“一定是长公主还在生殿下的气,这、这才故意命人拦下聘礼。” 勾了勾唇角,一副略显无奈道表情,“行了,等孤把人哄一哄,解了气再送来吧。” 他的悦儿可与与旁的女子不一样,自然不会被这些身外俗物所撼动。 “走,该去用膳了。” “是,殿下……” 越星从地上爬起来,很想说已经错过晚膳时间了,但又怕挨骂,只能抿嘴着一脸纠结。 等到了膳厅,里头空无一人,别说膳食了。 再看膳房,更是冷锅冷灶,连半个馒头都没有。 看着他隐隐透着怒气的脸,越星慌张道:“殿殿殿下,您先去膳厅坐着等,属下马上就去喊人来做饭食!” 为了方便救治和取血,无名和归塔安臻都暂时搬到了少司晏的青竹苑中。 此时,冷月和新来的夜七正守在院门口,荷香守在房门口等待差遣。 祁悦正在厢房内陪着归塔安臻,隔壁的少司晏正帮无名泡药浴施金针。 “这每日割上一刀放血也不是事儿,要是有针筒就好了……” 祁悦看着那缠着绷带的白皙手臂,秀眉紧紧蹙起,面上忧色欲浓。 归塔安臻另一只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公主,没事的,一点小口子,一点也不疼。” 另一边,越星去找膳房管事,结果吃了个闭门羹。 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自己亲自上阵做饭。 烟熏火燎差点就把厨房烧了的情况下,终于做了碗半生不熟的面。 慕容鹤唳看着面前飘着两根菜叶子,汤色黄中带黑黑中带白的面。 不确定道:“这面是你盯着他们做的?确定里面没毒?” “殿下放心,这面可是属下亲自……”话到嘴边一转,继续道:“督促着他们做的,期间眼睛都没眨过一次!” 慕容鹤唳狐疑的看他一眼,拿起筷子挑起里面的面,只见那面好些黏连成了一块。 越星双眼睁圆,一拍桌子大喊道:“大大大……大碗宽面!” “听说这是长公主新创的面食!名字叫大碗宽面!” 他眼神有些飘忽,咽了咽口水,额角落下一滴薄汗。 有些懊恼,这么拙劣的谎话自家殿下怎么会识不破呢? 早知道就说实话了。 这下完了,小命不保…… 想到这里,越星认命的闭上眼。 结果下一秒,传来了慕容鹤唳的吃面声。 小心翼翼地睁眼看去,只见他俊眉紧锁,脸上更是一副吃屎般的表情,但却一声不吭地吃着那碗面。 大约吃了半碗多,实在是忍不住了,面上都有些难以抑制的呕色,这才停下作罢。 越星则是被惊的微微张大了嘴巴。 慕容鹤唳擦了擦嘴角,将那碗面推开,抵着唇强行压制着喉间那股想作呕的感觉。 半晌后才道:“把剩下的面处理掉,别让人看见,莫要让传到悦儿耳中。” 越星又慌又想笑,抽了抽嘴角,麻利地端起面碗。 “是,殿下!” “嗖”一下就离开了膳厅。 第224章 不要小夫婿 虽然那面着实难吃,但也把肚子填了个半饱。 不等越星回来,慕容鹤唳便起身往青竹苑而去。 半路上又遇上了江临。 “慕容太子作为客人,这个时辰不待在自己的房间来公主府的后宅做甚?” 慕容鹤唳轻嗤:“江太傅不也一样不在自己的太傅府。” 江临下巴微扬,语气中的挑衅之意不言而喻。 “本官自然与慕容太子不同,于公主而言,慕容太子你是外人,本官可是内人。” 毫不意外,慕容鹤唳的脸色一瞬转阴。 疾言反驳道:“老男人,孤的悦儿怎么可能看得上你!她明明就是喜欢孤这种比她小的!” 江临不软不硬回击道:“想不到黎国的太子殿下言语竟如此粗俗,真是难登大雅之堂。” “你!” 慕容鹤唳揪住他的衣领,本想将人打一顿,心想打不过冷月凛叙这些莽夫,他还打不过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 但瞧着就快到青竹苑了,只能威胁性地丢下一句“你给孤等着!”便将人松开了。 江临淡然地抚平衣领,迈步进入院门。 冷月:“太傅大人。” 夜七低头不语。 慕容鹤唳想紧随其后,却被拦下了。 他一脸懵,指着江临的背影怒道:“凭什么老男人能进去?” 冷月目不斜视,冷声道:“太傅大人是公主的后宅之人,自然没有这些限制,慕容太子虽是贵客,但也是外男。” 夜七更是一脸警惕地盯着他,暗主特别交代过,一定要时刻防着姓慕容的。 慕容鹤唳眯眼威胁道:“你们家公主迟早是孤的太子妃,你们确定要得罪孤?” 冷月:…… 夜七:…… 空气安静了下来,还想再做纠缠的慕容鹤唳肚子突然发出一声古怪的叫声。 随后他闷哼一声捂着肚子躬身下去。 冷月一皱眉,后退半步:“慕容太子,我可没碰你一根汗毛。” 夜七也怕被赖上,一齐后退半步。 慕容鹤唳刚想解释一下,腹部的不适感越来越重,一丝羞恼之色慢慢爬上了脸庞。 “孤……孤的肚子好疼,好像是吃坏肚子了,快让孤进去找少司晏看病!” 见他这副样子貌似不是装的,冷月有些为难了。 夜七抓住重点,想也没想回道:“想拉肚子去恭房。” 此话一出,慕容鹤唳更气了,气的肚子都疼起来了。 捂着肚子指着两人无可奈何,只能慌忙往回走。 “你们给孤等着!” 越星还在庆幸自己把人糊弄过去了,正坐在房顶上啃自己下午在秋芳斋买的糕点。 忙了一天,他也还没吃饭呢。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急忙把糕点塞回怀中,飞身下去查看情况。 只见慕容鹤唳的身影一晃而过,冲向了恭房。 “殿下,您怎么了?” 刚一靠近,里头就传来一声巨响,随即难以言喻的味道争先恐后地涌入鼻息。 臭的他差点呕出来,捂着鼻子后退好几步,惊呼道:“殿下您吃屎了吗?” 话刚一出口就立马后悔了,忙捂住嘴巴。 慕容鹤唳在里面也是被熏的头脑发晕,捏着鼻子大声道:“你在胡咧啥?还不滚下去给孤准备沐浴用的热水!” 还好方才他跑得快,若是在那两个贱婢面前拉了,那这辈子的头彻底抬不起来了。 “属下马上就去!” 越星夹紧屁股就飞快退了下去。 因为有那碗大碗宽面的助力,慕容鹤唳一晚上拉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没有慕容鹤唳的闹腾,祁悦也是惊讶了,唤了暗卫前来,这才知道他因为一碗面而拉肚子了。 再听到越星哄骗他吃面的那个理由,笑的她那叫一个人仰马翻。 荷香也被逗乐了,打趣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越星是公主您派去故意折腾慕容太子的呢。” 祁悦一脸神秘莫测道:“其实本宫早就将人策反了。” 荷香惊,赞道:“公主好厉害!” 看她秒信毫不质疑的模样,祁悦轻轻一弹她脑门。 “笨香香,怎么这么好骗!” 荷香捂着脑门,眼中亮着清澈和愚蠢的光。 “公主那么厉害,策反越星那个蠢蛋不是很轻松的事吗?奴婢肯定不质疑呀。” 祁悦摸着下巴,思考起这个可能性。 接着用眼睛上下打量荷香,笑的一脸不怀好意。 “越星蠢是有点蠢,但人长的也还行,算得上眉清目秀,而且这人的品性也不错……” 荷香一边点头一边赞同道:“公主说的在理。” “他还从来不去逛花楼,也从来不搞什么绯闻或是和什么姑娘不清不楚,也从来不打女人,想来应该是个不错的夫婿人选。” “公主说的在理。” “小香香若是喜欢,本宫可以让慕容鹤唳把越星嫁给小香香。” “公主说的在理……” 祁悦一拍手,笑盈盈道:“那就这么定下了!” 荷香一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应下了什么。 “不……不是啊啊啊啊啊啊公主奴婢不要啊啊啊啊啊!!!” 她脸瞬间垮了下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祁悦的腿,可怜巴巴道:“公主,是不要荷香了吗呜呜呜……” “本宫怎么会不要你,只是想给你弄个小夫婿玩玩。” 祁悦把人拉起来,拍着后背哄着。 “乖啦乖啦,本宫哪里会舍得不要你。” 她瘪着嘴,抽抽噎噎道:“奴婢才不要什么臭烘烘的小夫婿,奴婢只要公主,只想一辈子都伺候公主……” “好好好,小香香生只能是本宫的人,死也只能是本宫的鬼。”捻着帕子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不哭了,等下去洗把脸,不然明早眼睛要肿了。” “若是肿了,明日冷月瞧了还以为本宫欺负你了。” 荷香脸颊微红,娇嗔道:“阿月才不会这样想呢……” 祁悦把帕子塞她手中,摸了摸她的发髻。 “乖,下去洗一洗脸,早点去睡吧,阿晏也快结束了,有他在,不用你伺候了。” “是,公主。” 等她退下半盏茶时间后,少司晏也收拾妥当回到了卧房。 第225章 感恩戴德 “公主放心,有微臣在,不会有事的。” 看他面色有些发白却依旧不忘安她的心,祁悦心疼地拉着他坐到床榻上。 “有小狐狸在,本宫自然安心。” 少司晏将人搂进怀中,轻吻在那皎洁的额头。 “公主准备拿慕容鹤唳怎么办?” 祁悦抬头认真发问:“有没有那种能让人吃了就听话的药?” “没有,公主若是要毒药或者其他让人吃了后难受的药微臣倒是可以配制出来,但这种即便是微臣的父亲也无能为力。” 少司晏无奈摊手,他的公主总是有些他理解不了的奇思妙想。 真是可爱的紧。 祁悦捂脸,她貌似真有点异想天开了。 除非催眠慕容鹤唳,但她也不会啊…… “阿晏,你说一个男人在什么情况下最容易被套话?” 什么情况下…… 少司晏自然懂,但他不想祁悦这么做。 岔开话题道:“公主,或许……您可以假装中毒,这样不光能套出洛夏草的下落,说不定慕容鹤唳能直接将洛夏草奉上。” “错了!”她不赞同地摇头,“若是假装中毒,慕容鹤唳绝对会以此来逼皇兄将本宫嫁给他。” 少司晏眉毛都要皱到一起了,他向来是以祁悦的喜乐安康为第一位,自然不懂慕容鹤唳的这种偏执中带着狡诈的感情。 “那微臣还是再研究一下公主所说的那种药物吧。” “放心,有冷月和夜七在本宫身边,慕容鹤唳得逞不了的。” 祁悦摸了摸他的侧脸,在另一侧脸颊落下一吻。 “你今日也很累了,准备就寝吧。” “好,公主,微臣伺候您更衣。” 刚解了外袍,外头就传来略微急促的敲门声。 “公主,不好了,主院那边传来消息,慕容太子出事了。” 荷露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难不成拉虚脱了?” 听到她的嘟囔,少司晏起身重新穿好外袍。 “公主您歇着,微臣去看看怎么回事,若是慕容太子有什么身体不适的地方,微臣也好帮他治上一治!” 祁悦轻笑道:“好,别治死了就行,等你回来。” 原本被打搅了的不快心情,一下就被这句话冲散了。 少司晏点点头,重新勾起唇角,打开房门走出去。 荷露:“少司御医。” 少司晏:“公主歇下,本官拿上药箱与你去主院一趟看看。” 主院中。 慕容鹤唳无力地趴在床榻上,苍白着一张脸,额头全是冷汗,肚子还时不时发出咕噜声。 越星在门口来回踱步不停冲院门口张望。 直到少司晏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内,他飞身冲到人前。 “少司御医,你来了实在是太好了!劳烦赶紧救救我家太子!” 路上少司晏就听荷露讲了慕容鹤唳的情况,本以为只是这人想争宠故意使的手段,现在看来,应是他想多了。 等越星将人带进房间,慕容鹤唳听到声音欣喜地抬头看去。 结果入目是他最不想看见的人,那脸色直接臭了个彻底。 越星见状,急忙上前低声哄道:“殿下,现在不是使性子的时候,身体要紧,您要是病倒了还怎么娶到懿阳长公主?” 这番话下来,再加上腹中又开始翻搅难耐起来。 慕容鹤唳败下阵来,捂着肚子艰难道:“有劳少司御医替孤诊治一下……” “慕容太子客气了。” 少司晏放下药箱,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等再次回到青竹苑,祁悦已经睡着了。 少司晏将药箱放到隔壁房间,再轻手轻脚地回到卧房。 脱了衣裳上了榻,他伸手轻轻一带,已经熟睡的人儿就被捞进了怀中。 少司晏看着那恬静的睡容,吻了吻皎洁的额头,靠在她的脑袋上。 低声呢喃道:“都怪微臣医术不精,害的公主还要有求于他人……” 下一秒,怀中的人儿发出一声如猫儿般娇哼声。 一双柔荑按在他胸膛上,喉结处传来淡淡的湿润感。 他闷哼一声,下巴微微抬起。 “小狐狸太不乖了,还有精力自怨自艾?” 祁悦顺着胸膛摸上脸庞,又把下巴按回了原来的幅度,接着抬头一口咬住。 “是微臣吵醒了公主吗?” 少司晏喉结滚动,抬手托住她的身子往上一带。 唇齿被迫松开了他的下巴,她勾唇轻笑。 “本宫说了等你回来。” 指尖又往一旁挪动,到了耳根处捏了捏他的耳垂。 “既然不乖乖睡觉,那就做点睡前运动吧。” 少司晏翻身在上,扯开自己亵衣的系带。 “好,这回公主可不能先喊停。” 借着微弱的月光,祁悦勾住他的脖子,自信道:“那是自然,谁喊谁是小狗!” 门口,荷露睁着一双大眼竖着耳朵细细听着。 听清里头的动静后,她小脸微黄,接着唤了小丫鬟下去烧水。 第二日。 慕容鹤唳昨夜喝过少司晏开的药后,腹泻是止住了,但整个人依旧虚软无力,休息一夜后还是手脚无力。 都不用怀疑,定是少司晏这厮在药里动了手脚,索性第二日的药他就直接不喝了。 结果,到了晌午,他的肚子又开始不适了。 没办法,只能让人把药煎好继续喝。 到了下午,慕容鹤唳让越星从外面带个大夫回来。 结果那大夫根本就查不出来少司晏的药有何问题,原本还想跟祁悦告状的小心思也间接夭折了。 这药一直喝满三天,慕容鹤唳的肚子才好转起来,但却卧榻了整整五日。 在这期间,祁悦只派冷月来看了两回。 慕容鹤唳看着冷月那张冷脸,再加上那一问三不知的嘴,气的他差点滚下榻去。 偏偏痊愈这日,祁悦又带着荷香几人出门了。 出去打听后才知,是去参加谢老丞相孙女的生辰宴去了。 慕容鹤唳:“去给孤准备一份生辰礼,孤也要去谢府参加宴会!” 越星劝道:“殿下,这不大合适吧,这谢家并没有请咱们……” “让你去就去,废话什么?”慕容鹤唳冷冷瞪他一眼,“孤一个太子能去参加她一个丞相孙女的生日宴,她不得感恩戴德?” 第226章 望殿下饶恕 您也不是大懿朝的太子,人谢家小姐为何要感恩戴德? 但越星也只敢心里想想,面上还是一片恭敬。 “是,殿下,属下马上就去。” 祁悦一向不爱参加宴会,但自己说到底是谢婉怡的嫂嫂。 看在谢烙谢韫面子上,外加先前和谢婉怡有些误会,如今肯定是要来给小姑娘撑撑场面。 谢婉怡此前一收到祁悦会来参加生辰宴的消息,今儿个早早地就等在了门口。 其他与谢婉怡特别要好的贵女听她透露出这个消息,也好奇地一起等在了门前。 自祁悦休夫后,这可是头一回参加除宫宴以外的宴会。 谢府继双状元后又一次风光无两,可谓是羡煞旁人了。 公主府的马车刚停下来,谢婉怡便携众贵女迎了上来。 “臣女恭迎长公主殿下。” 车帘掀开,祁悦由荷香搀扶下了马车。 一扫马车前众跪拜行礼的贵女们,她面带微笑,上前伸出一只手。 “免礼吧。” 谢婉怡看着朝自己伸出的那只纤细玉手,面上笑容更盛。 她开心地将手放上去,顺势起身。 然后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唤道:“嫂嫂,您真美!” 祁悦笑嗔她一眼:“婉怡今日也很漂亮。” 一路上,贵女们看着两人如此热络,那些关系一般的纷纷开始有了想与之交好的打算,那些夫人们见状也打起来各自的小心思。 小姚氏本就是继室,外加谢安年并无官职在身,今日的生辰宴来的几乎都是些三四五品的官员夫人女儿,亦或是些富甲商户夫人女儿。 现下听闻祁悦来了,她惊喜万分,连带着腰板都挺直了不少。 此时正坐在对面故意挤兑她的是自小不对付的死对头,也是唯一一个二品官员的夫人——蒋氏。 蒋氏虽比小姚氏小上一岁,但自小容貌不及小姚氏,小姚氏无论是何方面都能压她一头,好不容易嫁了个二品官,虽然和小姚氏一样是继室,但好歹她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夫人,这才让她吐出一口恶气。 见小姚氏听小丫鬟耳语一番后,准备起身离开。 她故意挑事儿道:“谢小夫人不在这儿招待我们这些官家夫人,难道是想跑去招待那些商贾不成?” “说来也是有意思,本夫人还是头一遭参加宴会见到如此多的商贾,还是托谢小夫人才开了眼界呢。” 此话一出,周围其他夫人皆掩唇忍笑。 其他人都是唤小姚氏一声谢夫人,偏生蒋氏与之不对付,又仗着自己如今身份比小姚氏高,便在称呼上加个小字故意存心折辱人。 小姚氏淡淡一笑,不羞不恼道:“崔夫人还请慎言,莫要说些无畏无状之言,若是传到贵客耳中,到时候惹恼了贵客,莫要怪本夫人没有好心提醒你。” “贵客?”蒋氏“噗嗤”一声笑出声,声音也不禁大了几分,“竟不知谢小夫人还有这能耐,能请来比本夫人还要尊贵的客人……” “你是谁家夫人?这般猖狂?” 一道清丽的女声从背后响起,被打断话的蒋氏眉头皱起,面上浮现恼怒。 对面的小姚氏见到说话之人,则是面露激动。 正欲行礼却被祁悦微微挑眉,挥手打断了。 蒋氏转身看去,只见谢婉怡身旁伫立着一个身穿月牙白裙裳的高挑女子,女子的肌肤白皙通透,容貌极美,身段更是玲珑有致。 她从未见过祁悦,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成日只知对付自己夫君后院里的小妖精,心思全花在后宅之争和挤兑小姚氏身上了。 蒋氏素来最厌恶长相貌美又身段好的年轻女子,见到祁悦误以为是哪家商贾富户的小妾。 身旁的丫鬟眼珠子一转,上前半步指着祁悦怒骂:“你又是哪来的贱胚子,敢如此放肆,知不知道我们家夫人是何人!” “放肆!” 荷香快步上前就想一巴掌扇过去,谁知那丫鬟竟然会武,一个不察就被抓住手反手扇了一巴掌。 那丫鬟眼中闪过阴毒,将荷香往满是灌木的草垛狠狠一推:“小贱人,还敢偷袭?” 蒋氏弯唇一笑,轻蔑地看着祁悦等人。 冷月身手敏捷飞身将荷香捞回怀中。 小姚氏想出声,却被谢婉怡一个眼神制止了。 母女俩交换一个眼神,便懂了这是祁悦要为她们出头。 看到荷香被打,祁悦面色也冷了下来。 不用她吩咐,冷月将荷香放下后再次上前。 蒋氏的女儿还在贵女身后末尾,因为她与谢婉怡关系不好,所以今日被排挤到了最末端。 听到自己母亲身边贴身丫鬟的声音,她暗道不好,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往人群中间挤去。 冷月眼神一凌,迅速按住那丫鬟。 接着连扇了那丫鬟三个大嘴巴子,将那张脸直接扇肿,嘴角更是出血了。 最后把人一转,按住狠狠一踹,将人踹翻在蒋氏身上。 动作那叫一个快、准、狠、猛,前后不过十息时间。 蒋氏惨叫一声,被丫鬟压的腰撞到了台阶上。 崔吟歌好不容易挤进去,见到自家母亲如此惨状,忙扑过去将丫鬟推开,把人扶起来。 “母亲,你怎么样?没事吧……” 蒋氏一边哀嚎,一边颤颤起身,扶着腰大叫。 “哎哟……疼死我了……我的腰……歌儿,快、快去将你父亲找来,就说有贱民欺辱咱们母女俩!” 崔吟歌看了一眼祁悦和谢婉怡,吓得腿直接软了,硬拉着蒋氏一同跪了下来。 “臣女崔吟歌参见懿阳长公主,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蒋氏被她拉着跪下原本恼怒的很,一听到她口中的话人都傻了。 瞬间怒气全消,剩下全是惧怕之意。 不止腿软,连腰都软下去不疼了,脑袋更是直接匍匐在地不敢抬起。 一旁本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丫鬟也吓得肝胆欲裂,连滚带爬地跪好不敢动弹。 崔吟歌重重一磕头:“长公主,家母今日头昏脑胀人不清醒,这才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恕家母一回。” 第227章 生辰宴 祁悦盯着三人看了半天,蓦地出声轻笑道:“崔吟歌是吧。” “是,殿下……”她低垂着脑袋,头角已经开始渗汗了。 “想让本宫大人不记小人过?”她踱步走到三人面前,在崔吟歌身前停下。 “你难道不知,本宫向来是有仇必报,且是……” “当场就报。” 这话落下,蒋氏和丫鬟的身子抖的更厉害了。 崔吟歌咬牙,再次朝她重重一磕:“长公主殿下,请让吟歌代母受过。” 蒋氏颤颤巍巍道:“一切都是臣妇的错,长公主殿下莫要迁怒臣妇的女儿……” 崔吟歌:“母亲,为人子女,女儿怎能眼睁睁看您被当众责罚而无动于衷!” 蒋氏:“歌儿你听话,今日是母亲言语冲撞了长公主,长公主若是要重罚也是情有可原。” 看着这母女俩做戏般的互相为对方着想,祁悦忍不住嗤笑出声,抬步走到凉亭内坐下。 小姚氏无声行了一礼,退到一旁。 “这一口一句的,还想当众道德绑架本宫?” “只可惜……本宫没有道德。” 话落,上来几个丫鬟婆子直接将蒋氏二人绑了起来。 女宾这边的吵闹很快就传到了男宾那边了…… “你们干什么!贱奴!我可是工部侍郎夫人!敢动本夫人要了你们的小命!” 崔吟歌也大叫:“长公主这般容不下人且乱用私刑,臣女不服!” 谢婉怡上前一步,抬手扇在她脸上。 “崔吟歌你放肆!” “贱人,你敢打我?” 她捂着脸,眼中全是难以置信,面目都开始狰狞了。 若不是被丫鬟婆子按着,此刻只怕已经扑上去了。 谢婉怡甩甩手,叉腰指着她呵斥道:“胆敢污蔑长公主的清誉,打你算轻的了。” “求长公主殿下饶下官妻女一命!” 人还未到,求饶声便已传入耳中。 循声望去,众人让开一条道。 蒋氏和崔吟歌闻声如临救星般抬头望去,二人皆朝来人求救。 “老爷救我——” “父亲救我——” 崔士郎慌张不已,穿过人群走到祁悦跟前,先是冲着二人怒声呵斥。 “混账!你们二人哪来的狗胆竟敢在长公主面前放肆?” 说完他立即“扑通”一声直直跪了下去,“长公主殿下,都是下官家教不严,才让妻女冲撞了殿下,不求殿下能饶恕下官的妻女,只求殿下小惩大诫!下官回去一定对其严加管教!” 原本押着蒋氏二人的婆子丫鬟也见状将人松开了,得了自由的二人见此也只敢老实地跪好。 祁悦高坐在凉亭上,手心轻托下巴。 “崔士郎是我大懿的重臣,那定然知晓当众辱骂一国长公主是何罪责。” 此话一出,下首跪地四人,特别是丫鬟和蒋氏,差点跪不住。 崔士郎额头冷汗直掉,跪在地上疯狂思索着对策。 “长公主,下官……下官愿上交一半家产,为南边洪灾捐献一份绵薄之力,只求殿下从轻发落下官的妻女……” 祁悦击掌笑道:“崔士郎还真是忠君爱国的好臣子,不错不错,如此,本宫若再行处罚就难免显得不近人情了,不过……” 话一顿,原本心头落下大石的崔士郎再次紧张的屏住了呼吸,蒋氏三人也僵住不敢呼吸了。 “崔士郎如此大义,那尊夫人和令爱必然也是妻随夫行,女随父行的吧。” 崔吟歌一听,这是让她和蒋氏也一起给南边洪灾捐钱。 这小小的身外之物自然没有小命重要,急忙跪拜应和道:“长公主所言极是,臣女和母亲必当紧随父亲,等回去家中,就将自己的私房钱全数上交。” 蒋氏磕巴道:“是……臣妇回去就拿出自己一半的嫁妆上交……” “一半而已吗?这丫鬟的份呢?” 小姚氏接过祁悦的话,附和道:“长公主所言极是,这奴随主见,丫鬟犯了错,自然得由主子一并承当责任,崔夫人你说,本夫人说的对不对?” 蒋氏一听,恨的牙痒痒却发作不了,只能生生忍下。 “谢小……”刚到嘴边,抬头看见祁悦冷冽的眼神,她又把话吞了回去。 改口道:“谢……谢大夫人说的对……” 蒋氏狠狠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努力扯出一抹笑。 “长公主殿下,臣妇愿意捐献七成嫁妆,愿南边的百姓能早日度过洪灾!” 祁悦又道:“不错,崔士郎一家有如此觉悟,是我大懿的福,本宫一定会在皇兄面前好好称赞一番。” “不过本宫的婢女也受了伤,虽说荷香是本宫的贴身婢女,但好歹也是个正经的八品女官,被这么一个卑贱的丫鬟当众打了……” 崔士郎:“长公主殿下,下官等会儿散宴就派人给荷香姑姑送来一份伤药费!” 祁悦满意笑道:“很好。” 折损了一半的家产外加蒋氏七成嫁妆和自家女儿的私房,只换来一句嘉奖。 崔士郎想想就难受,就肉疼。 “下官同妻女叩谢长公主殿下大恩,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因为荷香的脸被打肿了,所以祁悦就让她先回了公主府。 最后,这事儿就这么揭了过去。 宴席上倒是有不少商贾富户嗅到了一丝机会,不少人都偷偷地去找小姚氏和谢婉怡递话。 想借捐献洪灾物资银钱为由,试图在祁悦面前露露脸。 宴席开始,祁悦被迎着入了主位。 刚落座,慕容鹤唳便带着越星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黎国太子前来恭祝谢家小姐生辰。” 宴席上许多贵女小姐好奇地朝门口望去。 待看清来人,不少贵女小姐皆有些羞红了脸颊。 从前就有耳闻,这黎国太子在大懿为质时,就因面容俊俏,而被长公主带回了公主府,养在了后院中。 今日一见,果然传言不虚。 虽身量不是特别高,但确实是面如冠玉,俊俏的很。 小姚氏淡笑虚行一礼:“多谢慕容太子前来参加小女的生辰宴,不过此处是女宾宴席位。” “来人,请慕容太子到隔壁的男宾席。” 第228章 又要被虐 慕容鹤唳挥挥手,大步直接朝祁悦而去。 “孤在这儿人生地不熟,只认得懿阳长公主,孤坐长公主旁边就好。” 小姚氏使了个眼神,立即有丫鬟上前接过越星手中的礼盒。 她笑的客气,但语气有些强硬。 “慕容太子,此处是女宾,您一个外男,实在是不适合待在此处。” 谢婉怡原本也有些脸红,但看他一来就朝祁悦而去,顿时心生警惕。 不好,这人是来挖二哥哥墙脚的! 急忙唤了贴身丫鬟去隔壁男宾席传话。 她起身拦道:“慕容太子,您与长公主再熟悉也是男女有别,小女听说您和少司御医相熟,他今日也在府上,您还是去男宾席那边……” 慕容鹤唳脸一黑:“孤何时和那厮相熟了?” 祁悦幽幽道:“这肚子刚治好,脑子又不行了?结束让阿晏再给你治治。” 慕容鹤唳一梗,低声道:“悦儿,这么多人呢,你给我留点面子。” 祁悦:“那就乖乖去男宾席,莫要胡闹。” 他抓住她的袖角,固执道:“那你答应我,今日不许再宿在青竹苑,回主院陪我!” 谢婉怡眼尖的很,看见祁悦被他揪住了衣袖,两步上前,从中挡了过去。 被迫松掉袖角的慕容鹤唳眼中染上阴郁之色。 谢婉怡压低声音道:“慕容太子,长……长公主可是我的嫂嫂,您离这么近莫不是想故意败坏我家嫂嫂的名声!” 慕容鹤唳被被她如此放肆的行为激怒到了,瞬间释放出上位置的气势,语气森然道:“你再说一次,她是你的谁?” 谢婉怡显然是被吓到了,上半身一抖。 祁悦拉着她往后一步,“这么凶吓坏小姑娘你可得负责!” 原本刻意释放的气势一下就被这话击碎了,他只能无奈摊手。 “别,悦儿你别乱说,我不凶她了。” 祁悦:“婉怡说的也没错,谢韫本就是本宫后院的人,本宫自然担得上她一句嫂嫂。” 这声音不算大,但也不算小,在场听到的夫人小姐皆是脸色一凝。 原本有些小心思想与谢家结亲的夫人,心下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小姚氏则是喜忧参半,不过想到好在还有一个谢烙日后能担起谢家的大任,她也就能接受许多了。 慕容鹤唳没想到她会当众承认谢韫的身份,光顾着防少司晏,把其他男人给漏下了。 心中思索一番,还是不能太强硬,得慢慢来。 继续压低声音:“悦儿,我先去男宾席,等结束了再来接你一道儿回府。” 生怕她会拒绝,一说完,他便大声道:“劳烦谢夫人让人带孤去男宾席那边。” 对于他突然软化的态度,小姚氏并不做多想,只要宴席能安稳进行下去就好。 刚走出女宾席这边,迎面就撞上了谢韫。 看见慕容鹤唳出来,他松了一口气。 行礼道:“慕容太子,下官来接您去男宾席。” 带路的丫鬟也行礼退了下去。 “哼,给你得意坏了吧。” 慕容鹤唳阴郁地盯着他,莫名丢下一句,径直迈开腿先走了,越星紧随其后。 谢韫一脸懵,看看他那背影,又看看女宾席方向。 啥意思? 这人病还没好? 看来得让少司兄再给他治治。 等到宴席结束。 刚带着冷月走出去,慕容鹤唳就迎面拦了上来。 “悦儿,我来接你回府。” 祁悦丝毫不给他留面子:“想蹭马车就直说,本宫那么大一辆豪华马车需要你接?” 慕容鹤唳一噎,刚想辩驳些什么,身后传来一声清润的笑声。 “公主,微臣想蹭一蹭您的马车,不知公主可愿意带微臣一起回府?” 一听到这声音,慕容鹤唳脸色嗖一下变得黑沉无比。 转身刚想挤兑两句,又传来一道略带磁性的男声。 “下官也想蹭一蹭马车,公主定然不会拒绝吧,毕竟公主的马车如此宽敞豪华。” 祁悦乐呵道:“乖乖乖,都有都有,都能蹭都能蹭。” 慕容鹤唳像只随时要炸开的河豚,气得不行。 “不行!你不能给他们蹭,只能给我蹭!”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挡在前面,像只护食的小狗。 “死狐狸!老男人!怎么哪儿都有你们?你俩是多穷啊,连辆马车也没有,非要来蹭!” 少司晏走过去,指尖不动声色地捏出一根银针,冲着他就是一扎。 慕容鹤唳瞬间僵在原地不能动弹。 原本被越星缠着没法脱身的冷月瞬间就乐了。 她冷嗖嗖吐槽道:“你家殿下又要被虐喽。” 越星转头去看,看慕容鹤唳安然无恙的站在祁悦面前,还以为她在诓自己。 “胡说八道,我家殿下好着呢!” 冷月笑的一脸意味深长。 越星却是一愣,被她这个笑一下晃住了眼,耳尖有些发烫。 少司晏伸手掰开桎梏住祁悦的那只手,将人带离到一边。 淡笑反问道:“慕容太子不一样没马车想蹭公主的?” 江临勾唇补刀:“我们是公主承认过的家人,不像慕容太子,只是个贵客。” 慕容鹤唳:“死狐狸,你又给孤下药!快给孤解开,要不然……” 祁悦眯眼:“要不然什么?” 少司晏适时委屈道:“公主,他威胁微臣。” 慕容鹤唳:??? 江临嘴角一抽,被他给抢先装到了。 失策。 这回,越星算是反应过来,自家殿下是又又又败下阵来了。 “殿下,属下马上给您解开穴道。” 少司晏提醒道:“等等,不能碰他穴道……” 话还没说完,越星就利落的在慕容鹤唳身上一顿点。 下一秒,原本还站着动不了的人一下就瘫软在地。 “……点穴位会让他手脚发软,加重药效。” 祁悦听完,“噗嗤”一声笑了。 江临也是忍俊不禁。 慕容鹤唳感觉自己面子里子都丢光了,想着等回去黎国一定要把人丢回暗卫营重造。 越星手忙脚乱地把人打横抱起,“少司御医,您大人有大量,给我们殿下解开这药吧。” 慕容鹤唳脸上羞愤交加,咬牙切齿道:“混账东西,你把孤放下来!” 第229章 熏香 “是……是殿下……” 越星被这语气吓的下意识松了手,“砰”一声,慕容鹤唳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这下,更狼狈了。 赶紧补救地将人重新扶起。 祁悦努力压了压笑,“阿晏,给他解开吧。” 少司晏无奈道:“这药效本来一个时辰后就自动解了,但经过越星公子这一手,估计慕容太子就得卧榻一夜了。” 慕容鹤唳:…… 江临勾唇暗爽:就很棒! 越星:天要亡我…… 冷月:六。 祁悦扶额:“算了,扶你家太子上马车吧。” 少司晏:失策了…… 马车上,慕容鹤唳被排挤到角落里,全身不能动弹地只能对着三人干瞪眼。 少司晏和江临则一左一右地坐在祁悦身旁,好在马车够大够宽敞,不然真挤不下四人。 回到公主府时已经日落西山了,先安排人将慕容鹤唳抬回了主院。 “公主,微臣这几日研制出了一种熏香,已经让人安排下去了,此香点燃后能让人意志力下降,今日慕容鹤唳不能动弹,正是套话的大好时机。” 接着,少司晏拿出一个瓷瓶,“这是临时解药,公主记得要吃了解药才能进入房间。” 祁悦接过瓷瓶收好,“这解药能坚持多久?” 少司晏:“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公主切记要将熏香熄灭。” 江临:“你这熏香不会是那催情香吧。” 他抿唇:“一般的迷香只能让人失去行动能力,不能瓦解个人的意志,所以微臣只能在这熏香中增添了催情成分……” “如果不是慕容鹤唳现下无法动弹,微臣绝对不会用这种东西的。” 祁悦:“无妨,只要能将洛夏草的下落套出来就好。” 另一边。 越星将人背回主院,刚放到榻上,荷香就带着人进来了。 “慕容太子,公主说了,今晚在主院就寝,劳烦太子殿下换个房间住,或者是宿在外间的小榻上。” 又使唤着丫鬟们开始收拾房间:“将公主最爱的熏香点上,被褥也重新换了。” 慕容鹤唳看了看荷香,又看着不停忙碌的丫鬟们。 目光与越星对上,眼中闪过一抹算计。 “孤住这间房住习惯了,就宿在小榻上吧,无需再另外收拾房间了,越星,扶孤去小榻上。” “是,殿下。” 闻言,荷香有些紧张的手蓦然松懈开来。 “那奴婢等会儿让人给慕容太子您再床软和的被褥铺上……” 慕容鹤唳:“不必麻烦,让越星铺就好。” “是,那奴婢先退下了。” 荷香暗暗吐出一口气,带着丫鬟们快步出了房间。 等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二人后,越星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查看一番,将门关上闩好。 慕容鹤唳起身走到熏香前,全然没了方才那瘫软无力之样。 “还好少司晏那厮扎的是侧腰,孤身上穿了金丝软甲又垫了不少的棉花垫子,不然就被他得逞了。” 越星抵住鼻息走到他身旁,压低声音道:“殿下,这香有问题,是催情香!” 慕容鹤唳一抬手,心情愉悦道:“孤知道。” 果然,悦儿对他必然是爱到不能自已了。 如今连这催情香都用上了。 等会儿自己是从了她还是从了她还是从了她呢? 不能太急切,不然显得他很没原则,但又不能太过矜持,免得让悦儿误会他不愿意…… 正想着,眼前突然出现一颗漆黑的药丸。 “殿下,这是属下高价从保和堂买来的解毒丸,可解百毒。” 慕容鹤唳嘴角一抽,面色不虞地瞪他一眼。 “你是猪脑子吗?孤此次来大懿的目的是什么可还记得?” “求……求娶懿阳长公主……”越星有点纠结,“可是殿下,您不怕长公主她对您吃干抹净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吗?” 慕容鹤唳:“孤让你想办法找的助孕之药可有寻到?” 越星:“有!也是保和堂买的,可贵了,一颗就要一百两黄金……” 听到这个价钱,他有点肉疼,“给孤吧,只要能一次就让悦儿怀上,贵就贵点。” 越星小心翼翼地拿出瓷瓶递给他:“殿下,不过这药得您吃。” 慕容鹤唳接过将药倒出在手心,看了半天。 看着比自己大拇指还要粗圆的漆黑药丸,又拿到鼻尖嗅了嗅。 一股浓郁的药香涌入鼻间,不禁赞叹出声。 “寻常助孕药都是给女子吃的,这一百两黄金一颗的助孕药果然不同凡响,竟要男子使用。” 越星从桌上倒了茶水送到他手上,“谁说不是呢,这比寻常药丸还要大……大上两?三倍……想必药效更好!” “殿下定能一举得男!” 慕容鹤唳面上扬起自信的笑,又补充到:“若是个女儿也好,肯定和悦儿一样可爱一样漂亮。” “是是是,以殿下和长公主的姿容,无论小主子是男是女,那长相一定是一顶一的好看!” 一顿彩虹屁吹得慕容鹤唳飘飘然,拿起药丸就迫不及待想吞下去。 接过药丸刚一入喉,直接卡住了,他脸色涨红拿起茶杯猛灌。 依旧咽不下去,张牙舞爪地开始求救。 “啊?噎……噎住了?” 越星慌忙去倒茶水再次送到他手中。 一杯下去,药丸依旧无动于衷,慕容鹤唳冲到桌边掀了茶壶端起灌进嘴中。 折腾半天终于把那药丸咽了下去,人也被折磨的快去了半条命。 慕容鹤唳脸上已经泛起躁意,越星也不遑多让。 “赶紧扶孤去床榻上,你把解毒丸吃了滚出去。” “是,殿下。” 院中树梢上。 夜七看越星离开房间后也闪身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祁悦带着夜七冷月来到主院。 两人留在院中守门,祁悦进入房间。 屋内满是熏香的香味,不过是她爱闻的清雅兰香。 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小榻,随后了然地朝内间而去。 听见开门和脚步声,慕容鹤唳躺在床榻上一边努力放稳呼吸,一边压抑着身上的躁意。 另一边青竹苑中。 少司晏看着保和堂那边差人送来的一匣子银票。 淡然道:“又给公主增了一笔聘金。” 第230章 乖一点比较好 凛叙快马加鞭回到黎国皇城,利用暗夜的渠道摸到越臻尉的老宅,将里头的密室全都搜索了一遍,丝毫不见洛夏草的踪影。 半夜又入了越贵妃的寝殿搜寻一番依旧一无所获。 另一头派去黎国皇陵搜查的下属回来也是同样的结果。 他思前想后,又到了东宫翻找。 将东宫内外全部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洛夏草。 他捏了捏拳头,朝着墙柱一锤,低声喃喃自语。 “这菜鸡到底把东西藏哪儿去了?早知道就半路去劫人,先揍一顿把洛夏草的下落问出来了。” 下一秒,东宫门口一阵脚步声传来。 “什么人!” 凛叙忙收敛气息,利落的从窗户口飞身离去…… 祁悦慢步走到榻边看了看,接着又转身离开,往屏风侧边的浴间小门走去。 一小会儿后,拿着根竹竿回到榻边。 慕容鹤唳早就忍得受不了了,他佯装被她惊醒,慢慢睁开眼。 随即呼吸也开始不再压抑,变得粗重起来。 “悦儿,我身上好热……” “啪”一声,祁悦一竹竿敲在那俊脸上,打断了他的话。 “让你睡本宫的床榻了吗?” 他闷哼一声,喉结微微滚动一下,身体一动不动,眼珠子倾斜瞥向她。 语气可怜巴巴道:“我身体动不了,不如悦儿扶我去外间的小榻上吧。” 她轻笑,抬着细竹竿从脸庞滑到胸膛再往手臂下去,最后落在他的掌心。 “真的动不了?” “真的……” 随着他的应下。 “啪”的一下。 慕容鹤唳微微吃痛,眉头皱起。 祁悦勾起一抹恶劣的笑:“既然动不了,那可得忍住了,要是敢骗本宫,本宫就不要你了。” 话落,他心口一窒,身体也跟着紧绷了几分。 “当……当然是真的,我从来不骗悦儿。” 随着时间的推移,慕容鹤唳的脸已经红到能滴血了。 他的眼神也转为迷离之色,忘记了自己还在假装中药动不了的状态。 祁悦静坐在桌边,丝毫不意外他的行动自如。 慕容鹤唳按了按自己的脑袋,晃晃悠悠的爬起来。 看了一圈房间,视线落在坐在桌边的女人身上。 他摇了摇脑袋,指着她细数着开口:“怎么有一、二、三个悦儿?” 又晃晃悠悠地下了榻,东倒西歪的走到桌子面前,一把将人抱住。 “没关系,无论几个悦儿孤现在都养的起,也护得住!孤如今……可是太子!” “将来孤还会成为皇帝!悦儿就是皇后!最好的都要给悦儿……” “啪嗒”一声,细竹竿掉落在地。 祁悦任由他半抱半扶着到了榻上,靠在耳边柔声轻哄着。 “小狗狗,真的会把最好的都给本宫吗?” 重新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慕容鹤唳脸上的笑绽放的更加灿烂了。 但下一秒他又停住嘴角的弧度,纠正道:“不是小狗狗!是大的!” “好好好,大狗狗,你不小。”摸着他的后脑勺继续哄着,“大狗狗说说看,黎国最好的东西是什么?” 慕容鹤唳看着她,伸手朝自己一指。 “是孤!” 祁悦摇头:“不算,因为你不是东西。” 慕容鹤唳皱眉:“这话好像有点不太对……” “不许岔开话题,快说,除了你之外,黎国最好的的东西是什么,要不是物超所值,本宫才不做你的皇后!” 慕容鹤唳拧眉:“皇后之位不就是最好的东西吗?” 祁悦环胸,反驳道:“做皇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做长公主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说这于本宫来说,能算是好东西吗?” “那……珍奇异宝绫罗绸缎……不对,这些悦儿也有……” 他越想越纠结,脸上也越发滚烫。 “悦儿,我一时间想不到了,等你跟我回黎国,我再把东西全都送到你面前,随便你选。” 抱着她的身体逐渐开始扭动起来,“我好难受……好悦儿,帮帮我……” 说着就按着她的身子,凑上去索吻。 祁悦伸手捂住那嘴巴,用力去推他的身体。 “不行,你今天想不出来,那明天天一亮你就带着你的东西和人滚回黎国去,本宫不要你了。” 慕容鹤唳拉下她的手,闭上眼,脸都皱到一块儿了。 狠狠掐了掐自己手心,“悦儿,你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说出来,哪怕是我的命,我都给你……” 祁悦按住他的肩膀,将人用力压倒。 “好,让本宫想一想。” 说完,掐着他的下颚俯身吻了上去。 这一吻落下,慕容鹤唳像是溺水的鱼疯狂地搂住她的身子开始索取。 他的胸膛起伏的厉害,滚烫的呼吸喷洒在两人的鼻息间。 片刻后,二人的位置对调了一下。 慕容鹤唳松开那红润的朱唇,埋头吻在那如玉的脖颈。 祁悦伸手,掌心托住他的下巴,将那张俊脸抬起。 “乖狗狗,告诉我,你将洛夏草藏在了何处?” 慕容鹤唳迷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暗光,他略微睁大双眼,一双桃花眼无辜又不解看着她。 “什么洛夏草?我不知道……悦儿,我真的好难受……” 他呜咽一声,隔着她的掌心埋在颈窝处。 一双大掌开始在游走起来。 祁悦皱眉,都成这样了还说不出来,难道他真的不知道? 愣神片刻,突感身子一僵。 慕容鹤唳重新抬起头,通红的脸上,那双桃花眼中还有着一丝清明。 “你在装?” 他眼中染上委屈:“没有,我真的很难受,悦儿怎么能弄药效这么重的催情香,要是我真失了神志,弄伤了你怎么办?” “那你还点本宫穴道?快解开!” 祁悦的脸色并没有因为他的话好转,反而变得有些冷。 慕容鹤唳深呼一口气,靠在她脖颈处问道:“先不说这个,悦儿先说说看,想要洛夏草做什么?” 她语气凌厉,怒斥道:“好啊,你果然在骗本宫!” 他眼眸一暗,利落的解开她的腰带。 “悦儿,现下你为鱼肉孤为刀俎,孤劝你还是乖一点的好。” 第231章 吐血 “你威胁本宫?” 慕容鹤唳心一紧,手下不停,依旧在脱她的衣裳。 祁悦冷笑着再次开口:“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本宫屈服?” “天真,左右不过当做被狗咬了一口……唔……” 精致小巧的下巴被大掌禁锢住,剩下未尽的话也被他堵了回去。 