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算疯玫瑰,撩得恶犬贺爷心尖宠》 第1章 疯玫瑰与恶犬 ——贺厉:“把你的全部交给我,我会做你的狗,为你尽情搏杀。” “嘶…” 城市的霓虹洒进屋内,照着一室的亲密, 纯黑色的丝绒床单,下陷出令人遐想的曲线,把嵌入其中的纤细葱指衬得雪白。 骨节分明的大掌牢牢扣住柔嫩的手腕,指节因用隐忍而泛红。 低沉的男音在二人之间拉扯,大手缓缓松开手腕,顺着娇小的掌心,一点点向上,穿进纤细的指间。 “就这点能耐?”因为克制而沙哑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随着话音落下,大掌猛然扣紧,与似乎一碰即折的秀手十指相扣; 是来自力量和体型差上,不容置疑的强硬。 即将破碎的身影,迷蒙的睁开眼睛,那是一双漂亮至极的狐狸眼,半眯的眼神满是撩人的蛊惑,微微上扬的眼尾还残留着的泪水, 尤其是墨色的黑瞳,细看会比常人大了一圈,给这双眼睛添了几分神秘, 男人沉溺在这双眼之中, 女人轻笑出声,丰润的红唇轻启着呢喃些什么。 结实宽阔的背慢慢俯下,侧头靠近散发着玫瑰香的温软, 一举一动都诉说着爱慕,好像一对陷入热恋的情侣。 但是男人知道,他有多想咬上这鲜嫩的脖颈。 “嗯?”得不到娇软的回应,男人只能一遍遍诱哄着,用霸道的温柔达到目的。 “我说…”女人的手穿过男人坚硬的发丝间,抓着男人的头发,把他从拉起来, “你还不是跪着。” 听着女人甜糯又挑衅的声音,男人轻笑着顺势起身; 暗稠的眼神细细临摹娇媚的玫瑰,目光是说不明的意味, 似是满意女人的蛮横、又像是痴迷女人那双可以魅惑众神的双眼。、 只一念之间,他便陷入娇娘眼中的沼泽。 “我可以一直跪着。”男人扣着精巧的下巴,目光漫不经心的向下,移到那丰软带着湿润的唇上, 就算那唇上是一剑封喉的毒药, 女人看着男人骨相优越的脸上,嘴角勾着轻浅的笑意, “只要,你一直属于我。” 随后,男人带着狠意的落下来。 也把那零落的破碎全部吞没。 恍惚间,巨蛇缠绕着玫瑰的纹身,在眼前浮沉。 偏执又疯狂的声音,不停在耳侧低语, “我的玫瑰,把你的全部交给我,我会做你的狗,为你尽情搏杀。” 禄爻猛然睁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自己剧烈混乱的呼吸, 怎么会做这么诡异的梦, 但是身体的酸痛,在提醒她,不是一场梦。 还不等禄爻完全清醒,电话铃声就把她强制开机了, “师姐,你昨天干嘛了?” 禄爻听着电话那头,山雷谨小慎微的声音,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和平时一样,做贺家的走狗,怎么了?” “你再想想呢!”山雷压低声音,“昨天半夜?” 昨天半夜? 禄爻揉了揉好像融化冰激淋的脑袋,仔细回想昨天的事… 昨晚, 便宜爹非要拉着她参加酒会,说要正式向大家介绍自己姜氏千金的身份, 其实就是变相的把她当做商品,卖给出价高的老男人; 明明为了与贺家订婚才把她接下山,现在却骑驴找马的想要把女儿卖个更好的价钱, 令人作呕。 果然, 人性最经不起考验。 为了避免出事,酒会上她已经尽量不吃不喝了, 但是,谁能想到这个便宜爹竟然亲自给亲生女儿加料! 她尿遁迅速逃离现场,出门后强撑着身体卜了一卦,卦象显示了一个位置,她顺着位置就到了酒店顶楼的房间, 结果,遇到了那个男人, 如果不是当时实在没有办法了,她一定不会招惹上他的。 后面的事她有些记不清了, 左不过就是闻者动心,见者流口水了。 “我真是有个好爹啊。”禄爻施然一笑, 等到把母亲救出来,她一定要请师叔给便宜爹下个降头! “师父特意叮嘱过,切记不能用玄门之术害人啊…”山雷听到禄爻的笑声,不禁背后一凉, 上次听师姐这么笑的时候,师叔可是倒霉了整整一年。 “我就是个臭卜卦的,害不了人。”禄爻一边敷衍着,一边把手从被单里抽出来,想要捏个小六壬。 山雷听着禄爻明晃晃的敷衍,不禁心里犯怵, 就您老那算命技术,不算则以,一算全家‘辉煌’,、 灰飞烟灭的灰,红绿灯的… 但是为了表示对师姐的尊重,山雷还是礼貌性的尬笑了两声,“师姐人美心善,会有福报的。” “师父还说什么了?”禄爻还是有些心虚,毕竟刚下山一个月,就破了好几戒,让他老人家知道了,不能走火入魔吧, “师父看你运动步数了,从昨天半夜十二点以后,你的步数猛增。”山雷老实交代, 禄爻一愣,还真是不怕道士有文化,就怕道士会高科技啊! 科学、玄学两手抓, 双重保险,精准拿捏了。 “月明星稀,我掐指一算,昨晚是个惩奸除恶的好日子。” 惩奸除恶, 第二个字有了,第四个字… 禄爻的狐狸眼扫过手臂上的咬痕,还有锁骨的红印, 恶犬怎么不算恶呢! “师姐,这话您自己信么?”山雷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如果不是因为从小跟在师姐身边长大,他一定觉得这世界上就没有比师姐,更像反派的人了。 “不说了,我要去当走狗了。”禄爻看了眼打进来的电话, 又想起来什么,阴森森的补了一句,“山雷是我最好的师弟了,肯定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山雷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只能听到电话那头冷漠的忙音了。 你看,他就说吧, 漂亮又迷人的反派角色。 他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肘子,他作为奥利奥的利,被师父和师姐两个奥奥夹在中间,真是太难了。 “你小子,是不是给那个小神算子通风报信呢!” 一个上了年纪,但是明显气血很足的声音,在山雷身后响起, 山雷下意识的跪倒在地,高举双手,哭丧着脸,“师父……” 此起彼伏的哀嚎声中,山雷果断出卖了远在山下的师姐,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只求师姐自求多福了。 然而被出卖的禄爻对此毫不知情,她刚接起电话, 顿感身后似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环顾一圈,只有空荡荡的墙壁, “送件女士外套来宵金海岸。” 第2章 姜家的狗 电话那头命令的口吻,夹杂着嫌弃与不屑; 禄爻本想当做狗放屁,但是又想起昨天的卦象, 火象、东南… 宵金海岸不就在东南么。 “好的,言辞哥哥。”禄爻顿时收了气势,瞬间换上一副,甜美到甚至有些腻人的声音, “半小时。”那面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禄爻丝毫不在意这种无礼对待,反正一会有他好烟花看。 藕臂一伸,把手机随意地扔到旁边, 她才注意到床头柜上的女士衣物,甚至连最小的衣服都准备好了, “还挺贴心。”禄爻满意的看了眼,便掀开被单从床上爬起来,结果双腿发软差点摔在地上, 昨晚后面的是记不太清了,但是这么勇猛的么? 她扶着腰,颤颤巍巍的走到镜前, 映入眼帘的是——连啃带咬的春色。 “贴心的疯狗。”禄爻轻挑黛眉,慢悠悠的换好衣服,踩着高跟鞋潇洒离开。 “咔嚓。”门关上的一瞬,一旁的暗门也缓缓打开。 “跑了。”男人单手夹着烟,裸露着精壮的上身,下身只随意套了条略显斑驳的西裤。 “啧,”男人拿起黑檀木的佛珠,慢条斯理的套在手腕上,\"跑不掉的。\" 唇角带笑的点燃一根烟,“疯狗最会咬住目标不放了。” 早知道,昨晚就直接吃掉了。 刚到商场停好车的禄爻,突然打了个寒颤,有脏东西么? 四周环视一圈,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看了眼时间,直奔女装店,换了一件不是很时髦、而且过分保守的高领长袖连衣裙, 她虽然很喜欢身上这件修身短款吊带连衣裙,恰到好处的剪裁,和简约的设计,把自己的优点全部展现, 不过这种张扬的款式,不太符合她山里来的、没见过世面的保守形象。 而且,谁让那条疯狗连脚踝都不放过! 她只能选了一套长度能盖住脚踝的连衣裙,为此尺码也特意选大了。 在店员暴残天物的眼神中,禄爻又随意买了件女士外套后,直奔停车场。 “总有刁民要害朕。”禄爻拎着购物袋,又捧了一大束玫瑰,念念叨叨的走向停车场, 昨晚开始,她就总有种被盯上的感觉,还是甩不掉的那种。 一定要相信女人的直觉, 尤其是会卜卦的、女人的直觉, 禄爻只想赶快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好好坐在车里算一卦。 然而刚走到停车位,就收到贺言辞的信息:‘还有十分钟。’ “说刁民,贱民到!”禄爻骂骂咧咧的,把手里的东西扔到后备箱, 禄爻一脚油门,直奔本市最大的商务会所——宵金海岸。 顾名思义,宵金海岸是挥金如土的名利场。 在三十楼的宵金海岸,不乏各种大佬、富二代、明星的身影。 五楼的包间内。 “贺哥,就为了给雅瑶姐送件衣服,深更半夜的,你一个电话就把禄爻叫来了?” 贺言辞看眼表,“她既然想嫁给我,就要做好准备。” “这才一个月,你就把玄门大小姐训练成这样?” “如果真是玄门大小姐,就不会被扔在山上十六年了。”贺言辞想起那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女人,不屑的轻嗤一声, “她只是姜家用来讨好贺家的狗。” “贺家不是已经有一条疯狗了么!” 屋内哄笑不止,偶尔夹杂着女人矫揉造作的声音。 此时站在门外的禄爻,一手抱着半人高的玫瑰花束,一手拎着女装袋, 未施粉黛的小脸,白净透亮,五官比例比刻画的还要精致, 听着门内刺耳的嘲讽,浓密睫毛下的那双狐狸眼,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言辞、这样说一个女孩子不太好。”一道清冷的女声,打断了屋内的玩笑; “我只能做到对雅瑶温柔。”贺言辞温柔的开口,引得屋内顿时哄声四起。 禄爻唇角翘起,露出撩人的笑容, 低头看了看鞋尖,随后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在大门上。 “砰!” 门被踹开,不小的声音打断了屋内的和谐,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门口, “你是谁?”秦雅瑶微微皱眉,盯着门口的女孩, “姜家的狗。”禄爻脸上挂着得体微笑,走上前拿出包装袋里面的外套,“这是秦小姐需要的外套。” “不会敲门么?”贺言辞语气不善的接过外套,披到秦雅瑶肩上, 又随手抓起一旁的外套丢到禄爻身上,“洗干净送回来。” 全程一个眼神都没有给禄爻,高高在上的态度就像对待佣人。 禄爻手忙脚乱的将外套抱在怀里,随即乖顺的低头,“好的。” 又柔声询问,“言辞哥哥,需要把玫瑰献给秦小姐么?” 贺言辞满眼秦雅瑶,随意的抬了下巴, 禄爻恭敬的弯腰,将玫瑰递到秦雅瑶面前, 秦雅瑶并没接,只是默默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因为屋内灯光昏暗,她看不清禄爻的长相, 不过看着那不合体的连衣裙,款式无趣又死板,行为举止也畏手畏脚的; 她下意识的认为,禄爻不过跟自己一样,长得只能算的上端正。 “你是姜家的人,为什么姓禄?” “我随母亲的姓。”禄爻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耐烦,只是像个丫鬟一样,低着头保持送花的姿势,怯懦的回答。 “你不用自卑。”秦雅瑶抿了口酒, 大底是被极度厌恶的孩子,才会上不了族谱,只能随母姓。 “是。”禄爻的腰又弯了几分,她从哪儿看出来她自卑的? 不过由此看来,这个女人并不在豪门圈子里, 禄氏血脉必须姓禄, 这是圈内公开的秘密。 “既然来了就一起玩吧,女孩子多见见世面还是好的。”秦雅瑶嘴上说着关心的体己话, 可是自带优越感的语气,早就出卖了她看不起禄爻的想法。 按照贺言辞的说法,禄爻在山上呆了十六年,恐怕连学都没有上过, 而她作为贺言辞的白月光,不仅学历高,还出国镀金,像禄爻这种土里土气的山里人,怎么能跟自己比。 “这种地方,不适合我。”禄爻强忍抬得发酸的手臂,举着玫瑰往前伸了伸, 屋内都是帝都有头有脸的二世祖,他们非常乐意看女人言听计从的样子, 尤其是禄爻这种身背世家光环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适合你呢……”其中有人不怀好意的说着, 随即引得屋内哄堂大笑。“而且,听说你什么都不会,万一哥哥能帮你注入神魂呢。” 角落里左搂右抱的男人,油腻的搓搓手,他还没试过山里来的女人呢。 “她不过就是姜家送来的一条狗。”贺言辞搂着秦雅瑶,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眼神晦暗不明的盯着禄爻,“你要喜欢、送你玩玩。” 男人闻言,恶劣的吹了声口哨,“既然是狗,叫声来听听。” 禄爻缓慢的抬起头,嘴角明明依旧带笑,却散发着平静的疯感, “需要么,言辞哥哥。” 第3章 恶犬登场 贺言辞这才发现禄爻没有戴眼镜,她平时都带了一个能把脸挡住一半的眼镜, 看着未施粉黛却五官精致的小脸,尤其是黑得发亮的狐狸眼, 好像有无形的爪牙在蔓延,要将他吞噬。 秦雅瑶见贺言辞一直盯着禄爻不说话,耐不住的扯了扯贺言辞, 贺言辞回过神,为了掩饰刚刚的莫名感,故意用难听的话刺激禄爻,“狗也分叫的好听,和叫的难听。” “是。”禄爻看着贺言辞别扭的行为,笑意加深, 那条疯狗,可是说我叫的很好听呢。 “滚到门口等着。”贺言辞被禄爻一味顺从的态度激怒,将手中的酒杯摔到禄爻脚边, 飞溅的玻璃碎片划过白皙的踝骨,留下伤口。 禄爻扫了一眼流血的脚踝,好像没有知觉一般,保持着乖顺的微笑,“好的,言辞哥哥。” 弯腰将玫瑰放在桌上后,便推门离开了。 “言辞…”秦雅瑶察觉到贺言辞有些不对劲,把面前的玫瑰推远, 贺言辞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 “不知道爷爷怎么想的,要我一定娶个禄氏的人” “禄氏是新晋豪门么?”秦雅瑶看了一眼贺言辞,她这次提早结束国外的学业,就是为了这件事回来的。 秦雅瑶家世一般,当时出国留学的费用,都是贺言辞出的,她必须紧紧抓牢贺言辞, 毕竟她还有一个赌博的妈、酒鬼的爸、不学无术的弟。 “北城禄氏是最神秘的玄学世家,世代供奉神明,禄氏的人都会一些五行八卦、辟邪驱鬼之类的…” “圈里有句话:得禄式者,风生水起。” “这不是封建迷信么?”秦雅瑶在国外呆的时间不久,但已经把自己当做半个外国人了。 “怎么说呢,”旁边的人压低声音,“不得不信,贺老爷子当时能全身而退,且不损贺家分毫,都多亏了禄氏。” 秦雅瑶有些吃惊,虽然她对圈子不是很了解,但是当时为了钓贺言辞,她倒是了解了下贺家。 贺家是帝都顶级家族,原先的生意都不算干净,据说是发生了一件很严重的事,贺言辞的爷爷才金盆洗手的。 刚才说话的男人见秦雅瑶不说话,连忙讨好:“这个禄爻什么都不会,在禄氏,这种情况还是头一回;” 说完神秘兮兮的看眼门口,“她妈生完她就病了,被送到国外治病,禄老爷子也因为这事,和他们断绝关系,她爸这才把她送到山上。” “传言说,禄爻是被神放弃的一个;” 众人越说越起劲,更有甚者开着上不了台面的玩笑, “是神弃者,没文化。”禄爻嗤笑一声,把手里的衣服直接扔进垃圾桶。 刚低头给闺蜜宋星星回复信息,顿感背后发凉。 又是那种被盯上的感觉, 禄爻直接捏起小六壬,玉指飞快掐算, “大安…震卦…” 她抬头看向楼上,正对上一双桃花眼。 楼上的包间灯光隐晦,看不清男人的长相,只能借不清明的光看个轮廓。 高大的身形至少有一米九,宽肩窄腰,身姿挺拔,这个角度看上去,大长腿笔直且修长, 看动作似乎在打电话,周身散发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送上门你都坚持住了,这会又去追了?” “她不知道。” “哟,套路深啊,纯爱战佛~” “嗯。” 十二岁就说要娶的人,怎么不算纯爱呢。 男人也在盯着楼下的禄爻,好像森林里迷路的小兔子,长耳朵立得直直的,时刻警戒着周围的大灰狼。 兔兔那么可爱,当然是用来吃的。 身居高位的男人,慢条斯理的点燃一根烟,举止矜贵带着桀骜,视线一刻不移的落在禄爻身上, “小玫瑰,找到你了。” 禄爻看到了男人的薄唇在动,却看不清在说什么, 死眼,快看啊! 直到眼睛发酸,禄爻也没看清男人的长相。 不过直觉告诉她,就是那条恶犬。 昨晚的运动步数赫然浮现, 恶犬是真的、 网传的部位也是真的好。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禄爻低收回视线,小声念着静心诀。 修道之人,莫要被小郎君扰了道心。 然而,不值钱的人总在最不需要的时候出现。 “禄爻!”贺言辞不知道什么时候追出来,看到站在前面发呆的禄爻, 烦躁的加快脚步,一把拉住禄爻的手臂, “早知道应该听师父的话,打针狂犬疫苗的。”禄爻看着手腕上的手,蹙起好看的黛眉, “你说什么?”贺言辞没听清, 转身的瞬间,禄爻换上无害的笑容,“我说差点被狗咬了,应该打针狂犬疫苗。” “这哪有狗?”贺言辞上下打量了眼禄爻,难得好脾气的说,“那就离狗远点。” 哪儿有狗, 远在天边,近在… 禄爻见贺言辞没听出来自己骂他,笑意倒是真了几分,“言辞哥哥,不给秦小姐庆祝回国了么?” “不用。”贺言辞并未注意垃圾桶里的外套,抓着禄爻的手腕就向前走, “负责城南项目的张局在楼上,你跟我上去。” 禄爻愣了一下,甜美乖巧的点头,“好。” “你昨晚干嘛去了?”贺言辞边走边说,回头别扭的看了眼禄爻, 禄爻想说去找你的绿帽子了,话到嘴边就成了,“陪父亲去酒会了。” “你眼镜呢。”贺言辞虽然还是不喜欢禄爻,但是不得不说,不戴眼镜的禄爻,太美了。 禄爻这才意识到,平时的眼镜没有带。 糟糕,被恶犬叼走了。 “以后别带了。”贺言辞不等禄爻回答,拉着她大步向前,走的又快又急。 禄爻穿着高跟鞋在后面踉踉跄跄的跟着。 “别挡路!”贺言辞突然停下脚步, 禄爻差一点就撞到他身上了,好在她及时扶住一旁的墙壁, 好险好险,差一点就踩到狗屎了。 “让开!”贺言辞提高声音呵斥, 前方宽敞的走廊,并排站着两列保镖,清一色的黑西装,看样子在保护什么人。 “知道我是谁么?”贺言辞松开禄爻,上前一步, 回应他的只有无声的沉默, 站在后面看热闹的禄爻,一脸幸灾乐祸, 她就不懂, 为什么这些公子哥总觉得谁都得认识他, 他们难道不知道,生活没有那么多观众么。 “贺建成就教出你这么个东西。”一道懒散的声音从保镖身后响起, 保镖们识相的向两侧退开, 一个男人站在正中,散发着矜贵的气息。 价格不菲的高定纯黑衬衫,领口敞着几颗扣子,恰到好处的露出令人遐想的胸中线, 线条分明的锁骨上,挂着细线般的银链,随着动作在灯光下偶尔闪动, 袖口随意的挽至小臂,骨节分明的长指拨弄着一串佛珠。 披着清冷佛子外衣的恶劣上位者。 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带着不达眼底的笑意,越过贺言辞,直达站在后面的禄爻。 在很久后的一天,禄爻依旧说不清, 为何在这种情况下,她会露出那么明艳的笑容。 “这不是帝都佛子贺二爷么——” 贺言辞语气嘲讽的上前两步, “贺厉。” 第4章 一会见,小侄媳 贺厉盯了禄爻一会,才收回视线,重新摆弄着腕骨上的佛珠,语气淡漠又疏离: “贺少爷还是叫我一声小叔才对。” 平缓的语调却散发着令人生畏的压迫感,是来自绝对权力的蔑视。 “你不过是贺家养的一条疯狗。”贺言辞实在看不惯贺厉,不过是爷爷领养的儿子,因为他的到来,家中的叔叔阿姨死的死、伤的伤, 现在只剩他爸,还要夹着尾巴看他脸色。 训练有素的保镖扣住他伸向贺厉的手,一把将他的头按在墙上。 禄爻看的咂舌,如果墙是大理石的就好了。 \"可惜,贺家现在的话事人,就是我这条疯狗。\" 贺厉虽然一直低头摆弄着佛珠,可是垂着的眸子,却停留在禄爻脚踝的血迹。 昨晚小玫瑰使尽浑身解数,他都不舍得碰一下。 “别以为让你姓贺,贺家就真是你的!”贺言辞挣扎了几次,却只能被保镖死死按着, 贺厉没说话,看着狼狈的贺言辞,饶有趣味的挑了下眉,随即长腿迈开走了。 经过禄爻时,甚至都没有停顿,仿佛二人并不认识。 如果不是禄爻微凉手背上,一触即离的温度, 还有那句、只有二人能听到的低语, “一会见,小侄媳。” 贺厉只是稍稍侧了下头,在旁人看来只是不经意的经过。 但是,禄爻切实看到了那双桃花眼中的意味, 怪不得都告诉小和尚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呢, 山下的男人,也了不得。 禄爻习惯性的捏了捏指尖,垂下头掩饰小和尚的愉悦。 “看你能嚣张到几时!”贺言辞紧盯贺厉的背影,眼神阴狠。 等到贺厉走出去一段距离,保镖们才撒开贺言辞,有序的跟上贺厉,再次形成护卫队形。 “傻站着干什么!给我理理衣服!”贺言辞恶狠狠的扯了下领带,把气撒到一旁的禄爻身上。 禄爻识相的小步上前,帮贺言辞整理领带, “轻点!”贺言辞低头呵斥,“这领带可是纯手工的!” “好的,言辞哥哥。”禄爻盯着贺言辞的领口,幽黑的瞳孔忽明忽暗,推动领带的力度也逐渐加重, “咳!”贺言辞感觉领口被一点点勒紧,窒息感扑面而来,他抬手甩开禄爻,“发什么疯!” “言辞哥哥,这领带质量可真好。”禄爻急忙故作愧疚的重新整理领带, 这领带质量好到,可以用来把人勒死。 贺言辞打了一个冷颤,退后两步,把领带从禄爻手里抽出来, “快走吧,一会该见不到张局了。” 看着贺言辞慌乱的脚步,禄爻勾起嘴角, 这就害怕了? 果然,拥有的越多,害怕的越多。 “这间包间有人了。” 禄爻跟着贺言辞来到包间前,被一个戴着眼镜,助理模样的人拦住了。 “我是贺言辞,听闻张局在这,特地带未婚妻来看望。”贺言辞极尽礼数的表明身份, 说到未婚妻时,还装模作样的牵过禄爻的手; 身后的禄爻听到,‘未婚妻’三个字从贺言辞嘴里说出来时,一阵恶寒, 刚才还说自己是姜家送来的狗呢,这会又成未婚妻了。 真是骆驼穿内衣,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但是,在助理的注视下,禄爻还是露出一个贤淑的微笑。 助理的目光在禄爻的脸上短暂停留后,冷冷开口: “不好意思,张局特意吩咐,今晚是家宴,外人不能打扰。” 公事公办的机械式回复后,就再也不去看面色不好的贺言辞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禄爻怎么觉得这个助理刚刚好像冲自己点头了呢? “您是?”贺言辞伸出手套近乎, “林蒙。”林蒙仿佛没有看见贺言辞伸过来的手, 贺言辞尴尬的收回手,却依旧耐心套话,“还劳烦您帮着传下话,我是贺厉的侄子,带未婚妻禄爻来拜访张局。” 说完,便摘下手腕上价值不菲的手表,递到林蒙手边, 禄爻踮脚探头看了一眼手表, 哟,够下本的啊, 这表少说六位数。 刚才还说贺厉是疯狗呢,这会用人家的名号,倒是趁手。 那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贺厉的亲儿子呢。 林蒙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看了眼举到面前的手表,又看向贺言辞身后看戏的禄爻。 禄爻几乎是下意识的点头, 因为从林蒙的态度上来看,他并不喜欢贺言辞,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师父说过:朋朋友友的,必须帮一把。 禄爻生怕林蒙没看懂她的意思,又踮起脚猛猛点头。 助理看到禄爻的动作,强压嘴角笑意, 未来老板娘也太漂亮、太可爱、太聪明…了吧! 察觉林蒙的眼神,贺言辞正要回头, 林蒙眼疾手快的接过手表,揣进兜里, 又恢复扑克脸的说,“我只能尽量传话,张局能不能见你…” “当然。”贺言辞见林蒙收下手表,急忙应道, 像这种能直接传达领导意思的助理,能不能见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贺言辞谦卑有礼的点头,“辛苦您了。” 林蒙看了眼禄爻后转身,“稍等,我进去问一下。” “这表是雅瑶送给我的国外限量款,你明天给我弄个一模一样的。”贺言辞看着助理进了门,立刻甩开禄爻的手, “嘶……”禄爻的手因为惯性被甩到一旁作为装饰品的金属花瓶上,顿时痛的抽气。 为了卜卦时更细致的感受卦象,禄爻的手几乎没怎么干过活, 而且身边师叔、师兄弟一大堆,她从小就被养的娇嫩又金贵。 受的那点罪都是六岁那年和下山这一个月来的。 “矫情什么?”贺言辞斜了一眼捂手吃痛的禄爻,不就是碰了一下么, 但他刚刚拉着禄爻的时候,也感受到了禄爻的手确实与别人不一样。 娇小又滑腻,软弱无骨一般,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就连白月光秦雅瑶,都没有这样。 再看禄爻完美的脸蛋,随即语气生硬的伸出手,“我给你看一下。” “言辞哥哥…”禄爻看着贺言辞递来的手,一言难尽, 谁知道这双手都碰过什么啊? 师父叮嘱过,她这双手不能碰脏东西! 林蒙一出来就看到,禄爻嘴角挂着僵硬的笑容,好像闪电一样缓慢的把手伸向贺言辞。 未来老板娘怎么能碰脏东西! 眼见禄爻的指尖要碰到贺言辞的掌心, 林蒙一把握住贺言辞的手,“贺先生!” 他也不想碰脏东西啊! 可是, 他龙傲天誓死保卫刘波儿! 禄爻被林蒙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即立刻明白林蒙的用意, 一脸感激的看向林蒙, “林助理。”贺言辞不满的抽回手,差一点,他就能摸到禄爻的手了。 “张局请您二位进去。”林蒙侧身开门, 贺言辞皱着眉点点头,抬腿走进包间, 不过一进去就看到,主位上堂而皇之坐着刚刚才见过面的贺厉。 “你怎么在这?” 第5章 再叫一声,小叔帮你报仇 贺言辞厌恶的嫌弃,全然没有刚刚打着贺厉名号的尊敬。 “我是因为你说是贺厉侄子,才让你进来的。”贺厉右侧的男人放下手中的酒杯, 因为用力过猛,水晶杯与天然理石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禄爻顺着声音看去,男人四十岁左右,不似印象中身居高位的领导那般犀利,反而慈眉善目。 额头宽阔饱满,一看就是心胸宽广、仕途平坦之人,他应该就是张局。 虽然禄爻主要擅长是六爻卜卦,但是从小跟在外公身边,对人的面相还是略知一二的。 “您就是张局吧,久仰大名…”贺言辞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点头哈腰的走到张局身侧就要坐下。 “叩叩,” 骨节分明的手指微曲,指尖在理石桌面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两下,却足以让在场的人听清。 “在我这,贺建成都要看我点头,才能坐下。”贺厉声音平平淡淡,让人听不出喜怒, 他口中的贺建成,就是贺言辞的父亲。 言下之意,连嫩爹都要看老子眼色行事,何况你了。 “你!”贺言辞只觉得自己的脸被摩擦,还是当着禄爻和张局的面, 贺厉懒懒的抬眼看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贺言辞, 那是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与沉默的警告。 想起家中那些反抗贺厉的下场,贺言辞没了气势,只能规矩的站好,弯腰行礼, “小叔……” 贺厉并未理会低头服软的贺言辞,只是打量着一直站在门口看戏的禄爻。 本来看贺言辞出丑,看的正开心的禄爻, 再次察觉到那渗人的目光,立刻回神,对上贺厉的双眼。 她就不懂,明明长了一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 怎么盯着自己的时候,就忍不住打寒颤呢。 贺厉用手掌撑着下巴歪头,眼角带着耐人寻味的笑,对禄爻无声的做了个口型。 “跪么?” 面容俊美的男人,双眼如同深潭,慵懒而深邃的看着、禄爻白嫩如珠的耳垂逐渐红透。 昨晚的低声哄弄又浮现在耳侧, 禄爻看着贵公子一般矜贵的男人,突然起了坏心思; 她似不经意间,抬手将披散的长发,拢到另一侧, 随着乌黑茂密的青丝撩开, 昨夜自己亲自在娇嫩玫瑰上烙下的印记,跃然眼前。 贺厉眯了眯星眸,哑然失笑, 哪里是神算子, 明明是疯玫瑰, 还是要人命的那种。 贺厉眸色深沉的打量着禄爻, 窈窕曼妙的身材被宽大的连衣裙挡的看不出轮廓,爱不释手的优越,也堪堪盖住。 禄爻被贺厉看着,倒真没多少局促。 只是,她的腰真的好酸。 昨晚刚被恶犬追着咬了一宿,今天又穿着高跟鞋被贺言辞拽来拽去, 禄爻心疼的扶了下自己的腰。 贺厉注意到禄爻的小动作,剑眉上扬,冷倦的眼中含着些许笑意和柔光。 娇气。 “给张局倒酒。”贺厉收回手臂,随意地靠在椅子上,又恢复了那副清冷佛子的做派。 “是、小叔。”贺言辞如获大赦,立刻起身走到张局旁边倒酒。 贺厉看了眼讨好张局的贺言辞,给站在门口的林蒙递了个眼神,林蒙点头转身出去了。、 禄爻将二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林蒙难道是贺厉的人? “你过来。”贺厉将面前的水晶杯向前推了一下,抬眼看向眼睛乱转的禄爻。 “是,小叔。”禄爻老实巴交的走到贺厉身边,拿起醒酒器, 随着动作露出了细嫩的手腕,手侧的红印格外刺眼。 贺厉目光渐冷,昨晚的时候还没有。 注意到贺厉的目光,禄爻就好像找家长告状的孩子一样,撇嘴看向那边点头哈腰的贺言辞。 贺厉被禄爻的行为取悦到,抓着禄爻的手腕,拽到自己身边的座位上。 “再叫一遍。”贺厉没有松手,而是用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揉着禄爻手侧的红印。 禄爻心虚的看向贺言辞那边,她终于体会了一把洪世贤的快乐。 好在,贺言辞一直低着头和张局说话,对这边发生的事毫不知情。 “再叫一遍,小叔帮你报仇。”贺厉捏了捏禄爻的指尖, 他不喜欢小玫瑰的注意力在别人身上。 禄爻回头看向贺厉,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明亮的灯光下,好好的观察贺厉。 轮廓锋锐晕染着淡漠与疏离,偏偏有一双致命的桃花眼, 好像秋池内星光满溢,诉说着世间最深邃的柔情。 贺厉应该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了。 比五年前的贺厉更好看、 但是也更危险。 此时,这个男人正看着自己,好像一直求主人关注的大型犬。 “小叔。”禄爻轻声开口,声音里夹杂着诱哄, 她垂眸看着揉捏着自己的大手, 恶犬又怎样, 驯服就好了。 “乖。”贺厉如羽的长睫闪了闪, 转而看向还在站着的贺言辞,“坐吧。” “谢谢小叔。”贺言辞纵使有万般不愿意,今天也只能本本分分的当贺厉的好侄子,城南的项目他必须拿下。 “你父亲已经找过我几次了。”坐在一旁的张局,是个聪明人, 贺厉对贺言辞的态度显而易见,那他也没必要因为贺建成父子,得罪贺厉, 况且贺建成父子的为人,他还是颇有微词的。 “是,家父再三叮嘱我,一定多向张局学习。”贺言辞说完就把酒干了,“您看,城南的项目…” 禄爻立着耳朵听着动静,城南这个项目怎么这么多人盯着,她记得前几天那个便宜爹也提过。 禄爻不知道的是, 今晚贺厉和张局约在这,也是讨论这个城南项目的。 然而,贺言辞的话还没说完,就听门外一阵喧闹, 紧接着从门口涌入七、八个男人,“张局,听说你今晚在这,咱们可要痛痛快快喝一顿。” “小贺,这都是我这些年工作上的伙伴,你可得替我陪好啊。”张局边说,边带着贺言辞坐到了离贺厉远些的位置上, 禄爻凤眼在对面的人身上打量,又回头望向贺厉; 她不信这件事与贺厉没关系。 “再叫一声,小叔告诉你。”贺厉眉色坦然,低沉的语气平静而清冷。 仿佛只是一个长辈,在与后辈说着平常不过的事。 然而,他做的事可不是长辈会对后辈做的, 眼看自己的被捏红大腿, 禄爻扭过头,低低的娇嗔一句, “恶犬。” 第6章 亏妻者,百财不入 禄爻声音压得很低,吐如幽兰的气息洒在贺厉耳侧。 “啧。”贺厉听后也不恼,反而像被禄爻的顽劣取悦到了, 在桌下放肆施展自己灵活的手指,修长的手指交替向上整理裙摆,缓慢而温吞的重复着。 眼见裙摆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堆叠, 禄爻只觉得这哪里是清冷佛子,明明就是欲求不满的大型犬。 “帮小叔剥虾,”贺厉看了眼坐在斜对面左右逢源的贺言辞,确认他清楚听到后,又收回不带温度的眼神。 禄爻皱眉看着满满一盘的虾,这活她就干过一次, 当时刚剥两个,就被虾头扎破手,之后这活就被师兄他们接管了。 贺厉看着鼓着腮帮子的禄爻,感受着手下滑腻的触感,眉眼带着旁人察觉不到的柔情。 “嗯?小侄媳。”贺厉慢条斯理的淡道,就像一个恶劣的顽童, 不停地提醒着禄爻,他们二人之间禁忌又刺激的身份。 禄爻看了眼那头把酒言欢的几人,却不料正对上贺言辞的目光, 周围虽然嘈杂,但是贺言辞确实听到了贺厉让禄爻剥虾的命令。 虽然他不喜欢禄爻,但是看着自己的未婚妻坐在别的男人身边,心里还是升起一股说不清的愤怒, 禄爻被看到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要回收自己的腿, 然而贺厉的大手却死死扣住,燥热的掌心紧贴着微凉的白皙, 偏执的占有欲在此刻迸发。 力量的悬殊注定了禄爻无力反抗, 既然反抗不了,只能尽情享受了。 禄爻不再尝试从狗爪下挣脱,反而破罐破摔的,回给贺言辞一个清纯害羞的笑容, 贺言辞正想开口说什么,便被身边的张局打断,“来,小贺,这位你得叫张叔。” “张叔。”贺言辞只得收回目光,转身再次端起酒杯。 如果贺言辞稍微细心点,他就会发现,这晚的桌子上,一只虾都没有被剥过。 也不是,有一只。 见贺言辞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 禄爻低下头,看着作乱的手, 因为用力而青筋凸起的手背,骨相清晰的腕骨上,还挂着一串老檀木的佛珠, 佛珠上的流苏垂在禄爻腿上,画面禁玉又暧昧的致命。 “小叔。”禄爻声音软了几分,葱指点了点贺厉手背上的青筋,“我累了。” 没有得到回应的禄爻,疑惑的看向贺厉, 只见贺厉挑着眉,一副十分受用的模样。 禄爻耍起小脾气,径直端起贺厉面前的酒杯,想要狗嘴夺食, “小叔带你去休息。”看着禄爻耍小性儿的举动,贺厉的声音也染上笑意。 禄爻还没反应过来,端着酒杯的手肘就被男人轻撞了一下, 酒杯里的红酒就这样,脆生生的洒在了禄爻胸前, “嗯?” 因为一切发生的太过荒唐,禄爻甚至连惊呼都发不出来, 只是一脸‘我请问呢?’的表情看向始作俑者。 然而肇事犬却一脸坦然。 “脱衣服吧。”贺厉看着禄爻纯白的前襟被红酒染色,刺目又令人着迷。 两个人的动静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 贺言辞想要站起来看看情况,可是又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在关心禄爻,随即厉色道,“大惊小怪的干什么,换衣服去!” 周围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张局是出了名的宠妻狂魔,所以身边好友都是志同道合的。 亏妻者,百财不入。 他早就听过贺建成的为人,没想到他这个儿子也是一路货色。 “刚从山上下来,多少没见过世面,各位多见谅。”贺言辞也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急忙打圆场, 又看向禄爻,“要是累了就歇会,我完事了去接你。” “好的,言辞哥哥。”禄爻甜甜的应和。 似乎刚刚的训斥并没有影响到禄爻, 不过众人还是注意到了少女略带鼻音的哽咽,还有泛红的眼角。 贺厉翘起二郎腿,手肘放在膝头,撑着脸颊看向起身的禄爻。 小玫瑰真可怜啊, 大腿都被自己掐红了。 “林蒙,带小侄媳去换衣服。”贺厉事不关己的出声, 在桌下的手勾住禄爻的小指,把她的手拿下来,提醒她演技不错,可以杀青了。 禄爻起身,有些愧疚的看向众人,“对不起,扫兴了。” “没事没事,难为你一个小姑娘陪我们一群老头了。”张局急忙起身,安慰着禄爻。 贺厉和禄爻的小动作他都知道,不过他不敢看啊,看来这位姑奶奶不简单啊,他可不敢惹。、 禄爻跟在林蒙身后,乖巧的像个小学鸡, 临出门前还特意停下脚步,叮嘱贺言辞,“言辞哥哥,少喝一点啊。” “知道了。”贺言辞揉着胀痛的太阳穴,不耐烦的摆摆手。 从进屋他就已经喝了不少了,他平时喝红酒居多,张局这几个朋友都上了些年纪,只喝烈性的高度白酒, 而且就像说好了一样、轮番敬酒,他实在是招架不住。 禄爻跟着林蒙出了房间,上了私人专属电梯,直奔顶层的套房。 “禄小姐,您在这休息就好,换洗的衣物都在衣柜。”林蒙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 “桌上还有些零食,都是特意为您准备的。” “这都是小叔准备的?”禄爻看着桌上的奶茶、水果、甜点之类的,都是自己的口味, 林蒙只是笑笑不说话,“老板嘱咐您,谁敲门都不要开,他有门卡。” “辛苦了。”禄爻礼貌的点头道谢,果然林蒙是贺厉的人, “您随意。”林蒙点头示意,贴心的关上门。 禄爻踢掉高跟鞋,直奔浴室,看着浴室内自己最喜欢的玫瑰沐浴露,满意的撇撇嘴, 恶犬什么少女品味,居然用和自己一样的沐浴露? 等洗完澡后,禄爻赤脚踩在柔软的羊绒地毯上,走进衣帽间, 禄爻翻看着衣柜里的衣服、运动鞋和高跟鞋分类整齐摆放的鞋墙, 全是自己常穿的牌子和尺码,也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禄爻选了一件暗红吊带短裙,又似乎是想要印证什么一样,走到一旁的保险柜,输入了自己心里的那个密码, “大吉?”禄爻看着保险柜里静静躺着的红宝石项链,小心翼翼的拿起, “大凶?”禄爻回到客厅,站在落地窗前,看了会月亮, 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块黑色方巾,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席地而坐。 空荡荡的室内响起铜器碰撞的闷响, 周而复始,反复六次。 “算出什么了?”低沉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昏暗的室内因为窗外的霓虹,光影斑驳,照在黑色地毯上的红裙少女身上, 仿佛在泥沼中野蛮生长的娇艳玫瑰。 禄爻回首,看向黑暗中倚在门框边的男人, “蓄谋已久。” 第7章 小狗,要不要换个主人 “答案告诉你了。”贺厉侧头靠在门框上,额前的碎发垂落,矜贵而又懒散的模样。 禄爻勾唇无言,如果沐浴露是巧合、衣服、尺寸、喜好全都是巧合的话,保险箱密码总归不可能是巧合。 况且,巧合多了, 便是处心积虑。 “凶亦是吉。吉亦是凶。”禄爻凝视着手中六枚古铜钱, 因为长期的触摸,古铜钱在黑暗中闪耀着神秘的光影。 也倒映着那蓄谋已久的纠缠, 恶犬把野心揉碎又摊开,生怕玫瑰不知道那甜蜜的陷阱。 “很适合你。”贺厉没有接禄爻的话, 而是慢慢走到窗前,轻提了下熨烫整齐的裤腿, 然后半跪在禄爻身侧,干燥的指尖细细描绘着剔透的红宝石。 项链款式很简单,古银细链搭配一颗没有任何配件的原生红宝石, 特别之处就在于,红宝石没有经过任何人工雕刻,以极天然的状态呈现出野玫瑰的轮廓。 “原来是你。”禄爻的视线落在胸口的红芒, 为了这颗红宝石,她特意和师兄出国去了那场拍卖会, 不过,抵达会场的时候,已经被一位神秘人拍走了。 没想到,最后还是挂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怪不得,外公总说: “禄爻,只要是你想要的,你就一定都会得到。” 那母亲也一定会回来的,对么。 漂亮的唇角微微上扬,乌黑的眼眸里灯火明灭。 贺厉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那身啰嗦的白色连衣裙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神秘的暗红吊带裙,将美好全部展现。 还有些湿润的浓密长发,自然的卷曲散落在腰后。 指尖粉嫩的圆润小脚,踩在纯黑的毛毯上,衬得她好似圣洁的神明少女。 雪白肌肤上还留着块块红痕,就像一朵朵由内而外绽放的玫瑰。 “贺言辞说你是姜家送给他的狗。”贺厉的手指轻轻触碰上禄爻颈侧的齿痕, 那是恶犬乞讨主人疼爱的失控。 手指好像滚烫的烙印,让禄爻抖了一下。 “是,小叔。”禄爻听着贺厉阴恻的声音,反而露出一个乖巧顺从的笑容, 她知道,这只恶犬生气了, 不过,训犬么, 当然要给个巴掌,再给个甜枣了。 “要不要换个主人。”诱人的男声近在咫尺,“嗯?” “我很喜欢言辞哥哥的,小叔。”禄爻缓缓眨动双眼,唇角漫上笑意,一脸温柔,仿佛与爱人坠入爱河的少女。 贺厉轻笑一声,胸膛轻微震动,手下一扬把佛珠戴在手上, 随后大手卡住禄爻的下巴,好整以暇的俯身看她,“都说算命的,三分算七分骗,果真如此。” “我不信鬼神之说。”禄爻凝视贺厉的双眼,语气恬静又毫无温度。 不信鬼神? 那这六爻问卦的铜钱是做什么的? 贺厉没理睁眼说瞎话的禄爻,一手拉起她的手腕,一手把她抱起来,往沙发走。 禄爻靠在男人温暖的胸膛,目光落到男人扣着自己的手腕上, 她手腕上的白冰翡翠珠串,与男人的墨色佛珠形成鲜明对比,一黑一透,一个冷冽阴翳,一个清透盈润。 贺厉侧头顺着禄爻的眼神,看着自己手里的纤细手腕,白皙又柔弱, 能拉住拴恶犬的锁链么。 他将禄爻安置在沙发上,把禄爻一直振动的手机丢给她,抬了抬下巴。 禄爻温吞的接起电话,“父亲。” “你在哪儿?”电话那头传来冰冷的质问, “宵金海岸。”禄爻嘴上恭顺的回答着,但是全部注意力都在面前的男人身上。 贺厉低着头,垂眸晦暗的盯着,正在打电话的禄爻,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他缓慢的蹲在她身前,修长的大手抚上细嫩的脚踝。 滚烫的温度让禄爻下意识的想要收回脚,却被宽大的手掌一把握住。 禄爻看着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药箱,本就不大的镊子在他手里显得更加小巧。 他把自己的脚放在他的膝盖上,用镊子把细小的玻璃碎渣,一点点清除下来, 直到确认没有残留了,又拿起一旁的消毒棉棒。 “贺言辞的小叔、贺厉回来了,你知道他吗?” 知道他吗? 他妈她不知道, 但是他, 怎么能说知道呢,也就是进行过短暂…不,漫长的交流而已。 “还没。” 贺厉闻言抬头,玩味的挑眉看着禄爻, 房间内很安静,贺厉把电话那头的内容听的一清二楚, 察觉到贺厉的调笑,禄爻难得有表情的撅了下嘴。 她总不能说帝都闻风丧胆的贺二爷,此时就跪在自己面前呢吧。 一到晚上就跪。 “想办法让你妹妹搭上贺厉。”电话传来的声音冷漠至极,全然不像对一个女儿应有的关爱,仿佛禄爻只是一个工具, “好的。”禄爻本就不在乎,更别说她现在身边还蹲着个恶犬了。 月光夜色交融,争相闯进房间, 直直的照在单膝跪地上的男人身上。 娇骨天成的女人坐在沙发上,一条细长的腿踩在男人膝上,一手撑在身后,一手拿着电话,身线形成漂亮的弧度。 听到禄爻的回答,恶犬故意用力的把棉棒压在禄爻的伤口上, 禄爻疼痛的皱眉,下意识踢了一脚; 却被他利落的抓住,粗粝的指腹摩挲着瘦弱的脚踝, 禄爻握着电话,像摸大型犬一样,随意的揉了揉贺厉的头顶。 敷衍的安抚, 礼貌、 但不多。 贺厉拽下头顶的小手,在禄爻怔愣的注视下,慢慢低下头… 给一巴掌,再赏个甜枣, 这是禄爻的训犬方式。 小玫瑰未免太低估了他,他可是从地底杀出来的, 普通的训犬方式,是驯服不了他这头恶犬的。 脚踝温润的柔软让禄爻脸红心跳,她移开视线看向窗外,不去看贺厉那双眼带浓浓笑意的眸子。 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得暴躁,“我劝你别动什么歪心思,禄清风还在我手里。” “当然不会,”禄爻听到母亲的名字从他口中说出时, 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外面的江畔,露出了玩味的笑容,“父亲。”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 依旧半跪着的贺厉,以绝对臣服的姿态,毫不遮掩眼中的痴迷, 贺厉看着禄爻装出来的乖顺与空洞不复存在, 此时的她就是高居神堂手持玫瑰的神, 寂静无声散发着无形的生命力,旺盛又蠢蠢欲动。 禄爻挂断电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响起敲门声,门外传来林蒙的声音,“贺总。” 贺厉站起身,什么都没说,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禄爻,推门离开了。 房内只留禄爻一人,她慢悠悠的抬起手放置膝头,拇指在其他几个手指关节间,飞速的来回掐算。 “还有40分钟。” 第8章 我以为你的目的是我 禄爻看着小六壬的卦象,又扫了眼时间,起身到鞋柜挑了双红底黑色细高跟, 贺厉刚拉开门,正对上一副跑路模样的禄爻。 二人相对无言, 就好像渣男睡完懵懂少女,正穿衣服要偷跑。 理所当然,贺厉就是那个懵懂少女。 而禄爻,就是那个睡完就跑的渣男。 “贺言辞正在电梯里。”贺厉从禄爻身旁经过,“是来接你回家的。” 禄爻心下一惊,他这个时间接自己,岂不是马上就要离开宵金海岸了? 他不能走! 禄爻这边想着,手比脑子快的拉住贺厉,“小叔。” “嗯。” 力气不大,但贺厉还是顺着禄爻的拉扯,逐渐向她靠近, “训犬时,完成指令后都是会有奖励的。” 那种被恶犬紧盯的感觉又来了, 死手,快撒开啊! 禄爻心里跳脚,正要撒开手的时候, 门口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贺厉!给我出来!” 不知道贺言辞受了什么打击,化身雪姨魂穿雨蒙蒙。 站在一旁的林蒙有苦难言,好不容易老板有机会和老板娘独处的机会, 这个杀千刀的,非要在这上演强取豪夺的戏码, 要不是老板说过把他放进来, 他非要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房内的贺厉无视门外的叫嚷,一步步向禄爻逼近, 直到禄爻无路可退,薄背紧抵在门板, “要开么?”低磁的声音落在禄爻耳侧,如同蛊惑水手的人鱼,用动听的歌声,引诱水手心甘情愿的献上全部。 禄爻想要掏手机看眼时间, 可低下头时,只见一只修长而有力的手,从自己的腰侧穿过,慢条斯理的握住了被自己挡住的把手, 贺厉正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势,等待着下一个指令。 “指令是为了达成目的…”禄爻闻着贺厉身上,夹杂着些许松果气息的沉香, 逐渐有了下一步的计划,“现在、我的目的来了。” 禄爻冷静的喃喃道,随后抬头看向贺厉, 高大的男人为了迁就自己的身高,正弯着腰低头看着自己。 就像一头,等待主人下达口令的恶犬。 “我以为,你的目的是我。”贺厉只觉腰间一紧, 一双小手正生疏、又匆忙的,把他的衬衫从裤带里扯出来, 和昨晚一样。 “现在是了。”禄爻停下手中的动作, 指尖泛凉的小手,顺着衬衫下摆钻进去,落在了肌肉纹理紧实的腹肌上。 “脱衣服。” 贺厉听着禄爻下达的指令,什么都没说,抬手抓着衬衫后领,动作行云流水的扯下衬衫,递到禄爻面前, “十个数开门,别让他进来。”禄爻接过贺厉的衬衫,看了下时间, “今晚12点前,别让他离开宵金海岸。” 饭局上,贺言辞已经注意到她和贺厉了, 她需要让贺言辞以为贺厉有别的女人。 “嗯。”贺厉倒是听话,就那样赤着上身,低头抚弄着手上的佛珠,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响声; 他不知道禄爻的计划, 但是他会听话。 十、九、八、七…… “吵什么?”贺厉打开门, “你!”贺言辞被猛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 “你不开门,就为了干那事?”贺言辞打量着堵在门口的贺厉, 贺厉穿的还是刚才的那条裤子,不过上衣却不翼而飞,身上也好几块红痕,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留下的, “知道还来?”贺厉语气悠悠的闲散道。 “小叔,让我进去说。”贺言辞作势就要进屋, 贺厉一手抓着门板,另一只手臂撑在门框上,拒绝的意味十分明显。 “我不认为,你可以在我的地盘撒野。” 贺言辞对上贺厉阴翳的眼神,被他冰冷的语气吓得醒了大半的酒, 什么帝都佛子,不过是装出来的伪善, 这或许才是他的真面目,蔑视生命、玩世不恭、冰冷无度。 “小叔,我只是想问问您,城南项目,您的意思是?”贺言辞退后一步,态度瞬间转变, 贺厉挑眉看向贺言辞,唇线渐渐拉直, 看来,贺言辞没有听懂自己的话, 他应该和贺建成谈谈教育孩子的问题了。 “贺厉~”屋内响起女人的声音, 娇媚的调子,让语气中的催促也变得格外致命。 贺言辞下意识顺着门缝向里看去,隐约看能到沙发上躺了个女人, 背对着门口,看不清长相。 好直、好白、好腿。 察觉到贺言辞的目光,贺厉强忍杀人的冲动,面色阴沉,“今晚陪好张局。” 话还没说,他一把摔上门。 他回身看着沙发上的禄爻,一头及腰卷发海藻般的散落, “真乖。”禄爻眉梢带笑,夸奖着完成指令的恶犬, 她身上还穿着贺厉的黑色衬衫,两条纤细笔直的双腿随意交叠,在月光下,白的发光。 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时间仓促,胸前的扣子只草草系了几个。 “你叫我什么。”贺厉在距离沙发一米远的地方停下,挑眉看着沙发里的禄爻,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小狗的忠诚就是如此简单, 因为主人叫了自己的名字, 就会兴奋的摇尾巴。 “那是下次的奖励。”禄爻从沙发起来,脱掉衬衫扔到一旁, “赤水之北,有章北山;蛇龙一体,名曰九阴。”禄爻声音淡然,走到贺厉身后, “人人皆说烛九阴是上古凶兽,”禄爻看着贺厉肩胛骨的纹身, 手指隔空描绘着纹身的线条, 通体漆黑的巨蛇,以绝对占有的姿态, 紧紧缠绕着一朵柔弱、娇艳的玫瑰, 诡媚又神圣。 禄爻轻笑出声,“其实,他是龙神之祖。” 只有贺厉这种凶煞能承得住它。 “怕么。”贺厉敛眸,站着不动,、 像他这种睡觉枕头下都会放枪的人,是不会轻易把背后露给别人的。 然而,他此时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就仿佛猫咪信任主人,把最柔软的肚皮,毫无防备的交给主人。 他其实是想问,还记得么, 你亲手点化的罪孽。 电话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你先自己回去吧,我要陪张局再待会。”贺言辞难得扮演了回好男人的角色,语气是鲜有的贴心。 “好呢,言辞哥哥,”禄爻察觉恶犬的冷气压, 勾住他的小指,撒娇似的晃了晃,继而对电话那头说,“你不要急,一定陪好张局。” “嗯。”贺言辞轻哼一声算是应了,便挂断电话。 “三心二意。”贺厉一把握住禄爻作乱的小手, “你要知道,谁接我出门不重要,”禄爻把手从大掌中拯救出来, “重要的是,谁送我回家。” 贺厉不置可否的看向禄爻, 禄爻拎着包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看一眼站在原地的恶犬, “你要留在这?还是送我回去?” 第9章 主人是不需要问句的 贺厉单手插兜,幽深的眼睛好像要把禄爻看穿, “训犬师只需下达命令。” “送我回家,恶犬。” 禄爻轻柔的笑意好似羽毛抚平贺厉那点不快, 贺厉拿起禄爻刚刚穿过的衬衫,麻利的套在身上, 又随手拿起件外套,披在禄爻肩上,跟在她身后出了门。 “林助理?”禄爻看着站在门口的林蒙,试探的叫了一声。 这是老板娘第一次叫我! 林蒙强压心中激动,面带微笑的回应,“禄小姐。” “你今晚还要呆在宵金海岸么?” 禄爻能明显感受到,林蒙对自己的善意,所以她有必要提醒一下他。 林蒙被问得有些没头脑,看向自家老板, 贺厉看了眼禄爻的脑瓜顶, 小玫瑰大费周章的要把贺言辞留下,又要自己送她回家,还要把自己人撤走,、 看来是算到了什么。 “您看,我什么时间不在合适?”林蒙得到贺厉否定的答案,立刻回答, “什么时间都不合适。”禄爻被逗笑,刚要说什么,被身后的贺厉打断,“去取车。” 嬉皮笑脸的像只哈巴狗。 碍眼。 “是。”林蒙急忙按好电梯楼层,等二人进来。 “保镖呢?”禄爻看着电梯内的镜子, 自己不是很高只有162,站在高大的贺厉身边,即便穿着高跟鞋,也才到贺厉的肩膀。 “算不到么?”贺厉同样盯着镜中二人的倒影,就是林蒙有些碍眼。 林蒙只觉得背后发凉,他是不是应该躲在车底? “没听过那句话么?”禄爻抬头扫了眼贺厉,“什么都算,只会害了你。” “噗嗤。”林蒙一时没忍住,笑出声, 他以为算命的人都是那种高深莫测、少言寡语的神棍呢。 “什么都笑,只会害了你。”贺厉瞥了眼林蒙, 林蒙立刻假装很忙的拿出手机回复信息, 贺厉悠悠的说,“保镖下班了。” “?”禄爻古怪的看了眼镜中的贺厉, 明显一副仇家很多的样子,让他送自己真的好么。 听到二人的对话,林蒙打字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又飞快的动起来,给保镖队长疯狂发信息, 林蒙:未来老板娘好幽默!好漂亮!还送了一块金表! bbdz:偷拍犯法、偷窃也算。 林蒙:??? bbdz:我们在停车场原地待命。 林蒙:立刻隐蔽! 在停车场默默抽烟的保镖大哥们,收到信息,迅速撤离。 “老板,禄小姐,车在这面。”林蒙先一步在前面带路,狗狗祟祟的观察保镖们是否撤离, “钥匙。” 贺厉伸出手,林蒙会意立刻把钥匙递到贺厉手上, “别回会所。”贺厉发动汽车,交代站在车外一脸懵逼的林蒙,“找个远点的地方,看着会所情况。” “是,二爷。”站在车外的林特助,吃了一脸尾气。 等恭敬的目送老板离开后,林蒙找到躲起来的保镖们,带着几人快速离开会所。 “这么急?”微信名十分直白的bbdz保镖队长蒋宇,跟着林蒙向外走。 “禄氏大小姐都发话了,一定有她的用意。”林蒙对未来老板娘的话深信不疑。 蒋宇是特种部队退伍,又当了一段时间雇佣兵,不太信这些,虽然持着怀疑态度,但还是口嫌体直的跟着林蒙离开了宵金海岸。 车内一路无话,只有男人身上幽幽的沉香蔓延,与禄爻身上的玫瑰香交缠; 随着车外的风浮动,禄爻的卷发被吹到身后,露出娇媚的面容,散发出的松弛和性感,好像是荒漠自由绽放的玫瑰。 趁着路口等信号灯的时候,贺厉侧头看向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禄爻,、 他漫不经心的开口,“不信神佛之说么。” 禄爻头也没回,直视前方,“小叔很信?” “嗯,是信徒。”贺厉开着车,却还是注意到了禄爻捏指尖的小动作; 是野玫瑰的信徒而已。 禄爻低下头,没有让贺厉看到自己压不下去的唇角。 “今晚麻烦小叔了。”禄爻让贺厉在离姜家别墅还有段距离的地方停下, 她不想让便宜爹知道她与贺厉的事, 时候未到。 “嗯。” 贺厉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点燃一根烟,坐在车里看着不远处的黑暗别墅, 直到一处点亮。 姜家别墅二楼的书房亮起, 姜云峰坐在书桌前,打着电话、语气卑微又恭敬, 禄爻一动不动的站着,等他打完电话,才走上前恭敬的弯腰,“父亲。” “昨晚酒会你去哪儿了?”姜云峰拍桌怒斥,全然没了刚才的卑躬屈膝, “去给言辞哥哥办事了。”禄爻随意扯了个谎,反正姜云峰也不敢去找贺家对峙, 姜云峰一听贺言辞的名字,震怒的把手中的照片扔到禄爻身上,“让你拿住贺言辞,做贺家的少奶奶!不是让你去给情敌送礼的!” 禄爻看着地上的照片,贺言辞和秦雅瑶在机场拥吻、他们二人一同回家… 她不动声色的蹲下身,将照片一张一张捡起,整理好放在书桌上; “以后他俩睡觉,你是不是还要在旁边递嗝屁雨衣!”姜云峰气急败坏的摔了手里的茶杯, “什么北城禄氏血脉必须姓禄!你就是个废物!” 看着飞过来的茶杯,禄爻偷挪了一步, 难怪卦象说自己有血光之灾。 只要自己躲得快,血光之灾就追不上我。 姜云峰更气不打一处来,破口大骂道,“你妈起码能帮我稳坐豪门地位!你呢?” 他用力的敲了敲桌子;“你一个禄氏,一点玄学不会!现在就连个男人都搞不定!” “因为父亲6岁就把我送上山了,我没机会学。”禄爻委屈的开口, 但是如果仔细去看,就能看到狐狸眼下藏着的冷漠, “当时就应该听白大师的,直接杀了你。”姜云峰见禄爻回嘴,恶狠狠的盯着她, “是、父亲。”禄爻头埋的更深了,恭顺的附和。 仿佛并不在意自己的父亲后悔没有杀死自己。 “下次去贺家,带着你妹妹。”姜云峰不屑的看了眼禄爻。 “知道。”禄爻乖巧温顺的回答, 姜云峰看着禄爻乖巧的样子,总觉的心里隐隐不安,又加了一句, “什么时候让你妹和贺厉成了,什么时候让你看禄清风。”姜云峰厌恶的挥手; “滚回房去!” 禄爻弯腰鞠躬,转身离开,轻声缓步上到顶层阁楼, 因为是阁楼,所以天花板又矮又斜,放着一张比儿童床大不了多少的硬板床, 前脚刚进到这不到十米的压抑空间, 后脚就听到房门在外被锁上的声音。 禄爻习以为常的掏出烟,走到阳台点燃, 看向不远处还没离开的迈巴赫,车旁靠着一道修长的身影,同样指尖烟雾盘旋。 “贺厉,你的命真的有这么硬么。” 第10章 你的命,真的很硬 袅袅升起的烟雾,模糊了禄爻漆黑的双眸, 把她的记忆拉扯回五年前, 那是一个比每一次都凶猛的雨夜, 风吹的窗户都碎了,即使不开灯,电闪雷鸣也能把屋内照亮。 她一直很怕这种天气,剧烈的响声,会让她想起母亲被送走的那天。 所以,每逢这种天气,外公从不会让她卜卦。 但是那天,外公一反常态、语气严厉的要求她必须卜这一卦。 从未见过外公如此强硬的态度,禄爻只能在师兄和师弟的陪同下,前往前殿卜卦。 古老沉重的殿门打开, 殿前赫然跪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豆大的雨点落在他身上,冲出一道道血色的河流, 即便如此,也依旧冲不掉伤口不断涌出的鲜血。 那是二十二岁的贺厉。 他无比虔诚的挺直腰杆、再弯腰磕头,像个机器一样不停重复,只求自己能为他卜卦。 她永远忘不了那个卦象: ‘神魂在墓、哭孝涟涟,运行死地、一瞬凶吉。’ 这是她算过最凶的卦, 死无全尸都算是好的。 得知卦象后的贺厉什么都没说,只是给自己鞠了一躬,留下一张带血的银行卡,转身走进雨里。 瘦削的背影,透着绝望的悲凉, 可是,现在27岁的贺厉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身姿挺拔,冷漠矜贵,浑身上下透露出杀戮的阴翳。 看来,她赌对了。 贺厉的命,真的很硬。 禄爻扬扬嘴角,抬手将烟捻灭,转身回到屋中。 贺厉就这样一直静静地看着倩影离开, 徒留烟雾升腾、消散, 仿佛从未有人停留。 长指摩挲着手中的佛珠。 这是玫瑰赐予的, 还有他的这条命。 那夜得知卦象的他,抱着同归于尽的打算准备下山, 只听身后响起一道娇软的声音,带着少女的怯懦,“善信…” 贺厉本想一走了之,却还是停住了脚步, 只见为自己卜卦的少女站在殿内,似乎想要追出来,却又怕踩到地上的血迹, 响雷炸起,好不容易伸出一半试探的小脚,又猛然收回。 明明怕的不行,却不知道在坚持着什么。 贺厉到底还是走回了殿前,却没有进去, 她应该是怕血的,他还是别进去了。 “烛九阴。”少女神色晦暗不明的看着他,白玉珠串挂在皓月似的手腕上, 白皙如脂的手里抓着一串黑色佛珠,递到自己面前。 贺厉没有接, 少女净洁如神, 他太脏了。 “烛九阴是神龙,据说它的烛火能照亮大地阴暗,长久不息。”少女说着,“只是它很凶,就看你的命硬不硬了,” 说完,又把手里的佛珠向他伸了伸,“这是我第一次送善信物件。” 急促的铃声打断了贺厉的回忆,他将已经盘得有些温热的佛珠带回手腕,接起电话, “二爷!”林蒙声音雀跃,“你们一走,会所就着火了!” 贺厉闻言挑眉,“自家生意着火,你很高兴?” “没有没有,二爷,”林蒙急忙改口,“多亏了禄小姐提醒,不然咱们的人都要搭进去了。” 修长的手指一下下敲打在方向盘上, 难怪小玫瑰一直计划时间离开宵金海岸, 她的卦一向很准。 林蒙见贺厉应了一声,又继续说道,“贺言辞为了救秦雅瑶,扔下张局跑了。结果半路被房梁砸到了,还是秦雅瑶救的他。” 林蒙看着会所进进出出的人,继续汇报,“暂时无死亡,伤者还在统计。” “查查起火原因。”贺厉微眯眼眸,挂断电话, 宵金海岸一直很注意防火,这次起火应该不是巧合。 贺厉摇下车窗,又点燃一根烟,再次拿起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那头传来孟良温轻佻的声音,似乎还有女人的娇嗔, “二爷,有何指示啊。” “查下禄爻。”贺厉看了眼熄灯的阁楼,缓缓发动汽车, “怎么?对侄媳妇下手了?”孟良温懒散的调笑着,“行啊,坏事你是真做尽了。” “还没订婚。”贺厉低声喃喃,油门一踩到底, “对对对,就算结婚了,强取豪夺就行了。”孟良温嘴上说着,但还是挥手赶走了怀里的女人, “再查下姜云峰。”贺厉看着身后的黑色吉普,挂断电话。 孟良温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无奈的点了一根烟, 他和贺厉是在地下拳场认识的, 不过,他是被亲爹送去熟悉自家生意的, 而贺厉,则是逃命找地方藏身的。 年轻气盛的少年们因为一场决斗,变成了过命兄弟。 不一会手下的人来了,孟良温把事情交代下去, 当被问到需要查到什么程度的时候, 孟良温有些为难的抓了把头发,“查到什么程度?” 贺厉那双带着狠劲儿的眼睛赫然浮现,他不耐烦的说,“今天掉的每根头发的名字吧。” 手下一脸无语,这世上还有比给这几位爷办事,更难的活计么。 有!当然有! 此时的林蒙站在宵金海岸门口,一边指挥火灾的后续工作,一边打电话安排明天的跨国会议, 林蒙口干舌燥的统筹大局,刚想找瓶水,却被人抢先一步,这个人正是保镖队长蒋宇。 “你怎么这么闲?”平时一丝不苟的林蒙,此时头发也乱了,眼镜也歪了, “我的工作是保护二爷。”蒋宇在林蒙怨妇的注视下,拧开水,一饮而尽。 “你个老l…”林蒙六字还没说出口, 就见蒋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脸严肃的接起电话,“十分钟,二爷。” 蒋宇挂了电话,立刻指挥几人行动,“二爷被人跟上了。” “随时联系!”林蒙也立刻严肃起来,看着蒋宇几人疾驰离开。 等到蒋宇几人赶到的时候, 贺厉正支着长腿坐在道边抽烟, “二爷。”蒋宇快步上前,蹲下查看贺厉的伤势,“左臂十五厘米刀伤,右腹枪伤,软组织挫伤几处。” “有水么?”贺厉声音平静,完全不像受了重伤的人,或许说,他已经习惯了。 “有。”后面的保镖从车里拿了瓶水,拧开递给贺厉。 贺厉用水洗了洗手,直到看不见一丝血迹,才拿起一旁放在纸巾上的佛珠,“一共两辆车,六个人。” 蒋宇扫了眼现场,只有一辆吉普侧翻在绿化带,碎掉的风挡玻璃前有一个,地上躺着一个, “另一辆车在河里,里面有2个人,还有两个在来的路上解决了。”贺厉撑着膝盖,站起来, 蒋宇急忙上前堵住贺厉,交代人去善后,“二爷,已经和季医生联系了,你直接去他家就行。” 贺厉点点头,坐上蒋宇的车, 蒋宇上了车给林蒙打了个电话,互通了两边的情况, 林蒙已经安排人送贺言辞和张局去了季家的私人医院。 贺厉半倚着,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佛珠, 贺言辞住院,小玫瑰这个准未婚妻一定会去探望吧, 他也要趁机苦肉计一下。 “去医院。” 第11章 轻伤不下火线 “二爷,家里都安排完了,你怎么又突然来医院了。”季云安穿着白大褂,一脸睡眠不足的样子来查房, 昨天半夜接到贺厉受伤的电话, 他立刻安排助手,在家里准备手术, 这位爷仇家多,季家比医院安全。 所以,大多数情况下,贺厉受伤都是住季家, 托他的福,他家手术室的设备越来越完善。 “贺言辞呢。”贺厉靠在床头,因为失血过多,面色还有些苍白, “我给你做好几个小时手术,才睡2个小时,就又来看你,结果你上来就问我贺言辞?!” 季云安把病历本扔到贺厉床上,叉着腰喋喋不休,“你说,你是不是不爱了!” 站在门口准备敲门的林蒙,手停在半空, 他是不是真的应该躲在车底? “季云安,我看你不应该当医生,应该去当演员。”贺厉头疼的撑着脑袋, “打住!”季云安抬手制止,“季家的演员已经够多了,我还是老实干我的事业吧。” “那季医生,贺言辞还活着么?”贺厉难得有耐心, “你想他活还是想他不活。”季云安坐在病床上,一脸认真的等待贺厉回答, 似乎只要贺厉点头,贺言辞下一秒就进气少出气多了。 门外的林蒙慢慢收回手,他这就去车底吧。 “怎么不进去?”蒋宇中气十足的拍在林蒙肩上, “嘘!”林蒙急忙制止蒋宇,并拉着近两米的蒋宇,一起听墙根。 “你这侄子腿都折了还不消停呢,我刚才去查房,正跟昨天和他一起来的那女的腻歪呢。”季云安一脸村口阿婆的表情, 说到重点的时候,又往前凑了凑,“贺言辞不是都有未婚妻了,太过分了!” 季云安戏精体质再次上线,气的捶了一下床, “不够过分。”贺厉下意识的去拿烟,叼在嘴里, “我这可是医院!”季云安从病床上站起来,又伸出手,“给我一个。” 贺厉把烟盒丢给季云安,“说没说未婚妻什么时候来。” “我没听,”季云安抽着烟,打开了窗户,“贺言辞太恶心,我听不下去,就溜了。” 此时听墙根的林蒙猛地起身,这个问题他会啊,他敲门进屋, “二爷,禄小姐去了趟饭店,正在来医院的路上。”林蒙找到视频,把手机递贺厉, 视频中的禄爻,拎着一次性餐盒,哼着小曲扭着腰, 过马路时被遛狗绳绊了一下,手中的餐盒掉了一个,里面的水果都洒了,她直接捡了回去。 整个人散发出平静的疯感。 “这是贺言辞未婚妻?”探着脑袋看热闹的季云安一脸单纯, “还不是。”贺厉关掉手机,藏起眼底的笑意, “有个性,我喜欢。”季云安露出欣赏的表情, 察觉到贺厉杀人目光,季云安立刻装作自言自语的起身向外走,“这么有个性,估计也只适合帝都佛子贺二爷了。” 林蒙在心里竖起大拇指,无论何时他都佩服季医生见风使舵的本领。 “二爷,禄小姐到楼下了。”一直守在门口当人形立牌的蒋宇,突然开口。 把偷溜的季云安吓了一跳,“握了把小草的!这面墙成精了!” “季医生。”蒋宇弯腰捡起被扔到地上的病历本,递到季云安跟前, 季云安抬头看着高大的蒋宇,难得什么都没说, 一把接过病历本转身出了病房,与电梯出来的禄爻擦肩而过。 禄爻打着哈欠向外走,今早天没亮,她就被姜云峰叫起来了, “贺言辞昨晚受伤了,你去照顾照顾。”姜云峰坐在餐桌前看报纸,就像领导在安排工作任务。 “是,父亲。”禄爻强忍困意,点头应是。 “我警告你,扮演好你未婚妻的角色,如果你不能让贺言辞娶你,也不用见你妈了。” 姜云峰放下手中的报纸,“给你做造型的人已经来了。” 他实在是看不过去,禄爻这种有脸不用的行为。 “是、父亲。”禄爻跟着等在一旁的造型师离开了。 她不懂他这个便宜爹是怎么想的,谁探病花枝招展的啊, 他这是想让自己嫁进贺家,还是不想让自己嫁进贺家啊。 禄爻做完造型,一路哼着小曲去了趟饭店打包,又不紧不慢的开着车来到医院。 听着病房里令人咋舌的声音,禄爻故意小声敲门,“言辞哥哥。” 然后不等回答,直接推门进去。 只见秦雅瑶的病号服大敞四开,被贺言辞搂在怀里, 轻伤不下火线啊,禄爻都想鼓掌了。 “你怎么不敲门!”贺言辞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禄爻扫了一眼秦雅瑶单薄的胸口,将已经倒进保温饭盒的外卖放在桌上, 语气有些委屈,“我敲了呀,是言辞哥哥没听到。” 听惯了禄爻乖顺的语气,这还是贺言辞第一次听她撒娇, 他才发现禄爻今天穿的有些不一样, 平时一直都是素色的宽松长款,连脚脖子看的都少, 今天却穿了件奶灰挂脖短裙,外面的修身白色罩衫,露出半个圆润肩头。 玲珑的曲线一览无余,白的发光的蜜大腿晃得人眼晕。 “雅瑶在帮我上药。”贺言辞红着耳朵轻咳, 秦雅瑶看着娇柔的禄爻,明显是用心造型的, 而自己为了苦肉计,素颜病号服,更显单薄了。 她总觉得禄爻的眼神带着调讽,拢了拢胸口的衣服,“我为了救言辞受伤,他帮我上药。” “这种事还是护士更专业。”禄爻盛了一碗汤,递到贺言辞嘴边,“今天的鱼很新鲜呢,言辞哥哥。” “雅瑶不吃鱼,”贺言辞就着禄爻的手,喝了一口汤, 他很乐意看到两个女人为他争风吃醋。 秦雅瑶脸色有些差,但是为了维持自己白月光的人设,还是尽量平和的说,“我吃鱼的。” 贺言辞受伤,让禄爻心情不错, 她俏皮的弯眉嗔怪,“言辞哥哥,你记错了,是我不吃鱼呀。” 秦雅瑶攥了攥拳头,只觉伤口更疼了,起身说道,“我有些累了,言辞,先回去休息,晚点来看你。” “好。”贺言辞享受着禄爻的投喂,丝毫没有注意到秦雅瑶生气了, “雅瑶姐好温柔好贴心啊。” 阴阳怪气的小绿茶谁不会啊, 禄爻说完又含情脉脉看贺言辞,“我会多向雅瑶姐学习的。” “女人还是做自己的好。”秦雅瑶语气不屑的说, “知道了,雅瑶姐。”禄爻怎会看不出秦雅瑶的牌, 打着困境下逆风生长、自立自强的白月光旗号,再高端魅男,为自己挑选能支撑全家的冤大头。 秦雅瑶总觉得禄爻虽是笑着的,但是眼神却冷测测的,自己在这双眼睛里,好像被扒光一样,无所遁形。 秦雅瑶急着开门出去,差点撞上正站在门口的男人, “你是?” 第12章 我以为你是来看我的 秦雅瑶目光灼灼,看着站在门口的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 在她眼中,贺言辞的外貌已经算是佼佼者了, 但是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不知道比贺言辞强了多少倍。 黑色真丝衬衫将宽肩窄背明晃晃的勾勒,过分优越的骨相,比外国明星还要英俊。 看着花痴的秦雅瑶,禄爻撇撇嘴,恶犬真会招蜂引蝶。 “小叔?”经过昨天的事,贺言辞对贺厉明显的恭敬不少。 禄爻放下手中的汤匙,站起身跟着叫了声小叔; “挺有闲情雅致。”贺厉径直走到窗前的沙发坐下,玩味的打量着今天精心打扮的禄爻, 空气般的秦雅瑶,被贺厉深情的双眸触动,想要找些存在感, 却被贺厉瞬间冰冷的眼神吓到, 仿佛只是错觉,停留一瞬就移开了。 但是,秦雅瑶知道,不是错觉。 “小叔,我给您沏茶。”实在是受不了贺厉的禄爻,并没有看到刚刚的插曲,转身去泡茶。 贺言辞住的是高级病房,说是病房,其实和顶级酒店套房没什么区别,配置一应俱全。 看着禄爻的背影,贺言辞突然觉得,其实禄爻也挺不错的, 虽然她过分乖顺,甚至有些畏手畏脚, 但是她不仅漂亮细心,而且漂亮。 “雅瑶?”贺言辞这才注意到,还站在门口的秦雅瑶, 处于极大恐惧中的秦雅瑶,被贺言辞的声音惊醒,“在想些事,我先走了。” 贺言辞挥挥手,又将全部注意力放在禄爻忙碌的背影上。 秦雅瑶看了眼有些敷衍的贺言辞,关门离开。 离开前又壮着胆子看了一眼贺厉, 人都是有慕强心理的,她虽然害怕贺厉,但又觉得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自己, 比见色起意的贺言辞不知好上多少倍, 像贺厉这样的男人一定会喜欢自己这种高知女性。 “小叔,喝茶。” 贺厉看着禄爻递过来的茶,一动不动, 禄爻一低头,就对上他那双漂亮眸子里的恶趣味; “还好小叔你昨天走的早,不然恐怕也会遭遇不好的事。”贺言辞话是这么说, 但是心下嘀咕,贺厉与父亲不和,怎么会亲自来这一趟; “嗯,可能是神仙保佑。”贺厉接过禄爻递来的杯子,坏心眼的捏住她的手指, 禄爻下意识的抽回,却没抽动, 水倒是溢出来几滴洒在禄爻手上; 禄爻对上贺厉的眼神,弯弯眼角,又晃了下水杯,这下贺厉的手也湿了; “张局也住院了,我来看他;”贺厉像是安抚炸毛的小猫,伸出修长的食指,抹去禄爻手背上的水,这才撒开禄爻的手, 禄爻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理了下贺厉的袖子,挡住了漏出的纱布, 禄爻一直挡在贺厉和贺言辞中间,所以贺言辞并没有看到二人之间的小动作。 “他伤的严重么?”贺言辞看了眼站会身边的禄爻,又看向拿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贺厉, 他其实是心虚的,昨晚贺厉让他陪好张局,结果突发大火,他扔下张局就跑了, 这么一闹,城南的项目恐怕… “张局快五十了,”贺厉喝了口水,放下,“你说呢?” “小叔。”贺言辞短暂的思考后,还是决定向贺厉求助, 虽然父亲一再警告自己,不要和贺厉扯上关系,但是城南的项目事关重大,办成了的话,自己不仅能顺利进入贺氏,还能得到父亲的认可。 贺厉看了一眼表,“张局30分钟后,做完检查。” “我过去看下他。”贺言辞闻言就要下床; “吃完再去吧。”贺厉扫了一眼桌上的保温饭盒; “小叔,您要不要吃点?”有贺厉在场,贺言辞也不好让禄爻继续喂自己; “闻着倒像天香居的鱼汤。”贺厉翘起二郎腿,目光若有似无得扫过一旁的禄爻, 禄爻面色不改,害羞的红了脸,“言辞哥哥爱喝,我特意和天香居的厨师长请教的。” 贺厉轻笑一声, 是啊,刷卡请教一次; 贺言辞闻言感动,语气都带着显摆,“小叔尝尝?” “我不吃鱼。”贺厉冷冷的回了一下, “小叔,我先去看看张局。”贺言辞觉得气氛古怪,囫囵吃完起身离开, 病房内只剩下禄爻、贺厉两个人。 “小叔下次还是别让保镖大哥那么早下班了。”禄爻靠在窗边,把剩下鱼汤丢在一旁。 刚刚看到贺厉手臂上的纱布,昨天分开的时候还没有,看来是送自己走后发生了什么。 “难道我要带一堆保镖送你回家?”贺厉向禄爻伸出手, 禄爻看着他特意露出的纱布,没有理会,“受伤了就不要乱跑。” “我以为你穿这么漂亮是来看我的。”贺厉恹恹的收回手,好像可怜小狗, “穿的漂亮不为取悦谁。”虽然,是姜云峰让她讨好贺言辞的, “探病穿成这样?”贺厉收敛了情绪,抬头扫视着禄爻,目光停留在她露出的肩头; “出门走得急。”禄爻随口编了句瞎话, “我看是着急去打包。”贺厉起身走向禄爻; 禄爻心下暗骂,有个狗鼻子, 下意识退后两步,眼神乖巧的说,“我不知道小叔什么意思。” 贺厉高大的身影可以将娇小的禄爻完全覆盖,“贺言辞如果和你一起离开,就不会受伤了,” “是他要留下的。”禄爻眉眼带笑的抬头看向贺厉, “是你让他留下的。”贺厉一手撑在窗边,将禄爻禁锢在自己的领地内, “无论我怎么做,最后他都会受伤。”禄爻没有丝毫愧疚,她只是算到了会有大火,并进行了不干预政策罢了, “他那个相好也受伤了,听说留疤面积还不小…”贺厉没有继续说下去, “真可怜呢。”禄爻又怎么会不懂, 秦雅瑶会借着这次的事件,道德绑架贺言辞,让贺言辞一直愧疚下去,把他牢牢的抓在手里。 贺厉把额头靠在禄爻裸露在外的肩头,“玫瑰真残忍。” 谁的同情会这么没有感情,甚至带着笑呢; 玫瑰真美。 “在残忍也只是玫瑰罢了。”禄爻只觉肩头喷涌着热气, 她听得出贺厉语气里毫不遮掩的兴奋, 恶犬总会因为罪孽而蠢蠢欲动。 她真的能拴住这样一条疯狗吗。 “在我这,你可以永远做神殿里受人供奉的玫瑰。”贺厉把头深深埋进禄爻的颈间, 压制着自己想要摘下玫瑰的阴暗; “玫瑰、不能出现在神殿。”禄爻紧握着手,不想回忆那段不算好的过去。 “那我就为玫瑰打造专属神殿。”贺厉说完不等禄爻回答,就一口咬在眼前的锁骨上,“要来看我。” 禄爻吃痛的躲了一下,却迎来了贺厉的变本加厉, “一会就去。” 第13章 我想让你多疼疼我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贺厉才满意的松开禄爻,还贴心的为她理理衣服衣服,刚刚无赖的模样全然消失。 贺厉前脚刚走,贺言辞就回来了, “没见到张局。”贺言辞躺回病床上,有气无力的,“贺厉走了?” 禄爻贴心的为贺言辞掖好被角,“你一走,小叔接个电话就走了。” 贺言辞应了一声,他丝毫不怀疑贺厉与禄爻会有什么,贺厉那样的人,怎么会喜欢无趣的禄爻呢。 不过,看着禄爻为自己忙前忙后的身影,他突然觉得有禄爻这样一个妻子,似乎也是不错的。 虽然什么都不会,但是足够漂亮,而且还有一个强大的家世,这样就够了。 况且,他还有秦雅瑶,想到这贺言辞拉住了禄爻的手,“一会,你帮我给雅瑶送些水果过去。” 禄爻正愁跑不了呢,这不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我这就去。”禄爻安抚的拍了拍贺言辞的手背,拎着水果就出门了, 刚迈出病房门口,手里的水果就被人拎走了, 禄爻吓一跳,回头一看这人好像见过,是昨天贺厉身边的保镖。 “二爷说您不认路,让我过来接您。”蒋宇拎着水果,低头看着娇小的禄爻, 他不懂二爷为什么喜欢这种,看起来很好欺负、有过分貌美的女人, 禄爻微笑了一下,派一个看起来这么不好欺负的人来, 这哪里是怕自己迷路,这分明是押送把。 “辛苦您了,但是我要先去趟隔壁病房。”禄爻指了指前面。 蒋宇点头表示没问题,就这样跟在后面, 一大一小、一前一后的配置走在走廊里,引来周围人的注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出门着急,没有上香算卦的事, 禄爻总觉得惴惴不安,走个小路都能摔倒, 要不是看起来不好惹的保镖大哥在,她恐怕也要有血光之灾了。 短短十米距离,禄爻一共进错了两个病房,还撞到了两次门口, 蒋宇只能一直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后,这分明是带了个小孩出门,他直接无痛当爹了。 “麻烦您等我一下哈。”禄爻站在门口,小声的叮嘱蒋宇,生怕他跟进去。 确认蒋宇答应不会跟进去之后, 禄爻轻咳两声,活动了下身体,捏着嗓子,“雅瑶姐,言辞哥哥让我给你送些水果。” 腻人的声音响彻病房,禄爻也不管秦雅瑶让没让她进去,直接推门而入, “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秦雅瑶看着手里的文件,眼都没抬, 今天看到禄爻原本的模样,太过惊艳,自己一个女人都被迷得移不开眼, 她必须努力在学历上提升自己,让自己能赢过禄爻。 “言辞哥哥很关心雅瑶姐呢。”禄爻放下水果后,一屁股坐在了秦雅瑶的病床上, “雅瑶姐,住院换洗衣物你都没有呀,我让人给你送些过来吧。” “不用。”秦雅瑶眉头皱起, 昨晚的禄爻还低声下气的,今天突然变得让人说不上来的感觉。 当然不用了,因为你的东西都在贺言辞房间呢, 禄爻扫了眼病床上的文件,是秦雅瑶转学申请表, 原来她在准备转到帝都大学的金融专业。 “能看懂么。”秦雅瑶一点都不避讳禄爻,她觉得禄爻识字都费劲,更何况纯英语的金融专业论文了, “也只有这么优秀的雅瑶姐能配得上言辞哥哥了。”禄爻帮秦雅瑶理了理文件,从病床上站起来,走到门口, “你知道就好。”秦雅瑶骄傲的像只公鸡,抻长了脖子,“女孩子还是要有自知之明。” 眼见禄爻要走,又急忙招呼她,“那个、言辞的小叔还在么?” 禄爻拉开门的动作停住,嘴角带笑的看着秦雅瑶,等着她后半句话, \"我就是怕一会我过去,万一他们两个在谈重要的事……\"秦雅瑶语速有些急促的像在解释着什么, “秦雅瑶。”禄爻不等她说完,就开口打断, 被叫到名字的秦雅瑶后背一紧,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禄爻, “女人要有自知之明。”禄爻眼皮垂垂,媚眼上扬,丰润的红唇形成一个漂亮的弧度。 “你一定要牢牢抓住贺言辞。” 禄爻说完就离开了,只留下冰冷的话音和僵直的秦雅瑶。 秦雅瑶毫无血色的双手紧紧抓着文件,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不敢相信刚刚的那个人,就是温顺木讷的禄爻, 她说话时面带妖艳的笑容,语气明明温柔的致命,却阴森刺骨。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我们走吧。”禄爻笑着向门口的蒋宇点头, 蒋宇垂眸跟在她身后,干他这一行的耳力都十分敏锐,禄爻和秦雅瑶的对话,他站在病房外也听得一清二楚, 说实话,刚才听到禄爻的声音时,他也很吃惊。 他不知道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二爷,或许只是女人之间的拌嘴。 那句话明显带着警告,和自己看到的禄爻很分裂,又很和谐。 “二爷就在里面。”蒋宇还是决定先完成二爷交给自己的任务,把禄爻安全带到, 过后,他会把这件事汇报给二爷。 “劳烦您了。”禄爻礼貌的道谢,敲了敲门。 “进来。” 禄爻一进门,只见贺厉赤裸着上身,坐在病床上,腹部的纱布已经被血染红,想说的话也堵在嘴边。 “吓到了?”贺厉看着站在原地的小玫瑰,侧了侧身子,挡住视线。 “没有。”禄爻摇摇头,走到贺厉床边,“受这么重的伤,还要跑刚刚那一趟。” 她知道,贺厉其实没必要冒着被人发现受伤的风险,去贺言辞的病房。 他虽然是贺家的二把手,但是盯着他的人太多了,如果他受伤的消息传出去,不免有心之人会趁机作乱。 “明知故问。”贺厉戳穿了禄爻的小心思, 他如果不去,又怎么能让小玫瑰知道他受伤了, 他想要玫瑰多疼疼自己。 “这两天就待在这里哪也不要去。”禄爻坐到贺厉身边,看着他小臂上的纱布,想抬手摸摸他,又怕弄疼他, “我会听话的。”贺厉抓着禄爻想要收回的手,放在记得小臂上,“不疼。” 禄爻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晚的卦象告诉她: 贺厉会成为她的刀,但与之而来的风险也会更大; 但如果不选择贺厉,她几乎没有破局的可能。 \"恶犬永远会挡在前面,\"贺厉察觉禄爻情绪的变化,扣着禄爻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 “坏狗。”禄爻抓着贺厉的大手, 没有人能对深情的忠诚视而不见, 她也是。 贺厉爱怜的用指腹磨蹭禄爻的小脸, “明天也会来看我的,对么。” 第14章 是个狼人 “剧烈的活动会导致伤口部位出现撕拉现象。”欠揍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禄爻从贺厉手里挣脱出来,站到一旁。 “不敲门的行为会导致生命消失。”贺厉森冷的看着向季云安,拉过禄爻重新坐在自己身边, “二爷,十年兄弟,不至于吧。”季云安摸摸自己脖子上的脑袋,自来熟的向禄爻伸出手,“季云安。” “禄爻。”禄爻的手被贺厉死死按住,尴尬的笑笑。 “没事没事,狗都护食。”季云安不在意的摆摆手,又仔细的看着禄爻, \"你就是贺言辞的未婚妻吧。\" “目前有这个打算。”禄爻大大方方的回应着, “嘶…”季云安抱着手臂站在那里,上下打量着禄爻,“是个狼人。” 他怎么看,禄爻都不像一个恋爱脑少女, 连贺厉都能驯服帖的女人,绝不可能看上贺言辞。 而且,他不信,禄氏的人真的什么都不会, 她一定在策划什么大事。 “彼此。”禄爻是真心地,连贺厉都敢调侃,不是命大就是智商不高。 \"需要帮忙不。\"季云安讨好的上前,虽然他是个外科圣手,但不妨碍他迷信。 科学的尽头就是玄学。 “我觉得他更需要帮忙。”禄爻指了指一旁没说话、但是面色冷倦的贺厉, “小事小事。”季云安转身推来换药的小推车, 看着贺厉已经被血洇湿的纱布,“哟,你俩这是开始了么?还是已经结束了?” “季云安。”贺厉抬手覆盖上禄爻眼睛,不知道用口型和季云安说了什么, 等到贺厉把手拿下来的时候,禄爻只看到季云安紧抿双唇,脸都红透了, “他还好么?”禄爻锃亮的眼睛询问贺厉, “估计是饿了。” 禄爻总觉得贺厉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 季云安手脚麻利的给贺厉处理好伤口,匆忙的叮嘱两句,拿着东西就往门外跑, 正好撞上来送饭的林蒙和蒋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禄爻好像看到季云安红温了。 “你刚才喂了贺言辞。”贺厉看着摆放好的午餐,什么意思非常明显, 禄爻听懂了贺厉的明示,但就是想逗他一下,“言辞哥哥,他都…” 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柔软的唇堵住了后面的话, “他都怎么了。”贺厉坦然的看着禄爻, 禄爻识时务的闭上了嘴,乖巧的给贺厉喂饭。 还好林助理和保镖大哥不在, 不然她真是寄居蟹搬家、 蚌不住了。 贺厉在禄爻无微不至的照顾下,享受完了下午的午餐, “我一会要出去一趟。”禄爻盯着贺厉把药吃了, 贺厉没说话,就一直盯着禄爻, “我闺蜜回来了,我要去接她。”禄爻败下阵来,帝都佛子贺二爷,怎么好像个粘豆包。 “我让人送你。”贺厉眼底划过一丝狡黠, 心这么软,怎么训犬。 禄爻做了个打住的姿势,“没必要没苦硬吃。” 贺厉的人送自己,那不就昭告天下,她和贺厉有关系,有事冲她来了么。 duck不必。 “注意安全。”贺厉乖乖的坐在床上,像是一只等待主人回家的单纯金毛。 禄爻抽动了下嘴角,她该不该告诉他,他真的很不适合奶狗。 “二爷。”蒋宇见禄爻离开了,才进屋把下午秦雅瑶病房的事,汇报给他。 贺厉靠在床上,手里捻着佛珠,“留给玫瑰玩吧。” 语气平淡,但是不难听出心情不错; 原来玫瑰也有领地意识。 “派人跟着了吗。” “派了,禄小姐不会发现的。” “会发现的。”贺厉撑着头,看着窗前花瓶里的玫瑰,不再说话。 蒋宇突然意识到, 二爷和禄小姐,说不定是一路人。 午后的阳光照进机场的接机厅,人群来往匆匆,也不免有人驻留。 有情侣久别重逢的亲吻、有再见亲人的温馨,当然还有两个女人发癫的叫嚷。 “宝宝!” “宝宝!”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将禄爻一把抱起,还转了一圈, 她就是禄爻最好的闺蜜,宋星星。 “你怎么突然回来啦!”禄爻接过女人的行李箱,亲昵的拉着她向外走。 “你都下山了,我当然要回来了。”宋星星拍拍行李箱,“里面都是你的礼物。” “你最好啦!”禄爻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因为从小就被送到山上的缘故,她一直没有朋友,除了师兄就是师弟。 直到8岁那年,宋星星跟着爸爸妈妈上山祈福,误打误撞遇到了打坐的禄爻。 一树菩提下,是坐在蒲团上的禄爻,小小的身影单薄又寂寞,全然不像一个小孩。 宋星星每年都会和父母上山,一来二去,两个人就成了好朋友。 到了上学的年级,禄爻被偷偷送出国留学,宋星星也毅然决然的跟着去了。 直到上个月,禄爻收到消息,说他那个便宜爹要接她下山, 为了不露馅,禄爻办了休学,先回到山上。 宋星星则是趁着这段时间把两个人的转学办好。 “你这几天住我家就行。”禄爻发动汽车,把手里的钥匙扔给宋星星,“咱俩先去把坤子接回来。” “坤子在哪儿呢?”宋星星迫不及待的搓搓手,她可太想念禄爻养的那条大黑狗了! “宠物寄宿学校。”禄爻成年礼的时候,师弟送她一条通体漆黑的小狗,她十分喜欢,就连出国都带着,“我现在住姜家,不能带他。” “阿姨的事有头绪了么。”宋星星看向开车的禄爻, “姜云峰说我嫁给贺言辞,就让我见她。”禄爻直视前方,语气十分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在平常不过的小事, “真嫁啊?”宋星星可是把贺家查了个底朝天, 贺言辞能力不突出、长相不突出、腰间盘突出, 连第三条腿都管不住,她绝对不允许她的宝贝嫁过去。 “我会嫁进贺家。” “你算出来了啊?”宋星星深知禄爻的六爻问卦的能力,只要是禄爻开口的事,就没有失误的时候, “查查贺厉。”禄爻看了眼后面的黑车,从医院就跟着自己,估计是恶犬的人。 “收到。”宋星星下意识的应着,然后缓缓回头,“贺、厉?” “嗯。” “贺家那个贺厉?”宋星星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 “嗯。”禄爻被宋星星的反应逗笑,她和贺厉的事,还是先别告诉星星了。 “满山小草!”宋星星在车里发出尖锐的叫声,“你别和我说,你要嫁给他!” “嫁给他就和便宜爹平辈了,也不是不行。”禄爻只觉得有闺蜜真是太开心了, “不是,就是、”宋星星被震惊的语无伦次,“你不是给他算过卦么,你说他命可不软!” 禄爻把车停下,从包里翻找手机, “谁啊,谁打电话啊!”宋星星八卦的凑上去, 禄爻推开宋星星的脑袋,“不软的人。” 第15章 坤子登场 “我安排了餐厅,你们两个晚上可以去那吃。” 禄爻被想要偷听的宋星星紧紧搂着,无奈的放弃挣扎,对着电话说,“好。” “嗯。”贺厉简短应了一下,然后就沉默无言, 禄爻看了眼电话,发现电话并没有挂断,“我们刚到宠物学校,去接坤子。” “我把饭店地址给你发过去了,你们直接过去就好。”禄爻刚出门的时候,贺厉就让林蒙安排好了, 来探病的孟良温看着一脸温柔的贺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贺厉么。 “谢谢。”禄爻也有点吃惊贺厉的贴心,“那你要好好吃饭,然后乖乖吃药。” 同样这边的宋星星也感到浑身恶寒,她印象里的禄爻,可不会这么关心男人。 关心男人可是会倒霉三辈子的! “嗯。”贺厉听着禄爻的关心,十分受用。 禄爻挂断电话,无视阴阳怪气的宋星星,拉着她进到宠物学校。 “您好,我来接坤仔回家。”禄爻冲前台姐姐温柔一笑, “我这就去,稍等哈。”前台姐姐的心都要融化了,怎么会有这么漂亮、温柔、有礼貌的女孩子啊! 果然女孩子就是最香的了! “坤仔?”宋星星示威的搂住禄爻的腰,再香再软也是她的, “这不是都送到学校来了,总叫坤子,有点不太上得了台面。”禄爻贴到宋星星耳边低声说, 现在连狗名都要卷了么? 就在宋星星质疑世界的时候,前台姐姐牵着一条带着粉色领结的大黑狗出现了。 “汪嗷~~~”坤子看到熟悉的身影仰天长啸,然后从前台姐姐嘴里叼走牵引绳,直奔禄爻, “啊!”禄爻直接被扑倒, “坤子…”禄爻被坤子的大爪子踩到地上,动弹不得, “嗷呜呜呜呜!!!”坤子踩着禄爻,一会舔她、一会又仰头哼唧, 似乎是在一边表达她对禄爻的想念,一边又埋怨禄爻给她送到这里来。 此时医院的贺厉正在和孟良温说话,蒋宇推门进来, “二爷,手底下人说…”一向一根筋的蒋宇,不知道要怎么说接下来的情况, 贺厉看着为难的蒋宇,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蒋宇这样, 蒋宇心一横,“手下人说,禄小姐被一只大黑猪扑到了。” 因为怕蒋宇不信,手下的人直接开了视频通话, 蒋宇把正在视频通话的手机递了过去, “哈?”孟良温看贺厉点开链接,也凑了过去, 只见一个一席白裙仙气飘飘的小姑娘,被一条最少150斤的纯种纽芬兰犬踩在脚下, 黑色的纽芬兰犬张着大嘴仰着头,还带着可笑的粉色领结, 旁边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死死抓着遛狗绳,向后拉扯,整个人呈现迈克尔经典动作。 “坤子!你快下来啊!你再踩下去就没妈了!咱俩就成孤儿了!”宋星星用力的向后抓着狗绳,声嘶力竭的叫着, 前台小姐姐站在一边,手足无措的上下乱跳, 暗中观察的保镖们也蠢蠢欲动,林特助说了,这位极有可能是未来老板娘, “1。”禄爻躺在地上,声音平静而温柔, “唔?”坤子停止咆哮,试探的低下头, “2。”甜美的声音,继续数着, “嗷!”坤子立刻收回爪子,立正站好,并讨好的伸过脑袋,让禄爻站起来的时候,有地方可以扶, 禄爻拉着宋星星的手,一手按在坤子的脑袋上,从地上爬起来, “下次数到二,你就完了。”禄爻拍了拍坤子的狗脸, 坤子狗腿的舔着禄爻的手,“呜嗷呜嗷~” “回家。”禄爻一手牵着坤子,一手牵着宋星星,留下一个背影。 “哈哈哈哈…”孟良温轻易不笑,但实在忍不住了。 贺厉也难掩笑意,虽然他看到那么大的狗,真的很担心娇小的禄爻能不能控制,但是现在看来,不仅能控制,还控制的很好呢。 “没想到禄大小姐训犬有一套啊。”孟良温递给贺厉一个文件袋, 是、小玫瑰很会训犬。 “里面是姜云峰和禄爻的资料,不过、” 贺厉接过文件袋,看着欲言又止的孟良温, “禄爻的资料很少。”孟良温点燃一根烟,“她五岁前和禄清风在姜家,六岁禄清风被送出国,她被送到山上,不到一周,就被她外公秘密接走,养在禄氏祖宅,这段时间的东西是查不到的。” “嗯。”贺厉打开文件,看着照片上笑容灿烂的少女, “她十八岁出国留学,本来应该今年毕业,但是姜云峰突然接她下山,她才休学回国的。”孟良温看着若有所思的贺厉, 递给他一根烟,继续说, “姜云峰是暴发户的儿子,仗着家里有钱,四处留情,在大学时认识了禄爻的母亲、禄清风。他原本不喜欢禄清风那冷淡的脾气,但是得知禄氏的事,就开始死缠烂打。” 孟良温可惜的叹气,“也不知道这个姜云峰使了什么手段,能让禄清风嫁给他。禄清风嫁给他之后,姜家的生意就水涨船高,这个时候禄爻也出生了。” “然后呢?”季云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进来,着急的催促, 贺厉示意孟良温继续, \"禄爻出生后,禄清风的身体就一路下滑,到最后已经病入膏肓了。\" “那姜云峰不管么?”季云安迫切的想知道后续, 孟良温摇摇头,“姜云峰和禄清风的婚后生活并不幸福,姜云峰没结婚之前,在外面就有个相好,两人有个儿子。但是他为了禄清风能帮他把姜家站稳,所以一直两头跑。” “也不知道是因为禄清风油尽灯枯了,还是姜云峰能力有限,姜家的生意就停滞不前了。” 季云安一脸可悲的想要张嘴,被孟良温一个眼神制止了, “就在这个时候,姜云峰的相好又怀孕了,他用养病的借口,把禄清风送到国外。然后把怀孕的相好、还有私生子接回家了。” “这个时候,禄爻才五岁。” 贺厉听着,吸了一口烟,示意孟良温继续, “姜云峰见禄清风指不上了,又把算盘打在小禄爻身上,他逼着禄爻展现自己的能力,禄爻独自在姜家的这一年,受尽了虐待。” “然后?”贺厉眼神森然,觉得心口有些疼, “姜云峰不知道在哪儿找了个江湖术士,白大师。” “我知道这个白大师!”季云安激动的说,“听说很灵。” “是很灵。”贺厉眼光阴沉的看向远方。 如果不是这个白大师,他也不会坠落地狱。 “白大师说禄爻命格特殊,克父克母,必须尽快解决。”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姜云峰没杀禄爻,把她送到山上,丢给相好的亲戚养。” “真不是人!”季云安听着都要流泪了! “还有更不是人的。”禄爻的声音在从门口传来, 第16章 坤子,叫爸爸 季云安和孟良温直接冻在原地,吃瓜被正主听到, 真是社死他妈给社死开门, 社死到家了。 “没关系,下次可以直接问我。”禄爻拎着个蛋糕盒进来,“我知道的比这多。” “那、那个…”孟良温尴尬开口,“我是贺厉的朋友…” “孟良温。”宋星星站在门口,靠着门框,风衣大敞四开着,打量着屋内的几人,继续说, “孟良温,30岁。20岁就开始接管孟家企业,明面上涉及医药、金融、地产等,其实私下…”宋星星欣赏着自己的美甲,心不在焉的说, 她本来和禄爻吃完饭是直接回家的,但是吃完饭后,她实在是想看看贺厉到底长什么样,就偷摸跟上来了, 结果就听到几个大男人背后嚼舌根, 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孟良温皱眉看着门口这个女人,黑风衣长至小腿,踩着高跟鞋快要一米八了,显得穿着黑丝的腿又长又直,他怎么不知道帝都有这么一位。 “你怎么上来的?!”季云安惊恐的瞪圆双眼,他只觉得毛骨悚然,这一层是完全私人的领域,要经过层层认证才能上来的, 禄爻是贺厉特意交代过的,所以畅通无阻,那这个女人… “季云安,28岁。医学奇才、外科圣手,因为上辈的情债,所以脱离家族,创办自己的医院。”宋星星迈着逆天长腿走到禄爻身边, “你是谁。”孟良温眯起眼睛看向宋星星, “你们一个、两个问题,我先回答谁啊。”宋星星靠在禄爻肩头,禄爻在她怀里,显得更加娇小, “这是我闺蜜,宋星星。”禄爻就知道宋星星不会老实回家,“至于她怎么上来的,你们还是问她吧。” “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宋星星挡在禄爻身前,“我就是想提醒各位,不光你们可以查,我们也可以查。” 禄爻刚刚被调查的那点不快,都被宋星星打消了。 “是我们打扰了。”禄爻拉着宋星星就要走, 却被贺厉一把抓住,“我让他们两个走。” \"我送星星下楼,一会就上来。\"禄爻说完,把手里的包递给贺厉,让他帮自己放好。 贺厉接过包,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你不生气啊。”宋星星从兜里摸出盒烟,递给禄爻, 禄爻接过,慢慢点燃,“还好,彼此彼此吧。” 站在门口听到贺厉调查自己的时候,禄爻是生气的, 她气贺厉一边说要做自己的狗,一面又以绝对手腕把自己查的底朝天; 但是静下来想,贺厉这种人,不可能什么都不查的就靠近自己。 而且,她也查了贺厉,不是么。 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是同一类人。 “他们三个的产业都互相挂钩,都是信得过的人。”宋星星深吸一口烟,又想起了方才屋里的孟良温,他家的企业可不算干净,有点难缠。 “和我们两个一样。”禄爻知道宋星星还有顾虑,用肩膀撞了一下她,“所有未发生的,都是转机。” “果然是小神算子啊。”宋星星一把搂住禄爻,狠狠的亲了她一口,“用等你回去么?” 禄爻沉思了一下,“不用,烟留下。” “走了。”宋星星把烟盒丢给禄爻,开着禄爻的小车回去了。 禄爻看着渐渐消失的车,没有立刻回到楼上,而是又点燃一根烟, “还在生气?” 禄爻听到声音转身,只见贺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来了, 贺厉穿着一条灰色的运动裤,白短袖,没有造型的头发,蓬松的垂在额前, 没有了平时矜贵的模样,反倒像大学校园里的温柔学长。 “你怎么下来了。”禄爻微微蹙眉,但是没有走上前,随手把烟熄灭。 “哄你。”贺厉把手里的外套披在禄爻肩上,“怕你跑。” “是这么想过。”禄爻任由贺厉把自己的手握住, “那为什么没走。”贺厉只觉得禄爻的指尖冰凉,又把她另一只手也握住,“是算到什么了么?” 禄爻好笑的摇摇头,“医院这种地方阴气重,不能算会沾上脏东西。” “也包括我么?”贺厉弯了弯腰,想要看清禄爻的眼睛,他总觉得,禄爻的眼睛到了晚上的时候,瞳孔会更黑、更大些。 “你是坏东西。”禄爻抬头,让贺厉能更清楚的看清自己的眼睛,“是会比平时大一些、黑一些。” “我以为是我的错觉。”贺厉自己都不知道,此时的他语气有多温柔。 “其实、你可以问我的。”禄爻重新低下头,看着被贺厉紧握着的手。 贺厉没说话, 他不能保证绝对不会再私自去查禄爻,但是他绝对不会伤害禄爻, 禄爻看着贺厉没说话,也知道他不能保证, 其实禄爻自己也不能保证,她不会查贺厉。 “我送你回去。”贺厉把禄爻搂在怀里,虽然是夏天,但晚上还是有些冷的, 禄爻闻言挑眉看向贺厉。 “你不是说,医院阴气重。”贺厉拉开早已等候的车门,把禄爻塞了进去,长腿一迈也跟着进来了,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禄爻其实不是骗贺厉,她体质比较特殊,常年卜卦、问卦,来到这种地方,其实她也不是很舒服。 “我想和你多呆一会。”贺厉示意司机开车, 司机识相的把挡板升起来。 “我今晚回桐楠格。”禄爻有自己置办的房产,最近为了配合便宜爹的演出,才在姜家别墅住着, 但是今天宋星星回来了,她当然要回桐楠格了。 “嗯、知道。”贺厉索性摊牌了,禄爻能查到的,他都查了。 禄爻被气笑了,但是也没说什么。 “我今晚就出院了。”车子在桐楠格前缓缓停下,贺厉拉着禄爻往小区走, 禄爻不解的看着贺厉的路线, “我也住桐楠格。”贺厉是真的没撒谎,得知禄爻也住在桐楠格的时候,他也觉得巧。 禄爻对这件事倒是没有质疑, 一方面、桐楠格是帝都最豪华、最私密的小区, 一方面、这里风水好得很,当年还是外公选址。 “你的伤没关系么?”禄爻看着贺厉手臂的纱布, “医院不安全。”贺厉单手插兜,一手牵着禄爻的手, 即便是季云安的医院,也没有家里安全, 如果不是医院有想见的人。 “哦。” 原来是因为自己,才住院的啊。 禄爻的目光落在他们两个人的手上,就这么随随便便牵上了? “嗯。”贺厉把禄爻送到家门口,“季云安、孟良温也住这个小区,他们都是自己人,没有恶意。” “我知道…”禄爻话还没说完,房门就被打开了, 宋星星手里拎着酒瓶子,脸上有些泛红,“我是不是打扰二位了?” “嗷呜!”坤子看着家门口出现的陌生男人, 十分威慑的叫了一声,并立刻护在禄爻身前, “坤子,叫爸爸。” 第17章 师弟山雷下山了 “呜嗷?” 贺厉自来熟的摸了摸坤子的狗头, 对外一向警备的坤子,此时也有些懵,因为他能闻到这个男人身上沾着主人的气息, 而且某种地方,还和自己很像。 “这是帝都煞神佛子贺二爷?”宋星星觉得自己终于喝多了, “是。”禄爻送走了贺厉,又安顿好了已经喝上头的宋星星,领着坤子回房睡觉了。 接下来的几天,禄爻都在医院尽心尽力的照顾着贺言辞,期间秦雅瑶过来打女权,禄爻也装作听不懂,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 直到这天贺言辞出院,禄爻来接他, 只见贺言辞身后跟着秦雅瑶,他为难的看着禄爻,“雅瑶还没痊愈,她刚回国没人照顾,让她跟我回家住几天。” 经过这几天禄爻的悉心照顾,贺言辞说不动心是假的,这几天,禄爻就像换了一个人,不仅穿的俏皮、说话也会撒娇了,对自己也亲昵很多, “那是应该的呀,言辞哥哥。”禄爻丝毫不在意,十分懂事的说,“雅瑶姐为了救你受伤,总不能知恩不报吧。” 贺言辞愧疚的摸摸禄爻的头,“等我好了,和你一起回去看叔叔。” “好。”禄爻甜甜的应下,目送贺言辞和秦雅瑶上了车, 前脚贺言辞刚走,宋星星就开着新坐骑悍马h2来了。 “上车。”宋星星丢给禄爻杯咖啡,“怎么说。” “去接山雷。”禄爻打开导航, 山雷是禄爻的师弟,比禄爻小了两岁,师父有意将山雷作为禄爻的助手培养, 所以禄爻和山雷从小一起长大。 “真在山下啊!”宋星星看着眼前茂密的森林,搓了搓手臂, “如果不在这里等他,恐怕他又要迷路,被女人拐跑了。”禄爻点了根烟,靠在车边, “不是吧,玩的这么花…” “师姐!” 不等宋星星说完,一道略带稚气的少年打断了她的话, “师姐,你怎么才来接我啊!”山雷一把抱住禄爻,边说边委屈巴巴的吐苦水,“你都不知道,师兄听说我要下山来找你,给我关在屋里说了半天。” 禄爻被眼前的大男孩撞了一个趔趄,“还有人在呢。” “姐姐好。”山雷看着宋星星,有些脸红。 “现在的人见面都会亲一下的。”宋星星双眼放光, 今年二十岁的山雷,穿着简单的白衬衫、泛白牛仔裤,背着一个双肩包,清纯的好像一个高中生,尤其是那张小脸,不当爱豆都可惜了。 禄爻一把抓住就要上去亲宋星星的山雷,“她骗你的。” 又给了宋星星一下,“你别什么都说,他真信。” 山雷虽然经常跟禄爻到处跑,但是依旧不知道社会的险恶,经常被女人一句话就被拐跑, 宋星星的诡计没有得逞,埋怨的剜了禄爻一眼,“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说,你师弟总被女人骗了。” “上车。”禄爻把钥匙丢给山雷,自己坐在了副驾驶, 宋星星在禄爻警告的目光中,不情不愿的坐到了后座。 “最近姜云峰又和白大师联系上了,你盯着他。”禄爻看了眼手机,她在姜家安装了隐藏摄像头,能随时看到姜家的情况, “是,师姐。”山雷熟练的开着车, “我呢?”宋星星挤到前座,禄爻和山雷中间, “你负责在帝都弄个楼中楼的分部。”禄爻把宋星星的脑袋推回后面, 楼中楼是禄爻的古董拍卖产业,由宋星星执管理, 主要经营古董拍卖生意,次要的就是偶尔接些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 “这可是个大工程啊。”宋星星头疼的点根烟, 楼中楼在国外很有名,也很权威,曾经国内有很多人递来橄榄枝,但是楼中楼一直不支持入股。 “所以把山雷叫来了。”禄爻把钥匙塞到山雷的包里,“你还住我对门就行,不过我最近不在,星星在。” “知道了,师姐。” “停车。”禄爻把刚刚的监控截图、放大,递给山雷, “你看这个,是不是老祖的物件。” “好像是。”山雷伸出手,隔空放在手机上,“是!师姐!这个是老祖的物件!” “怪不得这么久都没找到…”禄爻住在姜家的重要原因,就是找到母亲一直供奉的神像,只要有了这个,她就能准确的算到母亲到底在哪, 禄爻打开监控回房,看到姜云峰拿着东西朝地下室去了, “送我回姜家。” 山雷答应了一声,一脚油门踩到底。 禄爻随意的扎起长发,又在车里换上了身衣服, “星星自己回家,山雷守着。”禄爻利落的交待完就下车了。 “你还知道回来!”姜云峰一见禄爻进屋,就原地起火; “这两天有些忙。”禄爻还愁没办法激怒姜云峰呢, 真不知道是该说她太了解姜云峰呢,还是说姜云峰太恨禄爻, “你忙个屁!”姜云峰今天得知贺言辞把秦雅瑶接回家去了,“勾引个男人也做不到!” 看着气急的姜云峰,禄爻知道只差一步了,“像魏颖一样勾引你吗!” “轮得到你说我!”姜云峰直接给了禄爻一巴掌,“滚去地下室,家法处置!” “是、父亲。”禄爻用舌头顶了顶被打得发麻的腮帮子, 血光之灾到底没躲过去。 只能忍着晕眩,随佣人顺着楼梯下去, 一路上只有昏暗的灯,勉强照亮, 直到在一间破旧的铁门前停下,佣人打开门, 禄爻轻车熟路的进去了。 两米的密闭空间内,她站起来都有些费劲,只有一个换气管道,确保不会窒息。 阴冷潮湿、压抑恐惧。 故地重游。 “打的真狠。” 自从六岁上山后,她就没有挨过打了。 禄爻用袖子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从衣服里掏出,从山上拿的外伤药,摸黑抹到脸上。 然后又把藏在衣服里的迷你手电筒拿出来, 只要雷够大,藏东西就不怕。 禄爻开始在房间里找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直到看到通风管道的下方有个缝隙, 咬着手电筒,轻轻敲打三下,开了一个小口。 里面只有一个神牌。 “老祖见谅,今日弟子形势所迫,还请老祖见谅。” 禄爻对着神牌拜了拜,又小心翼翼的藏在内衣里,确保万无一失后,便淡定的坐在原地打坐。 可是联系不上她的贺厉,已经不是很淡定了; “直接闯啊?”孟良温叼着烟,身后跟着黑压压的一群彪形大汉, “万一不在怎么办啊?”季云安倒是不怕,只不过同样的彪形大汉,为什么贺厉身边的蒋宇,看起来倒是没那么凶残呢? “她出事了。”贺厉看了眼依旧石沉大海的手机, 这段时间的相处,禄爻都会有回应,就算没有及时回,过后也会说, 目前已经25个小时了。 “那就干。”孟良温潇洒的把烟一扔, “干谁?”宋星星拎着咖啡和煎饼果子路过,将脸上的墨镜往上一推。 第18章 以身供奉 “你这是什么搭配?”孟良温看着宋星星手里的东西, “中西结合,你懂个屁。”宋星星再次吐槽了山雷有汉堡不吃,非吃煎饼果子的行为,“你们这是要抄家?” 她看着蠢蠢欲动的百十来号人,又看看身后的姜家别墅, “禄爻呢。”贺厉认得宋星星,看她这个状态,禄爻应该是安全的。 宋星星看了眼表,表情不是很好,“应该快了。” 贺厉不懂宋星星的表情,但是知道禄爻没事就行,“我就在这等。” “等吧。”宋星星挥挥手,又自然的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孟良温,让他拎着, “小孟总,聊聊?” 孟良温下意识的接过,看着面若桃花的宋星星,“走着。” 贺厉安排蒋宇送走季云安,自己带着人在姜家外等着。 五个小时后, 地下室的门被打开,多日处于黑暗中的禄爻,被光晃得睁不开眼。 还是那天的佣人,佣人对眼前的场景习以为常。 面无表情的等着禄爻从地上爬起来,在前方带路,把她带回阁楼。 禄爻进屋后,找到手机,看了眼时间,这次时间可不长,30个小时。 翻看了下信息,山雷一直在楼下守着, 还有贺厉打了无数个电话,禄爻正要打回去,他又打过来了, “你在哪儿?” “姜家。” “我就在姜家。” “等我一会。” 贺厉的声音明显很生气,却因为听到自己的声音,而松缓下来。 禄爻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纯白新中式宽松套装, 将黑色手帕摊开,盯着手帕正中的三枚古老铜钱,又把神牌放到面前, 沉默半晌后,她收起铜钱,起身点了三炷香; 虔诚的双手合十,举香拜向空当的神龛,闭着眼低声喃喃: “老祖在上,今日劣徒禄爻,自知坏了规矩,若事成,余生定好生侍奉;若不成…” 她缓缓睁开眼,仔细将三炷香、插进略显空荡的香炉,细白手腕上的翡翠佛珠,随着动作滑至手边; 墨黑入海的双瞳,坚定异常。 “以身供奉。” 说罢,拿起手机,走到阳台。 靠在车边抽烟的贺厉,看着阁楼露台上站定的白色身影,凝视着月亮,仿佛在观察着什么, 本应该是几日未见的重逢之喜,可此时他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艹。”他低声骂了一句,扔掉手里的烟,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她; 长发在空中随风飞舞,禄爻没有一丝犹豫的跳了下来; “卧槽!”一直躲在暗处的人也大叫一声,扔掉手里的煎饼果子。 贺厉伸出双臂,接住一跃而下的身影。 他搂着禄爻摔倒在草地上,低头粗略的检查了下禄爻,确定没有受伤后, 他不怒反笑,声音低沉而平静,“禄爻,你死也要死我手里。” 禄爻几乎是脱口而出,“会的。” 说完之后,她自己也是愣了一下, 贺厉瞳孔骤然收紧,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 “师姐!”站在一旁的山雷扑通跪倒禄爻身边,嘴里还有煎饼果子,边嚼边叫。 禄爻拍拍山雷的脑袋,“西郊别山。” 贺厉没有废话,站起身一把拦腰捞起禄爻,抱在怀里就上了车 山雷也急忙起身,跟着上了车; “师姐,你没事吧。”少年在后座,看着皱眉的禄爻, 禄爻不说话,只是闭着眼,右手置于膝上,掐算着什么; 边掐算,边不停地摇头,“再快点。” 贺厉已经开的够快了,但是闻言还是把油门踩死; 从禄爻家的独栋到西郊别山平时要2个小时, 现在正是午夜,没什么车,贺厉只用了50分钟就开到了山前; “进山。”禄爻睁开眼,扫了一下外面, 贺厉二话不说,无视未开发、满是树丛的小路,直接开了进去, “走北。”禄爻闭着眼不停地掐算,“南500米。” “西南。”禄爻只管闭眼指路; 贺厉不问不减速的按照指令开车, 一路上只有汽车碾压树杈的沙沙声,还有禄爻偶尔的轻声指路。 山雷一脸惊诧的看着沉默开车的贺厉, 不禁感叹他如此高度的执行力。 自己跟在师姐身边十五年,不仅相信师姐的能力,更有从小相伴成长的信任, 山雷悄悄凑上前,狗狗祟祟的闻了闻,又有些畏惧的向后,默默握住了自己的护身符; 风光霁月的美娇郎,实是凶神恶煞的阎罗王。 “山雷,破门。”车还未停下,禄爻睁开眼,从后视镜示意后座的少年; “是,师姐。” 车还未停稳,山雷就一个健步冲下去,直向小木屋去,一脚踹掉木门,钻了进去; 贺厉先一步下了车,一把抱起禄爻,像抱孩子那样,单手抱着禄爻,走向木屋。 “师姐,刚走。”山雷看着恰好烧完供香的香炉;“去追么。” 禄爻皱眉,示意贺厉将自己放下, 贺厉将禄爻放到小床上,看着禄爻苍白的小脸,以及额间细密的汗珠; 显然一路的掐算,耗费了她不少心力。 禄爻盘腿坐在小床上,手指依旧不停地掐算着, 半晌,叹了口气,虚弱的摇头,“不追了。” “师姐。”山雷见状,立刻从兜里掏出一个白色药丸,喂禄爻吃进去,“师兄在里面填了几味药。” 因为苦涩,禄爻皱巴着小脸, 随后抓起一旁的枕头,从里面摸索出一张黑色符纸,递给山雷,“带着这个,去找师叔。” 贺厉把手中的钥匙扔给山雷; 山雷一把接过,“谢谢姐夫。” 说出口后,山雷和贺厉都是一愣; 不过,刚从地下室出来又一路卜问的禄爻没有听见。 山雷一走,禄爻就吐了刚刚藏在舌根的药丸, 贺厉扫了眼并没说什么,只是去车上拿了瓶水,拧开递给禄爻, 禄爻接过喝了一口,走到简陋的桌子面前, 捡起地上散落的供香,点燃插进香炉内,然后静静的盯着袅袅上旋的香火; “妈,原来我们一直在一座山。”禄爻抬眼打量着屋内,不到八米的小屋,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单人木床, 母亲就被囚禁在这小屋里、十五年; 贺厉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禄爻, “我要上趟山。” “上山。”贺厉抱着禄爻坐到后面,把身上的外套扣在她身上,并把她搂在怀里, 山上的路不好走,即便是开了越野,也避免不了颠簸, 这样搂着她,起码能减轻一些。 经过一夜的折腾,到达山上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二爷,到了。” 禄爻从贺厉怀里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二层小楼, 后面两辆越野里,下来八个彪形大汉,还是熟悉的配置。 “二楼。”贺厉顺着禄爻的目光看去, 林蒙会意带着几个保镖,一脚踹开大门,手脚利落的小跑上楼; 不一会就拎着一男一女下来了; 二人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一看就是在睡梦中被抓下来的; “李叔、李阿姨,别来无恙啊。” 第19章 地窖往事 禄爻娇软的声音透着熟络,仿佛只是在和许久不见的亲人打招呼。 二人被扔在地上,被保镖踩着后背,动弹不得, 听着软绵绵的声音疑惑; 直到抬起头时,心下一惊立刻求饶,“禄大小姐!求您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夫妻俩吧。” 禄爻没说话,只是托腮笑盈盈的看着他们, “当年姜云峰过来时,可带了什么人。” 这么多年一直算不出禄清风的下落,原来是因为有高人设阵抹去了她的痕迹; 禄爻刚刚在小木屋前发现了阵法的残留, 估计又是那个白大师的手笔。 李强开口,“都这么多年了,谁还能记住啊。” “说的也是。”禄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示意身边的保镖, 保镖立刻会意,从腰间掏出一把刀,直接插进男人的大腿, “下次落刀,就会是当年的位置了哦。” 禄爻看着李强身下流出深红的血,勾起嘴角懒散的支着胳膊靠在桌上, “我说,我说!”一旁的李淑娟被吓得鼻涕眼泪直流,“当时姜云峰偷偷来过一次,带着一个瞎老头,瞎老头说你天生反骨,不能留。” 果然是白瞎子,这老头真是有两把刷子, 禄爻不屑的笑了。 可是一旁的贺厉,却眸色深沉,寒气外露; 李淑娟硬着头皮说,“但是姜云峰让我们把你藏起来,假装你死了。” “所以就把我扔到地下室,还让他来恶心我?”禄爻望向地下室的方向, 语气俏皮的像开玩笑一样,“你知不知道,老鼠饿了是会咬人的。” 当年她被扔到阴冷黑漆漆的地下室后,李强摸进来企图对自己做肮脏事, 是她抓起石头砸向男人的命根,趁他痛倒在地的时候, 跑出地下室,一路直奔山林,直到两天后救自己的外公发现,才活了下来; 李强捂着大腿嚎叫,“姜云峰让我们囚禁你,但你被禄氏接走了。是我们帮你隐瞒的!” “那是因为你们更惧怕禄氏。”禄爻不耐烦的起身, 已经问到想问的了,她就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求你了!”李淑娟挣脱保镖,跪地磕头,用力之大、磕了一脸的血,“放我们一马吧。” 禄爻并没有理会,而是看着姜云峰的来电,直直向外走去,“父亲。” 贺厉起身跟上,扫了一眼地上的夫妻, “学会偷跑了?”姜云峰回家后让佣人去叫禄爻下楼,才发现禄爻不在家, “怎么能是偷跑呢?”禄爻嘴角挂着摄人的笑,乖顺的语气带着撒娇; “现在!给我滚回来!”姜云峰隐隐觉得禄爻的口吻不对,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禄爻看着挂断的电话,甚至有些兴奋; 姜云峰一直用禄清风威胁自己, 现在妈妈走了,他的筹码没了; 也就意味着,她不受制约了。 禄爻闭着眼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深山的清晨空气好的不像话, 多适合惩戒有罪之人啊。 “那晚你就认出我了吧。”禄爻声音淡淡,说出口的话随风散去。 她看了一眼一直陪在身边的贺厉,又看向远山, “没有信徒认不出自己供奉的神明。”贺厉随着禄爻的目光,看向远处群山; 禄爻挑眉侧头看向贺厉, “五年前,你给我一条活路。”贺厉俯身直视禄爻的双眼,“五年后,我会为你尽情搏杀。” 他永远忘不了禄爻静洁无瑕的双眼, 是她,在他贫瘠的荒漠开出玫瑰。 “先生,你的孽障还未肃清。”禄爻笑着退后一步, “我本是孽障。”贺厉看着禄爻苍白的小脸,将她搂在怀里,“我送你回去。” 贺厉把禄爻送回姜家,目送禄爻进了门, 掏出烟叼在嘴里,“回山上。” 林蒙看了眼后坐的二爷,黑眸清冷、熟练的解着袖口,看来有人要遭殃了。 “当时就不应该留这个小贱人一命!”李强捂着大腿,看着李淑娟收拾行李, “都怪你管不住你那条腿!”李淑娟气急败坏的说着,说完之后又觉得说错话,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李强, “我看你是皮子又紧了!”李强作势就要起身扑向李淑娟, 结果就被人一脚踹到后背,门牙磕在桌角,掉了半颗; “他娘的!谁还敢招老子!”李强口齿不清的破口大骂, 林蒙嫌弃的捂住嘴,“拎出去。” 身后一个大块头一手拎一个,就把李淑娟和李强扔到院中, 二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冰凉的东西抵住后脑; “把和她相关的的事,一件件说。”贺厉坐在院中,翘着二郎腿,慢条斯理的点燃根烟;“先说完的活命。” 李强顿时吓尿了裤子,李淑娟也好不到哪去,但是为了活命还是颤颤巍巍的说,“我说,但是你要保证这辈子我都见不到李强!” “臭婆娘!”李强没想到,自己的婆娘在这个时候背叛自己; 贺厉不耐烦的伸出手,保镖卸了李强的下巴, “当、当时禄小姐只有六岁,就被姜云峰的秘书送上山了,让我们好生看管,别让她跑了。”李淑娟吞着口水, “结果不到3天,姜云峰就亲自来了,还带了个老瞎子;那老瞎子看到禄小姐的第一眼,就说……”李淑娟看着贺厉的脸, “说、说禄小姐天生反骨,会克姜云峰,不能留;但是姜云峰想用禄小姐拿捏禄氏,所以暗自让我们把禄小姐藏起来。” “所以你们就把她扔进地下室喂老鼠?”林蒙刚刚跟着贺厉去看了地下室,一下去就是扑面而来的霉味,里面老鼠到处乱窜,四周还有牲畜的血渍和骨渣; 他一个壮年男人都恶心的吐了,何况年仅六岁的小女孩呢。 “那我们这农村,不藏地下室能藏哪里去啊。”李淑娟继续说,“谁知道,这个狗男人当天趁我赶集的时候,就钻到地下室,企图……” 察觉到贺厉狠戾的眼神, 李淑娟立刻改口:“多亏禄小姐聪明,她拿石头砸伤了这个狗东西跑了,她在山洞里躲了两天,等我们找到的时候,禄小姐已经被禄氏的人接走了。” “这十五年,姜云峰只隔个一年半载用电话和我们确认,禄小姐还活着。” “实则禄小姐一直都在禄氏娇养着,我们收了好处,自然会帮禄小姐隐瞒好。”李淑娟边说边看贺厉的眼色, “直到上个月,姜云峰说要把禄小姐接回去,我们赶紧给禄氏通风报信,他们这才把禄小姐送回来,假装一直在我们这里养着。” 才六岁的小禄爻,那么小的孩子,自己在山里待了两天,她是怎么活下的,她该多害怕啊。 贺厉示意将李强下巴安好, “臭婆娘,你给你自己摘得倒是干净,”李强口齿不清的说着,“你怎么不说,你要把小骚蹄子卖给村长傻儿子当童养媳呢?” 林蒙已经气急败坏了, 一直坐着没表态的贺厉,摘下手腕上的佛珠,起身走到他们二人面前, “都说完了?” 第20章 这么快就要收拾贺言辞了 李淑娟还想解释些什么,就被贺厉踹在胸口,掀翻在地, 贺厉走向李强,踩着他受伤的大腿,眼神冰冷的像看什么脏东西, 修长如玉的手掌,向后伸去, 林蒙立刻把手中的棒球棍递到他手上, 贺厉面无表情的拉满力度,直接砸向李强的双腿间, “啊!”李强直接疼的晕了过去, 贺厉退后,保镖会意的向李强泼了一桶冷水, “醒了?”神明赐予贺厉一张最完美的脸,也拿走了他全部情感, 他麻木的挥动棒球棍,一下一下的砸着, 因为用力,整洁有型的头发,也落下遮住眼前。 嚎叫声此起彼伏,鲜血溅到他的白衬衫上, 在禄爻身边收敛了秉性的贺厉,还是那个心狠手辣的掌权者。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李强出气多进气少, “扔地下室待几天。” 贺厉扔掉变形的棒球棍,从他们身边迈过去, “如果还活着,就一个嫁人、一个伺候人。” 他要让所有伤害过玫瑰的人,付出代价。 “是,二爷。”林蒙点头,掏出手帕交给贺厉。 “她呢?” 贺厉举止优雅的接过手帕,一点点仔细的擦着手。 他会为玫瑰清除一切杂草。 “禄小姐刚从姜家出来。” 禄爻被贺厉送回来之后,一进门就看到坐在客厅的姜云峰, 他身边还坐着一个40岁左右的妇人,穿金戴银; “真是禄清风的好女儿!”姜云峰看着进门的禄爻,拍桌怒吼;“还学会偷东西了!我问你佛牌呢!” “老公,别生气;”魏颖惺惺作态的顺着姜云峰胸口,“禄爻,你也是,要什么就和你爸爸说一声就好,为什么要偷呢?” “本就是禄氏的东西。”禄爻嗤笑出声,盘着手里的神牌,坐到二人对面的沙发上,“到底是谁在偷呢?” 姜云峰被怼的满脸通红,禄爻说的对,那就是他从禄清风那偷来的, \"那个、禄爻啊,听峰哥说,贺言辞带个女人回家,你怎么能让未婚夫带不三不四的女人进门呢。\"魏颖看着姜云峰理亏,赶忙转移话题, “你都能进门,”禄爻翘起二郎腿,笑容柔和的看着魏颖,“不是么?” “你、你说什么?”魏颖咬牙切齿的想给禄爻一巴掌,却碍于姜云峰在场,只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靠在姜云峰身后, “你抽什么疯?”姜云峰不敢置信的看着禄爻, 从把禄爻接下山的一个月,她一直是畏手畏脚、唯命是从的胆小模样,可是最近她的行为太反常了。 “别吵,你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都靠喊吗。”禄爻俯身拿走姜云峰面前的茶壶, 给自己倒了杯茶,握在手里, 上等骨瓷,也是禄氏的。 “哦、对,靠禄氏。” 禄爻微微抬头,一双黑眸瞥向坐对面的姜云峰。 姜云峰被看的发抖,他仿佛又看到那个六岁的小姑娘,怎么打都不求饶, 即便浑身是血,也依旧语气淡淡的对自己说,“丧尽天良无善终!” 魏颖见姜云峰发愣,用胳膊肘杵杵他, “我不管你发什么疯,”姜云峰回过神,也放缓了语气,“贺家叫我们明天过去。” “嗯。”禄爻摩挲着茶杯, “禄爻,你这样嫁进贺家是要吃亏的。”魏颖一副好继母的语气,“虽然你没有跟你父亲姓,但终归是姜家的孩子,代表着姜家。” 禄爻指尖一松,手里的茶杯落在桌上,滚烫的茶水溅到魏颖的裙子上, 魏颖尖叫着跳起来,脑袋上的珠宝首饰也跟着掉。 “你先进了姜家的门,再和我说这话吧。”禄爻站起身,不屑的看着跌坐在沙发上的魏颖, “你怎么和你阿姨说话呢!”姜云峰搂着哭哭啼啼的魏颖, “难道打狗还要看主人?”禄爻幽幽的冲姜云峰笑了一下, “你知道就好!”姜云峰道貌岸然的直起身, 魏颖不满的掐了一下他后腰上的肥肉,姜云峰立刻改口, “你最好老实点,不要想着做什么没用的事!” “目前还不到时候。”禄爻搭上门把手的时候, 又转身留下一句,“管好你手底下的狗,别挡我的路。” 说完,留给姜云峰和魏颖一个窈窕的背影,便离开了。 “这小贱蹄子是不是知道什么了?”魏颖确认禄爻走了,才敢和姜云峰说; “应该不能,况且废物一个,拿着神牌也干不了什么。”姜云峰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还是犯怵,叮嘱魏颖;“让好珍、好邺好好准备。” 禄爻出了门接到山雷的电话, “东西我给师叔了,是阴符。会控制禄阿姨的力量。” “嗯。”禄爻没什么反应的答应了一声,坐上车轻敲方向盘,“核实了么。” “核实了,是因为阵法不牢固,禄阿姨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破坏阵法逃脱了。”山雷顿了顿,小心翼翼的问着,“师姐,你都算到了,是不是。” 禄爻没回答,乌瞳看不出神色,她算到母亲跑掉、却算不到她去哪儿,似乎是她刻意将痕迹抹去了, “知道了。”禄爻发动汽车,“我回家了。” 她这几天太累了 ,明天还有一场硬仗,她要回家补觉。 “我回去给你做饭!”山雷从小就喜欢粘着师姐, 而且他要是不管师姐,师姐肯定不会好好吃饭。 “好。” 禄爻回到家一觉睡到晚上7点,睁开眼时,屋里都是饭香。 “你醒啦!”宋星星穿着睡衣,捧着一盆车厘子,献宝似的递到禄爻跟前, 禄爻接过,“这两天没看到你,你干嘛去了。” “找了个可靠的友军。”宋星星神秘的点了点禄爻的白净的手指,“楼中楼要进军国内,虽然不接受入股,但是可以找人帮忙,到时候给他点好处就行。” “孟良温?”禄爻放下车厘子,去帮山雷端菜, “你怎么知道的!”宋星星惊讶的差点筷子都没拿住,“你又算了?” “没算。”禄爻招呼山雷坐下,拿起筷子给宋星星加了根蘑菇,“因为孟良温看起来是你的菜。” “只是友军。”宋星星嘴上这么说,但是看着碗里的蘑菇,还是默默的没有碰。 “我明天去贺家,估计是要商量和贺言辞订婚的日期。”禄爻打开啤酒推了过去,又打开汽水喝了一口, 宋星星灌了一口啤酒,“这么快?” 山雷看着宋星星生猛的喝酒方式,默默的又给她递了一瓶, “好孩子。”宋星星摸了摸山雷的脑袋,“这么快就要收拾贺言辞了?” 禄爻无语的看着宋星星, 这个女人、 怎么总是这么快识破自己的计划呢。 “那今晚你可好好挑挑衣服、护护肤。”宋星星狼吞虎咽的扒完碗里的饭,迫不及待的站起来,“现在咱们就去。” 说完,拉着禄爻就回房了、 只留下离线的山雷和看着一桌残羹剩饭双眼冒光的坤子。 第21章 花园偷人 禄爻昨晚被宋星星折腾了半天,又是选衣服、又是做面膜的, 不到10点就把她塞到被窝里, 美其名曰:‘精神饱满去战斗。’ 可是明明晚上才去贺家啊。 宋星星不管那些,直接开启了哄睡模式。 然后禄爻就在宋星星一句句‘爷们要战斗’的魔音绕梁中,入睡了。 “你人呢?!”姜云峰看了眼时间,不耐烦的给禄爻打去了电话; 他早就带着魏颖和姜好珍、姜好邺出门了,左等右等也不见禄爻的身影, “六点的晚饭,你四点半就到了?”此时的禄爻刚刚换好衣服、化好妆,在宋星星的应援声中,带着山雷和坤子出了门。 “我这不是怕迟到么。”姜云峰也意识到自己过于着急了,尴尬地咳嗽了几声, “你要等不及了可以先进去。”说完禄爻就挂了电话。 姜云峰头一次被禄爻挂电话,一时反应不过来, 直到魏颖过来,“那小贱蹄子呢?” “堵车。”姜云峰当然不会说,被禄爻训了。 “堵车还不早点出门,要我说她可直真是山里来的。”姜好珍跟在魏颖身边,气的跳脚, “那现在怎么办?”魏颖看了一眼站在远处不说话的儿子,心疼的催促, “等一会吧。”姜云峰当然不会先进去,人家点名要见禄爻,禄爻没到他到了算怎么回事。、 直到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禄爻还没有出现,姜云峰再次拿起电话, “都在呢?”一双长腿从车门内伸出, 禄爻大概扫了一眼面前的几人, 盛装打扮的魏颖和姜好珍, 中年发福加秃顶的姜云峰, 还有旁边继承魏颖和姜云峰全部优点的姜好邺。 还真是一家人, 大大小小的好像辛普森。 “姐姐也太不懂事,重要场合还来的这么晚!”姜好珍开口不屑的说, “重要场合你穿这样?”禄爻扫了一眼姜好珍,和魏颖长得有6分像,穿着浅粉色的短款蓬蓬裙,满钻手包,和他那个妈有过之无不及,恨不得把全部身家穿在身上。 “妈妈!她怎么这么说我!”姜好珍 “多大了,是不是要换纸尿裤啊。”禄爻挥手让山雷开车离开, “起码我有妈妈可以撒娇!”姜好珍阴阳怪气的挽上魏颖; “目前是。”禄爻静静地看着姜好珍的眼睛,意味深长的丢下一句,大步迈开,直接进了贺家; 姜好珍看着禄爻的眼神,只觉得好像被什么美艳又剧毒的玫瑰,盯上了 “爸爸!”姜好珍气急败坏的向姜云峰跺脚,“这死丫头说…” “闭嘴!”姜云峰看着管家笑脸迎着禄爻,脸色不太好看,“别忘了你今天的任务。” 姜好珍闭了嘴,她不是没听过贺厉帝都佛子的名号, 不过她更想把禄爻的未婚夫抢过来, 她见过贺言辞几次,那样翩翩公子,才配得上他; “禄小姐,快请进!”管家扫过门外的姜云峰几人, 热情的招呼禄爻,“后花园的玫瑰开了,您可以去看看,老爷子吃完药就下来。” 禄爻听着冯叔不动声色的提及玫瑰,点点头, “冯叔,谢谢您。” 她来过几次贺家,对这位头发花白的冯叔印象很好; 姜云峰几人见状也要跟上去,却被冯叔拦住,“几位在客厅喝茶就行。” “好、好。”姜云峰有些尴尬,如果没有禄清风的扶持,他还是暴发户的儿子,所以地位自然不如帝都第一豪门贺家; 如今他能搭上贺氏,也全凭禄爻的禄氏背景。 禄爻走在中式建筑的花园里,打量着考究的亭台楼阁和清溪蜿蜒, “哟,这不是小侄媳吗。”一个调笑的声音从前面响起, 禄爻抬头,看到花架下站着一个高挑的男子, 日落时分,橙红的暮色洋洋洒洒在男人肩头,清厉的眉眼此时也染上柔和, “小叔。”禄爻规矩的叫了人; 贺厉抱着双臂,饶有兴致的看着禄爻,“这些花该修剪了,帮帮我。” “好的、小叔。”禄爻拿起一旁的修花剪刀,站在花架前,却迟迟未下手, 夕阳下,禄爻身着墨绿色飞袖旗袍,露出白净细腻的双臂, 极具攻击性美貌的五官,此时在这中式庭院中,更显皮相和骨相无可挑剔;长发低挽脑后,垂坠的发丝衬得整个人娇软又妩媚; “这是路易十四。”贺厉站在禄爻身后,示意禄爻看着面前的深紫色玫瑰, 坚硬的胸膛紧贴着禄爻的后背,湿热的气息喷到禄爻的耳廓上,“原产法国,据说拿破仑的妻子、约瑟芬皇后生前最爱这种玫瑰。” “玫瑰自开始绽放的同时,也是凋零的开始,”禄爻用剪子的顶端,轻轻触碰娇贵的玫瑰花瓣,“玫瑰的生命、也是它的死亡。” “从绽放到颓败,”贺厉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附上禄爻拿着花剪的手,“凋落的玫瑰才最致命。” 禄爻没有回话,手下剪刀干净利落,直接把花架上的娇艳欲滴的花拦腰剪断,然后回眸抬头,笑容灿烂的看着贺厉; 贺厉的心好像被玫瑰刺了一下,舌尖顶了下后牙,刚要说什么; 就被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 “这个贱丫头上哪儿去了?!” 禄爻听着姜好珍的声音越来越近,突然回身钻到贺厉怀里,“吻我。” 贺厉眼里闪过促狭,一把扣住禄爻的后颈,吻了上去; 只不过是吻在了禄爻的手心, 然而贺厉并没有被打断,反而更缠绵, 虽然只是吻了手心,不过吻的又欲又深情, 可是禄爻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姜好珍那里, 贺厉太高大强壮,自己又太过娇小,这个角度,恐怕好珍怕看不到自己, “腿。”禄爻一手挡在唇前,一手搂着贺厉的脖子, 贺厉立刻会意,大掌将禄爻的腿扣在自己大腿旁,露出禄爻的裙摆。 只不过两人身高差的有点多,所以贺厉直接把禄爻抱起,一手拖住她的屁股, 姜好珍看着那雄性意识满溢的背影,绝对不是贺言辞, 而且那露出的墨绿裙摆,一看就是禄爻。 她想掏出手机拍下禄爻出轨的证据, 才发现手机还在屋里,急忙小跑着回屋拿。 看姜好珍一走,禄爻一把推开贺厉,“带我走。” “遵命。”贺厉轻咬了下禄爻没来得及拿走的手指, 沉迷着手指上的淡淡玫瑰香,托着禄爻的屁股,一下把她扔进窗里,二人从后面上了楼; 然而对这一切毫不知情的姜好珍进屋就大喊大叫, “爸爸,我看到姐姐在花园里和别的男人偷情!” 第22章 饭桌风波 “不要胡说!”姜云峰听完,脸色不是很好看, 姜氏现在财政危机,他指着禄爻和贺言辞的婚事,能够借贺氏的力翻身, 本来一直用禄清风拿捏禄爻,可是禄清风跑了, 虽然消息封锁的及时,但是要是被禄爻知道了,可就没了筹码。 “你快跟我去看!”姜好珍不由分说的就去拉扯姜云峰; 一直站在门口的冯叔,眼神带着警告,“姜总还是要管好家里的嘴。” 堂堂姜氏总裁被贺家区区一个管家训了, 姜云峰自然不高兴,可是毕竟他不敢惹贺家的人, 只能把气撒到姜好珍头上,他抬手给了还在拉扯自己的姜好珍一巴掌, “给我闭嘴!” 姜好珍趔趄的摔倒在地,捂着被扇肿的半边脸,“爸爸、你为了那个贱人打我?” 姜好珍一脸不可置信,爸爸这么多年对自己一直疼爱有加,连句重话都没有说过, 今天却为了一个没妈的禄爻打了自己! “妹妹这是怎么了?”禄爻站在楼梯上,故作吃惊的看着楼下, 其实她已经躲在旁边看了半天好戏了。 姜好珍看着禄爻,眼底是遮不住的慌张,“你、你怎么会在这?” “禄爻来看我的伤。”贺言辞从禄爻身后走过来,言语里夹杂着愧疚; “可是、我明明看到这贱丫头和一个男人…” “不会说话就闭嘴!”姜云峰又一巴掌扇到刚站起来的姜好珍脸上, “你肯定从后面偷跑上去的!”姜好珍捂着脸,恨恨的盯着禄爻, 她绝对不会看错的,花园里的男人身材精壮,穿着白衬衫黑西裤, 贺言辞略显瘦弱,穿着蓝色衬衫。 禄爻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贺言辞,似乎是不知道怎么说, 就被他开口接过去了,“禄爻一直在我那里。” 其实,禄爻和贺厉上楼后,路过贺言辞门口,听见房间里他正和秦雅瑶腻歪; 楼下的争吵声太大,他推门出来看情况时,正撞到门口的禄爻, 禄爻红着眼睛说在自己门口站了半天, 给贺言辞造成时间错觉,让他以为禄爻一直在他这里; 姜好珍还想说什么, 却被一直坐在角落没有说话的姜好邺叫住,“好珍,该吃饭了。” 姜好珍顿时噤了声,她真的很害怕这个哥哥; 众人在冯叔的带领下,在餐桌前落座, 仿佛刚刚的闹剧从未发生。 “爻爻,别和好珍计较。”姜好邺坐在禄爻右手边,悄声说; 禄爻侧头看向姜好邺,他继承了姜云峰年轻时的俊朗、还继承了魏颖风情的眉眼, 多年的高等教育,让他由内而外散发着绅士风范, 可是那双眼睛,却透着狠辣, 和贺厉不同,这个人是没有底线的。 “好的、哥哥。”禄爻甜甜的微笑; 姜好邺亲昵的捏了下禄爻的手, 坐在对面的贺言辞没有看到,倒是被从楼上姗姗来迟的贺厉看见了, “人到的不少。”贺厉双手插兜,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一如他的身份,位高权重的上位者; 他身后跟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没有吱声,直直掠过他,“禄爻,扶我下楼。” “是。贺老爷子。”禄爻起身搀着贺老爷子下楼; 等伺候贺老爷子坐好了,贺厉依旧站在原地没动, “还不滚下来。”贺老爷子抬头扫了一眼, 贺厉直勾勾盯着,站在贺老爷子身旁的禄爻,“没人扶我下楼么?” “去请你小叔下来。”贺老爷子对贺厉这种行为见怪不怪, 只要是贺厉的要求,不管有理无理,他都是无条件答应; “是,爷爷。”禄爻一边上楼,一边心里暗骂, 自己招谁惹谁了,这么一会都爬几趟楼了, 她的腿就不是腿么? 贺厉看着一脸恭顺的禄爻,语气轻佻,“劳烦小侄媳了。” “不麻烦。”禄爻走在贺厉身后,看着他那建模的身材,十分想一脚给他踢下楼; 直到贺厉坐在贺老爷子旁边,冯叔才安排人上菜。 席间,姜好珍在贺厉和贺言辞身上来回打量, 明显贺厉各方面条件都远超贺言辞,可是他但是看起来就不好惹, 妈妈说过要找好拿捏的男人, 她还是更喜欢贺言辞。 今天贺建成出差,贺言辞的母亲又出国旅游, 所以贺家这头只有贺老爷子、贺厉、贺言辞, 秦雅瑶自然是上不了桌的,只能一直呆在楼上的房间。 席间基本都是姜云峰在说话,偶尔魏颖搭腔, 贺厉低头鼓秋手机,贺老爷子垂眸吃饭, 大部分人都没有说话, 禄爻看着一大桌的山珍海味,没什么胃口, 她感觉不太舒服,从一进贺家的门开始。 气氛诡异,各怀鬼胎。 “禄爻,和我上来。”饭后,贺老爷子没管姜云峰他们,只招呼了禄爻, 禄爻闻言跟了上去, 贺老爷子看着跟在禄爻身后的贺厉,想说些什么,又闭上了嘴, 二人随贺老爷子进了书房,禄爻站在门口等着贺老爷子发话, 贺厉看了一眼站着的禄爻,拉着禄爻大摇大摆的坐下了; 贺老爷子皱了下眉,却没说什么, “你会算卦么。” 贺老爷子语气带着些说不明的叹息, 对外贺厉是他领养来的儿子,其实贺厉是他的孙子,是他最看好的儿子的后代。 他付出了百分之一万的心血去教育,但是教育方式过于血腥,间接害死了他的父母, 自那以后,贺厉性子就变得心狠手辣、阴晴不定。 贺厉对贺氏的管理能力,他都自愧不如,可是贺厉一直记恨自己, 他怕自己归天之后,贺建成一家也难以幸免, 他曾经请禄爻的外公为自己算卦,可是他婉拒了; “我不会算卦。”禄爻从沙发上站起来,低头鞠躬。 他们这行有规矩,坏事做尽之人,是不能算的, 而且外公都没给他算,她就更不能算了。 “那你会什么,看相、推命…”贺老爷子不甘心的追问,想从禄爻身上看出些什么, 他不信禄老头会什么都不教给禄爻。 贺厉翘着二郎腿,点了根烟,“都快入土了,还放不下你那宝贵儿子呢。” “混账!”贺老爷子被戳中心思,恼怒的想要发作, 可是碍于禄爻在场,还是稳稳当当的坐了回去,“我就是问问。” “没能帮上贺老爷子。”禄爻装作愧疚的低下头; 贺老爷子若有所思的看着禄爻,随后开口, “你和言辞的订婚宴就在下周吧。” 第23章 红鸾星动 禄爻低着头不禁笑出声音, 秦雅瑶住进贺家,他不信贺老爷子不知道这件事, 而且她已经表明了自己什么都不会, 贺老爷子还执意要自己和贺言辞下周订婚, 这么急着办订婚宴,恐怕这老头已经对贺厉起了念头。 “我很开心,谢谢爷爷。”禄爻压下心思,再抬头时已然一副欣喜的模样, 贺厉看着禄爻,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小废物没什么用,恐怕帮不了贺建成,给我吧。” “你要她做什么?”贺老爷子端着茶碗吹了一口,眼睛再次打量起禄爻, 美艳、乖巧。 可是那双眼睛令人发甚、。 “破坏别人家庭。”贺厉扔掉手里的烟,难得带上笑意, “和您老做一样的事。” “你!”贺老爷子气坏了,茶碗一扔,指着贺厉的鼻子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什么, “您知道的,”贺厉拉起禄爻,起身向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回过身淡淡看着椅子上激动到喘不上来气的老人, “抢走贺家的一切。” 禄爻看着明明是笑着的贺厉,却觉得他此时被悲伤和恨意包裹, 贺厉拉着禄爻走出门,“冯叔,叫医生。” “是、九爷。”冯叔平静的低下头,似乎早有预料,并没有惊慌。 贺厉拉着禄爻一路上了楼,走到了尽头的房间。 进门后一把摔上门,将禄爻紧紧的抱在怀里。 屋内漆黑一片,安静的似乎听到贺厉因为压制愤怒的喘息; 禄爻没说话,任由贺厉抱着站在那里; “别怕。”贺厉语气闷闷的,听不出来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对禄爻说。 “不怕。”禄爻知道贺厉在说什么,瘦弱的手指顺着贺厉的脊背,一下一下轻轻的安抚着。 “你要嫁给贺言辞吗。”贺厉声音冰冷,甚至有些让人悲伤。 “你会听话的,对么?”禄爻任由贺厉像吸猫一样搂着自己, 贺厉从禄爻的怀里抬起头,一双眼睛明明满是愤怒,搂在禄爻腰上的手,却丝毫没有用力, 他就静静地看着禄爻的黑曜石一般的眼睛, 禄爻眉眼带笑的等待着贺厉的回答, 温柔、致命 却极度残忍。 “对。”贺厉败下阵来, 他说过会做禄爻的狗,为她尽情搏杀。 只要玫瑰不赶走他,他就会听话。 “真乖。”禄爻摸了摸贺厉的头发, “我不会…”话到嘴边又咽下,“嫁给贺言辞的。” 其实她想说她不会让贺厉难过的, 可是,现在他们两个的情况太复杂, 承诺对他们而言,只是枷锁。 虽然,她知道贺厉需要锁链的制约。 “算一卦。”沉默许久后,贺厉似乎平静下来,沉声说; 禄爻走到窗前的茶几上,从包里拿出黑色手帕,“算什么?” 贺厉跟着坐下来,月光洒在他身上,似乎弱化了他的锋芒, “你和我。” 禄爻微征,看着眼前月明星稀的男人, 五年前的贺厉一身戾气,不渴望救赎、只求复仇。 如今,他大仇未报,戾气更甚, 却甘愿为自己收起爪牙。 “是不能算你自己么。”贺厉任由禄爻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打量; 问卦讲求五不算、三不灵,其中有一算就是不算自己; 禄爻迟疑片刻,收回目光, 纤秀的手指打开黑色手帕,拿起三枚铜钱置于手中, 贺厉真的很喜欢看禄爻卜卦, 因摇晃垂落的发丝,在耳侧轻抚, 撩人的狐狸眼紧闭,长睫在眼下煽动, 柔软的唇轻开轻合,似在不断呢喃,却让人听不清楚。 贺厉猛然想起上次禄爻卜卦后的虚弱,刚想出声制止, 只听禄爻清冷的提醒,“集中。” 贺厉噤了声,看着禄爻一次又一次的摇卦、看卦;周而复始,重复了六次; 月光洒在她肩头,镀了层金光; 玫瑰因虔诚而变得神圣, 世间一切喧嚣都在此刻静止。 直到最后一次摇卦结束,禄爻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铜钱; 贺厉没说话,禄爻看卦、他看禄爻, 良久、 禄爻才从卦象上转移视线,到贺厉通着琉璃光芒的茶色眼睛上。 “不懂。”禄爻坦白, 这是她头一次遇到这种卦象, 篡位者、复仇者、杀戮者。 背叛神明、一身反骨、媚骨天成。 前路未卜、天机难测、冥冥宿命。 “不好?”贺厉挑眉,难掩眼神中的认真; 禄爻摇头, 所有的卦象都指向大凶, 可是,她就是感觉会有生机。 “那就是好。”贺厉笑道,靠回椅背,翘起二郎腿看着禄爻。 禄爻也很佩服贺厉的脑回路, 她拿出手机,只见传来一条信息,只有四个字, “红鸾星动。” 禄爻看了看信息,确定没有看错, 又猛地的抬头看向贺厉, 说卦象是一直在变, 可是二十二年来,这是她第一次星象有变; “我该走了。”禄爻突然觉得慌乱,静不下心; 她3岁就能通过摇卦来预判结果, 她总以为自己能将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直到母亲消失,她才意识到自己没有那么厉害。 所以这么多年她一直努力钻研六爻问卦, 可是,贺厉却让一切脱离掌控。 和贺厉有关的这几卦,她都看不懂卦象。 “我送你。”贺厉怎么会看不出禄爻的慌乱, 但是他觉得,这是好的慌乱。 禄爻跟在贺厉身后出门,正撞见穿着睡衣的秦雅瑶,“你怎么会从、小叔房间出来。” 秦雅瑶住进贺言辞家里,很大部分原因是想要近水楼台,接近贺厉, 可是她住进来才知道,贺厉根本不在这里住, 她来着住了快一周,这还是第一次见贺厉。 “有时间管我从哪儿出来的。”禄爻扫了一眼清凉睡衣的秦雅瑶,往贺厉身前挪了挪,又看向楼下, “还是看看言辞哥哥要从哪儿进去吧。” 贺厉看着禄爻的举动,嘴角上扬, 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小神明,挺会一语双关的。 “你说什么?!”秦雅瑶顺着禄爻的眼神看下去, 只见姜好珍紧紧挨着贺言辞坐着,对他举止亲昵; 秦雅瑶挺着脖子克制自己的语气,下楼的动作还是出卖了她, 似乎有想到什么,回头看向禄爻,“女人还是要自立自强。” “像你一样?”禄爻淡淡的出声, “又立,又强么?” 第24章 我会不会做饭你不知道? 秦雅瑶看着澄明的禄爻,一时语塞, 她只是打着清醒的人设,做着攀附男人的事; 贺厉爱死了这样的禄爻,就好像长久以来自己创造了新的信仰,侍奉着一个随时会陨落的神; 禄爻回头就看到贺厉满怀爱意的双眼, 加快了脚步, 卦象弄得她有些神经兮兮的。 贺厉去开车,禄爻站在门口等他, 刚想出门却被姜好珍一把拉住,“你今天到底和谁在花园。” “你不是想要贺言辞么?”禄爻退后一步,和姜好珍拉开距离,她不愿意和这种人接触, 虽然她是背叛神明之人,但不代表什么人都能靠近, “你胡说什么呢!”魏颖听到二人的对话,瞪了一眼禄爻; “问问你宝贝女儿就知道了。”禄爻理了理裙摆;“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眼里的那块肥肉,可是有人捷足先登了。” “妈,回家再说。”姜好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魏颖身后, 魏颖明显对这个儿子有所忌惮, 禄爻奇怪的打量着姜好珍和魏颖,她们母女为什么会这么惧怕姜好邺, 那是一种下意识的恐惧, “爻爻,我送你出去。”姜好邺说完,不由分说的拿过禄爻手里的包,向门口走去,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禄爻不想与姜好邺有过多的接触,说罢就想要从他手里拿回自己的包, “听爸爸说,你和贺言辞下周订婚。”姜好邺拿着包的手向后躲了躲,面带和煦微笑,语气温柔,却总是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禄爻看着贺厉的库里南开过来了, 她不怕人看到她和贺厉,但是下意识的就是觉得不应该让姜好邺看到, “我要走了。”禄爻说完,想要拿回自己的包, 姜好邺看着面前纯黑库里南半降的车窗,露出一个绅士的微笑,把禄爻的包递到她手里,“替我和贺言辞小叔问声好。” 禄爻回头,看了一眼贺厉的车,车窗已经摇上了, 她什么都没说,就上了车。 说完,油门踩到底直接冲了出去,只留给姜好珍母女二人一串尾气; 姜好珍刚刚透过副驾驶的车窗,驾驶座的男人有些眼熟, 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我饿了。”禄爻侧头看着开车的贺厉, 这是她第一次看贺厉开车, 单手把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撑在车窗上, 极具张力的腕骨上挂着墨色佛珠。 “吃什么?”贺厉勾勾嘴角,趁着等红绿灯,侧过身凑近禄爻, 禄爻下意识的瑟缩,才想起来身边是贺厉, 又放松下下来,“你会做饭么?” “我会不会做饭,你不是知道么。”贺厉向前靠近几分, 禄爻感受着面前温热的气息,那夜的旖旎跃然眼前, “绿灯亮了。”禄爻生硬的转移话题,她怕被贺厉发现自己红了的耳朵。 贺厉假装没看到小玫瑰的红色花瓣,语气松快的说,“去超市,买点菜。” 贺厉把车停到超市停车场,二人上了楼, “想吃什么?”贺厉推着车,把禄爻拉到身侧,让她站离冷柜, “想吃让人心情好的。”禄爻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食材,东瞅瞅西望望, 她对做饭一窍不通,从小到大, 除了在姜家的那几年, 在山上都是饭来张口, 现在搬回山下,身边还有贴身保姆山雷的照顾。 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她想吃点高热量的缓解情绪。 “我以为你会吃素呢。”贺厉拿了两盒牛排放到购物车里, “和尚才吃素。”禄爻嘟囔一句,踮脚去拿最上面的冰激凌, “你当然不是吃素的。”贺厉抬起胳膊,拿下了最顶端的抹茶冰激凌。 冷冻柜冰凉的空气在禄爻身前, 身后是贺厉温暖的怀抱, 禄爻形容不了此刻的心情, 她只觉得有什么向她汹涌而来。 “走吧,不吃素也要荤素搭配。”贺厉看着发呆的禄爻,好笑的抓住她还未收回的手, 贺厉和禄爻并肩走在超市里, 两个人偶尔开两句玩笑,偶尔又站在零食柜前, 禄爻拿着两种零食比对,贺厉就站在身边,眼角带笑耐心的看着禄爻 等到禄爻终于决定好,把选择的零食放到购物车里的时候, 贺厉会推着车跟上,再随手把她刚刚比对淘汰的零食扔到购物车。 所以就导致最后两个人结账的时候,手里拎了两大兜。 “我拿一个吧。”禄爻看着都有自己一半高的购物袋,伸出手, “一会拎蛋糕就好了。”贺厉一手一个购物袋,走在前面示意禄爻跟上。 “什么时候订的。”禄爻站在蛋糕店前,等着营业员把预定的蛋糕拿出来, “你看着一桌子菜发呆的时候。”贺厉从营业员手里接过蛋糕,另一只手一起拎着两个购物袋, 禄爻想要接过蛋糕,却被贺厉躲开了, “车钥匙在裤兜。”贺厉两手都是东西,说完身子还往禄爻面前凑了凑, 禄爻还没有意识到什么,伸手就往贺厉裤兜里掏, “别乱碰。”贺厉灼热的气息扑在禄爻耳侧, “你别乱动。”禄爻越是着急,动作越是毛躁, “嗯…”贺厉闷哼一声, “我不是故意的…”禄爻也不敢动了, “没看出来。”贺厉只觉得让禄爻拿钥匙是个错误, 他只是想逗逗小玫瑰,没想到是自己的豆豆被逗逗了。 禄爻红着脸拿出钥匙,贺厉把东西放到后备箱, 两个人回到家后,贺厉就拎着东西去了厨房。 禄爻看着面前的拖鞋,毛茸茸的带着大大的兔耳朵, 打量着黑白灰色调的室内,一看就知道贺厉真的在这里住的比较多, “我帮你换?”贺厉把东放到厨房后,看到禄爻还在拖鞋前发呆, 说完不登录要回答,就真的蹲到她身前,抓起她的脚踝, “我自己来。” 禄爻害羞的退了一下,她明明是钓系美人,怎么一遇到贺厉, 就成了被叼的那个。 “是新的。” 贺厉没有理会禄爻的拒绝,抓着禄爻的脚塞到柔软的拖鞋里,“特意为你准备的。” “什么时候准备的?”禄爻扶着贺厉的肩膀, “那晚后的第二天。”贺厉随手把禄爻的高跟鞋放到鞋柜。 禄爻看着贺厉熟练的处理食材, 清澈的水珠蔓延在修长的手指间,顺着泛红的指节间向下流淌,偶尔拨动的指尖细腻又利落的剐蹭着食材, “喜欢?”贺厉把手伸到禄爻面前,还勾引似的动动手指; 禄爻挑挑眉,抓住贺厉的指尖,“这么好看的手,用来做饭正好。” “看来你很喜欢我做的饭。”贺厉张开手,向前去握禄爻的手, 禄爻立刻收回了手,像只骄傲逗弄主人的小猫,“没吃过,不评价。” 被小猫挑衅的贺厉也不恼,只是磨蹭了自己的指尖,倾身靠近禄爻, “那我就多做几次,让你记住。” 第25章 主人永远有对恶犬说不的权利 贺厉说完,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禄爻,然后将洗好的水果递给禄爻, “先去吃,一会就好。” 禄爻没走,拿着水果靠在岛台,欣赏贺厉做饭。 贺厉熟练的备菜、翻炒、装盘,不大会就做了四菜一汤; “尝尝。”贺厉剥好了龙虾肉,放到禄爻的碗里, “你真的挺会做饭的。”禄爻满足的咬着肉质紧弹的虾肉, “可以天天做饭给你吃。”贺厉不停的投喂, 禄爻就好像小仓鼠一样,自己给她什么,她都乖乖吃着, 偶尔遇到不喜欢的,也会皱着眉快速咀嚼咽下去。 贺厉很喜欢这样鲜活可爱的小玫瑰, 她不再是被凡子供至高位的清冷神明, 只是一朵肆意生长的蛮横玫瑰。 贺厉私心的想要多看看这样的禄爻,所以一个劲儿的给禄爻投喂她不喜欢的菜, “你是故意的。”禄爻逐渐放慢吃饭的速度,气鼓鼓的瞪着一脸看好戏的男人, “你不是挺会拒绝的。”贺厉放下筷子,给禄爻倒了杯水。 “你都给我做饭了,我再挑挑拣拣的还是不是人了。”禄爻说完,还是老实的拿起筷子,准备把碗里的食物闭眼咽下, “主人永远有对恶犬说不的权利。”贺厉说着,伸长手越过桌子,把禄爻的碗拿到自己跟前,慢条斯理的吃光。 贺厉按住想要一起帮忙的禄爻,干净利落的把一切整理好, “今晚谢谢你。”禄爻给刚洗完手的贺厉,递了张纸巾, “怎么谢?”贺厉没有接,把手递到禄爻跟前, 禄爻盯着面前还挂着水珠的双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抓着他的手,帮他擦干净, “谢过了。”禄爻表面维系着自己钓系美人的语气, 其实心里已经歪嘴了, 因为贺厉的手,是真的好看, 骨节分明的手指,手背青筋凸起,张力的荷尔蒙拉满,又不失美感, 她不由又想起这双手握在自己腿上的时候。 有了刚刚被禄爻逃脱的经验,贺厉先一步抓住了禄爻准备撒开的手, “我说过,恶犬是需要奖励的。” 已经被水打湿的纸巾,从二人交缠的手中掉落在地, 贺厉冰凉的指尖揉弄着禄爻柔软的手心, 显然恶犬并不满足这点敷衍的奖赏。 “知道延迟满足么?”禄爻动动手指,剐蹭着贺厉的手掌,“恶犬要学会等待。” 贺厉盯着禄爻撩拨的手指,眸色深沉, 他不见天日的深渊,涌入一抹玫瑰色的圣光, 即便是赏赐,他也甘之如饴。 “送你。”贺厉并没有强硬的留下禄爻,但是也没有撒开禄爻的手, 而是就这么牵着她出了门, 学会等待,不代表他不能撒娇。 等禄爻回家时,已经是半夜了, 她一进门就看到山雷和坤子撅着屁股,趴在沙发前,“练功呢?” “师姐,你可算回来了!”山雷听到声音,立马委屈巴巴的爬起来, 禄爻看山雷灰头土脸的有些嫌弃,掠过他先上了柱香才开口,“你好脏。” “你嫌弃我!”山雷更委屈的向禄爻扑过去抗议, “都怪月亮,我把它接回来之后,它就一直躲在沙发底下不出来!” “月亮。”禄爻换下鞋,走进屋里, 淡淡的唤了一声,却不难听出语气里的宠溺和欣喜。 “喵?”只见一只通体纯黑的小猫从沙发底下钻出来,异瞳仿佛月亮照耀雪山。 禄爻坐在沙发上,月亮踩着坤子的脑袋,喵呜的跳到她怀里,亲昵的蹭着禄爻的下巴,嘴里还发出咕噜咕噜满足的声音, “养不熟的小崽子!”山雷气呼呼的给禄爻倒了杯水,然后一屁股坐在禄爻旁边,“我一把屎一把尿给你喂大,你居然这么对我!” 禄爻被山雷的力气弹起来一下,眉眼弯弯的抚摸着月亮漆黑油润的毛发,“自我牺牲教育可不提倡。” “师姐,”山雷突然凑近禄爻,猛猛嗅了嗅,“你好像不对劲儿。” 山雷鼻子很灵,一个人的气场、包括状态他都能闻出来; “可能今天在贺家沾上那些脏东西的晦气了吧。” 禄爻心虚的躲了躲,转移话题,“明天查查姜好邺。” “好。”山雷古怪的瞅了一眼禄爻,打着哈欠回屋睡觉了; 禄爻抱着月亮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的顺毛,不知何时也睡着了, 等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第二天十点多了,她看自己身上盖着毯子,屋里已经没有人了,只有桌子上留了饭; 山雷已经不见踪影了。 她爬起身,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舒适的家居服,就去神龛那里上香、打坐。 这两天山雷和宋星星都被禄爻安排的满满登登, 每天禄爻睁开眼时,家里已经没有人了, 等他们两个回来时,禄爻已经睡了。 “一会和我去趟孟氏呀。”宋星星一大早就把禄爻从被窝里拉出来, “搞定了?”禄爻眼睛都没还睁开,就被山雷按到餐桌前, “你这几天没算算?”宋星星倒像饿死鬼一样,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勺子,等着山雷放饭, “算卦是会消耗血条的。”山雷带着围裙,端着两份早餐放到禄爻和宋星星面前, 这段时间宋星星教他网上冲浪,他学会了不少新知识。 山雷抢出坤子嘴里的狗碗,拿起一旁的猫碗,给坤子和月亮放饭, 直到所有物种的饭都安顿好,山雷才拿着自己的饭坐回餐桌前,向禄爻汇报工作, “姜好邺一直没有参与姜氏的业务,自己创办了公司,主营进出口贸易。” “进、出、口?”宋星星不怀好意的咬字, 禄爻忽略看什么都不上流的宋星星,“他最近跟什么人接触过?” “每天早七晚十的上班,十分规律,也没有私生活。”山雷被宋星星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 “但是,他身上有白大师的味道。” 山雷跟了姜好邺几天,一直没查到什么, 师姐说过,越是干净,就越是不对劲, 所以他昨天假扮应聘的人员,特意与姜好邺擦肩而过,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他确实在姜好邺身上感受到了,白大师的气息。 禄爻垂眸看着茶杯里浮起的茶叶, 那天和姜好邺短暂接触过,那种令人不舒服的感觉,并不是错觉。 “继续跟。”禄爻一早实在没什么胃口,喝了口茶,就洗澡换衣服和宋星星出门了。 …… “她就是你合伙人?” “他就是你合伙人?” 宋星星和孟良温异口同声,盯着彼此身边站着的禄爻和贺厉, 这两天宋星星和孟良温沟通合作细节的时候,都说自己还有位合伙人, 一想就是这二位。 贺厉踱着步子走向门口的禄爻,带着佛珠的手,伸向禄爻。 “合作愉快?” 第26章 情敌登场 “愉不愉快,还要看合同。”禄爻笑着看了眼贺厉的佛珠,径直走进孟良温的办公室。 贺厉一脸爽到了表情,收回手,看着禄爻窈窕的背影, 禄爻今天穿了一身新中式的套装,宽松的纯白暗绣对襟上衣,搭配同色系的真丝包臀裙,长发用根玉簪挽在脑后, 随着动作,手腕上的冰透翡翠珠串滑落, 她坐在那里,上挑的狐狸眼带着清冷,攻击性的美貌在气质的穿搭下,好似秋下明月,闪耀着柔和而模糊的月光,却丝丝渗入心脏。 孟良温斜了一眼贺厉不值钱的表情, 堂堂帝都佛子、高岭之花,实则沾满杀伐的煞神, 居然也有坠入爱河的时候。 宋星星同样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在禄爻身边坐下, 她就说,没有男人能逃出禄爻这个钓系美人的饵。 “喝茶喝茶。”孟良温狗腿的给禄爻准备了上好的茶饼, 除去禄爻是自家兄弟的情感开关之外, 禄爻可是自己的财神爷, 楼中楼的名声谁不知道,国内一直都想搭上这条线, 如今让自己薅上了, 即便不入股,也能收获好名声和极高的关注度。 “你看看合同还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孟良温拿起刚起草的合同,递给宋星星。 “没问题。”宋星星仔细看了一遍合同,又递给禄爻, 禄爻看了一眼,直接拿着笔签了字, “那就合作愉快了!”孟良温心满意足的伸出手, “这下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宋星星一把握住孟良温的手,难掩语气里的兴奋, 孟良温一头雾水的回头看向贺厉, “孟良温!楼中楼不能签!你知不知道,楼中楼其实…”季云安着急忙慌的踢开孟良温办公室的门, 就看到握着手的孟良温和宋星星, 还有靠在窗边的贺厉、坐在沙发慢悠悠喝茶的禄爻, “其实什么?”宋星星握住孟良温想要抽回的手,慢悠悠的回头看向季云安, “我是想说…”季云安不自觉的吞了下口水,“我是想说孟氏不够资格,配不上楼中楼。” 说完,季云安就向后退步,想要假装自己没来过, “楼中楼也涉猎情报收集的生意。”贺厉事不关己的坐到禄爻身边, “情报收集?”孟良温视线转移到宋星星脸上,他头一次在女人身上栽跟头, “准确的来说,是对重要信息的汇总、核实、分析再整理,之后合法流通。”宋星星松开孟良温的手,大咧咧的坐到孟良温的老板椅上, “那不就是情报贩子么!”孟良温眯着眼睛,打量着宋星星, 宋星星伸出食指,正红的指甲在空中左右晃了两下,“现在都叫信息有偿交流。” 说完,宋星星又轻声细语的说,“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选中孟家,真以为是你的美貌?” 过去的年代,孟家在帝都只手遮天,在后来的时期,才改良归正的, 只不过还养着一批身手不错、各显神通的人, 这都是宋星星调查完的结果, 所以她才会在所有投诚者中,选中了孟良温。 “我记得你前天在床上的时候,还夸我…”孟良温长指蹭了下唇,俯身到宋星星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禄爻淡定的挑眉喝茶,贺厉也是早有预料, 虽说孟良温是个花花公子,身边女人不断, 但是让女人近身还是头一次。 “床上?夸你?”只有季云安愣在原地, 他好像错过了好几章的内容,随后一脸迷茫的向贺厉渴求知识,“夸什么?” “夸你用不上的吧。”贺厉看着宋星星和孟良温当众咬耳朵,又回头看向身边的小玫瑰, 禄爻没想到,贺厉和自己的好友在一起时,小嘴儿像淬了毒一样。 “孟总,优涵小姐来了。”孟良温的助理敲门进来,后面跟着林蒙和保镖队长,蒋宇。 蒋宇经过还站在门口发呆的季云安时,侧头看了一眼, 林蒙一进屋,看了眼屋内配置,又看了眼沙发上端坐的禄爻, 擦了擦额前并不存在的冷汗, 走上前向贺厉汇报,“叶婉媃来了。” 贺厉侧头看向禄爻, 不知何时贺厉的佛珠交到了禄爻的手里,纤长如玉的秀指轻轻拨弄着墨黑的佛珠, 时隔五年,这串佛珠再次回到赐予者手中, “看我做什么?”禄爻勾唇,回眸与贺厉对视,乌黑的瞳孔透着莹莹的光。 “当然得看你了,”宋星星一把推开孟良温,“叶家专门培养名媛,从小就作为豪门太太培养,接受各种高等教育,这一辈的叶婉媃就是作为贺家太太培养的。” “看出来你是情报头子了!”孟良温看了一眼面色不改的贺厉,又急忙捂住宋星星要继续的小嘴儿,“这小嘴儿一点不白长!” “是来找情郎的。”禄爻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垂眸抚弄着佛珠, 这佛珠少说有百年历史,是禄爻很小的时候,一位高僧赠与的, 高僧那时只留下一句: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后来禄爻又转赠给了贺厉, 通体油亮、触之柔滑温润, 看得出贺厉很珍惜这串佛珠。 “贺太太已经有人选了。”贺厉翘起二郎腿,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懒散的看着小玫瑰。 “哥!我带婉媃姐来玩啦!”一道青春活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孟良温的助理默默的退到林蒙身后, 孟总办公室平时都没有这么多人, 这一来就是神仙打架, 就连孟总都不敢惹的贺二爷,此时都要看沙发上那位小姐的眼色, 这个时候,只能林蒙上了,谁让他挣得比自己多, 这个险恶的社会,回报和风险是成正比的! 林蒙眼见孟良温的助理把自己推出来挡刀, 再想想银行卡那些零, 硬着头皮张嘴,“二爷,您看让她们进来么?” 林蒙真心喜欢禄小姐,所以叶婉媃到他嘴里也就成了她们, “问她。”贺厉冲禄爻扬了下巴, “禄小姐…”林蒙摆明阵营的改口,倒是取悦了屋内的几人, “孟总的办公室、孟总的妹妹,当然问孟总。”禄爻懒洋洋的向后靠在沙发里,把问题推回去,毕竟这是孟良温的地盘,她不好擅做决定, “我的地盘就是贺厉的地盘,贺厉的地盘自然也是禄小姐的地盘!”孟良温看好戏的坐在了老板椅的扶手上, 别问,问就是绅士风度, 绝不是让着宋星星。 “那我呢?”宋星星嫌挤的往旁边串了串, “美人计的账算完再说。”孟良温捏了下宋星星胳膊上的软肉, “快,小神婆,我想看看叶家培养的太太专业户到底怎个事!”宋星星心虚的求助禄爻, “小神婆?”贺厉饶有兴趣的撑着下巴,侧头调笑重复, 宋星星私下总会给禄爻起各种各样的外号,什么小神婆、神算子、爻爻、娇娇怪之类的, 禄爻不理贺厉,示意林蒙。 “进来吧。” 第27章 完啦,你坠入爱河了 “是,禄小姐。”林蒙麻利的跑去开门, “哥!怎么这么久才开门!你是不是又在办公室藏了美女!”孟优涵掐着腰站在门口, “什么叫又啊!”孟良温贱兮兮的搂着宋星星的肩膀,“别听小孩胡说。” “真的有美女!”孟优涵一个箭步冲到办公桌前,星星眼的看着孟良温怀里的宋星星, “姐姐,你好漂亮啊!比我哥原来身边的女人好看不知道多少倍!” 宋星星眉眼带笑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齐刘海娃娃脸,穿着低饱和粉的小香风套装,好像盲盒里的小手办, 也收敛了平时御姐的做派,放软了语气, “妹妹,你哥身边原来有多少女人啊。” 孟优涵这点和她哥孟良温是一样的,就喜欢美女, 宋星星今天穿了件一字肩修身长裙,长直发披散在波涛汹涌前, 眉眼大气又柔和,说起话来也温柔的不行,直接把孟优涵钓的想翘他哥墙角, “孟优涵!”孟良温深知自己亲妹拜美的德性,急忙叫停,“还不跟你贺厉哥打招呼!” “贺厉哥来啦!”孟优涵其实只比孟良温小两岁,只是看起来很小,说起来比宋星星还大一岁呢。 “叫人。”贺厉轻敲扶手,提醒盯着禄爻入神的孟优涵, “神仙姐姐?”孟优涵目瞪口呆的看着禄爻, 她没见过这么完美的女孩子,是个宋星星完全不一样的美, 不同于宋星星温柔御姐的气质, 禄爻是那种看一眼就直接被勾走魂的媚骨,不用说什么,坐在那里就是行走的狐狸精, 却又偏偏透着一股子清冷到甚至圣洁的气质, 净白无暇的巴掌脸,一双媚眼如丝的狐狸眼,精致小巧的鼻尖下是晶莹润亮的绯唇,一看就很好亲。 “比你小两岁。”贺厉领地意识极强的往禄爻身边贴了贴, “你不懂!贺厉哥,漂亮的都叫姐姐,叫妈妈也不是不行!”孟优涵早就忘了跟自己一起来的叶婉媃,一撅屁股就要往禄爻身边坐, “是么?”贺厉倾身凑到禄爻耳边,“姐姐。” 禄爻只觉得耳垂被烧起来一样,但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只是微乎其微的侧了下头, 小声嘟囔了一句,“你等着。” 贺厉听着禄爻娇滴滴的软糯,情不自禁的捏了一下她泛红的耳垂。 孟优涵撅着的屁股停在半空中,眯着杏眼盯着贺厉,“完啦,你坠入爱河啦!” \"是谁坠入爱河啦,涵涵。\"一直站在门口,没人在意的叶婉媃,轻轻柔柔的开口了。 屋内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众人的目光也顺着声音集中, 只见叶婉媃拎着最新款的香奶包包,穿着淡蓝色系的包臀裙、真丝衬衫,长发染成浅栗色,与那双浅瞳相得益彰, 眉眼出落的是好看的,但也仅此而已,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乍一看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但是在座的都是人精,细看就会发现,叶婉媃一切的刚刚好,就像是根据系统设定好的一样。 伪善、虚假。 “没有没有,婉媃,快进来。”孟优涵狠心从沙发上挪起屁股,拉着叶婉媃走了进来。 孟优涵从小就被孟家保护的很好,作为孟家的独女,又是孟氏夫妻的老来子,说是掌上明珠也不为过。 小时候跟着孟良温出去玩,不小心落水,还是叶婉媃不顾冰天雪地,直接跳下去救了她, 从那时起,善良单纯的孟优涵,就把叶婉媃当做最亲密的姐妹了。 “我是不是打扰到各位了。”叶婉媃任由孟优涵拉着进了屋, 但是并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原地睁着小鹿眼,眼神若有若无的落在贺厉身上。 “坐吧,都是朋友。”孟良温看不惯叶婉媃的做派, 常年混迹圈子的他,怎么会看不出叶婉媃打的什么牌, 他们几个其实都看不惯叶家把女儿当做交易,培养豪门太太的做派, 不过碍于叶婉媃对妹妹的救命之恩,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是良温哥的咖啡,”叶婉媃迈着步子把咖啡放到孟良温前, 又拿出一杯咖啡,踱步到贺厉面前,“贺厉哥哥,这是你的double shot。” 良温哥、贺厉哥哥,称呼立现远近, 孟良温的就是咖啡,贺厉的就是double shot, 禄爻拨弄着佛珠,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叶婉媃将咖啡端到贺厉面前,等着贺厉接过去。 “喝茶。”贺厉像是看不到叶婉媃举着的手,俯身给禄爻添了杯茶, 禄爻看着面前被贺厉填满的茶杯,没有动,只是摩挲着手中的檀木。 叶婉媃也不尴尬,将咖啡放到贺厉面前,又将手中的蛋糕放在禄爻前的茶几上, 随后挨着贺厉,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今天这么多人在,所以只带了4份下午茶。” 声音柔柔的说着不周到的歉意,意在指谁不言而喻。 “婉媃,这正好咱们四个女孩子一人一块呀,怎么不够呢。” 孟优涵不懂那些弯弯绕绕,自动把在场男士归类到不吃甜食的那一堆。 “你吃哪块,我给你拿。”孟良温不能说对宋星星一见钟情,也差不多了, 再加上这段时间的接触,对宋星星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和自带沙雕属性的性格十分欣赏, 所以自从那一晚深入深出的交流之后,他对宋星星殷勤的很。 “不用了,这都安排好了,我们这些外人就不夺人所好了。” 宋星星特意咬着‘外人’二字,美背向后靠在孟良温的专属老板椅上, 叶家的那些事宋星星门儿清,就算结婚生子了,也可以离了再嫁, 不过看叶婉媃这做派,恐怕是为了贺厉来的。 “外人?”孟良温下意识瞥了一眼叶婉媃,又朝向宋星星,“反正我已经把你当内人了。” “不要脸!”宋星星啐了一口狗腿孟,她当时也没想到,怎么睡一觉,还把帝都贵公子孟良温睡出第二人格了。 孟优涵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女人敢这么对自己哥哥,顿时对宋星星的滤镜又加了一层, “美女姐姐,你是哥哥的内人,就是我的内人!” 她一定要好好为自己找个,漂亮厉害的嫂子。 宋星星杏眼带柔,孟家这么会攀关系是遗传的么? “小妹妹,姐姐不喜欢绿茶,这里绿茶味太浓,姐姐得出去散散。” 说罢,宋星星起身,理了理裙子, 为孟良温量身定做的办公桌,都挡不住她那一双逆天的黑丝长腿, “禄娇娇,茶喝的够多了,咱们外人得走了。” 第28章 管好你的女人 被点名的禄爻垂眸打量着佛珠,似在思考着什么, “娇娇?”贺厉上挑着尾音,挑眉看向身旁的小玫瑰, 是挺娇的, 一碰就掉小珍珠。 听着贺厉语气里不易察觉的温柔,叶婉媃细细打量着禄爻, 陆? 帝都是有个陆家,但是没听说过有这个年龄的女儿; 倒是还有一个禄式, 不过听说已经被流放到上山了。 眼前这个女人,娇媚如花,怎么看也不像是从山上下来的, 叶婉媃细细打量着,才发现禄爻手里的佛珠,正是贺厉的那串, 这串佛珠,贺厉不是从来不让人碰么。 “走了。”禄爻把佛珠递到旁边,却半天没见人接,于是不解的回头, 正对上贺厉那双深邃得要命的桃花眼, 贺厉起身,没有直接去接佛珠,而且连佛珠带禄爻的手指全部握在手里, “一起吃个饭,庆祝合作成功。” 禄爻抬起小脸,任由贺厉拉着,也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对对对,刚才就是这么安排的!”孟良温立刻贴上宋星星,生怕被扔下, 宋星星挑挑凤眉,眼神询问禄爻, “神仙姐姐,我还没有和你待够呢。”孟优涵可怜巴巴的看向禄爻, 她虽然明白叶婉媃对贺厉的情感, 但是不妨碍她和仙女贴贴啊,而且她能明显感受到贺厉哥对仙女姐姐的独宠, 她也算是被贺厉哥看着长大的, 当然要助攻了! “吃什么?”禄爻顺着贺厉的手起身,一副傲娇的小表情, 好像只要贺厉说的不对,下一秒她就带着宋星星,让这两兄弟独守空房, “当然吃…”孟良温准备抢答,但是心里没底,又冲着宋星星挤眉弄眼, “望海。”贺厉接上, 望海是帝都有名的高档海鲜餐厅,融合了各种口味, 昨天给禄爻做了龙虾,她看起来很喜欢。 “走吧。”禄爻递给宋星星一个眼神, 宋星星黑丝一晃,来到禄爻身边,把她搂在怀里往外走, 宋星星本来就高,即便禄爻穿着高跟鞋,也依旧堪堪到她耳下, 孟良温怨妇的眼神投向贺厉, 却不料贺厉正用那双冷的吓人的眼神斜着他, 仿佛在说,管好你的女人。 随后阔步跟上, “等等我啊!”孟良温硬着头皮小跑跟上,还不忘招呼自己那个胳膊肘拐来拐去的妹妹, 才发现自己那个拜美妹,早就跟着宋星星和禄爻屁股后面跑了, “一会她坐你车。”走到门口的时候,孟良温才想起来被遗忘的季云安, 低声嘱咐了一句,就追出去了。 “她?”季云安还没问清楚,屋内就只剩他个站在原地的叶婉媃了, “云安哥。”被抛下的叶婉媃倒是依旧保持姿态,丝毫没有被孤立的尴尬和不快,冲着门口文质彬彬的季云安得体一笑, “走吧。”季云安说完也走了出去。 季云安只是迟钝,但不是傻, 叶家做什么生意他也有所耳闻,叶婉媃跟着他们几个,也是因为都是适婚年纪, 她有意贺厉,但不代表非贺厉不可。 “上车。”贺厉从林蒙手里拿过钥匙,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我要和星星在一起。”禄爻罢工的一动不动,眨着媚眼, “禄大小姐,星星我先借走了哈。”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孟良温眼疾手快的把宋星星塞到车里,并锁了车门, “孟良温!你这是强抢贵女!”宋星星倒是不怕禄爻被占便宜,只是单纯的不想自己被孟良温占便宜而已。 “这是霸道总裁强制爱!”孟良温伸手就要去捂宋星星的嘴, 孟优涵夹在中间,看了一眼那头鸡飞狗跳的改造布加迪,抬脚就往贺厉这头来, “找你哥去。”贺厉说完搂着禄爻上了车,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只留孟优涵在原地一脸尾气, “孟小姐,您可以坐季医生的车。”林蒙十分理解此时孟优涵的心情,好心上前提醒。 “我就不信我桑塔纳追不上布加迪了!”孟优涵开着自己的小破车,直接追了出去。 孟优涵的技术是圈内有目共睹的,开一辆撞一辆, 虽然说孟家不差钱,但是孟良温和他爹是真心疼自己的宝贝车, 所以干脆翻出了孟爸当年创业时开的古董车,给了孟优涵,美其名曰:传承。 季云安没他们几个撩的快,所以下来时,只看到留着善后的林蒙和蒋宇。 “季医生,二爷他们几位都先走了。”林蒙拿出职业假笑, “我今天扭到手了,开不了车。”季云安摆烂的看着林蒙, 他其实根本就没手扭,只是他并不想单独和叶婉媃呆在一起, 他不相信叶婉媃、也不相信叶家, 保不准会用今天这短暂的单独接触,制造什么事。 “季医生,你看蒋宇开车送您过去可以么。” 自家老板刚才直接交代下午会议取消, 老板泡妞,他善后, 他还有一堆事情要去做。 季云安看了一眼杵在那里默不作声的蒋宇,把车钥匙丢过去,“可以。” 蒋宇接过钥匙,坐上了副驾驶, 季云安跟着坐到了副驾驶,又看了一眼全程体态标准、挂着贤淑微笑的叶婉媃, “上来吧。” “好的,云安哥。”叶婉媃捋着裙子坐到了后座, “给我追上他们!”季云安抓紧安全带,视死如归的交代蒋宇。 蒋宇用余光扫了眼季云安的安全带,一脚油门就原地起射了。 “你挺快啊!”孟良温刚把车停好,就看到旁边季云安的车, “我快不快你试过啊!”季云安脚底虚浮的下了车,扶着车门就开始干呕, 他快的代价,就是一路漂移带急速超车,华丽丽的晕车了。 “你试过?”宋星星把墨镜卡到头顶,玩味的看着孟良温, 不等孟良温回答,就下了车,去找她的禄娇娇, “请吧,我的娇娇大小姐。”宋星星拉开车门,弯着腰伸着手, “谢谢,我的骑士。”禄爻笑眼弯弯,有模有样的扶着宋星星下了车, 贺厉看着禄爻挽着宋星星的手臂走在前面,二人有说有笑的, 如果不是宋星星的打扮,还有宋星星和孟良温那档子事, 他真的怀疑玫瑰是不是被掰歪了。 “贺厉哥哥。”叶婉媃也是在车里缓了好一会才没那么难受, 看着落单的贺厉,她当然不放过这个机会, 贺厉单手插兜,略过叶婉媃。 “我父亲特意交代我,让我见到你之后,给贺老爷子带个好。”叶婉媃不着痕迹的挡住贺厉的视线, 家里虽然有意让她与这几个人接触, 但是从她看到贺厉的第一眼, 她就知道,自己只想嫁给贺厉。 “让他少管闲事。”贺厉视线一直落在前面的禄爻身上,眼内温柔荡漾, 语气却冷漠如冰。 “否则,我不介意让叶家那点破事曝光。” 第29章 你一口一个哥哥,是不是要叫我一声嫂子。 站在一旁的孟良温,眼底也毫无温度, 如果不是孟优涵的原因,他们一定不会和叶婉媃有任何交集。 叶婉媃笑容有一瞬的僵硬,却立刻恢复成那副得体的样子。 “你说你让蒋宇开车干嘛?” 孟良温不再理会叶婉媃,而是走到好不容易直起腰的季云安身边, “蒋宇原来可是雇佣兵,都能用孟优涵的桑塔纳追飞机。” 季云安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贺厉, 贺厉虽然还是一副高岭之花的清冷做派,但是含笑的眼神,就证明孟良温说的没错。 “上楼。”贺厉已经看不到禄爻的身影了, 孟良温也快步跟上, “我下次慢点。”蒋宇不知道从哪里弄了瓶水,拧开递给季云安。 季云安接过水,囫囵的喝了一口, “我先上楼了。” 蒋宇看着季云安有些慌乱的脚步,心生疑惑。 “不好意思,刚去了趟洗手间,来晚了。”叶婉媃推开门, 眼神快速的扫了一眼屋内布置, 三面落地窗环绕,一侧落地窗前摆放着容纳两人对饮的小吧台, 另一侧落地窗前摆放着长型餐桌, 宋星星和孟良温坐在一侧, 禄爻和贺厉坐在一侧, 只剩下两头的主位没有人坐。 “贺厉哥哥,我坐这里是不是不太好。”叶婉媃径直走到贺厉旁边的主位, 宋星星是个有话直说、有茶直鉴的人,“说不好你就不坐了?” “要坐的,毕竟我不能坐在良温哥旁边。”叶婉媃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宋星星, 然后一手捏着袖口,倒了杯水,自然的推到贺厉面前,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做派。 \"我这怎么坐不了?\"孟良温手搭在宋星星的椅背上, 他不怕宋星星不高兴,因为他们都知道叶婉媃是冲贺厉来的, “因为良温哥身边已经有这位…”叶婉媃眼神上下扫过宋星星,缓缓开口,“漂亮小姐。” 孟良温的花花公子作风,大家都有目共睹, 叶婉媃只不过把宋星星当做哪里来的小明星。 听着叶婉媃令人不舒服的断句, “漂亮小姐?我记得叶家多的是。” 禄爻单手撑在桌上,抵着脸颊侧头看向叶婉媃, “对么?叶小姐。” 禄爻原来很少说太刻薄的话,毕竟祸从口出,干她这行是要忌讳犯口业的, 后来师父告诉她:万事有因果; 对方说你坏话是因, 你骂回去就是果。 她自己种恶因食恶果,不算犯口业。 所以她就不是很忌讳了,尤其是看到宋星星被怼,她是一点都忍不了, 她护短的很。 “噗!”孟良温直接笑出声, 都知道叶家卖女儿的行为,但是这么直接的, 禄大小姐还是头一位。 宋星星骄傲的看了眼孟良温, 但是她也已经很久没看到禄爻生气了, “是呀,叶家心疼子女,自小悉心养在身边,怎么会不漂亮呢。”叶婉媃温柔的说着,眼睛却落在了禄爻身上, 她差不多确定,坐在贺厉身边的这个女人, 就是禄氏那个被扔在山上十六年的那个了。 一直抓着禄爻小手把玩的贺厉,这才抬起头,把目光移到叶婉媃身上, 手指刚动,就被禄爻捏住, 是让恶犬等待的指令。 “让你上桌,你还真把自己当人了?”宋星星不能容忍,有人用这十六年攻击禄爻, “这位小姐,我不明白我坐在贺厉哥哥身边,有什么不对?” 叶婉媃不卑不亢,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你一口一个哥哥,那是不是要叫我一声嫂子呀。” 禄爻坐直身体,翘起二郎腿,唇角含笑,美得好似寓言中的女妖, 只不过,那双黑瞳此时却黑的吓人。 饶是叶婉媃,此时也有些绷不住了, 她从小接受的都是如何伺候男人,如何巩固妻子的地位, 接受的都是名门闺秀, 还从没有遇到面前两个女人这种类型。 一个直接摊牌就骂, 一个… 娇中带媚, 说出的话却让人无法反击。 “不是什么人都能叫你嫂子的。”贺厉沉声开口, “云安哥,你怎么不进去啊!”孟优涵的声音在门口乍然响起, 同时响起的还有季云安的惊呼, “叫谁嫂子啊!”孟优涵勾着季云安的脖子,就进来了, 随手拉了个椅子,一屁股坐到叶婉媃和贺厉中间, 季云安坐到孟良温旁边的空位, “点菜了么?”孟优涵没有看到叶婉媃脸上的不快,探着头询问大家, “这不等你到了一起点么。”孟良温把点菜的平板递过去, 孟优涵接过平板,“两位漂亮姐姐吃什么啊。” “不吃鱼,其他看你,”贺厉懒懒的靠着,“再来一杯奇异果汁。” 禄爻垂眸看着自己腿, 算了,再让狗爪放一会吧。 “我们不挑食,多点肉。”孟良温说完,赶紧凑向宋星星, 一脸小狗求表扬。 “好嘞,我记住啦。”孟优涵埋头点菜, 平时大家也经常一起吃饭,所以每个人的口味,基本心里都有数。 孟优涵e得可怕, 一顿饭下来,气氛轻松愉快。 还轻松获得宋星星和禄爻的联系方式。 “仙女姐姐们,一定要联系我哦。”孟优涵让叶婉媃先上车, 然后自己小跑回来,“不联系我也没关系,我联系你们就可以了。” 禄爻和宋星星对视一眼, 发自内心的笑着保证,“一定会带你玩的。” 谁会不喜欢快乐小狗呢。 不过孟优涵一走, 她们两个立刻收回了笑容, “看见了么?”宋星星大臂一挥,把禄爻揽在怀里, “那个碧螺春饭前吃了个小药片。” “估计是过敏药。”禄爻也看见了,搂着宋星星的蜂腰往前走。 “为了吊男人够拼的啊。” “叶家有很多禁药,只为了让子女在任何时候都是最好的状态。” 禄爻在山上的时候,有叶家人上来找师叔求药, “真有这种药?”季云安一直跟在身后听墙角, 一听药来劲了。 “季医生需要哪种?”宋星星痴汉的打量着季云安, 季云安被看的一毛,转身问向禄爻,“刚刚叶婉媃吃的那个!” 果然是做医生的,季云安也看到了叶婉媃吃了什么, “那个药季医生还是不要碰的好。” 禄爻见过师叔给叶家这种药, 强行改变体质,实则提前消耗,副作用很大。 “要不是优涵妹妹在,我非得给她手动上点腮红!”宋星星边说,边悬空扇了俩巴掌。 “那你下回可以直接扇。”贺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孟良温和贺厉一直跟在身后, 不过看两位小祖宗心情似乎不是很愉快, 所以一直在后面跟着。 禄爻搂着宋星星的手臂,将头靠在她肩膀, 媚眼微眯,软若无骨的小手将鬓间碎发挽到耳后, “真扇了哥哥不会心疼吧。” 第30章 那是另外的价钱咯,小施主 同为女人, 宋星星每次看到禄爻这个娇样儿, 心里也痒痒的。 “禄氏不是正道的光么,”即是季云安,此时也看的一愣,用胳膊肘撞了撞身边的孟良温,“怎么还出狐狸精?” “我以为只用防男人,没想到还要防女人!”孟良温头一次看到宋星星这副不值钱的样子。 “过来。”贺厉单手插兜,一手攥着佛珠, 深邃的双眼交缠着炙热,紧盯禄爻。 \"那是另外的价钱咯,这位小施主。\"禄爻轻耸肩膀,将手搭在宋星星手臂, 说完,禄爻挎着宋星星就离开了。 “这位施主,这都能把持得住,用不用老衲帮您望闻问切一下。”季云安安慰似的拍了拍贺厉的肩膀, “蒋宇,送季医生回去。”贺厉丢下一句,就开车走了。 孟良温扫了一眼蒋宇,又冲季云安笑笑,“多坐~两回,说不定就可以了。” 说完挥了挥手,也走了。 “季医生。”蒋宇看着一脸菜色的季云安, 难道是吃的不舒服了? 季云安犹豫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说,认命的上了车。 这几天宋星星和孟良温忙着楼中楼的事, 山雷除了跟踪姜好邺,就是在家照顾禄爻; 这几天禄爻哪都没去,每天卜卦打坐,在家招猫逗狗, 直到订婚宴的前一天。 “星星~”孟优涵拎着三杯奶茶,冲到婚纱店。 “你够速度的啊!”宋星星自然的接过奶茶, 自从那顿饭后,三人就建了个小群, 她和禄爻实在是不忍心让这么可爱的孟优涵,接触叶婉媃那种人。 “禄娇娇呢?”孟优涵暴力萝莉的,将吸管戳进奶茶, 她回去问了她哥才知道, 她居然居然比二十二岁的宋星星还要大一岁, 禄爻是最小的,才二十一岁。 所以也不叫美女姐姐了, 跟着宋星星叫禄娇娇。 “在里面试着呢。”宋星星冲试衣间努努嘴, 今天是他们两个陪禄爻,来试明天订婚宴要穿的礼服。 “真要和贺多腿订婚啊?” 孟优涵这两天缠着他哥,了解了不少八卦, 像贺言辞这种有未婚妻,还要带着白月光的住进家里, 再与未婚妻同父异母的妹妹眉来眼去的, 恐怕三条腿都不够, 所以她给贺言辞起了个外号——贺多腿。 “先试着呗,到时候再说。” 其实宋星星也不知道禄爻到底是怎么安排的。 “我不喜欢红色。” 试衣帘拉开, 只见禄爻一席抹胸红色重工刺绣礼服, 显得人又媚又娇。 “我还是头一次看你穿红色!”宋星星急忙掏出手机,拍了几张, 孟优涵也不甘示弱的一顿小连招,照片都快拍成像素动画了, “我再换一件…” 禄爻示意工作人员帮忙换衣服, 倒不是她有多重视这次订婚宴, 女孩子总是喜欢漂漂亮亮的。 “我哥这两天一个劲儿的跟我打听你。”孟优涵打开信息,把孟良温那些威逼利诱,都展示给宋星星。 “小透露,”宋星星一挑眉,“挣了咱俩一人一半。” “正有此意。”孟优涵又八卦的低声说, “万一禄爻真和贺言辞订婚了,贺厉哥怎么办啊。” 宋星星高深的摸摸下巴, “那可是贺厉,我觉得他不会顺利让订婚宴进行的。” “可是我看贺厉哥都被禄娇娇吊成翘嘴儿了,” 孟优涵说着,还用手在脸上比划了一下。 “我有个主意…”宋星星一把勾住孟优涵, 两个人开始密谋起某位翘嘴。 “阿嚏。” “二爷,我去给您倒点温水吧。”林蒙说完,放下手中的文件,就去倒水。 贺厉接过温水,喝了一口, “会议继续。” 隔着屏幕,各地分部的经理,继续开始每周的视频会议汇报, “叮~”贺厉看了眼手机提示信息, 直接开了静音,放了回去, 可是手机屏幕上,新信息提示一条接一条的滚动, 贺厉打开手机,只见都是孟优涵打来的视频信息, 长指随意点开一条, 视频里的禄爻穿着低饱和粉的挂脖礼裙, 胸前是蝴蝶造型的手工蕾丝刺绣, 禄爻低头向前拉扯着蝴蝶翅膀, 嘴里软软的嘟囔着, “这里好像有些紧。” 贺厉眸色一深,直接暂停了视频, “会议结束。”贺厉直接挂掉了视频会议, 只留下在各位不知什么情况的经理们。 林蒙倒是实打实的看见了, 但是他也不敢说啊, “二爷,我先去沟通明天的跨国会议。” 林蒙直接遁走,临走前还贴心的把门关好。 贺厉揉了揉眉心,又点开了一个视频, “我不喜欢这件,” 禄爻向下拉扯着肩膀位置的薄纱, “太保守了~” 说完还转过身比划着, “这里露背的地方,也开的太短了,应该直接开到腰窝那里。” 白皙嫩滑的背,随着动作蝴蝶骨线条流畅。 轮廓清晰的喉结,自上而下轻轻滚动,修长的手指扣在领口, 随着两颗扣子松开,柔和了贺厉严谨的锋利, 反而多了些慵懒和暧昧。 “在干嘛?” 禄爻听着电话那头传来低醇的声线,嘴角勾起笑容, “试订婚礼服呀。” 禄爻一手按住胸口的礼服,一手拢着散落在肩头的长发, 把手机夹在耳侧与肩膀中间, 贺厉听到订婚二字,带着温柔的眼神瞬间冷冽, “喂?” 禄爻没有听到贺厉的回话,示意工作人员等一下, “有喜欢的么?” 贺厉胸口起伏,调整了下情绪, 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 但是一想到小玫瑰是为了别人试穿礼服, 他还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感情。 “没有呀,没有特别喜欢的。” 禄爻听到贺厉克制的喘息声,装作不知情的回着, “就那么重视么?” 贺厉还是将那份小情绪问出口, “什么?” 禄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不知道是试衣间温度太高,还是试礼服消耗太多体力, 此时的自己,眼下泛着淡淡樱色, 垂落在耳侧的碎发,俏皮的透着娇憨。 “没什么。” 贺厉心烦的拿着佛珠拨弄, 他以为这串佛珠只是小玫瑰给他的心安, 其实,这串佛珠是玫瑰套牢他的枷锁。 听着电话那头的安静, 贺厉只当禄爻在忙,没空回自己, 就在即将挂断电话之际, 只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软糯带着撒娇的语气, “因为那天你会去啊。” 因为你会来, 所以我费尽心思为你打扮, 只为那天在繁冗的人群中, 你能一眼看到我。 “不怕我会抢婚?” 贺厉压制自己内心的悸动, 语气却轻松了几分。 “那我等你?” 第31章 你的好消息来了 “好。” “你要听口令哦。” 禄爻说完挂断电话, 在山上十六年, 她见过太多的痴情怨女, 即使情感这张纸上,是一片荒芜, 但是她懂,那不同于平时猛烈跳动的心脏意味着什么。 按照贺厉那蛮横的狠劲儿,说不定那天他真的会抢婚。 可是,时候未到, 她在布一局很大的棋: 关乎母亲、关乎姜氏, 甚至关乎贺厉。 她是卦师, 她对卦象有着虔诚的信仰, 心动是真,卦象亦是。 “哟哟哟~那我等你?”宋星星捏着嗓子,缩在孟优涵怀里阴阳怪气, “我不会容许任何人染指你的。”孟优涵坐的笔直,模仿贺厉的神态,压着嗓子, 禄爻拉开试衣间的帘子, 挑眉看着,上演豪门夺妻戏码的两位演员, “你俩要是缺东西,我可以让师叔给你俩办一下。” “不麻烦师叔了。” 宋星星一听师叔二字,连忙从孟优涵怀里起来, 禄爻那几个师叔,她不是没见过, 没有事都能给办出点事儿来。 “禄娇娇,反正也没有合适的,干脆随便选一件得了。” 孟优涵也察觉苗头不对,连忙起身, 拎着一旁的袋子到禄爻身边, 随便挑了件礼服,交给一旁的工作人员, “选完咱们单身派对去啊。” “单身派对?” 禄爻换下礼服,接过孟优涵递来的袋子。 “我都打听好了,今晚宵金海岸童话夜。” 孟优涵勾着禄爻,给宋星星递了个眼神。 “听说从别的地方挖了好多男模,扮演骑士王子、大灰狼呢~” 宋星星眯着眼睛,猥琐的挑挑眉。 禄爻在四支期待的眼神下,打开袋子; 这两人恐怕对童话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化妆师、造型师已就位。” 孟优涵拉着宋星星和禄爻就直奔造型室, 三个人在造型室嘻嘻哈哈, 偶尔传来几声猥琐的口哨声, 再出门时已经到了晚上。 “今晚你也别叫禄娇娇了,干脆改名叫解禁版小红帽算了。” 一身铁皮人装扮的孟优涵连滚带爬的下了车, 双眼冒光的看着车里; “先不说小红帽,你这身装扮…” 宋星星从驾驶座上下来,顺了下裙摆, 看着银光闪闪的孟优涵一言难尽。 “是准备给我俩装冰块放香槟?” “你不懂,童话里的美女们,都有小配角保护的。” 孟优涵一动,身上用锡箔纸伪造的铁皮,哗啦哗啦作响。 “我一个反派,需要祖国版铁皮人保护?” 宋星星今天装扮的是小美人鱼里的反派——乌苏拉。 一头长发被临时染成了白金色, 穿着抹胸的黑色长摆礼裙, 随着动作,黑色裙摆的紫色内里若隐若现。 “我怎么觉得,我的剧本和你们两个不一样?” 禄爻下了车,将兜帽带上, 带帽披肩长度刚到肩下,露出一截白皙漂亮的肩胛线, 里面的鱼骨短裙,将凹凸有致的曼妙曲线姣好展现。 白色兔毛滚边,给娇媚的小红帽添了几分童话的俏皮。 “你问我喜欢吃什么?” 孟优涵左手拉着禄爻,右手拽着宋星星往里走, 宋星星识破孟优涵的诡计,没搭话, 禄爻捧场的问了一句, “你喜欢吃什么?” “我喜欢吃你豆腐。” 孟优涵说完,揩油的摸了一把禄爻的翘臀, 禄爻被逗的眉梢都染了笑意, 即便已经料到的宋星星, 也没忍住笑出声。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往人群里去, 今天宵金海岸人满为患, 有到处扔冰扮演艾莎公主的、有扮成丛林泰山,只穿块草皮的; “哟,还有小红帽呢?” 孟良温站在三楼包间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舞池的妖魔鬼怪, 真不是对朋友妻有意思, 实在是禄爻的红色太瞩目。 他并没有看到去洗手间的孟优涵和宋星星。 “你还认识小红帽呢?” 贺厉坐在沙发上,一手夹着烟,一手拿着手机看下午孟优涵发来的视频, “我不认识小红帽,” 孟良温想看好戏的心思达到了顶峰,使坏的的声音都变了, “但是我认识小神算子。” 贺厉收起手机,夹着烟走到落地窗前, 禄爻一席红衣,堪堪盖住屁股的短裙下,两条笔直又肉感的大长腿格外惹眼。 “怎么,你不知道小红帽和大灰狼的故事么?” 孟良温能明显感受到身侧骤降的温度, 不知死活的侧头,靠近贺厉添油加醋。 舞池内的男女都打扮的光鲜亮丽, 红色的身影穿梭其中,惹眼又独特; 好像是堕落泥潭中的一朵野玫瑰; 过于姣好的面容,让周围的人对她侧目, “嘛去啊。”孟良温看着一声不吭转身就走的某人, “尿尿。”贺厉走到门口时,随手把烟熄灭; “这不就是么?”孟良温指着身侧的门,意味不明的调笑; “你一会别尿就行。” 贺厉丢下一句,关门离开。 “咱们今天就坐这!”孟优涵从人群中把禄爻拉到吧台, 费了半天劲儿也坐不上吧台椅, 索性拿了一杯长岛冰茶站在吧台边就开喝。 “是因为卡座坐不下你么?” 禄爻点了一杯莫吉托,小口喝着, 她不太能喝酒, 刚成年的时候, 师父拉着她和山雷试酒量, 让两个人对自己的酒量心里有数, 结论就是,山雷可以一直喝, 而她,禁酒! 师父:别问!问就是晚节不保! “因为今天的酒保,更有看头。” 宋星星喝着龙舌兰,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吧台内, 上身赤裸,八块腹肌的酒保。 禄爻酒意上头,抬手摘掉兜帽, 藕臂随着摇曳的身形摆动,手腕上的玉透佛珠丝毫没有违和感; 反倒让人有种感觉:魅惑众生的狐狸精,却是最虔诚的信徒。 不一会就凑上来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 “美女~一个人啊。”花衬衫油腻的把手搭在吧台,故意露出自己上万的手表; 禄爻理了下胸前的双麻花辫, “两个,有一个你看不见。” 说完眼神阴森的盯着花衬衫身后; 花衬衫一脸惊恐,硬是梗着脖子没回头的溜了; 还没来得及出手的孟优涵,咽了下口水,也梗着脖子问,“真的啊。” “假的。”禄爻招呼酒保拿杯水,“我又不会抓鬼。” “这不在她业务范畴内,”宋星星将龙舌兰一饮而尽, 刚准备再点一杯威士忌的时候, 视线落在禄爻身后的阴影上, 随手扯了扯她垂在身后的兜帽, “好消息、坏消息,先听哪一个?” “好消息。” 宋星星嘚瑟的说,“坏消息就是狗闻味追来了。” 装扮成白雪公主的姜好珍,带着闺蜜团, 大摇大摆的坐到卡座里,点了十几个男模。 禄爻低骂了一句,但依旧保持坐姿并未回头, “好消息呢。” 突然,一双骨节分明、青筋微凸的手,从禄爻身后越过来, 搭在她身前的吧台两侧, 宋星星声音上扬, “你的好消息来了。” 第32章 痛打姜好珍 禄爻稍稍侧头,就看到贺厉那性感的下颌线, 贺厉另一只手也搭上吧台, 长臂将禄爻困在自己的领地范围内, 十分强硬的宣誓主权。 “你今天是什么主题?” 禄爻鞋尖点地,在贺厉怀里转了一圈, 抬头打量着身穿黑色衬衫,领口敞开的贺厉。 “大灰狼。” 贺厉倾身,眼眸微垂; 喝完一杯莫吉托的禄爻,酒意占领高地, 抬手揉着贺厉头顶, 大灰狼怎么没有耳朵, 不安分的小手又绕到贺厉背后, 顺着挺直的脊背向下摸索,直到摸到裤腰带时, 被贺厉的大手按住, “乖点。” 禄爻察觉到危险的暗哑,迷蒙着眼睛带着疑惑, 大灰狼怎么也没有尾巴? 贺厉怎么变成大灰狼了? 感受到怀中少女软绵绵的身形, 他难得有耐心的抬起大手, 捏了捏她白皙的后颈; “唔。”禄爻感受着颈后的力度,缩了缩脖子。 “娇气。”贺厉松了劲拖着禄爻的后颈, 宽大身形将娇小的禄爻完全笼罩, 空气中,禄爻若有似无的香火气,与他的烟草味融合, 好似神坛与堕落的交缠与对峙。 “狗来了。”宋星星撑着脑袋瞥了眼后面,朝这头走来的几人, 她真不想打扰这对crush, 但是,禄爻现在的情况似乎已经喝大了, 她就不该让禄爻喝酒的。 贺厉瞥了眼身后,低下头,在少女耳侧低语。 “禄爻。” 低沉的声音还有慢悠悠的语调,仿佛是故作亲昵的恶魔低语; 酒意上头的禄爻,猛然惊醒, 环在贺厉腰后的手,在他叫出自己名字的时候,猛然攥起; 脑海里骤然浮现母亲的声音:“贺厉,是最下策。” 禄爻把头埋在贺厉胸前,她怕被人看出异样, 这是母亲说的话么? 这又是母亲什么时候说的话、 她怎么什么都不记得, 那卦象又怎么解释呢? “小玫瑰?” 贺厉察觉到禄爻有些不对,不动声色的将她揽在怀里。 “带她先走,山雷就在外面。” 宋星星站起身,撩开兜帽,查看着脸色苍白、紧闭双眼的禄爻, 重新把兜帽给她扣好, 从小到大,她见过几次禄爻这个样子, 不是生病,似乎是特殊的体质让她感受到了什么。 “孟良温马上下来。”贺厉点头示意, 大手扣住禄爻的兜帽,单手将她抱在怀里, 另一只手提着她的手机和包包, 一直守在暗处的蒋宇见状,急忙带着几人,到贺厉前面开路。 “师姐!” 一直在宵金海岸门口蹲守的山雷,看着贺厉怀里的禄爻, “她喝了一杯莫吉托。” 贺厉冷静的陈述自己了解的情况, 却没发现他抱着禄爻的手,指节因用力都在泛白, 仔细去看,还有些颤抖。 山雷掀开兜帽,凑近禄爻查看,鼻子深吸一口, “得上山,找师父。” 他在师姐身上闻到了禄清风的味道, 只不过不太对。 “上车。” 贺厉边走边把兜帽重新给禄爻扣好, 蒋宇开车,山雷坐在副驾驶赶路, 贺厉坐在后座,抱着禄爻。 山雷偶尔从后视镜看过去, 只见贺厉沉稳平静的扭头看着窗外, 变幻的霓虹在他完美雕刻的脸上交错, 双手紧紧的将禄爻护在怀里。 说来也奇怪, 五年前, 他陪着师姐一起见贺厉, 当时他在贺厉身上闻到了死亡和毁灭的味道, 可是师姐却一反常态, 不仅给了贺厉那串佛珠, 还告诉贺厉烛九阴的事, 就在师姐将佛珠交到贺厉手里的那一刻, 他闻到贺厉的味道明显的突变, 是柔软过后的等待。 贺厉他们前脚刚走,姜好珍就过来了, “那小贱蹄子在哪?” 姜好珍带着一帮闺蜜团气势汹汹的站到宋星星面前, 刚才保镖挡的严实, 她并没有看清贺厉和禄爻。 她只是知道宋星星和禄爻是最好的朋友, 这种场合,有宋星星在这, 禄爻也就一定会在。 “小贱蹄子说谁?” 刚刚不了解情况的孟优涵一直没有开口, 她从宋星星严肃的语气中知道情况紧急, 他们都帮不上忙,只能服从安排, 这会有人不开眼,她必须出一份力! “小贱蹄子说你呢!” 姜好珍咬牙等着孟优涵, 她并不认识孟优涵。 姜好珍说是姜氏的大小姐, 但有个小三上位的妈, 是圈内都知道的秘密, 真正的大户千金不屑姜好珍的身份, 所以只有些边缘人和她一起。 “行啊,战斗力挺强。” 宋星星拍拍孟优涵的锡箔纸, 这会倒觉得,祖国版铁皮人没那么丢人了。 “你骂我?” 姜好珍看着偷笑的宋星星, 才反应过来,自己入了套, “是妈错了,妈替她跟你道歉。” 宋星星指尖轻扣,示意酒保再来一杯加冰威士忌。 “宋星星,你和禄爻都是一路货色!谁知道你们靠这张脸都做了什么!” 姜好珍自觉骂不过宋星星,索性用对女性的恶意揣度开炮, “仗着有几分姿色,两腿一张,钱就进账的贱人!” 孟优涵气的攥紧了拳头, 宋星星按住她的手,接过酒保递来的加冰威士忌, 直接泼到姜好珍脸上, “你敢泼我?” 刚从冰箱拿出来的冰块被大力的砸到脸上, 姜好珍的脸顿时就红了一大片。 “不仅泼你,还要打你!” 孟优涵甩开宋星星,抬着手就要给姜好珍几巴掌, 在她的观念里,女孩子是要互相帮助的, 但是她没想到,最大的恶意竟是来自同性。 “抓住她!”姜好珍的几个蛇精闺蜜冲上来,控制住孟优涵, “你们姓宋的,一家拉皮条的,姓禄的,一家子神棍!我今天就让你们好看!”姜好珍拿过一旁的玻璃杯,就冲孟优涵砸去, 宋星星见状,下意识的把孟优涵护在怀里, 预想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一个玻璃瓶子从不远处直线飞过来, 稳准狠的砸到姜好珍的脸上, “啊!” 姜好珍一声尖叫的倒地, 双手紧紧捂住鼻子,鲜血却控制不住的流了一地, “我的鼻子!我的鼻子!” “没事吧?”孟良温快步上前,扳过宋星星上下打量, 孟优涵倒是不吃味, 反倒是一脸姨母笑的看着哥哥,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哥哥对女人这么上心, 这个嫂子她认定了。 宋星星摇摇头,捏着孟优涵的小脸扭过去, 蹲到倒地的姜好珍身边, 一手抓起她的头发,逼迫她抬头仰视自己, “拉皮条?” 宋星星一手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在姜好珍脸上比画着 “神棍?” “你要干什么?” 姜好珍颤巍巍的看着宋星星手里的尖角,紧紧的抓着手,却不肯示弱, “你们要是碰我一下,姜家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宋星星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 “你要不要回去问问姜云峰,没有禄氏,你们姜家算个屁。” 第33章 小煞神见外公 “宋星星,你也想像你爸一样坐牢么?”姜好珍见提姜家不好用,干脆拖出宋星星的身份, “还是像你那个走私贩毒、至今下落不明的前男友?” 宋星星拿着玻璃的手果然停下来, 姜好珍察觉宋星星的停顿,以为拿捏住了她,叫嚣着嘲讽, “我劝你现在放开我,在跪地上给我磕三个响头,大喊你和禄爻是贱货,我或许考虑不把你送进去。” “哥!” 孟优涵听着姜好珍的话,只觉得一股血都要涌上心头, 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女人, 她想要上前给姜好珍几棒槌, 却被孟良温按住, “让她撒撒气。” 今晚宋星星明明是妖艳的邪恶反派,可是在孟良温眼里,却满是柔软的心疼。 那翻飞的裙摆,黑与紫交错,反复决绝与神秘共存, 他会把世间的纵容全交付给他,让她对世界的一切不公发泄不满。 “怕了就赶紧松开我!” 姜好珍见宋星星一直不说话,不耐烦的想要起身, 却被宋星星猛然拽住头,直接砸到地上, 顿时眼冒金星。 “我在想从哪儿下手,你会疼的受不了。” 说着,宋星星就将玻璃碎片抵到,姜好珍化学原料过剩的脸上, “星星!” 孟优涵没忍住叫了一声, 她并不害怕宋星星伤害姜好珍, 只是不想她被姜好珍那种人的语言控制。 宋星星短暂的愣了一下, “还玩么?” 孟良温走到宋星星面前蹲下, 宋星星以为孟良温是来阻止自己的, 没想到孟良温只是纵容她发泄。 宋星星摇摇头, 孟良温温柔的接过宋星星手里的玻璃碎片, 慢慢将她拉起身, “我们去看禄爻。” “嗯。”宋星星不知道为什么,像她这种雄鹰般的女人,会很想哭。 “我也去!等等我,嫂子!” 孟优涵更是直接改了口, 追在他们两个身后。 宋星星一出门,就给山雷打了个电话, “刚到山下。” 山雷看着前面抱着禄爻健步如飞的贺厉, 不禁感叹这男人体力真好。 上山后到殿前的一段路,是九百九十九阶台阶; 没有任何外力工具,只能徒步。 “我们一会就到。”宋星星看着孟良温给自己处理伤口,挂了电话。 山雷收起电话, 看着贺厉笔直的背影,停住了脚步。 贺厉并没有听到山雷的声音, 他双眼直视前方, 随着台阶往上, 带着神话色彩的殿堂逐渐显露模样, 殿门挂着一块镶金的青金石牌匾, 上面用金漆洋洋洒洒写着三个大字—— 玄琼玉宇。 恢宏气派的殿堂之前, 站着一个唯世独立的身影, 香火盘旋其身, 一切真实即梦幻。 “禄…”贺厉抱着禄爻上了近一千级台阶没喘, 此时看着眼前的白发老者却喘了起来。 “跟我来吧。”老者看了眼贺厉怀里的禄爻, 打断了贺厉的话, 转身在前面带路, 贺厉抱着禄爻跟着老者身后, 绕过金碧辉煌的神秘殿阁,古刹静中取僻,遮蔽了城市的繁华, 说是古代的亭台楼阁也不为过, 两旁参天古树直耸入云,枝叶繁茂在地上落成光影交叠的树荫, 偶尔传来低声诵经,缠绕着袅袅香烟, 盘旋向着月光, 与云相织,直到追溯不到源头。 老者一路无话, 自顾带着贺厉在古道上穿梭, 直到一个四合院门前, “交给他就行。” 老者停下脚步,示意贺厉。 贺厉看着门口的男子, 中长发随意的盘在脑后,一袭纯白中式对襟蚕丝套装,皮肤白的胜雪,衬得凤眼乌黑。 “师兄!” 山雷见状,上前叫了一声, 回身对贺厉说,“把师姐交给师兄吧。” 贺厉沉着眸子,没有说话, 但是看着怀里禄爻苍白的小脸, 还是把禄爻交到了男人手里。 男人接过禄爻,掀开兜帽查看了一眼, 抱着禄爻转身进了里面的房间, 就在贺厉抬腿迈步想要跟进去的时候, 被老者叫住, “你随我来。” 贺厉看着紧闭的房门, 压制住烦乱的心绪,跟着老者走了。 “你本不该活。” 老者带着贺厉来到一处方亭, 坐在小桌的蒲团上, 山雷跪坐在老者身边,为他煮茶。 贺厉站在亭下,单手背后,一手握着佛珠, 沉默不语。 “是禄爻算到了你的命,并破了你的局。” 老者年近百岁,一双鹰眼紧盯贺厉。 “是。” 贺厉只觉得嗓子干的发紧, 背后的手也紧握着, 却依旧冷厉的回答。 “没想到,终究还是让你们两个纠缠到一起了。” 老者叹了口气,放下茶杯, “皆是缘,皆是空。” “禄老爷子。” 贺厉站在原地,声音哑得厉害, “我的这条命是禄爻给的,随时可以收回去。” 饶是一直跪坐在老者身边的山雷, 此时煮茶的手也是一顿。 \"你的命就是你的,小神算子可受不得。\" 一个气血很足的声音传来, 山雷急忙起身,“师父!” “你个兔崽子!就这么照顾你师姐的?” 只见一个长相和坐在亭中的老者一模一样的人出现, 不过这个老者是黑发, “师父!我错了!” 山雷业务熟练的跪在地上, 双手举止头顶, “你等一会的!” 黑发老者给了山雷一电炮,嬉皮笑脸的围着贺厉转圈, “你就是小神算子的红线啊。” 即便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贺厉, 此时眼神也控制不住的,在黑发老者和白发老者之间打量, “我是禄爻的师父,禄不染。” 黑发老者说完,就坐到白发老者身边, “这是我弟,禄爻的亲外公,禄不淤。” 禄不淤嫌弃的看了眼自己的哥哥,低着头品茶, “外公好,师父好。” 贺厉收起佛珠,上前恭敬的鞠了一躬, “倒是上道,不愧小神算子救了你。” 禄不染大咧咧的夺过禄不染的茶杯,一饮而尽。 “不怪我这个当哥哥的说你,这次的事不怪小煞神。” 禄不染把空了的茶杯丢向山雷,拍着禄不淤的肩, 山雷眼疾手快的接住茶杯,小跑的回到亭子内, 继续煮茶、添茶。 被点到名的小煞神,站在亭外,头一次体会到了尴尬。 “那我还要谢谢他?” 禄不淤甩掉肩上的胳膊,起身离开。 “别管他,小煞神,过来坐。” 禄不染不管弟弟甩袖离开,拍着身边的蒲团,招呼贺厉, 贺厉不好推脱,进了方亭,坐在禄不染身边, 接过山雷的茶壶,为老人倒了杯茶。 “小神算子这个外公,把她当眼珠子疼,所以火气大了点。” 禄不染接过茶,吊儿郎当的瘫在蒲团上, 一点不像一个百岁老人。 “当年,是您劝禄爻为我算卦的。” 贺厉坐的规整,完全一副晚辈姿态, 即便收起了狠戾与冷漠,语气却还是淡淡的。 “你倒是个聪明的。” 禄不染眯着眼睛,让山雷帮他点烟, 抽了两口后,懒散的说道, “若真要你把命还回来呢?” 第34章 师兄vs恶犬 “可以。”贺厉没有停顿, “你是个命硬的。” 禄不染坐起身子,神色看不出是满意这个答案,还是不满意, “禄爻也这么说过。” 贺厉低着头,目光落在了佛珠上。 “这佛珠是禄爻的父亲留下的遗物。” 禄不染顺着贺厉的眼神看过去,又撇过头, 似乎看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贺厉眸色渐深,原来姜云峰不是禄爻的生父。 那禄爻受到的一切苦难都有源可溯了。 “那禄爻…” 贺厉看了眼一旁沉默不语、照旧泡茶的山雷,便知他也是知情的。 “小神算子是卦师。” 禄不染只说一句, 贺厉便明白了, 禄爻算尽世间事,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小煞神和小神算子的路,不好走啊…” 禄不染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个古银的小酒壶, 喝了一口,又看着站在身后的贺厉, 高深莫测的笑了笑, “但是你们两个一起走,说不定可以。” 禄不染想着前几天占星的结果, 心满意足的离开。 站在亭中的贺厉,看了一眼默数的山雷, “一、二、三…” “要小心师兄哦,小煞神。” 禄不染去而复返,丢下一句就跑了。 “师父惯用的退场方式。” 山雷端着茶壶,示意贺厉, 贺厉摆摆手, 山雷手脚麻利的整理着方亭, “我想去看看禄爻。” 突生变故的的心烦意乱被禄不淤几句话轻松化解, 此时的恶犬迫切需要闻到玫瑰花香。 “师兄应该还在。” 山雷犹豫的看了下时间, 这座山上,就连禄不染都有些畏惧师兄。 小时候师父带着师姐去小溪抓虾, 师姐不小心摔掉到溪里,落汤师徒二人回来时, 被师兄堵在门口骂的直哭。 贺厉暗了暗眸光, 他觉得那个师兄对禄爻没那么简单, 上次山雷说师兄给她的药, 被禄爻吐掉了。 想到这,贺厉收起佛珠,往四合院去。 “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贺厉刚推开门,就被下了逐客令。 “你不是也在这里。” 看着坐在床边的白衣男子, 贺厉的冷戾不加遮掩。 “如果不是你的煞气,禄爻不会昏迷这么久。” 清冷的声音带着不悦, 师兄自然的给禄爻掖了掖被角。 贺厉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很想看看禄爻到底怎么样了, 又怕这位师兄说的是真的。 “你该走了。”师兄能清楚感知到身后的压迫感, 贺厉没动,反倒上前一步。 “你!” 白衣男子起身,却被禄爻的声音打断, 只见禄爻樱唇轻启,似乎在说着什么, “贺厉…” “我在。” 贺厉清楚的听到禄爻小声呢喃自己的名字, 大步上前,半跪在床边,拉住禄爻的手, “想喝水……” 禄爻只觉得睡了好久,嗓子干的厉害, “这就来。”贺厉起身, 到桌边拧了瓶水, 坐回到床上,把禄爻抱在怀里, 将水喂到禄爻嘴边。 禄爻眯着眼睛,小口喝着, 只觉得浑身疼的像散架了一般。 “师兄?”禄爻睁开眼,看着床边的白衣男子, “嗯,你为什么不吃药。” 白衣男子看着禄爻被贺厉揽在怀里,脸色阴沉。 “我觉得我的身体好多了。” 禄爻推着贺厉的手,表示喝不下了。 “好到需要连夜送回山上?” 白衣男子走到床边,拉过禄爻的手为她把脉, 贺厉依旧保持着姿势,把禄爻圈在怀里。 禄爻被夹在中间,觉得自己好像被蛇和老鹰同时盯上, 就在禄爻在犹豫是不是要装晕的时候, 门外响起宋星星听起来就是量大的声音, “禄娇娇!” “我在这…” 禄爻说出口后,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 声音小的和蚊子一样, 她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贺厉迎上禄爻眼巴巴的黑瞳,朝着门外应了一声, “在这。” “禄娇娇,我以为你要驾鹤西去了。” 宋星星快步到床前,上下打量着禄爻, 要不是有男人在,恐怕她都要把禄爻扒光检查了。 “师兄!” 宋星星察觉禄爻的眼神,回头和白衣男子打招呼。 “嗯,你们聊,我明早过来。” 白衣男子疏离的点点头,起身离开。 “不是,这章知尘怎么还是这副德行。” 宋星星见白衣男子离开后,示意门口的孟良温把门关好, 熟练的爬上禄爻的床。 章知尘就是禄爻的师兄。 “他坚决不能下山。” 其实贺厉进屋前禄爻就已经醒了, 但是因为感受到章知尘灼热甚至偏执的目光, 她只能继续装睡。 而且山雷提醒过自己, 章知尘的气味已经变了, 不再像原来那么一尘不染的纯净。 “管他的呢,你能下山就行。” 宋星星钻到禄爻被窝, 全然不顾还站在那边的孟良温和贺厉。 “你的手怎么了?” 禄爻抓过宋星星被纱布包裹的手, “干了姜好珍一下。” 宋星星怕禄爻担心,来的路上就已经整理好情绪了; “干得怎么样?” 禄爻小心翼翼的将宋星星的手放好, 生怕碰到, “被剃了头发,扔出去了。” 孟良温看着孟优涵传来的照片, 递给床上的两位大少奶奶。 孟优涵自告奋勇留下收拾姜好珍, 所以只有宋星星和孟良温上山了。 “今晚我和禄爻睡,你们两个自行安排吧。” 宋星星两眼一闭,两腿一蹬, 直接开启睡眠模式。 “山雷给你们安排好了,去找山雷就好。” 禄爻招手让贺厉靠近, 小声在他耳边交代。 贺厉幽怨的看了一眼强占地盘的宋星星, 又斜了一眼孟良温, “有事叫我。” “好。” 禄爻看着贺厉疲倦的眼下,有些失神。 贺厉和孟良温就被安排到了禄爻旁边的房间, 这间四合院其实是禄爻专属的, 原来在山上时, 山雷和禄爻一起住, 方便山雷照顾禄爻。 宋星星偶尔上山,也会住在这里。 几个人从昨晚折腾到后半夜, 很快就睡了过去。 贺厉睡眠浅, 没睡多久,就被山上的敲钟声叫醒; 他昨日连夜叫蒋宇送了些衣服上来, 等换好出门时, 只见院中的参天古树下, 坐着一席白色道袍的少禄爻,在闭着眼打坐。 “醒了?” 禄爻听到声音,缓缓睁开双眼, 黑眸清浅,如秋水般明净,昨日的苍白不见踪影。 “嗯。” 贺厉今日穿了一件正式的白衬衫, 没有经过造型的头发,垂落在额前, 带着睡意的慵懒,模糊了平日里的冷戾。 “一会儿吃完早饭,就下山。” 禄爻起身,走到贺厉跟前, “昨天是你抱我上山的?” 面对小玫瑰的明知故问,贺厉微不可察的弯下腰, “怎么?” “哥哥倒是不会喊累。” 菩提叶落,带来万千春色。 第35章 恶犬拐卖玫瑰 贺厉剑眉轻挑,伸手就要去搂禄爻的腰, 却被禄爻退后一步躲开, “小施主,道家清修之地,请自重。” 娇俏的声音带着夏的燥热,惹得贺厉胸口难耐, “爻,师父叫你过去。” 章知尘站在门口,看着院中说笑的男女, 冷漠的打断。 “走吧,师兄。” 禄爻并未遮掩自己的表情,带着少女的娇羞跟在章知尘身后, 又想起什么,回身交代, “一会山雷带你们去吃饭,不用等我。” “好。” 贺厉从禄爻的眼睛里,看到了安抚, 他的玫瑰,在安抚被夺走主人的恶犬。 “爻,你应该远离那个男人。” 章知尘放慢脚步,与禄爻并肩走着, “知道了,师兄。” 禄爻仰头,看着章知尘灿烂一笑, 她和师兄、山雷三人一起长大, 她很珍惜这份情感, 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她会一直把他当做师兄,给他送终。 “小神算子!” 禄不淤站在殿门前,叼着烟卷,大老远就冲禄爻招手, “师父!” 禄爻看到许久未见的禄不淤,像只欢快的小鸟, 飞快的跑过去,却被一把抓住, “可算让我逮住你了!” 禄不淤拎着禄爻的耳朵进了殿内, 把章知尘留在殿外。 “一下山,你就破酒戒,你那点狗酒量,还喝什么酒!” 感人涕零的师徒重逢并没有上演, 只有禄不淤教训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内, “师父,你小点声,让外公听见就完了!” 禄爻拉扯着禄不淤, 她不懂怎么都快百岁了,还这么有劲儿呢, 真是矬老婆声高? 而且,师父为什么只提酒戒,不提色戒? “红鸾星动是不是贺厉!” 禄不淤突然压低声音,凑到禄爻身边鬼鬼祟祟的说, “你不是能观星么,问我干嘛?” 禄爻瞥着小嘴,不去看眼前的神像, 满脑袋瓜都是:难道贺厉不行? 禄不淤没回答,抱着膀子扬了扬下巴, “上柱香。” 禄爻敛了笑意,规矩的站在蒲团前, 三叩九拜后,上了三支香, “最近除了每日的例卦,尽量少算。” 禄不淤难得认真的叮嘱着, “你昨天晕倒,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你妈的气息,晕倒前发生了什么?” 禄爻听到母亲的事, 昨夜的恐惧再次席卷而来, “贺厉叫了我的名字,然后我就听到妈妈说贺厉、是最下策,” 禄爻停顿了一下,“然后我就晕倒了。” 禄不淤若有所思,掏出根烟丢给禄爻, 自己也点了一根, “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禄不淤叼着烟,深深吸了一口, “你会晕倒,是因为贺厉叫了你的名字,启动了你妈给你下的咒法。” 他不是那种会隐瞒孩子的家长, 遇到事情时,他会和孩子消息共享, 多个人就多个思路,也多个解决办法, 如果真出事了,孩子也不至于一点头绪没有。 “嗯,我知道。” 禄爻吸了口烟, 其实她抽烟也是和禄不淤学得, 当时外公知道的时候,差点给师父赶下山。 “我已经和你师叔把你身上的咒法清除干净了,” 禄不淤昨晚试着用残存的气息追踪禄清风, 可是追踪到一半,就失去了气息, 看来是被发现了。 “谢谢师父和师叔。” “快订婚了吧。” 禄不淤熟练地打开窗户散烟味,避免一会被章知尘逮到, “今晚。” “我就不问几成把握了,” “只要你想得到的,就一定会得到。” 这句话是禄爻和禄不淤异口同声的, 说完之后,师徒二人哈哈笑着, 禄不淤扫了一眼殿外高大的身影, “你的命早就还给她了。” “什么?” 禄爻没听清师父嘀咕的那句, 虽然师父的嘀咕她大部分都没听清过。 “你外公一早就下山了,下次再见吧。” 禄不淤熟练地藏着烟头,头也没回的给禄爻下了逐客令, “拜!” 没有师父对徒儿的叮嘱,没有对自己外孙的不舍, 禄不淤潇洒的挥了挥手。 禄爻推开殿门,就看到站在殿前的贺厉, 有一瞬间恍惚,好像回到了五年前, “等你下山一起吃。” 禄爻笑弯了眼, 前途未卜,但她不为没发生的事担忧。 宋星星和孟良温两个人倒是吃的沟满壕平, “怎么说?”宋星星站在孟良温的库里南旁边,不上车, “她跟我走。” 贺厉拉开车门,直接把禄爻塞了进去, “哎!”宋星星张着嘴就要上去, 被孟良温拉住手臂, “祖宗,你让玫瑰开花,不能不给玫瑰浇水吧。” 宋星星狐疑的看了眼孟良温, 直到孟良温开始回忆,两人第一次见面有什么不妥的时候, “走吧,送我回桐楠格补觉。” 宋星星利落转身。 “得嘞,祖宗。” “我们去哪儿?” 禄爻把视线从车窗外那对欢喜冤家移回车内, “怕我给你拐跑?” 贺厉亲自开车,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扶在禄爻脑后的靠背上, 宽松衬衫扣子敞着两颗,因为这个姿势, 从禄爻的角度看去, 顺着冷白的脖子,到轮廓清晰的锁骨, 甚至能隐约看到胸肌。 “嗯?” 贺厉见禄爻没说话,倒完车直接熄了火,转向禄爻。 “没听过恶犬拐卖主人的。” 禄爻红着耳朵转移视线, 生怕被贺厉看到自己的小心思。 贺厉轻笑两声,重新启动汽车, 车子走到半山腰,一路环山向北, 直到开进一处似乎有专人照料的私人领域。 “请吧,我的玫瑰。” 贺厉越过禄爻,拉开了车门, “恶犬要拐卖主人了。” “那你可要小心了。” 禄爻媚眼一扫而过,下了车。 “少爷。”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身后带着两个半大的孩子, 看到贺厉后,带着慈祥的笑容迎上来, “张姨。” 贺厉大掌虚扶在禄爻腰后, “少奶奶?” 张姨看到媚于绰态的禄爻,眼睛一亮, 头一次被叫少奶奶的禄爻,一时不知所措, 抬头带着询问的看着贺厉, “张姨可以晚段时间在这么叫。” 禄爻的无措被贺厉看在眼里, 贺厉安抚的拍了拍禄爻的后腰, “我这上了岁数,晚叫几天怕是没机会了,” 张姨可是人精, 边说还用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的手绢,擦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您说是吧,少奶奶。” 禄爻不是没看到张姨鬼机鬼灵的眼神, 也被这老顽童逗笑了, “张姨好日子在后头呢。” 禄爻说着亲昵的挽上张姨的手, 外婆走得早, 师父老人家一辈子光棍, 对这种上了岁数的老太太,禄爻总是多几份尊敬和亲切。 “还是少奶奶会说话。” 张姨握着禄爻的手,带着她往花园深处走, 后面两个半大的孩子就安静的跟在后面, “少爷上次回来还是老爷和夫人的忌日,” 张姨看着眼前整洁简约的墓碑,声音有些颤抖, “这不,带着少奶奶来看您了。” 第36章 你命硬,但不克我 “叔叔阿姨。”禄爻松开张姨,走到墓碑前,恭敬的鞠了一躬, “我是禄爻,禄氏的禄,这次来的匆忙,没带什么东西,还望您二位见谅,不要怪罪。” 禄爻直起身,垂眸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贺母眉目轻浅,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贺父带着无框眼镜文质彬彬,眼角是说不清的柔情,一看就是很会爱人的人。 如果没有发生当年的事,恐怕贺厉也会不一样吧。 “不会怪罪的,他们一定会很喜欢你。” 贺厉上前,也顺着禄爻的眼睛,看着墓碑。 张姨退到后面,眼泪忍不住的流下来。 这么好的老爷夫人,连儿媳妇都没看到,就天降横祸。 “吾辈禄爻愿以此功德回向……” 禄爻摘下手腕的玉珠,置于手中, 闭眼垂头的开始诵读地藏经, 清晨的夏风吹过,带着禄爻垂落在颈侧的碎发扬起又落下, 静谧的草木中,偶尔夹杂几声夏蝉的鸣叫, 贺厉站在禄爻身后一步的地方,静静的看着诵经的禄爻, 此刻的他,似乎终于平静下来, 也终于再次听得到自己的心跳, 知道自己还在活着。 “……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国。” 禄爻诵完经,又尊敬的鞠了一躬, “谢谢。” 贺厉仿佛也被禄爻的诵经声洗礼, 手握着佛珠,收起了戾气。 禄爻看了眼身后的张姨, “张姨是看着母亲长大的。”贺厉知道禄爻的意思, “叔叔阿姨本应一生顺遂,却遭遇横祸,”禄爻边说边观察贺厉的表情,“我可以算一下。” 贺厉眼睛亮了一瞬,他这么多年一直在调查母亲的死因, 秉持着宁可错杀的行事,可终究还是一无所获。 可是小玫瑰的身体… “为善人了心事,也是积善果。”禄爻看出贺厉的顾虑, 她说的是实话,贺厉的父母从面相看就是功德满载的人; 能够为她溯因,也是好事一桩。 禄爻在墓前坐下,将铜钱置于双手间,“吾辈斗胆借此地…” 每次摇卦后,禄爻都会看眼墓碑的照片,再弯腰行礼; 直到一阵清风掠过,禄爻隐隐闻到柔和的青草气。 禄爻站起来时,身子晃了一下,贺厉立刻上前扶住。 “放心,一切皆如愿。”禄爻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又朝向贺厉,“等下次再来,我让师叔帮着准备些东西。” “嗯,下次再带你来。” 贺厉没问卦象,只是温柔凡人带着禄爻往回走, “张姨,我们还有事,下次再来。” “好,少爷,我就带着孩子们在这陪着老爷夫人,等着你。” 张姨站在车旁,拍了拍一直跟在身后的两个孩子, 禄爻看着这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差不多都是十五六岁的样子, 而且刚刚经过别墅的时候, 里面似乎还有不少同龄的孩子,躲在窗户那里偷看, 贺厉停住脚步,看向禄爻, “会取名字么?” “嗯?”禄爻下意识的观察着那两个孩子, 男孩听到贺厉的话眼睛一亮, 女孩倒是依旧面无表情的站着, “高山?” 禄爻走到男孩面前,拍了拍男孩的手臂, 又弯腰与一旁的女孩对视,“景行?” 终归是孩子,男孩激动的想要张嘴,却下意识的看向贺厉, 贺厉颔首,男孩才灿烂的笑出来,“谢谢少奶奶!” 女孩张张嘴却没出声, 但是禄爻看得懂口型,是‘谢谢’。 “不客气。” 禄爻抬手摆了摆,双手掌心朝上左右动了几下,又指尖合拢放到唇上,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禄爻轻缓的说着,让女孩尽量看清自己的嘴型, “巍峨的高山要仰视,平坦的大道能纵驰;希望你们两个品行端正,光明正大,能够令人仰慕。” 在张姨的叮嘱和男孩一声声谢谢中, 贺厉带着禄爻上了车, “是个好地方。” 禄爻看着窗外不停向后的景色,空灵的吐露, “小神算子会看风水?” 贺厉看不见景色,只看得到玫瑰的红, “地方是外公亲自选的。” 禄爻回头,盯着贺厉腕骨上的小痣, 回想起墓碑的位置,依山傍水、明堂开阔, 还有旁边不远处的四棵柏树, 不多不少,刚好三尺三, 这是禄氏人才知道的秘密, 通过四棵柏树和三尺三的距离, 让禄氏旁系知道这墓是禄氏选址, 做事心中要有分寸。 贺厉没有否认,只是点点头, “没什么要问的么?”禄爻以为贺厉会立刻想要知道结果,虽然结果不尽人意。 “还有不舒服么?” 贺厉脱口而出,并趁着开车空隙回身看看禄爻的状态, 昨晚她晕倒后,贺厉一度真的以为是自己的问题。 “你命硬,但不克我。” 昨天师兄和贺厉的对话她听到了, 她知道贺厉在担心什么, “而且,谁也不克。” 禄爻抢在贺厉出声之前,又补了一句, 那天在贺家,她从贺老爷子对贺厉的态度上, 就看出了贺老爷子对贺厉的喜爱,还有畏惧。 “果然是神算子。” 贺厉直视前方开着车打趣,轻轻柔柔的一句话,抹去了心中多年的褶皱。 没听到回话,贺厉转头才发现禄爻睡着了。 直到家楼下,禄爻也没有醒, 贺厉只觉得心狠狠下坠,松开安全带,单手撑在禄爻耳侧, 抬手轻轻抚摸着禄爻的脸颊, “禄爻?” 睡梦中的禄爻呢喃的句什么,挥开贺厉的手,转了个身继续睡, 贺厉这才松了口气,下车后轻轻抱起禄爻上楼。 “汪?” 坤子的鼻子比山雷的还好用, 从禄爻上了电梯,坤子就撅着大腚一扭一晃的去开门。 所以,电梯一开门, 贺厉就看到了早就等好的山雷。 “汪。” 坤子似乎知道禄爻在睡觉, 刻意放了小小声的叫了一下, “下次给你加餐。” 贺厉看着悄默默的坤子,小声的说了一句, “汪。” 坤子听到加餐,大叫了一声, 兴奋的用嘴筒子拱着贺厉的手。 这一叫,给禄爻叫醒了, “唔…” 禄爻缓缓睁开眼, 看着始作俑者—坤子, 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贺厉抱回家了, “怎么不叫醒我?” 刚睡醒的禄爻,声音软绵绵的夹着撒娇, “想多抱会。” 贺厉说着还掂了一下, 禄爻下意识的搂着贺厉的脖子低呼一声, 贺厉把禄爻一路抱进屋里,放到沙发上,却并没有完全松手, “那你抱够了么?” 禄爻乌黑的眼睛里带着些困意,圆溜溜的盯着贺厉, “你今晚会逃婚么?” 贺厉撑在禄爻上方,感受着怀里娇小的柔软,语气掺杂着揶揄; 禄爻被耳畔温热又湿润的气息,弄得心猿意马, 扭头间,唇上的红艳蹭到了贺厉的领口; 二人暧昧的距离间,暗流涌动; “我会嫁进贺家。” 禄爻的目光落在贺厉领口的那抹红上。 贺厉看着怀中柔媚的面容,听着软糯的声音; 她是卦师, 他是上位者, 两个明白人之间不需要说太多, 贺厉侵略性的向下俯身,让二人本就亲密的距离,更加逾越; 修长的手掌钳住禄爻的下巴,使她动弹不得, 看着男人冷峭却无可挑剔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她下意识的闭上双眼, 然而并没有等来预想的旖旎, “一会见,” 贺厉偏过头,在禄爻耳侧贴近, “小侄媳。” 第37章 好看爱看土狗短剧 “汪!” 坤子一路护送贺厉出了门, 直到电梯门要关上时, 坤子又叫了一声, “加餐。” 贺厉好笑的关上电梯, 坤子满意的回去了。 “不是,姑奶奶,谁家晚上订婚宴,下午才通知啊。” 宋星星气喘吁吁的踢开造型室的门, 坐在角落里的发型师和造型师,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没见过这么不重视订婚宴的豪门, 未婚妻到现在都没来, 未婚夫倒是来得早,不过是带着白月光来的。 “雅瑶,这只是订婚,是家里的安排,我实在没办法。” 贺言辞握着秦雅瑶的手,一脸愧疚和无奈。 “没关系的,言辞,我理解你的难处。” 秦雅瑶顺势靠在贺言辞肩头,看着身上今年最新款的秀场礼服, 只要贺言辞能一直养着自己,就算真娶了禄爻, 她也不是不可以。 “谢谢你,雅瑶。” 没有一个男人会拒绝不要名分的知心伴侣, 贺言辞动容的将秦雅瑶搂在怀里。 “言辞…” 察觉到贺言辞不老实的手,秦雅瑶欲拒还迎的推脱, “言辞哥哥!” 门外刺耳的甜腻打断了屋内的气氛, 贺言辞似乎很苦恼的叹气, “你先忙,言辞。”秦雅瑶倒是秉持着一贯独立懂事的人设,“我就在这里等你,正好看一下我弟最近考学的事情。” “你弟弟的事我已经找人安排好了,钱不够你就和我说。”贺言辞听着急促的敲门声,拍了拍秦雅瑶的肩,迅速关门出去了。 “言辞哥哥,爸爸让我过来问问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身纯白千层纱的姜好珍,想要看看屋里有什么人,却被贺言辞挡住了, “差不多了,你姐姐呢?” 贺言辞看着搂着自己的姜好珍,没有拒绝、也没有主动,只是站在那里,任由姜好珍往身上贴, 姜云峰明确的表示过,他的两个女儿任他挑选; “姐姐还没来呢~”姜好珍见贺言辞没有拒绝,又往前贴了贴,“我以后是不是要叫你姐夫了啊~” “那你想叫我什么啊?”贺言辞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姜好珍呼之欲出的礼服, 他身为贺家长孙,肯定是不会娶秦雅瑶那种家境平庸的,即便在喜欢、再优秀也改变不了那一家子的烂命, 禄爻固然美艳惊人,但是自从上次老宅后,两个人就再也没联系过了, 禄爻会打扮了以后,他总觉得禄爻脱离了掌控, 而且她虽然姓禄,不过是个废物,对自己没有什么帮助, 倒是姜好珍,这几天没事就约自己,看样子一心一意,又是个蠢得好拿捏的, 虽然母亲是个三流演员,但是姜家也勉强配得起。 “虽然我想叫你言辞哥哥,但是叫姐夫,会不会很刺激啊。” 姜好珍当然不懂贺言辞的想法,只当贺言辞被自己的可爱和甜美吸引,踮脚凑近贺言辞耳边, “真是癞蛤蟆娶青蛙。” 孟优涵吃力的举着一个袋子,正碰上深夜档口水剧的姐夫小姨子戏码, 阴阳怪气的扔下一句就走了。 “姐夫,她什么意思啊?” 碍于贺言辞还在,姜好珍只能憋一肚子气,装作害怕的抱紧贺言辞的手臂, 什么意思? 长得丑玩的话。 贺言辞当然不会说,刚想摸摸姜好珍的头顶糊弄过去,却总觉得手感奇怪,也就收回了手。 “我们先下楼吧。” 姜好珍甜甜的点头,顺便扶了下头发,不懂避嫌的搂着贺言辞下楼。 “你是不知道姜好珍和贺言辞那样,姐夫~~” 孟优涵一进屋,就把刚才走廊的狗血剧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 把组团玩游戏的造型师、发型师和宋星星逗得哈哈笑, “禄娇娇呢?”孟优涵结束表演,猛灌了两口水, “来的路上呢。”宋星星忽视手机上的信息,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孟优涵一屁股坐回到沙发上,往那一摊开始喘气,“先说好,我要当宫女!” “这年头没见过上赶着伺候人的。” 宋星星嫌弃的看了眼孟优涵, “也没听过谁自称太监的啊。” 禄爻推门进来,眉眼带笑,身后跟着山雷。 “我师弟,山雷。” 孟优涵看着眼前瘦高的男孩,顿时红了耳根, “你你、你好。” “妮妮?我还风间呢。”宋星星还是头一次见孟优涵脸红,“人家叫山雷。” “我叫、孟优涵。” 孟优涵头一次没有还嘴,而是怯怯的偷看山雷, “姐姐好。” 单纯如纸的山雷,拿出了宋星星教的那一套。 这么一叫,孟优涵更害羞了,干脆忘了贺厉交代的正事。 “禄小姐,今天的礼服是哪一套,方便给我们看一下么。” 造型师看着禄爻那张完美的勾人小脸,搓着手蠢蠢欲动, 这简直是造物者的赏赐,今天她大展身手,明日就能靠着禄爻这张脸,飞黄腾达, “在这在这!” 孟优涵听到礼服,才如梦初醒,紧忙推过来一个架子, “贺厉哥让我亲自护送的。” “穿着小叔送的礼服,和侄子订婚,”宋星星看着做工精细的礼服,冲禄爻挤眉弄眼;“你俩够会玩的啊。” 一向见惯大风大浪的造型师只是默默的摆弄着禄爻, 听说今晚是贺氏长孙贺言辞的订婚宴, 那他的小叔,不就是帝都那位贺二爷么, 就算给她八个脑袋她也不敢说啊, “你联系上秦雅瑶的父母了么?” 禄爻换好礼服坐在化妆桌前, “联系完了,就等玫瑰小姐发号施令了,”宋星星看着禄爻,不禁感叹: 贺厉这老小子有点东西啊,这礼服就是为玫瑰小姐量身定做的; “一会给贺言辞找点事干。” “了解。” 宋星星伸了个懒腰,拉上坐在山雷旁边一直不说话的孟优涵, “走了,妮妮。” “嘛去啊?” 孟优涵眼睛还粘在山雷身上, 宋星星一听这仨字,确保孟优涵和孟良温是亲兄妹无疑了, “带你导一出土狗短剧。” “那个、山雷弟弟,一会见啊!” 孟优涵被宋星星圈在怀里,还不忘回头和山雷打招呼。 山雷礼貌的应了一声,又立刻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看着师姐化妆, 他在想如果师姐真的出嫁,也会这么好看吧, 可是他不想师姐嫁人, 想着想着山雷就红了眼眶, 活像姑娘家人的老父亲。 “抹什么猫尿呢。” 禄爻送走了造型师们,就看到沙发上抹眼泪的山雷, “师姐,我不想你嫁人!” 山雷哭着就往禄爻身上扑, 禄爻一把薅住山雷的圆寸, “假的。” “我知道是假的,可是我当真了。” 山雷被抓的龇牙咧嘴, “哭够了就去看看姜好珍干什么呢。” 禄爻嫌弃的说道,但还是温柔的在山雷脸上抹了一把, “哼哼,好。” 山雷吸吸鼻涕,起身离开。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禄爻的手机响起, “喜欢么?” 第38章 小叔的见面礼 禄爻接起电话,听着电话里低沉醇厚的声音, 走到镜子前,仔细看着自己, 满钻抹胸鱼尾长裙,裙摆展开拖地,闪烁着奢靡的钻光, 精心裁剪的设计,将姣好的身材一览无余的展现, 从镜中看去,密集却排列有序的钻石,好似一朵朵晶莹的玫瑰绽放。 “为什么送礼服?” 禄爻走到窗前,点燃一根烟, “有点参与感。” 贺厉听到那头的打火机声,自己也点燃一根烟, 窗外因车速而模糊成画的霓虹,映在深邃的眉眼上,显得矜贵都带着落寞。 禄爻轻声笑了, 两个人谁也没在说话,就这样举着电话,抽着烟。 “禄小姐,您该出场了。” 门外响起敲门声, 禄爻夹着烟看向前方,应了一声, “乖。”禄爻熄灭了烟,不知道为何,突然觉得贺厉好像有些寂寞, “会乖的。”贺厉扔掉手中的烟,看向车窗外灯火辉煌的别墅。 禄爻收起手机,慢悠悠的推开门, 工作人员见禄爻出来,惊艳了一瞬, 立刻高声说道: “有请我们今日的订婚宴女主角,禄爻!” 众人被声音吸引,大多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想要看看传闻中,被丢在山上养了十六年的禄氏大小姐,到底是什么样子。 禄爻自然看得透他们的心思, 吊顶水晶灯的光芒与裙子的钻石辉映,给禄爻添了几分洞穿一切的清冷疏离, 她站在楼梯上,俯视着众人, 悲叹众生无源的恶。 等在楼下的贺言辞,已经看直了眼, 好几天没有看到禄爻,怎么能这么美。 禄爻缓缓下楼,步步生莲,每一次都踩到光的中央, 开叉若有似无得露出白皙的长腿, 乌黑的长发垂在身后,露出设计简单但是价值不菲的钻石耳饰。 细腻如白玉般的皮肤,在钻石的映衬下,显得耀耀生辉, 她五官生的娇媚,上翘的眼尾诉说着世间最缱绻的爱意, 只不过一张脸面无表情,使她十分有攻击性的美貌,多了几分冷漠。 “狐狸精!” 姜好珍啐了一口,又斜了一眼看傻眼的贺言辞, 愤愤的咬牙,转身攻击一旁的秦雅瑶, “你不是言辞哥哥的白月光么!你去抢啊!” “男人不是靠嘴抢的。” 秦雅瑶看着楼梯上缓缓下来的禄爻,说不嫉妒是真的, 她今天好不容易让贺言辞带自己出席, 结果刚上楼就被姜好珍叫走了, “废物!” 姜好珍骂了秦雅瑶一嘴,转身就跑到贺言辞身后, 她本来觉得最好解决的是秦雅瑶, 没想到禄爻这个小贱人这么漂亮, 她顿时警铃大作。 “言辞哥哥~” 姜好珍贴着贺言辞的手臂,企图把贺言辞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回来, 禄爻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贺言辞了, 还有他身后穿着一身类似婚纱的姜好珍, 挑衅的意味十分明显。 察觉禄爻的眼神, 姜好珍一脸骄傲的往贺言辞身上又贴近了几分, 只不过,禄爻的眼睛只是稍作停留,就掠过了姜好珍, 落在开启的大门上。 “二爷。”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众人的注意力从禄爻身上全部转移到门口; 门口的男人一身黑色高定西装,领口微微敞开,给清贵俊逸的气质添了些慵懒, 修长而挺拔的身形,极具张力,压迫感十足, 与腕间的佛珠形成一种强烈的对比。 那双桃花眼淡淡的落在楼梯, 没人注意到深眸中的克制与隐忍; 玫瑰不在他很寂寞, 玫瑰在他又很嫉妒, 他想要玫瑰独守自己的殿堂。 “二爷。” “二爷。” 每个人都颔首和贺厉打着招呼,谁人不知,这个男人就是帝都最大的话事人, 贺老爷子领养的儿子,贺厉。 毕竟这位爷哪怕跺跺脚,帝都都要抖三抖;手段狠辣、性格阴晴不定,年仅28岁,就一揽贺氏。 “跟我去和小叔打个招呼。” 贺厉的到来,让贺言辞觉得很有面子, 连忙撒开姜好珍,理着西服走向楼梯,向禄爻伸出手,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跟城南的项目,只差临门一脚, 他要趁今天这个机会,好好和贺厉说一下。 贺厉看着贺言辞的动作,微微挑眉, 神情淡淡、警告意味十足的看向禄爻, 落在禄爻眼里,就是:如果你敢碰他,我今天就是掀桌。 禄爻轻耸了下肩膀,越过贺言辞,径直走向贺厉, 贺言辞眼底闪过一瞬间的愤怒,回身看了眼坐在那头的贺建成, 收回落空的手,快步跟上禄爻, “小叔。”贺言辞恭敬的向贺厉点头,“这是我未婚妻,你上次见过。” “今天难得你也过来捧场了。”贺建成走到贺言辞身边,亲切的拍了拍贺厉的肩膀, 禄爻看着贺建成,五十岁出头,倒是风流倜傥,仪表堂堂, 比贺言辞俊的不是一星半点,不过看起来就是个笑面虎。 “侄子订婚,我这个小叔怎么能不到。”贺厉不动声色的退后两步,躲开贺建成的手, “谢谢小叔。”贺言辞倒是比他爸贺建成多了几分真情实意, 众所周知,贺厉鲜少参加这种家族性质的宴会,就连老爷子请他都要看他心情, 贺厉看起来心情不错的点了下头,算是应了; 然后好脾气的看向禄爻, “小侄媳。” “小叔。” 禄爻大大方方对上贺厉的眼神,声音也是平日的乖顺, 不过只有恶犬能嗅到那股讨好, 就连禄爻自己都不知道,她每次想要达到目的哄骗时, 咬字都会变得很慢。 “乖。”贺厉意味不明的回了一句, 贺言辞一时摸不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只当贺厉是作为长辈的回应, 贺厉抬手向后,林蒙立刻将手里的黑丝绒盒子递上, “虽然晚了,见面礼。”贺厉勾勾唇, “谢小叔。”禄爻双手接过,微微颔首, 在普通不过的一件小事, 却让贺建成再次细细打量起这个儿媳妇, 当时贺老爷子说要给贺言辞选个禄氏做未婚妻的时候, 贺建成是默许的, 他本以为被养在山上十六年的小丫头,顶多是个不学无术的山村野妇罢了, 但是今日一见,过分的美貌太张扬,日后怕是会多生祸端, 然而一旁的贺言辞只觉得贺厉对自己很重视,才会送禄爻见面礼, 毕竟贺厉从未送过家中任何人贵重的东西, 尸体和坏消息倒是送过不少。 “还不请你小叔进去落座。” 第39章 我的狗另有安排 贺建成不悦的斥责贺言辞,不过这态度冲谁,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贺建成和贺厉不合,不是一天两天了, 任哪位长子被领养的孩子抢了话事人的位置,都不会愉快, 贺建成表面上说能者多劳, 但是背地里给贺厉使的绊子可是有目共睹的。 “不坐了,这就走。” 贺厉瞥了眼禄爻, 早知道应该选件保守点的。 “侄子订婚,哪有当小叔的露个面就走的?” 贺建成假模假样的埋怨, “那我坐会?” 贺厉单手插兜,懒洋洋的就要往里走, 这会轮到贺建成不会了, “瞅给你吓得,”贺厉停住脚步,上身微微后仰,眼神冰冷的注视着贺建成,“大哥。” 这还是贺厉今晚第一次叫贺建成大哥, 贺建成笑着点头,“你小叔就会开玩笑,” 又拍着贺言辞的肩膀,给他递眼神,“还不送送你小叔!” 贺厉懒得和贺建成周旋,深深看了禄爻一眼,抬腿向外。 “小叔,爷爷让您上楼等他。” 贺言辞跟在贺厉身后,看贺建成没有跟出来,才小声上前, “知道了。” 贺厉站住没有回身,只是稍稍侧着头, 贺言辞眼尖的看到贺厉颈间的衬衫好似有口红, “小叔,领口。” 边说还边指指自己领口的位置; 贺厉抬手抚摸了一下,又直直盯着禄爻, 禄爻十分无辜的标准微笑, 看来是贺厉中午送自己时,在沙发上弄得, “偷腥就会被抓。” 贺厉指尖捻了捻领口, 语气带着吊儿郎当的无所谓,又调笑的逗弄禄爻, “是吧,小侄媳。” “能让小叔偷腥的人,定是翘楚。” 禄爻笑着点了下头。 贺厉被禄爻拐着弯夸自己的行为逗笑了, 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贺言辞,转身上楼了。 直到看不到贺厉的背影,贺言辞才转身质问禄爻,“你和小叔认识?” “不认识。” 禄爻嫩白的指尖揉着手中的黑丝绒盒子,她好奇里面的是什么。 贺言辞盯着禄爻娇俏的小脸,本想看出什么蛛丝马迹,却被禄爻的眉眼勾了魂, “今晚留在老宅吧。”贺言辞上前一步,凑近禄爻在她耳边偷偷说, 禄爻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贺言辞,瞥向一直跟在后面的秦雅瑶, “雅瑶姐好像和你有话说呢。” 贺言辞顺着禄爻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站在门口,目光楚楚的秦雅瑶, 贺言辞一时间摇摆不定, 禄爻提着裙摆就走, “你要干什么?” “撒尿。” 贺言辞被噎的一愣,即便禄爻再美,也改变不了山村野妇的习惯。 “言辞。”秦雅瑶看出贺言辞的恋恋不舍,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贺言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管理表情,“雅瑶,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相信你。” “还是你最懂我。”贺言辞看左右没有人,搂了一下秦雅瑶,他一直都很喜欢秦雅瑶独立、善解人意的性格, “今晚你可以陪陪我么?” 她承认,看到今晚的禄爻后,她沉不住气了, 一面是貌美撩人的禄爻,一面是家世显赫的姜好珍, 她必须想点办法抓住贺言辞。 “你先回去,我们一会再说。” 看着旁边有人过来,贺言辞推开秦雅瑶, 秦雅瑶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先回去。 贺言辞见秦雅瑶离开,立刻吩咐身边人拿来什么东西,谨慎的揣到兜里, 不过还是被楼上的贺厉、和草丛里的山雷看见了。 “师姐,贺多腿手里有、有那种药。” 禄爻在露台拿着电话,听山雷跟孟优涵学得贺多腿,磕磕绊绊的形容‘那种药’, 从手包里掏出香烟含住,才发现打火机落在造型室了, “知道了,不要露面,去看着姜好邺。” 禄爻说完挂断电话,今天姜云峰一直忙着和其他人攀关系, 姜好邺却不见踪影。 贺厉倚在门口,手里把玩着打火机,眸色深深的看着风卷起禄爻的发, “看来你不需要我来通风报信了。” “通风不需要,你倒是需要的。” 禄爻夹着烟,斜倚在露台边,长发随着风在月光下闪动, “翘楚?”贺厉将打火机举到禄爻跟前, 绯色的唇含着纯黑的烟卷,泛蓝的火光偶尔扇动,映着禄爻好看的侧脸, 飞蛾扑火,扑的是火焰中的那抹光亮。 “偷腥就会被抓的,小叔。” 娇小的手撑在黑色西装上,也拒绝的贺厉再向前一步。 “怕就不会来了。”贺厉说着,一手抽出禄爻嘴里的烟,夹着烟撑在露台, 一手抚摸上眼前漂亮的脖子, “可是我怕呀。” 不知何时,禄爻已经无路可退,被贺厉完全困在领地之内, 水漾的眼睛蕴满碧波,直直的望向恶犬, 手上是拒绝的推据,双眼却是令人臣服的诱引。 “晚了。” 贺厉手掌微微收紧,迫使禄爻仰头,略带惩戒的吻落下来, 楼下是毫无温度的觥筹交错, 楼上是极限拉扯的暧昧尽头。 直到黑色香烟即将燃尽, “再算算,遇上我是什么卦。” 贺厉一副餍足的模样抽了口烟,随后离开。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和香烟的气息, “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禄爻静静看着烟灰缸里的烟蒂,上面还残留着一抹难以察觉的红, 整理好手包,禄爻去洗手间补妆, “爻爻今天很漂亮。”姜好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你和贺厉认识么?” “贺言辞的小叔。”禄爻收起粉饼,不去理会靠近的姜好邺, “我以为爻爻喜欢那种类型的。”姜好邺突然伸来的手,吓得禄爻猛地退后, 那双特别的眼睛骤然变大,姜好邺没有收手,只是理了下禄爻垂落耳侧的长发。 “哥哥说笑了。”禄爻察觉姜好邺身上,有一种令人十分不适的感觉,强装镇定的维持微笑。 “我会送爻爻一份订婚大礼。”姜好邺说完,露出一个微笑就离开了。 还不等禄爻喘口气,姜好珍就推门进来了, “哥哥和你说什么了?” “恰好碰到而已。” “订婚宴只是做做样子,爸爸说一定会让我嫁给言辞哥哥的!” 禄爻对着镜子补口红,好像没有看到姜好珍, “你有这功夫来找我,还不如去看看你的言辞哥哥在干嘛。” 禄爻合上口红,转身就往外走, “你什么意思?” “别碰我。” 姜好珍语气焦急的要去拉禄爻的胳膊, 被禄爻眼疾手快的躲开, 不知道是小时候的阴影,还是常年在山上的环境, 使禄爻对外界的触碰有着过分敏感的警惕。 “你以为你能干净到哪儿去?在山上呆了十六年,谁知道是不是被李强都玩烂了!” 姜好珍清楚的看到禄爻眼里的厌恶,她不懂一个爹不爱娘不要的弃子,有什么骄傲的资本,每次看到禄爻这副模样,她都想狠狠撕下她的面具, 直到今天看到禄爻成为瞩目的焦点, 嫉妒和愤恨更是达到顶峰。 “怎么?头发和嘴一起长出来了?” 门被从外面踹开,宋星星一脚踹到姜好珍的后腰上, “又是你!你怎么这么愿意做神棍的狗!” 姜好珍直接摔在地上,连假发都摔了下来,歪歪扭扭的挂在头上,前天被孟优涵剃了的头发,好像狗啃的凌乱,再配上那身夸张的纱裙,显得十分滑稽又可笑。 “不好意思,我的狗另有安排。” 第40章 小侄媳,不共度良宵? 禄爻站在姜好珍面前垂眸盯着, 姜好珍只觉的那双黑瞳深的可怕,好像还有一点点扩大的趋势, “这就另有安排了?”宋星星不屑的瞥了一眼姜好珍颤抖的身子, 搂着禄爻往外走,“你这是不是见色忘义?” “这年头还抢着当狗?”禄爻看着远处的孟良温,推了一把宋星星,让她赶紧去找情郎。 “少跟那种人接触。”贺言辞皱眉看了眼宋星星和孟良温的背影, 宋家和孟家的过去生意都不干净,他不想禄爻跟他们有过多接触, 禄爻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贺言辞, 贺言辞以为禄爻不高兴了, 随即转移话题,“刚才干嘛去了。” “饿了,偷吃去了。” “以后就是贺家的人了,有点规矩。”贺言辞埋怨的提醒,又递给禄爻杯水,“喝点水。” 他其实不想用这种手段逼迫禄爻就范, 但是父亲提醒自己强硬一些,警惕贺厉, 他承认,看到如此惊艳的禄爻,他有了危机意识。 禄爻看着眼前的水, 临出门时她算了一卦:会遇小鬼拦路。 看吧,人就是这种东西,永远都不出意外, 不出意外的贪婪、不出意外的下作。 她缓缓接过,“好珍呢?” 贺言辞一心想让禄爻喝下这杯水,哪里还理会姜好珍的事,“先喝口水,你嗓子都哑了。” “来人啊!出人命了!” 不知道哪里嗷一嗓子,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到洗手间的位置, 贺言辞作为订婚宴的主人公,也顾不上禄爻了,快步走到洗手间, 只看到姜好珍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瘫倒在地,旁边散落着一顶假发, “好珍…”贺言辞嫌弃的看着姜好珍,上前也不是,退后也不是, 怪不得刚才觉得姜好珍的头发那么奇怪,原来是假发, “言辞哥哥!”姜好珍看清是贺言辞后,委屈的一把扑进贺言辞怀里, 周围在场的人,看这对姐夫和小姨子的眼神,都变得不对起来, “这小姨子怎么抱着姐夫呢!”一个声音从人群后响起, 大家也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 禄爻看着躲在喊完就躲起来的孟优涵,勾勾嘴角, 贺言辞急忙推开姜好珍,示意禄爻,“还不过来扶你妹妹一把!” 姜好珍一听要禄爻扶自己,干脆自己站好,“我先上去休息一会,言…姐夫。” 贺言辞听着议论声脸色不是很好,“送你妹妹上去。” “好。”禄爻缓缓跟着姜好珍上了楼,又反锁上房门, “你要干什么?”姜好珍警惕的看着禄爻, “我不喜欢贺言辞。”禄爻将手中的水,放到桌上, 一副温柔姐姐的语气,“你不必把我当做敌人。”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姜好珍才不信禄爻的鬼话, “因为我恨,你妈抢走了我妈的老公,我也要抢走你的老公。”禄爻为了添加真实性,就连语气都阴阳顿挫的, 她知道只有这么说,姜好珍才会相信她。 “你太恶毒了!”姜好珍愤怒的想要站起身,“那是因为妈妈很爱爸爸。” 禄爻强忍着没笑出来,魏颖爱姜云峰? 那你又是从哪儿来的? 禄爻压下笑意,看着桌子上的水杯,语气落寞,“我看得出你和贺言辞是两情相悦。” “你知道就好。”姜好珍像一只斗胜的公鸡,骄傲的梗着脖子,拿起水一饮而尽。 她被姜云峰和魏颖宠坏了,嚣张跋扈、嘴不留德, 其实没有什么脑子,她这样的人会被贺言辞拿捏得死死的, “我不打扰你了。”禄爻起身准备离开, “叫言辞哥哥来。”姜好珍重新戴上假发,不忘使唤禄爻。 “好。”禄爻应下来,一下楼就看到等着的贺言辞。 “你没事吧?”贺言辞根本不关心姜好珍,只是一个劲儿的打量禄爻, “就是觉得很热。”禄爻说完还用手扇了扇, 只是应了那句,该配合你演出的我,视而不见。 “你先上楼休息一会。”贺言辞说完,就招手叫来个人,“送我未婚妻上去。” 禄爻点点头,跟在领路的身后,一看就是贺言辞的人, “这是贺少爷的房间。” “那个、你有那种药么?”禄爻避开监控,从兜里掏出现金,直接塞到领路人的兜里, 领路人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看着禄爻面色娇羞,暗道玩的真花, 从兜里把剩余的药都给了禄爻,便离开了; 禄爻刚一进屋,就闻到一种过于腻人的香气, 这不就是那晚便宜爹亲自下的那种药。 下山一个月,中招两次,让师父知道还不笑死? 难怪说,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还留一手,够拼的。”禄爻暗骂一声,把药全都倒进杯里; “你什么时候和贺厉关系那么好了。”贺建成看禄爻上楼,叫来贺言辞。 “应该是上次城南的项目,张局很看好我,贺厉可能是想通过我,巴结张局吧。” 贺言辞当然不会说,张局是看在贺厉的面子上,才把城南的项目松口, 如果让父亲知道自己讨好贺厉,肯定不会再让自己插手贺氏的生意。 “姜家那两个,选好哪个了么?” “都还不错。” “那就都拿在手里。” “我会的。”手下人过来趴在贺言辞耳边说了什么,他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爸,那我先上去了。” 贺建成摆摆手,没说话。 他其实对自己这个儿子也不是很满意,过于自负,但是私生子太小,不成气候。 “等急了吧。”贺言辞上来的很快,一进屋就往禄爻身上凑, 禄爻欲拒还迎的把水杯递过去,“言辞,喝点水吧。” 贺言辞一饮而尽,刚才手下过来告诉他,禄爻要了那个药,他就迫不及待了。 这药对身体并无害,只是助兴催情的; “快过来,我们以后就是夫妻了。” 禄爻向后几步,躲开贺言辞的咸猪手,“言辞哥哥,我给你准备了个惊喜,你等我一下好不好。” “好,快点。”听着娇媚撩人的声音,贺言辞只觉得小腹紧得发疼, “不要偷看,好好等我。”禄爻故作害羞的进了洗手间,确认门反锁上了,给姜好珍发了个信息。 她知道姜好珍一定会来,而且会来的很快。 果然旁边房间内,浑身燥热的姜好珍,一收到信息,就跑来了。 门外焦急的敲门声,伴随贺言辞低骂着去开门的声音, 不一会就传出深深浅浅的消音。 确定外面开餐了,禄爻一手拎着裙摆,一只脚踩在卫生间的窗框边, “小侄媳,不共度良宵,这是做什么。” 第41章 梅开二度 贺厉白色衬衫领口打开,露出冷白胸线,单手插兜,西装外套吊儿郎当的挂在臂弯;一只手抽着烟站在楼下。 这哪里是佛子,分明是男菩萨。 因为夜色,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不难从语气中听出他心情不错; 禄爻听着门外呼哧带喘的声音,收回了窗框上的腿,双臂趴在窗口向下探, “良宵是要共度的,但不是和他。” 或许是月光作祟,又或许是山有扶苏, 之后无数的夜,贺厉都会想起这晚那个趴在二楼窗口的禄爻。 “想好了?”贺厉习惯性的挑了下眉, 他可是记得小玫瑰信誓旦旦的说,会嫁进贺家呢。 “小叔来这,不就是知道我想好了么。”禄爻娇俏一笑, 恶犬把圈套摆好,等玫瑰心甘情愿入局。 话音刚落,禄爻一手扶住窗框,一脚踩在窗口,纵深而下, 跟在身后的林蒙下意识的往前一步,平日的斯文气质脑后,“卧槽!” 就是神婆,也不能这么跳吧!难道真是狐狸精,九条命啊! 山雷暗道:那你是没看到这姑奶奶前几天从阁楼往下跳! “够下本的。”贺厉稳稳接住禄爻,一手兜住禄爻的屁股,一手环住细腰; 捏了一把汗的林蒙,终于知道二爷为何扔下上亿的生意,特意回老宅了, 合着准备上演暗黑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呢。 刚刚强忍住药效的禄爻,在接触到贺厉的一瞬,好像冲破牢笼一般, 藕臂缠住贺厉的脖子,声音尽是妩媚,“小叔~” “忍着。”贺厉大掌力道不轻的拍了下蜜臀,把自己的外套盖住她,向身后吩咐,“叫季云安来一趟。” “是。”林蒙急忙去开车,一边联系季云安。 “喜提二进宫啊这是;”季云安拎着医药箱进来, “不愧是帝都佛子啊,美人二次自荐,依旧坐怀不乱。” 就坐在沙发上的贺厉,衬衫被解开散在两边,锁骨上还有朵朵暧昧的红, 分开双腿面对面坐他怀里的禄爻,还在不老实的撩拨着; “这是不花钱就能看的么?”季云安比了个耶,挡在眼前; “少废话。”贺厉只觉得太阳穴猛跳,面色阴沉的紧。 “那不是有最快的解决方式么。”季云安说着掏出针管, “你好、她好、大家好。” “禄氏能随便睡?”贺厉嘴上不饶人,大手却下意识的捂住了禄爻的眼睛; 因为冰凉的针头,禄爻不悦的皱皱眉,小声哼唧了一声; 贺厉眸色深了深,手轻拍了下禄爻的脸,在她耳侧说,“别乱叫。” 季云安将贺厉的动作收入眼底,眉眼笑意不遮掩,“吊完水,睡一觉就好了。” “你可以滚了。”贺厉头也没抬,只是双手搂着禄爻,怕她乱动滚针; “还是那句话,”季云安收拾好东西,临走前好心提醒贺厉;“你要是改主意了,直接拔针就行。” “滚。” “好嘞。”季云安嬉皮笑脸的出门,直接撞上守在门外的蒋宇,“我了个小草的!” 蒋宇已经习惯了大惊小怪的季云安,接过他手中的药箱,“我送您回去。” 季云安推了下眼镜,跟在他身后。 金波淡,玉绳低转。 这一夜贺禄结缘,注定许多人的命运再次转动。 “唔…坤子别闹” 禄爻睡得正香,指尖被要咬住, “有你闹得厉害么?”低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禄爻猛地睁开眼。“贺厉?” “昨晚叫小叔不是叫的挺好听的。” 贺厉精壮的上身不着寸缕,锁骨还有些暧昧的痕迹, 禄爻悄默默的掀开被子,身上的礼服已经被换成了法式睡裙, 梅开二度? 可是身上挺干净的啊,也不疼, 贺厉真不行啊? “这是开始了么?还是已经结束了?” “你说呢?”贺厉清冷的眸子里暗涌席卷,将禄爻拉扯着坠入缱绻海洋。 然而,偏偏有一朵野蛮的玫瑰,在深海中作乱, 禄爻倾身盯着,随后弯唇一笑, “哥哥的嘴巴再硬,亲起来也是软的呢。” 她终于知道,贺厉那种隐忍是怎么回事了, 无论是上一次,还是这一次,贺厉都在最后关头停下了, 他在等待, 等待心甘情愿的指令。 “是挺软的。”贺厉单手撑着头,英眉上挑; 明知是一句逗弄的玩笑, 可是看着贸然靠近的娇软,和近在咫尺的玫瑰香气, 还是把一惯冷静的贺厉搅乱。 察觉到贺厉的目光,嘴炮王者·禄还是红了耳朵,“不跟你说了,一会还要去祠堂呢。” 说完,不等贺厉回答,禄爻一溜烟钻到了浴室。 贺厉盯着紧闭的浴室门,直到里面传来规律的流水声, 脸上的柔和也逐渐褪去。 每每提到祠堂,贺厉都觉得浑身冰凉,置身地狱; 明明有信仰的人都死了, 只留恶事做尽、没信仰的人在供奉牌位。 “我没找到新的浴袍。” 伴随一声好似撒娇的嘟囔,浴室门打开, 过大的浴袍松垮的穿在少女身上,春色若现若隐,残留的水珠顺着锁骨消失, “下次准备。” 贺厉嘴上是这么哄的,但其实他才不会准备呢, 自己的浴袍简单到甚至寡淡,可是为什么穿在禄爻身上时, 就这么好看、这么让人移不开视线。 没人不喜欢好看的女人,更何况是日思夜想的玫瑰; “下次?”禄爻坐在床边,俯身向贺厉靠近,“哥哥这是在邀请我么?” 贺厉下意识的闭上眼,然而并没有接收到想象中的香甜, “咔嚓。” 禄爻拿走了贺厉身边的打火机,嘴里叼着烟,一下一下的拨弄着打火机。 玫瑰香卷夹着沉香的气息,混合出特别又令人着迷的气味,在二人之间蔓延交织; “那妹妹什么时候赴约?” 看着眼前窃笑的人, 贺厉突然后悔昨天做人了。 一时自律、换来一天自闭。 禄爻正苦恼着,要不要恶补————如何与我的霸总crush暧昧极限拉扯, 电话声强行插入暧昧氛围, “你昨晚没事吧…” 贺言辞小心翼翼的试探,生怕禄爻知道昨晚的闹剧, 禄爻强忍住没笑出声,只是委屈巴巴的说,“言辞哥哥,我昨晚在浴室睡着了。” “没事,我昨晚也是临时紧急情况,不是故意给你留下的。” 禄爻听着贺言辞又哑又干的声音,明显就是某功能过劳的状态, 看来昨晚自己走了,就发生了大事,她一会一定好好问问星星。 “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贺言辞现在只是庆幸,昨晚是和姜好珍去她的房间了, 不然秦雅瑶的爸妈来闹,禄爻肯定就都知道。 “不用了,我已经出发了。” 禄爻胡乱的编了个理由,因为她此时被耳后的热气闹得慌。 “那你注意安全,你到了我们再说。” 昨天秦雅瑶爸妈的事不算小, 贺言辞必须抢在禄爻在别人那里知道前解释。 “好…啊!”禄爻想赶紧挂电话, 结果, 贺厉坏心眼的咬住了禄爻的侧颈, 第42章 五岁我就说过要嫁给你 “你在干什么!”贺言辞立刻听出了不对; 贺厉两指夹住手机,直接挂断了电话,并把贺言辞拉黑了。 “会留下印子的。”禄爻嗔怪的起身去照镜子,对贺厉拉黑贺言辞的事并不在意。 这句骄横在贺厉听来,就是变相的放纵, 他从床上起来,跟着禄爻来到镜前,再次弯腰附上并不明显的牙印, 颈窝的湿热让禄爻后腰发酸, “别闹…” 禄爻咬着下唇,生怕发出什么令人面红耳赤的嘤咛, 镜中极具张力的身形差对比明显, 炙热的胸膛将娇软的小人揽在怀中,腰间的手因为克制而青筋凸起, “二爷,衣服送来了。” 突然的敲门声吓得禄爻瞪大双眼, 贺厉暗骂一声,把头埋进禄爻的肩窝,似乎压抑着什么,声音有些哑说道, “东西放下,赶紧滚。” 门外的林蒙意识到可能坏了老板的好事,手忙脚乱又快速的放下东西,急忙离开; 只希望二爷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经过这一下,禄爻哪里还呆得住,急忙要离开,却觉腰间的手反而用力,将自己钳在安全感十足的怀里,不能动弹, “最后一次问你,”贺厉扣着禄爻的下巴,让她直视镜中二人的样子,“想好了?” 禄爻怔愣的看着镜中交叠的身影,碎片的记忆在脑海中拼凑, 年仅五岁的禄爻拉着十一岁的贺厉不撒手,哭闹着要嫁给他。 那时还没有被病痛折磨的禄清风,眼带温柔的笑意,将手按在小禄爻头顶, “想好了?贺厉哥哥可是最下策哦。” “想好了!我要嫁给贺厉哥哥!” 有朝一日,如果禄爻遇到麻烦,贺厉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做禄爻的靠山, 代价是,将禄爻嫁给他,不惜一切代价,帮贺厉渡过死劫; “禄爻?”贺厉以为自己逼的太紧,轻轻捏了一把禄爻腰间的软肉, 禄爻回神,她终于知道长久以来混乱的卦象是怎么回事了, 六岁被送上山之前的记忆,因为禄清风的离开,在逐渐拼凑成型。 在五岁时,禄爻就见过贺厉, 那时候她的问卦能力就已经初见成型, 她算出了贺厉的死卦,也算出了二人之间的因果。 “禄爻?”看着眼眶泛红的禄爻,贺厉有些慌乱的要松手, 一只冰凉的小手按在自己的小臂上,“我早该想好的。” “后悔了?”贺厉只当禄爻是害怕了, “五岁我就说过要嫁给你的。”泛红的狐狸眼对上迟疑的桃花眼, 贺厉感受着手臂上的柔软, 仿佛又回到那年,奶团子搂着自己的手臂,边哭边说,“我不要嫁给短命鬼!” “你怎么知道你会嫁给我。”年仅10岁的贺厉,嫌弃的看着手臂上的眼泪和鼻涕; “我算到的!厉害吧!”奶团子骄傲的仰着哭成小花猫的脸; 禄清风安抚的把禄爻搂在怀里,“你嫁给哥哥,哥哥就有可能不是短命鬼了。” 过去的回忆在二人之间倒映, 贺厉将下巴放在禄爻肩上,“我可是当真了。” “嗯,当真吧。”禄爻捏了捏腰间横着的坚实手臂, 自从贺厉来到身边后,那白雾弥漫的前方,好像被撕开个口子,逐渐清明。 “去吧。”贺厉撒开怀中的柔软,冲着门口林蒙送来的东西,扬扬下巴, 禄爻拿着衣服进了洗手间,贺厉点燃烟,盯着洗手间的门; 即便此行恶相横生,山高路漫, 可是只要他紧握玫瑰,爱意就永存不朽。 “我要算一卦。”禄爻拿着玉簪盘着乌黑长发,从洗手间出来, “算我会不会言而无信?”贺厉跟屁虫一样坐到禄爻身边, 仔细观察着她未施粉黛的小脸,月白色旗袍的裙裾上绣着玫瑰暗纹,衬得她好像一朵纯净圣洁的白玫瑰。 因为妖娆的坐姿,弱柳扶腰的玲珑体态被明晃晃的勾勒。 “我从不怀疑恶犬的忠诚。” 禄爻掏出铜钱,迎着他的目光,唇角一勾, 语气好像逗小孩一样,“算算今天。” 说完,禄爻就静下心开始卜卦, 随着铜钱散落在黑色手帕上,禄爻皱眉; 贺厉不会看卦,但是看小玫瑰的表情就知道,不算太好, 而且这六次,她的眉间皱的一次比一次重; “事在人为。” 直到禄爻不再摇卦,贺厉才开口说话, 禄爻直勾勾的盯着贺厉,“今日分开走。” 说完果断的收起铜钱,拎着包就要出门; 贺厉哑然失笑,合着小玫瑰这是算自己呢,这是嫌弃自己今日诸事不宜了。 他眼疾手快的抓住禄爻,单挑着眉看她; 禄爻被看的心虚,她算出今日有人要见红, 虽说现在她和贺厉是利益共同体, 但是她可不能见红,贺厉命硬,而且人高马大的,区区重伤,死不了; 看着禄爻一动不动的眼珠子,贺厉似乎听到禄爻劈啪作响的小算盘 “太乖的狗终究会被抛弃的。”他故作无所谓的起身,自言自语走向浴室, 禄爻望着贺厉的后背,气鼓鼓的把包扔到一旁, 从哪儿学的这绿茶一套! “禄娇娇~”宋星星的视频电话一接通,就看到禄爻气鼓鼓的表情,“这是怎么了?昨晚抛妻弃子的,连年度狗血神剧都没看就走了,” 随后看了眼身后,压低声音,“贺厉不行啊?” “行得很!”还在气头上的禄爻,哪里还功夫去细品宋星星的话, “我就说看起来就很行的样子嘛~”宋星星一副我懂的表情, “看来是我不行,让你还有功夫去关注别的男人行不行。”孟良温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这会轮到禄爻露比坏笑了, “咳咳!”宋星星扶着连咳嗽都发酸的后腰,强行转移话题,“我给你发的链接你看了没有?” “这就看。”禄爻这下发现,昨晚宋星星发来一个现场直播的链接, 点进去一看,还有直播回放。 视频中,两个年纪很大的男女拉扯着一个女孩往楼上走, 这不是秦雅瑶么! “招娣!你个死丫头!让男人吃干抹净了,还有脸回来!”视频中的女人应该是秦雅瑶的母亲,穿的破破烂烂,肥头大耳一脸凶相! 而跟在后面满脸通红的应该就是秦雅瑶的父亲了,“看你、嗝、教出来的好、好女儿,嗝!我就说生女儿都是便宜货!” 禄爻隔着屏幕都闻到了恶心的酒味, “快!弘瑞!好好拍!我就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贺家的宝贝儿子,贺言辞对我女儿——秦招娣,始乱终弃!”贺母伸手指着屏幕, 禄爻看到那黑黢黢的手指,下意识的后仰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视频, 招娣?原来秦雅瑶的本名叫招娣, 这是多希望家里能有个儿子, 看来拍视频的这个弘瑞就是秦雅瑶的弟弟,秦弘瑞。 弘瑞,弘扬美德,成就辉煌,带来祥瑞; 同为女性,禄爻似乎有点同情秦雅瑶的处境了, “爸、妈我求你们了!别闹了!回去吧!” 第43章 直播秦雅瑶下线 秦雅瑶头发披散着,脸上巴掌印明显,衣服被拉扯的都走光了, 然而摄像头稳稳的直拍着秦雅瑶,她的父母依旧拉扯着她敲开了房门, 嘈杂的混乱吸引了很多人聚集在门口,更有好事者推搡着向前, 秦雅瑶的父亲一脚踹开房门,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传来, 禄爻皱眉侧头,一听就是姜好珍的咋呼声, “你们是什么人!”贺言辞一把扯过被子,挡住身体的重要部位,全然不顾姜好珍的死活, 随着房门打开,看热闹的人一窝蜂的涌进去, 地上昂贵的白色纱裙随着一个个脚印,变得破烂不堪, 摄像头晃动的闪过几个人影,直接怼到贺言辞脸上,“贺言辞,我姐姐为了你,放弃了国外的奖学金,你就这么对她?” “你姐姐?”贺言辞想要躲开镜头,却被秦弘瑞紧跟, “言辞,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秦雅瑶拿过一旁的衣服,递给贺言辞, 她现在很迷茫,也很混乱, 她知道贺言辞不会和自己结婚, 但是亲眼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心里的难过还是克制不住, “这就是你那个劝退的弟弟?”贺言辞现在杀了秦雅瑶的心都有,一把抢过衣服转过身穿上, “今天不是你和禄爻的订婚宴么!怎么会和未婚妻的妹妹在这里鬼混!”秦弘瑞急忙转移话题,拿着手机就去拍躲在被单下的姜好珍, 姜好珍恶狠狠的盯着秦弘瑞,急忙抱头挡住脸, 她当时和秦弘瑞说好了,开直播可以,但是不要拍到她的脸, 他这会怎么还一个劲儿的对着自己拍! 人群中的窃窃私语越来越多, 到底是从小接受过各种公关教育的贺言辞,他冷声开口:“我也是受害者,遭到有心之人陷害,我一定会追究法律责任的!” 听到消息赶上来的贺建成,急忙叫人控制住了秦弘瑞,并一把抢过手机,关掉了直播, “没了?”直播回放结束,禄爻给宋星星回复了个信息, “当然不能够!”宋星星秒回,似乎就等着禄爻问呢,随后又甩来两个视频, 禄爻点开第一个视频,看角度应该是偷拍,这种事不是孟优涵就是山雷做的, 视频内匆匆赶上来的贺建成神色没有一点慌张,反倒举手示意大家安静, “今天是贺氏的订婚宴,各位能来捧场是我贺建成的荣幸,大家放心,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案!” 贺建成说完,还命人为在场的每位送上了小礼盒,“贺某人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禄爻拿着手机侧着头,觉得贺建成倒是比贺言辞聪明的很多, 今天来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各个人精,大家看个热闹也就得了,毕竟这种事,每天都会上演,没人会在乎答案是什么, 因为最后,不会改变什么。 “贺言辞没有遗传他爸的脑子。”贺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 贺建成不只是送礼封口,也是通过送礼的过程,记住在现场的每个人,如果消息泄露,他可以快速在这些人里锁定。 “人下人吓死人!”沉迷视频的禄爻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扔出去, 贺厉握住禄爻拿着手机的手,“你是玫瑰,我是狗,不成立。” 身后沐浴露清爽的香气,还有水雾的潮湿,以及大型犬的自发热, 让禄爻僵直了脖子,不敢回头, “继续。”贺厉点开了第二个视频, “明天你就看准时机上来,记得不要拍我的脸!”姜好珍坐在咖啡馆内,带着鸭舌帽和墨镜,生怕别人认出她, 不过这一身粉色的装扮,想不引起注意都难吧, “你能给多少。”对面的男人就是秦雅瑶的弟弟,秦弘瑞。 “明天事成给你100万,如果你姐以后都不出现,再给你500万。”姜好珍扬了扬手里的支票, “好!”秦弘瑞一口答应下来。 禄爻看着视频,刚刚那点找来秦雅瑶父母的内疚,一点都没有了, 原来一切都是姜好珍自导自演,可是为什么秦弘瑞答应了姜好珍,却临时反悔了呢? “要不是钱没谈拢,要不就是有人出更高的价钱。”贺厉看穿禄爻的疑惑,拿过手机放到一旁, “你怎么不穿衣服?”禄爻顺着声音转头,才发现贺厉正光着上身,站在那里, \"因为出来找衣服的时候,某人站在衣柜前沉迷吃瓜。\" 贺厉大步迈前,禄爻下意识的转过头,只听耳边一声轻笑,自己身后的衣柜门被打开了。 “我不管,我要走了。”禄爻也不知道为什么羞愤, 恶犬越来越不好管教了。 “生气了?”贺厉一把抓住禄爻的手腕,拉到面前,弓着腰去找禄爻的眼睛, “我们一起走不安全。”每次看到快一米九的贺厉,在自己面前弯腰,配合自己的时候,禄爻总是生不起气来, “我安全。”贺厉挑眉,捏了捏还握在手里的手腕, 和有神算子美称的卦师在一起,怎么会不安全。 “我不安全。”禄爻抽回自己的手腕,贺厉前几天刚被追杀,跟他在一起万一受到牵连不就完了。 贺厉笑出声,磨蹭了下指尖,打开衣柜门找了一件墨色的新中式上衣,当着禄爻的面,慢条斯理的穿上, “刚才还说想好了,这会就不安全了?” “夫妻还大难临头各自飞呢。”禄爻小声咕哝着,眼睛却一直落在贺厉身上, 宽肩窄腰、精瘦挺拔,新中式上衣穿在身上,有种古言文男主的感觉, 修长的手指捏着黑色柳叶扣结,不紧不缓的由下而上系着,还未遮挡上的肌肉,一看就是体脂率很低的样子, 但不是那种老式面包肌肉男,而是巧克力男孩,每块肌肉都恰到好处的完美, “默认是我的妻了?”贺厉早就知道小玫瑰在偷看,故意放慢了动作, 恶犬当然要满足训犬师的一切要求了。 “男人太自信可不太讨喜啊,小叔。”禄爻上前两步,手脚麻利的把贺厉领口的扣子系好,轻轻拍了拍壮实的胸口,转身下楼, 手感是真不错啊。 贺厉扶额无奈的笑了,小玫瑰真的是训犬高手。 “上来。” “不能骑车去么。”禄爻看着眼前纯黑越野里的贺厉,站在车外垂死挣扎, “十五公里,你确定?”贺厉挑眉盯着车边犹豫的禄爻, 他的私宅和贺家老宅距离最少15公里, 禄爻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了车, 一上车,禄爻就系好安全带, 贺厉好笑的看着她,“不是能算么。” “算过才不想坐车。”禄爻认命的拉了拉安全带,确定又系得很牢靠。 “那就只能祈祷玫瑰神保佑了。”说完,贺厉眼带笑意的发动汽车。 第44章 回家再叫 贺厉开的不算快,可禄爻还是紧紧的抓着把手, 大路平坦而宽阔,只不过安静的过于诡异。 “果然是神算子。”贺厉瞥了眼后头跟上来的车,油门一踩到底; 因为惯性,禄爻的背瞬间贴紧靠背, “你真是大德祥改祥,”禄爻紧盯后视镜里的四辆黑色面包,在后面有序整齐的跟着,一看就是早就计划好的样子。 “嗯?”贺厉倒是很淡定,毕竟看他不顺眼的人太多了。 “缺了大德。” 她就说分开走,恶犬非要拉着自己一起走, 这条恶犬是真的狗! 眼见面包车越追越近,禄爻叹口气,带着玉珠的手抬至半空,拇指飞快的轻点食指间、中指间… 贺厉熟练的躲避着面包车的夹击,还抽空用余光瞥了一眼,少女手指白皙纤细,好像上好的柔润羊脂玉。 小神算子倒是敬业, 贺厉重新将注意力拉回,嘴角噙着盈盈笑意。 禄爻嗔了一眼贺厉,心中暗骂,你命硬倒是不怕死, 但凡老娘今天出点什么事,一定要让师叔给你配个套餐! “抓紧。”一声枪响炸开,贺厉下意识的抬手护住禄爻的头, “前面100米走山路。”禄爻手下不停掐算, 山路年久失修,已经没什么车走这条路了, 贺厉一边躲闪着后面的枪击,一面挂挡轻松开进山路, 跟在后面最紧的车,躲闪不及直接侧翻,冒起滚滚浓烟。 “走西南。”禄爻停止了掐算, 西南方的路在地图上是一片内陆湖,所以没有人会往那边开。 贺厉对禄爻的话是无条件服从, 不过后面剩余三辆车内的无线电倒开始疑惑了, \"豹哥,他们正在往湖里开!\" “他们不会自寻死路,咬死!” 跟在最后面的车因为一时犹豫,没有注意到枯木的拦截,等到发现时已经撞上了。 “你不减速么?”禄爻看着不远处的粼粼波光,虽说自己是卦师,但是贺厉未免也太信任自己了吧。 “需要么?”贺厉保持着高速行驶,完全遵循禄爻的口令, 禄爻轻笑出声,“不需要。” 贺厉似乎就在等这句话,直接开进泛光的湖里, “一直开。”禄爻刚才看了眼地形,又加上占卦,这条湖里应该藏着一条很窄的路,贺厉的越野完全可以安全通过。 “卧槽!豹哥他们开进去了!”面包车里的蒙面男一脚刹车,急停在湖边, “给我追!”豹哥直接开了一枪,催促着前面。 前面的人深知豹哥的凶狠,大骂了一声,咬紧牙开进湖里, 他们没有禄爻指路,再想倒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冰冷漆黑的湖水将车淹没。 “他妈的!”豹哥看着已经不见踪影的贺厉,一脚踢在了车门上, 直到确定不再有人追上了,贺厉才放慢了速度, 把手机扔给禄爻,“给林蒙打过去。” 电话几乎是被秒接起来的,禄爻点开了免提,举到贺厉跟前, “二爷!你没事吧!”林蒙听起来很着急,“是张豹!” 他们一直跟在贺厉后面,不过中途被一组迎亲车队挡住了去路, 等迎亲车队过去了之后,哪还有贺厉的车子。 “让蒋宇动手。”贺厉眼眸森然,阴沉沉的声音带着冰冷。 “是!”林蒙挂断电话,立刻通知蒋宇。 禄爻知道贺厉的手段,但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他杀伐果断、不计后果的样子。 有点煞神的模样了。 “我做的对么,禄爻。”贺厉看着窗外倒退的树影,不想也不敢去看禄爻的表情。 他怕,怕禄爻害怕他的心狠手辣、怕禄爻嫌弃他的肃杀无情, 他觉得自己双手沾满鲜血,不该攀附那朵高居庙堂的玫瑰。 ——爱意满盈的副作用就是无时无刻的自卑。 “佛说:狗咬你一口,” 禄爻将手指按到车窗上,用手隔着玻璃描绘外面斑驳的光影, “你就给狗一个嘴巴子” “这是佛说的?” “众生皆佛。” 偶有风吹来,玫瑰的馨香抚过贺厉, 贺厉回眸看向注视着窗外的禄爻。 “真是小蜜蜂摸电门了。”禄爻活动着酸疼的腰,还有颠得发麻的屁股, 山路不比大路,又不平整还绕远,这一路下来她的小胳膊小腿可是遭了不少罪。 “给你揉揉?”贺厉手比嘴快的搭上禄爻的蜂腰; 腰间带着暖意的手,力度正好的按摩着, 禄爻舒服的瘫在椅子上,长时间的酸疼让她轻叫出声, “回家再叫。”贺厉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禄爻腰下, 再任由她这么叫下去,他可不能保证会不会做出什么事。 “怎么?哥哥不喜欢听?”禄爻撑着下巴,眼睛冲着贺厉眨巴眨巴的。 “多叫两声。”贺厉凑近,手下依旧尽忠职守的给禄爻按着腰, 他真的太喜欢禄爻骄里娇气的叫哥哥了, “小叔?”贺言辞远远看到停在门口的黑色越野,帝都唯一的限量款,是贺厉的车, “小叔和侄媳妇的故事要开始了~”禄爻抓住后腰上的大手,另只手搭上车门,留下一个魅惑众生的笑容, “禄爻?”贺言辞疑惑的盯着从副驾下来的人, “言辞哥哥。”禄爻恢复乖顺的模样,垂着头。 “你怎么会从小叔的车上下来!”贺言辞压低声音,小声质问禄爻, “半路遇上小侄媳,我捎他一段。”越野的车窗落下,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车里传来, 贺言辞弯腰看向车内,急忙点头哈腰,“谢谢小叔,给您添麻烦了。” “不算麻烦。”贺厉长腿迈出来,把车钥匙丢给一旁的管家,直接就走了。 禄爻看了一眼贺言辞,暗戳戳的退后两步, 这小子最近玩的太花了,她有点怕沾上晦气。 “爻爻,昨晚发生了点意外。”贺言辞看见了禄爻的动作,只当她是因为昨晚的事生气了。“但是我可以解释,你相信我。” “言辞哥哥,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禄爻瞥到向这边走来的粉色身影,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是因为姜好珍么?”因为角度问题,贺言辞并没有看到姜好珍, 经过昨天的事,他彻底放弃了姜好珍, 姜好珍太没有脑子,而且对自己没有任何助力, 最关键的是,姜好珍好像私生活很混乱。 “我和姜好珍只是逢场作戏。” 听听这每个渣男的通用语录,按照这么说, 那她是不是也可以和别的哥哥逢场作戏啊; \"可是你和妹妹不是都…\"禄爻欲言又止, “是她用些龌龊手段逼我就范!她都被那个当小三的妈教坏了!”为了增加可靠性,贺言辞特意提高了音量, “言辞哥哥,你说什么?!”姜好珍不可置信的愣在那里。 第45章 小腰一掐就断 “你来做什么?”贺言辞后退一步, 今天是祭祖的日子,这种重要场合,姜好珍怎么追来了。 如果让祖父知道了,就麻烦了。 “言辞哥哥,我听说今天是贺家祭祖的日子,这种场合我怎么能不在;” 姜好珍扭捏的低下头,全当没有听到刚才的那些话,看了眼一旁的禄爻,音量不小的说, “毕竟、昨晚我们已经…” 一直前线吃瓜的禄爻,此时不得不承认,她是土狗,她好爱这种剧情; 不过,察觉到姜好珍示威的警告,禄爻准备悄悄咪的溜走,去找吃瓜群众。 “昨晚的事我不是已经和你说清楚了么!”贺言辞并没有注意到禄爻已经走了,像他这种心高气傲的人,最烦女人不识相的纠缠, “你现在是想不负责任么?!”姜好珍提高音量,抓住贺言辞的手, “要我负责?你疯了吧!你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贺言辞一把甩开,边说还厌恶的躲开, “什么日子!在这里闹什么!”贺老爷子敲打着手中的拐杖,身边有禄爻搀扶着, 贺言辞生生住了嘴,连忙走上前,“祖父,只不过是些小事。” “我还没死呢。”贺老爷子老态龙钟的瞥了眼姜好珍, 昨晚的事,即便贺建成及时压了下去,但是依旧走漏了风声, 而且,做了一辈子的贺家掌权人,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 贺言辞闻言,急忙弯腰认错,“祖父,我会处理好的。” “禄爻,扶我回祠堂。”贺老爷子一直不喜欢贺言辞,觉得他照他爸贺建成差远了, “是。”禄爻低头搀着, “你知道,贺家现在没几个人了,今天就叫了言辞爸妈、还有你小叔来。”贺老爷子拄着拐杖,走得很慢, “等你们正式结婚了,再叫那些旁支一起过来。”贺老爷子难得有耐心的和禄爻多说了两句, 贺言辞如果争气一点,他用这把年纪,还想方设法为他筹划与禄氏的婚约。 禄爻配合着老人的步伐,一路上他说什么,她就老实听着,扮演捧哏的角色。 直到走到祠堂前, 四四方方的一座小平房,面积不大,古朴的门旁,点着两盏长明灯, 推开门后,一眼望得到底,鼎盛的香火化成袅袅白烟徐徐向外。 禄爻站在门口,只觉得不适感席卷而来, 越靠近祠堂,这种不适感越发严重。 “爸。”贺建成扶着贺老爷子进了祠堂,他身后跟着一个妇人,应该就是贺言辞的妈了。 “上香吧。”贺老爷子坐在一旁,抬手示意。 “言辞,带你未婚妻祭拜先祖。”贺建成招呼一直跟在最后面的贺言辞, 贺言辞推了推站在门口不动的禄爻, 禄爻顿了顿,抬腿迈过门槛。 看着眼前层层叠叠的牌位,上面用金漆刻着名字,应该所有的已故贺氏血脉都在这里了, 唯独角落里,少了一块牌位。 “给你。”贺言辞拿了三炷香,递给禄爻, 禄爻垂眸,却迟迟没有接过来。 她可以拜丈夫的祖辈,也可以拜自己老祖; 唯独不想拜眼前的这些贺氏。 “我不能拜。”自打靠近祠堂后,她就很不舒服, 如果山雷和坤子在就好了。 贺言辞脸色十分难看,不只是他,在场的几位脸色都是一沉。 “这是每个贺家儿媳的必须环节,不要因为你,坏了规矩。”妇人接收到贺建成的眼神,立刻开口, 禄爻将视线放到妇人身上,年过半百的模样,穿着朴素,看上去比贺建成还要大几岁, 颧骨高,眉间窄,嘴唇薄而不对称,一看就是口上不留的,吝啬贪财的模样, 这就是贺建成的老婆,黎朝月了。 见禄爻不说话,黎朝月走上前就要拉扯; 在祠堂待了一会的禄爻,已经很不舒服了,为了躲闪黎朝月,向后踉跄了两步,直接撞上宽厚的胸膛, 禄爻以为是贺言辞,刚想躲开,闻到贺厉独有的沉香气息,那股没来由的不适感也稍微平复。 “我记得大嫂就没拜过吧。”贺厉虚扶了下禄爻,确定她能站稳后,径直坐到贺老爷子身边的空位上, 按照规矩,祠堂内,只有位高权重的老者可以坐下,并坐在主位上; 但是贺厉却不管那些规矩,翘起二郎腿盯着黎朝月,眼底幽暗。 “她和言辞已经订婚了。”黎朝月其实很害怕这位小叔子,但是顾及到贺建成还在身边,也只能硬着头皮回嘴。 “不是没领证么。”贺厉垂着头摆弄着佛珠,可是却散发着让人生惧的低气压; 黎朝月一听贺厉意有所指,带着恨意的看了眼身边的贺建成, 她和贺建成一直没有领证,连婚礼都是草草了事, 即便她冒着生命危险生下贺言辞,贺家这老东西也依旧不承认自己, 别说是祭祖了,就连祠堂平时都不让她踏入,如果不是今天禄爻过来,恐怕她依旧进不了这个地方。 “你大嫂身体不好,不方便跪拜。”眼见黎朝月又要抓着领证的事情不放,贺建成接过话茬, “大嫂珠圆玉润的,小侄媳这小腰一只手就能掐断。”贺厉挪愚的来回打量着禄爻和黎朝月; 黎朝月被说的面红耳赤,却不敢反驳, 这话落到贺言辞耳朵里,还是或多或少的吃味。 “婚后再拜吧。”一直沉默不语的贺老爷子,不轻不重的敲了下拐杖,示意还要开口的贺建成闭嘴; “大哥不拜么?”贺厉注视着错落的牌位,最终落在那处空档,“还是怕列祖列宗知道你的那些事?” 从见到贺厉完好无损进来的时候,贺建成就知道计划失败, 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知道是自己做的。 “祠堂之地,都给我闭嘴!”贺老爷子脸色很不好,一个劲儿的敲打手中的拐杖,发出空空的响声。 “都走吧,别让咱们这些人,脏了这里。”贺厉带着嘲讽的起身,替贺老爷子做主。 “禄爻留下。”贺老爷子默许了贺厉的行为, 心虚的贺建成带着黎朝月和贺言辞快步离开, 先说散场的贺厉倒是没动,盯着禄爻苍白的小脸, 刚刚下车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会怎么了。 “你也走。”贺老爷子用拐杖敲了敲贺厉的腿窝, 贺厉一动不动的盯着禄爻,好似等待主人发号施令的大杜宾, 禄爻垂下眼眸, 得到主人示意的恶犬才插兜离开,临走前还贴心的把门关好。 贺老爷子坐在原位,沉默的紧盯站在门口的禄爻, 禄爻只觉得,随着贺厉离开,那种不适感又逐渐涌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苍老的声音无力响起; “贺厉不是我的儿子。” 第46章 跟你妈一个样 其实这件事禄爻早就知道了,但还是故作震惊的瞪大双眼, “他爸、是我最看好的儿子。”贺老爷子提起这件事,好像耗费了全部力气, “可惜… ”贺老爷子顿了顿,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不会乱说的。”禄爻干瘪的接了一句,她不懂贺老爷子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 一般像这种突如其来的坦白局,都是为了铺垫更大的阴谋。 “贺厉和贺言辞,你选谁。” 禄爻直愣愣的看着贺老爷子, 如果说刚才的震惊是装的,这会可是比珍珠还要真了。 贺老爷子一直观察禄爻的表情,打算从禄爻身上看出点什么; 其实他也很矛盾,因为贺厉,自己只剩贺建成一个儿子了, 如果继续放任贺厉,恐怕最后贺氏会只剩一人,这是他坚决不想看到的。 但是如果想保住贺建成,那贺厉就留不得。 “我还是喜欢言辞哥哥。”禄爻忽视面前存在感极强的牌位们, 其实、在牌位面前扯谎还是挺刺激的。 从上次她就已经看出来,贺老爷子对贺厉已经起了杀心,刚才的问题也只是圈套; 不仅想试探自己到底有没有继承禄氏秘术, 还想试探,贺厉有没有勾结自己,如果她说选贺厉,恐怕一出门就会遭受意外吧。 “昨晚的事,我会让贺言辞给你个满意的答复。”贺老爷子审视着禄爻,确定禄爻真的是个废物,敷衍的摆摆手, “谢谢祖父。”禄爻礼数周全的退之门外。 “祖父和你说什么了!”贺言辞一直等在门外,看禄爻出来,两步上前。 “让你做个人。”禄爻丢下一句,就往前走, 她觉得不适感越发强烈,头疼的厉害,懒得和贺言辞装下去, 和贺厉摆脱追击时的问卦,过于详细损耗太大,再加上贺家祠堂的不适感,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去。 “你怎么能和言辞哥哥这么说话!”姜好珍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跟在禄爻屁股后叫着, 禄爻侧头才发现,姜好珍还没走呢,像贺言辞的忠实舔狗,一直在这守着呢。 “还看门呢?”禄爻放缓脚步,纾解头晕; 姜好珍反应过来禄爻在骂自己是看门狗,拎着裙子就要给禄爻一巴掌, “你干什么!”贺言辞抓住姜好珍的手,一把扯了回来, “我看姐姐不舒服,想要扶她一把。”姜好珍立刻委屈的解释, “和你妈一个(b)样。”头疼犯了的禄爻,几乎没有耐心可言, 此时此刻她实在没有精力对付,这个遗传性变脸大师, “你!”姜好珍没想到禄爻会硬刚,一时语塞, 就连一旁的贺言辞,都惊得合不拢腿, 他印象里的禄爻,一直都是唯唯诺诺、温顺乖巧的模样。 没想到居然出口成脏, 美艳的脸、加上泼辣的性子,怎么觉得反而更有吸引力了。 “言辞哥哥!”姜好珍扯着贺言辞的袖子摇晃,她都被骂了,言辞哥哥怎么不帮她说话呢, 明明每次妈妈这么摇晃爸爸的时候,姜云峰都会责骂禄爻啊! “咳。好珍一直等在这里,为了和你道歉。”贺言辞心中的天平逐渐倾斜; “穿成这样等我?”禄爻从兜里掏出烟,侧头点燃, 今天姜好珍为了吸引贺言辞,特意穿了一件粉嫩的吊带裙,她没有继承魏颖的美貌,寡淡的长相根本压不住这条裙子,所以只能靠浓妆适配。 “你怎么抽烟呢?我不喜欢女孩子抽烟。”贺言辞说着就要抢过禄爻手里的烟, “用你喜欢?少个把不能抽?”禄爻退后两步,深吸了一口, “女孩子当然不能抽烟了,而且像祭祖自然是要隆重一点。”姜好珍昂起脖子,骄傲的像只火烈鸟, “窑姐儿生的玩意,真上不了台。” “我不抽烟,难道抽你么。” 禄爻扔掉手里的烟,拧着秀眉,“再说你这穿红戴绿的,知道的是来祠堂,不知道的还以为子承母业了。” 魏颖嫁进姜家之前,说是三流演员,但其实为了过大的开销,经常流连于名利场; 说好听的就是名媛,说不好听的就太不好听了。 “那也比你妈死无全尸强!”姜好珍气急败坏,她最恨别人用魏颖的身份嘲讽她。 “你觉得我妈要是死无全尸,你还能完好无缺的站在这吗?”禄爻脸上带着笑意,眉眼却染着冷意, 轻轻柔柔的语气,就好像说天气般轻松。 “禄爻!”姜好珍跺着脚,拦在禄爻身前, 禄爻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拨通了电话,“来接我。” 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不能再这样和金莲门庆cp周旋了, “你以为找人我就能怕你么!”姜好珍搂着贺言辞的手臂,“我倒要看看,谁能帮你这个丧门星!” “禄爻,你是不是被脏东西粘上了。”贺言辞退后两步,他不信那么温顺的禄爻,怎么会突变成这样, 一定是来祠堂被脏东西盯上了。 禄爻看着面前的姜好珍和贺言辞,“嗯,挺脏的。” “离脏东西远点。”清冷的声音带着懒散越靠越近; 眼见高大的身影向自己走来,禄爻只觉得身上的劲泄了下去, 贺厉两步并作一步,拦腰抱起禄爻, “你们!你们!”贺言辞支吾的半天,也说不出话, 贺厉看了眼禄爻渗着薄汗的额头,脚步匆匆的上了车。 “言辞哥哥,那、那个是你的小叔吧!”等姜好珍回过神时,贺言辞拿着手机一动不动。 “今天的事,说出去一个字,你就死定了。”贺言辞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拨通贺建成的电话,把手机揣回兜里,一字一句的警告姜好珍。 “可、”姜好珍还想在说什么,看到贺言辞凶狠的眼神时,还是把话吞了回去,“知、知道了。” “乖,我送你回去。”贺言辞收回视线,揽住姜好珍。 *** “这身体素质够差的啊。” “少废话。” “就你这身板子,以后能行么?” “怕你自卑。” 禄爻是被窃窃私语声吵醒的,当缓慢睁开眼时, 映入眼帘的是季云安那张英俊但不合时宜的大脸, “握了把小草的!”乌黑发亮的双瞳吓得季云安弹开, “醒了?”贺厉端起早就准备好的吸管,递到禄爻嘴边,方便她喝水, 禄爻点点头,就着贺厉的手,喝了几口。 “你的身体太虚了。”缓过神的季云安,查看禄爻的状态, 禄爻顺着手背上的针管抬头,“能不吊水了么?” 看着那三个大药袋子,她就头疼。 “吊完。”贺厉按住禄爻的小手,怕挂水不舒服,还轻轻的揉捏着。 “没人问下我的意见么?”一直吃狗粮的季云安,还想找些存在感, “你可以走了。”贺厉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我知道,我最多余!”季云安拿着病历本往外挪, “季医生。”贺厉突然开口, 好不容易挪动到门口的季云安眼睛瞬间亮了, 他就知道,他还是很重要的! “一会来换药、拔针。” 听着贺厉没有感情的嘱咐,季云安摔门离开, 关门声之大,把站在一旁抽烟的蒋宇也吓一跳。 第47章 谈了!绝对谈了! “怎么回事?”贺厉手捂住针管,防止冰凉的液体会引起不适, “祠堂有问题。”禄爻把贺厉的动作看在眼里,虚弱的添了一句,“少了的牌位,是叔叔吧。” “嗯。”贺厉垂着眼,让人看不清表情; “那天墓碑前的卦象…”眼前的贺厉,并没有什么变化,可就是让禄爻觉得他很悲伤。 贺厉抬起头,眼里笼罩着浓浓阴霾,像是漫天大雪遮盖着无垠的夜。 禄爻静静的看着他,似是等待、也是陪伴; 女人就是心软的神。 她突然很想抱抱贺厉; 告诉他,别怕。 “是下卦。”肯定的语气,证明贺厉其实早有头绪, “同生恶、恩生怨,飞鸟失机、力竭难腾。” 冰凉的指尖触碰上青筋微凸的温热手背,试探过后缓慢握住, 同生子心怀恶意,因为恩惠徒增怨恨, 本应该展翅翱翔的大鹏神鸟,失去了生的机遇; 拼尽全力,却… 禄爻没有解释卦象,她当时卜卦的时候,也感受到了剧烈的悲伤席卷; 可想而知,贺厉会有多痛。 “只剩两个了。”贺厉语气淡淡,似是对禄爻说,也似是对自己说; “你信我么?”禄爻往床边挪了挪,探着脑袋去看低着头的贺厉, 贺厉被好像小猫,蹑手蹑脚的禄爻, 薄唇染上笑意,“信。” “再等等。”这个动作有些累人,禄爻索性趴在床边,用手臂垫着下巴; 贺厉静静凝视着乌黑至纯,闪着细碎流光的眼睛, 大雪过后,便是洒满金光的艳阳。 “听你的。” 灿烂的笑容,在禄爻还有些苍白的小脸上四散开来, 山雷进屋的时候, 就看到坐在床边椅子上的高大身影,弯着腰垂着头,眉梢都染上了沉溺般的温柔, 趴在床边的人儿,翘着一只脚,仰着头满脸笑意。 “师姐…”山雷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来啦。”禄爻刚要坐起来,才想起来手上还插着针头,吃痛的低呼; 贺厉大手掐着细软的腰,直接把人提起来放在床上坐好。 好好好,这都不避人了! 山雷虽然不反对师姐谈恋爱,但是亲眼看到了, 心里还是有种自家白菜让猪…不对,让狗给叼走了的感觉。 “你们聊。”贺厉起身,把凳子让给山雷,拿着烟去了阳台。 “你们谈了?”山雷偷瞟着阳台外的白烟,低声凑近, “还没。”禄爻拿着手机,回复孟优涵发来的信息。 “还没?”山雷总觉得短短二字、值得细品, 禄爻放下手机,挑眉盯着山雷, “那个、师父说,你最近频繁出事,可能是被人改了气运。”山雷太知道禄爻这个表情意味着什么了,赶紧老实摊牌; 禄爻虽然八字弱,但是多年卜卦积攒功德,苦心修炼术法,不大能被轻易改运。 而且,像她这行,对五行八字这种东西,还是挺注意保护的,一般人也不会轻易知道; 除了师父、外公、山雷这种信得过的,没有人知道她的具体生辰。 不对、还有一个… “师姐……”山雷自然明白禄爻在想什么,这也是师父特意让他跑一趟的原因, 他们怕禄爻接受不了。 “知道了。”娇媚的眼角染了些红意,话语轻得落地无声,连带那点不易察觉的哽咽,都仿佛不曾出现。 “师父让你最近多注意身体,剩下的他会解决。”山雷从包里拿出一道黄色的三角符纸,递给禄爻, 禄爻紧紧的握在手里,深吸了一口气,“你也小心。” “晚上我留下陪你吧。”山雷不放心的调整了下针管; 禄爻转头望向阳台, 不知何时,贺厉已经抽完了烟,正倚着栏杆,盯着自己。 “回吧。”禄爻想要拍拍山雷的脑袋,又怕碰到手上的针头; 山雷立刻趴在床上,把脑袋往禄爻手里塞。 贺厉眸色一深,直接开门进来, 把撒娇的山雷吓了一跳, “师姐、那我回去喂坤子、月亮和星星姐了哈。”山雷背起包,着急忙慌的就走了。 “好笑?”贺厉看着笑出声的小姑娘,后槽牙都发紧, “山雷遇鬼,都没跑这么快。”禄爻笑的眉眼弯弯,本就娇媚的模样,更像夏日娇嫩欲滴的玫瑰。 此时的贺厉,只想把玫瑰搂在怀里,狠狠的欺负到她笑不出来。 然而,禄爻笑了一会,又和贺厉闲聊两句,就困得不行睡了过去; 就连季云安来拔针都不知道。 当晚贺厉就把禄爻送回了家,他知道禄爻对医院很抵触; 这几天他几乎有时间就往禄爻家跑,也叮嘱山雷好好照顾禄爻,别让她乱跑。 “禄娇娇,好消息!”宋星星一把推开门, 只见禄爻瘫在沙发上,怀里坐着月亮,身边趴着坤子, “除了让我出门,没有好消息了。”禄爻一脸生无可恋, 这几天她真是无聊透顶, 不知道山雷为什么这么听贺厉的话,每日例卦都不让她算了, 就连溜坤子的任务也落到了贺厉的头上,导致坤子和贺厉的关系越来越好。 好在月亮依旧是一见贺厉,就立着尾巴炸毛。 “为了庆祝楼中楼顺利落成,孟良温邀请我们去新开发的海边酒店度假!”宋星星径直走到冰箱,开了一罐啤酒。 “真的?!”禄爻兴奋的坐起来, 伸着舌头倒地放挺的坤子,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兴奋,猛地坐直汪汪叫; 月亮嫌弃的用小黑爪子给了坤子一个大笔斗。 宋星星被逗得啤酒顺着嘴边淌, “星星姐,你是不是有中风的征兆。”山雷拎着拖布,跟着宋星星屁股后擦,时刻扮演着扫地机器人的角色。 “那条坏狗同意了?”回过神的禄爻,立刻冷静下来, 贺厉一天三遍的看管,山雷还把家里密码锁的密码告诉他了, 她不懂, 山雷听他的话也就算了,为什么她自己也要听恶犬的话; 是不是有点分不清大小王了。 “坏狗同意了。” 听着心情不坏的声音响起, 真是说曹操刘备到。 “不过,某位训犬师也要注意要听话。”贺厉走到沙发边,蹲下身子,拿走了禄爻手里的冰可乐。 眼见小玫瑰瘪着小嘴就要抗议,贺厉及时把刚买回来的温热奶茶塞到她手里。 “看情况吧。”某位眯着眼嘬着奶茶的卦师,娇俏的丢下一句。 宋星星抱着膀子,审视着面前的恶臭, 谈了,绝对谈了! 第48章 你也磨嘴皮子了? 第二天、宋星星和禄爻是被山雷从被窝里薅起来的, 等孟良温和贺厉在楼下等着的时候, 就看到山雷一手拖着两个迷你行李箱,身后背着一个大书包, 另一只手牵着迷糊的禄爻,禄爻拉着没睁开眼的宋星星。 “优涵呢?”等禄爻被贺厉领取走,开出段距离了, 才发现这辆车只有他们两个。 “说和什么媃去旅游了。”山雷怨妇般的声音从后座幽幽传来, 禄爻猛地回头,“你要吓死我就没妈了!” 山雷难得有脾气的扭头不理禄爻, 他任劳任怨给二位大小姐收拾了一晚上的行李, 早起又给坤子和月亮准备好了这几天的口粮, 然后马不停蹄的去叫她们起床, 奈何这两个不倒翁,这个叫起来,那个又睡着, 回头重新叫,结果依旧是这个起来,那个就睡着了。 这一早上好像魂穿恐怖游轮! 禄爻正想着怎么哄哄山雷的时候,孟优涵一个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禄娇娇!要不是已经约好去旅游了,我就可以和你去了!” “没关系呀,我等你回来~”禄爻举着手机,软绵绵的撒娇, 一旁开车的贺厉余光扫过去, 小玫瑰为什么和别人都能撒娇,和自己就成了嘴炮钓系美人了呢。 “你身后是?”孟优涵从摇晃的画面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收敛了大嗓门, 禄爻听着秒变夹子的孟优涵,会意的调整了下手机角度, “山雷不放心,这几天跟着我。” 孟优涵停顿了几秒,“什么?航班取消了?” “那正好啊,你可以过来找我呀~”禄爻接受到孟优涵疯狂传递的眼神,隔着屏幕她的假睫毛都要甩飞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啊。”孟优涵装模作样的叹气,“那你等着我吧,一会酒店集合。” 禄爻看着秒挂的电话,又从后视镜偷瞄了一眼,依旧在闹别扭的山雷, 这个傻师弟,什么时候能开窍啊; 这次正缘错过,可要晚好几年了。 “我的嘴子都要磨漏了。”直到抵达酒店,禄爻才把山雷哄好,就是费嘴。 “暂且原谅你吧。”被夸了一路的山雷,美滋滋的去后备箱拿行李, 只有贺厉铁青着一张脸,3小时的车程真的只是开车, 期间只是问了下自己喝不喝水,还是山雷不要的。 “你也想要夸夸?”禄爻背着小手,仰着小脑袋瓜, “嗯。”贺厉顿时觉得自己也不是很值钱, 小玫瑰稍稍踮下脚,他就恨不得单膝跪地了。 “你真是好…” “狗!”宋星星一脚踢开车门,怒气冲冲的下车,对着车里大骂,“你就是狗!孟良温!” 禄爻小跑过去,盯着宋星星红肿的唇角,不怀好意的调侃,“星星,你的嘴皮子也磨漏了?” “大人的事,小孩少管!”宋星星拎着禄爻就进了酒店, 山雷屁颠屁颠的大包小裹跟在后面, 孟良温揉着嘴角下车的时候,只见贺厉站在原地,像块千年老冰,散发着幽怨的寒气; “二爷,等我呢?” “等你妈。”千年老冰寒着脸,丢下一句也走了。 “等我妈?我妈也不来啊?”孟优涵春风得意,装听不见。 “真别说,还真别说!这孟渣滓有点东西。”宋星星一进屋就踹掉了高跟鞋,里外屋的转圈, 一体的落地窗前,就是一望无际的碧蓝大海,和碎银沙滩; 屋内衣帽间、化妆间、浴室等一应俱全,正中摆着一张king size的大床, 活脱脱一个高级公寓。 “我去洗个澡,换个衣服。”禄爻放任好像坤子在找地方嘘嘘的宋星星,边脱衣服,边往浴室走。 虽说只是坐了一会的车,但是想到一会要穿新裙子,禄爻还是决定洗个澡; 以表对新衣服的尊重。 “去吧去吧。”着急留气味的宋星星,连头也没回。 等到禄爻洗完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听到宋星星的声音, “你也去吧。”禄爻裹着浴巾,拨弄着长发出来, “去哪?”高大的身影单手插兜,正站在落地窗前; 禄爻呆愣在原地, 锋利的侧脸线条,散发着恣意不羁的矜贵感, 从侧面看去,身形笔直而挺拔,弹翘的腰下部位,把腿拉的又长又直, 手臂修长,露出的小臂肌肉线条完美,手背筋络分明, 指节分明的手里,攥着黑色吊带。 “星星呢!”禄爻强装淡定的坐到化妆桌前,拿出吹风机准备吹头发, 贺厉接过禄爻手中,好几次都没有对准的插头,唇角牵起: “磨嘴皮子去了。” 说完,就自然的帮禄爻吹头发, 泛粉的指节穿插进带着湿意的墨发中,指尖轻柔的触碰,和温暖的风让禄爻昏昏欲睡, 禄爻心里暗骂宋星星没出息,也暗骂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自己。 “所以,什么时候和我磨嘴皮子。”贺厉吹干长发,用木梳帮禄爻梳顺。 “恶犬不是要听指令吗。”禄爻睁开眼睛,向后仰着小脸,盯着上方英俊的脸, 贺厉眉眼生的极为好看,一双桃花眼下是挺翘的鼻子, 还有水嫩又清冷的薄唇, “有的指令可以不听。”贺厉弓下腰,鼻尖抵上禄爻的下巴, 灼热的气息近在咫尺,沉香与玫瑰香交融,暧昧的气息叫嚣着。 “恶犬。”禄爻嘟囔了一句,闭上眼,抬了抬下巴。 大掌托住禄爻的后颈,柔软的触感轻轻落下,带着温湿的唇瓣,覆在娇嫩的唇上, 似是对待稀世珍宝一般,隐忍又克制, 一下又一下的轻吻,诉说着渴望与柔情。 “嗯~”禄爻小声的抗议着,即便有贺厉拖着,她的脖子还是受不了这个姿势, “娇气。”贺厉轻笑的又啄了一下柔软的唇瓣,直起身顺带轻柔的摆正禄爻的小脑袋瓜。 禄爻红着耳朵,假装很忙的摆弄着护肤品, 前两次的亲吻,都是在药物作用下经历的,有印象但并不清醒, 这还是头一次在清醒状态下和贺厉亲吻, 她好怕安静的室内,听到她震耳欲聋的心跳。 “我要换衣服。”禄爻难得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因为刚刚的旖旎,她特意放慢了速度,总觉得这样就会延缓尴尬, “是要我帮你?”贺厉一直坐在后面的沙发上,撑着额头欣赏玫瑰的娇艳欲滴, 禄爻挑眉,起身走到贺厉身前,用膝盖撞了撞贺厉的膝盖, “两次机会,你都不中用啊。” “中不中用,试试就知道了。”贺厉大手抓住作乱的蜜腿,把人拉到自己腿上, 禄爻刚想说什么,手机就响了,只能一手按着贺厉的手,一手接起电话, “下楼啊!”宋星星豪气的声音震耳欲聋, “这就下。”禄爻嗔怪的看着恶犬, “够快的。”贺厉幽幽的扔下一句, 徒留电话那边偷听的孟良温原地跳脚,“老子快不快!我一定要让他小子知道!” 第49章 恋爱的酸臭 “我们走吧。”禄爻拿着手机,把房卡自然的递给贺厉, 贺厉理所当然的接过,揣在兜里。 刚打开门,就撞见拎着行李箱在走廊徘徊的孟优涵, 还有她身后跟着的叶婉媃。 “禄娇娇!”孟优涵听到关门的响动,直接丢下行李箱,原地发射。 “你跟你哥一样快。”禄爻接住刹车不急的孟优涵,被撞了个满怀, 贺厉下意识的抬手虚扶在禄爻的后腰上, 真不知道这兄妹俩是吃什么长大的, 都这么凶残, 娇弱的小玫瑰可经不起她这种猪突猛进。 “哦?贺厉哥?” 孟优涵察觉一道警告的注视,退后两步,眯着眼睛来回打量, “你们两个~~”话说一半,但是孟优涵的表情,比没说还不上流。 “贺厉哥哥。”叶婉媃拖着被孟优涵丢下的行李箱,面带微笑的走过来, 看着还被贺厉护在怀里的禄爻,笑容浅了几分,“禄小姐。” 禄爻懒得理这种暗戳戳的恶意,轻点下头。 “我和优涵找不到房间了。” 叶婉媃望着贺厉,就差把‘快帮我找’写到脸上了, 禄爻扫了眼她,可能是为了旅途中行动方便, 她今天穿了一件奶蓝色的运动套装,长发被炸成高马尾垂在脑后, 只不过脸上的精致淡妆,彰显有备而来的自信。 “找你哥。”贺厉搂着禄爻的腰,把她拉回两步; “贺厉哥,你怎么骂人呢?”孟优涵看着护食的贺厉,拉开距离, “骂谁了?”迟迟没等到禄娇娇的宋星星,扯着孟良温重返楼层; “星星点灯,照亮我的家门~~”孟优涵咧嘴唱着,又投入宋星星的怀抱, “骂你都是轻的。”听着刺耳的歌声,宋星星嫌弃的后仰, “别说你是我妹。”孟良温拉着宋星星的手臂,把她从魔音入耳中拯救出来, “那孟先生,我找不到房间了。”孟优涵摆烂的坐在行李箱上, 她知道了,现在只有她是单身狗, 她就靠着这些个恶臭情侣溢出的幸福感过活就够了。 “睁眼瞎?”孟良温掏出兜里的房卡,在手边的房间‘滴’了一下, 随手把房卡丢到孟优涵手里, “嘿嘿嘿~”孟优涵尴尬的笑笑,“这不是被各位的恶臭、不对,各位的幸福蒙蔽双眼了么。” “婉媃,快过来。” 孟优涵推着行李箱进屋,还不忘喊一声那头贺厉面前的人; “那、贺厉哥哥我先过去了;”叶婉媃见贺厉并没有帮她拿行李的意思,又加了一句,“一会见。”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成天哥哥哥哥的,她是不是要下蛋啊。”宋星星不知何时来到禄爻身边,抱着膀子盯着奶蓝绿茶; 禄爻被逗笑,收回视线, 她看得出,即使没有叶家指派的目标, 叶婉媃也是喜欢贺厉的。 “你这小嘴儿跟淬了毒似的,我会不会也中毒啊!”宋星星是孟良温见过最会骂人不带脏字的了; 宋星星闻言,扭头上下打量了一遍孟良温,“呵,你也配。” “一会见,二爷。”宋星星挑着下巴,搂着禄爻的小腰就走。 “一会见。”禄爻临走,还不忘梗梗着脖子丢下一句; “她们两个是懂阴阳怪气的。”孟良温头一次看贺厉吃瘪,嘴角的笑牙压都压不住, 眼见电梯门要关了,“等等我!” 小跑到一半,还不忘回头丢下一句,“一会见~” 贺厉只觉得心情复杂,吃醋的小玫瑰,有让他暗爽到, 可是叶婉媃的出现,让他感到心烦,他怕玫瑰生气,也怕这个绿茶打扰他俩的二人世界; 短短一分钟的电梯时间, 贺厉已经有了解决方案, 叶婉媃要尽快处理了。 下一步下来的禄爻几人,去帮山雷处理食材, 宋星星大手一挥,对着禄爻和山雷说,“你俩玩去吧。” 禄爻和山雷一直在山上,很少接触海边,她希望他们两个,能借这个机会把过去的时间补回来, “可是…”山雷看着满满一桌的食材,犹豫的看向禄爻, “可是什么可是,”孟良温夺过山雷手里的串,压低声音,“给你星星姐和我点二人空间。” “走吧。”禄爻拉着山雷,冲宋星星和孟良温点点头, \"奖励你一会多吃两串。\"宋星星傲娇的丢下一句, 她知道,孟良温是因为喜欢自己,所以连带着喜欢她身边的人。 “谢谢女王陛下!” 贺厉下楼后又打了个电话,一出来就看到打打闹闹的宋星星孟良温二人, 他突然有点懂,孟优涵说的恶臭了。 “禄爻呢。” “那呢。”宋星星自觉扮演起大家长的角色,边处理食材,边时刻紧盯两个孩子的动向, 贺厉顺着方向看过去, 只见穿着纯白吊带露背短裙的禄爻,骑在少年身上, 少年背着少女向海里狂奔,又被席卷的海浪吓退, 少女被逗得开怀大笑,娇媚的小脸上刻画着无比灿烂的笑容, 就连平时勾人的狐狸眼,都染上孩童般的纯净; 因为阵阵海风,飞舞的发丝在落霞下闪闪发光, 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犹如文艺复兴时期最瑰丽、最浪漫的画作; 只为歌颂少女的美丽与圣洁。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玫瑰,但是不得不承认,他嫉妒山雷。 “别嫉妒,”宋星星鲜有的温柔,“别看禄爻比山雷大一岁,但是禄爻可以说是山雷一手带大的。” 贺厉疑惑的回头, “禄爻上山时只有六岁,当时她在山里躲了两天,那么小的孩子,只能靠捡果子、喝溪水,” 宋星星点燃一支烟,递给贺厉一根, “山雷是孤儿,刚出生就被扔到垃圾堆,还是被禄爻师父看中特殊体质,捡回去的。” “因为是孤儿,还是玄琼玉宇最小的孩子,所以很懂事,很小就能做很多事。” 贺厉吸了一口烟,看着海边追闹的二人,“你说是山雷把禄爻一手带大的。” “禄爻被她外公接回去的时候,奄奄一息,对陌生人也很恐惧,只对差不多大的山雷能放松一点警惕,” “所以她师父就决定,让懂事的小山雷去照顾大他一岁的小禄爻。” 贺厉好像有了画面,锋利的眉梢也染上柔和, 宋星星夹着烟,也是一脸温柔的看着远处的二人,“在玄琼玉宇的十六年,两个人很少下山,几乎如影随形,他们两个体质都很特殊,所以练功方式也很辛苦。” “我只见过一次他俩练功,半大的孩子,累的抱头痛哭。” “我不敢想象,要是那种方式放在我身上,我会不会就直接掀桌了。” “禄氏对他们而言,是使命、是传承、也是枷锁。”宋星星挥挥手,招呼禄爻回来, 禄爻脸上笑意更甚,嫩白的手臂在空中晃了晃算是回应, 娇俏的笑脸越跑越近, 贺厉长腿迎上去,将小跑着的玫瑰单臂抱在怀里, “你干嘛?” “一会干。” 第50章 身体行不行问她 禄爻居高临下的看着贺厉,她想举报有恶犬开车, “带你冲下脚,都是沙子。”贺厉像抱小孩那样抱着禄爻,; 贺厉身高将近一米九,被他这样抱着,禄爻离地距离太大, 恐高的她紧紧搂着贺厉的头, “虽然又大又软,但是你这样我看不到路了。”贺厉掂了一下,惹得禄爻一阵惊呼, 可能是被刚才的好心情感染,贺厉也笑出了声, 跟在孟优涵身后下来的叶婉媃,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贺厉和禄爻, 宽肩窄腰的男人,穿着松垮的白色亚麻衬衫,膝盖上方的米色短裤,露出健壮修长的双腿, 单臂抱着白裙少女,手臂凸起青筋,一手拎着女士沙滩拖鞋, 荷尔蒙爆棚,男友力扑面而来, 她一定要得到贺厉。 “好痒!”禄爻被贺厉放在椅子上, 贺厉拿着冲澡专用的龙头,蹲在地上拿着禄爻的小脚冲洗, 因为正是盛夏,冲澡的水温很低,甚至冰凉, 把禄爻白嫩滑腻的小脚,冻得指尖都染上薄红, “快好了。”贺厉尽量将水龙头拿的远一些,仔仔细细清洗着残留的砂砾, 带着薄茧的手,偶尔刮成着禄爻的掌心, 骨骼清晰、血管明显的大掌,沾着清澈的水滴, 握着禄爻透着粉嫩的小脚,有种无形的氛围拉扯。 禄爻痴痴望着贺厉低着头侧脸,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口在悸动, 似乎是察觉到,贺厉抬起头;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禄爻的内心有种强烈的感觉席卷上涌, “贺厉。” “嗯,禄爻。” “恶犬。” “嗯,玫瑰。” 禄爻叫一声,贺厉就直视那乌黑的眸子,认真的答一句, 他发誓,他这辈子的耐心都给了眼前的神女。 “什么时候我可以不用再执行等待的指令。”贺厉见禄爻不再说话,又往前探了几分, 坚实有安全感的胸膛,抵上细削光滑的小腿, 高大英俊的男人,趴在美艳动人的少女膝头, 好像童话中祈求公主怜爱的骑士。 路过的人纷纷侧目,禄爻动动唇,红着耳朵拍拍贺厉的背,“先回去。” 贺厉笑着抱起禄爻,怎么抱来的,又怎么抱回去; “我可以自己走回去。”禄爻实在是有点受不了吃瓜群众的眼神, “那不是白洗了。”贺厉最开始还担心禄爻的身体,出来玩会不会有影响, 但是此时无比庆幸做了这个决定。 “贺厉哥,身体行啊!”孟优涵眼神瞥向还在海边的山雷, 她只有小时候才被她哥这么抱过, 也不知道山雷行不行。 坐在旁边摆盘的叶婉媃,已经换了一身浅灰色的修身长裙,眼神盯着贺厉怀里的禄爻, “行不行问她。”贺厉将禄爻稳稳的安置在椅子上,又抢过孟优涵手里的水果,放到禄爻面前, “那时我要给、给…”孟优涵急着就要拿回来, “给谁的?”洗完菜的孟良温回来,探头询问, “给、给禄娇娇的。”孟优涵缩着脖子,虽然现在和山雷八字还没一撇, 但是她还是先别让她哥知道的好。 大家一起准备,很快就准备好了晚餐, 一直在海边的山雷也被叫了回来。 “山雷,你吃这个。”孟优涵早就悄悄的,和禄爻打听了山雷的口味,递过去一大把牛肉; “谢谢涵宝。”山雷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接过牛肉就埋头苦吃, “涵宝?” “涵宝?” “涵宝?” 孟良温、宋星星、禄爻三道目光齐聚孟优涵身上, 好像舞台上的追光灯,随着孟优涵移动; “我这不是寻思叫大名太生分了么。”孟优涵拼命给禄爻和宋星星递眼神; “是啊,涵宝。”宋星星不怀好意的夺过孟优涵碗里的鱿鱼; 禄爻一直被身边的贺厉投喂,又被山雷塞了一大把剥好壳的鲍鱼, “吃不下了?”看着禄爻皱吧着笑脸,贺厉不再克制自己的宠爱,轻声商量着,“山雷特意给你剥的。” 禄爻从小就是吃饭废,爱吃、好吃、吃不多; 但是看着碗中一块块剥的晶莹饱满的鲍鱼肉肉, 禄爻还是塞了一个进嘴里, “乖,吃完有甜品。”贺厉看着禄爻,小嘴鼓鼓囊囊的努力嚼着,好像一只巨漂亮的小仓鼠, “贺厉哥哥,这个是我亲手烤的。”叶婉媃端着盘子递到贺厉面前,弯腰的动作呼之欲出; 贺厉没接,只一心照顾禄爻, 叶婉媃也不尴尬,把盘子放到贺厉手边,又坐了回去。 禄爻像个没事人一样,专心致志的吃着碗里的鲍鱼, 刨去叶婉媃,这顿饭吃的还算愉快, 只不过多了两个醉鬼,宋星星和孟优涵; 宋星星今天心情好,多喝了两杯,本来准备和孟良温拼酒; 但是惨败,现在躺在孟良温的大腿上,大放厥词; 而孟优涵则是想要和山雷拉近感情, 只是没想到山雷是个无底洞,一瓶白酒、一瓶红酒、还有若干啤酒, 却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她倒是走不了直线了。 “完,酒搭子下场,”孟良温宠溺的挪了下宋星星的头,让她躺的更舒服一些; “咱俩喝点。”孟良温给贺厉倒了杯酒, 贺厉刚要拿起酒杯,只觉大腿一凉, 禄爻冰凉的指尖在桌下,戳了戳贺厉的腿; “不喝了。”贺厉放下酒杯,顺势在桌下拉住微凉的小手; 禄爻只觉得海风不像传言中的那么冷, 反倒有些温暖和温柔。 孟良温虽然也喝了不少,但还是很清醒的, 对面二人的小动作都被他看在眼里, 煞神贺二爷也终究成了绕指柔; 只可惜季云安出国交流,看不到这稀罕的一幕了。 “我先给她弄上去。”孟良温抱起宋星星, 禄爻刚想说什么,被贺厉捏了一下,也噤了声; 宋星星与孟良温是正缘,而且她知道,星星很喜欢他。 “山雷。”禄爻朝着孟优涵努努嘴, 山雷不解风情的把孟优涵扛在肩上就走; 禄爻不忘掏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传到名为“素质教育漏网之鱼”的三人小群里。 “我们也回吧。”夜晚的海风总是咆哮着的,贺厉靠近禄爻耳边, 低沉如磁的声音传入耳内,沉香的灼热撒到耳畔, 禄爻回头的一瞬间,发现二人近在咫尺, 甚至看得清贺厉长睫的颤动, 呼吸彼此交缠,时间在此刻静止。 “贺厉哥哥,我有些头晕。”叶婉媃迫不及待打碎这美好的宁静,起身摇晃了两下,朦胧的望着贺厉, “头晕找大夫。”禄爻从贺厉怀里挣脱出来,乌黑的眸子在月色下深沉而冰冷; “我希望贺厉哥哥能送我回去。”叶婉媃只一瞬畏惧,又恢复温柔得体的表情; 跟在贺厉这几个人身边这么多年,她谁都没能抓住; 母亲已经没有耐心了,如果再抓不住其中一个, 她就要被嫁给那个死了三任老婆的魏老拐了。 “你希望的太多了,叶小姐。” 第51章 我将为你尽情搏杀 “贺厉哥哥…”叶婉媃没理禄爻,依旧带着那份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微笑看向贺厉, “她就代表我。”贺厉揽着禄爻的肩膀, “如果你再把心思花在我身上,我不介意让叶夫人亲自接你回去。” 听到叶夫人时,叶婉媃神色明显僵硬住了, 说完贺厉便带着禄爻离开了; 只剩叶婉媃独留原地。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贺厉如此冰冷的模样,但还是挪动不了脚步, 任由刺骨的夜风,刮在她身上。 电话声响起,明明是舒缓的音符,在她听来却是催促她坠入深渊的指令。 叶婉媃默数三秒,接起电话: “母亲。” “这周日你和我去参加个酒会。”电话那头是温婉柔和的声音, “是。”叶婉媃凝视着前方一望无际、漆黑如渊的海,突然产生一种跳进去的冲动。 “真是妈妈的好女儿。”在平常不过的一句话, 却让海水已经没到膝盖上方的叶婉媃,停住了脚步。 “我是妈妈最爱的女儿,对么?” 她想抓住什么,哪怕是虚假的、伪善的母爱。 “婉媃,你要叫我什么?” “…母亲。” “乖。” 叶婉媃执拗的抓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直到海浪越来越大,才踉跄的回去。 “你怎么还在这?”经过叶婉媃那么一出,禄爻现在不是很想搭理贺厉。 连带着那点悸动,她都想忽略不计。 “你的室友霸占了我的床位。”贺厉看出禄爻不高兴,讨好的去用手指勾禄爻的。 禄爻装作不经意的扎起头发,躲开了狗爪; “据我所知,贺二爷从不和人同住。” “那是没遇到你。” 贺厉将垂落在白嫩颈肩的碎发,理到后面,手指停留在那日思夜想的圆润肩头; “玫瑰,你知道的…” 禄爻径直走到落地窗前,在沙发上坐下来,点燃一根烟, 这段时间,她没有卜卦, 一向对未来了如指掌的她,这是第一次,所有的事都处于未知的状态,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不安。 但也是贺厉,弥补了这块缺口。 “我只有你。”他走到禄爻跟前,挡住了窗外的月色, 长腿交叠坐在地上,耐心的、温柔的等待着。 如梦似幻的烟雾,从红唇中飘渺,模糊了视线,也混沌了两颗靠近的心脏。 姣好的身影闯入贺厉眼中, 她满足了他对血肉之躯的所有幻想, 他仰望着他的信仰, 即便用些卑劣的手段,也没有关系。 这四个字,无疑是制止禄爻迟疑后退的推手, 贺厉的父母已经去世,唯一的亲人还对他动了杀机, 这种绝望,她也感同身受。 “你是在装可怜么?”禄爻垂眸,音调懒散却蛊惑诱人。 “是,”贺厉趴在禄爻的膝上,把脸放在柔嫩的小手中磨蹭,“我在祈求玫瑰的垂怜。” 滴滴碎光在乌黑的瞳孔上闪烁,禄爻只觉眼眶酸涩。 佛说:普度众生,离苦得乐。 禄爻一直觉得自己是被神遗弃的凡子,她没有必要消耗自己,去拯救世人于水火。 即便从小展现出异于常人的卜卦能力,她也只是依从师父的话,去为那些迷茫的人指明出路。 因为她知道,总有人明知结果,却依旧赴汤蹈火,只为那渺茫的、他们嘴中的‘希望’。 而一直置身事外的她,现在也会为了怦然心动的瞬间,踏入人间。 “现在。” 像是一条收到指令的大型犬,贺厉捏住禄爻的后颈,仰头吻上娇嫩欲滴的柔软。 他问:什么时候可以不用再执行等待的指令。 她说:现在。 似是不知餍足的恶犬,高大的背脊倾身而上, 急促的喘息淹没了嘤咛,破碎的呜咽拉回残存的理智, “我想看夜海。” 少女泛着樱色的眼尾,此时多了几分诱人; 贺厉把娇嫩的玫瑰从沙发上捞起来,扶着软腰站在落地窗前, 今晚的月亮特别圆,明晃晃的直射在一望无垠的海面, 涌动的波浪,牵起层层波光, 惹的人心生荡漾。 “你干嘛呀~”肩头的温湿让禄爻难以集中于如画夜色,娇嗔着转身仰视始作俑者; “陪你看夜海。”男人嘴上说着,可是手却不老实的摩挲少女背后裸露的蝴蝶骨。 “你这样我怎么看?”双手撑在恶犬的胸前,软绵绵的责怪,在男人眼里便成了邀约; 因为身高,贺厉的手也很大,可以一手轻松握住两只纤细手腕, “你看你的。”他抓着双手举至禄爻的头顶,按在剔透的窗上,捏着软腰把她转向大海; 长指不容置喙的按在两侧腰窝上,少女弯成漂亮的弧度, “唔!”紧贴冰凉的玻璃,禄爻不自觉的哼了一下; 眼前是扶摇的海,肩头是滚烫的吻, 吮吻一路蔓延,落在肩头、落在颈侧…也烙在玫瑰颤抖的心上。 “可以么?”贺厉本就低沉的嗓音,此时哑的厉害, 禄爻甚至都没有弄清,自己是什么时候从窗前来到床上的, 贺厉因隐忍,眼底浮起泛红的厉色,却依旧一遍遍轻柔的吻着, 等待玫瑰神的应允。 藕臂搭上宽阔的肩膀,就是最好的答案。 粗粝的指腹轻蹭柔嫩的脖颈,满目柔情诉说着深爱, 直到、狂风暴雨般蛮横的吻落下,堵住了还未出声的娇喘; 月光识相的钻进室内,洒在地上凌乱的衣服上, “等、等下……”玫瑰大口平复着急促的喘息, 因为过于剧烈的呼吸,胸前的红痕好像冬日的红梅,随风起伏; “很漂亮。”贺厉眼神落在,清晰锁骨下的红宝石吊坠上, 自从那夜,玫瑰就一直带着, 他一直想说,宝石不抵她一成的娇艳。 禄爻仰望着贺厉,他额间泛着细密的薄汗,明明忍得要命,却一遍遍吻着,等待自己。 “有更漂亮的。” 乌黑的眼透亮, 却让劲瘦腰侧很难忽略, 肉实细嫩的白皙。 等待许久的恶犬,强势的吻住朱唇, 充满野性的狠厉不再遮掩,彻底释放。 “我的玫瑰,” 玫瑰香在此刻爆发,与空气中的沉香交叠, 冲] 撞着奔向月色。 “我将为你尽情搏杀。” 夜海汹涌,载着月光越摇越远。 ……… ……… ……… “孟良温,你这条狗!” 禄爻是被门外的怒骂声吵醒的, 宋星星气急败坏的猛踢向孟良温的小腿,转身就要开门, “把你女人带走。” 孟良温抱着小腿,接起电话, 站在门外的宋星星也听到了,电话内的声音和门内的重叠, 一瞬间,走廊陷入死般的寂静。 宋星星缓缓眨眼, 随即破口大骂:“贺狗!你昨晚是不是把禄娇娇(消音)了!” “我(消音)你大爷的!你是真的狗!” “(消音)你(消音)……” 一段含亲戚量极高的单方输出,引得走廊里的人纷纷开门出来看, 孟良温顾不上那么多,直接手动消音,扛起宋星星就跑, 只留下一连串不能过审的芬芳。 第52章 你的辞来了 “再睡会儿?”贺厉转身,看着床上的狐狸眼,歪头询问; 禄爻摇摇头,男人赤裸着上身,露出紧实流畅的肌肉, 精壮的腰肌在晨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性感的张力, 贺厉重新回到床上,将禄爻紧紧搂在怀里,爱不释手的亲吻着; 禄爻只觉得,贺厉真的好像坤子。 “我叫人把午餐送上来。” “午餐?”禄爻摸索着手机,才发现已经中午了; 怪不得,从此君王不早朝呢。 “还疼么?”贺厉把禄爻从床上抱下来,放到餐桌前; “一点。”禄爻猛地灌了一大口冰柠檬茶,才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还能玩水么?”贺厉知道禄爻很期待去海里玩,所以昨晚特意收了力气,没有折腾太狠; 禄爻瞪大眼睛,上下点头, “那吃完。”贺厉把牛肉面放到禄爻跟前, 看着满满登登一大碗的面,禄爻犯了难,“一半?” 贺厉无奈的端回碗,挑出一小部分,又重新把碗放回去,“吃吧。” 禄爻难得把面都吃干净了,毕竟昨晚干了不少体力活, “我去洗澡。” “我帮你?”贺厉说着,就要起身。 “等待!”禄爻着急的下了口令,贺厉果真不动了; 不过看着走路姿势别扭的背影,贺厉有些于心不忍, 玫瑰太娇嫩了,以后要多锻炼一下才行。 趁着禄爻洗澡,贺厉在另一间浴室也冲了一下, “穿这件?” 简约不失设计感的挂脖连体泳衣,把玫瑰完美的身材全部展现; 颜色极正的红衬得整个人白而透,大露背的绑带在带着红痕的蝴蝶骨上交叠; “不好看嘛?”禄爻赤着脚站在穿衣镜前,来回照着。 “好看。”贺厉站在她身后,长指勾勒着蝴蝶骨的线条, “我要去玩水!”禄爻想要躲闪,奈何力量悬殊,只能动嘴; “这里有根线头。”贺厉拉着禄爻回到沙发先,让禄爻背对着他,站在长腿中间, 灼热的气息落在滑嫩的腰后,昨夜绽放的玫瑰,此时分外敏感; 柔软的唇覆在腰窝,辗转流连, 直到红色的身影站不稳了,贺厉才将人抱在腿上, “弄掉了么?” 贺厉看着腰窝上的红痕,眸色深沉,“弄掉了。” 午后的阳光更加狠辣,连带着沙滩都跟着烫脚, “好烫!”禄爻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小脚,刚踩到沙滩上,就缩了回来, 贺厉一把抱起禄爻,依旧是抱小孩的姿势, 这回禄爻习惯的搂上他的肩膀, \"禄娇娇!\"宋星星正带着墨镜,躺在遮阳伞下,享受孟良温的涂抹防晒霜服务; 贺厉把禄爻放到一旁的沙滩躺椅上, 宋星星一脚踹开孟良温,拉着禄爻上下检查,“吃干抹净了?” “你小声点!山雷在呢!”禄爻急忙捂住宋星星的嘴,四处张望; 好在山雷带着孟优涵在那头挖沙子,距离远听不到。 “贺狗!”宋星星小声骂了一句, 早上骂的欢是因为隔了一层门, 现在不敢骂是因为没有门; 这个道理就好比往往都是牵绳的狗叫的凶, 一旦把绳子撒开,狗就闭嘴了。 “过来。”贺厉拿了瓶防晒霜,挤到手上,一点一点给禄爻涂; “贺狗。”宋星星越骂越小声, “你要实在不解气,大点声骂吧。”孟良温端着两杯柠檬水过来, “你能确保他不打我?”宋星星紧紧盯着贺厉,但凡他的狗爪有什么逾越行为, 她就、她就放孟良温! “不确定。” “那你让我大点声骂?”宋星星甩掉墨镜, “大不了,我扛你跑。”孟良温坐在沙滩上,撑着头看着宋星星露出笑容; 宋星星忽然手忙脚乱,她才不是被美色吸引了! “可以了嘛!”禄爻迫不及待的踩在沙子上,被烫的像个松鼠一样,一蹦一蹦的, “走。”贺厉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个玫瑰形状的游泳圈, 一手夹着游泳圈,一手抱着禄爻,往海边去。 “宝儿,咱也有。”孟良温献宝似的,给宋星星展示霸王龙泳圈; 宋星星一拳打在龇着大牙的恐龙头上, 恐龙头被打的左右摇晃,看起来更欠更烦人了。 “禄娇娇,你的泳圈真漂亮啊!”孟优涵一个猛子游到禄爻身边, “师姐,要我背你么?”从禄爻下水后,山雷就一直在禄爻身边玩, 禄爻喜欢玩水、可是不会游泳, 所以,从小到大他都是在水里背着禄爻游泳, 让她能安全的玩水。 “玩去吧。”禄爻伸手想要揉揉山雷的脑袋,眼见离山雷越来越远, 始作俑者拉着玫瑰泳圈一直退后, “师姐!”山雷说着就要游过来, “我有贺厉呢,你去玩吧。”禄爻看了眼贺厉,朝着山雷摆摆手。 她和山雷都很喜欢玩水,可是每次山雷为了保护她, 都不能尽情的玩水,这次她想让山雷好好玩。 “山雷的醋也吃?”禄爻白嫩的腿随着波浪左摇右摆, “你们小时候经常这么玩?”贺厉扯着泳圈靠近, “我不会水嘛,还又菜又爱玩。”禄爻把贺厉额前垂落的湿发,拨到头顶, 今天贺厉穿了一件纯黑长袖泳衣,虽然将上身包裹的严严实实, 但是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神秘,被水打湿的速干布料,包裹在身上, 把壮实的肌肉轮廓显眼的勾勒。 下半身膝盖上方的同色系短裤,显得大腿紧实有力,笔直修长。 “怕么?” “你会走么?” “不会。” “那不怕。” 贺厉推动着泳圈慢慢的游着,禄爻躺在泳圈里,惬意又开心。 直到禄爻感到晒了,贺厉直接甩开泳圈,把禄爻面对面的抱在怀里, “会掉下去的!”禄爻紧紧搂着贺厉的脖子, 贺厉抓着禄爻的膝窝,“勾住就不会掉了。” 禄爻只能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贺厉的身上, 把脸埋到贺厉的肩窝里,虽然这样子很有趣,可是也太丢人了。 “小叔?” 贺言辞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 一手抱着女孩,一手拎着游泳圈, “这是…” 禄爻听到贺言辞的声音,抱着贺厉的手又紧了几分; “你小婶害羞。”贺厉神情自若,说完还用大掌拍了拍; “小婶好。”贺言辞脆亮的叫了一声, 上次祠堂,贺厉抱着禄爻离开,他还以为他们两个有一腿, 这次看这女人的身形,腰是腰、腿是腿的, 倒像酒店的那个。 禄爻头都没回,摆了摆没带珠串的手。 “那小叔,我就不打扰您了。”贺言辞点头示意,自认有眼力见的离开了。 “走了,我的鸵鸟小姐。”贺厉拍拍禄爻的屁股, 禄爻确定人都走了,才松口气的直起腰, “贺言辞和秦雅瑶来的?”禄爻双手撑在贺厉的肩上,左顾右盼。 “现在不算都能知道了?” 这个姿势没有禄爻搂着自己稳妥,贺厉只能丢下泳圈,两只手环住细腰; “秦雅瑶不会轻易撒开贺言辞。” 第53章 欠不欠算算就知道了 “言辞,你觉不觉得小叔抱着的人很像禄爻。” 事实也正是如此,秦雅瑶的母亲欠了巨额赌债,因为上次的事,弟弟也没有顺利入学, 所以,这次是她主动提出来海边散心的。 “不能,她可从来不穿那么暴露的衣服。”贺言辞嘴上是这么说, 可是被秦雅瑶提醒,他也有些犹豫了。 “你在哪儿?”支开了秦雅瑶,贺言辞拨通了禄爻的电话, “有事?”禄爻吃力的推着贺厉的肩膀,想要把他赶出浴室, “我是你的未婚夫,有权知道你在哪儿?”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贺言辞总觉得禄爻此时在做什么,让他头顶发绿的事, 眼见推不开大型恶犬,禄爻索性任由恶犬将自己抱到洗漱台, “不,你不想。” “你什么意思?”贺言辞听到水流声,“你在做什么!禄爻!” “做你做不到的事。”贺厉拎过禄爻的手机,直接挂断扔到一边; 禄爻看着大腿上新鲜的红痕,抓着贺厉的头发,“你真是恶犬。” “嗯,我是。”贺厉顺势仰头,在红唇上啄了一下, “所以,什么时候取消订婚。” “婚都定了,还能取消?”禄爻故意听不懂一样, “欠收拾了?”大掌紧扣着滑嫩的小腿, “你说过,你会等待指令才行动的。” 经过昨夜的经验,禄爻太懂贺厉的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除了这件事。”贺厉起身,拉着后领一把脱掉运动衣, 结实的手臂撑在禄爻身后,过于亲密的距离,甚至能看到瘦削下巴上的细小胡渣。 “你电话响了。”禄爻一脚踩到壁垒清晰的小腹上, 贺厉没说话,只是用滚烫的手掌握住了抵抗的小脚, “万一是很重要的事呢?”等到想要缩回的时候,已经动弹不得了, “在我这里,你是第一位。”贺厉拉着脚踝,一点点靠近; 然而似乎是不想让贺厉得偿所愿,门口又响起剧烈的敲门声, 贺厉低声咒骂,一手将禄爻从洗漱台上抱下来, 臭着一张脸重新套上黑色运动衣,走去开门, “贺厉哥!婉媃发烧了!”孟优涵联系不上她哥,只能来敲贺厉的门, \"我不是医生。\"贺厉说着就要关门, “能不能…让禄爻给她看看。”孟优涵迟疑的开口, 她知道贺厉和禄娇娇的事,也知道叶婉媃对贺厉的态度, 如果不是情况紧急,她也不会过来。 贺厉没说话,只是阴沉着一张脸,定定地盯着孟优涵, 孟优涵吞了下口水,硬着头皮说,“昨晚婉媃很晚回来的,回来后就一直发烧,我给她吃了药;结果刚刚一会去,她更严重了,我怀疑是不是招惹上脏东西了。” \"山雷呢?\"禄爻见贺厉半天没回来,这才出来看了一眼, “山雷说要去给你摘个椰子,我担心婉媃就先回来了。” 孟优涵其实心里也不太舒服,毕竟哪有请正房给情敌看病的; “过去看看。”禄爻戳了戳贺厉挡在门口的手臂,示意他让开。 “我跟你一起去。”贺厉说完,转身回屋拿了件外套,搭在禄爻肩上, 等到二人一进到孟优涵的房间时,禄爻皱眉的退后一步, 贺厉见状立刻将禄爻搂在怀里,“哪里不舒服么?” “禄娇娇!”孟优涵也担心的护在禄爻身前, 虽然她也怕的要命, 但是她身强体壮,关键时刻还可以挡一下的… 吧。 “把窗户开开。”贺厉大掌护着禄爻的背,总觉的禄爻好像冷的发抖, “没用的。”禄爻缩在贺厉怀里,拨通山雷的电话,让他立刻回来。 这种刺鼻的气味,证明这个房间真的不干净, “回去。”贺厉一把抱起禄爻,就往门外走; 看禄爻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 她的体质特殊,身子又弱,恢复起来也很慢, 一直待在这里,他怕会发生什么。 “你在身边,我就安全。”冰凉的小手轻轻摸着贺厉的脸颊, 贺厉命格硬,对普通人来讲是个煞神, 对其他东西来讲,就是最好的人形镇压法器。 贺厉放缓了脚步,禄爻急忙乘胜追击, “多做好事,也是替你我攒功德,我的身体也会慢慢变得强壮的。” 贺厉没说话,一双深沉的眼望向禄爻,企图从她的表情分辨出真假。 “师姐!你怎么样?!”山雷一脚踢开门,冲了进来, 因为惯性,直接把站在门口抱着禄爻的贺厉,撞得向后趔趄两步, “不怎么样、”禄爻紧紧抓着贺厉的肩膀,她金枝玉叶的,摔一下可不值得, “差点被你撞升天。” 山雷见禄爻还有心思开玩笑,就知道没什么大事, “怎么了?我去给你摘椰子了。”山雷还将手里的两个椰子晃了晃, 师姐虽然是个吃饭困难户,对水果青菜之类的倒是情有独钟, 来到海边,当然要找最新鲜的给她了。 “一会给我弄。”禄爻拍拍贺厉,让他把自己放下来, 一天抱来抱去的,真把自己当小挂件了? “来活了。”禄爻让山雷把椰子先放一边,带着他来到叶婉媃床前, “山雷~”不得不说,此时孟优涵真的十分想念山雷, “少魂儿了?”山雷把禄爻挡在身后,探着脖子嗅了嗅; “应该是被脏东西顺走了,师姐。” “怪不得好臭。”禄爻躲在山雷身后探头看了一眼, 叶婉媃脸色灰蒙蒙的,因为一直发烧沉睡,嘴唇缺水干裂了, 此时完全没有了平日里,一直保持着良好状态的优雅, 倒是像一个平凡的女孩。 “少魂了?”孟优涵从禄爻和山雷的表情读出,并不是什么大事,也松了一口气坐到床上; 禄爻坐在离床最远的沙发角落,左边坐着贺厉,右边坐着山雷, 才放松下来; 她用胳膊肘怼怼山雷,是时候展现博学小师弟了, 去吧,皮卡雷!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分别为天魂、地魂、人魂;其中天魂主生命之光泽,统摄神意识而主魂,现在,她就是丢的这一魂。” 山雷说完,又眼神询问禄爻的意见, 禄爻迟疑了一下,又看了眼孟优涵, 又看回山雷。 山雷的意思是:叶婉媃品行不端、不干人事,日后也会多生事端,这事还管么? 禄爻的意思是:是不想管,但是毕竟是优涵带出来的,出了事回去,她也不好交代,你说呢? “如果没了这一魂,婉媃是不是就永远醒不过来了。”山雷与禄爻的对视,让孟优涵以为事情很棘手,不禁心里又紧张起来, 孟优涵实在坐不住,从床上跳起来,“要不把我的给她吧,反正我欠她一条命!” “什么意思?”山雷疑惑的捅咕禄爻, 禄爻眯起眼睛盯着孟优涵,直到孟优涵被盯得后背发凉,开始往被窝里钻, 禄爻才唇角上扬: “欠不欠的,算算就知道了。” 第54章 山雷与禄爻 禄爻早就对叶婉媃不顾自身安危,救了孟优涵这件事,心存疑虑; 按理说,以叶家的教育风格:唯利是图、远离麻烦; 叶婉媃不会轻易对孟优涵施以援手, 甚至在她当时也不会水的情况下。 “你过来。”禄爻接过山雷递来的包,从里面拿出铜钱, 指挥孟优涵坐到叶婉媃的床上, 孟优涵听话的在叶婉媃身边坐好, 山雷把茶几放到靠近床头的地方, 又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一个香炉、一盒供香、一尊神牌, 规矩整齐的在桌上摆好,又给禄爻搬了个椅子。 “咕咚。”孟优涵只知道禄爻会卜卦,但还是头一次亲眼、亲身的体会,“这么大阵仗么?” “分情况。” 禄爻扫了一眼,依旧昏迷的叶婉媃, 叶婉媃救孟优涵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为了确保卦象的准确性, 还是不要偷工减料了。 况且,只有这样,孟优涵才会相信卦象的真实性。 孟优涵好奇宝宝的还想问什么,被山雷眼神制止住了, 立刻学着禄爻的样子,噤声盘腿坐好。 贺厉就守几步之外的后方,静静地凝视着禄爻, 禄爻坐的笔直,漂亮的直角肩上,垂落着扎发时散落的几缕发丝, 少年感十足的山雷守在一旁,拿了三根香双手递到禄爻手边, 并用火柴点燃。 柔软的手腕上下轻轻煽动掉明火, 双手举香与额齐平,躬身拜了三拜, 细长嫩白的葱指夹着香,依次将三根香放入香炉内。 “现在仔细回想,当时叶婉媃救你那日的场景。” 禄爻拿着三枚铜钱放在手心, 声音没了平日里好像带钩子撩人的娇俏,反倒多了几分空明而透彻, “叮、叮、叮…” 禄爻双手合十,缓慢的上下摇动手腕, 铜钱碰撞发出的清脆,孟优涵陷入回忆。 那年她转学到叶婉媃所在的学校, 那时候的叶婉媃总是浑身是伤,而且总是独来独往, 这让正值青春少女时期的她,产生了一种极强的保护欲, 接触之后,叶婉媃告诉她,自己正在遭受霸凌; 因为家庭从小的教育就是要不欺凌弱小, 所以她自行承担了保护叶婉媃的任务。 二人开始形影不离, 直到她亲眼看到,才读高二的叶婉媃跟着中年男人频繁的出入酒店; 孟良温也说了关于叶家的一些事, 她本想约叶婉媃到家里说清楚,当天正赶上孟良温带她出去玩, 她就临时把叶婉媃约到了那里, 一向水性不错的她,那天不知道怎么掉进泳池后,就抽筋了, 还是不会水叶婉媃跳下来,把她救上来。 或许是因为亏欠、又或许是因为感动, 自那之后,她就对叶婉媃加倍的好,甚至不顾哥哥阻拦,把叶婉媃带到他们的圈子。 “叮、叮、叮。” 孟优涵的回忆戛然而止, 正巧铜钱碰撞的声音,也刚好结束。 禄爻盯着眼前的三枚古老铜钱,默不作声, 屋内安静的甚至骇人; “凡所有相、枭心鹤貌,谋行未立、欲壑难填。” 孟优涵不解,正对上禄爻那双透亮的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从禄爻的眼神中看出一种, 好像在可怜冤大头的嘲笑。 “在你眼里的叶婉媃,都是为了掩盖野心的温婉模样。” 禄爻收起铜钱,又上了三炷香, 直到屋里弥漫着香火气,又继续说道: “她的计划还没有达成,她想要的太多,你只是踏板。” 孟优涵难以置信的捂住嘴,她知道叶婉媃的情况, 但她以为,至少他们是朋友。 “把魂招回来,你自己问她吧。”禄爻静静看着上悬的白烟, 重新闭上眼,一手杵在膝头撑着脸颊, 嘴里念念叨叨,却让人听不清在说什么, 另只手的指尖不缓不慢的掐算, “山雷。” 一直守在身边的山雷,弯腰贴近禄爻, 禄爻仰着头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这就去。” “麻烦您带师姐回屋去,除非我来敲门,否则不要出来。” 山雷手脚麻利的整理着茶几上的香炉, 然后重新备好书包,严肃又有礼貌的站在贺厉面前。 “放心。”贺厉颔首,“注意安全。” 他承认,每每看到小玫瑰和师弟那么亲近的时候, 心里都很不舒服,甚至会有种暴虐的冲动; 但是经过这几次的事,他也深知二人之间浓厚的羁绊, 所以,他会把玫瑰重要的人,也当做自己重要的人来守护。 “谢谢…姐夫?”山雷迟疑的叫出口, 上次莫名其妙脱口而出的姐夫,总让他有些在意; 可是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这二字还是控制不住的往外蹦。 “嗯。”要不是情况紧急,贺厉非要给山雷这小子包个大红包。 山雷把禄爻和贺厉送回房间,又把孟优涵送到她哥那,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情况,就背着大书包出去了, 像是心有感应一般,山雷回头望向酒店, 6楼的落地窗前,站着两道般配的身影。 “师姐,我走了!”山雷咧着嘴挥手, 禄爻也挥动藕臂,直到山雷的身影消失在茫茫海边, 贺厉搂着禄爻回到沙发上, “睡一会?”有力的小臂横在软腰上, 禄爻摇摇头,疲惫的在贺厉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从小到大,每次山雷去干活,无论多晚、无论多久,禄爻都会等着山雷回来, 即便她对自己的卦象很自信, 可是担心依旧是她焦虑的睡不着。 “我陪你。”贺厉弯起长腿,把禄爻完全包裹在自己的领地范围内; 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的, 禄爻有时会起身走到窗前向下望,有时又会坐会到沙发上, “你的卦很准,神算子。”贺厉索性将沙发挪到窗前,将禄爻牢牢的抱在怀里, “那倒是。”温暖的体温隔着衣服传到禄爻背脊,让她没有那么紧张, 贺厉吻了吻眼前毛茸茸的发顶,“你有个好师弟。” “我和山雷一起长大,我胆子小总是怕这怕那的,山雷就把我所有怕的都学了个遍,他说两个人里有一个人会就行了。” 禄爻凝视着路过的烟云遮挡月亮, “说是师弟,其实更像哥哥。” “以后也是我的师弟。”贺厉心疼的收紧手臂,想要把禄爻揉到心口; *** “回来了!”禄爻一把挣开贺厉,从沙发上跳起来,趴在窗上挥手, “小没良心的。”贺厉低沉的笑骂一声,跟着站起来, 山雷背着书包,手里拿着把黑伞,仰头露出灿烂的笑。 禄爻小跑的门前,却没开门,只是站在原地急的蹦蹦; “高兴的不会开门了?”贺厉刚把手搭到门把手上, 就被禄爻一把拉住,“必须是山雷敲门,才能开。” “嗯?”贺厉收回手,垂眸询问; “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禄爻虽然一直在门口徘徊,却始终隔了一步的距离, “因为有一次…” “咚咚咚!” 第55章 圣母院爆棚的无脑少女 敲门声在寂静的晚上,格外诡异, 贺厉下意识挡在禄爻身前, “师姐!开门!” “师父师父,”禄爻在贺厉身后探出个脑袋瓜, 像个孙悟空一样,叫了两声,等待着门外的回答; “额…”门外的声音,细不可察的犹豫了一下,放低声音:“…不穿衣服。” “开门开门,山雷回来了!”禄爻一把拉开门, 眼见山雷耳朵根都泛着红, “师姐,真的不能换一个口令么?” “这个不好么?”禄爻向一旁的贺厉,投去询问的眼神。 “师父他老人家不喜欢穿衣服?”贺厉僵硬着嘴角,弯腰与禄爻对视, “也不是不喜欢穿衣服,就是有一次他闭关,我和山雷闯进去了…”禄爻说到这,难得感到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师姐,不是答应师父不往外说这件事的么?\"山雷暗道,幸亏刚刚把师父的电话挂断了,不然让师父听见, 恐怕会直接冲下山,给师姐来个组合套。 “怎么样了?”禄爻上下环视了一圈,确定山雷安然无恙后,才又退回到贺厉身后; “你算的位置很对,沿着海边向东300米,有一个礁石堆砌的山洞;”山雷说完,晃了晃一直攥在手里的黑伞, “走吧。”禄爻戳戳贺厉的小臂, 当贺厉经过山雷身边时,那把黑伞剧烈的晃动起来, “要不,还是你先走吧。”山雷紧捏着黑伞,退后两步让出一条路; 贺厉不解的看向禄爻, 禄爻看看黑伞,又看看为难的山雷,不禁笑出了声,“你太凶了,把叶婉媃那一魂吓到了。” 贺厉轻挑剑眉,坏心眼的往山雷手中的黑伞靠近, 果不其然,贺厉稍微近一点,那把黑伞就剧烈的晃动,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走吧走吧,你再闹一会,恐怕叶婉媃这一魂都要让你吓散了。”禄爻头一次发现,贺厉还有这种幼稚的行为。 “嗯。”贺厉自然的牵过禄爻的小手,直奔孟优涵的房间。 “找回来了?”孟优涵听到敲门声, 连鞋都顾不上穿,就跑来开门; “听说叶婉媃把魂弄丢了?”宋星星可坐不住了,比孟优涵着急, “这大好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攒功德、攒功德。” 禄爻嘴里念叨着,颇有几分高深莫测的样子,带着几人回到叶婉媃床前。 “师姐。”山雷站在叶婉媃身边,等待禄爻点头, 禄爻扬扬下巴,让山雷继续。 “以吾寻路,魂体归一。”山雷捏了个手诀,打开黑伞, 已是半夜时分,今夜云格外的多,把半圆的月色遮的零零碎碎。 “师姐。”山雷收起黑伞,回到禄爻身边; “这就完了?”孟优涵躲在山雷身后,一直不敢上前, “不然还要敲锣打鼓?”宋星星从小跟着禄爻在山上鬼混,虽然什么都没学到,倒是看了不少, 其实这东西,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兴师动众。 “我看电影里还要举着奇怪的铃铛,跳舞什么的…”孟优涵还是有些害怕,扯着山雷的袖子,一点点向床那边移动; “你都说电影了。”孟良温虽然怕鬼,但是也想凑热闹,而且宋星星看着都那么淡定, 他的男子汉人设可不能倒! “他怎么办?”山雷手里捏着个黑色透亮的小瓶子,瓶口还有一道黄色的符纸, “哪来的回哪儿去。”禄爻越过磨磨蹭蹭的孟优涵,先一步来到叶婉媃面前, 叶婉媃面色已经恢复了不少,但还是略显苍白, 眉间紧紧的蹙在一起,干裂的唇时不时的说着什么。 禄爻站在床前,右手抬起掐算起来; “他是谁啊?”孟优涵看禄爻在卜卦,退回到山雷身边; 山雷欲言又止的动了动,随后干瘪的扔下一句,“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捏着黑瓶子转身出去了。 “啥意思?”没得到答案的孟优涵,又转向一脸淡定的宋星星; “不是和你说,不知道的好?” “那是啥?”孟良温不愧是孟优涵的亲哥,两个人好奇心上来,挡也挡不住; 宋星星叹口气,望向禄爻; 禄爻已经结束了卜卦,靠在窗前,掏出烟叼在嘴里; 其实有的时候,她并没有烟瘾, 但是特殊的体质让她每次问卦都很疲惫, 抽烟不仅能帮她凝神聚气,还能平复身心; 也是变相的给自家老祖供奉好处。 “叶婉媃昨晚在海边找到脏东西了,脏东西急着找替死鬼,偷走了她的一魂。” 一直守在一旁的贺厉,察觉禄爻拿着打火机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 接过她手中的打火机,帮她点燃。 “脏、脏东西?”孟优涵颤颤巍巍的抱住宋星星的手臂, “嗯,类似水鬼之类的。”禄爻虚弱的靠在贺厉肩头, 怪不得开始一进来的时候,她就觉得很不舒服, 是因为叶婉媃粘上了那东西的气息。 “水鬼?”孟良温低呼一声,搂住了宋星星的另一条手臂; “这会、山雷应该已经解决了。”禄爻抬眼看了下时间,无力的熄灭了手中的烟; 她原来身体也弱,但是不至于简单的捏个卦象,就连站都站不稳。仿佛被抽干一样。 她能感觉到,一切都是从母亲从山中逃跑后开始的。 “那为什么还不醒?”孟优涵紧紧抱着宋星星不撒手, “快了,三分钟。”禄爻闭上眼,闻着就在身侧的沉香,平缓了不少; “歇一会。”贺厉长臂将禄爻揽在怀里,心疼的揉了揉她的肩;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 尤其是未知会莫名将时间拉长。 “醒了。”禄爻睁开眼,示意孟优涵过来; “直接问她当年的事。” 叶婉媃刚魂体归位,意识暂且恢复,没有脑力编织谎言, 这个时候问她真相,是最真实的。 “啊?”孟优涵暂时宕机, 宋星星把孟优涵从身上拽下来,一脚踹到床前。 “唔…”叶婉媃眼皮下的眼珠转动,这是要醒来的前兆; “叶婉媃,当年是你救得孟优涵么?”孟优涵咽了下口水,试探出声; “是,”叶婉媃缓慢的睁开眼睛,瞳孔失焦, 孟优涵刚松了一口气,怀疑救命恩人的愧疚之心还没放回肚里, 便听到叶婉媃的下一句话: “是我亲手把孟优涵推下去的。” 孟优涵呆如木鸡, 孟良温一直以来的猜想得到亲口认证,暴跳如雷的就要上前, 被宋星星一把按住,示意他别急,看叶婉媃还能说出什么; “我恨极了孟优涵,我不懂,为什么同样是豪门的女儿,她就能被家人视若珍宝,而我却只能成为老男人之间的商品!” 叶婉媃双眼空洞,语气也极为平静, “孟优涵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眼见孟优涵受到巨大的打击,禄爻只能替她回答; “好朋友?一个圣母心的无脑少女而已,”叶婉媃的表情有了变化,手指紧紧的抓着床单, “什么意思?” 第56章 校园霸凌小哑巴 禄爻已经知道答案,这句话是为了让孟优涵死心的; “她以为我被霸凌,就妄图拯救我;我就顺水推舟的接近她,博取她的同情,通过她接触贺厉。” 叶婉媃平静的表情也有了松动, 与平时装出来的那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截然不同; “不是你被霸凌了?”孟优涵捂着嘴,声音颤抖的问; 叶婉媃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 “当年她看我一个人,校服上还有血渍,就以为是我被霸凌了,这个蠢货,其实校服上的血是那个小哑巴的。” 孟优涵听到小哑巴三个字的时候,顿时绷不住了, 泪流满面的给了叶婉媃一巴掌; 一直处于下意识状态的叶婉媃,被这一巴掌直接扇回魂了, “优涵?”她捂着被打的发烫的脸颊,不解的看向哭泣不止的孟优涵; “叶婉媃,居然是你霸凌的小哑巴!”孟优涵胡乱的抹掉擦不完的眼泪, “我刚转学过来的时候,找不到路,是一个穿着脏兮兮的校服,满脸是伤的小女孩带我去了教室,我当时想要谢谢她,怎么问她都不说话,才知道她是个哑巴。” 孟良温心疼的把妹妹抱在怀里,他怎么会不知道妹妹嘴里的小哑巴; 那时候他们因为父母的原因搬家,兄妹俩也转学到了不同学校, 刚开始孟良温还担心妹妹过于单纯善良,会不适应新学校; 结果他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孟优涵每天放学,都笑着和他分享关于同学小哑巴的事; 直到有一天,孟优涵一直没回家, 他和父亲去学校找她的时候,发现她正蹲在学校杂物间大哭,手里还握着一个脏兮兮、染了血污的头绳; 那是孟优涵送给小哑巴的。 “优涵…你在说什么?小哑巴不是已经转学了么?”叶婉媃深吸一口气,无辜又受伤的望向孟优涵, 然而她心里已经紧张的要命,当时消息掩盖的很好,除了当时在场的几个人,应该没人知道才对。 “你们口中的小哑巴,早就去世了。”禄爻倒是佩服叶婉媃临危不乱的本事; “什么?!”孟优涵从她哥怀里抬起头, 叶婉媃顺声音看去,在看到贺厉的一刹那,身体不自觉的发抖,畏惧的向后靠了靠。 “就在学校东南角落。”禄爻趁叶婉媃还没睁开眼时,又掐算了一遍, 两个当事人都在场,通过他们二人的气场以及对事件的谈话, 她能大致算到当时发生的具体时间和地点; 只是耗费些体力罢了。 “难道不是重伤住院后转学了么?”孟优涵泪眼婆娑的望向禄爻, 仿佛在拼命求证自己的回忆,抗拒接受被掩埋的真相。 当时她听到杂物间有人受伤的时候,并不在意, 但是通过其他人的描述,猜测到可能就是小哑巴, 没等放学,她就冲去了杂物间, 等到了的时候,只有一地的血迹和她亲手给小哑巴戴上的头花。 她托人打听,才得知那个永远对自己露出灿烂微笑的小哑巴, 其实一直遭到校园霸凌,这次受了重伤,事情闹得太大, 才惊动了校方,被送到医院后,就转学了。 她还请求爸爸查一查小哑巴被送到哪家医院, 可是到最后,都是无功而返; 她以为小哑巴只是伤透了心,不想再和过去的人接触, 没想到…… 看不得孟优涵懊悔的表情,禄爻侧过头,轻轻摇了下, “优涵,你不相信我么?”叶婉媃眨着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孟优涵决绝的摇摇头,向前两步,与叶婉媃对视,“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就因为她?”叶婉媃转头望向,被贺厉以保护姿态搂在怀里的禄爻, “禄小姐,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原因,要挑拨我和优涵之间的感情,但是你不觉得你未免做的太过了么?” 禄爻狐狸眼越挑越翘,嘴角的戏谑也深了几分,“叶小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知道北城禄氏以玄学着称,但是我听说,禄小姐可是什么都不会。” 叶婉媃迎上禄爻的目光,像是拿捏住了禄爻的痛点; “你胡说!禄娇娇…”本就在气头上的孟优涵,急着反驳, 却被贺厉一个眼神制止, 禄爻对外一直是禄氏的神弃者,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如果她神算子的身份被曝光,恐怕会增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众人统一决定,对今晚发生的事闭口不谈, 只是便宜了叶婉媃,免费体验了一次招魂限定套餐。 “什么?”叶婉媃狐疑的看向说了一半的孟优涵; “我的意思是,禄娇娇虽然什么都不会,但是你不要低估我孟家的能力!”孟优涵还是头一次这么快、且自然的转变话锋, 她已经没有了小哑巴, 这一次,她一定会好好保护好自己的朋友! “优涵,我可以解释。”叶婉媃眉眼柔和,似是真的被冤枉的; 可是在场的人,都已经见识过了她刚醒时的冷血与高傲, 没有人再想去理会她。 “叶小姐,我已经通知叶夫人了,明天一早她就接你回去。” 孟良温生怕妹妹再被叶婉媃绕进去,拉着她的手腕,拉回到自己身后; 宋星星十分默契的,把手臂搭在孟优涵肩上。 听到叶夫人三个字,叶婉媃呼吸一滞, 母亲亲自接她回去,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她不想、也不能被母亲接回去。 “贺厉哥哥…”叶婉媃望向贺厉,抬头的瞬间恰到好处的落下一滴泪; 楚楚可怜,好不惹人怜爱; “我会和叶先生好好谈谈城南项目。” 贺厉根本不吃这一套,得到禄爻肯定的眼神后, 冷冰冰的丢下一句,就搂着禄爻离开。 “我们走。”孟良温打开门,给宋星星和孟优涵让路。 原本熙攘的房间,顿时只剩叶婉媃一个人; “混蛋!都该死!”叶婉媃咒骂着,抓到什么扔什么, 不一会,屋里就一片狼藉; 她不顾地上的碎片,任由走出的每一步都踩到玻璃渣上, 剧烈的疼痛提醒她记住今天的耻辱; 贺厉对她拒之千里的态度, 和对禄爻细致入微的关怀, 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禄爻、孟优涵、宋星星!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被母亲接走也好,被送给老头子也好, 她一定要抢回贺厉,再让他们付出代价! “今晚我和优涵睡。”宋星星把孟良温拒之门外, “可是…”孟良温按住门板,垂死挣扎, 他实在不好意思说,他也怕鬼啊!!! “你妹都这么难过了,你还想那档子事儿,你妹的!”宋星星一把摔上房门, 也不管孟良温有没有夹到手; 他很想去找贺厉,可是如果真的敲他门, 恐怕他会比鬼还可怕吧… 无奈,孟良温走到旁边的门前,犹豫再三敲响了门板; 房门很快被打开, “良温哥?” 第57章 先干饭,再干… “山雷啊…”孟良温生怕连山雷都拒绝自己, 抢先一步从门缝里,钻了进去,直接箭步跳到床上, 自己睡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要睡在这里么?”山雷还在整理着背包, 刚刚装脏东西的黑色瓶子,正明晃晃的摆在床头, “房间不够了。”孟良温编了个蹩脚的理由,生怕被撵出去。 “那你睡床吧。”山雷歪歪头,准备在沙发上对付一宿; 虽然不理解,但是尊重。 “别、你上来睡!”孟良温弹射起床,猛拍身边的空位; 山雷抓着衣领,吃惊的看向孟良温, 星星姐说过,现在山下不仅要防女人,更要防男人, 没想到,她说的都是真的! “你就睡我旁边就行,我什么都不干!真的!”孟良温急的都快哭了, 尤其是注意到床头的黑色玻璃瓶后; 山雷本想宁死不屈,但是师父说过, 见死不救的有他师姐一个就行了, 他一定要好事善心。 “那你别脱衣服。”山雷又套了件外套,又把桃木剑压到枕头底下后,在孟良温身边躺了下来。 “回去我就给玄琼玉宇捐款!盖庙!”孟良温终于安心的闭上眼; 徒留山雷黑暗中,一边警惕的盯着孟良温,一边给禄爻发信息, 【师姐,你还好吗?】 【死不了。】 【师兄的药你需要么?】 禄爻关上手机上没在回话, 山雷说的药,能快速且有效的提高身体素质, 可是,从那次之后,她就没有再吃过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在心里生根发芽; 被欺骗过一次后,就会一直怀疑,深不见底。 “怎么了?”贺厉洗完澡出来后,见禄爻坐在窗前发呆, 连着叫了几声都没有听见; “嗯?”禄爻回眸,发现贺厉只为了条纯黑的浴巾,缪斯般的上半身,还有未擦干的水迹, 剔透的水珠,顺着刻画分明的人鱼线,隐入浴巾。 “有没有不舒服?”贺厉很满意小玫瑰的眼神,往前凑了凑; 禄爻以为贺厉是在担心自己,怕刚刚频繁卜卦会带来不适,“没那么弱的。” “那就好。”肌肉结实的小臂穿过白嫩的腿窝,轻松的把禄爻捞起;“可以继续了。” “继续什么?”禄爻感受到滚烫的指尖,挑起自己的睡衣吊带, “………”高温的唇,附上红嫩的耳垂, 低沉撩人的男声,好似瑶琴弦动,平日冷戾懒散的语调, 此时此刻,却多了几分痞气与撩人。 明明只有说的人和听的人能听见, 可是却将禄爻乌黑的眸子里,染上了迷离的水光。 窗外树影随风摇动,屋内旖旎摇曳; 玫瑰泫然欲泣,声音里夹杂着求饶的哽咽, 贺厉撑着身子,垂眸欣赏玫瑰绽放的娇媚, 眼底热切的情绪如熔岩一样肆虐涌动, “玫瑰…”他似乎格外喜欢在这种时候,重复这两个字, 他期盼着玫瑰的救赎,又渴望着玫瑰完全属于他。 一遍遍的呢喃,随着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颈窝, 难耐的泪水模糊了禄爻的眼, 却挡不住她看到贺厉眼中,强势侵略下的情动和期待。 “恶犬。”浓艳的眉眼攀上纵容,任由带着嗫喏的吻落在眉间、眼下、唇角…… 或许是那一声声纵容成了兴奋剂, 又或许是初尝禁果后的不知节制; 眼见太阳公公和月亮婆婆换岗,禄爻才得以喘息, “恶犬!”禄爻浑身无力,瞪着亲力亲为换床单的贺厉, “还没够?”贺厉只穿了一条长裤,大手里还拿着一条蓟粉红色的睡裙, 轻盈细腻的真丝布料,被青筋脉络明显的手攥着, 画面格外具有冲击性,张力与荷尔蒙充斥屋内。 禄爻红着耳朵装过头,又裹了裹身上的浴巾, 回答不言而喻。 “再睡会。”贺厉把禄爻拎回床上,转身去了洗手间给禄爻洗睡裙。 刚开始禄爻还探着身子,看号称帝都佛子的贺二爷给自己洗小布料, 但是看着看着,就开始眼皮打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到贺厉洗完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脑袋耷拉在床边, 藕臂支在床边的禄爻; 浴巾早就被踹到地上,黑色丝绒薄被堪堪盖住重要部位, 反倒多了几分半遮半掩的诱人; 不知道是不是累坏了,被过分疼爱的唇瓣,微微轻启着, 比平时更娇艳欲滴,丰满又柔软, 很适合与爱人接吻。 “操。”贺厉低头扫了一眼,只觉得额角猛跳,转身重新回了浴室。 *** “唔…好饿。”禄爻是被饿醒的,昨晚倒是把恶犬喂饱了, 但是她的肚子,谁来喂一下啊! “醒了?”贺厉一把将禄爻捞回怀里,手臂横在柔软平坦的小腹上, “你醒这么早?”禄爻扒拉着腰间的手臂, 看到贺厉神清气爽的样子,她就不高兴; 不是说妖女都是吸阳气么, 但是她俩怎么好像角色互换了? “孟良温定了餐厅,让我们下去吃。”贺厉看着炸毛的玫瑰,宠溺的抚了下光滑的背脊; 禄爻就像一只叛逆小猫, 被摸的直接原地做了个wave。 听着贺厉低沉的笑声,禄爻歪着个小嘴儿,“我要去干饭!” “嗯,干完饭再干谁?”贺厉跟着禄爻起床,静静的看着炸毛小猫找衣服、拿衣服、推门、关门,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刚被关上的门,好像想起什么一样,又猛地被推开,“干完饭再干你!” 小猫凶巴巴的留下一句,就又把门紧紧关严。 “求之不得。”看着紧闭的浴室门,贺厉随意的捋了一把头发,一脸不值钱的笑容。 等到禄爻和贺厉下来的时候, 只看到坐在硕大餐桌前发呆的孟优涵,还有坐在她身边吊儿郎当的宋星星, “怎么了这是?”禄爻坐到孟优涵身边,向宋星星眨眼睛; “双重精准打击。”宋星星做了个哭哭的手势,“人家是友情爱情双丰收,她是友情爱情双拜拜!” 宋星星话音一落,孟优涵垂着的肩膀,又要有抽动的迹象, “山雷怎么了?”禄爻环顾四周,友情拜拜她懂, 爱情拜拜,不太可能, 毕竟是自己的亲师弟,她了解, 还爱情呢,他可能就是没有情。 “说曹操关云长到。”宋星星努努嘴, 只见孟良温和山雷勾肩搭背的往这头来; 山雷垂头丧脑仿佛被吸干, 孟良温面色红润有光泽,声音嘹亮的抬起手, “嗨!来了!老弟~” 第58章 世界诞生于女性的裙摆之下 禄爻和宋星星对视一眼,立刻扭过头, 贺厉则是干脆当做不认识,做禄爻向日葵。 “哇……”孟优涵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一眼,咧个大嘴就哭出声音来; “不是,这是怎么了?”孟良温撒开山雷,挪到宋星星旁边, “这不是被你横刀夺爱了么。”宋星星阴阳怪气的撇嘴; 谁能想到他这么怕鬼,特意跑到山雷房间去睡啊。 “谁啊?”孟良温转了一圈,指指自己的鼻子,“我啊?” 对上孟优涵幽怨的眼神,孟良温缩缩脖子,“这不是没有房间了么?” “你也不能看你哥睡大马路不是?”孟良温趴在孟优涵的椅背上,讨好的哄着; 孟优涵抽抽鼻子,依旧不相信; “哎呀,你哥怕鬼,你嫂子昨晚又让你抢走了,总不能真让我自己睡吧。” 孟良温无奈的凑到自己妹妹耳边,尽量把声音压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程度。 “怕鬼早说啊。”宋星星倒了杯水,“你要是直说,我还能大发慈悲的赏你个地铺。” “我不要面子的?”孟良温抢过水杯直接干杯,一屁股坐到宋星星身边; 禄爻识趣的往旁边挪了一下,让山雷坐到她和孟优涵中间; “别哭了。”山雷抽了张纸,递给孟优涵, 孟优涵到底是没心没肺,立刻好哄的咧个嘴, “从科学的角度来讲,大哭会导致呼吸性碱中毒,严重的甚至会全身抽搐、短暂休克。” 山雷一本正经的科普知识, 禄爻无语的戳了戳山雷, 山雷受到暗示,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从玄学的角度来讲,大哭会造成好运流失,严重的甚至会减寿、遭遇横祸。” 山雷话毕,桌上的人全部冻住; 只有贺厉行色如常的,拿着菜单给禄爻点菜。 “让你安慰,不是让你给人送走。”宋星星都替孟优涵犯愁, “他可能修的是无情道吧。”禄爻也略感丢脸的去看菜单; “山雷,你知识好渊博啊!”孟优涵反应过来后,星星眼扫射山雷, “得,天生一对。”宋星星索性抻脖子,和孟良温埋头菜单; 就当众人七嘴八舌的点完菜之后, 只见一道倩丽的身影走了过来,并径直坐下。 “我以为我说的够明确了,叶婉媃。”贺厉神色淡淡的翘着二郎腿, “怎么,最后一顿散伙饭都不吃了吗?诸位。”叶婉媃把皮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举止优雅,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孟良温眼见妹妹低垂的头,“你要庆幸我不打女人!” “没事,我打。”宋星星按住孟良温,作势就要起身; “没事哒没事哒!”孟优涵抬起头,眼神格外坚定, 有这么多人保护自己、爱自己; 即使被背叛,也没有关系, 只要她还活着,就没什么好怕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么?”叶婉媃用长指甲拨弄着桌上的橘子;“因为你什么都有。” “别人所拥有的东西,不是你作恶的原因。”孟优涵直直的看向叶婉媃, 她终于明白,有的人生性本恶, 即便你什么都不做,只去过自己的生活,她也会对你无端生出厌恶。 “你干净的像张白纸,说好听点是单纯,” 叶婉媃的指甲扎进橘子皮,刺鼻的橘皮味道,顿时萦绕四周, “说难听点,叫蠢。” “别把你那点自卑,包装成伤害人的理由。”宋星星在桌下握住孟优涵的手, 在用行动告诉她别怕。 “是,我是自卑;”叶婉媃慢条斯理的剥着橘子,“所以,看到还不如我的小哑巴时,我的内心得到极大满足。” “我开始联合别人一起霸凌她,只不过玩的太过…她临死前还紧紧护着你送她的头绳呢。” “她有什么错?!”孟优涵浑身颤抖,“小哑巴还帮你赶走过坏人!” 有次放学,气质突出的叶婉媃被一群小混混挡在胡同, 是小哑巴比手画脚的叫来保安,救了叶婉媃。 “你猜这些坏人是哪来的?”叶婉媃专注在橘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逗弄着; “你干爹的手下。”禄爻厌倦陪叶婉媃玩游戏了,直截了当的挑明; 果然,听到干爹两个字,叶婉媃的指尖有橙色汁水溢出。 “什么意思?”孟优涵不解, 宋星星迟疑的与孟良温对视,昨晚回房后,把孟优涵哄睡, 她就和孟良温动用手段,把叶婉媃查了个底儿掉, 真相永远比故事更骇人、更残忍。 “叶婉媃十四岁就被她妈送往各个大老板的身边,幼女频繁的出现在中年男子身边,难免传出闲话,为了掩人耳目,给自己做的龌龊事找借口,他们就说叶婉媃是自己认的干女儿。” 叶婉媃的神情明显越来越僵硬,喉咙紧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当时叶夫人与叶婉媃当时的干爹没谈拢,那个干爹就找手下去学校附近赌她。”宋星星边说,边观察孟优涵的表情。 “然后,被小哑巴救了。”孟优涵到如今也留着小哑巴,为了方便和她沟通,送给她的笔记本; 上面切切实实的记录了这件事; “重要的是后面…”宋星星想到调查结果,不舒服的皱眉; “叶婉媃找那群混混给小哑巴强j了。”禄爻接过话,语气平静的好像没有感情; 只不过那双特别的眸子,深的渗人。 “你为什么这么做?!”孟优涵惊讶的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因为我讨厌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却笑的那么灿烂。”叶婉媃挑衅与孟优涵四目相对; 孟优涵终于知道,为什么那天小哑巴一直写写蹭蹭,到最后什么都没写下来; “她才十六岁!”孟优涵不敢想象,小姑娘当时会有多害怕。 “嗯,所以找些未成年的小混混,就算被抓,也关不了几天。”细长的指甲,一点点撕扯着橘子上的白色脉络,叶婉媃毫不在意的回复; “伤害你的是那些男人,你为什么要报复女孩子!”孟优涵压着即将爆发的声音,紧紧握着杯子; “因为她打心里认为,女性的地位,就是在男性之下;”宋星星直视叶婉媃,“所以,她只敢把自己的不满,宣泄给不如她的女性。” “是!”叶婉媃干脆的答应下来,“那又怎么样!你们说的好听,还不都是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要给自己找个好男人?!” “穿什么是女性的自由,女性的价值不是找男人。”就连宋星星都感到无语了,她头一次见到雌竞到歇斯底里的人, “女性要自己去选择和塑造自己的意义。”孟优涵抹干眼泪,小哑巴不会想看到她难过的。 “你们倒是会说,”叶婉媃将剥的看不到白丝的橘子扔到盘中, “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是么!” 禄爻定定的看着橘子,又把视线转移到叶婉媃脸上: “世界诞生于女性的裙摆之下。” 第59章 girls power 禄爻轻飘飘的一句话,却重重的砸在了在场的每个人身上; 一惯潇洒的宋星星,此时眼里也泛着泪光。 他们不打女权,但是一直致力于女性力量, 希望能做到girls help girls。 感动的泪水顺着孟优涵的脸蛋落下,自昨晚到现在,心里的那点堵塞,好像被某种汹涌的情绪冲开。 叶婉媃想反驳,却迟迟说不出话, “各位好,婉媃没给大家添麻烦吧。”一位气质出挑的女性,身着低调高定套裙, 不知何时出现在桌边,一只手亲昵的搭在叶婉媃肩头, 贺厉与孟良温对视一眼,并没有开口, 宋星星迷茫的看向孟优涵,只见孟优涵更是一脸懵。 “这位就是禄氏的大小姐吧。”女人似乎并没有被忽略的尴尬,慈祥亲和的对禄爻露出微笑, “叶夫人。”禄爻点点头, 眼前这个女人,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叶夫人; 育有两女一儿,掌握着叶家的生杀大权, 看起来三十岁不到,但实际年龄最少要有五十岁, “出落的真漂亮。”叶夫人真心实意的夸奖,“你外公最近好么?” 外公二字一出, 在场的几人都将目光投向叶夫人, “自打六岁被父亲送到山上,我就再没有见到外公了。”禄爻气定神闲的弯唇,不过却带着冷淡的凉薄。 “你瞅阿姨这个记性,下次阿姨好好给你赔罪。”叶夫人说着,用戴着珍珠戒指的手,理了理整齐的盘发, “无妨。”禄爻收回视线, “那我们今天就不打扰了。”叶夫人轻拍叶婉媃的肩膀, 叶婉媃随即乖顺的起身,跟到叶夫人身后。 “对了,二爷啊,你叶伯父还说你好久没来了,什么时候过去陪他喝茶呢。” 叶夫人走出去没几步,又返回来看向一直沉默的贺厉; 贺厉垂着头揉捏着禄爻的指尖,连头都没动一下,“让他来见我,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禄爻明显看到叶婉媃因为惧怕而颤抖的肩, “知道了,我这就回去和你叶伯父说。”叶夫人脸色都没有变化,落落大方的离开。 “这次的事情,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叶夫人坐在后座,声音平淡如水; “母亲、请您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叶婉媃克制不住声音里的颤抖。 “这周日的酒会不要让我失望。”叶夫人全程没有看脸色苍白的亲生女儿,反而面带微笑的接起电话, 叶婉媃双手紧紧的捏着裙摆,眼神空洞的直视前方。 “她就是叶…她的妈妈?”孟优涵近期都不想在听到叶婉媃的名字; “是。”宋星星凝视着消失的背影,“你被丢在山上十六年,是众所周知的事,她为什么会那么问?” “她应该知道些什么。”贺厉看了眼沉默不语、低头摆弄筷子的禄爻, “不管,吃饭。”禄爻终于把筷子上的小点点抠掉了,强迫症患者终于可以大口干饭了! 这两天说是来度假的,但是因为叶婉媃的缘故, 每天不是在勾心斗角、就是在勾心斗角的路上, 难得安安稳稳的吃个饭; 吃完饭后,宋星星果断要回去补觉,孟良温想要去景点的计划,直接烂在了肚子里; 孟优涵则是心情依旧不好,想要出去散散心, 禄爻不放心,让山雷跟着。 “逛逛?”贺厉自然的牵起禄爻,在门外走; “遛狗要牵绳子的。”禄爻心情很好, 叶婉媃暂时出局,短时间不会出来碍眼了。 “喏。”贺厉停在原地,弓了弓腰,隐匿于衣领中的细银项链垂落下来; 禄爻这才发现,贺厉今天穿了件黑色基础款圆领短袖, 剪裁合体的设计,反倒把注意力全部拉到宽肩窄腰的完美身材上; t恤下摆被扎进同色系西裤腰间,极好的展现完美但并不夸张的倒三角上身, 量身西裤熨烫整齐,显得双腿修长而笔直。 “这么听话?”禄爻只觉得眼前的银链,晃得腰疼; “嗯。”贺厉简单应了一句,直勾勾的盯着禄爻, 仿佛只要禄爻张嘴,他的命都可以双手奉上。 禄爻才发现,贺厉的这双眼睛,温柔的可以溺死人, 软白的指尖轻触上眼前摇晃的链条,上面还残存着体温, 指节微屈,轻而与举的勾上项链, 虽然没用力,贺厉却还是顺势俯身; “我已经牵住了。”举起被十指紧扣的右手,娇媚的眉眼因为笑意,弯成了月牙。 “还不够。”贺厉收紧手指,把那只柔嫩无骨的小手紧握在掌心; “小施主,你没听过人要懂得知足么。”禄爻拉着贺厉往前走, 听说今天有海边市集,她很想去看看。 “对你,从不满足。” 低沉如粒的声音,顺着湿温的海风吹散, 吹向茫茫海浪中,也吹过禄爻那泛红的耳根。 “哥哥,给漂亮姐姐买束花吧。” 一个貌似只有6岁的小姑娘,扎着哪吒头,站在二人面前,手里捧了一束跟她差不多高的——厄瓜多尔黑巴克玫瑰。 玫瑰品相极好,丝绒般厚实的花瓣反向蜷曲, 红到发黑的纯正颜色,给花束赋予了生人勿近的高贵感, 即便是那最致命的毒药, 送到嘴边时,也会只闻得到玫瑰香。 “漂亮姐姐?”贺厉从女孩手里拿过花束,递到禄爻胸前, 贺厉比禄爻大了6岁,姐姐二字从他口里说出来,平白让禄爻心脏乱跳。 “漂亮姐姐是大哥哥的女朋友吗?”小女孩高举着胸口挂着的二维码, 等贺厉屈身扫完码之后,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向贺厉。 “是么?”禄爻饶有兴味的凝视贺厉; “还不是,”贺厉弯着腰与小女孩平视,顿了下,又保持着姿势,扭头与禄爻对视, “都说正式的告白,要从一束花、和一句话开始的。” 狐狸眼的钓系美人,被灼热的目光看得转移视线, 小姑娘充满好奇心的踮脚:“什么话呀?” 贺厉附在小女孩耳边说了一句,禄爻听不见, 但是小女孩高兴的跳脚,“爸爸也经常对妈妈说这句话呢。” 心满意足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离开, 走了几步又兴奋的挥挥手,“要幸福哦、漂亮姐姐” 贺厉直起身,捏了下禄爻的手臂,“走吧,漂亮姐姐。” 都说孩子的眼睛是最纯洁的,看得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禄爻只觉得海边的温度,比山上的温度高不少, 这个夏天应该会很热、但不会难熬。 “有柠檬茶!”禄爻扯着贺厉,直奔柠檬茶摊位, 贺厉跟在后面,眼睛一直追随着独属自己的玫瑰。 第60章 如果你不爱我 禄爻今天穿了一件吊带黑色长裙,说巧不巧,和贺厉有种情侣装的适配。 方领鱼骨上身,把傲人曲线勾勒的凹凸有致, 瘦削的锁骨处,垂坠着红色玫瑰的宝石,与手中的花束相得益彰; 大裙摆的褶皱正好卡到肚脐上方,显得细腰盈盈一握; 炎热的夏季,人们总是更青睐盛满冰块的冷饮, 柠檬茶摊位前挤满了人,贺厉紧紧将禄爻护在怀中; “一杯柠檬茶。” “一杯柠檬茶!”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禄爻顺着看去, 只见热得发昏的午后,身边的身影还穿着蕾丝长袖; “禄爻?”秦雅瑶因为闷热,脸色涨红, 禄爻没有说话,环顾四周,并没有贺言辞的身影。 “言辞嫌热,在那头等我。”秦雅瑶看出禄爻的意思,指了指不远处阴凉的休息区。 禄爻收回视线,看着秦雅瑶被汗水打湿的发; 大热天,让秦雅瑶一个人挤到人堆来买冷饮, 贺言辞也是够行的。 “小叔?”秦雅瑶其实先看到了,站在禄爻身后的贺厉, 优越的身材比例、完美的长相,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 贺厉冷冷扫过秦雅瑶,长臂越过禄爻,接过滴水的柠檬茶, 自带冷戾气场的他,将禄爻圈在胸前,挡住了身后拥挤的人群。 禄爻看出贺厉并不喜欢秦雅瑶, 也能感受到,秦雅瑶的目光始终投在贺厉身上; “走吧。”贺厉自然的搂住禄爻,温柔的低头询问, “好。”禄爻也不再理会秦雅瑶,跟着贺厉走出了人群。 奈何,秦雅瑶也有做狗皮膏药的潜质, 拿着两杯柠檬茶,慌忙的挤出人群,追在他们身后, “小叔!小叔!” 贺厉就跟没听到一样,一手拿着柠檬茶,一手牵着禄爻,往前走; 禄爻也看出贺厉不是很高兴,明明想脚步加快的离开, 还依旧顾虑着自己,放慢步伐。 好在她今天穿了一双厚底的拖鞋,快点走也不是很辛苦, 她攥紧贺厉的手,一点点加快脚步, “禄爻!禄爻!你站住!我有话说!”秦雅瑶今天为了讨贺言辞欢心,特意穿了一双恨天高的细高跟, 陪着贺言辞走了一小天,已经磨的走路都吃力了, 却还是不死心的小跑追着。 秦雅瑶的声音不算小, 再加上贺厉和禄爻这对浓颜系男女的组合, 已经引来了不少人的瞩目。 “听听她说什么?”禄爻捏了捏贺厉的指节, 贺厉逐渐放慢脚步,他一直很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 尤其是这种意图非常明显的; 但是小玫瑰发话了,他愿意陪她、等待她、讨好她。 “别喊了。”禄爻站定脚步,转过身, 只见秦雅瑶因为追的过于急促,手中的冷饮洒出来不少, 纯白的蕾丝也被染上污渍,整个人狼狈得很。 “你们是在一起了么?”秦雅瑶想要整理下头发,却因为身体的伤口,动作僵直; “就为说这个?”禄爻眼见的不耐烦, “不、不是的…”秦雅瑶咬咬唇,不时的偷瞄一直守在旁边,不说话的贺厉; “你和小叔的事,我不会告诉贺言辞。” 禄爻喝了一口,贺厉递过来的柠檬茶,才缓缓开口, “为什么不告诉?” “什么?”秦雅瑶急忙解释,“我想着,你已经有小叔了,那能不能把贺言辞给我。” 禄爻挑眉探寻的打量秦雅瑶,不知道订婚宴之后,秦雅瑶经历了什么, 整个人没有了原先的自负,甚至变得很卑微。 “他打你了?”禄爻定定的盯着秦雅瑶的手臂, 蕾丝虽然一直覆盖到锁骨上方, 但是透过蕾丝缝隙,依旧能看到青紫的伤口。 “没有,是我爸妈。”秦雅瑶知道瞒不了多久, “因为订婚宴的事,贺言辞和我断了联系,我妈还不上赌债、我爸还欠了不少酒钱,就连我弟的学校也去不成了…” 秦雅瑶含着胸,脑袋低得不能再低, “你不能选择你的家庭,但是你可以选择你要走的路。” 禄爻自认为不是有圣母心的人, 但是她觉得秦雅瑶有脑子、能力也不错, 不应该被这种家庭拖累; 而且她不也想总是因为别人家的这点破事,找到自己头上; “可是,他们是我的亲人。”秦雅瑶知道禄爻说的没错, 曾经有很多次,她也想要脱离这负担的家庭, 可是每每看到年迈的父母哭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还是心软了。 眼见秦雅瑶没有救了, 禄爻干脆的回答:“贺言辞顶多算棋局上的卒。” 聪明的秦雅瑶立刻反应过来, 对禄爻来说,贺言辞在棋局上,但是也只是随时可以牺牲的小兵。 “谢谢。”秦雅瑶抬起头, 这还是她第一次不带敌意的直面禄爻, 耀眼、自信、夺目; 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自爱,是她永远渴望、却永远达不到的高度。 禄爻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就被贺厉拉走了。 “为什么帮她。”贺厉手里拎着禄爻的拖鞋,牵着她踩在柔软的沙滩上, “有一瞬间,她很像原来的星星。” 禄爻站在海边,任由温暖的海浪一遍遍冲刷着小脚, 起初宋星星的父母还是很相爱的, 只不过后来她爸频繁的出轨、在一声声恭维中迷失自我; 她妈也备受打击,开始沉迷赌博。 那段时间,宋星星无家可归,只能来找禄爻, 几乎一住就是半个月,二人的关系也是从那时开始变好的。 “谁说玫瑰诡艳无情,我的玫瑰,是心软的神。” 贺厉从背后拥住垂悯的身影,把头埋在玫瑰香的颈窝, “谁是你的了?”禄爻被毛茸茸的脑袋,惹得发痒,却任由恶犬胡闹; “禄爻,你愿意以女朋友的名义,执起名为贺厉这只恶犬的引绳么?” 贺厉撒开禄爻,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漂亮的盒子, 墨绿的盒子被长指捏在手里, 好像散发着诱引的潘多拉魔盒, 让人忍不住想要打开。 “钥匙?” 精致的盒中,静静的摆放着上了年岁的钥匙; “这是我一切不幸的开始,现在交给你,”贺厉拿出钥匙放到禄爻手心, “如果你爱我,那它就是结束痛苦的蜜糖……” 贺厉垂眸, 生锈的单薄钥匙,似乎会玷污玫瑰的圣洁, 可是,他宁愿以生命为代价, 去尝试触碰高高在上的崇奉。 “如果你不爱我,那它就是毁灭我的尖刀。” 高大冷清的身影,却格外易碎, 无所不能、高高在上的上位者, 把自己的弱点双手奉上, 偶尔海风掠过,带起他额前的碎发, 深邃的眉眼里,满是虔诚; 恶犬学会了等待, 玫瑰领悟了情愫; 不知道过了多久,海风也厌倦的等待, 逐渐远去, 只剩海浪不屈不折的,一遍遍涌起、在落下。 “贺厉,” 禄爻攥紧钥匙, 缓缓叫出眼前人的名字。 第61章 不装了 摊牌了 这是贺厉第一次产生紧张的情绪,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把它变成自己需要的答案。 “试试吧。”禄爻仰头望向贺厉, 一束花、一句告白,他都给她了; 其实他已经给的足够多了, 小心翼翼的试探、至信至诚的忠心, 独一无二的专宠,细致入微的关心…… 贺厉紧盯禄爻双眼,直到确定她眼中满溢的笑意与爱怜, 才一把将禄爻抱在怀里, 他想把玫瑰揉进胸膛,困在心里。 “你跟小女孩也是这么说的?”禄爻想起什么,从灼热的胸口抬起头, “嗯。”每当禄爻用这个角度看自己的时候,贺厉那颗坚硬的心,都会软到塌陷。 感受到明显的敷衍,禄爻捏了下贺厉的侧腰, “唔……”贺厉下意识的挺直了身体,低吟脱口而出, 这一声,倒是把禄爻听爽了; 她不仅是手控,也是个声控, 大提琴一样低沉的嗓音,在无形中低喘最致命。 “喜欢?”贺厉把禄爻的小心思看在眼里, 禄爻压着嘴角,躲避视线, “我爱你。”贺厉弓着腰,紧紧的把禄爻搂在怀里, 在禄爻耳侧低声的说。 海浪声虽吵,却盖不过这真诚的情话。 “嗯、知道了。”禄爻傲娇的应了一声, 不过环在劲瘦腰间的手,还是出卖了她的喜悦。 一望无际的海,染上了夕阳的颜色, 橙红的落霞追赶海浪向前,白色的浪花自透蓝的海水中翻涌, 世界在此时融为一体; 岸边相拥的情侣,好似停留在海岸线上诉说, 相爱可以越山海。 “太感人了!!!!”远处椰树下的男人,哀嚎出声, “季医生!小声点、小声点,会被发现的!”林蒙手忙脚乱的,往树后按着季云安的头, 拼命给一旁面无表情的蒋宇递眼神, 蒋宇搂着季云安的脑袋,粗糙的手掌捂住季云安的嘴; 淡淡的烟草味夹杂着干净的肥皂香,这是季云安从未闻过的味道。 季云安肉眼可见的消声,林蒙这才放松下来,重新举起手中的高倍望远镜; “我就是老板和老板娘爱情的第一见证人了!”, 昨天半夜,老板给他发信息,让他亲自来送钥匙; 蒋宇也没什么事,就跟着一起来, 恰巧遇到刚开完会返航的季云安,秉持着一个猪也是赶、两头猪也是放的原则, 他就直接打包,一起带过来了。 “呜呜呜~”季云安被手动闭麦,只能高举着双手, 证明他也是见证人, 蒋宇眉间细不可察的有了变化,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闹腾的男人。 “快快快,各方位抓紧拍摄。”林蒙一边用望远镜观察情况,一边举着对讲机指挥, 蒋宇突然觉得林蒙比自己高的工资,一点不白拿; 人家秋雅结个婚,他搁这又唱又跳,穿的跟个鸡毛掸子似的。 直到橙红色逐渐消散,贺厉才撒开禄爻,领着她往回走, “孟良温请了望海的厨师过来。” “还是他会享受。”禄爻满意的点头, 虽说望海的厨师都技术高超,可是毕竟食材有限, 不像在海边现捞现吃来的新鲜; 看来宋星星那个大馋丫头,是逃不出孟良温的手掌心了。 “你要是喜欢,以后就把望海的厨师请过来。”贺厉低着头,把白嫩的小脚丫,塞回到拖鞋里。 “那倒不用。”禄爻可算真的亲眼见到了霸道总裁的钞能力; 见过随身带助理的,见过随身带保镖的, 还没听过谁随身带厨子的。 “回去公开么?” “我说不公开,你就不公开了?”禄爻捧着玫瑰,一下午一直抱着,觉得自己都被腌入味了, “不。”贺厉干净利落的回答, “那你问?” 能看出来贺厉心情很好,平时锋利的眉眼,一直挂着浅浅的笑意, “林蒙他们过来了。” “来送钥匙?”禄爻攥紧了手机, 钥匙是最古老的一片式,薄薄的小铁片, 她把钥匙塞到手机壳里,就不会轻易弄丢了, 等回去之后,就锁在机关箱里。 “嗯。”贺厉刚刚给林蒙和蒋宇发了个大红包, 收获了几张高清无码的拥抱照, 随后又甩去一个大红包。 大红包的副作用就是, 当贺厉和禄爻抵达海边帐篷时, 林蒙拉着蒋宇在门口热情迎接,“老板娘好!” 这一嗓子直接把帐篷内的几人都嚎了出来; 本想亲自宣布的贺厉,瞬间黑了脸,冷冷丢下一句, “下月工资没了。” “二爷!o(╥﹏╥)o” 季云安看着林蒙捶足顿胸,又看向扑克脸的蒋宇, “你怎么不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没工资啊。”季云安从来没看过蒋宇脸上有别的表情, 他一度以为蒋宇是ai; “不担心。” 蒋宇没太大感觉,老板大方给的多, 衣食住行都提供,他一个糙老爷们也没什么花的, 所以就算没工资,他也觉得无所谓, “真的?”季云安不死心的追问。 蒋宇难得动了动脖子,“嗯,真的。” 他就是单纯的喜欢贺厉这个人,绝对不是为了钱。 嗯、真的。 “老实交代!”宋星星拿出了婆婆的做派, 抱着膀子,用眼神鞭打贺厉。 “我告白了。”贺厉给禄爻倒了杯水, “我答应了。”禄爻喝了杯水。 宋星星眯着眼睛,总有种自己白菜被狗叼走的偷家感, “就不应该补觉的!” “我居然被抢跑了!” 宋星星和孟良温同时开口,对视一眼后,宋星星顿时炸毛,拎着孟良温就开始教育, 孟优涵见有机可乘,急忙搬着小板凳坐到禄爻旁边, “快展开说说,什么流程!” “嗯…买花、送礼物,说情话告白?”禄爻嘴上淡淡的理顺序, 眼神却一直落在黑巴克玫瑰上。 相比之下,山雷倒是淡定得多, 似乎早就预知到这个结果, 毕竟,师姐和贺厉身上,有着一样的气息—— 迷人的反派。 今天不仅送走了叶婉媃,让孟优涵知道真相, 最重要的事,贺厉与禄爻在一起了。 众人饱餐一顿之后,决定去酒吧小醉一下。 “这就是你所谓的战袍?”宋星星几个女孩子为了去酒吧, 特意上楼换了衣服,又重新画了妆; “不好看么?”孟优涵穿着身上宽大的道袍,头发也被梳成丸子头定在脑瓜顶。 “你告诉她的?”宋星星给禄爻递个眼神, 禄爻同样无语的摇头, “我问山雷喜欢什么类型的衣服,他说道袍啊?”孟优涵还是头一次穿道袍,虽然是临时外卖来的, 但是有就已经很不错了, “看来优涵的追夫路、路漫漫兮而知远了。”宋星星没眼看的先出了电梯, 孟优涵着急向山雷展示,也紧随其后的消失在人群里; 只剩禄爻站在走廊的镜子前,整理着头发, “禄爻?” 第62章 我想给这玩意儿染成绿的 “禄爻,你怎么会在这?” 贺言辞刚才看见个极品,追出来走近才发现,就是禄爻。 这两天和秦雅瑶形影不离, 让他感到厌烦、甚至产生了其他想法; 所以晚上就约着也来度假的朋友,一起喝几杯。 “来给直升飞机拧螺丝。”禄爻突然后悔拒绝贺厉等自己了, “什么?”贺言辞被噎得一愣, 他何时被女人这么敷衍过, 可是再细打量禄爻的时候,又生不起气; 挂脖洒银连衣短裙,优雅又性感并存, 尤其是那完美的曲线; “你身为未婚妻,已经多久没露面了。”贺言辞抬手就要抓禄爻的手腕, “你不是忙着秦雅瑶和姜好珍么?”禄爻警惕的退后两步,躲开咸猪手, “我们已经订婚了。”原来贺言辞嫌弃禄爻怯懦、胆小怕事,又土又丑; 现在他看不惯禄爻花枝招展、招蜂引蝶,却自命清高的姿态,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她一直这样。” 贺厉大步迈开,直接从背后拥住禄爻, 幸好宋星星说禄爻和她一起下来,他不放心过来看看, “小叔?”贺言辞看着两人亲密的行为,心中那个最不想的想法得到验证, “你们?你们背着我…” “没人跟你说过,绿色很衬你的肤色么?”禄爻歪头,靠在贺厉非常有安全感的怀里, 当时下山时,贺言辞明明极其厌恶自己, 却为了保住地位,勉强答应娶自己, 天天把自己当狗一样训来训去, 后来,看到自己变漂亮了,又想搞浪子回头那一套; 浪子回头,回的从来都不是爱, 而是对比衡量后的勉为其难。 “你就不怕我告诉爷爷?”贺言辞自认抓住贺厉的把柄, 如果先前因为城南的项目,他对贺厉有惧怕、有讨好, 那现在,他掌握了绝对的主导权。 “你觉得他能把我怎么样。”贺厉手上温柔的摩挲圆润肩头, 眼神却森冷的可怕; “别忘了城南的的项目!”贺言辞嘴硬的指手画脚,脚下却还是向后退了两步。 贺厉闻言难得唇角上扬,“大哥,你的好儿子在威胁我。” “爸?”贺言辞看到贺厉手里正在显示通话中的手机,迟疑的叫了一声, “别,我们可生不出你这种儿子。”禄爻急忙拉着贺厉,往旁边挪了一步, 这么孝顺的称呼,他们可受不起,被贺言辞这种人叫爸,可是会折寿的。 贺厉不等姜建成说什么,长指一动挂断电话, “走吧,星星他们该等着急了。”禄爻撞了撞炸毛的恶犬, 柔软的小人儿那点力度,就像猫抓一样, “今晚也漂亮。”贺厉敛去戾色,尾音都带着笑意的,揽着禄爻往里走。 贺言辞眼见自己的未婚妻和小叔谈情说爱, 摇晃着喝得虚浮的腿就要去追,却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 他本不想接,可是看到来电显示时,还是按下了接听; “爸,贺厉和我未婚妻搞在一起了!” 贺言辞的语气,完全像一个得不到糖的小孩子; “我警告你,不要去招惹贺厉和禄爻!”贺建成也是在尽力隐忍着, 他筹备了半年的项目,今天终于有机会和开发商见上一面, 才得知,城南的项目早就是贺厉的囊中之物了, 要是想分上一杯羹,就要看贺厉的眼色行事。 “可是没有哪个男人,能眼睁睁的看着未婚妻和自己的小叔给自己戴绿帽!” 贺言辞气急败坏的踢翻了一旁的垃圾桶, “贺言辞!别忘了你这个未婚妻是怎么来的!”贺建成对这个儿子已经失望透顶, 不学无术,就连个女人也套不牢,“你给我听好了,就算禄爻怀了贺厉的孩子,你也给我当成祖宗一样供着!” 说完便挂断电话, 一把挥掉书桌上堆积如山的策划案, 贺厉不仅对城南项目胜券在握,最关键的是,他和叶老三的事,好像被贺厉知道了。 贺言辞还是头一次,从贺建成嘴里听到如此刺耳的辱骂, 他突然很好奇,贺厉到底抓住了什么把柄, 一想到贺厉那张脸,还有禄爻妩媚的模样, 贺言辞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突然想把脑袋上这玩意儿染成绿的! “说真的,但凡贺言辞长脑袋,他还能姑且知道自己是个人。” 宋星星听禄爻讲完刚才的事,痛快的干了一瓶啤酒, “他就是见色起意!”孟优涵有了上次的教训,这回老实的窝在一旁,小口唑着果酒, “他大概率不会放手。”禄爻是不敢喝酒,只能一杯杯痛饮果汁。 “只有懂的人,才知道这里的门道有多深!”已经迷离状态的季云安,猛地坐起身, “叫来听听。”孟良温给宋星星又开了瓶酒,随后挑衅季云安; “叫就叫!”季云安清了清嗓子, “其一,当时贺建成亲自、为贺言辞这儿子选了禄爻做未婚妻,目的就是给迷信的贺老爷子上眼药,不是有那么一句,得禄氏者,风生水起么,” 禄爻撑着下巴,再次听到这句禄氏传言时,她还是会有骨肉撕扯的痛; 其他几人看季云安叫的头头是道,逐渐安静下来, 颇有种古言文里茶楼说书先生的味道; “这样,贺老爷子就会内定贺言辞做接班人,贺建成就一箭双雕,不仅把贺家的掌权握在手里,还能直接把贺厉踢出局;由此可得:贺言辞一定要娶禄爻。” 险些被踢出局的贺厉,举了举手中的酒杯,示意季云安继续叫, 季云安说渴了,猛地灌了一大杯,“其二,贺建成这段时间这么消停,一定是被抓住了把柄,而且这个把柄不仅会让他身败名裂,甚至连贺氏都有可能……” 越凑越近的脑袋们,顺着季云安的眼神看向贺厉, “我无所谓。”贺厉不在意的耸肩,一只手按住了正企图偷喝果酒的禄爻, “其三呢?”最热衷吃瓜的孟优涵,狗腿的给季云安满上, “其三就是、秦雅瑶、姜好珍、禄爻;明显禄爻是最漂亮的!” “切~”起哄声响起,酒桌上重新恢复热闹, “就应该狠狠打他一顿,毕竟垃圾分类、人人有责!” 孟优涵坐在那里,明显酒精上头,手里的小果汁都喝出了一种武松打虎的气质, “你说什么?”宋星星一拍大腿(孟良温的),似乎亮起了爱迪生灯泡; “垃圾分类、人人有责啊…”孟优涵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不对,上一句!” “应该狠狠打他一顿?”孟优涵迟疑的睁眼, “嗯…”宋星星翘起二郎腿,给对面的禄爻抛了个媚眼, “嗯…”禄爻赞同的点点头, 孟良温和贺厉低头说话,并没有注意到宋星星和禄爻的小动作, “尿尿!”宋星星站起身, “加一!”禄爻也跟着起了身; 第63章 暴打渣男绿 “我也去!”孟优涵在这种事情上,总是有异于常人的八卦敏感度; “尿尿也组团?”季云安总觉得叫、哦不,说的不过瘾, 奈何听众都去放水了; “仙女们的事,你还是少打听吧。”孟良温倒是习惯了女孩团伙上洗手间的行为; 只有贺厉,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一直盯着三个臭皮匠消失的方向。 “怎么说?”宋星星靠在墙上,点了一根烟,俨然黑道大姐头的做派; “直接叫出来暴打一顿啊!”孟优涵指指男厕所, “直接叫?”宋星星很佩服孟优涵的勇气,但是她也就光有勇气了, “我去叫。”禄爻将头发拨到身后,单手掐腰,瞬间风情万种、摇曳生姿; “让贺厉哥知道你就完了!”孟优涵擦擦嘴边的口水, “咱俩也完了。”宋星星吐出口烟,迅速制定战略, “兵分三路,禄娇娇去钓鱼,孟单纯你去转移你哥和贺狗的注意,我去女洗手间原地待命。” “动。”禄爻干脆利落的比了个ok的手势, “计划完美,正所谓三个臭皮匠臭死诸葛亮!”孟优涵感叹计划的完美,转身就往回走; “哥、贺厉哥不好了,禄娇娇和嫂子打起来了!” 一直觉得不对劲的贺厉,听到孟优涵这一嗓子,立刻站起来, “打起来了?”季云安探头张望,听众可不能少啊; 孟良温也放下手里的酒杯,“怎么回事?” “就是、就是,”为了增加真实性,孟优涵为难的偷瞄了一眼贺厉, “嫂子不同意禄娇娇和贺厉哥在一起,禄娇娇反驳了几句,然后就…” 说完,孟优涵还挤了两滴眼泪; “在哪儿呢?”孟良温总觉得这不像宋星星能干出来的事, “就在后门呢。” “看看?”孟良温与平静的贺厉对视一眼, “嗯。”贺厉单手插兜,手里摩挲着佛珠,跟在孟优涵身后; 眼见孟优涵带着几个男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后门; 禄爻扭着小腰,就敲响了贺言辞包间的门; “你好,我来找言辞哥哥。”禄爻垂头一脸羞涩; “哟~言辞哥哥呀~”娇媚的声音,顿时引得屋内一阵起哄, “言辞,来找你的妹妹!”有人推醒了喝上头的贺言辞, “禄爻?”贺言辞从角落里爬起来,眼睛顿时一亮,又很快愤恨的盯着她,“你来干什么?!” “我有些话想和言辞哥哥说…”禄爻并没有上前,而是一直站在门口,颇有种欲擒故纵的姿态; “说吧。”贺言辞表面云淡风轻,但是急忙走到禄爻身前的脚步,还是出卖了他心中的窃喜 看来禄爻还是更喜欢自己这种年轻、贴心的; 不像贺厉,年纪大又冷冰冰的。 “确定要在这里说么?”禄爻歪着头,上翘的狐狸眼散着妩媚,淡淡的玫瑰香萦绕在身侧; “嗯?言辞哥哥。” 贺言辞呼吸骤然一顿,这还是他第一次直面禄爻的美艳动人, 他只觉得心头躁动;怪不得贺厉都被她勾得神魂颠倒。 “走,出去说。”贺言辞拉起禄爻的手腕,就往外走; “来这边,言辞哥哥。”禄爻不动声色的抽回手,小跑着往洗手间方向去; 铁线虫上脑的贺言辞,哪里顾得上其他,只把这当做情趣, 而且在包间的时候,抽了些新货,现在就连禄爻的白眼,在他眼里,都成了:“大王,来玩呀~” “看我不抓到你!”贺言辞完全代入昏君的角色; 不管不顾的跟着禄爻进了洗手间,连女洗手间的标牌都没有注意到; “爻爻~爻爻~”贺言辞挨个隔间找着,直到踢开最里侧的隔间时, 被人大力一脚踹翻,头直接扎进马桶里, “药药,我还切克闹呢!”宋星星趁着贺言辞还没爬起来, 接过禄爻递来的麻袋,直接套在贺言辞脑袋上; “你是什么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贺言辞喝了不少酒,又磕了药,此时软脚虾一个,见警告无果,只能亮出自己的身份, “贺二爷是我小叔!你敢动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正在洗手的禄爻,与宋星星都无语了;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真特么是光屁股拉磨,你转圈不要脸啊!”宋星星铆足了劲儿,一抬球杆下去,直接断成两半; “求求你了,姑奶奶,你说我哪儿错了,我一定改!”贺言辞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打自己的人,下手稳准狠,应该是个惯犯; 宋星星嗤笑一声,回头看了眼,仍旧靠在墙边抽烟掐算的人; 看来还要一会,那她继续了。 贺言辞的哀嚎声此起彼伏,到最后甚至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你难道不知道么?男人的眼泪,女人的兴奋剂!”宋星星越打越上头,好在她刚才问老板多借了两根台球杆; 烟雾弥漫,模糊了禄爻娇俏的脸,她只是想算算,贺言辞最后会和谁在一起; 如果是秦雅瑶,那他就出局; 如果是姜好珍,那就…… 还有的玩。 期间有两个女孩子来上洗手间, 一进来就看到好似最美中华娘的女人,靠在一旁神情淡漠的抽着烟; 举手投足间尽是撩人风情; 另一个温柔大气的女人,长发随意的扎在头顶,手里拎着台球杆,一下下砸向隔间; 隔间里传来又哭又骂的求饶声; “渣男,脚踏三条船,还把未婚妻妹妹的肚子搞大了。”禄爻直起身,朝隔间努努嘴; 两个女孩子对视一眼,立刻统一战线; “姐姐,你放心,我俩这就出去守门!” 两个女孩子尽忠职守的在门口守了半天,还义正言辞的拒绝了禄爻的大红包; 并保证,下次这种事还可以找他俩。 “我觉得打人的姐姐好漂亮啊!” “是啊是啊,看着那么温柔,下手可真黑啊!好像练家子。” “但是我怎么觉得,抽烟的姐姐更勾人。”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一念之间,我就陷入夫人眼中的沼泽。” 女孩说着,还双眼迷离的伸出手,又紧紧抱住自己; “对对对,美丽坏女人~” 正在找人的贺厉和孟良温,恰巧听到两个女孩的对话; 二人相视无语, 温柔练家子+美丽坏女人, 是宋星星和禄爻没错了。 然而,即将被捕的两位,不知道真的危险正在来临; “差不多了。”禄爻轻声开口, “我还不累。”宋星星作势要继续, “再一会,该过药效了。”禄爻捡起贺言辞的手机,拨通帽子叔叔的电话;“喂,您好,这里有人晕倒了,我怀疑有吸食药物的可能。” “我说这小子这么抗打呢?”宋星星踢了一脚晕过去的贺言辞,“怎么说?” 一般人这么打早就晕过去了, 结果这货越打越兴奋,差点让她以为是不是投其所好了。 “撤。” 第64章 两个字让男人为我花五百万 宋星星一开门,就看到正站在门口的两尊门神; “撤哪儿去?”孟良温凝视着宋星星温柔的双眼, 标准的鹅蛋脸、和饱满光洁的额头, 还有她身后断成两节的台球杆、两根; 嗯、温柔练家子。 “这算计划失败么?”宋星星侧身,与禄爻咬耳朵; “算敌人太强。”禄爻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 贺厉深邃的眼睛正对着她, 恰到好处的性感厚唇,微微一勾,百媚生姿; 嗯、美丽坏女人。 注意到贺厉的视线,禄爻上前一步,眼巴巴的仰头,“回去说?” 贺厉明显是生气了,平时为了离玫瑰近一些,他都会弯腰或者歪头, 可是现在,他站的笔直,只是低着头,面色冷清的看着禄爻; “哥哥~”白嫩的小手捏住黑色袖口; 禄爻的声音并不夹,只是放轻了语调,短短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 高低起伏带着甜胧,就像她这个人一样,缱绻娇软。 贺厉什么都没说,扭过头去,大掌把袖口作乱的小手攥住; 带着人离开。 “这是敌人太强?”孟良温连劝架台词都想好了,结果就这样? “是我方火力太猛。”宋星星把手里的台球杆扔给孟良温,抬腿跟上。 孟优涵和季云安已经被蒋宇提前送回酒店了; 只留下滴酒未进的林蒙,坐在商务车里等着送各位回去; 【不愧是禄狐狸,两个字让那个男人为我花了五百万。】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女战神。】 【我和孟良温可是清清白白啊,你可不要欺负老实人~】 【有本事你抬头对视啊。】 【没本事…】 林蒙也察觉气氛的微妙,升起挡板,把自己和后座的四人隔离开; 贺厉和禄爻坐在前排、 禄爻一直低头和身后的宋星发信息,仿若无人之境; 寂静的车内只能听见噼里啪啦敲屏幕的声音。 孟良温一动不动的盯着宋星星, 就连禄爻都觉得后背发凉,不自觉的贺厉身边凑。 一直面无表情,看向窗外的贺厉,终于有了变化, 轻叹一口气,无奈的将禄爻搂在怀里。 【不是,姐妹,你真是狐狸精转世啊?】宋星星眼见禄爻的身后横过来一只手臂; 这一句话不说,就搂上了; 【你想想办法吧,我觉得被脏东西盯上了。】禄爻干脆钻到贺厉怀里, 宋星星看了眼脏东西,不巧正好对视,又赶忙低下头。 孟良温的眼睛,在昏暗的灯线下,忽明忽灭。 犯罪团伙一下车就被拎到季云安的房间, 从犯正乖巧的坐在山雷旁边。 “师姐,”山雷刚才大致从孟优涵那里了解到事情经过,“你怎么不叫我。” 本想着在山雷面前给禄爻留点面子的贺厉, 顿时有种感觉:算了吧、自己的玫瑰自己宠着吧。 “非必要,不酒吧哦。”禄爻轻声提醒, 山雷和她不同,修的道法对很多事情有要求, 首要一点,就是尽量远离繁杂人群。 “就是就是!我跟你说酒吧里可多漂亮姐姐了,到时候别再给你骗了。”孟优涵急忙按住山雷, “是,这就有三个。”季云安举手抢答; 宋星星与禄爻同时向他扔去个白眼, 知道你会说话,但是可以不用说。 “讲真,哥、你和贺厉哥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在骗你们的啊?”孟优涵自觉已经无懈可击了,却刚走两步就被识破了; “你说宋星星不同意禄爻和贺厉在一起,打起来的时候。”孟良温虽然和宋星星接触时间不长,但是自认为对宋星星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她并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也不会强硬的要求别人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 “啊?”孟优涵突然觉得,自己都是瑕疵; “正常流程是,师姐算时辰,星星姐动手。”山雷贴心的解释, “嗯,以他们俩的关系,如果宋星星看我不顺眼,只会想方设法做掉我。”贺厉对宋星星做过背调,她完全有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被戳穿的宋星星,也不尴尬,“知道就好。” “不是不让你们做这种事,但是起码提前打声招呼啊。”孟良温秉持着,贺厉唱白脸,他唱红脸的计策, 牵着宋星星坐下,“你说三个女孩子,万一遇到点什么事呢?” “遇不到,她会算。”宋星星知道孟良温是关心自己,但是从未与男人亲密接触过的她,并不知道如何和孟良温相处。 孟良温被噎的一哽,“我是觉得,身为你们的男朋友,应该有知情权。” “男朋友?谁?”宋星星环视一圈,真心发问; “诶!你们哪儿去啊!”孟良温只觉得扎心,再抬头屋内的人正排队往外走。 “身份不同,回家教育。”贺厉牵着禄爻就出门了; “大人的事,小孩少参与。”孟优涵不屑的轻嗤,还以为有着帝都第一浪子美称的哥哥,已经追到嫂子了呢; 没想到,还是没名没分的舔狗, 真是空心萝卜——中看不中用。 “打坐。”山雷一直惦记着晚上的打坐呢; “……”季云安什么都没说,只是留下个眼神, 由孟良温自己体会。 等见人都走光了,孟良温紧挨着宋星星, 额头抵在圆润的肩膀上,仿佛一只受伤修狗: “姑奶奶,你不能给我点面子?” “要什么鞋垫子?”宋星星照旧插科打查,可是身上却僵硬的笔直; “宋星星,还不够明显么?” “什么?” “我喜欢你。” *** 贺厉一直牵着禄爻的小手, 直到进了房间也没有松开; “生气了?”禄爻踮着脚,去观察贺厉的表情; “嗯。” 看到禄爻吃力的模样,贺厉还是微微弓了身; “没有下次了。”禄爻放软声音,语气真挚而坦诚。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我的玫瑰。” 贺厉紧紧把禄爻揉进怀里, 没人知道,得知禄爻亲自做饵,引贺言辞出来的时候, 他的心有多紧凑, 一面担心体弱的玫瑰受伤,一面又因为她用美人计。 可是,只要看到玫瑰站在眼前, 他就心软的不行。 “那你惩罚我吧…”禄爻回抱着高大的背影,白皙小巧的手指, 一下又一下,轻轻顺着脊柱抚摸。 “你说的,不可以喊停。”贺厉一口咬在白嫩的颈窝, 任由玫瑰香充斥全部理智。 ……… ……… ……… 第二天睁开眼时,禄爻已经在车上了, 坐在贺厉的腿上,被他抱在怀里。 “醒了?”大掌轻柔的理着禄爻额前碎发, “已经出发了?”禄爻赖在贺厉怀里,歪着头看向窗外, “快到了。” “什么?”禄爻摸索着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时间, 只是有亿点无语吧。 昨天约好今天早上九点返程,现在已经将近十二点了; 禄爻回拨宋星星的未接电话,似乎是时刻准备着,刚响就被秒接通, “禄娇娇,看来你给贺狗哄好了~” 第65章 恶犬难哄,代价太大 禄爻扶了扶酸痛的后腰,低叹一声; 恶犬好哄,代价太大; 身体力行,花样太多。 宋星星意味深长的笑了几声, 又清了清嗓子,“明早九点,姐带你去看看咱们气派的楼中楼。” 国内的楼中楼,是宋星星全程接手操办的, 禄爻只是卜了一卦,选了地址和开业日期, 剩下的,完全就是个甩手掌柜, 甚至连开业都没去过。 因为精气被吸干,禄爻又在贺厉的怀里睡了会, 就连下车回家,都由贺厉一手抱搬了。 “汪!汪汪!”好几天没见到主人的坤子,早早就守在门口, 先到家一步的山雷,完全被忽视了。 “喵呜~”就连月亮都难得不嫌弃狗的,坐在狗头上等着; “月亮~”电梯门一开,禄爻就看到了通黑的小猫; 犹如明月与翠湖的异瞳,溜圆的瞪着; “嗷嗷~~!”坤子张着狗嘴,赖叽赖叽,奈何脑袋上坐着月亮, 只能把尾巴摇成螺旋桨。 “好坤子!”禄爻捏了下漆黑的嘴筒子,闻到屋里传来的饭香, 回头询问贺厉,“留下吃饭?” “还有工作。”贺厉摇摇头,把禄爻的行李放到门口; “拜拜~”禄爻领着坤子,坤子驮着月亮,直接关上了门。 毫无留恋的动作,一气呵成, 甚至让贺厉怀疑,玫瑰是不是很着急回家。 “山雷!饭饭!” 然而事实只对了一半,禄爻是着急回家, 主要是因为饿的, 昨晚堪称马拉松的哄人运动,消耗了她的全部体力; “上香、洗手、吃饭。” 早一步到家的山雷,一进屋就开始进入看护人的状态, 先把备菜、把排骨汤炖上,再去腌制羊排, 然后给坤子、月亮洗碗加餐; 之后又去准备甜品,一直忙到禄爻回来。 禄爻本想再躺一会,才想起来, 出门几天,除了卜卦那天上过香, 就再没有过了。 想到这,她麻利的起身,直奔浴室洗了个澡、 又换上一身新洗的纯白睡裙,径直来到神龛前, “弟子禄爻,常焚心香得大清净……愿老祖护我凝神静安。” 山雷已将饭菜摆好,见禄爻上完香才出声,“师姐,吃饭。” “星星说不用等她。”禄爻小口喝着玉米排骨汤,饥肠辘辘的身体,终于得到缓解。 “师姐,你和贺厉哥,在一起了吧。”山雷给禄爻夹了个鸡翅, “这会倒是机灵。”禄爻吃着鸡翅,想着怎么把贺言辞的事解决; “我觉得他很好。”山雷回想着这几天贺厉对师姐的态度, 虽然贺厉闻起来,依旧凶的像煞神一样。 姐弟两人闲聊着把饭吃完, 禄爻领着坤子和月亮,就继续回去补觉了; 有了一猫一狗的贴身陪睡,禄爻一觉好眠; 第二天早早就起来上香、打坐、卜卦; \"火天大有。\"禄爻盘着腿,顶着丸子头,长指轻抚卦象, “火燃天上、大有收获。” 白云蓝天,美的如同油画。 是个天下归顺、财富归顺的好日子啊。 铜钱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宋星星就打来了电话, “来活了,神算子!” 楼中楼的卜卦生意,禄爻其实很少参与, 一般都由她专程带下山的小师弟负责; 只有一些比较复杂的情况、或者身高位重的人, 才会由禄爻亲自处理。 因为第一次去国内的楼中楼,禄爻叫上山雷, 让他负责司机、兼助手、兼保镖、兼保姆… “月亮,走了。”禄爻叫了一声,小黑猫熟练的跳到她怀里。 “今天要带月亮么?”山雷拿着车钥匙、拎着禄爻的包; 平时禄爻出门办事的时候,一般都会带坤子; 只有极少数情况,才会带着月亮。 “总觉得今天要带月亮。”禄爻抱着柔软的毛茸茸坐上副驾; 虽然卦象上没有显示什么, 但是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临出门的一瞬间,她放下了已经拿在手里的、坤子的牵引绳, 下意识的看向站在身后的月亮。 “禄老板!”宋星星早早的等在了电梯门口, 电梯门一开,就见到身后跟着山雷的禄爻, “活呢?”禄爻今天穿了一件云水蓝对襟盘扣上衣, 搭配同色系、同材质的宽松长裤, 天丝麻的材质,衬得人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气质; 云朵暗纹又添了几分清冷,与皙白锁骨间的白冰翡翠项链呼应。 “三十分钟。”宋星星揉了一把禄爻怀里的小猫头; 黑得发亮的小猫,在禄爻怀里,格外扎眼, 只是咕哝了一声,连动都没动。 “前面是古董办公区,再往后是独立办公室;” 宋星星在前面带路,“布局都是按你交代的安排的。” “你办事,我放心。”禄爻扫了一眼极具品味的办公区, 现代与古董完美结合,并没有采用常规的白灰色调, 而是根据不同区域,划分成了粉白、砖红、唐茶、蕉鹃、幽冥五个区域; \"颜色不错,中华霓裳。\" “有品位!”宋星星就知道,禄娇娇一定会知道自己的用意, “要永远相信中国老祖宗的审美。” 当时国外的楼中楼她采用了纯中式的建筑融入极简色彩; 而国内的楼中楼,她逆其道而行,选择了中国文化代表色彩, 参考了中国商代的女子贵族服饰配色。 “也相信你。”禄爻亲昵的挽上宋星星的手臂, 她和宋星星共同创办楼中楼多年, 几乎没有发生过口角, 两个人都是非常有执行力的人, 而且都很听劝; 一个卜卦从不出错,一个行动力高, 两个人配合向来默契的天衣无缝。 “这是你的地盘。”宋星星带着禄爻穿过一条细长的走廊, 从走廊开始,装修风格就和外面截然不同了; 狭长的走廊内,两侧内嵌展柜中,摆满了各种古董花瓶, 走廊尽头,是类似古代隔扇的门,古红色门漆上, 刻画着拐纹吉祥草的图案。 “师父让你亲手把这个挂在门口。” 山雷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用蜡绳拴着的小铃铛, 纯铜材质,底端还挂着一个非常小的虎头领; 上面錾刻了繁复的纹饰。 “这是龙龟?”宋星星眯着眼仔细打量虎头铃上的图案; “赑屃(bi xi)。”禄爻踮起脚,将铃铛挂在门口, “臂细?谁的手臂细?”宋星星扫了眼自己的手臂, “赑屃,传说龙生九子,他是其中之一。” 禄爻推开门, “它力大无穷,喜好负重,象征着稳固与长寿多被用来镇宅、旺财。” “镇宅、长寿、旺财?”宋星星觉得这简直是她人生三大喜事,有钱有房活的老; “禄娇娇,你这铃铛坏了吧,怎么不响呢?”宋星星光顾着想美事,都进门了,才发现铃铛没响, “你看哪个镇宅的神兽没事就乱叫,除了坤子。” 禄爻停下脚步,转身露出一个笑容, “响了,就坏了。” 宋星星舒了一口气,“你早说啊!我还…” “叮。” 话音未落,铃铛发出声音… 第66章 蝎子拉粑 “你说的坏了,是这种情况吗?”宋星星默默的朝山雷靠近, 禄爻轻拍月亮的小猫屁, 月亮识相的爬到她肩头, 禄爻利落的抬手捏了卦,“你的大客户来了。” “什么大客户也不能这么吓人啊!” 虽说宋星星跟着禄爻和山雷,这对惩奸除恶团,已经经历了不少, 但是这个巧妙的时间点,还是给她吓一跳; 禄爻什么都没说,只是比了一个数字, 留下一个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笑容, 就径直进去了。 “什么大客户!”宋星星表演了一个原地变脸, “我这就去接我爸进来!” 说完脚下生风火轮的走了。 禄爻无奈的扯扯嘴角,推开房门; 一入门就是宽阔大气的正方茶案,两侧摆放着上好蒲团, 屏风后,是供奉神龛的区域, 月亮从禄爻肩头一跃而下,旁若无人的趴进了神龛中。 屋内阳光极好,淡黄的光线照在正中的神龛上, 散着闪闪金光, 月亮安逸的霸占着神龛,也被渡了层金光。 “广宣帝德起群生……”先到神龛前上了三炷香, 山雷也跟在身后,一起拜香。 “先生,善信来了。”宋星星在门外装模作样的叩门, 山雷得到禄爻的点头,前去开门, “我是经过国外的好友介绍的,听说楼中楼的卦象很灵,我们家最近遇到些麻烦,还请先生救救我!” 男人看到山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宋星星听着那半月板亲吻地板的声音,心疼的皱眉, 这可是上好的紫油梨地板啊! 她当时可是花了天价淘来的呢! 山雷后退两步,“善信,先生在里面。” “不白跪、不白跪,当给您拜早年了。”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从地上爬起来, 他以为先生,一定是位男性。 宋星星看在数字的面上,忍住没笑出声, 头一次看到50岁给20岁,在九月份磕头拜早年的。 “禄小姐?!!”男人看清茶案前的人,惊叫出声; “张局。”禄爻似乎早有预料,抬头浅浅一笑,将茶杯递到桌前, “楼中楼的神算子就是你?!”张局还是不敢相信, 对外声称神弃者的废物禄爻, 竟是大名鼎鼎的楼中楼神算子。 禄爻一直保持着礼貌而疏离的淡笑,点头算是承认了。 “喵呜!”月亮睁开了眼,卧在神龛里探出个黑猫头, 一声略显诡异的猫叫,给张局吓得后退一步, “二、二爷…知道么?”张局磕磕绊绊的问, “需要我对贺厉保密么?”禄爻看向月亮,月亮已经又重新睡着了。 禄爻回眸,用乌黑的眼睛看向对面的张局,眼神澄明而坦然。 楼中楼一向注重事主的隐私, 从不会将事主信息泄露。 “不用,禄小…先、先生…,您正常说,到时候我再给二爷打个电话。”张局反倒松了一口气, 上次酒局,张局就知道贺厉和禄爻之间的不对劲, 但是这次,从称呼上就能看出,禄爻和贺厉确实关系不一般; “叫我禄小姐吧。”禄爻终于理解, 为什么守在门口的宋星星, 一脸尿很急的表情了。 在位高官,如此实在又胆小的,恐怕他是蝎子拉屎, 独一份了。 “禄小姐。”独一份●张,松了一口气,将已经凉了的茶一饮而尽, “上次就看出来张局是位仕途坦顺、心存大善之人;” 禄爻一手理着袖口,又为张局添了茶, “张局放心,行大运前的小磕小绊,是必经之路,以张局的气运,必定能逢凶化吉。” “实不相瞒,我张大军,一辈子兢兢业业,就为了老婆孩子热炕头…”张局边说边摇头,一口气接一口气的叹, “张夫人没事。”禄爻适时打断, 张大军能走到今天,全靠这感人的气运了, 真是祖上积了八辈子德, 但是按照他这个叹法,估计都能把自己的气运叹没了; “你说什么?!”张大军呼了一把脑瓜顶的几根毛, “张夫人没事,只是在找猫。”禄爻示意山雷将茶案撤走; 张局闻言,又一次‘噗通’跪地, 山雷大步一迈,直接挡在禄爻身前; 宋星星再一次心疼地板。 “先生!禄大师!禄仙尊!您是在世菩萨,请您算算我的老婆在哪儿吧!没有老婆,我也不想活了!”张大军完全没了刚才的做派, 哭得像一个200多斤的孩子, “你先起来。”禄爻习惯了这种迫切的事主, 又或许说,但凡找到她的事主,都很迫切。 他们有个共同点: 走投无路,急切的心无处宣泄, 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声嘶力竭的祈求给他个答案,哪怕是假的也无所谓; 仿佛那就是他们活下去的勇气。 原来禄爻对这些无感、甚至会感到不解, 可是那条恶犬,让她似乎有点理解这些人的行为了。 山雷将张局扶起来坐好,退回到禄爻身后; “张夫人的生辰八字。”禄爻轻声开口,制止了抽噎的张局, “这这这!”张局急忙从兜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小纸条, 上面工工整整写着日期。 如果说,刚才他对禄爻的身份还有怀疑, 那这会,就只剩下深信不疑了。 “现在你可以默默去想你要问的问题。”禄爻拿出铜钱, 开始摇卦。 张局听话的闭上眼,不停地在心里默问,失踪两天的老婆去了哪里; 这么多年,他和老婆一直恩爱有加, 再苦的时候,老婆也没有放弃自己, 真算的上‘贤妻扶我凌云志了’; 眼看自己就要升官了, 到了‘我还贤妻万两金’的时候; 这个时候老婆失踪了。 老婆从来没有消失超过4小时,就算有也会提前告诉他, 可是这次已经超过了两天, 他去报案了,可是一直没有消息, 所以他就百转千回找到了楼中楼。 “卦中爻象无光无亮,顺南延柳难坎斜。”禄爻看了眼铜钱,将六枚全部收回到布兜里。 “我老婆是不是…”张局说着说着又要哭, 禄爻从来见过这么能哭的男人,急忙解释, “无光无亮指后半夜,顺着南向沿着柳树,直到一处难以跨过的斜坎,就可以找到张夫人了。” “真的吗!”张局说着又要跪,直接被山雷一把拎起, 张局也不恼,反而兴奋的在空中蹬着小蛤蟆腿,一个劲儿的冲禄爻道谢。 山雷直接将张大军拎到门口,丢下一句:“明天记得带你夫人来。” “明天见哈,张局!”宋星星一路将张局护送到门口, 她头一次看到这么喜欢老婆的男人。 “张局来了?”贺厉给禄爻打去电话, 早上小玫瑰说要去楼中楼, 他处理完手头的事,就立刻赶过来了, 刚到楼下,就看见张局的车开走了。 “嗯,来找老婆。”禄爻走到窗前, 楼下黑色迈巴赫的车窗内,伸出一只手臂, 带着价格不菲的腕表,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根烟, “他老婆丢了找我老婆做什么?” 第67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脆皮烤鸭吃不吃? “你还有老婆?”禄爻勾起嘴角, 黑色车门推开,一条长腿迈出, 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裤,搭配同色系圆领衬衫,袖口随意的挽在小臂, 与腕间的黑色佛珠相得益彰; 那张带着冷戾疏离的俊脸仰起,直直朝着禄爻的方向; “嗯,我也来找老婆。” 宽肩窄腰的九头身完美身材,引得路人纷纷驻足, 甚至能看到两个女孩窃窃私语的倾慕; “登徒子。” 禄爻笑骂一声,挂断电话。 徒留恶犬在原地回味那带着娇羞的嗔骂。 “喔喔喔~登徒子~”宋星星阴阳怪气的模仿, “怎么?兜里揣了块冰?”禄爻接过山雷手中的茶杯,自然的继续整理, 宋星星一脸迷茫, “你也是有冰(病)的人了。” 禄爻抬头挑起黛眉,嘲讽意味拉满; “好啊,禄娇娇!我看你就是有了男人,忘了女人!” 宋星星很想上去把禄爻亲的喊妈, 却顾忌到一旁供奉的神龛,只能咬牙跺脚干着急。 眼见宋星星和师姐还有的闹, 山雷默默将神龛里的月亮揣在兜里,不动声色的踏上回家的路。 “爻爻。” 一声低沉打断了屋内的嬉闹, 贺厉拎着一杯奶茶站在门口, “清修之地,注意影响。”宋星星眼见没有自己的份,鼓着腮帮子往外走, “你和师弟的在外面。”贺厉颔首往里走, 宋星星哼哧一声算是暂且满意的出了门。 “你看!我就说是俏老板的男朋友吧!” “出手真大方啊,上来就是望海特级下午茶!” “可惜飒老板不争气啊,到现在还是癞蛤蟆看月亮……” “啥意思?” “孤寡孤寡呗~” 宋星星站在门前,盯着办公室里光明正大的吃瓜群众们, 突然觉得也不是很想喝奶茶了。 国内楼中楼的员工们不多,都是从国外楼中楼调度回来的; 每个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知根知底的一顶三选手, 性格好、人品好、能力强。 平时和禄爻、宋星星两位老板打成一片, 为了区分两位老板, 就把人娇条俏的禄爻,封成‘俏老板’, 英姿飒爽的宋星星,成了‘飒老板’。 虽然宋星星总觉得飒老板这三个字,听起来像傻老板, 但是寡不敌众,最后只能任由他们去了。 “谢谢开业礼物。”禄爻茶具整理的工作已经到了收尾环节, 这套上好的白玉茶具,就是贺厉送的。 “很衬你。”贺厉就站在茶案前,静静的凝视着, 白皙如脂的细指,利落捏起茶杯, 泛着淡粉的指尖,在白玉的衬托下,显得嫩莹莹的。 察觉到贺厉的目光,禄爻收起最后一个茶杯, 走到贺厉跟前,歪着头仰起脸, “送什么回礼呢?” “你。” 贺厉很想将玫瑰紧紧的搂在怀里,狠狠的私藏, 那一开一合、透着樱色的唇角, 可是碍于神佛在上,他只能隐忍的捏了捏禄爻的指尖。 禄爻借力拉着恶犬去了后面的办公室, “张局的爱人走失了。” “嗯,我听说了。” 贺厉坐在沙发里,拉着软嫩的指尖, 不让禄爻离开; “他爱人的猫丢了。”禄爻眼见抽不开手, 索性脱了鞋,躺在沙发上,头枕在贺厉坚实的大腿上; “猫丢了?”贺厉微眯眼眸, 张局和张夫人一直没有孩子, 张夫人就把爱转移到养的那只猫身上, 和张局闲聊的时候,听得出张夫人很重视那只猫, 甚至有些走火入魔的程度。 “嗯,我并没有明说。” 禄爻翻了个身,闻着贺厉身上好闻的沉香,昏昏欲睡。 她习惯了解卦时有所保留, 话不说太满、事不做太绝; 是外公嘱咐的。 贺厉还想再说些什么,才发现玫瑰已经沉睡了; 嫩巧的小脸吹弹可破,额间垂落的发挡住了好看的眉眼, 骨节分明的长指小心翼翼将碎发理顺, 睡着的玫瑰,少了平时撩人的媚气, 反倒多了些清冷的孩子气。 办公室的阳光很好,淡黄的洒在亲昵的人影上, 直到变成金灿灿的橙色。 岁月静好的流逝,被一声急促的铃声打断, 怀中的玫瑰咕哝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贺厉爱惜的抚摸着小脸,接起电话;“你最好有急事。” 电话那头的孟良温哽了一下,“……晚上喝酒算急事吗?” 贺厉冷着脸就要挂断电话, 却被软嫩微凉的小手按住,禄爻轻轻摇了摇头, “地址发我。” “兄弟仗义,今后有我一口,就有你一口剩饭!”孟良温对着电话拍拍胸脯, 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才发现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睡得好么?”贺厉拖着禄爻的后腰,任由她从自己怀中坐起来, “嗯,很少睡的这么好。” 禄爻起身,理了理凌乱的长发, 她说的是真的,她一直都有很严重的睡眠障碍, 不是睡不着,就是会被噩梦惊醒, 唯独贺厉陪伴的这几次,她都能一觉好眠。 “看来要抓紧搬过来了。”贺厉起身倒了一杯水,递到禄爻嘴边, “良辰吉日再说。” 禄爻双手捧着水杯,小口的喝着, 乌黑的眼珠子望向贺厉。 贺厉宠溺的用拇指,擦拭掉禄爻嘴边的水迹, “嗯,最好快点。” 自从玫瑰不用恶犬等待之后, 恶犬就变得迫不及待。 “我去换衣服。”禄爻起身,走向试衣间, 选了一件墨绿色的方领长裙, 只不过背后的系带设计,需要人帮助才能系上, “贺厉?” 她试探的叫了一声,并没有得到回复, “恶犬?” 她提高了些音量,却依旧只有沉默应答, 就在她要放弃这件裙子,准备换一身的时候, 一双手直接从身后传过来, 温热的大掌紧贴小腹,传来清晰的热意。 “换个称呼。”贺厉其实一直守在是衣帽间门口, 在禄爻出声的瞬间,他就想进来了, “哥哥?” \"嗯、哥哥帮你。\" 滚烫的指尖似是故意般,顺着漂亮的蝴蝶骨勾勒, 引得墨绿的身影一阵轻颤; 高大的身影,弓着腰垂着头,理起背后的真丝系带, 过于亲密的距离,带着沉香的灼热气息喷洒在白嫩的颈窝; 禄爻头一次觉得时间如此难熬; \"好了么?\" “快了。”贺厉沉默两秒,又扯开了已经系好的蝴蝶结。 等到两个人磨磨唧唧出来的时候, 天已经黑了, 办公室的人都已经下班了。 “清修之地!清修之地!”宋星星从黑暗中跳出来, 嘴里念念有词,就差拿着山雷的桃木剑了, “走,吃饭去。”禄爻用手背贴了贴依旧发烫的脸颊, 扯着宋星星就往外走, 还好已经关灯了, 没人能看到她的红脸。 “吃什么?狗粮都吃饱了!”宋星星口嫌体直的跟着走, 终于熬到了,闺蜜和闺蜜夫一起养自己的好日子了! 禄爻笑着回眸看了眼身后的贺厉, 得到肯定的眼神后,朝着宋星星娇俏一笑, “山有木兮木有枝,脆皮烤鸭吃不吃?” 第68章 吃着鸭子玩鸭子 “吃!吃他娘的!”宋星星一甩挎包, 直接坐进了副驾驶,把驾驶座的林蒙吓了一跳, “我今天要吃掉一整个养鸭场!开车!” 林蒙一脸懵逼的看向后视镜, 只见自己老板十分自然的将老板娘搂在怀里, 完全无视副驾驶找鸭子的行为; 林蒙叹气,打动汽车, 真是两只癞蛤蟆逛夜店,一个比一个能蹦跶。 “不是,说好的喝酒,怎么成吃烤鸭了?” 早早坐在饭店包间的孟良温,一见大门被打开, 起身就开始输出; “不是,说好吃鸭子,他怎么在这?!” 宋星星推门而入,直接愣在原地。 “吃着鸭子玩鸭子,不是挺好的。” 缩在贺厉怀里的禄爻,从堵门的宋星星身边经过, 扫了一眼孟良温,语调淡淡的丢下一句。 “服务员,给我上四只鸭子!”宋星星一屁股坐在禄爻身边, 离着孟良温远远的, “四只鸭子够么?”孟良温知道宋星星这几天在躲着自己, 索性也回到刚才位置坐好,没追着宋星星坐。 本来就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宋星星, 被这么真心的发问,反而有点怯手怯脚,“够、够了。” 干瘪的对话结束,孟良温和宋星星谁也没有再开口, 倒是热恋中的臭情侣,旁若无人的左一句右一句咬耳朵。 宋星星实在受不了孟良温的眼神攻击, 一个劲儿的在桌子底下戳禄爻大腿, 禄爻却好像没有知觉一样,专注着和贺厉甜蜜。 “我要上个洗手间。”宋星星眼见指不上禄爻,起身出门; 孟良温也要站起身,却被禄爻抢先, “孟先生,你是认真的么?” 禄爻站起来,漆黑如墨的眸子似乎要将人看透, “我以性命起誓!”孟良温毫不犹豫的站起来, 坚定不移的回视禄爻; “你知道,你说的话都会应验吧。”禄爻虽然保持姿势没动, 不过松动的眉眼已经代表她做了选择。 “我知道,誓言会被天道记录。” 原来的孟良温从不信玄学这类事情, 但是自从认识了宋星星,他便开始有了信仰。 “嗯。”禄爻示意孟良温等待,转身出了门。 “别担心。”贺厉目送玫瑰的身影消失,才给孟良温倒了杯酒, “这段时间,星星总是躲着我,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我怕追的太紧她会害怕,我又怕追的太松, 她跟被人跑了…” 孟良温摇晃着眼前的酒杯,絮絮叨叨的说着, 贺厉难得笑出声,他和孟良温十多年的朋友, 何曾见过情场浪子的孟良温,这副痴情子的模样。 \"贺厉,你说宋星星喜欢我吗?\"孟良温烦躁的看了眼手机, “她不喜欢你,你就不喜欢她了?”贺厉好像见到了很久之前的自己, 玫瑰的一个眼神,都让他辗转反侧,探寻其中意味; 因为爱,所以小心翼翼; 因为喜欢,所以焦虑不安。 “当然不会!”孟良温撂下手机,诚恳而真挚,“无论宋星星喜不喜欢我,我都只喜欢她。” 贺厉默默的关掉了录音笔,并点击了发送, 随后垂眸抚摸着佛珠,“相信玫瑰。” 临出门前,玫瑰卜了一卦, 特意让自己换了地方,把喝酒改成吃饭,又叫上了宋星星, 她应该已经知道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宋星星惊讶看向身后款款走来的墨绿色身影; “你想不通的时候都会来天台。”禄爻纤白的手指,夹着一根烟递过去, 宋星星接过烟,由着禄爻帮自己点燃, “我是想不通。” \"为什么不问我。”禄爻也点了一根烟,背靠天台,任由凉凉的夜风,卷起自己的发; “我怕。”宋星星垂头看着鞋尖, 她的家庭很复杂,还有一段不够光彩的恋情, 她害怕真挚的感情, 她怕被骗、也怕辜负真心。 她怕自己肮脏的过去,玷污了纯净圣洁的玫瑰; “有我在也怕么?”禄爻抽了口烟, 凌乱的烟雾模糊了她眼中的心疼。 “怕。”宋星星抬起头,眼角泛着酸意,“我怕会连累你。” 她相信禄爻的卦象,更相信禄爻, 却不相信自己的过往, 她怕当一切幸福来敲门时,会有人将这扇门永久封闭, 连带着她视若珍宝的朋友。 “我不是你的弱点,星星;”禄爻拉住宋星星的手, 一字一句的说,“我将是你必胜的底牌。” 宋星星已经忘了多久没有哭过了, 但是,在这个盛夏的夜晚, 无人的天台,月亮星星佐证的夜空下, 她放声大哭,像是把这些年的委屈与悲伤哭尽; 她知道,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朋友、爱人都守护在身边, 多年前在神前偷偷许下的愿望成真了。 “贺厉发了段录音,要听么?”禄爻环抱着逐渐停止哭泣的宋星星, “听!”宋星星胡乱的抹了把眼泪,点开录音, 里面是孟良温坚定的选择; “他、他这个狗、东西,怎么不知道、害臊呢!”好不容易停止哭泣的宋星星,又开始抽噎, 禄爻好笑的一把把顺着她颤抖的后背, “所以,今天我才叫你来的。” “什么意思?”宋星星觉得自己的脑细胞都被哭出去了, “我其实偷偷算过,你和孟良温注定会走在一起;”禄爻靠在一旁,撑着脑袋看向宋星星, “只不过,如果这次错过了,你们可能就要在浪费个几年,才能再在一起了。” 其实从上次度假回来之后,禄爻就注意到了孟良温和宋星之间的微妙, 她当时就算了一卦,没想到一下子就算出了宋星星的正缘; “可是,你不是不能随便改动既定的命数么!”宋星星意识到什么,急忙拉着禄爻转圈检查, 禄爻的卦很准,但是不能改变已经显现的卦象, 如果参与到其中,改变卦象的话,可能对身体有不可逆的损伤; “不严重。”禄爻发冷的搓搓肩膀, 她并没有隐瞒宋星星,但是不严重也是真的, 顶多就是最近几年身体弱一些罢了, 她小心点便是。 宋星星是她最好的朋友,她见不得这么苦命的人, 连姻缘都要历经坎坷,兜兜转转。 “握了把小草的!以后老娘这条命,还有孟良温的狗命,都是你的了!”宋星星一把扯下自己的外套,披在禄爻肩头, 搂着她往回走,“不行!一会回屋我就让他给你跪一个!” “阿嚏!”孟良温看了眼穿着衬衫的贺厉, 这房间也不冷啊,他怎么一个劲儿打喷嚏呢! “孟良温!”宋星星一脚踢开包间大门, “到!”被点名的孟良温,一个机灵站起来, 宋星星把禄爻放在贺厉旁边, 霸道的走到孟良温身面前, “跟我在一起!” 说完双手捧着还在懵逼中的孟良温, 直接吻了上去, 禄爻不忘拿起手机,疯狂连拍; 贺厉则是拄着下巴,宠溺的看着禄爻; “说吧!你的回答!” 宋星星松开孟良温,男子气概十足的蹭了蹭嘴唇。 第69章 紫啧~他们欺负人~ “答案?对、答案!”孟良温熊抱住宋星星,“我喜欢你!宋星星!” “算你识相!”宋星星把眼泪偷偷蹭到孟良温胸口,环抱住久违的安全。 “鸭子还吃么?”禄爻放下手机,任由恶犬拉住自己的手指; “怎么不吃!吃!”宋星星推开孟良温, 转身就要坐回禄爻身边,却被某鸭一把拉住; “不是说吃着鸭子玩鸭子?你坐那边,怎么玩鸭子。” 宋星星难得知道害羞的没吭声,顺势坐到孟良温身侧。 “来,孟小鸭!敬你的再生父母!”宋星星给孟良温倒了满满一杯酒, 扬着下巴朝向对面的玫瑰与恶犬。 \"啊?\"孟良温虽然还处于懵逼状态, 但还是听话的起身,将满杯的酒一饮而尽; 禄爻也举杯示意,却被一只修长的手掌盖在杯口, “你妈身体不好,爸喝就行。”贺厉说完,也跟着喝了一杯, 又自然接过禄爻的酒杯,干脆的喝完。 “贺狗!你占我便宜!”孟良温绿茶的靠近宋星星,“紫啧~他们欺负人~” “你这孩子,爸妈说你两句怎么了!” 宋星星直接无视,卷了个烤鸭放到盘中,转到禄爻面前, “我怎么觉得和你谈恋爱后,地位直线下滑呢!”孟良温任劳任怨的给宋星星卷着烤鸭, 再看着宋星星,一张一张的把卷好的烤鸭转到禄爻跟前。 这一晚孟良温和贺厉都喝了不少酒, 幸好林蒙和孟良温的助理都在门口, 不至于让禄爻和宋星星弃养刚认领的宠物。 “那我送他回去了!” 宋星星站在车旁挥挥手,嫌弃的把躺下的孟良温踹了回去; 孟良温的助理紧忙拍下全过程,确认保存下来后,又上传了云端。 “嗯,宋妈妈~”禄爻甜甜的笑了,目送他们的车开远, “我们也回去吧。”贺厉将玫瑰揽入怀中, 他总觉得今天的禄爻格外怕冷。 禄爻上车后,就一直紧紧的贴着自发热大型犬, \"发烧了?\"贺厉担心的用手去试她额头的温度, 禄爻怕恶犬担心,就把参与了宋星星和孟良温姻缘的事,告诉了贺厉。 “不用回玄琼玉宇么?” 孟良温多打几年光棍没关系,但是贺厉知道宋星星对禄爻的重要, 虽然担心禄爻的身体,但是终归没说什么。 “多注意就好了。”禄爻阖上双眼,任由沉香包裹。 禄爻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再睁开眼时,才发现映入眼帘的装修,并不是自己房间; 腰间沉重又硬实的手臂,压的有些硌得慌; “醒了?” 腰间的手臂收紧,将禄爻重新拉到怀里, 暗哑如粒的声音,从脑后响起; “我睡了多久?”禄爻不知道手机在哪里,也不知道时间; 只知道自己从昨天上车就开始睡, 一直睡到现在; “十六个小时。”贺厉坐起身,给禄爻倒水的期间,打了个电话; 禄爻坐在床上努力的清醒,“我想洗个澡。” “走。”贺厉打横抱起禄爻,就往浴室走, “我自己洗!” “昨晚就是我洗的,一回生两回熟。”贺厉坦荡带着骄傲,忽视禄爻的抗议, 禄爻这才发现,昨晚洗了头发、还卸了妆, 应该都是出自贺厉的手笔, 没想到恶犬还挺贴心, 欸?这句话,是不是很早之前就有说过? 等两个人都洗完澡出来后, “我到楼下等你。”贺厉麻利的换好衣服,指了指衣帽间。 这还是禄爻第一次来贺厉这个家的卧室, 极简的宽敞设计,倒是衣帽间有些格格不入, 里面放了好多女士的裙子,还摆放了一张化妆桌, 上面都是她常用的彩妆和香水。 禄爻从中选了一条羽毛暗纹的希腊式吊带长裙, 整个人妩媚又冷清。 “爻爻,过来。”贺厉站在楼下, 看着徐徐下楼的玫瑰,眉眼尽是柔和; 贺厉不喜欢家里有人,所以都是自己住, 偶尔也会下厨。 “好吃。”禄爻小口咀嚼着火候恰到好处的面包, 这哪里是恶犬,分明是保姆犬, 山雷的地位可是岌岌可危了。 两个人慢嚼细咽的吃完早餐后, 就准备出门了。 “你不用上班么?”禄爻看着驾驶座亲自开车的贺厉, “嗯,最近年假。”贺厉从旁边拿了个小零食,递给禄爻, 禄爻还是第一次听到总裁会休年假的, 她打开小零食,小口吃着,“其实,我没什么事。” 她知道贺厉担心自己,所以像恶犬一样寸步不离的跟在身边; “我知道,是我想跟着。”贺厉趁着红绿灯期间,亲吻了发甜的嘴角; 然而此时在公司疯狂工作的林蒙, 仰天长啸! 哪有总裁休年假的啊!!!! [余额提醒:您的账户转入…] 林蒙确认短信没有发错后,收起手机, 加油干!不死就是干! 死了我还干! “这么早就遛狗啊?”宋星星在门口,碰到了也刚下车的禄爻和贺厉; 贺厉挑眉,玩味的弯腰盯着禄爻, 禄爻勾唇一笑,看了眼时间,“该上楼了。” 宋星星闻言跟在后面, 却被禄爻叫停:“你就在这等着就行。” “得嘞,我就在这等我爸!”宋星星直接敬了个礼,又小跑着去买咖啡, “他爸?”贺厉记得,宋星星的父亲早就去世了, “嗯,张局。” 禄爻闻着办公室传来的香火气,身心舒畅的吸气, “所有给她送钱的,都是她爸。” \"据我所知,张局可是没多钱。\"贺厉笑着推开门, 别看张局一副腐败的模样,却是切切实实的清官, 一方面是他见不得行贿之事, 另一方面是他胆子小又迷信, 生怕不义之财招来横祸。 “快升官了。”禄爻眨巴了下眼睛, 坐到整洁无瑕的茶案前。 “师姐。”山雷早早就来了,把办公室打扫了一遍, 禄爻逗弄了下神龛里睡觉的月亮, 洗了手,接过山雷手中的香, 开始了每日的供香。 妩媚娇俏的身影,周身环绕着缕缕白烟, 每一次的鞠躬跪拜,都无比虔诚, 仿佛是盛开在香火之地的永恒玫瑰。 贺厉怎么看都不觉得腻,就是这样看似柔弱, 却蕴含无限力量的人儿,将他从泥沼拯救。 “叩叩、” “先生,善信来了。” 山雷看向禄爻,然后打开门, “禄小姐!你的卦象太灵了!我找到老婆了!今天特意带着她来跟您还愿道谢!” 张局大包小包的进屋,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近50的妇人。 “张夫人。”禄爻没有理会张局, 而是起身迎接妇人。 “喵?”神龛里的星星,睁开眼起身叫了一声; “您就是禄小姐吧。” 张夫人上前两步,亲切的拉住禄爻的手, “长大了,也瘦了,你还好吗?” 禄爻安抚的抱了抱张夫人,“托您的福,还好。” 张夫人眼角泛红,想说些什么, 话到嘴边又变成了疑惑, “小黑猫呢?” 第70章 猫狗贩子不是人 “月亮。”禄爻轻唤了一声, 浑身漆黑的小猫,从神龛里一跃而下, 跳至禄爻脚边,亲昵的伸着小猫爪去够禄爻; “都长这么大了!真好真好!”张夫人想要伸手去摸小猫爪,又怕被月亮嫌弃, 禄爻曾和张夫人有过一面之缘, 那年,禄爻的母亲、禄清风,刚因病被送走, 年仅五岁的禄爻,明明是在自己的家, 却因为继母魏颖的到来,有种寄人篱下的痛苦, 天天只能跑到公园去玩, 恰巧碰到还是小奶猫的月亮。 因为通体黑色,被人觉得不吉利, 所以它被孤零零的扔到下水道口,奄奄一息。 觉得同病相怜的小禄爻,把月亮偷偷带回家, 却被嫌弃晦气的姜云峰扔了出去, 小禄爻只能抱着小月亮坐在公园里,从天黑到天亮, 就在快要放弃的时候,遇到了下班路过的张夫人, “小朋友,要不要我帮你照顾小猫啊,你可以每天来我家看它。” \"谢谢姐姐!\"就这一句话,救了月亮,也救了禄爻; 没人知道,那天的禄爻有多想抱着月亮从河上跳下去。 自那以后,小禄爻每天都会去张夫人家看月亮, 那时候张夫人还没有和张局结婚,张局也只是个普通职员; 两个人处于谈恋爱的阶段, 有一天两个人因为琐事爆发了巨大的争吵, 张夫人甚至决定分手,直接准备去相亲, “大哥哥很好哦!”还是小禄爻拉住了要出门的张夫人,“你一定要和大哥哥结婚啊!” 张夫人一时间愣住,她其实通过禄爻的名字,隐约知道禄氏的传闻, 她那天盯着禄爻那双乌黑的大眼睛,看了好久, 最后放下手提包,没有去相亲; “如果不是你,恐怕我不会这么幸福。”张夫人似乎也陷入了回忆,并娇羞的给了张局一拳; 后来小禄爻被送走了,她就一直帮着养小月亮; 直到一个月后,有两个道士模样的人来接月亮; 临走前,还交给她一张写着日子的纸。 张夫人就知道,禄爻并不是传闻中的神弃者。 “是啊,这也是她后来和我说的,是我有眼无珠啊!”张局边说,边懊恼的呼噜一把秃头, “喵呜?”月亮伸长小黑爪,让禄爻抱, 禄爻弯腰抱起月亮,“坐吧。” 张局和张夫人坐在茶案对面, 山雷帮着沏茶, “张夫人所求怕是无望。”禄爻看着袅袅上悬的热气,遗憾的顺着月亮的毛发; “实不相瞒,这次失踪其实是因为我的猫丢了,我去找猫没有找到,反而在郊区迷路了。”张夫人品了口茶,眼底是浓浓的悲伤, “我们两个都快五十了,也不指望有孩子,就希望我老婆健康快乐就行;”张局紧握张夫人的手,语气诚恳的说:“我老婆,就稀罕这么只猫,丢了猫跟丢了命一样,禄小姐…你看……” 禄爻垂下头,“张夫人…” “猫是不是没了。”张夫人声音颤抖,却坚强的安慰禄爻,“我知道,你心善,不忍心告诉我。” 又像是自我安慰,“其实丢了这么多天,我估计也是十有八九了,可怜这孩子了。” “禄小姐,您看有没有办法,能找回遗体也好。”张局不忍心看到自家夫人如此伤心,紧紧搂着张夫人颤抖的肩膀, “有项圈吧。”见张夫人能接受,禄爻也就没有那么为难了, “有有有!”张局似乎早就准备好了,从外套的里兜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项圈; 山雷接过确认了气息和没有异样后,直接放到禄爻面前, “天玄地黄,老祖指路……”禄爻摇着铜钱, 屋内安静的只剩下月亮咕叽咕叽的舔毛声。 张局一直紧紧地握着张夫人的手,给予安慰; 贺厉则是盯着禄爻,生怕她有什么不舒服。 “乾艮为少兑属西、剥蚀嘈杂去遮伪…”禄爻轻轻拨弄着铜钱, 黛眉微微蹙起,解释着卦象; “这人是个年轻男子,一直隐藏于公众之后,”禄爻歪歪头, 卦象中有种熟悉的气息; 她希望只是因为她最近太累了而已; “山雷,最近被举报的猫狗贩子给我看一下。” 山雷闻言立刻出门,不一会就拿了几份文件,都是最近查获的猫狗贩子的新闻, “师姐,这一部分是举报受到制裁的,这一部分……” 话只说了一半,山雷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但是在座的几人都明白,现在猫狗贩子的行为,并没有明确的法律条规; 所以大部分都是,无法无天的状态。 “这个。”禄爻不停拨弄着手中的玉珠串,飞快的翻看着最近的猫狗贩子信息; “去看看。”贺厉站在禄爻身后,探头看了一眼,“我叫上孟良温。” “嗯。”禄爻并没有反对, 有的猫狗贩子只是单纯的小偷小摸, 但是有的猫狗贩子背后却有强大的势力,就比如现在这个。 “张夫人,你们回家等吧。”禄爻安慰的拍拍张夫人的肩, “毕竟张局过段时间会高升,这个时候还是小心谨慎亿点为妙。” “你们注意安全啊!”张夫人点点头, “有事一定打电话啊!我时刻准备着!这个官不升也没事!???”张局说着说着,停下了嘴,疑惑的看向身边的张夫人,“谁说我要升官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呆子!赶紧回家!”张夫人实在是不解,自己的这个老公怎么会升官呢? 宋星星听说要惩奸除恶也跟着一起来了, 山雷谨遵师父教诲,寸步不离的跟在禄爻身边, 那头孟优涵知道山雷会来,直接开着她的破桑塔纳就来了。 等到几人汇合的时候,熙熙攘攘站满了门口; “我觉得,咱们更像来找茬的!” 孟良温抱着膀子叼着根烟,把墨镜推到头顶; 怕敌众我寡,他还特意叫上了在职员工们。 “这叫替天行道!”宋星星大手一挥,一脚踹到铁门上, 巨大的声响没有引来任何人,就连个保安都没有, “咱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孟优涵探头探脑的张望, “禄娇娇的卦,什么时候错过?!”宋星星把孟良温踹出去探路, 孟良温则是躲到十几个员工身后, 山雷和贺厉十分有默契的站在禄爻两侧, 禄爻站在原地,闭上双眼,用全身心体会四周的环境, 手下利落的捏着卦, “别墅车库!” 几人闻言立刻朝着别墅走去, 价值不菲的别墅静悄悄的,但是打理的一尘不染,应该是有人在这里居住; “爷,车库什么都没有!”几个大汉在车库里上蹿下跳,还是没有找到, 贺厉看向正在捏卦的禄爻,示意等待; “西南方,有暗门。”禄爻朝着西南方直行, 几个保镖先行一步找到了暗门, 贺厉把禄爻护在怀里,山雷站在前面, 门被暴力踹开,一股腐烂的气息直冲面门, 隐隐伴着动物的呜咽声; “真他妈的不是人!” 第71章 恶犬的修狗 孟良温看着门内的惨状,挡在宋星星前,破口大骂; “怎么会这样!”宋星星还是从缝隙中瞟到了, 不到百平的房间,层层叠叠摆放着上百个大小不一的笼子, 笼子里挤满了猫猫狗狗,嘴里呜咽的小声叫着, 就连笼子外不大的地上,也挤满上百的小动物, 粗略算去,活的和没活的,至少上千只。 地库阴冷潮湿,他们为了取暖,只能蹲坐在已经离世的伙伴身上; 还活着的小动物们也都瘦的皮包骨,为了活命只能啃食地上的排泄物和伙伴的尸体; 地上满是尸体、排泄物、血污…… 甚至还有许多啃食一半的残留骨头。 刺鼻的腐烂气味,混合着排泄物的发酵味; 让开路的几个彪形大汉扶墙作呕; “找到这帮人。”贺厉一只手挡在禄爻的眼前, 冷声吩咐身边的手下; “怎么这么对待这些小动物啊!他们太可怜了!”孟优涵觉得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却依旧不顾山雷的遮挡,心疼的看向还苟延残喘的小动物们。 “二爷,咱们的人马上就到。”蒋宇也难得皱起眉头, 穿着防护服、带着护目镜, 全副武装的准备进去营救存活的小动物; 里面的情况实在是太恶劣,肯定少不了传染病之类。 “嗯。”贺厉应了一声,不自觉地去抚弄佛珠; “你就站这别动了。”孟良温安顿好宋星星,利落的换好防护服,就要进去; “我也去!”宋星星作势也要换防护服; “你联系一下救助机构,如果没有救助机构能容纳这么多的动物,你就先联系场地、兽医、工作人员之类的。” 禄爻拉住宋星星,语速略快的清晰交代; “我这就去!”宋星星放下手中的防护服,拿着手机就出去了。 “师姐……”即便早就知道人性险恶的山雷,面对此情此景,也是红了眼眶; “无碍的。”禄爻踮着脚, 摸摸山雷的头,“去告诉师父这件事吧,问问他老人家应该怎么做。” “是、师姐。”山雷应下,拉着干呕的孟优涵出去了; “去歇会吧。”贺厉就在刚刚也穿上了防护服, “我就在这等,去吧。”禄爻抱了一下高大的身影,有点无力的笑了下; 贺厉点点头,也迈进了地库中。 不一会宋星星联系的人就陆续抵达,立刻参与到了救援当中, 加快了救援进度,屋内还存活的小动物,几乎全部被转移到户外了; “爷!墙体破损的洞里,还有条狗,怎么弄都不出来!” 蒋宇进行最后的检查时,发现有一个很小的破损处,里头发出虚弱的低哄声; “你去吧,去救属于恶犬的小狗。”禄爻凝视着贺厉,眼神无比温柔。 “好。”贺厉听话的重新回到地库, 按照蒋宇的指示,很快找到了很小的一处破损; “能听见么?”贺厉毫无矜贵佛子的模样,直接爬到地上, 努力向黑漆漆的洞里看着, “呜!”洞里发出警告的低吼, 贺厉却完全不在意,直接将手臂伸到洞里, “唔…”手臂传来猛兽牙齿咬进肌肉,尖锐的刺痛, 但是贺厉连动都没动,只是放轻声音: “别怕,神派我来救你。” 不知道里面的动物是不是听懂了这句话, 还是因为长期蜷缩在洞里,已经无力挣扎了, 它松开了嘴,贺厉眼疾手快,立刻捞住它的嘴筒子拽了出来; “呜…”是一条浑身血污的成年灵缇犬, 灰色的皮毛上,沾染了碎屑与血迹, 右后腿已经没有了,明显是人为锯断的; 腹部也开了个大洞,血污已经干涸,看来它拖着这个伤口已经很久了; 一只眼睛也是空空的,看伤口应该是被人剜了下去; “坚持住…”贺厉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声音里的颤抖; 明明是‘狗界法拉利’,此时却被折磨的不像样子。 “呜呜…”灵缇似乎能察觉到贺厉的善意, 用嘴筒子拱拱贺厉,叼着他的袖子,想要带他去什么地方, 但是,可能是已经耗尽了最后的力气, 只是朝着洞里呜咽一声,就瘫倒在地,失去了生机。 “放心。”贺厉拍了拍灵缇的脑袋,又重新把手伸进洞里, 任由洞口不规则的缺口将手臂划破,长臂探到最里面, 他触碰到小小一坨柔软, “嘤~” 贺厉轻柔的将小东西拽出来,是一条很小的灰色灵缇幼犬。 “别怕,我带你回家。”贺厉怀抱着小灵缇, 吩咐蒋宇好好安葬大灵缇。 “他好小。”贺厉小心翼翼的把正在酣睡的小狗,展示给等在门口的禄爻看, “嗯,是你的小狗。” 禄爻宠溺的看着贺厉眉眼间的笑意与温柔, 她的恶犬,像一个得到忠诚伙伴的孩子。 “救助机构放不下这么多的毛孩子,”宋星星快步走回来, “但是!我已经临时联系了场地,以后咱们得毛孩子就住那,哪儿也不去!” “嗯,你和孟良温暂时收养它们吧。”禄爻示意贺厉将小灵缇送上车, “必须的啊!”孟良温脱掉防护服,满头大汗,头发已经被打湿了, “那我这就去联系人,弄一下相关手续!”宋星星风风火火的就走了, “为孩子积福。”禄爻望着宋星星离开的背影, “是啊,就当为孩子积福了。”孟良温只当这是卦师统一话术,并没有放在心上。 “喵呜~”山雷将月亮放到地上, 月亮迈着小黑爪,四处张望,发出悲伤的声音, “师姐,师父说联系了个地方,把遗体都送去就行。”山雷拿了一堆东西返回, “好。”禄爻蹲下安慰着难过的月亮, 又让蒋宇把动物的尸体,统一运送到师父告诉的地址, “我和你一起去。”贺厉抱着小灵缇,坐上车; 禄爻点头,一路上小灵缇十分安静,只是充满好奇的眨巴着圆眼睛四处张望; 月亮则是有些躁动的缩在禄爻怀里, “快了,快了。”禄爻轻声安抚月亮, 车刚停下,月亮就跳下了下去, 站在堆成小山的尸体面前,凄厉的呜咽, 师父联系的这位住持听闻此事,也带着众弟子一起前来超度, 禄爻在车上换掉了连衣裙,卸了妆, 换上了一身纯白色的道服。 下车后于住持行了礼、道了谢后,就跪坐在中央的蒲团上, “譬如工画师,分布诸彩色,虚妄取异相,大种无差别……” 在一声声低吟浅唱的诵经声中, 山雷点燃了那些可怜的小家伙们, 月亮一直守在禄爻身边,静静的凝视着火光。 一切处理完后,禄爻和住持打了声招呼,就又回了别墅地库; “没有张夫人的猫,”贺厉刚挂断孟良温的电话, 说全部核对了一遍,并没有张夫人的猫, “也没有找到猫狗贩子。”留在现场的蒋宇,已经动用了全部的人, 还是一无所获。 禄爻点点头, “月亮,去吧。” 第72章 居家能手焖烧杯 “喵~”月亮小声叫唤,算是应下了, 似乎是嫌弃里面的臭气、 又不想接触里面那些痛苦的经历, 小黑猫站在地库门口,猫猫祟祟的探着头, 迟迟不肯进去。 过了半天,月亮‘喵呜’一声,就冲着别墅外面走, 禄爻在后面跟着,手里握着玉珠,摆弄掐算; 月亮是猫,所以走的路线,上至翻窗、下至爬墙, 全然不顾身后的禄爻, 还好有贺厉,为了不打扰掐算的禄爻, 干脆放下小灵缇,单臂抱着禄爻,跟在月亮猫后。 别墅就形成了一道有趣的风景线, 纯黑的小猫在前方走走停停, 人高马大的二爷像抱小孩一样,抱着娇媚小巧的禄爻; 后面还跟着一个刚满月,磕磕绊绊的灰突突小灵缇, 因为刚会走路,走几步就要摔个狗吃屎, 然后又叽里咕噜的爬起来,踉跄的跟上大部队。 “喵呜~”月亮终于在后院的树下停住, 禄爻拍拍贺厉,示意将自己放下来, “找人挖一下。”禄爻看着月亮,站着不动的那块地, 贺厉正拿起电话,只见小灵缇拿着小狗爪就开始刨地。 飞溅的土屑到处都是, 月亮嫌弃的跳回禄爻肩头, “汪!”不大会,小灵缇就挖了不大不小的坑, “做得好。”贺厉蹲下揉揉狗头,拿起坑里的手机, “没电了。”贺厉尝试了几次,没有打开, “先回去。”禄爻掐算了一把,果断的拉起贺厉, 贺厉察觉禄爻的严肃与紧张,打横抱起禄爻, 又把小灵缇和月亮放到她身上, 大步向外走。 屋里不剩几个人了,山雷留在山上,和住持处理后续工作, 孟良温和宋星星带着孟优涵去场地,指挥救助工作, 现场就剩下蒋宇带着几个手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撤。”贺厉冷声吩咐, 蒋宇大手一挥,小跑着打开后座的车门,让贺厉带着大大小小坐进去, 随后直接跃进驾驶室,发动汽车, 与其他几辆车形成保护队形,迅速有序的撤离。 \"草!老大!家被偷了!\"瘦子模样的人,眼见铁门被破坏, 快速的检查了一下别墅地库, \"应该没走远,给我…\"男人话还没说完, 一声巨大的爆破声响起,别墅瞬间被炸的四分五裂, 还没开远的蒋宇,从后视镜看着后面熊熊的火光, 又下意识的看向逗弄小狗的禄爻。 “叫林蒙破解,顺便查查下午的爆炸。” 能一次性炸毁一栋别墅,肯定是威力极强的爆炸物, 为了彻底抹掉这次动物的事件, 不惜引来警察,也要动用这么大的声势, 恐怕不只是猫狗贩子这么简单。 贺厉下车把手机交给蒋宇, 回身从车里抱出禄爻, 任由小黑猫和小灰狗在后面跟着。 “肚子饿。”禄爻被贺厉放到沙发上,瘫软的躺下, 小灵缇似乎格外喜欢禄爻, 一个劲儿的舔着禄爻的手指, 月亮则是嫌弃的给了小灵缇一嘴巴子。 “去洗澡。”贺厉掐着禄爻的腰,把她抱起来, “我自己去,你也去洗一下。”禄爻心疼的理了理贺厉凌乱的发, “嫌弃我了?”贺厉嘴上闹着,但还是向后退了一步, 毕竟穿了一下午的防护服, 身上肯定不干净。 “处理伤口。”禄爻上前一步,踮脚吻了吻贺厉的唇角, 没人会嫌弃英雄。 “好。”贺厉转身去了客房的浴室, 禄爻则是带着月亮和小灵缇进了浴室, 这两个小家伙在外面跑了一下午,肯定也要洗个香香才行。 “啊!”禄爻看着眼前白色的小狗, 白色的灵缇很少见,下午他身上的灰色应该是在洞里沾染的; 月亮依旧嫌弃的踩过灵缇的狗头, 径直跳进宠物烘干箱。 “贺厉,你看!” 禄爻小跑着打开浴室门,想要给贺厉展示白色的小灵缇, 结果一开门正撞上门口的贺厉, “怎么了?”贺厉洗完澡,就去厨房做饭了, 听到浴室传来禄爻的惊叫,扔下手里的东西,就过来了。 “白色灵缇!”禄爻举着手中的小狗, “汪!” 是我!是我! 小灵缇的尾巴转成了螺旋桨, “白色灵缇是很少见。”贺厉亲昵的弯下腰,亲吻着禄爻的唇, 小灵缇滴溜圆的来回观察禄爻和贺厉, 这应该就是爸爸妈妈吧? “给你,我还没洗呢。”禄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害羞, 将小灵缇塞到贺厉手里,就转身回了浴室。 “那个就是你妈妈,是不是很漂亮。”贺厉抱着小灵缇,站在浴室前, “汪!” 超级漂亮的!!! “今天就是她,让我进去救你的。”贺厉揉了一把狗头, 语气严肃的叮嘱小灵缇,“以后咱们两个一起守护玫瑰。” “汪!” 妈妈超厉害的!但是妈妈的宠物都好凶! 这只小黑猫也是!好像还有一只大黑狗的气息! 但是大黑狗他不怕,大黑狗闻起来就有点笨笨的! “月亮,走了。”洗完澡的禄爻,从烘干箱里抱出毛茸茸、香软软的月亮, “汪!” 小灵缇似乎能听懂话一样, 一直守在门口,等着禄爻出来。 “怕你肚子饿,我们吃火锅,可以么。”贺厉端着菜放到桌上, “正想吃火锅呢!”刚洗完澡的禄爻,穿着他的白t恤, 他穿着正好的短袖,穿在禄爻身上,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下摆遮住屁股,堪堪到大腿上方,正好露出两条白皙笔直的腿, 未完全吹干的乌黑长发,披散在胸前, 未施粉黛的小脸,因为水蒸气的缘故,白里透红, 整个人看上去又嫩又纯。 “疼么?”禄爻拉着贺厉坐在身边, 开始处理他肩膀和手上的伤, “不疼。” “骗人。” “好疼。” 禄爻被贺厉逗得笑出声, 其实贺厉说的是真的,他真的不疼, 因为没有禄爻的日子, 为了在一场场搏斗中活下来,他每天都要受很严重的伤 , 也没有人给自己处理,全靠自我愈合。 “明天还是找季云安打针狂犬。”禄爻将伤口包扎好, 起身放回医药箱,又走到厨房料理台前洗手, 因为贺厉家的装修都是根据贺厉的身高量身定制的, 所以禄爻要踮起脚,才能不让水溅到身上, 这个动作,就促使白短袖上移, 贺厉挑眉看着好春光,一手捂住小灵缇的眼睛, “喵~” 下流! 月亮嫌弃的转了个身, “月亮?”禄爻洗完手,脚跟重新着地, 又看看捂着小灵缇的贺厉, “我发现,你真是开水保温烹饪器具…” 禄爻双手撑在桌前,盯着贺厉, “焖烧杯~” 贺厉仰着下巴,靠近禄爻,正准备做坏事, 电话就响起来了, 这次是专门打扰老板美事的特助——林蒙。 “老板!手机解开了, 我给你发了个网址……” “什么网址?”贺厉拉着禄爻坐在腿上, “这些猫狗贩子,通过直播虐杀小动物,来挣钱…” 林蒙回忆起刚才的画面,就有种生理性的恶心。 “过去的视频中,就有张夫人的猫。” 第73章 会下地狱的 “猫唔~”月亮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 小猫爪因为走的太急,发出了啪叽啪叽的爪步声; “上来,月亮。”禄爻伸出手,任由月亮跳到腿上, 月亮听着手机里同类凄厉的叫声,不停的呜咽, 踩着禄爻的腿,抻长了脖子去看手机, 过于惨烈的画面,惹的一向佛系厌世的小猫,浑身黑毛立起, 不知不觉间伸出了爪子,扣进了白皙娇嫩的大腿上,留下几处渗血的痕迹。 “汪唔…”小灵缇听到熟悉的惨叫,害怕的缩到禄爻脚边,紧紧的蜷成一团。 画面中,一个看不清脸的男子, 正拿着滚烫的热水壶,浇到怀孕的狸花猫身上,引得小猫凄烈的惨叫, 为了保护腹中的小奶猫,狸花猫只能趴在地上,任由热水浇到背上, 男人目睹狸花猫的惨状,发出兴奋的笑声, 眼见狸花猫的毛发脱落,裸露的皮肤也因为滚烫的温度,发红翻卷, 他并没打算停手,而且嫌弃的将狸花猫踢翻, 拿着不算锋利的小刀,直直插入狸花猫隆起的腹部, 就这样活生生的将还不足月的小猫,从母亲剥离出来, 狸花猫无力的瘫软在地,失去焦距的眼睛依旧望向小奶猫,发出虚弱的叫声, 男人把小奶猫丢在一边,拿起胶水,就这样把狸花猫的四肢涂满, 将狸花猫狠狠的粘在地上… 贺厉关闭了手机,没有再看下去。 “会下地狱的。”禄爻眼眶通红,强忍着没有留下泪水, 手下不停安抚月亮,又捞起脚边的小灵缇,将一猫一狗一起放到怀中安抚; “林蒙已经追踪了。”贺厉放下手机,从禄爻怀里接过小灵缇, 他深知人类无情,却从未如此直观的感受, 人类总是把自己放到金字塔的顶端, 而他们的共情能力又是薄弱而有限的, 只要没有亲身经历过痛苦, 就总是能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指责、去伤害、去丈量那有限的短浅。 “我要回趟家。”禄爻起身换回了衣服, 月亮似乎知道禄爻在想什么,早就走到门口等待; “我跟你去。”贺厉关掉沸腾的火锅, 随手抓了件外套扣在禄爻身上, “星星还没回?”禄爻和贺厉是一个小区, 几分钟的路程就到家了, “星星姐还在救助场地那面,说今晚可能不回来了。” 山雷也刚进屋洗了个澡,看到面色严肃的禄爻,连忙起身, “汪汪汪!”坤子似乎察觉到什么, 冲着贺厉急躁的叫着; 禄爻示意贺厉把手机交给山雷,“摆阵。” “是、师姐。”拿到手机的那一瞬间,山雷闻到了一股残忍的恶臭, 皱着眉头上了楼。 “坤子、月亮,今晚辛苦了。”禄爻拍拍狗头, 坤子驮着月亮也上了楼。 “有危险么?”贺厉见过禄爻卜卦, 但是每次都是随手用铜钱就够了, 顶多是抽根烟、上炷香; 却从没听过她说摆阵。 “我要给师父打个电话。”禄爻摇摇头,拉着贺厉回了自己房间, 这是贺厉第一次进禄爻的房间, 并没有想象中浓重的香火气, 反而更多的是带着神圣与疏离的玫瑰香。 “师父。”禄爻拿起桌上的香烟,叼在嘴里, 走到阳台拨通了电话; “想好了?”电话那头的禄不染,似乎早就料到禄爻会打这通电话, “嗯,算是大功德了。” 贺厉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 弯腰帮禄爻点燃了烟。 “你用了追踪阵后,禄清风也会感受到你的能力。”禄不染叹口气,看向茫茫夜空; 都说母子连心,对他们这行来说,算不上好事; 尤其是禄清风现在这种情况。 “我知道。”禄爻任由呛人的烟雾吞入肺腑; 这么多年,外公和师父一直在有意隐藏自己的能力, 他们信得过的父亲已经去世了, 而下落不明的母亲,却并不值得信任。 “嗯,这件事恐怕跟白老道也有关系。”禄不染眯着眼睛,叼着烟, 不再去观察月亮的盈亏, 子母债,这是禄爻命中一劫,注定逃不过。 禄爻只觉得今夜的烟格外呛人,眼角酸涩的甚至有些湿润, “我已经让你师兄下山了。”禄不染见禄爻不想说话,絮絮叨叨的说着, “这次的事过去了,他就会立刻上山。” “好。”想到章知尘,禄爻带着星光的双眸,渐渐失去了颜色。 禄不染又交代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恶犬永远会挡在玫瑰前面。”贺厉看得出禄爻的低落, 他并没有对接下来的事多问, 因为无论如何,他都会死守玫瑰, 即便是阿鼻地狱。 “我爱你。”禄爻踮脚,吻了下贺厉的唇, 便回房间重新洗了澡, 而且洗澡的时间格外的长, 洗完之后又坐在专门的房间熏香、打坐。 “师姐,到时间了。”直到山雷来叫她; “你可以在这里等我。”禄爻起身出门,发现贺厉就一直站在门口守着; “我跟你去。”贺厉坚决地跟在身后, 他能闻到禄爻身上浓重的香火味, 与平时柔和淡淡的味道不同, 此时她散发着冷冽又攻击性的味道。 “追踪阵与师姐平时的问卦都不同,会通过接触事主的物件,精准迅速的占算出位置;” 山雷守在门口,小声的和一旁的贺厉解释, “这种阵法只有道法很深的人才能掌控,既耗费心血、又十分危险;” “危险?”贺厉皱眉, 凝视已经与坤子和月亮以三角阵型坐好的禄爻; “如果那边是普通人还好,如果那面也有人摆阵,师姐极有可能遭到反噬。” 贺厉这才意识到事件的严重性, “不用太担心,这次的事关乎生灵,所以有坤子和月亮坐阵,会轻松安全些;” 山雷看出贺厉的担心,开口安慰,“而且师兄也马上就到了。” “嗯。”贺厉通过刚才的电话。已经知道章知尘也要来了, 虽然有万般不愿,但是关乎玫瑰的安危, 他可以隐忍。 “月满盈亏、犬兽得道;不履邪径,不欺暗室。弟子以吾功德请诉……” 禄爻盘腿坐在阵法之中, 一次次摇算手中的签筒,直至额间的细汗打湿发丝, 一猫一狗无比安静的守在两侧,双眼紧盯签筒; 她强压嘴里的腥甜,皱着眉任由卦签落下再收回,重复数次; 到后面,就连山雷也数不清摇了多少次了。 直到香炉中的最后一炷香燃尽, 细长的灰烬凋落在香炉之中, 整齐的圆柱形香灰因为惯性,零散、消弭。 “汪!” “喵!” 月亮和坤子的叫声同时响起, “找到你了。”禄爻缓缓睁开眼,扯动唇角, 歪着头,露出一抹妖媚的笑容。 第74章 快让我咬死这个龟孙儿! “师姐!”山雷快速上前,搀扶着禄爻起来, “爻爻!”贺厉也将禄爻抱在怀里, “翠湖家园十二栋四单元1804。”禄爻一张嘴,腥甜再次翻涌; “禄爻!”贺厉焦急出声,眼底透着强烈的不安; “师兄!”山雷也着急的拨通电话, “开门。”章知尘声音冰冷,却不容置喙; 山雷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开门,带着风尘仆仆的章知尘上楼; “怎么回事?”章知尘一进屋,就见到贺厉紧紧将禄爻护在怀里, 月亮和坤子在旁边急的转圈; “她用了追踪阵,之后就这样了。”山雷急忙解释, “胡闹!” 章知尘也来不及训斥,两步上前查看禄爻的情况, “反噬?” “反噬?!”山雷瞪大双眼,真让师父说中了! \"来不及了…\"禄爻皱眉,挣扎着起身, 有人一直用阵法帮助这个虐待动物的人, 而且,这个人很狡猾,每次直播后,就会转移地点; 所以,她追踪他的时候,费了不少气力; “我这就带人去。”贺厉松开禄爻, “带着坤子。”禄爻扯住贺厉的袖口, “汪!”坤子愤怒又兴奋的蹦起, 终于轮到老子上场了! 我要跟着煞神,把虐待同类的人就地正法! “走,坤子。”贺厉弯腰吻在禄爻的额间, 深深的看了一眼山雷,得到肯定的回应后,贺厉才带着坤子快步出门。 “我说过,你应该远离贺厉。”章知尘不悦的斥责, 但是手下却温柔的为禄爻拭去脸颊的细汗; “师兄,你知道贺厉并不克我。”禄爻只感觉得浑身酸痛,使不上力气, 有气无力的反驳, “如果不是他的父母,你也不至于…” “师兄。” 章知尘还没说完,就被禄爻淡淡的打断, 声音很轻,却格外冰冷, “如果父亲不帮助贺厉的父母,父亲也不会死,母亲也不会记恨父亲,带着我改嫁,也就不会有之后的事了;” 禄爻虽然觉得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 但依旧缓慢而清晰的诉说: “这是父亲的选择、是母亲的选择,也是我的选择。” “我不会再说了,”章知尘攥紧手中的药瓶,深深叹口气, “喂你师姐把药吃了,我去准备药浴。” “好的,师兄。”山雷谨慎的接过药瓶, 这是他印象中,师姐和师兄第二次因为这件事吵得这么凶, 第一次, 就是五年前贺厉上山,师姐为他卜卦那次。 “师姐……”山雷将虚弱的禄爻扶起,一点点把药喂给她, 禄爻忍着刺鼻的药味,艰难的吞咽下去, 心想如果恶犬在就好了, 他一定会亲亲自己,让药没有那么苦涩吧。 “爷,蒋宇到了。”林蒙打开车门, 坤子先一步跳进车里,俨然没有平时笨重憨厚的模样; “走。”贺厉鼓励的拍拍坤子屁股, 转头看向窗外,任凭夜色被眼神中的阴冷吞噬。 为了时刻追踪施虐者的动态, 林蒙开车时,把手机架到一旁,播放着虐猫的直播; 今天施虐者将一只小奶狗用铁丝固定在木板上, 用打火机烧着小奶狗的肚皮…… 手机里不停传来小狗的呜咽声。 “汪!”坤子紧盯屏幕,一直叫个不停; 寂静的夜空,被一声声犬吠划破, 也在昭示施虐者最后的倒数。 “爷,直播结束了。” 手机里的惨叫声就像催命符,催促着林蒙油门踩到底; 终于在直播的最后一秒,开到了翠湖家园。 “进去。”贺厉全程带着蓝牙耳机与蒋宇通话, 确保能随时下达指令; “是,爷。” 电话那头的蒋宇,举起拳头示意其他人等待, 自己按响了门铃,屋里的人并没有回应, 蒋宇便一遍遍的按着,直到屋里传来骂骂咧咧的走路声, “谁啊!要干他吗啥?!死妈了?!一个劲儿按门铃!” “您的外卖。”蒋宇深知这种人的作息, 一般在变态的心理得到满足后,随之而来的就是生理上的饥饿; “草!这么快!我刚下单啊!不会是预制菜吧!我可是会投诉……” 年轻的男人怒骂着开门,只不过话没说完, 就被蒋宇一脚踹在地上, 守在门口的几个彪形大汉也涌入屋内, “你们是什么人?!”男人坐在地上惊恐的退后, 眼见几个状似小山的男人,把屋里挤得满满登登; “索命的人。” 冷戾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壮汉们自然的退至两边,给贺厉让出一条路。 “贺厉?!”男人立刻涌起强烈的恐惧, 起身就往门口跑, 还没跑出两步,就被蒋宇抓着头发摔到贺厉眼前, 贺厉屈腿坐在沙发上, 坤子就端坐在贺厉的脚边,是来自兽性的凶狠。 闻着屋内的血腥气和动物腥臊味,还有刚刚的皮毛烧焦味, 贺厉皱眉的挥挥手, 林蒙立刻上前,将屋内的窗户都打开, 然后手脚麻利的为贺厉点燃了烟。 贺厉深吸一口,直到浓烈的烟草味环绕,才缓缓抬头,“秦弘瑞。” “你、你认识我?!”秦弘瑞此时已经吓得声音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不止一次从秦雅瑶口中,听闻贺厉的事, 就连贺言辞都忌惮这位帝都佛子。 “看来,贺言辞没有喂饱你。” 贺厉一手转动着手中的佛珠, 一手顺着坤子油光锃亮的毛。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秦弘瑞眼珠子乱转, 看着贺厉身边足有半人高的大黑狗,吞着口水向后退, 他只敢虐待那些小猫和幼犬, 像这种成年大型犬,他连想都不敢想。 “爷,屋里都已经拍照取证了。”两个大汉拿着手机和相机,强压恶心回复; 屋里的惨状实在是难以想象。 贺厉什么都没说,只是挑眉看向瘫坐在地的秦弘瑞, “我只是挣点小钱!你侄子给我的那点钱根本不够干什么的!” 秦弘瑞眼看瞒不住,干脆老实交代, 贺厉不耐烦的挥手,林蒙将一叠照片甩到秦弘瑞的脸上, “这只猫在哪儿。” “我、我不记得了……”秦弘瑞说的是真的, 从那位高人那里得知这个赚钱方法后, 他虐杀的动物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了, 在他眼里都是些长相一样的畜生, 谁知道哪个是哪个啊。 “汪!” 快!让我咬他!我要咬死他! 坤子都受不了秦弘瑞的无耻行为了,凶狠的叫了一声, 不同于平时和禄爻的撒娇,与对陌生人的警告, 是一种源自野兽般的肆虐。 “坤子,你妈让你吃脏东西么?”贺厉放下交叠的二郎腿, 白皙修长的手指按在坤子的狗头上, 语气温柔又宠溺, 活像溺爱孩子的老父亲。 “汪!” 当然!我可是经常吃脏东西的! “汪汪!!” 不然我妈让我跟你过来干什么! “汪汪汪!!!” 快点!让我咬死这个龟孙儿! 坤子迫不及待的用狗头去蹭贺厉的掌心, “去吧。”贺厉轻拍坤子的狗头, 坤子箭一般的发射出去,将秦弘瑞按倒在地, “我说!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第75章 打得就是变态! 秦弘瑞紧盯着眼前的血盆大口,尖利的犬牙闪着光, 让他回想起了那些被虐待致死的小动物; 曾几何时他们也曾对他露出爪牙, 却奈何力量、种族的悬殊,都惨死于他手下; 起初他只是为了挣钱,支撑自己过高的花销, 到后来,他逐渐沉迷于这种凌虐的快感, 听着动物撕心裂肺的惨叫,会让他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凌驾感, 某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就是掌控生命的神。 “嗷!”坤子并不满秦弘瑞的眼神, 发出兽性的嚎叫,猛然下嘴, “唔?” 却在最后一刻,停了下来, 什么味儿?! 近在咫尺的巨型犬,危险的迫近, 让秦弘瑞感受到了死亡的降临,晃得他腿间一热, 一股尿骚味四散。 “汪汪汪!” 草草草! 什么玩意! 这算工伤!!! 我要找妈!!!! 坤子连滚带爬的从秦弘瑞身上跳下来, 身手敏捷又体型笨重的跑回到贺厉身边。 “乖。”贺厉揉揉坤子的狗头, 沉声安慰了几句; “现在能说了?” “能能能!”秦弘瑞顾不得丢脸,急忙起身, 却因为脚下的水迹,又重新跌倒, 与地上的黄色液体滚到一起。 贺厉嫌弃的皱眉,还好玫瑰没有来, 也不知道玫瑰怎么样了, 想玫瑰。 秦弘瑞见贺厉不悦,索性也不起来了, 直接跪在原地: “因为直播的事情,贺言辞和我姐一刀两断了,就连我上学的事也黄了;秦雅瑶这个贱人……” 一想起这件事,秦弘瑞还是很生气, 都怪秦雅瑶不争气,连个男人都抓不住, “说重点!”蒋宇最见不得这种贪生怕死、欺软怕硬的狗杂碎, 直接抄起秦弘瑞虐待动物的铁棒, 一棒锤到秦弘瑞的大腿上, “啊!”剧烈的冲击让秦弘瑞直接趴在地上, “继续说!”蒋宇用棒子又给了秦弘瑞一下, “我说我说!别打了!” 秦弘瑞抹了把鼻涕眼泪,原来那些狐朋狗友都是小打小闹, 就算和人动手也不过是空手白拳,疼不到哪儿去, 何曾受过这么重的疼, “直播结束那天,有个大师找到我,说有挣钱的办法,还能让秦雅瑶重新回到贺言辞身边,刚开始我没信,可是后来我跟着朋友接触到了一些新药,钱越来越不够花,就又找上了这位大师。” “姓什么?”贺厉捻着佛珠,心中慢慢将事情串联到一起, 上次在海岛度假,贺言辞就因为嗑药被抓进去了, 想必和秦弘瑞脱不了干系, 大概率也是因为这件事,贺言辞又和秦雅瑶勾搭在一起了。 \"姓、姓……\"秦弘瑞因为长期嗑药,脑袋不是很清醒, 蒋宇不耐烦的举起棒子,又要落下, “白!姓白!”秦弘瑞绞尽脑汁的回忆,终于想起来, 一边捂着脑袋,一边大喊, 生怕再挨一棒子, 蒋宇一棒子又打到了秦弘瑞的大腿上, “答出来还打啊!”秦弘瑞哭鸡鸟嚎的喊, “慢了。”蒋宇顶顶腮帮子,语气是少有的欠揍; “我听上次跟在他身边的人叫他白大师,”秦弘瑞知道打不过,只能把自己知道的都交代了, “身边的人?”贺厉漫不经心的抬头,眉间多了几分兴味; “上次他身边跟着个捂得严严实实的人,看不清长什么样,但是听起来是个中年女人……” 秦弘瑞边说边想,急的一个劲儿捶自己的脑瓜子, 死脑子,快想啊! “中年女人?”贺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垂眸盯着佛珠上的光泽, 但愿不是他想的那样。 “对对对!大概一米六五左右,看起来很瘦,瘦的很变态!” 秦弘瑞头一次佩服自己的记忆力,举着食指一个劲儿点; “我看你很变态!” 蒋宇的棒子+1。 “变态也打啊!”秦弘瑞哭丧着脸, 恐怕自己的下半身是废了。 “没了?”贺厉扫了眼腕表,耐心已经见底, 从沙发上站起身,环视屋内; “没、没了…吧…”秦弘瑞小心翼翼的看着犹如孙悟空的蒋宇; 蒋宇活动了下脖子, 秦弘瑞大喊。“有有有!那个女人戴着一个帝王绿手镯!” “帝王绿手镯?”贺厉将视线重新放回到秦弘瑞身上, 薄唇紧抿,黑眸冰冷森然, 如果说刚刚一进门的贺厉,只是冷戾很重, 但这会的贺厉,真的是从地狱跑出来的恶鬼; 看的秦弘瑞觉得自己还能挤出来一点, “是、那个绿一看就是上好的帝王绿…”秦弘瑞不会看错, 因为他曾经把贺言辞,送给秦雅瑶的帝王绿吊坠偷出来卖了, 当时卖出的价格,让他印象深刻, 他当然能看得出; “关起来,送贺言辞份大礼。” “是,爷。”蒋宇晃晃手里的棒子,身后的手下立马抓着秦弘瑞的头发往外拖, 蒋宇和其他几人都是雇佣兵、特种兵退伍; 对秦弘瑞这类人最不屑, 手下动作也重了几分, “去、去哪儿啊!”秦弘瑞知道贺厉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但应该会看在贺言辞的面子上,手下留情吧。 “去你喜欢的地方。”蒋宇冷冷丢下一句, 孟家的狗场最近来了两个狮子,好像还没人照顾呢。 秦弘瑞迷茫间似乎看到蒋宇笑了。 贺厉一刻不停的向外走, 边走边将手中盘玩的佛珠重新带回腕间, 低头看着山雷发来的信息: 【师姐无大碍,正在泡药浴。】 “走了,坤子,回家找你妈。” “汪!” 找妈!找妈! 我是妈妈一百多斤的小宝贝! 两具高大的身影,脚下轻快的离开。 “月亮,我没事。”禄爻强忍着药浴带来的刺痛感和灼烧感, 眉眼柔和的看着守在浴缸边的小黑猫, “喵。” 女人,快点泡,我怕水。 月亮谨慎地踩在洗漱柜上,四只小黑爪紧凑的撺在一起, 并用黑黑的长尾巴包裹好。 禄爻扯动嘴角,却因为虚弱的身体有些苍白。 “喵。” 别笑了,好丑… 月亮把小猫头扭到一旁,不看禄爻, 好吧、其实不丑,就是怪让人担心的。 “月亮,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刚刚进浴室的时候,忘记拿手机了, 禄爻无聊的闭上眼睛,闭着眼向后靠去; “想我了?” 低沉的男声从头顶上方响起, 禄爻睁开眼睛,骨相优越、五官深邃的一张脸就在眼前, 露出娇俏的笑容,“你回来了!” “嗯,对不起,回来晚了。” 男人目光深深,略带薄茧的指尖温柔的拂过玫瑰的唇, “知道就好。”禄爻泡得发红的小手,抓住下巴上的大手, “不会有下次了。”贺厉弯腰,吻上红潋的唇; “喵!” 死狗!非礼勿视! “汪!” 亲了亲了!爸妈亲了! 禄爻和贺厉被一猫一狗的叫声,逗得都笑出声, 正当浴室内一片祥和的时候, 却有道不带感情的声音,冰冷打断, “爻爻,我要进去了。” 第76章 不够 “师兄,这不合适吧。” 贺厉站在浴室门口,白衬衫敞开着,露出健硕的垒壁分明; 刚刚亲吻玫瑰时,胸口处沾了些水渍, 索性他就解开了, “爻爻在泡澡!” 章知尘红着耳朵,作势就要冲进去, “你也知道?” 贺厉收起吊儿郎当的态度,乌黑深邃的眼盯着章知尘; “女大避父,这个道理,师兄不会不懂吧!” 贺厉见章知尘不说话,向前一步, “男女授受不亲!” 章知尘强压怒火, 其实一米八二的他并不矮,只不过在一米九的贺厉面前, 终归是少了些气势, “那是对普通男女关系,”贺厉察觉到章知尘的窘迫, 挺直了脊背,用下巴对着章知尘,“我和爻爻的关系,并不普通。” “你!你…”章知尘被气得无话可说, 他是师父的大弟子, 在玄琼玉宇,所有人都对他十分尊敬, 他还是头一次遇到如此恶劣的人。 “贺厉…”禄爻在浴室听着两人幼稚的对话, 还是头一次见章知尘无话可说, “怎么了,宝宝。”贺厉守在门口没动,转头温柔的应和, 即使是泡在刺痛滚烫的水里,禄爻还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恶犬、微贱, “让山雷带师兄去休息吧,你照顾我就行。” “好的,宝宝。”贺厉似乎叫上瘾了, 一口一句宝宝,乐此不疲, “比较黏我,”贺厉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 又招呼一声,“山雷,带师兄去休息吧。” “好,姐夫。”山雷自然的应下,“师兄,咱们走吧。” 章知尘听着山雷的称呼,咬牙怒视着贺厉,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宝宝,我回来了。”战胜的恶犬,洋洋得意的走回浴室, 随手脱掉潮湿的外衬衫,丢在坤子的狗头上, “汪?” 有什么是我坤子不付费就看不了的么? 坤子迷茫的张着大嘴,粉色的舌头,打湿了本就带着湿意的衬衫; “喵!” 月亮一下子跳到坤子的狗头上, 快走!呆子! 我可不想看到什么辣眼睛的东西! “汪?” 往哪儿走啊! “汪汪!” 你帮我把衬衫拿走啊!我看不清路! “喵喵喵!” 你听我指挥,呆子!这头! 一猫一狗碎碎念念、磕磕撞撞的出了浴室, 禄爻趴在浴缸边,沾着水珠的嫩白藕臂交叠, 清脆的笑声响彻浴室, “该看我了吧、宝宝。” 贺厉蹲在浴缸前,英挺的鼻梁与禄爻的相抵, 好似沙粒般沉落的嗓音响起,短短两个字在嘴里厮磨, 浴室中水蒸气的白雾,蒙添层层暧昧, “一直看着呢。” 禄爻没有说谎,刚刚贺厉站在门口和师兄说话, 他一直背对着自己, 宽阔的肩膀将白衬衫撑起,因为灯光的照射, 隐隐约约能看到劲瘦的公狗腰, 完美又不夸张的倒三角身材,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我吃醋了。”贺厉将下巴放在禄爻的手臂上, 眼巴巴的盯着禄爻,活脱脱的大型犬, “他只是师兄。”禄爻实在受不了溺人的温柔,害羞的别过头, 用湿漉漉的手揉了揉贺厉的头, 利落的发被揉的有些凌乱,染着湿意垂在额前, 将那双深邃的眼睛半遮,瞳若点漆的温润描绘着玫瑰的轮廓; “他喜欢你。” “可是,我喜欢你。”禄爻回头,对上贺厉的眼, 一字一句的说。 “可是,我爱你。”贺厉说完,稍稍侧头含住水润的唇, 沉静的呼吸逐渐加重, 从温柔到占有、从倾诉到强制, 带着电流般的唇瓣不留余地的侵略, 似是依旧不够的大掌,紧紧扣住禄爻的后颈, 将她拉到怀里,任由火热的温度触碰, “唔……”禄爻被吻的呼吸困难,低声嘤咛, 却用藕臂攀上宽肩,纵容着恶犬失控的宣泄与占有。 “不够。”贺厉缓缓的退开些距离, 竭力克制着眼底占有欲的危险, 可是玫瑰娇弱,他还要等待些时候。 禄爻察觉到贺厉的隐忍,奖励似的亲吻了下染着绯红的薄唇, 指尖泛着樱粉的小手,抚上恶犬的脸颊, “我很幸运,我有着最温柔又炽热的獠牙。” 贺厉痴迷的凑近,闻着玫瑰独有的馨香, 他信奉他的神明,也渴望将神明拉下神坛。 “到时间了。”贺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荷尔蒙, 起身就要将禄爻从浴缸里捞出来, “别碰。”禄爻小声制止, 药浴的成份复杂,她不确定贺厉会不会过敏, “又不是没看过。”贺厉以为禄爻因为是没穿衣服害羞, “可惜…”禄爻故作叹息的站起身, 只见她穿着抹胸与热裤,并不是一丝不挂; “穿成这样泡药浴?”贺厉短暂的迟疑了一下, 就立刻抓起旁边的浴巾将禄爻裹住, “难道你想让我被师兄看?”禄爻好笑的看着失望的贺厉, 贺厉二话不说,直接把禄爻抱起来, 大掌轻拍在她的后腰上,“你敢。” “不敢,可是这位恶犬先生…”禄爻伸出手指戳戳贺厉结实的手臂, 好硬、好痛、好用。 “什么?”贺厉停出脚步, “我要洗澡啊。”禄爻眼见贺厉就要把自己抱回去, “我帮你。”贺厉转了个头,直奔淋浴间, “我…” “凭你跟我的关系,一起洗个澡不过分吧。” 贺厉不等禄爻说完,就将她身上的浴巾扯掉, 又快速的脱掉身上为数不多的衣服, 过分!太过分了! 禄爻的抗议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淅淅沥沥的水声覆盖了; 半小时后,禄爻拖着没有知觉的双手躺在床上。 “饿不饿,宝宝。” 贺厉餍足的躺倒禄爻身侧,一把将人捞进怀里, “饿o(╥﹏╥)o”禄爻任由贺厉把自己像玩偶一样搂在怀里, 刚才的火锅就没吃上,这一晚又是卜卦、又是手工活的, 眼瞅天快亮了,她也快饿死了。 “火锅还吃不吃。”贺厉心疼的亲了下白嫩的脸蛋, “不想走。”禄爻是那种即使要饿死了,还是要吃想吃的东西的那种人, “不用你走。”贺厉麻利的起身套上衣服, 又到衣柜里找了件外套把禄爻裹得严严实实的, 拿起两个人的手机就下了楼, 正巧碰到正准备给猫子狗子喂饭的山雷, “吃火锅么?” “走。”山雷没有一丝犹豫,撂下手里的碗就往门外走, “喵?” “汪?” 猫狗的命就不是命了么? “加餐么?” 贺厉抱着禄爻的连夜出逃队伍,逐渐扩大, 身后跟着山雷、山雷后面跟着坤子, 坤子身上驮着月亮, 几人一进门时,一直等在门口的小灵缇竖着耳朵, 圆眼盯着被贺厉抱在怀里的禄爻,和被坤子驮在背上的月亮, 嗯、他一定要努力讨好妈妈和猫猫。 大大小小的几只围在一起烫火锅, 然而放心不下从床上爬起来的章知尘, 找遍楼上楼下,都没有人应答; “山雷?” “禄爻?” “坤子?” “月亮?” “…煞神?” 第77章 喜提花名—大壮 章知尘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溜达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终于接受自己被抛弃的事实, 带着怨气回到床上睡觉了。 “翠湖家园的人是秦弘瑞。”贺厉夹了一筷子牛肉送到禄爻碗里, “秦弘瑞?”禄爻小口嚼着,若有所思, “秦雅瑶的弟弟?”山雷边吃、边把牛肉放到地上的碗里, “嗯、就是他,这段时间都是他。” 贺厉把审问出来的信息,从头到尾的叙述一遍。 直到禄爻的黛眉紧蹙,“或许不是呢?” “师姐…”山雷深知,按照形容的镯子,应该就是师姐的母亲、禄清风。 禄氏的血亲都会有一个祖传的首饰, 师父的是玉佩、禄不淤的是玉棋、 禄清风的是玉镯、禄爻的是玉珠手串。 “无妨、起码知道她还活着。”禄爻抚摸着手腕上的珠串, 像沉溺深潭之下的黑曜石般的瞳孔,闪着明灭的光, 如果母亲真的和白大师有勾连… “我们都在。”贺厉给禄爻倒了杯猕猴桃果汁, 这是她最喜欢的果汁, “嗯,我也一直会在。”禄爻喝了口果汁, 继续该吃吃该喝喝,好像被母亲背叛的人并不是她。 “就在这睡吧。”吃完火锅,贺厉和山雷一起收拾桌子, 山雷其实并不累,但是想起回去要独自面对师兄, 还是下意识的望向躺在沙发上, 被两狗一猫包围的师姐, “留下看孩子吧。”禄爻逗弄着小灵缇, 到底是小奶狗,总有旺盛的精力要人陪玩。 “好的,师姐……”山雷总有一种,几年后给师姐看孩子的感觉。 “房间收拾好了。”贺厉自然的打横抱起禄爻,就朝着自己的卧室走, 直到门口时,猛然停下脚步, 导致后面的两狗一猫全部撞到他的大长腿上, “干嘛?”禄爻疑惑的眨巴眼睛, “他们也要跟着一起睡么?” 贺厉看着地上大大小小的毛茸茸,陷入无声的抗议, “是啊。”只要坤子和月亮在自己身边, 就都会一起睡的,因为很有安全感、又暖和。 贺厉叹了口气,将禄爻放到床上,自己也钻进被窝; 刚想把禄爻捞进怀里, 只感觉腿上被不轻不重的小爪子踩了几下, 随后头顶的枕头跟着下陷; 还没看清是谁,床脚也塌陷下一大块, 庞大的体型让他都有些伸不开脚; “呜嗷?” 小灵缇上不去床,只能撇着腿坐在床底哽哽; “嗯?”已经快速进入梦乡的禄爻,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贺厉无奈的叹口气, 蹑手蹑脚的起身,提着小灵缇的脖颈子、扔到床上, 他一定要晚个几年再要孩子,好好和玫瑰过二人世界, “唔…”禄爻不满热源远离, 闭着眼熟练的钻进贺厉怀里,直到搂上了窄腰, 才再次安心的睡着。 贺厉长臂将柔软的小人紧紧的搂在怀里, 嘴角带着笑意,闭上眼睛; 养点猫猫狗狗也不是不行。 “坤子别闹。”禄爻感觉被压得喘不过气, 指尖也被轻咬着, “汪?” 此时躺在落地窗前晒太阳的坤子,疑问的叫出声? 禄爻睁开眼,才发现是贺厉将自己完全困在他怀里, 抓着自己的手指摆弄。 “该起床了。”贺厉疼惜的吻着禄爻的脸颊, “几点了?”禄爻真的觉得,只要和贺厉在一起睡时, 就会睡得很好,一夜无梦,而且很舒服。 “九点半,”贺厉将禄爻抱着坐起来, “一会要去看一眼孟良温他们两个的救助站,再去孟家看眼秦弘瑞。” “秦弘瑞在孟家?”禄爻在贺厉的怀里转头, “嗯,孟家新来了两只狮子。”贺厉起身,把禄爻的衣服拿过来, “狮子?”禄爻瞪大眼睛, “嗯、孟良温他爸很喜欢猛兽,正好那两头狮子缺玩具,就把秦弘瑞送过去了。” 贺厉把禄爻抱下床,他很喜欢这种照顾女儿的感觉, “我还没摸过狮子呢!” “想看?” 乌黑的双瞳,闪烁着精光,让贺厉软了心窝; “嗯嗯嗯!”禄爻蹦跶着,兴奋地像只小兔子一窜一窜的; “洗完脸,吃完早餐就去。” 贺厉捞过禄爻,看着那丰润的樱唇,想做些坏事, 昨晚托毛茸茸们的福,他什么都没干; “这就去!”禄爻因为狮子而兴奋,哪里还看得到贺厉眼中严重的不满足, 挣脱怀抱就小跑去浴室了, “没良心。”贺厉望着俏丽的背影,笑骂一声就出门帮山雷做早餐去了。 “姐夫,它还没有取名字呢?” 山雷一直蹲在埋头干饭的小灵缇旁边, 生怕它一头扎进饭碗不出来; “你师姐喜欢什么类型的名字。”贺厉开门把早上订的咖啡拎进来; “嗯……”山雷思考半天,自己名字就是师姐取得, 是六十四卦象中的一卦, 坤子的名字也是。 说随便吧、却都是上上卦; 说深思熟虑吧、以他对师姐的了解,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只是怕麻烦,所以直接从上上卦中选了。 “六十四卦吧。” 山雷满意的点点头,这个答案绝不会错。 “六十四卦?”贺厉手下一顿, 小玫瑰绝对是犯懒。 \"怎么了?\"禄爻换好衣服,还化了淡妆坐在餐桌前, 看着窃窃私语的两人, “它是不是该有个名字?”贺厉提溜着还在干饭的小灵缇, “嗯…”禄爻沉默一秒,“大壮吧。” “汪!” 小灵缇甩着尾巴,小短腿向禄爻努力, 贺厉把小灵缇放到禄爻怀里,与山雷对视, 山雷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雷天大壮、遵守规矩,中上卦,”禄爻rua着小灵缇,“这多好。” 贺厉和山雷再次对禄爻起名字的方式,感到寓意挺好但情感不多。 几只吃完饭开车去了孟良温发来的救助站地址, 一到地方,车门刚打开,得到允许的坤子,就带着大壮冲了出去, “地方不错。”贺厉拉着禄爻的小手,跟着孟良温往里走。 “那是,也不看看谁家的地方!”孟良温昨晚连夜联系他爸,用了自家的草场, 反正他爸也喜欢这些猫猫狗狗,自然是愿意的, “为什么你们的都是咖啡?只有我的是牛奶!”宋星星累了一晚,直接挂在禄爻身上, “想着你一定累了,让你一会睡一觉。”禄爻将自己的咖啡拿远,生怕宋星星猛虎扑食; “行吧,”宋星星没有多想,拉着禄爻参观这连夜的成果, “这头是犬舍、通过检查的狗狗会根据年龄、种类分区;后续过程中,会经过各种训练,看是留用、还是领养之类的。” “这面是猫舍,正在做检查,适龄的都拿去切蛋、其余的也在接种疫苗。” “禄娇娇你们来啦!”孟优涵拉着两只大型犬就冲了过来, 与其说是遛狗,还不如说是遛她, 临近看才发现是两头半大的小狮子, “都怪贺厉哥昨晚送了个人过来!我还得出来溜狮子!” “因为狮子吃人吃撑了?” 第78章 家有猛兽 这是禄爻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狮子,眨巴着狐狸眼左看右看稀罕的不行, “你要喜欢,我们也弄一只。”贺厉抓着禄爻的小手,放在小狮子脑袋上, “不行吧…”山雷帮着孟优涵拉住狮子, 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看师姐、看狗、看猫、看狮子, 以后还要看孩子的老妈子生活了。 “不要了,”狐狸眼从小狮子身上转移到贺厉脸上,悠悠吐出一句: “家里已经有猛兽了。” 俏皮的模样让贺厉恨不得把人吃干抹净, 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一把将禄爻揽在怀里, 贴在耳边知道说了什么, 张力拉满的宽阔身形,把娇小的禄爻圈在怀里, 身形差的冲击力,让人看了就脸红, 嬉闹的玫瑰顿时安静了下来,变成娇羞的花苞; “咳咳、注意影响,这还有孩子呢。”孟良温捂住小灵缇大壮的眼睛, 宋星星倒是一脸‘别停啊’的吃瓜表情。 “秦弘瑞呢。”贺厉拉着禄爻的小手往里走, “狮笼呢!”孟优涵抢先一步回答,指着不远处的地方; 什么啊,原来没有被吃掉啊; 禄爻可惜的顺着孟优涵手指的方向看去, 露天的巨大铁笼中,角落里蜷缩着一个黑影。 “吓傻了,”孟良温示意旁边的守卫打开铁笼,“昨晚送来的时候,他就不干净,一进笼子就让狮子围上了,” “是啊,然后狮笼就更不干净了。”宋星星本想跟进来, 但是里面的味道实在算不上好,便又退出去了, 和站在外面的孟优涵一起逗弄小狮子。 “你出去等。”禄爻将鼻子十分敏感的山雷,推出笼子, 山雷才喘上来一口气。 “白大师给没给你什么东西。”禄爻站在门口,实在是不想靠近秦弘瑞, 秦弘瑞似乎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缩在角落里, 抱着脑袋一直絮絮叨叨的, “说话。”贺厉接过派人去取的口罩,给禄爻戴上, “没、没有!”秦弘瑞一听贺厉的声音,立刻抬头回答, “那问你要过什么吗?”禄爻敢肯定,身边的恶犬昨天肯定吓唬人了; “要、要过贺言辞的生辰八字…”秦弘瑞清楚的记得, “他说,需要贺言辞的生辰八字,做场法术;只有这样,才能让贺言辞死心塌地的跟秦雅瑶在一起、永不变心。” “还有呢?”贺厉不信这个白老道,千辛万苦布这么大一个局,只为了要个贺言辞的生辰八字; “还要了贺老爷子的,”秦弘瑞紧忙说, “贺老爷子的?”禄爻与贺厉对视一眼, 原来他们的目标是贺老爷子。 “但是、但是我没给…”秦弘瑞看着门口跃跃欲试的两头狮子,抱着铁笼不肯撒手, “我也不知道贺老爷子的生辰八字啊!” 贺厉朝着禄爻点点头, 贺老爷子一直很信这些东西,他准确的生辰八字只有他自己知道, 就连贺厉都不清楚。 “给贺言辞打电话,让他来接你回去。” 贺厉瞥了一眼秽物满身的秦弘瑞, 打消了把自己手机给他的念头, 示意匆匆赶来、刚到门口的林蒙,“把你手机给他。” 林蒙要抚摸小狮子的手,僵在半空中, 他的手机就没关系么? \"好的,二爷。\"林蒙保持微笑( ̄︶ ̄),捏着手机丢给秦弘瑞, 早知道他就不来了! 秦弘瑞举着电话,焦急的等待那头接通, 然而反复拨打了几次,一直是无人接听。 “给秦雅瑶打。”贺厉冰冷的提醒, “是、是!”秦弘瑞再次拨打电话, 这会电话很快被接通,“喂!秦雅瑶!你快来救我!” “什么?你又犯什么事了?!”电话那头的秦雅瑶,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贺言辞, 捂着电话,走到更衣室,“我不是让你最近消停一阵么!” “贺言辞呢!你让贺言辞接电话!”秦弘瑞察觉森然冷戾的眼神, 立刻说重点, “他在打球呢…”秦雅瑶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 贺言辞正在和狐朋狗友打高尔夫,身边还站着一个前凸后翘的球童; 今天这种场合,贺言辞本来是不想带秦雅瑶出席的, 是她软磨硬泡、再三答应会老实听话,贺言辞才勉强带她来了。 “我马上就要被狮子吃了!”秦弘瑞看着逐渐靠近的狮子,大声怒吼, “狮子?”秦雅瑶以为秦弘瑞又嗑药嗑嗨了,这是出现幻觉,“你清醒了在和我说吧!” 说完就要挂断电话, “姐!”秦弘瑞边哭边喊,“我不想死,求求你了,让贺言辞接电话吧!” 秦雅瑶怔愣一瞬,秦弘瑞从小就被父母惯得不像样子, 而她自己从小被灌输的思想也是长姐为母,所以对秦弘瑞也是娇纵万分; 她甚至都记不清,这是隔了多少年,秦弘瑞再次叫了她一声姐; “你等一下。”秦雅瑶叹息一声,走向正在兴头上的贺言辞。 “不是说别打扰我?”贺言辞的手放在球童腰上还没收回,面色不悦的盯着秦雅瑶, “弘瑞电话,说有急事找你。”秦雅瑶尽量保持着冷静的模样,心平气和的解释, 贺言辞不满的斥责,“他是你弟弟,没事找我做什么!” 秦雅瑶不再说话,当初在一起时,贺言辞曾经承诺过, 不在乎自己的身世,会把她的家人当作自己的家人对待, 可是现在… “给我。”贺言辞也觉得自己语气有些重,生硬的拿过电话, “姐夫!求你来救救我吧!事情败露了!”秦弘瑞虐猫的事情,秦雅瑶并不知情, 但不代表贺言辞不知道, 甚至他虐猫影片的客户,有一部分还是贺言辞介绍的。 “你在哪儿?!”贺言辞看了眼秦雅瑶,拉开些距离, 秦弘瑞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这里有狮子…” “狮子?”贺言辞一下子就知道,秦弘瑞在孟家的地界, 帝都能养敢养狮子的,恐怕只有孟家了, 事情都闹到孟家了,绝对有贺厉的手笔。 “我知道了,你告诉他,一会到。”贺言辞揣在裤兜的手紧握成拳, “怎么了?”秦雅瑶见贺言辞脸色凝重,小心翼翼的开口, “都是你的好弟弟!”贺言辞甩开秦雅瑶的手,拿着车钥匙就往外走, 秦雅瑶深知秦弘瑞什么德性,一言不发的小跑跟上, “咱们歇一会吧。”孟良温实在是受不了狮笼的味道,“老头子后院有个小山,又能看见狮笼,又能休息喝茶。” 贺厉见禄爻点头,牵着她往小山走。 “禄娇娇!你一定要尝尝这的奶茶,比外面做的还好喝!” 宋星星挎着禄爻的胳膊,小声嘀咕, “这一晚连什么好喝都知道了?”禄爻真是不得不佩服这位社交悍匪, “孟良温他爸、已经是我好大哥了!”宋星星拍着胸脯,骄傲的挺着脖子, “是这样的,我们各论各的,”孟优涵倒是接受的挺快,“对吧,大嫂姐!” “没错,小姑妹!” 第79章 真是妈妈的好狗狗 宋星星一拍胸脯,豪爽的叉着腰, “不好!小猫生了!”孟良温刚坐下,接了个电话就往山下跑, “汤姆猫的!我要有猫崽子了!”宋星星也跟着往下跑。 禄爻盯着健步如飞的身影,默了默:“嗯,兔崽子也要有了。” “兔崽子?”孟优涵站在原地,一脸懵逼; 昨天还救回来兔子了?她怎么没看到? 该不会被两只狮子吃了吧! “不行!我也要去看看!”孟优涵转身就跑, 山雷望着比兔子还快的身影,低声叹了口气,“星星姐属兔。” 然而埋头冲刺的孟优涵,并没有听见这句话。 “担心就去看看。”禄爻低着头,拨弄手腕上的玉珠。 “是、师姐。”山雷并不懂情爱之事,即便跟在禄爻身边多年,也依旧不开窍, 在他眼里,孟优涵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他只是担心,她跑得太快会不会摔倒, 摔倒了也一定会哭的吧。 “就剩我们两个了。”贺厉拉着禄爻坐到亭中的罗汉椅上, 孟良温的父亲钟爱中国古典建筑; 半大的山顶上,放了一个四角凉亭, 正中央摆放着金丝楠木的罗汉椅,正朝向整个孟家的地盘, 风景无限好,还有清风徐徐。 “所以?”禄爻顺势侧靠在贺厉怀中,美目轻挑; 小巧如珠的耳垂,挂着脆生生的翡翠耳坠; 显得整个人又媚又娇; “所以…” 贺厉的大掌扣在她的后腰上,感受着掌心的软肉, “小叔,侄子要来了。”禄爻抬手挡住灼热的唇瓣, 惑人的玫瑰香满怀,却不能进一步纠缠, 实在熬人。 看着贺厉因不满而蹙起的眉, 禄爻上扬的眼尾都染上了逗弄, “小叔和小婶亲近,对侄子来说是好事。” 贺厉拉下禄爻的手腕,作势就要吻上那玫瑰香; “吁~”禄爻吹响了口哨, 在贺厉不解的目光下,半山腰传来坤子嘹亮的回应, “汪!” 妈妈!我来了! 坤子张着大嘴, 它在前面跑,舌头在后面追; 以至于停在禄爻面前时,哈喇子流了一地。 “真是妈妈的好狗狗!”禄爻探出身子,揉揉狗头; 贺厉担心禄爻摔下去,手臂紧紧的箍在她腰间; “我呢?”手臂并没有拉回禄爻的意思, 烫人的呼吸贴近耳侧,禄爻甚至能感受到耳垂边,张合的唇瓣, 两个字伴随着濡湿而温热的黏腻,清晰的传到禄爻耳中、直至脑海; 过于缱绻的距离,让贺厉能感受到臂弯中的细腰,塌软下去, “小叔…”贺言辞一来,就看到这一幕; 穿着黑色缎面旗袍的美人,乌黑长发松散的盘在脑后, 被穿着白衬衫的强壮男人搂在身前,从这个角度看上去, 就好像女人趴在男人腿上一般; 男人露出的小臂上,青筋微凸、肌肉线条清晰而完美; 好像用力,实则是隐忍的克制着。 “来了。”贺厉像没事人一样,自然的捞起禄爻, 捏着她的软腰,将人放到腿上,“叫人。” 贺言辞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他知道自己在贺厉面前没有胜算可言, 可是那两个字,他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口。 “小婶。”倒是跟在他身后的秦雅瑶,上前一步开口。 “嗯。”贺厉一手搂着禄爻,一手倒了杯茶,递到禄爻嘴边; 禄爻并没有戳穿恶犬的那点小心思, 就着他的手浅尝了一口茶,调整了下坐姿, 翘着二郎腿、侧坐在贺厉的大腿上。 “不喝了?”贺厉的大掌紧紧扣在软腰上,语气却是自然流露的温柔, “不喜欢红茶。”禄爻摇摇头, 红茶味浓,她不是很喜欢; “一会回去喝。”贺厉暗自记下,将茶杯里剩下的茶一饮而尽; 贺言辞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二人; 自己的未婚妻和小叔厮混到一起,他却无能为力; 禄爻怎么越来越勾人,从这个角度看去, 完美得甚至有些夸张的s型曲线,前凸后翘一点都不为过, 旗袍的开衩略高,在黑色缎面的映衬下, 笔直修长却带有肉感的腿,白得让人挪不开视线; 或许是因为刚刚二人的纠缠,耳后垂落着几丝碎发, 显得韵味十足。 “看够了么?”贺厉将茶杯不轻不重的撂下, 语气却冷的吓人,甚至让人在炎热剩下,背后也直冒冷汗。 “小叔…”贺言辞收回视线,整理着措辞; “小婶,我来接我弟弟。”秦雅瑶直接越过眼前的木桩子, 她能看出贺厉对禄爻有多疼爱, 而且从前几次的接触中,她能感觉到禄爻并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起码与贺厉比,是这样的。 “你知道秦弘瑞做了什么?”禄爻看透秦雅瑶的心思,也没有拆穿, 索性就着她的话往下说, “他是不是骚扰您了?” 秦雅瑶实在想不到,那个不争气的弟弟,还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能惹得贺厉让他们亲自来领人, “自己看。”贺厉将秦弘瑞的手机扔给秦雅瑶, 秦雅瑶手忙脚乱的接住, 手机没有锁,她可以直接滑开手机, 贺言辞也转过身,和秦雅瑶一起看, 黑色屏幕解锁, 血腥的画面和凄厉的惨叫直入眼前, 吓得秦雅瑶直接把手机扔了出去,还是贺言辞手疾眼快的接住; “小叔,我并不知道这件事。”贺言辞觉得只要自己咬死什么都不知道, 贺厉就不能把自己怎样; “贺言辞、”贺厉长指整理着怀中人的碎发, 眸光温柔如水,语气却不带温度, “到底是什么让你觉得、我很好惹。” 禄爻唇角倏尔一弯,眼角几乎媚的能滴出水来, 她怎么这么喜欢看恶犬生气的样子; “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贺言辞咬死不认,即便身后的衬衫已经湿透; 禄爻按住即将动怒的贺厉,柔声开口, “看到人了么?” “没有,小婶。”秦雅瑶抢在贺言辞之前开口, 她现在确信,事情能不能解决都在禄爻。 “下去看看。”禄爻按着贺厉的宽肩,鞋尖轻巧的落到地面, 贺厉握着柔软的小手走在前面, 出了四角亭, 接过保镖递来的黑色遮阳伞,打在禄爻头顶, 身后还跟着一条膘肥体壮的大黑狗。 午后的太阳正是毒辣, 来得匆忙的贺言辞和秦雅瑶,只能在盛夏盯着烈日跟在后面; 贺厉和禄爻停在狮笼前,还什么都没说, 飞快的身影掠过二人,扑在笼前; “弘瑞!” 秦雅瑶一眼就看到角落中颤抖的身影, “小婶!小叔!求你放了我弟弟吧!”秦雅瑶眼见两头半大的狮子朝着秦弘瑞走去, 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禄爻扯着贺厉,皱眉躲开了这一跪, “一百零三。”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哭泣, 秦雅瑶不解的望向禄爻。 第80章 阿瓦达啃大瓜 “你弟弟,虐杀了一百零三条性命。” 昨夜林蒙手机解锁后,根据手机内的信息, 确认秦弘瑞杀害了八十七条小生命, 但是他们不知道,昨日禄爻已经根据卦象看过了, 除去手机在录的,还有很多是秦弘瑞没有经验,拿着练手的, 其中包括已经怀孕即将生产的小猫小狗。 “不…不可能!” 秦雅瑶难以置信,求证似的对笼中的秦弘瑞嘶喊, “弘瑞!你快说!你快解释啊!你不会的,对不对!” 被吓得丢了魂的秦弘瑞,终于清醒了几分, 连滚带爬的到笼前,伸着手去抓秦雅瑶, “我也不知道!我没有数!姐、你救救我吧!” 秦弘瑞真的被吓到了, 一直虐杀动物的他,被关在笼子里, 和狮子一天一夜, 他甚至出现了幻觉,那些曾经的小动物, 都一口一口的咬向他,要将他分食殆尽。 “你怎么做出这种事!”秦雅瑶想要责怪, 却看到自己亲弟弟的大腿上、手臂上都有鲜红的血迹, 衣服和裤子也褴褛的挂在身上, 似乎是被狮子撕咬过的痕迹。 “小叔!小婶!求求你们!”秦雅瑶哭的话都说不全, 禄爻微不可察的皱眉, 如果说原来她对秦雅瑶没有感觉, 现在却有些厌恶了, 她本有大好的前程,完全可以把贺言辞当做踏板,去过更好的人生, 现在却被这样的家庭、 自困囚笼; “你应该求他。”贺厉能感受到玫瑰情绪不高,直奔主题; “言辞!弘瑞也是你的弟弟!求你!让小叔放过他吧!” 秦雅瑶已经顾不得其他了,只担心自己受伤的弟弟, “小叔、你需要我怎么做。”贺言辞并没有扶起秦雅瑶,长叹一口气, “在周日的酒会上,亲口宣布和禄爻取消婚约。”贺厉怕禄爻站累, 索性叫人搬来两个椅子,坐在狮笼前, 坤子也懒洋洋的趴在禄爻脚边。 “不行!”贺言辞几乎是立刻回答, 周日的酒会,实则更像是豪门盛宴, 每半年举办一次,帝都全部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出席, 先不说他不会和禄爻解除婚约, 在这种场合,他决不能出现半点纰漏。 “优涵。”贺厉点点头,唤来一直隐身吃瓜的孟优涵, “得嘞!”孟优涵欢快的走进狮笼, 一手叉腰,一手朝上一挥,“拜!” 只见两头狮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孟优涵面前, 真的做出了跪拜的姿势, “再拜!” 孟优涵俨然一副土皇帝的模样,高亢嘹亮的响彻整个庄园, 两头狮子再次跪倒, “再再拜!” 两头狮子三叩首; 一直看热闹的孟良温都觉得自己红温了, 本来挺港式大片的氛围,活脱脱让自己的这个妹妹, 弄成了某宏训狗现场了。 “开饭吧!”孟优涵满意的挺了挺平坦的胸脯。 只见两头狮子直接扑向秦弘瑞, 比人脸大不少的爪子,一下子按到秦弘瑞的胸口, 巨大的压力让秦弘瑞险些吐血,只能断断续续的求饶, “姐!秦雅瑶!快想办法啊!我要死了,你也活不了!爸妈会打死你的!” “给我闭嘴!”秦雅瑶想要帮忙,却无能为力, 只能紧紧的搂住贺言辞, “求你了,言辞!你不是不喜欢禄爻么,你取消婚约吧,我嫁给你好不好。” “再想想别的办法。”贺言辞回避的转过头, “言辞!你忘了么!我出国留学,你等了我三年!现在我回来了,我们结婚,好不好!” 秦雅瑶深知贺言辞的薄情,却还是残存着幻想; “雅瑶…”贺言辞有一瞬间的动摇, 那时的喜欢是真的,现在不爱了也是真的; 他没必要为了这种家庭的秦雅瑶,放弃禄爻; “贺言辞!”秦雅瑶终究还是绷不住了, 疯狂捶打贺言辞的胸口,“你就是这么爱我的?!” 禄爻皱着眉,不再去看眼前的狗血剧情, 无聊的摆弄贺厉晚间的佛珠, 墨色的佛珠,在腕骨清晰的手腕上挂着, 弟子珠上的流苏垂坠在掌心, 与冷白色的肌肤形成荷尔蒙爆棚的对比。 “无聊?”贺厉将手直接放到禄爻的腿上, 让她更方便的摆弄佛珠, “嗯。”禄爻撒娇的哽了一声, “乖,这就走。”贺厉轻捏了下,耐心十足的轻声哄弄, 随后朝向贺言辞,淡淡的开口, “你应该知道,不用你我也有办法解决这件事。” 贺厉挥挥手,示意孟优涵狮子可以开饭了; “等一下!”贺言辞眼见贺厉耐心到底,连忙制止, 他知道贺厉说的没错, 因为贺厉完全可以直接找到贺老爷子, 虽然麻烦了点,却也可以达到目的。 \"贺言辞!你还在想什么啊!\"秦雅瑶看着贺厉已经起身, 连带拉起禄爻准备离开, 急的拼命催促; “秦雅瑶!”贺言辞被秦雅瑶吵的头疼, 抬头间却看到贺厉与禄爻亲昵的动作,烦躁达到顶点; “贺言辞!我怀孕了!” 秦雅瑶只能使出杀手锏, 其实,上周她就检查出来怀孕了, 但是一直对所有人都保密了, 因为她本想准备用这个孩子对贺言辞逼婚的。 吃瓜群众:嚯~~~ “什么?!”这回轮到贺言辞不知所措了,“你说什么?!” “我怀孕了。”秦雅瑶知道她一定会用这个孩子拿捏贺言辞, 索性收起来眼泪,平静的从包里掏出医院证明; “是我的?”贺言辞颤巍巍的接过证明, 吃瓜群众:阿瓦达啃大瓜??? 秦雅瑶没想到贺言辞居然会怀疑她,语气冰冷, “三个月,你算吧。” “三个月…”贺言辞其实根本记不住时间, 但是他一直都没有做措施,每次兴起直接拉起秦雅瑶,哪管那么多, “你没吃药吗?”贺言辞看着上面的‘早孕9周’,心情复杂; 吃瓜群众:呸!渣男! “没有。”秦雅瑶冰冷的说, 她曾经提醒过贺言辞做措施, 但贺言辞总是推脱,说有了就生下来, 秦雅瑶当然不会相信贺言辞的话, 一直都有在吃避孕药,但是就在前段时间, 她慢慢察觉到贺言辞态度的变化,就把药停了, 她没有家世、没有资产, 她需要有能拿捏贺言辞的东西, 比如——孩子。 “你让我想想。”贺言辞手中的证明都被攥皱了, 如果秦雅瑶肚子里的是个男孩, 他说不定可以凭借这个孩子,越过父亲,稳固自己在贺家的地位。 “是个男孩。”秦雅瑶知道贺言辞的想法,咬牙认下。 “真的?”贺言辞并不懂这些,听说有的医院可以看出来, “我找人看了。”秦雅瑶撒谎了, 是贺言辞逼她的。 “小叔!”贺言辞像是下定决心一样, 叫住已经走出去几步的贺厉和禄爻, “这周日的酒会,我会当众宣布和禄爻取消婚约。” 第81章 有的爱不只是说说 “叫人。”贺厉实力演绎了什么叫杀人诛心。 “小、小婶。”贺言辞垂着头,艰难的从牙缝间挤出两个字; “坤子,走了。”禄爻没有回头,只是敷衍的应了一声, 她并不想有这么个侄子。 坤子屁颠屁颠的跟在禄爻身后, 出去玩了一大圈的小灵缇大壮也回来了,跟在后面。 “小婶!弘瑞他…”秦雅瑶上前追了两步, “周日结束,有人会送他回去。”贺厉长臂横在禄爻后腰, 头都没回就走了。 各位吃瓜群众, 奶猫的奶猫、训狮子的训狮子, 全部回归自己的那一摊。 看着散去的众人,秦雅瑶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她赌赢了、也赌输了。 她用孩子救下了弟弟, 却也看清了自己垂死挣扎的爱情,也不过如此。 贺言辞凝视着禄爻的背影, 直到消失不见,依然久久不能平息, “这段时间,好好养胎。”看到秦雅瑶的身影,犹豫再三,还是上前扶起了秦雅瑶, “嗯。”秦雅瑶很想问问贺言辞什么时候结婚, 可是她知道,这个时候提结婚,无疑是将贺言辞推得更远, 她不再相信贺言辞,所以开始仔细谋划接下来的每一步。 当女人看清爱情时,便会无比聪慧。 贺言辞见秦雅瑶没有再提结婚的事,松了一口气, 主动提出,要带秦雅瑶去做全面检查。 “好。”秦雅瑶又恢复高知女性的姿态, 她怎么会不知道,贺言辞只是想亲自确认自己到底怀没怀孕, 至于男女,她会想办法解决的。 “放心,我不会亏待你和孩子的。”贺言辞体贴的为秦雅瑶打开副驾驶, 系好安全带后,驱车离开; 并没有注意到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 “师姐?”山雷进屋给孟优涵拿水, 只见站在窗前,看向窗外驶离汽车的禄爻,掐算着什么; “回来了?”禄爻放下手, “我给优涵拿瓶水。”山雷从包里拿出保温杯,拧开递到禄爻手里, “什么东西?”禄爻闻着保温杯里刺鼻的中药味,连忙退后好几步, “师兄嘱咐你要喝药。”山雷举着保温杯进攻, “你不要过来啊!”禄爻狐狸眼飞快扫视,设计着逃离动线, “师姐!喝药!”从小到大,每次喂药都是山雷, 所以他每一步都能精准的堵住禄爻, “大郎喝药?”迟迟不见山雷回来的孟优涵,出来找人, 一进屋就看到这个场景。 “优涵!你自己一个人是不是照看不来两头狮子!” 禄爻紧紧靠在窗边,求救的望向孟优涵, “也还…”孟优涵刚想说没问题,就看到禄爻拼命的使眼色, 话到嘴边又急转弯:“也还真是需要个人帮我。” “是不是需要那种一米八五、会抓鬼、嗅觉灵敏的二十二岁少年!” 禄爻承认,她这辈子只在山雷面前认怂, “是是是!对对对!妙妙妙!”孟优涵一个劲儿的冲山雷招手, 刚和孟良温说完话回来的贺厉,看着三人奇怪的对垒模式, 一时不知道如何吐糟, “姐夫,师姐不喝药。”山雷直接把保温杯塞到贺厉手里, “去吧。”贺厉一副了然的点头, 禄爻承认,她这辈子认怂的人+1。 “你今晚就留下看狮子吧!”禄爻气的嘟囔了一句, “生气了?”贺厉走到禄爻身后, 把保温杯放到一旁,把头埋在玫瑰香的肩窝里; “就是很苦。”禄爻其实并不怕苦,只是不想喝章知尘给的药, 昨晚是万不得已,情况紧急。 “你很抗拒他给的药。”贺厉不懂禄爻要吃什么药, 不过从这几次,他都看出来, 禄爻很抵触章知尘的药, “是,” 禄爻纤细的小手,覆上腰间的手臂, 感受手心下结实的肌肉, “药有问题?”贺厉的声音骤冷, “没有。”禄爻摇摇头,声音里是她自己都感觉不到的厌恶, “他知道我最讨厌腥味,他明明可以不放那味药,却偏偏每次都放…” 禄爻垂着眸子,没有再说下去。 “他为了让你记住他。”贺厉终于知道禄爻为什么这么抗拒了, 不止抗拒药、也抗拒给药的人, 章知尘的这种行为,真的算得上病态了, 用让人痛苦的方式,不断提醒加深记忆, 偏偏体弱的禄爻,还没有什么办法。 禄爻沉默的看着一旁的保温杯,又捏了捏腰间的手臂, 似乎是找到了依托。 拿起保温杯,将里面的药一口气全部喝掉。 “宝宝好乖。”贺厉捏着禄爻的脸转过来,直接吻上; 灵活的舌尖强势席卷所有的苦味, 直到禄爻被吻得眼角湿润,腰酸腿软, 贺厉才松开她,视线落在红肿的唇瓣上, 原本艳丽的口红,也被吞入腹中, 颇有几分凌虐的美感。 “以后每次喝药,你都会想起我。” “恶犬还怪有用的呢。”禄爻挂在贺厉的脖子上,确实没有了那股讨人厌的味道了。 “回家么?”贺厉轻吻毛茸茸的头顶, 任由玫瑰像小猫一般在怀里赖着, “回。”禄爻嘴上说着,但是身体倒是很诚实的没有动, 贺厉轻笑一声,大手顺着发顶,蔓延到后腰, 越过起伏,扣住膝窝将人提起, “恶犬。”禄爻低呼一声,搂着贺厉的脖子,任由他抱着自己向外走, “今晚和哥哥睡去。”贺厉瞥了眼跟在后面的黑白双煞, 把禄爻放到副驾驶,自己长腿迈进驾驶室, 一脚油门直接冲了出去; “汪?” “汪?” 徒留黑白双煞——坤子和大壮面面相觑; 给狮子喂饭的山雷,突然打了个寒颤。 “这是哪儿?”外面并不是桐楠格,是一个禄爻没有见过的小区, “私房钱。”贺厉捏了下禄爻的耳朵, 还没结婚就有私房钱? 私房钱是栋房? 禄爻有的时候也跟不上贺厉的脑回路了, “以后都是你的。”贺厉拉着禄爻下车,直奔电梯, 禄爻好奇的东看看西看看, 这里似乎不是像桐楠格那样的别墅区, 反而是高档公寓类型的,四十六层一梯一户, 贺厉按了最顶层。 “我没见你来这里住过。”禄爻看着屏幕上不停上升的数字, “刚买的。”贺厉已经把外套脱下来,挂在手臂上, “刚买的?”禄爻回过头,“买它做什么?” “做…”贺厉看着屏幕上‘46’的数字,上前一步, 坚硬的胸膛紧贴漂亮瘦弱的后背, 一手直接搂着细腰把人提出去, 电梯门关闭的一刹那,他将手臂的西装直接扔到地上, 抱着禄爻放到鞋柜上,“?。” 宝宝们,麻烦点点催更、加加书架吧! 可怜可怜孩子,最近焦虑的不行o(╥﹏╥)o 第82章 神算子怕鬼? “唔…”禄爻仰着脖子,一手撑在身后,一手攀附着贺厉的脖子, 所有的克制和隐忍,在这一刻爆发。 一波接一波的扶摇,让禄爻迷蒙了双眼, 恍惚间,她只能听到耳边不断重复的低语: “玫瑰…” “爻爻…” “宝宝…” 贺厉一遍遍叫着自己,嘴上软的不行, 但也只有嘴上罢了。 恶犬不知餍足,玫瑰娇软撩人, 天生绝配。 禄爻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只记得, 从门口到客厅、再到最后回房的一路上, 她的双脚都未曾落地。 “醒了,宝宝?”贺厉感受到,怀中的一小坨不安分的扭着, 禄爻睁不开眼睛,又朝温暖的热源钻了钻, 大掌圈着圆润的肩头,将人搂在怀里, 玫瑰香纠缠着沉香,爱人的温存总是让人流连。 “几点了。”禄爻哑着嗓子,将手放到劲瘦的腰间, “九点一刻。”贺厉看了眼表, “嗯?”禄爻从怀里仰起头, 她记得下午回来的时候,才四点多啊。 “想吃什么?”看着玫瑰迷茫的样子, 贺厉疼爱的吻了吻,依旧泛红的眼尾, “抹茶蛋糕。” “晚饭呢?” 禄爻盯着贺厉半天,执着的吐出四个字, “抹茶蛋糕。” “不吃饭就没有抹茶蛋糕,”贺厉从被子里起身, 禄爻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直接躲回被子里, “躲什么?”贺厉赤脚站在床前的长绒地毯上, “没穿衣服…”禄爻只觉得被窝里,满是恶犬独有的沉香味, 侵略性十足,连自己最爱的玫瑰香都遮盖了; 禄爻在被窝藏了半天,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刚掀开一个小洞,想要看看外面的情况, 结果就钻进来一个脑袋, “唔!” 密不透风的被窝,就像是小孩子的堡垒, 极具安全感, 在这里,所有的秘密都会得到释放, 包括那让人艳羡的两情相悦。 “抹茶蛋糕!” 禄爻揉着红肿的唇瓣,推着贺厉的脑袋, 把他推出被窝。 “饭好叫你,”贺厉揉了揉头顶,“宝宝。” 随手拿起一件白t、家居裤套在身上,就出去了。 禄爻发现了, 只要贺厉叫自己宝宝的时候, 都是听到了但不一定做到的恶趣味。 本想等到恶犬出去之后,就起来的, 但是这种温暖又舒适的空间, 让她不知不觉的又睡过去了, 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了又暗, 不显示备注的未接来电就这样消失。 “禄娇娇。”贺厉看着床上隆起成小山丘的被子, 突然觉得,禄爻真的很没有安全感, 看来搬家计划要加快进度了。 “嗯?” 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从被子边缘钻出来, 还没有完全睡醒的下意识应答, 娇软的像猫儿一样。 “吃完饭我搂你睡。”贺厉将人从被窝里捞出来, 才发现小猫还是自己离开之前的那副模样, 光溜溜的, 嫩的出水的雪白肌肤上, 印着点点红痕。 “闭眼!”察觉贺厉绷起的肌肉, 禄爻重新缩回被子里, 今天这个床,是不用起了。 “害羞了?”贺厉开口才发现自己哑了, 原来怎么没发现自己如此重欲。 他轻拍床上重现的小鼓包,拿了一件自己的短袖, 长指刚扯住被角, 就到一句小声的嘟囔:“我自己穿。” “好。”贺厉把短袖放到床脚,走向门口, 但是并没有出去,只是抱着双臂,长腿微曲的倚在那里守株待兔, 只见一直带着咬痕的小白胳膊,从纯黑丝绒的被单里伸出来, 左摸右摸的盲找着短袖, ‘笨笨,在那边啊。’贺厉挑着眉,心里给小玫瑰指路, 摸了几次也没找到,小白胳膊开始变得暴躁, 在床角上重重的拍了几下, 贺厉就这样噙着笑, 见惯了冷清的了然模样, 这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孩子气的小玫瑰, 他似乎更痴迷玫瑰香了。 “咚。” 禄爻这一拍倒好,直接把手边的短袖甩到地上, “哎呀!”被子里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娇嗔, 禄爻裹着被子,探着身子去够床下的短袖, 全然没有注意到屋里还有恶犬看守, 把自己裹得像个小蚕宝宝,蛄蛹着往床边挪动, “啊!” 她本想趴在床边,探出身子捡完短袖就一个鲤鱼打挺, 计划饱满,现实骨感, 她没有什么力气,失去平衡,直接大头朝下的往下栽, “还自己穿么?宝宝。”还好贺厉一直在屋里,眼疾手快的捞住蚕宝宝, 禄爻没说话,只是狐狸眼带着幽怨的转动, 低沉的声音带着哄弄,接过禄爻手里的短袖, 手脚利落的给禄爻套上。 禄爻感到丢脸,自己的钓系神算美人的人设,彻底塌房; 直到看到餐桌上,满满都是自己喜欢的菜, 才开口,“你做的?” “尝尝。”贺厉给禄爻盛了碗番茄浓汤,又去剥虾。 禄爻拿着勺子小口的喝,“好喝!” 狐狸眼顿时星光熠熠,连带把贺厉的世界照亮, 这是他头一次因为自己会做饭,而感到庆幸。 “多吃点。”贺厉剥虾的动作很熟练,没一会盘子里的虾, 就全部整装待发了。 禄爻先夹了一个送到贺厉嘴里,才继续美滋滋的吃着, “抹茶蛋糕!” 嘴里吃着,也不忘这件事, 其实她吃的并不多,但是就是很馋, 按照师父的话,就是大馋丫头。 “吃完饭。” 贺厉终于体会到了,山雷每日虽然忙碌,却乐此不疲的心态, 这就是孟优涵说的饲养员吧。 “在这等我。”吃完饭,贺厉洗了把手, 把禄爻重新抱回到客厅的沙发上, 拿过一旁的毯子把两条白花花的大腿盖上, 又端来一盘水果、还有她心心念念的抹茶蛋糕, 才放心的回到厨房去整理。 禄爻看着贺厉的背影,白短袖、家居裤, 洗过的发没有往日的悉心造型, 而是慵懒的垂在额前,觉得碍事的时候, 长指就随意的将刘海抓到脑后, 暖黄的灯光照在他身上, 没了平时冷戾淡漠,反而多了几分少年的松弛感。 “怎么没吃,宝宝。” 贺厉扯了两张纸巾,擦干手上的水珠, 随意的扔到垃圾桶,一屁股坐到禄爻身边, 自然的把人搂在怀里圈住。 “你知道么?”禄爻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怀里, “什么?”贺厉垂着头,闻着玫瑰香, “你每次明知故问的时候,都会叫我宝宝。” 禄爻凑上前,盯着纤密的睫毛, “是么?宝宝。” 恶趣味被识破,贺厉也不否认,只是紧了紧怀抱, 拿着遥控器,询问禄爻, “看电影么?” “看。” “鬼片?” “不要!” “无聊?” “……害怕。” 贺厉诧异的低下头, 只见某人别着头不看他,白嫩的耳垂红得彻底。 “神算子怕鬼?” 第83章 爱财爱己 风生水起 “那咋了?” 禄爻嘴硬的回答, 在山上十六年,其实该看的她都看过了, 不该看的…… 托师父的福,也看过了。 按理说山雷更擅长这个类型,她应该不怕的才对, 这都要怪师父! 谁让他美其名曰训练自己的其他能力, 直接半夜放鬼吓她! 到最后,其他能力没培养出来, 倒是给自己添了个致命弱点。 这就好比: 厨子怕火、游泳运动员怕水、 还有禄爻怕鬼。 贺厉拽了拽脱落的毯子, 重新把二人裹起来,“那不看。” 他们两个人选了一部不算近的电影《十二宫》。 禄爻看着杰克·吉伦希尔在餐厅约会的尴尬场景, 轻声开口:“后天的酒会,也会这么尴尬吧。” “应该会更尴尬一些。”贺厉弓着腰,认真的回答禄爻, 沉默了一会, 两个人都因为这没有营养的对话,笑出声; 不是爱让人变幼稚, 而是爱让人勇敢的说出那些本就存在、却羞于启齿的幼稚。 这两天贺厉和禄爻就躲在公寓里, 禄爻没有卜卦、贺厉没有工作, 饿了就吃、困了就睡, 想了就爱。 宋星星他们中途打来几个电话, 也都被二人敷衍过去, 禄爻甚至经常会有错觉, 自己和贺厉只是普通的学生情侣, 在这里肆无忌惮的用谈恋爱消耗假期。 只不过苦了此时正站在门外的山雷和林蒙; “谁啊?”禄爻睡得正迷糊,就听到敲门声, 贺厉正在浴室洗澡, 禄爻就赤着脚跑出来开门, 不过门刚开了个缝,就被身后的大掌直接推上。 “穿成这样就来开门?”贺厉洗完澡出来没见到禄爻, 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裹着浴巾就出来了, 禄爻垂眸看着自己,只套了件贺厉的短袖, 下摆堪堪才盖过屁股,随着动作, 大腿根上的伤痕若隐若现。 “先回去。”贺厉看着红透的小玫瑰,轻拍了下她的后腰, 见红玫瑰的身影消失在卧室, 贺厉才打开门, 林蒙红着鼻子,边哭边打招呼, “二爷。” “怎么了?” 贺厉皱眉打量了下林蒙,侧身让两个人进来, “没事,林特助说他鼻炎犯了。” 山雷和林蒙大包小裹的进屋, “今晚的酒会,贺老爷子会出席。” 林蒙把提前准备的西装和礼服拿了出来, “姜云峰他们也会出席。” 山雷把禄爻的小黑手帕拿了过来, 两个人一句一个动作, 好像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这两天,禄爻和贺厉倒是甜蜜了, 只是苦了他们两个, 山雷不仅要看两狗一猫,还要提防着章知尘起幺蛾子, 每天绞尽脑汁,想借口解释师姐的去向。 林蒙更是别提了, 自从蒋宇被派去季医生那头帮忙, 他一个特助,每天忙上忙下, 不仅要处理公司的事情、就连老板家里的事都要打听的一清二楚。 “下楼等。” 贺厉收起手机,拎着西装和礼服回了屋, 正当林蒙咬碎牙齿往肚里咽的时候, 山雷拽了拽他,“你看手机,林特助。” 林蒙不解的打开手机,看着上面六位数的转账, 顿时原地起立,冲着卧室紧关的房门敬了个礼, “我林蒙!生是二爷的人,死是呜呜呜!!” 话还没说完,就被山雷捂住了嘴, “林特助,祸从口出。” 山雷见林蒙点头,满意的收起手机, 扯着林蒙离开了。 后来在楼下,林蒙问过山雷, “道家弟子也爱财么?” 山雷一本正经的回答,“爱财爱己,风生水起。” 林蒙突然知道老板娘和她这个师弟,到底是哪里像了, 都是山羊放了个绵羊屁—— 既骚气又洋气。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黑色。” 禄爻换好礼服,又画了个浓淡适中的妆, “因为我是玫瑰的恶犬…” 贺厉从沙发上起身,长腿站在禄爻身前, 欣赏着今晚美艳至极的黑玫瑰, 闪着银光的黑色礼服, 腰间是透明的鱼骨,将白皙软嫩的细腰半遮半掩, 包臀高开叉的设计,露出修长而健康的大腿, 轻纱垂坠飘扬在身侧, 仿佛香火中款款走来的神女。 “玫瑰的一切,我都知道。” 贺厉拿起一旁的黑丝绒礼盒, 里面静静地放着一对红宝石耳钉, 他取出一只,弯着腰仔细的给禄爻佩戴。 今天禄爻没有带任何首饰, 她将长发盘起,露出纤细的天鹅颈, 这件礼服足够夺目,任何夸张的首饰都会有种喧宾夺主的感觉, 然而贺厉的这对耳钉,正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 闪耀夺目的红宝石,泛着耀眼的妖艳, 不大不小的扣在耳垂上,给黑色礼服添了几分娇媚。 “别动。”贺厉惩戒似的拍了下禄爻的后腰, 这还是他第一次给女人带耳钉, 平时见禄爻都是轻松就扣上了, 自己怎么弄都弄不上,生怕一用力、就会把这软的要命的耳朵弄出血。 “痒~”禄爻强忍着站在那里, 细嫩的手指紧紧攥着裙摆, 恶犬是不是不知道他有多磨人啊, 强壮的身形紧挨自己的手臂,过于认真的他, 灼热的气息不停地勾缠自己的耳后, 仿佛自己被沉香包围了。 “好了。”贺厉好像完成了一件艰巨的任务, 松口气的就势把下巴放在萦绕玫瑰香的肩窝, “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禄爻只觉得后腰有长指在作乱, 耐着性子,小声诱哄。 “主角不都是要最后才到。” 这几天两个人亲密无间的相处, 让贺厉对禄爻的敏感一清二楚, 长指游走, 玫瑰花瓣随着轨迹,轻微颤抖, 这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 深邃的瞳孔也逐渐幽深。 “别闹,一会还有正事。” 禄爻咬咬牙,上前一步,脱离狗爪, 奈何……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要叫狗皮膏药了, 她往前一步,贺厉也跟着贴近, “那正事解决完,是不是就可以闹了,” 贺厉轻吻着漂亮的颈后,“宝宝…” 他尾音勾着笑意,细碎的低沉从耳后包围向前, 仿佛是缠人的藤蔓。 “回来再说。”禄爻实在不理解, 已经快三十的男人,精力都这么旺盛么? 师父说的采阴补阳,难道是真的? 要不然,为什么恶犬这几天精力充沛, 而自己… 禄爻看向镜中的自己, 仿佛午夜绽放的黑玫瑰, 娇艳的让人移不开眼。 难道真的有双修? 等到贺厉拉着禄爻、磨磨蹭蹭下来的时候, 酒会已经开始了。 “听说了么,贺言辞好像嗑药……” “不能吧,贺家那位老爷子,可是坚决不准这种事发生的。” “谁知道了,像他这种二世祖,我觉得有可能。” “那不就苦了禄氏那位……” 姜好珍此时正穿着玫红的大裙摆礼服,头戴王冠, 穿梭在人群中, 寻找着贺言辞的身影。 听到周围的交头接耳,没忍住回了一句: “禄爻不过就是个废物而已,她可配不上言辞哥哥!” 自从上次直播事件结束后,贺言辞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打电话不接、去他家找也说不在家, 但是这都不妨碍姜好珍想要嫁给贺言辞的决心。 \"那私生女就配得上了?\" 第84章 当众退婚 人群中不知道从哪儿传来一句嘲讽, 顿时让姜好珍红了脸, “谁!谁说的!给我站出来!” 众人魏颖是小三,禄清风一走, 她就带着儿子女儿上位, 姜好邺这么多年为人低调,又勤学肯干, 口风逆转不少, 倒是姜好珍,不学无术、嚣张跋扈, 名门闺秀看不上她,她也就只能和其他私生子女混到一起。 眼见没有人搭理自己, 姜好珍气急败坏的想摔杯子, 可是奈何出门之前,姜云峰特意警告自己: “今天的酒会,能来的都是帝都有头有脸的人, 姜家最近财政危机,必须靠着这次酒会,结识人脉,逆风翻盘; 千万要夹着尾巴做人,不要惹事,否则招惹了谁,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爸爸说的对,她平时混不到闺秀千金的圈子里, 万一得罪了谁可就麻烦了, 姜好珍正要放下手里的杯子,就在人群中瞥到熟悉的身影, 别人惹不起, 她还惹不起么, 欺软怕硬,她最擅长了! “秦雅瑶!你给我站住!” 一席低调深蓝礼服的秦雅瑶回身, 一见是姜好珍,捂着肚子就要离开, 她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是最后底牌, 千万不能出现差错, 姜好珍这个无脑生物,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秦雅瑶!你把言辞哥哥藏哪儿去了!” 姜好珍一把扯住秦雅瑶的手臂,指着鼻子问, “我不知道。” 秦雅瑶挥开姜好珍,就往外走, “站住!你给我站住!”姜好珍不依不饶的在后面追, 夸张的裙摆来回膈应着周围, 不知道是哪位好人,绊了姜好珍一脚。 “啊!”姜好珍尖叫一声,就向前扑去, 眼见就要扑倒秦雅瑶, “有事没?”贺言辞及时出场,把秦雅瑶护在怀里。 看着许久未见的贺言辞,此时抱着别的女人嘘寒问暖, 姜好珍顿时火冒三丈,从地上爬起来, “言辞哥哥!是不是这个狐狸精勾引你!” “住嘴!”贺言辞皱眉呵斥, 在他眼里,姜好珍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 要不是觉得她够蠢,他早就想办法把她处理了。 “言辞哥哥!你说过…” 姜好珍咧着嘴就要哭, 她这么一闹,周围逐渐安静下来, 将注意力放到他们身上, 贺言辞想到今晚还要当众宣布取消婚约的事就头疼, 一手拉着姜好珍、一手护着秦雅瑶就往外人少的花园走。 “好邺、看到你妹妹了吗?” 盛装打扮的魏颖,只是上了个洗手间的功夫, 就不见这个女儿的身影了。 今晚姜云峰可是交代自己,千万看好姜好珍。 姜好邺推了下金丝眼镜, 把视线从花园那头收回来, 礼貌有加的回答,“妈,我没看到妹妹。” “这死丫头,去哪儿了呢?!” 魏颖低骂着,交代姜好邺也找找,就返回酒会了。 “好珍呢?”姜云峰一直在陪着笑脸,喝了不少酒, 这会才坐下喝杯水, “去洗手间了。”魏颖心虚的给姜云峰倒了杯茶, “禄爻呢?”姜云峰猛地想起什么, 魏颖被吓了一跳,她根本就没给禄爻打电话, 只能硬着头皮说: “这孩子也是,我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接,” 说完还装作伤心的添了一句,“应该是给我拉黑了吧。” “这个死丫头!”姜云峰气的站起身, 自从上次订婚宴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禄爻, 说实话,禄爻越来越像她妈,他觉得他可能马上就要拿捏不住了; “别生气,峰哥,”魏颖搂着姜云峰的手臂,“等禄爻嫁过去就好了 。” “但愿吧。”姜云峰重新坐下,一脸愁容, 最近也不知道她和贺言辞怎么样,姜家就指着这桩婚事翻身了。 然而马上要嫁给贺言辞的禄爻, 此时正坐在贺言辞小叔的腿上, “你别弄~” “那我不动、你自己动吧。” “你快动啊!” “到底动不动啊,宝宝…” 低沉的男声混着甜软的娇嗔, 林蒙如坐针毡的坐在驾驶室,恨不得丢掉自己的耳朵, 他终于知道山雷为什么不来了。 “现在怎么办!”禄爻狐狸眼满是嗔怪的瞪着恶犬, 都怪贺厉非要抱一会,结果头发就缠到他衬衫扣子上了, 要是硬拽,不止会掉头发、连发型都会乱, 偏偏贺厉总是逗自己,不帮着解就算了, 还一个劲儿的亲。 “好了,宝宝。”贺厉长指一挑,二人轻松就被解绑了, “你故意的?”禄爻骑在贺厉的腿上,说不出来什么心情, “酒会迟到了,宝宝。”贺厉讨好的亲吻着玫瑰唇角, “哼。”禄爻从他身上下来,开车门就往外走。 “等我啊,宝宝。”贺厉长腿一迈,将人搂在怀里, “我们分开走。”禄爻看了眼手机, 没有收到贺言辞宣布解除约的信息, 这个时候,她要是公然和人家小叔一同出席, 恐怕有八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我不怕。”贺厉单手插兜,无所谓的挑眉, 禄爻踮着脚,啄了下头顶的薄唇,露出一个千娇百媚的笑容, “我怕呀,宝、宝。” 说完,扭着蜂腰就走了, 徒留恶犬一脸爽到了的表情。 “这这!你怎么来的这么晚!”宋星星一眼就看到了姗姗来迟的禄爻, “训狗来着。”禄爻接过宋星星递来的水, “你这两天过得不错啊~” 禄爻瞥了眼宋星星的肚子,“你倒是被养的挺好。”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特别饿。” 宋星星眼见手中的酒杯被禄爻拿走,化悲愤为食欲, 端着盘子直奔自助餐甜品区。 “禄爻?” 贺言辞看着眼前的俏丽身影,一时不确定的恍惚; 禄爻回过身,只见贺言辞身边, 一左一右站着秦雅瑶和姜好珍。 “你个贱丫头怎么会在这!” 姜好珍从有印象起,就知道禄爻长得漂亮, 尤其是从今年回来之后,出落的格外耀眼, 禄爻越是好看,她越是自卑, 也就越气急败坏,总要搜刮最恶毒、最刺耳的话,针对她。 禄爻挑挑眉,没有理会, 只是把视线落到秦雅瑶的肚子上, “禄…”秦雅瑶一时紧张,全然没有注意到禄爻轻微摇头的动作, 禄爻打断了秦雅瑶,转身对贺言辞说: “你该上台了。” 细高的鞋跟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贺言辞凝视着禄爻,双眼甚至有些猩红, 好像痛苦万分的模样, “你就非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么。” “用我帮你么?” 伴随着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一只带着墨色佛珠的手从禄爻侧腰穿过,拿走了桌上的酒杯, 来人正是贺厉。 “不劳烦小叔了。”贺言辞瞪了眼贺厉,转身走到台上,拿起话筒, 看着台下的众人,深吸一口气, “我贺言辞、正式宣布:取消与禄爻的婚约。” 第85章 贺言辞大怂包 原本喧闹的会场,像是被丢下一颗哑雷, 顿时寂静无声。 “贺言辞!” 一声怒喝,将众人的视线吸引过去, 之前陪着贺老爷子在楼上谈事的贺建成, 此时正搀扶着老态龙钟的贺老爷子站在楼梯上, 他没想到这个一事无成、但还算听话的儿子, 居然扔下这一颗炸弹! “急了、他急了。” 孟优涵挤到宋星星和禄爻跟前,小声嘀咕着。 “你这个侄子还挺言而有信啊。”孟良温撞了下贺厉的肩膀,阴阳怪气。 “爸……” 贺言辞紧握着话筒,因用力骨节都泛着青白。 “还不给他带下去!” 贺老爷子重重的敲了下拐杖,低声怒斥贺建成; 贺建成三步并作两步,匆匆上到台上拉着贺言辞就走。 众人眼见没了热闹看,也收回视线, 开始组团吃瓜。 “这贺家小少爷可以啊,连禄氏这么大的婚约都说取消就取消!” “但是禄氏大小姐不是个废物么,娶回去也没什么用吧……” “听过一句话么,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什么都不会,姓禄就足够了。”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看不上姜家,那一家子暴发户,还整个小三上位。” “贺言辞也不是什么好饼,订婚宴和小姨子鬼混,还被白月光一家现场直播了……” “要我说啊,取消婚约也不错,省的禄氏大小姐跳进火坑!” \"那这没有婚约的禄爻,是不是就成了香饽饽了?\" “什么香饽饽?那是金饽饽!” 商业大佬们当然不会在意这些八卦, 但是不得不承认, 人类社会,八卦确实可以适当拉近关系。 “金饽饽,怎么说。”贺厉俯身,贴近禄爻的耳朵, “算一卦。”禄爻拿起手包就要走, 却被两个黑衣保镖拦住了去路,“二位,贺老爷子有请。” “我想上个洗手间。”禄爻退后一步, 被贺厉揽住腰,护在怀里。 黑衣保镖皱眉,又觉得闹不出什么事, 随即点点头,跟在他们两个身后, “我在门口等您。” 贺厉耷拉着眼睛,抽着烟倚在门口。 禄爻走进洗手间,确定里面没人后, 站在洗手台前 ,拿着纸巾把上面的水渍擦干净, 才从包里抽出根烟叼在嘴里, 铺好黑色手帕,拿出三枚铜钱, “老祖在上,今日事发有因、情况紧急,恕弟子在此污秽之地借力…… 禄爻闭着眼睛请完罪,便开始摇卦, 一次又一次,每次铜钱落到黑色手帕上时, 她的眼就又亮了几分。 “地水师……”禄爻弯弯嘴角, “行险而顺,化凶为吉。” “禄爻!赶紧出来!别逼我进去抓你!”保镖一直不见禄爻从卫生间出来, 便上前两步,大力的敲门, “别借着老爷子的势,来这当狗乱叫。” 贺厉扔掉手里的烟,大步上前一脚把保镖踹倒, “二爷!”另一名保镖,立刻上前阻拦还要动手的贺厉, 急忙赔礼道歉,“他是刚来的,不懂规矩,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我替他给您赔不是!” 说完就一个劲儿的鞠躬, 真不是他怂,贺家的这位爷,虽然叫二爷, 人人都以为是因为,他是贺家现在仅存的两个儿子的老二; 其实只有贺家的人知道, 称呼贺厉为二爷,是因为他是贺家的二把手, 仅次贺老爷子,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是一直跟在贺老爷子身边的他知道, 这位二爷,连贺老爷子都不放在眼里。 “贺厉。”禄爻早就听到门外的事了, 只不过一直没出来,而是静静地任由贺厉发疯; 这段时间贺厉把精力都放在自己身上了, 这帮人是不是真以为贺厉放权了。 “好了?”贺厉收回踩在保镖身上的长腿, 温柔的揽住禄爻的肩, 禄爻没说话,只是眉眼淡淡的扫过两个保镖, 沉默半晌后,才靠在贺厉怀里,“走吧。” “都在呢。”贺厉大咧咧的揽着禄爻进了屋, 一进屋,贺老爷子拄着拐杖坐在沙发正中, 贺言辞跪在他面前,连带着贺建成都只能在一旁站着, “贺厉!言辞是你的亲侄子!你怎么连侄媳妇都抢!” 贺建成看着贺厉和禄爻亲昵的模样, 顿时装作痛心疾首的斥责。 “这没你说话的份儿。”贺厉幽幽扔下一句, 搂着禄爻径直路过贺建成,坐到沙发上。 “你!”当这几个小辈被反驳, 贺建成的面子有些过意不去, 但是看到贺老爷子的眼神时,还是生生咽了回去。 “你说说,是我逼你的么?” 贺厉翘起二郎腿,捏着禄爻的指尖, 闲散的活像古代招猫遛鸟的王爷。 一直跪在地上的贺言辞,捏着拳头,“……不是。” “这句话,你对谁说的。” 贺厉歪着头,眼眸森冷, “爷、爷爷,取消婚约的事情,是我自己的决定,不是谁强迫我的。” 贺言辞觉得自己二十多年,虽说过得不像贺厉闻风丧胆、远近闻名, 却也是风光无限,任谁不叫一声‘贺少爷’; 可是,今天是他最耻辱的一天。 一旁的贺建成恨铁不成钢的跺脚, 他这个败类儿子知不知道,如果放弃了禄爻, 那就意味着,贺氏的掌权也拱手相让了。 “禄爻,你怎么说。”贺老爷子将问题抛给禄爻, 这次的禄爻明显和前几次都不像一个人了, 娇艳的甚至带着邪性,不像禄清风、也不像她父亲, 反倒有些像禄不染那个老东西。 “贺老爷子,言辞哥哥当众宣布,恐怕君无戏言。” 禄爻语气是遗憾的,但是狐狸眼却上挑着。 “言辞,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贺老爷子虽然看不上这个孙子, 但是他还是希望贺言辞能娶禄爻。 “我……”贺言辞抬眸看着贺厉怀里的禄爻, 娇的像花、媚的像妖、 昔日的种种不断在脑海浮现, 他承认当初他心存恶意,对禄爻百般刁难, 但是他现在真的很喜欢禄爻, 她漂亮、听话,而且有足够强大的娘家。 “其实,我……”他想再试试。 “听说侄子当爹了。”贺厉紧了紧放在禄爻腰间的手臂, 禄爻觉得呼吸都困难了, 但是她知道恶犬吃醋了,索性又往他怀里靠靠。 “……”贺言辞没想到贺厉会提这件事, 立刻心虚的看向贺老爷子。 “孽障!”贺老爷子的拐棍直接敲到贺言辞的手臂上, 这么一闹,贺言辞和禄爻的婚约彻底没戏了, 贺言辞嗷的一声躺倒地上,冷汗直流的捂着手臂, 这一棍子下来,肯定是骨折了。 “起来!跪好!”贺建成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但是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提拎着贺言辞起来, “贺厉,你抢了侄媳妇,还给侄子泼脏水,这事办的是不是太不讲究了!” 禄爻都佩服贺建成睁眼说瞎话的脸皮, 二人还没说什么,门外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 “爷爷,孙媳妇带着重孙来看您了!” 第86章 给贺言辞父子上眼药 禄爻与贺厉对视一眼,皆是攻击性的美貌,在此时默契的同时挑眉。 苍天啊、大地啊, 这时候是谁这么有眼力见, 来给贺言辞父子上眼药啊! 禄爻有些手痒,真想和宋星星、孟优涵分享这大型打脸现场; “让她进来。”贺老爷子瞪着歪歪扭扭跪在地上的贺言辞, 示意门口的保镖。 保镖刚把门开了个缝,一道玫粉身影就钻了进来, “噗通”跪倒在地,因为跪的激励, 还撞到了贺言辞骨折的手臂。 “爷爷!”姜好珍自认楚楚可怜的仰起头, “我和言辞哥哥是真心相爱的,请您可怜可怜我肚子里的孩子,这也是您的重孙啊!” 贺厉一手搂着禄爻,一手撑着额头, 事不关己的看戏, 这可气坏了刚打完包票的贺建成,“你胡说什么!” “爸爸!是真的!”姜好珍边说边哭, “禄爻,这是你妹妹?”贺老爷子凝视眉眼带笑的禄爻, “是,姜云峰和魏颖的女儿。”禄爻似乎被恶犬的不要脸传染了, 大方的窝在他怀里回答。 “魏颖?”贺老爷子根本不认识什么魏颖, 只记得上次姜云峰他们一家来吃饭,好像是有这么个女人。 “是个小演员。”贺建成尽量平稳呼吸, 姜云峰那点破事,谁不知道, 放着好好的禄清风不要,找了个没权没势的十八线小演员不说, 魏颖跟过的人,不说上百,也有十几, 但是这些坚决不能和贺老爷子说, 他也嫌丢人。 “爷爷!爸爸一直把我养在身边,把我当做姜家的掌上明珠!我嫁给言辞哥哥,贺家不亏的!” 姜好珍说完,还嫌弃的看了眼禄爻, 她可是爹疼娘爱、哥哥宠的姜家千金, 她就不信,贺老爷子会放着自己不选, 去选一个被爹妈扔到山里十六年,还和自己小叔勾搭到一起的贱人。 “住嘴!”贺言辞忍着痛,给了姜好珍一巴掌, 他一直知道姜好珍蠢,但是没想到她这么蠢, 爷爷一直中意的不是姜家,而是禄爻,是禄氏。 “言辞哥哥,你打我?!”姜好珍不可置信的捂着脸, “我肚子里可是有你的孩子!”说完,姜好珍就要撒泼打滚, “你一个劲儿的说怀了我的孩子,证据呢?!” 贺言辞本想说自己根本没碰过她, 可是订婚宴那天的事、还有之后的几次, 他也不敢保证。 “季云安就在楼下。”贺厉感觉手臂被捏了一下, 适时开口。 “季云安是你的人…”贺建成并没有说完,但是后面的意思, 在场的人都清楚,这孩子有没有、能不能有, 都在贺厉一个眼神。 “那你可以找其他人来验,消息能不能封锁,我就不敢保证了。” 贺厉说完,无所谓的靠在沙发上, “爸……”贺建成也犹豫了, 如果姜好珍真的怀孕了, 那贺言辞取消婚约、还有和小姨子苟且这两件事, 指定会被联系起来,上次订婚宴的事刚压下去, 这次要是再泄露消息,他这张老脸真的不用要了。 “去请季医生上来。”贺老爷子还是很了解贺建成的, 他的顾虑也是自己的。 保镖很快就带着季云安上楼了,后面还跟着许久不见的蒋宇; 最近他们两个被贺厉安排去做别的事了, 今天中午的时候,才被贺厉临时叫回来。 “贺老爷子,最近怎么样啊。”季云安熟稔的坐在贺厉对面, 言语关切的看向主位的老人。 “还可以,你父亲呢。”贺老爷子喝了口茶,观察季云安的表情, “还不错,一时半会应该是死不了。” 预想中畏惧、厌恶的情并没有出现, 季云安坦然的摊开手掌,可惜的耸耸肩, 似乎他爸还没死,挺令人遗憾的。 “那就好。”贺老爷子深深的看向贺厉, 怪不得这几个人都死心塌地的跟着贺厉, 原来的季云安,一提父亲,就满脸惊恐,随之而来的是鄙夷与厌恶, 现在倒是底气十足的模样,看来贺厉没少出手帮助。 “季少爷,麻烦您帮着看看她怀孕了么。” 贺建成没给贺厉说话的机会,生怕两个人有什么加密暗号, “小事儿。”季云安打开随身的医药箱,拿个验孕棒递过去, “就这?”贺建成觉得季云安在糊弄自己, “这也化验不了不是,”季云安无语的蹲到姜好珍面前, 又看了眼沉迷禄爻的贺厉,“实话实说啊?! 在场的几人,除了贺厉和禄爻,都很无语, 有这么当面密谋的吗? “嗯。”贺厉倒是习惯了季云安的脱线, “看面相就能看出来?”贺言辞疑惑的出声, “不能啊。”季云安伸出手,好像训狗一样对姜好珍说,“手!” 姜好珍把手放到季云安手里, 他嫌弃的把姜好珍的手放到一旁的茶桌上,开始把脉, 季家祖上行医,是到了爷爷那一辈才改良从商的, 季云安看不上季父的做派,倒是随了祖辈,沉迷医学,所以中西医都有研究。 “有了。”季云安撒开姜好珍, “恭不恭喜,你们随便。”说完,接过蒋宇递来的湿巾, 这几天蒋宇发现了季云安小毛病,洁癖严重。 “嗯,应该是不恭喜。”贺厉接了一句, 看到禄爻坐的有些累了,便想要拉着她离开, “你们出去。”贺老爷子面无表情的挥挥手, 季云安和蒋宇拎着药箱就走了, 贺建成也扶起贺言辞,姜好珍一时美滋滋的, 她以为贺老爷子要把自己留下,给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好处。 “愣着干嘛!”贺言辞走到门口,回头呵斥还跪在原地的姜好珍, “爷爷没说让我走!”姜好珍梗着脖子, 母凭子贵谁不会,她就不信秦雅瑶能爬到自己头上。 “滚出去!”贺老爷子敲着拐杖,因为情绪激动,猛烈地咳嗽起来, 姜好珍终归是没见过什么世面, 被这么一吼,连滚带爬的跟着贺言辞出去了。 “带他们去医院。”贺老爷子对着贺建成的背影嘱咐到, “是、爸。”贺建成回头恭敬的应着, 毕竟事关贺家血脉,还是要去医院更稳妥。 “说吧,为什么要闹这么大。” 贺老爷子好像一下子苍老了不少,边说边咳, “我要娶禄爻。” 贺厉淡淡的抬眸,拉住禄爻的小手。 “我以为你是个老实的。”贺老爷子没有理会贺厉, 而是直勾勾的看向禄爻,眼里带着苛责与杀意, “贺老爷子应该相信禄氏人的选择。” 禄爻抬起头,黑曜石般的瞳孔,平静的如同深潭, “你再说一遍?!”贺老子不可置信的想要起身, 却因为过于激动,又摔回到沙发上, “我是禄爻,北城禄氏。” 第87章 姜云峰,垂死挣扎吧 禄爻起身,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的瞥了一眼瘫坐的贺老爷子; 人老了,但是坏还在。 自古无用的男人,总是想把失败都归咎在女人身上, 似乎解决一个女人, 就可以把一切过错都涂黑抹净。 “贺言辞还有个相好的……”贺老爷子缓缓开口, 他现在上了年纪,身体也日渐油尽灯枯, 但不代表,贺家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 “刚刚不问贺言辞,问我们做什么。” 贺厉不满的起身,长臂搭在禄爻的肩上就把人往外带, “贺厉,等我归天,这贺家就是…” 贺老爷子自觉时日不多, 即便在不愿承认,也不得不说, 贺家百年基业只有在贺厉手中才能发挥作用; 贺厉都没有回头,只是抬手打断, “如果不是父亲,我都不想姓贺。” 贺老爷子瞪大双眼,急促的呼吸想要叫住贺厉, 还是禄爻及时停住脚步,回身等待着贺老爷子平复, 她不是心善,只是贺厉的前半生够苦了, 后半生不想让他想起来时,尽是消失。 “禄爻,你们的婚事,我同意了。” 贺老爷子的情绪得以缓解,艰难的松了口。 “谢谢,”禄爻看了眼情绪不是很高的贺厉,“爷爷。” “你知道了。”贺老爷子终究还是泄了力的靠在扶手上, 浑黄的双眼逐渐陷入回忆。 当年他迫切的希望培养贺厉的父亲当继承人, 谁料贺厉的父亲压根不想接手贺家,只想带着已经怀孕的妻子出国游学, 如果不是他逼得太紧,他们夫妻就不会发生车祸,死在半路, 也不会导致贺厉刚出生,就没了父母。 那时的贺老爷子年轻气盛, 想将一切都掌控在手里, 他觉得自己有那样没出息的儿子,是天大的耻辱, 索性就命人封锁了消息, 把刚出生的贺厉当做领养回来的儿子,养在自己身边, 有了贺厉父亲的前车之鉴, 他对贺厉的教育,更加严格、毫无人性, 也导致了如今贺厉这个性子。 “爷爷,”贺厉沉思片刻,也跟着禄爻回身, 直面贺老爷子,深深鞠了一躬,“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叫您,” 贺老爷子眼睛有一瞬亮起, 但是随着贺厉的下一句话,又失去生机, “也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您。” 贺厉握着禄爻的手指逐渐用力,把禄爻捏的生疼,却没有察觉, 他打记事起,就跟在贺老爷子身边, 记忆里,他这个上了年纪的‘父亲’,总是没有笑容, 只会给自己安排严格的学习与身体训练, 可以说,他并没有童年, 他曾经很多次都怀疑,贺老爷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有哪个亲生父亲,会把七岁的孩子扔到斗兽场呢。 直到他二十三岁那年,贺老爷子逐渐放手, 更多的权利交到贺厉手中, 他也逐渐培养了自己的势力, 他知道了那个贺老爷子一直保守的秘密: 贺老爷子其实是自己的爷爷, 是他亲手逼死了自己的父母。 那夜,他似杀神附体,单枪匹马闯回贺宅, 他记得那夜下了很大的雨,贺宅的花草都被血气蔓延, 也是那一天,他一步一叩首的爬到玄琼玉宇, 只为给自己错位的人生,一个答案。 “贺厉……”贺老爷子看着双眼猩红的贺厉, 自愧的垂下头,“我只求,你能放过贺建成。” 他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恬不知耻, 当时贺厉父母的离世,当然也有其他几个孩子的手笔, 贺厉二十三岁以后,动用雷霆手段, 把大女儿送出国,至今生死不明, 把二儿子送进监狱,终生监禁, 如今只剩下大儿子,贺建成了。 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这么多年力保贺建成, 恐怕他也早就…… “那你就祈祷贺建成能夹着尾巴做人吧。” 贺厉不屑的扭过头,他不想再看贺老爷子扮演什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戏码。 “如果我是您,就会选姜好珍。” 禄爻轻飘飘的丢下一句, 贺厉不等贺老爷子再回答,便拉着禄爻离开了。 “禄氏啊……”贺老爷子仰着头,无力的看向苍白的天花板。 连老天都倾向贺厉那边么。 “我是不是很不堪。”贺厉直接带着禄爻去了天台, 璀璨的夜,点缀着寂寥的星, 像是每个归家的人, 而他却没有家, 就连唯一的爷爷,他都动了杀心。 禄爻叼着烟,用嘴里的火星,点燃了贺厉唇上的烟, “用舍由时,行藏在我。” 恰时一阵风吹过,卷带着白雾上悬, 贺厉垂眸盯着禄爻的眸子, 是啊,任用与取舍或许是取决于时势, 可是行动与隐退,却可以由他决定。 “我能抱抱你么。”贺厉长指夹着烟,伸开双臂, “这会礼貌上了?”禄爻娇笑,拿掉唇上的烟, 撞进贺厉的怀里,也撞进贺厉的心里。 夏末的风总是带着令人清醒,却不愿脱离的凉意, 一堆热恋中的情侣,就这样静静地在风中相爱。 “好珍呢?”酒会接近尾声, 姜云峰还没有看到姜好珍的身影, “应该是觉得无聊回家走了吧。”魏颖心虚的摸摸鼻子, “你没看到?”姜云峰狐疑的打量了下魏颖, 又把问题转向刚应酬回来的姜好邺。 “我看刚刚她和贺家的人离开了。”姜好邺无视魏颖的眼神,模棱两可的回答, 他确实看到了姜好珍跟着贺言辞、还有贺建成离开, 这段时间,他也派人跟踪了姜好珍, 大致发生了什么,他应该能猜到, 可是他并不打算和姜云峰说。 “知道了。”姜云峰不敢对这个儿子多说什么, 毕竟姜家现在大部分的资金,都是他拉来的, 正巧碰到刚从天台下来的禄爻,他只能把气撒到禄爻头上, “禄爻!” 禄爻不满的皱眉,姜云峰这一嗓子,把现场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众人看到与昔日不同的禄爻, 皆是一阵惊赞。 “说。”禄爻本想一走了之,又想了想姜好珍的事, 觉得是时候加把火了, “我不是让你拿捏住贺言辞,他怎么会取消婚约!” 姜云峰今天早早就到了酒会, 本来正凭借着贺家老丈人的名声,吆五喝六呢, 就招了这么一出,他别提多下不来台了。 “问问你的好女儿。”禄爻点了根烟,轻吸了一口, 天台上烟都被恶犬抽了,自己就抽了一口, “什么意思?”姜云峰瞅了眼魏颖, 上次订婚宴姜好珍和贺言辞鬼混, 他不是不知道,但想着鸡蛋不能放到一个篮子里, 干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魏颖提醒姜好珍,拿捏分寸。 “你要当外祖父了。”禄爻施施然一笑,上前一步, 姜云峰下意识的退后,“你胡说什么?!” 禄爻嫁到贺家,和姜好珍嫁到贺家, 虽然都是嫁女儿,但是结果定是截然不同的。 “姜云峰,垂死挣扎吧。” 禄爻收起笑容,把烟扔到姜云峰的酒杯里。 第88章 报告老板!有人偷家! “我是你的父亲!你怎么说话的!” 姜云峰扔下酒杯,抬手就要给禄爻一巴掌, “不要命了?” 贺厉单手插兜,一手捏着姜云峰的手腕, 他本来是要和禄爻一起下来的,但是看禄爻的打扮实在是太惹眼, 而且已经入夜了,他怕禄爻着凉, 便返回去取外套, 没想到一下来就看到姜云峰要动手。 “让你占了几年头衔,还真把自己当亲爹了。” 禄爻想要给姜云峰一巴掌, 又看了看自己细嫩白净的手,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姜云峰脸皮太厚,她怕把自己的手划伤。 贺厉看明白了禄爻的意思,想要替禄爻动手, 只觉小臂一扯,是禄爻挽住了他。 禄爻冲着贺厉甜甜一笑,是制止的指令, 姜云峰坏事做尽,贺厉没必要和这样的人动手。 “你都知道了?!”姜云峰不可置信的瞪着禄爻,索性压低声音警告: “你就是禄清风的耻辱,是没爹没妈的弃子!我养你这么多年,不杀你,你就应该感恩戴德的给我磕头认罪!” “嗯,知恩图报,”禄爻松开贺厉,上前一步, 乌黑的瞳孔闪过光影,“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 姜云峰背后一凉,挣扎着向后, 奈何贺厉紧紧的扣着自己的手,动弹不得。 “放、放开我!”姜云峰想要求救, 却发现四周已经被贺厉的人层层叠叠的围住, 转而破口大骂,“你不过是爬上了贺言辞小叔的床!和你妈一样是个只会勾引男人的贱人!” “我能杀了他么。”贺厉毫不费力的牵制着姜云峰, 目光盯向禄爻,语气像是在请示一件小事, “不能。”禄爻唇角上扬,尽显娇俏模样, “那我能打他么。”贺厉松开姜云峰, 幽深的眉眼轻微的皱起,似乎怕禄爻不同意,还弯着腰尽量与禄爻平视; “留条命。” 禄爻没有温度的扔下一句, 身后的保镖识相让开,一直守在外围的蒋宇随即跟在禄爻身后, 陪着她向外走。 “禄爻!你不得好~~嗷!”姜云峰还没说完最后一个字, 就被贺厉薅着头发按到了地上, 酒会上的人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了, 剩下的人也知道是贺二爷办事,都识趣的给他腾地方。 “城南的项目怎么样了。”禄爻扯下贺厉的外套,递给身后的蒋宇, 她觉得和这些道貌岸然的老家伙们打交道,让他透不过气。 “二爷刚表露出有意退出的意向,姜云峰就立马凑上去了,” 蒋宇接过外套,这段时间他跟在季云安身边, 其实就是为了这件事, 为什么会选季云安,因为没人会把一个医生与开发项目结合到一起, 正好起到混淆视听的作用。 自从上次禄爻提醒贺厉放手城南的项目后, 贺厉便与张局打招呼,一点点退出城南的项目, 蒋宇和季云安就在这时候收集信息, 很多家一直虎视眈眈这个项目, 其中属姜云峰最抢眼。 “狗闻着味就去了。”禄爻点了根烟,透过白雾仰头凝望着夜空中的星, “姜好邺也有意城南的项目,但是姜云峰并不知情。” 蒋宇随着禄爻的动作,也跟着看向夜空, 但是在他眼里就好像一个大黑饼上有芝麻, 什么都看不出。 “姜好邺?”禄爻闻言皱眉,收回视线随手掐算起来, 按理说,她的身体依旧不是很好,不应该频繁的捏算, 但是,城南的项目好像并没有按照原有的轨迹行进, 恐怕是有人暗中推动。 “一周后,跟季云安去参加招标。” 禄爻放下手,交代完就猛咳了起来, 蒋宇急忙将外套给她披上,又接过她手里的烟到一旁灭掉。 他是个粗人,只知道自己跟着贺厉, 禄爻是贺厉的女人,他也会对禄爻忠心。 “可是,招标会定在下个月十号。”蒋宇站到风口,挡住了夜风, “一周后,上午九点二十五分,”禄爻看出蒋宇的态度,也柔和的多提醒了几句, “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二十五分准时踏入场地。” “是,我一会就和季医生说。”前几次的事,蒋宇大多都不在场, 虽然依旧对玄学保持着怀疑态度, 但是那天听季云安说了几次后,再加上相信贺厉、 他也会试着相信禄爻, 大不了就是多跑一趟而已。 “爻爻。” 一声亲昵、却带着阴森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蒋宇下意识的护在禄爻身前, 禄爻探出半个头,正瞧见穿着深蓝西装、带着金框眼睛的姜好邺, 手里还拿着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玫瑰花束。 “好邺哥。”禄爻点头算是回应,却并没有从蒋宇身后走出来, 蒋宇带着对危险的机警,已经进入了备战状态, “还没恭喜你。”姜好邺好像没有看到蒋宇一样,径直走向禄爻, 蒋宇刚要动手,只觉得衣角被扯了一下,随后也就站着没动, \"什么?\"禄爻明知故问挪了半步, “恭喜你脱离苦海。”姜好邺将怀里的白玫瑰花递到禄爻面前,自顾自的说着, “这是骄傲玫瑰,代表着真诚、袒露,传说也是在这样洒满月光的夜晚,男女因为这束花而相爱,他们的爱在白玫瑰的见证下,永恒而不朽。” 蒋宇顿时有一种想要报告老板的冲动, 二爷,你好像被偷家了。 “没人告诉你,这对男女有各自的家庭吗。”禄爻退后一步,躲开眼前的花束, 虽然她没有歧视,但是职业关系, 她还挺忌讳白花的。 “它还有另一种花语,”姜好邺双眼中有着变态的痴迷, 拿着花步步紧逼,“只有我足以与你相配。” “你喜欢乱伦?”一双沾满鲜血的手,径直捏在花瓣上, “就这么保护老板娘的?”贺厉蹂躏着姜好邺怀里的白色玫瑰, 眉眼淡淡的瞥向蒋宇, “没想到当哥的能对妹妹表白,一时太恶心了。” 蒋宇歉意的捂着嘴, 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恶心。 姜好邺却神色未变,也并不在意自己精心准备的玫瑰,被鲜血玷污, 只是直直的望向在贺厉怀中的禄爻, “爻爻不是姜云峰的亲生女儿,只要爻爻愿意,我可以杀了姜云峰,这样,我就也不是姜云峰的儿子了。” “癫公。”此时禄爻、蒋宇、贺厉三人心里同时暗骂, \"我们只见过几次面。\"禄爻实在不理解姜好邺这病态的爱慕从何而来, 而且他又是如何知道自己并非姜云峰的亲生女儿的; “从你五岁那年,我就发誓,你只属于我。”姜好邺想要上前,却被贺厉一脚踹倒, “恋童该死。”贺厉嫌弃的踢走散落的花瓣, 本应纯净的白玫瑰,此时上面染着血迹, 有些甚至已经干涸,变得深红发黑, 就像总有人打着纯爱的旗帜,做着黑暗龌龊的事, 禄爻听到姜好邺的话顿时干呕起来, 她的记忆瞬间被拉回到五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姜好邺的场景。 第89章 不是害怕,是兴奋 母亲是上午被送走的,小三是下午带着子女登堂入室的。 当时还沉浸在与母亲分离痛苦的小禄爻, 独自一人坐在门口低声啜泣。 或许是禄氏人先天的警觉, 小禄爻只觉得有一种令人通体生寒的视线, 猛然抬起头时,就见到了穿戴整齐的姜好邺, “你就是爻爻。”年仅十岁的姜好邺,并没有同龄男孩的欢脱, 年纪不大,带着眼镜,却有种老气横秋的感觉, 让人感到不适的违和。 小禄爻停止了啜泣,起身就要往回走, 却被姜好邺一把拉住,“别哭,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你是谁?”小禄爻尝试挣脱,却实在没有力气, “我是你的哥哥,姜好邺。”姜好邺亲昵的捏着柔嫩的小手, “我没有哥哥!”小禄爻瞪着浑圆的眼, 她不懂,那样爱母亲的父亲,怎么会有别的孩子。 “乖。”姜好邺不顾小禄爻的惊恐,就这样抓着她的小手, 静静地看着她哭,那种眼神是一种想要据为己有、并摧毁崩坏的病态爱恋。 从那以后的一年,小禄爻噩梦般的日子开始了。 白日魏颖带着小她一岁的姜好珍,言语虐待、身体虐待, 姜云峰偶尔心情不好,也会添油加醋, 姜好邺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每到夜晚的时候,都会静默的站在小禄爻的窗前, 用那种病态的眼神盯着她。 起初小禄爻还想反抗,甚至有几次用藏在枕头下的剪刀刺伤了姜好邺, 但是第二天姜好邺还会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准时出现在她床前, 到底是小孩子,小禄爻长期睡眠不足, 后来索性也放弃的,反正姜好邺也不会做什么, 到后期,小禄爻干脆两眼一闭直接睡觉, 姜好邺愿意看就看吧。 直到一年后,白大师来到家中,姜云峰听从他的话, 把禄爻送上山,小禄爻才有种脱离的感觉。 “想起来了么,爻爻,”姜好邺像一个设置好程序的机器人,从地上爬起, “想起来哥哥有多疼你了么?” 禄爻只觉得不太对劲,那种通体生寒的感觉又上来了, 下意识的往贺厉怀里躲, 一旁看戏的蒋宇也意识到不对,上前将姜好邺钳制, “艹。”贺厉紧紧的将禄爻护在怀里, 看着姜好邺轻松从蒋宇的十字锁中脱离, 按理说,贺厉手黑,刚才那一脚他没有收力, 就算是体格不错的练家子,估计最少也要断根肋骨, 姜好邺能安然无恙的爬起来, 而且蒋宇近2米、200斤的雇佣兵不是白当的, 他的十字锁基本都是致人死地的。 “爻爻,到哥哥这来。”姜好邺双眼闪着诡异的寒光, 一步一步的向贺厉靠近, 蒋宇暗骂一声,从地上爬起来,直接踹到姜好邺的膝窝上, 结果姜好邺却没倒,反手挥倒蒋宇; “别怕。”贺厉察觉怀中的颤抖,将西装外套扣到禄爻头上, 直直挥拳向姜好邺的脸上,然而姜好邺看着文质彬彬, 却反应极快的抓住贺厉的手腕, 钻心的疼痛让贺厉轻微皱眉, 这不是人应该有的力量。 “爻……”然而就在姜好邺触碰到贺厉的一瞬间, 顿时口吐鲜血,瘫倒在地没了意识, “禄爻!”贺厉顾不上手腕的疼痛,转身去关心禄爻, 刚刚吓得都瑟瑟发抖了, 他的小玫瑰可怜啊。 “师姐!”山雷从车上跳下来,直奔禄爻, “小点声,别吓到你师姐。”贺厉边说,边把禄爻头上的西装拉下来, “她不是害怕…”山雷越说越不好意思, “胡说。”贺厉转过头, 只见禄爻本就深黑的瞳孔,此时泛着熠熠的光, 丰润的红唇呈现漂亮的弧度, 好像真不是被吓到的模样, “她是兴奋。”山雷有些不好意思的蹲到地上,捆着姜好邺, 他真不想承认这个怎么看怎么像反派的女人, 是自己的师姐; 谁家好人在那种情况下,能兴奋的发抖啊。 “我帮你!”额角还流血的蒋宇,随意的蹭了一把, 也跟着山雷捆姜好邺, “蒋宇大哥,是不是太用力了……” 山雷眼见蒋宇薅着姜好邺的头发,用捆猪的方式摆弄着没有意识的姜好邺, “习惯了,手上没轻重。” 蒋宇干脆让山雷站一旁,自己一圈又一圈的捆着姜好邺, 山雷默默看着姜好邺被生生掰折的几根手指, 五官皱到一起的看向夜空。 真不该下山的,在山上只有师姐一个坏人, 可是到了山下,他还没见过好人呢。 “兴奋?”贺厉想要摸摸禄爻的脸, 却注意到自己手上的血,又收回去了。 “抓到鱼饵了。”禄爻踮起脚亲了下贺厉的下巴, 不是她不想亲嘴,是贺厉太高了, 她够不到。 “鱼饵?”贺厉嘴上说着,眼睛却落到那柔软的唇上, “姜好邺接了不应该触碰的力量,肯定有人帮助。”禄爻走到捆绑成粽子的姜好邺身边, “白大师?”贺厉用没受伤的手揽过禄爻, “山雷,闻。” “……是,师姐。”山雷认命的凑近姜好邺, 师姐什么时候,能不用训狗的方式训自己啊。 “嗯?”山雷围着姜好邺走了一圈, 又蹲下凑近仔细观察,“什么味儿都没有,师姐。” “盖住了,”禄爻歪着脑袋,靠在贺厉肩头,“带回去。” 终归是公共场合,刚才已经闹了半天, 不能在这里继续了。 “送到季云安那。”贺厉出声,季云安那是他们几个的集合地, 审问室、禁闭室一应俱全, 楼上就是手术室,就算人不行了也能及时救回来, 然后再弄晕。 禄爻当然没意见,她可不想把姜好邺放到自己家。 “我来。”蒋宇一把拎起姜好邺,直接扔到商务车的后备箱。 “你坐蒋宇的车。”贺厉交代山雷, 他怕蒋宇把人带回去只剩一口气了。 事实上也真是这样的,等蒋宇把车开到贺家老宅的时候, 山雷下了车就吐了, 蒋宇把车开的九曲十八弯的,后备箱里的姜好邺叮咣的撞, 就是苦了副驾驶的山雷。 “晕车了?”禄爻从贺厉的车上下来, 顺着山雷的背, “季医生马上到。”林蒙把车停好,是他开车把贺厉和禄爻送回来的。 他今晚一直守在外面, 眼见酒会的人都走光了, 还不见这几尊佛出来,他猜把成绩就是出事了, “你让这个玩意给打了?”林蒙眼见自家老板搂着老板娘往里走, 将视线投到蒋宇身上, 只见他黑着脸,额角渗血, 单手提拎着姜好邺, “一会我审。”蒋宇沉着嗓子,往地下室走。 “可是季医生听说你受伤了,要给你治病啊。” 林蒙说完,就见蒋宇收回了一步一米的步子, “你审。” 第90章 帮帮我,嗯? “男人心,海底针。”林蒙摆楞着手里的钥匙,跟着蒋宇去了地下室。 不过,半个小时就上楼了, “爷,人醒了。”林蒙似乎没觉得姜好邺有什么不对, “去看看。”禄爻看季云安给贺厉处理的差不多了, 起身就走,却被贺厉抓住, “我也去。”贺厉跟着站起来, “你都受伤了,老实呆着吧。”禄爻挑眉, “骨裂而已,他骨折了都没事。”季云安投给禄爻一个放心的眼神, 就又去给高头大马——蒋宇处理额头的伤口, 明明季自己也不矮, 可是为什么站在坐着的蒋宇身前时,总觉得差不多高似的。 但是,能看到这么壮实的蒋宇受伤,季云安也是觉得很难得, 索性就放轻了手劲儿,一点点清理创口, 其实创口不大,只是皮肉伤, 这还是季云安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蒋宇, 真别说,虽然蒋宇人高马大的,但长得还挺不错的。 蒋宇坐在那里,后背崩的笔直, 这点小伤对他来讲,还不如蚊子咬的, 但是季云安主动提出给自己处理伤口, 他也任由着去了。 禄爻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季云安和蒋宇, 边往外走,边随手掐算, 娇媚漂亮的小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笑什么?” “你跟着我做什么?” “保护你。”贺厉真的像禄爻说的那样,像条恶犬,守在她手边, 眼见恶犬跟人,禄爻妥协了, “好吧,毕竟你挺好用的。” “那你还说不要了?”贺厉很喜欢揽着禄爻,他弯腰凑近小巧的耳边, 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 禄爻被突如其来的虎狼之词,弄得浑身一僵, 贺厉捏着禄爻后颈上的软肉,“晚上试试好不好用。” “登徒子。”禄爻甩开贺厉,扭着细腰向前走, 贺厉眸色幽深的盯着,摇曳生姿的花瓶身材, 大步追了上去。 满脸通红的山雷站在原地, “习惯就好。”林蒙一副过来人的经验,拉着山雷识相的隔了几米,不紧不慢的跟在两人后面 山雷终于理解,古代伺候皇上的为什么都是太监了。 “爻爻……”姜好邺虚弱的开口, 他睁开眼后发现自己在地下室, 身体上剧烈的疼痛,让他差点再次晕过去, 他大概检查了下自己, 肋骨、右膝、手指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左肩脱臼, “疼么?”禄爻坐在山雷搬来的椅子上,身上披着贺厉的西装, “爻爻会心疼我么?”姜好邺温柔的声音, 在阴冷潮湿的地下室中,显得异常诡异, “你死了,她都不会心疼。”贺厉叼着烟,等着禄爻给自己点燃, “会,”禄爻拿着打火机,把贺厉的烟点燃, 黑暗中,一抹猩红好像预示着什么, 贺厉刚要发作,只见禄爻把自己嘴里烟拿过去, 自顾自的吸了一口,缓缓的开口,“会心疼、送到手边的线索没有了。” 贺厉歪着头,宠溺的盯着禄爻, 仿佛刚刚黑脸的不是他。 “爻爻,只要你说,我可以把白大师抓来给你,不必脏了你的手。” 像所有普信男一样,只能听到自己想听的, 姜好邺只听到了禄爻说会。 “你动用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活不了几年了。”禄爻抓着贺厉的狗爪放好, 骨裂了还不消停。 “你都知道了?”姜好邺顿时兴奋的表情狰狞,“我就知道我的爻爻才不是什么神弃子!” “我是不会、不是不懂。”禄爻轻声解释, 目前不知道白大师的能力,她不敢轻易暴露自己, “没关系,你能看出来也很厉害了!”姜好邺整个人处在十分兴奋的阶段,说的话也多了些, “那个姓白的老道给我做了场法事,我以自身寿命为代价,换来好运。” “傻披。”林蒙暗骂一句, 不能骂人的山雷,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形容准确、且贴切。 “你的公司也是因为这个吧。”贺厉冷冷开口, 他真的十分厌恶姜好邺看禄爻的眼神, 前段时间蒋宇和季云安的调查,姜好邺每次都能赶上风口, 这也是为什么他自己的公司能在短时间做到这么大。 “要不是你,爻爻就不会离开我!”姜好邺恶狠狠的瞪着贺厉, 他明明已经拥有了绝对的力量, 可是在碰到贺厉的一瞬间,他仿佛失去了能力。 “她也没有属于过你。”贺厉绿茶的捏着禄爻的指尖,“对不对,禄爻。” 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看见, 能看到煞神贺二爷还泡的一手好绿茶。 “白大师想要我的命。”禄爻一边安抚需要人哄的恶犬, 一边套姜好邺的话, 她是看出来了,姜好邺对自己真是无话不说, 早知道,都不把他带回来了。 “不会的!”姜好邺立刻反驳,“他说过,是姜云峰想要杀了你,他和清风阿姨是在帮你!” 禄爻没忍住笑出声,“他还和你说什么了?” “他说城南的项目很危险,绝对不能让你插手。”姜好邺知无不言的又说了些琐事, 禄爻懒得再听,让林蒙和山雷把人送回去。 她不怕姜好邺和白大师说些什么,在姜好邺眼里,自己依旧是个没有继承禄氏能力的废物。 然而姜好邺能力为什么消失,还是让白大师想吧, 就算他想破头,也绝对想不到是因为贺厉背上的烛九阴。 “想了?”贺厉知道禄爻在一直盯着自己的背看, 任由她看了会,才把人捞在怀里, “你好像是个变态。”禄爻躲闪着贺厉的吻,嬉笑着; 贺厉逗弄着禄爻,“把好像去了。” 禄爻知道,贺厉是怕自己因为母亲的事而伤心, 但其实,从禄清风走的那年,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次把姜好邺放回去,也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 白大师的目标是城南的项目, 他不会一直躲着不出来。 “季医生说你骨裂了。” 禄爻站在门口,挡住了要往屋里进的恶犬, 今天太晚了,他们几个人就住在季云安这里了。 “他也说了,骨折了都没事。” 宽大的身影挡在门前,语气软得很, 态度倒是很强硬, “我有事。”禄爻说着就要关门, 真不是她拿乔,毕竟两个人已经确定关系了, 某方面也相当和谐, 而且他已经虎视眈眈一整天了, 如果真放他进屋,怕是狼进羊圈, 控制不了局面了。 贺厉虽说只是骨裂,但万一哪个劲用不好, 在闹得骨折就坏了。 “可是,我洗不了澡。”贺厉直接把包裹着的手塞到门缝, 吓得禄爻一下子停住了关门的动作, 贺厉就趁着这个空档钻到屋里,嫌弃的扫了眼衬衫上的血渍, “帮帮我,嗯?” 第91章 看到你,就看到春天 乌黑的眸子对上看狗都深情的眼神, 禄爻深深叹了口气,挪了半步, 得逞的高大身影就这么侧身挤着往里进, 经过的时候,禄爻明显感到有什么东西硌了下自己, “怎么了?”贺厉停下动作,温柔的询问, 禄爻笑了笑,如果不是清楚地看到恶犬动了两下, 她就真信了…… 个屁! “春天还没到呢。”禄爻一把抓住恶犬的弱点, 听到低沉的闷哼后,娇媚的耸耸肩, 就在她的手要撒开的时候,却被恶犬的手按住了, “看到你,就看到了春天。” 好听到耳朵怀孕的男声,在配上极具张力的身形差, 禄爻把好像要烫熟的手抽回, 生怕被贺厉发现自己红透的耳朵, 坐到沙发上,掩耳盗铃的捏了下耳垂, “我来。”贺厉半跪在禄爻跟前, 熟练的帮她脱下高跟鞋, 禄爻有一瞬间愣神,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夜晚, 贺厉也是这样跪在自己面前, 那时他是渴求自己疼爱的狠厉佛子, 如今,他依旧小心翼翼的爱着自己的一切。 察觉到禄爻的目光,贺厉抬起头正对上她的, “信奉我吧,我只爱你一人。”纤细微凉的手,抚上刀削骨相的侧脸, 贺厉的眸光晃晃,爱怜的仰起头, “我的玫瑰神,请你一定要眷顾你唯一的信徒。” 话音未落,薄唇就吻上鲜嫩的唇角, 最后两个字在唇齿间厮磨。 “手…”禄爻推着坚硬的胸膛,试图拉开危险的距离, 却被大掌一把扣住双手的手腕 , 直接压在头顶的沙发背上, “这样可以么?” 禄爻无语的看着贺厉,她是这个意思么? 她是怕碰到他的伤手啊! “嗯?宝宝?”贺厉欺身向上, 穿着西裤的长腿强势的挤入,跪在洁白光滑的腿间。 长扇羽睫因紧张而扑闪,禄爻剧烈的呼吸带动着姣好起伏, 贺厉垂着头,呼吸声也逐渐加重。 “去洗澡。”禄爻注意到贺厉的关注点,抬手护在心口, 不仅是让恶犬冷静,也是想平复悸动的心脏。 “不是说帮我。”贺厉闭了闭眼,深呼一口气, 长腿后退着地,顺势拉着禄爻的手腕,一同站起来。 “你看起来没事。” 禄爻挑了下眉,看着贺厉依旧紧紧拉着自己的手, “你看的我哪里没事?”贺厉叹口气,无奈的站直, 禄爻盯着某处打码也会被封的地方, 装作无辜的扭过头。 最后在两个人僵持了半天后, 禄爻还是帮贺厉洗了澡, 只不过,进浴室前是两个人走进去的, 出来时却是贺厉抱着禄爻出来的。 “累不累?”贺厉把人放到床上,自己也跟着钻进被窝,将人捞进怀里, 禄爻又累又困,懒得说话了, 只是不耐烦的撅了下屁股, “别动。”贺厉肌肉一僵,就连呼吸也跟着一滞, 后腰上钝感明显的禄爻,察觉不妙的老实不动,“你怎么不穿衣服!” “你不也没穿!”贺厉也有些懊恼,他从未想过自己定力居然会这么差, 随即又勾起嘴角,定力虽差、体力最强。 越是柔软,对坚硬越是敏感, 禄爻被贺厉缠的够呛,却猛地想起来, 这是在季云安家,好几个人今天都留在这呢, “回家补给你。”禄爻死死的抓住作乱的长指, “可是你都抖了,”贺厉任由小手抓住自己,吮吻一遍遍落在玫瑰香的颈窝, “加倍!”禄爻咬咬牙, 她知道贺厉可以不要脸, 但是自己不能不要, “睡觉,宝宝。”贺厉长臂一伸,立刻乖乖的把禄爻搂在怀里, “恶犬!”禄爻低骂一声,但手却很诚实的, 握着腰上的手臂闭上了眼。 这一觉两个人睡得都很沉, 直到第二天下楼时发现,大家已经吃完早饭了, “我就说他的手,骨折了都没事吧!” 穿着一身白大褂的季云安,端了杯咖啡, 看着从楼上下来的两个人, “钢筋铁骨。”禄爻扫了眼拉着自己的大手, 固定的绷带早就不见了,活动自如; 季云安意味深长的打量着两个人, “贺爷的身子骨,七老八十都没问题,毕竟是在地下拳场呆了整整一年!” “地下拳场?”禄爻闻言,探究的看向正在给自己盛粥的人, “嗯,去山上之前的一年。”贺厉将粥放到禄爻跟前, 又自然的夹了块水晶虾饺放到他面前的碟子里, 禄爻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并没有追问,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把饭吃完, 贺厉把禄爻送回桐楠格后,转身去了公司, 毕竟已经好久没去公司了,最近除了手里的几个项目外, 城南的项目又要按照禄爻的卦象,重新规划了。 “山雷?”禄爻一进屋,发现只两狗一猫懒洋洋的晒太阳, 桌子上留了张字条, 【给师父打电话,我给师兄送走。】 黛眉上扬,盯着‘给师兄送走。’这五个字, 轻笑出声,“这孩子是一点不懂网络用梗啊。” 放下字条,拨通了禄不染的手机, “不孝子!” 电话刚被接通,就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 “师父,谁又惹您老人家不高兴了?”禄爻眉眼带笑,点燃一根烟, “下山好几个月,你从来都不主动给我打电话!气死我了!” 禄不染跳着脚一顿输出, “我太生气了!” “所以,师父你要去哪儿?”禄爻听着电话那头飞机登机的提示音, “我要离家出走!你气我!禄不淤那个老东西也气我!我再不躲得远远地,迟早要让你们祖孙俩气死!” 禄不染叼着禄爻的同款烟,嘴上是老顽童般的抱怨, 眼神却十分锋利的环视机场, “我让山雷过去帮您。”禄爻掐算了一下,心中一酸, 看来师父是准备瞒着自己,独自去查母亲的事, “我离家出走,带什么山雷!”禄不染死鸭子嘴硬,猛抽了一口, 可能是心虚,被呛的直咳, “您上年纪了,不要硬刚。”禄爻神色不明,多问了一嘴,“护身符带了么?” 禄不染摸了下胸口,老实的回答,“带了。” 随后还是没忍住小声交代: “禄不淤在玄琼玉宇坐阵,有事直接上山。” “知道了,我让师兄回山上。”禄爻顿了顿,还是嘱咐道, “万事小心,有事打电话。” “你也是。”禄不染盯着电话,又加了一句,“你永远是禄氏的骄傲。” “我知道。”禄爻终于露出了笑意, “厚脸皮!”禄不染直接挂断了电话,敛着背包登上前往昆仑的飞机。 禄爻看着黑屏的手机,在两狗一猫的注视下, 完成了沐浴、更衣、焚香、上香的一系列流程后, 便坐在神龛前,开始摇卦, “水山蹇(jiǎn),下下卦。” 泛粉的指尖摩挲着铜钱,“山上有水,山重水复,险象环生,举步维艰……” 禄爻皱着眉,重新点了根烟拨通电话, “师姐?” “送师兄回山上,你去昆仑找师父。” 第92章 贺绿茶 山雷知道师姐一定是算到了什么, 立刻答应下来,“是,师姐!” 禄爻挂断电话,还是觉得不安, 又到窗边点燃了根烟, 正在开会的贺厉扫了眼‘玫瑰’的备注, 抬手示意长桌上的众人噤声, 才接通电话,温柔的低声询问: “怎么了,宝宝。” “我可能要回趟山上。”禄爻声音带着少有的焦虑, 贺厉示意林蒙继续,起身拿起西装外套向外走, “现在么?” “要先去趟星星那里,把大壮送过去。” 禄爻看着屋内与坤子打闹的白色小灵缇, 大壮太小,不适合跟着她。 “二十分钟到家。”贺厉挂断电话,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其实他心中也有点紧张, 因为禄爻在他眼里,永远都是尽在掌握的淡漠与自信, 可是她这么迫切的要回山上,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一路上,贺厉打了几通电话,交代了林蒙几句, 将公司的事情都安排好。 禄爻整理着行李,她不准备隐瞒贺厉, 但是也没打算带贺厉去昆仑。 “这是去哪儿?”贺厉一进屋,就看到禄爻坐在地中间, 把厚重的羽绒服往行李箱里塞, 他自然的接过,重新把羽绒服叠好,又将行李箱里面的东西重新摆放, “去昆仑。”禄爻蹲坐在贺厉身边, “昆仑?”贺厉侧过头,询问的看向禄爻, “师父去昆仑追白大师了…” “卦象不好?”贺厉知道,禄爻一定是算到了什么, “嗯。”禄爻抱着膝盖,靠在贺厉身上, “我和你一起去。”贺厉将禄爻放到自己腿上,疼惜的亲了亲小脸, “你不能去。”禄爻恢复冷静,严肃的说, “为什么不能?”大掌紧紧的护在软腰上, 平时冷戾的眼睛,在玫瑰面前永远是柔的化水, 禄爻盯着贺厉看了半天,还是没有松口,“就是不能!” “那我和你回山上,总行了吧。”贺厉又去亲紧抿的唇角,“嗯?宝宝?” “我现在就要走的。”禄爻不舍的搂着贺厉的脖子, 贪婪的闻着贺厉身上沉香味道, “换衣服么?”贺厉直接站起身,将禄爻考拉抱式的挂在身上, “就穿这身。”禄爻把下巴放到有些硬的肩上, “东西都带了?”贺厉像个老母亲一样,身上挂着禄爻,在屋里巡视。 “坤子、月亮也要跟我走。” 禄爻吹了声口哨, 坤子嘴上叼着小包,背上驮着月亮, 小碎步的跑到禄爻脚边, “你们是举家迁移?”贺厉瞥了眼月亮脖子上的铃铛,还有与坤子相连的牵引绳, 怎么看,都像是一场有组织、有纪律的大规模逃出。 “对,要跑。”禄爻不太敢和贺厉说,这次昆仑行其实可能会有危险, “跑吧,”贺厉一手拖住禄爻的屁股,一手拉着巨大的行李箱, 抬脚把门关上,“跑到天涯海角,也能追到你。” 贺厉知道事情紧急,亲自开车, 这两天禄爻不停的算卦,一上车就累到睡着了, 贺厉在中途停了下,给孟良温打了个电话, 让他去家里把大壮带走养两天,又给禄爻买了些吃的, 也给禄爻外公买了些礼品, 一刻都不敢耽误的,赶在天黑之前到达山下。 “汪!”坤子看着熟悉的台阶,激动的叫起来, 好在贺厉在下车之前,就把小背包给它背上了。 月亮倒是省力的轻车熟路坐在坤子背上, 只是苦了好久没有爬台阶的禄爻,她的小手紧紧的拉着贺厉的手臂, “我可以抱你。”贺厉心疼的停下脚步, “一会拜祖,一步一祈福,有点诚意。”禄爻大口喘着,好在她今天没有穿高跟鞋, 贺厉只能放慢脚步,给禄爻助力, 到最后,禄爻几乎都挂在了贺厉的腰上, “他上来干嘛!”听说宝贝孙女要回来的禄不淤, 早早就守在台阶前了,不过第一眼就看到贺厉,很是不爽, “爷爷~”一直埋头爬台阶的禄爻,听到声音,立刻撒开贺厉,急忙往上爬, “慢点!” “慢点。” 禄不淤和贺厉的声音同时响起, 贺厉年轻力壮的先一步揽住禄爻的腰, 禄不淤气的挥了下袖子,“登徒子!” 贺厉暗笑,真不愧是祖孙,骂人都是一个词儿。 “师兄回来了?” 禄爻左看右看,有些不放心, “早回来了, 打坐呢。”禄不淤宣誓主权的拉着禄爻的手,往后走, 贺厉也不说话,带着坤子和月亮跟在后面, “师姐!” “师姐!你回来啦!” 一路上,有不少弟子都热切的和禄爻打招呼, 贺厉还是头一次知道,原来玄琼玉宇有这么多人, 不过众多弟子看到后面的贺厉时,皆是一顿,随后向后躲, “讨人嫌!”禄不淤低低的嘟囔了一句, “外公。”禄爻听见了,亲昵的挎着禄不淤,声音甜腻的不行, 但是禄不淤却被吓得挺直了脊背, 一路上不敢再多话。 反倒是一直偷听的贺厉,美滋滋的跟着, 小玫瑰替自己撑腰的感觉可真不错啊。 “吃饭吧。”害怕禄爻的禄不淤,不敢再针对贺厉, 索性和章知尘坐在桌前, 禄爻拉着贺厉坐在对面, “泽火呢?”禄爻没吃几口,便四处张望, “一直练功呢。”禄不淤皱眉的看着禄爻的碗, 这孩子又瘦了,怎么就吃这么点儿, 正要出声提醒的时候, 只见贺厉端着碗,拿着勺子递到禄爻嘴边, 小声的提醒,“再吃点,外公给盛的饭呢。” “谁是……”禄不淤本来想说谁是你外公, 但是禄爻听话的就着贺厉手里的勺子吃了, 又接过他递过来的碗,小口的重新吃起来。 “外公,您说什么?”贺厉仿佛真的没听见一样, “没什么。”禄不淤丢下一句,埋头吃饭, 已经与贺厉交过手的章知尘,愤愤的瞪着他, 师妹就是被这男绿茶这么骗的! “我去找泽火。”禄爻慢吞吞的把碗里的吃完, 又喝了贺厉递过来的水,才起身往外走, 贺厉也起身跟在后面,却被禄不淤叫住, “你留下。” 贺厉怔愣了一下,随后返回原地,恭敬的低头,“是,外公。” 听着贺厉的称呼,禄不淤的白眉狠狠地跳了两下, 禄爻倒是不担心,外公是刀子嘴豆腐心,就算在不喜欢也不会使阴刀子, 不像师父,表面笑嘻嘻,背后捅死你。 “阿嚏!”刚下飞机的禄不染打了一个大喷嚏, 随即裹紧了外套,暗骂一句,“真他娘的冷!” 这头带路的禄不淤也打了个喷嚏, 贺厉急忙上前询问, 禄不淤摆摆手, 健步如飞带着贺厉往山上去,直到单独圈出的一块地, “跪下。” 贺厉二话不说,看着前面只有贡品、没有墓碑的地方直直的跪下去, “磕头。” 贺厉闻言,丝毫不在意地上的泥土, 利落又真诚的磕了三个头, “这是禄爻的亲生父亲——吴念。” 第93章 吴念之死 “吴念、无念。”禄不淤从兜里掏出支烟, 贺厉急忙上前帮着点上, 禄不淤瞥了一眼,终究还是递给贺厉一根, 一老一少、一大一小的站在没有墓碑的墓园抽烟。 “禄爻的母亲,也是我的女儿,禄清风,并不是有天赋的孩子,”禄不淤吐出口烟,缓缓的回忆起往事, “但是却十分要强,所以从小两耳不闻窗外事,只埋头在那小屋里钻研阵法,” 贺厉默了默,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 “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有成效,她在某一阶段之后,就很难再突破什么;”禄不淤深叹口气,“就像烂俗的故事一样,她开始研究邪门歪道。” “邪门歪道?”贺厉知道有白就会有黑,但是却不懂,出身名门正派的禄清风也会有这种念头, “是,那时我带着她去参加全国交流大会,她见到了吴念,吴念是佛家最有天赋的,也可以说是同龄人中佛法最深的,” 禄不淤露出赏识的神色,似乎在怀念那个清风朗逸的少年郎, “禄爻的父亲。”贺厉从外公的语气中,就能想象到他是个怎样优秀、出色的男人。 “禄清风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邪术,说只要和最优秀的人双修,她的能力也会得到突破……” “所以?” “对,所以她用了不光彩的手段,逼得出生就入道的吴念就范了。”禄不淤面色平静,但是眼底却是浓浓的悲伤, 他的女儿会走这种歪路,跟他有着必然的联系, 禄清风长期的母爱缺失,让她对这种事没有明确的概念, 而自己一味的严格要求,也逼得她急于求成。 “伯父他……”贺厉想问吴念为何会去世,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吴念一心向佛,但却是个负责任的男人,第二天他就上门提亲了。”禄不淤皱着眉,似乎在回忆那天的场景, 吴念腰杆挺得笔直,跪在他面前, 如清泉纯净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之内, “弟子吴念,愿娶禄清风为妻。” 后来禄不淤才知道,事情发生之后, 吴念不顾掌门、师父的劝阻,在第一时间就还俗了, “那为什么没有结婚?”贺厉扶着禄不淤坐下, “因为、禄清风觉得吴念没用,春风一度后,她的能力并没有突破,自是不愿意嫁给吴念。” 禄不淤无力的垂下头,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 禄氏上百年的传承,还从未出过如此离经叛道的孩子。 贺厉拧着眉头,心里浮现小禄爻的模样, “吴念得知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留了个联系方式,说会一直等禄清风;” 禄不淤又抽了根烟,缓了缓神,才重新开口, “只不过他没等到禄清风,就去世了。” “人为?”贺厉试探问道, 禄不淤摇摇头, “也不全是,吴念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先天性的,本来一直在庙里修养,也能平安顺遂的过完这一生,” 贺厉却注意到了禄不淤的用词,不全是, 就代表还有一部分人为的关系, 禄不淤察觉贺厉探究的眼神,觉得还是都说出来: “你克父克母的命格是真的。” 贺厉楞在原地,指尖紧握成拳, “你出生那年,父母双亡,你爷爷求到我这里来,我说我解决不了,是当时来探望我的吴念,出手相助的。” 禄不淤觉得余生的气都要在今晚叹完了, “他当时的身体已经处于油尽灯枯的状态,但执意要耗尽最后的精力,也要改你命格;” “所以伯父是因我而死?”贺厉突然陷入深深的自责, 似乎自己就是害得禄爻没有父亲的凶手,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禄爻, 禄不淤摇摇头,拍拍贺厉的肩膀,示意他别多想, “或许是禄清风的邪门歪道起了作用,又或许是那般仙风道骨本就不应该在俗世停留,给你改完命后,没多久之后他就走了。” 贺厉能看的出禄不淤很欣赏吴念,想轻声安慰, 可是一想到吴念之死有一部分自己的原因,就怎么都开不了口, “吴念早就看到了自己的一生,但行好事、万劫不复。” 禄不淤反倒安慰起贺厉,只不过这安慰在贺厉听来, 怎么都不太对, 贺厉听着禄不淤的话,锋利的眉眼瞬间幽深,“怎么回事?” “禄清风发现自己怀孕,便回来找吴念负责,却发现人去世了,” “她觉得自己被吴念毁了,道法没涨、还弄了个拖油瓶,她一怒之下用邪术诅咒了已经离开的吴念。” “这个孩子就是禄爻。”贺厉心疼的垂下头,没有一个孩子想要以这种方式诞生, 禄不淤点点头, “我心中有愧,将禄清风赶出玄琼玉宇后,带着众弟子前往佛门去悼念吴念。” 似乎是早有感应,吴念一走,他的师父和掌门就将遗体带回庙里, 也是这一次,禄不淤才知道,吴念是最有可能成佛、成神的弟子, 但是,因为禄清风,一切都尘归尘了。 “那、为何……”贺厉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望着空荡的墓园, 他不知道这里是否真的埋葬着禄爻生父的遗体, “这只是衣冠冢,什么都没有。” 禄不淤熄灭了烟,也顺着贺厉的眼神,望向寸草不生的墓园, 吴念生前便说过,他不留恋人间、他爱世间, 如若发生意外,他不想浪费世间的寸土; 他的师父按照他的遗愿,将人火化后,供奉在生前的房间, 而禄不淤在心中生了解不开的结,便在玄琼玉宇的后山上,弄了这个墓园。 “可是,禄清风为什么要等到五年之后再离开?” 在那之后的事,贺厉大概猜的七七八八, 禄清风趁着没有显怀,选中了好拿捏的姜云峰, 姜云峰凭借禄清风的能力风生水起,禄清风也给禄爻找到了一个家。 “因为禄清风走火入魔了,”禄不淤恨铁不成钢的咬牙, “五岁的禄爻,卜卦问卦的能力逐渐显现,禄清风开始嫉妒自己的亲生女儿;” 贺厉开始回忆,那时贺老爷子总会带着一个叫白大师的人来家里, 身后还跟着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 直到有一次那个女人带了个小姑娘来到家里,那正是五岁的小禄爻。 “想起来了?”禄不淤看贺厉的表情就知道,贺厉想起来什么, 虽然吴念耗尽最后的精力为贺厉改了命, 但是依旧改不了贺厉短命的未来, 贺老爷子便找到已经和白大师勾结到一起的禄清风, “是因为那次算卦?”贺厉突然意识到, 为何当时小禄爻说不想嫁给自己时,禄清风脸上有一闪而逝的阴毒, “嗯,禄清风对看相问卦不是很擅长,” 禄不淤盯着贺厉的俊脸看了半天,终于认命了, “你虽然短命、却和禄爻很合,” 第94章 看啊,父亲,你为我选的男人 “是。”贺厉终于懂了禄清风为何说自己是最下策, 因为在禄清风眼里,是自己害死了吴念, 她恨自己,也不喜欢禄爻, 只要禄爻选择和自己在一起, 她一定会不顾母女情谊,把他们两个一起解决。 “她似乎恨着全世界。”禄不淤安慰贺厉, 这孩子虽然长得凶了点,但是长得是真俊啊, 而且还是吴念亲自给禄爻选的, “她不爱禄爻,甚至觉得是禄爻毁了她的修行,所以她明知姜云峰不会善待禄爻,却依旧把年仅五岁的孩子留下。” 禄清风很会扮演母亲的角色, 在禄爻出生后的五年里,对禄爻都是无微不至的关怀, 直到五岁的禄爻开始显现超出常人的天赋,禄清风开始嫉妒自己的女儿, 便称病丢下孩子,去到山里修炼, 这一藏就是十六年。 “怪不得禄爻算不到禄清风的下落。”贺厉现在就想见到禄爻,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告诉她,他会爱她,还有很多人爱着她。 “是,禄氏每个人擅长的东西都不太一样,我擅看相、禄不染擅观星、禄清风擅阵法、禄爻则是擅长卜卦。” 禄不淤提起禄爻时,眼里都是孙女的骄傲, “所以,禄清风一直用阵法隐藏自己的位置?” “是,那次禄爻算到禄清风的位置,也是因为禄清风的邪术终于修炼成功,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人认可,” “所以就找到了白大师。” 贺厉发现,好像哪里都有这个白大师的痕迹, “这个白大师,原名白乾坤,和禄清风一样,是背叛师门修炼邪道的人,吴念的事也有他的手笔!”禄不淤气愤的跺脚, “外公。”贺厉急忙上前去扶,虽然老爷子看着身体硬朗,但是终归是白发苍苍, 禄不淤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又呼噜了把胡子, “事情就是这样,禄清风因为想突破道法,用了肮脏手段将佛子吴念拉下神坛,却因为没有效果,又抛弃了吴念,等到她发现自己怀孕后,又想和吴念结婚,但这时候吴念却已经离世,” “禄清风觉得吴念是因为救你而死,又觉得是禄爻把自己的天赋抢走了,所以她就把所有的恨转嫁到你和禄爻的身上。” 有时候,禄不淤真的觉得禄清风是什么来着, 对,反社会人格! “所以她误入歧途,与白大师修炼邪道,只为找你我报仇。” 淡漠的声音,却带着讲话本子的娇俏,打破墓园的肃穆, “爻爻。”贺厉回身,把身上的外套披到禄爻身上, “外公。”禄爻缓步走到禄不淤身边,挽着他的胳膊,“讲这么多,不口渴呀。” 禄爻知道,母亲的事是外公一生的痛, 也是因为这件事,外公觉得自己没有能力教育自己, 才把四处云游的禄不染叫回来,当自己的师父。 “老了,遭不住了,”禄不淤知道禄爻这是怕自己又内疚,赶自己回去呢,“我先回去了。” “师兄在外面等您。”禄爻拢了拢禄不淤的外套,将人送到章知尘手里, “带外公早些休息。” 章知尘点点头,带着禄不淤离开了。 “对不起……”贺厉垂着头,如果不是自己,或许小玫瑰还有父亲, 像吴念那样的人,一定会是个好父亲吧。 “听外公说,他是这世上最有天赋的人;”禄爻静静的看着前方, 声音里夹带着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柔和, “说不定,他是为了我才救你的。” 贺厉看着禄爻娇俏的眨眼,将人搂在怀里, “我一定会带着伯父的那份爱,好好爱你。” “我知道。”禄爻抬起手臂,抱紧劲瘦的腰, 黑瞳望向墓园,带着笑意, 你看,父亲,你替我选的男人,果然没错呢。 一阵风吹过,没有秋季寒风的凌冽刺骨, 反而透着草木的清新,温柔而纯善。 两个人并没有待太久, 因为第二天禄爻有重要的事要做,需要早起, 他们摸着黑早早睡下。 “这么早?”贺厉一惯觉轻,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玄琼玉宇的关系,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等他出门想要去叫禄爻时, 才发现禄爻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院中树下打坐了, 经年不败的银杏树下, “醒了?”禄爻缓缓睁开眼,站起身, “我能做什么?”贺厉想要抱抱禄爻,亲亲她, 可是看着禄爻的装扮,只能收回手,讪讪的站着, 不同于其他弟子身上的藏青色道袍, 又与印象里的花式繁复服装不同, 禄爻一身纯白法衣,宽大的袖袍垂在两侧, 长发被玉簪盘在头顶,仙风道骨又带着疏离。 禄爻还没未张口,便被小弟子打断, “师姐,到时间了!” “想看么?”禄爻笑起来,狐狸眼弯成了月牙, “可以么。”贺厉嘴上问着,脚下已经迈出去了, “一会去找外公。”禄爻交代小弟子带着贺厉去找外公, 自己独自走向小路, 贺厉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白色的背影, 有些纤瘦的身子挺拔而修长, 随着走动,飘逸的衣摆纷飞垂下,卷起橙黄的落叶, 万籁生山,一星在水。 “善信…”小弟子颤颤巍巍的开口, 贺厉回过神,点点头跟在身后。 “过来。”禄不淤早早在大殿中站着了,身侧站着章知尘, 贺厉闻言,立刻走到禄不淤身后站好, “自打禄爻六岁起,就再也没来过神殿。”禄不淤偏着头,低声说, “因为神弃者的谣言?”贺厉看着不断涌入殿内的小弟子们, 禄不淤嗤了一声: “禄爻六岁上山的第一件事,就是祭祖上香,但当时连上了三次香,都烧到一半就断了。” 贺厉不是很懂玄学的事,但也知道断香不是什么好事, “这件事被几个不懂事的弟子传开了,神弃者的帽子算是扣在她头上了。”禄不淤叹口气, 那次的事之后,散播谣言的几个弟子都被赶下了山, 所以,之后收弟子的第一标准,便是看人品。 “可是,这真跟禄爻有关系么?”贺厉突然有种,把那几个散播谣言的人抓起来、打一顿的冲动, “那时的禄爻刚上山,因为禄清风的事、还有姜云峰的折磨,身上带着怨怼,” “年仅五岁的她,就显露出了矛盾又混沌、规矩又失序的特征,” “她没有爱怜的能力,无欲无求、无悲无喜……” “她觉得神不爱她,所以她也不再爱神。”贺厉接过禄不淤的话,看着大殿门口的白色身影, “与其说是神弃之子,不如说是弃神之人;”禄不淤清明的眼凝视着两米高的神像,拨弄着手中的佛珠, 又将视线放到门口的禄爻身上, “其实禄爻既是神弃者、又是神的宠儿。” 第95章 神弃子 随着一声响彻心扉的敲钟声,大殿安静下来, 恢弘大气的殿门外,站着一道纯白的身影, 朝暮的光洒在她身上, 好似为她渡了一层金光。 “她有着常人没有的美貌、也有着同道中人羡嫉的天赋,” 苍老的声音逐渐压低,轻的让人听不见, “她自甘成为神弃子,从不迈进神殿一步,如今站在殿外……” “她接受神的垂怜。”贺厉接过话,静静的凝望着禄爻, 白色身影恭敬的双手交叠在腹前,如深潭、如明月的眼, 直直望向殿中的神像,随即垂下头,抬腿迈进殿中。 四周骤然响起低沉却不吵闹的念经声, 缭绕的香火中,白色身影穿越白雾,徐徐走至神像前, 双手接过旁边小道童递上来的三支长香, 倾身点燃,玉指捏着长香轻轻的左右摇晃,直至明火熄灭、烟雾上悬, 葱指以结印的方式握着香,举止额间,恭敬的拜了三拜, 每一次弯腰起身,都好像慢动作一般, 不拖沓、却无比虔诚,似是在寻求内心的平静, 又似是请求神的原谅, 三拜礼成,单手轻撩袖口,有序的将三支香依次插入香炉, 诵经声也恰到好处的整齐停下。 “弟子禄爻,请神原谅。” 清亮却不刺耳的声音,回荡殿中, 禄爻右掌按在拜垫正中,左掌放在胸口处, 从容俯身,双膝并拢下跪, “愿此香火,上达天听、下通神灵。” 禄爻起身,后退再拜、再跪。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 随着清朗的声音结束,三拜九叩的礼成。 禄爻再次起身,接过小道童递来的铜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贺厉只觉得平日见过的三枚铜钱, 好像闪过了一阵白光。 大殿明明容纳了玄琼玉宇的全部弟子, 此时却安静的落针可闻,只有铜钱在掌心碰撞的脆响, 一次、两次、三次。 拜垫上的禄爻,短暂的凝视了眼卦象, 缓缓抬头,仰视着神像, “谢老祖垂怜。” 未施粉黛的净白小脸上,隐隐带着柔和释然的笑意, 禄爻起身,望向禄不淤,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过贺厉。 禄不淤与禄爻对视良久,也露出放心的笑颜, 贺厉深深的注视着又重新跪下的禄爻, 又想起初见禄爻的那一次, 她貌美娇媚,上挑的狐狸眼总是带着冰凉的笑意, 耻笑众生的痴情、不解众生的苦难, 她的慈悲里藏着傲慢。 此时的禄爻, 如同神明钦点的圣女, 宛如日照金山,皎洁映人,如皓月光华, 瑰姿玮态,不可胜赞。 “走了。”走出去几步的禄不淤,发现身后没人跟上来, 回头正见贺厉这小子一脸痴相的盯着自己孙女, 要不是碍于神殿之上,他必要骂点什么消音的。 贺厉点点头,大步跟上。 “你小子!”一出大殿门,禄不淤就指着贺厉的鼻子, 想了半天,也骂不出口, 要是禄不染那个老小子在就好了, 他口吐菊花,高低好好教训这个沉迷美色的短命鬼。 “咳咳咳!”正在昆仑山脚下,美滋滋吃早餐的禄不染, 突然猛咳起来, 山雷见状连忙起身,帮着顺背,“没事吧,师父。” 禄不染摆摆手,啐了一口,“他娘的,总有些没良心的混账王八崽子,在背后蛐咕他爷爷!” “是是是。”山雷早就习惯师父这张破嘴了, 师姐倒是学去了不少,自己怎么学都说不出口。 “白乾坤这个老不死的,岁数不小腿倒挺短,能躲到昆仑来!” 禄不染气呼呼的喝了一大口烧刀子,才觉得身体暖和起来, 眼看秋末初冬了,越到山脚、气温越低, “师父,咱们就这么直接进山啊。”山雷倒是不怕冷, 不过昆仑山太大,地势险峻,贸然进山怕是会出事, “你师父干什么的,你不知道啊!” 山雷看着自信的禄不染没吱声, 心中默默吐槽: 师父,您老是观星的, 这青天白日的,您观什么啊。 “你给小神算子留个话,告诉他咱们进山了。” 禄不染探到怀里,摸了摸胸口的八卦镜,点燃根烟。 “是,师父。”山雷收拾完东西, 走到门口,给禄爻打了个电话, “师姐!” “禄爻在神殿。” “姐夫……”山雷雀跃的声音顿时压了下来, 小叔子见姐夫,总有种奇妙感, “有急事么?”贺厉看了眼紧闭的殿门, “我和师父要进山了。”山雷看着抻胳膊抻腿儿的禄不染, 突然心里没底,异常想念师姐。 “发个位置。”贺厉皱了皱眉, 昆仑山某些区域的磁场会有异常,会干扰电子设备的正常运行, 到时候,指南针失灵、手机都不能使用,极有可能陷入困境。 “好的。”山雷点点头,直接发了个位置过去, “手机有电么?”贺厉沉声问,又低头看了眼时间, 八点二十。 “有,临出门充好了,充电宝也带了。”山雷摸摸口袋里的充电宝,放心不少, “开启实时定位,一直开着。” 贺厉这头举着禄爻的手机交代着,另一边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机安排什么。 “好的,姐夫。” 山雷手脚麻利的打开实时定位,又安心下来, 还是那句话,贺厉这个姐夫,凶是凶了点, 但是有事他是真上啊, 这人能处。 “告诉小神算子,别光沉迷男色,多关心关心她师父死活!” 电话那头,传来禄不染混不吝的喊叫, 贺厉听得一清二楚,薄唇微微勾起, 看来这个禄氏孙女婿可不好当呢,什么都能被纳入眼底。 “姐夫,我挂了哈。”山雷眼见禄不染走过来,赶紧小声的说了一句,就挂断电话, 生怕下一秒,禄不染说出什么少儿不宜的话, 贺厉无奈的摇头,怎么正派男友,都有种偷鸡摸狗的感觉, “美什么呢。” 如粒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白衣美人仙气飘飘的伫立在那。 “美能有这么好看的女朋友。” 贺厉迎上前,习惯性的就想把禄爻搂在怀里, “咳咳,清修之地!”禄不淤手挡在嘴上,不满的假咳两声, “外公。”禄爻甜甜的挽上禄不染的胳膊, “要走了吧。”禄不淤装作不在意的看向一旁, 但是紧握着禄爻的手,出卖了他的不舍, “换身衣服就走,不放心师父。” 禄爻撒娇的靠在禄不染的肩上,不觉的眼角泛红, 印象里,外公总是很高大、很严肃,背脊永远直的像松, 可是,这次怎么觉得他的肩也弯了呢。 “不放心师父,就放心外公!” 白胡子老头故作生气的挺了挺背,让禄爻不用弯的太多, “这不陪着外公呢~”禄爻搂着干瘦的胳膊晃着, “行了,快去吧!别让老东西死球了…”禄不淤嘴硬心软的道, “知道了。”禄爻不舍的抱了下禄不淤, 禄不淤收了劲儿的拍了拍她的背,又一把拉住了跟在她屁股后的贺厉, “这小子留下。” 第96章 前往昆仑 “那我一会儿来取!”禄爻给了贺厉一个‘你懂得’的眼神,小跑着离开, “昆仑不是好地方,禄爻是我孙女,生死有命,可是你……” 禄不淤话说了一半,就停住了, 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昆仑自古以来被称为‘万山之祖’,被视为神仙居住的地方, 关于那里的传说数不胜数,即便是得道之人也大有人在的有去无回, 贺厉本就是个命格特殊的短命鬼,还是多亏了禄爻和她父亲才能多活几年, 如今,他可以不必涉险,老实安稳的做他的贺二爷。 “还是那句话,我的命是禄爻和伯父给的,也自然为她所用。” 贺厉坚定的表明立场,语气决绝。 “禄爻知道么?”禄不淤把已经打好草稿的规劝,通通生噎了回去, “一会就知道了。”贺厉抬着下巴,示意禄不淤看向天空, 只见不远处有架直升机正飞过来, “恶人自有恶人磨。”禄不淤摇摇头, 其实不光是山雷有这种感觉, 他也有这种感觉:禄爻这个孙女很像反派, 没人能制得住她。 但是,贺厉这小子生来就是反派, 或许真就是禄爻克星。 “什么声音?”禄爻换好衣服,絮絮叨叨的往门口走, 她怎么听到直升机的声音了呢, 难道是早上念经念太多了,出现幻听了? 见原本应该守在门口的人不见了, 大门那里倒是有一座小山的身影挡着, “泽火?嘛呢?” 禄爻走到小山身边,探头望去, 只见被堵在门外的贺厉已经整装待发了, 黑色冲锋衣一拉到顶,黑色工装裤衬得长腿笔直, 黑色工装短靴正好与裤脚衔接, 高挑挺拔的身形往那里一站,荷尔蒙爆棚。 “爻爻,他不让我进去。”贺厉委屈巴巴的指了指小山, “我师弟,泽火。”禄爻踮脚拍拍泽火的肩膀, 泽火老实的退到一旁,不过以他的身材, 好像让不出多少路。 “他也跟你一起去么?”贺厉本想挤进来, 可是看到那不到20厘米宽的空道,还是放弃了, “什么叫也?” 禄爻停住脚步,与贺厉隔着泽火对话, “不明显吗?”贺厉耸耸肩,“好不容易恶犬追到玫瑰,当然不能放手。” “我说过,你不能去!” 禄爻少见的露出严肃的神色, 昆仑一程,变数太多, 贺厉命硬,但是命格特殊,她不知道在昆仑那个地方, 会不会对他产生影响。 “嗯,可是我正与山雷实时共享位置呢。”贺厉摇摇手里的手机,无可奈何的挑眉, “你!”禄爻气的想要跳脚, 没想到这条臭狗在这摆自己一道。 “直升机已备好,猫狗已装箱,一切准备就绪;” 贺厉伸出长臂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请吧,尊贵的玫瑰殿下。” 禄爻愤愤的瞪了眼贺厉,只能任由自己被狗叼走了。 泽火老实的跟在二人身后,拎着行李箱。 “二爷。” 熟悉的声音从驾驶室传来,禄爻侧着脑袋看, “蒋宇?” “老板娘。”蒋宇摘下墨镜,回身和禄爻打了个招呼, “你把蒋宇也叫来了?” 禄爻指挥泽火坐上副机位,扭头对贺厉小声说, “雇佣兵、特种兵、散打冠军、野外生存第一名……” 贺厉细心的帮禄爻带好耳麦,又看了眼山雷的位置, “真厉害!”禄爻发出由衷的赞叹, 不过很快就被旁边的人拉过去,脑袋上的耳机被人挪动了一下,、 露出的一只耳朵上,贴着滚烫的唇, 用只能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这三个字,你只能在床上夸我。” 随后,还不等禄爻反应,就在次被耳麦扣上, 不过禄爻不知道,其实这句话,飞机上的其他两个人都通过耳麦听到了, 但是贺厉并不准备告诉小玫瑰了, 毕竟看着她小脸的绯红,已经开花了。 “会开直升机么?”蒋宇熟练的起飞,飞到一定高度后, 才分出注意力,询问身边的小山,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比自己块头还大的, 大到他总觉得飞机有些偏坠了。 “会。”泽火憨憨的点点头, 又回头看了眼窝在贺厉怀里睡着的禄爻, 师姐今天起得太早了,又问卦又拜祖,肯定累坏了。 贺厉看着和禄爻大腿差不多的胳膊伸过来, 手里的三明治和咖啡,显得好像迷你世界。 “师姐没吃早饭。”泽火把东西递给贺厉后,又回身坐好, “嗯?”禄爻睡得并不安稳,察觉贺厉动了,也跟着睁开眼睛, “泽、火?给你的。”贺厉生怕自己念错名字, 毕竟禄爻喜欢用六十四卦起名字,估计又是哪个上卦。 “泽火乖。”禄爻探身拍拍泽火的大胳膊, 老实的坐回去咬三明治。 “泽火很乖。”贺厉将咖啡递到禄爻嘴边, 禄爻吸了一口后,盯着泽火光溜溜的后脑勺, “泽火是孤儿,我和山雷去捉虾的时候,在熊洞门口发现的,” 坐在前排的泽火,听禄爻讲自己小时候的事, 憨厚的笑了声算是回应。 禄爻也跟着笑了,“他比我俩小三岁,却比我俩壮好多,带回去的时候,把外公和师父都吓一大跳。” “汪!”在后面航空箱里坤子,嗷了一声, 表示自己当时还把泽火当做熊追了半天。 “喵?”睡着的月亮被这一嗓子叫醒, 不高兴的挠了狗腚一下, 不过看着禄爻一个劲儿摇尾巴的坤子, 根本没知觉。 月亮重新闭上眼睛, 果然,狗就是狗, 真狗。 “泽火不善言辞,但学东西很刻苦,一直和山雷一起学习,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禄爻拍拍航空箱,吃下最后一口三明治,接过贺厉手里的咖啡,猛灌了一大口, 泽火被禄爻夸得不好意思的挠头, 就连开飞机的蒋宇都被大块头的憨厚打动,小声的说, “哪天咱俩比试一下,我教你点没学过的。” 泽火用力的点了下头,学了新知识就可以更好的保护师姐了。 “泽火一直在山上了?”贺厉爱屋及乌的注意着泽火, 禄爻点点头,“泽火属于至纯至善的性格,不适合在山下,” 泽火其他事上很聪明,但是人际关系总是有些笨拙, 禄爻和山雷将他保护的很好,并不准备让这种大水晶沾染俗尘。 “嗯,我知道了。”贺厉了解的点头, 想着一会也多提醒下蒋宇注意, 看得出禄爻对师弟很好,那他也要尽到师姐夫该有的责任。 “不好,” 蒋宇盯着地图里消失的红点,侧头汇报, “二爷,山雷信号消失了!” 第97章 领路人 “在最后的地点着陆!” 贺厉看了眼手机,确认山雷的信号没有再亮, 有条不紊的核对附近最好的着落地点。 “二爷,他们是在山里消失的,我们只能停在这了。” 蒋宇等在贺厉的点头,时刻准备降落, 禄爻探头看向窗外,点点头, “叫人接应。”贺厉示意蒋宇降落, 从和山雷实时共享位置后,他就安排了人在这头接应。 “是不是压根就准备好了跟我一起来。”禄爻戳了戳正有条不紊安排的领导, “是。”贺厉将墨镜推至头顶,直视禄爻的眼, “孩子在呢。”禄爻抓着贺厉的头发拉开, “两米的孩子?”贺厉瞥了眼偷听的蒋宇, 禄爻朝着老实坐着的泽火努努嘴, “下次注意。”贺厉抓住禄爻的小手,轻咬了一口 飞机很快降落,一下机就有两队整齐的人马在等待了, “冷。”一下飞机,禄爻就打了个哆嗦, 昆仑山定已经有白雪覆盖了,眼前便是一望无际的森林, 残雪停留树梢,偶尔掠过一群飞鸟,留下让人皱眉的叫声。 “救援队、领路人、医疗队,都随时待命了。”贺厉将禄爻冲锋衣的拉锁,一拉到顶, 禄爻扫了一眼,“领路人是谁?” “他们兄弟俩,长来、长往。”贺厉领着禄爻, 两个二十多岁的本地人, 黝黑干瘦的, 昆仑这么低的温度,穿着单衣和凉鞋, 因为紧张攥着的手,苍老的像老人一样, 一看就是长期受冻、干活弄得。 “我只要一个。”禄爻示意泽火把坤子和月亮带来, “啥?不是说好两个人、两份钱么?”稍微壮一点的年轻人,一脸为难的小声抗议, 另一个瘦一些的拉扯着,“哥,少一份就少一份吧,爹等着吃药呢。” “钱照给,但我只要一个。”禄爻再次开口提醒, “那啥,我去吧!”壮一点的是哥哥,长来,上前一步挡住了弟弟, “哥!我去吧!”瘦的长往拉着长来往后, “你们干过这活么,我要个聪明机灵的。”禄爻打量着争执的兄弟俩,不像是干过这活的, “没、没有…”弟弟抢在哥哥之前说,“但是,知道你们是做什么的。” “你说说我们是做什么的?”贺厉怕禄爻冷,把她的小手紧紧握着, “刨、刨祖坟的……”弟弟越说越紧张,最后直接低着头, “那他么叫盗墓!”一旁收拾装备的蒋宇,实在是没忍住吐槽, 刨祖坟多缺德,他可不敢, 禄爻笑的眼睛都弯了,“我们不是盗墓的,是进山找我爷爷和弟弟的。” 长来长往兄弟二人,从小生活在大山下, 哪里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简直比那些电视上的还好看, “谁去。”贺厉不满两个人的眼神,直接宣誓主权的把禄爻搂在怀里, “我去!” “我去!” 兄弟二人再次同时出声,谁也不让谁, “生辰八字给我。”禄爻索性打断两个人的争执,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的生辰八字说出来, “月亮。”禄爻招呼了声,便背过身去掐算, “喵呜~”月亮懒得下地,一直躲在坤子背着的小包里, 坤子驮着月亮,凑近兄弟二人,一圈圈的绕着, 兄弟二人害怕的挨在一起, “哥,这是啥啊?” “这么大,应该是野猪吧?” 贺厉和蒋宇凶神恶煞的脸,此时也有些绷不住了, 都怪山雷这个养猪大户, 生生给坤子喂的变了物种。 “汪!” 小爷是狗!神犬! 神算子钦点的神犬! “你们知道为什么我只要一个吧。”禄爻回过身, 冲站在长往身边的坤子招手, 坤子屁颠屁颠的回来了。 “怕我们偷东西。”长来总觉得这些城里人,看不起他们这些山里人, 明明都是靠手吃饭,哪有什么高低贵贱, 况且他们的东西就一定是宝贝啊,谁稀得偷一样。 “哥……”长往拉拉他哥的衣服, 又看了眼好看的像仙女一样的禄爻, “是想要留后。” “留啥后?”长来总觉得自己这个弟弟脑子不好使, 家里多亏了他是长子,他得多照顾弟弟, “进山不是好差事, 有可能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禄爻观察着兄弟俩的表情, 毕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还是提前说好才对, “那、那、我去!”长往终于明白留后是啥意思了, 原来就听过村子里有干这行的,进去就再也没出来过, 家里连个种都没留下, “你不怕吗?”禄爻听着长往磕磕绊绊,有些好笑, “怕、咋不怕呢!”长来牢牢的抓着弟弟的手,不让他说话,急忙自我推荐, “但是我弟还小,脑子不好使,胆子小。” “哥…”长往眼圈红红的,他们的娘去得早, 就剩下父子三人相依为命, 后来爹病了,哥靠着捡破烂撑起了整个家, “那啥,所以说还是我去吧!”长来劲儿大,给瘦弱的弟弟推了一个跟头, “刚才她不是要去我们的生辰八字了,还是让她选吧。”长往爬起来,舔舔干到起皮的唇, “长往,和你哥说两句吧。”禄爻看了眼瘦弱的少年,便转身去收拾东西了, “哥,他们看起来像是有大本事的人,而且我看啥都准备的挺齐全,应该没啥事,你别担心。” 长往松了口气,拍拍他哥的手, “那是,哥不怕,小时候你说吃果子,哥都进山多少回了,道熟着呢!”长来也放松下来,拍着胸脯保证, “你不是进一次丢一次么?”长往尴尬地龇牙, “呸!那是你哥开发的新路线!”长来还想说什么, 只见刚刚的大个子过来了, 手里拿着衣服鞋,递给长往, 长往接过后,默默的穿戴整齐,又把手套交给长来, “行啊!还知道给他哥留个手套,进山戴呢,没白疼你。” 长来说完就戴上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又暖和又软乎, 禄爻一直看着兄弟俩,突然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师姐,这个都带着吗?”泽火拎着个大书包, “捡重要的带,不过夜就回来了。”禄爻从背包里掏出一把精灵匕首塞到靴筒里, “还留一手呢?”贺厉看着禄爻熟练的操作,眼前一亮的贴上去, “试试?”禄爻用胳膊抵着贺厉, 她不懂,这么冷的天,恶犬怎么还能摇头摆尾的呢? “试试?”贺厉从背后搂着禄爻的腰,贴近自己, “试试就逝世?”禄爻把冰凉的小手塞到贺厉的领子里, 贺厉顿时被冻得娇哼一声, 禄爻趁机挣脱狗爪,娇眉上扬的调笑,“够娇的啊,贺娇娇。” “你等回来的。”贺厉紧了紧领口,把背包备好, 禄爻倒是轻装上阵,东西都在泽火那背着, 蒋宇也背着个背包,准备好了。 “走吧。”几人看着还在耐心叮嘱弟弟的长来, “得嘞。”长来刚应和一声, 只见弟弟长往已经跟上去了。 第98章 山中惊魂 “你干啥去?”状况外的长来拉住弟弟的手, “哥,是我进山。”长往语气无奈,但是脸依旧是笑着的, “人家要脑子好使的去!”长来气的嗓门跟着高起来, 准备进山的几人,都一言难尽的望向,穿着单衣、带滑雪手套的长来, “不好意思,我再跟我哥说两句。”长往不好意思的鞠躬道歉, 禄爻看了眼表,“两分钟,十二点前我必须进山。” “好好。”长往连忙点头,小跑向还在原地懵逼的哥哥, “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长往紧紧握着他哥带着手套的手, “他们说了,如果我没回来,会给这个数,你和爹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长往悄悄比划了个手势,语速不算慢的交代, “到时候,你有了钱,先把给爹办后事的钱留出来,剩下的你就进城买个房子,再做个小买卖,娶个媳妇,生个大胖小子。” “长往!”长来终于明白,原来一开始被选中进山的就是弟弟, “我得走了,拿人钱了,不能耽误人家的事儿。”长往丢下一句,就跑回来禄爻的队伍, 就这样,五人、一狗一猫的小分队,正式进山。 “沉不沉?”蒋宇只见泽火跟在禄爻身后, 也慢下脚步,与他作伴, 其实自己不是多话的性格,但是看到老实憨厚的泽火, 就总觉得好像曾经部队的战友一样。 “不沉。”泽火眼睛一直盯着禄爻,抽空回了蒋宇一声, 还憨憨的笑了两声, “你要累了跟哥说,哥给你背!”蒋宇仗义的保证, “他那个包,你背不了。”贺厉牵着禄爻的手往上爬,幽幽的丢下一句, 蒋宇不好反驳老板, 只能暗自揣度老板是被老板娘吸了阳气,身子虚, 然后不甘心的去拎泽火的背包, 结果好悬没被坠了个跟头。 “草!” 蒋宇下意识的搂着泽火稳住身形,大骂了一声, 这里头撞的啥啊, 大砖头都不至于这么沉。 “身子虚,就别逞强。”贺厉仗着老板身份,欠揍的扔下一句, 就带着禄爻继续往上。 “你没事吧,蒋宇哥!”泽火一手便将栽楞着的蒋宇,提溜起来, 蒋宇这回也消停了, “脚滑,真狡猾!” 几个人朝着山雷最后显示的地点,一路前进, 逐渐脱离了人为踩出的小路, 慢慢的只能踩着杂草,重新开辟道路前行, 领路人和蒋宇在前面带队, 中间是贺厉和禄爻, 身后跟着泽火和坤子、月亮。 越往上走,树林就越茂密, 而且每棵树干都十分粗壮,似乎有着上百年的历史, 抬头望去,覆雪的枝干高耸入云,向上生长的繁杈遮住了阳光, 晴天白日下,林中却隐隐有着暗影, 四周杂草乱横,已经能盖过禄爻的小腿了, “小心。”贺厉生怕禄爻磕碰到,一路上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汪…”一直在后面的坤子,没有张嘴小声低吼了一声, “师姐,有东西跟着我们。” 泽火转身,警惕的观察着后面。 贺厉第一反应就是把禄爻护在怀里, “会不会是野猪啊,这山上常有野猪出没。” 打头的长往,小心翼翼的张望, “汪!”坤子察觉到东西越来越近, 发出警告的吼声, “坤子。”禄爻轻唤一声,坤子立刻住了嘴, 跑到禄爻身边,形成一种保护姿态, “让你准备的金钱和脂粉带了么?” 禄爻盯着远处树的顶端,似乎是因为碰撞而左右摇晃, 收回视线后,用手指戳了戳泽火的后脑勺, “带了。”泽火警惕着周围,从背包里找出这两样东西, “边走边撒。”禄爻拍拍坤子的脑袋,“去前面探路。” “汪…”坤子超小声的叫了一下,算是回应, 四条腿跑得飞快的超过长往,到前面探路。 “从现在开始,不要叫名字,我们快走几步。”禄爻拉拉贺厉, “好。”贺厉观察禄爻的表情,有紧张但不多, 但还是紧贴着她,加快了速度。 几人保持着队形,跟着坤子和长往,有序的快速移动, 泽火保持移动的同时,向后面撒着脂粉和金钱。 “我帮你。”蒋宇看东西不少,放慢脚步接过泽火手中的一个小袋子。 直到袋子里的东西都撒完, 众人走出一段距离后,禄爻才示意大家可以放慢速度。 “师姐,是斑子。”泽火将别在腰后的斧子拿出来,重新放回背包, 旁边的蒋宇惊讶的看向泽火, 他怎么没看见,这小子什么时候准备这么凶残的武器了呢, “斑子?”贺厉将保温杯拧开,递给禄爻, “斑子?”长往顿时吓得黑脸惨黑,“真有山鸠子!” “山鸠子?”蒋宇问出了贺厉的疑问, 他们两个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斑子和山鸠子,都是山魈的别称,”禄爻坐在旁边的矮石上喝水, “据说山魈如果知道人类的名字,就可以作法害人,” “那为什么撒脂粉和金钱呢?”蒋宇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红脸獠牙的猿猴, “雄性的山魈叫作山公,喜欢钱,所以可以撒点金钱,雌性的叫作山姑,喜欢涂脂抹粉,所以就给她点脂粉,” “这样他们就不会再跟着我们了?”贺厉接过禄爻的杯,就着喝了一口, “相反,还会保护我们。”禄爻耸耸肩,把鞋带系紧, “这不收保护费吗。”蒋宇默默的摸了摸腰间的枪, 确认如果真的有事,是否能第一时间拔出, 他不怕人、好人坏人、活人死人都不怕, 但是也仅限‘人’; 因为刚刚,他也清楚的观察到,真的有东西跟着他们, 而且听上去,体型还不算小。 他突然有点佩服老板娘了,那么小的体格子,居然能那么冷静的分析安排。 “还有多远。”禄爻掐算了一下,又看了眼时间, 马上就要到,算出来找到山雷的时间了, 那就证明,他们离得不远了。 “应该还有3公里。”蒋宇确认了下定位,又与长往研究了之后的方向, “恢复队形,提速。”禄爻起身,利落的发令。 平日里娇娇的玫瑰,此时展现出了令人着迷的领导力, 贺厉干脆当上了队伍里的另一只大型犬, 围在主人身边,等待发号施令。 几个人逐渐没有了交谈,集中注意、保持体力的专注行进, 寂静的森林中,只有靴子踩压植物的声音, 偶尔会有衣服摩擦的细小声响, 半小时的路程,几人缩短到二十分钟, “到了!”长往声音难掩雀跃, 他从没有走过这么深,而且居然没有迷路, “是潭。”贺厉只觉得后背有些刺痛,并没有在意, 禄爻走上前,黛眉蹙起, 刚想随手掐算,边听到蒋宇低骂。 “草,指南针失灵了!” 第99章 狗都会游泳吧? 贺厉听到蒋宇的咒骂低骂,回身接过指南针, 只见上面的指针,正在以诡异的状态飞快的旋转着, “这会不会有不干净的东西啊?”长往人聪明,但是胆子小, 小的时候,就经常听村里的老人说, 在这昆仑山上,最可怕的不是猛兽凶禽, 而是那些呲嘴獠牙的精怪、还有看不见的鬼魂。 传言,在山中丧命的遇难者, 都是被山神选中的祭品, 被山神留了命,化作冤魂在山里等待下一个祭品 “不会,”禄爻凝视着绿的发黑的潭水, 长往刚松了口气,就听见禄爻幽幽的补了一句, “已经过去那片区域了。” 长往吓得想要叫,但是生生的把就尖叫声咽下去了, 他怕真招来什么东西。 “老板娘,有没有我能念得驱鬼咒之类的,” 蒋宇默默的、往正憨头憨拔草玩的泽火身边挪了挪, 原来刚才经过树林的时候, 觉得有人拽自己的书包,不是错觉; 禄爻回身瞥了一眼企图连体婴的蒋宇, “没事,它跟你闹着玩呢,” “老板娘,您真幽默。” 蒋宇的心口猛然收紧,碍于自己伟岸的形象, 死死克制住想要跳到泽火身上的冲动。 “跟着泽火就没事。”禄爻交代一句,示意了泽火一下, 重新冲着深潭开始掐算起来, 黑得发亮的坤子站在禄爻腿侧,警惕的状态十分明显, 甚至可以透光光线,看到丝丝站立的毛发。 “来了。” 守在禄爻圣后的贺厉顺着她的声音看去, 只见平静的潭水上,划开一道水波, 迅速又寂静的朝着岸边游来, 看体型最少三米有余, “唔…” 贺厉的手臂刚抬起来,还未触碰到禄爻, 刺骨的疼痛从背上传来, 俊朗的脸瞬间惨败,额间顿时也冒出细汗, 但他依旧咬牙,把禄爻从岸边拉回到自己怀中, “吼吼吼!” 坤子迅猛的冲到禄爻面前,站在岸边朝着潭水狂吠, 低沉而有力的吼声,充斥着野兽的警告, 蒋宇立刻抽出腰间的武器,抬手举枪瞄准水面的动线, “别开枪!”禄爻立刻制止, 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在不停颤抖, 一抬头,只见贺厉薄唇泛白,似乎正经历着极大的痛苦。 “贺厉!”禄爻招呼蒋宇,将贺厉扶到一旁坐下, “吼!!!” 坤子的备战状态,把禄爻叫回到岸边, 水中的动线因为岸上的慌乱有短暂停留一瞬, 下一刻,便加速朝着岸边袭来, 坤子半个身子都已经冲到水里,张着大嘴时刻准备进攻, “泽火!” 禄爻单手捏诀,一只手伸向身后, 泽火从背包中抽出一柄有小臂长的匕首,递到禄爻手中, 匕首是纯铁打造的,刀面上刻着看不懂的经文, 把手顶端用圆环拴卦着两个铃铛。 禄爻口中默念着什么, 坤子的吼叫声愈演愈烈, 寂静的山谷中,因为声声加满攻击性的犬吠,惊起鸟兽四散, 眼见潭中的生物,越靠越近, “禄爻!” 瘫坐一旁的贺厉,挣扎着想要起身, “天罡镇压、万物皆止。”禄爻低呵一声,下手利落的把匕首插入到面前的岸边, 水中的生物在匕首前停了下来, 因骤降猛停的趋势,溅起层层水花, 匕首上的铃铛也跟着剧烈的响动。 “师姐!”泽火两步上前,挡在禄爻身前, 也挡去了大部分水花, “你修炼不易,我们如今到此地只为寻人,无意破坏这山中一草一物,你若见过,还劳烦告知我等,我等寻到后,自会立刻离开。” 禄爻冷清的声音,像雨滴拍打在平静的潭水上, 只见水面静了几秒后,溅起不大不小的水花, 潭水下的生物便划水离开了。 “是、是大蛇!”长往颤颤巍巍的守在蒋宇和贺厉跟前, 探着脖子、眯着眼努力去看潭水, “老板娘,二爷他…”蒋宇声音隐隐带着急切, 不同于往常受的明伤,二爷明明看起来很痛苦, 但是身上一点外伤都没有,他也没有办法。 “一会就没事了。”禄爻望着重新恢复平静的水面, 还有又变得懒洋洋的坤子, 弯腰拔出岸边的匕首, 带起一声清脆的铃声。 “好点了么?”禄爻把湿漉漉的匕首,在黑色冲锋衣袖子上蹭干, 蹲在贺厉身前,左右观察, “好多了。”贺厉长舒口气, 脸色也不似刚才惨白,似乎恢复了几分精神, “来的是蛟,应该是守护着这片区域,看我们来以为是入侵者,”禄爻从口袋里抽出根烟,递到贺厉跟前, 贺厉抬眼扫了下平静的水面,将唇边的烟含住, 禄爻自己也叼了根在嘴里,又拿着打火机把两个人的烟点燃, 长舒一口后,缓缓开口, “传说:蛇五百年化蛟,蛟千年化龙,你背上的烛九阴似蛇似龙,所以察觉到蛟的靠近,下意识的同类相斥。” 贺厉靠在枯树上抽烟,“怪不得,刚才好像有什么要冲出体内。” “还好没有,”禄爻又变成了娇娇的调子,“不然我就守寡了。” 贺厉八字再硬,也是人, 当年让他刺上烛九阴,实属情况无奈, 这个纹身亦正亦邪, 正的是普通邪祟不敢近身, 邪的是,让本就戾气横生的贺厉,更加凌厉。 “不会让你守寡的。”贺厉猛抽了口烟,扣住禄爻的脖子,狠吻了一下。 一旁的蒋宇十分识相的扭过头, 虽然每天林蒙都会和自己磕cp,不过当面观看还是有些尴尬。 “登徒子。”禄爻推了下坚硬的肩膀,蹭了下唇角的湿润。 “没想到平日里娇滴滴的小玫瑰,还有这么凶悍的一面呢。” 贺厉提着禄爻的胳膊,两个人一同站起来, 幽黑的桃花眼,打量着禄爻还握在手里的匕首, “这个,”禄爻轻晃下匕首,清脆的铃声在林中格外明显, “纯铁打造,蛟最怕铁器。” “我以为你只会算卦。”经过刚才那一遭,贺厉犹豫半晌,还是没有去碰这把匕首, “山雷、泽火他们不会一辈子守在我身边。” 禄爻吸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用纸巾包裹起来,揣进兜里, 她小的时候也觉得,自己只要会算卦,把每一卦算好就够了; 可是,后来师父出过一次事,外公的身体也一年不如一年, 她才体会,站在病床前的手足无措, 自那之后,她每样都学,虽然学的不经, 但是一般情况,都可以应付得了。 “师姐,再往前面,就没路了。”泽火在岸边守了一会,确定没有其他状况后, 小跑到禄爻身边, “不往前去了。”禄爻将匕首递给泽火,泽火手脚麻利的放回背包, “啥意思?”长往也在附近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有人经过的痕迹, 禄爻站在原地,冻得有些发红的指尖,飞快的掐算了一下, 上扬的狐狸眼带着笑意,看向身旁的修长身影, “狗都会游泳吧?” 第100章 师弟遇师弟,两眼一抹黑 贺厉挑眉,学着禄爻的样子,把烟用纸巾包好, “玫瑰发话,不会也可以现学。” 禄爻被贺厉满分的答案取悦到,自然的接过他手中的纸巾, 和刚刚自己的揣到一起, “我不会游泳,你和泽火下去。” “老板娘,我和二爷下去吧。” 蒋宇拉开外套,直接甩到地上, 眼见手按在裤腰的时候,被贺厉沉声制止, “嘛呢。” 居然在自己老婆面前,说脱就脱, 禄爻拉下眼前带着烟草气息的长指,“你体格进不去里面。” “我都进不去,他就能进去?”蒋宇说着,怀疑的眼神望向, 岸边赤着上身、只剩一条单裤的小山, “他负责带路。”禄爻示意泽火带好护身符, “您告诉我准确路线,我也可以。”蒋宇还是担心贺厉, “他还能开路。” “开路?” “洞口被巨石挡住了。” 蒋宇想说不过是石头,他应该没有问题, 就见岸边的泽火,双手捧着一块半人高,至少200斤的石头, 举过头顶砸向水面,发出巨大的“扑通”声, “师姐,潭水不深,应该从这下!”泽火笑的像个孩子一样, 在零下几十度的气温下,光着膀子一点不冷。 禄爻温柔的笑着点头,又冲惊呆的蒋宇挑挑眉, “遇到山雷后,给山雷吃下去。” 禄爻从兜里掏出个指节大小的葫芦瓶子,交给贺厉, “好。”贺厉接过,揣在潜水服的口袋里, “下去之后,跟着泽火。” 禄爻将手腕上的玉珠摘下,她身高不高,又是小骨架, 所以,玉珠的圈口很小,看上去到有点像小孩子的。 “如果有问题,我会感应到。”禄爻抓起贺厉的大手,把玉珠套了上去, 白皙的腕骨处明晃晃的小痣格外明显, 在白透玉珠的对比下,显得有些禁欲。 “好。”贺厉艰难的转动了下玉珠, 这串玉珠他看禄爻从外摘下过, 可此时不大的玉珠,在自己的手腕上,被拉扯的有些变形, 好像时刻在提醒他,玫瑰在担心和保护着恶犬。 一种别样的情绪在他心头蔓延开来, 他用带着玉珠的手抚上娇嫩的小脸, 带着薄茧的拇指,爱怜的磨蹭着白皙的脸颊, “等我。”贺厉轻轻吻了吻禄爻的唇角,动作虔诚而温柔。 “等你。”禄爻垂下头,帮贺厉调整了下玉珠, 她算过,这次营救没有危险,所以她不是很担心, 而且水里的蛟应该也早就收到警告,离开这片区域了。 “保护好老板娘。”贺厉脱掉外套,里面是禄爻提前让他换好的潜水衣, 老实了的蒋宇,接过贺厉的衣服,点点头,“放心,二爷。” 贺厉和泽火之间系了条铁链,在禄爻、蒋宇、长往的注视下, 纵深跳进潭水中。 确认湖面没有了动静,蒋宇才开口,“我怎么觉得那好像是拴狗的链子。” “汪!”守在岸边的坤子,不大不小的应了一声, “它的。”禄爻朝坤子扬扬下巴,点了根烟站在岸边, 明知道没有危险,但她还是担心, 贺厉刚刚被蛟闹那么一下, 或多或少还是会有不舒服的, 除非他是大牲口。 而此时的大牲口,正听话的跟在面前的小山后面, 泽火体格大,却格外灵活,在水里也游刃有余, 即便腰上拴着贺厉,速度也不见减少, 贺厉索性就象征性的划水,被泽火带着往深处去。 虽说不累,但是深潭下面能见度不高, 让人有种莫名的压抑感。 两个人一前一后,一直向下, “咕噜咕噜。” 直到一面碎石前,泽火才停下身形, 冲着身后的贺厉比划, 这里应该就是目的了,贺厉点点头, “咕噜咕噜!” 泽火示意贺厉往旁边躲躲, 随后拿出别在腰后的榔头,径直挥舞捶向石墙, 水下压强大,不好发力, 但是泽火仅凭借这一下,便把碎石砸出个口子, 贺厉终于理解,禄爻说的开路是什么意思了, 这哪里是开路,是没有路,开辟一条路。 “咕噜?”泽火又挥舞了两下,回头看看贺厉, 又指指砸出的碎石缺口, 能进去么? 贺厉上前试了一下,比了个ok的手势, 抓着碎石的边缘就钻了进去。 泽火守在外面,松了松腰间的链子, 确保贺厉可以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一直向里。 贺厉往前游了不到十米,便仿佛进入到了另一个空间, 这里没有水,漆黑一片, 贺厉打开早就准备好的手电筒,“山雷?!” 回应他的只有轻浅的回声, 手电筒的光照向周围,凹凸不平的墙面, 布满了令人头皮发麻的绿色水藻和石斛, 其中一处,有明显人为破坏的痕迹, 贺厉顺着痕迹往前,地上红色血迹格外明显。 “山雷?!”贺厉看着地上昏迷的人,急忙向前, 山雷手臂、额头、腿上都有明显的锐器伤, 腹部的伤口最重,还在流着血。 贺厉单膝跪地,将人扶起靠在膝上, 把禄爻交给自己的药瓶打开,顺着山雷已经没有血色的嘴倒了进去, “唔……” 药灌下去不到五分钟,山雷就醒了, “山雷!” 贺厉趁着刚才的功夫,已经把他身上比较严重的伤口,进行了一个简单的包扎, “姐夫?” 山雷半眯着眼睛,似乎经历了极大的痛苦挣扎, “是我,”贺厉将人扶起,“能走么?” 山雷注意到地上的瓶子, 这是师兄自己研制的特性药, 即便是受了再重的伤,只要吃了它, 也能让人在短时间内恢复的和平时无异。 “能。”山雷在贺厉震惊的眼神下吗,麻利的起身, “我们要快点了,泽火一直守在外面。”贺厉有些担心, 自己下来时,潜水衣、氧气瓶等潜水设备一应俱全, 泽火什么都没有,只有腰间的一把一米多长的榔头。 “泽火来了?”山雷把低头查看了下自己腹部的伤口, 后又反应过来,自己和师父出来, 师姐身边没人,自然要带上泽火, 贺厉点头,带着山雷往前, “那不着急了。”山雷感觉自己地位不保的傲娇一句, 但也加快了脚步。 贺厉和山雷两人爬出洞口,看到一直守着的泽火, 泽火看到山雷,眼前一亮, 不顾几人还在深潭之下,上去就把山雷熊抱住, “咕噜咕噜咕噜!”山雷只觉得腹部的伤口裂开了, 双手拼命的拍打着泽火壮实的后背, “咕噜!”泽火以为师哥同样的想念自己, 环抱着山雷的手臂,收的更紧了。 “咕噜噜……” 山雷终究还是晕了过去。 贺厉见状不好,急忙扯了扯腰间的链子, 泽火才回过神,发现山雷晕倒了, 右手夹着山雷,左手扯着链子, 快速的向上游去。 “汪!”坤子朝着水面叫了一声, 禄爻丢掉手里的烟,探着头看向水面的波浪, “师姐!”泽火一手一个的从水面露出头, 干脆直接夹着两个人走上岸。 第101章 哪里都小 “二爷!”蒋宇小跑向前, 把贺厉从泽火手里接过来, 贺厉摘掉氧气罩,咳了两声, 倒不是呛水了,是被泽火勒的岔气。 “把你师哥放下。”禄爻看贺厉没事,皱眉看向还被泽火夹在胳膊下的山雷, “师哥晕了!”泽火把人小心翼翼的放到地上, 长往有眼力见的,急忙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山雷身上, “他这是呛水了吧!” 禄爻摇摇头,无奈的叹口气,“窒息了。” “这水底下咋还能窒息呢?”长往关切的跪在地上,检查着山雷, 就在贺厉和泽火下水救人的这段时间, 长往和蒋宇、禄爻两个人唠了会嗑, 才发现这城里人不都是坏的, 像这个漂亮姑娘,就很好, 话虽然不多,但都会耐心解答, 就是烟抽的有点凶,从人下去了,手里的烟就没断过。 禄爻想说被勒的,可是张张嘴,却还是没说, 她不好意思, 她总不能说,师弟太有劲儿,把他师哥抱晕了吧。 “应该是受伤晕的吧。”蒋宇看自己二爷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再看看泽火那碗口粗的手腕,心中有了猜测, 下定决心,回去之后好好和泽火讨教一下怎么练的。 “人工呼吸。”禄爻指挥守在山雷旁边的小山, 泽火立刻掰过山雷的小脸就要下嘴, “咳!师姐!”山雷一下子就醒了,一把推开泽火的大脑袋, 幽怨的看向禄爻, “这不醒了。”禄爻笑着蹲下来,掀开山雷的衣服, 腹部的伤口外翻着,被水泡的发白, “没事,不疼。”山雷不动声色的拽下衣摆, 察觉师姐虽是笑着的,但是狐狸眼却异常冰冷, 这是生气的前兆,他又宽慰的补了一句, “吃了师兄的药,好多了。” “只管这一小时而已。”禄爻揉了把山雷湿漉漉的脑袋, “季云安一会就到。”贺厉已经脱下了潜水服,换上了干爽的衣服, “他不是忙城南的项目呢?”禄爻回过头,没想到贺厉居然为了自己的师弟,把季云安大老远的折腾过来, “都差不多了,左右他也坐不住。”贺厉捏捏禄爻的手,示意她别担心。 禄爻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师姐,师父他……”山雷坐起身,语气急切的担心, “活着。”禄爻扶着山雷站起来, “那就好。”山雷不敢把重量放到小小的师姐身上, 索性就让泽火把自己公主抱着往山下走, 边走边说这两天的事, “我和师父到昆仑后,休整了一晚,第二天就上山了,” “上山后,还没走多远,就有一群人开始追击我们。” 禄爻一边听着,一边摸兜想要再抽根烟, 才发现已经没有烟了, 贺厉把兜里的烟递给禄爻,他知道禄爻在焦虑时也会抽烟, 其实她今天已经抽了不少,但是目前师父下落不明,她需要东西冷静, “白大师的人。”禄爻在贺厉的帮助下,点燃了烟, “是,其实师父已经发现白大师了,但是他们人太多了,我们只能一直被围堵在原地!” 山雷一回想起那个场景,就愤愤的拍了下泽火的大光头, 当时对方人多势众,他和师父只能干瞪眼, 气的师父直骂,差一点就火烧昆仑了。 “师父去追白乾坤了?”禄爻大致猜到了经过, 凭借自己师父那个暴躁劲儿,不放火烧山就不错了, “是,我留在原地拖延时间,师父趁着空隙追出去了,” 章知尘的药效开始减退,山雷的声音也逐渐颤抖, “师傅应该没大事,你先休息。”禄爻移到泽火身边,轻轻拍了拍山雷的头, 又补了一句,“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师弟。” 山雷勉强看了会禄爻,感受着源自师姐提供的温柔和安全感沉沉睡去。 “冷不冷?”禄爻确认山雷没有大碍的睡着, 捏了捏一直握着自己的长指, “我以为把我忘了呢。”贺厉用大手包裹住作乱的小手, 测过身子俯腰在禄爻耳侧说, 不同往常玫瑰香和香火的味道,还夹杂了不轻不重的烟味, 不难闻,反倒有种迷人的凛冽感。 “一直攥在手里呢。”禄爻说着,整个人都贴紧了贺厉的手臂, 她知道,贺厉在担心自己的情绪, 想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别那么生气、那么担心。 “撒娇包。”贺厉扣着小手往身后扯了扯,与娇软的小人儿紧紧挨着, 禄爻今天的黑色冲锋衣,和他的是情侣款, 不过更贴合女孩的身段, 下面穿了一件黑色紧身压力裤, 将笔直而纤长、却不过分瘦的腿包裹住, 到小腿的登山靴,在实用的前提下,确保了美感。 几人下山返程的速度很快, 不一会儿就回到了有人行走过的地界。 “长往!”最先看到的就是长来, 自己的弟弟和几个人离开后,他不放心的往林子里走了点, 直到没有路后,就等在原地。 “哥!你咋来这儿了!”走在前方的长往,小跑着过去, 看着冻得满脸通红的哥哥,语气埋怨担心,“不让你回家等我么!” “我不放心!”长来探头看向后面的几人, 还用手指头数了一遍,确认没有少人后,才终于把心放下来, “二爷!”林外的人听到声音,也跟着快速进来, 贺厉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季医生到了么?” “马上落地!”为首的人接过蒋宇的背包,又递上早就准备好的保温杯, 贺厉接过,先是试了下温度,随后就递给禄爻,“慢点,有点烫。” 禄爻微微踮脚,就着贺厉的手喝了几小口, “不喝了?”贺厉顺着禄爻的小手,把杯收回来, “不爱喝热的。”禄爻皱着鼻子,说什么都不喝了, 贺厉喝了两口,拉着禄爻往外走,“女孩子不能总喝凉的。” 禄爻装作没听见,但是扯着贺厉加快了脚步。 “好嘛!蒋宇plus!”季云安第一眼就看到了抱着山雷的泽火, 蒋宇看到还只穿着羊毛大衣的季云安,皱了皱眉, “我师弟。”禄爻拍拍泽火,让泽火把山雷放到担架上, “头一次见呢~”季云安自来熟的一边唠家常,一边检查山雷的伤势, “孩子小,一直在山上,很少下山。”禄爻凑过去,跟着季云安看山雷的伤口, 看出来白乾坤那头的人不少了, 山雷身上除了腹部的枪伤,后背还有一处不浅的刀伤。 “小?”季云安抬起头,打量着泽火,“哪里小?” 蒋宇回车上取了件外套,扣在季云安肩上, “哪里都小。” 第102章 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 “tm汤姆猫的!”季云安被突然的声音吓得口吐莲花, 回头发现是蒋宇,瞬间闭了嘴, 专心检查山雷的伤势,“奇怪,明明失血严重,但是为什么各项体征正常?” “禄氏秘药。”禄爻知道季云安是贺厉值得信得过的人, 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了解。”季云安当然明白禄爻的意思, 这种药如果被有心之人惦记上,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禄爻小心点是对的,但他还是不死心的张了嘴,“还有么?” “给你留了一个。”禄爻了然的眨了下眼, 季云安可以说算得上是医痴,对医学的钻研与热爱,都被大家看到眼里, 而且禄氏迷药,有自己的独门手法,不怕被别人破解, 如果真的被季云安研究出来,只能说章知尘学艺不精, 而且如果加以改良,被用到医学上,可以拯救更多生命。 “人美心善大好人!”季云安激动的想要拥抱禄爻, 却被身后两道不明视线看的脊背一凉, 随后只能口头感谢,“放心,我保证给你师弟多缝两针!再打几个漂亮的蝴蝶结!” 昏迷中的山雷:大可不必! 蒋宇和救护人员把山雷抬上车, “跟着你师哥。”禄爻眼神示意泽火, 泽火背着包,立刻小跑的上了车,乖巧的像个两百多斤的孩子。 “坤子?”禄爻回头看坤子还守在林边 身侧的背包空空荡荡的,“月亮呢?” “汪!” 坤子用嘴筒子拱了拱禄爻的手,想要告诉她没有事, “好狗。” 看样子月亮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禄爻蹲在坤子身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撸着狗头, 娇小的人儿在坤子旁边,还没有坤子壮实。 “姑娘,是猫走丢了吗?”长往不放心的想要进去找, “自己会回来的,谢谢。”禄爻起身,礼貌的道谢, “我们陪你你们等一会吧!”长来仗义的拍了拍胸脯, 这么好看的姑娘,他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赶紧趁这一会多看看吧还是。 “哥,咱们回家吧,爹还等着呢!”长往拉拽着哥哥就往回走, 那头冷冰冰的男人是这姑娘的男朋友, 那么多人都喊他二爷,看起来就有钱有势, 万一一个不高兴,再把他们抓起来。 “行吧。”长来虽然不情愿,但是很听弟弟的话, “那我们就先走了,如果有事你们直接来找我们就行!”长往客客气气的点点头, 带着哥哥就要离开。 “长往?”禄爻怕自己叫错名字不礼貌, “哎!姑娘!怎么了!”长往立刻停住脚步, “你们搬到临县去开个小饭店吧,就卖面。”禄爻双手背后,语气柔和的说, 这一幕,把长来长往兄弟二人都看愣了, 一旁的贺厉不爽的叼着烟,但好在没说什么, 还是长往察觉贺厉的不悦, 连忙回过神,按着哥哥一起鞠躬, “是!谢谢姑娘!我们明天就搬!以后有事儿您们上临县找我们!” 长来听着弟弟高兴的语气,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还是跟着鞠躬,跟着道谢。 禄爻摆摆手,又转身看向树林,等月亮, 长往带着长来快步往家走, “弟!” “她为啥让咱们搬家啊!” “为啥要搬到临县啊!” “为啥非要开面馆啊!” 长来跟在弟弟屁股后一个劲儿的问, 长往似乎习惯了哥哥的一键三连问, 耐心的解答,“这姑娘不是普通人,是有大本事的人,听她的就对了!” 长来猛点头,表示回家就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就搬; 虽然他还是不懂,但是总之听弟弟的就对了。 长往对昆仑山上发生的事,闭口不谈, 不是怕哥哥不信、也不是怕哥哥知道, 只是他觉得,姑娘有那么厉害的能力,还是低调一点才好。 “用不用进去找找?”贺厉察觉禄爻等的有些累, 干脆把人抱到身上,带着人坐到矮墙上等, “不用,应该快了。”禄爻疲惫的靠在贺厉的肩头, 贺厉大掌轻拍禄爻的背,静静的陪她等着。 “汪!” 坤子:月亮! 禄爻即将闭上的眼睛,又立刻睁开, 贺厉直接站起身,抱着禄爻走到林边, 只见树杈由内而外的抖动,越来越近, 随着晃动,树杈上的白雪跟着凋落, 黑色的小猫轻盈的在树杈上跳跃,在雪中十分明显, 尤其是那双异瞳,在傍晚时分,闪着精光。 “喵呜~”黑色的小猫从树枝上一跃而下, 禄爻从贺厉身上跳下,伸开胳膊把月亮接到怀里, 月亮嘴里叼着一个黑色的小三角, “什么东西?”贺厉抢在禄爻前面拿下, 总觉得这东西看起来不是很舒服,他不想让禄爻沾到, “阴符。” 事实正是这样,禄爻并不想接触这种充满邪气的东西, 她蹙着眉,叹了口气,伸出手, “给我吧。” “有危险么?”贺厉指尖夹着,不太放心, “问题不大。”禄爻接过,直接席地而坐, 把兜里的铜钱拿出来,摆放在帕布上, 这里离师父最后失踪的地点最近,而且还有给他施的阴符, 在这卜卦,卦象也会最详细、最准确。 “乾坤两仪合,天地应万方。” 此时山中一片寂静,禄爻的声音在此处回荡, 六次铜钱摇卦,禄爻凝视着卦象, “师父应该是被困住了。” “在哪儿?”贺厉掐着禄爻的腰,把人提起来; “算不到,应该是被阵法困住了。”禄爻后半句没说, 这个阵法好像就是上次森林中,禄清风用来隐藏自己的踪迹的阵法。 “回去再想办法,”贺厉将怀中的月亮放到禄爻手上, 弯腰把黑色的三角符捡起来,“这个怎么办?” “烧。”禄爻搂着月亮, 贺厉掏出打火机直接烧掉,伴随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他一手捂住了禄爻的口鼻,另只手捂住了月亮的小脑袋, “汪?” 坤子把嘴筒子插到贺厉的长腿中间, 我不要狗命的么? “就是臭了点,没关系的。” 禄爻确认都烧干净了,刚松了口气,就感觉双脚离地了, “先去医院。”贺厉搂着禄爻的腰就往车上带, 贺厉抱着禄爻坐在后座,坤子和月亮坐在一旁, “辛苦你了。” 禄爻考拉一样趴在贺厉温暖的怀里, 贺厉把珠串从手腕上摘下来,重新给禄爻带好, “你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 禄爻没在说话,只是往宽阔的怀里钻了钻。 昆仑上距离设备全面的医院有段距离, 禄爻不知不觉睡着了,贺厉一直没睡, 拿着手机交代其他事情, 直到车停到医院门口,贺厉才轻轻拍着禄爻的背,把人叫醒, “到了,宝宝。” 第103章 那你只好忍着点了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禄爻下意识的搂住贺厉的脖子,往沉香味的颈窝里蹭, 站在车边等着开门的蒋宇, 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乖,宝宝,不看师弟了?”贺厉很享受禄爻的撒娇, 大掌顺着腰往下, 玫瑰到底是什么做的, 怎么该软的地方,软的像水, 该弹的地方,越捏越好捏。 “嗯~”禄爻舒服的哼唧一声, 忙乎了一整天,她真的是腰酸背痛, 虽然按摩的不是腰、也不是腿, 但也挺舒服的。 “宝宝?”贺厉停住手下的动作,他是真的不敢再捏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个愣头小子, 玫瑰就哼一下,自己就all in了。 “嗯?”禄爻察觉按摩仪停止工作了,闭着眼睛不满的发出疑问, 人也跟着不老实的扭动, “别动。”贺厉低呵一声, 大掌顺势拍到她的腰后, 禄爻被这一巴掌直接拍的清醒了, 刚要起身,就察觉腿根上有什么东西硌着, “是我么?”禄爻的笑带着些尴尬, “是别人你能同意么?”贺厉挑着眉,只觉得太阳穴直兔兔, “哈哈…”禄爻应付的笑了两声,就想要从他身上爬下来, 结果长时间的坐姿让她腿麻,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嗯!”这回轮到贺厉闷哼了; 车门外的蒋宇只觉得这几分钟好像几小时, 他终于理解林蒙又想听老板墙角、又不想听的纠结了。 “能动吗?”禄爻小心翼翼的支起胳膊, 她其实是想问自己可不可以下车, “现在?”贺厉单手扶额,倚在车窗边, 禄爻恨自己的聪明伶俐,一下子就了解贺厉说的是什么, 粗重的喘息逐渐舒缓下来, 禄爻试探着挪下了车, “老板娘。”距离车几米外的蒋宇,小步迎上来, 暗自揣度,老板这么快的么? “在后面。”禄爻指指了车上,带着坤子和月亮小跑上楼了。 蒋宇走到车前,刚把车门打开, “滚。” 贺厉沉声丢下个字, 蒋宇立刻又把车门关上了, 他默默的拿出手机,给林蒙发了个信息, 【辛苦你了。】 林特助,终于理解你平时的活有多难干了。 贺厉是抽了两根烟才把火压下去的, 刚刚玫瑰下车的时候,一抬腿又碰到贺三爷了, 他的自制力真是越来越差了, 不过已经是名正言顺的男女朋友了, 他要自制力干嘛,今晚就讨回来! 车门再次打开时,蒋宇只见自家老板春风得意的模样, “二爷,人在三楼。” “行,回去领奖金。”贺厉挑了下眉,长腿迈进医院, 蒋宇又给林蒙发了条短信, 【狗东西!】 钱挣得这么容易,居然还天天抱怨! “没伤及内脏,麻醉过了就会醒了。” 季云安摘下手套和口罩,对进门的禄爻说, “辛苦了,谢谢。”禄爻真诚的道谢, 走到病床前,观察山雷。 “自家人,谢什么;”季云安顺道抛了个媚眼, 好巧不巧贺厉和蒋宇就在这时进来了, “嘛呢?”贺厉冷冷的斜着季云安, “眼睛、眼睛疼,”季云安赶紧捂着眼睛,“眼睛局部剧痛!” “季医生眼睛疼,还不带他赶紧休息去。”贺厉没好气的甩给蒋宇一句, 蒋宇上前接过季云安的手套和口罩,“季医生。” 季云安鹌鹑一样,老实巴交的跟着蒋宇出去了。 “饿不饿。”禄爻没理会他们三个人一台戏, 拍了拍泽火的光头, “饿!师姐!”泽火的小眼睛亮晶晶的, 他不懂那些弯弯绕绕, 在他的单纯简单的世界里,师姐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师姐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我让蒋宇去买饭,”贺厉说着就起身要打电话, 被禄爻拽住了,“都累一天了,麻烦他干什么,手机外卖。” “听你的。”贺厉立刻打开外卖软件,开始挑选, “多弄点。”禄爻看了眼守着山雷,一动不动的泽火, 起身脱掉外套,又把扎着的头发散下来, 打开窗,靠在窗边抽烟, 贺厉也顺着看了眼小山一样的泽火, 默默的加了四碗饭, “一会就送到了。”贺厉放下手机, 走到床边去和玫瑰贴贴, 玫瑰里面穿着紧身的黑色高领打底衫, 与紧身裤恰到好处的衔接, 这身装扮,将凹凸有致的身材一览无余展现, 扎了一天的长发,此时自然的卷曲散落在腰间, 是极具女性力量的干练与柔和。 “嗓子疼不疼。”贺厉把外套随手摔倒一旁, 长臂从凹陷的腰间穿过,扣在平坦的小腹上, “有点。”禄爻自然的把带着唇印的烟递到贺厉嘴边, 贺厉滚烫的胸口紧贴禄爻的薄背, 倒三角的身材弯腰俯身,薄唇刻意含住唇印的地方, “定了奶茶。” 他知道禄爻心烦,但又怕她身体不舒服。 “谢谢。”禄爻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音量,轻轻吐出两个字, 不是客气、也不是疏离, 是禄爻明确的感知到,两人之间的关系在慢慢深入, 更准确的来说,是她开始全心接受贺厉了。 原来和贺厉在一起,她也是喜欢的, 但是从小到大的生活,让她对人际关系的亲密度并没有什么渴望; 她并不希望两个人的事情有过多的牵扯; 经过这几次发生的事, 禄爻逐渐接受、并乐意让两人牵扯起来。 “口头感谢不够。”贺厉也能察觉到禄爻的变化, 他的玫瑰在一点点卸掉尖锐,拥抱恶犬, “孩子在呢!”禄爻挺直了腰,远离逐渐苏醒的贺三爷, 贺厉无奈的看了眼泽火, 这孩子也真是单纯,让他看着点师哥, 他就真的一动不动,什么都不敢的盯着山雷。 “我去取外卖。”贺厉撒开禄爻,挂断电话, 禄爻点点头,把外套递给贺厉, 又返回来戳戳泽火,“去洗手,准备吃饭。” 泽火听话的起身去了洗手间,仔仔细细的把手洗干净, “吃饭吧。”贺厉大包小裹的拎了不少, 其中还有季云安和蒋宇的, “我就说饭到了吧!”季云安象征性的敲了两下门, 直接推门而入,一脸得意的冲门外说, 蒋宇因为刚刚楼下的经验,就算敲门了,也不敢随便乱入, 直到确定季云安没有挨揍,才跟着走进来、 “放着,让他们干。”贺厉拉住了要去打开外卖的小手, 带着人往卫生间去,“咱们洗手去。” 这里的医疗环境虽然不如帝都, 但贺厉和季云安找的这家医院,已经算是此地最不错的了, 所以医院病房的配置也不算差, 更何况贺厉安排的是最好的单人病房, 独立卫浴、阳台、客厅应有尽有。 “不是洗手么?”禄爻不解的看着,一进来就反锁洗手间门的人, “奖励。”贺厉反手绕到背后,把门锁上, 大掌扣住禄爻的小脸就吻了上去。 “唔…有人…”禄爻双手握住脸侧的手腕, 一想到一门之隔外就是那几个人, 紧张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那你只好忍着点了。” 第104章 洗手把红嘴唇洗没了 贺厉说完,单臂直接搂住禄爻的腰, 将人提到了洗手台上, “别闹!”白皙细嫩的手指,紧紧抓着贺厉的肩膀, 想要把人推开, 没想到这个抗拒的动作,反而像给贺厉打了兴奋剂, 迎来的是更热烈、更侵占性的亲吻。 “宝宝,你可以再用力一点。” 薄唇紧贴着,灼人的气息喷洒到的红唇上, 贺厉箍着禄爻紧紧的贴向自己, 另一只手伸到她身后看,打开了水龙头, 哗啦哗啦的水声,掩盖了暧昧的吸吮声。 禄爻觉得贺厉一定是疯了, 这条恶犬是真的狗, 真应了那句话,你越叫、我越兴奋。 “欠你一次!”禄爻被缠的实在没办法, 抓着贺厉的头发,把人从自己的嘴上拉下去, 她觉得再放任恶犬,自己真的会解锁些变态y。 “两次。”贺厉的手已经顺着紧身衣摆探进去了, 滚烫的手指紧贴微凉滑腻的腰间, “一次!”禄爻不满的扯了扯手里的头发, “三次。”大掌一路向上深入, 长指已经像泥鳅一样,钻进钢圈内, 就在即将得逞的时候, 禄爻撒开了手,恶狠狠的低声妥协,“两次!” “成交。”贺厉挑着眉、歪歪头,有些遗憾的收回手, 将人的衣摆重新整理好,才又单臂搂着细腰, 把人从洗手台上放下来。 “口红都花了!”禄爻不满的撅屁股,拱了下身后一脸笑意的人, 这人也不知道什么毛病, 非要从后抱着自己一起洗手。 “没事的,他们不敢说什么。”贺厉将娇软的玫瑰,紧紧护在身前, 长臂从后面自腰间穿过, 大掌将柔嫩的小手完全包裹在掌心,绵密的白色泡沫在交缠的手指间滚动, 明明只是洗手,却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升起旖旎。 完,又all in了。 “克制一点吧。”禄爻前无可前, 只能忍着腰后的异物感,快速的冲掉手上的泡沫。 “你先出去吧。”贺厉松了劲儿,放任玫瑰从他怀里钻出去, “加油哦,小贺厉。”禄爻笑眯眯的丢下一句,转身出了卫生间, 徒留某人弓着腰、双手撑在洗手台, 贺厉无奈的扫了眼腰下,“操。” 本来边吃边闲聊的几人,一见禄爻从洗手间出来, 立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继续埋头干饭, 生怕彼此都尴尬, 只有泽火这个老实孩子,“师姐!你洗手怎么还把红嘴唇洗没了?!” “咳!咳咳!”刚把鸡腿塞到嘴里的季云安,因为泽火这单纯的提问, 顿时憋得满脸通红, 蒋宇沉默着给季云安拍背,帮他顺气, 暗道泽火这孩子太实在。 “嘴痒,挠的。”禄爻心虚的揩了下嘴角,坐到泽火身边,拿起饭碗, “季医生,师姐用不用上点儿药啊,我看有点破皮了呢!”泽火关心师姐,端着饭碗就往禄爻眼前凑, “咳咳咳咳咳!”好不容易顺过气的季云安,又开始猛咳, “回去我给她上。”贺厉哑着嗓子出来,坐到泽火和禄爻中间, “对、咳!咳咳!”季云安边咳,边断断续续的说,“你师姐夫有药,比我的药好使多了!”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狗嘴。”贺厉踢了季云安一脚, 给禄爻夹了点排骨。 几个人打打闹闹的吃完饭,禄爻就让季云安和蒋宇回去休息了, 这段时间医院、城南两头跑的季云安也没客气, 这家医院季家有入股,所以他就带着蒋宇回临时办公室休息, 让山雷一醒就去叫他。 “泽火,去休息。”禄爻指了指旁边的陪护床, “我不困,坐这休息就行,师姐你去。”泽火坚定的摇摇头, 他坚决不会让师姐受一点苦。 “快去,我睡沙发。”禄爻故意板着脸,她知道泽火心疼自己, 但是这几天山雷动不了,很多事还都要泽火去办, 他必须要好好休息。 “师姐!我……”泽火最听师姐的话,心疼师姐又不敢反抗师姐, “去吧,听你师姐的话。”贺厉知道禄爻的用意, 拍拍泽火的肩膀,放缓声音劝道。 “好吧。”泽火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爬到陪护床上去, 正常尺寸的单人床,被泽火一躺,四肢好像都伸到了外面。 禄爻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好笑的看着泽火, 不一会,说着不困的泽火就这么别扭的睡着了。 “你也睡一会,我看着。”贺厉紧挨禄爻坐下,将人搂在怀里, 禄爻把头靠在贺厉胸口,在他怀里找个舒服的姿势窝着, “还不困,你睡会。” “你要保存体力,小神算子。”贺厉吻了吻禄爻的发间, 环着她的手,不轻不重的帮她揉捏着手臂, “你还有不舒服的地方么?”禄爻从温暖的怀中仰起头, 贺厉一怔,反应过来禄爻问的是今天深潭边遇到蛟的事, “没有了,就那一会。” “会怪我么?”禄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 她总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告诉贺厉烛九阴的事, 或许他就不用体验这种痛苦,人也不会变得这般凌厉; “胡说什么!”贺厉按摩的手,带着点力度的拍了下她的胳膊, 随后虎口卡着她的下巴,把人掰正,对视自己的眼睛, “你知道的,如果没有你,我活不到今天。” 贺厉很少这么严厉的对自己说话, 禄爻反而露出一个微笑,她得寸进尺的往贺厉怀里钻了钻, “没有你,我也不会是我。” 柔情满溢的话音还未落下,说话的人就仰着小脸, 轻轻吻上了紧抿的薄唇。 她说的是真的, 曾经她是清冷的月、她是审判的神、 无论怎样,她都置身事外,弃人间不顾, 直到遇到他, 她开始感受到自己真的活着。 “以后不许说这种话了,”贺厉嘴上恶狠狠的说着, 亲吻的动作却温柔的能够溺死人。 他爱禄爻,即便禄爻给他毒药, 他也会双手感激的接过,满怀爱意的痛饮。 “不会了。”禄爻乖巧的缩在贺厉胸前, 不知不觉两个人也相拥着睡着。 直到第二天清晨,禄爻是被淡淡的烟草味道弄醒的, “醒了?”贺厉依旧保持着将禄爻搂在怀里的姿势, 一只手放到旁边夹着烟, “你没睡?”禄爻心疼的碰了下贺厉眼下的乌青, “睡了一会。”贺厉灭掉手里的烟, 他觉得搂着禄爻的手麻成了雪花,却还是不想撒开。 禄爻起身拿起手机,定了几杯咖啡,又定了点早饭, “你要不要睡再会?” “睡不着。”贺厉也起身活动着胳膊,“泽火在洗手间。” “知道。”禄爻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命令,泽火是绝对不会离开自己三米的。 她打开窗,点了根烟,开始每日的例卦; 贺厉不敢打扰,正巧泽火出来,他进去洗把脸, 一出来就见禄爻面带笑容,看着铜钱, “战龙於野,其道穷也;含章可贞,以时发也。” 他还没问什么,就听到病床上的人出了动静, “师姐……” 第105章 谁啊?咋的了? “山雷!”禄爻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床前, “师兄!”泽火猪突猛进的扑倒病床上,咧个嘴掉眼泪, 禄爻见山雷面色通红,满脸关切的问:“哪里不舒服?” “师兄!你咋了!”泽火听禄爻这么一问,哭的都要抽过去了, “你压我输液管了!”山雷有气无力直起身,推了推小山, “谁啊?”泽火一光头问号, “你!” “咋的了?” “你压我输液管了!” “啊!对不起啊!师兄!”泽火看山雷没事,抹了把眼泪, “你要真对不起的话,就赶紧起身……”山雷瞥向手背上的输液管,已经回流了。 泽火急忙起身,用力过猛,把山雷的病床推了出去, 虚脱的山雷没坐住,被惯性甩出去,脑袋撞上床头柜, 又晕了过去。 “咱师弟醒了?!”季云安戴着口罩,匆忙的进屋, 身后跟着在洗手间听到动静,第一时间去找季云安的贺厉, 禄爻看看晕倒的山雷,再看看一旁状况外的泽火, 尴尬的笑笑,“好像醒了,又好像没醒……” 贺厉不明所以的探头,他出门之前,明明听见山雷说话了, “脑震荡了?”季云安手下不留情的翻看山雷的眼皮, “有可能?”禄爻瞥了眼完全挡住半面墙的泽火, 默默的收回视线,好像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拍个片子去吧,要不?”季云安顺着禄爻的视线,扫到泽火, 有点理解禄爻的心情了。 “我试试。”禄爻摆摆手,走上前就扬起手, 似是想到什么,又慢慢的收回手, 冲着贺厉勾勾手, “嗯?”贺厉走到禄爻身边,顺势把禄爻的小手收进手心, “给他一巴掌。”禄爻朝病床努嘴, 小时候山雷被师父练晕,或者被泽火撞晕, 她都是这么干的。 不过长大以后,她的手为了卜卦, 这活一般就都交给其他师弟了。 贺厉挑起好看的剑眉,二话不说就给了昏迷中的山雷一巴掌, 不过他收着劲儿了。 “你们这是救人、还是杀人?”季云安悄悄的退后一步, 一个疯玫瑰,一个恶犬, 他没什么出手的余地。 “再来一下。”禄爻点点头,示意用眼神询问自己的贺厉, 贺厉刚抬起手,就要再来一巴掌, “咳……”山雷猛地睁开了眼, “医学奇迹。”禄爻冲着懵逼的季云安,勾了勾唇角, 转身坐到山雷床边,把吸管放到水杯里,喂给山雷, “师姐,我来吧!”泽火说着就往病床走, 玄琼玉宇上下,有一件默认的规定, 大活小活、禄爻一概不用沾。 “站住!” “站住!” 禄爻和山雷同时回头,生怕泽火靠近。 泽火立刻老实的站在原地不动。 季云安给山雷又全面的做了个检查, 确认没有大事,只需要住院静养就可以了。 中途禄爻和贺厉回酒店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又补了个午觉,等到晚上的时候,来替泽火。 “好点了么?”禄爻嘴上轻飘飘的, 可眼神却是心疼师弟的。 “师姐,我没事的。”山雷已经能下地活动了, 他身体素质很好,可以说是异于常人, 这点皮肉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其实他今天就可以出院的,奈何师姐眼神压制。 “那也歇着。”禄爻想给山雷削个苹果, 刀还没拿,就被贺厉接过去了。 “你们今晚要进山?”山雷把贺厉的行为看到眼里, 有点吃醋,有人抢了自己的活, 又很欣慰,有人能这么照顾师姐。 “泽火说的?”禄爻的狐狸眼冒着月光, “不算他说的…”山雷心虚的摸摸鼻子, 禄爻见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泽火老实,每次都是人家起个头,他就全都交代了。 如果说,别人的大脑九曲十八弯的沟沟壑壑, 那泽火的大脑,就是铅笔头,又短又直。 “我也去!”山雷坐到禄爻跟前, “不行。”禄爻把贺厉削好的苹果,递给山雷, 山雷接过,先是谢谢了姐夫,才对禄爻说, “有的事泽火干不了,只有我能干!”山雷不甘心的跺脚, “我知道,”这点禄爻从不否认, 山雷和泽火,都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弟, 两个人因为天赋等其他条件, 学得东西也不太一样。 除了那些必备的文化、驾驶、游泳等, 泽火更擅长体术和力量, 山雷更擅长术法和捉鬼。 “那也不行。”禄爻的话,直接把山雷后面想说的堵住, “你让我保护好师父,可是师父就在我眼前失踪了,”山雷愧疚的低下头, 他知道,师姐一直对自己有偏爱, 师父也从小对自己很好,他们两个就是自己的亲人, 可是这次发生的事,让他十分愧疚和懊恼, 没有保护好师父,也没有做好师姐交代的事。 “跟你没关系,怪师父轻敌了,”禄爻摸摸山雷的脑袋, 她知道山雷在愧疚,“那岂不是让你上山的我,更愧疚?” “不是的!师姐!”山雷猛的抬头,握住禄爻的手, “你师姐逗你的。”贺厉把禄爻的手,从山雷手中拽到自己腿上, 山雷并没有注意到贺厉的动作,只是眼睛执拗的盯着禄爻, “你上山是要用追踪阵吧,那个阵法,至少需要两个人守着你才行。” 山雷猛地想起泽火提过一嘴, “一会非要体罚泽火这熊孩子。”禄爻嘟囔一嘴, 其实泽火不是对谁都口无遮拦的, 对外人泽火很少说什么, 不过对自己人,泽火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知也要弄知了,再言。 “师姐,你就让我去吧。”山雷为了证明自己没事了,特意蹦了两下, “上山听指挥。”禄爻妥协了, 因为她知道,就算她不让,山雷冒着犯错被罚的风险, 也会偷偷跟上去的。 “师姐最好了!”山雷转身就去收拾背包了, 禄爻和贺厉去跟季云安打了声招呼, 季云安知道这次的事非同小可,嘱咐了两句, 也准备跟着去,到时候在山下守着, 以备突发状况。 几人去酒店接上泽火和坤子月亮, 又去了临阵接长往, 下午的时候,贺厉又联系了长往, 说了一下晚上要进山的事, 长往二话不说的就答应了。 “我就在这等你们。”季云安裹紧身上的大鹅, 冻得瑟瑟发抖,他不理解为什么市里和山脚下的温度会差这么多, 这不合常理。 贺厉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下头, 看向站在林边抽烟的禄爻,她右手抬着, 应该是在掐算什么,他也没上去打扰, 返回到车上,找了双新的手套, “和你哥说了?”贺厉把手套递给有些紧张的长往, “说完了,他听说还是你们,二话没说就答应了。”长往感激的接过手套,立刻戴在手上, 昆仑山昼夜温差太大,他特意把他哥的毛帽子带出来了。 “师姐,弄完了。”山雷和泽火一到地方,就从车上往下搬东西, 和白天轻装上阵,阵势完全不是一个规模的。 “握了大把的草!这什么阵仗!” 第106章 地老鼠? 一直站在车旁的等着目送人进山的季云安, 瞪大双眼,嘴都合不上的感叹了一句, 他的这声惊呼把众人的视线都吸引过去。 只见进山前的一小块空地上, 摆放了一张盖着红布的桌子,正中摆放着古铜香炉, 两侧是金座烛台,上面的红烛已经点燃, 在月色下,明亮的冒着烛光; 后排有序的摆放了五盘水果,个个都是饱满新鲜,被擦拭的干净透亮; 前排是五盘糕点,精致逼真,完整利落。 除此之外,还有一束兰花、和作为七宝浆的高度上好白酒。 泽火正以虔诚的跪蹲模式,在桌前摆放着六张拜垫。 “师姐,降真香。”山雷取出三支供香,弯腰双手递给禄爻, 降真香又名紫藤香,有‘引降天上真人’之意, 是第一名香,木质香韵中除了蜜香,还透着淡淡的椰奶香, 禄爻接过香,靠近烛火点燃, 鞠了三躬,将降真香插入香炉, 笔直的跪在正中的拜垫上, “仙祖在上,今日吾辈唐突进山,若有冒犯,请多见谅……” 夜晚的昆仑上十分寂静,甚至有些诡静, 禄爻虔诚而磁性的声音,不大不小, 却在夜空下格外清晰。 “姐夫。”山雷走到贺厉身侧,将手中的香递过去, 贺厉双手接过,他身后的蒋宇和长往, 也有样学样的双手接过。 随后禄爻、贺厉、山雷、泽火、蒋宇、长往, 六个人整齐的跪在拜垫上,磕了三个头, 就连坤子和月亮都老实的在旁边趴好了。 “入夜进山本就不是明智之举,更何况是昆仑山。” 禄爻起身,透着徐徐上悬的香火,凝视着隐入夜色的山林。 “一切听指挥。”贺厉拉住禄爻的手, 向后交代几人。 “香火要是灭了,你就续上。”禄爻回头叮嘱季云安, 都说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这一点放到季云安身上一点没错, 季云安已经在禄爻的同意下,拜了三拜,还磕了三个响头, 此时更是忠实道友的模样,双手合十胸前,“放心,保证香火不断。” “进山。”贺厉确认了一遍山下的人员安排, 与禄爻对视一眼后,冷声开口。 进山前,禄爻就安排好的队形, 走在最前面的是带路的长往,和观察环境的山雷, 中间是指挥的禄爻和贺厉, 最后面是重托泽火和蒋宇。 不同于白天进山,大家还有闲心说说话, 现在已经临近晚上十点, 众人都十分小心警惕,连喘气都不敢太大声。 “禄小姐,要想到你说的那个地方,有两条路,一条好走但是时间长点,一条不好走但是时间少一半,你看走哪个?” 走在队伍最前端的长往,停下脚步,指了指前面的两条岔路, 禄爻垂眸,掐算了一下, “走好走的。” “得嘞。”长往舒了口气,生怕她选不好走的那条路, 几人都以为禄爻着急找师父,会走那条不好走但是时间短的路, 就连贺厉都是这么想的, 毕竟营救这件事,少一点时间,就多一点安全。 不过,禄爻发话,其他都是放屁。 “欸?不对啊?”长往停住不前,拿着手电筒四处照, 全然没发现坤子站在前面,浑身皮毛立起, “怎么了?”贺厉第一反应是把禄爻拉进怀里, “明明这有条路的……”长往说着就要往前, 被身边的山雷一把拽住,食指放在唇前, 大家都立刻噤了声,只听林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 是有生物快速移动的声音。 “几个人?”禄爻用口型询问蒋宇, “2、”蒋宇比画两个手指, 听声音辨别人数这件事,对长期战斗的蒋宇并不难。 禄爻点点头,看了眼泽火, 只见200多斤的孩子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树中。 “山雷。”禄爻看了眼周围, “师姐,障眼法。”山雷回过身,压低声音, “破。”禄爻简单的一个字, 山雷立刻行动,走到坤子找好的地方, 盘腿席地而坐,双手掐诀, “人名山,以甲子开除,以五色缯各……” 山雷紧闭双眼,双手手诀不断变换, 直到口诀结束,猛然睁开双眼, 低呵一声,“破!” 长往几人只觉眼前一晃, 身边的路与刚才的有些不太一样, “这!路找到了!”长往惊讶的指着前面重新出现的小路, 禄爻上前扶起山雷,“你还可以么?” “没事的,师姐。”山雷蹭了把额间的细汗, 给了禄爻一个放心的表情,又重新回到长往身边。 “师姐!跑了一个!”泽火风风火火的回来, 手里拎着个什么。 “又乱捡东西?”刚才走在前头的山雷,并没有看到禄爻和泽火之间的动作, 只以为泽火又捡什么破木桩子回来了, 他还小的时候,就喜欢捡这些木头, 又一次还真让他误打误撞,捡到了雷击木, 把师父高兴坏了,给他一顿表扬,连吃了三天肉, 还是管够的那种,自那以后, 泽火就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捡木头。 “人算么?师兄!”泽火把手中的‘圆木’扔到山雷面前, 大家把手电筒照过去, 贺厉定睛一看,第一时间捂住禄爻的眼睛, 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这么两极分化, 好像小学生的身材,却顶着一张油腻大叔的长相, “好像一个骨瘦如柴的、小老孩?”蒋宇上前蹲在地上, 用带着手套的手,谨慎的检他查有没有什么危险物品。 “你们是来找禄不染的吧,”老小孩开口了, 声音好像又哑又憋,好像宿醉了三天的吊炉鸭, 禄爻把脸上的手拉下了,皱眉看着躺在地上, 被泽火捆的动弹不了的人, 静静地说了一句,“建国后不许成精。” “你这小丫头!小嘴淬了毒啊?!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小老孩不乐意了,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理论, 奈何被蒋宇一只手就控制的死死的。 “白乾坤呢?”禄爻双手环胸,神色不辩喜怒, “你怎敢直呼我师父的名讳!”小老孩瞬间变了副脸孔,浑身散发着阴凉的气息, 一直看热闹的山雷和泽火立刻进入备战状态, 就连坤子都往蒋宇身边靠近, “小玩意儿, 还有两副面孔呢?!”蒋宇似乎察觉不到小老孩的变化, 也没有注意周围人的反应, 直接一巴掌扇到他脑瓜顶,小老孩顿时被扇的眼冒金星, 禄爻都感叹,果真能待在贺厉身边的人, 命是真的硬, “洞口呢吧。”禄爻点了根烟,站在小老孩头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没有你,他找不到路,对吧?” 小老孩张嘴想要否认,可是话还没说出口, 脸上嘴里便传来刺痛, 禄爻抖抖指尖的烟灰,烟灰直接落到小老孩脸上, “是吧,地老鼠。” 第107章 猫抓老鼠 月亮出爪 “地老鼠?” 长往急忙退到山雷身后, 其实他并不知道地老鼠是什么东西, 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再搭配小老孩这个体型和长相, 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地老鼠擅长找路、开洞,即使是深不见底的洞穴,他也能轻松找到停靠点。” 禄爻让泽火从包里掏出个瓶子,缓缓解释: “可以理解成是修炼失败的变异人,这种人一般都是天赋不高,却善于投机倒把,得道失败误入歧途,人不人、怪不怪的。” “小丫头,有两把刷子啊,还认识爷爷我呢?!” 地老鼠呲着一口大黄牙,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还挺自信。”禄爻微微一笑,把瓶盖拧开, 地老鼠瞬间双眼冒出诡异的绿光,“是油!给我!快给我!” “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喵喵喵,猫来了,叽里咕噜……” 女孩独特的嗓音,慢悠悠念叨着, 手里还随意的摇晃着瓶身, 黑宝石一般的瞳孔,注视着地上兴奋扭动的人,“滚、下、来。” “你、你要干什么!” 地老鼠被俏皮又阴森的语气吓到, 扭曲着就要往后,被蒋宇狠狠按住, 禄爻往地老鼠耳边倒了一滴油,地老鼠控制不了的就要去舔, “灯台当然要点火了。”禄爻从兜里掏出盒火柴,边说边点燃扔到地上, “嚎!!!吱吱吱吱!”地老鼠的耳朵瞬间被火舌吞噬, 好在只有一滴油,火势立刻就变小了, 却还是给地老鼠的耳朵烧了个漆黑。 “带路。”娇俏的小脸蔓延开灿烂的笑容, 地老鼠喘着大气,想要反抗,可是看到禄爻的笑脸时,拒绝的话却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师、师父知道会杀了我的!”地老鼠缩着身体,怯怯的说, 谁能想到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不仅嘴毒,手也毒啊, 他是真的不敢再招惹她了。 “可是,你现在是在我手上啊。”禄爻天真的眨着眼睛, 好像只是在和好朋友商量今天的晚餐, 一直控制地老鼠的蒋宇,都觉得后背有点发凉了, 昆仑山、三更半夜、深山老林、天真少女…… 这几个关键词一联想,怎么都是鬼故事必备啊。 反观山雷和泽火,似乎更习惯了这种模式的师姐, 两个人见怪不怪的蹲坐在大石头上, 一个啃饼,一个逗狗。 “二爷,你找的媳妇儿真吓……厉害。”长往躲在贺厉身边,小声的改口, “好看又能干,是我媳妇儿。”贺厉单手插兜,一只手夹着烟, 俊脸上的骄傲都要溢出屏幕了。 长往尬笑了两声,这二爷怕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禄小姐这么吓人,他还这么喜欢。 地老鼠被巨大的恐惧吞噬着, 但凡他敢拒绝,这个女人随时会杀了自己。 “说。”蒋宇眼见禄爻的笑容淡了,明显是不耐烦了, 随即又给了地老鼠一巴掌,催促他。 “禄不染被困在山洞里了,洞周围有师父的阵法,我只能找到大概位置。” 地老鼠识相的全部交代了, “你会带我们去的吧?”禄爻把油瓶往身后一扔,被山雷眼疾手快的接住, “这、这就去!”地老鼠谄媚的龇牙, “山雷,给他一口。”禄爻不再理他,乖巧的举着双手,让贺厉用湿巾帮自己擦手。 “是,师姐。”山雷拎着瓶子,给地老鼠倒了口油, 地老鼠贪婪猥琐的张着嘴、伸着舌头去接,生怕落下一滴。 “带路!”蒋宇嫌弃的给了还在回味的地老鼠一脚, 地老鼠急忙起身,匆忙在前面带路。 “不怕他跑了?”贺厉收起湿巾,把禄爻冰凉的小手揣进自己兜里, “他们比人简单,谁给的吃食多,他就跟着谁,”禄爻捏了捏骨节分明的长指, 又声音没有温度的补了一句,“不像人,亲生血肉也会背叛。” 贺厉知道禄爻是在说禄清风的事,安慰的攥紧了掌心里的小手。 几个人加快脚步,紧跟脚程不慢的地老鼠, 他以一种动物的状态,四肢着地的走在前面, 不时还抻长了鼻子,左闻右闻, 坤子就一直跟在他身边,好像牧鼠犬。 直到穿过一片又一片的深林、又淌过条小河, 地老鼠才停下来, “就、就是这了。” 大家顺着地老鼠的手指看去,满墙藤蔓植物覆盖的后面,有一个半米多宽的洞口, “进去。”山雷收到禄爻的示意,让地老鼠进去, 地老鼠哭丧着脸,“里面有蛇!” “山雷,雄黄。”禄爻上前一步,手里掐算着。 看来地老鼠还挺老实的,里面是有蛇, 不过数量不算多。 “师兄,我去!”泽火接过山雷手中的小袋子,大咧咧的就要往里钻, 可是他的头是进去了,肩膀卡在外面, 这个洞口,贺厉进去都费劲,更别说小山泽火了。 “要不还是……”长往鼓起勇气上前, 他观察这几个男人的身板,都是一米八往上, 唯一能轻松进去的就是自己和禄爻, 但也不能让小姑娘钻蛇洞吧。 谁料话还没说完,发出一声巨响, 泽火一脚踹到洞口边缘, “师姐,师哥,我进去了哈!”泽火大摇大摆、开开心心的走进去了。 禄爻露出欣慰的笑容,山雷则是有些尴尬的点点头, 地老鼠突然觉得自己这个队,是站对了。 “师姐!蛇往外跑了哈!”泽火在山洞里大喊一声, 话音刚落,十多条颜色不一的绿蛇就钻出洞外, 贺厉单手把禄爻抄起,从兜里摸出手枪, 朝着脚下的蛇开了一枪。 “我屮艹芔茻!!!”蒋宇急忙从兜里掏出匕首,边骂边砍, “汪!”坤子似乎很兴奋,左一口右一口的追, 不一会,就是满地蛇体了。 “师姐!你没事吧!”泽火小跑着出来,手里还捏了几条嗝屁蛇, 禄爻摇摇头,嫌弃的让泽火把东西丢远点, “不好!师姐,地老鼠跑了!”山雷四周环视一圈,没看到那个小老孩的身影, “没事哒没事哒,”禄爻从贺厉身上跳下来, 轻声唤了一句,“月亮。” “喵呜~”黑色小猫闲庭信步的从林中迈出来, 身边还跟着嘚嘚瑟瑟的地老鼠, “猫抓老鼠。”禄爻伸出手,月亮优雅一跳,重新跳回禄爻的怀抱, “你怎么没说,你还养猫了?”地老鼠哭丧着脸,干枯的手指还捂着屁股, 他怕被人看到屁股上的猫爪痕。 “再跑,把你喂猫。”禄爻弯弯眼,走进山洞, “喵~”月亮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禄爻肩膀。 地老鼠听到猫叫,急忙小跑到前面带路。 洞穴内的空间很大,与外面潮湿寒冷的山林截然不同, 这里不仅干燥,还异常明亮, 不过四周墙壁上,一个又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挨着, 足足有十八个, 山雷不悦的皱着眉, 蒋宇同样气的给了地老鼠一脚, “这他妈就是你说的带路?!” 第108章 狗来了 “我也没办法啊,就算师父他自己来也找不到啊!” 地老鼠边哭边说,自己的屁股今天是真遭罪啊。 “十八。”禄爻狐狸眼环视一周, 再次确认这里是十八个洞口, 或大或小、或高或低的在四周墙壁上排列着。 “会不会是十八层地狱啊……”长往害怕的缩缩脖子, 总听村里的老人说十八层地狱, 所以在他们眼里,十八是个很不吉利的数字。 “不是,”禄爻好笑的解释,“地狱在下面。” 说完还用手指向下点点。 “老板娘,要不让他挨个试试。” 蒋宇提溜着地老鼠,扔到禄爻面前。 “别!别啊!”地老鼠求饶的就要抱住禄爻的腿, 被贺厉一脚踹回去了, “他进去也就拜拜了。”禄爻叹了口气, 没想到白乾坤有点东西,还能找到这么个地方捆住师父, “师姐,十八锁阵。”山雷环洞走了一圈, “嗯。”禄爻点点头, “十八锁阵?”泽火还在数洞穴的数量, “传言是专门用来镇压仙人的法阵,但凡有人进去,无论里面还是外面都找不到出口,直到里面的人死了,这阵也算是破了,” 禄爻耐心的给泽火解释, “一点办法都没有么?”泽火担心师父的安危, 山雷摇摇头,“有,按顺序穿过十八个洞口,也就能顺利出来了。” “那咱们快试试啊!”泽火说着就要往里走,却被山雷一把抓住, “十八个数字,不同顺序排列,有几百万种可能。”贺厉轻声开口, “那怎么办啊!”泽火说着就要掉金豆子, “山雷,泽火,摆阵。”禄爻从胸口的兜里掏出圆盘, 纯黑的盘面上,用金漆一圈圈刻着密密麻麻的字, 这是禄爻师父留给自己的六十四卦罗盘。 山雷和泽火麻利的从兜里掏出香炉和供香, 摆放在三人正中。 “去守住洞口。”贺厉示意蒋宇, 蒋宇点头,带着长往上洞口那站岗。 贺厉并不担心地老鼠会捣乱,因为月亮此时正趴在他那打盹, 地老鼠早就颤颤巍巍的不敢动弹了。 “汪?”坤子蹲坐在贺厉脚边,看他一脸严肃, 由内而外的散发着冷意, “没事,就是担心禄爻。”贺厉也察觉自己的情绪, 伸手揉了揉坤子的狗头。 禄爻将罗盘放到面前的帕布上, 和山雷、泽火三人呈三角形盘腿坐好, “乾坤复无妄,蛊临观兮升,小过兼未济,下经六十四。” 禄爻双手分别捏诀,放置在两侧膝头, 随着她的口诀,面前的罗盘由外向内, 一圈圈开始转动, 就在速度即将变快的时候,却又慢慢停了下来, “师姐、”山雷担心的看着禄爻额间的细汗, 用六十四卦罗盘卜卦,可以更快更精确的卜算, 但是对体力、精力、心力,都是极大的消耗。 “没时间了。”禄爻摇摇头, 上山前她算过一卦,午夜2点,会有人进山捣乱, 这个人应该就是白乾坤。 现在眼看凌晨一点了,如果再不快点,恐怕等白乾坤上来, 会更麻烦。 “泽火,匕首。”禄爻伸出手, 泽火看向对面的山雷,犹豫着不敢动, “山雷!”禄爻不悦的催促, “师姐……”山雷知道师姐要干什么, 却在禄爻严肃的目光下,败下阵来,“给师姐。” 泽火无奈的从胸前掏出个小匕首,递到禄爻手里。 “禄爻……”贺厉只觉心口一紧,就要上前, 被坤子用身子挡住了, “汪!”坤子叼着贺厉的手,往回带, 这个时候,谁都不能打扰妈妈! 贺厉停住脚步,紧紧的握紧拳头, 看着禄爻面无表情的用匕首划开手心, 顿时鲜红的血点滴成线的流进罗盘正中。 “乾坤复无妄,蛊临观兮升,小过兼未济,下经六十四。” 禄爻再次念出口诀,这次罗盘立刻就开始转动, “升困明夷继,六五本生益,观更睽有三,解升二卦象。” 后半句一出,罗盘飞速转动, 快到让人看不清上面的字体。 贺厉并不关心罗盘的变化,只是紧紧盯着禄爻逐渐苍白的脸, 她咬着唇,似乎在经历着被抽离之苦。 “六十四爻卦阵法!”地老鼠惊讶的小声惊呼, 这个阵法他听师父说过,就算是得道之人,也没有几个能催动的。 这个阵法,能精准的卜卦出任何结果, 甚至是近一年的情况,都能卜算出来, 他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用卜卦人的血催动阵法的。 飞速转动的罗盘,猛然停下, 上面的卦线对着每一圈的字—— 坎、西北、庚丁、破军、天吊…… “师姐!”山雷眼疾手快的把向后栽的禄爻抱在怀里, 贺厉也急忙上前,查看禄爻的情况。 “山雷,带着坤子进洞。”禄爻脱力的靠在贺厉怀里, 冲着山雷耳朵,低声交代了顺序。 “是,师姐!”山雷立刻背上背包,带着坤子就准备进去, “山雷,药留下。”禄爻强撑着掐算了一下,叫回山雷, 山雷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师姐说的药, 就是自己受伤时吃的药, 能让人在一小时内恢复成健康的状态, 副作用是与受伤程度成正比的, 伤的越严重,药效过后,疼痛也会加倍反扑。 “快点,没时间了。”禄爻脸色苍白,连蹙眉的力气都没有了, 山雷还是把药递到禄爻手里,不放心的说,“我快去快回!” “注意安全。”禄爻虚弱的交代, 山雷点点头,带着坤子进了洞。 “喝口水。”贺厉把水递到禄爻嘴边, 抱着禄爻坐在地上,心疼的将人放到自己腿上。 “一会你要保护好自己。”禄爻靠在贺厉肩头休息, 她怕白乾坤会盯上这个邪物圣体, 贺厉本身命格就硬,又有背上的烛九阴加持, 整个人由内而外的散发着‘快来带我误入歧途’的信号。 “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贺厉的大掌一下下顺着禄爻的背, 他能感受到怀中的人,冷的发抖, “你保护好自己,就是保护我了。”禄爻亲了亲贺厉的脸颊, “什么时候?”贺厉点点头,爱怜的整理禄爻额前的碎发。 “现在!”禄爻猛地起身, 撑着贺厉的宽肩站起身,“泽火,让蒋宇进来!” 泽火立刻小跑出去, “月亮,带着地老鼠和长往躲起来。”禄爻看了眼懒洋洋的小猫, “喵~”月亮赖洋洋的应了一声, 异瞳斜了眼跟着警惕的地老鼠, 地老鼠立刻老实跟着月亮往外走。 “师姐,来了来了!”泽火带着蒋宇进来, 边走边兴奋的指外面。 “谁来了?”贺厉幽深的眸子盯着洞口, 禄爻一仰脖,把山雷留下的药,生咽了下去, 确认没有卡在嗓子眼,才闭着眼睛缓了一会, 察觉身体逐渐恢复,才面带微笑的看向洞口的身影, 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隐隐的兴奋, “狗、来、了。” 第109章 雾里白乾坤 “狗?”蒋宇不明所以的看向洞口, 只见洞口站着三个人, 中间的人好像穿着一身白,手里还拿了个拂尘, 他两侧守着两个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三个人的身影,有种古早恐怖片的幽默感。 “没想到,有点能耐,还真让你们找到这里了!” 中年浑厚的声音响起,语气夹杂着不屑, 不等禄爻开口,对方继续嘲讽道, “是不是禄不染那个老不死的给你们留记号了!” “白乾坤,你是不是闻着味就找来了。” 禄爻磨蹭了下指尖,声音没有起伏, 却让贺厉听出了禄爻的兴奋与愤怒。 “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 中间的人影,手中拂尘一甩,摇晃着走进洞里。 浮夸的身形,由暗渐明,来人也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寒冷的深夜林中,男人穿着单薄的纯白卦袍,外面装模作样的披着纯白狐裘披风, 手中的拂尘的把手,是纯白玉打造的, 看前来也就四十多岁,脸上保养的挺好,没什么皱纹, 大众长相,普通的不能在普通, 不过唇边留了一圈,不长不短的白胡子, 显得滑稽又可笑; 如果非要形容,就是脑海中,道貌岸然的那种爹味中年男吧。 “真装。”禄爻皱着眉,从兜里掏出根烟, “装逼。”贺厉拿着打火机帮她点上,自己也叼了一根 , “逼出。”蒋宇更是简单粗暴的丢下两个字, 接过贺厉递来的烟,叼在嘴里。 泽火不能骂人,也不能抽烟, 只能跟着点头,“对!” 说完又好像不够解气,还啐了一口。 自以为仙风道骨的白乾坤脸色一变, 他最恨被人说他装了, 搞他们这行的,不讲究点怎么凸显专业性呢!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妈的关系!” “你妈的。”禄爻轻飘飘的抽口烟,“有话好好说,你要是骂人,我就骂死你。” 白乾坤突然意识到, 眼前的这个漆黑瞳孔、长得妖冶的少女, 不再是小时候那个至纯至善的小孩, 以为她不认识自己,便开口更正,“我是说,我和禄清风的关系!” “小三?”禄爻歪着头,疑问的挑挑眉, “二婚?”贺厉抽了口烟,深邃的桃花眼染上不屑, “舔狗。”蒋宇嫌弃的冷哼一声, “下作!”泽火这会终于找到一个又不用说脏话,又可以骂人的词汇了。 白乾坤被这几个人气的不行,甩出拂尘, 夸张的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圈,“你妈可是我的道友!” “何为道?”禄爻葱指夹着细长的烟, 眼神淡淡的看向白乾坤,“如何道?” “自然是修炼常人所不能辨别之灵气,得道成仙!”白乾坤抬起手,拇指和食指顺着唇边的白胡子捋开了一圈。 “这就是你这么多年修炼的心得?”禄爻轻嗤一声,向前迈了一步, 泽火暗暗的也跟着往前移了点, “呵,你这种小丫头,自然不会懂得道法奥秘!”白乾坤高深的摇摇头, 他不屑和禄爻这种什么都不懂小丫头多说什么, 这么多年来,他苦心钻研,日夜修炼, 还有禄清风那个道疯子加持, 他早就超脱凡人之境了。 “道,无生无象、无始无终,”禄爻平静的开口,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白乾坤收起嘴边的笑意,眼神逐渐变得探寻,“这些浅显的知识,三岁娃娃都能背的出来!” “道法自然,你脱离万物本源,一味追求凌驾世人,本身就脱离了道。” 禄爻又上前一步,抬手抽了口烟, 左手背在身后,暗暗掐算。 “放屁!”白乾坤自负的收回拂尘,“如果你是对的,你母亲为何还要投靠于我!” “这件事,我会亲自问她。”禄爻丢掉手里的烟, 性感的唇瓣勾起漂亮的弧度,“现在,我先收拾了你。” “黄口小儿!”白乾坤拂尘一甩,吩咐身后的两个人, “给我替清风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不孝子!” “泽火,矮的!”禄爻退后一步,提高声音, 一直等待命令的泽火,瞬间就冲了出去, 白乾坤身后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矮胖那个就被泽火撞了出去, 泽火以碾压的状态,耗着人往墙上撞, “二爷!”蒋宇见状,立刻领会了禄爻的分, 迅速朝着高瘦的人攻击, 怎料,高瘦的人似乎比矮胖那个更厉害, 眨眼间就绕到蒋宇身后,直接把人放倒。 “凸(艹皿艹 )!”雇佣兵·蒋,何时丢过这种人, 低骂了一句,利落的爬起,一拳直接砸向高瘦的肋骨, 他用了十成十的力量,就算是练家子,肋骨也会断几根, 高瘦之人,只是弯了下腰,拔出腰间的链条,甩向蒋宇, “贺厉!”禄爻侧过头,交代守在身边的恶犬, 贺厉原本没打算动手,他怕禄爻身边没人保护, 但是小玫瑰都发话了,他活动了下手腕, 暧昧的贴近禄爻的耳畔,“遵命,我的玫瑰神。” “登徒子!”禄爻捏了下发烫的耳朵, 只见贺厉抬起长腿,动作干净果断的踢向高瘦人的手臂, 这一下, 高瘦人的链子直接脱手,飞到了一旁。 “他们两个都是我的爱徒,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呢?!” 白乾坤哈哈大笑起来, 禄爻好像都看到了他的后槽牙,还是金的, 老东西,还挺能敛财! “世代在变化。”禄爻举起双手,比了个端枪的手势, 嘴里还发出了一声俏皮的,“biu!” “小丫头,过家家呢!”白乾坤笑的更灿烂了, 他才不相信,禄清风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儿, 能作出什么妖。 “让子弹飞一会。”禄爻耸耸肩,丝毫没有紧张感, “砰!” 一声突兀的枪响在空档的洞穴中炸开, 蒋宇单手举枪,另只手蹭掉嘴角的血,“他娘的,真当老子是凯蒂猫儿呢?” 一直钻研邪术的白乾坤,再龌龊,也没有见过真枪实弹, 顿时急的跳脚,“你们不讲武德!” “这叫死道友、不死贫道。”禄爻吹了下比枪的指尖, 欠揍的笑弯了眼。 “小兔崽子!”白乾坤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生气了, 挥舞着拂尘就双手捏诀, 空气中顿时烟雾四起,遮挡了众人的视线, “禄爻!”贺厉察觉,立刻出声提醒, “别分心,恶犬。”禄爻单手快速掐算,似乎并不在意白乾坤的恼怒, 贺厉知道禄爻有把握,立刻收心, 专注眼前打了一枪, 却没有反应的高瘦男人, 只有他这里解决了,才能快点去保护禄爻。 “有功夫关心情郎,还不如关心下你自己!” 白乾坤的声音在白雾中传来, 似有无数看不见的触手,向禄爻袭来, “白乾坤,你也不过如此。”禄爻站在原地未动, 单手捏诀,口中念着,“知无不立,破!” 随着口诀,她周身的雾气顿时四散,转而化作利剑直逼白乾坤面门, “什么!”白乾坤哪里想过,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创阵法, 雾里乾坤就这么被小丫头轻松破解, 他还在震惊中,根本来不及躲开到眼前的雾气, 一道熟悉的女声呵斥, “蹲下!” 第110章 禄清风现身 禄爻只觉得周身的血液一凉, 浑身僵硬的愣在原地, 即使十六年分别,这个声音她却从来都没有忘记。 “你的天赋,没有白费。” 洞中雾气逐渐消失,说话的人也显露身影。 女人未施粉黛,穿着藏青色的道袍, 长发随意的用木簪在头顶, 即便如此朴素的装扮,也让人难以忽略那倾世的美貌。 来人脚步匆匆的扶起白乾坤,脸上的担心不像作假; “不是让你在家等我?”白乾坤吐了口血, 虚弱的语气带着埋怨,可仔细去听,不难辨别出里面的关切。 禄爻破了他的阵,他遭到反噬, 此时五脏六腑都钻着疼。 “妈……”禄爻认得那个簪子,也认得这张脸, 儿时记忆中,她总是坐在窗前, 脸上挂着温婉的笑意,拿起木簪,随意的将长发挽起。 “还是叫我禄清风吧。”禄清风扶起跌坐在地上的白乾坤, 神情淡漠的挽上他的手臂。 “道姑。”禄爻紧紧捏着手,圆润的指甲抠进掌心, 强压剧烈的情绪,尽量平静的说出两个字。 同道之人,男性称呼道长, 女性称呼道姑,称谓是恭敬的, 可是放到母女之间,却过于疏离。 禄清风听到称呼,没有任何表情,点头算是应了, 没有身为亲生母亲,与女儿久别重逢的激动, 也没有对算计、嫉妒女儿的愧疚, 完全是陌生人的姿态。 “你女儿的天赋,终究是被发掘了。”白乾坤轻咳两声, 出声打断了母女二人之间尴尬的气氛, 隐隐透露着挑拨的意味, 他知道,当时禄清风抛下年仅五岁的禄爻于不顾, 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身为母亲的她, 嫉妒亲生女儿、有她梦寐以求却没有的天赋。 “道行不错。”禄清风依靠着白乾坤,点头附和, “白乾坤,伤害了我叔公。” 禄爻本想尽量保持表情,不显露任何情绪, 可是看到禄清风和白乾坤亲昵的举动时, 还是泛起一阵恶心,蹙着好看的眉头。 “道友之间的切磋,技不如人,不必不甘。” 禄清风薄唇轻启,好像她口中的道友并不是自己的叔叔。 “为什么。”禄爻曾经多次设想过与母亲的再次相见, 她也暗自下过无数次决心,坚决不要问为什么, 可是,她还是问出口了,即便知道没有意义、没有答案; 却还是想问, 问她为什么抛弃亲生女儿, 问她为什么伤害父亲, 问她为什么一直不放过自己, 问她为什么离开了,还要回来。 “城南的项目,我们势在必得。” 禄清风看出禄爻眼中的不甘,却还是避重就轻的回答; 吴念死后,她怨过吴念、恨过吴念, 甚至走火入魔的诅咒过吴念, 连同禄爻、还有吴念为禄爻选中的贺厉, 她好像陷入了黑暗,她恨每一个人, 她委曲求全的嫁给姜云峰, 还有一个原因是,姜云峰年轻的背影很像吴念, 但是每每躺在姜云峰身边时, 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恶心。 直到认识了白乾坤, 是白乾坤帮她悟道, 是白乾坤给了她关怀,带她走出了过去的牢笼, 所以,当白乾坤说想要很多钱,帮助更多像她一样的人时, 她义无反顾的选中了,最有发展前途的城南开发项目, 不惜与姜云峰的儿子,姜好邺联手。 “……”禄爻看出禄清风眼中的回避,深吸一口气, 又露出了招牌的娇笑,“各凭本事。” 禄清风看着禄爻的笑容, 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乌黑晶亮的瞳孔里, 明明闪烁着星光,却没有丝毫笑意, 很像吴念。 “禄……”她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三人站在地中间,不咸不淡的对话, 两侧是厮打着的两拨人, “师姐!”还是没有眼色的泽火打断了这诡异的氛围, 他单手把矮胖的人丢在面前, 矮胖的人紧紧闭着眼,原本就肥肉横生的脸, 被打的鼻青脸肿,又肿了一大圈。 白乾坤不顾内脏的疼痛,震惊上前,“怎么可能?!我这两个徒弟修的可是……” “动物道。”禄爻接着说了下去,“这个是猪,那个是螳螂。” 所以矮胖的人没有技巧,却抗揍, 高瘦的人,抗打还会打。 “你居然都知道!”白乾坤不可置信的伸出手指,指向禄爻, 他本以为禄爻能找到这里,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 没想到, 她居然早就知道。 挂不得,她让那个小山一样的师弟对付猪道, “承让。”禄爻从兜里摸出烟,叼在嘴里, 生怕被禄清风发现自己颤抖的手, 一小时的药效已经过了,身体剧烈的疼痛, 让她背后渗出冷汗,还好穿着外套,别人看不出来。 “别高兴太早,那个可是战无不胜的!”白乾坤随意的拭掉嘴角的血,信心满满的指了指高瘦男, “贺厉?”禄清风顺着白乾坤的短粗胖手指看过去, 只见黑色外套的男人,身形高大修长, 此时因为打斗,浑身戾气冷森,出手杀伐果断, 敏捷的身手,隐隐透着猎食者的强势。 “师姐,我去帮姐夫!”泽火把矮胖捆好,作势就要冲到那头, 却被禄爻抬手拦下,她单手插进兜里, 趁着抽烟的动作,不动声色的又吞下颗药。 “你说,螳螂会不会怕蛇?” “蛇?”白乾坤先是一愣,想要大笑却疼的笑不出来, 只能嘴上逞能: “还以为你多厉害,就算螳螂怕蛇,这哪儿有蛇?!” “烛九阴?!”禄清风倒吸一口气,不可置信的看向禄爻, 被高瘦男缠住的贺厉听到这三个字, 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尝试着用上次禄爻教给自己的方式, 屏息凝神的将注意力集中在背后的纹身上, 感受空气的流动,感受自身血液的汇聚, 森凉的气息由背后蔓延开来,他却感到浑身肌肉绷紧, 手臂后拉,拳头直接落在高瘦男的面门, “咣!”高瘦男应声倒地,再也没了声响。 “怎么会!”白乾坤看到爱徒昏迷,气急攻心的又吐出口血, 染红了嘴边一圈的白胡子。 “看来你的道法,比您身边那位高多了。” 禄爻插在兜里的手,逐渐松开,看来药效起作用了。 这两天的奔波,已经让体弱的她很是疲惫了, 而且,为了能确保绝对的胜利, 她不断地掐算、不停地问卦, 在体力透支的情况下,刚刚为了找师父, 又用自身精血催动六十四卦阵, 光是药效反扑的疼痛,就足以让她想死; 可是师父还没出来,贺厉几个人不是禄清风的对手, 而且,她不想让禄清风见到自己受伤的一面, 所以她刚刚又吞了颗药, 她从未吃过这药,也不知道两颗连着吃会发生什么, 可是现在,她只能这么做。 “你怎么敢?!” 禄清风接近嘶吼的朝向禄爻。 第111章 还你生育之恩 禄清风声嘶力竭的挣扎,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中。 吴念为了救贺厉而死, 她为了报仇,联合白乾坤,借贺老头之手,杀了贺厉, 可是,她没想到,是她的亲生女儿救了贺厉, 还让他借了烛九阴的力,成为战无不胜的杀神。 “我怎么不敢?”禄爻紧咬着唇,把嘴里的一股腥甜生生咽了回去, “是他杀了吴念!”禄清风陷入痛苦的回忆,近乎癫狂的瞪着禄爻, “是你杀了父亲。”禄爻仰着头,吸了口烟,生怕眼泪流出来, 贺厉脱掉沾了血的外套,将禄爻搂在怀里, 才发现她浑身冰凉,颤抖不停。 “是你!是你们杀了吴念!是你们杀了我!”禄清风语无伦次的上前, 白乾坤见状,顾不上身体的痛苦,急忙起身把禄清风抱在怀里, 一个劲儿的帮她顺着后背,嘴上还不断地叫着她的名字,“清风、清风!” 禄爻察觉禄清风的精神状态不对, 想要上前,却终究还是没有迈开腿。 “我要杀了你!禄爻!贺厉!我要让你们给吴念陪葬!” 禄清风双眼猩红,力气大的几度挣脱白乾坤的怀抱, “是你!是你夺走了我的天赋!你就是丧门星!” “我恨你,我要剜了你的眼睛!”禄清风指着禄爻的双眼, 漂亮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甚至可怖。 她见禄爻没回应,转而恶狠狠的指向、 把禄爻紧紧护在怀中的贺厉: “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清风!”白乾坤急忙从兜里掏出个针管,直接插入禄清风的颈间, 禄清风顿时像绵软的线,瘫软在白乾坤的怀中。 “你满意了?”白乾坤把自己的披风,盖到没有知觉的禄清风身上, 冷冰冰的看向禄爻, “不满意。”禄爻靠在贺厉怀里,把全部的力量都放在他身上, 强撑着露出个笑容。 任谁亲眼看见癫狂的母亲,指着自己的鼻子骂, 都会崩溃的吧。 “不会就这么算了的!”白乾坤嘴上说着,可是实际行动还是出卖了他, 他抱着禄清风就往外走, “你知道么,现在解决你们是最好的时机。” 禄爻朝着白乾坤笨拙的背影,森森的说了一句, 白乾坤的身影一顿,立刻加快了脚步, 还不忘找回面子的嘴硬,“趁对手虚弱,不是君子所为!” “我本就不是君子。”禄爻示意泽火和蒋宇挡住白乾坤的去路, “白大师难道没有听过?趁你病,要、你、命。” 禄爻最后三个字,一字一顿的吐出来, 让白乾坤不敢回头,想要拔腿就跑, 可是碍于挡在眼前,一看就不好惹的两人, 吞了下口水,放低姿态和禄爻商量道: “要不,我把禄清风还给你?” “呵呵,”禄爻笑了一下,“她知道自己就选了你这么个东西吗?” “我……”白乾坤其实也不像这样做, 起初他是看中了禄清风的能力,而且人蠢, 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后来日久生情嘛,人之常情,应该可以理解吧, 但是他如果这么和禄爻说,恐怕就走不出这个洞穴了吧。 “最后一次,”禄爻收敛了笑意, 好听的声音却像索命的绳索,捏住白乾坤的心脏, “当我还了她的生育之恩。” 说完,禄爻挥挥手, 蒋宇和泽火退开一条路,让白乾坤带着禄清风离开了。 “让地老鼠滚蛋。”禄爻因为疼痛和愤怒,语气暴躁且不耐烦, 泽火拦住了脸上挂彩的蒋宇, 自己跑到洞外,去找月亮、长往几人。 “还好么?”贺厉将人抱在怀里,坐到一旁的石头上, “不好。”禄爻垂着头,却哭不出来。 她终于知道,小时候为什么总是觉得自己哪里不像妈妈, 原来是因为眼睛, 她的眼睛,应该是像吴念的吧。 “我在。”贺厉紧了紧手臂,让禄爻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胸口, 他虽然父母双亡了, 可是父母在世时,从未对他说过如此恶毒的话, 禄清风对禄爻说那些话的时候, 贺厉能感受到禄爻紧握着的手,冰凉而颤抖。 “师姐!”泽火风风火火的带着长往和月亮进来, “喵呜?”原本溜溜达达的小黑猫,看见禄爻的一刻, 加快了脚步,刚想要跳进她怀里,却又顿住, 只是一个劲儿的喵呜喵呜的叫着,用毛茸茸的脑袋瓜子, 去蹭禄爻垂着的手。 “去看看坤子他们回来了么?”禄爻想挠挠月亮的下巴, 可是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身体里力量的流失, 她脱力的垂下手, 看来月亮也感受到自己身体不对劲了, 她需要确保看见师父安全无恙的出来, 才能松掉这口劲儿。 “喵呜!”月亮小跑着钻进洞穴, “这小猫今天怎么这么勤快?”蒋宇揉了揉额角, 吊儿郎当的叼了根烟,让泽火把自己脱臼的肩膀接回去, 贺厉也觉得月亮有些反常,弯下头去观察禄爻。 “汪!” “师姐!” “小神算子!” 狗叫夹杂着少年音,还有气血很足的声音, 从洞穴中传来, 泽火第一个起身,三下两下就把穴口打的大了一大圈。 刚刚进洞的月亮最先出来的, “喵嗷!” 月亮:我把人给你带出来了,你别硬挺了! 不过众人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 谁有没有在意平日懒散的小猫,叫声中的变化。 “师父!”禄爻按着贺厉的宽肩,想要从他身上站起来, 不过刚起身,她就踉跄的向后倒去, “禄爻!”贺厉眼疾手快的把人接到怀里, 又重新抱着她坐回矮石上。 他一直有在观察禄爻的状态, 可是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对。 “师姐!”泽火和山雷同时叫出声,一起跑向禄爻, “有点累了而已。”禄爻眉眼柔和的,想要揉揉两个人的头, 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无力到抬不起来了。 “小神算子?!”禄不染一瘸一拐的颠过来, “让白乾坤打伤了?”禄爻皱着眉,坐在贺厉怀里,上下扫视着眼前脏兮兮的老头, 抱着禄爻的贺厉,总觉得怀里的人儿,好像越来越软, 他总觉得好像不太对, 可是碍于禄爻对叔公的关心,他还是忍了下来没说话, 只是默默收紧了环在禄爻后腰上的手臂, 将人护在怀中。 “放他娘的屁!”禄不染掸了一下破衣褴褛的衣摆,架着腿就要开骂。 “师父、师父,口业口业……”山雷从兜里掏出烟,递给禄不染,并小声提醒着。 “去他娘的!”禄不染接过,不管不顾的叼进嘴里, “我那是找出口的时候,从上面摔下来的……” 禄不染越说越小声,他也觉得自己丢人, 居然能被白乾坤这个半吊子困上两天, 他这把真是装逼装大发了。 不过,这小神算子今天怎么没嘲讽自己呢? 他狐疑的转向笑吟吟看着自己的禄爻, “你吃章知尘的药了?!!!” 第112章 玫瑰凋零 禄爻弯弯着眼睛,想说些什么, 可是一张嘴却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禄爻!”贺厉顿时脑子一片空白, 他只感觉到,怀中的人软得像朵棉花, “她吃了两颗!” 他感受着禄爻越来越低的体温, 从她兜里掏出药瓶, 他接手过过药瓶,里面一共应该是四颗药, 一颗给山雷吃了,一颗给季云安研究了, 禄爻吃了一颗,应该还剩一颗才对。 可是现在药瓶空荡荡的,那就证明全被禄爻吃了。 贺厉低头看了眼手机, 禄爻坚持的时间,早就过了一小时的药效, 他早就应该察觉不对的。 “这死孩子!”禄不染也急了,顾不上腿脚不便,上窜下跳的转圈。 禄爻是有知觉的,可是她睁不开眼, 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还是贺厉最先冷静下来, “山雷,给章知尘打电话!” “是,姐夫。”山雷掏出手机,转身向山洞外走去, “蒋宇,通知季云安,直升机!” “是,二爷。”蒋宇顾不上其他,走到洞穴外,掏出兜里的信号弹,直接发射出去。 “泽火,拿水,试着催吐!” 贺厉不知道这招有没有效, 但是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 “师姐夫,水!”泽火包里的几瓶水都搜罗出来, 拧开递给贺厉, 贺厉一手环在禄爻身后,用手捏开她的嘴, 一手拿着水往里灌, 奈何禄爻能感受到贺厉的着急,瓶口磕得她牙都痛了, 可是,她现在虚弱到吞咽都做不到。 “禄爻!”贺厉猛地灌了一大口水, 对着禄爻的嘴就喂了进去, 不过都是徒劳, 无论贺厉喂了多少次,水都会顺着她的唇角流出来, 他的薄唇甚至粘上了禄爻刚才吐得血, 冷戾的双眸此时幽深的可怕,嘴上的鲜红使整个人看起来, 妖异到了极点。 “姐夫,师兄说……”山雷捏着手机, 从他用力到泛白的指节,就明显能看出来他很犹豫, “说!”一向对山雷礼貌有加的贺厉,低吼了一声, 山雷被吓的楞了一下,急忙开口, “包里有停脉丸,服用之后血液流动减缓,可以抑制药效流向全身,但是会出现短暂的假死情况,也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山雷低着头说完,不敢再去看贺厉的眼睛。 “蒋宇!”贺厉双眼猩红,紧紧捏着禄爻的手臂, 扯着脖子朝外面大喊,颈部的青筋,因为用力而可怖的凸起。 “爷,季医生坐直升机上来了,正在找着陆点!” 蒋宇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贺厉, 即便他再生气,也很少会挂在脸上, 可是此时此刻,他似乎是在愤怒的顶端。 “先把药准备出来。”贺厉闭了闭眼,做好最坏的打算, 山雷点点头,去兜里翻找。 刚才偷摸消失的禄不染,嘴里叼着烟一身烟味的回来了, 他去观星了。 “师父?”泽火扶着站不稳的小老头, “日食在晦,荧惑守心。”禄不染看了眼贺厉,摇摇头。 日食提前是因为月亮运行的太快,两颗星星因行轨发生冲突, 古代每次发生荧惑守心的星象时,都会有君王陨落。 禄爻成长速度太快,消耗太大, 在位置、经历、家庭,三方不对等的基础上, 凭借天赋和刻苦,拥有了——玄琼玉宇最准的“神算子”称号。 让人忘了,她也才二十岁出头而已, 少年登科, 大不幸也。 “爷,季医生来了!”蒋宇半拖半拽的把季云安提溜进来, 季云安二话不说,半跪在地上检查禄爻的情况, 身后跟着的两个人,也从药箱里拿出一堆仪器。 平时懒散带着冷漠的桃花眼, 此时通红的眼尾带着让人不易察觉的惊恐和紧张。 贺厉把禄爻护在怀里, 任由季云安和助手,七手八脚的往禄爻的胳膊上套仪器。 季云安盯着仪器上面的数据, 血压越来越低、心跳越来越慢, “aed!” “贺厉,我得脱她衣服!” 情况紧急,季云安提高音量, 去扒紧紧抓着禄爻衣摆的长指。 他深知禄爻对贺厉的重要性, 如果说原来的贺厉是条不受管束的恶犬, 那禄爻就是拴住恶犬的绳索, 如果没了约束,恶犬只会撕毁一切。 “转过去!”贺厉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能顾及这些, 冷声交代一句,也松开了手。 山雷几人立刻背过身去,只能听到安静的仪器声, 一片死寂的洞内,谁都不敢喘大气, 每个人都的心都揪在一起。 也许是几分钟,又也许是十几分钟, 季云安跪坐在地上,缓缓开口, “贺厉……” 不知道是因为昆仑山太冷了, 还是高度紧张, 他的嗓子好像有刀片划过, 节哀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禄爻,”贺厉手指泛白,轻轻擦过没有血色的脸颊, “我的玫瑰,你会怪我么?” 温柔的语气如同海洋般沉溺, 豆大的眼泪、掉落在原本娇媚丛生的眼角上, 青白的骨节伸开再握紧、握紧再松开, 他怕自己用力会伤害到娇嫩的玫瑰, 可是,他怕自己松手,玫瑰就凋零。 “师父……”山雷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他把药瓶交到禄不染手里, 平日老当益壮的小老头,此时竟真的像迟暮老人, 嗓音沙哑而颤抖,枯皱的手推开山雷, “给他吧。” 禄不染说完就走到洞穴外去了, 这是他一生,唯一一次陷入了巨大的自责中, 做他们这行的,一向信奉生死有命, 从不用如果二字,去质疑自己的选择, 那样只会徒增烦恼、无济于事。 可是,此时此刻他竟然后悔, 如果他没有自负的去追白乾坤, 自己这个受尽苦难的孙女,会不会就不会出事了。 这一次,他选择交给贺厉, 因为贺厉是吴念为禄爻选的, 那就由他做决定吧。 “师父……”山雷把药放到贺厉身边后,也出来了, 他看到师父佝偻着的背影,就知道师父在自责。 他想安慰两句,可是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不敢想,如果师姐真的离开了该怎么办, 他和师姐一起上山、一起长大, 师姐这二十多年的生命里,他和师姐在一起的时间最长, 他早就把师姐当成了家人。 “师……”泽火也跟着出来了,只不过话还没说完, 一张嘴就哇的一下哭出来了, 生怕被人听见,还死死的咬着手臂。 坤子和月亮这对猫狗冤家,此时也老实的趴在禄爻跟前, 他们为了禄爻而生, 如果禄爻走了,他们也会立刻跟上。 “贺厉……”季云安刚才来的路上,收到蒋宇的信息, 也知道了停脉丸的风险,可是眼见禄爻生命在迅速消逝, 他还是艰难的开口,大不了他做那个坏人, 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愿意推贺厉一把。 贺厉轻拭禄爻脸上自己的泪, 尽量平复自己的声音, “我的玫瑰,别怕。” 第113章 祖父下山 风卷残云 贺厉的手带着抖,拿起药瓶,倒出一颗褐色的药丸, 没有犹豫,但是动作轻柔的将药塞到禄爻嘴里, 随后又喝了口水,渡给禄爻。 季云安紧张的检测着仪器上面的数据, 飞快下降的数字终于在最后停了下来, 虽然没有恢复正常数值,但是好在人是保住了。 “直升机就在外面,先回帝都。”季云安舒了口气, 虽然稳定下来了,但是后续才是最大的挑战, 帝都有他们自己的医院和医疗团队,能更好的救治禄爻。 贺厉疲惫的点点头,却一刻不敢放松。 他这辈子没有这么害怕过,他怕他稍微眨下眼, 他的玫瑰就消失不见了。 “我们直接回帝都,接应的人马上就到!”蒋宇护送着贺厉、禄爻和季云安上了直升机, 自己交代山雷后,也把狗子猫子抱上飞机,跟着一起离开了。 “师父,我们也走吧。”山雷看禄不染腿脚不便,想要背他,却被拒绝了, 禄不染摇摇头,扔掉手里的烟,“你师兄出发了么?” “出发了,”山雷犹豫了一下,“师叔公也下山了。” “知道了。”禄不染拎着自己的小挎包,一瘸一拐的往下走, 弟弟的孩子交到自己手里,自己却没有保护的住, 他觉得自己没有脸面对禄不淤。 * “禄爻呢?!” 章知尘一眼就看到了从飞机上下来的坤子和月亮, “汪!” 坤子:后面!后面! 章知尘上前两步,就看到被男人紧紧抱在怀里的禄爻, 娇小的身子,在身材高大的男人怀中,缩成小小的一团, 身上盖着一件男士冲锋衣, 只露出苍白、没有血色的小脸, 平日含羞带俏的眼睛,此时安静的闭着, 好像一个破碎的、没有灵魂的洋娃娃。 “停脉丸吃了?”章知尘对贺厉的厌恶,转变成为了恨意, 但是他更在乎禄爻,所以暂时没有追究前因后果, 只能尽快掌握情况,结合季云安的现代医学, 想办法把禄爻抢救过来。 “一小时三十五分之前吃的,”季云安扫了眼腕表, 继续说道,“服药之后,情况就一直维持了。” “立刻进行全面检查!”章知尘虽然一直以中药为主, 但此时此刻,他更需要精密的仪器, 清楚的观察禄爻的生命体征。 “走!”季云安也不含糊,带着众人就往抢救室奔。 禄爻被推进了手术室, 坤子和月亮蹲坐在手术室门前一动不动, 贺厉靠着墙脱力的跌坐在地上, 整个人仿佛窒息一般,宽阔的胸膛上下起伏, 垂落的发挡住了他的惊慌与无措, 他只能一根烟接一根烟的抽着, 告诉自己,没关系的, 他的玫瑰、他的禄爻, 是神,神是不会陨落的。 平日阴冷带着戾气的双眸,此时呆滞的看向地面, 直到眼前出现一双黑色祥云裤腿, “不是你的错。” 苍老的声音响起,贺厉抬起头, 白发老人身着一身中式黑底祥云暗花对襟上衣, 手里拄着好像枯树般的拐杖,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是禄不淤。 “禄先生……”贺厉踉跄的起身,丢掉手里的烟, “喝点水。”禄不淤不再看向贺厉, 而是拄着拐杖,做到一旁的廊椅上, 他身后的中年男人,将手里的保温壶递给贺厉, 贺厉想说自己什么都吃不下, 但是还是沉默的坐到禄不淤的身边, 把保温杯打开,一股浓重的苦涩中药味扑鼻而来。 “先生怕你先撑不住,特意吩咐熬得参汤。” 中年人笑呵呵的示意贺厉, “让禄先生担心了。”贺厉朝着禄不淤示意了一下, 就仰着头把汤都喝了。 一老一少,一大一小的坐在手术室外的长廊等待着, 两个人在寂静的走廊,沉默的坐着, 直到初升的太阳,将第一缕阳光递进来, 禄不淤才缓缓开口, “如果禄爻走了怎么办。” 贺厉攥紧拳头,站起身,正对着禄不淤, 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我会活下去。” 禄不淤倒是意料之中的没说话,示意贺厉继续说, “我会完成禄爻所期盼的、保护禄爻想守护的、活成禄爻的样子。” 贺厉坚定的与禄不淤对视, 他觉得和禄爻一起去死是他最渴望、最期盼、最幸福的事, 他自己孤身一人,无牵无挂, 可是、禄爻有玄琼玉宇、有朋友、有坤子月亮, 这些东西对禄爻来说很重要, 如果自己也跟着离开,她一直想要保留的是不是就会消失。 “活下来的那个是最痛苦的。” 禄不淤还是头一次看贺厉这小子有点顺眼了, 如果他说什么和禄爻一起去死的话, 他立刻就把这小子扔出去,顺便把吴念给他留的狗命也收回来。 贺厉垂下头,掩饰不住声音里的落寞, “是。” 他又何尝不知道, 未曾拥有过的失去、和拥有过再失去, 本身就是两件天差地别的事, “可是,为了她,我愿意。” 贺厉紧抿的薄唇,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是温柔的、是宠溺的。 他以为第一次上山前的雨夜,就是他人生的至暗时刻, 却没想到,遇到了禄爻, 没有禄爻的日子,恐怕他每天都会在失去挚爱的痛苦中挣扎, 但是为了她,他心甘情愿的承受这种痛苦。 “起来吧,死不了。”禄不淤拿着拐杖敲敲贺厉的肩, 贺厉猛地抬头,对上禄不淤那双波澜不惊的双眼, 直到老者被看的有些恼了,才不耐烦的点了下头, 贺厉拄着膝盖起身,却不料踉跄了一下, 好在禄不淤身后的中年人扶了他一把。 “师叔公!”匆忙赶到的几人,一眼就看到禄不淤那一头标志性的白发, 山雷和泽火小跑着冲过来。 “你们师父呢?”禄不淤嫌弃的用拐杖,拨楞开挡住阳光的泽火, “后面。”山雷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师父他、受伤了。” “死不了。”禄不淤讪讪的收回视线, 禄不染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步步的挪动着, 不敢靠近这个弟弟。 禄不淤也不说话,只是双手按在拐杖上, 静静地晒着太阳; 早晨的阳光带着浅金色的光芒,洒在老人身上, 为他镀了层金光,像是冷漠又慈悲的神。 贺厉原来一直觉得禄爻和她外公不太像, 此时才真正意识到,禄爻和禄老先生很像。 “不淤啊……”禄不染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冷暴力, 平时打打闹闹的还可以, 但是面对这个生气的弟弟,他是打心眼里犯怵, 而且这次闹得太大了,禄爻到现在都还在手术室。 不过,他还是了解这个弟弟的, 禄不淤此时这个样子,禄爻八成是没事。 “家法第五条。”禄不淤瞥了眼大气都不敢喘的哥哥, “不得因自大自负自满,牵连家人。”禄不染老实的交代, “家法呢。” 第114章 脱离危险 “不淤、你看……”禄不染有点丢人, 自己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要被弟弟罚站背家法, “家法。”禄不淤语气平平,可是敲了一声拐杖, 拐杖落地的一瞬间,在场的几人都有种被雷击的感觉, “汪嗷~” 放松警惕的坤子,哀嚎着从地上弹起来, “喵~” 月亮一爪子扇到坤子的嘴筒子上, 嫌弃的爬到他背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他们从小跟在禄爻身边, 都带着灵气,能时刻感受禄爻的情况, 察觉禄爻没有生命危险后,他们两个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视情节严重,祠堂罚跪。” 禄不染也知道弟弟动真格了,急忙回答, 只是希望他别再敲那个该死的拐棍了。 “十天。”禄不淤冷冷的扔下两个字, “小神算子醒了,我再回去行么?” 禄不染不敢反驳,他有错在先,理应受罚, 但是他想看自己的爱徒没事之后再回去。 禄不淤冷哼一声算是答应了, 身后的男子急忙递过去个手把壶,弯腰讨好的说, “师父,您这拐杖,还是别随意敲了吧。” 说完,看了眼冷汗直流的贺厉,伸出大掌一巴掌拍拍到他背后。 “这点都受不了,怎么做禄氏的孙姑爷。”禄不淤嘴上说着, 还是让男子给贺厉个盒子。 恢复精神的贺厉,接过小盒子, “谢谢禄老先生。” 处于礼貌,没有立刻打开, 而是妥帖的放在裤兜中。 刚刚的一瞬间,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觉得拐杖落地后,他眼前出现一片白光, 刺耳的耳鸣,让他头疼到失神,还是男子拍了自己一下, 才慢慢恢复的。 “好东西,收好。”男子给贺厉使了个眼神, “黎叔来了!”本来被敲得有些懵的泽火, 顺着声音看去,惊喜的把人抱在怀里。 “好、好孩子、哈、哈……”黎叔被泽火抱着举高高, 肋骨好像都快被勒断了,只能断断续续的说, 一个手还一个劲儿拍打着泽火的手臂。 “快把你黎叔放下!”禄不染回头一看黎叔红得发紫的脸,惊慌的给了泽火一脚, “对不起啊,黎叔。”泽火急忙把人撒开,不好意思的挠挠光头, “没、、没事的、咳、咳咳,”黎叔喘了好几口气,安慰泽火, “这孩子劲儿越来越大,真好!” “汪汪汪!”坤子突然剧烈的叫起来, 连带着在背上昏昏欲睡的月亮,都被甩到地上, 月亮“喵呜”一声,骂骂咧咧的跳到山雷肩上,继续补觉。 “师姐出来了!”山雷立刻明白坤子的反常, 这才松了一口气,其实刚刚看到师叔公的时候, 他就知道,师姐死不了。 “怎么样!”贺厉快步起身,走到手术室前, 章知尘脱下口罩,没有理会, 径直和禄不染、禄不淤两位打招呼。 “渡过危险期了,现在就是等她自己醒过来了。” 季云安脱下手套,拍拍贺厉的肩膀以示放心。 “谢谢。”贺厉点点头, “她这师兄还挺有两把刷子的,中西医结合,出了不少力。” 季云安递给贺厉根烟,扫了眼那头围着章知尘的众人, 压低声音对贺厉说,“结束后他企图把这给喂给禄爻,让我偷摸换掉了。” 说完立刻恢复平日没心没肺的样子, 进手术室之前,他已经和章知尘明确好了方案以及用药,甚至精确到了用药计量单位, 手术也很顺利的完成了。 不过贺厉来时就提醒过自己,小心章知尘, 所以就算收尾工作也顺利结束的时候, 他也不敢掉以轻心的暗中注意章知尘, 眼见出手术室前,章知尘借着给禄爻擦脸的动作, 要把药送到禄爻嘴里, 还好他眼疾手快的假装绊倒,甩到禄爻跟前, 把章知尘撞了一个趔趄,连带着手里的药也滚到地上。 贺厉眸光一凛,“查。” “走了。”季云安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头,对长辈恭敬有加的章知尘, 握紧手中的药,离开了。 季云安前脚离开,后脚手术室的门就开了, 护士推着病床出来, 贺厉急忙上前,“禄爻!” 看着依旧苍白的小脸,但不像刚刚山上那般没有血色了, 贺厉也逐渐平复了呼吸。 “小神算子!”禄不染也顾不上弟弟的说教了, 单腿蹦向病床,直到亲眼看到人没事才松口气。 “看完了就回去跪神殿。”禄不淤拄着拐跟着进到病房, “醒了就回、醒了就回!”禄不染没脸没皮的蹭进病房, 全然没有一位老人的腿脚不便。 “师兄,师姐为什么还不醒啊?”泽火因为体格太大,直接跪在病床前, “麻药还没过,”章知尘脱掉白大褂,抬手想要将禄爻的碎发理一下, 却被一双修长而有力的手指抢先, 贺厉坐在病床左边,动作熟练的替禄爻掖着被角, 泽火一大坨在他旁边,跪着趴在病床上, 病床右边坐着禄不淤,身后跟着黎叔, 禄不染坐在病床的角落上, 月亮更是直接趴在还在昏迷的禄爻肚子上。 这一屋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都是雄性, 围着紧闭双眼的禄爻身边, 场面一时有些诡异的尴尬。 “二爷。”还是好久不见的林蒙打断了这诡异的气氛, “说。”贺厉紧握着冰凉的小手,头都没抬。 “宋小姐、孟小姐他们在来的路上。”林蒙巡视了一圈, 总觉得这病房怎么奇奇怪怪的。 “星星姐?!”泽火立刻抬起头,双眼放光, 给站在贺厉身旁的林蒙吓了一大跳, 什么玩意儿?!这么大一坨! 居然比蒋宇那个不做人的家伙还要大出一圈! 而且,这光头怎么这么亮! 怪不得一进屋就好刺眼! 不过常年作为贺二爷的特助,他已经能熟练的做到处变不惊了, 带着官方微笑点头,“是的。” “那我先下去接他们?”林蒙弯着腰, 虽说这是特级专属病房,但是总觉得这屋子里,氛围不对。 “嗯。”贺厉应了一声, 又对禄不淤和禄不染请示, “病房里还有客房,可以去休息一下。” “等她醒了再说。”禄不淤虽然满头白发,但是往那一坐, 依旧背脊挺直,风神朗逸。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对话,起初都是尴尬的开始、又尴尬的陷入沉默, 直到飞扬跋扈的踹门声响起, 屋内的众人都松了口气一样。 “禄娇娇!”宋星星穿着皮大衣、露出穿着黑丝的小腿,踩着高跟鞋, 一把扒楞开站在床尾的山雷,扑倒病床上, “不会让你扑死了吧?”一身洛丽塔的孟优涵也急忙跑上前, “咋,媳妇儿没看住?”孟良温嘴里嚼着口香糖, 欠欠的搂上贺厉的脖子, 病房内瞬间热闹起来。 孟良温趁没人注意,悄声在贺厉耳边说, “已经带人把这一圈都包围起来了。” 第115章 你有个好师兄 “谢了。”贺厉点点头,沉声说了一句, 深邃的桃花眼却依旧落在沉睡的禄爻身上。 一天一夜的奔波,让昆仑山之行的几人都很疲惫, 而且禄爻一直昏迷, 没必要这么多人都守在这里。 “先去看腿。”禄不淤起身,斜了一旁弯着的禄不染, 禄不染想说先不用,可是被弟弟的眼神震慑到, 还是老老实实让泽火陪着去了。 贺厉让林蒙带禄不淤和黎叔上旁边的房间先休息一会, 禄不淤也不推脱,“有消息通知我。” “一定,禄老先生。”贺厉起身,算是送了禄不淤。 蒋宇去跟进季云安了,怕章知尘动手脚, 孟良温把宋星星和孟优涵支走,去买晚餐了, 屋内顿时只剩下贺厉、孟良温和山雷。 “说说吧,怎个事儿?”孟良温大大咧咧的靠在窗边, 想抽烟,但是看着病床上的小可怜儿, 只是把烟叼松松的在嘴里,并没有点燃。 贺厉起身打开窗,点了根烟,顺道帮孟良温点燃, 把昆仑山之行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下, “雾哩个草的!”孟良温拧着眉,“虎毒还不食子呢!” 贺厉吐口白烟,“白乾坤还有后手。” 白乾坤既然舍得下禄清风,就证明他在规划更大的事, 这段时间派人去查,倒是挖出不少猛料。 “这白乾坤一直打着大师的幌子,专门给有钱有势的人弄神叨的事,倒是真有不少人相信他。” 一直听着的山雷,察觉贺厉询问的眼神, 把自己的想法也说了下, “白乾坤有点东西但是不多,师父也一直在调查他,他能被那么多人信服,主要原因还是因为……” 山雷没有说下去,不过贺厉从他看禄爻的眼神就知道, 一直是禄清风在背后扶持白乾坤。 “最近有不少人盯住城南的项目。”孟良温拿出手机, 把刚收到的投标公司名单给贺厉看。 “途鹤公司?”贺厉快速的扫过名单, 最后停在了这个没有听过的公司上。 “新公司,原来没有,看样子应该是为了城南项目,临时组的。” 孟良温懂贺厉的意思,出门打电话,立刻派人去查。 “章知尘你知道多少?”屋内只剩贺厉和山雷两人, 贺厉也不兜圈子,他不信禄爻没跟山雷提过章知尘的事。 “师兄是被人遗弃到玄琼玉宇的,师叔派人去查过,他的父母都是玄学中人,不过因为两个派别,所以最后闹得双双殉情了。” 山雷知道,既然贺厉开口,那就证明章知尘做的事已经不能容忍了, 索性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师兄比我们大4岁,天赋不多,所以一心研究药理。” 山雷目光落到禄爻身上,“师姐的身体一直不好,前几年都是师兄配药调理的,” “前几年?”贺厉拿着棉棒,沾水给禄爻润唇。 “嗯,直到你上山后的那年,师姐和师兄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山雷陷入回忆中, 当时浑身是血的贺厉下山后,师兄给师姐送药的频率就比高了起来, 直到半年后,师姐和师兄在房间里吵得不可开交, 但是他和泽火都在门外守着,谁也不敢进去, 到最后,师兄是被师姐赶出来的, 山雷永远忘不了那天师兄的眼神, 痴迷的眷恋和嫉妒的愤恨, 他从没有见过冷清如天上月的师兄, 会有那种气场。 “从那以后,师姐就不再吃师兄给配的药了。” 山雷没有隐藏任何,相反的把一切都说出来后, 他有种松了口气的安全感, 其实,打那次后,他也不是很放心师兄, 但是毕竟是同门师兄弟,他不好说什么, 只能在中间盘旋。 “贺厉,查出来了!”季云安一脚把门踹开, 脸上是毫不收敛的鄙夷, “怎么回事。”贺厉给山雷一个安心的眼神, 季云安看了眼山雷,又看了看没有说话的贺厉, 就知道这是他默许山雷可以听到结果, “那我说了,”季云安把化验单递给贺厉, “延缓恢复的药,让人产生依赖性,长期服用会意识错乱,产生幻觉。” “操!”贺厉很少骂人,但是此时,他控制不住的把化验单扔到一旁, “挺狠。”季云安闻着屋里的烟味,不客气的也点了根, 不过很自觉的到窗口去抽,“他应该是想把人偷走,然后把人握在手里。” “师兄?”山雷看了眼化验单,上面的东西他看不懂, 但是从季云安的话里,他听出了是师兄想要完全控制师姐。 “你有个好师兄,”季云安打趣道,“对药有一手。” “姐夫……”多年修道的山雷,很少会有大喜大悲的情绪, 可是此时他的心五味杂陈, 有对师兄的不理解,也有对师兄卑劣作法的愤怒, 还有没有保护好师姐的愧疚。 “先别告诉老人家们。”贺厉懂山雷的意思, 他按住想要起身的山雷, 目前手里没有明确证据,毕竟章知尘是从小养在玄琼玉宇的, 如果不能人赃并获,一击制敌的话, 还不如先积攒证据。 “我知道了,姐夫。”山雷也知道贺厉的顾虑, 他能感受到贺厉对师姐是真心的爱恋, 所以他也愿意相信贺厉。 “城南的项目交给孟良温,你就守在医院,让人把整栋楼监管。”贺厉坐回到禄爻跟前, 长指轻轻的拨了下禄爻的羽睫。 “这就去。”季云安猛抽了口烟,快步出去交接, 孟良温和季云安这两位挚友, 一个花花公子、一个嘴碎傻白甜, 但是关键时刻,都是杀伐果断的性子, 所以贺厉把事情交给他们很放心。 “开饭了!”孟优涵双手提的满满打包盒, 一进屋才发现就剩下山雷和贺厉, 好像床神一样,一左一右的守在病床前, “人呢?”宋星星把包甩到旁边,脱了高跟鞋瘫在沙发上,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她总是觉得腰酸背痛,还总是犯困。 “让他们都去休息了。”贺厉扫了眼没有形象的宋星星, 突然联想到,前些日子禄爻对宋星星的态度, 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孟良温。 “先吃饭!”孟优涵把一份精致的饭,放到山雷面前, “谢谢。”山雷有礼貌的道谢后,双手接过, 轮到贺厉的时候,他刚想说还不饿, 就被孟优涵强行塞了碗, 宋星星揉着小腿说,“吃吧,不吃没力气照顾禄娇娇。” 其实她想说,禄娇娇看他瘦了该心疼了, 但是她没说出口,有点肉麻,让人反胃。 “……谢谢。”贺厉觉得宋星星说的有道理, 还是强撑着吃了半碗。 孟良温打完电话进来,第一眼就看到沙发上放挺的宋星星, 自然的坐在她旁边,帮她揉着小腿, 抬头朝贺厉说, “姜佩奇一家来了。” 第116章 才敢说爱 “姜佩奇?” 山雷咽下嘴里的饭,不解的看向不停投喂自己的孟优涵。 “哈哈哈哈哈!”孟优涵骄傲的抛了个媚眼, 这还是她给姜云峰一家取的外号呢, “你不觉得姜云峰挺个大肚腩、魏颖弄个大假睫毛,还带着姜好邺和姜好珍,一家四口很想小猪佩奇一家么!” 说完,孟优涵忍不住的又爆笑起来。 山雷也跟着笑出了声,因为孟优涵的形容真的很贴切, 虽然他没看过小猪佩奇, 但是那四头猪他还是知道的。 “见么?”孟良温有时候也挺佩服这个妹妹的脑回路的, “不见。”贺厉放下碗,洗了手给禄爻掖了掖被角, “那我派人打发了去。”孟良温低头回了个信息。 吃过饭后,宋星星被孟良温带回去休息, 孟优涵极力要求留下来陪床, 但是还是被贺厉驳回,让山雷押送回家了。 屋内只剩下贺厉, “爻爻,你不要睡太久,我会担心,今天禄老先生问我如果你死了怎么办,对不起,我说我会活下来。” 他很少会这么叫禄爻,因为他总觉得很多人都这么叫禄爻, 他想自己是最特别的那个, 所以更多时候会直接叫‘小玫瑰’。 “你知道的,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和你一起死去,” 贺厉握着柔软的小手,像平时一样,冰冰凉凉的, 就好像禄爻,冷冷清清的,却总是带着骨勾人的劲儿, “可是、我也知道你有在乎的人、有在乎的事,我要活下来帮你保护他们。” 