慕容鹤唳的呼吸已经越发凌乱了。 “没关系,只要悦儿能怀上我的孩子,做狗就做狗……” 祁悦冷声打破他的幻想:“慕容鹤唳,你今日若是强迫本宫,那么无论孩子还是本宫,你都留不住。” 他的动作一顿,心口爬满密密麻麻的酸涩感。 埋下头靠在颈窝处深呼吸许久。 燥红的脸颊烫的她的脖颈肌肤也变了颜色。 沉默良久。 沉闷的声音才钻进耳膜:“只要你随我回黎国,我就把洛夏草交出来。” 祁悦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行,你先把藏洛夏草的地方说出来。” 气氛再次凝固。 慕容鹤唳抬起头,眼中已经泛起红色。 “祁悦,你就仗着我喜欢你这么得寸进尺?” 她傲娇一哼:“有的是人愿意让本宫得寸进尺,不愿意就滚回黎国去。” “你……” 两人眼神对峙许久,最终慕容鹤唳败下阵来。 许是催情香的作用下,他再也扛不住了。 “在……在我母后生前的寝殿中……” 说完,便开始疯狂撕扯那剩下为数不多的衣物。 得到想要的答案,祁悦立即大声喊道:“冷月夜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房门外没有一点动静。 慕容鹤唳喘着粗气,笑道:“悦儿,你以为同样的错误我还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犯吗?” 话落,伸手扯掉最后的肚兜,又抱住那双白皙修长的腿。 “嗯……” 她再次抬眸,眼中带着娇媚之色,语气勾人。 “乖狗狗,解开穴道好不好?你这样弄的我很不舒服。” 他撅起嘴拒绝道:“好悦儿,你又想骗我……” 她太阳穴突突跳着,继续加把劲儿哄着:“夫君~放开人家嘛,你看你都把人家的衣服都脱干净了,冷月和夜七都不在,我又跑不了,你在害怕什么呀?” 这一顿娇柔做作的撒娇下来,祁悦差点把自己给恶心吐了。 再看慕容鹤唳却是听得一脸享受。 但下一秒他又想到她也曾在床榻上如此唤过其他的男人,那脸色又刷的一下沉了下去。 他搂紧那纤细的腰肢,掐着她的下巴。 磨牙道:“叫的这么熟练,是不是也唤过少司晏江临凛叙谢韫他们?” 看他面色松动下来,她急忙再加一把劲儿。 继续撒娇道:“夫君,你弄疼人家了……人家只这样唤过你,你若是不信,可以明日去问问他们。” “乖,再唤几声……” 他松开她的下巴,埋头吻住脖颈。 “夫君~夫君~夫君~夫君你最好了,人家的手臂和腿都僵了,难受死了,你给人家解开嘛……” 听着这娇柔的撒娇声,慕容只觉得脸上的热气一阵一阵往下涌去。 他抬起头动情的看着她,接着抬手在她身上点了两下,解开了穴道。 祁悦感觉身子能动了,但没有第一时间去反抗,反而主动搂住他的脖子送上香吻。 对于她的主动,慕容鹤唳的戒备逐渐降低。 一双柔荑顺着脖颈往上滑,摩挲过他的耳根,再到发髻。 美目含情,如春水流入他心间。 一双大掌也顺着蜿蜒而下,轻柔而动情的抚过一片白皙莹润。 随着时间的推移,熏香使两人之间的情欲达到了一个顶峰。 就在慕容鹤唳忘情地想要再深入了解彼此时。 祁悦迅速拔下那发髻上的玉簪抵住了脖颈。 刺痛感让他失神的理智瞬间回归。 她眼神冷冽:“滚下去。” 慕容鹤唳难以置信,无法相信这种情况下她还能如此清醒。 祁悦心中也是打鼓,催情香的解药只能维持一个时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多时辰了,再不快点把人搞定,她也要坚持不住了。 “为什么?我都把洛夏草的下落告诉你了……” 一想到过往种种,一想到每一次她在他人身下承欢,现在又如此抗拒自己的触碰。 慕容鹤唳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无数根针刺穿了一般,痛到要滴血。 看着抵在自己喉间那枚他珍惜不已的玉簪。 慕容鹤唳眼圈通红,哽咽道:“你方才说的都是在骗我?” 祁悦皱眉,握着玉簪的手没有松懈分毫。 “你就当本宫方才都是在哄你。” “祁悦,你心中可有我一分位置?” 他盯着她,眼中全是期待。 对于这个问题,她心中是有些迷茫。 从一开始救慕容鹤唳就是为了感化他,即便感化不了,只要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在这期间,她承认有利用自己的美貌故意撩拨他,勾引他。 在他对自己下药那件事发生后,她曾有一瞬动过杀意。 但那念头一起,她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了一样。 所以后来连孟谊和姜盛,她也只是看戏一般丢给他俩一根金簪,让他们二人互相残杀。 好像这些主角被无形的规则亦或是天道所保护着。 所以她根本无法对慕容鹤唳下杀手…… 见她沉默下来,慕容鹤唳抬起下巴将脖子朝玉簪狠狠送过去几分。 祁悦还在自己的思绪中没回神,玉簪刺破皮肤,鲜红的血流了出来。 在这一瞬间,心脏像是被狠狠捏住,窒息感瞬间袭来。 祁悦猛吐出一口血,握着玉簪的手松开,玉簪跌落在榻上。 与此同时,青竹苑内,无名的唇角也流出血来。 慕容鹤唳完全没想到她会突然吐血,他就是太难过了,想故意受伤看看她会不会心疼自己。 这下他慌了,连难过的情绪也立刻收了回去,身上的燥意也变得无关紧要了。 “悦儿,你怎么了?来人!快来人!” 慕容鹤唳将人抱进怀中,也顾不得自己还在流血的脖子,忙扯了被子将人裹住。 祁悦没想到他只是在自己手上受一点小伤,即便不是自己主动伤的,这反噬的力量也这么大。 第232章 心脉受损 痛的她恨不得当场死过去。 慕容鹤唳慌的不行,急忙穿好衣裳下榻熄灭熏香。 祁悦此刻已经昏了过去,他将人裹严实打横抱起。 撞开房门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恼怒道:“这该死的越星,该靠谱的时候办事办的一团糟,不该靠谱的时候办事倒是利落极了!” 主院里没人,他只能抱着人径直往青竹苑走去…… 冷月和夜七好不容易才制服越星带来的七八个暗卫,又痛扁了越星一顿,这才往主院赶回去。 越星倒在地上,捂着自己鼻青脸肿的一张脸哀嚎不断。 直到余光看见两人身影彻底消失,这才停下来。 自豪道:“得亏我机智,多带了七八个兄弟,殿下这回定能将长公主拿下了!” 旁边横七竖八倒地上咿咿呀呀哀嚎的暗卫也顺势拍他马屁。 “还得是老大厉害!等回去黎国,殿下一定会好好嘉奖老大的!到时候老大升官发财可别忘了兄弟几个啊!” “好说好说,都是好兄弟,忘了谁都不能忘了兄弟们!” 结果笑的太嚣张,扯的脸生疼,他轻轻按了按嘴角。 “这俩娘们下手也太狠了……嘶……疼死了……” “就是说,以后要是谁娶了她俩,不得遭老大罪了!” “这简直是母老虎啊!” “咱黎国暗卫营里的女暗卫都没她俩这么生猛,吓人,太吓人了!” “别说了,咱们八个人都没打过她们两个,实在是……嘶……太丢人了……” 越星捂脸:“羽九说得对,确实有点丢人了,等回去还得再练……” 好在往青竹苑的方向正好是冷月二人回去的路。 看见二人,慕容鹤唳像是见到救星。 “冷月,悦儿她吐血昏迷了!“ 冷月夜七抬头看去,只见慕容鹤唳浑身是血抱着裹着被子的祁悦。 二人瞳孔骤缩,脚步飞快闪身到他身边。 夜七更是直接一掌朝他袭去。 慕容鹤唳不敢松手,只能抱着人转身用自己的后背去挡这一掌。 冷月忙去拦这一掌:“别,公主不让我们伤他!” 夜七皱眉咬唇,又是一个利落闪身到慕容鹤唳身前,直接将祁悦从他怀中夺了过来。 看着怀中人苍白的脸色,怒声道:“你这厮着实可恶!竟敢伤了公主!” 慕容鹤唳急声反驳:“我没有!把悦儿还给我!” 冷月侧身拦住他。 “慕容太子请自重。” 朝夜七使了个眼色,夜七点头,抱着人飞身往青竹苑去了。 “慕容太子,到底怎么回事?” 慕容鹤唳想去追,冷月再次拦住他。 “孤也不知道,悦儿突然就这样了……也许……也许是你们在房中燃的熏香有问题!” 冷月皱眉,摇头:“熏香不可能有问题。” “怎么不可能!定是你们保护不力,让贼人钻了空子!” 他厉声反驳,“迟会儿让少司晏好好查查那熏香!” 冷月抿唇,“慕容太子还是先回主院包扎一下自己的脖子,顺便看着那剩下的熏香,莫要让贼人换走了。” 他恍然大悟,“好,你快去!孤先回主院!” 看着他又着急忙慌地往回跑,冷月抽了抽嘴角。 这些男人遇上公主,可真是一个比一个会自我降智。 夜七抱着满是血的祁悦进入青竹苑,荷香听到动静出来查看,见状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公主!公主哪里受伤了?” 两人将人送进少司晏的卧房,将被子打开才发现祁悦身上不着寸缕。 “慕容鹤唳说公主突然吐血昏迷了,我看定是他把公主伤了不敢说实话,才扯出如此拙劣的谎话!” 听着夜七的控诉,荷香脸色沉了下去,她忙去检查祁悦的身子。 发现她身上真的没有受伤,这才放心不少。 夜七挠了挠头,有些尴尬,但作为凛叙的下属。 秉承着一定要为自家暗主争取到最大的利益原则。 违心道:“身上没有受伤,说不定公主受了极大的内伤!要不然怎么会突然吐血!” 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语气也越来越坚定。 荷香闻言也觉得十分有道理。 气的她一边在心里又给慕容鹤唳狠狠记上了一笔,一边忙去隔壁找少司晏。 夜七则是去衣柜内找了一套衣裳给祁悦穿上。 少司晏看着无名莫名吐血,忙给他诊脉。 眉心逐渐拧在一起,脉象上看好像是心脏受到了极大的损伤。 真是奇怪,这人明明一直在自己眼皮底下泡着药浴,怎么会突然受伤? “少司御医,公主受伤昏迷了!您快去看看!” 门外传来荷香急切的敲门声。 少司晏心中咯噔一下,忙去开门。 “怎么回事?” 荷香:“奴婢也不知道,夜七说公主是被慕容太子所伤,现在昏迷不醒。” “你守在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入房间,我先去看公主。” “是,少司御医。” 来到隔壁,他急忙推门进入房间。 夜七转身看去,见他来了忙退到一旁。 此时祁悦已经穿好亵衣盖上了被子。 少司晏坐到榻边拿出她的手臂就开始把脉。 半晌后。 他惊讶又疑惑的看着她苍白的脸,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夜七疑惑:“少司御医,公主是不是受了内伤?” 少司晏摇摇头,将祁悦的手放回被子底下。 他沉默着去解开她的衣襟,查看了一下心口位置。 上面一片白皙,根本没有一点伤或是淤青。 夜七见状回道:“公主身上没有伤,方才属下和荷香已经检查过了。” “所以属下觉得是慕容鹤唳那厮害公主受了内伤。” 少司晏再次拿出祁悦的手把上脉。 这一回,连一开始探查到的那一点心脉受损痕迹都没了。 心中不禁有了些猜想。 “公主并没有什么大碍,休息一晚就会醒来。” 说完,他起身离开了房间。 独留夜七一人摸不着头脑。 没受伤? 可方才公主嘴角的血迹还是她擦去的…… 见他脸色凝重的出来,荷香脸色刷的一下惨白了下去。 颤声问道:“少司御医,公主她……是不是要不行了?” 见她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原本凝重的脸有些忍俊不禁。 第233章 扎心了 “公主没事,应该休息一夜就醒了。” 听到他的回答,荷香的傻愣在当场,眼泪还半掉不掉地挂在眼尾。 “若不放心,你先去守着公主。” 她点点头,有些紧张的转身去了隔壁。 进了门,有些疑惑不解。 “夜七,公主真的没事?” 夜七:“没事。” 荷香走过去不放心地又给祁悦检查了一遍,这才恍然大悟地赞道:“少司御医果然医术精湛,就这么一小会儿就把公主治好了!” 夜七:…… 隔壁。 少司晏抓着无名的手再次把脉,随着时间的推移,面色逐渐严肃。 果然不出所料,公主的伤尽数转移到了他身上。 眼下得再行一次金针,尽快先把伤情稳定下来,不然这人怕是要没命…… 昏迷中的祁悦,灵魂像是沉浸到一方虚无之地中。 她睁开眼,目光所至是一片白雾茫茫。 看不见前路也看不见后方。 她低头看自己,身上穿了单薄的亵衣。 这种虚幻中又带着真实感让她莫名有些惶恐。 “荷香!冷月!阿晏!子渝!阿韫!慕容鹤唳……有没有人?” 祁悦一边用力挥开迷雾,一边大声叫喊。 任凭她奔跑依旧跑不出这迷雾,无论怎么叫喊,也无一人回应。 就在她感到绝望时,突然传来一声碎裂声。 下一秒,身子失重感袭来,她直接从实感的面坠落。 再睁眼,入眼是荷香放大数倍的脸。 “公主!公主!您又睡着了!” “荷……荷香?” 祁悦抬头去看四周,发现并不是自己的闺房,也不是青竹苑内的房间。 “这是哪儿?” 荷香扶着她慢慢起身:“公主您又忘了?这儿是永安侯府,您现在是在卧房中。” “又忘了?什么意思?”祁悦皱着眉,脸上全是不解。 她不是在公主府的主院闺房里吗? 怎么突然出现在永安候府? “慕容鹤唳哪儿去了?” 荷香吓了一跳,忙去看了眼房门口,将门小心合上。 “公主您如今都已经有了驸马爷的孩子,就不要再提此人了,若是让驸马爷听见,可又要一阵闹腾了。” “孩子?”祁悦难以置信,低头去摸自己的小腹,那里果真微微隆起了。 荷香语重心长道:“是啊,都已经四个多月了,您却越发嗜睡,有时候还经常会忘记一些事儿。” 她捏紧了手心,问道:“你说驸马爷……是谁?” 荷香轻叹一声:“公主,您这个月已经忘了驸马爷两回了,要是让小侯爷知道,他能气到吃不下饭。” 祁悦惊呼:“我……本宫嫁给了顾卿煜!还有了他的孩子?” “砰”一声,房门被狠狠踹开。 顾卿煜脸色黑沉的站在门口看着两人。 荷香内心“咯噔”一声,跪下慌张道:“驸马爷,公……公主她又睡迷糊忘事儿了……” 他深吸一口气,冷声道:“出去。” “是。” 等荷香退下将门重新带好,顾卿煜这才朝她走去。 祁悦细细打量着他,一身黑红衣袍,头顶依旧系着初见时的暗红发带。 “怎么又系这根破发带了?本宫送你的发冠怎么不戴?” 听着她的话,顾卿煜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不解和警惕。 他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又掐住她的脖子。 厉声质问道:“你不是阿悦,你是谁?” 祁悦被他掐的呼吸一窒,另一只手直接冲他的俊脸扇了上去。 “啪”一声,顾卿煜被打愣住了,紧接着又是一脚踹向了他腹部。 他被踹的松开了手,祁悦捂着脖子骂道:“顾卿煜,谁给你的狗胆敢掐本宫!” 气的她一个用力过猛,肚子都疼了。 “哎哟,本宫的肚子……” 见她这个反应,顾卿煜眼中的疑虑和警惕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错了阿悦,你别激动……” 忙凑上去抱她,却又被揪住了耳朵。 “竟敢掐本宫,你怎么敢的?” “哎呀哎呀……我错了错了真的错了……阿悦你别气……当心孩子……” 荷香趴在门边上听着,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驸马爷怎么老是记吃不记打,这回比上回还要惨…… 正听着,祁悦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荷香,拿搓衣板进来!” 半盏茶后。 顾卿煜老老实实的跪在搓衣板上,可怜巴巴地望着榻上的女人。 “阿悦我错了……” 祁悦扶着额头思考着。 难道又穿了? 还是说自己此刻还在梦中? 但是方才揪顾卿煜耳朵时他那反应还挺真的,现在耳朵还红着呢。 还是说得打自己才有用? 结果这刚抬起手,顾卿煜就跪着扑过去抓住了她的手。 “阿悦,你再生气也不能打自己,要打就打我,我皮糙肉厚扛揍。” 荷香端着安胎药进来,见状也急忙走过去放下药。 “公主,您怎么每次一醒来忘事儿就要打自己啊?您要是实在生气就打驸马爷,再不济打奴婢也行,可别伤到自己了!” 祁悦抽回自己的手,“方才有蚊子在耳边飞来飞去,本宫打蚊子呢……” 顾卿煜不解:“可现在都已经十月份的天了,还能有蚊子?” 荷香朝他使了个眼色,笑着打岔道:“公主,该喝安胎药了。” 祁悦闻着这浓郁的药味只觉得很想干呕,拿帕子捂着鼻息,将药碗推开。 “这药谁开的?” 顾卿煜:“这是张副院判开的安胎药,阿悦,良药苦口,为了咱们的孩子,你忍一忍……” “少司晏呢?让他给本宫重新开药!这安胎药药味太冲了,本宫喝不进去!” 此话一出,荷香嘴角的笑僵住了。 完了,这咋办…… 公主怎么每次一忘事儿就要提少司御医! 这不是扎驸马爷的心吗? 当初公主可是差一点就嫁给少司御医了的,驸马爷又要醋上好几日了…… 荷香咽了咽口水,转头去偷瞄。 果然不出所料,这人的脸黑成了锅底。 顾卿煜冷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 “少司晏少司晏少司晏!你既然这么忘不掉他当初为什么还要嫁我?” 第234章 杀了她们 荷香见状根本不敢抬头看,低着头急忙退了出去。 在关门的下一秒,屋内不出所料的爆发出顾卿煜抽噎声。 祁悦人傻了,还以为他说完这句硬话后会和自己吵起来。 结果下一秒他直接一哭二闹三上吊,跪趴在她脚边抱腿哭诉了起来。 “你是不是想休了我?不行……我不同意……你都嫁给我了,这辈子就只能是我的人……除非我死,不然我不会放你离开我!” “少司晏他有什么好的你为什么对他念念不忘?他就是个懦夫,你不能再喜欢他了……” “阿悦都怀了我的孩子了……你怎么还能念着别的男人?我要闹了!” “呜呜呜……阿悦你怎么能这么坏……你是不是想带着我的孩子去嫁少司晏?不可以……我还没死呢……我的孩子不能有后爹……” 祁悦没想到,这梦里的顾卿煜会比现实中的顾卿煜更聒噪更爱脑补…… 她按着突突跳个不停的太阳穴,还深呼吸道:“本宫只是想让少司晏开点不那么难喝的安胎药,没有别的意思……” 他可怜巴巴问道:“真的?” 门口突然传来荷香的敲门声。 “公主,陛下急召驸马爷入宫!” 祁悦拿着帕子给他擦去脸上的泪水,无奈道:“别哭了,快入宫去,皇兄寻你定是有要紧之事,莫要耽搁了。” 顾卿煜仰着脸,笑的一脸春心荡漾。 阿悦还是第一次拿自己的帕子给他擦脸…… 帕子好香,他好喜欢…… 祁悦实在是受不了这副模样,直接将帕子扔他脸上。 “自己擦,赶紧入宫去!” 顾卿煜忙抓住帕子,乐呵呵的细心收好,然后拿自己衣袖擦干脸。 “迟会儿我带少司晏开的安胎药一起回来,若是晚了阿悦就和祖母先用晚膳。” 等人走后,才把荷香唤进来问话。 她轻按着脑袋,闭着眼问道:“荷香,本宫这记性是越来越差了,本宫是何时与顾……驸马成婚的?成婚多久了?还有与少司晏又是怎么一回事?” “回公主,您与驸马是去年九月初成的婚,现在已经十月了……” 经过荷香的解释,祁悦这才清楚了大概的故事走向。 梦里的她依旧是休了姜盛,在宫中救下了慕容鹤唳,少司晏也是在那场皇后身孕中被她提携成了正式的御医。 不过慕容鹤唳后面对她下药被她当场挑断了手筋和脚筋,但最后人被越星救走了。 不过这一回梦里少了衣白,没有国师的干预,顾卿煜向祁君麒求娶她就顺利了很多。 婚期没多久就定在九月初六。 但在这期间…… 因为抗拒祁君麒的赐婚,她还故意撩拨了少司晏和江临。 至于有没有和两人发生关系,荷香也不清楚,因为很多时候,她都是私下与两人相处的。 江临倒是应该没有,因为被祁悦撩拨一次就被吓的称病躲了起来,而后更是回回都躲着她走。 直到婚期之前,少司晏与顾卿煜还是针锋相对的状态。 但君命不可违,祁悦最后还是嫁到了永安侯府。 婚后顾卿煜对她也是没的说,比婚前更好,几乎是句句有回应,事事都放心上。 所以后面她也将心放在了他身上,然后她就怀了孩子。 这么听来,好像都快大结局的架势了。 “姜盛和连孟谊呢?” 荷香:“姜盛与小公主,他们二人也是与公主您同一天成的婚。” 祁悦皱眉:“他俩没死?” 荷香压低声音严肃道:“公主想让他们死?那……要不咱们去买通杀手去弄死他们?” 话落,一身黑衣的冷月突然出现在房内。 “公主,需要属下即刻去办吗?” 祁悦吓一跳,拍着胸口深呼吸。 “冷月,本宫不是让你不要躲在暗处了吗?跟荷香一起做本宫的贴身婢女就好,这天越来越冷躲角落树杈上对身体不好。” 冷月面具下的脸愣住了,眼中透露出一丝不解。 荷香对她眨眨眼,悄咪咪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轻轻摇了摇头。 冷月了然,“……是,公主。” 她刚要退下,耳尖一动,突然听到一丝不寻常声音。 “公主,院外有异,属下先出去查看,您待在屋内别出来!” 话刚说完,一根利箭从屋外射了进来,冷月迅速拔剑劈落利箭。 荷香立马从桌案上拿起一个花瓶护在祁悦身前。 院子中刀剑碰撞声更加明显了。 随着“砰”一声,房门被踹开。 一个身形高大,穿着一身黑,戴着黑手套的冷峻男人走了进来。 见到他,祁悦脱口而出:“阿叙?” 凛叙冷冽的视线落到她身上,看到那张与连孟谊有六分相似却更加美丽的容颜,心间莫名有些异样。 他皱眉道:“你,认识我?” 还不等祁悦回答,尖锐而癫狂的女声从他身后传出。 “哈哈哈……祁悦啊祁悦,今日终于能弄死你这个贱人了!” 连孟谊手握带血长剑走进屋内。 “你做了什么!” 看到剑上的血,祁悦瞳孔骤缩。 她抬起剑,笑的张狂。 “也没做什么,就是杀了个老东西而已。” “那老东西死的时候还念着你呢,还想拖住本宫的剑,还好本宫的剑够锋利,一下就划断了她的脖子。” “那血啊……啧啧啧,年纪那么大了,没想到还能流那么多血,还把本宫的裙摆弄脏了……真是晦气!” 祁悦身子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好在有荷香搀扶着。 “连孟谊!你是大懿的公主,为什么要杀顾老夫人!顾家世代忠良,男丁女眷几乎全为国捐躯了,你怎么能!你怎么敢!” 即便是知道是在梦中,但这种真实的痛感窒息感,还有刺眼的血迹,都令祁悦红了眼眶。 “为什么?”连孟谊轻笑,“等你死了,就知道答案了。” “凛叙,给本宫杀了她们!” 冷月握着剑护在二人身前,警惕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她能感觉到,此人的武功远在她之上。 凛叙冷声拒绝:“殿下说了要活捉懿阳长公主。” 第235章 别动了胎气 连孟谊握着剑的手紧了又紧,最后只能咬牙道:“行,活捉她,但这婢女和暗卫必须要杀了。” 祁悦知道冷月打不过凛叙,她立即夺了荷香手中的花瓶。 “砰”一声砸在墙壁上,抓着碎瓷片抵在自己脖颈上。 “公主!” 荷香惊呼,想夺下那碎瓷片却被她凌厉的眼神制止了。 冷月:“公主,不要伤到自己!” 连孟谊眼睛一亮,没想到祁悦这个时候竟要自掘坟墓,恨不得她一个手滑自己割断自己的脖颈。 凛叙脸色沉了下去,他最讨厌被人威胁。 祁悦:“放我的婢女和暗卫离开,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 “凛叙,慕容鹤唳既然让你活捉我,必然是付了极大的报酬,你出手向来没有失手过,相信你也不愿意让我成为你的先例吧。” 他冷嗤道:“你以为我会受你的威胁?” 祁悦:“那如果我说我知道你妹妹的下落呢?你当如何?” 话落,一道劲风袭过。 凛叙直接闪身到了身后,握住她的手腕一折。 “啊——” 荷香\/冷月:“公主!” 冷月收起佩剑徒手朝凛叙袭去。 他只轻轻一带,就将人掳到了另一边。 几次三番落空后,冷月只能另谋出路,拔剑朝连孟谊袭去。 凛叙见状拿起桌上的茶杯运上内力朝冷月的手腕打去,直接将她的剑震落在地。 祁悦抱着手,脸色惨白,疼得额头直冒冷汗。 “冷月,带荷香走!本宫命令你走!” 冷月抱着手往后退去。 荷香疯狂摇头,脸上全是泪,她一咬牙扑到地上想把佩剑捡回来。 连孟谊掐准时机,眼中凶光乍现,举起剑就朝她后心刺去。 “不要——” 冷月迅速扑过去抓剑身,虽减缓了力道,但剑身依旧扎了进去。 鲜血滴落,染红了荷香的后背。 连孟谊眼中全是狠辣,再次用力狠狠一压。 冷月的手都快被割断了,但她依旧没有放手。 祁悦顾不得自己受伤的手,狠狠捶在凛叙胸膛上。 “救她们!快救她们!否则你永远别想知道你妹妹的下落!” 凛叙拿起茶杯再次一扔,连孟谊被打的后退两步,松开了剑。 “说,不然我杀了她们。” 冷月松开剑,忙将荷香扶起来。 好在连孟谊没有内力,否则方才这剑肯定要刺入荷香的后心。 “等她们安全离开,我就告诉你!” 凛叙眯眼威胁道:“若是敢骗我,天涯海角我都会将你这两个婢女挫骨扬灰。” 退到院中,祁悦看着满院死去的丫鬟奴仆,眼中全是血泪还有恨意。 院中的黎国士兵见状快速将荷香冷月包围了起来。 领头的士兵冲连孟谊行礼道:“公主。” 祁悦这才猛然想起,先前衣白就提醒过,连孟谊是被黎国六公主慕容倩夺舍了。 只是她没想到梦中的连孟谊也没逃过被夺舍的命运。 “慕容倩!你不得好死!本宫若能活下去,定要你血债血偿!” 连孟谊,也就是慕容倩,她捂着手失笑。 “祁悦啊祁悦,现如今沦为阶下囚了,这嘴还是那么硬?” “等着吧,等本宫的二皇兄玩够了你,到时候,定要让你好好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听到这种话,荷香气的不行,厉声怒骂了起来。 “慕容倩你才是贱人!你全家都是贱人!你这个阴沟里的臭老鼠!只敢披着别人的皮过活的下贱细作!” 慕容倩瞬间就红温了,指着她大喊:“杀!给本宫杀了她!” 祁悦红着眼,紧张的攥紧了他的衣襟。 “闭嘴!让她们走,都退下。” 士兵和领头看看慕容倩又看看凛叙,犹豫不决。 凛叙掏出慕容鹤唳的令牌,冷声道:“还不退下?” 慕容倩气的只能狠狠一跺脚。 士兵散开后,冷月带着泪流满面的荷香勉力飞身离开了。 慕容倩狠狠剜了祁悦一眼,抱着自己的手臂,由着士兵护送离开了永安侯府。 凛叙捏起祁悦的下巴:“说……” “疼……” 她吐出一个字,下一秒直接在他怀中晕了过去。 凛叙按了按眉心,本想将人扛起来,但触及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只能将人打横抱起。 再次醒来,是在月宫的寝殿内。 祁悦还以为自己从梦中醒来了。 睁眼看见慕容鹤唳坐在榻边,她激动的拉住他的手。 “小狗狗,荷香和冷月呢?” 他一愣,眼中浮现一抹怪异的笑,摊手攥住她的手将其牢牢扣在掌心。 “她们不太乖,孤给悦儿换两个乖巧的婢女,悦儿不要她们了。” 他的声音阴鸷而带着冷意。 祁悦听得浑身一颤,低头再看抓着自己手的那只大掌手腕处带着狰狞的伤疤。 她呼吸一窒,眼中盛满恐惧,狠狠甩开他的手往后退去。 慕容鹤唳很不满她这么激动的行为,起身掐住她的下颚,一手轻轻抚在小腹上。 “悦儿乖一点,御医说你怀孕了,这么激动,伤到孩子该怎么办?” 祁悦这才看清了他,眉眼比现实中更阴鸷,身量也更加硕长。 虽然他穿着一身月牙白的衣袍没有一点血渍,但隐约的血腥味还是没逃过她的鼻子。 祁悦红着眼质问道:“你杀了谁?” “悦儿,我……” 刚一开口,慕容倩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皇兄,祁君麒的尸首已经按你的吩咐吊在城门口了……” 她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心口再次涌上无尽的窒息感。 “慕容鹤唳!你怎么敢……” 她拔下头顶的金簪朝他扑过去。 慕容鹤唳并没有躲开,反而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随着一声闷哼,金簪刺入肌肤。 “悦儿,不是我,我没有杀你皇兄……你别激动,别动了胎气……” 慕容倩一进去就是这副场景,她呵斥道:“好啊祁悦,你竟敢行刺我皇兄,来人……” 慕容鹤唳阴鸷狠厉的眼神射向她:“滚出去!” 慕容倩脸色一白,定在了原地,“皇……皇兄……” “不要让孤再说第二遍。” “是……是……” 第236章 没人住早就荒废了 祁悦这才惊觉自己刺伤他没有受到任何反噬。 难道是因为在梦里的缘故? 但这梦也太过真实了…… 又或者说是这是上辈子经历的一切,她穿到了上辈子? 如果是这样……衣白呢? 为什么衣白消失了? “渡尘观……本宫要去渡尘观……” 慕容鹤唳按住她激动的身子,耐心哄道:“好好好,我们去渡尘观,小心身子,别激动……” 看着他的脸色也慢慢变得苍白,却依旧一脸笑意地哄着自己。 祁悦有一瞬的心软松动了握着金簪的手。 但月牙白的衣襟上鲜红的血色却让她再次回想起了永安候府的百来条人命。 即便是在梦中,即便人不是他亲手杀的。 但杀人的慕容倩和那些黎国士兵都是受他的命令行事。 所以他一点也不无辜! 想到这里,又想到祁君麒也死在他手上,可能还不止这些。 祁悦再次握紧金簪用力拔出,抵着他的脖颈。 “慕容鹤唳,除了顾家满门、本宫的皇兄,你还杀了谁?” 慕容鹤唳闷哼一声,快速给自己点穴止血。 “悦儿,我没有杀他们……是……是他们顽固不降,他们自戕的……” 她双眼通红,声音哽咽至极,问出的话末尾最后一个字都带着颤音。 “自……自戕?都……都有谁?” 慕容鹤唳握住她的手用力掰掉金簪,将人再次搂紧。 “没关系的悦儿,大懿没了还有黎国……我……我会重新给你一个家,重新给你一个国,做我的皇后,你依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你放开我!” 祁悦狠狠按在他的伤口上,试图挣脱他的怀抱。 “你灭我的家国,害死我的亲朋,血海深仇,你以为是区区皇后之位能化解的?” “还有,我早已另嫁他人,还怀了孩子,看不出来,黎国堂堂太子殿下竟有喜当爹的癖好!” 听着她的这些话,慕容鹤唳只觉得心口一阵一阵窒痛感袭来。 他也渐渐红了眼眶,将人松开,再次掐住她的下颚。 语气狠厉道:“你若想顾卿煜活下去,想腹中的孩子平安生下,就乖乖做我的皇后。” “也别试图寻死,否则,我不介意拿顾卿煜甚至是大懿的百姓来给你陪葬。” 祁悦瞪着他,抬手抓住那桎梏住自己下巴的手掌就狠狠咬了上去。 慕容鹤唳闭上眼忍着痛,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压在自己颈窝处,任凭她狠咬自己的手掌。 “没关系,只要你能陪着我,带着恨也无妨。” 另一边。 顾卿煜带着冷月荷香逃到了一处偏僻的别院。 刚到院中,他便撑着剑半跪在地吐出一口血来。 荷香压低声音惊呼道:“驸马爷!” 冷月的手先前被凛叙打伤了,外加为了救荷香,一双手差点被慕容倩的剑给割断了。 双手缠满了布条,又失血过多,脸色惨白,现在完全用不上一点力。 “先扶我进去……” 荷香拉着他的手臂架在自己肩上,费力地将人搀扶进了房间。 顾卿煜以前经常跟别人打了架受了伤不敢回家,就会偷摸来这处别院处理身上的伤。 屋内备了一些伤药和绷带。 一炷香后,荷香刚帮二人处理好了身上的外伤。 顾卿煜就起身重新拿起长剑:“你和冷月待在这儿,我回去救公主。” “驸马爷!你带奴婢一起去!救不出公主也让奴婢陪着公主,不然公主一个人她会怕的。” 荷香拦在他面前,继续道:“到时候若有机会逃出去,奴婢还能帮驸马爷和公主引开那些黎国人!” 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行!阿悦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荷香“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驸马爷,求你了,荷香从小就是个无父无母的乞儿,幸得公主垂怜才能伺候在公主身侧,如今公主身侧正需要人,求驸马爷能全了奴婢这一份忠心。” …… 皇宫内。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了下去,慕容鹤唳带着祁悦来到了渡尘观大门前。 越星上前,“吱呀”一声大门被推开。 身后的士兵拿着火把率先进入门内,待照亮里面,慕容鹤唳才扶着她慢慢走进去。 一进入门内,祁悦便推开了他,快步朝里走去,她熟门熟路的走到最里面的道房。 一路上,道观内空无一人,全程只有她和慕容鹤唳的脚步声。 祁悦攥着手心,心中那股彷徨失措感越发浓厚。 伸手用力推开道房的房门,“咯吱”一声。 房门轻“砰”一声撞上门板。 “衣白?” 提着裙摆走进道房,在看清里面的模样后又僵在了原地。 听到她唤出的名字,慕容鹤唳眼中闪过阴郁。 走到她身后重新揽住她的肩膀:“好了悦儿,渡尘观的国师早在九年前就羽化了,你忘了吗?” 祁悦挣开他的手掌,指着干净无尘的道房厉声反驳:“你撒谎!若是真的无人居住又怎会这么干净?” “没人住这里只怕早就荒废了!” 她想到什么,又冲上去抓住他的衣领。 “你是不是杀了他?不对……你杀不了他,凭你的能力根本打不过他……凛叙,你找来凛叙是不是就是为了杀他?还是说你把他抓了起来?” “回答我……” 看她越来越激动,甚至想找东西攻击慕容鹤唳。 身后追上来的越星急忙上前一掌将人劈晕了。 慕容鹤唳忙将人打横抱起,眼神冷冷地瞥向慌张跪地请罪的越星。 “滚下去领罚。” “是,殿下。” 重新回到月宫。 将人放到床榻上后,他按了按眉心。 “殿下,只抓住了王皇后,小皇子没抓到……” 听到暗卫的禀报,慕容鹤唳只觉得头更疼了。 他抓起茶杯砸了过去。 “废物东西,一个襁褓中婴孩都抓不住,孤要你们有何用?” 暗卫闷哼一声,低着头不敢吭声。 “来人,看着懿阳长公主,将寝殿守好,孤去去就回。” “是,殿下。” 等慕容鹤唳和暗卫一同离开后,两个婢女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又快步离开了寝殿。 第237章 夜闯 地牢中。 王皇后在得知祁君麒已死的消息后,就呆愣愣的跪坐在墙边,眼中一片死寂。 一阵金属锁链声过后,牢房的门被打开。 直到慕容鹤唳走进去,王皇后还是一动不动的状态。 “王婉儿,说出小皇子的下落,孤可以饶你一命。” 闻言,王皇后只是颤了颤睫毛。 他踱步走到她面前半蹲下,“孤保证,绝对不会伤及你和小皇子的性命,将小皇子带回来,你与小皇子随祁悦一同前往黎国,只要你们安分守己,孤能保你们一辈子安乐无忧。” 听着这些话,原本低着头毫无动静的女人突然失笑。 不等所有人反应,一双带着恨意的手猛地掐上了慕容鹤唳的脖子。 原本懒洋洋靠在牢房外等候的安泽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迅速进入牢房将人一掌打翻在地。 王皇后猛地吐出一口血来,她惨笑着踉跄爬起来。 “黎狗!本宫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把麟儿的下落告诉你!我大懿皇室宁死也不做黎国的俘虏!” 被掐住脖子的时候,慕容鹤唳也不是挣脱不了,只是不想对她动手。 这已经是祁悦为数不多的亲人了,将人保下来,也许她就不会那么恨他了。 说到底,慕容鹤唳的内心,还是奢望她能爱他,而不是恨。 “快……快把人拦下……” 话刚说完,“砰”一声,王皇后便决绝地撞向了地牢冰冷灰黑的墙壁。 安泽一脸无所谓道:“殿下,这女人留着也是个祸害,如今她自己撞死了倒也干净。” “若是留着她陪在懿阳长公主身旁,指不定会成天撺掇长公主对您下杀手。” 慕容鹤唳哪里不懂这个道理? “让人收殓尸身,葬入大懿皇室皇陵。” 安泽低下头无声的翻了个白眼,行礼道:“是,殿下。” 他真的是服了,殿下一碰上这懿阳长公主就心软的不行。 攻打大懿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要复仇,要亲手屠尽大懿所有皇室中人。 结果呢? 一攻进大懿皇宫,就杀了几个无足轻重的宫婢太监,外加几个曾经欺辱过他的王亲贵阀的儿女。 那轩治帝都是自个儿自戕而死,还有几个大懿的忠臣也一样是追随轩治帝自戕而死的。 这杀不杀其实也没啥区别,大懿都国破家亡了,这懿阳长公主只会把所有的错算在你头上啊! 有权有势后,什么女人得不到啊? 唉,愚蠢的殿下啊。 在内心吐槽一通后,安泽还是迈着懒散不羁的步伐老实去办事了。 刚出了地牢,暗卫就紧急来报。 “殿下,顾卿煜劫走了懿阳长公主!” 慕容鹤唳勾起一抹意料之中的笑,“将宫内所有出口封锁。” 方才从月宫离开的宫婢匆匆进入帘月宫内。 慕容倩一脸恨色的坐在贵妃榻上,姜盛正在她正前方背手来回踱步。 “公主,太子殿下离开月宫了。” 闻言,姜盛转身视线与慕容倩对上,二人皆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 没一会儿,二人便带着人随宫婢到了月宫门口。 守门的士兵见状持器拦住二人:“卑职参见公主殿下,参见姜将军,太子殿下下令不许任何人入内打扰懿阳长公主。” 慕容倩眼珠子一转,摸着发髻的玉簪淡定出声。 “本宫自然是的了皇兄的吩咐,带懿阳长公主去见王皇后的。” “若是不信,自可遣人去问,但若是耽误了时间,本宫就只能拿你们事问了。” 守门士兵对视一眼,开始犹豫不决起来。 恰好此时殿内传出一声叫喊声。 “来人,有刺客……” 姜盛立即带人寻声闯了进去。 守门士兵也顾不上许多,急忙也跟着跑进去。 若是真让刺客伤了懿阳长公主,那他们的小命肯定得玩完。 顾卿煜没想到守着祁悦的宫婢竟然会武功,这也导致他没有及时把人打晕。 荷香扑过去,使出吃奶的劲儿抱住那个宫婢,“驸马爷,快带公主跑!” 眼看着寝殿外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顾卿煜看看荷香和那个宫婢,一咬牙,抱起祁悦从窗户口跑了。 那宫婢见状急得不行,一掌又一掌打在荷香身上头上。 荷香一边吐血一边咬着唇死死不放手。 冲进来的姜盛见状,凌厉的视线落在大开的窗户上。 “给本将军追!绝对不能让懿阳长公主跑掉!” 众士兵又鱼贯而出,守门士兵见此慌的不行。 “快去禀报太子殿下和凛大人!” 等人走后,慕容倩盯着已经半死不活的荷香眼神毒辣。 命令道:“给本宫将这个贱婢处以极刑,剥皮挖骨!” “是,公主。” 祁悦是在颠簸中醒来的,睁眼就看见顾卿煜惨白着一张脸,抱着她疾跑。 身后全是追兵的叫喊声还有火光。 “顾卿煜,快把我放下,你快管自己跑,慕容鹤唳不会伤害我的!” 顾卿煜面色发狠,咬牙道:“祁悦,你是我的妻,我不可能为了活命当个懦夫把你拱手让给他人!” 这话刚说完,一支利箭破空扎进他的后背。 祁悦明显感觉到他身体重重一晃,眼看着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 人群中姜盛再次举起弓箭对准顾卿煜。 祁悦余光瞥见这情景,她厉声道:“顾卿煜,本宫命令你马上放本宫下来!” 凛叙赶到时第二箭已经朝二人射出,他飞身将箭身打偏。 那箭正好刺破了顾卿煜的发带,若没有凛叙的干预,只怕会直接射穿他的脑袋。 见没有成功射死顾卿煜,姜盛脸色黑沉了下去,但他也不好再动手了。 凛叙武功高深,也只听命于慕容鹤唳。 慕容鹤唳没有下令要杀顾卿煜,更是把祁悦护成心肝一样。 若是让其知道他对二人痛下杀手,只怕他也要没命。 姜盛此刻非常懊恼,早知方才第一箭就不该存着戏弄的想法,直接将顾卿煜一箭毙命就好了。 凛叙冷冷地瞥了姜盛一眼,自是看出了这人的小心思,但他向来懒的管闲事,也没多说什么。 第238章 让你说话了吗? 眼看着顾卿煜快要体力不支抱不住了,他迅速飞身到二人面前。 当着面就把人夺走,然后一脚将顾卿煜踹倒,追上来的士兵迅速将人围了起来。 紧追上来的姜盛见他这副狼狈吐血样,笑的得意极了。 “哈哈哈……顾小侯爷,想不到你也有今日!” 顾卿煜握着长剑朝身后的长箭狠狠一劈,将箭身劈断。 惨白着脸盯着凛叙怀中的祁悦,冷冽骂道:“姜盛,你这个通敌卖国的反贼,今日本侯若是不死,来日定将你挫骨扬灰,以慰大懿灭国之仇,亡家之恨!” 姜盛将弓箭丢到小兵怀中,抽出自己的长剑直指他面门。 “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 祁悦挣扎着想从凛叙怀中下去,冲着姜盛大声威胁道:“姜盛你若敢动他一根汗毛,本宫一定会让慕容鹤唳要了你的小命!” 姜盛脸色黑了下去,抬眸瞪向她:“你这人尽可夫的贱人,你以为太子殿下对你是真心的?” “只不过是一时兴起,等他玩腻了你,本将军再送你一起下去见祁君麒!” “哦对了,还有少司晏那个懦夫,哈哈哈哈……” 说到这儿,他又一脸鄙夷地看向顾卿煜。 “顾卿煜你这个绿毛龟,也就你把这个荡妇当个宝贝,说不定这肚子里揣着的就是少司晏那懦夫的种。” “你就是个捡破鞋的玩意儿!” 顾卿煜愤怒至极,握着长剑顷刻暴起,劈开周身的士兵朝他狠击而去。 “公主与本侯成亲时就是清白之身!你这个卖国贼休要侮辱公主的名声!” 姜盛面上闪过不屑,抬手稍稍用力就挡下一击。 又不停说话刺激着他:“那又如何,就祁悦那放荡的性子,指不定婚后还有和少司晏或是江临有首尾。” 眼看着顾卿煜逐渐失了章法,越来越落了下风。 祁悦焦急大喊:“顾卿煜,别听他乱说,他就是想故意激怒你,你冷静点!” “哟,可真热闹啊……” 慕容倩大摇大摆地从后方走上来,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恶意。 眼中带着兴奋的光芒,唇角勾起一抹恶劣笑。 “祁悦啊祁悦,你的小婢女可真能忍啊,到死都没喊一句求饶的话。” 随着她的话,两个婢女拖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丢到了众人中间。 祁悦看着那熟悉的衣裳,发髻上还有她赏赐的金簪。 “荷……荷香……” 心口涌上密密麻麻的痛,痛到她快要失声,连着下腹也逐渐袭上隐痛。 