贺厉很少会说这么多话, 刚开始有些尴尬,不知道从什么说起, 可是说着说着,发现也不难,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沙哑的颤抖着, 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也蕴含着关切爱人的急迫, 还有担惊受怕的落寞。 “在你五岁那年,你吵着不要嫁给我,我当时就在想,谁要娶你一个奶团子。” 贺厉轻笑一声, “是我年轻气盛了,” 他絮絮叨叨的说, “第二次见面,是十六岁的你,那时的你已经出落的倾城倾世了,还带着清冷的疏离,可是我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你,” “你知道吗,那天我本来想要血洗贺家的,是你,你叫住了我。” “但是满地是血,有的是我的、有些不是我的,你嫌弃的犹豫不想迈脚,我当时就想,这奶团子越发娇气了。” “你说是第一次送善信东西,” 贺厉垂眸摩挲着腕间的墨色佛珠, 眉眼都染上温柔,“你可真要命,那个时候就把锁链套在恶犬脖子上了。” “其实酒店那次不是第三次见面,” 贺厉不管禄爻能不能听到, “当时听说姜云峰把你接下山,为了嫁给贺言辞,我有偷偷去看你。” 那时的禄爻刚刚下山,为了隐藏过分的美丽, 穿着朴素不起眼的藏青色连衣裙, 长袖到腕、裙摆过膝,还带着能遮住半张脸的黑框眼镜, “我还挺高兴的,因为不想让那些人看到你的美。” “直到你自己闯入我的房间,我就没有再打算放开你,” 贺厉摆弄着禄爻的小手,把纤长的手指分开, 青筋微凸、脉络清晰的手背,慢慢翻转, 扣到软弱无骨的手心里, 骨节分明的长指穿插在葱指间, 缓缓的十指紧扣。 “现在,我把自己交给你,无论以后怎样,我这一生都是你的恶犬。” 贺厉垂头,亲吻上白嫩的指尖, 原来的他不信神, 可是,他遇到了禄爻, 今世的虔诚、他的信仰、 全部交给了玫瑰神。 病床上的禄爻长扇如羽的睫毛,轻微的晃动两下, 此时的她,在噩梦中无法自拔。 在梦里, 她站在正方形的密闭房间正中央, 连门都没有, 只有六面冷白的墙,甚至看不到墙线, 她身后有一面正方形的木窗,中间有十字的实木窗线交叉, 面前的地上坐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 不过这只猫的双眼是血红色的,没有光亮, 好像被薄纱遮挡住一般。 禄爻想说话,可是发不出声音, 白猫一动不动,蒙雾的瞳孔也是静止的, 但是禄爻知道,这只白猫在盯着自己, 她只能紧紧靠着窗,寻求一些无用的安全感。 窗外隐隐传来声音, “你怎么不去死!” “你夺走了我的天赋!” “你不爱世人,世人也厌恶你!” “神抛弃你了!” 一声声斥责让禄爻乱了心神, 每一句都直抵她内心深处的黑暗。 但是她却依旧一声不吭,死守精神, 不让声音扰乱自己的神志。 她回过头,让自己远离窗户几步, 却目睹了无数猩红的鲜血从墙角蔓延开, 起初是几滴, 后来几滴汇成一条条啊血线, 血线逐渐向外扩散,连成一片, 向那只白猫包裹, 禄爻惊恐的低下头,不知何时, 双脚已经踩在血泊中,鲜血染红了鞋子。 窒息般的恐怖席卷而来, 她抖动的不能自已,她想逃,却没有出路, 那只白猫也逐渐被血侵染,却依旧稳稳的坐在血海中, 死死的盯着她。 “禄爻。” 虚渺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 却让惊恐中的禄爻回了些神, “玫瑰,我的玫瑰。” 沙哑如粒的低沉,越来越清晰, 这声音很熟悉,温柔的像对爱人倾诉爱意的低语。 “禄爻!” 贺厉察觉到禄爻的不对劲, 长睫扑闪的越来越快,饱满的额头也冒出细密的汗, 苍白的小脸好像处于剧烈的恐惧之中, 他急忙按了呼叫铃, 一遍遍的呼叫禄爻。 梦魇中的禄爻,听着逐渐清晰的呼唤, 挣扎着想要找到出口, 却动弹不了, 低头的瞬间,原本蔓延在脚下的血液, 瞬间化作干瘪枯瘦的长手,紧紧扣在她的脚腕上, “禄爻!醒过来!” 贺厉第一感受到无能为力, 他起身捏着禄爻瘦削的肩头,不敢用力摇晃, “出事了?”禄不淤拄着拐杖进来, 身后还跟着禄不染, “好像做噩梦了!”贺厉顾不上其他,急忙让开, “有人不想小神算子醒过来。”禄不染只是看了一眼, 就知道禄爻这是中了阵,有人想把她困在噩梦中。 “死性不改!”禄不淤动怒的敲了下手中的拐杖, 恍惚间一道白光,从拐杖底部四散开。 梦魇中的禄爻,只觉得一阵白光袭来, 屋内顿时晃得睁不开眼, “禄爻!呼吸!” 贺厉双眼猩红,顾不上身体突然袭来的刺痛, 扯着嗓子想要唤醒病床上的人。 “卧槽!神仙!”急忙赶来的季云安一推门, 就被一道白光晃了眼, 瞬间他就向后栽倒,还是身后的蒋宇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他。 “禄爻!醒过来!” 贺厉单膝跪在床边, 紧紧盯着禄爻,紧蹙的眉头似乎在挣扎着对抗什么, 禄不染和禄不淤也急切的凑上来, 直到, 猛地一声吸气声响起。 第117章 醒了醒了 禄爻大口喘着粗气, 身体不能自已的颤抖着。 “禄爻!”贺厉不敢挪动禄爻, 直到确定熟悉的声音,是从身边响起时, 禄爻的呼吸才逐渐平稳下来。 “贺厉……”禄爻缓缓睁开双眼, 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滴清泪从上挑着的眼角滑落。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这是贺厉第一次看到禄爻流泪, 手足无措的用拇指拭去, 禄爻摇摇头,看向一旁的两位老人, “外公、师父。” “醒了就好。”禄不淤不在意的坐下, 但是紧握着拐杖的手,透露着他的紧张。 “小神算子啊!你可算醒过来了!是师父不对!”禄不染不顾行动不便的腿脚, 一蹦一跳的扑向禄爻的病床, 其实一直守在门口的泽火,也想扑过来看师姐, 不过师叔公太可怕了,他只能暗中观察师姐。 禄不染眼见就要和宝贝爱徒贴贴了, 却在距离病床几厘米得时候,动作停在了半空, 他被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别薅我脖领子啊!” “得罪得罪。”黎叔拎着禄不染的后领,直接把人放到离病床一米的地方。 “人也醒了,你也看过了,该走了。”禄不淤眼神嫌弃的白了一下, “去哪儿?”禄爻被贺厉抱在怀里,喝了一点水, “给你外公办点事去!”禄不染没告诉禄爻,自己回去罚跪, 他怕禄爻自责。 禄不淤察觉禄爻疑问的眼神,点了点头。 “让泽火陪您回去。”禄爻知道这两个老头没说实话, 但是他们要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她也就不问了。 “在待一会!”禄不染无视弟弟警告的眼神, 一屁股坐在病床尾端。 “各位,我检查一下哈。”一直躲在门口,看神仙打架的季云安, 见屋内气氛逐渐平缓,他才小心翼翼的上前。 “嗯。”贺厉轻柔的把禄爻放在床上, 好像对待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一样, 禄不染和禄不淤两个人看在眼里,虽然没说什么, 但在心里还是很满意这个小煞神的。 “情况基本稳定了,但是现在免疫力极低,留院一周吧。”季云安本来想说留院一个月的, 可是屋里这几尊大佛在这,医院一个月别说是其他病人了, 就连个苍蝇都进不来。 “她本来身体就弱,需要注意的事情有什么?”贺厉重新坐回到禄爻身边, “挺多,吃上要注意、有营养但是不能太补……”季云安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贺厉每句话都认真的记了下来, 临走前,季云安严肃的提醒贺厉,“千万不能再受伤了,皮外伤也不要有。” 禄爻身体本就不好,这次的重创,不留病根已经算是万幸了, 现在她白细胞低,免疫力差, 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创口,都容易造成严重后果。 “我知道了。”贺厉点点头,又吩咐蒋宇,找人把病房内的锐角都包裹起来。 “外公,谢谢。”禄爻想坐起来,但是还很虚弱, 只能侧着头,把小手伸向禄不淤。 “我把黎生给你留下。”禄不淤犹豫了半晌,还是握住了禄爻的手, 自大禄爻师从禄不染之后,禄不淤就尽量避免接触禄爻, “黎叔跟着你,我才放心。”禄爻艰难的露出个笑容, 握紧了有了岁月痕迹的手。 她知道外公因为母亲的事情,一直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外公把所有的疼爱都放在自己身上,又怕自己会重蹈禄清风的覆辙, 所以这么多年,外公一直对自己很疏离。 “好。”禄不淤心疼的应了声, “你既然醒了,我就先走了。” 他何尝不想像禄不染那个老家伙一样, 对禄爻百般亲昵、疼爱有加, 可是因为禄清风的事,他总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外公,你又一次救了我。”禄爻看着老人拄着拐杖、落寞的背影,轻声开口。 她的梦魇明显是禄清风搞的鬼, 能把人困在梦境之中,不停地塑造恐惧,直到把人逼疯,再也醒不过来。 如果不是外公及时出手,恐怕以她现在的情况,真的会再也醒不来。 “嗯。”禄不淤的身形一顿,语气有些生硬的丢下一句, “过几日再来看你。” 便逃似的出了门,黎叔俊眉一挑,朝着禄爻比了个ok的手势, 也跟着离开了。 “这老东西,越老还越害羞呢!”一直默不吭声的禄不染,看门关上了, 才敢喘口大气,调侃自己那个别扭的弟弟。 “禄师兄,禄老先生让您跟他一起回去。” 刚关上的房门,再次被从外打开, 只见黎叔去而复返,探进来个脑袋。 “小…老崽子!”禄不染不情愿的起身, 兄弟俩小时候玩闹,禄不染都会怒称禄不淤是小崽子, 但是眼见俩人都成了老头, 所以小崽子也就变成了老崽子。 “我、我走了啊……”禄不染走一半,又扭捏的回到病床前, 看着自己的爱徒眉眼带笑,却还是挡不住的倦容, 心疼的嘱咐:“有事就吩咐山雷去做,你外公刚才那一拐杖,禄清风八成受了重伤,能消停一阵子,这段时间你就养好伤,其他事情不要担心。” “我知道了,师父。”禄爻示意贺厉扶自己起身, “快躺着吧。”禄不染把禄爻按回去,“你外公也觉得小煞神挺不错的。” 禄爻意外的看了眼不明所以的贺厉, “行了,走了,过两天就溜下来看你!”禄不染边说,边顺走了床头柜上的烟。 “带泽火一起走。”禄爻不忘提醒一句, 禄不染头也没回,夹着烟的手摆了摆,当做答应了。 泽火猪突猛进到病床前, 把怀里的饼子珍重的塞进禄爻手中, 才泪眼汪汪的力离开。 “饿不饿?渴不渴?”贺厉扶着禄爻坐起来, 又笨拙、又小心翼翼的往她腰后塞了两个枕头。 “你这是问我的第三次了。”禄爻笑了两声,又咳了一下。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啰嗦的贺厉, 平日里杀伐果决、说一不二的贺二爷, 什么时候变成笨拙的憨憨狗了。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贺厉也察觉自己过于紧绷了, 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把脸埋在禄爻手中, 长舒了口气。 他对于禄爻醒了这件事,终于有了实感, 其实刚才,他一直都盯着禄爻, 生怕这一切是自己的梦。 “在梦里我听到你叫我了呢。”禄爻用手心蹭了蹭贺厉的下巴, “我真的好怕再也见不到你。”贺厉抬起头, 他想拥抱禄爻、想亲吻禄爻, 想确定玫瑰没有离自己而去, 可是又怕自己没轻没重伤了脆弱的玫瑰。 “要抱么?” 第118章 要亲么 修长纤细的手臂张开, 因为无力甚至还有些细微颤抖, 漂亮得不像话的脸,没了往日清冷的攻击感, 反而多了几分温柔白月光的破碎美, 乌黑的长发因为侧头,而自然的垂落在身侧。 “抱。”贺厉眨了下眼,长腿直起,另支腿单膝跪在床沿, 他拉着细嫩的小手,放在自己腰后, 长臂环过盈瘦的肩膀,把人护在怀里。 “吓坏了吧。”禄爻像哄弄孩子一样, 轻拍宽阔的肩背,弹性而坚实的肌肉,在自己柔嫩的手心下, 形成鲜明的对比。 “嗯,吓坏了。”贺厉把头埋在禄爻的颈窝, 平日令他着迷的玫瑰香,此时变成了消毒水的味道, 不难闻,反而让他有种真实感, 玫瑰没有离开的真实感。 禄爻被贺厉逗的笑起来,但还是像糊弄大狗狗一样, 呼噜着他的发,“要亲吗?” “不可以。”贺厉听着禄爻的话,肌肉一紧, 又往禄爻的颈窝拱了拱,孩子气般的不撒手, “不想么?”禄爻知道贺厉怕伤到自己, 可是亲一下,又不会坏, 再说,亲亲就能把大狗狗哄好,为什么不亲。 “不只想亲,”低沉沙哑的声音有些闷, 不能碰,过过嘴瘾应该也可以。 他微微抬起头, 薄唇磨蹭着白皙的肩角,“还想……” 苍白瘦弱的瓜子脸上,终于浮起了血色, 她刚想说什么, “汪!”一直沉默不语的坤子看不下去了, 坤子:做个人吧!山雷要进屋了! 贺厉刚把手从禄爻肩上拿下来, 山雷就进来了。 “师姐!你醒了!”山雷把保温饭盒放到旁边,快步走到病床前,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我给你煲鸡汤了!” 山雷说着说着,大颗的眼泪就往下掉, 师姐受伤的时候他没哭、 师姐有可能醒不过来的时候他没哭、 直到亲眼看到、师姐冲着自己笑的时候, 明明应该是开心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眼泪就是不听使唤的掉下来。 “师姐摸摸。”禄爻抬着手,像招呼小狗一样,动动手指, 山雷抹了把眼泪,弯着腰把脑袋送到禄爻跟前, “多大了,还哭。”禄爻揉着山雷的头发, 嘴里是埋怨,语气却是克制不住的心疼和娇惯。 “师姐……”山雷任由师姐像撸狗一样,rua着自己的脑瓜子, 憋着嘴又要哭,好在泽火没在, 要不被他看见,有损自己师姐首席师弟的光辉形象。 “不是给你师姐煲鸡汤了。” 贺厉虽然理解山雷的心情, 但是自己的玫瑰rua别的狗, 又是另一回事了。 禄爻好笑的收回手, 贺厉这条恶犬连山雷的醋都吃。 “师姐,我喂你。”山雷急忙倒了碗鸡汤,端着勺子就吹, “我来吧。”贺厉嘴上说着,动作却非常诚实, 长臂一伸,直接把山雷手中的勺子,拿到了自己手中。 “小心烫。”贺厉吹了吹,递到禄爻嘴边, 禄爻小口的喝着,也不忘安慰被抢了工作的师弟, “山雷煲的鸡汤就是好喝。” “明天给师姐煲排骨玉米汤,”山雷已经开始在脑海中,细数家中的药材、食材搭配了。 “真乖。”禄爻接受着贺厉的投喂, 不一会鸡汤就见底了,不过分量不多, 山雷是按照禄爻平时的饭量弄得, 剩最后小半碗,她实在喝不下了, 贺厉端着碗、一仰脖就喝完了。 “今晚山雷住客卧,”贺厉指了指里面的房间, 这里是特级病房,算是两居室,除了禄爻睡得这个房间, 还有一间单独的陪护房间, 里面有独立卫浴。 “姐夫你呢?”山雷麻利的把保温饭盒洗干净, “我就在这。”贺厉瞥了一眼,病床边上的小椅子, 他快一米九的身形,在这个小椅子上,可以说是屈才。 “要不,我怕守着师姐吧。”山雷虽然也不矮,但是没有贺厉那么壮实, 起码坐在小椅子上,应该没有那么遭罪。 “你去休息吧。”禄爻知道恶犬肯定会寸步不离, 所以让山雷去陪护房休息。 “师姐,有事叫我。”山雷乖巧的回了房间。 “我去洗个澡。”从昆仑山下来后,贺厉就一直守在禄爻身边, 虽然没有什么味道,但守在玫瑰身边,他还是想干干净净的。 “去吧。”贺厉有点小洁癖,禄爻是知道的。 贺厉用五分钟快速冲了个澡,连头发都没吹,就跑出来了, 看到病床上的人,紧闭着双眼, 丢下手里的毛巾,两步冲到病床前, “禄爻!” “这么快?”禄爻迷糊的睁开眼,冰凉的水珠滴落到她的锁骨上, 她被凉的缩了下肩膀。 “困了先睡。”见禄爻没事,贺厉长舒口气。 “不吹头发么?”禄爻反应过来, 原来贺厉是怕自己又昏迷不醒。 “一会就干了。”贺厉想抽烟,却发现被禄不染顺走了, “脑袋湿乎乎的可上不了床哦。” 像一只突然被主人叫到名字的修狗, 深邃的桃花眼忽地一亮,二话没说, 拿着吹风机就跑回去吹头发了。 禄爻笑着翻了个身,浅金的月色照进来, 把病房内照的半亮, 从她这个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被云遮了一角的月, 杳霭流玉,月落星沉。 云气幽深如流玉,似水似风般无声无息, 它身后的月亮落下,星光暗淡, 今日已经接近尾声,一切好像都在落幕, 结局好像并不完美,她又无能为力。 “看什么?” 背后的床垫塌下去一块,自己也跟着下陷, 薄背撞到坚实的胸膛,她落进宽厚的怀抱中, 淡淡的沉香将她包裹,满溢的安全感让她松弛下来。 “看月亮。”禄爻弯弯唇角,放松的缩在让人上瘾的怀抱中, 今天不完美, 但值得庆幸的是,明天又会再次到来。 “睡觉。”贺厉不懂禄爻情绪的转变, 只是把人牢牢护在胸前,这样他才有活着的真实感。 这一夜,所有人都在因为没有失去重要的人, 而安然入眠。 除了习惯值夜班的季云安, 他一面和孟良温交接城南项目, 一面要提防章知尘下黑手, 另一面要时刻保持清醒,以备禄爻有突发情况。 所以,早上吃完蒋宇带来的早饭, 他就迫不及待的去禄爻病房, 想和贺厉诉诉苦。 “我勒个豆!”季云安看着床上相拥入眠的人,发出一声恨铁不成钢的感叹, “你能不能做个人啊!”季云安完全不给贺厉说话的机会, 满眼都是对衣冠禽兽的谴责。 “什么都没干。”贺厉揉了把脑袋,用被子把还没睡醒的禄爻盖上, 季云安退后一步,什么都没说, 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来送早餐的林蒙,见门开着,象征性的敲了两下门, 一进屋就看到、双眼骂得很脏的季医生, 还有老人看手机的蒋宇, “什么事?”贺厉打断林蒙的臆想, “二爷!姜佩奇又来了!” 第119章 天赋异禀也算病? 林蒙双手拎的满满, 一边拎着早餐、一边是老板和老板娘的换洗衣物, “见么?”贺厉坐回床边, 揉了揉探出被窝的小脑袋。 “姜云峰?”乌黑的双眼眨巴眨巴, 狐狸眼染上浅浅的笑意, “孟优涵想得,”季云安给禄爻简单检查了一下, 顺便解释了下姜佩奇一家的出处。 “是优涵能想出来的,”禄爻眉眼弯弯, 但是在看到季云安拿出针管的时候,还是止了笑意, “不痛不痛的,”季云安语气像哄小孩一样, “我想先洗个澡。”禄爻默默的把手收回被子里, 她才不是害怕打针呢, 她是因为浑身不舒服,怕有味道,才想先洗个澡的, 真的不是害怕打针、真的! 季云安看了眼凶神恶煞瞄准自己的贺厉, 收起坏蜀黍的笑容,“不能洗太久,半小时后我再来。” “谢谢!”甜甜的笑容又挂在脸上, 却被贺厉直接捞进怀里,“不是去洗澡。” “老板娘,那见不见。”林蒙虽说还没吃早饭,但也不想吃狗粮, “让他们等着。”禄爻挣脱贺厉,想要下床, 却被贺厉单手抄进膝窝,把人抱起来了, 林蒙眼见接下来的事,少儿不宜、有可能老儿也不宜, “我这就去告诉他们!”招呼了一声, 脚底抹油的溜下楼了。 “干嘛呀~”禄爻按着宽肩,低头娇嗔, “不是说要洗澡?”贺厉抱着禄爻,另只手拎起林蒙拿来的换洗衣物, “我自己洗!”柔弱无骨的小手,拍在坚实的手臂上, 贺厉挑起眉,忽视那猫抓的小劲儿, “一起洗,又快又安全。” “山雷还在呢!”禄爻红着耳朵,做贼心虚的扫了眼紧闭的陪护房; “孩子睡觉呢。”贺厉不等禄爻回话,就抱着人进了浴室。 此时一直站在门后的山雷, 默默收回了放在把手上的手, 蹑手蹑脚的趴回床上, 嗯、他在睡觉, 他真的睡着的。 半小时后,季云安准时守在门口, 但是,有了早晨的经验, 这次,他选择悄咪咪的进来, 一定要捉奸在床! “季医生?”禄爻靠在床头, 疑惑的看向好像偷地瓜的季云安, “贺狗呢?”季云安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 打量的眯眯眼落在小脸绯红的禄爻身上, 此时的禄爻,不再穿着病号服, 而是舒适的纯棉三件套家居服, 纯白的蕾丝吊带,露出漂亮的天鹅颈、线条清晰的锁骨, 外面搭着保暖又舒适的羊绒外套, 乌黑的长发,还带着几丝湿润的垂在身侧, 给娇媚的玫瑰,添了几分清冷与纯净。 “在浴室。”禄爻指了指浴室, “怕不是憋坏了吧?”季云安狐疑把浴室门推开个小缝, 禄爻刚退下的红晕,又爬上耳廓, 其实,她也有这个担忧。 刚才在浴室,因为隐忍贺厉脖子上的青筋都凸起了, 可他还是老老实实、细致入微的给自己洗了个澡, 然后把自己放回床上,就又回去了。 “艾玛!” 浴室的门猛地被推开,偷窥狂季云安躲闪不及, 一屁股摔倒地上。 “看病看我?”贺厉赤着上身,拿着毛巾随意的擦头发, 还没来得及擦干的水珠,顺着壁垒分明的肌肉, 直到消失在裤腰处。 “给你看病!”季云安没好气的爬起来, “天赋异禀也算病?”贺厉把毛巾随手扔到季云安脸上, 抓起一旁的黑色短袖套在身上。 “不要脸!”季云安摔倒湿哒哒的毛巾, 正要回怼,看到贺厉的穿着又是一愣,“你这是返老还童?孔雀开屏?” “这周我都在这,穿衬衫不方便。”贺厉支起病床桌, 长指优雅而利落,把早饭摆放好。 平日总是穿着衬衫西裤的人,此时就穿着简单的休闲裤和短袖, 头发也没有造型,只是随意的散落在额前, 俊朗的容颜、加上宽肩窄腰的身形, 反而有几分高校体育生的味道。 “行行行~你们小情侣最大~”季云安阴阳怪气的撇撇嘴, 拿起针管,就要表演容嬷嬷扎针。 “等下。”贺厉放下手中的饭盒,抽出张湿巾,擦擦手, 然后长臂一伸,把禄爻的脑袋扣在自己胸前, “行了。” 确保人看不到注射过程,才瞅了眼季云安, 嘴强王者季云安,此时也被贺厉的骚操作怼的哑口无言, 谁在说贺厉没心,他第一个站出来。 “稍微慢点,别碰到,一会我来换药。” 季云安在贺厉威慑的目光下,谨慎的完成了操作, 他也想恶龙咆哮,他虽然从医没多久, 但是他再怎么说,也是医学天才啊, 至于让贺狗这么盯着自己么! “谢谢季医生。”禄爻从贺厉怀里钻出来,娇俏的道谢, “没事没事没事~”季云安总觉得,禄爻就像那种得道成仙的小狐狸, 对自己人又甜又软、对外人又辣又狠。 “我喂你。”贺厉没理会一脸贱样的季云安, 找了个抱枕放在禄爻输液的手下。 “那我先走了哈~”季云安笑着摇了下头, 他算是明白了,贺厉一直不近女色,对女人没礼貌, 都是因为他不喜欢、不稀罕; 他现在真是担得起‘爹系男友’的称号。 “先喝口牛奶,我去叫山雷。”贺厉把温热的牛奶插好吸管, 递到禄爻手里, “好~”禄爻接过来,乖巧的喝了一口。 早餐样式很多,基本以中式热食为主, 有粥、小菜、点心之类的, 大多都是清淡、营养的餐食, 禄爻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剩下的都被山雷和贺厉,三下五除二利索的解决掉。 “叫姜云峰上来么?”贺厉其实是不想让禄爻见姜家那几口人的, 但是,既然小玫瑰开口,他就会听话。 “嗯,我刚进医院,他们就来了,应该是有人给他们消息了。” 禄爻抬手想掐算,被温热干燥的大掌抓住, “师父说了,最近不要算。” 贺厉把药喂到禄爻嘴边,又递了口温水给她。 “好吧。”禄爻不情愿的吞下药片,觉得无聊的靠着, “喵呜~”似乎感知到主人没意思, 月亮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跳到禄爻的腿上, “月亮~”禄爻立刻开心的揉着小猫头, “汪唔~”坤子不满月亮独占禄爻, 争宠似的就要往禄爻身上跳, 却被山雷一个大耳雷子制止了, “你想压死师姐啊?” “趴床角。”贺厉拍拍禄爻脚下的位置, “汪~”坤子退而求其次的爬上床尾, 还贱嗖嗖的让禄爻把脚放到自己肚子上,帮她暖脚。 所以姜云峰几人一进来时, 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禁怀疑是不是进错了片场, “这是病房?” 第120章 真相碎片拼凑 不怪姜云峰几人会发出这样的疑问, 几个人一大早就来了,在医院楼下等了将近两个小时, 因为贺厉的命令,全医院戒严, 别说是门口了, 就连大门都是林蒙带进来的。 本来一腔怒火,想要给禄爻一个下马威, 谁知道一进屋就看到, 孱弱清冷的病美人倚靠在床上, 腿上趴着漆黑的小猫,因为响动,异瞳冰冷而诡异的注视着门口, 脚下的巨型黑犬,警惕的支起耳朵, 窗前站着个高大身影,一身黑色,手里叼着烟, 腕上带着墨色佛珠,自身散发的冷戾气场,让人不寒而栗。 唯独看起来没有攻击力的,是坐在床前的少年, 干干净净的大学生长相, 不过一开口就是王炸,“师姐,他们身上有小鬼。” “来索命的?”禄爻一下一下抚摸着小猫头, 月亮又呼噜呼噜的,享受着闭上眼睛。 “应该是那位妇女堕胎的。”山雷快速的扫了眼,还用手指指。 “你胡、胡说什么?!”魏颖脸红脖子粗的跳脚, 她试图用恼怒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而且堕胎这件事,除了自己知道,她就没告诉给别人。 “禄爻!你敢给我妈泼脏水!”姜好珍说着就要伸手过来, “唔……”坤子起身,跳到前面,龇牙发出警告的低吼, “你真是乡下来的,没有规矩,医院怎么能带畜生!”姜好珍嘴上骂着, 脚下还是诚实的退后,躲到魏颖身后。 “禄爻!你怎么对家人呢!”姜云峰腆着大肚子,把魏颖和姜好珍护在身后, “唔唔!”坤子一步步向前,嘴里的低吼越来越凶, “快、快让这畜生退后!”姜云峰看着坤子那地缸一般的身形,还有锋利的犬牙,吓得磕磕绊绊,连话都说不利索, “家人?”禄爻冷笑一声,视线垂落在月亮毛茸茸的小黑脑瓜上, 姜云峰心下一凛,想要观察着禄爻的神情, 她该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让你接盘,你倒入戏了。”清幽的瞳孔,夹杂着不屑与疏离,直直望向姜云峰, “你、你!”姜云峰不可置信的说不出话, “不过,你好像挺喜欢接盘的。”娇媚的脸上,带着玩味,若有似无得扫过姜好珍。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多伤你爸爸的心啊!”魏颖立刻挡住姜好珍,生怕被发现什么。 “她什么都不知道?”禄爻忽然觉得好笑,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姜云峰一家四口,八百个心眼子, 谁都不知道谁的底,但是拿出来都挺无厘头。 “知道什么?!”魏颖第一反应是,姜云峰背着自己又在外面养别的女人了。 “我不是他亲生的,”禄爻懒得解释,又觉得不说清楚,这家人在里头和稀泥,有些麻烦, “我就说你是个杂种!”姜好珍一听这话,解气似的跳出来, 这会兴奋到扭曲的表情,也不害怕坤子了, 指着禄爻的鼻子就开骂,“你和你那个便宜妈一样!就是找我爸来接盘的!真是恶臭!居然到处认爹!” 贺厉长腿上前,猛抽了一口烟, 把还燃着的用力一弹,直接弹到姜好珍脸上, “啊!!!”姜好珍吃痛的捂住脸,想要破口大骂, 当看清贺厉那张完美又阴翳的脸时,又生生咽回去了, 凭什么禄爻这个没爹没妈的孩子,就有贺二爷的偏宠, 但是她有贺言辞啊,只要城南的项目成功, 贺厉也就玩完了,到时候她和贺言辞就是贺家的一把手, 她拿出手机飞快的给贺言辞发了个信息。 “贺厉。”禄爻知道贺厉火了,柔声把人叫回来, “嗯。”贺厉立刻收回低气压,屁颠的回到禄爻身边, 把小手攥紧手里揉捏。 “姜家我不要。”禄爻看着一脸颓废的姜云峰, 他瘫坐在沙发上,似乎陷入痛苦的回忆。 “你放什么屁呢!姜家都是爸爸的!以后会是我的!”姜好珍这时候不乐意了,又跳出来, “轮谁都轮不到你。”禄爻被姜好珍一惊一乍吵得烦了, 不耐烦的示意山雷, 山雷起身,只是在姜好珍面前挥了一下,姜好珍立刻就出不了声了。 “你对好珍做了什么?!”魏颖见宝贝女儿说不出话,说着就上前捶打山雷, 山雷退后一步,看到师姐的眼神,又在魏颖面前挥了一下, 魏颖也说不出话了。 他们二人只能拼命的捶打姜云峰,让他替自己想办法, “你们他妈的消停一会!”姜云峰烦躁的一甩,魏颖直接摔倒在地, 连带着姜好珍也被碰倒了。 “你见到清风了吗?她还好么?”姜云峰不去管地上的妻女,声音颤抖的问道, 禄爻知道,姜云峰同意给禄清风一个家,不仅因为觊觎禄氏的能力, 也因为,姜云峰真的爱上禄清风了。 “和白乾坤挺好的。”禄爻回想起山洞的场景,嘲讽的笑了, 也不知道,禄清风自己清不清楚,自己到底选了个什么东西。 “我就知道……”姜云峰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受不了打击的眩晕, “起初我和禄清风达成协议,我娶她给你户口,她帮我把姜家做大做强,” 姜云峰不管有没有人问他,自顾自的开始回忆, “后来,在接触中,我慢慢爱上了她。爱她漂亮、爱她清冷、爱她总是能轻易解决我的难处。” 魏颖说不出话,听着姜云峰对别的女人表达爱意, 只能支支吾吾的推搡他。 “可是,无论我怎么做,她都不爱我,我就在外面乱搞,想要气她,想要让她在乎我。” 姜云峰虽然没说,但是这个用来气禄清风的怨种,应该就是魏颖了。 姜好珍瞪大双眼,她一直以为父母是相爱的, 却没想到是这种结果。 “所以,你就放任魏颖虐待我。”禄爻实在懒得听别的男人,和自己母亲的恩怨情仇, 贺厉闻言神色冷清, “当时禄清风病的很严重是真的,但去林中养病是她主动提出来的,” 姜云峰自嘲的给自己一巴掌, “我以为我把你留在身边,她起码有一天会回来,所以,当魏颖虐待你的时候,我总是心存侥幸,如果被清风知道,她会不会因为爱女心切赶回来找我算账,这样我就能再见她一面了。” “结果你发现她没有,我也没什么利用价值,所以你就听白乾坤的话,给我送上山了。” 禄爻觉得姜云峰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强行拉进度条, “是,当时白乾坤让我杀了你,但我想着,你毕竟是清风的女儿……” 姜云峰深深的叹口气,双手抱头的开始哭泣。 禄爻捋了下胸前的长发,姜云峰恐怕不知道, 白乾坤要杀了自己,应该也是禄清风默许的。 禄爻有些疲累,把手臂放在床头柜上,撑着额角, 静静地看姜云峰哭唧,直到声音弱了下去, 她才淡淡的说: “继承人选姜好邺。” 第121章 癞蛤蟆亲青蛙 “你、你说什么?”姜云峰猛然抬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查查你那相好。”禄爻懒得再和姜云峰废话, 多这一句嘴,是为了还姜云峰的不杀之情。 姜云峰将视线转移到跌坐在地上的魏颖, 似乎是想到什么,“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什么了?!” 魏颖说不了话,只能比比划划的表示,自己是清白的。 她怎么不恨呢,她知道姜云峰没有那么爱自己, 但起码是喜欢自己的,这么多年她为了姜云峰、为了姜家, 任劳任怨、从无怨言, 结果到头来,自己只是她气白月光的工具人。 似乎是感受到魏颖情绪的变化,她背后那团青黑色阴影逐渐具象化, 青紫的小手紧紧捏着魏颖的脖子, 魏颖睁大双眼,抓挠着脖子,带着的珍珠项链都被拽折、散落一地。 “魏颖!魏颖!你怎么了?!”姜云峰顾不上其他,急忙抱住魏颖, “咳咳……”禄爻身体弱,感受到小鬼的煞气,不舒服的咳了两声, “师姐!”山雷立刻挡在禄爻跟前,“小鬼怎么办?” 贺厉把禄爻抱在怀里,不知道是不是昆仑山的原因, 他似乎也能看到魏颖背后那个小孩的鬼影。 “让魏颖自己说。”禄爻被贺厉抱在怀里,好了一点, 山雷拧着眉,随手一挥, 魏颖只觉得眼前一黑,就要晕倒, 却被脖子上的力度,又勒醒, 等到看清自己身上那个小孩,她吓得连哭带嚎: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留不得你啊!” “什么意思?”姜云峰看不到小孩,只能看到魏颖边哭,边拉着什么往下扯, “她用非常手段堕胎,婴儿缠上她了。”山雷见师姐嫌弃不愿多说,只能开口解释。 “堕胎?!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和我说?!”姜云峰大吃一惊, 转念一想,他虽然碰过魏颖,但是一直都有注意, 按理说,应该不会出现意外。 “峰哥,我也不想这样,只是那段时间你忙着公司的事,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了!” 魏颖眼珠子乱转,立刻编了个谎话, “可是,毕竟是条生命啊。”姜云峰没什么大出息,也是个又窝囊又心软的人, 这么多年魏颖对自己如何,他都看在眼里, 所以他现在更多的是心疼、是可惜。 “不是你的。”禄爻实在看不下去了,冷清的说了一句, “你胡说什么!”魏颖立刻起身,“我知道你一直都看不上我,但这种事你怎么能乱说!” “禄爻,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姜云峰观察着禄爻的神色, 她看起来不像说谎,但一时又没有头绪, 毕竟一头是朝夕相处的妻子,而另一头是没有血缘的女儿, 他其实更愿意相信魏颖。 禄爻懒得再管姜云峰的家务事,不耐烦的挥挥手, 示意山雷把他们赶出去。 “师姐,那小鬼怎么办?”山雷也不想管魏颖, 但是放任冤魂祸害人间,终归是不对的。 “什么小鬼!我就是被你气的急火攻心了!” 魏颖心虚的退后,她当然也察觉到自己最近不太对劲, 总感觉后背又酸又沉,脖子也经常落枕, 可是禄爻这个废物,一直都不喜欢自己,谁知道她是不是编瞎话骗自己的; 禄爻瞥了眼魏颖,“既然不承认,就当没有吧。” “是、师姐。”山雷明白了师姐的用意,打开门对姜云峰一家下了逐客令。 “禄爻……”姜云峰扶着魏颖,回头看向病床上的人, 他其实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两不相欠。”禄爻轻轻抚摸着月亮,淡淡的说了声。 姜云峰没有再说什么,佝偻着背、扶着魏颖出去了。 “你怎么还不走?”山雷一回头,才发现缩在沙发角落的姜好珍, 她穿着花枝招展的红裙子,踩着夸张的金色恨天高, 像是收到惊吓一般,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她还不能说话。”禄爻扫了眼姜好珍微微隆起的小腹, “哦。”山雷差点忘了这事,随意的挥了一把, “我、我看见了!”姜好珍惊恐的大叫,满钻的指甲指着门口, “我妈身上有个小孩!” “所以?”禄爻风轻云淡的靠在贺厉怀里, “给你个废物没什么好说的!”姜好珍从地上爬起来, 她信不着禄爻,谁不知道禄氏唯一的废物,就是禄爻, 与其在这浪费时间,还不如去找白大师解决, “丢出去。”贺厉拧着眉,冷冷的吩咐, 立刻就从门外进来两个人,提着姜好珍就往门外扔。 “我是贺家孙媳妇,你们敢这么对我!” 医院走廊充斥着姜好珍的撒泼声,保镖嫌弃的堵上姜好珍的嘴, 一路提着姜好珍,把她丢到了大门口。 正巧碰上,从车上下来的贺言辞, “有没有点豪门闺秀的样子!” 贺言辞不悦的拽起姜好珍, 他越来越不懂,自己为什么不选长得漂亮勾人的禄爻, 而是选了这么个泼妇。 “都怪禄爻那个贱人!她污蔑我妈,还勾引贺厉,让他把我扔出来!” 姜好珍搂着贺言辞的胳膊,哭哭啼啼的告状, “禄爻和小叔怎么会在医院?”贺言辞抬头看向医院, “禄爻住院了!看起来病的很严重,说两句都咳得不行,怕不是要死了吧!” 姜好珍恶狠狠的诅咒禄爻, “你怎么会知道?”贺言辞刚刚收到姜好珍发来的信息, 上面就是这家医院的地址, 姜好珍当然不会说,是有个神秘人告诉自己,禄爻住院了, 只能随便扯了个谎话: “是我爸说的,他要来看禄爻,我作为妹妹当然也得来看了,” 姜好珍又往贺言辞身上贴了贴,“谁知道,一进门禄爻就说不想看见我们,给我们赶出来了!” “禄爻生病了?”贺言辞的重点全都在禄爻病了这件事上, 他隐隐担心,禄爻身子骨弱,一定是病的很严重,才会住院吧。 “是啊,小叔一直陪着呢,”姜好珍不得不承认,她对禄爻是嫉妒的, 贺厉长得帅,身材还好, 当她看到贺厉对禄爻无微不至的照顾,又听禄爻的话时, 她突然有些看不上贺言辞了, 但是她相信,只要她拿捏住贺言辞,贺家就是她的, “我这想着,小叔这段时间恐怕会一直陪在这里,公司那头就顾不上,你来混个脸熟,让小叔给你放放权。” 原本厌恶姜好珍的贺言辞,听她这么一说,觉得也很有道理, 贺建成一直不给自己机会,与其这样, 还不如从贺厉这里想想办法,“还是好珍聪明。” “言辞哥哥~”姜好珍作势就要献上香吻, 一道嘲讽的声音横到二人中间, “哟,这不是癞蛤蟆亲青蛙? 第122章 蹦跶不了多久了 宋星星戴个大墨镜,挎着孟良温, 嫌弃的勾起红唇。 “长得丑玩的花啊~” 洛丽塔孟优涵,蹦蹦跳跳的从贺言辞和姜好珍旁边路过, “你说谁呢?!”姜好珍气急败坏的掐着腰, 贺言辞说过,不能惹孟家的兄妹俩, 但是他可没说不能惹宋星星, 她指着宋星星的鼻子就开骂, “别以为你傍上大款就能咸鱼翻身了!你不过就是人家的玩物!你那个家世,怎么可能会有豪门看上你!” 孟良温气的就松开领带,要冲上去, 却被宋星星拉住,“男人不打女人。” 说完,宋星星一巴掌甩到姜好珍脸上, “老婆威武!”孟良温星星眼都放光, 他真的太喜欢霸气侧漏的宋星星了, 每次看她发飙,都有一种女强文中的打脸爽感。 “你敢打我?!”姜好珍被扇得趔趄,捂着脸等着宋星星, “你怎么不长记性,头发长出来了,脑子没长?” 宋星星薅着姜好珍刚长出来不多的头发, 嫌弃的晃了晃,“我是不是警告过你,离禄爻远点。” 她的声音,平静的甚至没有起伏, 不过森冷感却让姜好珍打了个寒颤, “你别以为我怕你!”姜好珍吃痛的去掰宋星星的手, 不过都是徒劳,只能用指甲去抠, “滚开!”走出去半天,看没有人跟上的孟优涵, 去而复返,一回来就看到宋星星的手被姜好珍扣得一道道的, 穿着厚底玛丽珍鞋的小脚,一脚踹在姜好珍的屁股上, “啊!”姜好珍捂着肚子,吃痛的跌坐在地, “言辞哥哥,我的肚子好疼!” “我踢的是你屁股,你肚子疼什么?”孟优涵心疼的拉过宋星星的手, “嫂子,疼坏了吧,下次这种事你让我哥上,你别动。” “好珍!”贺言辞本来也以为姜好珍只是装相,直到看到她腿间流出的血, “你把她大姨妈踹来了?”宋星星满头问号的看孟优涵, “我把她大姨妈踹来了!”孟优涵突然觉得自己有新技能了, “救救她!”贺言辞抱着姜好珍,就往医院闯, 却不料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二爷交代,医院除了自己人,其他人一律不得入内!” “我好疼!我的孩子!”姜好珍是真的慌了,当时贺老爷子松口自己能进贺家, 就是因为她有了贺言辞的孩子, 如果这个孩子没了,恐怕她进贺家的事,也泡汤了。 “闪开!贺厉是我小叔!”贺言辞也急了,他不懂姜好珍的弯弯绕绕, 只是觉得,有这个孩子在,爷爷一定会重视自己, “不行!”保镖冷脸的拒绝, 不过很快就接到电话,他闪开身,“进去吧。” 贺言辞抱着姜好珍就往急诊室冲。 “怎么个事?”孟优涵和宋星星对视一眼, 默契的露出笑容,上了电梯。 “醒了不告诉我!”宋星星一脚踹开门, 一进屋就看到要把禄爻按在怀里亲的贺厉, “怪不得不告诉你呢?”孟优涵比了个耶,挡在眼前, “做个人吧,贺二爷。”孟良温叼着烟,痞痞的搂着宋星星, “反正你们今天也会来。”禄爻红着脸直起身, 她怕宋星星几人休息不好,索性就没告诉他们。 “放姜好珍进来,我们就知道你醒了!”孟优涵得意的拿了个苹果张嘴就啃, “你怎么还穿高跟鞋?”禄爻带着笑意的看向宋星星, “为什么不能穿高跟鞋……”宋星星说着说着,反应过来什么, 猛地站起身,把孟良温吓了一跳, 又连忙扶着她坐下, “怪不得,你最近都不抽烟了,也不让我抽烟了!”宋星星恍然大悟, 单手抚摸着平坦的小腹,眼眶湿润, “啥意思?!”孟优涵盯着萝莉脑袋,左看看右看看, “你要当姑妈了。”山雷抽了张湿巾,递给孟优涵, “姑妈?”孟优涵丢掉苹果,擦擦手,“姑妈!!!!” 禄爻被逗得呵呵笑,贺厉把人搂在怀里, 温柔的注视着这样生动俏皮的玫瑰。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宋星星猜到,禄爻肯定一早就知道了, “宋妈妈~”禄爻狐狸眼一挑,千娇百媚的宋星星骨头都要酥了, “那晚!”宋星星回忆自己告白孟良温那晚, 自己临上车时,禄爻眉眼带笑的叫自己宋妈妈, 禄爻不置可否的笑弯了眼, “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宋星星一把薅住孟良温的耳朵, “媳妇儿、媳妇儿!”孟良温歪着脑袋坦白, “上次禄爻让咱们亲自建宠物救助站,我就有感觉了。” 毕竟他见识过禄爻的能力, 他也见证了禄爻和宋星星的友谊, 所以,禄爻说话的时候,他都留了个心眼仔细听, “禄爻昏迷当晚,贺厉告诉我的!” 孟良温只好老实交代,“贺厉怕禄爻醒不过来,所以干脆告诉我了。” “禄娇娇!”宋星星热泪盈眶的扑向禄爻, 却被孟良温拉住,“小心肚子!” “所以你才让人救姜好珍的?”宋星星脑子转得快, 立刻就明白禄爻为什么会让人放姜好珍进来的, 如果姜好珍救治不及时,流产的话, 算是自己造成的,自己马上当妈了,终归不好。 “算是。”禄爻没否认, 宋星星陪着她度过了艰难的岁月, 她不想她的手上沾染鲜血。 “禄娇娇~”宋星星说着就哭了出来, 孟优涵都惊呆了,平日女人中的男人的宋星星, 最近怎么说哭就哭。 “怀孕就是会敏感一些,没事的嚎~媳妇儿~”孟良温贱嗖嗖的把宋星星搂在怀里安慰, 却被宋星星打了一巴掌,“谁是你媳妇儿!你都没求婚!告白还是我先说的!” 宋星星越说越委屈,扒着禄爻的床不撒手, “她说得对。”一直沉默的禄爻向日葵,贺厉开口了, 他实在是看不惯孟良温领跑这么多, 自己还跟玫瑰甜蜜恋爱呢,他就当爹了, 可不能让他那么痛快。 “贺狗……”孟良温咬牙切齿的给贺厉一个白眼, 急忙哄着宋星星,“马上求婚、马上结婚!你说了算!” “不行!我要等禄爻出院!”宋星星拉着禄爻的手不撒开, 禄爻是她最重要的人,也是唯一的亲人, 她一定要在禄爻的见证下完成人生大事。 “必须的!”孟良温像哄小孩一样,轻拍宋星星的背, “有贺狗照顾着,禄爻肯定马上就好。” “看心情吧。”贺厉傲娇的不看他, 搂着自己的玫瑰,稀罕的不得了。 “坤子,就剩咱们两条单身狗了。”孟优涵哭丧着脸, 蹲在坤子身边,搂着它的脖子, 哥俩好的羡慕。 “汪!” 坤子:我是身负使命!谁像你,喜欢块木头! 回家取东西的山雷,打了个大喷嚏。 “不过,就这么放过姜好珍了?”身为孕妇的宋星星,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蹦跶不了多久了。” 第123章 后继有从 “你是说……?”宋星星一脸坏笑的眯着眼睛, “嗯哼~”禄爻也会以同样的小表情, “爽了!”宋星星仰面朝天的瘫在沙发上, 自从禄爻回家,姜好珍就没少给她使绊子, 明里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暗里那些勾当,恶毒女配都得夸一句前辈。 “二爷。”林蒙在门口犹豫半天, 直到里面不再传来他听不了的,才礼貌的敲门, “进来。”贺厉垂着头,坐在椅子上, 长指剥着红柚,动作矜贵而优雅, 近一米九的高大男人,细腻的剥去红柚上的白色脉络, 直到饱满泛着橙红的果肉,没有一点白丝, 才送到粉嫩的唇边。 “贺小少爷的孩子保住了,不过情况依旧不太稳定。” 林蒙总算是见过恋爱中的二爷,是有多宠了; 明明那双手,原来都是用来舞刀弄枪、打打杀杀的。 “嗯,让他们明天出院。” 贺厉全程都在投喂小猫, 没有彩妆覆盖的唇瓣,露出了原本的樱色, 不过因为身体虚弱,并不那么娇嫩, 反而有种淡淡的粉, 柔嫩的唇轻启,轻咬在鲜嫩多汁的果肉上, 小口慢慢咀嚼吞咽,赏心悦目又不经意的引人遐想。 “这就去办。”林蒙眼见自家老板没心思搭理自己, 转身就走。 “命可真大!”孟优涵无视贺厉的白眼, 眼疾手快的从盘子中偷了个剥好的果肉。 “她身体一看就好,”宋星星心安理得的享受孟良温的投喂, 自从确定自己怀孕之后,她似乎对孟良温更敞开心扉了。 “咋的,你也耳濡目染学会看相了?”孟优涵三下五除二的吞下果肉, 正准备再偷一个的时候,被贺厉一个眼神刀住。 “傻子身体都好。” “傻b身体都好。” 禄爻和宋星星默契的同时开口,又相视一笑。 孟优涵默默的偷走了自己哥哥的果肉, 总觉得没骂自己,又莫名躺枪的感觉。 几人嘻嘻哈哈说了会话,便被某犬下了逐客令, 禄爻刚醒,看着就很虚弱, 这回真是名副其实的娇花了。 索幸几人体谅,也没再多留,只是说明天再来。 一出门,宋星星就被孟优涵拉着去看育婴用品了, 惨遭抛弃的新父,送走了媳妇和妹妹, 偷偷摸摸的回到禄爻病房, 一进屋就鬼鬼祟祟的问禄爻, “男孩女孩?” 察觉禄爻逐渐冰冷的眼神, 孟良温立刻原地站直发誓,“我绝对不是重男轻女!就是吧……” 其实他心里还是喜欢女孩的, 生个女孩继承宋星星的大长腿,再遗传自己的美貌, 岂不是逆天了,以后在豪门里横着走, 豪门子弟随便选, 他连给女儿要买的东西,都已经列了清单了。 “你喜欢女孩?”禄爻也知道孟良温不是那样的人, 刚才就是吓唬吓唬他而已。 “毕竟孩子是妈生,咱们也没啥脸要求男女,我看人家生孩子都可遭罪了,也不想让她再生一个……” 孟良温说着说着,声音都有些哽咽, 他到现在都没有实感, 那个第一眼就爱上的、雷厉风行的飒爽女将, 做了自己孩子的妈。 没遇到宋星星之前,他是个混不吝、是个花花公子, 虽然父母和睦,妹妹乖巧, 但生在豪门的他,对爱情没有太大具象化, 即便是父母一再强调,无论身世,只要相爱就好, 他还是对婚姻、对爱情抱有悲观态度。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上谁,会成为孩子的父亲。 “恭喜孟公子后继有人了。”禄爻弯弯眉眼, 对爱到流泪的画面,有了实感, 没白费她虚弱了一个月,改了两人的路。 “后继有从?”孟良温细品后,哭丧着脸,“后继有人人!!!!” 禄爻好笑的不再回话, 那天下午孟良温在禄爻的病房赖了两个小时, 才接受这个女儿梦破灭的事实。 “接受了就赶紧滚。”贺厉不满的给了孟良温一脚, 这一脚好像踢亮了孟良温脑顶的灯泡。 “也行!从也行!”孟良温一拍大腿, 猥琐的盯着贺厉, “脑子坏了?”贺厉嫌弃的退后, “我先替孩子谢过岳丈!(?′w`?)!”孟良温想清楚了, 生儿子也无所谓,到时候贺厉和禄爻生个女儿, 正好把人家的小姑娘偷回来, 这俩人逆天的颜值,再加上禄爻的超能力和贺厉的钞能力, 自己不就原地起飞了! “滚!”贺厉脸一沉,直接把孟良温扔了出去, 虽然八字还没一撇,但是一想到自己和禄爻的女儿, 要嫁给孟良温的臭小子那里, 他就已经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么快就代入了?”禄爻笑弯了眼,去勾贺厉的手指, 察觉之间柔软的触感,贺厉也温和下来, “不敢想。”贺厉坐在病床上,把人搂在怀里, 他其实已经做好了和禄爻丁克的准备, 遇到禄爻,已经是他积攒了几世的福分, 他不敢奢求,将玫瑰神据为己有, 就算真的到了那天, 禄爻身体弱,怀孕生子的风险太大, 他不敢冒险,他不能失去禄爻。 “要不你试着想想?”禄爻攥着贺厉的手指,俏皮的向后靠, 她其实并不喜欢孩子, 也许是看过太多父母为了孩子迷失了自己, 又也许是自己从小就没有个完整的家庭, 结婚生子这件事对自己来说,是恐惧的深渊, 但是,每每看到贺厉时, 她试着说服自己,如果那个人是他的话, 或许、她可以试试。 “真的?!”贺厉将人紧紧护在胸前, 滚烫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直直的传递到薄背,那种难言的激动,在叫嚣。 “嗯。”白嫩的小手穿插进大掌,与激动的人十指紧扣。 这次,她选择不问前程, 而是遵从自己的内心, 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 她牵挂的依旧不是世人,而是那只守在玫瑰旁的忠诚恶犬, 如果自己离开了, 他会难过吧、他会痛不欲生吧、 他会内疚自责的过完这一生吧。 她光是想想就会心痛,所以她努力的活下来了。 午后的阳光总是让人莫名安心, 病床很大,足够一对爱人,在上面相拥而眠, 也足够两个克制又谨慎的人,敞开心扉直面汹涌爱意。 所以当季云安在门口敲了半天的时候, 只等来一句沙哑又不耐烦的声音, “等着。” 惜命的季云安,老实的收回自己的手, 回头看向蒋宇,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你说的是贱人么?” 扑克脸的蒋宇,一本正经的把季医生惹毛了, 他很少5g冲浪,所以对季云安嘴里冒出的词, 总是不太理解。 “进来。” 还是贺厉的声音,救了蒋宇一命, 眼见要冒火的季云安,甩着六亲不认的脚步, 闯进了病房, 看到窝在病床上的恶臭情侣时, 坏心眼的开口, “章知尘吵着要见师妹哦~~” 第124章 师兄下线 “蒋宇说的没错。”贺厉起身, 给拿着输液针头的季云安让个地方, 他耳朵好用,所以门外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好好好!妙妙妙!”气急的季云安无力反驳, 嘴上恶狠狠的对付着,手下还是极其小心的给禄爻扎针。 “让他过来吧。”禄爻从贺厉怀里探出毛茸茸的小脑袋瓜, 章知尘要给自己下药的事, 贺厉和山雷已经告诉自己了, 自从那日,章知尘就一直被贺厉叫人看管着, 没赶他走,一方面是为了怕禄爻有突发情况, 另一方面,他是觉得, 毕竟是禄爻十几年的师兄,这件事还是要由她自己处理。 “我知道了,一会就带他过来。”季云安收到贺厉的眼神, 收拾好医疗器具,带着蒋宇出了门。 “会不舒服吗?”贺厉摸了下输液管, 觉得有些凉,一手把禄爻抱在怀里, 一手握住输液管,试着让冰凉的液体变得温热些。 “还好。”禄爻摇摇头,好笑的看向谨慎地贺厉, “你是不是把我养的太娇了?” “娇吗?”贺厉挑眉,亲了一口柔软的脸颊, “还能再娇些。” 禄爻骨子里带着的娇劲儿,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 是在玄琼玉宇日积月累形成的, 哪有在人家外公手里众星捧月,到自己这里就随意对待的道理。 “那我可就再娇些了呀~贺先生~”禄爻捏着嗓子撒娇, 自己都不知道此时的身段有多勾人。 “没好呢,别撩火。”贺厉大掌惩戒的拍在腰后, 语气是恶狠狠的克制。 禄爻被贺厉的表情逗得花枝乱颤,直到敲门声响起, 才立刻敛了笑容,又恢复了清冷的状态。 “喵呜?”趴在窗台睡觉的星星发出疑惑的叫声, 这丫头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 “爻爻……”章知尘站在门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当看到禄爻完好无损的躺在那里时,他无疑是庆幸的、是大喜的, 但是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子,此时蜷缩在别的男人的怀里时, 嫉妒和愤怒又蒙盖了那份喜悦。 “师兄。”禄爻微微坐直,却没挣脱横在腰间的小臂, 章知尘迈着沉重的步子进屋, 眸中的眼色滚了又滚,那句质问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只是无力的站在床前,“你好些了么?” “托师兄的福,又捡回了一条命。”禄爻说的是实话, 她自己的身体,心里有数, 即便再对章知尘的行为心存异议, 但不能否认,如果没有章知尘, 她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爻爻,别这样……”章知尘与禄爻生活十六载, 他太了解禄爻的脾气了, 她这是对下药的事算了, 可越是这样,他越是心慌。 “兰因絮果,青山如黛,”禄爻眉眼淡淡, 明明是笑着的,可是在章知尘眼里确实决绝。 兰因絮果,语断难收。 美好的开端却换来烂结局, 说出口的话难以收回,做出的事也难以当做没有发生。 从此音尘各消然,青山如黛草如烟。 自此分别后,你我音信全无, 远望春山如同你的眉眼,但草烟迷飘,不会再见了。 “爻爻……”章知尘红着眼,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他做了太多让禄爻失望的事了。 自己十二岁那年,遇到了六岁的小禄爻, 那时候的她,已经好看的不像样子了, 但眉眼间都是警惕与凉薄。 还是自己和山雷那几个师弟, 日日把小丫头捧在手心,她才逐渐敞开心扉的。 十六岁情窦初开的他,察觉自己对禄爻的心意时, 第一反应是唾弃自己的龌龊, 居然对一个十岁的孩子产生那种想法。 直到禄爻十六岁时,他私心的以为,自己可以表达心意, 可是那时的禄爻,把日夜不离身的佛珠送给了浑身是血的丧门星。 他自私的想要让禄爻记住自己, 所以每次给禄爻煎药的时候,会故意选些又苦又腥的药材, 然后在她皱着眉头喝下时,递给她颗糖, 让她对自己甜甜的道谢。 他私以为,这样禄爻就会感激自己,离不开自己, 谁知道,他亲眼目睹禄爻甜甜的道谢后, 又扣着嗓子催吐。 他才知道,自打禄爻发现自己卑劣的心思后, 就再也没吃过自己的药, 直到前两天看到禄爻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 占有欲一直扰乱他的理智, 他才会有把她据为己有的疯狂想法。 “有人会送你回玄琼玉宇。”禄爻温柔的说着, 仿佛将曾经那些肮脏的过去一笔带过, 不过,她和章知尘都知道, 两个人此生都不负相见了。 “好。”章知尘垂着头,紧握的拳终究是松开了, 师父他们应该不知道自己的做的这些事, 又或许他们一直再给自己机会, “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余生我都会待在药屋赎罪。” 章知尘依旧没有脸面抬头, 禄爻轻飘飘的原谅,像是一块石碑,永远的压在他的身上。 “玄琼玉宇麻烦您了。”禄爻笑着, 她怨过章知尘,也不理解过章知尘, 她不是圣母,心中无慈悲, 可是,她是知恩图报的人, 章知尘救过自己一次又一次,她不能随意把这份情谊抹杀, 不过,今生还是不要接触了罢。 “好。”章知尘点点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禄爻的慈悲成了他的枷锁, 而他甘心余生都被束缚。 “心疼了?”贺厉手臂一紧, 把人重新圈回到胸前, 他不喜欢自己的玫瑰对别的男人笑, 天知道,刚刚禄爻和章知尘说话的时候, 他有多想把人挡住。 “心疼啊……”禄爻故作悲伤的捂住胸口, “你敢!”贺厉一把抓住禄爻胸前的小手, 惩戒的咬了下白嫩的指尖, “心疼我这么招人喜欢~”禄爻似乎发现了逗弄恶犬的乐趣, “小东西。”贺厉卡着小脸的下巴, 闷声闷气的咒骂的一声,含住那娇艳欲滴的柔软。 两个人在床上打闹了会, 贺厉实在是呕不住火,把起火源塞到被窝里, 自己赤着上身,站在窗前抽烟。 “看什么、”贺厉没好气的看着被窝里露出的小脑袋瓜, “看男人。”禄爻没有被抓包、被凶的自觉性, 大大方方的换了个姿势, 抱着枕头趴在窗边,看贺厉抽烟。 落霞的光透着窗洒到男人身上, 如同缪斯雕刻的肌肉线条,蒙上了金色的光, 指尖的白雾随着微风四散, 环绕着宽肩窄腰,一切都恰到好处的朦胧又具体, 男人没了往日名利场上,高高在上的冷戾, 此时更像是爱人独享的艺术品。 “早晚弄死你。”贺厉猛抽了口烟, 扭过头不看她,不过还是没有挡住红了的耳廓。 禄爻没在多话,直到男人抽完烟, 野性又随意的理了下头发, 她才幽幽的开口: “我饿了,哥哥~” 第125章 林特助恋爱了? “哥哥也饿着呢。”贺厉没好气的斜了下, 手上却诚实的丢掉烟头,“吃什么。” “吃哥哥……”禄爻坏心眼的停顿了下, 直到看到怒气冲冲的某犬向自己冲过来的时候, 她才立刻补上后半句,“做的饭~” 这间病房还有个小厨房,不大但是做些简单的是完全够用的。 “哥哥很会做饭。”贺厉说着,一把掀开被子, 钻进了玫瑰香的空间, 厚实的被子盖住了热恋的情侣, 密闭的空间内,暧昧极度升温。 那一声声难耐的娇嗔,都被挡的严严实实, 直到某犬退出玫瑰领地, 看着床上隆起的小丘,拇指蹭了下嘴角, 依旧不是很满足的嘁了声,“都告诉你哥哥很会做饭了。” “恶犬!”小丘不满的拱了一下, 却没有勇气露出那张绯色的小脸,还有任君采劼的唇。 “吃什么?”贺厉随意的套了件上衣,准备给林蒙发信息, 让他准备食材。 “云吞面~”听到吃的,娇花来了精神, 小丘开始蠕动,露出了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等着。”贺厉给林蒙发去了几样食材, 还没从公司下班的林蒙,立刻交代好手头的工作, 开车就往超市冲; 不到半小时, 效率很对得起工资的林特助,就双手满满的守在门口了。 “辛苦你啦,林特助。”禄爻不好意思的起身, “老板娘,就算二爷不说,我也要来的。”林蒙将洗好的水果放到病床桌上, 又倒了杯参茶,放到禄爻手边, 看了一圈在小厨房忙乎的自己老板,正准备功成身退的时候, 被声娇软叫住, “林特助?” “老板娘您说。”林蒙两步回到病床前,弯着腰等待老板的上级领导发话。 “不要着急找女朋友。”禄爻发现,从昆仑山下来之后, 自己的能力也在潜移默化的改变。 原来卦算,详细的卜卦需要借助铜钱, 但是现在,她只通过手指的掐算,就能算出大部分事情。 “老板娘,什么指示?”林蒙脸蹭的红了, 扫了眼厨房忙碌的贺厉, 急忙矮了矮身,凑到禄爻耳边, 老板娘的能力他是知道的,虽然第一次见就想着让老板娘给自己算算, 但自己毕竟是二爷的特助,这么做总觉得不太妥当, 如今老板娘主动提起,他绝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这辈子都跟着贺厉,三年后自然都会妥当。”禄爻真不是为贺厉拉拢, 前几天见林蒙的时候,她就注意到林蒙的印堂粉中带黑, 今天眼色更甚,恐怕会有桃花煞, 这次弄不好,恐怕贺厉都保不住他, 从林蒙第一次对自己散发善意的时候, 禄爻就觉得林蒙是个好人, 主要是命硬,能留在贺厉身边这么久还活蹦乱跳的。 “不瞒您说,我最近认识了个小姑娘,是公司新来的实习生。”林蒙边说边鬼鬼祟祟的查看, 贺厉有没有看向这边, 殊不知此时站在厨房,嘴里叼着烟手上剥着虾的男人, 把二人自以为的悄悄话,全都听了去。 “但是,我身为二爷的特助,绝不会和同事谈恋爱的!”林蒙办事既稳妥又谨慎, 办事恋情是绝对不允许的, 很大概率会造成消息外传、更严重的可能会资源被盗。 这也是贺厉这么多年信任林蒙的原因。 “然后呢?”狐狸眼冒着精光,就差把快说给我听写到脸上了。 原来的禄爻因为经常给人算命, 尽是些苦情悲哀,所以她不怎么喜欢听八卦, 自从下山后,算命少了, 再加上孟优涵的感染,她慢慢的也喜欢上了吃瓜。 林蒙这些日子因为这件事没少上火, 心情垃圾桶蒋宇又被派走了, 他实在是没人说,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听, 他也来了劲儿,拉过椅子,就开始讲故事, “这小姑娘和我是同校学妹,长得我觉得挺普通,但是性格开朗还讨喜,” 林蒙毕了业就跟在贺厉身边, 心气虽高,但踏实务实,他对外貌要求不高, “她追你了?”沉浸吃瓜的玫瑰, 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是一个神算子了, “追我倒好了!”林蒙一拍大腿,苦恼的挠头, “她就有的时候会关心我,有的时候在公司又会保持距离。” 林蒙聊上劲头,直接解锁手机, 翻出和小姑娘的聊天记录给禄爻看, 【今天多谢学长提醒啦~thanks?(?w?)?】 【还好学长没有女朋友,不然我该惹姐姐讨厌了~[○?`Д′? ○]】 【今天好堵,好在没有迟到,就是给学长带的咖啡凉了o(╥﹏╥)o】 ……………… 诸如此类的信息每天都会有, 小姑娘尽显可爱和青春的开朗,每条信息后都会加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起初林蒙不是每条都回, 也是最近几天,林蒙才开始句句有回应的, 虽然回复的都很官方。 “老板娘,你说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林蒙一直是重点大学的高材生, 上学期间专注学习,也没谈过恋爱, 毕了业就跟着贺厉进了贺氏,更没有时间考虑个人问题, 所以遇到个这种温水煮青蛙的绿茶攻势, 他中招是必然的。 禄爻看着小姑娘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 【听说不能办公室恋情,我要不要下午就去辞职啊(?﹏?)】 禄爻看了眼低头做饭的贺厉, 玉指挪到腿上掐算, 林蒙立刻就要制止,“老板娘!” “嘘!”禄爻食指放在樱唇上,做贼一样压低声音, “被发现咱俩都得噶!” 林蒙立刻捂住自己的嘴,眨眨眼睛表示知道了, 禄爻飞快的掐算了一下, 眉头皱了又展, 林蒙的心也跟着揪起再摊开。 “先别让她辞职。”禄爻见贺厉没发现,松了口气, 这几天在医院,贺厉严防死守的看着自己, 坚决不让自己算卦,连每日的例卦都不行。 “我这就去!”林蒙对老板娘的话深信不疑, 而且他心里也有些犯嘀咕, 虽然是爱情初犯,但常年跟着二爷征战名利场, 对存疑的事还是有着高度敏感性的。 “等一下!”禄爻拉住起身的林蒙, “回去看看你办公室的第三个抽屉、还有门把手,不要惊动任何人。” 林蒙神色一变,收起刚刚春心荡漾的不值钱样, 神色肃然的点头,和贺厉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这就向着自己人了?”贺厉见林蒙走了,才边擦手边慢悠悠的从厨房走出来。 “听见了干嘛装没听见!”禄爻这是知道贺厉听见了, 害自己跟做贼一样。 “那不是帮你俩营造背着大魔王密谋的紧张氛围感~” 贺厉学着禄爻的语气,摇头晃脑, 这还是禄爻第一次见到贺厉这副欠揍的德性, 嘟着小嘴忍笑扭头不看他。 贺厉对禄爻这副小模样喜欢的紧, 转身从厨房端了个碗出来, “这是谁点的云吞面啊,也太香了吧。” 第126章 林特助失恋了。 “是我!”本想吓唬吓唬贺厉的小人, 先对食物败下阵来。 “样儿。”贺厉用勺子盛了个云吞, 放到唇边吹了吹,才往禄爻嘴边送。 禄爻张嘴咬了一口, 滑嫩的云吞皮薄如蝉翼,包裹着弹脆多汁的新鲜大虾, 适中的调味恰到好处的激发出云吞的鲜甜, 又没有让食材过于寡淡,让多日胃口缺缺的禄爻,眯着眼睛吃了好几个。 贺厉看禄爻一口一口,眯着眼睛享受自己的投喂, 心里喜欢的不得了, 禄爻的小模样好像只贪吃的小狐狸, 有口吃的就能骗走的可爱。 “不吃了?”贺厉看着碗里剩的几个云吞, 还有一口未动的竹升面,心满意足的挑了挑眉。 做饭给爱的人吃,大概就是这种幸福感和成就感吧。 “这几天都被你养胖了~”禄爻恢复了娇滴滴的模样, 两腿一伸,躺平回病床上。 这几日待在医院,贺厉这不让干,那不让干的, 每天一日三餐顿顿不落,还有滋补汤药, 贺厉变着法的让人做的好喝些, 连哄带逼的让她喝。 宋星星几人更是不用提, 自打宋星星怀了孕,孟良温是成车的往家拉滋补品, 什么东西都是三份的, 宋星星一份、孟优涵一份、禄爻一份, 禄爻前段时间瘦的那几斤通通补了回来, 顺道有赠了几斤。 “吃那点东西跟猫儿似的。”贺厉捏着禄爻的脸颊, 左看右看总觉得还是瘦了些, “要出院!”禄爻打开作乱的长指, 蹬着腿耍赖。 “明天问问季云安。”贺厉没松口, 拿着筷子把剩下的云吞面吃光。 禄爻见耍赖不成,干脆窝在被子里和禄不淤发信息, 自从外公下山后,祖孙俩的关系亲近了些, 每天都会发些信息、闲聊几句。 “林特助电话!”禄爻拿起一旁响个不停地手机, 扯着脖子朝厨房正在洗碗的高个子喊。 “你接。”小厨房不大,身高体阔的贺厉在里面, 洗碗都要弓着腰。 “二爷!我有罪!你制裁我吧!” 电话刚被接起,林蒙的鬼哭狼嚎就传来, 禄爻打开免提,“林特助?” “老板娘?”在办公室跪沙发的林蒙,好像听到了天籁, 也不管老板了,咧个嘴就开始嚎: “老板娘,您说的那几个地方我都看了,抽屉的钥匙孔、把手的钥匙孔都被安装了隐形摄像头!” 林蒙语气难掩自责, 更多的是对贺厉信任的愧疚, 也是对自己疏忽的愤怒。 被一个小姑娘哄了两句,就放下防备,让人钻了空子。 “你接?”禄爻看着已经收拾好回来的男人,用嘴型轻轻问, 绯红的唇瓣因为刚漱过口,晶莹剔透的粉, 小嘴一张一合的,又可爱又磨人, 贺厉弯着腰亲了一下,示意禄爻继续就行。 林蒙对禄爻的信任和依赖,某种程度上也取悦了贺厉。 “老板娘?”林蒙见电话没动静,心里没底,试探的叫了一下, “嗯,我在听。”禄爻推开缠人的狗嘴, “除此之外,有几个工位上也被人动过!”林蒙越说越气, 这帮人的手段真不简单,居然从自己下手, 还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有机密外泄么?”禄爻虽然没在公司待过, 但最基本的还是知道的,既然在林蒙办公室下手, 板上钉钉是为了商业竞争。 小姑娘手段不简单,对林蒙也不是穷追猛打的攻势, 反而采取迂回政策,降低警惕性。 “没有!绝对没有!”虽然知道老板娘看不见, 但林蒙还是举起三根手指发誓,“公司上下现在正在进行排查,目前没有任何丢失。” “那就证明还没有得手,就被我们发现了。”禄爻看了眼贺厉, 发现被偷家的老板倒是淡定,拿着自己的头发玩, 丝毫没有惊慌, 真是应了那句话, 稳如老狗, 又老又狗。 “老板娘,今后我就是你的牛马!”林蒙对禄爻的感激之情都要隔着屏幕甩到脸上了, 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老板就在旁边听。 “那倒也不用。”禄爻尴尬的笑笑, 毕竟正派老板在这,哪有当着人抢牛马的。 “老板娘!以后我就是蒙子!”林蒙实在不敢想, 如果今天没有禄爻的提醒,自己会发生什。 因为恋情冲昏头脑,泄露公司机密的, 轻的开除永不录用, 像贺氏这种金字塔顶尖的公司,恐怕不仅需要负法律责任, 严重点都容易踩几年缝纫机。 “汪?”趴在床底睡觉的坤子, 突然觉得自己的狗盆不保。 “尽快查,不能解决我让蒋宇回去。”一直安静吃瓜的贺厉,终于冷声开口, 不为别的,就是见不得别的雄性对玫瑰舔。 “二爷!o(╥﹏╥)o”l林蒙说着就要哭, 出了这么大的事,二爷一句责怪都没有, 可是下一句,就让他把感动吞了回去, “今年奖金没有了。”贺厉挑挑眉, 他并不担心林蒙的生计,作为他的特助, 林蒙工资高的离谱,没有奖金也不影响什么, 顶多没了一套房而已。 “我能处理(?﹏?)!”林蒙噌的从沙发爬起来, “我一定办的明明白白的!” 林蒙深知,没有贺厉,就没有自己的今天, 就算老板娘不说,他这辈子也非二爷不跟! “二爷……”林蒙还想说什么,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 他也来不及多想,立刻起身去处理, 如果让蒋宇知道了,这辈子都得被他嘲笑。 “笑什么?”修长的手指夹着手机甩到一旁, “没想到小煞神还挺有人情味的。”禄爻揉了一把贺厉的头, 这段时间贺厉因为自己的事,公司贺家都抛到一旁, 一向注重形象的他,头发也长长了不少。 “毕竟要对你的牛马好一点。”贺厉说着钻进被窝把人抱在怀里, “汪!” 坤子:那是不是可以给我吃点零食了! 两个人打打闹闹了一会,简单洗了个澡就睡了, 毕竟禄爻可是很期待明天季云安的到来, 只要季云安进了这个门,她就有办法出院。 不过此时搂着她的贺厉,也同样期待季云安的到来, 如果顺利出院的话,就证明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做饭了。 相拥入眠的两个人,怀抱着同一个期待, 沉沉睡去。 第二天,也起得格外早, 以至于季云安进门的时候, 两个人早饭都吃完了。 “哟,今天挺规矩啊。” 季云安挑眉看着病床上的禄爻,还有老实坐在椅子上的贺狗。 “检查。”贺厉起身,站到病床边上, “你们不都准备完了,还问我干啥啊!” 季云安扫了眼沙发上,已经坐在包裹中间的山雷, 还有嘴里叼着牵引绳,身上背着小黑猫, 时刻准备出发的大黑狗。 “少废话。”贺厉给了季云安一脚,示意他快点检查, “喳!”季云安撇着嘴,倒是麻利的检查了一圈, “怎么样?”贺厉难得急切的询问, 季云安皱着眉,摇头。 第127章 电梯battle “怎么回事?”贺厉也跟着担心, “哎……”季云安故意唉声叹气的摘下口罩, “家属做好准备吧……” “你说什么?!”本来带着笑意的桃花眼, 此时阴沉的可怕, 季云安被吓的不敢再皮,急忙补了一句, “做好准备出院哈!” “滚!”贺厉一脚踹到季云安的膝窝上, 季云安直接跪扑到禄爻的病床前, 对上禄爻那双扑闪的狐狸眼, 尴尬一笑,“你出院了,没什么好送你的,送你一个响头!” 禄爻被逗得眉开眼笑,季云安却被转身扭送出门了。 “刚出院,外面凉。”贺厉蹲在病床前, 抓着白色的毛毛鞋给禄爻穿到脚上。 “会不会太夸张了?”禄爻踩在地上, 对着镜子打量了下贺厉给自己的全幅武装, 纯白的羊绒高领衫,外加一件红色的开衫, 微喇奶白的裤子下,是一双一看就很保暖的毛毛厚底鞋。 外面又被搭上了贺厉早就准备好的, 白色系羊毛大衣。 虽然好看又不臃肿,但是对于十月初的气温, 还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不要受风。”贺厉倒是只穿了件皮夹克, 说完又给禄爻紧了紧领子,才一手牵着狗子、 一手牵着禄爻往电梯去, 山雷拎着大包小裹当苦力的跟在后面。 大大小小、还有不少东西, 所以几个人没有乘坐专属电梯, 而是走到一旁去乘坐公用的电梯。 “小叔?” 电梯门一打开,贺言辞缠着姜好珍站在里面。 姜好珍好像古代坐月子的女人一样, 都穿上了厚重的羽绒服,脑袋上还带个毛线帽子, 病恹恹的靠在贺言辞怀里。 “嗯。”贺厉眼神询问了下禄爻,是不是要上电梯。 禄爻拉着贺厉径直走入了电梯, 本来还算宽敞的梯内, 这下也有些拥挤了。 “怎么狗还能进医院呢?!快让这畜生滚下去!” 就在梯门即将关闭的时候, 尖锐刻薄的声音响起, 姜好珍指着老实坐在角落的坤子,嫌弃的怒骂。 “汪!” 坤子:这女人的嘴,可比我的狗嘴臭多了。 “你都在这呢,它凭什么不行?” 禄爻捏了捏发力的长指,示意贺厉不用生气。 “你骂谁是狗呢?!” 姜好珍本来因为昨天险些流产,变得敏感又暴躁, 医院被封,其他人进不来, 这两天只能贺言辞跟在身边照顾她, 只不过从小锦衣玉食的贺大少爷, 哪里懂得照顾人, 对自己不管不顾的, 他饿了直接订了份烤鱼, 可是她现在忌口又吃不了辣, 只能硬生生的挺了两天, 还是昨晚贺言辞看自己实在是饿的发昏, 才定了些清淡的。 身体还没恢复,就又被撵出医院, 所以禄爻上来的时候,她并没有看清。 “都要当妈的人了,嘴上留点儿德。”禄爻揉了揉坤子的狗头, 温柔的安慰他,回家让山雷给他做大餐。 “你还敢说?!要不是宋星星那个贱人,我至于这样!” 姜好珍越说越气, 势必要把宋星星给得那一脚找回来。 “难道不是你坏事做尽,老天惩罚你么?” 禄爻终于回过身,乌黑的瞳孔定定的盯着姜好珍, 她和她妈魏颖两个人,手里的龌龊事不少, 姜好珍手里虽然没有人命, 但是被她间接害死的人可不少。 “你、你说什么?” 姜好珍被那双冷静如潭的眸子吓得后背发凉, 悄悄摸摸的往贺言辞身边躲。 “还是说,做得太多你忘了?” 禄爻歪了下头,嘴角挂上了若有似无得笑。 自己五岁时,禄清风离开了, 姜云峰虽说对自己不好, 但是为了保证自己的形象,给自己送进了当地有名的私立幼儿园, 她也是在那里,第一次见到了姜好珍。 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姜好珍是魏颖的女儿, 只是觉得,那个打扮夸张的小姑娘, 十分不讲礼貌又非常蛮横, 幼儿园里只有她能穿粉色的衣服, 其他的小朋友,就连身上有个粉色的纽扣,都要被她撕扯下来。 有个刚转园的小女孩,并不知道这些事, 因为当天放学后有芭蕾课, 就直接穿了件粉色的芭蕾裙来, 后来,在户外活动的时候, 姜好珍一把将这个小姑娘从滑梯上推了下去, 导致小姑娘腰椎错位,还伤了神经, 这辈子都不能跳舞了; 那个小姑娘的妈妈是芭蕾舞演员,而且从上几辈都是搞芭蕾舞的, 本来一家人充满希望,延续芭蕾梦, 结果被姜好珍亲手摧毁。 年仅五岁的姜好珍,就把人性的丑陋面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种事情,在姜好珍的人生中,更是数不胜数, 恐怕她自己都忘了这些事。 “你、你不要胡说!”姜好珍明显是怕了,都忘了谩骂, “祝你和你的孩子好运。”禄爻说完就回过头,不再理会。 这么多年虽然禄爻一直在玄琼玉宇, 但是姜家发生的大小事宜, 都被暗中跟踪调查的人,准确无误的及时传达到她手里, 就为了有一天能够被姜云峰他们反咬一口。 “言辞哥哥!这个贱人诅咒我们的孩子!!!” 虽说姜好珍不干人事, 也对这个孩子没有多少母爱, 但她绝不会放过用这个孩子,替自己出气的机会。 “你少说两句!”贺言辞一直缩在角落没说话, 贺厉都没说话,他有什么资格说话, 不过是小女孩家拌两句嘴, 这个时候男人出来帮腔算什么样子,还不够丢人的。 而且禄爻也没说什么, 倒是姜好珍一直跟个泼妇似的,在那满嘴喷脏。 他嫌弃的撒开姜好珍,又通过倒影看向白色身影。 刚刚电梯打开的瞬间,他第一件就看到了禄爻, 白红的搭配,显得整个人好像娇俏的樱桃,让人垂涎欲滴, 不过下一秒贺厉的目光,却把他的心思打回来。 “你为什么不帮我?!你是不是还惦记她这个…啊!” 姜好珍还没发作完全,就被贺言辞捂住了嘴, 贺言辞紧紧的捂着姜好珍, 惊恐的看向贺厉, 贺厉眼神幽深、眉眼冷戾的回头, 薄唇勾着,带着似有似无的弧度, 可那双眼睛,却像看待死物一般 “你如果管不好你的狗,我不介意替你管。” 说完,贺厉牵着禄爻大步的走出电梯, “汪!” 坤子:晦气! “喵唔~” 月亮:这女人好吵,别生气,没好下场。 “你为什么不帮我说话!” 姜好珍一把推开贺言辞, 还沉浸在禄爻背影中的贺言辞,被推了个踉跄。 “你疯了!你没看小叔在呢!” 贺言辞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选这么个蠢货。 “就是因为你这么窝囊,贺家才会被贺厉捏住!” 姜好珍提高音量, 她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拿下了贺言辞, 没想到这男人畏手畏脚,怕这怕那, 这什么时候她才能坐上贺家女主人的位子! 贺言辞气的抬起手,想要给姜好珍一巴掌, 却被声音制止, “好珍,我说过你要好好跟人说话。” 第128章 暂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贺言辞听着熟悉的声音,放下了手, 本来想警告姜好珍别乱说话, 结果看过去,发现姜好珍哪还有刚才的气势。 低眉顺眼的垂着头,肩膀还有不易察觉的颤抖, 似乎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让你见笑了,言辞。” 姜好邺单手插兜,一丝不苟的装扮, 穿着白色休闲毛衫,带着金丝眼镜, 一副温柔谦和的哥哥形象。 “好邺过来了。” 贺言辞点点头,装模作样的搀着姜好珍, 想了想毕竟差点对人家妹妹动手, 又被看见,还是解释了两句, “好珍帽子歪了,我帮她扶正。” 说完还煞有介事的摆了摆姜好珍脑袋上的粉色毛帽。 “言辞这么贴心,把妹妹交给你我放心。” 姜好邺一副好哥哥的做派, 自然的接过姜好珍的包, 又温和的说:“好珍这孩子被家里惯坏了,你多担待。” “好珍性格开朗,招人喜欢,我会好好对她的。” 贺言辞点点头, 他总觉得姜好邺这个人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明明是谦谦公子的形象, 和他接触时,却总是有种难以名状的不舒服。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姜好邺温柔的笑了,什么都没说, 眼神扫了眼不远处停止运营的专用电梯, 带着两个人往外走。 “不好意思,还麻烦你来接我们一趟。” 贺言辞客道两句,不想让气氛太尴尬, 其实他一直都是看人下菜碟, 对于家世没有自己强的,他都不屑多说, 以姜家的能力,他是不放在眼里的, 但是贺建成特地叮嘱过自己, 要和姜好邺搞好关系, 姜好邺年纪轻,看上去温和, 但是独自创办的公司,已经在行业内崭露头角了, 似乎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手腕。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没有抛弃姜好珍的原因。 “妹妹怀孕了,这是我这个哥哥应该做的,” 姜好邺没有直接走进停车场, 而是绕到了医院的正门。 贺言辞不太适应这种家里人的对话, 本想让姜好珍说两句, 才发现,自从姜好邺出现后, 姜好珍一个屁都不敢放, 就低着头抓着自己的袖子。 “孩子几个月了?”姜好邺嘴上说着, 好像真的很关心妹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目光却停留在不远处的白色身影上。 “3个月了。”贺言辞并没有注意到姜好邺的不对, “快显怀了。”姜好邺收回目光,停住脚步, 贺言辞虽然办事能力不行, 但是多年贺家的教育让他十分会察言观色, 他意识到,姜好邺不止想说的是这个, 上前两步,递上根烟,“我会趁着显怀前把婚礼办了的。” “有需要帮忙的就和我说。” 姜好邺推开了贺言辞递烟的手, 眼镜后嫌弃的目光一闪即逝。 “好,过两天我就登门拜访。” 对于姜好邺的催婚, 贺言辞心里不乐意,面上还是承诺一嘴。 姜好邺点点头, “麻烦你俩在这等我一下,我去那面打个招呼,毕竟禄爻也是我的妹妹。” “行,我俩在这等。” 贺言辞顺着姜好邺的目光看了眼, 心想这姜好邺还真是一碗水端平, 哪个妹妹都关心两句, 也不知道他敢不敢对贺厉催婚。 “你跟你哥说什么了?”姜好邺一走,贺言辞就横着眉质问姜好珍, “我能跟我哥说什么?”姜好珍确定姜好邺没回头,才压低音量反驳, “再说他说的不对吗?孩子都三个月了,你们贺家一点表示都没有,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孙子!” 贺言辞不耐烦的抽烟,也不管姜好珍是不是孕妇, “刚才你哥在的时候,你怎么一个屁都不放呢?你不用总拿孩子威胁我,想给贺家生孩子的人,大有人在!” “你说什么?”姜好珍不敢相信贺言辞是这副嘴脸, 虽然一开始贺言辞身边有秦雅瑶, 对自己只是感兴趣,并称不上有多喜欢, 但除掉秦雅瑶后,他们两个人的相处还算甜蜜, 她以为有了孩子后,就能拿捏住贺言辞了,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说。 “我说,这孩子你能生就生,生不了就拉倒!” 贺言辞说完扭头抽烟,也不去管姜好珍苍白的脸, 而是一直注视着那头的白色身影。 “真不进去等?”贺厉低头看着怀中的小人, 漂亮的狐狸眼带着雀跃。 “不要,好久没呼吸新鲜空气了,我就站这等!”禄爻被贺厉搂在怀里, 欣赏久违的风景。 其实今天出院,贺厉本来安排了林蒙来接, 但是宋星星听说禄爻出院,非张罗着要来, 结果出门前弄这弄那,到现在还没来。 “爻爻。”姜好邺推了下眼镜,想要把自己的痴迷遮挡, 禄爻回头,张了张嘴, 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想着客气一句, “还活着呢。” 就连平日对冷脸的贺厉,薄唇的抿了抿, 小玫瑰这张嘴,真不是盖的。 “还活着,”姜好邺带着笑点头, 似乎并没有觉得禄爻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劲, “自从上次之后,我就不再动用力量了,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 “挺能活。”禄爻看了眼点头的山雷,确认姜好邺说的是实话, 不过和她没有什么关系,毕竟姜好邺对自己做的事, 虽说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心里却有不小的阴影。 “爻爻……”姜好邺想要上前两步, 却被山雷挡住。 贺厉压着眉,盯着山雷身前的姜好邺: “我不介意让你连几年都活不上。” 姜好邺不顾山雷的阻挡,又上前一步, 眼里是变态的痴迷,“如果爻爻想这样……” “别!我不想!”禄爻立刻抬起手制止姜好邺的话, 生怕这个病娇说出点什么损自己阴德的话。 “那爻爻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姜好邺露出个灿烂的笑容,仿佛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气。 “艹。”贺厉觉得,自己和姜好邺这东西比变态, 都有些自愧不如了。 “爻爻,如果你真的喜欢贺二爷,我不介意的,我们可以一起。” 姜好邺每日对着照片爱抚自己, 今天终于看到了真人,情绪难免过于激动和兴奋。 “快快快!老公!捂住我的肚子!别让孩子听到虎狼之词!” 宋星星大老远就看到姜好邺站在禄爻面前, 为了前线吃瓜,特意叫孟良温把车停远点, 自己拉着孟良温、孟优涵兄妹二人,悄悄摸摸走过来。 结果,越听越不对劲, 这年头,真是不缺变态啊。 “这就是所谓的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孟优涵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个棒棒糖,叼进嘴里, 眯着眼睛打量姜好邺, 这男的怎么长得人模狗样的,说话这么不像人呢。 “真是你们三个把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强。” 孟良温走到贺厉身边,嘲讽拉满。 贺厉只觉得额角猛跳,刚想骂点什么, 就听到小玫瑰笑了声, 清了清嗓子的朝着姜好邺说: “暂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第129章 诱拐玫瑰 “噗!”宋星星实在没忍住, 禄爻这张小嘴,真是淬了毒, 这是把姜好邺当儿子了啊。 “高,实在是高!”孟优涵唆着棒棒糖, 不忘给行走鹤顶红点个赞。 “想死你可以试试。” 贺厉将禄爻搂在怀里,丢给孟良温一个眼神, 径直上了车。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哈,姜少爷。” 孟良温打了声招呼,挽着还在用眼神骂人的宋星星, 又给了还在吃瓜的孟优涵一脚。 “走,咱们回家!” 孟优涵吃痛的揉揉屁股,大咧咧的拉着山雷离开。 “爻爻,你一定会是我的。” 姜好邺看着消失的身影,嘴角露出近乎病态的笑容。 “要我说,你就在我那住几天得了!正好孟良温最近伺候人的本事见长!” 宋星星想要下车挽留禄爻,却被孟良温按住, “他那是伺候孕妇,不是伺候病秧子。”禄爻捂着嘴笑, 其实她也习惯了和宋星星住在一起, 但是她现在身体还不是很好,怕会过了病气给这位孕妈, 而且,她每天烧香拜神的, 对孕妇终归不是很好。 “禄娇娇,你就和我们回去吧,还能和星星咱们仨闺蜜局!” 孟优涵也不舍的禄爻,拉着她不撒手, 自从宋星星怀孕了后,她哥是这不让干、那不让干, 还天天像防贼一样防着自己,生怕自己给宋星星传输什么不好的思想。 而且,禄娇娇过来之后, 山雷也一定会跟着,这不就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么! “我过两天就过去。”禄爻揉揉孟优涵的头,还是拒绝了。 倒是孟良温和贺厉松了一口气, 他们两个好不容易有两个人相处甜蜜的机会, 可不能破坏。 “那行吧,等到时来了,你一定好好给我算一卦啊!” 宋星星依依不舍的道别。 送走了他们几个人,贺厉本想带着禄爻回自己家, 但是禄爻坚持要回去上香, 诱拐玫瑰的计划,暂时失败。 “弟子不孝,因病未能及时供奉老祖,还请老祖海涵。” 禄爻跪在拜垫上,虔诚的上香。 贺厉就坐在后面,静静的陪着, 小玫瑰一进屋就去洗了澡,还训熏香打坐了, 净白无瑕的美貌, 配上那套仙气飘飘的白色睡衣, 静洁得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 瘦削的身影,跪坐在香火袅袅的房间, 午后的阳光散在她身上,温暖又神圣的金色将她包裹, 似乎,她生来就是神的宠儿。 “累了么?” 禄爻起身,正对上贺厉那双揉满了温柔的眸子。 贺厉摇摇头,他并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眼神, 但一定是让人畏惧的爱意吧。 在神明面前,他想收敛将她据为己有的卑劣想法, 可是又怕她不知道自己的深爱,只能静静地凝视, 让她自己体会。 “那、回家么?” 禄爻歪着小脑袋瓜,伸出手。 深沉的眼睛微动, 一直信仰的神明,向自己伸出了救赎, 这一刻,他忘了自己肮脏的过去、被掩埋的身份。 贺厉起身,什么都没说, 阳光下,骨节分明的长指、慢慢触碰到微凉的指尖, 顺着细嫩的手心缓缓向上,直到握住, “嗯,回家。” 贺厉忍住拥抱神明的冲动,与握在手中的幸福十指相扣。 似乎那些不堪,也可以烟消云散。 “我这两天都不回来了哈。”禄爻出门时,敲响了山雷的房门, 住院这些日子,山雷不仅要照顾自己, 还要去给自己办其他的事, 属实辛苦,这几天也算给他放个假吧。 山雷打开房门,看了眼已经站在门口的高大身影, 怎么有种坤子着急出门散步的既视感呢。 “好的,师姐,有事我随时过去。” “应该没什么事,你好好休息一下,也不要跑出去抓鬼了,” 禄爻瞥了眼山雷随身携带的黑瓶子, “趁着这个时间,谈个恋爱或者旅个游,过点你这个年纪该做的事。” 与禄爻差不多大的山雷, 总是有超出同龄人的成熟, 而且为了照顾禄爻,几乎没有过这个年纪该做的事, 谈恋爱、和朋友开黑、玩游戏、旅游之类的。 “师姐……”山雷垂着脑袋,“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大男孩这个时候倒是有年轻人的敏感了, 他虽然很愿意看到师姐幸福, 但某一瞬间,他还是有一种贺厉把师姐抢走的错觉。 “我怎么可能不要弟弟啊,”禄爻像小时候那样,把山雷抱在怀里, 才发现山雷已经高出自己一个头了,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师姐!”山雷一把抱住禄爻,像长大后那样, 把娇小的禄爻举得高高的, 他们这行默认不会做出承诺,因为言出有灵, 不做到后果很严重的, 现在师姐能说出这句话,就代表一定会做到。 贺厉很想上去把自己的玫瑰抢回来, 但是他深深的知道二人之间的羁绊, 索性背过身不看了, 不过还是在心中默默定了个计时器。 “走吧。” 就在贺厉内心计时器即将响铃的时候,一只小手钻到自己的掌心, “嗯。”贺厉接过山雷手中的包,里面是禄爻常用的东西。 因为两人同住一个小区, 所以,他们俩决定手牵手步行回家, 就当做散步了。 “冷不冷?”贺厉握着禄爻的手,塞到自己兜里, 小玫瑰像只猫儿似的,哪里都软软的, 摸起来也嫩嫩的,每次握着她手的时候, 他都会不受控制的揉捏。 “不冷的。”禄爻似乎也发现了贺厉的这个小毛病, 不过感觉还挺舒服的,又把小手往他手里钻了钻。 “晚饭想吃什么 ?”贺厉侧过头, 只能看到毛茸茸的脑袋瓜,随着风过,还有几根呆毛晃晃。 “什么都行?!” 狐狸眼打了一圈,因为开心都闪了光圈, 贺厉似乎每次看禄爻,都有新的发现, 这是在遇见禄爻之前,从未有过的。 “嗯,问过云安了。” 薄唇也染上了笑,他很享受这种琐碎又温馨的时刻, 他也会想,会不会父亲和母亲相爱的时候, 也会这样笑着说晚饭的事。 “那去超市吧!” 玫瑰因为兴奋,连脚步都是欢快的, 扯着一米九的人,往前走。 “超市?” 贺厉任由禄爻拉着,宠溺的跟上她的脚步。 “嗯!” 禄爻停下,回头一脸认真的对贺厉说, “我要给自己放个假!在家宅个几天!当然要屯点粮食啦!” 贺厉被禄爻的仓鼠行为,可爱到了, 也笑出了声,上前一步, 把人拉的近了些,弯着腰对视那双迷人的瞳孔, “那请问,仓鼠小姐,这个假期有恶犬的名额么?” 禄爻这才意识到, 这个假期即将是,自己和贺厉共同度过的第一个无人打扰的时间, 不知道是太阳落山,还是什么缘故, 倾城的小脸上映了落霞, “看你表现吧。” 第130章 宅家小甜饼1 “我会好好表现的。” 高大的身影缓缓俯下, 雕刻版英俊的脸逐渐放大, 娇羞的小狐狸下意识的闭上眼, 预想中的荡漾并没有出现在唇上, 等来的是含杂独特沉香的一声轻笑。 禄爻睁开眼睛, 发现贺厉像个会捉弄喜欢女孩的小男生一样, 眼角带着浓浓笑意,近在咫尺的盯着自己。 “哼!” 意识到自己被捉弄,也觉得自己过于主动, 禄爻撒开大手,甩着胳膊转身加速, 还不忘摸了下自己烫手的脸, 明明没有亲上,怎么比亲上了还让人心动, 那种眼神真是太犯规了! “玫瑰。” 贺厉不急不缓的追在红头了的小人身后, 秋风绕着落叶, 坠入爱河的情侣, 总是愚笨的。 一个细微的动作, 都足够把故事诠释的满含爱意。 两个人打打闹闹的走到超市, 过分出色的外貌和身形差,所到之处都纷纷引来瞩目。 好在两个人都是那种不太在意周围的性格, 贺厉把禄爻圈在身前, 双臂从她身侧绕过,推着购物车, “想好晚餐吃什么了吗,公主?” “嗯?”沉迷零食的禄爻,被一声公主叫的回了头, 这还是贺厉第一次这么叫自己, 低沉的声音叠着宠溺, 禄爻觉得自己的病可能还没好,怎么心总是乱跳, 明明她才是猎手才对的,怎么最近好像身份调换了呢。 “嗯?” 胸前的小狐狸瞪着眼睛,脸颊逐渐绯红, 贺厉垂下头,轻啄了下粉嫩的唇瓣。 “晚餐就吃火锅好了吧~”禄爻回过头,继续看零食, 假装自己才不是猎物。 “好,全听公主的。”贺厉随手把禄爻比对的两个零食都扔在车里, 他很少会叮嘱禄爻少吃零食, 因为她本身就吃的很少,无论饭还是零食, 所以每次都能看到禄爻身边摆着很多开封的零食, 不过里面几乎也就吃了一两个而已。 “果汁果汁!”禄爻被贺厉拢在胸前指挥着, 贺厉完美的扮演着自己恶犬的形象, 公主指哪儿打哪儿。 “酸奶酸奶!要冻起来吃!” “坚果坚果!” “要好看的卡通馒头!” “草莓看起来很新鲜啊!蓝莓要配酸奶!柚子可以做柚子茶!” “要吃鸳鸯锅!” “还有还有,只是鳕鱼条!” 似乎是因为前段时间太忙,又或许是住院期间严格管控, 禄爻几乎处于癫狂状态的报复性购物, 看见什么都想吃、看见什么都想买, 而溺爱孩子的家长贺厉,当然是孩子说1,家长就给double, 所以导致最后两个人结账出门的时候, 贺厉手里提了四大袋,都没有手去牵玫瑰了。 不过,他的玫瑰似乎不用牵, 因为她已经捧着奶茶,去选小蛋糕了。 “小没良心的。” 贺厉嘴上说着,但身体诚实的守在禄爻身边, 等她选好付款。 等两个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终于到家了~” 禄爻进屋就回身想帮下贺厉, 不过,贺厉此时已经把袋子全部放在了地上。 “开心了?” 贺厉单臂搂着软腰,把禄爻靠到鞋柜前, 一手撑在鞋柜边缘,将人完全圈在自己的领地内。 “你不开心么?”禄爻踮脚,将胳膊圈上脖颈,将人往下拉。 “还不够。”贺厉顺着力道俯下身, 娇嫩的唇瓣因为刚刚喝了奶茶,似乎更湿润, 有股香甜的错觉,让人呼吸急促。 就在即将品尝到甜腻的一刻, 小狐狸扭过头,躲开了薄唇, 促狭的眼睛,好像在报复自己刚刚的捉弄。 “干嘛,你刚刚就是这样的。” 深邃的眼神暗下去, 禄爻有些心虚的想要逃跑, 奈何腰后的手臂太有力, 不用看都知道肌肉线条紧实的小臂, 此时青筋微微凸起,带着佛珠的手腕刚好硌到侧腰的软肉。 “那我道歉。” “那倒也不用……” “我不知道,原来没有吻到公主,会让公主这么生气。” 带着薄茧的拇指磨蹭着柔软的唇瓣, 即便是收了力度的克制,也好像剐蹭上了锋利的牙尖, 晶莹透亮的狐狸眼,与幽深迷离的桃花眼。 过格的甜蜜弥漫在二人之间, 逐渐雀跃的身心在对峙, “我的公主,请给恶犬弥补过错的机会。” 果然,更急切的人会先出手, 但是贺厉,并不在乎会暴露自己的渴望。 “唔!”禄爻还想说什么, 不过都被缠绵堵在口中,吞入腹中, 身后的大掌越勒越紧,身前的体温越来越高, 不放过任何一处的疼爱,让人难以招架, 神志模糊时,禄爻被翻转了一圈, 白嫩的手指紧紧扒住鞋柜, 粉嫩的指尖因为用力的扣抓,变得艳红, 一如旖旎的门口,气氛升温。 “张嘴。” 大掌捏住白嫩的脸颊,迫使紧闭的双唇微张, 本应隐忍在唇中的叹息, 随着贺厉的动作,愈演愈烈的破碎而出。 “真乖。” 奖励的吻带着炽热细密落下, 禄爻觉得自己的背脊都被刻上了烙印, 想要求饶的话总是不能完整的说出口, 徒留一滴滴生理性的眼泪,滑过白嫩的小脸, 落到骨节分明的长指上。 “求我,我的公主,求我。” 急促的呼吸声,似乎也表明某人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能忍, 不过,他更想听到狐狸的呜咽, “贺厉……” 虽然是一梯一户,但是这种门口到电梯的距离, 还是让禄爻精神极度紧张敏感, 只能磕绊的叫出作乱者的名字。 “嗯……我在听。” 高端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的, 直到碰到心仪的猎物,才会展现出猎人的耐心; 所以,贺厉有足够的耐心,等待想要的结果。 “唔!” 禄爻下意识咬住唇边的手指, 到最后,甚至忘了什么时候撒口的。 直到始作俑者把自己抱到浴室时, 她才看清那渗血的齿痕, “痛不痛。” “猫咬的一样。” 贺厉神清气爽的伺候玫瑰洗澡, 浴缸里还特意放了玫瑰盐球, 红色的水面浮着朵朵泡沫,好似玫瑰花海上的云, 不过其中若隐若现的白皙, 实在是让人挪不开眼。 “我要自己洗!” 察觉到恶犬的眼神,禄爻急忙往下坐了坐, 倒不是不喜欢,不过自己这身子骨, 恐怕再折腾几把,就又要重返医院了, 毕竟恶犬这体力,是真的狗。 “不动你。” 恶犬置若罔闻的帮禄爻按摩着脖子, 直到某位娇嫩公主舒服的眯了眼睛, 他才将人抱出来,冲干净,又裹上浴巾, 像人偶娃娃一样,把她放到梳妆镜前, 直到把及腰的乌黑长发吹干。 “肚子饿……” 这么一趟折腾下来,本来体力透支昏昏欲睡的禄爻, 反倒清醒了几分。 贺厉找出自己的短袖,给禄爻套上, 凝视着开满红梅的双腿, “还饿?” 第131章 宅家小甜饼2 “不能光让马儿跑,不给马儿吃草。”禄爻实在是听不得贺厉的虎狼之词, 总觉得这么跟他在一起,好像自己也变得奇怪了。 “呵…我这就去准备草料” 贺厉忍不住嗤笑,亲了下玫瑰香的小臂,爱怜的揉搓着红痕, “我也去。”听到吃禄爻瞬间精神了, 总觉得在贺厉身边,连食欲都变好了。 “你在旁边看。” 贺厉将人抱到料理台,随手抓过垫子。 “我可以帮你的。” 禄爻坐在垫子上,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活蹦乱跳的虾, “你确定?” 贺厉扫了眼泛着粉的指尖, 为了方便卜卦,禄爻从不留指甲, 圆润细嫩的指尖,透着淡淡娇羞, 就跟人一样,又软又娇。 “我还是不杀生了。” 禄爻乖巧的接过贺厉递过来的车厘子, 先拿了一个喂给他。 薄唇轻启,含住红透的果肉, “甜么?”禄爻自然的将手伸到贺厉唇下, 就像每次贺厉喂自己那样,去接果核。 深邃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小手, 内心深处仅剩的残垣瞬间溃散。 贺厉没有直接把果核吐到他爱不释手的掌心, 而是歪着头吐到垃圾桶里, 然后又亲吻了下还没有收回的掌心, “甜得很。” 他没有说,只要是玫瑰亲手投喂的, 即便是毒药他也甘之如饴。 贺厉将食材全部处理好, 又细致的摆好盘,一一端上餐桌, 每次往返,都会像啄木鸟一样, 轻啄一下车厘子味的唇瓣。 直到,全部摆放整齐, 才一手抱着禄爻,一手端着剩下的车厘子, 返回餐桌前。 “好香。”禄爻盘腿坐在贺厉身边, 相比面对面坐着,她更喜欢挨着坐, 能更近距离的感受到热源。 而且,贺厉自始至终就没有把自己放到地上, 导致她连双拖鞋都没有。 “先喝点汤,暖暖喂。” 长指拿起汤勺,白色的汤匙没入飘荡着大块番茄的红色汤底中, 再落入白瓷汤碗,冲散了碗底绿色的香芹与牛肉沫, 番茄的浓郁和香芹特有的清新, 瞬间捕获了禄爻的胃。 “好好喝啊~”很快一碗汤就见底了, 禄爻虽然知道贺厉会做饭, 但是没想到这么擅长。 “多吃点肉。”贺厉抄了一筷子雪花和牛, 放到禄爻的碗中。 “你怎么这么会做饭?”裹满芝麻酱的牛肉, 细腻紧实,肥而不腻。 “我会做饭你不是知道么?”贺厉手中剥着虾, 没有手去贴近玫瑰, 只能侧过身,凑近白嫩的小脸。 “我说正经的呢!”禄爻急忙放下筷子, 埋头喝汤,才不是害羞了,是因为番茄汤太好喝了。 “准备个火锅就会做饭了?”贺厉见玫瑰害羞, 转过了身,再逗下去,这顿饭就不用吃了。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不做人了, 连吃个饭都紧绷绷的。 “番茄汤底和菌汤都是你亲自熬得呀。” 禄爻又夹了点菌汤里的蘑菇,放到贺厉碗中, 他每次吃饭都是先照顾自己, 她也会学着他的模样爱他。 “小时候…”贺厉将剥好的虾肉放到禄爻面前, 目光落在碗中的蘑菇上, “母亲不会做饭又喜欢吃,但是肠胃又不是很好,父亲怕她总是吃外面的饭会不舒服,所以就慢慢学着下厨,他说每每看到母亲吃得开心,他也很幸福。” “叔叔阿姨很相爱。”禄爻放下碗筷,握住了长指, “那个时候我很小,但是他已经告诉我,长大之后,也要做饭给老婆吃。” 贺厉反握住禄爻,温柔的看着禄爻。 “还、还不是。”禄爻被看的红了耳朵, 但依旧没有避开那双令人沉溺的眼睛。 “哦?我的玫瑰公主是在让恶犬加快进度么?” 贺厉俯身向前,他爱这样即便害羞, 却不会回避爱意的玫瑰。 “时候未到。”小巧的鼻尖皱了皱, 禄爻撒开滚烫的手指,重新沉迷番茄汤。 “嗯,等待指令。”贺厉吃掉了碗中的蘑菇, “但是,别让我等太久。” 他需要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尽情疼爱玫瑰公主。 人总是会贪心,他已经不满足男朋友的身份了, 他想让所有人都知道, 玫瑰公主是他的。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吃完了称作晚餐的夜宵, 贺厉拒绝了禄爻的洗碗要求, 依旧把人抱到料理台,让她陪自己洗碗。 “我以为你会住别墅、找管家、雇保姆。” 禄爻看着贺厉熟练的洗碗擦碗整理一气呵成, 与印象中的霸道总裁不太一样。 “我信不过别人。”贺厉把晶莹剔透的碗放好, “小时候在贺家,我就不止一次被下过毒,但是老头子明知是谁,却没有任何惩罚,从那以后我就不相信任何一个人。” 禄爻眼神微动,心脏有些抽疼, 似乎看到了一本正经的小贺厉, 咬紧牙关忍着疼痛、却无人诉说的模样。 “所以,成年后我就迫不及待的逃离贺家出了国,出国后为了隐藏身份,我就选择自己租房子住,也是那段时间开始自己生活的。” “你已经很棒了。”禄爻默默贺厉的头顶, 垂着头的恶犬,落寞的站在那里回忆从前。 人们只看到贺二爷的杀伐果断,高冷禁欲, 却没人深究他的过去。 “这句话,希望在床上你也能多说。” 贺厉一把将禄爻抱起, “啊!”禄爻被事情突然莫名的走向,吓了一跳, 下意识的搂住贺厉的脖子,“干嘛去呀~” “干……”贺厉凑近禄爻耳边说, “刚吃完饭!”禄爻眼见离卧室的门越来越近, 反抗的蹬腿。 “嗯,你吃饱了,该我了。” 贺厉在这件事上,完全不知餍足, 似乎把玫瑰诱拐回家,真的只为这件事一样。 本来禄爻的计划是吃完晚餐,看会电影, 吃点冰激凌,再看会月亮, 没想到,被全部打乱。 “咬的好紧。” 在贺厉这里的几天, 禄爻浑噩度日,仿佛没有了时间, 有事甚至连日升月落都看不到, 是艳阳下的阴凉、 是沙漠中的绿洲、 是严冬的温暖、 是盛夏的清凉。 “不会慢的。” 两个人不知疲惫、又深觉难捱, 周而复始,不知满足。 “再一次,好不好。” 无论是沙发前掉落在地的拖鞋, 还是雾气弥漫浴室玻璃上的掌印, 又或者是床尾披散的浴巾, 无休无止的想要索取对方, 不分时间、不分地点, 沉溺爱人的缠绵。 如果不是偶尔宋星星几人打来的电话, 禄爻甚至觉得这几天只是至伦至幻的美梦。 “喂?” 玲珑的背影穿着宽大的衬衫,站在落地窗前, 金色的光透过衬衫,散在暧昧的青紫上, “汇报老板!我明天要回楼中楼复职了!” 宋星星总算能多跟禄爻说会话了, 这几天不是被孟良温唠叨, 就是禄娇娇不知道何时就忙音的电话, 两个人好像好久没有好好说话了。 “你现在可以么?” 第132章 宅家小甜饼3 禄爻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刻入骨髓的沉香环绕, 贺厉不知道什么时候洗完澡,站到自己身后, 带着潮湿的大掌顺着衬衫下摆向上。 “怎么不行了!宠物救助站也步入正轨了,而且医生说了,现在进入稳定期了,多活动有助于孕妇身心健康!” 宋星星没说的是, 每天和孟良温在一起,都快把她逼疯了, 孟良温好像有那个产前焦虑, 天天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 还带个大护法孟优涵, 兄妹二人把自己当做保护动物,全方位看管, 自己都要憋疯了。 “好,明天我也会过去。”禄爻一巴掌打掉胸前多余的手, 清了清嗓子,以防自己的声音别太奇怪。 “明儿贱!娇娇宝贝!” 宋星星眼见孟良温又端着什么过来, 急忙挂断电话,往小花园逃跑。 “老婆!媳妇儿!给你熬鸡汤了!正宗老母鸡!” 孟良温一手端着汤,一手拿着勺, 长腿三步两步就跟上了宋星星。 “我不喝!我都快成老母鸡了!” 宋星星嫌弃的皱眉,她本来就是喜欢重口味的东西, 这段时间,每天吃这些营养餐, 嘴里没滋拉味的。 “乖宝,咱就喝这一碗。”孟良温把人抱进怀里, 宋星星虽然个头不矮,而且前凸后翘的, 但是体重依旧轻的很, 眼见宋星星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孟良温只好使出杀手锏,“你要是不喝,明天就跟我回家见爸妈……” 不过,他话还没说完, 宋星星已经从他手里一把夺过碗, 仰着脖子把鸡汤喝了个干净, 临了,为了证明,还把碗倒扣了一下。 “媳妇儿,知道的是喝鸡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喝酒呢。” 孟良温无奈的接过碗, 他知道宋星星一直很抗拒和自己回家, 即便知道有可能怀孕的当天,他就提出了带她回家见父母, 被宋星星一本正经的拒绝了, 确认怀孕后,他也提过几次, 起初宋星星还严肃拒绝,后来干脆随便找个理由打岔过去了。 弄得他也患得患失的,总有一种媳妇随时要揣球跑似的。 “我明天要回楼中楼工作了,古董展要开始了。” 察觉到孟良温的失落,宋星星心虚的转移话题, “古董展?”孟良温知道楼中楼主业还是以古董拍卖为主, 但是一直都是由手下的人经手。 “嗯,算是打响国内楼中楼的第一枪!”宋星星提到这个就来劲儿了, 叉着没变形依旧凹凸有致的小腰, 食指直指天空,仿佛古代即将出征的女将军。 “要不要我帮你?”孟良温不得不承认,他什么时候都会被宋星星吸引。 “不用,明天禄娇娇也去。” “贺狗舍得放人了?”孟良温狐疑的挑眉, 这几天贺狗说了声要放假,就把城南的项目都丢给自己和季云安, 害得自己陪老婆的时间都少了。 此时办公室埋头加班的季云安,仿佛被抽干仰起的苦命书生, 靠着一杯杯咖啡续命。 “要不要休息会?”蒋宇又给空杯倒满了中药色的咖啡液, “贺狗和孟狗,这是欺负单身狗!”季云安像喝药一样,将咖啡一饮而尽, 他最讨厌纯美式了,他还是最喜欢香香甜甜,奶香四溢的拿铁, 可是现在如果不摄入高浓度的咖啡因,他怕自己挺不过去。 “那个,季医生,您的正在与二爷通话中…”蒋宇尴尬的敲了敲桌面。 “我说的不是你,你信么?”季云安恭敬的拿起手机,礼貌的询问, “你说呢?”被赶出浴室的贺厉,本来就很不爽了, “是这样的,今天我和蒋宇按照禄大小姐的指示,去递了城南项目的招标计划书,你猜怎么着?!” 季云安兴奋的站起身, “嗯。”贺厉没心情配合季云安, 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手里叼着烟,眼睛紧盯着关闭的浴室门。 “要不说是小神算子呢!城南项目招标对外是下周,但其实那是对外走个过场的,真正的招标会是今天!” 季云安此时尾巴都要翘上天去了, 贺厉的顶级商业头脑、加上孟良温的铁血手腕, 配上自己圆滑周旋的交际人脉, 再加上禄爻的神算, 真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怎么样?”贺厉听着渐渐消失的水声,熄灭手里的烟,站起身, “我觉得差不多,今天招标会都是一对一会谈,保密工作做的一绝,根本不知道竞争者都有谁。” 说起这个,季云安还是有些挫败的, 蒋宇恰好把外卖取了回来,看季云安还在打电话, 就先把菜品都一一拿出来,摆放好。 “这次城南的项目应该会有两家中标,做好准备,压对方一头,张局那面我已经打好招呼了。” 贺厉加快语速,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就挂断电话, 同时,紧闭的浴室门也打开了。 “这多亏了我……”季云安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的忙音好像在嘲笑他, “日了个仙人板板的!贺狗!” 季云安气急败坏的把手机扔出去,被蒋宇早有预料的一把接住, 同时把手里的筷子递过去,“吃饭。” 这段时间,蒋宇基本都在季云安这边,和他一起忙城南项目的事, 对季云安的了解也多了几分, 嘴欠但是会看眼色,心软但是不圣母, 嘴硬但是又软的好像块豆腐。 不过,贺厉可不理会季豆腐的嘴硬不硬, 他只关心明天小玫瑰就要上班去了。 “你好黏人啊~”禄爻笑着退开颈窝的脑袋, 双手捧着贺厉的脸,“这还是贺二爷吗?” “叫声二爷来听听。”贺厉不依不饶的叼住细指, 因为洗澡的缘故,平日冰凉的指尖此时也染着湿润的暖意。 “二爷~”娇俏的声音,九转十八弯的叫出口, 贺厉只觉得浑身都绷紧了,俯身就把人丢在了床上, “不行哦~明天要上班~”圆润的脚趾踩住壮实的胸口, 修长纤细的小腿上,还带着晶莹的水珠, “一次。”薄唇带着滚烫印上脚踝,吻掉了还未擦干的水汽, “一次都不行!”禄爻瑟缩着想要收回腿, 却被大掌扣住动弹不得, “那两次。” “不……唔!” 拒绝的话被吞没, 不依不饶的要求,在一次次热度下被实现, 柔软的长发、绯红的眼尾, 玫瑰香的颈窝,都让贺厉无比沉迷, “明天就要上班了, 要好好补偿恶犬一下,玫瑰公主。” 这是禄爻神志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正经话。 到最后她甚至忘了自己怎么睡着的, 只知道,第二天睁开眼睛时, 有一种打了好几仗的感觉。 “早啊,我送你回去。” 贺厉已经穿戴整齐的站在床边了, 手里还拿着件墨绿的旗袍。 禄爻看着眼前身穿白衬衫的男人, 身型挺括,修长挺拔, 随着动作,腕间的钻石袖口也闪着墨绿色的光芒, 她沙哑的开口: “你是采阴补阳了么?” 第133章 复工礼物 爱屋及乌 “嗯?那我觉得还差点意思。”贺厉将手中的墨绿旗袍丢到床脚, 熨烫整齐的西裤跪在床边, 长指不安分的拉扯被角。 “我真错了,二爷~”禄爻眼见甜蜜的负担越靠越近, 眼疾手快的扑到贺厉怀中求饶, “鬼机灵。”贺厉被这娇娇软软的一声弄得没了脾气, 但是火还是一个劲儿得往上窜, 难道这小玫瑰真给自己上猛药了? “我先去准备啦~”禄爻见恶犬松口,急忙从那双大长腿上翻腾下来, 拿着旗袍小跑进浴室。 “等你吃饭。”贺厉无奈的看了眼紧绷的西裤, 起身去外面抽烟。 一个小时后,禄爻才慢悠悠的从房间出来, “等好久了吧。” “等你什么时间都不算久。” 贺厉坐在桌前,放下手中的咖啡, 凝视着眼前的墨绿色身影。 乌黑的长发用乌木簪子整齐的挽在脑后, 露出娇媚清冷的小脸。 缎面暗纹的旗袍将玲珑曲线完美勾勒, 香肩玉骨、不盈一握, 每走一步,都堪堪摇在哥哥的心坎里。 “午饭要记得吃。”贺厉将煮好的白粥放到禄爻跟前, 贴心的像个老父亲。 “记得了。”禄爻并不怎么饿, 但是粥是贺厉亲自煮的,还是都喝干净了。 吃完饭,两个人准备出发, 贺厉先把禄爻送去楼中楼,再回公司, 毕竟已经好久没去公司了, 事情都扔给了季云安和孟良温。 通宵加班ing的季云安:你还知道啊! “自己出门也要记得披衣服。” 贺厉把与自己同款的黑色羊毛大衣,扣到禄爻肩头; 禄爻什么都没说, 只是踮脚啄了一下薄唇, 这就算是最好的回应了。 “师姐!”山雷早早就等在楼下了, 一见贺厉的黑色迈巴赫过来,急忙牵着坤子小跑迎上来, 好几天没见到师姐了,他快有分离焦虑了。 “姐夫。”眼见车里还有尊大佛, 山雷没好意思太亲近。 “嗯,”贺厉点头应了一下, 随后下车打开后备箱,拎了几个袋子递给山雷, “这里面有水果、咖啡,还有你师姐的补药。” “谢谢姐夫!我会按时给师姐吃的!” 山雷急忙接过袋子,看来师姐夫把师姐照顾的不错嘛。 贺厉又拎出个袋子, “这是你师姐常抽的烟,记得别让她抽太多。” 山雷有些诧异,虽然师姐这个烟没人能让她戒了, 但一般霸总男主不都是让女主戒烟的么, 怎么还有助纣为虐的呢。 其实山雷不知道的是, 贺厉与禄爻就抽烟的话题,展开了并不激烈、甚至寡淡的谈话, 贺厉表示抽烟不分男女,只要别太过分影响身体就可以, 况且他还挺享受两个人事后烟的温存劲的。 禄爻则表示从小不是只有带把儿的才能抽烟, 而且有时压力大、消损大,抽烟不仅可以缓解, 也能让她内心平静。 “这是给你和宋星星的复工礼物。”贺厉见山雷愣神, 将手中最后的三个袋子交给山雷, “那这个呢?”山雷迷茫的看着一个略小的橙色袋子, “坤子和月亮的。”贺厉理所当然的回答, 都是小玫瑰的上班搭子, 好不容易再聚首,怎么也要有点表示吧, 况且礼多人不怪,虽说平时他们就很照顾小玫瑰, 但是收到礼物开心了,玫瑰也会更开心。 “我的呢?”禄爻俏皮的看着贺厉, 没想到这只恶犬这么细心贴心的, “不是已经给你挂在脖子上了么?”贺厉俯身,拢了拢禄爻的领口, “恶犬!孩子还在呢!”禄爻以为贺厉说的是锁骨上的痕迹, “想什么呢?”长指顺着领口探入,贺勾着禄爻的领子, 从里面勾出一条翡翠吊坠项链, “什么时候的事!”明明自己化妆的时候,还没有, 难道是出门时候,贺厉给自己穿外套那会戴的? 贺厉看禄爻已经猜到,薄唇轻勾的点点头, “复工快乐,我的玫瑰公主。” 薄唇贴上娇艳欲滴的唇瓣,再恋恋不舍的分离, “晚上接你下班。” 贺厉目送娇俏的身影离开后, 拨通了蒋宇的电话,“叫上林蒙,跟我去趟城南。” 有很多事情,他需要实地考察才行。 禄爻回身望了一眼,绝尘离开的纯黑迈巴赫, 黛眉轻不可察的蹙了一下。 “师姐?”山雷注意到禄爻的表情, “不好说,上楼上炷香再说。”禄爻收回视线, 接过坤子主动上交的牵引绳。 “好的,师姐,上面都准备完了。” 山雷大包小裹的跟禄爻上了电梯, “出差怎么样?”禄爻站在电梯里,看着山雷背包上棒棒糖造型的挂件, “还好。”山雷嘴上说着,但是耳朵却红了, 本来是想趁着这几天,给全年无休的山雷放个假, 但是按照他的性格,他肯定会死守在家,时刻等待自己的指令, 所以,禄爻干脆编了个由头, 让山雷上周边城市走一圈,选个好地址,捐个庙。 顺道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孟优涵, 看来这次的旅程,应该是两个人一起去的。 “哟哟哟, 这是谁啊?!” 电梯门还没完全打开, 宋星星的阴阳怪气就先传来了, “哟,宋妈妈。” 禄爻不甘示弱的回怼,顺道看了看宋星星的平底鞋, 要知道这女人,可是从成年后就再没穿过平底鞋的女人, 如今当了孕妈,也换上了曾经最不乐意穿的平底鞋。 “行啊,禄娇娇,几天不见,牙尖嘴利的本事见长啊!” 宋星星调笑着,作势要掐禄爻的小腰, 禄爻急忙拉住她,指指山雷手中的袋子,“贺厉给你带了礼物。” “你瞅瞅人家,再瞅瞅我家的那个!” 宋星星眉开眼笑的接过购物袋, 看了眼就算有钱也买不到的限量款包包, 直接给禄爻一个香吻,“真是女人会撒娇,男人魂会飘~” “我先上香。”禄爻急忙逃脱宋星星的魔爪,跑进了最里面的办公室, 好几天没有上香、问卦, 禄爻甚至有些兴奋。 所以今天每次摇晃铜钱的时候, 她都放缓了动作,虔诚又敬重, 直到六次摇卦结束。 “你师姐今天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 坐在门外享受贺厉水果的宋星星,不安地想要起身, 被山雷按住,“没关系的,星星姐,师姐好几天没有摇卦,可能会慢一些。” 山雷说完,还看了眼时间, 以他对师姐的了解,如果超过一定时间,那肯定是下卦, 目前还在上卦范围呢。 此时看着眼前卦象的禄爻, 轻蹙的眉头逐渐舒缓, “地山谦,坤上艮下,坤为地,艮为山,内满如山、外如平地,空谷藏玉、虚怀处事。” “师姐!” 山雷见门打开,起身上前, “这次古董展不要大肆宣传。” 第134章 不想离婚 “行,我这就去协调。” 宋星星没有任何质疑,起身就去办, 即便是古董展的宣发,已经联系好了几家大型媒体, 但是她却没有任何抱怨、任何不解, 唯一做的就是听禄爻的话,随时更改计划。 “还有几位老师,我去亲自联系。” 禄爻小心翼翼的抱了一下宋星星, 她知道对于已经联系好的事,再去取消更改有多麻烦, 不仅需要态度谦卑的赔礼道歉, 如果遇到颐指气使的对家,极有可能还要挨顿嘲讽, 但是,卦象显示,这次他们的古董展必须低调行事, 即便内里是金山银山,对外也要浮云盖过; 否则会因为风头过盛,引来大灾祸。 “张老师,我是禄爻,辛苦您这次跑一趟了, 真的十分抱歉……” “您好,对的对的,这次还要麻烦您了……” “黎小姐,十分感谢您的理解,过后一定好好招待您。” 禄爻一上午打了不下数十个电话, 外面的办公室里, 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动,乱成了一锅粥, 就连战斗机宋星星都嘴不停歇的亲自去联系那些媒体和客户, 明明隔着电话,却气势收敛的弯腰赔礼道歉。 直到一点,双杀姐妹花才瘫坐办公室,歇一会。 此时外面办公室的员工们,也稍微安静了下来。 “师姐,姐夫电话。”山雷手里提着外卖,走进屋, “喂?”禄爻蹬掉高跟鞋,猛灌了一大口贺厉早上准备的参汤, “不会才喝汤吧。”贺厉坐在能看到整个帝都的办公室里, 手里夹着烟,唇角带着笑意。 被猜中的禄爻急忙擦擦嘴, “怎么会,上午就喝了。” “是么?”贺厉早就和山雷通过电话了, 也大致了解了禄爻临时缩减古董展规模的事, “真…的!”禄爻心虚的回答。 一旁的宋星星吃着孟良温送来的孕妇营养餐, 坏笑的点点眼前的保温杯, 禄爻白了她一眼,岔开话题,“你该不会还没吃饭,才问我的吧?” “学会反将一军了。”贺厉熄灭烟,示意蒋宇将一口没动的午餐收走。 “才没有,我是关心你。”禄爻听到外面办公室一片欢呼, 是齐声感谢贺厉送来的午餐和下午茶, 狐狸眼不禁染上笑意。 “好好吃饭,有事和我说,晚上去接你。” 贺厉敲敲桌,示意林蒙把姜好邺公司的流水放下。 “好,晚上见!” “晚上见,我的玫瑰公主。” 两个人牙碜的对话,被身边的宋星星和季云安都听到, 皆是浑身恶寒, 明明对外一个是杀伐果断、阴森冷厉的贺二爷, 一个是清冷高贵的神算子, 谁知道谈起恋爱来,能这么肉麻。 “晚上见~我的玫瑰公主~” 宋星星咽下嘴里的肉,阴阳怪气的摇头晃脑, “我看你是还不累。” 禄爻嘴上说着,但还是细心的把手中孕妇专供水果递过去, “还不累?!累死了!但也比上次巴黎巡回展好多了。” 宋星星接过水果,先挑了个个大饱满的草莓,塞到禄爻的嘴里。 “这次控制在现在的范围就可以了。” 禄爻咽下草莓,走到窗前打开窗。 “放心吧。”宋星星拿起手机做最后的敲定。 其实临时更改计划的事,楼中楼经常经历, 手底下的人也慢慢适应、并能及时应对了。 宋星星深知禄爻的能力,当然对她的决定深信不疑, 不过楼中楼成立之初,手下大部分是年轻气盛的年轻人, 不是很相信这种事,发生多了也难免怨声载道, 宋星星雷厉风行的性格,本想全部开除再招一批, 但禄爻是理解的,毕竟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不是所有人都能轻易接受的, 又能有几个耗尽心血的人,愿意看到成果付之东流呢, 所以,起初的几次都没有取消,而是随着手下人去, 反复几次,手下的人也渐渐看出门道, 对禄爻唯命是从,遇到拿不准的大事小情上,也会找俏老板算一卦。 “那我去收尾。”宋星星起身朝外走, 虽然已经协商的差不多了,但还有些收尾工作要做。 “有事情可以给我。”禄爻知道宋星星的这一胎很好, 但还是出于对闺蜜的心疼。 “绝不跟你客气。”宋星星敬了个礼,大摇大摆的离开。 禄爻站在窗边,点燃一支烟, 玉指灵活掐算,随着白烟顺窗飘摇,乌黑的瞳孔暗淡下来, “山雷,要来人了。” “是,师姐。”山雷利落的整理, 虽然不知道师姐说的人是谁,但从她又点了一根烟的状态看, 应该不是省油的灯。 “禄娇娇,有财神爷送上门了!” 宋星星刚坐下,就收到原来客户的信息, 说有一个朋友得知楼中楼算卦准,也要来一趟。 宋星星想着禄爻没有特殊交代,便应允了, 让她过来就行。 “怎么就不能是瘟神呢?” 禄爻掐灭手里的烟,随手挥了挥。 “啊?那我让她赶紧回去吧!” 宋星星说着就要打电话。 “不用,让她进来就行。” 禄爻静了手,又去上了炷香。 宋星星这才发现,屋内已经被山雷整理成开门迎客的状态了, 随即了然,“行,人来了我就带进来。” 禄爻点点头,若有所思的坐在案前, 不一会,外面就响起宋星星谄媚的声音: “付太,您里面请。” “嗯。”来人四十岁左右,穿着低调的藏青色高定套装, 举止投足间露出的腕表,就应是着身价不菲。 “您好,付太太。”禄爻起身,示意女人坐下。 “你就是禄大师?”女人虽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屑, 但是语气中已经充满了敌意。 怕出事守在门口的宋星星,察觉这女人态度不对, 就要上前,却被山雷拉住,轻轻摇了摇头。 “不敢当,各位抬爱。” 禄爻神色淡然的为付太倒了杯龙井, 付太虽然没动,但是眉眼中的惊讶却掩饰不住, 这小丫头,怎么知道自己喜欢龙井, 但是,像他们这个地位的,这点喜好应该很好打听。 “听说你的卦很准。”付太抚了下耳环,打量着禄爻脖子上的翡翠吊坠, 这不是上个月拍卖会上,被人以八位数拍走的帝级翡翠么, 自己家那个是买不起的, 看来这个小丫头背后令金主。 “付太太所求之事,恐怕我不好办。” 禄爻并不在意对人不加收敛的鄙夷,只是浅笑回应。 “还没说,你就不好办?!” 付太太只觉得禄爻是看不出门道,一副果然没有真本事的模样。 “付先生身居高位,身份敏感,楼中楼只是个古董商,若是惹得付先生不高兴,恐怕我这小庙也要遭殃。” 禄爻难得说了这么多话,为得就是不着痕迹的表明态度, 两口子身份都敏感,自己在中间要是说什么不对了, 遭殃的还是自己。 “你尽管说,一个小小的古董商,我还能保住。” “付太不想离婚不是么?” 第135章 神算子成小三 “小丫头,我们这把年纪,混到这个位置,离婚可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都是聪明人,付太太怎么不知道禄爻的意思,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即便小姑娘背后金主再有钱, 但毕竟有钱的斗不过有权的。 不过听她这话的意思,是知道自己为了什么事来了, 看来被白大师说对了。 自己和老公对外虽然是模范夫妻, 实则内里早就烂透了。 “恕我直言,付太太不如快刀斩乱麻,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禄爻从付太太进屋的那一瞬,就在桌下简单的掐算了一下, 付太太与先生名存实亡,这次来多半为了捉奸。 “然后给你腾地方?”付太太高贵的表情终于出现裂痕, 一巴掌拍到桌上。 宋星星瞬间就火了,“有话你说,动手干什么!” “那我就说,是你吧!”付太太收回手,不管不顾的抽烟, “带星星出去。”禄爻皱眉,示意山雷。 “我不出去!”宋星星梗着脖子、扒着门。 “你不是想知道孩子性别么,你听话我就告诉你。” 禄爻放软声音哄劝,自己都不舍得在宋星星身边抽烟, 怎么能让她在这闻别人的烟味。 “山雷,有事你直接上手,出了问题我兜着!”宋星星知道禄爻为了自己好, 让山雷留下,自己不情不愿的摔门出去了, 门被摔得哐哐响,这是警告付太太呢。 “小丫头,就是沉不住气。”付太太嗤笑一声, 瞥了眼烟灰缸,递给禄爻一根烟。 禄爻双手接过,熟练的点燃,“付太太,现在可以直说了吧。” 付太太明显不是为了算命,找上自己也是有目的性的。 付太太抽着烟没说话,而是瞥向守在禄爻身后的山雷, 没想到小姑娘被人包着,还能找个年轻小伙, 挺有手腕啊。 “山雷是我师弟,他也会些东西。”禄爻吐出口白烟, 脸上依旧保持着笑意,不过眉眼却冷清的很。 “我老公出轨了。”毕竟常年混迹名利场, 付太太也不再拘泥这些小事,直接开口。 “嗯,我知道。”禄爻倒是没算,不过从付太太一进门,她就能看出来。 “出轨对象是你。”付太太将烟扔进烟灰缸,听不出喜怒。 “谁告诉您的?”禄爻这回是真笑了, 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被捉奸, 甚至连奸夫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要不是时候不对, 山雷都忍不住笑了, 禄氏玄琼玉宇大名鼎鼎的神算子, 居然成了小三, 这上哪儿说理去? “喵~”月亮嫌弃的翻了个黄眼,继续睡。 “当然是我的算命先生告诉我的。” 付太太被突然的猫叫吓了一跳,立刻调整心态,懒得编瞎话的直言, 她老公一直都不干净,这她是知道的, 但是她秉持着,只要不影响到自己,他愿意怎么玩就怎么玩。 反正两个人当初就是联姻,没有感情, 因为利益捆绑的婚姻,反而会比因为爱情的婚姻更牢固。 但是最近她的算命先生告诉她: 这次的女人不简单,恐怕两个人的婚姻也会因为这个女人而走到尽头, 而自己也会被那个女人害得身败名裂,就连心爱的儿子都会受到影响。 这是她不能忍的,所以她经多方打听,找到了禄爻。 “这位先生姓白。”禄爻熄灭了烟,掏出铜钱。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如果不是因为有外人在,她一定都会气笑了, 这个老东西,即便是受了伤也不消停, 脏水都泼到自己这来了。 “我不能说。”付太太立刻掩饰眼底的惊讶, 她来之前不是没有调查过: 赫赫有名的禄氏一族,在这一代只有一个神弃子,就是眼前的禄爻, 所以更多的人选择了一直在圈内为各位大佬服务的白大师。 但是她今天来到这里,看到禄爻的时候, 立刻就知道消息不准确, 眼前的禄爻无论谈吐、气质、还是外貌, 都不是一个神弃子应该具备的。 “既然付太太已经过来了,不如把生辰八字给我,我帮您算一卦?” 禄爻杨柳细腰坐的笔直,气质端庄而不受莫须有的污蔑影响。 “好。”付太太从兜中掏出一张纸,递了出去, 被山雷接过,拿着给禄爻过目。 “付太太的好运不止于此。”禄爻扫了一眼, 带着和煦的笑意,开始摇晃手中的铜钱。 付太太还想说什么,但是面前的女孩子, 宛若玫瑰娇艳的美貌,却给人一种难以靠近的清冷感, 眉眼间的淡然,让人自动不敢多言。 空气中铜钱清脆的碰撞声停下, 玉指不紧不慢的拨弄着铜钱。 付太太看着与白大师截然不同的算卦方式, 心里的天秤已经倾斜。 “艮上艮下艮为山。” “什么意思?” “付太太,静止如山、宜止则止、宜行则行。” 禄爻浅浅的应着,将付太太眼前已经凉了的茶倒掉, 又重新添了杯热茶。 “你已经被困在山中太久了,当断则断,才是最好的选择。” 禄爻不再多说,其实她最不愿意给老公出轨的女人算卦, 因为大部分来算卦的女人,不是为了听劝的, 而是想听如何挽救老公的办法。 可是他们不知道,当男人忘了发妻之恩、选择其他女人时, 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们打心里觉得,妻子已经不重要了。 “所以,我老公给了你多少?” 付太太凝视着眼前的茶,还是没有拿起来喝, “付太太,您的证据呢?”禄爻被气笑了, “白大师就是我的证据!”付太太像是突然有了底气, 指着禄爻手腕上的玉镯, “你年纪轻轻,被禄氏抛弃,算到现在也没有说些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不靠男人靠什么!?” 前段时间,她看过老公带回来一个玉镯, 品相和禄爻戴的这个差不多。 禄爻没说话,而是接过山雷递过来的烟, 优雅不失风情的抽了一口, 单手撑着下巴,看向脸色苍白的女人, “你确定要我说些实质性的?” 付太太没有说话,紧紧握着拳, 夹着烟的长指轻敲桌面, 笑意不减、却格外冰冷的声音响起, “你看,你根本没有勇气听,就像你没有勇气离婚一样。”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一颗子弹, 直中女人早就裂痕满满的心脏。 “你怎么证明你跟我老公没关系?”付太太想要维持自己最后的尊严, 努力的抬起头,让自己看起来并没有受禄爻的影响。 “你怎么证明我跟你老公有关系?”禄爻闲散的语气, 完全就像逗弄老鼠的猫一样。 “我……我有白大师!”付太太咬牙挣扎,其实她已经确定禄爻不是小三了, 禄爻嘴角的笑意更是掩不住, 正红的唇勾出完美的弧度, 好像在哄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那你应该查到了,当年我被谁送走的吧。” 第136章 性别不是被爱的前提 付太太双眼瞪大,似乎将一切碎片连成串, 当年白大师一直不温不火,直到将禄氏独子——禄爻送走后,才声名大噪的。 而这件事,几乎每个同龄的豪门都知道。 而现在,自己亲眼看到的禄爻,不似传闻中那样无能, 白大师告诉自己的结果似乎也不对, 反而更像是针对禄爻。 “想明白了?”禄爻将烟雾吐向怔愣的付太太脸上, 哪里还有刚刚清冷神算子的模样, 简直就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那也不能证明你和我老公没有关系。” 付太太说出口后,自己都觉得有些无理取闹。 “图您先生什么?” 禄爻知道,每个女人其实都很聪明, 只不过有的需要慢慢接受、 有的则是选择视而不见、自己骗自己罢了。 “图他矮?图他锉?图他只有一小点?” “师姐!” 山雷急忙上前,将禄爻还有比全的手按下去, 这手势可是容易引起某国男性不满的! “你怎么知……你还说你和我老公没关系!” 付太太及时改口,才保住了老公那丁点儿的秘密。 “你的卦、你的生辰八字、你的面相全都告诉我了。” 禄爻本想再说点什么不能播的, 但是生怕恶犬知道后,自己立正挨训, 还是说回了正事。 “你就是在找借口!拖延时间吧!”付太太怀疑不加遮掩, “李筝蓉,四十二岁,某艺术口上级,老公是付刚,五十岁,职位……二人育有一子,今年大二。” 禄爻吐了口白烟,话锋一转,“这些都是能查到的,咱们说点不知道的。” 付太太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又有种莫名被救赎的激动。 “你父亲重男轻女,一直想要个儿子继承家业,所以起名峥嵘,结果是个女孩。” 禄爻本不想说这些,她本就对重男轻女的这种思想嗤之以鼻, 但是,不下点狠的,恐怕付太太清醒不了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付太太表面云淡风轻,但是内心最深处的痛苦被发掘, 父亲的职业骄傲,因为自己的诞生而毁于一旦, 而母亲生下自己之后,就再也不能生育了, 所以导致,自己小时候和母亲在家的生活,并不好过。 “您母亲不是死于意外。”禄爻收起笑脸,声音有些肃穆, “你!你怎么?!”付太太再也不能保持优雅, 迫不及待的起身,想要抓住禄爻,就像抓到救命稻草! “善信。”山雷将付太太拦住,劝她坐下。 付太太脱力的坐在椅子上,紧盯眼前的人, 禄爻没说话,摘下玉镯放到桌上,静了手去上炷香, 白嫩的手臂上,仅剩一串白玉珠串, 随着娇俏身影的敬拜,上下滑动。 “林先生是很好的人。”禄爻站在远处没有过来, 只是声音透着隐隐悲伤,似乎为了付太太母亲的遭遇而可惜。 从进屋就是优雅高贵形象的付太太, 在听到禄爻的这句话后,再也绷不住了, 捂着脸低泣、再到失声痛哭。 禄爻也没去催,只是静静的等待付太太接受, “您…您认识我母亲?”付太太这次是打心里尊敬禄爻了, 禄爻摇摇头,“不认识,算出来的。” 禄爻示意山雷递给付太太一支烟, “我母亲是作家,所以大家都称她一声林先生,她就像腊梅,倔强又有思想。” 付太太抖着手抽烟,试图稳定自己的情绪, “自从母亲不能再生育后,父亲几乎断了家里的生活来源,但是母亲依旧不屈不抗,努力靠写书维持生计,本来我们母女这样的日子过下去也不错。” “可是、母亲病了,没钱治我就求到了父亲,父亲派人将我们接回家,可是母亲不久就离世了。” 付太太继承了她母亲坚毅的性格,很快整理好情绪, 也迅速的在心中做好了决策。 “嗯,同年你有了继母。” 禄爻见付太太、不,是李筝蓉女士,情绪逐渐稳定, 重新坐回到了桌前。 李筝蓉听到禄爻的话,眼睛一亮, 这件事她当初怀疑过、调查过, 但是碍于父亲身份的敏感,而且已经过去了太久, 不是太好查,但是并不代表查不到, 她曾拜托自己的老公、付刚,帮自己查查, 却换来的是许久未联系的父亲,打来的一通电话。 自那以后,她似乎不再相信任何人, 也逐渐像一潭死水,不再波动, 然而现在有人告诉自己真相, 并肯定了自己的价值, 那弯死水,再次迎来生机。 清醒的女人,总是有不亚于男人、甚至远超男性的果决与敏感。 禄爻没说话,只是笑着点头, 看来这位李筝蓉女士,似乎已经破局了。 “谢谢。”李筝蓉起身就要鞠躬,却被山雷再一次拦住, “有讲究。”禄爻笑着示意她坐下。 李筝蓉也不再纠结,抚裙坐下, 只不过态度明显比进来的时候,好的不是一丁半点。 “那付刚的事……” 李筝蓉没有忘记这回来的主要目的。 “那我就直说了,”禄爻看了眼时间, 估摸着贺厉快来了,准备速战速决。 李筝蓉点点头,示意禄爻可以直说。 “付先生出轨是事实,而这次也确实会对他产生影响。” 禄爻当然不信白乾坤有真本事, 不过,他身边有禄清风。 “那我应该怎么办?”李筝蓉其实一开始就对白乾坤存疑, 只不过当时被情绪左右,再与儿子挂钩, 一时冲昏了头脑,才会冲动找到楼中楼。 “这是你最好的机会,也是唯一一次。” 禄爻没有说完,但相信李筝蓉也早有打算, 只不过为了儿子,迟迟没有动作。 “可是,我儿子……” 李筝蓉一提起儿子,声音也跟着颤抖, 父母身居高位,儿子一直顺风顺水, 最近出了那档子事,虽然已经被瞒了下来, 但是自己离婚,儿子也必定受到影响。 “李女士,性别不是相爱的前提。” 禄爻声音柔柔娇娇的,眼神却是无比坚定, 李筝蓉似乎在禄爻身上,看到了母亲的身影, 那是女性向上而崛起的力量。 “你都知道了。”李筝蓉苦笑一声, 儿子今年在学校爆出,与男同学往来密切, 其实这种事在当今社会,算不上什么, 但是放在她这种家庭,就不得不小心谨慎, 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抓住把柄。 “李女士一定听过一句话,儿孙自有儿孙福,” 从小就为人卜卦的禄爻,各型各色的事看过太多, 她能接受,不代表其他人能接受, 也不代表老一辈的人能接受。 “可是……”李筝蓉还是犹豫, 自打上次这件事爆出来之后, 虽然被她压了下来,但还是有风声传到了付家, 世代为官的付家,当然不能接受这件事。 “你不妨问问当事人的意见。” 禄爻微微俯身,柔和的笑意不带淡然, 反而是发自内心的祝福。 “那我能问问付刚的出轨对象么?” 第137章 但是挺灵挺通的 “那位怀孕了,但您丈夫暂时没有离婚的打算。” 禄爻将硬币收起来,单手掐算, “怀孕了?”李筝蓉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她以为顶多是花点钱、动用点人脉, 没想到现在都弄出人命了。 “别担心,不是你老公的,但是他不知道。” 禄爻与李筝蓉相视一笑, 所以说,男人啊,总是自以为是, 但其实他才是那个傻x。 “他不想离婚。”李筝蓉似乎有点迫不及待的想看见, 结婚多年的丈夫,得知出轨对象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 那时候,他的表情会有多精彩。 “嗯。”狐狸眼缓缓眨动, “你们结婚多年,关系盘根错节,而且现在离婚他算过错方,什么都得不到。” “女方无权无势,身世家境也不好,有点能力,但是生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家里,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付先生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禄爻难得多说了几句,因为她还是很乐意看到女性觉醒的猎杀时刻。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李筝蓉深知今天来的对了, 当一个人不再纠结身边人的时候, 她将所有能量收回,用来独自闪光。 “祝您顺利,您现在首要任务,是确认资产、拉拢人脉、收集证据。” 细白的手指,收起铜钱, 动作缓慢而值得欣赏。 “我懂了!”李筝蓉点点头,看来是把话听进去了, 眼前的小姑娘不仅长得漂亮, 说话也滴水不漏,又不会刻意迎合, 她把收集证据放到最后,那就意味着自己先不要打草惊蛇。 “我欠您一个人情。”李筝蓉起身,将面前已经凉透的茶一饮而尽, 楼中楼算命准、卦师神,这是小范围内皆知,却又默契保守的秘密, 这也是为什么禄爻这么多年算命,却从未曝光过身份, 因为那些亲身经历的人,他们知道, 禄爻不仅是小神算子,更是指路神明, 她虽然清冷,却能柔煦的解决问题。 而她,从来不要钱财,只要个人情。 “这周末楼中楼,国内首次古董展开幕,欢迎您过来。” 禄爻倒也没客气,李筝蓉在艺术圈的地位又高又正, 有她坐镇,想不稳当都难。 “一定到。”李筝蓉越看越喜欢禄爻这种性子, “互相成全。”禄爻点头示意,话说的意味深长。 李筝蓉还没来得及细品,刚走出两步,又停住脚步, “您认识谢老么?” “老泰斗。”禄爻起身,眼里带着你懂得眼神, “他的人情还了吗?”李筝蓉动容的张嘴, 谢老算的上是她的师父,是他老人家一步步将自己扶到今天的地位, 只不过可惜,在前两年去世了。 她恍惚记的,谢老曾经提过禄氏的小神仙,说还欠她个人情。 如今,她好像确定,说的小神仙就是禄爻。 “说不定已经还上了呢。”禄爻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 只是神秘兮兮的笑弯了眼, 微微欠身,行了个礼貌又不跌分的礼, 就转身到窗边抽烟去了。 李筝蓉的眼泪夺眶而出,表情却是欣慰的、欣喜的, 原来那个梦是真。 前段时间丈夫出轨、儿子病症加重, 她几度产生了不好的念头, 直到那天晚上她睡觉时,梦到了师父, 师父穿着中山装,拿着手把壶, 让自己去找小狐狸算一卦。 梦醒后她真的跑到山里去找狐狸, 但是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才托人介绍了白乾坤。 自己又一时智商掉线,听信白乾坤的屁话, 来楼中楼捉小三; 没想到,还真让她误打误撞找到了师父说的小狐狸。 “师姐,这谢老也算得上是古来精了,当时特意显摆自己有个好徒弟,让你看照片,就是为了混个脸熟,怕真有那么一天,好让你有个印象。” 山雷边说边收拾桌子,嘴角的笑意也是藏不住。 禄爻笑着吐出白烟,好似看到了那个好像师父的谢老, 这老头还了自己那么大一个人情, 就是想到了有一天李筝蓉会找到自己。 “越往上爬,越要步步为营。” 禄爻望向这头驶来的纯黑迈巴赫,还有后面的风骚白色高级保姆车, 熄灭了烟,拿起手机,拍了拍山雷, “走了,干饭。” “是,师姐!”山雷三下五除二整理完, 拿起禄爻的外套,背上自己的小书包, 跟在师姐屁股后, 好像一个姐姐来接的幼儿园小朋友。 “楼中楼可不提倡加班啊!”等禄爻带着沉迷加班无法自拔的宋星星到楼下时, 就看到门口两道靓丽的风景线。 贺厉身着黑色大衣,同色系的西裤、皮鞋整洁利落, 宽搭配黑色立领拉链毛衣,成熟稳重又不乏时尚减龄, 修长笔直的长腿,宽肩阔背的安全感, 由内而外散发着张力与荷尔蒙。 反观一旁的孟良温,一身灰色系暖男穿搭, 阔腿西裤搭配连帽卫衣,深灰浅灰的碰撞, 原来的花花贵公子,现在还真有点实习奶爸的爹味了。 “媳妇儿!” 不过他一开口,可就破功了, 孟良温拎着围巾小跑过来,系到宋星星脖子上, “你捆肘子呢?”宋星星被勒的都要喘不过气了, 孟良温没皮没脸的偷香一口, “晚上凉,别感冒了!” 还不等宋星星回话,又作死的补了一句, “再说了,怎么能是捆肘子呢!那是捆猪头肉呢!” “孟良温!我干死你!” 宋星星仗着自己人多势众,薅着孟良温的头发, 来了几个佳木斯大拐。 如果说这头是东北乡村爱情大型情景剧, 那这头就是某国浪漫小甜剧。 “我的玫瑰公主,”贺厉张开大衣, 直接把笑弯了眼看热闹的人裹进怀里。 “听说你当小三了?” 禄爻还没来得及,享受这浪漫甜蜜的气氛, 上扬的唇角立刻绷直。 “消息倒是挺灵通。”禄爻撇撇嘴,把头埋进沉香的拥抱中, “灵肯定没有你灵,” 低沉的声音靠在耳边, 禄爻穿着高跟鞋也只堪堪到贺厉喉结那里, 超绝的身形差,纷纷引来侧目, 尤其是绝对强悍的贺厉,弓着腰、只为贴近风情万种的姑娘耳边, 也不知道低声说了什么, 姑娘白嫩如珠的耳朵, 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 “通……倒是挺能通的。” 第138章 吃瓜小分队 “小嘴巴!”禄爻的头埋得更深了, 甚至能隐约透过毛衣,感受到壁垒分明的肌肉线条。 “嗯,闭起来了。”贺厉亲了口害羞的脑瓜顶, 背着书包的山雷, 向左看,是真的在‘打’情骂俏的宋星星、孟良温, 向右看,是身形差超绝、不停释放荷尔蒙的贺厉、禄爻; 突然有一种孩子长大了,自己是留守父母的心情。 “山雷!上车呀!我给你带了榴莲千层!没有用榴莲精加烂香蕉冒充的真榴莲!” 一道脆亮的声音响起,青春靓丽的少女, 从白色保姆车中探出个脑袋, 孟优涵嘴角还残留着蛋糕的奶油, 挥舞着小手里的叉子,灿烂的笑脸晃了人的眼。 “嗯,这就来。” 山雷似乎终于懂了,师姐一直说的去看看、去体会、去感受的意思了。 “我说你非要自己开车呢,孟优涵弄得车里都是榴莲味,我都要孕吐了!” 孟良温干呕着推开包间的门, 幽怨的看着已经美人在怀的贺厉。 “禄爻不吃榴莲,那味我也受不了。” 贺厉点好菜,将手中的点菜ipad递了过来。 “真是太可惜了,人间美味啊!”孟优涵成功截胡ipad, “我嫂子还吃了一大块呢!” “怀孕之后,口味也变了,好奇怪!” 宋星星察觉禄爻诧异的眼神,也跟着感叹, 她和禄爻小时候,还是在玄琼玉宇, 她爸为了感谢禄不染兄弟二人的照顾, 派人送来了一箱榴莲,可是这两个小丫头,闻着那个味当场就跑了, 从那以后,两个人谁也不吃榴莲。 “是好事。”禄爻笑着喝了口贺厉倒的柠檬茶, 她看得出宋星星肚子里的孩子很听话,没有太折腾人。 “你不也有好事么!”宋星星挤眉弄眼的示意, “嗯,李女士答应会去古董展…” “我勒个爻!你也太厉害了吧!明明是来抓小三……” 敲门声响起,宋星星没有再说下去, 这可苦了急于吃瓜的几人。 来上菜的服务人员进来,直到菜上齐了,门关上了, 孟优涵急忙瞪大眼睛:“小三?!什么小三?!快!跟我说!我要知道!” “今天李筝蓉来楼中楼了,说老公出轨了,这个小三就是禄爻!” 宋星星想想还是压不下这口气,就连李筝蓉走的时候她都没有个好脸色, 虽然她还没来得及问禄爻,但是从李筝蓉答应参加古董展来看, 就证明应该是顺利解决了。 “嗯,我媳妇儿当时就给我打电话,说让我从家里多派点人,” 孟良温自然的带起手套,开始剥虾, 嘴上还不忘调侃,“给我吓得,以为她早产了,结果是要给姐妹出气。” 禄爻抽了抽嘴角,见过早产的,没见过4个月就早产的。 “所以,你没派人吧……” “派了啊!”孟良温理所当然的抬头,“我还告诉贺狗子了啊!” “你就是这么知道的?”狐狸眼撞上桃花眼, 禄爻眨巴着眼睛发出疑问。 果然啊,世界就是个圈。 贺厉刚想开口,就被孟良温截胡, “他也派人啊,还特意嘱咐我多派点人,说看看谁敢诬陷他老婆当小三。” 孟良温摘下手套的瞬间,总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 “阿嚏!阿嚏!阿嚏!” 此时加班结束,急忙返回医院上台准备手术的季云安, 打了好几个大喷嚏。 “季医生,您还好么?”护士长嘴上说着,但后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 “没事,就突然有种被抛弃的孤凉。”季云安站在水龙头前冲手, “菇凉?什么姑娘?你谈恋爱了?” “孤单的孤!悲凉的凉!”一说谈恋爱,季云安就生气, 这没出息的两条狗,天天围着媳妇儿转圈, 那尾巴都要摇成螺旋桨起飞了, 把所有工作都丢给自己,苦了自己又要当医生、又要管城南项目的, 等一切都完事,他高低要丢下一切去远航! 对,顺道带上蒋宇,这个有钱有颜有力的保镖! 就这么办了! “怎么了?”宋星星一口吃掉虾,低声询问动作放缓的孟良温, “总觉得忘了点什么,”孟良温歪歪脑袋,也没想起来, 又开始投喂宋星星,“不管了,想不起来肯定不是重要的事,吃饭,媳妇儿!” “所以,你真当小三啦?!”孟优涵听得云里雾里, “你猪脑子!禄爻要是当小三了,那贺二爷不得血洗帝都,” 孟良温也是佩服自己妹妹的脑回路了, “不用说别的,就我和山雷的项上狗头,第一个保不住。” 宋星星说完,还再次自我认同的点点头。 “放心,媳妇儿,我看谁敢碰你!”其实这话,孟良温说着也没底气, “再说了,谁能放着帝都最伟大的脸贺二爷不选,去选付刚那个又矮又锉的秃老登!” 宋星星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山雷不禁暗自感叹禄爻和宋星星多年闺蜜的默契, 骂人都不差一个字儿的。 “媳妇儿,家教家教!”孟良温急忙捂住宋星星的肚子, “付刚?”贺厉给禄爻盛了碗汤,优雅的擦了擦手指, 在脑海里寻找这个人的资料。 “啊!那秃老登,就是那个张局的对家!”孟良温听宋星星的贴切形容,猛地就想起来了, “我知道了。”贺厉也想起来了, 那个人唯利是图、仗着岳丈家才有今天的地位, 又背信弃义的使阴招绊倒岳丈, 当时张局也是因为这件事,才一直瞧不上付刚的。 “你认识?”禄爻喝了口汤,是自己喜欢的清淡口味, 贺厉刚想斟酌怎么开口, 就被孟良温的大嘴巴揭露: “给他送过女人!” 感觉到冷嗖嗖的视线,孟良温急忙说上后半句, “没成没成,付刚还被贺厉教训了一顿。” 禄爻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小表情已经出卖了她, “这就哄好了?”贺厉俯身到禄爻耳侧, “不然呢?”禄爻知道这是恶犬又在求关注了, “不应该说句给老公报仇的话吗?”贺厉捏捏禄爻的指尖, “不要脸。”禄爻直了直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指, 但是恶犬并没有撒手的打算。 “回家说。”贺厉直起身,离开了那樱桃般的耳廓, 但是没有松开柔软的指尖。 “不过,禄娇娇,这次我们怎么出席啊?嫂子说,这次媒体只有三家。” 孟优涵前几天就听宋星星说了古董展的事, 本来想招呼好多人一起去捧场, 但是宋星星说过一切都要按照禄爻的安排来。 “嗯,不大肆宣传,但是该请的人都会请。” 因为卦象,本来准备继续缩减规模的, 但是今天李筝蓉的出现是一个转机, 所以禄爻送走李筝蓉后,又打了几个电话, 亲自请了几位权威人士。 “我和贺狗作为主创人的内人,可以出席吧?” 孟良温可是很期待的, “禄娇娇,你还是不露脸么?” 第139章 狗来了,宋星星 “师姐。” 孟优涵听的一头雾水,但是山雷却知道宋星星话的意思, 国外楼中楼声名远扬,对外向来都是宋星星对接, 众人只知道楼中楼还有一位神秘的合伙人, 但是并不知道这个人,就是禄氏大小姐——禄爻。 碍于对外禄爻是禄氏神弃子废物的身份, 她选择的隐瞒,不仅是卧薪尝胆, 更多的是再给禄清风机会。 当年一切的传言都是由白乾坤起头的, 而禄不淤也将计就计的没有回应, 禄爻能力过于出色, 对年仅六岁的孩子来说,不是好事; 所以他和禄不染商量过后, 一致决定,不回应,就让人误会好了。 而这种不回应,在豪门显贵中,更像是变相应证, 禄爻是禄氏唯一的废物这件事,也就传开了。 只不过,当时谁都没有想到, 这件事不光是白乾坤一人策划的,还有一部分禄清风的手笔, 如果一直没有亲眼看到,禄清风与白乾坤狼狈为奸, 禄爻也依旧会保持沉默,生怕误会了亲生母亲, 可是这次昆仑山之行,禄爻彻底认清了,禄清风对自己的态度, 那某种意义上来讲,藏拙就显得没有必要了,甚至还过于窝囊。 “我会出席。”乌黑的瞳孔明了又暗,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早就该这样了,狠狠打这帮以讹传讹人的脸!” 宋星星说完,还作势扇了两个嘴巴子。 “那我们两个……”孟良温趁机讨好的凑上去, 他其实有自己的小算盘, 宋星星一直不见自己的家人, 他是不是可以趁着这次,带家人一起过去,好好露露脸,多替自己美言两句, 也让宋星星意识到,自己的家人并不像其他豪门那样嫌贫爱富, 而是只在乎宋星星这个好女孩。 “不……”宋星星拧着眉刚要开口, 就被禄爻打断,“当然可以了,晚点我就让山雷把邀请函给你。” 宋星星看了眼云淡风轻的禄爻,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其实她一直很害怕面对孟良温的家人, 即便孟良温和孟优涵兄妹是很好的人, 能教育出这么优秀的孩子,父母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是,毕竟自己的家世和过去, 她总有种不配得感, 害怕孟良温抬不起头, 害怕孟良温会被家里打压, 害怕自己成为孟良温的污点, 虽然未婚先孕这件事,放在当代不算大事, 还有好多女孩用技术,弃父留子, 但是不代表一向重视规矩的高门,会不在意。 “哪用麻烦师弟啊,明天我亲自去取!” 孟良温扫了眼没说话的宋星星,就知道她是同意了, 急忙给禄爻倒了杯果汁,以后可得好好讨好这小神算子啊, 要不说,好的闺蜜比丈母娘都强呢。 “好耶!我这就去打电话!” 没心没肺没眼力见的孟优涵,高兴地跳起来,拿着手机就跑出去了, 山雷看了眼师姐,得到暗示,也跟着出了门, “我去看看她。” “抽根烟?”贺厉注意到了山雷和禄爻的小眼神, 冲着孟良温扬扬下巴, “我就不得了吧,陪媳妇儿呢!”孟良温说着就要把宋星星搂进怀里, 贺厉也是佩服孟良温这兄妹俩的眼力见了, 真是一个赛一个的没有。 “去吧,别总粘着我!”宋星星推了一把孟良温, 他这才依依不舍的跟着贺厉出了门。 “这兄妹俩的眼力见,哎~”宋星星无奈的叹气, “星星,你害怕的事不会发生。”禄爻杵着下巴,看着对面卸下防备的美人。 宋星星和自己的不是一个类型的, 如果说自己是狐狸精的长相, 那宋星星就是霸气飒爽的英姿绰约, 大气又端庄,不说话不办事的时候, 并没有那么强大的气场,反而有种岁月静好的优雅端庄。 “可是,哈森还没有消息。”宋星星攥紧手, 禄爻的卦能轻松的查到人是死是活,是在什么地方干着什么, 但是,她总觉得,不想让那么干净圣洁的灵魂, 却沾染烂透了人, 况且这么多年,哈森一直没有出现, 她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忘记那段痛苦的记忆了。 直到,出现了孟良温, 像阳光照耀的他,他越对自己好, 自己越是不安、越是害怕,哈森会突然出现破坏这份美好, 伤害自己身边的人。 “消息这件事,不是想有就有的。” 禄爻不知何时把铜钱拿到了手里,还俏皮的晃晃, “只要你告诉我,你想和孟良温在一起么?” “孩子都有了!能不想在一起么?!而且你都算到了!” 宋星星知道禄爻是逗自己开心,也没有那么低落了, 还做出张牙舞爪的模样,并没有威慑力的威胁禄爻。 “嗯,你不是已经从我的态度中看到结局了么,还怕什么呢?” 禄爻铺开黑色帕布,笑着看向宋星星, 眉眼尽是亲昵和温柔。 晃得宋星星忍不住落泪, 是啊,禄爻为了自己每一步, 甚至参与到自己的命运中来, 她都已经告诉自己结局了,她害怕什么呢? “算!算他娘的!算到这个烂人在哪儿,老娘提刀取他项上人头!” 宋星星一拍桌,瞬间来劲了。 “你老公不是说注意家教?”禄爻挑眉, “这就是家教!等到时候崽子一出生,第一句话就会骂人,多牛逼啊!” 宋星星眼睛冒光的想象着画面,甚至还有些感动。 禄爻皮笑肉不笑的勾勾嘴角, 还是低头算命吧。 铜钱摇晃,玉指紧握, 六次摇卦,算尽百态。 “不好?”宋星星从小到大,看过禄爻卜卦无数次, 从她的表情就大致能猜出好还是不好。 “说吧,我能接受。” “正在靠近。”禄爻凝视着卦象, 歪了下头,不等宋星星回答,再次拿起铜钱摇晃, 宋星星本要出声制止, 禄爻刚出院没多久,不应该这么消耗的, 奈何,摇卦起、无停落, 也只能揪着心等待。 屋内出奇的安静,只有铜钱声, 但是屋外是听不到的, 所以当孟良温推门就要进来的时候, 被贺厉拉住了, 山雷紧随其后的提醒,“先别进。” “怎么了?”孟良温瞬间紧张起来, 这才发现,屋里就剩禄爻和宋星星两个人了, 他们关系好不会吵架, 但是不让进可有说法了。 “让你等你就等着。”贺厉懒得和孟良温废话, 孟良温只能老实的守在门口, 所以当服务人员路过的时候, 就看到了稀奇的景象,三男一女站在门口, 两个长得一看就像兄妹的人, 紧紧趴在门上想要听什么, 另两个高大的男人一个抱膀,一个垂手的站在后面。 “天水讼。”禄爻收起铜钱,吐出三个字, 见宋星星一脸迷茫,无奈摇头, “就说让你平时听着点,中下卦。” “你早说不就得了,”宋星星反而放松下来, 在她眼里带个中,也应该差不到哪儿去, “狗来了,宋星星。” 第140章 约会吧,玫瑰公主 “哈森回来了?!”宋星星猛然坐起,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恐和愤怒, “嗯,正在朝我们这边靠近。” 禄爻算了两把,有点虚,但是好在卦象不难破。 “凸(艹皿艹 )!我是不是得准备点加特林之类的,还是阿姆斯丹螺旋炮!” 宋星星紧张到手抖,却想起来自己不能抽烟了, “心中有事事难做,恰是二人争路走,雨下俱是要先占,谁肯让谁走一步。” 禄爻也想抽根烟,但是看了眼宋星星的肚子,还是忍住了。 “老娘肯定不能让他走一步!” 宋星星恨得牙痒痒, 当年陪禄爻出国留学的时候,她认识了混血哈森, 两个年轻人很快就被对方爽快有趣的性格吸引, 并迅速坠入爱河, 起初两个人做着所有大学情侣应该做的约会、散步、吃饭, 但是后来哈森逐渐变得不对劲, 总是有一段时间莫名消失, 在得知宋星星父亲有些手段的时候, 更是几度有意提起结婚, 宋星星察觉不对,那时也是禄爻算出来,哈森沾染了不该沾染的东西。 宋星星果断提出了分手, 在去哈森家里拿回自己的东西时, 才亲眼看到,哈森甚至带了几个女人回去, 让他们用身体托运。 有未成年的少女,还有孕妇, 宋星星强忍着没有出声,出门反手就是一个举报, 但是哈森躲避了追捕,下落不明, 这件事闹得很大, 而且当时宋星星的父亲也因为某些事情锒铛入狱, 帝都称得上名的宋家,就此陨落, 曾经的对家也趁此机会打压报复, 宋星星交往贩毒男友的事,也肆意传开, 虽然最后是由禄不淤在背后解决的, 但是其中不乏姜好珍那种贱人,依旧会拿这些事说。 “嗯,他能不能上桥,还要我们说了算。” 禄爻见宋星星没有因为哈森回来的事气馁, 反倒有种愈战愈勇的气势,欣慰的笑了, “干他娘的!”宋星星豪气的把果汁当酒干了, 不过短暂的支棱后,就突然又萎了, “话说,真要请孟良温家里人来啊。” 虽然宋星星做事雷厉风行, 但更多时候,还是很依赖禄爻,很听禄爻的话的, 从小到大,有很多事,她知道应该怎么做, 可就是下不了决心,所以也就和禄爻形成了种默契, 当她知道但是不敢动的时候,就由禄爻推她一把,替她做决定。 相反的,禄爻虽然娇娇弱弱, 但是性子却清冷的很,心也是狠的要命, 所以当她做事想不留绝路的时候, 宋星星都会拉她一下,像是拴住她的锁链。 “嗯,能不能解决哈森,就看这一把了。” 禄爻说完挑挑眉,脸上全是尽在掌握的松弛, “行!壮士断腕!英勇就义!卧薪尝胆!老娘不怂!” 宋星星又一阵豪言壮语,越说越来劲,声音越大, 两个美人在屋里互相加油,气势高涨, 就是急坏了外面扒门缝的孟良温,“真不进去啊!” “禄爻也在里面呢,你怕什么?”贺厉无语的撇嘴, “我怕他们俩个打起来啊!” 孟良温企图透过严丝合缝的门,看看里面什么情况, “他俩那身板子,禄娇娇可能打不过啊。”孟优涵说着都有点担心了, 万一真打起来,一头是亲嫂子,一头是好闺蜜, 她帮谁啊? “但是你嫂子揣崽子呢!”孟良温就差跳脚了, “那完了,嫂子不是以多欺少了吗!” “放什么狗屁呢!” 但是孟优涵可不惯着亲哥,直接大声咧咧: “揣崽子也不耽误她战斗力啊!那天半夜,你不还是让她踹出门了?!” “没有的事!你做梦呢!” 孟良温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况且贺狗还在, “绝对没有,我还录视频发到家族群了,爸妈都看见了!”孟优涵作势就要拿手机, “快闭上你的狗嘴吧!”孟良温恨不得把孟优涵的嘴缝上, 好好的小姑娘,长个嘴。 “要不破门吧!”孟良温下定决心, 之后,就被从内向外推开的门,撞上了鼻子,栽到地上, 不过痛呼还没有出口, 就被紧随其后,摔倒他身上的孟优涵,给砸的好悬没吐血。 “你们兄妹俩感情真好。”宋星星不知所以的看着地上的叠叠乐, “孟家人都比较重情义。”禄爻看了眼门口的配置, 快速掌握了情况,看来山雷和贺厉知道自己和宋星星有事做, 特意没有进来,守在门口,顺便也看管咋呼兄妹二人组。 “还好么?”贺厉瞬间发现禄爻脸色有些不对, 长腿直接跨过地上的兄妹叠叠乐, 把禄爻搂在怀里。 “有点没吃好。”禄爻靠着贺厉,有种松弛下来的放松感, 其实她说的也是实话,这段时间吃的都是健康营养餐, 今天又忙了一整天,被贺厉看管的厉害, 刚刚饭桌上也就吃了点青菜、喝了一碗汤, 就没什么胃口了,再加上算了两次,疲惫感加剧。 “你不会……贺狗……”孟良温双眼扫视着贺厉和禄爻, 难道有人要撼动帝都第一奶爸的称号了? “早着呢,岳丈。”禄爻撒娇的搂着贺厉的胳膊,意味深长的回孟良温, 贺厉的眸色深了深,觉得越看孟良温越不顺眼, 要不过两年,把孟家吞了吧, 入赘的话,他可以咬牙考虑考虑。 奈何孟良温没有眼力见,光听到了一句早着呢, “你行不行啊,贺狗~”孟良温爬起来,将宋星星搂紧怀里, “媳妇儿,你看我多厉害,一次就中!” “闭上你的狗嘴吧!”宋星星急忙捂住孟良温的嘴, 生怕他再说出什么不拿人家当外人的话, 被山雷提溜起来的孟优涵可算知道, 自己那个哥哥,最近为什么骂人的花花样这么多了。 “我们先走了。”贺厉很享受禄爻依赖自己的感觉, 将又小又软的手握在掌心,带着人大步离开。 “干嘛去呀。”禄爻听话的坐进副驾, “不是没吃好?”贺厉撑着额头,桃花眼染上宠溺的笑意, 吃饭的时候,贺厉就已经注意到了, 禄爻并没有吃多少,总共就吃那点东西, 自己也就没吃几口,想着一会带她出去开小灶。 “真的?”禄爻学着贺厉的样子,撑在额头, 桃花眼静静地凝视着爱人, 薄唇轻启:“约会吧,玫瑰公主。” 第141章 娇花训犬 “约会吧,玫瑰公主。” 长指摩挲着白嫩的指尖, 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车内密闭的空间内, 禄爻生怕贺厉听到自己的心脏的响动。 “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 贺厉察觉禄爻泛红的耳廓,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 一路上霓虹闪烁,直到车停到了地下停车场, “商场?”禄爻眨眨眼, 她一直以为和霸总约会, 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 承包游乐场、酒吧蹦迪、骑马射箭之类的, “怎么,不想体验一下年轻人约会的流程吗?” 贺厉自然的接过禄爻手中的小包,牵着她的手直奔电梯。 “我很喜欢。” 禄爻笑的眯起了眼,踮脚凑近高大的男人, 亲昵撒娇的动作,是对贺厉这个安排很喜欢的表达。 虽然逛街不少,但是和男朋友还是头一次。 “那就请吧。”贺厉拉着人走进电梯, 两个人一同出门的时候,都是乘坐私人电梯, 像这种公共电梯还是很少有的, 电梯向上,中途上来不少人, 大家第一眼就能看到高大俊朗的贺厉, 宽阔壮实的身形,笔直的站在后面, 身旁站着娇小的女孩,明艳攻击性的美貌, 风情万种的靠在男人手臂。 起初还有女生暗暗的偷看贺厉, 贺厉不是没看到,他实在是受不了那种明目张胆的不礼貌, 手心一阵柔软的揉捏, 他垂眸望去,狐狸眼安抚的缓缓眨动, 心中的烦躁被莫名的抚平。 “奖励你喝杯咖啡。” 下了电梯,一直憋笑的禄爻才笑出来, 贺厉明明很烦躁,却忍得很好。 “现在喝咖啡,你晚上该睡不着了。” 长手一拉,把迈开步子的人拉回怀里, 眼见红唇瘪气,脸颊鼓鼓, 贺厉急忙改口:“喝个奶茶好像也不错。” “那行吧。” 到最后,禄爻还是乖乖听贺厉的话, 拿着奶茶,穿梭在商场内。 虽然从小在山上,但是外公从不会忽略自己的日常, 每个季度的衣服、包、首饰之类的, 外公都会派人送到山上, 宋星星也像养孩子一样,每次上山都带着不少闺蜜款, 后来出国留学,和宋星星更是在各大商场荣获顶级会员的称号, 但是和男朋友逛街,这种很普通日常的项目,她还是第一次, 尤其是大名鼎鼎的贺二爷在身后拎包的感觉, 实在是太爽了。 “我拎一个吧。” 禄爻看着贺厉手里满满当当的袋子,自然的伸手就要接过, 却被贺厉一手握住,“拎我这一个就行。” 贺厉一米九几的身高,右手拎着购物袋, 左手牵着穿着高跟鞋也就一米七的禄爻, 禄爻一手拿着奶茶,一手牵着贺厉, 二人仿佛就是很普通的小情侣那样, 有时打闹、有时甜蜜, 极致攻击性美貌的二人, 再加上超绝体型差, 走在商场,引来一种瞩目。 “对不起,女士,今天本店这个时间段只提供给特殊顾客。” 一位训练有素的销售人员,面带笑意的拦在门口, 眼前这二位体型差太绝了啊, 这不就是自己看的漫画照进现实了么。、 贺厉站在身边,眸色暗淡, 气场瞬间变冷, 销售女孩颤巍巍的抬头看了眼贺厉的颜色, 生怕自己惹到什么大人物。 “没关系的,那您先忙。” 冷清却带着柔和善意的声音响起, 禄爻礼貌的点头,表示理解。 销售女孩似乎看到了天使, “要不您留个电话,如果这边提前结束,您还没逛完,可以再过来。” 怎么会有这漂亮又善良的姐姐啊, 虽然禄爻看起来比她小很多, 但是不管,长得漂亮的一律是姐姐! “这个不用了,辛苦啦。” 女孩子总是能轻易的察觉,同性之间的善意与恶意, 禄爻能感受到销售女孩对自己的喜欢与歉意, 但是留电话号倒是真不太方便。 “好的好的,理解!” 销售女孩只以为两位是模特, 不想让人发现,所以急忙小声表示不会透露行程。 她禁在心里感叹, 这姐姐长得漂亮,还有礼貌, 一点都不像里头那个疯婆子母女, 没礼貌、没素质、趾高气扬的。 而且关键是姐姐好有手腕啊, 甜甜一笑就安抚了身边又帅又凶的男人, 这不纯纯训犬师么。 哪像里头那个女婿,连丈母娘都训。 “别忘了,我们现在只是普通小情侣,怎么能说包场就包场呢?” 禄爻察觉身边的低气压,摇晃着恶犬的手臂, “可是,你想逛。”贺厉被玫瑰摇得没脾气, 尤其是听到从她嘴里说出‘小情侣’三个字时, 他瞬间收起了獠牙。 “不一定想逛就一定要逛啊!” 禄爻一板一眼的解释, “就像刚刚看到橱窗的钻石小王冠,我也夸了好看又可爱,但不代表我想要拥有它啊!” 幽深的桃花眼亮起不理解的光,拎着购物袋的手指都跟着不懂, 禄爻并没有注意到贺厉的疑惑,继续解释, “那小王冠,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戴脑袋上又尴尬,又土,摆在家里也一点不符合气质。” 贺厉只觉得手上的袋子有点烫手, “怎么啦?”禄爻看贺厉一直没说话, “没有,想着一会带你吃什么。” 贺厉把拎购物袋的手往后藏了藏, 觉得孟良温可能会喜欢钻石王冠吧。 毕竟他要当爸了,就当送给孩子的出生礼物吧。 “贺言辞!你给我站住!你什么意思!” “小叔?!” 被姜好珍母女弄得心烦气躁的贺言辞, 借口打电话出了门,结果正撞上不远处的二人, 高大的男人弯着腰,乖巧的听面前娇小女孩说话, 眼中都是温柔的宠溺与爱意。 贺厉弯腰看着绯红的小嘴一开一合, 不自觉的吻了一口。 “我驯话呢!”狐狸眼猛然睁大, “嗯,听着呢,你继续训。” 说罢,贺厉又啄了下诱人的唇瓣。 “小叔。”受不了眼前画面的贺言辞,上前打断了二人的甜蜜, 不只是出于什么心态,他就很不想看到禄爻和贺厉甜蜜。 “嗯。” 被打断的贺厉不高兴的直起腰, 冷眼扫过贺言辞,算是打了招呼。 “好巧,你们也来逛街啊。” 贺言辞并不感觉尴尬, 反而看见禄爻眼前一亮。 和他分开后的禄爻,妖艳的不像样子, 每次见她,似乎都比上次还要漂亮, 一看就是经过男人滋润的模样。 “就是你包场了?”贺厉冷声开口, 如果可以,他真想现在就把贺言辞那双乱瞟的狗眼挖出来。 “啊啊、小叔,不知道是你们,一起逛。” 贺言辞巴不得禄爻一起逛呢。 不过梦还没做,就被尖锐的声音叫醒了。 “贺言辞!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贱人回来!” 第142章 闹剧结束 姜好珍想要冲过来,却碍于身孕, 跑跑停停,笨拙又可笑。 她眼见贺言辞冲着禄爻就去了,顿时火冒三丈, 尤其是看到令人闻风丧胆的贺二爷, 站在禄爻面前那么宠溺的时候, 更是有一种无名的怒火涌上来。 贺厉听到姜好珍的话,冷眸转移, 却被禄爻拉住了手指,她俏皮的眨了眨眼, 看向已经挡在贺言辞身前的姜好珍, “贱人说谁?” “贱人说你呢!” 姜好珍几乎是嘴比脑子快的下意识反驳, 自己还没反应过来, 只见禄爻露出果然如此的满意笑容, 而贺言辞则是丢脸的嫌弃; 她这才反应过来,臊红了脸的摆手, “你别跟我玩文字游戏!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和言辞哥哥回来,所以特意来这等着的!” “我要知道你俩过来,我今天都不出门。” 禄爻不动姜好珍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毕竟姜好珍现在是母亲了。 但是她这么三番两次上赶着找抽, 真不能辜负她的努力。 “你就是还想着言辞哥哥!你明明有贺二爷了!” 姜好珍决定把贺厉拖下水,没有一个男人会不在乎自己的女人,心里还有别的男人。 她越说越满意自己的计划,完全没在意到周围人的脸色, 继续破马张飞的说,“哪有惦记妹夫的姐姐!而且我还怀孕了!” 眼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 姜好珍更是提高了音量,恨不得所有人都举起手机拍摄。 禄爻和贺厉作为当事人,倒是很淡定, 贺厉将禄爻搂在怀里,二人甚至悠闲的讨论上了姜好珍的演技。 “跟她妈一个套路,一哭二闹三上吊。” “哭的太假。” “马上就该说我抛弃她老公,攀附小叔了。” “她好吵。” 姜好珍越说越来劲儿,要不是担心肚里的孩子,她高低坐地上嚎: “姐姐!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要不是你抛弃未婚夫,和未婚夫的小叔搞到一起了,我怎么可能牺牲自己,帮你收拾烂摊子啊!” 不过现场观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 明显对面淡定的情侣更般配啊, 而且,看他们两个人淡定的反应,不像是做贼心虚的人。 “闭嘴!” 最先受不住的是贺言辞, 他第一反应是怕姜好珍闹得太大, 怕到时候网友会把、未婚夫订婚宴当天出轨小姨子的事扒出来, 最重要的事,他害怕贺厉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因为自己悔婚的事,自己已经不受爷爷待见了, 连带着父亲贺建成都受到牵连。 “怎么?!你现在还护着她?!”姜好珍气急败坏的去拉扯贺言辞, 贺言辞不耐烦的挥开姜好珍, 躲闪不及时的姜好珍眼见要栽倒地上, 本就胎位危险的她,如果这样摔下去, 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到时候她连贺言辞都抓不住, 眼见姜好珍绝望的闭上眼睛, 却被及时赶出来的魏颖接住。 “没事吧,好珍!” “妈,我没事。” 看到母亲那一刻的姜好珍了,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哭出来, 一直反应平平的禄爻, 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不能否认的心中触动, 即便姜好珍再坏,她也有母亲护着, 可是自己呢。 “我叫人来处理。” 贺厉察觉到禄爻情绪的变化,收了收紧,将人护在怀里,给林蒙打去了电话。 “禄爻!姜好珍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魏颖也顾不上贺厉了,指着禄爻的鼻子就开骂, 今天她本来是逼迫贺言辞,带着她和姜好珍来置办婚礼用品的, 本来贺言辞冷嘲热讽的态度就让她不满意了, 现在禄爻的出现,就好像是她找到了撒气的出口, 一口气把气都撒到禄爻身上。 “她不是我妹妹。”禄爻神色冰冷的收回视线, “放屁!姜好珍和你都是姜云峰的女儿!怎么不是你妹妹!” 魏颖像是被戳中了一样,急忙厉声反驳, “是么?”禄爻冷清的吐出两个字,黑瞳直盯魏颖, “是,你从小没有妈妈,所以你不懂礼义廉耻,但是不代表你勾搭着小叔、还要放不下妹夫啊!” 魏颖生怕禄爻再说出什么话,立刻转移话题,将矛头直指禄爻和贺厉, “难道不是妹、妹,在我订婚宴爬上了我未婚夫的床?” 禄爻特意咬重了‘妹妹’两个字,不等魏颖说话,再次开口, “我记得当时还有直播?叫什么来着?” “贺禄订婚宴当天,小姨子爬上姐夫的床。” 贺厉默默的接话,眼神全程放在禄爻身上。 “你胡说!” 姜好珍死活不认,毕竟当时贺氏与父亲把事情压下来, 她就不信还有人能知道这个视频。 “二爷,准备好了。” 林蒙适时出现在禄爻和贺厉身后, 蒋宇也挡在了禄爻身侧, 三个男人将禄爻包裹在中间, 形成稳定的三角保护阵型。 “播放吧。”贺厉点头。 “你们干什么!给我滚出去!” “大家看看啊!一脚踏三船贺氏大少爷、贺言辞订婚当天,出轨小姨子,” 商场的大荧幕上开始播放直播回放, 画面中姜好珍穿着火辣的薄纱内衣,拼命拉扯被单挡住身体, 只穿内裤的贺言辞,身上都是激战的痕迹, 就连唇边都是斑驳的口红, “太不要脸了吧!” “这是污蔑吧,涉及犯罪了吧!” “快,别看,长针眼!” 人群中越来越多的嘲讽声此起彼伏, 更有甚者拿着贺言辞和姜好珍的身材开玩笑, 部分人选择默默拿起手机拍下这出闹剧, 颜值超高的体型差夫妇一言不发,但气场十足, 孕妇+刁钻后妈+不作为出轨男的组合, 因为仇恨和妒忌面目全非, 发出的视频很快就有了超高的热度。 然而当事人之一的魏颖, 现在更沉浸在家族丑闻的震惊中: “明明你爸说都销毁了啊!” 这一句话更是证实了视频的真实性, 现场的气氛眼见控制不住。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姜好珍无能为力的嘶吼, 又把恨意转移到看热闹的禄爻身上, “一定是你!你嫉妒我有妈妈,还被爸爸喜欢,所以才陷害我!” 说着,姜好珍就仰起手要打禄爻, 结果蒋宇还没出手,姜好珍先被贺言辞打了一巴掌, “还嫌不够丢人吗!找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贺言辞给禄爻和贺厉鞠了一躬, “小叔、小婶……我一定会解决好的。” 说罢,贺言辞拉着姜好珍迅速逃离现场、 “你满意了?”魏颖怒视着禄爻,当年她就应该让亲戚直接杀了她。 “不满意,”禄爻勾起嘴角,“还没完。” 第143章 吸纳新成员 “你说什么?!你个小贱蹄子!” 魏颖说着就冲上来,刚才就想打这个小贱人了, 要不是怕误伤姜好珍,她早就动手了。 “蒋宇。”贺厉冷声吩咐, 碍于姜好珍有孕不能动她, 贺厉已经忍得快爆炸了, 这会有人送人头,可就别怪他了。 “是,二爷!” 蒋宇也憋得够呛,这两个女人,左一句贱人、右一句贱人, 是欺负少奶奶家没人么。 “你敢打我?”魏颖看着蒋宇的大块头,害怕的后退。 蒋宇微微一笑,点点头, “不敢。”随后一脚踹到魏颖的肚子上, “不敢打你,但是敢踹你!” 四十来岁的魏颖哪里经得起蒋宇这一脚, 直接摔倒在地上,吐了口血。 “快来看啊!杀人啦!” 魏颖眼见打不过,立刻采取泼妇战略, 谁知,周围哪还有人,林蒙早就派人迅速清场,连个苍蝇都飞不过来, 四处还围了一圈高头壮马的保镖,形成了密不透风的人墙。 “你、你们要做什么?” 魏颖是真的怕了,最近姜云峰对自己的态度也不太对, 儿子姜好邺更是越发诡异、她这个亲妈都不敢靠近, 她急忙掏出手机拨通刚离开的姜好珍电话, 结果电话是忙音。 又打通姜云峰的电话,正在开会的姜云峰迅速挂断, “喂!儿子!快来救救妈!妈被禄爻给打了!” 魏颖本来是抱着绝望的心拨通姜好邺的电话, 但是没想到,还是这个令人发寒的儿子接了电话, “爻爻?”姜好邺本来不准备接电话的, 但是他刚刚看到了助理给他看的视频, 视频中,姜好珍魏颖几人站在女孩对面, 面目狰狞的破口大骂, 娇媚如花的女孩,就静静地站在那里, 所以,当魏颖给他打来电话的时候, 他第一时间接起来了。 “对!就是这个小贱人!她现在想要杀了我!” 魏颖边说边恶狠狠的瞪着禄爻, 而禄爻有恃无恐的抱着双臂,面带微笑的看着她。 魏颖被这个笑容弄得浑身不舒服, 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急忙冲着电话喊, “快!儿子!救救妈!妈求你了!” “妈……” 姜好邺推了下金丝镜框, 语气温柔又宠溺的说, “既然爻爻想玩,你就陪爻爻玩玩吧。”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直接将电话关机。 姜好邺痴迷的看着手机屏幕上, 笑容灿烂的女孩,喃喃自语, 爻爻,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再等我一段时间,我一定会得到你。 “好邺?好邺!姜好邺!” 魏颖听着电话的忙音与关机提示音,是真的感到害怕了, 可是却嘴硬的爬起来,怒瞪着禄爻, “我就不信!什么年代了!你还真能杀了我不成?!” “送去萧岭。”禄爻低声吩咐林蒙, 林蒙眼睛一亮,满眼崇拜的比出个大拇指, “是,老板娘!这就去办!” 说完林蒙快速指挥保镖们移动, 彪形大汉捂着魏颖的嘴,直接把人拎走。 “还逛么?”贺厉心疼的亲了下禄爻的额头, 他几次都有冲动想直接解决掉这几个人, 但是禄爻却阻止了,她在等城南的项目, 也在尽量降低他亲手制造的孽缘。 “逛啊,怎么不逛。”禄爻喝了口奶茶, 她的心情会被影响,但是不多, 毕竟姜好珍母女说的都是谎话, 她没必要跟谎话置气; 而关于说她没有妈妈这件事, 本就是事实,也没什么好气的。 “姐姐!你回来了!” 刚刚的销售女孩看到禄爻,眼睛扑闪着崇拜, 他们几个人的争执就发生在店门口, 禄爻淡定的气场与有理有据的打脸, 都被人看到眼里,她当然成了首席粉头子! “嗯,现在可以逛了么?” 禄爻随手将奶茶向后递, 被蒋宇眼疾手快的接过去, 不知何时,贺厉手中禄爻的战利品,也转移到他手中了; 有他在,老板和老板娘的手里坚决不能有东西! 不过,什么时候他也这么狗腿了? 一定是林蒙和季云安影响的。 贺厉斜了眼过于有眼力见的蒋宇, 心气不顺的抢过奶茶,猛地灌了一口, 真别说,还挺好喝。 争宠二人组陷入莫名的较劲中, 而禄爻则是跟着销售女孩在这头闲逛。 “当然可以了!你随便看!需要我介绍你就说,不需要我就远远地跟在你身后!绝对不影响你!” 销售女孩笑的酒窝明显,她很喜欢这份职业, 虽然偶尔会遇到些像刚才那对母女的人, 但大部分时,都是很好的人啦! “看看不买也行?” 禄爻似乎被女孩的开朗感染,打趣的提问, “当然啦!开店不就是给人看的嘛!不逛怎么知道喜不喜欢!不喜欢买它干嘛啊?!” 销售女孩理所当然的点头, 虽然她经常因为这种态度被经理点名批评, 但是她就是不改,她说的又没错! “不买你也会服务态度这么好吗?” 禄爻随意的拿起一款限量包,成色很好,品相也很好, 关键是销售女孩没有大惊小怪的说不能碰。 “当然了啊,这就是我的职业啊!” 销售女孩理所当然的点头,“而且,我就是个销售,又不是老板,趾高气扬的岂不是更可笑?” 这话她不是说给禄爻听得,是真心这么觉得。 近些年总是会有很多新闻,是关于高奢店销售,总是看人下菜碟, 她很不耻这种工作态度,也对这种风气很痛心, 她不明白那些人的优越感是哪里来的。 “想换工作吗?” 禄爻放下手中的包,转过身直视女孩, 其实刚才她就看了女孩的面相, 帝宝方圆、眉眼舒朗, 一看就是正直、有能力的人, 这次古董展如果顺利的话, 楼中楼在国内也会声名大噪, 到时候人手肯定紧缺。 “可是我很喜欢销售这份工作啊。” 销售女孩歪歪头,其实她真的想过换工作, 因为这家店的经理总是无缘无故加班, 还会把优质客源分给跟他关系好的老员工。 “也是销售,也是卖贵重物品的。” 禄爻看得出女孩很喜欢这份工作, 也看得出她很有责任心,这正是她需要的。 “真的么!” 销售女孩的眼睛瞬间亮起来, “出生日期方便告诉我一下吗?”禄爻笑着询问, “当然可以啊!”女孩不假思索的报出自己的日子, 禄爻立刻垂眸掐算, 不远处的蒋宇目瞪口呆的看了眼淡定的二爷, 哪有直接这么算命的啊, 老板娘不怕被人当成骗子吗。 “姐姐,你好厉害啊!你会算命么?” 销售女孩不像其他人那样,第一反应觉得禄爻是个骗子, 而是莫名觉得眼前的姐姐有种亲切感。 禄爻放下手,轻拍女孩的手背, “过几天就有展会了,明天到岗,有问题么。” 第144章 朕的皇后 “当然没问题啦!” 销售女孩瞬间握住禄爻的手,兴奋的蹦蹦跳跳, 她早就想换个老板了, 大学刚毕业的她,一直很想成为一名优秀的销冠, 但是碍于这里老板的势利眼, 她的业绩一直不理想, 妈妈和她说过,她还年轻、有大胆试错的时间, 所以当有机会来临的时候, 她不要畏惧,一定要抓住, 现在她就觉得,眼前的姐姐就是她梦想的开始。 “聪明。” 禄爻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也喜欢用爽快利落的人, “你叫什么?” “我叫温鑫鑫!老板!” 销售女孩说完,还恭敬的鞠了个躬, “我温鑫鑫一定誓死追随老板!” 禄爻挑眉,总觉得好像看到了林蒙呢? 然而此时已经出城的林蒙, 看着眼前越来越黑的路,下意识的握紧了口袋中的护身符, 这是前段时间,他厚着脸皮管老板娘要的。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此时在后备箱的魏颖,被晃得七荤八素的, 被困住的双手双脚也很痛,眼睛还被蒙上了。 “一会你就知道了。” “你知道我是谁么?!” 听到林蒙的冷哼,魏颖顿时来了脾气,挣扎着坐起身, 她可是姜氏总裁夫人,怎么能容许一个助理对自己态度不好, 说句好听的,助理就是个下人! “不知道,但是很快就知道了。” 林蒙把安全带拉拉紧,抬手握住了上方的把手, 示意司机把车开的晃一些, 敢欺负老板娘,他刘波儿、不对林蒙, 第一个不答应! 魏颖的怒骂还出口,就直接被汽车甩飞到车窗上,眼冒金星。 林蒙在高速上演忠心侍卫保护夫人的戏码, 而商场的蒋宇,倒是换成了文臣, 眼见那头的销售小姑娘和同是小姑娘的老板娘, 越贴越近,他耳力很好, 把老板娘公然撬墙角的事,听得一清二楚。 “用去查一下么,二爷。” 蒋宇还是怀疑双眼的俯身询问, 女人的友谊真就这么简单的么? “她不是算过了。”贺厉坐在单人沙发上, 翘着二郎腿,盘弄着墨色佛珠。 他也是从孟优涵口中得知的, 楼中楼的每一位成员都是由禄爻亲自面试, 并详细清楚的掐算过,才同意入职的。 这也是为什么孟优涵挤破脑袋想要进楼中楼, 却被屡屡拒绝的原因。 “是贺二爷大驾光临啊。” 油腻的中年男人,谄媚的端着两瓶贵价水走了过来, 蒋宇嫌弃的挡在身前, 男人并不生气,反而点头问好, 像贺厉这种大人物,他身边的两大护法,林蒙蒋宇谁不认识, “蒋先生也过来了啊。” “人呢?!怎么没人伺候二爷!” 男人立刻扯脖子耍官威,顺道叫来另一位销售人员, “这是我这的金牌销售,二爷,您可以试试。” “二爷,您想看看什么,我拿过来给您。” 身着黑色套装的女人,跪坐在贺厉脚边, 已经很短的职业装,因为动作也上窜到了不能播的位置, 故意选小一码的白衬衫,此时已经有勒爆的趋势。 “滚。” 贺厉嫌弃的翘起二郎腿,躲开了女人碰瓷的贴紧, 好悬,差一点就晚节不保了。 “二爷,您是有哪里不满意么?如果您觉得这里太吵,我可以带您到后面的专属试衣间。” 女人说完还嫌弃的看了眼那头咋呼温鑫鑫。 “真是,二爷都来了,这温鑫鑫怎么什么人都往里放!” 经理嫌弃的甩了下西装,仰着脖子就要把人赶出去。 “哟,这是什么造型?” 达成目的的禄爻转过身, 就见贺厉像土皇帝一样,长腿交叠的坐在单人沙发里, 手里还握着自己那杯奶茶, 身后守着首领侍卫蒋宇, 前面站着老奸臣,销售经理, 脚边跪着…… “老奸臣送的侍女?” 禄爻的小习惯,有时会把心里想的说出来, “噗嗤。” 一向铁面无私的蒋宇也是没忍住, 老板娘形容的真贴切啊。 “哈哈哈哈哈哈!” 跟在身后的温鑫鑫更是直接没形象的笑弯了腰, 新老板真是太合自己胃口了! 她就一直有这种想法, 然后又上前一步,小声的贴到禄爻耳边问, “那经理像什么啊?” “老奸臣呗。”禄爻宠溺的回头回答, “哈哈哈哈哈哈……” 温鑫鑫恨不拍手叫好, 就连贺厉都勾了嘴角, 这么看来,自己就是狗皇帝了呗。 “你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今天这里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 经理气的脸通红, 他压根就没往贺厉那想, 毕竟帝都贺二爷,从不近女人身。 “还说我是侍女!她一看就是不知道被哪个老板包养的小三,仗着长得漂亮、仗势欺人呢!顶多算个妾!” 跪坐在地上的女人挺着腰,势必要报被骂侍女的仇, “你说什么呢!李丽!你别以为你做那些事,就代表所有人都做那些事!” 温鑫鑫立刻挡在禄爻身前, 就算禄爻不是她老板,她也不允许同为女性, 用这种事情攻击同性! “怎么办啊,我都当上妾了,连爱妃都算不上了呢。” 禄爻抱着双臂,浑圆上翘的狐狸眼瞅着贺厉, 因为双腿交叉的站姿, 本就因为旗袍玲珑的身姿,更显傲人, 完美的花瓶身材,窄腰丰臀, 再配上那双春意荡漾的眼睛, 别说男人了,就连温鑫鑫都麻了。 “过来,皇后。” 贺厉伸出手,喉结上下滚动, “过不去。”禄爻挑眉看向他脚边的女人, 贺厉还没开口,蒋宇先拎着女人的后脖领子, 把人拉到一旁。 禄爻赞赏的看了眼蒋宇, 扭着细腰,将手放到贺厉掌心, 大掌猛然收紧,将禄爻拉到自己怀里,坐在他的腿上。 一旁的经理哪还看不出, 这哪儿是小三啊! 都叫皇后了,这不是正宫娘娘么! “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经理急忙讨好的拧开水递到禄爻身边, 禄爻抬眼,但是没接。 经理也不尴尬,转身怒吼一声, “李丽,还不快过来道歉!” “对不起。”李丽不情不愿的低了下头, “算了,这种做样子的道歉没意义。” 禄爻摆摆手, 李丽甚至翻了个白眼, 她在村里的长相也是数一数二的, 奈何进城后,漂亮又年轻会打扮的小姑娘太多了, 她是勾搭了经理,才走到这一步的, 本想着今天搭上眼前的男人, 结果哪知道是个有主的, 而且这女的看起来妖妖道道, 真是可恨! “什么样子!” 经理装模作样的呵斥了李丽, 虽然李丽长得一般,但起码比年轻小姑娘上道, 他还没玩够,但也不能为了她得罪贺二爷。 转身就鞠躬九十度的鞠躬, “您说的对!您说、您说怎么办!悉听尊便!” 第145章 给林蒙找事干 贺厉知道禄爻的忌讳,不喜欢被人鞠躬, 把禄爻护在怀里,长腿一颠, 抱着禄爻转了个身,避开了经理的孝敬。 “鑫鑫,先去结账。” 禄爻示意等待指令的温鑫鑫, “好!” 温鑫鑫立刻动身, “刚才我选的东西,一式三份。”禄爻轻声提醒, 温鑫鑫眼睛瞪大,但很快应下来。 她来这里半年了,可是从没有开过这么大的单啊! 她本想问问老板会不会太多, 但是看老板似乎不差钱,而且老板一定有她自己的打算, 作为优秀员工,她需要做的就是,老板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微微啊,东西不少,让李丽帮你吧。” 没有禄爻的点头,经理也不敢起身, 只能低着头斜着眼睛,朝李丽努嘴。 禄爻静静的看着,其实她完全可以说,就让鑫鑫自己来, 可是,她想看看温鑫鑫能不能维护自己的利益, 毕竟在她手底下,可不能有怂兵。 “不用了,经理,我自己可以!” 温鑫鑫脆亮的回答,说完就埋头算账, 送到手里的东西,哪有再给出去的道理, 而且,老板明知道自己今天就会离职, 还买这么多东西, 就是为了给自己出口气, 饭都喂到嘴边了,她自己要是在吃不着, 岂不是太窝囊了, 还浪费老板的一番心意! “慢慢来,不急。” 禄爻很满意的点头, “很有眼光。” 贺厉赞赏的捏着禄爻的小手, “你也很有眼光。” 禄爻很享受贺厉的捏捏, 身后的蒋宇有些骄傲, 能得到老板娘的赞赏,他回去就要气气林蒙, 不过,老板的下一句话,就把他呛的吸凉气。 “嗯,找到我的玫瑰公主了。” 贺厉说完,微微抬起下巴,啄了下近在咫尺的美唇。 蒋宇突然懂了林蒙说的自闭。 眼见温鑫鑫利落的结完账, 提着大包小裹的站了过来, 经理弯腰鞠躬的腿都打颤了, 却不见眼前甜蜜的二人有任何回应, 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二爷、您看……” 贺厉没说话,全神贯注的看着悠哉的玫瑰, 一脸不值钱的模样。 经理急忙改口,“夫人,今天都是误会,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说完还瞥了眼禄爻, 长得漂亮、身材也是一绝, 娇生惯养的模样透着蛮横, 估计就是个作精,不太好糊弄。 “她开除、你降职。” 禄爻说完就从贺厉的腿上站起来,准备往外走, 作为忠诚的恶犬,贺厉起身紧随其后, “你算老几啊!凭什么你说句话就把我开除啊!有钱有势了不起啊!” 李丽听到这句话,哪里还顾得上拼命使眼色的经理, 叉着腰就拦住禄爻的去路, 蒋宇第一时间挡到前面。 “嗯,为了上位抛弃了什么,你自己知道。” 乌黑的瞳孔带着能看穿一切的坦然, 把做贼心虚的李丽看的直发毛, 但是一想老家的事没人知道, 她又有了底气, “那咋了,别以为你靠不正当手段上位,别人就都像你一样!” 她只不过就是把刚出生的孩子丢给孩儿他爸了而已, 两个人又没有领证,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哥哥,你解决吧,我烦了。” 禄爻懒得和这种人扯什么, 只是可惜了她那么大的孩子,本来那孩子是个有大出息的, 不过这些话,她并不准备告诉李丽了, 有个这样的妈,对孩子没有好处。 “我们去吃饭,宝宝。” 贺厉将人搂在怀里,丢给蒋宇一个自己看着办的眼神, “二爷,放心。” 蒋宇目送走了贺厉,便迅速与商场沟通, 开除了经理和李丽, 并通知了帝都所有商场,对二人永不录用, 这无疑是切断了李丽和经理的所有路。 “怎么办啊!” 直到李丽和经理被保安丢出商场, 她才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蛮横,给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 “还好意思哭!都他妈怪你这个蠢货!” 经理直接扇了李丽一巴掌, 他从业多年,好不容易混到经理的位置上, 竟然因为这么一个女人,惹到了贺二爷。 “你别忘了,你当初骗我上床的时候说的那些话!” 李丽捂着肿胀的脸颊,从地上爬起来, 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势。 “那都是骗你这个乡下人的!我有老婆孩子要养,都怪你!你给我赔偿损失!” 经理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与李丽厮打在了一起。 刚清算完、上交辞职信的温鑫鑫一出门, 就看了这场好戏,还特意拿出手机拍下了全程。 “是你!都是你!” 杀疯眼的李丽,看到温鑫鑫,作势就要冲过来, “日啊!” 眼见战火要波及自己,温鑫鑫急忙规划逃跑路线, “别跑!给我站住!” 李丽大喊大叫,身上都是灰尘的伸着手, 却被刚做完收尾工作出来的蒋宇看到, 一把将人踹到地上。 “没事吧?” 蒋宇看了眼紧紧护住手提袋的温鑫鑫, “没事没事,都护在怀里呢!” 温鑫鑫检查了下几个手提袋,都是禄爻买的那些东西, 刚才人走之前,让她把东西送到蒋宇车上。 “我说你人。” 蒋宇也是无语了, 头一次见到比林蒙还敬业的。 “我没事!谢谢啊!” 温鑫鑫大咧咧的拎起包装袋, 蒋宇接过几个,“跟我来。” “辛苦啦!” 温鑫鑫把东西都在后备箱摆放整齐后,又拍了个照片, 蒋宇倒是很意外女孩的细心。 “大哥,你是老板的保镖么?” “算是。”蒋宇觉得解释起来太麻烦, “那我明天入职是联系您、还是联系老板的助理啊!” 温鑫鑫总觉得直接联系老板,好像不太礼貌的感觉。 蒋宇看着好像小狗一样的人, 突然想给林蒙找点事儿干, “记个电话号码,你找他。” “好的!谢谢!” 温鑫鑫麻利的输入后,鞠躬就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蒋宇一想起林蒙那张脸,就吹着口哨开车往饭店去, 等着接老板和老板娘了。 “阿嚏!”远在萧岭的林蒙一下车就打了个喷嚏, “林特助,您没事吧?” 林蒙摇摇头,“没事,可能是太冷了。” “会不会有那东西啊……” “不会吧,”林蒙紧紧的捂着护身符,“咱们快点。” “行!” 几个人麻利的把晕车的魏颖搬下来, 想也不想的往里面一扔, 就迅速上了车。 林蒙拿出手机,颤颤巍巍的对着一片漆黑的区域拍了段小视频, 发给了贺厉。 “喏,看看。”贺厉把牛排切成小块, 将盘子放到禄爻面前,又点开手机,举到禄爻眼前, “什么呀。”禄爻举着叉子,盯着手机上林蒙发来的视频, 视频中,惨淡的月光照在荒山老林, 四周零散的立着墓碑, 其中还有不少只剩一半的, 随处可见的垃圾与纸钱, 偶尔还伴随着几声凄厉的乌鸦叫, 被绑着眼睛的魏颖跌坐在中间, 声音带着哭腔: “这是哪里!这是哪里!” 第146章 卧室一夜游 “让林蒙回来吧,山雷在公司等他呢。” 禄爻勾勾唇角,红唇轻启咬下牛排。 萧岭是出名的乱葬岗,这一回魏颖不疯,也会老实一阵子了。 “嗯,我跟他说。” 贺厉发了个信息,又给禄爻倒了杯果汁。 两个人吃完饭,让蒋宇先回去了, 贺厉则是自己开车带禄爻四处闲逛。 “喜欢?” 红绿灯的间隙,贺厉回过身揉捏禄爻白皙的后颈, 一路上车内放着浪漫柔和的音乐, 禄爻一直静静地看向窗外不停倒退的景色, 时不时还会伸出手指轻点车窗, 像只对外面世界充满好奇的小猫。 “嗯,好像真的成为了很平凡的人。” 禄爻回过身,眨了眨眼睛, 夜色霓虹照耀着乌黑的瞳孔,整个人烟行媚视。 红灯变绿, 贺厉重新将视线放在前方, 大掌顺着后颈向下,握住了微凉的小手。 禄爻出生就背负姓氏的皇冠, 却因为亲生母亲的嫉妒,而度过了不算幸福的童年, 玄琼玉宇的十几年,让她不曾经历本该拥有的正常生活, 似乎人人都不甘愿的平凡, 却成了她的向往。 “这是哪儿?” 禄爻望着窗外黑洞洞的一片,下意识的想抬手掐算。 贺厉按住禄爻习惯的手,降下车窗, 一股海浪独有的咸湿气扑面而来。 “带你看夜海。” 贺厉解开安全带,将身子完全转向禄爻, 山雷说过,一直在山中的禄爻, 很喜欢大海。 上次虽然也去了海边,但却是一大帮人一起去的。 “真的!” 禄爻兴奋的推开车门, 伸开双臂感受着近在咫尺的海浪。 “看着脚下。” 贺厉习惯性的伸出双臂去护着禄爻, 不过当看到眼前的场景时,长腿像钉在原地一般。 浑圆的月高悬黑色夜空, 浅黄的月光随着翻涌的海浪,起伏摇曳, 闪闪金光混着浪花的白、忽远忽近, 少女不知何时脱掉了鞋子,赤脚踩在沙滩上, 步履轻快又谨慎的走入海水, 海浪似乎也在偏袒娇弱的少女, 浪花滚到嫩白的小脚上时, 也识趣的变小,像一朵朵净白的花, 少女的每一步都走的步步生莲。 人类在自然面前总是渺小的, 却总是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试图征服庞大而神秘的世界。 而将未来尽在掌握的禄爻,却总是带着敬畏, 也正是因为这种谦逊与坦荡, 即便是瘦小的一只,在辽阔无边的夜海面前, 却让人移不开双眼。 她是天上月、亦是水中镜, 她是神的宠儿,也是凡人的神。 “现在。” 贺厉没有一丝犹豫,拨通电话。 寂静的夜顿时接连的响动,炸开四散的霓虹, 漫天烟火挂在黑幕上,遮去了夜色, 深邃的眸中是忽明忽灭的光, 五彩斑斓的梦幻中,他却只看到了一人, 嗯,他的玫瑰公主就该这样, 诞于火树银花不夜天, 拥有至高的光明。 “贺厉!” 禄爻回过身,伸出手, 五彩霓虹照亮她的笑容。 贺厉阔步上前,拉住了皓腕, 将人拉进怀中, “谢谢你,我很喜欢。” 禄爻紧紧搂着贺厉的劲腰, 刚刚沉溺夜海的景色中,不觉得冷, 这会靠近热源后,反而觉的冷了。 “嗯,我也很喜欢。” 贺厉拉开外套,将人往怀里裹紧, 桃花眼垂眸,与狐狸眼相撞, 爱人的悸动总是默契的。 高阔的男子为了心爱的神明弓腰低头, 娇小的女子为了忠诚的恶犬踮脚, 唇齿碰撞,舌尖描绘, 漫长又细腻的吻在烟火落幕时结束。 被紧急召回,躲在暗处默默拍照的蒋宇, 心满意足的收起手机,真正的功成身退了。 “泡澡水放好了。” 两个人回到家后,贺厉就将人一路抱回房间, 海风还是太凉了,他怕冻到禄爻。 “你呢?”禄爻起身, 她发誓,她真的只是随口问一句! “等不及了?” 贺厉随意地将整齐的衬衫拉出裤带, 刚放完水,指尖泛红的长指由上而下的解开扣子, 简约的细银项链,挂在线条清晰的锁骨上, 坚实壮阔的胸肌、壁垒分明的腹肌, 消失一节的人鱼线…… 沉浸在男色的禄爻,已经忘了刚刚要反驳的话, 这哪里是恶犬啊, 男菩萨么,这不是! 纯纯男菩萨! 桃花眼带着狡黠的笑意,薄唇微勾, 看来小狐狸很满意, 他刻意放慢了步子,将冰凉的小手往腹肌上带, “回答我,宝宝。” 低沉如粒的声音,带着热气吹到耳垂, 攻击性拉满的俊脸,张力爆棚的荷尔蒙, 让禄爻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感受手下紧实的触感,她突然对男色有了明确的幻想, “回答什么?” 狐狸眼慢慢抬起,指尖画圈勾勒, 红唇轻启,“小叔。” 禄爻猛然想起两人的重逢第一睡, 她可是浓烟钓系狐狸精, 哪能让贺厉这种小手段次次得逞, 她要重振雄风! “行,你等着。” 贺厉只觉得小腹涨得发紧,热气直冲上头, 舌尖划过后槽牙,弯腰单臂将人抱起,一只手不由分说的去解禄爻颈间的珍珠扣, “等着呢,小叔。” 细白的葱指穿进茂密的短发间,挑衅的捏抓了两下, 贺厉没说话,身体力行的告诉了禄爻, 等来的是什么。 挑衅的代价就是,人都没来得及被放到浴缸中, 在镜前就开启了漫长的约会之夜。 “抬头。” 狐狸睫毛挂着泪珠,机械的服从指令, 现代化的洗漱镜中, 墨色的旗袍还穿在身上,只是旗袍领上的珍珠扣不知去向, 领口狼狈的敞开,白皙的脖颈上扣着一只大手, “真乖。” 顺着因克制而青筋凸起手臂向上, 手臂的主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禁欲矜贵的白衬衫,松散的穿在身上, 胸肌和腹肌比刚才更加明显。 ……………… ……………… ……………… ……………… “唔……” 禄爻是被渴醒的,酸痛的呻吟比大脑先上班了, “别乱叫。” 禁锢在腰间的手臂收紧,大掌惩戒似的轻拍腰臀。 过于刺激的举动,让禄爻下意识的就叫了一声, 导致大掌又要不安分起来, “我渴……” 禄爻真的不敢再挑衅贺厉了, 昨晚他们好像在卧室旅游的游客, 洗漱台、浴缸、淋浴间、再到床上…… 只要是能站人的地方,都打卡了一遍。 “等着。” 贺厉喘了口气,才撒开怀中的柔软, 掀开被子,下地去倒水。 “你不用上班吗?” 禄爻双手捧着水杯,靠在贺厉怀中, 直到全喝完了,才开口说话, 虽然嗓子还是不怎么能听。 “上午休息了。” 贺厉接过杯子,放到一旁, 这还是他第一次,因为睡懒觉而推迟了上午的会议, 其实他还好, 但是玫瑰公主被折腾了一整晚, 他有点愧疚、虽然不多, 更多的是担心她身体吃不消。 “那再睡会。”禄爻说着,就往贺厉怀里钻, “你确定?” 第147章 桃花朵朵开 宽肩窄腰的身材站在床前,形成一道暗影, 不等禄爻回答,长腿已经跪在了被单上, “饶了我吧,大王~” 禄爻裹紧被单,灵动的双眼求饶意味满满, “呵…” 贺厉轻笑一声,掀开被单,将人从床上捞起来, “大王很满意,下次再这么叫,先吃饭。” “谢大王饶我一命!” 禄爻撒开了紧攥在手里的被单,任由贺厉摆弄, 洗漱、梳头、穿衣一条龙, 最后连人都是被抱到餐桌的。 吃饭的时候,林蒙和蒋宇过来了, “下午要进行股东会议,晚上还要与领导们会面……” 林蒙站在一旁, 迅速的汇报今日的工作内容, 蒋宇没有需要汇报的,只是单纯的来接老板上班, 作为一名优秀合格的保镖, 他有责任时刻保护老板的安全。 “知道了。” 贺厉点点头,扫了眼禄爻没吃几口的碗, 又拿起筷子投喂。 “老板娘,有一个叫温鑫鑫的女孩联系我。” 林蒙拿出手机给禄爻看, 【您好,林助理!仙女老板让我今天入职,所以斗胆耽误您两分钟时间,可以嘛(?w?)】 禄爻挑眉看了眼信息,连冰冷文字都透着蓬勃生命力, 又扫了眼一旁憋笑的蒋宇, 没想到大块头还有这种恶趣味呢, “不好意思啊,你让她直接到楼中楼就行。” “没事没事,老板娘!” 林蒙还是很乐意给禄爻干活的, 人温柔又漂亮,而且对自己是真的好啊! 昨晚从萧岭回来后,特地安排师弟山雷, 给自己净化了一下,免得招惹上脏东西。 “对了,魏颖呢?” 禄爻拧着眉把贺厉夹进碗中的虾饺吃掉, “昨晚我们走了之后,就吓晕了,还念念叨叨说不是她的错,后来自己跑出路边拦了辆车,接电话联系了姜云峰,她才被接回家的。身体没有大碍,不过一直高烧不退,嘴里说胡话。” “嗯,招到脏东西了。” “那您看,需要我们出手么?” 林蒙隐隐有些兴奋,原来的他一直很害怕这种鬼神之类的, 但是和老板娘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 又亲眼见识过山雷的本事, 他的好奇心已经完全战胜了恐惧。 禄爻掐算了一下,“时候未到。” “知道了,老板娘。” 林蒙收起文件手机,准备去一旁等着, “等下,” 禄爻上下扫了眼林蒙,金丝眼镜、文质彬彬, 职场精英的典范,又没有那股子势利味。 “老板娘……” 林蒙被看的发毛,毕竟卦师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 总觉得没好事。 禄爻随手扯下桌上花瓶里的三片叶子, 递给林蒙, “扔桌子上。” “啊?是!” 林蒙瞬间领悟,急忙双手接过, 还煞有介事的闭眼许愿,才小心谨慎的将三片叶子扔到桌上, 禄爻看着不同朝向、不同正反的叶子,唇角勾起, “老板娘…” 林蒙是个人精,从禄爻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应该是有好事。 “所想如愿,桃花开了。” 禄爻随手拂过叶子,将它们放到一旁, “还不谢谢老板娘。” 一直照顾禄爻吃饭的贺厉, 扫了一眼自己没出息的助理,无奈开口。 “谢谢老板娘!” 林蒙龇着大牙,连表情管理都不做了, 哪还有点职场精英的模样。 “老板娘……” 唯物主义的蒋宇,默默的挪动了两步, 也想要算一卦的意味,十分明显。 “桃花你不是早就开了吗?” 禄爻撑着下巴,看着近两米的大块头, “我…我想问……” 蒋宇没否认,却无措的挠挠头, 贺厉和林蒙却是一头雾水, 他们怎么不知道蒋宇开花了呢。 “蒋宇, 你什么都有,所以什么都不要怕。” 禄爻起身,想要拍拍蒋宇的肩膀, 才发现踮脚都勾不到,索性爬到凳子上, 站在凳子上,轻声说: “你既然问出口了,就是已经有答案了不是。” 蒋宇紧攥的拳松了, 他的心也裂了缝。 “是,老板娘!” “你既接受,便是开始。别急,顺其自然。” 禄爻从不规劝,只做提醒, 尤其是这种好事,当然要小心谨慎了。 “谢谢老板娘!” 蒋宇退后一步,郑重的鞠了一躬, “二爷,我出去等您。” 说完,边向外走,边拨通电话。 “嗯。”贺厉将禄爻从凳子上抱下来,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 “大人的事,小孩少打听。” 禄爻心情大好的准备换衣服去上班了, 被老婆怕抛弃的二爷, 本想问问林蒙城南项目,但当看到他一脸不值钱的样时, 决定还是给季云安打电话, 回答他的是机械的提示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这一早上,他好像被全世孤立了。 “晚上不来接你了,你和山雷回家等我,到时候我去接你。” 临下车前,贺厉依依不舍的拉着禄爻的手, “不要,最近我都要在家睡!” 娇嗔落下,禄爻拉开门就走了, 徒留贺厉坐在后面捻着手指, 好在车内的挡板升上去了,不然林蒙和蒋宇的幸灾乐祸就被看到了。 “你俩这月奖金没有了,开车。” 冰冷的声音穿过挡板,传入幸灾乐祸二人组耳中, “是,二爷。” 两人只能哭丧着脸回答, ~~~~~ “老板!” 禄爻刚踏进楼中楼,就听到温鑫鑫响亮的呼唤, 只见温鑫鑫不卑不亢的站在门口, “怎么不进去等。” 禄爻推开门,示意温鑫鑫进去, 温鑫鑫有眼力见的用手撑门, “老板,你先走。” 禄爻也没推脱,总觉得自己好像捡了个大宝贝, 温鑫鑫跟着禄爻一路走到办公室, 虽然内心极度好奇,但是依旧很有规矩的没有乱瞟、。 “师姐。” 山雷早就来了,收拾完办公室, 又掐算着时间给禄爻泡咖啡, “坐吧。”禄爻接过咖啡揉了揉山雷的头, “这里是楼中楼,主营古董拍卖、展览之类的项目,你需要做的就是古董销售。” 温鑫鑫双手接过山雷递给自己的咖啡, 郑重的道了谢才端正的坐好, “我会尽力的!老板!” 温鑫鑫十分激动,她虽然不懂古董, 但是对楼中楼的大名可是有所耳闻的, 毕竟作为中国工作室,在国外可是大杀四方, 最有名的就是通过正当手段, 把国宝从国外博物馆中弄出来了, 她当时看过这个新闻,可是兴奋的一晚没睡。 “你需要对古董有一定的了解,会有专人带你的,不用担心。” 禄爻看了眼时间,“楼中楼一共两位老板,另一位马上到。” 温鑫鑫刚急忙规矩的站起身, 一道飒丽的身姿就推门而入, 伴随着鬼哭狼嚎, “禄娇娇!我焦虑!总觉得人手不够,还没准备完美!” “老板好!”温鑫鑫直接九十度鞠躬, “我勒个太阳的!”宋星星被吓了一跳。 第148章 外公撑腰 “给你人手,新销售。”禄爻淡定的打开窗, 赶人的意味很明显, “行行行!来,给姐姐走!姐姐给你爆料!” 宋星星自来熟的勾住温鑫鑫的脖子, 还不忘回头提醒禄爻, “古董展的邀请名单放你桌子上了,记得最后核对。” 禄爻夹着烟的手摆了摆, 等人一走,就点燃了烟。 “师姐,姜云峰联系了白乾坤。” “嗯,由他们去。” 樱唇轻启,白雾散出, “魏颖做了太多损阴德的事了,白乾坤恐怕帮不了她。” 山雷还记得当时魏颖身后的小鬼, “城南项目在即,帮不了他也会帮,况且还有禄清风……” 禄爻似乎对于母亲疯狂的行为已经麻木了, 或许她们母女二人应该结束了。 最后这三天,禄爻几乎住在了楼中楼一样, 宋星星怀着孕,她就把大部分的工作都接过来, 事无巨细的做最后的确认, 国内楼中楼的第一枪,她要用大炮打响。 “今晚也不回来吗?” 贺厉站在高楼下,望着唯一亮起的一层。 “明天就是古董展,今晚就不回了。” 禄爻刚刚吃完饭,捏了捏犯花的眼睛, 走到窗边赛神仙。 “准备完了么?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贺厉忍住了上楼的冲动, 这个时候,以玫瑰公主的性子, 恐怕会最后确认、再盘点。 “当然有。” 禄爻吐出口烟,看了眼进门示意的山雷, “什么?” 贺厉派人送上去小蛋糕,以防她半夜的时候寂寞, “穿的像黑骑士一样,以男朋友的身份出席。” 禄爻点点头,熄灭了烟, 将电话夹到耳侧,弯腰穿好高跟鞋。 “遵命,玫瑰公主。” 禄爻对着那面的人亲了一口,便挂断电话, 牵着坤子,跟山雷去了会场。 此次的会场,选在了帝都最奢华、最顶级的艺术馆, 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展馆环境, 在国内都是数一数二的, 最令人放心的是安保系统,不用担心价值连城的古董会出现纰漏, 况且,贺厉和孟良温这二位爷, 可是把家里的人手都拍了大半过来, 到时候,进只苍蝇都是他们的无能。 昏暗的展馆,只有古董的投灯照映, 给一切绝美的物件蒙上神秘的面纱, 窈窕娇俏的身影伫立其中, 即便仅此一件的世间珍宝, 在她面前也黯然失色。 俏丽的姿态,停在角落, 紧盯着展柜内的神牌,既不起眼、又不吸睛, “师姐,确定这个也要展出吗?” 山雷站在禄爻身后, 这是禄爻一出生就带着的神牌, 禄清风只说是给她的礼物, 却没说, 这是她亲生父亲、吴念留给她的。 实话在禄清风口中变了质, 就连吴念终身侍奉的佛牌, 在禄清风口中,也变成了法力无边的神牌。 “嗯,钓大鱼当然要厚饵。” 黑暗中闪耀的乌瞳,透着兴奋的光亮。 这一夜,禄爻都待在展馆内,山雷就带着坤子守在后面, 直到初升的光洗去了晦暗, 禄爻才坐上了返回的车。 为讨个好兆头,她要回去上香。 进了屋,禄爻连饭都没吃, 就去洗澡焚香,然后一身素衣的去上香, 在屋里一坐就是一个小时。 等她再出来时, 山雷已经换上了一身新中式西装,摇身变成了清风朗逸的少年郎, 这段日子山雷都没有剪头发,有些长了的发,在脑后整齐的扎成一个小揪揪。 身旁的坤子都套上了小马甲, 不过月亮任何配饰都没有,洗了个澡就是对禄爻最大的尊重了。 “师姐,我们该走了。” 山雷自然的拎起禄爻的包,不顾禄爻的疑问就将人扛着往外走, “啥?啥?啥?” 禄爻满脸懵逼的像个沙袋,被山雷搬运, “星星姐说她已经安排好了,务必让我给你送过去。” 山雷这次很同意宋星星的说法, 禄爻一直很少露脸, 这次楼中楼古董展,必须要让禄娇娇艳压全场。 “欸?” 禄爻依旧脑袋空空,唯一的想法就是, 好在已经上完香、卜完卦了, 而且卦象还挺不错,就任由他们奇迹暖暖了。 “今天这么重要,你还有功夫练太极拳?” 早就等在造型室的宋星星,一见禄爻就嫌弃的眯眼, “上香去了。”禄爻扫了眼猛然增高的宋星星, “今天是大日子!穿一天高跟鞋!崽子们说能坚持!” 宋星星退后两步,生怕脚上的高跟鞋让禄爻给扒走, “备好平底鞋就行。” 禄爻笑弯了眼,虽然宋星星怀了孕, 但前提是,她还是宋星星, 在保证身体安全的情况下, 她依旧可以把自己放在首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就知道你最好了!”宋星星很想给禄爻一个大大的拥抱, 但是碍于自己的肚子,还是没动, “我又来送衣服了!”孟优涵豪爽的敲了两下门, “欸?我为什么要说又啊?场景似曾相识呢?” 孟优涵今日一改萝莉装扮,换上了一套浅绿色新中式礼服, 与山雷西装上的柳叶绣纹,一看就是一对的。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童男童女吗!” 宋星星立刻就看出了孟优涵的小心机, 倒是正在喝水的山雷,被这句话呛了一下, “什么童男童女!那叫金童玉女!” 孟优涵嫌弃的看向宋星星, “这不是一孕傻三年嘛?(????)~”宋星星总觉得这个借口太好用了, “放过你吧,”孟优涵熟练的将服装袋递给禄爻, “贺厉哥让送的。” “辛苦啦。”禄爻在众人的期待中,拿着服装袋去了试衣间, 等再出来时,几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还是造型师先开的口, “今天不收钱也行,能让我照两张像吗。” 宋星星更是直接掏出手机,一套丝滑连拍, 生怕错过一个表情, 孟优涵也不甘示弱的直接录视频,回去方便截图, 就连钢铁直男的山雷,都默默地拍下了两张, 给师父和师叔公发了过去。 “要不说,还是贺狗有眼光。”宋星星边看自己的杰作,边感叹, 原来她总是觉得自己是最了解禄爻的, 现在发现,真是不如人家那日日、日日的人。 禄爻刚想说什么,就响起敲门声, 山雷起身打开了门,“师叔公。” “外公?!” 禄爻听到声音,急忙从凳子上起身, 门口正站着一个拄着拐杖、满头鹤发、面色严肃的老者, 身后还跟着风流倜傥、不修边幅的黎叔, “哟!小神算子!” 第149章 外公撑腰2 “黎叔!”小狐狸雀跃的起身, “外公!” 因为惊喜,狐狸眼已经变成了月牙, 甜甜的叫声,饶是谁都受不住。 “乖。”禄不淤点点头,还是没好意思把好看说出口, “快进来!”禄爻亲昵的挽着外公, 这段时间的网聊很有效果,祖孙二人尴尬的壁垒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 “大小姐,这是你师父给你的。” 黎叔守在一旁,从裤兜里掏出个首饰盒, 禄爻打开盒子, 黑丝绒上静静地躺着一对水滴耳坠, 物件不大,但十分精致,上到金件的细节, 下到翡翠耳坠的圆润度,都是顶级的。 最主要的是,和自己手腕上珠串的成色是相同的, 出自同一块料子, 这是极难得的。 “你师父对你不错。”禄不淤其实很想帮孙女带上耳坠, 但是毕竟上了年纪,眼花是必然的, 为了不露怯,他还是别动手了。 禄爻并不了解外公有趣的心理斗争, 玉指拿起耳坠,微微侧头,熟练的戴好。 “外公,你怎么会来?”禄爻明知故问的眨眼, “给你撑腰。”禄不淤说完,还尴尬的咳了两声, “小神算子,你是不知道,你外公啊,自从知道古董展的事,提前好几天就开始挑衣服了。” 黎叔吊儿郎当的坐到禄爻身侧的扶手上, “就你话多。”禄不淤作势敲了下拐杖,“外公有份大礼送给你。” “什么啊?” “你算算。”禄不淤从兜里摸出个小盒子, 禄爻突然有种过年时,家里亲戚非让表演个特长的感觉。 “那我还是不要了。” 禄爻佯装生气的要起身,被禄不淤急忙拽住, “给你给你,这孩子!” 随后生怕禄爻真的不要似的,将盒子直接塞到禄爻手里, “外公,太贵重了。”禄爻摩挲着盒子,并没有第一时间打开, 垂着头眸色幽深,仿佛在控制着某种情绪, “其实早几年,外公就该把它给你了,但是你说事情没完全解决……” 禄不淤一想起禄清风的事,就十分愧疚, 禄爻有什么错,却要承担这么多。 “而且,不是说让你现在就要做什么,外公只是……” “外公,你帮我带上。”禄爻将盒子重新塞给禄不淤, “哎,好好好!” 禄不淤愣了下,连说三个好,匆忙的打开盒子,生怕禄爻反悔, 帝王绿的翡翠扳指扣在了禄爻的手指上, 神奇的是,明明应该大的扳指, 此时套在细白的手指上时,变得正好。 “是不是不该叫小神算子了?”黎叔嘴上打趣,却站起了身, “黎叔,你可要折我寿了。” 禄爻眼神示意山雷,山雷讨好的将黎叔按回到沙发上, “是不是还没化完妆呢,快去快去!” 禄不淤摆手示意禄爻继续化妆,实则是扭过头怕让人看到自己的眼泪。 “行,那外公,您们二位在这陪着,我先下楼去。” 宋星星深知那扳指的重量,恭敬的起身示意, 外公都这么给力了,作为亲闺闺,她也要把势造起来。 “外公一会见!”孟优涵也自来熟的打了声招呼,转身跟着下了楼。 结果,还没下楼,站在楼上往下看的时候, 就变成了表情包脸,“好多人啊!” “是,邀请名单是分三批发出去的,首先接到邀请函的,是亲自邀请的艺术泰斗,” 宋星星双手撑着扶手,给孟优涵指了指那头聚在一起的老头老太太们, “第二批就是顶级豪门和各大领导,楼中楼的艺术声誉是不容小觑的,但是一直在国外,国内想搭线都搭不上,这次国内首秀,他们当然欣然同意。” 孟家其实就是属于第二批,今晚要不是她提前接收到了,贺厉哥的圣诞老人投递任务, 她就会跟着爸妈一起过来了。 “那要是有的不知道楼中楼呢?”孟优涵是真心发问, 因为昨天在帝都千金群里,就看到好多要来参加展览、却不知道楼中楼的, “这个时候,第一批就起到作用了,不认识楼中楼,但是一定认识这些老艺术家们,不少人想搭上她们,平时这帮搞艺术的又清高、又神秘,就算送礼都找不到地方,这是一个好机会,他们一定会来。” 宋星星自信的笑了,不得不佩服禄爻的智慧, “那第三批呢?”季云安不知道何时跑到二人身后, 他凭借5.0的视力,在楼下一眼就看到了楼上指点江山的宋星星。 他身后还站着贺厉和孟良温, 这三位青年龙头终于凑齐了。 “第三批,应该是身份一般,但是能力很强的业界翘楚吧。” 贺厉习惯性的把佛珠拿在手里把玩, “聪明!”宋星星比了个大拇指,“不愧是两口子!” “我咋不懂呢,哥!”孟优涵理解又不太理解, 孟良温有一瞬间的丢人,人家比她小的禄爻和宋星星, 两个人白手起家,把楼中楼做的享誉国内外, 自己这傻妹妹,还啥都不知道呢。 宋星星搂着孟优涵的小腰解释, “禄娇娇说过:想要立足,更需要群众基础。现在社会不同了,豪门权势不能一家独大,需要更多的普通人支撑,但是他们家境普通,甚至有的出身也不好,一身天赋却难以出头,这个时候向他们伸出援手……” “算是扶持楼中楼自己的力量!”孟优涵瞬间开窍, “聪明宝宝!”宋星星奖励的摸摸孟优涵的头,“我要下去开场了,你们自便吧。” “媳妇儿,我跟你走!”孟良温狗腿的跟上, 却差点撞上去而复返的宋星星, “禄娇娇外公来了,连扳指都给了,你懂了吧。” 贺厉眸色一深,让人看不出表情, 绅士的点了点头,“多谢。” 宋星星满意的大步而去,丝毫不管身后的跟屁虫·孟, 她刚才看到孟良温的父母了,长得好凶好可怕, 没有禄娇娇她不想见! “咱们怎么说?二爷。” 季云安听到了扳指两个字,心中起了猜想, 禄氏虽然神秘又古老,但是有几件事却是众所周知的, 就比如这个扳指。 “下楼等。”贺厉没有犹豫的下楼, 既然玫瑰公主的外公要给撑腰,那他也要配合才行, 他也不能丢了面子! “这场面也太大了吧!我看贺二爷都来了!” “听说要公开神秘老板面纱呢!” “估计是哪位老艺术家吧!” “下面有请楼中楼的其中一位老板登场!”主持人热情激昂的介绍, 闪光灯照向宋星星,“各位好,我是楼中楼的创始人之一,宋星星。” “什么?!”陪着姜云峰过来的姜好珍瞪大了眼, “众所周知,楼中楼是在国外开始的古董工作室,今年我们有幸追随另一位创始人,回到国内,关于楼中楼的创办经历、以及发展仰望,我相信这位创始人会比我更清楚、更详细、更有发言权,” 宋星星有一瞬间,甚至想起了两个小女孩在国外的不容易, 声音也抑制不住的颤抖, 更多的是,躲躲藏藏的禄爻, 终于能为自己站直了! “下面我们有请,楼中楼的创始人,禄氏禄爻!” 第150章 我是禄爻,禄氏的禄 “什么?她说的是禄氏么?” “禄爻?不是那个废物么?!” “不会是贺家给她造势呢,为了能嫁到贺家!” “贺家给她造势干嘛啊,贺言辞都当众取消婚约了,和小姨子鬼混起来了。” 跟着贺建成来的贺言辞,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 本就不好的脸色, 此时更是惨白, 他做的那些事,恐怕会被这些人当做八卦念叨一辈子, “怎么回事!”贺建成也听到了禄爻的名字,急忙去看贺老爷子的脸色, 他本来是没有机会过来的,因为他没有收到邀请函, 为了这事,他还发了好大的脾气! 什么东西!连个古董贩子都敢看不起自己! 他还准备趁着这次古董展,好好拉拢几个人, 扶持自己,挤掉贺厉呢。 好在热爱古董的贺老爷子收到了邀请函, 他以照看为由,推着轮椅把人带来的。 “爸…我不知道……有没有可能会重名重姓。” 贺言辞咬紧了牙,心情复杂,甚至希望楼梯上下来的是别人。 “吵吵闹闹成什么样子!” 正在和另一位艺术家聊天的贺老爷子,本来想装作没听见的, 但是这两个不争气的父子,一个比一个沉不住气。 然而沉不住气的,不光是贺建成父子二人, 还有姜云峰一家人, 魏颖紧抓姜云峰的手臂,“老公,她说的是那个小贱蹄子么?” “注意你的措辞!”姜云峰突然知道,为什么会收到邀请函了, 现在的姜氏,只能说是苟延残喘, 按理说根本没资格收到邀请函, 但如果是禄爻,那一切都说的通了。 “爸!如果真是禄爻怎么办啊!” 姜好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巨大的恐慌感, “那你就只好夹起尾巴做人了。”姜好邺推推眼镜, 幽幽的丢下一句就离开了。 姜云峰连训斥,都找不到人影, 这半年,姜好邺几乎不回家了, 派人调查也查不出来什么,只知道他的公司越办越大, 甚至开始吞并同类型的小公司。 “妈!你听见我哥说的了么!” 姜好珍气鼓鼓的回头,想要找魏颖给她出气, 却见魏颖像见了鬼似的,仰着脖子站在那一动不动,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楼梯上站着两道身影。 原本喧闹的现场,随着禄爻和禄不淤的登场,顿时针落可闻。 站在楼梯下的贺厉,仰着头, 仰望自己的信仰。 禄爻穿着贺厉送给她的纯黑旗袍, 改良过的挂脖样式,更突出漂亮细腻的骨感线条, 坎肩袖的设计,勾勒出圆润纤细的肩头, 胸口处的水滴领,与耳垂上的水滴形白玉耳坠相呼应, 垂坠度极好的云锦面料,将禄爻蜂腰圆臀的花瓶身材,完美展现, 黑而浓密的长发如瀑般的散在背后,垂至腰间, 纯黑与白玉的极简碰撞,更凸显了禄爻的美貌。 精致绝美的面容,因为妆容而更加妖冶娇媚, 眼角上挑的狐狸眼,也在眼线的作用下,显得更加张扬, 乌黑的瞳孔带着清冷,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女, 美的圣洁而拒人千里之外。 “好美!” “这是禄爻?!” “是真人么?” “她旁边是……是禄不淤吧!” “我的天!真的是禄不淤啊!” 人群中慢慢开始窸窸窣窣起来,绝大数都是称赞禄爻的美貌, 以及质疑禄不淤为何会给废物禄爻站台。 跟在禄爻祖孙身后的黎叔和山雷也在小声嘀咕, “城里人好像没见过世面一样呢?” “好像黎叔你不是城里人一样。” “你黎叔我啊,早就归隐山林了。” “我明明昨晚看到你去酒吧喝酒了,还一个劲儿往妹妹身边凑。” 两个人跟在后面,清风朗月的模样,保持着距离, 却不停歇的打嘴仗, 惹得禄不淤都忍不住了,好不容易将禄爻送到楼下, 在还剩两节台阶的时候,停住脚步, 将禄爻的手交给一直守在楼下的身影, “送她上去吧。” “谢谢外公。” 贺厉厚着脸皮,接过禄爻的手, 怎么有种娶媳妇儿的感觉呢。 这种行为在婚礼上当然令人感动, 不过,此时现场却难以置信的倒吸凉气。 那可是帝都赫赫有名的贺二爷啊! 阴狠果决,铁血手腕, 他居然叫禄不淤外公?! “他是不是叫禄不淤外公了?” “那他和禄爻?不能够吧?我记着禄爻不是还管二爷叫小叔呢?” “那不是因为贺言辞么?” “艾玛!这么说起来,贺言辞真是丢了西瓜捡芝麻,好好的禄爻不要,找什么姜好珍!” “是啊,禄氏名门望族,百年历史的,姜好珍有啥啊,当小三的十八禁妈。” 禄爻的小手被贺厉紧紧的攥在手里, 短短几步的路,硬是让贺厉走出了展览的效果, “你紧张啊?”禄爻捏捏贺厉的手心, “嗯。”贺厉严肃的抿着唇,不知道以为不乐意呢, 禄爻倒是笑的像朵花似的, 恶犬看来是紧张的不行,手心都有点出汗了,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杀伐果决的贺二爷, 这个模样。 她其实很想问贺厉紧张什么, 不过换位思考,换做是贺厉上台,她也会紧张吧。 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当事人不紧张,亲昵的人会更紧张。 “那我上去了。” “我在这等你。” 贺厉依依不舍的伸出手臂,护着人上了台阶。 禄爻站在舞台正中,不自觉地挺直了背, 台下有很多熟悉的面孔,但是她的目光,却更多的停留在了,那些曾对自己释放过善意的人身上, 她深吸一口气,勾起嘴角, 露出自己的招牌狐狸笑, 不卑不亢、语气淡淡的开口: “感谢各位的莅临,我是禄爻,禄氏的禄。” 时隔十六年,她终于能堂堂正正的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宋星星感动的捂住嘴巴, 就连禄不淤都动容的擦了擦眼角, 为了配得上这个‘禄’字,禄爻布了场大局。 还是孟优涵带头鼓掌,她虽然不懂禄爻的经历, 但是她能感受到同为女性,那种向上的蓬勃之力。 零星的掌声,再到掌声雷动, 但是大部分人只不过是看在禄氏的面子上, 这点禄爻是知道的。 “作为楼中楼的创始人之一,十分感谢各位的认可,楼中楼从创办至今六年,一步步在国外市场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离不开团队中的每个人。” 禄爻先是感谢了周围的人,并有理有序的简括了楼中楼的创办之路, 在场的许多资产雄厚的创业人,都对禄爻的每一步十分欣赏, 年纪轻轻就能做到这一步,还谦逊有礼, 就连很多与禄爻打过交道的老艺术家,都对她赞赏有加。 如果说最开始的掌声是看在禄不淤的面子上, 那现在场内掌声雷动,经久不衰的掌声, 都是实打实的对禄爻的尊重与支持。 “谢谢各位,我是禄爻,禄氏的禄。” 禄爻这句话,是看着禄不淤说的, 也算是给他的一种承诺。 第151章 升官发财死男人 当年她从李氏夫妇手中逃出来, 自己躲在暗无天日的森林中,没有时间、没有目的, 她不知道是靠什么坚持下来的, 唯一记得的是,在她要放弃的绝望之际, 是满头银发的老人,拄着奇怪的拐杖, 泪眼婆娑的向她伸出手, “爻爻,我们回家了。” 玄琼玉宇的十几年,外公并没有让她去上学, 但是教给她的,远比在学校学得多, 虽然没有专门的去学校接受教育, 但是外公特意请了很多学术渊博的教授、先生, 除了基础教育,更高阶的知识,她也没有落下, 茶艺、书法、焚香、品酒…… 很多传统技艺,她也都接受过专业学习。 与此同时, 禄氏的绝门手艺,外公手把手的传授, 并根据她的天赋,循序渐进的辅导她, 她的卦象越来越准,对禄氏的秘术也逐步掌握。 直到十八岁那年,外公让她参加高考,并凭借自己的能力出国留学, 她依稀记得,自己出国登上飞机的前一刻, 外公语重心长的跟她说: “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就会知道人类的渺小。” 外界对她的流言蜚语从未断过, 禄氏唯一的废物、 神弃者、 没爹没妈、 被禄氏除名…… 诸如此类,更难听的也有, 但是外公一直没有澄清,也没有理会, 她知道,这是外公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 与其没有能力堵住幽幽之口, 不如埋头苦学、奋起直追, 在不惧一切、拥有解决问题的本领时, 用实力击溃谎言。 今天、 她做到了, 她终于光明正大、有足够底气的,对着众人说出这句, 我是禄爻、禄氏的禄。 “长大了。”禄不淤轻拍禄爻挽在他臂弯的手, 小时候还是那么一点, 现在都能够带上扳指了。 “永远都是外公的爻爻。” 禄爻撒娇的靠在禄不淤的肩头, 如果不是自己,外公也早就像师父一样,云游修行了吧。 “禄大小姐不结婚啊。” 黎叔煞风景的来上一句, 瞬间招来禄不淤的白眼, “就算结婚了也是禄爻!” 禄不淤气鼓鼓的丢下一句, 顺带用眼睛剜了一旁的贺厉。 贺厉只觉得脖子一凉, 在商场杀伐果断、帝都说一不二的贺二爷, 见了老婆外公,也只能老实的点头, “是,外公说的是。” 禄不淤哼了一声,拍拍禄爻的手, 表示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还要返回山上, 禄爻依依不舍的把外公送到门口, 还想开口挽留, 禄不淤脸色不是很好的摆摆手, 转身上了车。 黎叔偷摸给禄爻递话, “你师父又犯错了,还关禁闭呢,泽火看不了多久,那傻大个儿一会儿就得让你师父忽悠瘸了。” “那就有劳黎叔了。” 禄爻笑着递出个袋子,里面是上好的南非雪茄,还有一张银行卡。 黎叔眉开眼笑的把银行卡揣兜,轻拍禄爻的脑袋, “下次再见,就得喊一声禄先生了。” 说完,潇洒的上了车。 禄爻和贺厉目送车离去后, 贺厉才终于松了口气,“为什么叫禄先生?” “因为,禄氏的每届掌权人,都被称为禄先生。” 山雷见师姐不太好意思说,小声的解释, 果然遭到了师姐的嗔怪。 “那我是不是要提前喊一声禄先生了。” 贺厉捏了下禄爻腰间的软肉, “要不我叫外公回来?”禄爻挑眉, “走吧,玫瑰公主。”贺厉识相的拉着小手, 外公往那一站,他都不敢贴近玫瑰公主, 稍微靠近一点就会遭来白眼。 通过这次楼中楼的国内古董展, 有很多人想要向禄爻递出橄榄枝, 但是碍于她身边的贺厉,只能望而却步, 趁着观赏古董的间隙,与禄爻攀谈两句。 “这是清代的三足芙蓉石熏炉,通高十二厘米,口径六点四,腹径八点五,有芙蓉石制成,也就是现在我们说的粉水晶,” 每一件古董展览柜前,都会站着一名讲解员, 虽然此次楼中楼的展览,不是以买卖为主, 但为了长期潜在客户,依旧会配备齐全, 如果价钱合适,或者遇到合适的买家, 也不是不可以流通。 “演讲很精彩。” 李筝蓉站在展柜前,祝贺的朝禄爻伸出手, “感谢李女士赏脸。”禄爻面带微笑的回握, “你这里比博物馆的东西还全,不来是我的损失。” 李筝蓉是发自内心的说这些话, 也是真情实感的对禄爻表示欣赏,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脱离世家光环, 创办了国内外有名的楼中楼, 其中的艰难,恐怕只有他们知晓。 “李女士的魄力还要我学习。” 禄爻也是真诚的再说, “你都知道了,”李筝蓉自嘲的笑了下,“不愧是小神算子。” “我不准备离婚了,现在我和付刚牵扯太大,如果离婚,孩子恐怕又会受到影响。” “您的顾虑没错。” 禄爻很佩服李筝蓉的强大内核, 在知道丈夫出轨的情况下,能迅速梳理首先要做的事, 并权衡利弊、做出应对方案, 是一般女人做不到的。 “我知道,他现在想靠外面的女人再生个儿子,他越是这样,我就越要养好我的儿子,证明我的儿子没问题,我决定慢慢转移资产,等到掌握充足的证据后、一击毙命。” 李筝蓉知道禄爻抽烟,突然很想两个女人喝着红酒,一起抽烟, 好好商讨如何征服世界。 “没有第二个选项了?” 禄爻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所以任何时刻都会有n b, “有是有,但是好像近期实现不了。” 李筝蓉笑了下,她的第二计划是: 想要把付刚靠死,到时候自己名利双收, 可是他俩今年满打满算还不到五十, 万一付刚一时半会死不了, 自己岂不是还要多恶心几年…… 她猛然顿住,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 惊讶的看着身边沉迷古董的娇柔女性身上。 “你是说?” “祝李女士梦想成真。”禄爻没有理会李峥嵘, 而是像老学究一样,弯着腰,仔细观察古董上岁月的风化。 李筝蓉只觉得心脏狂跳, 说不清楚是震惊、还是喜悦来的太突然,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李筝蓉欠了下身, “我欠你个人情。” 禄爻没应,只是沉迷古董的小脸,带着些许笑意。 “我先走了,过两天给你带客户。” 李筝蓉声音难掩兴奋,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清算财产了, 为什么男人就有升官发财死老婆, 女人就不能升官发财死男人了! 说完,她不等禄爻回答就离开了。 她知道,禄爻一直没有正面回应她, 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们二人关系匪浅, 既然禄爻帮了她这么大的忙,那她也不能给禄爻掉链子。 李筝蓉刚走,禄爻才直起身, 就听到耳侧传来声音。 “雅瑶,你看这一件,是不是你一直想看的那个。” 第152章 再遇秦雅瑶 虽然衰老,但还算温润的声音响起, 听着熟悉的名字,禄爻循声望去, 只见秦雅瑶举止亲昵的,靠在一个男人身边, 男人戴着眼镜,身高不高,体态微宽, 隐隐有些中年发福秃顶的预兆, 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禄爻和贺厉, 而是柔声询问秦雅瑶是否感兴趣。 “这鼎熏炉龙首双耳,耳下有环,三足外撇,盖顶是圆雕盘龙,盖外壁是对称的雕琢三羊头,焚香时,香烟会从镂空的孔洞中缕缕飘出,是熏炉中最精彩的部分。” 禄爻轻声讲解,干净淡然的音色,配合着展馆内蕴含意境的古琴曲, 让人不自觉的沉浸在其中,甚至可以联想出熏炉焚香的画面。 “禄小姐是名副其实的大家。”男人回过身,赞赏的点头, “谢谢。”禄爻点头,并未打算做过多的交流, 男人也识趣,立刻回身向贺厉殷切的打招呼,“贺二爷,真是好眼光啊。” “付局。” 贺厉察觉禄爻似乎和秦雅瑶有话要说, 便应了男人的抽烟请求,随着人往吸烟处去。 “禄小姐。”秦雅瑶苦笑点头, 她曾想过很多次再见禄爻的情形, 但是真的见面时,她才发现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孩子没了。” 禄爻只是浅浅的看了眼秦雅瑶,便收回了视线, 原本心高气傲的留学生,现在瘦的有些脱相, 连看人的眼神,也有些畏手畏脚。 “嗯,”秦雅瑶下意识的摸了下小腹, “姜好珍得知我也怀孕后,找了个由头就把我的孩子弄掉了,” 她语气平淡,失去了腹中的孩子,似乎是别人的事一样, “孩子没了,贺言辞自然就离我而去了。” 秦雅瑶连眼泪都没有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 已经颠覆了她能承受的范围, 她不知道该和谁说, 反而在看到曾经那个瞧不起的、如今却高不可攀的禄爻时, 想把一切都说给她听,仿佛这样自己也就可以得到救赎。 “没有贺言辞的扶持,我爸妈很快就把我掏空了,他们一次次的把我送到各种老男人的床上。” 秦雅瑶自嘲一笑, “他们用着这些钱,去砸秦弘瑞,没想到秦弘瑞不知悔改,拿着姐姐的卖身钱继续买药,到最后因吸食过量,死在了垃圾堆里。” 禄爻盯着展柜没说话,这些她早就知晓了, “我父母知道后,来把我打了一顿,埋怨我没有尽到做姐姐的责任,” 秦雅瑶也不在乎禄爻有没有听,只自顾自的说着, “我把妈妈送进了警局,把爸爸送给了赌场的人。” “做完这一切,我本想一死百了,是付刚,不在乎我的过去,救了我。” 付刚就是刚才的中年男人,不是豪门权贵, 但世代官僚,有钱的怕有权的, 说的就是他。 “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还是当了小三。” 秦雅瑶想要擦干眼泪,才发现自己早就哭不出来了, “这座三组芙蓉石熏炉,虽然照博物馆中的芙蓉石蟠螭耳盖炉小一些,但是它品质更好,也更值钱。” 禄爻并没有直接回答秦雅瑶, 而是讲解起了展柜中的古董。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复秦雅瑶,或者是觉得任何的回复都没有意义, 当时秦雅瑶回国就已经失去了一次机会, 想要凭借怀孕留住贺言辞,就又失去了一次机会, 有的人,其实很聪明,也明白其中的道理, 但总是抱着侥幸心理,想着可以走捷径,更快的达到目的, 自然而然的忽略了捷径的高风险。 “是啊,越是漂亮的东西,才越值钱。” 秦雅瑶施然的笑了,好像跟禄爻说完之后, 真的就告解了自己的罪过。 其实她现在也很清楚自己的处境, 付刚留着她,顶多是想要个儿子, 具体原因他没有说,但是她知道的是, 付刚的妻子年纪大了,不是生不了,但是不会再生。 “不会再见了。” 禄爻很想说祝好, 但是她看到了秦雅瑶的未来, 她很想告诉秦雅瑶,她就算生也不会是个儿子, 如果生不出儿子,那付刚也会抛弃她。 她的结局只会更可怜。 但是她是个记仇的人,想起秦雅瑶曾经对她的种种, 她不必承担着泄露天机的风险去提醒她。 “好。”秦雅瑶点点头, 她不会再出现在禄爻眼前了,想起自己曾经的种种, 她也没有脸面,也没有身份。 “聊完了?” 禄爻实在是不想和那些见风使舵的人打交道, 他们看到自己手上禄氏的帝王绿扳指, 像苍蝇一样围上来嘘寒问暖, 最后都会绕到,能不能请她帮忙指条发家致富的路。 “没聊几句,就让张局想办法弄走了。” 本来从不参与这种应酬的贺厉, 为了小玫瑰可是尬聊了好几分钟呢, 他一定要讨回点好处才行。 “干什么?” 禄爻坐在单人沙发上,嘴里叼着烟, 有种又懒散又风情的美, 因为翘着的二郎腿,旗袍单侧的开衩更加明显, 白花花的嫩肉, 像是对恶犬明晃晃的勾引。 “饿了,” 贺厉站在沙发后面,弯下腰、屈起食指,轻轻剐蹭着嫩肉, 宽大的肩背,将沙发中的人,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领地, 雄性荷尔蒙宣誓着浓烈的占有欲, “想吃肉。” “注意影响,贺二爷。” 禄爻被贺厉的举动,弄得心猿意马,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越来越禁不起恶犬的撩拨了。 长指的撩拨,慢慢变成的了揉捏, 眼见白嫩如缎的肌肤上,留下红色的指痕, 某人的眼神也逐渐深邃, 事态慢慢朝着不可描述的走向发展, 禄爻恶劣的朝着贺厉的脸,吐了口白烟, “坏狗。” “嗯,是坏狗。” 贺厉大方应了下来,只不过嗓音沙哑的厉害, 他凭借惊人的克制力,大掌泄愤似的抓了下肉感, 随后又绅士的理了理旗袍裙摆, 把那暧昧的痕迹盖住。 贺厉这一系列掩耳盗铃的动作,把禄爻都逗笑了, 她抬着下巴,想和已经起身的某人说什么, 不过,一抬头就对上了那双深沉得发狠的双眼, 长指捏走了红唇含着的烟, 大掌扣住小巧玲珑的下巴,迫使禄爻仰着头, 薄唇落下,与轻啄不同, 而是微微张开,含住了娇艳欲滴的唇瓣, 没有过分的缠绵,只有宣誓主权的警告。 “回家吃。” 足以让人眷恋的停留后,某人起身, 心满意足的把印着唇印的烟嘴,叼进自己嘴里, 没听到身后有人跟上来, 还恶劣的调笑,“怎么?不想吃?” “恶犬!”还窝在单人沙发中愣神的禄爻, 低声嘟囔了一声,温吞的起身, 扭着腰将手放到了等待的大掌中。 “禄爻!你说!是不是你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才弄了个什么楼中楼!” 第153章 差点被咬 两个人刚走出吸烟处,就被姜好珍堵在了门口, “你说说我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 禄爻按住了一触即发的恶犬,并抬手示意蠢蠢欲动的坤子原地坐下, 一个弱女子,同时牵两条大型犬, 可真是难为她了。 “你!你!”姜好珍指着禄爻的鼻子,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眼见禄爻那双狐狸眼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姜好珍气急败坏的跺脚, “我就不相信你一个野丫头,和一个劳改犯的女儿,能弄出什么古董展来!” 清脆的巴掌落到姜好珍的脸上, 力度之大,把她打的头都歪到了一边, “姜好珍,你可以说我,但是不能说宋星星。” 禄爻冰冷的盯着姜好珍,起伏的胸口表明她现在有多生气, “我凭什么不能说!劳改犯的女儿、毒贩子玩烂的贱人!” 其实有一瞬间,姜好珍是嫉妒的, 她羡慕宋星星和禄爻的友情, 也嫉妒两人能无条件的帮扶对方, 自己虽是姜氏千金,却没有一个真心能为自己出头的朋友。 “你!”禄爻说完就要动手, 却见姜好珍惊恐到变形的脸,向自己扑来, 还是贺厉眼疾手快的,提着禄爻的腰, 把人抱到了一旁,才避免姜好珍直接把禄爻也扑倒。 “唉哟!我的肚子!我的孩子!” 姜好珍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因为刚才向前扑倒的动作,她下意识的护住了肚子, 以至于脸直接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现在满嘴是血,额头也是血, 双腿之间也流出大量鲜血。 “女儿!我的女儿!” 刚才看到女儿怒气冲冲的出去,魏颖不放心的追了出来, 结果一出门就看到浑身是血的姜好珍, “禄爻!你怎么回事!”姜云峰听到响动,也追出来, 他本来想借此机会,和禄爻打打感情牌, 让禄不淤给自己指条路, 再不济搭上贺厉也行, 谁曾想,还没出手,就闹出这么大个事。 越来越多的人来到周围,吵闹声越来越大, 宋星星顾不上肚子,穿着高跟鞋就冲到禄爻身边, “怎么回事啊!禄娇娇!你有没有碰到哪里!” 禄爻像是被冻住了一样,直勾勾的盯着刚才踢倒姜好珍的身影, “你说话啊!禄爻?!禄爻?!” 宋星星急的不行,她很少见到禄爻这样, “孟良温呢?” “他去给我取平底鞋了啊!”宋星星扶着肚子,弯着腰, 生怕禄爻发生什么事, “贺厉,去找孟良温!”禄爻扶起宋星星, “这就去。”贺厉眸色一深,没有多问, 只与站在一米开外的山雷,交换了一个眼神, 山雷也意识到师姐不太对劲,也大步守在二人身边。 “蒋宇,跟着他。” 禄爻见贺厉行色匆匆,急忙招呼远处的蒋宇, “林蒙,清场。”并迅速吩咐林蒙,安排好现场的人。 今日古董展规模不小, “你们害了人,还想跑?!你是不是让他们去搬救兵!” 魏颖眼见贺厉离开,生怕禄爻也跑了, 将姜好珍放到地上,伸着满是鲜血的手就来抓禄爻, 山雷瞬间挡到禄爻前面,并制止了牙呲欲裂的魏颖, “姜好珍流产跟我没关系。” 禄爻拧着眉,搂着宋星星退后, 并小声询问宋星星,给她的护身符是否随身携带了。 “一直贴身放着呢。” 宋星星没有多问,还特意用手摸了一下, “你咒我女儿流产?!你咒我的大孙子!我跟你拼命!” 魏颖说着从地上爬起来,伸着血手就往前冲, 还是姜云峰见状急忙揽住魏颖的腰, “你发什么疯!现在首要任务是送好珍去医院!”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魏颖嘴里的话,说着说着就开始不对味了, 声音也异常的尖锐凄厉,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不公。 “师姐。” 山雷俯身,凑近禄爻耳边小声提醒, 他俩都看的清楚,魏颖身后的那个小鬼, 此时此刻正伸着枯黑的手臂,想要往姜好珍的肚子里钻, “禄爻!这是怎么回事!” 姜云峰被魏颖推倒在地,他不敢相信那是一个中年贵妇的力量, 所以他第一时间想起来,带着禄氏扳指的禄爻, “山雷,莫让小鬼着了道。” 禄爻没有理会姜云峰,而是随意的抬了下手, “是,师姐。” 山雷指尖夹着符咒,口中默念,随后剑指一甩, 符咒飘到魏颖身后,然后消失不见。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姜云峰在符咒打到魏颖身上的一瞬间, 他似乎看到了个浑身青色的婴儿。 “怕什么,你不是没做亏心事吗?” 禄爻斜了姜云峰一眼, “现、现在怎么办啊!” 姜云峰看着倒了一地的老婆女儿, “送医院。” 林蒙都无语了,哪有这么当爹的, 随后也不等姜云峰回答, 招呼了几个大汉,七手八脚的把魏颖和姜好珍放到车上。 “老板娘,已经做了临时通知,展览人群疏散完毕了。” “嗯,干得好。” 禄爻点点头,抬手掐算起来, 贺厉和孟良温按理说应该回来了, “玫瑰。” 贺厉拎着孟良温,大步急切的喊了一声, “贺厉。” 直到看到两个人安然无恙,禄爻才松了口气。 “不是,你们两口子这么粘人了吗?” 孟良温一脸懵逼的被贺厉钳制着, 他是心疼老婆,本想着去停车场给老婆拿双平底鞋, 结果刚要上电梯, 就被小跑来的贺厉提溜走了。 “你在哪找到他的。” 禄爻依赖的钻到贺厉怀里, 眼见香香软软的玫瑰公主没有安全感, 贺厉急忙把孟良温甩开, 把禄爻抱在怀里。 孟良温一脑瓜子问号, 急忙给自己拿回来,就为了撒狗粮的? “我眼见都要进电梯了!要不是贺厉……” “砰!” 爆炸声猛然响起,贺厉将人紧搂在怀, 孟良温也是下意识的先搂住宋星星, 山雷猛然发现,孟优涵不见了踪影。 “林蒙蒋宇,带人去。” 贺厉低头查看禄爻,确认她没有受到太大惊吓, “停车场爆炸?”孟良温的手,还没有从宋星星的耳朵上拿下来, 不过,面色的不悦,已经表示他确认了。 虽然在这个时候,禄爻还真是想称赞孟良温, 不愧是孟氏太子爷,听个响就知道是什么方位的爆炸。 “师姐!孟优涵她……”山雷坐立不安的看向禄爻, “不是,放礼炮怎么不叫我呢!况且,咱家啥炮没有!” 第1章 疯玫瑰与恶犬 ——贺厉:“把你的全部交给我,我会做你的狗,为你尽情搏杀。” “嘶…” 城市的霓虹洒进屋内,照着一室的亲密, 纯黑色的丝绒床单,下陷出令人遐想的曲线,把嵌入其中的纤细葱指衬得雪白。 骨节分明的大掌牢牢扣住柔嫩的手腕,指节因用隐忍而泛红。 低沉的男音在二人之间拉扯,大手缓缓松开手腕,顺着娇小的掌心,一点点向上,穿进纤细的指间。 “就这点能耐?”因为克制而沙哑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随着话音落下,大掌猛然扣紧,与似乎一碰即折的秀手十指相扣; 是来自力量和体型差上,不容置疑的强硬。 即将破碎的身影,迷蒙的睁开眼睛,那是一双漂亮至极的狐狸眼,半眯的眼神满是撩人的蛊惑,微微上扬的眼尾还残留着的泪水, 尤其是墨色的黑瞳,细看会比常人大了一圈,给这双眼睛添了几分神秘, 男人沉溺在这双眼之中, 女人轻笑出声,丰润的红唇轻启着呢喃些什么。 结实宽阔的背慢慢俯下,侧头靠近散发着玫瑰香的温软, 一举一动都诉说着爱慕,好像一对陷入热恋的情侣。 但是男人知道,他有多想咬上这鲜嫩的脖颈。 “嗯?”得不到娇软的回应,男人只能一遍遍诱哄着,用霸道的温柔达到目的。 “我说…”女人的手穿过男人坚硬的发丝间,抓着男人的头发,把他从拉起来, “你还不是跪着。” 听着女人甜糯又挑衅的声音,男人轻笑着顺势起身; 暗稠的眼神细细临摹娇媚的玫瑰,目光是说不明的意味, 似是满意女人的蛮横、又像是痴迷女人那双可以魅惑众神的双眼。、 只一念之间,他便陷入娇娘眼中的沼泽。 “我可以一直跪着。”男人扣着精巧的下巴,目光漫不经心的向下,移到那丰软带着湿润的唇上, 就算那唇上是一剑封喉的毒药, 女人看着男人骨相优越的脸上,嘴角勾着轻浅的笑意, “只要,你一直属于我。” 随后,男人带着狠意的落下来。 也把那零落的破碎全部吞没。 恍惚间,巨蛇缠绕着玫瑰的纹身,在眼前浮沉。 偏执又疯狂的声音,不停在耳侧低语, “我的玫瑰,把你的全部交给我,我会做你的狗,为你尽情搏杀。” 禄爻猛然睁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自己剧烈混乱的呼吸, 怎么会做这么诡异的梦, 但是身体的酸痛,在提醒她,不是一场梦。 还不等禄爻完全清醒,电话铃声就把她强制开机了, “师姐,你昨天干嘛了?” 禄爻听着电话那头,山雷谨小慎微的声音,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和平时一样,做贺家的走狗,怎么了?” “你再想想呢!”山雷压低声音,“昨天半夜?” 昨天半夜? 禄爻揉了揉好像融化冰激淋的脑袋,仔细回想昨天的事… 昨晚, 便宜爹非要拉着她参加酒会,说要正式向大家介绍自己姜氏千金的身份, 其实就是变相的把她当做商品,卖给出价高的老男人; 明明为了与贺家订婚才把她接下山,现在却骑驴找马的想要把女儿卖个更好的价钱, 令人作呕。 果然, 人性最经不起考验。 为了避免出事,酒会上她已经尽量不吃不喝了, 但是,谁能想到这个便宜爹竟然亲自给亲生女儿加料! 她尿遁迅速逃离现场,出门后强撑着身体卜了一卦,卦象显示了一个位置,她顺着位置就到了酒店顶楼的房间, 结果,遇到了那个男人, 如果不是当时实在没有办法了,她一定不会招惹上他的。 后面的事她有些记不清了, 左不过就是闻者动心,见者流口水了。 “我真是有个好爹啊。”禄爻施然一笑, 等到把母亲救出来,她一定要请师叔给便宜爹下个降头! “师父特意叮嘱过,切记不能用玄门之术害人啊…”山雷听到禄爻的笑声,不禁背后一凉, 上次听师姐这么笑的时候,师叔可是倒霉了整整一年。 “我就是个臭卜卦的,害不了人。”禄爻一边敷衍着,一边把手从被单里抽出来,想要捏个小六壬。 山雷听着禄爻明晃晃的敷衍,不禁心里犯怵, 就您老那算命技术,不算则以,一算全家‘辉煌’,、 灰飞烟灭的灰,红绿灯的… 但是为了表示对师姐的尊重,山雷还是礼貌性的尬笑了两声,“师姐人美心善,会有福报的。” “师父还说什么了?”禄爻还是有些心虚,毕竟刚下山一个月,就破了好几戒,让他老人家知道了,不能走火入魔吧, “师父看你运动步数了,从昨天半夜十二点以后,你的步数猛增。”山雷老实交代, 禄爻一愣,还真是不怕道士有文化,就怕道士会高科技啊! 科学、玄学两手抓, 双重保险,精准拿捏了。 “月明星稀,我掐指一算,昨晚是个惩奸除恶的好日子。” 惩奸除恶, 第二个字有了,第四个字… 禄爻的狐狸眼扫过手臂上的咬痕,还有锁骨的红印, 恶犬怎么不算恶呢! “师姐,这话您自己信么?”山雷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如果不是因为从小跟在师姐身边长大,他一定觉得这世界上就没有比师姐,更像反派的人了。 “不说了,我要去当走狗了。”禄爻看了眼打进来的电话, 又想起来什么,阴森森的补了一句,“山雷是我最好的师弟了,肯定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山雷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只能听到电话那头冷漠的忙音了。 你看,他就说吧, 漂亮又迷人的反派角色。 他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肘子,他作为奥利奥的利,被师父和师姐两个奥奥夹在中间,真是太难了。 “你小子,是不是给那个小神算子通风报信呢!” 一个上了年纪,但是明显气血很足的声音,在山雷身后响起, 山雷下意识的跪倒在地,高举双手,哭丧着脸,“师父……” 此起彼伏的哀嚎声中,山雷果断出卖了远在山下的师姐,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只求师姐自求多福了。 然而被出卖的禄爻对此毫不知情,她刚接起电话, 顿感身后似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环顾一圈,只有空荡荡的墙壁, “送件女士外套来宵金海岸。” 第2章 姜家的狗 电话那头命令的口吻,夹杂着嫌弃与不屑; 禄爻本想当做狗放屁,但是又想起昨天的卦象, 火象、东南… 宵金海岸不就在东南么。 “好的,言辞哥哥。”禄爻顿时收了气势,瞬间换上一副,甜美到甚至有些腻人的声音, “半小时。”那面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禄爻丝毫不在意这种无礼对待,反正一会有他好烟花看。 藕臂一伸,把手机随意地扔到旁边, 她才注意到床头柜上的女士衣物,甚至连最小的衣服都准备好了, “还挺贴心。”禄爻满意的看了眼,便掀开被单从床上爬起来,结果双腿发软差点摔在地上, 昨晚后面的是记不太清了,但是这么勇猛的么? 她扶着腰,颤颤巍巍的走到镜前, 映入眼帘的是——连啃带咬的春色。 “贴心的疯狗。”禄爻轻挑黛眉,慢悠悠的换好衣服,踩着高跟鞋潇洒离开。 “咔嚓。”门关上的一瞬,一旁的暗门也缓缓打开。 “跑了。”男人单手夹着烟,裸露着精壮的上身,下身只随意套了条略显斑驳的西裤。 “啧,”男人拿起黑檀木的佛珠,慢条斯理的套在手腕上,\"跑不掉的。\" 唇角带笑的点燃一根烟,“疯狗最会咬住目标不放了。” 早知道,昨晚就直接吃掉了。 刚到商场停好车的禄爻,突然打了个寒颤,有脏东西么? 四周环视一圈,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看了眼时间,直奔女装店,换了一件不是很时髦、而且过分保守的高领长袖连衣裙, 她虽然很喜欢身上这件修身短款吊带连衣裙,恰到好处的剪裁,和简约的设计,把自己的优点全部展现, 不过这种张扬的款式,不太符合她山里来的、没见过世面的保守形象。 而且,谁让那条疯狗连脚踝都不放过! 她只能选了一套长度能盖住脚踝的连衣裙,为此尺码也特意选大了。 在店员暴残天物的眼神中,禄爻又随意买了件女士外套后,直奔停车场。 “总有刁民要害朕。”禄爻拎着购物袋,又捧了一大束玫瑰,念念叨叨的走向停车场, 昨晚开始,她就总有种被盯上的感觉,还是甩不掉的那种。 一定要相信女人的直觉, 尤其是会卜卦的、女人的直觉, 禄爻只想赶快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好好坐在车里算一卦。 然而刚走到停车位,就收到贺言辞的信息:‘还有十分钟。’ “说刁民,贱民到!”禄爻骂骂咧咧的,把手里的东西扔到后备箱, 禄爻一脚油门,直奔本市最大的商务会所——宵金海岸。 顾名思义,宵金海岸是挥金如土的名利场。 在三十楼的宵金海岸,不乏各种大佬、富二代、明星的身影。 五楼的包间内。 “贺哥,就为了给雅瑶姐送件衣服,深更半夜的,你一个电话就把禄爻叫来了?” 贺言辞看眼表,“她既然想嫁给我,就要做好准备。” “这才一个月,你就把玄门大小姐训练成这样?” “如果真是玄门大小姐,就不会被扔在山上十六年了。”贺言辞想起那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女人,不屑的轻嗤一声, “她只是姜家用来讨好贺家的狗。” “贺家不是已经有一条疯狗了么!” 屋内哄笑不止,偶尔夹杂着女人矫揉造作的声音。 此时站在门外的禄爻,一手抱着半人高的玫瑰花束,一手拎着女装袋, 未施粉黛的小脸,白净透亮,五官比例比刻画的还要精致, 听着门内刺耳的嘲讽,浓密睫毛下的那双狐狸眼,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言辞、这样说一个女孩子不太好。”一道清冷的女声,打断了屋内的玩笑; “我只能做到对雅瑶温柔。”贺言辞温柔的开口,引得屋内顿时哄声四起。 禄爻唇角翘起,露出撩人的笑容, 低头看了看鞋尖,随后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在大门上。 “砰!” 门被踹开,不小的声音打断了屋内的和谐,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门口, “你是谁?”秦雅瑶微微皱眉,盯着门口的女孩, “姜家的狗。”禄爻脸上挂着得体微笑,走上前拿出包装袋里面的外套,“这是秦小姐需要的外套。” “不会敲门么?”贺言辞语气不善的接过外套,披到秦雅瑶肩上, 又随手抓起一旁的外套丢到禄爻身上,“洗干净送回来。” 全程一个眼神都没有给禄爻,高高在上的态度就像对待佣人。 禄爻手忙脚乱的将外套抱在怀里,随即乖顺的低头,“好的。” 又柔声询问,“言辞哥哥,需要把玫瑰献给秦小姐么?” 贺言辞满眼秦雅瑶,随意的抬了下巴, 禄爻恭敬的弯腰,将玫瑰递到秦雅瑶面前, 秦雅瑶并没接,只是默默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因为屋内灯光昏暗,她看不清禄爻的长相, 不过看着那不合体的连衣裙,款式无趣又死板,行为举止也畏手畏脚的; 她下意识的认为,禄爻不过跟自己一样,长得只能算的上端正。 “你是姜家的人,为什么姓禄?” “我随母亲的姓。”禄爻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耐烦,只是像个丫鬟一样,低着头保持送花的姿势,怯懦的回答。 “你不用自卑。”秦雅瑶抿了口酒, 大底是被极度厌恶的孩子,才会上不了族谱,只能随母姓。 “是。”禄爻的腰又弯了几分,她从哪儿看出来她自卑的? 不过由此看来,这个女人并不在豪门圈子里, 禄氏血脉必须姓禄, 这是圈内公开的秘密。 “既然来了就一起玩吧,女孩子多见见世面还是好的。”秦雅瑶嘴上说着关心的体己话, 可是自带优越感的语气,早就出卖了她看不起禄爻的想法。 按照贺言辞的说法,禄爻在山上呆了十六年,恐怕连学都没有上过, 而她作为贺言辞的白月光,不仅学历高,还出国镀金,像禄爻这种土里土气的山里人,怎么能跟自己比。 “这种地方,不适合我。”禄爻强忍抬得发酸的手臂,举着玫瑰往前伸了伸, 屋内都是帝都有头有脸的二世祖,他们非常乐意看女人言听计从的样子, 尤其是禄爻这种身背世家光环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适合你呢……”其中有人不怀好意的说着, 随即引得屋内哄堂大笑。“而且,听说你什么都不会,万一哥哥能帮你注入神魂呢。” 角落里左搂右抱的男人,油腻的搓搓手,他还没试过山里来的女人呢。 “她不过就是姜家送来的一条狗。”贺言辞搂着秦雅瑶,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眼神晦暗不明的盯着禄爻,“你要喜欢、送你玩玩。” 男人闻言,恶劣的吹了声口哨,“既然是狗,叫声来听听。” 禄爻缓慢的抬起头,嘴角明明依旧带笑,却散发着平静的疯感, “需要么,言辞哥哥。” 第3章 恶犬登场 贺言辞这才发现禄爻没有戴眼镜,她平时都带了一个能把脸挡住一半的眼镜, 看着未施粉黛却五官精致的小脸,尤其是黑得发亮的狐狸眼, 好像有无形的爪牙在蔓延,要将他吞噬。 秦雅瑶见贺言辞一直盯着禄爻不说话,耐不住的扯了扯贺言辞, 贺言辞回过神,为了掩饰刚刚的莫名感,故意用难听的话刺激禄爻,“狗也分叫的好听,和叫的难听。” “是。”禄爻看着贺言辞别扭的行为,笑意加深, 那条疯狗,可是说我叫的很好听呢。 “滚到门口等着。”贺言辞被禄爻一味顺从的态度激怒,将手中的酒杯摔到禄爻脚边, 飞溅的玻璃碎片划过白皙的踝骨,留下伤口。 禄爻扫了一眼流血的脚踝,好像没有知觉一般,保持着乖顺的微笑,“好的,言辞哥哥。” 弯腰将玫瑰放在桌上后,便推门离开了。 “言辞…”秦雅瑶察觉到贺言辞有些不对劲,把面前的玫瑰推远, 贺言辞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 “不知道爷爷怎么想的,要我一定娶个禄氏的人” “禄氏是新晋豪门么?”秦雅瑶看了一眼贺言辞,她这次提早结束国外的学业,就是为了这件事回来的。 秦雅瑶家世一般,当时出国留学的费用,都是贺言辞出的,她必须紧紧抓牢贺言辞, 毕竟她还有一个赌博的妈、酒鬼的爸、不学无术的弟。 “北城禄氏是最神秘的玄学世家,世代供奉神明,禄氏的人都会一些五行八卦、辟邪驱鬼之类的…” “圈里有句话:得禄式者,风生水起。” “这不是封建迷信么?”秦雅瑶在国外呆的时间不久,但已经把自己当做半个外国人了。 “怎么说呢,”旁边的人压低声音,“不得不信,贺老爷子当时能全身而退,且不损贺家分毫,都多亏了禄氏。” 秦雅瑶有些吃惊,虽然她对圈子不是很了解,但是当时为了钓贺言辞,她倒是了解了下贺家。 贺家是帝都顶级家族,原先的生意都不算干净,据说是发生了一件很严重的事,贺言辞的爷爷才金盆洗手的。 刚才说话的男人见秦雅瑶不说话,连忙讨好:“这个禄爻什么都不会,在禄氏,这种情况还是头一回;” 说完神秘兮兮的看眼门口,“她妈生完她就病了,被送到国外治病,禄老爷子也因为这事,和他们断绝关系,她爸这才把她送到山上。” “传言说,禄爻是被神放弃的一个;” 众人越说越起劲,更有甚者开着上不了台面的玩笑, “是神弃者,没文化。”禄爻嗤笑一声,把手里的衣服直接扔进垃圾桶。 刚低头给闺蜜宋星星回复信息,顿感背后发凉。 又是那种被盯上的感觉, 禄爻直接捏起小六壬,玉指飞快掐算, “大安…震卦…” 她抬头看向楼上,正对上一双桃花眼。 楼上的包间灯光隐晦,看不清男人的长相,只能借不清明的光看个轮廓。 高大的身形至少有一米九,宽肩窄腰,身姿挺拔,这个角度看上去,大长腿笔直且修长, 看动作似乎在打电话,周身散发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送上门你都坚持住了,这会又去追了?” “她不知道。” “哟,套路深啊,纯爱战佛~” “嗯。” 十二岁就说要娶的人,怎么不算纯爱呢。 男人也在盯着楼下的禄爻,好像森林里迷路的小兔子,长耳朵立得直直的,时刻警戒着周围的大灰狼。 兔兔那么可爱,当然是用来吃的。 身居高位的男人,慢条斯理的点燃一根烟,举止矜贵带着桀骜,视线一刻不移的落在禄爻身上, “小玫瑰,找到你了。” 禄爻看到了男人的薄唇在动,却看不清在说什么, 死眼,快看啊! 直到眼睛发酸,禄爻也没看清男人的长相。 不过直觉告诉她,就是那条恶犬。 昨晚的运动步数赫然浮现, 恶犬是真的、 网传的部位也是真的好。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禄爻低收回视线,小声念着静心诀。 修道之人,莫要被小郎君扰了道心。 然而,不值钱的人总在最不需要的时候出现。 “禄爻!”贺言辞不知道什么时候追出来,看到站在前面发呆的禄爻, 烦躁的加快脚步,一把拉住禄爻的手臂, “早知道应该听师父的话,打针狂犬疫苗的。”禄爻看着手腕上的手,蹙起好看的黛眉, “你说什么?”贺言辞没听清, 转身的瞬间,禄爻换上无害的笑容,“我说差点被狗咬了,应该打针狂犬疫苗。” “这哪有狗?”贺言辞上下打量了眼禄爻,难得好脾气的说,“那就离狗远点。” 哪儿有狗, 远在天边,近在… 禄爻见贺言辞没听出来自己骂他,笑意倒是真了几分,“言辞哥哥,不给秦小姐庆祝回国了么?” “不用。”贺言辞并未注意垃圾桶里的外套,抓着禄爻的手腕就向前走, “负责城南项目的张局在楼上,你跟我上去。” 禄爻愣了一下,甜美乖巧的点头,“好。” “你昨晚干嘛去了?”贺言辞边走边说,回头别扭的看了眼禄爻, 禄爻想说去找你的绿帽子了,话到嘴边就成了,“陪父亲去酒会了。” “你眼镜呢。”贺言辞虽然还是不喜欢禄爻,但是不得不说,不戴眼镜的禄爻,太美了。 禄爻这才意识到,平时的眼镜没有带。 糟糕,被恶犬叼走了。 “以后别带了。”贺言辞不等禄爻回答,拉着她大步向前,走的又快又急。 禄爻穿着高跟鞋在后面踉踉跄跄的跟着。 “别挡路!”贺言辞突然停下脚步, 禄爻差一点就撞到他身上了,好在她及时扶住一旁的墙壁, 好险好险,差一点就踩到狗屎了。 “让开!”贺言辞提高声音呵斥, 前方宽敞的走廊,并排站着两列保镖,清一色的黑西装,看样子在保护什么人。 “知道我是谁么?”贺言辞松开禄爻,上前一步, 回应他的只有无声的沉默, 站在后面看热闹的禄爻,一脸幸灾乐祸, 她就不懂, 为什么这些公子哥总觉得谁都得认识他, 他们难道不知道,生活没有那么多观众么。 “贺建成就教出你这么个东西。”一道懒散的声音从保镖身后响起, 保镖们识相的向两侧退开, 一个男人站在正中,散发着矜贵的气息。 价格不菲的高定纯黑衬衫,领口敞着几颗扣子,恰到好处的露出令人遐想的胸中线, 线条分明的锁骨上,挂着细线般的银链,随着动作在灯光下偶尔闪动, 袖口随意的挽至小臂,骨节分明的长指拨弄着一串佛珠。 披着清冷佛子外衣的恶劣上位者。 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带着不达眼底的笑意,越过贺言辞,直达站在后面的禄爻。 在很久后的一天,禄爻依旧说不清, 为何在这种情况下,她会露出那么明艳的笑容。 “这不是帝都佛子贺二爷么——” 贺言辞语气嘲讽的上前两步, “贺厉。” 第4章 一会见,小侄媳 贺厉盯了禄爻一会,才收回视线,重新摆弄着腕骨上的佛珠,语气淡漠又疏离: “贺少爷还是叫我一声小叔才对。” 平缓的语调却散发着令人生畏的压迫感,是来自绝对权力的蔑视。 “你不过是贺家养的一条疯狗。”贺言辞实在看不惯贺厉,不过是爷爷领养的儿子,因为他的到来,家中的叔叔阿姨死的死、伤的伤, 现在只剩他爸,还要夹着尾巴看他脸色。 训练有素的保镖扣住他伸向贺厉的手,一把将他的头按在墙上。 禄爻看的咂舌,如果墙是大理石的就好了。 \"可惜,贺家现在的话事人,就是我这条疯狗。\" 贺厉虽然一直低头摆弄着佛珠,可是垂着的眸子,却停留在禄爻脚踝的血迹。 昨晚小玫瑰使尽浑身解数,他都不舍得碰一下。 “别以为让你姓贺,贺家就真是你的!”贺言辞挣扎了几次,却只能被保镖死死按着, 贺厉没说话,看着狼狈的贺言辞,饶有趣味的挑了下眉,随即长腿迈开走了。 经过禄爻时,甚至都没有停顿,仿佛二人并不认识。 如果不是禄爻微凉手背上,一触即离的温度, 还有那句、只有二人能听到的低语, “一会见,小侄媳。” 贺厉只是稍稍侧了下头,在旁人看来只是不经意的经过。 但是,禄爻切实看到了那双桃花眼中的意味, 怪不得都告诉小和尚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呢, 山下的男人,也了不得。 禄爻习惯性的捏了捏指尖,垂下头掩饰小和尚的愉悦。 “看你能嚣张到几时!”贺言辞紧盯贺厉的背影,眼神阴狠。 等到贺厉走出去一段距离,保镖们才撒开贺言辞,有序的跟上贺厉,再次形成护卫队形。 “傻站着干什么!给我理理衣服!”贺言辞恶狠狠的扯了下领带,把气撒到一旁的禄爻身上。 禄爻识相的小步上前,帮贺言辞整理领带, “轻点!”贺言辞低头呵斥,“这领带可是纯手工的!” “好的,言辞哥哥。”禄爻盯着贺言辞的领口,幽黑的瞳孔忽明忽暗,推动领带的力度也逐渐加重, “咳!”贺言辞感觉领口被一点点勒紧,窒息感扑面而来,他抬手甩开禄爻,“发什么疯!” “言辞哥哥,这领带质量可真好。”禄爻急忙故作愧疚的重新整理领带, 这领带质量好到,可以用来把人勒死。 贺言辞打了一个冷颤,退后两步,把领带从禄爻手里抽出来, “快走吧,一会该见不到张局了。” 看着贺言辞慌乱的脚步,禄爻勾起嘴角, 这就害怕了? 果然,拥有的越多,害怕的越多。 “这间包间有人了。” 禄爻跟着贺言辞来到包间前,被一个戴着眼镜,助理模样的人拦住了。 “我是贺言辞,听闻张局在这,特地带未婚妻来看望。”贺言辞极尽礼数的表明身份, 说到未婚妻时,还装模作样的牵过禄爻的手; 身后的禄爻听到,‘未婚妻’三个字从贺言辞嘴里说出来时,一阵恶寒, 刚才还说自己是姜家送来的狗呢,这会又成未婚妻了。 真是骆驼穿内衣,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但是,在助理的注视下,禄爻还是露出一个贤淑的微笑。 助理的目光在禄爻的脸上短暂停留后,冷冷开口: “不好意思,张局特意吩咐,今晚是家宴,外人不能打扰。” 公事公办的机械式回复后,就再也不去看面色不好的贺言辞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禄爻怎么觉得这个助理刚刚好像冲自己点头了呢? “您是?”贺言辞伸出手套近乎, “林蒙。”林蒙仿佛没有看见贺言辞伸过来的手, 贺言辞尴尬的收回手,却依旧耐心套话,“还劳烦您帮着传下话,我是贺厉的侄子,带未婚妻禄爻来拜访张局。” 说完,便摘下手腕上价值不菲的手表,递到林蒙手边, 禄爻踮脚探头看了一眼手表, 哟,够下本的啊, 这表少说六位数。 刚才还说贺厉是疯狗呢,这会用人家的名号,倒是趁手。 那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贺厉的亲儿子呢。 林蒙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看了眼举到面前的手表,又看向贺言辞身后看戏的禄爻。 禄爻几乎是下意识的点头, 因为从林蒙的态度上来看,他并不喜欢贺言辞,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师父说过:朋朋友友的,必须帮一把。 禄爻生怕林蒙没看懂她的意思,又踮起脚猛猛点头。 助理看到禄爻的动作,强压嘴角笑意, 未来老板娘也太漂亮、太可爱、太聪明…了吧! 察觉林蒙的眼神,贺言辞正要回头, 林蒙眼疾手快的接过手表,揣进兜里, 又恢复扑克脸的说,“我只能尽量传话,张局能不能见你…” “当然。”贺言辞见林蒙收下手表,急忙应道, 像这种能直接传达领导意思的助理,能不能见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贺言辞谦卑有礼的点头,“辛苦您了。” 林蒙看了眼禄爻后转身,“稍等,我进去问一下。” “这表是雅瑶送给我的国外限量款,你明天给我弄个一模一样的。”贺言辞看着助理进了门,立刻甩开禄爻的手, “嘶……”禄爻的手因为惯性被甩到一旁作为装饰品的金属花瓶上,顿时痛的抽气。 为了卜卦时更细致的感受卦象,禄爻的手几乎没怎么干过活, 而且身边师叔、师兄弟一大堆,她从小就被养的娇嫩又金贵。 受的那点罪都是六岁那年和下山这一个月来的。 “矫情什么?”贺言辞斜了一眼捂手吃痛的禄爻,不就是碰了一下么, 但他刚刚拉着禄爻的时候,也感受到了禄爻的手确实与别人不一样。 娇小又滑腻,软弱无骨一般,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就连白月光秦雅瑶,都没有这样。 再看禄爻完美的脸蛋,随即语气生硬的伸出手,“我给你看一下。” “言辞哥哥…”禄爻看着贺言辞递来的手,一言难尽, 谁知道这双手都碰过什么啊? 师父叮嘱过,她这双手不能碰脏东西! 林蒙一出来就看到,禄爻嘴角挂着僵硬的笑容,好像闪电一样缓慢的把手伸向贺言辞。 未来老板娘怎么能碰脏东西! 眼见禄爻的指尖要碰到贺言辞的掌心, 林蒙一把握住贺言辞的手,“贺先生!” 他也不想碰脏东西啊! 可是, 他龙傲天誓死保卫刘波儿! 禄爻被林蒙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即立刻明白林蒙的用意, 一脸感激的看向林蒙, “林助理。”贺言辞不满的抽回手,差一点,他就能摸到禄爻的手了。 “张局请您二位进去。”林蒙侧身开门, 贺言辞皱着眉点点头,抬腿走进包间, 不过一进去就看到,主位上堂而皇之坐着刚刚才见过面的贺厉。 “你怎么在这?” 第5章 再叫一声,小叔帮你报仇 贺言辞厌恶的嫌弃,全然没有刚刚打着贺厉名号的尊敬。 “我是因为你说是贺厉侄子,才让你进来的。”贺厉右侧的男人放下手中的酒杯, 因为用力过猛,水晶杯与天然理石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禄爻顺着声音看去,男人四十岁左右,不似印象中身居高位的领导那般犀利,反而慈眉善目。 额头宽阔饱满,一看就是心胸宽广、仕途平坦之人,他应该就是张局。 虽然禄爻主要擅长是六爻卜卦,但是从小跟在外公身边,对人的面相还是略知一二的。 “您就是张局吧,久仰大名…”贺言辞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点头哈腰的走到张局身侧就要坐下。 “叩叩,” 骨节分明的手指微曲,指尖在理石桌面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两下,却足以让在场的人听清。 “在我这,贺建成都要看我点头,才能坐下。”贺厉声音平平淡淡,让人听不出喜怒, 他口中的贺建成,就是贺言辞的父亲。 言下之意,连嫩爹都要看老子眼色行事,何况你了。 “你!”贺言辞只觉得自己的脸被摩擦,还是当着禄爻和张局的面, 贺厉懒懒的抬眼看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贺言辞, 那是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与沉默的警告。 想起家中那些反抗贺厉的下场,贺言辞没了气势,只能规矩的站好,弯腰行礼, “小叔……” 贺厉并未理会低头服软的贺言辞,只是打量着一直站在门口看戏的禄爻。 本来看贺言辞出丑,看的正开心的禄爻, 再次察觉到那渗人的目光,立刻回神,对上贺厉的双眼。 她就不懂,明明长了一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 怎么盯着自己的时候,就忍不住打寒颤呢。 贺厉用手掌撑着下巴歪头,眼角带着耐人寻味的笑,对禄爻无声的做了个口型。 “跪么?” 面容俊美的男人,双眼如同深潭,慵懒而深邃的看着、禄爻白嫩如珠的耳垂逐渐红透。 昨晚的低声哄弄又浮现在耳侧, 禄爻看着贵公子一般矜贵的男人,突然起了坏心思; 她似不经意间,抬手将披散的长发,拢到另一侧, 随着乌黑茂密的青丝撩开, 昨夜自己亲自在娇嫩玫瑰上烙下的印记,跃然眼前。 贺厉眯了眯星眸,哑然失笑, 哪里是神算子, 明明是疯玫瑰, 还是要人命的那种。 贺厉眸色深沉的打量着禄爻, 窈窕曼妙的身材被宽大的连衣裙挡的看不出轮廓,爱不释手的优越,也堪堪盖住。 禄爻被贺厉看着,倒真没多少局促。 只是,她的腰真的好酸。 昨晚刚被恶犬追着咬了一宿,今天又穿着高跟鞋被贺言辞拽来拽去, 禄爻心疼的扶了下自己的腰。 贺厉注意到禄爻的小动作,剑眉上扬,冷倦的眼中含着些许笑意和柔光。 娇气。 “给张局倒酒。”贺厉收回手臂,随意地靠在椅子上,又恢复了那副清冷佛子的做派。 “是、小叔。”贺言辞如获大赦,立刻起身走到张局旁边倒酒。 贺厉看了眼讨好张局的贺言辞,给站在门口的林蒙递了个眼神,林蒙点头转身出去了。、 禄爻将二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林蒙难道是贺厉的人? “你过来。”贺厉将面前的水晶杯向前推了一下,抬眼看向眼睛乱转的禄爻。 “是,小叔。”禄爻老实巴交的走到贺厉身边,拿起醒酒器, 随着动作露出了细嫩的手腕,手侧的红印格外刺眼。 贺厉目光渐冷,昨晚的时候还没有。 注意到贺厉的目光,禄爻就好像找家长告状的孩子一样,撇嘴看向那边点头哈腰的贺言辞。 贺厉被禄爻的行为取悦到,抓着禄爻的手腕,拽到自己身边的座位上。 “再叫一遍。”贺厉没有松手,而是用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揉着禄爻手侧的红印。 禄爻心虚的看向贺言辞那边,她终于体会了一把洪世贤的快乐。 好在,贺言辞一直低着头和张局说话,对这边发生的事毫不知情。 “再叫一遍,小叔帮你报仇。”贺厉捏了捏禄爻的指尖, 他不喜欢小玫瑰的注意力在别人身上。 禄爻回头看向贺厉,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明亮的灯光下,好好的观察贺厉。 轮廓锋锐晕染着淡漠与疏离,偏偏有一双致命的桃花眼, 好像秋池内星光满溢,诉说着世间最深邃的柔情。 贺厉应该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了。 比五年前的贺厉更好看、 但是也更危险。 此时,这个男人正看着自己,好像一直求主人关注的大型犬。 “小叔。”禄爻轻声开口,声音里夹杂着诱哄, 她垂眸看着揉捏着自己的大手, 恶犬又怎样, 驯服就好了。 “乖。”贺厉如羽的长睫闪了闪, 转而看向还在站着的贺言辞,“坐吧。” “谢谢小叔。”贺言辞纵使有万般不愿意,今天也只能本本分分的当贺厉的好侄子,城南的项目他必须拿下。 “你父亲已经找过我几次了。”坐在一旁的张局,是个聪明人, 贺厉对贺言辞的态度显而易见,那他也没必要因为贺建成父子,得罪贺厉, 况且贺建成父子的为人,他还是颇有微词的。 “是,家父再三叮嘱我,一定多向张局学习。”贺言辞说完就把酒干了,“您看,城南的项目…” 禄爻立着耳朵听着动静,城南这个项目怎么这么多人盯着,她记得前几天那个便宜爹也提过。 禄爻不知道的是, 今晚贺厉和张局约在这,也是讨论这个城南项目的。 然而,贺言辞的话还没说完,就听门外一阵喧闹, 紧接着从门口涌入七、八个男人,“张局,听说你今晚在这,咱们可要痛痛快快喝一顿。” “小贺,这都是我这些年工作上的伙伴,你可得替我陪好啊。”张局边说,边带着贺言辞坐到了离贺厉远些的位置上, 禄爻凤眼在对面的人身上打量,又回头望向贺厉; 她不信这件事与贺厉没关系。 “再叫一声,小叔告诉你。”贺厉眉色坦然,低沉的语气平静而清冷。 仿佛只是一个长辈,在与后辈说着平常不过的事。 然而,他做的事可不是长辈会对后辈做的, 眼看自己的被捏红大腿, 禄爻扭过头,低低的娇嗔一句, “恶犬。” 第6章 亏妻者,百财不入 禄爻声音压得很低,吐如幽兰的气息洒在贺厉耳侧。 “啧。”贺厉听后也不恼,反而像被禄爻的顽劣取悦到了, 在桌下放肆施展自己灵活的手指,修长的手指交替向上整理裙摆,缓慢而温吞的重复着。 眼见裙摆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堆叠, 禄爻只觉得这哪里是清冷佛子,明明就是欲求不满的大型犬。 “帮小叔剥虾,”贺厉看了眼坐在斜对面左右逢源的贺言辞,确认他清楚听到后,又收回不带温度的眼神。 禄爻皱眉看着满满一盘的虾,这活她就干过一次, 当时刚剥两个,就被虾头扎破手,之后这活就被师兄他们接管了。 贺厉看着鼓着腮帮子的禄爻,感受着手下滑腻的触感,眉眼带着旁人察觉不到的柔情。 “嗯?小侄媳。”贺厉慢条斯理的淡道,就像一个恶劣的顽童, 不停地提醒着禄爻,他们二人之间禁忌又刺激的身份。 禄爻看了眼那头把酒言欢的几人,却不料正对上贺言辞的目光, 周围虽然嘈杂,但是贺言辞确实听到了贺厉让禄爻剥虾的命令。 虽然他不喜欢禄爻,但是看着自己的未婚妻坐在别的男人身边,心里还是升起一股说不清的愤怒, 禄爻被看到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要回收自己的腿, 然而贺厉的大手却死死扣住,燥热的掌心紧贴着微凉的白皙, 偏执的占有欲在此刻迸发。 力量的悬殊注定了禄爻无力反抗, 既然反抗不了,只能尽情享受了。 禄爻不再尝试从狗爪下挣脱,反而破罐破摔的,回给贺言辞一个清纯害羞的笑容, 贺言辞正想开口说什么,便被身边的张局打断,“来,小贺,这位你得叫张叔。” “张叔。”贺言辞只得收回目光,转身再次端起酒杯。 如果贺言辞稍微细心点,他就会发现,这晚的桌子上,一只虾都没有被剥过。 也不是,有一只。 见贺言辞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 禄爻低下头,看着作乱的手, 因为用力而青筋凸起的手背,骨相清晰的腕骨上,还挂着一串老檀木的佛珠, 佛珠上的流苏垂在禄爻腿上,画面禁玉又暧昧的致命。 “小叔。”禄爻声音软了几分,葱指点了点贺厉手背上的青筋,“我累了。” 没有得到回应的禄爻,疑惑的看向贺厉, 只见贺厉挑着眉,一副十分受用的模样。 禄爻耍起小脾气,径直端起贺厉面前的酒杯,想要狗嘴夺食, “小叔带你去休息。”看着禄爻耍小性儿的举动,贺厉的声音也染上笑意。 禄爻还没反应过来,端着酒杯的手肘就被男人轻撞了一下, 酒杯里的红酒就这样,脆生生的洒在了禄爻胸前, “嗯?” 因为一切发生的太过荒唐,禄爻甚至连惊呼都发不出来, 只是一脸‘我请问呢?’的表情看向始作俑者。 然而肇事犬却一脸坦然。 “脱衣服吧。”贺厉看着禄爻纯白的前襟被红酒染色,刺目又令人着迷。 两个人的动静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 贺言辞想要站起来看看情况,可是又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在关心禄爻,随即厉色道,“大惊小怪的干什么,换衣服去!” 周围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张局是出了名的宠妻狂魔,所以身边好友都是志同道合的。 亏妻者,百财不入。 他早就听过贺建成的为人,没想到他这个儿子也是一路货色。 “刚从山上下来,多少没见过世面,各位多见谅。”贺言辞也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急忙打圆场, 又看向禄爻,“要是累了就歇会,我完事了去接你。” “好的,言辞哥哥。”禄爻甜甜的应和。 似乎刚刚的训斥并没有影响到禄爻, 不过众人还是注意到了少女略带鼻音的哽咽,还有泛红的眼角。 贺厉翘起二郎腿,手肘放在膝头,撑着脸颊看向起身的禄爻。 小玫瑰真可怜啊, 大腿都被自己掐红了。 “林蒙,带小侄媳去换衣服。”贺厉事不关己的出声, 在桌下的手勾住禄爻的小指,把她的手拿下来,提醒她演技不错,可以杀青了。 禄爻起身,有些愧疚的看向众人,“对不起,扫兴了。” “没事没事,难为你一个小姑娘陪我们一群老头了。”张局急忙起身,安慰着禄爻。 贺厉和禄爻的小动作他都知道,不过他不敢看啊,看来这位姑奶奶不简单啊,他可不敢惹。、 禄爻跟在林蒙身后,乖巧的像个小学鸡, 临出门前还特意停下脚步,叮嘱贺言辞,“言辞哥哥,少喝一点啊。” “知道了。”贺言辞揉着胀痛的太阳穴,不耐烦的摆摆手。 从进屋他就已经喝了不少了,他平时喝红酒居多,张局这几个朋友都上了些年纪,只喝烈性的高度白酒, 而且就像说好了一样、轮番敬酒,他实在是招架不住。 禄爻跟着林蒙出了房间,上了私人专属电梯,直奔顶层的套房。 “禄小姐,您在这休息就好,换洗的衣物都在衣柜。”林蒙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 “桌上还有些零食,都是特意为您准备的。” “这都是小叔准备的?”禄爻看着桌上的奶茶、水果、甜点之类的,都是自己的口味, 林蒙只是笑笑不说话,“老板嘱咐您,谁敲门都不要开,他有门卡。” “辛苦了。”禄爻礼貌的点头道谢,果然林蒙是贺厉的人, “您随意。”林蒙点头示意,贴心的关上门。 禄爻踢掉高跟鞋,直奔浴室,看着浴室内自己最喜欢的玫瑰沐浴露,满意的撇撇嘴, 恶犬什么少女品味,居然用和自己一样的沐浴露? 等洗完澡后,禄爻赤脚踩在柔软的羊绒地毯上,走进衣帽间, 禄爻翻看着衣柜里的衣服、运动鞋和高跟鞋分类整齐摆放的鞋墙, 全是自己常穿的牌子和尺码,也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禄爻选了一件暗红吊带短裙,又似乎是想要印证什么一样,走到一旁的保险柜,输入了自己心里的那个密码, “大吉?”禄爻看着保险柜里静静躺着的红宝石项链,小心翼翼的拿起, “大凶?”禄爻回到客厅,站在落地窗前,看了会月亮, 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块黑色方巾,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席地而坐。 空荡荡的室内响起铜器碰撞的闷响, 周而复始,反复六次。 “算出什么了?”低沉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昏暗的室内因为窗外的霓虹,光影斑驳,照在黑色地毯上的红裙少女身上, 仿佛在泥沼中野蛮生长的娇艳玫瑰。 禄爻回首,看向黑暗中倚在门框边的男人, “蓄谋已久。” 第7章 小狗,要不要换个主人 “答案告诉你了。”贺厉侧头靠在门框上,额前的碎发垂落,矜贵而又懒散的模样。 禄爻勾唇无言,如果沐浴露是巧合、衣服、尺寸、喜好全都是巧合的话,保险箱密码总归不可能是巧合。 况且,巧合多了, 便是处心积虑。 “凶亦是吉。吉亦是凶。”禄爻凝视着手中六枚古铜钱, 因为长期的触摸,古铜钱在黑暗中闪耀着神秘的光影。 也倒映着那蓄谋已久的纠缠, 恶犬把野心揉碎又摊开,生怕玫瑰不知道那甜蜜的陷阱。 “很适合你。”贺厉没有接禄爻的话, 而是慢慢走到窗前,轻提了下熨烫整齐的裤腿, 然后半跪在禄爻身侧,干燥的指尖细细描绘着剔透的红宝石。 项链款式很简单,古银细链搭配一颗没有任何配件的原生红宝石, 特别之处就在于,红宝石没有经过任何人工雕刻,以极天然的状态呈现出野玫瑰的轮廓。 “原来是你。”禄爻的视线落在胸口的红芒, 为了这颗红宝石,她特意和师兄出国去了那场拍卖会, 不过,抵达会场的时候,已经被一位神秘人拍走了。 没想到,最后还是挂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怪不得,外公总说: “禄爻,只要是你想要的,你就一定都会得到。” 那母亲也一定会回来的,对么。 漂亮的唇角微微上扬,乌黑的眼眸里灯火明灭。 贺厉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那身啰嗦的白色连衣裙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神秘的暗红吊带裙,将美好全部展现。 还有些湿润的浓密长发,自然的卷曲散落在腰后。 指尖粉嫩的圆润小脚,踩在纯黑的毛毯上,衬得她好似圣洁的神明少女。 雪白肌肤上还留着块块红痕,就像一朵朵由内而外绽放的玫瑰。 “贺言辞说你是姜家送给他的狗。”贺厉的手指轻轻触碰上禄爻颈侧的齿痕, 那是恶犬乞讨主人疼爱的失控。 手指好像滚烫的烙印,让禄爻抖了一下。 “是,小叔。”禄爻听着贺厉阴恻的声音,反而露出一个乖巧顺从的笑容, 她知道,这只恶犬生气了, 不过,训犬么, 当然要给个巴掌,再给个甜枣了。 “要不要换个主人。”诱人的男声近在咫尺,“嗯?” “我很喜欢言辞哥哥的,小叔。”禄爻缓缓眨动双眼,唇角漫上笑意,一脸温柔,仿佛与爱人坠入爱河的少女。 贺厉轻笑一声,胸膛轻微震动,手下一扬把佛珠戴在手上, 随后大手卡住禄爻的下巴,好整以暇的俯身看她,“都说算命的,三分算七分骗,果真如此。” “我不信鬼神之说。”禄爻凝视贺厉的双眼,语气恬静又毫无温度。 不信鬼神? 那这六爻问卦的铜钱是做什么的? 贺厉没理睁眼说瞎话的禄爻,一手拉起她的手腕,一手把她抱起来,往沙发走。 禄爻靠在男人温暖的胸膛,目光落到男人扣着自己的手腕上, 她手腕上的白冰翡翠珠串,与男人的墨色佛珠形成鲜明对比,一黑一透,一个冷冽阴翳,一个清透盈润。 贺厉侧头顺着禄爻的眼神,看着自己手里的纤细手腕,白皙又柔弱, 能拉住拴恶犬的锁链么。 他将禄爻安置在沙发上,把禄爻一直振动的手机丢给她,抬了抬下巴。 禄爻温吞的接起电话,“父亲。” “你在哪儿?”电话那头传来冰冷的质问, “宵金海岸。”禄爻嘴上恭顺的回答着,但是全部注意力都在面前的男人身上。 贺厉低着头,垂眸晦暗的盯着,正在打电话的禄爻,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他缓慢的蹲在她身前,修长的大手抚上细嫩的脚踝。 滚烫的温度让禄爻下意识的想要收回脚,却被宽大的手掌一把握住。 禄爻看着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药箱,本就不大的镊子在他手里显得更加小巧。 他把自己的脚放在他的膝盖上,用镊子把细小的玻璃碎渣,一点点清除下来, 直到确认没有残留了,又拿起一旁的消毒棉棒。 “贺言辞的小叔、贺厉回来了,你知道他吗?” 知道他吗? 他妈她不知道, 但是他, 怎么能说知道呢,也就是进行过短暂…不,漫长的交流而已。 “还没。” 贺厉闻言抬头,玩味的挑眉看着禄爻, 房间内很安静,贺厉把电话那头的内容听的一清二楚, 察觉到贺厉的调笑,禄爻难得有表情的撅了下嘴。 她总不能说帝都闻风丧胆的贺二爷,此时就跪在自己面前呢吧。 一到晚上就跪。 “想办法让你妹妹搭上贺厉。”电话传来的声音冷漠至极,全然不像对一个女儿应有的关爱,仿佛禄爻只是一个工具, “好的。”禄爻本就不在乎,更别说她现在身边还蹲着个恶犬了。 月光夜色交融,争相闯进房间, 直直的照在单膝跪地上的男人身上。 娇骨天成的女人坐在沙发上,一条细长的腿踩在男人膝上,一手撑在身后,一手拿着电话,身线形成漂亮的弧度。 听到禄爻的回答,恶犬故意用力的把棉棒压在禄爻的伤口上, 禄爻疼痛的皱眉,下意识踢了一脚; 却被他利落的抓住,粗粝的指腹摩挲着瘦弱的脚踝, 禄爻握着电话,像摸大型犬一样,随意的揉了揉贺厉的头顶。 敷衍的安抚, 礼貌、 但不多。 贺厉拽下头顶的小手,在禄爻怔愣的注视下,慢慢低下头… 给一巴掌,再赏个甜枣, 这是禄爻的训犬方式。 小玫瑰未免太低估了他,他可是从地底杀出来的, 普通的训犬方式,是驯服不了他这头恶犬的。 脚踝温润的柔软让禄爻脸红心跳,她移开视线看向窗外,不去看贺厉那双眼带浓浓笑意的眸子。 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得暴躁,“我劝你别动什么歪心思,禄清风还在我手里。” “当然不会,”禄爻听到母亲的名字从他口中说出时, 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外面的江畔,露出了玩味的笑容,“父亲。”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 依旧半跪着的贺厉,以绝对臣服的姿态,毫不遮掩眼中的痴迷, 贺厉看着禄爻装出来的乖顺与空洞不复存在, 此时的她就是高居神堂手持玫瑰的神, 寂静无声散发着无形的生命力,旺盛又蠢蠢欲动。 禄爻挂断电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响起敲门声,门外传来林蒙的声音,“贺总。” 贺厉站起身,什么都没说,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禄爻,推门离开了。 房内只留禄爻一人,她慢悠悠的抬起手放置膝头,拇指在其他几个手指关节间,飞速的来回掐算。 “还有40分钟。” 第8章 我以为你的目的是我 禄爻看着小六壬的卦象,又扫了眼时间,起身到鞋柜挑了双红底黑色细高跟, 贺厉刚拉开门,正对上一副跑路模样的禄爻。 二人相对无言, 就好像渣男睡完懵懂少女,正穿衣服要偷跑。 理所当然,贺厉就是那个懵懂少女。 而禄爻,就是那个睡完就跑的渣男。 “贺言辞正在电梯里。”贺厉从禄爻身旁经过,“是来接你回家的。” 禄爻心下一惊,他这个时间接自己,岂不是马上就要离开宵金海岸了? 他不能走! 禄爻这边想着,手比脑子快的拉住贺厉,“小叔。” “嗯。” 力气不大,但贺厉还是顺着禄爻的拉扯,逐渐向她靠近, “训犬时,完成指令后都是会有奖励的。” 那种被恶犬紧盯的感觉又来了, 死手,快撒开啊! 禄爻心里跳脚,正要撒开手的时候, 门口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贺厉!给我出来!” 不知道贺言辞受了什么打击,化身雪姨魂穿雨蒙蒙。 站在一旁的林蒙有苦难言,好不容易老板有机会和老板娘独处的机会, 这个杀千刀的,非要在这上演强取豪夺的戏码, 要不是老板说过把他放进来, 他非要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房内的贺厉无视门外的叫嚷,一步步向禄爻逼近, 直到禄爻无路可退,薄背紧抵在门板, “要开么?”低磁的声音落在禄爻耳侧,如同蛊惑水手的人鱼,用动听的歌声,引诱水手心甘情愿的献上全部。 禄爻想要掏手机看眼时间, 可低下头时,只见一只修长而有力的手,从自己的腰侧穿过,慢条斯理的握住了被自己挡住的把手, 贺厉正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势,等待着下一个指令。 “指令是为了达成目的…”禄爻闻着贺厉身上,夹杂着些许松果气息的沉香, 逐渐有了下一步的计划,“现在、我的目的来了。” 禄爻冷静的喃喃道,随后抬头看向贺厉, 高大的男人为了迁就自己的身高,正弯着腰低头看着自己。 就像一头,等待主人下达口令的恶犬。 “我以为,你的目的是我。”贺厉只觉腰间一紧, 一双小手正生疏、又匆忙的,把他的衬衫从裤带里扯出来, 和昨晚一样。 “现在是了。”禄爻停下手中的动作, 指尖泛凉的小手,顺着衬衫下摆钻进去,落在了肌肉纹理紧实的腹肌上。 “脱衣服。” 贺厉听着禄爻下达的指令,什么都没说,抬手抓着衬衫后领,动作行云流水的扯下衬衫,递到禄爻面前, “十个数开门,别让他进来。”禄爻接过贺厉的衬衫,看了下时间, “今晚12点前,别让他离开宵金海岸。” 饭局上,贺言辞已经注意到她和贺厉了, 她需要让贺言辞以为贺厉有别的女人。 “嗯。”贺厉倒是听话,就那样赤着上身,低头抚弄着手上的佛珠,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响声; 他不知道禄爻的计划, 但是他会听话。 十、九、八、七…… “吵什么?”贺厉打开门, “你!”贺言辞被猛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 “你不开门,就为了干那事?”贺言辞打量着堵在门口的贺厉, 贺厉穿的还是刚才的那条裤子,不过上衣却不翼而飞,身上也好几块红痕,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留下的, “知道还来?”贺厉语气悠悠的闲散道。 “小叔,让我进去说。”贺言辞作势就要进屋, 贺厉一手抓着门板,另一只手臂撑在门框上,拒绝的意味十分明显。 “我不认为,你可以在我的地盘撒野。” 贺言辞对上贺厉阴翳的眼神,被他冰冷的语气吓得醒了大半的酒, 什么帝都佛子,不过是装出来的伪善, 这或许才是他的真面目,蔑视生命、玩世不恭、冰冷无度。 “小叔,我只是想问问您,城南项目,您的意思是?”贺言辞退后一步,态度瞬间转变, 贺厉挑眉看向贺言辞,唇线渐渐拉直, 看来,贺言辞没有听懂自己的话, 他应该和贺建成谈谈教育孩子的问题了。 “贺厉~”屋内响起女人的声音, 娇媚的调子,让语气中的催促也变得格外致命。 贺言辞下意识顺着门缝向里看去,隐约看能到沙发上躺了个女人, 背对着门口,看不清长相。 好直、好白、好腿。 察觉到贺言辞的目光,贺厉强忍杀人的冲动,面色阴沉,“今晚陪好张局。” 话还没说,他一把摔上门。 他回身看着沙发上的禄爻,一头及腰卷发海藻般的散落, “真乖。”禄爻眉梢带笑,夸奖着完成指令的恶犬, 她身上还穿着贺厉的黑色衬衫,两条纤细笔直的双腿随意交叠,在月光下,白的发光。 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时间仓促,胸前的扣子只草草系了几个。 “你叫我什么。”贺厉在距离沙发一米远的地方停下,挑眉看着沙发里的禄爻,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小狗的忠诚就是如此简单, 因为主人叫了自己的名字, 就会兴奋的摇尾巴。 “那是下次的奖励。”禄爻从沙发起来,脱掉衬衫扔到一旁, “赤水之北,有章北山;蛇龙一体,名曰九阴。”禄爻声音淡然,走到贺厉身后, “人人皆说烛九阴是上古凶兽,”禄爻看着贺厉肩胛骨的纹身, 手指隔空描绘着纹身的线条, 通体漆黑的巨蛇,以绝对占有的姿态, 紧紧缠绕着一朵柔弱、娇艳的玫瑰, 诡媚又神圣。 禄爻轻笑出声,“其实,他是龙神之祖。” 只有贺厉这种凶煞能承得住它。 “怕么。”贺厉敛眸,站着不动,、 像他这种睡觉枕头下都会放枪的人,是不会轻易把背后露给别人的。 然而,他此时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就仿佛猫咪信任主人,把最柔软的肚皮,毫无防备的交给主人。 他其实是想问,还记得么, 你亲手点化的罪孽。 电话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你先自己回去吧,我要陪张局再待会。”贺言辞难得扮演了回好男人的角色,语气是鲜有的贴心。 “好呢,言辞哥哥,”禄爻察觉恶犬的冷气压, 勾住他的小指,撒娇似的晃了晃,继而对电话那头说,“你不要急,一定陪好张局。” “嗯。”贺言辞轻哼一声算是应了,便挂断电话。 “三心二意。”贺厉一把握住禄爻作乱的小手, “你要知道,谁接我出门不重要,”禄爻把手从大掌中拯救出来, “重要的是,谁送我回家。” 贺厉不置可否的看向禄爻, 禄爻拎着包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看一眼站在原地的恶犬, “你要留在这?还是送我回去?” 第9章 主人是不需要问句的 贺厉单手插兜,幽深的眼睛好像要把禄爻看穿, “训犬师只需下达命令。” “送我回家,恶犬。” 禄爻轻柔的笑意好似羽毛抚平贺厉那点不快, 贺厉拿起禄爻刚刚穿过的衬衫,麻利的套在身上, 又随手拿起件外套,披在禄爻肩上,跟在她身后出了门。 “林助理?”禄爻看着站在门口的林蒙,试探的叫了一声。 这是老板娘第一次叫我! 林蒙强压心中激动,面带微笑的回应,“禄小姐。” “你今晚还要呆在宵金海岸么?” 禄爻能明显感受到,林蒙对自己的善意,所以她有必要提醒一下他。 林蒙被问得有些没头脑,看向自家老板, 贺厉看了眼禄爻的脑瓜顶, 小玫瑰大费周章的要把贺言辞留下,又要自己送她回家,还要把自己人撤走,、 看来是算到了什么。 “您看,我什么时间不在合适?”林蒙得到贺厉否定的答案,立刻回答, “什么时间都不合适。”禄爻被逗笑,刚要说什么,被身后的贺厉打断,“去取车。” 嬉皮笑脸的像只哈巴狗。 碍眼。 “是。”林蒙急忙按好电梯楼层,等二人进来。 “保镖呢?”禄爻看着电梯内的镜子, 自己不是很高只有162,站在高大的贺厉身边,即便穿着高跟鞋,也才到贺厉的肩膀。 “算不到么?”贺厉同样盯着镜中二人的倒影,就是林蒙有些碍眼。 林蒙只觉得背后发凉,他是不是应该躲在车底? “没听过那句话么?”禄爻抬头扫了眼贺厉,“什么都算,只会害了你。” “噗嗤。”林蒙一时没忍住,笑出声, 他以为算命的人都是那种高深莫测、少言寡语的神棍呢。 “什么都笑,只会害了你。”贺厉瞥了眼林蒙, 林蒙立刻假装很忙的拿出手机回复信息, 贺厉悠悠的说,“保镖下班了。” “?”禄爻古怪的看了眼镜中的贺厉, 明显一副仇家很多的样子,让他送自己真的好么。 听到二人的对话,林蒙打字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又飞快的动起来,给保镖队长疯狂发信息, 林蒙:未来老板娘好幽默!好漂亮!还送了一块金表! bbdz:偷拍犯法、偷窃也算。 林蒙:??? bbdz:我们在停车场原地待命。 林蒙:立刻隐蔽! 在停车场默默抽烟的保镖大哥们,收到信息,迅速撤离。 “老板,禄小姐,车在这面。”林蒙先一步在前面带路,狗狗祟祟的观察保镖们是否撤离, “钥匙。” 贺厉伸出手,林蒙会意立刻把钥匙递到贺厉手上, “别回会所。”贺厉发动汽车,交代站在车外一脸懵逼的林蒙,“找个远点的地方,看着会所情况。” “是,二爷。”站在车外的林特助,吃了一脸尾气。 等恭敬的目送老板离开后,林蒙找到躲起来的保镖们,带着几人快速离开会所。 “这么急?”微信名十分直白的bbdz保镖队长蒋宇,跟着林蒙向外走。 “禄氏大小姐都发话了,一定有她的用意。”林蒙对未来老板娘的话深信不疑。 蒋宇是特种部队退伍,又当了一段时间雇佣兵,不太信这些,虽然持着怀疑态度,但还是口嫌体直的跟着林蒙离开了宵金海岸。 车内一路无话,只有男人身上幽幽的沉香蔓延,与禄爻身上的玫瑰香交缠; 随着车外的风浮动,禄爻的卷发被吹到身后,露出娇媚的面容,散发出的松弛和性感,好像是荒漠自由绽放的玫瑰。 趁着路口等信号灯的时候,贺厉侧头看向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禄爻,、 他漫不经心的开口,“不信神佛之说么。” 禄爻头也没回,直视前方,“小叔很信?” “嗯,是信徒。”贺厉开着车,却还是注意到了禄爻捏指尖的小动作; 是野玫瑰的信徒而已。 禄爻低下头,没有让贺厉看到自己压不下去的唇角。 “今晚麻烦小叔了。”禄爻让贺厉在离姜家别墅还有段距离的地方停下, 她不想让便宜爹知道她与贺厉的事, 时候未到。 “嗯。” 贺厉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点燃一根烟,坐在车里看着不远处的黑暗别墅, 直到一处点亮。 姜家别墅二楼的书房亮起, 姜云峰坐在书桌前,打着电话、语气卑微又恭敬, 禄爻一动不动的站着,等他打完电话,才走上前恭敬的弯腰,“父亲。” “昨晚酒会你去哪儿了?”姜云峰拍桌怒斥,全然没了刚才的卑躬屈膝, “去给言辞哥哥办事了。”禄爻随意扯了个谎,反正姜云峰也不敢去找贺家对峙, 姜云峰一听贺言辞的名字,震怒的把手中的照片扔到禄爻身上,“让你拿住贺言辞,做贺家的少奶奶!不是让你去给情敌送礼的!” 禄爻看着地上的照片,贺言辞和秦雅瑶在机场拥吻、他们二人一同回家… 她不动声色的蹲下身,将照片一张一张捡起,整理好放在书桌上; “以后他俩睡觉,你是不是还要在旁边递嗝屁雨衣!”姜云峰气急败坏的摔了手里的茶杯, “什么北城禄氏血脉必须姓禄!你就是个废物!” 看着飞过来的茶杯,禄爻偷挪了一步, 难怪卦象说自己有血光之灾。 只要自己躲得快,血光之灾就追不上我。 姜云峰更气不打一处来,破口大骂道,“你妈起码能帮我稳坐豪门地位!你呢?” 他用力的敲了敲桌子;“你一个禄氏,一点玄学不会!现在就连个男人都搞不定!” “因为父亲6岁就把我送上山了,我没机会学。”禄爻委屈的开口, 但是如果仔细去看,就能看到狐狸眼下藏着的冷漠, “当时就应该听白大师的,直接杀了你。”姜云峰见禄爻回嘴,恶狠狠的盯着她, “是、父亲。”禄爻头埋的更深了,恭顺的附和。 仿佛并不在意自己的父亲后悔没有杀死自己。 “下次去贺家,带着你妹妹。”姜云峰不屑的看了眼禄爻。 “知道。”禄爻乖巧温顺的回答, 姜云峰看着禄爻乖巧的样子,总觉的心里隐隐不安,又加了一句, “什么时候让你妹和贺厉成了,什么时候让你看禄清风。”姜云峰厌恶的挥手; “滚回房去!” 禄爻弯腰鞠躬,转身离开,轻声缓步上到顶层阁楼, 因为是阁楼,所以天花板又矮又斜,放着一张比儿童床大不了多少的硬板床, 前脚刚进到这不到十米的压抑空间, 后脚就听到房门在外被锁上的声音。 禄爻习以为常的掏出烟,走到阳台点燃, 看向不远处还没离开的迈巴赫,车旁靠着一道修长的身影,同样指尖烟雾盘旋。 “贺厉,你的命真的有这么硬么。” 第10章 你的命,真的很硬 袅袅升起的烟雾,模糊了禄爻漆黑的双眸, 把她的记忆拉扯回五年前, 那是一个比每一次都凶猛的雨夜, 风吹的窗户都碎了,即使不开灯,电闪雷鸣也能把屋内照亮。 她一直很怕这种天气,剧烈的响声,会让她想起母亲被送走的那天。 所以,每逢这种天气,外公从不会让她卜卦。 但是那天,外公一反常态、语气严厉的要求她必须卜这一卦。 从未见过外公如此强硬的态度,禄爻只能在师兄和师弟的陪同下,前往前殿卜卦。 古老沉重的殿门打开, 殿前赫然跪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豆大的雨点落在他身上,冲出一道道血色的河流, 即便如此,也依旧冲不掉伤口不断涌出的鲜血。 那是二十二岁的贺厉。 他无比虔诚的挺直腰杆、再弯腰磕头,像个机器一样不停重复,只求自己能为他卜卦。 她永远忘不了那个卦象: ‘神魂在墓、哭孝涟涟,运行死地、一瞬凶吉。’ 这是她算过最凶的卦, 死无全尸都算是好的。 得知卦象后的贺厉什么都没说,只是给自己鞠了一躬,留下一张带血的银行卡,转身走进雨里。 瘦削的背影,透着绝望的悲凉, 可是,现在27岁的贺厉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身姿挺拔,冷漠矜贵,浑身上下透露出杀戮的阴翳。 看来,她赌对了。 贺厉的命,真的很硬。 禄爻扬扬嘴角,抬手将烟捻灭,转身回到屋中。 贺厉就这样一直静静地看着倩影离开, 徒留烟雾升腾、消散, 仿佛从未有人停留。 长指摩挲着手中的佛珠。 这是玫瑰赐予的, 还有他的这条命。 那夜得知卦象的他,抱着同归于尽的打算准备下山, 只听身后响起一道娇软的声音,带着少女的怯懦,“善信…” 贺厉本想一走了之,却还是停住了脚步, 只见为自己卜卦的少女站在殿内,似乎想要追出来,却又怕踩到地上的血迹, 响雷炸起,好不容易伸出一半试探的小脚,又猛然收回。 明明怕的不行,却不知道在坚持着什么。 贺厉到底还是走回了殿前,却没有进去, 她应该是怕血的,他还是别进去了。 “烛九阴。”少女神色晦暗不明的看着他,白玉珠串挂在皓月似的手腕上, 白皙如脂的手里抓着一串黑色佛珠,递到自己面前。 贺厉没有接, 少女净洁如神, 他太脏了。 “烛九阴是神龙,据说它的烛火能照亮大地阴暗,长久不息。”少女说着,“只是它很凶,就看你的命硬不硬了,” 说完,又把手里的佛珠向他伸了伸,“这是我第一次送善信物件。” 急促的铃声打断了贺厉的回忆,他将已经盘得有些温热的佛珠带回手腕,接起电话, “二爷!”林蒙声音雀跃,“你们一走,会所就着火了!” 贺厉闻言挑眉,“自家生意着火,你很高兴?” “没有没有,二爷,”林蒙急忙改口,“多亏了禄小姐提醒,不然咱们的人都要搭进去了。” 修长的手指一下下敲打在方向盘上, 难怪小玫瑰一直计划时间离开宵金海岸, 她的卦一向很准。 林蒙见贺厉应了一声,又继续说道,“贺言辞为了救秦雅瑶,扔下张局跑了。结果半路被房梁砸到了,还是秦雅瑶救的他。” 林蒙看着会所进进出出的人,继续汇报,“暂时无死亡,伤者还在统计。” “查查起火原因。”贺厉微眯眼眸,挂断电话, 宵金海岸一直很注意防火,这次起火应该不是巧合。 贺厉摇下车窗,又点燃一根烟,再次拿起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那头传来孟良温轻佻的声音,似乎还有女人的娇嗔, “二爷,有何指示啊。” “查下禄爻。”贺厉看了眼熄灯的阁楼,缓缓发动汽车, “怎么?对侄媳妇下手了?”孟良温懒散的调笑着,“行啊,坏事你是真做尽了。” “还没订婚。”贺厉低声喃喃,油门一踩到底, “对对对,就算结婚了,强取豪夺就行了。”孟良温嘴上说着,但还是挥手赶走了怀里的女人, “再查下姜云峰。”贺厉看着身后的黑色吉普,挂断电话。 孟良温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无奈的点了一根烟, 他和贺厉是在地下拳场认识的, 不过,他是被亲爹送去熟悉自家生意的, 而贺厉,则是逃命找地方藏身的。 年轻气盛的少年们因为一场决斗,变成了过命兄弟。 不一会手下的人来了,孟良温把事情交代下去, 当被问到需要查到什么程度的时候, 孟良温有些为难的抓了把头发,“查到什么程度?” 贺厉那双带着狠劲儿的眼睛赫然浮现,他不耐烦的说,“今天掉的每根头发的名字吧。” 手下一脸无语,这世上还有比给这几位爷办事,更难的活计么。 有!当然有! 此时的林蒙站在宵金海岸门口,一边指挥火灾的后续工作,一边打电话安排明天的跨国会议, 林蒙口干舌燥的统筹大局,刚想找瓶水,却被人抢先一步,这个人正是保镖队长蒋宇。 “你怎么这么闲?”平时一丝不苟的林蒙,此时头发也乱了,眼镜也歪了, “我的工作是保护二爷。”蒋宇在林蒙怨妇的注视下,拧开水,一饮而尽。 “你个老l…”林蒙六字还没说出口, 就见蒋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脸严肃的接起电话,“十分钟,二爷。” 蒋宇挂了电话,立刻指挥几人行动,“二爷被人跟上了。” “随时联系!”林蒙也立刻严肃起来,看着蒋宇几人疾驰离开。 等到蒋宇几人赶到的时候, 贺厉正支着长腿坐在道边抽烟, “二爷。”蒋宇快步上前,蹲下查看贺厉的伤势,“左臂十五厘米刀伤,右腹枪伤,软组织挫伤几处。” “有水么?”贺厉声音平静,完全不像受了重伤的人,或许说,他已经习惯了。 “有。”后面的保镖从车里拿了瓶水,拧开递给贺厉。 贺厉用水洗了洗手,直到看不见一丝血迹,才拿起一旁放在纸巾上的佛珠,“一共两辆车,六个人。” 蒋宇扫了眼现场,只有一辆吉普侧翻在绿化带,碎掉的风挡玻璃前有一个,地上躺着一个, “另一辆车在河里,里面有2个人,还有两个在来的路上解决了。”贺厉撑着膝盖,站起来, 蒋宇急忙上前堵住贺厉,交代人去善后,“二爷,已经和季医生联系了,你直接去他家就行。” 贺厉点点头,坐上蒋宇的车, 蒋宇上了车给林蒙打了个电话,互通了两边的情况, 林蒙已经安排人送贺言辞和张局去了季家的私人医院。 贺厉半倚着,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佛珠, 贺言辞住院,小玫瑰这个准未婚妻一定会去探望吧, 他也要趁机苦肉计一下。 “去医院。” 第11章 轻伤不下火线 “二爷,家里都安排完了,你怎么又突然来医院了。”季云安穿着白大褂,一脸睡眠不足的样子来查房, 昨天半夜接到贺厉受伤的电话, 他立刻安排助手,在家里准备手术, 这位爷仇家多,季家比医院安全。 所以,大多数情况下,贺厉受伤都是住季家, 托他的福,他家手术室的设备越来越完善。 “贺言辞呢。”贺厉靠在床头,因为失血过多,面色还有些苍白, “我给你做好几个小时手术,才睡2个小时,就又来看你,结果你上来就问我贺言辞?!” 季云安把病历本扔到贺厉床上,叉着腰喋喋不休,“你说,你是不是不爱了!” 站在门口准备敲门的林蒙,手停在半空, 他是不是真的应该躲在车底? “季云安,我看你不应该当医生,应该去当演员。”贺厉头疼的撑着脑袋, “打住!”季云安抬手制止,“季家的演员已经够多了,我还是老实干我的事业吧。” “那季医生,贺言辞还活着么?”贺厉难得有耐心, “你想他活还是想他不活。”季云安坐在病床上,一脸认真的等待贺厉回答, 似乎只要贺厉点头,贺言辞下一秒就进气少出气多了。 门外的林蒙慢慢收回手,他这就去车底吧。 “怎么不进去?”蒋宇中气十足的拍在林蒙肩上, “嘘!”林蒙急忙制止蒋宇,并拉着近两米的蒋宇,一起听墙根。 “你这侄子腿都折了还不消停呢,我刚才去查房,正跟昨天和他一起来的那女的腻歪呢。”季云安一脸村口阿婆的表情, 说到重点的时候,又往前凑了凑,“贺言辞不是都有未婚妻了,太过分了!” 季云安戏精体质再次上线,气的捶了一下床, “不够过分。”贺厉下意识的去拿烟,叼在嘴里, “我这可是医院!”季云安从病床上站起来,又伸出手,“给我一个。” 贺厉把烟盒丢给季云安,“说没说未婚妻什么时候来。” “我没听,”季云安抽着烟,打开了窗户,“贺言辞太恶心,我听不下去,就溜了。” 此时听墙根的林蒙猛地起身,这个问题他会啊,他敲门进屋, “二爷,禄小姐去了趟饭店,正在来医院的路上。”林蒙找到视频,把手机递贺厉, 视频中的禄爻,拎着一次性餐盒,哼着小曲扭着腰, 过马路时被遛狗绳绊了一下,手中的餐盒掉了一个,里面的水果都洒了,她直接捡了回去。 整个人散发出平静的疯感。 “这是贺言辞未婚妻?”探着脑袋看热闹的季云安一脸单纯, “还不是。”贺厉关掉手机,藏起眼底的笑意, “有个性,我喜欢。”季云安露出欣赏的表情, 察觉到贺厉杀人目光,季云安立刻装作自言自语的起身向外走,“这么有个性,估计也只适合帝都佛子贺二爷了。” 林蒙在心里竖起大拇指,无论何时他都佩服季医生见风使舵的本领。 “二爷,禄小姐到楼下了。”一直守在门口当人形立牌的蒋宇,突然开口。 把偷溜的季云安吓了一跳,“握了把小草的!这面墙成精了!” “季医生。”蒋宇弯腰捡起被扔到地上的病历本,递到季云安跟前, 季云安抬头看着高大的蒋宇,难得什么都没说, 一把接过病历本转身出了病房,与电梯出来的禄爻擦肩而过。 禄爻打着哈欠向外走,今早天没亮,她就被姜云峰叫起来了, “贺言辞昨晚受伤了,你去照顾照顾。”姜云峰坐在餐桌前看报纸,就像领导在安排工作任务。 “是,父亲。”禄爻强忍困意,点头应是。 “我警告你,扮演好你未婚妻的角色,如果你不能让贺言辞娶你,也不用见你妈了。” 姜云峰放下手中的报纸,“给你做造型的人已经来了。” 他实在是看不过去,禄爻这种有脸不用的行为。 “是、父亲。”禄爻跟着等在一旁的造型师离开了。 她不懂他这个便宜爹是怎么想的,谁探病花枝招展的啊, 他这是想让自己嫁进贺家,还是不想让自己嫁进贺家啊。 禄爻做完造型,一路哼着小曲去了趟饭店打包,又不紧不慢的开着车来到医院。 听着病房里令人咋舌的声音,禄爻故意小声敲门,“言辞哥哥。” 然后不等回答,直接推门进去。 只见秦雅瑶的病号服大敞四开,被贺言辞搂在怀里, 轻伤不下火线啊,禄爻都想鼓掌了。 “你怎么不敲门!”贺言辞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禄爻扫了一眼秦雅瑶单薄的胸口,将已经倒进保温饭盒的外卖放在桌上, 语气有些委屈,“我敲了呀,是言辞哥哥没听到。” 听惯了禄爻乖顺的语气,这还是贺言辞第一次听她撒娇, 他才发现禄爻今天穿的有些不一样, 平时一直都是素色的宽松长款,连脚脖子看的都少, 今天却穿了件奶灰挂脖短裙,外面的修身白色罩衫,露出半个圆润肩头。 玲珑的曲线一览无余,白的发光的蜜大腿晃得人眼晕。 “雅瑶在帮我上药。”贺言辞红着耳朵轻咳, 秦雅瑶看着娇柔的禄爻,明显是用心造型的, 而自己为了苦肉计,素颜病号服,更显单薄了。 她总觉得禄爻的眼神带着调讽,拢了拢胸口的衣服,“我为了救言辞受伤,他帮我上药。” “这种事还是护士更专业。”禄爻盛了一碗汤,递到贺言辞嘴边,“今天的鱼很新鲜呢,言辞哥哥。” “雅瑶不吃鱼,”贺言辞就着禄爻的手,喝了一口汤, 他很乐意看到两个女人为他争风吃醋。 秦雅瑶脸色有些差,但是为了维持自己白月光的人设,还是尽量平和的说,“我吃鱼的。” 贺言辞受伤,让禄爻心情不错, 她俏皮的弯眉嗔怪,“言辞哥哥,你记错了,是我不吃鱼呀。” 秦雅瑶攥了攥拳头,只觉伤口更疼了,起身说道,“我有些累了,言辞,先回去休息,晚点来看你。” “好。”贺言辞享受着禄爻的投喂,丝毫没有注意到秦雅瑶生气了, “雅瑶姐好温柔好贴心啊。” 阴阳怪气的小绿茶谁不会啊, 禄爻说完又含情脉脉看贺言辞,“我会多向雅瑶姐学习的。” “女人还是做自己的好。”秦雅瑶语气不屑的说, “知道了,雅瑶姐。”禄爻怎会看不出秦雅瑶的牌, 打着困境下逆风生长、自立自强的白月光旗号,再高端魅男,为自己挑选能支撑全家的冤大头。 秦雅瑶总觉得禄爻虽是笑着的,但是眼神却冷测测的,自己在这双眼睛里,好像被扒光一样,无所遁形。 秦雅瑶急着开门出去,差点撞上正站在门口的男人, “你是?” 第12章 我以为你是来看我的 秦雅瑶目光灼灼,看着站在门口的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 在她眼中,贺言辞的外貌已经算是佼佼者了, 但是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不知道比贺言辞强了多少倍。 黑色真丝衬衫将宽肩窄背明晃晃的勾勒,过分优越的骨相,比外国明星还要英俊。 看着花痴的秦雅瑶,禄爻撇撇嘴,恶犬真会招蜂引蝶。 “小叔?”经过昨天的事,贺言辞对贺厉明显的恭敬不少。 禄爻放下手中的汤匙,站起身跟着叫了声小叔; “挺有闲情雅致。”贺厉径直走到窗前的沙发坐下,玩味的打量着今天精心打扮的禄爻, 空气般的秦雅瑶,被贺厉深情的双眸触动,想要找些存在感, 却被贺厉瞬间冰冷的眼神吓到, 仿佛只是错觉,停留一瞬就移开了。 但是,秦雅瑶知道,不是错觉。 “小叔,我给您沏茶。”实在是受不了贺厉的禄爻,并没有看到刚刚的插曲,转身去泡茶。 贺言辞住的是高级病房,说是病房,其实和顶级酒店套房没什么区别,配置一应俱全。 看着禄爻的背影,贺言辞突然觉得,其实禄爻也挺不错的, 虽然她过分乖顺,甚至有些畏手畏脚, 但是她不仅漂亮细心,而且漂亮。 “雅瑶?”贺言辞这才注意到,还站在门口的秦雅瑶, 处于极大恐惧中的秦雅瑶,被贺言辞的声音惊醒,“在想些事,我先走了。” 贺言辞挥挥手,又将全部注意力放在禄爻忙碌的背影上。 秦雅瑶看了眼有些敷衍的贺言辞,关门离开。 离开前又壮着胆子看了一眼贺厉, 人都是有慕强心理的,她虽然害怕贺厉,但又觉得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自己, 比见色起意的贺言辞不知好上多少倍, 像贺厉这样的男人一定会喜欢自己这种高知女性。 “小叔,喝茶。” 贺厉看着禄爻递过来的茶,一动不动, 禄爻一低头,就对上他那双漂亮眸子里的恶趣味; “还好小叔你昨天走的早,不然恐怕也会遭遇不好的事。”贺言辞话是这么说, 但是心下嘀咕,贺厉与父亲不和,怎么会亲自来这一趟; “嗯,可能是神仙保佑。”贺厉接过禄爻递来的杯子,坏心眼的捏住她的手指, 禄爻下意识的抽回,却没抽动, 水倒是溢出来几滴洒在禄爻手上; 禄爻对上贺厉的眼神,弯弯眼角,又晃了下水杯,这下贺厉的手也湿了; “张局也住院了,我来看他;”贺厉像是安抚炸毛的小猫,伸出修长的食指,抹去禄爻手背上的水,这才撒开禄爻的手, 禄爻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理了下贺厉的袖子,挡住了漏出的纱布, 禄爻一直挡在贺厉和贺言辞中间,所以贺言辞并没有看到二人之间的小动作。 “他伤的严重么?”贺言辞看了眼站会身边的禄爻,又看向拿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贺厉, 他其实是心虚的,昨晚贺厉让他陪好张局,结果突发大火,他扔下张局就跑了, 这么一闹,城南的项目恐怕… “张局快五十了,”贺厉喝了口水,放下,“你说呢?” “小叔。”贺言辞短暂的思考后,还是决定向贺厉求助, 虽然父亲一再警告自己,不要和贺厉扯上关系,但是城南的项目事关重大,办成了的话,自己不仅能顺利进入贺氏,还能得到父亲的认可。 贺厉看了一眼表,“张局30分钟后,做完检查。” “我过去看下他。”贺言辞闻言就要下床; “吃完再去吧。”贺厉扫了一眼桌上的保温饭盒; “小叔,您要不要吃点?”有贺厉在场,贺言辞也不好让禄爻继续喂自己; “闻着倒像天香居的鱼汤。”贺厉翘起二郎腿,目光若有似无得扫过一旁的禄爻, 禄爻面色不改,害羞的红了脸,“言辞哥哥爱喝,我特意和天香居的厨师长请教的。” 贺厉轻笑一声, 是啊,刷卡请教一次; 贺言辞闻言感动,语气都带着显摆,“小叔尝尝?” “我不吃鱼。”贺厉冷冷的回了一下, “小叔,我先去看看张局。”贺言辞觉得气氛古怪,囫囵吃完起身离开, 病房内只剩下禄爻、贺厉两个人。 “小叔下次还是别让保镖大哥那么早下班了。”禄爻靠在窗边,把剩下鱼汤丢在一旁。 刚刚看到贺厉手臂上的纱布,昨天分开的时候还没有,看来是送自己走后发生了什么。 “难道我要带一堆保镖送你回家?”贺厉向禄爻伸出手, 禄爻看着他特意露出的纱布,没有理会,“受伤了就不要乱跑。” “我以为你穿这么漂亮是来看我的。”贺厉恹恹的收回手,好像可怜小狗, “穿的漂亮不为取悦谁。”虽然,是姜云峰让她讨好贺言辞的, “探病穿成这样?”贺厉收敛了情绪,抬头扫视着禄爻,目光停留在她露出的肩头; “出门走得急。”禄爻随口编了句瞎话, “我看是着急去打包。”贺厉起身走向禄爻; 禄爻心下暗骂,有个狗鼻子, 下意识退后两步,眼神乖巧的说,“我不知道小叔什么意思。” 贺厉高大的身影可以将娇小的禄爻完全覆盖,“贺言辞如果和你一起离开,就不会受伤了,” “是他要留下的。”禄爻眉眼带笑的抬头看向贺厉, “是你让他留下的。”贺厉一手撑在窗边,将禄爻禁锢在自己的领地内, “无论我怎么做,最后他都会受伤。”禄爻没有丝毫愧疚,她只是算到了会有大火,并进行了不干预政策罢了, “他那个相好也受伤了,听说留疤面积还不小…”贺厉没有继续说下去, “真可怜呢。”禄爻又怎么会不懂, 秦雅瑶会借着这次的事件,道德绑架贺言辞,让贺言辞一直愧疚下去,把他牢牢的抓在手里。 贺厉把额头靠在禄爻裸露在外的肩头,“玫瑰真残忍。” 谁的同情会这么没有感情,甚至带着笑呢; 玫瑰真美。 “在残忍也只是玫瑰罢了。”禄爻只觉肩头喷涌着热气, 她听得出贺厉语气里毫不遮掩的兴奋, 恶犬总会因为罪孽而蠢蠢欲动。 她真的能拴住这样一条疯狗吗。 “在我这,你可以永远做神殿里受人供奉的玫瑰。”贺厉把头深深埋进禄爻的颈间, 压制着自己想要摘下玫瑰的阴暗; “玫瑰、不能出现在神殿。”禄爻紧握着手,不想回忆那段不算好的过去。 “那我就为玫瑰打造专属神殿。”贺厉说完不等禄爻回答,就一口咬在眼前的锁骨上,“要来看我。” 禄爻吃痛的躲了一下,却迎来了贺厉的变本加厉, “一会就去。” 第13章 我想让你多疼疼我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贺厉才满意的松开禄爻,还贴心的为她理理衣服衣服,刚刚无赖的模样全然消失。 贺厉前脚刚走,贺言辞就回来了, “没见到张局。”贺言辞躺回病床上,有气无力的,“贺厉走了?” 禄爻贴心的为贺言辞掖好被角,“你一走,小叔接个电话就走了。” 贺言辞应了一声,他丝毫不怀疑贺厉与禄爻会有什么,贺厉那样的人,怎么会喜欢无趣的禄爻呢。 不过,看着禄爻为自己忙前忙后的身影,他突然觉得有禄爻这样一个妻子,似乎也是不错的。 虽然什么都不会,但是足够漂亮,而且还有一个强大的家世,这样就够了。 况且,他还有秦雅瑶,想到这贺言辞拉住了禄爻的手,“一会,你帮我给雅瑶送些水果过去。” 禄爻正愁跑不了呢,这不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我这就去。”禄爻安抚的拍了拍贺言辞的手背,拎着水果就出门了, 刚迈出病房门口,手里的水果就被人拎走了, 禄爻吓一跳,回头一看这人好像见过,是昨天贺厉身边的保镖。 “二爷说您不认路,让我过来接您。”蒋宇拎着水果,低头看着娇小的禄爻, 他不懂二爷为什么喜欢这种,看起来很好欺负、有过分貌美的女人, 禄爻微笑了一下,派一个看起来这么不好欺负的人来, 这哪里是怕自己迷路,这分明是押送把。 “辛苦您了,但是我要先去趟隔壁病房。”禄爻指了指前面。 蒋宇点头表示没问题,就这样跟在后面, 一大一小、一前一后的配置走在走廊里,引来周围人的注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出门着急,没有上香算卦的事, 禄爻总觉得惴惴不安,走个小路都能摔倒, 要不是看起来不好惹的保镖大哥在,她恐怕也要有血光之灾了。 短短十米距离,禄爻一共进错了两个病房,还撞到了两次门口, 蒋宇只能一直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后,这分明是带了个小孩出门,他直接无痛当爹了。 “麻烦您等我一下哈。”禄爻站在门口,小声的叮嘱蒋宇,生怕他跟进去。 确认蒋宇答应不会跟进去之后, 禄爻轻咳两声,活动了下身体,捏着嗓子,“雅瑶姐,言辞哥哥让我给你送些水果。” 腻人的声音响彻病房,禄爻也不管秦雅瑶让没让她进去,直接推门而入, “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秦雅瑶看着手里的文件,眼都没抬, 今天看到禄爻原本的模样,太过惊艳,自己一个女人都被迷得移不开眼, 她必须努力在学历上提升自己,让自己能赢过禄爻。 “言辞哥哥很关心雅瑶姐呢。”禄爻放下水果后,一屁股坐在了秦雅瑶的病床上, “雅瑶姐,住院换洗衣物你都没有呀,我让人给你送些过来吧。” “不用。”秦雅瑶眉头皱起, 昨晚的禄爻还低声下气的,今天突然变得让人说不上来的感觉。 当然不用了,因为你的东西都在贺言辞房间呢, 禄爻扫了眼病床上的文件,是秦雅瑶转学申请表, 原来她在准备转到帝都大学的金融专业。 “能看懂么。”秦雅瑶一点都不避讳禄爻,她觉得禄爻识字都费劲,更何况纯英语的金融专业论文了, “也只有这么优秀的雅瑶姐能配得上言辞哥哥了。”禄爻帮秦雅瑶理了理文件,从病床上站起来,走到门口, “你知道就好。”秦雅瑶骄傲的像只公鸡,抻长了脖子,“女孩子还是要有自知之明。” 眼见禄爻要走,又急忙招呼她,“那个、言辞的小叔还在么?” 禄爻拉开门的动作停住,嘴角带笑的看着秦雅瑶,等着她后半句话, \"我就是怕一会我过去,万一他们两个在谈重要的事……\"秦雅瑶语速有些急促的像在解释着什么, “秦雅瑶。”禄爻不等她说完,就开口打断, 被叫到名字的秦雅瑶后背一紧,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禄爻, “女人要有自知之明。”禄爻眼皮垂垂,媚眼上扬,丰润的红唇形成一个漂亮的弧度。 “你一定要牢牢抓住贺言辞。” 禄爻说完就离开了,只留下冰冷的话音和僵直的秦雅瑶。 秦雅瑶毫无血色的双手紧紧抓着文件,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不敢相信刚刚的那个人,就是温顺木讷的禄爻, 她说话时面带妖艳的笑容,语气明明温柔的致命,却阴森刺骨。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我们走吧。”禄爻笑着向门口的蒋宇点头, 蒋宇垂眸跟在她身后,干他这一行的耳力都十分敏锐,禄爻和秦雅瑶的对话,他站在病房外也听得一清二楚, 说实话,刚才听到禄爻的声音时,他也很吃惊。 他不知道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二爷,或许只是女人之间的拌嘴。 那句话明显带着警告,和自己看到的禄爻很分裂,又很和谐。 “二爷就在里面。”蒋宇还是决定先完成二爷交给自己的任务,把禄爻安全带到, 过后,他会把这件事汇报给二爷。 “劳烦您了。”禄爻礼貌的道谢,敲了敲门。 “进来。” 禄爻一进门,只见贺厉赤裸着上身,坐在病床上,腹部的纱布已经被血染红,想说的话也堵在嘴边。 “吓到了?”贺厉看着站在原地的小玫瑰,侧了侧身子,挡住视线。 “没有。”禄爻摇摇头,走到贺厉床边,“受这么重的伤,还要跑刚刚那一趟。” 她知道,贺厉其实没必要冒着被人发现受伤的风险,去贺言辞的病房。 他虽然是贺家的二把手,但是盯着他的人太多了,如果他受伤的消息传出去,不免有心之人会趁机作乱。 “明知故问。”贺厉戳穿了禄爻的小心思, 他如果不去,又怎么能让小玫瑰知道他受伤了, 他想要玫瑰多疼疼自己。 “这两天就待在这里哪也不要去。”禄爻坐到贺厉身边,看着他小臂上的纱布,想抬手摸摸他,又怕弄疼他, “我会听话的。”贺厉抓着禄爻想要收回的手,放在记得小臂上,“不疼。” 禄爻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晚的卦象告诉她: 贺厉会成为她的刀,但与之而来的风险也会更大; 但如果不选择贺厉,她几乎没有破局的可能。 \"恶犬永远会挡在前面,\"贺厉察觉禄爻情绪的变化,扣着禄爻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 “坏狗。”禄爻抓着贺厉的大手, 没有人能对深情的忠诚视而不见, 她也是。 贺厉爱怜的用指腹磨蹭禄爻的小脸, “明天也会来看我的,对么。” 第14章 是个狼人 “剧烈的活动会导致伤口部位出现撕拉现象。”欠揍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禄爻从贺厉手里挣脱出来,站到一旁。 “不敲门的行为会导致生命消失。”贺厉森冷的看着向季云安,拉过禄爻重新坐在自己身边, “二爷,十年兄弟,不至于吧。”季云安摸摸自己脖子上的脑袋,自来熟的向禄爻伸出手,“季云安。” “禄爻。”禄爻的手被贺厉死死按住,尴尬的笑笑。 “没事没事,狗都护食。”季云安不在意的摆摆手,又仔细的看着禄爻, \"你就是贺言辞的未婚妻吧。\" “目前有这个打算。”禄爻大大方方的回应着, “嘶…”季云安抱着手臂站在那里,上下打量着禄爻,“是个狼人。” 他怎么看,禄爻都不像一个恋爱脑少女, 连贺厉都能驯服帖的女人,绝不可能看上贺言辞。 而且,他不信,禄氏的人真的什么都不会, 她一定在策划什么大事。 “彼此。”禄爻是真心地,连贺厉都敢调侃,不是命大就是智商不高。 \"需要帮忙不。\"季云安讨好的上前,虽然他是个外科圣手,但不妨碍他迷信。 科学的尽头就是玄学。 “我觉得他更需要帮忙。”禄爻指了指一旁没说话、但是面色冷倦的贺厉, “小事小事。”季云安转身推来换药的小推车, 看着贺厉已经被血洇湿的纱布,“哟,你俩这是开始了么?还是已经结束了?” “季云安。”贺厉抬手覆盖上禄爻眼睛,不知道用口型和季云安说了什么, 等到贺厉把手拿下来的时候,禄爻只看到季云安紧抿双唇,脸都红透了, “他还好么?”禄爻锃亮的眼睛询问贺厉, “估计是饿了。” 禄爻总觉得贺厉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 季云安手脚麻利的给贺厉处理好伤口,匆忙的叮嘱两句,拿着东西就往门外跑, 正好撞上来送饭的林蒙和蒋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禄爻好像看到季云安红温了。 “你刚才喂了贺言辞。”贺厉看着摆放好的午餐,什么意思非常明显, 禄爻听懂了贺厉的明示,但就是想逗他一下,“言辞哥哥,他都…” 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柔软的唇堵住了后面的话, “他都怎么了。”贺厉坦然的看着禄爻, 禄爻识时务的闭上了嘴,乖巧的给贺厉喂饭。 还好林助理和保镖大哥不在, 不然她真是寄居蟹搬家、 蚌不住了。 贺厉在禄爻无微不至的照顾下,享受完了下午的午餐, “我一会要出去一趟。”禄爻盯着贺厉把药吃了, 贺厉没说话,就一直盯着禄爻, “我闺蜜回来了,我要去接她。”禄爻败下阵来,帝都佛子贺二爷,怎么好像个粘豆包。 “我让人送你。”贺厉眼底划过一丝狡黠, 心这么软,怎么训犬。 禄爻做了个打住的姿势,“没必要没苦硬吃。” 贺厉的人送自己,那不就昭告天下,她和贺厉有关系,有事冲她来了么。 duck不必。 “注意安全。”贺厉乖乖的坐在床上,像是一只等待主人回家的单纯金毛。 禄爻抽动了下嘴角,她该不该告诉他,他真的很不适合奶狗。 “二爷。”蒋宇见禄爻离开了,才进屋把下午秦雅瑶病房的事,汇报给他。 贺厉靠在床上,手里捻着佛珠,“留给玫瑰玩吧。” 语气平淡,但是不难听出心情不错; 原来玫瑰也有领地意识。 “派人跟着了吗。” “派了,禄小姐不会发现的。” “会发现的。”贺厉撑着头,看着窗前花瓶里的玫瑰,不再说话。 蒋宇突然意识到, 二爷和禄小姐,说不定是一路人。 午后的阳光照进机场的接机厅,人群来往匆匆,也不免有人驻留。 有情侣久别重逢的亲吻、有再见亲人的温馨,当然还有两个女人发癫的叫嚷。 “宝宝!” “宝宝!”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将禄爻一把抱起,还转了一圈, 她就是禄爻最好的闺蜜,宋星星。 “你怎么突然回来啦!”禄爻接过女人的行李箱,亲昵的拉着她向外走。 “你都下山了,我当然要回来了。”宋星星拍拍行李箱,“里面都是你的礼物。” “你最好啦!”禄爻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因为从小就被送到山上的缘故,她一直没有朋友,除了师兄就是师弟。 直到8岁那年,宋星星跟着爸爸妈妈上山祈福,误打误撞遇到了打坐的禄爻。 一树菩提下,是坐在蒲团上的禄爻,小小的身影单薄又寂寞,全然不像一个小孩。 宋星星每年都会和父母上山,一来二去,两个人就成了好朋友。 到了上学的年级,禄爻被偷偷送出国留学,宋星星也毅然决然的跟着去了。 直到上个月,禄爻收到消息,说他那个便宜爹要接她下山, 为了不露馅,禄爻办了休学,先回到山上。 宋星星则是趁着这段时间把两个人的转学办好。 “你这几天住我家就行。”禄爻发动汽车,把手里的钥匙扔给宋星星,“咱俩先去把坤子接回来。” “坤子在哪儿呢?”宋星星迫不及待的搓搓手,她可太想念禄爻养的那条大黑狗了! “宠物寄宿学校。”禄爻成年礼的时候,师弟送她一条通体漆黑的小狗,她十分喜欢,就连出国都带着,“我现在住姜家,不能带他。” “阿姨的事有头绪了么。”宋星星看向开车的禄爻, “姜云峰说我嫁给贺言辞,就让我见她。”禄爻直视前方,语气十分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在平常不过的小事, “真嫁啊?”宋星星可是把贺家查了个底朝天, 贺言辞能力不突出、长相不突出、腰间盘突出, 连第三条腿都管不住,她绝对不允许她的宝贝嫁过去。 “我会嫁进贺家。” “你算出来了啊?”宋星星深知禄爻的六爻问卦的能力,只要是禄爻开口的事,就没有失误的时候, “查查贺厉。”禄爻看了眼后面的黑车,从医院就跟着自己,估计是恶犬的人。 “收到。”宋星星下意识的应着,然后缓缓回头,“贺、厉?” “嗯。” “贺家那个贺厉?”宋星星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 “嗯。”禄爻被宋星星的反应逗笑,她和贺厉的事,还是先别告诉星星了。 “满山小草!”宋星星在车里发出尖锐的叫声,“你别和我说,你要嫁给他!” “嫁给他就和便宜爹平辈了,也不是不行。”禄爻只觉得有闺蜜真是太开心了, “不是,就是、”宋星星被震惊的语无伦次,“你不是给他算过卦么,你说他命可不软!” 禄爻把车停下,从包里翻找手机, “谁啊,谁打电话啊!”宋星星八卦的凑上去, 禄爻推开宋星星的脑袋,“不软的人。” 第15章 坤子登场 “我安排了餐厅,你们两个晚上可以去那吃。” 禄爻被想要偷听的宋星星紧紧搂着,无奈的放弃挣扎,对着电话说,“好。” “嗯。”贺厉简短应了一下,然后就沉默无言, 禄爻看了眼电话,发现电话并没有挂断,“我们刚到宠物学校,去接坤子。” “我把饭店地址给你发过去了,你们直接过去就好。”禄爻刚出门的时候,贺厉就让林蒙安排好了, 来探病的孟良温看着一脸温柔的贺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贺厉么。 “谢谢。”禄爻也有点吃惊贺厉的贴心,“那你要好好吃饭,然后乖乖吃药。” 同样这边的宋星星也感到浑身恶寒,她印象里的禄爻,可不会这么关心男人。 关心男人可是会倒霉三辈子的! “嗯。”贺厉听着禄爻的关心,十分受用。 禄爻挂断电话,无视阴阳怪气的宋星星,拉着她进到宠物学校。 “您好,我来接坤仔回家。”禄爻冲前台姐姐温柔一笑, “我这就去,稍等哈。”前台姐姐的心都要融化了,怎么会有这么漂亮、温柔、有礼貌的女孩子啊! 果然女孩子就是最香的了! “坤仔?”宋星星示威的搂住禄爻的腰,再香再软也是她的, “这不是都送到学校来了,总叫坤子,有点不太上得了台面。”禄爻贴到宋星星耳边低声说, 现在连狗名都要卷了么? 就在宋星星质疑世界的时候,前台姐姐牵着一条带着粉色领结的大黑狗出现了。 “汪嗷~~~”坤子看到熟悉的身影仰天长啸,然后从前台姐姐嘴里叼走牵引绳,直奔禄爻, “啊!”禄爻直接被扑倒, “坤子…”禄爻被坤子的大爪子踩到地上,动弹不得, “嗷呜呜呜呜!!!”坤子踩着禄爻,一会舔她、一会又仰头哼唧, 似乎是在一边表达她对禄爻的想念,一边又埋怨禄爻给她送到这里来。 此时医院的贺厉正在和孟良温说话,蒋宇推门进来, “二爷,手底下人说…”一向一根筋的蒋宇,不知道要怎么说接下来的情况, 贺厉看着为难的蒋宇,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蒋宇这样, 蒋宇心一横,“手下人说,禄小姐被一只大黑猪扑到了。” 因为怕蒋宇不信,手下的人直接开了视频通话, 蒋宇把正在视频通话的手机递了过去, “哈?”孟良温看贺厉点开链接,也凑了过去, 只见一个一席白裙仙气飘飘的小姑娘,被一条最少150斤的纯种纽芬兰犬踩在脚下, 黑色的纽芬兰犬张着大嘴仰着头,还带着可笑的粉色领结, 旁边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死死抓着遛狗绳,向后拉扯,整个人呈现迈克尔经典动作。 “坤子!你快下来啊!你再踩下去就没妈了!咱俩就成孤儿了!”宋星星用力的向后抓着狗绳,声嘶力竭的叫着, 前台小姐姐站在一边,手足无措的上下乱跳, 暗中观察的保镖们也蠢蠢欲动,林特助说了,这位极有可能是未来老板娘, “1。”禄爻躺在地上,声音平静而温柔, “唔?”坤子停止咆哮,试探的低下头, “2。”甜美的声音,继续数着, “嗷!”坤子立刻收回爪子,立正站好,并讨好的伸过脑袋,让禄爻站起来的时候,有地方可以扶, 禄爻拉着宋星星的手,一手按在坤子的脑袋上,从地上爬起来, “下次数到二,你就完了。”禄爻拍了拍坤子的狗脸, 坤子狗腿的舔着禄爻的手,“呜嗷呜嗷~” “回家。”禄爻一手牵着坤子,一手牵着宋星星,留下一个背影。 “哈哈哈哈…”孟良温轻易不笑,但实在忍不住了。 贺厉也难掩笑意,虽然他看到那么大的狗,真的很担心娇小的禄爻能不能控制,但是现在看来,不仅能控制,还控制的很好呢。 “没想到禄大小姐训犬有一套啊。”孟良温递给贺厉一个文件袋, 是、小玫瑰很会训犬。 “里面是姜云峰和禄爻的资料,不过、” 贺厉接过文件袋,看着欲言又止的孟良温, “禄爻的资料很少。”孟良温点燃一根烟,“她五岁前和禄清风在姜家,六岁禄清风被送出国,她被送到山上,不到一周,就被她外公秘密接走,养在禄氏祖宅,这段时间的东西是查不到的。” “嗯。”贺厉打开文件,看着照片上笑容灿烂的少女, “她十八岁出国留学,本来应该今年毕业,但是姜云峰突然接她下山,她才休学回国的。”孟良温看着若有所思的贺厉, 递给他一根烟,继续说, “姜云峰是暴发户的儿子,仗着家里有钱,四处留情,在大学时认识了禄爻的母亲、禄清风。他原本不喜欢禄清风那冷淡的脾气,但是得知禄氏的事,就开始死缠烂打。” 孟良温可惜的叹气,“也不知道这个姜云峰使了什么手段,能让禄清风嫁给他。禄清风嫁给他之后,姜家的生意就水涨船高,这个时候禄爻也出生了。” “然后呢?”季云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进来,着急的催促, 贺厉示意孟良温继续, \"禄爻出生后,禄清风的身体就一路下滑,到最后已经病入膏肓了。\" “那姜云峰不管么?”季云安迫切的想知道后续, 孟良温摇摇头,“姜云峰和禄清风的婚后生活并不幸福,姜云峰没结婚之前,在外面就有个相好,两人有个儿子。但是他为了禄清风能帮他把姜家站稳,所以一直两头跑。” “也不知道是因为禄清风油尽灯枯了,还是姜云峰能力有限,姜家的生意就停滞不前了。” 季云安一脸可悲的想要张嘴,被孟良温一个眼神制止了, “就在这个时候,姜云峰的相好又怀孕了,他用养病的借口,把禄清风送到国外。然后把怀孕的相好、还有私生子接回家了。” “这个时候,禄爻才五岁。” 贺厉听着,吸了一口烟,示意孟良温继续, “姜云峰见禄清风指不上了,又把算盘打在小禄爻身上,他逼着禄爻展现自己的能力,禄爻独自在姜家的这一年,受尽了虐待。” “然后?”贺厉眼神森然,觉得心口有些疼, “姜云峰不知道在哪儿找了个江湖术士,白大师。” “我知道这个白大师!”季云安激动的说,“听说很灵。” “是很灵。”贺厉眼光阴沉的看向远方。 如果不是这个白大师,他也不会坠落地狱。 “白大师说禄爻命格特殊,克父克母,必须尽快解决。”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姜云峰没杀禄爻,把她送到山上,丢给相好的亲戚养。” “真不是人!”季云安听着都要流泪了! “还有更不是人的。”禄爻的声音在从门口传来, 第16章 坤子,叫爸爸 季云安和孟良温直接冻在原地,吃瓜被正主听到, 真是社死他妈给社死开门, 社死到家了。 “没关系,下次可以直接问我。”禄爻拎着个蛋糕盒进来,“我知道的比这多。” “那、那个…”孟良温尴尬开口,“我是贺厉的朋友…” “孟良温。”宋星星站在门口,靠着门框,风衣大敞四开着,打量着屋内的几人,继续说, “孟良温,30岁。20岁就开始接管孟家企业,明面上涉及医药、金融、地产等,其实私下…”宋星星欣赏着自己的美甲,心不在焉的说, 她本来和禄爻吃完饭是直接回家的,但是吃完饭后,她实在是想看看贺厉到底长什么样,就偷摸跟上来了, 结果就听到几个大男人背后嚼舌根, 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孟良温皱眉看着门口这个女人,黑风衣长至小腿,踩着高跟鞋快要一米八了,显得穿着黑丝的腿又长又直,他怎么不知道帝都有这么一位。 “你怎么上来的?!”季云安惊恐的瞪圆双眼,他只觉得毛骨悚然,这一层是完全私人的领域,要经过层层认证才能上来的, 禄爻是贺厉特意交代过的,所以畅通无阻,那这个女人… “季云安,28岁。医学奇才、外科圣手,因为上辈的情债,所以脱离家族,创办自己的医院。”宋星星迈着逆天长腿走到禄爻身边, “你是谁。”孟良温眯起眼睛看向宋星星, “你们一个、两个问题,我先回答谁啊。”宋星星靠在禄爻肩头,禄爻在她怀里,显得更加娇小, “这是我闺蜜,宋星星。”禄爻就知道宋星星不会老实回家,“至于她怎么上来的,你们还是问她吧。” “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宋星星挡在禄爻身前,“我就是想提醒各位,不光你们可以查,我们也可以查。” 禄爻刚刚被调查的那点不快,都被宋星星打消了。 “是我们打扰了。”禄爻拉着宋星星就要走, 却被贺厉一把抓住,“我让他们两个走。” \"我送星星下楼,一会就上来。\"禄爻说完,把手里的包递给贺厉,让他帮自己放好。 贺厉接过包,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你不生气啊。”宋星星从兜里摸出盒烟,递给禄爻, 禄爻接过,慢慢点燃,“还好,彼此彼此吧。” 站在门口听到贺厉调查自己的时候,禄爻是生气的, 她气贺厉一边说要做自己的狗,一面又以绝对手腕把自己查的底朝天; 但是静下来想,贺厉这种人,不可能什么都不查的就靠近自己。 而且,她也查了贺厉,不是么。 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是同一类人。 “他们三个的产业都互相挂钩,都是信得过的人。”宋星星深吸一口烟,又想起了方才屋里的孟良温,他家的企业可不算干净,有点难缠。 “和我们两个一样。”禄爻知道宋星星还有顾虑,用肩膀撞了一下她,“所有未发生的,都是转机。” “果然是小神算子啊。”宋星星一把搂住禄爻,狠狠的亲了她一口,“用等你回去么?” 禄爻沉思了一下,“不用,烟留下。” “走了。”宋星星把烟盒丢给禄爻,开着禄爻的小车回去了。 禄爻看着渐渐消失的车,没有立刻回到楼上,而是又点燃一根烟, “还在生气?” 禄爻听到声音转身,只见贺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来了, 贺厉穿着一条灰色的运动裤,白短袖,没有造型的头发,蓬松的垂在额前, 没有了平时矜贵的模样,反倒像大学校园里的温柔学长。 “你怎么下来了。”禄爻微微蹙眉,但是没有走上前,随手把烟熄灭。 “哄你。”贺厉把手里的外套披在禄爻肩上,“怕你跑。” “是这么想过。”禄爻任由贺厉把自己的手握住, “那为什么没走。”贺厉只觉得禄爻的指尖冰凉,又把她另一只手也握住,“是算到什么了么?” 禄爻好笑的摇摇头,“医院这种地方阴气重,不能算会沾上脏东西。” “也包括我么?”贺厉弯了弯腰,想要看清禄爻的眼睛,他总觉得,禄爻的眼睛到了晚上的时候,瞳孔会更黑、更大些。 “你是坏东西。”禄爻抬头,让贺厉能更清楚的看清自己的眼睛,“是会比平时大一些、黑一些。” “我以为是我的错觉。”贺厉自己都不知道,此时的他语气有多温柔。 “其实、你可以问我的。”禄爻重新低下头,看着被贺厉紧握着的手。 贺厉没说话, 他不能保证绝对不会再私自去查禄爻,但是他绝对不会伤害禄爻, 禄爻看着贺厉没说话,也知道他不能保证, 其实禄爻自己也不能保证,她不会查贺厉。 “我送你回去。”贺厉把禄爻搂在怀里,虽然是夏天,但晚上还是有些冷的, 禄爻闻言挑眉看向贺厉。 “你不是说,医院阴气重。”贺厉拉开早已等候的车门,把禄爻塞了进去,长腿一迈也跟着进来了,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禄爻其实不是骗贺厉,她体质比较特殊,常年卜卦、问卦,来到这种地方,其实她也不是很舒服。 “我想和你多呆一会。”贺厉示意司机开车, 司机识相的把挡板升起来。 “我今晚回桐楠格。”禄爻有自己置办的房产,最近为了配合便宜爹的演出,才在姜家别墅住着, 但是今天宋星星回来了,她当然要回桐楠格了。 “嗯、知道。”贺厉索性摊牌了,禄爻能查到的,他都查了。 禄爻被气笑了,但是也没说什么。 “我今晚就出院了。”车子在桐楠格前缓缓停下,贺厉拉着禄爻往小区走, 禄爻不解的看着贺厉的路线, “我也住桐楠格。”贺厉是真的没撒谎,得知禄爻也住在桐楠格的时候,他也觉得巧。 禄爻对这件事倒是没有质疑, 一方面、桐楠格是帝都最豪华、最私密的小区, 一方面、这里风水好得很,当年还是外公选址。 “你的伤没关系么?”禄爻看着贺厉手臂的纱布, “医院不安全。”贺厉单手插兜,一手牵着禄爻的手, 即便是季云安的医院,也没有家里安全, 如果不是医院有想见的人。 “哦。” 原来是因为自己,才住院的啊。 禄爻的目光落在他们两个人的手上,就这么随随便便牵上了? “嗯。”贺厉把禄爻送到家门口,“季云安、孟良温也住这个小区,他们都是自己人,没有恶意。” “我知道…”禄爻话还没说完,房门就被打开了, 宋星星手里拎着酒瓶子,脸上有些泛红,“我是不是打扰二位了?” “嗷呜!”坤子看着家门口出现的陌生男人, 十分威慑的叫了一声,并立刻护在禄爻身前, “坤子,叫爸爸。” 第17章 师弟山雷下山了 “呜嗷?” 贺厉自来熟的摸了摸坤子的狗头, 对外一向警备的坤子,此时也有些懵,因为他能闻到这个男人身上沾着主人的气息, 而且某种地方,还和自己很像。 “这是帝都煞神佛子贺二爷?”宋星星觉得自己终于喝多了, “是。”禄爻送走了贺厉,又安顿好了已经喝上头的宋星星,领着坤子回房睡觉了。 接下来的几天,禄爻都在医院尽心尽力的照顾着贺言辞,期间秦雅瑶过来打女权,禄爻也装作听不懂,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 直到这天贺言辞出院,禄爻来接他, 只见贺言辞身后跟着秦雅瑶,他为难的看着禄爻,“雅瑶还没痊愈,她刚回国没人照顾,让她跟我回家住几天。” 经过这几天禄爻的悉心照顾,贺言辞说不动心是假的,这几天,禄爻就像换了一个人,不仅穿的俏皮、说话也会撒娇了,对自己也亲昵很多, “那是应该的呀,言辞哥哥。”禄爻丝毫不在意,十分懂事的说,“雅瑶姐为了救你受伤,总不能知恩不报吧。” 贺言辞愧疚的摸摸禄爻的头,“等我好了,和你一起回去看叔叔。” “好。”禄爻甜甜的应下,目送贺言辞和秦雅瑶上了车, 前脚贺言辞刚走,宋星星就开着新坐骑悍马h2来了。 “上车。”宋星星丢给禄爻杯咖啡,“怎么说。” “去接山雷。”禄爻打开导航, 山雷是禄爻的师弟,比禄爻小了两岁,师父有意将山雷作为禄爻的助手培养, 所以禄爻和山雷从小一起长大。 “真在山下啊!”宋星星看着眼前茂密的森林,搓了搓手臂, “如果不在这里等他,恐怕他又要迷路,被女人拐跑了。”禄爻点了根烟,靠在车边, “不是吧,玩的这么花…” “师姐!” 不等宋星星说完,一道略带稚气的少年打断了她的话, “师姐,你怎么才来接我啊!”山雷一把抱住禄爻,边说边委屈巴巴的吐苦水,“你都不知道,师兄听说我要下山来找你,给我关在屋里说了半天。” 禄爻被眼前的大男孩撞了一个趔趄,“还有人在呢。” “姐姐好。”山雷看着宋星星,有些脸红。 “现在的人见面都会亲一下的。”宋星星双眼放光, 今年二十岁的山雷,穿着简单的白衬衫、泛白牛仔裤,背着一个双肩包,清纯的好像一个高中生,尤其是那张小脸,不当爱豆都可惜了。 禄爻一把抓住就要上去亲宋星星的山雷,“她骗你的。” 又给了宋星星一下,“你别什么都说,他真信。” 山雷虽然经常跟禄爻到处跑,但是依旧不知道社会的险恶,经常被女人一句话就被拐跑, 宋星星的诡计没有得逞,埋怨的剜了禄爻一眼,“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说,你师弟总被女人骗了。” “上车。”禄爻把钥匙丢给山雷,自己坐在了副驾驶, 宋星星在禄爻警告的目光中,不情不愿的坐到了后座。 “最近姜云峰又和白大师联系上了,你盯着他。”禄爻看了眼手机,她在姜家安装了隐藏摄像头,能随时看到姜家的情况, “是,师姐。”山雷熟练的开着车, “我呢?”宋星星挤到前座,禄爻和山雷中间, “你负责在帝都弄个楼中楼的分部。”禄爻把宋星星的脑袋推回后面, 楼中楼是禄爻的古董拍卖产业,由宋星星执管理, 主要经营古董拍卖生意,次要的就是偶尔接些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 “这可是个大工程啊。”宋星星头疼的点根烟, 楼中楼在国外很有名,也很权威,曾经国内有很多人递来橄榄枝,但是楼中楼一直不支持入股。 “所以把山雷叫来了。”禄爻把钥匙塞到山雷的包里,“你还住我对门就行,不过我最近不在,星星在。” “知道了,师姐。” “停车。”禄爻把刚刚的监控截图、放大,递给山雷, “你看这个,是不是老祖的物件。” “好像是。”山雷伸出手,隔空放在手机上,“是!师姐!这个是老祖的物件!” “怪不得这么久都没找到…”禄爻住在姜家的重要原因,就是找到母亲一直供奉的神像,只要有了这个,她就能准确的算到母亲到底在哪, 禄爻打开监控回房,看到姜云峰拿着东西朝地下室去了, “送我回姜家。” 山雷答应了一声,一脚油门踩到底。 禄爻随意的扎起长发,又在车里换上了身衣服, “星星自己回家,山雷守着。”禄爻利落的交待完就下车了。 “你还知道回来!”姜云峰一见禄爻进屋,就原地起火; “这两天有些忙。”禄爻还愁没办法激怒姜云峰呢, 真不知道是该说她太了解姜云峰呢,还是说姜云峰太恨禄爻, “你忙个屁!”姜云峰今天得知贺言辞把秦雅瑶接回家去了,“勾引个男人也做不到!” 看着气急的姜云峰,禄爻知道只差一步了,“像魏颖一样勾引你吗!” “轮得到你说我!”姜云峰直接给了禄爻一巴掌,“滚去地下室,家法处置!” “是、父亲。”禄爻用舌头顶了顶被打得发麻的腮帮子, 血光之灾到底没躲过去。 只能忍着晕眩,随佣人顺着楼梯下去, 一路上只有昏暗的灯,勉强照亮, 直到在一间破旧的铁门前停下,佣人打开门, 禄爻轻车熟路的进去了。 两米的密闭空间内,她站起来都有些费劲,只有一个换气管道,确保不会窒息。 阴冷潮湿、压抑恐惧。 故地重游。 “打的真狠。” 自从六岁上山后,她就没有挨过打了。 禄爻用袖子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从衣服里掏出,从山上拿的外伤药,摸黑抹到脸上。 然后又把藏在衣服里的迷你手电筒拿出来, 只要雷够大,藏东西就不怕。 禄爻开始在房间里找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直到看到通风管道的下方有个缝隙, 咬着手电筒,轻轻敲打三下,开了一个小口。 里面只有一个神牌。 “老祖见谅,今日弟子形势所迫,还请老祖见谅。” 禄爻对着神牌拜了拜,又小心翼翼的藏在内衣里,确保万无一失后,便淡定的坐在原地打坐。 可是联系不上她的贺厉,已经不是很淡定了; “直接闯啊?”孟良温叼着烟,身后跟着黑压压的一群彪形大汉, “万一不在怎么办啊?”季云安倒是不怕,只不过同样的彪形大汉,为什么贺厉身边的蒋宇,看起来倒是没那么凶残呢? “她出事了。”贺厉看了眼依旧石沉大海的手机, 这段时间的相处,禄爻都会有回应,就算没有及时回,过后也会说, 目前已经25个小时了。 “那就干。”孟良温潇洒的把烟一扔, “干谁?”宋星星拎着咖啡和煎饼果子路过,将脸上的墨镜往上一推。 第18章 以身供奉 “你这是什么搭配?”孟良温看着宋星星手里的东西, “中西结合,你懂个屁。”宋星星再次吐槽了山雷有汉堡不吃,非吃煎饼果子的行为,“你们这是要抄家?” 她看着蠢蠢欲动的百十来号人,又看看身后的姜家别墅, “禄爻呢。”贺厉认得宋星星,看她这个状态,禄爻应该是安全的。 宋星星看了眼表,表情不是很好,“应该快了。” 贺厉不懂宋星星的表情,但是知道禄爻没事就行,“我就在这等。” “等吧。”宋星星挥挥手,又自然的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孟良温,让他拎着, “小孟总,聊聊?” 孟良温下意识的接过,看着面若桃花的宋星星,“走着。” 贺厉安排蒋宇送走季云安,自己带着人在姜家外等着。 五个小时后, 地下室的门被打开,多日处于黑暗中的禄爻,被光晃得睁不开眼。 还是那天的佣人,佣人对眼前的场景习以为常。 面无表情的等着禄爻从地上爬起来,在前方带路,把她带回阁楼。 禄爻进屋后,找到手机,看了眼时间,这次时间可不长,30个小时。 翻看了下信息,山雷一直在楼下守着, 还有贺厉打了无数个电话,禄爻正要打回去,他又打过来了, “你在哪儿?” “姜家。” “我就在姜家。” “等我一会。” 贺厉的声音明显很生气,却因为听到自己的声音,而松缓下来。 禄爻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纯白新中式宽松套装, 将黑色手帕摊开,盯着手帕正中的三枚古老铜钱,又把神牌放到面前, 沉默半晌后,她收起铜钱,起身点了三炷香; 虔诚的双手合十,举香拜向空当的神龛,闭着眼低声喃喃: “老祖在上,今日劣徒禄爻,自知坏了规矩,若事成,余生定好生侍奉;若不成…” 她缓缓睁开眼,仔细将三炷香、插进略显空荡的香炉,细白手腕上的翡翠佛珠,随着动作滑至手边; 墨黑入海的双瞳,坚定异常。 “以身供奉。” 说罢,拿起手机,走到阳台。 靠在车边抽烟的贺厉,看着阁楼露台上站定的白色身影,凝视着月亮,仿佛在观察着什么, 本应该是几日未见的重逢之喜,可此时他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艹。”他低声骂了一句,扔掉手里的烟,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她; 长发在空中随风飞舞,禄爻没有一丝犹豫的跳了下来; “卧槽!”一直躲在暗处的人也大叫一声,扔掉手里的煎饼果子。 贺厉伸出双臂,接住一跃而下的身影。 他搂着禄爻摔倒在草地上,低头粗略的检查了下禄爻,确定没有受伤后, 他不怒反笑,声音低沉而平静,“禄爻,你死也要死我手里。” 禄爻几乎是脱口而出,“会的。” 说完之后,她自己也是愣了一下, 贺厉瞳孔骤然收紧,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 “师姐!”站在一旁的山雷扑通跪倒禄爻身边,嘴里还有煎饼果子,边嚼边叫。 禄爻拍拍山雷的脑袋,“西郊别山。” 贺厉没有废话,站起身一把拦腰捞起禄爻,抱在怀里就上了车 山雷也急忙起身,跟着上了车; “师姐,你没事吧。”少年在后座,看着皱眉的禄爻, 禄爻不说话,只是闭着眼,右手置于膝上,掐算着什么; 边掐算,边不停地摇头,“再快点。” 贺厉已经开的够快了,但是闻言还是把油门踩死; 从禄爻家的独栋到西郊别山平时要2个小时, 现在正是午夜,没什么车,贺厉只用了50分钟就开到了山前; “进山。”禄爻睁开眼,扫了一下外面, 贺厉二话不说,无视未开发、满是树丛的小路,直接开了进去, “走北。”禄爻闭着眼不停地掐算,“南500米。” “西南。”禄爻只管闭眼指路; 贺厉不问不减速的按照指令开车, 一路上只有汽车碾压树杈的沙沙声,还有禄爻偶尔的轻声指路。 山雷一脸惊诧的看着沉默开车的贺厉, 不禁感叹他如此高度的执行力。 自己跟在师姐身边十五年,不仅相信师姐的能力,更有从小相伴成长的信任, 山雷悄悄凑上前,狗狗祟祟的闻了闻,又有些畏惧的向后,默默握住了自己的护身符; 风光霁月的美娇郎,实是凶神恶煞的阎罗王。 “山雷,破门。”车还未停下,禄爻睁开眼,从后视镜示意后座的少年; “是,师姐。” 车还未停稳,山雷就一个健步冲下去,直向小木屋去,一脚踹掉木门,钻了进去; 贺厉先一步下了车,一把抱起禄爻,像抱孩子那样,单手抱着禄爻,走向木屋。 “师姐,刚走。”山雷看着恰好烧完供香的香炉;“去追么。” 禄爻皱眉,示意贺厉将自己放下, 贺厉将禄爻放到小床上,看着禄爻苍白的小脸,以及额间细密的汗珠; 显然一路的掐算,耗费了她不少心力。 禄爻盘腿坐在小床上,手指依旧不停地掐算着, 半晌,叹了口气,虚弱的摇头,“不追了。” “师姐。”山雷见状,立刻从兜里掏出一个白色药丸,喂禄爻吃进去,“师兄在里面填了几味药。” 因为苦涩,禄爻皱巴着小脸, 随后抓起一旁的枕头,从里面摸索出一张黑色符纸,递给山雷,“带着这个,去找师叔。” 贺厉把手中的钥匙扔给山雷; 山雷一把接过,“谢谢姐夫。” 说出口后,山雷和贺厉都是一愣; 不过,刚从地下室出来又一路卜问的禄爻没有听见。 山雷一走,禄爻就吐了刚刚藏在舌根的药丸, 贺厉扫了眼并没说什么,只是去车上拿了瓶水,拧开递给禄爻, 禄爻接过喝了一口,走到简陋的桌子面前, 捡起地上散落的供香,点燃插进香炉内,然后静静的盯着袅袅上旋的香火; “妈,原来我们一直在一座山。”禄爻抬眼打量着屋内,不到八米的小屋,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单人木床, 母亲就被囚禁在这小屋里、十五年; 贺厉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禄爻, “我要上趟山。” “上山。”贺厉抱着禄爻坐到后面,把身上的外套扣在她身上,并把她搂在怀里, 山上的路不好走,即便是开了越野,也避免不了颠簸, 这样搂着她,起码能减轻一些。 经过一夜的折腾,到达山上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二爷,到了。” 禄爻从贺厉怀里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二层小楼, 后面两辆越野里,下来八个彪形大汉,还是熟悉的配置。 “二楼。”贺厉顺着禄爻的目光看去, 林蒙会意带着几个保镖,一脚踹开大门,手脚利落的小跑上楼; 不一会就拎着一男一女下来了; 二人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一看就是在睡梦中被抓下来的; “李叔、李阿姨,别来无恙啊。” 第19章 地窖往事 禄爻娇软的声音透着熟络,仿佛只是在和许久不见的亲人打招呼。 二人被扔在地上,被保镖踩着后背,动弹不得, 听着软绵绵的声音疑惑; 直到抬起头时,心下一惊立刻求饶,“禄大小姐!求您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夫妻俩吧。” 禄爻没说话,只是托腮笑盈盈的看着他们, “当年姜云峰过来时,可带了什么人。” 这么多年一直算不出禄清风的下落,原来是因为有高人设阵抹去了她的痕迹; 禄爻刚刚在小木屋前发现了阵法的残留, 估计又是那个白大师的手笔。 李强开口,“都这么多年了,谁还能记住啊。” “说的也是。”禄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示意身边的保镖, 保镖立刻会意,从腰间掏出一把刀,直接插进男人的大腿, “下次落刀,就会是当年的位置了哦。” 禄爻看着李强身下流出深红的血,勾起嘴角懒散的支着胳膊靠在桌上, “我说,我说!”一旁的李淑娟被吓得鼻涕眼泪直流,“当时姜云峰偷偷来过一次,带着一个瞎老头,瞎老头说你天生反骨,不能留。” 果然是白瞎子,这老头真是有两把刷子, 禄爻不屑的笑了。 可是一旁的贺厉,却眸色深沉,寒气外露; 李淑娟硬着头皮说,“但是姜云峰让我们把你藏起来,假装你死了。” “所以就把我扔到地下室,还让他来恶心我?”禄爻望向地下室的方向, 语气俏皮的像开玩笑一样,“你知不知道,老鼠饿了是会咬人的。” 当年她被扔到阴冷黑漆漆的地下室后,李强摸进来企图对自己做肮脏事, 是她抓起石头砸向男人的命根,趁他痛倒在地的时候, 跑出地下室,一路直奔山林,直到两天后救自己的外公发现,才活了下来; 李强捂着大腿嚎叫,“姜云峰让我们囚禁你,但你被禄氏接走了。是我们帮你隐瞒的!” “那是因为你们更惧怕禄氏。”禄爻不耐烦的起身, 已经问到想问的了,她就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求你了!”李淑娟挣脱保镖,跪地磕头,用力之大、磕了一脸的血,“放我们一马吧。” 禄爻并没有理会,而是看着姜云峰的来电,直直向外走去,“父亲。” 贺厉起身跟上,扫了一眼地上的夫妻, “学会偷跑了?”姜云峰回家后让佣人去叫禄爻下楼,才发现禄爻不在家, “怎么能是偷跑呢?”禄爻嘴角挂着摄人的笑,乖顺的语气带着撒娇; “现在!给我滚回来!”姜云峰隐隐觉得禄爻的口吻不对,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禄爻看着挂断的电话,甚至有些兴奋; 姜云峰一直用禄清风威胁自己, 现在妈妈走了,他的筹码没了; 也就意味着,她不受制约了。 禄爻闭着眼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深山的清晨空气好的不像话, 多适合惩戒有罪之人啊。 “那晚你就认出我了吧。”禄爻声音淡淡,说出口的话随风散去。 她看了一眼一直陪在身边的贺厉,又看向远山, “没有信徒认不出自己供奉的神明。”贺厉随着禄爻的目光,看向远处群山; 禄爻挑眉侧头看向贺厉, “五年前,你给我一条活路。”贺厉俯身直视禄爻的双眼,“五年后,我会为你尽情搏杀。” 他永远忘不了禄爻静洁无瑕的双眼, 是她,在他贫瘠的荒漠开出玫瑰。 “先生,你的孽障还未肃清。”禄爻笑着退后一步, “我本是孽障。”贺厉看着禄爻苍白的小脸,将她搂在怀里,“我送你回去。” 贺厉把禄爻送回姜家,目送禄爻进了门, 掏出烟叼在嘴里,“回山上。” 林蒙看了眼后坐的二爷,黑眸清冷、熟练的解着袖口,看来有人要遭殃了。 “当时就不应该留这个小贱人一命!”李强捂着大腿,看着李淑娟收拾行李, “都怪你管不住你那条腿!”李淑娟气急败坏的说着,说完之后又觉得说错话,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李强, “我看你是皮子又紧了!”李强作势就要起身扑向李淑娟, 结果就被人一脚踹到后背,门牙磕在桌角,掉了半颗; “他娘的!谁还敢招老子!”李强口齿不清的破口大骂, 林蒙嫌弃的捂住嘴,“拎出去。” 身后一个大块头一手拎一个,就把李淑娟和李强扔到院中, 二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冰凉的东西抵住后脑; “把和她相关的的事,一件件说。”贺厉坐在院中,翘着二郎腿,慢条斯理的点燃根烟;“先说完的活命。” 李强顿时吓尿了裤子,李淑娟也好不到哪去,但是为了活命还是颤颤巍巍的说,“我说,但是你要保证这辈子我都见不到李强!” “臭婆娘!”李强没想到,自己的婆娘在这个时候背叛自己; 贺厉不耐烦的伸出手,保镖卸了李强的下巴, “当、当时禄小姐只有六岁,就被姜云峰的秘书送上山了,让我们好生看管,别让她跑了。”李淑娟吞着口水, “结果不到3天,姜云峰就亲自来了,还带了个老瞎子;那老瞎子看到禄小姐的第一眼,就说……”李淑娟看着贺厉的脸, “说、说禄小姐天生反骨,会克姜云峰,不能留;但是姜云峰想用禄小姐拿捏禄氏,所以暗自让我们把禄小姐藏起来。” “所以你们就把她扔进地下室喂老鼠?”林蒙刚刚跟着贺厉去看了地下室,一下去就是扑面而来的霉味,里面老鼠到处乱窜,四周还有牲畜的血渍和骨渣; 他一个壮年男人都恶心的吐了,何况年仅六岁的小女孩呢。 “那我们这农村,不藏地下室能藏哪里去啊。”李淑娟继续说,“谁知道,这个狗男人当天趁我赶集的时候,就钻到地下室,企图……” 察觉到贺厉狠戾的眼神, 李淑娟立刻改口:“多亏禄小姐聪明,她拿石头砸伤了这个狗东西跑了,她在山洞里躲了两天,等我们找到的时候,禄小姐已经被禄氏的人接走了。” “这十五年,姜云峰只隔个一年半载用电话和我们确认,禄小姐还活着。” “实则禄小姐一直都在禄氏娇养着,我们收了好处,自然会帮禄小姐隐瞒好。”李淑娟边说边看贺厉的眼色, “直到上个月,姜云峰说要把禄小姐接回去,我们赶紧给禄氏通风报信,他们这才把禄小姐送回来,假装一直在我们这里养着。” 才六岁的小禄爻,那么小的孩子,自己在山里待了两天,她是怎么活下的,她该多害怕啊。 贺厉示意将李强下巴安好, “臭婆娘,你给你自己摘得倒是干净,”李强口齿不清的说着,“你怎么不说,你要把小骚蹄子卖给村长傻儿子当童养媳呢?” 林蒙已经气急败坏了, 一直坐着没表态的贺厉,摘下手腕上的佛珠,起身走到他们二人面前, “都说完了?” 第20章 这么快就要收拾贺言辞了 李淑娟还想解释些什么,就被贺厉踹在胸口,掀翻在地, 贺厉走向李强,踩着他受伤的大腿,眼神冰冷的像看什么脏东西, 修长如玉的手掌,向后伸去, 林蒙立刻把手中的棒球棍递到他手上, 贺厉面无表情的拉满力度,直接砸向李强的双腿间, “啊!”李强直接疼的晕了过去, 贺厉退后,保镖会意的向李强泼了一桶冷水, “醒了?”神明赐予贺厉一张最完美的脸,也拿走了他全部情感, 他麻木的挥动棒球棍,一下一下的砸着, 因为用力,整洁有型的头发,也落下遮住眼前。 嚎叫声此起彼伏,鲜血溅到他的白衬衫上, 在禄爻身边收敛了秉性的贺厉,还是那个心狠手辣的掌权者。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李强出气多进气少, “扔地下室待几天。” 贺厉扔掉变形的棒球棍,从他们身边迈过去, “如果还活着,就一个嫁人、一个伺候人。” 他要让所有伤害过玫瑰的人,付出代价。 “是,二爷。”林蒙点头,掏出手帕交给贺厉。 “她呢?” 贺厉举止优雅的接过手帕,一点点仔细的擦着手。 他会为玫瑰清除一切杂草。 “禄小姐刚从姜家出来。” 禄爻被贺厉送回来之后,一进门就看到坐在客厅的姜云峰, 他身边还坐着一个40岁左右的妇人,穿金戴银; “真是禄清风的好女儿!”姜云峰看着进门的禄爻,拍桌怒吼;“还学会偷东西了!我问你佛牌呢!” “老公,别生气;”魏颖惺惺作态的顺着姜云峰胸口,“禄爻,你也是,要什么就和你爸爸说一声就好,为什么要偷呢?” “本就是禄氏的东西。”禄爻嗤笑出声,盘着手里的神牌,坐到二人对面的沙发上,“到底是谁在偷呢?” 姜云峰被怼的满脸通红,禄爻说的对,那就是他从禄清风那偷来的, \"那个、禄爻啊,听峰哥说,贺言辞带个女人回家,你怎么能让未婚夫带不三不四的女人进门呢。\"魏颖看着姜云峰理亏,赶忙转移话题, “你都能进门,”禄爻翘起二郎腿,笑容柔和的看着魏颖,“不是么?” “你、你说什么?”魏颖咬牙切齿的想给禄爻一巴掌,却碍于姜云峰在场,只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靠在姜云峰身后, “你抽什么疯?”姜云峰不敢置信的看着禄爻, 从把禄爻接下山的一个月,她一直是畏手畏脚、唯命是从的胆小模样,可是最近她的行为太反常了。 “别吵,你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都靠喊吗。”禄爻俯身拿走姜云峰面前的茶壶, 给自己倒了杯茶,握在手里, 上等骨瓷,也是禄氏的。 “哦、对,靠禄氏。” 禄爻微微抬头,一双黑眸瞥向坐对面的姜云峰。 姜云峰被看的发抖,他仿佛又看到那个六岁的小姑娘,怎么打都不求饶, 即便浑身是血,也依旧语气淡淡的对自己说,“丧尽天良无善终!” 魏颖见姜云峰发愣,用胳膊肘杵杵他, “我不管你发什么疯,”姜云峰回过神,也放缓了语气,“贺家叫我们明天过去。” “嗯。”禄爻摩挲着茶杯, “禄爻,你这样嫁进贺家是要吃亏的。”魏颖一副好继母的语气,“虽然你没有跟你父亲姓,但终归是姜家的孩子,代表着姜家。” 禄爻指尖一松,手里的茶杯落在桌上,滚烫的茶水溅到魏颖的裙子上, 魏颖尖叫着跳起来,脑袋上的珠宝首饰也跟着掉。 “你先进了姜家的门,再和我说这话吧。”禄爻站起身,不屑的看着跌坐在沙发上的魏颖, “你怎么和你阿姨说话呢!”姜云峰搂着哭哭啼啼的魏颖, “难道打狗还要看主人?”禄爻幽幽的冲姜云峰笑了一下, “你知道就好!”姜云峰道貌岸然的直起身, 魏颖不满的掐了一下他后腰上的肥肉,姜云峰立刻改口, “你最好老实点,不要想着做什么没用的事!” “目前还不到时候。”禄爻搭上门把手的时候, 又转身留下一句,“管好你手底下的狗,别挡我的路。” 说完,留给姜云峰和魏颖一个窈窕的背影,便离开了。 “这小贱蹄子是不是知道什么了?”魏颖确认禄爻走了,才敢和姜云峰说; “应该不能,况且废物一个,拿着神牌也干不了什么。”姜云峰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还是犯怵,叮嘱魏颖;“让好珍、好邺好好准备。” 禄爻出了门接到山雷的电话, “东西我给师叔了,是阴符。会控制禄阿姨的力量。” “嗯。”禄爻没什么反应的答应了一声,坐上车轻敲方向盘,“核实了么。” “核实了,是因为阵法不牢固,禄阿姨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破坏阵法逃脱了。”山雷顿了顿,小心翼翼的问着,“师姐,你都算到了,是不是。” 禄爻没回答,乌瞳看不出神色,她算到母亲跑掉、却算不到她去哪儿,似乎是她刻意将痕迹抹去了, “知道了。”禄爻发动汽车,“我回家了。” 她这几天太累了 ,明天还有一场硬仗,她要回家补觉。 “我回去给你做饭!”