凛叙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状态不对劲,刚想抬手点她睡穴。 下一秒她便吐出一口血来。 顾卿煜在荷香的尸首被丢过来时就注意着祁悦的状态,看她吐血,他方寸大乱。 “公主——” 姜盛趁机眼神发恨,一剑劈断了他的右手。 “啊——” 就在那剑快要直取顾卿煜性命时,慕容鹤唳及时赶到。 “住手!” 随着他一声令下,凛叙衔着内力射出一颗石子,将姜盛的剑打飞。 士兵再次围上来,将顾卿煜牵掣住。 祁悦伸手探进凛叙衣襟,熟练地将他的贴身匕首摸了出来。 凛叙大骇,没想到祁悦竟能熟悉他放匕首的位置。 将人放下欲夺匕首,她见此后退两步利落的拔出匕首抵在脖颈处。 慕容鹤唳:“悦儿住手!别伤害自己!” 顾卿煜:“阿悦不要!” 凛叙:“别……” 你还没把我妹妹的下落说出来呢…… 慕容倩和姜盛则是一脸兴奋。 祁悦冲着慕容鹤唳冷声说道:“放他走!不然我死在你面前!” 看向凛叙大声道:“你去,给他包扎止血。” 说完又压低声音威胁:“不然别想我告诉你妹妹的下落!” 慕容鹤唳慌张道:“孤马上让人给顾卿煜包扎,悦儿你别冲动!” 祁悦:“不行,让凛叙给他包扎,然后送他离开,你的人我不信!” 顾卿煜:“阿悦我不走!我一定要……” “你非要我死在你面前你才肯走吗?” 她冲他大喊,连匕首都因为激动割破了一点肌肤。 顾卿煜慌张应道:“不要!阿悦我走,你别伤害自己!” 慕容鹤唳看着那白皙脖颈上逐渐渗出血迹,心疼的不行。 恼怒道:“凛叙,赶紧送这个废物离开!” 凛叙皱眉:“我送他离开,你把匕首拿开一点。” “好,你记住,护住他也就是护住了你妹妹,你若是失了承诺,这辈子都别想见到你妹妹了。” 听着她的威胁,凛叙的拳头攥的咯吱响。 他冷哼一声,反威胁道:“你最好别骗我,否则,算是慕容鹤唳也护不住你!” 对上他森冷的眼神,她毫不露怯。 “自然,本宫从不骗人。” 等凛叙将人草草包扎好,扶着他离开后。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祁悦终于失了力,踉跄着朝地上的尸体扑去。 “荷香……” 尸体上目光所及能看到的皮肤都被剥了个干净,脑袋上有明显的凹陷,面目全非,指骨被敲断错位,身上也有明显的骨头断裂错位感。 祁悦抱着她痛哭到说不出一句话。 慕容鹤唳上前想将人扶起,却被她用恨毒的眼神推开。 他起身视线扫过姜盛和慕容倩,阴鸷森冷的声音响起。 “谁杀的?” 慕容倩心虚的低下头不敢说话,姜盛看了她一眼,劝慰道:“殿下,不过一个贱婢而已……” 慕容鹤唳从身旁一个小兵身上拔出长剑横在他脖颈上,“你杀的?” “不、不是臣……” 话落,慕容鹤唳冷着脸抬剑毫不留情地朝慕容倩挥去。 “皇兄饶命……啊——” 在惊叫声中,身旁的两个婢女被他当场斩杀。 慕容倩吓得瘫软在地,直接吓尿了。 祁悦惨白着脸,冷不丁就笑出了声,“慕容鹤唳,你可真虚伪,只舍得两个帮凶泄愤,这就是你的喜欢?” 慕容倩匍匐在地求饶:“皇兄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我……我再也不敢了,求你饶了我这一次……” 姜盛见状也跪地求饶道:“殿下,倩儿可是您的亲皇妹,而且她还救过您的命,您可不能为了这么一个……” “住嘴!孤让你说话了吗?” 第239章 哪来的墙脚狗 在慕容鹤唳怒斥声下,身后的领头兵非常有眼力见地迅速上前压住了姜盛。 祁悦死死盯着慕容倩,忍着疼,咬牙切齿道:“杀了她,只要你杀了她,我就随你回黎国。” 望着越靠越近的剑尖,慕容倩惊恐极了。 她疯狂往后爬去,在地上淌出一道水渍。 慕容鹤唳面上既嫌弃又纠结,举起剑刺了过去,但在最后一秒又停了下来。 慕容倩痛哭流涕,吓到几乎失声,“皇……皇兄……” 正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时,慕容鹤唳手起剑落,剑尖带起飞血。 慕容倩的脸上瞬间出现一道几乎贯穿整张脸的狰狞血痕。 “啊——我的脸——” 她痛的捂着脸在地上打滚。 慕容鹤唳闭上眼,“把六公主拖下去,没有孤的允许不许放她出来。” 祁悦静静的看着,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自听到姜盛说慕容倩救过慕容鹤唳命后,她就预料到了慕容鹤唳是不会杀慕容倩了。 但她的荷香不会白死,受过的这些苦这些痛,慕容倩这个贱人也要一一尝过才行。 “啊……好痛……” 慕容鹤唳瞳孔一缩,立即丢下长剑转身。 只见祁悦捂着小腹浑身颤抖。 “御医!给孤速传御医!” 他慌忙将人抱起,祁悦却不肯松开荷香的尸体。 “悦儿,孤会让人好好收敛安葬荷香的,你快松手!” “你不要你的孩子了吗!” 祁悦闭上眼,松开了荷香。 回到月宫时,御医早就颤颤巍巍地等在寝殿内了。 将人放到床榻上后,慕容鹤唳才发现手上全是血。 不行,孩子绝对不能有事! 若是孩子也没了,他可能就真的留不住她了…… 想到这里,慕容鹤唳眼底一片恐惧,抓着御医的衣领狠厉道:“给孤保住懿阳长公主的孩子,孩子要是没了,你也一起陪葬!” “是……是……殿下……” 御医吓得腿软,差点就跪倒在地爬不起来了。 如果留下这个孩子,今后可能会受慕容鹤唳的牵掣。 但这是顾卿煜的孩子,她舍不得。 可这孩子活下来,今后还要认贼作父…… 不容她多想,小腹的坠痛越来越清晰,这一刻,她才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真的穿越到了前世。 “保住孩子……一定要保住孩子……” 说完,祁悦便晕了过去 诊完脉的御医腿都软了,慌张磕头求饶:“太子饶命太子饶命,长公主的孩子微臣真的保不住……” “少……少司晏能救长公主的孩子!他他他……他绝对能保住孩子……” 慕容鹤唳大怒,拔剑的速度更快了,抬手就将人劈死了。 “少司晏若活着,孤还要你有何用?” 寝殿内所有人吓得跪倒在地。 “马上给孤把所有大懿的御医全部押到这里,还有黎国的太医也一同!” 月宫灯火通明。 几乎忙活了一整晚,两国御医合力,这才保住了孩子。 由宫婢小心地将她身上的血衣换下,慕容鹤唳又衣不解带的守了三天三夜。 祁悦这才悠悠转醒,第一时间就是去摸小腹。 意识到还是在前世,她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细微的动作一下子就惊醒了榻边的男人。 “悦儿,你终于醒了……来人,传御医!” 这三日,不管是大懿的御医,还是黎国的太医,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每进去一个给懿阳长公主诊脉,只要人醒不过来就会当场丧命。 众人推搡许久,才推出一个资历最浅的小御医。 若不是祁悦看着,慕容鹤唳只怕又要发怒提剑劈人了。 小御医抖如筛糠地诊完脉,跪在地上声音都颤抖到不行。 “回回回殿殿殿下下下……长长长公公公主已已……已无大大大碍……” “慕容鹤唳,本宫有话和你说。” 原本还怒气难消的男人,因为她这句话瞬间泄了气焰。 “全都滚下去。” 小御医如蒙大赦,磕头谢恩后连滚带爬地下去了。 殿内的宫婢们也随着一同退了下去。 “把姜盛和慕容倩交给本宫处置,本宫就跟你回黎国,做你的皇后。” 慕容鹤唳按了按眉心,“悦儿,其他事我都可以答应你,但慕容倩不行,她不仅是我的亲妹妹,还救过我的命,而且我也已经当众将她的脸毁了。” “你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她这一回吧……” 祁悦失笑:“你的面子?你什么面子?是作为本宫仇敌的面子?是灭我大懿的面子?” “慕容鹤唳,你哪来的脸说出这种话?“ “祁悦!” 他额角青筋猛跳,掐着她的下巴双眼发红。 “孤劝你,不要仗着孤喜欢你就这么肆无忌惮!孤不舍得伤你,但顾卿煜和冷月那个女暗卫,孤可不会怜惜!” 双手死死掐紧手心,身子微微发颤,忍了许久才将涌上来的怒气压了回去。 她别过脸,不再看他。 “凛叙呢,让他过来,本宫要知道顾卿煜的情况,你说的话本宫不信。” 明白她这是妥协了,慕容鹤唳不再逼她,也松了口。 “孤等下就让凛叙过来跟你说,姜盛那边孤也会重罚于他,你先喝安胎药,好好休息。” 安胎药被端上来后,浓重的药味令人作呕,她只是皱着眉,一声不吭的喝完了。 慕容鹤唳捻起一颗蜜饯送到她唇边,哄道:“悦儿乖,吃一颗压压味。” 见她乖顺的吃下蜜饯,慕容鹤唳的心情好上了许多。 “孤先去忙正事,忙完马上回来陪你,你好好休息,迟会儿让凛叙过来给你回话。” “好。” 他摸了摸她的脸颊,起身离开了寝殿。 她抬手用力擦了擦被他摸过的那半边脸颊,直到发红才停下动作。 “呵呵……” 桀骜不羁的轻笑从窗口传入寝殿内。 一听这熟悉的声音,祁悦便知道是谁了。 拿起床榻案边刚喝完的空药碗就朝窗户口砸去。 “哪来的墙脚狗?” 药碗擦着安泽的脸落到地上,“啪”一声碎了一地。 他顶了顶自己的后槽牙,唇角勾起一抹邪笑。 配上一双无辜的狗狗眼,整张脸看起来有一种怪异的俊美感。 第240章 黄花大闺女似的 利落的翻身进入寝殿,拿着折扇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手掌,一边朝榻上的女人靠近。 待看清女人的姿容,他的心脏瞬间慢了半拍,随后又开始狂跳起来,但面上神色不变分毫,。 “素闻懿阳长公主为大懿第一绝色,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祁悦冷冷回视着他:“哦,然后呢?” 一拳打在棉花上也不过如此,安泽被她堵的尬在了原地。 自觉没趣,他正欲离去。 却听她再次冷声出口,“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安泽顿住,转身再次看向她,两秒后嗤笑道:“懿阳长公主恐怕连在下是谁都不知道……” “安泽,年十八,慕容鹤唳手底下的笑面军师,折扇是你的武器,另外还有一柄软剑藏于腰间。” “爱好一边享用美食一边对人用刑,世人皆以为你有断袖之癖,其实你对狼奴只是兄弟之情,你们二人相识于微末,患难与共。” 安泽眼中闪过震惊,其他信息都可以说是她从慕容鹤唳身上打听出来的。 但唯独软剑这件事,除了他自己本人,没有人知道。 “身世这种东西在下不在意,在下好奇的是,长公主如何知道这些事的?” 祁悦语气轻飘飘道:“你靠过来,本宫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警惕地盯着她,没有轻易上前。 她轻笑,戏谑道:“本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军师大人是怕了不成?这要是让你师父凛叙知道,还不得将你好生揍上一顿?” 安泽又是一惊,她竟然连凛叙是他师父这件事都知道。 这件事他都没有告诉过慕容鹤唳。 下一秒,他眼底的警惕变成兴奋。 两步上前,就走到了祁悦面前。 “说吧,你还知道什么秘密?” 刚弯下腰,就被她用力拽住衣领。 祁悦靠在他耳边轻声道:“本宫还知道你大腿根处有道月牙形状的胎记。” 温热的气息吐在耳边,令他耳根涌上燥意。 安泽震惊震惊再震惊,完全没想到这么私密的事她都清楚。 “你还有亲人在这世上,真的一点也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他脸上的散漫褪去,逐渐化为凝重。 “你想要我做什么?” 祁悦松开衣领,按在他胸膛上将人推开。 “帮本宫找一个人,大懿朝的国师——衣白。” 听到这个名字,安泽敛下眸子,眼神闪了闪。 “这大懿的国师,在下一介黎国人又怎么会知道他的下落?” 祁悦毫不留情地戳破他谎话,“你撒谎的时候不敢看人,还喜欢抿一下唇。” 他又震惊了,感觉自己在她面前像个没穿衣服的跳梁小丑一般。 这种无措的羞耻感瞬间席卷了全身。 “好,我会帮你找人,这些话你最好烂在肚子里,否则我一定要了你的命!” 等他再次从窗口离开后,祁悦小憩了半天。 再睁眼,凛叙已经静坐在桌边等候了。 “说吧,我妹妹的下落。” 她不急不缓起身靠坐好,“先说顾卿煜的情况。” 凛叙脸色稍显不虞,但还是耐着性子回道:“及时包扎止血,他没有大碍,你的那个女暗卫已经把人接走了。” 又补充一句:“放心,我检查过了,慕容鹤唳没有派人跟踪他们。” 祁悦点点头,主动开口道:“在告诉你妹妹的下落之前,我先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本宫知道你有病,无法和他人有正常的肌肤接触。” 凛叙:…… “你靠近点,本宫告诉你怎么治好这个病。” 他眸光微动,面上闪过怀疑。 “你有这么好心?” 她一脸真诚,“当然不白告诉你,本宫想让你帮忙办一件事。” 听她大方承认自己有所图谋,凛叙才放下几分警惕。 “你先说,要我做什么?” “本宫要你去把慕容倩的双手双脚打断。” 凛叙思考了一下,不是把人杀了,那倒是可以。 大不了弄断之后马上让御医接回去就好。 “好,可以。” 祁悦勾唇,朝他招手,“你坐到榻边来,离得这么远,本宫没办法把治病的方法形容到位。” 凛叙心中虽还有些疑虑,但想到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妇,而且头上一根金簪利器都没有,便起身走到榻边坐下。 “把眼睛闭上。” 他不解:“为何要闭眼?” 她胡诌道:“测试一下你的病情到底有多严重,闭眼时候的反应会更加准确。” 不是很懂,但他也不怕她有小动作,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等他闭上眼,又补充道:“等下无论本宫做什么,你都不许有过激的行为,本宫还怀着孕,要是受伤了,你也没法和慕容鹤唳交代。” 他冷声催促道:“知道了,快点开始。” 祁悦跪坐起身,伸手揽住他的脖颈。 感受到她的触碰,俊眉微微一皱,但面上没有一丝厌恶之色。 紧接着,刀削般的下颚被她桎梏住,下一秒,薄唇上传来湿濡感。 凛叙完全没想到是这种测试,他惊的去推她的肩膀。 刚一张嘴要说话,就被她猛地用力一搂,唇瓣被她再次严丝合缝地堵上。 “唔……” 想象中的厌恶恶心感没有袭来,反而一股难以言喻的清香甜腻感袭上心头。 令他既惊又喜,一时愣住忘记反抗了。 祁悦主动勾着他的唇舌开始起舞纠缠。 这是他活了二十七年以来,头一次和别人有这么亲密的接触。 这种新奇的触感让他有种失真感。 但只是失神了片刻,他便红着耳根将人推开了。 “你这女人怎么能这么不知检点!” 祁悦一本正经道:“本宫这是在帮你治病,医者面前无男女,自然治病的方法也是没有限制的。” 说完,又揶揄了一句:“你也别这么扭捏,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 凛叙简直难以置信,这种方法怎么能治病? 简直无稽之谈! “胡说八道,这种方法怎么能治病?” 祁悦反问他:“那你说说看,方才本宫亲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是讨厌还是喜欢?” 第241章 反扑 刚退下去一点的燥意,随着她的质问又席卷了上来。 耳根的红逐渐朝他的俊脸上爬去。 “我……你……” “回答不出来?” 祁悦伸手揪住他的衣领,“那再试一次,好好记住这个感觉。” 不知为何,一想起方才的感觉,他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身形高大面容凌厉的男人此刻像只无措的大兔子,很轻松的就被祁悦压在身下强吻着。 柔软细嫩的柔荑轻抚他的俊脸,细碎绵密的吻落在唇上,带着温柔缱绻的呢喃细语。 “放轻松,好好感受……” 另一只柔荑顺着衣襟钻进胸膛,相触的瞬间。 底下的男人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呼吸逐渐急促。 感觉差不多了,祁悦抽回手,起身放开了他。 看着他眼神迷离又带着意犹未尽,轻笑道:“怎么样?感觉如何,凛患者。” 凛叙闭上眼深呼吸许久,才逐渐平缓身上的悸动。 “现在该告诉我妹妹的下落了。” 见他答非所问,祁悦也不在意。 撑着侧脸靠躺在他身侧,指尖点在他的下巴处微微挑起一分,接着又慢慢滑下去,落到喉结处故意按压了两下。 凛叙皱着眉抬手握住那只手,睁眼与她对视上。 祁悦也是答非所问,缓声道:“你名唤凛叙,你父亲叫凛天,母亲叫少秋婉,你母亲有个妹妹叫少秋虞,少秋虞嫁给了药王谷谷主司徒卫瞿。” “你母亲生了你和你妹妹凛施,你姨母有一个儿子,名唤司徒青晏。” 凛叙眼底的震惊越来越浓,要说先前还怀疑祁悦,此刻他已经信了七成。 “你母亲原本和司徒卫瞿有娃娃亲,但却意外与你父亲凛天相识相爱,不顾家中反对,与少家决裂与你父亲私奔了。” “好在你姨母自小也倾慕司徒卫瞿,后来婚约就换到了你姨母身上。” “本是两段可以说是阴差阳错却能走向美好结局的姻缘,却因为你父亲家族争权,导致少家和药王谷被屠。” “你妹妹凛施因此被仇人掳走丢弃,你表弟司徒青晏都因此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他的身体开始颤抖,眼中亮起光芒。 “你是不是不光知道我妹妹的下落,还知道青晏的下落?” “是,本宫知道……”她眼中涌起泪意,沉默半晌,才继续道:“你表弟司徒青晏便是少司晏,药王谷被灭后他侥幸逃出,一路颠沛流离,被一个老大夫捡了回去。” “两年后老大夫去世了,他带着盘缠来到了京都城,用所有的家当换取了进太医院当药童的机会。” “他熬了七年,去年刚被本宫提携上来成了御医……他就被你们害死了!” 凛叙面上血色尽褪,这个名字,他不止一次在姜盛嘴中听过。 当时姜盛还在他面前形容过这人的死状如何凄惨…… 京都城破城那日。 祁君麒当时将所有暗卫派去护送王皇后和小皇子从皇家密道离开了。 他惨白着脸,身着明黄色龙袍坐在朝德殿的龙椅上静静等待着慕容鹤唳的到来。 身侧只有一个寻安陪伴在其左右。 镇国公和顾卿煜带着御林军抵御黎国士兵。 得到消息的江临手无缚鸡之力,但依旧不惧危难带着府兵入宫救驾。 太医院里,少司晏带着自己做的迷药毒药一路放倒许多黎国士兵,闯到了朝德殿。 但祁君麒自知自己自从被人下了黎国密毒后,现如今已然时日无多。 祁君麒让寻安随少司晏离开,去永安候府带祁悦离开。 二人悲痛欲离开时,被姜盛从侧门拦住。 姜盛提着剑,带着胜利者的得意笑容将二人逼回殿内。 祁悦那个荡妇不顾他的颜面将他休弃,转头勾搭上顾卿煜又勾搭少司晏,还有那个病秧子一样的江临。 更可恨的是,这三个男人都将那个荡妇视若珍宝,简直就是在将他的脸面踩在地上反复碾压。 这叫他能如何不恨? 江临那个废物,他路上就解决了。 现在轮到少司晏这个懦夫和祁君麒这个昏君,最后是顾卿煜。 这一个个他都不会放过。 反正慕容鹤唳那个疯子现在在后宫折腾那些曾经欺辱过自己的太监宫女,除此之外,他的一门心思就全在祁悦那个荡妇身上。 到时候直接说这些人都引颈自戕了就行。 少司晏咬牙怒骂:“姜盛,你这个卖国贼!” 寻安指着他怒斥:“混账东西!陛下待你不薄你竟敢……” 姜盛举剑就斩下了他的手指,寻安一声惨叫,少司晏扶着他急忙后退。 “寻安!”祁君麒大骇,气的原本苍白的脸都恼红了两分,“姜盛,你竟敢叛国!” “你这个昏君,为了祁悦那个荡妇削我的兵权和职位。” 他提剑邪笑,将剑高举指向高位。 “既然你不仁,本将军便不义,叛了你另择明主又如何!” 少司晏扶着人一直退到祁君麒身旁,他迅速掏出金疮药为寻安止血,撕了布条包扎上。 姜盛不急不缓朝三人走去,像是故意羞辱逗弄般。 祁君麒气极,拔出天子剑就想冲上去杀了他。 但他已是强弩之末,少司晏将人扶回龙椅上,自己握住天子剑。 姜盛见状不禁失笑,嘲笑道:“哟,少司御医死到临头反倒不做懦夫了?” 少司晏握紧剑把手,挡在二人面前。 祁君麒:“少司晏,你快走,朕快不行了……” 寻安脸色惨白,但眼看着姜盛越靠越近,“少司御医快带陛下走!” 说完,他一咬牙,夺了天子剑就朝姜盛猛扑而去。 “晃荡”一声剑被打飞,紧接着“噗嗤”一声,长剑刺穿了寻安的身体。 少司晏扶着祁君麒大喊:“寻安公公!” “快……快走……” 寻安撑着最后一口气抓住剑身朝姜盛扑去。 祁君麒见此奋力推开少司晏捡起天子剑,“少司晏,朕命令你马上离开这里。” “这是圣旨!” 姜盛没想到寻安临死反扑的力道竟让他一时挣脱不了,眼看着少司晏就要跑了。 他直接松开被紧抓不放的长剑,用力把寻安的身体踢开。 第242章 凌虐 祁君麒撑着身体,吃力地举剑朝他刺去。 只一招,手中的天子剑就被姜盛夺走,祁君麒也瞬间被他抹了脖子。 他飞身几步就追上了少司晏,一脚将人踹倒在地。 少司晏恨恨地盯着他,将手偷偷摸进怀中。 姜盛讥讽一笑,抬剑就在那双长腿上一划,挑断了他的脚筋。 他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捏着药包的手一抖,又掉回了怀中。 下一秒衣襟被挑破,藏在怀中的药包跌落在地。 “你以为本将军不知道你的手段?那么喜欢用药,本将军就挑断你的手筋脚筋,让你死了都只能爬着去阴曹地府!” “还有你这张脸,那个荡妇最爱的就是你这张脸吧,你说你喜欢谁不好,非要跟本将军作对喜欢祁悦那个贱人?” 随着他的话不停落下,少司晏的手筋、脸尽数被毁去。 鲜血流了一地,少司晏也几乎成了个血人。 但全程,他没有一句求饶声,也没有惨叫一声。 这让姜盛的凌虐感得不到满足,他眯了眯眼,看着那双好看的狐狸眼,抬剑直接捅了过去。 极致的痛瞬间集中到了少司晏的左眼,姜盛一剑将那眼球扎了出来。 他痛到受不了,趴在地上去咬自己掉在地上的药包,想吞毒自杀。 姜盛见状,一脚将药包全部踢远了些。 但这过程中却散落了一些药粉,他蹲在地上指着那些粉末笑的恶劣。 “哈哈哈……对,像狗一样趴在地上舔啊,或者像狗一样叫两声,本将军就给你一个痛快!” 少司晏停下欲舔舐药粉的动作,右眼死死盯着那根手指。 下一秒,一声惨叫回荡在朝德殿内。 姜盛举起剑疯狂砍在他的头上脖颈上,鲜血四溅。 直到那头颅都被砍断了,才停下手去掰开那张嘴,把自己的手指解救出来…… 当时姜盛说的满脸得意,描述的更是绘声绘色。 凛叙在场听着,只觉得这人阴险毒辣,是个小人。 对于惨死在姜盛手中的人,他只能轻叹一声,成王败寇各为其主罢了。 但没想到这其中竟还有他的血亲! 祁悦又紧接着说出一个令凛叙更加难以接受的消息,打断了他的回忆。 “你妹妹,就是本宫身边的贴身婢女——荷香,她怎么死的,三天前你已经亲眼看见了,也不必本宫再多加赘述了吧。” “不可能!你那个婢女根本就和我长的一点也不像!” 他双眼猩红,抓着她的手臂激动怒吼。 祁悦自然知道,但她要利用他替荷香报仇,所以荷香只能是他的妹妹。 即便不是,现在也已经死无对证,更何况加上她前面的铺垫,外加少司晏这个真表弟的消息。 他不得不去相信荷香的身份。 “本宫捡到荷香的时候她才十岁,和本宫一样大,可怜巴巴脏兮兮的,吃不饱穿不暖,还被大小乞丐欺负。” 凛叙整个人僵住了,妹妹被掳的时候就是十岁…… “慕容倩!姜盛!” 听着他低沉的怒吼,祁悦眼底闪过无尽的恨。 她声音凄凉哀怨道:“那天我抱着她的身子,她脸上、脖子上的皮肤全被活生生剥了下来,身上、肩骨、指骨、头颅……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我无法想象,她死时该有多痛……” 凛叙无法接受的怒吼打断她的话:“不要说了……” 祁悦眼中含泪,捧着他的脸,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恨。 仿若恶魔的低吟。 “让他们也尝尝这些痛和折磨,不要让他们这么轻易地死去。” 他重新对上她的视线,目光中是深深的探究。 “你在利用我。” 二人对视良久,祁悦脸色不变,“是,本宫是在利用你,但本宫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真话,绝无虚言。” 她松开他的脸,抓住他的手褪下一只黑手套,将那只大掌覆在自己的侧脸上。 “本宫说了能治你的病,也是真的,本宫就是你的药。” 听着她毫不闪躲的眼神,坚定又坦荡的话。 铺天盖地的恨意和痛苦席卷了凛叙的全身。 找了九年的妹妹竟然还没相认,就已经惨死于他人之手,还有他的表弟…… 身体上无法抑制的窒息感令他颤抖,浑身的肌肉也紧绷到了极致。 祁悦摸着他的脸,轻柔哄道:“放轻松,慕容鹤唳过一会儿就回来了,别让他看出破绽,你再厉害武功再高也难以招架黎国的千军万马。” “大仇未报,我们要活下去,好好在他们身上讨回来。” 在她的柔声细语下,凛叙逐渐平复下心情,身体也慢慢不再颤抖。 回到月宫时,凛叙正坐在榻边翻着话本。 慕容鹤唳脸色一青,怒斥道:“你们在做什么?” 祁悦睁开眼,揉了揉眼尾,打了个哈欠,“那么大声干嘛?吵醒本宫了!” “长公主说睡不着,想听故事。” 凛叙面无表情起身,将话本塞到他手中。 “殿下既然回来了,就由殿下继续给长公主念故事吧。” 慕容鹤唳狐疑地在他脸上扫视,又翻看了几下话本。 祁悦撑起身子,有些不耐烦,“睡前故事不会讲?那你就滚出去,随便换个人来给本宫讲。” 听她这么讲,刚浮起的疑虑被打消了。 他急忙道歉:“悦儿别气,是我不对,没搞清楚情况,搅了悦儿的好觉。” “悦儿想听什么故事我都给悦儿讲,悦儿快躺下。” 在他不注意间,她与凛叙交换了一个眼神。 “殿下,我先退下了。” 帘月宫内。 因为没有慕容鹤唳的吩咐,根本没有御医敢给慕容倩治伤,只能由贴身婢女大概上药包扎一下。 看着铜镜中狰狞的脸,慕容倩气的乱砸一通。 “祁悦!本宫要你不得好死!” 等她砸的差不多了,人也冷静了一点,贴身婢女这才上前劝道:“公主,好在这并不是您真正的躯体,等回了黎国,咱们再想办法除掉懿阳长公主。” 婢女的声音又压低了几分:“现在要做的是消除太子殿下对您的戒备……” 第243章 这是另外的价钱 夜三:“回暗主,慕容倩的宫殿守卫森严,人不太好抓,容易打草惊蛇。” “姜盛已经被我们的人引到百花楼了。” 凛叙:“让夜七易容成百花楼花魁,好好招待姜大将军!” 夜三:“是,暗主。” 凛叙一想起惨死的荷香和少司晏,心头再次发堵。 “……尸体找到了吗?” “回暗主,小姐的尸体被慕容鹤唳派人收殓送到城郊安葬了,表公子的尸首在乱葬岗找到了……” 他闭上眼,压抑许久,才开口吩咐道:“都装进冰棺送回暗夜营,找人想办法修复好遗容。” “是。” …… 以前慕容倩还是连孟谊的时候对姜盛温柔小意,极大地满足了他的大男子心理。 就连成为大懿小公主后,也依旧哄着他还下嫁到姜家。 但现在不一样了,摇身一变,成了黎国的六公主后。 慕容倩就经常拿来身份来压姜盛,原本骄横的性子也逐渐暴露出来。 姜盛也越发对这个女人感到厌烦,特别是看她被慕容鹤唳毁容后。 本来就长的就比不上祁悦那个荡妇,如今更是让人作呕。 所以在慕容倩被禁足后,他就摩拳擦掌准备去百花楼潇洒潇洒。 喝着花酒搂着美人,畅想着未来的日子该如何美好。 姜盛向来自大,如今他想杀的人都杀的差不多了。 唯独剩下一个独臂的顾卿煜,外加一个被慕容鹤唳当成禁脔的祁悦。 所以他这花酒喝的毫无顾忌,没多久就把自己喝醉了…… 暗室中。 凛叙坐在不远处用长剑挑动着炭盆中的木炭,一直到长剑剑尖被烧红。 姜盛迷迷糊糊睁眼,发现手脚被禁锢住时,瞬间清醒了过来。 “何人竟敢……” 在看清凛叙的那一刻,他的话卡在了喉咙中。 难以置信道:“凛兄,你……你绑我做什么?” “做什么?”凛叙拿起烧红的长剑,慢慢走到他面前,“自然是看看姜大将军的皮肉有多厚实。” “这烧红的剑割在手腕和脚腕上应该不会那么血腥,也不容易弄脏本暗主的衣裳,甚好。” 听着他的话,看着烧红的剑尖离自己越来越近。 姜盛眼底浮现惊恐,他疯狂挣扎了起来。 “凛叙,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这么做?你要是杀了我,太子殿下知道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滋啦”一声,滚烫的剑尖在手腕上狠狠一划,皮肉被划开的同时伴随着皮肉被烫熟味。 “啊——” 凛叙按了按眉心,“真聒噪……” 隐在黑暗处的下属立即上前,从炭盆中拿起烙铁。 走到姜盛面前,面无表情地将烧的通红的烙铁按在他嘴巴上。 一阵“滋啦”声过后,暗室再次归于平静。 姜盛的嘴巴被烙铁彻底烫封住,只能发出沉闷的呜咽声。 凛叙换了一把长剑继续断他的手筋和脚筋。 做完后,又用滚烫通红的长剑将他的鼻子割掉,脸也划烂。 看着他眼底装满痛苦和绝望后,再狠狠捅进那双眼睛,将眼球全挖了出来。 这一刻,姜盛才明白,凛叙对他所做的一切,不就是当初他虐杀少司晏的手段吗? 但他至死都想不通,凛叙为何要为少司晏报仇。 难道……这人也被祁悦勾引了? 无论他想说什么想问什么,都只能带进棺材里去了。 不对,他连棺材都没得躺。 凛叙将人弄死后,就直接将其扒皮拆骨喂了狗。 至于慕容倩,因为看守帘月宫的士兵还很多,贸然动手容易打草惊蛇,所以凛叙准备在慕容鹤唳返程时再动手。 收到姜盛已死的消息,祁悦坐在桌边,静静的倒了四杯茶,依次对空浇下。 心中默念:皇兄、阿晏、子渝、寻安,姜盛已死,你们安息吧。 当底下的士兵发现姜盛不见把情况禀报上来时,慕容鹤唳正扶着祁悦上马车。 “殿下,姜将军不见了!” 等她稳稳当当地上了马车,慕容鹤唳才转身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回……回殿下……姜将军两日前出宫……寻欢作乐未归,属……属下们还以为将军只是有点乐不思蜀,玩够了应该就会回了……” 这话越听,他的脸色越差,“姜盛他一个驸马竟敢出宫寻欢作乐!你们这群胆大包天的废物,还敢帮他打掩护欺瞒孤?” 祁悦抓着车帘的手一顿,回身视线落到下首跪地的士兵身上。 “这种欺上瞒下的东西,指不定早就投诚于姜盛了,而姜盛此人,能为了利益权势背叛大懿,自然也能为了更大的权势利益背叛黎国。” “如若不然,怎么活生生的人怎会消失不见?” 慕容鹤唳本就生性多疑,再加上姜盛是个有叛国前科的人。 这些话自然在他心上落下一记重锤。 “将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军法处决了,还有姜盛手底下的亲兵各打五十军棍,以儆效尤!” 跪地的士兵惊恐万分,不停磕头求饶:“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立马就有士兵上前将人拖了下去。 慕容鹤唳眼中一片阴鸷,沉默片刻继续道:“越星……不,凛叙,你带人去搜寻姜盛的下落,找到即刻地处决!” 凛叙面无表情道:“太子殿下,这是另外的价钱。” 安泽在一旁扯了扯他的衣袖,压低声音道:“师父,你给殿下点面子,殿下肯定不会亏待您的……” 他的耳朵像是装了屏蔽器一般,连眼神都没给安泽一个。 “在下接下来的任务是护送你回黎国,可不包括找姜盛。” 这凛叙是武功非常高深,但也真的一板一眼不懂变通,经常让慕容鹤唳没面子,但又无可奈何。 “你先带人去找,等回黎国后,孤自会再多付你三成的佣金。” “八成。” 面对他的坐地起价,几人都被惊掉了下巴。 谁好人家一下涨价涨快三倍的啊? 慕容鹤唳握了握拳,做了几个深呼吸。 “安泽你带人去……” 凛叙伸手拦住,冷冰冰打断:“用安泽可以,但也要再多付五成。” 第244章 是我的错 这回越星先叫了起来:“凭啥!凛叙你可是做杀手营生的,可不是奸商,我们殿下用自家军师凭啥还要给你送钱?” 安泽咽了咽口水,目光瞥向凛叙,再次确定了他的意思后,有些尴尬地用扇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回殿下,凛叙是我师父……” 安泽也头疼,他师父貌似也不缺钱啊,怎么突然性情大变的坐地起价了? 当凛叙说用安泽还要付钱的那一刻起,慕容鹤唳已经猜到了安泽是他的人。 但没想到二人竟是师徒关系。 “好好好,好得很!” 他举着手指指指安泽又指指凛叙,最后落在越星身上。 “蠢货东西,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带人去找!” 越星摸着自己被踹的屁股,“殿下……属下走了您的安全怎么办?” 慕容鹤唳翻了个白眼,“没听到凛叙说了会护送孤回黎国?有他保护比比你保护更安全?” “是,殿下。” 等越星带着一小队人马离开后,返程的军队也开始启程了。 祁悦和慕容鹤唳同坐一辆马车,位处于队伍中间位置,慕容倩的马车则是在将近末尾位置。 祁悦在马车上坐定,掀开车窗帘子定定地看着大懿皇宫的宫门。 “悦儿,姜盛……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听着他小心翼翼地质问,祁悦松下挑起车窗帘的手,在最后一瞬与马车外的凛叙交换了一个眼神。 她转头,冷冷地看向他,就连声音都变冷了几分。 “你在怀疑本宫?” 慕容鹤唳心中一慌,“悦儿,我不是,我只是怕……” 祁悦冷声继续打断他的话:“先不说本宫每时每刻都在你的监视下,试问本宫如今孤身一人,如何在你眼皮子底下让一个身强力壮的习武之人消失?” “本宫若有这种能耐,何不自己先逃了?” 慕容鹤唳既后悔又害怕,紧张的握住了她的手。 “好了悦儿,从今天开始,黎国就是你的家国,你将是我唯一的太子妃,将来也是唯一的黎国国母。” “唯一?”她嗤笑一声,轻飘飘道:“你的唯一就是动不动就质疑怀疑?” “不是的,悦儿我错了,我再也这样了,你信我……” 慕容鹤唳单手起誓,眼神坚定。 “我慕容鹤唳发誓,此生绝不负祁悦,生生世世都不会负祁悦。” “若违此誓,便罚我生生世世永失所爱,不得好死。” 她定定地看着他,沉默半晌。 就在慕容鹤唳以为她不信自己时,她突然笑了。 眼中似乎闪着隐隐的光,那嘴角扬起的笑一下就勾住了他的眼。 她的脸明明那么明媚,眼神却让他感到了一丝冷。 慕容鹤唳害怕地将她小心拥入怀中。 “悦儿,若是不信我也没关系,我会做给你看,时间会印证我的誓言。” 祁悦静靠在他颈窝处,静默了片刻,才抬手抚上他的侧脸。 慕容鹤唳被她的动作一惊,立即伸手握住了那只柔荑。 她轻笑,抬头看他,戏谑不已。 “你看你,还是不信本宫,才摸你一下而已。” “悦儿你别生气,我……我只是有点紧张,自你醒来后,第一次主动和我亲近,我太紧张了。” 他改抓为捧,将她的手送至唇边落下一个吻。 那只青葱玉手顺势伸指轻轻托住他的下巴,接着大拇指按住那下唇唇瓣。 微微用力摩挲两下,扯开一点唇瓣。 随着她的动作,他的喉结微微滚动两下。 情不自禁的又吻在了大拇指上。 “悦儿……” 祁悦抽回手,将那只大拇指他吻过的位置印在自己唇瓣上,微微挑起眉眼。 慕容鹤唳只觉得心脏瞬间开始狂跳起来,看着她带着勾人的神情。 难以自制的朝她的唇靠近。 就在快要碰到时,一根青葱玉指再次抵在唇瓣上,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乖狗狗,自己靠好别动,不许压上来。” 说着,她伸手按在他胸膛上一推。 慕容鹤唳顺势靠坐在车厢板上不动了,满脸期待地望着她。 祁悦用力捏住他的下巴抬起,直接咬在那张薄唇上。 但没用太大力就改为轻柔一吻,只一瞬,又离开了。 正当他有些失落,以为就这样结束时。 却听她开口:“抿这么紧做什么,把嘴张开。” 慕容鹤唳脸腾的一下红了,自己光顾着紧张,忘记张嘴了。 她轻笑,搂着他的脖子再次吻上去。 他闭上眼,动情又紧张地开始回应起这个吻。 一时间,马车内只剩下二人逐渐升温的呼吸声。 看着他越来越沉迷的表情,祁悦的眼神冷静的可怕。 搂着脖子的手逐渐向下,不动声色地解开了那根腰带。 当微凉的指尖触碰到皮肤时,慕容鹤唳才猛地被惊到回神。 他抓住她的手按住,“不行悦儿,你还怀着孩子呢……” “那你乖乖忍着,还是说……” 她眼神再次转冷:“你不愿意被本宫碰?” “不,不是!我怎么会不愿意,悦儿愿意碰我我高兴还来不及!”他抓着那只玉手再次按在胸膛上,“我、我只是怕自己会失控……” 祁悦轻笑:“那不怕,本宫将你的手绑住就好了。” 见他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她眸光微动,有些恼道:“你是不是又在怀疑本宫?怀疑本宫身上带着利器?” “悦儿,我错了,你想怎么玩都行,别生气……”慕容鹤唳抓着她的手扇了自己一巴掌,“都怪我这习惯性的多想,真的不是怀疑你。” 她轻哼一声,抽回手:“那你可得把这个臭毛病改掉,下次要自扇巴掌就用自己的手,都给本宫的手打疼了。”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是我没考虑到悦儿的手心一向娇嫩。” 他捧着她的手吹了吹。 祁悦反手抓着他的双手按在身侧,再次抬手落在衣襟处。 顺着缝隙探入再往外用力一拨。 本就失了腰带的禁锢,被她这么一拨,大片的胸膛露了出来。 一双手抓着衣襟边缘又是一扯,将那略带薄肌的肩膀和上臂也露了出来。 第245章 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视线落在上面 ,也引的他的呼吸变得有些紧促起来。 祁悦笑着抓住那双手拉出衣袖,接着用腰带绑在身后。 随后自己坐在怀中,搂着脖颈吻上了那不停滚动的喉结。 就在慕容鹤唳情迷意乱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殿下,不好了!六公主被人劫走了!” 马车内的旖旎情绪瞬间被这句话给打破了,慕容鹤唳也逐渐理智回归。 但祁悦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 抬起头靠近耳根处,一个湿濡的吻落在上面。 接着顺着脖颈缓缓向下,香热的呼吸喷洒在皮肤上。 紧跟着一只柔荑穿过侧身肋骨环抱住后肩背。 慕容鹤唳瞬间一颤,原本要吐字的嘴滚出一声沉重的闷哼声,脖颈也跳跃起了青筋。 祁悦笑的勾人,抬头将唇瓣送到他唇边,一双美目锁着他的那双迷离的桃花眼。 声音都变得有些黏黏糊糊,细语轻喃起来。 “小狗狗,你是选择出去救人呢,还是留在马车内继续和本宫耳鬓厮磨呢?” 他闭上眼,呼吸都开始颤抖,开始激动,身体逐渐涌上热意。 喘息了小半会儿,再睁眼对上她的勾人美目,他直接启唇疯狂吻了上去。 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选择和想法。 既然是她想要的,那就给她吧。 祁悦还是非常满意他的回答的,两人的位置逐渐发生了变化。 不知不觉间,慕容鹤唳弓身抵着祁悦吻着。 等他控制不住地往脖颈下面吻去时,她又挥手将人推开。 慕容鹤唳双手依旧被束缚在身后,跌靠回车厢板上。 眼神迷离,呼吸沉重而急促,还带着颤意…… 马车外的士兵与驾车的车夫面面相觑,看着毫无动静的车帘满脸懵。 车夫压低声音道:“殿下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士兵也小声提议道:“兄弟,要不你掀开看一眼?要是殿下出了什么意外咱们可没法交代!” 车夫想想也是,刚伸手碰到车帘,灵光一闪顿住了。 转悠着眼珠抽回手,摆出一个请的姿势,“兄弟,是你有事禀报,那自然得由你跟殿下说……” 士兵没想到这小子脑子转的那么快,讪笑道:“殿下此刻定是在忙要紧事,我等还是不要轻易打扰为好……” 车夫阻拦道:“可这六公主……” “六公主的侍卫已经带上人马去追贼人了,要不了多久肯定能把人救回来,殿下若是知道也定是再派些人手前去营救,一样的……哈哈……” 说完,士兵也不给他再多话的机会,头也不回的走了。 上回有人惊扰了殿下与懿阳长公主单独相处,被打的皮开肉绽没了半条命,他可没胆子拿自己小命开玩笑。 更何况,现在谁人不知六公主被殿下厌弃了。 既然殿下都选择装作没听见,肯定不能再如此不识相地去故意惊扰。 若是殿下后面问起来,就说是车夫不及时禀报此事,将一切都推到那小子身上。 马车内。 祁悦耳尖动了动,等外头没了声响,马车又开始行驶起来。 她蓦地将人松开,微微摒眉,“不玩了,有点不太舒服……” 慕容鹤唳脸上的意乱情迷瞬间散去,“悦儿哪里不舒服?” 她神情恹恹的:“也没什么……就是马车不够稳,垫子和毛毯不够软和,怎么坐都不太舒服。” 随着一声挣裂声响过,看着他淡定自若地拉起挂在腰间的衣裳。 祁悦微微怔愣住了,没想到这样绑不住他。 慕容鹤唳穿好衣裳,温柔地将她揽入怀中,捧着那张有些难以置信的脸落下一吻。 “那悦儿便靠在我怀里,等迟些时辰到了下一城,再让人给车厢重新铺上最舒适的软垫和毛毯。” 祁悦靠在他胸膛上,敛下眸子静静的没有拒绝,也没有说话。 见状,他唇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 另一边。 慕容倩的侍卫追了半个多时辰,一直追到断崖边停下了。 众人看了看底下的万丈深渊,云雾缭绕,根本看不清崖底的情况。 “老大,那群贼人的踪迹到这儿就断了,难不成六公主和那些贼人都掉下悬崖了?” “不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这么回去太子殿下绝对饶不了我们!” “下崖底!” 一声令下,众人准备行动。 方才率先说话的侍卫先发现了不对劲,急声阻止:“不可,这崖底下全是瘴气,倘若下去必定有去无回!” 侍卫头领呵斥道:“简直危言耸听!” 侍卫解释道:“老大,我家中世代是采药人,时常为了采得珍稀药材出入深山危崖,所以这种迷雾瘴气我自小就懂得如何分辨。” 