山雷从小就喜欢粘着师姐, 而且他要是不管师姐,师姐肯定不会好好吃饭。 “好。” 禄爻回到家一觉睡到晚上7点,睁开眼时,屋里都是饭香。 “你醒啦!”宋星星穿着睡衣,捧着一盆车厘子,献宝似的递到禄爻跟前, 禄爻接过,“这两天没看到你,你干嘛去了。” “找了个可靠的友军。”宋星星神秘的点了点禄爻的白净的手指,“楼中楼要进军国内,虽然不接受入股,但是可以找人帮忙,到时候给他点好处就行。” “孟良温?”禄爻放下车厘子,去帮山雷端菜, “你怎么知道的!”宋星星惊讶的差点筷子都没拿住,“你又算了?” “没算。”禄爻招呼山雷坐下,拿起筷子给宋星星加了根蘑菇,“因为孟良温看起来是你的菜。” “只是友军。”宋星星嘴上这么说,但是看着碗里的蘑菇,还是默默的没有碰。 “我明天去贺家,估计是要商量和贺言辞订婚的日期。”禄爻打开啤酒推了过去,又打开汽水喝了一口, 宋星星灌了一口啤酒,“这么快?” 山雷看着宋星星生猛的喝酒方式,默默的又给她递了一瓶, “好孩子。”宋星星摸了摸山雷的脑袋,“这么快就要收拾贺言辞了?” 禄爻无语的看着宋星星, 这个女人、 怎么总是这么快识破自己的计划呢。 “那今晚你可好好挑挑衣服、护护肤。”宋星星狼吞虎咽的扒完碗里的饭,迫不及待的站起来,“现在咱们就去。” 说完,拉着禄爻就回房了、 只留下离线的山雷和看着一桌残羹剩饭双眼冒光的坤子。 第21章 花园偷人 禄爻昨晚被宋星星折腾了半天,又是选衣服、又是做面膜的, 不到10点就把她塞到被窝里, 美其名曰:‘精神饱满去战斗。’ 可是明明晚上才去贺家啊。 宋星星不管那些,直接开启了哄睡模式。 然后禄爻就在宋星星一句句‘爷们要战斗’的魔音绕梁中,入睡了。 “你人呢?!”姜云峰看了眼时间,不耐烦的给禄爻打去了电话; 他早就带着魏颖和姜好珍、姜好邺出门了,左等右等也不见禄爻的身影, “六点的晚饭,你四点半就到了?”此时的禄爻刚刚换好衣服、化好妆,在宋星星的应援声中,带着山雷和坤子出了门。 “我这不是怕迟到么。”姜云峰也意识到自己过于着急了,尴尬地咳嗽了几声, “你要等不及了可以先进去。”说完禄爻就挂了电话。 姜云峰头一次被禄爻挂电话,一时反应不过来, 直到魏颖过来,“那小贱蹄子呢?” “堵车。”姜云峰当然不会说,被禄爻训了。 “堵车还不早点出门,要我说她可直真是山里来的。”姜好珍跟在魏颖身边,气的跳脚, “那现在怎么办?”魏颖看了一眼站在远处不说话的儿子,心疼的催促, “等一会吧。”姜云峰当然不会先进去,人家点名要见禄爻,禄爻没到他到了算怎么回事。、 直到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禄爻还没有出现,姜云峰再次拿起电话, “都在呢?”一双长腿从车门内伸出, 禄爻大概扫了一眼面前的几人, 盛装打扮的魏颖和姜好珍, 中年发福加秃顶的姜云峰, 还有旁边继承魏颖和姜云峰全部优点的姜好邺。 还真是一家人, 大大小小的好像辛普森。 “姐姐也太不懂事,重要场合还来的这么晚!”姜好珍开口不屑的说, “重要场合你穿这样?”禄爻扫了一眼姜好珍,和魏颖长得有6分像,穿着浅粉色的短款蓬蓬裙,满钻手包,和他那个妈有过之无不及,恨不得把全部身家穿在身上。 “妈妈!她怎么这么说我!”姜好珍 “多大了,是不是要换纸尿裤啊。”禄爻挥手让山雷开车离开, “起码我有妈妈可以撒娇!”姜好珍阴阳怪气的挽上魏颖; “目前是。”禄爻静静地看着姜好珍的眼睛,意味深长的丢下一句,大步迈开,直接进了贺家; 姜好珍看着禄爻的眼神,只觉得好像被什么美艳又剧毒的玫瑰,盯上了 “爸爸!”姜好珍气急败坏的向姜云峰跺脚,“这死丫头说…” “闭嘴!”姜云峰看着管家笑脸迎着禄爻,脸色不太好看,“别忘了你今天的任务。” 姜好珍闭了嘴,她不是没听过贺厉帝都佛子的名号, 不过她更想把禄爻的未婚夫抢过来, 她见过贺言辞几次,那样翩翩公子,才配得上他; “禄小姐,快请进!”管家扫过门外的姜云峰几人, 热情的招呼禄爻,“后花园的玫瑰开了,您可以去看看,老爷子吃完药就下来。” 禄爻听着冯叔不动声色的提及玫瑰,点点头, “冯叔,谢谢您。” 她来过几次贺家,对这位头发花白的冯叔印象很好; 姜云峰几人见状也要跟上去,却被冯叔拦住,“几位在客厅喝茶就行。” “好、好。”姜云峰有些尴尬,如果没有禄清风的扶持,他还是暴发户的儿子,所以地位自然不如帝都第一豪门贺家; 如今他能搭上贺氏,也全凭禄爻的禄氏背景。 禄爻走在中式建筑的花园里,打量着考究的亭台楼阁和清溪蜿蜒, “哟,这不是小侄媳吗。”一个调笑的声音从前面响起, 禄爻抬头,看到花架下站着一个高挑的男子, 日落时分,橙红的暮色洋洋洒洒在男人肩头,清厉的眉眼此时也染上柔和, “小叔。”禄爻规矩的叫了人; 贺厉抱着双臂,饶有兴致的看着禄爻,“这些花该修剪了,帮帮我。” “好的、小叔。”禄爻拿起一旁的修花剪刀,站在花架前,却迟迟未下手, 夕阳下,禄爻身着墨绿色飞袖旗袍,露出白净细腻的双臂, 极具攻击性美貌的五官,此时在这中式庭院中,更显皮相和骨相无可挑剔;长发低挽脑后,垂坠的发丝衬得整个人娇软又妩媚; “这是路易十四。”贺厉站在禄爻身后,示意禄爻看着面前的深紫色玫瑰, 坚硬的胸膛紧贴着禄爻的后背,湿热的气息喷到禄爻的耳廓上,“原产法国,据说拿破仑的妻子、约瑟芬皇后生前最爱这种玫瑰。” “玫瑰自开始绽放的同时,也是凋零的开始,”禄爻用剪子的顶端,轻轻触碰娇贵的玫瑰花瓣,“玫瑰的生命、也是它的死亡。” “从绽放到颓败,”贺厉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附上禄爻拿着花剪的手,“凋落的玫瑰才最致命。” 禄爻没有回话,手下剪刀干净利落,直接把花架上的娇艳欲滴的花拦腰剪断,然后回眸抬头,笑容灿烂的看着贺厉; 贺厉的心好像被玫瑰刺了一下,舌尖顶了下后牙,刚要说什么; 就被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 “这个贱丫头上哪儿去了?!” 禄爻听着姜好珍的声音越来越近,突然回身钻到贺厉怀里,“吻我。” 贺厉眼里闪过促狭,一把扣住禄爻的后颈,吻了上去; 只不过是吻在了禄爻的手心, 然而贺厉并没有被打断,反而更缠绵, 虽然只是吻了手心,不过吻的又欲又深情, 可是禄爻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姜好珍那里, 贺厉太高大强壮,自己又太过娇小,这个角度,恐怕好珍怕看不到自己, “腿。”禄爻一手挡在唇前,一手搂着贺厉的脖子, 贺厉立刻会意,大掌将禄爻的腿扣在自己大腿旁,露出禄爻的裙摆。 只不过两人身高差的有点多,所以贺厉直接把禄爻抱起,一手拖住她的屁股, 姜好珍看着那雄性意识满溢的背影,绝对不是贺言辞, 而且那露出的墨绿裙摆,一看就是禄爻。 她想掏出手机拍下禄爻出轨的证据, 才发现手机还在屋里,急忙小跑着回屋拿。 看姜好珍一走,禄爻一把推开贺厉,“带我走。” “遵命。”贺厉轻咬了下禄爻没来得及拿走的手指, 沉迷着手指上的淡淡玫瑰香,托着禄爻的屁股,一下把她扔进窗里,二人从后面上了楼; 然而对这一切毫不知情的姜好珍进屋就大喊大叫, “爸爸,我看到姐姐在花园里和别的男人偷情!” 第22章 饭桌风波 “不要胡说!”姜云峰听完,脸色不是很好看, 姜氏现在财政危机,他指着禄爻和贺言辞的婚事,能够借贺氏的力翻身, 本来一直用禄清风拿捏禄爻,可是禄清风跑了, 虽然消息封锁的及时,但是要是被禄爻知道了,可就没了筹码。 “你快跟我去看!”姜好珍不由分说的就去拉扯姜云峰; 一直站在门口的冯叔,眼神带着警告,“姜总还是要管好家里的嘴。” 堂堂姜氏总裁被贺家区区一个管家训了, 姜云峰自然不高兴,可是毕竟他不敢惹贺家的人, 只能把气撒到姜好珍头上,他抬手给了还在拉扯自己的姜好珍一巴掌, “给我闭嘴!” 姜好珍趔趄的摔倒在地,捂着被扇肿的半边脸,“爸爸、你为了那个贱人打我?” 姜好珍一脸不可置信,爸爸这么多年对自己一直疼爱有加,连句重话都没有说过, 今天却为了一个没妈的禄爻打了自己! “妹妹这是怎么了?”禄爻站在楼梯上,故作吃惊的看着楼下, 其实她已经躲在旁边看了半天好戏了。 姜好珍看着禄爻,眼底是遮不住的慌张,“你、你怎么会在这?” “禄爻来看我的伤。”贺言辞从禄爻身后走过来,言语里夹杂着愧疚; “可是、我明明看到这贱丫头和一个男人…” “不会说话就闭嘴!”姜云峰又一巴掌扇到刚站起来的姜好珍脸上, “你肯定从后面偷跑上去的!”姜好珍捂着脸,恨恨的盯着禄爻, 她绝对不会看错的,花园里的男人身材精壮,穿着白衬衫黑西裤, 贺言辞略显瘦弱,穿着蓝色衬衫。 禄爻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贺言辞,似乎是不知道怎么说, 就被他开口接过去了,“禄爻一直在我那里。” 其实,禄爻和贺厉上楼后,路过贺言辞门口,听见房间里他正和秦雅瑶腻歪; 楼下的争吵声太大,他推门出来看情况时,正撞到门口的禄爻, 禄爻红着眼睛说在自己门口站了半天, 给贺言辞造成时间错觉,让他以为禄爻一直在他这里; 姜好珍还想说什么, 却被一直坐在角落没有说话的姜好邺叫住,“好珍,该吃饭了。” 姜好珍顿时噤了声,她真的很害怕这个哥哥; 众人在冯叔的带领下,在餐桌前落座, 仿佛刚刚的闹剧从未发生。 “爻爻,别和好珍计较。”姜好邺坐在禄爻右手边,悄声说; 禄爻侧头看向姜好邺,他继承了姜云峰年轻时的俊朗、还继承了魏颖风情的眉眼, 多年的高等教育,让他由内而外散发着绅士风范, 可是那双眼睛,却透着狠辣, 和贺厉不同,这个人是没有底线的。 “好的、哥哥。”禄爻甜甜的微笑; 姜好邺亲昵的捏了下禄爻的手, 坐在对面的贺言辞没有看到,倒是被从楼上姗姗来迟的贺厉看见了, “人到的不少。”贺厉双手插兜,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一如他的身份,位高权重的上位者; 他身后跟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没有吱声,直直掠过他,“禄爻,扶我下楼。” “是。贺老爷子。”禄爻起身搀着贺老爷子下楼; 等伺候贺老爷子坐好了,贺厉依旧站在原地没动, “还不滚下来。”贺老爷子抬头扫了一眼, 贺厉直勾勾盯着,站在贺老爷子身旁的禄爻,“没人扶我下楼么?” “去请你小叔下来。”贺老爷子对贺厉这种行为见怪不怪, 只要是贺厉的要求,不管有理无理,他都是无条件答应; “是,爷爷。”禄爻一边上楼,一边心里暗骂, 自己招谁惹谁了,这么一会都爬几趟楼了, 她的腿就不是腿么? 贺厉看着一脸恭顺的禄爻,语气轻佻,“劳烦小侄媳了。” “不麻烦。”禄爻走在贺厉身后,看着他那建模的身材,十分想一脚给他踢下楼; 直到贺厉坐在贺老爷子旁边,冯叔才安排人上菜。 席间,姜好珍在贺厉和贺言辞身上来回打量, 明显贺厉各方面条件都远超贺言辞,可是他但是看起来就不好惹, 妈妈说过要找好拿捏的男人, 她还是更喜欢贺言辞。 今天贺建成出差,贺言辞的母亲又出国旅游, 所以贺家这头只有贺老爷子、贺厉、贺言辞, 秦雅瑶自然是上不了桌的,只能一直呆在楼上的房间。 席间基本都是姜云峰在说话,偶尔魏颖搭腔, 贺厉低头鼓秋手机,贺老爷子垂眸吃饭, 大部分人都没有说话, 禄爻看着一大桌的山珍海味,没什么胃口, 她感觉不太舒服,从一进贺家的门开始。 气氛诡异,各怀鬼胎。 “禄爻,和我上来。”饭后,贺老爷子没管姜云峰他们,只招呼了禄爻, 禄爻闻言跟了上去, 贺老爷子看着跟在禄爻身后的贺厉,想说些什么,又闭上了嘴, 二人随贺老爷子进了书房,禄爻站在门口等着贺老爷子发话, 贺厉看了一眼站着的禄爻,拉着禄爻大摇大摆的坐下了; 贺老爷子皱了下眉,却没说什么, “你会算卦么。” 贺老爷子语气带着些说不明的叹息, 对外贺厉是他领养来的儿子,其实贺厉是他的孙子,是他最看好的儿子的后代。 他付出了百分之一万的心血去教育,但是教育方式过于血腥,间接害死了他的父母, 自那以后,贺厉性子就变得心狠手辣、阴晴不定。 贺厉对贺氏的管理能力,他都自愧不如,可是贺厉一直记恨自己, 他怕自己归天之后,贺建成一家也难以幸免, 他曾经请禄爻的外公为自己算卦,可是他婉拒了; “我不会算卦。”禄爻从沙发上站起来,低头鞠躬。 他们这行有规矩,坏事做尽之人,是不能算的, 而且外公都没给他算,她就更不能算了。 “那你会什么,看相、推命…”贺老爷子不甘心的追问,想从禄爻身上看出些什么, 他不信禄老头会什么都不教给禄爻。 贺厉翘着二郎腿,点了根烟,“都快入土了,还放不下你那宝贵儿子呢。” “混账!”贺老爷子被戳中心思,恼怒的想要发作, 可是碍于禄爻在场,还是稳稳当当的坐了回去,“我就是问问。” “没能帮上贺老爷子。”禄爻装作愧疚的低下头; 贺老爷子若有所思的看着禄爻,随后开口, “你和言辞的订婚宴就在下周吧。” 第23章 红鸾星动 禄爻低着头不禁笑出声音, 秦雅瑶住进贺家,他不信贺老爷子不知道这件事, 而且她已经表明了自己什么都不会, 贺老爷子还执意要自己和贺言辞下周订婚, 这么急着办订婚宴,恐怕这老头已经对贺厉起了念头。 “我很开心,谢谢爷爷。”禄爻压下心思,再抬头时已然一副欣喜的模样, 贺厉看着禄爻,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小废物没什么用,恐怕帮不了贺建成,给我吧。” “你要她做什么?”贺老爷子端着茶碗吹了一口,眼睛再次打量起禄爻, 美艳、乖巧。 可是那双眼睛令人发甚、。 “破坏别人家庭。”贺厉扔掉手里的烟,难得带上笑意, “和您老做一样的事。” “你!”贺老爷子气坏了,茶碗一扔,指着贺厉的鼻子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什么, “您知道的,”贺厉拉起禄爻,起身向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回过身淡淡看着椅子上激动到喘不上来气的老人, “抢走贺家的一切。” 禄爻看着明明是笑着的贺厉,却觉得他此时被悲伤和恨意包裹, 贺厉拉着禄爻走出门,“冯叔,叫医生。” “是、九爷。”冯叔平静的低下头,似乎早有预料,并没有惊慌。 贺厉拉着禄爻一路上了楼,走到了尽头的房间。 进门后一把摔上门,将禄爻紧紧的抱在怀里。 屋内漆黑一片,安静的似乎听到贺厉因为压制愤怒的喘息; 禄爻没说话,任由贺厉抱着站在那里; “别怕。”贺厉语气闷闷的,听不出来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对禄爻说。 “不怕。”禄爻知道贺厉在说什么,瘦弱的手指顺着贺厉的脊背,一下一下轻轻的安抚着。 “你要嫁给贺言辞吗。”贺厉声音冰冷,甚至有些让人悲伤。 “你会听话的,对么?”禄爻任由贺厉像吸猫一样搂着自己, 贺厉从禄爻的怀里抬起头,一双眼睛明明满是愤怒,搂在禄爻腰上的手,却丝毫没有用力, 他就静静地看着禄爻的黑曜石一般的眼睛, 禄爻眉眼带笑的等待着贺厉的回答, 温柔、致命 却极度残忍。 “对。”贺厉败下阵来, 他说过会做禄爻的狗,为她尽情搏杀。 只要玫瑰不赶走他,他就会听话。 “真乖。”禄爻摸了摸贺厉的头发, “我不会…”话到嘴边又咽下,“嫁给贺言辞的。” 其实她想说她不会让贺厉难过的, 可是,现在他们两个的情况太复杂, 承诺对他们而言,只是枷锁。 虽然,她知道贺厉需要锁链的制约。 “算一卦。”沉默许久后,贺厉似乎平静下来,沉声说; 禄爻走到窗前的茶几上,从包里拿出黑色手帕,“算什么?” 贺厉跟着坐下来,月光洒在他身上,似乎弱化了他的锋芒, “你和我。” 禄爻微征,看着眼前月明星稀的男人, 五年前的贺厉一身戾气,不渴望救赎、只求复仇。 如今,他大仇未报,戾气更甚, 却甘愿为自己收起爪牙。 “是不能算你自己么。”贺厉任由禄爻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打量; 问卦讲求五不算、三不灵,其中有一算就是不算自己; 禄爻迟疑片刻,收回目光, 纤秀的手指打开黑色手帕,拿起三枚铜钱置于手中, 贺厉真的很喜欢看禄爻卜卦, 因摇晃垂落的发丝,在耳侧轻抚, 撩人的狐狸眼紧闭,长睫在眼下煽动, 柔软的唇轻开轻合,似在不断呢喃,却让人听不清楚。 贺厉猛然想起上次禄爻卜卦后的虚弱,刚想出声制止, 只听禄爻清冷的提醒,“集中。” 贺厉噤了声,看着禄爻一次又一次的摇卦、看卦;周而复始,重复了六次; 月光洒在她肩头,镀了层金光; 玫瑰因虔诚而变得神圣, 世间一切喧嚣都在此刻静止。 直到最后一次摇卦结束,禄爻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铜钱; 贺厉没说话,禄爻看卦、他看禄爻, 良久、 禄爻才从卦象上转移视线,到贺厉通着琉璃光芒的茶色眼睛上。 “不懂。”禄爻坦白, 这是她头一次遇到这种卦象, 篡位者、复仇者、杀戮者。 背叛神明、一身反骨、媚骨天成。 前路未卜、天机难测、冥冥宿命。 “不好?”贺厉挑眉,难掩眼神中的认真; 禄爻摇头, 所有的卦象都指向大凶, 可是,她就是感觉会有生机。 “那就是好。”贺厉笑道,靠回椅背,翘起二郎腿看着禄爻。 禄爻也很佩服贺厉的脑回路, 她拿出手机,只见传来一条信息,只有四个字, “红鸾星动。” 禄爻看了看信息,确定没有看错, 又猛地的抬头看向贺厉, 说卦象是一直在变, 可是二十二年来,这是她第一次星象有变; “我该走了。”禄爻突然觉得慌乱,静不下心; 她3岁就能通过摇卦来预判结果, 她总以为自己能将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直到母亲消失,她才意识到自己没有那么厉害。 所以这么多年她一直努力钻研六爻问卦, 可是,贺厉却让一切脱离掌控。 和贺厉有关的这几卦,她都看不懂卦象。 “我送你。”贺厉怎么会看不出禄爻的慌乱, 但是他觉得,这是好的慌乱。 禄爻跟在贺厉身后出门,正撞见穿着睡衣的秦雅瑶,“你怎么会从、小叔房间出来。” 秦雅瑶住进贺言辞家里,很大部分原因是想要近水楼台,接近贺厉, 可是她住进来才知道,贺厉根本不在这里住, 她来着住了快一周,这还是第一次见贺厉。 “有时间管我从哪儿出来的。”禄爻扫了一眼清凉睡衣的秦雅瑶,往贺厉身前挪了挪,又看向楼下, “还是看看言辞哥哥要从哪儿进去吧。” 贺厉看着禄爻的举动,嘴角上扬, 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小神明,挺会一语双关的。 “你说什么?!”秦雅瑶顺着禄爻的眼神看下去, 只见姜好珍紧紧挨着贺言辞坐着,对他举止亲昵; 秦雅瑶挺着脖子克制自己的语气,下楼的动作还是出卖了她, 似乎有想到什么,回头看向禄爻,“女人还是要自立自强。” “像你一样?”禄爻淡淡的出声, “又立,又强么?” 第24章 我会不会做饭你不知道? 秦雅瑶看着澄明的禄爻,一时语塞, 她只是打着清醒的人设,做着攀附男人的事; 贺厉爱死了这样的禄爻,就好像长久以来自己创造了新的信仰,侍奉着一个随时会陨落的神; 禄爻回头就看到贺厉满怀爱意的双眼, 加快了脚步, 卦象弄得她有些神经兮兮的。 贺厉去开车,禄爻站在门口等他, 刚想出门却被姜好珍一把拉住,“你今天到底和谁在花园。” “你不是想要贺言辞么?”禄爻退后一步,和姜好珍拉开距离,她不愿意和这种人接触, 虽然她是背叛神明之人,但不代表什么人都能靠近, “你胡说什么呢!”魏颖听到二人的对话,瞪了一眼禄爻; “问问你宝贝女儿就知道了。”禄爻理了理裙摆;“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眼里的那块肥肉,可是有人捷足先登了。” “妈,回家再说。”姜好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魏颖身后, 魏颖明显对这个儿子有所忌惮, 禄爻奇怪的打量着姜好珍和魏颖,她们母女为什么会这么惧怕姜好邺, 那是一种下意识的恐惧, “爻爻,我送你出去。”姜好邺说完,不由分说的拿过禄爻手里的包,向门口走去,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禄爻不想与姜好邺有过多的接触,说罢就想要从他手里拿回自己的包, “听爸爸说,你和贺言辞下周订婚。”姜好邺拿着包的手向后躲了躲,面带和煦微笑,语气温柔,却总是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禄爻看着贺厉的库里南开过来了, 她不怕人看到她和贺厉,但是下意识的就是觉得不应该让姜好邺看到, “我要走了。”禄爻说完,想要拿回自己的包, 姜好邺看着面前纯黑库里南半降的车窗,露出一个绅士的微笑,把禄爻的包递到她手里,“替我和贺言辞小叔问声好。” 禄爻回头,看了一眼贺厉的车,车窗已经摇上了, 她什么都没说,就上了车。 说完,油门踩到底直接冲了出去,只留给姜好珍母女二人一串尾气; 姜好珍刚刚透过副驾驶的车窗,驾驶座的男人有些眼熟, 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我饿了。”禄爻侧头看着开车的贺厉, 这是她第一次看贺厉开车, 单手把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撑在车窗上, 极具张力的腕骨上挂着墨色佛珠。 “吃什么?”贺厉勾勾嘴角,趁着等红绿灯,侧过身凑近禄爻, 禄爻下意识的瑟缩,才想起来身边是贺厉, 又放松下下来,“你会做饭么?” “我会不会做饭,你不是知道么。”贺厉向前靠近几分, 禄爻感受着面前温热的气息,那夜的旖旎跃然眼前, “绿灯亮了。”禄爻生硬的转移话题,她怕被贺厉发现自己红了的耳朵。 贺厉假装没看到小玫瑰的红色花瓣,语气松快的说,“去超市,买点菜。” 贺厉把车停到超市停车场,二人上了楼, “想吃什么?”贺厉推着车,把禄爻拉到身侧,让她站离冷柜, “想吃让人心情好的。”禄爻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食材,东瞅瞅西望望, 她对做饭一窍不通,从小到大, 除了在姜家的那几年, 在山上都是饭来张口, 现在搬回山下,身边还有贴身保姆山雷的照顾。 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她想吃点高热量的缓解情绪。 “我以为你会吃素呢。”贺厉拿了两盒牛排放到购物车里, “和尚才吃素。”禄爻嘟囔一句,踮脚去拿最上面的冰激凌, “你当然不是吃素的。”贺厉抬起胳膊,拿下了最顶端的抹茶冰激凌。 冷冻柜冰凉的空气在禄爻身前, 身后是贺厉温暖的怀抱, 禄爻形容不了此刻的心情, 她只觉得有什么向她汹涌而来。 “走吧,不吃素也要荤素搭配。”贺厉看着发呆的禄爻,好笑的抓住她还未收回的手, 贺厉和禄爻并肩走在超市里, 两个人偶尔开两句玩笑,偶尔又站在零食柜前, 禄爻拿着两种零食比对,贺厉就站在身边,眼角带笑耐心的看着禄爻 等到禄爻终于决定好,把选择的零食放到购物车里的时候, 贺厉会推着车跟上,再随手把她刚刚比对淘汰的零食扔到购物车。 所以就导致最后两个人结账的时候,手里拎了两大兜。 “我拿一个吧。”禄爻看着都有自己一半高的购物袋,伸出手, “一会拎蛋糕就好了。”贺厉一手一个购物袋,走在前面示意禄爻跟上。 “什么时候订的。”禄爻站在蛋糕店前,等着营业员把预定的蛋糕拿出来, “你看着一桌子菜发呆的时候。”贺厉从营业员手里接过蛋糕,另一只手一起拎着两个购物袋, 禄爻想要接过蛋糕,却被贺厉躲开了, “车钥匙在裤兜。”贺厉两手都是东西,说完身子还往禄爻面前凑了凑, 禄爻还没有意识到什么,伸手就往贺厉裤兜里掏, “别乱碰。”贺厉灼热的气息扑在禄爻耳侧, “你别乱动。”禄爻越是着急,动作越是毛躁, “嗯…”贺厉闷哼一声, “我不是故意的…”禄爻也不敢动了, “没看出来。”贺厉只觉得让禄爻拿钥匙是个错误, 他只是想逗逗小玫瑰,没想到是自己的豆豆被逗逗了。 禄爻红着脸拿出钥匙,贺厉把东西放到后备箱, 两个人回到家后,贺厉就拎着东西去了厨房。 禄爻看着面前的拖鞋,毛茸茸的带着大大的兔耳朵, 打量着黑白灰色调的室内,一看就知道贺厉真的在这里住的比较多, “我帮你换?”贺厉把东放到厨房后,看到禄爻还在拖鞋前发呆, 说完不登录要回答,就真的蹲到她身前,抓起她的脚踝, “我自己来。” 禄爻害羞的退了一下,她明明是钓系美人,怎么一遇到贺厉, 就成了被叼的那个。 “是新的。” 贺厉没有理会禄爻的拒绝,抓着禄爻的脚塞到柔软的拖鞋里,“特意为你准备的。” “什么时候准备的?”禄爻扶着贺厉的肩膀, “那晚后的第二天。”贺厉随手把禄爻的高跟鞋放到鞋柜。 禄爻看着贺厉熟练的处理食材, 清澈的水珠蔓延在修长的手指间,顺着泛红的指节间向下流淌,偶尔拨动的指尖细腻又利落的剐蹭着食材, “喜欢?”贺厉把手伸到禄爻面前,还勾引似的动动手指; 禄爻挑挑眉,抓住贺厉的指尖,“这么好看的手,用来做饭正好。” “看来你很喜欢我做的饭。”贺厉张开手,向前去握禄爻的手, 禄爻立刻收回了手,像只骄傲逗弄主人的小猫,“没吃过,不评价。” 被小猫挑衅的贺厉也不恼,只是磨蹭了自己的指尖,倾身靠近禄爻, “那我就多做几次,让你记住。” 第25章 主人永远有对恶犬说不的权利 贺厉说完,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禄爻,然后将洗好的水果递给禄爻, “先去吃,一会就好。” 禄爻没走,拿着水果靠在岛台,欣赏贺厉做饭。 贺厉熟练的备菜、翻炒、装盘,不大会就做了四菜一汤; “尝尝。”贺厉剥好了龙虾肉,放到禄爻的碗里, “你真的挺会做饭的。”禄爻满足的咬着肉质紧弹的虾肉, “可以天天做饭给你吃。”贺厉不停的投喂, 禄爻就好像小仓鼠一样,自己给她什么,她都乖乖吃着, 偶尔遇到不喜欢的,也会皱着眉快速咀嚼咽下去。 贺厉很喜欢这样鲜活可爱的小玫瑰, 她不再是被凡子供至高位的清冷神明, 只是一朵肆意生长的蛮横玫瑰。 贺厉私心的想要多看看这样的禄爻,所以一个劲儿的给禄爻投喂她不喜欢的菜, “你是故意的。”禄爻逐渐放慢吃饭的速度,气鼓鼓的瞪着一脸看好戏的男人, “你不是挺会拒绝的。”贺厉放下筷子,给禄爻倒了杯水。 “你都给我做饭了,我再挑挑拣拣的还是不是人了。”禄爻说完,还是老实的拿起筷子,准备把碗里的食物闭眼咽下, “主人永远有对恶犬说不的权利。”贺厉说着,伸长手越过桌子,把禄爻的碗拿到自己跟前,慢条斯理的吃光。 贺厉按住想要一起帮忙的禄爻,干净利落的把一切整理好, “今晚谢谢你。”禄爻给刚洗完手的贺厉,递了张纸巾, “怎么谢?”贺厉没有接,把手递到禄爻跟前, 禄爻盯着面前还挂着水珠的双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抓着他的手,帮他擦干净, “谢过了。”禄爻表面维系着自己钓系美人的语气, 其实心里已经歪嘴了, 因为贺厉的手,是真的好看, 骨节分明的手指,手背青筋凸起,张力的荷尔蒙拉满,又不失美感, 她不由又想起这双手握在自己腿上的时候。 有了刚刚被禄爻逃脱的经验,贺厉先一步抓住了禄爻准备撒开的手, “我说过,恶犬是需要奖励的。” 已经被水打湿的纸巾,从二人交缠的手中掉落在地, 贺厉冰凉的指尖揉弄着禄爻柔软的手心, 显然恶犬并不满足这点敷衍的奖赏。 “知道延迟满足么?”禄爻动动手指,剐蹭着贺厉的手掌,“恶犬要学会等待。” 贺厉盯着禄爻撩拨的手指,眸色深沉, 他不见天日的深渊,涌入一抹玫瑰色的圣光, 即便是赏赐,他也甘之如饴。 “送你。”贺厉并没有强硬的留下禄爻,但是也没有撒开禄爻的手, 而是就这么牵着她出了门, 学会等待,不代表他不能撒娇。 等禄爻回家时,已经是半夜了, 她一进门就看到山雷和坤子撅着屁股,趴在沙发前,“练功呢?” “师姐,你可算回来了!”山雷听到声音,立马委屈巴巴的爬起来, 禄爻看山雷灰头土脸的有些嫌弃,掠过他先上了柱香才开口,“你好脏。” “你嫌弃我!”山雷更委屈的向禄爻扑过去抗议, “都怪月亮,我把它接回来之后,它就一直躲在沙发底下不出来!” “月亮。”禄爻换下鞋,走进屋里, 淡淡的唤了一声,却不难听出语气里的宠溺和欣喜。 “喵?”只见一只通体纯黑的小猫从沙发底下钻出来,异瞳仿佛月亮照耀雪山。 禄爻坐在沙发上,月亮踩着坤子的脑袋,喵呜的跳到她怀里,亲昵的蹭着禄爻的下巴,嘴里还发出咕噜咕噜满足的声音, “养不熟的小崽子!”山雷气呼呼的给禄爻倒了杯水,然后一屁股坐在禄爻旁边,“我一把屎一把尿给你喂大,你居然这么对我!” 禄爻被山雷的力气弹起来一下,眉眼弯弯的抚摸着月亮漆黑油润的毛发,“自我牺牲教育可不提倡。” “师姐,”山雷突然凑近禄爻,猛猛嗅了嗅,“你好像不对劲儿。” 山雷鼻子很灵,一个人的气场、包括状态他都能闻出来; “可能今天在贺家沾上那些脏东西的晦气了吧。” 禄爻心虚的躲了躲,转移话题,“明天查查姜好邺。” “好。”山雷古怪的瞅了一眼禄爻,打着哈欠回屋睡觉了; 禄爻抱着月亮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的顺毛,不知何时也睡着了, 等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第二天十点多了,她看自己身上盖着毯子,屋里已经没有人了,只有桌子上留了饭; 山雷已经不见踪影了。 她爬起身,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舒适的家居服,就去神龛那里上香、打坐。 这两天山雷和宋星星都被禄爻安排的满满登登, 每天禄爻睁开眼时,家里已经没有人了, 等他们两个回来时,禄爻已经睡了。 “一会和我去趟孟氏呀。”宋星星一大早就把禄爻从被窝里拉出来, “搞定了?”禄爻眼睛都没还睁开,就被山雷按到餐桌前, “你这几天没算算?”宋星星倒像饿死鬼一样,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勺子,等着山雷放饭, “算卦是会消耗血条的。”山雷带着围裙,端着两份早餐放到禄爻和宋星星面前, 这段时间宋星星教他网上冲浪,他学会了不少新知识。 山雷抢出坤子嘴里的狗碗,拿起一旁的猫碗,给坤子和月亮放饭, 直到所有物种的饭都安顿好,山雷才拿着自己的饭坐回餐桌前,向禄爻汇报工作, “姜好邺一直没有参与姜氏的业务,自己创办了公司,主营进出口贸易。” “进、出、口?”宋星星不怀好意的咬字, 禄爻忽略看什么都不上流的宋星星,“他最近跟什么人接触过?” “每天早七晚十的上班,十分规律,也没有私生活。”山雷被宋星星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 “但是,他身上有白大师的味道。” 山雷跟了姜好邺几天,一直没查到什么, 师姐说过,越是干净,就越是不对劲, 所以他昨天假扮应聘的人员,特意与姜好邺擦肩而过,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他确实在姜好邺身上感受到了,白大师的气息。 禄爻垂眸看着茶杯里浮起的茶叶, 那天和姜好邺短暂接触过,那种令人不舒服的感觉,并不是错觉。 “继续跟。”禄爻一早实在没什么胃口,喝了口茶,就洗澡换衣服和宋星星出门了。 …… “她就是你合伙人?” “他就是你合伙人?” 宋星星和孟良温异口同声,盯着彼此身边站着的禄爻和贺厉, 这两天宋星星和孟良温沟通合作细节的时候,都说自己还有位合伙人, 一想就是这二位。 贺厉踱着步子走向门口的禄爻,带着佛珠的手,伸向禄爻。 “合作愉快?” 第26章 情敌登场 “愉不愉快,还要看合同。”禄爻笑着看了眼贺厉的佛珠,径直走进孟良温的办公室。 贺厉一脸爽到了表情,收回手,看着禄爻窈窕的背影, 禄爻今天穿了一身新中式的套装,宽松的纯白暗绣对襟上衣,搭配同色系的真丝包臀裙,长发用根玉簪挽在脑后, 随着动作,手腕上的冰透翡翠珠串滑落, 她坐在那里,上挑的狐狸眼带着清冷,攻击性的美貌在气质的穿搭下,好似秋下明月,闪耀着柔和而模糊的月光,却丝丝渗入心脏。 孟良温斜了一眼贺厉不值钱的表情, 堂堂帝都佛子、高岭之花,实则沾满杀伐的煞神, 居然也有坠入爱河的时候。 宋星星同样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在禄爻身边坐下, 她就说,没有男人能逃出禄爻这个钓系美人的饵。 “喝茶喝茶。”孟良温狗腿的给禄爻准备了上好的茶饼, 除去禄爻是自家兄弟的情感开关之外, 禄爻可是自己的财神爷, 楼中楼的名声谁不知道,国内一直都想搭上这条线, 如今让自己薅上了, 即便不入股,也能收获好名声和极高的关注度。 “你看看合同还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孟良温拿起刚起草的合同,递给宋星星。 “没问题。”宋星星仔细看了一遍合同,又递给禄爻, 禄爻看了一眼,直接拿着笔签了字, “那就合作愉快了!”孟良温心满意足的伸出手, “这下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宋星星一把握住孟良温的手,难掩语气里的兴奋, 孟良温一头雾水的回头看向贺厉, “孟良温!楼中楼不能签!你知不知道,楼中楼其实…”季云安着急忙慌的踢开孟良温办公室的门, 就看到握着手的孟良温和宋星星, 还有靠在窗边的贺厉、坐在沙发慢悠悠喝茶的禄爻, “其实什么?”宋星星握住孟良温想要抽回的手,慢悠悠的回头看向季云安, “我是想说…”季云安不自觉的吞了下口水,“我是想说孟氏不够资格,配不上楼中楼。” 说完,季云安就向后退步,想要假装自己没来过, “楼中楼也涉猎情报收集的生意。”贺厉事不关己的坐到禄爻身边, “情报收集?”孟良温视线转移到宋星星脸上,他头一次在女人身上栽跟头, “准确的来说,是对重要信息的汇总、核实、分析再整理,之后合法流通。”宋星星松开孟良温的手,大咧咧的坐到孟良温的老板椅上, “那不就是情报贩子么!”孟良温眯着眼睛,打量着宋星星, 宋星星伸出食指,正红的指甲在空中左右晃了两下,“现在都叫信息有偿交流。” 说完,宋星星又轻声细语的说,“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选中孟家,真以为是你的美貌?” 过去的年代,孟家在帝都只手遮天,在后来的时期,才改良归正的, 只不过还养着一批身手不错、各显神通的人, 这都是宋星星调查完的结果, 所以她才会在所有投诚者中,选中了孟良温。 “我记得你前天在床上的时候,还夸我…”孟良温长指蹭了下唇,俯身到宋星星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禄爻淡定的挑眉喝茶,贺厉也是早有预料, 虽说孟良温是个花花公子,身边女人不断, 但是让女人近身还是头一次。 “床上?夸你?”只有季云安愣在原地, 他好像错过了好几章的内容,随后一脸迷茫的向贺厉渴求知识,“夸什么?” “夸你用不上的吧。”贺厉看着宋星星和孟良温当众咬耳朵,又回头看向身边的小玫瑰, 禄爻没想到,贺厉和自己的好友在一起时,小嘴儿像淬了毒一样。 “孟总,优涵小姐来了。”孟良温的助理敲门进来,后面跟着林蒙和保镖队长,蒋宇。 蒋宇经过还站在门口发呆的季云安时,侧头看了一眼, 林蒙一进屋,看了眼屋内配置,又看了眼沙发上端坐的禄爻, 擦了擦额前并不存在的冷汗, 走上前向贺厉汇报,“叶婉媃来了。” 贺厉侧头看向禄爻, 不知何时贺厉的佛珠交到了禄爻的手里,纤长如玉的秀指轻轻拨弄着墨黑的佛珠, 时隔五年,这串佛珠再次回到赐予者手中, “看我做什么?”禄爻勾唇,回眸与贺厉对视,乌黑的瞳孔透着莹莹的光。 “当然得看你了,”宋星星一把推开孟良温,“叶家专门培养名媛,从小就作为豪门太太培养,接受各种高等教育,这一辈的叶婉媃就是作为贺家太太培养的。” “看出来你是情报头子了!”孟良温看了一眼面色不改的贺厉,又急忙捂住宋星星要继续的小嘴儿,“这小嘴儿一点不白长!” “是来找情郎的。”禄爻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垂眸抚弄着佛珠, 这佛珠少说有百年历史,是禄爻很小的时候,一位高僧赠与的, 高僧那时只留下一句: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后来禄爻又转赠给了贺厉, 通体油亮、触之柔滑温润, 看得出贺厉很珍惜这串佛珠。 “贺太太已经有人选了。”贺厉翘起二郎腿,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懒散的看着小玫瑰。 “哥!我带婉媃姐来玩啦!”一道青春活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孟良温的助理默默的退到林蒙身后, 孟总办公室平时都没有这么多人, 这一来就是神仙打架, 就连孟总都不敢惹的贺二爷,此时都要看沙发上那位小姐的眼色, 这个时候,只能林蒙上了,谁让他挣得比自己多, 这个险恶的社会,回报和风险是成正比的! 林蒙眼见孟良温的助理把自己推出来挡刀, 再想想银行卡那些零, 硬着头皮张嘴,“二爷,您看让她们进来么?” 林蒙真心喜欢禄小姐,所以叶婉媃到他嘴里也就成了她们, “问她。”贺厉冲禄爻扬了下巴, “禄小姐…”林蒙摆明阵营的改口,倒是取悦了屋内的几人, “孟总的办公室、孟总的妹妹,当然问孟总。”禄爻懒洋洋的向后靠在沙发里,把问题推回去,毕竟这是孟良温的地盘,她不好擅做决定, “我的地盘就是贺厉的地盘,贺厉的地盘自然也是禄小姐的地盘!”孟良温看好戏的坐在了老板椅的扶手上, 别问,问就是绅士风度, 绝不是让着宋星星。 “那我呢?”宋星星嫌挤的往旁边串了串, “美人计的账算完再说。”孟良温捏了下宋星星胳膊上的软肉, “快,小神婆,我想看看叶家培养的太太专业户到底怎个事!”宋星星心虚的求助禄爻, “小神婆?”贺厉饶有兴趣的撑着下巴,侧头调笑重复, 宋星星私下总会给禄爻起各种各样的外号,什么小神婆、神算子、爻爻、娇娇怪之类的, 禄爻不理贺厉,示意林蒙。 “进来吧。” 第27章 完啦,你坠入爱河了 “是,禄小姐。”林蒙麻利的跑去开门, “哥!怎么这么久才开门!你是不是又在办公室藏了美女!”孟优涵掐着腰站在门口, “什么叫又啊!”孟良温贱兮兮的搂着宋星星的肩膀,“别听小孩胡说。” “真的有美女!”孟优涵一个箭步冲到办公桌前,星星眼的看着孟良温怀里的宋星星, “姐姐,你好漂亮啊!比我哥原来身边的女人好看不知道多少倍!” 宋星星眉眼带笑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齐刘海娃娃脸,穿着低饱和粉的小香风套装,好像盲盒里的小手办, 也收敛了平时御姐的做派,放软了语气, “妹妹,你哥身边原来有多少女人啊。” 孟优涵这点和她哥孟良温是一样的,就喜欢美女, 宋星星今天穿了件一字肩修身长裙,长直发披散在波涛汹涌前, 眉眼大气又柔和,说起话来也温柔的不行,直接把孟优涵钓的想翘他哥墙角, “孟优涵!”孟良温深知自己亲妹拜美的德性,急忙叫停,“还不跟你贺厉哥打招呼!” “贺厉哥来啦!”孟优涵其实只比孟良温小两岁,只是看起来很小,说起来比宋星星还大一岁呢。 “叫人。”贺厉轻敲扶手,提醒盯着禄爻入神的孟优涵, “神仙姐姐?”孟优涵目瞪口呆的看着禄爻, 她没见过这么完美的女孩子,是个宋星星完全不一样的美, 不同于宋星星温柔御姐的气质, 禄爻是那种看一眼就直接被勾走魂的媚骨,不用说什么,坐在那里就是行走的狐狸精, 却又偏偏透着一股子清冷到甚至圣洁的气质, 净白无暇的巴掌脸,一双媚眼如丝的狐狸眼,精致小巧的鼻尖下是晶莹润亮的绯唇,一看就很好亲。 “比你小两岁。”贺厉领地意识极强的往禄爻身边贴了贴, “你不懂!贺厉哥,漂亮的都叫姐姐,叫妈妈也不是不行!”孟优涵早就忘了跟自己一起来的叶婉媃,一撅屁股就要往禄爻身边坐, “是么?”贺厉倾身凑到禄爻耳边,“姐姐。” 禄爻只觉得耳垂被烧起来一样,但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只是微乎其微的侧了下头, 小声嘟囔了一句,“你等着。” 贺厉听着禄爻娇滴滴的软糯,情不自禁的捏了一下她泛红的耳垂。 孟优涵撅着的屁股停在半空中,眯着杏眼盯着贺厉,“完啦,你坠入爱河啦!” \"是谁坠入爱河啦,涵涵。\"一直站在门口,没人在意的叶婉媃,轻轻柔柔的开口了。 屋内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众人的目光也顺着声音集中, 只见叶婉媃拎着最新款的香奶包包,穿着淡蓝色系的包臀裙、真丝衬衫,长发染成浅栗色,与那双浅瞳相得益彰, 眉眼出落的是好看的,但也仅此而已,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乍一看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但是在座的都是人精,细看就会发现,叶婉媃一切的刚刚好,就像是根据系统设定好的一样。 伪善、虚假。 “没有没有,婉媃,快进来。”孟优涵狠心从沙发上挪起屁股,拉着叶婉媃走了进来。 孟优涵从小就被孟家保护的很好,作为孟家的独女,又是孟氏夫妻的老来子,说是掌上明珠也不为过。 小时候跟着孟良温出去玩,不小心落水,还是叶婉媃不顾冰天雪地,直接跳下去救了她, 从那时起,善良单纯的孟优涵,就把叶婉媃当做最亲密的姐妹了。 “我是不是打扰到各位了。”叶婉媃任由孟优涵拉着进了屋, 但是并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原地睁着小鹿眼,眼神若有若无的落在贺厉身上。 “坐吧,都是朋友。”孟良温看不惯叶婉媃的做派, 常年混迹圈子的他,怎么会看不出叶婉媃打的什么牌, 他们几个其实都看不惯叶家把女儿当做交易,培养豪门太太的做派, 不过碍于叶婉媃对妹妹的救命之恩,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是良温哥的咖啡,”叶婉媃迈着步子把咖啡放到孟良温前, 又拿出一杯咖啡,踱步到贺厉面前,“贺厉哥哥,这是你的double shot。” 良温哥、贺厉哥哥,称呼立现远近, 孟良温的就是咖啡,贺厉的就是double shot, 禄爻拨弄着佛珠,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叶婉媃将咖啡端到贺厉面前,等着贺厉接过去。 “喝茶。”贺厉像是看不到叶婉媃举着的手,俯身给禄爻添了杯茶, 禄爻看着面前被贺厉填满的茶杯,没有动,只是摩挲着手中的檀木。 叶婉媃也不尴尬,将咖啡放到贺厉面前,又将手中的蛋糕放在禄爻前的茶几上, 随后挨着贺厉,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今天这么多人在,所以只带了4份下午茶。” 声音柔柔的说着不周到的歉意,意在指谁不言而喻。 “婉媃,这正好咱们四个女孩子一人一块呀,怎么不够呢。” 孟优涵不懂那些弯弯绕绕,自动把在场男士归类到不吃甜食的那一堆。 “你吃哪块,我给你拿。”孟良温不能说对宋星星一见钟情,也差不多了, 再加上这段时间的接触,对宋星星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和自带沙雕属性的性格十分欣赏, 所以自从那一晚深入深出的交流之后,他对宋星星殷勤的很。 “不用了,这都安排好了,我们这些外人就不夺人所好了。” 宋星星特意咬着‘外人’二字,美背向后靠在孟良温的专属老板椅上, 叶家的那些事宋星星门儿清,就算结婚生子了,也可以离了再嫁, 不过看叶婉媃这做派,恐怕是为了贺厉来的。 “外人?”孟良温下意识瞥了一眼叶婉媃,又朝向宋星星,“反正我已经把你当内人了。” “不要脸!”宋星星啐了一口狗腿孟,她当时也没想到,怎么睡一觉,还把帝都贵公子孟良温睡出第二人格了。 孟优涵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女人敢这么对自己哥哥,顿时对宋星星的滤镜又加了一层, “美女姐姐,你是哥哥的内人,就是我的内人!” 她一定要好好为自己找个,漂亮厉害的嫂子。 宋星星杏眼带柔,孟家这么会攀关系是遗传的么? “小妹妹,姐姐不喜欢绿茶,这里绿茶味太浓,姐姐得出去散散。” 说罢,宋星星起身,理了理裙子, 为孟良温量身定做的办公桌,都挡不住她那一双逆天的黑丝长腿, “禄娇娇,茶喝的够多了,咱们外人得走了。” 第28章 管好你的女人 被点名的禄爻垂眸打量着佛珠,似在思考着什么, “娇娇?”贺厉上挑着尾音,挑眉看向身旁的小玫瑰, 是挺娇的, 一碰就掉小珍珠。 听着贺厉语气里不易察觉的温柔,叶婉媃细细打量着禄爻, 陆? 帝都是有个陆家,但是没听说过有这个年龄的女儿; 倒是还有一个禄式, 不过听说已经被流放到上山了。 眼前这个女人,娇媚如花,怎么看也不像是从山上下来的, 叶婉媃细细打量着,才发现禄爻手里的佛珠,正是贺厉的那串, 这串佛珠,贺厉不是从来不让人碰么。 “走了。”禄爻把佛珠递到旁边,却半天没见人接,于是不解的回头, 正对上贺厉那双深邃得要命的桃花眼, 贺厉起身,没有直接去接佛珠,而且连佛珠带禄爻的手指全部握在手里, “一起吃个饭,庆祝合作成功。” 禄爻抬起小脸,任由贺厉拉着,也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对对对,刚才就是这么安排的!”孟良温立刻贴上宋星星,生怕被扔下, 宋星星挑挑凤眉,眼神询问禄爻, “神仙姐姐,我还没有和你待够呢。”孟优涵可怜巴巴的看向禄爻, 她虽然明白叶婉媃对贺厉的情感, 但是不妨碍她和仙女贴贴啊,而且她能明显感受到贺厉哥对仙女姐姐的独宠, 她也算是被贺厉哥看着长大的, 当然要助攻了! “吃什么?”禄爻顺着贺厉的手起身,一副傲娇的小表情, 好像只要贺厉说的不对,下一秒她就带着宋星星,让这两兄弟独守空房, “当然吃…”孟良温准备抢答,但是心里没底,又冲着宋星星挤眉弄眼, “望海。”贺厉接上, 望海是帝都有名的高档海鲜餐厅,融合了各种口味, 昨天给禄爻做了龙虾,她看起来很喜欢。 “走吧。”禄爻递给宋星星一个眼神, 宋星星黑丝一晃,来到禄爻身边,把她搂在怀里往外走, 宋星星本来就高,即便禄爻穿着高跟鞋,也依旧堪堪到她耳下, 孟良温怨妇的眼神投向贺厉, 却不料贺厉正用那双冷的吓人的眼神斜着他, 仿佛在说,管好你的女人。 随后阔步跟上, “等等我啊!”孟良温硬着头皮小跑跟上,还不忘招呼自己那个胳膊肘拐来拐去的妹妹, 才发现自己那个拜美妹,早就跟着宋星星和禄爻屁股后面跑了, “一会她坐你车。”走到门口的时候,孟良温才想起来被遗忘的季云安, 低声嘱咐了一句,就追出去了。 “她?”季云安还没问清楚,屋内就只剩他个站在原地的叶婉媃了, “云安哥。”被抛下的叶婉媃倒是依旧保持姿态,丝毫没有被孤立的尴尬和不快,冲着门口文质彬彬的季云安得体一笑, “走吧。”季云安说完也走了出去。 季云安只是迟钝,但不是傻, 叶家做什么生意他也有所耳闻,叶婉媃跟着他们几个,也是因为都是适婚年纪, 她有意贺厉,但不代表非贺厉不可。 “上车。”贺厉从林蒙手里拿过钥匙,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我要和星星在一起。”禄爻罢工的一动不动,眨着媚眼, “禄大小姐,星星我先借走了哈。”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孟良温眼疾手快的把宋星星塞到车里,并锁了车门, “孟良温!你这是强抢贵女!”宋星星倒是不怕禄爻被占便宜,只是单纯的不想自己被孟良温占便宜而已。 “这是霸道总裁强制爱!”孟良温伸手就要去捂宋星星的嘴, 孟优涵夹在中间,看了一眼那头鸡飞狗跳的改造布加迪,抬脚就往贺厉这头来, “找你哥去。”贺厉说完搂着禄爻上了车,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只留孟优涵在原地一脸尾气, “孟小姐,您可以坐季医生的车。”林蒙十分理解此时孟优涵的心情,好心上前提醒。 “我就不信我桑塔纳追不上布加迪了!”孟优涵开着自己的小破车,直接追了出去。 孟优涵的技术是圈内有目共睹的,开一辆撞一辆, 虽然说孟家不差钱,但是孟良温和他爹是真心疼自己的宝贝车, 所以干脆翻出了孟爸当年创业时开的古董车,给了孟优涵,美其名曰:传承。 季云安没他们几个撩的快,所以下来时,只看到留着善后的林蒙和蒋宇。 “季医生,二爷他们几位都先走了。”林蒙拿出职业假笑, “我今天扭到手了,开不了车。”季云安摆烂的看着林蒙, 他其实根本就没手扭,只是他并不想单独和叶婉媃呆在一起, 他不相信叶婉媃、也不相信叶家, 保不准会用今天这短暂的单独接触,制造什么事。 “季医生,你看蒋宇开车送您过去可以么。” 自家老板刚才直接交代下午会议取消, 老板泡妞,他善后, 他还有一堆事情要去做。 季云安看了一眼杵在那里默不作声的蒋宇,把车钥匙丢过去,“可以。” 蒋宇接过钥匙,坐上了副驾驶, 季云安跟着坐到了副驾驶,又看了一眼全程体态标准、挂着贤淑微笑的叶婉媃, “上来吧。” “好的,云安哥。”叶婉媃捋着裙子坐到了后座, “给我追上他们!”季云安抓紧安全带,视死如归的交代蒋宇。 蒋宇用余光扫了眼季云安的安全带,一脚油门就原地起射了。 “你挺快啊!”孟良温刚把车停好,就看到旁边季云安的车, “我快不快你试过啊!”季云安脚底虚浮的下了车,扶着车门就开始干呕, 他快的代价,就是一路漂移带急速超车,华丽丽的晕车了。 “你试过?”宋星星把墨镜卡到头顶,玩味的看着孟良温, 不等孟良温回答,就下了车,去找她的禄娇娇, “请吧,我的娇娇大小姐。”宋星星拉开车门,弯着腰伸着手, “谢谢,我的骑士。”禄爻笑眼弯弯,有模有样的扶着宋星星下了车, 贺厉看着禄爻挽着宋星星的手臂走在前面,二人有说有笑的, 如果不是宋星星的打扮,还有宋星星和孟良温那档子事, 他真的怀疑玫瑰是不是被掰歪了。 “贺厉哥哥。”叶婉媃也是在车里缓了好一会才没那么难受, 看着落单的贺厉,她当然不放过这个机会, 贺厉单手插兜,略过叶婉媃。 “我父亲特意交代我,让我见到你之后,给贺老爷子带个好。”叶婉媃不着痕迹的挡住贺厉的视线, 家里虽然有意让她与这几个人接触, 但是从她看到贺厉的第一眼, 她就知道,自己只想嫁给贺厉。 “让他少管闲事。”贺厉视线一直落在前面的禄爻身上,眼内温柔荡漾, 语气却冷漠如冰。 “否则,我不介意让叶家那点破事曝光。” 第29章 你一口一个哥哥,是不是要叫我一声嫂子。 站在一旁的孟良温,眼底也毫无温度, 如果不是孟优涵的原因,他们一定不会和叶婉媃有任何交集。 叶婉媃笑容有一瞬的僵硬,却立刻恢复成那副得体的样子。 “你说你让蒋宇开车干嘛?” 孟良温不再理会叶婉媃,而是走到好不容易直起腰的季云安身边, “蒋宇原来可是雇佣兵,都能用孟优涵的桑塔纳追飞机。” 季云安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贺厉, 贺厉虽然还是一副高岭之花的清冷做派,但是含笑的眼神,就证明孟良温说的没错。 “上楼。”贺厉已经看不到禄爻的身影了, 孟良温也快步跟上, “我下次慢点。”蒋宇不知道从哪里弄了瓶水,拧开递给季云安。 季云安接过水,囫囵的喝了一口, “我先上楼了。” 蒋宇看着季云安有些慌乱的脚步,心生疑惑。 “不好意思,刚去了趟洗手间,来晚了。”叶婉媃推开门, 眼神快速的扫了一眼屋内布置, 三面落地窗环绕,一侧落地窗前摆放着容纳两人对饮的小吧台, 另一侧落地窗前摆放着长型餐桌, 宋星星和孟良温坐在一侧, 禄爻和贺厉坐在一侧, 只剩下两头的主位没有人坐。 “贺厉哥哥,我坐这里是不是不太好。”叶婉媃径直走到贺厉旁边的主位, 宋星星是个有话直说、有茶直鉴的人,“说不好你就不坐了?” “要坐的,毕竟我不能坐在良温哥旁边。”叶婉媃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宋星星, 然后一手捏着袖口,倒了杯水,自然的推到贺厉面前,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做派。 \"我这怎么坐不了?\"孟良温手搭在宋星星的椅背上, 他不怕宋星星不高兴,因为他们都知道叶婉媃是冲贺厉来的, “因为良温哥身边已经有这位…”叶婉媃眼神上下扫过宋星星,缓缓开口,“漂亮小姐。” 孟良温的花花公子作风,大家都有目共睹, 叶婉媃只不过把宋星星当做哪里来的小明星。 听着叶婉媃令人不舒服的断句, “漂亮小姐?我记得叶家多的是。” 禄爻单手撑在桌上,抵着脸颊侧头看向叶婉媃, “对么?叶小姐。” 禄爻原来很少说太刻薄的话,毕竟祸从口出,干她这行是要忌讳犯口业的, 后来师父告诉她:万事有因果; 对方说你坏话是因, 你骂回去就是果。 她自己种恶因食恶果,不算犯口业。 所以她就不是很忌讳了,尤其是看到宋星星被怼,她是一点都忍不了, 她护短的很。 “噗!”孟良温直接笑出声, 都知道叶家卖女儿的行为,但是这么直接的, 禄大小姐还是头一位。 宋星星骄傲的看了眼孟良温, 但是她也已经很久没看到禄爻生气了, “是呀,叶家心疼子女,自小悉心养在身边,怎么会不漂亮呢。”叶婉媃温柔的说着,眼睛却落在了禄爻身上, 她差不多确定,坐在贺厉身边的这个女人, 就是禄氏那个被扔在山上十六年的那个了。 一直抓着禄爻小手把玩的贺厉,这才抬起头,把目光移到叶婉媃身上, 手指刚动,就被禄爻捏住, 是让恶犬等待的指令。 “让你上桌,你还真把自己当人了?”宋星星不能容忍,有人用这十六年攻击禄爻, “这位小姐,我不明白我坐在贺厉哥哥身边,有什么不对?” 叶婉媃不卑不亢,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你一口一个哥哥,那是不是要叫我一声嫂子呀。” 禄爻坐直身体,翘起二郎腿,唇角含笑,美得好似寓言中的女妖, 只不过,那双黑瞳此时却黑的吓人。 饶是叶婉媃,此时也有些绷不住了, 她从小接受的都是如何伺候男人,如何巩固妻子的地位, 接受的都是名门闺秀, 还从没有遇到面前两个女人这种类型。 一个直接摊牌就骂, 一个… 娇中带媚, 说出的话却让人无法反击。 “不是什么人都能叫你嫂子的。”贺厉沉声开口, “云安哥,你怎么不进去啊!”孟优涵的声音在门口乍然响起, 同时响起的还有季云安的惊呼, “叫谁嫂子啊!”孟优涵勾着季云安的脖子,就进来了, 随手拉了个椅子,一屁股坐到叶婉媃和贺厉中间, 季云安坐到孟良温旁边的空位, “点菜了么?”孟优涵没有看到叶婉媃脸上的不快,探着头询问大家, “这不等你到了一起点么。”孟良温把点菜的平板递过去, 孟优涵接过平板,“两位漂亮姐姐吃什么啊。” “不吃鱼,其他看你,”贺厉懒懒的靠着,“再来一杯奇异果汁。” 禄爻垂眸看着自己腿, 算了,再让狗爪放一会吧。 “我们不挑食,多点肉。”孟良温说完,赶紧凑向宋星星, 一脸小狗求表扬。 “好嘞,我记住啦。”孟优涵埋头点菜, 平时大家也经常一起吃饭,所以每个人的口味,基本心里都有数。 孟优涵e得可怕, 一顿饭下来,气氛轻松愉快。 还轻松获得宋星星和禄爻的联系方式。 “仙女姐姐们,一定要联系我哦。”孟优涵让叶婉媃先上车, 然后自己小跑回来,“不联系我也没关系,我联系你们就可以了。” 禄爻和宋星星对视一眼, 发自内心的笑着保证,“一定会带你玩的。” 谁会不喜欢快乐小狗呢。 不过孟优涵一走, 她们两个立刻收回了笑容, “看见了么?”宋星星大臂一挥,把禄爻揽在怀里, “那个碧螺春饭前吃了个小药片。” “估计是过敏药。”禄爻也看见了,搂着宋星星的蜂腰往前走。 “为了吊男人够拼的啊。” “叶家有很多禁药,只为了让子女在任何时候都是最好的状态。” 禄爻在山上的时候,有叶家人上来找师叔求药, “真有这种药?”季云安一直跟在身后听墙角, 一听药来劲了。 “季医生需要哪种?”宋星星痴汉的打量着季云安, 季云安被看的一毛,转身问向禄爻,“刚刚叶婉媃吃的那个!” 果然是做医生的,季云安也看到了叶婉媃吃了什么, “那个药季医生还是不要碰的好。” 禄爻见过师叔给叶家这种药, 强行改变体质,实则提前消耗,副作用很大。 “要不是优涵妹妹在,我非得给她手动上点腮红!”宋星星边说,边悬空扇了俩巴掌。 “那你下回可以直接扇。”贺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孟良温和贺厉一直跟在身后, 不过看两位小祖宗心情似乎不是很愉快, 所以一直在后面跟着。 禄爻搂着宋星星的手臂,将头靠在她肩膀, 媚眼微眯,软若无骨的小手将鬓间碎发挽到耳后, “真扇了哥哥不会心疼吧。” 第30章 那是另外的价钱咯,小施主 同为女人, 宋星星每次看到禄爻这个娇样儿, 心里也痒痒的。 “禄氏不是正道的光么,”即是季云安,此时也看的一愣,用胳膊肘撞了撞身边的孟良温,“怎么还出狐狸精?” “我以为只用防男人,没想到还要防女人!”孟良温头一次看到宋星星这副不值钱的样子。 “过来。”贺厉单手插兜,一手攥着佛珠, 深邃的双眼交缠着炙热,紧盯禄爻。 \"那是另外的价钱咯,这位小施主。\"禄爻轻耸肩膀,将手搭在宋星星手臂, 说完,禄爻挎着宋星星就离开了。 “这位施主,这都能把持得住,用不用老衲帮您望闻问切一下。”季云安安慰似的拍了拍贺厉的肩膀, “蒋宇,送季医生回去。”贺厉丢下一句,就开车走了。 孟良温扫了一眼蒋宇,又冲季云安笑笑,“多坐~两回,说不定就可以了。” 说完挥了挥手,也走了。 “季医生。”蒋宇看着一脸菜色的季云安, 难道是吃的不舒服了? 季云安犹豫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说,认命的上了车。 这几天宋星星和孟良温忙着楼中楼的事, 山雷除了跟踪姜好邺,就是在家照顾禄爻; 这几天禄爻哪都没去,每天卜卦打坐,在家招猫逗狗, 直到订婚宴的前一天。 “星星~”孟优涵拎着三杯奶茶,冲到婚纱店。 “你够速度的啊!”宋星星自然的接过奶茶, 自从那顿饭后,三人就建了个小群, 她和禄爻实在是不忍心让这么可爱的孟优涵,接触叶婉媃那种人。 “禄娇娇呢?”孟优涵暴力萝莉的,将吸管戳进奶茶, 她回去问了她哥才知道, 她居然居然比二十二岁的宋星星还要大一岁, 禄爻是最小的,才二十一岁。 所以也不叫美女姐姐了, 跟着宋星星叫禄娇娇。 “在里面试着呢。”宋星星冲试衣间努努嘴, 今天是他们两个陪禄爻,来试明天订婚宴要穿的礼服。 “真要和贺多腿订婚啊?” 孟优涵这两天缠着他哥,了解了不少八卦, 像贺言辞这种有未婚妻,还要带着白月光的住进家里, 再与未婚妻同父异母的妹妹眉来眼去的, 恐怕三条腿都不够, 所以她给贺言辞起了个外号——贺多腿。 “先试着呗,到时候再说。” 其实宋星星也不知道禄爻到底是怎么安排的。 “我不喜欢红色。” 试衣帘拉开, 只见禄爻一席抹胸红色重工刺绣礼服, 显得人又媚又娇。 “我还是头一次看你穿红色!”宋星星急忙掏出手机,拍了几张, 孟优涵也不甘示弱的一顿小连招,照片都快拍成像素动画了, “我再换一件…” 禄爻示意工作人员帮忙换衣服, 倒不是她有多重视这次订婚宴, 女孩子总是喜欢漂漂亮亮的。 “我哥这两天一个劲儿的跟我打听你。”孟优涵打开信息,把孟良温那些威逼利诱,都展示给宋星星。 “小透露,”宋星星一挑眉,“挣了咱俩一人一半。” “正有此意。”孟优涵又八卦的低声说, “万一禄爻真和贺言辞订婚了,贺厉哥怎么办啊。” 宋星星高深的摸摸下巴, “那可是贺厉,我觉得他不会顺利让订婚宴进行的。” “可是我看贺厉哥都被禄娇娇吊成翘嘴儿了,” 孟优涵说着,还用手在脸上比划了一下。 “我有个主意…”宋星星一把勾住孟优涵, 两个人开始密谋起某位翘嘴。 “阿嚏。” “二爷,我去给您倒点温水吧。”林蒙说完,放下手中的文件,就去倒水。 贺厉接过温水,喝了一口, “会议继续。” 隔着屏幕,各地分部的经理,继续开始每周的视频会议汇报, “叮~”贺厉看了眼手机提示信息, 直接开了静音,放了回去, 可是手机屏幕上,新信息提示一条接一条的滚动, 贺厉打开手机,只见都是孟优涵打来的视频信息, 长指随意点开一条, 视频里的禄爻穿着低饱和粉的挂脖礼裙, 胸前是蝴蝶造型的手工蕾丝刺绣, 禄爻低头向前拉扯着蝴蝶翅膀, 嘴里软软的嘟囔着, “这里好像有些紧。” 贺厉眸色一深,直接暂停了视频, “会议结束。”贺厉直接挂掉了视频会议, 只留下在各位不知什么情况的经理们。 林蒙倒是实打实的看见了, 但是他也不敢说啊, “二爷,我先去沟通明天的跨国会议。” 林蒙直接遁走,临走前还贴心的把门关好。 贺厉揉了揉眉心,又点开了一个视频, “我不喜欢这件,” 禄爻向下拉扯着肩膀位置的薄纱, “太保守了~” 说完还转过身比划着, “这里露背的地方,也开的太短了,应该直接开到腰窝那里。” 白皙嫩滑的背,随着动作蝴蝶骨线条流畅。 轮廓清晰的喉结,自上而下轻轻滚动,修长的手指扣在领口, 随着两颗扣子松开,柔和了贺厉严谨的锋利, 反而多了些慵懒和暧昧。 “在干嘛?” 禄爻听着电话那头传来低醇的声线,嘴角勾起笑容, “试订婚礼服呀。” 禄爻一手按住胸口的礼服,一手拢着散落在肩头的长发, 把手机夹在耳侧与肩膀中间, 贺厉听到订婚二字,带着温柔的眼神瞬间冷冽, “喂?” 禄爻没有听到贺厉的回话,示意工作人员等一下, “有喜欢的么?” 贺厉胸口起伏,调整了下情绪, 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 但是一想到小玫瑰是为了别人试穿礼服, 他还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感情。 “没有呀,没有特别喜欢的。” 禄爻听到贺厉克制的喘息声,装作不知情的回着, “就那么重视么?” 贺厉还是将那份小情绪问出口, “什么?” 禄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不知道是试衣间温度太高,还是试礼服消耗太多体力, 此时的自己,眼下泛着淡淡樱色, 垂落在耳侧的碎发,俏皮的透着娇憨。 “没什么。” 贺厉心烦的拿着佛珠拨弄, 他以为这串佛珠只是小玫瑰给他的心安, 其实,这串佛珠是玫瑰套牢他的枷锁。 听着电话那头的安静, 贺厉只当禄爻在忙,没空回自己, 就在即将挂断电话之际, 只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软糯带着撒娇的语气, “因为那天你会去啊。” 因为你会来, 所以我费尽心思为你打扮, 只为那天在繁冗的人群中, 你能一眼看到我。 “不怕我会抢婚?” 贺厉压制自己内心的悸动, 语气却轻松了几分。 “那我等你?” 第31章 你的好消息来了 “好。” “你要听口令哦。” 禄爻说完挂断电话, 在山上十六年, 她见过太多的痴情怨女, 即使情感这张纸上,是一片荒芜, 但是她懂,那不同于平时猛烈跳动的心脏意味着什么。 按照贺厉那蛮横的狠劲儿,说不定那天他真的会抢婚。 可是,时候未到, 她在布一局很大的棋: 关乎母亲、关乎姜氏, 甚至关乎贺厉。 她是卦师, 她对卦象有着虔诚的信仰, 心动是真,卦象亦是。 “哟哟哟~那我等你?”宋星星捏着嗓子,缩在孟优涵怀里阴阳怪气, “我不会容许任何人染指你的。”孟优涵坐的笔直,模仿贺厉的神态,压着嗓子, 禄爻拉开试衣间的帘子, 挑眉看着,上演豪门夺妻戏码的两位演员, “你俩要是缺东西,我可以让师叔给你俩办一下。” “不麻烦师叔了。” 宋星星一听师叔二字,连忙从孟优涵怀里起来, 禄爻那几个师叔,她不是没见过, 没有事都能给办出点事儿来。 “禄娇娇,反正也没有合适的,干脆随便选一件得了。” 孟优涵也察觉苗头不对,连忙起身, 拎着一旁的袋子到禄爻身边, 随便挑了件礼服,交给一旁的工作人员, “选完咱们单身派对去啊。” “单身派对?” 禄爻换下礼服,接过孟优涵递来的袋子。 “我都打听好了,今晚宵金海岸童话夜。” 孟优涵勾着禄爻,给宋星星递了个眼神。 “听说从别的地方挖了好多男模,扮演骑士王子、大灰狼呢~” 宋星星眯着眼睛,猥琐的挑挑眉。 禄爻在四支期待的眼神下,打开袋子; 这两人恐怕对童话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化妆师、造型师已就位。” 孟优涵拉着宋星星和禄爻就直奔造型室, 三个人在造型室嘻嘻哈哈, 偶尔传来几声猥琐的口哨声, 再出门时已经到了晚上。 “今晚你也别叫禄娇娇了,干脆改名叫解禁版小红帽算了。” 一身铁皮人装扮的孟优涵连滚带爬的下了车, 双眼冒光的看着车里; “先不说小红帽,你这身装扮…” 宋星星从驾驶座上下来,顺了下裙摆, 看着银光闪闪的孟优涵一言难尽。 “是准备给我俩装冰块放香槟?” “你不懂,童话里的美女们,都有小配角保护的。” 孟优涵一动,身上用锡箔纸伪造的铁皮,哗啦哗啦作响。 “我一个反派,需要祖国版铁皮人保护?” 宋星星今天装扮的是小美人鱼里的反派——乌苏拉。 一头长发被临时染成了白金色, 穿着抹胸的黑色长摆礼裙, 随着动作,黑色裙摆的紫色内里若隐若现。 “我怎么觉得,我的剧本和你们两个不一样?” 禄爻下了车,将兜帽带上, 带帽披肩长度刚到肩下,露出一截白皙漂亮的肩胛线, 里面的鱼骨短裙,将凹凸有致的曼妙曲线姣好展现。 白色兔毛滚边,给娇媚的小红帽添了几分童话的俏皮。 “你问我喜欢吃什么?” 孟优涵左手拉着禄爻,右手拽着宋星星往里走, 宋星星识破孟优涵的诡计,没搭话, 禄爻捧场的问了一句, “你喜欢吃什么?” “我喜欢吃你豆腐。” 孟优涵说完,揩油的摸了一把禄爻的翘臀, 禄爻被逗的眉梢都染了笑意, 即便已经料到的宋星星, 也没忍住笑出声。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往人群里去, 今天宵金海岸人满为患, 有到处扔冰扮演艾莎公主的、有扮成丛林泰山,只穿块草皮的; “哟,还有小红帽呢?” 孟良温站在三楼包间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舞池的妖魔鬼怪, 真不是对朋友妻有意思, 实在是禄爻的红色太瞩目。 他并没有看到去洗手间的孟优涵和宋星星。 “你还认识小红帽呢?” 贺厉坐在沙发上,一手夹着烟,一手拿着手机看下午孟优涵发来的视频, “我不认识小红帽,” 孟良温想看好戏的心思达到了顶峰,使坏的的声音都变了, “但是我认识小神算子。” 贺厉收起手机,夹着烟走到落地窗前, 禄爻一席红衣,堪堪盖住屁股的短裙下,两条笔直又肉感的大长腿格外惹眼。 “怎么,你不知道小红帽和大灰狼的故事么?” 孟良温能明显感受到身侧骤降的温度, 不知死活的侧头,靠近贺厉添油加醋。 舞池内的男女都打扮的光鲜亮丽, 红色的身影穿梭其中,惹眼又独特; 好像是堕落泥潭中的一朵野玫瑰; 过于姣好的面容,让周围的人对她侧目, “嘛去啊。”孟良温看着一声不吭转身就走的某人, “尿尿。”贺厉走到门口时,随手把烟熄灭; “这不就是么?”孟良温指着身侧的门,意味不明的调笑; “你一会别尿就行。” 贺厉丢下一句,关门离开。 “咱们今天就坐这!”孟优涵从人群中把禄爻拉到吧台, 费了半天劲儿也坐不上吧台椅, 索性拿了一杯长岛冰茶站在吧台边就开喝。 “是因为卡座坐不下你么?” 禄爻点了一杯莫吉托,小口喝着, 她不太能喝酒, 刚成年的时候, 师父拉着她和山雷试酒量, 让两个人对自己的酒量心里有数, 结论就是,山雷可以一直喝, 而她,禁酒! 师父:别问!问就是晚节不保! “因为今天的酒保,更有看头。” 宋星星喝着龙舌兰,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吧台内, 上身赤裸,八块腹肌的酒保。 禄爻酒意上头,抬手摘掉兜帽, 藕臂随着摇曳的身形摆动,手腕上的玉透佛珠丝毫没有违和感; 反倒让人有种感觉:魅惑众生的狐狸精,却是最虔诚的信徒。 不一会就凑上来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 “美女~一个人啊。”花衬衫油腻的把手搭在吧台,故意露出自己上万的手表; 禄爻理了下胸前的双麻花辫, “两个,有一个你看不见。” 说完眼神阴森的盯着花衬衫身后; 花衬衫一脸惊恐,硬是梗着脖子没回头的溜了; 还没来得及出手的孟优涵,咽了下口水,也梗着脖子问,“真的啊。” “假的。”禄爻招呼酒保拿杯水,“我又不会抓鬼。” “这不在她业务范畴内,”宋星星将龙舌兰一饮而尽, 刚准备再点一杯威士忌的时候, 视线落在禄爻身后的阴影上, 随手扯了扯她垂在身后的兜帽, “好消息、坏消息,先听哪一个?” “好消息。” 宋星星嘚瑟的说,“坏消息就是狗闻味追来了。” 装扮成白雪公主的姜好珍,带着闺蜜团, 大摇大摆的坐到卡座里,点了十几个男模。 禄爻低骂了一句,但依旧保持坐姿并未回头, “好消息呢。” 突然,一双骨节分明、青筋微凸的手,从禄爻身后越过来, 搭在她身前的吧台两侧, 宋星星声音上扬, “你的好消息来了。” 第32章 痛打姜好珍 禄爻稍稍侧头,就看到贺厉那性感的下颌线, 贺厉另一只手也搭上吧台, 长臂将禄爻困在自己的领地范围内, 十分强硬的宣誓主权。 “你今天是什么主题?” 禄爻鞋尖点地,在贺厉怀里转了一圈, 抬头打量着身穿黑色衬衫,领口敞开的贺厉。 “大灰狼。” 贺厉倾身,眼眸微垂; 喝完一杯莫吉托的禄爻,酒意占领高地, 抬手揉着贺厉头顶, 大灰狼怎么没有耳朵, 不安分的小手又绕到贺厉背后, 顺着挺直的脊背向下摸索,直到摸到裤腰带时, 被贺厉的大手按住, “乖点。” 禄爻察觉到危险的暗哑,迷蒙着眼睛带着疑惑, 大灰狼怎么也没有尾巴? 贺厉怎么变成大灰狼了? 感受到怀中少女软绵绵的身形, 他难得有耐心的抬起大手, 捏了捏她白皙的后颈; “唔。”禄爻感受着颈后的力度,缩了缩脖子。 “娇气。”贺厉松了劲拖着禄爻的后颈, 宽大身形将娇小的禄爻完全笼罩, 空气中,禄爻若有似无的香火气,与他的烟草味融合, 好似神坛与堕落的交缠与对峙。 “狗来了。”宋星星撑着脑袋瞥了眼后面,朝这头走来的几人, 她真不想打扰这对crush, 但是,禄爻现在的情况似乎已经喝大了, 她就不该让禄爻喝酒的。 贺厉瞥了眼身后,低下头,在少女耳侧低语。 “禄爻。” 低沉的声音还有慢悠悠的语调,仿佛是故作亲昵的恶魔低语; 酒意上头的禄爻,猛然惊醒, 环在贺厉腰后的手,在他叫出自己名字的时候,猛然攥起; 脑海里骤然浮现母亲的声音:“贺厉,是最下策。” 禄爻把头埋在贺厉胸前,她怕被人看出异样, 这是母亲说的话么? 这又是母亲什么时候说的话、 她怎么什么都不记得, 那卦象又怎么解释呢? “小玫瑰?” 贺厉察觉到禄爻有些不对,不动声色的将她揽在怀里。 “带她先走,山雷就在外面。” 宋星星站起身,撩开兜帽,查看着脸色苍白、紧闭双眼的禄爻, 重新把兜帽给她扣好, 从小到大,她见过几次禄爻这个样子, 不是生病,似乎是特殊的体质让她感受到了什么。 “孟良温马上下来。”贺厉点头示意, 大手扣住禄爻的兜帽,单手将她抱在怀里, 另一只手提着她的手机和包包, 一直守在暗处的蒋宇见状,急忙带着几人,到贺厉前面开路。 “师姐!” 一直在宵金海岸门口蹲守的山雷,看着贺厉怀里的禄爻, “她喝了一杯莫吉托。” 贺厉冷静的陈述自己了解的情况, 却没发现他抱着禄爻的手,指节因用力都在泛白, 仔细去看,还有些颤抖。 山雷掀开兜帽,凑近禄爻查看,鼻子深吸一口, “得上山,找师父。” 他在师姐身上闻到了禄清风的味道, 只不过不太对。 “上车。” 贺厉边走边把兜帽重新给禄爻扣好, 蒋宇开车,山雷坐在副驾驶赶路, 贺厉坐在后座,抱着禄爻。 山雷偶尔从后视镜看过去, 只见贺厉沉稳平静的扭头看着窗外, 变幻的霓虹在他完美雕刻的脸上交错, 双手紧紧的将禄爻护在怀里。 说来也奇怪, 五年前, 他陪着师姐一起见贺厉, 当时他在贺厉身上闻到了死亡和毁灭的味道, 可是师姐却一反常态, 不仅给了贺厉那串佛珠, 还告诉贺厉烛九阴的事, 就在师姐将佛珠交到贺厉手里的那一刻, 他闻到贺厉的味道明显的突变, 是柔软过后的等待。 贺厉他们前脚刚走,姜好珍就过来了, “那小贱蹄子在哪?” 姜好珍带着一帮闺蜜团气势汹汹的站到宋星星面前, 刚才保镖挡的严实, 她并没有看清贺厉和禄爻。 她只是知道宋星星和禄爻是最好的朋友, 这种场合,有宋星星在这, 禄爻也就一定会在。 “小贱蹄子说谁?” 刚刚不了解情况的孟优涵一直没有开口, 她从宋星星严肃的语气中知道情况紧急, 他们都帮不上忙,只能服从安排, 这会有人不开眼,她必须出一份力! “小贱蹄子说你呢!” 姜好珍咬牙等着孟优涵, 她并不认识孟优涵。 姜好珍说是姜氏的大小姐, 但有个小三上位的妈, 是圈内都知道的秘密, 真正的大户千金不屑姜好珍的身份, 所以只有些边缘人和她一起。 “行啊,战斗力挺强。” 宋星星拍拍孟优涵的锡箔纸, 这会倒觉得,祖国版铁皮人没那么丢人了。 “你骂我?” 姜好珍看着偷笑的宋星星, 才反应过来,自己入了套, “是妈错了,妈替她跟你道歉。” 宋星星指尖轻扣,示意酒保再来一杯加冰威士忌。 “宋星星,你和禄爻都是一路货色!谁知道你们靠这张脸都做了什么!” 姜好珍自觉骂不过宋星星,索性用对女性的恶意揣度开炮, “仗着有几分姿色,两腿一张,钱就进账的贱人!” 孟优涵气的攥紧了拳头, 宋星星按住她的手,接过酒保递来的加冰威士忌, 直接泼到姜好珍脸上, “你敢泼我?” 刚从冰箱拿出来的冰块被大力的砸到脸上, 姜好珍的脸顿时就红了一大片。 “不仅泼你,还要打你!” 孟优涵甩开宋星星,抬着手就要给姜好珍几巴掌, 在她的观念里,女孩子是要互相帮助的, 但是她没想到,最大的恶意竟是来自同性。 “抓住她!”姜好珍的几个蛇精闺蜜冲上来,控制住孟优涵, “你们姓宋的,一家拉皮条的,姓禄的,一家子神棍!我今天就让你们好看!”姜好珍拿过一旁的玻璃杯,就冲孟优涵砸去, 宋星星见状,下意识的把孟优涵护在怀里, 预想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一个玻璃瓶子从不远处直线飞过来, 稳准狠的砸到姜好珍的脸上, “啊!” 姜好珍一声尖叫的倒地, 双手紧紧捂住鼻子,鲜血却控制不住的流了一地, “我的鼻子!我的鼻子!” “没事吧?”孟良温快步上前,扳过宋星星上下打量, 孟优涵倒是不吃味, 反倒是一脸姨母笑的看着哥哥,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哥哥对女人这么上心, 这个嫂子她认定了。 宋星星摇摇头,捏着孟优涵的小脸扭过去, 蹲到倒地的姜好珍身边, 一手抓起她的头发,逼迫她抬头仰视自己, “拉皮条?” 宋星星一手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在姜好珍脸上比画着 “神棍?” “你要干什么?” 姜好珍颤巍巍的看着宋星星手里的尖角,紧紧的抓着手,却不肯示弱, “你们要是碰我一下,姜家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宋星星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 “你要不要回去问问姜云峰,没有禄氏,你们姜家算个屁。” 第33章 小煞神见外公 “宋星星,你也想像你爸一样坐牢么?”姜好珍见提姜家不好用,干脆拖出宋星星的身份, “还是像你那个走私贩毒、至今下落不明的前男友?” 宋星星拿着玻璃的手果然停下来, 姜好珍察觉宋星星的停顿,以为拿捏住了她,叫嚣着嘲讽, “我劝你现在放开我,在跪地上给我磕三个响头,大喊你和禄爻是贱货,我或许考虑不把你送进去。” “哥!” 孟优涵听着姜好珍的话,只觉得一股血都要涌上心头, 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女人, 她想要上前给姜好珍几棒槌, 却被孟良温按住, “让她撒撒气。” 今晚宋星星明明是妖艳的邪恶反派,可是在孟良温眼里,却满是柔软的心疼。 那翻飞的裙摆,黑与紫交错,反复决绝与神秘共存, 他会把世间的纵容全交付给他,让她对世界的一切不公发泄不满。 “怕了就赶紧松开我!” 姜好珍见宋星星一直不说话,不耐烦的想要起身, 却被宋星星猛然拽住头,直接砸到地上, 顿时眼冒金星。 “我在想从哪儿下手,你会疼的受不了。” 说着,宋星星就将玻璃碎片抵到,姜好珍化学原料过剩的脸上, “星星!” 孟优涵没忍住叫了一声, 她并不害怕宋星星伤害姜好珍, 只是不想她被姜好珍那种人的语言控制。 宋星星短暂的愣了一下, “还玩么?” 孟良温走到宋星星面前蹲下, 宋星星以为孟良温是来阻止自己的, 没想到孟良温只是纵容她发泄。 宋星星摇摇头, 孟良温温柔的接过宋星星手里的玻璃碎片, 慢慢将她拉起身, “我们去看禄爻。” “嗯。”宋星星不知道为什么,像她这种雄鹰般的女人,会很想哭。 “我也去!等等我,嫂子!” 孟优涵更是直接改了口, 追在他们两个身后。 宋星星一出门,就给山雷打了个电话, “刚到山下。” 山雷看着前面抱着禄爻健步如飞的贺厉, 不禁感叹这男人体力真好。 上山后到殿前的一段路,是九百九十九阶台阶; 没有任何外力工具,只能徒步。 “我们一会就到。”宋星星看着孟良温给自己处理伤口,挂了电话。 山雷收起电话, 看着贺厉笔直的背影,停住了脚步。 贺厉并没有听到山雷的声音, 他双眼直视前方, 随着台阶往上, 带着神话色彩的殿堂逐渐显露模样, 殿门挂着一块镶金的青金石牌匾, 上面用金漆洋洋洒洒写着三个大字—— 玄琼玉宇。 恢宏气派的殿堂之前, 站着一个唯世独立的身影, 香火盘旋其身, 一切真实即梦幻。 “禄…”贺厉抱着禄爻上了近一千级台阶没喘, 此时看着眼前的白发老者却喘了起来。 “跟我来吧。”老者看了眼贺厉怀里的禄爻, 打断了贺厉的话, 转身在前面带路, 贺厉抱着禄爻跟着老者身后, 绕过金碧辉煌的神秘殿阁,古刹静中取僻,遮蔽了城市的繁华, 说是古代的亭台楼阁也不为过, 两旁参天古树直耸入云,枝叶繁茂在地上落成光影交叠的树荫, 偶尔传来低声诵经,缠绕着袅袅香烟, 盘旋向着月光, 与云相织,直到追溯不到源头。 老者一路无话, 自顾带着贺厉在古道上穿梭, 直到一个四合院门前, “交给他就行。” 老者停下脚步,示意贺厉。 贺厉看着门口的男子, 中长发随意的盘在脑后,一袭纯白中式对襟蚕丝套装,皮肤白的胜雪,衬得凤眼乌黑。 “师兄!” 山雷见状,上前叫了一声, 回身对贺厉说,“把师姐交给师兄吧。” 贺厉沉着眸子,没有说话, 但是看着怀里禄爻苍白的小脸, 还是把禄爻交到了男人手里。 男人接过禄爻,掀开兜帽查看了一眼, 抱着禄爻转身进了里面的房间, 就在贺厉抬腿迈步想要跟进去的时候, 被老者叫住, “你随我来。” 贺厉看着紧闭的房门, 压制住烦乱的心绪,跟着老者走了。 “你本不该活。” 老者带着贺厉来到一处方亭, 坐在小桌的蒲团上, 山雷跪坐在老者身边,为他煮茶。 贺厉站在亭下,单手背后,一手握着佛珠, 沉默不语。 “是禄爻算到了你的命,并破了你的局。” 老者年近百岁,一双鹰眼紧盯贺厉。 “是。” 贺厉只觉得嗓子干的发紧, 背后的手也紧握着, 却依旧冷厉的回答。 “没想到,终究还是让你们两个纠缠到一起了。” 老者叹了口气,放下茶杯, “皆是缘,皆是空。” “禄老爷子。” 贺厉站在原地,声音哑得厉害, “我的这条命是禄爻给的,随时可以收回去。” 饶是一直跪坐在老者身边的山雷, 此时煮茶的手也是一顿。 \"你的命就是你的,小神算子可受不得。\" 一个气血很足的声音传来, 山雷急忙起身,“师父!” “你个兔崽子!就这么照顾你师姐的?” 只见一个长相和坐在亭中的老者一模一样的人出现, 不过这个老者是黑发, “师父!我错了!” 山雷业务熟练的跪在地上, 双手举止头顶, “你等一会的!” 黑发老者给了山雷一电炮,嬉皮笑脸的围着贺厉转圈, “你就是小神算子的红线啊。” 即便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贺厉, 此时眼神也控制不住的,在黑发老者和白发老者之间打量, “我是禄爻的师父,禄不染。” 黑发老者说完,就坐到白发老者身边, “这是我弟,禄爻的亲外公,禄不淤。” 禄不淤嫌弃的看了眼自己的哥哥,低着头品茶, “外公好,师父好。” 贺厉收起佛珠,上前恭敬的鞠了一躬, “倒是上道,不愧小神算子救了你。” 禄不染大咧咧的夺过禄不染的茶杯,一饮而尽。 “不怪我这个当哥哥的说你,这次的事不怪小煞神。” 禄不染把空了的茶杯丢向山雷,拍着禄不淤的肩, 山雷眼疾手快的接住茶杯,小跑的回到亭子内, 继续煮茶、添茶。 被点到名的小煞神,站在亭外,头一次体会到了尴尬。 “那我还要谢谢他?” 禄不淤甩掉肩上的胳膊,起身离开。 “别管他,小煞神,过来坐。” 禄不染不管弟弟甩袖离开,拍着身边的蒲团,招呼贺厉, 贺厉不好推脱,进了方亭,坐在禄不染身边, 接过山雷的茶壶,为老人倒了杯茶。 “小神算子这个外公,把她当眼珠子疼,所以火气大了点。” 禄不染接过茶,吊儿郎当的瘫在蒲团上, 一点不像一个百岁老人。 “当年,是您劝禄爻为我算卦的。” 贺厉坐的规整,完全一副晚辈姿态, 即便收起了狠戾与冷漠,语气却还是淡淡的。 “你倒是个聪明的。” 禄不染眯着眼睛,让山雷帮他点烟, 抽了两口后,懒散的说道, “若真要你把命还回来呢?” 第34章 师兄vs恶犬 “可以。”贺厉没有停顿, “你是个命硬的。” 禄不染坐起身子,神色看不出是满意这个答案,还是不满意, “禄爻也这么说过。” 贺厉低着头,目光落在了佛珠上。 “这佛珠是禄爻的父亲留下的遗物。” 禄不染顺着贺厉的眼神看过去,又撇过头, 似乎看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贺厉眸色渐深,原来姜云峰不是禄爻的生父。 那禄爻受到的一切苦难都有源可溯了。 “那禄爻…” 贺厉看了眼一旁沉默不语、照旧泡茶的山雷,便知他也是知情的。 “小神算子是卦师。” 禄不染只说一句, 贺厉便明白了, 禄爻算尽世间事,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小煞神和小神算子的路,不好走啊…” 禄不染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个古银的小酒壶, 喝了一口,又看着站在身后的贺厉, 高深莫测的笑了笑, “但是你们两个一起走,说不定可以。” 禄不染想着前几天占星的结果, 心满意足的离开。 站在亭中的贺厉,看了一眼默数的山雷, “一、二、三…” “要小心师兄哦,小煞神。” 禄不染去而复返,丢下一句就跑了。 “师父惯用的退场方式。” 山雷端着茶壶,示意贺厉, 贺厉摆摆手, 山雷手脚麻利的整理着方亭, “我想去看看禄爻。” 突生变故的的心烦意乱被禄不淤几句话轻松化解, 此时的恶犬迫切需要闻到玫瑰花香。 “师兄应该还在。” 山雷犹豫的看了下时间, 这座山上,就连禄不染都有些畏惧师兄。 小时候师父带着师姐去小溪抓虾, 师姐不小心摔掉到溪里,落汤师徒二人回来时, 被师兄堵在门口骂的直哭。 贺厉暗了暗眸光, 他觉得那个师兄对禄爻没那么简单, 上次山雷说师兄给她的药, 被禄爻吐掉了。 想到这,贺厉收起佛珠,往四合院去。 “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贺厉刚推开门,就被下了逐客令。 “你不是也在这里。” 看着坐在床边的白衣男子, 贺厉的冷戾不加遮掩。 “如果不是你的煞气,禄爻不会昏迷这么久。” 清冷的声音带着不悦, 师兄自然的给禄爻掖了掖被角。 贺厉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很想看看禄爻到底怎么样了, 又怕这位师兄说的是真的。 “你该走了。”师兄能清楚感知到身后的压迫感, 贺厉没动,反倒上前一步。 “你!” 白衣男子起身,却被禄爻的声音打断, 只见禄爻樱唇轻启,似乎在说着什么, “贺厉…” “我在。” 贺厉清楚的听到禄爻小声呢喃自己的名字, 大步上前,半跪在床边,拉住禄爻的手, “想喝水……” 禄爻只觉得睡了好久,嗓子干的厉害, “这就来。”贺厉起身, 到桌边拧了瓶水, 坐回到床上,把禄爻抱在怀里, 将水喂到禄爻嘴边。 禄爻眯着眼睛,小口喝着, 只觉得浑身疼的像散架了一般。 “师兄?”禄爻睁开眼,看着床边的白衣男子, “嗯,你为什么不吃药。” 白衣男子看着禄爻被贺厉揽在怀里,脸色阴沉。 “我觉得我的身体好多了。” 禄爻推着贺厉的手,表示喝不下了。 “好到需要连夜送回山上?” 白衣男子走到床边,拉过禄爻的手为她把脉, 贺厉依旧保持着姿势,把禄爻圈在怀里。 禄爻被夹在中间,觉得自己好像被蛇和老鹰同时盯上, 就在禄爻在犹豫是不是要装晕的时候, 门外响起宋星星听起来就是量大的声音, “禄娇娇!” “我在这…” 禄爻说出口后,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 声音小的和蚊子一样, 她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贺厉迎上禄爻眼巴巴的黑瞳,朝着门外应了一声, “在这。” “禄娇娇,我以为你要驾鹤西去了。” 宋星星快步到床前,上下打量着禄爻, 要不是有男人在,恐怕她都要把禄爻扒光检查了。 “师兄!” 宋星星察觉禄爻的眼神,回头和白衣男子打招呼。 “嗯,你们聊,我明早过来。” 白衣男子疏离的点点头,起身离开。 “不是,这章知尘怎么还是这副德行。” 宋星星见白衣男子离开后,示意门口的孟良温把门关好, 熟练的爬上禄爻的床。 章知尘就是禄爻的师兄。 “他坚决不能下山。” 其实贺厉进屋前禄爻就已经醒了, 但是因为感受到章知尘灼热甚至偏执的目光, 她只能继续装睡。 而且山雷提醒过自己, 章知尘的气味已经变了, 不再像原来那么一尘不染的纯净。 “管他的呢,你能下山就行。” 宋星星钻到禄爻被窝, 全然不顾还站在那边的孟良温和贺厉。 “你的手怎么了?” 禄爻抓过宋星星被纱布包裹的手, “干了姜好珍一下。” 宋星星怕禄爻担心,来的路上就已经整理好情绪了; “干得怎么样?” 禄爻小心翼翼的将宋星星的手放好, 生怕碰到, “被剃了头发,扔出去了。” 孟良温看着孟优涵传来的照片, 递给床上的两位大少奶奶。 孟优涵自告奋勇留下收拾姜好珍, 所以只有宋星星和孟良温上山了。 “今晚我和禄爻睡,你们两个自行安排吧。” 宋星星两眼一闭,两腿一蹬, 直接开启睡眠模式。 “山雷给你们安排好了,去找山雷就好。” 禄爻招手让贺厉靠近, 小声在他耳边交代。 贺厉幽怨的看了一眼强占地盘的宋星星, 又斜了一眼孟良温, “有事叫我。” “好。” 禄爻看着贺厉疲倦的眼下,有些失神。 贺厉和孟良温就被安排到了禄爻旁边的房间, 这间四合院其实是禄爻专属的, 原来在山上时, 山雷和禄爻一起住, 方便山雷照顾禄爻。 宋星星偶尔上山,也会住在这里。 几个人从昨晚折腾到后半夜, 很快就睡了过去。 贺厉睡眠浅, 没睡多久,就被山上的敲钟声叫醒; 他昨日连夜叫蒋宇送了些衣服上来, 等换好出门时, 只见院中的参天古树下, 坐着一席白色道袍的少禄爻,在闭着眼打坐。 “醒了?” 禄爻听到声音,缓缓睁开双眼, 黑眸清浅,如秋水般明净,昨日的苍白不见踪影。 “嗯。” 贺厉今日穿了一件正式的白衬衫, 没有经过造型的头发,垂落在额前, 带着睡意的慵懒,模糊了平日里的冷戾。 “一会儿吃完早饭,就下山。” 禄爻起身,走到贺厉跟前, “昨天是你抱我上山的?” 面对小玫瑰的明知故问,贺厉微不可察的弯下腰, “怎么?” “哥哥倒是不会喊累。” 菩提叶落,带来万千春色。 第35章 恶犬拐卖玫瑰 贺厉剑眉轻挑,伸手就要去搂禄爻的腰, 却被禄爻退后一步躲开, “小施主,道家清修之地,请自重。” 娇俏的声音带着夏的燥热,惹得贺厉胸口难耐, “爻,师父叫你过去。” 章知尘站在门口,看着院中说笑的男女, 冷漠的打断。 “走吧,师兄。” 禄爻并未遮掩自己的表情,带着少女的娇羞跟在章知尘身后, 又想起什么,回身交代, “一会山雷带你们去吃饭,不用等我。” “好。” 贺厉从禄爻的眼睛里,看到了安抚, 他的玫瑰,在安抚被夺走主人的恶犬。 “爻,你应该远离那个男人。” 章知尘放慢脚步,与禄爻并肩走着, “知道了,师兄。” 禄爻仰头,看着章知尘灿烂一笑, 她和师兄、山雷三人一起长大, 她很珍惜这份情感, 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她会一直把他当做师兄,给他送终。 “小神算子!” 禄不淤站在殿门前,叼着烟卷,大老远就冲禄爻招手, “师父!” 禄爻看到许久未见的禄不淤,像只欢快的小鸟, 飞快的跑过去,却被一把抓住, “可算让我逮住你了!” 禄不淤拎着禄爻的耳朵进了殿内, 把章知尘留在殿外。 “一下山,你就破酒戒,你那点狗酒量,还喝什么酒!” 感人涕零的师徒重逢并没有上演, 只有禄不淤教训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内, “师父,你小点声,让外公听见就完了!” 禄爻拉扯着禄不淤, 她不懂怎么都快百岁了,还这么有劲儿呢, 真是矬老婆声高? 而且,师父为什么只提酒戒,不提色戒? “红鸾星动是不是贺厉!” 禄不淤突然压低声音,凑到禄爻身边鬼鬼祟祟的说, “你不是能观星么,问我干嘛?” 禄爻瞥着小嘴,不去看眼前的神像, 满脑袋瓜都是:难道贺厉不行? 禄不淤没回答,抱着膀子扬了扬下巴, “上柱香。” 禄爻敛了笑意,规矩的站在蒲团前, 三叩九拜后,上了三支香, “最近除了每日的例卦,尽量少算。” 禄不淤难得认真的叮嘱着, “你昨天晕倒,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你妈的气息,晕倒前发生了什么?” 禄爻听到母亲的事, 昨夜的恐惧再次席卷而来, “贺厉叫了我的名字,然后我就听到妈妈说贺厉、是最下策,” 禄爻停顿了一下,“然后我就晕倒了。” 禄不淤若有所思,掏出根烟丢给禄爻, 自己也点了一根, “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禄不淤叼着烟,深深吸了一口, “你会晕倒,是因为贺厉叫了你的名字,启动了你妈给你下的咒法。” 他不是那种会隐瞒孩子的家长, 遇到事情时,他会和孩子消息共享, 多个人就多个思路,也多个解决办法, 如果真出事了,孩子也不至于一点头绪没有。 “嗯,我知道。” 禄爻吸了口烟, 其实她抽烟也是和禄不淤学得, 当时外公知道的时候,差点给师父赶下山。 “我已经和你师叔把你身上的咒法清除干净了,” 禄不淤昨晚试着用残存的气息追踪禄清风, 可是追踪到一半,就失去了气息, 看来是被发现了。 “谢谢师父和师叔。” “快订婚了吧。” 禄不淤熟练地打开窗户散烟味,避免一会被章知尘逮到, “今晚。” “我就不问几成把握了,” “只要你想得到的,就一定会得到。” 这句话是禄爻和禄不淤异口同声的, 说完之后,师徒二人哈哈笑着, 禄不淤扫了一眼殿外高大的身影, “你的命早就还给她了。” “什么?” 禄爻没听清师父嘀咕的那句, 虽然师父的嘀咕她大部分都没听清过。 “你外公一早就下山了,下次再见吧。” 禄不淤熟练地藏着烟头,头也没回的给禄爻下了逐客令, “拜!” 没有师父对徒儿的叮嘱,没有对自己外孙的不舍, 禄不淤潇洒的挥了挥手。 禄爻推开殿门,就看到站在殿前的贺厉, 有一瞬间恍惚,好像回到了五年前, “等你下山一起吃。” 禄爻笑弯了眼, 前途未卜,但她不为没发生的事担忧。 宋星星和孟良温两个人倒是吃的沟满壕平, “怎么说?”宋星星站在孟良温的库里南旁边,不上车, “她跟我走。” 贺厉拉开车门,直接把禄爻塞了进去, “哎!”宋星星张着嘴就要上去, 被孟良温拉住手臂, “祖宗,你让玫瑰开花,不能不给玫瑰浇水吧。” 宋星星狐疑的看了眼孟良温, 直到孟良温开始回忆,两人第一次见面有什么不妥的时候, “走吧,送我回桐楠格补觉。” 宋星星利落转身。 “得嘞,祖宗。” “我们去哪儿?” 禄爻把视线从车窗外那对欢喜冤家移回车内, “怕我给你拐跑?” 贺厉亲自开车,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扶在禄爻脑后的靠背上, 宽松衬衫扣子敞着两颗,因为这个姿势, 从禄爻的角度看去, 顺着冷白的脖子,到轮廓清晰的锁骨, 甚至能隐约看到胸肌。 “嗯?” 贺厉见禄爻没说话,倒完车直接熄了火,转向禄爻。 “没听过恶犬拐卖主人的。” 禄爻红着耳朵转移视线, 生怕被贺厉看到自己的小心思。 贺厉轻笑两声,重新启动汽车, 车子走到半山腰,一路环山向北, 直到开进一处似乎有专人照料的私人领域。 “请吧,我的玫瑰。” 贺厉越过禄爻,拉开了车门, “恶犬要拐卖主人了。” “那你可要小心了。” 禄爻媚眼一扫而过,下了车。 “少爷。”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身后带着两个半大的孩子, 看到贺厉后,带着慈祥的笑容迎上来, “张姨。” 贺厉大掌虚扶在禄爻腰后, “少奶奶?” 张姨看到媚于绰态的禄爻,眼睛一亮, 头一次被叫少奶奶的禄爻,一时不知所措, 抬头带着询问的看着贺厉, “张姨可以晚段时间在这么叫。” 禄爻的无措被贺厉看在眼里, 贺厉安抚的拍了拍禄爻的后腰, “我这上了岁数,晚叫几天怕是没机会了,” 张姨可是人精, 边说还用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的手绢,擦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您说是吧,少奶奶。” 禄爻不是没看到张姨鬼机鬼灵的眼神, 也被这老顽童逗笑了, “张姨好日子在后头呢。” 禄爻说着亲昵的挽上张姨的手, 外婆走得早, 师父老人家一辈子光棍, 对这种上了岁数的老太太,禄爻总是多几份尊敬和亲切。 “还是少奶奶会说话。” 张姨握着禄爻的手,带着她往花园深处走, 后面两个半大的孩子就安静的跟在后面, “少爷上次回来还是老爷和夫人的忌日,” 张姨看着眼前整洁简约的墓碑,声音有些颤抖, “这不,带着少奶奶来看您了。” 第36章 你命硬,但不克我 “叔叔阿姨。”禄爻松开张姨,走到墓碑前,恭敬的鞠了一躬, “我是禄爻,禄氏的禄,这次来的匆忙,没带什么东西,还望您二位见谅,不要怪罪。” 禄爻直起身,垂眸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贺母眉目轻浅,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贺父带着无框眼镜文质彬彬,眼角是说不清的柔情,一看就是很会爱人的人。 如果没有发生当年的事,恐怕贺厉也会不一样吧。 “不会怪罪的,他们一定会很喜欢你。” 贺厉上前,也顺着禄爻的眼睛,看着墓碑。 张姨退到后面,眼泪忍不住的流下来。 这么好的老爷夫人,连儿媳妇都没看到,就天降横祸。 “吾辈禄爻愿以此功德回向……” 禄爻摘下手腕的玉珠,置于手中, 闭眼垂头的开始诵读地藏经, 清晨的夏风吹过,带着禄爻垂落在颈侧的碎发扬起又落下, 静谧的草木中,偶尔夹杂几声夏蝉的鸣叫, 贺厉站在禄爻身后一步的地方,静静的看着诵经的禄爻, 此刻的他,似乎终于平静下来, 也终于再次听得到自己的心跳, 知道自己还在活着。 “……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国。” 禄爻诵完经,又尊敬的鞠了一躬, “谢谢。” 贺厉仿佛也被禄爻的诵经声洗礼, 手握着佛珠,收起了戾气。 禄爻看了眼身后的张姨, “张姨是看着母亲长大的。”贺厉知道禄爻的意思, “叔叔阿姨本应一生顺遂,却遭遇横祸,”禄爻边说边观察贺厉的表情,“我可以算一下。” 贺厉眼睛亮了一瞬,他这么多年一直在调查母亲的死因, 秉持着宁可错杀的行事,可终究还是一无所获。 可是小玫瑰的身体… “为善人了心事,也是积善果。”禄爻看出贺厉的顾虑, 她说的是实话,贺厉的父母从面相看就是功德满载的人; 能够为她溯因,也是好事一桩。 禄爻在墓前坐下,将铜钱置于双手间,“吾辈斗胆借此地…” 每次摇卦后,禄爻都会看眼墓碑的照片,再弯腰行礼; 直到一阵清风掠过,禄爻隐隐闻到柔和的青草气。 禄爻站起来时,身子晃了一下,贺厉立刻上前扶住。 “放心,一切皆如愿。”禄爻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又朝向贺厉,“等下次再来,我让师叔帮着准备些东西。” “嗯,下次再带你来。” 贺厉没问卦象,只是温柔凡人带着禄爻往回走, “张姨,我们还有事,下次再来。” “好,少爷,我就带着孩子们在这陪着老爷夫人,等着你。” 张姨站在车旁,拍了拍一直跟在身后的两个孩子, 禄爻看着这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差不多都是十五六岁的样子, 而且刚刚经过别墅的时候, 里面似乎还有不少同龄的孩子,躲在窗户那里偷看, 贺厉停住脚步,看向禄爻, “会取名字么?” “嗯?”禄爻下意识的观察着那两个孩子, 男孩听到贺厉的话眼睛一亮, 女孩倒是依旧面无表情的站着, “高山?” 禄爻走到男孩面前,拍了拍男孩的手臂, 又弯腰与一旁的女孩对视,“景行?” 终归是孩子,男孩激动的想要张嘴,却下意识的看向贺厉, 贺厉颔首,男孩才灿烂的笑出来,“谢谢少奶奶!” 女孩张张嘴却没出声, 但是禄爻看得懂口型,是‘谢谢’。 “不客气。” 禄爻抬手摆了摆,双手掌心朝上左右动了几下,又指尖合拢放到唇上,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禄爻轻缓的说着,让女孩尽量看清自己的嘴型, “巍峨的高山要仰视,平坦的大道能纵驰;希望你们两个品行端正,光明正大,能够令人仰慕。” 在张姨的叮嘱和男孩一声声谢谢中, 贺厉带着禄爻上了车, “是个好地方。” 禄爻看着窗外不停向后的景色,空灵的吐露, “小神算子会看风水?” 贺厉看不见景色,只看得到玫瑰的红, “地方是外公亲自选的。” 禄爻回头,盯着贺厉腕骨上的小痣, 回想起墓碑的位置,依山傍水、明堂开阔, 还有旁边不远处的四棵柏树, 不多不少,刚好三尺三, 这是禄氏人才知道的秘密, 通过四棵柏树和三尺三的距离, 让禄氏旁系知道这墓是禄氏选址, 做事心中要有分寸。 贺厉没有否认,只是点点头, “没什么要问的么?”禄爻以为贺厉会立刻想要知道结果,虽然结果不尽人意。 “还有不舒服么?” 贺厉脱口而出,并趁着开车空隙回身看看禄爻的状态, 昨晚她晕倒后,贺厉一度真的以为是自己的问题。 “你命硬,但不克我。” 昨天师兄和贺厉的对话她听到了, 她知道贺厉在担心什么, “而且,谁也不克。” 禄爻抢在贺厉出声之前,又补了一句, 那天在贺家,她从贺老爷子对贺厉的态度上, 就看出了贺老爷子对贺厉的喜爱,还有畏惧。 “果然是神算子。” 贺厉直视前方开着车打趣,轻轻柔柔的一句话,抹去了心中多年的褶皱。 没听到回话,贺厉转头才发现禄爻睡着了。 直到家楼下,禄爻也没有醒, 贺厉只觉得心狠狠下坠,松开安全带,单手撑在禄爻耳侧, 抬手轻轻抚摸着禄爻的脸颊, “禄爻?” 睡梦中的禄爻呢喃的句什么,挥开贺厉的手,转了个身继续睡, 贺厉这才松了口气,下车后轻轻抱起禄爻上楼。 “汪?” 坤子的鼻子比山雷的还好用, 从禄爻上了电梯,坤子就撅着大腚一扭一晃的去开门。 所以,电梯一开门, 贺厉就看到了早就等好的山雷。 “汪。” 坤子似乎知道禄爻在睡觉, 刻意放了小小声的叫了一下, “下次给你加餐。” 贺厉看着悄默默的坤子,小声的说了一句, “汪。” 坤子听到加餐,大叫了一声, 兴奋的用嘴筒子拱着贺厉的手。 这一叫,给禄爻叫醒了, “唔…” 禄爻缓缓睁开眼, 看着始作俑者—坤子, 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贺厉抱回家了, “怎么不叫醒我?” 刚睡醒的禄爻,声音软绵绵的夹着撒娇, “想多抱会。” 贺厉说着还掂了一下, 禄爻下意识的搂着贺厉的脖子低呼一声, 贺厉把禄爻一路抱进屋里,放到沙发上,却并没有完全松手, “那你抱够了么?” 禄爻乌黑的眼睛里带着些困意,圆溜溜的盯着贺厉, “你今晚会逃婚么?” 贺厉撑在禄爻上方,感受着怀里娇小的柔软,语气掺杂着揶揄; 禄爻被耳畔温热又湿润的气息,弄得心猿意马, 扭头间,唇上的红艳蹭到了贺厉的领口; 二人暧昧的距离间,暗流涌动; “我会嫁进贺家。” 禄爻的目光落在贺厉领口的那抹红上。 贺厉看着怀中柔媚的面容,听着软糯的声音; 她是卦师, 他是上位者, 两个明白人之间不需要说太多, 贺厉侵略性的向下俯身,让二人本就亲密的距离,更加逾越; 修长的手掌钳住禄爻的下巴,使她动弹不得, 看着男人冷峭却无可挑剔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她下意识的闭上双眼, 然而并没有等来预想的旖旎, “一会见,” 贺厉偏过头,在禄爻耳侧贴近, “小侄媳。” 第37章 好看爱看土狗短剧 “汪!” 坤子一路护送贺厉出了门, 直到电梯门要关上时, 坤子又叫了一声, “加餐。” 贺厉好笑的关上电梯, 坤子满意的回去了。 “不是,姑奶奶,谁家晚上订婚宴,下午才通知啊。” 宋星星气喘吁吁的踢开造型室的门, 坐在角落里的发型师和造型师,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没见过这么不重视订婚宴的豪门, 未婚妻到现在都没来, 未婚夫倒是来得早,不过是带着白月光来的。 “雅瑶,这只是订婚,是家里的安排,我实在没办法。” 贺言辞握着秦雅瑶的手,一脸愧疚和无奈。 “没关系的,言辞,我理解你的难处。” 秦雅瑶顺势靠在贺言辞肩头,看着身上今年最新款的秀场礼服, 只要贺言辞能一直养着自己,就算真娶了禄爻, 她也不是不可以。 “谢谢你,雅瑶。” 没有一个男人会拒绝不要名分的知心伴侣, 贺言辞动容的将秦雅瑶搂在怀里。 “言辞…” 察觉到贺言辞不老实的手,秦雅瑶欲拒还迎的推脱, “言辞哥哥!” 门外刺耳的甜腻打断了屋内的气氛, 贺言辞似乎很苦恼的叹气, “你先忙,言辞。”秦雅瑶倒是秉持着一贯独立懂事的人设,“我就在这里等你,正好看一下我弟最近考学的事情。” “你弟弟的事我已经找人安排好了,钱不够你就和我说。”贺言辞听着急促的敲门声,拍了拍秦雅瑶的肩,迅速关门出去了。 “言辞哥哥,爸爸让我过来问问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身纯白千层纱的姜好珍,想要看看屋里有什么人,却被贺言辞挡住了, “差不多了,你姐姐呢?” 贺言辞看着搂着自己的姜好珍,没有拒绝、也没有主动,只是站在那里,任由姜好珍往身上贴, 姜云峰明确的表示过,他的两个女儿任他挑选; “姐姐还没来呢~”姜好珍见贺言辞没有拒绝,又往前贴了贴,“我以后是不是要叫你姐夫了啊~” “那你想叫我什么啊?”贺言辞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姜好珍呼之欲出的礼服, 他身为贺家长孙,肯定是不会娶秦雅瑶那种家境平庸的,即便在喜欢、再优秀也改变不了那一家子的烂命, 禄爻固然美艳惊人,但是自从上次老宅后,两个人就再也没联系过了, 禄爻会打扮了以后,他总觉得禄爻脱离了掌控, 而且她虽然姓禄,不过是个废物,对自己没有什么帮助, 倒是姜好珍,这几天没事就约自己,看样子一心一意,又是个蠢得好拿捏的, 虽然母亲是个三流演员,但是姜家也勉强配得起。 “虽然我想叫你言辞哥哥,但是叫姐夫,会不会很刺激啊。” 姜好珍当然不懂贺言辞的想法,只当贺言辞被自己的可爱和甜美吸引,踮脚凑近贺言辞耳边, “真是癞蛤蟆娶青蛙。” 孟优涵吃力的举着一个袋子,正碰上深夜档口水剧的姐夫小姨子戏码, 阴阳怪气的扔下一句就走了。 “姐夫,她什么意思啊?” 碍于贺言辞还在,姜好珍只能憋一肚子气,装作害怕的抱紧贺言辞的手臂, 什么意思? 长得丑玩的话。 贺言辞当然不会说,刚想摸摸姜好珍的头顶糊弄过去,却总觉得手感奇怪,也就收回了手。 “我们先下楼吧。” 姜好珍甜甜的点头,顺便扶了下头发,不懂避嫌的搂着贺言辞下楼。 “你是不知道姜好珍和贺言辞那样,姐夫~~” 孟优涵一进屋,就把刚才走廊的狗血剧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 把组团玩游戏的造型师、发型师和宋星星逗得哈哈笑, “禄娇娇呢?”孟优涵结束表演,猛灌了两口水, “来的路上呢。”宋星星忽视手机上的信息,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孟优涵一屁股坐回到沙发上,往那一摊开始喘气,“先说好,我要当宫女!” “这年头没见过上赶着伺候人的。” 宋星星嫌弃的看了眼孟优涵, “也没听过谁自称太监的啊。” 禄爻推门进来,眉眼带笑,身后跟着山雷。 “我师弟,山雷。” 孟优涵看着眼前瘦高的男孩,顿时红了耳根, “你你、你好。” “妮妮?我还风间呢。”宋星星还是头一次见孟优涵脸红,“人家叫山雷。” “我叫、孟优涵。” 孟优涵头一次没有还嘴,而是怯怯的偷看山雷, “姐姐好。” 单纯如纸的山雷,拿出了宋星星教的那一套。 这么一叫,孟优涵更害羞了,干脆忘了贺厉交代的正事。 “禄小姐,今天的礼服是哪一套,方便给我们看一下么。” 造型师看着禄爻那张完美的勾人小脸,搓着手蠢蠢欲动, 这简直是造物者的赏赐,今天她大展身手,明日就能靠着禄爻这张脸,飞黄腾达, “在这在这!” 孟优涵听到礼服,才如梦初醒,紧忙推过来一个架子, “贺厉哥让我亲自护送的。” “穿着小叔送的礼服,和侄子订婚,”宋星星看着做工精细的礼服,冲禄爻挤眉弄眼;“你俩够会玩的啊。” 一向见惯大风大浪的造型师只是默默的摆弄着禄爻, 听说今晚是贺氏长孙贺言辞的订婚宴, 那他的小叔,不就是帝都那位贺二爷么, 就算给她八个脑袋她也不敢说啊, “你联系上秦雅瑶的父母了么?” 禄爻换好礼服坐在化妆桌前, “联系完了,就等玫瑰小姐发号施令了,”宋星星看着禄爻,不禁感叹: 贺厉这老小子有点东西啊,这礼服就是为玫瑰小姐量身定做的; “一会给贺言辞找点事干。” “了解。” 宋星星伸了个懒腰,拉上坐在山雷旁边一直不说话的孟优涵, “走了,妮妮。” “嘛去啊?” 孟优涵眼睛还粘在山雷身上, 宋星星一听这仨字,确保孟优涵和孟良温是亲兄妹无疑了, “带你导一出土狗短剧。” “那个、山雷弟弟,一会见啊!” 孟优涵被宋星星圈在怀里,还不忘回头和山雷打招呼。 山雷礼貌的应了一声,又立刻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看着师姐化妆, 他在想如果师姐真的出嫁,也会这么好看吧, 可是他不想师姐嫁人, 想着想着山雷就红了眼眶, 活像姑娘家人的老父亲。 “抹什么猫尿呢。” 禄爻送走了造型师们,就看到沙发上抹眼泪的山雷, “师姐,我不想你嫁人!” 山雷哭着就往禄爻身上扑, 禄爻一把薅住山雷的圆寸, “假的。” “我知道是假的,可是我当真了。” 山雷被抓的龇牙咧嘴, “哭够了就去看看姜好珍干什么呢。” 禄爻嫌弃的说道,但还是温柔的在山雷脸上抹了一把, “哼哼,好。” 山雷吸吸鼻涕,起身离开。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禄爻的手机响起, “喜欢么?” 第38章 小叔的见面礼 禄爻接起电话,听着电话里低沉醇厚的声音, 走到镜子前,仔细看着自己, 满钻抹胸鱼尾长裙,裙摆展开拖地,闪烁着奢靡的钻光, 精心裁剪的设计,将姣好的身材一览无余的展现, 从镜中看去,密集却排列有序的钻石,好似一朵朵晶莹的玫瑰绽放。 “为什么送礼服?” 禄爻走到窗前,点燃一根烟, “有点参与感。” 贺厉听到那头的打火机声,自己也点燃一根烟, 窗外因车速而模糊成画的霓虹,映在深邃的眉眼上,显得矜贵都带着落寞。 禄爻轻声笑了, 两个人谁也没在说话,就这样举着电话,抽着烟。 “禄小姐,您该出场了。” 门外响起敲门声, 禄爻夹着烟看向前方,应了一声, “乖。”禄爻熄灭了烟,不知道为何,突然觉得贺厉好像有些寂寞, “会乖的。”贺厉扔掉手中的烟,看向车窗外灯火辉煌的别墅。 禄爻收起手机,慢悠悠的推开门, 工作人员见禄爻出来,惊艳了一瞬, 立刻高声说道: “有请我们今日的订婚宴女主角,禄爻!” 众人被声音吸引,大多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想要看看传闻中,被丢在山上养了十六年的禄氏大小姐,到底是什么样子。 禄爻自然看得透他们的心思, 吊顶水晶灯的光芒与裙子的钻石辉映,给禄爻添了几分洞穿一切的清冷疏离, 她站在楼梯上,俯视着众人, 悲叹众生无源的恶。 等在楼下的贺言辞,已经看直了眼, 好几天没有看到禄爻,怎么能这么美。 禄爻缓缓下楼,步步生莲,每一次都踩到光的中央, 开叉若有似无得露出白皙的长腿, 乌黑的长发垂在身后,露出设计简单但是价值不菲的钻石耳饰。 细腻如白玉般的皮肤,在钻石的映衬下,显得耀耀生辉, 她五官生的娇媚,上翘的眼尾诉说着世间最缱绻的爱意, 只不过一张脸面无表情,使她十分有攻击性的美貌,多了几分冷漠。 “狐狸精!” 姜好珍啐了一口,又斜了一眼看傻眼的贺言辞, 愤愤的咬牙,转身攻击一旁的秦雅瑶, “你不是言辞哥哥的白月光么!你去抢啊!” “男人不是靠嘴抢的。” 秦雅瑶看着楼梯上缓缓下来的禄爻,说不嫉妒是真的, 她今天好不容易让贺言辞带自己出席, 结果刚上楼就被姜好珍叫走了, “废物!” 姜好珍骂了秦雅瑶一嘴,转身就跑到贺言辞身后, 她本来觉得最好解决的是秦雅瑶, 没想到禄爻这个小贱人这么漂亮, 她顿时警铃大作。 “言辞哥哥~” 姜好珍贴着贺言辞的手臂,企图把贺言辞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回来, 禄爻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贺言辞了, 还有他身后穿着一身类似婚纱的姜好珍, 挑衅的意味十分明显。 察觉禄爻的眼神, 姜好珍一脸骄傲的往贺言辞身上又贴近了几分, 只不过,禄爻的眼睛只是稍作停留,就掠过了姜好珍, 落在开启的大门上。 “二爷。”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众人的注意力从禄爻身上全部转移到门口; 门口的男人一身黑色高定西装,领口微微敞开,给清贵俊逸的气质添了些慵懒, 修长而挺拔的身形,极具张力,压迫感十足, 与腕间的佛珠形成一种强烈的对比。 那双桃花眼淡淡的落在楼梯, 没人注意到深眸中的克制与隐忍; 玫瑰不在他很寂寞, 玫瑰在他又很嫉妒, 他想要玫瑰独守自己的殿堂。 “二爷。” “二爷。” 每个人都颔首和贺厉打着招呼,谁人不知,这个男人就是帝都最大的话事人, 贺老爷子领养的儿子,贺厉。 毕竟这位爷哪怕跺跺脚,帝都都要抖三抖;手段狠辣、性格阴晴不定,年仅28岁,就一揽贺氏。 “跟我去和小叔打个招呼。” 贺厉的到来,让贺言辞觉得很有面子, 连忙撒开姜好珍,理着西服走向楼梯,向禄爻伸出手,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跟城南的项目,只差临门一脚, 他要趁今天这个机会,好好和贺厉说一下。 贺厉看着贺言辞的动作,微微挑眉, 神情淡淡、警告意味十足的看向禄爻, 落在禄爻眼里,就是:如果你敢碰他,我今天就是掀桌。 禄爻轻耸了下肩膀,越过贺言辞,径直走向贺厉, 贺言辞眼底闪过一瞬间的愤怒,回身看了眼坐在那头的贺建成, 收回落空的手,快步跟上禄爻, “小叔。”贺言辞恭敬的向贺厉点头,“这是我未婚妻,你上次见过。” “今天难得你也过来捧场了。”贺建成走到贺言辞身边,亲切的拍了拍贺厉的肩膀, 禄爻看着贺建成,五十岁出头,倒是风流倜傥,仪表堂堂, 比贺言辞俊的不是一星半点,不过看起来就是个笑面虎。 “侄子订婚,我这个小叔怎么能不到。”贺厉不动声色的退后两步,躲开贺建成的手, “谢谢小叔。”贺言辞倒是比他爸贺建成多了几分真情实意, 众所周知,贺厉鲜少参加这种家族性质的宴会,就连老爷子请他都要看他心情, 贺厉看起来心情不错的点了下头,算是应了; 然后好脾气的看向禄爻, “小侄媳。” “小叔。” 禄爻大大方方对上贺厉的眼神,声音也是平日的乖顺, 不过只有恶犬能嗅到那股讨好, 就连禄爻自己都不知道,她每次想要达到目的哄骗时, 咬字都会变得很慢。 “乖。”贺厉意味不明的回了一句, 贺言辞一时摸不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只当贺厉是作为长辈的回应, 贺厉抬手向后,林蒙立刻将手里的黑丝绒盒子递上, “虽然晚了,见面礼。”贺厉勾勾唇, “谢小叔。”禄爻双手接过,微微颔首, 在普通不过的一件小事, 却让贺建成再次细细打量起这个儿媳妇, 当时贺老爷子说要给贺言辞选个禄氏做未婚妻的时候, 贺建成是默许的, 他本以为被养在山上十六年的小丫头,顶多是个不学无术的山村野妇罢了, 但是今日一见,过分的美貌太张扬,日后怕是会多生祸端, 然而一旁的贺言辞只觉得贺厉对自己很重视,才会送禄爻见面礼, 毕竟贺厉从未送过家中任何人贵重的东西, 尸体和坏消息倒是送过不少。 “还不请你小叔进去落座。” 第39章 我的狗另有安排 贺建成不悦的斥责贺言辞,不过这态度冲谁,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贺建成和贺厉不合,不是一天两天了, 任哪位长子被领养的孩子抢了话事人的位置,都不会愉快, 贺建成表面上说能者多劳, 但是背地里给贺厉使的绊子可是有目共睹的。 “不坐了,这就走。” 贺厉瞥了眼禄爻, 早知道应该选件保守点的。 “侄子订婚,哪有当小叔的露个面就走的?” 贺建成假模假样的埋怨, “那我坐会?” 贺厉单手插兜,懒洋洋的就要往里走, 这会轮到贺建成不会了, “瞅给你吓得,”贺厉停住脚步,上身微微后仰,眼神冰冷的注视着贺建成,“大哥。” 这还是贺厉今晚第一次叫贺建成大哥, 贺建成笑着点头,“你小叔就会开玩笑,” 又拍着贺言辞的肩膀,给他递眼神,“还不送送你小叔!” 贺厉懒得和贺建成周旋,深深看了禄爻一眼,抬腿向外。 “小叔,爷爷让您上楼等他。” 贺言辞跟在贺厉身后,看贺建成没有跟出来,才小声上前, “知道了。” 贺厉站住没有回身,只是稍稍侧着头, 贺言辞眼尖的看到贺厉颈间的衬衫好似有口红, “小叔,领口。” 边说还边指指自己领口的位置; 贺厉抬手抚摸了一下,又直直盯着禄爻, 禄爻十分无辜的标准微笑, 看来是贺厉中午送自己时,在沙发上弄得, “偷腥就会被抓。” 贺厉指尖捻了捻领口, 语气带着吊儿郎当的无所谓,又调笑的逗弄禄爻, “是吧,小侄媳。” “能让小叔偷腥的人,定是翘楚。” 禄爻笑着点了下头。 贺厉被禄爻拐着弯夸自己的行为逗笑了, 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贺言辞,转身上楼了。 直到看不到贺厉的背影,贺言辞才转身质问禄爻,“你和小叔认识?” “不认识。” 禄爻嫩白的指尖揉着手中的黑丝绒盒子,她好奇里面的是什么。 贺言辞盯着禄爻娇俏的小脸,本想看出什么蛛丝马迹,却被禄爻的眉眼勾了魂, “今晚留在老宅吧。”贺言辞上前一步,凑近禄爻在她耳边偷偷说, 禄爻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贺言辞,瞥向一直跟在后面的秦雅瑶, “雅瑶姐好像和你有话说呢。” 贺言辞顺着禄爻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站在门口,目光楚楚的秦雅瑶, 贺言辞一时间摇摆不定, 禄爻提着裙摆就走, “你要干什么?” “撒尿。” 贺言辞被噎的一愣,即便禄爻再美,也改变不了山村野妇的习惯。 “言辞。”秦雅瑶看出贺言辞的恋恋不舍,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贺言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管理表情,“雅瑶,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相信你。” “还是你最懂我。”贺言辞看左右没有人,搂了一下秦雅瑶,他一直都很喜欢秦雅瑶独立、善解人意的性格, “今晚你可以陪陪我么?” 她承认,看到今晚的禄爻后,她沉不住气了, 一面是貌美撩人的禄爻,一面是家世显赫的姜好珍, 她必须想点办法抓住贺言辞。 “你先回去,我们一会再说。” 看着旁边有人过来,贺言辞推开秦雅瑶, 秦雅瑶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先回去。 贺言辞见秦雅瑶离开,立刻吩咐身边人拿来什么东西,谨慎的揣到兜里, 不过还是被楼上的贺厉、和草丛里的山雷看见了。 “师姐,贺多腿手里有、有那种药。” 禄爻在露台拿着电话,听山雷跟孟优涵学得贺多腿,磕磕绊绊的形容‘那种药’, 从手包里掏出香烟含住,才发现打火机落在造型室了, “知道了,不要露面,去看着姜好邺。” 禄爻说完挂断电话,今天姜云峰一直忙着和其他人攀关系, 姜好邺却不见踪影。 贺厉倚在门口,手里把玩着打火机,眸色深深的看着风卷起禄爻的发, “看来你不需要我来通风报信了。” “通风不需要,你倒是需要的。” 禄爻夹着烟,斜倚在露台边,长发随着风在月光下闪动, “翘楚?”贺厉将打火机举到禄爻跟前, 绯色的唇含着纯黑的烟卷,泛蓝的火光偶尔扇动,映着禄爻好看的侧脸, 飞蛾扑火,扑的是火焰中的那抹光亮。 “偷腥就会被抓的,小叔。” 娇小的手撑在黑色西装上,也拒绝的贺厉再向前一步。 “怕就不会来了。”贺厉说着,一手抽出禄爻嘴里的烟,夹着烟撑在露台, 一手抚摸上眼前漂亮的脖子, “可是我怕呀。” 不知何时,禄爻已经无路可退,被贺厉完全困在领地之内, 水漾的眼睛蕴满碧波,直直的望向恶犬, 手上是拒绝的推据,双眼却是令人臣服的诱引。 “晚了。” 贺厉手掌微微收紧,迫使禄爻仰头,略带惩戒的吻落下来, 楼下是毫无温度的觥筹交错, 楼上是极限拉扯的暧昧尽头。 直到黑色香烟即将燃尽, “再算算,遇上我是什么卦。” 贺厉一副餍足的模样抽了口烟,随后离开。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和香烟的气息, “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禄爻静静看着烟灰缸里的烟蒂,上面还残留着一抹难以察觉的红, 整理好手包,禄爻去洗手间补妆, “爻爻今天很漂亮。”姜好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你和贺厉认识么?” “贺言辞的小叔。”禄爻收起粉饼,不去理会靠近的姜好邺, “我以为爻爻喜欢那种类型的。”姜好邺突然伸来的手,吓得禄爻猛地退后, 那双特别的眼睛骤然变大,姜好邺没有收手,只是理了下禄爻垂落耳侧的长发。 “哥哥说笑了。”禄爻察觉姜好邺身上,有一种令人十分不适的感觉,强装镇定的维持微笑。 “我会送爻爻一份订婚大礼。”姜好邺说完,露出一个微笑就离开了。 还不等禄爻喘口气,姜好珍就推门进来了, “哥哥和你说什么了?” “恰好碰到而已。” “订婚宴只是做做样子,爸爸说一定会让我嫁给言辞哥哥的!” 禄爻对着镜子补口红,好像没有看到姜好珍, “你有这功夫来找我,还不如去看看你的言辞哥哥在干嘛。” 禄爻合上口红,转身就往外走, “你什么意思?” “别碰我。” 姜好珍语气焦急的要去拉禄爻的胳膊, 被禄爻眼疾手快的躲开, 不知道是小时候的阴影,还是常年在山上的环境, 使禄爻对外界的触碰有着过分敏感的警惕。 “你以为你能干净到哪儿去?在山上呆了十六年,谁知道是不是被李强都玩烂了!” 姜好珍清楚的看到禄爻眼里的厌恶,她不懂一个爹不爱娘不要的弃子,有什么骄傲的资本,每次看到禄爻这副模样,她都想狠狠撕下她的面具, 直到今天看到禄爻成为瞩目的焦点, 嫉妒和愤恨更是达到顶峰。 “怎么?头发和嘴一起长出来了?” 门被从外面踹开,宋星星一脚踹到姜好珍的后腰上, “又是你!你怎么这么愿意做神棍的狗!” 姜好珍直接摔在地上,连假发都摔了下来,歪歪扭扭的挂在头上,前天被孟优涵剃了的头发,好像狗啃的凌乱,再配上那身夸张的纱裙,显得十分滑稽又可笑。 “不好意思,我的狗另有安排。” 第40章 小侄媳,不共度良宵? 禄爻站在姜好珍面前垂眸盯着, 姜好珍只觉的那双黑瞳深的可怕,好像还有一点点扩大的趋势, “这就另有安排了?”宋星星不屑的瞥了一眼姜好珍颤抖的身子, 搂着禄爻往外走,“你这是不是见色忘义?” “这年头还抢着当狗?”禄爻看着远处的孟良温,推了一把宋星星,让她赶紧去找情郎。 “少跟那种人接触。”贺言辞皱眉看了眼宋星星和孟良温的背影, 宋家和孟家的过去生意都不干净,他不想禄爻跟他们有过多接触, 禄爻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贺言辞, 贺言辞以为禄爻不高兴了, 随即转移话题,“刚才干嘛去了。” “饿了,偷吃去了。” “以后就是贺家的人了,有点规矩。”贺言辞埋怨的提醒,又递给禄爻杯水,“喝点水。” 他其实不想用这种手段逼迫禄爻就范, 但是父亲提醒自己强硬一些,警惕贺厉, 他承认,看到如此惊艳的禄爻,他有了危机意识。 禄爻看着眼前的水, 临出门时她算了一卦:会遇小鬼拦路。 看吧,人就是这种东西,永远都不出意外, 不出意外的贪婪、不出意外的下作。 她缓缓接过,“好珍呢?” 贺言辞一心想让禄爻喝下这杯水,哪里还理会姜好珍的事,“先喝口水,你嗓子都哑了。” “来人啊!出人命了!” 不知道哪里嗷一嗓子,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到洗手间的位置, 贺言辞作为订婚宴的主人公,也顾不上禄爻了,快步走到洗手间, 只看到姜好珍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瘫倒在地,旁边散落着一顶假发, “好珍…”贺言辞嫌弃的看着姜好珍,上前也不是,退后也不是, 怪不得刚才觉得姜好珍的头发那么奇怪,原来是假发, “言辞哥哥!”姜好珍看清是贺言辞后,委屈的一把扑进贺言辞怀里, 周围在场的人,看这对姐夫和小姨子的眼神,都变得不对起来, “这小姨子怎么抱着姐夫呢!”一个声音从人群后响起, 大家也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 禄爻看着躲在喊完就躲起来的孟优涵,勾勾嘴角, 贺言辞急忙推开姜好珍,示意禄爻,“还不过来扶你妹妹一把!” 姜好珍一听要禄爻扶自己,干脆自己站好,“我先上去休息一会,言…姐夫。” 贺言辞听着议论声脸色不是很好,“送你妹妹上去。” “好。”禄爻缓缓跟着姜好珍上了楼,又反锁上房门, “你要干什么?”姜好珍警惕的看着禄爻, “我不喜欢贺言辞。”禄爻将手中的水,放到桌上, 一副温柔姐姐的语气,“你不必把我当做敌人。”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姜好珍才不信禄爻的鬼话, “因为我恨,你妈抢走了我妈的老公,我也要抢走你的老公。”禄爻为了添加真实性,就连语气都阴阳顿挫的, 她知道只有这么说,姜好珍才会相信她。 “你太恶毒了!”姜好珍愤怒的想要站起身,“那是因为妈妈很爱爸爸。” 禄爻强忍着没笑出来,魏颖爱姜云峰? 那你又是从哪儿来的? 禄爻压下笑意,看着桌子上的水杯,语气落寞,“我看得出你和贺言辞是两情相悦。” “你知道就好。”姜好珍像一只斗胜的公鸡,骄傲的梗着脖子,拿起水一饮而尽。 她被姜云峰和魏颖宠坏了,嚣张跋扈、嘴不留德, 其实没有什么脑子,她这样的人会被贺言辞拿捏得死死的, “我不打扰你了。”禄爻起身准备离开, “叫言辞哥哥来。”姜好珍重新戴上假发,不忘使唤禄爻。 “好。”禄爻应下来,一下楼就看到等着的贺言辞。 “你没事吧?”贺言辞根本不关心姜好珍,只是一个劲儿的打量禄爻, “就是觉得很热。”禄爻说完还用手扇了扇, 只是应了那句,该配合你演出的我,视而不见。 “你先上楼休息一会。”贺言辞说完,就招手叫来个人,“送我未婚妻上去。” 禄爻点点头,跟在领路的身后,一看就是贺言辞的人, “这是贺少爷的房间。” “那个、你有那种药么?”禄爻避开监控,从兜里掏出现金,直接塞到领路人的兜里, 领路人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看着禄爻面色娇羞,暗道玩的真花, 从兜里把剩余的药都给了禄爻,便离开了; 禄爻刚一进屋,就闻到一种过于腻人的香气, 这不就是那晚便宜爹亲自下的那种药。 下山一个月,中招两次,让师父知道还不笑死? 难怪说,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还留一手,够拼的。”禄爻暗骂一声,把药全都倒进杯里; “你什么时候和贺厉关系那么好了。”贺建成看禄爻上楼,叫来贺言辞。 “应该是上次城南的项目,张局很看好我,贺厉可能是想通过我,巴结张局吧。” 贺言辞当然不会说,张局是看在贺厉的面子上,才把城南的项目松口, 如果让父亲知道自己讨好贺厉,肯定不会再让自己插手贺氏的生意。 “姜家那两个,选好哪个了么?” “都还不错。” “那就都拿在手里。” “我会的。”手下人过来趴在贺言辞耳边说了什么,他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爸,那我先上去了。” 贺建成摆摆手,没说话。 他其实对自己这个儿子也不是很满意,过于自负,但是私生子太小,不成气候。 “等急了吧。”贺言辞上来的很快,一进屋就往禄爻身上凑, 禄爻欲拒还迎的把水杯递过去,“言辞,喝点水吧。” 贺言辞一饮而尽,刚才手下过来告诉他,禄爻要了那个药,他就迫不及待了。 这药对身体并无害,只是助兴催情的; “快过来,我们以后就是夫妻了。” 禄爻向后几步,躲开贺言辞的咸猪手,“言辞哥哥,我给你准备了个惊喜,你等我一下好不好。” “好,快点。”听着娇媚撩人的声音,贺言辞只觉得小腹紧得发疼, “不要偷看,好好等我。”禄爻故作害羞的进了洗手间,确认门反锁上了,给姜好珍发了个信息。 她知道姜好珍一定会来,而且会来的很快。 果然旁边房间内,浑身燥热的姜好珍,一收到信息,就跑来了。 门外焦急的敲门声,伴随贺言辞低骂着去开门的声音, 不一会就传出深深浅浅的消音。 确定外面开餐了,禄爻一手拎着裙摆,一只脚踩在卫生间的窗框边, “小侄媳,不共度良宵,这是做什么。” 第41章 梅开二度 贺厉白色衬衫领口打开,露出冷白胸线,单手插兜,西装外套吊儿郎当的挂在臂弯;一只手抽着烟站在楼下。 这哪里是佛子,分明是男菩萨。 因为夜色,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不难从语气中听出他心情不错; 禄爻听着门外呼哧带喘的声音,收回了窗框上的腿,双臂趴在窗口向下探, “良宵是要共度的,但不是和他。” 或许是月光作祟,又或许是山有扶苏, 之后无数的夜,贺厉都会想起这晚那个趴在二楼窗口的禄爻。 “想好了?”贺厉习惯性的挑了下眉, 他可是记得小玫瑰信誓旦旦的说,会嫁进贺家呢。 “小叔来这,不就是知道我想好了么。”禄爻娇俏一笑, 恶犬把圈套摆好,等玫瑰心甘情愿入局。 话音刚落,禄爻一手扶住窗框,一脚踩在窗口,纵深而下, 跟在身后的林蒙下意识的往前一步,平日的斯文气质脑后,“卧槽!” 就是神婆,也不能这么跳吧!难道真是狐狸精,九条命啊! 山雷暗道:那你是没看到这姑奶奶前几天从阁楼往下跳! “够下本的。”贺厉稳稳接住禄爻,一手兜住禄爻的屁股,一手环住细腰; 捏了一把汗的林蒙,终于知道二爷为何扔下上亿的生意,特意回老宅了, 合着准备上演暗黑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呢。 刚刚强忍住药效的禄爻,在接触到贺厉的一瞬,好像冲破牢笼一般, 藕臂缠住贺厉的脖子,声音尽是妩媚,“小叔~” “忍着。”贺厉大掌力道不轻的拍了下蜜臀,把自己的外套盖住她,向身后吩咐,“叫季云安来一趟。” “是。”林蒙急忙去开车,一边联系季云安。 “喜提二进宫啊这是;”季云安拎着医药箱进来, “不愧是帝都佛子啊,美人二次自荐,依旧坐怀不乱。” 就坐在沙发上的贺厉,衬衫被解开散在两边,锁骨上还有朵朵暧昧的红, 分开双腿面对面坐他怀里的禄爻,还在不老实的撩拨着; “这是不花钱就能看的么?”季云安比了个耶,挡在眼前; “少废话。”贺厉只觉得太阳穴猛跳,面色阴沉的紧。 “那不是有最快的解决方式么。”季云安说着掏出针管, “你好、她好、大家好。” “禄氏能随便睡?”贺厉嘴上不饶人,大手却下意识的捂住了禄爻的眼睛; 因为冰凉的针头,禄爻不悦的皱皱眉,小声哼唧了一声; 贺厉眸色深了深,手轻拍了下禄爻的脸,在她耳侧说,“别乱叫。” 季云安将贺厉的动作收入眼底,眉眼笑意不遮掩,“吊完水,睡一觉就好了。” “你可以滚了。”贺厉头也没抬,只是双手搂着禄爻,怕她乱动滚针; “还是那句话,”季云安收拾好东西,临走前好心提醒贺厉;“你要是改主意了,直接拔针就行。” “滚。” “好嘞。”季云安嬉皮笑脸的出门,直接撞上守在门外的蒋宇,“我了个小草的!” 蒋宇已经习惯了大惊小怪的季云安,接过他手中的药箱,“我送您回去。” 季云安推了下眼镜,跟在他身后。 金波淡,玉绳低转。 这一夜贺禄结缘,注定许多人的命运再次转动。 “唔…坤子别闹” 禄爻睡得正香,指尖被要咬住, “有你闹得厉害么?”低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禄爻猛地睁开眼。“贺厉?” “昨晚叫小叔不是叫的挺好听的。” 贺厉精壮的上身不着寸缕,锁骨还有些暧昧的痕迹, 禄爻悄默默的掀开被子,身上的礼服已经被换成了法式睡裙, 梅开二度? 可是身上挺干净的啊,也不疼, 贺厉真不行啊? “这是开始了么?还是已经结束了?” “你说呢?”贺厉清冷的眸子里暗涌席卷,将禄爻拉扯着坠入缱绻海洋。 然而,偏偏有一朵野蛮的玫瑰,在深海中作乱, 禄爻倾身盯着,随后弯唇一笑, “哥哥的嘴巴再硬,亲起来也是软的呢。” 她终于知道,贺厉那种隐忍是怎么回事了, 无论是上一次,还是这一次,贺厉都在最后关头停下了, 他在等待, 等待心甘情愿的指令。 “是挺软的。”贺厉单手撑着头,英眉上挑; 明知是一句逗弄的玩笑, 可是看着贸然靠近的娇软,和近在咫尺的玫瑰香气, 还是把一惯冷静的贺厉搅乱。 察觉到贺厉的目光,嘴炮王者·禄还是红了耳朵,“不跟你说了,一会还要去祠堂呢。” 说完,不等贺厉回答,禄爻一溜烟钻到了浴室。 贺厉盯着紧闭的浴室门,直到里面传来规律的流水声, 脸上的柔和也逐渐褪去。 每每提到祠堂,贺厉都觉得浑身冰凉,置身地狱; 明明有信仰的人都死了, 只留恶事做尽、没信仰的人在供奉牌位。 “我没找到新的浴袍。” 伴随一声好似撒娇的嘟囔,浴室门打开, 过大的浴袍松垮的穿在少女身上,春色若现若隐,残留的水珠顺着锁骨消失, “下次准备。” 贺厉嘴上是这么哄的,但其实他才不会准备呢, 自己的浴袍简单到甚至寡淡,可是为什么穿在禄爻身上时, 就这么好看、这么让人移不开视线。 没人不喜欢好看的女人,更何况是日思夜想的玫瑰; “下次?”禄爻坐在床边,俯身向贺厉靠近,“哥哥这是在邀请我么?” 贺厉下意识的闭上眼,然而并没有接收到想象中的香甜, “咔嚓。” 禄爻拿走了贺厉身边的打火机,嘴里叼着烟,一下一下的拨弄着打火机。 玫瑰香卷夹着沉香的气息,混合出特别又令人着迷的气味,在二人之间蔓延交织; “那妹妹什么时候赴约?” 看着眼前窃笑的人, 贺厉突然后悔昨天做人了。 一时自律、换来一天自闭。 禄爻正苦恼着,要不要恶补————如何与我的霸总crush暧昧极限拉扯, 电话声强行插入暧昧氛围, “你昨晚没事吧…” 贺言辞小心翼翼的试探,生怕禄爻知道昨晚的闹剧, 禄爻强忍住没笑出声,只是委屈巴巴的说,“言辞哥哥,我昨晚在浴室睡着了。” “没事,我昨晚也是临时紧急情况,不是故意给你留下的。” 禄爻听着贺言辞又哑又干的声音,明显就是某功能过劳的状态, 看来昨晚自己走了,就发生了大事,她一会一定好好问问星星。 “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贺言辞现在只是庆幸,昨晚是和姜好珍去她的房间了, 不然秦雅瑶的爸妈来闹,禄爻肯定就都知道。 “不用了,我已经出发了。” 禄爻胡乱的编了个理由,因为她此时被耳后的热气闹得慌。 “那你注意安全,你到了我们再说。” 昨天秦雅瑶爸妈的事不算小, 贺言辞必须抢在禄爻在别人那里知道前解释。 “好…啊!”禄爻想赶紧挂电话, 结果, 贺厉坏心眼的咬住了禄爻的侧颈, 第42章 五岁我就说过要嫁给你 “你在干什么!”贺言辞立刻听出了不对; 贺厉两指夹住手机,直接挂断了电话,并把贺言辞拉黑了。 “会留下印子的。”禄爻嗔怪的起身去照镜子,对贺厉拉黑贺言辞的事并不在意。 这句骄横在贺厉听来,就是变相的放纵, 他从床上起来,跟着禄爻来到镜前,再次弯腰附上并不明显的牙印, 颈窝的湿热让禄爻后腰发酸, “别闹…” 禄爻咬着下唇,生怕发出什么令人面红耳赤的嘤咛, 镜中极具张力的身形差对比明显, 炙热的胸膛将娇软的小人揽在怀中,腰间的手因为克制而青筋凸起, “二爷,衣服送来了。” 突然的敲门声吓得禄爻瞪大双眼, 贺厉暗骂一声,把头埋进禄爻的肩窝,似乎压抑着什么,声音有些哑说道, “东西放下,赶紧滚。” 门外的林蒙意识到可能坏了老板的好事,手忙脚乱又快速的放下东西,急忙离开; 只希望二爷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经过这一下,禄爻哪里还呆得住,急忙要离开,却觉腰间的手反而用力,将自己钳在安全感十足的怀里,不能动弹, “最后一次问你,”贺厉扣着禄爻的下巴,让她直视镜中二人的样子,“想好了?” 禄爻怔愣的看着镜中交叠的身影,碎片的记忆在脑海中拼凑, 年仅五岁的禄爻拉着十一岁的贺厉不撒手,哭闹着要嫁给他。 那时还没有被病痛折磨的禄清风,眼带温柔的笑意,将手按在小禄爻头顶, “想好了?贺厉哥哥可是最下策哦。” “想好了!我要嫁给贺厉哥哥!” 有朝一日,如果禄爻遇到麻烦,贺厉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做禄爻的靠山, 代价是,将禄爻嫁给他,不惜一切代价,帮贺厉渡过死劫; “禄爻?”贺厉以为自己逼的太紧,轻轻捏了一把禄爻腰间的软肉, 禄爻回神,她终于知道长久以来混乱的卦象是怎么回事了, 六岁被送上山之前的记忆,因为禄清风的离开,在逐渐拼凑成型。 在五岁时,禄爻就见过贺厉, 那时候她的问卦能力就已经初见成型, 她算出了贺厉的死卦,也算出了二人之间的因果。 “禄爻?”看着眼眶泛红的禄爻,贺厉有些慌乱的要松手, 一只冰凉的小手按在自己的小臂上,“我早该想好的。” “后悔了?”贺厉只当禄爻是害怕了, “五岁我就说过要嫁给你的。”泛红的狐狸眼对上迟疑的桃花眼, 贺厉感受着手臂上的柔软, 仿佛又回到那年,奶团子搂着自己的手臂,边哭边说,“我不要嫁给短命鬼!” “你怎么知道你会嫁给我。”年仅10岁的贺厉,嫌弃的看着手臂上的眼泪和鼻涕; “我算到的!厉害吧!”奶团子骄傲的仰着哭成小花猫的脸; 禄清风安抚的把禄爻搂在怀里,“你嫁给哥哥,哥哥就有可能不是短命鬼了。” 过去的回忆在二人之间倒映, 贺厉将下巴放在禄爻肩上,“我可是当真了。” “嗯,当真吧。”禄爻捏了捏腰间横着的坚实手臂, 自从贺厉来到身边后,那白雾弥漫的前方,好像被撕开个口子,逐渐清明。 “去吧。”贺厉撒开怀中的柔软,冲着门口林蒙送来的东西,扬扬下巴, 禄爻拿着衣服进了洗手间,贺厉点燃烟,盯着洗手间的门; 即便此行恶相横生,山高路漫, 可是只要他紧握玫瑰,爱意就永存不朽。 “我要算一卦。”禄爻拿着玉簪盘着乌黑长发,从洗手间出来, “算我会不会言而无信?”贺厉跟屁虫一样坐到禄爻身边, 仔细观察着她未施粉黛的小脸,月白色旗袍的裙裾上绣着玫瑰暗纹,衬得她好像一朵纯净圣洁的白玫瑰。 因为妖娆的坐姿,弱柳扶腰的玲珑体态被明晃晃的勾勒。 “我从不怀疑恶犬的忠诚。” 禄爻掏出铜钱,迎着他的目光,唇角一勾, 语气好像逗小孩一样,“算算今天。” 说完,禄爻就静下心开始卜卦, 随着铜钱散落在黑色手帕上,禄爻皱眉; 贺厉不会看卦,但是看小玫瑰的表情就知道,不算太好, 而且这六次,她的眉间皱的一次比一次重; “事在人为。” 直到禄爻不再摇卦,贺厉才开口说话, 禄爻直勾勾的盯着贺厉,“今日分开走。” 说完果断的收起铜钱,拎着包就要出门; 贺厉哑然失笑,合着小玫瑰这是算自己呢,这是嫌弃自己今日诸事不宜了。 他眼疾手快的抓住禄爻,单挑着眉看她; 禄爻被看的心虚,她算出今日有人要见红, 虽说现在她和贺厉是利益共同体, 但是她可不能见红,贺厉命硬,而且人高马大的,区区重伤,死不了; 看着禄爻一动不动的眼珠子,贺厉似乎听到禄爻劈啪作响的小算盘 “太乖的狗终究会被抛弃的。”他故作无所谓的起身,自言自语走向浴室, 禄爻望着贺厉的后背,气鼓鼓的把包扔到一旁, 从哪儿学的这绿茶一套! “禄娇娇~”宋星星的视频电话一接通,就看到禄爻气鼓鼓的表情,“这是怎么了?昨晚抛妻弃子的,连年度狗血神剧都没看就走了,” 随后看了眼身后,压低声音,“贺厉不行啊?” “行得很!”还在气头上的禄爻,哪里还功夫去细品宋星星的话, “我就说看起来就很行的样子嘛~”宋星星一副我懂的表情, “看来是我不行,让你还有功夫去关注别的男人行不行。”孟良温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这会轮到禄爻露比坏笑了, “咳咳!”宋星星扶着连咳嗽都发酸的后腰,强行转移话题,“我给你发的链接你看了没有?” “这就看。”禄爻这下发现,昨晚宋星星发来一个现场直播的链接, 点进去一看,还有直播回放。 视频中,两个年纪很大的男女拉扯着一个女孩往楼上走, 这不是秦雅瑶么! “招娣!你个死丫头!让男人吃干抹净了,还有脸回来!”视频中的女人应该是秦雅瑶的母亲,穿的破破烂烂,肥头大耳一脸凶相! 而跟在后面满脸通红的应该就是秦雅瑶的父亲了,“看你、嗝、教出来的好、好女儿,嗝!我就说生女儿都是便宜货!” 禄爻隔着屏幕都闻到了恶心的酒味, “快!弘瑞!好好拍!我就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贺家的宝贝儿子,贺言辞对我女儿——秦招娣,始乱终弃!”贺母伸手指着屏幕, 禄爻看到那黑黢黢的手指,下意识的后仰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视频, 招娣?原来秦雅瑶的本名叫招娣, 这是多希望家里能有个儿子, 看来拍视频的这个弘瑞就是秦雅瑶的弟弟,秦弘瑞。 弘瑞,弘扬美德,成就辉煌,带来祥瑞; 同为女性,禄爻似乎有点同情秦雅瑶的处境了, “爸、妈我求你们了!别闹了!回去吧!” 第43章 直播秦雅瑶下线 秦雅瑶头发披散着,脸上巴掌印明显,衣服被拉扯的都走光了, 然而摄像头稳稳的直拍着秦雅瑶,她的父母依旧拉扯着她敲开了房门, 嘈杂的混乱吸引了很多人聚集在门口,更有好事者推搡着向前, 秦雅瑶的父亲一脚踹开房门,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传来, 禄爻皱眉侧头,一听就是姜好珍的咋呼声, “你们是什么人!”贺言辞一把扯过被子,挡住身体的重要部位,全然不顾姜好珍的死活, 随着房门打开,看热闹的人一窝蜂的涌进去, 地上昂贵的白色纱裙随着一个个脚印,变得破烂不堪, 摄像头晃动的闪过几个人影,直接怼到贺言辞脸上,“贺言辞,我姐姐为了你,放弃了国外的奖学金,你就这么对她?” “你姐姐?”贺言辞想要躲开镜头,却被秦弘瑞紧跟, “言辞,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秦雅瑶拿过一旁的衣服,递给贺言辞, 她现在很迷茫,也很混乱, 她知道贺言辞不会和自己结婚, 但是亲眼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心里的难过还是克制不住, “这就是你那个劝退的弟弟?”贺言辞现在杀了秦雅瑶的心都有,一把抢过衣服转过身穿上, “今天不是你和禄爻的订婚宴么!怎么会和未婚妻的妹妹在这里鬼混!”秦弘瑞急忙转移话题,拿着手机就去拍躲在被单下的姜好珍, 姜好珍恶狠狠的盯着秦弘瑞,急忙抱头挡住脸, 她当时和秦弘瑞说好了,开直播可以,但是不要拍到她的脸, 他这会怎么还一个劲儿的对着自己拍! 人群中的窃窃私语越来越多, 到底是从小接受过各种公关教育的贺言辞,他冷声开口:“我也是受害者,遭到有心之人陷害,我一定会追究法律责任的!” 听到消息赶上来的贺建成,急忙叫人控制住了秦弘瑞,并一把抢过手机,关掉了直播, “没了?”直播回放结束,禄爻给宋星星回复了个信息, “当然不能够!”宋星星秒回,似乎就等着禄爻问呢,随后又甩来两个视频, 禄爻点开第一个视频,看角度应该是偷拍,这种事不是孟优涵就是山雷做的, 视频内匆匆赶上来的贺建成神色没有一点慌张,反倒举手示意大家安静, “今天是贺氏的订婚宴,各位能来捧场是我贺建成的荣幸,大家放心,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案!” 贺建成说完,还命人为在场的每位送上了小礼盒,“贺某人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禄爻拿着手机侧着头,觉得贺建成倒是比贺言辞聪明的很多, 今天来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各个人精,大家看个热闹也就得了,毕竟这种事,每天都会上演,没人会在乎答案是什么, 因为最后,不会改变什么。 “贺言辞没有遗传他爸的脑子。”贺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 贺建成不只是送礼封口,也是通过送礼的过程,记住在现场的每个人,如果消息泄露,他可以快速在这些人里锁定。 “人下人吓死人!”沉迷视频的禄爻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扔出去, 贺厉握住禄爻拿着手机的手,“你是玫瑰,我是狗,不成立。” 身后沐浴露清爽的香气,还有水雾的潮湿,以及大型犬的自发热, 让禄爻僵直了脖子,不敢回头, “继续。”贺厉点开了第二个视频, “明天你就看准时机上来,记得不要拍我的脸!”姜好珍坐在咖啡馆内,带着鸭舌帽和墨镜,生怕别人认出她, 不过这一身粉色的装扮,想不引起注意都难吧, “你能给多少。”对面的男人就是秦雅瑶的弟弟,秦弘瑞。 “明天事成给你100万,如果你姐以后都不出现,再给你500万。”姜好珍扬了扬手里的支票, “好!”秦弘瑞一口答应下来。 禄爻看着视频,刚刚那点找来秦雅瑶父母的内疚,一点都没有了, 原来一切都是姜好珍自导自演,可是为什么秦弘瑞答应了姜好珍,却临时反悔了呢? “要不是钱没谈拢,要不就是有人出更高的价钱。”贺厉看穿禄爻的疑惑,拿过手机放到一旁, “你怎么不穿衣服?”禄爻顺着声音转头,才发现贺厉正光着上身,站在那里, \"因为出来找衣服的时候,某人站在衣柜前沉迷吃瓜。\" 贺厉大步迈前,禄爻下意识的转过头,只听耳边一声轻笑,自己身后的衣柜门被打开了。 “我不管,我要走了。”禄爻也不知道为什么羞愤, 恶犬越来越不好管教了。 “生气了?”贺厉一把抓住禄爻的手腕,拉到面前,弓着腰去找禄爻的眼睛, “我们一起走不安全。”每次看到快一米九的贺厉,在自己面前弯腰,配合自己的时候,禄爻总是生不起气来, “我安全。”贺厉挑眉,捏了捏还握在手里的手腕, 和有神算子美称的卦师在一起,怎么会不安全。 “我不安全。”禄爻抽回自己的手腕,贺厉前几天刚被追杀,跟他在一起万一受到牵连不就完了。 贺厉笑出声,磨蹭了下指尖,打开衣柜门找了一件墨色的新中式上衣,当着禄爻的面,慢条斯理的穿上, “刚才还说想好了,这会就不安全了?” “夫妻还大难临头各自飞呢。”禄爻小声咕哝着,眼睛却一直落在贺厉身上, 宽肩窄腰、精瘦挺拔,新中式上衣穿在身上,有种古言文男主的感觉, 修长的手指捏着黑色柳叶扣结,不紧不缓的由下而上系着,还未遮挡上的肌肉,一看就是体脂率很低的样子, 但不是那种老式面包肌肉男,而是巧克力男孩,每块肌肉都恰到好处的完美, “默认是我的妻了?”贺厉早就知道小玫瑰在偷看,故意放慢了动作, 恶犬当然要满足训犬师的一切要求了。 “男人太自信可不太讨喜啊,小叔。”禄爻上前两步,手脚麻利的把贺厉领口的扣子系好,轻轻拍了拍壮实的胸口,转身下楼, 手感是真不错啊。 贺厉扶额无奈的笑了,小玫瑰真的是训犬高手。 “上来。” “不能骑车去么。”禄爻看着眼前纯黑越野里的贺厉,站在车外垂死挣扎, “十五公里,你确定?”贺厉挑眉盯着车边犹豫的禄爻, 他的私宅和贺家老宅距离最少15公里, 禄爻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了车, 一上车,禄爻就系好安全带, 贺厉好笑的看着她,“不是能算么。” “算过才不想坐车。”禄爻认命的拉了拉安全带,确定又系得很牢靠。 “那就只能祈祷玫瑰神保佑了。”说完,贺厉眼带笑意的发动汽车。 第44章 回家再叫 贺厉开的不算快,可禄爻还是紧紧的抓着把手, 大路平坦而宽阔,只不过安静的过于诡异。 “果然是神算子。”贺厉瞥了眼后头跟上来的车,油门一踩到底; 因为惯性,禄爻的背瞬间贴紧靠背, “你真是大德祥改祥,”禄爻紧盯后视镜里的四辆黑色面包,在后面有序整齐的跟着,一看就是早就计划好的样子。 “嗯?”贺厉倒是很淡定,毕竟看他不顺眼的人太多了。 “缺了大德。” 她就说分开走,恶犬非要拉着自己一起走, 这条恶犬是真的狗! 眼见面包车越追越近,禄爻叹口气,带着玉珠的手抬至半空,拇指飞快的轻点食指间、中指间… 贺厉熟练的躲避着面包车的夹击,还抽空用余光瞥了一眼,少女手指白皙纤细,好像上好的柔润羊脂玉。 小神算子倒是敬业, 贺厉重新将注意力拉回,嘴角噙着盈盈笑意。 禄爻嗔了一眼贺厉,心中暗骂,你命硬倒是不怕死, 但凡老娘今天出点什么事,一定要让师叔给你配个套餐! “抓紧。”一声枪响炸开,贺厉下意识的抬手护住禄爻的头, “前面100米走山路。”禄爻手下不停掐算, 山路年久失修,已经没什么车走这条路了, 贺厉一边躲闪着后面的枪击,一面挂挡轻松开进山路, 跟在后面最紧的车,躲闪不及直接侧翻,冒起滚滚浓烟。 “走西南。”禄爻停止了掐算, 西南方的路在地图上是一片内陆湖,所以没有人会往那边开。 贺厉对禄爻的话是无条件服从, 不过后面剩余三辆车内的无线电倒开始疑惑了, \"豹哥,他们正在往湖里开!\" “他们不会自寻死路,咬死!” 跟在最后面的车因为一时犹豫,没有注意到枯木的拦截,等到发现时已经撞上了。 “你不减速么?”禄爻看着不远处的粼粼波光,虽说自己是卦师,但是贺厉未免也太信任自己了吧。 “需要么?”贺厉保持着高速行驶,完全遵循禄爻的口令, 禄爻轻笑出声,“不需要。” 贺厉似乎就在等这句话,直接开进泛光的湖里, “一直开。”禄爻刚才看了眼地形,又加上占卦,这条湖里应该藏着一条很窄的路,贺厉的越野完全可以安全通过。 “卧槽!豹哥他们开进去了!”面包车里的蒙面男一脚刹车,急停在湖边, “给我追!”豹哥直接开了一枪,催促着前面。 前面的人深知豹哥的凶狠,大骂了一声,咬紧牙开进湖里, 他们没有禄爻指路,再想倒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冰冷漆黑的湖水将车淹没。 “他妈的!”豹哥看着已经不见踪影的贺厉,一脚踢在了车门上, 直到确定不再有人追上了,贺厉才放慢了速度, 把手机扔给禄爻,“给林蒙打过去。” 电话几乎是被秒接起来的,禄爻点开了免提,举到贺厉跟前, “二爷!你没事吧!”林蒙听起来很着急,“是张豹!” 他们一直跟在贺厉后面,不过中途被一组迎亲车队挡住了去路, 等迎亲车队过去了之后,哪还有贺厉的车子。 “让蒋宇动手。”贺厉眼眸森然,阴沉沉的声音带着冰冷。 “是!”林蒙挂断电话,立刻通知蒋宇。 禄爻知道贺厉的手段,但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他杀伐果断、不计后果的样子。 有点煞神的模样了。 “我做的对么,禄爻。”贺厉看着窗外倒退的树影,不想也不敢去看禄爻的表情。 他怕,怕禄爻害怕他的心狠手辣、怕禄爻嫌弃他的肃杀无情, 他觉得自己双手沾满鲜血,不该攀附那朵高居庙堂的玫瑰。 ——爱意满盈的副作用就是无时无刻的自卑。 “佛说:狗咬你一口,” 禄爻将手指按到车窗上,用手隔着玻璃描绘外面斑驳的光影, “你就给狗一个嘴巴子” “这是佛说的?” “众生皆佛。” 偶有风吹来,玫瑰的馨香抚过贺厉, 贺厉回眸看向注视着窗外的禄爻。 “真是小蜜蜂摸电门了。”禄爻活动着酸疼的腰,还有颠得发麻的屁股, 山路不比大路,又不平整还绕远,这一路下来她的小胳膊小腿可是遭了不少罪。 “给你揉揉?”贺厉手比嘴快的搭上禄爻的蜂腰; 腰间带着暖意的手,力度正好的按摩着, 禄爻舒服的瘫在椅子上,长时间的酸疼让她轻叫出声, “回家再叫。”贺厉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禄爻腰下, 再任由她这么叫下去,他可不能保证会不会做出什么事。 “怎么?哥哥不喜欢听?”禄爻撑着下巴,眼睛冲着贺厉眨巴眨巴的。 “多叫两声。”贺厉凑近,手下依旧尽忠职守的给禄爻按着腰, 他真的太喜欢禄爻骄里娇气的叫哥哥了, “小叔?”贺言辞远远看到停在门口的黑色越野,帝都唯一的限量款,是贺厉的车, “小叔和侄媳妇的故事要开始了~”禄爻抓住后腰上的大手,另只手搭上车门,留下一个魅惑众生的笑容, “禄爻?”贺言辞疑惑的盯着从副驾下来的人, “言辞哥哥。”禄爻恢复乖顺的模样,垂着头。 “你怎么会从小叔的车上下来!”贺言辞压低声音,小声质问禄爻, “半路遇上小侄媳,我捎他一段。”越野的车窗落下,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车里传来, 贺言辞弯腰看向车内,急忙点头哈腰,“谢谢小叔,给您添麻烦了。” “不算麻烦。”贺厉长腿迈出来,把车钥匙丢给一旁的管家,直接就走了。 禄爻看了一眼贺言辞,暗戳戳的退后两步, 这小子最近玩的太花了,她有点怕沾上晦气。 “爻爻,昨晚发生了点意外。”贺言辞看见了禄爻的动作,只当她是因为昨晚的事生气了。“但是我可以解释,你相信我。” “言辞哥哥,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禄爻瞥到向这边走来的粉色身影,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是因为姜好珍么?”因为角度问题,贺言辞并没有看到姜好珍, 经过昨天的事,他彻底放弃了姜好珍, 姜好珍太没有脑子,而且对自己没有任何助力, 最关键的是,姜好珍好像私生活很混乱。 “我和姜好珍只是逢场作戏。” 听听这每个渣男的通用语录,按照这么说, 那她是不是也可以和别的哥哥逢场作戏啊; \"可是你和妹妹不是都…\"禄爻欲言又止, “是她用些龌龊手段逼我就范!她都被那个当小三的妈教坏了!”为了增加可靠性,贺言辞特意提高了音量, “言辞哥哥,你说什么?!”姜好珍不可置信的愣在那里。 第45章 小腰一掐就断 “你来做什么?”贺言辞后退一步, 今天是祭祖的日子,这种重要场合,姜好珍怎么追来了。 如果让祖父知道了,就麻烦了。 “言辞哥哥,我听说今天是贺家祭祖的日子,这种场合我怎么能不在;” 姜好珍扭捏的低下头,全当没有听到刚才的那些话,看了眼一旁的禄爻,音量不小的说, “毕竟、昨晚我们已经…” 一直前线吃瓜的禄爻,此时不得不承认,她是土狗,她好爱这种剧情; 不过,察觉到姜好珍示威的警告,禄爻准备悄悄咪的溜走,去找吃瓜群众。 “昨晚的事我不是已经和你说清楚了么!”贺言辞并没有注意到禄爻已经走了,像他这种心高气傲的人,最烦女人不识相的纠缠, “你现在是想不负责任么?!”姜好珍提高音量,抓住贺言辞的手, “要我负责?你疯了吧!你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贺言辞一把甩开,边说还厌恶的躲开, “什么日子!在这里闹什么!”贺老爷子敲打着手中的拐杖,身边有禄爻搀扶着, 贺言辞生生住了嘴,连忙走上前,“祖父,只不过是些小事。” “我还没死呢。”贺老爷子老态龙钟的瞥了眼姜好珍, 昨晚的事,即便贺建成及时压了下去,但是依旧走漏了风声, 而且,做了一辈子的贺家掌权人,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 贺言辞闻言,急忙弯腰认错,“祖父,我会处理好的。” “禄爻,扶我回祠堂。”贺老爷子一直不喜欢贺言辞,觉得他照他爸贺建成差远了, “是。”禄爻低头搀着, “你知道,贺家现在没几个人了,今天就叫了言辞爸妈、还有你小叔来。”贺老爷子拄着拐杖,走得很慢, “等你们正式结婚了,再叫那些旁支一起过来。”贺老爷子难得有耐心的和禄爻多说了两句, 贺言辞如果争气一点,他用这把年纪,还想方设法为他筹划与禄氏的婚约。 禄爻配合着老人的步伐,一路上他说什么,她就老实听着,扮演捧哏的角色。 直到走到祠堂前, 四四方方的一座小平房,面积不大,古朴的门旁,点着两盏长明灯, 推开门后,一眼望得到底,鼎盛的香火化成袅袅白烟徐徐向外。 禄爻站在门口,只觉得不适感席卷而来, 越靠近祠堂,这种不适感越发严重。 “爸。”贺建成扶着贺老爷子进了祠堂,他身后跟着一个妇人,应该就是贺言辞的妈了。 “上香吧。”贺老爷子坐在一旁,抬手示意。 “言辞,带你未婚妻祭拜先祖。”贺建成招呼一直跟在最后面的贺言辞, 贺言辞推了推站在门口不动的禄爻, 禄爻顿了顿,抬腿迈过门槛。 看着眼前层层叠叠的牌位,上面用金漆刻着名字,应该所有的已故贺氏血脉都在这里了, 唯独角落里,少了一块牌位。 “给你。”贺言辞拿了三炷香,递给禄爻, 禄爻垂眸,却迟迟没有接过来。 她可以拜丈夫的祖辈,也可以拜自己老祖; 唯独不想拜眼前的这些贺氏。 “我不能拜。”自打靠近祠堂后,她就很不舒服, 如果山雷和坤子在就好了。 贺言辞脸色十分难看,不只是他,在场的几位脸色都是一沉。 “这是每个贺家儿媳的必须环节,不要因为你,坏了规矩。”妇人接收到贺建成的眼神,立刻开口, 禄爻将视线放到妇人身上,年过半百的模样,穿着朴素,看上去比贺建成还要大几岁, 颧骨高,眉间窄,嘴唇薄而不对称,一看就是口上不留的,吝啬贪财的模样, 这就是贺建成的老婆,黎朝月了。 见禄爻不说话,黎朝月走上前就要拉扯; 在祠堂待了一会的禄爻,已经很不舒服了,为了躲闪黎朝月,向后踉跄了两步,直接撞上宽厚的胸膛, 禄爻以为是贺言辞,刚想躲开,闻到贺厉独有的沉香气息,那股没来由的不适感也稍微平复。 “我记得大嫂就没拜过吧。”贺厉虚扶了下禄爻,确定她能站稳后,径直坐到贺老爷子身边的空位上, 按照规矩,祠堂内,只有位高权重的老者可以坐下,并坐在主位上; 但是贺厉却不管那些规矩,翘起二郎腿盯着黎朝月,眼底幽暗。 “她和言辞已经订婚了。”黎朝月其实很害怕这位小叔子,但是顾及到贺建成还在身边,也只能硬着头皮回嘴。 “不是没领证么。”贺厉垂着头摆弄着佛珠,可是却散发着让人生惧的低气压; 黎朝月一听贺厉意有所指,带着恨意的看了眼身边的贺建成, 她和贺建成一直没有领证,连婚礼都是草草了事, 即便她冒着生命危险生下贺言辞,贺家这老东西也依旧不承认自己, 别说是祭祖了,就连祠堂平时都不让她踏入,如果不是今天禄爻过来,恐怕她依旧进不了这个地方。 “你大嫂身体不好,不方便跪拜。”眼见黎朝月又要抓着领证的事情不放,贺建成接过话茬, “大嫂珠圆玉润的,小侄媳这小腰一只手就能掐断。”贺厉挪愚的来回打量着禄爻和黎朝月; 黎朝月被说的面红耳赤,却不敢反驳, 这话落到贺言辞耳朵里,还是或多或少的吃味。 “婚后再拜吧。”一直沉默不语的贺老爷子,不轻不重的敲了下拐杖,示意还要开口的贺建成闭嘴; “大哥不拜么?”贺厉注视着错落的牌位,最终落在那处空档,“还是怕列祖列宗知道你的那些事?” 从见到贺厉完好无损进来的时候,贺建成就知道计划失败, 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知道是自己做的。 “祠堂之地,都给我闭嘴!”贺老爷子脸色很不好,一个劲儿的敲打手中的拐杖,发出空空的响声。 “都走吧,别让咱们这些人,脏了这里。”贺厉带着嘲讽的起身,替贺老爷子做主。 “禄爻留下。”贺老爷子默许了贺厉的行为, 心虚的贺建成带着黎朝月和贺言辞快步离开, 先说散场的贺厉倒是没动,盯着禄爻苍白的小脸, 刚刚下车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会怎么了。 “你也走。”贺老爷子用拐杖敲了敲贺厉的腿窝, 贺厉一动不动的盯着禄爻,好似等待主人发号施令的大杜宾, 禄爻垂下眼眸, 得到主人示意的恶犬才插兜离开,临走前还贴心的把门关好。 贺老爷子坐在原位,沉默的紧盯站在门口的禄爻, 禄爻只觉得,随着贺厉离开,那种不适感又逐渐涌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苍老的声音无力响起; “贺厉不是我的儿子。” 第46章 跟你妈一个样 其实这件事禄爻早就知道了,但还是故作震惊的瞪大双眼, “他爸、是我最看好的儿子。”贺老爷子提起这件事,好像耗费了全部力气, “可惜… ”贺老爷子顿了顿,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不会乱说的。”禄爻干瘪的接了一句,她不懂贺老爷子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 一般像这种突如其来的坦白局,都是为了铺垫更大的阴谋。 “贺厉和贺言辞,你选谁。” 禄爻直愣愣的看着贺老爷子, 如果说刚才的震惊是装的,这会可是比珍珠还要真了。 贺老爷子一直观察禄爻的表情,打算从禄爻身上看出点什么; 其实他也很矛盾,因为贺厉,自己只剩贺建成一个儿子了, 如果继续放任贺厉,恐怕最后贺氏会只剩一人,这是他坚决不想看到的。 但是如果想保住贺建成,那贺厉就留不得。 “我还是喜欢言辞哥哥。”禄爻忽视面前存在感极强的牌位们, 其实、在牌位面前扯谎还是挺刺激的。 从上次她就已经看出来,贺老爷子对贺厉已经起了杀心,刚才的问题也只是圈套; 不仅想试探自己到底有没有继承禄氏秘术, 还想试探,贺厉有没有勾结自己,如果她说选贺厉,恐怕一出门就会遭受意外吧。 “昨晚的事,我会让贺言辞给你个满意的答复。”贺老爷子审视着禄爻,确定禄爻真的是个废物,敷衍的摆摆手, “谢谢祖父。”禄爻礼数周全的退之门外。 “祖父和你说什么了!”贺言辞一直等在门外,看禄爻出来,两步上前。 “让你做个人。”禄爻丢下一句,就往前走, 她觉得不适感越发强烈,头疼的厉害,懒得和贺言辞装下去, 和贺厉摆脱追击时的问卦,过于详细损耗太大,再加上贺家祠堂的不适感,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去。 “你怎么能和言辞哥哥这么说话!”姜好珍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跟在禄爻屁股后叫着, 禄爻侧头才发现,姜好珍还没走呢,像贺言辞的忠实舔狗,一直在这守着呢。 “还看门呢?”禄爻放缓脚步,纾解头晕; 姜好珍反应过来禄爻在骂自己是看门狗,拎着裙子就要给禄爻一巴掌, “你干什么!”贺言辞抓住姜好珍的手,一把扯了回来, “我看姐姐不舒服,想要扶她一把。”姜好珍立刻委屈的解释, “和你妈一个(b)样。”头疼犯了的禄爻,几乎没有耐心可言, 此时此刻她实在没有精力对付,这个遗传性变脸大师, “你!”姜好珍没想到禄爻会硬刚,一时语塞, 就连一旁的贺言辞,都惊得合不拢腿, 他印象里的禄爻,一直都是唯唯诺诺、温顺乖巧的模样。 没想到居然出口成脏, 美艳的脸、加上泼辣的性子,怎么觉得反而更有吸引力了。 “言辞哥哥!”姜好珍扯着贺言辞的袖子摇晃,她都被骂了,言辞哥哥怎么不帮她说话呢, 明明每次妈妈这么摇晃爸爸的时候,姜云峰都会责骂禄爻啊! “咳。好珍一直等在这里,为了和你道歉。”贺言辞心中的天平逐渐倾斜; “穿成这样等我?”禄爻从兜里掏出烟,侧头点燃, 今天姜好珍为了吸引贺言辞,特意穿了一件粉嫩的吊带裙,她没有继承魏颖的美貌,寡淡的长相根本压不住这条裙子,所以只能靠浓妆适配。 “你怎么抽烟呢?我不喜欢女孩子抽烟。”贺言辞说着就要抢过禄爻手里的烟, “用你喜欢?少个把不能抽?”禄爻退后两步,深吸了一口, “女孩子当然不能抽烟了,而且像祭祖自然是要隆重一点。”姜好珍昂起脖子,骄傲的像只火烈鸟, “窑姐儿生的玩意,真上不了台。” “我不抽烟,难道抽你么。” 禄爻扔掉手里的烟,拧着秀眉,“再说你这穿红戴绿的,知道的是来祠堂,不知道的还以为子承母业了。” 魏颖嫁进姜家之前,说是三流演员,但其实为了过大的开销,经常流连于名利场; 说好听的就是名媛,说不好听的就太不好听了。 “那也比你妈死无全尸强!”姜好珍气急败坏,她最恨别人用魏颖的身份嘲讽她。 “你觉得我妈要是死无全尸,你还能完好无缺的站在这吗?”禄爻脸上带着笑意,眉眼却染着冷意, 轻轻柔柔的语气,就好像说天气般轻松。 “禄爻!”姜好珍跺着脚,拦在禄爻身前, 禄爻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拨通了电话,“来接我。” 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不能再这样和金莲门庆cp周旋了, “你以为找人我就能怕你么!”姜好珍搂着贺言辞的手臂,“我倒要看看,谁能帮你这个丧门星!” “禄爻,你是不是被脏东西粘上了。”贺言辞退后两步,他不信那么温顺的禄爻,怎么会突变成这样, 一定是来祠堂被脏东西盯上了。 禄爻看着面前的姜好珍和贺言辞,“嗯,挺脏的。” “离脏东西远点。”清冷的声音带着懒散越靠越近; 眼见高大的身影向自己走来,禄爻只觉得身上的劲泄了下去, 贺厉两步并作一步,拦腰抱起禄爻, “你们!你们!”贺言辞支吾的半天,也说不出话, 贺厉看了眼禄爻渗着薄汗的额头,脚步匆匆的上了车。 “言辞哥哥,那、那个是你的小叔吧!”等姜好珍回过神时,贺言辞拿着手机一动不动。 “今天的事,说出去一个字,你就死定了。”贺言辞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拨通贺建成的电话,把手机揣回兜里,一字一句的警告姜好珍。 “可、”姜好珍还想在说什么,看到贺言辞凶狠的眼神时,还是把话吞了回去,“知、知道了。” “乖,我送你回去。”贺言辞收回视线,揽住姜好珍。 *** “这身体素质够差的啊。” “少废话。” “就你这身板子,以后能行么?” “怕你自卑。” 禄爻是被窃窃私语声吵醒的,当缓慢睁开眼时, 映入眼帘的是季云安那张英俊但不合时宜的大脸, “握了把小草的!”乌黑发亮的双瞳吓得季云安弹开, “醒了?”贺厉端起早就准备好的吸管,递到禄爻嘴边,方便她喝水, 禄爻点点头,就着贺厉的手,喝了几口。 “你的身体太虚了。”缓过神的季云安,查看禄爻的状态, 禄爻顺着手背上的针管抬头,“能不吊水了么?” 看着那三个大药袋子,她就头疼。 “吊完。”贺厉按住禄爻的小手,怕挂水不舒服,还轻轻的揉捏着。 “没人问下我的意见么?”一直吃狗粮的季云安,还想找些存在感, “你可以走了。”贺厉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我知道,我最多余!”季云安拿着病历本往外挪, “季医生。”贺厉突然开口, 好不容易挪动到门口的季云安眼睛瞬间亮了, 他就知道,他还是很重要的! “一会来换药、拔针。” 听着贺厉没有感情的嘱咐,季云安摔门离开, 关门声之大,把站在一旁抽烟的蒋宇也吓一跳。 第47章 谈了!绝对谈了! “怎么回事?”贺厉手捂住针管,防止冰凉的液体会引起不适, “祠堂有问题。”禄爻把贺厉的动作看在眼里,虚弱的添了一句,“少了的牌位,是叔叔吧。” “嗯。”贺厉垂着眼,让人看不清表情; “那天墓碑前的卦象…”眼前的贺厉,并没有什么变化,可就是让禄爻觉得他很悲伤。 贺厉抬起头,眼里笼罩着浓浓阴霾,像是漫天大雪遮盖着无垠的夜。 禄爻静静的看着他,似是等待、也是陪伴; 女人就是心软的神。 她突然很想抱抱贺厉; 告诉他,别怕。 “是下卦。”肯定的语气,证明贺厉其实早有头绪, “同生恶、恩生怨,飞鸟失机、力竭难腾。” 冰凉的指尖触碰上青筋微凸的温热手背,试探过后缓慢握住, 同生子心怀恶意,因为恩惠徒增怨恨, 本应该展翅翱翔的大鹏神鸟,失去了生的机遇; 拼尽全力,却… 禄爻没有解释卦象,她当时卜卦的时候,也感受到了剧烈的悲伤席卷; 可想而知,贺厉会有多痛。 “只剩两个了。”贺厉语气淡淡,似是对禄爻说,也似是对自己说; “你信我么?”禄爻往床边挪了挪,探着脑袋去看低着头的贺厉, 贺厉被好像小猫,蹑手蹑脚的禄爻, 薄唇染上笑意,“信。” “再等等。”这个动作有些累人,禄爻索性趴在床边,用手臂垫着下巴; 贺厉静静凝视着乌黑至纯,闪着细碎流光的眼睛, 大雪过后,便是洒满金光的艳阳。 “听你的。” 灿烂的笑容,在禄爻还有些苍白的小脸上四散开来, 山雷进屋的时候, 就看到坐在床边椅子上的高大身影,弯着腰垂着头,眉梢都染上了沉溺般的温柔, 趴在床边的人儿,翘着一只脚,仰着头满脸笑意。 “师姐…”山雷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来啦。”禄爻刚要坐起来,才想起来手上还插着针头,吃痛的低呼; 贺厉大手掐着细软的腰,直接把人提起来放在床上坐好。 好好好,这都不避人了! 山雷虽然不反对师姐谈恋爱,但是亲眼看到了, 心里还是有种自家白菜让猪…不对,让狗给叼走了的感觉。 “你们聊。”贺厉起身,把凳子让给山雷,拿着烟去了阳台。 “你们谈了?”山雷偷瞟着阳台外的白烟,低声凑近, “还没。”禄爻拿着手机,回复孟优涵发来的信息。 “还没?”山雷总觉得短短二字、值得细品, 禄爻放下手机,挑眉盯着山雷, “那个、师父说,你最近频繁出事,可能是被人改了气运。”山雷太知道禄爻这个表情意味着什么了,赶紧老实摊牌; 禄爻虽然八字弱,但是多年卜卦积攒功德,苦心修炼术法,不大能被轻易改运。 而且,像她这行,对五行八字这种东西,还是挺注意保护的,一般人也不会轻易知道; 除了师父、外公、山雷这种信得过的,没有人知道她的具体生辰。 不对、还有一个… “师姐……”山雷自然明白禄爻在想什么,这也是师父特意让他跑一趟的原因, 他们怕禄爻接受不了。 “知道了。”娇媚的眼角染了些红意,话语轻得落地无声,连带那点不易察觉的哽咽,都仿佛不曾出现。 “师父让你最近多注意身体,剩下的他会解决。”山雷从包里拿出一道黄色的三角符纸,递给禄爻, 禄爻紧紧的握在手里,深吸了一口气,“你也小心。” “晚上我留下陪你吧。”山雷不放心的调整了下针管; 禄爻转头望向阳台, 不知何时,贺厉已经抽完了烟,正倚着栏杆,盯着自己。 “回吧。”禄爻想要拍拍山雷的脑袋,又怕碰到手上的针头; 山雷立刻趴在床上,把脑袋往禄爻手里塞。 贺厉眸色一深,直接开门进来, 把撒娇的山雷吓了一跳, “师姐、那我回去喂坤子、月亮和星星姐了哈。”山雷背起包,着急忙慌的就走了。 “好笑?”贺厉看着笑出声的小姑娘,后槽牙都发紧, “山雷遇鬼,都没跑这么快。”禄爻笑的眉眼弯弯,本就娇媚的模样,更像夏日娇嫩欲滴的玫瑰。 此时的贺厉,只想把玫瑰搂在怀里,狠狠的欺负到她笑不出来。 然而,禄爻笑了一会,又和贺厉闲聊两句,就困得不行睡了过去; 就连季云安来拔针都不知道。 当晚贺厉就把禄爻送回了家,他知道禄爻对医院很抵触; 这几天他几乎有时间就往禄爻家跑,也叮嘱山雷好好照顾禄爻,别让她乱跑。 “禄娇娇,好消息!”宋星星一把推开门, 只见禄爻瘫在沙发上,怀里坐着月亮,身边趴着坤子, “除了让我出门,没有好消息了。”禄爻一脸生无可恋, 这几天她真是无聊透顶, 不知道山雷为什么这么听贺厉的话,每日例卦都不让她算了, 就连溜坤子的任务也落到了贺厉的头上,导致坤子和贺厉的关系越来越好。 好在月亮依旧是一见贺厉,就立着尾巴炸毛。 “为了庆祝楼中楼顺利落成,孟良温邀请我们去新开发的海边酒店度假!”宋星星径直走到冰箱,开了一罐啤酒。 “真的?!”禄爻兴奋的坐起来, 伸着舌头倒地放挺的坤子,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兴奋,猛地坐直汪汪叫; 月亮嫌弃的用小黑爪子给了坤子一个大笔斗。 宋星星被逗得啤酒顺着嘴边淌, “星星姐,你是不是有中风的征兆。”山雷拎着拖布,跟着宋星星屁股后擦,时刻扮演着扫地机器人的角色。 “那条坏狗同意了?”回过神的禄爻,立刻冷静下来, 贺厉一天三遍的看管,山雷还把家里密码锁的密码告诉他了, 她不懂, 山雷听他的话也就算了,为什么她自己也要听恶犬的话; 是不是有点分不清大小王了。 “坏狗同意了。” 听着心情不坏的声音响起, 真是说曹操刘备到。 “不过,某位训犬师也要注意要听话。”贺厉走到沙发边,蹲下身子,拿走了禄爻手里的冰可乐。 眼见小玫瑰瘪着小嘴就要抗议,贺厉及时把刚买回来的温热奶茶塞到她手里。 “看情况吧。”某位眯着眼嘬着奶茶的卦师,娇俏的丢下一句。 宋星星抱着膀子,审视着面前的恶臭, 谈了,绝对谈了! 第48章 你也磨嘴皮子了? 第二天、宋星星和禄爻是被山雷从被窝里薅起来的, 等孟良温和贺厉在楼下等着的时候, 就看到山雷一手拖着两个迷你行李箱,身后背着一个大书包, 另一只手牵着迷糊的禄爻,禄爻拉着没睁开眼的宋星星。 “优涵呢?”等禄爻被贺厉领取走,开出段距离了, 才发现这辆车只有他们两个。 “说和什么媃去旅游了。”山雷怨妇般的声音从后座幽幽传来, 禄爻猛地回头,“你要吓死我就没妈了!” 山雷难得有脾气的扭头不理禄爻, 他任劳任怨给二位大小姐收拾了一晚上的行李, 早起又给坤子和月亮准备好了这几天的口粮, 然后马不停蹄的去叫她们起床, 奈何这两个不倒翁,这个叫起来,那个又睡着, 回头重新叫,结果依旧是这个起来,那个就睡着了。 这一早上好像魂穿恐怖游轮! 禄爻正想着怎么哄哄山雷的时候,孟优涵一个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禄娇娇!要不是已经约好去旅游了,我就可以和你去了!” “没关系呀,我等你回来~”禄爻举着手机,软绵绵的撒娇, 一旁开车的贺厉余光扫过去, 小玫瑰为什么和别人都能撒娇,和自己就成了嘴炮钓系美人了呢。 “你身后是?”孟优涵从摇晃的画面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收敛了大嗓门, 禄爻听着秒变夹子的孟优涵,会意的调整了下手机角度, “山雷不放心,这几天跟着我。” 孟优涵停顿了几秒,“什么?航班取消了?” “那正好啊,你可以过来找我呀~”禄爻接受到孟优涵疯狂传递的眼神,隔着屏幕她的假睫毛都要甩飞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啊。”孟优涵装模作样的叹气,“那你等着我吧,一会酒店集合。” 禄爻看着秒挂的电话,又从后视镜偷瞄了一眼,依旧在闹别扭的山雷, 这个傻师弟,什么时候能开窍啊; 这次正缘错过,可要晚好几年了。 “我的嘴子都要磨漏了。”直到抵达酒店,禄爻才把山雷哄好,就是费嘴。 “暂且原谅你吧。”被夸了一路的山雷,美滋滋的去后备箱拿行李, 只有贺厉铁青着一张脸,3小时的车程真的只是开车, 期间只是问了下自己喝不喝水,还是山雷不要的。 “你也想要夸夸?”禄爻背着小手,仰着小脑袋瓜, “嗯。”贺厉顿时觉得自己也不是很值钱, 小玫瑰稍稍踮下脚,他就恨不得单膝跪地了。 “你真是好…” “狗!”宋星星一脚踢开车门,怒气冲冲的下车,对着车里大骂,“你就是狗!孟良温!” 禄爻小跑过去,盯着宋星星红肿的唇角,不怀好意的调侃,“星星,你的嘴皮子也磨漏了?” “大人的事,小孩少管!”宋星星拎着禄爻就进了酒店, 山雷屁颠屁颠的大包小裹跟在后面, 孟良温揉着嘴角下车的时候,只见贺厉站在原地,像块千年老冰,散发着幽怨的寒气; “二爷,等我呢?” “等你妈。”千年老冰寒着脸,丢下一句也走了。 “等我妈?我妈也不来啊?”孟优涵春风得意,装听不见。 “真别说,还真别说!这孟渣滓有点东西。”宋星星一进屋就踹掉了高跟鞋,里外屋的转圈, 一体的落地窗前,就是一望无际的碧蓝大海,和碎银沙滩; 屋内衣帽间、化妆间、浴室等一应俱全,正中摆着一张king size的大床, 活脱脱一个高级公寓。 “我去洗个澡,换个衣服。”禄爻放任好像坤子在找地方嘘嘘的宋星星,边脱衣服,边往浴室走。 虽说只是坐了一会的车,但是想到一会要穿新裙子,禄爻还是决定洗个澡; 以表对新衣服的尊重。 “去吧去吧。”着急留气味的宋星星,连头也没回。 等到禄爻洗完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听到宋星星的声音, “你也去吧。”禄爻裹着浴巾,拨弄着长发出来, “去哪?”高大的身影单手插兜,正站在落地窗前; 禄爻呆愣在原地, 锋利的侧脸线条,散发着恣意不羁的矜贵感, 从侧面看去,身形笔直而挺拔,弹翘的腰下部位,把腿拉的又长又直, 手臂修长,露出的小臂肌肉线条完美,手背筋络分明, 指节分明的手里,攥着黑色吊带。 “星星呢!”禄爻强装淡定的坐到化妆桌前,拿出吹风机准备吹头发, 贺厉接过禄爻手中,好几次都没有对准的插头,唇角牵起: “磨嘴皮子去了。” 说完,就自然的帮禄爻吹头发, 泛粉的指节穿插进带着湿意的墨发中,指尖轻柔的触碰,和温暖的风让禄爻昏昏欲睡, 禄爻心里暗骂宋星星没出息,也暗骂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自己。 “所以,什么时候和我磨嘴皮子。”贺厉吹干长发,用木梳帮禄爻梳顺。 “恶犬不是要听指令吗。”禄爻睁开眼睛,向后仰着小脸,盯着上方英俊的脸, 贺厉眉眼生的极为好看,一双桃花眼下是挺翘的鼻子, 还有水嫩又清冷的薄唇, “有的指令可以不听。”贺厉弓下腰,鼻尖抵上禄爻的下巴, 灼热的气息近在咫尺,沉香与玫瑰香交融,暧昧的气息叫嚣着。 “恶犬。”禄爻嘟囔了一句,闭上眼,抬了抬下巴。 大掌托住禄爻的后颈,柔软的触感轻轻落下,带着温湿的唇瓣,覆在娇嫩的唇上, 似是对待稀世珍宝一般,隐忍又克制, 一下又一下的轻吻,诉说着渴望与柔情。 “嗯~”禄爻小声的抗议着,即便有贺厉拖着,她的脖子还是受不了这个姿势, “娇气。”贺厉轻笑的又啄了一下柔软的唇瓣,直起身顺带轻柔的摆正禄爻的小脑袋瓜。 禄爻红着耳朵,假装很忙的摆弄着护肤品, 前两次的亲吻,都是在药物作用下经历的,有印象但并不清醒, 这还是头一次在清醒状态下和贺厉亲吻, 她好怕安静的室内,听到她震耳欲聋的心跳。 “我要换衣服。”禄爻难得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因为刚刚的旖旎,她特意放慢了速度,总觉得这样就会延缓尴尬, “是要我帮你?”贺厉一直坐在后面的沙发上,撑着额头欣赏玫瑰的娇艳欲滴, 禄爻挑眉,起身走到贺厉身前,用膝盖撞了撞贺厉的膝盖, “两次机会,你都不中用啊。” “中不中用,试试就知道了。”贺厉大手抓住作乱的蜜腿,把人拉到自己腿上, 禄爻刚想说什么,手机就响了,只能一手按着贺厉的手,一手接起电话, “下楼啊!”宋星星豪气的声音震耳欲聋, “这就下。”禄爻嗔怪的看着恶犬, “够快的。”贺厉幽幽的扔下一句, 徒留电话那边偷听的孟良温原地跳脚,“老子快不快!我一定要让他小子知道!” 第49章 恋爱的酸臭 “我们走吧。”禄爻拿着手机,把房卡自然的递给贺厉, 贺厉理所当然的接过,揣在兜里。 刚打开门,就撞见拎着行李箱在走廊徘徊的孟优涵, 还有她身后跟着的叶婉媃。 “禄娇娇!”孟优涵听到关门的响动,直接丢下行李箱,原地发射。 “你跟你哥一样快。”禄爻接住刹车不急的孟优涵,被撞了个满怀, 贺厉下意识的抬手虚扶在禄爻的后腰上, 真不知道这兄妹俩是吃什么长大的, 都这么凶残, 娇弱的小玫瑰可经不起她这种猪突猛进。 “哦?贺厉哥?” 孟优涵察觉一道警告的注视,退后两步,眯着眼睛来回打量, “你们两个~~”话说一半,但是孟优涵的表情,比没说还不上流。 “贺厉哥哥。”叶婉媃拖着被孟优涵丢下的行李箱,面带微笑的走过来, 看着还被贺厉护在怀里的禄爻,笑容浅了几分,“禄小姐。” 禄爻懒得理这种暗戳戳的恶意,轻点下头。 “我和优涵找不到房间了。” 叶婉媃望着贺厉,就差把‘快帮我找’写到脸上了, 禄爻扫了眼她,可能是为了旅途中行动方便, 她今天穿了一件奶蓝色的运动套装,长发被炸成高马尾垂在脑后, 只不过脸上的精致淡妆,彰显有备而来的自信。 “找你哥。”贺厉搂着禄爻的腰,把她拉回两步; “贺厉哥,你怎么骂人呢?”孟优涵看着护食的贺厉,拉开距离, “骂谁了?”迟迟没等到禄娇娇的宋星星,扯着孟良温重返楼层; “星星点灯,照亮我的家门~~”孟优涵咧嘴唱着,又投入宋星星的怀抱, “骂你都是轻的。”听着刺耳的歌声,宋星星嫌弃的后仰, “别说你是我妹。”孟良温拉着宋星星的手臂,把她从魔音入耳中拯救出来, “那孟先生,我找不到房间了。”孟优涵摆烂的坐在行李箱上, 她知道了,现在只有她是单身狗, 她就靠着这些个恶臭情侣溢出的幸福感过活就够了。 “睁眼瞎?”孟良温掏出兜里的房卡,在手边的房间‘滴’了一下, 随手把房卡丢到孟优涵手里, “嘿嘿嘿~”孟优涵尴尬的笑笑,“这不是被各位的恶臭、不对,各位的幸福蒙蔽双眼了么。” “婉媃,快过来。” 孟优涵推着行李箱进屋,还不忘喊一声那头贺厉面前的人; “那、贺厉哥哥我先过去了;”叶婉媃见贺厉并没有帮她拿行李的意思,又加了一句,“一会见。”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成天哥哥哥哥的,她是不是要下蛋啊。”宋星星不知何时来到禄爻身边,抱着膀子盯着奶蓝绿茶; 禄爻被逗笑,收回视线, 她看得出,即使没有叶家指派的目标, 叶婉媃也是喜欢贺厉的。 “你这小嘴儿跟淬了毒似的,我会不会也中毒啊!”宋星星是孟良温见过最会骂人不带脏字的了; 宋星星闻言,扭头上下打量了一遍孟良温,“呵,你也配。” “一会见,二爷。”宋星星挑着下巴,搂着禄爻的小腰就走。 “一会见。”禄爻临走,还不忘梗梗着脖子丢下一句; “她们两个是懂阴阳怪气的。”孟良温头一次看贺厉吃瘪,嘴角的笑牙压都压不住, 眼见电梯门要关了,“等等我!” 小跑到一半,还不忘回头丢下一句,“一会见~” 贺厉只觉得心情复杂,吃醋的小玫瑰,有让他暗爽到, 可是叶婉媃的出现,让他感到心烦,他怕玫瑰生气,也怕这个绿茶打扰他俩的二人世界; 短短一分钟的电梯时间, 贺厉已经有了解决方案, 叶婉媃要尽快处理了。 下一步下来的禄爻几人,去帮山雷处理食材, 宋星星大手一挥,对着禄爻和山雷说,“你俩玩去吧。” 禄爻和山雷一直在山上,很少接触海边,她希望他们两个,能借这个机会把过去的时间补回来, “可是…”山雷看着满满一桌的食材,犹豫的看向禄爻, “可是什么可是,”孟良温夺过山雷手里的串,压低声音,“给你星星姐和我点二人空间。” “走吧。”禄爻拉着山雷,冲宋星星和孟良温点点头, \"奖励你一会多吃两串。\"宋星星傲娇的丢下一句, 她知道,孟良温是因为喜欢自己,所以连带着喜欢她身边的人。 “谢谢女王陛下!” 贺厉下楼后又打了个电话,一出来就看到打打闹闹的宋星星孟良温二人, 他突然有点懂,孟优涵说的恶臭了。 “禄爻呢。” “那呢。”宋星星自觉扮演起大家长的角色,边处理食材,边时刻紧盯两个孩子的动向, 贺厉顺着方向看过去, 只见穿着纯白吊带露背短裙的禄爻,骑在少年身上, 少年背着少女向海里狂奔,又被席卷的海浪吓退, 少女被逗得开怀大笑,娇媚的小脸上刻画着无比灿烂的笑容, 就连平时勾人的狐狸眼,都染上孩童般的纯净; 因为阵阵海风,飞舞的发丝在落霞下闪闪发光, 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犹如文艺复兴时期最瑰丽、最浪漫的画作; 只为歌颂少女的美丽与圣洁。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玫瑰,但是不得不承认,他嫉妒山雷。 “别嫉妒,”宋星星鲜有的温柔,“别看禄爻比山雷大一岁,但是禄爻可以说是山雷一手带大的。” 贺厉疑惑的回头, “禄爻上山时只有六岁,当时她在山里躲了两天,那么小的孩子,只能靠捡果子、喝溪水,” 宋星星点燃一支烟,递给贺厉一根, “山雷是孤儿,刚出生就被扔到垃圾堆,还是被禄爻师父看中特殊体质,捡回去的。” “因为是孤儿,还是玄琼玉宇最小的孩子,所以很懂事,很小就能做很多事。” 贺厉吸了一口烟,看着海边追闹的二人,“你说是山雷把禄爻一手带大的。” “禄爻被她外公接回去的时候,奄奄一息,对陌生人也很恐惧,只对差不多大的山雷能放松一点警惕,” “所以她师父就决定,让懂事的小山雷去照顾大他一岁的小禄爻。” 贺厉好像有了画面,锋利的眉梢也染上柔和, 宋星星夹着烟,也是一脸温柔的看着远处的二人,“在玄琼玉宇的十六年,两个人很少下山,几乎如影随形,他们两个体质都很特殊,所以练功方式也很辛苦。” “我只见过一次他俩练功,半大的孩子,累的抱头痛哭。” “我不敢想象,要是那种方式放在我身上,我会不会就直接掀桌了。” “禄氏对他们而言,是使命、是传承、也是枷锁。”宋星星挥挥手,招呼禄爻回来, 禄爻脸上笑意更甚,嫩白的手臂在空中晃了晃算是回应, 娇俏的笑脸越跑越近, 贺厉长腿迎上去,将小跑着的玫瑰单臂抱在怀里, “你干嘛?” “一会干。” 第50章 身体行不行问她 禄爻居高临下的看着贺厉,她想举报有恶犬开车, “带你冲下脚,都是沙子。”贺厉像抱小孩那样抱着禄爻,; 贺厉身高将近一米九,被他这样抱着,禄爻离地距离太大, 恐高的她紧紧搂着贺厉的头, “虽然又大又软,但是你这样我看不到路了。”贺厉掂了一下,惹得禄爻一阵惊呼, 可能是被刚才的好心情感染,贺厉也笑出了声, 跟在孟优涵身后下来的叶婉媃,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贺厉和禄爻, 宽肩窄腰的男人,穿着松垮的白色亚麻衬衫,膝盖上方的米色短裤,露出健壮修长的双腿, 单臂抱着白裙少女,手臂凸起青筋,一手拎着女士沙滩拖鞋, 荷尔蒙爆棚,男友力扑面而来, 她一定要得到贺厉。 “好痒!”禄爻被贺厉放在椅子上, 贺厉拿着冲澡专用的龙头,蹲在地上拿着禄爻的小脚冲洗, 因为正是盛夏,冲澡的水温很低,甚至冰凉, 把禄爻白嫩滑腻的小脚,冻得指尖都染上薄红, “快好了。”贺厉尽量将水龙头拿的远一些,仔仔细细清洗着残留的砂砾, 带着薄茧的手,偶尔刮成着禄爻的掌心, 骨骼清晰、血管明显的大掌,沾着清澈的水滴, 握着禄爻透着粉嫩的小脚,有种无形的氛围拉扯。 禄爻痴痴望着贺厉低着头侧脸,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口在悸动, 似乎是察觉到,贺厉抬起头;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禄爻的内心有种强烈的感觉席卷上涌, “贺厉。” “嗯,禄爻。” “恶犬。” “嗯,玫瑰。” 禄爻叫一声,贺厉就直视那乌黑的眸子,认真的答一句, 他发誓,他这辈子的耐心都给了眼前的神女。 “什么时候我可以不用再执行等待的指令。”贺厉见禄爻不再说话,又往前探了几分, 坚实有安全感的胸膛,抵上细削光滑的小腿, 高大英俊的男人,趴在美艳动人的少女膝头, 好像童话中祈求公主怜爱的骑士。 路过的人纷纷侧目,禄爻动动唇,红着耳朵拍拍贺厉的背,“先回去。” 贺厉笑着抱起禄爻,怎么抱来的,又怎么抱回去; “我可以自己走回去。”禄爻实在是有点受不了吃瓜群众的眼神, “那不是白洗了。”贺厉最开始还担心禄爻的身体,出来玩会不会有影响, 但是此时无比庆幸做了这个决定。 “贺厉哥,身体行啊!”孟优涵眼神瞥向还在海边的山雷, 她只有小时候才被她哥这么抱过, 也不知道山雷行不行。 坐在旁边摆盘的叶婉媃,已经换了一身浅灰色的修身长裙,眼神盯着贺厉怀里的禄爻, “行不行问她。”贺厉将禄爻稳稳的安置在椅子上,又抢过孟优涵手里的水果,放到禄爻面前, “那时我要给、给…”孟优涵急着就要拿回来, “给谁的?”洗完菜的孟良温回来,探头询问, “给、给禄娇娇的。”孟优涵缩着脖子,虽然现在和山雷八字还没一撇, 但是她还是先别让她哥知道的好。 大家一起准备,很快就准备好了晚餐, 一直在海边的山雷也被叫了回来。 “山雷,你吃这个。”孟优涵早就悄悄的,和禄爻打听了山雷的口味,递过去一大把牛肉; “谢谢涵宝。”山雷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接过牛肉就埋头苦吃, “涵宝?” “涵宝?” “涵宝?” 孟良温、宋星星、禄爻三道目光齐聚孟优涵身上, 好像舞台上的追光灯,随着孟优涵移动; “我这不是寻思叫大名太生分了么。”孟优涵拼命给禄爻和宋星星递眼神; “是啊,涵宝。”宋星星不怀好意的夺过孟优涵碗里的鱿鱼; 禄爻一直被身边的贺厉投喂,又被山雷塞了一大把剥好壳的鲍鱼, “吃不下了?”看着禄爻皱吧着笑脸,贺厉不再克制自己的宠爱,轻声商量着,“山雷特意给你剥的。” 禄爻从小就是吃饭废,爱吃、好吃、吃不多; 但是看着碗中一块块剥的晶莹饱满的鲍鱼肉肉, 禄爻还是塞了一个进嘴里, “乖,吃完有甜品。”贺厉看着禄爻,小嘴鼓鼓囊囊的努力嚼着,好像一只巨漂亮的小仓鼠, “贺厉哥哥,这个是我亲手烤的。”叶婉媃端着盘子递到贺厉面前,弯腰的动作呼之欲出; 贺厉没接,只一心照顾禄爻, 叶婉媃也不尴尬,把盘子放到贺厉手边,又坐了回去。 禄爻像个没事人一样,专心致志的吃着碗里的鲍鱼, 刨去叶婉媃,这顿饭吃的还算愉快, 只不过多了两个醉鬼,宋星星和孟优涵; 宋星星今天心情好,多喝了两杯,本来准备和孟良温拼酒; 但是惨败,现在躺在孟良温的大腿上,大放厥词; 而孟优涵则是想要和山雷拉近感情, 只是没想到山雷是个无底洞,一瓶白酒、一瓶红酒、还有若干啤酒, 却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她倒是走不了直线了。 “完,酒搭子下场,”孟良温宠溺的挪了下宋星星的头,让她躺的更舒服一些; “咱俩喝点。”孟良温给贺厉倒了杯酒, 贺厉刚要拿起酒杯,只觉大腿一凉, 禄爻冰凉的指尖在桌下,戳了戳贺厉的腿; “不喝了。”贺厉放下酒杯,顺势在桌下拉住微凉的小手; 禄爻只觉得海风不像传言中的那么冷, 反倒有些温暖和温柔。 孟良温虽然也喝了不少,但还是很清醒的, 对面二人的小动作都被他看在眼里, 煞神贺二爷也终究成了绕指柔; 只可惜季云安出国交流,看不到这稀罕的一幕了。 “我先给她弄上去。”孟良温抱起宋星星, 禄爻刚想说什么,被贺厉捏了一下,也噤了声; 宋星星与孟良温是正缘,而且她知道,星星很喜欢他。 “山雷。”禄爻朝着孟优涵努努嘴, 山雷不解风情的把孟优涵扛在肩上就走; 禄爻不忘掏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传到名为“素质教育漏网之鱼”的三人小群里。 “我们也回吧。”夜晚的海风总是咆哮着的,贺厉靠近禄爻耳边, 低沉如磁的声音传入耳内,沉香的灼热撒到耳畔, 禄爻回头的一瞬间,发现二人近在咫尺, 甚至看得清贺厉长睫的颤动, 呼吸彼此交缠,时间在此刻静止。 “贺厉哥哥,我有些头晕。”叶婉媃迫不及待打碎这美好的宁静,起身摇晃了两下,朦胧的望着贺厉, “头晕找大夫。”禄爻从贺厉怀里挣脱出来,乌黑的眸子在月色下深沉而冰冷; “我希望贺厉哥哥能送我回去。”叶婉媃只一瞬畏惧,又恢复温柔得体的表情; 跟在贺厉这几个人身边这么多年,她谁都没能抓住; 母亲已经没有耐心了,如果再抓不住其中一个, 她就要被嫁给那个死了三任老婆的魏老拐了。 “你希望的太多了,叶小姐。” 第51章 我将为你尽情搏杀 “贺厉哥哥…”叶婉媃没理禄爻,依旧带着那份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微笑看向贺厉, “她就代表我。”贺厉揽着禄爻的肩膀, “如果你再把心思花在我身上,我不介意让叶夫人亲自接你回去。” 听到叶夫人时,叶婉媃神色明显僵硬住了, 说完贺厉便带着禄爻离开了; 只剩叶婉媃独留原地。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贺厉如此冰冷的模样,但还是挪动不了脚步, 任由刺骨的夜风,刮在她身上。 电话声响起,明明是舒缓的音符,在她听来却是催促她坠入深渊的指令。 叶婉媃默数三秒,接起电话: “母亲。” “这周日你和我去参加个酒会。”电话那头是温婉柔和的声音, “是。”叶婉媃凝视着前方一望无际、漆黑如渊的海,突然产生一种跳进去的冲动。 “真是妈妈的好女儿。”在平常不过的一句话, 却让海水已经没到膝盖上方的叶婉媃,停住了脚步。 “我是妈妈最爱的女儿,对么?” 她想抓住什么,哪怕是虚假的、伪善的母爱。 “婉媃,你要叫我什么?” “…母亲。” “乖。” 叶婉媃执拗的抓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直到海浪越来越大,才踉跄的回去。 “你怎么还在这?”经过叶婉媃那么一出,禄爻现在不是很想搭理贺厉。 连带着那点悸动,她都想忽略不计。 “你的室友霸占了我的床位。”贺厉看出禄爻不高兴,讨好的去用手指勾禄爻的。 禄爻装作不经意的扎起头发,躲开了狗爪; “据我所知,贺二爷从不和人同住。” “那是没遇到你。” 贺厉将垂落在白嫩颈肩的碎发,理到后面,手指停留在那日思夜想的圆润肩头; “玫瑰,你知道的…” 禄爻径直走到落地窗前,在沙发上坐下来,点燃一根烟, 这段时间,她没有卜卦, 一向对未来了如指掌的她,这是第一次,所有的事都处于未知的状态,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不安。 但也是贺厉,弥补了这块缺口。 “我只有你。”他走到禄爻跟前,挡住了窗外的月色, 长腿交叠坐在地上,耐心的、温柔的等待着。 如梦似幻的烟雾,从红唇中飘渺,模糊了视线,也混沌了两颗靠近的心脏。 姣好的身影闯入贺厉眼中, 她满足了他对血肉之躯的所有幻想, 他仰望着他的信仰, 即便用些卑劣的手段,也没有关系。 这四个字,无疑是制止禄爻迟疑后退的推手, 贺厉的父母已经去世,唯一的亲人还对他动了杀机, 这种绝望,她也感同身受。 “你是在装可怜么?”禄爻垂眸,音调懒散却蛊惑诱人。 “是,”贺厉趴在禄爻的膝上,把脸放在柔嫩的小手中磨蹭,“我在祈求玫瑰的垂怜。” 滴滴碎光在乌黑的瞳孔上闪烁,禄爻只觉眼眶酸涩。 佛说:普度众生,离苦得乐。 禄爻一直觉得自己是被神遗弃的凡子,她没有必要消耗自己,去拯救世人于水火。 即便从小展现出异于常人的卜卦能力,她也只是依从师父的话,去为那些迷茫的人指明出路。 因为她知道,总有人明知结果,却依旧赴汤蹈火,只为那渺茫的、他们嘴中的‘希望’。 而一直置身事外的她,现在也会为了怦然心动的瞬间,踏入人间。 “现在。” 像是一条收到指令的大型犬,贺厉捏住禄爻的后颈,仰头吻上娇嫩欲滴的柔软。 他问:什么时候可以不用再执行等待的指令。 她说:现在。 似是不知餍足的恶犬,高大的背脊倾身而上, 急促的喘息淹没了嘤咛,破碎的呜咽拉回残存的理智, “我想看夜海。” 少女泛着樱色的眼尾,此时多了几分诱人; 贺厉把娇嫩的玫瑰从沙发上捞起来,扶着软腰站在落地窗前, 今晚的月亮特别圆,明晃晃的直射在一望无垠的海面, 涌动的波浪,牵起层层波光, 惹的人心生荡漾。 “你干嘛呀~”肩头的温湿让禄爻难以集中于如画夜色,娇嗔着转身仰视始作俑者; “陪你看夜海。”男人嘴上说着,可是手却不老实的摩挲少女背后裸露的蝴蝶骨。 “你这样我怎么看?”双手撑在恶犬的胸前,软绵绵的责怪,在男人眼里便成了邀约; 因为身高,贺厉的手也很大,可以一手轻松握住两只纤细手腕, “你看你的。”他抓着双手举至禄爻的头顶,按在剔透的窗上,捏着软腰把她转向大海; 长指不容置喙的按在两侧腰窝上,少女弯成漂亮的弧度, “唔!”紧贴冰凉的玻璃,禄爻不自觉的哼了一下; 眼前是扶摇的海,肩头是滚烫的吻, 吮吻一路蔓延,落在肩头、落在颈侧…也烙在玫瑰颤抖的心上。 “可以么?”贺厉本就低沉的嗓音,此时哑的厉害, 禄爻甚至都没有弄清,自己是什么时候从窗前来到床上的, 贺厉因隐忍,眼底浮起泛红的厉色,却依旧一遍遍轻柔的吻着, 等待玫瑰神的应允。 藕臂搭上宽阔的肩膀,就是最好的答案。 粗粝的指腹轻蹭柔嫩的脖颈,满目柔情诉说着深爱, 直到、狂风暴雨般蛮横的吻落下,堵住了还未出声的娇喘; 月光识相的钻进室内,洒在地上凌乱的衣服上, “等、等下……”玫瑰大口平复着急促的喘息, 因为过于剧烈的呼吸,胸前的红痕好像冬日的红梅,随风起伏; “很漂亮。”贺厉眼神落在,清晰锁骨下的红宝石吊坠上, 自从那夜,玫瑰就一直带着, 他一直想说,宝石不抵她一成的娇艳。 禄爻仰望着贺厉,他额间泛着细密的薄汗,明明忍得要命,却一遍遍吻着,等待自己。 “有更漂亮的。” 乌黑的眼透亮, 却让劲瘦腰侧很难忽略, 肉实细嫩的白皙。 等待许久的恶犬,强势的吻住朱唇, 充满野性的狠厉不再遮掩,彻底释放。 “我的玫瑰,” 玫瑰香在此刻爆发,与空气中的沉香交叠, 冲] 撞着奔向月色。 “我将为你尽情搏杀。” 夜海汹涌,载着月光越摇越远。 ……… ……… ……… “孟良温,你这条狗!” 禄爻是被门外的怒骂声吵醒的, 宋星星气急败坏的猛踢向孟良温的小腿,转身就要开门, “把你女人带走。” 孟良温抱着小腿,接起电话, 站在门外的宋星星也听到了,电话内的声音和门内的重叠, 一瞬间,走廊陷入死般的寂静。 宋星星缓缓眨眼, 随即破口大骂:“贺狗!你昨晚是不是把禄娇娇(消音)了!” “我(消音)你大爷的!你是真的狗!” “(消音)你(消音)……” 一段含亲戚量极高的单方输出,引得走廊里的人纷纷开门出来看, 孟良温顾不上那么多,直接手动消音,扛起宋星星就跑, 只留下一连串不能过审的芬芳。 第52章 你的辞来了 “再睡会儿?”贺厉转身,看着床上的狐狸眼,歪头询问; 禄爻摇摇头,男人赤裸着上身,露出紧实流畅的肌肉, 精壮的腰肌在晨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性感的张力, 贺厉重新回到床上,将禄爻紧紧搂在怀里,爱不释手的亲吻着; 禄爻只觉得,贺厉真的好像坤子。 “我叫人把午餐送上来。” “午餐?”禄爻摸索着手机,才发现已经中午了; 怪不得,从此君王不早朝呢。 “还疼么?”贺厉把禄爻从床上抱下来,放到餐桌前; “一点。”禄爻猛地灌了一大口冰柠檬茶,才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还能玩水么?”贺厉知道禄爻很期待去海里玩,所以昨晚特意收了力气,没有折腾太狠; 禄爻瞪大眼睛,上下点头, “那吃完。”贺厉把牛肉面放到禄爻跟前, 看着满满登登一大碗的面,禄爻犯了难,“一半?” 贺厉无奈的端回碗,挑出一小部分,又重新把碗放回去,“吃吧。” 禄爻难得把面都吃干净了,毕竟昨晚干了不少体力活, “我去洗澡。” “我帮你?”贺厉说着,就要起身。 “等待!”禄爻着急的下了口令,贺厉果真不动了; 不过看着走路姿势别扭的背影,贺厉有些于心不忍, 玫瑰太娇嫩了,以后要多锻炼一下才行。 趁着禄爻洗澡,贺厉在另一间浴室也冲了一下, “穿这件?” 简约不失设计感的挂脖连体泳衣,把玫瑰完美的身材全部展现; 颜色极正的红衬得整个人白而透,大露背的绑带在带着红痕的蝴蝶骨上交叠; “不好看嘛?”禄爻赤着脚站在穿衣镜前,来回照着。 “好看。”贺厉站在她身后,长指勾勒着蝴蝶骨的线条, “我要去玩水!”禄爻想要躲闪,奈何力量悬殊,只能动嘴; “这里有根线头。”贺厉拉着禄爻回到沙发先,让禄爻背对着他,站在长腿中间, 灼热的气息落在滑嫩的腰后,昨夜绽放的玫瑰,此时分外敏感; 柔软的唇覆在腰窝,辗转流连, 直到红色的身影站不稳了,贺厉才将人抱在腿上, “弄掉了么?” 贺厉看着腰窝上的红痕,眸色深沉,“弄掉了。” 午后的阳光更加狠辣,连带着沙滩都跟着烫脚, “好烫!”禄爻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小脚,刚踩到沙滩上,就缩了回来, 贺厉一把抱起禄爻,依旧是抱小孩的姿势, 这回禄爻习惯的搂上他的肩膀, \"禄娇娇!\"宋星星正带着墨镜,躺在遮阳伞下,享受孟良温的涂抹防晒霜服务; 贺厉把禄爻放到一旁的沙滩躺椅上, 宋星星一脚踹开孟良温,拉着禄爻上下检查,“吃干抹净了?” “你小声点!山雷在呢!”禄爻急忙捂住宋星星的嘴,四处张望; 好在山雷带着孟优涵在那头挖沙子,距离远听不到。 “贺狗!”宋星星小声骂了一句, 早上骂的欢是因为隔了一层门, 现在不敢骂是因为没有门; 这个道理就好比往往都是牵绳的狗叫的凶, 一旦把绳子撒开,狗就闭嘴了。 “过来。”贺厉拿了瓶防晒霜,挤到手上,一点一点给禄爻涂; “贺狗。”宋星星越骂越小声, “你要实在不解气,大点声骂吧。”孟良温端着两杯柠檬水过来, “你能确保他不打我?”宋星星紧紧盯着贺厉,但凡他的狗爪有什么逾越行为, 她就、她就放孟良温! “不确定。” “那你让我大点声骂?”宋星星甩掉墨镜, “大不了,我扛你跑。”孟良温坐在沙滩上,撑着头看着宋星星露出笑容; 宋星星忽然手忙脚乱,她才不是被美色吸引了! “可以了嘛!”禄爻迫不及待的踩在沙子上,被烫的像个松鼠一样,一蹦一蹦的, “走。”贺厉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个玫瑰形状的游泳圈, 一手夹着游泳圈,一手抱着禄爻,往海边去。 “宝儿,咱也有。”孟良温献宝似的,给宋星星展示霸王龙泳圈; 宋星星一拳打在龇着大牙的恐龙头上, 恐龙头被打的左右摇晃,看起来更欠更烦人了。 “禄娇娇,你的泳圈真漂亮啊!”孟优涵一个猛子游到禄爻身边, “师姐,要我背你么?”从禄爻下水后,山雷就一直在禄爻身边玩, 禄爻喜欢玩水、可是不会游泳, 所以,从小到大他都是在水里背着禄爻游泳, 让她能安全的玩水。 “玩去吧。”禄爻伸手想要揉揉山雷的脑袋,眼见离山雷越来越远, 始作俑者拉着玫瑰泳圈一直退后, “师姐!”山雷说着就要游过来, “我有贺厉呢,你去玩吧。”禄爻看了眼贺厉,朝着山雷摆摆手。 她和山雷都很喜欢玩水,可是每次山雷为了保护她, 都不能尽情的玩水,这次她想让山雷好好玩。 “山雷的醋也吃?”禄爻白嫩的腿随着波浪左摇右摆, “你们小时候经常这么玩?”贺厉扯着泳圈靠近, “我不会水嘛,还又菜又爱玩。”禄爻把贺厉额前垂落的湿发,拨到头顶, 今天贺厉穿了一件纯黑长袖泳衣,虽然将上身包裹的严严实实, 但是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神秘,被水打湿的速干布料,包裹在身上, 把壮实的肌肉轮廓显眼的勾勒。 下半身膝盖上方的同色系短裤,显得大腿紧实有力,笔直修长。 “怕么?” “你会走么?” “不会。” “那不怕。” 贺厉推动着泳圈慢慢的游着,禄爻躺在泳圈里,惬意又开心。 直到禄爻感到晒了,贺厉直接甩开泳圈,把禄爻面对面的抱在怀里, “会掉下去的!”禄爻紧紧搂着贺厉的脖子, 贺厉抓着禄爻的膝窝,“勾住就不会掉了。” 禄爻只能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贺厉的身上, 把脸埋到贺厉的肩窝里,虽然这样子很有趣,可是也太丢人了。 “小叔?” 贺言辞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 一手抱着女孩,一手拎着游泳圈, “这是…” 禄爻听到贺言辞的声音,抱着贺厉的手又紧了几分; “你小婶害羞。”贺厉神情自若,说完还用大掌拍了拍; “小婶好。”贺言辞脆亮的叫了一声, 上次祠堂,贺厉抱着禄爻离开,他还以为他们两个有一腿, 这次看这女人的身形,腰是腰、腿是腿的, 倒像酒店的那个。 禄爻头都没回,摆了摆没带珠串的手。 “那小叔,我就不打扰您了。”贺言辞点头示意,自认有眼力见的离开了。 “走了,我的鸵鸟小姐。”贺厉拍拍禄爻的屁股, 禄爻确定人都走了,才松口气的直起腰, “贺言辞和秦雅瑶来的?”禄爻双手撑在贺厉的肩上,左顾右盼。 “现在不算都能知道了?” 这个姿势没有禄爻搂着自己稳妥,贺厉只能丢下泳圈,两只手环住细腰; “秦雅瑶不会轻易撒开贺言辞。” 第53章 欠不欠算算就知道了 “言辞,你觉不觉得小叔抱着的人很像禄爻。” 事实也正是如此,秦雅瑶的母亲欠了巨额赌债,因为上次的事,弟弟也没有顺利入学, 所以,这次是她主动提出来海边散心的。 “不能,她可从来不穿那么暴露的衣服。”贺言辞嘴上是这么说, 可是被秦雅瑶提醒,他也有些犹豫了。 “你在哪儿?”支开了秦雅瑶,贺言辞拨通了禄爻的电话, “有事?”禄爻吃力的推着贺厉的肩膀,想要把他赶出浴室, “我是你的未婚夫,有权知道你在哪儿?”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贺言辞总觉得禄爻此时在做什么,让他头顶发绿的事, 眼见推不开大型恶犬,禄爻索性任由恶犬将自己抱到洗漱台, “不,你不想。” “你什么意思?”贺言辞听到水流声,“你在做什么!禄爻!” “做你做不到的事。”贺厉拎过禄爻的手机,直接挂断扔到一边; 禄爻看着大腿上新鲜的红痕,抓着贺厉的头发,“你真是恶犬。” “嗯,我是。”贺厉顺势仰头,在红唇上啄了一下, “所以,什么时候取消订婚。” “婚都定了,还能取消?”禄爻故意听不懂一样, “欠收拾了?”大掌紧扣着滑嫩的小腿, “你说过,你会等待指令才行动的。” 经过昨夜的经验,禄爻太懂贺厉的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除了这件事。”贺厉起身,拉着后领一把脱掉运动衣, 结实的手臂撑在禄爻身后,过于亲密的距离,甚至能看到瘦削下巴上的细小胡渣。 “你电话响了。”禄爻一脚踩到壁垒清晰的小腹上, 贺厉没说话,只是用滚烫的手掌握住了抵抗的小脚, “万一是很重要的事呢?”等到想要缩回的时候,已经动弹不得了, “在我这里,你是第一位。”贺厉拉着脚踝,一点点靠近; 然而似乎是不想让贺厉得偿所愿,门口又响起剧烈的敲门声, 贺厉低声咒骂,一手将禄爻从洗漱台上抱下来, 臭着一张脸重新套上黑色运动衣,走去开门, “贺厉哥!婉媃发烧了!”孟优涵联系不上她哥,只能来敲贺厉的门, \"我不是医生。\"贺厉说着就要关门, “能不能…让禄爻给她看看。”孟优涵迟疑的开口, 她知道贺厉和禄娇娇的事,也知道叶婉媃对贺厉的态度, 如果不是情况紧急,她也不会过来。 贺厉没说话,只是阴沉着一张脸,定定地盯着孟优涵, 孟优涵吞了下口水,硬着头皮说,“昨晚婉媃很晚回来的,回来后就一直发烧,我给她吃了药;结果刚刚一会去,她更严重了,我怀疑是不是招惹上脏东西了。” \"山雷呢?\"禄爻见贺厉半天没回来,这才出来看了一眼, “山雷说要去给你摘个椰子,我担心婉媃就先回来了。” 孟优涵其实心里也不太舒服,毕竟哪有请正房给情敌看病的; “过去看看。”禄爻戳了戳贺厉挡在门口的手臂,示意他让开。 “我跟你一起去。”贺厉说完,转身回屋拿了件外套,搭在禄爻肩上, 等到二人一进到孟优涵的房间时,禄爻皱眉的退后一步, 贺厉见状立刻将禄爻搂在怀里,“哪里不舒服么?” “禄娇娇!”孟优涵也担心的护在禄爻身前, 虽然她也怕的要命, 但是她身强体壮,关键时刻还可以挡一下的… 吧。 “把窗户开开。”贺厉大掌护着禄爻的背,总觉的禄爻好像冷的发抖, “没用的。”禄爻缩在贺厉怀里,拨通山雷的电话,让他立刻回来。 这种刺鼻的气味,证明这个房间真的不干净, “回去。”贺厉一把抱起禄爻,就往门外走; 看禄爻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 她的体质特殊,身子又弱,恢复起来也很慢, 一直待在这里,他怕会发生什么。 “你在身边,我就安全。”冰凉的小手轻轻摸着贺厉的脸颊, 贺厉命格硬,对普通人来讲是个煞神, 对其他东西来讲,就是最好的人形镇压法器。 贺厉放缓了脚步,禄爻急忙乘胜追击, “多做好事,也是替你我攒功德,我的身体也会慢慢变得强壮的。” 贺厉没说话,一双深沉的眼望向禄爻,企图从她的表情分辨出真假。 “师姐!你怎么样?!”山雷一脚踢开门,冲了进来, 因为惯性,直接把站在门口抱着禄爻的贺厉,撞得向后趔趄两步, “不怎么样、”禄爻紧紧抓着贺厉的肩膀,她金枝玉叶的,摔一下可不值得, “差点被你撞升天。” 山雷见禄爻还有心思开玩笑,就知道没什么大事, “怎么了?我去给你摘椰子了。”山雷还将手里的两个椰子晃了晃, 师姐虽然是个吃饭困难户,对水果青菜之类的倒是情有独钟, 来到海边,当然要找最新鲜的给她了。 “一会给我弄。”禄爻拍拍贺厉,让他把自己放下来, 一天抱来抱去的,真把自己当小挂件了? “来活了。”禄爻让山雷把椰子先放一边,带着他来到叶婉媃床前, “山雷~”不得不说,此时孟优涵真的十分想念山雷, “少魂儿了?”山雷把禄爻挡在身后,探着脖子嗅了嗅; “应该是被脏东西顺走了,师姐。” “怪不得好臭。”禄爻躲在山雷身后探头看了一眼, 叶婉媃脸色灰蒙蒙的,因为一直发烧沉睡,嘴唇缺水干裂了, 此时完全没有了平日里,一直保持着良好状态的优雅, 倒是像一个平凡的女孩。 “少魂了?”孟优涵从禄爻和山雷的表情读出,并不是什么大事,也松了一口气坐到床上; 禄爻坐在离床最远的沙发角落,左边坐着贺厉,右边坐着山雷, 才放松下来; 她用胳膊肘怼怼山雷,是时候展现博学小师弟了, 去吧,皮卡雷!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分别为天魂、地魂、人魂;其中天魂主生命之光泽,统摄神意识而主魂,现在,她就是丢的这一魂。” 山雷说完,又眼神询问禄爻的意见, 禄爻迟疑了一下,又看了眼孟优涵, 又看回山雷。 山雷的意思是:叶婉媃品行不端、不干人事,日后也会多生事端,这事还管么? 禄爻的意思是:是不想管,但是毕竟是优涵带出来的,出了事回去,她也不好交代,你说呢? “如果没了这一魂,婉媃是不是就永远醒不过来了。”山雷与禄爻的对视,让孟优涵以为事情很棘手,不禁心里又紧张起来, 孟优涵实在坐不住,从床上跳起来,“要不把我的给她吧,反正我欠她一条命!” “什么意思?”山雷疑惑的捅咕禄爻, 禄爻眯起眼睛盯着孟优涵,直到孟优涵被盯得后背发凉,开始往被窝里钻, 禄爻才唇角上扬: “欠不欠的,算算就知道了。” 第54章 山雷与禄爻 禄爻早就对叶婉媃不顾自身安危,救了孟优涵这件事,心存疑虑; 按理说,以叶家的教育风格:唯利是图、远离麻烦; 叶婉媃不会轻易对孟优涵施以援手, 甚至在她当时也不会水的情况下。 “你过来。”禄爻接过山雷递来的包,从里面拿出铜钱, 指挥孟优涵坐到叶婉媃的床上, 孟优涵听话的在叶婉媃身边坐好, 山雷把茶几放到靠近床头的地方, 又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一个香炉、一盒供香、一尊神牌, 规矩整齐的在桌上摆好,又给禄爻搬了个椅子。 “咕咚。”孟优涵只知道禄爻会卜卦,但还是头一次亲眼、亲身的体会,“这么大阵仗么?” “分情况。” 禄爻扫了一眼,依旧昏迷的叶婉媃, 叶婉媃救孟优涵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为了确保卦象的准确性, 还是不要偷工减料了。 况且,只有这样,孟优涵才会相信卦象的真实性。 孟优涵好奇宝宝的还想问什么,被山雷眼神制止住了, 立刻学着禄爻的样子,噤声盘腿坐好。 贺厉就守几步之外的后方,静静地凝视着禄爻, 禄爻坐的笔直,漂亮的直角肩上,垂落着扎发时散落的几缕发丝, 少年感十足的山雷守在一旁,拿了三根香双手递到禄爻手边, 并用火柴点燃。 柔软的手腕上下轻轻煽动掉明火, 双手举香与额齐平,躬身拜了三拜, 细长嫩白的葱指夹着香,依次将三根香放入香炉内。 “现在仔细回想,当时叶婉媃救你那日的场景。” 禄爻拿着三枚铜钱放在手心, 声音没了平日里好像带钩子撩人的娇俏,反倒多了几分空明而透彻, “叮、叮、叮…” 禄爻双手合十,缓慢的上下摇动手腕, 铜钱碰撞发出的清脆,孟优涵陷入回忆。 那年她转学到叶婉媃所在的学校, 那时候的叶婉媃总是浑身是伤,而且总是独来独往, 这让正值青春少女时期的她,产生了一种极强的保护欲, 接触之后,叶婉媃告诉她,自己正在遭受霸凌; 因为家庭从小的教育就是要不欺凌弱小, 所以她自行承担了保护叶婉媃的任务。 二人开始形影不离, 直到她亲眼看到,才读高二的叶婉媃跟着中年男人频繁的出入酒店; 孟良温也说了关于叶家的一些事, 她本想约叶婉媃到家里说清楚,当天正赶上孟良温带她出去玩, 她就临时把叶婉媃约到了那里, 一向水性不错的她,那天不知道怎么掉进泳池后,就抽筋了, 还是不会水叶婉媃跳下来,把她救上来。 或许是因为亏欠、又或许是因为感动, 自那之后,她就对叶婉媃加倍的好,甚至不顾哥哥阻拦,把叶婉媃带到他们的圈子。 “叮、叮、叮。” 孟优涵的回忆戛然而止, 正巧铜钱碰撞的声音,也刚好结束。 禄爻盯着眼前的三枚古老铜钱,默不作声, 屋内安静的甚至骇人; “凡所有相、枭心鹤貌,谋行未立、欲壑难填。” 孟优涵不解,正对上禄爻那双透亮的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从禄爻的眼神中看出一种, 好像在可怜冤大头的嘲笑。 “在你眼里的叶婉媃,都是为了掩盖野心的温婉模样。” 禄爻收起铜钱,又上了三炷香, 直到屋里弥漫着香火气,又继续说道: “她的计划还没有达成,她想要的太多,你只是踏板。” 孟优涵难以置信的捂住嘴,她知道叶婉媃的情况, 但她以为,至少他们是朋友。 “把魂招回来,你自己问她吧。”禄爻静静看着上悬的白烟, 重新闭上眼,一手杵在膝头撑着脸颊, 嘴里念念叨叨,却让人听不清在说什么, 另只手的指尖不缓不慢的掐算, “山雷。” 一直守在身边的山雷,弯腰贴近禄爻, 禄爻仰着头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这就去。” “麻烦您带师姐回屋去,除非我来敲门,否则不要出来。” 山雷手脚麻利的整理着茶几上的香炉, 然后重新备好书包,严肃又有礼貌的站在贺厉面前。 “放心。”贺厉颔首,“注意安全。” 他承认,每每看到小玫瑰和师弟那么亲近的时候, 心里都很不舒服,甚至会有种暴虐的冲动; 但是经过这几次的事,他也深知二人之间浓厚的羁绊, 所以,他会把玫瑰重要的人,也当做自己重要的人来守护。 “谢谢…姐夫?”山雷迟疑的叫出口, 上次莫名其妙脱口而出的姐夫,总让他有些在意; 可是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这二字还是控制不住的往外蹦。 “嗯。”要不是情况紧急,贺厉非要给山雷这小子包个大红包。 山雷把禄爻和贺厉送回房间,又把孟优涵送到她哥那,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情况,就背着大书包出去了, 像是心有感应一般,山雷回头望向酒店, 6楼的落地窗前,站着两道般配的身影。 “师姐,我走了!”山雷咧着嘴挥手, 禄爻也挥动藕臂,直到山雷的身影消失在茫茫海边, 贺厉搂着禄爻回到沙发上, “睡一会?”有力的小臂横在软腰上, 禄爻摇摇头,疲惫的在贺厉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从小到大,每次山雷去干活,无论多晚、无论多久,禄爻都会等着山雷回来, 即便她对自己的卦象很自信, 可是担心依旧是她焦虑的睡不着。 “我陪你。”贺厉弯起长腿,把禄爻完全包裹在自己的领地范围内; 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的, 禄爻有时会起身走到窗前向下望,有时又会坐会到沙发上, “你的卦很准,神算子。”贺厉索性将沙发挪到窗前,将禄爻牢牢的抱在怀里, “那倒是。”温暖的体温隔着衣服传到禄爻背脊,让她没有那么紧张, 贺厉吻了吻眼前毛茸茸的发顶,“你有个好师弟。” “我和山雷一起长大,我胆子小总是怕这怕那的,山雷就把我所有怕的都学了个遍,他说两个人里有一个人会就行了。” 禄爻凝视着路过的烟云遮挡月亮, “说是师弟,其实更像哥哥。” “以后也是我的师弟。”贺厉心疼的收紧手臂,想要把禄爻揉到心口; *** “回来了!”禄爻一把挣开贺厉,从沙发上跳起来,趴在窗上挥手, “小没良心的。”贺厉低沉的笑骂一声,跟着站起来, 山雷背着书包,手里拿着把黑伞,仰头露出灿烂的笑。 禄爻小跑的门前,却没开门,只是站在原地急的蹦蹦; “高兴的不会开门了?”贺厉刚把手搭到门把手上, 就被禄爻一把拉住,“必须是山雷敲门,才能开。” “嗯?”贺厉收回手,垂眸询问; “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禄爻虽然一直在门口徘徊,却始终隔了一步的距离, “因为有一次…” “咚咚咚!” 第55章 圣母院爆棚的无脑少女 敲门声在寂静的晚上,格外诡异, 贺厉下意识挡在禄爻身前, “师姐!开门!” “师父师父,”禄爻在贺厉身后探出个脑袋瓜, 像个孙悟空一样,叫了两声,等待着门外的回答; “额…”门外的声音,细不可察的犹豫了一下,放低声音:“…不穿衣服。” “开门开门,山雷回来了!”禄爻一把拉开门, 眼见山雷耳朵根都泛着红, “师姐,真的不能换一个口令么?” “这个不好么?”禄爻向一旁的贺厉,投去询问的眼神。 “师父他老人家不喜欢穿衣服?”贺厉僵硬着嘴角,弯腰与禄爻对视, “也不是不喜欢穿衣服,就是有一次他闭关,我和山雷闯进去了…”禄爻说到这,难得感到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师姐,不是答应师父不往外说这件事的么?\"山雷暗道,幸亏刚刚把师父的电话挂断了,不然让师父听见, 恐怕会直接冲下山,给师姐来个组合套。 “怎么样了?”禄爻上下环视了一圈,确定山雷安然无恙后,才又退回到贺厉身后; “你算的位置很对,沿着海边向东300米,有一个礁石堆砌的山洞;”山雷说完,晃了晃一直攥在手里的黑伞, “走吧。”禄爻戳戳贺厉的小臂, 当贺厉经过山雷身边时,那把黑伞剧烈的晃动起来, “要不,还是你先走吧。”山雷紧捏着黑伞,退后两步让出一条路; 贺厉不解的看向禄爻, 禄爻看看黑伞,又看看为难的山雷,不禁笑出了声,“你太凶了,把叶婉媃那一魂吓到了。” 贺厉轻挑剑眉,坏心眼的往山雷手中的黑伞靠近, 果不其然,贺厉稍微近一点,那把黑伞就剧烈的晃动,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走吧走吧,你再闹一会,恐怕叶婉媃这一魂都要让你吓散了。”禄爻头一次发现,贺厉还有这种幼稚的行为。 “嗯。”贺厉自然的牵过禄爻的小手,直奔孟优涵的房间。 “找回来了?”孟优涵听到敲门声, 连鞋都顾不上穿,就跑来开门; “听说叶婉媃把魂弄丢了?”宋星星可坐不住了,比孟优涵着急, “这大好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攒功德、攒功德。” 禄爻嘴里念叨着,颇有几分高深莫测的样子,带着几人回到叶婉媃床前。 “师姐。”山雷站在叶婉媃身边,等待禄爻点头, 禄爻扬扬下巴,让山雷继续。 “以吾寻路,魂体归一。”山雷捏了个手诀,打开黑伞, 已是半夜时分,今夜云格外的多,把半圆的月色遮的零零碎碎。 “师姐。”山雷收起黑伞,回到禄爻身边; “这就完了?”孟优涵躲在山雷身后,一直不敢上前, “不然还要敲锣打鼓?”宋星星从小跟着禄爻在山上鬼混,虽然什么都没学到,倒是看了不少, 其实这东西,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兴师动众。 “我看电影里还要举着奇怪的铃铛,跳舞什么的…”孟优涵还是有些害怕,扯着山雷的袖子,一点点向床那边移动; “你都说电影了。”孟良温虽然怕鬼,但是也想凑热闹,而且宋星星看着都那么淡定, 他的男子汉人设可不能倒! “他怎么办?”山雷手里捏着个黑色透亮的小瓶子,瓶口还有一道黄色的符纸, “哪来的回哪儿去。”禄爻越过磨磨蹭蹭的孟优涵,先一步来到叶婉媃面前, 叶婉媃面色已经恢复了不少,但还是略显苍白, 眉间紧紧的蹙在一起,干裂的唇时不时的说着什么。 禄爻站在床前,右手抬起掐算起来; “他是谁啊?”孟优涵看禄爻在卜卦,退回到山雷身边; 山雷欲言又止的动了动,随后干瘪的扔下一句,“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捏着黑瓶子转身出去了。 “啥意思?”没得到答案的孟优涵,又转向一脸淡定的宋星星; “不是和你说,不知道的好?” “那是啥?”孟良温不愧是孟优涵的亲哥,两个人好奇心上来,挡也挡不住; 宋星星叹口气,望向禄爻; 禄爻已经结束了卜卦,靠在窗前,掏出烟叼在嘴里; 其实有的时候,她并没有烟瘾, 但是特殊的体质让她每次问卦都很疲惫, 抽烟不仅能帮她凝神聚气,还能平复身心; 也是变相的给自家老祖供奉好处。 “叶婉媃昨晚在海边找到脏东西了,脏东西急着找替死鬼,偷走了她的一魂。” 一直守在一旁的贺厉,察觉禄爻拿着打火机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 接过她手中的打火机,帮她点燃。 “脏、脏东西?”孟优涵颤颤巍巍的抱住宋星星的手臂, “嗯,类似水鬼之类的。”禄爻虚弱的靠在贺厉肩头, 怪不得开始一进来的时候,她就觉得很不舒服, 是因为叶婉媃粘上了那东西的气息。 “水鬼?”孟良温低呼一声,搂住了宋星星的另一条手臂; “这会、山雷应该已经解决了。”禄爻抬眼看了下时间,无力的熄灭了手中的烟; 她原来身体也弱,但是不至于简单的捏个卦象,就连站都站不稳。仿佛被抽干一样。 她能感觉到,一切都是从母亲从山中逃跑后开始的。 “那为什么还不醒?”孟优涵紧紧抱着宋星星不撒手, “快了,三分钟。”禄爻闭上眼,闻着就在身侧的沉香,平缓了不少; “歇一会。”贺厉长臂将禄爻揽在怀里,心疼的揉了揉她的肩;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 尤其是未知会莫名将时间拉长。 “醒了。”禄爻睁开眼,示意孟优涵过来; “直接问她当年的事。” 叶婉媃刚魂体归位,意识暂且恢复,没有脑力编织谎言, 这个时候问她真相,是最真实的。 “啊?”孟优涵暂时宕机, 宋星星把孟优涵从身上拽下来,一脚踹到床前。 “唔…”叶婉媃眼皮下的眼珠转动,这是要醒来的前兆; “叶婉媃,当年是你救得孟优涵么?”孟优涵咽了下口水,试探出声; “是,”叶婉媃缓慢的睁开眼睛,瞳孔失焦, 孟优涵刚松了一口气,怀疑救命恩人的愧疚之心还没放回肚里, 便听到叶婉媃的下一句话: “是我亲手把孟优涵推下去的。” 孟优涵呆如木鸡, 孟良温一直以来的猜想得到亲口认证,暴跳如雷的就要上前, 被宋星星一把按住,示意他别急,看叶婉媃还能说出什么; “我恨极了孟优涵,我不懂,为什么同样是豪门的女儿,她就能被家人视若珍宝,而我却只能成为老男人之间的商品!” 叶婉媃双眼空洞,语气也极为平静, “孟优涵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眼见孟优涵受到巨大的打击,禄爻只能替她回答; “好朋友?一个圣母心的无脑少女而已,”叶婉媃的表情有了变化,手指紧紧的抓着床单, “什么意思?” 第56章 校园霸凌小哑巴 禄爻已经知道答案,这句话是为了让孟优涵死心的; “她以为我被霸凌,就妄图拯救我;我就顺水推舟的接近她,博取她的同情,通过她接触贺厉。” 叶婉媃平静的表情也有了松动, 与平时装出来的那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截然不同; “不是你被霸凌了?”孟优涵捂着嘴,声音颤抖的问; 叶婉媃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 “当年她看我一个人,校服上还有血渍,就以为是我被霸凌了,这个蠢货,其实校服上的血是那个小哑巴的。” 孟优涵听到小哑巴三个字的时候,顿时绷不住了, 泪流满面的给了叶婉媃一巴掌; 一直处于下意识状态的叶婉媃,被这一巴掌直接扇回魂了, “优涵?”她捂着被打的发烫的脸颊,不解的看向哭泣不止的孟优涵; “叶婉媃,居然是你霸凌的小哑巴!”孟优涵胡乱的抹掉擦不完的眼泪, “我刚转学过来的时候,找不到路,是一个穿着脏兮兮的校服,满脸是伤的小女孩带我去了教室,我当时想要谢谢她,怎么问她都不说话,才知道她是个哑巴。” 孟良温心疼的把妹妹抱在怀里,他怎么会不知道妹妹嘴里的小哑巴; 那时候他们因为父母的原因搬家,兄妹俩也转学到了不同学校, 刚开始孟良温还担心妹妹过于单纯善良,会不适应新学校; 结果他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孟优涵每天放学,都笑着和他分享关于同学小哑巴的事; 直到有一天,孟优涵一直没回家, 他和父亲去学校找她的时候,发现她正蹲在学校杂物间大哭,手里还握着一个脏兮兮、染了血污的头绳; 那是孟优涵送给小哑巴的。 “优涵…你在说什么?小哑巴不是已经转学了么?”叶婉媃深吸一口气,无辜又受伤的望向孟优涵, 然而她心里已经紧张的要命,当时消息掩盖的很好,除了当时在场的几个人,应该没人知道才对。 “你们口中的小哑巴,早就去世了。”禄爻倒是佩服叶婉媃临危不乱的本事; “什么?!”孟优涵从她哥怀里抬起头, 叶婉媃顺声音看去,在看到贺厉的一刹那,身体不自觉的发抖,畏惧的向后靠了靠。 “就在学校东南角落。”禄爻趁叶婉媃还没睁开眼时,又掐算了一遍, 两个当事人都在场,通过他们二人的气场以及对事件的谈话, 她能大致算到当时发生的具体时间和地点; 只是耗费些体力罢了。 “难道不是重伤住院后转学了么?”孟优涵泪眼婆娑的望向禄爻, 仿佛在拼命求证自己的回忆,抗拒接受被掩埋的真相。 当时她听到杂物间有人受伤的时候,并不在意, 但是通过其他人的描述,猜测到可能就是小哑巴, 没等放学,她就冲去了杂物间, 等到了的时候,只有一地的血迹和她亲手给小哑巴戴上的头花。 她托人打听,才得知那个永远对自己露出灿烂微笑的小哑巴, 其实一直遭到校园霸凌,这次受了重伤,事情闹得太大, 才惊动了校方,被送到医院后,就转学了。 她还请求爸爸查一查小哑巴被送到哪家医院, 可是到最后,都是无功而返; 她以为小哑巴只是伤透了心,不想再和过去的人接触, 没想到…… 看不得孟优涵懊悔的表情,禄爻侧过头,轻轻摇了下, “优涵,你不相信我么?”叶婉媃眨着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孟优涵决绝的摇摇头,向前两步,与叶婉媃对视,“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就因为她?”叶婉媃转头望向,被贺厉以保护姿态搂在怀里的禄爻, “禄小姐,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原因,要挑拨我和优涵之间的感情,但是你不觉得你未免做的太过了么?” 禄爻狐狸眼越挑越翘,嘴角的戏谑也深了几分,“叶小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知道北城禄氏以玄学着称,但是我听说,禄小姐可是什么都不会。” 叶婉媃迎上禄爻的目光,像是拿捏住了禄爻的痛点; “你胡说!禄娇娇…”本就在气头上的孟优涵,急着反驳, 却被贺厉一个眼神制止, 禄爻对外一直是禄氏的神弃者,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如果她神算子的身份被曝光,恐怕会增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众人统一决定,对今晚发生的事闭口不谈, 只是便宜了叶婉媃,免费体验了一次招魂限定套餐。 “什么?”叶婉媃狐疑的看向说了一半的孟优涵; “我的意思是,禄娇娇虽然什么都不会,但是你不要低估我孟家的能力!”孟优涵还是头一次这么快、且自然的转变话锋, 她已经没有了小哑巴, 这一次,她一定会好好保护好自己的朋友! “优涵,我可以解释。”叶婉媃眉眼柔和,似是真的被冤枉的; 可是在场的人,都已经见识过了她刚醒时的冷血与高傲, 没有人再想去理会她。 “叶小姐,我已经通知叶夫人了,明天一早她就接你回去。” 孟良温生怕妹妹再被叶婉媃绕进去,拉着她的手腕,拉回到自己身后; 宋星星十分默契的,把手臂搭在孟优涵肩上。 听到叶夫人三个字,叶婉媃呼吸一滞, 母亲亲自接她回去,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她不想、也不能被母亲接回去。 “贺厉哥哥…”叶婉媃望向贺厉,抬头的瞬间恰到好处的落下一滴泪; 楚楚可怜,好不惹人怜爱; “我会和叶先生好好谈谈城南项目。” 贺厉根本不吃这一套,得到禄爻肯定的眼神后, 冷冰冰的丢下一句,就搂着禄爻离开。 “我们走。”孟良温打开门,给宋星星和孟优涵让路。 原本熙攘的房间,顿时只剩叶婉媃一个人; “混蛋!都该死!”叶婉媃咒骂着,抓到什么扔什么, 不一会,屋里就一片狼藉; 她不顾地上的碎片,任由走出的每一步都踩到玻璃渣上, 剧烈的疼痛提醒她记住今天的耻辱; 贺厉对她拒之千里的态度, 和对禄爻细致入微的关怀, 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禄爻、孟优涵、宋星星!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被母亲接走也好,被送给老头子也好, 她一定要抢回贺厉,再让他们付出代价! “今晚我和优涵睡。”宋星星把孟良温拒之门外, “可是…”孟良温按住门板,垂死挣扎, 他实在不好意思说,他也怕鬼啊!!! “你妹都这么难过了,你还想那档子事儿,你妹的!”宋星星一把摔上房门, 也不管孟良温有没有夹到手; 他很想去找贺厉,可是如果真的敲他门, 恐怕他会比鬼还可怕吧… 无奈,孟良温走到旁边的门前,犹豫再三敲响了门板; 房门很快被打开, “良温哥?” 第57章 先干饭,再干… “山雷啊…”孟良温生怕连山雷都拒绝自己, 抢先一步从门缝里,钻了进去,直接箭步跳到床上, 自己睡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要睡在这里么?”山雷还在整理着背包, 刚刚装脏东西的黑色瓶子,正明晃晃的摆在床头, “房间不够了。”孟良温编了个蹩脚的理由,生怕被撵出去。 “那你睡床吧。”山雷歪歪头,准备在沙发上对付一宿; 虽然不理解,但是尊重。 “别、你上来睡!”孟良温弹射起床,猛拍身边的空位; 山雷抓着衣领,吃惊的看向孟良温, 星星姐说过,现在山下不仅要防女人,更要防男人, 没想到,她说的都是真的! “你就睡我旁边就行,我什么都不干!真的!”孟良温急的都快哭了, 尤其是注意到床头的黑色玻璃瓶后; 山雷本想宁死不屈,但是师父说过, 见死不救的有他师姐一个就行了, 他一定要好事善心。 “那你别脱衣服。”山雷又套了件外套,又把桃木剑压到枕头底下后,在孟良温身边躺了下来。 “回去我就给玄琼玉宇捐款!盖庙!”孟良温终于安心的闭上眼; 徒留山雷黑暗中,一边警惕的盯着孟良温,一边给禄爻发信息, 【师姐,你还好吗?】 【死不了。】 【师兄的药你需要么?】 禄爻关上手机上没在回话, 山雷说的药,能快速且有效的提高身体素质, 可是,从那次之后,她就没有再吃过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在心里生根发芽; 被欺骗过一次后,就会一直怀疑,深不见底。 “怎么了?”贺厉洗完澡出来后,见禄爻坐在窗前发呆, 连着叫了几声都没有听见; “嗯?”禄爻回眸,发现贺厉只为了条纯黑的浴巾,缪斯般的上半身,还有未擦干的水迹, 剔透的水珠,顺着刻画分明的人鱼线,隐入浴巾。 “有没有不舒服?”贺厉很满意小玫瑰的眼神,往前凑了凑; 禄爻以为贺厉是在担心自己,怕刚刚频繁卜卦会带来不适,“没那么弱的。” “那就好。”肌肉结实的小臂穿过白嫩的腿窝,轻松的把禄爻捞起;“可以继续了。” “继续什么?”禄爻感受到滚烫的指尖,挑起自己的睡衣吊带, “………”高温的唇,附上红嫩的耳垂, 低沉撩人的男声,好似瑶琴弦动,平日冷戾懒散的语调, 此时此刻,却多了几分痞气与撩人。 明明只有说的人和听的人能听见, 可是却将禄爻乌黑的眸子里,染上了迷离的水光。 窗外树影随风摇动,屋内旖旎摇曳; 玫瑰泫然欲泣,声音里夹杂着求饶的哽咽, 贺厉撑着身子,垂眸欣赏玫瑰绽放的娇媚, 眼底热切的情绪如熔岩一样肆虐涌动, “玫瑰…”他似乎格外喜欢在这种时候,重复这两个字, 他期盼着玫瑰的救赎,又渴望着玫瑰完全属于他。 一遍遍的呢喃,随着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颈窝, 难耐的泪水模糊了禄爻的眼, 却挡不住她看到贺厉眼中,强势侵略下的情动和期待。 “恶犬。”浓艳的眉眼攀上纵容,任由带着嗫喏的吻落在眉间、眼下、唇角…… 或许是那一声声纵容成了兴奋剂, 又或许是初尝禁果后的不知节制; 眼见太阳公公和月亮婆婆换岗,禄爻才得以喘息, “恶犬!”禄爻浑身无力,瞪着亲力亲为换床单的贺厉, “还没够?”贺厉只穿了一条长裤,大手里还拿着一条蓟粉红色的睡裙, 轻盈细腻的真丝布料,被青筋脉络明显的手攥着, 画面格外具有冲击性,张力与荷尔蒙充斥屋内。 禄爻红着耳朵装过头,又裹了裹身上的浴巾, 回答不言而喻。 “再睡会。”贺厉把禄爻拎回床上,转身去了洗手间给禄爻洗睡裙。 刚开始禄爻还探着身子,看号称帝都佛子的贺二爷给自己洗小布料, 但是看着看着,就开始眼皮打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到贺厉洗完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脑袋耷拉在床边, 藕臂支在床边的禄爻; 浴巾早就被踹到地上,黑色丝绒薄被堪堪盖住重要部位, 反倒多了几分半遮半掩的诱人; 不知道是不是累坏了,被过分疼爱的唇瓣,微微轻启着, 比平时更娇艳欲滴,丰满又柔软, 很适合与爱人接吻。 “操。”贺厉低头扫了一眼,只觉得额角猛跳,转身重新回了浴室。 *** “唔…好饿。”禄爻是被饿醒的,昨晚倒是把恶犬喂饱了, 但是她的肚子,谁来喂一下啊! “醒了?”贺厉一把将禄爻捞回怀里,手臂横在柔软平坦的小腹上, “你醒这么早?”禄爻扒拉着腰间的手臂, 看到贺厉神清气爽的样子,她就不高兴; 不是说妖女都是吸阳气么, 但是她俩怎么好像角色互换了? “孟良温定了餐厅,让我们下去吃。”贺厉看着炸毛的玫瑰,宠溺的抚了下光滑的背脊; 禄爻就像一只叛逆小猫, 被摸的直接原地做了个wave。 听着贺厉低沉的笑声,禄爻歪着个小嘴儿,“我要去干饭!” “嗯,干完饭再干谁?”贺厉跟着禄爻起床,静静的看着炸毛小猫找衣服、拿衣服、推门、关门,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刚被关上的门,好像想起什么一样,又猛地被推开,“干完饭再干你!” 小猫凶巴巴的留下一句,就又把门紧紧关严。 “求之不得。”看着紧闭的浴室门,贺厉随意的捋了一把头发,一脸不值钱的笑容。 等到禄爻和贺厉下来的时候, 只看到坐在硕大餐桌前发呆的孟优涵,还有坐在她身边吊儿郎当的宋星星, “怎么了这是?”禄爻坐到孟优涵身边,向宋星星眨眼睛; “双重精准打击。”宋星星做了个哭哭的手势,“人家是友情爱情双丰收,她是友情爱情双拜拜!” 宋星星话音一落,孟优涵垂着的肩膀,又要有抽动的迹象, “山雷怎么了?”禄爻环顾四周,友情拜拜她懂, 爱情拜拜,不太可能, 毕竟是自己的亲师弟,她了解, 还爱情呢,他可能就是没有情。 “说曹操关云长到。”宋星星努努嘴, 只见孟良温和山雷勾肩搭背的往这头来; 山雷垂头丧脑仿佛被吸干, 孟良温面色红润有光泽,声音嘹亮的抬起手, “嗨!来了!老弟~” 第58章 世界诞生于女性的裙摆之下 禄爻和宋星星对视一眼,立刻扭过头, 贺厉则是干脆当做不认识,做禄爻向日葵。 “哇……”孟优涵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一眼,咧个大嘴就哭出声音来; “不是,这是怎么了?”孟良温撒开山雷,挪到宋星星旁边, “这不是被你横刀夺爱了么。”宋星星阴阳怪气的撇嘴; 谁能想到他这么怕鬼,特意跑到山雷房间去睡啊。 “谁啊?”孟良温转了一圈,指指自己的鼻子,“我啊?” 对上孟优涵幽怨的眼神,孟良温缩缩脖子,“这不是没有房间了么?” “你也不能看你哥睡大马路不是?”孟良温趴在孟优涵的椅背上,讨好的哄着; 孟优涵抽抽鼻子,依旧不相信; “哎呀,你哥怕鬼,你嫂子昨晚又让你抢走了,总不能真让我自己睡吧。” 孟良温无奈的凑到自己妹妹耳边,尽量把声音压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程度。 “怕鬼早说啊。”宋星星倒了杯水,“你要是直说,我还能大发慈悲的赏你个地铺。” “我不要面子的?”孟良温抢过水杯直接干杯,一屁股坐到宋星星身边; 禄爻识趣的往旁边挪了一下,让山雷坐到她和孟优涵中间; “别哭了。”山雷抽了张纸,递给孟优涵, 孟优涵到底是没心没肺,立刻好哄的咧个嘴, “从科学的角度来讲,大哭会导致呼吸性碱中毒,严重的甚至会全身抽搐、短暂休克。” 山雷一本正经的科普知识, 禄爻无语的戳了戳山雷, 山雷受到暗示,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从玄学的角度来讲,大哭会造成好运流失,严重的甚至会减寿、遭遇横祸。” 山雷话毕,桌上的人全部冻住; 只有贺厉行色如常的,拿着菜单给禄爻点菜。 “让你安慰,不是让你给人送走。”宋星星都替孟优涵犯愁, “他可能修的是无情道吧。”禄爻也略感丢脸的去看菜单; “山雷,你知识好渊博啊!”孟优涵反应过来后,星星眼扫射山雷, “得,天生一对。”宋星星索性抻脖子,和孟良温埋头菜单; 就当众人七嘴八舌的点完菜之后, 只见一道倩丽的身影走了过来,并径直坐下。 “我以为我说的够明确了,叶婉媃。”贺厉神色淡淡的翘着二郎腿, “怎么,最后一顿散伙饭都不吃了吗?诸位。”叶婉媃把皮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举止优雅,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孟良温眼见妹妹低垂的头,“你要庆幸我不打女人!” “没事,我打。”宋星星按住孟良温,作势就要起身; “没事哒没事哒!”孟优涵抬起头,眼神格外坚定, 有这么多人保护自己、爱自己; 即使被背叛,也没有关系, 只要她还活着,就没什么好怕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么?”叶婉媃用长指甲拨弄着桌上的橘子;“因为你什么都有。” “别人所拥有的东西,不是你作恶的原因。”孟优涵直直的看向叶婉媃, 她终于明白,有的人生性本恶, 即便你什么都不做,只去过自己的生活,她也会对你无端生出厌恶。 “你干净的像张白纸,说好听点是单纯,” 叶婉媃的指甲扎进橘子皮,刺鼻的橘皮味道,顿时萦绕四周, “说难听点,叫蠢。” “别把你那点自卑,包装成伤害人的理由。”宋星星在桌下握住孟优涵的手, 在用行动告诉她别怕。 “是,我是自卑;”叶婉媃慢条斯理的剥着橘子,“所以,看到还不如我的小哑巴时,我的内心得到极大满足。” “我开始联合别人一起霸凌她,只不过玩的太过…她临死前还紧紧护着你送她的头绳呢。” “她有什么错?!”孟优涵浑身颤抖,“小哑巴还帮你赶走过坏人!” 有次放学,气质突出的叶婉媃被一群小混混挡在胡同, 是小哑巴比手画脚的叫来保安,救了叶婉媃。 “你猜这些坏人是哪来的?”叶婉媃专注在橘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逗弄着; “你干爹的手下。”禄爻厌倦陪叶婉媃玩游戏了,直截了当的挑明; 果然,听到干爹两个字,叶婉媃的指尖有橙色汁水溢出。 “什么意思?”孟优涵不解, 宋星星迟疑的与孟良温对视,昨晚回房后,把孟优涵哄睡, 她就和孟良温动用手段,把叶婉媃查了个底儿掉, 真相永远比故事更骇人、更残忍。 “叶婉媃十四岁就被她妈送往各个大老板的身边,幼女频繁的出现在中年男子身边,难免传出闲话,为了掩人耳目,给自己做的龌龊事找借口,他们就说叶婉媃是自己认的干女儿。” 叶婉媃的神情明显越来越僵硬,喉咙紧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当时叶夫人与叶婉媃当时的干爹没谈拢,那个干爹就找手下去学校附近赌她。”宋星星边说,边观察孟优涵的表情。 “然后,被小哑巴救了。”孟优涵到如今也留着小哑巴,为了方便和她沟通,送给她的笔记本; 上面切切实实的记录了这件事; “重要的是后面…”宋星星想到调查结果,不舒服的皱眉; “叶婉媃找那群混混给小哑巴强j了。”禄爻接过话,语气平静的好像没有感情; 只不过那双特别的眸子,深的渗人。 “你为什么这么做?!”孟优涵惊讶的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因为我讨厌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却笑的那么灿烂。”叶婉媃挑衅与孟优涵四目相对; 孟优涵终于知道,为什么那天小哑巴一直写写蹭蹭,到最后什么都没写下来; “她才十六岁!”孟优涵不敢想象,小姑娘当时会有多害怕。 “嗯,所以找些未成年的小混混,就算被抓,也关不了几天。”细长的指甲,一点点撕扯着橘子上的白色脉络,叶婉媃毫不在意的回复; “伤害你的是那些男人,你为什么要报复女孩子!”孟优涵压着即将爆发的声音,紧紧握着杯子; “因为她打心里认为,女性的地位,就是在男性之下;”宋星星直视叶婉媃,“所以,她只敢把自己的不满,宣泄给不如她的女性。” “是!”叶婉媃干脆的答应下来,“那又怎么样!你们说的好听,还不都是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要给自己找个好男人?!” “穿什么是女性的自由,女性的价值不是找男人。”就连宋星星都感到无语了,她头一次见到雌竞到歇斯底里的人, “女性要自己去选择和塑造自己的意义。”孟优涵抹干眼泪,小哑巴不会想看到她难过的。 “你们倒是会说,”叶婉媃将剥的看不到白丝的橘子扔到盘中, “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是么!” 禄爻定定的看着橘子,又把视线转移到叶婉媃脸上: “世界诞生于女性的裙摆之下。” 第59章 girls power 禄爻轻飘飘的一句话,却重重的砸在了在场的每个人身上; 一惯潇洒的宋星星,此时眼里也泛着泪光。 他们不打女权,但是一直致力于女性力量, 希望能做到girls help girls。 感动的泪水顺着孟优涵的脸蛋落下,自昨晚到现在,心里的那点堵塞,好像被某种汹涌的情绪冲开。 叶婉媃想反驳,却迟迟说不出话, “各位好,婉媃没给大家添麻烦吧。”一位气质出挑的女性,身着低调高定套裙, 不知何时出现在桌边,一只手亲昵的搭在叶婉媃肩头, 贺厉与孟良温对视一眼,并没有开口, 宋星星迷茫的看向孟优涵,只见孟优涵更是一脸懵。 “这位就是禄氏的大小姐吧。”女人似乎并没有被忽略的尴尬,慈祥亲和的对禄爻露出微笑, “叶夫人。”禄爻点点头, 眼前这个女人,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叶夫人; 育有两女一儿,掌握着叶家的生杀大权, 看起来三十岁不到,但实际年龄最少要有五十岁, “出落的真漂亮。”叶夫人真心实意的夸奖,“你外公最近好么?” 外公二字一出, 在场的几人都将目光投向叶夫人, “自打六岁被父亲送到山上,我就再没有见到外公了。”禄爻气定神闲的弯唇,不过却带着冷淡的凉薄。 “你瞅阿姨这个记性,下次阿姨好好给你赔罪。”叶夫人说着,用戴着珍珠戒指的手,理了理整齐的盘发, “无妨。”禄爻收回视线, “那我们今天就不打扰了。”叶夫人轻拍叶婉媃的肩膀, 叶婉媃随即乖顺的起身,跟到叶夫人身后。 “对了,二爷啊,你叶伯父还说你好久没来了,什么时候过去陪他喝茶呢。” 叶夫人走出去没几步,又返回来看向一直沉默的贺厉; 贺厉垂着头揉捏着禄爻的指尖,连头都没动一下,“让他来见我,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禄爻明显看到叶婉媃因为惧怕而颤抖的肩, “知道了,我这就回去和你叶伯父说。”叶夫人脸色都没有变化,落落大方的离开。 “这次的事情,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叶夫人坐在后座,声音平淡如水; “母亲、请您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叶婉媃克制不住声音里的颤抖。 “这周日的酒会不要让我失望。”叶夫人全程没有看脸色苍白的亲生女儿,反而面带微笑的接起电话, 叶婉媃双手紧紧的捏着裙摆,眼神空洞的直视前方。 “她就是叶…她的妈妈?”孟优涵近期都不想在听到叶婉媃的名字; “是。”宋星星凝视着消失的背影,“你被丢在山上十六年,是众所周知的事,她为什么会那么问?” “她应该知道些什么。”贺厉看了眼沉默不语、低头摆弄筷子的禄爻, “不管,吃饭。”禄爻终于把筷子上的小点点抠掉了,强迫症患者终于可以大口干饭了! 这两天说是来度假的,但是因为叶婉媃的缘故, 每天不是在勾心斗角、就是在勾心斗角的路上, 难得安安稳稳的吃个饭; 吃完饭后,宋星星果断要回去补觉,孟良温想要去景点的计划,直接烂在了肚子里; 孟优涵则是心情依旧不好,想要出去散散心, 禄爻不放心,让山雷跟着。 “逛逛?”贺厉自然的牵起禄爻,在门外走; “遛狗要牵绳子的。”禄爻心情很好, 叶婉媃暂时出局,短时间不会出来碍眼了。 “喏。”贺厉停在原地,弓了弓腰,隐匿于衣领中的细银项链垂落下来; 禄爻这才发现,贺厉今天穿了件黑色基础款圆领短袖, 剪裁合体的设计,反倒把注意力全部拉到宽肩窄腰的完美身材上; t恤下摆被扎进同色系西裤腰间,极好的展现完美但并不夸张的倒三角上身, 量身西裤熨烫整齐,显得双腿修长而笔直。 “这么听话?”禄爻只觉得眼前的银链,晃得腰疼; “嗯。”贺厉简单应了一句,直勾勾的盯着禄爻, 仿佛只要禄爻张嘴,他的命都可以双手奉上。 禄爻才发现,贺厉的这双眼睛,温柔的可以溺死人, 软白的指尖轻触上眼前摇晃的链条,上面还残存着体温, 指节微屈,轻而与举的勾上项链, 虽然没用力,贺厉却还是顺势俯身; “我已经牵住了。”举起被十指紧扣的右手,娇媚的眉眼因为笑意,弯成了月牙。 “还不够。”贺厉收紧手指,把那只柔嫩无骨的小手紧握在掌心; “小施主,你没听过人要懂得知足么。”禄爻拉着贺厉往前走, 听说今天有海边市集,她很想去看看。 “对你,从不满足。” 低沉如粒的声音,顺着湿温的海风吹散, 吹向茫茫海浪中,也吹过禄爻那泛红的耳根。 “哥哥,给漂亮姐姐买束花吧。” 一个貌似只有6岁的小姑娘,扎着哪吒头,站在二人面前,手里捧了一束跟她差不多高的——厄瓜多尔黑巴克玫瑰。 玫瑰品相极好,丝绒般厚实的花瓣反向蜷曲, 红到发黑的纯正颜色,给花束赋予了生人勿近的高贵感, 即便是那最致命的毒药, 送到嘴边时,也会只闻得到玫瑰香。 “漂亮姐姐?”贺厉从女孩手里拿过花束,递到禄爻胸前, 贺厉比禄爻大了6岁,姐姐二字从他口里说出来,平白让禄爻心脏乱跳。 “漂亮姐姐是大哥哥的女朋友吗?”小女孩高举着胸口挂着的二维码, 等贺厉屈身扫完码之后,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向贺厉。 “是么?”禄爻饶有兴味的凝视贺厉; “还不是,”贺厉弯着腰与小女孩平视,顿了下,又保持着姿势,扭头与禄爻对视, “都说正式的告白,要从一束花、和一句话开始的。” 狐狸眼的钓系美人,被灼热的目光看得转移视线, 小姑娘充满好奇心的踮脚:“什么话呀?” 贺厉附在小女孩耳边说了一句,禄爻听不见, 但是小女孩高兴的跳脚,“爸爸也经常对妈妈说这句话呢。” 心满意足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离开, 走了几步又兴奋的挥挥手,“要幸福哦、漂亮姐姐” 贺厉直起身,捏了下禄爻的手臂,“走吧,漂亮姐姐。” 都说孩子的眼睛是最纯洁的,看得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禄爻只觉得海边的温度,比山上的温度高不少, 这个夏天应该会很热、但不会难熬。 “有柠檬茶!”禄爻扯着贺厉,直奔柠檬茶摊位, 贺厉跟在后面,眼睛一直追随着独属自己的玫瑰。 第60章 如果你不爱我 禄爻今天穿了一件吊带黑色长裙,说巧不巧,和贺厉有种情侣装的适配。 方领鱼骨上身,把傲人曲线勾勒的凹凸有致, 瘦削的锁骨处,垂坠着红色玫瑰的宝石,与手中的花束相得益彰; 大裙摆的褶皱正好卡到肚脐上方,显得细腰盈盈一握; 炎热的夏季,人们总是更青睐盛满冰块的冷饮, 柠檬茶摊位前挤满了人,贺厉紧紧将禄爻护在怀中; “一杯柠檬茶。” “一杯柠檬茶!”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禄爻顺着看去, 只见热得发昏的午后,身边的身影还穿着蕾丝长袖; “禄爻?”秦雅瑶因为闷热,脸色涨红, 禄爻没有说话,环顾四周,并没有贺言辞的身影。 “言辞嫌热,在那头等我。”秦雅瑶看出禄爻的意思,指了指不远处阴凉的休息区。 禄爻收回视线,看着秦雅瑶被汗水打湿的发; 大热天,让秦雅瑶一个人挤到人堆来买冷饮, 贺言辞也是够行的。 “小叔?”秦雅瑶其实先看到了,站在禄爻身后的贺厉, 优越的身材比例、完美的长相,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 贺厉冷冷扫过秦雅瑶,长臂越过禄爻,接过滴水的柠檬茶, 自带冷戾气场的他,将禄爻圈在胸前,挡住了身后拥挤的人群。 禄爻看出贺厉并不喜欢秦雅瑶, 也能感受到,秦雅瑶的目光始终投在贺厉身上; “走吧。”贺厉自然的搂住禄爻,温柔的低头询问, “好。”禄爻也不再理会秦雅瑶,跟着贺厉走出了人群。 奈何,秦雅瑶也有做狗皮膏药的潜质, 拿着两杯柠檬茶,慌忙的挤出人群,追在他们身后, “小叔!小叔!” 贺厉就跟没听到一样,一手拿着柠檬茶,一手牵着禄爻,往前走; 禄爻也看出贺厉不是很高兴,明明想脚步加快的离开, 还依旧顾虑着自己,放慢步伐。 好在她今天穿了一双厚底的拖鞋,快点走也不是很辛苦, 她攥紧贺厉的手,一点点加快脚步, “禄爻!禄爻!你站住!我有话说!”秦雅瑶今天为了讨贺言辞欢心,特意穿了一双恨天高的细高跟, 陪着贺言辞走了一小天,已经磨的走路都吃力了, 却还是不死心的小跑追着。 秦雅瑶的声音不算小, 再加上贺厉和禄爻这对浓颜系男女的组合, 已经引来了不少人的瞩目。 “听听她说什么?”禄爻捏了捏贺厉的指节, 贺厉逐渐放慢脚步,他一直很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 尤其是这种意图非常明显的; 但是小玫瑰发话了,他愿意陪她、等待她、讨好她。 “别喊了。”禄爻站定脚步,转过身, 只见秦雅瑶因为追的过于急促,手中的冷饮洒出来不少, 纯白的蕾丝也被染上污渍,整个人狼狈得很。 “你们是在一起了么?”秦雅瑶想要整理下头发,却因为身体的伤口,动作僵直; “就为说这个?”禄爻眼见的不耐烦, “不、不是的…”秦雅瑶咬咬唇,不时的偷瞄一直守在旁边,不说话的贺厉; “你和小叔的事,我不会告诉贺言辞。” 禄爻喝了一口,贺厉递过来的柠檬茶,才缓缓开口, “为什么不告诉?” “什么?”秦雅瑶急忙解释,“我想着,你已经有小叔了,那能不能把贺言辞给我。” 禄爻挑眉探寻的打量秦雅瑶,不知道订婚宴之后,秦雅瑶经历了什么, 整个人没有了原先的自负,甚至变得很卑微。 “他打你了?”禄爻定定的盯着秦雅瑶的手臂, 蕾丝虽然一直覆盖到锁骨上方, 但是透过蕾丝缝隙,依旧能看到青紫的伤口。 “没有,是我爸妈。”秦雅瑶知道瞒不了多久, “因为订婚宴的事,贺言辞和我断了联系,我妈还不上赌债、我爸还欠了不少酒钱,就连我弟的学校也去不成了…” 秦雅瑶含着胸,脑袋低得不能再低, “你不能选择你的家庭,但是你可以选择你要走的路。” 禄爻自认为不是有圣母心的人, 但是她觉得秦雅瑶有脑子、能力也不错, 不应该被这种家庭拖累; 而且她不也想总是因为别人家的这点破事,找到自己头上; “可是,他们是我的亲人。”秦雅瑶知道禄爻说的没错, 曾经有很多次,她也想要脱离这负担的家庭, 可是每每看到年迈的父母哭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还是心软了。 眼见秦雅瑶没有救了, 禄爻干脆的回答:“贺言辞顶多算棋局上的卒。” 聪明的秦雅瑶立刻反应过来, 对禄爻来说,贺言辞在棋局上,但是也只是随时可以牺牲的小兵。 “谢谢。”秦雅瑶抬起头, 这还是她第一次不带敌意的直面禄爻, 耀眼、自信、夺目; 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自爱,是她永远渴望、却永远达不到的高度。 禄爻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就被贺厉拉走了。 “为什么帮她。”贺厉手里拎着禄爻的拖鞋,牵着她踩在柔软的沙滩上, “有一瞬间,她很像原来的星星。” 禄爻站在海边,任由温暖的海浪一遍遍冲刷着小脚, 起初宋星星的父母还是很相爱的, 只不过后来她爸频繁的出轨、在一声声恭维中迷失自我; 她妈也备受打击,开始沉迷赌博。 那段时间,宋星星无家可归,只能来找禄爻, 几乎一住就是半个月,二人的关系也是从那时开始变好的。 “谁说玫瑰诡艳无情,我的玫瑰,是心软的神。” 贺厉从背后拥住垂悯的身影,把头埋在玫瑰香的颈窝, “谁是你的了?”禄爻被毛茸茸的脑袋,惹得发痒,却任由恶犬胡闹; “禄爻,你愿意以女朋友的名义,执起名为贺厉这只恶犬的引绳么?” 贺厉撒开禄爻,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漂亮的盒子, 墨绿的盒子被长指捏在手里, 好像散发着诱引的潘多拉魔盒, 让人忍不住想要打开。 “钥匙?” 精致的盒中,静静的摆放着上了年岁的钥匙; “这是我一切不幸的开始,现在交给你,”贺厉拿出钥匙放到禄爻手心, “如果你爱我,那它就是结束痛苦的蜜糖……” 贺厉垂眸, 生锈的单薄钥匙,似乎会玷污玫瑰的圣洁, 可是,他宁愿以生命为代价, 去尝试触碰高高在上的崇奉。 “如果你不爱我,那它就是毁灭我的尖刀。” 高大冷清的身影,却格外易碎, 无所不能、高高在上的上位者, 把自己的弱点双手奉上, 偶尔海风掠过,带起他额前的碎发, 深邃的眉眼里,满是虔诚; 恶犬学会了等待, 玫瑰领悟了情愫; 不知道过了多久,海风也厌倦的等待, 逐渐远去, 只剩海浪不屈不折的,一遍遍涌起、在落下。 “贺厉,” 禄爻攥紧钥匙, 缓缓叫出眼前人的名字。 第61章 不装了 摊牌了 这是贺厉第一次产生紧张的情绪,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把它变成自己需要的答案。 “试试吧。”禄爻仰头望向贺厉, 一束花、一句告白,他都给她了; 其实他已经给的足够多了, 小心翼翼的试探、至信至诚的忠心, 独一无二的专宠,细致入微的关心…… 贺厉紧盯禄爻双眼,直到确定她眼中满溢的笑意与爱怜, 才一把将禄爻抱在怀里, 他想把玫瑰揉进胸膛,困在心里。 “你跟小女孩也是这么说的?”禄爻想起什么,从灼热的胸口抬起头, “嗯。”每当禄爻用这个角度看自己的时候,贺厉那颗坚硬的心,都会软到塌陷。 感受到明显的敷衍,禄爻捏了下贺厉的侧腰, “唔……”贺厉下意识的挺直了身体,低吟脱口而出, 这一声,倒是把禄爻听爽了; 她不仅是手控,也是个声控, 大提琴一样低沉的嗓音,在无形中低喘最致命。 “喜欢?”贺厉把禄爻的小心思看在眼里, 禄爻压着嘴角,躲避视线, “我爱你。”贺厉弓着腰,紧紧的把禄爻搂在怀里, 在禄爻耳侧低声的说。 海浪声虽吵,却盖不过这真诚的情话。 “嗯、知道了。”禄爻傲娇的应了一声, 不过环在劲瘦腰间的手,还是出卖了她的喜悦。 一望无际的海,染上了夕阳的颜色, 橙红的落霞追赶海浪向前,白色的浪花自透蓝的海水中翻涌, 世界在此时融为一体; 岸边相拥的情侣,好似停留在海岸线上诉说, 相爱可以越山海。 “太感人了!!!!”远处椰树下的男人,哀嚎出声, “季医生!小声点、小声点,会被发现的!”林蒙手忙脚乱的,往树后按着季云安的头, 拼命给一旁面无表情的蒋宇递眼神, 蒋宇搂着季云安的脑袋,粗糙的手掌捂住季云安的嘴; 淡淡的烟草味夹杂着干净的肥皂香,这是季云安从未闻过的味道。 季云安肉眼可见的消声,林蒙这才放松下来,重新举起手中的高倍望远镜; “我就是老板和老板娘爱情的第一见证人了!”, 昨天半夜,老板给他发信息,让他亲自来送钥匙; 蒋宇也没什么事,就跟着一起来, 恰巧遇到刚开完会返航的季云安,秉持着一个猪也是赶、两头猪也是放的原则, 他就直接打包,一起带过来了。 “呜呜呜~”季云安被手动闭麦,只能高举着双手, 证明他也是见证人, 蒋宇眉间细不可察的有了变化,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闹腾的男人。 “快快快,各方位抓紧拍摄。”林蒙一边用望远镜观察情况,一边举着对讲机指挥, 蒋宇突然觉得林蒙比自己高的工资,一点不白拿; 人家秋雅结个婚,他搁这又唱又跳,穿的跟个鸡毛掸子似的。 直到橙红色逐渐消散,贺厉才撒开禄爻,领着她往回走, “孟良温请了望海的厨师过来。” “还是他会享受。”禄爻满意的点头, 虽说望海的厨师都技术高超,可是毕竟食材有限, 不像在海边现捞现吃来的新鲜; 看来宋星星那个大馋丫头,是逃不出孟良温的手掌心了。 “你要是喜欢,以后就把望海的厨师请过来。”贺厉低着头,把白嫩的小脚丫,塞回到拖鞋里。 “那倒不用。”禄爻可算真的亲眼见到了霸道总裁的钞能力; 见过随身带助理的,见过随身带保镖的, 还没听过谁随身带厨子的。 “回去公开么?” “我说不公开,你就不公开了?”禄爻捧着玫瑰,一下午一直抱着,觉得自己都被腌入味了, “不。”贺厉干净利落的回答, “那你问?” 能看出来贺厉心情很好,平时锋利的眉眼,一直挂着浅浅的笑意, “林蒙他们过来了。” “来送钥匙?”禄爻攥紧了手机, 钥匙是最古老的一片式,薄薄的小铁片, 她把钥匙塞到手机壳里,就不会轻易弄丢了, 等回去之后,就锁在机关箱里。 “嗯。”贺厉刚刚给林蒙和蒋宇发了个大红包, 收获了几张高清无码的拥抱照, 随后又甩去一个大红包。 大红包的副作用就是, 当贺厉和禄爻抵达海边帐篷时, 林蒙拉着蒋宇在门口热情迎接,“老板娘好!” 这一嗓子直接把帐篷内的几人都嚎了出来; 本想亲自宣布的贺厉,瞬间黑了脸,冷冷丢下一句, “下月工资没了。” “二爷!o(╥﹏╥)o” 季云安看着林蒙捶足顿胸,又看向扑克脸的蒋宇, “你怎么不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没工资啊。”季云安从来没看过蒋宇脸上有别的表情, 他一度以为蒋宇是ai; “不担心。” 蒋宇没太大感觉,老板大方给的多, 衣食住行都提供,他一个糙老爷们也没什么花的, 所以就算没工资,他也觉得无所谓, “真的?”季云安不死心的追问。 蒋宇难得动了动脖子,“嗯,真的。” 他就是单纯的喜欢贺厉这个人,绝对不是为了钱。 嗯、真的。 “老实交代!”宋星星拿出了婆婆的做派, 抱着膀子,用眼神鞭打贺厉。 “我告白了。”贺厉给禄爻倒了杯水, “我答应了。”禄爻喝了杯水。 宋星星眯着眼睛,总有种自己白菜被狗叼走的偷家感, “就不应该补觉的!” “我居然被抢跑了!” 宋星星和孟良温同时开口,对视一眼后,宋星星顿时炸毛,拎着孟良温就开始教育, 孟优涵见有机可乘,急忙搬着小板凳坐到禄爻旁边, “快展开说说,什么流程!” “嗯…买花、送礼物,说情话告白?”禄爻嘴上淡淡的理顺序, 眼神却一直落在黑巴克玫瑰上。 相比之下,山雷倒是淡定得多, 似乎早就预知到这个结果, 毕竟,师姐和贺厉身上,有着一样的气息—— 迷人的反派。 今天不仅送走了叶婉媃,让孟优涵知道真相, 最重要的事,贺厉与禄爻在一起了。 众人饱餐一顿之后,决定去酒吧小醉一下。 “这就是你所谓的战袍?”宋星星几个女孩子为了去酒吧, 特意上楼换了衣服,又重新画了妆; “不好看么?”孟优涵穿着身上宽大的道袍,头发也被梳成丸子头定在脑瓜顶。 “你告诉她的?”宋星星给禄爻递个眼神, 禄爻同样无语的摇头, “我问山雷喜欢什么类型的衣服,他说道袍啊?”孟优涵还是头一次穿道袍,虽然是临时外卖来的, 但是有就已经很不错了, “看来优涵的追夫路、路漫漫兮而知远了。”宋星星没眼看的先出了电梯, 孟优涵着急向山雷展示,也紧随其后的消失在人群里; 只剩禄爻站在走廊的镜子前,整理着头发, “禄爻?” 第62章 我想给这玩意儿染成绿的 “禄爻,你怎么会在这?” 贺言辞刚才看见个极品,追出来走近才发现,就是禄爻。 这两天和秦雅瑶形影不离, 让他感到厌烦、甚至产生了其他想法; 所以晚上就约着也来度假的朋友,一起喝几杯。 “来给直升飞机拧螺丝。”禄爻突然后悔拒绝贺厉等自己了, “什么?”贺言辞被噎得一愣, 他何时被女人这么敷衍过, 可是再细打量禄爻的时候,又生不起气; 挂脖洒银连衣短裙,优雅又性感并存, 尤其是那完美的曲线; “你身为未婚妻,已经多久没露面了。”贺言辞抬手就要抓禄爻的手腕, “你不是忙着秦雅瑶和姜好珍么?”禄爻警惕的退后两步,躲开咸猪手, “我们已经订婚了。”原来贺言辞嫌弃禄爻怯懦、胆小怕事,又土又丑; 现在他看不惯禄爻花枝招展、招蜂引蝶,却自命清高的姿态,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她一直这样。” 贺厉大步迈开,直接从背后拥住禄爻, 幸好宋星星说禄爻和她一起下来,他不放心过来看看, “小叔?”贺言辞看着两人亲密的行为,心中那个最不想的想法得到验证, “你们?你们背着我…” “没人跟你说过,绿色很衬你的肤色么?”禄爻歪头,靠在贺厉非常有安全感的怀里, 当时下山时,贺言辞明明极其厌恶自己, 却为了保住地位,勉强答应娶自己, 天天把自己当狗一样训来训去, 后来,看到自己变漂亮了,又想搞浪子回头那一套; 浪子回头,回的从来都不是爱, 而是对比衡量后的勉为其难。 “你就不怕我告诉爷爷?”贺言辞自认抓住贺厉的把柄, 如果先前因为城南的项目,他对贺厉有惧怕、有讨好, 那现在,他掌握了绝对的主导权。 “你觉得他能把我怎么样。”贺厉手上温柔的摩挲圆润肩头, 眼神却森冷的可怕; “别忘了城南的的项目!”贺言辞嘴硬的指手画脚,脚下却还是向后退了两步。 贺厉闻言难得唇角上扬,“大哥,你的好儿子在威胁我。” “爸?”贺言辞看到贺厉手里正在显示通话中的手机,迟疑的叫了一声, “别,我们可生不出你这种儿子。”禄爻急忙拉着贺厉,往旁边挪了一步, 这么孝顺的称呼,他们可受不起,被贺言辞这种人叫爸,可是会折寿的。 贺厉不等姜建成说什么,长指一动挂断电话, “走吧,星星他们该等着急了。”禄爻撞了撞炸毛的恶犬, 柔软的小人儿那点力度,就像猫抓一样, “今晚也漂亮。”贺厉敛去戾色,尾音都带着笑意的,揽着禄爻往里走。 贺言辞眼见自己的未婚妻和小叔谈情说爱, 摇晃着喝得虚浮的腿就要去追,却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 他本不想接,可是看到来电显示时,还是按下了接听; “爸,贺厉和我未婚妻搞在一起了!” 贺言辞的语气,完全像一个得不到糖的小孩子; “我警告你,不要去招惹贺厉和禄爻!”贺建成也是在尽力隐忍着, 他筹备了半年的项目,今天终于有机会和开发商见上一面, 才得知,城南的项目早就是贺厉的囊中之物了, 要是想分上一杯羹,就要看贺厉的眼色行事。 “可是没有哪个男人,能眼睁睁的看着未婚妻和自己的小叔给自己戴绿帽!” 贺言辞气急败坏的踢翻了一旁的垃圾桶, “贺言辞!别忘了你这个未婚妻是怎么来的!”贺建成对这个儿子已经失望透顶, 不学无术,就连个女人也套不牢,“你给我听好了,就算禄爻怀了贺厉的孩子,你也给我当成祖宗一样供着!” 说完便挂断电话, 一把挥掉书桌上堆积如山的策划案, 贺厉不仅对城南项目胜券在握,最关键的是,他和叶老三的事,好像被贺厉知道了。 贺言辞还是头一次,从贺建成嘴里听到如此刺耳的辱骂, 他突然很好奇,贺厉到底抓住了什么把柄, 一想到贺厉那张脸,还有禄爻妩媚的模样, 贺言辞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突然想把脑袋上这玩意儿染成绿的! “说真的,但凡贺言辞长脑袋,他还能姑且知道自己是个人。” 宋星星听禄爻讲完刚才的事,痛快的干了一瓶啤酒, “他就是见色起意!”孟优涵有了上次的教训,这回老实的窝在一旁,小口唑着果酒, “他大概率不会放手。”禄爻是不敢喝酒,只能一杯杯痛饮果汁。 “只有懂的人,才知道这里的门道有多深!”已经迷离状态的季云安,猛地坐起身, “叫来听听。”孟良温给宋星星又开了瓶酒,随后挑衅季云安; “叫就叫!”季云安清了清嗓子, “其一,当时贺建成亲自、为贺言辞这儿子选了禄爻做未婚妻,目的就是给迷信的贺老爷子上眼药,不是有那么一句,得禄氏者,风生水起么,” 禄爻撑着下巴,再次听到这句禄氏传言时,她还是会有骨肉撕扯的痛; 其他几人看季云安叫的头头是道,逐渐安静下来, 颇有种古言文里茶楼说书先生的味道; “这样,贺老爷子就会内定贺言辞做接班人,贺建成就一箭双雕,不仅把贺家的掌权握在手里,还能直接把贺厉踢出局;由此可得:贺言辞一定要娶禄爻。” 险些被踢出局的贺厉,举了举手中的酒杯,示意季云安继续叫, 季云安说渴了,猛地灌了一大杯,“其二,贺建成这段时间这么消停,一定是被抓住了把柄,而且这个把柄不仅会让他身败名裂,甚至连贺氏都有可能……” 越凑越近的脑袋们,顺着季云安的眼神看向贺厉, “我无所谓。”贺厉不在意的耸肩,一只手按住了正企图偷喝果酒的禄爻, “其三呢?”最热衷吃瓜的孟优涵,狗腿的给季云安满上, “其三就是、秦雅瑶、姜好珍、禄爻;明显禄爻是最漂亮的!” “切~”起哄声响起,酒桌上重新恢复热闹, “就应该狠狠打他一顿,毕竟垃圾分类、人人有责!” 孟优涵坐在那里,明显酒精上头,手里的小果汁都喝出了一种武松打虎的气质, “你说什么?”宋星星一拍大腿(孟良温的),似乎亮起了爱迪生灯泡; “垃圾分类、人人有责啊…”孟优涵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不对,上一句!” “应该狠狠打他一顿?”孟优涵迟疑的睁眼, “嗯…”宋星星翘起二郎腿,给对面的禄爻抛了个媚眼, “嗯…”禄爻赞同的点点头, 孟良温和贺厉低头说话,并没有注意到宋星星和禄爻的小动作, “尿尿!”宋星星站起身, “加一!”禄爻也跟着起了身; 第63章 暴打渣男绿 “我也去!”孟优涵在这种事情上,总是有异于常人的八卦敏感度; “尿尿也组团?”季云安总觉得叫、哦不,说的不过瘾, 奈何听众都去放水了; “仙女们的事,你还是少打听吧。”孟良温倒是习惯了女孩团伙上洗手间的行为; 只有贺厉,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一直盯着三个臭皮匠消失的方向。 “怎么说?”宋星星靠在墙上,点了一根烟,俨然黑道大姐头的做派; “直接叫出来暴打一顿啊!”孟优涵指指男厕所, “直接叫?”宋星星很佩服孟优涵的勇气,但是她也就光有勇气了, “我去叫。”禄爻将头发拨到身后,单手掐腰,瞬间风情万种、摇曳生姿; “让贺厉哥知道你就完了!”孟优涵擦擦嘴边的口水, “咱俩也完了。”宋星星吐出口烟,迅速制定战略, “兵分三路,禄娇娇去钓鱼,孟单纯你去转移你哥和贺狗的注意,我去女洗手间原地待命。” “动。”禄爻干脆利落的比了个ok的手势, “计划完美,正所谓三个臭皮匠臭死诸葛亮!”孟优涵感叹计划的完美,转身就往回走; “哥、贺厉哥不好了,禄娇娇和嫂子打起来了!” 一直觉得不对劲的贺厉,听到孟优涵这一嗓子,立刻站起来, “打起来了?”季云安探头张望,听众可不能少啊; 孟良温也放下手里的酒杯,“怎么回事?” “就是、就是,”为了增加真实性,孟优涵为难的偷瞄了一眼贺厉, “嫂子不同意禄娇娇和贺厉哥在一起,禄娇娇反驳了几句,然后就…” 说完,孟优涵还挤了两滴眼泪; “在哪儿呢?”孟良温总觉得这不像宋星星能干出来的事, “就在后门呢。” “看看?”孟良温与平静的贺厉对视一眼, “嗯。”贺厉单手插兜,手里摩挲着佛珠,跟在孟优涵身后; 眼见孟优涵带着几个男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后门; 禄爻扭着小腰,就敲响了贺言辞包间的门; “你好,我来找言辞哥哥。”禄爻垂头一脸羞涩; “哟~言辞哥哥呀~”娇媚的声音,顿时引得屋内一阵起哄, “言辞,来找你的妹妹!”有人推醒了喝上头的贺言辞, “禄爻?”贺言辞从角落里爬起来,眼睛顿时一亮,又很快愤恨的盯着她,“你来干什么?!” “我有些话想和言辞哥哥说…”禄爻并没有上前,而是一直站在门口,颇有种欲擒故纵的姿态; “说吧。”贺言辞表面云淡风轻,但是急忙走到禄爻身前的脚步,还是出卖了他心中的窃喜 看来禄爻还是更喜欢自己这种年轻、贴心的; 不像贺厉,年纪大又冷冰冰的。 “确定要在这里说么?”禄爻歪着头,上翘的狐狸眼散着妩媚,淡淡的玫瑰香萦绕在身侧; “嗯?言辞哥哥。” 贺言辞呼吸骤然一顿,这还是他第一次直面禄爻的美艳动人, 他只觉得心头躁动;怪不得贺厉都被她勾得神魂颠倒。 “走,出去说。”贺言辞拉起禄爻的手腕,就往外走; “来这边,言辞哥哥。”禄爻不动声色的抽回手,小跑着往洗手间方向去; 铁线虫上脑的贺言辞,哪里顾得上其他,只把这当做情趣, 而且在包间的时候,抽了些新货,现在就连禄爻的白眼,在他眼里,都成了:“大王,来玩呀~” “看我不抓到你!”贺言辞完全代入昏君的角色; 不管不顾的跟着禄爻进了洗手间,连女洗手间的标牌都没有注意到; “爻爻~爻爻~”贺言辞挨个隔间找着,直到踢开最里侧的隔间时, 被人大力一脚踹翻,头直接扎进马桶里, “药药,我还切克闹呢!”宋星星趁着贺言辞还没爬起来, 接过禄爻递来的麻袋,直接套在贺言辞脑袋上; “你是什么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贺言辞喝了不少酒,又磕了药,此时软脚虾一个,见警告无果,只能亮出自己的身份, “贺二爷是我小叔!你敢动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正在洗手的禄爻,与宋星星都无语了;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真特么是光屁股拉磨,你转圈不要脸啊!”宋星星铆足了劲儿,一抬球杆下去,直接断成两半; “求求你了,姑奶奶,你说我哪儿错了,我一定改!”贺言辞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打自己的人,下手稳准狠,应该是个惯犯; 宋星星嗤笑一声,回头看了眼,仍旧靠在墙边抽烟掐算的人; 看来还要一会,那她继续了。 贺言辞的哀嚎声此起彼伏,到最后甚至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你难道不知道么?男人的眼泪,女人的兴奋剂!”宋星星越打越上头,好在她刚才问老板多借了两根台球杆; 烟雾弥漫,模糊了禄爻娇俏的脸,她只是想算算,贺言辞最后会和谁在一起; 如果是秦雅瑶,那他就出局; 如果是姜好珍,那就…… 还有的玩。 期间有两个女孩子来上洗手间, 一进来就看到好似最美中华娘的女人,靠在一旁神情淡漠的抽着烟; 举手投足间尽是撩人风情; 另一个温柔大气的女人,长发随意的扎在头顶,手里拎着台球杆,一下下砸向隔间; 隔间里传来又哭又骂的求饶声; “渣男,脚踏三条船,还把未婚妻妹妹的肚子搞大了。”禄爻直起身,朝隔间努努嘴; 两个女孩子对视一眼,立刻统一战线; “姐姐,你放心,我俩这就出去守门!” 两个女孩子尽忠职守的在门口守了半天,还义正言辞的拒绝了禄爻的大红包; 并保证,下次这种事还可以找他俩。 “我觉得打人的姐姐好漂亮啊!” “是啊是啊,看着那么温柔,下手可真黑啊!好像练家子。” “但是我怎么觉得,抽烟的姐姐更勾人。”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一念之间,我就陷入夫人眼中的沼泽。” 女孩说着,还双眼迷离的伸出手,又紧紧抱住自己; “对对对,美丽坏女人~” 正在找人的贺厉和孟良温,恰巧听到两个女孩的对话; 二人相视无语, 温柔练家子+美丽坏女人, 是宋星星和禄爻没错了。 然而,即将被捕的两位,不知道真的危险正在来临; “差不多了。”禄爻轻声开口, “我还不累。”宋星星作势要继续, “再一会,该过药效了。”禄爻捡起贺言辞的手机,拨通帽子叔叔的电话;“喂,您好,这里有人晕倒了,我怀疑有吸食药物的可能。” “我说这小子这么抗打呢?”宋星星踢了一脚晕过去的贺言辞,“怎么说?” 一般人这么打早就晕过去了, 结果这货越打越兴奋,差点让她以为是不是投其所好了。 “撤。” 第64章 两个字让男人为我花五百万 宋星星一开门,就看到正站在门口的两尊门神; “撤哪儿去?”孟良温凝视着宋星星温柔的双眼, 标准的鹅蛋脸、和饱满光洁的额头, 还有她身后断成两节的台球杆、两根; 嗯、温柔练家子。 “这算计划失败么?”宋星星侧身,与禄爻咬耳朵; “算敌人太强。”禄爻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 贺厉深邃的眼睛正对着她, 恰到好处的性感厚唇,微微一勾,百媚生姿; 嗯、美丽坏女人。 注意到贺厉的视线,禄爻上前一步,眼巴巴的仰头,“回去说?” 贺厉明显是生气了,平时为了离玫瑰近一些,他都会弯腰或者歪头, 可是现在,他站的笔直,只是低着头,面色冷清的看着禄爻; “哥哥~”白嫩的小手捏住黑色袖口; 禄爻的声音并不夹,只是放轻了语调,短短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 高低起伏带着甜胧,就像她这个人一样,缱绻娇软。 贺厉什么都没说,扭过头去,大掌把袖口作乱的小手攥住; 带着人离开。 “这是敌人太强?”孟良温连劝架台词都想好了,结果就这样? “是我方火力太猛。”宋星星把手里的台球杆扔给孟良温,抬腿跟上。 孟优涵和季云安已经被蒋宇提前送回酒店了; 只留下滴酒未进的林蒙,坐在商务车里等着送各位回去; 【不愧是禄狐狸,两个字让那个男人为我花了五百万。】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女战神。】 【我和孟良温可是清清白白啊,你可不要欺负老实人~】 【有本事你抬头对视啊。】 【没本事…】 林蒙也察觉气氛的微妙,升起挡板,把自己和后座的四人隔离开; 贺厉和禄爻坐在前排、 禄爻一直低头和身后的宋星发信息,仿若无人之境; 寂静的车内只能听见噼里啪啦敲屏幕的声音。 孟良温一动不动的盯着宋星星, 就连禄爻都觉得后背发凉,不自觉的贺厉身边凑。 一直面无表情,看向窗外的贺厉,终于有了变化, 轻叹一口气,无奈的将禄爻搂在怀里。 【不是,姐妹,你真是狐狸精转世啊?】宋星星眼见禄爻的身后横过来一只手臂; 这一句话不说,就搂上了; 【你想想办法吧,我觉得被脏东西盯上了。】禄爻干脆钻到贺厉怀里, 宋星星看了眼脏东西,不巧正好对视,又赶忙低下头。 孟良温的眼睛,在昏暗的灯线下,忽明忽灭。 犯罪团伙一下车就被拎到季云安的房间, 从犯正乖巧的坐在山雷旁边。 “师姐,”山雷刚才大致从孟优涵那里了解到事情经过,“你怎么不叫我。” 本想着在山雷面前给禄爻留点面子的贺厉, 顿时有种感觉:算了吧、自己的玫瑰自己宠着吧。 “非必要,不酒吧哦。”禄爻轻声提醒, 山雷和她不同,修的道法对很多事情有要求, 首要一点,就是尽量远离繁杂人群。 “就是就是!我跟你说酒吧里可多漂亮姐姐了,到时候别再给你骗了。”孟优涵急忙按住山雷, “是,这就有三个。”季云安举手抢答; 宋星星与禄爻同时向他扔去个白眼, 知道你会说话,但是可以不用说。 “讲真,哥、你和贺厉哥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在骗你们的啊?”孟优涵自觉已经无懈可击了,却刚走两步就被识破了; “你说宋星星不同意禄爻和贺厉在一起,打起来的时候。”孟良温虽然和宋星星接触时间不长,但是自认为对宋星星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她并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也不会强硬的要求别人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 “啊?”孟优涵突然觉得,自己都是瑕疵; “正常流程是,师姐算时辰,星星姐动手。”山雷贴心的解释, “嗯,以他们俩的关系,如果宋星星看我不顺眼,只会想方设法做掉我。”贺厉对宋星星做过背调,她完全有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被戳穿的宋星星,也不尴尬,“知道就好。” “不是不让你们做这种事,但是起码提前打声招呼啊。”孟良温秉持着,贺厉唱白脸,他唱红脸的计策, 牵着宋星星坐下,“你说三个女孩子,万一遇到点什么事呢?” “遇不到,她会算。”宋星星知道孟良温是关心自己,但是从未与男人亲密接触过的她,并不知道如何和孟良温相处。 孟良温被噎的一哽,“我是觉得,身为你们的男朋友,应该有知情权。” “男朋友?谁?”宋星星环视一圈,真心发问; “诶!你们哪儿去啊!”孟良温只觉得扎心,再抬头屋内的人正排队往外走。 “身份不同,回家教育。”贺厉牵着禄爻就出门了; “大人的事,小孩少参与。”孟优涵不屑的轻嗤,还以为有着帝都第一浪子美称的哥哥,已经追到嫂子了呢; 没想到,还是没名没分的舔狗, 真是空心萝卜——中看不中用。 “打坐。”山雷一直惦记着晚上的打坐呢; “……”季云安什么都没说,只是留下个眼神, 由孟良温自己体会。 等见人都走光了,孟良温紧挨着宋星星, 额头抵在圆润的肩膀上,仿佛一只受伤修狗: “姑奶奶,你不能给我点面子?” “要什么鞋垫子?”宋星星照旧插科打查,可是身上却僵硬的笔直; “宋星星,还不够明显么?” “什么?” “我喜欢你。” *** 贺厉一直牵着禄爻的小手, 直到进了房间也没有松开; “生气了?”禄爻踮着脚,去观察贺厉的表情; “嗯。” 看到禄爻吃力的模样,贺厉还是微微弓了身; “没有下次了。”禄爻放软声音,语气真挚而坦诚。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我的玫瑰。” 贺厉紧紧把禄爻揉进怀里, 没人知道,得知禄爻亲自做饵,引贺言辞出来的时候, 他的心有多紧凑, 一面担心体弱的玫瑰受伤,一面又因为她用美人计。 可是,只要看到玫瑰站在眼前, 他就心软的不行。 “那你惩罚我吧…”禄爻回抱着高大的背影,白皙小巧的手指, 一下又一下,轻轻顺着脊柱抚摸。 “你说的,不可以喊停。”贺厉一口咬在白嫩的颈窝, 任由玫瑰香充斥全部理智。 ……… ……… ……… 第二天睁开眼时,禄爻已经在车上了, 坐在贺厉的腿上,被他抱在怀里。 “醒了?”大掌轻柔的理着禄爻额前碎发, “已经出发了?”禄爻赖在贺厉怀里,歪着头看向窗外, “快到了。” “什么?”禄爻摸索着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时间, 只是有亿点无语吧。 昨天约好今天早上九点返程,现在已经将近十二点了; 禄爻回拨宋星星的未接电话,似乎是时刻准备着,刚响就被秒接通, “禄娇娇,看来你给贺狗哄好了~” 第65章 恶犬难哄,代价太大 禄爻扶了扶酸痛的后腰,低叹一声; 恶犬好哄,代价太大; 身体力行,花样太多。 宋星星意味深长的笑了几声, 又清了清嗓子,“明早九点,姐带你去看看咱们气派的楼中楼。” 国内的楼中楼,是宋星星全程接手操办的, 禄爻只是卜了一卦,选了地址和开业日期, 剩下的,完全就是个甩手掌柜, 甚至连开业都没去过。 因为精气被吸干,禄爻又在贺厉的怀里睡了会, 就连下车回家,都由贺厉一手抱搬了。 “汪!汪汪!”好几天没见到主人的坤子,早早就守在门口, 先到家一步的山雷,完全被忽视了。 “喵呜~”就连月亮都难得不嫌弃狗的,坐在狗头上等着; “月亮~”电梯门一开,禄爻就看到了通黑的小猫; 犹如明月与翠湖的异瞳,溜圆的瞪着; “嗷嗷~~!”坤子张着狗嘴,赖叽赖叽,奈何脑袋上坐着月亮, 只能把尾巴摇成螺旋桨。 “好坤子!”禄爻捏了下漆黑的嘴筒子,闻到屋里传来的饭香, 回头询问贺厉,“留下吃饭?” “还有工作。”贺厉摇摇头,把禄爻的行李放到门口; “拜拜~”禄爻领着坤子,坤子驮着月亮,直接关上了门。 毫无留恋的动作,一气呵成, 甚至让贺厉怀疑,玫瑰是不是很着急回家。 “山雷!饭饭!” 然而事实只对了一半,禄爻是着急回家, 主要是因为饿的, 昨晚堪称马拉松的哄人运动,消耗了她的全部体力; “上香、洗手、吃饭。” 早一步到家的山雷,一进屋就开始进入看护人的状态, 先把备菜、把排骨汤炖上,再去腌制羊排, 然后给坤子、月亮洗碗加餐; 之后又去准备甜品,一直忙到禄爻回来。 禄爻本想再躺一会,才想起来, 出门几天,除了卜卦那天上过香, 就再没有过了。 想到这,她麻利的起身,直奔浴室洗了个澡、 又换上一身新洗的纯白睡裙,径直来到神龛前, “弟子禄爻,常焚心香得大清净……愿老祖护我凝神静安。” 山雷已将饭菜摆好,见禄爻上完香才出声,“师姐,吃饭。” “星星说不用等她。”禄爻小口喝着玉米排骨汤,饥肠辘辘的身体,终于得到缓解。 “师姐,你和贺厉哥,在一起了吧。”山雷给禄爻夹了个鸡翅, “这会倒是机灵。”禄爻吃着鸡翅,想着怎么把贺言辞的事解决; “我觉得他很好。”山雷回想着这几天贺厉对师姐的态度, 虽然贺厉闻起来,依旧凶的像煞神一样。 姐弟两人闲聊着把饭吃完, 禄爻领着坤子和月亮,就继续回去补觉了; 有了一猫一狗的贴身陪睡,禄爻一觉好眠; 第二天早早就起来上香、打坐、卜卦; \"火天大有。\"禄爻盘着腿,顶着丸子头,长指轻抚卦象, “火燃天上、大有收获。” 白云蓝天,美的如同油画。 是个天下归顺、财富归顺的好日子啊。 铜钱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宋星星就打来了电话, “来活了,神算子!” 楼中楼的卜卦生意,禄爻其实很少参与, 一般都由她专程带下山的小师弟负责; 只有一些比较复杂的情况、或者身高位重的人, 才会由禄爻亲自处理。 因为第一次去国内的楼中楼,禄爻叫上山雷, 让他负责司机、兼助手、兼保镖、兼保姆… “月亮,走了。”禄爻叫了一声,小黑猫熟练的跳到她怀里。 “今天要带月亮么?”山雷拿着车钥匙、拎着禄爻的包; 平时禄爻出门办事的时候,一般都会带坤子; 只有极少数情况,才会带着月亮。 “总觉得今天要带月亮。”禄爻抱着柔软的毛茸茸坐上副驾; 虽然卦象上没有显示什么, 但是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临出门的一瞬间,她放下了已经拿在手里的、坤子的牵引绳, 下意识的看向站在身后的月亮。 “禄老板!”宋星星早早的等在了电梯门口, 电梯门一开,就见到身后跟着山雷的禄爻, “活呢?”禄爻今天穿了一件云水蓝对襟盘扣上衣, 搭配同色系、同材质的宽松长裤, 天丝麻的材质,衬得人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气质; 云朵暗纹又添了几分清冷,与皙白锁骨间的白冰翡翠项链呼应。 “三十分钟。”宋星星揉了一把禄爻怀里的小猫头; 黑得发亮的小猫,在禄爻怀里,格外扎眼, 只是咕哝了一声,连动都没动。 “前面是古董办公区,再往后是独立办公室;” 宋星星在前面带路,“布局都是按你交代的安排的。” “你办事,我放心。”禄爻扫了一眼极具品味的办公区, 现代与古董完美结合,并没有采用常规的白灰色调, 而是根据不同区域,划分成了粉白、砖红、唐茶、蕉鹃、幽冥五个区域; \"颜色不错,中华霓裳。\" “有品位!”宋星星就知道,禄娇娇一定会知道自己的用意, “要永远相信中国老祖宗的审美。” 当时国外的楼中楼她采用了纯中式的建筑融入极简色彩; 而国内的楼中楼,她逆其道而行,选择了中国文化代表色彩, 参考了中国商代的女子贵族服饰配色。 “也相信你。”禄爻亲昵的挽上宋星星的手臂, 她和宋星星共同创办楼中楼多年, 几乎没有发生过口角, 两个人都是非常有执行力的人, 而且都很听劝; 一个卜卦从不出错,一个行动力高, 两个人配合向来默契的天衣无缝。 “这是你的地盘。”宋星星带着禄爻穿过一条细长的走廊, 从走廊开始,装修风格就和外面截然不同了; 狭长的走廊内,两侧内嵌展柜中,摆满了各种古董花瓶, 走廊尽头,是类似古代隔扇的门,古红色门漆上, 刻画着拐纹吉祥草的图案。 “师父让你亲手把这个挂在门口。” 山雷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用蜡绳拴着的小铃铛, 纯铜材质,底端还挂着一个非常小的虎头领; 上面錾刻了繁复的纹饰。 “这是龙龟?”宋星星眯着眼仔细打量虎头铃上的图案; “赑屃(bi xi)。”禄爻踮起脚,将铃铛挂在门口, “臂细?谁的手臂细?”宋星星扫了眼自己的手臂, “赑屃,传说龙生九子,他是其中之一。” 禄爻推开门, “它力大无穷,喜好负重,象征着稳固与长寿多被用来镇宅、旺财。” “镇宅、长寿、旺财?”宋星星觉得这简直是她人生三大喜事,有钱有房活的老; “禄娇娇,你这铃铛坏了吧,怎么不响呢?”宋星星光顾着想美事,都进门了,才发现铃铛没响, “你看哪个镇宅的神兽没事就乱叫,除了坤子。” 禄爻停下脚步,转身露出一个笑容, “响了,就坏了。” 宋星星舒了一口气,“你早说啊!我还…” “叮。” 话音未落,铃铛发出声音… 第66章 蝎子拉粑 “你说的坏了,是这种情况吗?”宋星星默默的朝山雷靠近, 禄爻轻拍月亮的小猫屁, 月亮识相的爬到她肩头, 禄爻利落的抬手捏了卦,“你的大客户来了。” “什么大客户也不能这么吓人啊!” 虽说宋星星跟着禄爻和山雷,这对惩奸除恶团,已经经历了不少, 但是这个巧妙的时间点,还是给她吓一跳; 禄爻什么都没说,只是比了一个数字, 留下一个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笑容, 就径直进去了。 “什么大客户!”宋星星表演了一个原地变脸, “我这就去接我爸进来!” 说完脚下生风火轮的走了。 禄爻无奈的扯扯嘴角,推开房门; 一入门就是宽阔大气的正方茶案,两侧摆放着上好蒲团, 屏风后,是供奉神龛的区域, 月亮从禄爻肩头一跃而下,旁若无人的趴进了神龛中。 屋内阳光极好,淡黄的光线照在正中的神龛上, 散着闪闪金光, 月亮安逸的霸占着神龛,也被渡了层金光。 “广宣帝德起群生……”先到神龛前上了三炷香, 山雷也跟在身后,一起拜香。 “先生,善信来了。”宋星星在门外装模作样的叩门, 山雷得到禄爻的点头,前去开门, “我是经过国外的好友介绍的,听说楼中楼的卦象很灵,我们家最近遇到些麻烦,还请先生救救我!” 男人看到山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宋星星听着那半月板亲吻地板的声音,心疼的皱眉, 这可是上好的紫油梨地板啊! 她当时可是花了天价淘来的呢! 山雷后退两步,“善信,先生在里面。” “不白跪、不白跪,当给您拜早年了。”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从地上爬起来, 他以为先生,一定是位男性。 宋星星看在数字的面上,忍住没笑出声, 头一次看到50岁给20岁,在九月份磕头拜早年的。 “禄小姐?!!”男人看清茶案前的人,惊叫出声; “张局。”禄爻似乎早有预料,抬头浅浅一笑,将茶杯递到桌前, “楼中楼的神算子就是你?!”张局还是不敢相信, 对外声称神弃者的废物禄爻, 竟是大名鼎鼎的楼中楼神算子。 禄爻一直保持着礼貌而疏离的淡笑,点头算是承认了。 “喵呜!”月亮睁开了眼,卧在神龛里探出个黑猫头, 一声略显诡异的猫叫,给张局吓得后退一步, “二、二爷…知道么?”张局磕磕绊绊的问, “需要我对贺厉保密么?”禄爻看向月亮,月亮已经又重新睡着了。 禄爻回眸,用乌黑的眼睛看向对面的张局,眼神澄明而坦然。 楼中楼一向注重事主的隐私, 从不会将事主信息泄露。 “不用,禄小…先、先生…,您正常说,到时候我再给二爷打个电话。”张局反倒松了一口气, 上次酒局,张局就知道贺厉和禄爻之间的不对劲, 但是这次,从称呼上就能看出,禄爻和贺厉确实关系不一般; “叫我禄小姐吧。”禄爻终于理解, 为什么守在门口的宋星星, 一脸尿很急的表情了。 在位高官,如此实在又胆小的,恐怕他是蝎子拉屎, 独一份了。 “禄小姐。”独一份●张,松了一口气,将已经凉了的茶一饮而尽, “上次就看出来张局是位仕途坦顺、心存大善之人;” 禄爻一手理着袖口,又为张局添了茶, “张局放心,行大运前的小磕小绊,是必经之路,以张局的气运,必定能逢凶化吉。” “实不相瞒,我张大军,一辈子兢兢业业,就为了老婆孩子热炕头…”张局边说边摇头,一口气接一口气的叹, “张夫人没事。”禄爻适时打断, 张大军能走到今天,全靠这感人的气运了, 真是祖上积了八辈子德, 但是按照他这个叹法,估计都能把自己的气运叹没了; “你说什么?!”张大军呼了一把脑瓜顶的几根毛, “张夫人没事,只是在找猫。”禄爻示意山雷将茶案撤走; 张局闻言,又一次‘噗通’跪地, 山雷大步一迈,直接挡在禄爻身前; 宋星星再一次心疼地板。 “先生!禄大师!禄仙尊!您是在世菩萨,请您算算我的老婆在哪儿吧!没有老婆,我也不想活了!”张大军完全没了刚才的做派, 哭得像一个200多斤的孩子, “你先起来。”禄爻习惯了这种迫切的事主, 又或许说,但凡找到她的事主,都很迫切。 他们有个共同点: 走投无路,急切的心无处宣泄, 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声嘶力竭的祈求给他个答案,哪怕是假的也无所谓; 仿佛那就是他们活下去的勇气。 原来禄爻对这些无感、甚至会感到不解, 可是那条恶犬,让她似乎有点理解这些人的行为了。 山雷将张局扶起来坐好,退回到禄爻身后; “张夫人的生辰八字。”禄爻轻声开口,制止了抽噎的张局, “这这这!”张局急忙从兜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小纸条, 上面工工整整写着日期。 如果说,刚才他对禄爻的身份还有怀疑, 那这会,就只剩下深信不疑了。 “现在你可以默默去想你要问的问题。”禄爻拿出铜钱, 开始摇卦。 张局听话的闭上眼,不停地在心里默问,失踪两天的老婆去了哪里; 这么多年,他和老婆一直恩爱有加, 再苦的时候,老婆也没有放弃自己, 真算的上‘贤妻扶我凌云志了’; 眼看自己就要升官了, 到了‘我还贤妻万两金’的时候; 这个时候老婆失踪了。 老婆从来没有消失超过4小时,就算有也会提前告诉他, 可是这次已经超过了两天, 他去报案了,可是一直没有消息, 所以他就百转千回找到了楼中楼。 “卦中爻象无光无亮,顺南延柳难坎斜。”禄爻看了眼铜钱,将六枚全部收回到布兜里。 “我老婆是不是…”张局说着说着又要哭, 禄爻从来见过这么能哭的男人,急忙解释, “无光无亮指后半夜,顺着南向沿着柳树,直到一处难以跨过的斜坎,就可以找到张夫人了。” “真的吗!”张局说着又要跪,直接被山雷一把拎起, 张局也不恼,反而兴奋的在空中蹬着小蛤蟆腿,一个劲儿的冲禄爻道谢。 山雷直接将张大军拎到门口,丢下一句:“明天记得带你夫人来。” “明天见哈,张局!”宋星星一路将张局护送到门口, 她头一次看到这么喜欢老婆的男人。 “张局来了?”贺厉给禄爻打去电话, 早上小玫瑰说要去楼中楼, 他处理完手头的事,就立刻赶过来了, 刚到楼下,就看见张局的车开走了。 “嗯,来找老婆。”禄爻走到窗前, 楼下黑色迈巴赫的车窗内,伸出一只手臂, 带着价格不菲的腕表,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根烟, “他老婆丢了找我老婆做什么?” 第67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脆皮烤鸭吃不吃? “你还有老婆?”禄爻勾起嘴角, 黑色车门推开,一条长腿迈出, 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裤,搭配同色系圆领衬衫,袖口随意的挽在小臂, 与腕间的黑色佛珠相得益彰; 那张带着冷戾疏离的俊脸仰起,直直朝着禄爻的方向; “嗯,我也来找老婆。” 宽肩窄腰的九头身完美身材,引得路人纷纷驻足, 甚至能看到两个女孩窃窃私语的倾慕; “登徒子。” 禄爻笑骂一声,挂断电话。 徒留恶犬在原地回味那带着娇羞的嗔骂。 “喔喔喔~登徒子~”宋星星阴阳怪气的模仿, “怎么?兜里揣了块冰?”禄爻接过山雷手中的茶杯,自然的继续整理, 宋星星一脸迷茫, “你也是有冰(病)的人了。” 禄爻抬头挑起黛眉,嘲讽意味拉满; “好啊,禄娇娇!我看你就是有了男人,忘了女人!” 宋星星很想上去把禄爻亲的喊妈, 却顾忌到一旁供奉的神龛,只能咬牙跺脚干着急。 眼见宋星星和师姐还有的闹, 山雷默默将神龛里的月亮揣在兜里,不动声色的踏上回家的路。 “爻爻。” 一声低沉打断了屋内的嬉闹, 贺厉拎着一杯奶茶站在门口, “清修之地,注意影响。”宋星星眼见没有自己的份,鼓着腮帮子往外走, “你和师弟的在外面。”贺厉颔首往里走, 宋星星哼哧一声算是暂且满意的出了门。 “你看!我就说是俏老板的男朋友吧!” “出手真大方啊,上来就是望海特级下午茶!” “可惜飒老板不争气啊,到现在还是癞蛤蟆看月亮……” “啥意思?” “孤寡孤寡呗~” 宋星星站在门前,盯着办公室里光明正大的吃瓜群众们, 突然觉得也不是很想喝奶茶了。 国内楼中楼的员工们不多,都是从国外楼中楼调度回来的; 每个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知根知底的一顶三选手, 性格好、人品好、能力强。 平时和禄爻、宋星星两位老板打成一片, 为了区分两位老板, 就把人娇条俏的禄爻,封成‘俏老板’, 英姿飒爽的宋星星,成了‘飒老板’。 虽然宋星星总觉得飒老板这三个字,听起来像傻老板, 但是寡不敌众,最后只能任由他们去了。 “谢谢开业礼物。”禄爻茶具整理的工作已经到了收尾环节, 这套上好的白玉茶具,就是贺厉送的。 “很衬你。”贺厉就站在茶案前,静静的凝视着, 白皙如脂的细指,利落捏起茶杯, 泛着淡粉的指尖,在白玉的衬托下,显得嫩莹莹的。 察觉到贺厉的目光,禄爻收起最后一个茶杯, 走到贺厉跟前,歪着头仰起脸, “送什么回礼呢?” “你。” 贺厉很想将玫瑰紧紧的搂在怀里,狠狠的私藏, 那一开一合、透着樱色的唇角, 可是碍于神佛在上,他只能隐忍的捏了捏禄爻的指尖。 禄爻借力拉着恶犬去了后面的办公室, “张局的爱人走失了。” “嗯,我听说了。” 贺厉坐在沙发里,拉着软嫩的指尖, 不让禄爻离开; “他爱人的猫丢了。”禄爻眼见抽不开手, 索性脱了鞋,躺在沙发上,头枕在贺厉坚实的大腿上; “猫丢了?”贺厉微眯眼眸, 张局和张夫人一直没有孩子, 张夫人就把爱转移到养的那只猫身上, 和张局闲聊的时候,听得出张夫人很重视那只猫, 甚至有些走火入魔的程度。 “嗯,我并没有明说。” 禄爻翻了个身,闻着贺厉身上好闻的沉香,昏昏欲睡。 她习惯了解卦时有所保留, 话不说太满、事不做太绝; 是外公嘱咐的。 贺厉还想再说些什么,才发现玫瑰已经沉睡了; 嫩巧的小脸吹弹可破,额间垂落的发挡住了好看的眉眼, 骨节分明的长指小心翼翼将碎发理顺, 睡着的玫瑰,少了平时撩人的媚气, 反倒多了些清冷的孩子气。 办公室的阳光很好,淡黄的洒在亲昵的人影上, 直到变成金灿灿的橙色。 岁月静好的流逝,被一声急促的铃声打断, 怀中的玫瑰咕哝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贺厉爱惜的抚摸着小脸,接起电话;“你最好有急事。” 电话那头的孟良温哽了一下,“……晚上喝酒算急事吗?” 贺厉冷着脸就要挂断电话, 却被软嫩微凉的小手按住,禄爻轻轻摇了摇头, “地址发我。” “兄弟仗义,今后有我一口,就有你一口剩饭!”孟良温对着电话拍拍胸脯, 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才发现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睡得好么?”贺厉拖着禄爻的后腰,任由她从自己怀中坐起来, “嗯,很少睡的这么好。” 禄爻起身,理了理凌乱的长发, 她说的是真的,她一直都有很严重的睡眠障碍, 不是睡不着,就是会被噩梦惊醒, 唯独贺厉陪伴的这几次,她都能一觉好眠。 “看来要抓紧搬过来了。”贺厉起身倒了一杯水,递到禄爻嘴边, “良辰吉日再说。” 禄爻双手捧着水杯,小口的喝着, 乌黑的眼珠子望向贺厉。 贺厉宠溺的用拇指,擦拭掉禄爻嘴边的水迹, “嗯,最好快点。” 自从玫瑰不用恶犬等待之后, 恶犬就变得迫不及待。 “我去换衣服。”禄爻起身,走向试衣间, 选了一件墨绿色的方领长裙, 只不过背后的系带设计,需要人帮助才能系上, “贺厉?” 她试探的叫了一声,并没有得到回复, “恶犬?” 她提高了些音量,却依旧只有沉默应答, 就在她要放弃这件裙子,准备换一身的时候, 一双手直接从身后传过来, 温热的大掌紧贴小腹,传来清晰的热意。 “换个称呼。”贺厉其实一直守在是衣帽间门口, 在禄爻出声的瞬间,他就想进来了, “哥哥?” \"嗯、哥哥帮你。\" 滚烫的指尖似是故意般,顺着漂亮的蝴蝶骨勾勒, 引得墨绿的身影一阵轻颤; 高大的身影,弓着腰垂着头,理起背后的真丝系带, 过于亲密的距离,带着沉香的灼热气息喷洒在白嫩的颈窝; 禄爻头一次觉得时间如此难熬; \"好了么?\" “快了。”贺厉沉默两秒,又扯开了已经系好的蝴蝶结。 等到两个人磨磨唧唧出来的时候, 天已经黑了, 办公室的人都已经下班了。 “清修之地!清修之地!”宋星星从黑暗中跳出来, 嘴里念念有词,就差拿着山雷的桃木剑了, “走,吃饭去。”禄爻用手背贴了贴依旧发烫的脸颊, 扯着宋星星就往外走, 还好已经关灯了, 没人能看到她的红脸。 “吃什么?狗粮都吃饱了!”宋星星口嫌体直的跟着走, 终于熬到了,闺蜜和闺蜜夫一起养自己的好日子了! 禄爻笑着回眸看了眼身后的贺厉, 得到肯定的眼神后,朝着宋星星娇俏一笑, “山有木兮木有枝,脆皮烤鸭吃不吃?” 第68章 吃着鸭子玩鸭子 “吃!吃他娘的!”宋星星一甩挎包, 直接坐进了副驾驶,把驾驶座的林蒙吓了一跳, “我今天要吃掉一整个养鸭场!开车!” 林蒙一脸懵逼的看向后视镜, 只见自己老板十分自然的将老板娘搂在怀里, 完全无视副驾驶找鸭子的行为; 林蒙叹气,打动汽车, 真是两只癞蛤蟆逛夜店,一个比一个能蹦跶。 “不是,说好的喝酒,怎么成吃烤鸭了?” 早早坐在饭店包间的孟良温,一见大门被打开, 起身就开始输出; “不是,说好吃鸭子,他怎么在这?!” 宋星星推门而入,直接愣在原地。 “吃着鸭子玩鸭子,不是挺好的。” 缩在贺厉怀里的禄爻,从堵门的宋星星身边经过, 扫了一眼孟良温,语调淡淡的丢下一句。 “服务员,给我上四只鸭子!”宋星星一屁股坐在禄爻身边, 离着孟良温远远的, “四只鸭子够么?”孟良温知道宋星星这几天在躲着自己, 索性也回到刚才位置坐好,没追着宋星星坐。 本来就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宋星星, 被这么真心的发问,反而有点怯手怯脚,“够、够了。” 干瘪的对话结束,孟良温和宋星星谁也没有再开口, 倒是热恋中的臭情侣,旁若无人的左一句右一句咬耳朵。 宋星星实在受不了孟良温的眼神攻击, 一个劲儿的在桌子底下戳禄爻大腿, 禄爻却好像没有知觉一样,专注着和贺厉甜蜜。 “我要上个洗手间。”宋星星眼见指不上禄爻,起身出门; 孟良温也要站起身,却被禄爻抢先, “孟先生,你是认真的么?” 禄爻站起来,漆黑如墨的眸子似乎要将人看透, “我以性命起誓!”孟良温毫不犹豫的站起来, 坚定不移的回视禄爻; “你知道,你说的话都会应验吧。”禄爻虽然保持姿势没动, 不过松动的眉眼已经代表她做了选择。 “我知道,誓言会被天道记录。” 原来的孟良温从不信玄学这类事情, 但是自从认识了宋星星,他便开始有了信仰。 “嗯。”禄爻示意孟良温等待,转身出了门。 “别担心。”贺厉目送玫瑰的身影消失,才给孟良温倒了杯酒, “这段时间,星星总是躲着我,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我怕追的太紧她会害怕,我又怕追的太松, 她跟被人跑了…” 孟良温摇晃着眼前的酒杯,絮絮叨叨的说着, 贺厉难得笑出声,他和孟良温十多年的朋友, 何曾见过情场浪子的孟良温,这副痴情子的模样。 \"贺厉,你说宋星星喜欢我吗?\"孟良温烦躁的看了眼手机, “她不喜欢你,你就不喜欢她了?”贺厉好像见到了很久之前的自己, 玫瑰的一个眼神,都让他辗转反侧,探寻其中意味; 因为爱,所以小心翼翼; 因为喜欢,所以焦虑不安。 “当然不会!”孟良温撂下手机,诚恳而真挚,“无论宋星星喜不喜欢我,我都只喜欢她。” 贺厉默默的关掉了录音笔,并点击了发送, 随后垂眸抚摸着佛珠,“相信玫瑰。” 临出门前,玫瑰卜了一卦, 特意让自己换了地方,把喝酒改成吃饭,又叫上了宋星星, 她应该已经知道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宋星星惊讶看向身后款款走来的墨绿色身影; “你想不通的时候都会来天台。”禄爻纤白的手指,夹着一根烟递过去, 宋星星接过烟,由着禄爻帮自己点燃, “我是想不通。” \"为什么不问我。”禄爻也点了一根烟,背靠天台,任由凉凉的夜风,卷起自己的发; “我怕。”宋星星垂头看着鞋尖, 她的家庭很复杂,还有一段不够光彩的恋情, 她害怕真挚的感情, 她怕被骗、也怕辜负真心。 她怕自己肮脏的过去,玷污了纯净圣洁的玫瑰; “有我在也怕么?”禄爻抽了口烟, 凌乱的烟雾模糊了她眼中的心疼。 “怕。”宋星星抬起头,眼角泛着酸意,“我怕会连累你。” 她相信禄爻的卦象,更相信禄爻, 却不相信自己的过往, 她怕当一切幸福来敲门时,会有人将这扇门永久封闭, 连带着她视若珍宝的朋友。 “我不是你的弱点,星星;”禄爻拉住宋星星的手, 一字一句的说,“我将是你必胜的底牌。” 宋星星已经忘了多久没有哭过了, 但是,在这个盛夏的夜晚, 无人的天台,月亮星星佐证的夜空下, 她放声大哭,像是把这些年的委屈与悲伤哭尽; 她知道,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朋友、爱人都守护在身边, 多年前在神前偷偷许下的愿望成真了。 “贺厉发了段录音,要听么?”禄爻环抱着逐渐停止哭泣的宋星星, “听!”宋星星胡乱的抹了把眼泪,点开录音, 里面是孟良温坚定的选择; “他、他这个狗、东西,怎么不知道、害臊呢!”好不容易停止哭泣的宋星星,又开始抽噎, 禄爻好笑的一把把顺着她颤抖的后背, “所以,今天我才叫你来的。” “什么意思?”宋星星觉得自己的脑细胞都被哭出去了, “我其实偷偷算过,你和孟良温注定会走在一起;”禄爻靠在一旁,撑着脑袋看向宋星星, “只不过,如果这次错过了,你们可能就要在浪费个几年,才能再在一起了。” 其实从上次度假回来之后,禄爻就注意到了孟良温和宋星之间的微妙, 她当时就算了一卦,没想到一下子就算出了宋星星的正缘; “可是,你不是不能随便改动既定的命数么!”宋星星意识到什么,急忙拉着禄爻转圈检查, 禄爻的卦很准,但是不能改变已经显现的卦象, 如果参与到其中,改变卦象的话,可能对身体有不可逆的损伤; “不严重。”禄爻发冷的搓搓肩膀, 她并没有隐瞒宋星星,但是不严重也是真的, 顶多就是最近几年身体弱一些罢了, 她小心点便是。 宋星星是她最好的朋友,她见不得这么苦命的人, 连姻缘都要历经坎坷,兜兜转转。 “握了把小草的!以后老娘这条命,还有孟良温的狗命,都是你的了!”宋星星一把扯下自己的外套,披在禄爻肩头, 搂着她往回走,“不行!一会回屋我就让他给你跪一个!” “阿嚏!”孟良温看了眼穿着衬衫的贺厉, 这房间也不冷啊,他怎么一个劲儿打喷嚏呢! “孟良温!”宋星星一脚踢开包间大门, “到!”被点名的孟良温,一个机灵站起来, 宋星星把禄爻放在贺厉旁边, 霸道的走到孟良温身面前, “跟我在一起!” 说完双手捧着还在懵逼中的孟良温, 直接吻了上去, 禄爻不忘拿起手机,疯狂连拍; 贺厉则是拄着下巴,宠溺的看着禄爻; “说吧!你的回答!” 宋星星松开孟良温,男子气概十足的蹭了蹭嘴唇。 第69章 紫啧~他们欺负人~ “答案?对、答案!”孟良温熊抱住宋星星,“我喜欢你!宋星星!” “算你识相!”宋星星把眼泪偷偷蹭到孟良温胸口,环抱住久违的安全。 “鸭子还吃么?”禄爻放下手机,任由恶犬拉住自己的手指; “怎么不吃!吃!”宋星星推开孟良温, 转身就要坐回禄爻身边,却被某鸭一把拉住; “不是说吃着鸭子玩鸭子?你坐那边,怎么玩鸭子。” 宋星星难得知道害羞的没吭声,顺势坐到孟良温身侧。 “来,孟小鸭!敬你的再生父母!”宋星星给孟良温倒了满满一杯酒, 扬着下巴朝向对面的玫瑰与恶犬。 \"啊?\"孟良温虽然还处于懵逼状态, 但还是听话的起身,将满杯的酒一饮而尽; 禄爻也举杯示意,却被一只修长的手掌盖在杯口, “你妈身体不好,爸喝就行。”贺厉说完,也跟着喝了一杯, 又自然接过禄爻的酒杯,干脆的喝完。 “贺狗!你占我便宜!”孟良温绿茶的靠近宋星星,“紫啧~他们欺负人~” “你这孩子,爸妈说你两句怎么了!” 宋星星直接无视,卷了个烤鸭放到盘中,转到禄爻面前, “我怎么觉得和你谈恋爱后,地位直线下滑呢!”孟良温任劳任怨的给宋星星卷着烤鸭, 再看着宋星星,一张一张的把卷好的烤鸭转到禄爻跟前。 这一晚孟良温和贺厉都喝了不少酒, 幸好林蒙和孟良温的助理都在门口, 不至于让禄爻和宋星星弃养刚认领的宠物。 “那我送他回去了!” 宋星星站在车旁挥挥手,嫌弃的把躺下的孟良温踹了回去; 孟良温的助理紧忙拍下全过程,确认保存下来后,又上传了云端。 “嗯,宋妈妈~”禄爻甜甜的笑了,目送他们的车开远, “我们也回去吧。”贺厉将玫瑰揽入怀中, 他总觉得今天的禄爻格外怕冷。 禄爻上车后,就一直紧紧的贴着自发热大型犬, \"发烧了?\"贺厉担心的用手去试她额头的温度, 禄爻怕恶犬担心,就把参与了宋星星和孟良温姻缘的事,告诉了贺厉。 “不用回玄琼玉宇么?” 孟良温多打几年光棍没关系,但是贺厉知道宋星星对禄爻的重要, 虽然担心禄爻的身体,但是终归没说什么。 “多注意就好了。”禄爻阖上双眼,任由沉香包裹。 禄爻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再睁开眼时,才发现映入眼帘的装修,并不是自己房间; 腰间沉重又硬实的手臂,压的有些硌得慌; “醒了?” 腰间的手臂收紧,将禄爻重新拉到怀里, 暗哑如粒的声音,从脑后响起; “我睡了多久?”禄爻不知道手机在哪里,也不知道时间; 只知道自己从昨天上车就开始睡, 一直睡到现在; “十六个小时。”贺厉坐起身,给禄爻倒水的期间,打了个电话; 禄爻坐在床上努力的清醒,“我想洗个澡。” “走。”贺厉打横抱起禄爻,就往浴室走, “我自己洗!” “昨晚就是我洗的,一回生两回熟。”贺厉坦荡带着骄傲,忽视禄爻的抗议, 禄爻这才发现,昨晚洗了头发、还卸了妆, 应该都是出自贺厉的手笔, 没想到恶犬还挺贴心, 欸?这句话,是不是很早之前就有说过? 等两个人都洗完澡出来后, “我到楼下等你。”贺厉麻利的换好衣服,指了指衣帽间。 这还是禄爻第一次来贺厉这个家的卧室, 极简的宽敞设计,倒是衣帽间有些格格不入, 里面放了好多女士的裙子,还摆放了一张化妆桌, 上面都是她常用的彩妆和香水。 禄爻从中选了一条羽毛暗纹的希腊式吊带长裙, 整个人妩媚又冷清。 “爻爻,过来。”贺厉站在楼下, 看着徐徐下楼的玫瑰,眉眼尽是柔和; 贺厉不喜欢家里有人,所以都是自己住, 偶尔也会下厨。 “好吃。”禄爻小口咀嚼着火候恰到好处的面包, 这哪里是恶犬,分明是保姆犬, 山雷的地位可是岌岌可危了。 两个人慢嚼细咽的吃完早餐后, 就准备出门了。 “你不用上班么?”禄爻看着驾驶座亲自开车的贺厉, “嗯,最近年假。”贺厉从旁边拿了个小零食,递给禄爻, 禄爻还是第一次听到总裁会休年假的, 她打开小零食,小口吃着,“其实,我没什么事。” 她知道贺厉担心自己,所以像恶犬一样寸步不离的跟在身边; “我知道,是我想跟着。”贺厉趁着红绿灯期间,亲吻了发甜的嘴角; 然而此时在公司疯狂工作的林蒙, 仰天长啸! 哪有总裁休年假的啊!!!! [余额提醒:您的账户转入…] 林蒙确认短信没有发错后,收起手机, 加油干!不死就是干! 死了我还干! “这么早就遛狗啊?”宋星星在门口,碰到了也刚下车的禄爻和贺厉; 贺厉挑眉,玩味的弯腰盯着禄爻, 禄爻勾唇一笑,看了眼时间,“该上楼了。” 宋星星闻言跟在后面, 却被禄爻叫停:“你就在这等着就行。” “得嘞,我就在这等我爸!”宋星星直接敬了个礼,又小跑着去买咖啡, “他爸?”贺厉记得,宋星星的父亲早就去世了, “嗯,张局。” 禄爻闻着办公室传来的香火气,身心舒畅的吸气, “所有给她送钱的,都是她爸。” \"据我所知,张局可是没多钱。\"贺厉笑着推开门, 别看张局一副腐败的模样,却是切切实实的清官, 一方面是他见不得行贿之事, 另一方面是他胆子小又迷信, 生怕不义之财招来横祸。 “快升官了。”禄爻眨巴了下眼睛, 坐到整洁无瑕的茶案前。 “师姐。”山雷早早就来了,把办公室打扫了一遍, 禄爻逗弄了下神龛里睡觉的月亮, 洗了手,接过山雷手中的香, 开始了每日的供香。 妩媚娇俏的身影,周身环绕着缕缕白烟, 每一次的鞠躬跪拜,都无比虔诚, 仿佛是盛开在香火之地的永恒玫瑰。 贺厉怎么看都不觉得腻,就是这样看似柔弱, 却蕴含无限力量的人儿,将他从泥沼拯救。 “叩叩、” “先生,善信来了。” 山雷看向禄爻,然后打开门, “禄小姐!你的卦象太灵了!我找到老婆了!今天特意带着她来跟您还愿道谢!” 张局大包小包的进屋,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近50的妇人。 “张夫人。”禄爻没有理会张局, 而是起身迎接妇人。 “喵?”神龛里的星星,睁开眼起身叫了一声; “您就是禄小姐吧。” 张夫人上前两步,亲切的拉住禄爻的手, “长大了,也瘦了,你还好吗?” 禄爻安抚的抱了抱张夫人,“托您的福,还好。” 张夫人眼角泛红,想说些什么, 话到嘴边又变成了疑惑, “小黑猫呢?” 第70章 猫狗贩子不是人 “月亮。”禄爻轻唤了一声, 浑身漆黑的小猫,从神龛里一跃而下, 跳至禄爻脚边,亲昵的伸着小猫爪去够禄爻; “都长这么大了!真好真好!”张夫人想要伸手去摸小猫爪,又怕被月亮嫌弃, 禄爻曾和张夫人有过一面之缘, 那年,禄爻的母亲、禄清风,刚因病被送走, 年仅五岁的禄爻,明明是在自己的家, 却因为继母魏颖的到来,有种寄人篱下的痛苦, 天天只能跑到公园去玩, 恰巧碰到还是小奶猫的月亮。 因为通体黑色,被人觉得不吉利, 所以它被孤零零的扔到下水道口,奄奄一息。 觉得同病相怜的小禄爻,把月亮偷偷带回家, 却被嫌弃晦气的姜云峰扔了出去, 小禄爻只能抱着小月亮坐在公园里,从天黑到天亮, 就在快要放弃的时候,遇到了下班路过的张夫人, “小朋友,要不要我帮你照顾小猫啊,你可以每天来我家看它。” \"谢谢姐姐!\"就这一句话,救了月亮,也救了禄爻; 没人知道,那天的禄爻有多想抱着月亮从河上跳下去。 自那以后,小禄爻每天都会去张夫人家看月亮, 那时候张夫人还没有和张局结婚,张局也只是个普通职员; 两个人处于谈恋爱的阶段, 有一天两个人因为琐事爆发了巨大的争吵, 张夫人甚至决定分手,直接准备去相亲, “大哥哥很好哦!”还是小禄爻拉住了要出门的张夫人,“你一定要和大哥哥结婚啊!” 张夫人一时间愣住,她其实通过禄爻的名字,隐约知道禄氏的传闻, 她那天盯着禄爻那双乌黑的大眼睛,看了好久, 最后放下手提包,没有去相亲; “如果不是你,恐怕我不会这么幸福。”张夫人似乎也陷入了回忆,并娇羞的给了张局一拳; 后来小禄爻被送走了,她就一直帮着养小月亮; 直到一个月后,有两个道士模样的人来接月亮; 临走前,还交给她一张写着日子的纸。 张夫人就知道,禄爻并不是传闻中的神弃者。 “是啊,这也是她后来和我说的,是我有眼无珠啊!”张局边说,边懊恼的呼噜一把秃头, “喵呜?”月亮伸长小黑爪,让禄爻抱, 禄爻弯腰抱起月亮,“坐吧。” 张局和张夫人坐在茶案对面, 山雷帮着沏茶, “张夫人所求怕是无望。”禄爻看着袅袅上悬的热气,遗憾的顺着月亮的毛发; “实不相瞒,这次失踪其实是因为我的猫丢了,我去找猫没有找到,反而在郊区迷路了。”张夫人品了口茶,眼底是浓浓的悲伤, “我们两个都快五十了,也不指望有孩子,就希望我老婆健康快乐就行;”张局紧握张夫人的手,语气诚恳的说:“我老婆,就稀罕这么只猫,丢了猫跟丢了命一样,禄小姐…你看……” 禄爻垂下头,“张夫人…” “猫是不是没了。”张夫人声音颤抖,却坚强的安慰禄爻,“我知道,你心善,不忍心告诉我。” 又像是自我安慰,“其实丢了这么多天,我估计也是十有八九了,可怜这孩子了。” “禄小姐,您看有没有办法,能找回遗体也好。”张局不忍心看到自家夫人如此伤心,紧紧搂着张夫人颤抖的肩膀, “有项圈吧。”见张夫人能接受,禄爻也就没有那么为难了, “有有有!”张局似乎早就准备好了,从外套的里兜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项圈; 山雷接过确认了气息和没有异样后,直接放到禄爻面前, “天玄地黄,老祖指路……”禄爻摇着铜钱, 屋内安静的只剩下月亮咕叽咕叽的舔毛声。 张局一直紧紧地握着张夫人的手,给予安慰; 贺厉则是盯着禄爻,生怕她有什么不舒服。 “乾艮为少兑属西、剥蚀嘈杂去遮伪…”禄爻轻轻拨弄着铜钱, 黛眉微微蹙起,解释着卦象; “这人是个年轻男子,一直隐藏于公众之后,”禄爻歪歪头, 卦象中有种熟悉的气息; 她希望只是因为她最近太累了而已; “山雷,最近被举报的猫狗贩子给我看一下。” 山雷闻言立刻出门,不一会就拿了几份文件,都是最近查获的猫狗贩子的新闻, “师姐,这一部分是举报受到制裁的,这一部分……” 话只说了一半,山雷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但是在座的几人都明白,现在猫狗贩子的行为,并没有明确的法律条规; 所以大部分都是,无法无天的状态。 “这个。”禄爻不停拨弄着手中的玉珠串,飞快的翻看着最近的猫狗贩子信息; “去看看。”贺厉站在禄爻身后,探头看了一眼,“我叫上孟良温。” “嗯。”禄爻并没有反对, 有的猫狗贩子只是单纯的小偷小摸, 但是有的猫狗贩子背后却有强大的势力,就比如现在这个。 “张夫人,你们回家等吧。”禄爻安慰的拍拍张夫人的肩, “毕竟张局过段时间会高升,这个时候还是小心谨慎亿点为妙。” “你们注意安全啊!”张夫人点点头, “有事一定打电话啊!我时刻准备着!这个官不升也没事!???”张局说着说着,停下了嘴,疑惑的看向身边的张夫人,“谁说我要升官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呆子!赶紧回家!”张夫人实在是不解,自己的这个老公怎么会升官呢? 宋星星听说要惩奸除恶也跟着一起来了, 山雷谨遵师父教诲,寸步不离的跟在禄爻身边, 那头孟优涵知道山雷会来,直接开着她的破桑塔纳就来了。 等到几人汇合的时候,熙熙攘攘站满了门口; “我觉得,咱们更像来找茬的!” 孟良温抱着膀子叼着根烟,把墨镜推到头顶; 怕敌众我寡,他还特意叫上了在职员工们。 “这叫替天行道!”宋星星大手一挥,一脚踹到铁门上, 巨大的声响没有引来任何人,就连个保安都没有, “咱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孟优涵探头探脑的张望, “禄娇娇的卦,什么时候错过?!”宋星星把孟良温踹出去探路, 孟良温则是躲到十几个员工身后, 山雷和贺厉十分有默契的站在禄爻两侧, 禄爻站在原地,闭上双眼,用全身心体会四周的环境, 手下利落的捏着卦, “别墅车库!” 几人闻言立刻朝着别墅走去, 价值不菲的别墅静悄悄的,但是打理的一尘不染,应该是有人在这里居住; “爷,车库什么都没有!”几个大汉在车库里上蹿下跳,还是没有找到, 贺厉看向正在捏卦的禄爻,示意等待; “西南方,有暗门。”禄爻朝着西南方直行, 几个保镖先行一步找到了暗门, 贺厉把禄爻护在怀里,山雷站在前面, 门被暴力踹开,一股腐烂的气息直冲面门, 隐隐伴着动物的呜咽声; “真他妈的不是人!” 第71章 恶犬的修狗 孟良温看着门内的惨状,挡在宋星星前,破口大骂; “怎么会这样!”宋星星还是从缝隙中瞟到了, 不到百平的房间,层层叠叠摆放着上百个大小不一的笼子, 笼子里挤满了猫猫狗狗,嘴里呜咽的小声叫着, 就连笼子外不大的地上,也挤满上百的小动物, 粗略算去,活的和没活的,至少上千只。 地库阴冷潮湿,他们为了取暖,只能蹲坐在已经离世的伙伴身上; 还活着的小动物们也都瘦的皮包骨,为了活命只能啃食地上的排泄物和伙伴的尸体; 地上满是尸体、排泄物、血污…… 甚至还有许多啃食一半的残留骨头。 刺鼻的腐烂气味,混合着排泄物的发酵味; 让开路的几个彪形大汉扶墙作呕; “找到这帮人。”贺厉一只手挡在禄爻的眼前, 冷声吩咐身边的手下; “怎么这么对待这些小动物啊!他们太可怜了!”孟优涵觉得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却依旧不顾山雷的遮挡,心疼的看向还苟延残喘的小动物们。 “二爷,咱们的人马上就到。”蒋宇也难得皱起眉头, 穿着防护服、带着护目镜, 全副武装的准备进去营救存活的小动物; 里面的情况实在是太恶劣,肯定少不了传染病之类。 “嗯。”贺厉应了一声,不自觉地去抚弄佛珠; “你就站这别动了。”孟良温安顿好宋星星,利落的换好防护服,就要进去; “我也去!”宋星星作势也要换防护服; “你联系一下救助机构,如果没有救助机构能容纳这么多的动物,你就先联系场地、兽医、工作人员之类的。” 禄爻拉住宋星星,语速略快的清晰交代; “我这就去!”宋星星放下手中的防护服,拿着手机就出去了。 “师姐……”即便早就知道人性险恶的山雷,面对此情此景,也是红了眼眶; “无碍的。”禄爻踮着脚, 摸摸山雷的头,“去告诉师父这件事吧,问问他老人家应该怎么做。” “是、师姐。”山雷应下,拉着干呕的孟优涵出去了; “去歇会吧。”贺厉就在刚刚也穿上了防护服, “我就在这等,去吧。”禄爻抱了一下高大的身影,有点无力的笑了下; 贺厉点点头,也迈进了地库中。 不一会宋星星联系的人就陆续抵达,立刻参与到了救援当中, 加快了救援进度,屋内还存活的小动物,几乎全部被转移到户外了; “爷!墙体破损的洞里,还有条狗,怎么弄都不出来!” 蒋宇进行最后的检查时,发现有一个很小的破损处,里头发出虚弱的低哄声; “你去吧,去救属于恶犬的小狗。”禄爻凝视着贺厉,眼神无比温柔。 “好。”贺厉听话的重新回到地库, 按照蒋宇的指示,很快找到了很小的一处破损; “能听见么?”贺厉毫无矜贵佛子的模样,直接爬到地上, 努力向黑漆漆的洞里看着, “呜!”洞里发出警告的低吼, 贺厉却完全不在意,直接将手臂伸到洞里, “唔…”手臂传来猛兽牙齿咬进肌肉,尖锐的刺痛, 但是贺厉连动都没动,只是放轻声音: “别怕,神派我来救你。” 不知道里面的动物是不是听懂了这句话, 还是因为长期蜷缩在洞里,已经无力挣扎了, 它松开了嘴,贺厉眼疾手快,立刻捞住它的嘴筒子拽了出来; “呜…”是一条浑身血污的成年灵缇犬, 灰色的皮毛上,沾染了碎屑与血迹, 右后腿已经没有了,明显是人为锯断的; 腹部也开了个大洞,血污已经干涸,看来它拖着这个伤口已经很久了; 一只眼睛也是空空的,看伤口应该是被人剜了下去; “坚持住…”贺厉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声音里的颤抖; 明明是‘狗界法拉利’,此时却被折磨的不像样子。 “呜呜…”灵缇似乎能察觉到贺厉的善意, 用嘴筒子拱拱贺厉,叼着他的袖子,想要带他去什么地方, 但是,可能是已经耗尽了最后的力气, 只是朝着洞里呜咽一声,就瘫倒在地,失去了生机。 “放心。”贺厉拍了拍灵缇的脑袋,又重新把手伸进洞里, 任由洞口不规则的缺口将手臂划破,长臂探到最里面, 他触碰到小小一坨柔软, “嘤~” 贺厉轻柔的将小东西拽出来,是一条很小的灰色灵缇幼犬。 “别怕,我带你回家。”贺厉怀抱着小灵缇, 吩咐蒋宇好好安葬大灵缇。 “他好小。”贺厉小心翼翼的把正在酣睡的小狗,展示给等在门口的禄爻看, “嗯,是你的小狗。” 禄爻宠溺的看着贺厉眉眼间的笑意与温柔, 她的恶犬,像一个得到忠诚伙伴的孩子。 “救助机构放不下这么多的毛孩子,”宋星星快步走回来, “但是!我已经临时联系了场地,以后咱们得毛孩子就住那,哪儿也不去!” “嗯,你和孟良温暂时收养它们吧。”禄爻示意贺厉将小灵缇送上车, “必须的啊!”孟良温脱掉防护服,满头大汗,头发已经被打湿了, “那我这就去联系人,弄一下相关手续!”宋星星风风火火的就走了, “为孩子积福。”禄爻望着宋星星离开的背影, “是啊,就当为孩子积福了。”孟良温只当这是卦师统一话术,并没有放在心上。 “喵呜~”山雷将月亮放到地上, 月亮迈着小黑爪,四处张望,发出悲伤的声音, “师姐,师父说联系了个地方,把遗体都送去就行。”山雷拿了一堆东西返回, “好。”禄爻蹲下安慰着难过的月亮, 又让蒋宇把动物的尸体,统一运送到师父告诉的地址, “我和你一起去。”贺厉抱着小灵缇,坐上车; 禄爻点头,一路上小灵缇十分安静,只是充满好奇的眨巴着圆眼睛四处张望; 月亮则是有些躁动的缩在禄爻怀里, “快了,快了。”禄爻轻声安抚月亮, 车刚停下,月亮就跳下了下去, 站在堆成小山的尸体面前,凄厉的呜咽, 师父联系的这位住持听闻此事,也带着众弟子一起前来超度, 禄爻在车上换掉了连衣裙,卸了妆, 换上了一身纯白色的道服。 下车后于住持行了礼、道了谢后,就跪坐在中央的蒲团上, “譬如工画师,分布诸彩色,虚妄取异相,大种无差别……” 在一声声低吟浅唱的诵经声中, 山雷点燃了那些可怜的小家伙们, 月亮一直守在禄爻身边,静静的凝视着火光。 一切处理完后,禄爻和住持打了声招呼,就又回了别墅地库; “没有张夫人的猫,”贺厉刚挂断孟良温的电话, 说全部核对了一遍,并没有张夫人的猫, “也没有找到猫狗贩子。”留在现场的蒋宇,已经动用了全部的人, 还是一无所获。 禄爻点点头, “月亮,去吧。” 第72章 居家能手焖烧杯 “喵~”月亮小声叫唤,算是应下了, 似乎是嫌弃里面的臭气、 又不想接触里面那些痛苦的经历, 小黑猫站在地库门口,猫猫祟祟的探着头, 迟迟不肯进去。 过了半天,月亮‘喵呜’一声,就冲着别墅外面走, 禄爻在后面跟着,手里握着玉珠,摆弄掐算; 月亮是猫,所以走的路线,上至翻窗、下至爬墙, 全然不顾身后的禄爻, 还好有贺厉,为了不打扰掐算的禄爻, 干脆放下小灵缇,单臂抱着禄爻,跟在月亮猫后。 别墅就形成了一道有趣的风景线, 纯黑的小猫在前方走走停停, 人高马大的二爷像抱小孩一样,抱着娇媚小巧的禄爻; 后面还跟着一个刚满月,磕磕绊绊的灰突突小灵缇, 因为刚会走路,走几步就要摔个狗吃屎, 然后又叽里咕噜的爬起来,踉跄的跟上大部队。 “喵呜~”月亮终于在后院的树下停住, 禄爻拍拍贺厉,示意将自己放下来, “找人挖一下。”禄爻看着月亮,站着不动的那块地, 贺厉正拿起电话,只见小灵缇拿着小狗爪就开始刨地。 飞溅的土屑到处都是, 月亮嫌弃的跳回禄爻肩头, “汪!”不大会,小灵缇就挖了不大不小的坑, “做得好。”贺厉蹲下揉揉狗头,拿起坑里的手机, “没电了。”贺厉尝试了几次,没有打开, “先回去。”禄爻掐算了一把,果断的拉起贺厉, 贺厉察觉禄爻的严肃与紧张,打横抱起禄爻, 又把小灵缇和月亮放到她身上, 大步向外走。 屋里不剩几个人了,山雷留在山上,和住持处理后续工作, 孟良温和宋星星带着孟优涵去场地,指挥救助工作, 现场就剩下蒋宇带着几个手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撤。”贺厉冷声吩咐, 蒋宇大手一挥,小跑着打开后座的车门,让贺厉带着大大小小坐进去, 随后直接跃进驾驶室,发动汽车, 与其他几辆车形成保护队形,迅速有序的撤离。 \"草!老大!家被偷了!\"瘦子模样的人,眼见铁门被破坏, 快速的检查了一下别墅地库, \"应该没走远,给我…\"男人话还没说完, 一声巨大的爆破声响起,别墅瞬间被炸的四分五裂, 还没开远的蒋宇,从后视镜看着后面熊熊的火光, 又下意识的看向逗弄小狗的禄爻。 “叫林蒙破解,顺便查查下午的爆炸。” 能一次性炸毁一栋别墅,肯定是威力极强的爆炸物, 为了彻底抹掉这次动物的事件, 不惜引来警察,也要动用这么大的声势, 恐怕不只是猫狗贩子这么简单。 贺厉下车把手机交给蒋宇, 回身从车里抱出禄爻, 任由小黑猫和小灰狗在后面跟着。 “肚子饿。”禄爻被贺厉放到沙发上,瘫软的躺下, 小灵缇似乎格外喜欢禄爻, 一个劲儿的舔着禄爻的手指, 月亮则是嫌弃的给了小灵缇一嘴巴子。 “去洗澡。”贺厉掐着禄爻的腰,把她抱起来, “我自己去,你也去洗一下。”禄爻心疼的理了理贺厉凌乱的发, “嫌弃我了?”贺厉嘴上闹着,但还是向后退了一步, 毕竟穿了一下午的防护服, 身上肯定不干净。 “处理伤口。”禄爻上前一步,踮脚吻了吻贺厉的唇角, 没人会嫌弃英雄。 “好。”贺厉转身去了客房的浴室, 禄爻则是带着月亮和小灵缇进了浴室, 这两个小家伙在外面跑了一下午,肯定也要洗个香香才行。 “啊!”禄爻看着眼前白色的小狗, 白色的灵缇很少见,下午他身上的灰色应该是在洞里沾染的; 月亮依旧嫌弃的踩过灵缇的狗头, 径直跳进宠物烘干箱。 “贺厉,你看!” 禄爻小跑着打开浴室门,想要给贺厉展示白色的小灵缇, 结果一开门正撞上门口的贺厉, “怎么了?”贺厉洗完澡,就去厨房做饭了, 听到浴室传来禄爻的惊叫,扔下手里的东西,就过来了。 “白色灵缇!”禄爻举着手中的小狗, “汪!” 是我!是我! 小灵缇的尾巴转成了螺旋桨, “白色灵缇是很少见。”贺厉亲昵的弯下腰,亲吻着禄爻的唇, 小灵缇滴溜圆的来回观察禄爻和贺厉, 这应该就是爸爸妈妈吧? “给你,我还没洗呢。”禄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害羞, 将小灵缇塞到贺厉手里,就转身回了浴室。 “那个就是你妈妈,是不是很漂亮。”贺厉抱着小灵缇,站在浴室前, “汪!” 超级漂亮的!!! “今天就是她,让我进去救你的。”贺厉揉了一把狗头, 语气严肃的叮嘱小灵缇,“以后咱们两个一起守护玫瑰。” “汪!” 妈妈超厉害的!但是妈妈的宠物都好凶! 这只小黑猫也是!好像还有一只大黑狗的气息! 但是大黑狗他不怕,大黑狗闻起来就有点笨笨的! “月亮,走了。”洗完澡的禄爻,从烘干箱里抱出毛茸茸、香软软的月亮, “汪!” 小灵缇似乎能听懂话一样, 一直守在门口,等着禄爻出来。 “怕你肚子饿,我们吃火锅,可以么。”贺厉端着菜放到桌上, “正想吃火锅呢!”刚洗完澡的禄爻,穿着他的白t恤, 他穿着正好的短袖,穿在禄爻身上,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下摆遮住屁股,堪堪到大腿上方,正好露出两条白皙笔直的腿, 未完全吹干的乌黑长发,披散在胸前, 未施粉黛的小脸,因为水蒸气的缘故,白里透红, 整个人看上去又嫩又纯。 “疼么?”禄爻拉着贺厉坐在身边, 开始处理他肩膀和手上的伤, “不疼。” “骗人。” “好疼。” 禄爻被贺厉逗得笑出声, 其实贺厉说的是真的,他真的不疼, 因为没有禄爻的日子, 为了在一场场搏斗中活下来,他每天都要受很严重的伤 , 也没有人给自己处理,全靠自我愈合。 “明天还是找季云安打针狂犬。”禄爻将伤口包扎好, 起身放回医药箱,又走到厨房料理台前洗手, 因为贺厉家的装修都是根据贺厉的身高量身定制的, 所以禄爻要踮起脚,才能不让水溅到身上, 这个动作,就促使白短袖上移, 贺厉挑眉看着好春光,一手捂住小灵缇的眼睛, “喵~” 下流! 月亮嫌弃的转了个身, “月亮?”禄爻洗完手,脚跟重新着地, 又看看捂着小灵缇的贺厉, “我发现,你真是开水保温烹饪器具…” 禄爻双手撑在桌前,盯着贺厉, “焖烧杯~” 贺厉仰着下巴,靠近禄爻,正准备做坏事, 电话就响起来了, 这次是专门打扰老板美事的特助——林蒙。 “老板!手机解开了, 我给你发了个网址……” “什么网址?”贺厉拉着禄爻坐在腿上, “这些猫狗贩子,通过直播虐杀小动物,来挣钱…” 林蒙回忆起刚才的画面,就有种生理性的恶心。 “过去的视频中,就有张夫人的猫。” 第73章 会下地狱的 “猫唔~”月亮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 小猫爪因为走的太急,发出了啪叽啪叽的爪步声; “上来,月亮。”禄爻伸出手,任由月亮跳到腿上, 月亮听着手机里同类凄厉的叫声,不停的呜咽, 踩着禄爻的腿,抻长了脖子去看手机, 过于惨烈的画面,惹的一向佛系厌世的小猫,浑身黑毛立起, 不知不觉间伸出了爪子,扣进了白皙娇嫩的大腿上,留下几处渗血的痕迹。 “汪唔…”小灵缇听到熟悉的惨叫,害怕的缩到禄爻脚边,紧紧的蜷成一团。 画面中,一个看不清脸的男子, 正拿着滚烫的热水壶,浇到怀孕的狸花猫身上,引得小猫凄烈的惨叫, 为了保护腹中的小奶猫,狸花猫只能趴在地上,任由热水浇到背上, 男人目睹狸花猫的惨状,发出兴奋的笑声, 眼见狸花猫的毛发脱落,裸露的皮肤也因为滚烫的温度,发红翻卷, 他并没打算停手,而且嫌弃的将狸花猫踢翻, 拿着不算锋利的小刀,直直插入狸花猫隆起的腹部, 就这样活生生的将还不足月的小猫,从母亲剥离出来, 狸花猫无力的瘫软在地,失去焦距的眼睛依旧望向小奶猫,发出虚弱的叫声, 男人把小奶猫丢在一边,拿起胶水,就这样把狸花猫的四肢涂满, 将狸花猫狠狠的粘在地上… 贺厉关闭了手机,没有再看下去。 “会下地狱的。”禄爻眼眶通红,强忍着没有留下泪水, 手下不停安抚月亮,又捞起脚边的小灵缇,将一猫一狗一起放到怀中安抚; “林蒙已经追踪了。”贺厉放下手机,从禄爻怀里接过小灵缇, 他深知人类无情,却从未如此直观的感受, 人类总是把自己放到金字塔的顶端, 而他们的共情能力又是薄弱而有限的, 只要没有亲身经历过痛苦, 就总是能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指责、去伤害、去丈量那有限的短浅。 “我要回趟家。”禄爻起身换回了衣服, 月亮似乎知道禄爻在想什么,早就走到门口等待; “我跟你去。”贺厉关掉沸腾的火锅, 随手抓了件外套扣在禄爻身上, “星星还没回?”禄爻和贺厉是一个小区, 几分钟的路程就到家了, “星星姐还在救助场地那面,说今晚可能不回来了。” 山雷也刚进屋洗了个澡,看到面色严肃的禄爻,连忙起身, “汪汪汪!”坤子似乎察觉到什么, 冲着贺厉急躁的叫着; 禄爻示意贺厉把手机交给山雷,“摆阵。” “是、师姐。”拿到手机的那一瞬间,山雷闻到了一股残忍的恶臭, 皱着眉头上了楼。 “坤子、月亮,今晚辛苦了。”禄爻拍拍狗头, 坤子驮着月亮也上了楼。 “有危险么?”贺厉见过禄爻卜卦, 但是每次都是随手用铜钱就够了, 顶多是抽根烟、上炷香; 却从没听过她说摆阵。 “我要给师父打个电话。”禄爻摇摇头,拉着贺厉回了自己房间, 这是贺厉第一次进禄爻的房间, 并没有想象中浓重的香火气, 反而更多的是带着神圣与疏离的玫瑰香。 “师父。”禄爻拿起桌上的香烟,叼在嘴里, 走到阳台拨通了电话; “想好了?”电话那头的禄不染,似乎早就料到禄爻会打这通电话, “嗯,算是大功德了。” 贺厉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 弯腰帮禄爻点燃了烟。 “你用了追踪阵后,禄清风也会感受到你的能力。”禄不染叹口气,看向茫茫夜空; 都说母子连心,对他们这行来说,算不上好事; 尤其是禄清风现在这种情况。 “我知道。”禄爻任由呛人的烟雾吞入肺腑; 这么多年,外公和师父一直在有意隐藏自己的能力, 他们信得过的父亲已经去世了, 而下落不明的母亲,却并不值得信任。 “嗯,这件事恐怕跟白老道也有关系。”禄不染眯着眼睛,叼着烟, 不再去观察月亮的盈亏, 子母债,这是禄爻命中一劫,注定逃不过。 禄爻只觉得今夜的烟格外呛人,眼角酸涩的甚至有些湿润, “我已经让你师兄下山了。”禄不染见禄爻不想说话,絮絮叨叨的说着, “这次的事过去了,他就会立刻上山。” “好。”想到章知尘,禄爻带着星光的双眸,渐渐失去了颜色。 禄不染又交代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恶犬永远会挡在玫瑰前面。”贺厉看得出禄爻的低落, 他并没有对接下来的事多问, 因为无论如何,他都会死守玫瑰, 即便是阿鼻地狱。 “我爱你。”禄爻踮脚,吻了下贺厉的唇, 便回房间重新洗了澡, 而且洗澡的时间格外的长, 洗完之后又坐在专门的房间熏香、打坐。 “师姐,到时间了。”直到山雷来叫她; “你可以在这里等我。”禄爻起身出门,发现贺厉就一直站在门口守着; “我跟你去。”贺厉坚决地跟在身后, 他能闻到禄爻身上浓重的香火味, 与平时柔和淡淡的味道不同, 此时她散发着冷冽又攻击性的味道。 “追踪阵与师姐平时的问卦都不同,会通过接触事主的物件,精准迅速的占算出位置;” 山雷守在门口,小声的和一旁的贺厉解释, “这种阵法只有道法很深的人才能掌控,既耗费心血、又十分危险;” “危险?”贺厉皱眉, 凝视已经与坤子和月亮以三角阵型坐好的禄爻; “如果那边是普通人还好,如果那面也有人摆阵,师姐极有可能遭到反噬。” 贺厉这才意识到事件的严重性, “不用太担心,这次的事关乎生灵,所以有坤子和月亮坐阵,会轻松安全些;” 山雷看出贺厉的担心,开口安慰,“而且师兄也马上就到了。” “嗯。”贺厉通过刚才的电话。已经知道章知尘也要来了, 虽然有万般不愿,但是关乎玫瑰的安危, 他可以隐忍。 “月满盈亏、犬兽得道;不履邪径,不欺暗室。弟子以吾功德请诉……” 禄爻盘腿坐在阵法之中, 一次次摇算手中的签筒,直至额间的细汗打湿发丝, 一猫一狗无比安静的守在两侧,双眼紧盯签筒; 她强压嘴里的腥甜,皱着眉任由卦签落下再收回,重复数次; 到后面,就连山雷也数不清摇了多少次了。 直到香炉中的最后一炷香燃尽, 细长的灰烬凋落在香炉之中, 整齐的圆柱形香灰因为惯性,零散、消弭。 “汪!” “喵!” 月亮和坤子的叫声同时响起, “找到你了。”禄爻缓缓睁开眼,扯动唇角, 歪着头,露出一抹妖媚的笑容。 第74章 快让我咬死这个龟孙儿! “师姐!”山雷快速上前,搀扶着禄爻起来, “爻爻!”贺厉也将禄爻抱在怀里, “翠湖家园十二栋四单元1804。”禄爻一张嘴,腥甜再次翻涌; “禄爻!”贺厉焦急出声,眼底透着强烈的不安; “师兄!”山雷也着急的拨通电话, “开门。”章知尘声音冰冷,却不容置喙; 山雷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开门,带着风尘仆仆的章知尘上楼; “怎么回事?”章知尘一进屋,就见到贺厉紧紧将禄爻护在怀里, 月亮和坤子在旁边急的转圈; “她用了追踪阵,之后就这样了。”山雷急忙解释, “胡闹!” 章知尘也来不及训斥,两步上前查看禄爻的情况, “反噬?” “反噬?!”山雷瞪大双眼,真让师父说中了! \"来不及了…\"禄爻皱眉,挣扎着起身, 有人一直用阵法帮助这个虐待动物的人, 而且,这个人很狡猾,每次直播后,就会转移地点; 所以,她追踪他的时候,费了不少气力; “我这就带人去。”贺厉松开禄爻, “带着坤子。”禄爻扯住贺厉的袖口, “汪!”坤子愤怒又兴奋的蹦起, 终于轮到老子上场了! 我要跟着煞神,把虐待同类的人就地正法! “走,坤子。”贺厉弯腰吻在禄爻的额间, 深深的看了一眼山雷,得到肯定的回应后,贺厉才带着坤子快步出门。 “我说过,你应该远离贺厉。”章知尘不悦的斥责, 但是手下却温柔的为禄爻拭去脸颊的细汗; “师兄,你知道贺厉并不克我。”禄爻只感觉得浑身酸痛,使不上力气, 有气无力的反驳, “如果不是他的父母,你也不至于…” “师兄。” 章知尘还没说完,就被禄爻淡淡的打断, 声音很轻,却格外冰冷, “如果父亲不帮助贺厉的父母,父亲也不会死,母亲也不会记恨父亲,带着我改嫁,也就不会有之后的事了;” 禄爻虽然觉得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 但依旧缓慢而清晰的诉说: “这是父亲的选择、是母亲的选择,也是我的选择。” “我不会再说了,”章知尘攥紧手中的药瓶,深深叹口气, “喂你师姐把药吃了,我去准备药浴。” “好的,师兄。”山雷谨慎的接过药瓶, 这是他印象中,师姐和师兄第二次因为这件事吵得这么凶, 第一次, 就是五年前贺厉上山,师姐为他卜卦那次。 “师姐……”山雷将虚弱的禄爻扶起,一点点把药喂给她, 禄爻忍着刺鼻的药味,艰难的吞咽下去, 心想如果恶犬在就好了, 他一定会亲亲自己,让药没有那么苦涩吧。 “爷,蒋宇到了。”林蒙打开车门, 坤子先一步跳进车里,俨然没有平时笨重憨厚的模样; “走。”贺厉鼓励的拍拍坤子屁股, 转头看向窗外,任凭夜色被眼神中的阴冷吞噬。 为了时刻追踪施虐者的动态, 林蒙开车时,把手机架到一旁,播放着虐猫的直播; 今天施虐者将一只小奶狗用铁丝固定在木板上, 用打火机烧着小奶狗的肚皮…… 手机里不停传来小狗的呜咽声。 “汪!”坤子紧盯屏幕,一直叫个不停; 寂静的夜空,被一声声犬吠划破, 也在昭示施虐者最后的倒数。 “爷,直播结束了。” 手机里的惨叫声就像催命符,催促着林蒙油门踩到底; 终于在直播的最后一秒,开到了翠湖家园。 “进去。”贺厉全程带着蓝牙耳机与蒋宇通话, 确保能随时下达指令; “是,爷。” 电话那头的蒋宇,举起拳头示意其他人等待, 自己按响了门铃,屋里的人并没有回应, 蒋宇便一遍遍的按着,直到屋里传来骂骂咧咧的走路声, “谁啊!要干他吗啥?!死妈了?!一个劲儿按门铃!” “您的外卖。”蒋宇深知这种人的作息, 一般在变态的心理得到满足后,随之而来的就是生理上的饥饿; “草!这么快!我刚下单啊!不会是预制菜吧!我可是会投诉……” 年轻的男人怒骂着开门,只不过话没说完, 就被蒋宇一脚踹在地上, 守在门口的几个彪形大汉也涌入屋内, “你们是什么人?!”男人坐在地上惊恐的退后, 眼见几个状似小山的男人,把屋里挤得满满登登; “索命的人。” 冷戾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壮汉们自然的退至两边,给贺厉让出一条路。 “贺厉?!”男人立刻涌起强烈的恐惧, 起身就往门口跑, 还没跑出两步,就被蒋宇抓着头发摔到贺厉眼前, 贺厉屈腿坐在沙发上, 坤子就端坐在贺厉的脚边,是来自兽性的凶狠。 闻着屋内的血腥气和动物腥臊味,还有刚刚的皮毛烧焦味, 贺厉皱眉的挥挥手, 林蒙立刻上前,将屋内的窗户都打开, 然后手脚麻利的为贺厉点燃了烟。 贺厉深吸一口,直到浓烈的烟草味环绕,才缓缓抬头,“秦弘瑞。” “你、你认识我?!”秦弘瑞此时已经吓得声音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不止一次从秦雅瑶口中,听闻贺厉的事, 就连贺言辞都忌惮这位帝都佛子。 “看来,贺言辞没有喂饱你。” 贺厉一手转动着手中的佛珠, 一手顺着坤子油光锃亮的毛。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秦弘瑞眼珠子乱转, 看着贺厉身边足有半人高的大黑狗,吞着口水向后退, 他只敢虐待那些小猫和幼犬, 像这种成年大型犬,他连想都不敢想。 “爷,屋里都已经拍照取证了。”两个大汉拿着手机和相机,强压恶心回复; 屋里的惨状实在是难以想象。 贺厉什么都没说,只是挑眉看向瘫坐在地的秦弘瑞, “我只是挣点小钱!你侄子给我的那点钱根本不够干什么的!” 秦弘瑞眼看瞒不住,干脆老实交代, 贺厉不耐烦的挥手,林蒙将一叠照片甩到秦弘瑞的脸上, “这只猫在哪儿。” “我、我不记得了……”秦弘瑞说的是真的, 从那位高人那里得知这个赚钱方法后, 他虐杀的动物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了, 在他眼里都是些长相一样的畜生, 谁知道哪个是哪个啊。 “汪!” 快!让我咬他!我要咬死他! 坤子都受不了秦弘瑞的无耻行为了,凶狠的叫了一声, 不同于平时和禄爻的撒娇,与对陌生人的警告, 是一种源自野兽般的肆虐。 “坤子,你妈让你吃脏东西么?”贺厉放下交叠的二郎腿, 白皙修长的手指按在坤子的狗头上, 语气温柔又宠溺, 活像溺爱孩子的老父亲。 “汪!” 当然!我可是经常吃脏东西的! “汪汪!!” 不然我妈让我跟你过来干什么! “汪汪汪!!!” 快点!让我咬死这个龟孙儿! 坤子迫不及待的用狗头去蹭贺厉的掌心, “去吧。”贺厉轻拍坤子的狗头, 坤子箭一般的发射出去,将秦弘瑞按倒在地, “我说!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第75章 打得就是变态! 秦弘瑞紧盯着眼前的血盆大口,尖利的犬牙闪着光, 让他回想起了那些被虐待致死的小动物; 曾几何时他们也曾对他露出爪牙, 却奈何力量、种族的悬殊,都惨死于他手下; 起初他只是为了挣钱,支撑自己过高的花销, 到后来,他逐渐沉迷于这种凌虐的快感, 听着动物撕心裂肺的惨叫,会让他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凌驾感, 某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就是掌控生命的神。 “嗷!”坤子并不满秦弘瑞的眼神, 发出兽性的嚎叫,猛然下嘴, “唔?” 却在最后一刻,停了下来, 什么味儿?! 近在咫尺的巨型犬,危险的迫近, 让秦弘瑞感受到了死亡的降临,晃得他腿间一热, 一股尿骚味四散。 “汪汪汪!” 草草草! 什么玩意! 这算工伤!!! 我要找妈!!!! 坤子连滚带爬的从秦弘瑞身上跳下来, 身手敏捷又体型笨重的跑回到贺厉身边。 “乖。”贺厉揉揉坤子的狗头, 沉声安慰了几句; “现在能说了?” “能能能!”秦弘瑞顾不得丢脸,急忙起身, 却因为脚下的水迹,又重新跌倒, 与地上的黄色液体滚到一起。 贺厉嫌弃的皱眉,还好玫瑰没有来, 也不知道玫瑰怎么样了, 想玫瑰。 秦弘瑞见贺厉不悦,索性也不起来了, 直接跪在原地: “因为直播的事情,贺言辞和我姐一刀两断了,就连我上学的事也黄了;秦雅瑶这个贱人……” 一想起这件事,秦弘瑞还是很生气, 都怪秦雅瑶不争气,连个男人都抓不住, “说重点!”蒋宇最见不得这种贪生怕死、欺软怕硬的狗杂碎, 直接抄起秦弘瑞虐待动物的铁棒, 一棒锤到秦弘瑞的大腿上, “啊!”剧烈的冲击让秦弘瑞直接趴在地上, “继续说!”蒋宇用棒子又给了秦弘瑞一下, “我说我说!别打了!” 秦弘瑞抹了把鼻涕眼泪,原来那些狐朋狗友都是小打小闹, 就算和人动手也不过是空手白拳,疼不到哪儿去, 何曾受过这么重的疼, “直播结束那天,有个大师找到我,说有挣钱的办法,还能让秦雅瑶重新回到贺言辞身边,刚开始我没信,可是后来我跟着朋友接触到了一些新药,钱越来越不够花,就又找上了这位大师。” “姓什么?”贺厉捻着佛珠,心中慢慢将事情串联到一起, 上次在海岛度假,贺言辞就因为嗑药被抓进去了, 想必和秦弘瑞脱不了干系, 大概率也是因为这件事,贺言辞又和秦雅瑶勾搭在一起了。 \"姓、姓……\"秦弘瑞因为长期嗑药,脑袋不是很清醒, 蒋宇不耐烦的举起棒子,又要落下, “白!姓白!”秦弘瑞绞尽脑汁的回忆,终于想起来, 一边捂着脑袋,一边大喊, 生怕再挨一棒子, 蒋宇一棒子又打到了秦弘瑞的大腿上, “答出来还打啊!”秦弘瑞哭鸡鸟嚎的喊, “慢了。”蒋宇顶顶腮帮子,语气是少有的欠揍; “我听上次跟在他身边的人叫他白大师,”秦弘瑞知道打不过,只能把自己知道的都交代了, “身边的人?”贺厉漫不经心的抬头,眉间多了几分兴味; “上次他身边跟着个捂得严严实实的人,看不清长什么样,但是听起来是个中年女人……” 秦弘瑞边说边想,急的一个劲儿捶自己的脑瓜子, 死脑子,快想啊! “中年女人?”贺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垂眸盯着佛珠上的光泽, 但愿不是他想的那样。 “对对对!大概一米六五左右,看起来很瘦,瘦的很变态!” 秦弘瑞头一次佩服自己的记忆力,举着食指一个劲儿点; “我看你很变态!” 蒋宇的棒子+1。 “变态也打啊!”秦弘瑞哭丧着脸, 恐怕自己的下半身是废了。 “没了?”贺厉扫了眼腕表,耐心已经见底, 从沙发上站起身,环视屋内; “没、没了…吧…”秦弘瑞小心翼翼的看着犹如孙悟空的蒋宇; 蒋宇活动了下脖子, 秦弘瑞大喊。“有有有!那个女人戴着一个帝王绿手镯!” “帝王绿手镯?”贺厉将视线重新放回到秦弘瑞身上, 薄唇紧抿,黑眸冰冷森然, 如果说刚刚一进门的贺厉,只是冷戾很重, 但这会的贺厉,真的是从地狱跑出来的恶鬼; 看的秦弘瑞觉得自己还能挤出来一点, “是、那个绿一看就是上好的帝王绿…”秦弘瑞不会看错, 因为他曾经把贺言辞,送给秦雅瑶的帝王绿吊坠偷出来卖了, 当时卖出的价格,让他印象深刻, 他当然能看得出; “关起来,送贺言辞份大礼。” “是,爷。”蒋宇晃晃手里的棒子,身后的手下立马抓着秦弘瑞的头发往外拖, 蒋宇和其他几人都是雇佣兵、特种兵退伍; 对秦弘瑞这类人最不屑, 手下动作也重了几分, “去、去哪儿啊!”秦弘瑞知道贺厉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但应该会看在贺言辞的面子上,手下留情吧。 “去你喜欢的地方。”蒋宇冷冷丢下一句, 孟家的狗场最近来了两个狮子,好像还没人照顾呢。 秦弘瑞迷茫间似乎看到蒋宇笑了。 贺厉一刻不停的向外走, 边走边将手中盘玩的佛珠重新带回腕间, 低头看着山雷发来的信息: 【师姐无大碍,正在泡药浴。】 “走了,坤子,回家找你妈。” “汪!” 找妈!找妈! 我是妈妈一百多斤的小宝贝! 两具高大的身影,脚下轻快的离开。 “月亮,我没事。”禄爻强忍着药浴带来的刺痛感和灼烧感, 眉眼柔和的看着守在浴缸边的小黑猫, “喵。” 女人,快点泡,我怕水。 月亮谨慎地踩在洗漱柜上,四只小黑爪紧凑的撺在一起, 并用黑黑的长尾巴包裹好。 禄爻扯动嘴角,却因为虚弱的身体有些苍白。 “喵。” 别笑了,好丑… 月亮把小猫头扭到一旁,不看禄爻, 好吧、其实不丑,就是怪让人担心的。 “月亮,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刚刚进浴室的时候,忘记拿手机了, 禄爻无聊的闭上眼睛,闭着眼向后靠去; “想我了?” 低沉的男声从头顶上方响起, 禄爻睁开眼睛,骨相优越、五官深邃的一张脸就在眼前, 露出娇俏的笑容,“你回来了!” “嗯,对不起,回来晚了。” 男人目光深深,略带薄茧的指尖温柔的拂过玫瑰的唇, “知道就好。”禄爻泡得发红的小手,抓住下巴上的大手, “不会有下次了。”贺厉弯腰,吻上红潋的唇; “喵!” 死狗!非礼勿视! “汪!” 亲了亲了!爸妈亲了! 禄爻和贺厉被一猫一狗的叫声,逗得都笑出声, 正当浴室内一片祥和的时候, 却有道不带感情的声音,冰冷打断, “爻爻,我要进去了。” 第76章 不够 “师兄,这不合适吧。” 贺厉站在浴室门口,白衬衫敞开着,露出健硕的垒壁分明; 刚刚亲吻玫瑰时,胸口处沾了些水渍, 索性他就解开了, “爻爻在泡澡!” 章知尘红着耳朵,作势就要冲进去, “你也知道?” 贺厉收起吊儿郎当的态度,乌黑深邃的眼盯着章知尘; “女大避父,这个道理,师兄不会不懂吧!” 贺厉见章知尘不说话,向前一步, “男女授受不亲!” 章知尘强压怒火, 其实一米八二的他并不矮,只不过在一米九的贺厉面前, 终归是少了些气势, “那是对普通男女关系,”贺厉察觉到章知尘的窘迫, 挺直了脊背,用下巴对着章知尘,“我和爻爻的关系,并不普通。” “你!你…”章知尘被气得无话可说, 他是师父的大弟子, 在玄琼玉宇,所有人都对他十分尊敬, 他还是头一次遇到如此恶劣的人。 “贺厉…”禄爻在浴室听着两人幼稚的对话, 还是头一次见章知尘无话可说, “怎么了,宝宝。”贺厉守在门口没动,转头温柔的应和, 即使是泡在刺痛滚烫的水里,禄爻还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恶犬、微贱, “让山雷带师兄去休息吧,你照顾我就行。” “好的,宝宝。”贺厉似乎叫上瘾了, 一口一句宝宝,乐此不疲, “比较黏我,”贺厉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 又招呼一声,“山雷,带师兄去休息吧。” “好,姐夫。”山雷自然的应下,“师兄,咱们走吧。” 章知尘听着山雷的称呼,咬牙怒视着贺厉,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宝宝,我回来了。”战胜的恶犬,洋洋得意的走回浴室, 随手脱掉潮湿的外衬衫,丢在坤子的狗头上, “汪?” 有什么是我坤子不付费就看不了的么? 坤子迷茫的张着大嘴,粉色的舌头,打湿了本就带着湿意的衬衫; “喵!” 月亮一下子跳到坤子的狗头上, 快走!呆子! 我可不想看到什么辣眼睛的东西! “汪?” 往哪儿走啊! “汪汪!” 你帮我把衬衫拿走啊!我看不清路! “喵喵喵!” 你听我指挥,呆子!这头! 一猫一狗碎碎念念、磕磕撞撞的出了浴室, 禄爻趴在浴缸边,沾着水珠的嫩白藕臂交叠, 清脆的笑声响彻浴室, “该看我了吧、宝宝。” 贺厉蹲在浴缸前,英挺的鼻梁与禄爻的相抵, 好似沙粒般沉落的嗓音响起,短短两个字在嘴里厮磨, 浴室中水蒸气的白雾,蒙添层层暧昧, “一直看着呢。” 禄爻没有说谎,刚刚贺厉站在门口和师兄说话, 他一直背对着自己, 宽阔的肩膀将白衬衫撑起,因为灯光的照射, 隐隐约约能看到劲瘦的公狗腰, 完美又不夸张的倒三角身材,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我吃醋了。”贺厉将下巴放在禄爻的手臂上, 眼巴巴的盯着禄爻,活脱脱的大型犬, “他只是师兄。”禄爻实在受不了溺人的温柔,害羞的别过头, 用湿漉漉的手揉了揉贺厉的头, 利落的发被揉的有些凌乱,染着湿意垂在额前, 将那双深邃的眼睛半遮,瞳若点漆的温润描绘着玫瑰的轮廓; “他喜欢你。” “可是,我喜欢你。”禄爻回头,对上贺厉的眼, 一字一句的说。 “可是,我爱你。”贺厉说完,稍稍侧头含住水润的唇, 沉静的呼吸逐渐加重, 从温柔到占有、从倾诉到强制, 带着电流般的唇瓣不留余地的侵略, 似是依旧不够的大掌,紧紧扣住禄爻的后颈, 将她拉到怀里,任由火热的温度触碰, “唔……”禄爻被吻的呼吸困难,低声嘤咛, 却用藕臂攀上宽肩,纵容着恶犬失控的宣泄与占有。 “不够。”贺厉缓缓的退开些距离, 竭力克制着眼底占有欲的危险, 可是玫瑰娇弱,他还要等待些时候。 禄爻察觉到贺厉的隐忍,奖励似的亲吻了下染着绯红的薄唇, 指尖泛着樱粉的小手,抚上恶犬的脸颊, “我很幸运,我有着最温柔又炽热的獠牙。” 贺厉痴迷的凑近,闻着玫瑰独有的馨香, 他信奉他的神明,也渴望将神明拉下神坛。 “到时间了。”贺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荷尔蒙, 起身就要将禄爻从浴缸里捞出来, “别碰。”禄爻小声制止, 药浴的成份复杂,她不确定贺厉会不会过敏, “又不是没看过。”贺厉以为禄爻因为是没穿衣服害羞, “可惜…”禄爻故作叹息的站起身, 只见她穿着抹胸与热裤,并不是一丝不挂; “穿成这样泡药浴?”贺厉短暂的迟疑了一下, 就立刻抓起旁边的浴巾将禄爻裹住, “难道你想让我被师兄看?”禄爻好笑的看着失望的贺厉, 贺厉二话不说,直接把禄爻抱起来, 大掌轻拍在她的后腰上,“你敢。” “不敢,可是这位恶犬先生…”禄爻伸出手指戳戳贺厉结实的手臂, 好硬、好痛、好用。 “什么?”贺厉停出脚步, “我要洗澡啊。”禄爻眼见贺厉就要把自己抱回去, “我帮你。”贺厉转了个头,直奔淋浴间, “我…” “凭你跟我的关系,一起洗个澡不过分吧。” 贺厉不等禄爻说完,就将她身上的浴巾扯掉, 又快速的脱掉身上为数不多的衣服, 过分!太过分了! 禄爻的抗议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淅淅沥沥的水声覆盖了; 半小时后,禄爻拖着没有知觉的双手躺在床上。 “饿不饿,宝宝。” 贺厉餍足的躺倒禄爻身侧,一把将人捞进怀里, “饿o(╥﹏╥)o”禄爻任由贺厉把自己像玩偶一样搂在怀里, 刚才的火锅就没吃上,这一晚又是卜卦、又是手工活的, 眼瞅天快亮了,她也快饿死了。 “火锅还吃不吃。”贺厉心疼的亲了下白嫩的脸蛋, “不想走。”禄爻是那种即使要饿死了,还是要吃想吃的东西的那种人, “不用你走。”贺厉麻利的起身套上衣服, 又到衣柜里找了件外套把禄爻裹得严严实实的, 拿起两个人的手机就下了楼, 正巧碰到正准备给猫子狗子喂饭的山雷, “吃火锅么?” “走。”山雷没有一丝犹豫,撂下手里的碗就往门外走, “喵?” “汪?” 猫狗的命就不是命了么? “加餐么?” 贺厉抱着禄爻的连夜出逃队伍,逐渐扩大, 身后跟着山雷、山雷后面跟着坤子, 坤子身上驮着月亮, 几人一进门时,一直等在门口的小灵缇竖着耳朵, 圆眼盯着被贺厉抱在怀里的禄爻,和被坤子驮在背上的月亮, 嗯、他一定要努力讨好妈妈和猫猫。 大大小小的几只围在一起烫火锅, 然而放心不下从床上爬起来的章知尘, 找遍楼上楼下,都没有人应答; “山雷?” “禄爻?” “坤子?” “月亮?” “…煞神?” 第77章 喜提花名—大壮 章知尘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溜达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终于接受自己被抛弃的事实, 带着怨气回到床上睡觉了。 “翠湖家园的人是秦弘瑞。”贺厉夹了一筷子牛肉送到禄爻碗里, “秦弘瑞?”禄爻小口嚼着,若有所思, “秦雅瑶的弟弟?”山雷边吃、边把牛肉放到地上的碗里, “嗯、就是他,这段时间都是他。” 贺厉把审问出来的信息,从头到尾的叙述一遍。 直到禄爻的黛眉紧蹙,“或许不是呢?” “师姐…”山雷深知,按照形容的镯子,应该就是师姐的母亲、禄清风。 禄氏的血亲都会有一个祖传的首饰, 师父的是玉佩、禄不淤的是玉棋、 禄清风的是玉镯、禄爻的是玉珠手串。 “无妨、起码知道她还活着。”禄爻抚摸着手腕上的珠串, 像沉溺深潭之下的黑曜石般的瞳孔,闪着明灭的光, 如果母亲真的和白大师有勾连… “我们都在。”贺厉给禄爻倒了杯猕猴桃果汁, 这是她最喜欢的果汁, “嗯,我也一直会在。”禄爻喝了口果汁, 继续该吃吃该喝喝,好像被母亲背叛的人并不是她。 “就在这睡吧。”吃完火锅,贺厉和山雷一起收拾桌子, 山雷其实并不累,但是想起回去要独自面对师兄, 还是下意识的望向躺在沙发上, 被两狗一猫包围的师姐, “留下看孩子吧。”禄爻逗弄着小灵缇, 到底是小奶狗,总有旺盛的精力要人陪玩。 “好的,师姐……”山雷总有一种,几年后给师姐看孩子的感觉。 “房间收拾好了。”贺厉自然的打横抱起禄爻,就朝着自己的卧室走, 直到门口时,猛然停下脚步, 导致后面的两狗一猫全部撞到他的大长腿上, “干嘛?”禄爻疑惑的眨巴眼睛, “他们也要跟着一起睡么?” 贺厉看着地上大大小小的毛茸茸,陷入无声的抗议, “是啊。”只要坤子和月亮在自己身边, 就都会一起睡的,因为很有安全感、又暖和。 贺厉叹了口气,将禄爻放到床上,自己也钻进被窝; 刚想把禄爻捞进怀里, 只感觉腿上被不轻不重的小爪子踩了几下, 随后头顶的枕头跟着下陷; 还没看清是谁,床脚也塌陷下一大块, 庞大的体型让他都有些伸不开脚; “呜嗷?” 小灵缇上不去床,只能撇着腿坐在床底哽哽; “嗯?”已经快速进入梦乡的禄爻,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贺厉无奈的叹口气, 蹑手蹑脚的起身,提着小灵缇的脖颈子、扔到床上, 他一定要晚个几年再要孩子,好好和玫瑰过二人世界, “唔…”禄爻不满热源远离, 闭着眼熟练的钻进贺厉怀里,直到搂上了窄腰, 才再次安心的睡着。 贺厉长臂将柔软的小人紧紧的搂在怀里, 嘴角带着笑意,闭上眼睛; 养点猫猫狗狗也不是不行。 “坤子别闹。”禄爻感觉被压得喘不过气, 指尖也被轻咬着, “汪?” 此时躺在落地窗前晒太阳的坤子,疑问的叫出声? 禄爻睁开眼,才发现是贺厉将自己完全困在他怀里, 抓着自己的手指摆弄。 “该起床了。”贺厉疼惜的吻着禄爻的脸颊, “几点了?”禄爻真的觉得,只要和贺厉在一起睡时, 就会睡得很好,一夜无梦,而且很舒服。 “九点半,”贺厉将禄爻抱着坐起来, “一会要去看一眼孟良温他们两个的救助站,再去孟家看眼秦弘瑞。” “秦弘瑞在孟家?”禄爻在贺厉的怀里转头, “嗯,孟家新来了两只狮子。”贺厉起身,把禄爻的衣服拿过来, “狮子?”禄爻瞪大眼睛, “嗯、孟良温他爸很喜欢猛兽,正好那两头狮子缺玩具,就把秦弘瑞送过去了。” 贺厉把禄爻抱下床,他很喜欢这种照顾女儿的感觉, “我还没摸过狮子呢!” “想看?” 乌黑的双瞳,闪烁着精光,让贺厉软了心窝; “嗯嗯嗯!”禄爻蹦跶着,兴奋地像只小兔子一窜一窜的; “洗完脸,吃完早餐就去。” 贺厉捞过禄爻,看着那丰润的樱唇,想做些坏事, 昨晚托毛茸茸们的福,他什么都没干; “这就去!”禄爻因为狮子而兴奋,哪里还看得到贺厉眼中严重的不满足, 挣脱怀抱就小跑去浴室了, “没良心。”贺厉望着俏丽的背影,笑骂一声就出门帮山雷做早餐去了。 “姐夫,它还没有取名字呢?” 山雷一直蹲在埋头干饭的小灵缇旁边, 生怕它一头扎进饭碗不出来; “你师姐喜欢什么类型的名字。”贺厉开门把早上订的咖啡拎进来; “嗯……”山雷思考半天,自己名字就是师姐取得, 是六十四卦象中的一卦, 坤子的名字也是。 说随便吧、却都是上上卦; 说深思熟虑吧、以他对师姐的了解,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只是怕麻烦,所以直接从上上卦中选了。 “六十四卦吧。” 山雷满意的点点头,这个答案绝不会错。 “六十四卦?”贺厉手下一顿, 小玫瑰绝对是犯懒。 \"怎么了?\"禄爻换好衣服,还化了淡妆坐在餐桌前, 看着窃窃私语的两人, “它是不是该有个名字?”贺厉提溜着还在干饭的小灵缇, “嗯…”禄爻沉默一秒,“大壮吧。” “汪!” 小灵缇甩着尾巴,小短腿向禄爻努力, 贺厉把小灵缇放到禄爻怀里,与山雷对视, 山雷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雷天大壮、遵守规矩,中上卦,”禄爻rua着小灵缇,“这多好。” 贺厉和山雷再次对禄爻起名字的方式,感到寓意挺好但情感不多。 几只吃完饭开车去了孟良温发来的救助站地址, 一到地方,车门刚打开,得到允许的坤子,就带着大壮冲了出去, “地方不错。”贺厉拉着禄爻的小手,跟着孟良温往里走。 “那是,也不看看谁家的地方!”孟良温昨晚连夜联系他爸,用了自家的草场, 反正他爸也喜欢这些猫猫狗狗,自然是愿意的, “为什么你们的都是咖啡?只有我的是牛奶!”宋星星累了一晚,直接挂在禄爻身上, “想着你一定累了,让你一会睡一觉。”禄爻将自己的咖啡拿远,生怕宋星星猛虎扑食; “行吧,”宋星星没有多想,拉着禄爻参观这连夜的成果, “这头是犬舍、通过检查的狗狗会根据年龄、种类分区;后续过程中,会经过各种训练,看是留用、还是领养之类的。” “这面是猫舍,正在做检查,适龄的都拿去切蛋、其余的也在接种疫苗。” “禄娇娇你们来啦!”孟优涵拉着两只大型犬就冲了过来, 与其说是遛狗,还不如说是遛她, 临近看才发现是两头半大的小狮子, “都怪贺厉哥昨晚送了个人过来!我还得出来溜狮子!” “因为狮子吃人吃撑了?” 第78章 家有猛兽 这是禄爻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狮子,眨巴着狐狸眼左看右看稀罕的不行, “你要喜欢,我们也弄一只。”贺厉抓着禄爻的小手,放在小狮子脑袋上, “不行吧…”山雷帮着孟优涵拉住狮子, 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看师姐、看狗、看猫、看狮子, 以后还要看孩子的老妈子生活了。 “不要了,”狐狸眼从小狮子身上转移到贺厉脸上,悠悠吐出一句: “家里已经有猛兽了。” 俏皮的模样让贺厉恨不得把人吃干抹净, 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一把将禄爻揽在怀里, 贴在耳边知道说了什么, 张力拉满的宽阔身形,把娇小的禄爻圈在怀里, 身形差的冲击力,让人看了就脸红, 嬉闹的玫瑰顿时安静了下来,变成娇羞的花苞; “咳咳、注意影响,这还有孩子呢。”孟良温捂住小灵缇大壮的眼睛, 宋星星倒是一脸‘别停啊’的吃瓜表情。 “秦弘瑞呢。”贺厉拉着禄爻的小手往里走, “狮笼呢!”孟优涵抢先一步回答,指着不远处的地方; 什么啊,原来没有被吃掉啊; 禄爻可惜的顺着孟优涵手指的方向看去, 露天的巨大铁笼中,角落里蜷缩着一个黑影。 “吓傻了,”孟良温示意旁边的守卫打开铁笼,“昨晚送来的时候,他就不干净,一进笼子就让狮子围上了,” “是啊,然后狮笼就更不干净了。”宋星星本想跟进来, 但是里面的味道实在算不上好,便又退出去了, 和站在外面的孟优涵一起逗弄小狮子。 “你出去等。”禄爻将鼻子十分敏感的山雷,推出笼子, 山雷才喘上来一口气。 “白大师给没给你什么东西。”禄爻站在门口,实在是不想靠近秦弘瑞, 秦弘瑞似乎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缩在角落里, 抱着脑袋一直絮絮叨叨的, “说话。”贺厉接过派人去取的口罩,给禄爻戴上, “没、没有!”秦弘瑞一听贺厉的声音,立刻抬头回答, “那问你要过什么吗?”禄爻敢肯定,身边的恶犬昨天肯定吓唬人了; “要、要过贺言辞的生辰八字…”秦弘瑞清楚的记得, “他说,需要贺言辞的生辰八字,做场法术;只有这样,才能让贺言辞死心塌地的跟秦雅瑶在一起、永不变心。” “还有呢?”贺厉不信这个白老道,千辛万苦布这么大一个局,只为了要个贺言辞的生辰八字; “还要了贺老爷子的,”秦弘瑞紧忙说, “贺老爷子的?”禄爻与贺厉对视一眼, 原来他们的目标是贺老爷子。 “但是、但是我没给…”秦弘瑞看着门口跃跃欲试的两头狮子,抱着铁笼不肯撒手, “我也不知道贺老爷子的生辰八字啊!” 贺厉朝着禄爻点点头, 贺老爷子一直很信这些东西,他准确的生辰八字只有他自己知道, 就连贺厉都不清楚。 “给贺言辞打电话,让他来接你回去。” 贺厉瞥了一眼秽物满身的秦弘瑞, 打消了把自己手机给他的念头, 示意匆匆赶来、刚到门口的林蒙,“把你手机给他。” 林蒙要抚摸小狮子的手,僵在半空中, 他的手机就没关系么? \"好的,二爷。\"林蒙保持微笑( ̄︶ ̄),捏着手机丢给秦弘瑞, 早知道他就不来了! 秦弘瑞举着电话,焦急的等待那头接通, 然而反复拨打了几次,一直是无人接听。 “给秦雅瑶打。”贺厉冰冷的提醒, “是、是!”秦弘瑞再次拨打电话, 这会电话很快被接通,“喂!秦雅瑶!你快来救我!” “什么?你又犯什么事了?!”电话那头的秦雅瑶,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贺言辞, 捂着电话,走到更衣室,“我不是让你最近消停一阵么!” “贺言辞呢!你让贺言辞接电话!”秦弘瑞察觉森然冷戾的眼神, 立刻说重点, “他在打球呢…”秦雅瑶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 贺言辞正在和狐朋狗友打高尔夫,身边还站着一个前凸后翘的球童; 今天这种场合,贺言辞本来是不想带秦雅瑶出席的, 是她软磨硬泡、再三答应会老实听话,贺言辞才勉强带她来了。 “我马上就要被狮子吃了!”秦弘瑞看着逐渐靠近的狮子,大声怒吼, “狮子?”秦雅瑶以为秦弘瑞又嗑药嗑嗨了,这是出现幻觉,“你清醒了在和我说吧!” 说完就要挂断电话, “姐!”秦弘瑞边哭边喊,“我不想死,求求你了,让贺言辞接电话吧!” 秦雅瑶怔愣一瞬,秦弘瑞从小就被父母惯得不像样子, 而她自己从小被灌输的思想也是长姐为母,所以对秦弘瑞也是娇纵万分; 她甚至都记不清,这是隔了多少年,秦弘瑞再次叫了她一声姐; “你等一下。”秦雅瑶叹息一声,走向正在兴头上的贺言辞。 “不是说别打扰我?”贺言辞的手放在球童腰上还没收回,面色不悦的盯着秦雅瑶, “弘瑞电话,说有急事找你。”秦雅瑶尽量保持着冷静的模样,心平气和的解释, 贺言辞不满的斥责,“他是你弟弟,没事找我做什么!” 秦雅瑶不再说话,当初在一起时,贺言辞曾经承诺过, 不在乎自己的身世,会把她的家人当作自己的家人对待, 可是现在… “给我。”贺言辞也觉得自己语气有些重,生硬的拿过电话, “姐夫!求你来救救我吧!事情败露了!”秦弘瑞虐猫的事情,秦雅瑶并不知情, 但不代表贺言辞不知道, 甚至他虐猫影片的客户,有一部分还是贺言辞介绍的。 “你在哪儿?!”贺言辞看了眼秦雅瑶,拉开些距离, 秦弘瑞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这里有狮子…” “狮子?”贺言辞一下子就知道,秦弘瑞在孟家的地界, 帝都能养敢养狮子的,恐怕只有孟家了, 事情都闹到孟家了,绝对有贺厉的手笔。 “我知道了,你告诉他,一会到。”贺言辞揣在裤兜的手紧握成拳, “怎么了?”秦雅瑶见贺言辞脸色凝重,小心翼翼的开口, “都是你的好弟弟!”贺言辞甩开秦雅瑶的手,拿着车钥匙就往外走, 秦雅瑶深知秦弘瑞什么德性,一言不发的小跑跟上, “咱们歇一会吧。”孟良温实在是受不了狮笼的味道,“老头子后院有个小山,又能看见狮笼,又能休息喝茶。” 贺厉见禄爻点头,牵着她往小山走。 “禄娇娇!你一定要尝尝这的奶茶,比外面做的还好喝!” 宋星星挎着禄爻的胳膊,小声嘀咕, “这一晚连什么好喝都知道了?”禄爻真是不得不佩服这位社交悍匪, “孟良温他爸、已经是我好大哥了!”宋星星拍着胸脯,骄傲的挺着脖子, “是这样的,我们各论各的,”孟优涵倒是接受的挺快,“对吧,大嫂姐!” “没错,小姑妹!” 第79章 真是妈妈的好狗狗 宋星星一拍胸脯,豪爽的叉着腰, “不好!小猫生了!”孟良温刚坐下,接了个电话就往山下跑, “汤姆猫的!我要有猫崽子了!”宋星星也跟着往下跑。 禄爻盯着健步如飞的身影,默了默:“嗯,兔崽子也要有了。” “兔崽子?”孟优涵站在原地,一脸懵逼; 昨天还救回来兔子了?她怎么没看到? 该不会被两只狮子吃了吧! “不行!我也要去看看!”孟优涵转身就跑, 山雷望着比兔子还快的身影,低声叹了口气,“星星姐属兔。” 然而埋头冲刺的孟优涵,并没有听见这句话。 “担心就去看看。”禄爻低着头,拨弄手腕上的玉珠。 “是、师姐。”山雷并不懂情爱之事,即便跟在禄爻身边多年,也依旧不开窍, 在他眼里,孟优涵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他只是担心,她跑得太快会不会摔倒, 摔倒了也一定会哭的吧。 “就剩我们两个了。”贺厉拉着禄爻坐到亭中的罗汉椅上, 孟良温的父亲钟爱中国古典建筑; 半大的山顶上,放了一个四角凉亭, 正中央摆放着金丝楠木的罗汉椅,正朝向整个孟家的地盘, 风景无限好,还有清风徐徐。 “所以?”禄爻顺势侧靠在贺厉怀中,美目轻挑; 小巧如珠的耳垂,挂着脆生生的翡翠耳坠; 显得整个人又媚又娇; “所以…” 贺厉的大掌扣在她的后腰上,感受着掌心的软肉, “小叔,侄子要来了。”禄爻抬手挡住灼热的唇瓣, 惑人的玫瑰香满怀,却不能进一步纠缠, 实在熬人。 看着贺厉因不满而蹙起的眉, 禄爻上扬的眼尾都染上了逗弄, “小叔和小婶亲近,对侄子来说是好事。” 贺厉拉下禄爻的手腕,作势就要吻上那玫瑰香; “吁~”禄爻吹响了口哨, 在贺厉不解的目光下,半山腰传来坤子嘹亮的回应, “汪!” 妈妈!我来了! 坤子张着大嘴, 它在前面跑,舌头在后面追; 以至于停在禄爻面前时,哈喇子流了一地。 “真是妈妈的好狗狗!”禄爻探出身子,揉揉狗头; 贺厉担心禄爻摔下去,手臂紧紧的箍在她腰间; “我呢?”手臂并没有拉回禄爻的意思, 烫人的呼吸贴近耳侧,禄爻甚至能感受到耳垂边,张合的唇瓣, 两个字伴随着濡湿而温热的黏腻,清晰的传到禄爻耳中、直至脑海; 过于缱绻的距离,让贺厉能感受到臂弯中的细腰,塌软下去, “小叔…”贺言辞一来,就看到这一幕; 穿着黑色缎面旗袍的美人,乌黑长发松散的盘在脑后, 被穿着白衬衫的强壮男人搂在身前,从这个角度看上去, 就好像女人趴在男人腿上一般; 男人露出的小臂上,青筋微凸、肌肉线条清晰而完美; 好像用力,实则是隐忍的克制着。 “来了。”贺厉像没事人一样,自然的捞起禄爻, 捏着她的软腰,将人放到腿上,“叫人。” 贺言辞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他知道自己在贺厉面前没有胜算可言, 可是那两个字,他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口。 “小婶。”倒是跟在他身后的秦雅瑶,上前一步开口。 “嗯。”贺厉一手搂着禄爻,一手倒了杯茶,递到禄爻嘴边; 禄爻并没有戳穿恶犬的那点小心思, 就着他的手浅尝了一口茶,调整了下坐姿, 翘着二郎腿、侧坐在贺厉的大腿上。 “不喝了?”贺厉的大掌紧紧扣在软腰上,语气却是自然流露的温柔, “不喜欢红茶。”禄爻摇摇头, 红茶味浓,她不是很喜欢; “一会回去喝。”贺厉暗自记下,将茶杯里剩下的茶一饮而尽; 贺言辞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二人; 自己的未婚妻和小叔厮混到一起,他却无能为力; 禄爻怎么越来越勾人,从这个角度看去, 完美得甚至有些夸张的s型曲线,前凸后翘一点都不为过, 旗袍的开衩略高,在黑色缎面的映衬下, 笔直修长却带有肉感的腿,白得让人挪不开视线; 或许是因为刚刚二人的纠缠,耳后垂落着几丝碎发, 显得韵味十足。 “看够了么?”贺厉将茶杯不轻不重的撂下, 语气却冷的吓人,甚至让人在炎热剩下,背后也直冒冷汗。 “小叔…”贺言辞收回视线,整理着措辞; “小婶,我来接我弟弟。”秦雅瑶直接越过眼前的木桩子, 她能看出贺厉对禄爻有多疼爱, 而且从前几次的接触中,她能感觉到禄爻并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起码与贺厉比,是这样的。 “你知道秦弘瑞做了什么?”禄爻看透秦雅瑶的心思,也没有拆穿, 索性就着她的话往下说, “他是不是骚扰您了?” 秦雅瑶实在想不到,那个不争气的弟弟,还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能惹得贺厉让他们亲自来领人, “自己看。”贺厉将秦弘瑞的手机扔给秦雅瑶, 秦雅瑶手忙脚乱的接住, 手机没有锁,她可以直接滑开手机, 贺言辞也转过身,和秦雅瑶一起看, 黑色屏幕解锁, 血腥的画面和凄厉的惨叫直入眼前, 吓得秦雅瑶直接把手机扔了出去,还是贺言辞手疾眼快的接住; “小叔,我并不知道这件事。”贺言辞觉得只要自己咬死什么都不知道, 贺厉就不能把自己怎样; “贺言辞、”贺厉长指整理着怀中人的碎发, 眸光温柔如水,语气却不带温度, “到底是什么让你觉得、我很好惹。” 禄爻唇角倏尔一弯,眼角几乎媚的能滴出水来, 她怎么这么喜欢看恶犬生气的样子; “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贺言辞咬死不认,即便身后的衬衫已经湿透; 禄爻按住即将动怒的贺厉,柔声开口, “看到人了么?” “没有,小婶。”秦雅瑶抢在贺言辞之前开口, 她现在确信,事情能不能解决都在禄爻。 “下去看看。”禄爻按着贺厉的宽肩,鞋尖轻巧的落到地面, 贺厉握着柔软的小手走在前面, 出了四角亭, 接过保镖递来的黑色遮阳伞,打在禄爻头顶, 身后还跟着一条膘肥体壮的大黑狗。 午后的太阳正是毒辣, 来得匆忙的贺言辞和秦雅瑶,只能在盛夏盯着烈日跟在后面; 贺厉和禄爻停在狮笼前,还什么都没说, 飞快的身影掠过二人,扑在笼前; “弘瑞!” 秦雅瑶一眼就看到角落中颤抖的身影, “小婶!小叔!求你放了我弟弟吧!”秦雅瑶眼见两头半大的狮子朝着秦弘瑞走去, 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禄爻扯着贺厉,皱眉躲开了这一跪, “一百零三。”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哭泣, 秦雅瑶不解的望向禄爻。 第80章 阿瓦达啃大瓜 “你弟弟,虐杀了一百零三条性命。” 昨夜林蒙手机解锁后,根据手机内的信息, 确认秦弘瑞杀害了八十七条小生命, 但是他们不知道,昨日禄爻已经根据卦象看过了, 除去手机在录的,还有很多是秦弘瑞没有经验,拿着练手的, 其中包括已经怀孕即将生产的小猫小狗。 “不…不可能!” 秦雅瑶难以置信,求证似的对笼中的秦弘瑞嘶喊, “弘瑞!你快说!你快解释啊!你不会的,对不对!” 被吓得丢了魂的秦弘瑞,终于清醒了几分, 连滚带爬的到笼前,伸着手去抓秦雅瑶, “我也不知道!我没有数!姐、你救救我吧!” 秦弘瑞真的被吓到了, 一直虐杀动物的他,被关在笼子里, 和狮子一天一夜, 他甚至出现了幻觉,那些曾经的小动物, 都一口一口的咬向他,要将他分食殆尽。 “你怎么做出这种事!”秦雅瑶想要责怪, 却看到自己亲弟弟的大腿上、手臂上都有鲜红的血迹, 衣服和裤子也褴褛的挂在身上, 似乎是被狮子撕咬过的痕迹。 “小叔!小婶!求求你们!”秦雅瑶哭的话都说不全, 禄爻微不可察的皱眉, 如果说原来她对秦雅瑶没有感觉, 现在却有些厌恶了, 她本有大好的前程,完全可以把贺言辞当做踏板,去过更好的人生, 现在却被这样的家庭、 自困囚笼; “你应该求他。”贺厉能感受到玫瑰情绪不高,直奔主题; “言辞!弘瑞也是你的弟弟!求你!让小叔放过他吧!” 秦雅瑶已经顾不得其他了,只担心自己受伤的弟弟, “小叔、你需要我怎么做。”贺言辞并没有扶起秦雅瑶,长叹一口气, “在周日的酒会上,亲口宣布和禄爻取消婚约。”贺厉怕禄爻站累, 索性叫人搬来两个椅子,坐在狮笼前, 坤子也懒洋洋的趴在禄爻脚边。 “不行!”贺言辞几乎是立刻回答, 周日的酒会,实则更像是豪门盛宴, 每半年举办一次,帝都全部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出席, 先不说他不会和禄爻解除婚约, 在这种场合,他决不能出现半点纰漏。 “优涵。”贺厉点点头,唤来一直隐身吃瓜的孟优涵, “得嘞!”孟优涵欢快的走进狮笼, 一手叉腰,一手朝上一挥,“拜!” 只见两头狮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孟优涵面前, 真的做出了跪拜的姿势, “再拜!” 孟优涵俨然一副土皇帝的模样,高亢嘹亮的响彻整个庄园, 两头狮子再次跪倒, “再再拜!” 两头狮子三叩首; 一直看热闹的孟良温都觉得自己红温了, 本来挺港式大片的氛围,活脱脱让自己的这个妹妹, 弄成了某宏训狗现场了。 “开饭吧!”孟优涵满意的挺了挺平坦的胸脯。 只见两头狮子直接扑向秦弘瑞, 比人脸大不少的爪子,一下子按到秦弘瑞的胸口, 巨大的压力让秦弘瑞险些吐血,只能断断续续的求饶, “姐!秦雅瑶!快想办法啊!我要死了,你也活不了!爸妈会打死你的!” “给我闭嘴!”秦雅瑶想要帮忙,却无能为力, 只能紧紧的搂住贺言辞, “求你了,言辞!你不是不喜欢禄爻么,你取消婚约吧,我嫁给你好不好。” “再想想别的办法。”贺言辞回避的转过头, “言辞!你忘了么!我出国留学,你等了我三年!现在我回来了,我们结婚,好不好!” 秦雅瑶深知贺言辞的薄情,却还是残存着幻想; “雅瑶…”贺言辞有一瞬间的动摇, 那时的喜欢是真的,现在不爱了也是真的; 他没必要为了这种家庭的秦雅瑶,放弃禄爻; “贺言辞!”秦雅瑶终究还是绷不住了, 疯狂捶打贺言辞的胸口,“你就是这么爱我的?!” 禄爻皱着眉,不再去看眼前的狗血剧情, 无聊的摆弄贺厉晚间的佛珠, 墨色的佛珠,在腕骨清晰的手腕上挂着, 弟子珠上的流苏垂坠在掌心, 与冷白色的肌肤形成荷尔蒙爆棚的对比。 “无聊?”贺厉将手直接放到禄爻的腿上, 让她更方便的摆弄佛珠, “嗯。”禄爻撒娇的哽了一声, “乖,这就走。”贺厉轻捏了下,耐心十足的轻声哄弄, 随后朝向贺言辞,淡淡的开口, “你应该知道,不用你我也有办法解决这件事。” 贺厉挥挥手,示意孟优涵狮子可以开饭了; “等一下!”贺言辞眼见贺厉耐心到底,连忙制止, 他知道贺厉说的没错, 因为贺厉完全可以直接找到贺老爷子, 虽然麻烦了点,却也可以达到目的。 \"贺言辞!你还在想什么啊!\"秦雅瑶看着贺厉已经起身, 连带拉起禄爻准备离开, 急的拼命催促; “秦雅瑶!”贺言辞被秦雅瑶吵的头疼, 抬头间却看到贺厉与禄爻亲昵的动作,烦躁达到顶点; “贺言辞!我怀孕了!” 秦雅瑶只能使出杀手锏, 其实,上周她就检查出来怀孕了, 但是一直对所有人都保密了, 因为她本想准备用这个孩子对贺言辞逼婚的。 吃瓜群众:嚯~~~ “什么?!”这回轮到贺言辞不知所措了,“你说什么?!” “我怀孕了。”秦雅瑶知道她一定会用这个孩子拿捏贺言辞, 索性收起来眼泪,平静的从包里掏出医院证明; “是我的?”贺言辞颤巍巍的接过证明, 吃瓜群众:阿瓦达啃大瓜??? 秦雅瑶没想到贺言辞居然会怀疑她,语气冰冷, “三个月,你算吧。” “三个月…”贺言辞其实根本记不住时间, 但是他一直都没有做措施,每次兴起直接拉起秦雅瑶,哪管那么多, “你没吃药吗?”贺言辞看着上面的‘早孕9周’,心情复杂; 吃瓜群众:呸!渣男! “没有。”秦雅瑶冰冷的说, 她曾经提醒过贺言辞做措施, 但贺言辞总是推脱,说有了就生下来, 秦雅瑶当然不会相信贺言辞的话, 一直都有在吃避孕药,但是就在前段时间, 她慢慢察觉到贺言辞态度的变化,就把药停了, 她没有家世、没有资产, 她需要有能拿捏贺言辞的东西, 比如——孩子。 “你让我想想。”贺言辞手中的证明都被攥皱了, 如果秦雅瑶肚子里的是个男孩, 他说不定可以凭借这个孩子,越过父亲,稳固自己在贺家的地位。 “是个男孩。”秦雅瑶知道贺言辞的想法,咬牙认下。 “真的?”贺言辞并不懂这些,听说有的医院可以看出来, “我找人看了。”秦雅瑶撒谎了, 是贺言辞逼她的。 “小叔!”贺言辞像是下定决心一样, 叫住已经走出去几步的贺厉和禄爻, “这周日的酒会,我会当众宣布和禄爻取消婚约。” 第81章 有的爱不只是说说 “叫人。”贺厉实力演绎了什么叫杀人诛心。 “小、小婶。”贺言辞垂着头,艰难的从牙缝间挤出两个字; “坤子,走了。”禄爻没有回头,只是敷衍的应了一声, 她并不想有这么个侄子。 坤子屁颠屁颠的跟在禄爻身后, 出去玩了一大圈的小灵缇大壮也回来了,跟在后面。 “小婶!弘瑞他…”秦雅瑶上前追了两步, “周日结束,有人会送他回去。”贺厉长臂横在禄爻后腰, 头都没回就走了。 各位吃瓜群众, 奶猫的奶猫、训狮子的训狮子, 全部回归自己的那一摊。 看着散去的众人,秦雅瑶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她赌赢了、也赌输了。 她用孩子救下了弟弟, 却也看清了自己垂死挣扎的爱情,也不过如此。 贺言辞凝视着禄爻的背影, 直到消失不见,依然久久不能平息, “这段时间,好好养胎。”看到秦雅瑶的身影,犹豫再三,还是上前扶起了秦雅瑶, “嗯。”秦雅瑶很想问问贺言辞什么时候结婚, 可是她知道,这个时候提结婚,无疑是将贺言辞推得更远, 她不再相信贺言辞,所以开始仔细谋划接下来的每一步。 当女人看清爱情时,便会无比聪慧。 贺言辞见秦雅瑶没有再提结婚的事,松了一口气, 主动提出,要带秦雅瑶去做全面检查。 “好。”秦雅瑶又恢复高知女性的姿态, 她怎么会不知道,贺言辞只是想亲自确认自己到底怀没怀孕, 至于男女,她会想办法解决的。 “放心,我不会亏待你和孩子的。”贺言辞体贴的为秦雅瑶打开副驾驶, 系好安全带后,驱车离开; 并没有注意到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 “师姐?”山雷进屋给孟优涵拿水, 只见站在窗前,看向窗外驶离汽车的禄爻,掐算着什么; “回来了?”禄爻放下手, “我给优涵拿瓶水。”山雷从包里拿出保温杯,拧开递到禄爻手里, “什么东西?”禄爻闻着保温杯里刺鼻的中药味,连忙退后好几步, “师兄嘱咐你要喝药。”山雷举着保温杯进攻, “你不要过来啊!”禄爻狐狸眼飞快扫视,设计着逃离动线, “师姐!喝药!”从小到大,每次喂药都是山雷, 所以他每一步都能精准的堵住禄爻, “大郎喝药?”迟迟不见山雷回来的孟优涵,出来找人, 一进屋就看到这个场景。 “优涵!你自己一个人是不是照看不来两头狮子!” 禄爻紧紧靠在窗边,求救的望向孟优涵, “也还…”孟优涵刚想说没问题,就看到禄爻拼命的使眼色, 话到嘴边又急转弯:“也还真是需要个人帮我。” “是不是需要那种一米八五、会抓鬼、嗅觉灵敏的二十二岁少年!” 禄爻承认,她这辈子只在山雷面前认怂, “是是是!对对对!妙妙妙!”孟优涵一个劲儿的冲山雷招手, 刚和孟良温说完话回来的贺厉,看着三人奇怪的对垒模式, 一时不知道如何吐糟, “姐夫,师姐不喝药。”山雷直接把保温杯塞到贺厉手里, “去吧。”贺厉一副了然的点头, 禄爻承认,她这辈子认怂的人+1。 “你今晚就留下看狮子吧!”禄爻气的嘟囔了一句, “生气了?”贺厉走到禄爻身后, 把保温杯放到一旁,把头埋在玫瑰香的肩窝里; “就是很苦。”禄爻其实并不怕苦,只是不想喝章知尘给的药, 昨晚是万不得已,情况紧急。 “你很抗拒他给的药。”贺厉不懂禄爻要吃什么药, 不过从这几次,他都看出来, 禄爻很抵触章知尘的药, “是,” 禄爻纤细的小手,覆上腰间的手臂, 感受手心下结实的肌肉, “药有问题?”贺厉的声音骤冷, “没有。”禄爻摇摇头,声音里是她自己都感觉不到的厌恶, “他知道我最讨厌腥味,他明明可以不放那味药,却偏偏每次都放…” 禄爻垂着眸子,没有再说下去。 “他为了让你记住他。”贺厉终于知道禄爻为什么这么抗拒了, 不止抗拒药、也抗拒给药的人, 章知尘的这种行为,真的算得上病态了, 用让人痛苦的方式,不断提醒加深记忆, 偏偏体弱的禄爻,还没有什么办法。 禄爻沉默的看着一旁的保温杯,又捏了捏腰间的手臂, 似乎是找到了依托。 拿起保温杯,将里面的药一口气全部喝掉。 “宝宝好乖。”贺厉捏着禄爻的脸转过来,直接吻上; 灵活的舌尖强势席卷所有的苦味, 直到禄爻被吻得眼角湿润,腰酸腿软, 贺厉才松开她,视线落在红肿的唇瓣上, 原本艳丽的口红,也被吞入腹中, 颇有几分凌虐的美感。 “以后每次喝药,你都会想起我。” “恶犬还怪有用的呢。”禄爻挂在贺厉的脖子上,确实没有了那股讨人厌的味道了。 “回家么?”贺厉轻吻毛茸茸的头顶, 任由玫瑰像小猫一般在怀里赖着, “回。”禄爻嘴上说着,但是身体倒是很诚实的没有动, 贺厉轻笑一声,大手顺着发顶,蔓延到后腰, 越过起伏,扣住膝窝将人提起, “恶犬。”禄爻低呼一声,搂着贺厉的脖子,任由他抱着自己向外走, “今晚和哥哥睡去。”贺厉瞥了眼跟在后面的黑白双煞, 把禄爻放到副驾驶,自己长腿迈进驾驶室, 一脚油门直接冲了出去; “汪?” “汪?” 徒留黑白双煞——坤子和大壮面面相觑; 给狮子喂饭的山雷,突然打了个寒颤。 “这是哪儿?”外面并不是桐楠格,是一个禄爻没有见过的小区, “私房钱。”贺厉捏了下禄爻的耳朵, 还没结婚就有私房钱? 私房钱是栋房? 禄爻有的时候也跟不上贺厉的脑回路了, “以后都是你的。”贺厉拉着禄爻下车,直奔电梯, 禄爻好奇的东看看西看看, 这里似乎不是像桐楠格那样的别墅区, 反而是高档公寓类型的,四十六层一梯一户, 贺厉按了最顶层。 “我没见你来这里住过。”禄爻看着屏幕上不停上升的数字, “刚买的。”贺厉已经把外套脱下来,挂在手臂上, “刚买的?”禄爻回过头,“买它做什么?” “做…”贺厉看着屏幕上‘46’的数字,上前一步, 坚硬的胸膛紧贴漂亮瘦弱的后背, 一手直接搂着细腰把人提出去, 电梯门关闭的一刹那,他将手臂的西装直接扔到地上, 抱着禄爻放到鞋柜上,“?。” 宝宝们,麻烦点点催更、加加书架吧! 可怜可怜孩子,最近焦虑的不行o(╥﹏╥)o 第82章 神算子怕鬼? “唔…”禄爻仰着脖子,一手撑在身后,一手攀附着贺厉的脖子, 所有的克制和隐忍,在这一刻爆发。 一波接一波的扶摇,让禄爻迷蒙了双眼, 恍惚间,她只能听到耳边不断重复的低语: “玫瑰…” “爻爻…” “宝宝…” 贺厉一遍遍叫着自己,嘴上软的不行, 但也只有嘴上罢了。 恶犬不知餍足,玫瑰娇软撩人, 天生绝配。 禄爻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只记得, 从门口到客厅、再到最后回房的一路上, 她的双脚都未曾落地。 “醒了,宝宝?”贺厉感受到,怀中的一小坨不安分的扭着, 禄爻睁不开眼睛,又朝温暖的热源钻了钻, 大掌圈着圆润的肩头,将人搂在怀里, 玫瑰香纠缠着沉香,爱人的温存总是让人流连。 “几点了。”禄爻哑着嗓子,将手放到劲瘦的腰间, “九点一刻。”贺厉看了眼表, “嗯?”禄爻从怀里仰起头, 她记得下午回来的时候,才四点多啊。 “想吃什么?”看着玫瑰迷茫的样子, 贺厉疼爱的吻了吻,依旧泛红的眼尾, “抹茶蛋糕。” “晚饭呢?” 禄爻盯着贺厉半天,执着的吐出四个字, “抹茶蛋糕。” “不吃饭就没有抹茶蛋糕,”贺厉从被子里起身, 禄爻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直接躲回被子里, “躲什么?”贺厉赤脚站在床前的长绒地毯上, “没穿衣服…”禄爻只觉得被窝里,满是恶犬独有的沉香味, 侵略性十足,连自己最爱的玫瑰香都遮盖了; 禄爻在被窝藏了半天,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刚掀开一个小洞,想要看看外面的情况, 结果就钻进来一个脑袋, “唔!” 密不透风的被窝,就像是小孩子的堡垒, 极具安全感, 在这里,所有的秘密都会得到释放, 包括那让人艳羡的两情相悦。 “抹茶蛋糕!” 禄爻揉着红肿的唇瓣,推着贺厉的脑袋, 把他推出被窝。 “饭好叫你,”贺厉揉了揉头顶,“宝宝。” 随手拿起一件白t、家居裤套在身上,就出去了。 禄爻发现了, 只要贺厉叫自己宝宝的时候, 都是听到了但不一定做到的恶趣味。 本想等到恶犬出去之后,就起来的, 但是这种温暖又舒适的空间, 让她不知不觉的又睡过去了, 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了又暗, 不显示备注的未接来电就这样消失。 “禄娇娇。”贺厉看着床上隆起成小山丘的被子, 突然觉得,禄爻真的很没有安全感, 看来搬家计划要加快进度了。 “嗯?” 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从被子边缘钻出来, 还没有完全睡醒的下意识应答, 娇软的像猫儿一样。 “吃完饭我搂你睡。”贺厉将人从被窝里捞出来, 才发现小猫还是自己离开之前的那副模样, 光溜溜的, 嫩的出水的雪白肌肤上, 印着点点红痕。 “闭眼!”察觉贺厉绷起的肌肉, 禄爻重新缩回被子里, 今天这个床,是不用起了。 “害羞了?”贺厉开口才发现自己哑了, 原来怎么没发现自己如此重欲。 他轻拍床上重现的小鼓包,拿了一件自己的短袖, 长指刚扯住被角, 就到一句小声的嘟囔:“我自己穿。” “好。”贺厉把短袖放到床脚,走向门口, 但是并没有出去,只是抱着双臂,长腿微曲的倚在那里守株待兔, 只见一直带着咬痕的小白胳膊,从纯黑丝绒的被单里伸出来, 左摸右摸的盲找着短袖, ‘笨笨,在那边啊。’贺厉挑着眉,心里给小玫瑰指路, 摸了几次也没找到,小白胳膊开始变得暴躁, 在床角上重重的拍了几下, 贺厉就这样噙着笑, 见惯了冷清的了然模样, 这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孩子气的小玫瑰, 他似乎更痴迷玫瑰香了。 “咚。” 禄爻这一拍倒好,直接把手边的短袖甩到地上, “哎呀!”被子里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娇嗔, 禄爻裹着被子,探着身子去够床下的短袖, 全然没有注意到屋里还有恶犬看守, 把自己裹得像个小蚕宝宝,蛄蛹着往床边挪动, “啊!” 她本想趴在床边,探出身子捡完短袖就一个鲤鱼打挺, 计划饱满,现实骨感, 她没有什么力气,失去平衡,直接大头朝下的往下栽, “还自己穿么?宝宝。”还好贺厉一直在屋里,眼疾手快的捞住蚕宝宝, 禄爻没说话,只是狐狸眼带着幽怨的转动, 低沉的声音带着哄弄,接过禄爻手里的短袖, 手脚利落的给禄爻套上。 禄爻感到丢脸,自己的钓系神算美人的人设,彻底塌房; 直到看到餐桌上,满满都是自己喜欢的菜, 才开口,“你做的?” “尝尝。”贺厉给禄爻盛了碗番茄浓汤,又去剥虾。 禄爻拿着勺子小口的喝,“好喝!” 狐狸眼顿时星光熠熠,连带把贺厉的世界照亮, 这是他头一次因为自己会做饭,而感到庆幸。 “多吃点。”贺厉剥虾的动作很熟练,没一会盘子里的虾, 就全部整装待发了。 禄爻先夹了一个送到贺厉嘴里,才继续美滋滋的吃着, “抹茶蛋糕!” 嘴里吃着,也不忘这件事, 其实她吃的并不多,但是就是很馋, 按照师父的话,就是大馋丫头。 “吃完饭。” 贺厉终于体会到了,山雷每日虽然忙碌,却乐此不疲的心态, 这就是孟优涵说的饲养员吧。 “在这等我。”吃完饭,贺厉洗了把手, 把禄爻重新抱回到客厅的沙发上, 拿过一旁的毯子把两条白花花的大腿盖上, 又端来一盘水果、还有她心心念念的抹茶蛋糕, 才放心的回到厨房去整理。 禄爻看着贺厉的背影,白短袖、家居裤, 洗过的发没有往日的悉心造型, 而是慵懒的垂在额前,觉得碍事的时候, 长指就随意的将刘海抓到脑后, 暖黄的灯光照在他身上, 没了平时冷戾淡漠,反而多了几分少年的松弛感。 “怎么没吃,宝宝。” 贺厉扯了两张纸巾,擦干手上的水珠, 随意的扔到垃圾桶,一屁股坐到禄爻身边, 自然的把人搂在怀里圈住。 “你知道么?”禄爻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怀里, “什么?”贺厉垂着头,闻着玫瑰香, “你每次明知故问的时候,都会叫我宝宝。” 禄爻凑上前,盯着纤密的睫毛, “是么?宝宝。” 恶趣味被识破,贺厉也不否认,只是紧了紧怀抱, 拿着遥控器,询问禄爻, “看电影么?” “看。” “鬼片?” “不要!” “无聊?” “……害怕。” 贺厉诧异的低下头, 只见某人别着头不看他,白嫩的耳垂红得彻底。 “神算子怕鬼?” 第83章 爱财爱己 风生水起 “那咋了?” 禄爻嘴硬的回答, 在山上十六年,其实该看的她都看过了, 不该看的…… 托师父的福,也看过了。 按理说山雷更擅长这个类型,她应该不怕的才对, 这都要怪师父! 谁让他美其名曰训练自己的其他能力, 直接半夜放鬼吓她! 到最后,其他能力没培养出来, 倒是给自己添了个致命弱点。 这就好比: 厨子怕火、游泳运动员怕水、 还有禄爻怕鬼。 贺厉拽了拽脱落的毯子, 重新把二人裹起来,“那不看。” 他们两个人选了一部不算近的电影《十二宫》。 禄爻看着杰克·吉伦希尔在餐厅约会的尴尬场景, 轻声开口:“后天的酒会,也会这么尴尬吧。” “应该会更尴尬一些。”贺厉弓着腰,认真的回答禄爻, 沉默了一会, 两个人都因为这没有营养的对话,笑出声; 不是爱让人变幼稚, 而是爱让人勇敢的说出那些本就存在、却羞于启齿的幼稚。 这两天贺厉和禄爻就躲在公寓里, 禄爻没有卜卦、贺厉没有工作, 饿了就吃、困了就睡, 想了就爱。 宋星星他们中途打来几个电话, 也都被二人敷衍过去, 禄爻甚至经常会有错觉, 自己和贺厉只是普通的学生情侣, 在这里肆无忌惮的用谈恋爱消耗假期。 只不过苦了此时正站在门外的山雷和林蒙; “谁啊?”禄爻睡得正迷糊,就听到敲门声, 贺厉正在浴室洗澡, 禄爻就赤着脚跑出来开门, 不过门刚开了个缝,就被身后的大掌直接推上。 “穿成这样就来开门?”贺厉洗完澡出来没见到禄爻, 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裹着浴巾就出来了, 禄爻垂眸看着自己,只套了件贺厉的短袖, 下摆堪堪才盖过屁股,随着动作, 大腿根上的伤痕若隐若现。 “先回去。”贺厉看着红透的小玫瑰,轻拍了下她的后腰, 见红玫瑰的身影消失在卧室, 贺厉才打开门, 林蒙红着鼻子,边哭边打招呼, “二爷。” “怎么了?” 贺厉皱眉打量了下林蒙,侧身让两个人进来, “没事,林特助说他鼻炎犯了。” 山雷和林蒙大包小裹的进屋, “今晚的酒会,贺老爷子会出席。” 林蒙把提前准备的西装和礼服拿了出来, “姜云峰他们也会出席。” 山雷把禄爻的小黑手帕拿了过来, 两个人一句一个动作, 好像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这两天,禄爻和贺厉倒是甜蜜了, 只是苦了他们两个, 山雷不仅要看两狗一猫,还要提防着章知尘起幺蛾子, 每天绞尽脑汁,想借口解释师姐的去向。 林蒙更是别提了, 自从蒋宇被派去季医生那头帮忙, 他一个特助,每天忙上忙下, 不仅要处理公司的事情、就连老板家里的事都要打听的一清二楚。 “下楼等。” 贺厉收起手机,拎着西装和礼服回了屋, 正当林蒙咬碎牙齿往肚里咽的时候, 山雷拽了拽他,“你看手机,林特助。” 林蒙不解的打开手机,看着上面六位数的转账, 顿时原地起立,冲着卧室紧关的房门敬了个礼, “我林蒙!生是二爷的人,死是呜呜呜!!” 话还没说完,就被山雷捂住了嘴, “林特助,祸从口出。” 山雷见林蒙点头,满意的收起手机, 扯着林蒙离开了。 后来在楼下,林蒙问过山雷, “道家弟子也爱财么?” 山雷一本正经的回答,“爱财爱己,风生水起。” 林蒙突然知道老板娘和她这个师弟,到底是哪里像了, 都是山羊放了个绵羊屁—— 既骚气又洋气。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黑色。” 禄爻换好礼服,又画了个浓淡适中的妆, “因为我是玫瑰的恶犬…” 贺厉从沙发上起身,长腿站在禄爻身前, 欣赏着今晚美艳至极的黑玫瑰, 闪着银光的黑色礼服, 腰间是透明的鱼骨,将白皙软嫩的细腰半遮半掩, 包臀高开叉的设计,露出修长而健康的大腿, 轻纱垂坠飘扬在身侧, 仿佛香火中款款走来的神女。 “玫瑰的一切,我都知道。” 贺厉拿起一旁的黑丝绒礼盒, 里面静静地放着一对红宝石耳钉, 他取出一只,弯着腰仔细的给禄爻佩戴。 今天禄爻没有带任何首饰, 她将长发盘起,露出纤细的天鹅颈, 这件礼服足够夺目,任何夸张的首饰都会有种喧宾夺主的感觉, 然而贺厉的这对耳钉,正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 闪耀夺目的红宝石,泛着耀眼的妖艳, 不大不小的扣在耳垂上,给黑色礼服添了几分娇媚。 “别动。”贺厉惩戒似的拍了下禄爻的后腰, 这还是他第一次给女人带耳钉, 平时见禄爻都是轻松就扣上了, 自己怎么弄都弄不上,生怕一用力、就会把这软的要命的耳朵弄出血。 “痒~”禄爻强忍着站在那里, 细嫩的手指紧紧攥着裙摆, 恶犬是不是不知道他有多磨人啊, 强壮的身形紧挨自己的手臂,过于认真的他, 灼热的气息不停地勾缠自己的耳后, 仿佛自己被沉香包围了。 “好了。”贺厉好像完成了一件艰巨的任务, 松口气的就势把下巴放在萦绕玫瑰香的肩窝, “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禄爻只觉得后腰有长指在作乱, 耐着性子,小声诱哄。 “主角不都是要最后才到。” 这几天两个人亲密无间的相处, 让贺厉对禄爻的敏感一清二楚, 长指游走, 玫瑰花瓣随着轨迹,轻微颤抖, 这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 深邃的瞳孔也逐渐幽深。 “别闹,一会还有正事。” 禄爻咬咬牙,上前一步,脱离狗爪, 奈何……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要叫狗皮膏药了, 她往前一步,贺厉也跟着贴近, “那正事解决完,是不是就可以闹了,” 贺厉轻吻着漂亮的颈后,“宝宝…” 他尾音勾着笑意,细碎的低沉从耳后包围向前, 仿佛是缠人的藤蔓。 “回来再说。”禄爻实在不理解, 已经快三十的男人,精力都这么旺盛么? 师父说的采阴补阳,难道是真的? 要不然,为什么恶犬这几天精力充沛, 而自己… 禄爻看向镜中的自己, 仿佛午夜绽放的黑玫瑰, 娇艳的让人移不开眼。 难道真的有双修? 等到贺厉拉着禄爻、磨磨蹭蹭下来的时候, 酒会已经开始了。 “听说了么,贺言辞好像嗑药……” “不能吧,贺家那位老爷子,可是坚决不准这种事发生的。” “谁知道了,像他这种二世祖,我觉得有可能。” “那不就苦了禄氏那位……” 姜好珍此时正穿着玫红的大裙摆礼服,头戴王冠, 穿梭在人群中, 寻找着贺言辞的身影。 听到周围的交头接耳,没忍住回了一句: “禄爻不过就是个废物而已,她可配不上言辞哥哥!” 自从上次直播事件结束后,贺言辞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打电话不接、去他家找也说不在家, 但是这都不妨碍姜好珍想要嫁给贺言辞的决心。 \"那私生女就配得上了?\" 第84章 当众退婚 人群中不知道从哪儿传来一句嘲讽, 顿时让姜好珍红了脸, “谁!谁说的!给我站出来!” 众人魏颖是小三,禄清风一走, 她就带着儿子女儿上位, 姜好邺这么多年为人低调,又勤学肯干, 口风逆转不少, 倒是姜好珍,不学无术、嚣张跋扈, 名门闺秀看不上她,她也就只能和其他私生子女混到一起。 眼见没有人搭理自己, 姜好珍气急败坏的想摔杯子, 可是奈何出门之前,姜云峰特意警告自己: “今天的酒会,能来的都是帝都有头有脸的人, 姜家最近财政危机,必须靠着这次酒会,结识人脉,逆风翻盘; 千万要夹着尾巴做人,不要惹事,否则招惹了谁,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爸爸说的对,她平时混不到闺秀千金的圈子里, 万一得罪了谁可就麻烦了, 姜好珍正要放下手里的杯子,就在人群中瞥到熟悉的身影, 别人惹不起, 她还惹不起么, 欺软怕硬,她最擅长了! “秦雅瑶!你给我站住!” 一席低调深蓝礼服的秦雅瑶回身, 一见是姜好珍,捂着肚子就要离开, 她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是最后底牌, 千万不能出现差错, 姜好珍这个无脑生物,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秦雅瑶!你把言辞哥哥藏哪儿去了!” 姜好珍一把扯住秦雅瑶的手臂,指着鼻子问, “我不知道。” 秦雅瑶挥开姜好珍,就往外走, “站住!你给我站住!”姜好珍不依不饶的在后面追, 夸张的裙摆来回膈应着周围, 不知道是哪位好人,绊了姜好珍一脚。 “啊!”姜好珍尖叫一声,就向前扑去, 眼见就要扑倒秦雅瑶, “有事没?”贺言辞及时出场,把秦雅瑶护在怀里。 看着许久未见的贺言辞,此时抱着别的女人嘘寒问暖, 姜好珍顿时火冒三丈,从地上爬起来, “言辞哥哥!是不是这个狐狸精勾引你!” “住嘴!”贺言辞皱眉呵斥, 在他眼里,姜好珍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 要不是觉得她够蠢,他早就想办法把她处理了。 “言辞哥哥!你说过…” 姜好珍咧着嘴就要哭, 她这么一闹,周围逐渐安静下来, 将注意力放到他们身上, 贺言辞想到今晚还要当众宣布取消婚约的事就头疼, 一手拉着姜好珍、一手护着秦雅瑶就往外人少的花园走。 “好邺、看到你妹妹了吗?” 盛装打扮的魏颖,只是上了个洗手间的功夫, 就不见这个女儿的身影了。 今晚姜云峰可是交代自己,千万看好姜好珍。 姜好邺推了下金丝眼镜, 把视线从花园那头收回来, 礼貌有加的回答,“妈,我没看到妹妹。” “这死丫头,去哪儿了呢?!” 魏颖低骂着,交代姜好邺也找找,就返回酒会了。 “好珍呢?”姜云峰一直在陪着笑脸,喝了不少酒, 这会才坐下喝杯水, “去洗手间了。”魏颖心虚的给姜云峰倒了杯茶, “禄爻呢?”姜云峰猛地想起什么, 魏颖被吓了一跳,她根本就没给禄爻打电话, 只能硬着头皮说: “这孩子也是,我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接,” 说完还装作伤心的添了一句,“应该是给我拉黑了吧。” “这个死丫头!”姜云峰气的站起身, 自从上次订婚宴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禄爻, 说实话,禄爻越来越像她妈,他觉得他可能马上就要拿捏不住了; “别生气,峰哥,”魏颖搂着姜云峰的手臂,“等禄爻嫁过去就好了 。” “但愿吧。”姜云峰重新坐下,一脸愁容, 最近也不知道她和贺言辞怎么样,姜家就指着这桩婚事翻身了。 然而马上要嫁给贺言辞的禄爻, 此时正坐在贺言辞小叔的腿上, “你别弄~” “那我不动、你自己动吧。” “你快动啊!” “到底动不动啊,宝宝…” 低沉的男声混着甜软的娇嗔, 林蒙如坐针毡的坐在驾驶室,恨不得丢掉自己的耳朵, 他终于知道山雷为什么不来了。 “现在怎么办!”禄爻狐狸眼满是嗔怪的瞪着恶犬, 都怪贺厉非要抱一会,结果头发就缠到他衬衫扣子上了, 要是硬拽,不止会掉头发、连发型都会乱, 偏偏贺厉总是逗自己,不帮着解就算了, 还一个劲儿的亲。 “好了,宝宝。”贺厉长指一挑,二人轻松就被解绑了, “你故意的?”禄爻骑在贺厉的腿上,说不出来什么心情, “酒会迟到了,宝宝。”贺厉讨好的亲吻着玫瑰唇角, “哼。”禄爻从他身上下来,开车门就往外走。 “等我啊,宝宝。”贺厉长腿一迈,将人搂在怀里, “我们分开走。”禄爻看了眼手机, 没有收到贺言辞宣布解除约的信息, 这个时候,她要是公然和人家小叔一同出席, 恐怕有八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我不怕。”贺厉单手插兜,无所谓的挑眉, 禄爻踮着脚,啄了下头顶的薄唇,露出一个千娇百媚的笑容, “我怕呀,宝、宝。” 说完,扭着蜂腰就走了, 徒留恶犬一脸爽到了的表情。 “这这!你怎么来的这么晚!”宋星星一眼就看到了姗姗来迟的禄爻, “训狗来着。”禄爻接过宋星星递来的水, “你这两天过得不错啊~” 禄爻瞥了眼宋星星的肚子,“你倒是被养的挺好。”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特别饿。” 宋星星眼见手中的酒杯被禄爻拿走,化悲愤为食欲, 端着盘子直奔自助餐甜品区。 “禄爻?” 贺言辞看着眼前的俏丽身影,一时不确定的恍惚; 禄爻回过身,只见贺言辞身边, 一左一右站着秦雅瑶和姜好珍。 “你个贱丫头怎么会在这!” 姜好珍从有印象起,就知道禄爻长得漂亮, 尤其是从今年回来之后,出落的格外耀眼, 禄爻越是好看,她越是自卑, 也就越气急败坏,总要搜刮最恶毒、最刺耳的话,针对她。 禄爻挑挑眉,没有理会, 只是把视线落到秦雅瑶的肚子上, “禄…”秦雅瑶一时紧张,全然没有注意到禄爻轻微摇头的动作, 禄爻打断了秦雅瑶,转身对贺言辞说: “你该上台了。” 细高的鞋跟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贺言辞凝视着禄爻,双眼甚至有些猩红, 好像痛苦万分的模样, “你就非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么。” “用我帮你么?” 伴随着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一只带着墨色佛珠的手从禄爻侧腰穿过,拿走了桌上的酒杯, 来人正是贺厉。 “不劳烦小叔了。”贺言辞瞪了眼贺厉,转身走到台上,拿起话筒, 看着台下的众人,深吸一口气, “我贺言辞、正式宣布:取消与禄爻的婚约。” 第85章 贺言辞大怂包 原本喧闹的会场,像是被丢下一颗哑雷, 顿时寂静无声。 “贺言辞!” 一声怒喝,将众人的视线吸引过去, 之前陪着贺老爷子在楼上谈事的贺建成, 此时正搀扶着老态龙钟的贺老爷子站在楼梯上, 他没想到这个一事无成、但还算听话的儿子, 居然扔下这一颗炸弹! “急了、他急了。” 孟优涵挤到宋星星和禄爻跟前,小声嘀咕着。 “你这个侄子还挺言而有信啊。”孟良温撞了下贺厉的肩膀,阴阳怪气。 “爸……” 贺言辞紧握着话筒,因用力骨节都泛着青白。 “还不给他带下去!” 贺老爷子重重的敲了下拐杖,低声怒斥贺建成; 贺建成三步并作两步,匆匆上到台上拉着贺言辞就走。 众人眼见没了热闹看,也收回视线, 开始组团吃瓜。 “这贺家小少爷可以啊,连禄氏这么大的婚约都说取消就取消!” “但是禄氏大小姐不是个废物么,娶回去也没什么用吧……” “听过一句话么,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什么都不会,姓禄就足够了。”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看不上姜家,那一家子暴发户,还整个小三上位。” “贺言辞也不是什么好饼,订婚宴和小姨子鬼混,还被白月光一家现场直播了……” “要我说啊,取消婚约也不错,省的禄氏大小姐跳进火坑!” \"那这没有婚约的禄爻,是不是就成了香饽饽了?\" “什么香饽饽?那是金饽饽!” 商业大佬们当然不会在意这些八卦, 但是不得不承认, 人类社会,八卦确实可以适当拉近关系。 “金饽饽,怎么说。”贺厉俯身,贴近禄爻的耳朵, “算一卦。”禄爻拿起手包就要走, 却被两个黑衣保镖拦住了去路,“二位,贺老爷子有请。” “我想上个洗手间。”禄爻退后一步, 被贺厉揽住腰,护在怀里。 黑衣保镖皱眉,又觉得闹不出什么事, 随即点点头,跟在他们两个身后, “我在门口等您。” 贺厉耷拉着眼睛,抽着烟倚在门口。 禄爻走进洗手间,确定里面没人后, 站在洗手台前 ,拿着纸巾把上面的水渍擦干净, 才从包里抽出根烟叼在嘴里, 铺好黑色手帕,拿出三枚铜钱, “老祖在上,今日事发有因、情况紧急,恕弟子在此污秽之地借力…… 禄爻闭着眼睛请完罪,便开始摇卦, 一次又一次,每次铜钱落到黑色手帕上时, 她的眼就又亮了几分。 “地水师……”禄爻弯弯嘴角, “行险而顺,化凶为吉。” “禄爻!赶紧出来!别逼我进去抓你!”保镖一直不见禄爻从卫生间出来, 便上前两步,大力的敲门, “别借着老爷子的势,来这当狗乱叫。” 贺厉扔掉手里的烟,大步上前一脚把保镖踹倒, “二爷!”另一名保镖,立刻上前阻拦还要动手的贺厉, 急忙赔礼道歉,“他是刚来的,不懂规矩,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我替他给您赔不是!” 说完就一个劲儿的鞠躬, 真不是他怂,贺家的这位爷,虽然叫二爷, 人人都以为是因为,他是贺家现在仅存的两个儿子的老二; 其实只有贺家的人知道, 称呼贺厉为二爷,是因为他是贺家的二把手, 仅次贺老爷子,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是一直跟在贺老爷子身边的他知道, 这位二爷,连贺老爷子都不放在眼里。 “贺厉。”禄爻早就听到门外的事了, 只不过一直没出来,而是静静地任由贺厉发疯; 这段时间贺厉把精力都放在自己身上了, 这帮人是不是真以为贺厉放权了。 “好了?”贺厉收回踩在保镖身上的长腿, 温柔的揽住禄爻的肩, 禄爻没说话,只是眉眼淡淡的扫过两个保镖, 沉默半晌后,才靠在贺厉怀里,“走吧。” “都在呢。”贺厉大咧咧的揽着禄爻进了屋, 一进屋,贺老爷子拄着拐杖坐在沙发正中, 贺言辞跪在他面前,连带着贺建成都只能在一旁站着, “贺厉!言辞是你的亲侄子!你怎么连侄媳妇都抢!” 贺建成看着贺厉和禄爻亲昵的模样, 顿时装作痛心疾首的斥责。 “这没你说话的份儿。”贺厉幽幽扔下一句, 搂着禄爻径直路过贺建成,坐到沙发上。 “你!”当这几个小辈被反驳, 贺建成的面子有些过意不去, 但是看到贺老爷子的眼神时,还是生生咽了回去。 “你说说,是我逼你的么?” 贺厉翘起二郎腿,捏着禄爻的指尖, 闲散的活像古代招猫遛鸟的王爷。 一直跪在地上的贺言辞,捏着拳头,“……不是。” “这句话,你对谁说的。” 贺厉歪着头,眼眸森冷, “爷、爷爷,取消婚约的事情,是我自己的决定,不是谁强迫我的。” 贺言辞觉得自己二十多年,虽说过得不像贺厉闻风丧胆、远近闻名, 却也是风光无限,任谁不叫一声‘贺少爷’; 可是,今天是他最耻辱的一天。 一旁的贺建成恨铁不成钢的跺脚, 他这个败类儿子知不知道,如果放弃了禄爻, 那就意味着,贺氏的掌权也拱手相让了。 “禄爻,你怎么说。”贺老爷子将问题抛给禄爻, 这次的禄爻明显和前几次都不像一个人了, 娇艳的甚至带着邪性,不像禄清风、也不像她父亲, 反倒有些像禄不染那个老东西。 “贺老爷子,言辞哥哥当众宣布,恐怕君无戏言。” 禄爻语气是遗憾的,但是狐狸眼却上挑着。 “言辞,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贺老爷子虽然看不上这个孙子, 但是他还是希望贺言辞能娶禄爻。 “我……”贺言辞抬眸看着贺厉怀里的禄爻, 娇的像花、媚的像妖、 昔日的种种不断在脑海浮现, 他承认当初他心存恶意,对禄爻百般刁难, 但是他现在真的很喜欢禄爻, 她漂亮、听话,而且有足够强大的娘家。 “其实,我……”他想再试试。 “听说侄子当爹了。”贺厉紧了紧放在禄爻腰间的手臂, 禄爻觉得呼吸都困难了, 但是她知道恶犬吃醋了,索性又往他怀里靠靠。 “……”贺言辞没想到贺厉会提这件事, 立刻心虚的看向贺老爷子。 “孽障!”贺老爷子的拐棍直接敲到贺言辞的手臂上, 这么一闹,贺言辞和禄爻的婚约彻底没戏了, 贺言辞嗷的一声躺倒地上,冷汗直流的捂着手臂, 这一棍子下来,肯定是骨折了。 “起来!跪好!”贺建成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但是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提拎着贺言辞起来, “贺厉,你抢了侄媳妇,还给侄子泼脏水,这事办的是不是太不讲究了!” 禄爻都佩服贺建成睁眼说瞎话的脸皮, 二人还没说什么,门外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 “爷爷,孙媳妇带着重孙来看您了!” 第86章 给贺言辞父子上眼药 禄爻与贺厉对视一眼,皆是攻击性的美貌,在此时默契的同时挑眉。 苍天啊、大地啊, 这时候是谁这么有眼力见, 来给贺言辞父子上眼药啊! 禄爻有些手痒,真想和宋星星、孟优涵分享这大型打脸现场; “让她进来。”贺老爷子瞪着歪歪扭扭跪在地上的贺言辞, 示意门口的保镖。 保镖刚把门开了个缝,一道玫粉身影就钻了进来, “噗通”跪倒在地,因为跪的激励, 还撞到了贺言辞骨折的手臂。 “爷爷!”姜好珍自认楚楚可怜的仰起头, “我和言辞哥哥是真心相爱的,请您可怜可怜我肚子里的孩子,这也是您的重孙啊!” 贺厉一手搂着禄爻,一手撑着额头, 事不关己的看戏, 这可气坏了刚打完包票的贺建成,“你胡说什么!” “爸爸!是真的!”姜好珍边说边哭, “禄爻,这是你妹妹?”贺老爷子凝视眉眼带笑的禄爻, “是,姜云峰和魏颖的女儿。”禄爻似乎被恶犬的不要脸传染了, 大方的窝在他怀里回答。 “魏颖?”贺老爷子根本不认识什么魏颖, 只记得上次姜云峰他们一家来吃饭,好像是有这么个女人。 “是个小演员。”贺建成尽量平稳呼吸, 姜云峰那点破事,谁不知道, 放着好好的禄清风不要,找了个没权没势的十八线小演员不说, 魏颖跟过的人,不说上百,也有十几, 但是这些坚决不能和贺老爷子说, 他也嫌丢人。 “爷爷!爸爸一直把我养在身边,把我当做姜家的掌上明珠!我嫁给言辞哥哥,贺家不亏的!” 姜好珍说完,还嫌弃的看了眼禄爻, 她可是爹疼娘爱、哥哥宠的姜家千金, 她就不信,贺老爷子会放着自己不选, 去选一个被爹妈扔到山里十六年,还和自己小叔勾搭到一起的贱人。 “住嘴!”贺言辞忍着痛,给了姜好珍一巴掌, 他一直知道姜好珍蠢,但是没想到她这么蠢, 爷爷一直中意的不是姜家,而是禄爻,是禄氏。 “言辞哥哥,你打我?!”姜好珍不可置信的捂着脸, “我肚子里可是有你的孩子!”说完,姜好珍就要撒泼打滚, “你一个劲儿的说怀了我的孩子,证据呢?!” 贺言辞本想说自己根本没碰过她, 可是订婚宴那天的事、还有之后的几次, 他也不敢保证。 “季云安就在楼下。”贺厉感觉手臂被捏了一下, 适时开口。 “季云安是你的人…”贺建成并没有说完,但是后面的意思, 在场的人都清楚,这孩子有没有、能不能有, 都在贺厉一个眼神。 “那你可以找其他人来验,消息能不能封锁,我就不敢保证了。” 贺厉说完,无所谓的靠在沙发上, “爸……”贺建成也犹豫了, 如果姜好珍真的怀孕了, 那贺言辞取消婚约、还有和小姨子苟且这两件事, 指定会被联系起来,上次订婚宴的事刚压下去, 这次要是再泄露消息,他这张老脸真的不用要了。 “去请季医生上来。”贺老爷子还是很了解贺建成的, 他的顾虑也是自己的。 保镖很快就带着季云安上楼了,后面还跟着许久不见的蒋宇; 最近他们两个被贺厉安排去做别的事了, 今天中午的时候,才被贺厉临时叫回来。 “贺老爷子,最近怎么样啊。”季云安熟稔的坐在贺厉对面, 言语关切的看向主位的老人。 “还可以,你父亲呢。”贺老爷子喝了口茶,观察季云安的表情, “还不错,一时半会应该是死不了。” 预想中畏惧、厌恶的情并没有出现, 季云安坦然的摊开手掌,可惜的耸耸肩, 似乎他爸还没死,挺令人遗憾的。 “那就好。”贺老爷子深深的看向贺厉, 怪不得这几个人都死心塌地的跟着贺厉, 原来的季云安,一提父亲,就满脸惊恐,随之而来的是鄙夷与厌恶, 现在倒是底气十足的模样,看来贺厉没少出手帮助。 “季少爷,麻烦您帮着看看她怀孕了么。” 贺建成没给贺厉说话的机会,生怕两个人有什么加密暗号, “小事儿。”季云安打开随身的医药箱,拿个验孕棒递过去, “就这?”贺建成觉得季云安在糊弄自己, “这也化验不了不是,”季云安无语的蹲到姜好珍面前, 又看了眼沉迷禄爻的贺厉,“实话实说啊?! 在场的几人,除了贺厉和禄爻,都很无语, 有这么当面密谋的吗? “嗯。”贺厉倒是习惯了季云安的脱线, “看面相就能看出来?”贺言辞疑惑的出声, “不能啊。”季云安伸出手,好像训狗一样对姜好珍说,“手!” 姜好珍把手放到季云安手里, 他嫌弃的把姜好珍的手放到一旁的茶桌上,开始把脉, 季家祖上行医,是到了爷爷那一辈才改良从商的, 季云安看不上季父的做派,倒是随了祖辈,沉迷医学,所以中西医都有研究。 “有了。”季云安撒开姜好珍, “恭不恭喜,你们随便。”说完,接过蒋宇递来的湿巾, 这几天蒋宇发现了季云安小毛病,洁癖严重。 “嗯,应该是不恭喜。”贺厉接了一句, 看到禄爻坐的有些累了,便想要拉着她离开, “你们出去。”贺老爷子面无表情的挥挥手, 季云安和蒋宇拎着药箱就走了, 贺建成也扶起贺言辞,姜好珍一时美滋滋的, 她以为贺老爷子要把自己留下,给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好处。 “愣着干嘛!”贺言辞走到门口,回头呵斥还跪在原地的姜好珍, “爷爷没说让我走!”姜好珍梗着脖子, 母凭子贵谁不会,她就不信秦雅瑶能爬到自己头上。 “滚出去!”贺老爷子敲着拐杖,因为情绪激动,猛烈地咳嗽起来, 姜好珍终归是没见过什么世面, 被这么一吼,连滚带爬的跟着贺言辞出去了。 “带他们去医院。”贺老爷子对着贺建成的背影嘱咐到, “是、爸。”贺建成回头恭敬的应着, 毕竟事关贺家血脉,还是要去医院更稳妥。 “说吧,为什么要闹这么大。” 贺老爷子好像一下子苍老了不少,边说边咳, “我要娶禄爻。” 贺厉淡淡的抬眸,拉住禄爻的小手。 “我以为你是个老实的。”贺老爷子没有理会贺厉, 而是直勾勾的看向禄爻,眼里带着苛责与杀意, “贺老爷子应该相信禄氏人的选择。” 禄爻抬起头,黑曜石般的瞳孔,平静的如同深潭, “你再说一遍?!”贺老子不可置信的想要起身, 却因为过于激动,又摔回到沙发上, “我是禄爻,北城禄氏。” 第87章 姜云峰,垂死挣扎吧 禄爻起身,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的瞥了一眼瘫坐的贺老爷子; 人老了,但是坏还在。 自古无用的男人,总是想把失败都归咎在女人身上, 似乎解决一个女人, 就可以把一切过错都涂黑抹净。 “贺言辞还有个相好的……”贺老爷子缓缓开口, 他现在上了年纪,身体也日渐油尽灯枯, 但不代表,贺家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 “刚刚不问贺言辞,问我们做什么。” 贺厉不满的起身,长臂搭在禄爻的肩上就把人往外带, “贺厉,等我归天,这贺家就是…” 贺老爷子自觉时日不多, 即便在不愿承认,也不得不说, 贺家百年基业只有在贺厉手中才能发挥作用; 贺厉都没有回头,只是抬手打断, “如果不是父亲,我都不想姓贺。” 贺老爷子瞪大双眼,急促的呼吸想要叫住贺厉, 还是禄爻及时停住脚步,回身等待着贺老爷子平复, 她不是心善,只是贺厉的前半生够苦了, 后半生不想让他想起来时,尽是消失。 “禄爻,你们的婚事,我同意了。” 贺老爷子的情绪得以缓解,艰难的松了口。 “谢谢,”禄爻看了眼情绪不是很高的贺厉,“爷爷。” “你知道了。”贺老爷子终究还是泄了力的靠在扶手上, 浑黄的双眼逐渐陷入回忆。 当年他迫切的希望培养贺厉的父亲当继承人, 谁料贺厉的父亲压根不想接手贺家,只想带着已经怀孕的妻子出国游学, 如果不是他逼得太紧,他们夫妻就不会发生车祸,死在半路, 也不会导致贺厉刚出生,就没了父母。 那时的贺老爷子年轻气盛, 想将一切都掌控在手里, 他觉得自己有那样没出息的儿子,是天大的耻辱, 索性就命人封锁了消息, 把刚出生的贺厉当做领养回来的儿子,养在自己身边, 有了贺厉父亲的前车之鉴, 他对贺厉的教育,更加严格、毫无人性, 也导致了如今贺厉这个性子。 “爷爷,”贺厉沉思片刻,也跟着禄爻回身, 直面贺老爷子,深深鞠了一躬,“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叫您,” 贺老爷子眼睛有一瞬亮起, 但是随着贺厉的下一句话,又失去生机, “也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您。” 贺厉握着禄爻的手指逐渐用力,把禄爻捏的生疼,却没有察觉, 他打记事起,就跟在贺老爷子身边, 记忆里,他这个上了年纪的‘父亲’,总是没有笑容, 只会给自己安排严格的学习与身体训练, 可以说,他并没有童年, 他曾经很多次都怀疑,贺老爷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有哪个亲生父亲,会把七岁的孩子扔到斗兽场呢。 直到他二十三岁那年,贺老爷子逐渐放手, 更多的权利交到贺厉手中, 他也逐渐培养了自己的势力, 他知道了那个贺老爷子一直保守的秘密: 贺老爷子其实是自己的爷爷, 是他亲手逼死了自己的父母。 那夜,他似杀神附体,单枪匹马闯回贺宅, 他记得那夜下了很大的雨,贺宅的花草都被血气蔓延, 也是那一天,他一步一叩首的爬到玄琼玉宇, 只为给自己错位的人生,一个答案。 “贺厉……”贺老爷子看着双眼猩红的贺厉, 自愧的垂下头,“我只求,你能放过贺建成。” 他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恬不知耻, 当时贺厉父母的离世,当然也有其他几个孩子的手笔, 贺厉二十三岁以后,动用雷霆手段, 把大女儿送出国,至今生死不明, 把二儿子送进监狱,终生监禁, 如今只剩下大儿子,贺建成了。 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这么多年力保贺建成, 恐怕他也早就…… “那你就祈祷贺建成能夹着尾巴做人吧。” 贺厉不屑的扭过头,他不想再看贺老爷子扮演什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戏码。 “如果我是您,就会选姜好珍。” 禄爻轻飘飘的丢下一句, 贺厉不等贺老爷子再回答,便拉着禄爻离开了。 “禄氏啊……”贺老爷子仰着头,无力的看向苍白的天花板。 连老天都倾向贺厉那边么。 “我是不是很不堪。”贺厉直接带着禄爻去了天台, 璀璨的夜,点缀着寂寥的星, 像是每个归家的人, 而他却没有家, 就连唯一的爷爷,他都动了杀心。 禄爻叼着烟,用嘴里的火星,点燃了贺厉唇上的烟, “用舍由时,行藏在我。” 恰时一阵风吹过,卷带着白雾上悬, 贺厉垂眸盯着禄爻的眸子, 是啊,任用与取舍或许是取决于时势, 可是行动与隐退,却可以由他决定。 “我能抱抱你么。”贺厉长指夹着烟,伸开双臂, “这会礼貌上了?”禄爻娇笑,拿掉唇上的烟, 撞进贺厉的怀里,也撞进贺厉的心里。 夏末的风总是带着令人清醒,却不愿脱离的凉意, 一堆热恋中的情侣,就这样静静地在风中相爱。 “好珍呢?”酒会接近尾声, 姜云峰还没有看到姜好珍的身影, “应该是觉得无聊回家走了吧。”魏颖心虚的摸摸鼻子, “你没看到?”姜云峰狐疑的打量了下魏颖, 又把问题转向刚应酬回来的姜好邺。 “我看刚刚她和贺家的人离开了。”姜好邺无视魏颖的眼神,模棱两可的回答, 他确实看到了姜好珍跟着贺言辞、还有贺建成离开, 这段时间,他也派人跟踪了姜好珍, 大致发生了什么,他应该能猜到, 可是他并不打算和姜云峰说。 “知道了。”姜云峰不敢对这个儿子多说什么, 毕竟姜家现在大部分的资金,都是他拉来的, 正巧碰到刚从天台下来的禄爻,他只能把气撒到禄爻头上, “禄爻!” 禄爻不满的皱眉,姜云峰这一嗓子,把现场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众人看到与昔日不同的禄爻, 皆是一阵惊赞。 “说。”禄爻本想一走了之,又想了想姜好珍的事, 觉得是时候加把火了, “我不是让你拿捏住贺言辞,他怎么会取消婚约!” 姜云峰今天早早就到了酒会, 本来正凭借着贺家老丈人的名声,吆五喝六呢, 就招了这么一出,他别提多下不来台了。 “问问你的好女儿。”禄爻点了根烟,轻吸了一口, 天台上烟都被恶犬抽了,自己就抽了一口, “什么意思?”姜云峰瞅了眼魏颖, 上次订婚宴姜好珍和贺言辞鬼混, 他不是不知道,但想着鸡蛋不能放到一个篮子里, 干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魏颖提醒姜好珍,拿捏分寸。 “你要当外祖父了。”禄爻施施然一笑,上前一步, 姜云峰下意识的退后,“你胡说什么?!” 禄爻嫁到贺家,和姜好珍嫁到贺家, 虽然都是嫁女儿,但是结果定是截然不同的。 “姜云峰,垂死挣扎吧。” 禄爻收起笑容,把烟扔到姜云峰的酒杯里。 第88章 报告老板!有人偷家! “我是你的父亲!你怎么说话的!” 姜云峰扔下酒杯,抬手就要给禄爻一巴掌, “不要命了?” 贺厉单手插兜,一手捏着姜云峰的手腕, 他本来是要和禄爻一起下来的,但是看禄爻的打扮实在是太惹眼, 而且已经入夜了,他怕禄爻着凉, 便返回去取外套, 没想到一下来就看到姜云峰要动手。 “让你占了几年头衔,还真把自己当亲爹了。” 禄爻想要给姜云峰一巴掌, 又看了看自己细嫩白净的手,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姜云峰脸皮太厚,她怕把自己的手划伤。 贺厉看明白了禄爻的意思,想要替禄爻动手, 只觉小臂一扯,是禄爻挽住了他。 禄爻冲着贺厉甜甜一笑,是制止的指令, 姜云峰坏事做尽,贺厉没必要和这样的人动手。 “你都知道了?!”姜云峰不可置信的瞪着禄爻,索性压低声音警告: “你就是禄清风的耻辱,是没爹没妈的弃子!我养你这么多年,不杀你,你就应该感恩戴德的给我磕头认罪!” “嗯,知恩图报,”禄爻松开贺厉,上前一步, 乌黑的瞳孔闪过光影,“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 姜云峰背后一凉,挣扎着向后, 奈何贺厉紧紧的扣着自己的手,动弹不得。 “放、放开我!”姜云峰想要求救, 却发现四周已经被贺厉的人层层叠叠的围住, 转而破口大骂,“你不过是爬上了贺言辞小叔的床!和你妈一样是个只会勾引男人的贱人!” “我能杀了他么。”贺厉毫不费力的牵制着姜云峰, 目光盯向禄爻,语气像是在请示一件小事, “不能。”禄爻唇角上扬,尽显娇俏模样, “那我能打他么。”贺厉松开姜云峰, 幽深的眉眼轻微的皱起,似乎怕禄爻不同意,还弯着腰尽量与禄爻平视; “留条命。” 禄爻没有温度的扔下一句, 身后的保镖识相让开,一直守在外围的蒋宇随即跟在禄爻身后, 陪着她向外走。 “禄爻!你不得好~~嗷!”姜云峰还没说完最后一个字, 就被贺厉薅着头发按到了地上, 酒会上的人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了, 剩下的人也知道是贺二爷办事,都识趣的给他腾地方。 “城南的项目怎么样了。”禄爻扯下贺厉的外套,递给身后的蒋宇, 她觉得和这些道貌岸然的老家伙们打交道,让他透不过气。 “二爷刚表露出有意退出的意向,姜云峰就立马凑上去了,” 蒋宇接过外套,这段时间他跟在季云安身边, 其实就是为了这件事, 为什么会选季云安,因为没人会把一个医生与开发项目结合到一起, 正好起到混淆视听的作用。 自从上次禄爻提醒贺厉放手城南的项目后, 贺厉便与张局打招呼,一点点退出城南的项目, 蒋宇和季云安就在这时候收集信息, 很多家一直虎视眈眈这个项目, 其中属姜云峰最抢眼。 “狗闻着味就去了。”禄爻点了根烟,透过白雾仰头凝望着夜空中的星, “姜好邺也有意城南的项目,但是姜云峰并不知情。” 蒋宇随着禄爻的动作,也跟着看向夜空, 但是在他眼里就好像一个大黑饼上有芝麻, 什么都看不出。 “姜好邺?”禄爻闻言皱眉,收回视线随手掐算起来, 按理说,她的身体依旧不是很好,不应该频繁的捏算, 但是,城南的项目好像并没有按照原有的轨迹行进, 恐怕是有人暗中推动。 “一周后,跟季云安去参加招标。” 禄爻放下手,交代完就猛咳了起来, 蒋宇急忙将外套给她披上,又接过她手里的烟到一旁灭掉。 他是个粗人,只知道自己跟着贺厉, 禄爻是贺厉的女人,他也会对禄爻忠心。 “可是,招标会定在下个月十号。”蒋宇站到风口,挡住了夜风, “一周后,上午九点二十五分,”禄爻看出蒋宇的态度,也柔和的多提醒了几句, “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二十五分准时踏入场地。” “是,我一会就和季医生说。”前几次的事,蒋宇大多都不在场, 虽然依旧对玄学保持着怀疑态度, 但是那天听季云安说了几次后,再加上相信贺厉、 他也会试着相信禄爻, 大不了就是多跑一趟而已。 “爻爻。” 一声亲昵、却带着阴森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蒋宇下意识的护在禄爻身前, 禄爻探出半个头,正瞧见穿着深蓝西装、带着金框眼睛的姜好邺, 手里还拿着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玫瑰花束。 “好邺哥。”禄爻点头算是回应,却并没有从蒋宇身后走出来, 蒋宇带着对危险的机警,已经进入了备战状态, “还没恭喜你。”姜好邺好像没有看到蒋宇一样,径直走向禄爻, 蒋宇刚要动手,只觉得衣角被扯了一下,随后也就站着没动, \"什么?\"禄爻明知故问挪了半步, “恭喜你脱离苦海。”姜好邺将怀里的白玫瑰花递到禄爻面前,自顾自的说着, “这是骄傲玫瑰,代表着真诚、袒露,传说也是在这样洒满月光的夜晚,男女因为这束花而相爱,他们的爱在白玫瑰的见证下,永恒而不朽。” 蒋宇顿时有一种想要报告老板的冲动, 二爷,你好像被偷家了。 “没人告诉你,这对男女有各自的家庭吗。”禄爻退后一步,躲开眼前的花束, 虽然她没有歧视,但是职业关系, 她还挺忌讳白花的。 “它还有另一种花语,”姜好邺双眼中有着变态的痴迷, 拿着花步步紧逼,“只有我足以与你相配。” “你喜欢乱伦?”一双沾满鲜血的手,径直捏在花瓣上, “就这么保护老板娘的?”贺厉蹂躏着姜好邺怀里的白色玫瑰, 眉眼淡淡的瞥向蒋宇, “没想到当哥的能对妹妹表白,一时太恶心了。” 蒋宇歉意的捂着嘴, 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恶心。 姜好邺却神色未变,也并不在意自己精心准备的玫瑰,被鲜血玷污, 只是直直的望向在贺厉怀中的禄爻, “爻爻不是姜云峰的亲生女儿,只要爻爻愿意,我可以杀了姜云峰,这样,我就也不是姜云峰的儿子了。” “癫公。”此时禄爻、蒋宇、贺厉三人心里同时暗骂, \"我们只见过几次面。\"禄爻实在不理解姜好邺这病态的爱慕从何而来, 而且他又是如何知道自己并非姜云峰的亲生女儿的; “从你五岁那年,我就发誓,你只属于我。”姜好邺想要上前,却被贺厉一脚踹倒, “恋童该死。”贺厉嫌弃的踢走散落的花瓣, 本应纯净的白玫瑰,此时上面染着血迹, 有些甚至已经干涸,变得深红发黑, 就像总有人打着纯爱的旗帜,做着黑暗龌龊的事, 禄爻听到姜好邺的话顿时干呕起来, 她的记忆瞬间被拉回到五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姜好邺的场景。 第89章 不是害怕,是兴奋 母亲是上午被送走的,小三是下午带着子女登堂入室的。 当时还沉浸在与母亲分离痛苦的小禄爻, 独自一人坐在门口低声啜泣。 或许是禄氏人先天的警觉, 小禄爻只觉得有一种令人通体生寒的视线, 猛然抬起头时,就见到了穿戴整齐的姜好邺, “你就是爻爻。”年仅十岁的姜好邺,并没有同龄男孩的欢脱, 年纪不大,带着眼镜,却有种老气横秋的感觉, 让人感到不适的违和。 小禄爻停止了啜泣,起身就要往回走, 却被姜好邺一把拉住,“别哭,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你是谁?”小禄爻尝试挣脱,却实在没有力气, “我是你的哥哥,姜好邺。”姜好邺亲昵的捏着柔嫩的小手, “我没有哥哥!”小禄爻瞪着浑圆的眼, 她不懂,那样爱母亲的父亲,怎么会有别的孩子。 “乖。”姜好邺不顾小禄爻的惊恐,就这样抓着她的小手, 静静地看着她哭,那种眼神是一种想要据为己有、并摧毁崩坏的病态爱恋。 从那以后的一年,小禄爻噩梦般的日子开始了。 白日魏颖带着小她一岁的姜好珍,言语虐待、身体虐待, 姜云峰偶尔心情不好,也会添油加醋, 姜好邺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每到夜晚的时候,都会静默的站在小禄爻的窗前, 用那种病态的眼神盯着她。 起初小禄爻还想反抗,甚至有几次用藏在枕头下的剪刀刺伤了姜好邺, 但是第二天姜好邺还会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准时出现在她床前, 到底是小孩子,小禄爻长期睡眠不足, 后来索性也放弃的,反正姜好邺也不会做什么, 到后期,小禄爻干脆两眼一闭直接睡觉, 姜好邺愿意看就看吧。 直到一年后,白大师来到家中,姜云峰听从他的话, 把禄爻送上山,小禄爻才有种脱离的感觉。 “想起来了么,爻爻,”姜好邺像一个设置好程序的机器人,从地上爬起, “想起来哥哥有多疼你了么?” 禄爻只觉得不太对劲,那种通体生寒的感觉又上来了, 下意识的往贺厉怀里躲, 一旁看戏的蒋宇也意识到不对,上前将姜好邺钳制, “艹。”贺厉紧紧的将禄爻护在怀里, 看着姜好邺轻松从蒋宇的十字锁中脱离, 按理说,贺厉手黑,刚才那一脚他没有收力, 就算是体格不错的练家子,估计最少也要断根肋骨, 姜好邺能安然无恙的爬起来, 而且蒋宇近2米、200斤的雇佣兵不是白当的, 他的十字锁基本都是致人死地的。 “爻爻,到哥哥这来。”姜好邺双眼闪着诡异的寒光, 一步一步的向贺厉靠近, 蒋宇暗骂一声,从地上爬起来,直接踹到姜好邺的膝窝上, 结果姜好邺却没倒,反手挥倒蒋宇; “别怕。”贺厉察觉怀中的颤抖,将西装外套扣到禄爻头上, 直直挥拳向姜好邺的脸上,然而姜好邺看着文质彬彬, 却反应极快的抓住贺厉的手腕, 钻心的疼痛让贺厉轻微皱眉, 这不是人应该有的力量。 “爻……”然而就在姜好邺触碰到贺厉的一瞬间, 顿时口吐鲜血,瘫倒在地没了意识, “禄爻!”贺厉顾不上手腕的疼痛,转身去关心禄爻, 刚刚吓得都瑟瑟发抖了, 他的小玫瑰可怜啊。 “师姐!”山雷从车上跳下来,直奔禄爻, “小点声,别吓到你师姐。”贺厉边说,边把禄爻头上的西装拉下来, “她不是害怕…”山雷越说越不好意思, “胡说。”贺厉转过头, 只见禄爻本就深黑的瞳孔,此时泛着熠熠的光, 丰润的红唇呈现漂亮的弧度, 好像真不是被吓到的模样, “她是兴奋。”山雷有些不好意思的蹲到地上,捆着姜好邺, 他真不想承认这个怎么看怎么像反派的女人, 是自己的师姐; 谁家好人在那种情况下,能兴奋的发抖啊。 “我帮你!”额角还流血的蒋宇,随意的蹭了一把, 也跟着山雷捆姜好邺, “蒋宇大哥,是不是太用力了……” 山雷眼见蒋宇薅着姜好邺的头发,用捆猪的方式摆弄着没有意识的姜好邺, “习惯了,手上没轻重。” 蒋宇干脆让山雷站一旁,自己一圈又一圈的捆着姜好邺, 山雷默默看着姜好邺被生生掰折的几根手指, 五官皱到一起的看向夜空。 真不该下山的,在山上只有师姐一个坏人, 可是到了山下,他还没见过好人呢。 “兴奋?”贺厉想要摸摸禄爻的脸, 却注意到自己手上的血,又收回去了。 “抓到鱼饵了。”禄爻踮起脚亲了下贺厉的下巴, 不是她不想亲嘴,是贺厉太高了, 她够不到。 “鱼饵?”贺厉嘴上说着,眼睛却落到那柔软的唇上, “姜好邺接了不应该触碰的力量,肯定有人帮助。”禄爻走到捆绑成粽子的姜好邺身边, “白大师?”贺厉用没受伤的手揽过禄爻, “山雷,闻。” “……是,师姐。”山雷认命的凑近姜好邺, 师姐什么时候,能不用训狗的方式训自己啊。 “嗯?”山雷围着姜好邺走了一圈, 又蹲下凑近仔细观察,“什么味儿都没有,师姐。” “盖住了,”禄爻歪着脑袋,靠在贺厉肩头,“带回去。” 终归是公共场合,刚才已经闹了半天, 不能在这里继续了。 “送到季云安那。”贺厉出声,季云安那是他们几个的集合地, 审问室、禁闭室一应俱全, 楼上就是手术室,就算人不行了也能及时救回来, 然后再弄晕。 禄爻当然没意见,她可不想把姜好邺放到自己家。 “我来。”蒋宇一把拎起姜好邺,直接扔到商务车的后备箱。 “你坐蒋宇的车。”贺厉交代山雷, 他怕蒋宇把人带回去只剩一口气了。 事实上也真是这样的,等蒋宇把车开到贺家老宅的时候, 山雷下了车就吐了, 蒋宇把车开的九曲十八弯的,后备箱里的姜好邺叮咣的撞, 就是苦了副驾驶的山雷。 “晕车了?”禄爻从贺厉的车上下来, 顺着山雷的背, “季医生马上到。”林蒙把车停好,是他开车把贺厉和禄爻送回来的。 他今晚一直守在外面, 眼见酒会的人都走光了, 还不见这几尊佛出来,他猜把成绩就是出事了, “你让这个玩意给打了?”林蒙眼见自家老板搂着老板娘往里走, 将视线投到蒋宇身上, 只见他黑着脸,额角渗血, 单手提拎着姜好邺, “一会我审。”蒋宇沉着嗓子,往地下室走。 “可是季医生听说你受伤了,要给你治病啊。” 林蒙说完,就见蒋宇收回了一步一米的步子, “你审。” 第90章 帮帮我,嗯? “男人心,海底针。”林蒙摆楞着手里的钥匙,跟着蒋宇去了地下室。 不过,半个小时就上楼了, “爷,人醒了。”林蒙似乎没觉得姜好邺有什么不对, “去看看。”禄爻看季云安给贺厉处理的差不多了, 起身就走,却被贺厉抓住, “我也去。”贺厉跟着站起来, “你都受伤了,老实呆着吧。”禄爻挑眉, “骨裂而已,他骨折了都没事。”季云安投给禄爻一个放心的眼神, 就又去给高头大马——蒋宇处理额头的伤口, 明明季自己也不矮, 可是为什么站在坐着的蒋宇身前时,总觉得差不多高似的。 但是,能看到这么壮实的蒋宇受伤,季云安也是觉得很难得, 索性就放轻了手劲儿,一点点清理创口, 其实创口不大,只是皮肉伤, 这还是季云安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蒋宇, 真别说,虽然蒋宇人高马大的,但长得还挺不错的。 蒋宇坐在那里,后背崩的笔直, 这点小伤对他来讲,还不如蚊子咬的, 但是季云安主动提出给自己处理伤口, 他也任由着去了。 禄爻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季云安和蒋宇, 边往外走,边随手掐算, 娇媚漂亮的小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笑什么?” “你跟着我做什么?” “保护你。”贺厉真的像禄爻说的那样,像条恶犬,守在她手边, 眼见恶犬跟人,禄爻妥协了, “好吧,毕竟你挺好用的。” “那你还说不要了?”贺厉很喜欢揽着禄爻,他弯腰凑近小巧的耳边, 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 禄爻被突如其来的虎狼之词,弄得浑身一僵, 贺厉捏着禄爻后颈上的软肉,“晚上试试好不好用。” “登徒子。”禄爻甩开贺厉,扭着细腰向前走, 贺厉眸色幽深的盯着,摇曳生姿的花瓶身材, 大步追了上去。 满脸通红的山雷站在原地, “习惯就好。”林蒙一副过来人的经验,拉着山雷识相的隔了几米,不紧不慢的跟在两人后面 山雷终于理解,古代伺候皇上的为什么都是太监了。 “爻爻……”姜好邺虚弱的开口, 他睁开眼后发现自己在地下室, 身体上剧烈的疼痛,让他差点再次晕过去, 他大概检查了下自己, 肋骨、右膝、手指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左肩脱臼, “疼么?”禄爻坐在山雷搬来的椅子上,身上披着贺厉的西装, “爻爻会心疼我么?”姜好邺温柔的声音, 在阴冷潮湿的地下室中,显得异常诡异, “你死了,她都不会心疼。”贺厉叼着烟,等着禄爻给自己点燃, “会,”禄爻拿着打火机,把贺厉的烟点燃, 黑暗中,一抹猩红好像预示着什么, 贺厉刚要发作,只见禄爻把自己嘴里烟拿过去, 自顾自的吸了一口,缓缓的开口,“会心疼、送到手边的线索没有了。” 贺厉歪着头,宠溺的盯着禄爻, 仿佛刚刚黑脸的不是他。 “爻爻,只要你说,我可以把白大师抓来给你,不必脏了你的手。” 像所有普信男一样,只能听到自己想听的, 姜好邺只听到了禄爻说会。 “你动用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活不了几年了。”禄爻抓着贺厉的狗爪放好, 骨裂了还不消停。 “你都知道了?”姜好邺顿时兴奋的表情狰狞,“我就知道我的爻爻才不是什么神弃子!” “我是不会、不是不懂。”禄爻轻声解释, 目前不知道白大师的能力,她不敢轻易暴露自己, “没关系,你能看出来也很厉害了!”姜好邺整个人处在十分兴奋的阶段,说的话也多了些, “那个姓白的老道给我做了场法事,我以自身寿命为代价,换来好运。” “傻披。”林蒙暗骂一句, 不能骂人的山雷,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形容准确、且贴切。 “你的公司也是因为这个吧。”贺厉冷冷开口, 他真的十分厌恶姜好邺看禄爻的眼神, 前段时间蒋宇和季云安的调查,姜好邺每次都能赶上风口, 这也是为什么他自己的公司能在短时间做到这么大。 “要不是你,爻爻就不会离开我!”姜好邺恶狠狠的瞪着贺厉, 他明明已经拥有了绝对的力量, 可是在碰到贺厉的一瞬间,他仿佛失去了能力。 “她也没有属于过你。”贺厉绿茶的捏着禄爻的指尖,“对不对,禄爻。” 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看见, 能看到煞神贺二爷还泡的一手好绿茶。 “白大师想要我的命。”禄爻一边安抚需要人哄的恶犬, 一边套姜好邺的话, 她是看出来了,姜好邺对自己真是无话不说, 早知道,都不把他带回来了。 “不会的!”姜好邺立刻反驳,“他说过,是姜云峰想要杀了你,他和清风阿姨是在帮你!” 禄爻没忍住笑出声,“他还和你说什么了?” “他说城南的项目很危险,绝对不能让你插手。”姜好邺知无不言的又说了些琐事, 禄爻懒得再听,让林蒙和山雷把人送回去。 她不怕姜好邺和白大师说些什么,在姜好邺眼里,自己依旧是个没有继承禄氏能力的废物。 然而姜好邺能力为什么消失,还是让白大师想吧, 就算他想破头,也绝对想不到是因为贺厉背上的烛九阴。 “想了?”贺厉知道禄爻在一直盯着自己的背看, 任由她看了会,才把人捞在怀里, “你好像是个变态。”禄爻躲闪着贺厉的吻,嬉笑着; 贺厉逗弄着禄爻,“把好像去了。” 禄爻知道,贺厉是怕自己因为母亲的事而伤心, 但其实,从禄清风走的那年,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次把姜好邺放回去,也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 白大师的目标是城南的项目, 他不会一直躲着不出来。 “季医生说你骨裂了。” 禄爻站在门口,挡住了要往屋里进的恶犬, 今天太晚了,他们几个人就住在季云安这里了。 “他也说了,骨折了都没事。” 宽大的身影挡在门前,语气软得很, 态度倒是很强硬, “我有事。”禄爻说着就要关门, 真不是她拿乔,毕竟两个人已经确定关系了, 某方面也相当和谐, 而且他已经虎视眈眈一整天了, 如果真放他进屋,怕是狼进羊圈, 控制不了局面了。 贺厉虽说只是骨裂,但万一哪个劲用不好, 在闹得骨折就坏了。 “可是,我洗不了澡。”贺厉直接把包裹着的手塞到门缝, 吓得禄爻一下子停住了关门的动作, 贺厉就趁着这个空档钻到屋里,嫌弃的扫了眼衬衫上的血渍, “帮帮我,嗯?” 第91章 看到你,就看到春天 乌黑的眸子对上看狗都深情的眼神, 禄爻深深叹了口气,挪了半步, 得逞的高大身影就这么侧身挤着往里进, 经过的时候,禄爻明显感到有什么东西硌了下自己, “怎么了?”贺厉停下动作,温柔的询问, 禄爻笑了笑,如果不是清楚地看到恶犬动了两下, 她就真信了…… 个屁! “春天还没到呢。”禄爻一把抓住恶犬的弱点, 听到低沉的闷哼后,娇媚的耸耸肩, 就在她的手要撒开的时候,却被恶犬的手按住了, “看到你,就看到了春天。” 好听到耳朵怀孕的男声,在配上极具张力的身形差, 禄爻把好像要烫熟的手抽回, 生怕被贺厉发现自己红透的耳朵, 坐到沙发上,掩耳盗铃的捏了下耳垂, “我来。”贺厉半跪在禄爻跟前, 熟练的帮她脱下高跟鞋, 禄爻有一瞬间愣神,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夜晚, 贺厉也是这样跪在自己面前, 那时他是渴求自己疼爱的狠厉佛子, 如今,他依旧小心翼翼的爱着自己的一切。 察觉到禄爻的目光,贺厉抬起头正对上她的, “信奉我吧,我只爱你一人。”纤细微凉的手,抚上刀削骨相的侧脸, 贺厉的眸光晃晃,爱怜的仰起头, “我的玫瑰神,请你一定要眷顾你唯一的信徒。” 话音未落,薄唇就吻上鲜嫩的唇角, 最后两个字在唇齿间厮磨。 “手…”禄爻推着坚硬的胸膛,试图拉开危险的距离, 却被大掌一把扣住双手的手腕 , 直接压在头顶的沙发背上, “这样可以么?” 禄爻无语的看着贺厉,她是这个意思么? 她是怕碰到他的伤手啊! “嗯?宝宝?”贺厉欺身向上, 穿着西裤的长腿强势的挤入,跪在洁白光滑的腿间。 长扇羽睫因紧张而扑闪,禄爻剧烈的呼吸带动着姣好起伏, 贺厉垂着头,呼吸声也逐渐加重。 “去洗澡。”禄爻注意到贺厉的关注点,抬手护在心口, 不仅是让恶犬冷静,也是想平复悸动的心脏。 “不是说帮我。”贺厉闭了闭眼,深呼一口气, 长腿后退着地,顺势拉着禄爻的手腕,一同站起来。 “你看起来没事。” 禄爻挑了下眉,看着贺厉依旧紧紧拉着自己的手, “你看的我哪里没事?”贺厉叹口气,无奈的站直, 禄爻盯着某处打码也会被封的地方, 装作无辜的扭过头。 最后在两个人僵持了半天后, 禄爻还是帮贺厉洗了澡, 只不过,进浴室前是两个人走进去的, 出来时却是贺厉抱着禄爻出来的。 “累不累?”贺厉把人放到床上,自己也跟着钻进被窝,将人捞进怀里, 禄爻又累又困,懒得说话了, 只是不耐烦的撅了下屁股, “别动。”贺厉肌肉一僵,就连呼吸也跟着一滞, 后腰上钝感明显的禄爻,察觉不妙的老实不动,“你怎么不穿衣服!” “你不也没穿!”贺厉也有些懊恼,他从未想过自己定力居然会这么差, 随即又勾起嘴角,定力虽差、体力最强。 越是柔软,对坚硬越是敏感, 禄爻被贺厉缠的够呛,却猛地想起来, 这是在季云安家,好几个人今天都留在这呢, “回家补给你。”禄爻死死的抓住作乱的长指, “可是你都抖了,”贺厉任由小手抓住自己,吮吻一遍遍落在玫瑰香的颈窝, “加倍!”禄爻咬咬牙, 她知道贺厉可以不要脸, 但是自己不能不要, “睡觉,宝宝。”贺厉长臂一伸,立刻乖乖的把禄爻搂在怀里, “恶犬!”禄爻低骂一声,但手却很诚实的, 握着腰上的手臂闭上了眼。 这一觉两个人睡得都很沉, 直到第二天下楼时发现,大家已经吃完早饭了, “我就说他的手,骨折了都没事吧!” 穿着一身白大褂的季云安,端了杯咖啡, 看着从楼上下来的两个人, “钢筋铁骨。”禄爻扫了眼拉着自己的大手, 固定的绷带早就不见了,活动自如; 季云安意味深长的打量着两个人, “贺爷的身子骨,七老八十都没问题,毕竟是在地下拳场呆了整整一年!” “地下拳场?”禄爻闻言,探究的看向正在给自己盛粥的人, “嗯,去山上之前的一年。”贺厉将粥放到禄爻跟前, 又自然的夹了块水晶虾饺放到他面前的碟子里, 禄爻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并没有追问,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把饭吃完, 贺厉把禄爻送回桐楠格后,转身去了公司, 毕竟已经好久没去公司了,最近除了手里的几个项目外, 城南的项目又要按照禄爻的卦象,重新规划了。 “山雷?”禄爻一进屋,发现只两狗一猫懒洋洋的晒太阳, 桌子上留了张字条, 【给师父打电话,我给师兄送走。】 黛眉上扬,盯着‘给师兄送走。’这五个字, 轻笑出声,“这孩子是一点不懂网络用梗啊。” 放下字条,拨通了禄不染的手机, “不孝子!” 电话刚被接通,就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 “师父,谁又惹您老人家不高兴了?”禄爻眉眼带笑,点燃一根烟, “下山好几个月,你从来都不主动给我打电话!气死我了!” 禄不染跳着脚一顿输出, “我太生气了!” “所以,师父你要去哪儿?”禄爻听着电话那头飞机登机的提示音, “我要离家出走!你气我!禄不淤那个老东西也气我!我再不躲得远远地,迟早要让你们祖孙俩气死!” 禄不染叼着禄爻的同款烟,嘴上是老顽童般的抱怨, 眼神却十分锋利的环视机场, “我让山雷过去帮您。”禄爻掐算了一下,心中一酸, 看来师父是准备瞒着自己,独自去查母亲的事, “我离家出走,带什么山雷!”禄不染死鸭子嘴硬,猛抽了一口, 可能是心虚,被呛的直咳, “您上年纪了,不要硬刚。”禄爻神色不明,多问了一嘴,“护身符带了么?” 禄不染摸了下胸口,老实的回答,“带了。” 随后还是没忍住小声交代: “禄不淤在玄琼玉宇坐阵,有事直接上山。” “知道了,我让师兄回山上。”禄爻顿了顿,还是嘱咐道, “万事小心,有事打电话。” “你也是。”禄不染盯着电话,又加了一句,“你永远是禄氏的骄傲。” “我知道。”禄爻终于露出了笑意, “厚脸皮!”禄不染直接挂断了电话,敛着背包登上前往昆仑的飞机。 禄爻看着黑屏的手机,在两狗一猫的注视下, 完成了沐浴、更衣、焚香、上香的一系列流程后, 便坐在神龛前,开始摇卦, “水山蹇(jiǎn),下下卦。” 泛粉的指尖摩挲着铜钱,“山上有水,山重水复,险象环生,举步维艰……” 禄爻皱着眉,重新点了根烟拨通电话, “师姐?” “送师兄回山上,你去昆仑找师父。” 第92章 贺绿茶 山雷知道师姐一定是算到了什么, 立刻答应下来,“是,师姐!” 禄爻挂断电话,还是觉得不安, 又到窗边点燃了根烟, 正在开会的贺厉扫了眼‘玫瑰’的备注, 抬手示意长桌上的众人噤声, 才接通电话,温柔的低声询问: “怎么了,宝宝。” “我可能要回趟山上。”禄爻声音带着少有的焦虑, 贺厉示意林蒙继续,起身拿起西装外套向外走, “现在么?” “要先去趟星星那里,把大壮送过去。” 禄爻看着屋内与坤子打闹的白色小灵缇, 大壮太小,不适合跟着她。 “二十分钟到家。”贺厉挂断电话,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其实他心中也有点紧张, 因为禄爻在他眼里,永远都是尽在掌握的淡漠与自信, 可是她这么迫切的要回山上,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一路上,贺厉打了几通电话,交代了林蒙几句, 将公司的事情都安排好。 禄爻整理着行李,她不准备隐瞒贺厉, 但是也没打算带贺厉去昆仑。 “这是去哪儿?”贺厉一进屋,就看到禄爻坐在地中间, 把厚重的羽绒服往行李箱里塞, 他自然的接过,重新把羽绒服叠好,又将行李箱里面的东西重新摆放, “去昆仑。”禄爻蹲坐在贺厉身边, “昆仑?”贺厉侧过头,询问的看向禄爻, “师父去昆仑追白大师了…” “卦象不好?”贺厉知道,禄爻一定是算到了什么, “嗯。”禄爻抱着膝盖,靠在贺厉身上, “我和你一起去。”贺厉将禄爻放到自己腿上,疼惜的亲了亲小脸, “你不能去。”禄爻恢复冷静,严肃的说, “为什么不能?”大掌紧紧的护在软腰上, 平时冷戾的眼睛,在玫瑰面前永远是柔的化水, 禄爻盯着贺厉看了半天,还是没有松口,“就是不能!” “那我和你回山上,总行了吧。”贺厉又去亲紧抿的唇角,“嗯?宝宝?” “我现在就要走的。”禄爻不舍的搂着贺厉的脖子, 贪婪的闻着贺厉身上沉香味道, “换衣服么?”贺厉直接站起身,将禄爻考拉抱式的挂在身上, “就穿这身。”禄爻把下巴放到有些硬的肩上, “东西都带了?”贺厉像个老母亲一样,身上挂着禄爻,在屋里巡视。 “坤子、月亮也要跟我走。” 禄爻吹了声口哨, 坤子嘴上叼着小包,背上驮着月亮, 小碎步的跑到禄爻脚边, “你们是举家迁移?”贺厉瞥了眼月亮脖子上的铃铛,还有与坤子相连的牵引绳, 怎么看,都像是一场有组织、有纪律的大规模逃出。 “对,要跑。”禄爻不太敢和贺厉说,这次昆仑行其实可能会有危险, “跑吧,”贺厉一手拖住禄爻的屁股,一手拉着巨大的行李箱, 抬脚把门关上,“跑到天涯海角,也能追到你。” 贺厉知道事情紧急,亲自开车, 这两天禄爻不停的算卦,一上车就累到睡着了, 贺厉在中途停了下,给孟良温打了个电话, 让他去家里把大壮带走养两天,又给禄爻买了些吃的, 也给禄爻外公买了些礼品, 一刻都不敢耽误的,赶在天黑之前到达山下。 “汪!”坤子看着熟悉的台阶,激动的叫起来, 好在贺厉在下车之前,就把小背包给它背上了。 月亮倒是省力的轻车熟路坐在坤子背上, 只是苦了好久没有爬台阶的禄爻,她的小手紧紧的拉着贺厉的手臂, “我可以抱你。”贺厉心疼的停下脚步, “一会拜祖,一步一祈福,有点诚意。”禄爻大口喘着,好在她今天没有穿高跟鞋, 贺厉只能放慢脚步,给禄爻助力, 到最后,禄爻几乎都挂在了贺厉的腰上, “他上来干嘛!”听说宝贝孙女要回来的禄不淤, 早早就守在台阶前了,不过第一眼就看到贺厉,很是不爽, “爷爷~”一直埋头爬台阶的禄爻,听到声音,立刻撒开贺厉,急忙往上爬, “慢点!” “慢点。” 禄不淤和贺厉的声音同时响起, 贺厉年轻力壮的先一步揽住禄爻的腰, 禄不淤气的挥了下袖子,“登徒子!” 贺厉暗笑,真不愧是祖孙,骂人都是一个词儿。 “师兄回来了?” 禄爻左看右看,有些不放心, “早回来了, 打坐呢。”禄不淤宣誓主权的拉着禄爻的手,往后走, 贺厉也不说话,带着坤子和月亮跟在后面, “师姐!” “师姐!你回来啦!” 一路上,有不少弟子都热切的和禄爻打招呼, 贺厉还是头一次知道,原来玄琼玉宇有这么多人, 不过众多弟子看到后面的贺厉时,皆是一顿,随后向后躲, “讨人嫌!”禄不淤低低的嘟囔了一句, “外公。”禄爻听见了,亲昵的挎着禄不淤,声音甜腻的不行, 但是禄不淤却被吓得挺直了脊背, 一路上不敢再多话。 反倒是一直偷听的贺厉,美滋滋的跟着, 小玫瑰替自己撑腰的感觉可真不错啊。 “吃饭吧。”害怕禄爻的禄不淤,不敢再针对贺厉, 索性和章知尘坐在桌前, 禄爻拉着贺厉坐在对面, “泽火呢?”禄爻没吃几口,便四处张望, “一直练功呢。”禄不淤皱眉的看着禄爻的碗, 这孩子又瘦了,怎么就吃这么点儿, 正要出声提醒的时候, 只见贺厉端着碗,拿着勺子递到禄爻嘴边, 小声的提醒,“再吃点,外公给盛的饭呢。” “谁是……”禄不淤本来想说谁是你外公, 但是禄爻听话的就着贺厉手里的勺子吃了, 又接过他递过来的碗,小口的重新吃起来。 “外公,您说什么?”贺厉仿佛真的没听见一样, “没什么。”禄不淤丢下一句,埋头吃饭, 已经与贺厉交过手的章知尘,愤愤的瞪着他, 师妹就是被这男绿茶这么骗的! “我去找泽火。”禄爻慢吞吞的把碗里的吃完, 又喝了贺厉递过来的水,才起身往外走, 贺厉也起身跟在后面,却被禄不淤叫住, “你留下。” 贺厉怔愣了一下,随后返回原地,恭敬的低头,“是,外公。” 听着贺厉的称呼,禄不淤的白眉狠狠地跳了两下, 禄爻倒是不担心,外公是刀子嘴豆腐心,就算在不喜欢也不会使阴刀子, 不像师父,表面笑嘻嘻,背后捅死你。 “阿嚏!”刚下飞机的禄不染打了一个大喷嚏, 随即裹紧了外套,暗骂一句,“真他娘的冷!” 这头带路的禄不淤也打了个喷嚏, 贺厉急忙上前询问, 禄不淤摆摆手, 健步如飞带着贺厉往山上去,直到单独圈出的一块地, “跪下。” 贺厉二话不说,看着前面只有贡品、没有墓碑的地方直直的跪下去, “磕头。” 贺厉闻言,丝毫不在意地上的泥土, 利落又真诚的磕了三个头, “这是禄爻的亲生父亲——吴念。” 第93章 吴念之死 “吴念、无念。”禄不淤从兜里掏出支烟, 贺厉急忙上前帮着点上, 禄不淤瞥了一眼,终究还是递给贺厉一根, 一老一少、一大一小的站在没有墓碑的墓园抽烟。 “禄爻的母亲,也是我的女儿,禄清风,并不是有天赋的孩子,”禄不淤吐出口烟,缓缓的回忆起往事, “但是却十分要强,所以从小两耳不闻窗外事,只埋头在那小屋里钻研阵法,” 贺厉默了默,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 “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有成效,她在某一阶段之后,就很难再突破什么;”禄不淤深叹口气,“就像烂俗的故事一样,她开始研究邪门歪道。” “邪门歪道?”贺厉知道有白就会有黑,但是却不懂,出身名门正派的禄清风也会有这种念头, “是,那时我带着她去参加全国交流大会,她见到了吴念,吴念是佛家最有天赋的,也可以说是同龄人中佛法最深的,” 禄不淤露出赏识的神色,似乎在怀念那个清风朗逸的少年郎, “禄爻的父亲。”贺厉从外公的语气中,就能想象到他是个怎样优秀、出色的男人。 “禄清风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邪术,说只要和最优秀的人双修,她的能力也会得到突破……” “所以?” “对,所以她用了不光彩的手段,逼得出生就入道的吴念就范了。”禄不淤面色平静,但是眼底却是浓浓的悲伤, 他的女儿会走这种歪路,跟他有着必然的联系, 禄清风长期的母爱缺失,让她对这种事没有明确的概念, 而自己一味的严格要求,也逼得她急于求成。 “伯父他……”贺厉想问吴念为何会去世,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吴念一心向佛,但却是个负责任的男人,第二天他就上门提亲了。”禄不淤皱着眉,似乎在回忆那天的场景, 吴念腰杆挺得笔直,跪在他面前, 如清泉纯净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之内, “弟子吴念,愿娶禄清风为妻。” 后来禄不淤才知道,事情发生之后, 吴念不顾掌门、师父的劝阻,在第一时间就还俗了, “那为什么没有结婚?”贺厉扶着禄不淤坐下, “因为、禄清风觉得吴念没用,春风一度后,她的能力并没有突破,自是不愿意嫁给吴念。” 禄不淤无力的垂下头,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 禄氏上百年的传承,还从未出过如此离经叛道的孩子。 贺厉拧着眉头,心里浮现小禄爻的模样, “吴念得知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留了个联系方式,说会一直等禄清风;” 禄不淤又抽了根烟,缓了缓神,才重新开口, “只不过他没等到禄清风,就去世了。” “人为?”贺厉试探问道, 禄不淤摇摇头, “也不全是,吴念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先天性的,本来一直在庙里修养,也能平安顺遂的过完这一生,” 贺厉却注意到了禄不淤的用词,不全是, 就代表还有一部分人为的关系, 禄不淤察觉贺厉探究的眼神,觉得还是都说出来: “你克父克母的命格是真的。” 贺厉楞在原地,指尖紧握成拳, “你出生那年,父母双亡,你爷爷求到我这里来,我说我解决不了,是当时来探望我的吴念,出手相助的。” 禄不淤觉得余生的气都要在今晚叹完了, “他当时的身体已经处于油尽灯枯的状态,但执意要耗尽最后的精力,也要改你命格;” “所以伯父是因我而死?”贺厉突然陷入深深的自责, 似乎自己就是害得禄爻没有父亲的凶手,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禄爻, 禄不淤摇摇头,拍拍贺厉的肩膀,示意他别多想, “或许是禄清风的邪门歪道起了作用,又或许是那般仙风道骨本就不应该在俗世停留,给你改完命后,没多久之后他就走了。” 贺厉能看的出禄不淤很欣赏吴念,想轻声安慰, 可是一想到吴念之死有一部分自己的原因,就怎么都开不了口, “吴念早就看到了自己的一生,但行好事、万劫不复。” 禄不淤反倒安慰起贺厉,只不过这安慰在贺厉听来, 怎么都不太对, 贺厉听着禄不淤的话,锋利的眉眼瞬间幽深,“怎么回事?” “禄清风发现自己怀孕,便回来找吴念负责,却发现人去世了,” “她觉得自己被吴念毁了,道法没涨、还弄了个拖油瓶,她一怒之下用邪术诅咒了已经离开的吴念。” “这个孩子就是禄爻。”贺厉心疼的垂下头,没有一个孩子想要以这种方式诞生, 禄不淤点点头, “我心中有愧,将禄清风赶出玄琼玉宇后,带着众弟子前往佛门去悼念吴念。” 似乎是早有感应,吴念一走,他的师父和掌门就将遗体带回庙里, 也是这一次,禄不淤才知道,吴念是最有可能成佛、成神的弟子, 但是,因为禄清风,一切都尘归尘了。 “那、为何……”贺厉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望着空荡的墓园, 他不知道这里是否真的埋葬着禄爻生父的遗体, “这只是衣冠冢,什么都没有。” 禄不淤熄灭了烟,也顺着贺厉的眼神,望向寸草不生的墓园, 吴念生前便说过,他不留恋人间、他爱世间, 如若发生意外,他不想浪费世间的寸土; 他的师父按照他的遗愿,将人火化后,供奉在生前的房间, 而禄不淤在心中生了解不开的结,便在玄琼玉宇的后山上,弄了这个墓园。 “可是,禄清风为什么要等到五年之后再离开?” 在那之后的事,贺厉大概猜的七七八八, 禄清风趁着没有显怀,选中了好拿捏的姜云峰, 姜云峰凭借禄清风的能力风生水起,禄清风也给禄爻找到了一个家。 “因为禄清风走火入魔了,”禄不淤恨铁不成钢的咬牙, “五岁的禄爻,卜卦问卦的能力逐渐显现,禄清风开始嫉妒自己的亲生女儿;” 贺厉开始回忆,那时贺老爷子总会带着一个叫白大师的人来家里, 身后还跟着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 直到有一次那个女人带了个小姑娘来到家里,那正是五岁的小禄爻。 “想起来了?”禄不淤看贺厉的表情就知道,贺厉想起来什么, 虽然吴念耗尽最后的精力为贺厉改了命, 但是依旧改不了贺厉短命的未来, 贺老爷子便找到已经和白大师勾结到一起的禄清风, “是因为那次算卦?”贺厉突然意识到, 为何当时小禄爻说不想嫁给自己时,禄清风脸上有一闪而逝的阴毒, “嗯,禄清风对看相问卦不是很擅长,” 禄不淤盯着贺厉的俊脸看了半天,终于认命了, “你虽然短命、却和禄爻很合,” 第94章 看啊,父亲,你为我选的男人 “是。”贺厉终于懂了禄清风为何说自己是最下策, 因为在禄清风眼里,是自己害死了吴念, 她恨自己,也不喜欢禄爻, 只要禄爻选择和自己在一起, 她一定会不顾母女情谊,把他们两个一起解决。 “她似乎恨着全世界。”禄不淤安慰贺厉, 这孩子虽然长得凶了点,但是长得是真俊啊, 而且还是吴念亲自给禄爻选的, “她不爱禄爻,甚至觉得是禄爻毁了她的修行,所以她明知姜云峰不会善待禄爻,却依旧把年仅五岁的孩子留下。” 禄清风很会扮演母亲的角色, 在禄爻出生后的五年里,对禄爻都是无微不至的关怀, 直到五岁的禄爻开始显现超出常人的天赋,禄清风开始嫉妒自己的女儿, 便称病丢下孩子,去到山里修炼, 这一藏就是十六年。 “怪不得禄爻算不到禄清风的下落。”贺厉现在就想见到禄爻,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告诉她,他会爱她,还有很多人爱着她。 “是,禄氏每个人擅长的东西都不太一样,我擅看相、禄不染擅观星、禄清风擅阵法、禄爻则是擅长卜卦。” 禄不淤提起禄爻时,眼里都是孙女的骄傲, “所以,禄清风一直用阵法隐藏自己的位置?” “是,那次禄爻算到禄清风的位置,也是因为禄清风的邪术终于修炼成功,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人认可,” “所以就找到了白大师。” 贺厉发现,好像哪里都有这个白大师的痕迹, “这个白大师,原名白乾坤,和禄清风一样,是背叛师门修炼邪道的人,吴念的事也有他的手笔!”禄不淤气愤的跺脚, “外公。”贺厉急忙上前去扶,虽然老爷子看着身体硬朗,但是终归是白发苍苍, 禄不淤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又呼噜了把胡子, “事情就是这样,禄清风因为想突破道法,用了肮脏手段将佛子吴念拉下神坛,却因为没有效果,又抛弃了吴念,等到她发现自己怀孕后,又想和吴念结婚,但这时候吴念却已经离世,” “禄清风觉得吴念是因为救你而死,又觉得是禄爻把自己的天赋抢走了,所以她就把所有的恨转嫁到你和禄爻的身上。” 有时候,禄不淤真的觉得禄清风是什么来着, 对,反社会人格! “所以她误入歧途,与白大师修炼邪道,只为找你我报仇。” 淡漠的声音,却带着讲话本子的娇俏,打破墓园的肃穆, “爻爻。”贺厉回身,把身上的外套披到禄爻身上, “外公。”禄爻缓步走到禄不淤身边,挽着他的胳膊,“讲这么多,不口渴呀。” 禄爻知道,母亲的事是外公一生的痛, 也是因为这件事,外公觉得自己没有能力教育自己, 才把四处云游的禄不染叫回来,当自己的师父。 “老了,遭不住了,”禄不淤知道禄爻这是怕自己又内疚,赶自己回去呢,“我先回去了。” “师兄在外面等您。”禄爻拢了拢禄不淤的外套,将人送到章知尘手里, “带外公早些休息。” 章知尘点点头,带着禄不淤离开了。 “对不起……”贺厉垂着头,如果不是自己,或许小玫瑰还有父亲, 像吴念那样的人,一定会是个好父亲吧。 “听外公说,他是这世上最有天赋的人;”禄爻静静的看着前方, 声音里夹带着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柔和, “说不定,他是为了我才救你的。” 贺厉看着禄爻娇俏的眨眼,将人搂在怀里, “我一定会带着伯父的那份爱,好好爱你。” “我知道。”禄爻抬起手臂,抱紧劲瘦的腰, 黑瞳望向墓园,带着笑意, 你看,父亲,你替我选的男人,果然没错呢。 一阵风吹过,没有秋季寒风的凌冽刺骨, 反而透着草木的清新,温柔而纯善。 两个人并没有待太久, 因为第二天禄爻有重要的事要做,需要早起, 他们摸着黑早早睡下。 “这么早?”贺厉一惯觉轻,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玄琼玉宇的关系,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等他出门想要去叫禄爻时, 才发现禄爻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院中树下打坐了, 经年不败的银杏树下, “醒了?”禄爻缓缓睁开眼,站起身, “我能做什么?”贺厉想要抱抱禄爻,亲亲她, 可是看着禄爻的装扮,只能收回手,讪讪的站着, 不同于其他弟子身上的藏青色道袍, 又与印象里的花式繁复服装不同, 禄爻一身纯白法衣,宽大的袖袍垂在两侧, 长发被玉簪盘在头顶,仙风道骨又带着疏离。 禄爻还没未张口,便被小弟子打断, “师姐,到时间了!” “想看么?”禄爻笑起来,狐狸眼弯成了月牙, “可以么。”贺厉嘴上问着,脚下已经迈出去了, “一会去找外公。”禄爻交代小弟子带着贺厉去找外公, 自己独自走向小路, 贺厉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白色的背影, 有些纤瘦的身子挺拔而修长, 随着走动,飘逸的衣摆纷飞垂下,卷起橙黄的落叶, 万籁生山,一星在水。 “善信…”小弟子颤颤巍巍的开口, 贺厉回过神,点点头跟在身后。 “过来。”禄不淤早早在大殿中站着了,身侧站着章知尘, 贺厉闻言,立刻走到禄不淤身后站好, “自打禄爻六岁起,就再也没来过神殿。”禄不淤偏着头,低声说, “因为神弃者的谣言?”贺厉看着不断涌入殿内的小弟子们, 禄不淤嗤了一声: “禄爻六岁上山的第一件事,就是祭祖上香,但当时连上了三次香,都烧到一半就断了。” 贺厉不是很懂玄学的事,但也知道断香不是什么好事, “这件事被几个不懂事的弟子传开了,神弃者的帽子算是扣在她头上了。”禄不淤叹口气, 那次的事之后,散播谣言的几个弟子都被赶下了山, 所以,之后收弟子的第一标准,便是看人品。 “可是,这真跟禄爻有关系么?”贺厉突然有种,把那几个散播谣言的人抓起来、打一顿的冲动, “那时的禄爻刚上山,因为禄清风的事、还有姜云峰的折磨,身上带着怨怼,” “年仅五岁的她,就显露出了矛盾又混沌、规矩又失序的特征,” “她没有爱怜的能力,无欲无求、无悲无喜……” “她觉得神不爱她,所以她也不再爱神。”贺厉接过禄不淤的话,看着大殿门口的白色身影, “与其说是神弃之子,不如说是弃神之人;”禄不淤清明的眼凝视着两米高的神像,拨弄着手中的佛珠, 又将视线放到门口的禄爻身上, “其实禄爻既是神弃者、又是神的宠儿。” 第95章 神弃子 随着一声响彻心扉的敲钟声,大殿安静下来, 恢弘大气的殿门外,站着一道纯白的身影, 朝暮的光洒在她身上, 好似为她渡了一层金光。 “她有着常人没有的美貌、也有着同道中人羡嫉的天赋,” 苍老的声音逐渐压低,轻的让人听不见, “她自甘成为神弃子,从不迈进神殿一步,如今站在殿外……” “她接受神的垂怜。”贺厉接过话,静静的凝望着禄爻, 白色身影恭敬的双手交叠在腹前,如深潭、如明月的眼, 直直望向殿中的神像,随即垂下头,抬腿迈进殿中。 四周骤然响起低沉却不吵闹的念经声, 缭绕的香火中,白色身影穿越白雾,徐徐走至神像前, 双手接过旁边小道童递上来的三支长香, 倾身点燃,玉指捏着长香轻轻的左右摇晃,直至明火熄灭、烟雾上悬, 葱指以结印的方式握着香,举止额间,恭敬的拜了三拜, 每一次弯腰起身,都好像慢动作一般, 不拖沓、却无比虔诚,似是在寻求内心的平静, 又似是请求神的原谅, 三拜礼成,单手轻撩袖口,有序的将三支香依次插入香炉, 诵经声也恰到好处的整齐停下。 “弟子禄爻,请神原谅。” 清亮却不刺耳的声音,回荡殿中, 禄爻右掌按在拜垫正中,左掌放在胸口处, 从容俯身,双膝并拢下跪, “愿此香火,上达天听、下通神灵。” 禄爻起身,后退再拜、再跪。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 随着清朗的声音结束,三拜九叩的礼成。 禄爻再次起身,接过小道童递来的铜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贺厉只觉得平日见过的三枚铜钱, 好像闪过了一阵白光。 大殿明明容纳了玄琼玉宇的全部弟子, 此时却安静的落针可闻,只有铜钱在掌心碰撞的脆响, 一次、两次、三次。 拜垫上的禄爻,短暂的凝视了眼卦象, 缓缓抬头,仰视着神像, “谢老祖垂怜。” 未施粉黛的净白小脸上,隐隐带着柔和释然的笑意, 禄爻起身,望向禄不淤,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过贺厉。 禄不淤与禄爻对视良久,也露出放心的笑颜, 贺厉深深的注视着又重新跪下的禄爻, 又想起初见禄爻的那一次, 她貌美娇媚,上挑的狐狸眼总是带着冰凉的笑意, 耻笑众生的痴情、不解众生的苦难, 她的慈悲里藏着傲慢。 此时的禄爻, 如同神明钦点的圣女, 宛如日照金山,皎洁映人,如皓月光华, 瑰姿玮态,不可胜赞。 “走了。”走出去几步的禄不淤,发现身后没人跟上来, 回头正见贺厉这小子一脸痴相的盯着自己孙女, 要不是碍于神殿之上,他必要骂点什么消音的。 贺厉点点头,大步跟上。 “你小子!”一出大殿门,禄不淤就指着贺厉的鼻子, 想了半天,也骂不出口, 要是禄不染那个老小子在就好了, 他口吐菊花,高低好好教训这个沉迷美色的短命鬼。 “咳咳咳!”正在昆仑山脚下,美滋滋吃早餐的禄不染, 突然猛咳起来, 山雷见状连忙起身,帮着顺背,“没事吧,师父。” 禄不染摆摆手,啐了一口,“他娘的,总有些没良心的混账王八崽子,在背后蛐咕他爷爷!” “是是是。”山雷早就习惯师父这张破嘴了, 师姐倒是学去了不少,自己怎么学都说不出口。 “白乾坤这个老不死的,岁数不小腿倒挺短,能躲到昆仑来!” 禄不染气呼呼的喝了一大口烧刀子,才觉得身体暖和起来, 眼看秋末初冬了,越到山脚、气温越低, “师父,咱们就这么直接进山啊。”山雷倒是不怕冷, 不过昆仑山太大,地势险峻,贸然进山怕是会出事, “你师父干什么的,你不知道啊!” 山雷看着自信的禄不染没吱声, 心中默默吐槽: 师父,您老是观星的, 这青天白日的,您观什么啊。 “你给小神算子留个话,告诉他咱们进山了。” 禄不染探到怀里,摸了摸胸口的八卦镜,点燃根烟。 “是,师父。”山雷收拾完东西, 走到门口,给禄爻打了个电话, “师姐!” “禄爻在神殿。” “姐夫……”山雷雀跃的声音顿时压了下来, 小叔子见姐夫,总有种奇妙感, “有急事么?”贺厉看了眼紧闭的殿门, “我和师父要进山了。”山雷看着抻胳膊抻腿儿的禄不染, 突然心里没底,异常想念师姐。 “发个位置。”贺厉皱了皱眉, 昆仑山某些区域的磁场会有异常,会干扰电子设备的正常运行, 到时候,指南针失灵、手机都不能使用,极有可能陷入困境。 “好的。”山雷点点头,直接发了个位置过去, “手机有电么?”贺厉沉声问,又低头看了眼时间, 八点二十。 “有,临出门充好了,充电宝也带了。”山雷摸摸口袋里的充电宝,放心不少, “开启实时定位,一直开着。” 贺厉这头举着禄爻的手机交代着,另一边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机安排什么。 “好的,姐夫。” 山雷手脚麻利的打开实时定位,又安心下来, 还是那句话,贺厉这个姐夫,凶是凶了点, 但是有事他是真上啊, 这人能处。 “告诉小神算子,别光沉迷男色,多关心关心她师父死活!” 电话那头,传来禄不染混不吝的喊叫, 贺厉听得一清二楚,薄唇微微勾起, 看来这个禄氏孙女婿可不好当呢,什么都能被纳入眼底。 “姐夫,我挂了哈。”山雷眼见禄不染走过来,赶紧小声的说了一句,就挂断电话, 生怕下一秒,禄不染说出什么少儿不宜的话, 贺厉无奈的摇头,怎么正派男友,都有种偷鸡摸狗的感觉, “美什么呢。” 如粒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白衣美人仙气飘飘的伫立在那。 “美能有这么好看的女朋友。” 贺厉迎上前,习惯性的就想把禄爻搂在怀里, “咳咳,清修之地!”禄不淤手挡在嘴上,不满的假咳两声, “外公。”禄爻甜甜的挽上禄不染的胳膊, “要走了吧。”禄不淤装作不在意的看向一旁, 但是紧握着禄爻的手,出卖了他的不舍, “换身衣服就走,不放心师父。” 禄爻撒娇的靠在禄不染的肩上,不觉的眼角泛红, 印象里,外公总是很高大、很严肃,背脊永远直的像松, 可是,这次怎么觉得他的肩也弯了呢。 “不放心师父,就放心外公!” 白胡子老头故作生气的挺了挺背,让禄爻不用弯的太多, “这不陪着外公呢~”禄爻搂着干瘦的胳膊晃着, “行了,快去吧!别让老东西死球了…”禄不淤嘴硬心软的道, “知道了。”禄爻不舍的抱了下禄不淤, 禄不淤收了劲儿的拍了拍她的背,又一把拉住了跟在她屁股后的贺厉, “这小子留下。” 第96章 前往昆仑 “那我一会儿来取!”禄爻给了贺厉一个‘你懂得’的眼神,小跑着离开, “昆仑不是好地方,禄爻是我孙女,生死有命,可是你……” 禄不淤话说了一半,就停住了, 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昆仑自古以来被称为‘万山之祖’,被视为神仙居住的地方, 关于那里的传说数不胜数,即便是得道之人也大有人在的有去无回, 贺厉本就是个命格特殊的短命鬼,还是多亏了禄爻和她父亲才能多活几年, 如今,他可以不必涉险,老实安稳的做他的贺二爷。 “还是那句话,我的命是禄爻和伯父给的,也自然为她所用。” 贺厉坚定的表明立场,语气决绝。 “禄爻知道么?”禄不淤把已经打好草稿的规劝,通通生噎了回去, “一会就知道了。”贺厉抬着下巴,示意禄不淤看向天空, 只见不远处有架直升机正飞过来, “恶人自有恶人磨。”禄不淤摇摇头, 其实不光是山雷有这种感觉, 他也有这种感觉:禄爻这个孙女很像反派, 没人能制得住她。 但是,贺厉这小子生来就是反派, 或许真就是禄爻克星。 “什么声音?”禄爻换好衣服,絮絮叨叨的往门口走, 她怎么听到直升机的声音了呢, 难道是早上念经念太多了,出现幻听了? 见原本应该守在门口的人不见了, 大门那里倒是有一座小山的身影挡着, “泽火?嘛呢?” 禄爻走到小山身边,探头望去, 只见被堵在门外的贺厉已经整装待发了, 黑色冲锋衣一拉到顶,黑色工装裤衬得长腿笔直, 黑色工装短靴正好与裤脚衔接, 高挑挺拔的身形往那里一站,荷尔蒙爆棚。 “爻爻,他不让我进去。”贺厉委屈巴巴的指了指小山, “我师弟,泽火。”禄爻踮脚拍拍泽火的肩膀, 泽火老实的退到一旁,不过以他的身材, 好像让不出多少路。 “他也跟你一起去么?”贺厉本想挤进来, 可是看到那不到20厘米宽的空道,还是放弃了, “什么叫也?” 禄爻停住脚步,与贺厉隔着泽火对话, “不明显吗?”贺厉耸耸肩,“好不容易恶犬追到玫瑰,当然不能放手。” “我说过,你不能去!” 禄爻少见的露出严肃的神色, 昆仑一程,变数太多, 贺厉命硬,但是命格特殊,她不知道在昆仑那个地方, 会不会对他产生影响。 “嗯,可是我正与山雷实时共享位置呢。”贺厉摇摇手里的手机,无可奈何的挑眉, “你!”禄爻气的想要跳脚, 没想到这条臭狗在这摆自己一道。 “直升机已备好,猫狗已装箱,一切准备就绪;” 贺厉伸出长臂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请吧,尊贵的玫瑰殿下。” 禄爻愤愤的瞪了眼贺厉,只能任由自己被狗叼走了。 泽火老实的跟在二人身后,拎着行李箱。 “二爷。” 熟悉的声音从驾驶室传来,禄爻侧着脑袋看, “蒋宇?” “老板娘。”蒋宇摘下墨镜,回身和禄爻打了个招呼, “你把蒋宇也叫来了?” 禄爻指挥泽火坐上副机位,扭头对贺厉小声说, “雇佣兵、特种兵、散打冠军、野外生存第一名……” 贺厉细心的帮禄爻带好耳麦,又看了眼山雷的位置, “真厉害!”禄爻发出由衷的赞叹, 不过很快就被旁边的人拉过去,脑袋上的耳机被人挪动了一下,、 露出的一只耳朵上,贴着滚烫的唇, 用只能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这三个字,你只能在床上夸我。” 随后,还不等禄爻反应,就在次被耳麦扣上, 不过禄爻不知道,其实这句话,飞机上的其他两个人都通过耳麦听到了, 但是贺厉并不准备告诉小玫瑰了, 毕竟看着她小脸的绯红,已经开花了。 “会开直升机么?”蒋宇熟练的起飞,飞到一定高度后, 才分出注意力,询问身边的小山,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比自己块头还大的, 大到他总觉得飞机有些偏坠了。 “会。”泽火憨憨的点点头, 又回头看了眼窝在贺厉怀里睡着的禄爻, 师姐今天起得太早了,又问卦又拜祖,肯定累坏了。 贺厉看着和禄爻大腿差不多的胳膊伸过来, 手里的三明治和咖啡,显得好像迷你世界。 “师姐没吃早饭。”泽火把东西递给贺厉后,又回身坐好, “嗯?”禄爻睡得并不安稳,察觉贺厉动了,也跟着睁开眼睛, “泽、火?给你的。”贺厉生怕自己念错名字, 毕竟禄爻喜欢用六十四卦起名字,估计又是哪个上卦。 “泽火乖。”禄爻探身拍拍泽火的大胳膊, 老实的坐回去咬三明治。 “泽火很乖。”贺厉将咖啡递到禄爻嘴边, 禄爻吸了一口后,盯着泽火光溜溜的后脑勺, “泽火是孤儿,我和山雷去捉虾的时候,在熊洞门口发现的,” 坐在前排的泽火,听禄爻讲自己小时候的事, 憨厚的笑了声算是回应。 禄爻也跟着笑了,“他比我俩小三岁,却比我俩壮好多,带回去的时候,把外公和师父都吓一大跳。” “汪!”在后面航空箱里坤子,嗷了一声, 表示自己当时还把泽火当做熊追了半天。 “喵?”睡着的月亮被这一嗓子叫醒, 不高兴的挠了狗腚一下, 不过看着禄爻一个劲儿摇尾巴的坤子, 根本没知觉。 月亮重新闭上眼睛, 果然,狗就是狗, 真狗。 “泽火不善言辞,但学东西很刻苦,一直和山雷一起学习,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禄爻拍拍航空箱,吃下最后一口三明治,接过贺厉手里的咖啡,猛灌了一大口, 泽火被禄爻夸得不好意思的挠头, 就连开飞机的蒋宇都被大块头的憨厚打动,小声的说, “哪天咱俩比试一下,我教你点没学过的。” 泽火用力的点了下头,学了新知识就可以更好的保护师姐了。 “泽火一直在山上了?”贺厉爱屋及乌的注意着泽火, 禄爻点点头,“泽火属于至纯至善的性格,不适合在山下,” 泽火其他事上很聪明,但是人际关系总是有些笨拙, 禄爻和山雷将他保护的很好,并不准备让这种大水晶沾染俗尘。 “嗯,我知道了。”贺厉了解的点头, 想着一会也多提醒下蒋宇注意, 看得出禄爻对师弟很好,那他也要尽到师姐夫该有的责任。 “不好,” 蒋宇盯着地图里消失的红点,侧头汇报, “二爷,山雷信号消失了!” 第97章 领路人 “在最后的地点着陆!” 贺厉看了眼手机,确认山雷的信号没有再亮, 有条不紊的核对附近最好的着落地点。 “二爷,他们是在山里消失的,我们只能停在这了。” 蒋宇等在贺厉的点头,时刻准备降落, 禄爻探头看向窗外,点点头, “叫人接应。”贺厉示意蒋宇降落, 从和山雷实时共享位置后,他就安排了人在这头接应。 “是不是压根就准备好了跟我一起来。”禄爻戳了戳正有条不紊安排的领导, “是。”贺厉将墨镜推至头顶,直视禄爻的眼, “孩子在呢。”禄爻抓着贺厉的头发拉开, “两米的孩子?”贺厉瞥了眼偷听的蒋宇, 禄爻朝着老实坐着的泽火努努嘴, “下次注意。”贺厉抓住禄爻的小手,轻咬了一口 飞机很快降落,一下机就有两队整齐的人马在等待了, “冷。”一下飞机,禄爻就打了个哆嗦, 昆仑山定已经有白雪覆盖了,眼前便是一望无际的森林, 残雪停留树梢,偶尔掠过一群飞鸟,留下让人皱眉的叫声。 “救援队、领路人、医疗队,都随时待命了。”贺厉将禄爻冲锋衣的拉锁,一拉到顶, 禄爻扫了一眼,“领路人是谁?” “他们兄弟俩,长来、长往。”贺厉领着禄爻, 两个二十多岁的本地人, 黝黑干瘦的, 昆仑这么低的温度,穿着单衣和凉鞋, 因为紧张攥着的手,苍老的像老人一样, 一看就是长期受冻、干活弄得。 “我只要一个。”禄爻示意泽火把坤子和月亮带来, “啥?不是说好两个人、两份钱么?”稍微壮一点的年轻人,一脸为难的小声抗议, 另一个瘦一些的拉扯着,“哥,少一份就少一份吧,爹等着吃药呢。” “钱照给,但我只要一个。”禄爻再次开口提醒, “那啥,我去吧!”壮一点的是哥哥,长来,上前一步挡住了弟弟, “哥!我去吧!”瘦的长往拉着长来往后, “你们干过这活么,我要个聪明机灵的。”禄爻打量着争执的兄弟俩,不像是干过这活的, “没、没有…”弟弟抢在哥哥之前说,“但是,知道你们是做什么的。” “你说说我们是做什么的?”贺厉怕禄爻冷,把她的小手紧紧握着, “刨、刨祖坟的……”弟弟越说越紧张,最后直接低着头, “那他么叫盗墓!”一旁收拾装备的蒋宇,实在是没忍住吐槽, 刨祖坟多缺德,他可不敢, 禄爻笑的眼睛都弯了,“我们不是盗墓的,是进山找我爷爷和弟弟的。” 长来长往兄弟二人,从小生活在大山下, 哪里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简直比那些电视上的还好看, “谁去。”贺厉不满两个人的眼神,直接宣誓主权的把禄爻搂在怀里, “我去!” “我去!” 兄弟二人再次同时出声,谁也不让谁, “生辰八字给我。”禄爻索性打断两个人的争执,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的生辰八字说出来, “月亮。”禄爻招呼了声,便背过身去掐算, “喵呜~”月亮懒得下地,一直躲在坤子背着的小包里, 坤子驮着月亮,凑近兄弟二人,一圈圈的绕着, 兄弟二人害怕的挨在一起, “哥,这是啥啊?” “这么大,应该是野猪吧?” 贺厉和蒋宇凶神恶煞的脸,此时也有些绷不住了, 都怪山雷这个养猪大户, 生生给坤子喂的变了物种。 “汪!” 小爷是狗!神犬! 神算子钦点的神犬! “你们知道为什么我只要一个吧。”禄爻回过身, 冲站在长往身边的坤子招手, 坤子屁颠屁颠的回来了。 “怕我们偷东西。”长来总觉得这些城里人,看不起他们这些山里人, 明明都是靠手吃饭,哪有什么高低贵贱, 况且他们的东西就一定是宝贝啊,谁稀得偷一样。 “哥……”长往拉拉他哥的衣服, 又看了眼好看的像仙女一样的禄爻, “是想要留后。” “留啥后?”长来总觉得自己这个弟弟脑子不好使, 家里多亏了他是长子,他得多照顾弟弟, “进山不是好差事, 有可能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禄爻观察着兄弟俩的表情, 毕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还是提前说好才对, “那、那、我去!”长往终于明白留后是啥意思了, 原来就听过村子里有干这行的,进去就再也没出来过, 家里连个种都没留下, “你不怕吗?”禄爻听着长往磕磕绊绊,有些好笑, “怕、咋不怕呢!”长来牢牢的抓着弟弟的手,不让他说话,急忙自我推荐, “但是我弟还小,脑子不好使,胆子小。” “哥…”长往眼圈红红的,他们的娘去得早, 就剩下父子三人相依为命, 后来爹病了,哥靠着捡破烂撑起了整个家, “那啥,所以说还是我去吧!”长来劲儿大,给瘦弱的弟弟推了一个跟头, “刚才她不是要去我们的生辰八字了,还是让她选吧。”长往爬起来,舔舔干到起皮的唇, “长往,和你哥说两句吧。”禄爻看了眼瘦弱的少年,便转身去收拾东西了, “哥,他们看起来像是有大本事的人,而且我看啥都准备的挺齐全,应该没啥事,你别担心。” 长往松了口气,拍拍他哥的手, “那是,哥不怕,小时候你说吃果子,哥都进山多少回了,道熟着呢!”长来也放松下来,拍着胸脯保证, “你不是进一次丢一次么?”长往尴尬地龇牙, “呸!那是你哥开发的新路线!”长来还想说什么, 只见刚刚的大个子过来了, 手里拿着衣服鞋,递给长往, 长往接过后,默默的穿戴整齐,又把手套交给长来, “行啊!还知道给他哥留个手套,进山戴呢,没白疼你。” 长来说完就戴上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又暖和又软乎, 禄爻一直看着兄弟俩,突然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师姐,这个都带着吗?”泽火拎着个大书包, “捡重要的带,不过夜就回来了。”禄爻从背包里掏出一把精灵匕首塞到靴筒里, “还留一手呢?”贺厉看着禄爻熟练的操作,眼前一亮的贴上去, “试试?”禄爻用胳膊抵着贺厉, 她不懂,这么冷的天,恶犬怎么还能摇头摆尾的呢? “试试?”贺厉从背后搂着禄爻的腰,贴近自己, “试试就逝世?”禄爻把冰凉的小手塞到贺厉的领子里, 贺厉顿时被冻得娇哼一声, 禄爻趁机挣脱狗爪,娇眉上扬的调笑,“够娇的啊,贺娇娇。” “你等回来的。”贺厉紧了紧领口,把背包备好, 禄爻倒是轻装上阵,东西都在泽火那背着, 蒋宇也背着个背包,准备好了。 “走吧。”几人看着还在耐心叮嘱弟弟的长来, “得嘞。”长来刚应和一声, 只见弟弟长往已经跟上去了。 第98章 山中惊魂 “你干啥去?”状况外的长来拉住弟弟的手, “哥,是我进山。”长往语气无奈,但是脸依旧是笑着的, “人家要脑子好使的去!”长来气的嗓门跟着高起来, 准备进山的几人,都一言难尽的望向,穿着单衣、带滑雪手套的长来, “不好意思,我再跟我哥说两句。”长往不好意思的鞠躬道歉, 禄爻看了眼表,“两分钟,十二点前我必须进山。” “好好。”长往连忙点头,小跑向还在原地懵逼的哥哥, “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长往紧紧握着他哥带着手套的手, “他们说了,如果我没回来,会给这个数,你和爹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长往悄悄比划了个手势,语速不算慢的交代, “到时候,你有了钱,先把给爹办后事的钱留出来,剩下的你就进城买个房子,再做个小买卖,娶个媳妇,生个大胖小子。” “长往!”长来终于明白,原来一开始被选中进山的就是弟弟, “我得走了,拿人钱了,不能耽误人家的事儿。”长往丢下一句,就跑回来禄爻的队伍, 就这样,五人、一狗一猫的小分队,正式进山。 “沉不沉?”蒋宇只见泽火跟在禄爻身后, 也慢下脚步,与他作伴, 其实自己不是多话的性格,但是看到老实憨厚的泽火, 就总觉得好像曾经部队的战友一样。 “不沉。”泽火眼睛一直盯着禄爻,抽空回了蒋宇一声, 还憨憨的笑了两声, “你要累了跟哥说,哥给你背!”蒋宇仗义的保证, “他那个包,你背不了。”贺厉牵着禄爻的手往上爬,幽幽的丢下一句, 蒋宇不好反驳老板, 只能暗自揣度老板是被老板娘吸了阳气,身子虚, 然后不甘心的去拎泽火的背包, 结果好悬没被坠了个跟头。 “草!” 蒋宇下意识的搂着泽火稳住身形,大骂了一声, 这里头撞的啥啊, 大砖头都不至于这么沉。 “身子虚,就别逞强。”贺厉仗着老板身份,欠揍的扔下一句, 就带着禄爻继续往上。 “你没事吧,蒋宇哥!”泽火一手便将栽楞着的蒋宇,提溜起来, 蒋宇这回也消停了, “脚滑,真狡猾!” 几个人朝着山雷最后显示的地点,一路前进, 逐渐脱离了人为踩出的小路, 慢慢的只能踩着杂草,重新开辟道路前行, 领路人和蒋宇在前面带队, 中间是贺厉和禄爻, 身后跟着泽火和坤子、月亮。 越往上走,树林就越茂密, 而且每棵树干都十分粗壮,似乎有着上百年的历史, 抬头望去,覆雪的枝干高耸入云,向上生长的繁杈遮住了阳光, 晴天白日下,林中却隐隐有着暗影, 四周杂草乱横,已经能盖过禄爻的小腿了, “小心。”贺厉生怕禄爻磕碰到,一路上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汪…”一直在后面的坤子,没有张嘴小声低吼了一声, “师姐,有东西跟着我们。” 泽火转身,警惕的观察着后面。 贺厉第一反应就是把禄爻护在怀里, “会不会是野猪啊,这山上常有野猪出没。” 打头的长往,小心翼翼的张望, “汪!”坤子察觉到东西越来越近, 发出警告的吼声, “坤子。”禄爻轻唤一声,坤子立刻住了嘴, 跑到禄爻身边,形成一种保护姿态, “让你准备的金钱和脂粉带了么?” 禄爻盯着远处树的顶端,似乎是因为碰撞而左右摇晃, 收回视线后,用手指戳了戳泽火的后脑勺, “带了。”泽火警惕着周围,从背包里找出这两样东西, “边走边撒。”禄爻拍拍坤子的脑袋,“去前面探路。” “汪…”坤子超小声的叫了一下,算是回应, 四条腿跑得飞快的超过长往,到前面探路。 “从现在开始,不要叫名字,我们快走几步。”禄爻拉拉贺厉, “好。”贺厉观察禄爻的表情,有紧张但不多, 但还是紧贴着她,加快了速度。 几人保持着队形,跟着坤子和长往,有序的快速移动, 泽火保持移动的同时,向后面撒着脂粉和金钱。 “我帮你。”蒋宇看东西不少,放慢脚步接过泽火手中的一个小袋子。 直到袋子里的东西都撒完, 众人走出一段距离后,禄爻才示意大家可以放慢速度。 “师姐,是斑子。”泽火将别在腰后的斧子拿出来,重新放回背包, 旁边的蒋宇惊讶的看向泽火, 他怎么没看见,这小子什么时候准备这么凶残的武器了呢, “斑子?”贺厉将保温杯拧开,递给禄爻, “斑子?”长往顿时吓得黑脸惨黑,“真有山鸠子!” “山鸠子?”蒋宇问出了贺厉的疑问, 他们两个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斑子和山鸠子,都是山魈的别称,”禄爻坐在旁边的矮石上喝水, “据说山魈如果知道人类的名字,就可以作法害人,” “那为什么撒脂粉和金钱呢?”蒋宇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红脸獠牙的猿猴, “雄性的山魈叫作山公,喜欢钱,所以可以撒点金钱,雌性的叫作山姑,喜欢涂脂抹粉,所以就给她点脂粉,” “这样他们就不会再跟着我们了?”贺厉接过禄爻的杯,就着喝了一口, “相反,还会保护我们。”禄爻耸耸肩,把鞋带系紧, “这不收保护费吗。”蒋宇默默的摸了摸腰间的枪, 确认如果真的有事,是否能第一时间拔出, 他不怕人、好人坏人、活人死人都不怕, 但是也仅限‘人’; 因为刚刚,他也清楚的观察到,真的有东西跟着他们, 而且听上去,体型还不算小。 他突然有点佩服老板娘了,那么小的体格子,居然能那么冷静的分析安排。 “还有多远。”禄爻掐算了一下,又看了眼时间, 马上就要到,算出来找到山雷的时间了, 那就证明,他们离得不远了。 “应该还有3公里。”蒋宇确认了下定位,又与长往研究了之后的方向, “恢复队形,提速。”禄爻起身,利落的发令。 平日里娇娇的玫瑰,此时展现出了令人着迷的领导力, 贺厉干脆当上了队伍里的另一只大型犬, 围在主人身边,等待发号施令。 几个人逐渐没有了交谈,集中注意、保持体力的专注行进, 寂静的森林中,只有靴子踩压植物的声音, 偶尔会有衣服摩擦的细小声响, 半小时的路程,几人缩短到二十分钟, “到了!”长往声音难掩雀跃, 他从没有走过这么深,而且居然没有迷路, “是潭。”贺厉只觉得后背有些刺痛,并没有在意, 禄爻走上前,黛眉蹙起, 刚想随手掐算,边听到蒋宇低骂。 “草,指南针失灵了!” 第99章 狗都会游泳吧? 贺厉听到蒋宇的咒骂低骂,回身接过指南针, 只见上面的指针,正在以诡异的状态飞快的旋转着, “这会不会有不干净的东西啊?”长往人聪明,但是胆子小, 小的时候,就经常听村里的老人说, 在这昆仑山上,最可怕的不是猛兽凶禽, 而是那些呲嘴獠牙的精怪、还有看不见的鬼魂。 传言,在山中丧命的遇难者, 都是被山神选中的祭品, 被山神留了命,化作冤魂在山里等待下一个祭品 “不会,”禄爻凝视着绿的发黑的潭水, 长往刚松了口气,就听见禄爻幽幽的补了一句, “已经过去那片区域了。” 长往吓得想要叫,但是生生的把就尖叫声咽下去了, 他怕真招来什么东西。 “老板娘,有没有我能念得驱鬼咒之类的,” 蒋宇默默的、往正憨头憨拔草玩的泽火身边挪了挪, 原来刚才经过树林的时候, 觉得有人拽自己的书包,不是错觉; 禄爻回身瞥了一眼企图连体婴的蒋宇, “没事,它跟你闹着玩呢,” “老板娘,您真幽默。” 蒋宇的心口猛然收紧,碍于自己伟岸的形象, 死死克制住想要跳到泽火身上的冲动。 “跟着泽火就没事。”禄爻交代一句,示意了泽火一下, 重新冲着深潭开始掐算起来, 黑得发亮的坤子站在禄爻腿侧,警惕的状态十分明显, 甚至可以透光光线,看到丝丝站立的毛发。 “来了。” 守在禄爻圣后的贺厉顺着她的声音看去, 只见平静的潭水上,划开一道水波, 迅速又寂静的朝着岸边游来, 看体型最少三米有余, “唔…” 贺厉的手臂刚抬起来,还未触碰到禄爻, 刺骨的疼痛从背上传来, 俊朗的脸瞬间惨败,额间顿时也冒出细汗, 但他依旧咬牙,把禄爻从岸边拉回到自己怀中, “吼吼吼!” 坤子迅猛的冲到禄爻面前,站在岸边朝着潭水狂吠, 低沉而有力的吼声,充斥着野兽的警告, 蒋宇立刻抽出腰间的武器,抬手举枪瞄准水面的动线, “别开枪!”禄爻立刻制止, 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在不停颤抖, 一抬头,只见贺厉薄唇泛白,似乎正经历着极大的痛苦。 “贺厉!”禄爻招呼蒋宇,将贺厉扶到一旁坐下, “吼!!!” 坤子的备战状态,把禄爻叫回到岸边, 水中的动线因为岸上的慌乱有短暂停留一瞬, 下一刻,便加速朝着岸边袭来, 坤子半个身子都已经冲到水里,张着大嘴时刻准备进攻, “泽火!” 禄爻单手捏诀,一只手伸向身后, 泽火从背包中抽出一柄有小臂长的匕首,递到禄爻手中, 匕首是纯铁打造的,刀面上刻着看不懂的经文, 把手顶端用圆环拴卦着两个铃铛。 禄爻口中默念着什么, 坤子的吼叫声愈演愈烈, 寂静的山谷中,因为声声加满攻击性的犬吠,惊起鸟兽四散, 眼见潭中的生物,越靠越近, “禄爻!” 瘫坐一旁的贺厉,挣扎着想要起身, “天罡镇压、万物皆止。”禄爻低呵一声,下手利落的把匕首插入到面前的岸边, 水中的生物在匕首前停了下来, 因骤降猛停的趋势,溅起层层水花, 匕首上的铃铛也跟着剧烈的响动。 “师姐!”泽火两步上前,挡在禄爻身前, 也挡去了大部分水花, “你修炼不易,我们如今到此地只为寻人,无意破坏这山中一草一物,你若见过,还劳烦告知我等,我等寻到后,自会立刻离开。” 禄爻冷清的声音,像雨滴拍打在平静的潭水上, 只见水面静了几秒后,溅起不大不小的水花, 潭水下的生物便划水离开了。 “是、是大蛇!”长往颤颤巍巍的守在蒋宇和贺厉跟前, 探着脖子、眯着眼努力去看潭水, “老板娘,二爷他…”蒋宇声音隐隐带着急切, 不同于往常受的明伤,二爷明明看起来很痛苦, 但是身上一点外伤都没有,他也没有办法。 “一会就没事了。”禄爻望着重新恢复平静的水面, 还有又变得懒洋洋的坤子, 弯腰拔出岸边的匕首, 带起一声清脆的铃声。 “好点了么?”禄爻把湿漉漉的匕首,在黑色冲锋衣袖子上蹭干, 蹲在贺厉身前,左右观察, “好多了。”贺厉长舒口气, 脸色也不似刚才惨白,似乎恢复了几分精神, “来的是蛟,应该是守护着这片区域,看我们来以为是入侵者,”禄爻从口袋里抽出根烟,递到贺厉跟前, 贺厉抬眼扫了下平静的水面,将唇边的烟含住, 禄爻自己也叼了根在嘴里,又拿着打火机把两个人的烟点燃, 长舒一口后,缓缓开口, “传说:蛇五百年化蛟,蛟千年化龙,你背上的烛九阴似蛇似龙,所以察觉到蛟的靠近,下意识的同类相斥。” 贺厉靠在枯树上抽烟,“怪不得,刚才好像有什么要冲出体内。” “还好没有,”禄爻又变成了娇娇的调子,“不然我就守寡了。” 贺厉八字再硬,也是人, 当年让他刺上烛九阴,实属情况无奈, 这个纹身亦正亦邪, 正的是普通邪祟不敢近身, 邪的是,让本就戾气横生的贺厉,更加凌厉。 “不会让你守寡的。”贺厉猛抽了口烟,扣住禄爻的脖子,狠吻了一下。 一旁的蒋宇十分识相的扭过头, 虽然每天林蒙都会和自己磕cp,不过当面观看还是有些尴尬。 “登徒子。”禄爻推了下坚硬的肩膀,蹭了下唇角的湿润。 “没想到平日里娇滴滴的小玫瑰,还有这么凶悍的一面呢。” 贺厉提着禄爻的胳膊,两个人一同站起来, 幽黑的桃花眼,打量着禄爻还握在手里的匕首, “这个,”禄爻轻晃下匕首,清脆的铃声在林中格外明显, “纯铁打造,蛟最怕铁器。” “我以为你只会算卦。”经过刚才那一遭,贺厉犹豫半晌,还是没有去碰这把匕首, “山雷、泽火他们不会一辈子守在我身边。” 禄爻吸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用纸巾包裹起来,揣进兜里, 她小的时候也觉得,自己只要会算卦,把每一卦算好就够了; 可是,后来师父出过一次事,外公的身体也一年不如一年, 她才体会,站在病床前的手足无措, 自那之后,她每样都学,虽然学的不经, 但是一般情况,都可以应付得了。 “师姐,再往前面,就没路了。”泽火在岸边守了一会,确定没有其他状况后, 小跑到禄爻身边, “不往前去了。”禄爻将匕首递给泽火,泽火手脚麻利的放回背包, “啥意思?”长往也在附近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有人经过的痕迹, 禄爻站在原地,冻得有些发红的指尖,飞快的掐算了一下, 上扬的狐狸眼带着笑意,看向身旁的修长身影, “狗都会游泳吧?” 第100章 师弟遇师弟,两眼一抹黑 贺厉挑眉,学着禄爻的样子,把烟用纸巾包好, “玫瑰发话,不会也可以现学。” 禄爻被贺厉满分的答案取悦到,自然的接过他手中的纸巾, 和刚刚自己的揣到一起, “我不会游泳,你和泽火下去。” “老板娘,我和二爷下去吧。” 蒋宇拉开外套,直接甩到地上, 眼见手按在裤腰的时候,被贺厉沉声制止, “嘛呢。” 居然在自己老婆面前,说脱就脱, 禄爻拉下眼前带着烟草气息的长指,“你体格进不去里面。” “我都进不去,他就能进去?”蒋宇说着,怀疑的眼神望向, 岸边赤着上身、只剩一条单裤的小山, “他负责带路。”禄爻示意泽火带好护身符, “您告诉我准确路线,我也可以。”蒋宇还是担心贺厉, “他还能开路。” “开路?” “洞口被巨石挡住了。” 蒋宇想说不过是石头,他应该没有问题, 就见岸边的泽火,双手捧着一块半人高,至少200斤的石头, 举过头顶砸向水面,发出巨大的“扑通”声, “师姐,潭水不深,应该从这下!”泽火笑的像个孩子一样, 在零下几十度的气温下,光着膀子一点不冷。 禄爻温柔的笑着点头,又冲惊呆的蒋宇挑挑眉, “遇到山雷后,给山雷吃下去。” 禄爻从兜里掏出个指节大小的葫芦瓶子,交给贺厉, “好。”贺厉接过,揣在潜水服的口袋里, “下去之后,跟着泽火。” 禄爻将手腕上的玉珠摘下,她身高不高,又是小骨架, 所以,玉珠的圈口很小,看上去到有点像小孩子的。 “如果有问题,我会感应到。”禄爻抓起贺厉的大手,把玉珠套了上去, 白皙的腕骨处明晃晃的小痣格外明显, 在白透玉珠的对比下,显得有些禁欲。 “好。”贺厉艰难的转动了下玉珠, 这串玉珠他看禄爻从外摘下过, 可此时不大的玉珠,在自己的手腕上,被拉扯的有些变形, 好像时刻在提醒他,玫瑰在担心和保护着恶犬。 一种别样的情绪在他心头蔓延开来, 他用带着玉珠的手抚上娇嫩的小脸, 带着薄茧的拇指,爱怜的磨蹭着白皙的脸颊, “等我。”贺厉轻轻吻了吻禄爻的唇角,动作虔诚而温柔。 “等你。”禄爻垂下头,帮贺厉调整了下玉珠, 她算过,这次营救没有危险,所以她不是很担心, 而且水里的蛟应该也早就收到警告,离开这片区域了。 “保护好老板娘。”贺厉脱掉外套,里面是禄爻提前让他换好的潜水衣, 老实了的蒋宇,接过贺厉的衣服,点点头,“放心,二爷。” 贺厉和泽火之间系了条铁链,在禄爻、蒋宇、长往的注视下, 纵深跳进潭水中。 确认湖面没有了动静,蒋宇才开口,“我怎么觉得那好像是拴狗的链子。” “汪!”守在岸边的坤子,不大不小的应了一声, “它的。”禄爻朝坤子扬扬下巴,点了根烟站在岸边, 明知道没有危险,但她还是担心, 贺厉刚刚被蛟闹那么一下, 或多或少还是会有不舒服的, 除非他是大牲口。 而此时的大牲口,正听话的跟在面前的小山后面, 泽火体格大,却格外灵活,在水里也游刃有余, 即便腰上拴着贺厉,速度也不见减少, 贺厉索性就象征性的划水,被泽火带着往深处去。 虽说不累,但是深潭下面能见度不高, 让人有种莫名的压抑感。 两个人一前一后,一直向下, “咕噜咕噜。” 直到一面碎石前,泽火才停下身形, 冲着身后的贺厉比划, 这里应该就是目的了,贺厉点点头, “咕噜咕噜!” 泽火示意贺厉往旁边躲躲, 随后拿出别在腰后的榔头,径直挥舞捶向石墙, 水下压强大,不好发力, 但是泽火仅凭借这一下,便把碎石砸出个口子, 贺厉终于理解,禄爻说的开路是什么意思了, 这哪里是开路,是没有路,开辟一条路。 “咕噜?”泽火又挥舞了两下,回头看看贺厉, 又指指砸出的碎石缺口, 能进去么? 贺厉上前试了一下,比了个ok的手势, 抓着碎石的边缘就钻了进去。 泽火守在外面,松了松腰间的链子, 确保贺厉可以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一直向里。 贺厉往前游了不到十米,便仿佛进入到了另一个空间, 这里没有水,漆黑一片, 贺厉打开早就准备好的手电筒,“山雷?!” 回应他的只有轻浅的回声, 手电筒的光照向周围,凹凸不平的墙面, 布满了令人头皮发麻的绿色水藻和石斛, 其中一处,有明显人为破坏的痕迹, 贺厉顺着痕迹往前,地上红色血迹格外明显。 “山雷?!”贺厉看着地上昏迷的人,急忙向前, 山雷手臂、额头、腿上都有明显的锐器伤, 腹部的伤口最重,还在流着血。 贺厉单膝跪地,将人扶起靠在膝上, 把禄爻交给自己的药瓶打开,顺着山雷已经没有血色的嘴倒了进去, “唔……” 药灌下去不到五分钟,山雷就醒了, “山雷!” 贺厉趁着刚才的功夫,已经把他身上比较严重的伤口,进行了一个简单的包扎, “姐夫?” 山雷半眯着眼睛,似乎经历了极大的痛苦挣扎, “是我,”贺厉将人扶起,“能走么?” 山雷注意到地上的瓶子, 这是师兄自己研制的特性药, 即便是受了再重的伤,只要吃了它, 也能让人在短时间内恢复的和平时无异。 “能。”山雷在贺厉震惊的眼神下吗,麻利的起身, “我们要快点了,泽火一直守在外面。”贺厉有些担心, 自己下来时,潜水衣、氧气瓶等潜水设备一应俱全, 泽火什么都没有,只有腰间的一把一米多长的榔头。 “泽火来了?”山雷把低头查看了下自己腹部的伤口, 后又反应过来,自己和师父出来, 师姐身边没人,自然要带上泽火, 贺厉点头,带着山雷往前, “那不着急了。”山雷感觉自己地位不保的傲娇一句, 但也加快了脚步。 贺厉和山雷两人爬出洞口,看到一直守着的泽火, 泽火看到山雷,眼前一亮, 不顾几人还在深潭之下,上去就把山雷熊抱住, “咕噜咕噜咕噜!”山雷只觉得腹部的伤口裂开了, 双手拼命的拍打着泽火壮实的后背, “咕噜!”泽火以为师哥同样的想念自己, 环抱着山雷的手臂,收的更紧了。 “咕噜噜……” 山雷终究还是晕了过去。 贺厉见状不好,急忙扯了扯腰间的链子, 泽火才回过神,发现山雷晕倒了, 右手夹着山雷,左手扯着链子, 快速的向上游去。 “汪!”坤子朝着水面叫了一声, 禄爻丢掉手里的烟,探着头看向水面的波浪, “师姐!”泽火一手一个的从水面露出头, 干脆直接夹着两个人走上岸。 第101章 哪里都小 “二爷!”蒋宇小跑向前, 把贺厉从泽火手里接过来, 贺厉摘掉氧气罩,咳了两声, 倒不是呛水了,是被泽火勒的岔气。 “把你师哥放下。”禄爻看贺厉没事,皱眉看向还被泽火夹在胳膊下的山雷, “师哥晕了!”泽火把人小心翼翼的放到地上, 长往有眼力见的,急忙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山雷身上, “他这是呛水了吧!” 禄爻摇摇头,无奈的叹口气,“窒息了。” “这水底下咋还能窒息呢?”长往关切的跪在地上,检查着山雷, 就在贺厉和泽火下水救人的这段时间, 长往和蒋宇、禄爻两个人唠了会嗑, 才发现这城里人不都是坏的, 像这个漂亮姑娘,就很好, 话虽然不多,但都会耐心解答, 就是烟抽的有点凶,从人下去了,手里的烟就没断过。 禄爻想说被勒的,可是张张嘴,却还是没说, 她不好意思, 她总不能说,师弟太有劲儿,把他师哥抱晕了吧。 “应该是受伤晕的吧。”蒋宇看自己二爷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再看看泽火那碗口粗的手腕,心中有了猜测, 下定决心,回去之后好好和泽火讨教一下怎么练的。 “人工呼吸。”禄爻指挥守在山雷旁边的小山, 泽火立刻掰过山雷的小脸就要下嘴, “咳!师姐!”山雷一下子就醒了,一把推开泽火的大脑袋, 幽怨的看向禄爻, “这不醒了。”禄爻笑着蹲下来,掀开山雷的衣服, 腹部的伤口外翻着,被水泡的发白, “没事,不疼。”山雷不动声色的拽下衣摆, 察觉师姐虽是笑着的,但是狐狸眼却异常冰冷, 这是生气的前兆,他又宽慰的补了一句, “吃了师兄的药,好多了。” “只管这一小时而已。”禄爻揉了把山雷湿漉漉的脑袋, “季云安一会就到。”贺厉已经脱下了潜水服,换上了干爽的衣服, “他不是忙城南的项目呢?”禄爻回过头,没想到贺厉居然为了自己的师弟,把季云安大老远的折腾过来, “都差不多了,左右他也坐不住。”贺厉捏捏禄爻的手,示意她别担心。 禄爻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师姐,师父他……”山雷坐起身,语气急切的担心, “活着。”禄爻扶着山雷站起来, “那就好。”山雷不敢把重量放到小小的师姐身上, 索性就让泽火把自己公主抱着往山下走, 边走边说这两天的事, “我和师父到昆仑后,休整了一晚,第二天就上山了,” “上山后,还没走多远,就有一群人开始追击我们。” 禄爻一边听着,一边摸兜想要再抽根烟, 才发现已经没有烟了, 贺厉把兜里的烟递给禄爻,他知道禄爻在焦虑时也会抽烟, 其实她今天已经抽了不少,但是目前师父下落不明,她需要东西冷静, “白大师的人。”禄爻在贺厉的帮助下,点燃了烟, “是,其实师父已经发现白大师了,但是他们人太多了,我们只能一直被围堵在原地!” 山雷一回想起那个场景,就愤愤的拍了下泽火的大光头, 当时对方人多势众,他和师父只能干瞪眼, 气的师父直骂,差一点就火烧昆仑了。 “师父去追白乾坤了?”禄爻大致猜到了经过, 凭借自己师父那个暴躁劲儿,不放火烧山就不错了, “是,我留在原地拖延时间,师父趁着空隙追出去了,” 章知尘的药效开始减退,山雷的声音也逐渐颤抖, “师傅应该没大事,你先休息。”禄爻移到泽火身边,轻轻拍了拍山雷的头, 又补了一句,“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师弟。” 山雷勉强看了会禄爻,感受着源自师姐提供的温柔和安全感沉沉睡去。 “冷不冷?”禄爻确认山雷没有大碍的睡着, 捏了捏一直握着自己的长指, “我以为把我忘了呢。”贺厉用大手包裹住作乱的小手, 测过身子俯腰在禄爻耳侧说, 不同往常玫瑰香和香火的味道,还夹杂了不轻不重的烟味, 不难闻,反倒有种迷人的凛冽感。 “一直攥在手里呢。”禄爻说着,整个人都贴紧了贺厉的手臂, 她知道,贺厉在担心自己的情绪, 想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别那么生气、那么担心。 “撒娇包。”贺厉扣着小手往身后扯了扯,与娇软的小人儿紧紧挨着, 禄爻今天的黑色冲锋衣,和他的是情侣款, 不过更贴合女孩的身段, 下面穿了一件黑色紧身压力裤, 将笔直而纤长、却不过分瘦的腿包裹住, 到小腿的登山靴,在实用的前提下,确保了美感。 几人下山返程的速度很快, 不一会儿就回到了有人行走过的地界。 “长往!”最先看到的就是长来, 自己的弟弟和几个人离开后,他不放心的往林子里走了点, 直到没有路后,就等在原地。 “哥!你咋来这儿了!”走在前方的长往,小跑着过去, 看着冻得满脸通红的哥哥,语气埋怨担心,“不让你回家等我么!” “我不放心!”长来探头看向后面的几人, 还用手指头数了一遍,确认没有少人后,才终于把心放下来, “二爷!”林外的人听到声音,也跟着快速进来, 贺厉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季医生到了么?” “马上落地!”为首的人接过蒋宇的背包,又递上早就准备好的保温杯, 贺厉接过,先是试了下温度,随后就递给禄爻,“慢点,有点烫。” 禄爻微微踮脚,就着贺厉的手喝了几小口, “不喝了?”贺厉顺着禄爻的小手,把杯收回来, “不爱喝热的。”禄爻皱着鼻子,说什么都不喝了, 贺厉喝了两口,拉着禄爻往外走,“女孩子不能总喝凉的。” 禄爻装作没听见,但是扯着贺厉加快了脚步。 “好嘛!蒋宇plus!”季云安第一眼就看到了抱着山雷的泽火, 蒋宇看到还只穿着羊毛大衣的季云安,皱了皱眉, “我师弟。”禄爻拍拍泽火,让泽火把山雷放到担架上, “头一次见呢~”季云安自来熟的一边唠家常,一边检查山雷的伤势, “孩子小,一直在山上,很少下山。”禄爻凑过去,跟着季云安看山雷的伤口, 看出来白乾坤那头的人不少了, 山雷身上除了腹部的枪伤,后背还有一处不浅的刀伤。 “小?”季云安抬起头,打量着泽火,“哪里小?” 蒋宇回车上取了件外套,扣在季云安肩上, “哪里都小。” 第102章 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 “tm汤姆猫的!”季云安被突然的声音吓得口吐莲花, 回头发现是蒋宇,瞬间闭了嘴, 专心检查山雷的伤势,“奇怪,明明失血严重,但是为什么各项体征正常?” “禄氏秘药。”禄爻知道季云安是贺厉值得信得过的人, 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了解。”季云安当然明白禄爻的意思, 这种药如果被有心之人惦记上,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禄爻小心点是对的,但他还是不死心的张了嘴,“还有么?” “给你留了一个。”禄爻了然的眨了下眼, 季云安可以说算得上是医痴,对医学的钻研与热爱,都被大家看到眼里, 而且禄氏迷药,有自己的独门手法,不怕被别人破解, 如果真的被季云安研究出来,只能说章知尘学艺不精, 而且如果加以改良,被用到医学上,可以拯救更多生命。 “人美心善大好人!”季云安激动的想要拥抱禄爻, 却被身后两道不明视线看的脊背一凉, 随后只能口头感谢,“放心,我保证给你师弟多缝两针!再打几个漂亮的蝴蝶结!” 昏迷中的山雷:大可不必! 蒋宇和救护人员把山雷抬上车, “跟着你师哥。”禄爻眼神示意泽火, 泽火背着包,立刻小跑的上了车,乖巧的像个两百多斤的孩子。 “坤子?”禄爻回头看坤子还守在林边 身侧的背包空空荡荡的,“月亮呢?” “汪!” 坤子用嘴筒子拱了拱禄爻的手,想要告诉她没有事, “好狗。” 看样子月亮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禄爻蹲在坤子身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撸着狗头, 娇小的人儿在坤子旁边,还没有坤子壮实。 “姑娘,是猫走丢了吗?”长往不放心的想要进去找, “自己会回来的,谢谢。”禄爻起身,礼貌的道谢, “我们陪你你们等一会吧!”长来仗义的拍了拍胸脯, 这么好看的姑娘,他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赶紧趁这一会多看看吧还是。 “哥,咱们回家吧,爹还等着呢!”长往拉拽着哥哥就往回走, 那头冷冰冰的男人是这姑娘的男朋友, 那么多人都喊他二爷,看起来就有钱有势, 万一一个不高兴,再把他们抓起来。 “行吧。”长来虽然不情愿,但是很听弟弟的话, “那我们就先走了,如果有事你们直接来找我们就行!”长往客客气气的点点头, 带着哥哥就要离开。 “长往?”禄爻怕自己叫错名字不礼貌, “哎!姑娘!怎么了!”长往立刻停住脚步, “你们搬到临县去开个小饭店吧,就卖面。”禄爻双手背后,语气柔和的说, 这一幕,把长来长往兄弟二人都看愣了, 一旁的贺厉不爽的叼着烟,但好在没说什么, 还是长往察觉贺厉的不悦, 连忙回过神,按着哥哥一起鞠躬, “是!谢谢姑娘!我们明天就搬!以后有事儿您们上临县找我们!” 长来听着弟弟高兴的语气,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还是跟着鞠躬,跟着道谢。 禄爻摆摆手,又转身看向树林,等月亮, 长往带着长来快步往家走, “弟!” “她为啥让咱们搬家啊!” “为啥要搬到临县啊!” “为啥非要开面馆啊!” 长来跟在弟弟屁股后一个劲儿的问, 长往似乎习惯了哥哥的一键三连问, 耐心的解答,“这姑娘不是普通人,是有大本事的人,听她的就对了!” 长来猛点头,表示回家就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就搬; 虽然他还是不懂,但是总之听弟弟的就对了。 长往对昆仑山上发生的事,闭口不谈, 不是怕哥哥不信、也不是怕哥哥知道, 只是他觉得,姑娘有那么厉害的能力,还是低调一点才好。 “用不用进去找找?”贺厉察觉禄爻等的有些累, 干脆把人抱到身上,带着人坐到矮墙上等, “不用,应该快了。”禄爻疲惫的靠在贺厉的肩头, 贺厉大掌轻拍禄爻的背,静静的陪她等着。 “汪!” 坤子:月亮! 禄爻即将闭上的眼睛,又立刻睁开, 贺厉直接站起身,抱着禄爻走到林边, 只见树杈由内而外的抖动,越来越近, 随着晃动,树杈上的白雪跟着凋落, 黑色的小猫轻盈的在树杈上跳跃,在雪中十分明显, 尤其是那双异瞳,在傍晚时分,闪着精光。 “喵呜~”黑色的小猫从树枝上一跃而下, 禄爻从贺厉身上跳下,伸开胳膊把月亮接到怀里, 月亮嘴里叼着一个黑色的小三角, “什么东西?”贺厉抢在禄爻前面拿下, 总觉得这东西看起来不是很舒服,他不想让禄爻沾到, “阴符。” 事实正是这样,禄爻并不想接触这种充满邪气的东西, 她蹙着眉,叹了口气,伸出手, “给我吧。” “有危险么?”贺厉指尖夹着,不太放心, “问题不大。”禄爻接过,直接席地而坐, 把兜里的铜钱拿出来,摆放在帕布上, 这里离师父最后失踪的地点最近,而且还有给他施的阴符, 在这卜卦,卦象也会最详细、最准确。 “乾坤两仪合,天地应万方。” 此时山中一片寂静,禄爻的声音在此处回荡, 六次铜钱摇卦,禄爻凝视着卦象, “师父应该是被困住了。” “在哪儿?”贺厉掐着禄爻的腰,把人提起来; “算不到,应该是被阵法困住了。”禄爻后半句没说, 这个阵法好像就是上次森林中,禄清风用来隐藏自己的踪迹的阵法。 “回去再想办法,”贺厉将怀中的月亮放到禄爻手上, 弯腰把黑色的三角符捡起来,“这个怎么办?” “烧。”禄爻搂着月亮, 贺厉掏出打火机直接烧掉,伴随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他一手捂住了禄爻的口鼻,另只手捂住了月亮的小脑袋, “汪?” 坤子把嘴筒子插到贺厉的长腿中间, 我不要狗命的么? “就是臭了点,没关系的。” 禄爻确认都烧干净了,刚松了口气,就感觉双脚离地了, “先去医院。”贺厉搂着禄爻的腰就往车上带, 贺厉抱着禄爻坐在后座,坤子和月亮坐在一旁, “辛苦你了。” 禄爻考拉一样趴在贺厉温暖的怀里, 贺厉把珠串从手腕上摘下来,重新给禄爻带好, “你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 禄爻没在说话,只是往宽阔的怀里钻了钻。 昆仑上距离设备全面的医院有段距离, 禄爻不知不觉睡着了,贺厉一直没睡, 拿着手机交代其他事情, 直到车停到医院门口,贺厉才轻轻拍着禄爻的背,把人叫醒, “到了,宝宝。” 第103章 那你只好忍着点了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禄爻下意识的搂住贺厉的脖子,往沉香味的颈窝里蹭, 站在车边等着开门的蒋宇, 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乖,宝宝,不看师弟了?”贺厉很享受禄爻的撒娇, 大掌顺着腰往下, 玫瑰到底是什么做的, 怎么该软的地方,软的像水, 该弹的地方,越捏越好捏。 “嗯~”禄爻舒服的哼唧一声, 忙乎了一整天,她真的是腰酸背痛, 虽然按摩的不是腰、也不是腿, 但也挺舒服的。 “宝宝?”贺厉停住手下的动作,他是真的不敢再捏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个愣头小子, 玫瑰就哼一下,自己就all in了。 “嗯?”禄爻察觉按摩仪停止工作了,闭着眼睛不满的发出疑问, 人也跟着不老实的扭动, “别动。”贺厉低呵一声, 大掌顺势拍到她的腰后, 禄爻被这一巴掌直接拍的清醒了, 刚要起身,就察觉腿根上有什么东西硌着, “是我么?”禄爻的笑带着些尴尬, “是别人你能同意么?”贺厉挑着眉,只觉得太阳穴直兔兔, “哈哈…”禄爻应付的笑了两声,就想要从他身上爬下来, 结果长时间的坐姿让她腿麻,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嗯!”这回轮到贺厉闷哼了; 车门外的蒋宇只觉得这几分钟好像几小时, 他终于理解林蒙又想听老板墙角、又不想听的纠结了。 “能动吗?”禄爻小心翼翼的支起胳膊, 她其实是想问自己可不可以下车, “现在?”贺厉单手扶额,倚在车窗边, 禄爻恨自己的聪明伶俐,一下子就了解贺厉说的是什么, 粗重的喘息逐渐舒缓下来, 禄爻试探着挪下了车, “老板娘。”距离车几米外的蒋宇,小步迎上来, 暗自揣度,老板这么快的么? “在后面。”禄爻指指了车上,带着坤子和月亮小跑上楼了。 蒋宇走到车前,刚把车门打开, “滚。” 贺厉沉声丢下个字, 蒋宇立刻又把车门关上了, 他默默的拿出手机,给林蒙发了个信息, 【辛苦你了。】 林特助,终于理解你平时的活有多难干了。 贺厉是抽了两根烟才把火压下去的, 刚刚玫瑰下车的时候,一抬腿又碰到贺三爷了, 他的自制力真是越来越差了, 不过已经是名正言顺的男女朋友了, 他要自制力干嘛,今晚就讨回来! 车门再次打开时,蒋宇只见自家老板春风得意的模样, “二爷,人在三楼。” “行,回去领奖金。”贺厉挑了下眉,长腿迈进医院, 蒋宇又给林蒙发了条短信, 【狗东西!】 钱挣得这么容易,居然还天天抱怨! “没伤及内脏,麻醉过了就会醒了。” 季云安摘下手套和口罩,对进门的禄爻说, “辛苦了,谢谢。”禄爻真诚的道谢, 走到病床前,观察山雷。 “自家人,谢什么;”季云安顺道抛了个媚眼, 好巧不巧贺厉和蒋宇就在这时进来了, “嘛呢?”贺厉冷冷的斜着季云安, “眼睛、眼睛疼,”季云安赶紧捂着眼睛,“眼睛局部剧痛!” “季医生眼睛疼,还不带他赶紧休息去。”贺厉没好气的甩给蒋宇一句, 蒋宇上前接过季云安的手套和口罩,“季医生。” 季云安鹌鹑一样,老实巴交的跟着蒋宇出去了。 “饿不饿。”禄爻没理会他们三个人一台戏, 拍了拍泽火的光头, “饿!师姐!”泽火的小眼睛亮晶晶的, 他不懂那些弯弯绕绕, 在他的单纯简单的世界里,师姐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师姐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我让蒋宇去买饭,”贺厉说着就起身要打电话, 被禄爻拽住了,“都累一天了,麻烦他干什么,手机外卖。” “听你的。”贺厉立刻打开外卖软件,开始挑选, “多弄点。”禄爻看了眼守着山雷,一动不动的泽火, 起身脱掉外套,又把扎着的头发散下来, 打开窗,靠在窗边抽烟, 贺厉也顺着看了眼小山一样的泽火, 默默的加了四碗饭, “一会就送到了。”贺厉放下手机, 走到床边去和玫瑰贴贴, 玫瑰里面穿着紧身的黑色高领打底衫, 与紧身裤恰到好处的衔接, 这身装扮,将凹凸有致的身材一览无余展现, 扎了一天的长发,此时自然的卷曲散落在腰间, 是极具女性力量的干练与柔和。 “嗓子疼不疼。”贺厉把外套随手摔倒一旁, 长臂从凹陷的腰间穿过,扣在平坦的小腹上, “有点。”禄爻自然的把带着唇印的烟递到贺厉嘴边, 贺厉滚烫的胸口紧贴禄爻的薄背, 倒三角的身材弯腰俯身,薄唇刻意含住唇印的地方, “定了奶茶。” 他知道禄爻心烦,但又怕她身体不舒服。 “谢谢。”禄爻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音量,轻轻吐出两个字, 不是客气、也不是疏离, 是禄爻明确的感知到,两人之间的关系在慢慢深入, 更准确的来说,是她开始全心接受贺厉了。 原来和贺厉在一起,她也是喜欢的, 但是从小到大的生活,让她对人际关系的亲密度并没有什么渴望; 她并不希望两个人的事情有过多的牵扯; 经过这几次发生的事, 禄爻逐渐接受、并乐意让两人牵扯起来。 “口头感谢不够。”贺厉也能察觉到禄爻的变化, 他的玫瑰在一点点卸掉尖锐,拥抱恶犬, “孩子在呢!”禄爻挺直了腰,远离逐渐苏醒的贺三爷, 贺厉无奈的看了眼泽火, 这孩子也真是单纯,让他看着点师哥, 他就真的一动不动,什么都不敢的盯着山雷。 “我去取外卖。”贺厉撒开禄爻,挂断电话, 禄爻点点头,把外套递给贺厉, 又返回来戳戳泽火,“去洗手,准备吃饭。” 泽火听话的起身去了洗手间,仔仔细细的把手洗干净, “吃饭吧。”贺厉大包小裹的拎了不少, 其中还有季云安和蒋宇的, “我就说饭到了吧!”季云安象征性的敲了两下门, 直接推门而入,一脸得意的冲门外说, 蒋宇因为刚刚楼下的经验,就算敲门了,也不敢随便乱入, 直到确定季云安没有挨揍,才跟着走进来、 “放着,让他们干。”贺厉拉住了要去打开外卖的小手, 带着人往卫生间去,“咱们洗手去。” 这里的医疗环境虽然不如帝都, 但贺厉和季云安找的这家医院,已经算是此地最不错的了, 所以医院病房的配置也不算差, 更何况贺厉安排的是最好的单人病房, 独立卫浴、阳台、客厅应有尽有。 “不是洗手么?”禄爻不解的看着,一进来就反锁洗手间门的人, “奖励。”贺厉反手绕到背后,把门锁上, 大掌扣住禄爻的小脸就吻了上去。 “唔…有人…”禄爻双手握住脸侧的手腕, 一想到一门之隔外就是那几个人, 紧张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那你只好忍着点了。” 第104章 洗手把红嘴唇洗没了 贺厉说完,单臂直接搂住禄爻的腰, 将人提到了洗手台上, “别闹!”白皙细嫩的手指,紧紧抓着贺厉的肩膀, 想要把人推开, 没想到这个抗拒的动作,反而像给贺厉打了兴奋剂, 迎来的是更热烈、更侵占性的亲吻。 “宝宝,你可以再用力一点。” 薄唇紧贴着,灼人的气息喷洒到的红唇上, 贺厉箍着禄爻紧紧的贴向自己, 另一只手伸到她身后看,打开了水龙头, 哗啦哗啦的水声,掩盖了暧昧的吸吮声。 禄爻觉得贺厉一定是疯了, 这条恶犬是真的狗, 真应了那句话,你越叫、我越兴奋。 “欠你一次!”禄爻被缠的实在没办法, 抓着贺厉的头发,把人从自己的嘴上拉下去, 她觉得再放任恶犬,自己真的会解锁些变态y。 “两次。”贺厉的手已经顺着紧身衣摆探进去了, 滚烫的手指紧贴微凉滑腻的腰间, “一次!”禄爻不满的扯了扯手里的头发, “三次。”大掌一路向上深入, 长指已经像泥鳅一样,钻进钢圈内, 就在即将得逞的时候, 禄爻撒开了手,恶狠狠的低声妥协,“两次!” “成交。”贺厉挑着眉、歪歪头,有些遗憾的收回手, 将人的衣摆重新整理好,才又单臂搂着细腰, 把人从洗手台上放下来。 “口红都花了!”禄爻不满的撅屁股,拱了下身后一脸笑意的人, 这人也不知道什么毛病, 非要从后抱着自己一起洗手。 “没事的,他们不敢说什么。”贺厉将娇软的玫瑰,紧紧护在身前, 长臂从后面自腰间穿过, 大掌将柔嫩的小手完全包裹在掌心,绵密的白色泡沫在交缠的手指间滚动, 明明只是洗手,却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升起旖旎。 完,又all in了。 “克制一点吧。”禄爻前无可前, 只能忍着腰后的异物感,快速的冲掉手上的泡沫。 “你先出去吧。”贺厉松了劲儿,放任玫瑰从他怀里钻出去, “加油哦,小贺厉。”禄爻笑眯眯的丢下一句,转身出了卫生间, 徒留某人弓着腰、双手撑在洗手台, 贺厉无奈的扫了眼腰下,“操。” 本来边吃边闲聊的几人,一见禄爻从洗手间出来, 立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继续埋头干饭, 生怕彼此都尴尬, 只有泽火这个老实孩子,“师姐!你洗手怎么还把红嘴唇洗没了?!” “咳!咳咳!”刚把鸡腿塞到嘴里的季云安,因为泽火这单纯的提问, 顿时憋得满脸通红, 蒋宇沉默着给季云安拍背,帮他顺气, 暗道泽火这孩子太实在。 “嘴痒,挠的。”禄爻心虚的揩了下嘴角,坐到泽火身边,拿起饭碗, “季医生,师姐用不用上点儿药啊,我看有点破皮了呢!”泽火关心师姐,端着饭碗就往禄爻眼前凑, “咳咳咳咳咳!”好不容易顺过气的季云安,又开始猛咳, “回去我给她上。”贺厉哑着嗓子出来,坐到泽火和禄爻中间, “对、咳!咳咳!”季云安边咳,边断断续续的说,“你师姐夫有药,比我的药好使多了!”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狗嘴。”贺厉踢了季云安一脚, 给禄爻夹了点排骨。 几个人打打闹闹的吃完饭,禄爻就让季云安和蒋宇回去休息了, 这段时间医院、城南两头跑的季云安也没客气, 这家医院季家有入股,所以他就带着蒋宇回临时办公室休息, 让山雷一醒就去叫他。 “泽火,去休息。”禄爻指了指旁边的陪护床, “我不困,坐这休息就行,师姐你去。”泽火坚定的摇摇头, 他坚决不会让师姐受一点苦。 “快去,我睡沙发。”禄爻故意板着脸,她知道泽火心疼自己, 但是这几天山雷动不了,很多事还都要泽火去办, 他必须要好好休息。 “师姐!我……”泽火最听师姐的话,心疼师姐又不敢反抗师姐, “去吧,听你师姐的话。”贺厉知道禄爻的用意, 拍拍泽火的肩膀,放缓声音劝道。 “好吧。”泽火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爬到陪护床上去, 正常尺寸的单人床,被泽火一躺,四肢好像都伸到了外面。 禄爻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好笑的看着泽火, 不一会,说着不困的泽火就这么别扭的睡着了。 “你也睡一会,我看着。”贺厉紧挨禄爻坐下,将人搂在怀里, 禄爻把头靠在贺厉胸口,在他怀里找个舒服的姿势窝着, “还不困,你睡会。” “你要保存体力,小神算子。”贺厉吻了吻禄爻的发间, 环着她的手,不轻不重的帮她揉捏着手臂, “你还有不舒服的地方么?”禄爻从温暖的怀中仰起头, 贺厉一怔,反应过来禄爻问的是今天深潭边遇到蛟的事, “没有了,就那一会。” “会怪我么?”禄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 她总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告诉贺厉烛九阴的事, 或许他就不用体验这种痛苦,人也不会变得这般凌厉; “胡说什么!”贺厉按摩的手,带着点力度的拍了下她的胳膊, 随后虎口卡着她的下巴,把人掰正,对视自己的眼睛, “你知道的,如果没有你,我活不到今天。” 贺厉很少这么严厉的对自己说话, 禄爻反而露出一个微笑,她得寸进尺的往贺厉怀里钻了钻, “没有你,我也不会是我。” 柔情满溢的话音还未落下,说话的人就仰着小脸, 轻轻吻上了紧抿的薄唇。 她说的是真的, 曾经她是清冷的月、她是审判的神、 无论怎样,她都置身事外,弃人间不顾, 直到遇到他, 她开始感受到自己真的活着。 “以后不许说这种话了,”贺厉嘴上恶狠狠的说着, 亲吻的动作却温柔的能够溺死人。 他爱禄爻,即便禄爻给他毒药, 他也会双手感激的接过,满怀爱意的痛饮。 “不会了。”禄爻乖巧的缩在贺厉胸前, 不知不觉两个人也相拥着睡着。 直到第二天清晨,禄爻是被淡淡的烟草味道弄醒的, “醒了?”贺厉依旧保持着将禄爻搂在怀里的姿势, 一只手放到旁边夹着烟, “你没睡?”禄爻心疼的碰了下贺厉眼下的乌青, “睡了一会。”贺厉灭掉手里的烟, 他觉得搂着禄爻的手麻成了雪花,却还是不想撒开。 禄爻起身拿起手机,定了几杯咖啡,又定了点早饭, “你要不要睡再会?” “睡不着。”贺厉也起身活动着胳膊,“泽火在洗手间。” “知道。”禄爻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命令,泽火是绝对不会离开自己三米的。 她打开窗,点了根烟,开始每日的例卦; 贺厉不敢打扰,正巧泽火出来,他进去洗把脸, 一出来就见禄爻面带笑容,看着铜钱, “战龙於野,其道穷也;含章可贞,以时发也。” 他还没问什么,就听到病床上的人出了动静, “师姐……” 第105章 谁啊?咋的了? “山雷!”禄爻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床前, “师兄!”泽火猪突猛进的扑倒病床上,咧个嘴掉眼泪, 禄爻见山雷面色通红,满脸关切的问:“哪里不舒服?” “师兄!你咋了!”泽火听禄爻这么一问,哭的都要抽过去了, “你压我输液管了!”山雷有气无力直起身,推了推小山, “谁啊?”泽火一光头问号, “你!” “咋的了?” “你压我输液管了!” “啊!对不起啊!师兄!”泽火看山雷没事,抹了把眼泪, “你要真对不起的话,就赶紧起身……”山雷瞥向手背上的输液管,已经回流了。 泽火急忙起身,用力过猛,把山雷的病床推了出去, 虚脱的山雷没坐住,被惯性甩出去,脑袋撞上床头柜, 又晕了过去。 “咱师弟醒了?!”季云安戴着口罩,匆忙的进屋, 身后跟着在洗手间听到动静,第一时间去找季云安的贺厉, 禄爻看看晕倒的山雷,再看看一旁状况外的泽火, 尴尬的笑笑,“好像醒了,又好像没醒……” 贺厉不明所以的探头,他出门之前,明明听见山雷说话了, “脑震荡了?”季云安手下不留情的翻看山雷的眼皮, “有可能?”禄爻瞥了眼完全挡住半面墙的泽火, 默默的收回视线,好像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拍个片子去吧,要不?”季云安顺着禄爻的视线,扫到泽火, 有点理解禄爻的心情了。 “我试试。”禄爻摆摆手,走上前就扬起手, 似是想到什么,又慢慢的收回手, 冲着贺厉勾勾手, “嗯?”贺厉走到禄爻身边,顺势把禄爻的小手收进手心, “给他一巴掌。”禄爻朝病床努嘴, 小时候山雷被师父练晕,或者被泽火撞晕, 她都是这么干的。 不过长大以后,她的手为了卜卦, 这活一般就都交给其他师弟了。 贺厉挑起好看的剑眉,二话不说就给了昏迷中的山雷一巴掌, 不过他收着劲儿了。 “你们这是救人、还是杀人?”季云安悄悄的退后一步, 一个疯玫瑰,一个恶犬, 他没什么出手的余地。 “再来一下。”禄爻点点头,示意用眼神询问自己的贺厉, 贺厉刚抬起手,就要再来一巴掌, “咳……”山雷猛地睁开了眼, “医学奇迹。”禄爻冲着懵逼的季云安,勾了勾唇角, 转身坐到山雷床边,把吸管放到水杯里,喂给山雷, “师姐,我来吧!”泽火说着就往病床走, 玄琼玉宇上下,有一件默认的规定, 大活小活、禄爻一概不用沾。 “站住!” “站住!” 禄爻和山雷同时回头,生怕泽火靠近。 泽火立刻老实的站在原地不动。 季云安给山雷又全面的做了个检查, 确认没有大事,只需要住院静养就可以了。 中途禄爻和贺厉回酒店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又补了个午觉,等到晚上的时候,来替泽火。 “好点了么?”禄爻嘴上轻飘飘的, 可眼神却是心疼师弟的。 “师姐,我没事的。”山雷已经能下地活动了, 他身体素质很好,可以说是异于常人, 这点皮肉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其实他今天就可以出院的,奈何师姐眼神压制。 “那也歇着。”禄爻想给山雷削个苹果, 刀还没拿,就被贺厉接过去了。 “你们今晚要进山?”山雷把贺厉的行为看到眼里, 有点吃醋,有人抢了自己的活, 又很欣慰,有人能这么照顾师姐。 “泽火说的?”禄爻的狐狸眼冒着月光, “不算他说的…”山雷心虚的摸摸鼻子, 禄爻见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泽火老实,每次都是人家起个头,他就全都交代了。 如果说,别人的大脑九曲十八弯的沟沟壑壑, 那泽火的大脑,就是铅笔头,又短又直。 “我也去!”山雷坐到禄爻跟前, “不行。”禄爻把贺厉削好的苹果,递给山雷, 山雷接过,先是谢谢了姐夫,才对禄爻说, “有的事泽火干不了,只有我能干!”山雷不甘心的跺脚, “我知道,”这点禄爻从不否认, 山雷和泽火,都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弟, 两个人因为天赋等其他条件, 学得东西也不太一样。 除了那些必备的文化、驾驶、游泳等, 泽火更擅长体术和力量, 山雷更擅长术法和捉鬼。 “那也不行。”禄爻的话,直接把山雷后面想说的堵住, “你让我保护好师父,可是师父就在我眼前失踪了,”山雷愧疚的低下头, 他知道,师姐一直对自己有偏爱, 师父也从小对自己很好,他们两个就是自己的亲人, 可是这次发生的事,让他十分愧疚和懊恼, 没有保护好师父,也没有做好师姐交代的事。 “跟你没关系,怪师父轻敌了,”禄爻摸摸山雷的脑袋, 她知道山雷在愧疚,“那岂不是让你上山的我,更愧疚?” “不是的!师姐!”山雷猛的抬头,握住禄爻的手, “你师姐逗你的。”贺厉把禄爻的手,从山雷手中拽到自己腿上, 山雷并没有注意到贺厉的动作,只是眼睛执拗的盯着禄爻, “你上山是要用追踪阵吧,那个阵法,至少需要两个人守着你才行。” 山雷猛地想起泽火提过一嘴, “一会非要体罚泽火这熊孩子。”禄爻嘟囔一嘴, 其实泽火不是对谁都口无遮拦的, 对外人泽火很少说什么, 不过对自己人,泽火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知也要弄知了,再言。 “师姐,你就让我去吧。”山雷为了证明自己没事了,特意蹦了两下, “上山听指挥。”禄爻妥协了, 因为她知道,就算她不让,山雷冒着犯错被罚的风险, 也会偷偷跟上去的。 “师姐最好了!”山雷转身就去收拾背包了, 禄爻和贺厉去跟季云安打了声招呼, 季云安知道这次的事非同小可,嘱咐了两句, 也准备跟着去,到时候在山下守着, 以备突发状况。 几人去酒店接上泽火和坤子月亮, 又去了临阵接长往, 下午的时候,贺厉又联系了长往, 说了一下晚上要进山的事, 长往二话不说的就答应了。 “我就在这等你们。”季云安裹紧身上的大鹅, 冻得瑟瑟发抖,他不理解为什么市里和山脚下的温度会差这么多, 这不合常理。 贺厉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下头, 看向站在林边抽烟的禄爻,她右手抬着, 应该是在掐算什么,他也没上去打扰, 返回到车上,找了双新的手套, “和你哥说了?”贺厉把手套递给有些紧张的长往, “说完了,他听说还是你们,二话没说就答应了。”长往感激的接过手套,立刻戴在手上, 昆仑山昼夜温差太大,他特意把他哥的毛帽子带出来了。 “师姐,弄完了。”山雷和泽火一到地方,就从车上往下搬东西, 和白天轻装上阵,阵势完全不是一个规模的。 “握了大把的草!这什么阵仗!” 第106章 地老鼠? 一直站在车旁的等着目送人进山的季云安, 瞪大双眼,嘴都合不上的感叹了一句, 他的这声惊呼把众人的视线都吸引过去。 只见进山前的一小块空地上, 摆放了一张盖着红布的桌子,正中摆放着古铜香炉, 两侧是金座烛台,上面的红烛已经点燃, 在月色下,明亮的冒着烛光; 后排有序的摆放了五盘水果,个个都是饱满新鲜,被擦拭的干净透亮; 前排是五盘糕点,精致逼真,完整利落。 除此之外,还有一束兰花、和作为七宝浆的高度上好白酒。 泽火正以虔诚的跪蹲模式,在桌前摆放着六张拜垫。 “师姐,降真香。”山雷取出三支供香,弯腰双手递给禄爻, 降真香又名紫藤香,有‘引降天上真人’之意, 是第一名香,木质香韵中除了蜜香,还透着淡淡的椰奶香, 禄爻接过香,靠近烛火点燃, 鞠了三躬,将降真香插入香炉, 笔直的跪在正中的拜垫上, “仙祖在上,今日吾辈唐突进山,若有冒犯,请多见谅……” 夜晚的昆仑上十分寂静,甚至有些诡静, 禄爻虔诚而磁性的声音,不大不小, 却在夜空下格外清晰。 “姐夫。”山雷走到贺厉身侧,将手中的香递过去, 贺厉双手接过,他身后的蒋宇和长往, 也有样学样的双手接过。 随后禄爻、贺厉、山雷、泽火、蒋宇、长往, 六个人整齐的跪在拜垫上,磕了三个头, 就连坤子和月亮都老实的在旁边趴好了。 “入夜进山本就不是明智之举,更何况是昆仑山。” 禄爻起身,透着徐徐上悬的香火,凝视着隐入夜色的山林。 “一切听指挥。”贺厉拉住禄爻的手, 向后交代几人。 “香火要是灭了,你就续上。”禄爻回头叮嘱季云安, 都说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这一点放到季云安身上一点没错, 季云安已经在禄爻的同意下,拜了三拜,还磕了三个响头, 此时更是忠实道友的模样,双手合十胸前,“放心,保证香火不断。” “进山。”贺厉确认了一遍山下的人员安排, 与禄爻对视一眼后,冷声开口。 进山前,禄爻就安排好的队形, 走在最前面的是带路的长往,和观察环境的山雷, 中间是指挥的禄爻和贺厉, 最后面是重托泽火和蒋宇。 不同于白天进山,大家还有闲心说说话, 现在已经临近晚上十点, 众人都十分小心警惕,连喘气都不敢太大声。 “禄小姐,要想到你说的那个地方,有两条路,一条好走但是时间长点,一条不好走但是时间少一半,你看走哪个?” 走在队伍最前端的长往,停下脚步,指了指前面的两条岔路, 禄爻垂眸,掐算了一下, “走好走的。” “得嘞。”长往舒了口气,生怕她选不好走的那条路, 几人都以为禄爻着急找师父,会走那条不好走但是时间短的路, 就连贺厉都是这么想的, 毕竟营救这件事,少一点时间,就多一点安全。 不过,禄爻发话,其他都是放屁。 “欸?不对啊?”长往停住不前,拿着手电筒四处照, 全然没发现坤子站在前面,浑身皮毛立起, “怎么了?”贺厉第一反应是把禄爻拉进怀里, “明明这有条路的……”长往说着就要往前, 被身边的山雷一把拽住,食指放在唇前, 大家都立刻噤了声,只听林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 是有生物快速移动的声音。 “几个人?”禄爻用口型询问蒋宇, “2、”蒋宇比画两个手指, 听声音辨别人数这件事,对长期战斗的蒋宇并不难。 禄爻点点头,看了眼泽火, 只见200多斤的孩子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树中。 “山雷。”禄爻看了眼周围, “师姐,障眼法。”山雷回过身,压低声音, “破。”禄爻简单的一个字, 山雷立刻行动,走到坤子找好的地方, 盘腿席地而坐,双手掐诀, “人名山,以甲子开除,以五色缯各……” 山雷紧闭双眼,双手手诀不断变换, 直到口诀结束,猛然睁开双眼, 低呵一声,“破!” 长往几人只觉眼前一晃, 身边的路与刚才的有些不太一样, “这!路找到了!”长往惊讶的指着前面重新出现的小路, 禄爻上前扶起山雷,“你还可以么?” “没事的,师姐。”山雷蹭了把额间的细汗, 给了禄爻一个放心的表情,又重新回到长往身边。 “师姐!跑了一个!”泽火风风火火的回来, 手里拎着个什么。 “又乱捡东西?”刚才走在前头的山雷,并没有看到禄爻和泽火之间的动作, 只以为泽火又捡什么破木桩子回来了, 他还小的时候,就喜欢捡这些木头, 又一次还真让他误打误撞,捡到了雷击木, 把师父高兴坏了,给他一顿表扬,连吃了三天肉, 还是管够的那种,自那以后, 泽火就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捡木头。 “人算么?师兄!”泽火把手中的‘圆木’扔到山雷面前, 大家把手电筒照过去, 贺厉定睛一看,第一时间捂住禄爻的眼睛, 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这么两极分化, 好像小学生的身材,却顶着一张油腻大叔的长相, “好像一个骨瘦如柴的、小老孩?”蒋宇上前蹲在地上, 用带着手套的手,谨慎的检他查有没有什么危险物品。 “你们是来找禄不染的吧,”老小孩开口了, 声音好像又哑又憋,好像宿醉了三天的吊炉鸭, 禄爻把脸上的手拉下了,皱眉看着躺在地上, 被泽火捆的动弹不了的人, 静静地说了一句,“建国后不许成精。” “你这小丫头!小嘴淬了毒啊?!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小老孩不乐意了,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理论, 奈何被蒋宇一只手就控制的死死的。 “白乾坤呢?”禄爻双手环胸,神色不辩喜怒, “你怎敢直呼我师父的名讳!”小老孩瞬间变了副脸孔,浑身散发着阴凉的气息, 一直看热闹的山雷和泽火立刻进入备战状态, 就连坤子都往蒋宇身边靠近, “小玩意儿, 还有两副面孔呢?!”蒋宇似乎察觉不到小老孩的变化, 也没有注意周围人的反应, 直接一巴掌扇到他脑瓜顶,小老孩顿时被扇的眼冒金星, 禄爻都感叹,果真能待在贺厉身边的人, 命是真的硬, “洞口呢吧。”禄爻点了根烟,站在小老孩头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没有你,他找不到路,对吧?” 小老孩张嘴想要否认,可是话还没说出口, 脸上嘴里便传来刺痛, 禄爻抖抖指尖的烟灰,烟灰直接落到小老孩脸上, “是吧,地老鼠。” 第107章 猫抓老鼠 月亮出爪 “地老鼠?” 长往急忙退到山雷身后, 其实他并不知道地老鼠是什么东西, 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再搭配小老孩这个体型和长相, 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地老鼠擅长找路、开洞,即使是深不见底的洞穴,他也能轻松找到停靠点。” 禄爻让泽火从包里掏出个瓶子,缓缓解释: “可以理解成是修炼失败的变异人,这种人一般都是天赋不高,却善于投机倒把,得道失败误入歧途,人不人、怪不怪的。” “小丫头,有两把刷子啊,还认识爷爷我呢?!” 地老鼠呲着一口大黄牙,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还挺自信。”禄爻微微一笑,把瓶盖拧开, 地老鼠瞬间双眼冒出诡异的绿光,“是油!给我!快给我!” “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喵喵喵,猫来了,叽里咕噜……” 女孩独特的嗓音,慢悠悠念叨着, 手里还随意的摇晃着瓶身, 黑宝石一般的瞳孔,注视着地上兴奋扭动的人,“滚、下、来。” “你、你要干什么!” 地老鼠被俏皮又阴森的语气吓到, 扭曲着就要往后,被蒋宇狠狠按住, 禄爻往地老鼠耳边倒了一滴油,地老鼠控制不了的就要去舔, “灯台当然要点火了。”禄爻从兜里掏出盒火柴,边说边点燃扔到地上, “嚎!!!吱吱吱吱!”地老鼠的耳朵瞬间被火舌吞噬, 好在只有一滴油,火势立刻就变小了, 却还是给地老鼠的耳朵烧了个漆黑。 “带路。”娇俏的小脸蔓延开灿烂的笑容, 地老鼠喘着大气,想要反抗,可是看到禄爻的笑脸时,拒绝的话却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师、师父知道会杀了我的!”地老鼠缩着身体,怯怯的说, 谁能想到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不仅嘴毒,手也毒啊, 他是真的不敢再招惹她了。 “可是,你现在是在我手上啊。”禄爻天真的眨着眼睛, 好像只是在和好朋友商量今天的晚餐, 一直控制地老鼠的蒋宇,都觉得后背有点发凉了, 昆仑山、三更半夜、深山老林、天真少女…… 这几个关键词一联想,怎么都是鬼故事必备啊。 反观山雷和泽火,似乎更习惯了这种模式的师姐, 两个人见怪不怪的蹲坐在大石头上, 一个啃饼,一个逗狗。 “二爷,你找的媳妇儿真吓……厉害。”长往躲在贺厉身边,小声的改口, “好看又能干,是我媳妇儿。”贺厉单手插兜,一只手夹着烟, 俊脸上的骄傲都要溢出屏幕了。 长往尬笑了两声,这二爷怕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禄小姐这么吓人,他还这么喜欢。 地老鼠被巨大的恐惧吞噬着, 但凡他敢拒绝,这个女人随时会杀了自己。 “说。”蒋宇眼见禄爻的笑容淡了,明显是不耐烦了, 随即又给了地老鼠一巴掌,催促他。 “禄不染被困在山洞里了,洞周围有师父的阵法,我只能找到大概位置。” 地老鼠识相的全部交代了, “你会带我们去的吧?”禄爻把油瓶往身后一扔,被山雷眼疾手快的接住, “这、这就去!”地老鼠谄媚的龇牙, “山雷,给他一口。”禄爻不再理他,乖巧的举着双手,让贺厉用湿巾帮自己擦手。 “是,师姐。”山雷拎着瓶子,给地老鼠倒了口油, 地老鼠贪婪猥琐的张着嘴、伸着舌头去接,生怕落下一滴。 “带路!”蒋宇嫌弃的给了还在回味的地老鼠一脚, 地老鼠急忙起身,匆忙在前面带路。 “不怕他跑了?”贺厉收起湿巾,把禄爻冰凉的小手揣进自己兜里, “他们比人简单,谁给的吃食多,他就跟着谁,”禄爻捏了捏骨节分明的长指, 又声音没有温度的补了一句,“不像人,亲生血肉也会背叛。” 贺厉知道禄爻是在说禄清风的事,安慰的攥紧了掌心里的小手。 几个人加快脚步,紧跟脚程不慢的地老鼠, 他以一种动物的状态,四肢着地的走在前面, 不时还抻长了鼻子,左闻右闻, 坤子就一直跟在他身边,好像牧鼠犬。 直到穿过一片又一片的深林、又淌过条小河, 地老鼠才停下来, “就、就是这了。” 大家顺着地老鼠的手指看去,满墙藤蔓植物覆盖的后面,有一个半米多宽的洞口, “进去。”山雷收到禄爻的示意,让地老鼠进去, 地老鼠哭丧着脸,“里面有蛇!” “山雷,雄黄。”禄爻上前一步,手里掐算着。 看来地老鼠还挺老实的,里面是有蛇, 不过数量不算多。 “师兄,我去!”泽火接过山雷手中的小袋子,大咧咧的就要往里钻, 可是他的头是进去了,肩膀卡在外面, 这个洞口,贺厉进去都费劲,更别说小山泽火了。 “要不还是……”长往鼓起勇气上前, 他观察这几个男人的身板,都是一米八往上, 唯一能轻松进去的就是自己和禄爻, 但也不能让小姑娘钻蛇洞吧。 谁料话还没说完,发出一声巨响, 泽火一脚踹到洞口边缘, “师姐,师哥,我进去了哈!”泽火大摇大摆、开开心心的走进去了。 禄爻露出欣慰的笑容,山雷则是有些尴尬的点点头, 地老鼠突然觉得自己这个队,是站对了。 “师姐!蛇往外跑了哈!”泽火在山洞里大喊一声, 话音刚落,十多条颜色不一的绿蛇就钻出洞外, 贺厉单手把禄爻抄起,从兜里摸出手枪, 朝着脚下的蛇开了一枪。 “我屮艹芔茻!!!”蒋宇急忙从兜里掏出匕首,边骂边砍, “汪!”坤子似乎很兴奋,左一口右一口的追, 不一会,就是满地蛇体了。 “师姐!你没事吧!”泽火小跑着出来,手里还捏了几条嗝屁蛇, 禄爻摇摇头,嫌弃的让泽火把东西丢远点, “不好!师姐,地老鼠跑了!”山雷四周环视一圈,没看到那个小老孩的身影, “没事哒没事哒,”禄爻从贺厉身上跳下来, 轻声唤了一句,“月亮。” “喵呜~”黑色小猫闲庭信步的从林中迈出来, 身边还跟着嘚嘚瑟瑟的地老鼠, “猫抓老鼠。”禄爻伸出手,月亮优雅一跳,重新跳回禄爻的怀抱, “你怎么没说,你还养猫了?”地老鼠哭丧着脸,干枯的手指还捂着屁股, 他怕被人看到屁股上的猫爪痕。 “再跑,把你喂猫。”禄爻弯弯眼,走进山洞, “喵~”月亮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禄爻肩膀。 地老鼠听到猫叫,急忙小跑到前面带路。 洞穴内的空间很大,与外面潮湿寒冷的山林截然不同, 这里不仅干燥,还异常明亮, 不过四周墙壁上,一个又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挨着, 足足有十八个, 山雷不悦的皱着眉, 蒋宇同样气的给了地老鼠一脚, “这他妈就是你说的带路?!” 第108章 狗来了 “我也没办法啊,就算师父他自己来也找不到啊!” 地老鼠边哭边说,自己的屁股今天是真遭罪啊。 “十八。”禄爻狐狸眼环视一周, 再次确认这里是十八个洞口, 或大或小、或高或低的在四周墙壁上排列着。 “会不会是十八层地狱啊……”长往害怕的缩缩脖子, 总听村里的老人说十八层地狱, 所以在他们眼里,十八是个很不吉利的数字。 “不是,”禄爻好笑的解释,“地狱在下面。” 说完还用手指向下点点。 “老板娘,要不让他挨个试试。” 蒋宇提溜着地老鼠,扔到禄爻面前。 “别!别啊!”地老鼠求饶的就要抱住禄爻的腿, 被贺厉一脚踹回去了, “他进去也就拜拜了。”禄爻叹了口气, 没想到白乾坤有点东西,还能找到这么个地方捆住师父, “师姐,十八锁阵。”山雷环洞走了一圈, “嗯。”禄爻点点头, “十八锁阵?”泽火还在数洞穴的数量, “传言是专门用来镇压仙人的法阵,但凡有人进去,无论里面还是外面都找不到出口,直到里面的人死了,这阵也算是破了,” 禄爻耐心的给泽火解释, “一点办法都没有么?”泽火担心师父的安危, 山雷摇摇头,“有,按顺序穿过十八个洞口,也就能顺利出来了。” “那咱们快试试啊!”泽火说着就要往里走,却被山雷一把抓住, “十八个数字,不同顺序排列,有几百万种可能。”贺厉轻声开口, “那怎么办啊!”泽火说着就要掉金豆子, “山雷,泽火,摆阵。”禄爻从胸口的兜里掏出圆盘, 纯黑的盘面上,用金漆一圈圈刻着密密麻麻的字, 这是禄爻师父留给自己的六十四卦罗盘。 山雷和泽火麻利的从兜里掏出香炉和供香, 摆放在三人正中。 “去守住洞口。”贺厉示意蒋宇, 蒋宇点头,带着长往上洞口那站岗。 贺厉并不担心地老鼠会捣乱,因为月亮此时正趴在他那打盹, 地老鼠早就颤颤巍巍的不敢动弹了。 “汪?”坤子蹲坐在贺厉脚边,看他一脸严肃, 由内而外的散发着冷意, “没事,就是担心禄爻。”贺厉也察觉自己的情绪, 伸手揉了揉坤子的狗头。 禄爻将罗盘放到面前的帕布上, 和山雷、泽火三人呈三角形盘腿坐好, “乾坤复无妄,蛊临观兮升,小过兼未济,下经六十四。” 禄爻双手分别捏诀,放置在两侧膝头, 随着她的口诀,面前的罗盘由外向内, 一圈圈开始转动, 就在速度即将变快的时候,却又慢慢停了下来, “师姐、”山雷担心的看着禄爻额间的细汗, 用六十四卦罗盘卜卦,可以更快更精确的卜算, 但是对体力、精力、心力,都是极大的消耗。 “没时间了。”禄爻摇摇头, 上山前她算过一卦,午夜2点,会有人进山捣乱, 这个人应该就是白乾坤。 现在眼看凌晨一点了,如果再不快点,恐怕等白乾坤上来, 会更麻烦。 “泽火,匕首。”禄爻伸出手, 泽火看向对面的山雷,犹豫着不敢动, “山雷!”禄爻不悦的催促, “师姐……”山雷知道师姐要干什么, 却在禄爻严肃的目光下,败下阵来,“给师姐。” 泽火无奈的从胸前掏出个小匕首,递到禄爻手里。 “禄爻……”贺厉只觉心口一紧,就要上前, 被坤子用身子挡住了, “汪!”坤子叼着贺厉的手,往回带, 这个时候,谁都不能打扰妈妈! 贺厉停住脚步,紧紧的握紧拳头, 看着禄爻面无表情的用匕首划开手心, 顿时鲜红的血点滴成线的流进罗盘正中。 “乾坤复无妄,蛊临观兮升,小过兼未济,下经六十四。” 禄爻再次念出口诀,这次罗盘立刻就开始转动, “升困明夷继,六五本生益,观更睽有三,解升二卦象。” 后半句一出,罗盘飞速转动, 快到让人看不清上面的字体。 贺厉并不关心罗盘的变化,只是紧紧盯着禄爻逐渐苍白的脸, 她咬着唇,似乎在经历着被抽离之苦。 “六十四爻卦阵法!”地老鼠惊讶的小声惊呼, 这个阵法他听师父说过,就算是得道之人,也没有几个能催动的。 这个阵法,能精准的卜卦出任何结果, 甚至是近一年的情况,都能卜算出来, 他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用卜卦人的血催动阵法的。 飞速转动的罗盘,猛然停下, 上面的卦线对着每一圈的字—— 坎、西北、庚丁、破军、天吊…… “师姐!”山雷眼疾手快的把向后栽的禄爻抱在怀里, 贺厉也急忙上前,查看禄爻的情况。 “山雷,带着坤子进洞。”禄爻脱力的靠在贺厉怀里, 冲着山雷耳朵,低声交代了顺序。 “是,师姐!”山雷立刻背上背包,带着坤子就准备进去, “山雷,药留下。”禄爻强撑着掐算了一下,叫回山雷, 山雷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师姐说的药, 就是自己受伤时吃的药, 能让人在一小时内恢复成健康的状态, 副作用是与受伤程度成正比的, 伤的越严重,药效过后,疼痛也会加倍反扑。 “快点,没时间了。”禄爻脸色苍白,连蹙眉的力气都没有了, 山雷还是把药递到禄爻手里,不放心的说,“我快去快回!” “注意安全。”禄爻虚弱的交代, 山雷点点头,带着坤子进了洞。 “喝口水。”贺厉把水递到禄爻嘴边, 抱着禄爻坐在地上,心疼的将人放到自己腿上。 “一会你要保护好自己。”禄爻靠在贺厉肩头休息, 她怕白乾坤会盯上这个邪物圣体, 贺厉本身命格就硬,又有背上的烛九阴加持, 整个人由内而外的散发着‘快来带我误入歧途’的信号。 “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贺厉的大掌一下下顺着禄爻的背, 他能感受到怀中的人,冷的发抖, “你保护好自己,就是保护我了。”禄爻亲了亲贺厉的脸颊, “什么时候?”贺厉点点头,爱怜的整理禄爻额前的碎发。 “现在!”禄爻猛地起身, 撑着贺厉的宽肩站起身,“泽火,让蒋宇进来!” 泽火立刻小跑出去, “月亮,带着地老鼠和长往躲起来。”禄爻看了眼懒洋洋的小猫, “喵~”月亮赖洋洋的应了一声, 异瞳斜了眼跟着警惕的地老鼠, 地老鼠立刻老实跟着月亮往外走。 “师姐,来了来了!”泽火带着蒋宇进来, 边走边兴奋的指外面。 “谁来了?”贺厉幽深的眸子盯着洞口, 禄爻一仰脖,把山雷留下的药,生咽了下去, 确认没有卡在嗓子眼,才闭着眼睛缓了一会, 察觉身体逐渐恢复,才面带微笑的看向洞口的身影, 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隐隐的兴奋, “狗、来、了。” 第109章 雾里白乾坤 “狗?”蒋宇不明所以的看向洞口, 只见洞口站着三个人, 中间的人好像穿着一身白,手里还拿了个拂尘, 他两侧守着两个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三个人的身影,有种古早恐怖片的幽默感。 “没想到,有点能耐,还真让你们找到这里了!” 中年浑厚的声音响起,语气夹杂着不屑, 不等禄爻开口,对方继续嘲讽道, “是不是禄不染那个老不死的给你们留记号了!” “白乾坤,你是不是闻着味就找来了。” 禄爻磨蹭了下指尖,声音没有起伏, 却让贺厉听出了禄爻的兴奋与愤怒。 “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 中间的人影,手中拂尘一甩,摇晃着走进洞里。 浮夸的身形,由暗渐明,来人也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寒冷的深夜林中,男人穿着单薄的纯白卦袍,外面装模作样的披着纯白狐裘披风, 手中的拂尘的把手,是纯白玉打造的, 看前来也就四十多岁,脸上保养的挺好,没什么皱纹, 大众长相,普通的不能在普通, 不过唇边留了一圈,不长不短的白胡子, 显得滑稽又可笑; 如果非要形容,就是脑海中,道貌岸然的那种爹味中年男吧。 “真装。”禄爻皱着眉,从兜里掏出根烟, “装逼。”贺厉拿着打火机帮她点上,自己也叼了一根 , “逼出。”蒋宇更是简单粗暴的丢下两个字, 接过贺厉递来的烟,叼在嘴里。 泽火不能骂人,也不能抽烟, 只能跟着点头,“对!” 说完又好像不够解气,还啐了一口。 自以为仙风道骨的白乾坤脸色一变, 他最恨被人说他装了, 搞他们这行的,不讲究点怎么凸显专业性呢!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妈的关系!” “你妈的。”禄爻轻飘飘的抽口烟,“有话好好说,你要是骂人,我就骂死你。” 白乾坤突然意识到, 眼前的这个漆黑瞳孔、长得妖冶的少女, 不再是小时候那个至纯至善的小孩, 以为她不认识自己,便开口更正,“我是说,我和禄清风的关系!” “小三?”禄爻歪着头,疑问的挑挑眉, “二婚?”贺厉抽了口烟,深邃的桃花眼染上不屑, “舔狗。”蒋宇嫌弃的冷哼一声, “下作!”泽火这会终于找到一个又不用说脏话,又可以骂人的词汇了。 白乾坤被这几个人气的不行,甩出拂尘, 夸张的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圈,“你妈可是我的道友!” “何为道?”禄爻葱指夹着细长的烟, 眼神淡淡的看向白乾坤,“如何道?” “自然是修炼常人所不能辨别之灵气,得道成仙!”白乾坤抬起手,拇指和食指顺着唇边的白胡子捋开了一圈。 “这就是你这么多年修炼的心得?”禄爻轻嗤一声,向前迈了一步, 泽火暗暗的也跟着往前移了点, “呵,你这种小丫头,自然不会懂得道法奥秘!”白乾坤高深的摇摇头, 他不屑和禄爻这种什么都不懂小丫头多说什么, 这么多年来,他苦心钻研,日夜修炼, 还有禄清风那个道疯子加持, 他早就超脱凡人之境了。 “道,无生无象、无始无终,”禄爻平静的开口,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白乾坤收起嘴边的笑意,眼神逐渐变得探寻,“这些浅显的知识,三岁娃娃都能背的出来!” “道法自然,你脱离万物本源,一味追求凌驾世人,本身就脱离了道。” 禄爻又上前一步,抬手抽了口烟, 左手背在身后,暗暗掐算。 “放屁!”白乾坤自负的收回拂尘,“如果你是对的,你母亲为何还要投靠于我!” “这件事,我会亲自问她。”禄爻丢掉手里的烟, 性感的唇瓣勾起漂亮的弧度,“现在,我先收拾了你。” “黄口小儿!”白乾坤拂尘一甩,吩咐身后的两个人, “给我替清风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不孝子!” “泽火,矮的!”禄爻退后一步,提高声音, 一直等待命令的泽火,瞬间就冲了出去, 白乾坤身后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矮胖那个就被泽火撞了出去, 泽火以碾压的状态,耗着人往墙上撞, “二爷!”蒋宇见状,立刻领会了禄爻的分, 迅速朝着高瘦的人攻击, 怎料,高瘦的人似乎比矮胖那个更厉害, 眨眼间就绕到蒋宇身后,直接把人放倒。 “凸(艹皿艹 )!”雇佣兵·蒋,何时丢过这种人, 低骂了一句,利落的爬起,一拳直接砸向高瘦的肋骨, 他用了十成十的力量,就算是练家子,肋骨也会断几根, 高瘦之人,只是弯了下腰,拔出腰间的链条,甩向蒋宇, “贺厉!”禄爻侧过头,交代守在身边的恶犬, 贺厉原本没打算动手,他怕禄爻身边没人保护, 但是小玫瑰都发话了,他活动了下手腕, 暧昧的贴近禄爻的耳畔,“遵命,我的玫瑰神。” “登徒子!”禄爻捏了下发烫的耳朵, 只见贺厉抬起长腿,动作干净果断的踢向高瘦人的手臂, 这一下, 高瘦人的链子直接脱手,飞到了一旁。 “他们两个都是我的爱徒,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呢?!” 白乾坤哈哈大笑起来, 禄爻好像都看到了他的后槽牙,还是金的, 老东西,还挺能敛财! “世代在变化。”禄爻举起双手,比了个端枪的手势, 嘴里还发出了一声俏皮的,“biu!” “小丫头,过家家呢!”白乾坤笑的更灿烂了, 他才不相信,禄清风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儿, 能作出什么妖。 “让子弹飞一会。”禄爻耸耸肩,丝毫没有紧张感, “砰!” 一声突兀的枪响在空档的洞穴中炸开, 蒋宇单手举枪,另只手蹭掉嘴角的血,“他娘的,真当老子是凯蒂猫儿呢?” 一直钻研邪术的白乾坤,再龌龊,也没有见过真枪实弹, 顿时急的跳脚,“你们不讲武德!” “这叫死道友、不死贫道。”禄爻吹了下比枪的指尖, 欠揍的笑弯了眼。 “小兔崽子!”白乾坤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生气了, 挥舞着拂尘就双手捏诀, 空气中顿时烟雾四起,遮挡了众人的视线, “禄爻!”贺厉察觉,立刻出声提醒, “别分心,恶犬。”禄爻单手快速掐算,似乎并不在意白乾坤的恼怒, 贺厉知道禄爻有把握,立刻收心, 专注眼前打了一枪, 却没有反应的高瘦男人, 只有他这里解决了,才能快点去保护禄爻。 “有功夫关心情郎,还不如关心下你自己!” 白乾坤的声音在白雾中传来, 似有无数看不见的触手,向禄爻袭来, “白乾坤,你也不过如此。”禄爻站在原地未动, 单手捏诀,口中念着,“知无不立,破!” 随着口诀,她周身的雾气顿时四散,转而化作利剑直逼白乾坤面门, “什么!”白乾坤哪里想过,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创阵法, 雾里乾坤就这么被小丫头轻松破解, 他还在震惊中,根本来不及躲开到眼前的雾气, 一道熟悉的女声呵斥, “蹲下!” 第110章 禄清风现身 禄爻只觉得周身的血液一凉, 浑身僵硬的愣在原地, 即使十六年分别,这个声音她却从来都没有忘记。 “你的天赋,没有白费。” 洞中雾气逐渐消失,说话的人也显露身影。 女人未施粉黛,穿着藏青色的道袍, 长发随意的用木簪在头顶, 即便如此朴素的装扮,也让人难以忽略那倾世的美貌。 来人脚步匆匆的扶起白乾坤,脸上的担心不像作假; “不是让你在家等我?”白乾坤吐了口血, 虚弱的语气带着埋怨,可仔细去听,不难辨别出里面的关切。 禄爻破了他的阵,他遭到反噬, 此时五脏六腑都钻着疼。 “妈……”禄爻认得那个簪子,也认得这张脸, 儿时记忆中,她总是坐在窗前, 脸上挂着温婉的笑意,拿起木簪,随意的将长发挽起。 “还是叫我禄清风吧。”禄清风扶起跌坐在地上的白乾坤, 神情淡漠的挽上他的手臂。 “道姑。”禄爻紧紧捏着手,圆润的指甲抠进掌心, 强压剧烈的情绪,尽量平静的说出两个字。 同道之人,男性称呼道长, 女性称呼道姑,称谓是恭敬的, 可是放到母女之间,却过于疏离。 禄清风听到称呼,没有任何表情,点头算是应了, 没有身为亲生母亲,与女儿久别重逢的激动, 也没有对算计、嫉妒女儿的愧疚, 完全是陌生人的姿态。 “你女儿的天赋,终究是被发掘了。”白乾坤轻咳两声, 出声打断了母女二人之间尴尬的气氛, 隐隐透露着挑拨的意味, 他知道,当时禄清风抛下年仅五岁的禄爻于不顾, 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身为母亲的她, 嫉妒亲生女儿、有她梦寐以求却没有的天赋。 “道行不错。”禄清风依靠着白乾坤,点头附和, “白乾坤,伤害了我叔公。” 禄爻本想尽量保持表情,不显露任何情绪, 可是看到禄清风和白乾坤亲昵的举动时, 还是泛起一阵恶心,蹙着好看的眉头。 “道友之间的切磋,技不如人,不必不甘。” 禄清风薄唇轻启,好像她口中的道友并不是自己的叔叔。 “为什么。”禄爻曾经多次设想过与母亲的再次相见, 她也暗自下过无数次决心,坚决不要问为什么, 可是,她还是问出口了,即便知道没有意义、没有答案; 却还是想问, 问她为什么抛弃亲生女儿, 问她为什么伤害父亲, 问她为什么一直不放过自己, 问她为什么离开了,还要回来。 “城南的项目,我们势在必得。” 禄清风看出禄爻眼中的不甘,却还是避重就轻的回答; 吴念死后,她怨过吴念、恨过吴念, 甚至走火入魔的诅咒过吴念, 连同禄爻、还有吴念为禄爻选中的贺厉, 她好像陷入了黑暗,她恨每一个人, 她委曲求全的嫁给姜云峰, 还有一个原因是,姜云峰年轻的背影很像吴念, 但是每每躺在姜云峰身边时, 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恶心。 直到认识了白乾坤, 是白乾坤帮她悟道, 是白乾坤给了她关怀,带她走出了过去的牢笼, 所以,当白乾坤说想要很多钱,帮助更多像她一样的人时, 她义无反顾的选中了,最有发展前途的城南开发项目, 不惜与姜云峰的儿子,姜好邺联手。 “……”禄爻看出禄清风眼中的回避,深吸一口气, 又露出了招牌的娇笑,“各凭本事。” 禄清风看着禄爻的笑容, 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乌黑晶亮的瞳孔里, 明明闪烁着星光,却没有丝毫笑意, 很像吴念。 “禄……”她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三人站在地中间,不咸不淡的对话, 两侧是厮打着的两拨人, “师姐!”还是没有眼色的泽火打断了这诡异的氛围, 他单手把矮胖的人丢在面前, 矮胖的人紧紧闭着眼,原本就肥肉横生的脸, 被打的鼻青脸肿,又肿了一大圈。 白乾坤不顾内脏的疼痛,震惊上前,“怎么可能?!我这两个徒弟修的可是……” “动物道。”禄爻接着说了下去,“这个是猪,那个是螳螂。” 所以矮胖的人没有技巧,却抗揍, 高瘦的人,抗打还会打。 “你居然都知道!”白乾坤不可置信的伸出手指,指向禄爻, 他本以为禄爻能找到这里,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 没想到, 她居然早就知道。 挂不得,她让那个小山一样的师弟对付猪道, “承让。”禄爻从兜里摸出烟,叼在嘴里, 生怕被禄清风发现自己颤抖的手, 一小时的药效已经过了,身体剧烈的疼痛, 让她背后渗出冷汗,还好穿着外套,别人看不出来。 “别高兴太早,那个可是战无不胜的!”白乾坤随意的拭掉嘴角的血,信心满满的指了指高瘦男, “贺厉?”禄清风顺着白乾坤的短粗胖手指看过去, 只见黑色外套的男人,身形高大修长, 此时因为打斗,浑身戾气冷森,出手杀伐果断, 敏捷的身手,隐隐透着猎食者的强势。 “师姐,我去帮姐夫!”泽火把矮胖捆好,作势就要冲到那头, 却被禄爻抬手拦下,她单手插进兜里, 趁着抽烟的动作,不动声色的又吞下颗药。 “你说,螳螂会不会怕蛇?” “蛇?”白乾坤先是一愣,想要大笑却疼的笑不出来, 只能嘴上逞能: “还以为你多厉害,就算螳螂怕蛇,这哪儿有蛇?!” “烛九阴?!”禄清风倒吸一口气,不可置信的看向禄爻, 被高瘦男缠住的贺厉听到这三个字, 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尝试着用上次禄爻教给自己的方式, 屏息凝神的将注意力集中在背后的纹身上, 感受空气的流动,感受自身血液的汇聚, 森凉的气息由背后蔓延开来,他却感到浑身肌肉绷紧, 手臂后拉,拳头直接落在高瘦男的面门, “咣!”高瘦男应声倒地,再也没了声响。 “怎么会!”白乾坤看到爱徒昏迷,气急攻心的又吐出口血, 染红了嘴边一圈的白胡子。 “看来你的道法,比您身边那位高多了。” 禄爻插在兜里的手,逐渐松开,看来药效起作用了。 这两天的奔波,已经让体弱的她很是疲惫了, 而且,为了能确保绝对的胜利, 她不断地掐算、不停地问卦, 在体力透支的情况下,刚刚为了找师父, 又用自身精血催动六十四卦阵, 光是药效反扑的疼痛,就足以让她想死; 可是师父还没出来,贺厉几个人不是禄清风的对手, 而且,她不想让禄清风见到自己受伤的一面, 所以她刚刚又吞了颗药, 她从未吃过这药,也不知道两颗连着吃会发生什么, 可是现在,她只能这么做。 “你怎么敢?!” 禄清风接近嘶吼的朝向禄爻。 第111章 还你生育之恩 禄清风声嘶力竭的挣扎,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中。 吴念为了救贺厉而死, 她为了报仇,联合白乾坤,借贺老头之手,杀了贺厉, 可是,她没想到,是她的亲生女儿救了贺厉, 还让他借了烛九阴的力,成为战无不胜的杀神。 “我怎么不敢?”禄爻紧咬着唇,把嘴里的一股腥甜生生咽了回去, “是他杀了吴念!”禄清风陷入痛苦的回忆,近乎癫狂的瞪着禄爻, “是你杀了父亲。”禄爻仰着头,吸了口烟,生怕眼泪流出来, 贺厉脱掉沾了血的外套,将禄爻搂在怀里, 才发现她浑身冰凉,颤抖不停。 “是你!是你们杀了吴念!是你们杀了我!”禄清风语无伦次的上前, 白乾坤见状,顾不上身体的痛苦,急忙起身把禄清风抱在怀里, 一个劲儿的帮她顺着后背,嘴上还不断地叫着她的名字,“清风、清风!” 禄爻察觉禄清风的精神状态不对, 想要上前,却终究还是没有迈开腿。 “我要杀了你!禄爻!贺厉!我要让你们给吴念陪葬!” 禄清风双眼猩红,力气大的几度挣脱白乾坤的怀抱, “是你!是你夺走了我的天赋!你就是丧门星!” “我恨你,我要剜了你的眼睛!”禄清风指着禄爻的双眼, 漂亮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甚至可怖。 她见禄爻没回应,转而恶狠狠的指向、 把禄爻紧紧护在怀中的贺厉: “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清风!”白乾坤急忙从兜里掏出个针管,直接插入禄清风的颈间, 禄清风顿时像绵软的线,瘫软在白乾坤的怀中。 “你满意了?”白乾坤把自己的披风,盖到没有知觉的禄清风身上, 冷冰冰的看向禄爻, “不满意。”禄爻靠在贺厉怀里,把全部的力量都放在他身上, 强撑着露出个笑容。 任谁亲眼看见癫狂的母亲,指着自己的鼻子骂, 都会崩溃的吧。 “不会就这么算了的!”白乾坤嘴上说着,可是实际行动还是出卖了他, 他抱着禄清风就往外走, “你知道么,现在解决你们是最好的时机。” 禄爻朝着白乾坤笨拙的背影,森森的说了一句, 白乾坤的身影一顿,立刻加快了脚步, 还不忘找回面子的嘴硬,“趁对手虚弱,不是君子所为!” “我本就不是君子。”禄爻示意泽火和蒋宇挡住白乾坤的去路, “白大师难道没有听过?趁你病,要、你、命。” 禄爻最后三个字,一字一顿的吐出来, 让白乾坤不敢回头,想要拔腿就跑, 可是碍于挡在眼前,一看就不好惹的两人, 吞了下口水,放低姿态和禄爻商量道: “要不,我把禄清风还给你?” “呵呵,”禄爻笑了一下,“她知道自己就选了你这么个东西吗?” “我……”白乾坤其实也不像这样做, 起初他是看中了禄清风的能力,而且人蠢, 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后来日久生情嘛,人之常情,应该可以理解吧, 但是他如果这么和禄爻说,恐怕就走不出这个洞穴了吧。 “最后一次,”禄爻收敛了笑意, 好听的声音却像索命的绳索,捏住白乾坤的心脏, “当我还了她的生育之恩。” 说完,禄爻挥挥手, 蒋宇和泽火退开一条路,让白乾坤带着禄清风离开了。 “让地老鼠滚蛋。”禄爻因为疼痛和愤怒,语气暴躁且不耐烦, 泽火拦住了脸上挂彩的蒋宇, 自己跑到洞外,去找月亮、长往几人。 “还好么?”贺厉将人抱在怀里,坐到一旁的石头上, “不好。”禄爻垂着头,却哭不出来。 她终于知道,小时候为什么总是觉得自己哪里不像妈妈, 原来是因为眼睛, 她的眼睛,应该是像吴念的吧。 “我在。”贺厉紧了紧手臂,让禄爻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胸口, 他虽然父母双亡了, 可是父母在世时,从未对他说过如此恶毒的话, 禄清风对禄爻说那些话的时候, 贺厉能感受到禄爻紧握着的手,冰凉而颤抖。 “师姐!”泽火风风火火的带着长往和月亮进来, “喵呜?”原本溜溜达达的小黑猫,看见禄爻的一刻, 加快了脚步,刚想要跳进她怀里,却又顿住, 只是一个劲儿的喵呜喵呜的叫着,用毛茸茸的脑袋瓜子, 去蹭禄爻垂着的手。 “去看看坤子他们回来了么?”禄爻想挠挠月亮的下巴, 可是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身体里力量的流失, 她脱力的垂下手, 看来月亮也感受到自己身体不对劲了, 她需要确保看见师父安全无恙的出来, 才能松掉这口劲儿。 “喵呜!”月亮小跑着钻进洞穴, “这小猫今天怎么这么勤快?”蒋宇揉了揉额角, 吊儿郎当的叼了根烟,让泽火把自己脱臼的肩膀接回去, 贺厉也觉得月亮有些反常,弯下头去观察禄爻。 “汪!” “师姐!” “小神算子!” 狗叫夹杂着少年音,还有气血很足的声音, 从洞穴中传来, 泽火第一个起身,三下两下就把穴口打的大了一大圈。 刚刚进洞的月亮最先出来的, “喵嗷!” 月亮:我把人给你带出来了,你别硬挺了! 不过众人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 谁有没有在意平日懒散的小猫,叫声中的变化。 “师父!”禄爻按着贺厉的宽肩,想要从他身上站起来, 不过刚起身,她就踉跄的向后倒去, “禄爻!”贺厉眼疾手快的把人接到怀里, 又重新抱着她坐回矮石上。 他一直有在观察禄爻的状态, 可是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对。 “师姐!”泽火和山雷同时叫出声,一起跑向禄爻, “有点累了而已。”禄爻眉眼柔和的,想要揉揉两个人的头, 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无力到抬不起来了。 “小神算子?!”禄不染一瘸一拐的颠过来, “让白乾坤打伤了?”禄爻皱着眉,坐在贺厉怀里,上下扫视着眼前脏兮兮的老头, 抱着禄爻的贺厉,总觉得怀里的人儿,好像越来越软, 他总觉得好像不太对, 可是碍于禄爻对叔公的关心,他还是忍了下来没说话, 只是默默收紧了环在禄爻后腰上的手臂, 将人护在怀中。 “放他娘的屁!”禄不染掸了一下破衣褴褛的衣摆,架着腿就要开骂。 “师父、师父,口业口业……”山雷从兜里掏出烟,递给禄不染,并小声提醒着。 “去他娘的!”禄不染接过,不管不顾的叼进嘴里, “我那是找出口的时候,从上面摔下来的……” 禄不染越说越小声,他也觉得自己丢人, 居然能被白乾坤这个半吊子困上两天, 他这把真是装逼装大发了。 不过,这小神算子今天怎么没嘲讽自己呢? 他狐疑的转向笑吟吟看着自己的禄爻, “你吃章知尘的药了?!!!” 第112章 玫瑰凋零 禄爻弯弯着眼睛,想说些什么, 可是一张嘴却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禄爻!”贺厉顿时脑子一片空白, 他只感觉到,怀中的人软得像朵棉花, “她吃了两颗!” 他感受着禄爻越来越低的体温, 从她兜里掏出药瓶, 他接手过过药瓶,里面一共应该是四颗药, 一颗给山雷吃了,一颗给季云安研究了, 禄爻吃了一颗,应该还剩一颗才对。 可是现在药瓶空荡荡的,那就证明全被禄爻吃了。 贺厉低头看了眼手机, 禄爻坚持的时间,早就过了一小时的药效, 他早就应该察觉不对的。 “这死孩子!”禄不染也急了,顾不上腿脚不便,上窜下跳的转圈。 禄爻是有知觉的,可是她睁不开眼, 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还是贺厉最先冷静下来, “山雷,给章知尘打电话!” “是,姐夫。”山雷掏出手机,转身向山洞外走去, “蒋宇,通知季云安,直升机!” “是,二爷。”蒋宇顾不上其他,走到洞穴外,掏出兜里的信号弹,直接发射出去。 “泽火,拿水,试着催吐!” 贺厉不知道这招有没有效, 但是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 “师姐夫,水!”泽火包里的几瓶水都搜罗出来, 拧开递给贺厉, 贺厉一手环在禄爻身后,用手捏开她的嘴, 一手拿着水往里灌, 奈何禄爻能感受到贺厉的着急,瓶口磕得她牙都痛了, 可是,她现在虚弱到吞咽都做不到。 “禄爻!”贺厉猛地灌了一大口水, 对着禄爻的嘴就喂了进去, 不过都是徒劳, 无论贺厉喂了多少次,水都会顺着她的唇角流出来, 他的薄唇甚至粘上了禄爻刚才吐得血, 冷戾的双眸此时幽深的可怕,嘴上的鲜红使整个人看起来, 妖异到了极点。 “姐夫,师兄说……”山雷捏着手机, 从他用力到泛白的指节,就明显能看出来他很犹豫, “说!”一向对山雷礼貌有加的贺厉,低吼了一声, 山雷被吓的楞了一下,急忙开口, “包里有停脉丸,服用之后血液流动减缓,可以抑制药效流向全身,但是会出现短暂的假死情况,也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山雷低着头说完,不敢再去看贺厉的眼睛。 “蒋宇!”贺厉双眼猩红,紧紧捏着禄爻的手臂, 扯着脖子朝外面大喊,颈部的青筋,因为用力而可怖的凸起。 “爷,季医生坐直升机上来了,正在找着陆点!” 蒋宇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贺厉, 即便他再生气,也很少会挂在脸上, 可是此时此刻,他似乎是在愤怒的顶端。 “先把药准备出来。”贺厉闭了闭眼,做好最坏的打算, 山雷点点头,去兜里翻找。 刚才偷摸消失的禄不染,嘴里叼着烟一身烟味的回来了, 他去观星了。 “师父?”泽火扶着站不稳的小老头, “日食在晦,荧惑守心。”禄不染看了眼贺厉,摇摇头。 日食提前是因为月亮运行的太快,两颗星星因行轨发生冲突, 古代每次发生荧惑守心的星象时,都会有君王陨落。 禄爻成长速度太快,消耗太大, 在位置、经历、家庭,三方不对等的基础上, 凭借天赋和刻苦,拥有了——玄琼玉宇最准的“神算子”称号。 让人忘了,她也才二十岁出头而已, 少年登科, 大不幸也。 “爷,季医生来了!”蒋宇半拖半拽的把季云安提溜进来, 季云安二话不说,半跪在地上检查禄爻的情况, 身后跟着的两个人,也从药箱里拿出一堆仪器。 平时懒散带着冷漠的桃花眼, 此时通红的眼尾带着让人不易察觉的惊恐和紧张。 贺厉把禄爻护在怀里, 任由季云安和助手,七手八脚的往禄爻的胳膊上套仪器。 季云安盯着仪器上面的数据, 血压越来越低、心跳越来越慢, “aed!” “贺厉,我得脱她衣服!” 情况紧急,季云安提高音量, 去扒紧紧抓着禄爻衣摆的长指。 他深知禄爻对贺厉的重要性, 如果说原来的贺厉是条不受管束的恶犬, 那禄爻就是拴住恶犬的绳索, 如果没了约束,恶犬只会撕毁一切。 “转过去!”贺厉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能顾及这些, 冷声交代一句,也松开了手。 山雷几人立刻背过身去,只能听到安静的仪器声, 一片死寂的洞内,谁都不敢喘大气, 每个人都的心都揪在一起。 也许是几分钟,又也许是十几分钟, 季云安跪坐在地上,缓缓开口, “贺厉……” 不知道是因为昆仑山太冷了, 还是高度紧张, 他的嗓子好像有刀片划过, 节哀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禄爻,”贺厉手指泛白,轻轻擦过没有血色的脸颊, “我的玫瑰,你会怪我么?” 温柔的语气如同海洋般沉溺, 豆大的眼泪、掉落在原本娇媚丛生的眼角上, 青白的骨节伸开再握紧、握紧再松开, 他怕自己用力会伤害到娇嫩的玫瑰, 可是,他怕自己松手,玫瑰就凋零。 “师父……”山雷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他把药瓶交到禄不染手里, 平日老当益壮的小老头,此时竟真的像迟暮老人, 嗓音沙哑而颤抖,枯皱的手推开山雷, “给他吧。” 禄不染说完就走到洞穴外去了, 这是他一生,唯一一次陷入了巨大的自责中, 做他们这行的,一向信奉生死有命, 从不用如果二字,去质疑自己的选择, 那样只会徒增烦恼、无济于事。 可是,此时此刻他竟然后悔, 如果他没有自负的去追白乾坤, 自己这个受尽苦难的孙女,会不会就不会出事了。 这一次,他选择交给贺厉, 因为贺厉是吴念为禄爻选的, 那就由他做决定吧。 “师父……”山雷把药放到贺厉身边后,也出来了, 他看到师父佝偻着的背影,就知道师父在自责。 他想安慰两句,可是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不敢想,如果师姐真的离开了该怎么办, 他和师姐一起上山、一起长大, 师姐这二十多年的生命里,他和师姐在一起的时间最长, 他早就把师姐当成了家人。 “师……”泽火也跟着出来了,只不过话还没说完, 一张嘴就哇的一下哭出来了, 生怕被人听见,还死死的咬着手臂。 坤子和月亮这对猫狗冤家,此时也老实的趴在禄爻跟前, 他们为了禄爻而生, 如果禄爻走了,他们也会立刻跟上。 “贺厉……”季云安刚才来的路上,收到蒋宇的信息, 也知道了停脉丸的风险,可是眼见禄爻生命在迅速消逝, 他还是艰难的开口,大不了他做那个坏人, 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愿意推贺厉一把。 贺厉轻拭禄爻脸上自己的泪, 尽量平复自己的声音, “我的玫瑰,别怕。” 第113章 祖父下山 风卷残云 贺厉的手带着抖,拿起药瓶,倒出一颗褐色的药丸, 没有犹豫,但是动作轻柔的将药塞到禄爻嘴里, 随后又喝了口水,渡给禄爻。 季云安紧张的检测着仪器上面的数据, 飞快下降的数字终于在最后停了下来, 虽然没有恢复正常数值,但是好在人是保住了。 “直升机就在外面,先回帝都。”季云安舒了口气, 虽然稳定下来了,但是后续才是最大的挑战, 帝都有他们自己的医院和医疗团队,能更好的救治禄爻。 贺厉疲惫的点点头,却一刻不敢放松。 他这辈子没有这么害怕过,他怕他稍微眨下眼, 他的玫瑰就消失不见了。 “我们直接回帝都,接应的人马上就到!”蒋宇护送着贺厉、禄爻和季云安上了直升机, 自己交代山雷后,也把狗子猫子抱上飞机,跟着一起离开了。 “师父,我们也走吧。”山雷看禄不染腿脚不便,想要背他,却被拒绝了, 禄不染摇摇头,扔掉手里的烟,“你师兄出发了么?” “出发了,”山雷犹豫了一下,“师叔公也下山了。” “知道了。”禄不染拎着自己的小挎包,一瘸一拐的往下走, 弟弟的孩子交到自己手里,自己却没有保护的住, 他觉得自己没有脸面对禄不淤。 * “禄爻呢?!” 章知尘一眼就看到了从飞机上下来的坤子和月亮, “汪!” 坤子:后面!后面! 章知尘上前两步,就看到被男人紧紧抱在怀里的禄爻, 娇小的身子,在身材高大的男人怀中,缩成小小的一团, 身上盖着一件男士冲锋衣, 只露出苍白、没有血色的小脸, 平日含羞带俏的眼睛,此时安静的闭着, 好像一个破碎的、没有灵魂的洋娃娃。 “停脉丸吃了?”章知尘对贺厉的厌恶,转变成为了恨意, 但是他更在乎禄爻,所以暂时没有追究前因后果, 只能尽快掌握情况,结合季云安的现代医学, 想办法把禄爻抢救过来。 “一小时三十五分之前吃的,”季云安扫了眼腕表, 继续说道,“服药之后,情况就一直维持了。” “立刻进行全面检查!”章知尘虽然一直以中药为主, 但此时此刻,他更需要精密的仪器, 清楚的观察禄爻的生命体征。 “走!”季云安也不含糊,带着众人就往抢救室奔。 禄爻被推进了手术室, 坤子和月亮蹲坐在手术室门前一动不动, 贺厉靠着墙脱力的跌坐在地上, 整个人仿佛窒息一般,宽阔的胸膛上下起伏, 垂落的发挡住了他的惊慌与无措, 他只能一根烟接一根烟的抽着, 告诉自己,没关系的, 他的玫瑰、他的禄爻, 是神,神是不会陨落的。 平日阴冷带着戾气的双眸,此时呆滞的看向地面, 直到眼前出现一双黑色祥云裤腿, “不是你的错。” 苍老的声音响起,贺厉抬起头, 白发老人身着一身中式黑底祥云暗花对襟上衣, 手里拄着好像枯树般的拐杖,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是禄不淤。 “禄先生……”贺厉踉跄的起身,丢掉手里的烟, “喝点水。”禄不淤不再看向贺厉, 而是拄着拐杖,做到一旁的廊椅上, 他身后的中年男人,将手里的保温壶递给贺厉, 贺厉想说自己什么都吃不下, 但是还是沉默的坐到禄不淤的身边, 把保温杯打开,一股浓重的苦涩中药味扑鼻而来。 “先生怕你先撑不住,特意吩咐熬得参汤。” 中年人笑呵呵的示意贺厉, “让禄先生担心了。”贺厉朝着禄不淤示意了一下, 就仰着头把汤都喝了。 一老一少,一大一小的坐在手术室外的长廊等待着, 两个人在寂静的走廊,沉默的坐着, 直到初升的太阳,将第一缕阳光递进来, 禄不淤才缓缓开口, “如果禄爻走了怎么办。” 贺厉攥紧拳头,站起身,正对着禄不淤, 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我会活下去。” 禄不淤倒是意料之中的没说话,示意贺厉继续说, “我会完成禄爻所期盼的、保护禄爻想守护的、活成禄爻的样子。” 贺厉坚定的与禄不淤对视, 他觉得和禄爻一起去死是他最渴望、最期盼、最幸福的事, 他自己孤身一人,无牵无挂, 可是、禄爻有玄琼玉宇、有朋友、有坤子月亮, 这些东西对禄爻来说很重要, 如果自己也跟着离开,她一直想要保留的是不是就会消失。 “活下来的那个是最痛苦的。” 禄不淤还是头一次看贺厉这小子有点顺眼了, 如果他说什么和禄爻一起去死的话, 他立刻就把这小子扔出去,顺便把吴念给他留的狗命也收回来。 贺厉垂下头,掩饰不住声音里的落寞, “是。” 他又何尝不知道, 未曾拥有过的失去、和拥有过再失去, 本身就是两件天差地别的事, “可是,为了她,我愿意。” 贺厉紧抿的薄唇,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是温柔的、是宠溺的。 他以为第一次上山前的雨夜,就是他人生的至暗时刻, 却没想到,遇到了禄爻, 没有禄爻的日子,恐怕他每天都会在失去挚爱的痛苦中挣扎, 但是为了她,他心甘情愿的承受这种痛苦。 “起来吧,死不了。”禄不淤拿着拐杖敲敲贺厉的肩, 贺厉猛地抬头,对上禄不淤那双波澜不惊的双眼, 直到老者被看的有些恼了,才不耐烦的点了下头, 贺厉拄着膝盖起身,却不料踉跄了一下, 好在禄不淤身后的中年人扶了他一把。 “师叔公!”匆忙赶到的几人,一眼就看到禄不淤那一头标志性的白发, 山雷和泽火小跑着冲过来。 “你们师父呢?”禄不淤嫌弃的用拐杖,拨楞开挡住阳光的泽火, “后面。”山雷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师父他、受伤了。” “死不了。”禄不淤讪讪的收回视线, 禄不染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步步的挪动着, 不敢靠近这个弟弟。 禄不淤也不说话,只是双手按在拐杖上, 静静地晒着太阳; 早晨的阳光带着浅金色的光芒,洒在老人身上, 为他镀了层金光,像是冷漠又慈悲的神。 贺厉原来一直觉得禄爻和她外公不太像, 此时才真正意识到,禄爻和禄老先生很像。 “不淤啊……”禄不染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冷暴力, 平时打打闹闹的还可以, 但是面对这个生气的弟弟,他是打心眼里犯怵, 而且这次闹得太大了,禄爻到现在都还在手术室。 不过,他还是了解这个弟弟的, 禄不淤此时这个样子,禄爻八成是没事。 “家法第五条。”禄不淤瞥了眼大气都不敢喘的哥哥, “不得因自大自负自满,牵连家人。”禄不染老实的交代, “家法呢。” 第114章 脱离危险 “不淤、你看……”禄不染有点丢人, 自己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要被弟弟罚站背家法, “家法。”禄不淤语气平平,可是敲了一声拐杖, 拐杖落地的一瞬间,在场的几人都有种被雷击的感觉, “汪嗷~” 放松警惕的坤子,哀嚎着从地上弹起来, “喵~” 月亮一爪子扇到坤子的嘴筒子上, 嫌弃的爬到他背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他们从小跟在禄爻身边, 都带着灵气,能时刻感受禄爻的情况, 察觉禄爻没有生命危险后,他们两个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视情节严重,祠堂罚跪。” 禄不染也知道弟弟动真格了,急忙回答, 只是希望他别再敲那个该死的拐棍了。 “十天。”禄不淤冷冷的扔下两个字, “小神算子醒了,我再回去行么?” 禄不染不敢反驳,他有错在先,理应受罚, 但是他想看自己的爱徒没事之后再回去。 禄不淤冷哼一声算是答应了, 身后的男子急忙递过去个手把壶,弯腰讨好的说, “师父,您这拐杖,还是别随意敲了吧。” 说完,看了眼冷汗直流的贺厉,伸出大掌一巴掌拍拍到他背后。 “这点都受不了,怎么做禄氏的孙姑爷。”禄不淤嘴上说着, 还是让男子给贺厉个盒子。 恢复精神的贺厉,接过小盒子, “谢谢禄老先生。” 处于礼貌,没有立刻打开, 而是妥帖的放在裤兜中。 刚刚的一瞬间,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觉得拐杖落地后,他眼前出现一片白光, 刺耳的耳鸣,让他头疼到失神,还是男子拍了自己一下, 才慢慢恢复的。 “好东西,收好。”男子给贺厉使了个眼神, “黎叔来了!”本来被敲得有些懵的泽火, 顺着声音看去,惊喜的把人抱在怀里。 “好、好孩子、哈、哈……”黎叔被泽火抱着举高高, 肋骨好像都快被勒断了,只能断断续续的说, 一个手还一个劲儿拍打着泽火的手臂。 “快把你黎叔放下!”禄不染回头一看黎叔红得发紫的脸,惊慌的给了泽火一脚, “对不起啊,黎叔。”泽火急忙把人撒开,不好意思的挠挠光头, “没、、没事的、咳、咳咳,”黎叔喘了好几口气,安慰泽火, “这孩子劲儿越来越大,真好!” “汪汪汪!”坤子突然剧烈的叫起来, 连带着在背上昏昏欲睡的月亮,都被甩到地上, 月亮“喵呜”一声,骂骂咧咧的跳到山雷肩上,继续补觉。 “师姐出来了!”山雷立刻明白坤子的反常, 这才松了一口气,其实刚刚看到师叔公的时候, 他就知道,师姐死不了。 “怎么样!”贺厉快步起身,走到手术室前, 章知尘脱下口罩,没有理会, 径直和禄不染、禄不淤两位打招呼。 “渡过危险期了,现在就是等她自己醒过来了。” 季云安脱下手套,拍拍贺厉的肩膀以示放心。 “谢谢。”贺厉点点头, “她这师兄还挺有两把刷子的,中西医结合,出了不少力。” 季云安递给贺厉根烟,扫了眼那头围着章知尘的众人, 压低声音对贺厉说,“结束后他企图把这给喂给禄爻,让我偷摸换掉了。” 说完立刻恢复平日没心没肺的样子, 进手术室之前,他已经和章知尘明确好了方案以及用药,甚至精确到了用药计量单位, 手术也很顺利的完成了。 不过贺厉来时就提醒过自己,小心章知尘, 所以就算收尾工作也顺利结束的时候, 他也不敢掉以轻心的暗中注意章知尘, 眼见出手术室前,章知尘借着给禄爻擦脸的动作, 要把药送到禄爻嘴里, 还好他眼疾手快的假装绊倒,甩到禄爻跟前, 把章知尘撞了一个趔趄,连带着手里的药也滚到地上。 贺厉眸光一凛,“查。” “走了。”季云安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头,对长辈恭敬有加的章知尘, 握紧手中的药,离开了。 季云安前脚离开,后脚手术室的门就开了, 护士推着病床出来, 贺厉急忙上前,“禄爻!” 看着依旧苍白的小脸,但不像刚刚山上那般没有血色了, 贺厉也逐渐平复了呼吸。 “小神算子!”禄不染也顾不上弟弟的说教了, 单腿蹦向病床,直到亲眼看到人没事才松口气。 “看完了就回去跪神殿。”禄不淤拄着拐跟着进到病房, “醒了就回、醒了就回!”禄不染没脸没皮的蹭进病房, 全然没有一位老人的腿脚不便。 “师兄,师姐为什么还不醒啊?”泽火因为体格太大,直接跪在病床前, “麻药还没过,”章知尘脱掉白大褂,抬手想要将禄爻的碎发理一下, 却被一双修长而有力的手指抢先, 贺厉坐在病床左边,动作熟练的替禄爻掖着被角, 泽火一大坨在他旁边,跪着趴在病床上, 病床右边坐着禄不淤,身后跟着黎叔, 禄不染坐在病床的角落上, 月亮更是直接趴在还在昏迷的禄爻肚子上。 这一屋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都是雄性, 围着紧闭双眼的禄爻身边, 场面一时有些诡异的尴尬。 “二爷。”还是好久不见的林蒙打断了这诡异的气氛, “说。”贺厉紧握着冰凉的小手,头都没抬。 “宋小姐、孟小姐他们在来的路上。”林蒙巡视了一圈, 总觉得这病房怎么奇奇怪怪的。 “星星姐?!”泽火立刻抬起头,双眼放光, 给站在贺厉身旁的林蒙吓了一大跳, 什么玩意儿?!这么大一坨! 居然比蒋宇那个不做人的家伙还要大出一圈! 而且,这光头怎么这么亮! 怪不得一进屋就好刺眼! 不过常年作为贺二爷的特助,他已经能熟练的做到处变不惊了, 带着官方微笑点头,“是的。” “那我先下去接他们?”林蒙弯着腰, 虽说这是特级专属病房,但是总觉得这屋子里,氛围不对。 “嗯。”贺厉应了一声, 又对禄不淤和禄不染请示, “病房里还有客房,可以去休息一下。” “等她醒了再说。”禄不淤虽然满头白发,但是往那一坐, 依旧背脊挺直,风神朗逸。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对话,起初都是尴尬的开始、又尴尬的陷入沉默, 直到飞扬跋扈的踹门声响起, 屋内的众人都松了口气一样。 “禄娇娇!”宋星星穿着皮大衣、露出穿着黑丝的小腿,踩着高跟鞋, 一把扒楞开站在床尾的山雷,扑倒病床上, “不会让你扑死了吧?”一身洛丽塔的孟优涵也急忙跑上前, “咋,媳妇儿没看住?”孟良温嘴里嚼着口香糖, 欠欠的搂上贺厉的脖子, 病房内瞬间热闹起来。 孟良温趁没人注意,悄声在贺厉耳边说, “已经带人把这一圈都包围起来了。” 第115章 你有个好师兄 “谢了。”贺厉点点头,沉声说了一句, 深邃的桃花眼却依旧落在沉睡的禄爻身上。 一天一夜的奔波,让昆仑山之行的几人都很疲惫, 而且禄爻一直昏迷, 没必要这么多人都守在这里。 “先去看腿。”禄不淤起身,斜了一旁弯着的禄不染, 禄不染想说先不用,可是被弟弟的眼神震慑到, 还是老老实实让泽火陪着去了。 贺厉让林蒙带禄不淤和黎叔上旁边的房间先休息一会, 禄不淤也不推脱,“有消息通知我。” “一定,禄老先生。”贺厉起身,算是送了禄不淤。 蒋宇去跟进季云安了,怕章知尘动手脚, 孟良温把宋星星和孟优涵支走,去买晚餐了, 屋内顿时只剩下贺厉、孟良温和山雷。 “说说吧,怎个事儿?”孟良温大大咧咧的靠在窗边, 想抽烟,但是看着病床上的小可怜儿, 只是把烟叼松松的在嘴里,并没有点燃。 贺厉起身打开窗,点了根烟,顺道帮孟良温点燃, 把昆仑山之行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下, “雾哩个草的!”孟良温拧着眉,“虎毒还不食子呢!” 贺厉吐口白烟,“白乾坤还有后手。” 白乾坤既然舍得下禄清风,就证明他在规划更大的事, 这段时间派人去查,倒是挖出不少猛料。 “这白乾坤一直打着大师的幌子,专门给有钱有势的人弄神叨的事,倒是真有不少人相信他。” 一直听着的山雷,察觉贺厉询问的眼神, 把自己的想法也说了下, “白乾坤有点东西但是不多,师父也一直在调查他,他能被那么多人信服,主要原因还是因为……” 山雷没有说下去,不过贺厉从他看禄爻的眼神就知道, 一直是禄清风在背后扶持白乾坤。 “最近有不少人盯住城南的项目。”孟良温拿出手机, 把刚收到的投标公司名单给贺厉看。 “途鹤公司?”贺厉快速的扫过名单, 最后停在了这个没有听过的公司上。 “新公司,原来没有,看样子应该是为了城南项目,临时组的。” 孟良温懂贺厉的意思,出门打电话,立刻派人去查。 “章知尘你知道多少?”屋内只剩贺厉和山雷两人, 贺厉也不兜圈子,他不信禄爻没跟山雷提过章知尘的事。 “师兄是被人遗弃到玄琼玉宇的,师叔派人去查过,他的父母都是玄学中人,不过因为两个派别,所以最后闹得双双殉情了。” 山雷知道,既然贺厉开口,那就证明章知尘做的事已经不能容忍了, 索性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师兄比我们大4岁,天赋不多,所以一心研究药理。” 山雷目光落到禄爻身上,“师姐的身体一直不好,前几年都是师兄配药调理的,” “前几年?”贺厉拿着棉棒,沾水给禄爻润唇。 “嗯,直到你上山后的那年,师姐和师兄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山雷陷入回忆中, 当时浑身是血的贺厉下山后,师兄给师姐送药的频率就比高了起来, 直到半年后,师姐和师兄在房间里吵得不可开交, 但是他和泽火都在门外守着,谁也不敢进去, 到最后,师兄是被师姐赶出来的, 山雷永远忘不了那天师兄的眼神, 痴迷的眷恋和嫉妒的愤恨, 他从没有见过冷清如天上月的师兄, 会有那种气场。 “从那以后,师姐就不再吃师兄给配的药了。” 山雷没有隐藏任何,相反的把一切都说出来后, 他有种松了口气的安全感, 其实,打那次后,他也不是很放心师兄, 但是毕竟是同门师兄弟,他不好说什么, 只能在中间盘旋。 “贺厉,查出来了!”季云安一脚把门踹开, 脸上是毫不收敛的鄙夷, “怎么回事。”贺厉给山雷一个安心的眼神, 季云安看了眼山雷,又看了看没有说话的贺厉, 就知道这是他默许山雷可以听到结果, “那我说了,”季云安把化验单递给贺厉, “延缓恢复的药,让人产生依赖性,长期服用会意识错乱,产生幻觉。” “操!”贺厉很少骂人,但是此时,他控制不住的把化验单扔到一旁, “挺狠。”季云安闻着屋里的烟味,不客气的也点了根, 不过很自觉的到窗口去抽,“他应该是想把人偷走,然后把人握在手里。” “师兄?”山雷看了眼化验单,上面的东西他看不懂, 但是从季云安的话里,他听出了是师兄想要完全控制师姐。 “你有个好师兄,”季云安打趣道,“对药有一手。” “姐夫……”多年修道的山雷,很少会有大喜大悲的情绪, 可是此时他的心五味杂陈, 有对师兄的不理解,也有对师兄卑劣作法的愤怒, 还有没有保护好师姐的愧疚。 “先别告诉老人家们。”贺厉懂山雷的意思, 他按住想要起身的山雷, 目前手里没有明确证据,毕竟章知尘是从小养在玄琼玉宇的, 如果不能人赃并获,一击制敌的话, 还不如先积攒证据。 “我知道了,姐夫。”山雷也知道贺厉的顾虑, 他能感受到贺厉对师姐是真心的爱恋, 所以他也愿意相信贺厉。 “城南的项目交给孟良温,你就守在医院,让人把整栋楼监管。”贺厉坐回到禄爻跟前, 长指轻轻的拨了下禄爻的羽睫。 “这就去。”季云安猛抽了口烟,快步出去交接, 孟良温和季云安这两位挚友, 一个花花公子、一个嘴碎傻白甜, 但是关键时刻,都是杀伐果断的性子, 所以贺厉把事情交给他们很放心。 “开饭了!”孟优涵双手提的满满打包盒, 一进屋才发现就剩下山雷和贺厉, 好像床神一样,一左一右的守在病床前, “人呢?”宋星星把包甩到旁边,脱了高跟鞋瘫在沙发上,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她总是觉得腰酸背痛,还总是犯困。 “让他们都去休息了。”贺厉扫了眼没有形象的宋星星, 突然联想到,前些日子禄爻对宋星星的态度, 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孟良温。 “先吃饭!”孟优涵把一份精致的饭,放到山雷面前, “谢谢。”山雷有礼貌的道谢后,双手接过, 轮到贺厉的时候,他刚想说还不饿, 就被孟优涵强行塞了碗, 宋星星揉着小腿说,“吃吧,不吃没力气照顾禄娇娇。” 其实她想说,禄娇娇看他瘦了该心疼了, 但是她没说出口,有点肉麻,让人反胃。 “……谢谢。”贺厉觉得宋星星说的有道理, 还是强撑着吃了半碗。 孟良温打完电话进来,第一眼就看到沙发上放挺的宋星星, 自然的坐在她旁边,帮她揉着小腿, 抬头朝贺厉说, “姜佩奇一家来了。” 第116章 才敢说爱 “姜佩奇?” 山雷咽下嘴里的饭,不解的看向不停投喂自己的孟优涵。 “哈哈哈哈哈!”孟优涵骄傲的抛了个媚眼, 这还是她给姜云峰一家取的外号呢, “你不觉得姜云峰挺个大肚腩、魏颖弄个大假睫毛,还带着姜好邺和姜好珍,一家四口很想小猪佩奇一家么!” 说完,孟优涵忍不住的又爆笑起来。 山雷也跟着笑出了声,因为孟优涵的形容真的很贴切, 虽然他没看过小猪佩奇, 但是那四头猪他还是知道的。 “见么?”孟良温有时候也挺佩服这个妹妹的脑回路的, “不见。”贺厉放下碗,洗了手给禄爻掖了掖被角, “那我派人打发了去。”孟良温低头回了个信息。 吃过饭后,宋星星被孟良温带回去休息, 孟优涵极力要求留下来陪床, 但是还是被贺厉驳回,让山雷押送回家了。 屋内只剩下贺厉, “爻爻,你不要睡太久,我会担心,今天禄老先生问我如果你死了怎么办,对不起,我说我会活下来。” 他很少会这么叫禄爻,因为他总觉得很多人都这么叫禄爻, 他想自己是最特别的那个, 所以更多时候会直接叫‘小玫瑰’。 “你知道的,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和你一起死去,” 贺厉握着柔软的小手,像平时一样,冰冰凉凉的, 就好像禄爻,冷冷清清的,却总是带着骨勾人的劲儿, “可是、我也知道你有在乎的人、有在乎的事,我要活下来帮你保护他们。” 贺厉很少会说这么多话, 刚开始有些尴尬,不知道从什么说起, 可是说着说着,发现也不难,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沙哑的颤抖着, 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也蕴含着关切爱人的急迫, 还有担惊受怕的落寞。 “在你五岁那年,你吵着不要嫁给我,我当时就在想,谁要娶你一个奶团子。” 贺厉轻笑一声, “是我年轻气盛了,” 他絮絮叨叨的说, “第二次见面,是十六岁的你,那时的你已经出落的倾城倾世了,还带着清冷的疏离,可是我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你,” “你知道吗,那天我本来想要血洗贺家的,是你,你叫住了我。” “但是满地是血,有的是我的、有些不是我的,你嫌弃的犹豫不想迈脚,我当时就想,这奶团子越发娇气了。” “你说是第一次送善信东西,” 贺厉垂眸摩挲着腕间的墨色佛珠, 眉眼都染上温柔,“你可真要命,那个时候就把锁链套在恶犬脖子上了。” “其实酒店那次不是第三次见面,” 贺厉不管禄爻能不能听到, “当时听说姜云峰把你接下山,为了嫁给贺言辞,我有偷偷去看你。” 那时的禄爻刚刚下山,为了隐藏过分的美丽, 穿着朴素不起眼的藏青色连衣裙, 长袖到腕、裙摆过膝,还带着能遮住半张脸的黑框眼镜, “我还挺高兴的,因为不想让那些人看到你的美。” “直到你自己闯入我的房间,我就没有再打算放开你,” 贺厉摆弄着禄爻的小手,把纤长的手指分开, 青筋微凸、脉络清晰的手背,慢慢翻转, 扣到软弱无骨的手心里, 骨节分明的长指穿插在葱指间, 缓缓的十指紧扣。 “现在,我把自己交给你,无论以后怎样,我这一生都是你的恶犬。” 贺厉垂头,亲吻上白嫩的指尖, 原来的他不信神, 可是,他遇到了禄爻, 今世的虔诚、他的信仰、 全部交给了玫瑰神。 病床上的禄爻长扇如羽的睫毛,轻微的晃动两下, 此时的她,在噩梦中无法自拔。 在梦里, 她站在正方形的密闭房间正中央, 连门都没有, 只有六面冷白的墙,甚至看不到墙线, 她身后有一面正方形的木窗,中间有十字的实木窗线交叉, 面前的地上坐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 不过这只猫的双眼是血红色的,没有光亮, 好像被薄纱遮挡住一般。 禄爻想说话,可是发不出声音, 白猫一动不动,蒙雾的瞳孔也是静止的, 但是禄爻知道,这只白猫在盯着自己, 她只能紧紧靠着窗,寻求一些无用的安全感。 窗外隐隐传来声音, “你怎么不去死!” “你夺走了我的天赋!” “你不爱世人,世人也厌恶你!” “神抛弃你了!” 一声声斥责让禄爻乱了心神, 每一句都直抵她内心深处的黑暗。 但是她却依旧一声不吭,死守精神, 不让声音扰乱自己的神志。 她回过头,让自己远离窗户几步, 却目睹了无数猩红的鲜血从墙角蔓延开, 起初是几滴, 后来几滴汇成一条条啊血线, 血线逐渐向外扩散,连成一片, 向那只白猫包裹, 禄爻惊恐的低下头,不知何时, 双脚已经踩在血泊中,鲜血染红了鞋子。 窒息般的恐怖席卷而来, 她抖动的不能自已,她想逃,却没有出路, 那只白猫也逐渐被血侵染,却依旧稳稳的坐在血海中, 死死的盯着她。 “禄爻。” 虚渺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 却让惊恐中的禄爻回了些神, “玫瑰,我的玫瑰。” 沙哑如粒的低沉,越来越清晰, 这声音很熟悉,温柔的像对爱人倾诉爱意的低语。 “禄爻!” 贺厉察觉到禄爻的不对劲, 长睫扑闪的越来越快,饱满的额头也冒出细密的汗, 苍白的小脸好像处于剧烈的恐惧之中, 他急忙按了呼叫铃, 一遍遍的呼叫禄爻。 梦魇中的禄爻,听着逐渐清晰的呼唤, 挣扎着想要找到出口, 却动弹不了, 低头的瞬间,原本蔓延在脚下的血液, 瞬间化作干瘪枯瘦的长手,紧紧扣在她的脚腕上, “禄爻!醒过来!” 贺厉第一感受到无能为力, 他起身捏着禄爻瘦削的肩头,不敢用力摇晃, “出事了?”禄不淤拄着拐杖进来, 身后还跟着禄不染, “好像做噩梦了!”贺厉顾不上其他,急忙让开, “有人不想小神算子醒过来。”禄不染只是看了一眼, 就知道禄爻这是中了阵,有人想把她困在噩梦中。 “死性不改!”禄不淤动怒的敲了下手中的拐杖, 恍惚间一道白光,从拐杖底部四散开。 梦魇中的禄爻,只觉得一阵白光袭来, 屋内顿时晃得睁不开眼, “禄爻!呼吸!” 贺厉双眼猩红,顾不上身体突然袭来的刺痛, 扯着嗓子想要唤醒病床上的人。 “卧槽!神仙!”急忙赶来的季云安一推门, 就被一道白光晃了眼, 瞬间他就向后栽倒,还是身后的蒋宇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他。 “禄爻!醒过来!” 贺厉单膝跪在床边, 紧紧盯着禄爻,紧蹙的眉头似乎在挣扎着对抗什么, 禄不染和禄不淤也急切的凑上来, 直到, 猛地一声吸气声响起。 第117章 醒了醒了 禄爻大口喘着粗气, 身体不能自已的颤抖着。 “禄爻!”贺厉不敢挪动禄爻, 直到确定熟悉的声音,是从身边响起时, 禄爻的呼吸才逐渐平稳下来。 “贺厉……”禄爻缓缓睁开双眼, 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滴清泪从上挑着的眼角滑落。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这是贺厉第一次看到禄爻流泪, 手足无措的用拇指拭去, 禄爻摇摇头,看向一旁的两位老人, “外公、师父。” “醒了就好。”禄不淤不在意的坐下, 但是紧握着拐杖的手,透露着他的紧张。 “小神算子啊!你可算醒过来了!是师父不对!”禄不染不顾行动不便的腿脚, 一蹦一跳的扑向禄爻的病床, 其实一直守在门口的泽火,也想扑过来看师姐, 不过师叔公太可怕了,他只能暗中观察师姐。 禄不染眼见就要和宝贝爱徒贴贴了, 却在距离病床几厘米得时候,动作停在了半空, 他被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别薅我脖领子啊!” “得罪得罪。”黎叔拎着禄不染的后领,直接把人放到离病床一米的地方。 “人也醒了,你也看过了,该走了。”禄不淤眼神嫌弃的白了一下, “去哪儿?”禄爻被贺厉抱在怀里,喝了一点水, “给你外公办点事去!”禄不染没告诉禄爻,自己回去罚跪, 他怕禄爻自责。 禄不淤察觉禄爻疑问的眼神,点了点头。 “让泽火陪您回去。”禄爻知道这两个老头没说实话, 但是他们要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她也就不问了。 “在待一会!”禄不染无视弟弟警告的眼神, 一屁股坐在病床尾端。 “各位,我检查一下哈。”一直躲在门口,看神仙打架的季云安, 见屋内气氛逐渐平缓,他才小心翼翼的上前。 “嗯。”贺厉轻柔的把禄爻放在床上, 好像对待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一样, 禄不染和禄不淤两个人看在眼里,虽然没说什么, 但在心里还是很满意这个小煞神的。 “情况基本稳定了,但是现在免疫力极低,留院一周吧。”季云安本来想说留院一个月的, 可是屋里这几尊大佛在这,医院一个月别说是其他病人了, 就连个苍蝇都进不来。 “她本来身体就弱,需要注意的事情有什么?”贺厉重新坐回到禄爻身边, “挺多,吃上要注意、有营养但是不能太补……”季云安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贺厉每句话都认真的记了下来, 临走前,季云安严肃的提醒贺厉,“千万不能再受伤了,皮外伤也不要有。” 禄爻身体本就不好,这次的重创,不留病根已经算是万幸了, 现在她白细胞低,免疫力差, 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创口,都容易造成严重后果。 “我知道了。”贺厉点点头,又吩咐蒋宇,找人把病房内的锐角都包裹起来。 “外公,谢谢。”禄爻想坐起来,但是还很虚弱, 只能侧着头,把小手伸向禄不淤。 “我把黎生给你留下。”禄不淤犹豫了半晌,还是握住了禄爻的手, 自大禄爻师从禄不染之后,禄不淤就尽量避免接触禄爻, “黎叔跟着你,我才放心。”禄爻艰难的露出个笑容, 握紧了有了岁月痕迹的手。 她知道外公因为母亲的事情,一直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外公把所有的疼爱都放在自己身上,又怕自己会重蹈禄清风的覆辙, 所以这么多年,外公一直对自己很疏离。 “好。”禄不淤心疼的应了声, “你既然醒了,我就先走了。” 他何尝不想像禄不染那个老家伙一样, 对禄爻百般亲昵、疼爱有加, 可是因为禄清风的事,他总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外公,你又一次救了我。”禄爻看着老人拄着拐杖、落寞的背影,轻声开口。 她的梦魇明显是禄清风搞的鬼, 能把人困在梦境之中,不停地塑造恐惧,直到把人逼疯,再也醒不过来。 如果不是外公及时出手,恐怕以她现在的情况,真的会再也醒不来。 “嗯。”禄不淤的身形一顿,语气有些生硬的丢下一句, “过几日再来看你。” 便逃似的出了门,黎叔俊眉一挑,朝着禄爻比了个ok的手势, 也跟着离开了。 “这老东西,越老还越害羞呢!”一直默不吭声的禄不染,看门关上了, 才敢喘口大气,调侃自己那个别扭的弟弟。 “禄师兄,禄老先生让您跟他一起回去。” 刚关上的房门,再次被从外打开, 只见黎叔去而复返,探进来个脑袋。 “小…老崽子!”禄不染不情愿的起身, 兄弟俩小时候玩闹,禄不染都会怒称禄不淤是小崽子, 但是眼见俩人都成了老头, 所以小崽子也就变成了老崽子。 “我、我走了啊……”禄不染走一半,又扭捏的回到病床前, 看着自己的爱徒眉眼带笑,却还是挡不住的倦容, 心疼的嘱咐:“有事就吩咐山雷去做,你外公刚才那一拐杖,禄清风八成受了重伤,能消停一阵子,这段时间你就养好伤,其他事情不要担心。” “我知道了,师父。”禄爻示意贺厉扶自己起身, “快躺着吧。”禄不染把禄爻按回去,“你外公也觉得小煞神挺不错的。” 禄爻意外的看了眼不明所以的贺厉, “行了,走了,过两天就溜下来看你!”禄不染边说,边顺走了床头柜上的烟。 “带泽火一起走。”禄爻不忘提醒一句, 禄不染头也没回,夹着烟的手摆了摆,当做答应了。 泽火猪突猛进到病床前, 把怀里的饼子珍重的塞进禄爻手中, 才泪眼汪汪的力离开。 “饿不饿?渴不渴?”贺厉扶着禄爻坐起来, 又笨拙、又小心翼翼的往她腰后塞了两个枕头。 “你这是问我的第三次了。”禄爻笑了两声,又咳了一下。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啰嗦的贺厉, 平日里杀伐果决、说一不二的贺二爷, 什么时候变成笨拙的憨憨狗了。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贺厉也察觉自己过于紧绷了, 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把脸埋在禄爻手中, 长舒了口气。 他对于禄爻醒了这件事,终于有了实感, 其实刚才,他一直都盯着禄爻, 生怕这一切是自己的梦。 “在梦里我听到你叫我了呢。”禄爻用手心蹭了蹭贺厉的下巴, “我真的好怕再也见不到你。”贺厉抬起头, 他想拥抱禄爻、想亲吻禄爻, 想确定玫瑰没有离自己而去, 可是又怕自己没轻没重伤了脆弱的玫瑰。 “要抱么?” 第118章 要亲么 修长纤细的手臂张开, 因为无力甚至还有些细微颤抖, 漂亮得不像话的脸,没了往日清冷的攻击感, 反而多了几分温柔白月光的破碎美, 乌黑的长发因为侧头,而自然的垂落在身侧。 “抱。”贺厉眨了下眼,长腿直起,另支腿单膝跪在床沿, 他拉着细嫩的小手,放在自己腰后, 长臂环过盈瘦的肩膀,把人护在怀里。 “吓坏了吧。”禄爻像哄弄孩子一样, 轻拍宽阔的肩背,弹性而坚实的肌肉,在自己柔嫩的手心下, 形成鲜明的对比。 “嗯,吓坏了。”贺厉把头埋在禄爻的颈窝, 平日令他着迷的玫瑰香,此时变成了消毒水的味道, 不难闻,反而让他有种真实感, 玫瑰没有离开的真实感。 禄爻被贺厉逗的笑起来,但还是像糊弄大狗狗一样, 呼噜着他的发,“要亲吗?” “不可以。”贺厉听着禄爻的话,肌肉一紧, 又往禄爻的颈窝拱了拱,孩子气般的不撒手, “不想么?”禄爻知道贺厉怕伤到自己, 可是亲一下,又不会坏, 再说,亲亲就能把大狗狗哄好,为什么不亲。 “不只想亲,”低沉沙哑的声音有些闷, 不能碰,过过嘴瘾应该也可以。 他微微抬起头, 薄唇磨蹭着白皙的肩角,“还想……” 苍白瘦弱的瓜子脸上,终于浮起了血色, 她刚想说什么, “汪!”一直沉默不语的坤子看不下去了, 坤子:做个人吧!山雷要进屋了! 贺厉刚把手从禄爻肩上拿下来, 山雷就进来了。 “师姐!你醒了!”山雷把保温饭盒放到旁边,快步走到病床前,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我给你煲鸡汤了!” 山雷说着说着,大颗的眼泪就往下掉, 师姐受伤的时候他没哭、 师姐有可能醒不过来的时候他没哭、 直到亲眼看到、师姐冲着自己笑的时候, 明明应该是开心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眼泪就是不听使唤的掉下来。 “师姐摸摸。”禄爻抬着手,像招呼小狗一样,动动手指, 山雷抹了把眼泪,弯着腰把脑袋送到禄爻跟前, “多大了,还哭。”禄爻揉着山雷的头发, 嘴里是埋怨,语气却是克制不住的心疼和娇惯。 “师姐……”山雷任由师姐像撸狗一样,rua着自己的脑瓜子, 憋着嘴又要哭,好在泽火没在, 要不被他看见,有损自己师姐首席师弟的光辉形象。 “不是给你师姐煲鸡汤了。” 贺厉虽然理解山雷的心情, 但是自己的玫瑰rua别的狗, 又是另一回事了。 禄爻好笑的收回手, 贺厉这条恶犬连山雷的醋都吃。 “师姐,我喂你。”山雷急忙倒了碗鸡汤,端着勺子就吹, “我来吧。”贺厉嘴上说着,动作却非常诚实, 长臂一伸,直接把山雷手中的勺子,拿到了自己手中。 “小心烫。”贺厉吹了吹,递到禄爻嘴边, 禄爻小口的喝着,也不忘安慰被抢了工作的师弟, “山雷煲的鸡汤就是好喝。” “明天给师姐煲排骨玉米汤,”山雷已经开始在脑海中,细数家中的药材、食材搭配了。 “真乖。”禄爻接受着贺厉的投喂, 不一会鸡汤就见底了,不过分量不多, 山雷是按照禄爻平时的饭量弄得, 剩最后小半碗,她实在喝不下了, 贺厉端着碗、一仰脖就喝完了。 “今晚山雷住客卧,”贺厉指了指里面的房间, 这里是特级病房,算是两居室,除了禄爻睡得这个房间, 还有一间单独的陪护房间, 里面有独立卫浴。 “姐夫你呢?”山雷麻利的把保温饭盒洗干净, “我就在这。”贺厉瞥了一眼,病床边上的小椅子, 他快一米九的身形,在这个小椅子上,可以说是屈才。 “要不,我怕守着师姐吧。”山雷虽然也不矮,但是没有贺厉那么壮实, 起码坐在小椅子上,应该没有那么遭罪。 “你去休息吧。”禄爻知道恶犬肯定会寸步不离, 所以让山雷去陪护房休息。 “师姐,有事叫我。”山雷乖巧的回了房间。 “我去洗个澡。”从昆仑山下来后,贺厉就一直守在禄爻身边, 虽然没有什么味道,但守在玫瑰身边,他还是想干干净净的。 “去吧。”贺厉有点小洁癖,禄爻是知道的。 贺厉用五分钟快速冲了个澡,连头发都没吹,就跑出来了, 看到病床上的人,紧闭着双眼, 丢下手里的毛巾,两步冲到病床前, “禄爻!” “这么快?”禄爻迷糊的睁开眼,冰凉的水珠滴落到她的锁骨上, 她被凉的缩了下肩膀。 “困了先睡。”见禄爻没事,贺厉长舒口气。 “不吹头发么?”禄爻反应过来, 原来贺厉是怕自己又昏迷不醒。 “一会就干了。”贺厉想抽烟,却发现被禄不染顺走了, “脑袋湿乎乎的可上不了床哦。” 像一只突然被主人叫到名字的修狗, 深邃的桃花眼忽地一亮,二话没说, 拿着吹风机就跑回去吹头发了。 禄爻笑着翻了个身,浅金的月色照进来, 把病房内照的半亮, 从她这个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被云遮了一角的月, 杳霭流玉,月落星沉。 云气幽深如流玉,似水似风般无声无息, 它身后的月亮落下,星光暗淡, 今日已经接近尾声,一切好像都在落幕, 结局好像并不完美,她又无能为力。 “看什么?” 背后的床垫塌下去一块,自己也跟着下陷, 薄背撞到坚实的胸膛,她落进宽厚的怀抱中, 淡淡的沉香将她包裹,满溢的安全感让她松弛下来。 “看月亮。”禄爻弯弯唇角,放松的缩在让人上瘾的怀抱中, 今天不完美, 但值得庆幸的是,明天又会再次到来。 “睡觉。”贺厉不懂禄爻情绪的转变, 只是把人牢牢护在胸前,这样他才有活着的真实感。 这一夜,所有人都在因为没有失去重要的人, 而安然入眠。 除了习惯值夜班的季云安, 他一面和孟良温交接城南项目, 一面要提防章知尘下黑手, 另一面要时刻保持清醒,以备禄爻有突发情况。 所以,早上吃完蒋宇带来的早饭, 他就迫不及待的去禄爻病房, 想和贺厉诉诉苦。 “我勒个豆!”季云安看着床上相拥入眠的人,发出一声恨铁不成钢的感叹, “你能不能做个人啊!”季云安完全不给贺厉说话的机会, 满眼都是对衣冠禽兽的谴责。 “什么都没干。”贺厉揉了把脑袋,用被子把还没睡醒的禄爻盖上, 季云安退后一步,什么都没说, 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来送早餐的林蒙,见门开着,象征性的敲了两下门, 一进屋就看到、双眼骂得很脏的季医生, 还有老人看手机的蒋宇, “什么事?”贺厉打断林蒙的臆想, “二爷!姜佩奇又来了!” 第119章 天赋异禀也算病? 林蒙双手拎的满满, 一边拎着早餐、一边是老板和老板娘的换洗衣物, “见么?”贺厉坐回床边, 揉了揉探出被窝的小脑袋。 “姜云峰?”乌黑的双眼眨巴眨巴, 狐狸眼染上浅浅的笑意, “孟优涵想得,”季云安给禄爻简单检查了一下, 顺便解释了下姜佩奇一家的出处。 “是优涵能想出来的,”禄爻眉眼弯弯, 但是在看到季云安拿出针管的时候,还是止了笑意, “不痛不痛的,”季云安语气像哄小孩一样, “我想先洗个澡。”禄爻默默的把手收回被子里, 她才不是害怕打针呢, 她是因为浑身不舒服,怕有味道,才想先洗个澡的, 真的不是害怕打针、真的! 季云安看了眼凶神恶煞瞄准自己的贺厉, 收起坏蜀黍的笑容,“不能洗太久,半小时后我再来。” “谢谢!”甜甜的笑容又挂在脸上, 却被贺厉直接捞进怀里,“不是去洗澡。” “老板娘,那见不见。”林蒙虽说还没吃早饭,但也不想吃狗粮, “让他们等着。”禄爻挣脱贺厉,想要下床, 却被贺厉单手抄进膝窝,把人抱起来了, 林蒙眼见接下来的事,少儿不宜、有可能老儿也不宜, “我这就去告诉他们!”招呼了一声, 脚底抹油的溜下楼了。 “干嘛呀~”禄爻按着宽肩,低头娇嗔, “不是说要洗澡?”贺厉抱着禄爻,另只手拎起林蒙拿来的换洗衣物, “我自己洗!”柔弱无骨的小手,拍在坚实的手臂上, 贺厉挑起眉,忽视那猫抓的小劲儿, “一起洗,又快又安全。” “山雷还在呢!”禄爻红着耳朵,做贼心虚的扫了眼紧闭的陪护房; “孩子睡觉呢。”贺厉不等禄爻回话,就抱着人进了浴室。 此时一直站在门后的山雷, 默默收回了放在把手上的手, 蹑手蹑脚的趴回床上, 嗯、他在睡觉, 他真的睡着的。 半小时后,季云安准时守在门口, 但是,有了早晨的经验, 这次,他选择悄咪咪的进来, 一定要捉奸在床! “季医生?”禄爻靠在床头, 疑惑的看向好像偷地瓜的季云安, “贺狗呢?”季云安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 打量的眯眯眼落在小脸绯红的禄爻身上, 此时的禄爻,不再穿着病号服, 而是舒适的纯棉三件套家居服, 纯白的蕾丝吊带,露出漂亮的天鹅颈、线条清晰的锁骨, 外面搭着保暖又舒适的羊绒外套, 乌黑的长发,还带着几丝湿润的垂在身侧, 给娇媚的玫瑰,添了几分清冷与纯净。 “在浴室。”禄爻指了指浴室, “怕不是憋坏了吧?”季云安狐疑把浴室门推开个小缝, 禄爻刚退下的红晕,又爬上耳廓, 其实,她也有这个担忧。 刚才在浴室,因为隐忍贺厉脖子上的青筋都凸起了, 可他还是老老实实、细致入微的给自己洗了个澡, 然后把自己放回床上,就又回去了。 “艾玛!” 浴室的门猛地被推开,偷窥狂季云安躲闪不及, 一屁股摔倒地上。 “看病看我?”贺厉赤着上身,拿着毛巾随意的擦头发, 还没来得及擦干的水珠,顺着壁垒分明的肌肉, 直到消失在裤腰处。 “给你看病!”季云安没好气的爬起来, “天赋异禀也算病?”贺厉把毛巾随手扔到季云安脸上, 抓起一旁的黑色短袖套在身上。 “不要脸!”季云安摔倒湿哒哒的毛巾, 正要回怼,看到贺厉的穿着又是一愣,“你这是返老还童?孔雀开屏?” “这周我都在这,穿衬衫不方便。”贺厉支起病床桌, 长指优雅而利落,把早饭摆放好。 平日总是穿着衬衫西裤的人,此时就穿着简单的休闲裤和短袖, 头发也没有造型,只是随意的散落在额前, 俊朗的容颜、加上宽肩窄腰的身形, 反而有几分高校体育生的味道。 “行行行~你们小情侣最大~”季云安阴阳怪气的撇撇嘴, 拿起针管,就要表演容嬷嬷扎针。 “等下。”贺厉放下手中的饭盒,抽出张湿巾,擦擦手, 然后长臂一伸,把禄爻的脑袋扣在自己胸前, “行了。” 确保人看不到注射过程,才瞅了眼季云安, 嘴强王者季云安,此时也被贺厉的骚操作怼的哑口无言, 谁在说贺厉没心,他第一个站出来。 “稍微慢点,别碰到,一会我来换药。” 季云安在贺厉威慑的目光下,谨慎的完成了操作, 他也想恶龙咆哮,他虽然从医没多久, 但是他再怎么说,也是医学天才啊, 至于让贺狗这么盯着自己么! “谢谢季医生。”禄爻从贺厉怀里钻出来,娇俏的道谢, “没事没事没事~”季云安总觉得,禄爻就像那种得道成仙的小狐狸, 对自己人又甜又软、对外人又辣又狠。 “我喂你。”贺厉没理会一脸贱样的季云安, 找了个抱枕放在禄爻输液的手下。 “那我先走了哈~”季云安笑着摇了下头, 他算是明白了,贺厉一直不近女色,对女人没礼貌, 都是因为他不喜欢、不稀罕; 他现在真是担得起‘爹系男友’的称号。 “先喝口牛奶,我去叫山雷。”贺厉把温热的牛奶插好吸管, 递到禄爻手里, “好~”禄爻接过来,乖巧的喝了一口。 早餐样式很多,基本以中式热食为主, 有粥、小菜、点心之类的, 大多都是清淡、营养的餐食, 禄爻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剩下的都被山雷和贺厉,三下五除二利索的解决掉。 “叫姜云峰上来么?”贺厉其实是不想让禄爻见姜家那几口人的, 但是,既然小玫瑰开口,他就会听话。 “嗯,我刚进医院,他们就来了,应该是有人给他们消息了。” 禄爻抬手想掐算,被温热干燥的大掌抓住, “师父说了,最近不要算。” 贺厉把药喂到禄爻嘴边,又递了口温水给她。 “好吧。”禄爻不情愿的吞下药片,觉得无聊的靠着, “喵呜~”似乎感知到主人没意思, 月亮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跳到禄爻的腿上, “月亮~”禄爻立刻开心的揉着小猫头, “汪唔~”坤子不满月亮独占禄爻, 争宠似的就要往禄爻身上跳, 却被山雷一个大耳雷子制止了, “你想压死师姐啊?” “趴床角。”贺厉拍拍禄爻脚下的位置, “汪~”坤子退而求其次的爬上床尾, 还贱嗖嗖的让禄爻把脚放到自己肚子上,帮她暖脚。 所以姜云峰几人一进来时, 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禁怀疑是不是进错了片场, “这是病房?” 第120章 真相碎片拼凑 不怪姜云峰几人会发出这样的疑问, 几个人一大早就来了,在医院楼下等了将近两个小时, 因为贺厉的命令,全医院戒严, 别说是门口了, 就连大门都是林蒙带进来的。 本来一腔怒火,想要给禄爻一个下马威, 谁知道一进屋就看到, 孱弱清冷的病美人倚靠在床上, 腿上趴着漆黑的小猫,因为响动,异瞳冰冷而诡异的注视着门口, 脚下的巨型黑犬,警惕的支起耳朵, 窗前站着个高大身影,一身黑色,手里叼着烟, 腕上带着墨色佛珠,自身散发的冷戾气场,让人不寒而栗。 唯独看起来没有攻击力的,是坐在床前的少年, 干干净净的大学生长相, 不过一开口就是王炸,“师姐,他们身上有小鬼。” “来索命的?”禄爻一下一下抚摸着小猫头, 月亮又呼噜呼噜的,享受着闭上眼睛。 “应该是那位妇女堕胎的。”山雷快速的扫了眼,还用手指指。 “你胡、胡说什么?!”魏颖脸红脖子粗的跳脚, 她试图用恼怒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而且堕胎这件事,除了自己知道,她就没告诉给别人。 “禄爻!你敢给我妈泼脏水!”姜好珍说着就要伸手过来, “唔……”坤子起身,跳到前面,龇牙发出警告的低吼, “你真是乡下来的,没有规矩,医院怎么能带畜生!”姜好珍嘴上骂着, 脚下还是诚实的退后,躲到魏颖身后。 “禄爻!你怎么对家人呢!”姜云峰腆着大肚子,把魏颖和姜好珍护在身后, “唔唔!”坤子一步步向前,嘴里的低吼越来越凶, “快、快让这畜生退后!”姜云峰看着坤子那地缸一般的身形,还有锋利的犬牙,吓得磕磕绊绊,连话都说不利索, “家人?”禄爻冷笑一声,视线垂落在月亮毛茸茸的小黑脑瓜上, 姜云峰心下一凛,想要观察着禄爻的神情, 她该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让你接盘,你倒入戏了。”清幽的瞳孔,夹杂着不屑与疏离,直直望向姜云峰, “你、你!”姜云峰不可置信的说不出话, “不过,你好像挺喜欢接盘的。”娇媚的脸上,带着玩味,若有似无得扫过姜好珍。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多伤你爸爸的心啊!”魏颖立刻挡住姜好珍,生怕被发现什么。 “她什么都不知道?”禄爻忽然觉得好笑,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姜云峰一家四口,八百个心眼子, 谁都不知道谁的底,但是拿出来都挺无厘头。 “知道什么?!”魏颖第一反应是,姜云峰背着自己又在外面养别的女人了。 “我不是他亲生的,”禄爻懒得解释,又觉得不说清楚,这家人在里头和稀泥,有些麻烦, “我就说你是个杂种!”姜好珍一听这话,解气似的跳出来, 这会兴奋到扭曲的表情,也不害怕坤子了, 指着禄爻的鼻子就开骂,“你和你那个便宜妈一样!就是找我爸来接盘的!真是恶臭!居然到处认爹!” 贺厉长腿上前,猛抽了一口烟, 把还燃着的用力一弹,直接弹到姜好珍脸上, “啊!!!”姜好珍吃痛的捂住脸,想要破口大骂, 当看清贺厉那张完美又阴翳的脸时,又生生咽回去了, 凭什么禄爻这个没爹没妈的孩子,就有贺二爷的偏宠, 但是她有贺言辞啊,只要城南的项目成功, 贺厉也就玩完了,到时候她和贺言辞就是贺家的一把手, 她拿出手机飞快的给贺言辞发了个信息。 “贺厉。”禄爻知道贺厉火了,柔声把人叫回来, “嗯。”贺厉立刻收回低气压,屁颠的回到禄爻身边, 把小手攥紧手里揉捏。 “姜家我不要。”禄爻看着一脸颓废的姜云峰, 他瘫坐在沙发上,似乎陷入痛苦的回忆。 “你放什么屁呢!姜家都是爸爸的!以后会是我的!”姜好珍这时候不乐意了,又跳出来, “轮谁都轮不到你。”禄爻被姜好珍一惊一乍吵得烦了, 不耐烦的示意山雷, 山雷起身,只是在姜好珍面前挥了一下,姜好珍立刻就出不了声了。 “你对好珍做了什么?!”魏颖见宝贝女儿说不出话,说着就上前捶打山雷, 山雷退后一步,看到师姐的眼神,又在魏颖面前挥了一下, 魏颖也说不出话了。 他们二人只能拼命的捶打姜云峰,让他替自己想办法, “你们他妈的消停一会!”姜云峰烦躁的一甩,魏颖直接摔倒在地, 连带着姜好珍也被碰倒了。 “你见到清风了吗?她还好么?”姜云峰不去管地上的妻女,声音颤抖的问道, 禄爻知道,姜云峰同意给禄清风一个家,不仅因为觊觎禄氏的能力, 也因为,姜云峰真的爱上禄清风了。 “和白乾坤挺好的。”禄爻回想起山洞的场景,嘲讽的笑了, 也不知道,禄清风自己清不清楚,自己到底选了个什么东西。 “我就知道……”姜云峰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受不了打击的眩晕, “起初我和禄清风达成协议,我娶她给你户口,她帮我把姜家做大做强,” 姜云峰不管有没有人问他,自顾自的开始回忆, “后来,在接触中,我慢慢爱上了她。爱她漂亮、爱她清冷、爱她总是能轻易解决我的难处。” 魏颖说不出话,听着姜云峰对别的女人表达爱意, 只能支支吾吾的推搡他。 “可是,无论我怎么做,她都不爱我,我就在外面乱搞,想要气她,想要让她在乎我。” 姜云峰虽然没说,但是这个用来气禄清风的怨种,应该就是魏颖了。 姜好珍瞪大双眼,她一直以为父母是相爱的, 却没想到是这种结果。 “所以,你就放任魏颖虐待我。”禄爻实在懒得听别的男人,和自己母亲的恩怨情仇, 贺厉闻言神色冷清, “当时禄清风病的很严重是真的,但去林中养病是她主动提出来的,” 姜云峰自嘲的给自己一巴掌, “我以为我把你留在身边,她起码有一天会回来,所以,当魏颖虐待你的时候,我总是心存侥幸,如果被清风知道,她会不会因为爱女心切赶回来找我算账,这样我就能再见她一面了。” “结果你发现她没有,我也没什么利用价值,所以你就听白乾坤的话,给我送上山了。” 禄爻觉得姜云峰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强行拉进度条, “是,当时白乾坤让我杀了你,但我想着,你毕竟是清风的女儿……” 姜云峰深深的叹口气,双手抱头的开始哭泣。 禄爻捋了下胸前的长发,姜云峰恐怕不知道, 白乾坤要杀了自己,应该也是禄清风默许的。 禄爻有些疲累,把手臂放在床头柜上,撑着额角, 静静地看姜云峰哭唧,直到声音弱了下去, 她才淡淡的说: “继承人选姜好邺。” 第121章 癞蛤蟆亲青蛙 “你、你说什么?”姜云峰猛然抬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查查你那相好。”禄爻懒得再和姜云峰废话, 多这一句嘴,是为了还姜云峰的不杀之情。 姜云峰将视线转移到跌坐在地上的魏颖, 似乎是想到什么,“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什么了?!” 魏颖说不了话,只能比比划划的表示,自己是清白的。 她怎么不恨呢,她知道姜云峰没有那么爱自己, 但起码是喜欢自己的,这么多年她为了姜云峰、为了姜家, 任劳任怨、从无怨言, 结果到头来,自己只是她气白月光的工具人。 似乎是感受到魏颖情绪的变化,她背后那团青黑色阴影逐渐具象化, 青紫的小手紧紧捏着魏颖的脖子, 魏颖睁大双眼,抓挠着脖子,带着的珍珠项链都被拽折、散落一地。 “魏颖!魏颖!你怎么了?!”姜云峰顾不上其他,急忙抱住魏颖, “咳咳……”禄爻身体弱,感受到小鬼的煞气,不舒服的咳了两声, “师姐!”山雷立刻挡在禄爻跟前,“小鬼怎么办?” 贺厉把禄爻抱在怀里,不知道是不是昆仑山的原因, 他似乎也能看到魏颖背后那个小孩的鬼影。 “让魏颖自己说。”禄爻被贺厉抱在怀里,好了一点, 山雷拧着眉,随手一挥, 魏颖只觉得眼前一黑,就要晕倒, 却被脖子上的力度,又勒醒, 等到看清自己身上那个小孩,她吓得连哭带嚎: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留不得你啊!” “什么意思?”姜云峰看不到小孩,只能看到魏颖边哭,边拉着什么往下扯, “她用非常手段堕胎,婴儿缠上她了。”山雷见师姐嫌弃不愿多说,只能开口解释。 “堕胎?!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和我说?!”姜云峰大吃一惊, 转念一想,他虽然碰过魏颖,但是一直都有注意, 按理说,应该不会出现意外。 “峰哥,我也不想这样,只是那段时间你忙着公司的事,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了!” 魏颖眼珠子乱转,立刻编了个谎话, “可是,毕竟是条生命啊。”姜云峰没什么大出息,也是个又窝囊又心软的人, 这么多年魏颖对自己如何,他都看在眼里, 所以他现在更多的是心疼、是可惜。 “不是你的。”禄爻实在看不下去了,冷清的说了一句, “你胡说什么!”魏颖立刻起身,“我知道你一直都看不上我,但这种事你怎么能乱说!” “禄爻,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姜云峰观察着禄爻的神色, 她看起来不像说谎,但一时又没有头绪, 毕竟一头是朝夕相处的妻子,而另一头是没有血缘的女儿, 他其实更愿意相信魏颖。 禄爻懒得再管姜云峰的家务事,不耐烦的挥挥手, 示意山雷把他们赶出去。 “师姐,那小鬼怎么办?”山雷也不想管魏颖, 但是放任冤魂祸害人间,终归是不对的。 “什么小鬼!我就是被你气的急火攻心了!” 魏颖心虚的退后,她当然也察觉到自己最近不太对劲, 总感觉后背又酸又沉,脖子也经常落枕, 可是禄爻这个废物,一直都不喜欢自己,谁知道她是不是编瞎话骗自己的; 禄爻瞥了眼魏颖,“既然不承认,就当没有吧。” “是、师姐。”山雷明白了师姐的用意,打开门对姜云峰一家下了逐客令。 “禄爻……”姜云峰扶着魏颖,回头看向病床上的人, 他其实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两不相欠。”禄爻轻轻抚摸着月亮,淡淡的说了声。 姜云峰没有再说什么,佝偻着背、扶着魏颖出去了。 “你怎么还不走?”山雷一回头,才发现缩在沙发角落的姜好珍, 她穿着花枝招展的红裙子,踩着夸张的金色恨天高, 像是收到惊吓一般,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她还不能说话。”禄爻扫了眼姜好珍微微隆起的小腹, “哦。”山雷差点忘了这事,随意的挥了一把, “我、我看见了!”姜好珍惊恐的大叫,满钻的指甲指着门口, “我妈身上有个小孩!” “所以?”禄爻风轻云淡的靠在贺厉怀里, “给你个废物没什么好说的!”姜好珍从地上爬起来, 她信不着禄爻,谁不知道禄氏唯一的废物,就是禄爻, 与其在这浪费时间,还不如去找白大师解决, “丢出去。”贺厉拧着眉,冷冷的吩咐, 立刻就从门外进来两个人,提着姜好珍就往门外扔。 “我是贺家孙媳妇,你们敢这么对我!” 医院走廊充斥着姜好珍的撒泼声,保镖嫌弃的堵上姜好珍的嘴, 一路提着姜好珍,把她丢到了大门口。 正巧碰上,从车上下来的贺言辞, “有没有点豪门闺秀的样子!” 贺言辞不悦的拽起姜好珍, 他越来越不懂,自己为什么不选长得漂亮勾人的禄爻, 而是选了这么个泼妇。 “都怪禄爻那个贱人!她污蔑我妈,还勾引贺厉,让他把我扔出来!” 姜好珍搂着贺言辞的胳膊,哭哭啼啼的告状, “禄爻和小叔怎么会在医院?”贺言辞抬头看向医院, “禄爻住院了!看起来病的很严重,说两句都咳得不行,怕不是要死了吧!” 姜好珍恶狠狠的诅咒禄爻, “你怎么会知道?”贺言辞刚刚收到姜好珍发来的信息, 上面就是这家医院的地址, 姜好珍当然不会说,是有个神秘人告诉自己,禄爻住院了, 只能随便扯了个谎话: “是我爸说的,他要来看禄爻,我作为妹妹当然也得来看了,” 姜好珍又往贺言辞身上贴了贴,“谁知道,一进门禄爻就说不想看见我们,给我们赶出来了!” “禄爻生病了?”贺言辞的重点全都在禄爻病了这件事上, 他隐隐担心,禄爻身子骨弱,一定是病的很严重,才会住院吧。 “是啊,小叔一直陪着呢,”姜好珍不得不承认,她对禄爻是嫉妒的, 贺厉长得帅,身材还好, 当她看到贺厉对禄爻无微不至的照顾,又听禄爻的话时, 她突然有些看不上贺言辞了, 但是她相信,只要她拿捏住贺言辞,贺家就是她的, “我这想着,小叔这段时间恐怕会一直陪在这里,公司那头就顾不上,你来混个脸熟,让小叔给你放放权。” 原本厌恶姜好珍的贺言辞,听她这么一说,觉得也很有道理, 贺建成一直不给自己机会,与其这样, 还不如从贺厉这里想想办法,“还是好珍聪明。” “言辞哥哥~”姜好珍作势就要献上香吻, 一道嘲讽的声音横到二人中间, “哟,这不是癞蛤蟆亲青蛙? 第122章 蹦跶不了多久了 宋星星戴个大墨镜,挎着孟良温, 嫌弃的勾起红唇。 “长得丑玩的花啊~” 洛丽塔孟优涵,蹦蹦跳跳的从贺言辞和姜好珍旁边路过, “你说谁呢?!”姜好珍气急败坏的掐着腰, 贺言辞说过,不能惹孟家的兄妹俩, 但是他可没说不能惹宋星星, 她指着宋星星的鼻子就开骂, “别以为你傍上大款就能咸鱼翻身了!你不过就是人家的玩物!你那个家世,怎么可能会有豪门看上你!” 孟良温气的就松开领带,要冲上去, 却被宋星星拉住,“男人不打女人。” 说完,宋星星一巴掌甩到姜好珍脸上, “老婆威武!”孟良温星星眼都放光, 他真的太喜欢霸气侧漏的宋星星了, 每次看她发飙,都有一种女强文中的打脸爽感。 “你敢打我?!”姜好珍被扇得趔趄,捂着脸等着宋星星, “你怎么不长记性,头发长出来了,脑子没长?” 宋星星薅着姜好珍刚长出来不多的头发, 嫌弃的晃了晃,“我是不是警告过你,离禄爻远点。” 她的声音,平静的甚至没有起伏, 不过森冷感却让姜好珍打了个寒颤, “你别以为我怕你!”姜好珍吃痛的去掰宋星星的手, 不过都是徒劳,只能用指甲去抠, “滚开!”走出去半天,看没有人跟上的孟优涵, 去而复返,一回来就看到宋星星的手被姜好珍扣得一道道的, 穿着厚底玛丽珍鞋的小脚,一脚踹在姜好珍的屁股上, “啊!”姜好珍捂着肚子,吃痛的跌坐在地, “言辞哥哥,我的肚子好疼!” “我踢的是你屁股,你肚子疼什么?”孟优涵心疼的拉过宋星星的手, “嫂子,疼坏了吧,下次这种事你让我哥上,你别动。” “好珍!”贺言辞本来也以为姜好珍只是装相,直到看到她腿间流出的血, “你把她大姨妈踹来了?”宋星星满头问号的看孟优涵, “我把她大姨妈踹来了!”孟优涵突然觉得自己有新技能了, “救救她!”贺言辞抱着姜好珍,就往医院闯, 却不料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二爷交代,医院除了自己人,其他人一律不得入内!” “我好疼!我的孩子!”姜好珍是真的慌了,当时贺老爷子松口自己能进贺家, 就是因为她有了贺言辞的孩子, 如果这个孩子没了,恐怕她进贺家的事,也泡汤了。 “闪开!贺厉是我小叔!”贺言辞也急了,他不懂姜好珍的弯弯绕绕, 只是觉得,有这个孩子在,爷爷一定会重视自己, “不行!”保镖冷脸的拒绝, 不过很快就接到电话,他闪开身,“进去吧。” 贺言辞抱着姜好珍就往急诊室冲。 “怎么个事?”孟优涵和宋星星对视一眼, 默契的露出笑容,上了电梯。 “醒了不告诉我!”宋星星一脚踹开门, 一进屋就看到要把禄爻按在怀里亲的贺厉, “怪不得不告诉你呢?”孟优涵比了个耶,挡在眼前, “做个人吧,贺二爷。”孟良温叼着烟,痞痞的搂着宋星星, “反正你们今天也会来。”禄爻红着脸直起身, 她怕宋星星几人休息不好,索性就没告诉他们。 “放姜好珍进来,我们就知道你醒了!”孟优涵得意的拿了个苹果张嘴就啃, “你怎么还穿高跟鞋?”禄爻带着笑意的看向宋星星, “为什么不能穿高跟鞋……”宋星星说着说着,反应过来什么, 猛地站起身,把孟良温吓了一跳, 又连忙扶着她坐下, “怪不得,你最近都不抽烟了,也不让我抽烟了!”宋星星恍然大悟, 单手抚摸着平坦的小腹,眼眶湿润, “啥意思?!”孟优涵盯着萝莉脑袋,左看看右看看, “你要当姑妈了。”山雷抽了张湿巾,递给孟优涵, “姑妈?”孟优涵丢掉苹果,擦擦手,“姑妈!!!!” 禄爻被逗得呵呵笑,贺厉把人搂在怀里, 温柔的注视着这样生动俏皮的玫瑰。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宋星星猜到,禄爻肯定一早就知道了, “宋妈妈~”禄爻狐狸眼一挑,千娇百媚的宋星星骨头都要酥了, “那晚!”宋星星回忆自己告白孟良温那晚, 自己临上车时,禄爻眉眼带笑的叫自己宋妈妈, 禄爻不置可否的笑弯了眼, “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宋星星一把薅住孟良温的耳朵, “媳妇儿、媳妇儿!”孟良温歪着脑袋坦白, “上次禄爻让咱们亲自建宠物救助站,我就有感觉了。” 毕竟他见识过禄爻的能力, 他也见证了禄爻和宋星星的友谊, 所以,禄爻说话的时候,他都留了个心眼仔细听, “禄爻昏迷当晚,贺厉告诉我的!” 孟良温只好老实交代,“贺厉怕禄爻醒不过来,所以干脆告诉我了。” “禄娇娇!”宋星星热泪盈眶的扑向禄爻, 却被孟良温拉住,“小心肚子!” “所以你才让人救姜好珍的?”宋星星脑子转得快, 立刻就明白禄爻为什么会让人放姜好珍进来的, 如果姜好珍救治不及时,流产的话, 算是自己造成的,自己马上当妈了,终归不好。 “算是。”禄爻没否认, 宋星星陪着她度过了艰难的岁月, 她不想她的手上沾染鲜血。 “禄娇娇~”宋星星说着就哭了出来, 孟优涵都惊呆了,平日女人中的男人的宋星星, 最近怎么说哭就哭。 “怀孕就是会敏感一些,没事的嚎~媳妇儿~”孟良温贱嗖嗖的把宋星星搂在怀里安慰, 却被宋星星打了一巴掌,“谁是你媳妇儿!你都没求婚!告白还是我先说的!” 宋星星越说越委屈,扒着禄爻的床不撒手, “她说得对。”一直沉默的禄爻向日葵,贺厉开口了, 他实在是看不惯孟良温领跑这么多, 自己还跟玫瑰甜蜜恋爱呢,他就当爹了, 可不能让他那么痛快。 “贺狗……”孟良温咬牙切齿的给贺厉一个白眼, 急忙哄着宋星星,“马上求婚、马上结婚!你说了算!” “不行!我要等禄爻出院!”宋星星拉着禄爻的手不撒开, 禄爻是她最重要的人,也是唯一的亲人, 她一定要在禄爻的见证下完成人生大事。 “必须的!”孟良温像哄小孩一样,轻拍宋星星的背, “有贺狗照顾着,禄爻肯定马上就好。” “看心情吧。”贺厉傲娇的不看他, 搂着自己的玫瑰,稀罕的不得了。 “坤子,就剩咱们两条单身狗了。”孟优涵哭丧着脸, 蹲在坤子身边,搂着它的脖子, 哥俩好的羡慕。 “汪!” 坤子:我是身负使命!谁像你,喜欢块木头! 回家取东西的山雷,打了个大喷嚏。 “不过,就这么放过姜好珍了?”身为孕妇的宋星星,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蹦跶不了多久了。” 第123章 后继有从 “你是说……?”宋星星一脸坏笑的眯着眼睛, “嗯哼~”禄爻也会以同样的小表情, “爽了!”宋星星仰面朝天的瘫在沙发上, 自从禄爻回家,姜好珍就没少给她使绊子, 明里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暗里那些勾当,恶毒女配都得夸一句前辈。 “二爷。”林蒙在门口犹豫半天, 直到里面不再传来他听不了的,才礼貌的敲门, “进来。”贺厉垂着头,坐在椅子上, 长指剥着红柚,动作矜贵而优雅, 近一米九的高大男人,细腻的剥去红柚上的白色脉络, 直到饱满泛着橙红的果肉,没有一点白丝, 才送到粉嫩的唇边。 “贺小少爷的孩子保住了,不过情况依旧不太稳定。” 林蒙总算是见过恋爱中的二爷,是有多宠了; 明明那双手,原来都是用来舞刀弄枪、打打杀杀的。 “嗯,让他们明天出院。” 贺厉全程都在投喂小猫, 没有彩妆覆盖的唇瓣,露出了原本的樱色, 不过因为身体虚弱,并不那么娇嫩, 反而有种淡淡的粉, 柔嫩的唇轻启,轻咬在鲜嫩多汁的果肉上, 小口慢慢咀嚼吞咽,赏心悦目又不经意的引人遐想。 “这就去办。”林蒙眼见自家老板没心思搭理自己, 转身就走。 “命可真大!”孟优涵无视贺厉的白眼, 眼疾手快的从盘子中偷了个剥好的果肉。 “她身体一看就好,”宋星星心安理得的享受孟良温的投喂, 自从确定自己怀孕之后,她似乎对孟良温更敞开心扉了。 “咋的,你也耳濡目染学会看相了?”孟优涵三下五除二的吞下果肉, 正准备再偷一个的时候,被贺厉一个眼神刀住。 “傻子身体都好。” “傻b身体都好。” 禄爻和宋星星默契的同时开口,又相视一笑。 孟优涵默默的偷走了自己哥哥的果肉, 总觉得没骂自己,又莫名躺枪的感觉。 几人嘻嘻哈哈说了会话,便被某犬下了逐客令, 禄爻刚醒,看着就很虚弱, 这回真是名副其实的娇花了。 索幸几人体谅,也没再多留,只是说明天再来。 一出门,宋星星就被孟优涵拉着去看育婴用品了, 惨遭抛弃的新父,送走了媳妇和妹妹, 偷偷摸摸的回到禄爻病房, 一进屋就鬼鬼祟祟的问禄爻, “男孩女孩?” 察觉禄爻逐渐冰冷的眼神, 孟良温立刻原地站直发誓,“我绝对不是重男轻女!就是吧……” 其实他心里还是喜欢女孩的, 生个女孩继承宋星星的大长腿,再遗传自己的美貌, 岂不是逆天了,以后在豪门里横着走, 豪门子弟随便选, 他连给女儿要买的东西,都已经列了清单了。 “你喜欢女孩?”禄爻也知道孟良温不是那样的人, 刚才就是吓唬吓唬他而已。 “毕竟孩子是妈生,咱们也没啥脸要求男女,我看人家生孩子都可遭罪了,也不想让她再生一个……” 孟良温说着说着,声音都有些哽咽, 他到现在都没有实感, 那个第一眼就爱上的、雷厉风行的飒爽女将, 做了自己孩子的妈。 没遇到宋星星之前,他是个混不吝、是个花花公子, 虽然父母和睦,妹妹乖巧, 但生在豪门的他,对爱情没有太大具象化, 即便是父母一再强调,无论身世,只要相爱就好, 他还是对婚姻、对爱情抱有悲观态度。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上谁,会成为孩子的父亲。 “恭喜孟公子后继有人了。”禄爻弯弯眉眼, 对爱到流泪的画面,有了实感, 没白费她虚弱了一个月,改了两人的路。 “后继有从?”孟良温细品后,哭丧着脸,“后继有人人!!!!” 禄爻好笑的不再回话, 那天下午孟良温在禄爻的病房赖了两个小时, 才接受这个女儿梦破灭的事实。 “接受了就赶紧滚。”贺厉不满的给了孟良温一脚, 这一脚好像踢亮了孟良温脑顶的灯泡。 “也行!从也行!”孟良温一拍大腿, 猥琐的盯着贺厉, “脑子坏了?”贺厉嫌弃的退后, “我先替孩子谢过岳丈!(?′w`?)!”孟良温想清楚了, 生儿子也无所谓,到时候贺厉和禄爻生个女儿, 正好把人家的小姑娘偷回来, 这俩人逆天的颜值,再加上禄爻的超能力和贺厉的钞能力, 自己不就原地起飞了! “滚!”贺厉脸一沉,直接把孟良温扔了出去, 虽然八字还没一撇,但是一想到自己和禄爻的女儿, 要嫁给孟良温的臭小子那里, 他就已经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么快就代入了?”禄爻笑弯了眼,去勾贺厉的手指, 察觉之间柔软的触感,贺厉也温和下来, “不敢想。”贺厉坐在病床上,把人搂在怀里, 他其实已经做好了和禄爻丁克的准备, 遇到禄爻,已经是他积攒了几世的福分, 他不敢奢求,将玫瑰神据为己有, 就算真的到了那天, 禄爻身体弱,怀孕生子的风险太大, 他不敢冒险,他不能失去禄爻。 “要不你试着想想?”禄爻攥着贺厉的手指,俏皮的向后靠, 她其实并不喜欢孩子, 也许是看过太多父母为了孩子迷失了自己, 又也许是自己从小就没有个完整的家庭, 结婚生子这件事对自己来说,是恐惧的深渊, 但是,每每看到贺厉时, 她试着说服自己,如果那个人是他的话, 或许、她可以试试。 “真的?!”贺厉将人紧紧护在胸前, 滚烫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直直的传递到薄背,那种难言的激动,在叫嚣。 “嗯。”白嫩的小手穿插进大掌,与激动的人十指紧扣。 这次,她选择不问前程, 而是遵从自己的内心, 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 她牵挂的依旧不是世人,而是那只守在玫瑰旁的忠诚恶犬, 如果自己离开了, 他会难过吧、他会痛不欲生吧、 他会内疚自责的过完这一生吧。 她光是想想就会心痛,所以她努力的活下来了。 午后的阳光总是让人莫名安心, 病床很大,足够一对爱人,在上面相拥而眠, 也足够两个克制又谨慎的人,敞开心扉直面汹涌爱意。 所以当季云安在门口敲了半天的时候, 只等来一句沙哑又不耐烦的声音, “等着。” 惜命的季云安,老实的收回自己的手, 回头看向蒋宇,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你说的是贱人么?” 扑克脸的蒋宇,一本正经的把季医生惹毛了, 他很少5g冲浪,所以对季云安嘴里冒出的词, 总是不太理解。 “进来。” 还是贺厉的声音,救了蒋宇一命, 眼见要冒火的季云安,甩着六亲不认的脚步, 闯进了病房, 看到窝在病床上的恶臭情侣时, 坏心眼的开口, “章知尘吵着要见师妹哦~~” 第124章 师兄下线 “蒋宇说的没错。”贺厉起身, 给拿着输液针头的季云安让个地方, 他耳朵好用,所以门外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好好好!妙妙妙!”气急的季云安无力反驳, 嘴上恶狠狠的对付着,手下还是极其小心的给禄爻扎针。 “让他过来吧。”禄爻从贺厉怀里探出毛茸茸的小脑袋瓜, 章知尘要给自己下药的事, 贺厉和山雷已经告诉自己了, 自从那日,章知尘就一直被贺厉叫人看管着, 没赶他走,一方面是为了怕禄爻有突发情况, 另一方面,他是觉得, 毕竟是禄爻十几年的师兄,这件事还是要由她自己处理。 “我知道了,一会就带他过来。”季云安收到贺厉的眼神, 收拾好医疗器具,带着蒋宇出了门。 “会不舒服吗?”贺厉摸了下输液管, 觉得有些凉,一手把禄爻抱在怀里, 一手握住输液管,试着让冰凉的液体变得温热些。 “还好。”禄爻摇摇头,好笑的看向谨慎地贺厉, “你是不是把我养的太娇了?” “娇吗?”贺厉挑眉,亲了一口柔软的脸颊, “还能再娇些。” 禄爻骨子里带着的娇劲儿,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 是在玄琼玉宇日积月累形成的, 哪有在人家外公手里众星捧月,到自己这里就随意对待的道理。 “那我可就再娇些了呀~贺先生~”禄爻捏着嗓子撒娇, 自己都不知道此时的身段有多勾人。 “没好呢,别撩火。”贺厉大掌惩戒的拍在腰后, 语气是恶狠狠的克制。 禄爻被贺厉的表情逗得花枝乱颤,直到敲门声响起, 才立刻敛了笑容,又恢复了清冷的状态。 “喵呜?”趴在窗台睡觉的星星发出疑惑的叫声, 这丫头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 “爻爻……”章知尘站在门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当看到禄爻完好无损的躺在那里时,他无疑是庆幸的、是大喜的, 但是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子,此时蜷缩在别的男人的怀里时, 嫉妒和愤怒又蒙盖了那份喜悦。 “师兄。”禄爻微微坐直,却没挣脱横在腰间的小臂, 章知尘迈着沉重的步子进屋, 眸中的眼色滚了又滚,那句质问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只是无力的站在床前,“你好些了么?” “托师兄的福,又捡回了一条命。”禄爻说的是实话, 她自己的身体,心里有数, 即便再对章知尘的行为心存异议, 但不能否认,如果没有章知尘, 她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爻爻,别这样……”章知尘与禄爻生活十六载, 他太了解禄爻的脾气了, 她这是对下药的事算了, 可越是这样,他越是心慌。 “兰因絮果,青山如黛,”禄爻眉眼淡淡, 明明是笑着的,可是在章知尘眼里确实决绝。 兰因絮果,语断难收。 美好的开端却换来烂结局, 说出口的话难以收回,做出的事也难以当做没有发生。 从此音尘各消然,青山如黛草如烟。 自此分别后,你我音信全无, 远望春山如同你的眉眼,但草烟迷飘,不会再见了。 “爻爻……”章知尘红着眼,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他做了太多让禄爻失望的事了。 自己十二岁那年,遇到了六岁的小禄爻, 那时候的她,已经好看的不像样子了, 但眉眼间都是警惕与凉薄。 还是自己和山雷那几个师弟, 日日把小丫头捧在手心,她才逐渐敞开心扉的。 十六岁情窦初开的他,察觉自己对禄爻的心意时, 第一反应是唾弃自己的龌龊, 居然对一个十岁的孩子产生那种想法。 直到禄爻十六岁时,他私心的以为,自己可以表达心意, 可是那时的禄爻,把日夜不离身的佛珠送给了浑身是血的丧门星。 他自私的想要让禄爻记住自己, 所以每次给禄爻煎药的时候,会故意选些又苦又腥的药材, 然后在她皱着眉头喝下时,递给她颗糖, 让她对自己甜甜的道谢。 他私以为,这样禄爻就会感激自己,离不开自己, 谁知道,他亲眼目睹禄爻甜甜的道谢后, 又扣着嗓子催吐。 他才知道,自打禄爻发现自己卑劣的心思后, 就再也没吃过自己的药, 直到前两天看到禄爻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 占有欲一直扰乱他的理智, 他才会有把她据为己有的疯狂想法。 “有人会送你回玄琼玉宇。”禄爻温柔的说着, 仿佛将曾经那些肮脏的过去一笔带过, 不过,她和章知尘都知道, 两个人此生都不负相见了。 “好。”章知尘垂着头,紧握的拳终究是松开了, 师父他们应该不知道自己的做的这些事, 又或许他们一直再给自己机会, “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余生我都会待在药屋赎罪。” 章知尘依旧没有脸面抬头, 禄爻轻飘飘的原谅,像是一块石碑,永远的压在他的身上。 “玄琼玉宇麻烦您了。”禄爻笑着, 她怨过章知尘,也不理解过章知尘, 她不是圣母,心中无慈悲, 可是,她是知恩图报的人, 章知尘救过自己一次又一次,她不能随意把这份情谊抹杀, 不过,今生还是不要接触了罢。 “好。”章知尘点点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禄爻的慈悲成了他的枷锁, 而他甘心余生都被束缚。 “心疼了?”贺厉手臂一紧, 把人重新圈回到胸前, 他不喜欢自己的玫瑰对别的男人笑, 天知道,刚刚禄爻和章知尘说话的时候, 他有多想把人挡住。 “心疼啊……”禄爻故作悲伤的捂住胸口, “你敢!”贺厉一把抓住禄爻胸前的小手, 惩戒的咬了下白嫩的指尖, “心疼我这么招人喜欢~”禄爻似乎发现了逗弄恶犬的乐趣, “小东西。”贺厉卡着小脸的下巴, 闷声闷气的咒骂的一声,含住那娇艳欲滴的柔软。 两个人在床上打闹了会, 贺厉实在是呕不住火,把起火源塞到被窝里, 自己赤着上身,站在窗前抽烟。 “看什么、”贺厉没好气的看着被窝里露出的小脑袋瓜, “看男人。”禄爻没有被抓包、被凶的自觉性, 大大方方的换了个姿势, 抱着枕头趴在窗边,看贺厉抽烟。 落霞的光透着窗洒到男人身上, 如同缪斯雕刻的肌肉线条,蒙上了金色的光, 指尖的白雾随着微风四散, 环绕着宽肩窄腰,一切都恰到好处的朦胧又具体, 男人没了往日名利场上,高高在上的冷戾, 此时更像是爱人独享的艺术品。 “早晚弄死你。”贺厉猛抽了口烟, 扭过头不看她,不过还是没有挡住红了的耳廓。 禄爻没在多话,直到男人抽完烟, 野性又随意的理了下头发, 她才幽幽的开口: “我饿了,哥哥~” 第125章 林特助恋爱了? “哥哥也饿着呢。”贺厉没好气的斜了下, 手上却诚实的丢掉烟头,“吃什么。” “吃哥哥……”禄爻坏心眼的停顿了下, 直到看到怒气冲冲的某犬向自己冲过来的时候, 她才立刻补上后半句,“做的饭~” 这间病房还有个小厨房,不大但是做些简单的是完全够用的。 “哥哥很会做饭。”贺厉说着,一把掀开被子, 钻进了玫瑰香的空间, 厚实的被子盖住了热恋的情侣, 密闭的空间内,暧昧极度升温。 那一声声难耐的娇嗔,都被挡的严严实实, 直到某犬退出玫瑰领地, 看着床上隆起的小丘,拇指蹭了下嘴角, 依旧不是很满足的嘁了声,“都告诉你哥哥很会做饭了。” “恶犬!”小丘不满的拱了一下, 却没有勇气露出那张绯色的小脸,还有任君采劼的唇。 “吃什么?”贺厉随意的套了件上衣,准备给林蒙发信息, 让他准备食材。 “云吞面~”听到吃的,娇花来了精神, 小丘开始蠕动,露出了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等着。”贺厉给林蒙发去了几样食材, 还没从公司下班的林蒙,立刻交代好手头的工作, 开车就往超市冲; 不到半小时, 效率很对得起工资的林特助,就双手满满的守在门口了。 “辛苦你啦,林特助。”禄爻不好意思的起身, “老板娘,就算二爷不说,我也要来的。”林蒙将洗好的水果放到病床桌上, 又倒了杯参茶,放到禄爻手边, 看了一圈在小厨房忙乎的自己老板,正准备功成身退的时候, 被声娇软叫住, “林特助?” “老板娘您说。”林蒙两步回到病床前,弯着腰等待老板的上级领导发话。 “不要着急找女朋友。”禄爻发现,从昆仑山下来之后, 自己的能力也在潜移默化的改变。 原来卦算,详细的卜卦需要借助铜钱, 但是现在,她只通过手指的掐算,就能算出大部分事情。 “老板娘,什么指示?”林蒙脸蹭的红了, 扫了眼厨房忙碌的贺厉, 急忙矮了矮身,凑到禄爻耳边, 老板娘的能力他是知道的,虽然第一次见就想着让老板娘给自己算算, 但自己毕竟是二爷的特助,这么做总觉得不太妥当, 如今老板娘主动提起,他绝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这辈子都跟着贺厉,三年后自然都会妥当。”禄爻真不是为贺厉拉拢, 前几天见林蒙的时候,她就注意到林蒙的印堂粉中带黑, 今天眼色更甚,恐怕会有桃花煞, 这次弄不好,恐怕贺厉都保不住他, 从林蒙第一次对自己散发善意的时候, 禄爻就觉得林蒙是个好人, 主要是命硬,能留在贺厉身边这么久还活蹦乱跳的。 “不瞒您说,我最近认识了个小姑娘,是公司新来的实习生。”林蒙边说边鬼鬼祟祟的查看, 贺厉有没有看向这边, 殊不知此时站在厨房,嘴里叼着烟手上剥着虾的男人, 把二人自以为的悄悄话,全都听了去。 “但是,我身为二爷的特助,绝不会和同事谈恋爱的!”林蒙办事既稳妥又谨慎, 办事恋情是绝对不允许的, 很大概率会造成消息外传、更严重的可能会资源被盗。 这也是贺厉这么多年信任林蒙的原因。 “然后呢?”狐狸眼冒着精光,就差把快说给我听写到脸上了。 原来的禄爻因为经常给人算命, 尽是些苦情悲哀,所以她不怎么喜欢听八卦, 自从下山后,算命少了, 再加上孟优涵的感染,她慢慢的也喜欢上了吃瓜。 林蒙这些日子因为这件事没少上火, 心情垃圾桶蒋宇又被派走了, 他实在是没人说,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听, 他也来了劲儿,拉过椅子,就开始讲故事, “这小姑娘和我是同校学妹,长得我觉得挺普通,但是性格开朗还讨喜,” 林蒙毕了业就跟在贺厉身边, 心气虽高,但踏实务实,他对外貌要求不高, “她追你了?”沉浸吃瓜的玫瑰, 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是一个神算子了, “追我倒好了!”林蒙一拍大腿,苦恼的挠头, “她就有的时候会关心我,有的时候在公司又会保持距离。” 林蒙聊上劲头,直接解锁手机, 翻出和小姑娘的聊天记录给禄爻看, 【今天多谢学长提醒啦~thanks?(?w?)?】 【还好学长没有女朋友,不然我该惹姐姐讨厌了~[○?`Д′? ○]】 【今天好堵,好在没有迟到,就是给学长带的咖啡凉了o(╥﹏╥)o】 ……………… 诸如此类的信息每天都会有, 小姑娘尽显可爱和青春的开朗,每条信息后都会加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起初林蒙不是每条都回, 也是最近几天,林蒙才开始句句有回应的, 虽然回复的都很官方。 “老板娘,你说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林蒙一直是重点大学的高材生, 上学期间专注学习,也没谈过恋爱, 毕了业就跟着贺厉进了贺氏,更没有时间考虑个人问题, 所以遇到个这种温水煮青蛙的绿茶攻势, 他中招是必然的。 禄爻看着小姑娘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 【听说不能办公室恋情,我要不要下午就去辞职啊(?﹏?)】 禄爻看了眼低头做饭的贺厉, 玉指挪到腿上掐算, 林蒙立刻就要制止,“老板娘!” “嘘!”禄爻食指放在樱唇上,做贼一样压低声音, “被发现咱俩都得噶!” 林蒙立刻捂住自己的嘴,眨眨眼睛表示知道了, 禄爻飞快的掐算了一下, 眉头皱了又展, 林蒙的心也跟着揪起再摊开。 “先别让她辞职。”禄爻见贺厉没发现,松了口气, 这几天在医院,贺厉严防死守的看着自己, 坚决不让自己算卦,连每日的例卦都不行。 “我这就去!”林蒙对老板娘的话深信不疑, 而且他心里也有些犯嘀咕, 虽然是爱情初犯,但常年跟着二爷征战名利场, 对存疑的事还是有着高度敏感性的。 “等一下!”禄爻拉住起身的林蒙, “回去看看你办公室的第三个抽屉、还有门把手,不要惊动任何人。” 林蒙神色一变,收起刚刚春心荡漾的不值钱样, 神色肃然的点头,和贺厉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这就向着自己人了?”贺厉见林蒙走了,才边擦手边慢悠悠的从厨房走出来。 “听见了干嘛装没听见!”禄爻这是知道贺厉听见了, 害自己跟做贼一样。 “那不是帮你俩营造背着大魔王密谋的紧张氛围感~” 贺厉学着禄爻的语气,摇头晃脑, 这还是禄爻第一次见到贺厉这副欠揍的德性, 嘟着小嘴忍笑扭头不看他。 贺厉对禄爻这副小模样喜欢的紧, 转身从厨房端了个碗出来, “这是谁点的云吞面啊,也太香了吧。” 第126章 林特助失恋了。 “是我!”本想吓唬吓唬贺厉的小人, 先对食物败下阵来。 “样儿。”贺厉用勺子盛了个云吞, 放到唇边吹了吹,才往禄爻嘴边送。 禄爻张嘴咬了一口, 滑嫩的云吞皮薄如蝉翼,包裹着弹脆多汁的新鲜大虾, 适中的调味恰到好处的激发出云吞的鲜甜, 又没有让食材过于寡淡,让多日胃口缺缺的禄爻,眯着眼睛吃了好几个。 贺厉看禄爻一口一口,眯着眼睛享受自己的投喂, 心里喜欢的不得了, 禄爻的小模样好像只贪吃的小狐狸, 有口吃的就能骗走的可爱。 “不吃了?”贺厉看着碗里剩的几个云吞, 还有一口未动的竹升面,心满意足的挑了挑眉。 做饭给爱的人吃,大概就是这种幸福感和成就感吧。 “这几天都被你养胖了~”禄爻恢复了娇滴滴的模样, 两腿一伸,躺平回病床上。 这几日待在医院,贺厉这不让干,那不让干的, 每天一日三餐顿顿不落,还有滋补汤药, 贺厉变着法的让人做的好喝些, 连哄带逼的让她喝。 宋星星几人更是不用提, 自打宋星星怀了孕,孟良温是成车的往家拉滋补品, 什么东西都是三份的, 宋星星一份、孟优涵一份、禄爻一份, 禄爻前段时间瘦的那几斤通通补了回来, 顺道有赠了几斤。 “吃那点东西跟猫儿似的。”贺厉捏着禄爻的脸颊, 左看右看总觉得还是瘦了些, “要出院!”禄爻打开作乱的长指, 蹬着腿耍赖。 “明天问问季云安。”贺厉没松口, 拿着筷子把剩下的云吞面吃光。 禄爻见耍赖不成,干脆窝在被子里和禄不淤发信息, 自从外公下山后,祖孙俩的关系亲近了些, 每天都会发些信息、闲聊几句。 “林特助电话!”禄爻拿起一旁响个不停地手机, 扯着脖子朝厨房正在洗碗的高个子喊。 “你接。”小厨房不大,身高体阔的贺厉在里面, 洗碗都要弓着腰。 “二爷!我有罪!你制裁我吧!” 电话刚被接起,林蒙的鬼哭狼嚎就传来, 禄爻打开免提,“林特助?” “老板娘?”在办公室跪沙发的林蒙,好像听到了天籁, 也不管老板了,咧个嘴就开始嚎: “老板娘,您说的那几个地方我都看了,抽屉的钥匙孔、把手的钥匙孔都被安装了隐形摄像头!” 林蒙语气难掩自责, 更多的是对贺厉信任的愧疚, 也是对自己疏忽的愤怒。 被一个小姑娘哄了两句,就放下防备,让人钻了空子。 “你接?”禄爻看着已经收拾好回来的男人,用嘴型轻轻问, 绯红的唇瓣因为刚漱过口,晶莹剔透的粉, 小嘴一张一合的,又可爱又磨人, 贺厉弯着腰亲了一下,示意禄爻继续就行。 林蒙对禄爻的信任和依赖,某种程度上也取悦了贺厉。 “老板娘?”林蒙见电话没动静,心里没底,试探的叫了一下, “嗯,我在听。”禄爻推开缠人的狗嘴, “除此之外,有几个工位上也被人动过!”林蒙越说越气, 这帮人的手段真不简单,居然从自己下手, 还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有机密外泄么?”禄爻虽然没在公司待过, 但最基本的还是知道的,既然在林蒙办公室下手, 板上钉钉是为了商业竞争。 小姑娘手段不简单,对林蒙也不是穷追猛打的攻势, 反而采取迂回政策,降低警惕性。 “没有!绝对没有!”虽然知道老板娘看不见, 但林蒙还是举起三根手指发誓,“公司上下现在正在进行排查,目前没有任何丢失。” “那就证明还没有得手,就被我们发现了。”禄爻看了眼贺厉, 发现被偷家的老板倒是淡定,拿着自己的头发玩, 丝毫没有惊慌, 真是应了那句话, 稳如老狗, 又老又狗。 “老板娘,今后我就是你的牛马!”林蒙对禄爻的感激之情都要隔着屏幕甩到脸上了, 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老板就在旁边听。 “那倒也不用。”禄爻尴尬的笑笑, 毕竟正派老板在这,哪有当着人抢牛马的。 “老板娘!以后我就是蒙子!”林蒙实在不敢想, 如果今天没有禄爻的提醒,自己会发生什。 因为恋情冲昏头脑,泄露公司机密的, 轻的开除永不录用, 像贺氏这种金字塔顶尖的公司,恐怕不仅需要负法律责任, 严重点都容易踩几年缝纫机。 “汪?”趴在床底睡觉的坤子, 突然觉得自己的狗盆不保。 “尽快查,不能解决我让蒋宇回去。”一直安静吃瓜的贺厉,终于冷声开口, 不为别的,就是见不得别的雄性对玫瑰舔。 “二爷!o(╥﹏╥)o”l林蒙说着就要哭, 出了这么大的事,二爷一句责怪都没有, 可是下一句,就让他把感动吞了回去, “今年奖金没有了。”贺厉挑挑眉, 他并不担心林蒙的生计,作为他的特助, 林蒙工资高的离谱,没有奖金也不影响什么, 顶多没了一套房而已。 “我能处理(?﹏?)!”林蒙噌的从沙发爬起来, “我一定办的明明白白的!” 林蒙深知,没有贺厉,就没有自己的今天, 就算老板娘不说,他这辈子也非二爷不跟! “二爷……”林蒙还想说什么,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 他也来不及多想,立刻起身去处理, 如果让蒋宇知道了,这辈子都得被他嘲笑。 “笑什么?”修长的手指夹着手机甩到一旁, “没想到小煞神还挺有人情味的。”禄爻揉了一把贺厉的头, 这段时间贺厉因为自己的事,公司贺家都抛到一旁, 一向注重形象的他,头发也长长了不少。 “毕竟要对你的牛马好一点。”贺厉说着钻进被窝把人抱在怀里, “汪!” 坤子:那是不是可以给我吃点零食了! 两个人打打闹闹了一会,简单洗了个澡就睡了, 毕竟禄爻可是很期待明天季云安的到来, 只要季云安进了这个门,她就有办法出院。 不过此时搂着她的贺厉,也同样期待季云安的到来, 如果顺利出院的话,就证明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做饭了。 相拥入眠的两个人,怀抱着同一个期待, 沉沉睡去。 第二天,也起得格外早, 以至于季云安进门的时候, 两个人早饭都吃完了。 “哟,今天挺规矩啊。” 季云安挑眉看着病床上的禄爻,还有老实坐在椅子上的贺狗。 “检查。”贺厉起身,站到病床边上, “你们不都准备完了,还问我干啥啊!” 季云安扫了眼沙发上,已经坐在包裹中间的山雷, 还有嘴里叼着牵引绳,身上背着小黑猫, 时刻准备出发的大黑狗。 “少废话。”贺厉给了季云安一脚,示意他快点检查, “喳!”季云安撇着嘴,倒是麻利的检查了一圈, “怎么样?”贺厉难得急切的询问, 季云安皱着眉,摇头。 第127章 电梯battle “怎么回事?”贺厉也跟着担心, “哎……”季云安故意唉声叹气的摘下口罩, “家属做好准备吧……” “你说什么?!”本来带着笑意的桃花眼, 此时阴沉的可怕, 季云安被吓的不敢再皮,急忙补了一句, “做好准备出院哈!” “滚!”贺厉一脚踹到季云安的膝窝上, 季云安直接跪扑到禄爻的病床前, 对上禄爻那双扑闪的狐狸眼, 尴尬一笑,“你出院了,没什么好送你的,送你一个响头!” 禄爻被逗得眉开眼笑,季云安却被转身扭送出门了。 “刚出院,外面凉。”贺厉蹲在病床前, 抓着白色的毛毛鞋给禄爻穿到脚上。 “会不会太夸张了?”禄爻踩在地上, 对着镜子打量了下贺厉给自己的全幅武装, 纯白的羊绒高领衫,外加一件红色的开衫, 微喇奶白的裤子下,是一双一看就很保暖的毛毛厚底鞋。 外面又被搭上了贺厉早就准备好的, 白色系羊毛大衣。 虽然好看又不臃肿,但是对于十月初的气温, 还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不要受风。”贺厉倒是只穿了件皮夹克, 说完又给禄爻紧了紧领子,才一手牵着狗子、 一手牵着禄爻往电梯去, 山雷拎着大包小裹当苦力的跟在后面。 大大小小、还有不少东西, 所以几个人没有乘坐专属电梯, 而是走到一旁去乘坐公用的电梯。 “小叔?” 电梯门一打开,贺言辞缠着姜好珍站在里面。 姜好珍好像古代坐月子的女人一样, 都穿上了厚重的羽绒服,脑袋上还带个毛线帽子, 病恹恹的靠在贺言辞怀里。 “嗯。”贺厉眼神询问了下禄爻,是不是要上电梯。 禄爻拉着贺厉径直走入了电梯, 本来还算宽敞的梯内, 这下也有些拥挤了。 “怎么狗还能进医院呢?!快让这畜生滚下去!” 就在梯门即将关闭的时候, 尖锐刻薄的声音响起, 姜好珍指着老实坐在角落的坤子,嫌弃的怒骂。 “汪!” 坤子:这女人的嘴,可比我的狗嘴臭多了。 “你都在这呢,它凭什么不行?” 禄爻捏了捏发力的长指,示意贺厉不用生气。 “你骂谁是狗呢?!” 姜好珍本来因为昨天险些流产,变得敏感又暴躁, 医院被封,其他人进不来, 这两天只能贺言辞跟在身边照顾她, 只不过从小锦衣玉食的贺大少爷, 哪里懂得照顾人, 对自己不管不顾的, 他饿了直接订了份烤鱼, 可是她现在忌口又吃不了辣, 只能硬生生的挺了两天, 还是昨晚贺言辞看自己实在是饿的发昏, 才定了些清淡的。 身体还没恢复,就又被撵出医院, 所以禄爻上来的时候,她并没有看清。 “都要当妈的人了,嘴上留点儿德。”禄爻揉了揉坤子的狗头, 温柔的安慰他,回家让山雷给他做大餐。 “你还敢说?!要不是宋星星那个贱人,我至于这样!” 姜好珍越说越气, 势必要把宋星星给得那一脚找回来。 “难道不是你坏事做尽,老天惩罚你么?” 禄爻终于回过身,乌黑的瞳孔定定的盯着姜好珍, 她和她妈魏颖两个人,手里的龌龊事不少, 姜好珍手里虽然没有人命, 但是被她间接害死的人可不少。 “你、你说什么?” 姜好珍被那双冷静如潭的眸子吓得后背发凉, 悄悄摸摸的往贺言辞身边躲。 “还是说,做得太多你忘了?” 禄爻歪了下头,嘴角挂上了若有似无得笑。 自己五岁时,禄清风离开了, 姜云峰虽说对自己不好, 但是为了保证自己的形象,给自己送进了当地有名的私立幼儿园, 她也是在那里,第一次见到了姜好珍。 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姜好珍是魏颖的女儿, 只是觉得,那个打扮夸张的小姑娘, 十分不讲礼貌又非常蛮横, 幼儿园里只有她能穿粉色的衣服, 其他的小朋友,就连身上有个粉色的纽扣,都要被她撕扯下来。 有个刚转园的小女孩,并不知道这些事, 因为当天放学后有芭蕾课, 就直接穿了件粉色的芭蕾裙来, 后来,在户外活动的时候, 姜好珍一把将这个小姑娘从滑梯上推了下去, 导致小姑娘腰椎错位,还伤了神经, 这辈子都不能跳舞了; 那个小姑娘的妈妈是芭蕾舞演员,而且从上几辈都是搞芭蕾舞的, 本来一家人充满希望,延续芭蕾梦, 结果被姜好珍亲手摧毁。 年仅五岁的姜好珍,就把人性的丑陋面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种事情,在姜好珍的人生中,更是数不胜数, 恐怕她自己都忘了这些事。 “你、你不要胡说!”姜好珍明显是怕了,都忘了谩骂, “祝你和你的孩子好运。”禄爻说完就回过头,不再理会。 这么多年虽然禄爻一直在玄琼玉宇, 但是姜家发生的大小事宜, 都被暗中跟踪调查的人,准确无误的及时传达到她手里, 就为了有一天能够被姜云峰他们反咬一口。 “言辞哥哥!这个贱人诅咒我们的孩子!!!” 虽说姜好珍不干人事, 也对这个孩子没有多少母爱, 但她绝不会放过用这个孩子,替自己出气的机会。 “你少说两句!”贺言辞一直缩在角落没说话, 贺厉都没说话,他有什么资格说话, 不过是小女孩家拌两句嘴, 这个时候男人出来帮腔算什么样子,还不够丢人的。 而且禄爻也没说什么, 倒是姜好珍一直跟个泼妇似的,在那满嘴喷脏。 他嫌弃的撒开姜好珍,又通过倒影看向白色身影。 刚刚电梯打开的瞬间,他第一件就看到了禄爻, 白红的搭配,显得整个人好像娇俏的樱桃,让人垂涎欲滴, 不过下一秒贺厉的目光,却把他的心思打回来。 “你为什么不帮我?!你是不是还惦记她这个…啊!” 姜好珍还没发作完全,就被贺言辞捂住了嘴, 贺言辞紧紧的捂着姜好珍, 惊恐的看向贺厉, 贺厉眼神幽深、眉眼冷戾的回头, 薄唇勾着,带着似有似无的弧度, 可那双眼睛,却像看待死物一般 “你如果管不好你的狗,我不介意替你管。” 说完,贺厉牵着禄爻大步的走出电梯, “汪!” 坤子:晦气! “喵唔~” 月亮:这女人好吵,别生气,没好下场。 “你为什么不帮我说话!” 姜好珍一把推开贺言辞, 还沉浸在禄爻背影中的贺言辞,被推了个踉跄。 “你疯了!你没看小叔在呢!” 贺言辞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选这么个蠢货。 “就是因为你这么窝囊,贺家才会被贺厉捏住!” 姜好珍提高音量, 她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拿下了贺言辞, 没想到这男人畏手畏脚,怕这怕那, 这什么时候她才能坐上贺家女主人的位子! 贺言辞气的抬起手,想要给姜好珍一巴掌, 却被声音制止, “好珍,我说过你要好好跟人说话。” 第128章 暂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贺言辞听着熟悉的声音,放下了手, 本来想警告姜好珍别乱说话, 结果看过去,发现姜好珍哪还有刚才的气势。 低眉顺眼的垂着头,肩膀还有不易察觉的颤抖, 似乎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让你见笑了,言辞。” 姜好邺单手插兜,一丝不苟的装扮, 穿着白色休闲毛衫,带着金丝眼镜, 一副温柔谦和的哥哥形象。 “好邺过来了。” 贺言辞点点头,装模作样的搀着姜好珍, 想了想毕竟差点对人家妹妹动手, 又被看见,还是解释了两句, “好珍帽子歪了,我帮她扶正。” 说完还煞有介事的摆了摆姜好珍脑袋上的粉色毛帽。 “言辞这么贴心,把妹妹交给你我放心。” 姜好邺一副好哥哥的做派, 自然的接过姜好珍的包, 又温和的说:“好珍这孩子被家里惯坏了,你多担待。” “好珍性格开朗,招人喜欢,我会好好对她的。” 贺言辞点点头, 他总觉得姜好邺这个人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明明是谦谦公子的形象, 和他接触时,却总是有种难以名状的不舒服。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姜好邺温柔的笑了,什么都没说, 眼神扫了眼不远处停止运营的专用电梯, 带着两个人往外走。 “不好意思,还麻烦你来接我们一趟。” 贺言辞客道两句,不想让气氛太尴尬, 其实他一直都是看人下菜碟, 对于家世没有自己强的,他都不屑多说, 以姜家的能力,他是不放在眼里的, 但是贺建成特地叮嘱过自己, 要和姜好邺搞好关系, 姜好邺年纪轻,看上去温和, 但是独自创办的公司,已经在行业内崭露头角了, 似乎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手腕。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没有抛弃姜好珍的原因。 “妹妹怀孕了,这是我这个哥哥应该做的,” 姜好邺没有直接走进停车场, 而是绕到了医院的正门。 贺言辞不太适应这种家里人的对话, 本想让姜好珍说两句, 才发现,自从姜好邺出现后, 姜好珍一个屁都不敢放, 就低着头抓着自己的袖子。 “孩子几个月了?”姜好邺嘴上说着, 好像真的很关心妹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目光却停留在不远处的白色身影上。 “3个月了。”贺言辞并没有注意到姜好邺的不对, “快显怀了。”姜好邺收回目光,停住脚步, 贺言辞虽然办事能力不行, 但是多年贺家的教育让他十分会察言观色, 他意识到,姜好邺不止想说的是这个, 上前两步,递上根烟,“我会趁着显怀前把婚礼办了的。” “有需要帮忙的就和我说。” 姜好邺推开了贺言辞递烟的手, 眼镜后嫌弃的目光一闪即逝。 “好,过两天我就登门拜访。” 对于姜好邺的催婚, 贺言辞心里不乐意,面上还是承诺一嘴。 姜好邺点点头, “麻烦你俩在这等我一下,我去那面打个招呼,毕竟禄爻也是我的妹妹。” “行,我俩在这等。” 贺言辞顺着姜好邺的目光看了眼, 心想这姜好邺还真是一碗水端平, 哪个妹妹都关心两句, 也不知道他敢不敢对贺厉催婚。 “你跟你哥说什么了?”姜好邺一走,贺言辞就横着眉质问姜好珍, “我能跟我哥说什么?”姜好珍确定姜好邺没回头,才压低音量反驳, “再说他说的不对吗?孩子都三个月了,你们贺家一点表示都没有,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孙子!” 贺言辞不耐烦的抽烟,也不管姜好珍是不是孕妇, “刚才你哥在的时候,你怎么一个屁都不放呢?你不用总拿孩子威胁我,想给贺家生孩子的人,大有人在!” “你说什么?”姜好珍不敢相信贺言辞是这副嘴脸, 虽然一开始贺言辞身边有秦雅瑶, 对自己只是感兴趣,并称不上有多喜欢, 但除掉秦雅瑶后,他们两个人的相处还算甜蜜, 她以为有了孩子后,就能拿捏住贺言辞了,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说。 “我说,这孩子你能生就生,生不了就拉倒!” 贺言辞说完扭头抽烟,也不去管姜好珍苍白的脸, 而是一直注视着那头的白色身影。 “真不进去等?”贺厉低头看着怀中的小人, 漂亮的狐狸眼带着雀跃。 “不要,好久没呼吸新鲜空气了,我就站这等!”禄爻被贺厉搂在怀里, 欣赏久违的风景。 其实今天出院,贺厉本来安排了林蒙来接, 但是宋星星听说禄爻出院,非张罗着要来, 结果出门前弄这弄那,到现在还没来。 “爻爻。”姜好邺推了下眼镜,想要把自己的痴迷遮挡, 禄爻回头,张了张嘴, 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想着客气一句, “还活着呢。” 就连平日对冷脸的贺厉,薄唇的抿了抿, 小玫瑰这张嘴,真不是盖的。 “还活着,”姜好邺带着笑点头, 似乎并没有觉得禄爻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劲, “自从上次之后,我就不再动用力量了,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 “挺能活。”禄爻看了眼点头的山雷,确认姜好邺说的是实话, 不过和她没有什么关系,毕竟姜好邺对自己做的事, 虽说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心里却有不小的阴影。 “爻爻……”姜好邺想要上前两步, 却被山雷挡住。 贺厉压着眉,盯着山雷身前的姜好邺: “我不介意让你连几年都活不上。” 姜好邺不顾山雷的阻挡,又上前一步, 眼里是变态的痴迷,“如果爻爻想这样……” “别!我不想!”禄爻立刻抬起手制止姜好邺的话, 生怕这个病娇说出点什么损自己阴德的话。 “那爻爻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姜好邺露出个灿烂的笑容,仿佛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气。 “艹。”贺厉觉得,自己和姜好邺这东西比变态, 都有些自愧不如了。 “爻爻,如果你真的喜欢贺二爷,我不介意的,我们可以一起。” 姜好邺每日对着照片爱抚自己, 今天终于看到了真人,情绪难免过于激动和兴奋。 “快快快!老公!捂住我的肚子!别让孩子听到虎狼之词!” 宋星星大老远就看到姜好邺站在禄爻面前, 为了前线吃瓜,特意叫孟良温把车停远点, 自己拉着孟良温、孟优涵兄妹二人,悄悄摸摸走过来。 结果,越听越不对劲, 这年头,真是不缺变态啊。 “这就是所谓的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孟优涵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个棒棒糖,叼进嘴里, 眯着眼睛打量姜好邺, 这男的怎么长得人模狗样的,说话这么不像人呢。 “真是你们三个把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强。” 孟良温走到贺厉身边,嘲讽拉满。 贺厉只觉得额角猛跳,刚想骂点什么, 就听到小玫瑰笑了声, 清了清嗓子的朝着姜好邺说: “暂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第129章 诱拐玫瑰 “噗!”宋星星实在没忍住, 禄爻这张小嘴,真是淬了毒, 这是把姜好邺当儿子了啊。 “高,实在是高!”孟优涵唆着棒棒糖, 不忘给行走鹤顶红点个赞。 “想死你可以试试。” 贺厉将禄爻搂在怀里,丢给孟良温一个眼神, 径直上了车。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哈,姜少爷。” 孟良温打了声招呼,挽着还在用眼神骂人的宋星星, 又给了还在吃瓜的孟优涵一脚。 “走,咱们回家!” 孟优涵吃痛的揉揉屁股,大咧咧的拉着山雷离开。 “爻爻,你一定会是我的。” 姜好邺看着消失的身影,嘴角露出近乎病态的笑容。 “要我说,你就在我那住几天得了!正好孟良温最近伺候人的本事见长!” 宋星星想要下车挽留禄爻,却被孟良温按住, “他那是伺候孕妇,不是伺候病秧子。”禄爻捂着嘴笑, 其实她也习惯了和宋星星住在一起, 但是她现在身体还不是很好,怕会过了病气给这位孕妈, 而且,她每天烧香拜神的, 对孕妇终归不是很好。 “禄娇娇,你就和我们回去吧,还能和星星咱们仨闺蜜局!” 孟优涵也不舍的禄爻,拉着她不撒手, 自从宋星星怀孕了后,她哥是这不让干、那不让干, 还天天像防贼一样防着自己,生怕自己给宋星星传输什么不好的思想。 而且,禄娇娇过来之后, 山雷也一定会跟着,这不就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么! “我过两天就过去。”禄爻揉揉孟优涵的头,还是拒绝了。 倒是孟良温和贺厉松了一口气, 他们两个好不容易有两个人相处甜蜜的机会, 可不能破坏。 “那行吧,等到时来了,你一定好好给我算一卦啊!” 宋星星依依不舍的道别。 送走了他们几个人,贺厉本想带着禄爻回自己家, 但是禄爻坚持要回去上香, 诱拐玫瑰的计划,暂时失败。 “弟子不孝,因病未能及时供奉老祖,还请老祖海涵。” 禄爻跪在拜垫上,虔诚的上香。 贺厉就坐在后面,静静的陪着, 小玫瑰一进屋就去洗了澡,还训熏香打坐了, 净白无瑕的美貌, 配上那套仙气飘飘的白色睡衣, 静洁得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 瘦削的身影,跪坐在香火袅袅的房间, 午后的阳光散在她身上,温暖又神圣的金色将她包裹, 似乎,她生来就是神的宠儿。 “累了么?” 禄爻起身,正对上贺厉那双揉满了温柔的眸子。 贺厉摇摇头,他并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眼神, 但一定是让人畏惧的爱意吧。 在神明面前,他想收敛将她据为己有的卑劣想法, 可是又怕她不知道自己的深爱,只能静静地凝视, 让她自己体会。 “那、回家么?” 禄爻歪着小脑袋瓜,伸出手。 深沉的眼睛微动, 一直信仰的神明,向自己伸出了救赎, 这一刻,他忘了自己肮脏的过去、被掩埋的身份。 贺厉起身,什么都没说, 阳光下,骨节分明的长指、慢慢触碰到微凉的指尖, 顺着细嫩的手心缓缓向上,直到握住, “嗯,回家。” 贺厉忍住拥抱神明的冲动,与握在手中的幸福十指相扣。 似乎那些不堪,也可以烟消云散。 “我这两天都不回来了哈。”禄爻出门时,敲响了山雷的房门, 住院这些日子,山雷不仅要照顾自己, 还要去给自己办其他的事, 属实辛苦,这几天也算给他放个假吧。 山雷打开房门,看了眼已经站在门口的高大身影, 怎么有种坤子着急出门散步的既视感呢。 “好的,师姐,有事我随时过去。” “应该没什么事,你好好休息一下,也不要跑出去抓鬼了,” 禄爻瞥了眼山雷随身携带的黑瓶子, “趁着这个时间,谈个恋爱或者旅个游,过点你这个年纪该做的事。” 与禄爻差不多大的山雷, 总是有超出同龄人的成熟, 而且为了照顾禄爻,几乎没有过这个年纪该做的事, 谈恋爱、和朋友开黑、玩游戏、旅游之类的。 “师姐……”山雷垂着脑袋,“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大男孩这个时候倒是有年轻人的敏感了, 他虽然很愿意看到师姐幸福, 但某一瞬间,他还是有一种贺厉把师姐抢走的错觉。 “我怎么可能不要弟弟啊,”禄爻像小时候那样,把山雷抱在怀里, 才发现山雷已经高出自己一个头了,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师姐!”山雷一把抱住禄爻,像长大后那样, 把娇小的禄爻举得高高的, 他们这行默认不会做出承诺,因为言出有灵, 不做到后果很严重的, 现在师姐能说出这句话,就代表一定会做到。 贺厉很想上去把自己的玫瑰抢回来, 但是他深深的知道二人之间的羁绊, 索性背过身不看了, 不过还是在心中默默定了个计时器。 “走吧。” 就在贺厉内心计时器即将响铃的时候,一只小手钻到自己的掌心, “嗯。”贺厉接过山雷手中的包,里面是禄爻常用的东西。 因为两人同住一个小区, 所以,他们俩决定手牵手步行回家, 就当做散步了。 “冷不冷?”贺厉握着禄爻的手,塞到自己兜里, 小玫瑰像只猫儿似的,哪里都软软的, 摸起来也嫩嫩的,每次握着她手的时候, 他都会不受控制的揉捏。 “不冷的。”禄爻似乎也发现了贺厉的这个小毛病, 不过感觉还挺舒服的,又把小手往他手里钻了钻。 “晚饭想吃什么 ?”贺厉侧过头, 只能看到毛茸茸的脑袋瓜,随着风过,还有几根呆毛晃晃。 “什么都行?!” 狐狸眼打了一圈,因为开心都闪了光圈, 贺厉似乎每次看禄爻,都有新的发现, 这是在遇见禄爻之前,从未有过的。 “嗯,问过云安了。” 薄唇也染上了笑,他很享受这种琐碎又温馨的时刻, 他也会想,会不会父亲和母亲相爱的时候, 也会这样笑着说晚饭的事。 “那去超市吧!” 玫瑰因为兴奋,连脚步都是欢快的, 扯着一米九的人,往前走。 “超市?” 贺厉任由禄爻拉着,宠溺的跟上她的脚步。 “嗯!” 禄爻停下,回头一脸认真的对贺厉说, “我要给自己放个假!在家宅个几天!当然要屯点粮食啦!” 贺厉被禄爻的仓鼠行为,可爱到了, 也笑出了声,上前一步, 把人拉的近了些,弯着腰对视那双迷人的瞳孔, “那请问,仓鼠小姐,这个假期有恶犬的名额么?” 禄爻这才意识到, 这个假期即将是,自己和贺厉共同度过的第一个无人打扰的时间, 不知道是太阳落山,还是什么缘故, 倾城的小脸上映了落霞, “看你表现吧。” 第130章 宅家小甜饼1 “我会好好表现的。” 高大的身影缓缓俯下, 雕刻版英俊的脸逐渐放大, 娇羞的小狐狸下意识的闭上眼, 预想中的荡漾并没有出现在唇上, 等来的是含杂独特沉香的一声轻笑。 禄爻睁开眼睛, 发现贺厉像个会捉弄喜欢女孩的小男生一样, 眼角带着浓浓笑意,近在咫尺的盯着自己。 “哼!” 意识到自己被捉弄,也觉得自己过于主动, 禄爻撒开大手,甩着胳膊转身加速, 还不忘摸了下自己烫手的脸, 明明没有亲上,怎么比亲上了还让人心动, 那种眼神真是太犯规了! “玫瑰。” 贺厉不急不缓的追在红头了的小人身后, 秋风绕着落叶, 坠入爱河的情侣, 总是愚笨的。 一个细微的动作, 都足够把故事诠释的满含爱意。 两个人打打闹闹的走到超市, 过分出色的外貌和身形差,所到之处都纷纷引来瞩目。 好在两个人都是那种不太在意周围的性格, 贺厉把禄爻圈在身前, 双臂从她身侧绕过,推着购物车, “想好晚餐吃什么了吗,公主?” “嗯?”沉迷零食的禄爻,被一声公主叫的回了头, 这还是贺厉第一次这么叫自己, 低沉的声音叠着宠溺, 禄爻觉得自己的病可能还没好,怎么心总是乱跳, 明明她才是猎手才对的,怎么最近好像身份调换了呢。 “嗯?” 胸前的小狐狸瞪着眼睛,脸颊逐渐绯红, 贺厉垂下头,轻啄了下粉嫩的唇瓣。 “晚餐就吃火锅好了吧~”禄爻回过头,继续看零食, 假装自己才不是猎物。 “好,全听公主的。”贺厉随手把禄爻比对的两个零食都扔在车里, 他很少会叮嘱禄爻少吃零食, 因为她本身就吃的很少,无论饭还是零食, 所以每次都能看到禄爻身边摆着很多开封的零食, 不过里面几乎也就吃了一两个而已。 “果汁果汁!”禄爻被贺厉拢在胸前指挥着, 贺厉完美的扮演着自己恶犬的形象, 公主指哪儿打哪儿。 “酸奶酸奶!要冻起来吃!” “坚果坚果!” “要好看的卡通馒头!” “草莓看起来很新鲜啊!蓝莓要配酸奶!柚子可以做柚子茶!” “要吃鸳鸯锅!” “还有还有,只是鳕鱼条!” 似乎是因为前段时间太忙,又或许是住院期间严格管控, 禄爻几乎处于癫狂状态的报复性购物, 看见什么都想吃、看见什么都想买, 而溺爱孩子的家长贺厉,当然是孩子说1,家长就给double, 所以导致最后两个人结账出门的时候, 贺厉手里提了四大袋,都没有手去牵玫瑰了。 不过,他的玫瑰似乎不用牵, 因为她已经捧着奶茶,去选小蛋糕了。 “小没良心的。” 贺厉嘴上说着,但身体诚实的守在禄爻身边, 等她选好付款。 等两个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终于到家了~” 禄爻进屋就回身想帮下贺厉, 不过,贺厉此时已经把袋子全部放在了地上。 “开心了?” 贺厉单臂搂着软腰,把禄爻靠到鞋柜前, 一手撑在鞋柜边缘,将人完全圈在自己的领地内。 “你不开心么?”禄爻踮脚,将胳膊圈上脖颈,将人往下拉。 “还不够。”贺厉顺着力道俯下身, 娇嫩的唇瓣因为刚刚喝了奶茶,似乎更湿润, 有股香甜的错觉,让人呼吸急促。 就在即将品尝到甜腻的一刻, 小狐狸扭过头,躲开了薄唇, 促狭的眼睛,好像在报复自己刚刚的捉弄。 “干嘛,你刚刚就是这样的。” 深邃的眼神暗下去, 禄爻有些心虚的想要逃跑, 奈何腰后的手臂太有力, 不用看都知道肌肉线条紧实的小臂, 此时青筋微微凸起,带着佛珠的手腕刚好硌到侧腰的软肉。 “那我道歉。” “那倒也不用……” “我不知道,原来没有吻到公主,会让公主这么生气。” 带着薄茧的拇指磨蹭着柔软的唇瓣, 即便是收了力度的克制,也好像剐蹭上了锋利的牙尖, 晶莹透亮的狐狸眼,与幽深迷离的桃花眼。 过格的甜蜜弥漫在二人之间, 逐渐雀跃的身心在对峙, “我的公主,请给恶犬弥补过错的机会。” 果然,更急切的人会先出手, 但是贺厉,并不在乎会暴露自己的渴望。 “唔!”禄爻还想说什么, 不过都被缠绵堵在口中,吞入腹中, 身后的大掌越勒越紧,身前的体温越来越高, 不放过任何一处的疼爱,让人难以招架, 神志模糊时,禄爻被翻转了一圈, 白嫩的手指紧紧扒住鞋柜, 粉嫩的指尖因为用力的扣抓,变得艳红, 一如旖旎的门口,气氛升温。 “张嘴。” 大掌捏住白嫩的脸颊,迫使紧闭的双唇微张, 本应隐忍在唇中的叹息, 随着贺厉的动作,愈演愈烈的破碎而出。 “真乖。” 奖励的吻带着炽热细密落下, 禄爻觉得自己的背脊都被刻上了烙印, 想要求饶的话总是不能完整的说出口, 徒留一滴滴生理性的眼泪,滑过白嫩的小脸, 落到骨节分明的长指上。 “求我,我的公主,求我。” 急促的呼吸声,似乎也表明某人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能忍, 不过,他更想听到狐狸的呜咽, “贺厉……” 虽然是一梯一户,但是这种门口到电梯的距离, 还是让禄爻精神极度紧张敏感, 只能磕绊的叫出作乱者的名字。 “嗯……我在听。” 高端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的, 直到碰到心仪的猎物,才会展现出猎人的耐心; 所以,贺厉有足够的耐心,等待想要的结果。 “唔!” 禄爻下意识咬住唇边的手指, 到最后,甚至忘了什么时候撒口的。 直到始作俑者把自己抱到浴室时, 她才看清那渗血的齿痕, “痛不痛。” “猫咬的一样。” 贺厉神清气爽的伺候玫瑰洗澡, 浴缸里还特意放了玫瑰盐球, 红色的水面浮着朵朵泡沫,好似玫瑰花海上的云, 不过其中若隐若现的白皙, 实在是让人挪不开眼。 “我要自己洗!” 察觉到恶犬的眼神,禄爻急忙往下坐了坐, 倒不是不喜欢,不过自己这身子骨, 恐怕再折腾几把,就又要重返医院了, 毕竟恶犬这体力,是真的狗。 “不动你。” 恶犬置若罔闻的帮禄爻按摩着脖子, 直到某位娇嫩公主舒服的眯了眼睛, 他才将人抱出来,冲干净,又裹上浴巾, 像人偶娃娃一样,把她放到梳妆镜前, 直到把及腰的乌黑长发吹干。 “肚子饿……” 这么一趟折腾下来,本来体力透支昏昏欲睡的禄爻, 反倒清醒了几分。 贺厉找出自己的短袖,给禄爻套上, 凝视着开满红梅的双腿, “还饿?” 第131章 宅家小甜饼2 “不能光让马儿跑,不给马儿吃草。”禄爻实在是听不得贺厉的虎狼之词, 总觉得这么跟他在一起,好像自己也变得奇怪了。 “呵…我这就去准备草料” 贺厉忍不住嗤笑,亲了下玫瑰香的小臂,爱怜的揉搓着红痕, “我也去。”听到吃禄爻瞬间精神了, 总觉得在贺厉身边,连食欲都变好了。 “你在旁边看。” 贺厉将人抱到料理台,随手抓过垫子。 “我可以帮你的。” 禄爻坐在垫子上,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活蹦乱跳的虾, “你确定?” 贺厉扫了眼泛着粉的指尖, 为了方便卜卦,禄爻从不留指甲, 圆润细嫩的指尖,透着淡淡娇羞, 就跟人一样,又软又娇。 “我还是不杀生了。” 禄爻乖巧的接过贺厉递过来的车厘子, 先拿了一个喂给他。 薄唇轻启,含住红透的果肉, “甜么?”禄爻自然的将手伸到贺厉唇下, 就像每次贺厉喂自己那样,去接果核。 深邃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小手, 内心深处仅剩的残垣瞬间溃散。 贺厉没有直接把果核吐到他爱不释手的掌心, 而是歪着头吐到垃圾桶里, 然后又亲吻了下还没有收回的掌心, “甜得很。” 他没有说,只要是玫瑰亲手投喂的, 即便是毒药他也甘之如饴。 贺厉将食材全部处理好, 又细致的摆好盘,一一端上餐桌, 每次往返,都会像啄木鸟一样, 轻啄一下车厘子味的唇瓣。 直到,全部摆放整齐, 才一手抱着禄爻,一手端着剩下的车厘子, 返回餐桌前。 “好香。”禄爻盘腿坐在贺厉身边, 相比面对面坐着,她更喜欢挨着坐, 能更近距离的感受到热源。 而且,贺厉自始至终就没有把自己放到地上, 导致她连双拖鞋都没有。 “先喝点汤,暖暖喂。” 长指拿起汤勺,白色的汤匙没入飘荡着大块番茄的红色汤底中, 再落入白瓷汤碗,冲散了碗底绿色的香芹与牛肉沫, 番茄的浓郁和香芹特有的清新, 瞬间捕获了禄爻的胃。 “好好喝啊~”很快一碗汤就见底了, 禄爻虽然知道贺厉会做饭, 但是没想到这么擅长。 “多吃点肉。”贺厉抄了一筷子雪花和牛, 放到禄爻的碗中。 “你怎么这么会做饭?”裹满芝麻酱的牛肉, 细腻紧实,肥而不腻。 “我会做饭你不是知道么?”贺厉手中剥着虾, 没有手去贴近玫瑰, 只能侧过身,凑近白嫩的小脸。 “我说正经的呢!”禄爻急忙放下筷子, 埋头喝汤,才不是害羞了,是因为番茄汤太好喝了。 “准备个火锅就会做饭了?”贺厉见玫瑰害羞, 转过了身,再逗下去,这顿饭就不用吃了。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不做人了, 连吃个饭都紧绷绷的。 “番茄汤底和菌汤都是你亲自熬得呀。” 禄爻又夹了点菌汤里的蘑菇,放到贺厉碗中, 他每次吃饭都是先照顾自己, 她也会学着他的模样爱他。 “小时候…”贺厉将剥好的虾肉放到禄爻面前, 目光落在碗中的蘑菇上, “母亲不会做饭又喜欢吃,但是肠胃又不是很好,父亲怕她总是吃外面的饭会不舒服,所以就慢慢学着下厨,他说每每看到母亲吃得开心,他也很幸福。” “叔叔阿姨很相爱。”禄爻放下碗筷,握住了长指, “那个时候我很小,但是他已经告诉我,长大之后,也要做饭给老婆吃。” 贺厉反握住禄爻,温柔的看着禄爻。 “还、还不是。”禄爻被看的红了耳朵, 但依旧没有避开那双令人沉溺的眼睛。 “哦?我的玫瑰公主是在让恶犬加快进度么?” 贺厉俯身向前,他爱这样即便害羞, 却不会回避爱意的玫瑰。 “时候未到。”小巧的鼻尖皱了皱, 禄爻撒开滚烫的手指,重新沉迷番茄汤。 “嗯,等待指令。”贺厉吃掉了碗中的蘑菇, “但是,别让我等太久。” 他需要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尽情疼爱玫瑰公主。 人总是会贪心,他已经不满足男朋友的身份了, 他想让所有人都知道, 玫瑰公主是他的。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吃完了称作晚餐的夜宵, 贺厉拒绝了禄爻的洗碗要求, 依旧把人抱到料理台,让她陪自己洗碗。 “我以为你会住别墅、找管家、雇保姆。” 禄爻看着贺厉熟练的洗碗擦碗整理一气呵成, 与印象中的霸道总裁不太一样。 “我信不过别人。”贺厉把晶莹剔透的碗放好, “小时候在贺家,我就不止一次被下过毒,但是老头子明知是谁,却没有任何惩罚,从那以后我就不相信任何一个人。” 禄爻眼神微动,心脏有些抽疼, 似乎看到了一本正经的小贺厉, 咬紧牙关忍着疼痛、却无人诉说的模样。 “所以,成年后我就迫不及待的逃离贺家出了国,出国后为了隐藏身份,我就选择自己租房子住,也是那段时间开始自己生活的。” “你已经很棒了。”禄爻默默贺厉的头顶, 垂着头的恶犬,落寞的站在那里回忆从前。 人们只看到贺二爷的杀伐果断,高冷禁欲, 却没人深究他的过去。 “这句话,希望在床上你也能多说。” 贺厉一把将禄爻抱起, “啊!”禄爻被事情突然莫名的走向,吓了一跳, 下意识的搂住贺厉的脖子,“干嘛去呀~” “干……”贺厉凑近禄爻耳边说, “刚吃完饭!”禄爻眼见离卧室的门越来越近, 反抗的蹬腿。 “嗯,你吃饱了,该我了。” 贺厉在这件事上,完全不知餍足, 似乎把玫瑰诱拐回家,真的只为这件事一样。 本来禄爻的计划是吃完晚餐,看会电影, 吃点冰激凌,再看会月亮, 没想到,被全部打乱。 “咬的好紧。” 在贺厉这里的几天, 禄爻浑噩度日,仿佛没有了时间, 有事甚至连日升月落都看不到, 是艳阳下的阴凉、 是沙漠中的绿洲、 是严冬的温暖、 是盛夏的清凉。 “不会慢的。” 两个人不知疲惫、又深觉难捱, 周而复始,不知满足。 “再一次,好不好。” 无论是沙发前掉落在地的拖鞋, 还是雾气弥漫浴室玻璃上的掌印, 又或者是床尾披散的浴巾, 无休无止的想要索取对方, 不分时间、不分地点, 沉溺爱人的缠绵。 如果不是偶尔宋星星几人打来的电话, 禄爻甚至觉得这几天只是至伦至幻的美梦。 “喂?” 玲珑的背影穿着宽大的衬衫,站在落地窗前, 金色的光透过衬衫,散在暧昧的青紫上, “汇报老板!我明天要回楼中楼复职了!” 宋星星总算能多跟禄爻说会话了, 这几天不是被孟良温唠叨, 就是禄娇娇不知道何时就忙音的电话, 两个人好像好久没有好好说话了。 “你现在可以么?” 第132章 宅家小甜饼3 禄爻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刻入骨髓的沉香环绕, 贺厉不知道什么时候洗完澡,站到自己身后, 带着潮湿的大掌顺着衬衫下摆向上。 “怎么不行了!宠物救助站也步入正轨了,而且医生说了,现在进入稳定期了,多活动有助于孕妇身心健康!” 宋星星没说的是, 每天和孟良温在一起,都快把她逼疯了, 孟良温好像有那个产前焦虑, 天天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 还带个大护法孟优涵, 兄妹二人把自己当做保护动物,全方位看管, 自己都要憋疯了。 “好,明天我也会过去。”禄爻一巴掌打掉胸前多余的手, 清了清嗓子,以防自己的声音别太奇怪。 “明儿贱!娇娇宝贝!” 宋星星眼见孟良温又端着什么过来, 急忙挂断电话,往小花园逃跑。 “老婆!媳妇儿!给你熬鸡汤了!正宗老母鸡!” 孟良温一手端着汤,一手拿着勺, 长腿三步两步就跟上了宋星星。 “我不喝!我都快成老母鸡了!” 宋星星嫌弃的皱眉,她本来就是喜欢重口味的东西, 这段时间,每天吃这些营养餐, 嘴里没滋拉味的。 “乖宝,咱就喝这一碗。”孟良温把人抱进怀里, 宋星星虽然个头不矮,而且前凸后翘的, 但是体重依旧轻的很, 眼见宋星星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孟良温只好使出杀手锏,“你要是不喝,明天就跟我回家见爸妈……” 不过,他话还没说完, 宋星星已经从他手里一把夺过碗, 仰着脖子把鸡汤喝了个干净, 临了,为了证明,还把碗倒扣了一下。 “媳妇儿,知道的是喝鸡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喝酒呢。” 孟良温无奈的接过碗, 他知道宋星星一直很抗拒和自己回家, 即便知道有可能怀孕的当天,他就提出了带她回家见父母, 被宋星星一本正经的拒绝了, 确认怀孕后,他也提过几次, 起初宋星星还严肃拒绝,后来干脆随便找个理由打岔过去了。 弄得他也患得患失的,总有一种媳妇随时要揣球跑似的。 “我明天要回楼中楼工作了,古董展要开始了。” 察觉到孟良温的失落,宋星星心虚的转移话题, “古董展?”孟良温知道楼中楼主业还是以古董拍卖为主, 但是一直都是由手下的人经手。 “嗯,算是打响国内楼中楼的第一枪!”宋星星提到这个就来劲儿了, 叉着没变形依旧凹凸有致的小腰, 食指直指天空,仿佛古代即将出征的女将军。 “要不要我帮你?”孟良温不得不承认,他什么时候都会被宋星星吸引。 “不用,明天禄娇娇也去。” “贺狗舍得放人了?”孟良温狐疑的挑眉, 这几天贺狗说了声要放假,就把城南的项目都丢给自己和季云安, 害得自己陪老婆的时间都少了。 此时办公室埋头加班的季云安,仿佛被抽干仰起的苦命书生, 靠着一杯杯咖啡续命。 “要不要休息会?”蒋宇又给空杯倒满了中药色的咖啡液, “贺狗和孟狗,这是欺负单身狗!”季云安像喝药一样,将咖啡一饮而尽, 他最讨厌纯美式了,他还是最喜欢香香甜甜,奶香四溢的拿铁, 可是现在如果不摄入高浓度的咖啡因,他怕自己挺不过去。 “那个,季医生,您的正在与二爷通话中…”蒋宇尴尬的敲了敲桌面。 “我说的不是你,你信么?”季云安恭敬的拿起手机,礼貌的询问, “你说呢?”被赶出浴室的贺厉,本来就很不爽了, “是这样的,今天我和蒋宇按照禄大小姐的指示,去递了城南项目的招标计划书,你猜怎么着?!” 季云安兴奋的站起身, “嗯。”贺厉没心情配合季云安, 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手里叼着烟,眼睛紧盯着关闭的浴室门。 “要不说是小神算子呢!城南项目招标对外是下周,但其实那是对外走个过场的,真正的招标会是今天!” 季云安此时尾巴都要翘上天去了, 贺厉的顶级商业头脑、加上孟良温的铁血手腕, 配上自己圆滑周旋的交际人脉, 再加上禄爻的神算, 真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怎么样?”贺厉听着渐渐消失的水声,熄灭手里的烟,站起身, “我觉得差不多,今天招标会都是一对一会谈,保密工作做的一绝,根本不知道竞争者都有谁。” 说起这个,季云安还是有些挫败的, 蒋宇恰好把外卖取了回来,看季云安还在打电话, 就先把菜品都一一拿出来,摆放好。 “这次城南的项目应该会有两家中标,做好准备,压对方一头,张局那面我已经打好招呼了。” 贺厉加快语速,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就挂断电话, 同时,紧闭的浴室门也打开了。 “这多亏了我……”季云安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的忙音好像在嘲笑他, “日了个仙人板板的!贺狗!” 季云安气急败坏的把手机扔出去,被蒋宇早有预料的一把接住, 同时把手里的筷子递过去,“吃饭。” 这段时间,蒋宇基本都在季云安这边,和他一起忙城南项目的事, 对季云安的了解也多了几分, 嘴欠但是会看眼色,心软但是不圣母, 嘴硬但是又软的好像块豆腐。 不过,贺厉可不理会季豆腐的嘴硬不硬, 他只关心明天小玫瑰就要上班去了。 “你好黏人啊~”禄爻笑着退开颈窝的脑袋, 双手捧着贺厉的脸,“这还是贺二爷吗?” “叫声二爷来听听。”贺厉不依不饶的叼住细指, 因为洗澡的缘故,平日冰凉的指尖此时也染着湿润的暖意。 “二爷~”娇俏的声音,九转十八弯的叫出口, 贺厉只觉得浑身都绷紧了,俯身就把人丢在了床上, “不行哦~明天要上班~”圆润的脚趾踩住壮实的胸口, 修长纤细的小腿上,还带着晶莹的水珠, “一次。”薄唇带着滚烫印上脚踝,吻掉了还未擦干的水汽, “一次都不行!”禄爻瑟缩着想要收回腿, 却被大掌扣住动弹不得, “那两次。” “不……唔!” 拒绝的话被吞没, 不依不饶的要求,在一次次热度下被实现, 柔软的长发、绯红的眼尾, 玫瑰香的颈窝,都让贺厉无比沉迷, “明天就要上班了, 要好好补偿恶犬一下,玫瑰公主。” 这是禄爻神志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正经话。 到最后她甚至忘了自己怎么睡着的, 只知道,第二天睁开眼睛时, 有一种打了好几仗的感觉。 “早啊,我送你回去。” 贺厉已经穿戴整齐的站在床边了, 手里还拿着件墨绿的旗袍。 禄爻看着眼前身穿白衬衫的男人, 身型挺括,修长挺拔, 随着动作,腕间的钻石袖口也闪着墨绿色的光芒, 她沙哑的开口: “你是采阴补阳了么?” 第133章 复工礼物 爱屋及乌 “嗯?那我觉得还差点意思。”贺厉将手中的墨绿旗袍丢到床脚, 熨烫整齐的西裤跪在床边, 长指不安分的拉扯被角。 “我真错了,二爷~”禄爻眼见甜蜜的负担越靠越近, 眼疾手快的扑到贺厉怀中求饶, “鬼机灵。”贺厉被这娇娇软软的一声弄得没了脾气, 但是火还是一个劲儿得往上窜, 难道这小玫瑰真给自己上猛药了? “我先去准备啦~”禄爻见恶犬松口,急忙从那双大长腿上翻腾下来, 拿着旗袍小跑进浴室。 “等你吃饭。”贺厉无奈的看了眼紧绷的西裤, 起身去外面抽烟。 一个小时后,禄爻才慢悠悠的从房间出来, “等好久了吧。” “等你什么时间都不算久。” 贺厉坐在桌前,放下手中的咖啡, 凝视着眼前的墨绿色身影。 乌黑的长发用乌木簪子整齐的挽在脑后, 露出娇媚清冷的小脸。 缎面暗纹的旗袍将玲珑曲线完美勾勒, 香肩玉骨、不盈一握, 每走一步,都堪堪摇在哥哥的心坎里。 “午饭要记得吃。”贺厉将煮好的白粥放到禄爻跟前, 贴心的像个老父亲。 “记得了。”禄爻并不怎么饿, 但是粥是贺厉亲自煮的,还是都喝干净了。 吃完饭,两个人准备出发, 贺厉先把禄爻送去楼中楼,再回公司, 毕竟已经好久没去公司了, 事情都扔给了季云安和孟良温。 通宵加班ing的季云安:你还知道啊! “自己出门也要记得披衣服。” 贺厉把与自己同款的黑色羊毛大衣,扣到禄爻肩头; 禄爻什么都没说, 只是踮脚啄了一下薄唇, 这就算是最好的回应了。 “师姐!”山雷早早就等在楼下了, 一见贺厉的黑色迈巴赫过来,急忙牵着坤子小跑迎上来, 好几天没见到师姐了,他快有分离焦虑了。 “姐夫。”眼见车里还有尊大佛, 山雷没好意思太亲近。 “嗯,”贺厉点头应了一下, 随后下车打开后备箱,拎了几个袋子递给山雷, “这里面有水果、咖啡,还有你师姐的补药。” “谢谢姐夫!我会按时给师姐吃的!” 山雷急忙接过袋子,看来师姐夫把师姐照顾的不错嘛。 贺厉又拎出个袋子, “这是你师姐常抽的烟,记得别让她抽太多。” 山雷有些诧异,虽然师姐这个烟没人能让她戒了, 但一般霸总男主不都是让女主戒烟的么, 怎么还有助纣为虐的呢。 其实山雷不知道的是, 贺厉与禄爻就抽烟的话题,展开了并不激烈、甚至寡淡的谈话, 贺厉表示抽烟不分男女,只要别太过分影响身体就可以, 况且他还挺享受两个人事后烟的温存劲的。 禄爻则表示从小不是只有带把儿的才能抽烟, 而且有时压力大、消损大,抽烟不仅可以缓解, 也能让她内心平静。 “这是给你和宋星星的复工礼物。”贺厉见山雷愣神, 将手中最后的三个袋子交给山雷, “那这个呢?”山雷迷茫的看着一个略小的橙色袋子, “坤子和月亮的。”贺厉理所当然的回答, 都是小玫瑰的上班搭子, 好不容易再聚首,怎么也要有点表示吧, 况且礼多人不怪,虽说平时他们就很照顾小玫瑰, 但是收到礼物开心了,玫瑰也会更开心。 “我的呢?”禄爻俏皮的看着贺厉, 没想到这只恶犬这么细心贴心的, “不是已经给你挂在脖子上了么?”贺厉俯身,拢了拢禄爻的领口, “恶犬!孩子还在呢!”禄爻以为贺厉说的是锁骨上的痕迹, “想什么呢?”长指顺着领口探入,贺勾着禄爻的领子, 从里面勾出一条翡翠吊坠项链, “什么时候的事!”明明自己化妆的时候,还没有, 难道是出门时候,贺厉给自己穿外套那会戴的? 贺厉看禄爻已经猜到,薄唇轻勾的点点头, “复工快乐,我的玫瑰公主。” 薄唇贴上娇艳欲滴的唇瓣,再恋恋不舍的分离, “晚上接你下班。” 贺厉目送娇俏的身影离开后, 拨通了蒋宇的电话,“叫上林蒙,跟我去趟城南。” 有很多事情,他需要实地考察才行。 禄爻回身望了一眼,绝尘离开的纯黑迈巴赫, 黛眉轻不可察的蹙了一下。 “师姐?”山雷注意到禄爻的表情, “不好说,上楼上炷香再说。”禄爻收回视线, 接过坤子主动上交的牵引绳。 “好的,师姐,上面都准备完了。” 山雷大包小裹的跟禄爻上了电梯, “出差怎么样?”禄爻站在电梯里,看着山雷背包上棒棒糖造型的挂件, “还好。”山雷嘴上说着,但是耳朵却红了, 本来是想趁着这几天,给全年无休的山雷放个假, 但是按照他的性格,他肯定会死守在家,时刻等待自己的指令, 所以,禄爻干脆编了个由头, 让山雷上周边城市走一圈,选个好地址,捐个庙。 顺道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孟优涵, 看来这次的旅程,应该是两个人一起去的。 “哟哟哟, 这是谁啊?!” 电梯门还没完全打开, 宋星星的阴阳怪气就先传来了, “哟,宋妈妈。” 禄爻不甘示弱的回怼,顺道看了看宋星星的平底鞋, 要知道这女人,可是从成年后就再没穿过平底鞋的女人, 如今当了孕妈,也换上了曾经最不乐意穿的平底鞋。 “行啊,禄娇娇,几天不见,牙尖嘴利的本事见长啊!” 宋星星调笑着,作势要掐禄爻的小腰, 禄爻急忙拉住她,指指山雷手中的袋子,“贺厉给你带了礼物。” “你瞅瞅人家,再瞅瞅我家的那个!” 宋星星眉开眼笑的接过购物袋, 看了眼就算有钱也买不到的限量款包包, 直接给禄爻一个香吻,“真是女人会撒娇,男人魂会飘~” “我先上香。”禄爻急忙逃脱宋星星的魔爪,跑进了最里面的办公室, 好几天没有上香、问卦, 禄爻甚至有些兴奋。 所以今天每次摇晃铜钱的时候, 她都放缓了动作,虔诚又敬重, 直到六次摇卦结束。 “你师姐今天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 坐在门外享受贺厉水果的宋星星,不安地想要起身, 被山雷按住,“没关系的,星星姐,师姐好几天没有摇卦,可能会慢一些。” 山雷说完,还看了眼时间, 以他对师姐的了解,如果超过一定时间,那肯定是下卦, 目前还在上卦范围呢。 此时看着眼前卦象的禄爻, 轻蹙的眉头逐渐舒缓, “地山谦,坤上艮下,坤为地,艮为山,内满如山、外如平地,空谷藏玉、虚怀处事。” “师姐!” 山雷见门打开,起身上前, “这次古董展不要大肆宣传。” 第134章 不想离婚 “行,我这就去协调。” 宋星星没有任何质疑,起身就去办, 即便是古董展的宣发,已经联系好了几家大型媒体, 但是她却没有任何抱怨、任何不解, 唯一做的就是听禄爻的话,随时更改计划。 “还有几位老师,我去亲自联系。” 禄爻小心翼翼的抱了一下宋星星, 她知道对于已经联系好的事,再去取消更改有多麻烦, 不仅需要态度谦卑的赔礼道歉, 如果遇到颐指气使的对家,极有可能还要挨顿嘲讽, 但是,卦象显示,这次他们的古董展必须低调行事, 即便内里是金山银山,对外也要浮云盖过; 否则会因为风头过盛,引来大灾祸。 “张老师,我是禄爻,辛苦您这次跑一趟了, 真的十分抱歉……” “您好,对的对的,这次还要麻烦您了……” “黎小姐,十分感谢您的理解,过后一定好好招待您。” 禄爻一上午打了不下数十个电话, 外面的办公室里, 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动,乱成了一锅粥, 就连战斗机宋星星都嘴不停歇的亲自去联系那些媒体和客户, 明明隔着电话,却气势收敛的弯腰赔礼道歉。 直到一点,双杀姐妹花才瘫坐办公室,歇一会。 此时外面办公室的员工们,也稍微安静了下来。 “师姐,姐夫电话。”山雷手里提着外卖,走进屋, “喂?”禄爻蹬掉高跟鞋,猛灌了一大口贺厉早上准备的参汤, “不会才喝汤吧。”贺厉坐在能看到整个帝都的办公室里, 手里夹着烟,唇角带着笑意。 被猜中的禄爻急忙擦擦嘴, “怎么会,上午就喝了。” “是么?”贺厉早就和山雷通过电话了, 也大致了解了禄爻临时缩减古董展规模的事, “真…的!”禄爻心虚的回答。 一旁的宋星星吃着孟良温送来的孕妇营养餐, 坏笑的点点眼前的保温杯, 禄爻白了她一眼,岔开话题,“你该不会还没吃饭,才问我的吧?” “学会反将一军了。”贺厉熄灭烟,示意蒋宇将一口没动的午餐收走。 “才没有,我是关心你。”禄爻听到外面办公室一片欢呼, 是齐声感谢贺厉送来的午餐和下午茶, 狐狸眼不禁染上笑意。 “好好吃饭,有事和我说,晚上去接你。” 贺厉敲敲桌,示意林蒙把姜好邺公司的流水放下。 “好,晚上见!” “晚上见,我的玫瑰公主。” 两个人牙碜的对话,被身边的宋星星和季云安都听到, 皆是浑身恶寒, 明明对外一个是杀伐果断、阴森冷厉的贺二爷, 一个是清冷高贵的神算子, 谁知道谈起恋爱来,能这么肉麻。 “晚上见~我的玫瑰公主~” 宋星星咽下嘴里的肉,阴阳怪气的摇头晃脑, “我看你是还不累。” 禄爻嘴上说着,但还是细心的把手中孕妇专供水果递过去, “还不累?!累死了!但也比上次巴黎巡回展好多了。” 宋星星接过水果,先挑了个个大饱满的草莓,塞到禄爻的嘴里。 “这次控制在现在的范围就可以了。” 禄爻咽下草莓,走到窗前打开窗。 “放心吧。”宋星星拿起手机做最后的敲定。 其实临时更改计划的事,楼中楼经常经历, 手底下的人也慢慢适应、并能及时应对了。 宋星星深知禄爻的能力,当然对她的决定深信不疑, 不过楼中楼成立之初,手下大部分是年轻气盛的年轻人, 不是很相信这种事,发生多了也难免怨声载道, 宋星星雷厉风行的性格,本想全部开除再招一批, 但禄爻是理解的,毕竟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不是所有人都能轻易接受的, 又能有几个耗尽心血的人,愿意看到成果付之东流呢, 所以,起初的几次都没有取消,而是随着手下人去, 反复几次,手下的人也渐渐看出门道, 对禄爻唯命是从,遇到拿不准的大事小情上,也会找俏老板算一卦。 “那我去收尾。”宋星星起身朝外走, 虽然已经协商的差不多了,但还有些收尾工作要做。 “有事情可以给我。”禄爻知道宋星星的这一胎很好, 但还是出于对闺蜜的心疼。 “绝不跟你客气。”宋星星敬了个礼,大摇大摆的离开。 禄爻站在窗边,点燃一支烟, 玉指灵活掐算,随着白烟顺窗飘摇,乌黑的瞳孔暗淡下来, “山雷,要来人了。” “是,师姐。”山雷利落的整理, 虽然不知道师姐说的人是谁,但从她又点了一根烟的状态看, 应该不是省油的灯。 “禄娇娇,有财神爷送上门了!” 宋星星刚坐下,就收到原来客户的信息, 说有一个朋友得知楼中楼算卦准,也要来一趟。 宋星星想着禄爻没有特殊交代,便应允了, 让她过来就行。 “怎么就不能是瘟神呢?” 禄爻掐灭手里的烟,随手挥了挥。 “啊?那我让她赶紧回去吧!” 宋星星说着就要打电话。 “不用,让她进来就行。” 禄爻静了手,又去上了炷香。 宋星星这才发现,屋内已经被山雷整理成开门迎客的状态了, 随即了然,“行,人来了我就带进来。” 禄爻点点头,若有所思的坐在案前, 不一会,外面就响起宋星星谄媚的声音: “付太,您里面请。” “嗯。”来人四十岁左右,穿着低调的藏青色高定套装, 举止投足间露出的腕表,就应是着身价不菲。 “您好,付太太。”禄爻起身,示意女人坐下。 “你就是禄大师?”女人虽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屑, 但是语气中已经充满了敌意。 怕出事守在门口的宋星星,察觉这女人态度不对, 就要上前,却被山雷拉住,轻轻摇了摇头。 “不敢当,各位抬爱。” 禄爻神色淡然的为付太倒了杯龙井, 付太虽然没动,但是眉眼中的惊讶却掩饰不住, 这小丫头,怎么知道自己喜欢龙井, 但是,像他们这个地位的,这点喜好应该很好打听。 “听说你的卦很准。”付太抚了下耳环,打量着禄爻脖子上的翡翠吊坠, 这不是上个月拍卖会上,被人以八位数拍走的帝级翡翠么, 自己家那个是买不起的, 看来这个小丫头背后令金主。 “付太太所求之事,恐怕我不好办。” 禄爻并不在意对人不加收敛的鄙夷,只是浅笑回应。 “还没说,你就不好办?!” 付太太只觉得禄爻是看不出门道,一副果然没有真本事的模样。 “付先生身居高位,身份敏感,楼中楼只是个古董商,若是惹得付先生不高兴,恐怕我这小庙也要遭殃。” 禄爻难得说了这么多话,为得就是不着痕迹的表明态度, 两口子身份都敏感,自己在中间要是说什么不对了, 遭殃的还是自己。 “你尽管说,一个小小的古董商,我还能保住。” “付太不想离婚不是么?” 第135章 神算子成小三 “小丫头,我们这把年纪,混到这个位置,离婚可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都是聪明人,付太太怎么不知道禄爻的意思,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即便小姑娘背后金主再有钱, 但毕竟有钱的斗不过有权的。 不过听她这话的意思,是知道自己为了什么事来了, 看来被白大师说对了。 自己和老公对外虽然是模范夫妻, 实则内里早就烂透了。 “恕我直言,付太太不如快刀斩乱麻,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禄爻从付太太进屋的那一瞬,就在桌下简单的掐算了一下, 付太太与先生名存实亡,这次来多半为了捉奸。 “然后给你腾地方?”付太太高贵的表情终于出现裂痕, 一巴掌拍到桌上。 宋星星瞬间就火了,“有话你说,动手干什么!” “那我就说,是你吧!”付太太收回手,不管不顾的抽烟, “带星星出去。”禄爻皱眉,示意山雷。 “我不出去!”宋星星梗着脖子、扒着门。 “你不是想知道孩子性别么,你听话我就告诉你。” 禄爻放软声音哄劝,自己都不舍得在宋星星身边抽烟, 怎么能让她在这闻别人的烟味。 “山雷,有事你直接上手,出了问题我兜着!”宋星星知道禄爻为了自己好, 让山雷留下,自己不情不愿的摔门出去了, 门被摔得哐哐响,这是警告付太太呢。 “小丫头,就是沉不住气。”付太太嗤笑一声, 瞥了眼烟灰缸,递给禄爻一根烟。 禄爻双手接过,熟练的点燃,“付太太,现在可以直说了吧。” 付太太明显不是为了算命,找上自己也是有目的性的。 付太太抽着烟没说话,而是瞥向守在禄爻身后的山雷, 没想到小姑娘被人包着,还能找个年轻小伙, 挺有手腕啊。 “山雷是我师弟,他也会些东西。”禄爻吐出口白烟, 脸上依旧保持着笑意,不过眉眼却冷清的很。 “我老公出轨了。”毕竟常年混迹名利场, 付太太也不再拘泥这些小事,直接开口。 “嗯,我知道。”禄爻倒是没算,不过从付太太一进门,她就能看出来。 “出轨对象是你。”付太太将烟扔进烟灰缸,听不出喜怒。 “谁告诉您的?”禄爻这回是真笑了, 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被捉奸, 甚至连奸夫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要不是时候不对, 山雷都忍不住笑了, 禄氏玄琼玉宇大名鼎鼎的神算子, 居然成了小三, 这上哪儿说理去? “喵~”月亮嫌弃的翻了个黄眼,继续睡。 “当然是我的算命先生告诉我的。” 付太太被突然的猫叫吓了一跳,立刻调整心态,懒得编瞎话的直言, 她老公一直都不干净,这她是知道的, 但是她秉持着,只要不影响到自己,他愿意怎么玩就怎么玩。 反正两个人当初就是联姻,没有感情, 因为利益捆绑的婚姻,反而会比因为爱情的婚姻更牢固。 但是最近她的算命先生告诉她: 这次的女人不简单,恐怕两个人的婚姻也会因为这个女人而走到尽头, 而自己也会被那个女人害得身败名裂,就连心爱的儿子都会受到影响。 这是她不能忍的,所以她经多方打听,找到了禄爻。 “这位先生姓白。”禄爻熄灭了烟,掏出铜钱。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如果不是因为有外人在,她一定都会气笑了, 这个老东西,即便是受了伤也不消停, 脏水都泼到自己这来了。 “我不能说。”付太太立刻掩饰眼底的惊讶, 她来之前不是没有调查过: 赫赫有名的禄氏一族,在这一代只有一个神弃子,就是眼前的禄爻, 所以更多的人选择了一直在圈内为各位大佬服务的白大师。 但是她今天来到这里,看到禄爻的时候, 立刻就知道消息不准确, 眼前的禄爻无论谈吐、气质、还是外貌, 都不是一个神弃子应该具备的。 “既然付太太已经过来了,不如把生辰八字给我,我帮您算一卦?” 禄爻杨柳细腰坐的笔直,气质端庄而不受莫须有的污蔑影响。 “好。”付太太从兜中掏出一张纸,递了出去, 被山雷接过,拿着给禄爻过目。 “付太太的好运不止于此。”禄爻扫了一眼, 带着和煦的笑意,开始摇晃手中的铜钱。 付太太还想说什么,但是面前的女孩子, 宛若玫瑰娇艳的美貌,却给人一种难以靠近的清冷感, 眉眼间的淡然,让人自动不敢多言。 空气中铜钱清脆的碰撞声停下, 玉指不紧不慢的拨弄着铜钱。 付太太看着与白大师截然不同的算卦方式, 心里的天秤已经倾斜。 “艮上艮下艮为山。” “什么意思?” “付太太,静止如山、宜止则止、宜行则行。” 禄爻浅浅的应着,将付太太眼前已经凉了的茶倒掉, 又重新添了杯热茶。 “你已经被困在山中太久了,当断则断,才是最好的选择。” 禄爻不再多说,其实她最不愿意给老公出轨的女人算卦, 因为大部分来算卦的女人,不是为了听劝的, 而是想听如何挽救老公的办法。 可是他们不知道,当男人忘了发妻之恩、选择其他女人时, 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们打心里觉得,妻子已经不重要了。 “所以,我老公给了你多少?” 付太太凝视着眼前的茶,还是没有拿起来喝, “付太太,您的证据呢?”禄爻被气笑了, “白大师就是我的证据!”付太太像是突然有了底气, 指着禄爻手腕上的玉镯, “你年纪轻轻,被禄氏抛弃,算到现在也没有说些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不靠男人靠什么!?” 前段时间,她看过老公带回来一个玉镯, 品相和禄爻戴的这个差不多。 禄爻没说话,而是接过山雷递过来的烟, 优雅不失风情的抽了一口, 单手撑着下巴,看向脸色苍白的女人, “你确定要我说些实质性的?” 