又指着崖底边上的野草补充道:“这底下的白雾虽看起来正常,但仔细瞧去,与雾气相触的崖底野草竟发黄发暗,白雾中也透着股若有似无的黄绿色。” “这迷雾毒性绝对不低!” 侍卫头领眯眼仔细看去,果然如此,其他侍卫小兵一瞧也被惊出一身冷汗。 “这可如何是好?若找不回六公主,太子殿下追究起来,我们还有命活?” 头领眉头紧锁,沉思半晌,开口道:“六公主被人掳走后我等一直追到悬崖,歹人拼死顽抗最终跳崖,我等在崖底搜寻一天一夜,最终只寻到干透的血迹,歹人和六公主尸骨无存。” “若想活命,今日之事,无论何人问起,都要这般交待,听明白没有?” “是,头领!” “现在,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休息一晚再赶回去。” “老大,方才在路上我注意到南边方向有个小村子,咱们可以去那边落脚!” “好,你带路。” “是,老大!” 侍卫快步走到最前方,转过身后,眼中闪过算计,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一直到越星带着小队回来复命,找慕容倩的人马还是没有回来的动静。 慕容鹤唳只觉得事情貌似有点脱离掌控了。 “悦儿,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越星这边没找到姜盛,就连找慕容倩的侍卫队也失踪了……” 第246章 太子妃 祁悦面色不变,懒洋洋的靠在软垫上,捻起一颗酸枣砸在他脸上。 “本宫一直待在这马车中,你一个做人太子的都不知道自己下属的去向,本宫从何得知?” 慕容鹤唳接住那颗砸了脸的酸枣放进嘴中,下一秒被酸的有些龇牙咧嘴。 但他却没将其吐掉,反而忍着酸意慢慢咀嚼入腹后才开口:“我是想着悦儿聪慧,也许能帮我想想办法。” 祁悦吐出枣核,瞥他一眼道:“一孕傻三年没听过?本宫现在脑子都揣肚子里了。” 他失笑,宠溺道:“悦儿还是这般爱逗弄人。” 对此,她直接甩过去一个大大的白眼。 经过半个多月的紧赶慢赶,军队终于到达黎国皇城城外。 军队停留驻守在城外后,慕容鹤唳的仪仗慢慢进入了城门。 越贵妃得到消息后,就带着九皇子和一众皇亲大臣等在了宫门口。 荣亲王今日不光带上了自己的两个嫡子,还把女儿带上了。 小郡主站在自家父王哥哥身后有些瞧不清具体情况,扯了扯荣亲王衣袖。 “父王,太子哥哥到了没?” 荣亲王拍了拍她的手,压低声音,“别急,父王已经和越贵妃达成合作了,定会促成你和太子的婚事,放心,太子妃之位只能是你的。” 若是祁悦听到这些话,绝对会惊掉下巴。 这也太疯狂了,堂妹想嫁堂哥? 原书也不这样啊…… 小郡主先是露出一个含羞带怯的笑,下一秒想起暗卫传回来的消息,脸色又沉了几分。 “父王,听说太子哥哥不顾懿阳长公主早就另嫁他人还怀了野种,强行将人带回来,不光一路上对其关怀备至,甚至放言要娶那个破鞋!” 荣亲王想到这茬也不禁有些绷了脸色。 思虑片刻,安慰道:“太子肯定只是被那懿阳长公主一时迷惑了心智,等玩腻了那贱货,肯定就会将其弃如敝履,左右不过一个玩物,定然越不过你的。” “到时候父王再将那贱货抓来,让你好好出这口恶气。” 小郡主眼神一闪,不动声色地甜甜一笑回道:“还是父王最好了!” 旁边荣亲王的两个儿子也对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 仪仗队伍逐渐减缓速度,慕容鹤唳的马车行至宫门口停下。 越星麻利地端来车凳放好,站到一旁等着。 随行官使高呼:“太子殿下回宫——” “臣等恭迎太子回宫,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慕容鹤唳掀开车帘走出,凌厉的眼神落在随行官身上 越星见状急忙压低声音提醒道:“还有太子妃!不想掉脑袋就快喊!” 随行官接收到那道凌厉的眼神先是一颤,反应过来后立即再次高呼:“太子携太子妃回宫——” 此话一出,全场皆静,针落可闻。 小郡主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想挤到前面看清楚。 她倒是要看看,是哪个贱人敢跟她抢太子妃的位置! 荣亲王与越贵妃及众位大臣皆疑惑不解加皱眉。 慕容鹤唳见众人没有反应,一个眼神扫过去。 “怎么,哑巴了?” 越星立即走到一个站在末尾的三品大臣面前,抽出长剑架在脖颈上。 大臣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颤颤巍巍道:“恭恭……恭迎太子妃回……回宫……” 见这架势,大臣中有不少软脚虾败下阵来,也跟着高呼起来。 渐渐的,除了荣亲王一家和越贵妃,几乎所有大臣宫人都高呼过了。 祁悦勾唇,等外面高呼声落下,她才慢慢走出。 慕容鹤唳扶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带她下了马车。 待看清祁悦的那张脸,小郡主眼中闪过嫉妒,狠狠攥紧了手心。 视线落到她那明显凸起的小腹上,瞬间明白了她的身份。 懿阳长公主! 太子哥哥竟然将这个贱人这么放心上,一回来就给贱人造势,当众承认她的身份! 凭什么? 一个贱人,还是个千人骑万人枕的破鞋,还怀着野种! 她凭什么做黎国的太子妃? 这太子妃之位只能是她慕容熙雅的! 看清祁悦的那一刻,比荣亲王脸色更黑的是越贵妃。 反倒是九皇子慕容琦挣脱开自己母妃的手朝二人跑去。 “太子哥哥,你终于回来了,琦儿好想你!” 慕容鹤唳忙蹲下,将小炮仗拦在怀中,免得他一时不察把祁悦撞了。 “哥哥也想你了,琦儿可有听你母妃和太傅的话,乖乖读书认真完成每日的课业?” 慕容琦小小的脸上闪过狡黠,大大的眼睛轱辘一转,目光落在祁悦身上。 转移话题道:“太子哥哥,这个漂亮姐姐是你给琦儿找的漂亮嫂嫂吗?” 慕容鹤唳哪能看不出来他的鬼灵精,刮了刮他的鼻子,暂且放过了他。 “是的,是哥哥给你找的嫂嫂,琦儿喜欢嫂嫂吗?” 慕容琦非常捧场的高呼:“嫂嫂真好看,琦儿喜欢漂亮嫂嫂!” 慕容鹤唳抱着他起身,面向祁悦,她温柔一笑走上前,抬手摸了摸慕容琦嫩嫩的小脸。 刚想从身上拿点小物件送给孩子,手一顿,想起来自己如今身无一物。 慕容鹤唳单手抱着慕容琦,一手去牵她顿住的那只手。 一边道:“哥哥和你嫂嫂给带了好多好吃的好玩的礼物,等回去都送到你宫里去。” 慕容琦惊喜:“太子哥哥,母妃有礼物吗?” “自然有。” “太傅呢,太傅有没有礼物?” “也有。” “梅香姑姑有没有礼物?” “有的。” …… 越贵妃本想说些什么,但碍于场合不对,只能先压下心底的不满。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等入了宫门,大臣也陆续去了安侓殿等待开宴。 越贵妃才再次开口道:“梅香,带九皇子下去,唳儿,你先随宫人回东宫沐浴洗漱一番。” 说着,目光落在祁悦身上,一时有些语塞,不知该如何称呼她。 “姨母,唤她悦儿就好。” 祁悦淡笑:“越贵妃好。” 越贵妃压了压情绪,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懿阳长公主就暂且住到云夕宫吧。” 第247章 这名字朴实 谁知宫人们刚上前半步,就被他的眼神扫退。 “不用了姨母,悦儿是孤的准太子妃,与孤一起住在东宫便好。” 闻言,她脸色一变,刚要说些什么。 太傅袁游施抢先一步开口劝道:“太子殿下,您与懿阳长公主还未祭告天地祖宗行大礼,住到一起,怕是有损懿阳长公主声誉。” 越贵妃的脸色稍作缓和,跟着附和:“是啊唳儿,姨母知道你对懿阳长公主情深意重,但也要顾及一下自……声誉啊……” 慕容鹤唳脸色一沉,“悦儿作为孤的准太子妃,谁敢在背后乱嚼舌根,就直接抓起来杖毙。” “姨母,其他事孤都可以让步,独独这件事不行,悦儿是孤的命,她的安危决不能假以他人!” “唳儿,你竟连姨母都不信?姨母难不成会害你?” 越贵妃难以置信,脸上浮现一抹心痛。 随即凌厉的目光直射到祁悦身上。 都怪这个女人! 若不是她,唳儿怎么会如此忤逆自己! 祁悦原本还不动声色地看热闹,在心底暗笑。 觉察到她的视线,刚抬眸回视过去,就被慕容鹤唳一步挡在身前。 “姨母,您知道孤不是这个意思,您平日还要照顾琦儿,总会有顾及不到的时候,更何况悦儿身份特殊,孤怕累着姨母。” 见他态度如此坚决,越贵妃面色越发差了。 袁游施心中一叹,压低声音在她旁侧劝道:“贵妃娘娘,既如此,就按太子殿下的意思来吧,莫要因为此等小事与殿下生了嫌隙。” 祁悦眼尾一挑,按了按他的手臂,“太子,贵妃娘娘也是为你着想,你莫要和因此惹贵妃娘娘生气。” 慕容鹤唳握住她的手,牢牢攥在手心,“姨母,若是无事,孤先带悦儿回东宫了。” “唳儿……” 袁游施按住越贵妃,摇了摇头。 回到东宫,慕容鹤唳扶着她进入寝殿,越星带着人退了出去。 “悦儿,今后,你就直接住在孤的寝殿内……” 祁悦抽回手,轻笑:“怎么,难不成这东宫这么穷酸?就一个能住的寝殿?” “自然不是,只是孤的寝殿最大最舒适,孤不想委屈悦儿。” 她轻轻托起那下颚,“小狗狗这般贴心,真令本宫感动。” 他的手即将再次握住那只柔荑时,她又是一抽,莲步轻移坐到桌前。 “如此这般,不如直接将寝殿让出来,你再拾掇一间房间另住。” 祁悦歪着头,摸上自己的小腹,“你也知道,本宫如今是个双身子的人,还是一个人睡会比较安稳,而且你我又是未婚夫妇,睡一间寝殿,于礼不合。” 慕容鹤唳毫不迟疑地拒绝:“不行,孤不放心你夜里一个人睡,如今你的身子越发重了,身侧不能离人。” “那你就给本宫安排个贴身婢女呀。” “这……”他拧着眉,努力在找拒绝的借口,半晌后,硬着嘴说道:“这新安排的婢女再细心肯定也没孤细心妥帖,好了悦儿,你就不要再拒绝了。” “大不了孤今后就睡在寝殿外间的小榻上直到你生产,你就让孤陪着你吧,不然孤怕是要夜不能寐了。” 祁悦心中暗暗吐槽他的黏人,面上神色不变。 “随便你。” 慕容鹤唳心满意足的勾起唇角,“孤先去沐浴洗漱一番,迟会儿还要晚宴,悦儿要不要同孤去参加?若是不想去,就留在寝殿休息。” 她按了按额角,打了个轻飘飘的哈欠,“不去,困了。” “好,那孤马上安排婢子们服侍你休息。” 等他离开后,祁悦在婢女们的服侍下洗漱了一番,换了柔软舒适的亵衣,上了床榻。 “都下去吧,本宫休息不喜欢屋内有人杵着。” 婢女们面面相觑,都犹豫着不敢退下。 “长公主,太子殿下让奴婢们守在您身旁……” 祁悦眉头狠狠一皱,抓起枕头砸在地上,恼怒道:“本宫说了睡觉的时候不喜周围有外人!都滚出去!” 几个婢女立即跪下,领头的婢女思索了一番,开口道:“长公主息怒,奴婢们也是担心您要用人的时候奴婢不能及时近身伺候。” “不若这样,奴婢们帮您放下里间的垂帘,再留奴婢一人守在外间,如此公主若有何需求,奴婢也能够及时伺候。” 祁悦冷冷地盯着她看了半晌,一直把人盯的头皮发麻。 “你叫什么名字?” 领头婢女紧张的额头冒起了细汗,听到她的问话立马恭敬道:“奴婢名唤若银。” “若银……这名字不好听,本宫不喜欢,换一个,以后你就叫土妞吧。” 她眼中闪着浓厚的恶趣味,空口胡言道:“这名字朴实,跟你的肤色也相匹配。” 若银脸色瞬间僵住,土妞这名字是她的本名,入宫后才由教习嬷嬷统一更改赐名的。 “谢……长公主赐名……” 她带着探究的目光落在祁悦身上。 是巧合,还是故意在敲打她? 祁悦在意她的眼神,挥挥手,“赶紧给本宫退出去。” “是,长公主。” 厚重的垂帘被放下,外间除了若银其余婢女全都退到了殿门口。 祁悦盯着垂帘看了一会儿,确定没问题后才躺下闭上眼开始小憩。 舟车劳顿这么久,她确实有些困了。 殿内归于平静。 许久没听到声响,若银偷偷掀开一点垂帘看去。 确定床榻上的女人已经睡着了,她这才轻手轻脚地朝殿门走去。 一出寝殿,守门的婢女便小心翼翼地帮她把门掩上。 “仔细守着,我去去就回。” “是,若银姑姑。” 在她离开寝殿的一瞬,原本阖眼小憩的女人蓦地睁开双眼。 紧接着窗户口传来三声微弱的轻叩声。 祁悦起身下榻,轻步走到窗口打开。 等她退后半步,窗外的凛叙立即翻身进入寝殿。 还没站稳,他就急不可耐地将人搂住吻了上去。 窗外刚准备一起进去的夜七惊的瞬间目瞪口呆,紧接着她立马反应过来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祁悦余光瞥见她,急忙将人推开。 第248章 没一句爱听的 压低声音恼道:“还有人看着呢!” 闻言,夜七松开一只捂眼的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半睁着一只眼疯狂摇头。 没看见没看见,她什么都没看见! 凛叙余光扫过去,她立马闪身消失了。 消失前还贴心的微微掩上了窗户。 “现在没人了。” 他低沉带着磁性的嗓音传入她的耳中,大掌温柔遏制住她如玉的下巴轻轻抬起。 祁悦摸了摸他的侧脸,轻声道:“去榻上,站着太累了。” “好。” 凛叙笑着将人稳稳打横抱起,两步并做一步回到床榻上坐下,将她放在自己大腿上,牢牢禁锢在怀中。 祁悦伸手捂住他凑上来的唇,“慕容倩被你关到了哪里?” “等会儿带你去看,先办正事,乖。” 他抓着那只柔荑亲了亲,顺势拉着放在自己的脖颈上。 滚烫的吻落在她唇上,二人的呼吸开始交错。 这个吻持续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 祁悦喘着粗气推开他,“行了,我们的时间不多,慕容鹤唳沐浴到参加宫宴回来最多两个时辰,甚至可能会更短。” 凛叙意犹未尽的放开她,忍不住按了按眉心。 咒骂一声:“老子真想弄死他。” 祁悦:“别冲动,冲动一时爽,事后麻烦会不断。” “我知道,走吧,带你去见慕容倩那个疯女人。” 窗户再次被打开,夜七小心翼翼的往里瞄了一眼。 见二人没有再有任何亲密举动,这才迅速翻身入内。 “暗主,参见长公主。” “你换上长公主的衣裳,易容好躺到榻上。” “是,属下领命。” 祁悦补充道:“我们会尽快回来的,若是慕容鹤唳提早回来靠近床榻,便佯装恼怒让他滚就好。” “是。” 凛叙翻身出去等,片刻后,窗户再次打开,两个祁悦出现在他眼前。 穿戴好外袍衣裳的祁悦走到窗户口。 此刻天色已经开始发暗,凛叙抱着她避着人飞身离开东宫。 没一会儿,二人就在一处破败的宫殿停下。 祁悦有些惊讶:“你把人藏在宫里了?” 凛叙点点头:“正所谓灯下黑,慕容鹤唳绝对想不到慕容倩被关在他自小住过的冷宫。” “这……这里是他曾经住过的冷宫?” 她抬头看着那早已破败,连宫殿名都看不清的牌匾,心中莫名有些酸涩。 是她创造了这个角色,让他有了不幸的童年,和如今偏执的性子。 可如今她穿成了祁悦,成了她。 那些爱她护她的人全因他而死,她根本无法对他心无芥蒂。 虽未杀伯仁,但伯仁却因他而死…… 祁悦闭眼深深吐出一口郁气,将脑子里的想法全都抛开。 “走吧。” 想这么多没用,仇是一定要报的。 无论前世今生,荷香、祁君麒、少司晏、顾卿煜、江临等人,每一个都对她真心以待。 她不能辜负他们。 若一定要辜负一人,那个人只能是…… 凛叙带着她走过荒草丛生破败的宫院,进入冷宫内的寝殿,一直走到最里面。 寻到一个不起眼的微微凸起石子前,伸手按下,一旁的墙壁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接着缓缓被打开。 凛叙点上烛火,一手拿着灯,一手扶着她慢慢走下漆黑的密室。 二人进入后,密室的墙壁再次恢复了原样。 大约下了二十几节台阶,底下有了微弱的灯光。 等彻底到了密室底部,已经不需要他手上的烛火了。 看守慕容倩的夜三见状立即上前半跪行礼:“属下参见暗主,参见长公主。” 凛叙挥手:“起来吧。” 原本如死狗一样被锁在铁笼内的慕容倩神志有一丝回笼。 挣扎着睁开眼去看不远处的两人,还以为是做梦,她喘着粗气低声叫骂起来。 “祁……祁悦……贱人……” 凛叙听觉本就灵敏,瞬间就听到了她嘴中的呢喃咒骂。 “看来你们办事不利啊,这女人竟然还有力气说话。” “属下知错。” “去,把人拖出来绑到架子上。” “是,暗主。” 慕容倩原本无力的眼神瞬间装满恐惧,她绝望地叫喊着:“不要……不要……求你们饶了我……你们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你们……” 祁悦轻笑,捏着鼻子走上前,声音温柔,但说出的话犹如无常索命。 “那本宫就要你的命吧。” 慕容倩脑子瞬间炸开,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张她恨不得扒皮吃肉的脸。 “祁悦!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抓着她的夜三手下一用力,瞬间掰断了她的一根肋骨。 “啊——” 慕容倩一声惨叫,脸色惨白一片,额头瞬间冒起细密的汗。 凛叙满意的看了他一眼:“不错。” 夜三麻利地将人绑上去,然后退到一旁准备刑具。 祁悦笑的合不拢嘴,咋舌道:“这下,不得好死的是你慕容倩了呢,这可怎么好呢?” 等夜三拿着刑具上来,凛叙想起来她还怀着身孕,眉头不禁皱起。 “公主,要不让我来,你还是别看了,太血腥会吓到你的……” 祁悦摇摇头,打断了他的话,“无妨,若不能亲眼亲手送她下地狱,如何慰籍荷香的在天之灵!” 慕容倩看到那些吓人的刑具再次被端上来,也顾不上肋骨折断的疼,她疯狂求饶。 “不要……放过我……求你了……凛叙,我皇兄待你不薄,你不能这么对我!” 见他无动于衷,她只能忍着恨意和耻辱感去求祁悦。 “懿阳长公主,求你放了我,你……我皇兄他那么爱你……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你就没办法和他在一起了……” 这番话下来,不止没打动祁悦,更是惹得凛叙更加脸黑了。 他磨着牙眯着眼,狠狠道:“夜三,将这个聒噪的女人的嘴巴缝起来,没本暗主一句爱听的!” “是,属下遵命!” 闻言,慕容倩叫的很凶了,这回直接开始咒骂了。 只要这具身体死去,她就能回到原本的身体了。 所以被抓来的这几日,她每时每刻都在想方设法地自杀,但都失败了。 第249章 六公主魇症了 “祁悦你这个千人骑万人枕的贱人,大着肚子还不忘勾引男人,真是天生的淫娃荡妇!凛叙你也是个啥也不挑的公狗,就这种不知多少手的破鞋你也下得去嘴……唔……” 没一会儿,那张还在喷着污言秽语的嘴就被歪七扭八的缝上了。 鲜血淋漓的模样,不禁让祁悦有些反胃。 凛叙扶着她再次劝道:“公主,血腥味难闻,还是坐远点看吧。” 祁悦看了看慕容倩那副血淋淋的模样,蹙了蹙眉,点了头坐到旁边的软椅上…… 御花园中,若银避着人快步走到偏僻的假山中。 “小郡主,太子殿下已经离开东宫参加宫宴去了,懿阳长公主她……” 她的话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一下她的脸色,“……单独在太子的寝殿休息。” “什么!”慕容熙雅攥着拳的双手猛地掐进掌心,“她竟如此大胆!竟敢宿在太子寝殿中!贱人!荡妇!” 若银:“小郡主,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慕容熙雅眼中闪过恶毒,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 “想办法将瓷瓶中的药水加到那贱人吃食或是茶水中,我要她死,还要她被太子哥哥彻底厌弃!” 若银被她眼中的狠毒惊了一跳,接瓷瓶的手颤了一下。 慕容熙雅拧眉瞪了她一眼,“仔细点,这药可难弄了,一滴就要千两黄金,若是打碎了,拿你的命都赔不起!” “是,郡主……”若银攥紧瓷瓶,小心地放入怀中,“郡主,这药……是干什么的?” 她先是勾唇一笑,而语气凌厉道:“你只需知道这是让人欲罢不能的好东西,不该问别问。” “是,奴婢领命。” 等若银离开后,慕容析宇从暗处走出。 “谁!” 慕容熙雅先是一惊,待看清是自家大哥后拍着胸口抱怨道:“大哥,你不声不响的吓死我了。” “你不跟父王参加宫宴跑这儿来做什么?” 慕容析宇唇角扬起,意味深长道:“自然是来帮你的……” 理解到他话中的意思,她脸色一变,拒绝道:“不行,大哥你不能碰那个女人,太子会杀了你的……” 慕容析宇自大道:“妹妹,你若是随便找个侍卫,你觉得慕容鹤唳会信吗?” “小心弄巧成拙,若是本世子出手,那肯定不一样,先不说你哥哥我本就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外加父王如今手握兵权,慕容鹤唳也不敢对本世子如何,只能悄悄将此事压下,并处置了那个女人。” 慕容熙雅原本还赞同的模样,越听越觉得好像有点道理,反对的心思也弱了下来。 “还是大哥思虑周全!” 宫宴上。 慕容鹤唳喝了一圈大臣们敬来的酒,人也开始有点晕乎了。 荣亲王的位置就在他的斜对面,见状暗暗递给对面斟酒宫婢一个眼神。 随后又唤了小厮去给慕容熙雅的贴身婢女传话。 慕容鹤唳扶着脑袋,半眯着眼。 身后的斟酒宫婢见他杯中酒空,适时上前一步半跪下来倒酒。 斟了半杯,放下酒杯轻声道:“殿下,您醉了,奴婢先扶您下去歇息一会儿吧。” 慕容鹤唳抬眸看去,只觉得晕晕乎乎的,面前的宫婢好像变成了祁悦的脸。 他忍不住想把人拉进怀中,宫婢脸色微红,抓住他的手把人搀扶起来。 “殿下,奴婢扶您。” 坐在上首的越贵妃见状,眉头一锁,身侧的梅香压低声音:“娘娘,需要奴婢去……” 她抬手打断她的话:“不必,若能将太子的心从懿阳长公主身上拉回,也是好事。” 越贵妃收回视线,秀眉瘪成一条线,“虽说宫婢身份低微,但也比怀着野种的女人要好。” 梅香心中思忖一番,又附耳提议了个建议。 越贵妃听完,眉头缓缓松开。 “好,就按你说的做,去将人请过去!” “是,娘娘。” …… 此时,冷宫内的密室中。 慕容倩早已被折磨成了一个血人,双唇被缝住,双眼也被剜去,只余微弱的呼吸。 若不仔细瞧去,还以为架子上是一具死尸。 祁悦坐在不远处按着胸口深呼吸,凛叙见状,又命夜三端来火盆和烙铁。 片刻后,一股血肉被烫熟的味道渐渐在密室内弥漫开。 随着“滋啦”声一阵阵响起,冒起一缕缕细细的白烟。 慕容倩的身体发出细微的颤抖,喉间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经受过惨绝人寰的轮轮折磨,在烙铁几近烫熟七成的血肉后,她终于咽了气。 与此同时,幽兰殿中。 慕容倩原本的身体猛地睁开双眼。 死亡前的痛苦和极致恐惧都让她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看守寝殿宫婢听到动静快步入内查看。 见她醒过来,快步上前跪下行礼。 “六公主殿下,您终于醒了!” 慕容倩还深陷在恐惧中无法自拔,耳中嗡鸣声不断,一丝丝抽断她的理智。 宫婢见她没有丝毫反应,抬头疑惑地看去。 “六公主?” 话落的瞬间,她突然抱紧脑袋,发出一声疯癫的惨叫。 原本想上前查看她情况的宫婢也被她的反应吓摔在地。 声响惊动了殿外看守的侍卫。 “怎么回事?六……六公主?属下参见六公主!” 慕容倩依旧在情绪激动的惨叫,侍卫转头去看宫婢。 “怎么回事?” 宫婢摇摇头,颤着声道:“六公主一醒来就这样了,莫不是……着了魇症?” 眼看着慕容倩已经从惨叫转变为对着空气撕打。 “快去按住六公主,莫要让公主伤到自己!” 说完,他立即转身出寝殿喊人。 半晌后,慕容倩终于被控制住了。 经守门侍卫的提醒,宫婢也快步出了幽兰殿,朝白宫而去…… 慕容鹤唳被扶到偏殿的厢房内,屋内燃着特殊的熏香。 宫婢将他放下,看着醉的意识昏沉的男人,眸中闪过贪婪。 下一秒,门口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宫婢只能歇了心思去开门。 门一打开,就见梅香带着三四个婢女站在门口。 宫婢身子一抖,腿一软跪了下去。 第250章 有危险 “梅……梅香姑姑……” 梅香冷眼看着她:“巧燕,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爬太子殿下的床榻!” 巧燕吓得肝胆欲裂,匍匐在地上反驳道:“姑姑,奴婢没有,奴婢只是看殿下醉的不轻,这才大着胆子扶殿下来偏殿歇息,绝无半分不轨心思!” 梅香眯着眼,一脚踹在她肩上,将人踹的一个侧翻。 语气凌厉:“贱婢!都在屋内燃这种下作的媚香了,还敢说没有不轨心思!” 巧燕身子一抖,都忘了这茬,手忙脚乱地重新跪好磕头:“姑姑饶命,奴婢真的没有,这香……这香……是荣亲王命奴婢点上的!是他!是他意图让熙雅郡主爬太子殿下的床榻,奴婢也是受荣亲王府的威胁!” “求姑姑明察,荣亲王拿奴婢的家人做威胁,奴婢也是没办法才听命于他,求姑姑饶命求姑姑饶命……” 在听到前半段话时,慕容鹤唳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梅香恭敬行礼:“太子殿下。” 巧燕求饶声卡在喉间,磕头的动作一顿。 她的身子抖如筛糠,匍匐在地上不敢动弹。 慕容鹤唳脸色微红,长腿越过,走出房间。 “说,除此之外,荣亲王府的人还让你做什么了?如实招来,孤就赏你一个全尸,若有虚言……诛九族!” 巧燕的身子瞬间彻底失去了力气…… 另一边。 若银没有第一时间回东宫,而是转头去了御膳房。 凛叙将尸体留给夜三处理,自己则带着一脸菜色的祁悦回到了东宫寝殿的窗户口。 夜七将窗户打开退后一步,等二人进入殿内,才恭敬道:“暗主,长公主,慕容鹤唳还未回,那个守在外间的婢女也还没回来。” 夜七套上外衣快速离开了寝殿。 凛叙扶着她坐回到床榻上,祁悦深呼吸道:“你先走吧,看时辰,他们快回来了。” 他拧眉,看着她惨白的小脸,突然想起什么,伸手入怀拿出一包油纸包。 打开后,里面是她爱吃的酸枣。 捻起一颗送到她唇边:“来,吃一颗缓缓。” 祁悦启唇咬下,只是还不等她细细品味,殿门口就传来了若银的声音。 “快走!” 凛叙点头,将剩下的酸枣塞到枕头底下,扶着她躺回床榻上,掩好被子,然后快速翻窗离开。 “咯吱”一声,若银端着一碗安胎药走进殿内。 身后跟着的小婢女快步上前帮她掀开垂帘。 走到里间,她轻手轻脚地将安胎药放到桌案上。 接着移步到床榻边,轻声唤道:“长公主,该起来喝安胎药了。” 床榻上的女人依旧沉睡着,没有一丝动静。 若银又上前半步,刚想伸手去推一下她的小肩。 下一秒祁悦猛地睁开眼对上她的眼睛。 带着森冷寒意的一双美目牢牢锁住她面上略带心虚的神情。 若银心都跟着一颤,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道:“长……长公主殿下,您再不起来,药都要凉了……” 祁悦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眼睑,收回眸中的寒意。 若银眼尖的发现她身上的衣服竟不是先前的白色亵衣。 狐疑道:“长公主睡前奴婢们不是为您换了衣裳,您何时又把外袍衣裳穿了回去?” 祁悦手一顿,唇角勾起一抹笑,挑着眼尾瞥向她。 不答反问道:“土妞啊,有没有人提醒过你,搅了本宫的好觉,可是要被杖毙的。” 她笑盈盈地说出这令人胆颤的话。 若银和身后的小婢女吓得腿一软,一起跪在地上。 “长公主饶命……奴婢……奴婢也是听令行事,这安胎药是太子殿下命奴婢给公主熬的,公主若是忘了喝或是奴婢提醒不及时……奴婢是会没命的……” 小婢女:“长公主饶命长公主饶命……” 祁悦“噗嗤”一声,“本宫逗你们的,起来吧。” 这下,若银也不敢再去聊衣裳的问题,撑着打颤的双腿缓缓起身。 “长公主,奴婢们服侍您起身喝药。” “把药端来吧。” …… 慕容熙雅刚和慕容析宇刚分开,就被原本一直盯着若银的越星打晕了。 将人绑好丢回假山中,越星快步跟上慕容析宇,见他并没有朝东宫方向去,这才放心地返回假山中。 把慕容熙雅扛在肩上,就飞快朝宫宴方向赶去了。 慕容析宇故意朝反方向走了小半盏茶时间,这才重新转头朝东宫赶去。 慕容鹤唳刚出偏殿,就撞上了扛着人赶来的越星。 “殿下,东宫婢女若银私下与慕容熙雅会面。” “她们在密谋什么你可有听到?” 越星摇头,“属下不敢离太近,当时慕容析宇也在,所以并没有听清具体,只依稀听到女人、兵权等字眼。” “他们还提到了殿下您。” 慕容鹤唳皱眉:“慕容析宇呢?” 方才审问巧燕并没有再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所以慕容熙雅和慕容析宇密谋之事他一时还想不到。 “回殿下,慕容析宇朝云夕宫方向去了,和东宫是反方向。” 听到他的话,慕容鹤眉头稍松几分。 但下一秒,他又瞬间拧紧。 “不好,悦儿有危险!” 越星大惊:“什么!殿下不会吧……东宫守卫森严,长公主怎么会有危险?” “蠢货!”慕容鹤唳狠狠瞪他一眼,“荣亲王欲意将慕容熙雅送上孤的床榻,慕容熙雅既能买通东宫婢女,必然也是所图太子妃之位。” “孤今日一回来就当众承认了悦儿的身份,那他们肯定会对悦儿下手!” “让你守在东宫保护悦儿,你自作主张去跟踪什么其他人?” 越星面上血色尽褪,“属下知错……” 慕容鹤唳看着他肩上的女人,眸光危险,“你跟着梅香,将这个女人丢到孤方才待的房间,荣亲王安排的好东西就让她自个儿享受吧。” 梅香眸光一闪,低头道:“奴婢遵旨。” …… 东宫寝殿。 殿内突然“啪”的一声,瓷碗跌落在地碎裂,一碗漆黑的汤药撒了一地,祁悦唇角还沾着一丝漆黑的汤药汁。 第251章 严加拷问 “这药……” 她眉头紧蹙,脸色开始泛起异样。 若银看着一地的碎片残药,心慌不已,生怕她觉察到药有问题。 方才这药刚碰上祁悦的嘴唇,第一口刚进去,就被她推翻打摔在地。 一双美目中满含怒意,抬头扫在若银和小婢女身上。 二人随即“扑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 “小婢女率先慌张地开口:“长公主饶命……不关奴婢的事,都是……” 若银瞳孔骤缩,转身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将话打断了。 祁悦张嘴把口中还未吞下的的汤药吐到地上,拿起帕子轻拭唇角。 若银稳了稳心神,解释道:“长公主可是被这汤药烫着了?小莲她年纪小不够稳重,公主莫要责怪。” 看着她这副心虚又多余的样子,祁悦不动声色的将擦过汤药的帕子收进怀中。 “本宫怀疑你是故意的!” 此话一出,若银脸色一变。 她的手偷偷探进怀中捏紧瓷瓶。 下一秒,祁悦接着怒斥道:“故意将安胎药煎的这么苦,是想苦死本宫吧!” 若银和小婢女皆是一愣,还以为暴露了,结果并没有。 二人心中思忖一番,看样子这懿阳长公主就是个空有美貌的草包。 “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这就下去重新煎药,小莲,快把地上打扫干净,莫要扎到长公主。” 祁悦朝二人翻了个白眼,挥挥手,重新躺下。 若银起身帮她捻好被角,退了出去。 一小会儿后,地上也被清理干净了,寝殿再次归于平静。 原本假寐的祁悦再次睁眼,面上逐渐泛起粉色。 她用手背试了试自己的脸颊,发现温度逐渐上升。 那药果然有问题,没喝进去仅仅含在嘴中沾了一点都中招了。 可见这药药效极猛,看来幕后之人不光要她声名狼藉,还要她的命。 下了药,那肯定还会安排人。 想到这里,她迅速起身下榻。 门外隐约传来若银的声音。 “把殿门守好了……” 祁悦看了看殿内陈设,还是感觉躲在这里会出事。 于是轻手轻脚打开窗户,费了半天劲才翻出去。 她爬起来,忍着身上的不适,借着微弱的月光摸索着离去…… 幽兰殿中。 衣舍正在替慕容倩诊治。 经过安魂术的稳固神魂后,她逐渐冷静下来。 意识也彻底清醒了过来。 “六公主,到底发生了何事?” 慕容倩的身子还是有点发颤,她深呼吸了一小会儿,再次睁眼。 那眸中蕴含着滔天的恨意。 “祁悦!凛叙!本宫要将他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衣舍拧眉:“你是说懿阳长公主?” “对,她勾引了凛叙,让他将本公主掳走关进密室中折磨至死,若不是那具身体是连孟谊的,就被他们得逞了!” 慕容倩狠狠一捶床榻,起身大喊:“来人,给本宫去把祁悦抓来!” “六公主,莫要冲动行事。” 衣舍伸手拦住她,“懿阳长公主命格尊,本座算过,她还是黎国命定的国母,六公主若是贸然对她下手,必遭反噬。” 慕容倩气的大叫:“凭什么!她就是个贱人!破鞋!她凭什么做我黎国国母?” “本宫不甘!本宫不服!” 慕容倩心中暗暗有些想法,她转头看向衣舍。 “国师,你是不是有办法破了那贱人的命格?” 衣舍点点头,移步到桌案前,点着茶水在桌上写下两个字。 “破局的关键在他们二人身上。” “本座知道六公主心中有抱负,既谁都靠不住,那公主不如靠自己……” 慕容倩低低的笑了,“国师所言甚是。” 衣舍:“本座有一计,公主且附耳过来。” 半晌后,衣舍从幽兰殿离开。 贴身婢女落巧急匆匆进入殿内,“公主,出事了!” “何事?” “回公主,懿阳长公主失踪,太子殿下大怒,命人紧锁宫门。” 慕容倩眼底放光,惊喜道:“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来人!随本宫去帮皇兄一同找人!” 东宫这边。 慕容鹤唳面色阴沉,看着下首跪趴一地的宫婢侍卫。 衣裳不整的慕容析宇被越星按在地上不能动弹。 “你若是敢动本世子一根汗毛,我父王绝对不会放过你!” “你是太子又如何?只要荣亲王府一直握着兵权,你就只能是个傀儡!” 越星脚下一用力,踩断了他的一根肋骨。 慕容析宇痛的惨叫连连。 慕容鹤唳阴鸷一笑:“今夜东宫内遭遇刺,刺客当场被斩杀。” 慕容析宇痛的发颤,闻言一时没懂他的意思。 但余光瞥见越星从一旁的侍卫手中抽出佩剑,冷光闪过他的眼睛。 他才恍然大悟,这是要直接把他当成刺客处置掉。 慕容析宇顾不上肋骨断裂的疼,拼命挣扎起来。 “慕容鹤唳,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你没法和我父王交代……” 慕容鹤唳失笑,“孤记得……荣亲王世子傍晚时分与熙雅郡主在御花园假山附近分开,就去了云夕宫方向。” “云夕宫和东宫可是两个方向。” 恐惧袭上心头,慕容析宇惶恐万分。 慌不择口地冲跪趴在地的若银大喊:“蠢货!快!快去把本世子的父王喊来!” 若银趴在地上不敢动弹,对于他这副不打自招的行为无语又惊恐。 慕容鹤唳视线落准确无误地落在若银身上,举起手动了动指尖。 冷光闪过,慕容析宇被狠狠刺穿后心,只两三秒就咽了气。 紧接着,除了若银以外,其余几个婢女侍卫尽数被当场抹了脖子。 看着一地尸体,若银被吓破了胆,下身都淌了黄汤。 慕容鹤唳:“拖下去,严刑拷问。” “是,殿下。” 祁悦摇晃着脑袋,不知道走了多久,循着先前的记忆朝冷宫而去。 她已经换了身宫婢的衣裳,这是在路上遇见一个落单的小婢女,将人打晕后所得的。 但这一路她不敢都走大路,一直循着阴暗角落前进,所以具体到了什么地方也不是很清楚。 忽然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祁悦一慌,被绊了一下。 第252章 她才是他的妹妹 眼看着就要跌倒在假山石上了,一只大手用力将她拉住,紧接着另一双纤细的长手将她扶稳。 “公主!” 冷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祁悦惊喜万分,转身看去,可不就是冷月和顾卿煜。 “阿煜!冷月!你们怎么进来的?” 顾卿煜整个人都沧桑消瘦了不少,因为赶路,下巴长出了不少胡渣。 云层散开,月光落在他的脸上,那上面全是与爱人重逢的喜悦。 他单手去揽她的肩膀,祁悦顺势靠在他胸口。 “阿悦,我来救你了……” 祁悦视线落在他右肩上,那里已经是空荡荡的一片了。 猛然间,她想起以前做的那个梦。 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祁悦用力推开他,退后两步压低声音道:“冷月,快带驸马走!” 冷月不解:“公主,属下和驸马爷是来救您的,我们已经找好逃出去的路了……” 话音刚落,御花园内响起一片兵刃声和脚步声,火光渐近。 顾卿煜和冷月立马护着祁悦转身进入假山内暗处。 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动弹。 “快搜!你们去那边,其余人跟我搜这边!” “太子殿下有令,一定要把人找到!” 片刻后,搜罗的士兵渐渐远去。 祁悦的额头已经冒出一片细汗了,顾卿煜抬手帮她拭去额汗。 下一秒,手掌碰到她的肌肤,发现十分滚烫。 “阿悦,你的脸怎么这么烫?” 祁悦捂了捂脸,“不小心中了一点药……” 顾卿煜瞬间恼怒,一拳砸在假山石上,“慕容鹤唳这个畜牲,他竟敢对你下药!” 祁悦握住他的手,“不是他下的……” “阿悦,你就是太善良了,不用为那个小人遮掩!” 顾卿煜紧握着她的手心,坚定道:“阿悦,你别担心,我们早已在慕容鹤唳前摸索清楚了这黎国皇宫的路径的宫殿分布。” “而且今日荣亲王那边还安排了人对慕容鹤唳下药,我们正好能趁乱逃出去!” 冷月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过去。 “公主,这里面是以前少司御医为您制作的解毒丸,可解百毒,您快服下。” 祁悦接过瓷瓶,想起惨死的少司晏,心脏越发顿痛。 她倒出一颗服下:“刚才那些士兵一定是慕容鹤唳派出来找我的,那说明荣亲王没有得逞,搜寻的士兵太多了,带上本宫,你们就逃不掉了。” 她转头厉声对冷月命令道:“马上带驸马离开,这是懿旨!” 冷月脸上闪过执拗,“公主,恕属下不能领命!” 话落,抬手点了她的穴道。 冷月快速接住掉落的瓷瓶,递给顾卿煜。 祁悦睁大双眼,难以置信道:“你要做什么!” “公主,属下和您交换衣裳,由属下把人引开,您和驸马爷一定能逃出去!” “不行!你若是被抓住,慕容鹤唳会要了你的命的!” “公主,只要您能平安,属下甘之若饴。” 顾卿煜看着冷月坚定的神情,他一拳砸在假山石上,迈着沉重的脚步背过身去。 冷月一边换着她与祁悦的衣裳,一边小声念叨着:“公主,冷月此生最幸运的就是做了您的暗卫。” “属下自小被人拐卖,被人打骂,吃不饱穿不暖,后来人贩打伤了属下的头,就把我丢进了黑市,好在属下命不该绝,没死成。” “后来又被卖进月影卫成了暗卫,自从来到公主身边,属下才又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九年的时间过去了,加上那次被打伤头的缘故,属下早就忘了自己原先家人的模样上,只能依稀记得好像自己有个哥哥……公主,其实属下一直都把您当成自己的家人,属下知道自己卑贱……” 祁悦眼中含泪,声音有些哽咽:“不,冷月,我也一直把你当成亲人,姐妹,你不卑贱,一点也不。” 冷月一愣,眼底也渐渐涌起湿意。 她压抑着声音,颤声道:“公主……属下……我能抱抱你吗?” 祁悦咬着唇,用力点点头。 冷月轻轻抱住她,脑袋靠在她肩颈上。 “真好……我又有家人了……” 突然间,祁悦想到了什么,她慌忙问道:“冷月,你、你今年多大了?” “十九……公主,怎么了?” 电光火石间,好像理清了什么,她又道:“冷月,你先解开本宫的穴道,好像……本宫好像知道你哥哥是谁了!” 荷香才十七岁,年龄上就对不上。 冷月九年前就是十岁,时间年龄都能对上…… 冷月想了想,还是解开了穴道。 祁悦立马拉着她走到月光下,捧着她的脸仔细看了起来。 说实话,她和凛叙长不像。 但是如果仔细对比一下,二人只有非常细微的相似之处。 这也就是为何之前祁悦一直没有把两人想到一处去的缘故。 她摸着她的眉骨,随后激动地按住她的肩膀,严肃道:“冷月,去找凛叙,本宫如果没猜错,他就是你的亲哥哥!他先前与本宫说过,他有一个妹妹,十岁的时候被仇敌掳走。” “你与他妹妹年龄对的上,被拐的时间也对的上,而且本宫发现你和他的眉骨鼻子有很细微的相似,你们俩的长相应该是一个随了父亲一个随了母亲。” “即便不是没没关系,你是本宫的人,凛叙他会救你的!去冷宫,去找夜三,他是凛叙的人。” “冷宫里面有个密室,按钮在秃墙右下角一个凸起的石块上。” 冷月想起之前在永安候府轻易当着她面将祁悦夺走的男人,眉头越皱越深。 祁悦知道她一时间难以消化这么多,按着她的肩再次重申。 “记住,本宫知道不能阻止你去引开那些追兵,所以引开追兵后,若是难以脱身就一定要去找凛叙,他是你唯一的出路,也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她咬着唇,重重的点点头。 处理完叛徒后,慕容鹤唳就亲自带着人开始搜宫。 另一边,慕容倩也是一脸兴奋地带着人搜寻着祁悦的下落。 冷月率先从御花园出去,一直到了搜罗士兵的不远处,这才故意发出声响。 “谁在那里!” 第253章 把人救回来 只见一个粉衣宫婢低着头快速躲进阴影中,开始小跑起来。 “在那里,快追!” 拿着火把的士兵觉察到不对,带着人迅速追了上去。 周围不少士兵被这动静吸引了过去。 顾卿煜慢慢走出去查看情况,见御花园外面的路口上已经没人了,这才带着祁悦出来…… “六公主,西门有刺客潜入的痕迹!” “六公主,东边方向发现一名形迹可疑的宫婢,侍卫们正在追捕。” 慕容倩:“走!随本宫去西门守株待兔,这刺客一定是去救那贱人的!” 另一边。 “启禀殿下,东边方向貌似发现了懿阳长公主的踪迹……” “启禀殿下,西门有刺客潜入的踪迹!” 慕容鹤唳果断道:“你带一小队人去西门方向抓刺客,其余人随孤快去东边,绝对不能让刺客惊到太子妃!” “越星,你用轻工先赶过去,不要让这群莽夫把人伤到了!” 越星:“是,殿下!” 顾卿煜带着祁悦好不容易赶到西门,就在二人以为能成功逃出去时。 一根利箭突然从黑暗中射出,险些射中顾卿煜的脖颈。 