付太太没有说话,紧紧握着拳, 夹着烟的长指轻敲桌面, 笑意不减、却格外冰冷的声音响起, “你看,你根本没有勇气听,就像你没有勇气离婚一样。”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一颗子弹, 直中女人早就裂痕满满的心脏。 “你怎么证明你跟我老公没关系?”付太太想要维持自己最后的尊严, 努力的抬起头,让自己看起来并没有受禄爻的影响。 “你怎么证明我跟你老公有关系?”禄爻闲散的语气, 完全就像逗弄老鼠的猫一样。 “我……我有白大师!”付太太咬牙挣扎,其实她已经确定禄爻不是小三了, 禄爻嘴角的笑意更是掩不住, 正红的唇勾出完美的弧度, 好像在哄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那你应该查到了,当年我被谁送走的吧。” 第136章 性别不是被爱的前提 付太太双眼瞪大,似乎将一切碎片连成串, 当年白大师一直不温不火,直到将禄氏独子——禄爻送走后,才声名大噪的。 而这件事,几乎每个同龄的豪门都知道。 而现在,自己亲眼看到的禄爻,不似传闻中那样无能, 白大师告诉自己的结果似乎也不对, 反而更像是针对禄爻。 “想明白了?”禄爻将烟雾吐向怔愣的付太太脸上, 哪里还有刚刚清冷神算子的模样, 简直就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那也不能证明你和我老公没有关系。” 付太太说出口后,自己都觉得有些无理取闹。 “图您先生什么?” 禄爻知道,每个女人其实都很聪明, 只不过有的需要慢慢接受、 有的则是选择视而不见、自己骗自己罢了。 “图他矮?图他锉?图他只有一小点?” “师姐!” 山雷急忙上前,将禄爻还有比全的手按下去, 这手势可是容易引起某国男性不满的! “你怎么知……你还说你和我老公没关系!” 付太太及时改口,才保住了老公那丁点儿的秘密。 “你的卦、你的生辰八字、你的面相全都告诉我了。” 禄爻本想再说点什么不能播的, 但是生怕恶犬知道后,自己立正挨训, 还是说回了正事。 “你就是在找借口!拖延时间吧!”付太太怀疑不加遮掩, “李筝蓉,四十二岁,某艺术口上级,老公是付刚,五十岁,职位……二人育有一子,今年大二。” 禄爻吐了口白烟,话锋一转,“这些都是能查到的,咱们说点不知道的。” 付太太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又有种莫名被救赎的激动。 “你父亲重男轻女,一直想要个儿子继承家业,所以起名峥嵘,结果是个女孩。” 禄爻本不想说这些,她本就对重男轻女的这种思想嗤之以鼻, 但是,不下点狠的,恐怕付太太清醒不了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付太太表面云淡风轻,但是内心最深处的痛苦被发掘, 父亲的职业骄傲,因为自己的诞生而毁于一旦, 而母亲生下自己之后,就再也不能生育了, 所以导致,自己小时候和母亲在家的生活,并不好过。 “您母亲不是死于意外。”禄爻收起笑脸,声音有些肃穆, “你!你怎么?!”付太太再也不能保持优雅, 迫不及待的起身,想要抓住禄爻,就像抓到救命稻草! “善信。”山雷将付太太拦住,劝她坐下。 付太太脱力的坐在椅子上,紧盯眼前的人, 禄爻没说话,摘下玉镯放到桌上,静了手去上炷香, 白嫩的手臂上,仅剩一串白玉珠串, 随着娇俏身影的敬拜,上下滑动。 “林先生是很好的人。”禄爻站在远处没有过来, 只是声音透着隐隐悲伤,似乎为了付太太母亲的遭遇而可惜。 从进屋就是优雅高贵形象的付太太, 在听到禄爻的这句话后,再也绷不住了, 捂着脸低泣、再到失声痛哭。 禄爻也没去催,只是静静的等待付太太接受, “您…您认识我母亲?”付太太这次是打心里尊敬禄爻了, 禄爻摇摇头,“不认识,算出来的。” 禄爻示意山雷递给付太太一支烟, “我母亲是作家,所以大家都称她一声林先生,她就像腊梅,倔强又有思想。” 付太太抖着手抽烟,试图稳定自己的情绪, “自从母亲不能再生育后,父亲几乎断了家里的生活来源,但是母亲依旧不屈不抗,努力靠写书维持生计,本来我们母女这样的日子过下去也不错。” “可是、母亲病了,没钱治我就求到了父亲,父亲派人将我们接回家,可是母亲不久就离世了。” 付太太继承了她母亲坚毅的性格,很快整理好情绪, 也迅速的在心中做好了决策。 “嗯,同年你有了继母。” 禄爻见付太太、不,是李筝蓉女士,情绪逐渐稳定, 重新坐回到了桌前。 李筝蓉听到禄爻的话,眼睛一亮, 这件事她当初怀疑过、调查过, 但是碍于父亲身份的敏感,而且已经过去了太久, 不是太好查,但是并不代表查不到, 她曾拜托自己的老公、付刚,帮自己查查, 却换来的是许久未联系的父亲,打来的一通电话。 自那以后,她似乎不再相信任何人, 也逐渐像一潭死水,不再波动, 然而现在有人告诉自己真相, 并肯定了自己的价值, 那弯死水,再次迎来生机。 清醒的女人,总是有不亚于男人、甚至远超男性的果决与敏感。 禄爻没说话,只是笑着点头, 看来这位李筝蓉女士,似乎已经破局了。 “谢谢。”李筝蓉起身就要鞠躬,却被山雷再一次拦住, “有讲究。”禄爻笑着示意她坐下。 李筝蓉也不再纠结,抚裙坐下, 只不过态度明显比进来的时候,好的不是一丁半点。 “那付刚的事……” 李筝蓉没有忘记这回来的主要目的。 “那我就直说了,”禄爻看了眼时间, 估摸着贺厉快来了,准备速战速决。 李筝蓉点点头,示意禄爻可以直说。 “付先生出轨是事实,而这次也确实会对他产生影响。” 禄爻当然不信白乾坤有真本事, 不过,他身边有禄清风。 “那我应该怎么办?”李筝蓉其实一开始就对白乾坤存疑, 只不过当时被情绪左右,再与儿子挂钩, 一时冲昏了头脑,才会冲动找到楼中楼。 “这是你最好的机会,也是唯一一次。” 禄爻没有说完,但相信李筝蓉也早有打算, 只不过为了儿子,迟迟没有动作。 “可是,我儿子……” 李筝蓉一提起儿子,声音也跟着颤抖, 父母身居高位,儿子一直顺风顺水, 最近出了那档子事,虽然已经被瞒了下来, 但是自己离婚,儿子也必定受到影响。 “李女士,性别不是相爱的前提。” 禄爻声音柔柔娇娇的,眼神却是无比坚定, 李筝蓉似乎在禄爻身上,看到了母亲的身影, 那是女性向上而崛起的力量。 “你都知道了。”李筝蓉苦笑一声, 儿子今年在学校爆出,与男同学往来密切, 其实这种事在当今社会,算不上什么, 但是放在她这种家庭,就不得不小心谨慎, 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抓住把柄。 “李女士一定听过一句话,儿孙自有儿孙福,” 从小就为人卜卦的禄爻,各型各色的事看过太多, 她能接受,不代表其他人能接受, 也不代表老一辈的人能接受。 “可是……”李筝蓉还是犹豫, 自打上次这件事爆出来之后, 虽然被她压了下来,但还是有风声传到了付家, 世代为官的付家,当然不能接受这件事。 “你不妨问问当事人的意见。” 禄爻微微俯身,柔和的笑意不带淡然, 反而是发自内心的祝福。 “那我能问问付刚的出轨对象么?” 第137章 但是挺灵挺通的 “那位怀孕了,但您丈夫暂时没有离婚的打算。” 禄爻将硬币收起来,单手掐算, “怀孕了?”李筝蓉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她以为顶多是花点钱、动用点人脉, 没想到现在都弄出人命了。 “别担心,不是你老公的,但是他不知道。” 禄爻与李筝蓉相视一笑, 所以说,男人啊,总是自以为是, 但其实他才是那个傻x。 “他不想离婚。”李筝蓉似乎有点迫不及待的想看见, 结婚多年的丈夫,得知出轨对象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 那时候,他的表情会有多精彩。 “嗯。”狐狸眼缓缓眨动, “你们结婚多年,关系盘根错节,而且现在离婚他算过错方,什么都得不到。” “女方无权无势,身世家境也不好,有点能力,但是生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家里,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付先生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禄爻难得多说了几句,因为她还是很乐意看到女性觉醒的猎杀时刻。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李筝蓉深知今天来的对了, 当一个人不再纠结身边人的时候, 她将所有能量收回,用来独自闪光。 “祝您顺利,您现在首要任务,是确认资产、拉拢人脉、收集证据。” 细白的手指,收起铜钱, 动作缓慢而值得欣赏。 “我懂了!”李筝蓉点点头,看来是把话听进去了, 眼前的小姑娘不仅长得漂亮, 说话也滴水不漏,又不会刻意迎合, 她把收集证据放到最后,那就意味着自己先不要打草惊蛇。 “我欠您一个人情。”李筝蓉起身,将面前已经凉透的茶一饮而尽, 楼中楼算命准、卦师神,这是小范围内皆知,却又默契保守的秘密, 这也是为什么禄爻这么多年算命,却从未曝光过身份, 因为那些亲身经历的人,他们知道, 禄爻不仅是小神算子,更是指路神明, 她虽然清冷,却能柔煦的解决问题。 而她,从来不要钱财,只要个人情。 “这周末楼中楼,国内首次古董展开幕,欢迎您过来。” 禄爻倒也没客气,李筝蓉在艺术圈的地位又高又正, 有她坐镇,想不稳当都难。 “一定到。”李筝蓉越看越喜欢禄爻这种性子, “互相成全。”禄爻点头示意,话说的意味深长。 李筝蓉还没来得及细品,刚走出两步,又停住脚步, “您认识谢老么?” “老泰斗。”禄爻起身,眼里带着你懂得眼神, “他的人情还了吗?”李筝蓉动容的张嘴, 谢老算的上是她的师父,是他老人家一步步将自己扶到今天的地位, 只不过可惜,在前两年去世了。 她恍惚记的,谢老曾经提过禄氏的小神仙,说还欠她个人情。 如今,她好像确定,说的小神仙就是禄爻。 “说不定已经还上了呢。”禄爻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 只是神秘兮兮的笑弯了眼, 微微欠身,行了个礼貌又不跌分的礼, 就转身到窗边抽烟去了。 李筝蓉的眼泪夺眶而出,表情却是欣慰的、欣喜的, 原来那个梦是真。 前段时间丈夫出轨、儿子病症加重, 她几度产生了不好的念头, 直到那天晚上她睡觉时,梦到了师父, 师父穿着中山装,拿着手把壶, 让自己去找小狐狸算一卦。 梦醒后她真的跑到山里去找狐狸, 但是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才托人介绍了白乾坤。 自己又一时智商掉线,听信白乾坤的屁话, 来楼中楼捉小三; 没想到,还真让她误打误撞找到了师父说的小狐狸。 “师姐,这谢老也算得上是古来精了,当时特意显摆自己有个好徒弟,让你看照片,就是为了混个脸熟,怕真有那么一天,好让你有个印象。” 山雷边说边收拾桌子,嘴角的笑意也是藏不住。 禄爻笑着吐出白烟,好似看到了那个好像师父的谢老, 这老头还了自己那么大一个人情, 就是想到了有一天李筝蓉会找到自己。 “越往上爬,越要步步为营。” 禄爻望向这头驶来的纯黑迈巴赫,还有后面的风骚白色高级保姆车, 熄灭了烟,拿起手机,拍了拍山雷, “走了,干饭。” “是,师姐!”山雷三下五除二整理完, 拿起禄爻的外套,背上自己的小书包, 跟在师姐屁股后, 好像一个姐姐来接的幼儿园小朋友。 “楼中楼可不提倡加班啊!”等禄爻带着沉迷加班无法自拔的宋星星到楼下时, 就看到门口两道靓丽的风景线。 贺厉身着黑色大衣,同色系的西裤、皮鞋整洁利落, 宽搭配黑色立领拉链毛衣,成熟稳重又不乏时尚减龄, 修长笔直的长腿,宽肩阔背的安全感, 由内而外散发着张力与荷尔蒙。 反观一旁的孟良温,一身灰色系暖男穿搭, 阔腿西裤搭配连帽卫衣,深灰浅灰的碰撞, 原来的花花贵公子,现在还真有点实习奶爸的爹味了。 “媳妇儿!” 不过他一开口,可就破功了, 孟良温拎着围巾小跑过来,系到宋星星脖子上, “你捆肘子呢?”宋星星被勒的都要喘不过气了, 孟良温没皮没脸的偷香一口, “晚上凉,别感冒了!” 还不等宋星星回话,又作死的补了一句, “再说了,怎么能是捆肘子呢!那是捆猪头肉呢!” “孟良温!我干死你!” 宋星星仗着自己人多势众,薅着孟良温的头发, 来了几个佳木斯大拐。 如果说这头是东北乡村爱情大型情景剧, 那这头就是某国浪漫小甜剧。 “我的玫瑰公主,”贺厉张开大衣, 直接把笑弯了眼看热闹的人裹进怀里。 “听说你当小三了?” 禄爻还没来得及,享受这浪漫甜蜜的气氛, 上扬的唇角立刻绷直。 “消息倒是挺灵通。”禄爻撇撇嘴,把头埋进沉香的拥抱中, “灵肯定没有你灵,” 低沉的声音靠在耳边, 禄爻穿着高跟鞋也只堪堪到贺厉喉结那里, 超绝的身形差,纷纷引来侧目, 尤其是绝对强悍的贺厉,弓着腰、只为贴近风情万种的姑娘耳边, 也不知道低声说了什么, 姑娘白嫩如珠的耳朵, 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 “通……倒是挺能通的。” 第138章 吃瓜小分队 “小嘴巴!”禄爻的头埋得更深了, 甚至能隐约透过毛衣,感受到壁垒分明的肌肉线条。 “嗯,闭起来了。”贺厉亲了口害羞的脑瓜顶, 背着书包的山雷, 向左看,是真的在‘打’情骂俏的宋星星、孟良温, 向右看,是身形差超绝、不停释放荷尔蒙的贺厉、禄爻; 突然有一种孩子长大了,自己是留守父母的心情。 “山雷!上车呀!我给你带了榴莲千层!没有用榴莲精加烂香蕉冒充的真榴莲!” 一道脆亮的声音响起,青春靓丽的少女, 从白色保姆车中探出个脑袋, 孟优涵嘴角还残留着蛋糕的奶油, 挥舞着小手里的叉子,灿烂的笑脸晃了人的眼。 “嗯,这就来。” 山雷似乎终于懂了,师姐一直说的去看看、去体会、去感受的意思了。 “我说你非要自己开车呢,孟优涵弄得车里都是榴莲味,我都要孕吐了!” 孟良温干呕着推开包间的门, 幽怨的看着已经美人在怀的贺厉。 “禄爻不吃榴莲,那味我也受不了。” 贺厉点好菜,将手中的点菜ipad递了过来。 “真是太可惜了,人间美味啊!”孟优涵成功截胡ipad, “我嫂子还吃了一大块呢!” “怀孕之后,口味也变了,好奇怪!” 宋星星察觉禄爻诧异的眼神,也跟着感叹, 她和禄爻小时候,还是在玄琼玉宇, 她爸为了感谢禄不染兄弟二人的照顾, 派人送来了一箱榴莲,可是这两个小丫头,闻着那个味当场就跑了, 从那以后,两个人谁也不吃榴莲。 “是好事。”禄爻笑着喝了口贺厉倒的柠檬茶, 她看得出宋星星肚子里的孩子很听话,没有太折腾人。 “你不也有好事么!”宋星星挤眉弄眼的示意, “嗯,李女士答应会去古董展…” “我勒个爻!你也太厉害了吧!明明是来抓小三……” 敲门声响起,宋星星没有再说下去, 这可苦了急于吃瓜的几人。 来上菜的服务人员进来,直到菜上齐了,门关上了, 孟优涵急忙瞪大眼睛:“小三?!什么小三?!快!跟我说!我要知道!” “今天李筝蓉来楼中楼了,说老公出轨了,这个小三就是禄爻!” 宋星星想想还是压不下这口气,就连李筝蓉走的时候她都没有个好脸色, 虽然她还没来得及问禄爻,但是从李筝蓉答应参加古董展来看, 就证明应该是顺利解决了。 “嗯,我媳妇儿当时就给我打电话,说让我从家里多派点人,” 孟良温自然的带起手套,开始剥虾, 嘴上还不忘调侃,“给我吓得,以为她早产了,结果是要给姐妹出气。” 禄爻抽了抽嘴角,见过早产的,没见过4个月就早产的。 “所以,你没派人吧……” “派了啊!”孟良温理所当然的抬头,“我还告诉贺狗子了啊!” “你就是这么知道的?”狐狸眼撞上桃花眼, 禄爻眨巴着眼睛发出疑问。 果然啊,世界就是个圈。 贺厉刚想开口,就被孟良温截胡, “他也派人啊,还特意嘱咐我多派点人,说看看谁敢诬陷他老婆当小三。” 孟良温摘下手套的瞬间,总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 “阿嚏!阿嚏!阿嚏!” 此时加班结束,急忙返回医院上台准备手术的季云安, 打了好几个大喷嚏。 “季医生,您还好么?”护士长嘴上说着,但后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 “没事,就突然有种被抛弃的孤凉。”季云安站在水龙头前冲手, “菇凉?什么姑娘?你谈恋爱了?” “孤单的孤!悲凉的凉!”一说谈恋爱,季云安就生气, 这没出息的两条狗,天天围着媳妇儿转圈, 那尾巴都要摇成螺旋桨起飞了, 把所有工作都丢给自己,苦了自己又要当医生、又要管城南项目的, 等一切都完事,他高低要丢下一切去远航! 对,顺道带上蒋宇,这个有钱有颜有力的保镖! 就这么办了! “怎么了?”宋星星一口吃掉虾,低声询问动作放缓的孟良温, “总觉得忘了点什么,”孟良温歪歪脑袋,也没想起来, 又开始投喂宋星星,“不管了,想不起来肯定不是重要的事,吃饭,媳妇儿!” “所以,你真当小三啦?!”孟优涵听得云里雾里, “你猪脑子!禄爻要是当小三了,那贺二爷不得血洗帝都,” 孟良温也是佩服自己妹妹的脑回路了, “不用说别的,就我和山雷的项上狗头,第一个保不住。” 宋星星说完,还再次自我认同的点点头。 “放心,媳妇儿,我看谁敢碰你!”其实这话,孟良温说着也没底气, “再说了,谁能放着帝都最伟大的脸贺二爷不选,去选付刚那个又矮又锉的秃老登!” 宋星星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山雷不禁暗自感叹禄爻和宋星星多年闺蜜的默契, 骂人都不差一个字儿的。 “媳妇儿,家教家教!”孟良温急忙捂住宋星星的肚子, “付刚?”贺厉给禄爻盛了碗汤,优雅的擦了擦手指, 在脑海里寻找这个人的资料。 “啊!那秃老登,就是那个张局的对家!”孟良温听宋星星的贴切形容,猛地就想起来了, “我知道了。”贺厉也想起来了, 那个人唯利是图、仗着岳丈家才有今天的地位, 又背信弃义的使阴招绊倒岳丈, 当时张局也是因为这件事,才一直瞧不上付刚的。 “你认识?”禄爻喝了口汤,是自己喜欢的清淡口味, 贺厉刚想斟酌怎么开口, 就被孟良温的大嘴巴揭露: “给他送过女人!” 感觉到冷嗖嗖的视线,孟良温急忙说上后半句, “没成没成,付刚还被贺厉教训了一顿。” 禄爻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小表情已经出卖了她, “这就哄好了?”贺厉俯身到禄爻耳侧, “不然呢?”禄爻知道这是恶犬又在求关注了, “不应该说句给老公报仇的话吗?”贺厉捏捏禄爻的指尖, “不要脸。”禄爻直了直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指, 但是恶犬并没有撒手的打算。 “回家说。”贺厉直起身,离开了那樱桃般的耳廓, 但是没有松开柔软的指尖。 “不过,禄娇娇,这次我们怎么出席啊?嫂子说,这次媒体只有三家。” 孟优涵前几天就听宋星星说了古董展的事, 本来想招呼好多人一起去捧场, 但是宋星星说过一切都要按照禄爻的安排来。 “嗯,不大肆宣传,但是该请的人都会请。” 因为卦象,本来准备继续缩减规模的, 但是今天李筝蓉的出现是一个转机, 所以禄爻送走李筝蓉后,又打了几个电话, 亲自请了几位权威人士。 “我和贺狗作为主创人的内人,可以出席吧?” 孟良温可是很期待的, “禄娇娇,你还是不露脸么?” 第139章 狗来了,宋星星 “师姐。” 孟优涵听的一头雾水,但是山雷却知道宋星星话的意思, 国外楼中楼声名远扬,对外向来都是宋星星对接, 众人只知道楼中楼还有一位神秘的合伙人, 但是并不知道这个人,就是禄氏大小姐——禄爻。 碍于对外禄爻是禄氏神弃子废物的身份, 她选择的隐瞒,不仅是卧薪尝胆, 更多的是再给禄清风机会。 当年一切的传言都是由白乾坤起头的, 而禄不淤也将计就计的没有回应, 禄爻能力过于出色, 对年仅六岁的孩子来说,不是好事; 所以他和禄不染商量过后, 一致决定,不回应,就让人误会好了。 而这种不回应,在豪门显贵中,更像是变相应证, 禄爻是禄氏唯一的废物这件事,也就传开了。 只不过,当时谁都没有想到, 这件事不光是白乾坤一人策划的,还有一部分禄清风的手笔, 如果一直没有亲眼看到,禄清风与白乾坤狼狈为奸, 禄爻也依旧会保持沉默,生怕误会了亲生母亲, 可是这次昆仑山之行,禄爻彻底认清了,禄清风对自己的态度, 那某种意义上来讲,藏拙就显得没有必要了,甚至还过于窝囊。 “我会出席。”乌黑的瞳孔明了又暗,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早就该这样了,狠狠打这帮以讹传讹人的脸!” 宋星星说完,还作势扇了两个嘴巴子。 “那我们两个……”孟良温趁机讨好的凑上去, 他其实有自己的小算盘, 宋星星一直不见自己的家人, 他是不是可以趁着这次,带家人一起过去,好好露露脸,多替自己美言两句, 也让宋星星意识到,自己的家人并不像其他豪门那样嫌贫爱富, 而是只在乎宋星星这个好女孩。 “不……”宋星星拧着眉刚要开口, 就被禄爻打断,“当然可以了,晚点我就让山雷把邀请函给你。” 宋星星看了眼云淡风轻的禄爻,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其实她一直很害怕面对孟良温的家人, 即便孟良温和孟优涵兄妹是很好的人, 能教育出这么优秀的孩子,父母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是,毕竟自己的家世和过去, 她总有种不配得感, 害怕孟良温抬不起头, 害怕孟良温会被家里打压, 害怕自己成为孟良温的污点, 虽然未婚先孕这件事,放在当代不算大事, 还有好多女孩用技术,弃父留子, 但是不代表一向重视规矩的高门,会不在意。 “哪用麻烦师弟啊,明天我亲自去取!” 孟良温扫了眼没说话的宋星星,就知道她是同意了, 急忙给禄爻倒了杯果汁,以后可得好好讨好这小神算子啊, 要不说,好的闺蜜比丈母娘都强呢。 “好耶!我这就去打电话!” 没心没肺没眼力见的孟优涵,高兴地跳起来,拿着手机就跑出去了, 山雷看了眼师姐,得到暗示,也跟着出了门, “我去看看她。” “抽根烟?”贺厉注意到了山雷和禄爻的小眼神, 冲着孟良温扬扬下巴, “我就不得了吧,陪媳妇儿呢!”孟良温说着就要把宋星星搂进怀里, 贺厉也是佩服孟良温这兄妹俩的眼力见了, 真是一个赛一个的没有。 “去吧,别总粘着我!”宋星星推了一把孟良温, 他这才依依不舍的跟着贺厉出了门。 “这兄妹俩的眼力见,哎~”宋星星无奈的叹气, “星星,你害怕的事不会发生。”禄爻杵着下巴,看着对面卸下防备的美人。 宋星星和自己的不是一个类型的, 如果说自己是狐狸精的长相, 那宋星星就是霸气飒爽的英姿绰约, 大气又端庄,不说话不办事的时候, 并没有那么强大的气场,反而有种岁月静好的优雅端庄。 “可是,哈森还没有消息。”宋星星攥紧手, 禄爻的卦能轻松的查到人是死是活,是在什么地方干着什么, 但是,她总觉得,不想让那么干净圣洁的灵魂, 却沾染烂透了人, 况且这么多年,哈森一直没有出现, 她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忘记那段痛苦的记忆了。 直到,出现了孟良温, 像阳光照耀的他,他越对自己好, 自己越是不安、越是害怕,哈森会突然出现破坏这份美好, 伤害自己身边的人。 “消息这件事,不是想有就有的。” 禄爻不知何时把铜钱拿到了手里,还俏皮的晃晃, “只要你告诉我,你想和孟良温在一起么?” “孩子都有了!能不想在一起么?!而且你都算到了!” 宋星星知道禄爻是逗自己开心,也没有那么低落了, 还做出张牙舞爪的模样,并没有威慑力的威胁禄爻。 “嗯,你不是已经从我的态度中看到结局了么,还怕什么呢?” 禄爻铺开黑色帕布,笑着看向宋星星, 眉眼尽是亲昵和温柔。 晃得宋星星忍不住落泪, 是啊,禄爻为了自己每一步, 甚至参与到自己的命运中来, 她都已经告诉自己结局了,她害怕什么呢? “算!算他娘的!算到这个烂人在哪儿,老娘提刀取他项上人头!” 宋星星一拍桌,瞬间来劲了。 “你老公不是说注意家教?”禄爻挑眉, “这就是家教!等到时候崽子一出生,第一句话就会骂人,多牛逼啊!” 宋星星眼睛冒光的想象着画面,甚至还有些感动。 禄爻皮笑肉不笑的勾勾嘴角, 还是低头算命吧。 铜钱摇晃,玉指紧握, 六次摇卦,算尽百态。 “不好?”宋星星从小到大,看过禄爻卜卦无数次, 从她的表情就大致能猜出好还是不好。 “说吧,我能接受。” “正在靠近。”禄爻凝视着卦象, 歪了下头,不等宋星星回答,再次拿起铜钱摇晃, 宋星星本要出声制止, 禄爻刚出院没多久,不应该这么消耗的, 奈何,摇卦起、无停落, 也只能揪着心等待。 屋内出奇的安静,只有铜钱声, 但是屋外是听不到的, 所以当孟良温推门就要进来的时候, 被贺厉拉住了, 山雷紧随其后的提醒,“先别进。” “怎么了?”孟良温瞬间紧张起来, 这才发现,屋里就剩禄爻和宋星星两个人了, 他们关系好不会吵架, 但是不让进可有说法了。 “让你等你就等着。”贺厉懒得和孟良温废话, 孟良温只能老实的守在门口, 所以当服务人员路过的时候, 就看到了稀奇的景象,三男一女站在门口, 两个长得一看就像兄妹的人, 紧紧趴在门上想要听什么, 另两个高大的男人一个抱膀,一个垂手的站在后面。 “天水讼。”禄爻收起铜钱,吐出三个字, 见宋星星一脸迷茫,无奈摇头, “就说让你平时听着点,中下卦。” “你早说不就得了,”宋星星反而放松下来, 在她眼里带个中,也应该差不到哪儿去, “狗来了,宋星星。” 第140章 约会吧,玫瑰公主 “哈森回来了?!”宋星星猛然坐起,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恐和愤怒, “嗯,正在朝我们这边靠近。” 禄爻算了两把,有点虚,但是好在卦象不难破。 “凸(艹皿艹 )!我是不是得准备点加特林之类的,还是阿姆斯丹螺旋炮!” 宋星星紧张到手抖,却想起来自己不能抽烟了, “心中有事事难做,恰是二人争路走,雨下俱是要先占,谁肯让谁走一步。” 禄爻也想抽根烟,但是看了眼宋星星的肚子,还是忍住了。 “老娘肯定不能让他走一步!” 宋星星恨得牙痒痒, 当年陪禄爻出国留学的时候,她认识了混血哈森, 两个年轻人很快就被对方爽快有趣的性格吸引, 并迅速坠入爱河, 起初两个人做着所有大学情侣应该做的约会、散步、吃饭, 但是后来哈森逐渐变得不对劲, 总是有一段时间莫名消失, 在得知宋星星父亲有些手段的时候, 更是几度有意提起结婚, 宋星星察觉不对,那时也是禄爻算出来,哈森沾染了不该沾染的东西。 宋星星果断提出了分手, 在去哈森家里拿回自己的东西时, 才亲眼看到,哈森甚至带了几个女人回去, 让他们用身体托运。 有未成年的少女,还有孕妇, 宋星星强忍着没有出声,出门反手就是一个举报, 但是哈森躲避了追捕,下落不明, 这件事闹得很大, 而且当时宋星星的父亲也因为某些事情锒铛入狱, 帝都称得上名的宋家,就此陨落, 曾经的对家也趁此机会打压报复, 宋星星交往贩毒男友的事,也肆意传开, 虽然最后是由禄不淤在背后解决的, 但是其中不乏姜好珍那种贱人,依旧会拿这些事说。 “嗯,他能不能上桥,还要我们说了算。” 禄爻见宋星星没有因为哈森回来的事气馁, 反倒有种愈战愈勇的气势,欣慰的笑了, “干他娘的!”宋星星豪气的把果汁当酒干了, 不过短暂的支棱后,就突然又萎了, “话说,真要请孟良温家里人来啊。” 虽然宋星星做事雷厉风行, 但更多时候,还是很依赖禄爻,很听禄爻的话的, 从小到大,有很多事,她知道应该怎么做, 可就是下不了决心,所以也就和禄爻形成了种默契, 当她知道但是不敢动的时候,就由禄爻推她一把,替她做决定。 相反的,禄爻虽然娇娇弱弱, 但是性子却清冷的很,心也是狠的要命, 所以当她做事想不留绝路的时候, 宋星星都会拉她一下,像是拴住她的锁链。 “嗯,能不能解决哈森,就看这一把了。” 禄爻说完挑挑眉,脸上全是尽在掌握的松弛, “行!壮士断腕!英勇就义!卧薪尝胆!老娘不怂!” 宋星星又一阵豪言壮语,越说越来劲,声音越大, 两个美人在屋里互相加油,气势高涨, 就是急坏了外面扒门缝的孟良温,“真不进去啊!” “禄爻也在里面呢,你怕什么?”贺厉无语的撇嘴, “我怕他们俩个打起来啊!” 孟良温企图透过严丝合缝的门,看看里面什么情况, “他俩那身板子,禄娇娇可能打不过啊。”孟优涵说着都有点担心了, 万一真打起来,一头是亲嫂子,一头是好闺蜜, 她帮谁啊? “但是你嫂子揣崽子呢!”孟良温就差跳脚了, “那完了,嫂子不是以多欺少了吗!” “放什么狗屁呢!” 但是孟优涵可不惯着亲哥,直接大声咧咧: “揣崽子也不耽误她战斗力啊!那天半夜,你不还是让她踹出门了?!” “没有的事!你做梦呢!” 孟良温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况且贺狗还在, “绝对没有,我还录视频发到家族群了,爸妈都看见了!”孟优涵作势就要拿手机, “快闭上你的狗嘴吧!”孟良温恨不得把孟优涵的嘴缝上, 好好的小姑娘,长个嘴。 “要不破门吧!”孟良温下定决心, 之后,就被从内向外推开的门,撞上了鼻子,栽到地上, 不过痛呼还没有出口, 就被紧随其后,摔倒他身上的孟优涵,给砸的好悬没吐血。 “你们兄妹俩感情真好。”宋星星不知所以的看着地上的叠叠乐, “孟家人都比较重情义。”禄爻看了眼门口的配置, 快速掌握了情况,看来山雷和贺厉知道自己和宋星星有事做, 特意没有进来,守在门口,顺便也看管咋呼兄妹二人组。 “还好么?”贺厉瞬间发现禄爻脸色有些不对, 长腿直接跨过地上的兄妹叠叠乐, 把禄爻搂在怀里。 “有点没吃好。”禄爻靠着贺厉,有种松弛下来的放松感, 其实她说的也是实话,这段时间吃的都是健康营养餐, 今天又忙了一整天,被贺厉看管的厉害, 刚刚饭桌上也就吃了点青菜、喝了一碗汤, 就没什么胃口了,再加上算了两次,疲惫感加剧。 “你不会……贺狗……”孟良温双眼扫视着贺厉和禄爻, 难道有人要撼动帝都第一奶爸的称号了? “早着呢,岳丈。”禄爻撒娇的搂着贺厉的胳膊,意味深长的回孟良温, 贺厉的眸色深了深,觉得越看孟良温越不顺眼, 要不过两年,把孟家吞了吧, 入赘的话,他可以咬牙考虑考虑。 奈何孟良温没有眼力见,光听到了一句早着呢, “你行不行啊,贺狗~”孟良温爬起来,将宋星星搂紧怀里, “媳妇儿,你看我多厉害,一次就中!” “闭上你的狗嘴吧!”宋星星急忙捂住孟良温的嘴, 生怕他再说出什么不拿人家当外人的话, 被山雷提溜起来的孟优涵可算知道, 自己那个哥哥,最近为什么骂人的花花样这么多了。 “我们先走了。”贺厉很享受禄爻依赖自己的感觉, 将又小又软的手握在掌心,带着人大步离开。 “干嘛去呀。”禄爻听话的坐进副驾, “不是没吃好?”贺厉撑着额头,桃花眼染上宠溺的笑意, 吃饭的时候,贺厉就已经注意到了, 禄爻并没有吃多少,总共就吃那点东西, 自己也就没吃几口,想着一会带她出去开小灶。 “真的?”禄爻学着贺厉的样子,撑在额头, 桃花眼静静地凝视着爱人, 薄唇轻启:“约会吧,玫瑰公主。” 第141章 娇花训犬 “约会吧,玫瑰公主。” 长指摩挲着白嫩的指尖, 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车内密闭的空间内, 禄爻生怕贺厉听到自己的心脏的响动。 “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 贺厉察觉禄爻泛红的耳廓,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 一路上霓虹闪烁,直到车停到了地下停车场, “商场?”禄爻眨眨眼, 她一直以为和霸总约会, 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 承包游乐场、酒吧蹦迪、骑马射箭之类的, “怎么,不想体验一下年轻人约会的流程吗?” 贺厉自然的接过禄爻手中的小包,牵着她的手直奔电梯。 “我很喜欢。” 禄爻笑的眯起了眼,踮脚凑近高大的男人, 亲昵撒娇的动作,是对贺厉这个安排很喜欢的表达。 虽然逛街不少,但是和男朋友还是头一次。 “那就请吧。”贺厉拉着人走进电梯, 两个人一同出门的时候,都是乘坐私人电梯, 像这种公共电梯还是很少有的, 电梯向上,中途上来不少人, 大家第一眼就能看到高大俊朗的贺厉, 宽阔壮实的身形,笔直的站在后面, 身旁站着娇小的女孩,明艳攻击性的美貌, 风情万种的靠在男人手臂。 起初还有女生暗暗的偷看贺厉, 贺厉不是没看到,他实在是受不了那种明目张胆的不礼貌, 手心一阵柔软的揉捏, 他垂眸望去,狐狸眼安抚的缓缓眨动, 心中的烦躁被莫名的抚平。 “奖励你喝杯咖啡。” 下了电梯,一直憋笑的禄爻才笑出来, 贺厉明明很烦躁,却忍得很好。 “现在喝咖啡,你晚上该睡不着了。” 长手一拉,把迈开步子的人拉回怀里, 眼见红唇瘪气,脸颊鼓鼓, 贺厉急忙改口:“喝个奶茶好像也不错。” “那行吧。” 到最后,禄爻还是乖乖听贺厉的话, 拿着奶茶,穿梭在商场内。 虽然从小在山上,但是外公从不会忽略自己的日常, 每个季度的衣服、包、首饰之类的, 外公都会派人送到山上, 宋星星也像养孩子一样,每次上山都带着不少闺蜜款, 后来出国留学,和宋星星更是在各大商场荣获顶级会员的称号, 但是和男朋友逛街,这种很普通日常的项目,她还是第一次, 尤其是大名鼎鼎的贺二爷在身后拎包的感觉, 实在是太爽了。 “我拎一个吧。” 禄爻看着贺厉手里满满当当的袋子,自然的伸手就要接过, 却被贺厉一手握住,“拎我这一个就行。” 贺厉一米九几的身高,右手拎着购物袋, 左手牵着穿着高跟鞋也就一米七的禄爻, 禄爻一手拿着奶茶,一手牵着贺厉, 二人仿佛就是很普通的小情侣那样, 有时打闹、有时甜蜜, 极致攻击性美貌的二人, 再加上超绝体型差, 走在商场,引来一种瞩目。 “对不起,女士,今天本店这个时间段只提供给特殊顾客。” 一位训练有素的销售人员,面带笑意的拦在门口, 眼前这二位体型差太绝了啊, 这不就是自己看的漫画照进现实了么。、 贺厉站在身边,眸色暗淡, 气场瞬间变冷, 销售女孩颤巍巍的抬头看了眼贺厉的颜色, 生怕自己惹到什么大人物。 “没关系的,那您先忙。” 冷清却带着柔和善意的声音响起, 禄爻礼貌的点头,表示理解。 销售女孩似乎看到了天使, “要不您留个电话,如果这边提前结束,您还没逛完,可以再过来。” 怎么会有这漂亮又善良的姐姐啊, 虽然禄爻看起来比她小很多, 但是不管,长得漂亮的一律是姐姐! “这个不用了,辛苦啦。” 女孩子总是能轻易的察觉,同性之间的善意与恶意, 禄爻能感受到销售女孩对自己的喜欢与歉意, 但是留电话号倒是真不太方便。 “好的好的,理解!” 销售女孩只以为两位是模特, 不想让人发现,所以急忙小声表示不会透露行程。 她禁在心里感叹, 这姐姐长得漂亮,还有礼貌, 一点都不像里头那个疯婆子母女, 没礼貌、没素质、趾高气扬的。 而且关键是姐姐好有手腕啊, 甜甜一笑就安抚了身边又帅又凶的男人, 这不纯纯训犬师么。 哪像里头那个女婿,连丈母娘都训。 “别忘了,我们现在只是普通小情侣,怎么能说包场就包场呢?” 禄爻察觉身边的低气压,摇晃着恶犬的手臂, “可是,你想逛。”贺厉被玫瑰摇得没脾气, 尤其是听到从她嘴里说出‘小情侣’三个字时, 他瞬间收起了獠牙。 “不一定想逛就一定要逛啊!” 禄爻一板一眼的解释, “就像刚刚看到橱窗的钻石小王冠,我也夸了好看又可爱,但不代表我想要拥有它啊!” 幽深的桃花眼亮起不理解的光,拎着购物袋的手指都跟着不懂, 禄爻并没有注意到贺厉的疑惑,继续解释, “那小王冠,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戴脑袋上又尴尬,又土,摆在家里也一点不符合气质。” 贺厉只觉得手上的袋子有点烫手, “怎么啦?”禄爻看贺厉一直没说话, “没有,想着一会带你吃什么。” 贺厉把拎购物袋的手往后藏了藏, 觉得孟良温可能会喜欢钻石王冠吧。 毕竟他要当爸了,就当送给孩子的出生礼物吧。 “贺言辞!你给我站住!你什么意思!” “小叔?!” 被姜好珍母女弄得心烦气躁的贺言辞, 借口打电话出了门,结果正撞上不远处的二人, 高大的男人弯着腰,乖巧的听面前娇小女孩说话, 眼中都是温柔的宠溺与爱意。 贺厉弯腰看着绯红的小嘴一开一合, 不自觉的吻了一口。 “我驯话呢!”狐狸眼猛然睁大, “嗯,听着呢,你继续训。” 说罢,贺厉又啄了下诱人的唇瓣。 “小叔。”受不了眼前画面的贺言辞,上前打断了二人的甜蜜, 不只是出于什么心态,他就很不想看到禄爻和贺厉甜蜜。 “嗯。” 被打断的贺厉不高兴的直起腰, 冷眼扫过贺言辞,算是打了招呼。 “好巧,你们也来逛街啊。” 贺言辞并不感觉尴尬, 反而看见禄爻眼前一亮。 和他分开后的禄爻,妖艳的不像样子, 每次见她,似乎都比上次还要漂亮, 一看就是经过男人滋润的模样。 “就是你包场了?”贺厉冷声开口, 如果可以,他真想现在就把贺言辞那双乱瞟的狗眼挖出来。 “啊啊、小叔,不知道是你们,一起逛。” 贺言辞巴不得禄爻一起逛呢。 不过梦还没做,就被尖锐的声音叫醒了。 “贺言辞!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贱人回来!” 第142章 闹剧结束 姜好珍想要冲过来,却碍于身孕, 跑跑停停,笨拙又可笑。 她眼见贺言辞冲着禄爻就去了,顿时火冒三丈, 尤其是看到令人闻风丧胆的贺二爷, 站在禄爻面前那么宠溺的时候, 更是有一种无名的怒火涌上来。 贺厉听到姜好珍的话,冷眸转移, 却被禄爻拉住了手指,她俏皮的眨了眨眼, 看向已经挡在贺言辞身前的姜好珍, “贱人说谁?” “贱人说你呢!” 姜好珍几乎是嘴比脑子快的下意识反驳, 自己还没反应过来, 只见禄爻露出果然如此的满意笑容, 而贺言辞则是丢脸的嫌弃; 她这才反应过来,臊红了脸的摆手, “你别跟我玩文字游戏!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和言辞哥哥回来,所以特意来这等着的!” “我要知道你俩过来,我今天都不出门。” 禄爻不动姜好珍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毕竟姜好珍现在是母亲了。 但是她这么三番两次上赶着找抽, 真不能辜负她的努力。 “你就是还想着言辞哥哥!你明明有贺二爷了!” 姜好珍决定把贺厉拖下水,没有一个男人会不在乎自己的女人,心里还有别的男人。 她越说越满意自己的计划,完全没在意到周围人的脸色, 继续破马张飞的说,“哪有惦记妹夫的姐姐!而且我还怀孕了!” 眼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 姜好珍更是提高了音量,恨不得所有人都举起手机拍摄。 禄爻和贺厉作为当事人,倒是很淡定, 贺厉将禄爻搂在怀里,二人甚至悠闲的讨论上了姜好珍的演技。 “跟她妈一个套路,一哭二闹三上吊。” “哭的太假。” “马上就该说我抛弃她老公,攀附小叔了。” “她好吵。” 姜好珍越说越来劲儿,要不是担心肚里的孩子,她高低坐地上嚎: “姐姐!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要不是你抛弃未婚夫,和未婚夫的小叔搞到一起了,我怎么可能牺牲自己,帮你收拾烂摊子啊!” 不过现场观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 明显对面淡定的情侣更般配啊, 而且,看他们两个人淡定的反应,不像是做贼心虚的人。 “闭嘴!” 最先受不住的是贺言辞, 他第一反应是怕姜好珍闹得太大, 怕到时候网友会把、未婚夫订婚宴当天出轨小姨子的事扒出来, 最重要的事,他害怕贺厉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因为自己悔婚的事,自己已经不受爷爷待见了, 连带着父亲贺建成都受到牵连。 “怎么?!你现在还护着她?!”姜好珍气急败坏的去拉扯贺言辞, 贺言辞不耐烦的挥开姜好珍, 躲闪不及时的姜好珍眼见要栽倒地上, 本就胎位危险的她,如果这样摔下去, 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到时候她连贺言辞都抓不住, 眼见姜好珍绝望的闭上眼睛, 却被及时赶出来的魏颖接住。 “没事吧,好珍!” “妈,我没事。” 看到母亲那一刻的姜好珍了,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哭出来, 一直反应平平的禄爻, 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不能否认的心中触动, 即便姜好珍再坏,她也有母亲护着, 可是自己呢。 “我叫人来处理。” 贺厉察觉到禄爻情绪的变化,收了收紧,将人护在怀里,给林蒙打去了电话。 “禄爻!姜好珍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魏颖也顾不上贺厉了,指着禄爻的鼻子就开骂, 今天她本来是逼迫贺言辞,带着她和姜好珍来置办婚礼用品的, 本来贺言辞冷嘲热讽的态度就让她不满意了, 现在禄爻的出现,就好像是她找到了撒气的出口, 一口气把气都撒到禄爻身上。 “她不是我妹妹。”禄爻神色冰冷的收回视线, “放屁!姜好珍和你都是姜云峰的女儿!怎么不是你妹妹!” 魏颖像是被戳中了一样,急忙厉声反驳, “是么?”禄爻冷清的吐出两个字,黑瞳直盯魏颖, “是,你从小没有妈妈,所以你不懂礼义廉耻,但是不代表你勾搭着小叔、还要放不下妹夫啊!” 魏颖生怕禄爻再说出什么话,立刻转移话题,将矛头直指禄爻和贺厉, “难道不是妹、妹,在我订婚宴爬上了我未婚夫的床?” 禄爻特意咬重了‘妹妹’两个字,不等魏颖说话,再次开口, “我记得当时还有直播?叫什么来着?” “贺禄订婚宴当天,小姨子爬上姐夫的床。” 贺厉默默的接话,眼神全程放在禄爻身上。 “你胡说!” 姜好珍死活不认,毕竟当时贺氏与父亲把事情压下来, 她就不信还有人能知道这个视频。 “二爷,准备好了。” 林蒙适时出现在禄爻和贺厉身后, 蒋宇也挡在了禄爻身侧, 三个男人将禄爻包裹在中间, 形成稳定的三角保护阵型。 “播放吧。”贺厉点头。 “你们干什么!给我滚出去!” “大家看看啊!一脚踏三船贺氏大少爷、贺言辞订婚当天,出轨小姨子,” 商场的大荧幕上开始播放直播回放, 画面中姜好珍穿着火辣的薄纱内衣,拼命拉扯被单挡住身体, 只穿内裤的贺言辞,身上都是激战的痕迹, 就连唇边都是斑驳的口红, “太不要脸了吧!” “这是污蔑吧,涉及犯罪了吧!” “快,别看,长针眼!” 人群中越来越多的嘲讽声此起彼伏, 更有甚者拿着贺言辞和姜好珍的身材开玩笑, 部分人选择默默拿起手机拍下这出闹剧, 颜值超高的体型差夫妇一言不发,但气场十足, 孕妇+刁钻后妈+不作为出轨男的组合, 因为仇恨和妒忌面目全非, 发出的视频很快就有了超高的热度。 然而当事人之一的魏颖, 现在更沉浸在家族丑闻的震惊中: “明明你爸说都销毁了啊!” 这一句话更是证实了视频的真实性, 现场的气氛眼见控制不住。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姜好珍无能为力的嘶吼, 又把恨意转移到看热闹的禄爻身上, “一定是你!你嫉妒我有妈妈,还被爸爸喜欢,所以才陷害我!” 说着,姜好珍就仰起手要打禄爻, 结果蒋宇还没出手,姜好珍先被贺言辞打了一巴掌, “还嫌不够丢人吗!找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贺言辞给禄爻和贺厉鞠了一躬, “小叔、小婶……我一定会解决好的。” 说罢,贺言辞拉着姜好珍迅速逃离现场、 “你满意了?”魏颖怒视着禄爻,当年她就应该让亲戚直接杀了她。 “不满意,”禄爻勾起嘴角,“还没完。” 第143章 吸纳新成员 “你说什么?!你个小贱蹄子!” 魏颖说着就冲上来,刚才就想打这个小贱人了, 要不是怕误伤姜好珍,她早就动手了。 “蒋宇。”贺厉冷声吩咐, 碍于姜好珍有孕不能动她, 贺厉已经忍得快爆炸了, 这会有人送人头,可就别怪他了。 “是,二爷!” 蒋宇也憋得够呛,这两个女人,左一句贱人、右一句贱人, 是欺负少奶奶家没人么。 “你敢打我?”魏颖看着蒋宇的大块头,害怕的后退。 蒋宇微微一笑,点点头, “不敢。”随后一脚踹到魏颖的肚子上, “不敢打你,但是敢踹你!” 四十来岁的魏颖哪里经得起蒋宇这一脚, 直接摔倒在地上,吐了口血。 “快来看啊!杀人啦!” 魏颖眼见打不过,立刻采取泼妇战略, 谁知,周围哪还有人,林蒙早就派人迅速清场,连个苍蝇都飞不过来, 四处还围了一圈高头壮马的保镖,形成了密不透风的人墙。 “你、你们要做什么?” 魏颖是真的怕了,最近姜云峰对自己的态度也不太对, 儿子姜好邺更是越发诡异、她这个亲妈都不敢靠近, 她急忙掏出手机拨通刚离开的姜好珍电话, 结果电话是忙音。 又打通姜云峰的电话,正在开会的姜云峰迅速挂断, “喂!儿子!快来救救妈!妈被禄爻给打了!” 魏颖本来是抱着绝望的心拨通姜好邺的电话, 但是没想到,还是这个令人发寒的儿子接了电话, “爻爻?”姜好邺本来不准备接电话的, 但是他刚刚看到了助理给他看的视频, 视频中,姜好珍魏颖几人站在女孩对面, 面目狰狞的破口大骂, 娇媚如花的女孩,就静静地站在那里, 所以,当魏颖给他打来电话的时候, 他第一时间接起来了。 “对!就是这个小贱人!她现在想要杀了我!” 魏颖边说边恶狠狠的瞪着禄爻, 而禄爻有恃无恐的抱着双臂,面带微笑的看着她。 魏颖被这个笑容弄得浑身不舒服, 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急忙冲着电话喊, “快!儿子!救救妈!妈求你了!” “妈……” 姜好邺推了下金丝镜框, 语气温柔又宠溺的说, “既然爻爻想玩,你就陪爻爻玩玩吧。”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直接将电话关机。 姜好邺痴迷的看着手机屏幕上, 笑容灿烂的女孩,喃喃自语, 爻爻,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再等我一段时间,我一定会得到你。 “好邺?好邺!姜好邺!” 魏颖听着电话的忙音与关机提示音,是真的感到害怕了, 可是却嘴硬的爬起来,怒瞪着禄爻, “我就不信!什么年代了!你还真能杀了我不成?!” “送去萧岭。”禄爻低声吩咐林蒙, 林蒙眼睛一亮,满眼崇拜的比出个大拇指, “是,老板娘!这就去办!” 说完林蒙快速指挥保镖们移动, 彪形大汉捂着魏颖的嘴,直接把人拎走。 “还逛么?”贺厉心疼的亲了下禄爻的额头, 他几次都有冲动想直接解决掉这几个人, 但是禄爻却阻止了,她在等城南的项目, 也在尽量降低他亲手制造的孽缘。 “逛啊,怎么不逛。”禄爻喝了口奶茶, 她的心情会被影响,但是不多, 毕竟姜好珍母女说的都是谎话, 她没必要跟谎话置气; 而关于说她没有妈妈这件事, 本就是事实,也没什么好气的。 “姐姐!你回来了!” 刚刚的销售女孩看到禄爻,眼睛扑闪着崇拜, 他们几个人的争执就发生在店门口, 禄爻淡定的气场与有理有据的打脸, 都被人看到眼里,她当然成了首席粉头子! “嗯,现在可以逛了么?” 禄爻随手将奶茶向后递, 被蒋宇眼疾手快的接过去, 不知何时,贺厉手中禄爻的战利品,也转移到他手中了; 有他在,老板和老板娘的手里坚决不能有东西! 不过,什么时候他也这么狗腿了? 一定是林蒙和季云安影响的。 贺厉斜了眼过于有眼力见的蒋宇, 心气不顺的抢过奶茶,猛地灌了一口, 真别说,还挺好喝。 争宠二人组陷入莫名的较劲中, 而禄爻则是跟着销售女孩在这头闲逛。 “当然可以了!你随便看!需要我介绍你就说,不需要我就远远地跟在你身后!绝对不影响你!” 销售女孩笑的酒窝明显,她很喜欢这份职业, 虽然偶尔会遇到些像刚才那对母女的人, 但大部分时,都是很好的人啦! “看看不买也行?” 禄爻似乎被女孩的开朗感染,打趣的提问, “当然啦!开店不就是给人看的嘛!不逛怎么知道喜不喜欢!不喜欢买它干嘛啊?!” 销售女孩理所当然的点头, 虽然她经常因为这种态度被经理点名批评, 但是她就是不改,她说的又没错! “不买你也会服务态度这么好吗?” 禄爻随意的拿起一款限量包,成色很好,品相也很好, 关键是销售女孩没有大惊小怪的说不能碰。 “当然了啊,这就是我的职业啊!” 销售女孩理所当然的点头,“而且,我就是个销售,又不是老板,趾高气扬的岂不是更可笑?” 这话她不是说给禄爻听得,是真心这么觉得。 近些年总是会有很多新闻,是关于高奢店销售,总是看人下菜碟, 她很不耻这种工作态度,也对这种风气很痛心, 她不明白那些人的优越感是哪里来的。 “想换工作吗?” 禄爻放下手中的包,转过身直视女孩, 其实刚才她就看了女孩的面相, 帝宝方圆、眉眼舒朗, 一看就是正直、有能力的人, 这次古董展如果顺利的话, 楼中楼在国内也会声名大噪, 到时候人手肯定紧缺。 “可是我很喜欢销售这份工作啊。” 销售女孩歪歪头,其实她真的想过换工作, 因为这家店的经理总是无缘无故加班, 还会把优质客源分给跟他关系好的老员工。 “也是销售,也是卖贵重物品的。” 禄爻看得出女孩很喜欢这份工作, 也看得出她很有责任心,这正是她需要的。 “真的么!” 销售女孩的眼睛瞬间亮起来, “出生日期方便告诉我一下吗?”禄爻笑着询问, “当然可以啊!”女孩不假思索的报出自己的日子, 禄爻立刻垂眸掐算, 不远处的蒋宇目瞪口呆的看了眼淡定的二爷, 哪有直接这么算命的啊, 老板娘不怕被人当成骗子吗。 “姐姐,你好厉害啊!你会算命么?” 销售女孩不像其他人那样,第一反应觉得禄爻是个骗子, 而是莫名觉得眼前的姐姐有种亲切感。 禄爻放下手,轻拍女孩的手背, “过几天就有展会了,明天到岗,有问题么。” 第144章 朕的皇后 “当然没问题啦!” 销售女孩瞬间握住禄爻的手,兴奋的蹦蹦跳跳, 她早就想换个老板了, 大学刚毕业的她,一直很想成为一名优秀的销冠, 但是碍于这里老板的势利眼, 她的业绩一直不理想, 妈妈和她说过,她还年轻、有大胆试错的时间, 所以当有机会来临的时候, 她不要畏惧,一定要抓住, 现在她就觉得,眼前的姐姐就是她梦想的开始。 “聪明。” 禄爻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也喜欢用爽快利落的人, “你叫什么?” “我叫温鑫鑫!老板!” 销售女孩说完,还恭敬的鞠了个躬, “我温鑫鑫一定誓死追随老板!” 禄爻挑眉,总觉得好像看到了林蒙呢? 然而此时已经出城的林蒙, 看着眼前越来越黑的路,下意识的握紧了口袋中的护身符, 这是前段时间,他厚着脸皮管老板娘要的。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此时在后备箱的魏颖,被晃得七荤八素的, 被困住的双手双脚也很痛,眼睛还被蒙上了。 “一会你就知道了。” “你知道我是谁么?!” 听到林蒙的冷哼,魏颖顿时来了脾气,挣扎着坐起身, 她可是姜氏总裁夫人,怎么能容许一个助理对自己态度不好, 说句好听的,助理就是个下人! “不知道,但是很快就知道了。” 林蒙把安全带拉拉紧,抬手握住了上方的把手, 示意司机把车开的晃一些, 敢欺负老板娘,他刘波儿、不对林蒙, 第一个不答应! 魏颖的怒骂还出口,就直接被汽车甩飞到车窗上,眼冒金星。 林蒙在高速上演忠心侍卫保护夫人的戏码, 而商场的蒋宇,倒是换成了文臣, 眼见那头的销售小姑娘和同是小姑娘的老板娘, 越贴越近,他耳力很好, 把老板娘公然撬墙角的事,听得一清二楚。 “用去查一下么,二爷。” 蒋宇还是怀疑双眼的俯身询问, 女人的友谊真就这么简单的么? “她不是算过了。”贺厉坐在单人沙发上, 翘着二郎腿,盘弄着墨色佛珠。 他也是从孟优涵口中得知的, 楼中楼的每一位成员都是由禄爻亲自面试, 并详细清楚的掐算过,才同意入职的。 这也是为什么孟优涵挤破脑袋想要进楼中楼, 却被屡屡拒绝的原因。 “是贺二爷大驾光临啊。” 油腻的中年男人,谄媚的端着两瓶贵价水走了过来, 蒋宇嫌弃的挡在身前, 男人并不生气,反而点头问好, 像贺厉这种大人物,他身边的两大护法,林蒙蒋宇谁不认识, “蒋先生也过来了啊。” “人呢?!怎么没人伺候二爷!” 男人立刻扯脖子耍官威,顺道叫来另一位销售人员, “这是我这的金牌销售,二爷,您可以试试。” “二爷,您想看看什么,我拿过来给您。” 身着黑色套装的女人,跪坐在贺厉脚边, 已经很短的职业装,因为动作也上窜到了不能播的位置, 故意选小一码的白衬衫,此时已经有勒爆的趋势。 “滚。” 贺厉嫌弃的翘起二郎腿,躲开了女人碰瓷的贴紧, 好悬,差一点就晚节不保了。 “二爷,您是有哪里不满意么?如果您觉得这里太吵,我可以带您到后面的专属试衣间。” 女人说完还嫌弃的看了眼那头咋呼温鑫鑫。 “真是,二爷都来了,这温鑫鑫怎么什么人都往里放!” 经理嫌弃的甩了下西装,仰着脖子就要把人赶出去。 “哟,这是什么造型?” 达成目的的禄爻转过身, 就见贺厉像土皇帝一样,长腿交叠的坐在单人沙发里, 手里还握着自己那杯奶茶, 身后守着首领侍卫蒋宇, 前面站着老奸臣,销售经理, 脚边跪着…… “老奸臣送的侍女?” 禄爻的小习惯,有时会把心里想的说出来, “噗嗤。” 一向铁面无私的蒋宇也是没忍住, 老板娘形容的真贴切啊。 “哈哈哈哈哈哈!” 跟在身后的温鑫鑫更是直接没形象的笑弯了腰, 新老板真是太合自己胃口了! 她就一直有这种想法, 然后又上前一步,小声的贴到禄爻耳边问, “那经理像什么啊?” “老奸臣呗。”禄爻宠溺的回头回答, “哈哈哈哈哈哈……” 温鑫鑫恨不拍手叫好, 就连贺厉都勾了嘴角, 这么看来,自己就是狗皇帝了呗。 “你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今天这里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 经理气的脸通红, 他压根就没往贺厉那想, 毕竟帝都贺二爷,从不近女人身。 “还说我是侍女!她一看就是不知道被哪个老板包养的小三,仗着长得漂亮、仗势欺人呢!顶多算个妾!” 跪坐在地上的女人挺着腰,势必要报被骂侍女的仇, “你说什么呢!李丽!你别以为你做那些事,就代表所有人都做那些事!” 温鑫鑫立刻挡在禄爻身前, 就算禄爻不是她老板,她也不允许同为女性, 用这种事情攻击同性! “怎么办啊,我都当上妾了,连爱妃都算不上了呢。” 禄爻抱着双臂,浑圆上翘的狐狸眼瞅着贺厉, 因为双腿交叉的站姿, 本就因为旗袍玲珑的身姿,更显傲人, 完美的花瓶身材,窄腰丰臀, 再配上那双春意荡漾的眼睛, 别说男人了,就连温鑫鑫都麻了。 “过来,皇后。” 贺厉伸出手,喉结上下滚动, “过不去。”禄爻挑眉看向他脚边的女人, 贺厉还没开口,蒋宇先拎着女人的后脖领子, 把人拉到一旁。 禄爻赞赏的看了眼蒋宇, 扭着细腰,将手放到贺厉掌心, 大掌猛然收紧,将禄爻拉到自己怀里,坐在他的腿上。 一旁的经理哪还看不出, 这哪儿是小三啊! 都叫皇后了,这不是正宫娘娘么! “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经理急忙讨好的拧开水递到禄爻身边, 禄爻抬眼,但是没接。 经理也不尴尬,转身怒吼一声, “李丽,还不快过来道歉!” “对不起。”李丽不情不愿的低了下头, “算了,这种做样子的道歉没意义。” 禄爻摆摆手, 李丽甚至翻了个白眼, 她在村里的长相也是数一数二的, 奈何进城后,漂亮又年轻会打扮的小姑娘太多了, 她是勾搭了经理,才走到这一步的, 本想着今天搭上眼前的男人, 结果哪知道是个有主的, 而且这女的看起来妖妖道道, 真是可恨! “什么样子!” 经理装模作样的呵斥了李丽, 虽然李丽长得一般,但起码比年轻小姑娘上道, 他还没玩够,但也不能为了她得罪贺二爷。 转身就鞠躬九十度的鞠躬, “您说的对!您说、您说怎么办!悉听尊便!” 第145章 给林蒙找事干 贺厉知道禄爻的忌讳,不喜欢被人鞠躬, 把禄爻护在怀里,长腿一颠, 抱着禄爻转了个身,避开了经理的孝敬。 “鑫鑫,先去结账。” 禄爻示意等待指令的温鑫鑫, “好!” 温鑫鑫立刻动身, “刚才我选的东西,一式三份。”禄爻轻声提醒, 温鑫鑫眼睛瞪大,但很快应下来。 她来这里半年了,可是从没有开过这么大的单啊! 她本想问问老板会不会太多, 但是看老板似乎不差钱,而且老板一定有她自己的打算, 作为优秀员工,她需要做的就是,老板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微微啊,东西不少,让李丽帮你吧。” 没有禄爻的点头,经理也不敢起身, 只能低着头斜着眼睛,朝李丽努嘴。 禄爻静静的看着,其实她完全可以说,就让鑫鑫自己来, 可是,她想看看温鑫鑫能不能维护自己的利益, 毕竟在她手底下,可不能有怂兵。 “不用了,经理,我自己可以!” 温鑫鑫脆亮的回答,说完就埋头算账, 送到手里的东西,哪有再给出去的道理, 而且,老板明知道自己今天就会离职, 还买这么多东西, 就是为了给自己出口气, 饭都喂到嘴边了,她自己要是在吃不着, 岂不是太窝囊了, 还浪费老板的一番心意! “慢慢来,不急。” 禄爻很满意的点头, “很有眼光。” 贺厉赞赏的捏着禄爻的小手, “你也很有眼光。” 禄爻很享受贺厉的捏捏, 身后的蒋宇有些骄傲, 能得到老板娘的赞赏,他回去就要气气林蒙, 不过,老板的下一句话,就把他呛的吸凉气。 “嗯,找到我的玫瑰公主了。” 贺厉说完,微微抬起下巴,啄了下近在咫尺的美唇。 蒋宇突然懂了林蒙说的自闭。 眼见温鑫鑫利落的结完账, 提着大包小裹的站了过来, 经理弯腰鞠躬的腿都打颤了, 却不见眼前甜蜜的二人有任何回应, 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二爷、您看……” 贺厉没说话,全神贯注的看着悠哉的玫瑰, 一脸不值钱的模样。 经理急忙改口,“夫人,今天都是误会,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说完还瞥了眼禄爻, 长得漂亮、身材也是一绝, 娇生惯养的模样透着蛮横, 估计就是个作精,不太好糊弄。 “她开除、你降职。” 禄爻说完就从贺厉的腿上站起来,准备往外走, 作为忠诚的恶犬,贺厉起身紧随其后, “你算老几啊!凭什么你说句话就把我开除啊!有钱有势了不起啊!” 李丽听到这句话,哪里还顾得上拼命使眼色的经理, 叉着腰就拦住禄爻的去路, 蒋宇第一时间挡到前面。 “嗯,为了上位抛弃了什么,你自己知道。” 乌黑的瞳孔带着能看穿一切的坦然, 把做贼心虚的李丽看的直发毛, 但是一想老家的事没人知道, 她又有了底气, “那咋了,别以为你靠不正当手段上位,别人就都像你一样!” 她只不过就是把刚出生的孩子丢给孩儿他爸了而已, 两个人又没有领证,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哥哥,你解决吧,我烦了。” 禄爻懒得和这种人扯什么, 只是可惜了她那么大的孩子,本来那孩子是个有大出息的, 不过这些话,她并不准备告诉李丽了, 有个这样的妈,对孩子没有好处。 “我们去吃饭,宝宝。” 贺厉将人搂在怀里,丢给蒋宇一个自己看着办的眼神, “二爷,放心。” 蒋宇目送走了贺厉,便迅速与商场沟通, 开除了经理和李丽, 并通知了帝都所有商场,对二人永不录用, 这无疑是切断了李丽和经理的所有路。 “怎么办啊!” 直到李丽和经理被保安丢出商场, 她才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蛮横,给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 “还好意思哭!都他妈怪你这个蠢货!” 经理直接扇了李丽一巴掌, 他从业多年,好不容易混到经理的位置上, 竟然因为这么一个女人,惹到了贺二爷。 “你别忘了,你当初骗我上床的时候说的那些话!” 李丽捂着肿胀的脸颊,从地上爬起来, 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势。 “那都是骗你这个乡下人的!我有老婆孩子要养,都怪你!你给我赔偿损失!” 经理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与李丽厮打在了一起。 刚清算完、上交辞职信的温鑫鑫一出门, 就看了这场好戏,还特意拿出手机拍下了全程。 “是你!都是你!” 杀疯眼的李丽,看到温鑫鑫,作势就要冲过来, “日啊!” 眼见战火要波及自己,温鑫鑫急忙规划逃跑路线, “别跑!给我站住!” 李丽大喊大叫,身上都是灰尘的伸着手, 却被刚做完收尾工作出来的蒋宇看到, 一把将人踹到地上。 “没事吧?” 蒋宇看了眼紧紧护住手提袋的温鑫鑫, “没事没事,都护在怀里呢!” 温鑫鑫检查了下几个手提袋,都是禄爻买的那些东西, 刚才人走之前,让她把东西送到蒋宇车上。 “我说你人。” 蒋宇也是无语了, 头一次见到比林蒙还敬业的。 “我没事!谢谢啊!” 温鑫鑫大咧咧的拎起包装袋, 蒋宇接过几个,“跟我来。” “辛苦啦!” 温鑫鑫把东西都在后备箱摆放整齐后,又拍了个照片, 蒋宇倒是很意外女孩的细心。 “大哥,你是老板的保镖么?” “算是。”蒋宇觉得解释起来太麻烦, “那我明天入职是联系您、还是联系老板的助理啊!” 温鑫鑫总觉得直接联系老板,好像不太礼貌的感觉。 蒋宇看着好像小狗一样的人, 突然想给林蒙找点事儿干, “记个电话号码,你找他。” “好的!谢谢!” 温鑫鑫麻利的输入后,鞠躬就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蒋宇一想起林蒙那张脸,就吹着口哨开车往饭店去, 等着接老板和老板娘了。 “阿嚏!”远在萧岭的林蒙一下车就打了个喷嚏, “林特助,您没事吧?” 林蒙摇摇头,“没事,可能是太冷了。” “会不会有那东西啊……” “不会吧,”林蒙紧紧的捂着护身符,“咱们快点。” “行!” 几个人麻利的把晕车的魏颖搬下来, 想也不想的往里面一扔, 就迅速上了车。 林蒙拿出手机,颤颤巍巍的对着一片漆黑的区域拍了段小视频, 发给了贺厉。 “喏,看看。”贺厉把牛排切成小块, 将盘子放到禄爻面前,又点开手机,举到禄爻眼前, “什么呀。”禄爻举着叉子,盯着手机上林蒙发来的视频, 视频中,惨淡的月光照在荒山老林, 四周零散的立着墓碑, 其中还有不少只剩一半的, 随处可见的垃圾与纸钱, 偶尔还伴随着几声凄厉的乌鸦叫, 被绑着眼睛的魏颖跌坐在中间, 声音带着哭腔: “这是哪里!这是哪里!” 第146章 卧室一夜游 “让林蒙回来吧,山雷在公司等他呢。” 禄爻勾勾唇角,红唇轻启咬下牛排。 萧岭是出名的乱葬岗,这一回魏颖不疯,也会老实一阵子了。 “嗯,我跟他说。” 贺厉发了个信息,又给禄爻倒了杯果汁。 两个人吃完饭,让蒋宇先回去了, 贺厉则是自己开车带禄爻四处闲逛。 “喜欢?” 红绿灯的间隙,贺厉回过身揉捏禄爻白皙的后颈, 一路上车内放着浪漫柔和的音乐, 禄爻一直静静地看向窗外不停倒退的景色, 时不时还会伸出手指轻点车窗, 像只对外面世界充满好奇的小猫。 “嗯,好像真的成为了很平凡的人。” 禄爻回过身,眨了眨眼睛, 夜色霓虹照耀着乌黑的瞳孔,整个人烟行媚视。 红灯变绿, 贺厉重新将视线放在前方, 大掌顺着后颈向下,握住了微凉的小手。 禄爻出生就背负姓氏的皇冠, 却因为亲生母亲的嫉妒,而度过了不算幸福的童年, 玄琼玉宇的十几年,让她不曾经历本该拥有的正常生活, 似乎人人都不甘愿的平凡, 却成了她的向往。 “这是哪儿?” 禄爻望着窗外黑洞洞的一片,下意识的想抬手掐算。 贺厉按住禄爻习惯的手,降下车窗, 一股海浪独有的咸湿气扑面而来。 “带你看夜海。” 贺厉解开安全带,将身子完全转向禄爻, 山雷说过,一直在山中的禄爻, 很喜欢大海。 上次虽然也去了海边,但却是一大帮人一起去的。 “真的!” 禄爻兴奋的推开车门, 伸开双臂感受着近在咫尺的海浪。 “看着脚下。” 贺厉习惯性的伸出双臂去护着禄爻, 不过当看到眼前的场景时,长腿像钉在原地一般。 浑圆的月高悬黑色夜空, 浅黄的月光随着翻涌的海浪,起伏摇曳, 闪闪金光混着浪花的白、忽远忽近, 少女不知何时脱掉了鞋子,赤脚踩在沙滩上, 步履轻快又谨慎的走入海水, 海浪似乎也在偏袒娇弱的少女, 浪花滚到嫩白的小脚上时, 也识趣的变小,像一朵朵净白的花, 少女的每一步都走的步步生莲。 人类在自然面前总是渺小的, 却总是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试图征服庞大而神秘的世界。 而将未来尽在掌握的禄爻,却总是带着敬畏, 也正是因为这种谦逊与坦荡, 即便是瘦小的一只,在辽阔无边的夜海面前, 却让人移不开双眼。 她是天上月、亦是水中镜, 她是神的宠儿,也是凡人的神。 “现在。” 贺厉没有一丝犹豫,拨通电话。 寂静的夜顿时接连的响动,炸开四散的霓虹, 漫天烟火挂在黑幕上,遮去了夜色, 深邃的眸中是忽明忽灭的光, 五彩斑斓的梦幻中,他却只看到了一人, 嗯,他的玫瑰公主就该这样, 诞于火树银花不夜天, 拥有至高的光明。 “贺厉!” 禄爻回过身,伸出手, 五彩霓虹照亮她的笑容。 贺厉阔步上前,拉住了皓腕, 将人拉进怀中, “谢谢你,我很喜欢。” 禄爻紧紧搂着贺厉的劲腰, 刚刚沉溺夜海的景色中,不觉得冷, 这会靠近热源后,反而觉的冷了。 “嗯,我也很喜欢。” 贺厉拉开外套,将人往怀里裹紧, 桃花眼垂眸,与狐狸眼相撞, 爱人的悸动总是默契的。 高阔的男子为了心爱的神明弓腰低头, 娇小的女子为了忠诚的恶犬踮脚, 唇齿碰撞,舌尖描绘, 漫长又细腻的吻在烟火落幕时结束。 被紧急召回,躲在暗处默默拍照的蒋宇, 心满意足的收起手机,真正的功成身退了。 “泡澡水放好了。” 两个人回到家后,贺厉就将人一路抱回房间, 海风还是太凉了,他怕冻到禄爻。 “你呢?”禄爻起身, 她发誓,她真的只是随口问一句! “等不及了?” 贺厉随意地将整齐的衬衫拉出裤带, 刚放完水,指尖泛红的长指由上而下的解开扣子, 简约的细银项链,挂在线条清晰的锁骨上, 坚实壮阔的胸肌、壁垒分明的腹肌, 消失一节的人鱼线…… 沉浸在男色的禄爻,已经忘了刚刚要反驳的话, 这哪里是恶犬啊, 男菩萨么,这不是! 纯纯男菩萨! 桃花眼带着狡黠的笑意,薄唇微勾, 看来小狐狸很满意, 他刻意放慢了步子,将冰凉的小手往腹肌上带, “回答我,宝宝。” 低沉如粒的声音,带着热气吹到耳垂, 攻击性拉满的俊脸,张力爆棚的荷尔蒙, 让禄爻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感受手下紧实的触感,她突然对男色有了明确的幻想, “回答什么?” 狐狸眼慢慢抬起,指尖画圈勾勒, 红唇轻启,“小叔。” 禄爻猛然想起两人的重逢第一睡, 她可是浓烟钓系狐狸精, 哪能让贺厉这种小手段次次得逞, 她要重振雄风! “行,你等着。” 贺厉只觉得小腹涨得发紧,热气直冲上头, 舌尖划过后槽牙,弯腰单臂将人抱起,一只手不由分说的去解禄爻颈间的珍珠扣, “等着呢,小叔。” 细白的葱指穿进茂密的短发间,挑衅的捏抓了两下, 贺厉没说话,身体力行的告诉了禄爻, 等来的是什么。 挑衅的代价就是,人都没来得及被放到浴缸中, 在镜前就开启了漫长的约会之夜。 “抬头。” 狐狸睫毛挂着泪珠,机械的服从指令, 现代化的洗漱镜中, 墨色的旗袍还穿在身上,只是旗袍领上的珍珠扣不知去向, 领口狼狈的敞开,白皙的脖颈上扣着一只大手, “真乖。” 顺着因克制而青筋凸起手臂向上, 手臂的主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禁欲矜贵的白衬衫,松散的穿在身上, 胸肌和腹肌比刚才更加明显。 ……………… ……………… ……………… ……………… “唔……” 禄爻是被渴醒的,酸痛的呻吟比大脑先上班了, “别乱叫。” 禁锢在腰间的手臂收紧,大掌惩戒似的轻拍腰臀。 过于刺激的举动,让禄爻下意识的就叫了一声, 导致大掌又要不安分起来, “我渴……” 禄爻真的不敢再挑衅贺厉了, 昨晚他们好像在卧室旅游的游客, 洗漱台、浴缸、淋浴间、再到床上…… 只要是能站人的地方,都打卡了一遍。 “等着。” 贺厉喘了口气,才撒开怀中的柔软, 掀开被子,下地去倒水。 “你不用上班吗?” 禄爻双手捧着水杯,靠在贺厉怀中, 直到全喝完了,才开口说话, 虽然嗓子还是不怎么能听。 “上午休息了。” 贺厉接过杯子,放到一旁, 这还是他第一次,因为睡懒觉而推迟了上午的会议, 其实他还好, 但是玫瑰公主被折腾了一整晚, 他有点愧疚、虽然不多, 更多的是担心她身体吃不消。 “那再睡会。”禄爻说着,就往贺厉怀里钻, “你确定?” 第147章 桃花朵朵开 宽肩窄腰的身材站在床前,形成一道暗影, 不等禄爻回答,长腿已经跪在了被单上, “饶了我吧,大王~” 禄爻裹紧被单,灵动的双眼求饶意味满满, “呵…” 贺厉轻笑一声,掀开被单,将人从床上捞起来, “大王很满意,下次再这么叫,先吃饭。” “谢大王饶我一命!” 禄爻撒开了紧攥在手里的被单,任由贺厉摆弄, 洗漱、梳头、穿衣一条龙, 最后连人都是被抱到餐桌的。 吃饭的时候,林蒙和蒋宇过来了, “下午要进行股东会议,晚上还要与领导们会面……” 林蒙站在一旁, 迅速的汇报今日的工作内容, 蒋宇没有需要汇报的,只是单纯的来接老板上班, 作为一名优秀合格的保镖, 他有责任时刻保护老板的安全。 “知道了。” 贺厉点点头,扫了眼禄爻没吃几口的碗, 又拿起筷子投喂。 “老板娘,有一个叫温鑫鑫的女孩联系我。” 林蒙拿出手机给禄爻看, 【您好,林助理!仙女老板让我今天入职,所以斗胆耽误您两分钟时间,可以嘛(?w?)】 禄爻挑眉看了眼信息,连冰冷文字都透着蓬勃生命力, 又扫了眼一旁憋笑的蒋宇, 没想到大块头还有这种恶趣味呢, “不好意思啊,你让她直接到楼中楼就行。” “没事没事,老板娘!” 林蒙还是很乐意给禄爻干活的, 人温柔又漂亮,而且对自己是真的好啊! 昨晚从萧岭回来后,特地安排师弟山雷, 给自己净化了一下,免得招惹上脏东西。 “对了,魏颖呢?” 禄爻拧着眉把贺厉夹进碗中的虾饺吃掉, “昨晚我们走了之后,就吓晕了,还念念叨叨说不是她的错,后来自己跑出路边拦了辆车,接电话联系了姜云峰,她才被接回家的。身体没有大碍,不过一直高烧不退,嘴里说胡话。” “嗯,招到脏东西了。” “那您看,需要我们出手么?” 林蒙隐隐有些兴奋,原来的他一直很害怕这种鬼神之类的, 但是和老板娘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 又亲眼见识过山雷的本事, 他的好奇心已经完全战胜了恐惧。 禄爻掐算了一下,“时候未到。” “知道了,老板娘。” 林蒙收起文件手机,准备去一旁等着, “等下,” 禄爻上下扫了眼林蒙,金丝眼镜、文质彬彬, 职场精英的典范,又没有那股子势利味。 “老板娘……” 林蒙被看的发毛,毕竟卦师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 总觉得没好事。 禄爻随手扯下桌上花瓶里的三片叶子, 递给林蒙, “扔桌子上。” “啊?是!” 林蒙瞬间领悟,急忙双手接过, 还煞有介事的闭眼许愿,才小心谨慎的将三片叶子扔到桌上, 禄爻看着不同朝向、不同正反的叶子,唇角勾起, “老板娘…” 林蒙是个人精,从禄爻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应该是有好事。 “所想如愿,桃花开了。” 禄爻随手拂过叶子,将它们放到一旁, “还不谢谢老板娘。” 一直照顾禄爻吃饭的贺厉, 扫了一眼自己没出息的助理,无奈开口。 “谢谢老板娘!” 林蒙龇着大牙,连表情管理都不做了, 哪还有点职场精英的模样。 “老板娘……” 唯物主义的蒋宇,默默的挪动了两步, 也想要算一卦的意味,十分明显。 “桃花你不是早就开了吗?” 禄爻撑着下巴,看着近两米的大块头, “我…我想问……” 蒋宇没否认,却无措的挠挠头, 贺厉和林蒙却是一头雾水, 他们怎么不知道蒋宇开花了呢。 “蒋宇, 你什么都有,所以什么都不要怕。” 禄爻起身,想要拍拍蒋宇的肩膀, 才发现踮脚都勾不到,索性爬到凳子上, 站在凳子上,轻声说: “你既然问出口了,就是已经有答案了不是。” 蒋宇紧攥的拳松了, 他的心也裂了缝。 “是,老板娘!” “你既接受,便是开始。别急,顺其自然。” 禄爻从不规劝,只做提醒, 尤其是这种好事,当然要小心谨慎了。 “谢谢老板娘!” 蒋宇退后一步,郑重的鞠了一躬, “二爷,我出去等您。” 说完,边向外走,边拨通电话。 “嗯。”贺厉将禄爻从凳子上抱下来,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 “大人的事,小孩少打听。” 禄爻心情大好的准备换衣服去上班了, 被老婆怕抛弃的二爷, 本想问问林蒙城南项目,但当看到他一脸不值钱的样时, 决定还是给季云安打电话, 回答他的是机械的提示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这一早上,他好像被全世孤立了。 “晚上不来接你了,你和山雷回家等我,到时候我去接你。” 临下车前,贺厉依依不舍的拉着禄爻的手, “不要,最近我都要在家睡!” 娇嗔落下,禄爻拉开门就走了, 徒留贺厉坐在后面捻着手指, 好在车内的挡板升上去了,不然林蒙和蒋宇的幸灾乐祸就被看到了。 “你俩这月奖金没有了,开车。” 冰冷的声音穿过挡板,传入幸灾乐祸二人组耳中, “是,二爷。” 两人只能哭丧着脸回答, ~~~~~ “老板!” 禄爻刚踏进楼中楼,就听到温鑫鑫响亮的呼唤, 只见温鑫鑫不卑不亢的站在门口, “怎么不进去等。” 禄爻推开门,示意温鑫鑫进去, 温鑫鑫有眼力见的用手撑门, “老板,你先走。” 禄爻也没推脱,总觉得自己好像捡了个大宝贝, 温鑫鑫跟着禄爻一路走到办公室, 虽然内心极度好奇,但是依旧很有规矩的没有乱瞟、。 “师姐。” 山雷早就来了,收拾完办公室, 又掐算着时间给禄爻泡咖啡, “坐吧。”禄爻接过咖啡揉了揉山雷的头, “这里是楼中楼,主营古董拍卖、展览之类的项目,你需要做的就是古董销售。” 温鑫鑫双手接过山雷递给自己的咖啡, 郑重的道了谢才端正的坐好, “我会尽力的!老板!” 温鑫鑫十分激动,她虽然不懂古董, 但是对楼中楼的大名可是有所耳闻的, 毕竟作为中国工作室,在国外可是大杀四方, 最有名的就是通过正当手段, 把国宝从国外博物馆中弄出来了, 她当时看过这个新闻,可是兴奋的一晚没睡。 “你需要对古董有一定的了解,会有专人带你的,不用担心。” 禄爻看了眼时间,“楼中楼一共两位老板,另一位马上到。” 温鑫鑫刚急忙规矩的站起身, 一道飒丽的身姿就推门而入, 伴随着鬼哭狼嚎, “禄娇娇!我焦虑!总觉得人手不够,还没准备完美!” “老板好!”温鑫鑫直接九十度鞠躬, “我勒个太阳的!”宋星星被吓了一跳。 第148章 外公撑腰 “给你人手,新销售。”禄爻淡定的打开窗, 赶人的意味很明显, “行行行!来,给姐姐走!姐姐给你爆料!” 宋星星自来熟的勾住温鑫鑫的脖子, 还不忘回头提醒禄爻, “古董展的邀请名单放你桌子上了,记得最后核对。” 禄爻夹着烟的手摆了摆, 等人一走,就点燃了烟。 “师姐,姜云峰联系了白乾坤。” “嗯,由他们去。” 樱唇轻启,白雾散出, “魏颖做了太多损阴德的事了,白乾坤恐怕帮不了她。” 山雷还记得当时魏颖身后的小鬼, “城南项目在即,帮不了他也会帮,况且还有禄清风……” 禄爻似乎对于母亲疯狂的行为已经麻木了, 或许她们母女二人应该结束了。 最后这三天,禄爻几乎住在了楼中楼一样, 宋星星怀着孕,她就把大部分的工作都接过来, 事无巨细的做最后的确认, 国内楼中楼的第一枪,她要用大炮打响。 “今晚也不回来吗?” 贺厉站在高楼下,望着唯一亮起的一层。 “明天就是古董展,今晚就不回了。” 禄爻刚刚吃完饭,捏了捏犯花的眼睛, 走到窗边赛神仙。 “准备完了么?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贺厉忍住了上楼的冲动, 这个时候,以玫瑰公主的性子, 恐怕会最后确认、再盘点。 “当然有。” 禄爻吐出口烟,看了眼进门示意的山雷, “什么?” 贺厉派人送上去小蛋糕,以防她半夜的时候寂寞, “穿的像黑骑士一样,以男朋友的身份出席。” 禄爻点点头,熄灭了烟, 将电话夹到耳侧,弯腰穿好高跟鞋。 “遵命,玫瑰公主。” 禄爻对着那面的人亲了一口,便挂断电话, 牵着坤子,跟山雷去了会场。 此次的会场,选在了帝都最奢华、最顶级的艺术馆, 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展馆环境, 在国内都是数一数二的, 最令人放心的是安保系统,不用担心价值连城的古董会出现纰漏, 况且,贺厉和孟良温这二位爷, 可是把家里的人手都拍了大半过来, 到时候,进只苍蝇都是他们的无能。 昏暗的展馆,只有古董的投灯照映, 给一切绝美的物件蒙上神秘的面纱, 窈窕娇俏的身影伫立其中, 即便仅此一件的世间珍宝, 在她面前也黯然失色。 俏丽的姿态,停在角落, 紧盯着展柜内的神牌,既不起眼、又不吸睛, “师姐,确定这个也要展出吗?” 山雷站在禄爻身后, 这是禄爻一出生就带着的神牌, 禄清风只说是给她的礼物, 却没说, 这是她亲生父亲、吴念留给她的。 实话在禄清风口中变了质, 就连吴念终身侍奉的佛牌, 在禄清风口中,也变成了法力无边的神牌。 “嗯,钓大鱼当然要厚饵。” 黑暗中闪耀的乌瞳,透着兴奋的光亮。 这一夜,禄爻都待在展馆内,山雷就带着坤子守在后面, 直到初升的光洗去了晦暗, 禄爻才坐上了返回的车。 为讨个好兆头,她要回去上香。 进了屋,禄爻连饭都没吃, 就去洗澡焚香,然后一身素衣的去上香, 在屋里一坐就是一个小时。 等她再出来时, 山雷已经换上了一身新中式西装,摇身变成了清风朗逸的少年郎, 这段日子山雷都没有剪头发,有些长了的发,在脑后整齐的扎成一个小揪揪。 身旁的坤子都套上了小马甲, 不过月亮任何配饰都没有,洗了个澡就是对禄爻最大的尊重了。 “师姐,我们该走了。” 山雷自然的拎起禄爻的包,不顾禄爻的疑问就将人扛着往外走, “啥?啥?啥?” 禄爻满脸懵逼的像个沙袋,被山雷搬运, “星星姐说她已经安排好了,务必让我给你送过去。” 山雷这次很同意宋星星的说法, 禄爻一直很少露脸, 这次楼中楼古董展,必须要让禄娇娇艳压全场。 “欸?” 禄爻依旧脑袋空空,唯一的想法就是, 好在已经上完香、卜完卦了, 而且卦象还挺不错,就任由他们奇迹暖暖了。 “今天这么重要,你还有功夫练太极拳?” 早就等在造型室的宋星星,一见禄爻就嫌弃的眯眼, “上香去了。”禄爻扫了眼猛然增高的宋星星, “今天是大日子!穿一天高跟鞋!崽子们说能坚持!” 宋星星退后两步,生怕脚上的高跟鞋让禄爻给扒走, “备好平底鞋就行。” 禄爻笑弯了眼,虽然宋星星怀了孕, 但前提是,她还是宋星星, 在保证身体安全的情况下, 她依旧可以把自己放在首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就知道你最好了!”宋星星很想给禄爻一个大大的拥抱, 但是碍于自己的肚子,还是没动, “我又来送衣服了!”孟优涵豪爽的敲了两下门, “欸?我为什么要说又啊?场景似曾相识呢?” 孟优涵今日一改萝莉装扮,换上了一套浅绿色新中式礼服, 与山雷西装上的柳叶绣纹,一看就是一对的。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童男童女吗!” 宋星星立刻就看出了孟优涵的小心机, 倒是正在喝水的山雷,被这句话呛了一下, “什么童男童女!那叫金童玉女!” 孟优涵嫌弃的看向宋星星, “这不是一孕傻三年嘛?(????)~”宋星星总觉得这个借口太好用了, “放过你吧,”孟优涵熟练的将服装袋递给禄爻, “贺厉哥让送的。” “辛苦啦。”禄爻在众人的期待中,拿着服装袋去了试衣间, 等再出来时,几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还是造型师先开的口, “今天不收钱也行,能让我照两张像吗。” 宋星星更是直接掏出手机,一套丝滑连拍, 生怕错过一个表情, 孟优涵也不甘示弱的直接录视频,回去方便截图, 就连钢铁直男的山雷,都默默地拍下了两张, 给师父和师叔公发了过去。 “要不说,还是贺狗有眼光。”宋星星边看自己的杰作,边感叹, 原来她总是觉得自己是最了解禄爻的, 现在发现,真是不如人家那日日、日日的人。 禄爻刚想说什么,就响起敲门声, 山雷起身打开了门,“师叔公。” “外公?!” 禄爻听到声音,急忙从凳子上起身, 门口正站着一个拄着拐杖、满头鹤发、面色严肃的老者, 身后还跟着风流倜傥、不修边幅的黎叔, “哟!小神算子!” 第149章 外公撑腰2 “黎叔!”小狐狸雀跃的起身, “外公!” 因为惊喜,狐狸眼已经变成了月牙, 甜甜的叫声,饶是谁都受不住。 “乖。”禄不淤点点头,还是没好意思把好看说出口, “快进来!”禄爻亲昵的挽着外公, 这段时间的网聊很有效果,祖孙二人尴尬的壁垒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 “大小姐,这是你师父给你的。” 黎叔守在一旁,从裤兜里掏出个首饰盒, 禄爻打开盒子, 黑丝绒上静静地躺着一对水滴耳坠, 物件不大,但十分精致,上到金件的细节, 下到翡翠耳坠的圆润度,都是顶级的。 最主要的是,和自己手腕上珠串的成色是相同的, 出自同一块料子, 这是极难得的。 “你师父对你不错。”禄不淤其实很想帮孙女带上耳坠, 但是毕竟上了年纪,眼花是必然的, 为了不露怯,他还是别动手了。 禄爻并不了解外公有趣的心理斗争, 玉指拿起耳坠,微微侧头,熟练的戴好。 “外公,你怎么会来?”禄爻明知故问的眨眼, “给你撑腰。”禄不淤说完,还尴尬的咳了两声, “小神算子,你是不知道,你外公啊,自从知道古董展的事,提前好几天就开始挑衣服了。” 黎叔吊儿郎当的坐到禄爻身侧的扶手上, “就你话多。”禄不淤作势敲了下拐杖,“外公有份大礼送给你。” “什么啊?” “你算算。”禄不淤从兜里摸出个小盒子, 禄爻突然有种过年时,家里亲戚非让表演个特长的感觉。 “那我还是不要了。” 禄爻佯装生气的要起身,被禄不淤急忙拽住, “给你给你,这孩子!” 随后生怕禄爻真的不要似的,将盒子直接塞到禄爻手里, “外公,太贵重了。”禄爻摩挲着盒子,并没有第一时间打开, 垂着头眸色幽深,仿佛在控制着某种情绪, “其实早几年,外公就该把它给你了,但是你说事情没完全解决……” 禄不淤一想起禄清风的事,就十分愧疚, 禄爻有什么错,却要承担这么多。 “而且,不是说让你现在就要做什么,外公只是……” “外公,你帮我带上。”禄爻将盒子重新塞给禄不淤, “哎,好好好!” 禄不淤愣了下,连说三个好,匆忙的打开盒子,生怕禄爻反悔, 帝王绿的翡翠扳指扣在了禄爻的手指上, 神奇的是,明明应该大的扳指, 此时套在细白的手指上时,变得正好。 “是不是不该叫小神算子了?”黎叔嘴上打趣,却站起了身, “黎叔,你可要折我寿了。” 禄爻眼神示意山雷,山雷讨好的将黎叔按回到沙发上, “是不是还没化完妆呢,快去快去!” 禄不淤摆手示意禄爻继续化妆,实则是扭过头怕让人看到自己的眼泪。 “行,那外公,您们二位在这陪着,我先下楼去。” 宋星星深知那扳指的重量,恭敬的起身示意, 外公都这么给力了,作为亲闺闺,她也要把势造起来。 “外公一会见!”孟优涵也自来熟的打了声招呼,转身跟着下了楼。 结果,还没下楼,站在楼上往下看的时候, 就变成了表情包脸,“好多人啊!” “是,邀请名单是分三批发出去的,首先接到邀请函的,是亲自邀请的艺术泰斗,” 宋星星双手撑着扶手,给孟优涵指了指那头聚在一起的老头老太太们, “第二批就是顶级豪门和各大领导,楼中楼的艺术声誉是不容小觑的,但是一直在国外,国内想搭线都搭不上,这次国内首秀,他们当然欣然同意。” 孟家其实就是属于第二批,今晚要不是她提前接收到了,贺厉哥的圣诞老人投递任务, 她就会跟着爸妈一起过来了。 “那要是有的不知道楼中楼呢?”孟优涵是真心发问, 因为昨天在帝都千金群里,就看到好多要来参加展览、却不知道楼中楼的, “这个时候,第一批就起到作用了,不认识楼中楼,但是一定认识这些老艺术家们,不少人想搭上她们,平时这帮搞艺术的又清高、又神秘,就算送礼都找不到地方,这是一个好机会,他们一定会来。” 宋星星自信的笑了,不得不佩服禄爻的智慧, “那第三批呢?”季云安不知道何时跑到二人身后, 他凭借5.0的视力,在楼下一眼就看到了楼上指点江山的宋星星。 他身后还站着贺厉和孟良温, 这三位青年龙头终于凑齐了。 “第三批,应该是身份一般,但是能力很强的业界翘楚吧。” 贺厉习惯性的把佛珠拿在手里把玩, “聪明!”宋星星比了个大拇指,“不愧是两口子!” “我咋不懂呢,哥!”孟优涵理解又不太理解, 孟良温有一瞬间的丢人,人家比她小的禄爻和宋星星, 两个人白手起家,把楼中楼做的享誉国内外, 自己这傻妹妹,还啥都不知道呢。 宋星星搂着孟优涵的小腰解释, “禄娇娇说过:想要立足,更需要群众基础。现在社会不同了,豪门权势不能一家独大,需要更多的普通人支撑,但是他们家境普通,甚至有的出身也不好,一身天赋却难以出头,这个时候向他们伸出援手……” “算是扶持楼中楼自己的力量!”孟优涵瞬间开窍, “聪明宝宝!”宋星星奖励的摸摸孟优涵的头,“我要下去开场了,你们自便吧。” “媳妇儿,我跟你走!”孟良温狗腿的跟上, 却差点撞上去而复返的宋星星, “禄娇娇外公来了,连扳指都给了,你懂了吧。” 贺厉眸色一深,让人看不出表情, 绅士的点了点头,“多谢。” 宋星星满意的大步而去,丝毫不管身后的跟屁虫·孟, 她刚才看到孟良温的父母了,长得好凶好可怕, 没有禄娇娇她不想见! “咱们怎么说?二爷。” 季云安听到了扳指两个字,心中起了猜想, 禄氏虽然神秘又古老,但是有几件事却是众所周知的, 就比如这个扳指。 “下楼等。”贺厉没有犹豫的下楼, 既然玫瑰公主的外公要给撑腰,那他也要配合才行, 他也不能丢了面子! “这场面也太大了吧!我看贺二爷都来了!” “听说要公开神秘老板面纱呢!” “估计是哪位老艺术家吧!” “下面有请楼中楼的其中一位老板登场!”主持人热情激昂的介绍, 闪光灯照向宋星星,“各位好,我是楼中楼的创始人之一,宋星星。” “什么?!”陪着姜云峰过来的姜好珍瞪大了眼, “众所周知,楼中楼是在国外开始的古董工作室,今年我们有幸追随另一位创始人,回到国内,关于楼中楼的创办经历、以及发展仰望,我相信这位创始人会比我更清楚、更详细、更有发言权,” 宋星星有一瞬间,甚至想起了两个小女孩在国外的不容易, 声音也抑制不住的颤抖, 更多的是,躲躲藏藏的禄爻, 终于能为自己站直了! “下面我们有请,楼中楼的创始人,禄氏禄爻!” 第150章 我是禄爻,禄氏的禄 “什么?她说的是禄氏么?” “禄爻?不是那个废物么?!” “不会是贺家给她造势呢,为了能嫁到贺家!” “贺家给她造势干嘛啊,贺言辞都当众取消婚约了,和小姨子鬼混起来了。” 跟着贺建成来的贺言辞,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 本就不好的脸色, 此时更是惨白, 他做的那些事,恐怕会被这些人当做八卦念叨一辈子, “怎么回事!”贺建成也听到了禄爻的名字,急忙去看贺老爷子的脸色, 他本来是没有机会过来的,因为他没有收到邀请函, 为了这事,他还发了好大的脾气! 什么东西!连个古董贩子都敢看不起自己! 他还准备趁着这次古董展,好好拉拢几个人, 扶持自己,挤掉贺厉呢。 好在热爱古董的贺老爷子收到了邀请函, 他以照看为由,推着轮椅把人带来的。 “爸…我不知道……有没有可能会重名重姓。” 贺言辞咬紧了牙,心情复杂,甚至希望楼梯上下来的是别人。 “吵吵闹闹成什么样子!” 正在和另一位艺术家聊天的贺老爷子,本来想装作没听见的, 但是这两个不争气的父子,一个比一个沉不住气。 然而沉不住气的,不光是贺建成父子二人, 还有姜云峰一家人, 魏颖紧抓姜云峰的手臂,“老公,她说的是那个小贱蹄子么?” “注意你的措辞!”姜云峰突然知道,为什么会收到邀请函了, 现在的姜氏,只能说是苟延残喘, 按理说根本没资格收到邀请函, 但如果是禄爻,那一切都说的通了。 “爸!如果真是禄爻怎么办啊!” 姜好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巨大的恐慌感, “那你就只好夹起尾巴做人了。”姜好邺推推眼镜, 幽幽的丢下一句就离开了。 姜云峰连训斥,都找不到人影, 这半年,姜好邺几乎不回家了, 派人调查也查不出来什么,只知道他的公司越办越大, 甚至开始吞并同类型的小公司。 “妈!你听见我哥说的了么!” 姜好珍气鼓鼓的回头,想要找魏颖给她出气, 却见魏颖像见了鬼似的,仰着脖子站在那一动不动,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楼梯上站着两道身影。 原本喧闹的现场,随着禄爻和禄不淤的登场,顿时针落可闻。 站在楼梯下的贺厉,仰着头, 仰望自己的信仰。 禄爻穿着贺厉送给她的纯黑旗袍, 改良过的挂脖样式,更突出漂亮细腻的骨感线条, 坎肩袖的设计,勾勒出圆润纤细的肩头, 胸口处的水滴领,与耳垂上的水滴形白玉耳坠相呼应, 垂坠度极好的云锦面料,将禄爻蜂腰圆臀的花瓶身材,完美展现, 黑而浓密的长发如瀑般的散在背后,垂至腰间, 纯黑与白玉的极简碰撞,更凸显了禄爻的美貌。 精致绝美的面容,因为妆容而更加妖冶娇媚, 眼角上挑的狐狸眼,也在眼线的作用下,显得更加张扬, 乌黑的瞳孔带着清冷,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女, 美的圣洁而拒人千里之外。 “好美!” “这是禄爻?!” “是真人么?” “她旁边是……是禄不淤吧!” “我的天!真的是禄不淤啊!” 人群中慢慢开始窸窸窣窣起来,绝大数都是称赞禄爻的美貌, 以及质疑禄不淤为何会给废物禄爻站台。 跟在禄爻祖孙身后的黎叔和山雷也在小声嘀咕, “城里人好像没见过世面一样呢?” “好像黎叔你不是城里人一样。” “你黎叔我啊,早就归隐山林了。” “我明明昨晚看到你去酒吧喝酒了,还一个劲儿往妹妹身边凑。” 两个人跟在后面,清风朗月的模样,保持着距离, 却不停歇的打嘴仗, 惹得禄不淤都忍不住了,好不容易将禄爻送到楼下, 在还剩两节台阶的时候,停住脚步, 将禄爻的手交给一直守在楼下的身影, “送她上去吧。” “谢谢外公。” 贺厉厚着脸皮,接过禄爻的手, 怎么有种娶媳妇儿的感觉呢。 这种行为在婚礼上当然令人感动, 不过,此时现场却难以置信的倒吸凉气。 那可是帝都赫赫有名的贺二爷啊! 阴狠果决,铁血手腕, 他居然叫禄不淤外公?! “他是不是叫禄不淤外公了?” “那他和禄爻?不能够吧?我记着禄爻不是还管二爷叫小叔呢?” “那不是因为贺言辞么?” “艾玛!这么说起来,贺言辞真是丢了西瓜捡芝麻,好好的禄爻不要,找什么姜好珍!” “是啊,禄氏名门望族,百年历史的,姜好珍有啥啊,当小三的十八禁妈。” 禄爻的小手被贺厉紧紧的攥在手里, 短短几步的路,硬是让贺厉走出了展览的效果, “你紧张啊?”禄爻捏捏贺厉的手心, “嗯。”贺厉严肃的抿着唇,不知道以为不乐意呢, 禄爻倒是笑的像朵花似的, 恶犬看来是紧张的不行,手心都有点出汗了,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杀伐果决的贺二爷, 这个模样。 她其实很想问贺厉紧张什么, 不过换位思考,换做是贺厉上台,她也会紧张吧。 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当事人不紧张,亲昵的人会更紧张。 “那我上去了。” “我在这等你。” 贺厉依依不舍的伸出手臂,护着人上了台阶。 禄爻站在舞台正中,不自觉地挺直了背, 台下有很多熟悉的面孔,但是她的目光,却更多的停留在了,那些曾对自己释放过善意的人身上, 她深吸一口气,勾起嘴角, 露出自己的招牌狐狸笑, 不卑不亢、语气淡淡的开口: “感谢各位的莅临,我是禄爻,禄氏的禄。” 时隔十六年,她终于能堂堂正正的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宋星星感动的捂住嘴巴, 就连禄不淤都动容的擦了擦眼角, 为了配得上这个‘禄’字,禄爻布了场大局。 还是孟优涵带头鼓掌,她虽然不懂禄爻的经历, 但是她能感受到同为女性,那种向上的蓬勃之力。 零星的掌声,再到掌声雷动, 但是大部分人只不过是看在禄氏的面子上, 这点禄爻是知道的。 “作为楼中楼的创始人之一,十分感谢各位的认可,楼中楼从创办至今六年,一步步在国外市场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离不开团队中的每个人。” 禄爻先是感谢了周围的人,并有理有序的简括了楼中楼的创办之路, 在场的许多资产雄厚的创业人,都对禄爻的每一步十分欣赏, 年纪轻轻就能做到这一步,还谦逊有礼, 就连很多与禄爻打过交道的老艺术家,都对她赞赏有加。 如果说最开始的掌声是看在禄不淤的面子上, 那现在场内掌声雷动,经久不衰的掌声, 都是实打实的对禄爻的尊重与支持。 “谢谢各位,我是禄爻,禄氏的禄。” 禄爻这句话,是看着禄不淤说的, 也算是给他的一种承诺。 第151章 升官发财死男人 当年她从李氏夫妇手中逃出来, 自己躲在暗无天日的森林中,没有时间、没有目的, 她不知道是靠什么坚持下来的, 唯一记得的是,在她要放弃的绝望之际, 是满头银发的老人,拄着奇怪的拐杖, 泪眼婆娑的向她伸出手, “爻爻,我们回家了。” 玄琼玉宇的十几年,外公并没有让她去上学, 但是教给她的,远比在学校学得多, 虽然没有专门的去学校接受教育, 但是外公特意请了很多学术渊博的教授、先生, 除了基础教育,更高阶的知识,她也没有落下, 茶艺、书法、焚香、品酒…… 很多传统技艺,她也都接受过专业学习。 与此同时, 禄氏的绝门手艺,外公手把手的传授, 并根据她的天赋,循序渐进的辅导她, 她的卦象越来越准,对禄氏的秘术也逐步掌握。 直到十八岁那年,外公让她参加高考,并凭借自己的能力出国留学, 她依稀记得,自己出国登上飞机的前一刻, 外公语重心长的跟她说: “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就会知道人类的渺小。” 外界对她的流言蜚语从未断过, 禄氏唯一的废物、 神弃者、 没爹没妈、 被禄氏除名…… 诸如此类,更难听的也有, 但是外公一直没有澄清,也没有理会, 她知道,这是外公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 与其没有能力堵住幽幽之口, 不如埋头苦学、奋起直追, 在不惧一切、拥有解决问题的本领时, 用实力击溃谎言。 今天、 她做到了, 她终于光明正大、有足够底气的,对着众人说出这句, 我是禄爻、禄氏的禄。 “长大了。”禄不淤轻拍禄爻挽在他臂弯的手, 小时候还是那么一点, 现在都能够带上扳指了。 “永远都是外公的爻爻。” 禄爻撒娇的靠在禄不淤的肩头, 如果不是自己,外公也早就像师父一样,云游修行了吧。 “禄大小姐不结婚啊。” 黎叔煞风景的来上一句, 瞬间招来禄不淤的白眼, “就算结婚了也是禄爻!” 禄不淤气鼓鼓的丢下一句, 顺带用眼睛剜了一旁的贺厉。 贺厉只觉得脖子一凉, 在商场杀伐果断、帝都说一不二的贺二爷, 见了老婆外公,也只能老实的点头, “是,外公说的是。” 禄不淤哼了一声,拍拍禄爻的手, 表示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还要返回山上, 禄爻依依不舍的把外公送到门口, 还想开口挽留, 禄不淤脸色不是很好的摆摆手, 转身上了车。 黎叔偷摸给禄爻递话, “你师父又犯错了,还关禁闭呢,泽火看不了多久,那傻大个儿一会儿就得让你师父忽悠瘸了。” “那就有劳黎叔了。” 禄爻笑着递出个袋子,里面是上好的南非雪茄,还有一张银行卡。 黎叔眉开眼笑的把银行卡揣兜,轻拍禄爻的脑袋, “下次再见,就得喊一声禄先生了。” 说完,潇洒的上了车。 禄爻和贺厉目送车离去后, 贺厉才终于松了口气,“为什么叫禄先生?” “因为,禄氏的每届掌权人,都被称为禄先生。” 山雷见师姐不太好意思说,小声的解释, 果然遭到了师姐的嗔怪。 “那我是不是要提前喊一声禄先生了。” 贺厉捏了下禄爻腰间的软肉, “要不我叫外公回来?”禄爻挑眉, “走吧,玫瑰公主。”贺厉识相的拉着小手, 外公往那一站,他都不敢贴近玫瑰公主, 稍微靠近一点就会遭来白眼。 通过这次楼中楼的国内古董展, 有很多人想要向禄爻递出橄榄枝, 但是碍于她身边的贺厉,只能望而却步, 趁着观赏古董的间隙,与禄爻攀谈两句。 “这是清代的三足芙蓉石熏炉,通高十二厘米,口径六点四,腹径八点五,有芙蓉石制成,也就是现在我们说的粉水晶,” 每一件古董展览柜前,都会站着一名讲解员, 虽然此次楼中楼的展览,不是以买卖为主, 但为了长期潜在客户,依旧会配备齐全, 如果价钱合适,或者遇到合适的买家, 也不是不可以流通。 “演讲很精彩。” 李筝蓉站在展柜前,祝贺的朝禄爻伸出手, “感谢李女士赏脸。”禄爻面带微笑的回握, “你这里比博物馆的东西还全,不来是我的损失。” 李筝蓉是发自内心的说这些话, 也是真情实感的对禄爻表示欣赏,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脱离世家光环, 创办了国内外有名的楼中楼, 其中的艰难,恐怕只有他们知晓。 “李女士的魄力还要我学习。” 禄爻也是真诚的再说, “你都知道了,”李筝蓉自嘲的笑了下,“不愧是小神算子。” “我不准备离婚了,现在我和付刚牵扯太大,如果离婚,孩子恐怕又会受到影响。” “您的顾虑没错。” 禄爻很佩服李筝蓉的强大内核, 在知道丈夫出轨的情况下,能迅速梳理首先要做的事, 并权衡利弊、做出应对方案, 是一般女人做不到的。 “我知道,他现在想靠外面的女人再生个儿子,他越是这样,我就越要养好我的儿子,证明我的儿子没问题,我决定慢慢转移资产,等到掌握充足的证据后、一击毙命。” 李筝蓉知道禄爻抽烟,突然很想两个女人喝着红酒,一起抽烟, 好好商讨如何征服世界。 “没有第二个选项了?” 禄爻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所以任何时刻都会有n b, “有是有,但是好像近期实现不了。” 李筝蓉笑了下,她的第二计划是: 想要把付刚靠死,到时候自己名利双收, 可是他俩今年满打满算还不到五十, 万一付刚一时半会死不了, 自己岂不是还要多恶心几年…… 她猛然顿住,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 惊讶的看着身边沉迷古董的娇柔女性身上。 “你是说?” “祝李女士梦想成真。”禄爻没有理会李峥嵘, 而是像老学究一样,弯着腰,仔细观察古董上岁月的风化。 李筝蓉只觉得心脏狂跳, 说不清楚是震惊、还是喜悦来的太突然,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李筝蓉欠了下身, “我欠你个人情。” 禄爻没应,只是沉迷古董的小脸,带着些许笑意。 “我先走了,过两天给你带客户。” 李筝蓉声音难掩兴奋,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清算财产了, 为什么男人就有升官发财死老婆, 女人就不能升官发财死男人了! 说完,她不等禄爻回答就离开了。 她知道,禄爻一直没有正面回应她, 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们二人关系匪浅, 既然禄爻帮了她这么大的忙,那她也不能给禄爻掉链子。 李筝蓉刚走,禄爻才直起身, 就听到耳侧传来声音。 “雅瑶,你看这一件,是不是你一直想看的那个。” 第152章 再遇秦雅瑶 虽然衰老,但还算温润的声音响起, 听着熟悉的名字,禄爻循声望去, 只见秦雅瑶举止亲昵的,靠在一个男人身边, 男人戴着眼镜,身高不高,体态微宽, 隐隐有些中年发福秃顶的预兆, 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禄爻和贺厉, 而是柔声询问秦雅瑶是否感兴趣。 “这鼎熏炉龙首双耳,耳下有环,三足外撇,盖顶是圆雕盘龙,盖外壁是对称的雕琢三羊头,焚香时,香烟会从镂空的孔洞中缕缕飘出,是熏炉中最精彩的部分。” 禄爻轻声讲解,干净淡然的音色,配合着展馆内蕴含意境的古琴曲, 让人不自觉的沉浸在其中,甚至可以联想出熏炉焚香的画面。 “禄小姐是名副其实的大家。”男人回过身,赞赏的点头, “谢谢。”禄爻点头,并未打算做过多的交流, 男人也识趣,立刻回身向贺厉殷切的打招呼,“贺二爷,真是好眼光啊。” “付局。” 贺厉察觉禄爻似乎和秦雅瑶有话要说, 便应了男人的抽烟请求,随着人往吸烟处去。 “禄小姐。”秦雅瑶苦笑点头, 她曾想过很多次再见禄爻的情形, 但是真的见面时,她才发现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孩子没了。” 禄爻只是浅浅的看了眼秦雅瑶,便收回了视线, 原本心高气傲的留学生,现在瘦的有些脱相, 连看人的眼神,也有些畏手畏脚。 “嗯,”秦雅瑶下意识的摸了下小腹, “姜好珍得知我也怀孕后,找了个由头就把我的孩子弄掉了,” 她语气平淡,失去了腹中的孩子,似乎是别人的事一样, “孩子没了,贺言辞自然就离我而去了。” 秦雅瑶连眼泪都没有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 已经颠覆了她能承受的范围, 她不知道该和谁说, 反而在看到曾经那个瞧不起的、如今却高不可攀的禄爻时, 想把一切都说给她听,仿佛这样自己也就可以得到救赎。 “没有贺言辞的扶持,我爸妈很快就把我掏空了,他们一次次的把我送到各种老男人的床上。” 秦雅瑶自嘲一笑, “他们用着这些钱,去砸秦弘瑞,没想到秦弘瑞不知悔改,拿着姐姐的卖身钱继续买药,到最后因吸食过量,死在了垃圾堆里。” 禄爻盯着展柜没说话,这些她早就知晓了, “我父母知道后,来把我打了一顿,埋怨我没有尽到做姐姐的责任,” 秦雅瑶也不在乎禄爻有没有听,只自顾自的说着, “我把妈妈送进了警局,把爸爸送给了赌场的人。” “做完这一切,我本想一死百了,是付刚,不在乎我的过去,救了我。” 付刚就是刚才的中年男人,不是豪门权贵, 但世代官僚,有钱的怕有权的, 说的就是他。 “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还是当了小三。” 秦雅瑶想要擦干眼泪,才发现自己早就哭不出来了, “这座三组芙蓉石熏炉,虽然照博物馆中的芙蓉石蟠螭耳盖炉小一些,但是它品质更好,也更值钱。” 禄爻并没有直接回答秦雅瑶, 而是讲解起了展柜中的古董。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复秦雅瑶,或者是觉得任何的回复都没有意义, 当时秦雅瑶回国就已经失去了一次机会, 想要凭借怀孕留住贺言辞,就又失去了一次机会, 有的人,其实很聪明,也明白其中的道理, 但总是抱着侥幸心理,想着可以走捷径,更快的达到目的, 自然而然的忽略了捷径的高风险。 “是啊,越是漂亮的东西,才越值钱。” 秦雅瑶施然的笑了,好像跟禄爻说完之后, 真的就告解了自己的罪过。 其实她现在也很清楚自己的处境, 付刚留着她,顶多是想要个儿子, 具体原因他没有说,但是她知道的是, 付刚的妻子年纪大了,不是生不了,但是不会再生。 “不会再见了。” 禄爻很想说祝好, 但是她看到了秦雅瑶的未来, 她很想告诉秦雅瑶,她就算生也不会是个儿子, 如果生不出儿子,那付刚也会抛弃她。 她的结局只会更可怜。 但是她是个记仇的人,想起秦雅瑶曾经对她的种种, 她不必承担着泄露天机的风险去提醒她。 “好。”秦雅瑶点点头, 她不会再出现在禄爻眼前了,想起自己曾经的种种, 她也没有脸面,也没有身份。 “聊完了?” 禄爻实在是不想和那些见风使舵的人打交道, 他们看到自己手上禄氏的帝王绿扳指, 像苍蝇一样围上来嘘寒问暖, 最后都会绕到,能不能请她帮忙指条发家致富的路。 “没聊几句,就让张局想办法弄走了。” 本来从不参与这种应酬的贺厉, 为了小玫瑰可是尬聊了好几分钟呢, 他一定要讨回点好处才行。 “干什么?” 禄爻坐在单人沙发上,嘴里叼着烟, 有种又懒散又风情的美, 因为翘着的二郎腿,旗袍单侧的开衩更加明显, 白花花的嫩肉, 像是对恶犬明晃晃的勾引。 “饿了,” 贺厉站在沙发后面,弯下腰、屈起食指,轻轻剐蹭着嫩肉, 宽大的肩背,将沙发中的人,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领地, 雄性荷尔蒙宣誓着浓烈的占有欲, “想吃肉。” “注意影响,贺二爷。” 禄爻被贺厉的举动,弄得心猿意马,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越来越禁不起恶犬的撩拨了。 长指的撩拨,慢慢变成的了揉捏, 眼见白嫩如缎的肌肤上,留下红色的指痕, 某人的眼神也逐渐深邃, 事态慢慢朝着不可描述的走向发展, 禄爻恶劣的朝着贺厉的脸,吐了口白烟, “坏狗。” “嗯,是坏狗。” 贺厉大方应了下来,只不过嗓音沙哑的厉害, 他凭借惊人的克制力,大掌泄愤似的抓了下肉感, 随后又绅士的理了理旗袍裙摆, 把那暧昧的痕迹盖住。 贺厉这一系列掩耳盗铃的动作,把禄爻都逗笑了, 她抬着下巴,想和已经起身的某人说什么, 不过,一抬头就对上了那双深沉得发狠的双眼, 长指捏走了红唇含着的烟, 大掌扣住小巧玲珑的下巴,迫使禄爻仰着头, 薄唇落下,与轻啄不同, 而是微微张开,含住了娇艳欲滴的唇瓣, 没有过分的缠绵,只有宣誓主权的警告。 “回家吃。” 足以让人眷恋的停留后,某人起身, 心满意足的把印着唇印的烟嘴,叼进自己嘴里, 没听到身后有人跟上来, 还恶劣的调笑,“怎么?不想吃?” “恶犬!”还窝在单人沙发中愣神的禄爻, 低声嘟囔了一声,温吞的起身, 扭着腰将手放到了等待的大掌中。 “禄爻!你说!是不是你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才弄了个什么楼中楼!” 第153章 差点被咬 两个人刚走出吸烟处,就被姜好珍堵在了门口, “你说说我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 禄爻按住了一触即发的恶犬,并抬手示意蠢蠢欲动的坤子原地坐下, 一个弱女子,同时牵两条大型犬, 可真是难为她了。 “你!你!”姜好珍指着禄爻的鼻子,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眼见禄爻那双狐狸眼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姜好珍气急败坏的跺脚, “我就不相信你一个野丫头,和一个劳改犯的女儿,能弄出什么古董展来!” 清脆的巴掌落到姜好珍的脸上, 力度之大,把她打的头都歪到了一边, “姜好珍,你可以说我,但是不能说宋星星。” 禄爻冰冷的盯着姜好珍,起伏的胸口表明她现在有多生气, “我凭什么不能说!劳改犯的女儿、毒贩子玩烂的贱人!” 其实有一瞬间,姜好珍是嫉妒的, 她羡慕宋星星和禄爻的友情, 也嫉妒两人能无条件的帮扶对方, 自己虽是姜氏千金,却没有一个真心能为自己出头的朋友。 “你!”禄爻说完就要动手, 却见姜好珍惊恐到变形的脸,向自己扑来, 还是贺厉眼疾手快的,提着禄爻的腰, 把人抱到了一旁,才避免姜好珍直接把禄爻也扑倒。 “唉哟!我的肚子!我的孩子!” 姜好珍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因为刚才向前扑倒的动作,她下意识的护住了肚子, 以至于脸直接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现在满嘴是血,额头也是血, 双腿之间也流出大量鲜血。 “女儿!我的女儿!” 刚才看到女儿怒气冲冲的出去,魏颖不放心的追了出来, 结果一出门就看到浑身是血的姜好珍, “禄爻!你怎么回事!”姜云峰听到响动,也追出来, 他本来想借此机会,和禄爻打打感情牌, 让禄不淤给自己指条路, 再不济搭上贺厉也行, 谁曾想,还没出手,就闹出这么大个事。 越来越多的人来到周围,吵闹声越来越大, 宋星星顾不上肚子,穿着高跟鞋就冲到禄爻身边, “怎么回事啊!禄娇娇!你有没有碰到哪里!” 禄爻像是被冻住了一样,直勾勾的盯着刚才踢倒姜好珍的身影, “你说话啊!禄爻?!禄爻?!” 宋星星急的不行,她很少见到禄爻这样, “孟良温呢?” “他去给我取平底鞋了啊!”宋星星扶着肚子,弯着腰, 生怕禄爻发生什么事, “贺厉,去找孟良温!”禄爻扶起宋星星, “这就去。”贺厉眸色一深,没有多问, 只与站在一米开外的山雷,交换了一个眼神, 山雷也意识到师姐不太对劲,也大步守在二人身边。 “蒋宇,跟着他。” 禄爻见贺厉行色匆匆,急忙招呼远处的蒋宇, “林蒙,清场。”并迅速吩咐林蒙,安排好现场的人。 今日古董展规模不小, “你们害了人,还想跑?!你是不是让他们去搬救兵!” 魏颖眼见贺厉离开,生怕禄爻也跑了, 将姜好珍放到地上,伸着满是鲜血的手就来抓禄爻, 山雷瞬间挡到禄爻前面,并制止了牙呲欲裂的魏颖, “姜好珍流产跟我没关系。” 禄爻拧着眉,搂着宋星星退后, 并小声询问宋星星,给她的护身符是否随身携带了。 “一直贴身放着呢。” 宋星星没有多问,还特意用手摸了一下, “你咒我女儿流产?!你咒我的大孙子!我跟你拼命!” 魏颖说着从地上爬起来,伸着血手就往前冲, 还是姜云峰见状急忙揽住魏颖的腰, “你发什么疯!现在首要任务是送好珍去医院!”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魏颖嘴里的话,说着说着就开始不对味了, 声音也异常的尖锐凄厉,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不公。 “师姐。” 山雷俯身,凑近禄爻耳边小声提醒, 他俩都看的清楚,魏颖身后的那个小鬼, 此时此刻正伸着枯黑的手臂,想要往姜好珍的肚子里钻, “禄爻!这是怎么回事!” 姜云峰被魏颖推倒在地,他不敢相信那是一个中年贵妇的力量, 所以他第一时间想起来,带着禄氏扳指的禄爻, “山雷,莫让小鬼着了道。” 禄爻没有理会姜云峰,而是随意的抬了下手, “是,师姐。” 山雷指尖夹着符咒,口中默念,随后剑指一甩, 符咒飘到魏颖身后,然后消失不见。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姜云峰在符咒打到魏颖身上的一瞬间, 他似乎看到了个浑身青色的婴儿。 “怕什么,你不是没做亏心事吗?” 禄爻斜了姜云峰一眼, “现、现在怎么办啊!” 姜云峰看着倒了一地的老婆女儿, “送医院。” 林蒙都无语了,哪有这么当爹的, 随后也不等姜云峰回答, 招呼了几个大汉,七手八脚的把魏颖和姜好珍放到车上。 “老板娘,已经做了临时通知,展览人群疏散完毕了。” “嗯,干得好。” 禄爻点点头,抬手掐算起来, 贺厉和孟良温按理说应该回来了, “玫瑰。” 贺厉拎着孟良温,大步急切的喊了一声, “贺厉。” 直到看到两个人安然无恙,禄爻才松了口气。 “不是,你们两口子这么粘人了吗?” 孟良温一脸懵逼的被贺厉钳制着, 他是心疼老婆,本想着去停车场给老婆拿双平底鞋, 结果刚要上电梯, 就被小跑来的贺厉提溜走了。 “你在哪找到他的。” 禄爻依赖的钻到贺厉怀里, 眼见香香软软的玫瑰公主没有安全感, 贺厉急忙把孟良温甩开, 把禄爻抱在怀里。 孟良温一脑瓜子问号, 急忙给自己拿回来,就为了撒狗粮的? “我眼见都要进电梯了!要不是贺厉……” “砰!” 爆炸声猛然响起,贺厉将人紧搂在怀, 孟良温也是下意识的先搂住宋星星, 山雷猛然发现,孟优涵不见了踪影。 “林蒙蒋宇,带人去。” 贺厉低头查看禄爻,确认她没有受到太大惊吓, “停车场爆炸?”孟良温的手,还没有从宋星星的耳朵上拿下来, 不过,面色的不悦,已经表示他确认了。 虽然在这个时候,禄爻还真是想称赞孟良温, 不愧是孟氏太子爷,听个响就知道是什么方位的爆炸。 “师姐!孟优涵她……”山雷坐立不安的看向禄爻, “不是,放礼炮怎么不叫我呢!况且,咱家啥炮没有!” 第154章 禄答应的赤色鸳鸯肚兜 众人回头, 只见孟优涵一手举着冰激凌舔,一手拎着垃圾食品, “怎么都看我?我说的哪里不对么!” “没有,你说的都对。” 山雷又恢复了老妈子的表情, 顺手接过了孟优涵手里的袋子。 “二爷,炸弹在孟少的车上。” 蒋宇小跑着回来,身上也灰尘仆仆的, 可见爆炸范围不大,但是威力很强。 “我车上?” 孟良温收起玩世不恭的样子,声线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已经派人去调查了。” 贺厉拍了下孟良温的肩膀,提醒他注意表情, 生怕他暴露自己的恶劣性格,吓到孕妇。 “我去看一下。” 孟良温毕竟是专业的,还是想亲眼确认一下, 脑海中才有思路, 毕竟孟家金盆洗手以后,还是会有少部分的激进派, 会打击报复,这种事偶尔也会发生, 但不过是几年前的事了。 “我也去。” 宋星星抬脚就要跟上,虽然刚刚听说是爆炸的时候, 她很害怕, 但是她更害怕孟良温有危险。 “都不去。” 禄爻拉住宋星星,并示意贺厉将孟良温拦住, “那我去!” 孟优涵自告奋勇的就往那头走, 却被山雷拎着包包带,把人拉回自己身边。 “回孟家。” 贺厉察觉禄爻似乎在顾虑什么, 而且并不想让大家单独行动, 所以干脆提议,去安全等级最高的孟家。 “行,我叫人来接。” 孟良温注意到贺厉与禄爻的眼神交流, 又看了眼脸色有些苍白的宋星星, 弯腰将人抱起。 大家都没有反对,毕竟无论是袭击、还是安保,孟家都是最专业的。 几人分别乘车回到孟宅的时候, 宋星星趁着贺厉和孟良温商讨对策时, 把禄爻单独叫到一旁, “怎么回事,回来的路上,我给楼中楼打电话,他们说你给放假了,还公费出国旅游?” “嗯,我让的。” 回来的路上,禄爻一上车就给国内外的楼中楼主管打去了电话, 让大家公费旅游、飞机食宿全包, 照常开工资,还往群里发了个大红包。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宋星星觉得事情应该不算小, 禄爻倚在一旁,心烦气躁的厉害, 宋星星不知道从哪翻出包烟,丢给禄爻, “露天场合,咱俩站远点没事。” 禄爻接过烟,到底没抽, “我看见哈森了。” 狐狸眼望向僵直的宋星星, 禄爻既心疼、又不安、也觉得这个事实很残忍。 “炸弹是……” 宋星星强忍着恶心,但是那个名字到底没有说出口, “嗯。”禄爻扶着宋星星坐下, “所以,你才让贺厉把孟良温带回来。” 宋星星怀孕初期,很少孕吐, 可是此时,她却控制不住的干呕。 “喝点水。” 禄爻起身,给宋星星倒了杯水,喂她慢慢喝下。 “姜好珍也是。” 宋星星胡乱的擦了嘴,肯定的说。 “嗯,他应该是听到姜好珍骂你了。” 禄爻说着也有些恶心, 明明做着最危险、最残忍的事, 却依旧打着爱的名义,伤害宋星星周边的人。 “禄爻……”宋星星紧紧抓着裙摆,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她拼命强忍,才不让恐惧占据大脑, 但是此时此刻,她真的不应该怎么办, 曾经的恐怖经历,好像无垠的巨浪, 涌动着向她吞没。 “要不要告诉孟良温?” 禄爻蹲在宋星星面前,仰着小脸,轻声询问, 她的温柔似乎一直都对宋星星有效。 “我怕……” 一向飒爽利落的宋星星,此时像个无助的孩子, “我是禄爻,你可以相信我。” 禄爻的咬字很慢,却很清晰, 轻轻柔柔的话语,却很有力量,让人心安。 “嗯,你是禄爻,” 宋星星突然没那么害怕了, 自己和孟良温的缘分,是禄爻违背命运,才换来的结果, 自己又怎么能轻易认输, “我是宋星星。” “嗯,你是宋星星。” 小的时候,禄爻这二字,几乎成了预言的代名词, 所以,每当有人质疑卦象时, 禄爻都会一字一顿的强调‘我、是、禄、爻。’ 后来被宋星星知道原委后,也学了过去, 不过她说自己是坚强勇敢的代名词。 “我这就去说。” 宋星星迫不及待的起身, 因为是在孟家,而且四处都有孟良温安排的保镖, 禄爻也就放任她去了。 目送宋星星的身影,安全进屋后, 禄爻才松了口气的,瘫软在躺椅上, 摸出了刚才宋星星给她的烟, 拿了一根叼在嘴里, 闲散的躺在椅子上吞云吐雾。 她其实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做, 楼中楼员工会不会遭到哈森的恶意报复, 哈森下一步会做什么, 城南项目竞标是否成功, 又有多少人参与其中, 姜好珍的孩子是保不住了, 但是姜云峰又是否会发现其他秘密, …… 诸如此类的问题, 好像一个接一个的等着禄爻, 但是她真的很累, 只想抽根烟,好好闭上眼休息一下。 “我找到了走失的玫瑰公主。” 贺厉是等禄爻接连抽了好几根烟后,才走上前开口的, 宋星星一进屋时,他就出来找禄爻了, 不过,一打眼就看到禄爻闭着眼睛躺在那里抽烟, 他知道禄爻想要静一下,休息一会, 所以他就一直默默的守在远处, 直到,禄爻一根接着一根, 他生怕她那个小身子骨,再抽没了,这才没忍住过来。 “你知道童话里,骑士要怎么叫醒沉睡的公主吗?” 禄爻翻了个身,趴在躺椅上, 漂亮的手臂懒散的搭着,指尖还夹着袅袅升起的烟, 漂亮的臀线,软腰的凹陷, 好像层峦迭起的山丘。 无一不在叫嚣着,她是风情万种的妖精, 再撩拨英俊潇洒的禁欲大佬。 贺厉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单膝跪地, 作势要亲吻公主的红唇, 却怎料,公主并不买账, 而是在最暧昧的距离时,扭过了脸, “这个时候,公主已经听了太多坏消息了,骑士要用好消息叫醒公主。” “城南项目竞标成功了。” 贺厉为禄爻一本正经编瞎话的本领逗笑了, 果然,既漂亮、又会说瞎话的女人,最致命。 “嗯,朕深感欣慰。” 禄爻满意的点点头,虽然她早就知道了结果, 但是从贺厉口中说出来的时候, 她总是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那皇上是否应该奖励本侍卫了。” 长指爱怜的磨蹭嫩滑的脸蛋, 蛊惑人心的低音在禄爻耳畔萦绕, “大胆狂徒。” 禄爻娇呵一声,不过弯弯的狐狸眼,却证明她心情不错, 贺厉还是早上那身剪裁合身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 不过西装外套不知道丢在了哪里, 只剩下那件黑色马甲, 完美的虎背宽肩将马甲勒的略微紧绷, 更凸显了强有力的劲瘦蜂腰, 而手臂上的衬衫袖箍,将鼓囊的肌肉更明显, 禄爻的脑海突然浮现出一句话: 禄答应的赤色鸳鸯肚兜,还挂在那个狂徒的腰带上。 第1章 疯玫瑰与恶犬 ——贺厉:“把你的全部交给我,我会做你的狗,为你尽情搏杀。” “嘶…” 城市的霓虹洒进屋内,照着一室的亲密, 纯黑色的丝绒床单,下陷出令人遐想的曲线,把嵌入其中的纤细葱指衬得雪白。 骨节分明的大掌牢牢扣住柔嫩的手腕,指节因用隐忍而泛红。 低沉的男音在二人之间拉扯,大手缓缓松开手腕,顺着娇小的掌心,一点点向上,穿进纤细的指间。 “就这点能耐?”因为克制而沙哑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随着话音落下,大掌猛然扣紧,与似乎一碰即折的秀手十指相扣; 是来自力量和体型差上,不容置疑的强硬。 即将破碎的身影,迷蒙的睁开眼睛,那是一双漂亮至极的狐狸眼,半眯的眼神满是撩人的蛊惑,微微上扬的眼尾还残留着的泪水, 尤其是墨色的黑瞳,细看会比常人大了一圈,给这双眼睛添了几分神秘, 男人沉溺在这双眼之中, 女人轻笑出声,丰润的红唇轻启着呢喃些什么。 结实宽阔的背慢慢俯下,侧头靠近散发着玫瑰香的温软, 一举一动都诉说着爱慕,好像一对陷入热恋的情侣。 但是男人知道,他有多想咬上这鲜嫩的脖颈。 “嗯?”得不到娇软的回应,男人只能一遍遍诱哄着,用霸道的温柔达到目的。 “我说…”女人的手穿过男人坚硬的发丝间,抓着男人的头发,把他从拉起来, “你还不是跪着。” 听着女人甜糯又挑衅的声音,男人轻笑着顺势起身; 暗稠的眼神细细临摹娇媚的玫瑰,目光是说不明的意味, 似是满意女人的蛮横、又像是痴迷女人那双可以魅惑众神的双眼。、 只一念之间,他便陷入娇娘眼中的沼泽。 “我可以一直跪着。”男人扣着精巧的下巴,目光漫不经心的向下,移到那丰软带着湿润的唇上, 就算那唇上是一剑封喉的毒药, 女人看着男人骨相优越的脸上,嘴角勾着轻浅的笑意, “只要,你一直属于我。” 随后,男人带着狠意的落下来。 也把那零落的破碎全部吞没。 恍惚间,巨蛇缠绕着玫瑰的纹身,在眼前浮沉。 偏执又疯狂的声音,不停在耳侧低语, “我的玫瑰,把你的全部交给我,我会做你的狗,为你尽情搏杀。” 禄爻猛然睁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自己剧烈混乱的呼吸, 怎么会做这么诡异的梦, 但是身体的酸痛,在提醒她,不是一场梦。 还不等禄爻完全清醒,电话铃声就把她强制开机了, “师姐,你昨天干嘛了?” 禄爻听着电话那头,山雷谨小慎微的声音,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和平时一样,做贺家的走狗,怎么了?” “你再想想呢!”山雷压低声音,“昨天半夜?” 昨天半夜? 禄爻揉了揉好像融化冰激淋的脑袋,仔细回想昨天的事… 昨晚, 便宜爹非要拉着她参加酒会,说要正式向大家介绍自己姜氏千金的身份, 其实就是变相的把她当做商品,卖给出价高的老男人; 明明为了与贺家订婚才把她接下山,现在却骑驴找马的想要把女儿卖个更好的价钱, 令人作呕。 果然, 人性最经不起考验。 为了避免出事,酒会上她已经尽量不吃不喝了, 但是,谁能想到这个便宜爹竟然亲自给亲生女儿加料! 她尿遁迅速逃离现场,出门后强撑着身体卜了一卦,卦象显示了一个位置,她顺着位置就到了酒店顶楼的房间, 结果,遇到了那个男人, 如果不是当时实在没有办法了,她一定不会招惹上他的。 后面的事她有些记不清了, 左不过就是闻者动心,见者流口水了。 “我真是有个好爹啊。”禄爻施然一笑, 等到把母亲救出来,她一定要请师叔给便宜爹下个降头! “师父特意叮嘱过,切记不能用玄门之术害人啊…”山雷听到禄爻的笑声,不禁背后一凉, 上次听师姐这么笑的时候,师叔可是倒霉了整整一年。 “我就是个臭卜卦的,害不了人。”禄爻一边敷衍着,一边把手从被单里抽出来,想要捏个小六壬。 山雷听着禄爻明晃晃的敷衍,不禁心里犯怵, 就您老那算命技术,不算则以,一算全家‘辉煌’,、 灰飞烟灭的灰,红绿灯的… 但是为了表示对师姐的尊重,山雷还是礼貌性的尬笑了两声,“师姐人美心善,会有福报的。” “师父还说什么了?”禄爻还是有些心虚,毕竟刚下山一个月,就破了好几戒,让他老人家知道了,不能走火入魔吧, “师父看你运动步数了,从昨天半夜十二点以后,你的步数猛增。”山雷老实交代, 禄爻一愣,还真是不怕道士有文化,就怕道士会高科技啊! 科学、玄学两手抓, 双重保险,精准拿捏了。 “月明星稀,我掐指一算,昨晚是个惩奸除恶的好日子。” 惩奸除恶, 第二个字有了,第四个字… 禄爻的狐狸眼扫过手臂上的咬痕,还有锁骨的红印, 恶犬怎么不算恶呢! “师姐,这话您自己信么?”山雷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如果不是因为从小跟在师姐身边长大,他一定觉得这世界上就没有比师姐,更像反派的人了。 “不说了,我要去当走狗了。”禄爻看了眼打进来的电话, 又想起来什么,阴森森的补了一句,“山雷是我最好的师弟了,肯定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山雷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只能听到电话那头冷漠的忙音了。 你看,他就说吧, 漂亮又迷人的反派角色。 他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肘子,他作为奥利奥的利,被师父和师姐两个奥奥夹在中间,真是太难了。 “你小子,是不是给那个小神算子通风报信呢!” 一个上了年纪,但是明显气血很足的声音,在山雷身后响起, 山雷下意识的跪倒在地,高举双手,哭丧着脸,“师父……” 此起彼伏的哀嚎声中,山雷果断出卖了远在山下的师姐,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只求师姐自求多福了。 然而被出卖的禄爻对此毫不知情,她刚接起电话, 顿感身后似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环顾一圈,只有空荡荡的墙壁, “送件女士外套来宵金海岸。” 第2章 姜家的狗 电话那头命令的口吻,夹杂着嫌弃与不屑; 禄爻本想当做狗放屁,但是又想起昨天的卦象, 火象、东南… 宵金海岸不就在东南么。 “好的,言辞哥哥。”禄爻顿时收了气势,瞬间换上一副,甜美到甚至有些腻人的声音, “半小时。”那面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禄爻丝毫不在意这种无礼对待,反正一会有他好烟花看。 藕臂一伸,把手机随意地扔到旁边, 她才注意到床头柜上的女士衣物,甚至连最小的衣服都准备好了, “还挺贴心。”禄爻满意的看了眼,便掀开被单从床上爬起来,结果双腿发软差点摔在地上, 昨晚后面的是记不太清了,但是这么勇猛的么? 她扶着腰,颤颤巍巍的走到镜前, 映入眼帘的是——连啃带咬的春色。 “贴心的疯狗。”禄爻轻挑黛眉,慢悠悠的换好衣服,踩着高跟鞋潇洒离开。 “咔嚓。”门关上的一瞬,一旁的暗门也缓缓打开。 “跑了。”男人单手夹着烟,裸露着精壮的上身,下身只随意套了条略显斑驳的西裤。 “啧,”男人拿起黑檀木的佛珠,慢条斯理的套在手腕上,\"跑不掉的。\" 唇角带笑的点燃一根烟,“疯狗最会咬住目标不放了。” 早知道,昨晚就直接吃掉了。 刚到商场停好车的禄爻,突然打了个寒颤,有脏东西么? 四周环视一圈,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看了眼时间,直奔女装店,换了一件不是很时髦、而且过分保守的高领长袖连衣裙, 她虽然很喜欢身上这件修身短款吊带连衣裙,恰到好处的剪裁,和简约的设计,把自己的优点全部展现, 不过这种张扬的款式,不太符合她山里来的、没见过世面的保守形象。 而且,谁让那条疯狗连脚踝都不放过! 她只能选了一套长度能盖住脚踝的连衣裙,为此尺码也特意选大了。 在店员暴残天物的眼神中,禄爻又随意买了件女士外套后,直奔停车场。 “总有刁民要害朕。”禄爻拎着购物袋,又捧了一大束玫瑰,念念叨叨的走向停车场, 昨晚开始,她就总有种被盯上的感觉,还是甩不掉的那种。 一定要相信女人的直觉, 尤其是会卜卦的、女人的直觉, 禄爻只想赶快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好好坐在车里算一卦。 然而刚走到停车位,就收到贺言辞的信息:‘还有十分钟。’ “说刁民,贱民到!”禄爻骂骂咧咧的,把手里的东西扔到后备箱, 禄爻一脚油门,直奔本市最大的商务会所——宵金海岸。 顾名思义,宵金海岸是挥金如土的名利场。 在三十楼的宵金海岸,不乏各种大佬、富二代、明星的身影。 五楼的包间内。 “贺哥,就为了给雅瑶姐送件衣服,深更半夜的,你一个电话就把禄爻叫来了?” 贺言辞看眼表,“她既然想嫁给我,就要做好准备。” “这才一个月,你就把玄门大小姐训练成这样?” “如果真是玄门大小姐,就不会被扔在山上十六年了。”贺言辞想起那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女人,不屑的轻嗤一声, “她只是姜家用来讨好贺家的狗。” “贺家不是已经有一条疯狗了么!” 屋内哄笑不止,偶尔夹杂着女人矫揉造作的声音。 此时站在门外的禄爻,一手抱着半人高的玫瑰花束,一手拎着女装袋, 未施粉黛的小脸,白净透亮,五官比例比刻画的还要精致, 听着门内刺耳的嘲讽,浓密睫毛下的那双狐狸眼,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言辞、这样说一个女孩子不太好。”一道清冷的女声,打断了屋内的玩笑; “我只能做到对雅瑶温柔。”贺言辞温柔的开口,引得屋内顿时哄声四起。 禄爻唇角翘起,露出撩人的笑容, 低头看了看鞋尖,随后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在大门上。 “砰!” 门被踹开,不小的声音打断了屋内的和谐,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门口, “你是谁?”秦雅瑶微微皱眉,盯着门口的女孩, “姜家的狗。”禄爻脸上挂着得体微笑,走上前拿出包装袋里面的外套,“这是秦小姐需要的外套。” “不会敲门么?”贺言辞语气不善的接过外套,披到秦雅瑶肩上, 又随手抓起一旁的外套丢到禄爻身上,“洗干净送回来。” 全程一个眼神都没有给禄爻,高高在上的态度就像对待佣人。 禄爻手忙脚乱的将外套抱在怀里,随即乖顺的低头,“好的。” 又柔声询问,“言辞哥哥,需要把玫瑰献给秦小姐么?” 贺言辞满眼秦雅瑶,随意的抬了下巴, 禄爻恭敬的弯腰,将玫瑰递到秦雅瑶面前, 秦雅瑶并没接,只是默默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因为屋内灯光昏暗,她看不清禄爻的长相, 不过看着那不合体的连衣裙,款式无趣又死板,行为举止也畏手畏脚的; 她下意识的认为,禄爻不过跟自己一样,长得只能算的上端正。 “你是姜家的人,为什么姓禄?” “我随母亲的姓。”禄爻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耐烦,只是像个丫鬟一样,低着头保持送花的姿势,怯懦的回答。 “你不用自卑。”秦雅瑶抿了口酒, 大底是被极度厌恶的孩子,才会上不了族谱,只能随母姓。 “是。”禄爻的腰又弯了几分,她从哪儿看出来她自卑的? 不过由此看来,这个女人并不在豪门圈子里, 禄氏血脉必须姓禄, 这是圈内公开的秘密。 “既然来了就一起玩吧,女孩子多见见世面还是好的。”秦雅瑶嘴上说着关心的体己话, 可是自带优越感的语气,早就出卖了她看不起禄爻的想法。 按照贺言辞的说法,禄爻在山上呆了十六年,恐怕连学都没有上过, 而她作为贺言辞的白月光,不仅学历高,还出国镀金,像禄爻这种土里土气的山里人,怎么能跟自己比。 “这种地方,不适合我。”禄爻强忍抬得发酸的手臂,举着玫瑰往前伸了伸, 屋内都是帝都有头有脸的二世祖,他们非常乐意看女人言听计从的样子, 尤其是禄爻这种身背世家光环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适合你呢……”其中有人不怀好意的说着, 随即引得屋内哄堂大笑。“而且,听说你什么都不会,万一哥哥能帮你注入神魂呢。” 角落里左搂右抱的男人,油腻的搓搓手,他还没试过山里来的女人呢。 “她不过就是姜家送来的一条狗。”贺言辞搂着秦雅瑶,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眼神晦暗不明的盯着禄爻,“你要喜欢、送你玩玩。” 男人闻言,恶劣的吹了声口哨,“既然是狗,叫声来听听。” 禄爻缓慢的抬起头,嘴角明明依旧带笑,却散发着平静的疯感, “需要么,言辞哥哥。” 第3章 恶犬登场 贺言辞这才发现禄爻没有戴眼镜,她平时都带了一个能把脸挡住一半的眼镜, 看着未施粉黛却五官精致的小脸,尤其是黑得发亮的狐狸眼, 好像有无形的爪牙在蔓延,要将他吞噬。 秦雅瑶见贺言辞一直盯着禄爻不说话,耐不住的扯了扯贺言辞, 贺言辞回过神,为了掩饰刚刚的莫名感,故意用难听的话刺激禄爻,“狗也分叫的好听,和叫的难听。” “是。”禄爻看着贺言辞别扭的行为,笑意加深, 那条疯狗,可是说我叫的很好听呢。 “滚到门口等着。”贺言辞被禄爻一味顺从的态度激怒,将手中的酒杯摔到禄爻脚边, 飞溅的玻璃碎片划过白皙的踝骨,留下伤口。 禄爻扫了一眼流血的脚踝,好像没有知觉一般,保持着乖顺的微笑,“好的,言辞哥哥。” 弯腰将玫瑰放在桌上后,便推门离开了。 “言辞…”秦雅瑶察觉到贺言辞有些不对劲,把面前的玫瑰推远, 贺言辞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 “不知道爷爷怎么想的,要我一定娶个禄氏的人” “禄氏是新晋豪门么?”秦雅瑶看了一眼贺言辞,她这次提早结束国外的学业,就是为了这件事回来的。 秦雅瑶家世一般,当时出国留学的费用,都是贺言辞出的,她必须紧紧抓牢贺言辞, 毕竟她还有一个赌博的妈、酒鬼的爸、不学无术的弟。 “北城禄氏是最神秘的玄学世家,世代供奉神明,禄氏的人都会一些五行八卦、辟邪驱鬼之类的…” “圈里有句话:得禄式者,风生水起。” “这不是封建迷信么?”秦雅瑶在国外呆的时间不久,但已经把自己当做半个外国人了。 “怎么说呢,”旁边的人压低声音,“不得不信,贺老爷子当时能全身而退,且不损贺家分毫,都多亏了禄氏。” 秦雅瑶有些吃惊,虽然她对圈子不是很了解,但是当时为了钓贺言辞,她倒是了解了下贺家。 贺家是帝都顶级家族,原先的生意都不算干净,据说是发生了一件很严重的事,贺言辞的爷爷才金盆洗手的。 刚才说话的男人见秦雅瑶不说话,连忙讨好:“这个禄爻什么都不会,在禄氏,这种情况还是头一回;” 说完神秘兮兮的看眼门口,“她妈生完她就病了,被送到国外治病,禄老爷子也因为这事,和他们断绝关系,她爸这才把她送到山上。” “传言说,禄爻是被神放弃的一个;” 众人越说越起劲,更有甚者开着上不了台面的玩笑, “是神弃者,没文化。”禄爻嗤笑一声,把手里的衣服直接扔进垃圾桶。 刚低头给闺蜜宋星星回复信息,顿感背后发凉。 又是那种被盯上的感觉, 禄爻直接捏起小六壬,玉指飞快掐算, “大安…震卦…” 她抬头看向楼上,正对上一双桃花眼。 楼上的包间灯光隐晦,看不清男人的长相,只能借不清明的光看个轮廓。 高大的身形至少有一米九,宽肩窄腰,身姿挺拔,这个角度看上去,大长腿笔直且修长, 看动作似乎在打电话,周身散发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送上门你都坚持住了,这会又去追了?” “她不知道。” “哟,套路深啊,纯爱战佛~” “嗯。” 十二岁就说要娶的人,怎么不算纯爱呢。 男人也在盯着楼下的禄爻,好像森林里迷路的小兔子,长耳朵立得直直的,时刻警戒着周围的大灰狼。 兔兔那么可爱,当然是用来吃的。 身居高位的男人,慢条斯理的点燃一根烟,举止矜贵带着桀骜,视线一刻不移的落在禄爻身上, “小玫瑰,找到你了。” 禄爻看到了男人的薄唇在动,却看不清在说什么, 死眼,快看啊! 直到眼睛发酸,禄爻也没看清男人的长相。 不过直觉告诉她,就是那条恶犬。 昨晚的运动步数赫然浮现, 恶犬是真的、 网传的部位也是真的好。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禄爻低收回视线,小声念着静心诀。 修道之人,莫要被小郎君扰了道心。 然而,不值钱的人总在最不需要的时候出现。 “禄爻!”贺言辞不知道什么时候追出来,看到站在前面发呆的禄爻, 烦躁的加快脚步,一把拉住禄爻的手臂, “早知道应该听师父的话,打针狂犬疫苗的。”禄爻看着手腕上的手,蹙起好看的黛眉, “你说什么?”贺言辞没听清, 转身的瞬间,禄爻换上无害的笑容,“我说差点被狗咬了,应该打针狂犬疫苗。” “这哪有狗?”贺言辞上下打量了眼禄爻,难得好脾气的说,“那就离狗远点。” 哪儿有狗, 远在天边,近在… 禄爻见贺言辞没听出来自己骂他,笑意倒是真了几分,“言辞哥哥,不给秦小姐庆祝回国了么?” “不用。”贺言辞并未注意垃圾桶里的外套,抓着禄爻的手腕就向前走, “负责城南项目的张局在楼上,你跟我上去。” 禄爻愣了一下,甜美乖巧的点头,“好。” “你昨晚干嘛去了?”贺言辞边走边说,回头别扭的看了眼禄爻, 禄爻想说去找你的绿帽子了,话到嘴边就成了,“陪父亲去酒会了。” “你眼镜呢。”贺言辞虽然还是不喜欢禄爻,但是不得不说,不戴眼镜的禄爻,太美了。 禄爻这才意识到,平时的眼镜没有带。 糟糕,被恶犬叼走了。 “以后别带了。”贺言辞不等禄爻回答,拉着她大步向前,走的又快又急。 禄爻穿着高跟鞋在后面踉踉跄跄的跟着。 “别挡路!”贺言辞突然停下脚步, 禄爻差一点就撞到他身上了,好在她及时扶住一旁的墙壁, 好险好险,差一点就踩到狗屎了。 “让开!”贺言辞提高声音呵斥, 前方宽敞的走廊,并排站着两列保镖,清一色的黑西装,看样子在保护什么人。 “知道我是谁么?”贺言辞松开禄爻,上前一步, 回应他的只有无声的沉默, 站在后面看热闹的禄爻,一脸幸灾乐祸, 她就不懂, 为什么这些公子哥总觉得谁都得认识他, 他们难道不知道,生活没有那么多观众么。 “贺建成就教出你这么个东西。”一道懒散的声音从保镖身后响起, 保镖们识相的向两侧退开, 一个男人站在正中,散发着矜贵的气息。 价格不菲的高定纯黑衬衫,领口敞着几颗扣子,恰到好处的露出令人遐想的胸中线, 线条分明的锁骨上,挂着细线般的银链,随着动作在灯光下偶尔闪动, 袖口随意的挽至小臂,骨节分明的长指拨弄着一串佛珠。 披着清冷佛子外衣的恶劣上位者。 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带着不达眼底的笑意,越过贺言辞,直达站在后面的禄爻。 在很久后的一天,禄爻依旧说不清, 为何在这种情况下,她会露出那么明艳的笑容。 “这不是帝都佛子贺二爷么——” 贺言辞语气嘲讽的上前两步, “贺厉。” 第4章 一会见,小侄媳 贺厉盯了禄爻一会,才收回视线,重新摆弄着腕骨上的佛珠,语气淡漠又疏离: “贺少爷还是叫我一声小叔才对。” 平缓的语调却散发着令人生畏的压迫感,是来自绝对权力的蔑视。 “你不过是贺家养的一条疯狗。”贺言辞实在看不惯贺厉,不过是爷爷领养的儿子,因为他的到来,家中的叔叔阿姨死的死、伤的伤, 现在只剩他爸,还要夹着尾巴看他脸色。 训练有素的保镖扣住他伸向贺厉的手,一把将他的头按在墙上。 禄爻看的咂舌,如果墙是大理石的就好了。 \"可惜,贺家现在的话事人,就是我这条疯狗。\" 贺厉虽然一直低头摆弄着佛珠,可是垂着的眸子,却停留在禄爻脚踝的血迹。 昨晚小玫瑰使尽浑身解数,他都不舍得碰一下。 “别以为让你姓贺,贺家就真是你的!”贺言辞挣扎了几次,却只能被保镖死死按着, 贺厉没说话,看着狼狈的贺言辞,饶有趣味的挑了下眉,随即长腿迈开走了。 经过禄爻时,甚至都没有停顿,仿佛二人并不认识。 如果不是禄爻微凉手背上,一触即离的温度, 还有那句、只有二人能听到的低语, “一会见,小侄媳。” 贺厉只是稍稍侧了下头,在旁人看来只是不经意的经过。 但是,禄爻切实看到了那双桃花眼中的意味, 怪不得都告诉小和尚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呢, 山下的男人,也了不得。 禄爻习惯性的捏了捏指尖,垂下头掩饰小和尚的愉悦。 “看你能嚣张到几时!”贺言辞紧盯贺厉的背影,眼神阴狠。 等到贺厉走出去一段距离,保镖们才撒开贺言辞,有序的跟上贺厉,再次形成护卫队形。 “傻站着干什么!给我理理衣服!”贺言辞恶狠狠的扯了下领带,把气撒到一旁的禄爻身上。 禄爻识相的小步上前,帮贺言辞整理领带, “轻点!”贺言辞低头呵斥,“这领带可是纯手工的!” “好的,言辞哥哥。”禄爻盯着贺言辞的领口,幽黑的瞳孔忽明忽暗,推动领带的力度也逐渐加重, “咳!”贺言辞感觉领口被一点点勒紧,窒息感扑面而来,他抬手甩开禄爻,“发什么疯!” “言辞哥哥,这领带质量可真好。”禄爻急忙故作愧疚的重新整理领带, 这领带质量好到,可以用来把人勒死。 贺言辞打了一个冷颤,退后两步,把领带从禄爻手里抽出来, “快走吧,一会该见不到张局了。” 看着贺言辞慌乱的脚步,禄爻勾起嘴角, 这就害怕了? 果然,拥有的越多,害怕的越多。 “这间包间有人了。” 禄爻跟着贺言辞来到包间前,被一个戴着眼镜,助理模样的人拦住了。 “我是贺言辞,听闻张局在这,特地带未婚妻来看望。”贺言辞极尽礼数的表明身份, 说到未婚妻时,还装模作样的牵过禄爻的手; 身后的禄爻听到,‘未婚妻’三个字从贺言辞嘴里说出来时,一阵恶寒, 刚才还说自己是姜家送来的狗呢,这会又成未婚妻了。 真是骆驼穿内衣,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但是,在助理的注视下,禄爻还是露出一个贤淑的微笑。 助理的目光在禄爻的脸上短暂停留后,冷冷开口: “不好意思,张局特意吩咐,今晚是家宴,外人不能打扰。” 公事公办的机械式回复后,就再也不去看面色不好的贺言辞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禄爻怎么觉得这个助理刚刚好像冲自己点头了呢? “您是?”贺言辞伸出手套近乎, “林蒙。”林蒙仿佛没有看见贺言辞伸过来的手, 贺言辞尴尬的收回手,却依旧耐心套话,“还劳烦您帮着传下话,我是贺厉的侄子,带未婚妻禄爻来拜访张局。” 说完,便摘下手腕上价值不菲的手表,递到林蒙手边, 禄爻踮脚探头看了一眼手表, 哟,够下本的啊, 这表少说六位数。 刚才还说贺厉是疯狗呢,这会用人家的名号,倒是趁手。 那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贺厉的亲儿子呢。 林蒙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看了眼举到面前的手表,又看向贺言辞身后看戏的禄爻。 禄爻几乎是下意识的点头, 因为从林蒙的态度上来看,他并不喜欢贺言辞,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师父说过:朋朋友友的,必须帮一把。 禄爻生怕林蒙没看懂她的意思,又踮起脚猛猛点头。 助理看到禄爻的动作,强压嘴角笑意, 未来老板娘也太漂亮、太可爱、太聪明…了吧! 察觉林蒙的眼神,贺言辞正要回头, 林蒙眼疾手快的接过手表,揣进兜里, 又恢复扑克脸的说,“我只能尽量传话,张局能不能见你…” “当然。”贺言辞见林蒙收下手表,急忙应道, 像这种能直接传达领导意思的助理,能不能见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贺言辞谦卑有礼的点头,“辛苦您了。” 林蒙看了眼禄爻后转身,“稍等,我进去问一下。” “这表是雅瑶送给我的国外限量款,你明天给我弄个一模一样的。”贺言辞看着助理进了门,立刻甩开禄爻的手, “嘶……”禄爻的手因为惯性被甩到一旁作为装饰品的金属花瓶上,顿时痛的抽气。 为了卜卦时更细致的感受卦象,禄爻的手几乎没怎么干过活, 而且身边师叔、师兄弟一大堆,她从小就被养的娇嫩又金贵。 受的那点罪都是六岁那年和下山这一个月来的。 “矫情什么?”贺言辞斜了一眼捂手吃痛的禄爻,不就是碰了一下么, 但他刚刚拉着禄爻的时候,也感受到了禄爻的手确实与别人不一样。 娇小又滑腻,软弱无骨一般,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就连白月光秦雅瑶,都没有这样。 再看禄爻完美的脸蛋,随即语气生硬的伸出手,“我给你看一下。” “言辞哥哥…”禄爻看着贺言辞递来的手,一言难尽, 谁知道这双手都碰过什么啊? 师父叮嘱过,她这双手不能碰脏东西! 林蒙一出来就看到,禄爻嘴角挂着僵硬的笑容,好像闪电一样缓慢的把手伸向贺言辞。 未来老板娘怎么能碰脏东西! 眼见禄爻的指尖要碰到贺言辞的掌心, 林蒙一把握住贺言辞的手,“贺先生!” 他也不想碰脏东西啊! 可是, 他龙傲天誓死保卫刘波儿! 禄爻被林蒙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即立刻明白林蒙的用意, 一脸感激的看向林蒙, “林助理。”贺言辞不满的抽回手,差一点,他就能摸到禄爻的手了。 “张局请您二位进去。”林蒙侧身开门, 贺言辞皱着眉点点头,抬腿走进包间, 不过一进去就看到,主位上堂而皇之坐着刚刚才见过面的贺厉。 “你怎么在这?” 第5章 再叫一声,小叔帮你报仇 贺言辞厌恶的嫌弃,全然没有刚刚打着贺厉名号的尊敬。 “我是因为你说是贺厉侄子,才让你进来的。”贺厉右侧的男人放下手中的酒杯, 因为用力过猛,水晶杯与天然理石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禄爻顺着声音看去,男人四十岁左右,不似印象中身居高位的领导那般犀利,反而慈眉善目。 额头宽阔饱满,一看就是心胸宽广、仕途平坦之人,他应该就是张局。 虽然禄爻主要擅长是六爻卜卦,但是从小跟在外公身边,对人的面相还是略知一二的。 “您就是张局吧,久仰大名…”贺言辞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点头哈腰的走到张局身侧就要坐下。 “叩叩,” 骨节分明的手指微曲,指尖在理石桌面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两下,却足以让在场的人听清。 “在我这,贺建成都要看我点头,才能坐下。”贺厉声音平平淡淡,让人听不出喜怒, 他口中的贺建成,就是贺言辞的父亲。 言下之意,连嫩爹都要看老子眼色行事,何况你了。 “你!”贺言辞只觉得自己的脸被摩擦,还是当着禄爻和张局的面, 贺厉懒懒的抬眼看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贺言辞, 那是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与沉默的警告。 想起家中那些反抗贺厉的下场,贺言辞没了气势,只能规矩的站好,弯腰行礼, “小叔……” 贺厉并未理会低头服软的贺言辞,只是打量着一直站在门口看戏的禄爻。 本来看贺言辞出丑,看的正开心的禄爻, 再次察觉到那渗人的目光,立刻回神,对上贺厉的双眼。 她就不懂,明明长了一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 怎么盯着自己的时候,就忍不住打寒颤呢。 贺厉用手掌撑着下巴歪头,眼角带着耐人寻味的笑,对禄爻无声的做了个口型。 “跪么?” 面容俊美的男人,双眼如同深潭,慵懒而深邃的看着、禄爻白嫩如珠的耳垂逐渐红透。 昨晚的低声哄弄又浮现在耳侧, 禄爻看着贵公子一般矜贵的男人,突然起了坏心思; 她似不经意间,抬手将披散的长发,拢到另一侧, 随着乌黑茂密的青丝撩开, 昨夜自己亲自在娇嫩玫瑰上烙下的印记,跃然眼前。 贺厉眯了眯星眸,哑然失笑, 哪里是神算子, 明明是疯玫瑰, 还是要人命的那种。 贺厉眸色深沉的打量着禄爻, 窈窕曼妙的身材被宽大的连衣裙挡的看不出轮廓,爱不释手的优越,也堪堪盖住。 禄爻被贺厉看着,倒真没多少局促。 只是,她的腰真的好酸。 昨晚刚被恶犬追着咬了一宿,今天又穿着高跟鞋被贺言辞拽来拽去, 禄爻心疼的扶了下自己的腰。 贺厉注意到禄爻的小动作,剑眉上扬,冷倦的眼中含着些许笑意和柔光。 娇气。 “给张局倒酒。”贺厉收回手臂,随意地靠在椅子上,又恢复了那副清冷佛子的做派。 “是、小叔。”贺言辞如获大赦,立刻起身走到张局旁边倒酒。 贺厉看了眼讨好张局的贺言辞,给站在门口的林蒙递了个眼神,林蒙点头转身出去了。、 禄爻将二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林蒙难道是贺厉的人? “你过来。”贺厉将面前的水晶杯向前推了一下,抬眼看向眼睛乱转的禄爻。 “是,小叔。”禄爻老实巴交的走到贺厉身边,拿起醒酒器, 随着动作露出了细嫩的手腕,手侧的红印格外刺眼。 贺厉目光渐冷,昨晚的时候还没有。 注意到贺厉的目光,禄爻就好像找家长告状的孩子一样,撇嘴看向那边点头哈腰的贺言辞。 贺厉被禄爻的行为取悦到,抓着禄爻的手腕,拽到自己身边的座位上。 “再叫一遍。”贺厉没有松手,而是用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揉着禄爻手侧的红印。 禄爻心虚的看向贺言辞那边,她终于体会了一把洪世贤的快乐。 好在,贺言辞一直低着头和张局说话,对这边发生的事毫不知情。 “再叫一遍,小叔帮你报仇。”贺厉捏了捏禄爻的指尖, 他不喜欢小玫瑰的注意力在别人身上。 禄爻回头看向贺厉,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明亮的灯光下,好好的观察贺厉。 轮廓锋锐晕染着淡漠与疏离,偏偏有一双致命的桃花眼, 好像秋池内星光满溢,诉说着世间最深邃的柔情。 贺厉应该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了。 比五年前的贺厉更好看、 但是也更危险。 此时,这个男人正看着自己,好像一直求主人关注的大型犬。 “小叔。”禄爻轻声开口,声音里夹杂着诱哄, 她垂眸看着揉捏着自己的大手, 恶犬又怎样, 驯服就好了。 “乖。”贺厉如羽的长睫闪了闪, 转而看向还在站着的贺言辞,“坐吧。” “谢谢小叔。”贺言辞纵使有万般不愿意,今天也只能本本分分的当贺厉的好侄子,城南的项目他必须拿下。 “你父亲已经找过我几次了。”坐在一旁的张局,是个聪明人, 贺厉对贺言辞的态度显而易见,那他也没必要因为贺建成父子,得罪贺厉, 况且贺建成父子的为人,他还是颇有微词的。 “是,家父再三叮嘱我,一定多向张局学习。”贺言辞说完就把酒干了,“您看,城南的项目…” 禄爻立着耳朵听着动静,城南这个项目怎么这么多人盯着,她记得前几天那个便宜爹也提过。 禄爻不知道的是, 今晚贺厉和张局约在这,也是讨论这个城南项目的。 然而,贺言辞的话还没说完,就听门外一阵喧闹, 紧接着从门口涌入七、八个男人,“张局,听说你今晚在这,咱们可要痛痛快快喝一顿。” “小贺,这都是我这些年工作上的伙伴,你可得替我陪好啊。”张局边说,边带着贺言辞坐到了离贺厉远些的位置上, 禄爻凤眼在对面的人身上打量,又回头望向贺厉; 她不信这件事与贺厉没关系。 “再叫一声,小叔告诉你。”贺厉眉色坦然,低沉的语气平静而清冷。 仿佛只是一个长辈,在与后辈说着平常不过的事。 然而,他做的事可不是长辈会对后辈做的, 眼看自己的被捏红大腿, 禄爻扭过头,低低的娇嗔一句, “恶犬。” 第6章 亏妻者,百财不入 禄爻声音压得很低,吐如幽兰的气息洒在贺厉耳侧。 “啧。”贺厉听后也不恼,反而像被禄爻的顽劣取悦到了, 在桌下放肆施展自己灵活的手指,修长的手指交替向上整理裙摆,缓慢而温吞的重复着。 眼见裙摆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堆叠, 禄爻只觉得这哪里是清冷佛子,明明就是欲求不满的大型犬。 “帮小叔剥虾,”贺厉看了眼坐在斜对面左右逢源的贺言辞,确认他清楚听到后,又收回不带温度的眼神。 禄爻皱眉看着满满一盘的虾,这活她就干过一次, 当时刚剥两个,就被虾头扎破手,之后这活就被师兄他们接管了。 贺厉看着鼓着腮帮子的禄爻,感受着手下滑腻的触感,眉眼带着旁人察觉不到的柔情。 “嗯?小侄媳。”贺厉慢条斯理的淡道,就像一个恶劣的顽童, 不停地提醒着禄爻,他们二人之间禁忌又刺激的身份。 禄爻看了眼那头把酒言欢的几人,却不料正对上贺言辞的目光, 周围虽然嘈杂,但是贺言辞确实听到了贺厉让禄爻剥虾的命令。 虽然他不喜欢禄爻,但是看着自己的未婚妻坐在别的男人身边,心里还是升起一股说不清的愤怒, 禄爻被看到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要回收自己的腿, 然而贺厉的大手却死死扣住,燥热的掌心紧贴着微凉的白皙, 偏执的占有欲在此刻迸发。 力量的悬殊注定了禄爻无力反抗, 既然反抗不了,只能尽情享受了。 禄爻不再尝试从狗爪下挣脱,反而破罐破摔的,回给贺言辞一个清纯害羞的笑容, 贺言辞正想开口说什么,便被身边的张局打断,“来,小贺,这位你得叫张叔。” “张叔。”贺言辞只得收回目光,转身再次端起酒杯。 如果贺言辞稍微细心点,他就会发现,这晚的桌子上,一只虾都没有被剥过。 也不是,有一只。 见贺言辞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 禄爻低下头,看着作乱的手, 因为用力而青筋凸起的手背,骨相清晰的腕骨上,还挂着一串老檀木的佛珠, 佛珠上的流苏垂在禄爻腿上,画面禁玉又暧昧的致命。 “小叔。”禄爻声音软了几分,葱指点了点贺厉手背上的青筋,“我累了。” 没有得到回应的禄爻,疑惑的看向贺厉, 只见贺厉挑着眉,一副十分受用的模样。 禄爻耍起小脾气,径直端起贺厉面前的酒杯,想要狗嘴夺食, “小叔带你去休息。”看着禄爻耍小性儿的举动,贺厉的声音也染上笑意。 禄爻还没反应过来,端着酒杯的手肘就被男人轻撞了一下, 酒杯里的红酒就这样,脆生生的洒在了禄爻胸前, “嗯?” 因为一切发生的太过荒唐,禄爻甚至连惊呼都发不出来, 只是一脸‘我请问呢?’的表情看向始作俑者。 然而肇事犬却一脸坦然。 “脱衣服吧。”贺厉看着禄爻纯白的前襟被红酒染色,刺目又令人着迷。 两个人的动静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 贺言辞想要站起来看看情况,可是又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在关心禄爻,随即厉色道,“大惊小怪的干什么,换衣服去!” 周围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张局是出了名的宠妻狂魔,所以身边好友都是志同道合的。 亏妻者,百财不入。 他早就听过贺建成的为人,没想到他这个儿子也是一路货色。 “刚从山上下来,多少没见过世面,各位多见谅。”贺言辞也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急忙打圆场, 又看向禄爻,“要是累了就歇会,我完事了去接你。” “好的,言辞哥哥。”禄爻甜甜的应和。 似乎刚刚的训斥并没有影响到禄爻, 不过众人还是注意到了少女略带鼻音的哽咽,还有泛红的眼角。 贺厉翘起二郎腿,手肘放在膝头,撑着脸颊看向起身的禄爻。 小玫瑰真可怜啊, 大腿都被自己掐红了。 “林蒙,带小侄媳去换衣服。”贺厉事不关己的出声, 在桌下的手勾住禄爻的小指,把她的手拿下来,提醒她演技不错,可以杀青了。 禄爻起身,有些愧疚的看向众人,“对不起,扫兴了。” “没事没事,难为你一个小姑娘陪我们一群老头了。”张局急忙起身,安慰着禄爻。 贺厉和禄爻的小动作他都知道,不过他不敢看啊,看来这位姑奶奶不简单啊,他可不敢惹。、 禄爻跟在林蒙身后,乖巧的像个小学鸡, 临出门前还特意停下脚步,叮嘱贺言辞,“言辞哥哥,少喝一点啊。” “知道了。”贺言辞揉着胀痛的太阳穴,不耐烦的摆摆手。 从进屋他就已经喝了不少了,他平时喝红酒居多,张局这几个朋友都上了些年纪,只喝烈性的高度白酒, 而且就像说好了一样、轮番敬酒,他实在是招架不住。 禄爻跟着林蒙出了房间,上了私人专属电梯,直奔顶层的套房。 “禄小姐,您在这休息就好,换洗的衣物都在衣柜。”林蒙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 “桌上还有些零食,都是特意为您准备的。” “这都是小叔准备的?”禄爻看着桌上的奶茶、水果、甜点之类的,都是自己的口味, 林蒙只是笑笑不说话,“老板嘱咐您,谁敲门都不要开,他有门卡。” “辛苦了。”禄爻礼貌的点头道谢,果然林蒙是贺厉的人, “您随意。”林蒙点头示意,贴心的关上门。 禄爻踢掉高跟鞋,直奔浴室,看着浴室内自己最喜欢的玫瑰沐浴露,满意的撇撇嘴, 恶犬什么少女品味,居然用和自己一样的沐浴露? 等洗完澡后,禄爻赤脚踩在柔软的羊绒地毯上,走进衣帽间, 禄爻翻看着衣柜里的衣服、运动鞋和高跟鞋分类整齐摆放的鞋墙, 全是自己常穿的牌子和尺码,也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禄爻选了一件暗红吊带短裙,又似乎是想要印证什么一样,走到一旁的保险柜,输入了自己心里的那个密码, “大吉?”禄爻看着保险柜里静静躺着的红宝石项链,小心翼翼的拿起, “大凶?”禄爻回到客厅,站在落地窗前,看了会月亮, 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块黑色方巾,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席地而坐。 空荡荡的室内响起铜器碰撞的闷响, 周而复始,反复六次。 “算出什么了?”低沉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昏暗的室内因为窗外的霓虹,光影斑驳,照在黑色地毯上的红裙少女身上, 仿佛在泥沼中野蛮生长的娇艳玫瑰。 禄爻回首,看向黑暗中倚在门框边的男人, “蓄谋已久。” 第7章 小狗,要不要换个主人 “答案告诉你了。”贺厉侧头靠在门框上,额前的碎发垂落,矜贵而又懒散的模样。 禄爻勾唇无言,如果沐浴露是巧合、衣服、尺寸、喜好全都是巧合的话,保险箱密码总归不可能是巧合。 况且,巧合多了, 便是处心积虑。 “凶亦是吉。吉亦是凶。”禄爻凝视着手中六枚古铜钱, 因为长期的触摸,古铜钱在黑暗中闪耀着神秘的光影。 也倒映着那蓄谋已久的纠缠, 恶犬把野心揉碎又摊开,生怕玫瑰不知道那甜蜜的陷阱。 “很适合你。”贺厉没有接禄爻的话, 而是慢慢走到窗前,轻提了下熨烫整齐的裤腿, 然后半跪在禄爻身侧,干燥的指尖细细描绘着剔透的红宝石。 项链款式很简单,古银细链搭配一颗没有任何配件的原生红宝石, 特别之处就在于,红宝石没有经过任何人工雕刻,以极天然的状态呈现出野玫瑰的轮廓。 “原来是你。”禄爻的视线落在胸口的红芒, 为了这颗红宝石,她特意和师兄出国去了那场拍卖会, 不过,抵达会场的时候,已经被一位神秘人拍走了。 没想到,最后还是挂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怪不得,外公总说: “禄爻,只要是你想要的,你就一定都会得到。” 那母亲也一定会回来的,对么。 漂亮的唇角微微上扬,乌黑的眼眸里灯火明灭。 贺厉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那身啰嗦的白色连衣裙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神秘的暗红吊带裙,将美好全部展现。 还有些湿润的浓密长发,自然的卷曲散落在腰后。 指尖粉嫩的圆润小脚,踩在纯黑的毛毯上,衬得她好似圣洁的神明少女。 雪白肌肤上还留着块块红痕,就像一朵朵由内而外绽放的玫瑰。 “贺言辞说你是姜家送给他的狗。”贺厉的手指轻轻触碰上禄爻颈侧的齿痕, 那是恶犬乞讨主人疼爱的失控。 手指好像滚烫的烙印,让禄爻抖了一下。 “是,小叔。”禄爻听着贺厉阴恻的声音,反而露出一个乖巧顺从的笑容, 她知道,这只恶犬生气了, 不过,训犬么, 当然要给个巴掌,再给个甜枣了。 “要不要换个主人。”诱人的男声近在咫尺,“嗯?” “我很喜欢言辞哥哥的,小叔。”禄爻缓缓眨动双眼,唇角漫上笑意,一脸温柔,仿佛与爱人坠入爱河的少女。 贺厉轻笑一声,胸膛轻微震动,手下一扬把佛珠戴在手上, 随后大手卡住禄爻的下巴,好整以暇的俯身看她,“都说算命的,三分算七分骗,果真如此。” “我不信鬼神之说。”禄爻凝视贺厉的双眼,语气恬静又毫无温度。 不信鬼神? 那这六爻问卦的铜钱是做什么的? 贺厉没理睁眼说瞎话的禄爻,一手拉起她的手腕,一手把她抱起来,往沙发走。 禄爻靠在男人温暖的胸膛,目光落到男人扣着自己的手腕上, 她手腕上的白冰翡翠珠串,与男人的墨色佛珠形成鲜明对比,一黑一透,一个冷冽阴翳,一个清透盈润。 贺厉侧头顺着禄爻的眼神,看着自己手里的纤细手腕,白皙又柔弱, 能拉住拴恶犬的锁链么。 他将禄爻安置在沙发上,把禄爻一直振动的手机丢给她,抬了抬下巴。 禄爻温吞的接起电话,“父亲。” “你在哪儿?”电话那头传来冰冷的质问, “宵金海岸。”禄爻嘴上恭顺的回答着,但是全部注意力都在面前的男人身上。 贺厉低着头,垂眸晦暗的盯着,正在打电话的禄爻,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他缓慢的蹲在她身前,修长的大手抚上细嫩的脚踝。 滚烫的温度让禄爻下意识的想要收回脚,却被宽大的手掌一把握住。 禄爻看着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药箱,本就不大的镊子在他手里显得更加小巧。 他把自己的脚放在他的膝盖上,用镊子把细小的玻璃碎渣,一点点清除下来, 直到确认没有残留了,又拿起一旁的消毒棉棒。 “贺言辞的小叔、贺厉回来了,你知道他吗?” 知道他吗? 他妈她不知道, 但是他, 怎么能说知道呢,也就是进行过短暂…不,漫长的交流而已。 “还没。” 贺厉闻言抬头,玩味的挑眉看着禄爻, 房间内很安静,贺厉把电话那头的内容听的一清二楚, 察觉到贺厉的调笑,禄爻难得有表情的撅了下嘴。 她总不能说帝都闻风丧胆的贺二爷,此时就跪在自己面前呢吧。 一到晚上就跪。 “想办法让你妹妹搭上贺厉。”电话传来的声音冷漠至极,全然不像对一个女儿应有的关爱,仿佛禄爻只是一个工具, “好的。”禄爻本就不在乎,更别说她现在身边还蹲着个恶犬了。 月光夜色交融,争相闯进房间, 直直的照在单膝跪地上的男人身上。 娇骨天成的女人坐在沙发上,一条细长的腿踩在男人膝上,一手撑在身后,一手拿着电话,身线形成漂亮的弧度。 听到禄爻的回答,恶犬故意用力的把棉棒压在禄爻的伤口上, 禄爻疼痛的皱眉,下意识踢了一脚; 却被他利落的抓住,粗粝的指腹摩挲着瘦弱的脚踝, 禄爻握着电话,像摸大型犬一样,随意的揉了揉贺厉的头顶。 敷衍的安抚, 礼貌、 但不多。 贺厉拽下头顶的小手,在禄爻怔愣的注视下,慢慢低下头… 给一巴掌,再赏个甜枣, 这是禄爻的训犬方式。 小玫瑰未免太低估了他,他可是从地底杀出来的, 普通的训犬方式,是驯服不了他这头恶犬的。 脚踝温润的柔软让禄爻脸红心跳,她移开视线看向窗外,不去看贺厉那双眼带浓浓笑意的眸子。 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得暴躁,“我劝你别动什么歪心思,禄清风还在我手里。” “当然不会,”禄爻听到母亲的名字从他口中说出时, 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外面的江畔,露出了玩味的笑容,“父亲。”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 依旧半跪着的贺厉,以绝对臣服的姿态,毫不遮掩眼中的痴迷, 贺厉看着禄爻装出来的乖顺与空洞不复存在, 此时的她就是高居神堂手持玫瑰的神, 寂静无声散发着无形的生命力,旺盛又蠢蠢欲动。 禄爻挂断电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响起敲门声,门外传来林蒙的声音,“贺总。” 贺厉站起身,什么都没说,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禄爻,推门离开了。 房内只留禄爻一人,她慢悠悠的抬起手放置膝头,拇指在其他几个手指关节间,飞速的来回掐算。 “还有40分钟。” 第8章 我以为你的目的是我 禄爻看着小六壬的卦象,又扫了眼时间,起身到鞋柜挑了双红底黑色细高跟, 贺厉刚拉开门,正对上一副跑路模样的禄爻。 二人相对无言, 就好像渣男睡完懵懂少女,正穿衣服要偷跑。 理所当然,贺厉就是那个懵懂少女。 而禄爻,就是那个睡完就跑的渣男。 “贺言辞正在电梯里。”贺厉从禄爻身旁经过,“是来接你回家的。” 禄爻心下一惊,他这个时间接自己,岂不是马上就要离开宵金海岸了? 他不能走! 禄爻这边想着,手比脑子快的拉住贺厉,“小叔。” “嗯。” 力气不大,但贺厉还是顺着禄爻的拉扯,逐渐向她靠近, “训犬时,完成指令后都是会有奖励的。” 那种被恶犬紧盯的感觉又来了, 死手,快撒开啊! 禄爻心里跳脚,正要撒开手的时候, 门口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贺厉!给我出来!” 不知道贺言辞受了什么打击,化身雪姨魂穿雨蒙蒙。 站在一旁的林蒙有苦难言,好不容易老板有机会和老板娘独处的机会, 这个杀千刀的,非要在这上演强取豪夺的戏码, 要不是老板说过把他放进来, 他非要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房内的贺厉无视门外的叫嚷,一步步向禄爻逼近, 直到禄爻无路可退,薄背紧抵在门板, “要开么?”低磁的声音落在禄爻耳侧,如同蛊惑水手的人鱼,用动听的歌声,引诱水手心甘情愿的献上全部。 禄爻想要掏手机看眼时间, 可低下头时,只见一只修长而有力的手,从自己的腰侧穿过,慢条斯理的握住了被自己挡住的把手, 贺厉正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势,等待着下一个指令。 “指令是为了达成目的…”禄爻闻着贺厉身上,夹杂着些许松果气息的沉香, 逐渐有了下一步的计划,“现在、我的目的来了。” 禄爻冷静的喃喃道,随后抬头看向贺厉, 高大的男人为了迁就自己的身高,正弯着腰低头看着自己。 就像一头,等待主人下达口令的恶犬。 “我以为,你的目的是我。”贺厉只觉腰间一紧, 一双小手正生疏、又匆忙的,把他的衬衫从裤带里扯出来, 和昨晚一样。 “现在是了。”禄爻停下手中的动作, 指尖泛凉的小手,顺着衬衫下摆钻进去,落在了肌肉纹理紧实的腹肌上。 “脱衣服。” 贺厉听着禄爻下达的指令,什么都没说,抬手抓着衬衫后领,动作行云流水的扯下衬衫,递到禄爻面前, “十个数开门,别让他进来。”禄爻接过贺厉的衬衫,看了下时间, “今晚12点前,别让他离开宵金海岸。” 饭局上,贺言辞已经注意到她和贺厉了, 她需要让贺言辞以为贺厉有别的女人。 “嗯。”贺厉倒是听话,就那样赤着上身,低头抚弄着手上的佛珠,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响声; 他不知道禄爻的计划, 但是他会听话。 十、九、八、七…… “吵什么?”贺厉打开门, “你!”贺言辞被猛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 “你不开门,就为了干那事?”贺言辞打量着堵在门口的贺厉, 贺厉穿的还是刚才的那条裤子,不过上衣却不翼而飞,身上也好几块红痕,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留下的, “知道还来?”贺厉语气悠悠的闲散道。 “小叔,让我进去说。”贺言辞作势就要进屋, 贺厉一手抓着门板,另一只手臂撑在门框上,拒绝的意味十分明显。 “我不认为,你可以在我的地盘撒野。” 贺言辞对上贺厉阴翳的眼神,被他冰冷的语气吓得醒了大半的酒, 什么帝都佛子,不过是装出来的伪善, 这或许才是他的真面目,蔑视生命、玩世不恭、冰冷无度。 “小叔,我只是想问问您,城南项目,您的意思是?”贺言辞退后一步,态度瞬间转变, 贺厉挑眉看向贺言辞,唇线渐渐拉直, 看来,贺言辞没有听懂自己的话, 他应该和贺建成谈谈教育孩子的问题了。 “贺厉~”屋内响起女人的声音, 娇媚的调子,让语气中的催促也变得格外致命。 贺言辞下意识顺着门缝向里看去,隐约看能到沙发上躺了个女人, 背对着门口,看不清长相。 好直、好白、好腿。 察觉到贺言辞的目光,贺厉强忍杀人的冲动,面色阴沉,“今晚陪好张局。” 话还没说,他一把摔上门。 他回身看着沙发上的禄爻,一头及腰卷发海藻般的散落, “真乖。”禄爻眉梢带笑,夸奖着完成指令的恶犬, 她身上还穿着贺厉的黑色衬衫,两条纤细笔直的双腿随意交叠,在月光下,白的发光。 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时间仓促,胸前的扣子只草草系了几个。 “你叫我什么。”贺厉在距离沙发一米远的地方停下,挑眉看着沙发里的禄爻,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小狗的忠诚就是如此简单, 因为主人叫了自己的名字, 就会兴奋的摇尾巴。 “那是下次的奖励。”禄爻从沙发起来,脱掉衬衫扔到一旁, “赤水之北,有章北山;蛇龙一体,名曰九阴。”禄爻声音淡然,走到贺厉身后, “人人皆说烛九阴是上古凶兽,”禄爻看着贺厉肩胛骨的纹身, 手指隔空描绘着纹身的线条, 通体漆黑的巨蛇,以绝对占有的姿态, 紧紧缠绕着一朵柔弱、娇艳的玫瑰, 诡媚又神圣。 禄爻轻笑出声,“其实,他是龙神之祖。” 只有贺厉这种凶煞能承得住它。 “怕么。”贺厉敛眸,站着不动,、 像他这种睡觉枕头下都会放枪的人,是不会轻易把背后露给别人的。 然而,他此时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就仿佛猫咪信任主人,把最柔软的肚皮,毫无防备的交给主人。 他其实是想问,还记得么, 你亲手点化的罪孽。 电话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你先自己回去吧,我要陪张局再待会。”贺言辞难得扮演了回好男人的角色,语气是鲜有的贴心。 “好呢,言辞哥哥,”禄爻察觉恶犬的冷气压, 勾住他的小指,撒娇似的晃了晃,继而对电话那头说,“你不要急,一定陪好张局。” “嗯。”贺言辞轻哼一声算是应了,便挂断电话。 “三心二意。”贺厉一把握住禄爻作乱的小手, “你要知道,谁接我出门不重要,”禄爻把手从大掌中拯救出来, “重要的是,谁送我回家。” 贺厉不置可否的看向禄爻, 禄爻拎着包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看一眼站在原地的恶犬, “你要留在这?还是送我回去?” 第9章 主人是不需要问句的 贺厉单手插兜,幽深的眼睛好像要把禄爻看穿, “训犬师只需下达命令。” “送我回家,恶犬。” 禄爻轻柔的笑意好似羽毛抚平贺厉那点不快, 贺厉拿起禄爻刚刚穿过的衬衫,麻利的套在身上, 又随手拿起件外套,披在禄爻肩上,跟在她身后出了门。 “林助理?”禄爻看着站在门口的林蒙,试探的叫了一声。 这是老板娘第一次叫我! 林蒙强压心中激动,面带微笑的回应,“禄小姐。” “你今晚还要呆在宵金海岸么?” 禄爻能明显感受到,林蒙对自己的善意,所以她有必要提醒一下他。 林蒙被问得有些没头脑,看向自家老板, 贺厉看了眼禄爻的脑瓜顶, 小玫瑰大费周章的要把贺言辞留下,又要自己送她回家,还要把自己人撤走,、 看来是算到了什么。 “您看,我什么时间不在合适?”林蒙得到贺厉否定的答案,立刻回答, “什么时间都不合适。”禄爻被逗笑,刚要说什么,被身后的贺厉打断,“去取车。” 嬉皮笑脸的像只哈巴狗。 碍眼。 “是。”林蒙急忙按好电梯楼层,等二人进来。 “保镖呢?”禄爻看着电梯内的镜子, 自己不是很高只有162,站在高大的贺厉身边,即便穿着高跟鞋,也才到贺厉的肩膀。 “算不到么?”贺厉同样盯着镜中二人的倒影,就是林蒙有些碍眼。 林蒙只觉得背后发凉,他是不是应该躲在车底? “没听过那句话么?”禄爻抬头扫了眼贺厉,“什么都算,只会害了你。” “噗嗤。”林蒙一时没忍住,笑出声, 他以为算命的人都是那种高深莫测、少言寡语的神棍呢。 “什么都笑,只会害了你。”贺厉瞥了眼林蒙, 林蒙立刻假装很忙的拿出手机回复信息, 贺厉悠悠的说,“保镖下班了。” “?”禄爻古怪的看了眼镜中的贺厉, 明显一副仇家很多的样子,让他送自己真的好么。 听到二人的对话,林蒙打字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又飞快的动起来,给保镖队长疯狂发信息, 林蒙:未来老板娘好幽默!好漂亮!还送了一块金表! bbdz:偷拍犯法、偷窃也算。 林蒙:??? bbdz:我们在停车场原地待命。 林蒙:立刻隐蔽! 在停车场默默抽烟的保镖大哥们,收到信息,迅速撤离。 “老板,禄小姐,车在这面。”林蒙先一步在前面带路,狗狗祟祟的观察保镖们是否撤离, “钥匙。” 贺厉伸出手,林蒙会意立刻把钥匙递到贺厉手上, “别回会所。”贺厉发动汽车,交代站在车外一脸懵逼的林蒙,“找个远点的地方,看着会所情况。” “是,二爷。”站在车外的林特助,吃了一脸尾气。 等恭敬的目送老板离开后,林蒙找到躲起来的保镖们,带着几人快速离开会所。 “这么急?”微信名十分直白的bbdz保镖队长蒋宇,跟着林蒙向外走。 “禄氏大小姐都发话了,一定有她的用意。”林蒙对未来老板娘的话深信不疑。 蒋宇是特种部队退伍,又当了一段时间雇佣兵,不太信这些,虽然持着怀疑态度,但还是口嫌体直的跟着林蒙离开了宵金海岸。 车内一路无话,只有男人身上幽幽的沉香蔓延,与禄爻身上的玫瑰香交缠; 随着车外的风浮动,禄爻的卷发被吹到身后,露出娇媚的面容,散发出的松弛和性感,好像是荒漠自由绽放的玫瑰。 趁着路口等信号灯的时候,贺厉侧头看向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禄爻,、 他漫不经心的开口,“不信神佛之说么。” 禄爻头也没回,直视前方,“小叔很信?” “嗯,是信徒。”贺厉开着车,却还是注意到了禄爻捏指尖的小动作; 是野玫瑰的信徒而已。 禄爻低下头,没有让贺厉看到自己压不下去的唇角。 “今晚麻烦小叔了。”禄爻让贺厉在离姜家别墅还有段距离的地方停下, 她不想让便宜爹知道她与贺厉的事, 时候未到。 “嗯。” 贺厉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点燃一根烟,坐在车里看着不远处的黑暗别墅, 直到一处点亮。 姜家别墅二楼的书房亮起, 姜云峰坐在书桌前,打着电话、语气卑微又恭敬, 禄爻一动不动的站着,等他打完电话,才走上前恭敬的弯腰,“父亲。” “昨晚酒会你去哪儿了?”姜云峰拍桌怒斥,全然没了刚才的卑躬屈膝, “去给言辞哥哥办事了。”禄爻随意扯了个谎,反正姜云峰也不敢去找贺家对峙, 姜云峰一听贺言辞的名字,震怒的把手中的照片扔到禄爻身上,“让你拿住贺言辞,做贺家的少奶奶!不是让你去给情敌送礼的!” 禄爻看着地上的照片,贺言辞和秦雅瑶在机场拥吻、他们二人一同回家… 她不动声色的蹲下身,将照片一张一张捡起,整理好放在书桌上; “以后他俩睡觉,你是不是还要在旁边递嗝屁雨衣!”姜云峰气急败坏的摔了手里的茶杯, “什么北城禄氏血脉必须姓禄!你就是个废物!” 看着飞过来的茶杯,禄爻偷挪了一步, 难怪卦象说自己有血光之灾。 只要自己躲得快,血光之灾就追不上我。 姜云峰更气不打一处来,破口大骂道,“你妈起码能帮我稳坐豪门地位!你呢?” 他用力的敲了敲桌子;“你一个禄氏,一点玄学不会!现在就连个男人都搞不定!” “因为父亲6岁就把我送上山了,我没机会学。”禄爻委屈的开口, 但是如果仔细去看,就能看到狐狸眼下藏着的冷漠, “当时就应该听白大师的,直接杀了你。”姜云峰见禄爻回嘴,恶狠狠的盯着她, “是、父亲。”禄爻头埋的更深了,恭顺的附和。 仿佛并不在意自己的父亲后悔没有杀死自己。 “下次去贺家,带着你妹妹。”姜云峰不屑的看了眼禄爻。 “知道。”禄爻乖巧温顺的回答, 姜云峰看着禄爻乖巧的样子,总觉的心里隐隐不安,又加了一句, “什么时候让你妹和贺厉成了,什么时候让你看禄清风。”姜云峰厌恶的挥手; “滚回房去!” 禄爻弯腰鞠躬,转身离开,轻声缓步上到顶层阁楼, 因为是阁楼,所以天花板又矮又斜,放着一张比儿童床大不了多少的硬板床, 前脚刚进到这不到十米的压抑空间, 后脚就听到房门在外被锁上的声音。 禄爻习以为常的掏出烟,走到阳台点燃, 看向不远处还没离开的迈巴赫,车旁靠着一道修长的身影,同样指尖烟雾盘旋。 “贺厉,你的命真的有这么硬么。” 第10章 你的命,真的很硬 袅袅升起的烟雾,模糊了禄爻漆黑的双眸, 把她的记忆拉扯回五年前, 那是一个比每一次都凶猛的雨夜, 风吹的窗户都碎了,即使不开灯,电闪雷鸣也能把屋内照亮。 她一直很怕这种天气,剧烈的响声,会让她想起母亲被送走的那天。 所以,每逢这种天气,外公从不会让她卜卦。 但是那天,外公一反常态、语气严厉的要求她必须卜这一卦。 从未见过外公如此强硬的态度,禄爻只能在师兄和师弟的陪同下,前往前殿卜卦。 古老沉重的殿门打开, 殿前赫然跪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豆大的雨点落在他身上,冲出一道道血色的河流, 即便如此,也依旧冲不掉伤口不断涌出的鲜血。 那是二十二岁的贺厉。 他无比虔诚的挺直腰杆、再弯腰磕头,像个机器一样不停重复,只求自己能为他卜卦。 她永远忘不了那个卦象: ‘神魂在墓、哭孝涟涟,运行死地、一瞬凶吉。’ 这是她算过最凶的卦, 死无全尸都算是好的。 得知卦象后的贺厉什么都没说,只是给自己鞠了一躬,留下一张带血的银行卡,转身走进雨里。 瘦削的背影,透着绝望的悲凉, 可是,现在27岁的贺厉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身姿挺拔,冷漠矜贵,浑身上下透露出杀戮的阴翳。 看来,她赌对了。 贺厉的命,真的很硬。 禄爻扬扬嘴角,抬手将烟捻灭,转身回到屋中。 贺厉就这样一直静静地看着倩影离开, 徒留烟雾升腾、消散, 仿佛从未有人停留。 长指摩挲着手中的佛珠。 这是玫瑰赐予的, 还有他的这条命。 那夜得知卦象的他,抱着同归于尽的打算准备下山, 只听身后响起一道娇软的声音,带着少女的怯懦,“善信…” 贺厉本想一走了之,却还是停住了脚步, 只见为自己卜卦的少女站在殿内,似乎想要追出来,却又怕踩到地上的血迹, 响雷炸起,好不容易伸出一半试探的小脚,又猛然收回。 明明怕的不行,却不知道在坚持着什么。 贺厉到底还是走回了殿前,却没有进去, 她应该是怕血的,他还是别进去了。 “烛九阴。”少女神色晦暗不明的看着他,白玉珠串挂在皓月似的手腕上, 白皙如脂的手里抓着一串黑色佛珠,递到自己面前。 贺厉没有接, 少女净洁如神, 他太脏了。 “烛九阴是神龙,据说它的烛火能照亮大地阴暗,长久不息。”少女说着,“只是它很凶,就看你的命硬不硬了,” 说完,又把手里的佛珠向他伸了伸,“这是我第一次送善信物件。” 急促的铃声打断了贺厉的回忆,他将已经盘得有些温热的佛珠带回手腕,接起电话, “二爷!”林蒙声音雀跃,“你们一走,会所就着火了!” 贺厉闻言挑眉,“自家生意着火,你很高兴?” “没有没有,二爷,”林蒙急忙改口,“多亏了禄小姐提醒,不然咱们的人都要搭进去了。” 修长的手指一下下敲打在方向盘上, 难怪小玫瑰一直计划时间离开宵金海岸, 她的卦一向很准。 林蒙见贺厉应了一声,又继续说道,“贺言辞为了救秦雅瑶,扔下张局跑了。结果半路被房梁砸到了,还是秦雅瑶救的他。” 林蒙看着会所进进出出的人,继续汇报,“暂时无死亡,伤者还在统计。” “查查起火原因。”贺厉微眯眼眸,挂断电话, 宵金海岸一直很注意防火,这次起火应该不是巧合。 贺厉摇下车窗,又点燃一根烟,再次拿起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那头传来孟良温轻佻的声音,似乎还有女人的娇嗔, “二爷,有何指示啊。” “查下禄爻。”贺厉看了眼熄灯的阁楼,缓缓发动汽车, “怎么?对侄媳妇下手了?”孟良温懒散的调笑着,“行啊,坏事你是真做尽了。” “还没订婚。”贺厉低声喃喃,油门一踩到底, “对对对,就算结婚了,强取豪夺就行了。”孟良温嘴上说着,但还是挥手赶走了怀里的女人, “再查下姜云峰。”贺厉看着身后的黑色吉普,挂断电话。 孟良温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无奈的点了一根烟, 他和贺厉是在地下拳场认识的, 不过,他是被亲爹送去熟悉自家生意的, 而贺厉,则是逃命找地方藏身的。 年轻气盛的少年们因为一场决斗,变成了过命兄弟。 不一会手下的人来了,孟良温把事情交代下去, 当被问到需要查到什么程度的时候, 孟良温有些为难的抓了把头发,“查到什么程度?” 贺厉那双带着狠劲儿的眼睛赫然浮现,他不耐烦的说,“今天掉的每根头发的名字吧。” 手下一脸无语,这世上还有比给这几位爷办事,更难的活计么。 有!当然有! 此时的林蒙站在宵金海岸门口,一边指挥火灾的后续工作,一边打电话安排明天的跨国会议, 林蒙口干舌燥的统筹大局,刚想找瓶水,却被人抢先一步,这个人正是保镖队长蒋宇。 “你怎么这么闲?”平时一丝不苟的林蒙,此时头发也乱了,眼镜也歪了, “我的工作是保护二爷。”蒋宇在林蒙怨妇的注视下,拧开水,一饮而尽。 “你个老l…”林蒙六字还没说出口, 就见蒋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脸严肃的接起电话,“十分钟,二爷。” 蒋宇挂了电话,立刻指挥几人行动,“二爷被人跟上了。” “随时联系!”林蒙也立刻严肃起来,看着蒋宇几人疾驰离开。 等到蒋宇几人赶到的时候, 贺厉正支着长腿坐在道边抽烟, “二爷。”蒋宇快步上前,蹲下查看贺厉的伤势,“左臂十五厘米刀伤,右腹枪伤,软组织挫伤几处。” “有水么?”贺厉声音平静,完全不像受了重伤的人,或许说,他已经习惯了。 “有。”后面的保镖从车里拿了瓶水,拧开递给贺厉。 贺厉用水洗了洗手,直到看不见一丝血迹,才拿起一旁放在纸巾上的佛珠,“一共两辆车,六个人。” 蒋宇扫了眼现场,只有一辆吉普侧翻在绿化带,碎掉的风挡玻璃前有一个,地上躺着一个, “另一辆车在河里,里面有2个人,还有两个在来的路上解决了。”贺厉撑着膝盖,站起来, 蒋宇急忙上前堵住贺厉,交代人去善后,“二爷,已经和季医生联系了,你直接去他家就行。” 贺厉点点头,坐上蒋宇的车, 蒋宇上了车给林蒙打了个电话,互通了两边的情况, 林蒙已经安排人送贺言辞和张局去了季家的私人医院。 贺厉半倚着,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佛珠, 贺言辞住院,小玫瑰这个准未婚妻一定会去探望吧, 他也要趁机苦肉计一下。 “去医院。” 第11章 轻伤不下火线 “二爷,家里都安排完了,你怎么又突然来医院了。”季云安穿着白大褂,一脸睡眠不足的样子来查房, 昨天半夜接到贺厉受伤的电话, 他立刻安排助手,在家里准备手术, 这位爷仇家多,季家比医院安全。 所以,大多数情况下,贺厉受伤都是住季家, 托他的福,他家手术室的设备越来越完善。 “贺言辞呢。”贺厉靠在床头,因为失血过多,面色还有些苍白, “我给你做好几个小时手术,才睡2个小时,就又来看你,结果你上来就问我贺言辞?!” 季云安把病历本扔到贺厉床上,叉着腰喋喋不休,“你说,你是不是不爱了!” 站在门口准备敲门的林蒙,手停在半空, 他是不是真的应该躲在车底? “季云安,我看你不应该当医生,应该去当演员。”贺厉头疼的撑着脑袋, “打住!”季云安抬手制止,“季家的演员已经够多了,我还是老实干我的事业吧。” “那季医生,贺言辞还活着么?”贺厉难得有耐心, “你想他活还是想他不活。”季云安坐在病床上,一脸认真的等待贺厉回答, 似乎只要贺厉点头,贺言辞下一秒就进气少出气多了。 门外的林蒙慢慢收回手,他这就去车底吧。 “怎么不进去?”蒋宇中气十足的拍在林蒙肩上, “嘘!”林蒙急忙制止蒋宇,并拉着近两米的蒋宇,一起听墙根。 “你这侄子腿都折了还不消停呢,我刚才去查房,正跟昨天和他一起来的那女的腻歪呢。”季云安一脸村口阿婆的表情, 说到重点的时候,又往前凑了凑,“贺言辞不是都有未婚妻了,太过分了!” 季云安戏精体质再次上线,气的捶了一下床, “不够过分。”贺厉下意识的去拿烟,叼在嘴里, “我这可是医院!”季云安从病床上站起来,又伸出手,“给我一个。” 贺厉把烟盒丢给季云安,“说没说未婚妻什么时候来。” “我没听,”季云安抽着烟,打开了窗户,“贺言辞太恶心,我听不下去,就溜了。” 此时听墙根的林蒙猛地起身,这个问题他会啊,他敲门进屋, “二爷,禄小姐去了趟饭店,正在来医院的路上。”林蒙找到视频,把手机递贺厉, 视频中的禄爻,拎着一次性餐盒,哼着小曲扭着腰, 过马路时被遛狗绳绊了一下,手中的餐盒掉了一个,里面的水果都洒了,她直接捡了回去。 整个人散发出平静的疯感。 “这是贺言辞未婚妻?”探着脑袋看热闹的季云安一脸单纯, “还不是。”贺厉关掉手机,藏起眼底的笑意, “有个性,我喜欢。”季云安露出欣赏的表情, 察觉到贺厉杀人目光,季云安立刻装作自言自语的起身向外走,“这么有个性,估计也只适合帝都佛子贺二爷了。” 林蒙在心里竖起大拇指,无论何时他都佩服季医生见风使舵的本领。 “二爷,禄小姐到楼下了。”一直守在门口当人形立牌的蒋宇,突然开口。 把偷溜的季云安吓了一跳,“握了把小草的!这面墙成精了!” “季医生。”蒋宇弯腰捡起被扔到地上的病历本,递到季云安跟前, 季云安抬头看着高大的蒋宇,难得什么都没说, 一把接过病历本转身出了病房,与电梯出来的禄爻擦肩而过。 禄爻打着哈欠向外走,今早天没亮,她就被姜云峰叫起来了, “贺言辞昨晚受伤了,你去照顾照顾。”姜云峰坐在餐桌前看报纸,就像领导在安排工作任务。 “是,父亲。”禄爻强忍困意,点头应是。 “我警告你,扮演好你未婚妻的角色,如果你不能让贺言辞娶你,也不用见你妈了。” 姜云峰放下手中的报纸,“给你做造型的人已经来了。” 他实在是看不过去,禄爻这种有脸不用的行为。 “是、父亲。”禄爻跟着等在一旁的造型师离开了。 她不懂他这个便宜爹是怎么想的,谁探病花枝招展的啊, 他这是想让自己嫁进贺家,还是不想让自己嫁进贺家啊。 禄爻做完造型,一路哼着小曲去了趟饭店打包,又不紧不慢的开着车来到医院。 听着病房里令人咋舌的声音,禄爻故意小声敲门,“言辞哥哥。” 然后不等回答,直接推门进去。 只见秦雅瑶的病号服大敞四开,被贺言辞搂在怀里, 轻伤不下火线啊,禄爻都想鼓掌了。 “你怎么不敲门!”贺言辞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禄爻扫了一眼秦雅瑶单薄的胸口,将已经倒进保温饭盒的外卖放在桌上, 语气有些委屈,“我敲了呀,是言辞哥哥没听到。” 听惯了禄爻乖顺的语气,这还是贺言辞第一次听她撒娇, 他才发现禄爻今天穿的有些不一样, 平时一直都是素色的宽松长款,连脚脖子看的都少, 今天却穿了件奶灰挂脖短裙,外面的修身白色罩衫,露出半个圆润肩头。 玲珑的曲线一览无余,白的发光的蜜大腿晃得人眼晕。 “雅瑶在帮我上药。”贺言辞红着耳朵轻咳, 秦雅瑶看着娇柔的禄爻,明显是用心造型的, 而自己为了苦肉计,素颜病号服,更显单薄了。 她总觉得禄爻的眼神带着调讽,拢了拢胸口的衣服,“我为了救言辞受伤,他帮我上药。” “这种事还是护士更专业。”禄爻盛了一碗汤,递到贺言辞嘴边,“今天的鱼很新鲜呢,言辞哥哥。” “雅瑶不吃鱼,”贺言辞就着禄爻的手,喝了一口汤, 他很乐意看到两个女人为他争风吃醋。 秦雅瑶脸色有些差,但是为了维持自己白月光的人设,还是尽量平和的说,“我吃鱼的。” 贺言辞受伤,让禄爻心情不错, 她俏皮的弯眉嗔怪,“言辞哥哥,你记错了,是我不吃鱼呀。” 秦雅瑶攥了攥拳头,只觉伤口更疼了,起身说道,“我有些累了,言辞,先回去休息,晚点来看你。” “好。”贺言辞享受着禄爻的投喂,丝毫没有注意到秦雅瑶生气了, “雅瑶姐好温柔好贴心啊。” 阴阳怪气的小绿茶谁不会啊, 禄爻说完又含情脉脉看贺言辞,“我会多向雅瑶姐学习的。” “女人还是做自己的好。”秦雅瑶语气不屑的说, “知道了,雅瑶姐。”禄爻怎会看不出秦雅瑶的牌, 打着困境下逆风生长、自立自强的白月光旗号,再高端魅男,为自己挑选能支撑全家的冤大头。 秦雅瑶总觉得禄爻虽是笑着的,但是眼神却冷测测的,自己在这双眼睛里,好像被扒光一样,无所遁形。 秦雅瑶急着开门出去,差点撞上正站在门口的男人, “你是?” 第12章 我以为你是来看我的 秦雅瑶目光灼灼,看着站在门口的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 在她眼中,贺言辞的外貌已经算是佼佼者了, 但是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不知道比贺言辞强了多少倍。 黑色真丝衬衫将宽肩窄背明晃晃的勾勒,过分优越的骨相,比外国明星还要英俊。 看着花痴的秦雅瑶,禄爻撇撇嘴,恶犬真会招蜂引蝶。 “小叔?”经过昨天的事,贺言辞对贺厉明显的恭敬不少。 禄爻放下手中的汤匙,站起身跟着叫了声小叔; “挺有闲情雅致。”贺厉径直走到窗前的沙发坐下,玩味的打量着今天精心打扮的禄爻, 空气般的秦雅瑶,被贺厉深情的双眸触动,想要找些存在感, 却被贺厉瞬间冰冷的眼神吓到, 仿佛只是错觉,停留一瞬就移开了。 但是,秦雅瑶知道,不是错觉。 “小叔,我给您沏茶。”实在是受不了贺厉的禄爻,并没有看到刚刚的插曲,转身去泡茶。 贺言辞住的是高级病房,说是病房,其实和顶级酒店套房没什么区别,配置一应俱全。 看着禄爻的背影,贺言辞突然觉得,其实禄爻也挺不错的, 虽然她过分乖顺,甚至有些畏手畏脚, 但是她不仅漂亮细心,而且漂亮。 “雅瑶?”贺言辞这才注意到,还站在门口的秦雅瑶, 处于极大恐惧中的秦雅瑶,被贺言辞的声音惊醒,“在想些事,我先走了。” 贺言辞挥挥手,又将全部注意力放在禄爻忙碌的背影上。 秦雅瑶看了眼有些敷衍的贺言辞,关门离开。 离开前又壮着胆子看了一眼贺厉, 人都是有慕强心理的,她虽然害怕贺厉,但又觉得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自己, 比见色起意的贺言辞不知好上多少倍, 像贺厉这样的男人一定会喜欢自己这种高知女性。 “小叔,喝茶。” 贺厉看着禄爻递过来的茶,一动不动, 禄爻一低头,就对上他那双漂亮眸子里的恶趣味; “还好小叔你昨天走的早,不然恐怕也会遭遇不好的事。”贺言辞话是这么说, 但是心下嘀咕,贺厉与父亲不和,怎么会亲自来这一趟; “嗯,可能是神仙保佑。”贺厉接过禄爻递来的杯子,坏心眼的捏住她的手指, 禄爻下意识的抽回,却没抽动, 水倒是溢出来几滴洒在禄爻手上; 禄爻对上贺厉的眼神,弯弯眼角,又晃了下水杯,这下贺厉的手也湿了; “张局也住院了,我来看他;”贺厉像是安抚炸毛的小猫,伸出修长的食指,抹去禄爻手背上的水,这才撒开禄爻的手, 禄爻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理了下贺厉的袖子,挡住了漏出的纱布, 禄爻一直挡在贺厉和贺言辞中间,所以贺言辞并没有看到二人之间的小动作。 “他伤的严重么?”贺言辞看了眼站会身边的禄爻,又看向拿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贺厉, 他其实是心虚的,昨晚贺厉让他陪好张局,结果突发大火,他扔下张局就跑了, 这么一闹,城南的项目恐怕… “张局快五十了,”贺厉喝了口水,放下,“你说呢?” “小叔。”贺言辞短暂的思考后,还是决定向贺厉求助, 虽然父亲一再警告自己,不要和贺厉扯上关系,但是城南的项目事关重大,办成了的话,自己不仅能顺利进入贺氏,还能得到父亲的认可。 贺厉看了一眼表,“张局30分钟后,做完检查。” “我过去看下他。”贺言辞闻言就要下床; “吃完再去吧。”贺厉扫了一眼桌上的保温饭盒; “小叔,您要不要吃点?”有贺厉在场,贺言辞也不好让禄爻继续喂自己; “闻着倒像天香居的鱼汤。”贺厉翘起二郎腿,目光若有似无得扫过一旁的禄爻, 禄爻面色不改,害羞的红了脸,“言辞哥哥爱喝,我特意和天香居的厨师长请教的。” 贺厉轻笑一声, 是啊,刷卡请教一次; 贺言辞闻言感动,语气都带着显摆,“小叔尝尝?” “我不吃鱼。”贺厉冷冷的回了一下, “小叔,我先去看看张局。”贺言辞觉得气氛古怪,囫囵吃完起身离开, 病房内只剩下禄爻、贺厉两个人。 “小叔下次还是别让保镖大哥那么早下班了。”禄爻靠在窗边,把剩下鱼汤丢在一旁。 刚刚看到贺厉手臂上的纱布,昨天分开的时候还没有,看来是送自己走后发生了什么。 “难道我要带一堆保镖送你回家?”贺厉向禄爻伸出手, 禄爻看着他特意露出的纱布,没有理会,“受伤了就不要乱跑。” “我以为你穿这么漂亮是来看我的。”贺厉恹恹的收回手,好像可怜小狗, “穿的漂亮不为取悦谁。”虽然,是姜云峰让她讨好贺言辞的, “探病穿成这样?”贺厉收敛了情绪,抬头扫视着禄爻,目光停留在她露出的肩头; “出门走得急。”禄爻随口编了句瞎话, “我看是着急去打包。”贺厉起身走向禄爻; 禄爻心下暗骂,有个狗鼻子, 下意识退后两步,眼神乖巧的说,“我不知道小叔什么意思。” 贺厉高大的身影可以将娇小的禄爻完全覆盖,“贺言辞如果和你一起离开,就不会受伤了,” “是他要留下的。”禄爻眉眼带笑的抬头看向贺厉, “是你让他留下的。”贺厉一手撑在窗边,将禄爻禁锢在自己的领地内, “无论我怎么做,最后他都会受伤。”禄爻没有丝毫愧疚,她只是算到了会有大火,并进行了不干预政策罢了, “他那个相好也受伤了,听说留疤面积还不小…”贺厉没有继续说下去, “真可怜呢。”禄爻又怎么会不懂, 秦雅瑶会借着这次的事件,道德绑架贺言辞,让贺言辞一直愧疚下去,把他牢牢的抓在手里。 贺厉把额头靠在禄爻裸露在外的肩头,“玫瑰真残忍。” 谁的同情会这么没有感情,甚至带着笑呢; 玫瑰真美。 “在残忍也只是玫瑰罢了。”禄爻只觉肩头喷涌着热气, 她听得出贺厉语气里毫不遮掩的兴奋, 恶犬总会因为罪孽而蠢蠢欲动。 她真的能拴住这样一条疯狗吗。 “在我这,你可以永远做神殿里受人供奉的玫瑰。”贺厉把头深深埋进禄爻的颈间, 压制着自己想要摘下玫瑰的阴暗; “玫瑰、不能出现在神殿。”禄爻紧握着手,不想回忆那段不算好的过去。 “那我就为玫瑰打造专属神殿。”贺厉说完不等禄爻回答,就一口咬在眼前的锁骨上,“要来看我。” 禄爻吃痛的躲了一下,却迎来了贺厉的变本加厉, “一会就去。” 第13章 我想让你多疼疼我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贺厉才满意的松开禄爻,还贴心的为她理理衣服衣服,刚刚无赖的模样全然消失。 贺厉前脚刚走,贺言辞就回来了, “没见到张局。”贺言辞躺回病床上,有气无力的,“贺厉走了?” 禄爻贴心的为贺言辞掖好被角,“你一走,小叔接个电话就走了。” 贺言辞应了一声,他丝毫不怀疑贺厉与禄爻会有什么,贺厉那样的人,怎么会喜欢无趣的禄爻呢。 不过,看着禄爻为自己忙前忙后的身影,他突然觉得有禄爻这样一个妻子,似乎也是不错的。 虽然什么都不会,但是足够漂亮,而且还有一个强大的家世,这样就够了。 况且,他还有秦雅瑶,想到这贺言辞拉住了禄爻的手,“一会,你帮我给雅瑶送些水果过去。” 禄爻正愁跑不了呢,这不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我这就去。”禄爻安抚的拍了拍贺言辞的手背,拎着水果就出门了, 刚迈出病房门口,手里的水果就被人拎走了, 禄爻吓一跳,回头一看这人好像见过,是昨天贺厉身边的保镖。 “二爷说您不认路,让我过来接您。”蒋宇拎着水果,低头看着娇小的禄爻, 他不懂二爷为什么喜欢这种,看起来很好欺负、有过分貌美的女人, 禄爻微笑了一下,派一个看起来这么不好欺负的人来, 这哪里是怕自己迷路,这分明是押送把。 “辛苦您了,但是我要先去趟隔壁病房。”禄爻指了指前面。 蒋宇点头表示没问题,就这样跟在后面, 一大一小、一前一后的配置走在走廊里,引来周围人的注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出门着急,没有上香算卦的事, 禄爻总觉得惴惴不安,走个小路都能摔倒, 要不是看起来不好惹的保镖大哥在,她恐怕也要有血光之灾了。 短短十米距离,禄爻一共进错了两个病房,还撞到了两次门口, 蒋宇只能一直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后,这分明是带了个小孩出门,他直接无痛当爹了。 “麻烦您等我一下哈。”禄爻站在门口,小声的叮嘱蒋宇,生怕他跟进去。 确认蒋宇答应不会跟进去之后, 禄爻轻咳两声,活动了下身体,捏着嗓子,“雅瑶姐,言辞哥哥让我给你送些水果。” 腻人的声音响彻病房,禄爻也不管秦雅瑶让没让她进去,直接推门而入, “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秦雅瑶看着手里的文件,眼都没抬, 今天看到禄爻原本的模样,太过惊艳,自己一个女人都被迷得移不开眼, 她必须努力在学历上提升自己,让自己能赢过禄爻。 “言辞哥哥很关心雅瑶姐呢。”禄爻放下水果后,一屁股坐在了秦雅瑶的病床上, “雅瑶姐,住院换洗衣物你都没有呀,我让人给你送些过来吧。” “不用。”秦雅瑶眉头皱起, 昨晚的禄爻还低声下气的,今天突然变得让人说不上来的感觉。 当然不用了,因为你的东西都在贺言辞房间呢, 禄爻扫了眼病床上的文件,是秦雅瑶转学申请表, 原来她在准备转到帝都大学的金融专业。 “能看懂么。”秦雅瑶一点都不避讳禄爻,她觉得禄爻识字都费劲,更何况纯英语的金融专业论文了, “也只有这么优秀的雅瑶姐能配得上言辞哥哥了。”禄爻帮秦雅瑶理了理文件,从病床上站起来,走到门口, “你知道就好。”秦雅瑶骄傲的像只公鸡,抻长了脖子,“女孩子还是要有自知之明。” 眼见禄爻要走,又急忙招呼她,“那个、言辞的小叔还在么?” 禄爻拉开门的动作停住,嘴角带笑的看着秦雅瑶,等着她后半句话, \"我就是怕一会我过去,万一他们两个在谈重要的事……\"秦雅瑶语速有些急促的像在解释着什么, “秦雅瑶。”禄爻不等她说完,就开口打断, 被叫到名字的秦雅瑶后背一紧,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禄爻, “女人要有自知之明。”禄爻眼皮垂垂,媚眼上扬,丰润的红唇形成一个漂亮的弧度。 “你一定要牢牢抓住贺言辞。” 禄爻说完就离开了,只留下冰冷的话音和僵直的秦雅瑶。 秦雅瑶毫无血色的双手紧紧抓着文件,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不敢相信刚刚的那个人,就是温顺木讷的禄爻, 她说话时面带妖艳的笑容,语气明明温柔的致命,却阴森刺骨。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我们走吧。”禄爻笑着向门口的蒋宇点头, 蒋宇垂眸跟在她身后,干他这一行的耳力都十分敏锐,禄爻和秦雅瑶的对话,他站在病房外也听得一清二楚, 说实话,刚才听到禄爻的声音时,他也很吃惊。 他不知道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二爷,或许只是女人之间的拌嘴。 那句话明显带着警告,和自己看到的禄爻很分裂,又很和谐。 “二爷就在里面。”蒋宇还是决定先完成二爷交给自己的任务,把禄爻安全带到, 过后,他会把这件事汇报给二爷。 “劳烦您了。”禄爻礼貌的道谢,敲了敲门。 “进来。” 禄爻一进门,只见贺厉赤裸着上身,坐在病床上,腹部的纱布已经被血染红,想说的话也堵在嘴边。 “吓到了?”贺厉看着站在原地的小玫瑰,侧了侧身子,挡住视线。 “没有。”禄爻摇摇头,走到贺厉床边,“受这么重的伤,还要跑刚刚那一趟。” 她知道,贺厉其实没必要冒着被人发现受伤的风险,去贺言辞的病房。 他虽然是贺家的二把手,但是盯着他的人太多了,如果他受伤的消息传出去,不免有心之人会趁机作乱。 “明知故问。”贺厉戳穿了禄爻的小心思, 他如果不去,又怎么能让小玫瑰知道他受伤了, 他想要玫瑰多疼疼自己。 “这两天就待在这里哪也不要去。”禄爻坐到贺厉身边,看着他小臂上的纱布,想抬手摸摸他,又怕弄疼他, “我会听话的。”贺厉抓着禄爻想要收回的手,放在记得小臂上,“不疼。” 禄爻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晚的卦象告诉她: 贺厉会成为她的刀,但与之而来的风险也会更大; 但如果不选择贺厉,她几乎没有破局的可能。 \"恶犬永远会挡在前面,\"贺厉察觉禄爻情绪的变化,扣着禄爻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 “坏狗。”禄爻抓着贺厉的大手, 没有人能对深情的忠诚视而不见, 她也是。 贺厉爱怜的用指腹磨蹭禄爻的小脸, “明天也会来看我的,对么。” 第14章 是个狼人 “剧烈的活动会导致伤口部位出现撕拉现象。”欠揍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禄爻从贺厉手里挣脱出来,站到一旁。 “不敲门的行为会导致生命消失。”贺厉森冷的看着向季云安,拉过禄爻重新坐在自己身边, “二爷,十年兄弟,不至于吧。”季云安摸摸自己脖子上的脑袋,自来熟的向禄爻伸出手,“季云安。” “禄爻。”禄爻的手被贺厉死死按住,尴尬的笑笑。 “没事没事,狗都护食。”季云安不在意的摆摆手,又仔细的看着禄爻, \"你就是贺言辞的未婚妻吧。\" “目前有这个打算。”禄爻大大方方的回应着, “嘶…”季云安抱着手臂站在那里,上下打量着禄爻,“是个狼人。” 他怎么看,禄爻都不像一个恋爱脑少女, 连贺厉都能驯服帖的女人,绝不可能看上贺言辞。 而且,他不信,禄氏的人真的什么都不会, 她一定在策划什么大事。 “彼此。”禄爻是真心地,连贺厉都敢调侃,不是命大就是智商不高。 \"需要帮忙不。\"季云安讨好的上前,虽然他是个外科圣手,但不妨碍他迷信。 科学的尽头就是玄学。 “我觉得他更需要帮忙。”禄爻指了指一旁没说话、但是面色冷倦的贺厉, “小事小事。”季云安转身推来换药的小推车, 看着贺厉已经被血洇湿的纱布,“哟,你俩这是开始了么?还是已经结束了?” “季云安。”贺厉抬手覆盖上禄爻眼睛,不知道用口型和季云安说了什么, 等到贺厉把手拿下来的时候,禄爻只看到季云安紧抿双唇,脸都红透了, “他还好么?”禄爻锃亮的眼睛询问贺厉, “估计是饿了。” 禄爻总觉得贺厉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 季云安手脚麻利的给贺厉处理好伤口,匆忙的叮嘱两句,拿着东西就往门外跑, 正好撞上来送饭的林蒙和蒋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禄爻好像看到季云安红温了。 “你刚才喂了贺言辞。”贺厉看着摆放好的午餐,什么意思非常明显, 禄爻听懂了贺厉的明示,但就是想逗他一下,“言辞哥哥,他都…” 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柔软的唇堵住了后面的话, “他都怎么了。”贺厉坦然的看着禄爻, 禄爻识时务的闭上了嘴,乖巧的给贺厉喂饭。 还好林助理和保镖大哥不在, 不然她真是寄居蟹搬家、 蚌不住了。 贺厉在禄爻无微不至的照顾下,享受完了下午的午餐, “我一会要出去一趟。”禄爻盯着贺厉把药吃了, 贺厉没说话,就一直盯着禄爻, “我闺蜜回来了,我要去接她。”禄爻败下阵来,帝都佛子贺二爷,怎么好像个粘豆包。 “我让人送你。”贺厉眼底划过一丝狡黠, 心这么软,怎么训犬。 禄爻做了个打住的姿势,“没必要没苦硬吃。” 贺厉的人送自己,那不就昭告天下,她和贺厉有关系,有事冲她来了么。 duck不必。 “注意安全。”贺厉乖乖的坐在床上,像是一只等待主人回家的单纯金毛。 禄爻抽动了下嘴角,她该不该告诉他,他真的很不适合奶狗。 “二爷。”蒋宇见禄爻离开了,才进屋把下午秦雅瑶病房的事,汇报给他。 贺厉靠在床上,手里捻着佛珠,“留给玫瑰玩吧。” 语气平淡,但是不难听出心情不错; 原来玫瑰也有领地意识。 “派人跟着了吗。” “派了,禄小姐不会发现的。” “会发现的。”贺厉撑着头,看着窗前花瓶里的玫瑰,不再说话。 蒋宇突然意识到, 二爷和禄小姐,说不定是一路人。 午后的阳光照进机场的接机厅,人群来往匆匆,也不免有人驻留。 有情侣久别重逢的亲吻、有再见亲人的温馨,当然还有两个女人发癫的叫嚷。 “宝宝!” “宝宝!”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将禄爻一把抱起,还转了一圈, 她就是禄爻最好的闺蜜,宋星星。 “你怎么突然回来啦!”禄爻接过女人的行李箱,亲昵的拉着她向外走。 “你都下山了,我当然要回来了。”宋星星拍拍行李箱,“里面都是你的礼物。” “你最好啦!”禄爻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因为从小就被送到山上的缘故,她一直没有朋友,除了师兄就是师弟。 直到8岁那年,宋星星跟着爸爸妈妈上山祈福,误打误撞遇到了打坐的禄爻。 一树菩提下,是坐在蒲团上的禄爻,小小的身影单薄又寂寞,全然不像一个小孩。 宋星星每年都会和父母上山,一来二去,两个人就成了好朋友。 到了上学的年级,禄爻被偷偷送出国留学,宋星星也毅然决然的跟着去了。 直到上个月,禄爻收到消息,说他那个便宜爹要接她下山, 为了不露馅,禄爻办了休学,先回到山上。 宋星星则是趁着这段时间把两个人的转学办好。 “你这几天住我家就行。”禄爻发动汽车,把手里的钥匙扔给宋星星,“咱俩先去把坤子接回来。” “坤子在哪儿呢?”宋星星迫不及待的搓搓手,她可太想念禄爻养的那条大黑狗了! “宠物寄宿学校。”禄爻成年礼的时候,师弟送她一条通体漆黑的小狗,她十分喜欢,就连出国都带着,“我现在住姜家,不能带他。” “阿姨的事有头绪了么。”宋星星看向开车的禄爻, “姜云峰说我嫁给贺言辞,就让我见她。”禄爻直视前方,语气十分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在平常不过的小事, “真嫁啊?”宋星星可是把贺家查了个底朝天, 贺言辞能力不突出、长相不突出、腰间盘突出, 连第三条腿都管不住,她绝对不允许她的宝贝嫁过去。 “我会嫁进贺家。” “你算出来了啊?”宋星星深知禄爻的六爻问卦的能力,只要是禄爻开口的事,就没有失误的时候, “查查贺厉。”禄爻看了眼后面的黑车,从医院就跟着自己,估计是恶犬的人。 “收到。”宋星星下意识的应着,然后缓缓回头,“贺、厉?” “嗯。” “贺家那个贺厉?”宋星星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 “嗯。”禄爻被宋星星的反应逗笑,她和贺厉的事,还是先别告诉星星了。 “满山小草!”宋星星在车里发出尖锐的叫声,“你别和我说,你要嫁给他!” “嫁给他就和便宜爹平辈了,也不是不行。”禄爻只觉得有闺蜜真是太开心了, “不是,就是、”宋星星被震惊的语无伦次,“你不是给他算过卦么,你说他命可不软!” 禄爻把车停下,从包里翻找手机, “谁啊,谁打电话啊!”宋星星八卦的凑上去, 禄爻推开宋星星的脑袋,“不软的人。” 第15章 坤子登场 “我安排了餐厅,你们两个晚上可以去那吃。” 禄爻被想要偷听的宋星星紧紧搂着,无奈的放弃挣扎,对着电话说,“好。” “嗯。”贺厉简短应了一下,然后就沉默无言, 禄爻看了眼电话,发现电话并没有挂断,“我们刚到宠物学校,去接坤子。” “我把饭店地址给你发过去了,你们直接过去就好。”禄爻刚出门的时候,贺厉就让林蒙安排好了, 来探病的孟良温看着一脸温柔的贺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贺厉么。 “谢谢。”禄爻也有点吃惊贺厉的贴心,“那你要好好吃饭,然后乖乖吃药。” 同样这边的宋星星也感到浑身恶寒,她印象里的禄爻,可不会这么关心男人。 关心男人可是会倒霉三辈子的! “嗯。”贺厉听着禄爻的关心,十分受用。 禄爻挂断电话,无视阴阳怪气的宋星星,拉着她进到宠物学校。 “您好,我来接坤仔回家。”禄爻冲前台姐姐温柔一笑, “我这就去,稍等哈。”前台姐姐的心都要融化了,怎么会有这么漂亮、温柔、有礼貌的女孩子啊! 果然女孩子就是最香的了! “坤仔?”宋星星示威的搂住禄爻的腰,再香再软也是她的, “这不是都送到学校来了,总叫坤子,有点不太上得了台面。”禄爻贴到宋星星耳边低声说, 现在连狗名都要卷了么? 就在宋星星质疑世界的时候,前台姐姐牵着一条带着粉色领结的大黑狗出现了。 “汪嗷~~~”坤子看到熟悉的身影仰天长啸,然后从前台姐姐嘴里叼走牵引绳,直奔禄爻, “啊!”禄爻直接被扑倒, “坤子…”禄爻被坤子的大爪子踩到地上,动弹不得, “嗷呜呜呜呜!!!”坤子踩着禄爻,一会舔她、一会又仰头哼唧, 似乎是在一边表达她对禄爻的想念,一边又埋怨禄爻给她送到这里来。 此时医院的贺厉正在和孟良温说话,蒋宇推门进来, “二爷,手底下人说…”一向一根筋的蒋宇,不知道要怎么说接下来的情况, 贺厉看着为难的蒋宇,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蒋宇这样, 蒋宇心一横,“手下人说,禄小姐被一只大黑猪扑到了。” 因为怕蒋宇不信,手下的人直接开了视频通话, 蒋宇把正在视频通话的手机递了过去, “哈?”孟良温看贺厉点开链接,也凑了过去, 只见一个一席白裙仙气飘飘的小姑娘,被一条最少150斤的纯种纽芬兰犬踩在脚下, 黑色的纽芬兰犬张着大嘴仰着头,还带着可笑的粉色领结, 旁边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死死抓着遛狗绳,向后拉扯,整个人呈现迈克尔经典动作。 “坤子!你快下来啊!你再踩下去就没妈了!咱俩就成孤儿了!”宋星星用力的向后抓着狗绳,声嘶力竭的叫着, 前台小姐姐站在一边,手足无措的上下乱跳, 暗中观察的保镖们也蠢蠢欲动,林特助说了,这位极有可能是未来老板娘, “1。”禄爻躺在地上,声音平静而温柔, “唔?”坤子停止咆哮,试探的低下头, “2。”甜美的声音,继续数着, “嗷!”坤子立刻收回爪子,立正站好,并讨好的伸过脑袋,让禄爻站起来的时候,有地方可以扶, 禄爻拉着宋星星的手,一手按在坤子的脑袋上,从地上爬起来, “下次数到二,你就完了。”禄爻拍了拍坤子的狗脸, 坤子狗腿的舔着禄爻的手,“呜嗷呜嗷~” “回家。”禄爻一手牵着坤子,一手牵着宋星星,留下一个背影。 “哈哈哈哈…”孟良温轻易不笑,但实在忍不住了。 贺厉也难掩笑意,虽然他看到那么大的狗,真的很担心娇小的禄爻能不能控制,但是现在看来,不仅能控制,还控制的很好呢。 “没想到禄大小姐训犬有一套啊。”孟良温递给贺厉一个文件袋, 是、小玫瑰很会训犬。 “里面是姜云峰和禄爻的资料,不过、” 贺厉接过文件袋,看着欲言又止的孟良温, “禄爻的资料很少。”孟良温点燃一根烟,“她五岁前和禄清风在姜家,六岁禄清风被送出国,她被送到山上,不到一周,就被她外公秘密接走,养在禄氏祖宅,这段时间的东西是查不到的。” “嗯。”贺厉打开文件,看着照片上笑容灿烂的少女, “她十八岁出国留学,本来应该今年毕业,但是姜云峰突然接她下山,她才休学回国的。”孟良温看着若有所思的贺厉, 递给他一根烟,继续说, “姜云峰是暴发户的儿子,仗着家里有钱,四处留情,在大学时认识了禄爻的母亲、禄清风。他原本不喜欢禄清风那冷淡的脾气,但是得知禄氏的事,就开始死缠烂打。” 孟良温可惜的叹气,“也不知道这个姜云峰使了什么手段,能让禄清风嫁给他。禄清风嫁给他之后,姜家的生意就水涨船高,这个时候禄爻也出生了。” “然后呢?”季云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进来,着急的催促, 贺厉示意孟良温继续, \"禄爻出生后,禄清风的身体就一路下滑,到最后已经病入膏肓了。\" “那姜云峰不管么?”季云安迫切的想知道后续, 孟良温摇摇头,“姜云峰和禄清风的婚后生活并不幸福,姜云峰没结婚之前,在外面就有个相好,两人有个儿子。但是他为了禄清风能帮他把姜家站稳,所以一直两头跑。” “也不知道是因为禄清风油尽灯枯了,还是姜云峰能力有限,姜家的生意就停滞不前了。” 季云安一脸可悲的想要张嘴,被孟良温一个眼神制止了, “就在这个时候,姜云峰的相好又怀孕了,他用养病的借口,把禄清风送到国外。然后把怀孕的相好、还有私生子接回家了。” “这个时候,禄爻才五岁。” 贺厉听着,吸了一口烟,示意孟良温继续, “姜云峰见禄清风指不上了,又把算盘打在小禄爻身上,他逼着禄爻展现自己的能力,禄爻独自在姜家的这一年,受尽了虐待。” “然后?”贺厉眼神森然,觉得心口有些疼, “姜云峰不知道在哪儿找了个江湖术士,白大师。” “我知道这个白大师!”季云安激动的说,“听说很灵。” “是很灵。”贺厉眼光阴沉的看向远方。 如果不是这个白大师,他也不会坠落地狱。 “白大师说禄爻命格特殊,克父克母,必须尽快解决。”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姜云峰没杀禄爻,把她送到山上,丢给相好的亲戚养。” “真不是人!”季云安听着都要流泪了! “还有更不是人的。”禄爻的声音在从门口传来, 第16章 坤子,叫爸爸 季云安和孟良温直接冻在原地,吃瓜被正主听到, 真是社死他妈给社死开门, 社死到家了。 “没关系,下次可以直接问我。”禄爻拎着个蛋糕盒进来,“我知道的比这多。” “那、那个…”孟良温尴尬开口,“我是贺厉的朋友…” “孟良温。”宋星星站在门口,靠着门框,风衣大敞四开着,打量着屋内的几人,继续说, “孟良温,30岁。20岁就开始接管孟家企业,明面上涉及医药、金融、地产等,其实私下…”宋星星欣赏着自己的美甲,心不在焉的说, 她本来和禄爻吃完饭是直接回家的,但是吃完饭后,她实在是想看看贺厉到底长什么样,就偷摸跟上来了, 结果就听到几个大男人背后嚼舌根, 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孟良温皱眉看着门口这个女人,黑风衣长至小腿,踩着高跟鞋快要一米八了,显得穿着黑丝的腿又长又直,他怎么不知道帝都有这么一位。 “你怎么上来的?!”季云安惊恐的瞪圆双眼,他只觉得毛骨悚然,这一层是完全私人的领域,要经过层层认证才能上来的, 禄爻是贺厉特意交代过的,所以畅通无阻,那这个女人… “季云安,28岁。医学奇才、外科圣手,因为上辈的情债,所以脱离家族,创办自己的医院。”宋星星迈着逆天长腿走到禄爻身边, “你是谁。”孟良温眯起眼睛看向宋星星, “你们一个、两个问题,我先回答谁啊。”宋星星靠在禄爻肩头,禄爻在她怀里,显得更加娇小, “这是我闺蜜,宋星星。”禄爻就知道宋星星不会老实回家,“至于她怎么上来的,你们还是问她吧。” “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宋星星挡在禄爻身前,“我就是想提醒各位,不光你们可以查,我们也可以查。” 禄爻刚刚被调查的那点不快,都被宋星星打消了。 “是我们打扰了。”禄爻拉着宋星星就要走, 却被贺厉一把抓住,“我让他们两个走。” \"我送星星下楼,一会就上来。\"禄爻说完,把手里的包递给贺厉,让他帮自己放好。 贺厉接过包,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你不生气啊。”宋星星从兜里摸出盒烟,递给禄爻, 禄爻接过,慢慢点燃,“还好,彼此彼此吧。” 站在门口听到贺厉调查自己的时候,禄爻是生气的, 她气贺厉一边说要做自己的狗,一面又以绝对手腕把自己查的底朝天; 但是静下来想,贺厉这种人,不可能什么都不查的就靠近自己。 而且,她也查了贺厉,不是么。 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是同一类人。 “他们三个的产业都互相挂钩,都是信得过的人。”宋星星深吸一口烟,又想起了方才屋里的孟良温,他家的企业可不算干净,有点难缠。 “和我们两个一样。”禄爻知道宋星星还有顾虑,用肩膀撞了一下她,“所有未发生的,都是转机。” “果然是小神算子啊。”宋星星一把搂住禄爻,狠狠的亲了她一口,“用等你回去么?” 禄爻沉思了一下,“不用,烟留下。” “走了。”宋星星把烟盒丢给禄爻,开着禄爻的小车回去了。 禄爻看着渐渐消失的车,没有立刻回到楼上,而是又点燃一根烟, “还在生气?” 禄爻听到声音转身,只见贺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来了, 贺厉穿着一条灰色的运动裤,白短袖,没有造型的头发,蓬松的垂在额前, 没有了平时矜贵的模样,反倒像大学校园里的温柔学长。 “你怎么下来了。”禄爻微微蹙眉,但是没有走上前,随手把烟熄灭。 “哄你。”贺厉把手里的外套披在禄爻肩上,“怕你跑。” “是这么想过。”禄爻任由贺厉把自己的手握住, “那为什么没走。”贺厉只觉得禄爻的指尖冰凉,又把她另一只手也握住,“是算到什么了么?” 禄爻好笑的摇摇头,“医院这种地方阴气重,不能算会沾上脏东西。” “也包括我么?”贺厉弯了弯腰,想要看清禄爻的眼睛,他总觉得,禄爻的眼睛到了晚上的时候,瞳孔会更黑、更大些。 “你是坏东西。”禄爻抬头,让贺厉能更清楚的看清自己的眼睛,“是会比平时大一些、黑一些。” “我以为是我的错觉。”贺厉自己都不知道,此时的他语气有多温柔。 “其实、你可以问我的。”禄爻重新低下头,看着被贺厉紧握着的手。 贺厉没说话, 他不能保证绝对不会再私自去查禄爻,但是他绝对不会伤害禄爻, 禄爻看着贺厉没说话,也知道他不能保证, 其实禄爻自己也不能保证,她不会查贺厉。 “我送你回去。”贺厉把禄爻搂在怀里,虽然是夏天,但晚上还是有些冷的, 禄爻闻言挑眉看向贺厉。 “你不是说,医院阴气重。”贺厉拉开早已等候的车门,把禄爻塞了进去,长腿一迈也跟着进来了,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禄爻其实不是骗贺厉,她体质比较特殊,常年卜卦、问卦,来到这种地方,其实她也不是很舒服。 “我想和你多呆一会。”贺厉示意司机开车, 司机识相的把挡板升起来。 “我今晚回桐楠格。”禄爻有自己置办的房产,最近为了配合便宜爹的演出,才在姜家别墅住着, 但是今天宋星星回来了,她当然要回桐楠格了。 “嗯、知道。”贺厉索性摊牌了,禄爻能查到的,他都查了。 禄爻被气笑了,但是也没说什么。 “我今晚就出院了。”车子在桐楠格前缓缓停下,贺厉拉着禄爻往小区走, 禄爻不解的看着贺厉的路线, “我也住桐楠格。”贺厉是真的没撒谎,得知禄爻也住在桐楠格的时候,他也觉得巧。 禄爻对这件事倒是没有质疑, 一方面、桐楠格是帝都最豪华、最私密的小区, 一方面、这里风水好得很,当年还是外公选址。 “你的伤没关系么?”禄爻看着贺厉手臂的纱布, “医院不安全。”贺厉单手插兜,一手牵着禄爻的手, 即便是季云安的医院,也没有家里安全, 如果不是医院有想见的人。 “哦。” 原来是因为自己,才住院的啊。 禄爻的目光落在他们两个人的手上,就这么随随便便牵上了? “嗯。”贺厉把禄爻送到家门口,“季云安、孟良温也住这个小区,他们都是自己人,没有恶意。” “我知道…”禄爻话还没说完,房门就被打开了, 宋星星手里拎着酒瓶子,脸上有些泛红,“我是不是打扰二位了?” “嗷呜!”坤子看着家门口出现的陌生男人, 十分威慑的叫了一声,并立刻护在禄爻身前, “坤子,叫爸爸。” 第17章 师弟山雷下山了 “呜嗷?” 贺厉自来熟的摸了摸坤子的狗头, 对外一向警备的坤子,此时也有些懵,因为他能闻到这个男人身上沾着主人的气息, 而且某种地方,还和自己很像。 “这是帝都煞神佛子贺二爷?”宋星星觉得自己终于喝多了, “是。”禄爻送走了贺厉,又安顿好了已经喝上头的宋星星,领着坤子回房睡觉了。 接下来的几天,禄爻都在医院尽心尽力的照顾着贺言辞,期间秦雅瑶过来打女权,禄爻也装作听不懂,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 直到这天贺言辞出院,禄爻来接他, 只见贺言辞身后跟着秦雅瑶,他为难的看着禄爻,“雅瑶还没痊愈,她刚回国没人照顾,让她跟我回家住几天。” 经过这几天禄爻的悉心照顾,贺言辞说不动心是假的,这几天,禄爻就像换了一个人,不仅穿的俏皮、说话也会撒娇了,对自己也亲昵很多, “那是应该的呀,言辞哥哥。”禄爻丝毫不在意,十分懂事的说,“雅瑶姐为了救你受伤,总不能知恩不报吧。” 贺言辞愧疚的摸摸禄爻的头,“等我好了,和你一起回去看叔叔。” “好。”禄爻甜甜的应下,目送贺言辞和秦雅瑶上了车, 前脚贺言辞刚走,宋星星就开着新坐骑悍马h2来了。 “上车。”宋星星丢给禄爻杯咖啡,“怎么说。” “去接山雷。”禄爻打开导航, 山雷是禄爻的师弟,比禄爻小了两岁,师父有意将山雷作为禄爻的助手培养, 所以禄爻和山雷从小一起长大。 “真在山下啊!”宋星星看着眼前茂密的森林,搓了搓手臂, “如果不在这里等他,恐怕他又要迷路,被女人拐跑了。”禄爻点了根烟,靠在车边, “不是吧,玩的这么花…” “师姐!” 不等宋星星说完,一道略带稚气的少年打断了她的话, “师姐,你怎么才来接我啊!”山雷一把抱住禄爻,边说边委屈巴巴的吐苦水,“你都不知道,师兄听说我要下山来找你,给我关在屋里说了半天。” 禄爻被眼前的大男孩撞了一个趔趄,“还有人在呢。” “姐姐好。”山雷看着宋星星,有些脸红。 “现在的人见面都会亲一下的。”宋星星双眼放光, 今年二十岁的山雷,穿着简单的白衬衫、泛白牛仔裤,背着一个双肩包,清纯的好像一个高中生,尤其是那张小脸,不当爱豆都可惜了。 禄爻一把抓住就要上去亲宋星星的山雷,“她骗你的。” 又给了宋星星一下,“你别什么都说,他真信。” 山雷虽然经常跟禄爻到处跑,但是依旧不知道社会的险恶,经常被女人一句话就被拐跑, 宋星星的诡计没有得逞,埋怨的剜了禄爻一眼,“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说,你师弟总被女人骗了。” “上车。”禄爻把钥匙丢给山雷,自己坐在了副驾驶, 宋星星在禄爻警告的目光中,不情不愿的坐到了后座。 “最近姜云峰又和白大师联系上了,你盯着他。”禄爻看了眼手机,她在姜家安装了隐藏摄像头,能随时看到姜家的情况, “是,师姐。”山雷熟练的开着车, “我呢?”宋星星挤到前座,禄爻和山雷中间, “你负责在帝都弄个楼中楼的分部。”禄爻把宋星星的脑袋推回后面, 楼中楼是禄爻的古董拍卖产业,由宋星星执管理, 主要经营古董拍卖生意,次要的就是偶尔接些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 “这可是个大工程啊。”宋星星头疼的点根烟, 楼中楼在国外很有名,也很权威,曾经国内有很多人递来橄榄枝,但是楼中楼一直不支持入股。 “所以把山雷叫来了。”禄爻把钥匙塞到山雷的包里,“你还住我对门就行,不过我最近不在,星星在。” “知道了,师姐。” “停车。”禄爻把刚刚的监控截图、放大,递给山雷, “你看这个,是不是老祖的物件。” “好像是。”山雷伸出手,隔空放在手机上,“是!师姐!这个是老祖的物件!” “怪不得这么久都没找到…”禄爻住在姜家的重要原因,就是找到母亲一直供奉的神像,只要有了这个,她就能准确的算到母亲到底在哪, 禄爻打开监控回房,看到姜云峰拿着东西朝地下室去了, “送我回姜家。” 山雷答应了一声,一脚油门踩到底。 禄爻随意的扎起长发,又在车里换上了身衣服, “星星自己回家,山雷守着。”禄爻利落的交待完就下车了。 “你还知道回来!”姜云峰一见禄爻进屋,就原地起火; “这两天有些忙。”禄爻还愁没办法激怒姜云峰呢, 真不知道是该说她太了解姜云峰呢,还是说姜云峰太恨禄爻, “你忙个屁!”姜云峰今天得知贺言辞把秦雅瑶接回家去了,“勾引个男人也做不到!” 看着气急的姜云峰,禄爻知道只差一步了,“像魏颖一样勾引你吗!” “轮得到你说我!”姜云峰直接给了禄爻一巴掌,“滚去地下室,家法处置!” “是、父亲。”禄爻用舌头顶了顶被打得发麻的腮帮子, 血光之灾到底没躲过去。 只能忍着晕眩,随佣人顺着楼梯下去, 一路上只有昏暗的灯,勉强照亮, 直到在一间破旧的铁门前停下,佣人打开门, 禄爻轻车熟路的进去了。 两米的密闭空间内,她站起来都有些费劲,只有一个换气管道,确保不会窒息。 阴冷潮湿、压抑恐惧。 故地重游。 “打的真狠。” 自从六岁上山后,她就没有挨过打了。 禄爻用袖子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从衣服里掏出,从山上拿的外伤药,摸黑抹到脸上。 然后又把藏在衣服里的迷你手电筒拿出来, 只要雷够大,藏东西就不怕。 禄爻开始在房间里找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直到看到通风管道的下方有个缝隙, 咬着手电筒,轻轻敲打三下,开了一个小口。 里面只有一个神牌。 “老祖见谅,今日弟子形势所迫,还请老祖见谅。” 禄爻对着神牌拜了拜,又小心翼翼的藏在内衣里,确保万无一失后,便淡定的坐在原地打坐。 可是联系不上她的贺厉,已经不是很淡定了; “直接闯啊?”孟良温叼着烟,身后跟着黑压压的一群彪形大汉, “万一不在怎么办啊?”季云安倒是不怕,只不过同样的彪形大汉,为什么贺厉身边的蒋宇,看起来倒是没那么凶残呢? “她出事了。”贺厉看了眼依旧石沉大海的手机, 这段时间的相处,禄爻都会有回应,就算没有及时回,过后也会说, 目前已经25个小时了。 “那就干。”孟良温潇洒的把烟一扔, “干谁?”宋星星拎着咖啡和煎饼果子路过,将脸上的墨镜往上一推。 第18章 以身供奉 “你这是什么搭配?”孟良温看着宋星星手里的东西, “中西结合,你懂个屁。”宋星星再次吐槽了山雷有汉堡不吃,非吃煎饼果子的行为,“你们这是要抄家?” 她看着蠢蠢欲动的百十来号人,又看看身后的姜家别墅, “禄爻呢。”贺厉认得宋星星,看她这个状态,禄爻应该是安全的。 宋星星看了眼表,表情不是很好,“应该快了。” 贺厉不懂宋星星的表情,但是知道禄爻没事就行,“我就在这等。” “等吧。”宋星星挥挥手,又自然的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孟良温,让他拎着, “小孟总,聊聊?” 孟良温下意识的接过,看着面若桃花的宋星星,“走着。” 贺厉安排蒋宇送走季云安,自己带着人在姜家外等着。 五个小时后, 地下室的门被打开,多日处于黑暗中的禄爻,被光晃得睁不开眼。 还是那天的佣人,佣人对眼前的场景习以为常。 面无表情的等着禄爻从地上爬起来,在前方带路,把她带回阁楼。 禄爻进屋后,找到手机,看了眼时间,这次时间可不长,30个小时。 翻看了下信息,山雷一直在楼下守着, 还有贺厉打了无数个电话,禄爻正要打回去,他又打过来了, “你在哪儿?” “姜家。” “我就在姜家。” “等我一会。” 贺厉的声音明显很生气,却因为听到自己的声音,而松缓下来。 禄爻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纯白新中式宽松套装, 将黑色手帕摊开,盯着手帕正中的三枚古老铜钱,又把神牌放到面前, 沉默半晌后,她收起铜钱,起身点了三炷香; 虔诚的双手合十,举香拜向空当的神龛,闭着眼低声喃喃: “老祖在上,今日劣徒禄爻,自知坏了规矩,若事成,余生定好生侍奉;若不成…” 她缓缓睁开眼,仔细将三炷香、插进略显空荡的香炉,细白手腕上的翡翠佛珠,随着动作滑至手边; 墨黑入海的双瞳,坚定异常。 “以身供奉。” 说罢,拿起手机,走到阳台。 靠在车边抽烟的贺厉,看着阁楼露台上站定的白色身影,凝视着月亮,仿佛在观察着什么, 本应该是几日未见的重逢之喜,可此时他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艹。”他低声骂了一句,扔掉手里的烟,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她; 长发在空中随风飞舞,禄爻没有一丝犹豫的跳了下来; “卧槽!”一直躲在暗处的人也大叫一声,扔掉手里的煎饼果子。 贺厉伸出双臂,接住一跃而下的身影。 他搂着禄爻摔倒在草地上,低头粗略的检查了下禄爻,确定没有受伤后, 他不怒反笑,声音低沉而平静,“禄爻,你死也要死我手里。” 禄爻几乎是脱口而出,“会的。” 说完之后,她自己也是愣了一下, 贺厉瞳孔骤然收紧,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 “师姐!”站在一旁的山雷扑通跪倒禄爻身边,嘴里还有煎饼果子,边嚼边叫。 禄爻拍拍山雷的脑袋,“西郊别山。” 贺厉没有废话,站起身一把拦腰捞起禄爻,抱在怀里就上了车 山雷也急忙起身,跟着上了车; “师姐,你没事吧。”少年在后座,看着皱眉的禄爻, 禄爻不说话,只是闭着眼,右手置于膝上,掐算着什么; 边掐算,边不停地摇头,“再快点。” 贺厉已经开的够快了,但是闻言还是把油门踩死; 从禄爻家的独栋到西郊别山平时要2个小时, 现在正是午夜,没什么车,贺厉只用了50分钟就开到了山前; “进山。”禄爻睁开眼,扫了一下外面, 贺厉二话不说,无视未开发、满是树丛的小路,直接开了进去, “走北。”禄爻闭着眼不停地掐算,“南500米。” “西南。”禄爻只管闭眼指路; 贺厉不问不减速的按照指令开车, 一路上只有汽车碾压树杈的沙沙声,还有禄爻偶尔的轻声指路。 山雷一脸惊诧的看着沉默开车的贺厉, 不禁感叹他如此高度的执行力。 自己跟在师姐身边十五年,不仅相信师姐的能力,更有从小相伴成长的信任, 山雷悄悄凑上前,狗狗祟祟的闻了闻,又有些畏惧的向后,默默握住了自己的护身符; 风光霁月的美娇郎,实是凶神恶煞的阎罗王。 “山雷,破门。”车还未停下,禄爻睁开眼,从后视镜示意后座的少年; “是,师姐。” 车还未停稳,山雷就一个健步冲下去,直向小木屋去,一脚踹掉木门,钻了进去; 贺厉先一步下了车,一把抱起禄爻,像抱孩子那样,单手抱着禄爻,走向木屋。 “师姐,刚走。”山雷看着恰好烧完供香的香炉;“去追么。” 禄爻皱眉,示意贺厉将自己放下, 贺厉将禄爻放到小床上,看着禄爻苍白的小脸,以及额间细密的汗珠; 显然一路的掐算,耗费了她不少心力。 禄爻盘腿坐在小床上,手指依旧不停地掐算着, 半晌,叹了口气,虚弱的摇头,“不追了。” “师姐。”山雷见状,立刻从兜里掏出一个白色药丸,喂禄爻吃进去,“师兄在里面填了几味药。” 因为苦涩,禄爻皱巴着小脸, 随后抓起一旁的枕头,从里面摸索出一张黑色符纸,递给山雷,“带着这个,去找师叔。” 贺厉把手中的钥匙扔给山雷; 山雷一把接过,“谢谢姐夫。” 说出口后,山雷和贺厉都是一愣; 不过,刚从地下室出来又一路卜问的禄爻没有听见。 山雷一走,禄爻就吐了刚刚藏在舌根的药丸, 贺厉扫了眼并没说什么,只是去车上拿了瓶水,拧开递给禄爻, 禄爻接过喝了一口,走到简陋的桌子面前, 捡起地上散落的供香,点燃插进香炉内,然后静静的盯着袅袅上旋的香火; “妈,原来我们一直在一座山。”禄爻抬眼打量着屋内,不到八米的小屋,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单人木床, 母亲就被囚禁在这小屋里、十五年; 贺厉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禄爻, “我要上趟山。” “上山。”贺厉抱着禄爻坐到后面,把身上的外套扣在她身上,并把她搂在怀里, 山上的路不好走,即便是开了越野,也避免不了颠簸, 这样搂着她,起码能减轻一些。 经过一夜的折腾,到达山上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二爷,到了。” 禄爻从贺厉怀里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二层小楼, 后面两辆越野里,下来八个彪形大汉,还是熟悉的配置。 “二楼。”贺厉顺着禄爻的目光看去, 林蒙会意带着几个保镖,一脚踹开大门,手脚利落的小跑上楼; 不一会就拎着一男一女下来了; 二人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一看就是在睡梦中被抓下来的; “李叔、李阿姨,别来无恙啊。” 第19章 地窖往事 禄爻娇软的声音透着熟络,仿佛只是在和许久不见的亲人打招呼。 二人被扔在地上,被保镖踩着后背,动弹不得, 听着软绵绵的声音疑惑; 直到抬起头时,心下一惊立刻求饶,“禄大小姐!求您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夫妻俩吧。” 禄爻没说话,只是托腮笑盈盈的看着他们, “当年姜云峰过来时,可带了什么人。” 这么多年一直算不出禄清风的下落,原来是因为有高人设阵抹去了她的痕迹; 禄爻刚刚在小木屋前发现了阵法的残留, 估计又是那个白大师的手笔。 李强开口,“都这么多年了,谁还能记住啊。” “说的也是。”禄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示意身边的保镖, 保镖立刻会意,从腰间掏出一把刀,直接插进男人的大腿, “下次落刀,就会是当年的位置了哦。” 禄爻看着李强身下流出深红的血,勾起嘴角懒散的支着胳膊靠在桌上, “我说,我说!”一旁的李淑娟被吓得鼻涕眼泪直流,“当时姜云峰偷偷来过一次,带着一个瞎老头,瞎老头说你天生反骨,不能留。” 果然是白瞎子,这老头真是有两把刷子, 禄爻不屑的笑了。 可是一旁的贺厉,却眸色深沉,寒气外露; 李淑娟硬着头皮说,“但是姜云峰让我们把你藏起来,假装你死了。” “所以就把我扔到地下室,还让他来恶心我?”禄爻望向地下室的方向, 语气俏皮的像开玩笑一样,“你知不知道,老鼠饿了是会咬人的。” 当年她被扔到阴冷黑漆漆的地下室后,李强摸进来企图对自己做肮脏事, 是她抓起石头砸向男人的命根,趁他痛倒在地的时候, 跑出地下室,一路直奔山林,直到两天后救自己的外公发现,才活了下来; 李强捂着大腿嚎叫,“姜云峰让我们囚禁你,但你被禄氏接走了。是我们帮你隐瞒的!” “那是因为你们更惧怕禄氏。”禄爻不耐烦的起身, 已经问到想问的了,她就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求你了!”李淑娟挣脱保镖,跪地磕头,用力之大、磕了一脸的血,“放我们一马吧。” 禄爻并没有理会,而是看着姜云峰的来电,直直向外走去,“父亲。” 贺厉起身跟上,扫了一眼地上的夫妻, “学会偷跑了?”姜云峰回家后让佣人去叫禄爻下楼,才发现禄爻不在家, “怎么能是偷跑呢?”禄爻嘴角挂着摄人的笑,乖顺的语气带着撒娇; “现在!给我滚回来!”姜云峰隐隐觉得禄爻的口吻不对,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禄爻看着挂断的电话,甚至有些兴奋; 姜云峰一直用禄清风威胁自己, 现在妈妈走了,他的筹码没了; 也就意味着,她不受制约了。 禄爻闭着眼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深山的清晨空气好的不像话, 多适合惩戒有罪之人啊。 “那晚你就认出我了吧。”禄爻声音淡淡,说出口的话随风散去。 她看了一眼一直陪在身边的贺厉,又看向远山, “没有信徒认不出自己供奉的神明。”贺厉随着禄爻的目光,看向远处群山; 禄爻挑眉侧头看向贺厉, “五年前,你给我一条活路。”贺厉俯身直视禄爻的双眼,“五年后,我会为你尽情搏杀。” 他永远忘不了禄爻静洁无瑕的双眼, 是她,在他贫瘠的荒漠开出玫瑰。 “先生,你的孽障还未肃清。”禄爻笑着退后一步, “我本是孽障。”贺厉看着禄爻苍白的小脸,将她搂在怀里,“我送你回去。” 贺厉把禄爻送回姜家,目送禄爻进了门, 掏出烟叼在嘴里,“回山上。” 林蒙看了眼后坐的二爷,黑眸清冷、熟练的解着袖口,看来有人要遭殃了。 “当时就不应该留这个小贱人一命!”李强捂着大腿,看着李淑娟收拾行李, “都怪你管不住你那条腿!”李淑娟气急败坏的说着,说完之后又觉得说错话,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李强, “我看你是皮子又紧了!”李强作势就要起身扑向李淑娟, 结果就被人一脚踹到后背,门牙磕在桌角,掉了半颗; “他娘的!谁还敢招老子!”李强口齿不清的破口大骂, 林蒙嫌弃的捂住嘴,“拎出去。” 身后一个大块头一手拎一个,就把李淑娟和李强扔到院中, 二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冰凉的东西抵住后脑; “把和她相关的的事,一件件说。”贺厉坐在院中,翘着二郎腿,慢条斯理的点燃根烟;“先说完的活命。” 李强顿时吓尿了裤子,李淑娟也好不到哪去,但是为了活命还是颤颤巍巍的说,“我说,但是你要保证这辈子我都见不到李强!” “臭婆娘!”李强没想到,自己的婆娘在这个时候背叛自己; 贺厉不耐烦的伸出手,保镖卸了李强的下巴, “当、当时禄小姐只有六岁,就被姜云峰的秘书送上山了,让我们好生看管,别让她跑了。”李淑娟吞着口水, “结果不到3天,姜云峰就亲自来了,还带了个老瞎子;那老瞎子看到禄小姐的第一眼,就说……”李淑娟看着贺厉的脸, “说、说禄小姐天生反骨,会克姜云峰,不能留;但是姜云峰想用禄小姐拿捏禄氏,所以暗自让我们把禄小姐藏起来。” “所以你们就把她扔进地下室喂老鼠?”林蒙刚刚跟着贺厉去看了地下室,一下去就是扑面而来的霉味,里面老鼠到处乱窜,四周还有牲畜的血渍和骨渣; 他一个壮年男人都恶心的吐了,何况年仅六岁的小女孩呢。 “那我们这农村,不藏地下室能藏哪里去啊。”李淑娟继续说,“谁知道,这个狗男人当天趁我赶集的时候,就钻到地下室,企图……” 察觉到贺厉狠戾的眼神, 李淑娟立刻改口:“多亏禄小姐聪明,她拿石头砸伤了这个狗东西跑了,她在山洞里躲了两天,等我们找到的时候,禄小姐已经被禄氏的人接走了。” “这十五年,姜云峰只隔个一年半载用电话和我们确认,禄小姐还活着。” “实则禄小姐一直都在禄氏娇养着,我们收了好处,自然会帮禄小姐隐瞒好。”李淑娟边说边看贺厉的眼色, “直到上个月,姜云峰说要把禄小姐接回去,我们赶紧给禄氏通风报信,他们这才把禄小姐送回来,假装一直在我们这里养着。” 才六岁的小禄爻,那么小的孩子,自己在山里待了两天,她是怎么活下的,她该多害怕啊。 贺厉示意将李强下巴安好, “臭婆娘,你给你自己摘得倒是干净,”李强口齿不清的说着,“你怎么不说,你要把小骚蹄子卖给村长傻儿子当童养媳呢?” 林蒙已经气急败坏了, 一直坐着没表态的贺厉,摘下手腕上的佛珠,起身走到他们二人面前, “都说完了?” 第20章 这么快就要收拾贺言辞了 李淑娟还想解释些什么,就被贺厉踹在胸口,掀翻在地, 贺厉走向李强,踩着他受伤的大腿,眼神冰冷的像看什么脏东西, 修长如玉的手掌,向后伸去, 林蒙立刻把手中的棒球棍递到他手上, 贺厉面无表情的拉满力度,直接砸向李强的双腿间, “啊!”李强直接疼的晕了过去, 贺厉退后,保镖会意的向李强泼了一桶冷水, “醒了?”神明赐予贺厉一张最完美的脸,也拿走了他全部情感, 他麻木的挥动棒球棍,一下一下的砸着, 因为用力,整洁有型的头发,也落下遮住眼前。 嚎叫声此起彼伏,鲜血溅到他的白衬衫上, 在禄爻身边收敛了秉性的贺厉,还是那个心狠手辣的掌权者。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李强出气多进气少, “扔地下室待几天。” 贺厉扔掉变形的棒球棍,从他们身边迈过去, “如果还活着,就一个嫁人、一个伺候人。” 他要让所有伤害过玫瑰的人,付出代价。 “是,二爷。”林蒙点头,掏出手帕交给贺厉。 “她呢?” 贺厉举止优雅的接过手帕,一点点仔细的擦着手。 他会为玫瑰清除一切杂草。 “禄小姐刚从姜家出来。” 禄爻被贺厉送回来之后,一进门就看到坐在客厅的姜云峰, 他身边还坐着一个40岁左右的妇人,穿金戴银; “真是禄清风的好女儿!”姜云峰看着进门的禄爻,拍桌怒吼;“还学会偷东西了!我问你佛牌呢!” “老公,别生气;”魏颖惺惺作态的顺着姜云峰胸口,“禄爻,你也是,要什么就和你爸爸说一声就好,为什么要偷呢?” “本就是禄氏的东西。”禄爻嗤笑出声,盘着手里的神牌,坐到二人对面的沙发上,“到底是谁在偷呢?” 姜云峰被怼的满脸通红,禄爻说的对,那就是他从禄清风那偷来的, \"那个、禄爻啊,听峰哥说,贺言辞带个女人回家,你怎么能让未婚夫带不三不四的女人进门呢。\"魏颖看着姜云峰理亏,赶忙转移话题, “你都能进门,”禄爻翘起二郎腿,笑容柔和的看着魏颖,“不是么?” “你、你说什么?”魏颖咬牙切齿的想给禄爻一巴掌,却碍于姜云峰在场,只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靠在姜云峰身后, “你抽什么疯?”姜云峰不敢置信的看着禄爻, 从把禄爻接下山的一个月,她一直是畏手畏脚、唯命是从的胆小模样,可是最近她的行为太反常了。 “别吵,你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都靠喊吗。”禄爻俯身拿走姜云峰面前的茶壶, 给自己倒了杯茶,握在手里, 上等骨瓷,也是禄氏的。 “哦、对,靠禄氏。” 禄爻微微抬头,一双黑眸瞥向坐对面的姜云峰。 姜云峰被看的发抖,他仿佛又看到那个六岁的小姑娘,怎么打都不求饶, 即便浑身是血,也依旧语气淡淡的对自己说,“丧尽天良无善终!” 魏颖见姜云峰发愣,用胳膊肘杵杵他, “我不管你发什么疯,”姜云峰回过神,也放缓了语气,“贺家叫我们明天过去。” “嗯。”禄爻摩挲着茶杯, “禄爻,你这样嫁进贺家是要吃亏的。”魏颖一副好继母的语气,“虽然你没有跟你父亲姓,但终归是姜家的孩子,代表着姜家。” 禄爻指尖一松,手里的茶杯落在桌上,滚烫的茶水溅到魏颖的裙子上, 魏颖尖叫着跳起来,脑袋上的珠宝首饰也跟着掉。 “你先进了姜家的门,再和我说这话吧。”禄爻站起身,不屑的看着跌坐在沙发上的魏颖, “你怎么和你阿姨说话呢!”姜云峰搂着哭哭啼啼的魏颖, “难道打狗还要看主人?”禄爻幽幽的冲姜云峰笑了一下, “你知道就好!”姜云峰道貌岸然的直起身, 魏颖不满的掐了一下他后腰上的肥肉,姜云峰立刻改口, “你最好老实点,不要想着做什么没用的事!” “目前还不到时候。”禄爻搭上门把手的时候, 又转身留下一句,“管好你手底下的狗,别挡我的路。” 说完,留给姜云峰和魏颖一个窈窕的背影,便离开了。 “这小贱蹄子是不是知道什么了?”魏颖确认禄爻走了,才敢和姜云峰说; “应该不能,况且废物一个,拿着神牌也干不了什么。”姜云峰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还是犯怵,叮嘱魏颖;“让好珍、好邺好好准备。” 禄爻出了门接到山雷的电话, “东西我给师叔了,是阴符。会控制禄阿姨的力量。” “嗯。”禄爻没什么反应的答应了一声,坐上车轻敲方向盘,“核实了么。” “核实了,是因为阵法不牢固,禄阿姨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破坏阵法逃脱了。”山雷顿了顿,小心翼翼的问着,“师姐,你都算到了,是不是。” 禄爻没回答,乌瞳看不出神色,她算到母亲跑掉、却算不到她去哪儿,似乎是她刻意将痕迹抹去了, “知道了。”禄爻发动汽车,“我回家了。” 她这几天太累了 ,明天还有一场硬仗,她要回家补觉。 “我回去给你做饭!”山雷从小就喜欢粘着师姐, 而且他要是不管师姐,师姐肯定不会好好吃饭。 “好。” 禄爻回到家一觉睡到晚上7点,睁开眼时,屋里都是饭香。 “你醒啦!”宋星星穿着睡衣,捧着一盆车厘子,献宝似的递到禄爻跟前, 禄爻接过,“这两天没看到你,你干嘛去了。” “找了个可靠的友军。”宋星星神秘的点了点禄爻的白净的手指,“楼中楼要进军国内,虽然不接受入股,但是可以找人帮忙,到时候给他点好处就行。” “孟良温?”禄爻放下车厘子,去帮山雷端菜, “你怎么知道的!”宋星星惊讶的差点筷子都没拿住,“你又算了?” “没算。”禄爻招呼山雷坐下,拿起筷子给宋星星加了根蘑菇,“因为孟良温看起来是你的菜。” “只是友军。”宋星星嘴上这么说,但是看着碗里的蘑菇,还是默默的没有碰。 “我明天去贺家,估计是要商量和贺言辞订婚的日期。”禄爻打开啤酒推了过去,又打开汽水喝了一口, 宋星星灌了一口啤酒,“这么快?” 山雷看着宋星星生猛的喝酒方式,默默的又给她递了一瓶, “好孩子。”宋星星摸了摸山雷的脑袋,“这么快就要收拾贺言辞了?” 禄爻无语的看着宋星星, 这个女人、 怎么总是这么快识破自己的计划呢。 “那今晚你可好好挑挑衣服、护护肤。”宋星星狼吞虎咽的扒完碗里的饭,迫不及待的站起来,“现在咱们就去。” 说完,拉着禄爻就回房了、 只留下离线的山雷和看着一桌残羹剩饭双眼冒光的坤子。 第21章 花园偷人 禄爻昨晚被宋星星折腾了半天,又是选衣服、又是做面膜的, 不到10点就把她塞到被窝里, 美其名曰:‘精神饱满去战斗。’ 可是明明晚上才去贺家啊。 宋星星不管那些,直接开启了哄睡模式。 然后禄爻就在宋星星一句句‘爷们要战斗’的魔音绕梁中,入睡了。 “你人呢?!”姜云峰看了眼时间,不耐烦的给禄爻打去了电话; 他早就带着魏颖和姜好珍、姜好邺出门了,左等右等也不见禄爻的身影, “六点的晚饭,你四点半就到了?”此时的禄爻刚刚换好衣服、化好妆,在宋星星的应援声中,带着山雷和坤子出了门。 “我这不是怕迟到么。”姜云峰也意识到自己过于着急了,尴尬地咳嗽了几声, “你要等不及了可以先进去。”说完禄爻就挂了电话。 姜云峰头一次被禄爻挂电话,一时反应不过来, 直到魏颖过来,“那小贱蹄子呢?” “堵车。”姜云峰当然不会说,被禄爻训了。 “堵车还不早点出门,要我说她可直真是山里来的。”姜好珍跟在魏颖身边,气的跳脚, “那现在怎么办?”魏颖看了一眼站在远处不说话的儿子,心疼的催促, “等一会吧。”姜云峰当然不会先进去,人家点名要见禄爻,禄爻没到他到了算怎么回事。、 直到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禄爻还没有出现,姜云峰再次拿起电话, “都在呢?”一双长腿从车门内伸出, 禄爻大概扫了一眼面前的几人, 盛装打扮的魏颖和姜好珍, 中年发福加秃顶的姜云峰, 还有旁边继承魏颖和姜云峰全部优点的姜好邺。 还真是一家人, 大大小小的好像辛普森。 “姐姐也太不懂事,重要场合还来的这么晚!”姜好珍开口不屑的说, “重要场合你穿这样?”禄爻扫了一眼姜好珍,和魏颖长得有6分像,穿着浅粉色的短款蓬蓬裙,满钻手包,和他那个妈有过之无不及,恨不得把全部身家穿在身上。 “妈妈!她怎么这么说我!”姜好珍 “多大了,是不是要换纸尿裤啊。”禄爻挥手让山雷开车离开, “起码我有妈妈可以撒娇!”姜好珍阴阳怪气的挽上魏颖; “目前是。”禄爻静静地看着姜好珍的眼睛,意味深长的丢下一句,大步迈开,直接进了贺家; 姜好珍看着禄爻的眼神,只觉得好像被什么美艳又剧毒的玫瑰,盯上了 “爸爸!”姜好珍气急败坏的向姜云峰跺脚,“这死丫头说…” “闭嘴!”姜云峰看着管家笑脸迎着禄爻,脸色不太好看,“别忘了你今天的任务。” 姜好珍闭了嘴,她不是没听过贺厉帝都佛子的名号, 不过她更想把禄爻的未婚夫抢过来, 她见过贺言辞几次,那样翩翩公子,才配得上他; “禄小姐,快请进!”管家扫过门外的姜云峰几人, 热情的招呼禄爻,“后花园的玫瑰开了,您可以去看看,老爷子吃完药就下来。” 禄爻听着冯叔不动声色的提及玫瑰,点点头, “冯叔,谢谢您。” 她来过几次贺家,对这位头发花白的冯叔印象很好; 姜云峰几人见状也要跟上去,却被冯叔拦住,“几位在客厅喝茶就行。” “好、好。”姜云峰有些尴尬,如果没有禄清风的扶持,他还是暴发户的儿子,所以地位自然不如帝都第一豪门贺家; 如今他能搭上贺氏,也全凭禄爻的禄氏背景。 禄爻走在中式建筑的花园里,打量着考究的亭台楼阁和清溪蜿蜒, “哟,这不是小侄媳吗。”一个调笑的声音从前面响起, 禄爻抬头,看到花架下站着一个高挑的男子, 日落时分,橙红的暮色洋洋洒洒在男人肩头,清厉的眉眼此时也染上柔和, “小叔。”禄爻规矩的叫了人; 贺厉抱着双臂,饶有兴致的看着禄爻,“这些花该修剪了,帮帮我。” “好的、小叔。”禄爻拿起一旁的修花剪刀,站在花架前,却迟迟未下手, 夕阳下,禄爻身着墨绿色飞袖旗袍,露出白净细腻的双臂, 极具攻击性美貌的五官,此时在这中式庭院中,更显皮相和骨相无可挑剔;长发低挽脑后,垂坠的发丝衬得整个人娇软又妩媚; “这是路易十四。”贺厉站在禄爻身后,示意禄爻看着面前的深紫色玫瑰, 坚硬的胸膛紧贴着禄爻的后背,湿热的气息喷到禄爻的耳廓上,“原产法国,据说拿破仑的妻子、约瑟芬皇后生前最爱这种玫瑰。” “玫瑰自开始绽放的同时,也是凋零的开始,”禄爻用剪子的顶端,轻轻触碰娇贵的玫瑰花瓣,“玫瑰的生命、也是它的死亡。” “从绽放到颓败,”贺厉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附上禄爻拿着花剪的手,“凋落的玫瑰才最致命。” 禄爻没有回话,手下剪刀干净利落,直接把花架上的娇艳欲滴的花拦腰剪断,然后回眸抬头,笑容灿烂的看着贺厉; 贺厉的心好像被玫瑰刺了一下,舌尖顶了下后牙,刚要说什么; 就被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 “这个贱丫头上哪儿去了?!” 禄爻听着姜好珍的声音越来越近,突然回身钻到贺厉怀里,“吻我。” 贺厉眼里闪过促狭,一把扣住禄爻的后颈,吻了上去; 只不过是吻在了禄爻的手心, 然而贺厉并没有被打断,反而更缠绵, 虽然只是吻了手心,不过吻的又欲又深情, 可是禄爻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姜好珍那里, 贺厉太高大强壮,自己又太过娇小,这个角度,恐怕好珍怕看不到自己, “腿。”禄爻一手挡在唇前,一手搂着贺厉的脖子, 贺厉立刻会意,大掌将禄爻的腿扣在自己大腿旁,露出禄爻的裙摆。 只不过两人身高差的有点多,所以贺厉直接把禄爻抱起,一手拖住她的屁股, 姜好珍看着那雄性意识满溢的背影,绝对不是贺言辞, 而且那露出的墨绿裙摆,一看就是禄爻。 她想掏出手机拍下禄爻出轨的证据, 才发现手机还在屋里,急忙小跑着回屋拿。 看姜好珍一走,禄爻一把推开贺厉,“带我走。” “遵命。”贺厉轻咬了下禄爻没来得及拿走的手指, 沉迷着手指上的淡淡玫瑰香,托着禄爻的屁股,一下把她扔进窗里,二人从后面上了楼; 然而对这一切毫不知情的姜好珍进屋就大喊大叫, “爸爸,我看到姐姐在花园里和别的男人偷情!” 第22章 饭桌风波 “不要胡说!”姜云峰听完,脸色不是很好看, 姜氏现在财政危机,他指着禄爻和贺言辞的婚事,能够借贺氏的力翻身, 本来一直用禄清风拿捏禄爻,可是禄清风跑了, 虽然消息封锁的及时,但是要是被禄爻知道了,可就没了筹码。 “你快跟我去看!”姜好珍不由分说的就去拉扯姜云峰; 一直站在门口的冯叔,眼神带着警告,“姜总还是要管好家里的嘴。” 堂堂姜氏总裁被贺家区区一个管家训了, 姜云峰自然不高兴,可是毕竟他不敢惹贺家的人, 只能把气撒到姜好珍头上,他抬手给了还在拉扯自己的姜好珍一巴掌, “给我闭嘴!” 姜好珍趔趄的摔倒在地,捂着被扇肿的半边脸,“爸爸、你为了那个贱人打我?” 姜好珍一脸不可置信,爸爸这么多年对自己一直疼爱有加,连句重话都没有说过, 今天却为了一个没妈的禄爻打了自己! “妹妹这是怎么了?”禄爻站在楼梯上,故作吃惊的看着楼下, 其实她已经躲在旁边看了半天好戏了。 姜好珍看着禄爻,眼底是遮不住的慌张,“你、你怎么会在这?” “禄爻来看我的伤。”贺言辞从禄爻身后走过来,言语里夹杂着愧疚; “可是、我明明看到这贱丫头和一个男人…” “不会说话就闭嘴!”姜云峰又一巴掌扇到刚站起来的姜好珍脸上, “你肯定从后面偷跑上去的!”姜好珍捂着脸,恨恨的盯着禄爻, 她绝对不会看错的,花园里的男人身材精壮,穿着白衬衫黑西裤, 贺言辞略显瘦弱,穿着蓝色衬衫。 禄爻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贺言辞,似乎是不知道怎么说, 就被他开口接过去了,“禄爻一直在我那里。” 其实,禄爻和贺厉上楼后,路过贺言辞门口,听见房间里他正和秦雅瑶腻歪; 楼下的争吵声太大,他推门出来看情况时,正撞到门口的禄爻, 禄爻红着眼睛说在自己门口站了半天, 给贺言辞造成时间错觉,让他以为禄爻一直在他这里; 姜好珍还想说什么, 却被一直坐在角落没有说话的姜好邺叫住,“好珍,该吃饭了。” 姜好珍顿时噤了声,她真的很害怕这个哥哥; 众人在冯叔的带领下,在餐桌前落座, 仿佛刚刚的闹剧从未发生。 “爻爻,别和好珍计较。”姜好邺坐在禄爻右手边,悄声说; 禄爻侧头看向姜好邺,他继承了姜云峰年轻时的俊朗、还继承了魏颖风情的眉眼, 多年的高等教育,让他由内而外散发着绅士风范, 可是那双眼睛,却透着狠辣, 和贺厉不同,这个人是没有底线的。 “好的、哥哥。”禄爻甜甜的微笑; 姜好邺亲昵的捏了下禄爻的手, 坐在对面的贺言辞没有看到,倒是被从楼上姗姗来迟的贺厉看见了, “人到的不少。”贺厉双手插兜,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一如他的身份,位高权重的上位者; 他身后跟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没有吱声,直直掠过他,“禄爻,扶我下楼。” “是。贺老爷子。”禄爻起身搀着贺老爷子下楼; 等伺候贺老爷子坐好了,贺厉依旧站在原地没动, “还不滚下来。”贺老爷子抬头扫了一眼, 贺厉直勾勾盯着,站在贺老爷子身旁的禄爻,“没人扶我下楼么?” “去请你小叔下来。”贺老爷子对贺厉这种行为见怪不怪, 只要是贺厉的要求,不管有理无理,他都是无条件答应; “是,爷爷。”禄爻一边上楼,一边心里暗骂, 自己招谁惹谁了,这么一会都爬几趟楼了, 她的腿就不是腿么? 贺厉看着一脸恭顺的禄爻,语气轻佻,“劳烦小侄媳了。” “不麻烦。”禄爻走在贺厉身后,看着他那建模的身材,十分想一脚给他踢下楼; 直到贺厉坐在贺老爷子旁边,冯叔才安排人上菜。 席间,姜好珍在贺厉和贺言辞身上来回打量, 明显贺厉各方面条件都远超贺言辞,可是他但是看起来就不好惹, 妈妈说过要找好拿捏的男人, 她还是更喜欢贺言辞。 今天贺建成出差,贺言辞的母亲又出国旅游, 所以贺家这头只有贺老爷子、贺厉、贺言辞, 秦雅瑶自然是上不了桌的,只能一直呆在楼上的房间。 席间基本都是姜云峰在说话,偶尔魏颖搭腔, 贺厉低头鼓秋手机,贺老爷子垂眸吃饭, 大部分人都没有说话, 禄爻看着一大桌的山珍海味,没什么胃口, 她感觉不太舒服,从一进贺家的门开始。 气氛诡异,各怀鬼胎。 “禄爻,和我上来。”饭后,贺老爷子没管姜云峰他们,只招呼了禄爻, 禄爻闻言跟了上去, 贺老爷子看着跟在禄爻身后的贺厉,想说些什么,又闭上了嘴, 二人随贺老爷子进了书房,禄爻站在门口等着贺老爷子发话, 贺厉看了一眼站着的禄爻,拉着禄爻大摇大摆的坐下了; 贺老爷子皱了下眉,却没说什么, “你会算卦么。” 贺老爷子语气带着些说不明的叹息, 对外贺厉是他领养来的儿子,其实贺厉是他的孙子,是他最看好的儿子的后代。 他付出了百分之一万的心血去教育,但是教育方式过于血腥,间接害死了他的父母, 自那以后,贺厉性子就变得心狠手辣、阴晴不定。 贺厉对贺氏的管理能力,他都自愧不如,可是贺厉一直记恨自己, 他怕自己归天之后,贺建成一家也难以幸免, 他曾经请禄爻的外公为自己算卦,可是他婉拒了; “我不会算卦。”禄爻从沙发上站起来,低头鞠躬。 他们这行有规矩,坏事做尽之人,是不能算的, 而且外公都没给他算,她就更不能算了。 “那你会什么,看相、推命…”贺老爷子不甘心的追问,想从禄爻身上看出些什么, 他不信禄老头会什么都不教给禄爻。 贺厉翘着二郎腿,点了根烟,“都快入土了,还放不下你那宝贵儿子呢。” “混账!”贺老爷子被戳中心思,恼怒的想要发作, 可是碍于禄爻在场,还是稳稳当当的坐了回去,“我就是问问。” “没能帮上贺老爷子。”禄爻装作愧疚的低下头; 贺老爷子若有所思的看着禄爻,随后开口, “你和言辞的订婚宴就在下周吧。” 第23章 红鸾星动 禄爻低着头不禁笑出声音, 秦雅瑶住进贺家,他不信贺老爷子不知道这件事, 而且她已经表明了自己什么都不会, 贺老爷子还执意要自己和贺言辞下周订婚, 这么急着办订婚宴,恐怕这老头已经对贺厉起了念头。 “我很开心,谢谢爷爷。”禄爻压下心思,再抬头时已然一副欣喜的模样, 贺厉看着禄爻,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小废物没什么用,恐怕帮不了贺建成,给我吧。” “你要她做什么?”贺老爷子端着茶碗吹了一口,眼睛再次打量起禄爻, 美艳、乖巧。 可是那双眼睛令人发甚、。 “破坏别人家庭。”贺厉扔掉手里的烟,难得带上笑意, “和您老做一样的事。” “你!”贺老爷子气坏了,茶碗一扔,指着贺厉的鼻子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什么, “您知道的,”贺厉拉起禄爻,起身向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回过身淡淡看着椅子上激动到喘不上来气的老人, “抢走贺家的一切。” 禄爻看着明明是笑着的贺厉,却觉得他此时被悲伤和恨意包裹, 贺厉拉着禄爻走出门,“冯叔,叫医生。” “是、九爷。”冯叔平静的低下头,似乎早有预料,并没有惊慌。 贺厉拉着禄爻一路上了楼,走到了尽头的房间。 进门后一把摔上门,将禄爻紧紧的抱在怀里。 屋内漆黑一片,安静的似乎听到贺厉因为压制愤怒的喘息; 禄爻没说话,任由贺厉抱着站在那里; “别怕。”贺厉语气闷闷的,听不出来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对禄爻说。 “不怕。”禄爻知道贺厉在说什么,瘦弱的手指顺着贺厉的脊背,一下一下轻轻的安抚着。 “你要嫁给贺言辞吗。”贺厉声音冰冷,甚至有些让人悲伤。 “你会听话的,对么?”禄爻任由贺厉像吸猫一样搂着自己, 贺厉从禄爻的怀里抬起头,一双眼睛明明满是愤怒,搂在禄爻腰上的手,却丝毫没有用力, 他就静静地看着禄爻的黑曜石一般的眼睛, 禄爻眉眼带笑的等待着贺厉的回答, 温柔、致命 却极度残忍。 “对。”贺厉败下阵来, 他说过会做禄爻的狗,为她尽情搏杀。 只要玫瑰不赶走他,他就会听话。 “真乖。”禄爻摸了摸贺厉的头发, “我不会…”话到嘴边又咽下,“嫁给贺言辞的。” 其实她想说她不会让贺厉难过的, 可是,现在他们两个的情况太复杂, 承诺对他们而言,只是枷锁。 虽然,她知道贺厉需要锁链的制约。 “算一卦。”沉默许久后,贺厉似乎平静下来,沉声说; 禄爻走到窗前的茶几上,从包里拿出黑色手帕,“算什么?” 贺厉跟着坐下来,月光洒在他身上,似乎弱化了他的锋芒, “你和我。” 禄爻微征,看着眼前月明星稀的男人, 五年前的贺厉一身戾气,不渴望救赎、只求复仇。 如今,他大仇未报,戾气更甚, 却甘愿为自己收起爪牙。 “是不能算你自己么。”贺厉任由禄爻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打量; 问卦讲求五不算、三不灵,其中有一算就是不算自己; 禄爻迟疑片刻,收回目光, 纤秀的手指打开黑色手帕,拿起三枚铜钱置于手中, 贺厉真的很喜欢看禄爻卜卦, 因摇晃垂落的发丝,在耳侧轻抚, 撩人的狐狸眼紧闭,长睫在眼下煽动, 柔软的唇轻开轻合,似在不断呢喃,却让人听不清楚。 贺厉猛然想起上次禄爻卜卦后的虚弱,刚想出声制止, 只听禄爻清冷的提醒,“集中。” 贺厉噤了声,看着禄爻一次又一次的摇卦、看卦;周而复始,重复了六次; 月光洒在她肩头,镀了层金光; 玫瑰因虔诚而变得神圣, 世间一切喧嚣都在此刻静止。 直到最后一次摇卦结束,禄爻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铜钱; 贺厉没说话,禄爻看卦、他看禄爻, 良久、 禄爻才从卦象上转移视线,到贺厉通着琉璃光芒的茶色眼睛上。 “不懂。”禄爻坦白, 这是她头一次遇到这种卦象, 篡位者、复仇者、杀戮者。 背叛神明、一身反骨、媚骨天成。 前路未卜、天机难测、冥冥宿命。 “不好?”贺厉挑眉,难掩眼神中的认真; 禄爻摇头, 所有的卦象都指向大凶, 可是,她就是感觉会有生机。 “那就是好。”贺厉笑道,靠回椅背,翘起二郎腿看着禄爻。 禄爻也很佩服贺厉的脑回路, 她拿出手机,只见传来一条信息,只有四个字, “红鸾星动。” 禄爻看了看信息,确定没有看错, 又猛地的抬头看向贺厉, 说卦象是一直在变, 可是二十二年来,这是她第一次星象有变; “我该走了。”禄爻突然觉得慌乱,静不下心; 她3岁就能通过摇卦来预判结果, 她总以为自己能将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直到母亲消失,她才意识到自己没有那么厉害。 所以这么多年她一直努力钻研六爻问卦, 可是,贺厉却让一切脱离掌控。 和贺厉有关的这几卦,她都看不懂卦象。 “我送你。”贺厉怎么会看不出禄爻的慌乱, 但是他觉得,这是好的慌乱。 禄爻跟在贺厉身后出门,正撞见穿着睡衣的秦雅瑶,“你怎么会从、小叔房间出来。” 秦雅瑶住进贺言辞家里,很大部分原因是想要近水楼台,接近贺厉, 可是她住进来才知道,贺厉根本不在这里住, 她来着住了快一周,这还是第一次见贺厉。 “有时间管我从哪儿出来的。”禄爻扫了一眼清凉睡衣的秦雅瑶,往贺厉身前挪了挪,又看向楼下, “还是看看言辞哥哥要从哪儿进去吧。” 贺厉看着禄爻的举动,嘴角上扬, 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小神明,挺会一语双关的。 “你说什么?!”秦雅瑶顺着禄爻的眼神看下去, 只见姜好珍紧紧挨着贺言辞坐着,对他举止亲昵; 秦雅瑶挺着脖子克制自己的语气,下楼的动作还是出卖了她, 似乎有想到什么,回头看向禄爻,“女人还是要自立自强。” “像你一样?”禄爻淡淡的出声, “又立,又强么?” 第24章 我会不会做饭你不知道? 秦雅瑶看着澄明的禄爻,一时语塞, 她只是打着清醒的人设,做着攀附男人的事; 贺厉爱死了这样的禄爻,就好像长久以来自己创造了新的信仰,侍奉着一个随时会陨落的神; 禄爻回头就看到贺厉满怀爱意的双眼, 加快了脚步, 卦象弄得她有些神经兮兮的。 贺厉去开车,禄爻站在门口等他, 刚想出门却被姜好珍一把拉住,“你今天到底和谁在花园。” “你不是想要贺言辞么?”禄爻退后一步,和姜好珍拉开距离,她不愿意和这种人接触, 虽然她是背叛神明之人,但不代表什么人都能靠近, “你胡说什么呢!”魏颖听到二人的对话,瞪了一眼禄爻; “问问你宝贝女儿就知道了。”禄爻理了理裙摆;“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眼里的那块肥肉,可是有人捷足先登了。” “妈,回家再说。”姜好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魏颖身后, 魏颖明显对这个儿子有所忌惮, 禄爻奇怪的打量着姜好珍和魏颖,她们母女为什么会这么惧怕姜好邺, 那是一种下意识的恐惧, “爻爻,我送你出去。”姜好邺说完,不由分说的拿过禄爻手里的包,向门口走去,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禄爻不想与姜好邺有过多的接触,说罢就想要从他手里拿回自己的包, “听爸爸说,你和贺言辞下周订婚。”姜好邺拿着包的手向后躲了躲,面带和煦微笑,语气温柔,却总是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禄爻看着贺厉的库里南开过来了, 她不怕人看到她和贺厉,但是下意识的就是觉得不应该让姜好邺看到, “我要走了。”禄爻说完,想要拿回自己的包, 姜好邺看着面前纯黑库里南半降的车窗,露出一个绅士的微笑,把禄爻的包递到她手里,“替我和贺言辞小叔问声好。” 禄爻回头,看了一眼贺厉的车,车窗已经摇上了, 她什么都没说,就上了车。 说完,油门踩到底直接冲了出去,只留给姜好珍母女二人一串尾气; 姜好珍刚刚透过副驾驶的车窗,驾驶座的男人有些眼熟, 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我饿了。”禄爻侧头看着开车的贺厉, 这是她第一次看贺厉开车, 单手把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撑在车窗上, 极具张力的腕骨上挂着墨色佛珠。 “吃什么?”贺厉勾勾嘴角,趁着等红绿灯,侧过身凑近禄爻, 禄爻下意识的瑟缩,才想起来身边是贺厉, 又放松下下来,“你会做饭么?” “我会不会做饭,你不是知道么。”贺厉向前靠近几分, 禄爻感受着面前温热的气息,那夜的旖旎跃然眼前, “绿灯亮了。”禄爻生硬的转移话题,她怕被贺厉发现自己红了的耳朵。 贺厉假装没看到小玫瑰的红色花瓣,语气松快的说,“去超市,买点菜。” 贺厉把车停到超市停车场,二人上了楼, “想吃什么?”贺厉推着车,把禄爻拉到身侧,让她站离冷柜, “想吃让人心情好的。”禄爻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食材,东瞅瞅西望望, 她对做饭一窍不通,从小到大, 除了在姜家的那几年, 在山上都是饭来张口, 现在搬回山下,身边还有贴身保姆山雷的照顾。 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她想吃点高热量的缓解情绪。 “我以为你会吃素呢。”贺厉拿了两盒牛排放到购物车里, “和尚才吃素。”禄爻嘟囔一句,踮脚去拿最上面的冰激凌, “你当然不是吃素的。”贺厉抬起胳膊,拿下了最顶端的抹茶冰激凌。 冷冻柜冰凉的空气在禄爻身前, 身后是贺厉温暖的怀抱, 禄爻形容不了此刻的心情, 她只觉得有什么向她汹涌而来。 “走吧,不吃素也要荤素搭配。”贺厉看着发呆的禄爻,好笑的抓住她还未收回的手, 贺厉和禄爻并肩走在超市里, 两个人偶尔开两句玩笑,偶尔又站在零食柜前, 禄爻拿着两种零食比对,贺厉就站在身边,眼角带笑耐心的看着禄爻 等到禄爻终于决定好,把选择的零食放到购物车里的时候, 贺厉会推着车跟上,再随手把她刚刚比对淘汰的零食扔到购物车。 所以就导致最后两个人结账的时候,手里拎了两大兜。 “我拿一个吧。”禄爻看着都有自己一半高的购物袋,伸出手, “一会拎蛋糕就好了。”贺厉一手一个购物袋,走在前面示意禄爻跟上。 “什么时候订的。”禄爻站在蛋糕店前,等着营业员把预定的蛋糕拿出来, “你看着一桌子菜发呆的时候。”贺厉从营业员手里接过蛋糕,另一只手一起拎着两个购物袋, 禄爻想要接过蛋糕,却被贺厉躲开了, “车钥匙在裤兜。”贺厉两手都是东西,说完身子还往禄爻面前凑了凑, 禄爻还没有意识到什么,伸手就往贺厉裤兜里掏, “别乱碰。”贺厉灼热的气息扑在禄爻耳侧, “你别乱动。”禄爻越是着急,动作越是毛躁, “嗯…”贺厉闷哼一声, “我不是故意的…”禄爻也不敢动了, “没看出来。”贺厉只觉得让禄爻拿钥匙是个错误, 他只是想逗逗小玫瑰,没想到是自己的豆豆被逗逗了。 禄爻红着脸拿出钥匙,贺厉把东西放到后备箱, 两个人回到家后,贺厉就拎着东西去了厨房。 禄爻看着面前的拖鞋,毛茸茸的带着大大的兔耳朵, 打量着黑白灰色调的室内,一看就知道贺厉真的在这里住的比较多, “我帮你换?”贺厉把东放到厨房后,看到禄爻还在拖鞋前发呆, 说完不登录要回答,就真的蹲到她身前,抓起她的脚踝, “我自己来。” 禄爻害羞的退了一下,她明明是钓系美人,怎么一遇到贺厉, 就成了被叼的那个。 “是新的。” 贺厉没有理会禄爻的拒绝,抓着禄爻的脚塞到柔软的拖鞋里,“特意为你准备的。” “什么时候准备的?”禄爻扶着贺厉的肩膀, “那晚后的第二天。”贺厉随手把禄爻的高跟鞋放到鞋柜。 禄爻看着贺厉熟练的处理食材, 清澈的水珠蔓延在修长的手指间,顺着泛红的指节间向下流淌,偶尔拨动的指尖细腻又利落的剐蹭着食材, “喜欢?”贺厉把手伸到禄爻面前,还勾引似的动动手指; 禄爻挑挑眉,抓住贺厉的指尖,“这么好看的手,用来做饭正好。” “看来你很喜欢我做的饭。”贺厉张开手,向前去握禄爻的手, 禄爻立刻收回了手,像只骄傲逗弄主人的小猫,“没吃过,不评价。” 被小猫挑衅的贺厉也不恼,只是磨蹭了自己的指尖,倾身靠近禄爻, “那我就多做几次,让你记住。” 第25章 主人永远有对恶犬说不的权利 贺厉说完,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禄爻,然后将洗好的水果递给禄爻, “先去吃,一会就好。” 禄爻没走,拿着水果靠在岛台,欣赏贺厉做饭。 贺厉熟练的备菜、翻炒、装盘,不大会就做了四菜一汤; “尝尝。”贺厉剥好了龙虾肉,放到禄爻的碗里, “你真的挺会做饭的。”禄爻满足的咬着肉质紧弹的虾肉, “可以天天做饭给你吃。”贺厉不停的投喂, 禄爻就好像小仓鼠一样,自己给她什么,她都乖乖吃着, 偶尔遇到不喜欢的,也会皱着眉快速咀嚼咽下去。 贺厉很喜欢这样鲜活可爱的小玫瑰, 她不再是被凡子供至高位的清冷神明, 只是一朵肆意生长的蛮横玫瑰。 贺厉私心的想要多看看这样的禄爻,所以一个劲儿的给禄爻投喂她不喜欢的菜, “你是故意的。”禄爻逐渐放慢吃饭的速度,气鼓鼓的瞪着一脸看好戏的男人, “你不是挺会拒绝的。”贺厉放下筷子,给禄爻倒了杯水。 “你都给我做饭了,我再挑挑拣拣的还是不是人了。”禄爻说完,还是老实的拿起筷子,准备把碗里的食物闭眼咽下, “主人永远有对恶犬说不的权利。”贺厉说着,伸长手越过桌子,把禄爻的碗拿到自己跟前,慢条斯理的吃光。 贺厉按住想要一起帮忙的禄爻,干净利落的把一切整理好, “今晚谢谢你。”禄爻给刚洗完手的贺厉,递了张纸巾, “怎么谢?”贺厉没有接,把手递到禄爻跟前, 禄爻盯着面前还挂着水珠的双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抓着他的手,帮他擦干净, “谢过了。”禄爻表面维系着自己钓系美人的语气, 其实心里已经歪嘴了, 因为贺厉的手,是真的好看, 骨节分明的手指,手背青筋凸起,张力的荷尔蒙拉满,又不失美感, 她不由又想起这双手握在自己腿上的时候。 有了刚刚被禄爻逃脱的经验,贺厉先一步抓住了禄爻准备撒开的手, “我说过,恶犬是需要奖励的。” 已经被水打湿的纸巾,从二人交缠的手中掉落在地, 贺厉冰凉的指尖揉弄着禄爻柔软的手心, 显然恶犬并不满足这点敷衍的奖赏。 “知道延迟满足么?”禄爻动动手指,剐蹭着贺厉的手掌,“恶犬要学会等待。” 贺厉盯着禄爻撩拨的手指,眸色深沉, 他不见天日的深渊,涌入一抹玫瑰色的圣光, 即便是赏赐,他也甘之如饴。 “送你。”贺厉并没有强硬的留下禄爻,但是也没有撒开禄爻的手, 而是就这么牵着她出了门, 学会等待,不代表他不能撒娇。 等禄爻回家时,已经是半夜了, 她一进门就看到山雷和坤子撅着屁股,趴在沙发前,“练功呢?” “师姐,你可算回来了!”山雷听到声音,立马委屈巴巴的爬起来, 禄爻看山雷灰头土脸的有些嫌弃,掠过他先上了柱香才开口,“你好脏。” “你嫌弃我!”山雷更委屈的向禄爻扑过去抗议, “都怪月亮,我把它接回来之后,它就一直躲在沙发底下不出来!” “月亮。”禄爻换下鞋,走进屋里, 淡淡的唤了一声,却不难听出语气里的宠溺和欣喜。 “喵?”只见一只通体纯黑的小猫从沙发底下钻出来,异瞳仿佛月亮照耀雪山。 禄爻坐在沙发上,月亮踩着坤子的脑袋,喵呜的跳到她怀里,亲昵的蹭着禄爻的下巴,嘴里还发出咕噜咕噜满足的声音, “养不熟的小崽子!”山雷气呼呼的给禄爻倒了杯水,然后一屁股坐在禄爻旁边,“我一把屎一把尿给你喂大,你居然这么对我!” 禄爻被山雷的力气弹起来一下,眉眼弯弯的抚摸着月亮漆黑油润的毛发,“自我牺牲教育可不提倡。” “师姐,”山雷突然凑近禄爻,猛猛嗅了嗅,“你好像不对劲儿。” 山雷鼻子很灵,一个人的气场、包括状态他都能闻出来; “可能今天在贺家沾上那些脏东西的晦气了吧。” 禄爻心虚的躲了躲,转移话题,“明天查查姜好邺。” “好。”山雷古怪的瞅了一眼禄爻,打着哈欠回屋睡觉了; 禄爻抱着月亮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的顺毛,不知何时也睡着了, 等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第二天十点多了,她看自己身上盖着毯子,屋里已经没有人了,只有桌子上留了饭; 山雷已经不见踪影了。 她爬起身,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舒适的家居服,就去神龛那里上香、打坐。 这两天山雷和宋星星都被禄爻安排的满满登登, 每天禄爻睁开眼时,家里已经没有人了, 等他们两个回来时,禄爻已经睡了。 “一会和我去趟孟氏呀。”宋星星一大早就把禄爻从被窝里拉出来, “搞定了?”禄爻眼睛都没还睁开,就被山雷按到餐桌前, “你这几天没算算?”宋星星倒像饿死鬼一样,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勺子,等着山雷放饭, “算卦是会消耗血条的。”山雷带着围裙,端着两份早餐放到禄爻和宋星星面前, 这段时间宋星星教他网上冲浪,他学会了不少新知识。 山雷抢出坤子嘴里的狗碗,拿起一旁的猫碗,给坤子和月亮放饭, 直到所有物种的饭都安顿好,山雷才拿着自己的饭坐回餐桌前,向禄爻汇报工作, “姜好邺一直没有参与姜氏的业务,自己创办了公司,主营进出口贸易。” “进、出、口?”宋星星不怀好意的咬字, 禄爻忽略看什么都不上流的宋星星,“他最近跟什么人接触过?” “每天早七晚十的上班,十分规律,也没有私生活。”山雷被宋星星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 “但是,他身上有白大师的味道。” 山雷跟了姜好邺几天,一直没查到什么, 师姐说过,越是干净,就越是不对劲, 所以他昨天假扮应聘的人员,特意与姜好邺擦肩而过,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他确实在姜好邺身上感受到了,白大师的气息。 禄爻垂眸看着茶杯里浮起的茶叶, 那天和姜好邺短暂接触过,那种令人不舒服的感觉,并不是错觉。 “继续跟。”禄爻一早实在没什么胃口,喝了口茶,就洗澡换衣服和宋星星出门了。 …… “她就是你合伙人?” “他就是你合伙人?” 宋星星和孟良温异口同声,盯着彼此身边站着的禄爻和贺厉, 这两天宋星星和孟良温沟通合作细节的时候,都说自己还有位合伙人, 一想就是这二位。 贺厉踱着步子走向门口的禄爻,带着佛珠的手,伸向禄爻。 “合作愉快?” 第26章 情敌登场 “愉不愉快,还要看合同。”禄爻笑着看了眼贺厉的佛珠,径直走进孟良温的办公室。 贺厉一脸爽到了表情,收回手,看着禄爻窈窕的背影, 禄爻今天穿了一身新中式的套装,宽松的纯白暗绣对襟上衣,搭配同色系的真丝包臀裙,长发用根玉簪挽在脑后, 随着动作,手腕上的冰透翡翠珠串滑落, 她坐在那里,上挑的狐狸眼带着清冷,攻击性的美貌在气质的穿搭下,好似秋下明月,闪耀着柔和而模糊的月光,却丝丝渗入心脏。 孟良温斜了一眼贺厉不值钱的表情, 堂堂帝都佛子、高岭之花,实则沾满杀伐的煞神, 居然也有坠入爱河的时候。 宋星星同样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在禄爻身边坐下, 她就说,没有男人能逃出禄爻这个钓系美人的饵。 “喝茶喝茶。”孟良温狗腿的给禄爻准备了上好的茶饼, 除去禄爻是自家兄弟的情感开关之外, 禄爻可是自己的财神爷, 楼中楼的名声谁不知道,国内一直都想搭上这条线, 如今让自己薅上了, 即便不入股,也能收获好名声和极高的关注度。 “你看看合同还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孟良温拿起刚起草的合同,递给宋星星。 “没问题。”宋星星仔细看了一遍合同,又递给禄爻, 禄爻看了一眼,直接拿着笔签了字, “那就合作愉快了!”孟良温心满意足的伸出手, “这下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宋星星一把握住孟良温的手,难掩语气里的兴奋, 孟良温一头雾水的回头看向贺厉, “孟良温!楼中楼不能签!你知不知道,楼中楼其实…”季云安着急忙慌的踢开孟良温办公室的门, 就看到握着手的孟良温和宋星星, 还有靠在窗边的贺厉、坐在沙发慢悠悠喝茶的禄爻, “其实什么?”宋星星握住孟良温想要抽回的手,慢悠悠的回头看向季云安, “我是想说…”季云安不自觉的吞了下口水,“我是想说孟氏不够资格,配不上楼中楼。” 说完,季云安就向后退步,想要假装自己没来过, “楼中楼也涉猎情报收集的生意。”贺厉事不关己的坐到禄爻身边, “情报收集?”孟良温视线转移到宋星星脸上,他头一次在女人身上栽跟头, “准确的来说,是对重要信息的汇总、核实、分析再整理,之后合法流通。”宋星星松开孟良温的手,大咧咧的坐到孟良温的老板椅上, “那不就是情报贩子么!”孟良温眯着眼睛,打量着宋星星, 宋星星伸出食指,正红的指甲在空中左右晃了两下,“现在都叫信息有偿交流。” 说完,宋星星又轻声细语的说,“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选中孟家,真以为是你的美貌?” 过去的年代,孟家在帝都只手遮天,在后来的时期,才改良归正的, 只不过还养着一批身手不错、各显神通的人, 这都是宋星星调查完的结果, 所以她才会在所有投诚者中,选中了孟良温。 “我记得你前天在床上的时候,还夸我…”孟良温长指蹭了下唇,俯身到宋星星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禄爻淡定的挑眉喝茶,贺厉也是早有预料, 虽说孟良温是个花花公子,身边女人不断, 但是让女人近身还是头一次。 “床上?夸你?”只有季云安愣在原地, 他好像错过了好几章的内容,随后一脸迷茫的向贺厉渴求知识,“夸什么?” “夸你用不上的吧。”贺厉看着宋星星和孟良温当众咬耳朵,又回头看向身边的小玫瑰, 禄爻没想到,贺厉和自己的好友在一起时,小嘴儿像淬了毒一样。 “孟总,优涵小姐来了。”孟良温的助理敲门进来,后面跟着林蒙和保镖队长,蒋宇。 蒋宇经过还站在门口发呆的季云安时,侧头看了一眼, 林蒙一进屋,看了眼屋内配置,又看了眼沙发上端坐的禄爻, 擦了擦额前并不存在的冷汗, 走上前向贺厉汇报,“叶婉媃来了。” 贺厉侧头看向禄爻, 不知何时贺厉的佛珠交到了禄爻的手里,纤长如玉的秀指轻轻拨弄着墨黑的佛珠, 时隔五年,这串佛珠再次回到赐予者手中, “看我做什么?”禄爻勾唇,回眸与贺厉对视,乌黑的瞳孔透着莹莹的光。 “当然得看你了,”宋星星一把推开孟良温,“叶家专门培养名媛,从小就作为豪门太太培养,接受各种高等教育,这一辈的叶婉媃就是作为贺家太太培养的。” “看出来你是情报头子了!”孟良温看了一眼面色不改的贺厉,又急忙捂住宋星星要继续的小嘴儿,“这小嘴儿一点不白长!” “是来找情郎的。”禄爻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垂眸抚弄着佛珠, 这佛珠少说有百年历史,是禄爻很小的时候,一位高僧赠与的, 高僧那时只留下一句: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后来禄爻又转赠给了贺厉, 通体油亮、触之柔滑温润, 看得出贺厉很珍惜这串佛珠。 “贺太太已经有人选了。”贺厉翘起二郎腿,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懒散的看着小玫瑰。 “哥!我带婉媃姐来玩啦!”一道青春活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孟良温的助理默默的退到林蒙身后, 孟总办公室平时都没有这么多人, 这一来就是神仙打架, 就连孟总都不敢惹的贺二爷,此时都要看沙发上那位小姐的眼色, 这个时候,只能林蒙上了,谁让他挣得比自己多, 这个险恶的社会,回报和风险是成正比的! 林蒙眼见孟良温的助理把自己推出来挡刀, 再想想银行卡那些零, 硬着头皮张嘴,“二爷,您看让她们进来么?” 林蒙真心喜欢禄小姐,所以叶婉媃到他嘴里也就成了她们, “问她。”贺厉冲禄爻扬了下巴, “禄小姐…”林蒙摆明阵营的改口,倒是取悦了屋内的几人, “孟总的办公室、孟总的妹妹,当然问孟总。”禄爻懒洋洋的向后靠在沙发里,把问题推回去,毕竟这是孟良温的地盘,她不好擅做决定, “我的地盘就是贺厉的地盘,贺厉的地盘自然也是禄小姐的地盘!”孟良温看好戏的坐在了老板椅的扶手上, 别问,问就是绅士风度, 绝不是让着宋星星。 “那我呢?”宋星星嫌挤的往旁边串了串, “美人计的账算完再说。”孟良温捏了下宋星星胳膊上的软肉, “快,小神婆,我想看看叶家培养的太太专业户到底怎个事!”宋星星心虚的求助禄爻, “小神婆?”贺厉饶有兴趣的撑着下巴,侧头调笑重复, 宋星星私下总会给禄爻起各种各样的外号,什么小神婆、神算子、爻爻、娇娇怪之类的, 禄爻不理贺厉,示意林蒙。 “进来吧。” 第27章 完啦,你坠入爱河了 “是,禄小姐。”林蒙麻利的跑去开门, “哥!怎么这么久才开门!你是不是又在办公室藏了美女!”孟优涵掐着腰站在门口, “什么叫又啊!”孟良温贱兮兮的搂着宋星星的肩膀,“别听小孩胡说。” “真的有美女!”孟优涵一个箭步冲到办公桌前,星星眼的看着孟良温怀里的宋星星, “姐姐,你好漂亮啊!比我哥原来身边的女人好看不知道多少倍!” 宋星星眉眼带笑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齐刘海娃娃脸,穿着低饱和粉的小香风套装,好像盲盒里的小手办, 也收敛了平时御姐的做派,放软了语气, “妹妹,你哥身边原来有多少女人啊。” 孟优涵这点和她哥孟良温是一样的,就喜欢美女, 宋星星今天穿了件一字肩修身长裙,长直发披散在波涛汹涌前, 眉眼大气又柔和,说起话来也温柔的不行,直接把孟优涵钓的想翘他哥墙角, “孟优涵!”孟良温深知自己亲妹拜美的德性,急忙叫停,“还不跟你贺厉哥打招呼!” “贺厉哥来啦!”孟优涵其实只比孟良温小两岁,只是看起来很小,说起来比宋星星还大一岁呢。 “叫人。”贺厉轻敲扶手,提醒盯着禄爻入神的孟优涵, “神仙姐姐?”孟优涵目瞪口呆的看着禄爻, 她没见过这么完美的女孩子,是个宋星星完全不一样的美, 不同于宋星星温柔御姐的气质, 禄爻是那种看一眼就直接被勾走魂的媚骨,不用说什么,坐在那里就是行走的狐狸精, 却又偏偏透着一股子清冷到甚至圣洁的气质, 净白无暇的巴掌脸,一双媚眼如丝的狐狸眼,精致小巧的鼻尖下是晶莹润亮的绯唇,一看就很好亲。 “比你小两岁。”贺厉领地意识极强的往禄爻身边贴了贴, “你不懂!贺厉哥,漂亮的都叫姐姐,叫妈妈也不是不行!”孟优涵早就忘了跟自己一起来的叶婉媃,一撅屁股就要往禄爻身边坐, “是么?”贺厉倾身凑到禄爻耳边,“姐姐。” 禄爻只觉得耳垂被烧起来一样,但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只是微乎其微的侧了下头, 小声嘟囔了一句,“你等着。” 贺厉听着禄爻娇滴滴的软糯,情不自禁的捏了一下她泛红的耳垂。 孟优涵撅着的屁股停在半空中,眯着杏眼盯着贺厉,“完啦,你坠入爱河啦!” \"是谁坠入爱河啦,涵涵。\"一直站在门口,没人在意的叶婉媃,轻轻柔柔的开口了。 屋内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众人的目光也顺着声音集中, 只见叶婉媃拎着最新款的香奶包包,穿着淡蓝色系的包臀裙、真丝衬衫,长发染成浅栗色,与那双浅瞳相得益彰, 眉眼出落的是好看的,但也仅此而已,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乍一看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但是在座的都是人精,细看就会发现,叶婉媃一切的刚刚好,就像是根据系统设定好的一样。 伪善、虚假。 “没有没有,婉媃,快进来。”孟优涵狠心从沙发上挪起屁股,拉着叶婉媃走了进来。 孟优涵从小就被孟家保护的很好,作为孟家的独女,又是孟氏夫妻的老来子,说是掌上明珠也不为过。 小时候跟着孟良温出去玩,不小心落水,还是叶婉媃不顾冰天雪地,直接跳下去救了她, 从那时起,善良单纯的孟优涵,就把叶婉媃当做最亲密的姐妹了。 “我是不是打扰到各位了。”叶婉媃任由孟优涵拉着进了屋, 但是并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原地睁着小鹿眼,眼神若有若无的落在贺厉身上。 “坐吧,都是朋友。”孟良温看不惯叶婉媃的做派, 常年混迹圈子的他,怎么会看不出叶婉媃打的什么牌, 他们几个其实都看不惯叶家把女儿当做交易,培养豪门太太的做派, 不过碍于叶婉媃对妹妹的救命之恩,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是良温哥的咖啡,”叶婉媃迈着步子把咖啡放到孟良温前, 又拿出一杯咖啡,踱步到贺厉面前,“贺厉哥哥,这是你的double shot。” 良温哥、贺厉哥哥,称呼立现远近, 孟良温的就是咖啡,贺厉的就是double shot, 禄爻拨弄着佛珠,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叶婉媃将咖啡端到贺厉面前,等着贺厉接过去。 “喝茶。”贺厉像是看不到叶婉媃举着的手,俯身给禄爻添了杯茶, 禄爻看着面前被贺厉填满的茶杯,没有动,只是摩挲着手中的檀木。 叶婉媃也不尴尬,将咖啡放到贺厉面前,又将手中的蛋糕放在禄爻前的茶几上, 随后挨着贺厉,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今天这么多人在,所以只带了4份下午茶。” 声音柔柔的说着不周到的歉意,意在指谁不言而喻。 “婉媃,这正好咱们四个女孩子一人一块呀,怎么不够呢。” 孟优涵不懂那些弯弯绕绕,自动把在场男士归类到不吃甜食的那一堆。 “你吃哪块,我给你拿。”孟良温不能说对宋星星一见钟情,也差不多了, 再加上这段时间的接触,对宋星星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和自带沙雕属性的性格十分欣赏, 所以自从那一晚深入深出的交流之后,他对宋星星殷勤的很。 “不用了,这都安排好了,我们这些外人就不夺人所好了。” 宋星星特意咬着‘外人’二字,美背向后靠在孟良温的专属老板椅上, 叶家的那些事宋星星门儿清,就算结婚生子了,也可以离了再嫁, 不过看叶婉媃这做派,恐怕是为了贺厉来的。 “外人?”孟良温下意识瞥了一眼叶婉媃,又朝向宋星星,“反正我已经把你当内人了。” “不要脸!”宋星星啐了一口狗腿孟,她当时也没想到,怎么睡一觉,还把帝都贵公子孟良温睡出第二人格了。 孟优涵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女人敢这么对自己哥哥,顿时对宋星星的滤镜又加了一层, “美女姐姐,你是哥哥的内人,就是我的内人!” 她一定要好好为自己找个,漂亮厉害的嫂子。 宋星星杏眼带柔,孟家这么会攀关系是遗传的么? “小妹妹,姐姐不喜欢绿茶,这里绿茶味太浓,姐姐得出去散散。” 说罢,宋星星起身,理了理裙子, 为孟良温量身定做的办公桌,都挡不住她那一双逆天的黑丝长腿, “禄娇娇,茶喝的够多了,咱们外人得走了。” 第28章 管好你的女人 被点名的禄爻垂眸打量着佛珠,似在思考着什么, “娇娇?”贺厉上挑着尾音,挑眉看向身旁的小玫瑰, 是挺娇的, 一碰就掉小珍珠。 听着贺厉语气里不易察觉的温柔,叶婉媃细细打量着禄爻, 陆? 帝都是有个陆家,但是没听说过有这个年龄的女儿; 倒是还有一个禄式, 不过听说已经被流放到上山了。 眼前这个女人,娇媚如花,怎么看也不像是从山上下来的, 叶婉媃细细打量着,才发现禄爻手里的佛珠,正是贺厉的那串, 这串佛珠,贺厉不是从来不让人碰么。 “走了。”禄爻把佛珠递到旁边,却半天没见人接,于是不解的回头, 正对上贺厉那双深邃得要命的桃花眼, 贺厉起身,没有直接去接佛珠,而且连佛珠带禄爻的手指全部握在手里, “一起吃个饭,庆祝合作成功。” 禄爻抬起小脸,任由贺厉拉着,也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对对对,刚才就是这么安排的!”孟良温立刻贴上宋星星,生怕被扔下, 宋星星挑挑凤眉,眼神询问禄爻, “神仙姐姐,我还没有和你待够呢。”孟优涵可怜巴巴的看向禄爻, 她虽然明白叶婉媃对贺厉的情感, 但是不妨碍她和仙女贴贴啊,而且她能明显感受到贺厉哥对仙女姐姐的独宠, 她也算是被贺厉哥看着长大的, 当然要助攻了! “吃什么?”禄爻顺着贺厉的手起身,一副傲娇的小表情, 好像只要贺厉说的不对,下一秒她就带着宋星星,让这两兄弟独守空房, “当然吃…”孟良温准备抢答,但是心里没底,又冲着宋星星挤眉弄眼, “望海。”贺厉接上, 望海是帝都有名的高档海鲜餐厅,融合了各种口味, 昨天给禄爻做了龙虾,她看起来很喜欢。 “走吧。”禄爻递给宋星星一个眼神, 宋星星黑丝一晃,来到禄爻身边,把她搂在怀里往外走, 宋星星本来就高,即便禄爻穿着高跟鞋,也依旧堪堪到她耳下, 孟良温怨妇的眼神投向贺厉, 却不料贺厉正用那双冷的吓人的眼神斜着他, 仿佛在说,管好你的女人。 随后阔步跟上, “等等我啊!”孟良温硬着头皮小跑跟上,还不忘招呼自己那个胳膊肘拐来拐去的妹妹, 才发现自己那个拜美妹,早就跟着宋星星和禄爻屁股后面跑了, “一会她坐你车。”走到门口的时候,孟良温才想起来被遗忘的季云安, 低声嘱咐了一句,就追出去了。 “她?”季云安还没问清楚,屋内就只剩他个站在原地的叶婉媃了, “云安哥。”被抛下的叶婉媃倒是依旧保持姿态,丝毫没有被孤立的尴尬和不快,冲着门口文质彬彬的季云安得体一笑, “走吧。”季云安说完也走了出去。 季云安只是迟钝,但不是傻, 叶家做什么生意他也有所耳闻,叶婉媃跟着他们几个,也是因为都是适婚年纪, 她有意贺厉,但不代表非贺厉不可。 “上车。”贺厉从林蒙手里拿过钥匙,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我要和星星在一起。”禄爻罢工的一动不动,眨着媚眼, “禄大小姐,星星我先借走了哈。”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孟良温眼疾手快的把宋星星塞到车里,并锁了车门, “孟良温!你这是强抢贵女!”宋星星倒是不怕禄爻被占便宜,只是单纯的不想自己被孟良温占便宜而已。 “这是霸道总裁强制爱!”孟良温伸手就要去捂宋星星的嘴, 孟优涵夹在中间,看了一眼那头鸡飞狗跳的改造布加迪,抬脚就往贺厉这头来, “找你哥去。”贺厉说完搂着禄爻上了车,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只留孟优涵在原地一脸尾气, “孟小姐,您可以坐季医生的车。”林蒙十分理解此时孟优涵的心情,好心上前提醒。 “我就不信我桑塔纳追不上布加迪了!”孟优涵开着自己的小破车,直接追了出去。 孟优涵的技术是圈内有目共睹的,开一辆撞一辆, 虽然说孟家不差钱,但是孟良温和他爹是真心疼自己的宝贝车, 所以干脆翻出了孟爸当年创业时开的古董车,给了孟优涵,美其名曰:传承。 季云安没他们几个撩的快,所以下来时,只看到留着善后的林蒙和蒋宇。 “季医生,二爷他们几位都先走了。”林蒙拿出职业假笑, “我今天扭到手了,开不了车。”季云安摆烂的看着林蒙, 他其实根本就没手扭,只是他并不想单独和叶婉媃呆在一起, 他不相信叶婉媃、也不相信叶家, 保不准会用今天这短暂的单独接触,制造什么事。 “季医生,你看蒋宇开车送您过去可以么。” 自家老板刚才直接交代下午会议取消, 老板泡妞,他善后, 他还有一堆事情要去做。 季云安看了一眼杵在那里默不作声的蒋宇,把车钥匙丢过去,“可以。” 蒋宇接过钥匙,坐上了副驾驶, 季云安跟着坐到了副驾驶,又看了一眼全程体态标准、挂着贤淑微笑的叶婉媃, “上来吧。” “好的,云安哥。”叶婉媃捋着裙子坐到了后座, “给我追上他们!”季云安抓紧安全带,视死如归的交代蒋宇。 蒋宇用余光扫了眼季云安的安全带,一脚油门就原地起射了。 “你挺快啊!”孟良温刚把车停好,就看到旁边季云安的车, “我快不快你试过啊!”季云安脚底虚浮的下了车,扶着车门就开始干呕, 他快的代价,就是一路漂移带急速超车,华丽丽的晕车了。 “你试过?”宋星星把墨镜卡到头顶,玩味的看着孟良温, 不等孟良温回答,就下了车,去找她的禄娇娇, “请吧,我的娇娇大小姐。”宋星星拉开车门,弯着腰伸着手, “谢谢,我的骑士。”禄爻笑眼弯弯,有模有样的扶着宋星星下了车, 贺厉看着禄爻挽着宋星星的手臂走在前面,二人有说有笑的, 如果不是宋星星的打扮,还有宋星星和孟良温那档子事, 他真的怀疑玫瑰是不是被掰歪了。 “贺厉哥哥。”叶婉媃也是在车里缓了好一会才没那么难受, 看着落单的贺厉,她当然不放过这个机会, 贺厉单手插兜,略过叶婉媃。 “我父亲特意交代我,让我见到你之后,给贺老爷子带个好。”叶婉媃不着痕迹的挡住贺厉的视线, 家里虽然有意让她与这几个人接触, 但是从她看到贺厉的第一眼, 她就知道,自己只想嫁给贺厉。 “让他少管闲事。”贺厉视线一直落在前面的禄爻身上,眼内温柔荡漾, 语气却冷漠如冰。 “否则,我不介意让叶家那点破事曝光。” 第29章 你一口一个哥哥,是不是要叫我一声嫂子。 站在一旁的孟良温,眼底也毫无温度, 如果不是孟优涵的原因,他们一定不会和叶婉媃有任何交集。 叶婉媃笑容有一瞬的僵硬,却立刻恢复成那副得体的样子。 “你说你让蒋宇开车干嘛?” 孟良温不再理会叶婉媃,而是走到好不容易直起腰的季云安身边, “蒋宇原来可是雇佣兵,都能用孟优涵的桑塔纳追飞机。” 季云安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贺厉, 贺厉虽然还是一副高岭之花的清冷做派,但是含笑的眼神,就证明孟良温说的没错。 “上楼。”贺厉已经看不到禄爻的身影了, 孟良温也快步跟上, “我下次慢点。”蒋宇不知道从哪里弄了瓶水,拧开递给季云安。 季云安接过水,囫囵的喝了一口, “我先上楼了。” 蒋宇看着季云安有些慌乱的脚步,心生疑惑。 “不好意思,刚去了趟洗手间,来晚了。”叶婉媃推开门, 眼神快速的扫了一眼屋内布置, 三面落地窗环绕,一侧落地窗前摆放着容纳两人对饮的小吧台, 另一侧落地窗前摆放着长型餐桌, 宋星星和孟良温坐在一侧, 禄爻和贺厉坐在一侧, 只剩下两头的主位没有人坐。 “贺厉哥哥,我坐这里是不是不太好。”叶婉媃径直走到贺厉旁边的主位, 宋星星是个有话直说、有茶直鉴的人,“说不好你就不坐了?” “要坐的,毕竟我不能坐在良温哥旁边。”叶婉媃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宋星星, 然后一手捏着袖口,倒了杯水,自然的推到贺厉面前,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做派。 \"我这怎么坐不了?\"孟良温手搭在宋星星的椅背上, 他不怕宋星星不高兴,因为他们都知道叶婉媃是冲贺厉来的, “因为良温哥身边已经有这位…”叶婉媃眼神上下扫过宋星星,缓缓开口,“漂亮小姐。” 孟良温的花花公子作风,大家都有目共睹, 叶婉媃只不过把宋星星当做哪里来的小明星。 听着叶婉媃令人不舒服的断句, “漂亮小姐?我记得叶家多的是。” 禄爻单手撑在桌上,抵着脸颊侧头看向叶婉媃, “对么?叶小姐。” 禄爻原来很少说太刻薄的话,毕竟祸从口出,干她这行是要忌讳犯口业的, 后来师父告诉她:万事有因果; 对方说你坏话是因, 你骂回去就是果。 她自己种恶因食恶果,不算犯口业。 所以她就不是很忌讳了,尤其是看到宋星星被怼,她是一点都忍不了, 她护短的很。 “噗!”孟良温直接笑出声, 都知道叶家卖女儿的行为,但是这么直接的, 禄大小姐还是头一位。 宋星星骄傲的看了眼孟良温, 但是她也已经很久没看到禄爻生气了, “是呀,叶家心疼子女,自小悉心养在身边,怎么会不漂亮呢。”叶婉媃温柔的说着,眼睛却落在了禄爻身上, 她差不多确定,坐在贺厉身边的这个女人, 就是禄氏那个被扔在山上十六年的那个了。 一直抓着禄爻小手把玩的贺厉,这才抬起头,把目光移到叶婉媃身上, 手指刚动,就被禄爻捏住, 是让恶犬等待的指令。 “让你上桌,你还真把自己当人了?”宋星星不能容忍,有人用这十六年攻击禄爻, “这位小姐,我不明白我坐在贺厉哥哥身边,有什么不对?” 叶婉媃不卑不亢,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你一口一个哥哥,那是不是要叫我一声嫂子呀。” 禄爻坐直身体,翘起二郎腿,唇角含笑,美得好似寓言中的女妖, 只不过,那双黑瞳此时却黑的吓人。 饶是叶婉媃,此时也有些绷不住了, 她从小接受的都是如何伺候男人,如何巩固妻子的地位, 接受的都是名门闺秀, 还从没有遇到面前两个女人这种类型。 一个直接摊牌就骂, 一个… 娇中带媚, 说出的话却让人无法反击。 “不是什么人都能叫你嫂子的。”贺厉沉声开口, “云安哥,你怎么不进去啊!”孟优涵的声音在门口乍然响起, 同时响起的还有季云安的惊呼, “叫谁嫂子啊!”孟优涵勾着季云安的脖子,就进来了, 随手拉了个椅子,一屁股坐到叶婉媃和贺厉中间, 季云安坐到孟良温旁边的空位, “点菜了么?”孟优涵没有看到叶婉媃脸上的不快,探着头询问大家, “这不等你到了一起点么。”孟良温把点菜的平板递过去, 孟优涵接过平板,“两位漂亮姐姐吃什么啊。” “不吃鱼,其他看你,”贺厉懒懒的靠着,“再来一杯奇异果汁。” 禄爻垂眸看着自己腿, 算了,再让狗爪放一会吧。 “我们不挑食,多点肉。”孟良温说完,赶紧凑向宋星星, 一脸小狗求表扬。 “好嘞,我记住啦。”孟优涵埋头点菜, 平时大家也经常一起吃饭,所以每个人的口味,基本心里都有数。 孟优涵e得可怕, 一顿饭下来,气氛轻松愉快。 还轻松获得宋星星和禄爻的联系方式。 “仙女姐姐们,一定要联系我哦。”孟优涵让叶婉媃先上车, 然后自己小跑回来,“不联系我也没关系,我联系你们就可以了。” 禄爻和宋星星对视一眼, 发自内心的笑着保证,“一定会带你玩的。” 谁会不喜欢快乐小狗呢。 不过孟优涵一走, 她们两个立刻收回了笑容, “看见了么?”宋星星大臂一挥,把禄爻揽在怀里, “那个碧螺春饭前吃了个小药片。” “估计是过敏药。”禄爻也看见了,搂着宋星星的蜂腰往前走。 “为了吊男人够拼的啊。” “叶家有很多禁药,只为了让子女在任何时候都是最好的状态。” 禄爻在山上的时候,有叶家人上来找师叔求药, “真有这种药?”季云安一直跟在身后听墙角, 一听药来劲了。 “季医生需要哪种?”宋星星痴汉的打量着季云安, 季云安被看的一毛,转身问向禄爻,“刚刚叶婉媃吃的那个!” 果然是做医生的,季云安也看到了叶婉媃吃了什么, “那个药季医生还是不要碰的好。” 禄爻见过师叔给叶家这种药, 强行改变体质,实则提前消耗,副作用很大。 “要不是优涵妹妹在,我非得给她手动上点腮红!”宋星星边说,边悬空扇了俩巴掌。 “那你下回可以直接扇。”贺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孟良温和贺厉一直跟在身后, 不过看两位小祖宗心情似乎不是很愉快, 所以一直在后面跟着。 禄爻搂着宋星星的手臂,将头靠在她肩膀, 媚眼微眯,软若无骨的小手将鬓间碎发挽到耳后, “真扇了哥哥不会心疼吧。” 第30章 那是另外的价钱咯,小施主 同为女人, 宋星星每次看到禄爻这个娇样儿, 心里也痒痒的。 “禄氏不是正道的光么,”即是季云安,此时也看的一愣,用胳膊肘撞了撞身边的孟良温,“怎么还出狐狸精?” “我以为只用防男人,没想到还要防女人!”孟良温头一次看到宋星星这副不值钱的样子。 “过来。”贺厉单手插兜,一手攥着佛珠, 深邃的双眼交缠着炙热,紧盯禄爻。 \"那是另外的价钱咯,这位小施主。\"禄爻轻耸肩膀,将手搭在宋星星手臂, 说完,禄爻挎着宋星星就离开了。 “这位施主,这都能把持得住,用不用老衲帮您望闻问切一下。”季云安安慰似的拍了拍贺厉的肩膀, “蒋宇,送季医生回去。”贺厉丢下一句,就开车走了。 孟良温扫了一眼蒋宇,又冲季云安笑笑,“多坐~两回,说不定就可以了。” 说完挥了挥手,也走了。 “季医生。”蒋宇看着一脸菜色的季云安, 难道是吃的不舒服了? 季云安犹豫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说,认命的上了车。 这几天宋星星和孟良温忙着楼中楼的事, 山雷除了跟踪姜好邺,就是在家照顾禄爻; 这几天禄爻哪都没去,每天卜卦打坐,在家招猫逗狗, 直到订婚宴的前一天。 “星星~”孟优涵拎着三杯奶茶,冲到婚纱店。 “你够速度的啊!”宋星星自然的接过奶茶, 自从那顿饭后,三人就建了个小群, 她和禄爻实在是不忍心让这么可爱的孟优涵,接触叶婉媃那种人。 “禄娇娇呢?”孟优涵暴力萝莉的,将吸管戳进奶茶, 她回去问了她哥才知道, 她居然居然比二十二岁的宋星星还要大一岁, 禄爻是最小的,才二十一岁。 所以也不叫美女姐姐了, 跟着宋星星叫禄娇娇。 “在里面试着呢。”宋星星冲试衣间努努嘴, 今天是他们两个陪禄爻,来试明天订婚宴要穿的礼服。 “真要和贺多腿订婚啊?” 孟优涵这两天缠着他哥,了解了不少八卦, 像贺言辞这种有未婚妻,还要带着白月光的住进家里, 再与未婚妻同父异母的妹妹眉来眼去的, 恐怕三条腿都不够, 所以她给贺言辞起了个外号——贺多腿。 “先试着呗,到时候再说。” 其实宋星星也不知道禄爻到底是怎么安排的。 “我不喜欢红色。” 试衣帘拉开, 只见禄爻一席抹胸红色重工刺绣礼服, 显得人又媚又娇。 “我还是头一次看你穿红色!”宋星星急忙掏出手机,拍了几张, 孟优涵也不甘示弱的一顿小连招,照片都快拍成像素动画了, “我再换一件…” 禄爻示意工作人员帮忙换衣服, 倒不是她有多重视这次订婚宴, 女孩子总是喜欢漂漂亮亮的。 “我哥这两天一个劲儿的跟我打听你。”孟优涵打开信息,把孟良温那些威逼利诱,都展示给宋星星。 “小透露,”宋星星一挑眉,“挣了咱俩一人一半。” “正有此意。”孟优涵又八卦的低声说, “万一禄爻真和贺言辞订婚了,贺厉哥怎么办啊。” 宋星星高深的摸摸下巴, “那可是贺厉,我觉得他不会顺利让订婚宴进行的。” “可是我看贺厉哥都被禄娇娇吊成翘嘴儿了,” 孟优涵说着,还用手在脸上比划了一下。 “我有个主意…”宋星星一把勾住孟优涵, 两个人开始密谋起某位翘嘴。 “阿嚏。” “二爷,我去给您倒点温水吧。”林蒙说完,放下手中的文件,就去倒水。 贺厉接过温水,喝了一口, “会议继续。” 隔着屏幕,各地分部的经理,继续开始每周的视频会议汇报, “叮~”贺厉看了眼手机提示信息, 直接开了静音,放了回去, 可是手机屏幕上,新信息提示一条接一条的滚动, 贺厉打开手机,只见都是孟优涵打来的视频信息, 长指随意点开一条, 视频里的禄爻穿着低饱和粉的挂脖礼裙, 胸前是蝴蝶造型的手工蕾丝刺绣, 禄爻低头向前拉扯着蝴蝶翅膀, 嘴里软软的嘟囔着, “这里好像有些紧。” 贺厉眸色一深,直接暂停了视频, “会议结束。”贺厉直接挂掉了视频会议, 只留下在各位不知什么情况的经理们。 林蒙倒是实打实的看见了, 但是他也不敢说啊, “二爷,我先去沟通明天的跨国会议。” 林蒙直接遁走,临走前还贴心的把门关好。 贺厉揉了揉眉心,又点开了一个视频, “我不喜欢这件,” 禄爻向下拉扯着肩膀位置的薄纱, “太保守了~” 说完还转过身比划着, “这里露背的地方,也开的太短了,应该直接开到腰窝那里。” 白皙嫩滑的背,随着动作蝴蝶骨线条流畅。 轮廓清晰的喉结,自上而下轻轻滚动,修长的手指扣在领口, 随着两颗扣子松开,柔和了贺厉严谨的锋利, 反而多了些慵懒和暧昧。 “在干嘛?” 禄爻听着电话那头传来低醇的声线,嘴角勾起笑容, “试订婚礼服呀。” 禄爻一手按住胸口的礼服,一手拢着散落在肩头的长发, 把手机夹在耳侧与肩膀中间, 贺厉听到订婚二字,带着温柔的眼神瞬间冷冽, “喂?” 禄爻没有听到贺厉的回话,示意工作人员等一下, “有喜欢的么?” 贺厉胸口起伏,调整了下情绪, 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 但是一想到小玫瑰是为了别人试穿礼服, 他还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感情。 “没有呀,没有特别喜欢的。” 禄爻听到贺厉克制的喘息声,装作不知情的回着, “就那么重视么?” 贺厉还是将那份小情绪问出口, “什么?” 禄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不知道是试衣间温度太高,还是试礼服消耗太多体力, 此时的自己,眼下泛着淡淡樱色, 垂落在耳侧的碎发,俏皮的透着娇憨。 “没什么。” 贺厉心烦的拿着佛珠拨弄, 他以为这串佛珠只是小玫瑰给他的心安, 其实,这串佛珠是玫瑰套牢他的枷锁。 听着电话那头的安静, 贺厉只当禄爻在忙,没空回自己, 就在即将挂断电话之际, 只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软糯带着撒娇的语气, “因为那天你会去啊。” 因为你会来, 所以我费尽心思为你打扮, 只为那天在繁冗的人群中, 你能一眼看到我。 “不怕我会抢婚?” 贺厉压制自己内心的悸动, 语气却轻松了几分。 “那我等你?” 第31章 你的好消息来了 “好。” “你要听口令哦。” 禄爻说完挂断电话, 在山上十六年, 她见过太多的痴情怨女, 即使情感这张纸上,是一片荒芜, 但是她懂,那不同于平时猛烈跳动的心脏意味着什么。 按照贺厉那蛮横的狠劲儿,说不定那天他真的会抢婚。 可是,时候未到, 她在布一局很大的棋: 关乎母亲、关乎姜氏, 甚至关乎贺厉。 她是卦师, 她对卦象有着虔诚的信仰, 心动是真,卦象亦是。 “哟哟哟~那我等你?”宋星星捏着嗓子,缩在孟优涵怀里阴阳怪气, “我不会容许任何人染指你的。”孟优涵坐的笔直,模仿贺厉的神态,压着嗓子, 禄爻拉开试衣间的帘子, 挑眉看着,上演豪门夺妻戏码的两位演员, “你俩要是缺东西,我可以让师叔给你俩办一下。” “不麻烦师叔了。” 宋星星一听师叔二字,连忙从孟优涵怀里起来, 禄爻那几个师叔,她不是没见过, 没有事都能给办出点事儿来。 “禄娇娇,反正也没有合适的,干脆随便选一件得了。” 孟优涵也察觉苗头不对,连忙起身, 拎着一旁的袋子到禄爻身边, 随便挑了件礼服,交给一旁的工作人员, “选完咱们单身派对去啊。” “单身派对?” 禄爻换下礼服,接过孟优涵递来的袋子。 “我都打听好了,今晚宵金海岸童话夜。” 孟优涵勾着禄爻,给宋星星递了个眼神。 “听说从别的地方挖了好多男模,扮演骑士王子、大灰狼呢~” 宋星星眯着眼睛,猥琐的挑挑眉。 禄爻在四支期待的眼神下,打开袋子; 这两人恐怕对童话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化妆师、造型师已就位。” 孟优涵拉着宋星星和禄爻就直奔造型室, 三个人在造型室嘻嘻哈哈, 偶尔传来几声猥琐的口哨声, 再出门时已经到了晚上。 “今晚你也别叫禄娇娇了,干脆改名叫解禁版小红帽算了。” 一身铁皮人装扮的孟优涵连滚带爬的下了车, 双眼冒光的看着车里; “先不说小红帽,你这身装扮…” 宋星星从驾驶座上下来,顺了下裙摆, 看着银光闪闪的孟优涵一言难尽。 “是准备给我俩装冰块放香槟?” “你不懂,童话里的美女们,都有小配角保护的。” 孟优涵一动,身上用锡箔纸伪造的铁皮,哗啦哗啦作响。 “我一个反派,需要祖国版铁皮人保护?” 宋星星今天装扮的是小美人鱼里的反派——乌苏拉。 一头长发被临时染成了白金色, 穿着抹胸的黑色长摆礼裙, 随着动作,黑色裙摆的紫色内里若隐若现。 “我怎么觉得,我的剧本和你们两个不一样?” 禄爻下了车,将兜帽带上, 带帽披肩长度刚到肩下,露出一截白皙漂亮的肩胛线, 里面的鱼骨短裙,将凹凸有致的曼妙曲线姣好展现。 白色兔毛滚边,给娇媚的小红帽添了几分童话的俏皮。 “你问我喜欢吃什么?” 孟优涵左手拉着禄爻,右手拽着宋星星往里走, 宋星星识破孟优涵的诡计,没搭话, 禄爻捧场的问了一句, “你喜欢吃什么?” “我喜欢吃你豆腐。” 孟优涵说完,揩油的摸了一把禄爻的翘臀, 禄爻被逗的眉梢都染了笑意, 即便已经料到的宋星星, 也没忍住笑出声。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往人群里去, 今天宵金海岸人满为患, 有到处扔冰扮演艾莎公主的、有扮成丛林泰山,只穿块草皮的; “哟,还有小红帽呢?” 孟良温站在三楼包间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舞池的妖魔鬼怪, 真不是对朋友妻有意思, 实在是禄爻的红色太瞩目。 他并没有看到去洗手间的孟优涵和宋星星。 “你还认识小红帽呢?” 贺厉坐在沙发上,一手夹着烟,一手拿着手机看下午孟优涵发来的视频, “我不认识小红帽,” 孟良温想看好戏的心思达到了顶峰,使坏的的声音都变了, “但是我认识小神算子。” 贺厉收起手机,夹着烟走到落地窗前, 禄爻一席红衣,堪堪盖住屁股的短裙下,两条笔直又肉感的大长腿格外惹眼。 “怎么,你不知道小红帽和大灰狼的故事么?” 孟良温能明显感受到身侧骤降的温度, 不知死活的侧头,靠近贺厉添油加醋。 舞池内的男女都打扮的光鲜亮丽, 红色的身影穿梭其中,惹眼又独特; 好像是堕落泥潭中的一朵野玫瑰; 过于姣好的面容,让周围的人对她侧目, “嘛去啊。”孟良温看着一声不吭转身就走的某人, “尿尿。”贺厉走到门口时,随手把烟熄灭; “这不就是么?”孟良温指着身侧的门,意味不明的调笑; “你一会别尿就行。” 贺厉丢下一句,关门离开。 “咱们今天就坐这!”孟优涵从人群中把禄爻拉到吧台, 费了半天劲儿也坐不上吧台椅, 索性拿了一杯长岛冰茶站在吧台边就开喝。 “是因为卡座坐不下你么?” 禄爻点了一杯莫吉托,小口喝着, 她不太能喝酒, 刚成年的时候, 师父拉着她和山雷试酒量, 让两个人对自己的酒量心里有数, 结论就是,山雷可以一直喝, 而她,禁酒! 师父:别问!问就是晚节不保! “因为今天的酒保,更有看头。” 宋星星喝着龙舌兰,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吧台内, 上身赤裸,八块腹肌的酒保。 禄爻酒意上头,抬手摘掉兜帽, 藕臂随着摇曳的身形摆动,手腕上的玉透佛珠丝毫没有违和感; 反倒让人有种感觉:魅惑众生的狐狸精,却是最虔诚的信徒。 不一会就凑上来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 “美女~一个人啊。”花衬衫油腻的把手搭在吧台,故意露出自己上万的手表; 禄爻理了下胸前的双麻花辫, “两个,有一个你看不见。” 说完眼神阴森的盯着花衬衫身后; 花衬衫一脸惊恐,硬是梗着脖子没回头的溜了; 还没来得及出手的孟优涵,咽了下口水,也梗着脖子问,“真的啊。” “假的。”禄爻招呼酒保拿杯水,“我又不会抓鬼。” “这不在她业务范畴内,”宋星星将龙舌兰一饮而尽, 刚准备再点一杯威士忌的时候, 视线落在禄爻身后的阴影上, 随手扯了扯她垂在身后的兜帽, “好消息、坏消息,先听哪一个?” “好消息。” 宋星星嘚瑟的说,“坏消息就是狗闻味追来了。” 装扮成白雪公主的姜好珍,带着闺蜜团, 大摇大摆的坐到卡座里,点了十几个男模。 禄爻低骂了一句,但依旧保持坐姿并未回头, “好消息呢。” 突然,一双骨节分明、青筋微凸的手,从禄爻身后越过来, 搭在她身前的吧台两侧, 宋星星声音上扬, “你的好消息来了。” 第32章 痛打姜好珍 禄爻稍稍侧头,就看到贺厉那性感的下颌线, 贺厉另一只手也搭上吧台, 长臂将禄爻困在自己的领地范围内, 十分强硬的宣誓主权。 “你今天是什么主题?” 禄爻鞋尖点地,在贺厉怀里转了一圈, 抬头打量着身穿黑色衬衫,领口敞开的贺厉。 “大灰狼。” 贺厉倾身,眼眸微垂; 喝完一杯莫吉托的禄爻,酒意占领高地, 抬手揉着贺厉头顶, 大灰狼怎么没有耳朵, 不安分的小手又绕到贺厉背后, 顺着挺直的脊背向下摸索,直到摸到裤腰带时, 被贺厉的大手按住, “乖点。” 禄爻察觉到危险的暗哑,迷蒙着眼睛带着疑惑, 大灰狼怎么也没有尾巴? 贺厉怎么变成大灰狼了? 感受到怀中少女软绵绵的身形, 他难得有耐心的抬起大手, 捏了捏她白皙的后颈; “唔。”禄爻感受着颈后的力度,缩了缩脖子。 “娇气。”贺厉松了劲拖着禄爻的后颈, 宽大身形将娇小的禄爻完全笼罩, 空气中,禄爻若有似无的香火气,与他的烟草味融合, 好似神坛与堕落的交缠与对峙。 “狗来了。”宋星星撑着脑袋瞥了眼后面,朝这头走来的几人, 她真不想打扰这对crush, 但是,禄爻现在的情况似乎已经喝大了, 她就不该让禄爻喝酒的。 贺厉瞥了眼身后,低下头,在少女耳侧低语。 “禄爻。” 低沉的声音还有慢悠悠的语调,仿佛是故作亲昵的恶魔低语; 酒意上头的禄爻,猛然惊醒, 环在贺厉腰后的手,在他叫出自己名字的时候,猛然攥起; 脑海里骤然浮现母亲的声音:“贺厉,是最下策。” 禄爻把头埋在贺厉胸前,她怕被人看出异样, 这是母亲说的话么? 这又是母亲什么时候说的话、 她怎么什么都不记得, 那卦象又怎么解释呢? “小玫瑰?” 贺厉察觉到禄爻有些不对,不动声色的将她揽在怀里。 “带她先走,山雷就在外面。” 宋星星站起身,撩开兜帽,查看着脸色苍白、紧闭双眼的禄爻, 重新把兜帽给她扣好, 从小到大,她见过几次禄爻这个样子, 不是生病,似乎是特殊的体质让她感受到了什么。 “孟良温马上下来。”贺厉点头示意, 大手扣住禄爻的兜帽,单手将她抱在怀里, 另一只手提着她的手机和包包, 一直守在暗处的蒋宇见状,急忙带着几人,到贺厉前面开路。 “师姐!” 一直在宵金海岸门口蹲守的山雷,看着贺厉怀里的禄爻, “她喝了一杯莫吉托。” 贺厉冷静的陈述自己了解的情况, 却没发现他抱着禄爻的手,指节因用力都在泛白, 仔细去看,还有些颤抖。 山雷掀开兜帽,凑近禄爻查看,鼻子深吸一口, “得上山,找师父。” 他在师姐身上闻到了禄清风的味道, 只不过不太对。 “上车。” 贺厉边走边把兜帽重新给禄爻扣好, 蒋宇开车,山雷坐在副驾驶赶路, 贺厉坐在后座,抱着禄爻。 山雷偶尔从后视镜看过去, 只见贺厉沉稳平静的扭头看着窗外, 变幻的霓虹在他完美雕刻的脸上交错, 双手紧紧的将禄爻护在怀里。 说来也奇怪, 五年前, 他陪着师姐一起见贺厉, 当时他在贺厉身上闻到了死亡和毁灭的味道, 可是师姐却一反常态, 不仅给了贺厉那串佛珠, 还告诉贺厉烛九阴的事, 就在师姐将佛珠交到贺厉手里的那一刻, 他闻到贺厉的味道明显的突变, 是柔软过后的等待。 贺厉他们前脚刚走,姜好珍就过来了, “那小贱蹄子在哪?” 姜好珍带着一帮闺蜜团气势汹汹的站到宋星星面前, 刚才保镖挡的严实, 她并没有看清贺厉和禄爻。 她只是知道宋星星和禄爻是最好的朋友, 这种场合,有宋星星在这, 禄爻也就一定会在。 “小贱蹄子说谁?” 刚刚不了解情况的孟优涵一直没有开口, 她从宋星星严肃的语气中知道情况紧急, 他们都帮不上忙,只能服从安排, 这会有人不开眼,她必须出一份力! “小贱蹄子说你呢!” 姜好珍咬牙等着孟优涵, 她并不认识孟优涵。 姜好珍说是姜氏的大小姐, 但有个小三上位的妈, 是圈内都知道的秘密, 真正的大户千金不屑姜好珍的身份, 所以只有些边缘人和她一起。 “行啊,战斗力挺强。” 宋星星拍拍孟优涵的锡箔纸, 这会倒觉得,祖国版铁皮人没那么丢人了。 “你骂我?” 姜好珍看着偷笑的宋星星, 才反应过来,自己入了套, “是妈错了,妈替她跟你道歉。” 宋星星指尖轻扣,示意酒保再来一杯加冰威士忌。 “宋星星,你和禄爻都是一路货色!谁知道你们靠这张脸都做了什么!” 姜好珍自觉骂不过宋星星,索性用对女性的恶意揣度开炮, “仗着有几分姿色,两腿一张,钱就进账的贱人!” 孟优涵气的攥紧了拳头, 宋星星按住她的手,接过酒保递来的加冰威士忌, 直接泼到姜好珍脸上, “你敢泼我?” 刚从冰箱拿出来的冰块被大力的砸到脸上, 姜好珍的脸顿时就红了一大片。 “不仅泼你,还要打你!” 孟优涵甩开宋星星,抬着手就要给姜好珍几巴掌, 在她的观念里,女孩子是要互相帮助的, 但是她没想到,最大的恶意竟是来自同性。 “抓住她!”姜好珍的几个蛇精闺蜜冲上来,控制住孟优涵, “你们姓宋的,一家拉皮条的,姓禄的,一家子神棍!我今天就让你们好看!”姜好珍拿过一旁的玻璃杯,就冲孟优涵砸去, 宋星星见状,下意识的把孟优涵护在怀里, 预想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一个玻璃瓶子从不远处直线飞过来, 稳准狠的砸到姜好珍的脸上, “啊!” 姜好珍一声尖叫的倒地, 双手紧紧捂住鼻子,鲜血却控制不住的流了一地, “我的鼻子!我的鼻子!” “没事吧?”孟良温快步上前,扳过宋星星上下打量, 孟优涵倒是不吃味, 反倒是一脸姨母笑的看着哥哥,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哥哥对女人这么上心, 这个嫂子她认定了。 宋星星摇摇头,捏着孟优涵的小脸扭过去, 蹲到倒地的姜好珍身边, 一手抓起她的头发,逼迫她抬头仰视自己, “拉皮条?” 宋星星一手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在姜好珍脸上比画着 “神棍?” “你要干什么?” 姜好珍颤巍巍的看着宋星星手里的尖角,紧紧的抓着手,却不肯示弱, “你们要是碰我一下,姜家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宋星星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 “你要不要回去问问姜云峰,没有禄氏,你们姜家算个屁。” 第33章 小煞神见外公 “宋星星,你也想像你爸一样坐牢么?”姜好珍见提姜家不好用,干脆拖出宋星星的身份, “还是像你那个走私贩毒、至今下落不明的前男友?” 宋星星拿着玻璃的手果然停下来, 姜好珍察觉宋星星的停顿,以为拿捏住了她,叫嚣着嘲讽, “我劝你现在放开我,在跪地上给我磕三个响头,大喊你和禄爻是贱货,我或许考虑不把你送进去。” “哥!” 孟优涵听着姜好珍的话,只觉得一股血都要涌上心头, 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女人, 她想要上前给姜好珍几棒槌, 却被孟良温按住, “让她撒撒气。” 今晚宋星星明明是妖艳的邪恶反派,可是在孟良温眼里,却满是柔软的心疼。 那翻飞的裙摆,黑与紫交错,反复决绝与神秘共存, 他会把世间的纵容全交付给他,让她对世界的一切不公发泄不满。 “怕了就赶紧松开我!” 姜好珍见宋星星一直不说话,不耐烦的想要起身, 却被宋星星猛然拽住头,直接砸到地上, 顿时眼冒金星。 “我在想从哪儿下手,你会疼的受不了。” 说着,宋星星就将玻璃碎片抵到,姜好珍化学原料过剩的脸上, “星星!” 孟优涵没忍住叫了一声, 她并不害怕宋星星伤害姜好珍, 只是不想她被姜好珍那种人的语言控制。 宋星星短暂的愣了一下, “还玩么?” 孟良温走到宋星星面前蹲下, 宋星星以为孟良温是来阻止自己的, 没想到孟良温只是纵容她发泄。 宋星星摇摇头, 孟良温温柔的接过宋星星手里的玻璃碎片, 慢慢将她拉起身, “我们去看禄爻。” “嗯。”宋星星不知道为什么,像她这种雄鹰般的女人,会很想哭。 “我也去!等等我,嫂子!” 孟优涵更是直接改了口, 追在他们两个身后。 宋星星一出门,就给山雷打了个电话, “刚到山下。” 山雷看着前面抱着禄爻健步如飞的贺厉, 不禁感叹这男人体力真好。 上山后到殿前的一段路,是九百九十九阶台阶; 没有任何外力工具,只能徒步。 “我们一会就到。”宋星星看着孟良温给自己处理伤口,挂了电话。 山雷收起电话, 看着贺厉笔直的背影,停住了脚步。 贺厉并没有听到山雷的声音, 他双眼直视前方, 随着台阶往上, 带着神话色彩的殿堂逐渐显露模样, 殿门挂着一块镶金的青金石牌匾, 上面用金漆洋洋洒洒写着三个大字—— 玄琼玉宇。 恢宏气派的殿堂之前, 站着一个唯世独立的身影, 香火盘旋其身, 一切真实即梦幻。 “禄…”贺厉抱着禄爻上了近一千级台阶没喘, 此时看着眼前的白发老者却喘了起来。 “跟我来吧。”老者看了眼贺厉怀里的禄爻, 打断了贺厉的话, 转身在前面带路, 贺厉抱着禄爻跟着老者身后, 绕过金碧辉煌的神秘殿阁,古刹静中取僻,遮蔽了城市的繁华, 说是古代的亭台楼阁也不为过, 两旁参天古树直耸入云,枝叶繁茂在地上落成光影交叠的树荫, 偶尔传来低声诵经,缠绕着袅袅香烟, 盘旋向着月光, 与云相织,直到追溯不到源头。 老者一路无话, 自顾带着贺厉在古道上穿梭, 直到一个四合院门前, “交给他就行。” 老者停下脚步,示意贺厉。 贺厉看着门口的男子, 中长发随意的盘在脑后,一袭纯白中式对襟蚕丝套装,皮肤白的胜雪,衬得凤眼乌黑。 “师兄!” 山雷见状,上前叫了一声, 回身对贺厉说,“把师姐交给师兄吧。” 贺厉沉着眸子,没有说话, 但是看着怀里禄爻苍白的小脸, 还是把禄爻交到了男人手里。 男人接过禄爻,掀开兜帽查看了一眼, 抱着禄爻转身进了里面的房间, 就在贺厉抬腿迈步想要跟进去的时候, 被老者叫住, “你随我来。” 贺厉看着紧闭的房门, 压制住烦乱的心绪,跟着老者走了。 “你本不该活。” 老者带着贺厉来到一处方亭, 坐在小桌的蒲团上, 山雷跪坐在老者身边,为他煮茶。 贺厉站在亭下,单手背后,一手握着佛珠, 沉默不语。 “是禄爻算到了你的命,并破了你的局。” 老者年近百岁,一双鹰眼紧盯贺厉。 “是。” 贺厉只觉得嗓子干的发紧, 背后的手也紧握着, 却依旧冷厉的回答。 “没想到,终究还是让你们两个纠缠到一起了。” 老者叹了口气,放下茶杯, “皆是缘,皆是空。” “禄老爷子。” 贺厉站在原地,声音哑得厉害, “我的这条命是禄爻给的,随时可以收回去。” 饶是一直跪坐在老者身边的山雷, 此时煮茶的手也是一顿。 \"你的命就是你的,小神算子可受不得。\" 一个气血很足的声音传来, 山雷急忙起身,“师父!” “你个兔崽子!就这么照顾你师姐的?” 只见一个长相和坐在亭中的老者一模一样的人出现, 不过这个老者是黑发, “师父!我错了!” 山雷业务熟练的跪在地上, 双手举止头顶, “你等一会的!” 黑发老者给了山雷一电炮,嬉皮笑脸的围着贺厉转圈, “你就是小神算子的红线啊。” 即便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贺厉, 此时眼神也控制不住的,在黑发老者和白发老者之间打量, “我是禄爻的师父,禄不染。” 黑发老者说完,就坐到白发老者身边, “这是我弟,禄爻的亲外公,禄不淤。” 禄不淤嫌弃的看了眼自己的哥哥,低着头品茶, “外公好,师父好。” 贺厉收起佛珠,上前恭敬的鞠了一躬, “倒是上道,不愧小神算子救了你。” 禄不染大咧咧的夺过禄不染的茶杯,一饮而尽。 “不怪我这个当哥哥的说你,这次的事不怪小煞神。” 禄不染把空了的茶杯丢向山雷,拍着禄不淤的肩, 山雷眼疾手快的接住茶杯,小跑的回到亭子内, 继续煮茶、添茶。 被点到名的小煞神,站在亭外,头一次体会到了尴尬。 “那我还要谢谢他?” 禄不淤甩掉肩上的胳膊,起身离开。 “别管他,小煞神,过来坐。” 禄不染不管弟弟甩袖离开,拍着身边的蒲团,招呼贺厉, 贺厉不好推脱,进了方亭,坐在禄不染身边, 接过山雷的茶壶,为老人倒了杯茶。 “小神算子这个外公,把她当眼珠子疼,所以火气大了点。” 禄不染接过茶,吊儿郎当的瘫在蒲团上, 一点不像一个百岁老人。 “当年,是您劝禄爻为我算卦的。” 贺厉坐的规整,完全一副晚辈姿态, 即便收起了狠戾与冷漠,语气却还是淡淡的。 “你倒是个聪明的。” 禄不染眯着眼睛,让山雷帮他点烟, 抽了两口后,懒散的说道, “若真要你把命还回来呢?” 第34章 师兄vs恶犬 “可以。”贺厉没有停顿, “你是个命硬的。” 禄不染坐起身子,神色看不出是满意这个答案,还是不满意, “禄爻也这么说过。” 贺厉低着头,目光落在了佛珠上。 “这佛珠是禄爻的父亲留下的遗物。” 禄不染顺着贺厉的眼神看过去,又撇过头, 似乎看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贺厉眸色渐深,原来姜云峰不是禄爻的生父。 那禄爻受到的一切苦难都有源可溯了。 “那禄爻…” 贺厉看了眼一旁沉默不语、照旧泡茶的山雷,便知他也是知情的。 “小神算子是卦师。” 禄不染只说一句, 贺厉便明白了, 禄爻算尽世间事,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小煞神和小神算子的路,不好走啊…” 禄不染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个古银的小酒壶, 喝了一口,又看着站在身后的贺厉, 高深莫测的笑了笑, “但是你们两个一起走,说不定可以。” 禄不染想着前几天占星的结果, 心满意足的离开。 站在亭中的贺厉,看了一眼默数的山雷, “一、二、三…” “要小心师兄哦,小煞神。” 禄不染去而复返,丢下一句就跑了。 “师父惯用的退场方式。” 山雷端着茶壶,示意贺厉, 贺厉摆摆手, 山雷手脚麻利的整理着方亭, “我想去看看禄爻。” 突生变故的的心烦意乱被禄不淤几句话轻松化解, 此时的恶犬迫切需要闻到玫瑰花香。 “师兄应该还在。” 山雷犹豫的看了下时间, 这座山上,就连禄不染都有些畏惧师兄。 小时候师父带着师姐去小溪抓虾, 师姐不小心摔掉到溪里,落汤师徒二人回来时, 被师兄堵在门口骂的直哭。 贺厉暗了暗眸光, 他觉得那个师兄对禄爻没那么简单, 上次山雷说师兄给她的药, 被禄爻吐掉了。 想到这,贺厉收起佛珠,往四合院去。 “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贺厉刚推开门,就被下了逐客令。 “你不是也在这里。” 看着坐在床边的白衣男子, 贺厉的冷戾不加遮掩。 “如果不是你的煞气,禄爻不会昏迷这么久。” 清冷的声音带着不悦, 师兄自然的给禄爻掖了掖被角。 贺厉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很想看看禄爻到底怎么样了, 又怕这位师兄说的是真的。 “你该走了。”师兄能清楚感知到身后的压迫感, 贺厉没动,反倒上前一步。 “你!” 白衣男子起身,却被禄爻的声音打断, 只见禄爻樱唇轻启,似乎在说着什么, “贺厉…” “我在。” 贺厉清楚的听到禄爻小声呢喃自己的名字, 大步上前,半跪在床边,拉住禄爻的手, “想喝水……” 禄爻只觉得睡了好久,嗓子干的厉害, “这就来。”贺厉起身, 到桌边拧了瓶水, 坐回到床上,把禄爻抱在怀里, 将水喂到禄爻嘴边。 禄爻眯着眼睛,小口喝着, 只觉得浑身疼的像散架了一般。 “师兄?”禄爻睁开眼,看着床边的白衣男子, “嗯,你为什么不吃药。” 白衣男子看着禄爻被贺厉揽在怀里,脸色阴沉。 “我觉得我的身体好多了。” 禄爻推着贺厉的手,表示喝不下了。 “好到需要连夜送回山上?” 白衣男子走到床边,拉过禄爻的手为她把脉, 贺厉依旧保持着姿势,把禄爻圈在怀里。 禄爻被夹在中间,觉得自己好像被蛇和老鹰同时盯上, 就在禄爻在犹豫是不是要装晕的时候, 门外响起宋星星听起来就是量大的声音, “禄娇娇!” “我在这…” 禄爻说出口后,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 声音小的和蚊子一样, 她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贺厉迎上禄爻眼巴巴的黑瞳,朝着门外应了一声, “在这。” “禄娇娇,我以为你要驾鹤西去了。” 宋星星快步到床前,上下打量着禄爻, 要不是有男人在,恐怕她都要把禄爻扒光检查了。 “师兄!” 宋星星察觉禄爻的眼神,回头和白衣男子打招呼。 “嗯,你们聊,我明早过来。” 白衣男子疏离的点点头,起身离开。 “不是,这章知尘怎么还是这副德行。” 宋星星见白衣男子离开后,示意门口的孟良温把门关好, 熟练的爬上禄爻的床。 章知尘就是禄爻的师兄。 “他坚决不能下山。” 其实贺厉进屋前禄爻就已经醒了, 但是因为感受到章知尘灼热甚至偏执的目光, 她只能继续装睡。 而且山雷提醒过自己, 章知尘的气味已经变了, 不再像原来那么一尘不染的纯净。 “管他的呢,你能下山就行。” 宋星星钻到禄爻被窝, 全然不顾还站在那边的孟良温和贺厉。 “你的手怎么了?” 禄爻抓过宋星星被纱布包裹的手, “干了姜好珍一下。” 宋星星怕禄爻担心,来的路上就已经整理好情绪了; “干得怎么样?” 禄爻小心翼翼的将宋星星的手放好, 生怕碰到, “被剃了头发,扔出去了。” 孟良温看着孟优涵传来的照片, 递给床上的两位大少奶奶。 孟优涵自告奋勇留下收拾姜好珍, 所以只有宋星星和孟良温上山了。 “今晚我和禄爻睡,你们两个自行安排吧。” 宋星星两眼一闭,两腿一蹬, 直接开启睡眠模式。 “山雷给你们安排好了,去找山雷就好。” 禄爻招手让贺厉靠近, 小声在他耳边交代。 贺厉幽怨的看了一眼强占地盘的宋星星, 又斜了一眼孟良温, “有事叫我。” “好。” 禄爻看着贺厉疲倦的眼下,有些失神。 贺厉和孟良温就被安排到了禄爻旁边的房间, 这间四合院其实是禄爻专属的, 原来在山上时, 山雷和禄爻一起住, 方便山雷照顾禄爻。 宋星星偶尔上山,也会住在这里。 几个人从昨晚折腾到后半夜, 很快就睡了过去。 贺厉睡眠浅, 没睡多久,就被山上的敲钟声叫醒; 他昨日连夜叫蒋宇送了些衣服上来, 等换好出门时, 只见院中的参天古树下, 坐着一席白色道袍的少禄爻,在闭着眼打坐。 “醒了?” 禄爻听到声音,缓缓睁开双眼, 黑眸清浅,如秋水般明净,昨日的苍白不见踪影。 “嗯。” 贺厉今日穿了一件正式的白衬衫, 没有经过造型的头发,垂落在额前, 带着睡意的慵懒,模糊了平日里的冷戾。 “一会儿吃完早饭,就下山。” 禄爻起身,走到贺厉跟前, “昨天是你抱我上山的?” 面对小玫瑰的明知故问,贺厉微不可察的弯下腰, “怎么?” “哥哥倒是不会喊累。” 菩提叶落,带来万千春色。 第35章 恶犬拐卖玫瑰 贺厉剑眉轻挑,伸手就要去搂禄爻的腰, 却被禄爻退后一步躲开, “小施主,道家清修之地,请自重。” 娇俏的声音带着夏的燥热,惹得贺厉胸口难耐, “爻,师父叫你过去。” 章知尘站在门口,看着院中说笑的男女, 冷漠的打断。 “走吧,师兄。” 禄爻并未遮掩自己的表情,带着少女的娇羞跟在章知尘身后, 又想起什么,回身交代, “一会山雷带你们去吃饭,不用等我。” “好。” 贺厉从禄爻的眼睛里,看到了安抚, 他的玫瑰,在安抚被夺走主人的恶犬。 “爻,你应该远离那个男人。” 章知尘放慢脚步,与禄爻并肩走着, “知道了,师兄。” 禄爻仰头,看着章知尘灿烂一笑, 她和师兄、山雷三人一起长大, 她很珍惜这份情感, 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她会一直把他当做师兄,给他送终。 “小神算子!” 禄不淤站在殿门前,叼着烟卷,大老远就冲禄爻招手, “师父!” 禄爻看到许久未见的禄不淤,像只欢快的小鸟, 飞快的跑过去,却被一把抓住, “可算让我逮住你了!” 禄不淤拎着禄爻的耳朵进了殿内, 把章知尘留在殿外。 “一下山,你就破酒戒,你那点狗酒量,还喝什么酒!” 感人涕零的师徒重逢并没有上演, 只有禄不淤教训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内, “师父,你小点声,让外公听见就完了!” 禄爻拉扯着禄不淤, 她不懂怎么都快百岁了,还这么有劲儿呢, 真是矬老婆声高? 而且,师父为什么只提酒戒,不提色戒? “红鸾星动是不是贺厉!” 禄不淤突然压低声音,凑到禄爻身边鬼鬼祟祟的说, “你不是能观星么,问我干嘛?” 禄爻瞥着小嘴,不去看眼前的神像, 满脑袋瓜都是:难道贺厉不行? 禄不淤没回答,抱着膀子扬了扬下巴, “上柱香。” 禄爻敛了笑意,规矩的站在蒲团前, 三叩九拜后,上了三支香, “最近除了每日的例卦,尽量少算。” 禄不淤难得认真的叮嘱着, “你昨天晕倒,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你妈的气息,晕倒前发生了什么?” 禄爻听到母亲的事, 昨夜的恐惧再次席卷而来, “贺厉叫了我的名字,然后我就听到妈妈说贺厉、是最下策,” 禄爻停顿了一下,“然后我就晕倒了。” 禄不淤若有所思,掏出根烟丢给禄爻, 自己也点了一根, “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禄不淤叼着烟,深深吸了一口, “你会晕倒,是因为贺厉叫了你的名字,启动了你妈给你下的咒法。” 他不是那种会隐瞒孩子的家长, 遇到事情时,他会和孩子消息共享, 多个人就多个思路,也多个解决办法, 如果真出事了,孩子也不至于一点头绪没有。 “嗯,我知道。” 禄爻吸了口烟, 其实她抽烟也是和禄不淤学得, 当时外公知道的时候,差点给师父赶下山。 “我已经和你师叔把你身上的咒法清除干净了,” 禄不淤昨晚试着用残存的气息追踪禄清风, 可是追踪到一半,就失去了气息, 看来是被发现了。 “谢谢师父和师叔。” “快订婚了吧。” 禄不淤熟练地打开窗户散烟味,避免一会被章知尘逮到, “今晚。” “我就不问几成把握了,” “只要你想得到的,就一定会得到。” 这句话是禄爻和禄不淤异口同声的, 说完之后,师徒二人哈哈笑着, 禄不淤扫了一眼殿外高大的身影, “你的命早就还给她了。” “什么?” 禄爻没听清师父嘀咕的那句, 虽然师父的嘀咕她大部分都没听清过。 “你外公一早就下山了,下次再见吧。” 禄不淤熟练地藏着烟头,头也没回的给禄爻下了逐客令, “拜!” 没有师父对徒儿的叮嘱,没有对自己外孙的不舍, 禄不淤潇洒的挥了挥手。 禄爻推开殿门,就看到站在殿前的贺厉, 有一瞬间恍惚,好像回到了五年前, “等你下山一起吃。” 禄爻笑弯了眼, 前途未卜,但她不为没发生的事担忧。 宋星星和孟良温两个人倒是吃的沟满壕平, “怎么说?”宋星星站在孟良温的库里南旁边,不上车, “她跟我走。” 贺厉拉开车门,直接把禄爻塞了进去, “哎!”宋星星张着嘴就要上去, 被孟良温拉住手臂, “祖宗,你让玫瑰开花,不能不给玫瑰浇水吧。” 宋星星狐疑的看了眼孟良温, 直到孟良温开始回忆,两人第一次见面有什么不妥的时候, “走吧,送我回桐楠格补觉。” 宋星星利落转身。 “得嘞,祖宗。” “我们去哪儿?” 禄爻把视线从车窗外那对欢喜冤家移回车内, “怕我给你拐跑?” 贺厉亲自开车,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扶在禄爻脑后的靠背上, 宽松衬衫扣子敞着两颗,因为这个姿势, 从禄爻的角度看去, 顺着冷白的脖子,到轮廓清晰的锁骨, 甚至能隐约看到胸肌。 “嗯?” 贺厉见禄爻没说话,倒完车直接熄了火,转向禄爻。 “没听过恶犬拐卖主人的。” 禄爻红着耳朵转移视线, 生怕被贺厉看到自己的小心思。 贺厉轻笑两声,重新启动汽车, 车子走到半山腰,一路环山向北, 直到开进一处似乎有专人照料的私人领域。 “请吧,我的玫瑰。” 贺厉越过禄爻,拉开了车门, “恶犬要拐卖主人了。” “那你可要小心了。” 禄爻媚眼一扫而过,下了车。 “少爷。”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身后带着两个半大的孩子, 看到贺厉后,带着慈祥的笑容迎上来, “张姨。” 贺厉大掌虚扶在禄爻腰后, “少奶奶?” 张姨看到媚于绰态的禄爻,眼睛一亮, 头一次被叫少奶奶的禄爻,一时不知所措, 抬头带着询问的看着贺厉, “张姨可以晚段时间在这么叫。” 禄爻的无措被贺厉看在眼里, 贺厉安抚的拍了拍禄爻的后腰, “我这上了岁数,晚叫几天怕是没机会了,” 张姨可是人精, 边说还用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的手绢,擦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您说是吧,少奶奶。” 禄爻不是没看到张姨鬼机鬼灵的眼神, 也被这老顽童逗笑了, “张姨好日子在后头呢。” 禄爻说着亲昵的挽上张姨的手, 外婆走得早, 师父老人家一辈子光棍, 对这种上了岁数的老太太,禄爻总是多几份尊敬和亲切。 “还是少奶奶会说话。” 张姨握着禄爻的手,带着她往花园深处走, 后面两个半大的孩子就安静的跟在后面, “少爷上次回来还是老爷和夫人的忌日,” 张姨看着眼前整洁简约的墓碑,声音有些颤抖, “这不,带着少奶奶来看您了。” 第36章 你命硬,但不克我 “叔叔阿姨。”禄爻松开张姨,走到墓碑前,恭敬的鞠了一躬, “我是禄爻,禄氏的禄,这次来的匆忙,没带什么东西,还望您二位见谅,不要怪罪。” 禄爻直起身,垂眸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贺母眉目轻浅,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贺父带着无框眼镜文质彬彬,眼角是说不清的柔情,一看就是很会爱人的人。 如果没有发生当年的事,恐怕贺厉也会不一样吧。 “不会怪罪的,他们一定会很喜欢你。” 贺厉上前,也顺着禄爻的眼睛,看着墓碑。 张姨退到后面,眼泪忍不住的流下来。 这么好的老爷夫人,连儿媳妇都没看到,就天降横祸。 “吾辈禄爻愿以此功德回向……” 禄爻摘下手腕的玉珠,置于手中, 闭眼垂头的开始诵读地藏经, 清晨的夏风吹过,带着禄爻垂落在颈侧的碎发扬起又落下, 静谧的草木中,偶尔夹杂几声夏蝉的鸣叫, 贺厉站在禄爻身后一步的地方,静静的看着诵经的禄爻, 此刻的他,似乎终于平静下来, 也终于再次听得到自己的心跳, 知道自己还在活着。 “……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国。” 禄爻诵完经,又尊敬的鞠了一躬, “谢谢。” 贺厉仿佛也被禄爻的诵经声洗礼, 手握着佛珠,收起了戾气。 禄爻看了眼身后的张姨, “张姨是看着母亲长大的。”贺厉知道禄爻的意思, “叔叔阿姨本应一生顺遂,却遭遇横祸,”禄爻边说边观察贺厉的表情,“我可以算一下。” 贺厉眼睛亮了一瞬,他这么多年一直在调查母亲的死因, 秉持着宁可错杀的行事,可终究还是一无所获。 可是小玫瑰的身体… “为善人了心事,也是积善果。”禄爻看出贺厉的顾虑, 她说的是实话,贺厉的父母从面相看就是功德满载的人; 能够为她溯因,也是好事一桩。 禄爻在墓前坐下,将铜钱置于双手间,“吾辈斗胆借此地…” 每次摇卦后,禄爻都会看眼墓碑的照片,再弯腰行礼; 直到一阵清风掠过,禄爻隐隐闻到柔和的青草气。 禄爻站起来时,身子晃了一下,贺厉立刻上前扶住。 “放心,一切皆如愿。”禄爻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又朝向贺厉,“等下次再来,我让师叔帮着准备些东西。” “嗯,下次再带你来。” 贺厉没问卦象,只是温柔凡人带着禄爻往回走, “张姨,我们还有事,下次再来。” “好,少爷,我就带着孩子们在这陪着老爷夫人,等着你。” 张姨站在车旁,拍了拍一直跟在身后的两个孩子, 禄爻看着这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差不多都是十五六岁的样子, 而且刚刚经过别墅的时候, 里面似乎还有不少同龄的孩子,躲在窗户那里偷看, 贺厉停住脚步,看向禄爻, “会取名字么?” “嗯?”禄爻下意识的观察着那两个孩子, 男孩听到贺厉的话眼睛一亮, 女孩倒是依旧面无表情的站着, “高山?” 禄爻走到男孩面前,拍了拍男孩的手臂, 又弯腰与一旁的女孩对视,“景行?” 终归是孩子,男孩激动的想要张嘴,却下意识的看向贺厉, 贺厉颔首,男孩才灿烂的笑出来,“谢谢少奶奶!” 女孩张张嘴却没出声, 但是禄爻看得懂口型,是‘谢谢’。 “不客气。” 禄爻抬手摆了摆,双手掌心朝上左右动了几下,又指尖合拢放到唇上,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禄爻轻缓的说着,让女孩尽量看清自己的嘴型, “巍峨的高山要仰视,平坦的大道能纵驰;希望你们两个品行端正,光明正大,能够令人仰慕。” 在张姨的叮嘱和男孩一声声谢谢中, 贺厉带着禄爻上了车, “是个好地方。” 禄爻看着窗外不停向后的景色,空灵的吐露, “小神算子会看风水?” 贺厉看不见景色,只看得到玫瑰的红, “地方是外公亲自选的。” 禄爻回头,盯着贺厉腕骨上的小痣, 回想起墓碑的位置,依山傍水、明堂开阔, 还有旁边不远处的四棵柏树, 不多不少,刚好三尺三, 这是禄氏人才知道的秘密, 通过四棵柏树和三尺三的距离, 让禄氏旁系知道这墓是禄氏选址, 做事心中要有分寸。 贺厉没有否认,只是点点头, “没什么要问的么?”禄爻以为贺厉会立刻想要知道结果,虽然结果不尽人意。 “还有不舒服么?” 贺厉脱口而出,并趁着开车空隙回身看看禄爻的状态, 昨晚她晕倒后,贺厉一度真的以为是自己的问题。 “你命硬,但不克我。” 昨天师兄和贺厉的对话她听到了, 她知道贺厉在担心什么, “而且,谁也不克。” 禄爻抢在贺厉出声之前,又补了一句, 那天在贺家,她从贺老爷子对贺厉的态度上, 就看出了贺老爷子对贺厉的喜爱,还有畏惧。 “果然是神算子。” 贺厉直视前方开着车打趣,轻轻柔柔的一句话,抹去了心中多年的褶皱。 没听到回话,贺厉转头才发现禄爻睡着了。 直到家楼下,禄爻也没有醒, 贺厉只觉得心狠狠下坠,松开安全带,单手撑在禄爻耳侧, 抬手轻轻抚摸着禄爻的脸颊, “禄爻?” 睡梦中的禄爻呢喃的句什么,挥开贺厉的手,转了个身继续睡, 贺厉这才松了口气,下车后轻轻抱起禄爻上楼。 “汪?” 坤子的鼻子比山雷的还好用, 从禄爻上了电梯,坤子就撅着大腚一扭一晃的去开门。 所以,电梯一开门, 贺厉就看到了早就等好的山雷。 “汪。” 坤子似乎知道禄爻在睡觉, 刻意放了小小声的叫了一下, “下次给你加餐。” 贺厉看着悄默默的坤子,小声的说了一句, “汪。” 坤子听到加餐,大叫了一声, 兴奋的用嘴筒子拱着贺厉的手。 这一叫,给禄爻叫醒了, “唔…” 禄爻缓缓睁开眼, 看着始作俑者—坤子, 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贺厉抱回家了, “怎么不叫醒我?” 刚睡醒的禄爻,声音软绵绵的夹着撒娇, “想多抱会。” 贺厉说着还掂了一下, 禄爻下意识的搂着贺厉的脖子低呼一声, 贺厉把禄爻一路抱进屋里,放到沙发上,却并没有完全松手, “那你抱够了么?” 禄爻乌黑的眼睛里带着些困意,圆溜溜的盯着贺厉, “你今晚会逃婚么?” 贺厉撑在禄爻上方,感受着怀里娇小的柔软,语气掺杂着揶揄; 禄爻被耳畔温热又湿润的气息,弄得心猿意马, 扭头间,唇上的红艳蹭到了贺厉的领口; 二人暧昧的距离间,暗流涌动; “我会嫁进贺家。” 禄爻的目光落在贺厉领口的那抹红上。 贺厉看着怀中柔媚的面容,听着软糯的声音; 她是卦师, 他是上位者, 两个明白人之间不需要说太多, 贺厉侵略性的向下俯身,让二人本就亲密的距离,更加逾越; 修长的手掌钳住禄爻的下巴,使她动弹不得, 看着男人冷峭却无可挑剔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她下意识的闭上双眼, 然而并没有等来预想的旖旎, “一会见,” 贺厉偏过头,在禄爻耳侧贴近, “小侄媳。” 第37章 好看爱看土狗短剧 “汪!” 坤子一路护送贺厉出了门, 直到电梯门要关上时, 坤子又叫了一声, “加餐。” 贺厉好笑的关上电梯, 坤子满意的回去了。 “不是,姑奶奶,谁家晚上订婚宴,下午才通知啊。” 宋星星气喘吁吁的踢开造型室的门, 坐在角落里的发型师和造型师,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没见过这么不重视订婚宴的豪门, 未婚妻到现在都没来, 未婚夫倒是来得早,不过是带着白月光来的。 “雅瑶,这只是订婚,是家里的安排,我实在没办法。” 贺言辞握着秦雅瑶的手,一脸愧疚和无奈。 “没关系的,言辞,我理解你的难处。” 秦雅瑶顺势靠在贺言辞肩头,看着身上今年最新款的秀场礼服, 只要贺言辞能一直养着自己,就算真娶了禄爻, 她也不是不可以。 “谢谢你,雅瑶。” 没有一个男人会拒绝不要名分的知心伴侣, 贺言辞动容的将秦雅瑶搂在怀里。 “言辞…” 察觉到贺言辞不老实的手,秦雅瑶欲拒还迎的推脱, “言辞哥哥!” 门外刺耳的甜腻打断了屋内的气氛, 贺言辞似乎很苦恼的叹气, “你先忙,言辞。”秦雅瑶倒是秉持着一贯独立懂事的人设,“我就在这里等你,正好看一下我弟最近考学的事情。” “你弟弟的事我已经找人安排好了,钱不够你就和我说。”贺言辞听着急促的敲门声,拍了拍秦雅瑶的肩,迅速关门出去了。 “言辞哥哥,爸爸让我过来问问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身纯白千层纱的姜好珍,想要看看屋里有什么人,却被贺言辞挡住了, “差不多了,你姐姐呢?” 贺言辞看着搂着自己的姜好珍,没有拒绝、也没有主动,只是站在那里,任由姜好珍往身上贴, 姜云峰明确的表示过,他的两个女儿任他挑选; “姐姐还没来呢~”姜好珍见贺言辞没有拒绝,又往前贴了贴,“我以后是不是要叫你姐夫了啊~” “那你想叫我什么啊?”贺言辞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姜好珍呼之欲出的礼服, 他身为贺家长孙,肯定是不会娶秦雅瑶那种家境平庸的,即便在喜欢、再优秀也改变不了那一家子的烂命, 禄爻固然美艳惊人,但是自从上次老宅后,两个人就再也没联系过了, 禄爻会打扮了以后,他总觉得禄爻脱离了掌控, 而且她虽然姓禄,不过是个废物,对自己没有什么帮助, 倒是姜好珍,这几天没事就约自己,看样子一心一意,又是个蠢得好拿捏的, 虽然母亲是个三流演员,但是姜家也勉强配得起。 “虽然我想叫你言辞哥哥,但是叫姐夫,会不会很刺激啊。” 姜好珍当然不懂贺言辞的想法,只当贺言辞被自己的可爱和甜美吸引,踮脚凑近贺言辞耳边, “真是癞蛤蟆娶青蛙。” 孟优涵吃力的举着一个袋子,正碰上深夜档口水剧的姐夫小姨子戏码, 阴阳怪气的扔下一句就走了。 “姐夫,她什么意思啊?” 碍于贺言辞还在,姜好珍只能憋一肚子气,装作害怕的抱紧贺言辞的手臂, 什么意思? 长得丑玩的话。 贺言辞当然不会说,刚想摸摸姜好珍的头顶糊弄过去,却总觉得手感奇怪,也就收回了手。 “我们先下楼吧。” 姜好珍甜甜的点头,顺便扶了下头发,不懂避嫌的搂着贺言辞下楼。 “你是不知道姜好珍和贺言辞那样,姐夫~~” 孟优涵一进屋,就把刚才走廊的狗血剧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 把组团玩游戏的造型师、发型师和宋星星逗得哈哈笑, “禄娇娇呢?”孟优涵结束表演,猛灌了两口水, “来的路上呢。”宋星星忽视手机上的信息,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孟优涵一屁股坐回到沙发上,往那一摊开始喘气,“先说好,我要当宫女!” “这年头没见过上赶着伺候人的。” 宋星星嫌弃的看了眼孟优涵, “也没听过谁自称太监的啊。” 禄爻推门进来,眉眼带笑,身后跟着山雷。 “我师弟,山雷。” 孟优涵看着眼前瘦高的男孩,顿时红了耳根, “你你、你好。” “妮妮?我还风间呢。”宋星星还是头一次见孟优涵脸红,“人家叫山雷。” “我叫、孟优涵。” 孟优涵头一次没有还嘴,而是怯怯的偷看山雷, “姐姐好。” 单纯如纸的山雷,拿出了宋星星教的那一套。 这么一叫,孟优涵更害羞了,干脆忘了贺厉交代的正事。 “禄小姐,今天的礼服是哪一套,方便给我们看一下么。” 造型师看着禄爻那张完美的勾人小脸,搓着手蠢蠢欲动, 这简直是造物者的赏赐,今天她大展身手,明日就能靠着禄爻这张脸,飞黄腾达, “在这在这!” 孟优涵听到礼服,才如梦初醒,紧忙推过来一个架子, “贺厉哥让我亲自护送的。” “穿着小叔送的礼服,和侄子订婚,”宋星星看着做工精细的礼服,冲禄爻挤眉弄眼;“你俩够会玩的啊。” 一向见惯大风大浪的造型师只是默默的摆弄着禄爻, 听说今晚是贺氏长孙贺言辞的订婚宴, 那他的小叔,不就是帝都那位贺二爷么, 就算给她八个脑袋她也不敢说啊, “你联系上秦雅瑶的父母了么?” 禄爻换好礼服坐在化妆桌前, “联系完了,就等玫瑰小姐发号施令了,”宋星星看着禄爻,不禁感叹: 贺厉这老小子有点东西啊,这礼服就是为玫瑰小姐量身定做的; “一会给贺言辞找点事干。” “了解。” 宋星星伸了个懒腰,拉上坐在山雷旁边一直不说话的孟优涵, “走了,妮妮。” “嘛去啊?” 孟优涵眼睛还粘在山雷身上, 宋星星一听这仨字,确保孟优涵和孟良温是亲兄妹无疑了, “带你导一出土狗短剧。” “那个、山雷弟弟,一会见啊!” 孟优涵被宋星星圈在怀里,还不忘回头和山雷打招呼。 山雷礼貌的应了一声,又立刻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看着师姐化妆, 他在想如果师姐真的出嫁,也会这么好看吧, 可是他不想师姐嫁人, 想着想着山雷就红了眼眶, 活像姑娘家人的老父亲。 “抹什么猫尿呢。” 禄爻送走了造型师们,就看到沙发上抹眼泪的山雷, “师姐,我不想你嫁人!” 山雷哭着就往禄爻身上扑, 禄爻一把薅住山雷的圆寸, “假的。” “我知道是假的,可是我当真了。” 山雷被抓的龇牙咧嘴, “哭够了就去看看姜好珍干什么呢。” 禄爻嫌弃的说道,但还是温柔的在山雷脸上抹了一把, “哼哼,好。” 山雷吸吸鼻涕,起身离开。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禄爻的手机响起, “喜欢么?” 第38章 小叔的见面礼 禄爻接起电话,听着电话里低沉醇厚的声音, 走到镜子前,仔细看着自己, 满钻抹胸鱼尾长裙,裙摆展开拖地,闪烁着奢靡的钻光, 精心裁剪的设计,将姣好的身材一览无余的展现, 从镜中看去,密集却排列有序的钻石,好似一朵朵晶莹的玫瑰绽放。 “为什么送礼服?” 禄爻走到窗前,点燃一根烟, “有点参与感。” 贺厉听到那头的打火机声,自己也点燃一根烟, 窗外因车速而模糊成画的霓虹,映在深邃的眉眼上,显得矜贵都带着落寞。 禄爻轻声笑了, 两个人谁也没在说话,就这样举着电话,抽着烟。 “禄小姐,您该出场了。” 门外响起敲门声, 禄爻夹着烟看向前方,应了一声, “乖。”禄爻熄灭了烟,不知道为何,突然觉得贺厉好像有些寂寞, “会乖的。”贺厉扔掉手中的烟,看向车窗外灯火辉煌的别墅。 禄爻收起手机,慢悠悠的推开门, 工作人员见禄爻出来,惊艳了一瞬, 立刻高声说道: “有请我们今日的订婚宴女主角,禄爻!” 众人被声音吸引,大多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想要看看传闻中,被丢在山上养了十六年的禄氏大小姐,到底是什么样子。 禄爻自然看得透他们的心思, 吊顶水晶灯的光芒与裙子的钻石辉映,给禄爻添了几分洞穿一切的清冷疏离, 她站在楼梯上,俯视着众人, 悲叹众生无源的恶。 等在楼下的贺言辞,已经看直了眼, 好几天没有看到禄爻,怎么能这么美。 禄爻缓缓下楼,步步生莲,每一次都踩到光的中央, 开叉若有似无得露出白皙的长腿, 乌黑的长发垂在身后,露出设计简单但是价值不菲的钻石耳饰。 细腻如白玉般的皮肤,在钻石的映衬下,显得耀耀生辉, 她五官生的娇媚,上翘的眼尾诉说着世间最缱绻的爱意, 只不过一张脸面无表情,使她十分有攻击性的美貌,多了几分冷漠。 “狐狸精!” 姜好珍啐了一口,又斜了一眼看傻眼的贺言辞, 愤愤的咬牙,转身攻击一旁的秦雅瑶, “你不是言辞哥哥的白月光么!你去抢啊!” “男人不是靠嘴抢的。” 秦雅瑶看着楼梯上缓缓下来的禄爻,说不嫉妒是真的, 她今天好不容易让贺言辞带自己出席, 结果刚上楼就被姜好珍叫走了, “废物!” 姜好珍骂了秦雅瑶一嘴,转身就跑到贺言辞身后, 她本来觉得最好解决的是秦雅瑶, 没想到禄爻这个小贱人这么漂亮, 她顿时警铃大作。 “言辞哥哥~” 姜好珍贴着贺言辞的手臂,企图把贺言辞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回来, 禄爻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贺言辞了, 还有他身后穿着一身类似婚纱的姜好珍, 挑衅的意味十分明显。 察觉禄爻的眼神, 姜好珍一脸骄傲的往贺言辞身上又贴近了几分, 只不过,禄爻的眼睛只是稍作停留,就掠过了姜好珍, 落在开启的大门上。 “二爷。”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众人的注意力从禄爻身上全部转移到门口; 门口的男人一身黑色高定西装,领口微微敞开,给清贵俊逸的气质添了些慵懒, 修长而挺拔的身形,极具张力,压迫感十足, 与腕间的佛珠形成一种强烈的对比。 那双桃花眼淡淡的落在楼梯, 没人注意到深眸中的克制与隐忍; 玫瑰不在他很寂寞, 玫瑰在他又很嫉妒, 他想要玫瑰独守自己的殿堂。 “二爷。” “二爷。” 每个人都颔首和贺厉打着招呼,谁人不知,这个男人就是帝都最大的话事人, 贺老爷子领养的儿子,贺厉。 毕竟这位爷哪怕跺跺脚,帝都都要抖三抖;手段狠辣、性格阴晴不定,年仅28岁,就一揽贺氏。 “跟我去和小叔打个招呼。” 贺厉的到来,让贺言辞觉得很有面子, 连忙撒开姜好珍,理着西服走向楼梯,向禄爻伸出手,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跟城南的项目,只差临门一脚, 他要趁今天这个机会,好好和贺厉说一下。 贺厉看着贺言辞的动作,微微挑眉, 神情淡淡、警告意味十足的看向禄爻, 落在禄爻眼里,就是:如果你敢碰他,我今天就是掀桌。 禄爻轻耸了下肩膀,越过贺言辞,径直走向贺厉, 贺言辞眼底闪过一瞬间的愤怒,回身看了眼坐在那头的贺建成, 收回落空的手,快步跟上禄爻, “小叔。”贺言辞恭敬的向贺厉点头,“这是我未婚妻,你上次见过。” “今天难得你也过来捧场了。”贺建成走到贺言辞身边,亲切的拍了拍贺厉的肩膀, 禄爻看着贺建成,五十岁出头,倒是风流倜傥,仪表堂堂, 比贺言辞俊的不是一星半点,不过看起来就是个笑面虎。 “侄子订婚,我这个小叔怎么能不到。”贺厉不动声色的退后两步,躲开贺建成的手, “谢谢小叔。”贺言辞倒是比他爸贺建成多了几分真情实意, 众所周知,贺厉鲜少参加这种家族性质的宴会,就连老爷子请他都要看他心情, 贺厉看起来心情不错的点了下头,算是应了; 然后好脾气的看向禄爻, “小侄媳。” “小叔。” 禄爻大大方方对上贺厉的眼神,声音也是平日的乖顺, 不过只有恶犬能嗅到那股讨好, 就连禄爻自己都不知道,她每次想要达到目的哄骗时, 咬字都会变得很慢。 “乖。”贺厉意味不明的回了一句, 贺言辞一时摸不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只当贺厉是作为长辈的回应, 贺厉抬手向后,林蒙立刻将手里的黑丝绒盒子递上, “虽然晚了,见面礼。”贺厉勾勾唇, “谢小叔。”禄爻双手接过,微微颔首, 在普通不过的一件小事, 却让贺建成再次细细打量起这个儿媳妇, 当时贺老爷子说要给贺言辞选个禄氏做未婚妻的时候, 贺建成是默许的, 他本以为被养在山上十六年的小丫头,顶多是个不学无术的山村野妇罢了, 但是今日一见,过分的美貌太张扬,日后怕是会多生祸端, 然而一旁的贺言辞只觉得贺厉对自己很重视,才会送禄爻见面礼, 毕竟贺厉从未送过家中任何人贵重的东西, 尸体和坏消息倒是送过不少。 “还不请你小叔进去落座。” 第39章 我的狗另有安排 贺建成不悦的斥责贺言辞,不过这态度冲谁,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贺建成和贺厉不合,不是一天两天了, 任哪位长子被领养的孩子抢了话事人的位置,都不会愉快, 贺建成表面上说能者多劳, 但是背地里给贺厉使的绊子可是有目共睹的。 “不坐了,这就走。” 贺厉瞥了眼禄爻, 早知道应该选件保守点的。 “侄子订婚,哪有当小叔的露个面就走的?” 贺建成假模假样的埋怨, “那我坐会?” 贺厉单手插兜,懒洋洋的就要往里走, 这会轮到贺建成不会了, “瞅给你吓得,”贺厉停住脚步,上身微微后仰,眼神冰冷的注视着贺建成,“大哥。” 这还是贺厉今晚第一次叫贺建成大哥, 贺建成笑着点头,“你小叔就会开玩笑,” 又拍着贺言辞的肩膀,给他递眼神,“还不送送你小叔!” 贺厉懒得和贺建成周旋,深深看了禄爻一眼,抬腿向外。 “小叔,爷爷让您上楼等他。” 贺言辞跟在贺厉身后,看贺建成没有跟出来,才小声上前, “知道了。” 贺厉站住没有回身,只是稍稍侧着头, 贺言辞眼尖的看到贺厉颈间的衬衫好似有口红, “小叔,领口。” 边说还边指指自己领口的位置; 贺厉抬手抚摸了一下,又直直盯着禄爻, 禄爻十分无辜的标准微笑, 看来是贺厉中午送自己时,在沙发上弄得, “偷腥就会被抓。” 贺厉指尖捻了捻领口, 语气带着吊儿郎当的无所谓,又调笑的逗弄禄爻, “是吧,小侄媳。” “能让小叔偷腥的人,定是翘楚。” 禄爻笑着点了下头。 贺厉被禄爻拐着弯夸自己的行为逗笑了, 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贺言辞,转身上楼了。 直到看不到贺厉的背影,贺言辞才转身质问禄爻,“你和小叔认识?” “不认识。” 禄爻嫩白的指尖揉着手中的黑丝绒盒子,她好奇里面的是什么。 贺言辞盯着禄爻娇俏的小脸,本想看出什么蛛丝马迹,却被禄爻的眉眼勾了魂, “今晚留在老宅吧。”贺言辞上前一步,凑近禄爻在她耳边偷偷说, 禄爻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贺言辞,瞥向一直跟在后面的秦雅瑶, “雅瑶姐好像和你有话说呢。” 贺言辞顺着禄爻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站在门口,目光楚楚的秦雅瑶, 贺言辞一时间摇摆不定, 禄爻提着裙摆就走, “你要干什么?” “撒尿。” 贺言辞被噎的一愣,即便禄爻再美,也改变不了山村野妇的习惯。 “言辞。”秦雅瑶看出贺言辞的恋恋不舍,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贺言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管理表情,“雅瑶,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相信你。” “还是你最懂我。”贺言辞看左右没有人,搂了一下秦雅瑶,他一直都很喜欢秦雅瑶独立、善解人意的性格, “今晚你可以陪陪我么?” 她承认,看到今晚的禄爻后,她沉不住气了, 一面是貌美撩人的禄爻,一面是家世显赫的姜好珍, 她必须想点办法抓住贺言辞。 “你先回去,我们一会再说。” 看着旁边有人过来,贺言辞推开秦雅瑶, 秦雅瑶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先回去。 贺言辞见秦雅瑶离开,立刻吩咐身边人拿来什么东西,谨慎的揣到兜里, 不过还是被楼上的贺厉、和草丛里的山雷看见了。 “师姐,贺多腿手里有、有那种药。” 禄爻在露台拿着电话,听山雷跟孟优涵学得贺多腿,磕磕绊绊的形容‘那种药’, 从手包里掏出香烟含住,才发现打火机落在造型室了, “知道了,不要露面,去看着姜好邺。” 禄爻说完挂断电话,今天姜云峰一直忙着和其他人攀关系, 姜好邺却不见踪影。 贺厉倚在门口,手里把玩着打火机,眸色深深的看着风卷起禄爻的发, “看来你不需要我来通风报信了。” “通风不需要,你倒是需要的。” 禄爻夹着烟,斜倚在露台边,长发随着风在月光下闪动, “翘楚?”贺厉将打火机举到禄爻跟前, 绯色的唇含着纯黑的烟卷,泛蓝的火光偶尔扇动,映着禄爻好看的侧脸, 飞蛾扑火,扑的是火焰中的那抹光亮。 “偷腥就会被抓的,小叔。” 娇小的手撑在黑色西装上,也拒绝的贺厉再向前一步。 “怕就不会来了。”贺厉说着,一手抽出禄爻嘴里的烟,夹着烟撑在露台, 一手抚摸上眼前漂亮的脖子, “可是我怕呀。” 不知何时,禄爻已经无路可退,被贺厉完全困在领地之内, 水漾的眼睛蕴满碧波,直直的望向恶犬, 手上是拒绝的推据,双眼却是令人臣服的诱引。 “晚了。” 贺厉手掌微微收紧,迫使禄爻仰头,略带惩戒的吻落下来, 楼下是毫无温度的觥筹交错, 楼上是极限拉扯的暧昧尽头。 直到黑色香烟即将燃尽, “再算算,遇上我是什么卦。” 贺厉一副餍足的模样抽了口烟,随后离开。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和香烟的气息, “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禄爻静静看着烟灰缸里的烟蒂,上面还残留着一抹难以察觉的红, 整理好手包,禄爻去洗手间补妆, “爻爻今天很漂亮。”