祁悦的心猛地一跳,“不好,有埋伏!” 顾卿煜左手抽出佩剑护在她身前,两人快步后退。 下一秒,几十个手持弓箭的士兵出现在宫门口。 慕容倩从弓箭手后走出,狞笑着看着两人。 “顾卿煜,你还真是顽强啊,都被这贱人害的断了一只胳膊,还冒着生命危险跟到我黎国皇宫救这个贱人!” “只可惜,这贱人早就大着肚子背叛了你,你是不知道,回程的路上,她有多骚,整日窝在马车内勾引本宫的皇兄,玩的不知道有多花,本宫真是为你的痴情感到悲哀啊……” 顾卿煜自然不会信她的这些鬼话,即便祁悦真的为了活下去去取悦慕容鹤唳,他也不会怪她。 他只恨自己不够强,不能保护好她。 “小嘴叭叭的是含了米共吗?这么熏人?” 听到他骂出的话,祁悦没忍住笑出了声。 然后她又紧跟着骂道:“慕容倩,你这个披着人皮的阴沟老鼠,你今日敢动本宫一根汗毛,明日不用本宫动手,慕容鹤唳就能把你扒皮抽筋!” 慕容倩脸色一变,气的浑身发抖。 “杀!杀了他们!给本公主杀了他们!” 落巧劝道:“公主不可冲动,若是被太子殿下知道就完了!” 慕容倩一巴掌扇在她脸上,“贱婢,你敢置喙本公主的决策!” 落巧立马跪地继续规劝:“公主!您莫要忘了国师大人说过的话!” 闻言,她这才稍微冷静下来,视线落回不远处不停后退的两人身上。 勾唇一笑,眼中闪过恶毒,“传太子口谕,谁能诛杀刺客,救回懿阳长公主,立即官升三品,赏金万两!” “属下遵旨——” 祁悦听到这些话,她毫不迟疑地用力拉住顾卿煜,然后越过去反身挡在他面前。 “阿悦!” 顾卿煜想把她拉回身后,却被她死死按住大掌。 原本已经拉满弓的弓箭手们一下犯了难。 祁悦嚣张地冲她大喊:“慕容倩,想杀他,你就先弄死本宫,本宫死了,你也别想活!” 随后又压低声音,“阿煜,等会儿你找机会先逃,慕容倩她不敢对我怎么样。” 顾卿煜:“不行,阿悦,我不会再独自逃跑的!” “你再留在这里只会让我们俩都丢了性命你懂不懂!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祁悦咬牙,将他往旁边用力一推。 与此同时,慕容倩已经从弓箭手那里夺了弓箭对准了她。 “贱人!我要你死!” 落巧:“公主不可!” “搜”地一声,利箭破空而出,朝祁悦面门而去。 顾卿煜目眦欲裂,飞扑过去,单手护住她。 看着那箭射入他后背,慕容倩也是松了一口气。 她也是赌顾卿煜一定不会放任祁悦不管,好在她赌赢了。 还不等祁悦关心他的伤势,身后又响起了一波士兵的声音。 “什么人!” 慕容倩见状,立即高呼:“李福,这个刺客劫走了懿阳长公主,快速速将其拿下!” 真是天助她也,好在东宫派来的人不认识顾卿煜,如此,即便人被当场误杀。 也能拉这个李福做替死鬼! “刺客已经中箭,快!给本宫拿下他救回懿阳长公主!” 说完,她一个眼神递给旁边的弓箭手,几十把弓箭再次拉满对准二人。 后面赶来的李福见状高声制止道:“住手!莫要伤了……” 慕容倩厉声打断:“刺客已经重伤,若不趁此时将其拿下恐怕这刺客挟持懿阳长公主做人质!李福你若无法将刺客制服就莫要阻碍本公主救人!” 顾卿煜嘴角留下一道黑血,护着祁悦死死不肯放手。 “不好,箭上有毒!” 祁悦立即去他怀中拿出装有解毒丸的瓷瓶。 这时,从李福那个角度来看就好像是祁悦被挟持了一般。 他拔出长剑,带着身后十来个侍卫朝顾卿煜一齐攻去,“竖子,放开长公主!” “住手!” 顾卿煜带着她一个转身,将人放开持剑和李福对上。 祁悦一个踉跄手中瓷瓶掉在地上碎了,为数不多的解毒丸就这么滚到黑暗中。 慕容倩趁机再次拉起弓箭对准,见她着急忙慌地蹲下去找东西,一箭直接朝她手上射去。 好在祁悦没有光顾着找药丸,一直有盯着她的动向,这才堪堪躲过一箭。 一箭未中,慕容倩也不恼,本就是想威慑一下这个贱人而已。 “给本公主放箭!诛杀刺客!” 弓箭手犹豫:“公主,李福侍卫他们还在跟刺客搏斗,若是放箭只怕会伤到自己人……” 落巧压低呵斥道:“李福侍卫他们这都是为了救人才惨遭刺客毒手,与公主何干!” 慕容倩赞赏地看她一眼,看着祁悦,她压低声音咬牙道:“去,把懿阳长公主给本公主救回来!莫要让刺客再挟持了她!” 祁悦见慕容倩那边一时没了动作,又不知道在小声说些什么,她加快了找药丸的动作。 第254章 找到了! 刚摸索到药丸,起身的瞬间,她就被落巧近身点了穴控制住了。 慕容倩走过去,刚想一巴掌扇她脸上,却被落巧抓住了手。 “公主,打伤了脸太子殿下会看出来的,于您不利!” 她想了想也是,随即视线落在祁悦的手上。 “慕容倩,我劝你快放开我,不然等慕容鹤唳来了,我必要将你碎尸万段!” 慕容倩狞笑着捏住她的下巴,“本公主将你好生生的从刺客手中救回,皇兄他奖赏我还来不及呢!” 说着,她恶狠狠地将那手中的药丸夺走,捻在手中拿起对着月光看着。 “这又是什么东西,能让堂堂懿阳长公主跟狗一样趴在地上找半天?” “哦!本公主想起来了,那箭上好像一不小心被抹了毒!嘶,难不成……这是解毒用的?” 祁悦:“把东西还给本宫!” “看来猜对了呢……” 慕容倩笑着当着她的面将药丸丢到地上,一抬脚狠狠碾压了上去。 “贱人,今日,我就要让你亲眼顾卿煜这条狗死在你面前!” 话落,几十个弓箭手齐发。 “阿煜你快走!” 本就是强弩之末的顾卿煜根本躲不过去,李福见此更是直接一剑刺穿了他的胸口,再一脚把他踹到最前方挡下了半数以上的利箭。 顾卿煜撑着最后一口气朝祁悦看去,只见她赤红着双眼,面上是一片悲痛欲绝。 “公……公主……” 他半跪在地上,用剑撑着身体,只余一臂的他,连朝她伸手的动作都无法做到。 又是一波利箭破空而出,再次扎进了他本就没有什么空隙的身体,也带走了他最后一口生气。 祁悦双眼赤红,像是要淌出血泪。 随着顾卿煜倒下的瞬间,她也一口血吐了出来。 慕容倩见她这副悲痛欲绝的模样,整个人畅快到不行,也狂笑不止。 一旁的落巧见祁悦吐血了,忙解开她的穴道。 祁悦能动后,第一时间推开落巧朝慕容倩扑了上去,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慕容倩,我要你死!你给我去死!” 落巧慌忙将人一刀手劈晕,将人挪到一旁扶起慕容倩。 “咳咳咳……贱人……” 慕容倩捂着自己的脖子,起身一脚踹在她身上。 又怒骂道:“贱婢!你想害死本公主吗?竟敢解开这个贱人的穴道!” 落巧眸光微闪:“公主,刚才懿阳长公主吐血了,奴婢也是一时心急,她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只怕太子殿下会怪到您头上。” 慕容倩面色不虞的看着她,但想到慕容鹤唳的态度,她也只能把怒气发到别处。 方才气急踹了那贱人一脚已经让她有点后悔了。 “将这个贱人给皇兄送回去,再把那个刺客的头颅割下来吊在城门口示众!身体剁碎了喂狗!” 落巧视线落在劫后余生的李福等人身上,压低声音道:“公主,李福他们要不要……” 慕容倩心思一转,摇了摇头,踱步到他们面前。 “你们也看见了,这刺客着实凶悍,若不是尔等与本宫的人及时将刺客斩杀,救出懿阳长公主,只怕懿阳长公主今夜就要当场殒命了。” “到时候,只怕你们的项上人头,也该不保了……好在有惊无险,懿阳长公主也只是受了点惊吓。” 李福等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额头冒起细汗…… 另一边。 越星好不容易追上了那个逃窜的粉衣宫婢,见女人蒙了面,但身材纤细,根本没有祁悦怀孕的身形。 这才惊觉被调虎离山了! 他不再留情,朝宫婢袭去。 冷月感受到强劲的掌风从背后袭来,侧身躲闪。 一招未中,越星竟直接抽出佩剑再次攻去。 冷月疯狂后退,从腰间抽出短匕迎击。 两人的武功本就不相上下,但由于冷月的手刚被伤过不久,最终她还是落了下风。 越星一剑划伤了她的脸,也顺势将那蒙面的巾子弄掉了。 “冷月!怎么是你!” 见他愣住,她眼神狠厉,握紧匕首朝他攻去。 越星下意识地反击,打落了她的匕首,又一掌将人打飞了出去。 见她倒地吐出一口血来,他慌的张大了嘴巴。 “不……不是,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竟然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冷月恶狠狠地啐了一口,“虚伪小人!我们公主当初就不该救你主子,最后反过来被你们这白眼狼下药不说,还被你们恩将仇报毁家灭国!” 眼瞧着追兵越来越近,越星一咬牙,上前蹲下点了她的穴道,将人打横抱起。 “别说了,我送你先离开皇宫,要是被抓住,你绝对会没命的……” 冷月很想说自己根本不需要他假好心,但想起祁悦的嘱咐,她最终咽下了未说出口的话,冷着脸别过去不看他。 越星见她安分下来,心情也好上不少,带她躲到暗处,等慕容鹤唳和追兵都过去了,这才反身运起轻功朝自己的房间而去。 把人送到自己房间后,又拿出治内伤的药塞进她手里。 “你先在这里疗伤,等过几天我再想办法送你出宫。” 冷月捏着瓷瓶忍不住开口:“你这是叛主你知道吗?” 越星正要离开的脚步一顿,挠着后脑勺转回去傻呵呵道:“你是长公主的人,长公主再过不久就要嫁给我们殿下了,我救你也是相当于救自己人……哪里是叛主啊!” 冷月被他的这番逻辑说的无言以对,抿了抿唇背过身去不再说话。 “你吃了药先休息,等我忙完回来给你带吃的。”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殿下,人消失了……” 慕容鹤唳按了按眉心,“废物!越星呢?” “回殿下,越首领也……也不见了……” 闻言,他一脚踹在那跪地的侍卫肩上。 “一个女人都能追丢,孤养你们何用?” “给孤搜!找不到太子妃,全都提头来见孤!” “报——” 一个侍卫疾驰而来,高声大喊。 “启禀殿下,找到懿阳长公主了!” 第255章 流产 “人在何处!” “回殿下,长公主已经被送回东宫了,只是……” “只是什么?” 慕容鹤唳心中一紧,怒目瞪向那侍卫。 “再给孤磨叽,宫棍伺候!” 侍卫跪地:“殿下,长公主遇刺,虽然李福侍卫长及时赶到将人救下,但是长公主伤到了腹部,恐有小产之险……” “摆驾回宫!” 闻言,他瞬间心急如焚,一甩袖就离去了。 回到东宫时,太医已经在隔着帘子教小医女给祁悦救治了,宫婢们一盆盆血水端出来。 看的慕容鹤唳眼睛发红,差点站不住。 “殿下,殿内污秽,进不得啊……” “滚!” 慕容鹤唳一脚踹翻了那个欲拦他入内的宫婢。 太医见他直接闯了进来,也想开口阻拦,下一秒看见宫婢的下场立马噤了声。 正在床榻前救治的医女见此人一抖,差点跪下去。 “给孤认真救人,若是太子妃出了一丁点差错,孤要你们陪葬!” 医女们的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颤颤巍巍地又救治了半柱香时间,这才松下一口气。 “回殿下,奴婢们已经尽全力保住了太……太子妃腹中的孩子,只要接下来安心休养,切莫再受刺激就……就会无恙了……” 慕容鹤唳心头的大石也猛然落地,坐在床榻边捻了捻被角,又拿着帕子拭去榻上人额头的细汗。 切实感受到她正常的体温和呼吸,这才松了一口气。 起身走到外间,冷着脸怒道:“到底怎么回事!太子妃怎么会伤这么重?不是说及时赶到把人救下了吗?李福呢?给孤滚过来回话!” 话刚落下,李福就满头是汗的连滚带爬跪到了他面前。 心中不停咒骂着慕容倩,都是这个蠢货,要不是她踹了懿阳长公主一脚,怎么会把人伤这么重? 现如今,他是有苦难言,而且慕容倩再怎么说都是六公主是太子的亲妹。 即便要如实禀报,只怕会没命也只有他李福一人。 现在,就只能把这一切全部归咎到刺客头上,如此说不定还能捡回一条命。 “回……回殿下,属下赶到时,太子妃已经被刺客挟持,刺客为了脱身将太子妃打伤了……” 慕容鹤唳眉头一拧,“怎么回事?六公主何时回来的?” 李福:“回殿下,公主好像是傍晚的时候醒过来的,刚醒来,宫中就进了刺客,公主忧心您的安危,这才带人去搜捕刺客,听侍卫禀报,西门那边发现了刺客踪迹,就带人去了那边捉刺客。” “捉刺客?这么巧?太子妃刚不见了踪迹,她就带着人在宫中捉拿刺客?” 慕容鹤唳脸色逐渐阴沉下去,厉声道:“怕不是借捉刺客之口,想要害太子妃吧!” “李福,你可知背叛孤的下场?” 李福腿一软,趴在地上磕头道:“殿下,借属下一百个胆子属下也不敢背叛您!” 直到他紧张地手心全湿了,慕容鹤唳才再次开口。 “谅你也没有这个胆子!那个刺客呢,可捉住了?” 李福捏着拳头抵了抵额头,抹去一手汗。 “回殿下,刺客已被处决,头颅也被割下吊在了城墙上以儆效尤。” 慕容鹤唳满意道:“做的不错,敢入宫行刺,还伤了孤的悦儿,将他枭首示众已经是恩赐了。” “不过……你办事不利,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滚下去领二十宫棍。” “谢殿下不杀之恩!” 越星回到东宫时,殿内只剩下慕容鹤唳守着祁悦。 他小心翼翼进入殿内。 “殿下……” 慕容鹤唳揉了揉眉心,指了指外面。 二人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 “你怎么回事?追个刺客还追没影了?那刺客呢?” 越星跪地道:“殿下,那刺客轻功了得,属下无能,把人追丢了……” 慕容鹤唳本想把人罚一顿,但想到慕容倩,总觉得今日这事很不对劲。 “去查一查,六公主今日醒来后都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还以为又要被打宫棍了,没想到被轻飘飘揭过了。 见他一脸愕然,慕容鹤唳感觉自己的厌蠢症又犯了。 “再不滚就给孤下去挨棍子……” “是殿下,属下马上就去查!” 就这样,慕容鹤唳衣不解带地守在床榻边,一直到天亮。 天色微亮时,祁悦才有了转醒的迹象。 慕容鹤唳一直握着她的手,指尖微微一动,就将他惊醒了。 见她皱着眉醒来,他困倦不已的脸色染上笑意。 “悦儿,你终于醒了,真的要吓死孤了,以后可不能再偷偷跑出去了!” 祁悦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紧接着视线落在被他握紧的手上。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还是不说话,只是被中的另一只手动了动。 慕容鹤唳:“悦儿放心,孩子没事……” “孩子?” 她张了张嘴,无声的吐出两个字,紧接着开始转动起眼珠。 看清自己身处的环境后,一双美目逐渐泛起红意。 她的呼吸开始急促,面上的表情带着痛苦。 慕容鹤唳还以为她是因为昨晚被刺客吓到没缓过来,立即摸着她的发髻。 温柔哄道:“没事了悦儿,不怕了不怕了,刺客已经被孤处决了,脑袋也砍下来挂到城墙上了,今后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害到你了,还有昨天给你下药的宫婢……” 话还没说完,祁悦再次吐出一口血来。 她挣扎着狠狠抓紧他的衣襟,赤红着眼悲愤道:“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嘶哑又颤抖,带着无尽的绝望。 慕容鹤唳被她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又刺激到她了。 “悦儿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来人!给孤滚进来!快去宣太医!” 悲愤之下,祁悦感觉自己下腹的坠痛比昨夜更甚。 隐隐感觉这个孩子她彻底留不住了,只能无助的流泪。 这一世太痛了,爱她的,她爱的,她一个都护不住。 就连这个孩子,她也留不住。 该怎么办? 衣白,你在哪里? 第256章 天煞孤星 太医院内值夜的太医,刚准备收拾收拾换班下值,就又被东宫抓了过去。 一看到祁悦的情况,整个人都吓清醒了。 “太太太太子殿下,长长长长公主这情况怕是不妙……” 见他还准备悬丝诊脉,慕容鹤唳气的一脚踹他屁股上。 “给孤滚进去救人,再敢乌鸦嘴,孤要了你命!” “是是是是……” 一大清早,东宫上下又是一片人心惶惶。 半晌后,太医颤颤巍巍的声音再次传出。 “殿殿殿殿下……孩孩孩孩子保不住了……” 慕容鹤唳恨不能一剑弄死这蠢货,大怒道:“保不住就落掉!给孤保住大人!保不住你也不用活了!” 很快,落胎药就煎好被送了进去。 祁悦却咬着牙迟迟不肯喝,太医和宫婢们慌的都要哭了,跪在地上劝道:“长公主,您快喝吧,再不把死胎排出来您也会没命的……” 她闭上眼,不想听也不想看。 只想着,是不是只要在梦里死去就能重新回到现实…… 离她最近的一个宫婢见她如此心存死志,立马贴过去在她耳边轻声道:“长公主,若想救那些死去的人,就去白宫找大国师,他会帮你。” 祁悦睁开眼,转头看去,那个宫婢已经重新跪好,脸上也不见一丝异样。 衣舍? 他怎么可能会帮她? 这一定有阴谋! 等等……衣舍没有消失! 那……那说明这一世衣白也是存在的! 可他为什么要躲起来? 她不能死,她还不能死! 如果这个梦是前世所发生的事,那她如果此时就死了,那是不是就真的救不了他们了! “……扶本宫起来喝药!” 听她松口,太医和宫婢们如临大赦,急忙扶她喝下落胎药。 片刻后,殿内传出了她撕心裂肺的痛呼声。 殿外的慕容鹤唳听得眼眶都红了,狠狠一拳砸在柱子上。 比昨夜更多的血水从殿内端出,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 另一边。 越星盯着幽兰殿盯了一夜,没发现什么情况。 心里记挂着冷月,就偷偷到御膳房那边弄了点心送回房间。 等冷月醒来,只看见点心,没看见他人,她一声不吭,冷着脸吃了点心,又服了药。 紧接着,屋外有不少宫婢脚步匆忙。 她起身到门口,贴着门缝查看着。 “真是吓死人了,这血水比昨夜流的还多!” “谁说不是呢!” “这回那野种肯定保不住了……” “嘘!你不要命了?说这种话!” “也不知道那救治过懿阳长公主的太医和贴身宫婢还有没有命活!” “肯定没命了,没听说昨夜贴身伺候的婢女把人看丢了,殿下一回来就把那几个给处死了吗!” “幸好幸好……幸好咱们是粗使婢!” …… 冷月脸色一白。 公主和驸马没逃出去…… 孩子也没了…… 那……那驸马爷呢! 不行,她要离开这里…… 对,去冷宫找公主说的夜三和凛叙! 想清楚后,刚准备离开,想了想,又转身回到房间内打开越星的衣柜,从里面翻出一套衣服…… 幽兰殿内。 慕容倩听着落巧的耳语,面上逐渐浮现狂喜。 不等她说完,迫不及待道:“死了没?那个贱人死了没?” 落巧咬着唇,摇摇头。 慕容倩脸上的笑瞬间僵住,拿起茶杯狠狠置在地上。 “贱人!果然命硬,这样都不死!” 她眼珠子一转,勾唇道:“去,想办法把那死胎送到白宫交给国师。” 落巧:“是,公主。” 白宫密室中。 衣舍掐指一算,嘴角逐渐上扬,接着看向不远处贴满符箓的牢笼,里头盘坐着一个清冷绝尘的男人。 “师兄,你输了,事实证明,当年师父的决定是错了!” “天煞孤星又如何?本座还不是赢了!” “再过不久,这国运之女和仅剩的气运之子,都要死了,到时候,这天下都是本座的了!” “只要国运之女主动杀了气运之子,那她身上的气运都将为本座所用!” 牢笼内的男人缓缓睁开双眼,一双黑眸冷若冰霜。 他淡然道:“你赢不了。” 衣舍脸上闪过狰狞,大步上前狠狠瞪着他。 “等本座将你最宝贝的国运之女的人头送到你面前,看你还能嘴硬到哪里去!” 衣白依旧是淡淡的一副表情,没有因为他的话有一丝动容。 这让衣舍十分恼怒。 凭什么他从小到大都这么不争不抢依旧能得到所有人的看重? 凭什么他再怎么努力都比不过他? 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子,凭什么他一出生就被判定成是天煞孤星? 这世道如此不公,那他就负了这世道,扭了这乾坤! “你别以为本座不知道,你早就失了道心,十四年前见到那小女娃你就生了邪念!” “你以为你能瞒过所有人?” “堂堂大懿国师亲传弟子,下一任国师继承人,妄动凡心,还是对一个五岁的小女娃有了龌龊的心思。” “真是令人不耻啊!” 随着他这些不堪的话落下,衣白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抬手朝他打去一道凌厉的掌风。 衣舍闪身躲过,戏谑道:“急了?哈哈哈……” “急了也没用,你一日破不了这阵法,一日就只能被本座困在这密室中。” 他狂笑着,下一刻,笑声戛然而止。 再次掐指一算,意味深长道:“有好东西送来了……” 等他离开后,衣白眉头微微皱起几分,闭眼掐指一算。 随着手指掐算速度越来越快,他的眉心皱的也越深。 下一秒,一声闷哼,他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不行,他要尽快破阵…… 衣舍回到地面,经过守门侍卫的通传。 落巧带着一个婢女,端着一个带着血腥气的锦盒进入殿内。 “国师大人,这是六公主殿下让奴婢们给您送来的。” 婢女微微颤着声走上前,将锦盒放到桌案上。 衣舍笑着挑开锦盒,只见里头是一团血肉模糊的烂肉。 还没退下去的婢女看清锦盒内的东西,瞳孔骤缩,胃内立即翻涌了起来,她捂着嘴欲冲出去。 落巧眼神闪过毒辣,手心滑出匕首,将那婢女直接一刀毙命。 第257章 大国师 落巧:“国师,东宫那边的暗线已经行动了,若懿阳长公主不来找您该怎么办?” 衣舍:“让慕容倩去把慕容鹤唳引来这里,本座自有法子。” 落巧:“属下遵命。” 等她离开后,很快就有人进来把尸体清理了出去。 衣舍盖好锦盒端起后重新下了密室…… 回到幽兰殿。 慕容倩听完落巧带回来的话,眉心一蹙。 “本宫好好想想……该怎么才能把人引过去,又不会被怀疑……” 落巧眸光微动,又附耳过去。 片刻后,慕容倩眉头松开,二人的嘴角皆扬起一抹弧度。 越星躲在窗沿处根本听不清二人的细语,轻轻动了动,想靠近一些。 却不想一不小心发出了轻响。 落巧耳尖微动,唇语道:“公主,有人在监视。” 慕容倩点头,接着放大声音道:“也不知道皇兄那边怎么样了,这些太医实在是太过废物,一点小伤都治不好,若是大国师出手,一定能治好懿阳长公主的!” “虽说本宫与懿阳长公主有些误会,但怎么说她都是要成为本宫的皇嫂了,本宫也不愿皇兄他因为这些事而太过忧心。” “但是,懿阳长公主对本宫实在是误会颇深,皇兄他也不信本宫,本宫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啊……” 落巧:“公主莫要伤心,昨夜若不是您及时将人救回来,只怕懿阳长公主已经遭了毒手。” “公主这般为太子殿下,奴婢相信,早晚有一天太子殿下能看到您的良苦用心的。” 慕容倩一叹,“罢了,不说了,听说懿阳长公主遭此一难,元气大伤,你带人去本宫的私库中多挑些益气补元的珍贵药材,送去东宫吧。” “本宫就不去了,免得懿阳长公主看见本宫又不高兴了。” 落巧:“是,公主。” 等殿内脚步声离去,越星才闪身离开。 原本走出殿门的落巧附在拐角处盯着他离开,才又回到殿内。 慕容倩:“可看清是何人?” 落巧:“回公主,是越星首领。” “果然,皇兄他怀疑本宫了。” 她捏紧了茶杯,将其重重一扣。 “去,送药到东宫,做戏一定要做全。” 落巧:“是,公主。” …… 越星一路朝太医院方向赶去,先去弄了盒祛除伤疤的药膏,这才往东宫赶。 此时,祁悦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 太医和宫婢跪了一地。 “回回回回殿下,长公主她如今元气大伤,今后只能好生将养着,否否否否则……” 慕容鹤唳目光阴鸷:“否则什么?” 太医闭上眼,一咬牙,“否则怕是会影响寿元……” “你这意思是,以后连孤的孩子,她都生不了了?” “若……若是一定要生……那母体就……” 这话还没说完,慕容鹤唳便拔了剑指着他。 太医吓得屁滚尿流,他慌不择口道:“殿下饶命,微臣还有办法救人!” “哦?什么办法?” 脖颈上的剑因此离远了一分。 与此同时,越星也正好赶回来。 “办法……办法是……”太医趴在地上,低着头,在脑中疯狂想着法子。 越星:“殿下。” 趁慕容鹤唳注意力被引走的瞬间,太医旁边的婢女压低声音道:“大人,大国师一定有办法。” 闻言,太医醍醐灌顶,激动道:“殿下,大国师一定有办法救懿阳长公主!” 听到这些话,原本还心存疑虑的越星也有些放下警惕了。 慕容鹤唳:“大国师还会医术?” 太医:“回殿下,大国师不光道法精湛,就连在医术上也颇有造诣!” 越星:“殿下,不如属下去请大国师来一趟?” “快去。” 说完,他放下长剑,挥了挥手。 太医和宫婢们如临大赦慌忙退了下去。 最惨的就是太医,一回家,就有了辞官的想法。 这是硬生生被吓破胆了。 白宫密室中。 衣舍极为猖狂地当着衣白的面打开锦盒,设好阵法后就用盒内的血肉加以禁术开始炼制了。 随着他周身的红光和黑气不断翻涌,衣白心中大骇。 “你要炼制噬心符!” 衣舍勾唇一笑,嘲讽道:“师兄,你还是太善良了,噬心符,怎么够用?哈哈哈哈……” 密室内逐渐弥漫开一股冷彻神魂的寒意,黑红光中的东西越发邪狞、阴寒。 衣白见状,立即打出一阵掌风,试图打断他的术法。 谁知掌风刚到衣舍周身的红光附近就被化为一记红刃之气,反弹回牢笼内。 衣白闷哼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你疯了,竟敢用噬魂术,此术若败,魂飞魄散的就是你自己!” “本座,绝——不——会——败——” 随着他癫狂的话落下,一阵强劲的黑色朝四面八方弹去。 噬魂术已成,衣白也因这黑色昏迷了过去。 黑气散去,一张符箓和一颗冒着腥气的黑红药丸落在手上,衣舍的脖子上也随之爬上了狰狞的暗纹。 他看了一眼牢笼内的男人,转身离开了密室。 “国师大人,东宫越首领求见。” 将符箓和药丸放进小匣子内,收入怀中。 衣舍扬起唇角,抬手一挥,殿门被自动打开。 越星一惊,没想到传闻中的大国师内力如此高深。 “参见大国师。” “走吧,本座已经算到你们家殿下所求何事。” 越星又是一惊,大国师果然神机妙算! 二人很快就到了东宫。 慕容鹤唳还守在床榻边,正前方放置着一张巨大的屏风,将寝殿的内间外间隔开了。 衣舍被宫婢带到屏风前,虚行一个平礼,“见过太子殿下。” 他松开祁悦的手,捻好被角。 起身略微有些急促地走到屏风外面。 “大国师,你可有法子救救孤的太子妃?” 衣舍:“本座可否能看一眼太子妃的状态?” 闻言,慕容鹤唳立马拉着他进去,“你快看,一定能救对不对?” 衣舍心中暗笑,抬手不动声色地开始掐算。 半晌后,他离开内间,走到屏风外。 “太子妃如今的寿元只剩一半不到……” 第258章 牢笼中的美男 “什么!”他大惊,眼中蕴含起怒意,“这群狗胆包天的东西,竟敢骗孤!” “来人!传令下去,给孤把太医院的那群废物打入天牢!” “殿下息怒,太医只能治身体上的伤病,并不能推算寿元。” 衣舍拦住他,接着道:“本座有一法,但但……仅凭本座一人,无法将人救回……”慕容鹤唳眼中亮起光,急切道:“国师请说,需要孤做什么?” 衣舍脸上浮现纠结:“殿下恕罪,本座不能帮您!” 听到他的拒绝,慕容鹤唳原本消散一些的阴鸷和怒气再次翻涌起来,拔了剑横在他脖颈处, “速速将法子说出来,否则孤砍了你的脑袋!” 衣舍闭上眼,俨然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 “此法会伤及殿下,殿下是黎国的太子,未来的君主,为了黎国为了天下百姓,本座断不能让殿下如此任性妄为!” 慕容鹤唳怒不可遏,握剑的手又用力了几分,威胁道:“你再不说,孤的剑可没长眼睛!” 越星在门口听得一个咯噔,立马冲进去阻拦。 “殿下不要冲动!” “国师大人,您还是说了吧!” 慕容鹤唳狠狠将他推开,“滚开!” 衣舍睁眼,目光冷冽,淡声道:“太子殿下,即便要将自己的寿元分一半到太子妃身上,您也愿意?” 越星:“不可!” 慕容鹤唳:“孤愿意!” 越星跪地阻拦:“不行!要分分属下的!殿下您是黎国的未来,您不能出任何意外!” 衣舍摇头:“太子妃是大懿的长公主,命格尊贵,只有同样尊贵的太子殿下才能承接得起。” 慕容鹤唳扔下剑,“孤已经决定了,国师,将孤的寿元分一半给太子妃吧。” 越星磕头道:“殿下三思!求殿下三思……” 慕容鹤唳背过身去,“来人,把越星给孤拖下去关起来,没有孤的允许,不许放他出来!” “是,殿下。” 看越星被人押下去,衣舍眼中闪过得逞。 慕容鹤唳:“国师,该怎么做?” 他垂下眸,从怀中拿出黑匣子。 “这里面有一张转命符和一颗同命丸,命符需要殿下的心头血做引,之后殿下服下同命丸后将符纸贴在太子妃心口处,由本座开启续命术,术法需要一个时辰的时间才能完成,在此期间不能被打断。” 慕容鹤唳接过匣子,小心翼翼的打开。 衣舍继续补充道:“否则不止本座会被反噬,殿下寿元有损,就连太子妃都会殒命。” 待看清里面的药丸和符箓后,慕容鹤唳心中仅剩的一丝疑虑也因这话彻底消散了。 “好,孤这就吩咐下去!” 等一切准备妥当后,慕容鹤唳拿起匕首,毫不犹豫地朝自己心口一划。 待心头血滴到符纸上,符纸闪起黑红之光。 带着邪气的光让他感到有些不适,眉头瞬间皱起,不解又警惕道:“国师,这符箓上为何闪起如此诡异的黑红光?” 衣舍淡定掐术,将自身术光展现给他看。 “殿下莫慌,因为本座修炼的道光就是这番颜色。” 他再次提醒道:“殿下,滴上心头血后一定要在半盏茶时间里启动法阵,不然这转命符就会失效。” 闻言,慕容鹤唳的心再次被吊的紧紧的,捏着符箓的手也有些发颤,但生性多疑的他还是着重再看了一眼衣舍的表情。 见他神色如常,面上更不带一丝心虚,便也逐渐压下了心底的那抹异样,转身将符纸贴到了祁悦的心口…… 越星被自己的下属押回了房间,房门又被锁了起来。 气的他在房间破口大骂:“你们两个浑小子!殿下若是出了什么事,老子绝对饶不了你们!” 门口的两人对视一眼,无奈道:“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殿下的性子,你还是歇歇吧,比起你,我们还是很怕殿下,殿下说要了我们的命可真的不会含糊的。” “是啊老大,你就不要为难我俩了,我们又不像你,和殿下是一起长大的情分。” 越星用力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只能先坐下来冷静一下。 一摸怀中,摸出了先前去太医院给冷月带回来的祛疤膏。 这才发现,今早还躺在床榻上休息的女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急忙蹲下去查看床底,又去翻衣柜。 发现衣柜里自己的衣裳少了一套。 “不好!这娘们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伤都没好又开始乱跑!” 另一边。 躲过数不清的侍卫和宫人,冷月好不容易到了冷宫附近。 但这边的冷宫房间寝殿太多,她只能一间间找过去。 好在这里不是人迹罕至,就是荒草丛生破败不已。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找到了祁悦说的那间。 只是刚进去,就感受到一股强劲的掌风朝她袭来。 夜三听到异动,看来人衣着还以为是东宫那边派来的,想也不想就全力朝她打去…… 安泽自回到黎国,就一直蹲守在白宫附近监视着。 之前衣舍离开去了幽兰殿,他潜进去找了一圈,刚找到密室的按钮,就差点被发现。 这回衣舍再次离开,他迅速进入殿内打开密室门,小心翼翼地走到密室底部。 动静惊醒了牢笼内的衣白,看清来人后,他原本运起的掌力卸下。 安泽看着一密室的符箓,还有贴满符箓的牢笼,加上笼内的男人。 不光脸上心里都是大写的懵。 这?这是什么? 这黎国大国师竟然还有这种癖好? 偷偷在密室中囚禁了一个美男? 他好奇的走到过去仔细打量起衣白,想起祁悦所描述的那人长相。 一边摇头一边咋舌,“这里不像……那里也不像……除了气质挺像,其他都不像……” 听着他云里雾里的话,衣白面上依旧淡然一片。 安泽用折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转身准备抬腿离去。 结果身后人依旧无动于衷。 他更好奇了,转回去忍不住发问:“你不求我救你吗?” 衣白的视线落在他脸上,声音清冷:“不用求。” 第259章 气运 安泽一愣,有些没懂他的意思,又问道:“难不成……你是大国师的男宠?还是宁死不从的那种?” 衣白嘴角微抽,脸色也有点黑下去了。 安泽将折扇抵住微张的嘴巴,惊讶道:“这表情……是被我说中了?” 衣白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再睁眼,面上已恢复如常。 “贫道就是你要找的大懿国师。” “什么!” 说着他就要迈过地上的阵法符箓朝牢笼靠近。 衣白厉声呵斥道:“停下!立即退回去,切莫踩到这些符箓,小心你性命不保!” 安泽收回脚,后退半步蹲下。 “你是大懿的国师?嘶……你这也不行啊,被黎国大国师困在这里……” 衣白:…… 折扇试探性靠近符箓,刚一碰上,一股黑气瞬间顺着折扇袭上,吓得他立即松开了手。 下一秒,折扇被黑气包裹住,不过五秒时间,就化成了灰烬。 安泽脸上放诞不羁的笑戛然而止,面色严肃了起来。 “这么厉害!我这是接了个烫手山芋啊……” 衣白:“要破此阵很简单……” 安泽一脸怀疑:“很简单?那你怎么还被困在里面?” 他也不恼,继续淡定开口:“我被困在阵法中央,在里面想要破阵可以说几乎没有可能,但阵外之人想破此阵却是非常容易。” “哦?要怎么破?”安泽走到密室墙边,附耳听了一会儿,“快说,咱们要抓紧时间!” 衣白:“只要拿童子尿浇在阵法四角,就能破阵。” 安泽:“这么要紧的时刻我上哪儿给你搞童子尿啊?这皇宫内小孩子也就一个九皇子……” 衣白:…… 他再次补充道:“不是说一定要小孩子,只要是未破身的男子都可以,你就可以。” 安泽脸色瞬间爆红,有些磕巴地反驳:“小爷我可是万花丛中过的风流人物,你莫要胡说八道!” 衣白:…… “贫道掐算出来的事不会有误。” 说完,他闭上双眼,不再理会他的羞恼。 安泽脸上红了又黑黑了又红。 这要是让人知道堂堂笑面军师还是个童子鸡,这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但这人又不能不救,环顾四周后,瞄见不远处桌案上的茶壶。 他走过去拿起茶壶,将里头的茶水倒掉。 抓着茶壶再次看向衣白,“警告你,不许把小爷我没碰过女人这件事传扬出去!否则我要了你的命!” 衣白依旧闭着眼,一动不动。 安泽一咬牙,拿着茶壶走到暗处背过身去。 窸窣声后,响起一片响亮的水声。 这令他本就羞恼的脸更加臊了几分。 好不容易尿完,那脸颊的红都爬到了脖子上。 等他将茶壶中的童子尿依次浇在符阵四角后,那原本隐隐冒着黑气的无数符箓竟无火自燃了起来,连同牢笼上的符箓。 不出五秒,密室内围满牢笼的符箓瞬间消失殆尽。 衣白的身上也随之金光一闪,他抬手一挥,牢笼直接破裂朝四周射去。 安泽没忍住爆了个粗口,立即翻滚躲到桌案背后。 “兄弟,你也太不地道了,我救了你你还恩将仇报,差点把小爷我扎成刺猬了。” 从桌案背后钻出,衣白已经不在原地了。 一抬头,只见衣白已经到了顶上的密室门口。 “轰”的一声,顶上密室大门被他一掌打碎。 安泽惊的差点合不上嘴,这这这……这功力,简直和他师父不相上下啊! 守门的侍卫听到里头巨大的动静,纷纷涌入殿内…… 东宫内。 就在密室阵法被破的瞬间,衣舍施法的动作一顿,身子微微踉跄,唇角溢出一丝血迹。 慕容鹤唳皱眉:“国师你怎么了?” 他摇摇头,抬手拭去血迹。 “无碍,只是这续命术太过逆天,实施的过程极其损耗本座的修为。” “不过殿下放心,本座一定尽力而为,助殿下达成所愿!” 慕容鹤唳:“有大国师真是孤之幸,等救回太子妃,孤一定好好赏赐大国师!” 衣舍不再说话,施术的动作再次加快了几分。 白宫距离东宫的路程,以最快速度赶来只需半盏茶时间。 现在还差最后半炷香时间,只要他加快速度,一定能在衣白赶来前完成噬魂术!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衣舍脸上逐渐露出狰狞的笑。 床榻上,那张符箓上的黑气逐渐淹没在祁悦的心口。 她的脸上也慢慢浮现痛苦的神色。 慕容鹤唳见状,莫名有些心慌,但又不敢轻易离开衣舍画出的阵圈。 “大国师,你快看看太子妃,她为何如此难受?” 衣舍压下脸上诡异的笑,严肃道:“殿下莫慌,太子妃只是有点承受不住您的命格,但这不影响,续命术完成,本座再帮太子妃调缓一番。” 慕容鹤唳只觉得心口越来越慌,他抓住话中漏洞,厉声质疑道:“你刚才不是说太子妃和孤的命格同等尊贵,现在又怎么会承受不住孤的命格?” 衣舍眼中浮现恼怒,抬手朝他一挥,立即将人定在原地。 “废话真多!” “本座不这么说,怎么能如此轻易的得到国运女的气运呢?哈哈哈,这天道还真是不公,竟让你这么个蠢货当这气运之子。” “等本座吸取完你和国运女的气运,本座就能破除天煞命格!” 慕容鹤唳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愤怒至极。 “你竟敢骗孤!孤要将你碎尸万段!你给孤住手!” 看着他无能狂怒,衣舍心情越发愉悦。 还差最后一盏茶时间,就成功了! “什么人!” 殿外传来侍卫们兵刃相向的声音。 衣舍看了眼殿门口方向,紧张地朝门口下了一道禁制。 下一秒,“砰”地一声,不远处的窗户被应声打破。 越星和凛叙出现在窗外。 慕容鹤唳大喊:“越星凛叙,快阻止大国师!他要吸取悦儿的气运!” 凛叙和越星迅速翻窗进入殿内。 衣舍见状,只能抬手朝二人打去一掌内力。 凛叙抬手接下,反手再加上自己的七成内力一掌朝他打去。 第260章 快放开她! 衣舍咬着牙,只能被迫抬手接下这一掌。 被这一掌击中,他闷哼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越星趁机跑过去想将慕容鹤唳拉出来。 “先去把太子妃心口处的符箓撕掉!快去!” “是,殿下!” 与此同时,殿门口的冷月和夜三也已经将所有侍卫放倒。 但二人却打不开被下了禁制的殿门。 好在衣白及时赶到,在二人惊愕目光下,他抬手就将禁制解了。 身后的安泽追的气喘吁吁,差点没背过气去。 以前师父说他练功太懈怠他还很不服,现在看来,他确实是太菜了…… 几人赶到殿内,见越星那手正捏在符箓一角,已经有一半被撕下来了。 “不要撕!” 衣白大喊,飞身过去的时候一掌将原本就重伤的衣舍打翻在地。 被他这么一喝,越星手一抖,符箓只差最后一角就完全离开祁悦的身体了。 衣白一掌将符箓重新按回心口处。 慕容鹤唳他的手如此大胆地按在祁悦胸口,气的再次大叫起来,“你给孤松手!来人!给孤拿下这个色胆包天的刺客!” 就在越星和凛叙准备动手时,安泽上前制止道:“住手!殿下息怒,此人是大懿朝国师,他在救长公主!” 闻言,凛叙卸下内力,闪身到衣舍面前,将人控制住了。 衣白冷冽的目光落在慕容鹤唳身上,抬手朝他打出一道金光,毫不客气骂道:“蠢货东西,你差点害死公主!” 慕容再次睁大双眼,被金光“砰”一声打翻在地。 下一秒,发现自己能动,而且身上的不适也逐渐消失。 这下他也不生气了,连滚带爬地爬到床榻前。 “大懿国师,求你救救孤的太子妃,是孤错了,不该轻信他人……” 衣白打断他:“她不是你的太子妃,还有,滚远一点。” 人还没完全爬起来,就又是“砰”一声被掀翻,这回直接撞在了墙壁上。 越星扑过去将人扶起:“殿下!” 慕容鹤唳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踉跄起身还想过去,被越星拦下了。 “殿下,您还是等他把长公主救回来,咱们先处置大国师……” 他深吸一口气,擦去嘴角的血,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衣舍身上。 抬手去拔越星身上的长剑。 闻声,衣白厉声道:“蠢货,你要是冲动把人杀了,公主就再也回不来了!” 冷月和夜三上前拦住慕容鹤唳,目光警惕地盯着他。 衣白收回目光,开始施法缓解祁悦的痛苦。 随着他身上的金光渡到她身上,原本痛苦的脸色逐渐缓和下来。 随后,他起身拿起桌案上的匕首,越过众人走到衣舍面前蹲下。 衣舍慌张的往后退,“你想干什么?” 衣白狠狠掐住他的脖子将人拉回来:“取你的心头血,解噬魂术。” 他被掐的脸色涨红:“噬魂术……一旦种下,根本就……解不了……除非施术者……自愿以命为……祭破……破术……你觉得……本座……会为你……救她吗?” 衣白面色不变,毫不犹豫抬手刺进那心口。 靠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你我为双生子,我一样能破术,以我命换她活。” 心头血被取出,衣舍看着他一边咳血一边难以置信道:“咳……你这个疯子……” 符箓滴上心头血后,金光再次亮起。 半晌后,衣白松开一口气,将符箓轻轻揭去。 符箓化为灰烬的瞬间,原本一头青丝的他也褪为一头银丝。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极了。 “头发……全白了……” 衣舍沉着脸看着,偷偷将手藏到身后开始掐诀。 自从衣舍开始施法后,祁悦就被困在了一方虚无黑雾之地中,被衣白的金光照耀后,黑雾逐渐散去。 等她缓缓睁开眼,看清面前之人,惊喜的差点热泪盈眶。 她激动的扑上去想把人抱住。 谁知道下一秒直接穿过了衣白的身体。 她摔在地上,难以置信的看着双手,“怎么回事?我……我死了?” 她环视周围一圈,看着在场的众人,爬起来走到冷月面前。 “冷月!我在这儿,你看得见我吗?” 朝她挥了挥手,试探性触摸过去,还是穿过了她的身体。 接下来是凛叙、夜三、越星、慕容鹤唳……就连地上的衣舍,她都朝他踹了一脚,还是一样的结果。 与此同时,所有人的神色一变,目光都朝床榻方向集中去了,祁悦也一齐看了过去。 只见床榻上的身体睁开了眼睛,双眼无神的被衣白扶起来。 “公主,你觉得怎么样了?” “祁悦”摇摇头,木愣愣道:“本宫没事。” 说完,她转动着脑袋搜寻一圈,视线落在慕容鹤唳身上。 慕容鹤唳接收到视线,他推开越星,朝她靠近。 “悦儿你怎么样?” “祁悦”勾唇一笑,眼中依旧无神,说出的话也透着一股邪气。 “太子殿下,这人是谁啊?我好害怕,你快过来保护我。” 慕容鹤唳不假思索的快步走过去把衣白挤开,将人搂进怀中。 一边盯着衣白,一边温柔哄着:“悦儿不怕,孤马上就把这人赶出去……” 衣白退后一步,不清楚哪里出了问题,只能皱起眉心敛下眸子开始掐算。 地上的衣舍暗暗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凛叙看着“祁悦”醒来的言行,总觉得十分不对劲。 冷月也很是不解,看着“祁悦”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越星挠了挠脑袋,移动脚步来到冷月身侧。 小声道:“你也觉得长公主有点奇怪?” 冷月皱眉,将他推开,“靠这么近做什么,滚开!” 越星瘪了瘪嘴再次靠近,在她第二次动手前掏出怀中的药膏塞到她手中。 “这是祛疤膏,你记得用。” 说完,他迅速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祁悦快步穿过所有人来到自己的身体面前。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身体里?” 只可惜,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声音,连同她的身体也不例外。 “慕容鹤唳!快放开她!你看不出来这人不是我吗?” 下一秒,一道寒光闪过,一把匕首狠狠刺进了慕容鹤唳的心口。 第261章 你在针对孤! 慕容鹤唳:??? 越星:“殿下!” 冷月:“公主?”捅死这厮! 安泽:!!! 衣舍暗喜:…… 凛叙:干得漂亮! 还不等衣白暗爽两秒,慕容鹤唳吐血的瞬间,“祁悦”也猛地吐出一口血,匕首随着手掌脱力跌落在地。 “公主!” 冷月惊慌上前,一把将慕容鹤唳推开。 与此同时,灵魂状态下的祁悦也感觉心口处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衣白立即上前点在她的额间,一道金光隐入后,“祁悦”再次陷入了昏睡状态,衣白将人打横抱起放回床榻上。 慕容鹤唳踉跄着被越星扶住,他捂着胸口再次艰难上前。 “悦儿怎么回事?你没救回她?” 衣白没有说话,再次将手指抵在她额间,接着闭上了眼。 冷月抬手将人拦下,“越星,你还是先带你们家殿下下去包扎伤口吧。” “殿下,属下想帮您止血……” 慕容鹤唳苍白的脸上划过恼怒,刚想推开他。 衣白冷声警告:“你若不想害死公主,就赶紧滚下去包扎伤口。” 闻言,慕容鹤唳立即不再挣扎了。 半晌后,衣白重新睁开眼。 “公主的神魂离开了躯体,现在存在身体内的仅仅是公主的执念。” 冷月:“国师,这、这意思是……公主的灵魂不见了?” 安泽:“可有办法将神魂找回?” 凛叙面色一冷,转身一把掐起衣舍,“说!你将公主的神魂藏去了哪里?” 衣舍涨红了脸,但还是笑的狰狞。 胸腔的空气逐渐稀薄,窒息感袭来。 安泽一惊,抓住凛叙的胳膊阻止道:“师父快松手,你把他掐死了还怎么救公主?” 凛叙冷哼一声,将人甩回地上。 衣白继续道:“他是不会说的,为今之计,我只能用溯洄术将时光倒流,回到过去将公主的神魂召唤回来。” “不过溯洄术乃禁术,如果要实施,需要有祭品……而且,一旦实施就无法中断,所有人的记忆将被重新洗去,乃至公主也一样,而且公主的神魂可能会暂时被传送到其他不知名的世界。” 冷月着急道:“国师,这么说来,那些死去的人都能重新活过来?” 衣白点头,她眼中亮起希冀,再次问道:“有没有办法让公主记住这一世发生过的事,这样公主也许就能所有人都救下来了……” 衣白面色开始凝重:“那你要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祭给溯洄术,但是溯洄阵只能按照它自己所判定的结果来存留记忆的程度,记忆可能会被更改一部分。” “让孤来,孤做这个献祭者!” 慕容鹤唳已经包扎好伤口了,他大步走进里间。 衣白冷眼瞥他一眼,“你本来就是祭品之一。” “你的神魂如今因为这噬魂术和公主的神魂紧密相连,你是召回公主神魂的引子。” 此刻,祁悦才明白,原来自己不能动手伤慕容鹤唳不是因为这方世界对主角的保护,而是因为这噬魂术…… 现世,公主府青竹苑内,祁悦已经昏迷整整三日了。 在这期间,少司晏除了给无名扎针的时候不在,其余时间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 江临和谢韫也直接跟强行祁君麒告了假,一直守在青竹苑内。 院门口,冷月和夜七严防死守,慕容鹤唳只能蹲在外面当座望妻石。 祁悦昏迷的消息也已经被暗夜营传回黎国,到了凛叙手中。 他捏碎信纸,准备加快速度,将黎国皇宫所有宫殿全部翻找一遍,冷宫也不能放过! 祁君麒得到消息的第二天晌午,就带着一堆珍奇药材出宫去了公主府,得知祁悦只是昏睡不醒,便放下心来回了宫。 结果但到第三天,人还是没醒。 消息传到宫里,祁君麒皱着眉神色微沉了几分,挥手又让寻安送了一堆珍稀药材到公主府。 寻安见此情景,想了想,还是偷偷让小桐子传消息给远在南方的顾卿煜。 谢韫每次回到丞相府都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谢烙院中小厮见状,偷偷去打听了消息。 得知祁悦昏迷不醒,心中暗道不好,着急忙慌地就去想办法给谢烙传信了。 收到消息的顾卿煜和谢烙,前脚写完折子八百里加急送往京都城,后脚就收拾行李启程了。 两人都是日夜兼程,一直赶了七八日。 祁君麒这边刚收到折子,这两人就一前一后进了宫。 “臣拜见陛下。” “微臣拜见陛下。” 看到两个胡子拉碴的人,祁君麒额角猛抽。 谢烙更是活像个野人,黑的不成样子。 “你们两个!赶紧给朕滚下去把自己收拾一下再去公主府!” 寻安看着两人,也是忍不住掩面。 “小侯爷,谢参将,请随老奴下去沐浴休整一番吧。” 另一边,凛叙也已经找到洛夏草,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等顾卿煜和谢烙到了公主府,门房将二人引入,再由婢女带去青竹苑。 见这两人也顺利的进了院子,慕容鹤唳差点气吐血。 炸毛般大喊:“凭什么他俩也能进去?孤就不能进?” 冷月:“顾小侯爷和谢大公子可都是堂堂正正的大懿人,你一个黎国人,自然进不得我们公主后院。” 慕容鹤唳怒目而视,指着夜七大叫:“别以为孤不知道,她也是黎国人!” 夜七:…… 冷月不以为然道:“慕容太子怎么能和夜七一个小女子相提并论呢?” 慕容鹤唳瞪大双眼,指指夜七又指指自己,最后指向冷月。 “你这一定是在针对孤!” 冷月不说话,面无表情地转移了视线,抬头望天。 夜七侧头,一边吹口哨一边看树看叶看草看石头。 越星蹲在后面悄咪咪地啃糕点,见慕容鹤唳被气的一个后仰,他急忙收好糕点,飞身上前扶住。 苦口婆心道:“殿下,咱们还是再等等吧,冷月姑娘说的也没错,您毕竟和长公主还没成亲,就连结亲的事还没定下,轻易进长公主的后院,确实于礼不合。” 慕容鹤唳:“你——” 第262章 挨揍 这个属下能丢了不要吗? 他到底知不知道谁是他主子啊?怎么能比冷月这个死丫头还要气人? 越星说完,冲冷月憨憨一笑,连拖硬拽将人又拉回了原先蹲守的位置。 压低声音道:“殿下,照属下观察来看,您还是不要太强硬了,咱们稍微示弱一下,这样才能博得长公主的怜惜。” 见他还是一脸怒意,他慌忙提醒道:“殿下您想想以前!” 慕容鹤唳脸上的怒意渐渐褪去,想起从前,不免有些委屈起来。 还是以前好,以前他的悦儿还会哄他,亲他,宠着他,还怕他吃不好,老让膳房做好吃的菜色,经常给他炖补汤…… 青竹苑房间内。 顾卿煜和谢烙一进去就看见床榻前两个冰雕一样的男人。 虽没有他俩先前那样胡子拉碴,但也是一脸憔悴。 “下官见过太傅大人。” “下官见过江太傅。” 听到两人的声音,江临眼珠子动了动,脑袋微微昂首两下。 谢韫则是像是老僧入定一般,没有一丝反应。 荷香冲二人行礼道:“奴婢参见顾小侯爷,谢大公子。” 两人同时挥挥手。 顾卿煜大步走到榻前,半跪下来仔细查看祁悦的状态。 抬头询问道:“荷香,公主到底怎么了?” 谢烙则是靠近谢韫,一把掐住他的后脖颈。 “到底怎么回事?公主怎么会昏迷不醒?” 谢韫先是一惊,在看清掐他之人是自家亲哥后,怔愣两秒后立马扑到谢烙身上。 “哥,都是慕容鹤唳那个小子干的,公主被他害的昏迷不醒,我打不过他的暗卫,你快去帮我教训那小子!” 荷香轻拭眼角,委委屈屈道:“是这样的,公主那日与慕容太子待在一块儿约莫快一个时辰,出来后就昏迷了……” “什么!” 顾卿煜先一步怒道:“是慕容鹤唳那厮干的?” 谢韫咬牙道:“就是他,冷月说公主昏迷那天都吐血了,肯定是那厮给公主下了毒……” 随着他这些上眼药的话,顾卿煜简直怒不可遏,满心都是想冲到院外把人撕了。 “这混蛋,本侯一定要弄死他! 谢烙也是怒上心头,沙包大的拳头攥的咯吱作响。 “他简直就是找死!” 谢韫一看他这模样,赶紧放开他,免得他急红眼,想给自己来一拳。 江临冷声道:“要吵出去吵,莫要打扰公主休息。” 顾卿煜和谢烙对视一眼,一齐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 等房间再次安静下来,江临动了动有些麻木的身体。 想到才走出去的两个莽夫,轻声一叹。 “你守着公主,本官出去看看情况。” 谢韫:“太傅大人,那慕容鹤唳也该受点教训了,不然这次害公主昏迷,下次指不定会做出更加胆大包天之事……” 江临:“再怎么说他也是黎国太子,不能在大懿受辱,如此会影响两国交好。” 说完他便抬腿离开了房间。 谢韫勾唇一笑,他自然不会提醒江临不要去劝架。 最好劝架劝到被误伤,到时公主醒来,少司晏还要顾及隔壁房间那个半死不活的无名,自然分身乏术。 那照顾公主的重任不就落在他身上了吗! 院门口。 慕容鹤唳还没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两个男人就冲他和越星面门袭来。 越星迅速拉着人滚到一旁草地上。 夜七压低声音问道:“嘶……阿月,咱要不要劝劝架?” 冷月摇头:“不用,静观其变,只要没打死人,不用插手。” 夜七只能在心底默默给慕容鹤唳点上一根蜡烛。 江临关上房门,站在院中抬头看了看天。 喃喃道:“今天天气倒是不错,看样子不会下雨,打起架来也不容易滑倒,嗯,问题不大……” 随着院门口“砰”的一声,越星被顾卿煜和谢烙合力打飞撞到树上,然后晕了过去。 两人相视一笑,慢慢朝慕容鹤唳靠近。 他脸色大变,朝后退去。 “孤是黎国太子,你们要是敢对孤动手就是在向黎国宣战!你们是要做大懿的罪臣不成?” 谢烙勾唇:“素闻黎国越老武艺高强,慕容太子是越老的外孙,想必也得了不少真传,谢某欲与之切磋一二,还望太子能不吝赐教。” 慕容鹤唳脸色一变,反驳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孤根本没有……唔……” 话还没说完,沙包大的拳头就砸在了他脸上。 “砰”一声,人应声倒地。 顾卿煜兴奋道:“还有本侯呢!本侯也要和越老的外孙切磋,慕容太子可要好好赐教一番!” 慕容鹤唳人还没完全爬起来,见他也朝自己抡拳袭来,着急忙慌地去挡。 “啊——” 谁知顾卿煜近身瞬间,将拳头攻向他腹部。 慕容鹤唳脸上青白交加,指着他怒道:“你……你不讲武德……” 紧接着,拳头砸肉的声音不停响起。 掐算着时间,感觉差不多了,江临才慢悠悠地走出院子。 见慕容鹤唳一张俊脸都被两人揍成了包子脸。 又慢条斯理地劝道:“快住手!顾小侯爷,谢大公子,慕容太子是我们大懿的贵客,你们如此对他,若是让陛下知道,陛下定会责罚于你们二人。” 慕容鹤唳只觉得脸疼,全身上下都疼。 恨恨地瞪着江临。 这人一定是故意的! 等他挨完打才出来劝架,怎么不等他被打死了才出来啊! 真是气煞他也! 冷月憋着笑,实时开口道:“是啊,小侯爷,谢大公子,你们还是放过慕容太子吧,要不然,等公主醒来,慕容太子又有理由到公主面前装可怜了!” 顾卿煜和谢烙对视一眼,觉得十分有道理。 是他俩失算了! 两人同时松开慕容鹤唳,然后起身回了院子。 慕容难以置信,这人怎么比荷香还要嘴贱了? 一个两个都要气死他不可吗? 不远处树下,越星的眼睛悄咪咪睁开一条缝隙看去,确定慕容鹤唳不再挨揍后,这才佯装悠悠转醒。 “殿……殿下……” 他按着脑袋挣扎起身,踉跄着朝他走过去。 将人扶起后,关切道:“殿下,您怎么样了?” 第263章 没名没份 “这两人下手也太重了,属下也被揍的不轻……” 他忿忿不平道:“殿下,咱们进宫找轩治帝告状去!” 慕容鹤唳睨着他,冷声道:“你方才被打的地方可不是脑袋。” 越星冷汗挂了下来,慌忙狡辩道:“殿下,属……属下方才被打到树干上,撞到了脑袋,这才昏迷了一小会儿,殿下您可能没注意到……” 慕容鹤唳也没太过纠结这些,因为他确实被揍的不轻。 “嘶……扶孤回主院……疼死了……” “孤受的这些伤,总有一天要从顾卿煜和谢烙身上百倍千倍地讨回来!” 见这俩主仆终于离开了院门口,冷月和夜七的心情也好上了许多。 江临也回了院子。 隔壁房间。 少司晏帮归塔安臻包扎好伤口,从药箱中拿出新制好的药丸递给他。 “这是下个月的解毒丸,这回本官在里面额外加了补血益气的药材,早晚各一次用药。” “无事就回你的院子休息,莫要再守着公主了,你若是病倒了影响到救名公子,公主醒来会生本官气的。” 归塔安臻接过瓷瓶放入怀中,“放心,不会影响你救人的。” 少司晏不再说话,转身端起桌案上的毒血开始今日份的药浴治疗。 隔壁祁悦的房间,荷香默默地退出房间,暂时把空间留给四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在里头实在是太压抑了,明明每一个都忧心公主,但每个都明里暗里看对方不爽。 刚把门合上,转身就看见归塔安臻从隔壁出来了。 “安臻公子,要不您还是直接回小院休息吧,公主这边……有点忙……” 闻言,他眼睛一亮,“公主可是醒了?” 荷香:“没醒,现在屋里头人有点多,奴婢怕您这身板挤不过其他大人……” 他皱眉,不解道:“不是就江太傅和谢侍读吗?” 荷香压低声音提醒道:“顾小侯爷和谢大公子也回来了!这俩可都是会武功的主,而且脾气也没太傅大人和谢侍读温顺,安臻公子您还是……” 归塔安臻打断她的话,朗声道:“既然都是公主后院中人,诸位大人自当要与在下和睦相处,若是谁故意找事,日后公主醒来知晓此事,定也会为我做主。” 荷香小嘴微张,被这番话惊到了。 她只能无奈地朝他行了一礼,“奴婢受教了。” 屋内的四人自然都听清了这番话,除了顾卿煜以外,其余三个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谢烙虽有些别扭,但也是赞同这话,认为自己是属于后院中人的。 虽然先前与公主那次是意外,且还让公主有点不愉快,但二人终究是圆了房。 这次回来,一定要努力让公主彻底接受他,先前全是他自己太倔强不懂事。 归塔安臻一进去,四人的目光就落到了他身上。 江临和谢韫是早对他熟悉了,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顾卿煜和谢烙则是死死盯着他审视着。 特别是顾卿煜,径直走到他面前。 看着他这种雌雄莫辨的妖冶长相,忍不住把牙齿磨的咯吱作响。 少司晏那狐狸精一般的模样也就罢了,这人更妖孽,公主到底上哪儿找的? 不对,一定是这男妖精故意勾引的公主! “不男不女,长的娘们唧唧的,一看身上就没二两肉,公主怎么会看上你?还自称是公主的后院中人,你真是狗胆包天!” 归塔安臻看他这副气急败坏样,心中了然,这定是公主的追求者之一,且是没有被承认的那种。 他不禁勾唇反问道:“难道公主看不上你?” 被一语扎中要害的顾卿煜,脸瞬间黑透了。 ““你再敢胡言乱语,本侯就要了你的小命!” “公主会看不上本侯?笑话!谁人不知本侯可是这京都城数一数二的俊俏郎君,而且本侯与公主可是青梅竹马的情分!” “你们这群妖颜雕货,那都是公主一时兴起的小玩意儿!真以为尔等能越过本侯去?” 歹话都被顾卿煜说了,谢烙自然也不会说再多给自己树敌。 于是他急忙贴心道:“这位是顾小侯爷,本官是谢侍读的大哥谢烙,在朝任职正四品的参将一职。” “在下安臻,见过谢参将,见过……顾小侯爷。” 归塔安臻并没有被那番慷慨激昂的话刺激到。 在他看来,顾卿煜全程都在嘴硬地给自己找补,不足为虑。 他轻飘飘反问道:“既然公主如此看重顾小侯爷,那不知小侯爷住的那处小院?在下住的云水苑。” 顾卿煜一梗,一口气堵在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 见他语塞,归塔安臻略微惊讶道:“难道小侯爷连处小院都没有?” 这跟揪着他脸酷酷扇巴掌骂他没名没份有啥区别? “你!” 谢烙见状,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打算坐山观虎斗。 好在江临适时出声打断了二人间的剑拔弩张。 “要吵就出去。” 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等少司晏给无名施完针,收拾妥当回到隔壁。 看见顾卿煜他十分惊讶,“顾小侯爷何时回的京?” 此时屋内只剩顾卿煜了。 “今日刚赶回来,少司晏,公主真的是中了毒吗?” 他一愣:“小侯爷这是一回来就赶来了公主府?谁和你说的公主中了毒?” 顾卿煜点点头,又皱眉道:“不是中毒?那公主为何一直醒不过来?是谢韫说的慕容鹤唳给公主下了毒。” 少司晏面上闪过果然如此的神色,解释道:“不是中毒,我检查过了公主的身体了,没有任何问题,具体为何会昏迷不醒,我也不是很清楚……” “也许是……公主她自己不太愿意醒来……” 顾卿煜握着祁悦的手,轻叹一声,“要是国师还在就好了……” 少司晏:“小侯爷,时候不早了,你离家许久,顾老夫人也是日盼夜盼等你归家。” 顾卿煜看着床榻上沉睡不醒的女人,想起在家中等他的祖母。 “你照顾好公主,我先回去,明日再来。” 少司晏:“这是自然。” 等顾卿煜也离开后,荷香这才送了热水进来。 他解开祁悦的衣裳,拿起帕子沾湿拧干,仔仔细细地为她擦拭身子。 第264章 醒来 擦完后,帮她换上一身新亵衣。 随后让荷香进屋守着人,他下去沐浴了。 就在他离开房间时,祁悦的手指有一瞬间动了动。 只是等荷香走到跟前时,又没了动静。 “公主啊,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小侯爷和谢大公子都回来了,他俩一回来就帮你把慕容鹤唳教训了一顿,奴婢听冷月说,他被揍得可惨了。” “唉……奴婢方才没看到那情景,实在是太可惜了!” “谢大公子现在已经是正四品的的参将了,奴婢瞧着小侯爷也稳重了许多,夜七说凛公子已经找到洛夏草了,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名公子也快醒了,公主你快醒醒吧……” 荷香一边握着她的手轻柔的按摩着,一边念叨着。 直到少司晏沐浴完回来,她才停下碎碎念,帮祁悦捻好被子。 少司晏:“公主方才可有异样?” 荷香摇摇头:“与平日里一样。” “好,你下去休息吧,有本官守着。” 熄了灯,少司晏上了床榻,将祁悦揽进怀中。 手臂绕过脖颈,按着她脑袋上的穴位慢慢按摩着。 “公主,微臣好想您……” 祁悦的手无意识地微微一动。 少司晏非常敏锐的察觉到了,眼中闪过惊喜,捧起她的手放在掌心摩挲着。 “公主,您是不是能听到微臣的声音?” 随着梦中衣白开启溯洄术,祁悦的魂魄瞬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吸走了。 再睁眼,她就发现自己回到了自家的电脑桌前。 屏幕上还滚动着不计其数的恶评谩骂,她不敢置信地用力揉了揉眼睛,又一咬牙,微微加重力道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这才确定,自己真的穿回来了! 下一秒,一声惨叫响彻居民楼。 上下楼层住户还以为发生命案了,胆子小的吓得当场报警了。 “不行!我要回去!怎么办?要怎么做才能回去……” “对!先前是猝死才穿的,要不再猝死一次?” 想清楚后,祁悦重新坐到电脑前开始和黑粉恶战。 结果正对骂的激烈时,门口响起了门铃声,手机也随之响了起来,她看也没看来电显示就把电话挂断了。 刚挂了一小会儿,电话再次响起。 她索性把手机静音了。 与此同时,大门口的门铃声停了一小会儿又响了起来。 祁悦烦躁地放下鼠标键盘,走出房间,到大门口看了看猫眼。 门外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她眼睛瞬间一亮。 刚还纠结嘠不了该怎么办,这就瞌睡送枕头来了! 她兴奋地将门“砰”一声打开。 本来还在狂敲门的大汉被她这一操作给惊懵了。 看她是个女孩子,又那么瘦瘦小小的。 大汉原本凶悍的表情一下就尬住了,有些磕巴道:“小、小姐……这大半夜的你遇到啥事儿了吗?你叫这么大声太影响我老婆睡觉了,你能小点声吗?” 祁悦抽了抽嘴角,不是,大哥,你长的这么凶,怎么说话这么有礼貌…… 她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啊,我刚才不小心梦魇从床上摔了下去,下次不会了。” 大汉有点怀疑的往她身后瞄了瞄,“真的没事?” 啊这……这大哥还挺热心。 “真的没事,打扰到你们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将大汉送走后,祁悦关上门再次回到房间。 她看了看窗外,要不……跳楼试试? …… 少司晏捧着她的手靠在自己脸上,等了许久,久到他以为方才是自己的错觉时。 黑暗中,祁悦的睫毛颤了颤。 他重重一叹,将人重新调整一个舒适的姿势,抱着她开始阖眼就寝…… 翌日,少司晏早起进宫上值了。 顾卿煜老早就到了公主府,此时荷香正在给祁悦擦脸净手。 他见状急忙走过去将东西接过去。 “本侯来擦吧,你去忙自己的。” 荷香:??? 这就是她的活啊! 你抢了她还能干啥? 离谱! “小侯爷,您没伺候过人,公主肌肤娇嫩,还是让奴婢来吧……” 顾卿煜信誓旦旦道:“本侯在南边救灾,上至七老八十的老汉,下至三五岁孩童,都照顾过,如何照顾不了公主?” “你一边儿去,莫要打扰本侯伺候公主!” 荷香:…… 公主金尊玉贵,你一个糙汉有她伺候的好? 自然,这些话她指定不能说,只能偷摸地翻了个白眼。 站在一旁也不敢退下去,一直盯着他大汉绣花般小心翼翼地给祁悦擦拭完。 顾卿煜将帕子丢回盆中,摩挲着她的手握在掌心。 荷香收好洗漱用品,端了出去。 他理了理她额角的碎发,轻抚那脸庞,贴着她的手心开始讲述自己在南边遇到的事情。 荷香回到房间后,就一直站在旁边,听他讲故事听得昏昏欲睡。 顾卿煜讲的口干舌燥,“荷香,给本侯倒杯茶水。” 她一个踉跄:“是……小侯爷……” 端着茶朝顾卿煜走过去,谁知一不小心,没缓过神,左脚绊右脚,手里的茶飞了出去。 顾卿煜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留意到这一变故。 于是茶水就这么泼在了祁悦身上、脸上。 荷香被吓的整个人清醒了,她尖叫:“公主!” 顾卿煜怒道:“倒杯茶水都这么毛手毛脚的,要你何用?” 他一把夺过荷香递来的帕子,轻柔地擦去祁悦面上的茶水。 荷香既委屈又羞愧地跪在床榻前。 顾卿煜将擦湿了的帕子丢到她脚边,呵斥道:“还不快去给公主找一套新亵衣换上?” “是,奴婢马上就去……” 话音刚落,一只手突然从背后抓住了顾卿煜的衣裳。 他一愣,难以置信地转身看去。 只见床榻上原本沉睡着的女人,此刻已经睁开了那双他日思夜想的美目,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公……公主?” 再次看到活生生的顾卿煜,祁悦感觉自己的眼睛异常干涩发酸,紧接着余光瞥见不远处的荷香,她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顾……” 一张口,发现喉咙干涩的不行,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第265章 惩罚 “公主……” 荷香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巴,生怕惊扰到祁悦,她又昏睡过去了。 听到干涩的咳嗽声,她又激动到不行,眼含热泪地连滚带爬重新去倒了茶水送到跟前。 顾卿煜想把茶水接过来由自己喂,却被祁悦淡淡的嗔了一眼。 他眼神一暗,手一顿,退后两步给荷香让出了位置。 等喝完了一整杯茶水,这才缓和了喉间的干涩与不适。 荷香颤声道:“公主,还要不要再喝点?” 祁悦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摇摇头。 看这情况,她应该是回来了。 荷香没有死,他也还活着。 接着轻咳两声,重新开口道:“……顾卿煜,你过来,坐下。” “奴婢先下去备膳。” “去吧。” 荷香端着茶杯自觉退下了。 待房门关上,顾卿煜有些踌躇,又有些激动。 他上前两步,半跪在榻前。 “公主,臣……” 祁悦伸手一抓他的衣襟,“起来,不许跪。” 他眼神重新亮起,其中还有些难以置信,赶紧顺着她那微薄的力道躬身起身。 祁悦直接扯着他拉到床榻上,一掀被子,翻身坐在他腿上。 一双柔荑捧上他的俊脸,“顾卿煜,你想我没有?” 顾卿煜浑身一僵,这种亲密的姿势,是她从未对他做过的。 难道……之前谢韫说的法子奏效了? 他与公主分别这么久,公主真的改变了态度。 他成功了! 想明白后,顾卿煜有些兴奋,激动到身体都开始颤抖了。 祁悦见他不吭声,松开他的脸,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难道又进入另一个梦境了?” “难道这行为有点ooc了?直接把他整宕机了?” 脸上柔嫩的触感消失,顾卿煜瞬间回神,他伸手一揽,将她禁锢在怀中。 祁悦小小的惊呼一声,整个人趴在了他身上。 “公主,臣在南边救灾的时候每天每时每刻都在想您,天天想着能早点治好水患,早日回到您身旁。” “日思夜想,夜不能寐,食不知味,臣都瘦了,不信您摸摸看……” 听到这话,祁悦眼睛亮起。 她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 太好了! 顾卿煜大着胆子红着脸,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祁悦了然一笑,顺势去扯他的腰带,另一只手又摸上他的脖颈侧脸。 “知道本宫太久没吃肉,这么贴心地主动献身,真乖。” 顾卿煜一时没听懂,以为她是饿了。 “公主,您昏迷太久,现在还吃不了肉食,只能先喝点粥,不然容易伤胃……” 祁悦抵住他的唇,摇摇头,“放心,本宫胃口很好,能吃,也吃得了。” 说完,她一抽,将腰带丢到床榻下。 衣裳被拨开,温凉的指尖触碰到腹肌。 顾卿煜只觉得像是被触电般,浑身一绷,呼吸也随之紧促起来。 “瘦没瘦本宫不知道,肌肉更紧实了,本宫倒是摸出来了。” 他闭上眼,下颚微微扬起一个弧度,喉结不停滚动起来。 祁悦看他这副任她采撷的模样,顿时“食欲大开”。 结果下一秒,她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响了起来。 顾卿煜脸颊通红,声音沙哑道:“公主,您该用膳了……” 祁悦一挑他的下巴,笑的意味深长。 “好,等用完膳再吃肉。” 因为她刚醒来,肠胃太久没正常进食,所以目前只能喝点粥。 等荷香送粥食进来,便拉着他坐到桌前,还不许他把腰带系回去。 顾卿煜红着脸,将人环在怀中,认真的给她喂粥。 祁悦紧紧盯着他的脸,像是爱人失而复得般,一秒都舍不得错开视线。 一双手原本还是非常认真且正经地抱着他的腰。 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有些不正经起来了。 大约吃了个七八分饱。 “好了,主食吃完了,现在该来点饭后甜点了。” 顾卿煜放下粥,红着脸问道:“公主想要吃什么甜点,臣马上安排人下去做。” 祁悦:“本宫想吃你亲手做的。” “公主……” 闻言,他眼眶中涌上感动的泪水。 连他祖母都嫌弃他做的吃食,公主竟如此喜欢,这不是爱是什么? “公主想吃什么,臣马上就去膳房给您做!” 祁悦也没管他在脑补些什么,直接干脆的勾住他的脖子,将香吻送上。 顾卿煜一怔,闪过震惊的同时,眼中翻起欣喜的狂热。 祁悦松开他,歪着头,笑眼盈盈地看着。 “本宫想吃的是这个,懂?” 脑子里像是炸开了火花,顾卿煜呼吸急促了起来。 他兴奋的不行,身上的热浪一阵盖过一阵,全都涌了下去。 “公主,您可是认真的?” 祁悦撑着身子贴近他,双手也更加搂紧了那脖颈。 “自然是真的……” 不等她说完,顾卿煜便急不可耐地堵住了她的唇。 接着双手一捞,直接将人环拷在腰间,起身两步并做一步径直上了床榻。 后背靠上柔软的被褥,祁悦手撑着他的胸膛推开他。 随后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媚眼如丝地用指尖挑开本就松散的衣襟。 顾卿煜盯着上方那张娇艳欲滴的朱唇,喉结滚动的更厉害了。 公主变得好热情。 等如愿和公主圆了房,一定要好好感谢谢韫。 上回还以为他是在诓骗他,原来是他自己用错了法子。 见他不专心,指尖一划,圆润的指甲擦过大敞的胸膛。 一声压抑的闷哼滚出喉间。 低头伏耳轻磨道:“这么不专心,当心本宫罚你跪床。” 顾卿煜侧脸轻轻咬住她的耳垂,“公主,何为跪床之罚?” 祁悦抬手按住他的唇,被他顺势咬在食指。 她也不恼,用其余的指腹搭他的下巴抬起。 “就是将你扒的一丝不挂,双手用绳索绑住挂在房梁,双腿跪在床榻上,本宫再用竹条子抽打到满身红痕为止。” “可疼了,所以……你可要乖一点,本宫可舍不得这么对你。” 听着她的描述,顾卿煜心里瞬间有了自己被她这番惩罚的画面。 但若是公主的惩罚,又何尝不是一种奖励呢? 第266章 来日方长 他忍不住有些期待。 反问道:“那公主想对谁这么做?” “少司晏?谢韫?江临?不对太傅身子太弱估计会受不了……还是说谢烙?” “不管公主想对谁做,都不能对慕容鹤唳做!还有,在此之前,公主要做也要先对臣这么做!” 祁悦:“醋劲这么大?连惩罚都要争第一个吃?” 顾卿煜:“只要是公主,罚也等同于奖励。” 看他这么认真虔诚的模样,说不感动都是假的。 回想起梦中顾卿煜拼尽全力保护她的模样,祁悦红了眼眶。 好在这辈子,一切都在变好。 她捧着他的脸,对上他的眼睛,认真问道:“阿煜,即便今后做不了真正的夫妻,本宫也无法给你名分,你也愿意陪在本宫身侧吗?” 顾卿煜呼吸都在颤抖。 祁悦的这番话,在他看来和求娶已经没有区别了。 别说让他当面首,就算让他当个外室他都愿意! “公主,臣愿意!我愿意!” 祁悦低头亲了亲他的眉心,柔声道:“阿煜,那我们圆房……” 话刚一落地,还不等顾卿煜应下,门口就响起了不合时宜的敲门声。 “公主,少司御医和谢参将来了。” 荷香的声音传入屋内。 顾卿煜脸上的笑容和羞涩瞬间僵住,祁悦见此,忍笑摸了摸他的脸,又轻啄了他的唇瓣一口。 “乖,不生气,等天黑了,咱们有的是时间,不着急。” 得了她的承诺,他的脸色才逐渐好转。 两人下了榻,顾卿煜捡回腰带,故意慢条斯理地收拾自己的衣裳。 所以等少司晏和谢烙进去房间时,瞧见的就是顾卿煜活脱脱一副被祁悦疼爱过的模样。 两张俊脸皆是一黑,少司晏的白脸是黑的明显,谢烙是黑上加黑。 可恶,都是刚赶回京都的人,竟被顾卿煜这厮抢先在公主面前得了脸! 荷香刚要把门关上,余光瞥见顾卿煜那副不值钱的样子,抬手捂着眼睛,暗呼没眼看。 小侯爷这去一趟南边怕不是去治水患,而是去学狐媚手段了吧。 少司晏:“微臣参见公主。” 谢烙:“下官参见公主。” 两人眼中都隐含激动,但因为有情敌在场,所以都压抑着情绪。 少司晏因为是医者的缘故,倒是有了诸多便利。 他先是将矛头对准顾卿煜,莫名将人训斥一番。 “顾小侯爷着实有些不懂事了,公主才醒来,现在身体情况不明,怎能故意勾引公主呢!” 顾卿煜被他怼的一脸懵,但又怕自己发脾气会惹祁悦不愉。 “少司御医怎么能这么说臣,公主,您知道的,臣不是那样的人……” 看他故意装柔弱的的样子,祁悦只能无奈扶额。 “好,你没有,不过本宫还是喜欢你正常点的样子。” 顾卿煜展颜一笑:“是,公主,臣遵旨!” 谢烙则是琢磨出了少司晏话中有话,细心地问道:“少司御医这话是何意?难道公主的身体出了问题?” 随着他的话落下,屋内其他两人视线也落在少司晏身上。 “……这要微臣先替公主诊过脉后才能下定论。” 他上前半跪在祁悦面前,一边从药箱内拿出脉诊,将祁悦伸出的手放在脉诊上便开始了号脉。 少司晏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眉头也越来越深。 顾卿煜和谢烙一脸紧张地盯着他,祁悦倒是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 毕竟她自己的身体她清楚。 半晌后,少司晏睁开眼,松开她的手腕。 “公主并无大碍……” 顾卿煜满脸无语:“没有大碍你方才诊脉的时候一副苦大仇深模样要吓死谁啊?” 谢烙则是觉得他没有把话说完,又问道:“少司御医,公主的身体真的没有其他问题?” 祁悦看了看少司晏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挥挥手道:“你俩先出去吧,本宫昏迷这么久,还没和阿晏说过悄悄话。” “等我俩说完,再换阿烙进来说悄悄话。” 顾卿煜指了指自己,着急道:“公主,我呢?还有臣!” “方才不是说过了吗?”祁悦瞥他一眼,补充道:“没说够晚上继续和你说,现在乖乖出去。” 等两人出去后,少司晏这才脸色凝重地压低声音道:“公主,您……怀孕了。” “啥!?” 她有些没反应过来,低下头朝自己平坦的小腹看去。 紧接着,她的呼吸变得有些重。 想起梦中那个四个多月流产的孩子,心中怅然,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期待。 “多久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确定孩子是谁的。 之前衣白说过,她的第一个孩子只能是他的,不然就怀不上其他人的。 难道真的是衣白的? 少司晏心中有些苦涩:“回公主,刚满一个月。” “一个月!” 祁悦回想着上个月的今天,好像是…… 她捂着嘴,视线落在隔壁方向的墙壁上。 “是……” 少司晏一愣,没一会儿就明白了她未尽的话。 竟然是那人的。 他黯然道:“公主,可要将您怀孕的消息告知其他人?” 既然这已经是没办法改变的事了,那也不能只有他一个人难过惆怅。 祁悦想了想,点头道:“让他们知道就好,若是皇兄问起来,就说这个孩子是国师的。” 少司晏:“是,公主。” 又过了小半炷香时间,换了谢烙入内。 少司晏站在顾卿煜身旁,轻咳一声,好心提醒却又颇有些幸灾乐祸道:“小侯爷,公主怀了身孕。” 一旁的荷香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什么!?”顾卿煜震惊,不敢置信道:“你是不是嫉妒本侯今夜能侍寝,这才说出如此不着边际的话来诓骗本侯?” 少司晏丢给他一个嘲弄的眼神,“小侯爷不信可以亲自问公主。” 拿出药方交给荷香后径直去了隔壁。 荷香拿着药方,眼睛瞪的像铜铃。 顾卿煜见状立马夺过方子看了起来。 怕他一激动把药方撕了。 荷香一边轻轻扯着方子一角,一边鼓励道:“小侯爷,这来日方长,公主既承认了您,那定然不会因为一个孩子而冷落了您!” 第267章 你俩做甚? 顾卿煜知道荷香说的都有道理,但他就是难受的紧。 好不容易熬到公主愿意接受他,终于等到能和公主圆房了,却突然出现一个孩子…… 这岂不是又要他等上十个月? 虽然他也不怕等,但就是难以接受。 他的心上人如今要为其他男人孕育子嗣。 而且,这生孩子可疼了,稍有不慎就得半只脚踩进鬼门关。 要让他知道到底是谁干的,一定要把那人揍得连他亲娘都认不出来! 荷香拿回药方,“小侯爷,奴婢先去抓药了……” 顾卿煜闷闷地“嗯”了一声,转身也去了隔壁房间。 等他看清屋内床榻上躺着的人后,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国、国师大人?” 少司晏看他一眼,也没反驳。 既然公主都说以后她腹中的孩子是国师的,那这人今后也就是国师本人了。 顾卿煜大步上前,盯着那张脸看了许久。 “少司晏,这是怎么回事?国师大人不是为了救陛下早就身陨了吗?” 他没有回他的话,只道:“你如果是来问孩子的生父,那我告诉你,就在你面前。” “好啊!本侯就知道你小子不老实!”顾卿煜起身两步走到他跟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果然是你小子的种!” 少司晏满眼无语,冷冷道:“不是我,是国师的。” 他愣住,人也当场僵住了。 少司晏把自己的衣领从他手中解救出来,自顾自地继续忙去了。 下一秒,顾卿煜简直如怨夫附体,飘到他面前不死心道:“你不会是怕本侯揍你才说出这种不着边际的谎话吧?” 少司晏推开他,看都不看他一眼。 “还是那句话,不信就去问公主。” 反观祁悦这边。 谢烙半跪在榻前,任凭她挑着下巴打量摆弄。 “看起来黑了好多,不错,这肤色很适合你。” 他握住那只要抽离的玉手,拉着放到自己的衣襟口。 “微臣的身体也黑了不少,公主要不要也赏玩一番?” 说完这话,他耳尖已经爬上了红晕。 只是肤色黝黑,不太明显。 祁悦被他这模样勾的倒是有些心神向往,只可惜如今她是个孕妇,不能实战。 若不然,一定要少说夜御一、二、三、四、五、六男!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身体昏睡时间太长的缘故,她现在总感觉身体不太得劲儿。 总想玩忆点想玩的…… 她想了想,赏玩一下也是可以的。 祁悦抽回手,调笑地看着他。 “脱。” 谢烙原本失落的心情瞬间如过山车一般重新到达了顶峰。 只怔愣了一秒,立即将手放到腰间开始解腰带。 窸窣声落下,上半身的衣裳被丢到了地上。 看着那比以往更加健硕的胸肌,线条完美的臂肌,还有那只显露出一半的腹肌。 配上那黝黑的肤色,简直健康到令人食欲大增。 祁悦:“继续。” 谢烙仔细盯着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还有那微不可见的吞咽动作。 明白自己的身体是让她非常满意,也的确勾引到了她。 于是,他非常有心机地故意放慢了接下来脱衣裳的动作。 看他慢吞吞又扭捏的动作,不虞道:“怎么手黏裤子上了?” 谢烙勾唇,缓缓抬眸道:“公主,不如您亲自帮微臣解这剩下的束缚?” 祁悦轻笑,再次捏住他的下巴,“你倒是胆大了不少。” “不过……本宫如今身子不便,还是算了吧。” 他紧张道:“公主的身子怎么了?” 祁悦摸了摸小腹,“就是一不小心,揣了个崽崽。” 谢烙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傻住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公、公主……您……您……您怀孕了?” 他极其艰难地才把最后三个字憋出来。 “对。” 祁悦轻抚他的侧脸,幽幽道:“为了本宫和孩子,你一定要继续努力,守护好大懿的大好山河哦。” “有你在,本宫才能没有顾虑地生下这个孩子。” 谢烙心中一动,难道……这个孩子是他的? 如果真是他的孩子,那没有显怀也正常,他与公主那一次后算起来才不到两个月。 他有些激动地捧住她的手,“公主,这……这难道是微臣的孩子?” 祁悦:“是谁的种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是从本宫肚子里出来的,只要你谢烙是本宫的男人,那你都得护着。” “能做到吗?” 一听到那句“你谢烙是本宫的男人”他就感觉自己脑子要炸开了一样,他被公主承认了! “公主,微臣一定会对您和孩子好的,也一定会为您守好大懿!” 祁悦:“起来吧,和本宫讲一讲你在西北的事。” “是,公主……” …… 祁悦清醒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宫里,祁君麒高兴的奏折都多批了两本。 紧接着笔杆子一扔,大手一挥。 “摆驾公主府!” 寻安也是喜不自禁:“是,陛下。” 刚走出御书房,祁君麒脚步一顿,侧身抬手食指点朝他点两下。 “去,把太傅和谢韫也叫上。” 不多时,御驾便到了公主府。 此时谢烙已经退到院中,荷香冷月正在屋内围着祁悦说话。 归塔安臻一放完血,就着急的想到房门口等了。 还没等到房门打开,反而等到了祁君麒的御驾。 “陛下驾到——” 顾卿煜:“臣参见陛下。” 谢烙:“微臣参见陛下。” 