姜好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你和贺厉认识么?” “贺言辞的小叔。”禄爻收起粉饼,不去理会靠近的姜好邺, “我以为爻爻喜欢那种类型的。”姜好邺突然伸来的手,吓得禄爻猛地退后, 那双特别的眼睛骤然变大,姜好邺没有收手,只是理了下禄爻垂落耳侧的长发。 “哥哥说笑了。”禄爻察觉姜好邺身上,有一种令人十分不适的感觉,强装镇定的维持微笑。 “我会送爻爻一份订婚大礼。”姜好邺说完,露出一个微笑就离开了。 还不等禄爻喘口气,姜好珍就推门进来了, “哥哥和你说什么了?” “恰好碰到而已。” “订婚宴只是做做样子,爸爸说一定会让我嫁给言辞哥哥的!” 禄爻对着镜子补口红,好像没有看到姜好珍, “你有这功夫来找我,还不如去看看你的言辞哥哥在干嘛。” 禄爻合上口红,转身就往外走, “你什么意思?” “别碰我。” 姜好珍语气焦急的要去拉禄爻的胳膊, 被禄爻眼疾手快的躲开, 不知道是小时候的阴影,还是常年在山上的环境, 使禄爻对外界的触碰有着过分敏感的警惕。 “你以为你能干净到哪儿去?在山上呆了十六年,谁知道是不是被李强都玩烂了!” 姜好珍清楚的看到禄爻眼里的厌恶,她不懂一个爹不爱娘不要的弃子,有什么骄傲的资本,每次看到禄爻这副模样,她都想狠狠撕下她的面具, 直到今天看到禄爻成为瞩目的焦点, 嫉妒和愤恨更是达到顶峰。 “怎么?头发和嘴一起长出来了?” 门被从外面踹开,宋星星一脚踹到姜好珍的后腰上, “又是你!你怎么这么愿意做神棍的狗!” 姜好珍直接摔在地上,连假发都摔了下来,歪歪扭扭的挂在头上,前天被孟优涵剃了的头发,好像狗啃的凌乱,再配上那身夸张的纱裙,显得十分滑稽又可笑。 “不好意思,我的狗另有安排。” 第40章 小侄媳,不共度良宵? 禄爻站在姜好珍面前垂眸盯着, 姜好珍只觉的那双黑瞳深的可怕,好像还有一点点扩大的趋势, “这就另有安排了?”宋星星不屑的瞥了一眼姜好珍颤抖的身子, 搂着禄爻往外走,“你这是不是见色忘义?” “这年头还抢着当狗?”禄爻看着远处的孟良温,推了一把宋星星,让她赶紧去找情郎。 “少跟那种人接触。”贺言辞皱眉看了眼宋星星和孟良温的背影, 宋家和孟家的过去生意都不干净,他不想禄爻跟他们有过多接触, 禄爻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贺言辞, 贺言辞以为禄爻不高兴了, 随即转移话题,“刚才干嘛去了。” “饿了,偷吃去了。” “以后就是贺家的人了,有点规矩。”贺言辞埋怨的提醒,又递给禄爻杯水,“喝点水。” 他其实不想用这种手段逼迫禄爻就范, 但是父亲提醒自己强硬一些,警惕贺厉, 他承认,看到如此惊艳的禄爻,他有了危机意识。 禄爻看着眼前的水, 临出门时她算了一卦:会遇小鬼拦路。 看吧,人就是这种东西,永远都不出意外, 不出意外的贪婪、不出意外的下作。 她缓缓接过,“好珍呢?” 贺言辞一心想让禄爻喝下这杯水,哪里还理会姜好珍的事,“先喝口水,你嗓子都哑了。” “来人啊!出人命了!” 不知道哪里嗷一嗓子,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到洗手间的位置, 贺言辞作为订婚宴的主人公,也顾不上禄爻了,快步走到洗手间, 只看到姜好珍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瘫倒在地,旁边散落着一顶假发, “好珍…”贺言辞嫌弃的看着姜好珍,上前也不是,退后也不是, 怪不得刚才觉得姜好珍的头发那么奇怪,原来是假发, “言辞哥哥!”姜好珍看清是贺言辞后,委屈的一把扑进贺言辞怀里, 周围在场的人,看这对姐夫和小姨子的眼神,都变得不对起来, “这小姨子怎么抱着姐夫呢!”一个声音从人群后响起, 大家也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 禄爻看着躲在喊完就躲起来的孟优涵,勾勾嘴角, 贺言辞急忙推开姜好珍,示意禄爻,“还不过来扶你妹妹一把!” 姜好珍一听要禄爻扶自己,干脆自己站好,“我先上去休息一会,言…姐夫。” 贺言辞听着议论声脸色不是很好,“送你妹妹上去。” “好。”禄爻缓缓跟着姜好珍上了楼,又反锁上房门, “你要干什么?”姜好珍警惕的看着禄爻, “我不喜欢贺言辞。”禄爻将手中的水,放到桌上, 一副温柔姐姐的语气,“你不必把我当做敌人。”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姜好珍才不信禄爻的鬼话, “因为我恨,你妈抢走了我妈的老公,我也要抢走你的老公。”禄爻为了添加真实性,就连语气都阴阳顿挫的, 她知道只有这么说,姜好珍才会相信她。 “你太恶毒了!”姜好珍愤怒的想要站起身,“那是因为妈妈很爱爸爸。” 禄爻强忍着没笑出来,魏颖爱姜云峰? 那你又是从哪儿来的? 禄爻压下笑意,看着桌子上的水杯,语气落寞,“我看得出你和贺言辞是两情相悦。” “你知道就好。”姜好珍像一只斗胜的公鸡,骄傲的梗着脖子,拿起水一饮而尽。 她被姜云峰和魏颖宠坏了,嚣张跋扈、嘴不留德, 其实没有什么脑子,她这样的人会被贺言辞拿捏得死死的, “我不打扰你了。”禄爻起身准备离开, “叫言辞哥哥来。”姜好珍重新戴上假发,不忘使唤禄爻。 “好。”禄爻应下来,一下楼就看到等着的贺言辞。 “你没事吧?”贺言辞根本不关心姜好珍,只是一个劲儿的打量禄爻, “就是觉得很热。”禄爻说完还用手扇了扇, 只是应了那句,该配合你演出的我,视而不见。 “你先上楼休息一会。”贺言辞说完,就招手叫来个人,“送我未婚妻上去。” 禄爻点点头,跟在领路的身后,一看就是贺言辞的人, “这是贺少爷的房间。” “那个、你有那种药么?”禄爻避开监控,从兜里掏出现金,直接塞到领路人的兜里, 领路人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看着禄爻面色娇羞,暗道玩的真花, 从兜里把剩余的药都给了禄爻,便离开了; 禄爻刚一进屋,就闻到一种过于腻人的香气, 这不就是那晚便宜爹亲自下的那种药。 下山一个月,中招两次,让师父知道还不笑死? 难怪说,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还留一手,够拼的。”禄爻暗骂一声,把药全都倒进杯里; “你什么时候和贺厉关系那么好了。”贺建成看禄爻上楼,叫来贺言辞。 “应该是上次城南的项目,张局很看好我,贺厉可能是想通过我,巴结张局吧。” 贺言辞当然不会说,张局是看在贺厉的面子上,才把城南的项目松口, 如果让父亲知道自己讨好贺厉,肯定不会再让自己插手贺氏的生意。 “姜家那两个,选好哪个了么?” “都还不错。” “那就都拿在手里。” “我会的。”手下人过来趴在贺言辞耳边说了什么,他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爸,那我先上去了。” 贺建成摆摆手,没说话。 他其实对自己这个儿子也不是很满意,过于自负,但是私生子太小,不成气候。 “等急了吧。”贺言辞上来的很快,一进屋就往禄爻身上凑, 禄爻欲拒还迎的把水杯递过去,“言辞,喝点水吧。” 贺言辞一饮而尽,刚才手下过来告诉他,禄爻要了那个药,他就迫不及待了。 这药对身体并无害,只是助兴催情的; “快过来,我们以后就是夫妻了。” 禄爻向后几步,躲开贺言辞的咸猪手,“言辞哥哥,我给你准备了个惊喜,你等我一下好不好。” “好,快点。”听着娇媚撩人的声音,贺言辞只觉得小腹紧得发疼, “不要偷看,好好等我。”禄爻故作害羞的进了洗手间,确认门反锁上了,给姜好珍发了个信息。 她知道姜好珍一定会来,而且会来的很快。 果然旁边房间内,浑身燥热的姜好珍,一收到信息,就跑来了。 门外焦急的敲门声,伴随贺言辞低骂着去开门的声音, 不一会就传出深深浅浅的消音。 确定外面开餐了,禄爻一手拎着裙摆,一只脚踩在卫生间的窗框边, “小侄媳,不共度良宵,这是做什么。” 第41章 梅开二度 贺厉白色衬衫领口打开,露出冷白胸线,单手插兜,西装外套吊儿郎当的挂在臂弯;一只手抽着烟站在楼下。 这哪里是佛子,分明是男菩萨。 因为夜色,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不难从语气中听出他心情不错; 禄爻听着门外呼哧带喘的声音,收回了窗框上的腿,双臂趴在窗口向下探, “良宵是要共度的,但不是和他。” 或许是月光作祟,又或许是山有扶苏, 之后无数的夜,贺厉都会想起这晚那个趴在二楼窗口的禄爻。 “想好了?”贺厉习惯性的挑了下眉, 他可是记得小玫瑰信誓旦旦的说,会嫁进贺家呢。 “小叔来这,不就是知道我想好了么。”禄爻娇俏一笑, 恶犬把圈套摆好,等玫瑰心甘情愿入局。 话音刚落,禄爻一手扶住窗框,一脚踩在窗口,纵深而下, 跟在身后的林蒙下意识的往前一步,平日的斯文气质脑后,“卧槽!” 就是神婆,也不能这么跳吧!难道真是狐狸精,九条命啊! 山雷暗道:那你是没看到这姑奶奶前几天从阁楼往下跳! “够下本的。”贺厉稳稳接住禄爻,一手兜住禄爻的屁股,一手环住细腰; 捏了一把汗的林蒙,终于知道二爷为何扔下上亿的生意,特意回老宅了, 合着准备上演暗黑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呢。 刚刚强忍住药效的禄爻,在接触到贺厉的一瞬,好像冲破牢笼一般, 藕臂缠住贺厉的脖子,声音尽是妩媚,“小叔~” “忍着。”贺厉大掌力道不轻的拍了下蜜臀,把自己的外套盖住她,向身后吩咐,“叫季云安来一趟。” “是。”林蒙急忙去开车,一边联系季云安。 “喜提二进宫啊这是;”季云安拎着医药箱进来, “不愧是帝都佛子啊,美人二次自荐,依旧坐怀不乱。” 就坐在沙发上的贺厉,衬衫被解开散在两边,锁骨上还有朵朵暧昧的红, 分开双腿面对面坐他怀里的禄爻,还在不老实的撩拨着; “这是不花钱就能看的么?”季云安比了个耶,挡在眼前; “少废话。”贺厉只觉得太阳穴猛跳,面色阴沉的紧。 “那不是有最快的解决方式么。”季云安说着掏出针管, “你好、她好、大家好。” “禄氏能随便睡?”贺厉嘴上不饶人,大手却下意识的捂住了禄爻的眼睛; 因为冰凉的针头,禄爻不悦的皱皱眉,小声哼唧了一声; 贺厉眸色深了深,手轻拍了下禄爻的脸,在她耳侧说,“别乱叫。” 季云安将贺厉的动作收入眼底,眉眼笑意不遮掩,“吊完水,睡一觉就好了。” “你可以滚了。”贺厉头也没抬,只是双手搂着禄爻,怕她乱动滚针; “还是那句话,”季云安收拾好东西,临走前好心提醒贺厉;“你要是改主意了,直接拔针就行。” “滚。” “好嘞。”季云安嬉皮笑脸的出门,直接撞上守在门外的蒋宇,“我了个小草的!” 蒋宇已经习惯了大惊小怪的季云安,接过他手中的药箱,“我送您回去。” 季云安推了下眼镜,跟在他身后。 金波淡,玉绳低转。 这一夜贺禄结缘,注定许多人的命运再次转动。 “唔…坤子别闹” 禄爻睡得正香,指尖被要咬住, “有你闹得厉害么?”低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禄爻猛地睁开眼。“贺厉?” “昨晚叫小叔不是叫的挺好听的。” 贺厉精壮的上身不着寸缕,锁骨还有些暧昧的痕迹, 禄爻悄默默的掀开被子,身上的礼服已经被换成了法式睡裙, 梅开二度? 可是身上挺干净的啊,也不疼, 贺厉真不行啊? “这是开始了么?还是已经结束了?” “你说呢?”贺厉清冷的眸子里暗涌席卷,将禄爻拉扯着坠入缱绻海洋。 然而,偏偏有一朵野蛮的玫瑰,在深海中作乱, 禄爻倾身盯着,随后弯唇一笑, “哥哥的嘴巴再硬,亲起来也是软的呢。” 她终于知道,贺厉那种隐忍是怎么回事了, 无论是上一次,还是这一次,贺厉都在最后关头停下了, 他在等待, 等待心甘情愿的指令。 “是挺软的。”贺厉单手撑着头,英眉上挑; 明知是一句逗弄的玩笑, 可是看着贸然靠近的娇软,和近在咫尺的玫瑰香气, 还是把一惯冷静的贺厉搅乱。 察觉到贺厉的目光,嘴炮王者·禄还是红了耳朵,“不跟你说了,一会还要去祠堂呢。” 说完,不等贺厉回答,禄爻一溜烟钻到了浴室。 贺厉盯着紧闭的浴室门,直到里面传来规律的流水声, 脸上的柔和也逐渐褪去。 每每提到祠堂,贺厉都觉得浑身冰凉,置身地狱; 明明有信仰的人都死了, 只留恶事做尽、没信仰的人在供奉牌位。 “我没找到新的浴袍。” 伴随一声好似撒娇的嘟囔,浴室门打开, 过大的浴袍松垮的穿在少女身上,春色若现若隐,残留的水珠顺着锁骨消失, “下次准备。” 贺厉嘴上是这么哄的,但其实他才不会准备呢, 自己的浴袍简单到甚至寡淡,可是为什么穿在禄爻身上时, 就这么好看、这么让人移不开视线。 没人不喜欢好看的女人,更何况是日思夜想的玫瑰; “下次?”禄爻坐在床边,俯身向贺厉靠近,“哥哥这是在邀请我么?” 贺厉下意识的闭上眼,然而并没有接收到想象中的香甜, “咔嚓。” 禄爻拿走了贺厉身边的打火机,嘴里叼着烟,一下一下的拨弄着打火机。 玫瑰香卷夹着沉香的气息,混合出特别又令人着迷的气味,在二人之间蔓延交织; “那妹妹什么时候赴约?” 看着眼前窃笑的人, 贺厉突然后悔昨天做人了。 一时自律、换来一天自闭。 禄爻正苦恼着,要不要恶补————如何与我的霸总crush暧昧极限拉扯, 电话声强行插入暧昧氛围, “你昨晚没事吧…” 贺言辞小心翼翼的试探,生怕禄爻知道昨晚的闹剧, 禄爻强忍住没笑出声,只是委屈巴巴的说,“言辞哥哥,我昨晚在浴室睡着了。” “没事,我昨晚也是临时紧急情况,不是故意给你留下的。” 禄爻听着贺言辞又哑又干的声音,明显就是某功能过劳的状态, 看来昨晚自己走了,就发生了大事,她一会一定好好问问星星。 “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贺言辞现在只是庆幸,昨晚是和姜好珍去她的房间了, 不然秦雅瑶的爸妈来闹,禄爻肯定就都知道。 “不用了,我已经出发了。” 禄爻胡乱的编了个理由,因为她此时被耳后的热气闹得慌。 “那你注意安全,你到了我们再说。” 昨天秦雅瑶爸妈的事不算小, 贺言辞必须抢在禄爻在别人那里知道前解释。 “好…啊!”禄爻想赶紧挂电话, 结果, 贺厉坏心眼的咬住了禄爻的侧颈, 第42章 五岁我就说过要嫁给你 “你在干什么!”贺言辞立刻听出了不对; 贺厉两指夹住手机,直接挂断了电话,并把贺言辞拉黑了。 “会留下印子的。”禄爻嗔怪的起身去照镜子,对贺厉拉黑贺言辞的事并不在意。 这句骄横在贺厉听来,就是变相的放纵, 他从床上起来,跟着禄爻来到镜前,再次弯腰附上并不明显的牙印, 颈窝的湿热让禄爻后腰发酸, “别闹…” 禄爻咬着下唇,生怕发出什么令人面红耳赤的嘤咛, 镜中极具张力的身形差对比明显, 炙热的胸膛将娇软的小人揽在怀中,腰间的手因为克制而青筋凸起, “二爷,衣服送来了。” 突然的敲门声吓得禄爻瞪大双眼, 贺厉暗骂一声,把头埋进禄爻的肩窝,似乎压抑着什么,声音有些哑说道, “东西放下,赶紧滚。” 门外的林蒙意识到可能坏了老板的好事,手忙脚乱又快速的放下东西,急忙离开; 只希望二爷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经过这一下,禄爻哪里还呆得住,急忙要离开,却觉腰间的手反而用力,将自己钳在安全感十足的怀里,不能动弹, “最后一次问你,”贺厉扣着禄爻的下巴,让她直视镜中二人的样子,“想好了?” 禄爻怔愣的看着镜中交叠的身影,碎片的记忆在脑海中拼凑, 年仅五岁的禄爻拉着十一岁的贺厉不撒手,哭闹着要嫁给他。 那时还没有被病痛折磨的禄清风,眼带温柔的笑意,将手按在小禄爻头顶, “想好了?贺厉哥哥可是最下策哦。” “想好了!我要嫁给贺厉哥哥!” 有朝一日,如果禄爻遇到麻烦,贺厉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做禄爻的靠山, 代价是,将禄爻嫁给他,不惜一切代价,帮贺厉渡过死劫; “禄爻?”贺厉以为自己逼的太紧,轻轻捏了一把禄爻腰间的软肉, 禄爻回神,她终于知道长久以来混乱的卦象是怎么回事了, 六岁被送上山之前的记忆,因为禄清风的离开,在逐渐拼凑成型。 在五岁时,禄爻就见过贺厉, 那时候她的问卦能力就已经初见成型, 她算出了贺厉的死卦,也算出了二人之间的因果。 “禄爻?”看着眼眶泛红的禄爻,贺厉有些慌乱的要松手, 一只冰凉的小手按在自己的小臂上,“我早该想好的。” “后悔了?”贺厉只当禄爻是害怕了, “五岁我就说过要嫁给你的。”泛红的狐狸眼对上迟疑的桃花眼, 贺厉感受着手臂上的柔软, 仿佛又回到那年,奶团子搂着自己的手臂,边哭边说,“我不要嫁给短命鬼!” “你怎么知道你会嫁给我。”年仅10岁的贺厉,嫌弃的看着手臂上的眼泪和鼻涕; “我算到的!厉害吧!”奶团子骄傲的仰着哭成小花猫的脸; 禄清风安抚的把禄爻搂在怀里,“你嫁给哥哥,哥哥就有可能不是短命鬼了。” 过去的回忆在二人之间倒映, 贺厉将下巴放在禄爻肩上,“我可是当真了。” “嗯,当真吧。”禄爻捏了捏腰间横着的坚实手臂, 自从贺厉来到身边后,那白雾弥漫的前方,好像被撕开个口子,逐渐清明。 “去吧。”贺厉撒开怀中的柔软,冲着门口林蒙送来的东西,扬扬下巴, 禄爻拿着衣服进了洗手间,贺厉点燃烟,盯着洗手间的门; 即便此行恶相横生,山高路漫, 可是只要他紧握玫瑰,爱意就永存不朽。 “我要算一卦。”禄爻拿着玉簪盘着乌黑长发,从洗手间出来, “算我会不会言而无信?”贺厉跟屁虫一样坐到禄爻身边, 仔细观察着她未施粉黛的小脸,月白色旗袍的裙裾上绣着玫瑰暗纹,衬得她好像一朵纯净圣洁的白玫瑰。 因为妖娆的坐姿,弱柳扶腰的玲珑体态被明晃晃的勾勒。 “我从不怀疑恶犬的忠诚。” 禄爻掏出铜钱,迎着他的目光,唇角一勾, 语气好像逗小孩一样,“算算今天。” 说完,禄爻就静下心开始卜卦, 随着铜钱散落在黑色手帕上,禄爻皱眉; 贺厉不会看卦,但是看小玫瑰的表情就知道,不算太好, 而且这六次,她的眉间皱的一次比一次重; “事在人为。” 直到禄爻不再摇卦,贺厉才开口说话, 禄爻直勾勾的盯着贺厉,“今日分开走。” 说完果断的收起铜钱,拎着包就要出门; 贺厉哑然失笑,合着小玫瑰这是算自己呢,这是嫌弃自己今日诸事不宜了。 他眼疾手快的抓住禄爻,单挑着眉看她; 禄爻被看的心虚,她算出今日有人要见红, 虽说现在她和贺厉是利益共同体, 但是她可不能见红,贺厉命硬,而且人高马大的,区区重伤,死不了; 看着禄爻一动不动的眼珠子,贺厉似乎听到禄爻劈啪作响的小算盘 “太乖的狗终究会被抛弃的。”他故作无所谓的起身,自言自语走向浴室, 禄爻望着贺厉的后背,气鼓鼓的把包扔到一旁, 从哪儿学的这绿茶一套! “禄娇娇~”宋星星的视频电话一接通,就看到禄爻气鼓鼓的表情,“这是怎么了?昨晚抛妻弃子的,连年度狗血神剧都没看就走了,” 随后看了眼身后,压低声音,“贺厉不行啊?” “行得很!”还在气头上的禄爻,哪里还功夫去细品宋星星的话, “我就说看起来就很行的样子嘛~”宋星星一副我懂的表情, “看来是我不行,让你还有功夫去关注别的男人行不行。”孟良温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这会轮到禄爻露比坏笑了, “咳咳!”宋星星扶着连咳嗽都发酸的后腰,强行转移话题,“我给你发的链接你看了没有?” “这就看。”禄爻这下发现,昨晚宋星星发来一个现场直播的链接, 点进去一看,还有直播回放。 视频中,两个年纪很大的男女拉扯着一个女孩往楼上走, 这不是秦雅瑶么! “招娣!你个死丫头!让男人吃干抹净了,还有脸回来!”视频中的女人应该是秦雅瑶的母亲,穿的破破烂烂,肥头大耳一脸凶相! 而跟在后面满脸通红的应该就是秦雅瑶的父亲了,“看你、嗝、教出来的好、好女儿,嗝!我就说生女儿都是便宜货!” 禄爻隔着屏幕都闻到了恶心的酒味, “快!弘瑞!好好拍!我就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贺家的宝贝儿子,贺言辞对我女儿——秦招娣,始乱终弃!”贺母伸手指着屏幕, 禄爻看到那黑黢黢的手指,下意识的后仰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视频, 招娣?原来秦雅瑶的本名叫招娣, 这是多希望家里能有个儿子, 看来拍视频的这个弘瑞就是秦雅瑶的弟弟,秦弘瑞。 弘瑞,弘扬美德,成就辉煌,带来祥瑞; 同为女性,禄爻似乎有点同情秦雅瑶的处境了, “爸、妈我求你们了!别闹了!回去吧!” 第43章 直播秦雅瑶下线 秦雅瑶头发披散着,脸上巴掌印明显,衣服被拉扯的都走光了, 然而摄像头稳稳的直拍着秦雅瑶,她的父母依旧拉扯着她敲开了房门, 嘈杂的混乱吸引了很多人聚集在门口,更有好事者推搡着向前, 秦雅瑶的父亲一脚踹开房门,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传来, 禄爻皱眉侧头,一听就是姜好珍的咋呼声, “你们是什么人!”贺言辞一把扯过被子,挡住身体的重要部位,全然不顾姜好珍的死活, 随着房门打开,看热闹的人一窝蜂的涌进去, 地上昂贵的白色纱裙随着一个个脚印,变得破烂不堪, 摄像头晃动的闪过几个人影,直接怼到贺言辞脸上,“贺言辞,我姐姐为了你,放弃了国外的奖学金,你就这么对她?” “你姐姐?”贺言辞想要躲开镜头,却被秦弘瑞紧跟, “言辞,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秦雅瑶拿过一旁的衣服,递给贺言辞, 她现在很迷茫,也很混乱, 她知道贺言辞不会和自己结婚, 但是亲眼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心里的难过还是克制不住, “这就是你那个劝退的弟弟?”贺言辞现在杀了秦雅瑶的心都有,一把抢过衣服转过身穿上, “今天不是你和禄爻的订婚宴么!怎么会和未婚妻的妹妹在这里鬼混!”秦弘瑞急忙转移话题,拿着手机就去拍躲在被单下的姜好珍, 姜好珍恶狠狠的盯着秦弘瑞,急忙抱头挡住脸, 她当时和秦弘瑞说好了,开直播可以,但是不要拍到她的脸, 他这会怎么还一个劲儿的对着自己拍! 人群中的窃窃私语越来越多, 到底是从小接受过各种公关教育的贺言辞,他冷声开口:“我也是受害者,遭到有心之人陷害,我一定会追究法律责任的!” 听到消息赶上来的贺建成,急忙叫人控制住了秦弘瑞,并一把抢过手机,关掉了直播, “没了?”直播回放结束,禄爻给宋星星回复了个信息, “当然不能够!”宋星星秒回,似乎就等着禄爻问呢,随后又甩来两个视频, 禄爻点开第一个视频,看角度应该是偷拍,这种事不是孟优涵就是山雷做的, 视频内匆匆赶上来的贺建成神色没有一点慌张,反倒举手示意大家安静, “今天是贺氏的订婚宴,各位能来捧场是我贺建成的荣幸,大家放心,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案!” 贺建成说完,还命人为在场的每位送上了小礼盒,“贺某人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禄爻拿着手机侧着头,觉得贺建成倒是比贺言辞聪明的很多, 今天来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各个人精,大家看个热闹也就得了,毕竟这种事,每天都会上演,没人会在乎答案是什么, 因为最后,不会改变什么。 “贺言辞没有遗传他爸的脑子。”贺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 贺建成不只是送礼封口,也是通过送礼的过程,记住在现场的每个人,如果消息泄露,他可以快速在这些人里锁定。 “人下人吓死人!”沉迷视频的禄爻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扔出去, 贺厉握住禄爻拿着手机的手,“你是玫瑰,我是狗,不成立。” 身后沐浴露清爽的香气,还有水雾的潮湿,以及大型犬的自发热, 让禄爻僵直了脖子,不敢回头, “继续。”贺厉点开了第二个视频, “明天你就看准时机上来,记得不要拍我的脸!”姜好珍坐在咖啡馆内,带着鸭舌帽和墨镜,生怕别人认出她, 不过这一身粉色的装扮,想不引起注意都难吧, “你能给多少。”对面的男人就是秦雅瑶的弟弟,秦弘瑞。 “明天事成给你100万,如果你姐以后都不出现,再给你500万。”姜好珍扬了扬手里的支票, “好!”秦弘瑞一口答应下来。 禄爻看着视频,刚刚那点找来秦雅瑶父母的内疚,一点都没有了, 原来一切都是姜好珍自导自演,可是为什么秦弘瑞答应了姜好珍,却临时反悔了呢? “要不是钱没谈拢,要不就是有人出更高的价钱。”贺厉看穿禄爻的疑惑,拿过手机放到一旁, “你怎么不穿衣服?”禄爻顺着声音转头,才发现贺厉正光着上身,站在那里, \"因为出来找衣服的时候,某人站在衣柜前沉迷吃瓜。\" 贺厉大步迈前,禄爻下意识的转过头,只听耳边一声轻笑,自己身后的衣柜门被打开了。 “我不管,我要走了。”禄爻也不知道为什么羞愤, 恶犬越来越不好管教了。 “生气了?”贺厉一把抓住禄爻的手腕,拉到面前,弓着腰去找禄爻的眼睛, “我们一起走不安全。”每次看到快一米九的贺厉,在自己面前弯腰,配合自己的时候,禄爻总是生不起气来, “我安全。”贺厉挑眉,捏了捏还握在手里的手腕, 和有神算子美称的卦师在一起,怎么会不安全。 “我不安全。”禄爻抽回自己的手腕,贺厉前几天刚被追杀,跟他在一起万一受到牵连不就完了。 贺厉笑出声,磨蹭了下指尖,打开衣柜门找了一件墨色的新中式上衣,当着禄爻的面,慢条斯理的穿上, “刚才还说想好了,这会就不安全了?” “夫妻还大难临头各自飞呢。”禄爻小声咕哝着,眼睛却一直落在贺厉身上, 宽肩窄腰、精瘦挺拔,新中式上衣穿在身上,有种古言文男主的感觉, 修长的手指捏着黑色柳叶扣结,不紧不缓的由下而上系着,还未遮挡上的肌肉,一看就是体脂率很低的样子, 但不是那种老式面包肌肉男,而是巧克力男孩,每块肌肉都恰到好处的完美, “默认是我的妻了?”贺厉早就知道小玫瑰在偷看,故意放慢了动作, 恶犬当然要满足训犬师的一切要求了。 “男人太自信可不太讨喜啊,小叔。”禄爻上前两步,手脚麻利的把贺厉领口的扣子系好,轻轻拍了拍壮实的胸口,转身下楼, 手感是真不错啊。 贺厉扶额无奈的笑了,小玫瑰真的是训犬高手。 “上来。” “不能骑车去么。”禄爻看着眼前纯黑越野里的贺厉,站在车外垂死挣扎, “十五公里,你确定?”贺厉挑眉盯着车边犹豫的禄爻, 他的私宅和贺家老宅距离最少15公里, 禄爻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了车, 一上车,禄爻就系好安全带, 贺厉好笑的看着她,“不是能算么。” “算过才不想坐车。”禄爻认命的拉了拉安全带,确定又系得很牢靠。 “那就只能祈祷玫瑰神保佑了。”说完,贺厉眼带笑意的发动汽车。 第44章 回家再叫 贺厉开的不算快,可禄爻还是紧紧的抓着把手, 大路平坦而宽阔,只不过安静的过于诡异。 “果然是神算子。”贺厉瞥了眼后头跟上来的车,油门一踩到底; 因为惯性,禄爻的背瞬间贴紧靠背, “你真是大德祥改祥,”禄爻紧盯后视镜里的四辆黑色面包,在后面有序整齐的跟着,一看就是早就计划好的样子。 “嗯?”贺厉倒是很淡定,毕竟看他不顺眼的人太多了。 “缺了大德。” 她就说分开走,恶犬非要拉着自己一起走, 这条恶犬是真的狗! 眼见面包车越追越近,禄爻叹口气,带着玉珠的手抬至半空,拇指飞快的轻点食指间、中指间… 贺厉熟练的躲避着面包车的夹击,还抽空用余光瞥了一眼,少女手指白皙纤细,好像上好的柔润羊脂玉。 小神算子倒是敬业, 贺厉重新将注意力拉回,嘴角噙着盈盈笑意。 禄爻嗔了一眼贺厉,心中暗骂,你命硬倒是不怕死, 但凡老娘今天出点什么事,一定要让师叔给你配个套餐! “抓紧。”一声枪响炸开,贺厉下意识的抬手护住禄爻的头, “前面100米走山路。”禄爻手下不停掐算, 山路年久失修,已经没什么车走这条路了, 贺厉一边躲闪着后面的枪击,一面挂挡轻松开进山路, 跟在后面最紧的车,躲闪不及直接侧翻,冒起滚滚浓烟。 “走西南。”禄爻停止了掐算, 西南方的路在地图上是一片内陆湖,所以没有人会往那边开。 贺厉对禄爻的话是无条件服从, 不过后面剩余三辆车内的无线电倒开始疑惑了, \"豹哥,他们正在往湖里开!\" “他们不会自寻死路,咬死!” 跟在最后面的车因为一时犹豫,没有注意到枯木的拦截,等到发现时已经撞上了。 “你不减速么?”禄爻看着不远处的粼粼波光,虽说自己是卦师,但是贺厉未免也太信任自己了吧。 “需要么?”贺厉保持着高速行驶,完全遵循禄爻的口令, 禄爻轻笑出声,“不需要。” 贺厉似乎就在等这句话,直接开进泛光的湖里, “一直开。”禄爻刚才看了眼地形,又加上占卦,这条湖里应该藏着一条很窄的路,贺厉的越野完全可以安全通过。 “卧槽!豹哥他们开进去了!”面包车里的蒙面男一脚刹车,急停在湖边, “给我追!”豹哥直接开了一枪,催促着前面。 前面的人深知豹哥的凶狠,大骂了一声,咬紧牙开进湖里, 他们没有禄爻指路,再想倒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冰冷漆黑的湖水将车淹没。 “他妈的!”豹哥看着已经不见踪影的贺厉,一脚踢在了车门上, 直到确定不再有人追上了,贺厉才放慢了速度, 把手机扔给禄爻,“给林蒙打过去。” 电话几乎是被秒接起来的,禄爻点开了免提,举到贺厉跟前, “二爷!你没事吧!”林蒙听起来很着急,“是张豹!” 他们一直跟在贺厉后面,不过中途被一组迎亲车队挡住了去路, 等迎亲车队过去了之后,哪还有贺厉的车子。 “让蒋宇动手。”贺厉眼眸森然,阴沉沉的声音带着冰冷。 “是!”林蒙挂断电话,立刻通知蒋宇。 禄爻知道贺厉的手段,但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他杀伐果断、不计后果的样子。 有点煞神的模样了。 “我做的对么,禄爻。”贺厉看着窗外倒退的树影,不想也不敢去看禄爻的表情。 他怕,怕禄爻害怕他的心狠手辣、怕禄爻嫌弃他的肃杀无情, 他觉得自己双手沾满鲜血,不该攀附那朵高居庙堂的玫瑰。 ——爱意满盈的副作用就是无时无刻的自卑。 “佛说:狗咬你一口,” 禄爻将手指按到车窗上,用手隔着玻璃描绘外面斑驳的光影, “你就给狗一个嘴巴子” “这是佛说的?” “众生皆佛。” 偶有风吹来,玫瑰的馨香抚过贺厉, 贺厉回眸看向注视着窗外的禄爻。 “真是小蜜蜂摸电门了。”禄爻活动着酸疼的腰,还有颠得发麻的屁股, 山路不比大路,又不平整还绕远,这一路下来她的小胳膊小腿可是遭了不少罪。 “给你揉揉?”贺厉手比嘴快的搭上禄爻的蜂腰; 腰间带着暖意的手,力度正好的按摩着, 禄爻舒服的瘫在椅子上,长时间的酸疼让她轻叫出声, “回家再叫。”贺厉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禄爻腰下, 再任由她这么叫下去,他可不能保证会不会做出什么事。 “怎么?哥哥不喜欢听?”禄爻撑着下巴,眼睛冲着贺厉眨巴眨巴的。 “多叫两声。”贺厉凑近,手下依旧尽忠职守的给禄爻按着腰, 他真的太喜欢禄爻骄里娇气的叫哥哥了, “小叔?”贺言辞远远看到停在门口的黑色越野,帝都唯一的限量款,是贺厉的车, “小叔和侄媳妇的故事要开始了~”禄爻抓住后腰上的大手,另只手搭上车门,留下一个魅惑众生的笑容, “禄爻?”贺言辞疑惑的盯着从副驾下来的人, “言辞哥哥。”禄爻恢复乖顺的模样,垂着头。 “你怎么会从小叔的车上下来!”贺言辞压低声音,小声质问禄爻, “半路遇上小侄媳,我捎他一段。”越野的车窗落下,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车里传来, 贺言辞弯腰看向车内,急忙点头哈腰,“谢谢小叔,给您添麻烦了。” “不算麻烦。”贺厉长腿迈出来,把车钥匙丢给一旁的管家,直接就走了。 禄爻看了一眼贺言辞,暗戳戳的退后两步, 这小子最近玩的太花了,她有点怕沾上晦气。 “爻爻,昨晚发生了点意外。”贺言辞看见了禄爻的动作,只当她是因为昨晚的事生气了。“但是我可以解释,你相信我。” “言辞哥哥,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禄爻瞥到向这边走来的粉色身影,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是因为姜好珍么?”因为角度问题,贺言辞并没有看到姜好珍, 经过昨天的事,他彻底放弃了姜好珍, 姜好珍太没有脑子,而且对自己没有任何助力, 最关键的是,姜好珍好像私生活很混乱。 “我和姜好珍只是逢场作戏。” 听听这每个渣男的通用语录,按照这么说, 那她是不是也可以和别的哥哥逢场作戏啊; \"可是你和妹妹不是都…\"禄爻欲言又止, “是她用些龌龊手段逼我就范!她都被那个当小三的妈教坏了!”为了增加可靠性,贺言辞特意提高了音量, “言辞哥哥,你说什么?!”姜好珍不可置信的愣在那里。 第45章 小腰一掐就断 “你来做什么?”贺言辞后退一步, 今天是祭祖的日子,这种重要场合,姜好珍怎么追来了。 如果让祖父知道了,就麻烦了。 “言辞哥哥,我听说今天是贺家祭祖的日子,这种场合我怎么能不在;” 姜好珍扭捏的低下头,全当没有听到刚才的那些话,看了眼一旁的禄爻,音量不小的说, “毕竟、昨晚我们已经…” 一直前线吃瓜的禄爻,此时不得不承认,她是土狗,她好爱这种剧情; 不过,察觉到姜好珍示威的警告,禄爻准备悄悄咪的溜走,去找吃瓜群众。 “昨晚的事我不是已经和你说清楚了么!”贺言辞并没有注意到禄爻已经走了,像他这种心高气傲的人,最烦女人不识相的纠缠, “你现在是想不负责任么?!”姜好珍提高音量,抓住贺言辞的手, “要我负责?你疯了吧!你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贺言辞一把甩开,边说还厌恶的躲开, “什么日子!在这里闹什么!”贺老爷子敲打着手中的拐杖,身边有禄爻搀扶着, 贺言辞生生住了嘴,连忙走上前,“祖父,只不过是些小事。” “我还没死呢。”贺老爷子老态龙钟的瞥了眼姜好珍, 昨晚的事,即便贺建成及时压了下去,但是依旧走漏了风声, 而且,做了一辈子的贺家掌权人,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 贺言辞闻言,急忙弯腰认错,“祖父,我会处理好的。” “禄爻,扶我回祠堂。”贺老爷子一直不喜欢贺言辞,觉得他照他爸贺建成差远了, “是。”禄爻低头搀着, “你知道,贺家现在没几个人了,今天就叫了言辞爸妈、还有你小叔来。”贺老爷子拄着拐杖,走得很慢, “等你们正式结婚了,再叫那些旁支一起过来。”贺老爷子难得有耐心的和禄爻多说了两句, 贺言辞如果争气一点,他用这把年纪,还想方设法为他筹划与禄氏的婚约。 禄爻配合着老人的步伐,一路上他说什么,她就老实听着,扮演捧哏的角色。 直到走到祠堂前, 四四方方的一座小平房,面积不大,古朴的门旁,点着两盏长明灯, 推开门后,一眼望得到底,鼎盛的香火化成袅袅白烟徐徐向外。 禄爻站在门口,只觉得不适感席卷而来, 越靠近祠堂,这种不适感越发严重。 “爸。”贺建成扶着贺老爷子进了祠堂,他身后跟着一个妇人,应该就是贺言辞的妈了。 “上香吧。”贺老爷子坐在一旁,抬手示意。 “言辞,带你未婚妻祭拜先祖。”贺建成招呼一直跟在最后面的贺言辞, 贺言辞推了推站在门口不动的禄爻, 禄爻顿了顿,抬腿迈过门槛。 看着眼前层层叠叠的牌位,上面用金漆刻着名字,应该所有的已故贺氏血脉都在这里了, 唯独角落里,少了一块牌位。 “给你。”贺言辞拿了三炷香,递给禄爻, 禄爻垂眸,却迟迟没有接过来。 她可以拜丈夫的祖辈,也可以拜自己老祖; 唯独不想拜眼前的这些贺氏。 “我不能拜。”自打靠近祠堂后,她就很不舒服, 如果山雷和坤子在就好了。 贺言辞脸色十分难看,不只是他,在场的几位脸色都是一沉。 “这是每个贺家儿媳的必须环节,不要因为你,坏了规矩。”妇人接收到贺建成的眼神,立刻开口, 禄爻将视线放到妇人身上,年过半百的模样,穿着朴素,看上去比贺建成还要大几岁, 颧骨高,眉间窄,嘴唇薄而不对称,一看就是口上不留的,吝啬贪财的模样, 这就是贺建成的老婆,黎朝月了。 见禄爻不说话,黎朝月走上前就要拉扯; 在祠堂待了一会的禄爻,已经很不舒服了,为了躲闪黎朝月,向后踉跄了两步,直接撞上宽厚的胸膛, 禄爻以为是贺言辞,刚想躲开,闻到贺厉独有的沉香气息,那股没来由的不适感也稍微平复。 “我记得大嫂就没拜过吧。”贺厉虚扶了下禄爻,确定她能站稳后,径直坐到贺老爷子身边的空位上, 按照规矩,祠堂内,只有位高权重的老者可以坐下,并坐在主位上; 但是贺厉却不管那些规矩,翘起二郎腿盯着黎朝月,眼底幽暗。 “她和言辞已经订婚了。”黎朝月其实很害怕这位小叔子,但是顾及到贺建成还在身边,也只能硬着头皮回嘴。 “不是没领证么。”贺厉垂着头摆弄着佛珠,可是却散发着让人生惧的低气压; 黎朝月一听贺厉意有所指,带着恨意的看了眼身边的贺建成, 她和贺建成一直没有领证,连婚礼都是草草了事, 即便她冒着生命危险生下贺言辞,贺家这老东西也依旧不承认自己, 别说是祭祖了,就连祠堂平时都不让她踏入,如果不是今天禄爻过来,恐怕她依旧进不了这个地方。 “你大嫂身体不好,不方便跪拜。”眼见黎朝月又要抓着领证的事情不放,贺建成接过话茬, “大嫂珠圆玉润的,小侄媳这小腰一只手就能掐断。”贺厉挪愚的来回打量着禄爻和黎朝月; 黎朝月被说的面红耳赤,却不敢反驳, 这话落到贺言辞耳朵里,还是或多或少的吃味。 “婚后再拜吧。”一直沉默不语的贺老爷子,不轻不重的敲了下拐杖,示意还要开口的贺建成闭嘴; “大哥不拜么?”贺厉注视着错落的牌位,最终落在那处空档,“还是怕列祖列宗知道你的那些事?” 从见到贺厉完好无损进来的时候,贺建成就知道计划失败, 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知道是自己做的。 “祠堂之地,都给我闭嘴!”贺老爷子脸色很不好,一个劲儿的敲打手中的拐杖,发出空空的响声。 “都走吧,别让咱们这些人,脏了这里。”贺厉带着嘲讽的起身,替贺老爷子做主。 “禄爻留下。”贺老爷子默许了贺厉的行为, 心虚的贺建成带着黎朝月和贺言辞快步离开, 先说散场的贺厉倒是没动,盯着禄爻苍白的小脸, 刚刚下车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会怎么了。 “你也走。”贺老爷子用拐杖敲了敲贺厉的腿窝, 贺厉一动不动的盯着禄爻,好似等待主人发号施令的大杜宾, 禄爻垂下眼眸, 得到主人示意的恶犬才插兜离开,临走前还贴心的把门关好。 贺老爷子坐在原位,沉默的紧盯站在门口的禄爻, 禄爻只觉得,随着贺厉离开,那种不适感又逐渐涌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苍老的声音无力响起; “贺厉不是我的儿子。” 第46章 跟你妈一个样 其实这件事禄爻早就知道了,但还是故作震惊的瞪大双眼, “他爸、是我最看好的儿子。”贺老爷子提起这件事,好像耗费了全部力气, “可惜… ”贺老爷子顿了顿,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不会乱说的。”禄爻干瘪的接了一句,她不懂贺老爷子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 一般像这种突如其来的坦白局,都是为了铺垫更大的阴谋。 “贺厉和贺言辞,你选谁。” 禄爻直愣愣的看着贺老爷子, 如果说刚才的震惊是装的,这会可是比珍珠还要真了。 贺老爷子一直观察禄爻的表情,打算从禄爻身上看出点什么; 其实他也很矛盾,因为贺厉,自己只剩贺建成一个儿子了, 如果继续放任贺厉,恐怕最后贺氏会只剩一人,这是他坚决不想看到的。 但是如果想保住贺建成,那贺厉就留不得。 “我还是喜欢言辞哥哥。”禄爻忽视面前存在感极强的牌位们, 其实、在牌位面前扯谎还是挺刺激的。 从上次她就已经看出来,贺老爷子对贺厉已经起了杀心,刚才的问题也只是圈套; 不仅想试探自己到底有没有继承禄氏秘术, 还想试探,贺厉有没有勾结自己,如果她说选贺厉,恐怕一出门就会遭受意外吧。 “昨晚的事,我会让贺言辞给你个满意的答复。”贺老爷子审视着禄爻,确定禄爻真的是个废物,敷衍的摆摆手, “谢谢祖父。”禄爻礼数周全的退之门外。 “祖父和你说什么了!”贺言辞一直等在门外,看禄爻出来,两步上前。 “让你做个人。”禄爻丢下一句,就往前走, 她觉得不适感越发强烈,头疼的厉害,懒得和贺言辞装下去, 和贺厉摆脱追击时的问卦,过于详细损耗太大,再加上贺家祠堂的不适感,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去。 “你怎么能和言辞哥哥这么说话!”姜好珍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跟在禄爻屁股后叫着, 禄爻侧头才发现,姜好珍还没走呢,像贺言辞的忠实舔狗,一直在这守着呢。 “还看门呢?”禄爻放缓脚步,纾解头晕; 姜好珍反应过来禄爻在骂自己是看门狗,拎着裙子就要给禄爻一巴掌, “你干什么!”贺言辞抓住姜好珍的手,一把扯了回来, “我看姐姐不舒服,想要扶她一把。”姜好珍立刻委屈的解释, “和你妈一个(b)样。”头疼犯了的禄爻,几乎没有耐心可言, 此时此刻她实在没有精力对付,这个遗传性变脸大师, “你!”姜好珍没想到禄爻会硬刚,一时语塞, 就连一旁的贺言辞,都惊得合不拢腿, 他印象里的禄爻,一直都是唯唯诺诺、温顺乖巧的模样。 没想到居然出口成脏, 美艳的脸、加上泼辣的性子,怎么觉得反而更有吸引力了。 “言辞哥哥!”姜好珍扯着贺言辞的袖子摇晃,她都被骂了,言辞哥哥怎么不帮她说话呢, 明明每次妈妈这么摇晃爸爸的时候,姜云峰都会责骂禄爻啊! “咳。好珍一直等在这里,为了和你道歉。”贺言辞心中的天平逐渐倾斜; “穿成这样等我?”禄爻从兜里掏出烟,侧头点燃, 今天姜好珍为了吸引贺言辞,特意穿了一件粉嫩的吊带裙,她没有继承魏颖的美貌,寡淡的长相根本压不住这条裙子,所以只能靠浓妆适配。 “你怎么抽烟呢?我不喜欢女孩子抽烟。”贺言辞说着就要抢过禄爻手里的烟, “用你喜欢?少个把不能抽?”禄爻退后两步,深吸了一口, “女孩子当然不能抽烟了,而且像祭祖自然是要隆重一点。”姜好珍昂起脖子,骄傲的像只火烈鸟, “窑姐儿生的玩意,真上不了台。” “我不抽烟,难道抽你么。” 禄爻扔掉手里的烟,拧着秀眉,“再说你这穿红戴绿的,知道的是来祠堂,不知道的还以为子承母业了。” 魏颖嫁进姜家之前,说是三流演员,但其实为了过大的开销,经常流连于名利场; 说好听的就是名媛,说不好听的就太不好听了。 “那也比你妈死无全尸强!”姜好珍气急败坏,她最恨别人用魏颖的身份嘲讽她。 “你觉得我妈要是死无全尸,你还能完好无缺的站在这吗?”禄爻脸上带着笑意,眉眼却染着冷意, 轻轻柔柔的语气,就好像说天气般轻松。 “禄爻!”姜好珍跺着脚,拦在禄爻身前, 禄爻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拨通了电话,“来接我。” 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不能再这样和金莲门庆cp周旋了, “你以为找人我就能怕你么!”姜好珍搂着贺言辞的手臂,“我倒要看看,谁能帮你这个丧门星!” “禄爻,你是不是被脏东西粘上了。”贺言辞退后两步,他不信那么温顺的禄爻,怎么会突变成这样, 一定是来祠堂被脏东西盯上了。 禄爻看着面前的姜好珍和贺言辞,“嗯,挺脏的。” “离脏东西远点。”清冷的声音带着懒散越靠越近; 眼见高大的身影向自己走来,禄爻只觉得身上的劲泄了下去, 贺厉两步并作一步,拦腰抱起禄爻, “你们!你们!”贺言辞支吾的半天,也说不出话, 贺厉看了眼禄爻渗着薄汗的额头,脚步匆匆的上了车。 “言辞哥哥,那、那个是你的小叔吧!”等姜好珍回过神时,贺言辞拿着手机一动不动。 “今天的事,说出去一个字,你就死定了。”贺言辞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拨通贺建成的电话,把手机揣回兜里,一字一句的警告姜好珍。 “可、”姜好珍还想在说什么,看到贺言辞凶狠的眼神时,还是把话吞了回去,“知、知道了。” “乖,我送你回去。”贺言辞收回视线,揽住姜好珍。 *** “这身体素质够差的啊。” “少废话。” “就你这身板子,以后能行么?” “怕你自卑。” 禄爻是被窃窃私语声吵醒的,当缓慢睁开眼时, 映入眼帘的是季云安那张英俊但不合时宜的大脸, “握了把小草的!”乌黑发亮的双瞳吓得季云安弹开, “醒了?”贺厉端起早就准备好的吸管,递到禄爻嘴边,方便她喝水, 禄爻点点头,就着贺厉的手,喝了几口。 “你的身体太虚了。”缓过神的季云安,查看禄爻的状态, 禄爻顺着手背上的针管抬头,“能不吊水了么?” 看着那三个大药袋子,她就头疼。 “吊完。”贺厉按住禄爻的小手,怕挂水不舒服,还轻轻的揉捏着。 “没人问下我的意见么?”一直吃狗粮的季云安,还想找些存在感, “你可以走了。”贺厉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我知道,我最多余!”季云安拿着病历本往外挪, “季医生。”贺厉突然开口, 好不容易挪动到门口的季云安眼睛瞬间亮了, 他就知道,他还是很重要的! “一会来换药、拔针。” 听着贺厉没有感情的嘱咐,季云安摔门离开, 关门声之大,把站在一旁抽烟的蒋宇也吓一跳。 第47章 谈了!绝对谈了! “怎么回事?”贺厉手捂住针管,防止冰凉的液体会引起不适, “祠堂有问题。”禄爻把贺厉的动作看在眼里,虚弱的添了一句,“少了的牌位,是叔叔吧。” “嗯。”贺厉垂着眼,让人看不清表情; “那天墓碑前的卦象…”眼前的贺厉,并没有什么变化,可就是让禄爻觉得他很悲伤。 贺厉抬起头,眼里笼罩着浓浓阴霾,像是漫天大雪遮盖着无垠的夜。 禄爻静静的看着他,似是等待、也是陪伴; 女人就是心软的神。 她突然很想抱抱贺厉; 告诉他,别怕。 “是下卦。”肯定的语气,证明贺厉其实早有头绪, “同生恶、恩生怨,飞鸟失机、力竭难腾。” 冰凉的指尖触碰上青筋微凸的温热手背,试探过后缓慢握住, 同生子心怀恶意,因为恩惠徒增怨恨, 本应该展翅翱翔的大鹏神鸟,失去了生的机遇; 拼尽全力,却… 禄爻没有解释卦象,她当时卜卦的时候,也感受到了剧烈的悲伤席卷; 可想而知,贺厉会有多痛。 “只剩两个了。”贺厉语气淡淡,似是对禄爻说,也似是对自己说; “你信我么?”禄爻往床边挪了挪,探着脑袋去看低着头的贺厉, 贺厉被好像小猫,蹑手蹑脚的禄爻, 薄唇染上笑意,“信。” “再等等。”这个动作有些累人,禄爻索性趴在床边,用手臂垫着下巴; 贺厉静静凝视着乌黑至纯,闪着细碎流光的眼睛, 大雪过后,便是洒满金光的艳阳。 “听你的。” 灿烂的笑容,在禄爻还有些苍白的小脸上四散开来, 山雷进屋的时候, 就看到坐在床边椅子上的高大身影,弯着腰垂着头,眉梢都染上了沉溺般的温柔, 趴在床边的人儿,翘着一只脚,仰着头满脸笑意。 “师姐…”山雷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来啦。”禄爻刚要坐起来,才想起来手上还插着针头,吃痛的低呼; 贺厉大手掐着细软的腰,直接把人提起来放在床上坐好。 好好好,这都不避人了! 山雷虽然不反对师姐谈恋爱,但是亲眼看到了, 心里还是有种自家白菜让猪…不对,让狗给叼走了的感觉。 “你们聊。”贺厉起身,把凳子让给山雷,拿着烟去了阳台。 “你们谈了?”山雷偷瞟着阳台外的白烟,低声凑近, “还没。”禄爻拿着手机,回复孟优涵发来的信息。 “还没?”山雷总觉得短短二字、值得细品, 禄爻放下手机,挑眉盯着山雷, “那个、师父说,你最近频繁出事,可能是被人改了气运。”山雷太知道禄爻这个表情意味着什么了,赶紧老实摊牌; 禄爻虽然八字弱,但是多年卜卦积攒功德,苦心修炼术法,不大能被轻易改运。 而且,像她这行,对五行八字这种东西,还是挺注意保护的,一般人也不会轻易知道; 除了师父、外公、山雷这种信得过的,没有人知道她的具体生辰。 不对、还有一个… “师姐……”山雷自然明白禄爻在想什么,这也是师父特意让他跑一趟的原因, 他们怕禄爻接受不了。 “知道了。”娇媚的眼角染了些红意,话语轻得落地无声,连带那点不易察觉的哽咽,都仿佛不曾出现。 “师父让你最近多注意身体,剩下的他会解决。”山雷从包里拿出一道黄色的三角符纸,递给禄爻, 禄爻紧紧的握在手里,深吸了一口气,“你也小心。” “晚上我留下陪你吧。”山雷不放心的调整了下针管; 禄爻转头望向阳台, 不知何时,贺厉已经抽完了烟,正倚着栏杆,盯着自己。 “回吧。”禄爻想要拍拍山雷的脑袋,又怕碰到手上的针头; 山雷立刻趴在床上,把脑袋往禄爻手里塞。 贺厉眸色一深,直接开门进来, 把撒娇的山雷吓了一跳, “师姐、那我回去喂坤子、月亮和星星姐了哈。”山雷背起包,着急忙慌的就走了。 “好笑?”贺厉看着笑出声的小姑娘,后槽牙都发紧, “山雷遇鬼,都没跑这么快。”禄爻笑的眉眼弯弯,本就娇媚的模样,更像夏日娇嫩欲滴的玫瑰。 此时的贺厉,只想把玫瑰搂在怀里,狠狠的欺负到她笑不出来。 然而,禄爻笑了一会,又和贺厉闲聊两句,就困得不行睡了过去; 就连季云安来拔针都不知道。 当晚贺厉就把禄爻送回了家,他知道禄爻对医院很抵触; 这几天他几乎有时间就往禄爻家跑,也叮嘱山雷好好照顾禄爻,别让她乱跑。 “禄娇娇,好消息!”宋星星一把推开门, 只见禄爻瘫在沙发上,怀里坐着月亮,身边趴着坤子, “除了让我出门,没有好消息了。”禄爻一脸生无可恋, 这几天她真是无聊透顶, 不知道山雷为什么这么听贺厉的话,每日例卦都不让她算了, 就连溜坤子的任务也落到了贺厉的头上,导致坤子和贺厉的关系越来越好。 好在月亮依旧是一见贺厉,就立着尾巴炸毛。 “为了庆祝楼中楼顺利落成,孟良温邀请我们去新开发的海边酒店度假!”宋星星径直走到冰箱,开了一罐啤酒。 “真的?!”禄爻兴奋的坐起来, 伸着舌头倒地放挺的坤子,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兴奋,猛地坐直汪汪叫; 月亮嫌弃的用小黑爪子给了坤子一个大笔斗。 宋星星被逗得啤酒顺着嘴边淌, “星星姐,你是不是有中风的征兆。”山雷拎着拖布,跟着宋星星屁股后擦,时刻扮演着扫地机器人的角色。 “那条坏狗同意了?”回过神的禄爻,立刻冷静下来, 贺厉一天三遍的看管,山雷还把家里密码锁的密码告诉他了, 她不懂, 山雷听他的话也就算了,为什么她自己也要听恶犬的话; 是不是有点分不清大小王了。 “坏狗同意了。” 听着心情不坏的声音响起, 真是说曹操刘备到。 “不过,某位训犬师也要注意要听话。”贺厉走到沙发边,蹲下身子,拿走了禄爻手里的冰可乐。 眼见小玫瑰瘪着小嘴就要抗议,贺厉及时把刚买回来的温热奶茶塞到她手里。 “看情况吧。”某位眯着眼嘬着奶茶的卦师,娇俏的丢下一句。 宋星星抱着膀子,审视着面前的恶臭, 谈了,绝对谈了! 第48章 你也磨嘴皮子了? 第二天、宋星星和禄爻是被山雷从被窝里薅起来的, 等孟良温和贺厉在楼下等着的时候, 就看到山雷一手拖着两个迷你行李箱,身后背着一个大书包, 另一只手牵着迷糊的禄爻,禄爻拉着没睁开眼的宋星星。 “优涵呢?”等禄爻被贺厉领取走,开出段距离了, 才发现这辆车只有他们两个。 “说和什么媃去旅游了。”山雷怨妇般的声音从后座幽幽传来, 禄爻猛地回头,“你要吓死我就没妈了!” 山雷难得有脾气的扭头不理禄爻, 他任劳任怨给二位大小姐收拾了一晚上的行李, 早起又给坤子和月亮准备好了这几天的口粮, 然后马不停蹄的去叫她们起床, 奈何这两个不倒翁,这个叫起来,那个又睡着, 回头重新叫,结果依旧是这个起来,那个就睡着了。 这一早上好像魂穿恐怖游轮! 禄爻正想着怎么哄哄山雷的时候,孟优涵一个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禄娇娇!要不是已经约好去旅游了,我就可以和你去了!” “没关系呀,我等你回来~”禄爻举着手机,软绵绵的撒娇, 一旁开车的贺厉余光扫过去, 小玫瑰为什么和别人都能撒娇,和自己就成了嘴炮钓系美人了呢。 “你身后是?”孟优涵从摇晃的画面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收敛了大嗓门, 禄爻听着秒变夹子的孟优涵,会意的调整了下手机角度, “山雷不放心,这几天跟着我。” 孟优涵停顿了几秒,“什么?航班取消了?” “那正好啊,你可以过来找我呀~”禄爻接受到孟优涵疯狂传递的眼神,隔着屏幕她的假睫毛都要甩飞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啊。”孟优涵装模作样的叹气,“那你等着我吧,一会酒店集合。” 禄爻看着秒挂的电话,又从后视镜偷瞄了一眼,依旧在闹别扭的山雷, 这个傻师弟,什么时候能开窍啊; 这次正缘错过,可要晚好几年了。 “我的嘴子都要磨漏了。”直到抵达酒店,禄爻才把山雷哄好,就是费嘴。 “暂且原谅你吧。”被夸了一路的山雷,美滋滋的去后备箱拿行李, 只有贺厉铁青着一张脸,3小时的车程真的只是开车, 期间只是问了下自己喝不喝水,还是山雷不要的。 “你也想要夸夸?”禄爻背着小手,仰着小脑袋瓜, “嗯。”贺厉顿时觉得自己也不是很值钱, 小玫瑰稍稍踮下脚,他就恨不得单膝跪地了。 “你真是好…” “狗!”宋星星一脚踢开车门,怒气冲冲的下车,对着车里大骂,“你就是狗!孟良温!” 禄爻小跑过去,盯着宋星星红肿的唇角,不怀好意的调侃,“星星,你的嘴皮子也磨漏了?” “大人的事,小孩少管!”宋星星拎着禄爻就进了酒店, 山雷屁颠屁颠的大包小裹跟在后面, 孟良温揉着嘴角下车的时候,只见贺厉站在原地,像块千年老冰,散发着幽怨的寒气; “二爷,等我呢?” “等你妈。”千年老冰寒着脸,丢下一句也走了。 “等我妈?我妈也不来啊?”孟优涵春风得意,装听不见。 “真别说,还真别说!这孟渣滓有点东西。”宋星星一进屋就踹掉了高跟鞋,里外屋的转圈, 一体的落地窗前,就是一望无际的碧蓝大海,和碎银沙滩; 屋内衣帽间、化妆间、浴室等一应俱全,正中摆着一张king size的大床, 活脱脱一个高级公寓。 “我去洗个澡,换个衣服。”禄爻放任好像坤子在找地方嘘嘘的宋星星,边脱衣服,边往浴室走。 虽说只是坐了一会的车,但是想到一会要穿新裙子,禄爻还是决定洗个澡; 以表对新衣服的尊重。 “去吧去吧。”着急留气味的宋星星,连头也没回。 等到禄爻洗完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听到宋星星的声音, “你也去吧。”禄爻裹着浴巾,拨弄着长发出来, “去哪?”高大的身影单手插兜,正站在落地窗前; 禄爻呆愣在原地, 锋利的侧脸线条,散发着恣意不羁的矜贵感, 从侧面看去,身形笔直而挺拔,弹翘的腰下部位,把腿拉的又长又直, 手臂修长,露出的小臂肌肉线条完美,手背筋络分明, 指节分明的手里,攥着黑色吊带。 “星星呢!”禄爻强装淡定的坐到化妆桌前,拿出吹风机准备吹头发, 贺厉接过禄爻手中,好几次都没有对准的插头,唇角牵起: “磨嘴皮子去了。” 说完,就自然的帮禄爻吹头发, 泛粉的指节穿插进带着湿意的墨发中,指尖轻柔的触碰,和温暖的风让禄爻昏昏欲睡, 禄爻心里暗骂宋星星没出息,也暗骂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自己。 “所以,什么时候和我磨嘴皮子。”贺厉吹干长发,用木梳帮禄爻梳顺。 “恶犬不是要听指令吗。”禄爻睁开眼睛,向后仰着小脸,盯着上方英俊的脸, 贺厉眉眼生的极为好看,一双桃花眼下是挺翘的鼻子, 还有水嫩又清冷的薄唇, “有的指令可以不听。”贺厉弓下腰,鼻尖抵上禄爻的下巴, 灼热的气息近在咫尺,沉香与玫瑰香交融,暧昧的气息叫嚣着。 “恶犬。”禄爻嘟囔了一句,闭上眼,抬了抬下巴。 大掌托住禄爻的后颈,柔软的触感轻轻落下,带着温湿的唇瓣,覆在娇嫩的唇上, 似是对待稀世珍宝一般,隐忍又克制, 一下又一下的轻吻,诉说着渴望与柔情。 “嗯~”禄爻小声的抗议着,即便有贺厉拖着,她的脖子还是受不了这个姿势, “娇气。”贺厉轻笑的又啄了一下柔软的唇瓣,直起身顺带轻柔的摆正禄爻的小脑袋瓜。 禄爻红着耳朵,假装很忙的摆弄着护肤品, 前两次的亲吻,都是在药物作用下经历的,有印象但并不清醒, 这还是头一次在清醒状态下和贺厉亲吻, 她好怕安静的室内,听到她震耳欲聋的心跳。 “我要换衣服。”禄爻难得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因为刚刚的旖旎,她特意放慢了速度,总觉得这样就会延缓尴尬, “是要我帮你?”贺厉一直坐在后面的沙发上,撑着额头欣赏玫瑰的娇艳欲滴, 禄爻挑眉,起身走到贺厉身前,用膝盖撞了撞贺厉的膝盖, “两次机会,你都不中用啊。” “中不中用,试试就知道了。”贺厉大手抓住作乱的蜜腿,把人拉到自己腿上, 禄爻刚想说什么,手机就响了,只能一手按着贺厉的手,一手接起电话, “下楼啊!”宋星星豪气的声音震耳欲聋, “这就下。”禄爻嗔怪的看着恶犬, “够快的。”贺厉幽幽的扔下一句, 徒留电话那边偷听的孟良温原地跳脚,“老子快不快!我一定要让他小子知道!” 第49章 恋爱的酸臭 “我们走吧。”禄爻拿着手机,把房卡自然的递给贺厉, 贺厉理所当然的接过,揣在兜里。 刚打开门,就撞见拎着行李箱在走廊徘徊的孟优涵, 还有她身后跟着的叶婉媃。 “禄娇娇!”孟优涵听到关门的响动,直接丢下行李箱,原地发射。 “你跟你哥一样快。”禄爻接住刹车不急的孟优涵,被撞了个满怀, 贺厉下意识的抬手虚扶在禄爻的后腰上, 真不知道这兄妹俩是吃什么长大的, 都这么凶残, 娇弱的小玫瑰可经不起她这种猪突猛进。 “哦?贺厉哥?” 孟优涵察觉一道警告的注视,退后两步,眯着眼睛来回打量, “你们两个~~”话说一半,但是孟优涵的表情,比没说还不上流。 “贺厉哥哥。”叶婉媃拖着被孟优涵丢下的行李箱,面带微笑的走过来, 看着还被贺厉护在怀里的禄爻,笑容浅了几分,“禄小姐。” 禄爻懒得理这种暗戳戳的恶意,轻点下头。 “我和优涵找不到房间了。” 叶婉媃望着贺厉,就差把‘快帮我找’写到脸上了, 禄爻扫了眼她,可能是为了旅途中行动方便, 她今天穿了一件奶蓝色的运动套装,长发被炸成高马尾垂在脑后, 只不过脸上的精致淡妆,彰显有备而来的自信。 “找你哥。”贺厉搂着禄爻的腰,把她拉回两步; “贺厉哥,你怎么骂人呢?”孟优涵看着护食的贺厉,拉开距离, “骂谁了?”迟迟没等到禄娇娇的宋星星,扯着孟良温重返楼层; “星星点灯,照亮我的家门~~”孟优涵咧嘴唱着,又投入宋星星的怀抱, “骂你都是轻的。”听着刺耳的歌声,宋星星嫌弃的后仰, “别说你是我妹。”孟良温拉着宋星星的手臂,把她从魔音入耳中拯救出来, “那孟先生,我找不到房间了。”孟优涵摆烂的坐在行李箱上, 她知道了,现在只有她是单身狗, 她就靠着这些个恶臭情侣溢出的幸福感过活就够了。 “睁眼瞎?”孟良温掏出兜里的房卡,在手边的房间‘滴’了一下, 随手把房卡丢到孟优涵手里, “嘿嘿嘿~”孟优涵尴尬的笑笑,“这不是被各位的恶臭、不对,各位的幸福蒙蔽双眼了么。” “婉媃,快过来。” 孟优涵推着行李箱进屋,还不忘喊一声那头贺厉面前的人; “那、贺厉哥哥我先过去了;”叶婉媃见贺厉并没有帮她拿行李的意思,又加了一句,“一会见。”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成天哥哥哥哥的,她是不是要下蛋啊。”宋星星不知何时来到禄爻身边,抱着膀子盯着奶蓝绿茶; 禄爻被逗笑,收回视线, 她看得出,即使没有叶家指派的目标, 叶婉媃也是喜欢贺厉的。 “你这小嘴儿跟淬了毒似的,我会不会也中毒啊!”宋星星是孟良温见过最会骂人不带脏字的了; 宋星星闻言,扭头上下打量了一遍孟良温,“呵,你也配。” “一会见,二爷。”宋星星挑着下巴,搂着禄爻的小腰就走。 “一会见。”禄爻临走,还不忘梗梗着脖子丢下一句; “她们两个是懂阴阳怪气的。”孟良温头一次看贺厉吃瘪,嘴角的笑牙压都压不住, 眼见电梯门要关了,“等等我!” 小跑到一半,还不忘回头丢下一句,“一会见~” 贺厉只觉得心情复杂,吃醋的小玫瑰,有让他暗爽到, 可是叶婉媃的出现,让他感到心烦,他怕玫瑰生气,也怕这个绿茶打扰他俩的二人世界; 短短一分钟的电梯时间, 贺厉已经有了解决方案, 叶婉媃要尽快处理了。 下一步下来的禄爻几人,去帮山雷处理食材, 宋星星大手一挥,对着禄爻和山雷说,“你俩玩去吧。” 禄爻和山雷一直在山上,很少接触海边,她希望他们两个,能借这个机会把过去的时间补回来, “可是…”山雷看着满满一桌的食材,犹豫的看向禄爻, “可是什么可是,”孟良温夺过山雷手里的串,压低声音,“给你星星姐和我点二人空间。” “走吧。”禄爻拉着山雷,冲宋星星和孟良温点点头, \"奖励你一会多吃两串。\"宋星星傲娇的丢下一句, 她知道,孟良温是因为喜欢自己,所以连带着喜欢她身边的人。 “谢谢女王陛下!” 贺厉下楼后又打了个电话,一出来就看到打打闹闹的宋星星孟良温二人, 他突然有点懂,孟优涵说的恶臭了。 “禄爻呢。” “那呢。”宋星星自觉扮演起大家长的角色,边处理食材,边时刻紧盯两个孩子的动向, 贺厉顺着方向看过去, 只见穿着纯白吊带露背短裙的禄爻,骑在少年身上, 少年背着少女向海里狂奔,又被席卷的海浪吓退, 少女被逗得开怀大笑,娇媚的小脸上刻画着无比灿烂的笑容, 就连平时勾人的狐狸眼,都染上孩童般的纯净; 因为阵阵海风,飞舞的发丝在落霞下闪闪发光, 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犹如文艺复兴时期最瑰丽、最浪漫的画作; 只为歌颂少女的美丽与圣洁。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玫瑰,但是不得不承认,他嫉妒山雷。 “别嫉妒,”宋星星鲜有的温柔,“别看禄爻比山雷大一岁,但是禄爻可以说是山雷一手带大的。” 贺厉疑惑的回头, “禄爻上山时只有六岁,当时她在山里躲了两天,那么小的孩子,只能靠捡果子、喝溪水,” 宋星星点燃一支烟,递给贺厉一根, “山雷是孤儿,刚出生就被扔到垃圾堆,还是被禄爻师父看中特殊体质,捡回去的。” “因为是孤儿,还是玄琼玉宇最小的孩子,所以很懂事,很小就能做很多事。” 贺厉吸了一口烟,看着海边追闹的二人,“你说是山雷把禄爻一手带大的。” “禄爻被她外公接回去的时候,奄奄一息,对陌生人也很恐惧,只对差不多大的山雷能放松一点警惕,” “所以她师父就决定,让懂事的小山雷去照顾大他一岁的小禄爻。” 贺厉好像有了画面,锋利的眉梢也染上柔和, 宋星星夹着烟,也是一脸温柔的看着远处的二人,“在玄琼玉宇的十六年,两个人很少下山,几乎如影随形,他们两个体质都很特殊,所以练功方式也很辛苦。” “我只见过一次他俩练功,半大的孩子,累的抱头痛哭。” “我不敢想象,要是那种方式放在我身上,我会不会就直接掀桌了。” “禄氏对他们而言,是使命、是传承、也是枷锁。”宋星星挥挥手,招呼禄爻回来, 禄爻脸上笑意更甚,嫩白的手臂在空中晃了晃算是回应, 娇俏的笑脸越跑越近, 贺厉长腿迎上去,将小跑着的玫瑰单臂抱在怀里, “你干嘛?” “一会干。” 第50章 身体行不行问她 禄爻居高临下的看着贺厉,她想举报有恶犬开车, “带你冲下脚,都是沙子。”贺厉像抱小孩那样抱着禄爻,; 贺厉身高将近一米九,被他这样抱着,禄爻离地距离太大, 恐高的她紧紧搂着贺厉的头, “虽然又大又软,但是你这样我看不到路了。”贺厉掂了一下,惹得禄爻一阵惊呼, 可能是被刚才的好心情感染,贺厉也笑出了声, 跟在孟优涵身后下来的叶婉媃,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贺厉和禄爻, 宽肩窄腰的男人,穿着松垮的白色亚麻衬衫,膝盖上方的米色短裤,露出健壮修长的双腿, 单臂抱着白裙少女,手臂凸起青筋,一手拎着女士沙滩拖鞋, 荷尔蒙爆棚,男友力扑面而来, 她一定要得到贺厉。 “好痒!”禄爻被贺厉放在椅子上, 贺厉拿着冲澡专用的龙头,蹲在地上拿着禄爻的小脚冲洗, 因为正是盛夏,冲澡的水温很低,甚至冰凉, 把禄爻白嫩滑腻的小脚,冻得指尖都染上薄红, “快好了。”贺厉尽量将水龙头拿的远一些,仔仔细细清洗着残留的砂砾, 带着薄茧的手,偶尔刮成着禄爻的掌心, 骨骼清晰、血管明显的大掌,沾着清澈的水滴, 握着禄爻透着粉嫩的小脚,有种无形的氛围拉扯。 禄爻痴痴望着贺厉低着头侧脸,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口在悸动, 似乎是察觉到,贺厉抬起头;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禄爻的内心有种强烈的感觉席卷上涌, “贺厉。” “嗯,禄爻。” “恶犬。” “嗯,玫瑰。” 禄爻叫一声,贺厉就直视那乌黑的眸子,认真的答一句, 他发誓,他这辈子的耐心都给了眼前的神女。 “什么时候我可以不用再执行等待的指令。”贺厉见禄爻不再说话,又往前探了几分, 坚实有安全感的胸膛,抵上细削光滑的小腿, 高大英俊的男人,趴在美艳动人的少女膝头, 好像童话中祈求公主怜爱的骑士。 路过的人纷纷侧目,禄爻动动唇,红着耳朵拍拍贺厉的背,“先回去。” 贺厉笑着抱起禄爻,怎么抱来的,又怎么抱回去; “我可以自己走回去。”禄爻实在是有点受不了吃瓜群众的眼神, “那不是白洗了。”贺厉最开始还担心禄爻的身体,出来玩会不会有影响, 但是此时无比庆幸做了这个决定。 “贺厉哥,身体行啊!”孟优涵眼神瞥向还在海边的山雷, 她只有小时候才被她哥这么抱过, 也不知道山雷行不行。 坐在旁边摆盘的叶婉媃,已经换了一身浅灰色的修身长裙,眼神盯着贺厉怀里的禄爻, “行不行问她。”贺厉将禄爻稳稳的安置在椅子上,又抢过孟优涵手里的水果,放到禄爻面前, “那时我要给、给…”孟优涵急着就要拿回来, “给谁的?”洗完菜的孟良温回来,探头询问, “给、给禄娇娇的。”孟优涵缩着脖子,虽然现在和山雷八字还没一撇, 但是她还是先别让她哥知道的好。 大家一起准备,很快就准备好了晚餐, 一直在海边的山雷也被叫了回来。 “山雷,你吃这个。”孟优涵早就悄悄的,和禄爻打听了山雷的口味,递过去一大把牛肉; “谢谢涵宝。”山雷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接过牛肉就埋头苦吃, “涵宝?” “涵宝?” “涵宝?” 孟良温、宋星星、禄爻三道目光齐聚孟优涵身上, 好像舞台上的追光灯,随着孟优涵移动; “我这不是寻思叫大名太生分了么。”孟优涵拼命给禄爻和宋星星递眼神; “是啊,涵宝。”宋星星不怀好意的夺过孟优涵碗里的鱿鱼; 禄爻一直被身边的贺厉投喂,又被山雷塞了一大把剥好壳的鲍鱼, “吃不下了?”看着禄爻皱吧着笑脸,贺厉不再克制自己的宠爱,轻声商量着,“山雷特意给你剥的。” 禄爻从小就是吃饭废,爱吃、好吃、吃不多; 但是看着碗中一块块剥的晶莹饱满的鲍鱼肉肉, 禄爻还是塞了一个进嘴里, “乖,吃完有甜品。”贺厉看着禄爻,小嘴鼓鼓囊囊的努力嚼着,好像一只巨漂亮的小仓鼠, “贺厉哥哥,这个是我亲手烤的。”叶婉媃端着盘子递到贺厉面前,弯腰的动作呼之欲出; 贺厉没接,只一心照顾禄爻, 叶婉媃也不尴尬,把盘子放到贺厉手边,又坐了回去。 禄爻像个没事人一样,专心致志的吃着碗里的鲍鱼, 刨去叶婉媃,这顿饭吃的还算愉快, 只不过多了两个醉鬼,宋星星和孟优涵; 宋星星今天心情好,多喝了两杯,本来准备和孟良温拼酒; 但是惨败,现在躺在孟良温的大腿上,大放厥词; 而孟优涵则是想要和山雷拉近感情, 只是没想到山雷是个无底洞,一瓶白酒、一瓶红酒、还有若干啤酒, 却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她倒是走不了直线了。 “完,酒搭子下场,”孟良温宠溺的挪了下宋星星的头,让她躺的更舒服一些; “咱俩喝点。”孟良温给贺厉倒了杯酒, 贺厉刚要拿起酒杯,只觉大腿一凉, 禄爻冰凉的指尖在桌下,戳了戳贺厉的腿; “不喝了。”贺厉放下酒杯,顺势在桌下拉住微凉的小手; 禄爻只觉得海风不像传言中的那么冷, 反倒有些温暖和温柔。 孟良温虽然也喝了不少,但还是很清醒的, 对面二人的小动作都被他看在眼里, 煞神贺二爷也终究成了绕指柔; 只可惜季云安出国交流,看不到这稀罕的一幕了。 “我先给她弄上去。”孟良温抱起宋星星, 禄爻刚想说什么,被贺厉捏了一下,也噤了声; 宋星星与孟良温是正缘,而且她知道,星星很喜欢他。 “山雷。”禄爻朝着孟优涵努努嘴, 山雷不解风情的把孟优涵扛在肩上就走; 禄爻不忘掏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传到名为“素质教育漏网之鱼”的三人小群里。 “我们也回吧。”夜晚的海风总是咆哮着的,贺厉靠近禄爻耳边, 低沉如磁的声音传入耳内,沉香的灼热撒到耳畔, 禄爻回头的一瞬间,发现二人近在咫尺, 甚至看得清贺厉长睫的颤动, 呼吸彼此交缠,时间在此刻静止。 “贺厉哥哥,我有些头晕。”叶婉媃迫不及待打碎这美好的宁静,起身摇晃了两下,朦胧的望着贺厉, “头晕找大夫。”禄爻从贺厉怀里挣脱出来,乌黑的眸子在月色下深沉而冰冷; “我希望贺厉哥哥能送我回去。”叶婉媃只一瞬畏惧,又恢复温柔得体的表情; 跟在贺厉这几个人身边这么多年,她谁都没能抓住; 母亲已经没有耐心了,如果再抓不住其中一个, 她就要被嫁给那个死了三任老婆的魏老拐了。 “你希望的太多了,叶小姐。” 第51章 我将为你尽情搏杀 “贺厉哥哥…”叶婉媃没理禄爻,依旧带着那份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微笑看向贺厉, “她就代表我。”贺厉揽着禄爻的肩膀, “如果你再把心思花在我身上,我不介意让叶夫人亲自接你回去。” 听到叶夫人时,叶婉媃神色明显僵硬住了, 说完贺厉便带着禄爻离开了; 只剩叶婉媃独留原地。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贺厉如此冰冷的模样,但还是挪动不了脚步, 任由刺骨的夜风,刮在她身上。 电话声响起,明明是舒缓的音符,在她听来却是催促她坠入深渊的指令。 叶婉媃默数三秒,接起电话: “母亲。” “这周日你和我去参加个酒会。”电话那头是温婉柔和的声音, “是。”叶婉媃凝视着前方一望无际、漆黑如渊的海,突然产生一种跳进去的冲动。 “真是妈妈的好女儿。”在平常不过的一句话, 却让海水已经没到膝盖上方的叶婉媃,停住了脚步。 “我是妈妈最爱的女儿,对么?” 她想抓住什么,哪怕是虚假的、伪善的母爱。 “婉媃,你要叫我什么?” “…母亲。” “乖。” 叶婉媃执拗的抓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直到海浪越来越大,才踉跄的回去。 “你怎么还在这?”经过叶婉媃那么一出,禄爻现在不是很想搭理贺厉。 连带着那点悸动,她都想忽略不计。 “你的室友霸占了我的床位。”贺厉看出禄爻不高兴,讨好的去用手指勾禄爻的。 禄爻装作不经意的扎起头发,躲开了狗爪; “据我所知,贺二爷从不和人同住。” “那是没遇到你。” 贺厉将垂落在白嫩颈肩的碎发,理到后面,手指停留在那日思夜想的圆润肩头; “玫瑰,你知道的…” 禄爻径直走到落地窗前,在沙发上坐下来,点燃一根烟, 这段时间,她没有卜卦, 一向对未来了如指掌的她,这是第一次,所有的事都处于未知的状态,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不安。 但也是贺厉,弥补了这块缺口。 “我只有你。”他走到禄爻跟前,挡住了窗外的月色, 长腿交叠坐在地上,耐心的、温柔的等待着。 如梦似幻的烟雾,从红唇中飘渺,模糊了视线,也混沌了两颗靠近的心脏。 姣好的身影闯入贺厉眼中, 她满足了他对血肉之躯的所有幻想, 他仰望着他的信仰, 即便用些卑劣的手段,也没有关系。 这四个字,无疑是制止禄爻迟疑后退的推手, 贺厉的父母已经去世,唯一的亲人还对他动了杀机, 这种绝望,她也感同身受。 “你是在装可怜么?”禄爻垂眸,音调懒散却蛊惑诱人。 “是,”贺厉趴在禄爻的膝上,把脸放在柔嫩的小手中磨蹭,“我在祈求玫瑰的垂怜。” 滴滴碎光在乌黑的瞳孔上闪烁,禄爻只觉眼眶酸涩。 佛说:普度众生,离苦得乐。 禄爻一直觉得自己是被神遗弃的凡子,她没有必要消耗自己,去拯救世人于水火。 即便从小展现出异于常人的卜卦能力,她也只是依从师父的话,去为那些迷茫的人指明出路。 因为她知道,总有人明知结果,却依旧赴汤蹈火,只为那渺茫的、他们嘴中的‘希望’。 而一直置身事外的她,现在也会为了怦然心动的瞬间,踏入人间。 “现在。” 像是一条收到指令的大型犬,贺厉捏住禄爻的后颈,仰头吻上娇嫩欲滴的柔软。 他问:什么时候可以不用再执行等待的指令。 她说:现在。 似是不知餍足的恶犬,高大的背脊倾身而上, 急促的喘息淹没了嘤咛,破碎的呜咽拉回残存的理智, “我想看夜海。” 少女泛着樱色的眼尾,此时多了几分诱人; 贺厉把娇嫩的玫瑰从沙发上捞起来,扶着软腰站在落地窗前, 今晚的月亮特别圆,明晃晃的直射在一望无垠的海面, 涌动的波浪,牵起层层波光, 惹的人心生荡漾。 “你干嘛呀~”肩头的温湿让禄爻难以集中于如画夜色,娇嗔着转身仰视始作俑者; “陪你看夜海。”男人嘴上说着,可是手却不老实的摩挲少女背后裸露的蝴蝶骨。 “你这样我怎么看?”双手撑在恶犬的胸前,软绵绵的责怪,在男人眼里便成了邀约; 因为身高,贺厉的手也很大,可以一手轻松握住两只纤细手腕, “你看你的。”他抓着双手举至禄爻的头顶,按在剔透的窗上,捏着软腰把她转向大海; 长指不容置喙的按在两侧腰窝上,少女弯成漂亮的弧度, “唔!”紧贴冰凉的玻璃,禄爻不自觉的哼了一下; 眼前是扶摇的海,肩头是滚烫的吻, 吮吻一路蔓延,落在肩头、落在颈侧…也烙在玫瑰颤抖的心上。 “可以么?”贺厉本就低沉的嗓音,此时哑的厉害, 禄爻甚至都没有弄清,自己是什么时候从窗前来到床上的, 贺厉因隐忍,眼底浮起泛红的厉色,却依旧一遍遍轻柔的吻着, 等待玫瑰神的应允。 藕臂搭上宽阔的肩膀,就是最好的答案。 粗粝的指腹轻蹭柔嫩的脖颈,满目柔情诉说着深爱, 直到、狂风暴雨般蛮横的吻落下,堵住了还未出声的娇喘; 月光识相的钻进室内,洒在地上凌乱的衣服上, “等、等下……”玫瑰大口平复着急促的喘息, 因为过于剧烈的呼吸,胸前的红痕好像冬日的红梅,随风起伏; “很漂亮。”贺厉眼神落在,清晰锁骨下的红宝石吊坠上, 自从那夜,玫瑰就一直带着, 他一直想说,宝石不抵她一成的娇艳。 禄爻仰望着贺厉,他额间泛着细密的薄汗,明明忍得要命,却一遍遍吻着,等待自己。 “有更漂亮的。” 乌黑的眼透亮, 却让劲瘦腰侧很难忽略, 肉实细嫩的白皙。 等待许久的恶犬,强势的吻住朱唇, 充满野性的狠厉不再遮掩,彻底释放。 “我的玫瑰,” 玫瑰香在此刻爆发,与空气中的沉香交叠, 冲] 撞着奔向月色。 “我将为你尽情搏杀。” 夜海汹涌,载着月光越摇越远。 ……… ……… ……… “孟良温,你这条狗!” 禄爻是被门外的怒骂声吵醒的, 宋星星气急败坏的猛踢向孟良温的小腿,转身就要开门, “把你女人带走。” 孟良温抱着小腿,接起电话, 站在门外的宋星星也听到了,电话内的声音和门内的重叠, 一瞬间,走廊陷入死般的寂静。 宋星星缓缓眨眼, 随即破口大骂:“贺狗!你昨晚是不是把禄娇娇(消音)了!” “我(消音)你大爷的!你是真的狗!” “(消音)你(消音)……” 一段含亲戚量极高的单方输出,引得走廊里的人纷纷开门出来看, 孟良温顾不上那么多,直接手动消音,扛起宋星星就跑, 只留下一连串不能过审的芬芳。 第52章 你的辞来了 “再睡会儿?”贺厉转身,看着床上的狐狸眼,歪头询问; 禄爻摇摇头,男人赤裸着上身,露出紧实流畅的肌肉, 精壮的腰肌在晨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性感的张力, 贺厉重新回到床上,将禄爻紧紧搂在怀里,爱不释手的亲吻着; 禄爻只觉得,贺厉真的好像坤子。 “我叫人把午餐送上来。” “午餐?”禄爻摸索着手机,才发现已经中午了; 怪不得,从此君王不早朝呢。 “还疼么?”贺厉把禄爻从床上抱下来,放到餐桌前; “一点。”禄爻猛地灌了一大口冰柠檬茶,才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还能玩水么?”贺厉知道禄爻很期待去海里玩,所以昨晚特意收了力气,没有折腾太狠; 禄爻瞪大眼睛,上下点头, “那吃完。”贺厉把牛肉面放到禄爻跟前, 看着满满登登一大碗的面,禄爻犯了难,“一半?” 贺厉无奈的端回碗,挑出一小部分,又重新把碗放回去,“吃吧。” 禄爻难得把面都吃干净了,毕竟昨晚干了不少体力活, “我去洗澡。” “我帮你?”贺厉说着,就要起身。 “等待!”禄爻着急的下了口令,贺厉果真不动了; 不过看着走路姿势别扭的背影,贺厉有些于心不忍, 玫瑰太娇嫩了,以后要多锻炼一下才行。 趁着禄爻洗澡,贺厉在另一间浴室也冲了一下, “穿这件?” 简约不失设计感的挂脖连体泳衣,把玫瑰完美的身材全部展现; 颜色极正的红衬得整个人白而透,大露背的绑带在带着红痕的蝴蝶骨上交叠; “不好看嘛?”禄爻赤着脚站在穿衣镜前,来回照着。 “好看。”贺厉站在她身后,长指勾勒着蝴蝶骨的线条, “我要去玩水!”禄爻想要躲闪,奈何力量悬殊,只能动嘴; “这里有根线头。”贺厉拉着禄爻回到沙发先,让禄爻背对着他,站在长腿中间, 灼热的气息落在滑嫩的腰后,昨夜绽放的玫瑰,此时分外敏感; 柔软的唇覆在腰窝,辗转流连, 直到红色的身影站不稳了,贺厉才将人抱在腿上, “弄掉了么?” 贺厉看着腰窝上的红痕,眸色深沉,“弄掉了。” 午后的阳光更加狠辣,连带着沙滩都跟着烫脚, “好烫!”禄爻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小脚,刚踩到沙滩上,就缩了回来, 贺厉一把抱起禄爻,依旧是抱小孩的姿势, 这回禄爻习惯的搂上他的肩膀, \"禄娇娇!\"宋星星正带着墨镜,躺在遮阳伞下,享受孟良温的涂抹防晒霜服务; 贺厉把禄爻放到一旁的沙滩躺椅上, 宋星星一脚踹开孟良温,拉着禄爻上下检查,“吃干抹净了?” “你小声点!山雷在呢!”禄爻急忙捂住宋星星的嘴,四处张望; 好在山雷带着孟优涵在那头挖沙子,距离远听不到。 “贺狗!”宋星星小声骂了一句, 早上骂的欢是因为隔了一层门, 现在不敢骂是因为没有门; 这个道理就好比往往都是牵绳的狗叫的凶, 一旦把绳子撒开,狗就闭嘴了。 “过来。”贺厉拿了瓶防晒霜,挤到手上,一点一点给禄爻涂; “贺狗。”宋星星越骂越小声, “你要实在不解气,大点声骂吧。”孟良温端着两杯柠檬水过来, “你能确保他不打我?”宋星星紧紧盯着贺厉,但凡他的狗爪有什么逾越行为, 她就、她就放孟良温! “不确定。” “那你让我大点声骂?”宋星星甩掉墨镜, “大不了,我扛你跑。”孟良温坐在沙滩上,撑着头看着宋星星露出笑容; 宋星星忽然手忙脚乱,她才不是被美色吸引了! “可以了嘛!”禄爻迫不及待的踩在沙子上,被烫的像个松鼠一样,一蹦一蹦的, “走。”贺厉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个玫瑰形状的游泳圈, 一手夹着游泳圈,一手抱着禄爻,往海边去。 “宝儿,咱也有。”孟良温献宝似的,给宋星星展示霸王龙泳圈; 宋星星一拳打在龇着大牙的恐龙头上, 恐龙头被打的左右摇晃,看起来更欠更烦人了。 “禄娇娇,你的泳圈真漂亮啊!”孟优涵一个猛子游到禄爻身边, “师姐,要我背你么?”从禄爻下水后,山雷就一直在禄爻身边玩, 禄爻喜欢玩水、可是不会游泳, 所以,从小到大他都是在水里背着禄爻游泳, 让她能安全的玩水。 “玩去吧。”禄爻伸手想要揉揉山雷的脑袋,眼见离山雷越来越远, 始作俑者拉着玫瑰泳圈一直退后, “师姐!”山雷说着就要游过来, “我有贺厉呢,你去玩吧。”禄爻看了眼贺厉,朝着山雷摆摆手。 她和山雷都很喜欢玩水,可是每次山雷为了保护她, 都不能尽情的玩水,这次她想让山雷好好玩。 “山雷的醋也吃?”禄爻白嫩的腿随着波浪左摇右摆, “你们小时候经常这么玩?”贺厉扯着泳圈靠近, “我不会水嘛,还又菜又爱玩。”禄爻把贺厉额前垂落的湿发,拨到头顶, 今天贺厉穿了一件纯黑长袖泳衣,虽然将上身包裹的严严实实, 但是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神秘,被水打湿的速干布料,包裹在身上, 把壮实的肌肉轮廓显眼的勾勒。 下半身膝盖上方的同色系短裤,显得大腿紧实有力,笔直修长。 “怕么?” “你会走么?” “不会。” “那不怕。” 贺厉推动着泳圈慢慢的游着,禄爻躺在泳圈里,惬意又开心。 直到禄爻感到晒了,贺厉直接甩开泳圈,把禄爻面对面的抱在怀里, “会掉下去的!”禄爻紧紧搂着贺厉的脖子, 贺厉抓着禄爻的膝窝,“勾住就不会掉了。” 禄爻只能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贺厉的身上, 把脸埋到贺厉的肩窝里,虽然这样子很有趣,可是也太丢人了。 “小叔?” 贺言辞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 一手抱着女孩,一手拎着游泳圈, “这是…” 禄爻听到贺言辞的声音,抱着贺厉的手又紧了几分; “你小婶害羞。”贺厉神情自若,说完还用大掌拍了拍; “小婶好。”贺言辞脆亮的叫了一声, 上次祠堂,贺厉抱着禄爻离开,他还以为他们两个有一腿, 这次看这女人的身形,腰是腰、腿是腿的, 倒像酒店的那个。 禄爻头都没回,摆了摆没带珠串的手。 “那小叔,我就不打扰您了。”贺言辞点头示意,自认有眼力见的离开了。 “走了,我的鸵鸟小姐。”贺厉拍拍禄爻的屁股, 禄爻确定人都走了,才松口气的直起腰, “贺言辞和秦雅瑶来的?”禄爻双手撑在贺厉的肩上,左顾右盼。 “现在不算都能知道了?” 这个姿势没有禄爻搂着自己稳妥,贺厉只能丢下泳圈,两只手环住细腰; “秦雅瑶不会轻易撒开贺言辞。” 第53章 欠不欠算算就知道了 “言辞,你觉不觉得小叔抱着的人很像禄爻。” 事实也正是如此,秦雅瑶的母亲欠了巨额赌债,因为上次的事,弟弟也没有顺利入学, 所以,这次是她主动提出来海边散心的。 “不能,她可从来不穿那么暴露的衣服。”贺言辞嘴上是这么说, 可是被秦雅瑶提醒,他也有些犹豫了。 “你在哪儿?”支开了秦雅瑶,贺言辞拨通了禄爻的电话, “有事?”禄爻吃力的推着贺厉的肩膀,想要把他赶出浴室, “我是你的未婚夫,有权知道你在哪儿?”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贺言辞总觉得禄爻此时在做什么,让他头顶发绿的事, 眼见推不开大型恶犬,禄爻索性任由恶犬将自己抱到洗漱台, “不,你不想。” “你什么意思?”贺言辞听到水流声,“你在做什么!禄爻!” “做你做不到的事。”贺厉拎过禄爻的手机,直接挂断扔到一边; 禄爻看着大腿上新鲜的红痕,抓着贺厉的头发,“你真是恶犬。” “嗯,我是。”贺厉顺势仰头,在红唇上啄了一下, “所以,什么时候取消订婚。” “婚都定了,还能取消?”禄爻故意听不懂一样, “欠收拾了?”大掌紧扣着滑嫩的小腿, “你说过,你会等待指令才行动的。” 经过昨夜的经验,禄爻太懂贺厉的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除了这件事。”贺厉起身,拉着后领一把脱掉运动衣, 结实的手臂撑在禄爻身后,过于亲密的距离,甚至能看到瘦削下巴上的细小胡渣。 “你电话响了。”禄爻一脚踩到壁垒清晰的小腹上, 贺厉没说话,只是用滚烫的手掌握住了抵抗的小脚, “万一是很重要的事呢?”等到想要缩回的时候,已经动弹不得了, “在我这里,你是第一位。”贺厉拉着脚踝,一点点靠近; 然而似乎是不想让贺厉得偿所愿,门口又响起剧烈的敲门声, 贺厉低声咒骂,一手将禄爻从洗漱台上抱下来, 臭着一张脸重新套上黑色运动衣,走去开门, “贺厉哥!婉媃发烧了!”孟优涵联系不上她哥,只能来敲贺厉的门, \"我不是医生。\"贺厉说着就要关门, “能不能…让禄爻给她看看。”孟优涵迟疑的开口, 她知道贺厉和禄娇娇的事,也知道叶婉媃对贺厉的态度, 如果不是情况紧急,她也不会过来。 贺厉没说话,只是阴沉着一张脸,定定地盯着孟优涵, 孟优涵吞了下口水,硬着头皮说,“昨晚婉媃很晚回来的,回来后就一直发烧,我给她吃了药;结果刚刚一会去,她更严重了,我怀疑是不是招惹上脏东西了。” \"山雷呢?\"禄爻见贺厉半天没回来,这才出来看了一眼, “山雷说要去给你摘个椰子,我担心婉媃就先回来了。” 孟优涵其实心里也不太舒服,毕竟哪有请正房给情敌看病的; “过去看看。”禄爻戳了戳贺厉挡在门口的手臂,示意他让开。 “我跟你一起去。”贺厉说完,转身回屋拿了件外套,搭在禄爻肩上, 等到二人一进到孟优涵的房间时,禄爻皱眉的退后一步, 贺厉见状立刻将禄爻搂在怀里,“哪里不舒服么?” “禄娇娇!”孟优涵也担心的护在禄爻身前, 虽然她也怕的要命, 但是她身强体壮,关键时刻还可以挡一下的… 吧。 “把窗户开开。”贺厉大掌护着禄爻的背,总觉的禄爻好像冷的发抖, “没用的。”禄爻缩在贺厉怀里,拨通山雷的电话,让他立刻回来。 这种刺鼻的气味,证明这个房间真的不干净, “回去。”贺厉一把抱起禄爻,就往门外走; 看禄爻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 她的体质特殊,身子又弱,恢复起来也很慢, 一直待在这里,他怕会发生什么。 “你在身边,我就安全。”冰凉的小手轻轻摸着贺厉的脸颊, 贺厉命格硬,对普通人来讲是个煞神, 对其他东西来讲,就是最好的人形镇压法器。 贺厉放缓了脚步,禄爻急忙乘胜追击, “多做好事,也是替你我攒功德,我的身体也会慢慢变得强壮的。” 贺厉没说话,一双深沉的眼望向禄爻,企图从她的表情分辨出真假。 “师姐!你怎么样?!”山雷一脚踢开门,冲了进来, 因为惯性,直接把站在门口抱着禄爻的贺厉,撞得向后趔趄两步, “不怎么样、”禄爻紧紧抓着贺厉的肩膀,她金枝玉叶的,摔一下可不值得, “差点被你撞升天。” 山雷见禄爻还有心思开玩笑,就知道没什么大事, “怎么了?我去给你摘椰子了。”山雷还将手里的两个椰子晃了晃, 师姐虽然是个吃饭困难户,对水果青菜之类的倒是情有独钟, 来到海边,当然要找最新鲜的给她了。 “一会给我弄。”禄爻拍拍贺厉,让他把自己放下来, 一天抱来抱去的,真把自己当小挂件了? “来活了。”禄爻让山雷把椰子先放一边,带着他来到叶婉媃床前, “山雷~”不得不说,此时孟优涵真的十分想念山雷, “少魂儿了?”山雷把禄爻挡在身后,探着脖子嗅了嗅; “应该是被脏东西顺走了,师姐。” “怪不得好臭。”禄爻躲在山雷身后探头看了一眼, 叶婉媃脸色灰蒙蒙的,因为一直发烧沉睡,嘴唇缺水干裂了, 此时完全没有了平日里,一直保持着良好状态的优雅, 倒是像一个平凡的女孩。 “少魂了?”孟优涵从禄爻和山雷的表情读出,并不是什么大事,也松了一口气坐到床上; 禄爻坐在离床最远的沙发角落,左边坐着贺厉,右边坐着山雷, 才放松下来; 她用胳膊肘怼怼山雷,是时候展现博学小师弟了, 去吧,皮卡雷!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分别为天魂、地魂、人魂;其中天魂主生命之光泽,统摄神意识而主魂,现在,她就是丢的这一魂。” 山雷说完,又眼神询问禄爻的意见, 禄爻迟疑了一下,又看了眼孟优涵, 又看回山雷。 山雷的意思是:叶婉媃品行不端、不干人事,日后也会多生事端,这事还管么? 禄爻的意思是:是不想管,但是毕竟是优涵带出来的,出了事回去,她也不好交代,你说呢? “如果没了这一魂,婉媃是不是就永远醒不过来了。”山雷与禄爻的对视,让孟优涵以为事情很棘手,不禁心里又紧张起来, 孟优涵实在坐不住,从床上跳起来,“要不把我的给她吧,反正我欠她一条命!” “什么意思?”山雷疑惑的捅咕禄爻, 禄爻眯起眼睛盯着孟优涵,直到孟优涵被盯得后背发凉,开始往被窝里钻, 禄爻才唇角上扬: “欠不欠的,算算就知道了。” 第54章 山雷与禄爻 禄爻早就对叶婉媃不顾自身安危,救了孟优涵这件事,心存疑虑; 按理说,以叶家的教育风格:唯利是图、远离麻烦; 叶婉媃不会轻易对孟优涵施以援手, 甚至在她当时也不会水的情况下。 “你过来。”禄爻接过山雷递来的包,从里面拿出铜钱, 指挥孟优涵坐到叶婉媃的床上, 孟优涵听话的在叶婉媃身边坐好, 山雷把茶几放到靠近床头的地方, 又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一个香炉、一盒供香、一尊神牌, 规矩整齐的在桌上摆好,又给禄爻搬了个椅子。 “咕咚。”孟优涵只知道禄爻会卜卦,但还是头一次亲眼、亲身的体会,“这么大阵仗么?” “分情况。” 禄爻扫了一眼,依旧昏迷的叶婉媃, 叶婉媃救孟优涵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为了确保卦象的准确性, 还是不要偷工减料了。 况且,只有这样,孟优涵才会相信卦象的真实性。 孟优涵好奇宝宝的还想问什么,被山雷眼神制止住了, 立刻学着禄爻的样子,噤声盘腿坐好。 贺厉就守几步之外的后方,静静地凝视着禄爻, 禄爻坐的笔直,漂亮的直角肩上,垂落着扎发时散落的几缕发丝, 少年感十足的山雷守在一旁,拿了三根香双手递到禄爻手边, 并用火柴点燃。 柔软的手腕上下轻轻煽动掉明火, 双手举香与额齐平,躬身拜了三拜, 细长嫩白的葱指夹着香,依次将三根香放入香炉内。 “现在仔细回想,当时叶婉媃救你那日的场景。” 禄爻拿着三枚铜钱放在手心, 声音没了平日里好像带钩子撩人的娇俏,反倒多了几分空明而透彻, “叮、叮、叮…” 禄爻双手合十,缓慢的上下摇动手腕, 铜钱碰撞发出的清脆,孟优涵陷入回忆。 那年她转学到叶婉媃所在的学校, 那时候的叶婉媃总是浑身是伤,而且总是独来独往, 这让正值青春少女时期的她,产生了一种极强的保护欲, 接触之后,叶婉媃告诉她,自己正在遭受霸凌; 因为家庭从小的教育就是要不欺凌弱小, 所以她自行承担了保护叶婉媃的任务。 二人开始形影不离, 直到她亲眼看到,才读高二的叶婉媃跟着中年男人频繁的出入酒店; 孟良温也说了关于叶家的一些事, 她本想约叶婉媃到家里说清楚,当天正赶上孟良温带她出去玩, 她就临时把叶婉媃约到了那里, 一向水性不错的她,那天不知道怎么掉进泳池后,就抽筋了, 还是不会水叶婉媃跳下来,把她救上来。 或许是因为亏欠、又或许是因为感动, 自那之后,她就对叶婉媃加倍的好,甚至不顾哥哥阻拦,把叶婉媃带到他们的圈子。 “叮、叮、叮。” 孟优涵的回忆戛然而止, 正巧铜钱碰撞的声音,也刚好结束。 禄爻盯着眼前的三枚古老铜钱,默不作声, 屋内安静的甚至骇人; “凡所有相、枭心鹤貌,谋行未立、欲壑难填。” 孟优涵不解,正对上禄爻那双透亮的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从禄爻的眼神中看出一种, 好像在可怜冤大头的嘲笑。 “在你眼里的叶婉媃,都是为了掩盖野心的温婉模样。” 禄爻收起铜钱,又上了三炷香, 直到屋里弥漫着香火气,又继续说道: “她的计划还没有达成,她想要的太多,你只是踏板。” 孟优涵难以置信的捂住嘴,她知道叶婉媃的情况, 但她以为,至少他们是朋友。 “把魂招回来,你自己问她吧。”禄爻静静看着上悬的白烟, 重新闭上眼,一手杵在膝头撑着脸颊, 嘴里念念叨叨,却让人听不清在说什么, 另只手的指尖不缓不慢的掐算, “山雷。” 一直守在身边的山雷,弯腰贴近禄爻, 禄爻仰着头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这就去。” “麻烦您带师姐回屋去,除非我来敲门,否则不要出来。” 山雷手脚麻利的整理着茶几上的香炉, 然后重新备好书包,严肃又有礼貌的站在贺厉面前。 “放心。”贺厉颔首,“注意安全。” 他承认,每每看到小玫瑰和师弟那么亲近的时候, 心里都很不舒服,甚至会有种暴虐的冲动; 但是经过这几次的事,他也深知二人之间浓厚的羁绊, 所以,他会把玫瑰重要的人,也当做自己重要的人来守护。 “谢谢…姐夫?”山雷迟疑的叫出口, 上次莫名其妙脱口而出的姐夫,总让他有些在意; 可是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这二字还是控制不住的往外蹦。 “嗯。”要不是情况紧急,贺厉非要给山雷这小子包个大红包。 山雷把禄爻和贺厉送回房间,又把孟优涵送到她哥那,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情况,就背着大书包出去了, 像是心有感应一般,山雷回头望向酒店, 6楼的落地窗前,站着两道般配的身影。 “师姐,我走了!”山雷咧着嘴挥手, 禄爻也挥动藕臂,直到山雷的身影消失在茫茫海边, 贺厉搂着禄爻回到沙发上, “睡一会?”有力的小臂横在软腰上, 禄爻摇摇头,疲惫的在贺厉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从小到大,每次山雷去干活,无论多晚、无论多久,禄爻都会等着山雷回来, 即便她对自己的卦象很自信, 可是担心依旧是她焦虑的睡不着。 “我陪你。”贺厉弯起长腿,把禄爻完全包裹在自己的领地范围内; 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的, 禄爻有时会起身走到窗前向下望,有时又会坐会到沙发上, “你的卦很准,神算子。”贺厉索性将沙发挪到窗前,将禄爻牢牢的抱在怀里, “那倒是。”温暖的体温隔着衣服传到禄爻背脊,让她没有那么紧张, 贺厉吻了吻眼前毛茸茸的发顶,“你有个好师弟。” “我和山雷一起长大,我胆子小总是怕这怕那的,山雷就把我所有怕的都学了个遍,他说两个人里有一个人会就行了。” 禄爻凝视着路过的烟云遮挡月亮, “说是师弟,其实更像哥哥。” “以后也是我的师弟。”贺厉心疼的收紧手臂,想要把禄爻揉到心口; *** “回来了!”禄爻一把挣开贺厉,从沙发上跳起来,趴在窗上挥手, “小没良心的。”贺厉低沉的笑骂一声,跟着站起来, 山雷背着书包,手里拿着把黑伞,仰头露出灿烂的笑。 禄爻小跑的门前,却没开门,只是站在原地急的蹦蹦; “高兴的不会开门了?”贺厉刚把手搭到门把手上, 就被禄爻一把拉住,“必须是山雷敲门,才能开。” “嗯?”贺厉收回手,垂眸询问; “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禄爻虽然一直在门口徘徊,却始终隔了一步的距离, “因为有一次…” “咚咚咚!” 第55章 圣母院爆棚的无脑少女 敲门声在寂静的晚上,格外诡异, 贺厉下意识挡在禄爻身前, “师姐!开门!” “师父师父,”禄爻在贺厉身后探出个脑袋瓜, 像个孙悟空一样,叫了两声,等待着门外的回答; “额…”门外的声音,细不可察的犹豫了一下,放低声音:“…不穿衣服。” “开门开门,山雷回来了!”禄爻一把拉开门, 眼见山雷耳朵根都泛着红, “师姐,真的不能换一个口令么?” “这个不好么?”禄爻向一旁的贺厉,投去询问的眼神。 “师父他老人家不喜欢穿衣服?”贺厉僵硬着嘴角,弯腰与禄爻对视, “也不是不喜欢穿衣服,就是有一次他闭关,我和山雷闯进去了…”禄爻说到这,难得感到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师姐,不是答应师父不往外说这件事的么?\"山雷暗道,幸亏刚刚把师父的电话挂断了,不然让师父听见, 恐怕会直接冲下山,给师姐来个组合套。 “怎么样了?”禄爻上下环视了一圈,确定山雷安然无恙后,才又退回到贺厉身后; “你算的位置很对,沿着海边向东300米,有一个礁石堆砌的山洞;”山雷说完,晃了晃一直攥在手里的黑伞, “走吧。”禄爻戳戳贺厉的小臂, 当贺厉经过山雷身边时,那把黑伞剧烈的晃动起来, “要不,还是你先走吧。”山雷紧捏着黑伞,退后两步让出一条路; 贺厉不解的看向禄爻, 禄爻看看黑伞,又看看为难的山雷,不禁笑出了声,“你太凶了,把叶婉媃那一魂吓到了。” 贺厉轻挑剑眉,坏心眼的往山雷手中的黑伞靠近, 果不其然,贺厉稍微近一点,那把黑伞就剧烈的晃动,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走吧走吧,你再闹一会,恐怕叶婉媃这一魂都要让你吓散了。”禄爻头一次发现,贺厉还有这种幼稚的行为。 “嗯。”贺厉自然的牵过禄爻的小手,直奔孟优涵的房间。 “找回来了?”孟优涵听到敲门声, 连鞋都顾不上穿,就跑来开门; “听说叶婉媃把魂弄丢了?”宋星星可坐不住了,比孟优涵着急, “这大好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攒功德、攒功德。” 禄爻嘴里念叨着,颇有几分高深莫测的样子,带着几人回到叶婉媃床前。 “师姐。”山雷站在叶婉媃身边,等待禄爻点头, 禄爻扬扬下巴,让山雷继续。 “以吾寻路,魂体归一。”山雷捏了个手诀,打开黑伞, 已是半夜时分,今夜云格外的多,把半圆的月色遮的零零碎碎。 “师姐。”山雷收起黑伞,回到禄爻身边; “这就完了?”孟优涵躲在山雷身后,一直不敢上前, “不然还要敲锣打鼓?”宋星星从小跟着禄爻在山上鬼混,虽然什么都没学到,倒是看了不少, 其实这东西,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兴师动众。 “我看电影里还要举着奇怪的铃铛,跳舞什么的…”孟优涵还是有些害怕,扯着山雷的袖子,一点点向床那边移动; “你都说电影了。”孟良温虽然怕鬼,但是也想凑热闹,而且宋星星看着都那么淡定, 他的男子汉人设可不能倒! “他怎么办?”山雷手里捏着个黑色透亮的小瓶子,瓶口还有一道黄色的符纸, “哪来的回哪儿去。”禄爻越过磨磨蹭蹭的孟优涵,先一步来到叶婉媃面前, 叶婉媃面色已经恢复了不少,但还是略显苍白, 眉间紧紧的蹙在一起,干裂的唇时不时的说着什么。 禄爻站在床前,右手抬起掐算起来; “他是谁啊?”孟优涵看禄爻在卜卦,退回到山雷身边; 山雷欲言又止的动了动,随后干瘪的扔下一句,“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捏着黑瓶子转身出去了。 “啥意思?”没得到答案的孟优涵,又转向一脸淡定的宋星星; “不是和你说,不知道的好?” “那是啥?”孟良温不愧是孟优涵的亲哥,两个人好奇心上来,挡也挡不住; 宋星星叹口气,望向禄爻; 禄爻已经结束了卜卦,靠在窗前,掏出烟叼在嘴里; 其实有的时候,她并没有烟瘾, 但是特殊的体质让她每次问卦都很疲惫, 抽烟不仅能帮她凝神聚气,还能平复身心; 也是变相的给自家老祖供奉好处。 “叶婉媃昨晚在海边找到脏东西了,脏东西急着找替死鬼,偷走了她的一魂。” 一直守在一旁的贺厉,察觉禄爻拿着打火机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 接过她手中的打火机,帮她点燃。 “脏、脏东西?”孟优涵颤颤巍巍的抱住宋星星的手臂, “嗯,类似水鬼之类的。”禄爻虚弱的靠在贺厉肩头, 怪不得开始一进来的时候,她就觉得很不舒服, 是因为叶婉媃粘上了那东西的气息。 “水鬼?”孟良温低呼一声,搂住了宋星星的另一条手臂; “这会、山雷应该已经解决了。”禄爻抬眼看了下时间,无力的熄灭了手中的烟; 她原来身体也弱,但是不至于简单的捏个卦象,就连站都站不稳。仿佛被抽干一样。 她能感觉到,一切都是从母亲从山中逃跑后开始的。 “那为什么还不醒?”孟优涵紧紧抱着宋星星不撒手, “快了,三分钟。”禄爻闭上眼,闻着就在身侧的沉香,平缓了不少; “歇一会。”贺厉长臂将禄爻揽在怀里,心疼的揉了揉她的肩;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 尤其是未知会莫名将时间拉长。 “醒了。”禄爻睁开眼,示意孟优涵过来; “直接问她当年的事。” 叶婉媃刚魂体归位,意识暂且恢复,没有脑力编织谎言, 这个时候问她真相,是最真实的。 “啊?”孟优涵暂时宕机, 宋星星把孟优涵从身上拽下来,一脚踹到床前。 “唔…”叶婉媃眼皮下的眼珠转动,这是要醒来的前兆; “叶婉媃,当年是你救得孟优涵么?”孟优涵咽了下口水,试探出声; “是,”叶婉媃缓慢的睁开眼睛,瞳孔失焦, 孟优涵刚松了一口气,怀疑救命恩人的愧疚之心还没放回肚里, 便听到叶婉媃的下一句话: “是我亲手把孟优涵推下去的。” 孟优涵呆如木鸡, 孟良温一直以来的猜想得到亲口认证,暴跳如雷的就要上前, 被宋星星一把按住,示意他别急,看叶婉媃还能说出什么; “我恨极了孟优涵,我不懂,为什么同样是豪门的女儿,她就能被家人视若珍宝,而我却只能成为老男人之间的商品!” 叶婉媃双眼空洞,语气也极为平静, “孟优涵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眼见孟优涵受到巨大的打击,禄爻只能替她回答; “好朋友?一个圣母心的无脑少女而已,”叶婉媃的表情有了变化,手指紧紧的抓着床单, “什么意思?” 第56章 校园霸凌小哑巴 禄爻已经知道答案,这句话是为了让孟优涵死心的; “她以为我被霸凌,就妄图拯救我;我就顺水推舟的接近她,博取她的同情,通过她接触贺厉。” 叶婉媃平静的表情也有了松动, 与平时装出来的那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截然不同; “不是你被霸凌了?”孟优涵捂着嘴,声音颤抖的问; 叶婉媃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 “当年她看我一个人,校服上还有血渍,就以为是我被霸凌了,这个蠢货,其实校服上的血是那个小哑巴的。” 孟优涵听到小哑巴三个字的时候,顿时绷不住了, 泪流满面的给了叶婉媃一巴掌; 一直处于下意识状态的叶婉媃,被这一巴掌直接扇回魂了, “优涵?”她捂着被打的发烫的脸颊,不解的看向哭泣不止的孟优涵; “叶婉媃,居然是你霸凌的小哑巴!”孟优涵胡乱的抹掉擦不完的眼泪, “我刚转学过来的时候,找不到路,是一个穿着脏兮兮的校服,满脸是伤的小女孩带我去了教室,我当时想要谢谢她,怎么问她都不说话,才知道她是个哑巴。” 孟良温心疼的把妹妹抱在怀里,他怎么会不知道妹妹嘴里的小哑巴; 那时候他们因为父母的原因搬家,兄妹俩也转学到了不同学校, 刚开始孟良温还担心妹妹过于单纯善良,会不适应新学校; 结果他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孟优涵每天放学,都笑着和他分享关于同学小哑巴的事; 直到有一天,孟优涵一直没回家, 他和父亲去学校找她的时候,发现她正蹲在学校杂物间大哭,手里还握着一个脏兮兮、染了血污的头绳; 那是孟优涵送给小哑巴的。 “优涵…你在说什么?小哑巴不是已经转学了么?”叶婉媃深吸一口气,无辜又受伤的望向孟优涵, 然而她心里已经紧张的要命,当时消息掩盖的很好,除了当时在场的几个人,应该没人知道才对。 “你们口中的小哑巴,早就去世了。”禄爻倒是佩服叶婉媃临危不乱的本事; “什么?!”孟优涵从她哥怀里抬起头, 叶婉媃顺声音看去,在看到贺厉的一刹那,身体不自觉的发抖,畏惧的向后靠了靠。 “就在学校东南角落。”禄爻趁叶婉媃还没睁开眼时,又掐算了一遍, 两个当事人都在场,通过他们二人的气场以及对事件的谈话, 她能大致算到当时发生的具体时间和地点; 只是耗费些体力罢了。 “难道不是重伤住院后转学了么?”孟优涵泪眼婆娑的望向禄爻, 仿佛在拼命求证自己的回忆,抗拒接受被掩埋的真相。 当时她听到杂物间有人受伤的时候,并不在意, 但是通过其他人的描述,猜测到可能就是小哑巴, 没等放学,她就冲去了杂物间, 等到了的时候,只有一地的血迹和她亲手给小哑巴戴上的头花。 她托人打听,才得知那个永远对自己露出灿烂微笑的小哑巴, 其实一直遭到校园霸凌,这次受了重伤,事情闹得太大, 才惊动了校方,被送到医院后,就转学了。 她还请求爸爸查一查小哑巴被送到哪家医院, 可是到最后,都是无功而返; 她以为小哑巴只是伤透了心,不想再和过去的人接触, 没想到…… 看不得孟优涵懊悔的表情,禄爻侧过头,轻轻摇了下, “优涵,你不相信我么?”叶婉媃眨着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孟优涵决绝的摇摇头,向前两步,与叶婉媃对视,“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就因为她?”叶婉媃转头望向,被贺厉以保护姿态搂在怀里的禄爻, “禄小姐,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原因,要挑拨我和优涵之间的感情,但是你不觉得你未免做的太过了么?” 禄爻狐狸眼越挑越翘,嘴角的戏谑也深了几分,“叶小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知道北城禄氏以玄学着称,但是我听说,禄小姐可是什么都不会。” 叶婉媃迎上禄爻的目光,像是拿捏住了禄爻的痛点; “你胡说!禄娇娇…”本就在气头上的孟优涵,急着反驳, 却被贺厉一个眼神制止, 禄爻对外一直是禄氏的神弃者,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如果她神算子的身份被曝光,恐怕会增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众人统一决定,对今晚发生的事闭口不谈, 只是便宜了叶婉媃,免费体验了一次招魂限定套餐。 “什么?”叶婉媃狐疑的看向说了一半的孟优涵; “我的意思是,禄娇娇虽然什么都不会,但是你不要低估我孟家的能力!”孟优涵还是头一次这么快、且自然的转变话锋, 她已经没有了小哑巴, 这一次,她一定会好好保护好自己的朋友! “优涵,我可以解释。”叶婉媃眉眼柔和,似是真的被冤枉的; 可是在场的人,都已经见识过了她刚醒时的冷血与高傲, 没有人再想去理会她。 “叶小姐,我已经通知叶夫人了,明天一早她就接你回去。” 孟良温生怕妹妹再被叶婉媃绕进去,拉着她的手腕,拉回到自己身后; 宋星星十分默契的,把手臂搭在孟优涵肩上。 听到叶夫人三个字,叶婉媃呼吸一滞, 母亲亲自接她回去,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她不想、也不能被母亲接回去。 “贺厉哥哥…”叶婉媃望向贺厉,抬头的瞬间恰到好处的落下一滴泪; 楚楚可怜,好不惹人怜爱; “我会和叶先生好好谈谈城南项目。” 贺厉根本不吃这一套,得到禄爻肯定的眼神后, 冷冰冰的丢下一句,就搂着禄爻离开。 “我们走。”孟良温打开门,给宋星星和孟优涵让路。 原本熙攘的房间,顿时只剩叶婉媃一个人; “混蛋!都该死!”叶婉媃咒骂着,抓到什么扔什么, 不一会,屋里就一片狼藉; 她不顾地上的碎片,任由走出的每一步都踩到玻璃渣上, 剧烈的疼痛提醒她记住今天的耻辱; 贺厉对她拒之千里的态度, 和对禄爻细致入微的关怀, 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禄爻、孟优涵、宋星星!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被母亲接走也好,被送给老头子也好, 她一定要抢回贺厉,再让他们付出代价! “今晚我和优涵睡。”宋星星把孟良温拒之门外, “可是…”孟良温按住门板,垂死挣扎, 他实在不好意思说,他也怕鬼啊!!! “你妹都这么难过了,你还想那档子事儿,你妹的!”宋星星一把摔上房门, 也不管孟良温有没有夹到手; 他很想去找贺厉,可是如果真的敲他门, 恐怕他会比鬼还可怕吧… 无奈,孟良温走到旁边的门前,犹豫再三敲响了门板; 房门很快被打开, “良温哥?” 第57章 先干饭,再干… “山雷啊…”孟良温生怕连山雷都拒绝自己, 抢先一步从门缝里,钻了进去,直接箭步跳到床上, 自己睡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要睡在这里么?”山雷还在整理着背包, 刚刚装脏东西的黑色瓶子,正明晃晃的摆在床头, “房间不够了。”孟良温编了个蹩脚的理由,生怕被撵出去。 “那你睡床吧。”山雷歪歪头,准备在沙发上对付一宿; 虽然不理解,但是尊重。 “别、你上来睡!”孟良温弹射起床,猛拍身边的空位; 山雷抓着衣领,吃惊的看向孟良温, 星星姐说过,现在山下不仅要防女人,更要防男人, 没想到,她说的都是真的! “你就睡我旁边就行,我什么都不干!真的!”孟良温急的都快哭了, 尤其是注意到床头的黑色玻璃瓶后; 山雷本想宁死不屈,但是师父说过, 见死不救的有他师姐一个就行了, 他一定要好事善心。 “那你别脱衣服。”山雷又套了件外套,又把桃木剑压到枕头底下后,在孟良温身边躺了下来。 “回去我就给玄琼玉宇捐款!盖庙!”孟良温终于安心的闭上眼; 徒留山雷黑暗中,一边警惕的盯着孟良温,一边给禄爻发信息, 【师姐,你还好吗?】 【死不了。】 【师兄的药你需要么?】 禄爻关上手机上没在回话, 山雷说的药,能快速且有效的提高身体素质, 可是,从那次之后,她就没有再吃过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在心里生根发芽; 被欺骗过一次后,就会一直怀疑,深不见底。 “怎么了?”贺厉洗完澡出来后,见禄爻坐在窗前发呆, 连着叫了几声都没有听见; “嗯?”禄爻回眸,发现贺厉只为了条纯黑的浴巾,缪斯般的上半身,还有未擦干的水迹, 剔透的水珠,顺着刻画分明的人鱼线,隐入浴巾。 “有没有不舒服?”贺厉很满意小玫瑰的眼神,往前凑了凑; 禄爻以为贺厉是在担心自己,怕刚刚频繁卜卦会带来不适,“没那么弱的。” “那就好。”肌肉结实的小臂穿过白嫩的腿窝,轻松的把禄爻捞起;“可以继续了。” “继续什么?”禄爻感受到滚烫的指尖,挑起自己的睡衣吊带, “………”高温的唇,附上红嫩的耳垂, 低沉撩人的男声,好似瑶琴弦动,平日冷戾懒散的语调, 此时此刻,却多了几分痞气与撩人。 明明只有说的人和听的人能听见, 可是却将禄爻乌黑的眸子里,染上了迷离的水光。 窗外树影随风摇动,屋内旖旎摇曳; 玫瑰泫然欲泣,声音里夹杂着求饶的哽咽, 贺厉撑着身子,垂眸欣赏玫瑰绽放的娇媚, 眼底热切的情绪如熔岩一样肆虐涌动, “玫瑰…”他似乎格外喜欢在这种时候,重复这两个字, 他期盼着玫瑰的救赎,又渴望着玫瑰完全属于他。 一遍遍的呢喃,随着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颈窝, 难耐的泪水模糊了禄爻的眼, 却挡不住她看到贺厉眼中,强势侵略下的情动和期待。 “恶犬。”浓艳的眉眼攀上纵容,任由带着嗫喏的吻落在眉间、眼下、唇角…… 或许是那一声声纵容成了兴奋剂, 又或许是初尝禁果后的不知节制; 眼见太阳公公和月亮婆婆换岗,禄爻才得以喘息, “恶犬!”禄爻浑身无力,瞪着亲力亲为换床单的贺厉, “还没够?”贺厉只穿了一条长裤,大手里还拿着一条蓟粉红色的睡裙, 轻盈细腻的真丝布料,被青筋脉络明显的手攥着, 画面格外具有冲击性,张力与荷尔蒙充斥屋内。 禄爻红着耳朵装过头,又裹了裹身上的浴巾, 回答不言而喻。 “再睡会。”贺厉把禄爻拎回床上,转身去了洗手间给禄爻洗睡裙。 刚开始禄爻还探着身子,看号称帝都佛子的贺二爷给自己洗小布料, 但是看着看着,就开始眼皮打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到贺厉洗完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脑袋耷拉在床边, 藕臂支在床边的禄爻; 浴巾早就被踹到地上,黑色丝绒薄被堪堪盖住重要部位, 反倒多了几分半遮半掩的诱人; 不知道是不是累坏了,被过分疼爱的唇瓣,微微轻启着, 比平时更娇艳欲滴,丰满又柔软, 很适合与爱人接吻。 “操。”贺厉低头扫了一眼,只觉得额角猛跳,转身重新回了浴室。 *** “唔…好饿。”禄爻是被饿醒的,昨晚倒是把恶犬喂饱了, 但是她的肚子,谁来喂一下啊! “醒了?”贺厉一把将禄爻捞回怀里,手臂横在柔软平坦的小腹上, “你醒这么早?”禄爻扒拉着腰间的手臂, 看到贺厉神清气爽的样子,她就不高兴; 不是说妖女都是吸阳气么, 但是她俩怎么好像角色互换了? “孟良温定了餐厅,让我们下去吃。”贺厉看着炸毛的玫瑰,宠溺的抚了下光滑的背脊; 禄爻就像一只叛逆小猫, 被摸的直接原地做了个wave。 听着贺厉低沉的笑声,禄爻歪着个小嘴儿,“我要去干饭!” “嗯,干完饭再干谁?”贺厉跟着禄爻起床,静静的看着炸毛小猫找衣服、拿衣服、推门、关门,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刚被关上的门,好像想起什么一样,又猛地被推开,“干完饭再干你!” 小猫凶巴巴的留下一句,就又把门紧紧关严。 “求之不得。”看着紧闭的浴室门,贺厉随意的捋了一把头发,一脸不值钱的笑容。 等到禄爻和贺厉下来的时候, 只看到坐在硕大餐桌前发呆的孟优涵,还有坐在她身边吊儿郎当的宋星星, “怎么了这是?”禄爻坐到孟优涵身边,向宋星星眨眼睛; “双重精准打击。”宋星星做了个哭哭的手势,“人家是友情爱情双丰收,她是友情爱情双拜拜!” 宋星星话音一落,孟优涵垂着的肩膀,又要有抽动的迹象, “山雷怎么了?”禄爻环顾四周,友情拜拜她懂, 爱情拜拜,不太可能, 毕竟是自己的亲师弟,她了解, 还爱情呢,他可能就是没有情。 “说曹操关云长到。”宋星星努努嘴, 只见孟良温和山雷勾肩搭背的往这头来; 山雷垂头丧脑仿佛被吸干, 孟良温面色红润有光泽,声音嘹亮的抬起手, “嗨!来了!老弟~” 第58章 世界诞生于女性的裙摆之下 禄爻和宋星星对视一眼,立刻扭过头, 贺厉则是干脆当做不认识,做禄爻向日葵。 “哇……”孟优涵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一眼,咧个大嘴就哭出声音来; “不是,这是怎么了?”孟良温撒开山雷,挪到宋星星旁边, “这不是被你横刀夺爱了么。”宋星星阴阳怪气的撇嘴; 谁能想到他这么怕鬼,特意跑到山雷房间去睡啊。 “谁啊?”孟良温转了一圈,指指自己的鼻子,“我啊?” 对上孟优涵幽怨的眼神,孟良温缩缩脖子,“这不是没有房间了么?” “你也不能看你哥睡大马路不是?”孟良温趴在孟优涵的椅背上,讨好的哄着; 孟优涵抽抽鼻子,依旧不相信; “哎呀,你哥怕鬼,你嫂子昨晚又让你抢走了,总不能真让我自己睡吧。” 孟良温无奈的凑到自己妹妹耳边,尽量把声音压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程度。 “怕鬼早说啊。”宋星星倒了杯水,“你要是直说,我还能大发慈悲的赏你个地铺。” “我不要面子的?”孟良温抢过水杯直接干杯,一屁股坐到宋星星身边; 禄爻识趣的往旁边挪了一下,让山雷坐到她和孟优涵中间; “别哭了。”山雷抽了张纸,递给孟优涵, 孟优涵到底是没心没肺,立刻好哄的咧个嘴, “从科学的角度来讲,大哭会导致呼吸性碱中毒,严重的甚至会全身抽搐、短暂休克。” 山雷一本正经的科普知识, 禄爻无语的戳了戳山雷, 山雷受到暗示,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从玄学的角度来讲,大哭会造成好运流失,严重的甚至会减寿、遭遇横祸。” 山雷话毕,桌上的人全部冻住; 只有贺厉行色如常的,拿着菜单给禄爻点菜。 “让你安慰,不是让你给人送走。”宋星星都替孟优涵犯愁, “他可能修的是无情道吧。”禄爻也略感丢脸的去看菜单; “山雷,你知识好渊博啊!”孟优涵反应过来后,星星眼扫射山雷, “得,天生一对。”宋星星索性抻脖子,和孟良温埋头菜单; 就当众人七嘴八舌的点完菜之后, 只见一道倩丽的身影走了过来,并径直坐下。 “我以为我说的够明确了,叶婉媃。”贺厉神色淡淡的翘着二郎腿, “怎么,最后一顿散伙饭都不吃了吗?诸位。”叶婉媃把皮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举止优雅,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孟良温眼见妹妹低垂的头,“你要庆幸我不打女人!” “没事,我打。”宋星星按住孟良温,作势就要起身; “没事哒没事哒!”孟优涵抬起头,眼神格外坚定, 有这么多人保护自己、爱自己; 即使被背叛,也没有关系, 只要她还活着,就没什么好怕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么?”叶婉媃用长指甲拨弄着桌上的橘子;“因为你什么都有。” “别人所拥有的东西,不是你作恶的原因。”孟优涵直直的看向叶婉媃, 她终于明白,有的人生性本恶, 即便你什么都不做,只去过自己的生活,她也会对你无端生出厌恶。 “你干净的像张白纸,说好听点是单纯,” 叶婉媃的指甲扎进橘子皮,刺鼻的橘皮味道,顿时萦绕四周, “说难听点,叫蠢。” “别把你那点自卑,包装成伤害人的理由。”宋星星在桌下握住孟优涵的手, 在用行动告诉她别怕。 “是,我是自卑;”叶婉媃慢条斯理的剥着橘子,“所以,看到还不如我的小哑巴时,我的内心得到极大满足。” “我开始联合别人一起霸凌她,只不过玩的太过…她临死前还紧紧护着你送她的头绳呢。” “她有什么错?!”孟优涵浑身颤抖,“小哑巴还帮你赶走过坏人!” 有次放学,气质突出的叶婉媃被一群小混混挡在胡同, 是小哑巴比手画脚的叫来保安,救了叶婉媃。 “你猜这些坏人是哪来的?”叶婉媃专注在橘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逗弄着; “你干爹的手下。”禄爻厌倦陪叶婉媃玩游戏了,直截了当的挑明; 果然,听到干爹两个字,叶婉媃的指尖有橙色汁水溢出。 “什么意思?”孟优涵不解, 宋星星迟疑的与孟良温对视,昨晚回房后,把孟优涵哄睡, 她就和孟良温动用手段,把叶婉媃查了个底儿掉, 真相永远比故事更骇人、更残忍。 “叶婉媃十四岁就被她妈送往各个大老板的身边,幼女频繁的出现在中年男子身边,难免传出闲话,为了掩人耳目,给自己做的龌龊事找借口,他们就说叶婉媃是自己认的干女儿。” 叶婉媃的神情明显越来越僵硬,喉咙紧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当时叶夫人与叶婉媃当时的干爹没谈拢,那个干爹就找手下去学校附近赌她。”宋星星边说,边观察孟优涵的表情。 “然后,被小哑巴救了。”孟优涵到如今也留着小哑巴,为了方便和她沟通,送给她的笔记本; 上面切切实实的记录了这件事; “重要的是后面…”宋星星想到调查结果,不舒服的皱眉; “叶婉媃找那群混混给小哑巴强j了。”禄爻接过话,语气平静的好像没有感情; 只不过那双特别的眸子,深的渗人。 “你为什么这么做?!”孟优涵惊讶的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因为我讨厌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却笑的那么灿烂。”叶婉媃挑衅与孟优涵四目相对; 孟优涵终于知道,为什么那天小哑巴一直写写蹭蹭,到最后什么都没写下来; “她才十六岁!”孟优涵不敢想象,小姑娘当时会有多害怕。 “嗯,所以找些未成年的小混混,就算被抓,也关不了几天。”细长的指甲,一点点撕扯着橘子上的白色脉络,叶婉媃毫不在意的回复; “伤害你的是那些男人,你为什么要报复女孩子!”孟优涵压着即将爆发的声音,紧紧握着杯子; “因为她打心里认为,女性的地位,就是在男性之下;”宋星星直视叶婉媃,“所以,她只敢把自己的不满,宣泄给不如她的女性。” “是!”叶婉媃干脆的答应下来,“那又怎么样!你们说的好听,还不都是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要给自己找个好男人?!” “穿什么是女性的自由,女性的价值不是找男人。”就连宋星星都感到无语了,她头一次见到雌竞到歇斯底里的人, “女性要自己去选择和塑造自己的意义。”孟优涵抹干眼泪,小哑巴不会想看到她难过的。 “你们倒是会说,”叶婉媃将剥的看不到白丝的橘子扔到盘中, “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是么!” 禄爻定定的看着橘子,又把视线转移到叶婉媃脸上: “世界诞生于女性的裙摆之下。” 第59章 girls power 禄爻轻飘飘的一句话,却重重的砸在了在场的每个人身上; 一惯潇洒的宋星星,此时眼里也泛着泪光。 他们不打女权,但是一直致力于女性力量, 希望能做到girls help girls。 感动的泪水顺着孟优涵的脸蛋落下,自昨晚到现在,心里的那点堵塞,好像被某种汹涌的情绪冲开。 叶婉媃想反驳,却迟迟说不出话, “各位好,婉媃没给大家添麻烦吧。”一位气质出挑的女性,身着低调高定套裙, 不知何时出现在桌边,一只手亲昵的搭在叶婉媃肩头, 贺厉与孟良温对视一眼,并没有开口, 宋星星迷茫的看向孟优涵,只见孟优涵更是一脸懵。 “这位就是禄氏的大小姐吧。”女人似乎并没有被忽略的尴尬,慈祥亲和的对禄爻露出微笑, “叶夫人。”禄爻点点头, 眼前这个女人,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叶夫人; 育有两女一儿,掌握着叶家的生杀大权, 看起来三十岁不到,但实际年龄最少要有五十岁, “出落的真漂亮。”叶夫人真心实意的夸奖,“你外公最近好么?” 外公二字一出, 在场的几人都将目光投向叶夫人, “自打六岁被父亲送到山上,我就再没有见到外公了。”禄爻气定神闲的弯唇,不过却带着冷淡的凉薄。 “你瞅阿姨这个记性,下次阿姨好好给你赔罪。”叶夫人说着,用戴着珍珠戒指的手,理了理整齐的盘发, “无妨。”禄爻收回视线, “那我们今天就不打扰了。”叶夫人轻拍叶婉媃的肩膀, 叶婉媃随即乖顺的起身,跟到叶夫人身后。 “对了,二爷啊,你叶伯父还说你好久没来了,什么时候过去陪他喝茶呢。” 叶夫人走出去没几步,又返回来看向一直沉默的贺厉; 贺厉垂着头揉捏着禄爻的指尖,连头都没动一下,“让他来见我,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禄爻明显看到叶婉媃因为惧怕而颤抖的肩, “知道了,我这就回去和你叶伯父说。”叶夫人脸色都没有变化,落落大方的离开。 “这次的事情,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叶夫人坐在后座,声音平淡如水; “母亲、请您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叶婉媃克制不住声音里的颤抖。 “这周日的酒会不要让我失望。”叶夫人全程没有看脸色苍白的亲生女儿,反而面带微笑的接起电话, 叶婉媃双手紧紧的捏着裙摆,眼神空洞的直视前方。 “她就是叶…她的妈妈?”孟优涵近期都不想在听到叶婉媃的名字; “是。”宋星星凝视着消失的背影,“你被丢在山上十六年,是众所周知的事,她为什么会那么问?” “她应该知道些什么。”贺厉看了眼沉默不语、低头摆弄筷子的禄爻, “不管,吃饭。”禄爻终于把筷子上的小点点抠掉了,强迫症患者终于可以大口干饭了! 这两天说是来度假的,但是因为叶婉媃的缘故, 每天不是在勾心斗角、就是在勾心斗角的路上, 难得安安稳稳的吃个饭; 吃完饭后,宋星星果断要回去补觉,孟良温想要去景点的计划,直接烂在了肚子里; 孟优涵则是心情依旧不好,想要出去散散心, 禄爻不放心,让山雷跟着。 “逛逛?”贺厉自然的牵起禄爻,在门外走; “遛狗要牵绳子的。”禄爻心情很好, 叶婉媃暂时出局,短时间不会出来碍眼了。 “喏。”贺厉停在原地,弓了弓腰,隐匿于衣领中的细银项链垂落下来; 禄爻这才发现,贺厉今天穿了件黑色基础款圆领短袖, 剪裁合体的设计,反倒把注意力全部拉到宽肩窄腰的完美身材上; t恤下摆被扎进同色系西裤腰间,极好的展现完美但并不夸张的倒三角上身, 量身西裤熨烫整齐,显得双腿修长而笔直。 “这么听话?”禄爻只觉得眼前的银链,晃得腰疼; “嗯。”贺厉简单应了一句,直勾勾的盯着禄爻, 仿佛只要禄爻张嘴,他的命都可以双手奉上。 禄爻才发现,贺厉的这双眼睛,温柔的可以溺死人, 软白的指尖轻触上眼前摇晃的链条,上面还残存着体温, 指节微屈,轻而与举的勾上项链, 虽然没用力,贺厉却还是顺势俯身; “我已经牵住了。”举起被十指紧扣的右手,娇媚的眉眼因为笑意,弯成了月牙。 “还不够。”贺厉收紧手指,把那只柔嫩无骨的小手紧握在掌心; “小施主,你没听过人要懂得知足么。”禄爻拉着贺厉往前走, 听说今天有海边市集,她很想去看看。 “对你,从不满足。” 低沉如粒的声音,顺着湿温的海风吹散, 吹向茫茫海浪中,也吹过禄爻那泛红的耳根。 “哥哥,给漂亮姐姐买束花吧。” 一个貌似只有6岁的小姑娘,扎着哪吒头,站在二人面前,手里捧了一束跟她差不多高的——厄瓜多尔黑巴克玫瑰。 玫瑰品相极好,丝绒般厚实的花瓣反向蜷曲, 红到发黑的纯正颜色,给花束赋予了生人勿近的高贵感, 即便是那最致命的毒药, 送到嘴边时,也会只闻得到玫瑰香。 “漂亮姐姐?”贺厉从女孩手里拿过花束,递到禄爻胸前, 贺厉比禄爻大了6岁,姐姐二字从他口里说出来,平白让禄爻心脏乱跳。 “漂亮姐姐是大哥哥的女朋友吗?”小女孩高举着胸口挂着的二维码, 等贺厉屈身扫完码之后,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向贺厉。 “是么?”禄爻饶有兴味的凝视贺厉; “还不是,”贺厉弯着腰与小女孩平视,顿了下,又保持着姿势,扭头与禄爻对视, “都说正式的告白,要从一束花、和一句话开始的。” 狐狸眼的钓系美人,被灼热的目光看得转移视线, 小姑娘充满好奇心的踮脚:“什么话呀?” 贺厉附在小女孩耳边说了一句,禄爻听不见, 但是小女孩高兴的跳脚,“爸爸也经常对妈妈说这句话呢。” 心满意足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离开, 走了几步又兴奋的挥挥手,“要幸福哦、漂亮姐姐” 贺厉直起身,捏了下禄爻的手臂,“走吧,漂亮姐姐。” 都说孩子的眼睛是最纯洁的,看得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禄爻只觉得海边的温度,比山上的温度高不少, 这个夏天应该会很热、但不会难熬。 “有柠檬茶!”禄爻扯着贺厉,直奔柠檬茶摊位, 贺厉跟在后面,眼睛一直追随着独属自己的玫瑰。 第60章 如果你不爱我 禄爻今天穿了一件吊带黑色长裙,说巧不巧,和贺厉有种情侣装的适配。 方领鱼骨上身,把傲人曲线勾勒的凹凸有致, 瘦削的锁骨处,垂坠着红色玫瑰的宝石,与手中的花束相得益彰; 大裙摆的褶皱正好卡到肚脐上方,显得细腰盈盈一握; 炎热的夏季,人们总是更青睐盛满冰块的冷饮, 柠檬茶摊位前挤满了人,贺厉紧紧将禄爻护在怀中; “一杯柠檬茶。” “一杯柠檬茶!”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禄爻顺着看去, 只见热得发昏的午后,身边的身影还穿着蕾丝长袖; “禄爻?”秦雅瑶因为闷热,脸色涨红, 禄爻没有说话,环顾四周,并没有贺言辞的身影。 “言辞嫌热,在那头等我。”秦雅瑶看出禄爻的意思,指了指不远处阴凉的休息区。 禄爻收回视线,看着秦雅瑶被汗水打湿的发; 大热天,让秦雅瑶一个人挤到人堆来买冷饮, 贺言辞也是够行的。 “小叔?”秦雅瑶其实先看到了,站在禄爻身后的贺厉, 优越的身材比例、完美的长相,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 贺厉冷冷扫过秦雅瑶,长臂越过禄爻,接过滴水的柠檬茶, 自带冷戾气场的他,将禄爻圈在胸前,挡住了身后拥挤的人群。 禄爻看出贺厉并不喜欢秦雅瑶, 也能感受到,秦雅瑶的目光始终投在贺厉身上; “走吧。”贺厉自然的搂住禄爻,温柔的低头询问, “好。”禄爻也不再理会秦雅瑶,跟着贺厉走出了人群。 奈何,秦雅瑶也有做狗皮膏药的潜质, 拿着两杯柠檬茶,慌忙的挤出人群,追在他们身后, “小叔!小叔!” 贺厉就跟没听到一样,一手拿着柠檬茶,一手牵着禄爻,往前走; 禄爻也看出贺厉不是很高兴,明明想脚步加快的离开, 还依旧顾虑着自己,放慢步伐。 好在她今天穿了一双厚底的拖鞋,快点走也不是很辛苦, 她攥紧贺厉的手,一点点加快脚步, “禄爻!禄爻!你站住!我有话说!”秦雅瑶今天为了讨贺言辞欢心,特意穿了一双恨天高的细高跟, 陪着贺言辞走了一小天,已经磨的走路都吃力了, 却还是不死心的小跑追着。 秦雅瑶的声音不算小, 再加上贺厉和禄爻这对浓颜系男女的组合, 已经引来了不少人的瞩目。 “听听她说什么?”禄爻捏了捏贺厉的指节, 贺厉逐渐放慢脚步,他一直很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 尤其是这种意图非常明显的; 但是小玫瑰发话了,他愿意陪她、等待她、讨好她。 “别喊了。”禄爻站定脚步,转过身, 只见秦雅瑶因为追的过于急促,手中的冷饮洒出来不少, 纯白的蕾丝也被染上污渍,整个人狼狈得很。 “你们是在一起了么?”秦雅瑶想要整理下头发,却因为身体的伤口,动作僵直; “就为说这个?”禄爻眼见的不耐烦, “不、不是的…”秦雅瑶咬咬唇,不时的偷瞄一直守在旁边,不说话的贺厉; “你和小叔的事,我不会告诉贺言辞。” 禄爻喝了一口,贺厉递过来的柠檬茶,才缓缓开口, “为什么不告诉?” “什么?”秦雅瑶急忙解释,“我想着,你已经有小叔了,那能不能把贺言辞给我。” 禄爻挑眉探寻的打量秦雅瑶,不知道订婚宴之后,秦雅瑶经历了什么, 整个人没有了原先的自负,甚至变得很卑微。 “他打你了?”禄爻定定的盯着秦雅瑶的手臂, 蕾丝虽然一直覆盖到锁骨上方, 但是透过蕾丝缝隙,依旧能看到青紫的伤口。 “没有,是我爸妈。”秦雅瑶知道瞒不了多久, “因为订婚宴的事,贺言辞和我断了联系,我妈还不上赌债、我爸还欠了不少酒钱,就连我弟的学校也去不成了…” 秦雅瑶含着胸,脑袋低得不能再低, “你不能选择你的家庭,但是你可以选择你要走的路。” 禄爻自认为不是有圣母心的人, 但是她觉得秦雅瑶有脑子、能力也不错, 不应该被这种家庭拖累; 而且她不也想总是因为别人家的这点破事,找到自己头上; “可是,他们是我的亲人。”秦雅瑶知道禄爻说的没错, 曾经有很多次,她也想要脱离这负担的家庭, 可是每每看到年迈的父母哭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还是心软了。 眼见秦雅瑶没有救了, 禄爻干脆的回答:“贺言辞顶多算棋局上的卒。” 聪明的秦雅瑶立刻反应过来, 对禄爻来说,贺言辞在棋局上,但是也只是随时可以牺牲的小兵。 “谢谢。”秦雅瑶抬起头, 这还是她第一次不带敌意的直面禄爻, 耀眼、自信、夺目; 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自爱,是她永远渴望、却永远达不到的高度。 禄爻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就被贺厉拉走了。 “为什么帮她。”贺厉手里拎着禄爻的拖鞋,牵着她踩在柔软的沙滩上, “有一瞬间,她很像原来的星星。” 禄爻站在海边,任由温暖的海浪一遍遍冲刷着小脚, 起初宋星星的父母还是很相爱的, 只不过后来她爸频繁的出轨、在一声声恭维中迷失自我; 她妈也备受打击,开始沉迷赌博。 那段时间,宋星星无家可归,只能来找禄爻, 几乎一住就是半个月,二人的关系也是从那时开始变好的。 “谁说玫瑰诡艳无情,我的玫瑰,是心软的神。” 贺厉从背后拥住垂悯的身影,把头埋在玫瑰香的颈窝, “谁是你的了?”禄爻被毛茸茸的脑袋,惹得发痒,却任由恶犬胡闹; “禄爻,你愿意以女朋友的名义,执起名为贺厉这只恶犬的引绳么?” 贺厉撒开禄爻,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漂亮的盒子, 墨绿的盒子被长指捏在手里, 好像散发着诱引的潘多拉魔盒, 让人忍不住想要打开。 “钥匙?” 精致的盒中,静静的摆放着上了年岁的钥匙; “这是我一切不幸的开始,现在交给你,”贺厉拿出钥匙放到禄爻手心, “如果你爱我,那它就是结束痛苦的蜜糖……” 贺厉垂眸, 生锈的单薄钥匙,似乎会玷污玫瑰的圣洁, 可是,他宁愿以生命为代价, 去尝试触碰高高在上的崇奉。 “如果你不爱我,那它就是毁灭我的尖刀。” 高大冷清的身影,却格外易碎, 无所不能、高高在上的上位者, 把自己的弱点双手奉上, 偶尔海风掠过,带起他额前的碎发, 深邃的眉眼里,满是虔诚; 恶犬学会了等待, 玫瑰领悟了情愫; 不知道过了多久,海风也厌倦的等待, 逐渐远去, 只剩海浪不屈不折的,一遍遍涌起、在落下。 “贺厉,” 禄爻攥紧钥匙, 缓缓叫出眼前人的名字。 第61章 不装了 摊牌了 这是贺厉第一次产生紧张的情绪,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把它变成自己需要的答案。 “试试吧。”禄爻仰头望向贺厉, 一束花、一句告白,他都给她了; 其实他已经给的足够多了, 小心翼翼的试探、至信至诚的忠心, 独一无二的专宠,细致入微的关心…… 贺厉紧盯禄爻双眼,直到确定她眼中满溢的笑意与爱怜, 才一把将禄爻抱在怀里, 他想把玫瑰揉进胸膛,困在心里。 “你跟小女孩也是这么说的?”禄爻想起什么,从灼热的胸口抬起头, “嗯。”每当禄爻用这个角度看自己的时候,贺厉那颗坚硬的心,都会软到塌陷。 感受到明显的敷衍,禄爻捏了下贺厉的侧腰, “唔……”贺厉下意识的挺直了身体,低吟脱口而出, 这一声,倒是把禄爻听爽了; 她不仅是手控,也是个声控, 大提琴一样低沉的嗓音,在无形中低喘最致命。 “喜欢?”贺厉把禄爻的小心思看在眼里, 禄爻压着嘴角,躲避视线, “我爱你。”贺厉弓着腰,紧紧的把禄爻搂在怀里, 在禄爻耳侧低声的说。 海浪声虽吵,却盖不过这真诚的情话。 “嗯、知道了。”禄爻傲娇的应了一声, 不过环在劲瘦腰间的手,还是出卖了她的喜悦。 一望无际的海,染上了夕阳的颜色, 橙红的落霞追赶海浪向前,白色的浪花自透蓝的海水中翻涌, 世界在此时融为一体; 岸边相拥的情侣,好似停留在海岸线上诉说, 相爱可以越山海。 “太感人了!!!!”远处椰树下的男人,哀嚎出声, “季医生!小声点、小声点,会被发现的!”林蒙手忙脚乱的,往树后按着季云安的头, 拼命给一旁面无表情的蒋宇递眼神, 蒋宇搂着季云安的脑袋,粗糙的手掌捂住季云安的嘴; 淡淡的烟草味夹杂着干净的肥皂香,这是季云安从未闻过的味道。 季云安肉眼可见的消声,林蒙这才放松下来,重新举起手中的高倍望远镜; “我就是老板和老板娘爱情的第一见证人了!”, 昨天半夜,老板给他发信息,让他亲自来送钥匙; 蒋宇也没什么事,就跟着一起来, 恰巧遇到刚开完会返航的季云安,秉持着一个猪也是赶、两头猪也是放的原则, 他就直接打包,一起带过来了。 “呜呜呜~”季云安被手动闭麦,只能高举着双手, 证明他也是见证人, 蒋宇眉间细不可察的有了变化,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闹腾的男人。 “快快快,各方位抓紧拍摄。”林蒙一边用望远镜观察情况,一边举着对讲机指挥, 蒋宇突然觉得林蒙比自己高的工资,一点不白拿; 人家秋雅结个婚,他搁这又唱又跳,穿的跟个鸡毛掸子似的。 直到橙红色逐渐消散,贺厉才撒开禄爻,领着她往回走, “孟良温请了望海的厨师过来。” “还是他会享受。”禄爻满意的点头, 虽说望海的厨师都技术高超,可是毕竟食材有限, 不像在海边现捞现吃来的新鲜; 看来宋星星那个大馋丫头,是逃不出孟良温的手掌心了。 “你要是喜欢,以后就把望海的厨师请过来。”贺厉低着头,把白嫩的小脚丫,塞回到拖鞋里。 “那倒不用。”禄爻可算真的亲眼见到了霸道总裁的钞能力; 见过随身带助理的,见过随身带保镖的, 还没听过谁随身带厨子的。 “回去公开么?” “我说不公开,你就不公开了?”禄爻捧着玫瑰,一下午一直抱着,觉得自己都被腌入味了, “不。”贺厉干净利落的回答, “那你问?” 能看出来贺厉心情很好,平时锋利的眉眼,一直挂着浅浅的笑意, “林蒙他们过来了。” “来送钥匙?”禄爻攥紧了手机, 钥匙是最古老的一片式,薄薄的小铁片, 她把钥匙塞到手机壳里,就不会轻易弄丢了, 等回去之后,就锁在机关箱里。 “嗯。”贺厉刚刚给林蒙和蒋宇发了个大红包, 收获了几张高清无码的拥抱照, 随后又甩去一个大红包。 大红包的副作用就是, 当贺厉和禄爻抵达海边帐篷时, 林蒙拉着蒋宇在门口热情迎接,“老板娘好!” 这一嗓子直接把帐篷内的几人都嚎了出来; 本想亲自宣布的贺厉,瞬间黑了脸,冷冷丢下一句, “下月工资没了。” “二爷!o(╥﹏╥)o” 季云安看着林蒙捶足顿胸,又看向扑克脸的蒋宇, “你怎么不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没工资啊。”季云安从来没看过蒋宇脸上有别的表情, 他一度以为蒋宇是ai; “不担心。” 蒋宇没太大感觉,老板大方给的多, 衣食住行都提供,他一个糙老爷们也没什么花的, 所以就算没工资,他也觉得无所谓, “真的?”季云安不死心的追问。 蒋宇难得动了动脖子,“嗯,真的。” 他就是单纯的喜欢贺厉这个人,绝对不是为了钱。 嗯、真的。 “老实交代!”宋星星拿出了婆婆的做派, 抱着膀子,用眼神鞭打贺厉。 “我告白了。”贺厉给禄爻倒了杯水, “我答应了。”禄爻喝了杯水。 宋星星眯着眼睛,总有种自己白菜被狗叼走的偷家感, “就不应该补觉的!” “我居然被抢跑了!” 宋星星和孟良温同时开口,对视一眼后,宋星星顿时炸毛,拎着孟良温就开始教育, 孟优涵见有机可乘,急忙搬着小板凳坐到禄爻旁边, “快展开说说,什么流程!” “嗯…买花、送礼物,说情话告白?”禄爻嘴上淡淡的理顺序, 眼神却一直落在黑巴克玫瑰上。 相比之下,山雷倒是淡定得多, 似乎早就预知到这个结果, 毕竟,师姐和贺厉身上,有着一样的气息—— 迷人的反派。 今天不仅送走了叶婉媃,让孟优涵知道真相, 最重要的事,贺厉与禄爻在一起了。 众人饱餐一顿之后,决定去酒吧小醉一下。 “这就是你所谓的战袍?”宋星星几个女孩子为了去酒吧, 特意上楼换了衣服,又重新画了妆; “不好看么?”孟优涵穿着身上宽大的道袍,头发也被梳成丸子头定在脑瓜顶。 “你告诉她的?”宋星星给禄爻递个眼神, 禄爻同样无语的摇头, “我问山雷喜欢什么类型的衣服,他说道袍啊?”孟优涵还是头一次穿道袍,虽然是临时外卖来的, 但是有就已经很不错了, “看来优涵的追夫路、路漫漫兮而知远了。”宋星星没眼看的先出了电梯, 孟优涵着急向山雷展示,也紧随其后的消失在人群里; 只剩禄爻站在走廊的镜子前,整理着头发, “禄爻?” 第62章 我想给这玩意儿染成绿的 “禄爻,你怎么会在这?” 贺言辞刚才看见个极品,追出来走近才发现,就是禄爻。 这两天和秦雅瑶形影不离, 让他感到厌烦、甚至产生了其他想法; 所以晚上就约着也来度假的朋友,一起喝几杯。 “来给直升飞机拧螺丝。”禄爻突然后悔拒绝贺厉等自己了, “什么?”贺言辞被噎得一愣, 他何时被女人这么敷衍过, 可是再细打量禄爻的时候,又生不起气; 挂脖洒银连衣短裙,优雅又性感并存, 尤其是那完美的曲线; “你身为未婚妻,已经多久没露面了。”贺言辞抬手就要抓禄爻的手腕, “你不是忙着秦雅瑶和姜好珍么?”禄爻警惕的退后两步,躲开咸猪手, “我们已经订婚了。”原来贺言辞嫌弃禄爻怯懦、胆小怕事,又土又丑; 现在他看不惯禄爻花枝招展、招蜂引蝶,却自命清高的姿态,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她一直这样。” 贺厉大步迈开,直接从背后拥住禄爻, 幸好宋星星说禄爻和她一起下来,他不放心过来看看, “小叔?”贺言辞看着两人亲密的行为,心中那个最不想的想法得到验证, “你们?你们背着我…” “没人跟你说过,绿色很衬你的肤色么?”禄爻歪头,靠在贺厉非常有安全感的怀里, 当时下山时,贺言辞明明极其厌恶自己, 却为了保住地位,勉强答应娶自己, 天天把自己当狗一样训来训去, 后来,看到自己变漂亮了,又想搞浪子回头那一套; 浪子回头,回的从来都不是爱, 而是对比衡量后的勉为其难。 “你就不怕我告诉爷爷?”贺言辞自认抓住贺厉的把柄, 如果先前因为城南的项目,他对贺厉有惧怕、有讨好, 那现在,他掌握了绝对的主导权。 “你觉得他能把我怎么样。”贺厉手上温柔的摩挲圆润肩头, 眼神却森冷的可怕; “别忘了城南的的项目!”贺言辞嘴硬的指手画脚,脚下却还是向后退了两步。 贺厉闻言难得唇角上扬,“大哥,你的好儿子在威胁我。” “爸?”贺言辞看到贺厉手里正在显示通话中的手机,迟疑的叫了一声, “别,我们可生不出你这种儿子。”禄爻急忙拉着贺厉,往旁边挪了一步, 这么孝顺的称呼,他们可受不起,被贺言辞这种人叫爸,可是会折寿的。 贺厉不等姜建成说什么,长指一动挂断电话, “走吧,星星他们该等着急了。”禄爻撞了撞炸毛的恶犬, 柔软的小人儿那点力度,就像猫抓一样, “今晚也漂亮。”贺厉敛去戾色,尾音都带着笑意的,揽着禄爻往里走。 贺言辞眼见自己的未婚妻和小叔谈情说爱, 摇晃着喝得虚浮的腿就要去追,却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 他本不想接,可是看到来电显示时,还是按下了接听; “爸,贺厉和我未婚妻搞在一起了!” 贺言辞的语气,完全像一个得不到糖的小孩子; “我警告你,不要去招惹贺厉和禄爻!”贺建成也是在尽力隐忍着, 他筹备了半年的项目,今天终于有机会和开发商见上一面, 才得知,城南的项目早就是贺厉的囊中之物了, 要是想分上一杯羹,就要看贺厉的眼色行事。 “可是没有哪个男人,能眼睁睁的看着未婚妻和自己的小叔给自己戴绿帽!” 贺言辞气急败坏的踢翻了一旁的垃圾桶, “贺言辞!别忘了你这个未婚妻是怎么来的!”贺建成对这个儿子已经失望透顶, 不学无术,就连个女人也套不牢,“你给我听好了,就算禄爻怀了贺厉的孩子,你也给我当成祖宗一样供着!” 说完便挂断电话, 一把挥掉书桌上堆积如山的策划案, 贺厉不仅对城南项目胜券在握,最关键的是,他和叶老三的事,好像被贺厉知道了。 贺言辞还是头一次,从贺建成嘴里听到如此刺耳的辱骂, 他突然很好奇,贺厉到底抓住了什么把柄, 一想到贺厉那张脸,还有禄爻妩媚的模样, 贺言辞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突然想把脑袋上这玩意儿染成绿的! “说真的,但凡贺言辞长脑袋,他还能姑且知道自己是个人。” 宋星星听禄爻讲完刚才的事,痛快的干了一瓶啤酒, “他就是见色起意!”孟优涵有了上次的教训,这回老实的窝在一旁,小口唑着果酒, “他大概率不会放手。”禄爻是不敢喝酒,只能一杯杯痛饮果汁。 “只有懂的人,才知道这里的门道有多深!”已经迷离状态的季云安,猛地坐起身, “叫来听听。”孟良温给宋星星又开了瓶酒,随后挑衅季云安; “叫就叫!”季云安清了清嗓子, “其一,当时贺建成亲自、为贺言辞这儿子选了禄爻做未婚妻,目的就是给迷信的贺老爷子上眼药,不是有那么一句,得禄氏者,风生水起么,” 禄爻撑着下巴,再次听到这句禄氏传言时,她还是会有骨肉撕扯的痛; 其他几人看季云安叫的头头是道,逐渐安静下来, 颇有种古言文里茶楼说书先生的味道; “这样,贺老爷子就会内定贺言辞做接班人,贺建成就一箭双雕,不仅把贺家的掌权握在手里,还能直接把贺厉踢出局;由此可得:贺言辞一定要娶禄爻。” 险些被踢出局的贺厉,举了举手中的酒杯,示意季云安继续叫, 季云安说渴了,猛地灌了一大杯,“其二,贺建成这段时间这么消停,一定是被抓住了把柄,而且这个把柄不仅会让他身败名裂,甚至连贺氏都有可能……” 越凑越近的脑袋们,顺着季云安的眼神看向贺厉, “我无所谓。”贺厉不在意的耸肩,一只手按住了正企图偷喝果酒的禄爻, “其三呢?”最热衷吃瓜的孟优涵,狗腿的给季云安满上, “其三就是、秦雅瑶、姜好珍、禄爻;明显禄爻是最漂亮的!” “切~”起哄声响起,酒桌上重新恢复热闹, “就应该狠狠打他一顿,毕竟垃圾分类、人人有责!” 孟优涵坐在那里,明显酒精上头,手里的小果汁都喝出了一种武松打虎的气质, “你说什么?”宋星星一拍大腿(孟良温的),似乎亮起了爱迪生灯泡; “垃圾分类、人人有责啊…”孟优涵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不对,上一句!” “应该狠狠打他一顿?”孟优涵迟疑的睁眼, “嗯…”宋星星翘起二郎腿,给对面的禄爻抛了个媚眼, “嗯…”禄爻赞同的点点头, 孟良温和贺厉低头说话,并没有注意到宋星星和禄爻的小动作, “尿尿!”宋星星站起身, “加一!”禄爻也跟着起了身; 第63章 暴打渣男绿 “我也去!”孟优涵在这种事情上,总是有异于常人的八卦敏感度; “尿尿也组团?”季云安总觉得叫、哦不,说的不过瘾, 奈何听众都去放水了; “仙女们的事,你还是少打听吧。”孟良温倒是习惯了女孩团伙上洗手间的行为; 只有贺厉,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一直盯着三个臭皮匠消失的方向。 “怎么说?”宋星星靠在墙上,点了一根烟,俨然黑道大姐头的做派; “直接叫出来暴打一顿啊!”孟优涵指指男厕所, “直接叫?”宋星星很佩服孟优涵的勇气,但是她也就光有勇气了, “我去叫。”禄爻将头发拨到身后,单手掐腰,瞬间风情万种、摇曳生姿; “让贺厉哥知道你就完了!”孟优涵擦擦嘴边的口水, “咱俩也完了。”宋星星吐出口烟,迅速制定战略, “兵分三路,禄娇娇去钓鱼,孟单纯你去转移你哥和贺狗的注意,我去女洗手间原地待命。” “动。”禄爻干脆利落的比了个ok的手势, “计划完美,正所谓三个臭皮匠臭死诸葛亮!”孟优涵感叹计划的完美,转身就往回走; “哥、贺厉哥不好了,禄娇娇和嫂子打起来了!” 一直觉得不对劲的贺厉,听到孟优涵这一嗓子,立刻站起来, “打起来了?”季云安探头张望,听众可不能少啊; 孟良温也放下手里的酒杯,“怎么回事?” “就是、就是,”为了增加真实性,孟优涵为难的偷瞄了一眼贺厉, “嫂子不同意禄娇娇和贺厉哥在一起,禄娇娇反驳了几句,然后就…” 说完,孟优涵还挤了两滴眼泪; “在哪儿呢?”孟良温总觉得这不像宋星星能干出来的事, “就在后门呢。” “看看?”孟良温与平静的贺厉对视一眼, “嗯。”贺厉单手插兜,手里摩挲着佛珠,跟在孟优涵身后; 眼见孟优涵带着几个男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后门; 禄爻扭着小腰,就敲响了贺言辞包间的门; “你好,我来找言辞哥哥。”禄爻垂头一脸羞涩; “哟~言辞哥哥呀~”娇媚的声音,顿时引得屋内一阵起哄, “言辞,来找你的妹妹!”有人推醒了喝上头的贺言辞, “禄爻?”贺言辞从角落里爬起来,眼睛顿时一亮,又很快愤恨的盯着她,“你来干什么?!” “我有些话想和言辞哥哥说…”禄爻并没有上前,而是一直站在门口,颇有种欲擒故纵的姿态; “说吧。”贺言辞表面云淡风轻,但是急忙走到禄爻身前的脚步,还是出卖了他心中的窃喜 看来禄爻还是更喜欢自己这种年轻、贴心的; 不像贺厉,年纪大又冷冰冰的。 “确定要在这里说么?”禄爻歪着头,上翘的狐狸眼散着妩媚,淡淡的玫瑰香萦绕在身侧; “嗯?言辞哥哥。” 贺言辞呼吸骤然一顿,这还是他第一次直面禄爻的美艳动人, 他只觉得心头躁动;怪不得贺厉都被她勾得神魂颠倒。 “走,出去说。”贺言辞拉起禄爻的手腕,就往外走; “来这边,言辞哥哥。”禄爻不动声色的抽回手,小跑着往洗手间方向去; 铁线虫上脑的贺言辞,哪里顾得上其他,只把这当做情趣, 而且在包间的时候,抽了些新货,现在就连禄爻的白眼,在他眼里,都成了:“大王,来玩呀~” “看我不抓到你!”贺言辞完全代入昏君的角色; 不管不顾的跟着禄爻进了洗手间,连女洗手间的标牌都没有注意到; “爻爻~爻爻~”贺言辞挨个隔间找着,直到踢开最里侧的隔间时, 被人大力一脚踹翻,头直接扎进马桶里, “药药,我还切克闹呢!”宋星星趁着贺言辞还没爬起来, 接过禄爻递来的麻袋,直接套在贺言辞脑袋上; “你是什么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贺言辞喝了不少酒,又磕了药,此时软脚虾一个,见警告无果,只能亮出自己的身份, “贺二爷是我小叔!你敢动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正在洗手的禄爻,与宋星星都无语了;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真特么是光屁股拉磨,你转圈不要脸啊!”宋星星铆足了劲儿,一抬球杆下去,直接断成两半; “求求你了,姑奶奶,你说我哪儿错了,我一定改!”贺言辞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打自己的人,下手稳准狠,应该是个惯犯; 宋星星嗤笑一声,回头看了眼,仍旧靠在墙边抽烟掐算的人; 看来还要一会,那她继续了。 贺言辞的哀嚎声此起彼伏,到最后甚至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你难道不知道么?男人的眼泪,女人的兴奋剂!”宋星星越打越上头,好在她刚才问老板多借了两根台球杆; 烟雾弥漫,模糊了禄爻娇俏的脸,她只是想算算,贺言辞最后会和谁在一起; 如果是秦雅瑶,那他就出局; 如果是姜好珍,那就…… 还有的玩。 期间有两个女孩子来上洗手间, 一进来就看到好似最美中华娘的女人,靠在一旁神情淡漠的抽着烟; 举手投足间尽是撩人风情; 另一个温柔大气的女人,长发随意的扎在头顶,手里拎着台球杆,一下下砸向隔间; 隔间里传来又哭又骂的求饶声; “渣男,脚踏三条船,还把未婚妻妹妹的肚子搞大了。”禄爻直起身,朝隔间努努嘴; 两个女孩子对视一眼,立刻统一战线; “姐姐,你放心,我俩这就出去守门!” 两个女孩子尽忠职守的在门口守了半天,还义正言辞的拒绝了禄爻的大红包; 并保证,下次这种事还可以找他俩。 “我觉得打人的姐姐好漂亮啊!” “是啊是啊,看着那么温柔,下手可真黑啊!好像练家子。” “但是我怎么觉得,抽烟的姐姐更勾人。”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一念之间,我就陷入夫人眼中的沼泽。” 女孩说着,还双眼迷离的伸出手,又紧紧抱住自己; “对对对,美丽坏女人~” 正在找人的贺厉和孟良温,恰巧听到两个女孩的对话; 二人相视无语, 温柔练家子+美丽坏女人, 是宋星星和禄爻没错了。 然而,即将被捕的两位,不知道真的危险正在来临; “差不多了。”禄爻轻声开口, “我还不累。”宋星星作势要继续, “再一会,该过药效了。”禄爻捡起贺言辞的手机,拨通帽子叔叔的电话;“喂,您好,这里有人晕倒了,我怀疑有吸食药物的可能。” “我说这小子这么抗打呢?”宋星星踢了一脚晕过去的贺言辞,“怎么说?” 一般人这么打早就晕过去了, 结果这货越打越兴奋,差点让她以为是不是投其所好了。 “撤。” 第64章 两个字让男人为我花五百万 宋星星一开门,就看到正站在门口的两尊门神; “撤哪儿去?”孟良温凝视着宋星星温柔的双眼, 标准的鹅蛋脸、和饱满光洁的额头, 还有她身后断成两节的台球杆、两根; 嗯、温柔练家子。 “这算计划失败么?”宋星星侧身,与禄爻咬耳朵; “算敌人太强。”禄爻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 贺厉深邃的眼睛正对着她, 恰到好处的性感厚唇,微微一勾,百媚生姿; 嗯、美丽坏女人。 注意到贺厉的视线,禄爻上前一步,眼巴巴的仰头,“回去说?” 贺厉明显是生气了,平时为了离玫瑰近一些,他都会弯腰或者歪头, 可是现在,他站的笔直,只是低着头,面色冷清的看着禄爻; “哥哥~”白嫩的小手捏住黑色袖口; 禄爻的声音并不夹,只是放轻了语调,短短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 高低起伏带着甜胧,就像她这个人一样,缱绻娇软。 贺厉什么都没说,扭过头去,大掌把袖口作乱的小手攥住; 带着人离开。 “这是敌人太强?”孟良温连劝架台词都想好了,结果就这样? “是我方火力太猛。”宋星星把手里的台球杆扔给孟良温,抬腿跟上。 孟优涵和季云安已经被蒋宇提前送回酒店了; 只留下滴酒未进的林蒙,坐在商务车里等着送各位回去; 【不愧是禄狐狸,两个字让那个男人为我花了五百万。】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女战神。】 【我和孟良温可是清清白白啊,你可不要欺负老实人~】 【有本事你抬头对视啊。】 【没本事…】 林蒙也察觉气氛的微妙,升起挡板,把自己和后座的四人隔离开; 贺厉和禄爻坐在前排、 禄爻一直低头和身后的宋星发信息,仿若无人之境; 寂静的车内只能听见噼里啪啦敲屏幕的声音。 孟良温一动不动的盯着宋星星, 就连禄爻都觉得后背发凉,不自觉的贺厉身边凑。 一直面无表情,看向窗外的贺厉,终于有了变化, 轻叹一口气,无奈的将禄爻搂在怀里。 【不是,姐妹,你真是狐狸精转世啊?】宋星星眼见禄爻的身后横过来一只手臂; 这一句话不说,就搂上了; 【你想想办法吧,我觉得被脏东西盯上了。】禄爻干脆钻到贺厉怀里, 宋星星看了眼脏东西,不巧正好对视,又赶忙低下头。 孟良温的眼睛,在昏暗的灯线下,忽明忽灭。 犯罪团伙一下车就被拎到季云安的房间, 从犯正乖巧的坐在山雷旁边。 “师姐,”山雷刚才大致从孟优涵那里了解到事情经过,“你怎么不叫我。” 本想着在山雷面前给禄爻留点面子的贺厉, 顿时有种感觉:算了吧、自己的玫瑰自己宠着吧。 “非必要,不酒吧哦。”禄爻轻声提醒, 山雷和她不同,修的道法对很多事情有要求, 首要一点,就是尽量远离繁杂人群。 “就是就是!我跟你说酒吧里可多漂亮姐姐了,到时候别再给你骗了。”孟优涵急忙按住山雷, “是,这就有三个。”季云安举手抢答; 宋星星与禄爻同时向他扔去个白眼, 知道你会说话,但是可以不用说。 “讲真,哥、你和贺厉哥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在骗你们的啊?”孟优涵自觉已经无懈可击了,却刚走两步就被识破了; “你说宋星星不同意禄爻和贺厉在一起,打起来的时候。”孟良温虽然和宋星星接触时间不长,但是自认为对宋星星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她并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也不会强硬的要求别人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 “啊?”孟优涵突然觉得,自己都是瑕疵; “正常流程是,师姐算时辰,星星姐动手。”山雷贴心的解释, “嗯,以他们俩的关系,如果宋星星看我不顺眼,只会想方设法做掉我。”贺厉对宋星星做过背调,她完全有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被戳穿的宋星星,也不尴尬,“知道就好。” “不是不让你们做这种事,但是起码提前打声招呼啊。”孟良温秉持着,贺厉唱白脸,他唱红脸的计策, 牵着宋星星坐下,“你说三个女孩子,万一遇到点什么事呢?” “遇不到,她会算。”宋星星知道孟良温是关心自己,但是从未与男人亲密接触过的她,并不知道如何和孟良温相处。 孟良温被噎的一哽,“我是觉得,身为你们的男朋友,应该有知情权。” “男朋友?谁?”宋星星环视一圈,真心发问; “诶!你们哪儿去啊!”孟良温只觉得扎心,再抬头屋内的人正排队往外走。 “身份不同,回家教育。”贺厉牵着禄爻就出门了; “大人的事,小孩少参与。”孟优涵不屑的轻嗤,还以为有着帝都第一浪子美称的哥哥,已经追到嫂子了呢; 没想到,还是没名没分的舔狗, 真是空心萝卜——中看不中用。 “打坐。”山雷一直惦记着晚上的打坐呢; “……”季云安什么都没说,只是留下个眼神, 由孟良温自己体会。 等见人都走光了,孟良温紧挨着宋星星, 额头抵在圆润的肩膀上,仿佛一只受伤修狗: “姑奶奶,你不能给我点面子?” “要什么鞋垫子?”宋星星照旧插科打查,可是身上却僵硬的笔直; “宋星星,还不够明显么?” “什么?” “我喜欢你。” *** 贺厉一直牵着禄爻的小手, 直到进了房间也没有松开; “生气了?”禄爻踮着脚,去观察贺厉的表情; “嗯。” 看到禄爻吃力的模样,贺厉还是微微弓了身; “没有下次了。”禄爻放软声音,语气真挚而坦诚。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我的玫瑰。” 贺厉紧紧把禄爻揉进怀里, 没人知道,得知禄爻亲自做饵,引贺言辞出来的时候, 他的心有多紧凑, 一面担心体弱的玫瑰受伤,一面又因为她用美人计。 可是,只要看到玫瑰站在眼前, 他就心软的不行。 “那你惩罚我吧…”禄爻回抱着高大的背影,白皙小巧的手指, 一下又一下,轻轻顺着脊柱抚摸。 “你说的,不可以喊停。”贺厉一口咬在白嫩的颈窝, 任由玫瑰香充斥全部理智。 ……… ……… ……… 第二天睁开眼时,禄爻已经在车上了, 坐在贺厉的腿上,被他抱在怀里。 “醒了?”大掌轻柔的理着禄爻额前碎发, “已经出发了?”禄爻赖在贺厉怀里,歪着头看向窗外, “快到了。” “什么?”禄爻摸索着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时间, 只是有亿点无语吧。 昨天约好今天早上九点返程,现在已经将近十二点了; 禄爻回拨宋星星的未接电话,似乎是时刻准备着,刚响就被秒接通, “禄娇娇,看来你给贺狗哄好了~” 第65章 恶犬难哄,代价太大 禄爻扶了扶酸痛的后腰,低叹一声; 恶犬好哄,代价太大; 身体力行,花样太多。 宋星星意味深长的笑了几声, 又清了清嗓子,“明早九点,姐带你去看看咱们气派的楼中楼。” 国内的楼中楼,是宋星星全程接手操办的, 禄爻只是卜了一卦,选了地址和开业日期, 剩下的,完全就是个甩手掌柜, 甚至连开业都没去过。 因为精气被吸干,禄爻又在贺厉的怀里睡了会, 就连下车回家,都由贺厉一手抱搬了。 “汪!汪汪!”好几天没见到主人的坤子,早早就守在门口, 先到家一步的山雷,完全被忽视了。 “喵呜~”就连月亮都难得不嫌弃狗的,坐在狗头上等着; “月亮~”电梯门一开,禄爻就看到了通黑的小猫; 犹如明月与翠湖的异瞳,溜圆的瞪着; “嗷嗷~~!”坤子张着狗嘴,赖叽赖叽,奈何脑袋上坐着月亮, 只能把尾巴摇成螺旋桨。 “好坤子!”禄爻捏了下漆黑的嘴筒子,闻到屋里传来的饭香, 回头询问贺厉,“留下吃饭?” “还有工作。”贺厉摇摇头,把禄爻的行李放到门口; “拜拜~”禄爻领着坤子,坤子驮着月亮,直接关上了门。 毫无留恋的动作,一气呵成, 甚至让贺厉怀疑,玫瑰是不是很着急回家。 “山雷!饭饭!” 然而事实只对了一半,禄爻是着急回家, 主要是因为饿的, 昨晚堪称马拉松的哄人运动,消耗了她的全部体力; “上香、洗手、吃饭。” 早一步到家的山雷,一进屋就开始进入看护人的状态, 先把备菜、把排骨汤炖上,再去腌制羊排, 然后给坤子、月亮洗碗加餐; 之后又去准备甜品,一直忙到禄爻回来。 禄爻本想再躺一会,才想起来, 出门几天,除了卜卦那天上过香, 就再没有过了。 想到这,她麻利的起身,直奔浴室洗了个澡、 又换上一身新洗的纯白睡裙,径直来到神龛前, “弟子禄爻,常焚心香得大清净……愿老祖护我凝神静安。” 山雷已将饭菜摆好,见禄爻上完香才出声,“师姐,吃饭。” “星星说不用等她。”禄爻小口喝着玉米排骨汤,饥肠辘辘的身体,终于得到缓解。 “师姐,你和贺厉哥,在一起了吧。”山雷给禄爻夹了个鸡翅, “这会倒是机灵。”禄爻吃着鸡翅,想着怎么把贺言辞的事解决; “我觉得他很好。”山雷回想着这几天贺厉对师姐的态度, 虽然贺厉闻起来,依旧凶的像煞神一样。 姐弟两人闲聊着把饭吃完, 禄爻领着坤子和月亮,就继续回去补觉了; 有了一猫一狗的贴身陪睡,禄爻一觉好眠; 第二天早早就起来上香、打坐、卜卦; \"火天大有。\"禄爻盘着腿,顶着丸子头,长指轻抚卦象, “火燃天上、大有收获。” 白云蓝天,美的如同油画。 是个天下归顺、财富归顺的好日子啊。 铜钱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宋星星就打来了电话, “来活了,神算子!” 楼中楼的卜卦生意,禄爻其实很少参与, 一般都由她专程带下山的小师弟负责; 只有一些比较复杂的情况、或者身高位重的人, 才会由禄爻亲自处理。 因为第一次去国内的楼中楼,禄爻叫上山雷, 让他负责司机、兼助手、兼保镖、兼保姆… “月亮,走了。”禄爻叫了一声,小黑猫熟练的跳到她怀里。 “今天要带月亮么?”山雷拿着车钥匙、拎着禄爻的包; 平时禄爻出门办事的时候,一般都会带坤子; 只有极少数情况,才会带着月亮。 “总觉得今天要带月亮。”禄爻抱着柔软的毛茸茸坐上副驾; 虽然卦象上没有显示什么, 但是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临出门的一瞬间,她放下了已经拿在手里的、坤子的牵引绳, 下意识的看向站在身后的月亮。 “禄老板!”宋星星早早的等在了电梯门口, 电梯门一开,就见到身后跟着山雷的禄爻, “活呢?”禄爻今天穿了一件云水蓝对襟盘扣上衣, 搭配同色系、同材质的宽松长裤, 天丝麻的材质,衬得人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气质; 云朵暗纹又添了几分清冷,与皙白锁骨间的白冰翡翠项链呼应。 “三十分钟。”宋星星揉了一把禄爻怀里的小猫头; 黑得发亮的小猫,在禄爻怀里,格外扎眼, 只是咕哝了一声,连动都没动。 “前面是古董办公区,再往后是独立办公室;” 宋星星在前面带路,“布局都是按你交代的安排的。” “你办事,我放心。”禄爻扫了一眼极具品味的办公区, 现代与古董完美结合,并没有采用常规的白灰色调, 而是根据不同区域,划分成了粉白、砖红、唐茶、蕉鹃、幽冥五个区域; \"颜色不错,中华霓裳。\" “有品位!”宋星星就知道,禄娇娇一定会知道自己的用意, “要永远相信中国老祖宗的审美。” 当时国外的楼中楼她采用了纯中式的建筑融入极简色彩; 而国内的楼中楼,她逆其道而行,选择了中国文化代表色彩, 参考了中国商代的女子贵族服饰配色。 “也相信你。”禄爻亲昵的挽上宋星星的手臂, 她和宋星星共同创办楼中楼多年, 几乎没有发生过口角, 两个人都是非常有执行力的人, 而且都很听劝; 一个卜卦从不出错,一个行动力高, 两个人配合向来默契的天衣无缝。 “这是你的地盘。”宋星星带着禄爻穿过一条细长的走廊, 从走廊开始,装修风格就和外面截然不同了; 狭长的走廊内,两侧内嵌展柜中,摆满了各种古董花瓶, 走廊尽头,是类似古代隔扇的门,古红色门漆上, 刻画着拐纹吉祥草的图案。 “师父让你亲手把这个挂在门口。” 山雷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用蜡绳拴着的小铃铛, 纯铜材质,底端还挂着一个非常小的虎头领; 上面錾刻了繁复的纹饰。 “这是龙龟?”宋星星眯着眼仔细打量虎头铃上的图案; “赑屃(bi xi)。”禄爻踮起脚,将铃铛挂在门口, “臂细?谁的手臂细?”宋星星扫了眼自己的手臂, “赑屃,传说龙生九子,他是其中之一。” 禄爻推开门, “它力大无穷,喜好负重,象征着稳固与长寿多被用来镇宅、旺财。” “镇宅、长寿、旺财?”宋星星觉得这简直是她人生三大喜事,有钱有房活的老; “禄娇娇,你这铃铛坏了吧,怎么不响呢?”宋星星光顾着想美事,都进门了,才发现铃铛没响, “你看哪个镇宅的神兽没事就乱叫,除了坤子。” 禄爻停下脚步,转身露出一个笑容, “响了,就坏了。” 宋星星舒了一口气,“你早说啊!我还…” “叮。” 话音未落,铃铛发出声音… 第66章 蝎子拉粑 “你说的坏了,是这种情况吗?”宋星星默默的朝山雷靠近, 禄爻轻拍月亮的小猫屁, 月亮识相的爬到她肩头, 禄爻利落的抬手捏了卦,“你的大客户来了。” “什么大客户也不能这么吓人啊!” 虽说宋星星跟着禄爻和山雷,这对惩奸除恶团,已经经历了不少, 但是这个巧妙的时间点,还是给她吓一跳; 禄爻什么都没说,只是比了一个数字, 留下一个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笑容, 就径直进去了。 “什么大客户!”宋星星表演了一个原地变脸, “我这就去接我爸进来!” 说完脚下生风火轮的走了。 禄爻无奈的扯扯嘴角,推开房门; 一入门就是宽阔大气的正方茶案,两侧摆放着上好蒲团, 屏风后,是供奉神龛的区域, 月亮从禄爻肩头一跃而下,旁若无人的趴进了神龛中。 屋内阳光极好,淡黄的光线照在正中的神龛上, 散着闪闪金光, 月亮安逸的霸占着神龛,也被渡了层金光。 “广宣帝德起群生……”先到神龛前上了三炷香, 山雷也跟在身后,一起拜香。 “先生,善信来了。”宋星星在门外装模作样的叩门, 山雷得到禄爻的点头,前去开门, “我是经过国外的好友介绍的,听说楼中楼的卦象很灵,我们家最近遇到些麻烦,还请先生救救我!” 男人看到山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宋星星听着那半月板亲吻地板的声音,心疼的皱眉, 这可是上好的紫油梨地板啊! 她当时可是花了天价淘来的呢! 山雷后退两步,“善信,先生在里面。” “不白跪、不白跪,当给您拜早年了。”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从地上爬起来, 他以为先生,一定是位男性。 宋星星看在数字的面上,忍住没笑出声, 头一次看到50岁给20岁,在九月份磕头拜早年的。 “禄小姐?!!”男人看清茶案前的人,惊叫出声; “张局。”禄爻似乎早有预料,抬头浅浅一笑,将茶杯递到桌前, “楼中楼的神算子就是你?!”张局还是不敢相信, 对外声称神弃者的废物禄爻, 竟是大名鼎鼎的楼中楼神算子。 禄爻一直保持着礼貌而疏离的淡笑,点头算是承认了。 “喵呜!”月亮睁开了眼,卧在神龛里探出个黑猫头, 一声略显诡异的猫叫,给张局吓得后退一步, “二、二爷…知道么?”张局磕磕绊绊的问, “需要我对贺厉保密么?”禄爻看向月亮,月亮已经又重新睡着了。 禄爻回眸,用乌黑的眼睛看向对面的张局,眼神澄明而坦然。 楼中楼一向注重事主的隐私, 从不会将事主信息泄露。 “不用,禄小…先、先生…,您正常说,到时候我再给二爷打个电话。”张局反倒松了一口气, 上次酒局,张局就知道贺厉和禄爻之间的不对劲, 但是这次,从称呼上就能看出,禄爻和贺厉确实关系不一般; “叫我禄小姐吧。”禄爻终于理解, 为什么守在门口的宋星星, 一脸尿很急的表情了。 在位高官,如此实在又胆小的,恐怕他是蝎子拉屎, 独一份了。 “禄小姐。”独一份●张,松了一口气,将已经凉了的茶一饮而尽, “上次就看出来张局是位仕途坦顺、心存大善之人;” 禄爻一手理着袖口,又为张局添了茶, “张局放心,行大运前的小磕小绊,是必经之路,以张局的气运,必定能逢凶化吉。” “实不相瞒,我张大军,一辈子兢兢业业,就为了老婆孩子热炕头…”张局边说边摇头,一口气接一口气的叹, “张夫人没事。”禄爻适时打断, 张大军能走到今天,全靠这感人的气运了, 真是祖上积了八辈子德, 但是按照他这个叹法,估计都能把自己的气运叹没了; “你说什么?!”张大军呼了一把脑瓜顶的几根毛, “张夫人没事,只是在找猫。”禄爻示意山雷将茶案撤走; 张局闻言,又一次‘噗通’跪地, 山雷大步一迈,直接挡在禄爻身前; 宋星星再一次心疼地板。 “先生!禄大师!禄仙尊!您是在世菩萨,请您算算我的老婆在哪儿吧!没有老婆,我也不想活了!”张大军完全没了刚才的做派, 哭得像一个200多斤的孩子, “你先起来。”禄爻习惯了这种迫切的事主, 又或许说,但凡找到她的事主,都很迫切。 他们有个共同点: 走投无路,急切的心无处宣泄, 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声嘶力竭的祈求给他个答案,哪怕是假的也无所谓; 仿佛那就是他们活下去的勇气。 原来禄爻对这些无感、甚至会感到不解, 可是那条恶犬,让她似乎有点理解这些人的行为了。 山雷将张局扶起来坐好,退回到禄爻身后; “张夫人的生辰八字。”禄爻轻声开口,制止了抽噎的张局, “这这这!”张局急忙从兜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小纸条, 上面工工整整写着日期。 如果说,刚才他对禄爻的身份还有怀疑, 那这会,就只剩下深信不疑了。 “现在你可以默默去想你要问的问题。”禄爻拿出铜钱, 开始摇卦。 张局听话的闭上眼,不停地在心里默问,失踪两天的老婆去了哪里; 这么多年,他和老婆一直恩爱有加, 再苦的时候,老婆也没有放弃自己, 真算的上‘贤妻扶我凌云志了’; 眼看自己就要升官了, 到了‘我还贤妻万两金’的时候; 这个时候老婆失踪了。 老婆从来没有消失超过4小时,就算有也会提前告诉他, 可是这次已经超过了两天, 他去报案了,可是一直没有消息, 所以他就百转千回找到了楼中楼。 “卦中爻象无光无亮,顺南延柳难坎斜。”禄爻看了眼铜钱,将六枚全部收回到布兜里。 “我老婆是不是…”张局说着说着又要哭, 禄爻从来见过这么能哭的男人,急忙解释, “无光无亮指后半夜,顺着南向沿着柳树,直到一处难以跨过的斜坎,就可以找到张夫人了。” “真的吗!”张局说着又要跪,直接被山雷一把拎起, 张局也不恼,反而兴奋的在空中蹬着小蛤蟆腿,一个劲儿的冲禄爻道谢。 山雷直接将张大军拎到门口,丢下一句:“明天记得带你夫人来。” “明天见哈,张局!”宋星星一路将张局护送到门口, 她头一次看到这么喜欢老婆的男人。 “张局来了?”贺厉给禄爻打去电话, 早上小玫瑰说要去楼中楼, 他处理完手头的事,就立刻赶过来了, 刚到楼下,就看见张局的车开走了。 “嗯,来找老婆。”禄爻走到窗前, 楼下黑色迈巴赫的车窗内,伸出一只手臂, 带着价格不菲的腕表,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根烟, “他老婆丢了找我老婆做什么?” 第67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脆皮烤鸭吃不吃? “你还有老婆?”禄爻勾起嘴角, 黑色车门推开,一条长腿迈出, 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裤,搭配同色系圆领衬衫,袖口随意的挽在小臂, 与腕间的黑色佛珠相得益彰; 那张带着冷戾疏离的俊脸仰起,直直朝着禄爻的方向; “嗯,我也来找老婆。” 宽肩窄腰的九头身完美身材,引得路人纷纷驻足, 甚至能看到两个女孩窃窃私语的倾慕; “登徒子。” 禄爻笑骂一声,挂断电话。 徒留恶犬在原地回味那带着娇羞的嗔骂。 “喔喔喔~登徒子~”宋星星阴阳怪气的模仿, “怎么?兜里揣了块冰?”禄爻接过山雷手中的茶杯,自然的继续整理, 宋星星一脸迷茫, “你也是有冰(病)的人了。” 禄爻抬头挑起黛眉,嘲讽意味拉满; “好啊,禄娇娇!我看你就是有了男人,忘了女人!” 宋星星很想上去把禄爻亲的喊妈, 却顾忌到一旁供奉的神龛,只能咬牙跺脚干着急。 眼见宋星星和师姐还有的闹, 山雷默默将神龛里的月亮揣在兜里,不动声色的踏上回家的路。 “爻爻。” 一声低沉打断了屋内的嬉闹, 贺厉拎着一杯奶茶站在门口, “清修之地,注意影响。”宋星星眼见没有自己的份,鼓着腮帮子往外走, “你和师弟的在外面。”贺厉颔首往里走, 宋星星哼哧一声算是暂且满意的出了门。 “你看!我就说是俏老板的男朋友吧!” “出手真大方啊,上来就是望海特级下午茶!” “可惜飒老板不争气啊,到现在还是癞蛤蟆看月亮……” “啥意思?” “孤寡孤寡呗~” 宋星星站在门前,盯着办公室里光明正大的吃瓜群众们, 突然觉得也不是很想喝奶茶了。 国内楼中楼的员工们不多,都是从国外楼中楼调度回来的; 每个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知根知底的一顶三选手, 性格好、人品好、能力强。 平时和禄爻、宋星星两位老板打成一片, 为了区分两位老板, 就把人娇条俏的禄爻,封成‘俏老板’, 英姿飒爽的宋星星,成了‘飒老板’。 虽然宋星星总觉得飒老板这三个字,听起来像傻老板, 但是寡不敌众,最后只能任由他们去了。 “谢谢开业礼物。”禄爻茶具整理的工作已经到了收尾环节, 这套上好的白玉茶具,就是贺厉送的。 “很衬你。”贺厉就站在茶案前,静静的凝视着, 白皙如脂的细指,利落捏起茶杯, 泛着淡粉的指尖,在白玉的衬托下,显得嫩莹莹的。 察觉到贺厉的目光,禄爻收起最后一个茶杯, 走到贺厉跟前,歪着头仰起脸, “送什么回礼呢?” “你。” 贺厉很想将玫瑰紧紧的搂在怀里,狠狠的私藏, 那一开一合、透着樱色的唇角, 可是碍于神佛在上,他只能隐忍的捏了捏禄爻的指尖。 禄爻借力拉着恶犬去了后面的办公室, “张局的爱人走失了。” “嗯,我听说了。” 贺厉坐在沙发里,拉着软嫩的指尖, 不让禄爻离开; “他爱人的猫丢了。”禄爻眼见抽不开手, 索性脱了鞋,躺在沙发上,头枕在贺厉坚实的大腿上; “猫丢了?”贺厉微眯眼眸, 张局和张夫人一直没有孩子, 张夫人就把爱转移到养的那只猫身上, 和张局闲聊的时候,听得出张夫人很重视那只猫, 甚至有些走火入魔的程度。 “嗯,我并没有明说。” 禄爻翻了个身,闻着贺厉身上好闻的沉香,昏昏欲睡。 她习惯了解卦时有所保留, 话不说太满、事不做太绝; 是外公嘱咐的。 贺厉还想再说些什么,才发现玫瑰已经沉睡了; 嫩巧的小脸吹弹可破,额间垂落的发挡住了好看的眉眼, 骨节分明的长指小心翼翼将碎发理顺, 睡着的玫瑰,少了平时撩人的媚气, 反倒多了些清冷的孩子气。 办公室的阳光很好,淡黄的洒在亲昵的人影上, 直到变成金灿灿的橙色。 岁月静好的流逝,被一声急促的铃声打断, 怀中的玫瑰咕哝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贺厉爱惜的抚摸着小脸,接起电话;“你最好有急事。” 电话那头的孟良温哽了一下,“……晚上喝酒算急事吗?” 贺厉冷着脸就要挂断电话, 却被软嫩微凉的小手按住,禄爻轻轻摇了摇头, “地址发我。” “兄弟仗义,今后有我一口,就有你一口剩饭!”孟良温对着电话拍拍胸脯, 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才发现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睡得好么?”贺厉拖着禄爻的后腰,任由她从自己怀中坐起来, “嗯,很少睡的这么好。” 禄爻起身,理了理凌乱的长发, 她说的是真的,她一直都有很严重的睡眠障碍, 不是睡不着,就是会被噩梦惊醒, 唯独贺厉陪伴的这几次,她都能一觉好眠。 “看来要抓紧搬过来了。”贺厉起身倒了一杯水,递到禄爻嘴边, “良辰吉日再说。” 禄爻双手捧着水杯,小口的喝着, 乌黑的眼珠子望向贺厉。 贺厉宠溺的用拇指,擦拭掉禄爻嘴边的水迹, “嗯,最好快点。” 自从玫瑰不用恶犬等待之后, 恶犬就变得迫不及待。 “我去换衣服。”禄爻起身,走向试衣间, 选了一件墨绿色的方领长裙, 只不过背后的系带设计,需要人帮助才能系上, “贺厉?” 她试探的叫了一声,并没有得到回复, “恶犬?” 她提高了些音量,却依旧只有沉默应答, 就在她要放弃这件裙子,准备换一身的时候, 一双手直接从身后传过来, 温热的大掌紧贴小腹,传来清晰的热意。 “换个称呼。”贺厉其实一直守在是衣帽间门口, 在禄爻出声的瞬间,他就想进来了, “哥哥?” \"嗯、哥哥帮你。\" 滚烫的指尖似是故意般,顺着漂亮的蝴蝶骨勾勒, 引得墨绿的身影一阵轻颤; 高大的身影,弓着腰垂着头,理起背后的真丝系带, 过于亲密的距离,带着沉香的灼热气息喷洒在白嫩的颈窝; 禄爻头一次觉得时间如此难熬; \"好了么?\" “快了。”贺厉沉默两秒,又扯开了已经系好的蝴蝶结。 等到两个人磨磨唧唧出来的时候, 天已经黑了, 办公室的人都已经下班了。 “清修之地!清修之地!”宋星星从黑暗中跳出来, 嘴里念念有词,就差拿着山雷的桃木剑了, “走,吃饭去。”禄爻用手背贴了贴依旧发烫的脸颊, 扯着宋星星就往外走, 还好已经关灯了, 没人能看到她的红脸。 “吃什么?狗粮都吃饱了!”宋星星口嫌体直的跟着走, 终于熬到了,闺蜜和闺蜜夫一起养自己的好日子了! 禄爻笑着回眸看了眼身后的贺厉, 得到肯定的眼神后,朝着宋星星娇俏一笑, “山有木兮木有枝,脆皮烤鸭吃不吃?” 第68章 吃着鸭子玩鸭子 “吃!吃他娘的!”宋星星一甩挎包, 直接坐进了副驾驶,把驾驶座的林蒙吓了一跳, “我今天要吃掉一整个养鸭场!开车!” 林蒙一脸懵逼的看向后视镜, 只见自己老板十分自然的将老板娘搂在怀里, 完全无视副驾驶找鸭子的行为; 林蒙叹气,打动汽车, 真是两只癞蛤蟆逛夜店,一个比一个能蹦跶。 “不是,说好的喝酒,怎么成吃烤鸭了?” 早早坐在饭店包间的孟良温,一见大门被打开, 起身就开始输出; “不是,说好吃鸭子,他怎么在这?!” 宋星星推门而入,直接愣在原地。 “吃着鸭子玩鸭子,不是挺好的。” 缩在贺厉怀里的禄爻,从堵门的宋星星身边经过, 扫了一眼孟良温,语调淡淡的丢下一句。 “服务员,给我上四只鸭子!”宋星星一屁股坐在禄爻身边, 离着孟良温远远的, “四只鸭子够么?”孟良温知道宋星星这几天在躲着自己, 索性也回到刚才位置坐好,没追着宋星星坐。 本来就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宋星星, 被这么真心的发问,反而有点怯手怯脚,“够、够了。” 干瘪的对话结束,孟良温和宋星星谁也没有再开口, 倒是热恋中的臭情侣,旁若无人的左一句右一句咬耳朵。 宋星星实在受不了孟良温的眼神攻击, 一个劲儿的在桌子底下戳禄爻大腿, 禄爻却好像没有知觉一样,专注着和贺厉甜蜜。 “我要上个洗手间。”宋星星眼见指不上禄爻,起身出门; 孟良温也要站起身,却被禄爻抢先, “孟先生,你是认真的么?” 禄爻站起来,漆黑如墨的眸子似乎要将人看透, “我以性命起誓!”孟良温毫不犹豫的站起来, 坚定不移的回视禄爻; “你知道,你说的话都会应验吧。”禄爻虽然保持姿势没动, 不过松动的眉眼已经代表她做了选择。 “我知道,誓言会被天道记录。” 原来的孟良温从不信玄学这类事情, 但是自从认识了宋星星,他便开始有了信仰。 “嗯。”禄爻示意孟良温等待,转身出了门。 “别担心。”贺厉目送玫瑰的身影消失,才给孟良温倒了杯酒, “这段时间,星星总是躲着我,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我怕追的太紧她会害怕,我又怕追的太松, 她跟被人跑了…” 孟良温摇晃着眼前的酒杯,絮絮叨叨的说着, 贺厉难得笑出声,他和孟良温十多年的朋友, 何曾见过情场浪子的孟良温,这副痴情子的模样。 \"贺厉,你说宋星星喜欢我吗?\"孟良温烦躁的看了眼手机, “她不喜欢你,你就不喜欢她了?”贺厉好像见到了很久之前的自己, 玫瑰的一个眼神,都让他辗转反侧,探寻其中意味; 因为爱,所以小心翼翼; 因为喜欢,所以焦虑不安。 “当然不会!”孟良温撂下手机,诚恳而真挚,“无论宋星星喜不喜欢我,我都只喜欢她。” 贺厉默默的关掉了录音笔,并点击了发送, 随后垂眸抚摸着佛珠,“相信玫瑰。” 临出门前,玫瑰卜了一卦, 特意让自己换了地方,把喝酒改成吃饭,又叫上了宋星星, 她应该已经知道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宋星星惊讶看向身后款款走来的墨绿色身影; “你想不通的时候都会来天台。”禄爻纤白的手指,夹着一根烟递过去, 宋星星接过烟,由着禄爻帮自己点燃, “我是想不通。” \"为什么不问我。”禄爻也点了一根烟,背靠天台,任由凉凉的夜风,卷起自己的发; “我怕。”宋星星垂头看着鞋尖, 她的家庭很复杂,还有一段不够光彩的恋情, 她害怕真挚的感情, 她怕被骗、也怕辜负真心。 她怕自己肮脏的过去,玷污了纯净圣洁的玫瑰; “有我在也怕么?”禄爻抽了口烟, 凌乱的烟雾模糊了她眼中的心疼。 “怕。”宋星星抬起头,眼角泛着酸意,“我怕会连累你。” 她相信禄爻的卦象,更相信禄爻, 却不相信自己的过往, 她怕当一切幸福来敲门时,会有人将这扇门永久封闭, 连带着她视若珍宝的朋友。 “我不是你的弱点,星星;”禄爻拉住宋星星的手, 一字一句的说,“我将是你必胜的底牌。” 宋星星已经忘了多久没有哭过了, 但是,在这个盛夏的夜晚, 无人的天台,月亮星星佐证的夜空下, 她放声大哭,像是把这些年的委屈与悲伤哭尽; 她知道,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朋友、爱人都守护在身边, 多年前在神前偷偷许下的愿望成真了。 “贺厉发了段录音,要听么?”禄爻环抱着逐渐停止哭泣的宋星星, “听!”宋星星胡乱的抹了把眼泪,点开录音, 里面是孟良温坚定的选择; “他、他这个狗、东西,怎么不知道、害臊呢!”好不容易停止哭泣的宋星星,又开始抽噎, 禄爻好笑的一把把顺着她颤抖的后背, “所以,今天我才叫你来的。” “什么意思?”宋星星觉得自己的脑细胞都被哭出去了, “我其实偷偷算过,你和孟良温注定会走在一起;”禄爻靠在一旁,撑着脑袋看向宋星星, “只不过,如果这次错过了,你们可能就要在浪费个几年,才能再在一起了。” 其实从上次度假回来之后,禄爻就注意到了孟良温和宋星之间的微妙, 她当时就算了一卦,没想到一下子就算出了宋星星的正缘; “可是,你不是不能随便改动既定的命数么!”宋星星意识到什么,急忙拉着禄爻转圈检查, 禄爻的卦很准,但是不能改变已经显现的卦象, 如果参与到其中,改变卦象的话,可能对身体有不可逆的损伤; “不严重。”禄爻发冷的搓搓肩膀, 她并没有隐瞒宋星星,但是不严重也是真的, 顶多就是最近几年身体弱一些罢了, 她小心点便是。 宋星星是她最好的朋友,她见不得这么苦命的人, 连姻缘都要历经坎坷,兜兜转转。 “握了把小草的!以后老娘这条命,还有孟良温的狗命,都是你的了!”宋星星一把扯下自己的外套,披在禄爻肩头, 搂着她往回走,“不行!一会回屋我就让他给你跪一个!” “阿嚏!”孟良温看了眼穿着衬衫的贺厉, 这房间也不冷啊,他怎么一个劲儿打喷嚏呢! “孟良温!”宋星星一脚踢开包间大门, “到!”被点名的孟良温,一个机灵站起来, 宋星星把禄爻放在贺厉旁边, 霸道的走到孟良温身面前, “跟我在一起!” 说完双手捧着还在懵逼中的孟良温, 直接吻了上去, 禄爻不忘拿起手机,疯狂连拍; 贺厉则是拄着下巴,宠溺的看着禄爻; “说吧!你的回答!” 宋星星松开孟良温,男子气概十足的蹭了蹭嘴唇。 第69章 紫啧~他们欺负人~ “答案?对、答案!”孟良温熊抱住宋星星,“我喜欢你!宋星星!” “算你识相!”宋星星把眼泪偷偷蹭到孟良温胸口,环抱住久违的安全。 “鸭子还吃么?”禄爻放下手机,任由恶犬拉住自己的手指; “怎么不吃!吃!”宋星星推开孟良温, 转身就要坐回禄爻身边,却被某鸭一把拉住; “不是说吃着鸭子玩鸭子?你坐那边,怎么玩鸭子。” 宋星星难得知道害羞的没吭声,顺势坐到孟良温身侧。 “来,孟小鸭!敬你的再生父母!”宋星星给孟良温倒了满满一杯酒, 扬着下巴朝向对面的玫瑰与恶犬。 \"啊?\"孟良温虽然还处于懵逼状态, 但还是听话的起身,将满杯的酒一饮而尽; 禄爻也举杯示意,却被一只修长的手掌盖在杯口, “你妈身体不好,爸喝就行。”贺厉说完,也跟着喝了一杯, 又自然接过禄爻的酒杯,干脆的喝完。 “贺狗!你占我便宜!”孟良温绿茶的靠近宋星星,“紫啧~他们欺负人~” “你这孩子,爸妈说你两句怎么了!” 宋星星直接无视,卷了个烤鸭放到盘中,转到禄爻面前, “我怎么觉得和你谈恋爱后,地位直线下滑呢!”孟良温任劳任怨的给宋星星卷着烤鸭, 再看着宋星星,一张一张的把卷好的烤鸭转到禄爻跟前。 这一晚孟良温和贺厉都喝了不少酒, 幸好林蒙和孟良温的助理都在门口, 不至于让禄爻和宋星星弃养刚认领的宠物。 “那我送他回去了!” 宋星星站在车旁挥挥手,嫌弃的把躺下的孟良温踹了回去; 孟良温的助理紧忙拍下全过程,确认保存下来后,又上传了云端。 “嗯,宋妈妈~”禄爻甜甜的笑了,目送他们的车开远, “我们也回去吧。”贺厉将玫瑰揽入怀中, 他总觉得今天的禄爻格外怕冷。 禄爻上车后,就一直紧紧的贴着自发热大型犬, \"发烧了?\"贺厉担心的用手去试她额头的温度, 禄爻怕恶犬担心,就把参与了宋星星和孟良温姻缘的事,告诉了贺厉。 “不用回玄琼玉宇么?” 孟良温多打几年光棍没关系,但是贺厉知道宋星星对禄爻的重要, 虽然担心禄爻的身体,但是终归没说什么。 “多注意就好了。”禄爻阖上双眼,任由沉香包裹。 禄爻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再睁开眼时,才发现映入眼帘的装修,并不是自己房间; 腰间沉重又硬实的手臂,压的有些硌得慌; “醒了?” 腰间的手臂收紧,将禄爻重新拉到怀里, 暗哑如粒的声音,从脑后响起; “我睡了多久?”禄爻不知道手机在哪里,也不知道时间; 只知道自己从昨天上车就开始睡, 一直睡到现在; “十六个小时。”贺厉坐起身,给禄爻倒水的期间,打了个电话; 禄爻坐在床上努力的清醒,“我想洗个澡。” “走。”贺厉打横抱起禄爻,就往浴室走, “我自己洗!” “昨晚就是我洗的,一回生两回熟。”贺厉坦荡带着骄傲,忽视禄爻的抗议, 禄爻这才发现,昨晚洗了头发、还卸了妆, 应该都是出自贺厉的手笔, 没想到恶犬还挺贴心, 欸?这句话,是不是很早之前就有说过? 等两个人都洗完澡出来后, “我到楼下等你。”贺厉麻利的换好衣服,指了指衣帽间。 这还是禄爻第一次来贺厉这个家的卧室, 极简的宽敞设计,倒是衣帽间有些格格不入, 里面放了好多女士的裙子,还摆放了一张化妆桌, 上面都是她常用的彩妆和香水。 禄爻从中选了一条羽毛暗纹的希腊式吊带长裙, 整个人妩媚又冷清。 “爻爻,过来。”贺厉站在楼下, 看着徐徐下楼的玫瑰,眉眼尽是柔和; 贺厉不喜欢家里有人,所以都是自己住, 偶尔也会下厨。 “好吃。”禄爻小口咀嚼着火候恰到好处的面包, 这哪里是恶犬,分明是保姆犬, 山雷的地位可是岌岌可危了。 两个人慢嚼细咽的吃完早餐后, 就准备出门了。 “你不用上班么?”禄爻看着驾驶座亲自开车的贺厉, “嗯,最近年假。”贺厉从旁边拿了个小零食,递给禄爻, 禄爻还是第一次听到总裁会休年假的, 她打开小零食,小口吃着,“其实,我没什么事。” 她知道贺厉担心自己,所以像恶犬一样寸步不离的跟在身边; “我知道,是我想跟着。”贺厉趁着红绿灯期间,亲吻了发甜的嘴角; 然而此时在公司疯狂工作的林蒙, 仰天长啸! 哪有总裁休年假的啊!!!! [余额提醒:您的账户转入…] 林蒙确认短信没有发错后,收起手机, 加油干!不死就是干! 死了我还干! “这么早就遛狗啊?”宋星星在门口,碰到了也刚下车的禄爻和贺厉; 贺厉挑眉,玩味的弯腰盯着禄爻, 禄爻勾唇一笑,看了眼时间,“该上楼了。” 宋星星闻言跟在后面, 却被禄爻叫停:“你就在这等着就行。” “得嘞,我就在这等我爸!”宋星星直接敬了个礼,又小跑着去买咖啡, “他爸?”贺厉记得,宋星星的父亲早就去世了, “嗯,张局。” 禄爻闻着办公室传来的香火气,身心舒畅的吸气, “所有给她送钱的,都是她爸。” \"据我所知,张局可是没多钱。\"贺厉笑着推开门, 别看张局一副腐败的模样,却是切切实实的清官, 一方面是他见不得行贿之事, 另一方面是他胆子小又迷信, 生怕不义之财招来横祸。 “快升官了。”禄爻眨巴了下眼睛, 坐到整洁无瑕的茶案前。 “师姐。”山雷早早就来了,把办公室打扫了一遍, 禄爻逗弄了下神龛里睡觉的月亮, 洗了手,接过山雷手中的香, 开始了每日的供香。 妩媚娇俏的身影,周身环绕着缕缕白烟, 每一次的鞠躬跪拜,都无比虔诚, 仿佛是盛开在香火之地的永恒玫瑰。 贺厉怎么看都不觉得腻,就是这样看似柔弱, 却蕴含无限力量的人儿,将他从泥沼拯救。 “叩叩、” “先生,善信来了。” 山雷看向禄爻,然后打开门, “禄小姐!你的卦象太灵了!我找到老婆了!今天特意带着她来跟您还愿道谢!” 张局大包小包的进屋,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近50的妇人。 “张夫人。”禄爻没有理会张局, 而是起身迎接妇人。 “喵?”神龛里的星星,睁开眼起身叫了一声; “您就是禄小姐吧。” 张夫人上前两步,亲切的拉住禄爻的手, “长大了,也瘦了,你还好吗?” 禄爻安抚的抱了抱张夫人,“托您的福,还好。” 张夫人眼角泛红,想说些什么, 话到嘴边又变成了疑惑, “小黑猫呢?” 第70章 猫狗贩子不是人 “月亮。”禄爻轻唤了一声, 浑身漆黑的小猫,从神龛里一跃而下, 跳至禄爻脚边,亲昵的伸着小猫爪去够禄爻; “都长这么大了!真好真好!”张夫人想要伸手去摸小猫爪,又怕被月亮嫌弃, 禄爻曾和张夫人有过一面之缘, 那年,禄爻的母亲、禄清风,刚因病被送走, 年仅五岁的禄爻,明明是在自己的家, 却因为继母魏颖的到来,有种寄人篱下的痛苦, 天天只能跑到公园去玩, 恰巧碰到还是小奶猫的月亮。 因为通体黑色,被人觉得不吉利, 所以它被孤零零的扔到下水道口,奄奄一息。 觉得同病相怜的小禄爻,把月亮偷偷带回家, 却被嫌弃晦气的姜云峰扔了出去, 小禄爻只能抱着小月亮坐在公园里,从天黑到天亮, 就在快要放弃的时候,遇到了下班路过的张夫人, “小朋友,要不要我帮你照顾小猫啊,你可以每天来我家看它。” \"谢谢姐姐!\"就这一句话,救了月亮,也救了禄爻; 没人知道,那天的禄爻有多想抱着月亮从河上跳下去。 自那以后,小禄爻每天都会去张夫人家看月亮, 那时候张夫人还没有和张局结婚,张局也只是个普通职员; 两个人处于谈恋爱的阶段, 有一天两个人因为琐事爆发了巨大的争吵, 张夫人甚至决定分手,直接准备去相亲, “大哥哥很好哦!”还是小禄爻拉住了要出门的张夫人,“你一定要和大哥哥结婚啊!” 张夫人一时间愣住,她其实通过禄爻的名字,隐约知道禄氏的传闻, 她那天盯着禄爻那双乌黑的大眼睛,看了好久, 最后放下手提包,没有去相亲; “如果不是你,恐怕我不会这么幸福。”张夫人似乎也陷入了回忆,并娇羞的给了张局一拳; 后来小禄爻被送走了,她就一直帮着养小月亮; 直到一个月后,有两个道士模样的人来接月亮; 临走前,还交给她一张写着日子的纸。 张夫人就知道,禄爻并不是传闻中的神弃者。 “是啊,这也是她后来和我说的,是我有眼无珠啊!”张局边说,边懊恼的呼噜一把秃头, “喵呜?”月亮伸长小黑爪,让禄爻抱, 禄爻弯腰抱起月亮,“坐吧。” 张局和张夫人坐在茶案对面, 山雷帮着沏茶, “张夫人所求怕是无望。”禄爻看着袅袅上悬的热气,遗憾的顺着月亮的毛发; “实不相瞒,这次失踪其实是因为我的猫丢了,我去找猫没有找到,反而在郊区迷路了。”张夫人品了口茶,眼底是浓浓的悲伤, “我们两个都快五十了,也不指望有孩子,就希望我老婆健康快乐就行;”张局紧握张夫人的手,语气诚恳的说:“我老婆,就稀罕这么只猫,丢了猫跟丢了命一样,禄小姐…你看……” 禄爻垂下头,“张夫人…” “猫是不是没了。”张夫人声音颤抖,却坚强的安慰禄爻,“我知道,你心善,不忍心告诉我。” 又像是自我安慰,“其实丢了这么多天,我估计也是十有八九了,可怜这孩子了。” “禄小姐,您看有没有办法,能找回遗体也好。”张局不忍心看到自家夫人如此伤心,紧紧搂着张夫人颤抖的肩膀, “有项圈吧。”见张夫人能接受,禄爻也就没有那么为难了, “有有有!”张局似乎早就准备好了,从外套的里兜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项圈; 山雷接过确认了气息和没有异样后,直接放到禄爻面前, “天玄地黄,老祖指路……”禄爻摇着铜钱, 屋内安静的只剩下月亮咕叽咕叽的舔毛声。 张局一直紧紧地握着张夫人的手,给予安慰; 贺厉则是盯着禄爻,生怕她有什么不舒服。 “乾艮为少兑属西、剥蚀嘈杂去遮伪…”禄爻轻轻拨弄着铜钱, 黛眉微微蹙起,解释着卦象; “这人是个年轻男子,一直隐藏于公众之后,”禄爻歪歪头, 卦象中有种熟悉的气息; 她希望只是因为她最近太累了而已; “山雷,最近被举报的猫狗贩子给我看一下。” 山雷闻言立刻出门,不一会就拿了几份文件,都是最近查获的猫狗贩子的新闻, “师姐,这一部分是举报受到制裁的,这一部分……” 话只说了一半,山雷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但是在座的几人都明白,现在猫狗贩子的行为,并没有明确的法律条规; 所以大部分都是,无法无天的状态。 “这个。”禄爻不停拨弄着手中的玉珠串,飞快的翻看着最近的猫狗贩子信息; “去看看。”贺厉站在禄爻身后,探头看了一眼,“我叫上孟良温。” “嗯。”禄爻并没有反对, 有的猫狗贩子只是单纯的小偷小摸, 但是有的猫狗贩子背后却有强大的势力,就比如现在这个。 “张夫人,你们回家等吧。”禄爻安慰的拍拍张夫人的肩, “毕竟张局过段时间会高升,这个时候还是小心谨慎亿点为妙。” “你们注意安全啊!”张夫人点点头, “有事一定打电话啊!我时刻准备着!这个官不升也没事!???”张局说着说着,停下了嘴,疑惑的看向身边的张夫人,“谁说我要升官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呆子!赶紧回家!”张夫人实在是不解,自己的这个老公怎么会升官呢? 宋星星听说要惩奸除恶也跟着一起来了, 山雷谨遵师父教诲,寸步不离的跟在禄爻身边, 那头孟优涵知道山雷会来,直接开着她的破桑塔纳就来了。 等到几人汇合的时候,熙熙攘攘站满了门口; “我觉得,咱们更像来找茬的!” 孟良温抱着膀子叼着根烟,把墨镜推到头顶; 怕敌众我寡,他还特意叫上了在职员工们。 “这叫替天行道!”宋星星大手一挥,一脚踹到铁门上, 巨大的声响没有引来任何人,就连个保安都没有, “咱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孟优涵探头探脑的张望, “禄娇娇的卦,什么时候错过?!”宋星星把孟良温踹出去探路, 孟良温则是躲到十几个员工身后, 山雷和贺厉十分有默契的站在禄爻两侧, 禄爻站在原地,闭上双眼,用全身心体会四周的环境, 手下利落的捏着卦, “别墅车库!” 几人闻言立刻朝着别墅走去, 价值不菲的别墅静悄悄的,但是打理的一尘不染,应该是有人在这里居住; “爷,车库什么都没有!”几个大汉在车库里上蹿下跳,还是没有找到, 贺厉看向正在捏卦的禄爻,示意等待; “西南方,有暗门。”禄爻朝着西南方直行, 几个保镖先行一步找到了暗门, 贺厉把禄爻护在怀里,山雷站在前面, 门被暴力踹开,一股腐烂的气息直冲面门, 隐隐伴着动物的呜咽声; “真他妈的不是人!” 第71章 恶犬的修狗 孟良温看着门内的惨状,挡在宋星星前,破口大骂; “怎么会这样!”宋星星还是从缝隙中瞟到了, 不到百平的房间,层层叠叠摆放着上百个大小不一的笼子, 笼子里挤满了猫猫狗狗,嘴里呜咽的小声叫着, 就连笼子外不大的地上,也挤满上百的小动物, 粗略算去,活的和没活的,至少上千只。 地库阴冷潮湿,他们为了取暖,只能蹲坐在已经离世的伙伴身上; 还活着的小动物们也都瘦的皮包骨,为了活命只能啃食地上的排泄物和伙伴的尸体; 地上满是尸体、排泄物、血污…… 甚至还有许多啃食一半的残留骨头。 刺鼻的腐烂气味,混合着排泄物的发酵味; 让开路的几个彪形大汉扶墙作呕; “找到这帮人。”贺厉一只手挡在禄爻的眼前, 冷声吩咐身边的手下; “怎么这么对待这些小动物啊!他们太可怜了!”孟优涵觉得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却依旧不顾山雷的遮挡,心疼的看向还苟延残喘的小动物们。 “二爷,咱们的人马上就到。”蒋宇也难得皱起眉头, 穿着防护服、带着护目镜, 全副武装的准备进去营救存活的小动物; 里面的情况实在是太恶劣,肯定少不了传染病之类。 “嗯。”贺厉应了一声,不自觉地去抚弄佛珠; “你就站这别动了。”孟良温安顿好宋星星,利落的换好防护服,就要进去; “我也去!”宋星星作势也要换防护服; “你联系一下救助机构,如果没有救助机构能容纳这么多的动物,你就先联系场地、兽医、工作人员之类的。” 禄爻拉住宋星星,语速略快的清晰交代; “我这就去!”宋星星放下手中的防护服,拿着手机就出去了。 “师姐……”即便早就知道人性险恶的山雷,面对此情此景,也是红了眼眶; “无碍的。”禄爻踮着脚, 摸摸山雷的头,“去告诉师父这件事吧,问问他老人家应该怎么做。” “是、师姐。”山雷应下,拉着干呕的孟优涵出去了; “去歇会吧。”贺厉就在刚刚也穿上了防护服, “我就在这等,去吧。”禄爻抱了一下高大的身影,有点无力的笑了下; 贺厉点点头,也迈进了地库中。 不一会宋星星联系的人就陆续抵达,立刻参与到了救援当中, 加快了救援进度,屋内还存活的小动物,几乎全部被转移到户外了; “爷!墙体破损的洞里,还有条狗,怎么弄都不出来!” 蒋宇进行最后的检查时,发现有一个很小的破损处,里头发出虚弱的低哄声; “你去吧,去救属于恶犬的小狗。”禄爻凝视着贺厉,眼神无比温柔。 “好。”贺厉听话的重新回到地库, 按照蒋宇的指示,很快找到了很小的一处破损; “能听见么?”贺厉毫无矜贵佛子的模样,直接爬到地上, 努力向黑漆漆的洞里看着, “呜!”洞里发出警告的低吼, 贺厉却完全不在意,直接将手臂伸到洞里, “唔…”手臂传来猛兽牙齿咬进肌肉,尖锐的刺痛, 但是贺厉连动都没动,只是放轻声音: “别怕,神派我来救你。” 不知道里面的动物是不是听懂了这句话, 还是因为长期蜷缩在洞里,已经无力挣扎了, 它松开了嘴,贺厉眼疾手快,立刻捞住它的嘴筒子拽了出来; “呜…”是一条浑身血污的成年灵缇犬, 灰色的皮毛上,沾染了碎屑与血迹, 右后腿已经没有了,明显是人为锯断的; 腹部也开了个大洞,血污已经干涸,看来它拖着这个伤口已经很久了; 一只眼睛也是空空的,看伤口应该是被人剜了下去; “坚持住…”贺厉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声音里的颤抖; 明明是‘狗界法拉利’,此时却被折磨的不像样子。 “呜呜…”灵缇似乎能察觉到贺厉的善意, 用嘴筒子拱拱贺厉,叼着他的袖子,想要带他去什么地方, 但是,可能是已经耗尽了最后的力气, 只是朝着洞里呜咽一声,就瘫倒在地,失去了生机。 “放心。”贺厉拍了拍灵缇的脑袋,又重新把手伸进洞里, 任由洞口不规则的缺口将手臂划破,长臂探到最里面, 他触碰到小小一坨柔软, “嘤~” 贺厉轻柔的将小东西拽出来,是一条很小的灰色灵缇幼犬。 “别怕,我带你回家。”贺厉怀抱着小灵缇, 吩咐蒋宇好好安葬大灵缇。 “他好小。”贺厉小心翼翼的把正在酣睡的小狗,展示给等在门口的禄爻看, “嗯,是你的小狗。” 禄爻宠溺的看着贺厉眉眼间的笑意与温柔, 她的恶犬,像一个得到忠诚伙伴的孩子。 “救助机构放不下这么多的毛孩子,”宋星星快步走回来, “但是!我已经临时联系了场地,以后咱们得毛孩子就住那,哪儿也不去!” “嗯,你和孟良温暂时收养它们吧。”禄爻示意贺厉将小灵缇送上车, “必须的啊!”孟良温脱掉防护服,满头大汗,头发已经被打湿了, “那我这就去联系人,弄一下相关手续!”宋星星风风火火的就走了, “为孩子积福。”禄爻望着宋星星离开的背影, “是啊,就当为孩子积福了。”孟良温只当这是卦师统一话术,并没有放在心上。 “喵呜~”山雷将月亮放到地上, 月亮迈着小黑爪,四处张望,发出悲伤的声音, “师姐,师父说联系了个地方,把遗体都送去就行。”山雷拿了一堆东西返回, “好。”禄爻蹲下安慰着难过的月亮, 又让蒋宇把动物的尸体,统一运送到师父告诉的地址, “我和你一起去。”贺厉抱着小灵缇,坐上车; 禄爻点头,一路上小灵缇十分安静,只是充满好奇的眨巴着圆眼睛四处张望; 月亮则是有些躁动的缩在禄爻怀里, “快了,快了。”禄爻轻声安抚月亮, 车刚停下,月亮就跳下了下去, 站在堆成小山的尸体面前,凄厉的呜咽, 师父联系的这位住持听闻此事,也带着众弟子一起前来超度, 禄爻在车上换掉了连衣裙,卸了妆, 换上了一身纯白色的道服。 下车后于住持行了礼、道了谢后,就跪坐在中央的蒲团上, “譬如工画师,分布诸彩色,虚妄取异相,大种无差别……” 在一声声低吟浅唱的诵经声中, 山雷点燃了那些可怜的小家伙们, 月亮一直守在禄爻身边,静静的凝视着火光。 一切处理完后,禄爻和住持打了声招呼,就又回了别墅地库; “没有张夫人的猫,”贺厉刚挂断孟良温的电话, 说全部核对了一遍,并没有张夫人的猫, “也没有找到猫狗贩子。”留在现场的蒋宇,已经动用了全部的人, 还是一无所获。 禄爻点点头, “月亮,去吧。” 第72章 居家能手焖烧杯 “喵~”月亮小声叫唤,算是应下了, 似乎是嫌弃里面的臭气、 又不想接触里面那些痛苦的经历, 小黑猫站在地库门口,猫猫祟祟的探着头, 迟迟不肯进去。 过了半天,月亮‘喵呜’一声,就冲着别墅外面走, 禄爻在后面跟着,手里握着玉珠,摆弄掐算; 月亮是猫,所以走的路线,上至翻窗、下至爬墙, 全然不顾身后的禄爻, 还好有贺厉,为了不打扰掐算的禄爻, 干脆放下小灵缇,单臂抱着禄爻,跟在月亮猫后。 别墅就形成了一道有趣的风景线, 纯黑的小猫在前方走走停停, 人高马大的二爷像抱小孩一样,抱着娇媚小巧的禄爻; 后面还跟着一个刚满月,磕磕绊绊的灰突突小灵缇, 因为刚会走路,走几步就要摔个狗吃屎, 然后又叽里咕噜的爬起来,踉跄的跟上大部队。 “喵呜~”月亮终于在后院的树下停住, 禄爻拍拍贺厉,示意将自己放下来, “找人挖一下。”禄爻看着月亮,站着不动的那块地, 贺厉正拿起电话,只见小灵缇拿着小狗爪就开始刨地。 飞溅的土屑到处都是, 月亮嫌弃的跳回禄爻肩头, “汪!”不大会,小灵缇就挖了不大不小的坑, “做得好。”贺厉蹲下揉揉狗头,拿起坑里的手机, “没电了。”贺厉尝试了几次,没有打开, “先回去。”禄爻掐算了一把,果断的拉起贺厉, 贺厉察觉禄爻的严肃与紧张,打横抱起禄爻, 又把小灵缇和月亮放到她身上, 大步向外走。 屋里不剩几个人了,山雷留在山上,和住持处理后续工作, 孟良温和宋星星带着孟优涵去场地,指挥救助工作, 现场就剩下蒋宇带着几个手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撤。”贺厉冷声吩咐, 蒋宇大手一挥,小跑着打开后座的车门,让贺厉带着大大小小坐进去, 随后直接跃进驾驶室,发动汽车, 与其他几辆车形成保护队形,迅速有序的撤离。 \"草!老大!家被偷了!\"瘦子模样的人,眼见铁门被破坏, 快速的检查了一下别墅地库, \"应该没走远,给我…\"男人话还没说完, 一声巨大的爆破声响起,别墅瞬间被炸的四分五裂, 还没开远的蒋宇,从后视镜看着后面熊熊的火光, 又下意识的看向逗弄小狗的禄爻。 “叫林蒙破解,顺便查查下午的爆炸。” 能一次性炸毁一栋别墅,肯定是威力极强的爆炸物, 为了彻底抹掉这次动物的事件, 不惜引来警察,也要动用这么大的声势, 恐怕不只是猫狗贩子这么简单。 贺厉下车把手机交给蒋宇, 回身从车里抱出禄爻, 任由小黑猫和小灰狗在后面跟着。 “肚子饿。”禄爻被贺厉放到沙发上,瘫软的躺下, 小灵缇似乎格外喜欢禄爻, 一个劲儿的舔着禄爻的手指, 月亮则是嫌弃的给了小灵缇一嘴巴子。 “去洗澡。”贺厉掐着禄爻的腰,把她抱起来, “我自己去,你也去洗一下。”禄爻心疼的理了理贺厉凌乱的发, “嫌弃我了?”贺厉嘴上闹着,但还是向后退了一步, 毕竟穿了一下午的防护服, 身上肯定不干净。 “处理伤口。”禄爻上前一步,踮脚吻了吻贺厉的唇角, 没人会嫌弃英雄。 “好。”贺厉转身去了客房的浴室, 禄爻则是带着月亮和小灵缇进了浴室, 这两个小家伙在外面跑了一下午,肯定也要洗个香香才行。 “啊!”禄爻看着眼前白色的小狗, 白色的灵缇很少见,下午他身上的灰色应该是在洞里沾染的; 月亮依旧嫌弃的踩过灵缇的狗头, 径直跳进宠物烘干箱。 “贺厉,你看!” 禄爻小跑着打开浴室门,想要给贺厉展示白色的小灵缇, 结果一开门正撞上门口的贺厉, “怎么了?”贺厉洗完澡,就去厨房做饭了, 听到浴室传来禄爻的惊叫,扔下手里的东西,就过来了。 “白色灵缇!”禄爻举着手中的小狗, “汪!” 是我!是我! 小灵缇的尾巴转成了螺旋桨, “白色灵缇是很少见。”贺厉亲昵的弯下腰,亲吻着禄爻的唇, 小灵缇滴溜圆的来回观察禄爻和贺厉, 这应该就是爸爸妈妈吧? “给你,我还没洗呢。”禄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害羞, 将小灵缇塞到贺厉手里,就转身回了浴室。 “那个就是你妈妈,是不是很漂亮。”贺厉抱着小灵缇,站在浴室前, “汪!” 超级漂亮的!!! “今天就是她,让我进去救你的。”贺厉揉了一把狗头, 语气严肃的叮嘱小灵缇,“以后咱们两个一起守护玫瑰。” “汪!” 妈妈超厉害的!但是妈妈的宠物都好凶! 这只小黑猫也是!好像还有一只大黑狗的气息! 但是大黑狗他不怕,大黑狗闻起来就有点笨笨的! “月亮,走了。”洗完澡的禄爻,从烘干箱里抱出毛茸茸、香软软的月亮, “汪!” 小灵缇似乎能听懂话一样, 一直守在门口,等着禄爻出来。 “怕你肚子饿,我们吃火锅,可以么。”贺厉端着菜放到桌上, “正想吃火锅呢!”刚洗完澡的禄爻,穿着他的白t恤, 他穿着正好的短袖,穿在禄爻身上,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下摆遮住屁股,堪堪到大腿上方,正好露出两条白皙笔直的腿, 未完全吹干的乌黑长发,披散在胸前, 未施粉黛的小脸,因为水蒸气的缘故,白里透红, 整个人看上去又嫩又纯。 “疼么?”禄爻拉着贺厉坐在身边, 开始处理他肩膀和手上的伤, “不疼。” “骗人。” “好疼。” 禄爻被贺厉逗得笑出声, 其实贺厉说的是真的,他真的不疼, 因为没有禄爻的日子, 为了在一场场搏斗中活下来,他每天都要受很严重的伤 , 也没有人给自己处理,全靠自我愈合。 “明天还是找季云安打针狂犬。”禄爻将伤口包扎好, 起身放回医药箱,又走到厨房料理台前洗手, 因为贺厉家的装修都是根据贺厉的身高量身定制的, 所以禄爻要踮起脚,才能不让水溅到身上, 这个动作,就促使白短袖上移, 贺厉挑眉看着好春光,一手捂住小灵缇的眼睛, “喵~” 下流! 月亮嫌弃的转了个身, “月亮?”禄爻洗完手,脚跟重新着地, 又看看捂着小灵缇的贺厉, “我发现,你真是开水保温烹饪器具…” 禄爻双手撑在桌前,盯着贺厉, “焖烧杯~” 贺厉仰着下巴,靠近禄爻,正准备做坏事, 电话就响起来了, 这次是专门打扰老板美事的特助——林蒙。 “老板!手机解开了, 我给你发了个网址……” “什么网址?”贺厉拉着禄爻坐在腿上, “这些猫狗贩子,通过直播虐杀小动物,来挣钱…” 林蒙回忆起刚才的画面,就有种生理性的恶心。 “过去的视频中,就有张夫人的猫。” 第73章 会下地狱的 “猫唔~”月亮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 小猫爪因为走的太急,发出了啪叽啪叽的爪步声; “上来,月亮。”禄爻伸出手,任由月亮跳到腿上, 月亮听着手机里同类凄厉的叫声,不停的呜咽, 踩着禄爻的腿,抻长了脖子去看手机, 过于惨烈的画面,惹的一向佛系厌世的小猫,浑身黑毛立起, 不知不觉间伸出了爪子,扣进了白皙娇嫩的大腿上,留下几处渗血的痕迹。 “汪唔…”小灵缇听到熟悉的惨叫,害怕的缩到禄爻脚边,紧紧的蜷成一团。 画面中,一个看不清脸的男子, 正拿着滚烫的热水壶,浇到怀孕的狸花猫身上,引得小猫凄烈的惨叫, 为了保护腹中的小奶猫,狸花猫只能趴在地上,任由热水浇到背上, 男人目睹狸花猫的惨状,发出兴奋的笑声, 眼见狸花猫的毛发脱落,裸露的皮肤也因为滚烫的温度,发红翻卷, 他并没打算停手,而且嫌弃的将狸花猫踢翻, 拿着不算锋利的小刀,直直插入狸花猫隆起的腹部, 就这样活生生的将还不足月的小猫,从母亲剥离出来, 狸花猫无力的瘫软在地,失去焦距的眼睛依旧望向小奶猫,发出虚弱的叫声, 男人把小奶猫丢在一边,拿起胶水,就这样把狸花猫的四肢涂满, 将狸花猫狠狠的粘在地上… 贺厉关闭了手机,没有再看下去。 “会下地狱的。”禄爻眼眶通红,强忍着没有留下泪水, 手下不停安抚月亮,又捞起脚边的小灵缇,将一猫一狗一起放到怀中安抚; “林蒙已经追踪了。”贺厉放下手机,从禄爻怀里接过小灵缇, 他深知人类无情,却从未如此直观的感受, 人类总是把自己放到金字塔的顶端, 而他们的共情能力又是薄弱而有限的, 只要没有亲身经历过痛苦, 就总是能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指责、去伤害、去丈量那有限的短浅。 “我要回趟家。”禄爻起身换回了衣服, 月亮似乎知道禄爻在想什么,早就走到门口等待; “我跟你去。”贺厉关掉沸腾的火锅, 随手抓了件外套扣在禄爻身上, “星星还没回?”禄爻和贺厉是一个小区, 几分钟的路程就到家了, “星星姐还在救助场地那面,说今晚可能不回来了。” 山雷也刚进屋洗了个澡,看到面色严肃的禄爻,连忙起身, “汪汪汪!”坤子似乎察觉到什么, 冲着贺厉急躁的叫着; 禄爻示意贺厉把手机交给山雷,“摆阵。” “是、师姐。”拿到手机的那一瞬间,山雷闻到了一股残忍的恶臭, 皱着眉头上了楼。 “坤子、月亮,今晚辛苦了。”禄爻拍拍狗头, 坤子驮着月亮也上了楼。 “有危险么?”贺厉见过禄爻卜卦, 但是每次都是随手用铜钱就够了, 顶多是抽根烟、上炷香; 却从没听过她说摆阵。 “我要给师父打个电话。”禄爻摇摇头,拉着贺厉回了自己房间, 这是贺厉第一次进禄爻的房间, 并没有想象中浓重的香火气, 反而更多的是带着神圣与疏离的玫瑰香。 “师父。”禄爻拿起桌上的香烟,叼在嘴里, 走到阳台拨通了电话; “想好了?”电话那头的禄不染,似乎早就料到禄爻会打这通电话, “嗯,算是大功德了。” 贺厉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 弯腰帮禄爻点燃了烟。 “你用了追踪阵后,禄清风也会感受到你的能力。”禄不染叹口气,看向茫茫夜空; 都说母子连心,对他们这行来说,算不上好事; 尤其是禄清风现在这种情况。 “我知道。”禄爻任由呛人的烟雾吞入肺腑; 这么多年,外公和师父一直在有意隐藏自己的能力, 他们信得过的父亲已经去世了, 而下落不明的母亲,却并不值得信任。 “嗯,这件事恐怕跟白老道也有关系。”禄不染眯着眼睛,叼着烟, 不再去观察月亮的盈亏, 子母债,这是禄爻命中一劫,注定逃不过。 禄爻只觉得今夜的烟格外呛人,眼角酸涩的甚至有些湿润, “我已经让你师兄下山了。”禄不染见禄爻不想说话,絮絮叨叨的说着, “这次的事过去了,他就会立刻上山。” “好。”想到章知尘,禄爻带着星光的双眸,渐渐失去了颜色。 禄不染又交代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恶犬永远会挡在玫瑰前面。”贺厉看得出禄爻的低落, 他并没有对接下来的事多问, 因为无论如何,他都会死守玫瑰, 即便是阿鼻地狱。 “我爱你。”禄爻踮脚,吻了下贺厉的唇, 便回房间重新洗了澡, 而且洗澡的时间格外的长, 洗完之后又坐在专门的房间熏香、打坐。 “师姐,到时间了。”直到山雷来叫她; “你可以在这里等我。”禄爻起身出门,发现贺厉就一直站在门口守着; “我跟你去。”贺厉坚决地跟在身后, 他能闻到禄爻身上浓重的香火味, 与平时柔和淡淡的味道不同, 此时她散发着冷冽又攻击性的味道。 “追踪阵与师姐平时的问卦都不同,会通过接触事主的物件,精准迅速的占算出位置;” 山雷守在门口,小声的和一旁的贺厉解释, “这种阵法只有道法很深的人才能掌控,既耗费心血、又十分危险;” “危险?”贺厉皱眉, 凝视已经与坤子和月亮以三角阵型坐好的禄爻; “如果那边是普通人还好,如果那面也有人摆阵,师姐极有可能遭到反噬。” 贺厉这才意识到事件的严重性, “不用太担心,这次的事关乎生灵,所以有坤子和月亮坐阵,会轻松安全些;” 山雷看出贺厉的担心,开口安慰,“而且师兄也马上就到了。” “嗯。”贺厉通过刚才的电话。已经知道章知尘也要来了, 虽然有万般不愿,但是关乎玫瑰的安危, 他可以隐忍。 “月满盈亏、犬兽得道;不履邪径,不欺暗室。弟子以吾功德请诉……” 禄爻盘腿坐在阵法之中, 一次次摇算手中的签筒,直至额间的细汗打湿发丝, 一猫一狗无比安静的守在两侧,双眼紧盯签筒; 她强压嘴里的腥甜,皱着眉任由卦签落下再收回,重复数次; 到后面,就连山雷也数不清摇了多少次了。 直到香炉中的最后一炷香燃尽, 细长的灰烬凋落在香炉之中, 整齐的圆柱形香灰因为惯性,零散、消弭。 “汪!” “喵!” 月亮和坤子的叫声同时响起, “找到你了。”禄爻缓缓睁开眼,扯动唇角, 歪着头,露出一抹妖媚的笑容。 第74章 快让我咬死这个龟孙儿! “师姐!”山雷快速上前,搀扶着禄爻起来, “爻爻!”贺厉也将禄爻抱在怀里, “翠湖家园十二栋四单元1804。”禄爻一张嘴,腥甜再次翻涌; “禄爻!”贺厉焦急出声,眼底透着强烈的不安; “师兄!”山雷也着急的拨通电话, “开门。”章知尘声音冰冷,却不容置喙; 山雷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开门,带着风尘仆仆的章知尘上楼; “怎么回事?”章知尘一进屋,就见到贺厉紧紧将禄爻护在怀里, 月亮和坤子在旁边急的转圈; “她用了追踪阵,之后就这样了。”山雷急忙解释, “胡闹!” 章知尘也来不及训斥,两步上前查看禄爻的情况, “反噬?” “反噬?!”山雷瞪大双眼,真让师父说中了! \"来不及了…\"禄爻皱眉,挣扎着起身, 有人一直用阵法帮助这个虐待动物的人, 而且,这个人很狡猾,每次直播后,就会转移地点; 所以,她追踪他的时候,费了不少气力; “我这就带人去。”贺厉松开禄爻, “带着坤子。”禄爻扯住贺厉的袖口, “汪!”坤子愤怒又兴奋的蹦起, 终于轮到老子上场了! 我要跟着煞神,把虐待同类的人就地正法! “走,坤子。”贺厉弯腰吻在禄爻的额间, 深深的看了一眼山雷,得到肯定的回应后,贺厉才带着坤子快步出门。 “我说过,你应该远离贺厉。”章知尘不悦的斥责, 但是手下却温柔的为禄爻拭去脸颊的细汗; “师兄,你知道贺厉并不克我。”禄爻只感觉得浑身酸痛,使不上力气, 有气无力的反驳, “如果不是他的父母,你也不至于…” “师兄。” 章知尘还没说完,就被禄爻淡淡的打断, 声音很轻,却格外冰冷, “如果父亲不帮助贺厉的父母,父亲也不会死,母亲也不会记恨父亲,带着我改嫁,也就不会有之后的事了;” 禄爻虽然觉得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 但依旧缓慢而清晰的诉说: “这是父亲的选择、是母亲的选择,也是我的选择。” “我不会再说了,”章知尘攥紧手中的药瓶,深深叹口气, “喂你师姐把药吃了,我去准备药浴。” “好的,师兄。”山雷谨慎的接过药瓶, 这是他印象中,师姐和师兄第二次因为这件事吵得这么凶, 第一次, 就是五年前贺厉上山,师姐为他卜卦那次。 “师姐……”山雷将虚弱的禄爻扶起,一点点把药喂给她, 禄爻忍着刺鼻的药味,艰难的吞咽下去, 心想如果恶犬在就好了, 他一定会亲亲自己,让药没有那么苦涩吧。 “爷,蒋宇到了。”林蒙打开车门, 坤子先一步跳进车里,俨然没有平时笨重憨厚的模样; “走。”贺厉鼓励的拍拍坤子屁股, 转头看向窗外,任凭夜色被眼神中的阴冷吞噬。 为了时刻追踪施虐者的动态, 林蒙开车时,把手机架到一旁,播放着虐猫的直播; 今天施虐者将一只小奶狗用铁丝固定在木板上, 用打火机烧着小奶狗的肚皮…… 手机里不停传来小狗的呜咽声。 “汪!”坤子紧盯屏幕,一直叫个不停; 寂静的夜空,被一声声犬吠划破, 也在昭示施虐者最后的倒数。 “爷,直播结束了。” 手机里的惨叫声就像催命符,催促着林蒙油门踩到底; 终于在直播的最后一秒,开到了翠湖家园。 “进去。”贺厉全程带着蓝牙耳机与蒋宇通话, 确保能随时下达指令; “是,爷。” 电话那头的蒋宇,举起拳头示意其他人等待, 自己按响了门铃,屋里的人并没有回应, 蒋宇便一遍遍的按着,直到屋里传来骂骂咧咧的走路声, “谁啊!要干他吗啥?!死妈了?!一个劲儿按门铃!” “您的外卖。”蒋宇深知这种人的作息, 一般在变态的心理得到满足后,随之而来的就是生理上的饥饿; “草!这么快!我刚下单啊!不会是预制菜吧!我可是会投诉……” 年轻的男人怒骂着开门,只不过话没说完, 就被蒋宇一脚踹在地上, 守在门口的几个彪形大汉也涌入屋内, “你们是什么人?!”男人坐在地上惊恐的退后, 眼见几个状似小山的男人,把屋里挤得满满登登; “索命的人。” 冷戾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壮汉们自然的退至两边,给贺厉让出一条路。 “贺厉?!”男人立刻涌起强烈的恐惧, 起身就往门口跑, 还没跑出两步,就被蒋宇抓着头发摔到贺厉眼前, 贺厉屈腿坐在沙发上, 坤子就端坐在贺厉的脚边,是来自兽性的凶狠。 闻着屋内的血腥气和动物腥臊味,还有刚刚的皮毛烧焦味, 贺厉皱眉的挥挥手, 林蒙立刻上前,将屋内的窗户都打开, 然后手脚麻利的为贺厉点燃了烟。 贺厉深吸一口,直到浓烈的烟草味环绕,才缓缓抬头,“秦弘瑞。” “你、你认识我?!”秦弘瑞此时已经吓得声音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不止一次从秦雅瑶口中,听闻贺厉的事, 就连贺言辞都忌惮这位帝都佛子。 “看来,贺言辞没有喂饱你。” 贺厉一手转动着手中的佛珠, 一手顺着坤子油光锃亮的毛。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秦弘瑞眼珠子乱转, 看着贺厉身边足有半人高的大黑狗,吞着口水向后退, 他只敢虐待那些小猫和幼犬, 像这种成年大型犬,他连想都不敢想。 “爷,屋里都已经拍照取证了。”两个大汉拿着手机和相机,强压恶心回复; 屋里的惨状实在是难以想象。 贺厉什么都没说,只是挑眉看向瘫坐在地的秦弘瑞, “我只是挣点小钱!你侄子给我的那点钱根本不够干什么的!” 秦弘瑞眼看瞒不住,干脆老实交代, 贺厉不耐烦的挥手,林蒙将一叠照片甩到秦弘瑞的脸上, “这只猫在哪儿。” “我、我不记得了……”秦弘瑞说的是真的, 从那位高人那里得知这个赚钱方法后, 他虐杀的动物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了, 在他眼里都是些长相一样的畜生, 谁知道哪个是哪个啊。 “汪!” 快!让我咬他!我要咬死他! 坤子都受不了秦弘瑞的无耻行为了,凶狠的叫了一声, 不同于平时和禄爻的撒娇,与对陌生人的警告, 是一种源自野兽般的肆虐。 “坤子,你妈让你吃脏东西么?”贺厉放下交叠的二郎腿, 白皙修长的手指按在坤子的狗头上, 语气温柔又宠溺, 活像溺爱孩子的老父亲。 “汪!” 当然!我可是经常吃脏东西的! “汪汪!!” 不然我妈让我跟你过来干什么! “汪汪汪!!!” 快点!让我咬死这个龟孙儿! 坤子迫不及待的用狗头去蹭贺厉的掌心, “去吧。”贺厉轻拍坤子的狗头, 坤子箭一般的发射出去,将秦弘瑞按倒在地, “我说!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第75章 打得就是变态! 秦弘瑞紧盯着眼前的血盆大口,尖利的犬牙闪着光, 让他回想起了那些被虐待致死的小动物; 曾几何时他们也曾对他露出爪牙, 却奈何力量、种族的悬殊,都惨死于他手下; 起初他只是为了挣钱,支撑自己过高的花销, 到后来,他逐渐沉迷于这种凌虐的快感, 听着动物撕心裂肺的惨叫,会让他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凌驾感, 某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就是掌控生命的神。 “嗷!”坤子并不满秦弘瑞的眼神, 发出兽性的嚎叫,猛然下嘴, “唔?” 却在最后一刻,停了下来, 什么味儿?! 近在咫尺的巨型犬,危险的迫近, 让秦弘瑞感受到了死亡的降临,晃得他腿间一热, 一股尿骚味四散。 “汪汪汪!” 草草草! 什么玩意! 这算工伤!!! 我要找妈!!!! 坤子连滚带爬的从秦弘瑞身上跳下来, 身手敏捷又体型笨重的跑回到贺厉身边。 “乖。”贺厉揉揉坤子的狗头, 沉声安慰了几句; “现在能说了?” “能能能!”秦弘瑞顾不得丢脸,急忙起身, 却因为脚下的水迹,又重新跌倒, 与地上的黄色液体滚到一起。 贺厉嫌弃的皱眉,还好玫瑰没有来, 也不知道玫瑰怎么样了, 想玫瑰。 秦弘瑞见贺厉不悦,索性也不起来了, 直接跪在原地: “因为直播的事情,贺言辞和我姐一刀两断了,就连我上学的事也黄了;秦雅瑶这个贱人……” 一想起这件事,秦弘瑞还是很生气, 都怪秦雅瑶不争气,连个男人都抓不住, “说重点!”蒋宇最见不得这种贪生怕死、欺软怕硬的狗杂碎, 直接抄起秦弘瑞虐待动物的铁棒, 一棒锤到秦弘瑞的大腿上, “啊!”剧烈的冲击让秦弘瑞直接趴在地上, “继续说!”蒋宇用棒子又给了秦弘瑞一下, “我说我说!别打了!” 秦弘瑞抹了把鼻涕眼泪,原来那些狐朋狗友都是小打小闹, 就算和人动手也不过是空手白拳,疼不到哪儿去, 何曾受过这么重的疼, “直播结束那天,有个大师找到我,说有挣钱的办法,还能让秦雅瑶重新回到贺言辞身边,刚开始我没信,可是后来我跟着朋友接触到了一些新药,钱越来越不够花,就又找上了这位大师。” “姓什么?”贺厉捻着佛珠,心中慢慢将事情串联到一起, 上次在海岛度假,贺言辞就因为嗑药被抓进去了, 想必和秦弘瑞脱不了干系, 大概率也是因为这件事,贺言辞又和秦雅瑶勾搭在一起了。 \"姓、姓……\"秦弘瑞因为长期嗑药,脑袋不是很清醒, 蒋宇不耐烦的举起棒子,又要落下, “白!姓白!”秦弘瑞绞尽脑汁的回忆,终于想起来, 一边捂着脑袋,一边大喊, 生怕再挨一棒子, 蒋宇一棒子又打到了秦弘瑞的大腿上, “答出来还打啊!”秦弘瑞哭鸡鸟嚎的喊, “慢了。”蒋宇顶顶腮帮子,语气是少有的欠揍; “我听上次跟在他身边的人叫他白大师,”秦弘瑞知道打不过,只能把自己知道的都交代了, “身边的人?”贺厉漫不经心的抬头,眉间多了几分兴味; “上次他身边跟着个捂得严严实实的人,看不清长什么样,但是听起来是个中年女人……” 秦弘瑞边说边想,急的一个劲儿捶自己的脑瓜子, 死脑子,快想啊! “中年女人?”贺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垂眸盯着佛珠上的光泽, 但愿不是他想的那样。 “对对对!大概一米六五左右,看起来很瘦,瘦的很变态!” 秦弘瑞头一次佩服自己的记忆力,举着食指一个劲儿点; “我看你很变态!” 蒋宇的棒子+1。 “变态也打啊!”秦弘瑞哭丧着脸, 恐怕自己的下半身是废了。 “没了?”贺厉扫了眼腕表,耐心已经见底, 从沙发上站起身,环视屋内; “没、没了…吧…”秦弘瑞小心翼翼的看着犹如孙悟空的蒋宇; 蒋宇活动了下脖子, 秦弘瑞大喊。“有有有!那个女人戴着一个帝王绿手镯!” “帝王绿手镯?”贺厉将视线重新放回到秦弘瑞身上, 薄唇紧抿,黑眸冰冷森然, 如果说刚刚一进门的贺厉,只是冷戾很重, 但这会的贺厉,真的是从地狱跑出来的恶鬼; 看的秦弘瑞觉得自己还能挤出来一点, “是、那个绿一看就是上好的帝王绿…”秦弘瑞不会看错, 因为他曾经把贺言辞,送给秦雅瑶的帝王绿吊坠偷出来卖了, 当时卖出的价格,让他印象深刻, 他当然能看得出; “关起来,送贺言辞份大礼。” “是,爷。”蒋宇晃晃手里的棒子,身后的手下立马抓着秦弘瑞的头发往外拖, 蒋宇和其他几人都是雇佣兵、特种兵退伍; 对秦弘瑞这类人最不屑, 手下动作也重了几分, “去、去哪儿啊!”秦弘瑞知道贺厉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但应该会看在贺言辞的面子上,手下留情吧。 “去你喜欢的地方。”蒋宇冷冷丢下一句, 孟家的狗场最近来了两个狮子,好像还没人照顾呢。 秦弘瑞迷茫间似乎看到蒋宇笑了。 贺厉一刻不停的向外走, 边走边将手中盘玩的佛珠重新带回腕间, 低头看着山雷发来的信息: 【师姐无大碍,正在泡药浴。】 “走了,坤子,回家找你妈。” “汪!” 找妈!找妈! 我是妈妈一百多斤的小宝贝! 两具高大的身影,脚下轻快的离开。 “月亮,我没事。”禄爻强忍着药浴带来的刺痛感和灼烧感, 眉眼柔和的看着守在浴缸边的小黑猫, “喵。” 女人,快点泡,我怕水。 月亮谨慎地踩在洗漱柜上,四只小黑爪紧凑的撺在一起, 并用黑黑的长尾巴包裹好。 禄爻扯动嘴角,却因为虚弱的身体有些苍白。 “喵。” 别笑了,好丑… 月亮把小猫头扭到一旁,不看禄爻, 好吧、其实不丑,就是怪让人担心的。 “月亮,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刚刚进浴室的时候,忘记拿手机了, 禄爻无聊的闭上眼睛,闭着眼向后靠去; “想我了?” 低沉的男声从头顶上方响起, 禄爻睁开眼睛,骨相优越、五官深邃的一张脸就在眼前, 露出娇俏的笑容,“你回来了!” “嗯,对不起,回来晚了。” 男人目光深深,略带薄茧的指尖温柔的拂过玫瑰的唇, “知道就好。”禄爻泡得发红的小手,抓住下巴上的大手, “不会有下次了。”贺厉弯腰,吻上红潋的唇; “喵!” 死狗!非礼勿视! “汪!” 亲了亲了!爸妈亲了! 禄爻和贺厉被一猫一狗的叫声,逗得都笑出声, 正当浴室内一片祥和的时候, 却有道不带感情的声音,冰冷打断, “爻爻,我要进去了。” 第76章 不够 “师兄,这不合适吧。” 贺厉站在浴室门口,白衬衫敞开着,露出健硕的垒壁分明; 刚刚亲吻玫瑰时,胸口处沾了些水渍, 索性他就解开了, “爻爻在泡澡!” 章知尘红着耳朵,作势就要冲进去, “你也知道?” 贺厉收起吊儿郎当的态度,乌黑深邃的眼盯着章知尘; “女大避父,这个道理,师兄不会不懂吧!” 贺厉见章知尘不说话,向前一步, “男女授受不亲!” 章知尘强压怒火, 其实一米八二的他并不矮,只不过在一米九的贺厉面前, 终归是少了些气势, “那是对普通男女关系,”贺厉察觉到章知尘的窘迫, 挺直了脊背,用下巴对着章知尘,“我和爻爻的关系,并不普通。” “你!你…”章知尘被气得无话可说, 他是师父的大弟子, 在玄琼玉宇,所有人都对他十分尊敬, 他还是头一次遇到如此恶劣的人。 “贺厉…”禄爻在浴室听着两人幼稚的对话, 还是头一次见章知尘无话可说, “怎么了,宝宝。”贺厉守在门口没动,转头温柔的应和, 即使是泡在刺痛滚烫的水里,禄爻还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恶犬、微贱, “让山雷带师兄去休息吧,你照顾我就行。” “好的,宝宝。”贺厉似乎叫上瘾了, 一口一句宝宝,乐此不疲, “比较黏我,”贺厉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 又招呼一声,“山雷,带师兄去休息吧。” “好,姐夫。”山雷自然的应下,“师兄,咱们走吧。” 章知尘听着山雷的称呼,咬牙怒视着贺厉,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宝宝,我回来了。”战胜的恶犬,洋洋得意的走回浴室, 随手脱掉潮湿的外衬衫,丢在坤子的狗头上, “汪?” 有什么是我坤子不付费就看不了的么? 坤子迷茫的张着大嘴,粉色的舌头,打湿了本就带着湿意的衬衫; “喵!” 月亮一下子跳到坤子的狗头上, 快走!呆子! 我可不想看到什么辣眼睛的东西! “汪?” 往哪儿走啊! “汪汪!” 你帮我把衬衫拿走啊!我看不清路! “喵喵喵!” 你听我指挥,呆子!这头! 一猫一狗碎碎念念、磕磕撞撞的出了浴室, 禄爻趴在浴缸边,沾着水珠的嫩白藕臂交叠, 清脆的笑声响彻浴室, “该看我了吧、宝宝。” 贺厉蹲在浴缸前,英挺的鼻梁与禄爻的相抵, 好似沙粒般沉落的嗓音响起,短短两个字在嘴里厮磨, 浴室中水蒸气的白雾,蒙添层层暧昧, “一直看着呢。” 禄爻没有说谎,刚刚贺厉站在门口和师兄说话, 他一直背对着自己, 宽阔的肩膀将白衬衫撑起,因为灯光的照射, 隐隐约约能看到劲瘦的公狗腰, 完美又不夸张的倒三角身材,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我吃醋了。”贺厉将下巴放在禄爻的手臂上, 眼巴巴的盯着禄爻,活脱脱的大型犬, “他只是师兄。”禄爻实在受不了溺人的温柔,害羞的别过头, 用湿漉漉的手揉了揉贺厉的头, 利落的发被揉的有些凌乱,染着湿意垂在额前, 将那双深邃的眼睛半遮,瞳若点漆的温润描绘着玫瑰的轮廓; “他喜欢你。” “可是,我喜欢你。”禄爻回头,对上贺厉的眼, 一字一句的说。 “可是,我爱你。”贺厉说完,稍稍侧头含住水润的唇, 沉静的呼吸逐渐加重, 从温柔到占有、从倾诉到强制, 带着电流般的唇瓣不留余地的侵略, 似是依旧不够的大掌,紧紧扣住禄爻的后颈, 将她拉到怀里,任由火热的温度触碰, “唔……”禄爻被吻的呼吸困难,低声嘤咛, 却用藕臂攀上宽肩,纵容着恶犬失控的宣泄与占有。 “不够。”贺厉缓缓的退开些距离, 竭力克制着眼底占有欲的危险, 可是玫瑰娇弱,他还要等待些时候。 禄爻察觉到贺厉的隐忍,奖励似的亲吻了下染着绯红的薄唇, 指尖泛着樱粉的小手,抚上恶犬的脸颊, “我很幸运,我有着最温柔又炽热的獠牙。” 贺厉痴迷的凑近,闻着玫瑰独有的馨香, 他信奉他的神明,也渴望将神明拉下神坛。 “到时间了。”贺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荷尔蒙, 起身就要将禄爻从浴缸里捞出来, “别碰。”禄爻小声制止, 药浴的成份复杂,她不确定贺厉会不会过敏, “又不是没看过。”贺厉以为禄爻因为是没穿衣服害羞, “可惜…”禄爻故作叹息的站起身, 只见她穿着抹胸与热裤,并不是一丝不挂; “穿成这样泡药浴?”贺厉短暂的迟疑了一下, 就立刻抓起旁边的浴巾将禄爻裹住, “难道你想让我被师兄看?”禄爻好笑的看着失望的贺厉, 贺厉二话不说,直接把禄爻抱起来, 大掌轻拍在她的后腰上,“你敢。” “不敢,可是这位恶犬先生…”禄爻伸出手指戳戳贺厉结实的手臂, 好硬、好痛、好用。 “什么?”贺厉停出脚步, “我要洗澡啊。”禄爻眼见贺厉就要把自己抱回去, “我帮你。”贺厉转了个头,直奔淋浴间, “我…” “凭你跟我的关系,一起洗个澡不过分吧。” 贺厉不等禄爻说完,就将她身上的浴巾扯掉, 又快速的脱掉身上为数不多的衣服, 过分!太过分了! 禄爻的抗议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淅淅沥沥的水声覆盖了; 半小时后,禄爻拖着没有知觉的双手躺在床上。 “饿不饿,宝宝。” 贺厉餍足的躺倒禄爻身侧,一把将人捞进怀里, “饿o(╥﹏╥)o”禄爻任由贺厉把自己像玩偶一样搂在怀里, 刚才的火锅就没吃上,这一晚又是卜卦、又是手工活的, 眼瞅天快亮了,她也快饿死了。 “火锅还吃不吃。”贺厉心疼的亲了下白嫩的脸蛋, “不想走。”禄爻是那种即使要饿死了,还是要吃想吃的东西的那种人, “不用你走。”贺厉麻利的起身套上衣服, 又到衣柜里找了件外套把禄爻裹得严严实实的, 拿起两个人的手机就下了楼, 正巧碰到正准备给猫子狗子喂饭的山雷, “吃火锅么?” “走。”山雷没有一丝犹豫,撂下手里的碗就往门外走, “喵?” “汪?” 猫狗的命就不是命了么? “加餐么?” 贺厉抱着禄爻的连夜出逃队伍,逐渐扩大, 身后跟着山雷、山雷后面跟着坤子, 坤子身上驮着月亮, 几人一进门时,一直等在门口的小灵缇竖着耳朵, 圆眼盯着被贺厉抱在怀里的禄爻,和被坤子驮在背上的月亮, 嗯、他一定要努力讨好妈妈和猫猫。 大大小小的几只围在一起烫火锅, 然而放心不下从床上爬起来的章知尘, 找遍楼上楼下,都没有人应答; “山雷?” “禄爻?” “坤子?” “月亮?” “…煞神?” 第77章 喜提花名—大壮 章知尘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溜达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终于接受自己被抛弃的事实, 带着怨气回到床上睡觉了。 “翠湖家园的人是秦弘瑞。”贺厉夹了一筷子牛肉送到禄爻碗里, “秦弘瑞?”禄爻小口嚼着,若有所思, “秦雅瑶的弟弟?”山雷边吃、边把牛肉放到地上的碗里, “嗯、就是他,这段时间都是他。” 贺厉把审问出来的信息,从头到尾的叙述一遍。 直到禄爻的黛眉紧蹙,“或许不是呢?” “师姐…”山雷深知,按照形容的镯子,应该就是师姐的母亲、禄清风。 禄氏的血亲都会有一个祖传的首饰, 师父的是玉佩、禄不淤的是玉棋、 禄清风的是玉镯、禄爻的是玉珠手串。 “无妨、起码知道她还活着。”禄爻抚摸着手腕上的珠串, 像沉溺深潭之下的黑曜石般的瞳孔,闪着明灭的光, 如果母亲真的和白大师有勾连… “我们都在。”贺厉给禄爻倒了杯猕猴桃果汁, 这是她最喜欢的果汁, “嗯,我也一直会在。”禄爻喝了口果汁, 继续该吃吃该喝喝,好像被母亲背叛的人并不是她。 “就在这睡吧。”吃完火锅,贺厉和山雷一起收拾桌子, 山雷其实并不累,但是想起回去要独自面对师兄, 还是下意识的望向躺在沙发上, 被两狗一猫包围的师姐, “留下看孩子吧。”禄爻逗弄着小灵缇, 到底是小奶狗,总有旺盛的精力要人陪玩。 “好的,师姐……”山雷总有一种,几年后给师姐看孩子的感觉。 “房间收拾好了。”贺厉自然的打横抱起禄爻,就朝着自己的卧室走, 直到门口时,猛然停下脚步, 导致后面的两狗一猫全部撞到他的大长腿上, “干嘛?”禄爻疑惑的眨巴眼睛, “他们也要跟着一起睡么?” 贺厉看着地上大大小小的毛茸茸,陷入无声的抗议, “是啊。”只要坤子和月亮在自己身边, 就都会一起睡的,因为很有安全感、又暖和。 贺厉叹了口气,将禄爻放到床上,自己也钻进被窝; 刚想把禄爻捞进怀里, 只感觉腿上被不轻不重的小爪子踩了几下, 随后头顶的枕头跟着下陷; 还没看清是谁,床脚也塌陷下一大块, 庞大的体型让他都有些伸不开脚; “呜嗷?” 小灵缇上不去床,只能撇着腿坐在床底哽哽; “嗯?”已经快速进入梦乡的禄爻,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贺厉无奈的叹口气, 蹑手蹑脚的起身,提着小灵缇的脖颈子、扔到床上, 他一定要晚个几年再要孩子,好好和玫瑰过二人世界, “唔…”禄爻不满热源远离, 闭着眼熟练的钻进贺厉怀里,直到搂上了窄腰, 才再次安心的睡着。 贺厉长臂将柔软的小人紧紧的搂在怀里, 嘴角带着笑意,闭上眼睛; 养点猫猫狗狗也不是不行。 “坤子别闹。”禄爻感觉被压得喘不过气, 指尖也被轻咬着, “汪?” 此时躺在落地窗前晒太阳的坤子,疑问的叫出声? 禄爻睁开眼,才发现是贺厉将自己完全困在他怀里, 抓着自己的手指摆弄。 “该起床了。”贺厉疼惜的吻着禄爻的脸颊, “几点了?”禄爻真的觉得,只要和贺厉在一起睡时, 就会睡得很好,一夜无梦,而且很舒服。 “九点半,”贺厉将禄爻抱着坐起来, “一会要去看一眼孟良温他们两个的救助站,再去孟家看眼秦弘瑞。” “秦弘瑞在孟家?”禄爻在贺厉的怀里转头, “嗯,孟家新来了两只狮子。”贺厉起身,把禄爻的衣服拿过来, “狮子?”禄爻瞪大眼睛, “嗯、孟良温他爸很喜欢猛兽,正好那两头狮子缺玩具,就把秦弘瑞送过去了。” 贺厉把禄爻抱下床,他很喜欢这种照顾女儿的感觉, “我还没摸过狮子呢!” “想看?” 乌黑的双瞳,闪烁着精光,让贺厉软了心窝; “嗯嗯嗯!”禄爻蹦跶着,兴奋地像只小兔子一窜一窜的; “洗完脸,吃完早餐就去。” 贺厉捞过禄爻,看着那丰润的樱唇,想做些坏事, 昨晚托毛茸茸们的福,他什么都没干; “这就去!”禄爻因为狮子而兴奋,哪里还看得到贺厉眼中严重的不满足, 挣脱怀抱就小跑去浴室了, “没良心。”贺厉望着俏丽的背影,笑骂一声就出门帮山雷做早餐去了。 “姐夫,它还没有取名字呢?” 山雷一直蹲在埋头干饭的小灵缇旁边, 生怕它一头扎进饭碗不出来; “你师姐喜欢什么类型的名字。”贺厉开门把早上订的咖啡拎进来; “嗯……”山雷思考半天,自己名字就是师姐取得, 是六十四卦象中的一卦, 坤子的名字也是。 说随便吧、却都是上上卦; 说深思熟虑吧、以他对师姐的了解,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只是怕麻烦,所以直接从上上卦中选了。 “六十四卦吧。” 山雷满意的点点头,这个答案绝不会错。 “六十四卦?”贺厉手下一顿, 小玫瑰绝对是犯懒。 \"怎么了?\"禄爻换好衣服,还化了淡妆坐在餐桌前, 看着窃窃私语的两人, “它是不是该有个名字?”贺厉提溜着还在干饭的小灵缇, “嗯…”禄爻沉默一秒,“大壮吧。” “汪!” 小灵缇甩着尾巴,小短腿向禄爻努力, 贺厉把小灵缇放到禄爻怀里,与山雷对视, 山雷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雷天大壮、遵守规矩,中上卦,”禄爻rua着小灵缇,“这多好。” 贺厉和山雷再次对禄爻起名字的方式,感到寓意挺好但情感不多。 几只吃完饭开车去了孟良温发来的救助站地址, 一到地方,车门刚打开,得到允许的坤子,就带着大壮冲了出去, “地方不错。”贺厉拉着禄爻的小手,跟着孟良温往里走。 “那是,也不看看谁家的地方!”孟良温昨晚连夜联系他爸,用了自家的草场, 反正他爸也喜欢这些猫猫狗狗,自然是愿意的, “为什么你们的都是咖啡?只有我的是牛奶!”宋星星累了一晚,直接挂在禄爻身上, “想着你一定累了,让你一会睡一觉。”禄爻将自己的咖啡拿远,生怕宋星星猛虎扑食; “行吧,”宋星星没有多想,拉着禄爻参观这连夜的成果, “这头是犬舍、通过检查的狗狗会根据年龄、种类分区;后续过程中,会经过各种训练,看是留用、还是领养之类的。” “这面是猫舍,正在做检查,适龄的都拿去切蛋、其余的也在接种疫苗。” “禄娇娇你们来啦!”孟优涵拉着两只大型犬就冲了过来, 与其说是遛狗,还不如说是遛她, 临近看才发现是两头半大的小狮子, “都怪贺厉哥昨晚送了个人过来!我还得出来溜狮子!” “因为狮子吃人吃撑了?” 第78章 家有猛兽 这是禄爻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狮子,眨巴着狐狸眼左看右看稀罕的不行, “你要喜欢,我们也弄一只。”贺厉抓着禄爻的小手,放在小狮子脑袋上, “不行吧…”山雷帮着孟优涵拉住狮子, 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看师姐、看狗、看猫、看狮子, 以后还要看孩子的老妈子生活了。 “不要了,”狐狸眼从小狮子身上转移到贺厉脸上,悠悠吐出一句: “家里已经有猛兽了。” 俏皮的模样让贺厉恨不得把人吃干抹净, 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一把将禄爻揽在怀里, 贴在耳边知道说了什么, 张力拉满的宽阔身形,把娇小的禄爻圈在怀里, 身形差的冲击力,让人看了就脸红, 嬉闹的玫瑰顿时安静了下来,变成娇羞的花苞; “咳咳、注意影响,这还有孩子呢。”孟良温捂住小灵缇大壮的眼睛, 宋星星倒是一脸‘别停啊’的吃瓜表情。 “秦弘瑞呢。”贺厉拉着禄爻的小手往里走, “狮笼呢!”孟优涵抢先一步回答,指着不远处的地方; 什么啊,原来没有被吃掉啊; 禄爻可惜的顺着孟优涵手指的方向看去, 露天的巨大铁笼中,角落里蜷缩着一个黑影。 “吓傻了,”孟良温示意旁边的守卫打开铁笼,“昨晚送来的时候,他就不干净,一进笼子就让狮子围上了,” “是啊,然后狮笼就更不干净了。”宋星星本想跟进来, 但是里面的味道实在算不上好,便又退出去了, 和站在外面的孟优涵一起逗弄小狮子。 “你出去等。”禄爻将鼻子十分敏感的山雷,推出笼子, 山雷才喘上来一口气。 “白大师给没给你什么东西。”禄爻站在门口,实在是不想靠近秦弘瑞, 秦弘瑞似乎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缩在角落里, 抱着脑袋一直絮絮叨叨的, “说话。”贺厉接过派人去取的口罩,给禄爻戴上, “没、没有!”秦弘瑞一听贺厉的声音,立刻抬头回答, “那问你要过什么吗?”禄爻敢肯定,身边的恶犬昨天肯定吓唬人了; “要、要过贺言辞的生辰八字…”秦弘瑞清楚的记得, “他说,需要贺言辞的生辰八字,做场法术;只有这样,才能让贺言辞死心塌地的跟秦雅瑶在一起、永不变心。” “还有呢?”贺厉不信这个白老道,千辛万苦布这么大一个局,只为了要个贺言辞的生辰八字; “还要了贺老爷子的,”秦弘瑞紧忙说, “贺老爷子的?”禄爻与贺厉对视一眼, 原来他们的目标是贺老爷子。 “但是、但是我没给…”秦弘瑞看着门口跃跃欲试的两头狮子,抱着铁笼不肯撒手, “我也不知道贺老爷子的生辰八字啊!” 贺厉朝着禄爻点点头, 贺老爷子一直很信这些东西,他准确的生辰八字只有他自己知道, 就连贺厉都不清楚。 “给贺言辞打电话,让他来接你回去。” 贺厉瞥了一眼秽物满身的秦弘瑞, 打消了把自己手机给他的念头, 示意匆匆赶来、刚到门口的林蒙,“把你手机给他。” 林蒙要抚摸小狮子的手,僵在半空中, 他的手机就没关系么? \"好的,二爷。\"林蒙保持微笑( ̄︶ ̄),捏着手机丢给秦弘瑞, 早知道他就不来了! 秦弘瑞举着电话,焦急的等待那头接通, 然而反复拨打了几次,一直是无人接听。 “给秦雅瑶打。”贺厉冰冷的提醒, “是、是!”秦弘瑞再次拨打电话, 这会电话很快被接通,“喂!秦雅瑶!你快来救我!” “什么?你又犯什么事了?!”电话那头的秦雅瑶,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贺言辞, 捂着电话,走到更衣室,“我不是让你最近消停一阵么!” “贺言辞呢!你让贺言辞接电话!”秦弘瑞察觉森然冷戾的眼神, 立刻说重点, “他在打球呢…”秦雅瑶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 贺言辞正在和狐朋狗友打高尔夫,身边还站着一个前凸后翘的球童; 今天这种场合,贺言辞本来是不想带秦雅瑶出席的, 是她软磨硬泡、再三答应会老实听话,贺言辞才勉强带她来了。 “我马上就要被狮子吃了!”秦弘瑞看着逐渐靠近的狮子,大声怒吼, “狮子?”秦雅瑶以为秦弘瑞又嗑药嗑嗨了,这是出现幻觉,“你清醒了在和我说吧!” 说完就要挂断电话, “姐!”秦弘瑞边哭边喊,“我不想死,求求你了,让贺言辞接电话吧!” 秦雅瑶怔愣一瞬,秦弘瑞从小就被父母惯得不像样子, 而她自己从小被灌输的思想也是长姐为母,所以对秦弘瑞也是娇纵万分; 她甚至都记不清,这是隔了多少年,秦弘瑞再次叫了她一声姐; “你等一下。”秦雅瑶叹息一声,走向正在兴头上的贺言辞。 “不是说别打扰我?”贺言辞的手放在球童腰上还没收回,面色不悦的盯着秦雅瑶, “弘瑞电话,说有急事找你。”秦雅瑶尽量保持着冷静的模样,心平气和的解释, 贺言辞不满的斥责,“他是你弟弟,没事找我做什么!” 秦雅瑶不再说话,当初在一起时,贺言辞曾经承诺过, 不在乎自己的身世,会把她的家人当作自己的家人对待, 可是现在… “给我。”贺言辞也觉得自己语气有些重,生硬的拿过电话, “姐夫!求你来救救我吧!事情败露了!”秦弘瑞虐猫的事情,秦雅瑶并不知情, 但不代表贺言辞不知道, 甚至他虐猫影片的客户,有一部分还是贺言辞介绍的。 “你在哪儿?!”贺言辞看了眼秦雅瑶,拉开些距离, 秦弘瑞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这里有狮子…” “狮子?”贺言辞一下子就知道,秦弘瑞在孟家的地界, 帝都能养敢养狮子的,恐怕只有孟家了, 事情都闹到孟家了,绝对有贺厉的手笔。 “我知道了,你告诉他,一会到。”贺言辞揣在裤兜的手紧握成拳, “怎么了?”秦雅瑶见贺言辞脸色凝重,小心翼翼的开口, “都是你的好弟弟!”贺言辞甩开秦雅瑶的手,拿着车钥匙就往外走, 秦雅瑶深知秦弘瑞什么德性,一言不发的小跑跟上, “咱们歇一会吧。”孟良温实在是受不了狮笼的味道,“老头子后院有个小山,又能看见狮笼,又能休息喝茶。” 贺厉见禄爻点头,牵着她往小山走。 “禄娇娇!你一定要尝尝这的奶茶,比外面做的还好喝!” 宋星星挎着禄爻的胳膊,小声嘀咕, “这一晚连什么好喝都知道了?”禄爻真是不得不佩服这位社交悍匪, “孟良温他爸、已经是我好大哥了!”宋星星拍着胸脯,骄傲的挺着脖子, “是这样的,我们各论各的,”孟优涵倒是接受的挺快,“对吧,大嫂姐!” “没错,小姑妹!” 第79章 真是妈妈的好狗狗 宋星星一拍胸脯,豪爽的叉着腰, “不好!小猫生了!”孟良温刚坐下,接了个电话就往山下跑, “汤姆猫的!我要有猫崽子了!”宋星星也跟着往下跑。 禄爻盯着健步如飞的身影,默了默:“嗯,兔崽子也要有了。” “兔崽子?”孟优涵站在原地,一脸懵逼; 昨天还救回来兔子了?她怎么没看到? 该不会被两只狮子吃了吧! “不行!我也要去看看!”孟优涵转身就跑, 山雷望着比兔子还快的身影,低声叹了口气,“星星姐属兔。” 然而埋头冲刺的孟优涵,并没有听见这句话。 “担心就去看看。”禄爻低着头,拨弄手腕上的玉珠。 “是、师姐。”山雷并不懂情爱之事,即便跟在禄爻身边多年,也依旧不开窍, 在他眼里,孟优涵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他只是担心,她跑得太快会不会摔倒, 摔倒了也一定会哭的吧。 “就剩我们两个了。”贺厉拉着禄爻坐到亭中的罗汉椅上, 孟良温的父亲钟爱中国古典建筑; 半大的山顶上,放了一个四角凉亭, 正中央摆放着金丝楠木的罗汉椅,正朝向整个孟家的地盘, 风景无限好,还有清风徐徐。 “所以?”禄爻顺势侧靠在贺厉怀中,美目轻挑; 小巧如珠的耳垂,挂着脆生生的翡翠耳坠; 显得整个人又媚又娇; “所以…” 贺厉的大掌扣在她的后腰上,感受着掌心的软肉, “小叔,侄子要来了。”禄爻抬手挡住灼热的唇瓣, 惑人的玫瑰香满怀,却不能进一步纠缠, 实在熬人。 看着贺厉因不满而蹙起的眉, 禄爻上扬的眼尾都染上了逗弄, “小叔和小婶亲近,对侄子来说是好事。” 贺厉拉下禄爻的手腕,作势就要吻上那玫瑰香; “吁~”禄爻吹响了口哨, 在贺厉不解的目光下,半山腰传来坤子嘹亮的回应, “汪!” 妈妈!我来了! 坤子张着大嘴, 它在前面跑,舌头在后面追; 以至于停在禄爻面前时,哈喇子流了一地。 “真是妈妈的好狗狗!”禄爻探出身子,揉揉狗头; 贺厉担心禄爻摔下去,手臂紧紧的箍在她腰间; “我呢?”手臂并没有拉回禄爻的意思, 烫人的呼吸贴近耳侧,禄爻甚至能感受到耳垂边,张合的唇瓣, 两个字伴随着濡湿而温热的黏腻,清晰的传到禄爻耳中、直至脑海; 过于缱绻的距离,让贺厉能感受到臂弯中的细腰,塌软下去, “小叔…”贺言辞一来,就看到这一幕; 穿着黑色缎面旗袍的美人,乌黑长发松散的盘在脑后, 被穿着白衬衫的强壮男人搂在身前,从这个角度看上去, 就好像女人趴在男人腿上一般; 男人露出的小臂上,青筋微凸、肌肉线条清晰而完美; 好像用力,实则是隐忍的克制着。 “来了。”贺厉像没事人一样,自然的捞起禄爻, 捏着她的软腰,将人放到腿上,“叫人。” 贺言辞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他知道自己在贺厉面前没有胜算可言, 可是那两个字,他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口。 “小婶。”倒是跟在他身后的秦雅瑶,上前一步开口。 “嗯。”贺厉一手搂着禄爻,一手倒了杯茶,递到禄爻嘴边; 禄爻并没有戳穿恶犬的那点小心思, 就着他的手浅尝了一口茶,调整了下坐姿, 翘着二郎腿、侧坐在贺厉的大腿上。 “不喝了?”贺厉的大掌紧紧扣在软腰上,语气却是自然流露的温柔, “不喜欢红茶。”禄爻摇摇头, 红茶味浓,她不是很喜欢; “一会回去喝。”贺厉暗自记下,将茶杯里剩下的茶一饮而尽; 贺言辞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二人; 自己的未婚妻和小叔厮混到一起,他却无能为力; 禄爻怎么越来越勾人,从这个角度看去, 完美得甚至有些夸张的s型曲线,前凸后翘一点都不为过, 旗袍的开衩略高,在黑色缎面的映衬下, 笔直修长却带有肉感的腿,白得让人挪不开视线; 或许是因为刚刚二人的纠缠,耳后垂落着几丝碎发, 显得韵味十足。 “看够了么?”贺厉将茶杯不轻不重的撂下, 语气却冷的吓人,甚至让人在炎热剩下,背后也直冒冷汗。 “小叔…”贺言辞收回视线,整理着措辞; “小婶,我来接我弟弟。”秦雅瑶直接越过眼前的木桩子, 她能看出贺厉对禄爻有多疼爱, 而且从前几次的接触中,她能感觉到禄爻并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起码与贺厉比,是这样的。 “你知道秦弘瑞做了什么?”禄爻看透秦雅瑶的心思,也没有拆穿, 索性就着她的话往下说, “他是不是骚扰您了?” 秦雅瑶实在想不到,那个不争气的弟弟,还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能惹得贺厉让他们亲自来领人, “自己看。”贺厉将秦弘瑞的手机扔给秦雅瑶, 秦雅瑶手忙脚乱的接住, 手机没有锁,她可以直接滑开手机, 贺言辞也转过身,和秦雅瑶一起看, 黑色屏幕解锁, 血腥的画面和凄厉的惨叫直入眼前, 吓得秦雅瑶直接把手机扔了出去,还是贺言辞手疾眼快的接住; “小叔,我并不知道这件事。”贺言辞觉得只要自己咬死什么都不知道, 贺厉就不能把自己怎样; “贺言辞、”贺厉长指整理着怀中人的碎发, 眸光温柔如水,语气却不带温度, “到底是什么让你觉得、我很好惹。” 禄爻唇角倏尔一弯,眼角几乎媚的能滴出水来, 她怎么这么喜欢看恶犬生气的样子; “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贺言辞咬死不认,即便身后的衬衫已经湿透; 禄爻按住即将动怒的贺厉,柔声开口, “看到人了么?” “没有,小婶。”秦雅瑶抢在贺言辞之前开口, 她现在确信,事情能不能解决都在禄爻。 “下去看看。”禄爻按着贺厉的宽肩,鞋尖轻巧的落到地面, 贺厉握着柔软的小手走在前面, 出了四角亭, 接过保镖递来的黑色遮阳伞,打在禄爻头顶, 身后还跟着一条膘肥体壮的大黑狗。 午后的太阳正是毒辣, 来得匆忙的贺言辞和秦雅瑶,只能在盛夏盯着烈日跟在后面; 贺厉和禄爻停在狮笼前,还什么都没说, 飞快的身影掠过二人,扑在笼前; “弘瑞!” 秦雅瑶一眼就看到角落中颤抖的身影, “小婶!小叔!求你放了我弟弟吧!”秦雅瑶眼见两头半大的狮子朝着秦弘瑞走去, 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禄爻扯着贺厉,皱眉躲开了这一跪, “一百零三。”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哭泣, 秦雅瑶不解的望向禄爻。 第80章 阿瓦达啃大瓜 “你弟弟,虐杀了一百零三条性命。” 昨夜林蒙手机解锁后,根据手机内的信息, 确认秦弘瑞杀害了八十七条小生命, 但是他们不知道,昨日禄爻已经根据卦象看过了, 除去手机在录的,还有很多是秦弘瑞没有经验,拿着练手的, 其中包括已经怀孕即将生产的小猫小狗。 “不…不可能!” 秦雅瑶难以置信,求证似的对笼中的秦弘瑞嘶喊, “弘瑞!你快说!你快解释啊!你不会的,对不对!” 被吓得丢了魂的秦弘瑞,终于清醒了几分, 连滚带爬的到笼前,伸着手去抓秦雅瑶, “我也不知道!我没有数!姐、你救救我吧!” 秦弘瑞真的被吓到了, 一直虐杀动物的他,被关在笼子里, 和狮子一天一夜, 他甚至出现了幻觉,那些曾经的小动物, 都一口一口的咬向他,要将他分食殆尽。 “你怎么做出这种事!”秦雅瑶想要责怪, 却看到自己亲弟弟的大腿上、手臂上都有鲜红的血迹, 衣服和裤子也褴褛的挂在身上, 似乎是被狮子撕咬过的痕迹。 “小叔!小婶!求求你们!”秦雅瑶哭的话都说不全, 禄爻微不可察的皱眉, 如果说原来她对秦雅瑶没有感觉, 现在却有些厌恶了, 她本有大好的前程,完全可以把贺言辞当做踏板,去过更好的人生, 现在却被这样的家庭、 自困囚笼; “你应该求他。”贺厉能感受到玫瑰情绪不高,直奔主题; “言辞!弘瑞也是你的弟弟!求你!让小叔放过他吧!” 秦雅瑶已经顾不得其他了,只担心自己受伤的弟弟, “小叔、你需要我怎么做。”贺言辞并没有扶起秦雅瑶,长叹一口气, “在周日的酒会上,亲口宣布和禄爻取消婚约。”贺厉怕禄爻站累, 索性叫人搬来两个椅子,坐在狮笼前, 坤子也懒洋洋的趴在禄爻脚边。 “不行!”贺言辞几乎是立刻回答, 周日的酒会,实则更像是豪门盛宴, 每半年举办一次,帝都全部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出席, 先不说他不会和禄爻解除婚约, 在这种场合,他决不能出现半点纰漏。 “优涵。”贺厉点点头,唤来一直隐身吃瓜的孟优涵, “得嘞!”孟优涵欢快的走进狮笼, 一手叉腰,一手朝上一挥,“拜!” 只见两头狮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孟优涵面前, 真的做出了跪拜的姿势, “再拜!” 孟优涵俨然一副土皇帝的模样,高亢嘹亮的响彻整个庄园, 两头狮子再次跪倒, “再再拜!” 两头狮子三叩首; 一直看热闹的孟良温都觉得自己红温了, 本来挺港式大片的氛围,活脱脱让自己的这个妹妹, 弄成了某宏训狗现场了。 “开饭吧!”孟优涵满意的挺了挺平坦的胸脯。 只见两头狮子直接扑向秦弘瑞, 比人脸大不少的爪子,一下子按到秦弘瑞的胸口, 巨大的压力让秦弘瑞险些吐血,只能断断续续的求饶, “姐!秦雅瑶!快想办法啊!我要死了,你也活不了!爸妈会打死你的!” “给我闭嘴!”秦雅瑶想要帮忙,却无能为力, 只能紧紧的搂住贺言辞, “求你了,言辞!你不是不喜欢禄爻么,你取消婚约吧,我嫁给你好不好。” “再想想别的办法。”贺言辞回避的转过头, “言辞!你忘了么!我出国留学,你等了我三年!现在我回来了,我们结婚,好不好!” 秦雅瑶深知贺言辞的薄情,却还是残存着幻想; “雅瑶…”贺言辞有一瞬间的动摇, 那时的喜欢是真的,现在不爱了也是真的; 他没必要为了这种家庭的秦雅瑶,放弃禄爻; “贺言辞!”秦雅瑶终究还是绷不住了, 疯狂捶打贺言辞的胸口,“你就是这么爱我的?!” 禄爻皱着眉,不再去看眼前的狗血剧情, 无聊的摆弄贺厉晚间的佛珠, 墨色的佛珠,在腕骨清晰的手腕上挂着, 弟子珠上的流苏垂坠在掌心, 与冷白色的肌肤形成荷尔蒙爆棚的对比。 “无聊?”贺厉将手直接放到禄爻的腿上, 让她更方便的摆弄佛珠, “嗯。”禄爻撒娇的哽了一声, “乖,这就走。”贺厉轻捏了下,耐心十足的轻声哄弄, 随后朝向贺言辞,淡淡的开口, “你应该知道,不用你我也有办法解决这件事。” 贺厉挥挥手,示意孟优涵狮子可以开饭了; “等一下!”贺言辞眼见贺厉耐心到底,连忙制止, 他知道贺厉说的没错, 因为贺厉完全可以直接找到贺老爷子, 虽然麻烦了点,却也可以达到目的。 \"贺言辞!你还在想什么啊!\"秦雅瑶看着贺厉已经起身, 连带拉起禄爻准备离开, 急的拼命催促; “秦雅瑶!”贺言辞被秦雅瑶吵的头疼, 抬头间却看到贺厉与禄爻亲昵的动作,烦躁达到顶点; “贺言辞!我怀孕了!” 秦雅瑶只能使出杀手锏, 其实,上周她就检查出来怀孕了, 但是一直对所有人都保密了, 因为她本想准备用这个孩子对贺言辞逼婚的。 吃瓜群众:嚯~~~ “什么?!”这回轮到贺言辞不知所措了,“你说什么?!” “我怀孕了。”秦雅瑶知道她一定会用这个孩子拿捏贺言辞, 索性收起来眼泪,平静的从包里掏出医院证明; “是我的?”贺言辞颤巍巍的接过证明, 吃瓜群众:阿瓦达啃大瓜??? 秦雅瑶没想到贺言辞居然会怀疑她,语气冰冷, “三个月,你算吧。” “三个月…”贺言辞其实根本记不住时间, 但是他一直都没有做措施,每次兴起直接拉起秦雅瑶,哪管那么多, “你没吃药吗?”贺言辞看着上面的‘早孕9周’,心情复杂; 吃瓜群众:呸!渣男! “没有。”秦雅瑶冰冷的说, 她曾经提醒过贺言辞做措施, 但贺言辞总是推脱,说有了就生下来, 秦雅瑶当然不会相信贺言辞的话, 一直都有在吃避孕药,但是就在前段时间, 她慢慢察觉到贺言辞态度的变化,就把药停了, 她没有家世、没有资产, 她需要有能拿捏贺言辞的东西, 比如——孩子。 “你让我想想。”贺言辞手中的证明都被攥皱了, 如果秦雅瑶肚子里的是个男孩, 他说不定可以凭借这个孩子,越过父亲,稳固自己在贺家的地位。 “是个男孩。”秦雅瑶知道贺言辞的想法,咬牙认下。 “真的?”贺言辞并不懂这些,听说有的医院可以看出来, “我找人看了。”秦雅瑶撒谎了, 是贺言辞逼她的。 “小叔!”贺言辞像是下定决心一样, 叫住已经走出去几步的贺厉和禄爻, “这周日的酒会,我会当众宣布和禄爻取消婚约。” 第81章 有的爱不只是说说 “叫人。”贺厉实力演绎了什么叫杀人诛心。 “小、小婶。”贺言辞垂着头,艰难的从牙缝间挤出两个字; “坤子,走了。”禄爻没有回头,只是敷衍的应了一声, 她并不想有这么个侄子。 坤子屁颠屁颠的跟在禄爻身后, 出去玩了一大圈的小灵缇大壮也回来了,跟在后面。 “小婶!弘瑞他…”秦雅瑶上前追了两步, “周日结束,有人会送他回去。”贺厉长臂横在禄爻后腰, 头都没回就走了。 各位吃瓜群众, 奶猫的奶猫、训狮子的训狮子, 全部回归自己的那一摊。 看着散去的众人,秦雅瑶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她赌赢了、也赌输了。 她用孩子救下了弟弟, 却也看清了自己垂死挣扎的爱情,也不过如此。 贺言辞凝视着禄爻的背影, 直到消失不见,依然久久不能平息, “这段时间,好好养胎。”看到秦雅瑶的身影,犹豫再三,还是上前扶起了秦雅瑶, “嗯。”秦雅瑶很想问问贺言辞什么时候结婚, 可是她知道,这个时候提结婚,无疑是将贺言辞推得更远, 她不再相信贺言辞,所以开始仔细谋划接下来的每一步。 当女人看清爱情时,便会无比聪慧。 贺言辞见秦雅瑶没有再提结婚的事,松了一口气, 主动提出,要带秦雅瑶去做全面检查。 “好。”秦雅瑶又恢复高知女性的姿态, 她怎么会不知道,贺言辞只是想亲自确认自己到底怀没怀孕, 至于男女,她会想办法解决的。 “放心,我不会亏待你和孩子的。”贺言辞体贴的为秦雅瑶打开副驾驶, 系好安全带后,驱车离开; 并没有注意到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 “师姐?”山雷进屋给孟优涵拿水, 只见站在窗前,看向窗外驶离汽车的禄爻,掐算着什么; “回来了?”禄爻放下手, “我给优涵拿瓶水。”山雷从包里拿出保温杯,拧开递到禄爻手里, “什么东西?”禄爻闻着保温杯里刺鼻的中药味,连忙退后好几步, “师兄嘱咐你要喝药。”山雷举着保温杯进攻, “你不要过来啊!”禄爻狐狸眼飞快扫视,设计着逃离动线, “师姐!喝药!”从小到大,每次喂药都是山雷, 所以他每一步都能精准的堵住禄爻, “大郎喝药?”迟迟不见山雷回来的孟优涵,出来找人, 一进屋就看到这个场景。 “优涵!你自己一个人是不是照看不来两头狮子!” 禄爻紧紧靠在窗边,求救的望向孟优涵, “也还…”孟优涵刚想说没问题,就看到禄爻拼命的使眼色, 话到嘴边又急转弯:“也还真是需要个人帮我。” “是不是需要那种一米八五、会抓鬼、嗅觉灵敏的二十二岁少年!” 禄爻承认,她这辈子只在山雷面前认怂, “是是是!对对对!妙妙妙!”孟优涵一个劲儿的冲山雷招手, 刚和孟良温说完话回来的贺厉,看着三人奇怪的对垒模式, 一时不知道如何吐糟, “姐夫,师姐不喝药。”山雷直接把保温杯塞到贺厉手里, “去吧。”贺厉一副了然的点头, 禄爻承认,她这辈子认怂的人+1。 “你今晚就留下看狮子吧!”禄爻气的嘟囔了一句, “生气了?”贺厉走到禄爻身后, 把保温杯放到一旁,把头埋在玫瑰香的肩窝里; “就是很苦。”禄爻其实并不怕苦,只是不想喝章知尘给的药, 昨晚是万不得已,情况紧急。 “你很抗拒他给的药。”贺厉不懂禄爻要吃什么药, 不过从这几次,他都看出来, 禄爻很抵触章知尘的药, “是,” 禄爻纤细的小手,覆上腰间的手臂, 感受手心下结实的肌肉, “药有问题?”贺厉的声音骤冷, “没有。”禄爻摇摇头,声音里是她自己都感觉不到的厌恶, “他知道我最讨厌腥味,他明明可以不放那味药,却偏偏每次都放…” 禄爻垂着眸子,没有再说下去。 “他为了让你记住他。”贺厉终于知道禄爻为什么这么抗拒了, 不止抗拒药、也抗拒给药的人, 章知尘的这种行为,真的算得上病态了, 用让人痛苦的方式,不断提醒加深记忆, 偏偏体弱的禄爻,还没有什么办法。 禄爻沉默的看着一旁的保温杯,又捏了捏腰间的手臂, 似乎是找到了依托。 拿起保温杯,将里面的药一口气全部喝掉。 “宝宝好乖。”贺厉捏着禄爻的脸转过来,直接吻上; 灵活的舌尖强势席卷所有的苦味, 直到禄爻被吻得眼角湿润,腰酸腿软, 贺厉才松开她,视线落在红肿的唇瓣上, 原本艳丽的口红,也被吞入腹中, 颇有几分凌虐的美感。 “以后每次喝药,你都会想起我。” “恶犬还怪有用的呢。”禄爻挂在贺厉的脖子上,确实没有了那股讨人厌的味道了。 “回家么?”贺厉轻吻毛茸茸的头顶, 任由玫瑰像小猫一般在怀里赖着, “回。”禄爻嘴上说着,但是身体倒是很诚实的没有动, 贺厉轻笑一声,大手顺着发顶,蔓延到后腰, 越过起伏,扣住膝窝将人提起, “恶犬。”禄爻低呼一声,搂着贺厉的脖子,任由他抱着自己向外走, “今晚和哥哥睡去。”贺厉瞥了眼跟在后面的黑白双煞, 把禄爻放到副驾驶,自己长腿迈进驾驶室, 一脚油门直接冲了出去; “汪?” “汪?” 徒留黑白双煞——坤子和大壮面面相觑; 给狮子喂饭的山雷,突然打了个寒颤。 “这是哪儿?”外面并不是桐楠格,是一个禄爻没有见过的小区, “私房钱。”贺厉捏了下禄爻的耳朵, 还没结婚就有私房钱? 私房钱是栋房? 禄爻有的时候也跟不上贺厉的脑回路了, “以后都是你的。”贺厉拉着禄爻下车,直奔电梯, 禄爻好奇的东看看西看看, 这里似乎不是像桐楠格那样的别墅区, 反而是高档公寓类型的,四十六层一梯一户, 贺厉按了最顶层。 “我没见你来这里住过。”禄爻看着屏幕上不停上升的数字, “刚买的。”贺厉已经把外套脱下来,挂在手臂上, “刚买的?”禄爻回过头,“买它做什么?” “做…”贺厉看着屏幕上‘46’的数字,上前一步, 坚硬的胸膛紧贴漂亮瘦弱的后背, 一手直接搂着细腰把人提出去, 电梯门关闭的一刹那,他将手臂的西装直接扔到地上, 抱着禄爻放到鞋柜上,“?。” 宝宝们,麻烦点点催更、加加书架吧! 可怜可怜孩子,最近焦虑的不行o(╥﹏╥)o 第82章 神算子怕鬼? “唔…”禄爻仰着脖子,一手撑在身后,一手攀附着贺厉的脖子, 所有的克制和隐忍,在这一刻爆发。 一波接一波的扶摇,让禄爻迷蒙了双眼, 恍惚间,她只能听到耳边不断重复的低语: “玫瑰…” “爻爻…” “宝宝…” 贺厉一遍遍叫着自己,嘴上软的不行, 但也只有嘴上罢了。 恶犬不知餍足,玫瑰娇软撩人, 天生绝配。 禄爻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只记得, 从门口到客厅、再到最后回房的一路上, 她的双脚都未曾落地。 “醒了,宝宝?”贺厉感受到,怀中的一小坨不安分的扭着, 禄爻睁不开眼睛,又朝温暖的热源钻了钻, 大掌圈着圆润的肩头,将人搂在怀里, 玫瑰香纠缠着沉香,爱人的温存总是让人流连。 “几点了。”禄爻哑着嗓子,将手放到劲瘦的腰间, “九点一刻。”贺厉看了眼表, “嗯?”禄爻从怀里仰起头, 她记得下午回来的时候,才四点多啊。 “想吃什么?”看着玫瑰迷茫的样子, 贺厉疼爱的吻了吻,依旧泛红的眼尾, “抹茶蛋糕。” “晚饭呢?” 禄爻盯着贺厉半天,执着的吐出四个字, “抹茶蛋糕。” “不吃饭就没有抹茶蛋糕,”贺厉从被子里起身, 禄爻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直接躲回被子里, “躲什么?”贺厉赤脚站在床前的长绒地毯上, “没穿衣服…”禄爻只觉得被窝里,满是恶犬独有的沉香味, 侵略性十足,连自己最爱的玫瑰香都遮盖了; 禄爻在被窝藏了半天,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刚掀开一个小洞,想要看看外面的情况, 结果就钻进来一个脑袋, “唔!” 密不透风的被窝,就像是小孩子的堡垒, 极具安全感, 在这里,所有的秘密都会得到释放, 包括那让人艳羡的两情相悦。 “抹茶蛋糕!” 禄爻揉着红肿的唇瓣,推着贺厉的脑袋, 把他推出被窝。 “饭好叫你,”贺厉揉了揉头顶,“宝宝。” 随手拿起一件白t、家居裤套在身上,就出去了。 禄爻发现了, 只要贺厉叫自己宝宝的时候, 都是听到了但不一定做到的恶趣味。 本想等到恶犬出去之后,就起来的, 但是这种温暖又舒适的空间, 让她不知不觉的又睡过去了, 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了又暗, 不显示备注的未接来电就这样消失。 “禄娇娇。”贺厉看着床上隆起成小山丘的被子, 突然觉得,禄爻真的很没有安全感, 看来搬家计划要加快进度了。 “嗯?” 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从被子边缘钻出来, 还没有完全睡醒的下意识应答, 娇软的像猫儿一样。 “吃完饭我搂你睡。”贺厉将人从被窝里捞出来, 才发现小猫还是自己离开之前的那副模样, 光溜溜的, 嫩的出水的雪白肌肤上, 印着点点红痕。 “闭眼!”察觉贺厉绷起的肌肉, 禄爻重新缩回被子里, 今天这个床,是不用起了。 “害羞了?”贺厉开口才发现自己哑了, 原来怎么没发现自己如此重欲。 他轻拍床上重现的小鼓包,拿了一件自己的短袖, 长指刚扯住被角, 就到一句小声的嘟囔:“我自己穿。” “好。”贺厉把短袖放到床脚,走向门口, 但是并没有出去,只是抱着双臂,长腿微曲的倚在那里守株待兔, 只见一直带着咬痕的小白胳膊,从纯黑丝绒的被单里伸出来, 左摸右摸的盲找着短袖, ‘笨笨,在那边啊。’贺厉挑着眉,心里给小玫瑰指路, 摸了几次也没找到,小白胳膊开始变得暴躁, 在床角上重重的拍了几下, 贺厉就这样噙着笑, 见惯了冷清的了然模样, 这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孩子气的小玫瑰, 他似乎更痴迷玫瑰香了。 “咚。” 禄爻这一拍倒好,直接把手边的短袖甩到地上, “哎呀!”被子里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娇嗔, 禄爻裹着被子,探着身子去够床下的短袖, 全然没有注意到屋里还有恶犬看守, 把自己裹得像个小蚕宝宝,蛄蛹着往床边挪动, “啊!” 她本想趴在床边,探出身子捡完短袖就一个鲤鱼打挺, 计划饱满,现实骨感, 她没有什么力气,失去平衡,直接大头朝下的往下栽, “还自己穿么?宝宝。”还好贺厉一直在屋里,眼疾手快的捞住蚕宝宝, 禄爻没说话,只是狐狸眼带着幽怨的转动, 低沉的声音带着哄弄,接过禄爻手里的短袖, 手脚利落的给禄爻套上。 禄爻感到丢脸,自己的钓系神算美人的人设,彻底塌房; 直到看到餐桌上,满满都是自己喜欢的菜, 才开口,“你做的?” “尝尝。”贺厉给禄爻盛了碗番茄浓汤,又去剥虾。 禄爻拿着勺子小口的喝,“好喝!” 狐狸眼顿时星光熠熠,连带把贺厉的世界照亮, 这是他头一次因为自己会做饭,而感到庆幸。 “多吃点。”贺厉剥虾的动作很熟练,没一会盘子里的虾, 就全部整装待发了。 禄爻先夹了一个送到贺厉嘴里,才继续美滋滋的吃着, “抹茶蛋糕!” 嘴里吃着,也不忘这件事, 其实她吃的并不多,但是就是很馋, 按照师父的话,就是大馋丫头。 “吃完饭。” 贺厉终于体会到了,山雷每日虽然忙碌,却乐此不疲的心态, 这就是孟优涵说的饲养员吧。 “在这等我。”吃完饭,贺厉洗了把手, 把禄爻重新抱回到客厅的沙发上, 拿过一旁的毯子把两条白花花的大腿盖上, 又端来一盘水果、还有她心心念念的抹茶蛋糕, 才放心的回到厨房去整理。 禄爻看着贺厉的背影,白短袖、家居裤, 洗过的发没有往日的悉心造型, 而是慵懒的垂在额前,觉得碍事的时候, 长指就随意的将刘海抓到脑后, 暖黄的灯光照在他身上, 没了平时冷戾淡漠,反而多了几分少年的松弛感。 “怎么没吃,宝宝。” 贺厉扯了两张纸巾,擦干手上的水珠, 随意的扔到垃圾桶,一屁股坐到禄爻身边, 自然的把人搂在怀里圈住。 “你知道么?”禄爻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怀里, “什么?”贺厉垂着头,闻着玫瑰香, “你每次明知故问的时候,都会叫我宝宝。” 禄爻凑上前,盯着纤密的睫毛, “是么?宝宝。” 恶趣味被识破,贺厉也不否认,只是紧了紧怀抱, 拿着遥控器,询问禄爻, “看电影么?” “看。” “鬼片?” “不要!” “无聊?” “……害怕。” 贺厉诧异的低下头, 只见某人别着头不看他,白嫩的耳垂红得彻底。 “神算子怕鬼?” 第83章 爱财爱己 风生水起 “那咋了?” 禄爻嘴硬的回答, 在山上十六年,其实该看的她都看过了, 不该看的…… 托师父的福,也看过了。 按理说山雷更擅长这个类型,她应该不怕的才对, 这都要怪师父! 谁让他美其名曰训练自己的其他能力, 直接半夜放鬼吓她! 到最后,其他能力没培养出来, 倒是给自己添了个致命弱点。 这就好比: 厨子怕火、游泳运动员怕水、 还有禄爻怕鬼。 贺厉拽了拽脱落的毯子, 重新把二人裹起来,“那不看。” 他们两个人选了一部不算近的电影《十二宫》。 禄爻看着杰克·吉伦希尔在餐厅约会的尴尬场景, 轻声开口:“后天的酒会,也会这么尴尬吧。” “应该会更尴尬一些。”贺厉弓着腰,认真的回答禄爻, 沉默了一会, 两个人都因为这没有营养的对话,笑出声; 不是爱让人变幼稚, 而是爱让人勇敢的说出那些本就存在、却羞于启齿的幼稚。 这两天贺厉和禄爻就躲在公寓里, 禄爻没有卜卦、贺厉没有工作, 饿了就吃、困了就睡, 想了就爱。 宋星星他们中途打来几个电话, 也都被二人敷衍过去, 禄爻甚至经常会有错觉, 自己和贺厉只是普通的学生情侣, 在这里肆无忌惮的用谈恋爱消耗假期。 只不过苦了此时正站在门外的山雷和林蒙; “谁啊?”禄爻睡得正迷糊,就听到敲门声, 贺厉正在浴室洗澡, 禄爻就赤着脚跑出来开门, 不过门刚开了个缝,就被身后的大掌直接推上。 “穿成这样就来开门?”贺厉洗完澡出来没见到禄爻, 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裹着浴巾就出来了, 禄爻垂眸看着自己,只套了件贺厉的短袖, 下摆堪堪才盖过屁股,随着动作, 大腿根上的伤痕若隐若现。 “先回去。”贺厉看着红透的小玫瑰,轻拍了下她的后腰, 见红玫瑰的身影消失在卧室, 贺厉才打开门, 林蒙红着鼻子,边哭边打招呼, “二爷。” “怎么了?” 贺厉皱眉打量了下林蒙,侧身让两个人进来, “没事,林特助说他鼻炎犯了。” 山雷和林蒙大包小裹的进屋, “今晚的酒会,贺老爷子会出席。” 林蒙把提前准备的西装和礼服拿了出来, “姜云峰他们也会出席。” 山雷把禄爻的小黑手帕拿了过来, 两个人一句一个动作, 好像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这两天,禄爻和贺厉倒是甜蜜了, 只是苦了他们两个, 山雷不仅要看两狗一猫,还要提防着章知尘起幺蛾子, 每天绞尽脑汁,想借口解释师姐的去向。 林蒙更是别提了, 自从蒋宇被派去季医生那头帮忙, 他一个特助,每天忙上忙下, 不仅要处理公司的事情、就连老板家里的事都要打听的一清二楚。 “下楼等。” 贺厉收起手机,拎着西装和礼服回了屋, 正当林蒙咬碎牙齿往肚里咽的时候, 山雷拽了拽他,“你看手机,林特助。” 林蒙不解的打开手机,看着上面六位数的转账, 顿时原地起立,冲着卧室紧关的房门敬了个礼, “我林蒙!生是二爷的人,死是呜呜呜!!” 话还没说完,就被山雷捂住了嘴, “林特助,祸从口出。” 山雷见林蒙点头,满意的收起手机, 扯着林蒙离开了。 后来在楼下,林蒙问过山雷, “道家弟子也爱财么?” 山雷一本正经的回答,“爱财爱己,风生水起。” 林蒙突然知道老板娘和她这个师弟,到底是哪里像了, 都是山羊放了个绵羊屁—— 既骚气又洋气。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黑色。” 禄爻换好礼服,又画了个浓淡适中的妆, “因为我是玫瑰的恶犬…” 贺厉从沙发上起身,长腿站在禄爻身前, 欣赏着今晚美艳至极的黑玫瑰, 闪着银光的黑色礼服, 腰间是透明的鱼骨,将白皙软嫩的细腰半遮半掩, 包臀高开叉的设计,露出修长而健康的大腿, 轻纱垂坠飘扬在身侧, 仿佛香火中款款走来的神女。 “玫瑰的一切,我都知道。” 贺厉拿起一旁的黑丝绒礼盒, 里面静静地放着一对红宝石耳钉, 他取出一只,弯着腰仔细的给禄爻佩戴。 今天禄爻没有带任何首饰, 她将长发盘起,露出纤细的天鹅颈, 这件礼服足够夺目,任何夸张的首饰都会有种喧宾夺主的感觉, 然而贺厉的这对耳钉,正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 闪耀夺目的红宝石,泛着耀眼的妖艳, 不大不小的扣在耳垂上,给黑色礼服添了几分娇媚。 “别动。”贺厉惩戒似的拍了下禄爻的后腰, 这还是他第一次给女人带耳钉, 平时见禄爻都是轻松就扣上了, 自己怎么弄都弄不上,生怕一用力、就会把这软的要命的耳朵弄出血。 “痒~”禄爻强忍着站在那里, 细嫩的手指紧紧攥着裙摆, 恶犬是不是不知道他有多磨人啊, 强壮的身形紧挨自己的手臂,过于认真的他, 灼热的气息不停地勾缠自己的耳后, 仿佛自己被沉香包围了。 “好了。”贺厉好像完成了一件艰巨的任务, 松口气的就势把下巴放在萦绕玫瑰香的肩窝, “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禄爻只觉得后腰有长指在作乱, 耐着性子,小声诱哄。 “主角不都是要最后才到。” 这几天两个人亲密无间的相处, 让贺厉对禄爻的敏感一清二楚, 长指游走, 玫瑰花瓣随着轨迹,轻微颤抖, 这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 深邃的瞳孔也逐渐幽深。 “别闹,一会还有正事。” 禄爻咬咬牙,上前一步,脱离狗爪, 奈何……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要叫狗皮膏药了, 她往前一步,贺厉也跟着贴近, “那正事解决完,是不是就可以闹了,” 贺厉轻吻着漂亮的颈后,“宝宝…” 他尾音勾着笑意,细碎的低沉从耳后包围向前, 仿佛是缠人的藤蔓。 “回来再说。”禄爻实在不理解, 已经快三十的男人,精力都这么旺盛么? 师父说的采阴补阳,难道是真的? 要不然,为什么恶犬这几天精力充沛, 而自己… 禄爻看向镜中的自己, 仿佛午夜绽放的黑玫瑰, 娇艳的让人移不开眼。 难道真的有双修? 等到贺厉拉着禄爻、磨磨蹭蹭下来的时候, 酒会已经开始了。 “听说了么,贺言辞好像嗑药……” “不能吧,贺家那位老爷子,可是坚决不准这种事发生的。” “谁知道了,像他这种二世祖,我觉得有可能。” “那不就苦了禄氏那位……” 姜好珍此时正穿着玫红的大裙摆礼服,头戴王冠, 穿梭在人群中, 寻找着贺言辞的身影。 听到周围的交头接耳,没忍住回了一句: “禄爻不过就是个废物而已,她可配不上言辞哥哥!” 自从上次直播事件结束后,贺言辞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打电话不接、去他家找也说不在家, 但是这都不妨碍姜好珍想要嫁给贺言辞的决心。 \"那私生女就配得上了?\" 第84章 当众退婚 人群中不知道从哪儿传来一句嘲讽, 顿时让姜好珍红了脸, “谁!谁说的!给我站出来!” 众人魏颖是小三,禄清风一走, 她就带着儿子女儿上位, 姜好邺这么多年为人低调,又勤学肯干, 口风逆转不少, 倒是姜好珍,不学无术、嚣张跋扈, 名门闺秀看不上她,她也就只能和其他私生子女混到一起。 眼见没有人搭理自己, 姜好珍气急败坏的想摔杯子, 可是奈何出门之前,姜云峰特意警告自己: “今天的酒会,能来的都是帝都有头有脸的人, 姜家最近财政危机,必须靠着这次酒会,结识人脉,逆风翻盘; 千万要夹着尾巴做人,不要惹事,否则招惹了谁,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爸爸说的对,她平时混不到闺秀千金的圈子里, 万一得罪了谁可就麻烦了, 姜好珍正要放下手里的杯子,就在人群中瞥到熟悉的身影, 别人惹不起, 她还惹不起么, 欺软怕硬,她最擅长了! “秦雅瑶!你给我站住!” 一席低调深蓝礼服的秦雅瑶回身, 一见是姜好珍,捂着肚子就要离开, 她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是最后底牌, 千万不能出现差错, 姜好珍这个无脑生物,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秦雅瑶!你把言辞哥哥藏哪儿去了!” 姜好珍一把扯住秦雅瑶的手臂,指着鼻子问, “我不知道。” 秦雅瑶挥开姜好珍,就往外走, “站住!你给我站住!”姜好珍不依不饶的在后面追, 夸张的裙摆来回膈应着周围, 不知道是哪位好人,绊了姜好珍一脚。 “啊!”姜好珍尖叫一声,就向前扑去, 眼见就要扑倒秦雅瑶, “有事没?”贺言辞及时出场,把秦雅瑶护在怀里。 看着许久未见的贺言辞,此时抱着别的女人嘘寒问暖, 姜好珍顿时火冒三丈,从地上爬起来, “言辞哥哥!是不是这个狐狸精勾引你!” “住嘴!”贺言辞皱眉呵斥, 在他眼里,姜好珍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 要不是觉得她够蠢,他早就想办法把她处理了。 “言辞哥哥!你说过…” 姜好珍咧着嘴就要哭, 她这么一闹,周围逐渐安静下来, 将注意力放到他们身上, 贺言辞想到今晚还要当众宣布取消婚约的事就头疼, 一手拉着姜好珍、一手护着秦雅瑶就往外人少的花园走。 “好邺、看到你妹妹了吗?” 盛装打扮的魏颖,只是上了个洗手间的功夫, 就不见这个女儿的身影了。 今晚姜云峰可是交代自己,千万看好姜好珍。 姜好邺推了下金丝眼镜, 把视线从花园那头收回来, 礼貌有加的回答,“妈,我没看到妹妹。” “这死丫头,去哪儿了呢?!” 魏颖低骂着,交代姜好邺也找找,就返回酒会了。 “好珍呢?”姜云峰一直在陪着笑脸,喝了不少酒, 这会才坐下喝杯水, “去洗手间了。”魏颖心虚的给姜云峰倒了杯茶, “禄爻呢?”姜云峰猛地想起什么, 魏颖被吓了一跳,她根本就没给禄爻打电话, 只能硬着头皮说: “这孩子也是,我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接,” 说完还装作伤心的添了一句,“应该是给我拉黑了吧。” “这个死丫头!”姜云峰气的站起身, 自从上次订婚宴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禄爻, 说实话,禄爻越来越像她妈,他觉得他可能马上就要拿捏不住了; “别生气,峰哥,”魏颖搂着姜云峰的手臂,“等禄爻嫁过去就好了 。” “但愿吧。”姜云峰重新坐下,一脸愁容, 最近也不知道她和贺言辞怎么样,姜家就指着这桩婚事翻身了。 然而马上要嫁给贺言辞的禄爻, 此时正坐在贺言辞小叔的腿上, “你别弄~” “那我不动、你自己动吧。” “你快动啊!” “到底动不动啊,宝宝…” 低沉的男声混着甜软的娇嗔, 林蒙如坐针毡的坐在驾驶室,恨不得丢掉自己的耳朵, 他终于知道山雷为什么不来了。 “现在怎么办!”禄爻狐狸眼满是嗔怪的瞪着恶犬, 都怪贺厉非要抱一会,结果头发就缠到他衬衫扣子上了, 要是硬拽,不止会掉头发、连发型都会乱, 偏偏贺厉总是逗自己,不帮着解就算了, 还一个劲儿的亲。 “好了,宝宝。”贺厉长指一挑,二人轻松就被解绑了, “你故意的?”禄爻骑在贺厉的腿上,说不出来什么心情, “酒会迟到了,宝宝。”贺厉讨好的亲吻着玫瑰唇角, “哼。”禄爻从他身上下来,开车门就往外走。 “等我啊,宝宝。”贺厉长腿一迈,将人搂在怀里, “我们分开走。”禄爻看了眼手机, 没有收到贺言辞宣布解除约的信息, 这个时候,她要是公然和人家小叔一同出席, 恐怕有八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我不怕。”贺厉单手插兜,无所谓的挑眉, 禄爻踮着脚,啄了下头顶的薄唇,露出一个千娇百媚的笑容, “我怕呀,宝、宝。” 说完,扭着蜂腰就走了, 徒留恶犬一脸爽到了的表情。 “这这!你怎么来的这么晚!”宋星星一眼就看到了姗姗来迟的禄爻, “训狗来着。”禄爻接过宋星星递来的水, “你这两天过得不错啊~” 禄爻瞥了眼宋星星的肚子,“你倒是被养的挺好。”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特别饿。” 宋星星眼见手中的酒杯被禄爻拿走,化悲愤为食欲, 端着盘子直奔自助餐甜品区。 “禄爻?” 贺言辞看着眼前的俏丽身影,一时不确定的恍惚; 禄爻回过身,只见贺言辞身边, 一左一右站着秦雅瑶和姜好珍。 “你个贱丫头怎么会在这!” 姜好珍从有印象起,就知道禄爻长得漂亮, 尤其是从今年回来之后,出落的格外耀眼, 禄爻越是好看,她越是自卑, 也就越气急败坏,总要搜刮最恶毒、最刺耳的话,针对她。 禄爻挑挑眉,没有理会, 只是把视线落到秦雅瑶的肚子上, “禄…”秦雅瑶一时紧张,全然没有注意到禄爻轻微摇头的动作, 禄爻打断了秦雅瑶,转身对贺言辞说: “你该上台了。” 细高的鞋跟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贺言辞凝视着禄爻,双眼甚至有些猩红, 好像痛苦万分的模样, “你就非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么。” “用我帮你么?” 伴随着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一只带着墨色佛珠的手从禄爻侧腰穿过,拿走了桌上的酒杯, 来人正是贺厉。 “不劳烦小叔了。”贺言辞瞪了眼贺厉,转身走到台上,拿起话筒, 看着台下的众人,深吸一口气, “我贺言辞、正式宣布:取消与禄爻的婚约。” 第85章 贺言辞大怂包 原本喧闹的会场,像是被丢下一颗哑雷, 顿时寂静无声。 “贺言辞!” 一声怒喝,将众人的视线吸引过去, 之前陪着贺老爷子在楼上谈事的贺建成, 此时正搀扶着老态龙钟的贺老爷子站在楼梯上, 他没想到这个一事无成、但还算听话的儿子, 居然扔下这一颗炸弹! “急了、他急了。” 孟优涵挤到宋星星和禄爻跟前,小声嘀咕着。 “你这个侄子还挺言而有信啊。”孟良温撞了下贺厉的肩膀,阴阳怪气。 “爸……” 贺言辞紧握着话筒,因用力骨节都泛着青白。 “还不给他带下去!” 贺老爷子重重的敲了下拐杖,低声怒斥贺建成; 贺建成三步并作两步,匆匆上到台上拉着贺言辞就走。 众人眼见没了热闹看,也收回视线, 开始组团吃瓜。 “这贺家小少爷可以啊,连禄氏这么大的婚约都说取消就取消!” “但是禄氏大小姐不是个废物么,娶回去也没什么用吧……” “听过一句话么,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什么都不会,姓禄就足够了。”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看不上姜家,那一家子暴发户,还整个小三上位。” “贺言辞也不是什么好饼,订婚宴和小姨子鬼混,还被白月光一家现场直播了……” “要我说啊,取消婚约也不错,省的禄氏大小姐跳进火坑!” \"那这没有婚约的禄爻,是不是就成了香饽饽了?\" “什么香饽饽?那是金饽饽!” 商业大佬们当然不会在意这些八卦, 但是不得不承认, 人类社会,八卦确实可以适当拉近关系。 “金饽饽,怎么说。”贺厉俯身,贴近禄爻的耳朵, “算一卦。”禄爻拿起手包就要走, 却被两个黑衣保镖拦住了去路,“二位,贺老爷子有请。” “我想上个洗手间。”禄爻退后一步, 被贺厉揽住腰,护在怀里。 黑衣保镖皱眉,又觉得闹不出什么事, 随即点点头,跟在他们两个身后, “我在门口等您。” 贺厉耷拉着眼睛,抽着烟倚在门口。 禄爻走进洗手间,确定里面没人后, 站在洗手台前 ,拿着纸巾把上面的水渍擦干净, 才从包里抽出根烟叼在嘴里, 铺好黑色手帕,拿出三枚铜钱, “老祖在上,今日事发有因、情况紧急,恕弟子在此污秽之地借力…… 禄爻闭着眼睛请完罪,便开始摇卦, 一次又一次,每次铜钱落到黑色手帕上时, 她的眼就又亮了几分。 “地水师……”禄爻弯弯嘴角, “行险而顺,化凶为吉。” “禄爻!赶紧出来!别逼我进去抓你!”保镖一直不见禄爻从卫生间出来, 便上前两步,大力的敲门, “别借着老爷子的势,来这当狗乱叫。” 贺厉扔掉手里的烟,大步上前一脚把保镖踹倒, “二爷!”另一名保镖,立刻上前阻拦还要动手的贺厉, 急忙赔礼道歉,“他是刚来的,不懂规矩,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我替他给您赔不是!” 说完就一个劲儿的鞠躬, 真不是他怂,贺家的这位爷,虽然叫二爷, 人人都以为是因为,他是贺家现在仅存的两个儿子的老二; 其实只有贺家的人知道, 称呼贺厉为二爷,是因为他是贺家的二把手, 仅次贺老爷子,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是一直跟在贺老爷子身边的他知道, 这位二爷,连贺老爷子都不放在眼里。 “贺厉。”禄爻早就听到门外的事了, 只不过一直没出来,而是静静地任由贺厉发疯; 这段时间贺厉把精力都放在自己身上了, 这帮人是不是真以为贺厉放权了。 “好了?”贺厉收回踩在保镖身上的长腿, 温柔的揽住禄爻的肩, 禄爻没说话,只是眉眼淡淡的扫过两个保镖, 沉默半晌后,才靠在贺厉怀里,“走吧。” “都在呢。”贺厉大咧咧的揽着禄爻进了屋, 一进屋,贺老爷子拄着拐杖坐在沙发正中, 贺言辞跪在他面前,连带着贺建成都只能在一旁站着, “贺厉!言辞是你的亲侄子!你怎么连侄媳妇都抢!” 贺建成看着贺厉和禄爻亲昵的模样, 顿时装作痛心疾首的斥责。 “这没你说话的份儿。”贺厉幽幽扔下一句, 搂着禄爻径直路过贺建成,坐到沙发上。 “你!”当这几个小辈被反驳, 贺建成的面子有些过意不去, 但是看到贺老爷子的眼神时,还是生生咽了回去。 “你说说,是我逼你的么?” 贺厉翘起二郎腿,捏着禄爻的指尖, 闲散的活像古代招猫遛鸟的王爷。 一直跪在地上的贺言辞,捏着拳头,“……不是。” “这句话,你对谁说的。” 贺厉歪着头,眼眸森冷, “爷、爷爷,取消婚约的事情,是我自己的决定,不是谁强迫我的。” 贺言辞觉得自己二十多年,虽说过得不像贺厉闻风丧胆、远近闻名, 却也是风光无限,任谁不叫一声‘贺少爷’; 可是,今天是他最耻辱的一天。 一旁的贺建成恨铁不成钢的跺脚, 他这个败类儿子知不知道,如果放弃了禄爻, 那就意味着,贺氏的掌权也拱手相让了。 “禄爻,你怎么说。”贺老爷子将问题抛给禄爻, 这次的禄爻明显和前几次都不像一个人了, 娇艳的甚至带着邪性,不像禄清风、也不像她父亲, 反倒有些像禄不染那个老东西。 “贺老爷子,言辞哥哥当众宣布,恐怕君无戏言。” 禄爻语气是遗憾的,但是狐狸眼却上挑着。 “言辞,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贺老爷子虽然看不上这个孙子, 但是他还是希望贺言辞能娶禄爻。 “我……”贺言辞抬眸看着贺厉怀里的禄爻, 娇的像花、媚的像妖、 昔日的种种不断在脑海浮现, 他承认当初他心存恶意,对禄爻百般刁难, 但是他现在真的很喜欢禄爻, 她漂亮、听话,而且有足够强大的娘家。 “其实,我……”他想再试试。 “听说侄子当爹了。”贺厉紧了紧放在禄爻腰间的手臂, 禄爻觉得呼吸都困难了, 但是她知道恶犬吃醋了,索性又往他怀里靠靠。 “……”贺言辞没想到贺厉会提这件事, 立刻心虚的看向贺老爷子。 “孽障!”贺老爷子的拐棍直接敲到贺言辞的手臂上, 这么一闹,贺言辞和禄爻的婚约彻底没戏了, 贺言辞嗷的一声躺倒地上,冷汗直流的捂着手臂, 这一棍子下来,肯定是骨折了。 “起来!跪好!”贺建成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但是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提拎着贺言辞起来, “贺厉,你抢了侄媳妇,还给侄子泼脏水,这事办的是不是太不讲究了!” 禄爻都佩服贺建成睁眼说瞎话的脸皮, 二人还没说什么,门外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 “爷爷,孙媳妇带着重孙来看您了!” 第86章 给贺言辞父子上眼药 禄爻与贺厉对视一眼,皆是攻击性的美貌,在此时默契的同时挑眉。 苍天啊、大地啊, 这时候是谁这么有眼力见, 来给贺言辞父子上眼药啊! 禄爻有些手痒,真想和宋星星、孟优涵分享这大型打脸现场; “让她进来。”贺老爷子瞪着歪歪扭扭跪在地上的贺言辞, 示意门口的保镖。 保镖刚把门开了个缝,一道玫粉身影就钻了进来, “噗通”跪倒在地,因为跪的激励, 还撞到了贺言辞骨折的手臂。 “爷爷!”姜好珍自认楚楚可怜的仰起头, “我和言辞哥哥是真心相爱的,请您可怜可怜我肚子里的孩子,这也是您的重孙啊!” 贺厉一手搂着禄爻,一手撑着额头, 事不关己的看戏, 这可气坏了刚打完包票的贺建成,“你胡说什么!” “爸爸!是真的!”姜好珍边说边哭, “禄爻,这是你妹妹?”贺老爷子凝视眉眼带笑的禄爻, “是,姜云峰和魏颖的女儿。”禄爻似乎被恶犬的不要脸传染了, 大方的窝在他怀里回答。 “魏颖?”贺老爷子根本不认识什么魏颖, 只记得上次姜云峰他们一家来吃饭,好像是有这么个女人。 “是个小演员。”贺建成尽量平稳呼吸, 姜云峰那点破事,谁不知道, 放着好好的禄清风不要,找了个没权没势的十八线小演员不说, 魏颖跟过的人,不说上百,也有十几, 但是这些坚决不能和贺老爷子说, 他也嫌丢人。 “爷爷!爸爸一直把我养在身边,把我当做姜家的掌上明珠!我嫁给言辞哥哥,贺家不亏的!” 姜好珍说完,还嫌弃的看了眼禄爻, 她可是爹疼娘爱、哥哥宠的姜家千金, 她就不信,贺老爷子会放着自己不选, 去选一个被爹妈扔到山里十六年,还和自己小叔勾搭到一起的贱人。 “住嘴!”贺言辞忍着痛,给了姜好珍一巴掌, 他一直知道姜好珍蠢,但是没想到她这么蠢, 爷爷一直中意的不是姜家,而是禄爻,是禄氏。 “言辞哥哥,你打我?!”姜好珍不可置信的捂着脸, “我肚子里可是有你的孩子!”说完,姜好珍就要撒泼打滚, “你一个劲儿的说怀了我的孩子,证据呢?!” 贺言辞本想说自己根本没碰过她, 可是订婚宴那天的事、还有之后的几次, 他也不敢保证。 “季云安就在楼下。”贺厉感觉手臂被捏了一下, 适时开口。 “季云安是你的人…”贺建成并没有说完,但是后面的意思, 在场的人都清楚,这孩子有没有、能不能有, 都在贺厉一个眼神。 “那你可以找其他人来验,消息能不能封锁,我就不敢保证了。” 贺厉说完,无所谓的靠在沙发上, “爸……”贺建成也犹豫了, 如果姜好珍真的怀孕了, 那贺言辞取消婚约、还有和小姨子苟且这两件事, 指定会被联系起来,上次订婚宴的事刚压下去, 这次要是再泄露消息,他这张老脸真的不用要了。 “去请季医生上来。”贺老爷子还是很了解贺建成的, 他的顾虑也是自己的。 保镖很快就带着季云安上楼了,后面还跟着许久不见的蒋宇; 最近他们两个被贺厉安排去做别的事了, 今天中午的时候,才被贺厉临时叫回来。 “贺老爷子,最近怎么样啊。”季云安熟稔的坐在贺厉对面, 言语关切的看向主位的老人。 “还可以,你父亲呢。”贺老爷子喝了口茶,观察季云安的表情, “还不错,一时半会应该是死不了。” 预想中畏惧、厌恶的情并没有出现, 季云安坦然的摊开手掌,可惜的耸耸肩, 似乎他爸还没死,挺令人遗憾的。 “那就好。”贺老爷子深深的看向贺厉, 怪不得这几个人都死心塌地的跟着贺厉, 原来的季云安,一提父亲,就满脸惊恐,随之而来的是鄙夷与厌恶, 现在倒是底气十足的模样,看来贺厉没少出手帮助。 “季少爷,麻烦您帮着看看她怀孕了么。” 贺建成没给贺厉说话的机会,生怕两个人有什么加密暗号, “小事儿。”季云安打开随身的医药箱,拿个验孕棒递过去, “就这?”贺建成觉得季云安在糊弄自己, “这也化验不了不是,”季云安无语的蹲到姜好珍面前, 又看了眼沉迷禄爻的贺厉,“实话实说啊?! 在场的几人,除了贺厉和禄爻,都很无语, 有这么当面密谋的吗? “嗯。”贺厉倒是习惯了季云安的脱线, “看面相就能看出来?”贺言辞疑惑的出声, “不能啊。”季云安伸出手,好像训狗一样对姜好珍说,“手!” 姜好珍把手放到季云安手里, 他嫌弃的把姜好珍的手放到一旁的茶桌上,开始把脉, 季家祖上行医,是到了爷爷那一辈才改良从商的, 季云安看不上季父的做派,倒是随了祖辈,沉迷医学,所以中西医都有研究。 “有了。”季云安撒开姜好珍, “恭不恭喜,你们随便。”说完,接过蒋宇递来的湿巾, 这几天蒋宇发现了季云安小毛病,洁癖严重。 “嗯,应该是不恭喜。”贺厉接了一句, 看到禄爻坐的有些累了,便想要拉着她离开, “你们出去。”贺老爷子面无表情的挥挥手, 季云安和蒋宇拎着药箱就走了, 贺建成也扶起贺言辞,姜好珍一时美滋滋的, 她以为贺老爷子要把自己留下,给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好处。 “愣着干嘛!”贺言辞走到门口,回头呵斥还跪在原地的姜好珍, “爷爷没说让我走!”姜好珍梗着脖子, 母凭子贵谁不会,她就不信秦雅瑶能爬到自己头上。 “滚出去!”贺老爷子敲着拐杖,因为情绪激动,猛烈地咳嗽起来, 姜好珍终归是没见过什么世面, 被这么一吼,连滚带爬的跟着贺言辞出去了。 “带他们去医院。”贺老爷子对着贺建成的背影嘱咐到, “是、爸。”贺建成回头恭敬的应着, 毕竟事关贺家血脉,还是要去医院更稳妥。 “说吧,为什么要闹这么大。” 贺老爷子好像一下子苍老了不少,边说边咳, “我要娶禄爻。” 贺厉淡淡的抬眸,拉住禄爻的小手。 “我以为你是个老实的。”贺老爷子没有理会贺厉, 而是直勾勾的看向禄爻,眼里带着苛责与杀意, “贺老爷子应该相信禄氏人的选择。” 禄爻抬起头,黑曜石般的瞳孔,平静的如同深潭, “你再说一遍?!”贺老子不可置信的想要起身, 却因为过于激动,又摔回到沙发上, “我是禄爻,北城禄氏。” 第87章 姜云峰,垂死挣扎吧 禄爻起身,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的瞥了一眼瘫坐的贺老爷子; 人老了,但是坏还在。 自古无用的男人,总是想把失败都归咎在女人身上, 似乎解决一个女人, 就可以把一切过错都涂黑抹净。 “贺言辞还有个相好的……”贺老爷子缓缓开口, 他现在上了年纪,身体也日渐油尽灯枯, 但不代表,贺家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 “刚刚不问贺言辞,问我们做什么。” 贺厉不满的起身,长臂搭在禄爻的肩上就把人往外带, “贺厉,等我归天,这贺家就是…” 贺老爷子自觉时日不多, 即便在不愿承认,也不得不说, 贺家百年基业只有在贺厉手中才能发挥作用; 贺厉都没有回头,只是抬手打断, “如果不是父亲,我都不想姓贺。” 贺老爷子瞪大双眼,急促的呼吸想要叫住贺厉, 还是禄爻及时停住脚步,回身等待着贺老爷子平复, 她不是心善,只是贺厉的前半生够苦了, 后半生不想让他想起来时,尽是消失。 “禄爻,你们的婚事,我同意了。” 贺老爷子的情绪得以缓解,艰难的松了口。 “谢谢,”禄爻看了眼情绪不是很高的贺厉,“爷爷。” “你知道了。”贺老爷子终究还是泄了力的靠在扶手上, 浑黄的双眼逐渐陷入回忆。 当年他迫切的希望培养贺厉的父亲当继承人, 谁料贺厉的父亲压根不想接手贺家,只想带着已经怀孕的妻子出国游学, 如果不是他逼得太紧,他们夫妻就不会发生车祸,死在半路, 也不会导致贺厉刚出生,就没了父母。 那时的贺老爷子年轻气盛, 想将一切都掌控在手里, 他觉得自己有那样没出息的儿子,是天大的耻辱, 索性就命人封锁了消息, 把刚出生的贺厉当做领养回来的儿子,养在自己身边, 有了贺厉父亲的前车之鉴, 他对贺厉的教育,更加严格、毫无人性, 也导致了如今贺厉这个性子。 “爷爷,”贺厉沉思片刻,也跟着禄爻回身, 直面贺老爷子,深深鞠了一躬,“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叫您,” 贺老爷子眼睛有一瞬亮起, 但是随着贺厉的下一句话,又失去生机, “也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您。” 贺厉握着禄爻的手指逐渐用力,把禄爻捏的生疼,却没有察觉, 他打记事起,就跟在贺老爷子身边, 记忆里,他这个上了年纪的‘父亲’,总是没有笑容, 只会给自己安排严格的学习与身体训练, 可以说,他并没有童年, 他曾经很多次都怀疑,贺老爷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有哪个亲生父亲,会把七岁的孩子扔到斗兽场呢。 直到他二十三岁那年,贺老爷子逐渐放手, 更多的权利交到贺厉手中, 他也逐渐培养了自己的势力, 他知道了那个贺老爷子一直保守的秘密: 贺老爷子其实是自己的爷爷, 是他亲手逼死了自己的父母。 那夜,他似杀神附体,单枪匹马闯回贺宅, 他记得那夜下了很大的雨,贺宅的花草都被血气蔓延, 也是那一天,他一步一叩首的爬到玄琼玉宇, 只为给自己错位的人生,一个答案。 “贺厉……”贺老爷子看着双眼猩红的贺厉, 自愧的垂下头,“我只求,你能放过贺建成。” 他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恬不知耻, 当时贺厉父母的离世,当然也有其他几个孩子的手笔, 贺厉二十三岁以后,动用雷霆手段, 把大女儿送出国,至今生死不明, 把二儿子送进监狱,终生监禁, 如今只剩下大儿子,贺建成了。 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这么多年力保贺建成, 恐怕他也早就…… “那你就祈祷贺建成能夹着尾巴做人吧。” 贺厉不屑的扭过头,他不想再看贺老爷子扮演什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戏码。 “如果我是您,就会选姜好珍。” 禄爻轻飘飘的丢下一句, 贺厉不等贺老爷子再回答,便拉着禄爻离开了。 “禄氏啊……”贺老爷子仰着头,无力的看向苍白的天花板。 连老天都倾向贺厉那边么。 “我是不是很不堪。”贺厉直接带着禄爻去了天台, 璀璨的夜,点缀着寂寥的星, 像是每个归家的人, 而他却没有家, 就连唯一的爷爷,他都动了杀心。 禄爻叼着烟,用嘴里的火星,点燃了贺厉唇上的烟, “用舍由时,行藏在我。” 恰时一阵风吹过,卷带着白雾上悬, 贺厉垂眸盯着禄爻的眸子, 是啊,任用与取舍或许是取决于时势, 可是行动与隐退,却可以由他决定。 “我能抱抱你么。”贺厉长指夹着烟,伸开双臂, “这会礼貌上了?”禄爻娇笑,拿掉唇上的烟, 撞进贺厉的怀里,也撞进贺厉的心里。 夏末的风总是带着令人清醒,却不愿脱离的凉意, 一堆热恋中的情侣,就这样静静地在风中相爱。 “好珍呢?”酒会接近尾声, 姜云峰还没有看到姜好珍的身影, “应该是觉得无聊回家走了吧。”魏颖心虚的摸摸鼻子, “你没看到?”姜云峰狐疑的打量了下魏颖, 又把问题转向刚应酬回来的姜好邺。 “我看刚刚她和贺家的人离开了。”姜好邺无视魏颖的眼神,模棱两可的回答, 他确实看到了姜好珍跟着贺言辞、还有贺建成离开, 这段时间,他也派人跟踪了姜好珍, 大致发生了什么,他应该能猜到, 可是他并不打算和姜云峰说。 “知道了。”姜云峰不敢对这个儿子多说什么, 毕竟姜家现在大部分的资金,都是他拉来的, 正巧碰到刚从天台下来的禄爻,他只能把气撒到禄爻头上, “禄爻!” 禄爻不满的皱眉,姜云峰这一嗓子,把现场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众人看到与昔日不同的禄爻, 皆是一阵惊赞。 “说。”禄爻本想一走了之,又想了想姜好珍的事, 觉得是时候加把火了, “我不是让你拿捏住贺言辞,他怎么会取消婚约!” 姜云峰今天早早就到了酒会, 本来正凭借着贺家老丈人的名声,吆五喝六呢, 就招了这么一出,他别提多下不来台了。 “问问你的好女儿。”禄爻点了根烟,轻吸了一口, 天台上烟都被恶犬抽了,自己就抽了一口, “什么意思?”姜云峰瞅了眼魏颖, 上次订婚宴姜好珍和贺言辞鬼混, 他不是不知道,但想着鸡蛋不能放到一个篮子里, 干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魏颖提醒姜好珍,拿捏分寸。 “你要当外祖父了。”禄爻施施然一笑,上前一步, 姜云峰下意识的退后,“你胡说什么?!” 禄爻嫁到贺家,和姜好珍嫁到贺家, 虽然都是嫁女儿,但是结果定是截然不同的。 “姜云峰,垂死挣扎吧。” 禄爻收起笑容,把烟扔到姜云峰的酒杯里。 第88章 报告老板!有人偷家! “我是你的父亲!你怎么说话的!” 姜云峰扔下酒杯,抬手就要给禄爻一巴掌, “不要命了?” 贺厉单手插兜,一手捏着姜云峰的手腕, 他本来是要和禄爻一起下来的,但是看禄爻的打扮实在是太惹眼, 而且已经入夜了,他怕禄爻着凉, 便返回去取外套, 没想到一下来就看到姜云峰要动手。 “让你占了几年头衔,还真把自己当亲爹了。” 禄爻想要给姜云峰一巴掌, 又看了看自己细嫩白净的手,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姜云峰脸皮太厚,她怕把自己的手划伤。 贺厉看明白了禄爻的意思,想要替禄爻动手, 只觉小臂一扯,是禄爻挽住了他。 禄爻冲着贺厉甜甜一笑,是制止的指令, 姜云峰坏事做尽,贺厉没必要和这样的人动手。 “你都知道了?!”姜云峰不可置信的瞪着禄爻,索性压低声音警告: “你就是禄清风的耻辱,是没爹没妈的弃子!我养你这么多年,不杀你,你就应该感恩戴德的给我磕头认罪!” “嗯,知恩图报,”禄爻松开贺厉,上前一步, 乌黑的瞳孔闪过光影,“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 姜云峰背后一凉,挣扎着向后, 奈何贺厉紧紧的扣着自己的手,动弹不得。 “放、放开我!”姜云峰想要求救, 却发现四周已经被贺厉的人层层叠叠的围住, 转而破口大骂,“你不过是爬上了贺言辞小叔的床!和你妈一样是个只会勾引男人的贱人!” “我能杀了他么。”贺厉毫不费力的牵制着姜云峰, 目光盯向禄爻,语气像是在请示一件小事, “不能。”禄爻唇角上扬,尽显娇俏模样, “那我能打他么。”贺厉松开姜云峰, 幽深的眉眼轻微的皱起,似乎怕禄爻不同意,还弯着腰尽量与禄爻平视; “留条命。” 禄爻没有温度的扔下一句, 身后的保镖识相让开,一直守在外围的蒋宇随即跟在禄爻身后, 陪着她向外走。 “禄爻!你不得好~~嗷!”姜云峰还没说完最后一个字, 就被贺厉薅着头发按到了地上, 酒会上的人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了, 剩下的人也知道是贺二爷办事,都识趣的给他腾地方。 “城南的项目怎么样了。”禄爻扯下贺厉的外套,递给身后的蒋宇, 她觉得和这些道貌岸然的老家伙们打交道,让他透不过气。 “二爷刚表露出有意退出的意向,姜云峰就立马凑上去了,” 蒋宇接过外套,这段时间他跟在季云安身边, 其实就是为了这件事, 为什么会选季云安,因为没人会把一个医生与开发项目结合到一起, 正好起到混淆视听的作用。 自从上次禄爻提醒贺厉放手城南的项目后, 贺厉便与张局打招呼,一点点退出城南的项目, 蒋宇和季云安就在这时候收集信息, 很多家一直虎视眈眈这个项目, 其中属姜云峰最抢眼。 “狗闻着味就去了。”禄爻点了根烟,透过白雾仰头凝望着夜空中的星, “姜好邺也有意城南的项目,但是姜云峰并不知情。” 蒋宇随着禄爻的动作,也跟着看向夜空, 但是在他眼里就好像一个大黑饼上有芝麻, 什么都看不出。 “姜好邺?”禄爻闻言皱眉,收回视线随手掐算起来, 按理说,她的身体依旧不是很好,不应该频繁的捏算, 但是,城南的项目好像并没有按照原有的轨迹行进, 恐怕是有人暗中推动。 “一周后,跟季云安去参加招标。” 禄爻放下手,交代完就猛咳了起来, 蒋宇急忙将外套给她披上,又接过她手里的烟到一旁灭掉。 他是个粗人,只知道自己跟着贺厉, 禄爻是贺厉的女人,他也会对禄爻忠心。 “可是,招标会定在下个月十号。”蒋宇站到风口,挡住了夜风, “一周后,上午九点二十五分,”禄爻看出蒋宇的态度,也柔和的多提醒了几句, “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二十五分准时踏入场地。” “是,我一会就和季医生说。”前几次的事,蒋宇大多都不在场, 虽然依旧对玄学保持着怀疑态度, 但是那天听季云安说了几次后,再加上相信贺厉、 他也会试着相信禄爻, 大不了就是多跑一趟而已。 “爻爻。” 一声亲昵、却带着阴森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蒋宇下意识的护在禄爻身前, 禄爻探出半个头,正瞧见穿着深蓝西装、带着金框眼睛的姜好邺, 手里还拿着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玫瑰花束。 “好邺哥。”禄爻点头算是回应,却并没有从蒋宇身后走出来, 蒋宇带着对危险的机警,已经进入了备战状态, “还没恭喜你。”姜好邺好像没有看到蒋宇一样,径直走向禄爻, 蒋宇刚要动手,只觉得衣角被扯了一下,随后也就站着没动, \"什么?\"禄爻明知故问挪了半步, “恭喜你脱离苦海。”姜好邺将怀里的白玫瑰花递到禄爻面前,自顾自的说着, “这是骄傲玫瑰,代表着真诚、袒露,传说也是在这样洒满月光的夜晚,男女因为这束花而相爱,他们的爱在白玫瑰的见证下,永恒而不朽。” 蒋宇顿时有一种想要报告老板的冲动, 二爷,你好像被偷家了。 “没人告诉你,这对男女有各自的家庭吗。”禄爻退后一步,躲开眼前的花束, 虽然她没有歧视,但是职业关系, 她还挺忌讳白花的。 “它还有另一种花语,”姜好邺双眼中有着变态的痴迷, 拿着花步步紧逼,“只有我足以与你相配。” “你喜欢乱伦?”一双沾满鲜血的手,径直捏在花瓣上, “就这么保护老板娘的?”贺厉蹂躏着姜好邺怀里的白色玫瑰, 眉眼淡淡的瞥向蒋宇, “没想到当哥的能对妹妹表白,一时太恶心了。” 蒋宇歉意的捂着嘴, 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恶心。 姜好邺却神色未变,也并不在意自己精心准备的玫瑰,被鲜血玷污, 只是直直的望向在贺厉怀中的禄爻, “爻爻不是姜云峰的亲生女儿,只要爻爻愿意,我可以杀了姜云峰,这样,我就也不是姜云峰的儿子了。” “癫公。”此时禄爻、蒋宇、贺厉三人心里同时暗骂, \"我们只见过几次面。\"禄爻实在不理解姜好邺这病态的爱慕从何而来, 而且他又是如何知道自己并非姜云峰的亲生女儿的; “从你五岁那年,我就发誓,你只属于我。”姜好邺想要上前,却被贺厉一脚踹倒, “恋童该死。”贺厉嫌弃的踢走散落的花瓣, 本应纯净的白玫瑰,此时上面染着血迹, 有些甚至已经干涸,变得深红发黑, 就像总有人打着纯爱的旗帜,做着黑暗龌龊的事, 禄爻听到姜好邺的话顿时干呕起来, 她的记忆瞬间被拉回到五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姜好邺的场景。 第89章 不是害怕,是兴奋 母亲是上午被送走的,小三是下午带着子女登堂入室的。 当时还沉浸在与母亲分离痛苦的小禄爻, 独自一人坐在门口低声啜泣。 或许是禄氏人先天的警觉, 小禄爻只觉得有一种令人通体生寒的视线, 猛然抬起头时,就见到了穿戴整齐的姜好邺, “你就是爻爻。”年仅十岁的姜好邺,并没有同龄男孩的欢脱, 年纪不大,带着眼镜,却有种老气横秋的感觉, 让人感到不适的违和。 小禄爻停止了啜泣,起身就要往回走, 却被姜好邺一把拉住,“别哭,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你是谁?”小禄爻尝试挣脱,却实在没有力气, “我是你的哥哥,姜好邺。”姜好邺亲昵的捏着柔嫩的小手, “我没有哥哥!”小禄爻瞪着浑圆的眼, 她不懂,那样爱母亲的父亲,怎么会有别的孩子。 “乖。”姜好邺不顾小禄爻的惊恐,就这样抓着她的小手, 静静地看着她哭,那种眼神是一种想要据为己有、并摧毁崩坏的病态爱恋。 从那以后的一年,小禄爻噩梦般的日子开始了。 白日魏颖带着小她一岁的姜好珍,言语虐待、身体虐待, 姜云峰偶尔心情不好,也会添油加醋, 姜好邺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每到夜晚的时候,都会静默的站在小禄爻的窗前, 用那种病态的眼神盯着她。 起初小禄爻还想反抗,甚至有几次用藏在枕头下的剪刀刺伤了姜好邺, 但是第二天姜好邺还会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准时出现在她床前, 到底是小孩子,小禄爻长期睡眠不足, 后来索性也放弃的,反正姜好邺也不会做什么, 到后期,小禄爻干脆两眼一闭直接睡觉, 姜好邺愿意看就看吧。 直到一年后,白大师来到家中,姜云峰听从他的话, 把禄爻送上山,小禄爻才有种脱离的感觉。 “想起来了么,爻爻,”姜好邺像一个设置好程序的机器人,从地上爬起, “想起来哥哥有多疼你了么?” 禄爻只觉得不太对劲,那种通体生寒的感觉又上来了, 下意识的往贺厉怀里躲, 一旁看戏的蒋宇也意识到不对,上前将姜好邺钳制, “艹。”贺厉紧紧的将禄爻护在怀里, 看着姜好邺轻松从蒋宇的十字锁中脱离, 按理说,贺厉手黑,刚才那一脚他没有收力, 就算是体格不错的练家子,估计最少也要断根肋骨, 姜好邺能安然无恙的爬起来, 而且蒋宇近2米、200斤的雇佣兵不是白当的, 他的十字锁基本都是致人死地的。 “爻爻,到哥哥这来。”姜好邺双眼闪着诡异的寒光, 一步一步的向贺厉靠近, 蒋宇暗骂一声,从地上爬起来,直接踹到姜好邺的膝窝上, 结果姜好邺却没倒,反手挥倒蒋宇; “别怕。”贺厉察觉怀中的颤抖,将西装外套扣到禄爻头上, 直直挥拳向姜好邺的脸上,然而姜好邺看着文质彬彬, 却反应极快的抓住贺厉的手腕, 钻心的疼痛让贺厉轻微皱眉, 这不是人应该有的力量。 “爻……”然而就在姜好邺触碰到贺厉的一瞬间, 顿时口吐鲜血,瘫倒在地没了意识, “禄爻!”贺厉顾不上手腕的疼痛,转身去关心禄爻, 刚刚吓得都瑟瑟发抖了, 他的小玫瑰可怜啊。 “师姐!”山雷从车上跳下来,直奔禄爻, “小点声,别吓到你师姐。”贺厉边说,边把禄爻头上的西装拉下来, “她不是害怕…”山雷越说越不好意思, “胡说。”贺厉转过头, 只见禄爻本就深黑的瞳孔,此时泛着熠熠的光, 丰润的红唇呈现漂亮的弧度, 好像真不是被吓到的模样, “她是兴奋。”山雷有些不好意思的蹲到地上,捆着姜好邺, 他真不想承认这个怎么看怎么像反派的女人, 是自己的师姐; 谁家好人在那种情况下,能兴奋的发抖啊。 “我帮你!”额角还流血的蒋宇,随意的蹭了一把, 也跟着山雷捆姜好邺, “蒋宇大哥,是不是太用力了……” 山雷眼见蒋宇薅着姜好邺的头发,用捆猪的方式摆弄着没有意识的姜好邺, “习惯了,手上没轻重。” 蒋宇干脆让山雷站一旁,自己一圈又一圈的捆着姜好邺, 山雷默默看着姜好邺被生生掰折的几根手指, 五官皱到一起的看向夜空。 真不该下山的,在山上只有师姐一个坏人, 可是到了山下,他还没见过好人呢。 “兴奋?”贺厉想要摸摸禄爻的脸, 却注意到自己手上的血,又收回去了。 “抓到鱼饵了。”禄爻踮起脚亲了下贺厉的下巴, 不是她不想亲嘴,是贺厉太高了, 她够不到。 “鱼饵?”贺厉嘴上说着,眼睛却落到那柔软的唇上, “姜好邺接了不应该触碰的力量,肯定有人帮助。”禄爻走到捆绑成粽子的姜好邺身边, “白大师?”贺厉用没受伤的手揽过禄爻, “山雷,闻。” “……是,师姐。”山雷认命的凑近姜好邺, 师姐什么时候,能不用训狗的方式训自己啊。 “嗯?”山雷围着姜好邺走了一圈, 又蹲下凑近仔细观察,“什么味儿都没有,师姐。” “盖住了,”禄爻歪着脑袋,靠在贺厉肩头,“带回去。” 终归是公共场合,刚才已经闹了半天, 不能在这里继续了。 “送到季云安那。”贺厉出声,季云安那是他们几个的集合地, 审问室、禁闭室一应俱全, 楼上就是手术室,就算人不行了也能及时救回来, 然后再弄晕。 禄爻当然没意见,她可不想把姜好邺放到自己家。 “我来。”蒋宇一把拎起姜好邺,直接扔到商务车的后备箱。 “你坐蒋宇的车。”贺厉交代山雷, 他怕蒋宇把人带回去只剩一口气了。 事实上也真是这样的,等蒋宇把车开到贺家老宅的时候, 山雷下了车就吐了, 蒋宇把车开的九曲十八弯的,后备箱里的姜好邺叮咣的撞, 就是苦了副驾驶的山雷。 “晕车了?”禄爻从贺厉的车上下来, 顺着山雷的背, “季医生马上到。”林蒙把车停好,是他开车把贺厉和禄爻送回来的。 他今晚一直守在外面, 眼见酒会的人都走光了, 还不见这几尊佛出来,他猜把成绩就是出事了, “你让这个玩意给打了?”林蒙眼见自家老板搂着老板娘往里走, 将视线投到蒋宇身上, 只见他黑着脸,额角渗血, 单手提拎着姜好邺, “一会我审。”蒋宇沉着嗓子,往地下室走。 “可是季医生听说你受伤了,要给你治病啊。” 林蒙说完,就见蒋宇收回了一步一米的步子, “你审。” 第90章 帮帮我,嗯? “男人心,海底针。”林蒙摆楞着手里的钥匙,跟着蒋宇去了地下室。 不过,半个小时就上楼了, “爷,人醒了。”林蒙似乎没觉得姜好邺有什么不对, “去看看。”禄爻看季云安给贺厉处理的差不多了, 起身就走,却被贺厉抓住, “我也去。”贺厉跟着站起来, “你都受伤了,老实呆着吧。”禄爻挑眉, “骨裂而已,他骨折了都没事。”季云安投给禄爻一个放心的眼神, 就又去给高头大马——蒋宇处理额头的伤口, 明明季自己也不矮, 可是为什么站在坐着的蒋宇身前时,总觉得差不多高似的。 但是,能看到这么壮实的蒋宇受伤,季云安也是觉得很难得, 索性就放轻了手劲儿,一点点清理创口, 其实创口不大,只是皮肉伤, 这还是季云安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蒋宇, 真别说,虽然蒋宇人高马大的,但长得还挺不错的。 蒋宇坐在那里,后背崩的笔直, 这点小伤对他来讲,还不如蚊子咬的, 但是季云安主动提出给自己处理伤口, 他也任由着去了。 禄爻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季云安和蒋宇, 边往外走,边随手掐算, 娇媚漂亮的小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笑什么?” “你跟着我做什么?” “保护你。”贺厉真的像禄爻说的那样,像条恶犬,守在她手边, 眼见恶犬跟人,禄爻妥协了, “好吧,毕竟你挺好用的。” “那你还说不要了?”贺厉很喜欢揽着禄爻,他弯腰凑近小巧的耳边, 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 禄爻被突如其来的虎狼之词,弄得浑身一僵, 贺厉捏着禄爻后颈上的软肉,“晚上试试好不好用。” “登徒子。”禄爻甩开贺厉,扭着细腰向前走, 贺厉眸色幽深的盯着,摇曳生姿的花瓶身材, 大步追了上去。 满脸通红的山雷站在原地, “习惯就好。”林蒙一副过来人的经验,拉着山雷识相的隔了几米,不紧不慢的跟在两人后面 山雷终于理解,古代伺候皇上的为什么都是太监了。 “爻爻……”姜好邺虚弱的开口, 他睁开眼后发现自己在地下室, 身体上剧烈的疼痛,让他差点再次晕过去, 他大概检查了下自己, 肋骨、右膝、手指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左肩脱臼, “疼么?”禄爻坐在山雷搬来的椅子上,身上披着贺厉的西装, “爻爻会心疼我么?”姜好邺温柔的声音, 在阴冷潮湿的地下室中,显得异常诡异, “你死了,她都不会心疼。”贺厉叼着烟,等着禄爻给自己点燃, “会,”禄爻拿着打火机,把贺厉的烟点燃, 黑暗中,一抹猩红好像预示着什么, 贺厉刚要发作,只见禄爻把自己嘴里烟拿过去, 自顾自的吸了一口,缓缓的开口,“会心疼、送到手边的线索没有了。” 贺厉歪着头,宠溺的盯着禄爻, 仿佛刚刚黑脸的不是他。 “爻爻,只要你说,我可以把白大师抓来给你,不必脏了你的手。” 像所有普信男一样,只能听到自己想听的, 姜好邺只听到了禄爻说会。 “你动用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活不了几年了。”禄爻抓着贺厉的狗爪放好, 骨裂了还不消停。 “你都知道了?”姜好邺顿时兴奋的表情狰狞,“我就知道我的爻爻才不是什么神弃子!” “我是不会、不是不懂。”禄爻轻声解释, 目前不知道白大师的能力,她不敢轻易暴露自己, “没关系,你能看出来也很厉害了!”姜好邺整个人处在十分兴奋的阶段,说的话也多了些, “那个姓白的老道给我做了场法事,我以自身寿命为代价,换来好运。” “傻披。”林蒙暗骂一句, 不能骂人的山雷,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形容准确、且贴切。 “你的公司也是因为这个吧。”贺厉冷冷开口, 他真的十分厌恶姜好邺看禄爻的眼神, 前段时间蒋宇和季云安的调查,姜好邺每次都能赶上风口, 这也是为什么他自己的公司能在短时间做到这么大。 “要不是你,爻爻就不会离开我!”姜好邺恶狠狠的瞪着贺厉, 他明明已经拥有了绝对的力量, 可是在碰到贺厉的一瞬间,他仿佛失去了能力。 “她也没有属于过你。”贺厉绿茶的捏着禄爻的指尖,“对不对,禄爻。” 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看见, 能看到煞神贺二爷还泡的一手好绿茶。 “白大师想要我的命。”禄爻一边安抚需要人哄的恶犬, 一边套姜好邺的话, 她是看出来了,姜好邺对自己真是无话不说, 早知道,都不把他带回来了。 “不会的!”姜好邺立刻反驳,“他说过,是姜云峰想要杀了你,他和清风阿姨是在帮你!” 禄爻没忍住笑出声,“他还和你说什么了?” “他说城南的项目很危险,绝对不能让你插手。”姜好邺知无不言的又说了些琐事, 禄爻懒得再听,让林蒙和山雷把人送回去。 她不怕姜好邺和白大师说些什么,在姜好邺眼里,自己依旧是个没有继承禄氏能力的废物。 然而姜好邺能力为什么消失,还是让白大师想吧, 就算他想破头,也绝对想不到是因为贺厉背上的烛九阴。 “想了?”贺厉知道禄爻在一直盯着自己的背看, 任由她看了会,才把人捞在怀里, “你好像是个变态。”禄爻躲闪着贺厉的吻,嬉笑着; 贺厉逗弄着禄爻,“把好像去了。” 禄爻知道,贺厉是怕自己因为母亲的事而伤心, 但其实,从禄清风走的那年,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次把姜好邺放回去,也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 白大师的目标是城南的项目, 他不会一直躲着不出来。 “季医生说你骨裂了。” 禄爻站在门口,挡住了要往屋里进的恶犬, 今天太晚了,他们几个人就住在季云安这里了。 “他也说了,骨折了都没事。” 宽大的身影挡在门前,语气软得很, 态度倒是很强硬, “我有事。”禄爻说着就要关门, 真不是她拿乔,毕竟两个人已经确定关系了, 某方面也相当和谐, 而且他已经虎视眈眈一整天了, 如果真放他进屋,怕是狼进羊圈, 控制不了局面了。 贺厉虽说只是骨裂,但万一哪个劲用不好, 在闹得骨折就坏了。 “可是,我洗不了澡。”贺厉直接把包裹着的手塞到门缝, 吓得禄爻一下子停住了关门的动作, 贺厉就趁着这个空档钻到屋里,嫌弃的扫了眼衬衫上的血渍, “帮帮我,嗯?” 第91章 看到你,就看到春天 乌黑的眸子对上看狗都深情的眼神, 禄爻深深叹了口气,挪了半步, 得逞的高大身影就这么侧身挤着往里进, 经过的时候,禄爻明显感到有什么东西硌了下自己, “怎么了?”贺厉停下动作,温柔的询问, 禄爻笑了笑,如果不是清楚地看到恶犬动了两下, 她就真信了…… 个屁! “春天还没到呢。”禄爻一把抓住恶犬的弱点, 听到低沉的闷哼后,娇媚的耸耸肩, 就在她的手要撒开的时候,却被恶犬的手按住了, “看到你,就看到了春天。” 好听到耳朵怀孕的男声,在配上极具张力的身形差, 禄爻把好像要烫熟的手抽回, 生怕被贺厉发现自己红透的耳朵, 坐到沙发上,掩耳盗铃的捏了下耳垂, “我来。”贺厉半跪在禄爻跟前, 熟练的帮她脱下高跟鞋, 禄爻有一瞬间愣神,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夜晚, 贺厉也是这样跪在自己面前, 那时他是渴求自己疼爱的狠厉佛子, 如今,他依旧小心翼翼的爱着自己的一切。 察觉到禄爻的目光,贺厉抬起头正对上她的, “信奉我吧,我只爱你一人。”纤细微凉的手,抚上刀削骨相的侧脸, 贺厉的眸光晃晃,爱怜的仰起头, “我的玫瑰神,请你一定要眷顾你唯一的信徒。” 话音未落,薄唇就吻上鲜嫩的唇角, 最后两个字在唇齿间厮磨。 “手…”禄爻推着坚硬的胸膛,试图拉开危险的距离, 却被大掌一把扣住双手的手腕 , 直接压在头顶的沙发背上, “这样可以么?” 禄爻无语的看着贺厉,她是这个意思么? 她是怕碰到他的伤手啊! “嗯?宝宝?”贺厉欺身向上, 穿着西裤的长腿强势的挤入,跪在洁白光滑的腿间。 长扇羽睫因紧张而扑闪,禄爻剧烈的呼吸带动着姣好起伏, 贺厉垂着头,呼吸声也逐渐加重。 “去洗澡。”禄爻注意到贺厉的关注点,抬手护在心口, 不仅是让恶犬冷静,也是想平复悸动的心脏。 “不是说帮我。”贺厉闭了闭眼,深呼一口气, 长腿后退着地,顺势拉着禄爻的手腕,一同站起来。 “你看起来没事。” 禄爻挑了下眉,看着贺厉依旧紧紧拉着自己的手, “你看的我哪里没事?”贺厉叹口气,无奈的站直, 禄爻盯着某处打码也会被封的地方, 装作无辜的扭过头。 最后在两个人僵持了半天后, 禄爻还是帮贺厉洗了澡, 只不过,进浴室前是两个人走进去的, 出来时却是贺厉抱着禄爻出来的。 “累不累?”贺厉把人放到床上,自己也跟着钻进被窝,将人捞进怀里, 禄爻又累又困,懒得说话了, 只是不耐烦的撅了下屁股, “别动。”贺厉肌肉一僵,就连呼吸也跟着一滞, 后腰上钝感明显的禄爻,察觉不妙的老实不动,“你怎么不穿衣服!” “你不也没穿!”贺厉也有些懊恼,他从未想过自己定力居然会这么差, 随即又勾起嘴角,定力虽差、体力最强。 越是柔软,对坚硬越是敏感, 禄爻被贺厉缠的够呛,却猛地想起来, 这是在季云安家,好几个人今天都留在这呢, “回家补给你。”禄爻死死的抓住作乱的长指, “可是你都抖了,”贺厉任由小手抓住自己,吮吻一遍遍落在玫瑰香的颈窝, “加倍!”禄爻咬咬牙, 她知道贺厉可以不要脸, 但是自己不能不要, “睡觉,宝宝。”贺厉长臂一伸,立刻乖乖的把禄爻搂在怀里, “恶犬!”禄爻低骂一声,但手却很诚实的, 握着腰上的手臂闭上了眼。 这一觉两个人睡得都很沉, 直到第二天下楼时发现,大家已经吃完早饭了, “我就说他的手,骨折了都没事吧!” 穿着一身白大褂的季云安,端了杯咖啡, 看着从楼上下来的两个人, “钢筋铁骨。”禄爻扫了眼拉着自己的大手, 固定的绷带早就不见了,活动自如; 季云安意味深长的打量着两个人, “贺爷的身子骨,七老八十都没问题,毕竟是在地下拳场呆了整整一年!” “地下拳场?”禄爻闻言,探究的看向正在给自己盛粥的人, “嗯,去山上之前的一年。”贺厉将粥放到禄爻跟前, 又自然的夹了块水晶虾饺放到他面前的碟子里, 禄爻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并没有追问,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把饭吃完, 贺厉把禄爻送回桐楠格后,转身去了公司, 毕竟已经好久没去公司了,最近除了手里的几个项目外, 城南的项目又要按照禄爻的卦象,重新规划了。 “山雷?”禄爻一进屋,发现只两狗一猫懒洋洋的晒太阳, 桌子上留了张字条, 【给师父打电话,我给师兄送走。】 黛眉上扬,盯着‘给师兄送走。’这五个字, 轻笑出声,“这孩子是一点不懂网络用梗啊。” 放下字条,拨通了禄不染的手机, “不孝子!” 电话刚被接通,就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 “师父,谁又惹您老人家不高兴了?”禄爻眉眼带笑,点燃一根烟, “下山好几个月,你从来都不主动给我打电话!气死我了!” 禄不染跳着脚一顿输出, “我太生气了!” “所以,师父你要去哪儿?”禄爻听着电话那头飞机登机的提示音, “我要离家出走!你气我!禄不淤那个老东西也气我!我再不躲得远远地,迟早要让你们祖孙俩气死!” 禄不染叼着禄爻的同款烟,嘴上是老顽童般的抱怨, 眼神却十分锋利的环视机场, “我让山雷过去帮您。”禄爻掐算了一下,心中一酸, 看来师父是准备瞒着自己,独自去查母亲的事, “我离家出走,带什么山雷!”禄不染死鸭子嘴硬,猛抽了一口, 可能是心虚,被呛的直咳, “您上年纪了,不要硬刚。”禄爻神色不明,多问了一嘴,“护身符带了么?” 禄不染摸了下胸口,老实的回答,“带了。” 随后还是没忍住小声交代: “禄不淤在玄琼玉宇坐阵,有事直接上山。” “知道了,我让师兄回山上。”禄爻顿了顿,还是嘱咐道, “万事小心,有事打电话。” “你也是。”禄不染盯着电话,又加了一句,“你永远是禄氏的骄傲。” “我知道。”禄爻终于露出了笑意, “厚脸皮!”禄不染直接挂断了电话,敛着背包登上前往昆仑的飞机。 禄爻看着黑屏的手机,在两狗一猫的注视下, 完成了沐浴、更衣、焚香、上香的一系列流程后, 便坐在神龛前,开始摇卦, “水山蹇(jiǎn),下下卦。” 泛粉的指尖摩挲着铜钱,“山上有水,山重水复,险象环生,举步维艰……” 禄爻皱着眉,重新点了根烟拨通电话, “师姐?” “送师兄回山上,你去昆仑找师父。” 第92章 贺绿茶 山雷知道师姐一定是算到了什么, 立刻答应下来,“是,师姐!” 禄爻挂断电话,还是觉得不安, 又到窗边点燃了根烟, 正在开会的贺厉扫了眼‘玫瑰’的备注, 抬手示意长桌上的众人噤声, 才接通电话,温柔的低声询问: “怎么了,宝宝。” “我可能要回趟山上。”禄爻声音带着少有的焦虑, 贺厉示意林蒙继续,起身拿起西装外套向外走, “现在么?” “要先去趟星星那里,把大壮送过去。” 禄爻看着屋内与坤子打闹的白色小灵缇, 大壮太小,不适合跟着她。 “二十分钟到家。”贺厉挂断电话,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其实他心中也有点紧张, 因为禄爻在他眼里,永远都是尽在掌握的淡漠与自信, 可是她这么迫切的要回山上,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一路上,贺厉打了几通电话,交代了林蒙几句, 将公司的事情都安排好。 禄爻整理着行李,她不准备隐瞒贺厉, 但是也没打算带贺厉去昆仑。 “这是去哪儿?”贺厉一进屋,就看到禄爻坐在地中间, 把厚重的羽绒服往行李箱里塞, 他自然的接过,重新把羽绒服叠好,又将行李箱里面的东西重新摆放, “去昆仑。”禄爻蹲坐在贺厉身边, “昆仑?”贺厉侧过头,询问的看向禄爻, “师父去昆仑追白大师了…” “卦象不好?”贺厉知道,禄爻一定是算到了什么, “嗯。”禄爻抱着膝盖,靠在贺厉身上, “我和你一起去。”贺厉将禄爻放到自己腿上,疼惜的亲了亲小脸, “你不能去。”禄爻恢复冷静,严肃的说, “为什么不能?”大掌紧紧的护在软腰上, 平时冷戾的眼睛,在玫瑰面前永远是柔的化水, 禄爻盯着贺厉看了半天,还是没有松口,“就是不能!” “那我和你回山上,总行了吧。”贺厉又去亲紧抿的唇角,“嗯?宝宝?” “我现在就要走的。”禄爻不舍的搂着贺厉的脖子, 贪婪的闻着贺厉身上沉香味道, “换衣服么?”贺厉直接站起身,将禄爻考拉抱式的挂在身上, “就穿这身。”禄爻把下巴放到有些硬的肩上, “东西都带了?”贺厉像个老母亲一样,身上挂着禄爻,在屋里巡视。 “坤子、月亮也要跟我走。” 禄爻吹了声口哨, 坤子嘴上叼着小包,背上驮着月亮, 小碎步的跑到禄爻脚边, “你们是举家迁移?”贺厉瞥了眼月亮脖子上的铃铛,还有与坤子相连的牵引绳, 怎么看,都像是一场有组织、有纪律的大规模逃出。 “对,要跑。”禄爻不太敢和贺厉说,这次昆仑行其实可能会有危险, “跑吧,”贺厉一手拖住禄爻的屁股,一手拉着巨大的行李箱, 抬脚把门关上,“跑到天涯海角,也能追到你。” 贺厉知道事情紧急,亲自开车, 这两天禄爻不停的算卦,一上车就累到睡着了, 贺厉在中途停了下,给孟良温打了个电话, 让他去家里把大壮带走养两天,又给禄爻买了些吃的, 也给禄爻外公买了些礼品, 一刻都不敢耽误的,赶在天黑之前到达山下。 “汪!”坤子看着熟悉的台阶,激动的叫起来, 好在贺厉在下车之前,就把小背包给它背上了。 月亮倒是省力的轻车熟路坐在坤子背上, 只是苦了好久没有爬台阶的禄爻,她的小手紧紧的拉着贺厉的手臂, “我可以抱你。”贺厉心疼的停下脚步, “一会拜祖,一步一祈福,有点诚意。”禄爻大口喘着,好在她今天没有穿高跟鞋, 贺厉只能放慢脚步,给禄爻助力, 到最后,禄爻几乎都挂在了贺厉的腰上, “他上来干嘛!”听说宝贝孙女要回来的禄不淤, 早早就守在台阶前了,不过第一眼就看到贺厉,很是不爽, “爷爷~”一直埋头爬台阶的禄爻,听到声音,立刻撒开贺厉,急忙往上爬, “慢点!” “慢点。” 禄不淤和贺厉的声音同时响起, 贺厉年轻力壮的先一步揽住禄爻的腰, 禄不淤气的挥了下袖子,“登徒子!” 贺厉暗笑,真不愧是祖孙,骂人都是一个词儿。 “师兄回来了?” 禄爻左看右看,有些不放心, “早回来了, 打坐呢。”禄不淤宣誓主权的拉着禄爻的手,往后走, 贺厉也不说话,带着坤子和月亮跟在后面, “师姐!” “师姐!你回来啦!” 一路上,有不少弟子都热切的和禄爻打招呼, 贺厉还是头一次知道,原来玄琼玉宇有这么多人, 不过众多弟子看到后面的贺厉时,皆是一顿,随后向后躲, “讨人嫌!”禄不淤低低的嘟囔了一句, “外公。”禄爻听见了,亲昵的挎着禄不淤,声音甜腻的不行, 但是禄不淤却被吓得挺直了脊背, 一路上不敢再多话。 反倒是一直偷听的贺厉,美滋滋的跟着, 小玫瑰替自己撑腰的感觉可真不错啊。 “吃饭吧。”害怕禄爻的禄不淤,不敢再针对贺厉, 索性和章知尘坐在桌前, 禄爻拉着贺厉坐在对面, “泽火呢?”禄爻没吃几口,便四处张望, “一直练功呢。”禄不淤皱眉的看着禄爻的碗, 这孩子又瘦了,怎么就吃这么点儿, 正要出声提醒的时候, 只见贺厉端着碗,拿着勺子递到禄爻嘴边, 小声的提醒,“再吃点,外公给盛的饭呢。” “谁是……”禄不淤本来想说谁是你外公, 但是禄爻听话的就着贺厉手里的勺子吃了, 又接过他递过来的碗,小口的重新吃起来。 “外公,您说什么?”贺厉仿佛真的没听见一样, “没什么。”禄不淤丢下一句,埋头吃饭, 已经与贺厉交过手的章知尘,愤愤的瞪着他, 师妹就是被这男绿茶这么骗的! “我去找泽火。”禄爻慢吞吞的把碗里的吃完, 又喝了贺厉递过来的水,才起身往外走, 贺厉也起身跟在后面,却被禄不淤叫住, “你留下。” 贺厉怔愣了一下,随后返回原地,恭敬的低头,“是,外公。” 听着贺厉的称呼,禄不淤的白眉狠狠地跳了两下, 禄爻倒是不担心,外公是刀子嘴豆腐心,就算在不喜欢也不会使阴刀子, 不像师父,表面笑嘻嘻,背后捅死你。 “阿嚏!”刚下飞机的禄不染打了一个大喷嚏, 随即裹紧了外套,暗骂一句,“真他娘的冷!” 这头带路的禄不淤也打了个喷嚏, 贺厉急忙上前询问, 禄不淤摆摆手, 健步如飞带着贺厉往山上去,直到单独圈出的一块地, “跪下。” 贺厉二话不说,看着前面只有贡品、没有墓碑的地方直直的跪下去, “磕头。” 贺厉闻言,丝毫不在意地上的泥土, 利落又真诚的磕了三个头, “这是禄爻的亲生父亲——吴念。” 第93章 吴念之死 “吴念、无念。”禄不淤从兜里掏出支烟, 贺厉急忙上前帮着点上, 禄不淤瞥了一眼,终究还是递给贺厉一根, 一老一少、一大一小的站在没有墓碑的墓园抽烟。 “禄爻的母亲,也是我的女儿,禄清风,并不是有天赋的孩子,”禄不淤吐出口烟,缓缓的回忆起往事, “但是却十分要强,所以从小两耳不闻窗外事,只埋头在那小屋里钻研阵法,” 贺厉默了默,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 “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有成效,她在某一阶段之后,就很难再突破什么;”禄不淤深叹口气,“就像烂俗的故事一样,她开始研究邪门歪道。” “邪门歪道?”贺厉知道有白就会有黑,但是却不懂,出身名门正派的禄清风也会有这种念头, “是,那时我带着她去参加全国交流大会,她见到了吴念,吴念是佛家最有天赋的,也可以说是同龄人中佛法最深的,” 禄不淤露出赏识的神色,似乎在怀念那个清风朗逸的少年郎, “禄爻的父亲。”贺厉从外公的语气中,就能想象到他是个怎样优秀、出色的男人。 “禄清风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邪术,说只要和最优秀的人双修,她的能力也会得到突破……” “所以?” “对,所以她用了不光彩的手段,逼得出生就入道的吴念就范了。”禄不淤面色平静,但是眼底却是浓浓的悲伤, 他的女儿会走这种歪路,跟他有着必然的联系, 禄清风长期的母爱缺失,让她对这种事没有明确的概念, 而自己一味的严格要求,也逼得她急于求成。 “伯父他……”贺厉想问吴念为何会去世,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吴念一心向佛,但却是个负责任的男人,第二天他就上门提亲了。”禄不淤皱着眉,似乎在回忆那天的场景, 吴念腰杆挺得笔直,跪在他面前, 如清泉纯净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之内, “弟子吴念,愿娶禄清风为妻。” 后来禄不淤才知道,事情发生之后, 吴念不顾掌门、师父的劝阻,在第一时间就还俗了, “那为什么没有结婚?”贺厉扶着禄不淤坐下, “因为、禄清风觉得吴念没用,春风一度后,她的能力并没有突破,自是不愿意嫁给吴念。” 禄不淤无力的垂下头,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 禄氏上百年的传承,还从未出过如此离经叛道的孩子。 贺厉拧着眉头,心里浮现小禄爻的模样, “吴念得知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留了个联系方式,说会一直等禄清风;” 禄不淤又抽了根烟,缓了缓神,才重新开口, “只不过他没等到禄清风,就去世了。” “人为?”贺厉试探问道, 禄不淤摇摇头, “也不全是,吴念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先天性的,本来一直在庙里修养,也能平安顺遂的过完这一生,” 贺厉却注意到了禄不淤的用词,不全是, 就代表还有一部分人为的关系, 禄不淤察觉贺厉探究的眼神,觉得还是都说出来: “你克父克母的命格是真的。” 贺厉楞在原地,指尖紧握成拳, “你出生那年,父母双亡,你爷爷求到我这里来,我说我解决不了,是当时来探望我的吴念,出手相助的。” 禄不淤觉得余生的气都要在今晚叹完了, “他当时的身体已经处于油尽灯枯的状态,但执意要耗尽最后的精力,也要改你命格;” “所以伯父是因我而死?”贺厉突然陷入深深的自责, 似乎自己就是害得禄爻没有父亲的凶手,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禄爻, 禄不淤摇摇头,拍拍贺厉的肩膀,示意他别多想, “或许是禄清风的邪门歪道起了作用,又或许是那般仙风道骨本就不应该在俗世停留,给你改完命后,没多久之后他就走了。” 贺厉能看的出禄不淤很欣赏吴念,想轻声安慰, 可是一想到吴念之死有一部分自己的原因,就怎么都开不了口, “吴念早就看到了自己的一生,但行好事、万劫不复。” 禄不淤反倒安慰起贺厉,只不过这安慰在贺厉听来, 怎么都不太对, 贺厉听着禄不淤的话,锋利的眉眼瞬间幽深,“怎么回事?” “禄清风发现自己怀孕,便回来找吴念负责,却发现人去世了,” “她觉得自己被吴念毁了,道法没涨、还弄了个拖油瓶,她一怒之下用邪术诅咒了已经离开的吴念。” “这个孩子就是禄爻。”贺厉心疼的垂下头,没有一个孩子想要以这种方式诞生, 禄不淤点点头, “我心中有愧,将禄清风赶出玄琼玉宇后,带着众弟子前往佛门去悼念吴念。” 似乎是早有感应,吴念一走,他的师父和掌门就将遗体带回庙里, 也是这一次,禄不淤才知道,吴念是最有可能成佛、成神的弟子, 但是,因为禄清风,一切都尘归尘了。 “那、为何……”贺厉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望着空荡的墓园, 他不知道这里是否真的埋葬着禄爻生父的遗体, “这只是衣冠冢,什么都没有。” 禄不淤熄灭了烟,也顺着贺厉的眼神,望向寸草不生的墓园, 吴念生前便说过,他不留恋人间、他爱世间, 如若发生意外,他不想浪费世间的寸土; 他的师父按照他的遗愿,将人火化后,供奉在生前的房间, 而禄不淤在心中生了解不开的结,便在玄琼玉宇的后山上,弄了这个墓园。 “可是,禄清风为什么要等到五年之后再离开?” 在那之后的事,贺厉大概猜的七七八八, 禄清风趁着没有显怀,选中了好拿捏的姜云峰, 姜云峰凭借禄清风的能力风生水起,禄清风也给禄爻找到了一个家。 “因为禄清风走火入魔了,”禄不淤恨铁不成钢的咬牙, “五岁的禄爻,卜卦问卦的能力逐渐显现,禄清风开始嫉妒自己的亲生女儿;” 贺厉开始回忆,那时贺老爷子总会带着一个叫白大师的人来家里, 身后还跟着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 直到有一次那个女人带了个小姑娘来到家里,那正是五岁的小禄爻。 “想起来了?”禄不淤看贺厉的表情就知道,贺厉想起来什么, 虽然吴念耗尽最后的精力为贺厉改了命, 但是依旧改不了贺厉短命的未来, 贺老爷子便找到已经和白大师勾结到一起的禄清风, “是因为那次算卦?”贺厉突然意识到, 为何当时小禄爻说不想嫁给自己时,禄清风脸上有一闪而逝的阴毒, “嗯,禄清风对看相问卦不是很擅长,” 禄不淤盯着贺厉的俊脸看了半天,终于认命了, “你虽然短命、却和禄爻很合,” 第94章 看啊,父亲,你为我选的男人 “是。”贺厉终于懂了禄清风为何说自己是最下策, 因为在禄清风眼里,是自己害死了吴念, 她恨自己,也不喜欢禄爻, 只要禄爻选择和自己在一起, 她一定会不顾母女情谊,把他们两个一起解决。 “她似乎恨着全世界。”禄不淤安慰贺厉, 这孩子虽然长得凶了点,但是长得是真俊啊, 而且还是吴念亲自给禄爻选的, “她不爱禄爻,甚至觉得是禄爻毁了她的修行,所以她明知姜云峰不会善待禄爻,却依旧把年仅五岁的孩子留下。” 禄清风很会扮演母亲的角色, 在禄爻出生后的五年里,对禄爻都是无微不至的关怀, 直到五岁的禄爻开始显现超出常人的天赋,禄清风开始嫉妒自己的女儿, 便称病丢下孩子,去到山里修炼, 这一藏就是十六年。 “怪不得禄爻算不到禄清风的下落。”贺厉现在就想见到禄爻,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告诉她,他会爱她,还有很多人爱着她。 “是,禄氏每个人擅长的东西都不太一样,我擅看相、禄不染擅观星、禄清风擅阵法、禄爻则是擅长卜卦。” 禄不淤提起禄爻时,眼里都是孙女的骄傲, “所以,禄清风一直用阵法隐藏自己的位置?” “是,那次禄爻算到禄清风的位置,也是因为禄清风的邪术终于修炼成功,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人认可,” “所以就找到了白大师。” 贺厉发现,好像哪里都有这个白大师的痕迹, “这个白大师,原名白乾坤,和禄清风一样,是背叛师门修炼邪道的人,吴念的事也有他的手笔!”禄不淤气愤的跺脚, “外公。”贺厉急忙上前去扶,虽然老爷子看着身体硬朗,但是终归是白发苍苍, 禄不淤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又呼噜了把胡子, “事情就是这样,禄清风因为想突破道法,用了肮脏手段将佛子吴念拉下神坛,却因为没有效果,又抛弃了吴念,等到她发现自己怀孕后,又想和吴念结婚,但这时候吴念却已经离世,” “禄清风觉得吴念是因为救你而死,又觉得是禄爻把自己的天赋抢走了,所以她就把所有的恨转嫁到你和禄爻的身上。” 有时候,禄不淤真的觉得禄清风是什么来着, 对,反社会人格! “所以她误入歧途,与白大师修炼邪道,只为找你我报仇。” 淡漠的声音,却带着讲话本子的娇俏,打破墓园的肃穆, “爻爻。”贺厉回身,把身上的外套披到禄爻身上, “外公。”禄爻缓步走到禄不淤身边,挽着他的胳膊,“讲这么多,不口渴呀。” 禄爻知道,母亲的事是外公一生的痛, 也是因为这件事,外公觉得自己没有能力教育自己, 才把四处云游的禄不染叫回来,当自己的师父。 “老了,遭不住了,”禄不淤知道禄爻这是怕自己又内疚,赶自己回去呢,“我先回去了。” “师兄在外面等您。”禄爻拢了拢禄不淤的外套,将人送到章知尘手里, “带外公早些休息。” 章知尘点点头,带着禄不淤离开了。 “对不起……”贺厉垂着头,如果不是自己,或许小玫瑰还有父亲, 像吴念那样的人,一定会是个好父亲吧。 “听外公说,他是这世上最有天赋的人;”禄爻静静的看着前方, 声音里夹带着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柔和, “说不定,他是为了我才救你的。” 贺厉看着禄爻娇俏的眨眼,将人搂在怀里, “我一定会带着伯父的那份爱,好好爱你。” “我知道。”禄爻抬起手臂,抱紧劲瘦的腰, 黑瞳望向墓园,带着笑意, 你看,父亲,你替我选的男人,果然没错呢。 一阵风吹过,没有秋季寒风的凌冽刺骨, 反而透着草木的清新,温柔而纯善。 两个人并没有待太久, 因为第二天禄爻有重要的事要做,需要早起, 他们摸着黑早早睡下。 “这么早?”贺厉一惯觉轻,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玄琼玉宇的关系,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等他出门想要去叫禄爻时, 才发现禄爻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院中树下打坐了, 经年不败的银杏树下, “醒了?”禄爻缓缓睁开眼,站起身, “我能做什么?”贺厉想要抱抱禄爻,亲亲她, 可是看着禄爻的装扮,只能收回手,讪讪的站着, 不同于其他弟子身上的藏青色道袍, 又与印象里的花式繁复服装不同, 禄爻一身纯白法衣,宽大的袖袍垂在两侧, 长发被玉簪盘在头顶,仙风道骨又带着疏离。 禄爻还没未张口,便被小弟子打断, “师姐,到时间了!” “想看么?”禄爻笑起来,狐狸眼弯成了月牙, “可以么。”贺厉嘴上问着,脚下已经迈出去了, “一会去找外公。”禄爻交代小弟子带着贺厉去找外公, 自己独自走向小路, 贺厉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白色的背影, 有些纤瘦的身子挺拔而修长, 随着走动,飘逸的衣摆纷飞垂下,卷起橙黄的落叶, 万籁生山,一星在水。 “善信…”小弟子颤颤巍巍的开口, 贺厉回过神,点点头跟在身后。 “过来。”禄不淤早早在大殿中站着了,身侧站着章知尘, 贺厉闻言,立刻走到禄不淤身后站好, “自打禄爻六岁起,就再也没来过神殿。”禄不淤偏着头,低声说, “因为神弃者的谣言?”贺厉看着不断涌入殿内的小弟子们, 禄不淤嗤了一声: “禄爻六岁上山的第一件事,就是祭祖上香,但当时连上了三次香,都烧到一半就断了。” 贺厉不是很懂玄学的事,但也知道断香不是什么好事, “这件事被几个不懂事的弟子传开了,神弃者的帽子算是扣在她头上了。”禄不淤叹口气, 那次的事之后,散播谣言的几个弟子都被赶下了山, 所以,之后收弟子的第一标准,便是看人品。 “可是,这真跟禄爻有关系么?”贺厉突然有种,把那几个散播谣言的人抓起来、打一顿的冲动, “那时的禄爻刚上山,因为禄清风的事、还有姜云峰的折磨,身上带着怨怼,” “年仅五岁的她,就显露出了矛盾又混沌、规矩又失序的特征,” “她没有爱怜的能力,无欲无求、无悲无喜……” “她觉得神不爱她,所以她也不再爱神。”贺厉接过禄不淤的话,看着大殿门口的白色身影, “与其说是神弃之子,不如说是弃神之人;”禄不淤清明的眼凝视着两米高的神像,拨弄着手中的佛珠, 又将视线放到门口的禄爻身上, “其实禄爻既是神弃者、又是神的宠儿。” 第95章 神弃子 随着一声响彻心扉的敲钟声,大殿安静下来, 恢弘大气的殿门外,站着一道纯白的身影, 朝暮的光洒在她身上, 好似为她渡了一层金光。 “她有着常人没有的美貌、也有着同道中人羡嫉的天赋,” 苍老的声音逐渐压低,轻的让人听不见, “她自甘成为神弃子,从不迈进神殿一步,如今站在殿外……” “她接受神的垂怜。”贺厉接过话,静静的凝望着禄爻, 白色身影恭敬的双手交叠在腹前,如深潭、如明月的眼, 直直望向殿中的神像,随即垂下头,抬腿迈进殿中。 四周骤然响起低沉却不吵闹的念经声, 缭绕的香火中,白色身影穿越白雾,徐徐走至神像前, 双手接过旁边小道童递上来的三支长香, 倾身点燃,玉指捏着长香轻轻的左右摇晃,直至明火熄灭、烟雾上悬, 葱指以结印的方式握着香,举止额间,恭敬的拜了三拜, 每一次弯腰起身,都好像慢动作一般, 不拖沓、却无比虔诚,似是在寻求内心的平静, 又似是请求神的原谅, 三拜礼成,单手轻撩袖口,有序的将三支香依次插入香炉, 诵经声也恰到好处的整齐停下。 “弟子禄爻,请神原谅。” 清亮却不刺耳的声音,回荡殿中, 禄爻右掌按在拜垫正中,左掌放在胸口处, 从容俯身,双膝并拢下跪, “愿此香火,上达天听、下通神灵。” 禄爻起身,后退再拜、再跪。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 随着清朗的声音结束,三拜九叩的礼成。 禄爻再次起身,接过小道童递来的铜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贺厉只觉得平日见过的三枚铜钱, 好像闪过了一阵白光。 大殿明明容纳了玄琼玉宇的全部弟子, 此时却安静的落针可闻,只有铜钱在掌心碰撞的脆响, 一次、两次、三次。 拜垫上的禄爻,短暂的凝视了眼卦象, 缓缓抬头,仰视着神像, “谢老祖垂怜。” 未施粉黛的净白小脸上,隐隐带着柔和释然的笑意, 禄爻起身,望向禄不淤,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过贺厉。 禄不淤与禄爻对视良久,也露出放心的笑颜, 贺厉深深的注视着又重新跪下的禄爻, 又想起初见禄爻的那一次, 她貌美娇媚,上挑的狐狸眼总是带着冰凉的笑意, 耻笑众生的痴情、不解众生的苦难, 她的慈悲里藏着傲慢。 此时的禄爻, 如同神明钦点的圣女, 宛如日照金山,皎洁映人,如皓月光华, 瑰姿玮态,不可胜赞。 “走了。”走出去几步的禄不淤,发现身后没人跟上来, 回头正见贺厉这小子一脸痴相的盯着自己孙女, 要不是碍于神殿之上,他必要骂点什么消音的。 贺厉点点头,大步跟上。 “你小子!”一出大殿门,禄不淤就指着贺厉的鼻子, 想了半天,也骂不出口, 要是禄不染那个老小子在就好了, 他口吐菊花,高低好好教训这个沉迷美色的短命鬼。 “咳咳咳!”正在昆仑山脚下,美滋滋吃早餐的禄不染, 突然猛咳起来, 山雷见状连忙起身,帮着顺背,“没事吧,师父。” 禄不染摆摆手,啐了一口,“他娘的,总有些没良心的混账王八崽子,在背后蛐咕他爷爷!” “是是是。”山雷早就习惯师父这张破嘴了, 师姐倒是学去了不少,自己怎么学都说不出口。 “白乾坤这个老不死的,岁数不小腿倒挺短,能躲到昆仑来!” 禄不染气呼呼的喝了一大口烧刀子,才觉得身体暖和起来, 眼看秋末初冬了,越到山脚、气温越低, “师父,咱们就这么直接进山啊。”山雷倒是不怕冷, 不过昆仑山太大,地势险峻,贸然进山怕是会出事, “你师父干什么的,你不知道啊!” 山雷看着自信的禄不染没吱声, 心中默默吐槽: 师父,您老是观星的, 这青天白日的,您观什么啊。 “你给小神算子留个话,告诉他咱们进山了。” 禄不染探到怀里,摸了摸胸口的八卦镜,点燃根烟。 “是,师父。”山雷收拾完东西, 走到门口,给禄爻打了个电话, “师姐!” “禄爻在神殿。” “姐夫……”山雷雀跃的声音顿时压了下来, 小叔子见姐夫,总有种奇妙感, “有急事么?”贺厉看了眼紧闭的殿门, “我和师父要进山了。”山雷看着抻胳膊抻腿儿的禄不染, 突然心里没底,异常想念师姐。 “发个位置。”贺厉皱了皱眉, 昆仑山某些区域的磁场会有异常,会干扰电子设备的正常运行, 到时候,指南针失灵、手机都不能使用,极有可能陷入困境。 “好的。”山雷点点头,直接发了个位置过去, “手机有电么?”贺厉沉声问,又低头看了眼时间, 八点二十。 “有,临出门充好了,充电宝也带了。”山雷摸摸口袋里的充电宝,放心不少, “开启实时定位,一直开着。” 贺厉这头举着禄爻的手机交代着,另一边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机安排什么。 “好的,姐夫。” 山雷手脚麻利的打开实时定位,又安心下来, 还是那句话,贺厉这个姐夫,凶是凶了点, 但是有事他是真上啊, 这人能处。 “告诉小神算子,别光沉迷男色,多关心关心她师父死活!” 电话那头,传来禄不染混不吝的喊叫, 贺厉听得一清二楚,薄唇微微勾起, 看来这个禄氏孙女婿可不好当呢,什么都能被纳入眼底。 “姐夫,我挂了哈。”山雷眼见禄不染走过来,赶紧小声的说了一句,就挂断电话, 生怕下一秒,禄不染说出什么少儿不宜的话, 贺厉无奈的摇头,怎么正派男友,都有种偷鸡摸狗的感觉, “美什么呢。” 如粒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白衣美人仙气飘飘的伫立在那。 “美能有这么好看的女朋友。” 贺厉迎上前,习惯性的就想把禄爻搂在怀里, “咳咳,清修之地!”禄不淤手挡在嘴上,不满的假咳两声, “外公。”禄爻甜甜的挽上禄不染的胳膊, “要走了吧。”禄不淤装作不在意的看向一旁, 但是紧握着禄爻的手,出卖了他的不舍, “换身衣服就走,不放心师父。” 禄爻撒娇的靠在禄不染的肩上,不觉的眼角泛红, 印象里,外公总是很高大、很严肃,背脊永远直的像松, 可是,这次怎么觉得他的肩也弯了呢。 “不放心师父,就放心外公!” 白胡子老头故作生气的挺了挺背,让禄爻不用弯的太多, “这不陪着外公呢~”禄爻搂着干瘦的胳膊晃着, “行了,快去吧!别让老东西死球了…”禄不淤嘴硬心软的道, “知道了。”禄爻不舍的抱了下禄不淤, 禄不淤收了劲儿的拍了拍她的背,又一把拉住了跟在她屁股后的贺厉, “这小子留下。” 第96章 前往昆仑 “那我一会儿来取!”禄爻给了贺厉一个‘你懂得’的眼神,小跑着离开, “昆仑不是好地方,禄爻是我孙女,生死有命,可是你……” 禄不淤话说了一半,就停住了, 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昆仑自古以来被称为‘万山之祖’,被视为神仙居住的地方, 关于那里的传说数不胜数,即便是得道之人也大有人在的有去无回, 贺厉本就是个命格特殊的短命鬼,还是多亏了禄爻和她父亲才能多活几年, 如今,他可以不必涉险,老实安稳的做他的贺二爷。 “还是那句话,我的命是禄爻和伯父给的,也自然为她所用。” 贺厉坚定的表明立场,语气决绝。 “禄爻知道么?”禄不淤把已经打好草稿的规劝,通通生噎了回去, “一会就知道了。”贺厉抬着下巴,示意禄不淤看向天空, 只见不远处有架直升机正飞过来, “恶人自有恶人磨。”禄不淤摇摇头, 其实不光是山雷有这种感觉, 他也有这种感觉:禄爻这个孙女很像反派, 没人能制得住她。 但是,贺厉这小子生来就是反派, 或许真就是禄爻克星。 “什么声音?”禄爻换好衣服,絮絮叨叨的往门口走, 她怎么听到直升机的声音了呢, 难道是早上念经念太多了,出现幻听了? 见原本应该守在门口的人不见了, 大门那里倒是有一座小山的身影挡着, “泽火?嘛呢?” 禄爻走到小山身边,探头望去, 只见被堵在门外的贺厉已经整装待发了, 黑色冲锋衣一拉到顶,黑色工装裤衬得长腿笔直, 黑色工装短靴正好与裤脚衔接, 高挑挺拔的身形往那里一站,荷尔蒙爆棚。 “爻爻,他不让我进去。”贺厉委屈巴巴的指了指小山, “我师弟,泽火。”禄爻踮脚拍拍泽火的肩膀, 泽火老实的退到一旁,不过以他的身材, 好像让不出多少路。 “他也跟你一起去么?”贺厉本想挤进来, 可是看到那不到20厘米宽的空道,还是放弃了, “什么叫也?” 禄爻停住脚步,与贺厉隔着泽火对话, “不明显吗?”贺厉耸耸肩,“好不容易恶犬追到玫瑰,当然不能放手。” “我说过,你不能去!” 禄爻少见的露出严肃的神色, 昆仑一程,变数太多, 贺厉命硬,但是命格特殊,她不知道在昆仑那个地方, 会不会对他产生影响。 “嗯,可是我正与山雷实时共享位置呢。”贺厉摇摇手里的手机,无可奈何的挑眉, “你!”禄爻气的想要跳脚, 没想到这条臭狗在这摆自己一道。 “直升机已备好,猫狗已装箱,一切准备就绪;” 贺厉伸出长臂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请吧,尊贵的玫瑰殿下。” 禄爻愤愤的瞪了眼贺厉,只能任由自己被狗叼走了。 泽火老实的跟在二人身后,拎着行李箱。 “二爷。” 熟悉的声音从驾驶室传来,禄爻侧着脑袋看, “蒋宇?” “老板娘。”蒋宇摘下墨镜,回身和禄爻打了个招呼, “你把蒋宇也叫来了?” 禄爻指挥泽火坐上副机位,扭头对贺厉小声说, “雇佣兵、特种兵、散打冠军、野外生存第一名……” 贺厉细心的帮禄爻带好耳麦,又看了眼山雷的位置, “真厉害!”禄爻发出由衷的赞叹, 不过很快就被旁边的人拉过去,脑袋上的耳机被人挪动了一下,、 露出的一只耳朵上,贴着滚烫的唇, 用只能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这三个字,你只能在床上夸我。” 随后,还不等禄爻反应,就在次被耳麦扣上, 不过禄爻不知道,其实这句话,飞机上的其他两个人都通过耳麦听到了, 但是贺厉并不准备告诉小玫瑰了, 毕竟看着她小脸的绯红,已经开花了。 “会开直升机么?”蒋宇熟练的起飞,飞到一定高度后, 才分出注意力,询问身边的小山,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比自己块头还大的, 大到他总觉得飞机有些偏坠了。 “会。”泽火憨憨的点点头, 又回头看了眼窝在贺厉怀里睡着的禄爻, 师姐今天起得太早了,又问卦又拜祖,肯定累坏了。 贺厉看着和禄爻大腿差不多的胳膊伸过来, 手里的三明治和咖啡,显得好像迷你世界。 “师姐没吃早饭。”泽火把东西递给贺厉后,又回身坐好, “嗯?”禄爻睡得并不安稳,察觉贺厉动了,也跟着睁开眼睛, “泽、火?给你的。”贺厉生怕自己念错名字, 毕竟禄爻喜欢用六十四卦起名字,估计又是哪个上卦。 “泽火乖。”禄爻探身拍拍泽火的大胳膊, 老实的坐回去咬三明治。 “泽火很乖。”贺厉将咖啡递到禄爻嘴边, 禄爻吸了一口后,盯着泽火光溜溜的后脑勺, “泽火是孤儿,我和山雷去捉虾的时候,在熊洞门口发现的,” 坐在前排的泽火,听禄爻讲自己小时候的事, 憨厚的笑了声算是回应。 禄爻也跟着笑了,“他比我俩小三岁,却比我俩壮好多,带回去的时候,把外公和师父都吓一大跳。” “汪!”在后面航空箱里坤子,嗷了一声, 表示自己当时还把泽火当做熊追了半天。 “喵?”睡着的月亮被这一嗓子叫醒, 不高兴的挠了狗腚一下, 不过看着禄爻一个劲儿摇尾巴的坤子, 根本没知觉。 月亮重新闭上眼睛, 果然,狗就是狗, 真狗。 “泽火不善言辞,但学东西很刻苦,一直和山雷一起学习,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禄爻拍拍航空箱,吃下最后一口三明治,接过贺厉手里的咖啡,猛灌了一大口, 泽火被禄爻夸得不好意思的挠头, 就连开飞机的蒋宇都被大块头的憨厚打动,小声的说, “哪天咱俩比试一下,我教你点没学过的。” 泽火用力的点了下头,学了新知识就可以更好的保护师姐了。 “泽火一直在山上了?”贺厉爱屋及乌的注意着泽火, 禄爻点点头,“泽火属于至纯至善的性格,不适合在山下,” 泽火其他事上很聪明,但是人际关系总是有些笨拙, 禄爻和山雷将他保护的很好,并不准备让这种大水晶沾染俗尘。 “嗯,我知道了。”贺厉了解的点头, 想着一会也多提醒下蒋宇注意, 看得出禄爻对师弟很好,那他也要尽到师姐夫该有的责任。 “不好,” 蒋宇盯着地图里消失的红点,侧头汇报, “二爷,山雷信号消失了!” 第97章 领路人 “在最后的地点着陆!” 贺厉看了眼手机,确认山雷的信号没有再亮, 有条不紊的核对附近最好的着落地点。 “二爷,他们是在山里消失的,我们只能停在这了。” 蒋宇等在贺厉的点头,时刻准备降落, 禄爻探头看向窗外,点点头, “叫人接应。”贺厉示意蒋宇降落, 从和山雷实时共享位置后,他就安排了人在这头接应。 “是不是压根就准备好了跟我一起来。”禄爻戳了戳正有条不紊安排的领导, “是。”贺厉将墨镜推至头顶,直视禄爻的眼, “孩子在呢。”禄爻抓着贺厉的头发拉开, “两米的孩子?”贺厉瞥了眼偷听的蒋宇, 禄爻朝着老实坐着的泽火努努嘴, “下次注意。”贺厉抓住禄爻的小手,轻咬了一口 飞机很快降落,一下机就有两队整齐的人马在等待了, “冷。”一下飞机,禄爻就打了个哆嗦, 昆仑山定已经有白雪覆盖了,眼前便是一望无际的森林, 残雪停留树梢,偶尔掠过一群飞鸟,留下让人皱眉的叫声。 “救援队、领路人、医疗队,都随时待命了。”贺厉将禄爻冲锋衣的拉锁,一拉到顶, 禄爻扫了一眼,“领路人是谁?” “他们兄弟俩,长来、长往。”贺厉领着禄爻, 两个二十多岁的本地人, 黝黑干瘦的, 昆仑这么低的温度,穿着单衣和凉鞋, 因为紧张攥着的手,苍老的像老人一样, 一看就是长期受冻、干活弄得。 “我只要一个。”禄爻示意泽火把坤子和月亮带来, “啥?不是说好两个人、两份钱么?”稍微壮一点的年轻人,一脸为难的小声抗议, 另一个瘦一些的拉扯着,“哥,少一份就少一份吧,爹等着吃药呢。” “钱照给,但我只要一个。”禄爻再次开口提醒, “那啥,我去吧!”壮一点的是哥哥,长来,上前一步挡住了弟弟, “哥!我去吧!”瘦的长往拉着长来往后, “你们干过这活么,我要个聪明机灵的。”禄爻打量着争执的兄弟俩,不像是干过这活的, “没、没有…”弟弟抢在哥哥之前说,“但是,知道你们是做什么的。” “你说说我们是做什么的?”贺厉怕禄爻冷,把她的小手紧紧握着, “刨、刨祖坟的……”弟弟越说越紧张,最后直接低着头, “那他么叫盗墓!”一旁收拾装备的蒋宇,实在是没忍住吐槽, 刨祖坟多缺德,他可不敢, 禄爻笑的眼睛都弯了,“我们不是盗墓的,是进山找我爷爷和弟弟的。” 长来长往兄弟二人,从小生活在大山下, 哪里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简直比那些电视上的还好看, “谁去。”贺厉不满两个人的眼神,直接宣誓主权的把禄爻搂在怀里, “我去!” “我去!” 兄弟二人再次同时出声,谁也不让谁, “生辰八字给我。”禄爻索性打断两个人的争执,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的生辰八字说出来, “月亮。”禄爻招呼了声,便背过身去掐算, “喵呜~”月亮懒得下地,一直躲在坤子背着的小包里, 坤子驮着月亮,凑近兄弟二人,一圈圈的绕着, 兄弟二人害怕的挨在一起, “哥,这是啥啊?” “这么大,应该是野猪吧?” 贺厉和蒋宇凶神恶煞的脸,此时也有些绷不住了, 都怪山雷这个养猪大户, 生生给坤子喂的变了物种。 “汪!” 小爷是狗!神犬! 神算子钦点的神犬! “你们知道为什么我只要一个吧。”禄爻回过身, 冲站在长往身边的坤子招手, 坤子屁颠屁颠的回来了。 “怕我们偷东西。”长来总觉得这些城里人,看不起他们这些山里人, 明明都是靠手吃饭,哪有什么高低贵贱, 况且他们的东西就一定是宝贝啊,谁稀得偷一样。 “哥……”长往拉拉他哥的衣服, 又看了眼好看的像仙女一样的禄爻, “是想要留后。” “留啥后?”长来总觉得自己这个弟弟脑子不好使, 家里多亏了他是长子,他得多照顾弟弟, “进山不是好差事, 有可能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禄爻观察着兄弟俩的表情, 毕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还是提前说好才对, “那、那、我去!”