归塔安臻:“草民拜见陛下。” 声音惊动了祁悦三人,荷香快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奴婢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全都起来吧!” 祁君麒大手一挥,脚步不停地径直朝门里而去。 身后还跟着江临和谢韫,外加一个鼻青脸肿的慕容鹤唳。 青竹苑门口有夜七守着,如果不是祁君麒,慕容鹤唳今天依旧是进不来。 等祁君麒入内后,江临和谢韫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停在了房门口。 刚好也把慕容鹤唳拦了下来。 “你俩做甚?不进去就让开,孤还要进去看望悦儿……” 第268章 犯困了 江临微笑道:“慕容太子,你一个外人,还是不要进去打扰陛下与长公主兄妹相聚为好。” 谢韫也不阴不阳道:“慕容太子你一个外男,怎能这般不知羞耻,害的公主昏迷这么久,如今还要上赶着凑上来……” 顾卿煜更是直接,上去就揪住了他后衣领。 “和他废话做什么!揍一顿再说!” 慕容鹤唳吓得大喝道:“顾卿煜,你不要太嚣张了!轩治帝还在屋里呢!你敢对孤动手,就不怕你们陛下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谢烙上前按住顾卿煜的手,“小侯爷,大庭广众的动粗不太好,莫要让公主和陛下难做。” 归塔安臻赞同道:“谢参将说得对,这种事还是得私下来。” 慕容鹤唳挣开桎梏,警惕地盯着这几个男人,指着归塔安臻怒道:“你这个外邦人,有你什么事?” 江临淡声道:“慕容太子,安臻公子是公主的人,这府内之事自然与他息息相关。” 慕容鹤唳看看江临,看看顾卿煜,又看向谢韫、谢烙,最后目光落在脸色苍白的归塔安臻身上。 好好好。 他算是看出来了。 这群人,说白了就是合伙针对他。 真是可恨! 慕容鹤唳气的胸膛剧烈起伏,拳头攥的“咯吱”作响。 顾卿煜一脸鄙夷的看着他,抬手缓缓转动拳头。 谢烙掂了掂不知何时捡的小石子,捻起飞射而去。 “啪”一声,石子深深嵌入树干之中。 经过慕容鹤唳身侧时还射断了一两根发丝。 余光瞥见发丝断落,又转身看了看身后的树干。 顿时冷汗连连。 此时他才意识到,昨日这两人对他已经手下留情了。 但慕容鹤唳还是跟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怕的很,却依旧不舍得离开。 好不容易才进来这院子,说什么也不能轻易被赶出去! 只要轩治帝还在这儿,就还有机会见到祁悦。 “孤、孤也是悦儿的人!就算你们今天打死我我也一定要见到悦儿!” 丢下这句自以为是威胁的话,他就后退几步,躲在树后,警惕地盯着几人。 见他这副怂样,顾卿煜和谢烙也觉得没啥意思,便不再理会他了。 屋内。 “皇妹你说什么?”祁君麒先是瞪大了双眼,下一秒又地铁老人看手机样盯着她的肚子。 “你你你你你你……你怀了国师的孩子???” “皇妹,你一定是在跟朕开玩笑吧……国师都走了那么久了,你要真怀上,肚子也不可能一点也不显怀……” 祁悦打断他的质疑,“皇兄,虽然这事有点匪夷所思,但皇兄等会儿去隔壁房间一看便知。” 祁君麒大笑:“笑话,难不成国师就在隔壁不成?国师的遗体当初可是被渡尘观的小道们一齐堵在宫门口,从皇妹你手里夺回去的……” “这事儿绝对不可能,难不成皇妹你的意思是国师借尸还魂了?” 祁悦戳了戳额角,顿了顿,一脸认真回道:“皇兄你要这么理解,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祁君麒脸上的笑一僵,失声片刻,随后他有些激动的抓住祁悦的双臂。 “皇妹,你说的可是真的?国师真的还活着?” 荷香紧张道:“陛、陛下,您别激动,公主还怀着身孕呢……” 冷月也是一脸紧张,盯着他抓着双臂的手。 祁悦:“皇兄,我让凛叙去黎国取洛夏草了,大概再过个七八日,应该就能回来了。” “等阿晏给衣白治疗满七七四十九日,到时配上洛夏草起死回生,他就能彻底醒来了。” 祁君麒压下心中的激动,忍不住道:“好好好,果然天佑我大懿,国师又活过来了!” “不错不错,皇妹你还真是大懿的福星,国师说的没错,有你在,大懿就会越来越好!” “如今大懿各地天灾人祸皆被提早预防和治理好了,粮食方面有皇妹你之前给朕的良册,朕也早已交给司农去实验了,边防也加强不少。” “先前按皇妹你的折子让朕拔除不少奸佞贪官,如今上至朝堂安稳,下至百姓安乐……” 祁悦笑盈盈接道:“皇兄可想让这天下所有百姓都如大懿百姓一般安居乐业否?” 祁君麒脸上的神色逐渐凝重,心口发热。 这可是每个做君王的梦。 一统天下,谁不想呢? “开疆土扩版图,弘大懿扬国威。” 祁悦收起笑,认真又严肃:“皇兄若能做这天下共主,定是个千秋明君,这个天下需要皇兄这样贤明的君主。” 祁君麒:“皇妹,你且细细道来!” “皇兄,皇妹觉得一个国家的强大是要强大于百姓。” “要让百姓们吃饱穿暖,也要让他们注重教育。” “男子能读书识字女子也一样能,那些大户人家的当家主母哪个不是读过书识过字?只有眼界开阔了,我们大懿才能有越来越多的人才可用。” 祁君麒皱眉:“皇妹你这意思是,想开女学?” 祁悦:“皇兄是觉得女子不该读书吗?” 祁君麒:“那倒不是,朕觉得如果大懿再多些像皇妹这般聪慧的女子,倒是大懿的福气。” “只是开女学会很困难,特别是那些穷人家的女孩。” 祁悦:“但若是能让女子免费读几年书,且读出来后还能赚到更多的银钱,皇兄以为穷苦老百姓会不会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去读书?” 祁君麒眼睛一亮,但又想到什么,眉心皱起。 “但这样需要耗费的银钱就不可预计了……” “皇兄放心,百姓生活好起来,税收自然也就容易交了,另外还可以开放商户的科考资格,不过要提高商户的税收,以此作为平衡。” “而且咱们还能开放外交贸易,先从附属国西真开始。” “而且……公主府里不是还有个黎国的钱袋子吗?” 祁君麒拍手叫好:“真是听妹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皇妹你……” 祁悦赶紧打断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皇兄,剩下的细节还是找江临谢韫谢烙顾卿煜他们商讨吧,毕竟皇妹我只是个孕妇,受不得累,这脑子稍微想一点东西就犯困……” 第269章 你找死 祁君麒:“行,那你好好休息,不过……慕容鹤唳你准备拿他怎么办?” “你若真不喜欢他,朕就帮你把人打发了,虽说黎国强盛,但如今的大懿也有与之抗衡的能力了。” 祁悦压低声音道:“皇兄,如今大懿才稳固下来没多久,朝堂和军事方面的人才还都很缺乏经验,没有必要的战役咱们还是能免则免。” 祁君麒目露赞同,心感欣慰,但又纠结。 “皇妹说的在理,但皇兄也不想委屈了你……” 她眉梢微挑,眼尾染上一丝戏谑,轻笑道:“慕容鹤唳想要娶个大懿的公主,那给他一个便是。” 祁君麒眼眸一亮:“皇妹的意思是……” 一个时辰后,少司晏刚从隔壁房间出来。 祁悦房间的门也恰好再次打开,祁君麒从中走了出来。 “参见陛下。” 他沉声道:“带朕去看看国师。” 少司晏抿唇道:“是,陛下。” 剩下的男人目送二人进了隔壁后,视线重新落回大开的房门,就连躲在树后的慕容鹤唳都忍不住上前了好几步。 荷香朗声道:“公主有请,请各位大人依次入内。” 闻言,众人眉梢染上喜色,虽然每个都想和公主独处,但他们更尊重公主的意愿。 等轮到慕容鹤唳时,荷香再次一拦,笑的官方道:“慕容太子请止步,公主稍后再请您。” 本想硬闯的,一听到后半句话他顷刻打消了心思,落后半步的谢烙见状也松了拳头。 大约一盏茶时间过后,房门再次被打开。 “慕容太子,公主有请。” 慕容鹤唳疑惑道:“孤现在就进去?他们不需要先出来?” 荷香笑容淡淡:“公主说了,太子若是不愿意进去,那便请回吧。” 只觉得心口一堵,他压下情绪。 “孤自然非常愿意进去!” 荷香和冷月对视一眼,退到屋外关好门。 慕容鹤唳越过屏风,进到屋内,再到最里间。 只见祁悦上半身懒懒地靠在顾卿煜怀中,一双腿枕在归塔安臻腿上,江临坐在榻尾的软凳上拿着话本,谢韫半跪在榻前正时不时给祁悦喂蜜饯,谢烙抱着竹条鞭子站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盯着。 慕容鹤唳刚一进去就被所有人盯上了,像是只勿入狼窝的白兔,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悦儿这是……“ 谢烙拿起竹鞭一挥,在空气中抽出一道破空声。 “叫公主。” 语气虽淡,但其中不容拒绝之意显而易见。 慕容鹤唳只觉得头皮一紧,咬牙道:“怎么,这是准备对孤动用私刑不成?” 祁悦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轻飘飘道:“若是受不了,就自行滚蛋,本宫从不强人所难。” “孤只是挂心悦儿的安危,这么久没有见到悦儿,甚是想念。” 他眼角微红,满脸委屈,“悦儿如此防备,孤好难过……” 祁悦启唇再次衔过一颗蜜饯,眼神飘过他那张脸。 接着一声轻笑溢出唇角,“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说完她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继续补充:“既然都这么难过了,怎么还不哭一个给本宫瞧瞧?” 话落,在场的所有人目光又锁到了慕容鹤唳脸上。 谢韫放下蜜饯,拉着祁悦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公主,微臣也好难过,心好痛,您快安慰一下微臣。” 江临皱眉呵斥:“谢侍读,你僭越了。” 顾卿煜本来跟祁悦一样没忍住嗤笑出声了,见状也皱紧了眉头,赶紧将那只玉手夺了回来。 “公主,别摸他这种身上没二两肉的,摸臣,臣有肉。” 这一句话,瞬间将屋内其他三个男人都得罪了。 为啥没算上慕容鹤唳,因为他自认为如今的自己身上还是有点肉的。 还故意和谢烙一样挺了挺胸膛。 祁悦按了按他的胸肌,又挑了挑谢韫下巴,笑道:“你们各有各的优点和长处,本宫都喜欢,所以无需为一个小方面争什么第一。” 原本对自己身材最自卑的归塔安臻,闻言再次抬起了脑袋,目光略带挑衅地看向慕容鹤唳,一双手也自觉的继续给祁悦按腿了。 接收到眼神的慕容鹤唳,瞬间想把他活剐了。 一个废物外邦人,竟也敢挑衅他? 归塔安臻偏头朝她靠近几分,委屈道:“公主,慕容太子他看我的眼神好吓人,他是不是想杀了我啊?” 慕容鹤唳慌张地收回眼中的怨毒之意,重新挂上水雾之光。 “悦儿,孤没有,他这是在故意离间我们的感情。” 祁悦摸了摸归塔安臻的侧脸,“乖,咱不怕。” 接着转头重新看向装可怜的小狗。 “慕容鹤唳,说吧,怎样才肯滚回你的黎国?” 看着她眼中的冷意,他脸上的委屈变得真实了许多。 但在这么多情敌面前,他一定要把这名分争到手! “只要你同意和亲嫁到我黎国,做孤的太子妃,未来的黎国国母,孤就回去。” “若本宫说不呢?” “那……”慕容鹤唳身体一绷,捏紧拳头,咬牙道:“那黎国和大懿的交好就会因此作废,若是日后两国开战生灵涂炭,以我黎国的强盛,受苦的只有大懿的百姓。” “孰轻孰重,长公主自能分清吧。” “你放肆!” 谢烙举起竹鞭朝他抽去,慕容鹤唳早有防备,快速闪身躲过,破空声再次落下。 “住手——” 祁悦按了按同样躁动的顾卿煜,“阿烙,退下。” 慕容鹤唳勾唇笑道:“孤若是在大懿出事,两国的战事只会提前,反正就算没了孤,黎国还有皇子能继承大统,孤的皇弟一定会为孤报仇的。” 江临深知他说的是事实,脸色也差到不行。 “慕容太子如此不珍惜自己的性命,还真是愧对越皇后的在天之灵啊。” 话落,慕容鹤唳唇角的笑蓦然收了回去,脸色一变。 “江临,你找死!” 越皇后是他的逆鳞,江临不是不知,但为今之计,他只能以此去激怒慕容鹤唳,以此逼回黎国。 第270章 那就再亲一回? 谢韫也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附和道:“太傅大人说的有道理,越皇后可是一代贤后,若是她知道自己的儿子,黎国的太子竟为满足自己的私欲而置黎国百姓而不顾……” 慕容鹤唳是怎样的人她能不清楚? 偏执又疯批,用他母后刺激他只会适得其反,不光不能让其打消原先的目的,反而会让他记恨上。 随着谢韫的话落下,慕容鹤唳的脸色越发阴沉。 祁悦抬手打断他们的话,拧眉道:“都住嘴。” 本想让谢烙惩治一番这厮,现在这情况得改变策略了。 慕容鹤唳眯眼,原本柔情的桃花眼也凌厉了起来。 “孤就问你,你嫁还是不嫁?” 祁悦起身,盯着他半晌没有说话。 就在顾卿煜快忍不住想把人拎起来再揍一顿时,她声音再次响起。 “本宫可以嫁。” 几个男人异口同声道:“不行!” 慕容鹤唳重新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还没坚持两秒,又听祁悦道:“但是……你得让本宫的皇兄满意才行。” 他不解:“孤要娶的是你,要轩治帝的满意做什么?” 祁悦悠悠道:“既然这是两国联姻,就不是私情也不是小情小爱,那自然要大懿的皇帝,本宫的皇兄来决定,你作为黎国的太子,要娶大懿的公主,自然要付出应有的代价,不然本宫怎么确定你的真心?” “还是说……你以往与本宫所说的真心实意全都是诓骗的本宫?” 他毫不迟疑的反驳:“绝对没有!孤对你绝对是真心的,孤可以发毒誓!” “自古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的真心,特别是男人的山盟海誓。” 祁悦笑盈盈打断他,瞥了瞥身旁其他几个眼神幽怨的男人,偷偷朝他们眨了眨眼。 慕容鹤唳没有注意到这些,他此刻所想的全是该怎么说才能让祁悦满意。 归塔安臻灵光一闪,开口道:“公主,想当初我可敦可是小圣国的公主,父汗为了求娶我可敦不惜献上数十座珍贵矿石山脉为聘……” 谢韫语气阴阳道:“安臻公子你这不是在为难慕容太子吗?虽说黎国是大国,但在财力方面其实还是比不上西真的……” 听着他们话中的鄙夷之色,慕容鹤唳脸色阴沉到了极致。 “孤一定会让轩治帝满意地将你嫁到黎国,区区西真一个弹丸之国还想与黎国相比较?不自量力!” 祁悦:“那本宫就就静候你的佳音,荷香冷月,送客。” 慕容鹤唳转身离开之前,又深深地看了祁悦等人一眼。 房门再次被关上后,屋内寂静了一瞬。 顾卿煜率先沉不住气打破僵局,他抓着祁悦的手腕,瘪着嘴问道:“公主,你真的要嫁给那玩意儿?” 其余几人也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她摸了一把那满是醋意的俊脸,笑呵呵道:“放心,本宫就算要嫁,也会把你打包成嫁妆一起带走。” 在顾卿煜目露惊愕下,她又看向归塔安臻、江临、谢韫、谢烙,依次道:“还有你、你、你、你都别想逃,全都打包带走!” 江临先听出她的玩笑话,失笑道:“公主你又调皮了。” 谢烙把拳头攥地“咯吱”作响,“他慕容鹤唳想带走公主,先问过我的拳头答不答应!” 归塔安臻赞同道:“对,他敢夺走公主,我就不吃药,扑他身上毒死他!或者放血撒他身上,把他毒到肠穿肚烂!” 谢韫不赞同道:“安臻兄,你这法子太危险,容易同归于尽,还是拿小针扎手指,偷摸在茶水里下毒就好。” 顾卿煜倒是头脑灵光了一回,“公主,您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慕容鹤唳会逼您?” “聪明!”祁悦啄了啄他的下巴,“本宫早就和皇兄商量好了对策,所以你们把心都揣回肚子里去。” 顾卿煜摸着被她亲过的地方脸一红,心中雀跃不已。 公主亲他了! 竟然当众亲他了! 这绝对是公主对他独一份的宠爱! 他实在是太幸福了! 公主一定爱极了他! 还没等他脑补完。 在其他四个男人幽怨眼神中,祁悦又一拽归塔安臻的衣领,在他脸上也啄了一口。 “安臻也很聪明,方才第一个配合本宫!” 他白皙的脸庞也随之羞涩地挂起了红云。 谢韫迫不及待地把脸凑到她跟前,“公主,微臣也要!” 谢烙捂脸,看着自家弟弟那不值钱的样子。 “谢韫,你太僭越了!” 谢韫满足的得到一个香吻,挑着眉道:“那大哥你可别求着公主亲你。” 说完,又把自己的左脸也凑了上去:“公主,我哥他不要,您给微臣吧,微臣的左脸也要您的香吻。” 谢烙感觉自己的拳头又硬了,上前抓住他的后衣领往后拽。 “哥你干嘛?你不要还不许我要啊?你这独断跋扈的男人,快放开我!” 祁悦捂嘴轻笑,视线落在还正襟危坐的江临身上,朝他招招手。 “子渝,你过来。” 知道他矜持,如果问他要不要,他肯定会拒绝,但心里又会因为自己的固执拒绝了这个吻而抓耳挠腮到失眠。 所以祁悦索性换了说法,直接命令他到自己跟前来。 江临也懂,他心脏扑通狂跳,起身走到她面前,红着耳根躬身下去。 祁悦勾住他的脖颈,凑到那唇瓣上。 在顾卿煜嫉妒的眼神下,归塔安臻惊愕的目光下,江临呼吸一窒的目光下。 她眼中闪过戏谑,下一秒唇瓣一歪,落在他唇角处。 谢烙谢韫在江临身后并没有看清情况,只以为是一样的亲脸。 顾卿煜隐隐有些不甘,目光又开始幽怨起来了。 等江临嘴角挂着淡笑回到座位上,就只剩下谢烙还没被亲。 祁悦眼神落在他身上,谢烙有些局促的僵了僵手。 趁这个机会,谢韫挣脱他的桎梏,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再次把脸凑上去。 “公主,微臣还要。” 她笑的揶揄,虽是对谢韫说的话,但眼神却挂在谢烙身上。 “那……本宫就再亲一回阿韫?” 第271章 继续罚 谢烙只觉得她的视线烫人的很,让他耳根连着脸颊都滚烫起来了。 谢韫的脸离那朱唇越靠越近,他的眼眸也越来越沉。 就在要贴上的那一刻,谢烙跨步上前一巴掌按在谢韫脸上,把人直接往旁边一按一推。 “啊——” 在谢韫惨叫声下,谢烙如愿的得到一个香吻。 祁悦笑着捏了捏他滚烫的脸皮,揶揄道:“傲娇鬼!” 谢韫爬起来,捂着自己的脸,对着她控诉道:“公主,我哥他太过分了,竟然把微臣的脸往地上推,若是毁容了怎么办,微臣的脸好像受伤了,公主您快看看……” …… 隔壁。 祁君麒虽有了心理准备,但在看清床榻上的人后,还是被震惊到一时失语。 少司晏:“陛下,国师大人现如今还差十六日才能醒来。” 他走到床榻前坐下,犹豫了下,伸手探了探无名的鼻息,又试了试体温。 感觉是活人的触感后,祁君麒喜不胜收。 “好好好!爱卿若能将国师救醒,朕必有重赏!” 话落,他又想到祁悦,补充道:“还有皇妹腹中的孩子,爱卿一定要保护好!万万不能有一丝闪失!” 少司晏心口传来闷痛,眼神黯淡了几分。 “是,陛下。” 祁君麒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想开点,皇妹她心中有你,她的孩子不就是你的孩子?” 少司晏语塞,只能沉闷道:“陛下说的在理。” 祁君麒有些尴尬地收回手,看情形,他这安慰好像不如不安慰,这哄男人的手段还是他皇妹在行啊。 他轻咳一声,“这如今皇妹身子有恙,在生产之前,爱卿在太医院的夜值都免了,每日都早半个时辰下值回来陪皇妹吧。” “你心思细腻,又是御医,有你相陪,自然比旁的毛手毛脚的人更让朕放心。” 少司晏眼眸重新亮起,忙跪下谢恩,“微臣遵旨,谢陛下隆恩!” 看时辰,祁君麒也差不多该回宫了,挥手打住了他要相送的想法,“好好帮朕盯着皇妹,莫要让她太过胡闹。” 少司晏:“是,陛下。” 回到院中,看着祁悦紧闭的房门,荷香刚想上前敲门提醒。 “让他们好好陪着皇妹,不用折腾了。” “小声点,摆驾回宫。” 少司晏:“微臣恭送陛下。” 荷香冷月:“奴婢恭送陛下。” 屋内。 五个男人闭着眼排排坐,每个都被解了腰带,衣襟松散。 祁悦拎着他们的腰带在跟前来回踱步,一小会儿后,她停下。 “本宫现在站在谁面前,觉得是自己的举手。” 顾卿煜和谢烙是习武之人,听觉灵敏,二人都没举手。 谢韫举手举的十分迫不及待,归塔安臻犹犹豫豫地半举不举,江临则是一脸淡定地不举手。 祁悦笑盈盈道:“阿韫答错了。” 说完,谢韫利落的脱下自己的一件衣裳。 “安臻也错了。” 归塔安臻红着脸脱下一件。 “阿煜阿烙回答正确。” “子渝……回答错误。” 说完,祁悦伸指挑了下他如玉的下颚。 江临下巴微扬,喉间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哼。 顾卿煜闭着眼,脸上闪过一丝懊恼。 没想到太傅也这么狡诈! 竟故意答错去撩拨公主! 谢烙脸色也一沉。 窸窣声后,江临的衣裳也落下一件。 这回,祁悦脚步稍快,急促来回几步后又变为大步一顿一顿的来回。 再次停下,她眼中闪着狡黠,故意凑近发问:“子渝猜猜,本宫这回有没有在你身前。” 江临只觉得面上迎来一阵香热之气,让他的心更加狂跳不止了。 犹豫了一小会儿,他还是没有举手。 谢韫脸上闪过惊喜,方才公主凑过去的时候落下一缕青丝刮过了他的手背。 所以他确定,公主现在正站在他面前。 于是,他决定这回不举手,故意答错! 归塔安臻这回老老实实的没有举手,顾卿煜和谢烙则和谢韫一样的想法,故意答错举起了手。 祁悦扫视了一下,将他们的小心思收入眼中。 于是她一转眼珠,再次询问道:“都确定自己的答案了?” 没有人改变自己的答案,她再次出声。 “好,这回答对的人,奖励一个吻,错的人自行脱掉一件上衣。” 顾卿煜:??? 谢烙:??? 谢韫:!!! 江临唇角压不住地上扬,归塔安臻脸红脸红再脸红。 被奖励了两回的江临内心爽到不行。 顾卿煜脸黑的要死,忍不住直接睁眼控诉。 “不公平!公主你偏心!” 祁悦抽出他的腰带,走到他面前,“顾卿煜犯规,out!” 说完,将腰带递到唇边,“乖,把上衣都脱掉,咬着腰带到一旁罚跪等着。” 他气的两腮鼓鼓,张嘴故意将她的玉指也咬住了两节。 眼中还印着“不公”两个字。 祁悦笑着捏了捏他的腮帮子,小声在他耳边道:“乖一点,不然等会儿就不罚你了。” 等顾卿煜离开到旁边老实跪好,原本十分拥挤的床榻,此刻也宽敞不少。 新一轮开始后,原本老有小心思的谢韫也安分了下来。 但这回他还是没猜对,猜对的是谢烙。 江临、谢韫和归塔安臻都错了。 现在,谢韫已经脱到上半身没衣服了。 江临还剩两件,也亏他平日身体弱,所以穿的比较多。 归塔安臻也不逞多让,脱了两件,里面还有三件。 “阿韫没衣服了,这可怎么办?” 祁悦笑着转头问谢烙,“阿烙你说,若是再错,是罚你弟弟下场和阿煜一起跪,还是罚他脱裤子?” 谢韫迫不及待道:“公主,微臣可以继续脱!” 谢烙抿唇一笑:“那就罚他继续脱吧。” 他方才可是有听到,罚跪后会被公主奖励惩罚的,他没有,谢韫这死小子也别想有这个机会! 谢韫毫不知情,还以为是自家亲哥良心发现,感动的不行。 “哥,你是我亲哥,弟弟爱你!” 谢烙脸一黑,咬牙道:“闭嘴吧你,莫要恶心我了!” “好,那就继续。” 第272章 誓死追随 祁悦继续开始踱步,这回提前抽出谢韫的腰带在手中把玩着。 脚步停下,小半会儿后。 不出意外,谢韫再次答错。 祁悦拿着腰带一把抽在他胸膛上,提醒道:“小阿韫,小心哦,再错,可就要抽你最脆弱的地方喽~” 谢韫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窸窣声后,他只余一条亵裤在身上。 转身,祁悦坐在谢烙腿上,捧着他的脸亲了上去。 感受到唇瓣处的触感,他既激动又颤抖启唇衔住她的唇瓣开始索吻。 不远处咬着腰带罚跪的顾卿煜,气的脑袋都冒起了热气。 嘴里含糊不清的骂着:“谢烙……我***” 归塔安臻在一旁听到细微的声音,意识到是什么奖励后,他脸色有些发黑。 祁悦用力推了推,好不容易才结束了这个吻,在他唇上微微用力一咬以示警告。 刚准备继续下一轮,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公主,该喝安胎药了。” 少司晏沉闷的声音响起。 “进来吧。” 祁悦将腰带还给床榻上的几个男人。 “吱呀”一声,门开了。 少司晏端着安胎药越过屏风入内,只见里面的五个男人,个个衣裳不整。 每一个都在整理衣裳、系腰带。 谢韫胸膛上有莫名的红痕,谢烙唇瓣上有咬痕,江临下巴脸颊有掐痕,归塔安臻脸色潮红,顾卿煜的腰带还湿了一小块。 少司晏越看,脸色越黑。 “公主如今还怀有身孕,尔等怎么能任由公主如此胡闹?” “太傅大人,微臣以为您是个稳重的,怎么能也跟着他们一同胡闹!” 这一看,小狐狸生气炸毛了。 祁悦赶紧顺毛,拉着他放下汤药,坐到桌案前。 “阿晏,我们只是玩了个无伤大雅的小游戏,你莫要生气。” 少司晏微微别过脸,“公主,微臣知道您贪玩,但也要顾及自己……” 祁悦捧着他的脸转回来,又在上面亲了一口,“阿晏若是不信,晚些时候你陪本宫再玩一次就知道了。” 少司晏唇角微微扬起,故意道:“公主您若是想玩什么就由微臣陪您,陛下方才说了,旁的男人毛手毛脚把您伤到就不好了,得微臣陪着才能放心。” 顾卿煜一听不肯了,“你小子还想独占公主不成?不行!公主答应过了今夜让我陪!” 少司晏分毫不让:“不行,孩子出生之前都只能我来陪公主!这可是陛下下的旨意,难不成顾小侯爷想抗旨?” 祁悦提议道:“要不你俩打一架?阿煜你只管打,阿晏你只管撒毒,只要不把对方弄死,本宫都不管。” 顾卿煜:…… 少司晏眼一眯,已经偷偷摸出银针了。 谢烙上前端起药送到她唇边:“公主,先喝药吧。” 归塔安臻熟稔地去一旁端出蜜饯放到她手边。 想起梦里那难喝难闻的安胎药,祁悦有一瞬的想吐。 作呕的动作刚一起,面前的安胎药飘来淡淡的药香。 她惊讶地接过,凑近又闻了闻。 发现一点也不难闻,于是启唇小抿了一口,只是有点微微的苦涩,并没有特别难喝。 药很快就喝完了,吃着蜜饯,发现顾卿煜只是恨恨地盯着少司晏不说话。 祁悦:“阿晏,让你一个人照顾本宫也挺辛苦的,不如由你教他们各种注意事项,学会了后,再轮流让他们依次为你分担,毕竟你白日还要去太医院当值,回来还要忙前忙后,太辛苦了。” 少司晏握着她的手,摇头道:“照顾公主怎么会辛苦,微臣只会觉得幸福。” 祁悦:“可是本宫会心疼的啊。” 再看一旁五个虎视眈眈的男人,少司晏拧眉片刻,还是松了口。 “好,等微臣把他们教会,再安排陪寝,在此之前,只能微臣陪着公主。” “好,都依你。” 最终,顾卿煜侍寝日只能延迟到十个月后。 用完晚膳后。 除了少司晏,其他人都回府的回府,回院的回院。 二人沐浴完后,祁悦躺在他怀中感受着那温热的心跳。 对比起前世梦中的那些,此刻美好又温馨。 “阿晏,你们都在我身边,真好……皇兄也在,荷香冷月也在……所有人都还活着……真好……” 闻着她话语中淡淡的哀伤,少司晏摸着她的发髻,柔声细语道:“公主,微臣会一辈子都陪着您。” …… 慕容鹤唳一连好几日都待在驿馆没有再回公主府,黎国的海东青这几日也一直忙的不行,来回传信。 直到第五日,他终于敲定好所有的事,再次入宫面见了祁君麒。 这一回,交涉了约两个时辰,终于如愿的以黎国六座城池作为代价,成功求娶了公主。 祁君麒的要求是,公主要以大懿礼俗出嫁,出嫁前三日,直至黎国,到二人成亲礼成之前都不得见面,以此才能方显他的敬重之意。 慕容鹤唳考虑良久,最终也答应了下来。 因为黎国仪仗停留的时日太长,现下出嫁的礼队筹备时间也十分紧促。 只剩下不到五日的时间,黎国仪仗就要开始返程了。 拿到祁君麒的旨意,慕容鹤唳第一步就到了公主府开始耀武扬威。 宣读完圣旨后,他兴高采烈地问祁悦:“悦儿,你的嫁衣孤早就准备好了,还有,无论你要带公主府多少奴婢仆从都可以……” 祁悦打断他的话:“不用,本宫只喜欢穿大懿的嫁衣,公主府的奴婢仆从也不会去,荷香冷月本宫都不会带,她们都是大懿人,本宫不忍她们背井离乡。” 荷香闻言“扑通”一声跪地哭道:“不要!求公主带上奴婢,无论公主去哪儿,奴婢都要誓死追随!” 冷月也眼眶微红,跪地道:“公主,属下也誓死追随!” “呸呸呸,什么誓死追随,嫁个人而已,只不过嫁的远了些,又不是生离死别,说那么严重做什么!” 祁悦说完,看向慕容鹤唳,催促道:“行了,你这几天先回去驿馆好好准备吧,本宫先把这两个小黏人包哄好。” 他抿了抿唇,有些恼这两个人不识相的婢女,但一想到再过不久就能把人娶回黎国,心情就好上不少。 “好,那孤先回去。” 第273章 忠诚于您 等人彻底离开后,荷香立马一抹眼泪,闪着狡黠的大眼睛娇俏道:“公主,奴婢演的像不像?” 祁悦笑盈盈捏了捏她的小脸,“像,演的很棒,冷月也很棒!” 冷月耳尖微红,唇角微微扬起几分。 祁悦:“最近这几天跟夜七一同给慕容鹤唳找点事做,让他没空来公主府,另外皇兄那边也会安排其他暗卫来帮你们。” “是,公主。” 另一边。 凛叙一刻都不敢停歇,跑死了四五匹马,用了最短的时间回到了京都城。 这是他有史以来最狼狈的一次,眼圈青黑,下巴冒出不少胡渣都没顾得上理,头发和衣服都被沙尘风雨弄的脏乱不少。 公主府的奴婢一瞧见他回来,差点没认出来,好在荷露眼力好,这才没把人当成乱闯府邸的刺客。 见他沉着脸下马,一言不发的就准备朝青竹苑去。 荷露赶紧将人拦住,提醒道:“凛公子,公主在主院,还有,您这一身脏乱,还是先回去自己小院沐浴收拾妥当为好。” 他皱眉不解道:“公主不是昏迷不醒吗?怎么又回了主院?” 荷露:“公主已经醒来好几日了,现在人很好,没有一点事,凛公子请安心。” 闻言,那心中的巨石轰然落地。 下一秒,他眸子闪着冷光。 这该死的夜七,竟不及时将公主的情况汇报给他! 真是越发胆大了! 想着,他迅速飞身回了自己的小院。 荷露快步去了主院,将他回来的好消息告诉了荷香。 “太好了,这下名公子……啊呸,不对,如今要唤国师大人,国师大人有救了!” 荷露:“公主又睡着了吗?” 荷香点点头,“现在公主每每用过午膳后都要小憩半个多时辰,等公主醒了,我再把这个好消息禀报给公主。” 荷露:“行,那我先下去忙了。” 这人刚一离开,荷香也下去煎安胎药了。 闺房内的窗户“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凛叙一身清爽地翻身入内。 看清床榻上的人儿正睡得香甜,他迅速解了腰带,脱掉外袍,翻身上榻。 将人搂进怀中,感受着她温热清香的气息,原本紧绷着的心才颓然松懈。 祁悦不自觉的靠着他的颈窝蹭了蹭,发出一声小猫般的嘤咛声。 凛叙抬手刚要摸她的脸,才发现自己太过匆忙,忘了戴黑手套。 倒也无碍,反正也是要脱的,没戴就没戴。 捧起她的脸,低头衔住香软的唇瓣,细细舔舐着。 感觉他的大掌有些温凉,祁悦无意识地有些躲闪,他立即运上内力加热了自己的掌心温度。 见她不再抗拒后,这才大掌滑入被中。 没一会儿,被中的人儿就被他解的只剩下件小裤。 凛叙吻够了那双唇,又钻入被中。 祁悦的身子许久没有吻过了,外加睡得沉,呼吸逐渐急促。 额头也冒出了不少细汗,一双手无意识地抓着被褥。 被子又是大动了一下,凛叙按着她的腿轻柔地一推。 整个人再次往下,然后低头吻住了她。 祁悦瘪着眉,下巴一扬,猛地清醒了过来。 她一掀被子,看见一颗黑乎乎的脑袋,这触感和吻技,都不用看脸,她就知道是谁了。 “凛……” 刚一开口,她瞳孔骤缩,喉间没压抑住一声呜咽。 喘息声越发重了。 祁悦将手探进被子中,扯住了他的头发。 “……出来!” 凛叙“嘶”一声,被迫出了被子,但还是不安分地扶着她摩挲着。 “别……不行……本宫……怀孕了……” 此话一出,犹如当头棒喝,凛叙愣在当场。 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谁?谁干的?” 他难以置信,他自我怀疑了。 之前自己也不是没有努力过,但还是没有成功让公主怀上孩子。 到底是谁? 竟然抢在他前面做到了? 难道……是他的问题? 难不成他没有生育能力? 这才努力这么久没有让公主怀上? 祁悦:“是无名的。” 凛叙抿唇良久,才道:“公主,我要找少司晏检查一下身体。” 祁悦:??? 她掀开被子去看他的身体,又用手去探,“你受伤了?” 被她的小手胡乱一摸,原本刚压下去的情欲,又涌了上来。 凛叙按住她的手,沙哑道:“不是受伤……” 这下换祁悦愣住了,但没多久,她就想明白了。 随之“噗嗤”一笑,“你是觉得自己没有生育能力才让本宫怀不上孩子?” 他抿着唇,脸色有些不好。 祁悦笑了一会儿,然后摸着他的脸一脸认真道:“放心,你没有一点问题,怀不上是因为本宫的原因。” 看他脸上不解的神色越发浓重,她继续解释:“还记得不,之前你中了衣舍的傀儡术刺了本宫心口一剑,若不是有衣白的保护,那一剑差点要了本宫的命。” 提起这个,凛叙脸上血色瞬间尽褪,原本升起旖旎之色也消失殆尽。 “公主,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害的您和国师……” 看他满脸愧疚,祁悦摸了摸他的头,“那就用你的一辈子来偿还,保护好本宫和孩子,保护好本宫的家国和爱着的所有人。” 他包住她的手,认真应下:“好,公主,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我都将忠诚于您。” 祁悦继续道:“衣白自从那次救了皇兄后,他的灵魂就寄到了无名身上,两人共用一个身躯许久,直到上回从西真回来。” “那次无名装作衣白在马车上与本宫发生了一次关系,就是那次怀上的,后面他就昏迷头发变白了,剩下的事你也是知道的。” 凛叙听的一愣一愣的,但没有丝毫怀疑,毕竟之前他还被衣舍的邪术操控过。 所以对于魂魄寄在他人身上这种更加离奇之事,他还是接受比较良好的。 祁悦:“衣白曾说过,他对本宫下的保命术会消耗他自身的命数,于他唯一的益处是,本宫的第一个孩子,只能为他而生,不然其他人是无法让本宫怀孕的。” 第274章 不负所托 “所以,不是你没有生育能力,而是术法的限制。” 凛叙:“可……公主您不是说这个孩子是无名的吗?” 祁悦点点头,继续解释:“因为无名和衣白,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越来越离奇了,凛叙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有点不够用了。 “同一个人?一个人怎么会有两个灵魂?” 祁悦:“因为衣白灵魂是从前世用了禁术回到了这一世,而无名则是这一世的衣白。” “你只需要知道,以后醒来的人,无论是无名还是衣白,那都是你的大哥。” 只觉得太阳穴有点疼,但他很无奈,谁让自己理亏呢。 “我知道了……公主,我再伺候您一会儿,放心,会轻一点的。” 祁悦捏住他的下巴:“只可以亲,知道不?” 凛叙亲了亲她的手背:“遵命。” “对了,洛夏草呢?” “等迟会儿,我会亲自送到少司晏手上。” 话落,他小心翼翼地钻回了被中…… 自从慕容鹤唳拿到圣旨后,顾卿煜就每天针尖对麦芒地找他茬。 谢烙也时不时来上一脚,更不用说谢韫了,变着法子到处说他坏话造他谣。 江临则是不动声色,但也暗地里找少司晏弄了不少药,让人偷偷给他的人下药,今天泻药明天痒痒药,后天迷药大后天哭丧药…… 再加上冷月夜七悄摸摸地使绊子,慕容鹤唳被折腾的焦头烂额,根本分身乏术再去公主府找存在感。 虽说慕容鹤唳被弄的不胜其烦,但他却反而因此更加安心更加欣喜若狂了。 若是他都要成功把祁悦娶回去了,这些男人还无动于衷,他才会奇怪呢。 另一边。 祁君麒又安排了一个身量身材和祁悦相差无几的女暗卫——皎月,到公主府,让她学习祁悦的言行举止,好以假乱真迷惑慕容鹤唳。 很快就到了黎国仪仗返程之日。 荷香泪眼婆娑地扶着一身红嫁衣的“祁悦”出了门,冷月也是红着眼冷着表情跟着。 慕容鹤唳早就带着轿辇迫不及待地等在公主府大门口了。 一看见他,荷香冷月的眼神就变得愤恨。 他也不在意,一把将荷香推开,想亲手扶住“祁悦”。 见状,“祁悦”后退一步。 冷月上前一步,质问道:“慕容太子,这是存心折辱我家公主吗?” 身后的越星反驳道:“我家殿下明明就是敬重长公主,这才想上前亲自扶公主上轿撵。” 冷月扫他一眼,冷声道:“大庭广众之下,慕容太子不该守礼克己,方显敬重之意吗?” 荷香:“公主都不愿意被你家殿下扶,你还要强词夺理什么?” 慕容鹤唳脸色一变,呵斥道:“退下。” 越星不甘的低下头:“是,殿下。” 上了轿辇,从公主府一路到皇宫,十里红妆,一路上的百姓围满了整条街。 “这长公主又出嫁了?” “是啊,这回嫁的可是黎国太子!” “这黎国太子不是还比长公主小两岁吗?” “那又咋了?谁让人黎国太子对咱们长公主深情不改呢!” “当初黎国太子在咱们大懿为质时,可是长公主把人救了回去,这黎国太子早就是长公主的人了!” “如今二人成婚,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嘘,什么佳话不佳话,这要让顾小侯爷听见,仔细你的小命!” …… 到了宫门口,看见五个脸黑到不行的男人,慕容鹤唳顿感更加神清气爽了。 “祁悦”被扶着下了轿辇,开始拜别祁君麒。 “慕容太子,今日朕将我大懿公主交付于你,以结懿黎两国之好,百年之约,望卿自此往后守诺重誓,莫辜负。” “我慕容鹤唳在此立誓,此生绝不负大懿长公主祁悦,若违此誓,天诛地灭,永世不入轮回。” 祁君麒笑着将“祁悦”的手放到他掌心之中。 慕容鹤唳整个人洋溢着喜悦之色,连眼尾都上扬了不少。 只是这笑容在他握到“祁悦”手掌的一瞬,稍显微顿,眼中闪过一抹异样,不自觉地朝手掌中柔荑看去。 不等他想太多,在礼官高呼声下,二人的手被分开,然后“祁悦”就被拥着往豪华的出嫁马车上去了。 顾卿煜:“陛下,请准许臣随行护送公主出嫁。” 谢烙:“陛下,也请准许微臣一同护送公主。” 谢韫\/少司晏\/江临:“陛下……” 闻言,慕容鹤唳神情瞬间顾不上太多,警惕地盯着这几个男人。 护送? 怕不是准备半路劫亲! “太傅,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也跟个毛头小子一样爱凑热闹!” 训斥完江临,祁君麒偷偷暗爽了一下。 平日都是他被江临训斥,今儿个可算被他逮到机会了。 “咳……谢参将去送皇妹吧,送二里地就好。” “顾卿煜,朕还有要事同你讲,现在随朕回御书房。” 此话一出,除了谢烙,剩下几个男人脸色都蔫巴了不少,尤其是顾卿煜。 冷月也骑上马,带着荷香,跟着谢烙的队伍一直送着黎国仪仗直到二里地外。 一路上,慕容鹤唳都神色警惕,丝毫不敢懈怠,生怕被这几个狡诈的男人暗中埋伏把人又夺回去。 皇宫内。 顾卿煜哭丧着脸和祁君麒回到御书房。 “行了,都没人了别装了。” 话刚落下,原本还一脸苦巴的男人顿时眉开眼笑。 “陛下,臣演的像不像?” “演的不错,到时候皇妹定会嘉奖于你。” 得到肯定的回答,顾卿煜顿时满脸期待。 祁君麒拿出一本折子递给他,“假公主最多只能拖延慕容鹤唳一个月时间,你即刻带上朕的旨意,以最快的速度加强北边边境兵防。” “小圣国现任国主是归塔安臻和安泽的小舅舅,皇妹早已让安泽带上信物前往小圣国,如今也已经传信回来,小圣国愿意与大懿合作。” “到时,大懿与小圣国两面夹击黎国,慕容鹤唳便再翻不出任何风浪了。” 顾卿煜收回放荡不羁的笑,满脸肃穆,跪地双手接过折子。 “臣必不负陛下和长公主所托。” 第275章 冰棺 祁君麒:“去吧。” 等顾卿煜离开后,寻安不解道:“陛下,此事完全可以让谢参将前去,顾小侯爷几经波折,才得到长公主的认可,如今又要和公主分别,老奴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祁君麒:“谢烙终归资历尚浅,而且驻守在北边离黎国近的将守大多为顾家军,还是顾卿煜前去更为妥当。” 顾卿煜回到公主府时,门房早就得了吩咐,一直在门前等着。 闺房内,桌案上放着一个包袱,祁悦则是靠坐在榻上,手里拿着早就准备好的小册子。 里头记录了她能想到且以目前大懿资源能做出来的所有攻防武器,包括炸药配方。 好在上辈子为了写小说,专门去查了不少这方面的资料。 一共记录了两份,另一份已经让凛叙秘密送往皇宫了,再有半盏茶时间,就能到祁君麒手上了。 手上这一份,她准备让顾卿煜带去北边,若真与黎国开战,有这些东西,胜率也能提高不少。 按照凛叙从黎国皇宫带回来的信息,慕容倩早已死在天牢中,黎国皇室血脉也仅剩慕容鹤唳和慕容琦两个,衣舍一直待在白宫内深居简出,不知在做什么。 “公主,臣又要离开了……” 祁悦拿出册子递给他,“去吧,本宫等你回来。” 顾卿煜有些惊讶,“公主早知陛下会派臣前往北边?这是……” 他接过册子,面带疑惑的打开细看。 半晌后,顾卿煜眼眸一亮,握着册子的手有些发紧。 “太好了!有这些东西,大懿一定能大败黎国!” 祁悦:“你到了北边后,这册子上的东西只能让可信之人去做去实验,万万不能泄露出去。” 顾卿煜:“是,公主,臣定不辱使命。” 祁悦:“桌子上的包袱里的药是本宫让阿晏给你准备的,都是些保命用的毒药或是解药,你千万不能用错了。” 顾卿煜:“是,公主。” 交代完重点,祁悦冲他招招手。 顾卿煜将册子收好放入怀中,上前半步刚想半跪下去。 祁悦一把拉住他,“不许跪,坐本宫身旁。” “好。” 他在榻边坐下,嘴角扬起弧度,自公主醒来后,态度一改从前,如今的公主十分珍视他,就如小时候那般,公主现在是真的彻底变回从前那样了。 祁悦摸着他的脸,认真道:“记得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两国交战非比寻常,绝对不可意气用事,知道吗?” 顾卿煜反握住她的手,“臣会小心谨慎。” “这个孩子来的不太巧,以后,本宫会好好补偿你的。” 祁悦将头枕在他胸膛前,细细听着那强劲的跳动声。 顾卿煜感觉心口发热,面上止不住笑。 他莫名有些神游天外,但只用了五息时间,就回了神。 轻轻按着她的小肩与那双美目对上,他咽了咽口水,紧张开口。 “公主,臣也想要个孩子。” “可以,不过本宫不会承诺于你,这只能靠你自己努力。” 祁悦抚下那大掌,伸手搂住他的脖颈, “而且,不许到其他人面前炫耀,不然到时候每人都求着本宫给生一个了。” 说完,她主动吻上他的唇。 但这一回,只是个浅尝即止的吻。 “去吧,不要耽搁了。” 祁悦松开他,两人的耳尖都有些粉晕。 顾卿煜呼吸有些重,“公主,臣僭越了。” 话落,他的大掌托住她的侧颜连同下颚边,更深的一个吻烙印在她的唇瓣上。 连着他炙热的呼吸,二人呼吸纠缠了两分。 祁悦眉眼也染上笑意,回应着他这份情动。 待粉唇透嫣,媚眼如丝。 顾卿煜才把人松开,起身半跪行了一礼,最后拿起桌上的包袱,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房间。 实际上,她做了两手准备,假公主手上有她写的信,若慕容鹤唳发现被骗,若他能放下心中执念,她与他也许还能各自安好,有个好结局。 如果他放不下,那只能两国开战了。 这一次,大懿绝不会败! 青竹苑内。 专门伺候无名日常清洗的小厮大同悄声进入了房间,不过半盏茶时间,他贼眉鼠眼地捂着怀中之物离开了房间。 到院门口之前,换上一副焦急的神情才匆匆走出去。 守院的侍卫:“大同,你咋了?” “家里婶子传消息过来,说我娘的病又复发了,现在让我赶紧回去一趟!” “那你快去吧,荷露姑姑那边兄弟我帮你说一声。” “那实在是太感谢了,等我娘好转,再请兄弟你吃酒!” “好说好说……” 小厮大同快步朝后门而去,脸上隐隐闪着喜色…… 原本在黎国皇宫白宫内深居简出的衣舍突然出现在了京都城郊外。 夜七本暗中跟随黎国仪仗查探情况,意外看见了满头白发的衣舍。 因着凛叙先前记恨衣舍算计他,便找人画了画像,让暗夜营所有人都熟知了他的长相。 夜七悄悄跟随衣舍进入一座偏僻的小院,院中十分寂静,等人消失在屋内后,她才屏息凝气靠近屋子。 透过缝隙看去,屋内的人早已消失不见。 她惊疑不定地推门入内,只见屋内贴满了明黄色的符箓,最里间竟放着一顶冰棺。 夜七靠近冰棺查看,只见里面放着一个容貌俊美的黑发白衣男子。 而且,这男子的长相似乎还有点熟悉。 夜七伸手去碰了下男子的身体,只觉得浑身冰冷,再探呼吸。 竟是个死人! 下一秒,屋内凭空吹起一阵诡异的妖风。 夜七暗道不好,迅速起身欲离开。 刚走出一步,一脚踩中了一张符箓,顿时身子无法动弹了。 衣舍阴笑着出现在屋内,“抓到一只小老鼠……” 在夜七惊恐的目光下,一只大掌按在她头顶,一道红光闪过,那身体毫无征兆地软了下去。 衣舍翻掌而上,看着浮在上方又小又淡的人影。 眼中闪过不屑,抬手直接捏碎了那人影。 原本脖颈上只有两道暗纹的,随着他的动作,又爬上了一条。 他暴躁地挠了挠脖颈,抬手一挥,将夜七的尸体移到一旁。 第276章 找错了 衣舍从怀中拿出一截银发,这是方才从公主府小厮手中得到的。 将银发用丝线绑好,再滴上一滴血,置于阵法中央。 屋内开始亮起骇人的红光,阴冷的风渐起…… 半个时辰后,一个虚无几近透明的人影凝聚在法阵中央。 衣舍眼中闪过激动。 看着眼前与他一样白发的虚影,眼中的激动渐渐转变为痴迷。 下一秒,他毫不犹豫,拿起匕首刺入心口,取出一滴心头血。 再结合术法,将原本无意识的虚影再次凝固了三分。 衣舍捂着胸口,紧张地看着他。 启唇轻声唤道:“师兄……” 虚影的眼中逐渐聚光,听到声音,他的意识开始凝聚汇拢。 看清面前人后,他有一瞬的怔愣,紧接着眼底浮现厌恶。 “衣舍!” “是我,师兄,你想我没?我好想你……你说你,没事非要管些不相干的人做什么?还好我有法子救你,不然你都要在这世上消散掉了……” 他絮絮叨叨地讲着,满脸癫狂。 无名一愣,这是把他当衣白了? 不过倒也没错。 自解开衣白对他的封印,原本属于他的记忆也回来了。 当年他二人出生时,天降异象,引来了游历在外的大懿老国师。 老国师当场卜卦,并断言他二人为百年难遇的天煞孤星,天煞与孤星相伴而生。 且亲生父母会因他二人有一劫难,但只要将孩子交于老国师,自小带着修炼,方可化解其难。 但是父母亲误以为是遇到拐子了,气的当场将人赶了出去。 老国师无奈,只留下一句十年后再来。 他自小长相就与父母不相像,衣舍长的与母亲十分有六分相似。 若不是他俩是双生子,只怕父母都怀疑他不是亲生的了。 他与衣舍逐渐长大,也越发聪慧。 但他知道,这都是表面的。 别人看到衣舍聪慧乖巧,但暗地里,他性格乖张狠厉,稍有不慎将他得罪了去,就会受到报复,家里院中更是埋了不少被他虐杀的鸟类牲禽,但他在人前又惯会装模作样。 无论被揭发出什么,总能被衣舍巧舌如簧地推到他身上。 父母也日渐不再信任他,本来就偏宠衣舍,如今更甚。 后来有一次,无意撞见衣舍将邻居家的孩子推入河中。 他欲救人,却被衣舍砸晕在地。 醒来后,邻居家的孩子没死被人救上来了。 但推人的却成了他,救人的成了衣舍。 为此,父母在众人面前将他狠狠抽了一顿。 好在家中比较富庶,父母即便偏宠衣舍,但也没有太过苛待于他。 十岁生辰后,老国师再次来到家中。 这一回,老国师穿着打扮十分庄重,又带上了圣旨。 父母这才有些相信老国师的话,但还是不舍让他们二人离家。 老国师劝了许久,父母才决定让他跟随老国师修行。 衣舍得知老国师是大懿最尊贵的大国师,又见老国师道法高深,心中起了对权利和道法的贪念。 见父母不愿将他也送去修行,便起了杀意。 就在他与老国师离开前一晚,衣白就是那时候出现的。 强行附身在他身上后,及时阻止了衣舍的下毒,当场卸了衣舍的手腕。 父母看见衣白暴打衣舍后,不明就以地差点又把人狠抽一顿。 衣白直接将衣舍下毒之事告知,并把带有毒药的茶水泼在了花草上。 看清后,父母才难以置信的看着衣舍,他竟胡言说这毒是用来药老鼠的。 但这回,在衣白有理有据的证明下,父母不再信衣舍的鬼话。 而后,衣白又将衣舍这些年来干的所有事,房间内藏着的所有见不得人的东西都搜罗了出来。 至此,父母才知,自己教不好这个孩子了。 便想改交衣舍给老国师,把衣白留下,但却被拒绝了。 而后,衣白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样,他又重新获得了身体的主控权。 第二日,父母就将他二人都托付给老国师。 老国师很惊讶他们突然改变主意。 虽说衣舍的真面目吓到了父母,但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亲子,又娇养了这么多年。 况且家丑不可外扬,父母也就没将实情托出。 自从被衣白暴打并揭露真面目后,衣舍看他的眼神逐渐变了味。 一直到七年后,日防夜防,还是被衣舍寻到了机会,被他下了药。 就在危机时刻,衣白再次出现,夺去身体的主控权并打伤了衣舍。 他这才得知,当年衣白因为用禁术强行穿来这一世,耗损太多修为陷入了沉睡。 现在,他要与自己融为一体。 但无名怎么可能同意? 虽说他们是同一人,但经历不同,灵魂也早已不是一个人了。 衣白无奈,只能将他的神魂剥离下来,封印了记忆,送到黎国边城村落一对老夫妇的傻儿子身上。 后来的记忆是他与衣白再次共存后得知的。 当年衣白重新回到渡尘观时,老国师被衣舍重伤,即将坐化归天。 他只能应老国师要求,将所有事瞒下。 无名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衣舍,我不是他,你找错了。” 听到他这句话,衣舍怔住了。 眼珠子猛地滚动两下,紧接着疯狂喊道:“你撒谎!” 他喘着粗气,突然笑的邪性。 “师兄,你是不是在生我气才故意说这种话的?自从你那次警告过我后,我就没动那个念头了,我发誓,只要你今后好好陪着我,我绝对不会动那个贱人……” 说着,他一挥手,将无名的魂魄禁锢住移动到冰棺面前。 “你瞧,我给你寻来的身体,喜不喜欢?看这脸跟你原本的脸有七分相似呢!” “不喜欢也没事,我还可以继续给你找,直到找到一具你满意的!” 无名难受地闭上眼,他知道衣舍自小就偏执乖戾,越是不让做的事,越要唱反调。 于是换了一种说辞。 “衣舍,你我是亲兄弟,都是男人,是不可能的……” 衣舍皱起眉,面上浮现恼怒,“又是这句话又是这句话!” 他气的一甩,将无名的魂体摔了个踉跄。 第277章 快放信号弹 衣舍来回不安的踱来踱去,视线落在夜七的尸体上。 眼中涌上欣喜,嘴里念叨着:“小老鼠……小老鼠……有了!” 一抬手,无名再次被他禁锢在手上。 “师兄,你不喜欢男人没关系,那给你换个女人的身体,不就行了!” 无名被这话惊的瞳孔放大数倍,看到地上夜七的尸体,他大喊:“你给我住手!住手……” 衣舍毫不理会他的拒绝,直接开始动手施术。 一阵强烈的红光过后,无名只感觉灵魂一阵眩晕,紧接着就彻底陷入了黑暗。 衣舍笑眯眯地蹲下身,轻柔的抱起夜七的身体,将身体放入法阵中,继续施术滋养…… “荷露姑姑,大同那小子家中来消息,说他娘病重,刚返家去了。” 荷露眼一眯,“大同前日才刚告了假,说送他娘回老家参加他堂哥的婚礼,这才没两日,就病倒了?” 侍卫挠了挠头,“回姑姑,属下也不清楚。” 她总觉得不大对劲,快步进入院中,径直朝放着无名身体的房间走去。 入内,看见床榻上的人并无大碍,刚要松下口气,却仔细的发现那头银发右侧鬓角部位有明显被剪断的痕迹。 又检查了一下屋内其他东西,并无缺失。 转身到了隔壁少司晏的卧房再检查一番,还是没有东西丢失。 琢磨不透那大同偷剪一缕银发是要做什么,只好先回主院禀报。 见荷露一脸凝重的离去,守院门的两个侍卫顿感不妙,心中忐忑不安了许多。 恰逢此时,荷香冷月也回来了。 到了主院。 荷香:“荷露,发生何事了?脸色这么差?” 荷露:“青竹苑那位出了点事,但我不清楚严不严重,只能先来禀报公主。” 闻言,荷香冷月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快随我进来。” 等荷露将此事说与祁悦听,她的脸上也浮现不解,不知为何,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冷月荷露,你二人即刻带人去搜寻小厮大同的踪迹。” “对了,夜七还没回来吗?” 荷香:“回公主,还没有,凛公子可能派了其他要事让夜七去做吧。” 冷月:“属下记得,夜七一开始也一直跟在黎国仪仗附近,只是到了京都城郊外时,突然没了她的身影。” 祁悦点点头,“你俩先去找人,等凛叙回来,本宫再问问他。” “是,公主。” 等她们退下后,祁悦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荷香走到她身后,指腹轻柔的替她按着太阳穴。 荷露带着人去大同家中寻人,冷月则是带人循着踪迹一路找到了郊外。 半路上撞上了寻找夜七的夜三。 “冷月姑娘,可是公主出事了?” 冷月摇头:“府中小厮大同今日行迹可疑,公主命我等出来搜捕。” “我方才在那边的树林看到一个死人,貌似就是公主府下人的穿着。” 冷月一个眼神递给身旁的侍卫,侍卫快步朝那边林子而去。 “你为何出现在此处?” 夜三:“我们暗夜营的人每次出任务时若出现紧急情况,就会放出随身携带的信号弹,夜七半炷香之前就放了信号,我循着她留下的记号一路追踪到了此处。” 刚说完,方才派出查探的侍卫也回来了。 “的确是小厮大同的尸首。” 冷月想着失踪夜七和大同的尸体,不由猜测,“难道夜七是追踪杀大同的人去了?” 夜三也似有所感,“有这个可能,而且,杀人的人武功定然在她之上且有可能是我们暗主的仇人,不然她不会放信号弹。” 他继续解释道:“一般我们暗夜营的人不会乱管闲事,除非于我们有恩仇之人,但我们暗夜营向来都是仇人多恩人少。” “毕竟是做杀手营生的……” 冷月:“先找夜七要紧。” 因为有夜七留下的记号,很快就追到了衣舍所在的偏僻小院。 见屋内红光闪现,透着一股邪狞之气。 夜三飞身至门前,用力一踹,将门踹开。 与此同时,衣舍分神,费力打出一道内力朝夜三而去。 冷月迅速飞身拉着夜三躲了过去。 好在衣舍为了聚魂动用禁术耗费极大修为,又自己取了心头血,此刻能力有限,所以这一掌才能被躲过去。 夜三也是太过关心夜七,所以一时不察。 “多谢。” 看清阵法中的人,和施术之人,他大骇。 “衣舍,你将夜七怎么了!” 衣舍面露不屑:“一群蝼蚁。” 他再次抬手,这回使出了近八成功力。 “砰”一声巨响,冷月夜三等人不敌,被打飞至院中,随行的侍卫没什么内力的直接被重伤昏迷了,冷月与夜三也吐出一口血来。 衣舍不动声色地抹去唇角的血迹,掐诀在门口设下一道禁忌后,便开始使出全力,将修为渡入阵法之中。 夜七的身体慢慢浮于半空之中,红光也逐渐隐没在她身上。 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夜三心中的不安达到了顶峰。 隐隐有种感觉,若是让衣舍完成了这阵法,那他就彻底要失去夜七了。 “你给我住手!放了她!” 夜三拔剑朝他攻去,刚到门口就被反弹摔回院中,长剑也脱了手。 他顾不上太多,直接爬起来徒手蓄力朝那禁制攻去。 下一瞬,夜三被禁制反噬,再次摔回院中吐出一口血来,但衣舍的唇角也因此再次溢出一道血迹。 夜三浑身颤抖地再次爬起来,准备继续蓄力攻去。 冷月爬起来拦住他,一手按在他的脉象上,一边劝道:“别上了,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快把你身上的信号弹放出,把你们家暗主唤来。” 在她的提醒下,夜三这才找回些许理智,迅速掏出身上的信号弹放出。 但看着房中的情景,他依旧安不下心来。 “不行,不能放任衣舍不管!方才第二次攻击那道屏障时,我虽受到了反噬重创,但也感觉到了屏障有些松动。” 冷月掏出治内伤的丹药塞到他手中,“我来帮你,你先退后运功疗伤一会儿。” 第278章 聚魂 冷月小心翼翼地运起三成功力试探了一下,她只被反弹地后退几步。 第二次,她运起六成功力打去,禁制的屏障有些许动摇,冷月被反弹地差点摔到地上。 见状,她确定了猜想。 这一回,她运起近九成内力朝禁制打去。 “砰”一声,冷月被弹飞摔在地上,与此同时,禁制也发出了一丝碎裂声。 夜三将她扶起,“没事吧?” 冷月摇摇头,擦去唇角的血,掏出伤药服下。 正当两人想合力再朝禁制攻去时,凛叙恰好赶到。 夜三:“暗主!” 冷月:“凛公子!” “你二人退下。” 凛叙看向屋内,刀削般的俊脸上泛起冷冽寒气。 “衣舍,你还真是嫌命长了,不窝在你的黎国白宫内苟延残喘,还敢跑这儿来招惹本暗主的人!” 闻言,衣舍看了眼阵法中的人,暗道不好。 没想到这只“小老鼠”是凛叙的人,这下不好了! 只能先拖延一下,只要再过一盏茶时间,术法就彻底能成了。 “凛叙,本座只是误伤了这人,现在正在施法救治,你还是稍等片刻……” 凛叙冷笑打断他:“你当本暗主是三岁孩童?能信你的鬼话?” 见他要动手,衣舍大喊道:“你若是动手毁了本座的阵法禁制,她必死无疑!” 此话一出,夜三心头一紧,踉跄起身阻拦道:“暗主,要不我们再等等,夜七她……” “蠢货!”凛叙一挥手,将他挥开。 冷月在身后扶住他,“你莫要被骗了,衣舍绝对不会平白无故耗费自己的修为去救一个毫不相识的人,夜七极有可能已经被他杀了。” 听她的话,凛叙不由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难怪公主喜欢用她和荷香,都是聪慧的女子。 自知骗不过他,衣舍额头冒起了冷汗,只能加快输送的速度。 凛叙运起近七成功力,顷刻间便打碎了他设下的禁制。 衣舍也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不等他反应,凛叙迅速朝他攻去。 “砰”一声,衣舍被打飞撞到墙上。 原本悬在空中的夜七也开始摇摇欲坠,即将要掉下去。 夜三颤抖着想飞身上前接人,冷月按住他,快速飞身接住了掉下来的夜七。 没有衣舍术法的压制,无名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 一睁眼,看见冷月抱着自己,他惊的忙将人推开。 “你做什么?” 一说话,发现自己声音竟是娇柔的少女嗓音。 他瞳孔放大,抬手去摸自己的脸。 冷月被他推的有些懵,不明就以道:“夜七,你没事吧?” 夜三见他醒了,欣喜万分,忙上前无措关怀道:“阿七,你……你没事就好了……” 听到他们的称呼,无名难以置信,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他他……他真被衣舍那疯子塞进女人的身体里了! 衣舍看见他醒来,满脸不可置信的模样,他勾唇一笑,随后迅速掐诀,用最后的力量遁走了。 见他消失,凛叙皱了皱眉,但也不打算再去追。 “收拾好,速回公主府。” 见他欲离开,无名着急大喊:“凛叙你站住!” 夜三:??? 冷月:??? 凛叙:??? 头一回见夜七如此大胆,众人皆惊。 无名不顾夜三惊掉下巴的模样,径直走到凛叙面前,去拉他手臂。 “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讲……” 凛叙侧身躲过,眼中蕴含起森冷的怒意。 “夜七,谁给你的胆子如此以下犯上?” 无名收回手,指着屋内的冰棺道:“你去瞧瞧这里头的人,就知道我的意思了。” 凛叙皱着眉,盯着他缓步朝里移动。 待靠近冰棺,看清里面男人的长相,他有些惊愣住。 无名趁机压低声音道:“凛叙,我是无名,衣舍那疯子把我塞进你下属的身体里了……” 听到这离谱的惊天之言,凛叙脸上有一瞬的龟裂。 他看了看无名认真严肃的脸,又转身看了看冷月夜三。 “你俩先去门口守着,夜七还有要事禀告。” 二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疑惑不解,但还是照他所言退到门外。 “你是无名?无名……你……你不是还躺在青竹苑内吗?” 无名:“我也知道这很匪夷所思,方才在你们来之前,衣舍用了聚魂阵将我的魂魄凝聚了起来,而后他想把我塞到这男子身上,但他突然发疯,给我塞到了你下属身上……” 凛叙:“那夜七呢?她的魂魄哪儿去了?” 无名脸色有些差,沉默片刻才开口:“约莫被他杀了……” “该死!我就不该留他性命!” 凛叙狠狠砸在冰棺壁沿上,将其砸了一小个凹陷。 无名看着聚魂阵,凝思片刻,立即闭眼掐诀试着运功。 再睁眼,他惊喜道:“如果人是在这里被杀的,那有这聚魂阵在,我还有办法救回。” 凛叙虽不懂他有什么办法,但也没多问。 “要怎么做?” 无名:“为我护法,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 “好。” “有没有匕首?” 凛叙拿出贴身匕首递过去,他接过,理出一缕发丝割下绑好,又将手指划破滴上血,将头发置于阵法中央。 最后掐诀开始启动阵法。 他原本的功力就不及衣白与衣舍,原就是个死人的他被衣舍强行聚魂唤醒,又塞到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异性身体内,存在于神魂中的功力本就不多。 淡淡的金光开始亮起,房间内逐渐亮起星星点点的碎光。 一直持续了一个时辰,无名的脸色也越发苍白。 最终,一个满身裂痕淡到快看不清的魂体呆愣地凝聚在阵法中央。 凛叙惊愕万分,“这……这是怎么回事?” 无名擦去额头的汗,“她被衣舍活生生抽出魂魄,又被当场捏碎,我已经尽全力将她凝聚了,但魂魄上的裂痕无法修补。” “为今之计,只能将她送到刚怀孕的妇人腹中,若让她自行入轮回,只怕魂体还是会碎。” 凛叙抿了抿唇,犹豫片刻道:“公主怀孕了,是你的孩子。” 第279章 阿名是个女孩子 无名掐指一算,叹了口气。 “因果轮回,这夜七还真与我有一丝亲缘……” 凛叙按了按眉心,替夜三感到有些踌躇。 这下好了,媳妇直接变成个还未出世的肉团子。 这未来岳父还用着自己未来媳妇原先的身体。 早知道就不该带夜七出来,这下好了,也不知道怎么和夜三解释了。 也不知道这傻小子能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不过,无名现如今变成了个女人,这下他又少了个强硬的情敌,也是桩好事。 看他面上越来越诡异的笑,无名莫名有些寒颤。 “你在偷乐什么?” 凛叙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佯装关切道:“你这难道就只能当个女人了?” “那肯定不能,就是我现在没法换个身体,得等衣白醒来帮我……” 无名眉头紧锁,指着冰棺道:“把这身体带回去,到时候再换上去。” 说完,他眯眼盯着凛叙警告道:“你可别打什么坏主意,要是把冰棺里这个身体弄坏了,我就跟公主告你的状!” 凛叙严肃道:“这哪能啊,咱俩可是好兄弟,我坑谁都只能坑你……” 无名:“你说什么?” 他呵呵一笑:“口误口误,坑谁都不能坑兄弟你啊!” “最好是这样!” 这娇柔的少女嗓音,无论说多凌厉的话都少了诸多气势。 无名只能作罢,先与他一道回公主府。 等祁悦得知这个消息,也是被惊的睁大了双眼,差点没找回自己的声音。 “夜七变成无名了?不对,无名变成了夜七?” “这……这衣舍还真是个贼心不死的变态啊……不过也算因祸得福,阿名你从今往后都不用和衣白争身体的主控权了。” 无名可怜兮兮道:“可我不想当个女人,公主……” 夜七也才十六岁,脸上还带着稚气,又是长相偏可爱挂的。 这一装可怜,配上那娇柔的嗓音,就跟撒娇一样。 惹得祁悦心瞬间痒痒的,忙搂着他的脑袋哄道:“是男是女本宫都喜欢,你要是不喜欢,等衣白醒来就让他给你换男儿身。” 无名蹭了蹭她的颈窝,朝凛叙投去一个略带挑衅地眼神。 “主要是,我不想咱们的孩子出生后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我……” 听他提到孩子,祁悦一想到孩子出生后有了记忆后,看着自己的父母是两个女人,那换她这种接受能力强的都要懵,更别提小孩了。 “那确实要换回来,那冰棺里的身体要保护好,千万不能出错。” “不过这具身体是什么身份还得查一查,以免后续出什么问题。” 凛叙:“我已经让他们去查了。” “公主,如今夜七回不去这具身体了,您可愿意让她投身入您腹中?” 无名边说边将夜七满是碎痕的魂体放出。 看着她几近透明又呆愣的模样,祁悦既心疼又愤怒。 “该死的衣舍!想必那冰棺中的男子也是被他如此杀害的!” 无名:“公主放心,他屡造杀孽,不会有好下场的。” 祁悦:“这也是你的孩子,若你愿意让夜七投身成为我们的孩子,本宫自然是愿意的。” “可。”无名郑重地点头,“我算了一卦,夜七与公主和我确实有着一丝亲缘。” 凛叙:“如此,夜七从公主腹中出生,将来就是最尊贵的小郡主,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 听到他的话,无名看了他一眼,老神神在道:“确实算得上是因祸得福,但不一定是小郡主。” 凛叙反问:“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不一定是小郡主?” 祁悦反应过来,不确定道:“这才一个多月,阿名你就知道本宫怀的是个男胎?” 无名摇摇头,“不止,公主怀的双胎,且是龙凤胎,所以夜七进去后会投身到哪个孩子身上,我也不知道,看运气吧。” 祁悦:“这……夜七不是女子吗?怎么可能会选到男胎身上?” 无名解释:“胎儿在母体中要至少三个月才会形成性别,但夜七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所以只能看她自己运气了。” 祁悦恍然大悟,倒也不甚在意,无论男女都一样。 凛叙一想到夜三那傻小子,再听着这个结果,顿感头皮发麻。 算了,还是先瞒着吧。 而后,无名就开始施术让夜七的魂体慢慢进入祁悦腹中。 一柱香后,夜七彻底进入腹中,无名也因损耗太大,陷入了昏睡。 凛叙冷着脸扶着无名,本想把人拖回他的小院中的。 祁悦阻止道:“把他扶到本宫的榻上休息吧。” 绝对不是怕凛叙伺机报复一路把人拖回去,而是怕他一个大男人毛手毛脚,把夜七娇娇柔柔的身体不小心磕碰到就不好了。 毕竟,她祁悦一向是比较心疼女孩子的。 凛叙磨了磨牙,憋出一个“是”字,磨磨蹭蹭地把人半扶半拖弄到了床榻上。 “唉唉唉……你轻点,阿名现在是个女孩子,你让着点……” 凛叙利落的把人摔榻上,转身把祁悦圈在怀中。 “公主,您当着我的面心疼别的男人,我可是会生气的。” 祁悦挺了挺自己并不显怀的肚子,揪着他的耳朵嚣张道:“你生气能怎样,别说本宫没怀时就不怕你生气,如今怀了更加不怕。” 凛叙侧着头,任由她揪着耳朵,冷俊的脸上挂着宠溺的笑。 “是是是,是我说错了,应该是公主心疼别的男人,我要伤心了,求公主怜惜怜惜我。” 祁悦松开他,附在他胸膛上,“本宫听听,到底有多伤心。” 凛叙视线落在床榻上的无名身上,紧接着将她打横抱起,移步放到铺着毛毯的摇椅上。 祁悦:“做什么?” 他眼中闪过狡黠,“当然是伺候公主,把公主伺候舒服了,公主也许就能更怜惜我了。” 祁悦躺在摇椅上一晃一晃的,自从知道怀了身孕后,她就把衣裳都改成了齐胸襦裙。 如此,就更方便了凛叙,他脱去黑手套,抬手运上内力加热掌心,直接掀开裙摆钻了进去。 第280章 哄女儿 只觉得下身一凉,紧接着一双温热的大掌欺身而上。 摇椅两侧有扶手,凛叙按住腿轻柔抬起放到两侧挂住。 一双唇开始落下细密的吻,缱绻而温柔,摇椅也因为他的力道而停止了晃动。 祁悦隔着衣裙按了按他的脑袋,提醒道:“你轻点。” 因为上回被他伺候的很舒服,所以这次他又想做,她便没有拒绝。 没一会儿,祁悦的脸颊开始透粉,朱唇微张,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额头也渗起了细密的汗,一双手攥着毛毯慢慢收紧。 摇椅紧随其后地轻微晃动起来。 屋内本就安静,余下三人的呼吸声和摇椅声的同时,又夹杂着一道旖旎之声。 声音逐渐传入耳中,床榻上无名的眉心也随之紧促了几分…… 黎国仪仗这边。 慕容鹤唳坐在马车中,皱着眉盯着自己的掌心。 一直回想着先前在宫门口握着祁悦手的触感。 总觉得没有以往那么娇嫩,手感也有些陌生。 虽脸被盖头掩着,但那身姿还有声音也确实是祁悦本人没错。 再加上荷香冷月还有那些男人的态度,也不似作假。 难道是她昏迷太久,两人太久没有亲密接触的缘故? 下一秒,他莫名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喃喃自语:“悦儿说过,不能怀疑她,孤相信悦儿一定不会骗孤的……” 跪坐在下首的越星看着他的言行,内心不禁汗颜。 没救了,他家殿下真的没救了。 假公主“祁悦”还以为自己很快就会被揭穿,谁知一直到黎国,慕容鹤唳都没派人来试探她。 到了黎国皇宫,“祁悦”被安排住到了云夕宫。 越贵妃见真把人求娶回来了,内心十分复杂。 再加上慕容鹤唳的态度这么强硬,她也不想把关系弄僵,只能把人认下。 大婚本来定在十天后,这已经是钦天监算出最好的日子了。 但慕容鹤唳生怕会有变故,硬是让人改到三天后,若不是需要时间准备婚礼,只怕他当天就想行天地宗礼入洞房了。 反观大懿这边。 凛叙查出冰棺里的男子身份有些微妙,追根究底,还与衣白衣舍两兄弟有着亲缘关系。 当年他们的父母将他二人送给老国师后,家中族亲得知事情的原委,十分气愤。 有长辈觉得是他们的母亲不祥,才使好好的孩子成了那样。 后来更是逼着他们的父亲休妻另娶,但二人感情甚笃,并没有因此分离。 但后来,他们母亲被亲妹妹背刺。 父亲被下药,与母亲的亲妹妹,他们的姨母有了夫妻之实。 母亲得知真相受不了,有天夜里失足掉进了院子里的井中,一直到第二天天亮才被人发现。 后来妹妹就生下了一子,也就是冰棺中的男子——衣筝。 今年也才刚满十七,但已经是县城内有名的秀才公了。 听那些人说,衣舍回去后将他们的姨母逼疯了,还打断了他们父亲一双腿,带走了衣筝…… 这件事,很难评,说衣舍狠毒,但说到底他是为亲生母亲报仇。 得知这些,无名内心也是十分复杂。 他知道,衣舍狠厉乖张,他允许自己弑父杀母,但绝对不允许别人残害他的父母。 所以当年母亲的死一定是有姨母的手笔,他没有动手弄死姨母,那也说明姨母是帮凶。 而罪魁祸首,极有可能是他们的父亲。 至于为何没直接杀了他们的父亲,估计是顾及到了衣白的缘故…… 这些天过去,无名已经有些习惯夜七的身体了,但让他不习惯的是,身后总是跟着个夜三。 先前凛叙又拉着他与他说了夜三与夜七的事,说二人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小进了暗夜营相依为命着长大。 夜三更是把夜七当成亲妹妹一样疼爱,若是让他知道夜七人没了,他肯定会崩溃的。 无名与衣白虽经历不同,但两人本质上的性格是非常相似的,待人虽冷心冷情,但悲天悯人的性子是深刻在灵魂中的。 听到凛叙所说的,他也有些不忍告诉夜三实情了。 以至于夜三就一直把无名当成夜七,虽然他感觉夜七自从醒来后就性格大变,还对他冷漠了好多。 但他也觉得情有可原,毕竟是他能力不足,没有及时把人救出来,以至于夜七当时差点就被衣舍害了去。 凛叙被祁君麒借去了,还给了他一个提督的官职,谢烙负责招兵买马,他被安排着训练精兵。 祁悦则是每日就和荷香冷月嗑瓜子看夜三追着无名献殷勤,连着四五日。 就在无名快受不了时,凛叙终于把夜三提溜走了,被他拉走一块儿去训练新兵蛋子了。 想他堂堂一个杀手营头子,竟然还沦落到给皇帝训练士兵,这合理吗? 当然,这个法子还是祁悦主动跟祁君麒提的。 时间短任务重,大懿和黎国的关系指不定哪一天就突然异变了。 所以得用最快的速度训练出一批又一批的新兵,然而暗夜营有一套速成的保命对敌之法,很大概率上能在战场上减少伤亡。 所谓物尽其用,能者多劳嘛。 不然她费那么多心力撩拨这么多男人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让大懿更强盛,为了她今后的美好生活。 另外,不知为何,每当祁悦想跟凛叙说冷月是他亲妹妹时,总是话到嘴边说不出来。 于是她换了策略,反过来跟冷月说,但依旧是无法说出。 连着好几次,最后她只能作罢。 幸好今生他们已经不是处于敌对阵营,相不相认倒也问题不大了。 终于到了七七四十九日的最后一日,无名——不,应该是衣白。 今日用完洛夏草,治疗结束后,人就能醒来了。 为此,少司晏也告了一天假。 无名也很激动,只要衣白醒来,他就能换回男儿身了。 虽然如今女儿身公主很喜欢与他贴贴,也总是抱着他哄着他。 但回回都让他感觉公主哄他像是在哄女儿一般,非常别扭的同时,又有点点享受。 总之让他十分纠结。 第281章 赏他 最后一次的治疗时间整整持续了两个时辰,归塔安臻出来时,脸色也比平时更加苍白。 等少司晏出来,也是脸色苍白,满头是汗。 祁悦一边拿出帕子替他擦汗,一边时不时拿眼神看向屋内。 “怎么样了阿晏,他……醒了吗?” 少司晏握住她的手,接过帕子。 “脉象已经平稳,可能等会儿就会醒来,公主想看就进去看吧。” 祁悦感动的回握住他,“阿晏,谢谢你。” 无名上前按住她的手,将其从他掌中抽出,“公主,先进去吧。” 少司晏皱了皱眉,有些不悦。 这夜七怎么越发胆大无状了,先不说这些日子天天缠着公主,入夜也老是抢着与公主睡一屋。 公主还偏宠着他,又因着他是女儿身,少司晏也没法用原先那套理由赶人。 就很气人! 无名扶着祁悦进入房间,屋内榻上,衣白安静地躺在上面,脸上已经恢复了不少血色。 祁悦坐在榻边,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和脸颊,体温也不似先前那般冰凉,她终于松下一口气。 无名看着眼前这具他原本的身体,一脸复杂的同时,心头莫名涌上不甘和怒意。 都是这个混蛋,害他被迫身体换了一具又一具。 虽然这具身体是他主动让给他的,但他还是很气! 再看祁悦看他时眼中的情愫,无名更怒了。 只恨自己现在身体不便,没有能力。 不然就让这厮在昏迷中好好感受一下公主与他欢好的滋味! 当初让公主怀孕时他就用了一半多的能力设下保护,只要公主愿意生下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所以即便公主想与人欢好也是无碍的,当然,这个点他谁也没说,包括公主本人,而且也只有他与衣白知道。 若不是当时二人共用一具身体,他绝计不会让这厮也知道这件事! 按照这厮的性格,大约也不会老老实实帮他换回男儿身。 虽然这人在公主面前表现的十分大度,但内里却与他一样,很想独占公主。 哼,这厮若是醒来不老老实实帮他,那他就把这件事告诉所有人,他得不到的,这厮也别想独占好处! 祁悦握着衣白的手,轻声唤着:“亲爱的,睡了这么久该醒了……” 下一秒,银白的长睫动了动,一双清冷孤寂的眸子缓缓睁开。 黑眸深沉,如蕴含着千年寒冰一般。 待看清眼前的人儿,瞬间寒冰化去,只余一汪温凉的泉水。 “公主……” 因为长期未进水,嗓子十分沙哑。 祁悦:“快倒水来!” 无名抿了抿唇,沉着脸去倒了茶水。 衣白视线落在他脸上,只一瞬就明白了,他嘴角不动声色地抽了抽,忍下笑意。 祁悦忙着去接递来的茶水,所以没看到这一幕。 无名却是看的仔细,他暗暗磨了磨牙。 这心思多如牛毛的男人,果然看出来了! 等他喝完,无名干脆道:“你既然看出来了,就莫要装模作样了,快帮我换回去。” 衣白面上浮现不解,“公主,您的婢女这话是何意?” 无名一把揪住他衣领,“你还装?” 祁悦按住他的手,将其掰开,“松手!你做什么?衣白他刚醒来,还虚弱呢,事情还没跟他说,他如何知道?” 无名指着他怒道:“公主,你莫要被他骗了,他方才一看我就在憋笑,明显是认出我是谁了!” “而且,他可是修炼了两世的大懿国师,很多事,他连算都不需要算,看一眼就能知晓。” 听他说的言之凿凿,祁悦也心下有些惊疑不定。 衣白突然抵唇咳嗽两声,她的心一乱,忙上前轻抚他后背。 “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有哪里难受?” 衣白轻轻摇了摇头,“公主,是我无用,现在修为受损,恐怕要再休养上一段时日了……” 无名冷声道:“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必须帮我换回男儿身!” 祁悦怕他俩吵起来,连忙揽住无名哄道:“你乖一点,先出去等,本宫帮你与他好好说。” 等把无名哄出去后,转身看见衣白正闭眼掐算着什么。 祁悦静坐在他身侧等着,她自然是信无名所说的话,但她也相信衣白不是那种人。 他肯定是有什么顾虑或是担忧,她的衣白心肠最软,最是心善。 等再次睁眼,那双眼染上了凝重之色。 祁悦:“怎么了?” 衣白沉默了小片刻,才开口道:“公主,无名的神魂替我承担近八成的天罚,所以导致他魂飞魄散,但好在有衣舍用聚魂阵重新帮无名聚魂,为了让他的神魂与身体契合动用了禁术进行修补。” “若是将他的神魂重新剥离下来换具身体,凭我鼎盛时期的修为是能做到,但如今怕是不能了。” “现在最好的情况是无名的神魂会受到极大损伤,且神魂受损的痛苦是肉体的千百倍,最坏的情况会再次魂飞魄散……” 闻言,祁悦脸色也变差了许多。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衣白:“除非我修为恢复,少则一年,多则五年……” “其实吧……阿名当个女孩子,也挺可爱的。” 说完,她话头又一转:“话又说回来,要怎样才能尽快恢复修为?” 衣白一把搂着她压在怀中,指腹轻柔的撵在她唇瓣上。 “这就得公主帮忙了。” 祁悦眨眨眼,握住他的手反问:“难不成这是个不正经的法子?” 衣白勾唇,低头附耳低语了一小会儿。 她脸上有点透粉,拒绝道:“不行,本宫还有身孕……” 他再次低头压低声音一阵低语。 祁悦眼中闪过惊愕,满是难以置信。 “还能这样?他竟然都没跟本宫说过!” 衣白笑而不语。 她一转眼珠子,勾唇道:“那就赏他多当两年女娇娃吧。” 确定了无名的事,祁悦又想起冷月与慕容鹤唳的事。 “前世,冷月献祭了什么?为何本宫不能将她与凛叙的关系说出口?” “还有慕容鹤唳,感觉他今生更加执着了……” 第282章 确实很饿 衣白理了理她的发鬓,启唇开始缓缓道来。 “为了让公主能记住前世的记忆,冷月与凛叙都献祭了他们二人的亲缘,这一世,至死他们都无法与对方相认。” “但公主您所记得的记忆并不准确,因为当时被衣舍干扰,您的记忆出现了极大的偏差与错误。” 祁悦恍然道:“难怪我在现代所写的书中剧情与前世完全对不上,唯一能对上的只有人物姓名和每个人的背景。” “我竟还把书中的自己一开始就写死了,原来都是衣舍搞的鬼!” 衣白点点头,继续道:“前世慕容鹤唳其实只杀了曾在大懿欺辱过他的宫人和世家权贵子弟,他本想生擒陛下,让其归顺黎国,但却被姜盛欺瞒,误以为陛下自戕了,后来慕容鹤唳也是命人好生收敛了陛下的尸骨入皇陵。” 祁悦:“阿晏呢?少司晏……” 衣白:“姜盛将他虐杀后,毁去了所有能辨认身份的物件,扔去了乱葬岗。” “我当时被观内的奸细下了药,又被衣舍抓走带去了黎国,一直被他困在白宫的密室之中。” “后来你策反凛叙弄死姜盛,又让他在返程之日掳走慕容倩,回到黎国那日在冷宫密室将人虐杀后,慕容倩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虽死时的痛苦足以让她疯魔,但衣舍及时将她救好。” “后来顾卿煜潜入皇宫救您,是被慕容倩命人射杀,当时冷月与你二人分道将搜罗的士兵引开的同时也把慕容鹤唳引走了。” “这才让慕容倩成功对顾卿煜痛下杀手,而后她威胁东宫侍卫对慕容鹤唳撒谎,谎称顾卿煜是刺杀公主的刺客,还将他枭首示众。” “最后为了启动溯洄阵前,我让他知晓了发生的一切,他自愿献祭一切,希望让公主您能改变这命定的结局,但只愿这一世能与公主有一个相守白头的结局。” 听到最后,祁悦只觉得心口发闷,不解道:“什么叫他献祭了一切?” 衣白沉默片刻后才开口,语气沉重:“就是……慕容鹤唳他这一世结束就会彻底消散于这天地间,至此上穷碧落下黄泉再无他这人。” “这也是当初陛下欲斩杀他,我屡屡对其阻拦其中一个原由。” “其二就是,只有他活着,属于公主您被衣舍所夺的气运才能慢慢回归。” “上一世,加上这一世,这才造成他对公主的执念越来越深。” 祁悦未曾想过,他竟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但下一秒她又想到先前他所说的天罚。 “你最开始说的天罚又是怎么一回事?” 衣白按住她慌张的摸来摸去的双手,“溯洄术本就是逆天改命的禁术,我又是强行突破天道禁制带着一世记忆强行夺舍自己原先的身体。” “所以天道降下天罚,不得好死、魂飞魄散就是命定的结局,而我原先那双赤眸,就是天罚的印记。” 祁悦感觉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哽咽出声,“所以你早知自己会死,所以才这么不要命的救我和皇兄……” 他笑着捧着她的脸,吻去那眼角的莹光。 “公主,我本就在与老天争命,换来重活一世,换所有人活,换大懿不灭,换您和陛下两条命,已经是赚到了。” “况且,现在天罚已经过去,是无名白白替我承受了,公主不要伤心也不要难过,这一切都是我们自愿的,只要公主能一世无恙,平安喜乐,足矣。” 祁悦:“那说到底,我们最大的仇人是慕容倩和衣舍……” “慕容倩早就被慕容鹤唳设计死在了天牢内。”衣白出声打算,又补充道:“衣舍他偷用诸多禁术,又害了多条无辜之人性命,从他救回无名那一刻起,他的下场就注定了。” “天罚可不是玩笑话,是刻在神魂中的惩罚,若救下被天罚所惩之人,那就相当于以命相抵,以魂相换。” “原先无名就是用自己的神魂换我的,所以他魂飞魄散了,如今衣舍救了无名,天罚就顺延到他身上了。” “公主,您现在不用怕了,没有人能再伤害到您了。” 祁悦激动地搂住他的脖颈,“这意思是……你不会再离开我了?无名也不会,是不是?” 他含笑点点头,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轻蹭她的鼻尖。 “不会再离开公主了。” 话落,祁悦啄了一口他的侧脸,“你睡了这么久,现在一定很饿,光顾着问你问题,都忘记这事儿,咱们先用膳,等用完膳再说其他事……” 衣白眼眸一暗,“确实很饿……” 他抬手朝门口一挥,接着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托住她的身体慢慢放倒在榻上。 祁悦眼中满是惊讶,她用力推了推他的胸膛。 衣白松开,眼眸深深地与她对视。 她脸颊微红,伸手捂住他的唇。 “问你肚子饿,不是这个饿……” 他笑道:“公主,我是修道之人,早就摒弃口腹之欲了……” “那你以前也吃东西呀!” “公主喜欢,自然要陪着。” “那……那本宫现在也要去用膳,你陪……唔……” 半晌后,衣白松开气喘吁吁的祁悦,“公主乖,等我吃完,再陪您用膳。” 话落,衣裳落了一地。 碧藕玉肌,媚眼朱唇,白发青丝于一榻相缠。 搂着莹白玉腿缠于腰间,一抹红艳牡丹再次落下…… 门外。 三个男人等的焦急难耐,直到那旖旎之声渐渐传出。 个个都青黑了脸色,尤其是无名。 他快步走到门前,刚要去开那房门,就被少司晏抢了先。 “公主还怀着孩子,他怎么能……” 话还没说完,“砰”一声,就被门上的禁制反弹摔到了地上。 脸色苍白的归塔安臻,也因此停下了脚步顿住了手。 无名咬牙切齿道:“这混账东西!就知道他暗藏贼心!” 但也无可奈何,这门上禁制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破不掉。 少司晏爬起来,虽然摔得他屁股疼,但却没受什么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