长往终于明白留后是啥意思了, 原来就听过村子里有干这行的,进去就再也没出来过, 家里连个种都没留下, “你不怕吗?”禄爻听着长往磕磕绊绊,有些好笑, “怕、咋不怕呢!”长来牢牢的抓着弟弟的手,不让他说话,急忙自我推荐, “但是我弟还小,脑子不好使,胆子小。” “哥…”长往眼圈红红的,他们的娘去得早, 就剩下父子三人相依为命, 后来爹病了,哥靠着捡破烂撑起了整个家, “那啥,所以说还是我去吧!”长来劲儿大,给瘦弱的弟弟推了一个跟头, “刚才她不是要去我们的生辰八字了,还是让她选吧。”长往爬起来,舔舔干到起皮的唇, “长往,和你哥说两句吧。”禄爻看了眼瘦弱的少年,便转身去收拾东西了, “哥,他们看起来像是有大本事的人,而且我看啥都准备的挺齐全,应该没啥事,你别担心。” 长往松了口气,拍拍他哥的手, “那是,哥不怕,小时候你说吃果子,哥都进山多少回了,道熟着呢!”长来也放松下来,拍着胸脯保证, “你不是进一次丢一次么?”长往尴尬地龇牙, “呸!那是你哥开发的新路线!”长来还想说什么, 只见刚刚的大个子过来了, 手里拿着衣服鞋,递给长往, 长往接过后,默默的穿戴整齐,又把手套交给长来, “行啊!还知道给他哥留个手套,进山戴呢,没白疼你。” 长来说完就戴上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又暖和又软乎, 禄爻一直看着兄弟俩,突然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师姐,这个都带着吗?”泽火拎着个大书包, “捡重要的带,不过夜就回来了。”禄爻从背包里掏出一把精灵匕首塞到靴筒里, “还留一手呢?”贺厉看着禄爻熟练的操作,眼前一亮的贴上去, “试试?”禄爻用胳膊抵着贺厉, 她不懂,这么冷的天,恶犬怎么还能摇头摆尾的呢? “试试?”贺厉从背后搂着禄爻的腰,贴近自己, “试试就逝世?”禄爻把冰凉的小手塞到贺厉的领子里, 贺厉顿时被冻得娇哼一声, 禄爻趁机挣脱狗爪,娇眉上扬的调笑,“够娇的啊,贺娇娇。” “你等回来的。”贺厉紧了紧领口,把背包备好, 禄爻倒是轻装上阵,东西都在泽火那背着, 蒋宇也背着个背包,准备好了。 “走吧。”几人看着还在耐心叮嘱弟弟的长来, “得嘞。”长来刚应和一声, 只见弟弟长往已经跟上去了。 第98章 山中惊魂 “你干啥去?”状况外的长来拉住弟弟的手, “哥,是我进山。”长往语气无奈,但是脸依旧是笑着的, “人家要脑子好使的去!”长来气的嗓门跟着高起来, 准备进山的几人,都一言难尽的望向,穿着单衣、带滑雪手套的长来, “不好意思,我再跟我哥说两句。”长往不好意思的鞠躬道歉, 禄爻看了眼表,“两分钟,十二点前我必须进山。” “好好。”长往连忙点头,小跑向还在原地懵逼的哥哥, “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长往紧紧握着他哥带着手套的手, “他们说了,如果我没回来,会给这个数,你和爹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长往悄悄比划了个手势,语速不算慢的交代, “到时候,你有了钱,先把给爹办后事的钱留出来,剩下的你就进城买个房子,再做个小买卖,娶个媳妇,生个大胖小子。” “长往!”长来终于明白,原来一开始被选中进山的就是弟弟, “我得走了,拿人钱了,不能耽误人家的事儿。”长往丢下一句,就跑回来禄爻的队伍, 就这样,五人、一狗一猫的小分队,正式进山。 “沉不沉?”蒋宇只见泽火跟在禄爻身后, 也慢下脚步,与他作伴, 其实自己不是多话的性格,但是看到老实憨厚的泽火, 就总觉得好像曾经部队的战友一样。 “不沉。”泽火眼睛一直盯着禄爻,抽空回了蒋宇一声, 还憨憨的笑了两声, “你要累了跟哥说,哥给你背!”蒋宇仗义的保证, “他那个包,你背不了。”贺厉牵着禄爻的手往上爬,幽幽的丢下一句, 蒋宇不好反驳老板, 只能暗自揣度老板是被老板娘吸了阳气,身子虚, 然后不甘心的去拎泽火的背包, 结果好悬没被坠了个跟头。 “草!” 蒋宇下意识的搂着泽火稳住身形,大骂了一声, 这里头撞的啥啊, 大砖头都不至于这么沉。 “身子虚,就别逞强。”贺厉仗着老板身份,欠揍的扔下一句, 就带着禄爻继续往上。 “你没事吧,蒋宇哥!”泽火一手便将栽楞着的蒋宇,提溜起来, 蒋宇这回也消停了, “脚滑,真狡猾!” 几个人朝着山雷最后显示的地点,一路前进, 逐渐脱离了人为踩出的小路, 慢慢的只能踩着杂草,重新开辟道路前行, 领路人和蒋宇在前面带队, 中间是贺厉和禄爻, 身后跟着泽火和坤子、月亮。 越往上走,树林就越茂密, 而且每棵树干都十分粗壮,似乎有着上百年的历史, 抬头望去,覆雪的枝干高耸入云,向上生长的繁杈遮住了阳光, 晴天白日下,林中却隐隐有着暗影, 四周杂草乱横,已经能盖过禄爻的小腿了, “小心。”贺厉生怕禄爻磕碰到,一路上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汪…”一直在后面的坤子,没有张嘴小声低吼了一声, “师姐,有东西跟着我们。” 泽火转身,警惕的观察着后面。 贺厉第一反应就是把禄爻护在怀里, “会不会是野猪啊,这山上常有野猪出没。” 打头的长往,小心翼翼的张望, “汪!”坤子察觉到东西越来越近, 发出警告的吼声, “坤子。”禄爻轻唤一声,坤子立刻住了嘴, 跑到禄爻身边,形成一种保护姿态, “让你准备的金钱和脂粉带了么?” 禄爻盯着远处树的顶端,似乎是因为碰撞而左右摇晃, 收回视线后,用手指戳了戳泽火的后脑勺, “带了。”泽火警惕着周围,从背包里找出这两样东西, “边走边撒。”禄爻拍拍坤子的脑袋,“去前面探路。” “汪…”坤子超小声的叫了一下,算是回应, 四条腿跑得飞快的超过长往,到前面探路。 “从现在开始,不要叫名字,我们快走几步。”禄爻拉拉贺厉, “好。”贺厉观察禄爻的表情,有紧张但不多, 但还是紧贴着她,加快了速度。 几人保持着队形,跟着坤子和长往,有序的快速移动, 泽火保持移动的同时,向后面撒着脂粉和金钱。 “我帮你。”蒋宇看东西不少,放慢脚步接过泽火手中的一个小袋子。 直到袋子里的东西都撒完, 众人走出一段距离后,禄爻才示意大家可以放慢速度。 “师姐,是斑子。”泽火将别在腰后的斧子拿出来,重新放回背包, 旁边的蒋宇惊讶的看向泽火, 他怎么没看见,这小子什么时候准备这么凶残的武器了呢, “斑子?”贺厉将保温杯拧开,递给禄爻, “斑子?”长往顿时吓得黑脸惨黑,“真有山鸠子!” “山鸠子?”蒋宇问出了贺厉的疑问, 他们两个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斑子和山鸠子,都是山魈的别称,”禄爻坐在旁边的矮石上喝水, “据说山魈如果知道人类的名字,就可以作法害人,” “那为什么撒脂粉和金钱呢?”蒋宇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红脸獠牙的猿猴, “雄性的山魈叫作山公,喜欢钱,所以可以撒点金钱,雌性的叫作山姑,喜欢涂脂抹粉,所以就给她点脂粉,” “这样他们就不会再跟着我们了?”贺厉接过禄爻的杯,就着喝了一口, “相反,还会保护我们。”禄爻耸耸肩,把鞋带系紧, “这不收保护费吗。”蒋宇默默的摸了摸腰间的枪, 确认如果真的有事,是否能第一时间拔出, 他不怕人、好人坏人、活人死人都不怕, 但是也仅限‘人’; 因为刚刚,他也清楚的观察到,真的有东西跟着他们, 而且听上去,体型还不算小。 他突然有点佩服老板娘了,那么小的体格子,居然能那么冷静的分析安排。 “还有多远。”禄爻掐算了一下,又看了眼时间, 马上就要到,算出来找到山雷的时间了, 那就证明,他们离得不远了。 “应该还有3公里。”蒋宇确认了下定位,又与长往研究了之后的方向, “恢复队形,提速。”禄爻起身,利落的发令。 平日里娇娇的玫瑰,此时展现出了令人着迷的领导力, 贺厉干脆当上了队伍里的另一只大型犬, 围在主人身边,等待发号施令。 几个人逐渐没有了交谈,集中注意、保持体力的专注行进, 寂静的森林中,只有靴子踩压植物的声音, 偶尔会有衣服摩擦的细小声响, 半小时的路程,几人缩短到二十分钟, “到了!”长往声音难掩雀跃, 他从没有走过这么深,而且居然没有迷路, “是潭。”贺厉只觉得后背有些刺痛,并没有在意, 禄爻走上前,黛眉蹙起, 刚想随手掐算,边听到蒋宇低骂。 “草,指南针失灵了!” 第99章 狗都会游泳吧? 贺厉听到蒋宇的咒骂低骂,回身接过指南针, 只见上面的指针,正在以诡异的状态飞快的旋转着, “这会不会有不干净的东西啊?”长往人聪明,但是胆子小, 小的时候,就经常听村里的老人说, 在这昆仑山上,最可怕的不是猛兽凶禽, 而是那些呲嘴獠牙的精怪、还有看不见的鬼魂。 传言,在山中丧命的遇难者, 都是被山神选中的祭品, 被山神留了命,化作冤魂在山里等待下一个祭品 “不会,”禄爻凝视着绿的发黑的潭水, 长往刚松了口气,就听见禄爻幽幽的补了一句, “已经过去那片区域了。” 长往吓得想要叫,但是生生的把就尖叫声咽下去了, 他怕真招来什么东西。 “老板娘,有没有我能念得驱鬼咒之类的,” 蒋宇默默的、往正憨头憨拔草玩的泽火身边挪了挪, 原来刚才经过树林的时候, 觉得有人拽自己的书包,不是错觉; 禄爻回身瞥了一眼企图连体婴的蒋宇, “没事,它跟你闹着玩呢,” “老板娘,您真幽默。” 蒋宇的心口猛然收紧,碍于自己伟岸的形象, 死死克制住想要跳到泽火身上的冲动。 “跟着泽火就没事。”禄爻交代一句,示意了泽火一下, 重新冲着深潭开始掐算起来, 黑得发亮的坤子站在禄爻腿侧,警惕的状态十分明显, 甚至可以透光光线,看到丝丝站立的毛发。 “来了。” 守在禄爻圣后的贺厉顺着她的声音看去, 只见平静的潭水上,划开一道水波, 迅速又寂静的朝着岸边游来, 看体型最少三米有余, “唔…” 贺厉的手臂刚抬起来,还未触碰到禄爻, 刺骨的疼痛从背上传来, 俊朗的脸瞬间惨败,额间顿时也冒出细汗, 但他依旧咬牙,把禄爻从岸边拉回到自己怀中, “吼吼吼!” 坤子迅猛的冲到禄爻面前,站在岸边朝着潭水狂吠, 低沉而有力的吼声,充斥着野兽的警告, 蒋宇立刻抽出腰间的武器,抬手举枪瞄准水面的动线, “别开枪!”禄爻立刻制止, 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在不停颤抖, 一抬头,只见贺厉薄唇泛白,似乎正经历着极大的痛苦。 “贺厉!”禄爻招呼蒋宇,将贺厉扶到一旁坐下, “吼!!!” 坤子的备战状态,把禄爻叫回到岸边, 水中的动线因为岸上的慌乱有短暂停留一瞬, 下一刻,便加速朝着岸边袭来, 坤子半个身子都已经冲到水里,张着大嘴时刻准备进攻, “泽火!” 禄爻单手捏诀,一只手伸向身后, 泽火从背包中抽出一柄有小臂长的匕首,递到禄爻手中, 匕首是纯铁打造的,刀面上刻着看不懂的经文, 把手顶端用圆环拴卦着两个铃铛。 禄爻口中默念着什么, 坤子的吼叫声愈演愈烈, 寂静的山谷中,因为声声加满攻击性的犬吠,惊起鸟兽四散, 眼见潭中的生物,越靠越近, “禄爻!” 瘫坐一旁的贺厉,挣扎着想要起身, “天罡镇压、万物皆止。”禄爻低呵一声,下手利落的把匕首插入到面前的岸边, 水中的生物在匕首前停了下来, 因骤降猛停的趋势,溅起层层水花, 匕首上的铃铛也跟着剧烈的响动。 “师姐!”泽火两步上前,挡在禄爻身前, 也挡去了大部分水花, “你修炼不易,我们如今到此地只为寻人,无意破坏这山中一草一物,你若见过,还劳烦告知我等,我等寻到后,自会立刻离开。” 禄爻冷清的声音,像雨滴拍打在平静的潭水上, 只见水面静了几秒后,溅起不大不小的水花, 潭水下的生物便划水离开了。 “是、是大蛇!”长往颤颤巍巍的守在蒋宇和贺厉跟前, 探着脖子、眯着眼努力去看潭水, “老板娘,二爷他…”蒋宇声音隐隐带着急切, 不同于往常受的明伤,二爷明明看起来很痛苦, 但是身上一点外伤都没有,他也没有办法。 “一会就没事了。”禄爻望着重新恢复平静的水面, 还有又变得懒洋洋的坤子, 弯腰拔出岸边的匕首, 带起一声清脆的铃声。 “好点了么?”禄爻把湿漉漉的匕首,在黑色冲锋衣袖子上蹭干, 蹲在贺厉身前,左右观察, “好多了。”贺厉长舒口气, 脸色也不似刚才惨白,似乎恢复了几分精神, “来的是蛟,应该是守护着这片区域,看我们来以为是入侵者,”禄爻从口袋里抽出根烟,递到贺厉跟前, 贺厉抬眼扫了下平静的水面,将唇边的烟含住, 禄爻自己也叼了根在嘴里,又拿着打火机把两个人的烟点燃, 长舒一口后,缓缓开口, “传说:蛇五百年化蛟,蛟千年化龙,你背上的烛九阴似蛇似龙,所以察觉到蛟的靠近,下意识的同类相斥。” 贺厉靠在枯树上抽烟,“怪不得,刚才好像有什么要冲出体内。” “还好没有,”禄爻又变成了娇娇的调子,“不然我就守寡了。” 贺厉八字再硬,也是人, 当年让他刺上烛九阴,实属情况无奈, 这个纹身亦正亦邪, 正的是普通邪祟不敢近身, 邪的是,让本就戾气横生的贺厉,更加凌厉。 “不会让你守寡的。”贺厉猛抽了口烟,扣住禄爻的脖子,狠吻了一下。 一旁的蒋宇十分识相的扭过头, 虽然每天林蒙都会和自己磕cp,不过当面观看还是有些尴尬。 “登徒子。”禄爻推了下坚硬的肩膀,蹭了下唇角的湿润。 “没想到平日里娇滴滴的小玫瑰,还有这么凶悍的一面呢。” 贺厉提着禄爻的胳膊,两个人一同站起来, 幽黑的桃花眼,打量着禄爻还握在手里的匕首, “这个,”禄爻轻晃下匕首,清脆的铃声在林中格外明显, “纯铁打造,蛟最怕铁器。” “我以为你只会算卦。”经过刚才那一遭,贺厉犹豫半晌,还是没有去碰这把匕首, “山雷、泽火他们不会一辈子守在我身边。” 禄爻吸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用纸巾包裹起来,揣进兜里, 她小的时候也觉得,自己只要会算卦,把每一卦算好就够了; 可是,后来师父出过一次事,外公的身体也一年不如一年, 她才体会,站在病床前的手足无措, 自那之后,她每样都学,虽然学的不经, 但是一般情况,都可以应付得了。 “师姐,再往前面,就没路了。”泽火在岸边守了一会,确定没有其他状况后, 小跑到禄爻身边, “不往前去了。”禄爻将匕首递给泽火,泽火手脚麻利的放回背包, “啥意思?”长往也在附近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有人经过的痕迹, 禄爻站在原地,冻得有些发红的指尖,飞快的掐算了一下, 上扬的狐狸眼带着笑意,看向身旁的修长身影, “狗都会游泳吧?” 第100章 师弟遇师弟,两眼一抹黑 贺厉挑眉,学着禄爻的样子,把烟用纸巾包好, “玫瑰发话,不会也可以现学。” 禄爻被贺厉满分的答案取悦到,自然的接过他手中的纸巾, 和刚刚自己的揣到一起, “我不会游泳,你和泽火下去。” “老板娘,我和二爷下去吧。” 蒋宇拉开外套,直接甩到地上, 眼见手按在裤腰的时候,被贺厉沉声制止, “嘛呢。” 居然在自己老婆面前,说脱就脱, 禄爻拉下眼前带着烟草气息的长指,“你体格进不去里面。” “我都进不去,他就能进去?”蒋宇说着,怀疑的眼神望向, 岸边赤着上身、只剩一条单裤的小山, “他负责带路。”禄爻示意泽火带好护身符, “您告诉我准确路线,我也可以。”蒋宇还是担心贺厉, “他还能开路。” “开路?” “洞口被巨石挡住了。” 蒋宇想说不过是石头,他应该没有问题, 就见岸边的泽火,双手捧着一块半人高,至少200斤的石头, 举过头顶砸向水面,发出巨大的“扑通”声, “师姐,潭水不深,应该从这下!”泽火笑的像个孩子一样, 在零下几十度的气温下,光着膀子一点不冷。 禄爻温柔的笑着点头,又冲惊呆的蒋宇挑挑眉, “遇到山雷后,给山雷吃下去。” 禄爻从兜里掏出个指节大小的葫芦瓶子,交给贺厉, “好。”贺厉接过,揣在潜水服的口袋里, “下去之后,跟着泽火。” 禄爻将手腕上的玉珠摘下,她身高不高,又是小骨架, 所以,玉珠的圈口很小,看上去到有点像小孩子的。 “如果有问题,我会感应到。”禄爻抓起贺厉的大手,把玉珠套了上去, 白皙的腕骨处明晃晃的小痣格外明显, 在白透玉珠的对比下,显得有些禁欲。 “好。”贺厉艰难的转动了下玉珠, 这串玉珠他看禄爻从外摘下过, 可此时不大的玉珠,在自己的手腕上,被拉扯的有些变形, 好像时刻在提醒他,玫瑰在担心和保护着恶犬。 一种别样的情绪在他心头蔓延开来, 他用带着玉珠的手抚上娇嫩的小脸, 带着薄茧的拇指,爱怜的磨蹭着白皙的脸颊, “等我。”贺厉轻轻吻了吻禄爻的唇角,动作虔诚而温柔。 “等你。”禄爻垂下头,帮贺厉调整了下玉珠, 她算过,这次营救没有危险,所以她不是很担心, 而且水里的蛟应该也早就收到警告,离开这片区域了。 “保护好老板娘。”贺厉脱掉外套,里面是禄爻提前让他换好的潜水衣, 老实了的蒋宇,接过贺厉的衣服,点点头,“放心,二爷。” 贺厉和泽火之间系了条铁链,在禄爻、蒋宇、长往的注视下, 纵深跳进潭水中。 确认湖面没有了动静,蒋宇才开口,“我怎么觉得那好像是拴狗的链子。” “汪!”守在岸边的坤子,不大不小的应了一声, “它的。”禄爻朝坤子扬扬下巴,点了根烟站在岸边, 明知道没有危险,但她还是担心, 贺厉刚刚被蛟闹那么一下, 或多或少还是会有不舒服的, 除非他是大牲口。 而此时的大牲口,正听话的跟在面前的小山后面, 泽火体格大,却格外灵活,在水里也游刃有余, 即便腰上拴着贺厉,速度也不见减少, 贺厉索性就象征性的划水,被泽火带着往深处去。 虽说不累,但是深潭下面能见度不高, 让人有种莫名的压抑感。 两个人一前一后,一直向下, “咕噜咕噜。” 直到一面碎石前,泽火才停下身形, 冲着身后的贺厉比划, 这里应该就是目的了,贺厉点点头, “咕噜咕噜!” 泽火示意贺厉往旁边躲躲, 随后拿出别在腰后的榔头,径直挥舞捶向石墙, 水下压强大,不好发力, 但是泽火仅凭借这一下,便把碎石砸出个口子, 贺厉终于理解,禄爻说的开路是什么意思了, 这哪里是开路,是没有路,开辟一条路。 “咕噜?”泽火又挥舞了两下,回头看看贺厉, 又指指砸出的碎石缺口, 能进去么? 贺厉上前试了一下,比了个ok的手势, 抓着碎石的边缘就钻了进去。 泽火守在外面,松了松腰间的链子, 确保贺厉可以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一直向里。 贺厉往前游了不到十米,便仿佛进入到了另一个空间, 这里没有水,漆黑一片, 贺厉打开早就准备好的手电筒,“山雷?!” 回应他的只有轻浅的回声, 手电筒的光照向周围,凹凸不平的墙面, 布满了令人头皮发麻的绿色水藻和石斛, 其中一处,有明显人为破坏的痕迹, 贺厉顺着痕迹往前,地上红色血迹格外明显。 “山雷?!”贺厉看着地上昏迷的人,急忙向前, 山雷手臂、额头、腿上都有明显的锐器伤, 腹部的伤口最重,还在流着血。 贺厉单膝跪地,将人扶起靠在膝上, 把禄爻交给自己的药瓶打开,顺着山雷已经没有血色的嘴倒了进去, “唔……” 药灌下去不到五分钟,山雷就醒了, “山雷!” 贺厉趁着刚才的功夫,已经把他身上比较严重的伤口,进行了一个简单的包扎, “姐夫?” 山雷半眯着眼睛,似乎经历了极大的痛苦挣扎, “是我,”贺厉将人扶起,“能走么?” 山雷注意到地上的瓶子, 这是师兄自己研制的特性药, 即便是受了再重的伤,只要吃了它, 也能让人在短时间内恢复的和平时无异。 “能。”山雷在贺厉震惊的眼神下吗,麻利的起身, “我们要快点了,泽火一直守在外面。”贺厉有些担心, 自己下来时,潜水衣、氧气瓶等潜水设备一应俱全, 泽火什么都没有,只有腰间的一把一米多长的榔头。 “泽火来了?”山雷把低头查看了下自己腹部的伤口, 后又反应过来,自己和师父出来, 师姐身边没人,自然要带上泽火, 贺厉点头,带着山雷往前, “那不着急了。”山雷感觉自己地位不保的傲娇一句, 但也加快了脚步。 贺厉和山雷两人爬出洞口,看到一直守着的泽火, 泽火看到山雷,眼前一亮, 不顾几人还在深潭之下,上去就把山雷熊抱住, “咕噜咕噜咕噜!”山雷只觉得腹部的伤口裂开了, 双手拼命的拍打着泽火壮实的后背, “咕噜!”泽火以为师哥同样的想念自己, 环抱着山雷的手臂,收的更紧了。 “咕噜噜……” 山雷终究还是晕了过去。 贺厉见状不好,急忙扯了扯腰间的链子, 泽火才回过神,发现山雷晕倒了, 右手夹着山雷,左手扯着链子, 快速的向上游去。 “汪!”坤子朝着水面叫了一声, 禄爻丢掉手里的烟,探着头看向水面的波浪, “师姐!”泽火一手一个的从水面露出头, 干脆直接夹着两个人走上岸。 第101章 哪里都小 “二爷!”蒋宇小跑向前, 把贺厉从泽火手里接过来, 贺厉摘掉氧气罩,咳了两声, 倒不是呛水了,是被泽火勒的岔气。 “把你师哥放下。”禄爻看贺厉没事,皱眉看向还被泽火夹在胳膊下的山雷, “师哥晕了!”泽火把人小心翼翼的放到地上, 长往有眼力见的,急忙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山雷身上, “他这是呛水了吧!” 禄爻摇摇头,无奈的叹口气,“窒息了。” “这水底下咋还能窒息呢?”长往关切的跪在地上,检查着山雷, 就在贺厉和泽火下水救人的这段时间, 长往和蒋宇、禄爻两个人唠了会嗑, 才发现这城里人不都是坏的, 像这个漂亮姑娘,就很好, 话虽然不多,但都会耐心解答, 就是烟抽的有点凶,从人下去了,手里的烟就没断过。 禄爻想说被勒的,可是张张嘴,却还是没说, 她不好意思, 她总不能说,师弟太有劲儿,把他师哥抱晕了吧。 “应该是受伤晕的吧。”蒋宇看自己二爷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再看看泽火那碗口粗的手腕,心中有了猜测, 下定决心,回去之后好好和泽火讨教一下怎么练的。 “人工呼吸。”禄爻指挥守在山雷旁边的小山, 泽火立刻掰过山雷的小脸就要下嘴, “咳!师姐!”山雷一下子就醒了,一把推开泽火的大脑袋, 幽怨的看向禄爻, “这不醒了。”禄爻笑着蹲下来,掀开山雷的衣服, 腹部的伤口外翻着,被水泡的发白, “没事,不疼。”山雷不动声色的拽下衣摆, 察觉师姐虽是笑着的,但是狐狸眼却异常冰冷, 这是生气的前兆,他又宽慰的补了一句, “吃了师兄的药,好多了。” “只管这一小时而已。”禄爻揉了把山雷湿漉漉的脑袋, “季云安一会就到。”贺厉已经脱下了潜水服,换上了干爽的衣服, “他不是忙城南的项目呢?”禄爻回过头,没想到贺厉居然为了自己的师弟,把季云安大老远的折腾过来, “都差不多了,左右他也坐不住。”贺厉捏捏禄爻的手,示意她别担心。 禄爻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师姐,师父他……”山雷坐起身,语气急切的担心, “活着。”禄爻扶着山雷站起来, “那就好。”山雷不敢把重量放到小小的师姐身上, 索性就让泽火把自己公主抱着往山下走, 边走边说这两天的事, “我和师父到昆仑后,休整了一晚,第二天就上山了,” “上山后,还没走多远,就有一群人开始追击我们。” 禄爻一边听着,一边摸兜想要再抽根烟, 才发现已经没有烟了, 贺厉把兜里的烟递给禄爻,他知道禄爻在焦虑时也会抽烟, 其实她今天已经抽了不少,但是目前师父下落不明,她需要东西冷静, “白大师的人。”禄爻在贺厉的帮助下,点燃了烟, “是,其实师父已经发现白大师了,但是他们人太多了,我们只能一直被围堵在原地!” 山雷一回想起那个场景,就愤愤的拍了下泽火的大光头, 当时对方人多势众,他和师父只能干瞪眼, 气的师父直骂,差一点就火烧昆仑了。 “师父去追白乾坤了?”禄爻大致猜到了经过, 凭借自己师父那个暴躁劲儿,不放火烧山就不错了, “是,我留在原地拖延时间,师父趁着空隙追出去了,” 章知尘的药效开始减退,山雷的声音也逐渐颤抖, “师傅应该没大事,你先休息。”禄爻移到泽火身边,轻轻拍了拍山雷的头, 又补了一句,“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师弟。” 山雷勉强看了会禄爻,感受着源自师姐提供的温柔和安全感沉沉睡去。 “冷不冷?”禄爻确认山雷没有大碍的睡着, 捏了捏一直握着自己的长指, “我以为把我忘了呢。”贺厉用大手包裹住作乱的小手, 测过身子俯腰在禄爻耳侧说, 不同往常玫瑰香和香火的味道,还夹杂了不轻不重的烟味, 不难闻,反倒有种迷人的凛冽感。 “一直攥在手里呢。”禄爻说着,整个人都贴紧了贺厉的手臂, 她知道,贺厉在担心自己的情绪, 想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别那么生气、那么担心。 “撒娇包。”贺厉扣着小手往身后扯了扯,与娇软的小人儿紧紧挨着, 禄爻今天的黑色冲锋衣,和他的是情侣款, 不过更贴合女孩的身段, 下面穿了一件黑色紧身压力裤, 将笔直而纤长、却不过分瘦的腿包裹住, 到小腿的登山靴,在实用的前提下,确保了美感。 几人下山返程的速度很快, 不一会儿就回到了有人行走过的地界。 “长往!”最先看到的就是长来, 自己的弟弟和几个人离开后,他不放心的往林子里走了点, 直到没有路后,就等在原地。 “哥!你咋来这儿了!”走在前方的长往,小跑着过去, 看着冻得满脸通红的哥哥,语气埋怨担心,“不让你回家等我么!” “我不放心!”长来探头看向后面的几人, 还用手指头数了一遍,确认没有少人后,才终于把心放下来, “二爷!”林外的人听到声音,也跟着快速进来, 贺厉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季医生到了么?” “马上落地!”为首的人接过蒋宇的背包,又递上早就准备好的保温杯, 贺厉接过,先是试了下温度,随后就递给禄爻,“慢点,有点烫。” 禄爻微微踮脚,就着贺厉的手喝了几小口, “不喝了?”贺厉顺着禄爻的小手,把杯收回来, “不爱喝热的。”禄爻皱着鼻子,说什么都不喝了, 贺厉喝了两口,拉着禄爻往外走,“女孩子不能总喝凉的。” 禄爻装作没听见,但是扯着贺厉加快了脚步。 “好嘛!蒋宇plus!”季云安第一眼就看到了抱着山雷的泽火, 蒋宇看到还只穿着羊毛大衣的季云安,皱了皱眉, “我师弟。”禄爻拍拍泽火,让泽火把山雷放到担架上, “头一次见呢~”季云安自来熟的一边唠家常,一边检查山雷的伤势, “孩子小,一直在山上,很少下山。”禄爻凑过去,跟着季云安看山雷的伤口, 看出来白乾坤那头的人不少了, 山雷身上除了腹部的枪伤,后背还有一处不浅的刀伤。 “小?”季云安抬起头,打量着泽火,“哪里小?” 蒋宇回车上取了件外套,扣在季云安肩上, “哪里都小。” 第102章 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 “tm汤姆猫的!”季云安被突然的声音吓得口吐莲花, 回头发现是蒋宇,瞬间闭了嘴, 专心检查山雷的伤势,“奇怪,明明失血严重,但是为什么各项体征正常?” “禄氏秘药。”禄爻知道季云安是贺厉值得信得过的人, 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了解。”季云安当然明白禄爻的意思, 这种药如果被有心之人惦记上,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禄爻小心点是对的,但他还是不死心的张了嘴,“还有么?” “给你留了一个。”禄爻了然的眨了下眼, 季云安可以说算得上是医痴,对医学的钻研与热爱,都被大家看到眼里, 而且禄氏迷药,有自己的独门手法,不怕被别人破解, 如果真的被季云安研究出来,只能说章知尘学艺不精, 而且如果加以改良,被用到医学上,可以拯救更多生命。 “人美心善大好人!”季云安激动的想要拥抱禄爻, 却被身后两道不明视线看的脊背一凉, 随后只能口头感谢,“放心,我保证给你师弟多缝两针!再打几个漂亮的蝴蝶结!” 昏迷中的山雷:大可不必! 蒋宇和救护人员把山雷抬上车, “跟着你师哥。”禄爻眼神示意泽火, 泽火背着包,立刻小跑的上了车,乖巧的像个两百多斤的孩子。 “坤子?”禄爻回头看坤子还守在林边 身侧的背包空空荡荡的,“月亮呢?” “汪!” 坤子用嘴筒子拱了拱禄爻的手,想要告诉她没有事, “好狗。” 看样子月亮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禄爻蹲在坤子身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撸着狗头, 娇小的人儿在坤子旁边,还没有坤子壮实。 “姑娘,是猫走丢了吗?”长往不放心的想要进去找, “自己会回来的,谢谢。”禄爻起身,礼貌的道谢, “我们陪你你们等一会吧!”长来仗义的拍了拍胸脯, 这么好看的姑娘,他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赶紧趁这一会多看看吧还是。 “哥,咱们回家吧,爹还等着呢!”长往拉拽着哥哥就往回走, 那头冷冰冰的男人是这姑娘的男朋友, 那么多人都喊他二爷,看起来就有钱有势, 万一一个不高兴,再把他们抓起来。 “行吧。”长来虽然不情愿,但是很听弟弟的话, “那我们就先走了,如果有事你们直接来找我们就行!”长往客客气气的点点头, 带着哥哥就要离开。 “长往?”禄爻怕自己叫错名字不礼貌, “哎!姑娘!怎么了!”长往立刻停住脚步, “你们搬到临县去开个小饭店吧,就卖面。”禄爻双手背后,语气柔和的说, 这一幕,把长来长往兄弟二人都看愣了, 一旁的贺厉不爽的叼着烟,但好在没说什么, 还是长往察觉贺厉的不悦, 连忙回过神,按着哥哥一起鞠躬, “是!谢谢姑娘!我们明天就搬!以后有事儿您们上临县找我们!” 长来听着弟弟高兴的语气,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还是跟着鞠躬,跟着道谢。 禄爻摆摆手,又转身看向树林,等月亮, 长往带着长来快步往家走, “弟!” “她为啥让咱们搬家啊!” “为啥要搬到临县啊!” “为啥非要开面馆啊!” 长来跟在弟弟屁股后一个劲儿的问, 长往似乎习惯了哥哥的一键三连问, 耐心的解答,“这姑娘不是普通人,是有大本事的人,听她的就对了!” 长来猛点头,表示回家就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就搬; 虽然他还是不懂,但是总之听弟弟的就对了。 长往对昆仑山上发生的事,闭口不谈, 不是怕哥哥不信、也不是怕哥哥知道, 只是他觉得,姑娘有那么厉害的能力,还是低调一点才好。 “用不用进去找找?”贺厉察觉禄爻等的有些累, 干脆把人抱到身上,带着人坐到矮墙上等, “不用,应该快了。”禄爻疲惫的靠在贺厉的肩头, 贺厉大掌轻拍禄爻的背,静静的陪她等着。 “汪!” 坤子:月亮! 禄爻即将闭上的眼睛,又立刻睁开, 贺厉直接站起身,抱着禄爻走到林边, 只见树杈由内而外的抖动,越来越近, 随着晃动,树杈上的白雪跟着凋落, 黑色的小猫轻盈的在树杈上跳跃,在雪中十分明显, 尤其是那双异瞳,在傍晚时分,闪着精光。 “喵呜~”黑色的小猫从树枝上一跃而下, 禄爻从贺厉身上跳下,伸开胳膊把月亮接到怀里, 月亮嘴里叼着一个黑色的小三角, “什么东西?”贺厉抢在禄爻前面拿下, 总觉得这东西看起来不是很舒服,他不想让禄爻沾到, “阴符。” 事实正是这样,禄爻并不想接触这种充满邪气的东西, 她蹙着眉,叹了口气,伸出手, “给我吧。” “有危险么?”贺厉指尖夹着,不太放心, “问题不大。”禄爻接过,直接席地而坐, 把兜里的铜钱拿出来,摆放在帕布上, 这里离师父最后失踪的地点最近,而且还有给他施的阴符, 在这卜卦,卦象也会最详细、最准确。 “乾坤两仪合,天地应万方。” 此时山中一片寂静,禄爻的声音在此处回荡, 六次铜钱摇卦,禄爻凝视着卦象, “师父应该是被困住了。” “在哪儿?”贺厉掐着禄爻的腰,把人提起来; “算不到,应该是被阵法困住了。”禄爻后半句没说, 这个阵法好像就是上次森林中,禄清风用来隐藏自己的踪迹的阵法。 “回去再想办法,”贺厉将怀中的月亮放到禄爻手上, 弯腰把黑色的三角符捡起来,“这个怎么办?” “烧。”禄爻搂着月亮, 贺厉掏出打火机直接烧掉,伴随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他一手捂住了禄爻的口鼻,另只手捂住了月亮的小脑袋, “汪?” 坤子把嘴筒子插到贺厉的长腿中间, 我不要狗命的么? “就是臭了点,没关系的。” 禄爻确认都烧干净了,刚松了口气,就感觉双脚离地了, “先去医院。”贺厉搂着禄爻的腰就往车上带, 贺厉抱着禄爻坐在后座,坤子和月亮坐在一旁, “辛苦你了。” 禄爻考拉一样趴在贺厉温暖的怀里, 贺厉把珠串从手腕上摘下来,重新给禄爻带好, “你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 禄爻没在说话,只是往宽阔的怀里钻了钻。 昆仑上距离设备全面的医院有段距离, 禄爻不知不觉睡着了,贺厉一直没睡, 拿着手机交代其他事情, 直到车停到医院门口,贺厉才轻轻拍着禄爻的背,把人叫醒, “到了,宝宝。” 第103章 那你只好忍着点了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禄爻下意识的搂住贺厉的脖子,往沉香味的颈窝里蹭, 站在车边等着开门的蒋宇, 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乖,宝宝,不看师弟了?”贺厉很享受禄爻的撒娇, 大掌顺着腰往下, 玫瑰到底是什么做的, 怎么该软的地方,软的像水, 该弹的地方,越捏越好捏。 “嗯~”禄爻舒服的哼唧一声, 忙乎了一整天,她真的是腰酸背痛, 虽然按摩的不是腰、也不是腿, 但也挺舒服的。 “宝宝?”贺厉停住手下的动作,他是真的不敢再捏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个愣头小子, 玫瑰就哼一下,自己就all in了。 “嗯?”禄爻察觉按摩仪停止工作了,闭着眼睛不满的发出疑问, 人也跟着不老实的扭动, “别动。”贺厉低呵一声, 大掌顺势拍到她的腰后, 禄爻被这一巴掌直接拍的清醒了, 刚要起身,就察觉腿根上有什么东西硌着, “是我么?”禄爻的笑带着些尴尬, “是别人你能同意么?”贺厉挑着眉,只觉得太阳穴直兔兔, “哈哈…”禄爻应付的笑了两声,就想要从他身上爬下来, 结果长时间的坐姿让她腿麻,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嗯!”这回轮到贺厉闷哼了; 车门外的蒋宇只觉得这几分钟好像几小时, 他终于理解林蒙又想听老板墙角、又不想听的纠结了。 “能动吗?”禄爻小心翼翼的支起胳膊, 她其实是想问自己可不可以下车, “现在?”贺厉单手扶额,倚在车窗边, 禄爻恨自己的聪明伶俐,一下子就了解贺厉说的是什么, 粗重的喘息逐渐舒缓下来, 禄爻试探着挪下了车, “老板娘。”距离车几米外的蒋宇,小步迎上来, 暗自揣度,老板这么快的么? “在后面。”禄爻指指了车上,带着坤子和月亮小跑上楼了。 蒋宇走到车前,刚把车门打开, “滚。” 贺厉沉声丢下个字, 蒋宇立刻又把车门关上了, 他默默的拿出手机,给林蒙发了个信息, 【辛苦你了。】 林特助,终于理解你平时的活有多难干了。 贺厉是抽了两根烟才把火压下去的, 刚刚玫瑰下车的时候,一抬腿又碰到贺三爷了, 他的自制力真是越来越差了, 不过已经是名正言顺的男女朋友了, 他要自制力干嘛,今晚就讨回来! 车门再次打开时,蒋宇只见自家老板春风得意的模样, “二爷,人在三楼。” “行,回去领奖金。”贺厉挑了下眉,长腿迈进医院, 蒋宇又给林蒙发了条短信, 【狗东西!】 钱挣得这么容易,居然还天天抱怨! “没伤及内脏,麻醉过了就会醒了。” 季云安摘下手套和口罩,对进门的禄爻说, “辛苦了,谢谢。”禄爻真诚的道谢, 走到病床前,观察山雷。 “自家人,谢什么;”季云安顺道抛了个媚眼, 好巧不巧贺厉和蒋宇就在这时进来了, “嘛呢?”贺厉冷冷的斜着季云安, “眼睛、眼睛疼,”季云安赶紧捂着眼睛,“眼睛局部剧痛!” “季医生眼睛疼,还不带他赶紧休息去。”贺厉没好气的甩给蒋宇一句, 蒋宇上前接过季云安的手套和口罩,“季医生。” 季云安鹌鹑一样,老实巴交的跟着蒋宇出去了。 “饿不饿。”禄爻没理会他们三个人一台戏, 拍了拍泽火的光头, “饿!师姐!”泽火的小眼睛亮晶晶的, 他不懂那些弯弯绕绕, 在他的单纯简单的世界里,师姐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师姐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我让蒋宇去买饭,”贺厉说着就起身要打电话, 被禄爻拽住了,“都累一天了,麻烦他干什么,手机外卖。” “听你的。”贺厉立刻打开外卖软件,开始挑选, “多弄点。”禄爻看了眼守着山雷,一动不动的泽火, 起身脱掉外套,又把扎着的头发散下来, 打开窗,靠在窗边抽烟, 贺厉也顺着看了眼小山一样的泽火, 默默的加了四碗饭, “一会就送到了。”贺厉放下手机, 走到床边去和玫瑰贴贴, 玫瑰里面穿着紧身的黑色高领打底衫, 与紧身裤恰到好处的衔接, 这身装扮,将凹凸有致的身材一览无余展现, 扎了一天的长发,此时自然的卷曲散落在腰间, 是极具女性力量的干练与柔和。 “嗓子疼不疼。”贺厉把外套随手摔倒一旁, 长臂从凹陷的腰间穿过,扣在平坦的小腹上, “有点。”禄爻自然的把带着唇印的烟递到贺厉嘴边, 贺厉滚烫的胸口紧贴禄爻的薄背, 倒三角的身材弯腰俯身,薄唇刻意含住唇印的地方, “定了奶茶。” 他知道禄爻心烦,但又怕她身体不舒服。 “谢谢。”禄爻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音量,轻轻吐出两个字, 不是客气、也不是疏离, 是禄爻明确的感知到,两人之间的关系在慢慢深入, 更准确的来说,是她开始全心接受贺厉了。 原来和贺厉在一起,她也是喜欢的, 但是从小到大的生活,让她对人际关系的亲密度并没有什么渴望; 她并不希望两个人的事情有过多的牵扯; 经过这几次发生的事, 禄爻逐渐接受、并乐意让两人牵扯起来。 “口头感谢不够。”贺厉也能察觉到禄爻的变化, 他的玫瑰在一点点卸掉尖锐,拥抱恶犬, “孩子在呢!”禄爻挺直了腰,远离逐渐苏醒的贺三爷, 贺厉无奈的看了眼泽火, 这孩子也真是单纯,让他看着点师哥, 他就真的一动不动,什么都不敢的盯着山雷。 “我去取外卖。”贺厉撒开禄爻,挂断电话, 禄爻点点头,把外套递给贺厉, 又返回来戳戳泽火,“去洗手,准备吃饭。” 泽火听话的起身去了洗手间,仔仔细细的把手洗干净, “吃饭吧。”贺厉大包小裹的拎了不少, 其中还有季云安和蒋宇的, “我就说饭到了吧!”季云安象征性的敲了两下门, 直接推门而入,一脸得意的冲门外说, 蒋宇因为刚刚楼下的经验,就算敲门了,也不敢随便乱入, 直到确定季云安没有挨揍,才跟着走进来、 “放着,让他们干。”贺厉拉住了要去打开外卖的小手, 带着人往卫生间去,“咱们洗手去。” 这里的医疗环境虽然不如帝都, 但贺厉和季云安找的这家医院,已经算是此地最不错的了, 所以医院病房的配置也不算差, 更何况贺厉安排的是最好的单人病房, 独立卫浴、阳台、客厅应有尽有。 “不是洗手么?”禄爻不解的看着,一进来就反锁洗手间门的人, “奖励。”贺厉反手绕到背后,把门锁上, 大掌扣住禄爻的小脸就吻了上去。 “唔…有人…”禄爻双手握住脸侧的手腕, 一想到一门之隔外就是那几个人, 紧张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那你只好忍着点了。” 第104章 洗手把红嘴唇洗没了 贺厉说完,单臂直接搂住禄爻的腰, 将人提到了洗手台上, “别闹!”白皙细嫩的手指,紧紧抓着贺厉的肩膀, 想要把人推开, 没想到这个抗拒的动作,反而像给贺厉打了兴奋剂, 迎来的是更热烈、更侵占性的亲吻。 “宝宝,你可以再用力一点。” 薄唇紧贴着,灼人的气息喷洒到的红唇上, 贺厉箍着禄爻紧紧的贴向自己, 另一只手伸到她身后看,打开了水龙头, 哗啦哗啦的水声,掩盖了暧昧的吸吮声。 禄爻觉得贺厉一定是疯了, 这条恶犬是真的狗, 真应了那句话,你越叫、我越兴奋。 “欠你一次!”禄爻被缠的实在没办法, 抓着贺厉的头发,把人从自己的嘴上拉下去, 她觉得再放任恶犬,自己真的会解锁些变态y。 “两次。”贺厉的手已经顺着紧身衣摆探进去了, 滚烫的手指紧贴微凉滑腻的腰间, “一次!”禄爻不满的扯了扯手里的头发, “三次。”大掌一路向上深入, 长指已经像泥鳅一样,钻进钢圈内, 就在即将得逞的时候, 禄爻撒开了手,恶狠狠的低声妥协,“两次!” “成交。”贺厉挑着眉、歪歪头,有些遗憾的收回手, 将人的衣摆重新整理好,才又单臂搂着细腰, 把人从洗手台上放下来。 “口红都花了!”禄爻不满的撅屁股,拱了下身后一脸笑意的人, 这人也不知道什么毛病, 非要从后抱着自己一起洗手。 “没事的,他们不敢说什么。”贺厉将娇软的玫瑰,紧紧护在身前, 长臂从后面自腰间穿过, 大掌将柔嫩的小手完全包裹在掌心,绵密的白色泡沫在交缠的手指间滚动, 明明只是洗手,却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升起旖旎。 完,又all in了。 “克制一点吧。”禄爻前无可前, 只能忍着腰后的异物感,快速的冲掉手上的泡沫。 “你先出去吧。”贺厉松了劲儿,放任玫瑰从他怀里钻出去, “加油哦,小贺厉。”禄爻笑眯眯的丢下一句,转身出了卫生间, 徒留某人弓着腰、双手撑在洗手台, 贺厉无奈的扫了眼腰下,“操。” 本来边吃边闲聊的几人,一见禄爻从洗手间出来, 立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继续埋头干饭, 生怕彼此都尴尬, 只有泽火这个老实孩子,“师姐!你洗手怎么还把红嘴唇洗没了?!” “咳!咳咳!”刚把鸡腿塞到嘴里的季云安,因为泽火这单纯的提问, 顿时憋得满脸通红, 蒋宇沉默着给季云安拍背,帮他顺气, 暗道泽火这孩子太实在。 “嘴痒,挠的。”禄爻心虚的揩了下嘴角,坐到泽火身边,拿起饭碗, “季医生,师姐用不用上点儿药啊,我看有点破皮了呢!”泽火关心师姐,端着饭碗就往禄爻眼前凑, “咳咳咳咳咳!”好不容易顺过气的季云安,又开始猛咳, “回去我给她上。”贺厉哑着嗓子出来,坐到泽火和禄爻中间, “对、咳!咳咳!”季云安边咳,边断断续续的说,“你师姐夫有药,比我的药好使多了!”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狗嘴。”贺厉踢了季云安一脚, 给禄爻夹了点排骨。 几个人打打闹闹的吃完饭,禄爻就让季云安和蒋宇回去休息了, 这段时间医院、城南两头跑的季云安也没客气, 这家医院季家有入股,所以他就带着蒋宇回临时办公室休息, 让山雷一醒就去叫他。 “泽火,去休息。”禄爻指了指旁边的陪护床, “我不困,坐这休息就行,师姐你去。”泽火坚定的摇摇头, 他坚决不会让师姐受一点苦。 “快去,我睡沙发。”禄爻故意板着脸,她知道泽火心疼自己, 但是这几天山雷动不了,很多事还都要泽火去办, 他必须要好好休息。 “师姐!我……”泽火最听师姐的话,心疼师姐又不敢反抗师姐, “去吧,听你师姐的话。”贺厉知道禄爻的用意, 拍拍泽火的肩膀,放缓声音劝道。 “好吧。”泽火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爬到陪护床上去, 正常尺寸的单人床,被泽火一躺,四肢好像都伸到了外面。 禄爻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好笑的看着泽火, 不一会,说着不困的泽火就这么别扭的睡着了。 “你也睡一会,我看着。”贺厉紧挨禄爻坐下,将人搂在怀里, 禄爻把头靠在贺厉胸口,在他怀里找个舒服的姿势窝着, “还不困,你睡会。” “你要保存体力,小神算子。”贺厉吻了吻禄爻的发间, 环着她的手,不轻不重的帮她揉捏着手臂, “你还有不舒服的地方么?”禄爻从温暖的怀中仰起头, 贺厉一怔,反应过来禄爻问的是今天深潭边遇到蛟的事, “没有了,就那一会。” “会怪我么?”禄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 她总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告诉贺厉烛九阴的事, 或许他就不用体验这种痛苦,人也不会变得这般凌厉; “胡说什么!”贺厉按摩的手,带着点力度的拍了下她的胳膊, 随后虎口卡着她的下巴,把人掰正,对视自己的眼睛, “你知道的,如果没有你,我活不到今天。” 贺厉很少这么严厉的对自己说话, 禄爻反而露出一个微笑,她得寸进尺的往贺厉怀里钻了钻, “没有你,我也不会是我。” 柔情满溢的话音还未落下,说话的人就仰着小脸, 轻轻吻上了紧抿的薄唇。 她说的是真的, 曾经她是清冷的月、她是审判的神、 无论怎样,她都置身事外,弃人间不顾, 直到遇到他, 她开始感受到自己真的活着。 “以后不许说这种话了,”贺厉嘴上恶狠狠的说着, 亲吻的动作却温柔的能够溺死人。 他爱禄爻,即便禄爻给他毒药, 他也会双手感激的接过,满怀爱意的痛饮。 “不会了。”禄爻乖巧的缩在贺厉胸前, 不知不觉两个人也相拥着睡着。 直到第二天清晨,禄爻是被淡淡的烟草味道弄醒的, “醒了?”贺厉依旧保持着将禄爻搂在怀里的姿势, 一只手放到旁边夹着烟, “你没睡?”禄爻心疼的碰了下贺厉眼下的乌青, “睡了一会。”贺厉灭掉手里的烟, 他觉得搂着禄爻的手麻成了雪花,却还是不想撒开。 禄爻起身拿起手机,定了几杯咖啡,又定了点早饭, “你要不要睡再会?” “睡不着。”贺厉也起身活动着胳膊,“泽火在洗手间。” “知道。”禄爻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命令,泽火是绝对不会离开自己三米的。 她打开窗,点了根烟,开始每日的例卦; 贺厉不敢打扰,正巧泽火出来,他进去洗把脸, 一出来就见禄爻面带笑容,看着铜钱, “战龙於野,其道穷也;含章可贞,以时发也。” 他还没问什么,就听到病床上的人出了动静, “师姐……” 第105章 谁啊?咋的了? “山雷!”禄爻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床前, “师兄!”泽火猪突猛进的扑倒病床上,咧个嘴掉眼泪, 禄爻见山雷面色通红,满脸关切的问:“哪里不舒服?” “师兄!你咋了!”泽火听禄爻这么一问,哭的都要抽过去了, “你压我输液管了!”山雷有气无力直起身,推了推小山, “谁啊?”泽火一光头问号, “你!” “咋的了?” “你压我输液管了!” “啊!对不起啊!师兄!”泽火看山雷没事,抹了把眼泪, “你要真对不起的话,就赶紧起身……”山雷瞥向手背上的输液管,已经回流了。 泽火急忙起身,用力过猛,把山雷的病床推了出去, 虚脱的山雷没坐住,被惯性甩出去,脑袋撞上床头柜, 又晕了过去。 “咱师弟醒了?!”季云安戴着口罩,匆忙的进屋, 身后跟着在洗手间听到动静,第一时间去找季云安的贺厉, 禄爻看看晕倒的山雷,再看看一旁状况外的泽火, 尴尬的笑笑,“好像醒了,又好像没醒……” 贺厉不明所以的探头,他出门之前,明明听见山雷说话了, “脑震荡了?”季云安手下不留情的翻看山雷的眼皮, “有可能?”禄爻瞥了眼完全挡住半面墙的泽火, 默默的收回视线,好像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拍个片子去吧,要不?”季云安顺着禄爻的视线,扫到泽火, 有点理解禄爻的心情了。 “我试试。”禄爻摆摆手,走上前就扬起手, 似是想到什么,又慢慢的收回手, 冲着贺厉勾勾手, “嗯?”贺厉走到禄爻身边,顺势把禄爻的小手收进手心, “给他一巴掌。”禄爻朝病床努嘴, 小时候山雷被师父练晕,或者被泽火撞晕, 她都是这么干的。 不过长大以后,她的手为了卜卦, 这活一般就都交给其他师弟了。 贺厉挑起好看的剑眉,二话不说就给了昏迷中的山雷一巴掌, 不过他收着劲儿了。 “你们这是救人、还是杀人?”季云安悄悄的退后一步, 一个疯玫瑰,一个恶犬, 他没什么出手的余地。 “再来一下。”禄爻点点头,示意用眼神询问自己的贺厉, 贺厉刚抬起手,就要再来一巴掌, “咳……”山雷猛地睁开了眼, “医学奇迹。”禄爻冲着懵逼的季云安,勾了勾唇角, 转身坐到山雷床边,把吸管放到水杯里,喂给山雷, “师姐,我来吧!”泽火说着就往病床走, 玄琼玉宇上下,有一件默认的规定, 大活小活、禄爻一概不用沾。 “站住!” “站住!” 禄爻和山雷同时回头,生怕泽火靠近。 泽火立刻老实的站在原地不动。 季云安给山雷又全面的做了个检查, 确认没有大事,只需要住院静养就可以了。 中途禄爻和贺厉回酒店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又补了个午觉,等到晚上的时候,来替泽火。 “好点了么?”禄爻嘴上轻飘飘的, 可眼神却是心疼师弟的。 “师姐,我没事的。”山雷已经能下地活动了, 他身体素质很好,可以说是异于常人, 这点皮肉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其实他今天就可以出院的,奈何师姐眼神压制。 “那也歇着。”禄爻想给山雷削个苹果, 刀还没拿,就被贺厉接过去了。 “你们今晚要进山?”山雷把贺厉的行为看到眼里, 有点吃醋,有人抢了自己的活, 又很欣慰,有人能这么照顾师姐。 “泽火说的?”禄爻的狐狸眼冒着月光, “不算他说的…”山雷心虚的摸摸鼻子, 禄爻见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泽火老实,每次都是人家起个头,他就全都交代了。 如果说,别人的大脑九曲十八弯的沟沟壑壑, 那泽火的大脑,就是铅笔头,又短又直。 “我也去!”山雷坐到禄爻跟前, “不行。”禄爻把贺厉削好的苹果,递给山雷, 山雷接过,先是谢谢了姐夫,才对禄爻说, “有的事泽火干不了,只有我能干!”山雷不甘心的跺脚, “我知道,”这点禄爻从不否认, 山雷和泽火,都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弟, 两个人因为天赋等其他条件, 学得东西也不太一样。 除了那些必备的文化、驾驶、游泳等, 泽火更擅长体术和力量, 山雷更擅长术法和捉鬼。 “那也不行。”禄爻的话,直接把山雷后面想说的堵住, “你让我保护好师父,可是师父就在我眼前失踪了,”山雷愧疚的低下头, 他知道,师姐一直对自己有偏爱, 师父也从小对自己很好,他们两个就是自己的亲人, 可是这次发生的事,让他十分愧疚和懊恼, 没有保护好师父,也没有做好师姐交代的事。 “跟你没关系,怪师父轻敌了,”禄爻摸摸山雷的脑袋, 她知道山雷在愧疚,“那岂不是让你上山的我,更愧疚?” “不是的!师姐!”山雷猛的抬头,握住禄爻的手, “你师姐逗你的。”贺厉把禄爻的手,从山雷手中拽到自己腿上, 山雷并没有注意到贺厉的动作,只是眼睛执拗的盯着禄爻, “你上山是要用追踪阵吧,那个阵法,至少需要两个人守着你才行。” 山雷猛地想起泽火提过一嘴, “一会非要体罚泽火这熊孩子。”禄爻嘟囔一嘴, 其实泽火不是对谁都口无遮拦的, 对外人泽火很少说什么, 不过对自己人,泽火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知也要弄知了,再言。 “师姐,你就让我去吧。”山雷为了证明自己没事了,特意蹦了两下, “上山听指挥。”禄爻妥协了, 因为她知道,就算她不让,山雷冒着犯错被罚的风险, 也会偷偷跟上去的。 “师姐最好了!”山雷转身就去收拾背包了, 禄爻和贺厉去跟季云安打了声招呼, 季云安知道这次的事非同小可,嘱咐了两句, 也准备跟着去,到时候在山下守着, 以备突发状况。 几人去酒店接上泽火和坤子月亮, 又去了临阵接长往, 下午的时候,贺厉又联系了长往, 说了一下晚上要进山的事, 长往二话不说的就答应了。 “我就在这等你们。”季云安裹紧身上的大鹅, 冻得瑟瑟发抖,他不理解为什么市里和山脚下的温度会差这么多, 这不合常理。 贺厉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下头, 看向站在林边抽烟的禄爻,她右手抬着, 应该是在掐算什么,他也没上去打扰, 返回到车上,找了双新的手套, “和你哥说了?”贺厉把手套递给有些紧张的长往, “说完了,他听说还是你们,二话没说就答应了。”长往感激的接过手套,立刻戴在手上, 昆仑山昼夜温差太大,他特意把他哥的毛帽子带出来了。 “师姐,弄完了。”山雷和泽火一到地方,就从车上往下搬东西, 和白天轻装上阵,阵势完全不是一个规模的。 “握了大把的草!这什么阵仗!” 第106章 地老鼠? 一直站在车旁的等着目送人进山的季云安, 瞪大双眼,嘴都合不上的感叹了一句, 他的这声惊呼把众人的视线都吸引过去。 只见进山前的一小块空地上, 摆放了一张盖着红布的桌子,正中摆放着古铜香炉, 两侧是金座烛台,上面的红烛已经点燃, 在月色下,明亮的冒着烛光; 后排有序的摆放了五盘水果,个个都是饱满新鲜,被擦拭的干净透亮; 前排是五盘糕点,精致逼真,完整利落。 除此之外,还有一束兰花、和作为七宝浆的高度上好白酒。 泽火正以虔诚的跪蹲模式,在桌前摆放着六张拜垫。 “师姐,降真香。”山雷取出三支供香,弯腰双手递给禄爻, 降真香又名紫藤香,有‘引降天上真人’之意, 是第一名香,木质香韵中除了蜜香,还透着淡淡的椰奶香, 禄爻接过香,靠近烛火点燃, 鞠了三躬,将降真香插入香炉, 笔直的跪在正中的拜垫上, “仙祖在上,今日吾辈唐突进山,若有冒犯,请多见谅……” 夜晚的昆仑上十分寂静,甚至有些诡静, 禄爻虔诚而磁性的声音,不大不小, 却在夜空下格外清晰。 “姐夫。”山雷走到贺厉身侧,将手中的香递过去, 贺厉双手接过,他身后的蒋宇和长往, 也有样学样的双手接过。 随后禄爻、贺厉、山雷、泽火、蒋宇、长往, 六个人整齐的跪在拜垫上,磕了三个头, 就连坤子和月亮都老实的在旁边趴好了。 “入夜进山本就不是明智之举,更何况是昆仑山。” 禄爻起身,透着徐徐上悬的香火,凝视着隐入夜色的山林。 “一切听指挥。”贺厉拉住禄爻的手, 向后交代几人。 “香火要是灭了,你就续上。”禄爻回头叮嘱季云安, 都说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这一点放到季云安身上一点没错, 季云安已经在禄爻的同意下,拜了三拜,还磕了三个响头, 此时更是忠实道友的模样,双手合十胸前,“放心,保证香火不断。” “进山。”贺厉确认了一遍山下的人员安排, 与禄爻对视一眼后,冷声开口。 进山前,禄爻就安排好的队形, 走在最前面的是带路的长往,和观察环境的山雷, 中间是指挥的禄爻和贺厉, 最后面是重托泽火和蒋宇。 不同于白天进山,大家还有闲心说说话, 现在已经临近晚上十点, 众人都十分小心警惕,连喘气都不敢太大声。 “禄小姐,要想到你说的那个地方,有两条路,一条好走但是时间长点,一条不好走但是时间少一半,你看走哪个?” 走在队伍最前端的长往,停下脚步,指了指前面的两条岔路, 禄爻垂眸,掐算了一下, “走好走的。” “得嘞。”长往舒了口气,生怕她选不好走的那条路, 几人都以为禄爻着急找师父,会走那条不好走但是时间短的路, 就连贺厉都是这么想的, 毕竟营救这件事,少一点时间,就多一点安全。 不过,禄爻发话,其他都是放屁。 “欸?不对啊?”长往停住不前,拿着手电筒四处照, 全然没发现坤子站在前面,浑身皮毛立起, “怎么了?”贺厉第一反应是把禄爻拉进怀里, “明明这有条路的……”长往说着就要往前, 被身边的山雷一把拽住,食指放在唇前, 大家都立刻噤了声,只听林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 是有生物快速移动的声音。 “几个人?”禄爻用口型询问蒋宇, “2、”蒋宇比画两个手指, 听声音辨别人数这件事,对长期战斗的蒋宇并不难。 禄爻点点头,看了眼泽火, 只见200多斤的孩子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树中。 “山雷。”禄爻看了眼周围, “师姐,障眼法。”山雷回过身,压低声音, “破。”禄爻简单的一个字, 山雷立刻行动,走到坤子找好的地方, 盘腿席地而坐,双手掐诀, “人名山,以甲子开除,以五色缯各……” 山雷紧闭双眼,双手手诀不断变换, 直到口诀结束,猛然睁开双眼, 低呵一声,“破!” 长往几人只觉眼前一晃, 身边的路与刚才的有些不太一样, “这!路找到了!”长往惊讶的指着前面重新出现的小路, 禄爻上前扶起山雷,“你还可以么?” “没事的,师姐。”山雷蹭了把额间的细汗, 给了禄爻一个放心的表情,又重新回到长往身边。 “师姐!跑了一个!”泽火风风火火的回来, 手里拎着个什么。 “又乱捡东西?”刚才走在前头的山雷,并没有看到禄爻和泽火之间的动作, 只以为泽火又捡什么破木桩子回来了, 他还小的时候,就喜欢捡这些木头, 又一次还真让他误打误撞,捡到了雷击木, 把师父高兴坏了,给他一顿表扬,连吃了三天肉, 还是管够的那种,自那以后, 泽火就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捡木头。 “人算么?师兄!”泽火把手中的‘圆木’扔到山雷面前, 大家把手电筒照过去, 贺厉定睛一看,第一时间捂住禄爻的眼睛, 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这么两极分化, 好像小学生的身材,却顶着一张油腻大叔的长相, “好像一个骨瘦如柴的、小老孩?”蒋宇上前蹲在地上, 用带着手套的手,谨慎的检他查有没有什么危险物品。 “你们是来找禄不染的吧,”老小孩开口了, 声音好像又哑又憋,好像宿醉了三天的吊炉鸭, 禄爻把脸上的手拉下了,皱眉看着躺在地上, 被泽火捆的动弹不了的人, 静静地说了一句,“建国后不许成精。” “你这小丫头!小嘴淬了毒啊?!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小老孩不乐意了,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理论, 奈何被蒋宇一只手就控制的死死的。 “白乾坤呢?”禄爻双手环胸,神色不辩喜怒, “你怎敢直呼我师父的名讳!”小老孩瞬间变了副脸孔,浑身散发着阴凉的气息, 一直看热闹的山雷和泽火立刻进入备战状态, 就连坤子都往蒋宇身边靠近, “小玩意儿, 还有两副面孔呢?!”蒋宇似乎察觉不到小老孩的变化, 也没有注意周围人的反应, 直接一巴掌扇到他脑瓜顶,小老孩顿时被扇的眼冒金星, 禄爻都感叹,果真能待在贺厉身边的人, 命是真的硬, “洞口呢吧。”禄爻点了根烟,站在小老孩头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没有你,他找不到路,对吧?” 小老孩张嘴想要否认,可是话还没说出口, 脸上嘴里便传来刺痛, 禄爻抖抖指尖的烟灰,烟灰直接落到小老孩脸上, “是吧,地老鼠。” 第107章 猫抓老鼠 月亮出爪 “地老鼠?” 长往急忙退到山雷身后, 其实他并不知道地老鼠是什么东西, 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再搭配小老孩这个体型和长相, 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地老鼠擅长找路、开洞,即使是深不见底的洞穴,他也能轻松找到停靠点。” 禄爻让泽火从包里掏出个瓶子,缓缓解释: “可以理解成是修炼失败的变异人,这种人一般都是天赋不高,却善于投机倒把,得道失败误入歧途,人不人、怪不怪的。” “小丫头,有两把刷子啊,还认识爷爷我呢?!” 地老鼠呲着一口大黄牙,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还挺自信。”禄爻微微一笑,把瓶盖拧开, 地老鼠瞬间双眼冒出诡异的绿光,“是油!给我!快给我!” “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喵喵喵,猫来了,叽里咕噜……” 女孩独特的嗓音,慢悠悠念叨着, 手里还随意的摇晃着瓶身, 黑宝石一般的瞳孔,注视着地上兴奋扭动的人,“滚、下、来。” “你、你要干什么!” 地老鼠被俏皮又阴森的语气吓到, 扭曲着就要往后,被蒋宇狠狠按住, 禄爻往地老鼠耳边倒了一滴油,地老鼠控制不了的就要去舔, “灯台当然要点火了。”禄爻从兜里掏出盒火柴,边说边点燃扔到地上, “嚎!!!吱吱吱吱!”地老鼠的耳朵瞬间被火舌吞噬, 好在只有一滴油,火势立刻就变小了, 却还是给地老鼠的耳朵烧了个漆黑。 “带路。”娇俏的小脸蔓延开灿烂的笑容, 地老鼠喘着大气,想要反抗,可是看到禄爻的笑脸时,拒绝的话却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师、师父知道会杀了我的!”地老鼠缩着身体,怯怯的说, 谁能想到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不仅嘴毒,手也毒啊, 他是真的不敢再招惹她了。 “可是,你现在是在我手上啊。”禄爻天真的眨着眼睛, 好像只是在和好朋友商量今天的晚餐, 一直控制地老鼠的蒋宇,都觉得后背有点发凉了, 昆仑山、三更半夜、深山老林、天真少女…… 这几个关键词一联想,怎么都是鬼故事必备啊。 反观山雷和泽火,似乎更习惯了这种模式的师姐, 两个人见怪不怪的蹲坐在大石头上, 一个啃饼,一个逗狗。 “二爷,你找的媳妇儿真吓……厉害。”长往躲在贺厉身边,小声的改口, “好看又能干,是我媳妇儿。”贺厉单手插兜,一只手夹着烟, 俊脸上的骄傲都要溢出屏幕了。 长往尬笑了两声,这二爷怕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禄小姐这么吓人,他还这么喜欢。 地老鼠被巨大的恐惧吞噬着, 但凡他敢拒绝,这个女人随时会杀了自己。 “说。”蒋宇眼见禄爻的笑容淡了,明显是不耐烦了, 随即又给了地老鼠一巴掌,催促他。 “禄不染被困在山洞里了,洞周围有师父的阵法,我只能找到大概位置。” 地老鼠识相的全部交代了, “你会带我们去的吧?”禄爻把油瓶往身后一扔,被山雷眼疾手快的接住, “这、这就去!”地老鼠谄媚的龇牙, “山雷,给他一口。”禄爻不再理他,乖巧的举着双手,让贺厉用湿巾帮自己擦手。 “是,师姐。”山雷拎着瓶子,给地老鼠倒了口油, 地老鼠贪婪猥琐的张着嘴、伸着舌头去接,生怕落下一滴。 “带路!”蒋宇嫌弃的给了还在回味的地老鼠一脚, 地老鼠急忙起身,匆忙在前面带路。 “不怕他跑了?”贺厉收起湿巾,把禄爻冰凉的小手揣进自己兜里, “他们比人简单,谁给的吃食多,他就跟着谁,”禄爻捏了捏骨节分明的长指, 又声音没有温度的补了一句,“不像人,亲生血肉也会背叛。” 贺厉知道禄爻是在说禄清风的事,安慰的攥紧了掌心里的小手。 几个人加快脚步,紧跟脚程不慢的地老鼠, 他以一种动物的状态,四肢着地的走在前面, 不时还抻长了鼻子,左闻右闻, 坤子就一直跟在他身边,好像牧鼠犬。 直到穿过一片又一片的深林、又淌过条小河, 地老鼠才停下来, “就、就是这了。” 大家顺着地老鼠的手指看去,满墙藤蔓植物覆盖的后面,有一个半米多宽的洞口, “进去。”山雷收到禄爻的示意,让地老鼠进去, 地老鼠哭丧着脸,“里面有蛇!” “山雷,雄黄。”禄爻上前一步,手里掐算着。 看来地老鼠还挺老实的,里面是有蛇, 不过数量不算多。 “师兄,我去!”泽火接过山雷手中的小袋子,大咧咧的就要往里钻, 可是他的头是进去了,肩膀卡在外面, 这个洞口,贺厉进去都费劲,更别说小山泽火了。 “要不还是……”长往鼓起勇气上前, 他观察这几个男人的身板,都是一米八往上, 唯一能轻松进去的就是自己和禄爻, 但也不能让小姑娘钻蛇洞吧。 谁料话还没说完,发出一声巨响, 泽火一脚踹到洞口边缘, “师姐,师哥,我进去了哈!”泽火大摇大摆、开开心心的走进去了。 禄爻露出欣慰的笑容,山雷则是有些尴尬的点点头, 地老鼠突然觉得自己这个队,是站对了。 “师姐!蛇往外跑了哈!”泽火在山洞里大喊一声, 话音刚落,十多条颜色不一的绿蛇就钻出洞外, 贺厉单手把禄爻抄起,从兜里摸出手枪, 朝着脚下的蛇开了一枪。 “我屮艹芔茻!!!”蒋宇急忙从兜里掏出匕首,边骂边砍, “汪!”坤子似乎很兴奋,左一口右一口的追, 不一会,就是满地蛇体了。 “师姐!你没事吧!”泽火小跑着出来,手里还捏了几条嗝屁蛇, 禄爻摇摇头,嫌弃的让泽火把东西丢远点, “不好!师姐,地老鼠跑了!”山雷四周环视一圈,没看到那个小老孩的身影, “没事哒没事哒,”禄爻从贺厉身上跳下来, 轻声唤了一句,“月亮。” “喵呜~”黑色小猫闲庭信步的从林中迈出来, 身边还跟着嘚嘚瑟瑟的地老鼠, “猫抓老鼠。”禄爻伸出手,月亮优雅一跳,重新跳回禄爻的怀抱, “你怎么没说,你还养猫了?”地老鼠哭丧着脸,干枯的手指还捂着屁股, 他怕被人看到屁股上的猫爪痕。 “再跑,把你喂猫。”禄爻弯弯眼,走进山洞, “喵~”月亮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禄爻肩膀。 地老鼠听到猫叫,急忙小跑到前面带路。 洞穴内的空间很大,与外面潮湿寒冷的山林截然不同, 这里不仅干燥,还异常明亮, 不过四周墙壁上,一个又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挨着, 足足有十八个, 山雷不悦的皱着眉, 蒋宇同样气的给了地老鼠一脚, “这他妈就是你说的带路?!” 第108章 狗来了 “我也没办法啊,就算师父他自己来也找不到啊!” 地老鼠边哭边说,自己的屁股今天是真遭罪啊。 “十八。”禄爻狐狸眼环视一周, 再次确认这里是十八个洞口, 或大或小、或高或低的在四周墙壁上排列着。 “会不会是十八层地狱啊……”长往害怕的缩缩脖子, 总听村里的老人说十八层地狱, 所以在他们眼里,十八是个很不吉利的数字。 “不是,”禄爻好笑的解释,“地狱在下面。” 说完还用手指向下点点。 “老板娘,要不让他挨个试试。” 蒋宇提溜着地老鼠,扔到禄爻面前。 “别!别啊!”地老鼠求饶的就要抱住禄爻的腿, 被贺厉一脚踹回去了, “他进去也就拜拜了。”禄爻叹了口气, 没想到白乾坤有点东西,还能找到这么个地方捆住师父, “师姐,十八锁阵。”山雷环洞走了一圈, “嗯。”禄爻点点头, “十八锁阵?”泽火还在数洞穴的数量, “传言是专门用来镇压仙人的法阵,但凡有人进去,无论里面还是外面都找不到出口,直到里面的人死了,这阵也算是破了,” 禄爻耐心的给泽火解释, “一点办法都没有么?”泽火担心师父的安危, 山雷摇摇头,“有,按顺序穿过十八个洞口,也就能顺利出来了。” “那咱们快试试啊!”泽火说着就要往里走,却被山雷一把抓住, “十八个数字,不同顺序排列,有几百万种可能。”贺厉轻声开口, “那怎么办啊!”泽火说着就要掉金豆子, “山雷,泽火,摆阵。”禄爻从胸口的兜里掏出圆盘, 纯黑的盘面上,用金漆一圈圈刻着密密麻麻的字, 这是禄爻师父留给自己的六十四卦罗盘。 山雷和泽火麻利的从兜里掏出香炉和供香, 摆放在三人正中。 “去守住洞口。”贺厉示意蒋宇, 蒋宇点头,带着长往上洞口那站岗。 贺厉并不担心地老鼠会捣乱,因为月亮此时正趴在他那打盹, 地老鼠早就颤颤巍巍的不敢动弹了。 “汪?”坤子蹲坐在贺厉脚边,看他一脸严肃, 由内而外的散发着冷意, “没事,就是担心禄爻。”贺厉也察觉自己的情绪, 伸手揉了揉坤子的狗头。 禄爻将罗盘放到面前的帕布上, 和山雷、泽火三人呈三角形盘腿坐好, “乾坤复无妄,蛊临观兮升,小过兼未济,下经六十四。” 禄爻双手分别捏诀,放置在两侧膝头, 随着她的口诀,面前的罗盘由外向内, 一圈圈开始转动, 就在速度即将变快的时候,却又慢慢停了下来, “师姐、”山雷担心的看着禄爻额间的细汗, 用六十四卦罗盘卜卦,可以更快更精确的卜算, 但是对体力、精力、心力,都是极大的消耗。 “没时间了。”禄爻摇摇头, 上山前她算过一卦,午夜2点,会有人进山捣乱, 这个人应该就是白乾坤。 现在眼看凌晨一点了,如果再不快点,恐怕等白乾坤上来, 会更麻烦。 “泽火,匕首。”禄爻伸出手, 泽火看向对面的山雷,犹豫着不敢动, “山雷!”禄爻不悦的催促, “师姐……”山雷知道师姐要干什么, 却在禄爻严肃的目光下,败下阵来,“给师姐。” 泽火无奈的从胸前掏出个小匕首,递到禄爻手里。 “禄爻……”贺厉只觉心口一紧,就要上前, 被坤子用身子挡住了, “汪!”坤子叼着贺厉的手,往回带, 这个时候,谁都不能打扰妈妈! 贺厉停住脚步,紧紧的握紧拳头, 看着禄爻面无表情的用匕首划开手心, 顿时鲜红的血点滴成线的流进罗盘正中。 “乾坤复无妄,蛊临观兮升,小过兼未济,下经六十四。” 禄爻再次念出口诀,这次罗盘立刻就开始转动, “升困明夷继,六五本生益,观更睽有三,解升二卦象。” 后半句一出,罗盘飞速转动, 快到让人看不清上面的字体。 贺厉并不关心罗盘的变化,只是紧紧盯着禄爻逐渐苍白的脸, 她咬着唇,似乎在经历着被抽离之苦。 “六十四爻卦阵法!”地老鼠惊讶的小声惊呼, 这个阵法他听师父说过,就算是得道之人,也没有几个能催动的。 这个阵法,能精准的卜卦出任何结果, 甚至是近一年的情况,都能卜算出来, 他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用卜卦人的血催动阵法的。 飞速转动的罗盘,猛然停下, 上面的卦线对着每一圈的字—— 坎、西北、庚丁、破军、天吊…… “师姐!”山雷眼疾手快的把向后栽的禄爻抱在怀里, 贺厉也急忙上前,查看禄爻的情况。 “山雷,带着坤子进洞。”禄爻脱力的靠在贺厉怀里, 冲着山雷耳朵,低声交代了顺序。 “是,师姐!”山雷立刻背上背包,带着坤子就准备进去, “山雷,药留下。”禄爻强撑着掐算了一下,叫回山雷, 山雷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师姐说的药, 就是自己受伤时吃的药, 能让人在一小时内恢复成健康的状态, 副作用是与受伤程度成正比的, 伤的越严重,药效过后,疼痛也会加倍反扑。 “快点,没时间了。”禄爻脸色苍白,连蹙眉的力气都没有了, 山雷还是把药递到禄爻手里,不放心的说,“我快去快回!” “注意安全。”禄爻虚弱的交代, 山雷点点头,带着坤子进了洞。 “喝口水。”贺厉把水递到禄爻嘴边, 抱着禄爻坐在地上,心疼的将人放到自己腿上。 “一会你要保护好自己。”禄爻靠在贺厉肩头休息, 她怕白乾坤会盯上这个邪物圣体, 贺厉本身命格就硬,又有背上的烛九阴加持, 整个人由内而外的散发着‘快来带我误入歧途’的信号。 “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贺厉的大掌一下下顺着禄爻的背, 他能感受到怀中的人,冷的发抖, “你保护好自己,就是保护我了。”禄爻亲了亲贺厉的脸颊, “什么时候?”贺厉点点头,爱怜的整理禄爻额前的碎发。 “现在!”禄爻猛地起身, 撑着贺厉的宽肩站起身,“泽火,让蒋宇进来!” 泽火立刻小跑出去, “月亮,带着地老鼠和长往躲起来。”禄爻看了眼懒洋洋的小猫, “喵~”月亮赖洋洋的应了一声, 异瞳斜了眼跟着警惕的地老鼠, 地老鼠立刻老实跟着月亮往外走。 “师姐,来了来了!”泽火带着蒋宇进来, 边走边兴奋的指外面。 “谁来了?”贺厉幽深的眸子盯着洞口, 禄爻一仰脖,把山雷留下的药,生咽了下去, 确认没有卡在嗓子眼,才闭着眼睛缓了一会, 察觉身体逐渐恢复,才面带微笑的看向洞口的身影, 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隐隐的兴奋, “狗、来、了。” 第109章 雾里白乾坤 “狗?”蒋宇不明所以的看向洞口, 只见洞口站着三个人, 中间的人好像穿着一身白,手里还拿了个拂尘, 他两侧守着两个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三个人的身影,有种古早恐怖片的幽默感。 “没想到,有点能耐,还真让你们找到这里了!” 中年浑厚的声音响起,语气夹杂着不屑, 不等禄爻开口,对方继续嘲讽道, “是不是禄不染那个老不死的给你们留记号了!” “白乾坤,你是不是闻着味就找来了。” 禄爻磨蹭了下指尖,声音没有起伏, 却让贺厉听出了禄爻的兴奋与愤怒。 “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 中间的人影,手中拂尘一甩,摇晃着走进洞里。 浮夸的身形,由暗渐明,来人也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寒冷的深夜林中,男人穿着单薄的纯白卦袍,外面装模作样的披着纯白狐裘披风, 手中的拂尘的把手,是纯白玉打造的, 看前来也就四十多岁,脸上保养的挺好,没什么皱纹, 大众长相,普通的不能在普通, 不过唇边留了一圈,不长不短的白胡子, 显得滑稽又可笑; 如果非要形容,就是脑海中,道貌岸然的那种爹味中年男吧。 “真装。”禄爻皱着眉,从兜里掏出根烟, “装逼。”贺厉拿着打火机帮她点上,自己也叼了一根 , “逼出。”蒋宇更是简单粗暴的丢下两个字, 接过贺厉递来的烟,叼在嘴里。 泽火不能骂人,也不能抽烟, 只能跟着点头,“对!” 说完又好像不够解气,还啐了一口。 自以为仙风道骨的白乾坤脸色一变, 他最恨被人说他装了, 搞他们这行的,不讲究点怎么凸显专业性呢!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妈的关系!” “你妈的。”禄爻轻飘飘的抽口烟,“有话好好说,你要是骂人,我就骂死你。” 白乾坤突然意识到, 眼前的这个漆黑瞳孔、长得妖冶的少女, 不再是小时候那个至纯至善的小孩, 以为她不认识自己,便开口更正,“我是说,我和禄清风的关系!” “小三?”禄爻歪着头,疑问的挑挑眉, “二婚?”贺厉抽了口烟,深邃的桃花眼染上不屑, “舔狗。”蒋宇嫌弃的冷哼一声, “下作!”泽火这会终于找到一个又不用说脏话,又可以骂人的词汇了。 白乾坤被这几个人气的不行,甩出拂尘, 夸张的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圈,“你妈可是我的道友!” “何为道?”禄爻葱指夹着细长的烟, 眼神淡淡的看向白乾坤,“如何道?” “自然是修炼常人所不能辨别之灵气,得道成仙!”白乾坤抬起手,拇指和食指顺着唇边的白胡子捋开了一圈。 “这就是你这么多年修炼的心得?”禄爻轻嗤一声,向前迈了一步, 泽火暗暗的也跟着往前移了点, “呵,你这种小丫头,自然不会懂得道法奥秘!”白乾坤高深的摇摇头, 他不屑和禄爻这种什么都不懂小丫头多说什么, 这么多年来,他苦心钻研,日夜修炼, 还有禄清风那个道疯子加持, 他早就超脱凡人之境了。 “道,无生无象、无始无终,”禄爻平静的开口,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白乾坤收起嘴边的笑意,眼神逐渐变得探寻,“这些浅显的知识,三岁娃娃都能背的出来!” “道法自然,你脱离万物本源,一味追求凌驾世人,本身就脱离了道。” 禄爻又上前一步,抬手抽了口烟, 左手背在身后,暗暗掐算。 “放屁!”白乾坤自负的收回拂尘,“如果你是对的,你母亲为何还要投靠于我!” “这件事,我会亲自问她。”禄爻丢掉手里的烟, 性感的唇瓣勾起漂亮的弧度,“现在,我先收拾了你。” “黄口小儿!”白乾坤拂尘一甩,吩咐身后的两个人, “给我替清风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不孝子!” “泽火,矮的!”禄爻退后一步,提高声音, 一直等待命令的泽火,瞬间就冲了出去, 白乾坤身后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矮胖那个就被泽火撞了出去, 泽火以碾压的状态,耗着人往墙上撞, “二爷!”蒋宇见状,立刻领会了禄爻的分, 迅速朝着高瘦的人攻击, 怎料,高瘦的人似乎比矮胖那个更厉害, 眨眼间就绕到蒋宇身后,直接把人放倒。 “凸(艹皿艹 )!”雇佣兵·蒋,何时丢过这种人, 低骂了一句,利落的爬起,一拳直接砸向高瘦的肋骨, 他用了十成十的力量,就算是练家子,肋骨也会断几根, 高瘦之人,只是弯了下腰,拔出腰间的链条,甩向蒋宇, “贺厉!”禄爻侧过头,交代守在身边的恶犬, 贺厉原本没打算动手,他怕禄爻身边没人保护, 但是小玫瑰都发话了,他活动了下手腕, 暧昧的贴近禄爻的耳畔,“遵命,我的玫瑰神。” “登徒子!”禄爻捏了下发烫的耳朵, 只见贺厉抬起长腿,动作干净果断的踢向高瘦人的手臂, 这一下, 高瘦人的链子直接脱手,飞到了一旁。 “他们两个都是我的爱徒,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呢?!” 白乾坤哈哈大笑起来, 禄爻好像都看到了他的后槽牙,还是金的, 老东西,还挺能敛财! “世代在变化。”禄爻举起双手,比了个端枪的手势, 嘴里还发出了一声俏皮的,“biu!” “小丫头,过家家呢!”白乾坤笑的更灿烂了, 他才不相信,禄清风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儿, 能作出什么妖。 “让子弹飞一会。”禄爻耸耸肩,丝毫没有紧张感, “砰!” 一声突兀的枪响在空档的洞穴中炸开, 蒋宇单手举枪,另只手蹭掉嘴角的血,“他娘的,真当老子是凯蒂猫儿呢?” 一直钻研邪术的白乾坤,再龌龊,也没有见过真枪实弹, 顿时急的跳脚,“你们不讲武德!” “这叫死道友、不死贫道。”禄爻吹了下比枪的指尖, 欠揍的笑弯了眼。 “小兔崽子!”白乾坤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生气了, 挥舞着拂尘就双手捏诀, 空气中顿时烟雾四起,遮挡了众人的视线, “禄爻!”贺厉察觉,立刻出声提醒, “别分心,恶犬。”禄爻单手快速掐算,似乎并不在意白乾坤的恼怒, 贺厉知道禄爻有把握,立刻收心, 专注眼前打了一枪, 却没有反应的高瘦男人, 只有他这里解决了,才能快点去保护禄爻。 “有功夫关心情郎,还不如关心下你自己!” 白乾坤的声音在白雾中传来, 似有无数看不见的触手,向禄爻袭来, “白乾坤,你也不过如此。”禄爻站在原地未动, 单手捏诀,口中念着,“知无不立,破!” 随着口诀,她周身的雾气顿时四散,转而化作利剑直逼白乾坤面门, “什么!”白乾坤哪里想过,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创阵法, 雾里乾坤就这么被小丫头轻松破解, 他还在震惊中,根本来不及躲开到眼前的雾气, 一道熟悉的女声呵斥, “蹲下!” 第110章 禄清风现身 禄爻只觉得周身的血液一凉, 浑身僵硬的愣在原地, 即使十六年分别,这个声音她却从来都没有忘记。 “你的天赋,没有白费。” 洞中雾气逐渐消失,说话的人也显露身影。 女人未施粉黛,穿着藏青色的道袍, 长发随意的用木簪在头顶, 即便如此朴素的装扮,也让人难以忽略那倾世的美貌。 来人脚步匆匆的扶起白乾坤,脸上的担心不像作假; “不是让你在家等我?”白乾坤吐了口血, 虚弱的语气带着埋怨,可仔细去听,不难辨别出里面的关切。 禄爻破了他的阵,他遭到反噬, 此时五脏六腑都钻着疼。 “妈……”禄爻认得那个簪子,也认得这张脸, 儿时记忆中,她总是坐在窗前, 脸上挂着温婉的笑意,拿起木簪,随意的将长发挽起。 “还是叫我禄清风吧。”禄清风扶起跌坐在地上的白乾坤, 神情淡漠的挽上他的手臂。 “道姑。”禄爻紧紧捏着手,圆润的指甲抠进掌心, 强压剧烈的情绪,尽量平静的说出两个字。 同道之人,男性称呼道长, 女性称呼道姑,称谓是恭敬的, 可是放到母女之间,却过于疏离。 禄清风听到称呼,没有任何表情,点头算是应了, 没有身为亲生母亲,与女儿久别重逢的激动, 也没有对算计、嫉妒女儿的愧疚, 完全是陌生人的姿态。 “你女儿的天赋,终究是被发掘了。”白乾坤轻咳两声, 出声打断了母女二人之间尴尬的气氛, 隐隐透露着挑拨的意味, 他知道,当时禄清风抛下年仅五岁的禄爻于不顾, 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身为母亲的她, 嫉妒亲生女儿、有她梦寐以求却没有的天赋。 “道行不错。”禄清风依靠着白乾坤,点头附和, “白乾坤,伤害了我叔公。” 禄爻本想尽量保持表情,不显露任何情绪, 可是看到禄清风和白乾坤亲昵的举动时, 还是泛起一阵恶心,蹙着好看的眉头。 “道友之间的切磋,技不如人,不必不甘。” 禄清风薄唇轻启,好像她口中的道友并不是自己的叔叔。 “为什么。”禄爻曾经多次设想过与母亲的再次相见, 她也暗自下过无数次决心,坚决不要问为什么, 可是,她还是问出口了,即便知道没有意义、没有答案; 却还是想问, 问她为什么抛弃亲生女儿, 问她为什么伤害父亲, 问她为什么一直不放过自己, 问她为什么离开了,还要回来。 “城南的项目,我们势在必得。” 禄清风看出禄爻眼中的不甘,却还是避重就轻的回答; 吴念死后,她怨过吴念、恨过吴念, 甚至走火入魔的诅咒过吴念, 连同禄爻、还有吴念为禄爻选中的贺厉, 她好像陷入了黑暗,她恨每一个人, 她委曲求全的嫁给姜云峰, 还有一个原因是,姜云峰年轻的背影很像吴念, 但是每每躺在姜云峰身边时, 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恶心。 直到认识了白乾坤, 是白乾坤帮她悟道, 是白乾坤给了她关怀,带她走出了过去的牢笼, 所以,当白乾坤说想要很多钱,帮助更多像她一样的人时, 她义无反顾的选中了,最有发展前途的城南开发项目, 不惜与姜云峰的儿子,姜好邺联手。 “……”禄爻看出禄清风眼中的回避,深吸一口气, 又露出了招牌的娇笑,“各凭本事。” 禄清风看着禄爻的笑容, 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乌黑晶亮的瞳孔里, 明明闪烁着星光,却没有丝毫笑意, 很像吴念。 “禄……”她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三人站在地中间,不咸不淡的对话, 两侧是厮打着的两拨人, “师姐!”还是没有眼色的泽火打断了这诡异的氛围, 他单手把矮胖的人丢在面前, 矮胖的人紧紧闭着眼,原本就肥肉横生的脸, 被打的鼻青脸肿,又肿了一大圈。 白乾坤不顾内脏的疼痛,震惊上前,“怎么可能?!我这两个徒弟修的可是……” “动物道。”禄爻接着说了下去,“这个是猪,那个是螳螂。” 所以矮胖的人没有技巧,却抗揍, 高瘦的人,抗打还会打。 “你居然都知道!”白乾坤不可置信的伸出手指,指向禄爻, 他本以为禄爻能找到这里,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 没想到, 她居然早就知道。 挂不得,她让那个小山一样的师弟对付猪道, “承让。”禄爻从兜里摸出烟,叼在嘴里, 生怕被禄清风发现自己颤抖的手, 一小时的药效已经过了,身体剧烈的疼痛, 让她背后渗出冷汗,还好穿着外套,别人看不出来。 “别高兴太早,那个可是战无不胜的!”白乾坤随意的拭掉嘴角的血,信心满满的指了指高瘦男, “贺厉?”禄清风顺着白乾坤的短粗胖手指看过去, 只见黑色外套的男人,身形高大修长, 此时因为打斗,浑身戾气冷森,出手杀伐果断, 敏捷的身手,隐隐透着猎食者的强势。 “师姐,我去帮姐夫!”泽火把矮胖捆好,作势就要冲到那头, 却被禄爻抬手拦下,她单手插进兜里, 趁着抽烟的动作,不动声色的又吞下颗药。 “你说,螳螂会不会怕蛇?” “蛇?”白乾坤先是一愣,想要大笑却疼的笑不出来, 只能嘴上逞能: “还以为你多厉害,就算螳螂怕蛇,这哪儿有蛇?!” “烛九阴?!”禄清风倒吸一口气,不可置信的看向禄爻, 被高瘦男缠住的贺厉听到这三个字, 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尝试着用上次禄爻教给自己的方式, 屏息凝神的将注意力集中在背后的纹身上, 感受空气的流动,感受自身血液的汇聚, 森凉的气息由背后蔓延开来,他却感到浑身肌肉绷紧, 手臂后拉,拳头直接落在高瘦男的面门, “咣!”高瘦男应声倒地,再也没了声响。 “怎么会!”白乾坤看到爱徒昏迷,气急攻心的又吐出口血, 染红了嘴边一圈的白胡子。 “看来你的道法,比您身边那位高多了。” 禄爻插在兜里的手,逐渐松开,看来药效起作用了。 这两天的奔波,已经让体弱的她很是疲惫了, 而且,为了能确保绝对的胜利, 她不断地掐算、不停地问卦, 在体力透支的情况下,刚刚为了找师父, 又用自身精血催动六十四卦阵, 光是药效反扑的疼痛,就足以让她想死; 可是师父还没出来,贺厉几个人不是禄清风的对手, 而且,她不想让禄清风见到自己受伤的一面, 所以她刚刚又吞了颗药, 她从未吃过这药,也不知道两颗连着吃会发生什么, 可是现在,她只能这么做。 “你怎么敢?!” 禄清风接近嘶吼的朝向禄爻。 第111章 还你生育之恩 禄清风声嘶力竭的挣扎,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中。 吴念为了救贺厉而死, 她为了报仇,联合白乾坤,借贺老头之手,杀了贺厉, 可是,她没想到,是她的亲生女儿救了贺厉, 还让他借了烛九阴的力,成为战无不胜的杀神。 “我怎么不敢?”禄爻紧咬着唇,把嘴里的一股腥甜生生咽了回去, “是他杀了吴念!”禄清风陷入痛苦的回忆,近乎癫狂的瞪着禄爻, “是你杀了父亲。”禄爻仰着头,吸了口烟,生怕眼泪流出来, 贺厉脱掉沾了血的外套,将禄爻搂在怀里, 才发现她浑身冰凉,颤抖不停。 “是你!是你们杀了吴念!是你们杀了我!”禄清风语无伦次的上前, 白乾坤见状,顾不上身体的痛苦,急忙起身把禄清风抱在怀里, 一个劲儿的帮她顺着后背,嘴上还不断地叫着她的名字,“清风、清风!” 禄爻察觉禄清风的精神状态不对, 想要上前,却终究还是没有迈开腿。 “我要杀了你!禄爻!贺厉!我要让你们给吴念陪葬!” 禄清风双眼猩红,力气大的几度挣脱白乾坤的怀抱, “是你!是你夺走了我的天赋!你就是丧门星!” “我恨你,我要剜了你的眼睛!”禄清风指着禄爻的双眼, 漂亮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甚至可怖。 她见禄爻没回应,转而恶狠狠的指向、 把禄爻紧紧护在怀中的贺厉: “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清风!”白乾坤急忙从兜里掏出个针管,直接插入禄清风的颈间, 禄清风顿时像绵软的线,瘫软在白乾坤的怀中。 “你满意了?”白乾坤把自己的披风,盖到没有知觉的禄清风身上, 冷冰冰的看向禄爻, “不满意。”禄爻靠在贺厉怀里,把全部的力量都放在他身上, 强撑着露出个笑容。 任谁亲眼看见癫狂的母亲,指着自己的鼻子骂, 都会崩溃的吧。 “不会就这么算了的!”白乾坤嘴上说着,可是实际行动还是出卖了他, 他抱着禄清风就往外走, “你知道么,现在解决你们是最好的时机。” 禄爻朝着白乾坤笨拙的背影,森森的说了一句, 白乾坤的身影一顿,立刻加快了脚步, 还不忘找回面子的嘴硬,“趁对手虚弱,不是君子所为!” “我本就不是君子。”禄爻示意泽火和蒋宇挡住白乾坤的去路, “白大师难道没有听过?趁你病,要、你、命。” 禄爻最后三个字,一字一顿的吐出来, 让白乾坤不敢回头,想要拔腿就跑, 可是碍于挡在眼前,一看就不好惹的两人, 吞了下口水,放低姿态和禄爻商量道: “要不,我把禄清风还给你?” “呵呵,”禄爻笑了一下,“她知道自己就选了你这么个东西吗?” “我……”白乾坤其实也不像这样做, 起初他是看中了禄清风的能力,而且人蠢, 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后来日久生情嘛,人之常情,应该可以理解吧, 但是他如果这么和禄爻说,恐怕就走不出这个洞穴了吧。 “最后一次,”禄爻收敛了笑意, 好听的声音却像索命的绳索,捏住白乾坤的心脏, “当我还了她的生育之恩。” 说完,禄爻挥挥手, 蒋宇和泽火退开一条路,让白乾坤带着禄清风离开了。 “让地老鼠滚蛋。”禄爻因为疼痛和愤怒,语气暴躁且不耐烦, 泽火拦住了脸上挂彩的蒋宇, 自己跑到洞外,去找月亮、长往几人。 “还好么?”贺厉将人抱在怀里,坐到一旁的石头上, “不好。”禄爻垂着头,却哭不出来。 她终于知道,小时候为什么总是觉得自己哪里不像妈妈, 原来是因为眼睛, 她的眼睛,应该是像吴念的吧。 “我在。”贺厉紧了紧手臂,让禄爻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胸口, 他虽然父母双亡了, 可是父母在世时,从未对他说过如此恶毒的话, 禄清风对禄爻说那些话的时候, 贺厉能感受到禄爻紧握着的手,冰凉而颤抖。 “师姐!”泽火风风火火的带着长往和月亮进来, “喵呜?”原本溜溜达达的小黑猫,看见禄爻的一刻, 加快了脚步,刚想要跳进她怀里,却又顿住, 只是一个劲儿的喵呜喵呜的叫着,用毛茸茸的脑袋瓜子, 去蹭禄爻垂着的手。 “去看看坤子他们回来了么?”禄爻想挠挠月亮的下巴, 可是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身体里力量的流失, 她脱力的垂下手, 看来月亮也感受到自己身体不对劲了, 她需要确保看见师父安全无恙的出来, 才能松掉这口劲儿。 “喵呜!”月亮小跑着钻进洞穴, “这小猫今天怎么这么勤快?”蒋宇揉了揉额角, 吊儿郎当的叼了根烟,让泽火把自己脱臼的肩膀接回去, 贺厉也觉得月亮有些反常,弯下头去观察禄爻。 “汪!” “师姐!” “小神算子!” 狗叫夹杂着少年音,还有气血很足的声音, 从洞穴中传来, 泽火第一个起身,三下两下就把穴口打的大了一大圈。 刚刚进洞的月亮最先出来的, “喵嗷!” 月亮:我把人给你带出来了,你别硬挺了! 不过众人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 谁有没有在意平日懒散的小猫,叫声中的变化。 “师父!”禄爻按着贺厉的宽肩,想要从他身上站起来, 不过刚起身,她就踉跄的向后倒去, “禄爻!”贺厉眼疾手快的把人接到怀里, 又重新抱着她坐回矮石上。 他一直有在观察禄爻的状态, 可是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对。 “师姐!”泽火和山雷同时叫出声,一起跑向禄爻, “有点累了而已。”禄爻眉眼柔和的,想要揉揉两个人的头, 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无力到抬不起来了。 “小神算子?!”禄不染一瘸一拐的颠过来, “让白乾坤打伤了?”禄爻皱着眉,坐在贺厉怀里,上下扫视着眼前脏兮兮的老头, 抱着禄爻的贺厉,总觉得怀里的人儿,好像越来越软, 他总觉得好像不太对, 可是碍于禄爻对叔公的关心,他还是忍了下来没说话, 只是默默收紧了环在禄爻后腰上的手臂, 将人护在怀中。 “放他娘的屁!”禄不染掸了一下破衣褴褛的衣摆,架着腿就要开骂。 “师父、师父,口业口业……”山雷从兜里掏出烟,递给禄不染,并小声提醒着。 “去他娘的!”禄不染接过,不管不顾的叼进嘴里, “我那是找出口的时候,从上面摔下来的……” 禄不染越说越小声,他也觉得自己丢人, 居然能被白乾坤这个半吊子困上两天, 他这把真是装逼装大发了。 不过,这小神算子今天怎么没嘲讽自己呢? 他狐疑的转向笑吟吟看着自己的禄爻, “你吃章知尘的药了?!!!” 第112章 玫瑰凋零 禄爻弯弯着眼睛,想说些什么, 可是一张嘴却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禄爻!”贺厉顿时脑子一片空白, 他只感觉到,怀中的人软得像朵棉花, “她吃了两颗!” 他感受着禄爻越来越低的体温, 从她兜里掏出药瓶, 他接手过过药瓶,里面一共应该是四颗药, 一颗给山雷吃了,一颗给季云安研究了, 禄爻吃了一颗,应该还剩一颗才对。 可是现在药瓶空荡荡的,那就证明全被禄爻吃了。 贺厉低头看了眼手机, 禄爻坚持的时间,早就过了一小时的药效, 他早就应该察觉不对的。 “这死孩子!”禄不染也急了,顾不上腿脚不便,上窜下跳的转圈。 禄爻是有知觉的,可是她睁不开眼, 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还是贺厉最先冷静下来, “山雷,给章知尘打电话!” “是,姐夫。”山雷掏出手机,转身向山洞外走去, “蒋宇,通知季云安,直升机!” “是,二爷。”蒋宇顾不上其他,走到洞穴外,掏出兜里的信号弹,直接发射出去。 “泽火,拿水,试着催吐!” 贺厉不知道这招有没有效, 但是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 “师姐夫,水!”泽火包里的几瓶水都搜罗出来, 拧开递给贺厉, 贺厉一手环在禄爻身后,用手捏开她的嘴, 一手拿着水往里灌, 奈何禄爻能感受到贺厉的着急,瓶口磕得她牙都痛了, 可是,她现在虚弱到吞咽都做不到。 “禄爻!”贺厉猛地灌了一大口水, 对着禄爻的嘴就喂了进去, 不过都是徒劳, 无论贺厉喂了多少次,水都会顺着她的唇角流出来, 他的薄唇甚至粘上了禄爻刚才吐得血, 冷戾的双眸此时幽深的可怕,嘴上的鲜红使整个人看起来, 妖异到了极点。 “姐夫,师兄说……”山雷捏着手机, 从他用力到泛白的指节,就明显能看出来他很犹豫, “说!”一向对山雷礼貌有加的贺厉,低吼了一声, 山雷被吓的楞了一下,急忙开口, “包里有停脉丸,服用之后血液流动减缓,可以抑制药效流向全身,但是会出现短暂的假死情况,也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山雷低着头说完,不敢再去看贺厉的眼睛。 “蒋宇!”贺厉双眼猩红,紧紧捏着禄爻的手臂, 扯着脖子朝外面大喊,颈部的青筋,因为用力而可怖的凸起。 “爷,季医生坐直升机上来了,正在找着陆点!” 蒋宇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贺厉, 即便他再生气,也很少会挂在脸上, 可是此时此刻,他似乎是在愤怒的顶端。 “先把药准备出来。”贺厉闭了闭眼,做好最坏的打算, 山雷点点头,去兜里翻找。 刚才偷摸消失的禄不染,嘴里叼着烟一身烟味的回来了, 他去观星了。 “师父?”泽火扶着站不稳的小老头, “日食在晦,荧惑守心。”禄不染看了眼贺厉,摇摇头。 日食提前是因为月亮运行的太快,两颗星星因行轨发生冲突, 古代每次发生荧惑守心的星象时,都会有君王陨落。 禄爻成长速度太快,消耗太大, 在位置、经历、家庭,三方不对等的基础上, 凭借天赋和刻苦,拥有了——玄琼玉宇最准的“神算子”称号。 让人忘了,她也才二十岁出头而已, 少年登科, 大不幸也。 “爷,季医生来了!”蒋宇半拖半拽的把季云安提溜进来, 季云安二话不说,半跪在地上检查禄爻的情况, 身后跟着的两个人,也从药箱里拿出一堆仪器。 平时懒散带着冷漠的桃花眼, 此时通红的眼尾带着让人不易察觉的惊恐和紧张。 贺厉把禄爻护在怀里, 任由季云安和助手,七手八脚的往禄爻的胳膊上套仪器。 季云安盯着仪器上面的数据, 血压越来越低、心跳越来越慢, “aed!” “贺厉,我得脱她衣服!” 情况紧急,季云安提高音量, 去扒紧紧抓着禄爻衣摆的长指。 他深知禄爻对贺厉的重要性, 如果说原来的贺厉是条不受管束的恶犬, 那禄爻就是拴住恶犬的绳索, 如果没了约束,恶犬只会撕毁一切。 “转过去!”贺厉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能顾及这些, 冷声交代一句,也松开了手。 山雷几人立刻背过身去,只能听到安静的仪器声, 一片死寂的洞内,谁都不敢喘大气, 每个人都的心都揪在一起。 也许是几分钟,又也许是十几分钟, 季云安跪坐在地上,缓缓开口, “贺厉……” 不知道是因为昆仑山太冷了, 还是高度紧张, 他的嗓子好像有刀片划过, 节哀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禄爻,”贺厉手指泛白,轻轻擦过没有血色的脸颊, “我的玫瑰,你会怪我么?” 温柔的语气如同海洋般沉溺, 豆大的眼泪、掉落在原本娇媚丛生的眼角上, 青白的骨节伸开再握紧、握紧再松开, 他怕自己用力会伤害到娇嫩的玫瑰, 可是,他怕自己松手,玫瑰就凋零。 “师父……”山雷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他把药瓶交到禄不染手里, 平日老当益壮的小老头,此时竟真的像迟暮老人, 嗓音沙哑而颤抖,枯皱的手推开山雷, “给他吧。” 禄不染说完就走到洞穴外去了, 这是他一生,唯一一次陷入了巨大的自责中, 做他们这行的,一向信奉生死有命, 从不用如果二字,去质疑自己的选择, 那样只会徒增烦恼、无济于事。 可是,此时此刻他竟然后悔, 如果他没有自负的去追白乾坤, 自己这个受尽苦难的孙女,会不会就不会出事了。 这一次,他选择交给贺厉, 因为贺厉是吴念为禄爻选的, 那就由他做决定吧。 “师父……”山雷把药放到贺厉身边后,也出来了, 他看到师父佝偻着的背影,就知道师父在自责。 他想安慰两句,可是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不敢想,如果师姐真的离开了该怎么办, 他和师姐一起上山、一起长大, 师姐这二十多年的生命里,他和师姐在一起的时间最长, 他早就把师姐当成了家人。 “师……”泽火也跟着出来了,只不过话还没说完, 一张嘴就哇的一下哭出来了, 生怕被人听见,还死死的咬着手臂。 坤子和月亮这对猫狗冤家,此时也老实的趴在禄爻跟前, 他们为了禄爻而生, 如果禄爻走了,他们也会立刻跟上。 “贺厉……”季云安刚才来的路上,收到蒋宇的信息, 也知道了停脉丸的风险,可是眼见禄爻生命在迅速消逝, 他还是艰难的开口,大不了他做那个坏人, 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愿意推贺厉一把。 贺厉轻拭禄爻脸上自己的泪, 尽量平复自己的声音, “我的玫瑰,别怕。” 第113章 祖父下山 风卷残云 贺厉的手带着抖,拿起药瓶,倒出一颗褐色的药丸, 没有犹豫,但是动作轻柔的将药塞到禄爻嘴里, 随后又喝了口水,渡给禄爻。 季云安紧张的检测着仪器上面的数据, 飞快下降的数字终于在最后停了下来, 虽然没有恢复正常数值,但是好在人是保住了。 “直升机就在外面,先回帝都。”季云安舒了口气, 虽然稳定下来了,但是后续才是最大的挑战, 帝都有他们自己的医院和医疗团队,能更好的救治禄爻。 贺厉疲惫的点点头,却一刻不敢放松。 他这辈子没有这么害怕过,他怕他稍微眨下眼, 他的玫瑰就消失不见了。 “我们直接回帝都,接应的人马上就到!”蒋宇护送着贺厉、禄爻和季云安上了直升机, 自己交代山雷后,也把狗子猫子抱上飞机,跟着一起离开了。 “师父,我们也走吧。”山雷看禄不染腿脚不便,想要背他,却被拒绝了, 禄不染摇摇头,扔掉手里的烟,“你师兄出发了么?” “出发了,”山雷犹豫了一下,“师叔公也下山了。” “知道了。”禄不染拎着自己的小挎包,一瘸一拐的往下走, 弟弟的孩子交到自己手里,自己却没有保护的住, 他觉得自己没有脸面对禄不淤。 * “禄爻呢?!” 章知尘一眼就看到了从飞机上下来的坤子和月亮, “汪!” 坤子:后面!后面! 章知尘上前两步,就看到被男人紧紧抱在怀里的禄爻, 娇小的身子,在身材高大的男人怀中,缩成小小的一团, 身上盖着一件男士冲锋衣, 只露出苍白、没有血色的小脸, 平日含羞带俏的眼睛,此时安静的闭着, 好像一个破碎的、没有灵魂的洋娃娃。 “停脉丸吃了?”章知尘对贺厉的厌恶,转变成为了恨意, 但是他更在乎禄爻,所以暂时没有追究前因后果, 只能尽快掌握情况,结合季云安的现代医学, 想办法把禄爻抢救过来。 “一小时三十五分之前吃的,”季云安扫了眼腕表, 继续说道,“服药之后,情况就一直维持了。” “立刻进行全面检查!”章知尘虽然一直以中药为主, 但此时此刻,他更需要精密的仪器, 清楚的观察禄爻的生命体征。 “走!”季云安也不含糊,带着众人就往抢救室奔。 禄爻被推进了手术室, 坤子和月亮蹲坐在手术室门前一动不动, 贺厉靠着墙脱力的跌坐在地上, 整个人仿佛窒息一般,宽阔的胸膛上下起伏, 垂落的发挡住了他的惊慌与无措, 他只能一根烟接一根烟的抽着, 告诉自己,没关系的, 他的玫瑰、他的禄爻, 是神,神是不会陨落的。 平日阴冷带着戾气的双眸,此时呆滞的看向地面, 直到眼前出现一双黑色祥云裤腿, “不是你的错。” 苍老的声音响起,贺厉抬起头, 白发老人身着一身中式黑底祥云暗花对襟上衣, 手里拄着好像枯树般的拐杖,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是禄不淤。 “禄先生……”贺厉踉跄的起身,丢掉手里的烟, “喝点水。”禄不淤不再看向贺厉, 而是拄着拐杖,做到一旁的廊椅上, 他身后的中年男人,将手里的保温壶递给贺厉, 贺厉想说自己什么都吃不下, 但是还是沉默的坐到禄不淤的身边, 把保温杯打开,一股浓重的苦涩中药味扑鼻而来。 “先生怕你先撑不住,特意吩咐熬得参汤。” 中年人笑呵呵的示意贺厉, “让禄先生担心了。”贺厉朝着禄不淤示意了一下, 就仰着头把汤都喝了。 一老一少,一大一小的坐在手术室外的长廊等待着, 两个人在寂静的走廊,沉默的坐着, 直到初升的太阳,将第一缕阳光递进来, 禄不淤才缓缓开口, “如果禄爻走了怎么办。” 贺厉攥紧拳头,站起身,正对着禄不淤, 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我会活下去。” 禄不淤倒是意料之中的没说话,示意贺厉继续说, “我会完成禄爻所期盼的、保护禄爻想守护的、活成禄爻的样子。” 贺厉坚定的与禄不淤对视, 他觉得和禄爻一起去死是他最渴望、最期盼、最幸福的事, 他自己孤身一人,无牵无挂, 可是、禄爻有玄琼玉宇、有朋友、有坤子月亮, 这些东西对禄爻来说很重要, 如果自己也跟着离开,她一直想要保留的是不是就会消失。 “活下来的那个是最痛苦的。” 禄不淤还是头一次看贺厉这小子有点顺眼了, 如果他说什么和禄爻一起去死的话, 他立刻就把这小子扔出去,顺便把吴念给他留的狗命也收回来。 贺厉垂下头,掩饰不住声音里的落寞, “是。” 他又何尝不知道, 未曾拥有过的失去、和拥有过再失去, 本身就是两件天差地别的事, “可是,为了她,我愿意。” 贺厉紧抿的薄唇,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是温柔的、是宠溺的。 他以为第一次上山前的雨夜,就是他人生的至暗时刻, 却没想到,遇到了禄爻, 没有禄爻的日子,恐怕他每天都会在失去挚爱的痛苦中挣扎, 但是为了她,他心甘情愿的承受这种痛苦。 “起来吧,死不了。”禄不淤拿着拐杖敲敲贺厉的肩, 贺厉猛地抬头,对上禄不淤那双波澜不惊的双眼, 直到老者被看的有些恼了,才不耐烦的点了下头, 贺厉拄着膝盖起身,却不料踉跄了一下, 好在禄不淤身后的中年人扶了他一把。 “师叔公!”匆忙赶到的几人,一眼就看到禄不淤那一头标志性的白发, 山雷和泽火小跑着冲过来。 “你们师父呢?”禄不淤嫌弃的用拐杖,拨楞开挡住阳光的泽火, “后面。”山雷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师父他、受伤了。” “死不了。”禄不淤讪讪的收回视线, 禄不染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步步的挪动着, 不敢靠近这个弟弟。 禄不淤也不说话,只是双手按在拐杖上, 静静地晒着太阳; 早晨的阳光带着浅金色的光芒,洒在老人身上, 为他镀了层金光,像是冷漠又慈悲的神。 贺厉原来一直觉得禄爻和她外公不太像, 此时才真正意识到,禄爻和禄老先生很像。 “不淤啊……”禄不染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冷暴力, 平时打打闹闹的还可以, 但是面对这个生气的弟弟,他是打心眼里犯怵, 而且这次闹得太大了,禄爻到现在都还在手术室。 不过,他还是了解这个弟弟的, 禄不淤此时这个样子,禄爻八成是没事。 “家法第五条。”禄不淤瞥了眼大气都不敢喘的哥哥, “不得因自大自负自满,牵连家人。”禄不染老实的交代, “家法呢。” 第114章 脱离危险 “不淤、你看……”禄不染有点丢人, 自己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要被弟弟罚站背家法, “家法。”禄不淤语气平平,可是敲了一声拐杖, 拐杖落地的一瞬间,在场的几人都有种被雷击的感觉, “汪嗷~” 放松警惕的坤子,哀嚎着从地上弹起来, “喵~” 月亮一爪子扇到坤子的嘴筒子上, 嫌弃的爬到他背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他们从小跟在禄爻身边, 都带着灵气,能时刻感受禄爻的情况, 察觉禄爻没有生命危险后,他们两个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视情节严重,祠堂罚跪。” 禄不染也知道弟弟动真格了,急忙回答, 只是希望他别再敲那个该死的拐棍了。 “十天。”禄不淤冷冷的扔下两个字, “小神算子醒了,我再回去行么?” 禄不染不敢反驳,他有错在先,理应受罚, 但是他想看自己的爱徒没事之后再回去。 禄不淤冷哼一声算是答应了, 身后的男子急忙递过去个手把壶,弯腰讨好的说, “师父,您这拐杖,还是别随意敲了吧。” 说完,看了眼冷汗直流的贺厉,伸出大掌一巴掌拍拍到他背后。 “这点都受不了,怎么做禄氏的孙姑爷。”禄不淤嘴上说着, 还是让男子给贺厉个盒子。 恢复精神的贺厉,接过小盒子, “谢谢禄老先生。” 处于礼貌,没有立刻打开, 而是妥帖的放在裤兜中。 刚刚的一瞬间,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觉得拐杖落地后,他眼前出现一片白光, 刺耳的耳鸣,让他头疼到失神,还是男子拍了自己一下, 才慢慢恢复的。 “好东西,收好。”男子给贺厉使了个眼神, “黎叔来了!”本来被敲得有些懵的泽火, 顺着声音看去,惊喜的把人抱在怀里。 “好、好孩子、哈、哈……”黎叔被泽火抱着举高高, 肋骨好像都快被勒断了,只能断断续续的说, 一个手还一个劲儿拍打着泽火的手臂。 “快把你黎叔放下!”禄不染回头一看黎叔红得发紫的脸,惊慌的给了泽火一脚, “对不起啊,黎叔。”泽火急忙把人撒开,不好意思的挠挠光头, “没、、没事的、咳、咳咳,”黎叔喘了好几口气,安慰泽火, “这孩子劲儿越来越大,真好!” “汪汪汪!”坤子突然剧烈的叫起来, 连带着在背上昏昏欲睡的月亮,都被甩到地上, 月亮“喵呜”一声,骂骂咧咧的跳到山雷肩上,继续补觉。 “师姐出来了!”山雷立刻明白坤子的反常, 这才松了一口气,其实刚刚看到师叔公的时候, 他就知道,师姐死不了。 “怎么样!”贺厉快步起身,走到手术室前, 章知尘脱下口罩,没有理会, 径直和禄不染、禄不淤两位打招呼。 “渡过危险期了,现在就是等她自己醒过来了。” 季云安脱下手套,拍拍贺厉的肩膀以示放心。 “谢谢。”贺厉点点头, “她这师兄还挺有两把刷子的,中西医结合,出了不少力。” 季云安递给贺厉根烟,扫了眼那头围着章知尘的众人, 压低声音对贺厉说,“结束后他企图把这给喂给禄爻,让我偷摸换掉了。” 说完立刻恢复平日没心没肺的样子, 进手术室之前,他已经和章知尘明确好了方案以及用药,甚至精确到了用药计量单位, 手术也很顺利的完成了。 不过贺厉来时就提醒过自己,小心章知尘, 所以就算收尾工作也顺利结束的时候, 他也不敢掉以轻心的暗中注意章知尘, 眼见出手术室前,章知尘借着给禄爻擦脸的动作, 要把药送到禄爻嘴里, 还好他眼疾手快的假装绊倒,甩到禄爻跟前, 把章知尘撞了一个趔趄,连带着手里的药也滚到地上。 贺厉眸光一凛,“查。” “走了。”季云安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头,对长辈恭敬有加的章知尘, 握紧手中的药,离开了。 季云安前脚离开,后脚手术室的门就开了, 护士推着病床出来, 贺厉急忙上前,“禄爻!” 看着依旧苍白的小脸,但不像刚刚山上那般没有血色了, 贺厉也逐渐平复了呼吸。 “小神算子!”禄不染也顾不上弟弟的说教了, 单腿蹦向病床,直到亲眼看到人没事才松口气。 “看完了就回去跪神殿。”禄不淤拄着拐跟着进到病房, “醒了就回、醒了就回!”禄不染没脸没皮的蹭进病房, 全然没有一位老人的腿脚不便。 “师兄,师姐为什么还不醒啊?”泽火因为体格太大,直接跪在病床前, “麻药还没过,”章知尘脱掉白大褂,抬手想要将禄爻的碎发理一下, 却被一双修长而有力的手指抢先, 贺厉坐在病床左边,动作熟练的替禄爻掖着被角, 泽火一大坨在他旁边,跪着趴在病床上, 病床右边坐着禄不淤,身后跟着黎叔, 禄不染坐在病床的角落上, 月亮更是直接趴在还在昏迷的禄爻肚子上。 这一屋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都是雄性, 围着紧闭双眼的禄爻身边, 场面一时有些诡异的尴尬。 “二爷。”还是好久不见的林蒙打断了这诡异的气氛, “说。”贺厉紧握着冰凉的小手,头都没抬。 “宋小姐、孟小姐他们在来的路上。”林蒙巡视了一圈, 总觉得这病房怎么奇奇怪怪的。 “星星姐?!”泽火立刻抬起头,双眼放光, 给站在贺厉身旁的林蒙吓了一大跳, 什么玩意儿?!这么大一坨! 居然比蒋宇那个不做人的家伙还要大出一圈! 而且,这光头怎么这么亮! 怪不得一进屋就好刺眼! 不过常年作为贺二爷的特助,他已经能熟练的做到处变不惊了, 带着官方微笑点头,“是的。” “那我先下去接他们?”林蒙弯着腰, 虽说这是特级专属病房,但是总觉得这屋子里,氛围不对。 “嗯。”贺厉应了一声, 又对禄不淤和禄不染请示, “病房里还有客房,可以去休息一下。” “等她醒了再说。”禄不淤虽然满头白发,但是往那一坐, 依旧背脊挺直,风神朗逸。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对话,起初都是尴尬的开始、又尴尬的陷入沉默, 直到飞扬跋扈的踹门声响起, 屋内的众人都松了口气一样。 “禄娇娇!”宋星星穿着皮大衣、露出穿着黑丝的小腿,踩着高跟鞋, 一把扒楞开站在床尾的山雷,扑倒病床上, “不会让你扑死了吧?”一身洛丽塔的孟优涵也急忙跑上前, “咋,媳妇儿没看住?”孟良温嘴里嚼着口香糖, 欠欠的搂上贺厉的脖子, 病房内瞬间热闹起来。 孟良温趁没人注意,悄声在贺厉耳边说, “已经带人把这一圈都包围起来了。” 第115章 你有个好师兄 “谢了。”贺厉点点头,沉声说了一句, 深邃的桃花眼却依旧落在沉睡的禄爻身上。 一天一夜的奔波,让昆仑山之行的几人都很疲惫, 而且禄爻一直昏迷, 没必要这么多人都守在这里。 “先去看腿。”禄不淤起身,斜了一旁弯着的禄不染, 禄不染想说先不用,可是被弟弟的眼神震慑到, 还是老老实实让泽火陪着去了。 贺厉让林蒙带禄不淤和黎叔上旁边的房间先休息一会, 禄不淤也不推脱,“有消息通知我。” “一定,禄老先生。”贺厉起身,算是送了禄不淤。 蒋宇去跟进季云安了,怕章知尘动手脚, 孟良温把宋星星和孟优涵支走,去买晚餐了, 屋内顿时只剩下贺厉、孟良温和山雷。 “说说吧,怎个事儿?”孟良温大大咧咧的靠在窗边, 想抽烟,但是看着病床上的小可怜儿, 只是把烟叼松松的在嘴里,并没有点燃。 贺厉起身打开窗,点了根烟,顺道帮孟良温点燃, 把昆仑山之行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下, “雾哩个草的!”孟良温拧着眉,“虎毒还不食子呢!” 贺厉吐口白烟,“白乾坤还有后手。” 白乾坤既然舍得下禄清风,就证明他在规划更大的事, 这段时间派人去查,倒是挖出不少猛料。 “这白乾坤一直打着大师的幌子,专门给有钱有势的人弄神叨的事,倒是真有不少人相信他。” 一直听着的山雷,察觉贺厉询问的眼神, 把自己的想法也说了下, “白乾坤有点东西但是不多,师父也一直在调查他,他能被那么多人信服,主要原因还是因为……” 山雷没有说下去,不过贺厉从他看禄爻的眼神就知道, 一直是禄清风在背后扶持白乾坤。 “最近有不少人盯住城南的项目。”孟良温拿出手机, 把刚收到的投标公司名单给贺厉看。 “途鹤公司?”贺厉快速的扫过名单, 最后停在了这个没有听过的公司上。 “新公司,原来没有,看样子应该是为了城南项目,临时组的。” 孟良温懂贺厉的意思,出门打电话,立刻派人去查。 “章知尘你知道多少?”屋内只剩贺厉和山雷两人, 贺厉也不兜圈子,他不信禄爻没跟山雷提过章知尘的事。 “师兄是被人遗弃到玄琼玉宇的,师叔派人去查过,他的父母都是玄学中人,不过因为两个派别,所以最后闹得双双殉情了。” 山雷知道,既然贺厉开口,那就证明章知尘做的事已经不能容忍了, 索性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师兄比我们大4岁,天赋不多,所以一心研究药理。” 山雷目光落到禄爻身上,“师姐的身体一直不好,前几年都是师兄配药调理的,” “前几年?”贺厉拿着棉棒,沾水给禄爻润唇。 “嗯,直到你上山后的那年,师姐和师兄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山雷陷入回忆中, 当时浑身是血的贺厉下山后,师兄给师姐送药的频率就比高了起来, 直到半年后,师姐和师兄在房间里吵得不可开交, 但是他和泽火都在门外守着,谁也不敢进去, 到最后,师兄是被师姐赶出来的, 山雷永远忘不了那天师兄的眼神, 痴迷的眷恋和嫉妒的愤恨, 他从没有见过冷清如天上月的师兄, 会有那种气场。 “从那以后,师姐就不再吃师兄给配的药了。” 山雷没有隐藏任何,相反的把一切都说出来后, 他有种松了口气的安全感, 其实,打那次后,他也不是很放心师兄, 但是毕竟是同门师兄弟,他不好说什么, 只能在中间盘旋。 “贺厉,查出来了!”季云安一脚把门踹开, 脸上是毫不收敛的鄙夷, “怎么回事。”贺厉给山雷一个安心的眼神, 季云安看了眼山雷,又看了看没有说话的贺厉, 就知道这是他默许山雷可以听到结果, “那我说了,”季云安把化验单递给贺厉, “延缓恢复的药,让人产生依赖性,长期服用会意识错乱,产生幻觉。” “操!”贺厉很少骂人,但是此时,他控制不住的把化验单扔到一旁, “挺狠。”季云安闻着屋里的烟味,不客气的也点了根, 不过很自觉的到窗口去抽,“他应该是想把人偷走,然后把人握在手里。” “师兄?”山雷看了眼化验单,上面的东西他看不懂, 但是从季云安的话里,他听出了是师兄想要完全控制师姐。 “你有个好师兄,”季云安打趣道,“对药有一手。” “姐夫……”多年修道的山雷,很少会有大喜大悲的情绪, 可是此时他的心五味杂陈, 有对师兄的不理解,也有对师兄卑劣作法的愤怒, 还有没有保护好师姐的愧疚。 “先别告诉老人家们。”贺厉懂山雷的意思, 他按住想要起身的山雷, 目前手里没有明确证据,毕竟章知尘是从小养在玄琼玉宇的, 如果不能人赃并获,一击制敌的话, 还不如先积攒证据。 “我知道了,姐夫。”山雷也知道贺厉的顾虑, 他能感受到贺厉对师姐是真心的爱恋, 所以他也愿意相信贺厉。 “城南的项目交给孟良温,你就守在医院,让人把整栋楼监管。”贺厉坐回到禄爻跟前, 长指轻轻的拨了下禄爻的羽睫。 “这就去。”季云安猛抽了口烟,快步出去交接, 孟良温和季云安这两位挚友, 一个花花公子、一个嘴碎傻白甜, 但是关键时刻,都是杀伐果断的性子, 所以贺厉把事情交给他们很放心。 “开饭了!”孟优涵双手提的满满打包盒, 一进屋才发现就剩下山雷和贺厉, 好像床神一样,一左一右的守在病床前, “人呢?”宋星星把包甩到旁边,脱了高跟鞋瘫在沙发上,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她总是觉得腰酸背痛,还总是犯困。 “让他们都去休息了。”贺厉扫了眼没有形象的宋星星, 突然联想到,前些日子禄爻对宋星星的态度, 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孟良温。 “先吃饭!”孟优涵把一份精致的饭,放到山雷面前, “谢谢。”山雷有礼貌的道谢后,双手接过, 轮到贺厉的时候,他刚想说还不饿, 就被孟优涵强行塞了碗, 宋星星揉着小腿说,“吃吧,不吃没力气照顾禄娇娇。” 其实她想说,禄娇娇看他瘦了该心疼了, 但是她没说出口,有点肉麻,让人反胃。 “……谢谢。”贺厉觉得宋星星说的有道理, 还是强撑着吃了半碗。 孟良温打完电话进来,第一眼就看到沙发上放挺的宋星星, 自然的坐在她旁边,帮她揉着小腿, 抬头朝贺厉说, “姜佩奇一家来了。” 第116章 才敢说爱 “姜佩奇?” 山雷咽下嘴里的饭,不解的看向不停投喂自己的孟优涵。 “哈哈哈哈哈!”孟优涵骄傲的抛了个媚眼, 这还是她给姜云峰一家取的外号呢, “你不觉得姜云峰挺个大肚腩、魏颖弄个大假睫毛,还带着姜好邺和姜好珍,一家四口很想小猪佩奇一家么!” 说完,孟优涵忍不住的又爆笑起来。 山雷也跟着笑出了声,因为孟优涵的形容真的很贴切, 虽然他没看过小猪佩奇, 但是那四头猪他还是知道的。 “见么?”孟良温有时候也挺佩服这个妹妹的脑回路的, “不见。”贺厉放下碗,洗了手给禄爻掖了掖被角, “那我派人打发了去。”孟良温低头回了个信息。 吃过饭后,宋星星被孟良温带回去休息, 孟优涵极力要求留下来陪床, 但是还是被贺厉驳回,让山雷押送回家了。 屋内只剩下贺厉, “爻爻,你不要睡太久,我会担心,今天禄老先生问我如果你死了怎么办,对不起,我说我会活下来。” 他很少会这么叫禄爻,因为他总觉得很多人都这么叫禄爻, 他想自己是最特别的那个, 所以更多时候会直接叫‘小玫瑰’。 “你知道的,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和你一起死去,” 贺厉握着柔软的小手,像平时一样,冰冰凉凉的, 就好像禄爻,冷冷清清的,却总是带着骨勾人的劲儿, “可是、我也知道你有在乎的人、有在乎的事,我要活下来帮你保护他们。” 贺厉很少会说这么多话, 刚开始有些尴尬,不知道从什么说起, 可是说着说着,发现也不难,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沙哑的颤抖着, 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也蕴含着关切爱人的急迫, 还有担惊受怕的落寞。 “在你五岁那年,你吵着不要嫁给我,我当时就在想,谁要娶你一个奶团子。” 贺厉轻笑一声, “是我年轻气盛了,” 他絮絮叨叨的说, “第二次见面,是十六岁的你,那时的你已经出落的倾城倾世了,还带着清冷的疏离,可是我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你,” “你知道吗,那天我本来想要血洗贺家的,是你,你叫住了我。” “但是满地是血,有的是我的、有些不是我的,你嫌弃的犹豫不想迈脚,我当时就想,这奶团子越发娇气了。” “你说是第一次送善信东西,” 贺厉垂眸摩挲着腕间的墨色佛珠, 眉眼都染上温柔,“你可真要命,那个时候就把锁链套在恶犬脖子上了。” “其实酒店那次不是第三次见面,” 贺厉不管禄爻能不能听到, “当时听说姜云峰把你接下山,为了嫁给贺言辞,我有偷偷去看你。” 那时的禄爻刚刚下山,为了隐藏过分的美丽, 穿着朴素不起眼的藏青色连衣裙, 长袖到腕、裙摆过膝,还带着能遮住半张脸的黑框眼镜, “我还挺高兴的,因为不想让那些人看到你的美。” “直到你自己闯入我的房间,我就没有再打算放开你,” 贺厉摆弄着禄爻的小手,把纤长的手指分开, 青筋微凸、脉络清晰的手背,慢慢翻转, 扣到软弱无骨的手心里, 骨节分明的长指穿插在葱指间, 缓缓的十指紧扣。 “现在,我把自己交给你,无论以后怎样,我这一生都是你的恶犬。” 贺厉垂头,亲吻上白嫩的指尖, 原来的他不信神, 可是,他遇到了禄爻, 今世的虔诚、他的信仰、 全部交给了玫瑰神。 病床上的禄爻长扇如羽的睫毛,轻微的晃动两下, 此时的她,在噩梦中无法自拔。 在梦里, 她站在正方形的密闭房间正中央, 连门都没有, 只有六面冷白的墙,甚至看不到墙线, 她身后有一面正方形的木窗,中间有十字的实木窗线交叉, 面前的地上坐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 不过这只猫的双眼是血红色的,没有光亮, 好像被薄纱遮挡住一般。 禄爻想说话,可是发不出声音, 白猫一动不动,蒙雾的瞳孔也是静止的, 但是禄爻知道,这只白猫在盯着自己, 她只能紧紧靠着窗,寻求一些无用的安全感。 窗外隐隐传来声音, “你怎么不去死!” “你夺走了我的天赋!” “你不爱世人,世人也厌恶你!” “神抛弃你了!” 一声声斥责让禄爻乱了心神, 每一句都直抵她内心深处的黑暗。 但是她却依旧一声不吭,死守精神, 不让声音扰乱自己的神志。 她回过头,让自己远离窗户几步, 却目睹了无数猩红的鲜血从墙角蔓延开, 起初是几滴, 后来几滴汇成一条条啊血线, 血线逐渐向外扩散,连成一片, 向那只白猫包裹, 禄爻惊恐的低下头,不知何时, 双脚已经踩在血泊中,鲜血染红了鞋子。 窒息般的恐怖席卷而来, 她抖动的不能自已,她想逃,却没有出路, 那只白猫也逐渐被血侵染,却依旧稳稳的坐在血海中, 死死的盯着她。 “禄爻。” 虚渺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 却让惊恐中的禄爻回了些神, “玫瑰,我的玫瑰。” 沙哑如粒的低沉,越来越清晰, 这声音很熟悉,温柔的像对爱人倾诉爱意的低语。 “禄爻!” 贺厉察觉到禄爻的不对劲, 长睫扑闪的越来越快,饱满的额头也冒出细密的汗, 苍白的小脸好像处于剧烈的恐惧之中, 他急忙按了呼叫铃, 一遍遍的呼叫禄爻。 梦魇中的禄爻,听着逐渐清晰的呼唤, 挣扎着想要找到出口, 却动弹不了, 低头的瞬间,原本蔓延在脚下的血液, 瞬间化作干瘪枯瘦的长手,紧紧扣在她的脚腕上, “禄爻!醒过来!” 贺厉第一感受到无能为力, 他起身捏着禄爻瘦削的肩头,不敢用力摇晃, “出事了?”禄不淤拄着拐杖进来, 身后还跟着禄不染, “好像做噩梦了!”贺厉顾不上其他,急忙让开, “有人不想小神算子醒过来。”禄不染只是看了一眼, 就知道禄爻这是中了阵,有人想把她困在噩梦中。 “死性不改!”禄不淤动怒的敲了下手中的拐杖, 恍惚间一道白光,从拐杖底部四散开。 梦魇中的禄爻,只觉得一阵白光袭来, 屋内顿时晃得睁不开眼, “禄爻!呼吸!” 贺厉双眼猩红,顾不上身体突然袭来的刺痛, 扯着嗓子想要唤醒病床上的人。 “卧槽!神仙!”急忙赶来的季云安一推门, 就被一道白光晃了眼, 瞬间他就向后栽倒,还是身后的蒋宇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他。 “禄爻!醒过来!” 贺厉单膝跪在床边, 紧紧盯着禄爻,紧蹙的眉头似乎在挣扎着对抗什么, 禄不染和禄不淤也急切的凑上来, 直到, 猛地一声吸气声响起。 第117章 醒了醒了 禄爻大口喘着粗气, 身体不能自已的颤抖着。 “禄爻!”贺厉不敢挪动禄爻, 直到确定熟悉的声音,是从身边响起时, 禄爻的呼吸才逐渐平稳下来。 “贺厉……”禄爻缓缓睁开双眼, 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滴清泪从上挑着的眼角滑落。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这是贺厉第一次看到禄爻流泪, 手足无措的用拇指拭去, 禄爻摇摇头,看向一旁的两位老人, “外公、师父。” “醒了就好。”禄不淤不在意的坐下, 但是紧握着拐杖的手,透露着他的紧张。 “小神算子啊!你可算醒过来了!是师父不对!”禄不染不顾行动不便的腿脚, 一蹦一跳的扑向禄爻的病床, 其实一直守在门口的泽火,也想扑过来看师姐, 不过师叔公太可怕了,他只能暗中观察师姐。 禄不染眼见就要和宝贝爱徒贴贴了, 却在距离病床几厘米得时候,动作停在了半空, 他被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别薅我脖领子啊!” “得罪得罪。”黎叔拎着禄不染的后领,直接把人放到离病床一米的地方。 “人也醒了,你也看过了,该走了。”禄不淤眼神嫌弃的白了一下, “去哪儿?”禄爻被贺厉抱在怀里,喝了一点水, “给你外公办点事去!”禄不染没告诉禄爻,自己回去罚跪, 他怕禄爻自责。 禄不淤察觉禄爻疑问的眼神,点了点头。 “让泽火陪您回去。”禄爻知道这两个老头没说实话, 但是他们要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她也就不问了。 “在待一会!”禄不染无视弟弟警告的眼神, 一屁股坐在病床尾端。 “各位,我检查一下哈。”一直躲在门口,看神仙打架的季云安, 见屋内气氛逐渐平缓,他才小心翼翼的上前。 “嗯。”贺厉轻柔的把禄爻放在床上, 好像对待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一样, 禄不染和禄不淤两个人看在眼里,虽然没说什么, 但在心里还是很满意这个小煞神的。 “情况基本稳定了,但是现在免疫力极低,留院一周吧。”季云安本来想说留院一个月的, 可是屋里这几尊大佛在这,医院一个月别说是其他病人了, 就连个苍蝇都进不来。 “她本来身体就弱,需要注意的事情有什么?”贺厉重新坐回到禄爻身边, “挺多,吃上要注意、有营养但是不能太补……”季云安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贺厉每句话都认真的记了下来, 临走前,季云安严肃的提醒贺厉,“千万不能再受伤了,皮外伤也不要有。” 禄爻身体本就不好,这次的重创,不留病根已经算是万幸了, 现在她白细胞低,免疫力差, 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创口,都容易造成严重后果。 “我知道了。”贺厉点点头,又吩咐蒋宇,找人把病房内的锐角都包裹起来。 “外公,谢谢。”禄爻想坐起来,但是还很虚弱, 只能侧着头,把小手伸向禄不淤。 “我把黎生给你留下。”禄不淤犹豫了半晌,还是握住了禄爻的手, 自大禄爻师从禄不染之后,禄不淤就尽量避免接触禄爻, “黎叔跟着你,我才放心。”禄爻艰难的露出个笑容, 握紧了有了岁月痕迹的手。 她知道外公因为母亲的事情,一直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外公把所有的疼爱都放在自己身上,又怕自己会重蹈禄清风的覆辙, 所以这么多年,外公一直对自己很疏离。 “好。”禄不淤心疼的应了声, “你既然醒了,我就先走了。” 他何尝不想像禄不染那个老家伙一样, 对禄爻百般亲昵、疼爱有加, 可是因为禄清风的事,他总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外公,你又一次救了我。”禄爻看着老人拄着拐杖、落寞的背影,轻声开口。 她的梦魇明显是禄清风搞的鬼, 能把人困在梦境之中,不停地塑造恐惧,直到把人逼疯,再也醒不过来。 如果不是外公及时出手,恐怕以她现在的情况,真的会再也醒不来。 “嗯。”禄不淤的身形一顿,语气有些生硬的丢下一句, “过几日再来看你。” 便逃似的出了门,黎叔俊眉一挑,朝着禄爻比了个ok的手势, 也跟着离开了。 “这老东西,越老还越害羞呢!”一直默不吭声的禄不染,看门关上了, 才敢喘口大气,调侃自己那个别扭的弟弟。 “禄师兄,禄老先生让您跟他一起回去。” 刚关上的房门,再次被从外打开, 只见黎叔去而复返,探进来个脑袋。 “小…老崽子!”禄不染不情愿的起身, 兄弟俩小时候玩闹,禄不染都会怒称禄不淤是小崽子, 但是眼见俩人都成了老头, 所以小崽子也就变成了老崽子。 “我、我走了啊……”禄不染走一半,又扭捏的回到病床前, 看着自己的爱徒眉眼带笑,却还是挡不住的倦容, 心疼的嘱咐:“有事就吩咐山雷去做,你外公刚才那一拐杖,禄清风八成受了重伤,能消停一阵子,这段时间你就养好伤,其他事情不要担心。” “我知道了,师父。”禄爻示意贺厉扶自己起身, “快躺着吧。”禄不染把禄爻按回去,“你外公也觉得小煞神挺不错的。” 禄爻意外的看了眼不明所以的贺厉, “行了,走了,过两天就溜下来看你!”禄不染边说,边顺走了床头柜上的烟。 “带泽火一起走。”禄爻不忘提醒一句, 禄不染头也没回,夹着烟的手摆了摆,当做答应了。 泽火猪突猛进到病床前, 把怀里的饼子珍重的塞进禄爻手中, 才泪眼汪汪的力离开。 “饿不饿?渴不渴?”贺厉扶着禄爻坐起来, 又笨拙、又小心翼翼的往她腰后塞了两个枕头。 “你这是问我的第三次了。”禄爻笑了两声,又咳了一下。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啰嗦的贺厉, 平日里杀伐果决、说一不二的贺二爷, 什么时候变成笨拙的憨憨狗了。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贺厉也察觉自己过于紧绷了, 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把脸埋在禄爻手中, 长舒了口气。 他对于禄爻醒了这件事,终于有了实感, 其实刚才,他一直都盯着禄爻, 生怕这一切是自己的梦。 “在梦里我听到你叫我了呢。”禄爻用手心蹭了蹭贺厉的下巴, “我真的好怕再也见不到你。”贺厉抬起头, 他想拥抱禄爻、想亲吻禄爻, 想确定玫瑰没有离自己而去, 可是又怕自己没轻没重伤了脆弱的玫瑰。 “要抱么?” 第118章 要亲么 修长纤细的手臂张开, 因为无力甚至还有些细微颤抖, 漂亮得不像话的脸,没了往日清冷的攻击感, 反而多了几分温柔白月光的破碎美, 乌黑的长发因为侧头,而自然的垂落在身侧。 “抱。”贺厉眨了下眼,长腿直起,另支腿单膝跪在床沿, 他拉着细嫩的小手,放在自己腰后, 长臂环过盈瘦的肩膀,把人护在怀里。 “吓坏了吧。”禄爻像哄弄孩子一样, 轻拍宽阔的肩背,弹性而坚实的肌肉,在自己柔嫩的手心下, 形成鲜明的对比。 “嗯,吓坏了。”贺厉把头埋在禄爻的颈窝, 平日令他着迷的玫瑰香,此时变成了消毒水的味道, 不难闻,反而让他有种真实感, 玫瑰没有离开的真实感。 禄爻被贺厉逗的笑起来,但还是像糊弄大狗狗一样, 呼噜着他的发,“要亲吗?” “不可以。”贺厉听着禄爻的话,肌肉一紧, 又往禄爻的颈窝拱了拱,孩子气般的不撒手, “不想么?”禄爻知道贺厉怕伤到自己, 可是亲一下,又不会坏, 再说,亲亲就能把大狗狗哄好,为什么不亲。 “不只想亲,”低沉沙哑的声音有些闷, 不能碰,过过嘴瘾应该也可以。 他微微抬起头, 薄唇磨蹭着白皙的肩角,“还想……” 苍白瘦弱的瓜子脸上,终于浮起了血色, 她刚想说什么, “汪!”一直沉默不语的坤子看不下去了, 坤子:做个人吧!山雷要进屋了! 贺厉刚把手从禄爻肩上拿下来, 山雷就进来了。 “师姐!你醒了!”山雷把保温饭盒放到旁边,快步走到病床前,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我给你煲鸡汤了!” 山雷说着说着,大颗的眼泪就往下掉, 师姐受伤的时候他没哭、 师姐有可能醒不过来的时候他没哭、 直到亲眼看到、师姐冲着自己笑的时候, 明明应该是开心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眼泪就是不听使唤的掉下来。 “师姐摸摸。”禄爻抬着手,像招呼小狗一样,动动手指, 山雷抹了把眼泪,弯着腰把脑袋送到禄爻跟前, “多大了,还哭。”禄爻揉着山雷的头发, 嘴里是埋怨,语气却是克制不住的心疼和娇惯。 “师姐……”山雷任由师姐像撸狗一样,rua着自己的脑瓜子, 憋着嘴又要哭,好在泽火没在, 要不被他看见,有损自己师姐首席师弟的光辉形象。 “不是给你师姐煲鸡汤了。” 贺厉虽然理解山雷的心情, 但是自己的玫瑰rua别的狗, 又是另一回事了。 禄爻好笑的收回手, 贺厉这条恶犬连山雷的醋都吃。 “师姐,我喂你。”山雷急忙倒了碗鸡汤,端着勺子就吹, “我来吧。”贺厉嘴上说着,动作却非常诚实, 长臂一伸,直接把山雷手中的勺子,拿到了自己手中。 “小心烫。”贺厉吹了吹,递到禄爻嘴边, 禄爻小口的喝着,也不忘安慰被抢了工作的师弟, “山雷煲的鸡汤就是好喝。” “明天给师姐煲排骨玉米汤,”山雷已经开始在脑海中,细数家中的药材、食材搭配了。 “真乖。”禄爻接受着贺厉的投喂, 不一会鸡汤就见底了,不过分量不多, 山雷是按照禄爻平时的饭量弄得, 剩最后小半碗,她实在喝不下了, 贺厉端着碗、一仰脖就喝完了。 “今晚山雷住客卧,”贺厉指了指里面的房间, 这里是特级病房,算是两居室,除了禄爻睡得这个房间, 还有一间单独的陪护房间, 里面有独立卫浴。 “姐夫你呢?”山雷麻利的把保温饭盒洗干净, “我就在这。”贺厉瞥了一眼,病床边上的小椅子, 他快一米九的身形,在这个小椅子上,可以说是屈才。 “要不,我怕守着师姐吧。”山雷虽然也不矮,但是没有贺厉那么壮实, 起码坐在小椅子上,应该没有那么遭罪。 “你去休息吧。”禄爻知道恶犬肯定会寸步不离, 所以让山雷去陪护房休息。 “师姐,有事叫我。”山雷乖巧的回了房间。 “我去洗个澡。”从昆仑山下来后,贺厉就一直守在禄爻身边, 虽然没有什么味道,但守在玫瑰身边,他还是想干干净净的。 “去吧。”贺厉有点小洁癖,禄爻是知道的。 贺厉用五分钟快速冲了个澡,连头发都没吹,就跑出来了, 看到病床上的人,紧闭着双眼, 丢下手里的毛巾,两步冲到病床前, “禄爻!” “这么快?”禄爻迷糊的睁开眼,冰凉的水珠滴落到她的锁骨上, 她被凉的缩了下肩膀。 “困了先睡。”见禄爻没事,贺厉长舒口气。 “不吹头发么?”禄爻反应过来, 原来贺厉是怕自己又昏迷不醒。 “一会就干了。”贺厉想抽烟,却发现被禄不染顺走了, “脑袋湿乎乎的可上不了床哦。” 像一只突然被主人叫到名字的修狗, 深邃的桃花眼忽地一亮,二话没说, 拿着吹风机就跑回去吹头发了。 禄爻笑着翻了个身,浅金的月色照进来, 把病房内照的半亮, 从她这个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被云遮了一角的月, 杳霭流玉,月落星沉。 云气幽深如流玉,似水似风般无声无息, 它身后的月亮落下,星光暗淡, 今日已经接近尾声,一切好像都在落幕, 结局好像并不完美,她又无能为力。 “看什么?” 背后的床垫塌下去一块,自己也跟着下陷, 薄背撞到坚实的胸膛,她落进宽厚的怀抱中, 淡淡的沉香将她包裹,满溢的安全感让她松弛下来。 “看月亮。”禄爻弯弯唇角,放松的缩在让人上瘾的怀抱中, 今天不完美, 但值得庆幸的是,明天又会再次到来。 “睡觉。”贺厉不懂禄爻情绪的转变, 只是把人牢牢护在胸前,这样他才有活着的真实感。 这一夜,所有人都在因为没有失去重要的人, 而安然入眠。 除了习惯值夜班的季云安, 他一面和孟良温交接城南项目, 一面要提防章知尘下黑手, 另一面要时刻保持清醒,以备禄爻有突发情况。 所以,早上吃完蒋宇带来的早饭, 他就迫不及待的去禄爻病房, 想和贺厉诉诉苦。 “我勒个豆!”季云安看着床上相拥入眠的人,发出一声恨铁不成钢的感叹, “你能不能做个人啊!”季云安完全不给贺厉说话的机会, 满眼都是对衣冠禽兽的谴责。 “什么都没干。”贺厉揉了把脑袋,用被子把还没睡醒的禄爻盖上, 季云安退后一步,什么都没说, 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来送早餐的林蒙,见门开着,象征性的敲了两下门, 一进屋就看到、双眼骂得很脏的季医生, 还有老人看手机的蒋宇, “什么事?”贺厉打断林蒙的臆想, “二爷!姜佩奇又来了!” 第119章 天赋异禀也算病? 林蒙双手拎的满满, 一边拎着早餐、一边是老板和老板娘的换洗衣物, “见么?”贺厉坐回床边, 揉了揉探出被窝的小脑袋。 “姜云峰?”乌黑的双眼眨巴眨巴, 狐狸眼染上浅浅的笑意, “孟优涵想得,”季云安给禄爻简单检查了一下, 顺便解释了下姜佩奇一家的出处。 “是优涵能想出来的,”禄爻眉眼弯弯, 但是在看到季云安拿出针管的时候,还是止了笑意, “不痛不痛的,”季云安语气像哄小孩一样, “我想先洗个澡。”禄爻默默的把手收回被子里, 她才不是害怕打针呢, 她是因为浑身不舒服,怕有味道,才想先洗个澡的, 真的不是害怕打针、真的! 季云安看了眼凶神恶煞瞄准自己的贺厉, 收起坏蜀黍的笑容,“不能洗太久,半小时后我再来。” “谢谢!”甜甜的笑容又挂在脸上, 却被贺厉直接捞进怀里,“不是去洗澡。” “老板娘,那见不见。”林蒙虽说还没吃早饭,但也不想吃狗粮, “让他们等着。”禄爻挣脱贺厉,想要下床, 却被贺厉单手抄进膝窝,把人抱起来了, 林蒙眼见接下来的事,少儿不宜、有可能老儿也不宜, “我这就去告诉他们!”招呼了一声, 脚底抹油的溜下楼了。 “干嘛呀~”禄爻按着宽肩,低头娇嗔, “不是说要洗澡?”贺厉抱着禄爻,另只手拎起林蒙拿来的换洗衣物, “我自己洗!”柔弱无骨的小手,拍在坚实的手臂上, 贺厉挑起眉,忽视那猫抓的小劲儿, “一起洗,又快又安全。” “山雷还在呢!”禄爻红着耳朵,做贼心虚的扫了眼紧闭的陪护房; “孩子睡觉呢。”贺厉不等禄爻回话,就抱着人进了浴室。 此时一直站在门后的山雷, 默默收回了放在把手上的手, 蹑手蹑脚的趴回床上, 嗯、他在睡觉, 他真的睡着的。 半小时后,季云安准时守在门口, 但是,有了早晨的经验, 这次,他选择悄咪咪的进来, 一定要捉奸在床! “季医生?”禄爻靠在床头, 疑惑的看向好像偷地瓜的季云安, “贺狗呢?”季云安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 打量的眯眯眼落在小脸绯红的禄爻身上, 此时的禄爻,不再穿着病号服, 而是舒适的纯棉三件套家居服, 纯白的蕾丝吊带,露出漂亮的天鹅颈、线条清晰的锁骨, 外面搭着保暖又舒适的羊绒外套, 乌黑的长发,还带着几丝湿润的垂在身侧, 给娇媚的玫瑰,添了几分清冷与纯净。 “在浴室。”禄爻指了指浴室, “怕不是憋坏了吧?”季云安狐疑把浴室门推开个小缝, 禄爻刚退下的红晕,又爬上耳廓, 其实,她也有这个担忧。 刚才在浴室,因为隐忍贺厉脖子上的青筋都凸起了, 可他还是老老实实、细致入微的给自己洗了个澡, 然后把自己放回床上,就又回去了。 “艾玛!” 浴室的门猛地被推开,偷窥狂季云安躲闪不及, 一屁股摔倒地上。 “看病看我?”贺厉赤着上身,拿着毛巾随意的擦头发, 还没来得及擦干的水珠,顺着壁垒分明的肌肉, 直到消失在裤腰处。 “给你看病!”季云安没好气的爬起来, “天赋异禀也算病?”贺厉把毛巾随手扔到季云安脸上, 抓起一旁的黑色短袖套在身上。 “不要脸!”季云安摔倒湿哒哒的毛巾, 正要回怼,看到贺厉的穿着又是一愣,“你这是返老还童?孔雀开屏?” “这周我都在这,穿衬衫不方便。”贺厉支起病床桌, 长指优雅而利落,把早饭摆放好。 平日总是穿着衬衫西裤的人,此时就穿着简单的休闲裤和短袖, 头发也没有造型,只是随意的散落在额前, 俊朗的容颜、加上宽肩窄腰的身形, 反而有几分高校体育生的味道。 “行行行~你们小情侣最大~”季云安阴阳怪气的撇撇嘴, 拿起针管,就要表演容嬷嬷扎针。 “等下。”贺厉放下手中的饭盒,抽出张湿巾,擦擦手, 然后长臂一伸,把禄爻的脑袋扣在自己胸前, “行了。” 确保人看不到注射过程,才瞅了眼季云安, 嘴强王者季云安,此时也被贺厉的骚操作怼的哑口无言, 谁在说贺厉没心,他第一个站出来。 “稍微慢点,别碰到,一会我来换药。” 季云安在贺厉威慑的目光下,谨慎的完成了操作, 他也想恶龙咆哮,他虽然从医没多久, 但是他再怎么说,也是医学天才啊, 至于让贺狗这么盯着自己么! “谢谢季医生。”禄爻从贺厉怀里钻出来,娇俏的道谢, “没事没事没事~”季云安总觉得,禄爻就像那种得道成仙的小狐狸, 对自己人又甜又软、对外人又辣又狠。 “我喂你。”贺厉没理会一脸贱样的季云安, 找了个抱枕放在禄爻输液的手下。 “那我先走了哈~”季云安笑着摇了下头, 他算是明白了,贺厉一直不近女色,对女人没礼貌, 都是因为他不喜欢、不稀罕; 他现在真是担得起‘爹系男友’的称号。 “先喝口牛奶,我去叫山雷。”贺厉把温热的牛奶插好吸管, 递到禄爻手里, “好~”禄爻接过来,乖巧的喝了一口。 早餐样式很多,基本以中式热食为主, 有粥、小菜、点心之类的, 大多都是清淡、营养的餐食, 禄爻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剩下的都被山雷和贺厉,三下五除二利索的解决掉。 “叫姜云峰上来么?”贺厉其实是不想让禄爻见姜家那几口人的, 但是,既然小玫瑰开口,他就会听话。 “嗯,我刚进医院,他们就来了,应该是有人给他们消息了。” 禄爻抬手想掐算,被温热干燥的大掌抓住, “师父说了,最近不要算。” 贺厉把药喂到禄爻嘴边,又递了口温水给她。 “好吧。”禄爻不情愿的吞下药片,觉得无聊的靠着, “喵呜~”似乎感知到主人没意思, 月亮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跳到禄爻的腿上, “月亮~”禄爻立刻开心的揉着小猫头, “汪唔~”坤子不满月亮独占禄爻, 争宠似的就要往禄爻身上跳, 却被山雷一个大耳雷子制止了, “你想压死师姐啊?” “趴床角。”贺厉拍拍禄爻脚下的位置, “汪~”坤子退而求其次的爬上床尾, 还贱嗖嗖的让禄爻把脚放到自己肚子上,帮她暖脚。 所以姜云峰几人一进来时, 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禁怀疑是不是进错了片场, “这是病房?” 第120章 真相碎片拼凑 不怪姜云峰几人会发出这样的疑问, 几个人一大早就来了,在医院楼下等了将近两个小时, 因为贺厉的命令,全医院戒严, 别说是门口了, 就连大门都是林蒙带进来的。 本来一腔怒火,想要给禄爻一个下马威, 谁知道一进屋就看到, 孱弱清冷的病美人倚靠在床上, 腿上趴着漆黑的小猫,因为响动,异瞳冰冷而诡异的注视着门口, 脚下的巨型黑犬,警惕的支起耳朵, 窗前站着个高大身影,一身黑色,手里叼着烟, 腕上带着墨色佛珠,自身散发的冷戾气场,让人不寒而栗。 唯独看起来没有攻击力的,是坐在床前的少年, 干干净净的大学生长相, 不过一开口就是王炸,“师姐,他们身上有小鬼。” “来索命的?”禄爻一下一下抚摸着小猫头, 月亮又呼噜呼噜的,享受着闭上眼睛。 “应该是那位妇女堕胎的。”山雷快速的扫了眼,还用手指指。 “你胡、胡说什么?!”魏颖脸红脖子粗的跳脚, 她试图用恼怒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而且堕胎这件事,除了自己知道,她就没告诉给别人。 “禄爻!你敢给我妈泼脏水!”姜好珍说着就要伸手过来, “唔……”坤子起身,跳到前面,龇牙发出警告的低吼, “你真是乡下来的,没有规矩,医院怎么能带畜生!”姜好珍嘴上骂着, 脚下还是诚实的退后,躲到魏颖身后。 “禄爻!你怎么对家人呢!”姜云峰腆着大肚子,把魏颖和姜好珍护在身后, “唔唔!”坤子一步步向前,嘴里的低吼越来越凶, “快、快让这畜生退后!”姜云峰看着坤子那地缸一般的身形,还有锋利的犬牙,吓得磕磕绊绊,连话都说不利索, “家人?”禄爻冷笑一声,视线垂落在月亮毛茸茸的小黑脑瓜上, 姜云峰心下一凛,想要观察着禄爻的神情, 她该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让你接盘,你倒入戏了。”清幽的瞳孔,夹杂着不屑与疏离,直直望向姜云峰, “你、你!”姜云峰不可置信的说不出话, “不过,你好像挺喜欢接盘的。”娇媚的脸上,带着玩味,若有似无得扫过姜好珍。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多伤你爸爸的心啊!”魏颖立刻挡住姜好珍,生怕被发现什么。 “她什么都不知道?”禄爻忽然觉得好笑,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姜云峰一家四口,八百个心眼子, 谁都不知道谁的底,但是拿出来都挺无厘头。 “知道什么?!”魏颖第一反应是,姜云峰背着自己又在外面养别的女人了。 “我不是他亲生的,”禄爻懒得解释,又觉得不说清楚,这家人在里头和稀泥,有些麻烦, “我就说你是个杂种!”姜好珍一听这话,解气似的跳出来, 这会兴奋到扭曲的表情,也不害怕坤子了, 指着禄爻的鼻子就开骂,“你和你那个便宜妈一样!就是找我爸来接盘的!真是恶臭!居然到处认爹!” 贺厉长腿上前,猛抽了一口烟, 把还燃着的用力一弹,直接弹到姜好珍脸上, “啊!!!”姜好珍吃痛的捂住脸,想要破口大骂, 当看清贺厉那张完美又阴翳的脸时,又生生咽回去了, 凭什么禄爻这个没爹没妈的孩子,就有贺二爷的偏宠, 但是她有贺言辞啊,只要城南的项目成功, 贺厉也就玩完了,到时候她和贺言辞就是贺家的一把手, 她拿出手机飞快的给贺言辞发了个信息。 “贺厉。”禄爻知道贺厉火了,柔声把人叫回来, “嗯。”贺厉立刻收回低气压,屁颠的回到禄爻身边, 把小手攥紧手里揉捏。 “姜家我不要。”禄爻看着一脸颓废的姜云峰, 他瘫坐在沙发上,似乎陷入痛苦的回忆。 “你放什么屁呢!姜家都是爸爸的!以后会是我的!”姜好珍这时候不乐意了,又跳出来, “轮谁都轮不到你。”禄爻被姜好珍一惊一乍吵得烦了, 不耐烦的示意山雷, 山雷起身,只是在姜好珍面前挥了一下,姜好珍立刻就出不了声了。 “你对好珍做了什么?!”魏颖见宝贝女儿说不出话,说着就上前捶打山雷, 山雷退后一步,看到师姐的眼神,又在魏颖面前挥了一下, 魏颖也说不出话了。 他们二人只能拼命的捶打姜云峰,让他替自己想办法, “你们他妈的消停一会!”姜云峰烦躁的一甩,魏颖直接摔倒在地, 连带着姜好珍也被碰倒了。 “你见到清风了吗?她还好么?”姜云峰不去管地上的妻女,声音颤抖的问道, 禄爻知道,姜云峰同意给禄清风一个家,不仅因为觊觎禄氏的能力, 也因为,姜云峰真的爱上禄清风了。 “和白乾坤挺好的。”禄爻回想起山洞的场景,嘲讽的笑了, 也不知道,禄清风自己清不清楚,自己到底选了个什么东西。 “我就知道……”姜云峰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受不了打击的眩晕, “起初我和禄清风达成协议,我娶她给你户口,她帮我把姜家做大做强,” 姜云峰不管有没有人问他,自顾自的开始回忆, “后来,在接触中,我慢慢爱上了她。爱她漂亮、爱她清冷、爱她总是能轻易解决我的难处。” 魏颖说不出话,听着姜云峰对别的女人表达爱意, 只能支支吾吾的推搡他。 “可是,无论我怎么做,她都不爱我,我就在外面乱搞,想要气她,想要让她在乎我。” 姜云峰虽然没说,但是这个用来气禄清风的怨种,应该就是魏颖了。 姜好珍瞪大双眼,她一直以为父母是相爱的, 却没想到是这种结果。 “所以,你就放任魏颖虐待我。”禄爻实在懒得听别的男人,和自己母亲的恩怨情仇, 贺厉闻言神色冷清, “当时禄清风病的很严重是真的,但去林中养病是她主动提出来的,” 姜云峰自嘲的给自己一巴掌, “我以为我把你留在身边,她起码有一天会回来,所以,当魏颖虐待你的时候,我总是心存侥幸,如果被清风知道,她会不会因为爱女心切赶回来找我算账,这样我就能再见她一面了。” “结果你发现她没有,我也没什么利用价值,所以你就听白乾坤的话,给我送上山了。” 禄爻觉得姜云峰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强行拉进度条, “是,当时白乾坤让我杀了你,但我想着,你毕竟是清风的女儿……” 姜云峰深深的叹口气,双手抱头的开始哭泣。 禄爻捋了下胸前的长发,姜云峰恐怕不知道, 白乾坤要杀了自己,应该也是禄清风默许的。 禄爻有些疲累,把手臂放在床头柜上,撑着额角, 静静地看姜云峰哭唧,直到声音弱了下去, 她才淡淡的说: “继承人选姜好邺。” 第121章 癞蛤蟆亲青蛙 “你、你说什么?”姜云峰猛然抬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查查你那相好。”禄爻懒得再和姜云峰废话, 多这一句嘴,是为了还姜云峰的不杀之情。 姜云峰将视线转移到跌坐在地上的魏颖, 似乎是想到什么,“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什么了?!” 魏颖说不了话,只能比比划划的表示,自己是清白的。 她怎么不恨呢,她知道姜云峰没有那么爱自己, 但起码是喜欢自己的,这么多年她为了姜云峰、为了姜家, 任劳任怨、从无怨言, 结果到头来,自己只是她气白月光的工具人。 似乎是感受到魏颖情绪的变化,她背后那团青黑色阴影逐渐具象化, 青紫的小手紧紧捏着魏颖的脖子, 魏颖睁大双眼,抓挠着脖子,带着的珍珠项链都被拽折、散落一地。 “魏颖!魏颖!你怎么了?!”姜云峰顾不上其他,急忙抱住魏颖, “咳咳……”禄爻身体弱,感受到小鬼的煞气,不舒服的咳了两声, “师姐!”山雷立刻挡在禄爻跟前,“小鬼怎么办?” 贺厉把禄爻抱在怀里,不知道是不是昆仑山的原因, 他似乎也能看到魏颖背后那个小孩的鬼影。 “让魏颖自己说。”禄爻被贺厉抱在怀里,好了一点, 山雷拧着眉,随手一挥, 魏颖只觉得眼前一黑,就要晕倒, 却被脖子上的力度,又勒醒, 等到看清自己身上那个小孩,她吓得连哭带嚎: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留不得你啊!” “什么意思?”姜云峰看不到小孩,只能看到魏颖边哭,边拉着什么往下扯, “她用非常手段堕胎,婴儿缠上她了。”山雷见师姐嫌弃不愿多说,只能开口解释。 “堕胎?!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和我说?!”姜云峰大吃一惊, 转念一想,他虽然碰过魏颖,但是一直都有注意, 按理说,应该不会出现意外。 “峰哥,我也不想这样,只是那段时间你忙着公司的事,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了!” 魏颖眼珠子乱转,立刻编了个谎话, “可是,毕竟是条生命啊。”姜云峰没什么大出息,也是个又窝囊又心软的人, 这么多年魏颖对自己如何,他都看在眼里, 所以他现在更多的是心疼、是可惜。 “不是你的。”禄爻实在看不下去了,冷清的说了一句, “你胡说什么!”魏颖立刻起身,“我知道你一直都看不上我,但这种事你怎么能乱说!” “禄爻,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姜云峰观察着禄爻的神色, 她看起来不像说谎,但一时又没有头绪, 毕竟一头是朝夕相处的妻子,而另一头是没有血缘的女儿, 他其实更愿意相信魏颖。 禄爻懒得再管姜云峰的家务事,不耐烦的挥挥手, 示意山雷把他们赶出去。 “师姐,那小鬼怎么办?”山雷也不想管魏颖, 但是放任冤魂祸害人间,终归是不对的。 “什么小鬼!我就是被你气的急火攻心了!” 魏颖心虚的退后,她当然也察觉到自己最近不太对劲, 总感觉后背又酸又沉,脖子也经常落枕, 可是禄爻这个废物,一直都不喜欢自己,谁知道她是不是编瞎话骗自己的; 禄爻瞥了眼魏颖,“既然不承认,就当没有吧。” “是、师姐。”山雷明白了师姐的用意,打开门对姜云峰一家下了逐客令。 “禄爻……”姜云峰扶着魏颖,回头看向病床上的人, 他其实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两不相欠。”禄爻轻轻抚摸着月亮,淡淡的说了声。 姜云峰没有再说什么,佝偻着背、扶着魏颖出去了。 “你怎么还不走?”山雷一回头,才发现缩在沙发角落的姜好珍, 她穿着花枝招展的红裙子,踩着夸张的金色恨天高, 像是收到惊吓一般,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她还不能说话。”禄爻扫了眼姜好珍微微隆起的小腹, “哦。”山雷差点忘了这事,随意的挥了一把, “我、我看见了!”姜好珍惊恐的大叫,满钻的指甲指着门口, “我妈身上有个小孩!” “所以?”禄爻风轻云淡的靠在贺厉怀里, “给你个废物没什么好说的!”姜好珍从地上爬起来, 她信不着禄爻,谁不知道禄氏唯一的废物,就是禄爻, 与其在这浪费时间,还不如去找白大师解决, “丢出去。”贺厉拧着眉,冷冷的吩咐, 立刻就从门外进来两个人,提着姜好珍就往门外扔。 “我是贺家孙媳妇,你们敢这么对我!” 医院走廊充斥着姜好珍的撒泼声,保镖嫌弃的堵上姜好珍的嘴, 一路提着姜好珍,把她丢到了大门口。 正巧碰上,从车上下来的贺言辞, “有没有点豪门闺秀的样子!” 贺言辞不悦的拽起姜好珍, 他越来越不懂,自己为什么不选长得漂亮勾人的禄爻, 而是选了这么个泼妇。 “都怪禄爻那个贱人!她污蔑我妈,还勾引贺厉,让他把我扔出来!” 姜好珍搂着贺言辞的胳膊,哭哭啼啼的告状, “禄爻和小叔怎么会在医院?”贺言辞抬头看向医院, “禄爻住院了!看起来病的很严重,说两句都咳得不行,怕不是要死了吧!” 姜好珍恶狠狠的诅咒禄爻, “你怎么会知道?”贺言辞刚刚收到姜好珍发来的信息, 上面就是这家医院的地址, 姜好珍当然不会说,是有个神秘人告诉自己,禄爻住院了, 只能随便扯了个谎话: “是我爸说的,他要来看禄爻,我作为妹妹当然也得来看了,” 姜好珍又往贺言辞身上贴了贴,“谁知道,一进门禄爻就说不想看见我们,给我们赶出来了!” “禄爻生病了?”贺言辞的重点全都在禄爻病了这件事上, 他隐隐担心,禄爻身子骨弱,一定是病的很严重,才会住院吧。 “是啊,小叔一直陪着呢,”姜好珍不得不承认,她对禄爻是嫉妒的, 贺厉长得帅,身材还好, 当她看到贺厉对禄爻无微不至的照顾,又听禄爻的话时, 她突然有些看不上贺言辞了, 但是她相信,只要她拿捏住贺言辞,贺家就是她的, “我这想着,小叔这段时间恐怕会一直陪在这里,公司那头就顾不上,你来混个脸熟,让小叔给你放放权。” 原本厌恶姜好珍的贺言辞,听她这么一说,觉得也很有道理, 贺建成一直不给自己机会,与其这样, 还不如从贺厉这里想想办法,“还是好珍聪明。” “言辞哥哥~”姜好珍作势就要献上香吻, 一道嘲讽的声音横到二人中间, “哟,这不是癞蛤蟆亲青蛙? 第122章 蹦跶不了多久了 宋星星戴个大墨镜,挎着孟良温, 嫌弃的勾起红唇。 “长得丑玩的花啊~” 洛丽塔孟优涵,蹦蹦跳跳的从贺言辞和姜好珍旁边路过, “你说谁呢?!”姜好珍气急败坏的掐着腰, 贺言辞说过,不能惹孟家的兄妹俩, 但是他可没说不能惹宋星星, 她指着宋星星的鼻子就开骂, “别以为你傍上大款就能咸鱼翻身了!你不过就是人家的玩物!你那个家世,怎么可能会有豪门看上你!” 孟良温气的就松开领带,要冲上去, 却被宋星星拉住,“男人不打女人。” 说完,宋星星一巴掌甩到姜好珍脸上, “老婆威武!”孟良温星星眼都放光, 他真的太喜欢霸气侧漏的宋星星了, 每次看她发飙,都有一种女强文中的打脸爽感。 “你敢打我?!”姜好珍被扇得趔趄,捂着脸等着宋星星, “你怎么不长记性,头发长出来了,脑子没长?” 宋星星薅着姜好珍刚长出来不多的头发, 嫌弃的晃了晃,“我是不是警告过你,离禄爻远点。” 她的声音,平静的甚至没有起伏, 不过森冷感却让姜好珍打了个寒颤, “你别以为我怕你!”姜好珍吃痛的去掰宋星星的手, 不过都是徒劳,只能用指甲去抠, “滚开!”走出去半天,看没有人跟上的孟优涵, 去而复返,一回来就看到宋星星的手被姜好珍扣得一道道的, 穿着厚底玛丽珍鞋的小脚,一脚踹在姜好珍的屁股上, “啊!”姜好珍捂着肚子,吃痛的跌坐在地, “言辞哥哥,我的肚子好疼!” “我踢的是你屁股,你肚子疼什么?”孟优涵心疼的拉过宋星星的手, “嫂子,疼坏了吧,下次这种事你让我哥上,你别动。” “好珍!”贺言辞本来也以为姜好珍只是装相,直到看到她腿间流出的血, “你把她大姨妈踹来了?”宋星星满头问号的看孟优涵, “我把她大姨妈踹来了!”孟优涵突然觉得自己有新技能了, “救救她!”贺言辞抱着姜好珍,就往医院闯, 却不料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二爷交代,医院除了自己人,其他人一律不得入内!” “我好疼!我的孩子!”姜好珍是真的慌了,当时贺老爷子松口自己能进贺家, 就是因为她有了贺言辞的孩子, 如果这个孩子没了,恐怕她进贺家的事,也泡汤了。 “闪开!贺厉是我小叔!”贺言辞也急了,他不懂姜好珍的弯弯绕绕, 只是觉得,有这个孩子在,爷爷一定会重视自己, “不行!”保镖冷脸的拒绝, 不过很快就接到电话,他闪开身,“进去吧。” 贺言辞抱着姜好珍就往急诊室冲。 “怎么个事?”孟优涵和宋星星对视一眼, 默契的露出笑容,上了电梯。 “醒了不告诉我!”宋星星一脚踹开门, 一进屋就看到要把禄爻按在怀里亲的贺厉, “怪不得不告诉你呢?”孟优涵比了个耶,挡在眼前, “做个人吧,贺二爷。”孟良温叼着烟,痞痞的搂着宋星星, “反正你们今天也会来。”禄爻红着脸直起身, 她怕宋星星几人休息不好,索性就没告诉他们。 “放姜好珍进来,我们就知道你醒了!”孟优涵得意的拿了个苹果张嘴就啃, “你怎么还穿高跟鞋?”禄爻带着笑意的看向宋星星, “为什么不能穿高跟鞋……”宋星星说着说着,反应过来什么, 猛地站起身,把孟良温吓了一跳, 又连忙扶着她坐下, “怪不得,你最近都不抽烟了,也不让我抽烟了!”宋星星恍然大悟, 单手抚摸着平坦的小腹,眼眶湿润, “啥意思?!”孟优涵盯着萝莉脑袋,左看看右看看, “你要当姑妈了。”山雷抽了张湿巾,递给孟优涵, “姑妈?”孟优涵丢掉苹果,擦擦手,“姑妈!!!!” 禄爻被逗得呵呵笑,贺厉把人搂在怀里, 温柔的注视着这样生动俏皮的玫瑰。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宋星星猜到,禄爻肯定一早就知道了, “宋妈妈~”禄爻狐狸眼一挑,千娇百媚的宋星星骨头都要酥了, “那晚!”宋星星回忆自己告白孟良温那晚, 自己临上车时,禄爻眉眼带笑的叫自己宋妈妈, 禄爻不置可否的笑弯了眼, “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宋星星一把薅住孟良温的耳朵, “媳妇儿、媳妇儿!”孟良温歪着脑袋坦白, “上次禄爻让咱们亲自建宠物救助站,我就有感觉了。” 毕竟他见识过禄爻的能力, 他也见证了禄爻和宋星星的友谊, 所以,禄爻说话的时候,他都留了个心眼仔细听, “禄爻昏迷当晚,贺厉告诉我的!” 孟良温只好老实交代,“贺厉怕禄爻醒不过来,所以干脆告诉我了。” “禄娇娇!”宋星星热泪盈眶的扑向禄爻, 却被孟良温拉住,“小心肚子!” “所以你才让人救姜好珍的?”宋星星脑子转得快, 立刻就明白禄爻为什么会让人放姜好珍进来的, 如果姜好珍救治不及时,流产的话, 算是自己造成的,自己马上当妈了,终归不好。 “算是。”禄爻没否认, 宋星星陪着她度过了艰难的岁月, 她不想她的手上沾染鲜血。 “禄娇娇~”宋星星说着就哭了出来, 孟优涵都惊呆了,平日女人中的男人的宋星星, 最近怎么说哭就哭。 “怀孕就是会敏感一些,没事的嚎~媳妇儿~”孟良温贱嗖嗖的把宋星星搂在怀里安慰, 却被宋星星打了一巴掌,“谁是你媳妇儿!你都没求婚!告白还是我先说的!” 宋星星越说越委屈,扒着禄爻的床不撒手, “她说得对。”一直沉默的禄爻向日葵,贺厉开口了, 他实在是看不惯孟良温领跑这么多, 自己还跟玫瑰甜蜜恋爱呢,他就当爹了, 可不能让他那么痛快。 “贺狗……”孟良温咬牙切齿的给贺厉一个白眼, 急忙哄着宋星星,“马上求婚、马上结婚!你说了算!” “不行!我要等禄爻出院!”宋星星拉着禄爻的手不撒开, 禄爻是她最重要的人,也是唯一的亲人, 她一定要在禄爻的见证下完成人生大事。 “必须的!”孟良温像哄小孩一样,轻拍宋星星的背, “有贺狗照顾着,禄爻肯定马上就好。” “看心情吧。”贺厉傲娇的不看他, 搂着自己的玫瑰,稀罕的不得了。 “坤子,就剩咱们两条单身狗了。”孟优涵哭丧着脸, 蹲在坤子身边,搂着它的脖子, 哥俩好的羡慕。 “汪!” 坤子:我是身负使命!谁像你,喜欢块木头! 回家取东西的山雷,打了个大喷嚏。 “不过,就这么放过姜好珍了?”身为孕妇的宋星星,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蹦跶不了多久了。” 第123章 后继有从 “你是说……?”宋星星一脸坏笑的眯着眼睛, “嗯哼~”禄爻也会以同样的小表情, “爽了!”宋星星仰面朝天的瘫在沙发上, 自从禄爻回家,姜好珍就没少给她使绊子, 明里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暗里那些勾当,恶毒女配都得夸一句前辈。 “二爷。”林蒙在门口犹豫半天, 直到里面不再传来他听不了的,才礼貌的敲门, “进来。”贺厉垂着头,坐在椅子上, 长指剥着红柚,动作矜贵而优雅, 近一米九的高大男人,细腻的剥去红柚上的白色脉络, 直到饱满泛着橙红的果肉,没有一点白丝, 才送到粉嫩的唇边。 “贺小少爷的孩子保住了,不过情况依旧不太稳定。” 林蒙总算是见过恋爱中的二爷,是有多宠了; 明明那双手,原来都是用来舞刀弄枪、打打杀杀的。 “嗯,让他们明天出院。” 贺厉全程都在投喂小猫, 没有彩妆覆盖的唇瓣,露出了原本的樱色, 不过因为身体虚弱,并不那么娇嫩, 反而有种淡淡的粉, 柔嫩的唇轻启,轻咬在鲜嫩多汁的果肉上, 小口慢慢咀嚼吞咽,赏心悦目又不经意的引人遐想。 “这就去办。”林蒙眼见自家老板没心思搭理自己, 转身就走。 “命可真大!”孟优涵无视贺厉的白眼, 眼疾手快的从盘子中偷了个剥好的果肉。 “她身体一看就好,”宋星星心安理得的享受孟良温的投喂, 自从确定自己怀孕之后,她似乎对孟良温更敞开心扉了。 “咋的,你也耳濡目染学会看相了?”孟优涵三下五除二的吞下果肉, 正准备再偷一个的时候,被贺厉一个眼神刀住。 “傻子身体都好。” “傻b身体都好。” 禄爻和宋星星默契的同时开口,又相视一笑。 孟优涵默默的偷走了自己哥哥的果肉, 总觉得没骂自己,又莫名躺枪的感觉。 几人嘻嘻哈哈说了会话,便被某犬下了逐客令, 禄爻刚醒,看着就很虚弱, 这回真是名副其实的娇花了。 索幸几人体谅,也没再多留,只是说明天再来。 一出门,宋星星就被孟优涵拉着去看育婴用品了, 惨遭抛弃的新父,送走了媳妇和妹妹, 偷偷摸摸的回到禄爻病房, 一进屋就鬼鬼祟祟的问禄爻, “男孩女孩?” 察觉禄爻逐渐冰冷的眼神, 孟良温立刻原地站直发誓,“我绝对不是重男轻女!就是吧……” 其实他心里还是喜欢女孩的, 生个女孩继承宋星星的大长腿,再遗传自己的美貌, 岂不是逆天了,以后在豪门里横着走, 豪门子弟随便选, 他连给女儿要买的东西,都已经列了清单了。 “你喜欢女孩?”禄爻也知道孟良温不是那样的人, 刚才就是吓唬吓唬他而已。 “毕竟孩子是妈生,咱们也没啥脸要求男女,我看人家生孩子都可遭罪了,也不想让她再生一个……” 孟良温说着说着,声音都有些哽咽, 他到现在都没有实感, 那个第一眼就爱上的、雷厉风行的飒爽女将, 做了自己孩子的妈。 没遇到宋星星之前,他是个混不吝、是个花花公子, 虽然父母和睦,妹妹乖巧, 但生在豪门的他,对爱情没有太大具象化, 即便是父母一再强调,无论身世,只要相爱就好, 他还是对婚姻、对爱情抱有悲观态度。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上谁,会成为孩子的父亲。 “恭喜孟公子后继有人了。”禄爻弯弯眉眼, 对爱到流泪的画面,有了实感, 没白费她虚弱了一个月,改了两人的路。 “后继有从?”孟良温细品后,哭丧着脸,“后继有人人!!!!” 禄爻好笑的不再回话, 那天下午孟良温在禄爻的病房赖了两个小时, 才接受这个女儿梦破灭的事实。 “接受了就赶紧滚。”贺厉不满的给了孟良温一脚, 这一脚好像踢亮了孟良温脑顶的灯泡。 “也行!从也行!”孟良温一拍大腿, 猥琐的盯着贺厉, “脑子坏了?”贺厉嫌弃的退后, “我先替孩子谢过岳丈!(?′w`?)!”孟良温想清楚了, 生儿子也无所谓,到时候贺厉和禄爻生个女儿, 正好把人家的小姑娘偷回来, 这俩人逆天的颜值,再加上禄爻的超能力和贺厉的钞能力, 自己不就原地起飞了! “滚!”贺厉脸一沉,直接把孟良温扔了出去, 虽然八字还没一撇,但是一想到自己和禄爻的女儿, 要嫁给孟良温的臭小子那里, 他就已经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么快就代入了?”禄爻笑弯了眼,去勾贺厉的手指, 察觉之间柔软的触感,贺厉也温和下来, “不敢想。”贺厉坐在病床上,把人搂在怀里, 他其实已经做好了和禄爻丁克的准备, 遇到禄爻,已经是他积攒了几世的福分, 他不敢奢求,将玫瑰神据为己有, 就算真的到了那天, 禄爻身体弱,怀孕生子的风险太大, 他不敢冒险,他不能失去禄爻。 “要不你试着想想?”禄爻攥着贺厉的手指,俏皮的向后靠, 她其实并不喜欢孩子, 也许是看过太多父母为了孩子迷失了自己, 又也许是自己从小就没有个完整的家庭, 结婚生子这件事对自己来说,是恐惧的深渊, 但是,每每看到贺厉时, 她试着说服自己,如果那个人是他的话, 或许、她可以试试。 “真的?!”贺厉将人紧紧护在胸前, 滚烫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直直的传递到薄背,那种难言的激动,在叫嚣。 “嗯。”白嫩的小手穿插进大掌,与激动的人十指紧扣。 这次,她选择不问前程, 而是遵从自己的内心, 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 她牵挂的依旧不是世人,而是那只守在玫瑰旁的忠诚恶犬, 如果自己离开了, 他会难过吧、他会痛不欲生吧、 他会内疚自责的过完这一生吧。 她光是想想就会心痛,所以她努力的活下来了。 午后的阳光总是让人莫名安心, 病床很大,足够一对爱人,在上面相拥而眠, 也足够两个克制又谨慎的人,敞开心扉直面汹涌爱意。 所以当季云安在门口敲了半天的时候, 只等来一句沙哑又不耐烦的声音, “等着。” 惜命的季云安,老实的收回自己的手, 回头看向蒋宇,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你说的是贱人么?” 扑克脸的蒋宇,一本正经的把季医生惹毛了, 他很少5g冲浪,所以对季云安嘴里冒出的词, 总是不太理解。 “进来。” 还是贺厉的声音,救了蒋宇一命, 眼见要冒火的季云安,甩着六亲不认的脚步, 闯进了病房, 看到窝在病床上的恶臭情侣时, 坏心眼的开口, “章知尘吵着要见师妹哦~~” 第124章 师兄下线 “蒋宇说的没错。”贺厉起身, 给拿着输液针头的季云安让个地方, 他耳朵好用,所以门外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好好好!妙妙妙!”气急的季云安无力反驳, 嘴上恶狠狠的对付着,手下还是极其小心的给禄爻扎针。 “让他过来吧。”禄爻从贺厉怀里探出毛茸茸的小脑袋瓜, 章知尘要给自己下药的事, 贺厉和山雷已经告诉自己了, 自从那日,章知尘就一直被贺厉叫人看管着, 没赶他走,一方面是为了怕禄爻有突发情况, 另一方面,他是觉得, 毕竟是禄爻十几年的师兄,这件事还是要由她自己处理。 “我知道了,一会就带他过来。”季云安收到贺厉的眼神, 收拾好医疗器具,带着蒋宇出了门。 “会不舒服吗?”贺厉摸了下输液管, 觉得有些凉,一手把禄爻抱在怀里, 一手握住输液管,试着让冰凉的液体变得温热些。 “还好。”禄爻摇摇头,好笑的看向谨慎地贺厉, “你是不是把我养的太娇了?” “娇吗?”贺厉挑眉,亲了一口柔软的脸颊, “还能再娇些。” 禄爻骨子里带着的娇劲儿,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 是在玄琼玉宇日积月累形成的, 哪有在人家外公手里众星捧月,到自己这里就随意对待的道理。 “那我可就再娇些了呀~贺先生~”禄爻捏着嗓子撒娇, 自己都不知道此时的身段有多勾人。 “没好呢,别撩火。”贺厉大掌惩戒的拍在腰后, 语气是恶狠狠的克制。 禄爻被贺厉的表情逗得花枝乱颤,直到敲门声响起, 才立刻敛了笑容,又恢复了清冷的状态。 “喵呜?”趴在窗台睡觉的星星发出疑惑的叫声, 这丫头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 “爻爻……”章知尘站在门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当看到禄爻完好无损的躺在那里时,他无疑是庆幸的、是大喜的, 但是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子,此时蜷缩在别的男人的怀里时, 嫉妒和愤怒又蒙盖了那份喜悦。 “师兄。”禄爻微微坐直,却没挣脱横在腰间的小臂, 章知尘迈着沉重的步子进屋, 眸中的眼色滚了又滚,那句质问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只是无力的站在床前,“你好些了么?” “托师兄的福,又捡回了一条命。”禄爻说的是实话, 她自己的身体,心里有数, 即便再对章知尘的行为心存异议, 但不能否认,如果没有章知尘, 她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爻爻,别这样……”章知尘与禄爻生活十六载, 他太了解禄爻的脾气了, 她这是对下药的事算了, 可越是这样,他越是心慌。 “兰因絮果,青山如黛,”禄爻眉眼淡淡, 明明是笑着的,可是在章知尘眼里确实决绝。 兰因絮果,语断难收。 美好的开端却换来烂结局, 说出口的话难以收回,做出的事也难以当做没有发生。 从此音尘各消然,青山如黛草如烟。 自此分别后,你我音信全无, 远望春山如同你的眉眼,但草烟迷飘,不会再见了。 “爻爻……”章知尘红着眼,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他做了太多让禄爻失望的事了。 自己十二岁那年,遇到了六岁的小禄爻, 那时候的她,已经好看的不像样子了, 但眉眼间都是警惕与凉薄。 还是自己和山雷那几个师弟, 日日把小丫头捧在手心,她才逐渐敞开心扉的。 十六岁情窦初开的他,察觉自己对禄爻的心意时, 第一反应是唾弃自己的龌龊, 居然对一个十岁的孩子产生那种想法。 直到禄爻十六岁时,他私心的以为,自己可以表达心意, 可是那时的禄爻,把日夜不离身的佛珠送给了浑身是血的丧门星。 他自私的想要让禄爻记住自己, 所以每次给禄爻煎药的时候,会故意选些又苦又腥的药材, 然后在她皱着眉头喝下时,递给她颗糖, 让她对自己甜甜的道谢。 他私以为,这样禄爻就会感激自己,离不开自己, 谁知道,他亲眼目睹禄爻甜甜的道谢后, 又扣着嗓子催吐。 他才知道,自打禄爻发现自己卑劣的心思后, 就再也没吃过自己的药, 直到前两天看到禄爻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 占有欲一直扰乱他的理智, 他才会有把她据为己有的疯狂想法。 “有人会送你回玄琼玉宇。”禄爻温柔的说着, 仿佛将曾经那些肮脏的过去一笔带过, 不过,她和章知尘都知道, 两个人此生都不负相见了。 “好。”章知尘垂着头,紧握的拳终究是松开了, 师父他们应该不知道自己的做的这些事, 又或许他们一直再给自己机会, “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余生我都会待在药屋赎罪。” 章知尘依旧没有脸面抬头, 禄爻轻飘飘的原谅,像是一块石碑,永远的压在他的身上。 “玄琼玉宇麻烦您了。”禄爻笑着, 她怨过章知尘,也不理解过章知尘, 她不是圣母,心中无慈悲, 可是,她是知恩图报的人, 章知尘救过自己一次又一次,她不能随意把这份情谊抹杀, 不过,今生还是不要接触了罢。 “好。”章知尘点点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禄爻的慈悲成了他的枷锁, 而他甘心余生都被束缚。 “心疼了?”贺厉手臂一紧, 把人重新圈回到胸前, 他不喜欢自己的玫瑰对别的男人笑, 天知道,刚刚禄爻和章知尘说话的时候, 他有多想把人挡住。 “心疼啊……”禄爻故作悲伤的捂住胸口, “你敢!”贺厉一把抓住禄爻胸前的小手, 惩戒的咬了下白嫩的指尖, “心疼我这么招人喜欢~”禄爻似乎发现了逗弄恶犬的乐趣, “小东西。”贺厉卡着小脸的下巴, 闷声闷气的咒骂的一声,含住那娇艳欲滴的柔软。 两个人在床上打闹了会, 贺厉实在是呕不住火,把起火源塞到被窝里, 自己赤着上身,站在窗前抽烟。 “看什么、”贺厉没好气的看着被窝里露出的小脑袋瓜, “看男人。”禄爻没有被抓包、被凶的自觉性, 大大方方的换了个姿势, 抱着枕头趴在窗边,看贺厉抽烟。 落霞的光透着窗洒到男人身上, 如同缪斯雕刻的肌肉线条,蒙上了金色的光, 指尖的白雾随着微风四散, 环绕着宽肩窄腰,一切都恰到好处的朦胧又具体, 男人没了往日名利场上,高高在上的冷戾, 此时更像是爱人独享的艺术品。 “早晚弄死你。”贺厉猛抽了口烟, 扭过头不看她,不过还是没有挡住红了的耳廓。 禄爻没在多话,直到男人抽完烟, 野性又随意的理了下头发, 她才幽幽的开口: “我饿了,哥哥~” 第125章 林特助恋爱了? “哥哥也饿着呢。”贺厉没好气的斜了下, 手上却诚实的丢掉烟头,“吃什么。” “吃哥哥……”禄爻坏心眼的停顿了下, 直到看到怒气冲冲的某犬向自己冲过来的时候, 她才立刻补上后半句,“做的饭~” 这间病房还有个小厨房,不大但是做些简单的是完全够用的。 “哥哥很会做饭。”贺厉说着,一把掀开被子, 钻进了玫瑰香的空间, 厚实的被子盖住了热恋的情侣, 密闭的空间内,暧昧极度升温。 那一声声难耐的娇嗔,都被挡的严严实实, 直到某犬退出玫瑰领地, 看着床上隆起的小丘,拇指蹭了下嘴角, 依旧不是很满足的嘁了声,“都告诉你哥哥很会做饭了。” “恶犬!”小丘不满的拱了一下, 却没有勇气露出那张绯色的小脸,还有任君采劼的唇。 “吃什么?”贺厉随意的套了件上衣,准备给林蒙发信息, 让他准备食材。 “云吞面~”听到吃的,娇花来了精神, 小丘开始蠕动,露出了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等着。”贺厉给林蒙发去了几样食材, 还没从公司下班的林蒙,立刻交代好手头的工作, 开车就往超市冲; 不到半小时, 效率很对得起工资的林特助,就双手满满的守在门口了。 “辛苦你啦,林特助。”禄爻不好意思的起身, “老板娘,就算二爷不说,我也要来的。”林蒙将洗好的水果放到病床桌上, 又倒了杯参茶,放到禄爻手边, 看了一圈在小厨房忙乎的自己老板,正准备功成身退的时候, 被声娇软叫住, “林特助?” “老板娘您说。”林蒙两步回到病床前,弯着腰等待老板的上级领导发话。 “不要着急找女朋友。”禄爻发现,从昆仑山下来之后, 自己的能力也在潜移默化的改变。 原来卦算,详细的卜卦需要借助铜钱, 但是现在,她只通过手指的掐算,就能算出大部分事情。 “老板娘,什么指示?”林蒙脸蹭的红了, 扫了眼厨房忙碌的贺厉, 急忙矮了矮身,凑到禄爻耳边, 老板娘的能力他是知道的,虽然第一次见就想着让老板娘给自己算算, 但自己毕竟是二爷的特助,这么做总觉得不太妥当, 如今老板娘主动提起,他绝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这辈子都跟着贺厉,三年后自然都会妥当。”禄爻真不是为贺厉拉拢, 前几天见林蒙的时候,她就注意到林蒙的印堂粉中带黑, 今天眼色更甚,恐怕会有桃花煞, 这次弄不好,恐怕贺厉都保不住他, 从林蒙第一次对自己散发善意的时候, 禄爻就觉得林蒙是个好人, 主要是命硬,能留在贺厉身边这么久还活蹦乱跳的。 “不瞒您说,我最近认识了个小姑娘,是公司新来的实习生。”林蒙边说边鬼鬼祟祟的查看, 贺厉有没有看向这边, 殊不知此时站在厨房,嘴里叼着烟手上剥着虾的男人, 把二人自以为的悄悄话,全都听了去。 “但是,我身为二爷的特助,绝不会和同事谈恋爱的!”林蒙办事既稳妥又谨慎, 办事恋情是绝对不允许的, 很大概率会造成消息外传、更严重的可能会资源被盗。 这也是贺厉这么多年信任林蒙的原因。 “然后呢?”狐狸眼冒着精光,就差把快说给我听写到脸上了。 原来的禄爻因为经常给人算命, 尽是些苦情悲哀,所以她不怎么喜欢听八卦, 自从下山后,算命少了, 再加上孟优涵的感染,她慢慢的也喜欢上了吃瓜。 林蒙这些日子因为这件事没少上火, 心情垃圾桶蒋宇又被派走了, 他实在是没人说,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听, 他也来了劲儿,拉过椅子,就开始讲故事, “这小姑娘和我是同校学妹,长得我觉得挺普通,但是性格开朗还讨喜,” 林蒙毕了业就跟在贺厉身边, 心气虽高,但踏实务实,他对外貌要求不高, “她追你了?”沉浸吃瓜的玫瑰, 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是一个神算子了, “追我倒好了!”林蒙一拍大腿,苦恼的挠头, “她就有的时候会关心我,有的时候在公司又会保持距离。” 林蒙聊上劲头,直接解锁手机, 翻出和小姑娘的聊天记录给禄爻看, 【今天多谢学长提醒啦~thanks?(?w?)?】 【还好学长没有女朋友,不然我该惹姐姐讨厌了~[○?`Д′? ○]】 【今天好堵,好在没有迟到,就是给学长带的咖啡凉了o(╥﹏╥)o】 ……………… 诸如此类的信息每天都会有, 小姑娘尽显可爱和青春的开朗,每条信息后都会加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起初林蒙不是每条都回, 也是最近几天,林蒙才开始句句有回应的, 虽然回复的都很官方。 “老板娘,你说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林蒙一直是重点大学的高材生, 上学期间专注学习,也没谈过恋爱, 毕了业就跟着贺厉进了贺氏,更没有时间考虑个人问题, 所以遇到个这种温水煮青蛙的绿茶攻势, 他中招是必然的。 禄爻看着小姑娘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 【听说不能办公室恋情,我要不要下午就去辞职啊(?﹏?)】 禄爻看了眼低头做饭的贺厉, 玉指挪到腿上掐算, 林蒙立刻就要制止,“老板娘!” “嘘!”禄爻食指放在樱唇上,做贼一样压低声音, “被发现咱俩都得噶!” 林蒙立刻捂住自己的嘴,眨眨眼睛表示知道了, 禄爻飞快的掐算了一下, 眉头皱了又展, 林蒙的心也跟着揪起再摊开。 “先别让她辞职。”禄爻见贺厉没发现,松了口气, 这几天在医院,贺厉严防死守的看着自己, 坚决不让自己算卦,连每日的例卦都不行。 “我这就去!”林蒙对老板娘的话深信不疑, 而且他心里也有些犯嘀咕, 虽然是爱情初犯,但常年跟着二爷征战名利场, 对存疑的事还是有着高度敏感性的。 “等一下!”禄爻拉住起身的林蒙, “回去看看你办公室的第三个抽屉、还有门把手,不要惊动任何人。” 林蒙神色一变,收起刚刚春心荡漾的不值钱样, 神色肃然的点头,和贺厉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这就向着自己人了?”贺厉见林蒙走了,才边擦手边慢悠悠的从厨房走出来。 “听见了干嘛装没听见!”禄爻这是知道贺厉听见了, 害自己跟做贼一样。 “那不是帮你俩营造背着大魔王密谋的紧张氛围感~” 贺厉学着禄爻的语气,摇头晃脑, 这还是禄爻第一次见到贺厉这副欠揍的德性, 嘟着小嘴忍笑扭头不看他。 贺厉对禄爻这副小模样喜欢的紧, 转身从厨房端了个碗出来, “这是谁点的云吞面啊,也太香了吧。” 第126章 林特助失恋了。 “是我!”本想吓唬吓唬贺厉的小人, 先对食物败下阵来。 “样儿。”贺厉用勺子盛了个云吞, 放到唇边吹了吹,才往禄爻嘴边送。 禄爻张嘴咬了一口, 滑嫩的云吞皮薄如蝉翼,包裹着弹脆多汁的新鲜大虾, 适中的调味恰到好处的激发出云吞的鲜甜, 又没有让食材过于寡淡,让多日胃口缺缺的禄爻,眯着眼睛吃了好几个。 贺厉看禄爻一口一口,眯着眼睛享受自己的投喂, 心里喜欢的不得了, 禄爻的小模样好像只贪吃的小狐狸, 有口吃的就能骗走的可爱。 “不吃了?”贺厉看着碗里剩的几个云吞, 还有一口未动的竹升面,心满意足的挑了挑眉。 做饭给爱的人吃,大概就是这种幸福感和成就感吧。 “这几天都被你养胖了~”禄爻恢复了娇滴滴的模样, 两腿一伸,躺平回病床上。 这几日待在医院,贺厉这不让干,那不让干的, 每天一日三餐顿顿不落,还有滋补汤药, 贺厉变着法的让人做的好喝些, 连哄带逼的让她喝。 宋星星几人更是不用提, 自打宋星星怀了孕,孟良温是成车的往家拉滋补品, 什么东西都是三份的, 宋星星一份、孟优涵一份、禄爻一份, 禄爻前段时间瘦的那几斤通通补了回来, 顺道有赠了几斤。 “吃那点东西跟猫儿似的。”贺厉捏着禄爻的脸颊, 左看右看总觉得还是瘦了些, “要出院!”禄爻打开作乱的长指, 蹬着腿耍赖。 “明天问问季云安。”贺厉没松口, 拿着筷子把剩下的云吞面吃光。 禄爻见耍赖不成,干脆窝在被子里和禄不淤发信息, 自从外公下山后,祖孙俩的关系亲近了些, 每天都会发些信息、闲聊几句。 “林特助电话!”禄爻拿起一旁响个不停地手机, 扯着脖子朝厨房正在洗碗的高个子喊。 “你接。”小厨房不大,身高体阔的贺厉在里面, 洗碗都要弓着腰。 “二爷!我有罪!你制裁我吧!” 电话刚被接起,林蒙的鬼哭狼嚎就传来, 禄爻打开免提,“林特助?” “老板娘?”在办公室跪沙发的林蒙,好像听到了天籁, 也不管老板了,咧个嘴就开始嚎: “老板娘,您说的那几个地方我都看了,抽屉的钥匙孔、把手的钥匙孔都被安装了隐形摄像头!” 林蒙语气难掩自责, 更多的是对贺厉信任的愧疚, 也是对自己疏忽的愤怒。 被一个小姑娘哄了两句,就放下防备,让人钻了空子。 “你接?”禄爻看着已经收拾好回来的男人,用嘴型轻轻问, 绯红的唇瓣因为刚漱过口,晶莹剔透的粉, 小嘴一张一合的,又可爱又磨人, 贺厉弯着腰亲了一下,示意禄爻继续就行。 林蒙对禄爻的信任和依赖,某种程度上也取悦了贺厉。 “老板娘?”林蒙见电话没动静,心里没底,试探的叫了一下, “嗯,我在听。”禄爻推开缠人的狗嘴, “除此之外,有几个工位上也被人动过!”林蒙越说越气, 这帮人的手段真不简单,居然从自己下手, 还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有机密外泄么?”禄爻虽然没在公司待过, 但最基本的还是知道的,既然在林蒙办公室下手, 板上钉钉是为了商业竞争。 小姑娘手段不简单,对林蒙也不是穷追猛打的攻势, 反而采取迂回政策,降低警惕性。 “没有!绝对没有!”虽然知道老板娘看不见, 但林蒙还是举起三根手指发誓,“公司上下现在正在进行排查,目前没有任何丢失。” “那就证明还没有得手,就被我们发现了。”禄爻看了眼贺厉, 发现被偷家的老板倒是淡定,拿着自己的头发玩, 丝毫没有惊慌, 真是应了那句话, 稳如老狗, 又老又狗。 “老板娘,今后我就是你的牛马!”林蒙对禄爻的感激之情都要隔着屏幕甩到脸上了, 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老板就在旁边听。 “那倒也不用。”禄爻尴尬的笑笑, 毕竟正派老板在这,哪有当着人抢牛马的。 “老板娘!以后我就是蒙子!”林蒙实在不敢想, 如果今天没有禄爻的提醒,自己会发生什。 因为恋情冲昏头脑,泄露公司机密的, 轻的开除永不录用, 像贺氏这种金字塔顶尖的公司,恐怕不仅需要负法律责任, 严重点都容易踩几年缝纫机。 “汪?”趴在床底睡觉的坤子, 突然觉得自己的狗盆不保。 “尽快查,不能解决我让蒋宇回去。”一直安静吃瓜的贺厉,终于冷声开口, 不为别的,就是见不得别的雄性对玫瑰舔。 “二爷!o(╥﹏╥)o”l林蒙说着就要哭, 出了这么大的事,二爷一句责怪都没有, 可是下一句,就让他把感动吞了回去, “今年奖金没有了。”贺厉挑挑眉, 他并不担心林蒙的生计,作为他的特助, 林蒙工资高的离谱,没有奖金也不影响什么, 顶多没了一套房而已。 “我能处理(?﹏?)!”林蒙噌的从沙发爬起来, “我一定办的明明白白的!” 林蒙深知,没有贺厉,就没有自己的今天, 就算老板娘不说,他这辈子也非二爷不跟! “二爷……”林蒙还想说什么,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 他也来不及多想,立刻起身去处理, 如果让蒋宇知道了,这辈子都得被他嘲笑。 “笑什么?”修长的手指夹着手机甩到一旁, “没想到小煞神还挺有人情味的。”禄爻揉了一把贺厉的头, 这段时间贺厉因为自己的事,公司贺家都抛到一旁, 一向注重形象的他,头发也长长了不少。 “毕竟要对你的牛马好一点。”贺厉说着钻进被窝把人抱在怀里, “汪!” 坤子:那是不是可以给我吃点零食了! 两个人打打闹闹了一会,简单洗了个澡就睡了, 毕竟禄爻可是很期待明天季云安的到来, 只要季云安进了这个门,她就有办法出院。 不过此时搂着她的贺厉,也同样期待季云安的到来, 如果顺利出院的话,就证明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做饭了。 相拥入眠的两个人,怀抱着同一个期待, 沉沉睡去。 第二天,也起得格外早, 以至于季云安进门的时候, 两个人早饭都吃完了。 “哟,今天挺规矩啊。” 季云安挑眉看着病床上的禄爻,还有老实坐在椅子上的贺狗。 “检查。”贺厉起身,站到病床边上, “你们不都准备完了,还问我干啥啊!” 季云安扫了眼沙发上,已经坐在包裹中间的山雷, 还有嘴里叼着牵引绳,身上背着小黑猫, 时刻准备出发的大黑狗。 “少废话。”贺厉给了季云安一脚,示意他快点检查, “喳!”季云安撇着嘴,倒是麻利的检查了一圈, “怎么样?”贺厉难得急切的询问, 季云安皱着眉,摇头。 第127章 电梯battle “怎么回事?”贺厉也跟着担心, “哎……”季云安故意唉声叹气的摘下口罩, “家属做好准备吧……” “你说什么?!”本来带着笑意的桃花眼, 此时阴沉的可怕, 季云安被吓的不敢再皮,急忙补了一句, “做好准备出院哈!” “滚!”贺厉一脚踹到季云安的膝窝上, 季云安直接跪扑到禄爻的病床前, 对上禄爻那双扑闪的狐狸眼, 尴尬一笑,“你出院了,没什么好送你的,送你一个响头!” 禄爻被逗得眉开眼笑,季云安却被转身扭送出门了。 “刚出院,外面凉。”贺厉蹲在病床前, 抓着白色的毛毛鞋给禄爻穿到脚上。 “会不会太夸张了?”禄爻踩在地上, 对着镜子打量了下贺厉给自己的全幅武装, 纯白的羊绒高领衫,外加一件红色的开衫, 微喇奶白的裤子下,是一双一看就很保暖的毛毛厚底鞋。 外面又被搭上了贺厉早就准备好的, 白色系羊毛大衣。 虽然好看又不臃肿,但是对于十月初的气温, 还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不要受风。”贺厉倒是只穿了件皮夹克, 说完又给禄爻紧了紧领子,才一手牵着狗子、 一手牵着禄爻往电梯去, 山雷拎着大包小裹当苦力的跟在后面。 大大小小、还有不少东西, 所以几个人没有乘坐专属电梯, 而是走到一旁去乘坐公用的电梯。 “小叔?” 电梯门一打开,贺言辞缠着姜好珍站在里面。 姜好珍好像古代坐月子的女人一样, 都穿上了厚重的羽绒服,脑袋上还带个毛线帽子, 病恹恹的靠在贺言辞怀里。 “嗯。”贺厉眼神询问了下禄爻,是不是要上电梯。 禄爻拉着贺厉径直走入了电梯, 本来还算宽敞的梯内, 这下也有些拥挤了。 “怎么狗还能进医院呢?!快让这畜生滚下去!” 就在梯门即将关闭的时候, 尖锐刻薄的声音响起, 姜好珍指着老实坐在角落的坤子,嫌弃的怒骂。 “汪!” 坤子:这女人的嘴,可比我的狗嘴臭多了。 “你都在这呢,它凭什么不行?” 禄爻捏了捏发力的长指,示意贺厉不用生气。 “你骂谁是狗呢?!” 姜好珍本来因为昨天险些流产,变得敏感又暴躁, 医院被封,其他人进不来, 这两天只能贺言辞跟在身边照顾她, 只不过从小锦衣玉食的贺大少爷, 哪里懂得照顾人, 对自己不管不顾的, 他饿了直接订了份烤鱼, 可是她现在忌口又吃不了辣, 只能硬生生的挺了两天, 还是昨晚贺言辞看自己实在是饿的发昏, 才定了些清淡的。 身体还没恢复,就又被撵出医院, 所以禄爻上来的时候,她并没有看清。 “都要当妈的人了,嘴上留点儿德。”禄爻揉了揉坤子的狗头, 温柔的安慰他,回家让山雷给他做大餐。 “你还敢说?!要不是宋星星那个贱人,我至于这样!” 姜好珍越说越气, 势必要把宋星星给得那一脚找回来。 “难道不是你坏事做尽,老天惩罚你么?” 禄爻终于回过身,乌黑的瞳孔定定的盯着姜好珍, 她和她妈魏颖两个人,手里的龌龊事不少, 姜好珍手里虽然没有人命, 但是被她间接害死的人可不少。 “你、你说什么?” 姜好珍被那双冷静如潭的眸子吓得后背发凉, 悄悄摸摸的往贺言辞身边躲。 “还是说,做得太多你忘了?” 禄爻歪了下头,嘴角挂上了若有似无得笑。 自己五岁时,禄清风离开了, 姜云峰虽说对自己不好, 但是为了保证自己的形象,给自己送进了当地有名的私立幼儿园, 她也是在那里,第一次见到了姜好珍。 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姜好珍是魏颖的女儿, 只是觉得,那个打扮夸张的小姑娘, 十分不讲礼貌又非常蛮横, 幼儿园里只有她能穿粉色的衣服, 其他的小朋友,就连身上有个粉色的纽扣,都要被她撕扯下来。 有个刚转园的小女孩,并不知道这些事, 因为当天放学后有芭蕾课, 就直接穿了件粉色的芭蕾裙来, 后来,在户外活动的时候, 姜好珍一把将这个小姑娘从滑梯上推了下去, 导致小姑娘腰椎错位,还伤了神经, 这辈子都不能跳舞了; 那个小姑娘的妈妈是芭蕾舞演员,而且从上几辈都是搞芭蕾舞的, 本来一家人充满希望,延续芭蕾梦, 结果被姜好珍亲手摧毁。 年仅五岁的姜好珍,就把人性的丑陋面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种事情,在姜好珍的人生中,更是数不胜数, 恐怕她自己都忘了这些事。 “你、你不要胡说!”姜好珍明显是怕了,都忘了谩骂, “祝你和你的孩子好运。”禄爻说完就回过头,不再理会。 这么多年虽然禄爻一直在玄琼玉宇, 但是姜家发生的大小事宜, 都被暗中跟踪调查的人,准确无误的及时传达到她手里, 就为了有一天能够被姜云峰他们反咬一口。 “言辞哥哥!这个贱人诅咒我们的孩子!!!” 虽说姜好珍不干人事, 也对这个孩子没有多少母爱, 但她绝不会放过用这个孩子,替自己出气的机会。 “你少说两句!”贺言辞一直缩在角落没说话, 贺厉都没说话,他有什么资格说话, 不过是小女孩家拌两句嘴, 这个时候男人出来帮腔算什么样子,还不够丢人的。 而且禄爻也没说什么, 倒是姜好珍一直跟个泼妇似的,在那满嘴喷脏。 他嫌弃的撒开姜好珍,又通过倒影看向白色身影。 刚刚电梯打开的瞬间,他第一件就看到了禄爻, 白红的搭配,显得整个人好像娇俏的樱桃,让人垂涎欲滴, 不过下一秒贺厉的目光,却把他的心思打回来。 “你为什么不帮我?!你是不是还惦记她这个…啊!” 姜好珍还没发作完全,就被贺言辞捂住了嘴, 贺言辞紧紧的捂着姜好珍, 惊恐的看向贺厉, 贺厉眼神幽深、眉眼冷戾的回头, 薄唇勾着,带着似有似无的弧度, 可那双眼睛,却像看待死物一般 “你如果管不好你的狗,我不介意替你管。” 说完,贺厉牵着禄爻大步的走出电梯, “汪!” 坤子:晦气! “喵唔~” 月亮:这女人好吵,别生气,没好下场。 “你为什么不帮我说话!” 姜好珍一把推开贺言辞, 还沉浸在禄爻背影中的贺言辞,被推了个踉跄。 “你疯了!你没看小叔在呢!” 贺言辞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选这么个蠢货。 “就是因为你这么窝囊,贺家才会被贺厉捏住!” 姜好珍提高音量, 她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拿下了贺言辞, 没想到这男人畏手畏脚,怕这怕那, 这什么时候她才能坐上贺家女主人的位子! 贺言辞气的抬起手,想要给姜好珍一巴掌, 却被声音制止, “好珍,我说过你要好好跟人说话。” 第128章 暂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贺言辞听着熟悉的声音,放下了手, 本来想警告姜好珍别乱说话, 结果看过去,发现姜好珍哪还有刚才的气势。 低眉顺眼的垂着头,肩膀还有不易察觉的颤抖, 似乎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让你见笑了,言辞。” 姜好邺单手插兜,一丝不苟的装扮, 穿着白色休闲毛衫,带着金丝眼镜, 一副温柔谦和的哥哥形象。 “好邺过来了。” 贺言辞点点头,装模作样的搀着姜好珍, 想了想毕竟差点对人家妹妹动手, 又被看见,还是解释了两句, “好珍帽子歪了,我帮她扶正。” 说完还煞有介事的摆了摆姜好珍脑袋上的粉色毛帽。 “言辞这么贴心,把妹妹交给你我放心。” 姜好邺一副好哥哥的做派, 自然的接过姜好珍的包, 又温和的说:“好珍这孩子被家里惯坏了,你多担待。” “好珍性格开朗,招人喜欢,我会好好对她的。” 贺言辞点点头, 他总觉得姜好邺这个人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明明是谦谦公子的形象, 和他接触时,却总是有种难以名状的不舒服。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姜好邺温柔的笑了,什么都没说, 眼神扫了眼不远处停止运营的专用电梯, 带着两个人往外走。 “不好意思,还麻烦你来接我们一趟。” 贺言辞客道两句,不想让气氛太尴尬, 其实他一直都是看人下菜碟, 对于家世没有自己强的,他都不屑多说, 以姜家的能力,他是不放在眼里的, 但是贺建成特地叮嘱过自己, 要和姜好邺搞好关系, 姜好邺年纪轻,看上去温和, 但是独自创办的公司,已经在行业内崭露头角了, 似乎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手腕。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没有抛弃姜好珍的原因。 “妹妹怀孕了,这是我这个哥哥应该做的,” 姜好邺没有直接走进停车场, 而是绕到了医院的正门。 贺言辞不太适应这种家里人的对话, 本想让姜好珍说两句, 才发现,自从姜好邺出现后, 姜好珍一个屁都不敢放, 就低着头抓着自己的袖子。 “孩子几个月了?”姜好邺嘴上说着, 好像真的很关心妹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目光却停留在不远处的白色身影上。 “3个月了。”贺言辞并没有注意到姜好邺的不对, “快显怀了。”姜好邺收回目光,停住脚步, 贺言辞虽然办事能力不行, 但是多年贺家的教育让他十分会察言观色, 他意识到,姜好邺不止想说的是这个, 上前两步,递上根烟,“我会趁着显怀前把婚礼办了的。” “有需要帮忙的就和我说。” 姜好邺推开了贺言辞递烟的手, 眼镜后嫌弃的目光一闪即逝。 “好,过两天我就登门拜访。” 对于姜好邺的催婚, 贺言辞心里不乐意,面上还是承诺一嘴。 姜好邺点点头, “麻烦你俩在这等我一下,我去那面打个招呼,毕竟禄爻也是我的妹妹。” “行,我俩在这等。” 贺言辞顺着姜好邺的目光看了眼, 心想这姜好邺还真是一碗水端平, 哪个妹妹都关心两句, 也不知道他敢不敢对贺厉催婚。 “你跟你哥说什么了?”姜好邺一走,贺言辞就横着眉质问姜好珍, “我能跟我哥说什么?”姜好珍确定姜好邺没回头,才压低音量反驳, “再说他说的不对吗?孩子都三个月了,你们贺家一点表示都没有,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孙子!” 贺言辞不耐烦的抽烟,也不管姜好珍是不是孕妇, “刚才你哥在的时候,你怎么一个屁都不放呢?你不用总拿孩子威胁我,想给贺家生孩子的人,大有人在!” “你说什么?”姜好珍不敢相信贺言辞是这副嘴脸, 虽然一开始贺言辞身边有秦雅瑶, 对自己只是感兴趣,并称不上有多喜欢, 但除掉秦雅瑶后,他们两个人的相处还算甜蜜, 她以为有了孩子后,就能拿捏住贺言辞了,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说。 “我说,这孩子你能生就生,生不了就拉倒!” 贺言辞说完扭头抽烟,也不去管姜好珍苍白的脸, 而是一直注视着那头的白色身影。 “真不进去等?”贺厉低头看着怀中的小人, 漂亮的狐狸眼带着雀跃。 “不要,好久没呼吸新鲜空气了,我就站这等!”禄爻被贺厉搂在怀里, 欣赏久违的风景。 其实今天出院,贺厉本来安排了林蒙来接, 但是宋星星听说禄爻出院,非张罗着要来, 结果出门前弄这弄那,到现在还没来。 “爻爻。”姜好邺推了下眼镜,想要把自己的痴迷遮挡, 禄爻回头,张了张嘴, 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想着客气一句, “还活着呢。” 就连平日对冷脸的贺厉,薄唇的抿了抿, 小玫瑰这张嘴,真不是盖的。 “还活着,”姜好邺带着笑点头, 似乎并没有觉得禄爻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劲, “自从上次之后,我就不再动用力量了,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 “挺能活。”禄爻看了眼点头的山雷,确认姜好邺说的是实话, 不过和她没有什么关系,毕竟姜好邺对自己做的事, 虽说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心里却有不小的阴影。 “爻爻……”姜好邺想要上前两步, 却被山雷挡住。 贺厉压着眉,盯着山雷身前的姜好邺: “我不介意让你连几年都活不上。” 姜好邺不顾山雷的阻挡,又上前一步, 眼里是变态的痴迷,“如果爻爻想这样……” “别!我不想!”禄爻立刻抬起手制止姜好邺的话, 生怕这个病娇说出点什么损自己阴德的话。 “那爻爻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姜好邺露出个灿烂的笑容,仿佛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气。 “艹。”贺厉觉得,自己和姜好邺这东西比变态, 都有些自愧不如了。 “爻爻,如果你真的喜欢贺二爷,我不介意的,我们可以一起。” 姜好邺每日对着照片爱抚自己, 今天终于看到了真人,情绪难免过于激动和兴奋。 “快快快!老公!捂住我的肚子!别让孩子听到虎狼之词!” 宋星星大老远就看到姜好邺站在禄爻面前, 为了前线吃瓜,特意叫孟良温把车停远点, 自己拉着孟良温、孟优涵兄妹二人,悄悄摸摸走过来。 结果,越听越不对劲, 这年头,真是不缺变态啊。 “这就是所谓的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孟优涵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个棒棒糖,叼进嘴里, 眯着眼睛打量姜好邺, 这男的怎么长得人模狗样的,说话这么不像人呢。 “真是你们三个把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强。” 孟良温走到贺厉身边,嘲讽拉满。 贺厉只觉得额角猛跳,刚想骂点什么, 就听到小玫瑰笑了声, 清了清嗓子的朝着姜好邺说: “暂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第129章 诱拐玫瑰 “噗!”宋星星实在没忍住, 禄爻这张小嘴,真是淬了毒, 这是把姜好邺当儿子了啊。 “高,实在是高!”孟优涵唆着棒棒糖, 不忘给行走鹤顶红点个赞。 “想死你可以试试。” 贺厉将禄爻搂在怀里,丢给孟良温一个眼神, 径直上了车。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哈,姜少爷。” 孟良温打了声招呼,挽着还在用眼神骂人的宋星星, 又给了还在吃瓜的孟优涵一脚。 “走,咱们回家!” 孟优涵吃痛的揉揉屁股,大咧咧的拉着山雷离开。 “爻爻,你一定会是我的。” 姜好邺看着消失的身影,嘴角露出近乎病态的笑容。 “要我说,你就在我那住几天得了!正好孟良温最近伺候人的本事见长!” 宋星星想要下车挽留禄爻,却被孟良温按住, “他那是伺候孕妇,不是伺候病秧子。”禄爻捂着嘴笑, 其实她也习惯了和宋星星住在一起, 但是她现在身体还不是很好,怕会过了病气给这位孕妈, 而且,她每天烧香拜神的, 对孕妇终归不是很好。 “禄娇娇,你就和我们回去吧,还能和星星咱们仨闺蜜局!” 孟优涵也不舍的禄爻,拉着她不撒手, 自从宋星星怀孕了后,她哥是这不让干、那不让干, 还天天像防贼一样防着自己,生怕自己给宋星星传输什么不好的思想。 而且,禄娇娇过来之后, 山雷也一定会跟着,这不就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么! “我过两天就过去。”禄爻揉揉孟优涵的头,还是拒绝了。 倒是孟良温和贺厉松了一口气, 他们两个好不容易有两个人相处甜蜜的机会, 可不能破坏。 “那行吧,等到时来了,你一定好好给我算一卦啊!” 宋星星依依不舍的道别。 送走了他们几个人,贺厉本想带着禄爻回自己家, 但是禄爻坚持要回去上香, 诱拐玫瑰的计划,暂时失败。 “弟子不孝,因病未能及时供奉老祖,还请老祖海涵。” 禄爻跪在拜垫上,虔诚的上香。 贺厉就坐在后面,静静的陪着, 小玫瑰一进屋就去洗了澡,还训熏香打坐了, 净白无瑕的美貌, 配上那套仙气飘飘的白色睡衣, 静洁得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 瘦削的身影,跪坐在香火袅袅的房间, 午后的阳光散在她身上,温暖又神圣的金色将她包裹, 似乎,她生来就是神的宠儿。 “累了么?” 禄爻起身,正对上贺厉那双揉满了温柔的眸子。 贺厉摇摇头,他并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眼神, 但一定是让人畏惧的爱意吧。 在神明面前,他想收敛将她据为己有的卑劣想法, 可是又怕她不知道自己的深爱,只能静静地凝视, 让她自己体会。 “那、回家么?” 禄爻歪着小脑袋瓜,伸出手。 深沉的眼睛微动, 一直信仰的神明,向自己伸出了救赎, 这一刻,他忘了自己肮脏的过去、被掩埋的身份。 贺厉起身,什么都没说, 阳光下,骨节分明的长指、慢慢触碰到微凉的指尖, 顺着细嫩的手心缓缓向上,直到握住, “嗯,回家。” 贺厉忍住拥抱神明的冲动,与握在手中的幸福十指相扣。 似乎那些不堪,也可以烟消云散。 “我这两天都不回来了哈。”禄爻出门时,敲响了山雷的房门, 住院这些日子,山雷不仅要照顾自己, 还要去给自己办其他的事, 属实辛苦,这几天也算给他放个假吧。 山雷打开房门,看了眼已经站在门口的高大身影, 怎么有种坤子着急出门散步的既视感呢。 “好的,师姐,有事我随时过去。” “应该没什么事,你好好休息一下,也不要跑出去抓鬼了,” 禄爻瞥了眼山雷随身携带的黑瓶子, “趁着这个时间,谈个恋爱或者旅个游,过点你这个年纪该做的事。” 与禄爻差不多大的山雷, 总是有超出同龄人的成熟, 而且为了照顾禄爻,几乎没有过这个年纪该做的事, 谈恋爱、和朋友开黑、玩游戏、旅游之类的。 “师姐……”山雷垂着脑袋,“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大男孩这个时候倒是有年轻人的敏感了, 他虽然很愿意看到师姐幸福, 但某一瞬间,他还是有一种贺厉把师姐抢走的错觉。 “我怎么可能不要弟弟啊,”禄爻像小时候那样,把山雷抱在怀里, 才发现山雷已经高出自己一个头了,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师姐!”山雷一把抱住禄爻,像长大后那样, 把娇小的禄爻举得高高的, 他们这行默认不会做出承诺,因为言出有灵, 不做到后果很严重的, 现在师姐能说出这句话,就代表一定会做到。 贺厉很想上去把自己的玫瑰抢回来, 但是他深深的知道二人之间的羁绊, 索性背过身不看了, 不过还是在心中默默定了个计时器。 “走吧。” 就在贺厉内心计时器即将响铃的时候,一只小手钻到自己的掌心, “嗯。”贺厉接过山雷手中的包,里面是禄爻常用的东西。 因为两人同住一个小区, 所以,他们俩决定手牵手步行回家, 就当做散步了。 “冷不冷?”贺厉握着禄爻的手,塞到自己兜里, 小玫瑰像只猫儿似的,哪里都软软的, 摸起来也嫩嫩的,每次握着她手的时候, 他都会不受控制的揉捏。 “不冷的。”禄爻似乎也发现了贺厉的这个小毛病, 不过感觉还挺舒服的,又把小手往他手里钻了钻。 “晚饭想吃什么 ?”贺厉侧过头, 只能看到毛茸茸的脑袋瓜,随着风过,还有几根呆毛晃晃。 “什么都行?!” 狐狸眼打了一圈,因为开心都闪了光圈, 贺厉似乎每次看禄爻,都有新的发现, 这是在遇见禄爻之前,从未有过的。 “嗯,问过云安了。” 薄唇也染上了笑,他很享受这种琐碎又温馨的时刻, 他也会想,会不会父亲和母亲相爱的时候, 也会这样笑着说晚饭的事。 “那去超市吧!” 玫瑰因为兴奋,连脚步都是欢快的, 扯着一米九的人,往前走。 “超市?” 贺厉任由禄爻拉着,宠溺的跟上她的脚步。 “嗯!” 禄爻停下,回头一脸认真的对贺厉说, “我要给自己放个假!在家宅个几天!当然要屯点粮食啦!” 贺厉被禄爻的仓鼠行为,可爱到了, 也笑出了声,上前一步, 把人拉的近了些,弯着腰对视那双迷人的瞳孔, “那请问,仓鼠小姐,这个假期有恶犬的名额么?” 禄爻这才意识到, 这个假期即将是,自己和贺厉共同度过的第一个无人打扰的时间, 不知道是太阳落山,还是什么缘故, 倾城的小脸上映了落霞, “看你表现吧。” 第130章 宅家小甜饼1 “我会好好表现的。” 高大的身影缓缓俯下, 雕刻版英俊的脸逐渐放大, 娇羞的小狐狸下意识的闭上眼, 预想中的荡漾并没有出现在唇上, 等来的是含杂独特沉香的一声轻笑。 禄爻睁开眼睛, 发现贺厉像个会捉弄喜欢女孩的小男生一样, 眼角带着浓浓笑意,近在咫尺的盯着自己。 “哼!” 意识到自己被捉弄,也觉得自己过于主动, 禄爻撒开大手,甩着胳膊转身加速, 还不忘摸了下自己烫手的脸, 明明没有亲上,怎么比亲上了还让人心动, 那种眼神真是太犯规了! “玫瑰。” 贺厉不急不缓的追在红头了的小人身后, 秋风绕着落叶, 坠入爱河的情侣, 总是愚笨的。 一个细微的动作, 都足够把故事诠释的满含爱意。 两个人打打闹闹的走到超市, 过分出色的外貌和身形差,所到之处都纷纷引来瞩目。 好在两个人都是那种不太在意周围的性格, 贺厉把禄爻圈在身前, 双臂从她身侧绕过,推着购物车, “想好晚餐吃什么了吗,公主?” “嗯?”沉迷零食的禄爻,被一声公主叫的回了头, 这还是贺厉第一次这么叫自己, 低沉的声音叠着宠溺, 禄爻觉得自己的病可能还没好,怎么心总是乱跳, 明明她才是猎手才对的,怎么最近好像身份调换了呢。 “嗯?” 胸前的小狐狸瞪着眼睛,脸颊逐渐绯红, 贺厉垂下头,轻啄了下粉嫩的唇瓣。 “晚餐就吃火锅好了吧~”禄爻回过头,继续看零食, 假装自己才不是猎物。 “好,全听公主的。”贺厉随手把禄爻比对的两个零食都扔在车里, 他很少会叮嘱禄爻少吃零食, 因为她本身就吃的很少,无论饭还是零食, 所以每次都能看到禄爻身边摆着很多开封的零食, 不过里面几乎也就吃了一两个而已。 “果汁果汁!”禄爻被贺厉拢在胸前指挥着, 贺厉完美的扮演着自己恶犬的形象, 公主指哪儿打哪儿。 “酸奶酸奶!要冻起来吃!” “坚果坚果!” “要好看的卡通馒头!” “草莓看起来很新鲜啊!蓝莓要配酸奶!柚子可以做柚子茶!” “要吃鸳鸯锅!” “还有还有,只是鳕鱼条!” 似乎是因为前段时间太忙,又或许是住院期间严格管控, 禄爻几乎处于癫狂状态的报复性购物, 看见什么都想吃、看见什么都想买, 而溺爱孩子的家长贺厉,当然是孩子说1,家长就给double, 所以导致最后两个人结账出门的时候, 贺厉手里提了四大袋,都没有手去牵玫瑰了。 不过,他的玫瑰似乎不用牵, 因为她已经捧着奶茶,去选小蛋糕了。 “小没良心的。” 贺厉嘴上说着,但身体诚实的守在禄爻身边, 等她选好付款。 等两个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终于到家了~” 禄爻进屋就回身想帮下贺厉, 不过,贺厉此时已经把袋子全部放在了地上。 “开心了?” 贺厉单臂搂着软腰,把禄爻靠到鞋柜前, 一手撑在鞋柜边缘,将人完全圈在自己的领地内。 “你不开心么?”禄爻踮脚,将胳膊圈上脖颈,将人往下拉。 “还不够。”贺厉顺着力道俯下身, 娇嫩的唇瓣因为刚刚喝了奶茶,似乎更湿润, 有股香甜的错觉,让人呼吸急促。 就在即将品尝到甜腻的一刻, 小狐狸扭过头,躲开了薄唇, 促狭的眼睛,好像在报复自己刚刚的捉弄。 “干嘛,你刚刚就是这样的。” 深邃的眼神暗下去, 禄爻有些心虚的想要逃跑, 奈何腰后的手臂太有力, 不用看都知道肌肉线条紧实的小臂, 此时青筋微微凸起,带着佛珠的手腕刚好硌到侧腰的软肉。 “那我道歉。” “那倒也不用……” “我不知道,原来没有吻到公主,会让公主这么生气。” 带着薄茧的拇指磨蹭着柔软的唇瓣, 即便是收了力度的克制,也好像剐蹭上了锋利的牙尖, 晶莹透亮的狐狸眼,与幽深迷离的桃花眼。 过格的甜蜜弥漫在二人之间, 逐渐雀跃的身心在对峙, “我的公主,请给恶犬弥补过错的机会。” 果然,更急切的人会先出手, 但是贺厉,并不在乎会暴露自己的渴望。 “唔!”禄爻还想说什么, 不过都被缠绵堵在口中,吞入腹中, 身后的大掌越勒越紧,身前的体温越来越高, 不放过任何一处的疼爱,让人难以招架, 神志模糊时,禄爻被翻转了一圈, 白嫩的手指紧紧扒住鞋柜, 粉嫩的指尖因为用力的扣抓,变得艳红, 一如旖旎的门口,气氛升温。 “张嘴。” 大掌捏住白嫩的脸颊,迫使紧闭的双唇微张, 本应隐忍在唇中的叹息, 随着贺厉的动作,愈演愈烈的破碎而出。 “真乖。” 奖励的吻带着炽热细密落下, 禄爻觉得自己的背脊都被刻上了烙印, 想要求饶的话总是不能完整的说出口, 徒留一滴滴生理性的眼泪,滑过白嫩的小脸, 落到骨节分明的长指上。 “求我,我的公主,求我。” 急促的呼吸声,似乎也表明某人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能忍, 不过,他更想听到狐狸的呜咽, “贺厉……” 虽然是一梯一户,但是这种门口到电梯的距离, 还是让禄爻精神极度紧张敏感, 只能磕绊的叫出作乱者的名字。 “嗯……我在听。” 高端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的, 直到碰到心仪的猎物,才会展现出猎人的耐心; 所以,贺厉有足够的耐心,等待想要的结果。 “唔!” 禄爻下意识咬住唇边的手指, 到最后,甚至忘了什么时候撒口的。 直到始作俑者把自己抱到浴室时, 她才看清那渗血的齿痕, “痛不痛。” “猫咬的一样。” 贺厉神清气爽的伺候玫瑰洗澡, 浴缸里还特意放了玫瑰盐球, 红色的水面浮着朵朵泡沫,好似玫瑰花海上的云, 不过其中若隐若现的白皙, 实在是让人挪不开眼。 “我要自己洗!” 察觉到恶犬的眼神,禄爻急忙往下坐了坐, 倒不是不喜欢,不过自己这身子骨, 恐怕再折腾几把,就又要重返医院了, 毕竟恶犬这体力,是真的狗。 “不动你。” 恶犬置若罔闻的帮禄爻按摩着脖子, 直到某位娇嫩公主舒服的眯了眼睛, 他才将人抱出来,冲干净,又裹上浴巾, 像人偶娃娃一样,把她放到梳妆镜前, 直到把及腰的乌黑长发吹干。 “肚子饿……” 这么一趟折腾下来,本来体力透支昏昏欲睡的禄爻, 反倒清醒了几分。 贺厉找出自己的短袖,给禄爻套上, 凝视着开满红梅的双腿, “还饿?” 第131章 宅家小甜饼2 “不能光让马儿跑,不给马儿吃草。”禄爻实在是听不得贺厉的虎狼之词, 总觉得这么跟他在一起,好像自己也变得奇怪了。 “呵…我这就去准备草料” 贺厉忍不住嗤笑,亲了下玫瑰香的小臂,爱怜的揉搓着红痕, “我也去。”听到吃禄爻瞬间精神了, 总觉得在贺厉身边,连食欲都变好了。 “你在旁边看。” 贺厉将人抱到料理台,随手抓过垫子。 “我可以帮你的。” 禄爻坐在垫子上,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活蹦乱跳的虾, “你确定?” 贺厉扫了眼泛着粉的指尖, 为了方便卜卦,禄爻从不留指甲, 圆润细嫩的指尖,透着淡淡娇羞, 就跟人一样,又软又娇。 “我还是不杀生了。” 禄爻乖巧的接过贺厉递过来的车厘子, 先拿了一个喂给他。 薄唇轻启,含住红透的果肉, “甜么?”禄爻自然的将手伸到贺厉唇下, 就像每次贺厉喂自己那样,去接果核。 深邃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小手, 内心深处仅剩的残垣瞬间溃散。 贺厉没有直接把果核吐到他爱不释手的掌心, 而是歪着头吐到垃圾桶里, 然后又亲吻了下还没有收回的掌心, “甜得很。” 他没有说,只要是玫瑰亲手投喂的, 即便是毒药他也甘之如饴。 贺厉将食材全部处理好, 又细致的摆好盘,一一端上餐桌, 每次往返,都会像啄木鸟一样, 轻啄一下车厘子味的唇瓣。 直到,全部摆放整齐, 才一手抱着禄爻,一手端着剩下的车厘子, 返回餐桌前。 “好香。”禄爻盘腿坐在贺厉身边, 相比面对面坐着,她更喜欢挨着坐, 能更近距离的感受到热源。 而且,贺厉自始至终就没有把自己放到地上, 导致她连双拖鞋都没有。 “先喝点汤,暖暖喂。” 长指拿起汤勺,白色的汤匙没入飘荡着大块番茄的红色汤底中, 再落入白瓷汤碗,冲散了碗底绿色的香芹与牛肉沫, 番茄的浓郁和香芹特有的清新, 瞬间捕获了禄爻的胃。 “好好喝啊~”很快一碗汤就见底了, 禄爻虽然知道贺厉会做饭, 但是没想到这么擅长。 “多吃点肉。”贺厉抄了一筷子雪花和牛, 放到禄爻的碗中。 “你怎么这么会做饭?”裹满芝麻酱的牛肉, 细腻紧实,肥而不腻。 “我会做饭你不是知道么?”贺厉手中剥着虾, 没有手去贴近玫瑰, 只能侧过身,凑近白嫩的小脸。 “我说正经的呢!”禄爻急忙放下筷子, 埋头喝汤,才不是害羞了,是因为番茄汤太好喝了。 “准备个火锅就会做饭了?”贺厉见玫瑰害羞, 转过了身,再逗下去,这顿饭就不用吃了。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不做人了, 连吃个饭都紧绷绷的。 “番茄汤底和菌汤都是你亲自熬得呀。” 禄爻又夹了点菌汤里的蘑菇,放到贺厉碗中, 他每次吃饭都是先照顾自己, 她也会学着他的模样爱他。 “小时候…”贺厉将剥好的虾肉放到禄爻面前, 目光落在碗中的蘑菇上, “母亲不会做饭又喜欢吃,但是肠胃又不是很好,父亲怕她总是吃外面的饭会不舒服,所以就慢慢学着下厨,他说每每看到母亲吃得开心,他也很幸福。” “叔叔阿姨很相爱。”禄爻放下碗筷,握住了长指, “那个时候我很小,但是他已经告诉我,长大之后,也要做饭给老婆吃。” 贺厉反握住禄爻,温柔的看着禄爻。 “还、还不是。”禄爻被看的红了耳朵, 但依旧没有避开那双令人沉溺的眼睛。 “哦?我的玫瑰公主是在让恶犬加快进度么?” 贺厉俯身向前,他爱这样即便害羞, 却不会回避爱意的玫瑰。 “时候未到。”小巧的鼻尖皱了皱, 禄爻撒开滚烫的手指,重新沉迷番茄汤。 “嗯,等待指令。”贺厉吃掉了碗中的蘑菇, “但是,别让我等太久。” 他需要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尽情疼爱玫瑰公主。 人总是会贪心,他已经不满足男朋友的身份了, 他想让所有人都知道, 玫瑰公主是他的。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吃完了称作晚餐的夜宵, 贺厉拒绝了禄爻的洗碗要求, 依旧把人抱到料理台,让她陪自己洗碗。 “我以为你会住别墅、找管家、雇保姆。” 禄爻看着贺厉熟练的洗碗擦碗整理一气呵成, 与印象中的霸道总裁不太一样。 “我信不过别人。”贺厉把晶莹剔透的碗放好, “小时候在贺家,我就不止一次被下过毒,但是老头子明知是谁,却没有任何惩罚,从那以后我就不相信任何一个人。” 禄爻眼神微动,心脏有些抽疼, 似乎看到了一本正经的小贺厉, 咬紧牙关忍着疼痛、却无人诉说的模样。 “所以,成年后我就迫不及待的逃离贺家出了国,出国后为了隐藏身份,我就选择自己租房子住,也是那段时间开始自己生活的。” “你已经很棒了。”禄爻默默贺厉的头顶, 垂着头的恶犬,落寞的站在那里回忆从前。 人们只看到贺二爷的杀伐果断,高冷禁欲, 却没人深究他的过去。 “这句话,希望在床上你也能多说。” 贺厉一把将禄爻抱起, “啊!”禄爻被事情突然莫名的走向,吓了一跳, 下意识的搂住贺厉的脖子,“干嘛去呀~” “干……”贺厉凑近禄爻耳边说, “刚吃完饭!”禄爻眼见离卧室的门越来越近, 反抗的蹬腿。 “嗯,你吃饱了,该我了。” 贺厉在这件事上,完全不知餍足, 似乎把玫瑰诱拐回家,真的只为这件事一样。 本来禄爻的计划是吃完晚餐,看会电影, 吃点冰激凌,再看会月亮, 没想到,被全部打乱。 “咬的好紧。” 在贺厉这里的几天, 禄爻浑噩度日,仿佛没有了时间, 有事甚至连日升月落都看不到, 是艳阳下的阴凉、 是沙漠中的绿洲、 是严冬的温暖、 是盛夏的清凉。 “不会慢的。” 两个人不知疲惫、又深觉难捱, 周而复始,不知满足。 “再一次,好不好。” 无论是沙发前掉落在地的拖鞋, 还是雾气弥漫浴室玻璃上的掌印, 又或者是床尾披散的浴巾, 无休无止的想要索取对方, 不分时间、不分地点, 沉溺爱人的缠绵。 如果不是偶尔宋星星几人打来的电话, 禄爻甚至觉得这几天只是至伦至幻的美梦。 “喂?” 玲珑的背影穿着宽大的衬衫,站在落地窗前, 金色的光透过衬衫,散在暧昧的青紫上, “汇报老板!我明天要回楼中楼复职了!” 宋星星总算能多跟禄爻说会话了, 这几天不是被孟良温唠叨, 就是禄娇娇不知道何时就忙音的电话, 两个人好像好久没有好好说话了。 “你现在可以么?” 第132章 宅家小甜饼3 禄爻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刻入骨髓的沉香环绕, 贺厉不知道什么时候洗完澡,站到自己身后, 带着潮湿的大掌顺着衬衫下摆向上。 “怎么不行了!宠物救助站也步入正轨了,而且医生说了,现在进入稳定期了,多活动有助于孕妇身心健康!” 宋星星没说的是, 每天和孟良温在一起,都快把她逼疯了, 孟良温好像有那个产前焦虑, 天天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 还带个大护法孟优涵, 兄妹二人把自己当做保护动物,全方位看管, 自己都要憋疯了。 “好,明天我也会过去。”禄爻一巴掌打掉胸前多余的手, 清了清嗓子,以防自己的声音别太奇怪。 “明儿贱!娇娇宝贝!” 宋星星眼见孟良温又端着什么过来, 急忙挂断电话,往小花园逃跑。 “老婆!媳妇儿!给你熬鸡汤了!正宗老母鸡!” 孟良温一手端着汤,一手拿着勺, 长腿三步两步就跟上了宋星星。 “我不喝!我都快成老母鸡了!” 宋星星嫌弃的皱眉,她本来就是喜欢重口味的东西, 这段时间,每天吃这些营养餐, 嘴里没滋拉味的。 “乖宝,咱就喝这一碗。”孟良温把人抱进怀里, 宋星星虽然个头不矮,而且前凸后翘的, 但是体重依旧轻的很, 眼见宋星星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孟良温只好使出杀手锏,“你要是不喝,明天就跟我回家见爸妈……” 不过,他话还没说完, 宋星星已经从他手里一把夺过碗, 仰着脖子把鸡汤喝了个干净, 临了,为了证明,还把碗倒扣了一下。 “媳妇儿,知道的是喝鸡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喝酒呢。” 孟良温无奈的接过碗, 他知道宋星星一直很抗拒和自己回家, 即便知道有可能怀孕的当天,他就提出了带她回家见父母, 被宋星星一本正经的拒绝了, 确认怀孕后,他也提过几次, 起初宋星星还严肃拒绝,后来干脆随便找个理由打岔过去了。 弄得他也患得患失的,总有一种媳妇随时要揣球跑似的。 “我明天要回楼中楼工作了,古董展要开始了。” 察觉到孟良温的失落,宋星星心虚的转移话题, “古董展?”孟良温知道楼中楼主业还是以古董拍卖为主, 但是一直都是由手下的人经手。 “嗯,算是打响国内楼中楼的第一枪!”宋星星提到这个就来劲儿了, 叉着没变形依旧凹凸有致的小腰, 食指直指天空,仿佛古代即将出征的女将军。 “要不要我帮你?”孟良温不得不承认,他什么时候都会被宋星星吸引。 “不用,明天禄娇娇也去。” “贺狗舍得放人了?”孟良温狐疑的挑眉, 这几天贺狗说了声要放假,就把城南的项目都丢给自己和季云安, 害得自己陪老婆的时间都少了。 此时办公室埋头加班的季云安,仿佛被抽干仰起的苦命书生, 靠着一杯杯咖啡续命。 “要不要休息会?”蒋宇又给空杯倒满了中药色的咖啡液, “贺狗和孟狗,这是欺负单身狗!”季云安像喝药一样,将咖啡一饮而尽, 他最讨厌纯美式了,他还是最喜欢香香甜甜,奶香四溢的拿铁, 可是现在如果不摄入高浓度的咖啡因,他怕自己挺不过去。 “那个,季医生,您的正在与二爷通话中…”蒋宇尴尬的敲了敲桌面。 “我说的不是你,你信么?”季云安恭敬的拿起手机,礼貌的询问, “你说呢?”被赶出浴室的贺厉,本来就很不爽了, “是这样的,今天我和蒋宇按照禄大小姐的指示,去递了城南项目的招标计划书,你猜怎么着?!” 季云安兴奋的站起身, “嗯。”贺厉没心情配合季云安, 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手里叼着烟,眼睛紧盯着关闭的浴室门。 “要不说是小神算子呢!城南项目招标对外是下周,但其实那是对外走个过场的,真正的招标会是今天!” 季云安此时尾巴都要翘上天去了, 贺厉的顶级商业头脑、加上孟良温的铁血手腕, 配上自己圆滑周旋的交际人脉, 再加上禄爻的神算, 真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怎么样?”贺厉听着渐渐消失的水声,熄灭手里的烟,站起身, “我觉得差不多,今天招标会都是一对一会谈,保密工作做的一绝,根本不知道竞争者都有谁。” 说起这个,季云安还是有些挫败的, 蒋宇恰好把外卖取了回来,看季云安还在打电话, 就先把菜品都一一拿出来,摆放好。 “这次城南的项目应该会有两家中标,做好准备,压对方一头,张局那面我已经打好招呼了。” 贺厉加快语速,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就挂断电话, 同时,紧闭的浴室门也打开了。 “这多亏了我……”季云安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的忙音好像在嘲笑他, “日了个仙人板板的!贺狗!” 季云安气急败坏的把手机扔出去,被蒋宇早有预料的一把接住, 同时把手里的筷子递过去,“吃饭。” 这段时间,蒋宇基本都在季云安这边,和他一起忙城南项目的事, 对季云安的了解也多了几分, 嘴欠但是会看眼色,心软但是不圣母, 嘴硬但是又软的好像块豆腐。 不过,贺厉可不理会季豆腐的嘴硬不硬, 他只关心明天小玫瑰就要上班去了。 “你好黏人啊~”禄爻笑着退开颈窝的脑袋, 双手捧着贺厉的脸,“这还是贺二爷吗?” “叫声二爷来听听。”贺厉不依不饶的叼住细指, 因为洗澡的缘故,平日冰凉的指尖此时也染着湿润的暖意。 “二爷~”娇俏的声音,九转十八弯的叫出口, 贺厉只觉得浑身都绷紧了,俯身就把人丢在了床上, “不行哦~明天要上班~”圆润的脚趾踩住壮实的胸口, 修长纤细的小腿上,还带着晶莹的水珠, “一次。”薄唇带着滚烫印上脚踝,吻掉了还未擦干的水汽, “一次都不行!”禄爻瑟缩着想要收回腿, 却被大掌扣住动弹不得, “那两次。” “不……唔!” 拒绝的话被吞没, 不依不饶的要求,在一次次热度下被实现, 柔软的长发、绯红的眼尾, 玫瑰香的颈窝,都让贺厉无比沉迷, “明天就要上班了, 要好好补偿恶犬一下,玫瑰公主。” 这是禄爻神志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正经话。 到最后她甚至忘了自己怎么睡着的, 只知道,第二天睁开眼睛时, 有一种打了好几仗的感觉。 “早啊,我送你回去。” 贺厉已经穿戴整齐的站在床边了, 手里还拿着件墨绿的旗袍。 禄爻看着眼前身穿白衬衫的男人, 身型挺括,修长挺拔, 随着动作,腕间的钻石袖口也闪着墨绿色的光芒, 她沙哑的开口: “你是采阴补阳了么?” 第133章 复工礼物 爱屋及乌 “嗯?那我觉得还差点意思。”贺厉将手中的墨绿旗袍丢到床脚, 熨烫整齐的西裤跪在床边, 长指不安分的拉扯被角。 “我真错了,二爷~”禄爻眼见甜蜜的负担越靠越近, 眼疾手快的扑到贺厉怀中求饶, “鬼机灵。”贺厉被这娇娇软软的一声弄得没了脾气, 但是火还是一个劲儿得往上窜, 难道这小玫瑰真给自己上猛药了? “我先去准备啦~”禄爻见恶犬松口,急忙从那双大长腿上翻腾下来, 拿着旗袍小跑进浴室。 “等你吃饭。”贺厉无奈的看了眼紧绷的西裤, 起身去外面抽烟。 一个小时后,禄爻才慢悠悠的从房间出来, “等好久了吧。” “等你什么时间都不算久。” 贺厉坐在桌前,放下手中的咖啡, 凝视着眼前的墨绿色身影。 乌黑的长发用乌木簪子整齐的挽在脑后, 露出娇媚清冷的小脸。 缎面暗纹的旗袍将玲珑曲线完美勾勒, 香肩玉骨、不盈一握, 每走一步,都堪堪摇在哥哥的心坎里。 “午饭要记得吃。”贺厉将煮好的白粥放到禄爻跟前, 贴心的像个老父亲。 “记得了。”禄爻并不怎么饿, 但是粥是贺厉亲自煮的,还是都喝干净了。 吃完饭,两个人准备出发, 贺厉先把禄爻送去楼中楼,再回公司, 毕竟已经好久没去公司了, 事情都扔给了季云安和孟良温。 通宵加班ing的季云安:你还知道啊! “自己出门也要记得披衣服。” 贺厉把与自己同款的黑色羊毛大衣,扣到禄爻肩头; 禄爻什么都没说, 只是踮脚啄了一下薄唇, 这就算是最好的回应了。 “师姐!”山雷早早就等在楼下了, 一见贺厉的黑色迈巴赫过来,急忙牵着坤子小跑迎上来, 好几天没见到师姐了,他快有分离焦虑了。 “姐夫。”眼见车里还有尊大佛, 山雷没好意思太亲近。 “嗯,”贺厉点头应了一下, 随后下车打开后备箱,拎了几个袋子递给山雷, “这里面有水果、咖啡,还有你师姐的补药。” “谢谢姐夫!我会按时给师姐吃的!” 山雷急忙接过袋子,看来师姐夫把师姐照顾的不错嘛。 贺厉又拎出个袋子, “这是你师姐常抽的烟,记得别让她抽太多。” 山雷有些诧异,虽然师姐这个烟没人能让她戒了, 但一般霸总男主不都是让女主戒烟的么, 怎么还有助纣为虐的呢。 其实山雷不知道的是, 贺厉与禄爻就抽烟的话题,展开了并不激烈、甚至寡淡的谈话, 贺厉表示抽烟不分男女,只要别太过分影响身体就可以, 况且他还挺享受两个人事后烟的温存劲的。 禄爻则表示从小不是只有带把儿的才能抽烟, 而且有时压力大、消损大,抽烟不仅可以缓解, 也能让她内心平静。 “这是给你和宋星星的复工礼物。”贺厉见山雷愣神, 将手中最后的三个袋子交给山雷, “那这个呢?”山雷迷茫的看着一个略小的橙色袋子, “坤子和月亮的。”贺厉理所当然的回答, 都是小玫瑰的上班搭子, 好不容易再聚首,怎么也要有点表示吧, 况且礼多人不怪,虽说平时他们就很照顾小玫瑰, 但是收到礼物开心了,玫瑰也会更开心。 “我的呢?”禄爻俏皮的看着贺厉, 没想到这只恶犬这么细心贴心的, “不是已经给你挂在脖子上了么?”贺厉俯身,拢了拢禄爻的领口, “恶犬!孩子还在呢!”禄爻以为贺厉说的是锁骨上的痕迹, “想什么呢?”长指顺着领口探入,贺勾着禄爻的领子, 从里面勾出一条翡翠吊坠项链, “什么时候的事!”明明自己化妆的时候,还没有, 难道是出门时候,贺厉给自己穿外套那会戴的? 贺厉看禄爻已经猜到,薄唇轻勾的点点头, “复工快乐,我的玫瑰公主。” 薄唇贴上娇艳欲滴的唇瓣,再恋恋不舍的分离, “晚上接你下班。” 贺厉目送娇俏的身影离开后, 拨通了蒋宇的电话,“叫上林蒙,跟我去趟城南。” 有很多事情,他需要实地考察才行。 禄爻回身望了一眼,绝尘离开的纯黑迈巴赫, 黛眉轻不可察的蹙了一下。 “师姐?”山雷注意到禄爻的表情, “不好说,上楼上炷香再说。”禄爻收回视线, 接过坤子主动上交的牵引绳。 “好的,师姐,上面都准备完了。” 山雷大包小裹的跟禄爻上了电梯, “出差怎么样?”禄爻站在电梯里,看着山雷背包上棒棒糖造型的挂件, “还好。”山雷嘴上说着,但是耳朵却红了, 本来是想趁着这几天,给全年无休的山雷放个假, 但是按照他的性格,他肯定会死守在家,时刻等待自己的指令, 所以,禄爻干脆编了个由头, 让山雷上周边城市走一圈,选个好地址,捐个庙。 顺道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孟优涵, 看来这次的旅程,应该是两个人一起去的。 “哟哟哟, 这是谁啊?!” 电梯门还没完全打开, 宋星星的阴阳怪气就先传来了, “哟,宋妈妈。” 禄爻不甘示弱的回怼,顺道看了看宋星星的平底鞋, 要知道这女人,可是从成年后就再没穿过平底鞋的女人, 如今当了孕妈,也换上了曾经最不乐意穿的平底鞋。 “行啊,禄娇娇,几天不见,牙尖嘴利的本事见长啊!” 宋星星调笑着,作势要掐禄爻的小腰, 禄爻急忙拉住她,指指山雷手中的袋子,“贺厉给你带了礼物。” “你瞅瞅人家,再瞅瞅我家的那个!” 宋星星眉开眼笑的接过购物袋, 看了眼就算有钱也买不到的限量款包包, 直接给禄爻一个香吻,“真是女人会撒娇,男人魂会飘~” “我先上香。”禄爻急忙逃脱宋星星的魔爪,跑进了最里面的办公室, 好几天没有上香、问卦, 禄爻甚至有些兴奋。 所以今天每次摇晃铜钱的时候, 她都放缓了动作,虔诚又敬重, 直到六次摇卦结束。 “你师姐今天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 坐在门外享受贺厉水果的宋星星,不安地想要起身, 被山雷按住,“没关系的,星星姐,师姐好几天没有摇卦,可能会慢一些。” 山雷说完,还看了眼时间, 以他对师姐的了解,如果超过一定时间,那肯定是下卦, 目前还在上卦范围呢。 此时看着眼前卦象的禄爻, 轻蹙的眉头逐渐舒缓, “地山谦,坤上艮下,坤为地,艮为山,内满如山、外如平地,空谷藏玉、虚怀处事。” “师姐!” 山雷见门打开,起身上前, “这次古董展不要大肆宣传。” 第134章 不想离婚 “行,我这就去协调。” 宋星星没有任何质疑,起身就去办, 即便是古董展的宣发,已经联系好了几家大型媒体, 但是她却没有任何抱怨、任何不解, 唯一做的就是听禄爻的话,随时更改计划。 “还有几位老师,我去亲自联系。” 禄爻小心翼翼的抱了一下宋星星, 她知道对于已经联系好的事,再去取消更改有多麻烦, 不仅需要态度谦卑的赔礼道歉, 如果遇到颐指气使的对家,极有可能还要挨顿嘲讽, 但是,卦象显示,这次他们的古董展必须低调行事, 即便内里是金山银山,对外也要浮云盖过; 否则会因为风头过盛,引来大灾祸。 “张老师,我是禄爻,辛苦您这次跑一趟了, 真的十分抱歉……” “您好,对的对的,这次还要麻烦您了……” “黎小姐,十分感谢您的理解,过后一定好好招待您。” 禄爻一上午打了不下数十个电话, 外面的办公室里, 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动,乱成了一锅粥, 就连战斗机宋星星都嘴不停歇的亲自去联系那些媒体和客户, 明明隔着电话,却气势收敛的弯腰赔礼道歉。 直到一点,双杀姐妹花才瘫坐办公室,歇一会。 此时外面办公室的员工们,也稍微安静了下来。 “师姐,姐夫电话。”山雷手里提着外卖,走进屋, “喂?”禄爻蹬掉高跟鞋,猛灌了一大口贺厉早上准备的参汤, “不会才喝汤吧。”贺厉坐在能看到整个帝都的办公室里, 手里夹着烟,唇角带着笑意。 被猜中的禄爻急忙擦擦嘴, “怎么会,上午就喝了。” “是么?”贺厉早就和山雷通过电话了, 也大致了解了禄爻临时缩减古董展规模的事, “真…的!”禄爻心虚的回答。 一旁的宋星星吃着孟良温送来的孕妇营养餐, 坏笑的点点眼前的保温杯, 禄爻白了她一眼,岔开话题,“你该不会还没吃饭,才问我的吧?” “学会反将一军了。”贺厉熄灭烟,示意蒋宇将一口没动的午餐收走。 “才没有,我是关心你。”禄爻听到外面办公室一片欢呼, 是齐声感谢贺厉送来的午餐和下午茶, 狐狸眼不禁染上笑意。 “好好吃饭,有事和我说,晚上去接你。” 贺厉敲敲桌,示意林蒙把姜好邺公司的流水放下。 “好,晚上见!” “晚上见,我的玫瑰公主。” 两个人牙碜的对话,被身边的宋星星和季云安都听到, 皆是浑身恶寒, 明明对外一个是杀伐果断、阴森冷厉的贺二爷, 一个是清冷高贵的神算子, 谁知道谈起恋爱来,能这么肉麻。 “晚上见~我的玫瑰公主~” 宋星星咽下嘴里的肉,阴阳怪气的摇头晃脑, “我看你是还不累。” 禄爻嘴上说着,但还是细心的把手中孕妇专供水果递过去, “还不累?!累死了!但也比上次巴黎巡回展好多了。” 宋星星接过水果,先挑了个个大饱满的草莓,塞到禄爻的嘴里。 “这次控制在现在的范围就可以了。” 禄爻咽下草莓,走到窗前打开窗。 “放心吧。”宋星星拿起手机做最后的敲定。 其实临时更改计划的事,楼中楼经常经历, 手底下的人也慢慢适应、并能及时应对了。 宋星星深知禄爻的能力,当然对她的决定深信不疑, 不过楼中楼成立之初,手下大部分是年轻气盛的年轻人, 不是很相信这种事,发生多了也难免怨声载道, 宋星星雷厉风行的性格,本想全部开除再招一批, 但禄爻是理解的,毕竟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不是所有人都能轻易接受的, 又能有几个耗尽心血的人,愿意看到成果付之东流呢, 所以,起初的几次都没有取消,而是随着手下人去, 反复几次,手下的人也渐渐看出门道, 对禄爻唯命是从,遇到拿不准的大事小情上,也会找俏老板算一卦。 “那我去收尾。”宋星星起身朝外走, 虽然已经协商的差不多了,但还有些收尾工作要做。 “有事情可以给我。”禄爻知道宋星星的这一胎很好, 但还是出于对闺蜜的心疼。 “绝不跟你客气。”宋星星敬了个礼,大摇大摆的离开。 禄爻站在窗边,点燃一支烟, 玉指灵活掐算,随着白烟顺窗飘摇,乌黑的瞳孔暗淡下来, “山雷,要来人了。” “是,师姐。”山雷利落的整理, 虽然不知道师姐说的人是谁,但从她又点了一根烟的状态看, 应该不是省油的灯。 “禄娇娇,有财神爷送上门了!” 宋星星刚坐下,就收到原来客户的信息, 说有一个朋友得知楼中楼算卦准,也要来一趟。 宋星星想着禄爻没有特殊交代,便应允了, 让她过来就行。 “怎么就不能是瘟神呢?” 禄爻掐灭手里的烟,随手挥了挥。 “啊?那我让她赶紧回去吧!” 宋星星说着就要打电话。 “不用,让她进来就行。” 禄爻静了手,又去上了炷香。 宋星星这才发现,屋内已经被山雷整理成开门迎客的状态了, 随即了然,“行,人来了我就带进来。” 禄爻点点头,若有所思的坐在案前, 不一会,外面就响起宋星星谄媚的声音: “付太,您里面请。” “嗯。”来人四十岁左右,穿着低调的藏青色高定套装, 举止投足间露出的腕表,就应是着身价不菲。 “您好,付太太。”禄爻起身,示意女人坐下。 “你就是禄大师?”女人虽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屑, 但是语气中已经充满了敌意。 怕出事守在门口的宋星星,察觉这女人态度不对, 就要上前,却被山雷拉住,轻轻摇了摇头。 “不敢当,各位抬爱。” 禄爻神色淡然的为付太倒了杯龙井, 付太虽然没动,但是眉眼中的惊讶却掩饰不住, 这小丫头,怎么知道自己喜欢龙井, 但是,像他们这个地位的,这点喜好应该很好打听。 “听说你的卦很准。”付太抚了下耳环,打量着禄爻脖子上的翡翠吊坠, 这不是上个月拍卖会上,被人以八位数拍走的帝级翡翠么, 自己家那个是买不起的, 看来这个小丫头背后令金主。 “付太太所求之事,恐怕我不好办。” 禄爻并不在意对人不加收敛的鄙夷,只是浅笑回应。 “还没说,你就不好办?!” 付太太只觉得禄爻是看不出门道,一副果然没有真本事的模样。 “付先生身居高位,身份敏感,楼中楼只是个古董商,若是惹得付先生不高兴,恐怕我这小庙也要遭殃。” 禄爻难得说了这么多话,为得就是不着痕迹的表明态度, 两口子身份都敏感,自己在中间要是说什么不对了, 遭殃的还是自己。 “你尽管说,一个小小的古董商,我还能保住。” “付太不想离婚不是么?” 第135章 神算子成小三 “小丫头,我们这把年纪,混到这个位置,离婚可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都是聪明人,付太太怎么不知道禄爻的意思,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即便小姑娘背后金主再有钱, 但毕竟有钱的斗不过有权的。 不过听她这话的意思,是知道自己为了什么事来了, 看来被白大师说对了。 自己和老公对外虽然是模范夫妻, 实则内里早就烂透了。 “恕我直言,付太太不如快刀斩乱麻,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禄爻从付太太进屋的那一瞬,就在桌下简单的掐算了一下, 付太太与先生名存实亡,这次来多半为了捉奸。 “然后给你腾地方?”付太太高贵的表情终于出现裂痕, 一巴掌拍到桌上。 宋星星瞬间就火了,“有话你说,动手干什么!” “那我就说,是你吧!”付太太收回手,不管不顾的抽烟, “带星星出去。”禄爻皱眉,示意山雷。 “我不出去!”宋星星梗着脖子、扒着门。 “你不是想知道孩子性别么,你听话我就告诉你。” 禄爻放软声音哄劝,自己都不舍得在宋星星身边抽烟, 怎么能让她在这闻别人的烟味。 “山雷,有事你直接上手,出了问题我兜着!”宋星星知道禄爻为了自己好, 让山雷留下,自己不情不愿的摔门出去了, 门被摔得哐哐响,这是警告付太太呢。 “小丫头,就是沉不住气。”付太太嗤笑一声, 瞥了眼烟灰缸,递给禄爻一根烟。 禄爻双手接过,熟练的点燃,“付太太,现在可以直说了吧。” 付太太明显不是为了算命,找上自己也是有目的性的。 付太太抽着烟没说话,而是瞥向守在禄爻身后的山雷, 没想到小姑娘被人包着,还能找个年轻小伙, 挺有手腕啊。 “山雷是我师弟,他也会些东西。”禄爻吐出口白烟, 脸上依旧保持着笑意,不过眉眼却冷清的很。 “我老公出轨了。”毕竟常年混迹名利场, 付太太也不再拘泥这些小事,直接开口。 “嗯,我知道。”禄爻倒是没算,不过从付太太一进门,她就能看出来。 “出轨对象是你。”付太太将烟扔进烟灰缸,听不出喜怒。 “谁告诉您的?”禄爻这回是真笑了, 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被捉奸, 甚至连奸夫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要不是时候不对, 山雷都忍不住笑了, 禄氏玄琼玉宇大名鼎鼎的神算子, 居然成了小三, 这上哪儿说理去? “喵~”月亮嫌弃的翻了个黄眼,继续睡。 “当然是我的算命先生告诉我的。” 付太太被突然的猫叫吓了一跳,立刻调整心态,懒得编瞎话的直言, 她老公一直都不干净,这她是知道的, 但是她秉持着,只要不影响到自己,他愿意怎么玩就怎么玩。 反正两个人当初就是联姻,没有感情, 因为利益捆绑的婚姻,反而会比因为爱情的婚姻更牢固。 但是最近她的算命先生告诉她: 这次的女人不简单,恐怕两个人的婚姻也会因为这个女人而走到尽头, 而自己也会被那个女人害得身败名裂,就连心爱的儿子都会受到影响。 这是她不能忍的,所以她经多方打听,找到了禄爻。 “这位先生姓白。”禄爻熄灭了烟,掏出铜钱。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如果不是因为有外人在,她一定都会气笑了, 这个老东西,即便是受了伤也不消停, 脏水都泼到自己这来了。 “我不能说。”付太太立刻掩饰眼底的惊讶, 她来之前不是没有调查过: 赫赫有名的禄氏一族,在这一代只有一个神弃子,就是眼前的禄爻, 所以更多的人选择了一直在圈内为各位大佬服务的白大师。 但是她今天来到这里,看到禄爻的时候, 立刻就知道消息不准确, 眼前的禄爻无论谈吐、气质、还是外貌, 都不是一个神弃子应该具备的。 “既然付太太已经过来了,不如把生辰八字给我,我帮您算一卦?” 禄爻杨柳细腰坐的笔直,气质端庄而不受莫须有的污蔑影响。 “好。”付太太从兜中掏出一张纸,递了出去, 被山雷接过,拿着给禄爻过目。 “付太太的好运不止于此。”禄爻扫了一眼, 带着和煦的笑意,开始摇晃手中的铜钱。 付太太还想说什么,但是面前的女孩子, 宛若玫瑰娇艳的美貌,却给人一种难以靠近的清冷感, 眉眼间的淡然,让人自动不敢多言。 空气中铜钱清脆的碰撞声停下, 玉指不紧不慢的拨弄着铜钱。 付太太看着与白大师截然不同的算卦方式, 心里的天秤已经倾斜。 “艮上艮下艮为山。” “什么意思?” “付太太,静止如山、宜止则止、宜行则行。” 禄爻浅浅的应着,将付太太眼前已经凉了的茶倒掉, 又重新添了杯热茶。 “你已经被困在山中太久了,当断则断,才是最好的选择。” 禄爻不再多说,其实她最不愿意给老公出轨的女人算卦, 因为大部分来算卦的女人,不是为了听劝的, 而是想听如何挽救老公的办法。 可是他们不知道,当男人忘了发妻之恩、选择其他女人时, 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们打心里觉得,妻子已经不重要了。 “所以,我老公给了你多少?” 付太太凝视着眼前的茶,还是没有拿起来喝, “付太太,您的证据呢?”禄爻被气笑了, “白大师就是我的证据!”付太太像是突然有了底气, 指着禄爻手腕上的玉镯, “你年纪轻轻,被禄氏抛弃,算到现在也没有说些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不靠男人靠什么!?” 前段时间,她看过老公带回来一个玉镯, 品相和禄爻戴的这个差不多。 禄爻没说话,而是接过山雷递过来的烟, 优雅不失风情的抽了一口, 单手撑着下巴,看向脸色苍白的女人, “你确定要我说些实质性的?” 付太太没有说话,紧紧握着拳, 夹着烟的长指轻敲桌面, 笑意不减、却格外冰冷的声音响起, “你看,你根本没有勇气听,就像你没有勇气离婚一样。”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一颗子弹, 直中女人早就裂痕满满的心脏。 “你怎么证明你跟我老公没关系?”付太太想要维持自己最后的尊严, 努力的抬起头,让自己看起来并没有受禄爻的影响。 “你怎么证明我跟你老公有关系?”禄爻闲散的语气, 完全就像逗弄老鼠的猫一样。 “我……我有白大师!”付太太咬牙挣扎,其实她已经确定禄爻不是小三了, 禄爻嘴角的笑意更是掩不住, 正红的唇勾出完美的弧度, 好像在哄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那你应该查到了,当年我被谁送走的吧。” 第136章 性别不是被爱的前提 付太太双眼瞪大,似乎将一切碎片连成串, 当年白大师一直不温不火,直到将禄氏独子——禄爻送走后,才声名大噪的。 而这件事,几乎每个同龄的豪门都知道。 而现在,自己亲眼看到的禄爻,不似传闻中那样无能, 白大师告诉自己的结果似乎也不对, 反而更像是针对禄爻。 “想明白了?”禄爻将烟雾吐向怔愣的付太太脸上, 哪里还有刚刚清冷神算子的模样, 简直就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那也不能证明你和我老公没有关系。” 付太太说出口后,自己都觉得有些无理取闹。 “图您先生什么?” 禄爻知道,每个女人其实都很聪明, 只不过有的需要慢慢接受、 有的则是选择视而不见、自己骗自己罢了。 “图他矮?图他锉?图他只有一小点?” “师姐!” 山雷急忙上前,将禄爻还有比全的手按下去, 这手势可是容易引起某国男性不满的! “你怎么知……你还说你和我老公没关系!” 付太太及时改口,才保住了老公那丁点儿的秘密。 “你的卦、你的生辰八字、你的面相全都告诉我了。” 禄爻本想再说点什么不能播的, 但是生怕恶犬知道后,自己立正挨训, 还是说回了正事。 “你就是在找借口!拖延时间吧!”付太太怀疑不加遮掩, “李筝蓉,四十二岁,某艺术口上级,老公是付刚,五十岁,职位……二人育有一子,今年大二。” 禄爻吐了口白烟,话锋一转,“这些都是能查到的,咱们说点不知道的。” 付太太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又有种莫名被救赎的激动。 “你父亲重男轻女,一直想要个儿子继承家业,所以起名峥嵘,结果是个女孩。” 禄爻本不想说这些,她本就对重男轻女的这种思想嗤之以鼻, 但是,不下点狠的,恐怕付太太清醒不了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付太太表面云淡风轻,但是内心最深处的痛苦被发掘, 父亲的职业骄傲,因为自己的诞生而毁于一旦, 而母亲生下自己之后,就再也不能生育了, 所以导致,自己小时候和母亲在家的生活,并不好过。 “您母亲不是死于意外。”禄爻收起笑脸,声音有些肃穆, “你!你怎么?!”付太太再也不能保持优雅, 迫不及待的起身,想要抓住禄爻,就像抓到救命稻草! “善信。”山雷将付太太拦住,劝她坐下。 付太太脱力的坐在椅子上,紧盯眼前的人, 禄爻没说话,摘下玉镯放到桌上,静了手去上炷香, 白嫩的手臂上,仅剩一串白玉珠串, 随着娇俏身影的敬拜,上下滑动。 “林先生是很好的人。”禄爻站在远处没有过来, 只是声音透着隐隐悲伤,似乎为了付太太母亲的遭遇而可惜。 从进屋就是优雅高贵形象的付太太, 在听到禄爻的这句话后,再也绷不住了, 捂着脸低泣、再到失声痛哭。 禄爻也没去催,只是静静的等待付太太接受, “您…您认识我母亲?”付太太这次是打心里尊敬禄爻了, 禄爻摇摇头,“不认识,算出来的。” 禄爻示意山雷递给付太太一支烟, “我母亲是作家,所以大家都称她一声林先生,她就像腊梅,倔强又有思想。” 付太太抖着手抽烟,试图稳定自己的情绪, “自从母亲不能再生育后,父亲几乎断了家里的生活来源,但是母亲依旧不屈不抗,努力靠写书维持生计,本来我们母女这样的日子过下去也不错。” “可是、母亲病了,没钱治我就求到了父亲,父亲派人将我们接回家,可是母亲不久就离世了。” 付太太继承了她母亲坚毅的性格,很快整理好情绪, 也迅速的在心中做好了决策。 “嗯,同年你有了继母。” 禄爻见付太太、不,是李筝蓉女士,情绪逐渐稳定, 重新坐回到了桌前。 李筝蓉听到禄爻的话,眼睛一亮, 这件事她当初怀疑过、调查过, 但是碍于父亲身份的敏感,而且已经过去了太久, 不是太好查,但是并不代表查不到, 她曾拜托自己的老公、付刚,帮自己查查, 却换来的是许久未联系的父亲,打来的一通电话。 自那以后,她似乎不再相信任何人, 也逐渐像一潭死水,不再波动, 然而现在有人告诉自己真相, 并肯定了自己的价值, 那弯死水,再次迎来生机。 清醒的女人,总是有不亚于男人、甚至远超男性的果决与敏感。 禄爻没说话,只是笑着点头, 看来这位李筝蓉女士,似乎已经破局了。 “谢谢。”李筝蓉起身就要鞠躬,却被山雷再一次拦住, “有讲究。”禄爻笑着示意她坐下。 李筝蓉也不再纠结,抚裙坐下, 只不过态度明显比进来的时候,好的不是一丁半点。 “那付刚的事……” 李筝蓉没有忘记这回来的主要目的。 “那我就直说了,”禄爻看了眼时间, 估摸着贺厉快来了,准备速战速决。 李筝蓉点点头,示意禄爻可以直说。 “付先生出轨是事实,而这次也确实会对他产生影响。” 禄爻当然不信白乾坤有真本事, 不过,他身边有禄清风。 “那我应该怎么办?”李筝蓉其实一开始就对白乾坤存疑, 只不过当时被情绪左右,再与儿子挂钩, 一时冲昏了头脑,才会冲动找到楼中楼。 “这是你最好的机会,也是唯一一次。” 禄爻没有说完,但相信李筝蓉也早有打算, 只不过为了儿子,迟迟没有动作。 “可是,我儿子……” 李筝蓉一提起儿子,声音也跟着颤抖, 父母身居高位,儿子一直顺风顺水, 最近出了那档子事,虽然已经被瞒了下来, 但是自己离婚,儿子也必定受到影响。 “李女士,性别不是相爱的前提。” 禄爻声音柔柔娇娇的,眼神却是无比坚定, 李筝蓉似乎在禄爻身上,看到了母亲的身影, 那是女性向上而崛起的力量。 “你都知道了。”李筝蓉苦笑一声, 儿子今年在学校爆出,与男同学往来密切, 其实这种事在当今社会,算不上什么, 但是放在她这种家庭,就不得不小心谨慎, 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抓住把柄。 “李女士一定听过一句话,儿孙自有儿孙福,” 从小就为人卜卦的禄爻,各型各色的事看过太多, 她能接受,不代表其他人能接受, 也不代表老一辈的人能接受。 “可是……”李筝蓉还是犹豫, 自打上次这件事爆出来之后, 虽然被她压了下来,但还是有风声传到了付家, 世代为官的付家,当然不能接受这件事。 “你不妨问问当事人的意见。” 禄爻微微俯身,柔和的笑意不带淡然, 反而是发自内心的祝福。 “那我能问问付刚的出轨对象么?” 第137章 但是挺灵挺通的 “那位怀孕了,但您丈夫暂时没有离婚的打算。” 禄爻将硬币收起来,单手掐算, “怀孕了?”李筝蓉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她以为顶多是花点钱、动用点人脉, 没想到现在都弄出人命了。 “别担心,不是你老公的,但是他不知道。” 禄爻与李筝蓉相视一笑, 所以说,男人啊,总是自以为是, 但其实他才是那个傻x。 “他不想离婚。”李筝蓉似乎有点迫不及待的想看见, 结婚多年的丈夫,得知出轨对象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 那时候,他的表情会有多精彩。 “嗯。”狐狸眼缓缓眨动, “你们结婚多年,关系盘根错节,而且现在离婚他算过错方,什么都得不到。” “女方无权无势,身世家境也不好,有点能力,但是生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家里,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付先生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禄爻难得多说了几句,因为她还是很乐意看到女性觉醒的猎杀时刻。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李筝蓉深知今天来的对了, 当一个人不再纠结身边人的时候, 她将所有能量收回,用来独自闪光。 “祝您顺利,您现在首要任务,是确认资产、拉拢人脉、收集证据。” 细白的手指,收起铜钱, 动作缓慢而值得欣赏。 “我懂了!”李筝蓉点点头,看来是把话听进去了, 眼前的小姑娘不仅长得漂亮, 说话也滴水不漏,又不会刻意迎合, 她把收集证据放到最后,那就意味着自己先不要打草惊蛇。 “我欠您一个人情。”李筝蓉起身,将面前已经凉透的茶一饮而尽, 楼中楼算命准、卦师神,这是小范围内皆知,却又默契保守的秘密, 这也是为什么禄爻这么多年算命,却从未曝光过身份, 因为那些亲身经历的人,他们知道, 禄爻不仅是小神算子,更是指路神明, 她虽然清冷,却能柔煦的解决问题。 而她,从来不要钱财,只要个人情。 “这周末楼中楼,国内首次古董展开幕,欢迎您过来。” 禄爻倒也没客气,李筝蓉在艺术圈的地位又高又正, 有她坐镇,想不稳当都难。 “一定到。”李筝蓉越看越喜欢禄爻这种性子, “互相成全。”禄爻点头示意,话说的意味深长。 李筝蓉还没来得及细品,刚走出两步,又停住脚步, “您认识谢老么?” “老泰斗。”禄爻起身,眼里带着你懂得眼神, “他的人情还了吗?”李筝蓉动容的张嘴, 谢老算的上是她的师父,是他老人家一步步将自己扶到今天的地位, 只不过可惜,在前两年去世了。 她恍惚记的,谢老曾经提过禄氏的小神仙,说还欠她个人情。 如今,她好像确定,说的小神仙就是禄爻。 “说不定已经还上了呢。”禄爻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 只是神秘兮兮的笑弯了眼, 微微欠身,行了个礼貌又不跌分的礼, 就转身到窗边抽烟去了。 李筝蓉的眼泪夺眶而出,表情却是欣慰的、欣喜的, 原来那个梦是真。 前段时间丈夫出轨、儿子病症加重, 她几度产生了不好的念头, 直到那天晚上她睡觉时,梦到了师父, 师父穿着中山装,拿着手把壶, 让自己去找小狐狸算一卦。 梦醒后她真的跑到山里去找狐狸, 但是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才托人介绍了白乾坤。 自己又一时智商掉线,听信白乾坤的屁话, 来楼中楼捉小三; 没想到,还真让她误打误撞找到了师父说的小狐狸。 “师姐,这谢老也算得上是古来精了,当时特意显摆自己有个好徒弟,让你看照片,就是为了混个脸熟,怕真有那么一天,好让你有个印象。” 山雷边说边收拾桌子,嘴角的笑意也是藏不住。 禄爻笑着吐出白烟,好似看到了那个好像师父的谢老, 这老头还了自己那么大一个人情, 就是想到了有一天李筝蓉会找到自己。 “越往上爬,越要步步为营。” 禄爻望向这头驶来的纯黑迈巴赫,还有后面的风骚白色高级保姆车, 熄灭了烟,拿起手机,拍了拍山雷, “走了,干饭。” “是,师姐!”山雷三下五除二整理完, 拿起禄爻的外套,背上自己的小书包, 跟在师姐屁股后, 好像一个姐姐来接的幼儿园小朋友。 “楼中楼可不提倡加班啊!”等禄爻带着沉迷加班无法自拔的宋星星到楼下时, 就看到门口两道靓丽的风景线。 贺厉身着黑色大衣,同色系的西裤、皮鞋整洁利落, 宽搭配黑色立领拉链毛衣,成熟稳重又不乏时尚减龄, 修长笔直的长腿,宽肩阔背的安全感, 由内而外散发着张力与荷尔蒙。 反观一旁的孟良温,一身灰色系暖男穿搭, 阔腿西裤搭配连帽卫衣,深灰浅灰的碰撞, 原来的花花贵公子,现在还真有点实习奶爸的爹味了。 “媳妇儿!” 不过他一开口,可就破功了, 孟良温拎着围巾小跑过来,系到宋星星脖子上, “你捆肘子呢?”宋星星被勒的都要喘不过气了, 孟良温没皮没脸的偷香一口, “晚上凉,别感冒了!” 还不等宋星星回话,又作死的补了一句, “再说了,怎么能是捆肘子呢!那是捆猪头肉呢!” “孟良温!我干死你!” 宋星星仗着自己人多势众,薅着孟良温的头发, 来了几个佳木斯大拐。 如果说这头是东北乡村爱情大型情景剧, 那这头就是某国浪漫小甜剧。 “我的玫瑰公主,”贺厉张开大衣, 直接把笑弯了眼看热闹的人裹进怀里。 “听说你当小三了?” 禄爻还没来得及,享受这浪漫甜蜜的气氛, 上扬的唇角立刻绷直。 “消息倒是挺灵通。”禄爻撇撇嘴,把头埋进沉香的拥抱中, “灵肯定没有你灵,” 低沉的声音靠在耳边, 禄爻穿着高跟鞋也只堪堪到贺厉喉结那里, 超绝的身形差,纷纷引来侧目, 尤其是绝对强悍的贺厉,弓着腰、只为贴近风情万种的姑娘耳边, 也不知道低声说了什么, 姑娘白嫩如珠的耳朵, 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 “通……倒是挺能通的。” 第138章 吃瓜小分队 “小嘴巴!”禄爻的头埋得更深了, 甚至能隐约透过毛衣,感受到壁垒分明的肌肉线条。 “嗯,闭起来了。”贺厉亲了口害羞的脑瓜顶, 背着书包的山雷, 向左看,是真的在‘打’情骂俏的宋星星、孟良温, 向右看,是身形差超绝、不停释放荷尔蒙的贺厉、禄爻; 突然有一种孩子长大了,自己是留守父母的心情。 “山雷!上车呀!我给你带了榴莲千层!没有用榴莲精加烂香蕉冒充的真榴莲!” 一道脆亮的声音响起,青春靓丽的少女, 从白色保姆车中探出个脑袋, 孟优涵嘴角还残留着蛋糕的奶油, 挥舞着小手里的叉子,灿烂的笑脸晃了人的眼。 “嗯,这就来。” 山雷似乎终于懂了,师姐一直说的去看看、去体会、去感受的意思了。 “我说你非要自己开车呢,孟优涵弄得车里都是榴莲味,我都要孕吐了!” 孟良温干呕着推开包间的门, 幽怨的看着已经美人在怀的贺厉。 “禄爻不吃榴莲,那味我也受不了。” 贺厉点好菜,将手中的点菜ipad递了过来。 “真是太可惜了,人间美味啊!”孟优涵成功截胡ipad, “我嫂子还吃了一大块呢!” “怀孕之后,口味也变了,好奇怪!” 宋星星察觉禄爻诧异的眼神,也跟着感叹, 她和禄爻小时候,还是在玄琼玉宇, 她爸为了感谢禄不染兄弟二人的照顾, 派人送来了一箱榴莲,可是这两个小丫头,闻着那个味当场就跑了, 从那以后,两个人谁也不吃榴莲。 “是好事。”禄爻笑着喝了口贺厉倒的柠檬茶, 她看得出宋星星肚子里的孩子很听话,没有太折腾人。 “你不也有好事么!”宋星星挤眉弄眼的示意, “嗯,李女士答应会去古董展…” “我勒个爻!你也太厉害了吧!明明是来抓小三……” 敲门声响起,宋星星没有再说下去, 这可苦了急于吃瓜的几人。 来上菜的服务人员进来,直到菜上齐了,门关上了, 孟优涵急忙瞪大眼睛:“小三?!什么小三?!快!跟我说!我要知道!” “今天李筝蓉来楼中楼了,说老公出轨了,这个小三就是禄爻!” 宋星星想想还是压不下这口气,就连李筝蓉走的时候她都没有个好脸色, 虽然她还没来得及问禄爻,但是从李筝蓉答应参加古董展来看, 就证明应该是顺利解决了。 “嗯,我媳妇儿当时就给我打电话,说让我从家里多派点人,” 孟良温自然的带起手套,开始剥虾, 嘴上还不忘调侃,“给我吓得,以为她早产了,结果是要给姐妹出气。” 禄爻抽了抽嘴角,见过早产的,没见过4个月就早产的。 “所以,你没派人吧……” “派了啊!”孟良温理所当然的抬头,“我还告诉贺狗子了啊!” “你就是这么知道的?”狐狸眼撞上桃花眼, 禄爻眨巴着眼睛发出疑问。 果然啊,世界就是个圈。 贺厉刚想开口,就被孟良温截胡, “他也派人啊,还特意嘱咐我多派点人,说看看谁敢诬陷他老婆当小三。” 孟良温摘下手套的瞬间,总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 “阿嚏!阿嚏!阿嚏!” 此时加班结束,急忙返回医院上台准备手术的季云安, 打了好几个大喷嚏。 “季医生,您还好么?”护士长嘴上说着,但后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 “没事,就突然有种被抛弃的孤凉。”季云安站在水龙头前冲手, “菇凉?什么姑娘?你谈恋爱了?” “孤单的孤!悲凉的凉!”一说谈恋爱,季云安就生气, 这没出息的两条狗,天天围着媳妇儿转圈, 那尾巴都要摇成螺旋桨起飞了, 把所有工作都丢给自己,苦了自己又要当医生、又要管城南项目的, 等一切都完事,他高低要丢下一切去远航! 对,顺道带上蒋宇,这个有钱有颜有力的保镖! 就这么办了! “怎么了?”宋星星一口吃掉虾,低声询问动作放缓的孟良温, “总觉得忘了点什么,”孟良温歪歪脑袋,也没想起来, 又开始投喂宋星星,“不管了,想不起来肯定不是重要的事,吃饭,媳妇儿!” “所以,你真当小三啦?!”孟优涵听得云里雾里, “你猪脑子!禄爻要是当小三了,那贺二爷不得血洗帝都,” 孟良温也是佩服自己妹妹的脑回路了, “不用说别的,就我和山雷的项上狗头,第一个保不住。” 宋星星说完,还再次自我认同的点点头。 “放心,媳妇儿,我看谁敢碰你!”其实这话,孟良温说着也没底气, “再说了,谁能放着帝都最伟大的脸贺二爷不选,去选付刚那个又矮又锉的秃老登!” 宋星星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山雷不禁暗自感叹禄爻和宋星星多年闺蜜的默契, 骂人都不差一个字儿的。 “媳妇儿,家教家教!”孟良温急忙捂住宋星星的肚子, “付刚?”贺厉给禄爻盛了碗汤,优雅的擦了擦手指, 在脑海里寻找这个人的资料。 “啊!那秃老登,就是那个张局的对家!”孟良温听宋星星的贴切形容,猛地就想起来了, “我知道了。”贺厉也想起来了, 那个人唯利是图、仗着岳丈家才有今天的地位, 又背信弃义的使阴招绊倒岳丈, 当时张局也是因为这件事,才一直瞧不上付刚的。 “你认识?”禄爻喝了口汤,是自己喜欢的清淡口味, 贺厉刚想斟酌怎么开口, 就被孟良温的大嘴巴揭露: “给他送过女人!” 感觉到冷嗖嗖的视线,孟良温急忙说上后半句, “没成没成,付刚还被贺厉教训了一顿。” 禄爻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小表情已经出卖了她, “这就哄好了?”贺厉俯身到禄爻耳侧, “不然呢?”禄爻知道这是恶犬又在求关注了, “不应该说句给老公报仇的话吗?”贺厉捏捏禄爻的指尖, “不要脸。”禄爻直了直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指, 但是恶犬并没有撒手的打算。 “回家说。”贺厉直起身,离开了那樱桃般的耳廓, 但是没有松开柔软的指尖。 “不过,禄娇娇,这次我们怎么出席啊?嫂子说,这次媒体只有三家。” 孟优涵前几天就听宋星星说了古董展的事, 本来想招呼好多人一起去捧场, 但是宋星星说过一切都要按照禄爻的安排来。 “嗯,不大肆宣传,但是该请的人都会请。” 因为卦象,本来准备继续缩减规模的, 但是今天李筝蓉的出现是一个转机, 所以禄爻送走李筝蓉后,又打了几个电话, 亲自请了几位权威人士。 “我和贺狗作为主创人的内人,可以出席吧?” 孟良温可是很期待的, “禄娇娇,你还是不露脸么?” 第139章 狗来了,宋星星 “师姐。” 孟优涵听的一头雾水,但是山雷却知道宋星星话的意思, 国外楼中楼声名远扬,对外向来都是宋星星对接, 众人只知道楼中楼还有一位神秘的合伙人, 但是并不知道这个人,就是禄氏大小姐——禄爻。 碍于对外禄爻是禄氏神弃子废物的身份, 她选择的隐瞒,不仅是卧薪尝胆, 更多的是再给禄清风机会。 当年一切的传言都是由白乾坤起头的, 而禄不淤也将计就计的没有回应, 禄爻能力过于出色, 对年仅六岁的孩子来说,不是好事; 所以他和禄不染商量过后, 一致决定,不回应,就让人误会好了。 而这种不回应,在豪门显贵中,更像是变相应证, 禄爻是禄氏唯一的废物这件事,也就传开了。 只不过,当时谁都没有想到, 这件事不光是白乾坤一人策划的,还有一部分禄清风的手笔, 如果一直没有亲眼看到,禄清风与白乾坤狼狈为奸, 禄爻也依旧会保持沉默,生怕误会了亲生母亲, 可是这次昆仑山之行,禄爻彻底认清了,禄清风对自己的态度, 那某种意义上来讲,藏拙就显得没有必要了,甚至还过于窝囊。 “我会出席。”乌黑的瞳孔明了又暗,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早就该这样了,狠狠打这帮以讹传讹人的脸!” 宋星星说完,还作势扇了两个嘴巴子。 “那我们两个……”孟良温趁机讨好的凑上去, 他其实有自己的小算盘, 宋星星一直不见自己的家人, 他是不是可以趁着这次,带家人一起过去,好好露露脸,多替自己美言两句, 也让宋星星意识到,自己的家人并不像其他豪门那样嫌贫爱富, 而是只在乎宋星星这个好女孩。 “不……”宋星星拧着眉刚要开口, 就被禄爻打断,“当然可以了,晚点我就让山雷把邀请函给你。” 宋星星看了眼云淡风轻的禄爻,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其实她一直很害怕面对孟良温的家人, 即便孟良温和孟优涵兄妹是很好的人, 能教育出这么优秀的孩子,父母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是,毕竟自己的家世和过去, 她总有种不配得感, 害怕孟良温抬不起头, 害怕孟良温会被家里打压, 害怕自己成为孟良温的污点, 虽然未婚先孕这件事,放在当代不算大事, 还有好多女孩用技术,弃父留子, 但是不代表一向重视规矩的高门,会不在意。 “哪用麻烦师弟啊,明天我亲自去取!” 孟良温扫了眼没说话的宋星星,就知道她是同意了, 急忙给禄爻倒了杯果汁,以后可得好好讨好这小神算子啊, 要不说,好的闺蜜比丈母娘都强呢。 “好耶!我这就去打电话!” 没心没肺没眼力见的孟优涵,高兴地跳起来,拿着手机就跑出去了, 山雷看了眼师姐,得到暗示,也跟着出了门, “我去看看她。” “抽根烟?”贺厉注意到了山雷和禄爻的小眼神, 冲着孟良温扬扬下巴, “我就不得了吧,陪媳妇儿呢!”孟良温说着就要把宋星星搂进怀里, 贺厉也是佩服孟良温这兄妹俩的眼力见了, 真是一个赛一个的没有。 “去吧,别总粘着我!”宋星星推了一把孟良温, 他这才依依不舍的跟着贺厉出了门。 “这兄妹俩的眼力见,哎~”宋星星无奈的叹气, “星星,你害怕的事不会发生。”禄爻杵着下巴,看着对面卸下防备的美人。 宋星星和自己的不是一个类型的, 如果说自己是狐狸精的长相, 那宋星星就是霸气飒爽的英姿绰约, 大气又端庄,不说话不办事的时候, 并没有那么强大的气场,反而有种岁月静好的优雅端庄。 “可是,哈森还没有消息。”宋星星攥紧手, 禄爻的卦能轻松的查到人是死是活,是在什么地方干着什么, 但是,她总觉得,不想让那么干净圣洁的灵魂, 却沾染烂透了人, 况且这么多年,哈森一直没有出现, 她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忘记那段痛苦的记忆了。 直到,出现了孟良温, 像阳光照耀的他,他越对自己好, 自己越是不安、越是害怕,哈森会突然出现破坏这份美好, 伤害自己身边的人。 “消息这件事,不是想有就有的。” 禄爻不知何时把铜钱拿到了手里,还俏皮的晃晃, “只要你告诉我,你想和孟良温在一起么?” “孩子都有了!能不想在一起么?!而且你都算到了!” 宋星星知道禄爻是逗自己开心,也没有那么低落了, 还做出张牙舞爪的模样,并没有威慑力的威胁禄爻。 “嗯,你不是已经从我的态度中看到结局了么,还怕什么呢?” 禄爻铺开黑色帕布,笑着看向宋星星, 眉眼尽是亲昵和温柔。 晃得宋星星忍不住落泪, 是啊,禄爻为了自己每一步, 甚至参与到自己的命运中来, 她都已经告诉自己结局了,她害怕什么呢? “算!算他娘的!算到这个烂人在哪儿,老娘提刀取他项上人头!” 宋星星一拍桌,瞬间来劲了。 “你老公不是说注意家教?”禄爻挑眉, “这就是家教!等到时候崽子一出生,第一句话就会骂人,多牛逼啊!” 宋星星眼睛冒光的想象着画面,甚至还有些感动。 禄爻皮笑肉不笑的勾勾嘴角, 还是低头算命吧。 铜钱摇晃,玉指紧握, 六次摇卦,算尽百态。 “不好?”宋星星从小到大,看过禄爻卜卦无数次, 从她的表情就大致能猜出好还是不好。 “说吧,我能接受。” “正在靠近。”禄爻凝视着卦象, 歪了下头,不等宋星星回答,再次拿起铜钱摇晃, 宋星星本要出声制止, 禄爻刚出院没多久,不应该这么消耗的, 奈何,摇卦起、无停落, 也只能揪着心等待。 屋内出奇的安静,只有铜钱声, 但是屋外是听不到的, 所以当孟良温推门就要进来的时候, 被贺厉拉住了, 山雷紧随其后的提醒,“先别进。” “怎么了?”孟良温瞬间紧张起来, 这才发现,屋里就剩禄爻和宋星星两个人了, 他们关系好不会吵架, 但是不让进可有说法了。 “让你等你就等着。”贺厉懒得和孟良温废话, 孟良温只能老实的守在门口, 所以当服务人员路过的时候, 就看到了稀奇的景象,三男一女站在门口, 两个长得一看就像兄妹的人, 紧紧趴在门上想要听什么, 另两个高大的男人一个抱膀,一个垂手的站在后面。 “天水讼。”禄爻收起铜钱,吐出三个字, 见宋星星一脸迷茫,无奈摇头, “就说让你平时听着点,中下卦。” “你早说不就得了,”宋星星反而放松下来, 在她眼里带个中,也应该差不到哪儿去, “狗来了,宋星星。” 第140章 约会吧,玫瑰公主 “哈森回来了?!”宋星星猛然坐起,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恐和愤怒, “嗯,正在朝我们这边靠近。” 禄爻算了两把,有点虚,但是好在卦象不难破。 “凸(艹皿艹 )!我是不是得准备点加特林之类的,还是阿姆斯丹螺旋炮!” 宋星星紧张到手抖,却想起来自己不能抽烟了, “心中有事事难做,恰是二人争路走,雨下俱是要先占,谁肯让谁走一步。” 禄爻也想抽根烟,但是看了眼宋星星的肚子,还是忍住了。 “老娘肯定不能让他走一步!” 宋星星恨得牙痒痒, 当年陪禄爻出国留学的时候,她认识了混血哈森, 两个年轻人很快就被对方爽快有趣的性格吸引, 并迅速坠入爱河, 起初两个人做着所有大学情侣应该做的约会、散步、吃饭, 但是后来哈森逐渐变得不对劲, 总是有一段时间莫名消失, 在得知宋星星父亲有些手段的时候, 更是几度有意提起结婚, 宋星星察觉不对,那时也是禄爻算出来,哈森沾染了不该沾染的东西。 宋星星果断提出了分手, 在去哈森家里拿回自己的东西时, 才亲眼看到,哈森甚至带了几个女人回去, 让他们用身体托运。 有未成年的少女,还有孕妇, 宋星星强忍着没有出声,出门反手就是一个举报, 但是哈森躲避了追捕,下落不明, 这件事闹得很大, 而且当时宋星星的父亲也因为某些事情锒铛入狱, 帝都称得上名的宋家,就此陨落, 曾经的对家也趁此机会打压报复, 宋星星交往贩毒男友的事,也肆意传开, 虽然最后是由禄不淤在背后解决的, 但是其中不乏姜好珍那种贱人,依旧会拿这些事说。 “嗯,他能不能上桥,还要我们说了算。” 禄爻见宋星星没有因为哈森回来的事气馁, 反倒有种愈战愈勇的气势,欣慰的笑了, “干他娘的!”宋星星豪气的把果汁当酒干了, 不过短暂的支棱后,就突然又萎了, “话说,真要请孟良温家里人来啊。” 虽然宋星星做事雷厉风行, 但更多时候,还是很依赖禄爻,很听禄爻的话的, 从小到大,有很多事,她知道应该怎么做, 可就是下不了决心,所以也就和禄爻形成了种默契, 当她知道但是不敢动的时候,就由禄爻推她一把,替她做决定。 相反的,禄爻虽然娇娇弱弱, 但是性子却清冷的很,心也是狠的要命, 所以当她做事想不留绝路的时候, 宋星星都会拉她一下,像是拴住她的锁链。 “嗯,能不能解决哈森,就看这一把了。” 禄爻说完挑挑眉,脸上全是尽在掌握的松弛, “行!壮士断腕!英勇就义!卧薪尝胆!老娘不怂!” 宋星星又一阵豪言壮语,越说越来劲,声音越大, 两个美人在屋里互相加油,气势高涨, 就是急坏了外面扒门缝的孟良温,“真不进去啊!” “禄爻也在里面呢,你怕什么?”贺厉无语的撇嘴, “我怕他们俩个打起来啊!” 孟良温企图透过严丝合缝的门,看看里面什么情况, “他俩那身板子,禄娇娇可能打不过啊。”孟优涵说着都有点担心了, 万一真打起来,一头是亲嫂子,一头是好闺蜜, 她帮谁啊? “但是你嫂子揣崽子呢!”孟良温就差跳脚了, “那完了,嫂子不是以多欺少了吗!” “放什么狗屁呢!” 但是孟优涵可不惯着亲哥,直接大声咧咧: “揣崽子也不耽误她战斗力啊!那天半夜,你不还是让她踹出门了?!” “没有的事!你做梦呢!” 孟良温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况且贺狗还在, “绝对没有,我还录视频发到家族群了,爸妈都看见了!”孟优涵作势就要拿手机, “快闭上你的狗嘴吧!”孟良温恨不得把孟优涵的嘴缝上, 好好的小姑娘,长个嘴。 “要不破门吧!”孟良温下定决心, 之后,就被从内向外推开的门,撞上了鼻子,栽到地上, 不过痛呼还没有出口, 就被紧随其后,摔倒他身上的孟优涵,给砸的好悬没吐血。 “你们兄妹俩感情真好。”宋星星不知所以的看着地上的叠叠乐, “孟家人都比较重情义。”禄爻看了眼门口的配置, 快速掌握了情况,看来山雷和贺厉知道自己和宋星星有事做, 特意没有进来,守在门口,顺便也看管咋呼兄妹二人组。 “还好么?”贺厉瞬间发现禄爻脸色有些不对, 长腿直接跨过地上的兄妹叠叠乐, 把禄爻搂在怀里。 “有点没吃好。”禄爻靠着贺厉,有种松弛下来的放松感, 其实她说的也是实话,这段时间吃的都是健康营养餐, 今天又忙了一整天,被贺厉看管的厉害, 刚刚饭桌上也就吃了点青菜、喝了一碗汤, 就没什么胃口了,再加上算了两次,疲惫感加剧。 “你不会……贺狗……”孟良温双眼扫视着贺厉和禄爻, 难道有人要撼动帝都第一奶爸的称号了? “早着呢,岳丈。”禄爻撒娇的搂着贺厉的胳膊,意味深长的回孟良温, 贺厉的眸色深了深,觉得越看孟良温越不顺眼, 要不过两年,把孟家吞了吧, 入赘的话,他可以咬牙考虑考虑。 奈何孟良温没有眼力见,光听到了一句早着呢, “你行不行啊,贺狗~”孟良温爬起来,将宋星星搂紧怀里, “媳妇儿,你看我多厉害,一次就中!” “闭上你的狗嘴吧!”宋星星急忙捂住孟良温的嘴, 生怕他再说出什么不拿人家当外人的话, 被山雷提溜起来的孟优涵可算知道, 自己那个哥哥,最近为什么骂人的花花样这么多了。 “我们先走了。”贺厉很享受禄爻依赖自己的感觉, 将又小又软的手握在掌心,带着人大步离开。 “干嘛去呀。”禄爻听话的坐进副驾, “不是没吃好?”贺厉撑着额头,桃花眼染上宠溺的笑意, 吃饭的时候,贺厉就已经注意到了, 禄爻并没有吃多少,总共就吃那点东西, 自己也就没吃几口,想着一会带她出去开小灶。 “真的?”禄爻学着贺厉的样子,撑在额头, 桃花眼静静地凝视着爱人, 薄唇轻启:“约会吧,玫瑰公主。” 第141章 娇花训犬 “约会吧,玫瑰公主。” 长指摩挲着白嫩的指尖, 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车内密闭的空间内, 禄爻生怕贺厉听到自己的心脏的响动。 “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 贺厉察觉禄爻泛红的耳廓,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 一路上霓虹闪烁,直到车停到了地下停车场, “商场?”禄爻眨眨眼, 她一直以为和霸总约会, 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 承包游乐场、酒吧蹦迪、骑马射箭之类的, “怎么,不想体验一下年轻人约会的流程吗?” 贺厉自然的接过禄爻手中的小包,牵着她的手直奔电梯。 “我很喜欢。” 禄爻笑的眯起了眼,踮脚凑近高大的男人, 亲昵撒娇的动作,是对贺厉这个安排很喜欢的表达。 虽然逛街不少,但是和男朋友还是头一次。 “那就请吧。”贺厉拉着人走进电梯, 两个人一同出门的时候,都是乘坐私人电梯, 像这种公共电梯还是很少有的, 电梯向上,中途上来不少人, 大家第一眼就能看到高大俊朗的贺厉, 宽阔壮实的身形,笔直的站在后面, 身旁站着娇小的女孩,明艳攻击性的美貌, 风情万种的靠在男人手臂。 起初还有女生暗暗的偷看贺厉, 贺厉不是没看到,他实在是受不了那种明目张胆的不礼貌, 手心一阵柔软的揉捏, 他垂眸望去,狐狸眼安抚的缓缓眨动, 心中的烦躁被莫名的抚平。 “奖励你喝杯咖啡。” 下了电梯,一直憋笑的禄爻才笑出来, 贺厉明明很烦躁,却忍得很好。 “现在喝咖啡,你晚上该睡不着了。” 长手一拉,把迈开步子的人拉回怀里, 眼见红唇瘪气,脸颊鼓鼓, 贺厉急忙改口:“喝个奶茶好像也不错。” “那行吧。” 到最后,禄爻还是乖乖听贺厉的话, 拿着奶茶,穿梭在商场内。 虽然从小在山上,但是外公从不会忽略自己的日常, 每个季度的衣服、包、首饰之类的, 外公都会派人送到山上, 宋星星也像养孩子一样,每次上山都带着不少闺蜜款, 后来出国留学,和宋星星更是在各大商场荣获顶级会员的称号, 但是和男朋友逛街,这种很普通日常的项目,她还是第一次, 尤其是大名鼎鼎的贺二爷在身后拎包的感觉, 实在是太爽了。 “我拎一个吧。” 禄爻看着贺厉手里满满当当的袋子,自然的伸手就要接过, 却被贺厉一手握住,“拎我这一个就行。” 贺厉一米九几的身高,右手拎着购物袋, 左手牵着穿着高跟鞋也就一米七的禄爻, 禄爻一手拿着奶茶,一手牵着贺厉, 二人仿佛就是很普通的小情侣那样, 有时打闹、有时甜蜜, 极致攻击性美貌的二人, 再加上超绝体型差, 走在商场,引来一种瞩目。 “对不起,女士,今天本店这个时间段只提供给特殊顾客。” 一位训练有素的销售人员,面带笑意的拦在门口, 眼前这二位体型差太绝了啊, 这不就是自己看的漫画照进现实了么。、 贺厉站在身边,眸色暗淡, 气场瞬间变冷, 销售女孩颤巍巍的抬头看了眼贺厉的颜色, 生怕自己惹到什么大人物。 “没关系的,那您先忙。” 冷清却带着柔和善意的声音响起, 禄爻礼貌的点头,表示理解。 销售女孩似乎看到了天使, “要不您留个电话,如果这边提前结束,您还没逛完,可以再过来。” 怎么会有这漂亮又善良的姐姐啊, 虽然禄爻看起来比她小很多, 但是不管,长得漂亮的一律是姐姐! “这个不用了,辛苦啦。” 女孩子总是能轻易的察觉,同性之间的善意与恶意, 禄爻能感受到销售女孩对自己的喜欢与歉意, 但是留电话号倒是真不太方便。 “好的好的,理解!” 销售女孩只以为两位是模特, 不想让人发现,所以急忙小声表示不会透露行程。 她禁在心里感叹, 这姐姐长得漂亮,还有礼貌, 一点都不像里头那个疯婆子母女, 没礼貌、没素质、趾高气扬的。 而且关键是姐姐好有手腕啊, 甜甜一笑就安抚了身边又帅又凶的男人, 这不纯纯训犬师么。 哪像里头那个女婿,连丈母娘都训。 “别忘了,我们现在只是普通小情侣,怎么能说包场就包场呢?” 禄爻察觉身边的低气压,摇晃着恶犬的手臂, “可是,你想逛。”贺厉被玫瑰摇得没脾气, 尤其是听到从她嘴里说出‘小情侣’三个字时, 他瞬间收起了獠牙。 “不一定想逛就一定要逛啊!” 禄爻一板一眼的解释, “就像刚刚看到橱窗的钻石小王冠,我也夸了好看又可爱,但不代表我想要拥有它啊!” 幽深的桃花眼亮起不理解的光,拎着购物袋的手指都跟着不懂, 禄爻并没有注意到贺厉的疑惑,继续解释, “那小王冠,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戴脑袋上又尴尬,又土,摆在家里也一点不符合气质。” 贺厉只觉得手上的袋子有点烫手, “怎么啦?”禄爻看贺厉一直没说话, “没有,想着一会带你吃什么。” 贺厉把拎购物袋的手往后藏了藏, 觉得孟良温可能会喜欢钻石王冠吧。 毕竟他要当爸了,就当送给孩子的出生礼物吧。 “贺言辞!你给我站住!你什么意思!” “小叔?!” 被姜好珍母女弄得心烦气躁的贺言辞, 借口打电话出了门,结果正撞上不远处的二人, 高大的男人弯着腰,乖巧的听面前娇小女孩说话, 眼中都是温柔的宠溺与爱意。 贺厉弯腰看着绯红的小嘴一开一合, 不自觉的吻了一口。 “我驯话呢!”狐狸眼猛然睁大, “嗯,听着呢,你继续训。” 说罢,贺厉又啄了下诱人的唇瓣。 “小叔。”受不了眼前画面的贺言辞,上前打断了二人的甜蜜, 不只是出于什么心态,他就很不想看到禄爻和贺厉甜蜜。 “嗯。” 被打断的贺厉不高兴的直起腰, 冷眼扫过贺言辞,算是打了招呼。 “好巧,你们也来逛街啊。” 贺言辞并不感觉尴尬, 反而看见禄爻眼前一亮。 和他分开后的禄爻,妖艳的不像样子, 每次见她,似乎都比上次还要漂亮, 一看就是经过男人滋润的模样。 “就是你包场了?”贺厉冷声开口, 如果可以,他真想现在就把贺言辞那双乱瞟的狗眼挖出来。 “啊啊、小叔,不知道是你们,一起逛。” 贺言辞巴不得禄爻一起逛呢。 不过梦还没做,就被尖锐的声音叫醒了。 “贺言辞!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贱人回来!” 第142章 闹剧结束 姜好珍想要冲过来,却碍于身孕, 跑跑停停,笨拙又可笑。 她眼见贺言辞冲着禄爻就去了,顿时火冒三丈, 尤其是看到令人闻风丧胆的贺二爷, 站在禄爻面前那么宠溺的时候, 更是有一种无名的怒火涌上来。 贺厉听到姜好珍的话,冷眸转移, 却被禄爻拉住了手指,她俏皮的眨了眨眼, 看向已经挡在贺言辞身前的姜好珍, “贱人说谁?” “贱人说你呢!” 姜好珍几乎是嘴比脑子快的下意识反驳, 自己还没反应过来, 只见禄爻露出果然如此的满意笑容, 而贺言辞则是丢脸的嫌弃; 她这才反应过来,臊红了脸的摆手, “你别跟我玩文字游戏!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和言辞哥哥回来,所以特意来这等着的!” “我要知道你俩过来,我今天都不出门。” 禄爻不动姜好珍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毕竟姜好珍现在是母亲了。 但是她这么三番两次上赶着找抽, 真不能辜负她的努力。 “你就是还想着言辞哥哥!你明明有贺二爷了!” 姜好珍决定把贺厉拖下水,没有一个男人会不在乎自己的女人,心里还有别的男人。 她越说越满意自己的计划,完全没在意到周围人的脸色, 继续破马张飞的说,“哪有惦记妹夫的姐姐!而且我还怀孕了!” 眼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 姜好珍更是提高了音量,恨不得所有人都举起手机拍摄。 禄爻和贺厉作为当事人,倒是很淡定, 贺厉将禄爻搂在怀里,二人甚至悠闲的讨论上了姜好珍的演技。 “跟她妈一个套路,一哭二闹三上吊。” “哭的太假。” “马上就该说我抛弃她老公,攀附小叔了。” “她好吵。” 姜好珍越说越来劲儿,要不是担心肚里的孩子,她高低坐地上嚎: “姐姐!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要不是你抛弃未婚夫,和未婚夫的小叔搞到一起了,我怎么可能牺牲自己,帮你收拾烂摊子啊!” 不过现场观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 明显对面淡定的情侣更般配啊, 而且,看他们两个人淡定的反应,不像是做贼心虚的人。 “闭嘴!” 最先受不住的是贺言辞, 他第一反应是怕姜好珍闹得太大, 怕到时候网友会把、未婚夫订婚宴当天出轨小姨子的事扒出来, 最重要的事,他害怕贺厉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因为自己悔婚的事,自己已经不受爷爷待见了, 连带着父亲贺建成都受到牵连。 “怎么?!你现在还护着她?!”姜好珍气急败坏的去拉扯贺言辞, 贺言辞不耐烦的挥开姜好珍, 躲闪不及时的姜好珍眼见要栽倒地上, 本就胎位危险的她,如果这样摔下去, 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到时候她连贺言辞都抓不住, 眼见姜好珍绝望的闭上眼睛, 却被及时赶出来的魏颖接住。 “没事吧,好珍!” “妈,我没事。” 看到母亲那一刻的姜好珍了,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哭出来, 一直反应平平的禄爻, 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不能否认的心中触动, 即便姜好珍再坏,她也有母亲护着, 可是自己呢。 “我叫人来处理。” 贺厉察觉到禄爻情绪的变化,收了收紧,将人护在怀里,给林蒙打去了电话。 “禄爻!姜好珍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魏颖也顾不上贺厉了,指着禄爻的鼻子就开骂, 今天她本来是逼迫贺言辞,带着她和姜好珍来置办婚礼用品的, 本来贺言辞冷嘲热讽的态度就让她不满意了, 现在禄爻的出现,就好像是她找到了撒气的出口, 一口气把气都撒到禄爻身上。 “她不是我妹妹。”禄爻神色冰冷的收回视线, “放屁!姜好珍和你都是姜云峰的女儿!怎么不是你妹妹!” 魏颖像是被戳中了一样,急忙厉声反驳, “是么?”禄爻冷清的吐出两个字,黑瞳直盯魏颖, “是,你从小没有妈妈,所以你不懂礼义廉耻,但是不代表你勾搭着小叔、还要放不下妹夫啊!” 魏颖生怕禄爻再说出什么话,立刻转移话题,将矛头直指禄爻和贺厉, “难道不是妹、妹,在我订婚宴爬上了我未婚夫的床?” 禄爻特意咬重了‘妹妹’两个字,不等魏颖说话,再次开口, “我记得当时还有直播?叫什么来着?” “贺禄订婚宴当天,小姨子爬上姐夫的床。” 贺厉默默的接话,眼神全程放在禄爻身上。 “你胡说!” 姜好珍死活不认,毕竟当时贺氏与父亲把事情压下来, 她就不信还有人能知道这个视频。 “二爷,准备好了。” 林蒙适时出现在禄爻和贺厉身后, 蒋宇也挡在了禄爻身侧, 三个男人将禄爻包裹在中间, 形成稳定的三角保护阵型。 “播放吧。”贺厉点头。 “你们干什么!给我滚出去!” “大家看看啊!一脚踏三船贺氏大少爷、贺言辞订婚当天,出轨小姨子,” 商场的大荧幕上开始播放直播回放, 画面中姜好珍穿着火辣的薄纱内衣,拼命拉扯被单挡住身体, 只穿内裤的贺言辞,身上都是激战的痕迹, 就连唇边都是斑驳的口红, “太不要脸了吧!” “这是污蔑吧,涉及犯罪了吧!” “快,别看,长针眼!” 人群中越来越多的嘲讽声此起彼伏, 更有甚者拿着贺言辞和姜好珍的身材开玩笑, 部分人选择默默拿起手机拍下这出闹剧, 颜值超高的体型差夫妇一言不发,但气场十足, 孕妇+刁钻后妈+不作为出轨男的组合, 因为仇恨和妒忌面目全非, 发出的视频很快就有了超高的热度。 然而当事人之一的魏颖, 现在更沉浸在家族丑闻的震惊中: “明明你爸说都销毁了啊!” 这一句话更是证实了视频的真实性, 现场的气氛眼见控制不住。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姜好珍无能为力的嘶吼, 又把恨意转移到看热闹的禄爻身上, “一定是你!你嫉妒我有妈妈,还被爸爸喜欢,所以才陷害我!” 说着,姜好珍就仰起手要打禄爻, 结果蒋宇还没出手,姜好珍先被贺言辞打了一巴掌, “还嫌不够丢人吗!找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贺言辞给禄爻和贺厉鞠了一躬, “小叔、小婶……我一定会解决好的。” 说罢,贺言辞拉着姜好珍迅速逃离现场、 “你满意了?”魏颖怒视着禄爻,当年她就应该让亲戚直接杀了她。 “不满意,”禄爻勾起嘴角,“还没完。” 第143章 吸纳新成员 “你说什么?!你个小贱蹄子!” 魏颖说着就冲上来,刚才就想打这个小贱人了, 要不是怕误伤姜好珍,她早就动手了。 “蒋宇。”贺厉冷声吩咐, 碍于姜好珍有孕不能动她, 贺厉已经忍得快爆炸了, 这会有人送人头,可就别怪他了。 “是,二爷!” 蒋宇也憋得够呛,这两个女人,左一句贱人、右一句贱人, 是欺负少奶奶家没人么。 “你敢打我?”魏颖看着蒋宇的大块头,害怕的后退。 蒋宇微微一笑,点点头, “不敢。”随后一脚踹到魏颖的肚子上, “不敢打你,但是敢踹你!” 四十来岁的魏颖哪里经得起蒋宇这一脚, 直接摔倒在地上,吐了口血。 “快来看啊!杀人啦!” 魏颖眼见打不过,立刻采取泼妇战略, 谁知,周围哪还有人,林蒙早就派人迅速清场,连个苍蝇都飞不过来, 四处还围了一圈高头壮马的保镖,形成了密不透风的人墙。 “你、你们要做什么?” 魏颖是真的怕了,最近姜云峰对自己的态度也不太对, 儿子姜好邺更是越发诡异、她这个亲妈都不敢靠近, 她急忙掏出手机拨通刚离开的姜好珍电话, 结果电话是忙音。 又打通姜云峰的电话,正在开会的姜云峰迅速挂断, “喂!儿子!快来救救妈!妈被禄爻给打了!” 魏颖本来是抱着绝望的心拨通姜好邺的电话, 但是没想到,还是这个令人发寒的儿子接了电话, “爻爻?”姜好邺本来不准备接电话的, 但是他刚刚看到了助理给他看的视频, 视频中,姜好珍魏颖几人站在女孩对面, 面目狰狞的破口大骂, 娇媚如花的女孩,就静静地站在那里, 所以,当魏颖给他打来电话的时候, 他第一时间接起来了。 “对!就是这个小贱人!她现在想要杀了我!” 魏颖边说边恶狠狠的瞪着禄爻, 而禄爻有恃无恐的抱着双臂,面带微笑的看着她。 魏颖被这个笑容弄得浑身不舒服, 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急忙冲着电话喊, “快!儿子!救救妈!妈求你了!” “妈……” 姜好邺推了下金丝镜框, 语气温柔又宠溺的说, “既然爻爻想玩,你就陪爻爻玩玩吧。”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直接将电话关机。 姜好邺痴迷的看着手机屏幕上, 笑容灿烂的女孩,喃喃自语, 爻爻,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再等我一段时间,我一定会得到你。 “好邺?好邺!姜好邺!” 魏颖听着电话的忙音与关机提示音,是真的感到害怕了, 可是却嘴硬的爬起来,怒瞪着禄爻, “我就不信!什么年代了!你还真能杀了我不成?!” “送去萧岭。”禄爻低声吩咐林蒙, 林蒙眼睛一亮,满眼崇拜的比出个大拇指, “是,老板娘!这就去办!” 说完林蒙快速指挥保镖们移动, 彪形大汉捂着魏颖的嘴,直接把人拎走。 “还逛么?”贺厉心疼的亲了下禄爻的额头, 他几次都有冲动想直接解决掉这几个人, 但是禄爻却阻止了,她在等城南的项目, 也在尽量降低他亲手制造的孽缘。 “逛啊,怎么不逛。”禄爻喝了口奶茶, 她的心情会被影响,但是不多, 毕竟姜好珍母女说的都是谎话, 她没必要跟谎话置气; 而关于说她没有妈妈这件事, 本就是事实,也没什么好气的。 “姐姐!你回来了!” 刚刚的销售女孩看到禄爻,眼睛扑闪着崇拜, 他们几个人的争执就发生在店门口, 禄爻淡定的气场与有理有据的打脸, 都被人看到眼里,她当然成了首席粉头子! “嗯,现在可以逛了么?” 禄爻随手将奶茶向后递, 被蒋宇眼疾手快的接过去, 不知何时,贺厉手中禄爻的战利品,也转移到他手中了; 有他在,老板和老板娘的手里坚决不能有东西! 不过,什么时候他也这么狗腿了? 一定是林蒙和季云安影响的。 贺厉斜了眼过于有眼力见的蒋宇, 心气不顺的抢过奶茶,猛地灌了一口, 真别说,还挺好喝。 争宠二人组陷入莫名的较劲中, 而禄爻则是跟着销售女孩在这头闲逛。 “当然可以了!你随便看!需要我介绍你就说,不需要我就远远地跟在你身后!绝对不影响你!” 销售女孩笑的酒窝明显,她很喜欢这份职业, 虽然偶尔会遇到些像刚才那对母女的人, 但大部分时,都是很好的人啦! “看看不买也行?” 禄爻似乎被女孩的开朗感染,打趣的提问, “当然啦!开店不就是给人看的嘛!不逛怎么知道喜不喜欢!不喜欢买它干嘛啊?!” 销售女孩理所当然的点头, 虽然她经常因为这种态度被经理点名批评, 但是她就是不改,她说的又没错! “不买你也会服务态度这么好吗?” 禄爻随意的拿起一款限量包,成色很好,品相也很好, 关键是销售女孩没有大惊小怪的说不能碰。 “当然了啊,这就是我的职业啊!” 销售女孩理所当然的点头,“而且,我就是个销售,又不是老板,趾高气扬的岂不是更可笑?” 这话她不是说给禄爻听得,是真心这么觉得。 近些年总是会有很多新闻,是关于高奢店销售,总是看人下菜碟, 她很不耻这种工作态度,也对这种风气很痛心, 她不明白那些人的优越感是哪里来的。 “想换工作吗?” 禄爻放下手中的包,转过身直视女孩, 其实刚才她就看了女孩的面相, 帝宝方圆、眉眼舒朗, 一看就是正直、有能力的人, 这次古董展如果顺利的话, 楼中楼在国内也会声名大噪, 到时候人手肯定紧缺。 “可是我很喜欢销售这份工作啊。” 销售女孩歪歪头,其实她真的想过换工作, 因为这家店的经理总是无缘无故加班, 还会把优质客源分给跟他关系好的老员工。 “也是销售,也是卖贵重物品的。” 禄爻看得出女孩很喜欢这份工作, 也看得出她很有责任心,这正是她需要的。 “真的么!” 销售女孩的眼睛瞬间亮起来, “出生日期方便告诉我一下吗?”禄爻笑着询问, “当然可以啊!”女孩不假思索的报出自己的日子, 禄爻立刻垂眸掐算, 不远处的蒋宇目瞪口呆的看了眼淡定的二爷, 哪有直接这么算命的啊, 老板娘不怕被人当成骗子吗。 “姐姐,你好厉害啊!你会算命么?” 销售女孩不像其他人那样,第一反应觉得禄爻是个骗子, 而是莫名觉得眼前的姐姐有种亲切感。 禄爻放下手,轻拍女孩的手背, “过几天就有展会了,明天到岗,有问题么。” 第144章 朕的皇后 “当然没问题啦!” 销售女孩瞬间握住禄爻的手,兴奋的蹦蹦跳跳, 她早就想换个老板了, 大学刚毕业的她,一直很想成为一名优秀的销冠, 但是碍于这里老板的势利眼, 她的业绩一直不理想, 妈妈和她说过,她还年轻、有大胆试错的时间, 所以当有机会来临的时候, 她不要畏惧,一定要抓住, 现在她就觉得,眼前的姐姐就是她梦想的开始。 “聪明。” 禄爻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也喜欢用爽快利落的人, “你叫什么?” “我叫温鑫鑫!老板!” 销售女孩说完,还恭敬的鞠了个躬, “我温鑫鑫一定誓死追随老板!” 禄爻挑眉,总觉得好像看到了林蒙呢? 然而此时已经出城的林蒙, 看着眼前越来越黑的路,下意识的握紧了口袋中的护身符, 这是前段时间,他厚着脸皮管老板娘要的。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此时在后备箱的魏颖,被晃得七荤八素的, 被困住的双手双脚也很痛,眼睛还被蒙上了。 “一会你就知道了。” “你知道我是谁么?!” 听到林蒙的冷哼,魏颖顿时来了脾气,挣扎着坐起身, 她可是姜氏总裁夫人,怎么能容许一个助理对自己态度不好, 说句好听的,助理就是个下人! “不知道,但是很快就知道了。” 林蒙把安全带拉拉紧,抬手握住了上方的把手, 示意司机把车开的晃一些, 敢欺负老板娘,他刘波儿、不对林蒙, 第一个不答应! 魏颖的怒骂还出口,就直接被汽车甩飞到车窗上,眼冒金星。 林蒙在高速上演忠心侍卫保护夫人的戏码, 而商场的蒋宇,倒是换成了文臣, 眼见那头的销售小姑娘和同是小姑娘的老板娘, 越贴越近,他耳力很好, 把老板娘公然撬墙角的事,听得一清二楚。 “用去查一下么,二爷。” 蒋宇还是怀疑双眼的俯身询问, 女人的友谊真就这么简单的么? “她不是算过了。”贺厉坐在单人沙发上, 翘着二郎腿,盘弄着墨色佛珠。 他也是从孟优涵口中得知的, 楼中楼的每一位成员都是由禄爻亲自面试, 并详细清楚的掐算过,才同意入职的。 这也是为什么孟优涵挤破脑袋想要进楼中楼, 却被屡屡拒绝的原因。 “是贺二爷大驾光临啊。” 油腻的中年男人,谄媚的端着两瓶贵价水走了过来, 蒋宇嫌弃的挡在身前, 男人并不生气,反而点头问好, 像贺厉这种大人物,他身边的两大护法,林蒙蒋宇谁不认识, “蒋先生也过来了啊。” “人呢?!怎么没人伺候二爷!” 男人立刻扯脖子耍官威,顺道叫来另一位销售人员, “这是我这的金牌销售,二爷,您可以试试。” “二爷,您想看看什么,我拿过来给您。” 身着黑色套装的女人,跪坐在贺厉脚边, 已经很短的职业装,因为动作也上窜到了不能播的位置, 故意选小一码的白衬衫,此时已经有勒爆的趋势。 “滚。” 贺厉嫌弃的翘起二郎腿,躲开了女人碰瓷的贴紧, 好悬,差一点就晚节不保了。 “二爷,您是有哪里不满意么?如果您觉得这里太吵,我可以带您到后面的专属试衣间。” 女人说完还嫌弃的看了眼那头咋呼温鑫鑫。 “真是,二爷都来了,这温鑫鑫怎么什么人都往里放!” 经理嫌弃的甩了下西装,仰着脖子就要把人赶出去。 “哟,这是什么造型?” 达成目的的禄爻转过身, 就见贺厉像土皇帝一样,长腿交叠的坐在单人沙发里, 手里还握着自己那杯奶茶, 身后守着首领侍卫蒋宇, 前面站着老奸臣,销售经理, 脚边跪着…… “老奸臣送的侍女?” 禄爻的小习惯,有时会把心里想的说出来, “噗嗤。” 一向铁面无私的蒋宇也是没忍住, 老板娘形容的真贴切啊。 “哈哈哈哈哈哈!” 跟在身后的温鑫鑫更是直接没形象的笑弯了腰, 新老板真是太合自己胃口了! 她就一直有这种想法, 然后又上前一步,小声的贴到禄爻耳边问, “那经理像什么啊?” “老奸臣呗。”禄爻宠溺的回头回答, “哈哈哈哈哈哈……” 温鑫鑫恨不拍手叫好, 就连贺厉都勾了嘴角, 这么看来,自己就是狗皇帝了呗。 “你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今天这里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 经理气的脸通红, 他压根就没往贺厉那想, 毕竟帝都贺二爷,从不近女人身。 “还说我是侍女!她一看就是不知道被哪个老板包养的小三,仗着长得漂亮、仗势欺人呢!顶多算个妾!” 跪坐在地上的女人挺着腰,势必要报被骂侍女的仇, “你说什么呢!李丽!你别以为你做那些事,就代表所有人都做那些事!” 温鑫鑫立刻挡在禄爻身前, 就算禄爻不是她老板,她也不允许同为女性, 用这种事情攻击同性! “怎么办啊,我都当上妾了,连爱妃都算不上了呢。” 禄爻抱着双臂,浑圆上翘的狐狸眼瞅着贺厉, 因为双腿交叉的站姿, 本就因为旗袍玲珑的身姿,更显傲人, 完美的花瓶身材,窄腰丰臀, 再配上那双春意荡漾的眼睛, 别说男人了,就连温鑫鑫都麻了。 “过来,皇后。” 贺厉伸出手,喉结上下滚动, “过不去。”禄爻挑眉看向他脚边的女人, 贺厉还没开口,蒋宇先拎着女人的后脖领子, 把人拉到一旁。 禄爻赞赏的看了眼蒋宇, 扭着细腰,将手放到贺厉掌心, 大掌猛然收紧,将禄爻拉到自己怀里,坐在他的腿上。 一旁的经理哪还看不出, 这哪儿是小三啊! 都叫皇后了,这不是正宫娘娘么! “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经理急忙讨好的拧开水递到禄爻身边, 禄爻抬眼,但是没接。 经理也不尴尬,转身怒吼一声, “李丽,还不快过来道歉!” “对不起。”李丽不情不愿的低了下头, “算了,这种做样子的道歉没意义。” 禄爻摆摆手, 李丽甚至翻了个白眼, 她在村里的长相也是数一数二的, 奈何进城后,漂亮又年轻会打扮的小姑娘太多了, 她是勾搭了经理,才走到这一步的, 本想着今天搭上眼前的男人, 结果哪知道是个有主的, 而且这女的看起来妖妖道道, 真是可恨! “什么样子!” 经理装模作样的呵斥了李丽, 虽然李丽长得一般,但起码比年轻小姑娘上道, 他还没玩够,但也不能为了她得罪贺二爷。 转身就鞠躬九十度的鞠躬, “您说的对!您说、您说怎么办!悉听尊便!” 第145章 给林蒙找事干 贺厉知道禄爻的忌讳,不喜欢被人鞠躬, 把禄爻护在怀里,长腿一颠, 抱着禄爻转了个身,避开了经理的孝敬。 “鑫鑫,先去结账。” 禄爻示意等待指令的温鑫鑫, “好!” 温鑫鑫立刻动身, “刚才我选的东西,一式三份。”禄爻轻声提醒, 温鑫鑫眼睛瞪大,但很快应下来。 她来这里半年了,可是从没有开过这么大的单啊! 她本想问问老板会不会太多, 但是看老板似乎不差钱,而且老板一定有她自己的打算, 作为优秀员工,她需要做的就是,老板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微微啊,东西不少,让李丽帮你吧。” 没有禄爻的点头,经理也不敢起身, 只能低着头斜着眼睛,朝李丽努嘴。 禄爻静静的看着,其实她完全可以说,就让鑫鑫自己来, 可是,她想看看温鑫鑫能不能维护自己的利益, 毕竟在她手底下,可不能有怂兵。 “不用了,经理,我自己可以!” 温鑫鑫脆亮的回答,说完就埋头算账, 送到手里的东西,哪有再给出去的道理, 而且,老板明知道自己今天就会离职, 还买这么多东西, 就是为了给自己出口气, 饭都喂到嘴边了,她自己要是在吃不着, 岂不是太窝囊了, 还浪费老板的一番心意! “慢慢来,不急。” 禄爻很满意的点头, “很有眼光。” 贺厉赞赏的捏着禄爻的小手, “你也很有眼光。” 禄爻很享受贺厉的捏捏, 身后的蒋宇有些骄傲, 能得到老板娘的赞赏,他回去就要气气林蒙, 不过,老板的下一句话,就把他呛的吸凉气。 “嗯,找到我的玫瑰公主了。” 贺厉说完,微微抬起下巴,啄了下近在咫尺的美唇。 蒋宇突然懂了林蒙说的自闭。 眼见温鑫鑫利落的结完账, 提着大包小裹的站了过来, 经理弯腰鞠躬的腿都打颤了, 却不见眼前甜蜜的二人有任何回应, 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二爷、您看……” 贺厉没说话,全神贯注的看着悠哉的玫瑰, 一脸不值钱的模样。 经理急忙改口,“夫人,今天都是误会,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说完还瞥了眼禄爻, 长得漂亮、身材也是一绝, 娇生惯养的模样透着蛮横, 估计就是个作精,不太好糊弄。 “她开除、你降职。” 禄爻说完就从贺厉的腿上站起来,准备往外走, 作为忠诚的恶犬,贺厉起身紧随其后, “你算老几啊!凭什么你说句话就把我开除啊!有钱有势了不起啊!” 李丽听到这句话,哪里还顾得上拼命使眼色的经理, 叉着腰就拦住禄爻的去路, 蒋宇第一时间挡到前面。 “嗯,为了上位抛弃了什么,你自己知道。” 乌黑的瞳孔带着能看穿一切的坦然, 把做贼心虚的李丽看的直发毛, 但是一想老家的事没人知道, 她又有了底气, “那咋了,别以为你靠不正当手段上位,别人就都像你一样!” 她只不过就是把刚出生的孩子丢给孩儿他爸了而已, 两个人又没有领证,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哥哥,你解决吧,我烦了。” 禄爻懒得和这种人扯什么, 只是可惜了她那么大的孩子,本来那孩子是个有大出息的, 不过这些话,她并不准备告诉李丽了, 有个这样的妈,对孩子没有好处。 “我们去吃饭,宝宝。” 贺厉将人搂在怀里,丢给蒋宇一个自己看着办的眼神, “二爷,放心。” 蒋宇目送走了贺厉,便迅速与商场沟通, 开除了经理和李丽, 并通知了帝都所有商场,对二人永不录用, 这无疑是切断了李丽和经理的所有路。 “怎么办啊!” 直到李丽和经理被保安丢出商场, 她才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蛮横,给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 “还好意思哭!都他妈怪你这个蠢货!” 经理直接扇了李丽一巴掌, 他从业多年,好不容易混到经理的位置上, 竟然因为这么一个女人,惹到了贺二爷。 “你别忘了,你当初骗我上床的时候说的那些话!” 李丽捂着肿胀的脸颊,从地上爬起来, 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势。 “那都是骗你这个乡下人的!我有老婆孩子要养,都怪你!你给我赔偿损失!” 经理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与李丽厮打在了一起。 刚清算完、上交辞职信的温鑫鑫一出门, 就看了这场好戏,还特意拿出手机拍下了全程。 “是你!都是你!” 杀疯眼的李丽,看到温鑫鑫,作势就要冲过来, “日啊!” 眼见战火要波及自己,温鑫鑫急忙规划逃跑路线, “别跑!给我站住!” 李丽大喊大叫,身上都是灰尘的伸着手, 却被刚做完收尾工作出来的蒋宇看到, 一把将人踹到地上。 “没事吧?” 蒋宇看了眼紧紧护住手提袋的温鑫鑫, “没事没事,都护在怀里呢!” 温鑫鑫检查了下几个手提袋,都是禄爻买的那些东西, 刚才人走之前,让她把东西送到蒋宇车上。 “我说你人。” 蒋宇也是无语了, 头一次见到比林蒙还敬业的。 “我没事!谢谢啊!” 温鑫鑫大咧咧的拎起包装袋, 蒋宇接过几个,“跟我来。” “辛苦啦!” 温鑫鑫把东西都在后备箱摆放整齐后,又拍了个照片, 蒋宇倒是很意外女孩的细心。 “大哥,你是老板的保镖么?” “算是。”蒋宇觉得解释起来太麻烦, “那我明天入职是联系您、还是联系老板的助理啊!” 温鑫鑫总觉得直接联系老板,好像不太礼貌的感觉。 蒋宇看着好像小狗一样的人, 突然想给林蒙找点事儿干, “记个电话号码,你找他。” “好的!谢谢!” 温鑫鑫麻利的输入后,鞠躬就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蒋宇一想起林蒙那张脸,就吹着口哨开车往饭店去, 等着接老板和老板娘了。 “阿嚏!”远在萧岭的林蒙一下车就打了个喷嚏, “林特助,您没事吧?” 林蒙摇摇头,“没事,可能是太冷了。” “会不会有那东西啊……” “不会吧,”林蒙紧紧的捂着护身符,“咱们快点。” “行!” 几个人麻利的把晕车的魏颖搬下来, 想也不想的往里面一扔, 就迅速上了车。 林蒙拿出手机,颤颤巍巍的对着一片漆黑的区域拍了段小视频, 发给了贺厉。 “喏,看看。”贺厉把牛排切成小块, 将盘子放到禄爻面前,又点开手机,举到禄爻眼前, “什么呀。”禄爻举着叉子,盯着手机上林蒙发来的视频, 视频中,惨淡的月光照在荒山老林, 四周零散的立着墓碑, 其中还有不少只剩一半的, 随处可见的垃圾与纸钱, 偶尔还伴随着几声凄厉的乌鸦叫, 被绑着眼睛的魏颖跌坐在中间, 声音带着哭腔: “这是哪里!这是哪里!” 第146章 卧室一夜游 “让林蒙回来吧,山雷在公司等他呢。” 禄爻勾勾唇角,红唇轻启咬下牛排。 萧岭是出名的乱葬岗,这一回魏颖不疯,也会老实一阵子了。 “嗯,我跟他说。” 贺厉发了个信息,又给禄爻倒了杯果汁。 两个人吃完饭,让蒋宇先回去了, 贺厉则是自己开车带禄爻四处闲逛。 “喜欢?” 红绿灯的间隙,贺厉回过身揉捏禄爻白皙的后颈, 一路上车内放着浪漫柔和的音乐, 禄爻一直静静地看向窗外不停倒退的景色, 时不时还会伸出手指轻点车窗, 像只对外面世界充满好奇的小猫。 “嗯,好像真的成为了很平凡的人。” 禄爻回过身,眨了眨眼睛, 夜色霓虹照耀着乌黑的瞳孔,整个人烟行媚视。 红灯变绿, 贺厉重新将视线放在前方, 大掌顺着后颈向下,握住了微凉的小手。 禄爻出生就背负姓氏的皇冠, 却因为亲生母亲的嫉妒,而度过了不算幸福的童年, 玄琼玉宇的十几年,让她不曾经历本该拥有的正常生活, 似乎人人都不甘愿的平凡, 却成了她的向往。 “这是哪儿?” 禄爻望着窗外黑洞洞的一片,下意识的想抬手掐算。 贺厉按住禄爻习惯的手,降下车窗, 一股海浪独有的咸湿气扑面而来。 “带你看夜海。” 贺厉解开安全带,将身子完全转向禄爻, 山雷说过,一直在山中的禄爻, 很喜欢大海。 上次虽然也去了海边,但却是一大帮人一起去的。 “真的!” 禄爻兴奋的推开车门, 伸开双臂感受着近在咫尺的海浪。 “看着脚下。” 贺厉习惯性的伸出双臂去护着禄爻, 不过当看到眼前的场景时,长腿像钉在原地一般。 浑圆的月高悬黑色夜空, 浅黄的月光随着翻涌的海浪,起伏摇曳, 闪闪金光混着浪花的白、忽远忽近, 少女不知何时脱掉了鞋子,赤脚踩在沙滩上, 步履轻快又谨慎的走入海水, 海浪似乎也在偏袒娇弱的少女, 浪花滚到嫩白的小脚上时, 也识趣的变小,像一朵朵净白的花, 少女的每一步都走的步步生莲。 人类在自然面前总是渺小的, 却总是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试图征服庞大而神秘的世界。 而将未来尽在掌握的禄爻,却总是带着敬畏, 也正是因为这种谦逊与坦荡, 即便是瘦小的一只,在辽阔无边的夜海面前, 却让人移不开双眼。 她是天上月、亦是水中镜, 她是神的宠儿,也是凡人的神。 “现在。” 贺厉没有一丝犹豫,拨通电话。 寂静的夜顿时接连的响动,炸开四散的霓虹, 漫天烟火挂在黑幕上,遮去了夜色, 深邃的眸中是忽明忽灭的光, 五彩斑斓的梦幻中,他却只看到了一人, 嗯,他的玫瑰公主就该这样, 诞于火树银花不夜天, 拥有至高的光明。 “贺厉!” 禄爻回过身,伸出手, 五彩霓虹照亮她的笑容。 贺厉阔步上前,拉住了皓腕, 将人拉进怀中, “谢谢你,我很喜欢。” 禄爻紧紧搂着贺厉的劲腰, 刚刚沉溺夜海的景色中,不觉得冷, 这会靠近热源后,反而觉的冷了。 “嗯,我也很喜欢。” 贺厉拉开外套,将人往怀里裹紧, 桃花眼垂眸,与狐狸眼相撞, 爱人的悸动总是默契的。 高阔的男子为了心爱的神明弓腰低头, 娇小的女子为了忠诚的恶犬踮脚, 唇齿碰撞,舌尖描绘, 漫长又细腻的吻在烟火落幕时结束。 被紧急召回,躲在暗处默默拍照的蒋宇, 心满意足的收起手机,真正的功成身退了。 “泡澡水放好了。” 两个人回到家后,贺厉就将人一路抱回房间, 海风还是太凉了,他怕冻到禄爻。 “你呢?”禄爻起身, 她发誓,她真的只是随口问一句! “等不及了?” 贺厉随意地将整齐的衬衫拉出裤带, 刚放完水,指尖泛红的长指由上而下的解开扣子, 简约的细银项链,挂在线条清晰的锁骨上, 坚实壮阔的胸肌、壁垒分明的腹肌, 消失一节的人鱼线…… 沉浸在男色的禄爻,已经忘了刚刚要反驳的话, 这哪里是恶犬啊, 男菩萨么,这不是! 纯纯男菩萨! 桃花眼带着狡黠的笑意,薄唇微勾, 看来小狐狸很满意, 他刻意放慢了步子,将冰凉的小手往腹肌上带, “回答我,宝宝。” 低沉如粒的声音,带着热气吹到耳垂, 攻击性拉满的俊脸,张力爆棚的荷尔蒙, 让禄爻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感受手下紧实的触感,她突然对男色有了明确的幻想, “回答什么?” 狐狸眼慢慢抬起,指尖画圈勾勒, 红唇轻启,“小叔。” 禄爻猛然想起两人的重逢第一睡, 她可是浓烟钓系狐狸精, 哪能让贺厉这种小手段次次得逞, 她要重振雄风! “行,你等着。” 贺厉只觉得小腹涨得发紧,热气直冲上头, 舌尖划过后槽牙,弯腰单臂将人抱起,一只手不由分说的去解禄爻颈间的珍珠扣, “等着呢,小叔。” 细白的葱指穿进茂密的短发间,挑衅的捏抓了两下, 贺厉没说话,身体力行的告诉了禄爻, 等来的是什么。 挑衅的代价就是,人都没来得及被放到浴缸中, 在镜前就开启了漫长的约会之夜。 “抬头。” 狐狸睫毛挂着泪珠,机械的服从指令, 现代化的洗漱镜中, 墨色的旗袍还穿在身上,只是旗袍领上的珍珠扣不知去向, 领口狼狈的敞开,白皙的脖颈上扣着一只大手, “真乖。” 顺着因克制而青筋凸起手臂向上, 手臂的主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禁欲矜贵的白衬衫,松散的穿在身上, 胸肌和腹肌比刚才更加明显。 ……………… ……………… ……………… ……………… “唔……” 禄爻是被渴醒的,酸痛的呻吟比大脑先上班了, “别乱叫。” 禁锢在腰间的手臂收紧,大掌惩戒似的轻拍腰臀。 过于刺激的举动,让禄爻下意识的就叫了一声, 导致大掌又要不安分起来, “我渴……” 禄爻真的不敢再挑衅贺厉了, 昨晚他们好像在卧室旅游的游客, 洗漱台、浴缸、淋浴间、再到床上…… 只要是能站人的地方,都打卡了一遍。 “等着。” 贺厉喘了口气,才撒开怀中的柔软, 掀开被子,下地去倒水。 “你不用上班吗?” 禄爻双手捧着水杯,靠在贺厉怀中, 直到全喝完了,才开口说话, 虽然嗓子还是不怎么能听。 “上午休息了。” 贺厉接过杯子,放到一旁, 这还是他第一次,因为睡懒觉而推迟了上午的会议, 其实他还好, 但是玫瑰公主被折腾了一整晚, 他有点愧疚、虽然不多, 更多的是担心她身体吃不消。 “那再睡会。”禄爻说着,就往贺厉怀里钻, “你确定?” 第147章 桃花朵朵开 宽肩窄腰的身材站在床前,形成一道暗影, 不等禄爻回答,长腿已经跪在了被单上, “饶了我吧,大王~” 禄爻裹紧被单,灵动的双眼求饶意味满满, “呵…” 贺厉轻笑一声,掀开被单,将人从床上捞起来, “大王很满意,下次再这么叫,先吃饭。” “谢大王饶我一命!” 禄爻撒开了紧攥在手里的被单,任由贺厉摆弄, 洗漱、梳头、穿衣一条龙, 最后连人都是被抱到餐桌的。 吃饭的时候,林蒙和蒋宇过来了, “下午要进行股东会议,晚上还要与领导们会面……” 林蒙站在一旁, 迅速的汇报今日的工作内容, 蒋宇没有需要汇报的,只是单纯的来接老板上班, 作为一名优秀合格的保镖, 他有责任时刻保护老板的安全。 “知道了。” 贺厉点点头,扫了眼禄爻没吃几口的碗, 又拿起筷子投喂。 “老板娘,有一个叫温鑫鑫的女孩联系我。” 林蒙拿出手机给禄爻看, 【您好,林助理!仙女老板让我今天入职,所以斗胆耽误您两分钟时间,可以嘛(?w?)】 禄爻挑眉看了眼信息,连冰冷文字都透着蓬勃生命力, 又扫了眼一旁憋笑的蒋宇, 没想到大块头还有这种恶趣味呢, “不好意思啊,你让她直接到楼中楼就行。” “没事没事,老板娘!” 林蒙还是很乐意给禄爻干活的, 人温柔又漂亮,而且对自己是真的好啊! 昨晚从萧岭回来后,特地安排师弟山雷, 给自己净化了一下,免得招惹上脏东西。 “对了,魏颖呢?” 禄爻拧着眉把贺厉夹进碗中的虾饺吃掉, “昨晚我们走了之后,就吓晕了,还念念叨叨说不是她的错,后来自己跑出路边拦了辆车,接电话联系了姜云峰,她才被接回家的。身体没有大碍,不过一直高烧不退,嘴里说胡话。” “嗯,招到脏东西了。” “那您看,需要我们出手么?” 林蒙隐隐有些兴奋,原来的他一直很害怕这种鬼神之类的, 但是和老板娘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 又亲眼见识过山雷的本事, 他的好奇心已经完全战胜了恐惧。 禄爻掐算了一下,“时候未到。” “知道了,老板娘。” 林蒙收起文件手机,准备去一旁等着, “等下,” 禄爻上下扫了眼林蒙,金丝眼镜、文质彬彬, 职场精英的典范,又没有那股子势利味。 “老板娘……” 林蒙被看的发毛,毕竟卦师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 总觉得没好事。 禄爻随手扯下桌上花瓶里的三片叶子, 递给林蒙, “扔桌子上。” “啊?是!” 林蒙瞬间领悟,急忙双手接过, 还煞有介事的闭眼许愿,才小心谨慎的将三片叶子扔到桌上, 禄爻看着不同朝向、不同正反的叶子,唇角勾起, “老板娘…” 林蒙是个人精,从禄爻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应该是有好事。 “所想如愿,桃花开了。” 禄爻随手拂过叶子,将它们放到一旁, “还不谢谢老板娘。” 一直照顾禄爻吃饭的贺厉, 扫了一眼自己没出息的助理,无奈开口。 “谢谢老板娘!” 林蒙龇着大牙,连表情管理都不做了, 哪还有点职场精英的模样。 “老板娘……” 唯物主义的蒋宇,默默的挪动了两步, 也想要算一卦的意味,十分明显。 “桃花你不是早就开了吗?” 禄爻撑着下巴,看着近两米的大块头, “我…我想问……” 蒋宇没否认,却无措的挠挠头, 贺厉和林蒙却是一头雾水, 他们怎么不知道蒋宇开花了呢。 “蒋宇, 你什么都有,所以什么都不要怕。” 禄爻起身,想要拍拍蒋宇的肩膀, 才发现踮脚都勾不到,索性爬到凳子上, 站在凳子上,轻声说: “你既然问出口了,就是已经有答案了不是。” 蒋宇紧攥的拳松了, 他的心也裂了缝。 “是,老板娘!” “你既接受,便是开始。别急,顺其自然。” 禄爻从不规劝,只做提醒, 尤其是这种好事,当然要小心谨慎了。 “谢谢老板娘!” 蒋宇退后一步,郑重的鞠了一躬, “二爷,我出去等您。” 说完,边向外走,边拨通电话。 “嗯。”贺厉将禄爻从凳子上抱下来,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 “大人的事,小孩少打听。” 禄爻心情大好的准备换衣服去上班了, 被老婆怕抛弃的二爷, 本想问问林蒙城南项目,但当看到他一脸不值钱的样时, 决定还是给季云安打电话, 回答他的是机械的提示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这一早上,他好像被全世孤立了。 “晚上不来接你了,你和山雷回家等我,到时候我去接你。” 临下车前,贺厉依依不舍的拉着禄爻的手, “不要,最近我都要在家睡!” 娇嗔落下,禄爻拉开门就走了, 徒留贺厉坐在后面捻着手指, 好在车内的挡板升上去了,不然林蒙和蒋宇的幸灾乐祸就被看到了。 “你俩这月奖金没有了,开车。” 冰冷的声音穿过挡板,传入幸灾乐祸二人组耳中, “是,二爷。” 两人只能哭丧着脸回答, ~~~~~ “老板!” 禄爻刚踏进楼中楼,就听到温鑫鑫响亮的呼唤, 只见温鑫鑫不卑不亢的站在门口, “怎么不进去等。” 禄爻推开门,示意温鑫鑫进去, 温鑫鑫有眼力见的用手撑门, “老板,你先走。” 禄爻也没推脱,总觉得自己好像捡了个大宝贝, 温鑫鑫跟着禄爻一路走到办公室, 虽然内心极度好奇,但是依旧很有规矩的没有乱瞟、。 “师姐。” 山雷早就来了,收拾完办公室, 又掐算着时间给禄爻泡咖啡, “坐吧。”禄爻接过咖啡揉了揉山雷的头, “这里是楼中楼,主营古董拍卖、展览之类的项目,你需要做的就是古董销售。” 温鑫鑫双手接过山雷递给自己的咖啡, 郑重的道了谢才端正的坐好, “我会尽力的!老板!” 温鑫鑫十分激动,她虽然不懂古董, 但是对楼中楼的大名可是有所耳闻的, 毕竟作为中国工作室,在国外可是大杀四方, 最有名的就是通过正当手段, 把国宝从国外博物馆中弄出来了, 她当时看过这个新闻,可是兴奋的一晚没睡。 “你需要对古董有一定的了解,会有专人带你的,不用担心。” 禄爻看了眼时间,“楼中楼一共两位老板,另一位马上到。” 温鑫鑫刚急忙规矩的站起身, 一道飒丽的身姿就推门而入, 伴随着鬼哭狼嚎, “禄娇娇!我焦虑!总觉得人手不够,还没准备完美!” “老板好!”温鑫鑫直接九十度鞠躬, “我勒个太阳的!”宋星星被吓了一跳。 第148章 外公撑腰 “给你人手,新销售。”禄爻淡定的打开窗, 赶人的意味很明显, “行行行!来,给姐姐走!姐姐给你爆料!” 宋星星自来熟的勾住温鑫鑫的脖子, 还不忘回头提醒禄爻, “古董展的邀请名单放你桌子上了,记得最后核对。” 禄爻夹着烟的手摆了摆, 等人一走,就点燃了烟。 “师姐,姜云峰联系了白乾坤。” “嗯,由他们去。” 樱唇轻启,白雾散出, “魏颖做了太多损阴德的事了,白乾坤恐怕帮不了她。” 山雷还记得当时魏颖身后的小鬼, “城南项目在即,帮不了他也会帮,况且还有禄清风……” 禄爻似乎对于母亲疯狂的行为已经麻木了, 或许她们母女二人应该结束了。 最后这三天,禄爻几乎住在了楼中楼一样, 宋星星怀着孕,她就把大部分的工作都接过来, 事无巨细的做最后的确认, 国内楼中楼的第一枪,她要用大炮打响。 “今晚也不回来吗?” 贺厉站在高楼下,望着唯一亮起的一层。 “明天就是古董展,今晚就不回了。” 禄爻刚刚吃完饭,捏了捏犯花的眼睛, 走到窗边赛神仙。 “准备完了么?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贺厉忍住了上楼的冲动, 这个时候,以玫瑰公主的性子, 恐怕会最后确认、再盘点。 “当然有。” 禄爻吐出口烟,看了眼进门示意的山雷, “什么?” 贺厉派人送上去小蛋糕,以防她半夜的时候寂寞, “穿的像黑骑士一样,以男朋友的身份出席。” 禄爻点点头,熄灭了烟, 将电话夹到耳侧,弯腰穿好高跟鞋。 “遵命,玫瑰公主。” 禄爻对着那面的人亲了一口,便挂断电话, 牵着坤子,跟山雷去了会场。 此次的会场,选在了帝都最奢华、最顶级的艺术馆, 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展馆环境, 在国内都是数一数二的, 最令人放心的是安保系统,不用担心价值连城的古董会出现纰漏, 况且,贺厉和孟良温这二位爷, 可是把家里的人手都拍了大半过来, 到时候,进只苍蝇都是他们的无能。 昏暗的展馆,只有古董的投灯照映, 给一切绝美的物件蒙上神秘的面纱, 窈窕娇俏的身影伫立其中, 即便仅此一件的世间珍宝, 在她面前也黯然失色。 俏丽的姿态,停在角落, 紧盯着展柜内的神牌,既不起眼、又不吸睛, “师姐,确定这个也要展出吗?” 山雷站在禄爻身后, 这是禄爻一出生就带着的神牌, 禄清风只说是给她的礼物, 却没说, 这是她亲生父亲、吴念留给她的。 实话在禄清风口中变了质, 就连吴念终身侍奉的佛牌, 在禄清风口中,也变成了法力无边的神牌。 “嗯,钓大鱼当然要厚饵。” 黑暗中闪耀的乌瞳,透着兴奋的光亮。 这一夜,禄爻都待在展馆内,山雷就带着坤子守在后面, 直到初升的光洗去了晦暗, 禄爻才坐上了返回的车。 为讨个好兆头,她要回去上香。 进了屋,禄爻连饭都没吃, 就去洗澡焚香,然后一身素衣的去上香, 在屋里一坐就是一个小时。 等她再出来时, 山雷已经换上了一身新中式西装,摇身变成了清风朗逸的少年郎, 这段日子山雷都没有剪头发,有些长了的发,在脑后整齐的扎成一个小揪揪。 身旁的坤子都套上了小马甲, 不过月亮任何配饰都没有,洗了个澡就是对禄爻最大的尊重了。 “师姐,我们该走了。” 山雷自然的拎起禄爻的包,不顾禄爻的疑问就将人扛着往外走, “啥?啥?啥?” 禄爻满脸懵逼的像个沙袋,被山雷搬运, “星星姐说她已经安排好了,务必让我给你送过去。” 山雷这次很同意宋星星的说法, 禄爻一直很少露脸, 这次楼中楼古董展,必须要让禄娇娇艳压全场。 “欸?” 禄爻依旧脑袋空空,唯一的想法就是, 好在已经上完香、卜完卦了, 而且卦象还挺不错,就任由他们奇迹暖暖了。 “今天这么重要,你还有功夫练太极拳?” 早就等在造型室的宋星星,一见禄爻就嫌弃的眯眼, “上香去了。”禄爻扫了眼猛然增高的宋星星, “今天是大日子!穿一天高跟鞋!崽子们说能坚持!” 宋星星退后两步,生怕脚上的高跟鞋让禄爻给扒走, “备好平底鞋就行。” 禄爻笑弯了眼,虽然宋星星怀了孕, 但前提是,她还是宋星星, 在保证身体安全的情况下, 她依旧可以把自己放在首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就知道你最好了!”宋星星很想给禄爻一个大大的拥抱, 但是碍于自己的肚子,还是没动, “我又来送衣服了!”孟优涵豪爽的敲了两下门, “欸?我为什么要说又啊?场景似曾相识呢?” 孟优涵今日一改萝莉装扮,换上了一套浅绿色新中式礼服, 与山雷西装上的柳叶绣纹,一看就是一对的。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童男童女吗!” 宋星星立刻就看出了孟优涵的小心机, 倒是正在喝水的山雷,被这句话呛了一下, “什么童男童女!那叫金童玉女!” 孟优涵嫌弃的看向宋星星, “这不是一孕傻三年嘛?(????)~”宋星星总觉得这个借口太好用了, “放过你吧,”孟优涵熟练的将服装袋递给禄爻, “贺厉哥让送的。” “辛苦啦。”禄爻在众人的期待中,拿着服装袋去了试衣间, 等再出来时,几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还是造型师先开的口, “今天不收钱也行,能让我照两张像吗。” 宋星星更是直接掏出手机,一套丝滑连拍, 生怕错过一个表情, 孟优涵也不甘示弱的直接录视频,回去方便截图, 就连钢铁直男的山雷,都默默地拍下了两张, 给师父和师叔公发了过去。 “要不说,还是贺狗有眼光。”宋星星边看自己的杰作,边感叹, 原来她总是觉得自己是最了解禄爻的, 现在发现,真是不如人家那日日、日日的人。 禄爻刚想说什么,就响起敲门声, 山雷起身打开了门,“师叔公。” “外公?!” 禄爻听到声音,急忙从凳子上起身, 门口正站着一个拄着拐杖、满头鹤发、面色严肃的老者, 身后还跟着风流倜傥、不修边幅的黎叔, “哟!小神算子!” 第149章 外公撑腰2 “黎叔!”小狐狸雀跃的起身, “外公!” 因为惊喜,狐狸眼已经变成了月牙, 甜甜的叫声,饶是谁都受不住。 “乖。”禄不淤点点头,还是没好意思把好看说出口, “快进来!”禄爻亲昵的挽着外公, 这段时间的网聊很有效果,祖孙二人尴尬的壁垒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 “大小姐,这是你师父给你的。” 黎叔守在一旁,从裤兜里掏出个首饰盒, 禄爻打开盒子, 黑丝绒上静静地躺着一对水滴耳坠, 物件不大,但十分精致,上到金件的细节, 下到翡翠耳坠的圆润度,都是顶级的。 最主要的是,和自己手腕上珠串的成色是相同的, 出自同一块料子, 这是极难得的。 “你师父对你不错。”禄不淤其实很想帮孙女带上耳坠, 但是毕竟上了年纪,眼花是必然的, 为了不露怯,他还是别动手了。 禄爻并不了解外公有趣的心理斗争, 玉指拿起耳坠,微微侧头,熟练的戴好。 “外公,你怎么会来?”禄爻明知故问的眨眼, “给你撑腰。”禄不淤说完,还尴尬的咳了两声, “小神算子,你是不知道,你外公啊,自从知道古董展的事,提前好几天就开始挑衣服了。” 黎叔吊儿郎当的坐到禄爻身侧的扶手上, “就你话多。”禄不淤作势敲了下拐杖,“外公有份大礼送给你。” “什么啊?” “你算算。”禄不淤从兜里摸出个小盒子, 禄爻突然有种过年时,家里亲戚非让表演个特长的感觉。 “那我还是不要了。” 禄爻佯装生气的要起身,被禄不淤急忙拽住, “给你给你,这孩子!” 随后生怕禄爻真的不要似的,将盒子直接塞到禄爻手里, “外公,太贵重了。”禄爻摩挲着盒子,并没有第一时间打开, 垂着头眸色幽深,仿佛在控制着某种情绪, “其实早几年,外公就该把它给你了,但是你说事情没完全解决……” 禄不淤一想起禄清风的事,就十分愧疚, 禄爻有什么错,却要承担这么多。 “而且,不是说让你现在就要做什么,外公只是……” “外公,你帮我带上。”禄爻将盒子重新塞给禄不淤, “哎,好好好!” 禄不淤愣了下,连说三个好,匆忙的打开盒子,生怕禄爻反悔, 帝王绿的翡翠扳指扣在了禄爻的手指上, 神奇的是,明明应该大的扳指, 此时套在细白的手指上时,变得正好。 “是不是不该叫小神算子了?”黎叔嘴上打趣,却站起了身, “黎叔,你可要折我寿了。” 禄爻眼神示意山雷,山雷讨好的将黎叔按回到沙发上, “是不是还没化完妆呢,快去快去!” 禄不淤摆手示意禄爻继续化妆,实则是扭过头怕让人看到自己的眼泪。 “行,那外公,您们二位在这陪着,我先下楼去。” 宋星星深知那扳指的重量,恭敬的起身示意, 外公都这么给力了,作为亲闺闺,她也要把势造起来。 “外公一会见!”孟优涵也自来熟的打了声招呼,转身跟着下了楼。 结果,还没下楼,站在楼上往下看的时候, 就变成了表情包脸,“好多人啊!” “是,邀请名单是分三批发出去的,首先接到邀请函的,是亲自邀请的艺术泰斗,” 宋星星双手撑着扶手,给孟优涵指了指那头聚在一起的老头老太太们, “第二批就是顶级豪门和各大领导,楼中楼的艺术声誉是不容小觑的,但是一直在国外,国内想搭线都搭不上,这次国内首秀,他们当然欣然同意。” 孟家其实就是属于第二批,今晚要不是她提前接收到了,贺厉哥的圣诞老人投递任务, 她就会跟着爸妈一起过来了。 “那要是有的不知道楼中楼呢?”孟优涵是真心发问, 因为昨天在帝都千金群里,就看到好多要来参加展览、却不知道楼中楼的, “这个时候,第一批就起到作用了,不认识楼中楼,但是一定认识这些老艺术家们,不少人想搭上她们,平时这帮搞艺术的又清高、又神秘,就算送礼都找不到地方,这是一个好机会,他们一定会来。” 宋星星自信的笑了,不得不佩服禄爻的智慧, “那第三批呢?”季云安不知道何时跑到二人身后, 他凭借5.0的视力,在楼下一眼就看到了楼上指点江山的宋星星。 他身后还站着贺厉和孟良温, 这三位青年龙头终于凑齐了。 “第三批,应该是身份一般,但是能力很强的业界翘楚吧。” 贺厉习惯性的把佛珠拿在手里把玩, “聪明!”宋星星比了个大拇指,“不愧是两口子!” “我咋不懂呢,哥!”孟优涵理解又不太理解, 孟良温有一瞬间的丢人,人家比她小的禄爻和宋星星, 两个人白手起家,把楼中楼做的享誉国内外, 自己这傻妹妹,还啥都不知道呢。 宋星星搂着孟优涵的小腰解释, “禄娇娇说过:想要立足,更需要群众基础。现在社会不同了,豪门权势不能一家独大,需要更多的普通人支撑,但是他们家境普通,甚至有的出身也不好,一身天赋却难以出头,这个时候向他们伸出援手……” “算是扶持楼中楼自己的力量!”孟优涵瞬间开窍, “聪明宝宝!”宋星星奖励的摸摸孟优涵的头,“我要下去开场了,你们自便吧。” “媳妇儿,我跟你走!”孟良温狗腿的跟上, 却差点撞上去而复返的宋星星, “禄娇娇外公来了,连扳指都给了,你懂了吧。” 贺厉眸色一深,让人看不出表情, 绅士的点了点头,“多谢。” 宋星星满意的大步而去,丝毫不管身后的跟屁虫·孟, 她刚才看到孟良温的父母了,长得好凶好可怕, 没有禄娇娇她不想见! “咱们怎么说?二爷。” 季云安听到了扳指两个字,心中起了猜想, 禄氏虽然神秘又古老,但是有几件事却是众所周知的, 就比如这个扳指。 “下楼等。”贺厉没有犹豫的下楼, 既然玫瑰公主的外公要给撑腰,那他也要配合才行, 他也不能丢了面子! “这场面也太大了吧!我看贺二爷都来了!” “听说要公开神秘老板面纱呢!” “估计是哪位老艺术家吧!” “下面有请楼中楼的其中一位老板登场!”主持人热情激昂的介绍, 闪光灯照向宋星星,“各位好,我是楼中楼的创始人之一,宋星星。” “什么?!”陪着姜云峰过来的姜好珍瞪大了眼, “众所周知,楼中楼是在国外开始的古董工作室,今年我们有幸追随另一位创始人,回到国内,关于楼中楼的创办经历、以及发展仰望,我相信这位创始人会比我更清楚、更详细、更有发言权,” 宋星星有一瞬间,甚至想起了两个小女孩在国外的不容易, 声音也抑制不住的颤抖, 更多的是,躲躲藏藏的禄爻, 终于能为自己站直了! “下面我们有请,楼中楼的创始人,禄氏禄爻!” 第150章 我是禄爻,禄氏的禄 “什么?她说的是禄氏么?” “禄爻?不是那个废物么?!” “不会是贺家给她造势呢,为了能嫁到贺家!” “贺家给她造势干嘛啊,贺言辞都当众取消婚约了,和小姨子鬼混起来了。” 跟着贺建成来的贺言辞,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 本就不好的脸色, 此时更是惨白, 他做的那些事,恐怕会被这些人当做八卦念叨一辈子, “怎么回事!”贺建成也听到了禄爻的名字,急忙去看贺老爷子的脸色, 他本来是没有机会过来的,因为他没有收到邀请函, 为了这事,他还发了好大的脾气! 什么东西!连个古董贩子都敢看不起自己! 他还准备趁着这次古董展,好好拉拢几个人, 扶持自己,挤掉贺厉呢。 好在热爱古董的贺老爷子收到了邀请函, 他以照看为由,推着轮椅把人带来的。 “爸…我不知道……有没有可能会重名重姓。” 贺言辞咬紧了牙,心情复杂,甚至希望楼梯上下来的是别人。 “吵吵闹闹成什么样子!” 正在和另一位艺术家聊天的贺老爷子,本来想装作没听见的, 但是这两个不争气的父子,一个比一个沉不住气。 然而沉不住气的,不光是贺建成父子二人, 还有姜云峰一家人, 魏颖紧抓姜云峰的手臂,“老公,她说的是那个小贱蹄子么?” “注意你的措辞!”姜云峰突然知道,为什么会收到邀请函了, 现在的姜氏,只能说是苟延残喘, 按理说根本没资格收到邀请函, 但如果是禄爻,那一切都说的通了。 “爸!如果真是禄爻怎么办啊!” 姜好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巨大的恐慌感, “那你就只好夹起尾巴做人了。”姜好邺推推眼镜, 幽幽的丢下一句就离开了。 姜云峰连训斥,都找不到人影, 这半年,姜好邺几乎不回家了, 派人调查也查不出来什么,只知道他的公司越办越大, 甚至开始吞并同类型的小公司。 “妈!你听见我哥说的了么!” 姜好珍气鼓鼓的回头,想要找魏颖给她出气, 却见魏颖像见了鬼似的,仰着脖子站在那一动不动,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楼梯上站着两道身影。 原本喧闹的现场,随着禄爻和禄不淤的登场,顿时针落可闻。 站在楼梯下的贺厉,仰着头, 仰望自己的信仰。 禄爻穿着贺厉送给她的纯黑旗袍, 改良过的挂脖样式,更突出漂亮细腻的骨感线条, 坎肩袖的设计,勾勒出圆润纤细的肩头, 胸口处的水滴领,与耳垂上的水滴形白玉耳坠相呼应, 垂坠度极好的云锦面料,将禄爻蜂腰圆臀的花瓶身材,完美展现, 黑而浓密的长发如瀑般的散在背后,垂至腰间, 纯黑与白玉的极简碰撞,更凸显了禄爻的美貌。 精致绝美的面容,因为妆容而更加妖冶娇媚, 眼角上挑的狐狸眼,也在眼线的作用下,显得更加张扬, 乌黑的瞳孔带着清冷,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女, 美的圣洁而拒人千里之外。 “好美!” “这是禄爻?!” “是真人么?” “她旁边是……是禄不淤吧!” “我的天!真的是禄不淤啊!” 人群中慢慢开始窸窸窣窣起来,绝大数都是称赞禄爻的美貌, 以及质疑禄不淤为何会给废物禄爻站台。 跟在禄爻祖孙身后的黎叔和山雷也在小声嘀咕, “城里人好像没见过世面一样呢?” “好像黎叔你不是城里人一样。” “你黎叔我啊,早就归隐山林了。” “我明明昨晚看到你去酒吧喝酒了,还一个劲儿往妹妹身边凑。” 两个人跟在后面,清风朗月的模样,保持着距离, 却不停歇的打嘴仗, 惹得禄不淤都忍不住了,好不容易将禄爻送到楼下, 在还剩两节台阶的时候,停住脚步, 将禄爻的手交给一直守在楼下的身影, “送她上去吧。” “谢谢外公。” 贺厉厚着脸皮,接过禄爻的手, 怎么有种娶媳妇儿的感觉呢。 这种行为在婚礼上当然令人感动, 不过,此时现场却难以置信的倒吸凉气。 那可是帝都赫赫有名的贺二爷啊! 阴狠果决,铁血手腕, 他居然叫禄不淤外公?! “他是不是叫禄不淤外公了?” “那他和禄爻?不能够吧?我记着禄爻不是还管二爷叫小叔呢?” “那不是因为贺言辞么?” “艾玛!这么说起来,贺言辞真是丢了西瓜捡芝麻,好好的禄爻不要,找什么姜好珍!” “是啊,禄氏名门望族,百年历史的,姜好珍有啥啊,当小三的十八禁妈。” 禄爻的小手被贺厉紧紧的攥在手里, 短短几步的路,硬是让贺厉走出了展览的效果, “你紧张啊?”禄爻捏捏贺厉的手心, “嗯。”贺厉严肃的抿着唇,不知道以为不乐意呢, 禄爻倒是笑的像朵花似的, 恶犬看来是紧张的不行,手心都有点出汗了,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杀伐果决的贺二爷, 这个模样。 她其实很想问贺厉紧张什么, 不过换位思考,换做是贺厉上台,她也会紧张吧。 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当事人不紧张,亲昵的人会更紧张。 “那我上去了。” “我在这等你。” 贺厉依依不舍的伸出手臂,护着人上了台阶。 禄爻站在舞台正中,不自觉地挺直了背, 台下有很多熟悉的面孔,但是她的目光,却更多的停留在了,那些曾对自己释放过善意的人身上, 她深吸一口气,勾起嘴角, 露出自己的招牌狐狸笑, 不卑不亢、语气淡淡的开口: “感谢各位的莅临,我是禄爻,禄氏的禄。” 时隔十六年,她终于能堂堂正正的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宋星星感动的捂住嘴巴, 就连禄不淤都动容的擦了擦眼角, 为了配得上这个‘禄’字,禄爻布了场大局。 还是孟优涵带头鼓掌,她虽然不懂禄爻的经历, 但是她能感受到同为女性,那种向上的蓬勃之力。 零星的掌声,再到掌声雷动, 但是大部分人只不过是看在禄氏的面子上, 这点禄爻是知道的。 “作为楼中楼的创始人之一,十分感谢各位的认可,楼中楼从创办至今六年,一步步在国外市场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离不开团队中的每个人。” 禄爻先是感谢了周围的人,并有理有序的简括了楼中楼的创办之路, 在场的许多资产雄厚的创业人,都对禄爻的每一步十分欣赏, 年纪轻轻就能做到这一步,还谦逊有礼, 就连很多与禄爻打过交道的老艺术家,都对她赞赏有加。 如果说最开始的掌声是看在禄不淤的面子上, 那现在场内掌声雷动,经久不衰的掌声, 都是实打实的对禄爻的尊重与支持。 “谢谢各位,我是禄爻,禄氏的禄。” 禄爻这句话,是看着禄不淤说的, 也算是给他的一种承诺。 第151章 升官发财死男人 当年她从李氏夫妇手中逃出来, 自己躲在暗无天日的森林中,没有时间、没有目的, 她不知道是靠什么坚持下来的, 唯一记得的是,在她要放弃的绝望之际, 是满头银发的老人,拄着奇怪的拐杖, 泪眼婆娑的向她伸出手, “爻爻,我们回家了。” 玄琼玉宇的十几年,外公并没有让她去上学, 但是教给她的,远比在学校学得多, 虽然没有专门的去学校接受教育, 但是外公特意请了很多学术渊博的教授、先生, 除了基础教育,更高阶的知识,她也没有落下, 茶艺、书法、焚香、品酒…… 很多传统技艺,她也都接受过专业学习。 与此同时, 禄氏的绝门手艺,外公手把手的传授, 并根据她的天赋,循序渐进的辅导她, 她的卦象越来越准,对禄氏的秘术也逐步掌握。 直到十八岁那年,外公让她参加高考,并凭借自己的能力出国留学, 她依稀记得,自己出国登上飞机的前一刻, 外公语重心长的跟她说: “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就会知道人类的渺小。” 外界对她的流言蜚语从未断过, 禄氏唯一的废物、 神弃者、 没爹没妈、 被禄氏除名…… 诸如此类,更难听的也有, 但是外公一直没有澄清,也没有理会, 她知道,这是外公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 与其没有能力堵住幽幽之口, 不如埋头苦学、奋起直追, 在不惧一切、拥有解决问题的本领时, 用实力击溃谎言。 今天、 她做到了, 她终于光明正大、有足够底气的,对着众人说出这句, 我是禄爻、禄氏的禄。 “长大了。”禄不淤轻拍禄爻挽在他臂弯的手, 小时候还是那么一点, 现在都能够带上扳指了。 “永远都是外公的爻爻。” 禄爻撒娇的靠在禄不淤的肩头, 如果不是自己,外公也早就像师父一样,云游修行了吧。 “禄大小姐不结婚啊。” 黎叔煞风景的来上一句, 瞬间招来禄不淤的白眼, “就算结婚了也是禄爻!” 禄不淤气鼓鼓的丢下一句, 顺带用眼睛剜了一旁的贺厉。 贺厉只觉得脖子一凉, 在商场杀伐果断、帝都说一不二的贺二爷, 见了老婆外公,也只能老实的点头, “是,外公说的是。” 禄不淤哼了一声,拍拍禄爻的手, 表示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还要返回山上, 禄爻依依不舍的把外公送到门口, 还想开口挽留, 禄不淤脸色不是很好的摆摆手, 转身上了车。 黎叔偷摸给禄爻递话, “你师父又犯错了,还关禁闭呢,泽火看不了多久,那傻大个儿一会儿就得让你师父忽悠瘸了。” “那就有劳黎叔了。” 禄爻笑着递出个袋子,里面是上好的南非雪茄,还有一张银行卡。 黎叔眉开眼笑的把银行卡揣兜,轻拍禄爻的脑袋, “下次再见,就得喊一声禄先生了。” 说完,潇洒的上了车。 禄爻和贺厉目送车离去后, 贺厉才终于松了口气,“为什么叫禄先生?” “因为,禄氏的每届掌权人,都被称为禄先生。” 山雷见师姐不太好意思说,小声的解释, 果然遭到了师姐的嗔怪。 “那我是不是要提前喊一声禄先生了。” 贺厉捏了下禄爻腰间的软肉, “要不我叫外公回来?”禄爻挑眉, “走吧,玫瑰公主。”贺厉识相的拉着小手, 外公往那一站,他都不敢贴近玫瑰公主, 稍微靠近一点就会遭来白眼。 通过这次楼中楼的国内古董展, 有很多人想要向禄爻递出橄榄枝, 但是碍于她身边的贺厉,只能望而却步, 趁着观赏古董的间隙,与禄爻攀谈两句。 “这是清代的三足芙蓉石熏炉,通高十二厘米,口径六点四,腹径八点五,有芙蓉石制成,也就是现在我们说的粉水晶,” 每一件古董展览柜前,都会站着一名讲解员, 虽然此次楼中楼的展览,不是以买卖为主, 但为了长期潜在客户,依旧会配备齐全, 如果价钱合适,或者遇到合适的买家, 也不是不可以流通。 “演讲很精彩。” 李筝蓉站在展柜前,祝贺的朝禄爻伸出手, “感谢李女士赏脸。”禄爻面带微笑的回握, “你这里比博物馆的东西还全,不来是我的损失。” 李筝蓉是发自内心的说这些话, 也是真情实感的对禄爻表示欣赏,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脱离世家光环, 创办了国内外有名的楼中楼, 其中的艰难,恐怕只有他们知晓。 “李女士的魄力还要我学习。” 禄爻也是真诚的再说, “你都知道了,”李筝蓉自嘲的笑了下,“不愧是小神算子。” “我不准备离婚了,现在我和付刚牵扯太大,如果离婚,孩子恐怕又会受到影响。” “您的顾虑没错。” 禄爻很佩服李筝蓉的强大内核, 在知道丈夫出轨的情况下,能迅速梳理首先要做的事, 并权衡利弊、做出应对方案, 是一般女人做不到的。 “我知道,他现在想靠外面的女人再生个儿子,他越是这样,我就越要养好我的儿子,证明我的儿子没问题,我决定慢慢转移资产,等到掌握充足的证据后、一击毙命。” 李筝蓉知道禄爻抽烟,突然很想两个女人喝着红酒,一起抽烟, 好好商讨如何征服世界。 “没有第二个选项了?” 禄爻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所以任何时刻都会有n b, “有是有,但是好像近期实现不了。” 李筝蓉笑了下,她的第二计划是: 想要把付刚靠死,到时候自己名利双收, 可是他俩今年满打满算还不到五十, 万一付刚一时半会死不了, 自己岂不是还要多恶心几年…… 她猛然顿住,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 惊讶的看着身边沉迷古董的娇柔女性身上。 “你是说?” “祝李女士梦想成真。”禄爻没有理会李峥嵘, 而是像老学究一样,弯着腰,仔细观察古董上岁月的风化。 李筝蓉只觉得心脏狂跳, 说不清楚是震惊、还是喜悦来的太突然,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李筝蓉欠了下身, “我欠你个人情。” 禄爻没应,只是沉迷古董的小脸,带着些许笑意。 “我先走了,过两天给你带客户。” 李筝蓉声音难掩兴奋,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清算财产了, 为什么男人就有升官发财死老婆, 女人就不能升官发财死男人了! 说完,她不等禄爻回答就离开了。 她知道,禄爻一直没有正面回应她, 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们二人关系匪浅, 既然禄爻帮了她这么大的忙,那她也不能给禄爻掉链子。 李筝蓉刚走,禄爻才直起身, 就听到耳侧传来声音。 “雅瑶,你看这一件,是不是你一直想看的那个。” 第152章 再遇秦雅瑶 虽然衰老,但还算温润的声音响起, 听着熟悉的名字,禄爻循声望去, 只见秦雅瑶举止亲昵的,靠在一个男人身边, 男人戴着眼镜,身高不高,体态微宽, 隐隐有些中年发福秃顶的预兆, 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禄爻和贺厉, 而是柔声询问秦雅瑶是否感兴趣。 “这鼎熏炉龙首双耳,耳下有环,三足外撇,盖顶是圆雕盘龙,盖外壁是对称的雕琢三羊头,焚香时,香烟会从镂空的孔洞中缕缕飘出,是熏炉中最精彩的部分。” 禄爻轻声讲解,干净淡然的音色,配合着展馆内蕴含意境的古琴曲, 让人不自觉的沉浸在其中,甚至可以联想出熏炉焚香的画面。 “禄小姐是名副其实的大家。”男人回过身,赞赏的点头, “谢谢。”禄爻点头,并未打算做过多的交流, 男人也识趣,立刻回身向贺厉殷切的打招呼,“贺二爷,真是好眼光啊。” “付局。” 贺厉察觉禄爻似乎和秦雅瑶有话要说, 便应了男人的抽烟请求,随着人往吸烟处去。 “禄小姐。”秦雅瑶苦笑点头, 她曾想过很多次再见禄爻的情形, 但是真的见面时,她才发现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孩子没了。” 禄爻只是浅浅的看了眼秦雅瑶,便收回了视线, 原本心高气傲的留学生,现在瘦的有些脱相, 连看人的眼神,也有些畏手畏脚。 “嗯,”秦雅瑶下意识的摸了下小腹, “姜好珍得知我也怀孕后,找了个由头就把我的孩子弄掉了,” 她语气平淡,失去了腹中的孩子,似乎是别人的事一样, “孩子没了,贺言辞自然就离我而去了。” 秦雅瑶连眼泪都没有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 已经颠覆了她能承受的范围, 她不知道该和谁说, 反而在看到曾经那个瞧不起的、如今却高不可攀的禄爻时, 想把一切都说给她听,仿佛这样自己也就可以得到救赎。 “没有贺言辞的扶持,我爸妈很快就把我掏空了,他们一次次的把我送到各种老男人的床上。” 秦雅瑶自嘲一笑, “他们用着这些钱,去砸秦弘瑞,没想到秦弘瑞不知悔改,拿着姐姐的卖身钱继续买药,到最后因吸食过量,死在了垃圾堆里。” 禄爻盯着展柜没说话,这些她早就知晓了, “我父母知道后,来把我打了一顿,埋怨我没有尽到做姐姐的责任,” 秦雅瑶也不在乎禄爻有没有听,只自顾自的说着, “我把妈妈送进了警局,把爸爸送给了赌场的人。” “做完这一切,我本想一死百了,是付刚,不在乎我的过去,救了我。” 付刚就是刚才的中年男人,不是豪门权贵, 但世代官僚,有钱的怕有权的, 说的就是他。 “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还是当了小三。” 秦雅瑶想要擦干眼泪,才发现自己早就哭不出来了, “这座三组芙蓉石熏炉,虽然照博物馆中的芙蓉石蟠螭耳盖炉小一些,但是它品质更好,也更值钱。” 禄爻并没有直接回答秦雅瑶, 而是讲解起了展柜中的古董。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复秦雅瑶,或者是觉得任何的回复都没有意义, 当时秦雅瑶回国就已经失去了一次机会, 想要凭借怀孕留住贺言辞,就又失去了一次机会, 有的人,其实很聪明,也明白其中的道理, 但总是抱着侥幸心理,想着可以走捷径,更快的达到目的, 自然而然的忽略了捷径的高风险。 “是啊,越是漂亮的东西,才越值钱。” 秦雅瑶施然的笑了,好像跟禄爻说完之后, 真的就告解了自己的罪过。 其实她现在也很清楚自己的处境, 付刚留着她,顶多是想要个儿子, 具体原因他没有说,但是她知道的是, 付刚的妻子年纪大了,不是生不了,但是不会再生。 “不会再见了。” 禄爻很想说祝好, 但是她看到了秦雅瑶的未来, 她很想告诉秦雅瑶,她就算生也不会是个儿子, 如果生不出儿子,那付刚也会抛弃她。 她的结局只会更可怜。 但是她是个记仇的人,想起秦雅瑶曾经对她的种种, 她不必承担着泄露天机的风险去提醒她。 “好。”秦雅瑶点点头, 她不会再出现在禄爻眼前了,想起自己曾经的种种, 她也没有脸面,也没有身份。 “聊完了?” 禄爻实在是不想和那些见风使舵的人打交道, 他们看到自己手上禄氏的帝王绿扳指, 像苍蝇一样围上来嘘寒问暖, 最后都会绕到,能不能请她帮忙指条发家致富的路。 “没聊几句,就让张局想办法弄走了。” 本来从不参与这种应酬的贺厉, 为了小玫瑰可是尬聊了好几分钟呢, 他一定要讨回点好处才行。 “干什么?” 禄爻坐在单人沙发上,嘴里叼着烟, 有种又懒散又风情的美, 因为翘着的二郎腿,旗袍单侧的开衩更加明显, 白花花的嫩肉, 像是对恶犬明晃晃的勾引。 “饿了,” 贺厉站在沙发后面,弯下腰、屈起食指,轻轻剐蹭着嫩肉, 宽大的肩背,将沙发中的人,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领地, 雄性荷尔蒙宣誓着浓烈的占有欲, “想吃肉。” “注意影响,贺二爷。” 禄爻被贺厉的举动,弄得心猿意马,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越来越禁不起恶犬的撩拨了。 长指的撩拨,慢慢变成的了揉捏, 眼见白嫩如缎的肌肤上,留下红色的指痕, 某人的眼神也逐渐深邃, 事态慢慢朝着不可描述的走向发展, 禄爻恶劣的朝着贺厉的脸,吐了口白烟, “坏狗。” “嗯,是坏狗。” 贺厉大方应了下来,只不过嗓音沙哑的厉害, 他凭借惊人的克制力,大掌泄愤似的抓了下肉感, 随后又绅士的理了理旗袍裙摆, 把那暧昧的痕迹盖住。 贺厉这一系列掩耳盗铃的动作,把禄爻都逗笑了, 她抬着下巴,想和已经起身的某人说什么, 不过,一抬头就对上了那双深沉得发狠的双眼, 长指捏走了红唇含着的烟, 大掌扣住小巧玲珑的下巴,迫使禄爻仰着头, 薄唇落下,与轻啄不同, 而是微微张开,含住了娇艳欲滴的唇瓣, 没有过分的缠绵,只有宣誓主权的警告。 “回家吃。” 足以让人眷恋的停留后,某人起身, 心满意足的把印着唇印的烟嘴,叼进自己嘴里, 没听到身后有人跟上来, 还恶劣的调笑,“怎么?不想吃?” “恶犬!”还窝在单人沙发中愣神的禄爻, 低声嘟囔了一声,温吞的起身, 扭着腰将手放到了等待的大掌中。 “禄爻!你说!是不是你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才弄了个什么楼中楼!” 第153章 差点被咬 两个人刚走出吸烟处,就被姜好珍堵在了门口, “你说说我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 禄爻按住了一触即发的恶犬,并抬手示意蠢蠢欲动的坤子原地坐下, 一个弱女子,同时牵两条大型犬, 可真是难为她了。 “你!你!”姜好珍指着禄爻的鼻子,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眼见禄爻那双狐狸眼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姜好珍气急败坏的跺脚, “我就不相信你一个野丫头,和一个劳改犯的女儿,能弄出什么古董展来!” 清脆的巴掌落到姜好珍的脸上, 力度之大,把她打的头都歪到了一边, “姜好珍,你可以说我,但是不能说宋星星。” 禄爻冰冷的盯着姜好珍,起伏的胸口表明她现在有多生气, “我凭什么不能说!劳改犯的女儿、毒贩子玩烂的贱人!” 其实有一瞬间,姜好珍是嫉妒的, 她羡慕宋星星和禄爻的友情, 也嫉妒两人能无条件的帮扶对方, 自己虽是姜氏千金,却没有一个真心能为自己出头的朋友。 “你!”禄爻说完就要动手, 却见姜好珍惊恐到变形的脸,向自己扑来, 还是贺厉眼疾手快的,提着禄爻的腰, 把人抱到了一旁,才避免姜好珍直接把禄爻也扑倒。 “唉哟!我的肚子!我的孩子!” 姜好珍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因为刚才向前扑倒的动作,她下意识的护住了肚子, 以至于脸直接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现在满嘴是血,额头也是血, 双腿之间也流出大量鲜血。 “女儿!我的女儿!” 刚才看到女儿怒气冲冲的出去,魏颖不放心的追了出来, 结果一出门就看到浑身是血的姜好珍, “禄爻!你怎么回事!”姜云峰听到响动,也追出来, 他本来想借此机会,和禄爻打打感情牌, 让禄不淤给自己指条路, 再不济搭上贺厉也行, 谁曾想,还没出手,就闹出这么大个事。 越来越多的人来到周围,吵闹声越来越大, 宋星星顾不上肚子,穿着高跟鞋就冲到禄爻身边, “怎么回事啊!禄娇娇!你有没有碰到哪里!” 禄爻像是被冻住了一样,直勾勾的盯着刚才踢倒姜好珍的身影, “你说话啊!禄爻?!禄爻?!” 宋星星急的不行,她很少见到禄爻这样, “孟良温呢?” “他去给我取平底鞋了啊!”宋星星扶着肚子,弯着腰, 生怕禄爻发生什么事, “贺厉,去找孟良温!”禄爻扶起宋星星, “这就去。”贺厉眸色一深,没有多问, 只与站在一米开外的山雷,交换了一个眼神, 山雷也意识到师姐不太对劲,也大步守在二人身边。 “蒋宇,跟着他。” 禄爻见贺厉行色匆匆,急忙招呼远处的蒋宇, “林蒙,清场。”并迅速吩咐林蒙,安排好现场的人。 今日古董展规模不小, “你们害了人,还想跑?!你是不是让他们去搬救兵!” 魏颖眼见贺厉离开,生怕禄爻也跑了, 将姜好珍放到地上,伸着满是鲜血的手就来抓禄爻, 山雷瞬间挡到禄爻前面,并制止了牙呲欲裂的魏颖, “姜好珍流产跟我没关系。” 禄爻拧着眉,搂着宋星星退后, 并小声询问宋星星,给她的护身符是否随身携带了。 “一直贴身放着呢。” 宋星星没有多问,还特意用手摸了一下, “你咒我女儿流产?!你咒我的大孙子!我跟你拼命!” 魏颖说着从地上爬起来,伸着血手就往前冲, 还是姜云峰见状急忙揽住魏颖的腰, “你发什么疯!现在首要任务是送好珍去医院!”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魏颖嘴里的话,说着说着就开始不对味了, 声音也异常的尖锐凄厉,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不公。 “师姐。” 山雷俯身,凑近禄爻耳边小声提醒, 他俩都看的清楚,魏颖身后的那个小鬼, 此时此刻正伸着枯黑的手臂,想要往姜好珍的肚子里钻, “禄爻!这是怎么回事!” 姜云峰被魏颖推倒在地,他不敢相信那是一个中年贵妇的力量, 所以他第一时间想起来,带着禄氏扳指的禄爻, “山雷,莫让小鬼着了道。” 禄爻没有理会姜云峰,而是随意的抬了下手, “是,师姐。” 山雷指尖夹着符咒,口中默念,随后剑指一甩, 符咒飘到魏颖身后,然后消失不见。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姜云峰在符咒打到魏颖身上的一瞬间, 他似乎看到了个浑身青色的婴儿。 “怕什么,你不是没做亏心事吗?” 禄爻斜了姜云峰一眼, “现、现在怎么办啊!” 姜云峰看着倒了一地的老婆女儿, “送医院。” 林蒙都无语了,哪有这么当爹的, 随后也不等姜云峰回答, 招呼了几个大汉,七手八脚的把魏颖和姜好珍放到车上。 “老板娘,已经做了临时通知,展览人群疏散完毕了。” “嗯,干得好。” 禄爻点点头,抬手掐算起来, 贺厉和孟良温按理说应该回来了, “玫瑰。” 贺厉拎着孟良温,大步急切的喊了一声, “贺厉。” 直到看到两个人安然无恙,禄爻才松了口气。 “不是,你们两口子这么粘人了吗?” 孟良温一脸懵逼的被贺厉钳制着, 他是心疼老婆,本想着去停车场给老婆拿双平底鞋, 结果刚要上电梯, 就被小跑来的贺厉提溜走了。 “你在哪找到他的。” 禄爻依赖的钻到贺厉怀里, 眼见香香软软的玫瑰公主没有安全感, 贺厉急忙把孟良温甩开, 把禄爻抱在怀里。 孟良温一脑瓜子问号, 急忙给自己拿回来,就为了撒狗粮的? “我眼见都要进电梯了!要不是贺厉……” “砰!” 爆炸声猛然响起,贺厉将人紧搂在怀, 孟良温也是下意识的先搂住宋星星, 山雷猛然发现,孟优涵不见了踪影。 “林蒙蒋宇,带人去。” 贺厉低头查看禄爻,确认她没有受到太大惊吓, “停车场爆炸?”孟良温的手,还没有从宋星星的耳朵上拿下来, 不过,面色的不悦,已经表示他确认了。 虽然在这个时候,禄爻还真是想称赞孟良温, 不愧是孟氏太子爷,听个响就知道是什么方位的爆炸。 “师姐!孟优涵她……”山雷坐立不安的看向禄爻, “不是,放礼炮怎么不叫我呢!况且,咱家啥炮没有!” 第1章 疯玫瑰与恶犬 ——贺厉:“把你的全部交给我,我会做你的狗,为你尽情搏杀。” “嘶…” 城市的霓虹洒进屋内,照着一室的亲密, 纯黑色的丝绒床单,下陷出令人遐想的曲线,把嵌入其中的纤细葱指衬得雪白。 骨节分明的大掌牢牢扣住柔嫩的手腕,指节因用隐忍而泛红。 低沉的男音在二人之间拉扯,大手缓缓松开手腕,顺着娇小的掌心,一点点向上,穿进纤细的指间。 “就这点能耐?”因为克制而沙哑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随着话音落下,大掌猛然扣紧,与似乎一碰即折的秀手十指相扣; 是来自力量和体型差上,不容置疑的强硬。 即将破碎的身影,迷蒙的睁开眼睛,那是一双漂亮至极的狐狸眼,半眯的眼神满是撩人的蛊惑,微微上扬的眼尾还残留着的泪水, 尤其是墨色的黑瞳,细看会比常人大了一圈,给这双眼睛添了几分神秘, 男人沉溺在这双眼之中, 女人轻笑出声,丰润的红唇轻启着呢喃些什么。 结实宽阔的背慢慢俯下,侧头靠近散发着玫瑰香的温软, 一举一动都诉说着爱慕,好像一对陷入热恋的情侣。 但是男人知道,他有多想咬上这鲜嫩的脖颈。 “嗯?”得不到娇软的回应,男人只能一遍遍诱哄着,用霸道的温柔达到目的。 “我说…”女人的手穿过男人坚硬的发丝间,抓着男人的头发,把他从拉起来, “你还不是跪着。” 听着女人甜糯又挑衅的声音,男人轻笑着顺势起身; 暗稠的眼神细细临摹娇媚的玫瑰,目光是说不明的意味, 似是满意女人的蛮横、又像是痴迷女人那双可以魅惑众神的双眼。、 只一念之间,他便陷入娇娘眼中的沼泽。 “我可以一直跪着。”男人扣着精巧的下巴,目光漫不经心的向下,移到那丰软带着湿润的唇上, 就算那唇上是一剑封喉的毒药, 女人看着男人骨相优越的脸上,嘴角勾着轻浅的笑意, “只要,你一直属于我。” 随后,男人带着狠意的落下来。 也把那零落的破碎全部吞没。 恍惚间,巨蛇缠绕着玫瑰的纹身,在眼前浮沉。 偏执又疯狂的声音,不停在耳侧低语, “我的玫瑰,把你的全部交给我,我会做你的狗,为你尽情搏杀。” 禄爻猛然睁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自己剧烈混乱的呼吸, 怎么会做这么诡异的梦, 但是身体的酸痛,在提醒她,不是一场梦。 还不等禄爻完全清醒,电话铃声就把她强制开机了, “师姐,你昨天干嘛了?” 禄爻听着电话那头,山雷谨小慎微的声音,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和平时一样,做贺家的走狗,怎么了?” “你再想想呢!”山雷压低声音,“昨天半夜?” 昨天半夜? 禄爻揉了揉好像融化冰激淋的脑袋,仔细回想昨天的事… 昨晚, 便宜爹非要拉着她参加酒会,说要正式向大家介绍自己姜氏千金的身份, 其实就是变相的把她当做商品,卖给出价高的老男人; 明明为了与贺家订婚才把她接下山,现在却骑驴找马的想要把女儿卖个更好的价钱, 令人作呕。 果然, 人性最经不起考验。 为了避免出事,酒会上她已经尽量不吃不喝了, 但是,谁能想到这个便宜爹竟然亲自给亲生女儿加料! 她尿遁迅速逃离现场,出门后强撑着身体卜了一卦,卦象显示了一个位置,她顺着位置就到了酒店顶楼的房间, 结果,遇到了那个男人, 如果不是当时实在没有办法了,她一定不会招惹上他的。 后面的事她有些记不清了, 左不过就是闻者动心,见者流口水了。 “我真是有个好爹啊。”禄爻施然一笑, 等到把母亲救出来,她一定要请师叔给便宜爹下个降头! “师父特意叮嘱过,切记不能用玄门之术害人啊…”山雷听到禄爻的笑声,不禁背后一凉, 上次听师姐这么笑的时候,师叔可是倒霉了整整一年。 “我就是个臭卜卦的,害不了人。”禄爻一边敷衍着,一边把手从被单里抽出来,想要捏个小六壬。 山雷听着禄爻明晃晃的敷衍,不禁心里犯怵, 就您老那算命技术,不算则以,一算全家‘辉煌’,、 灰飞烟灭的灰,红绿灯的… 但是为了表示对师姐的尊重,山雷还是礼貌性的尬笑了两声,“师姐人美心善,会有福报的。” “师父还说什么了?”禄爻还是有些心虚,毕竟刚下山一个月,就破了好几戒,让他老人家知道了,不能走火入魔吧, “师父看你运动步数了,从昨天半夜十二点以后,你的步数猛增。”山雷老实交代, 禄爻一愣,还真是不怕道士有文化,就怕道士会高科技啊! 科学、玄学两手抓, 双重保险,精准拿捏了。 “月明星稀,我掐指一算,昨晚是个惩奸除恶的好日子。” 惩奸除恶, 第二个字有了,第四个字… 禄爻的狐狸眼扫过手臂上的咬痕,还有锁骨的红印, 恶犬怎么不算恶呢! “师姐,这话您自己信么?”山雷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如果不是因为从小跟在师姐身边长大,他一定觉得这世界上就没有比师姐,更像反派的人了。 “不说了,我要去当走狗了。”禄爻看了眼打进来的电话, 又想起来什么,阴森森的补了一句,“山雷是我最好的师弟了,肯定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山雷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只能听到电话那头冷漠的忙音了。 你看,他就说吧, 漂亮又迷人的反派角色。 他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肘子,他作为奥利奥的利,被师父和师姐两个奥奥夹在中间,真是太难了。 “你小子,是不是给那个小神算子通风报信呢!” 一个上了年纪,但是明显气血很足的声音,在山雷身后响起, 山雷下意识的跪倒在地,高举双手,哭丧着脸,“师父……” 此起彼伏的哀嚎声中,山雷果断出卖了远在山下的师姐,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只求师姐自求多福了。 然而被出卖的禄爻对此毫不知情,她刚接起电话, 顿感身后似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环顾一圈,只有空荡荡的墙壁, “送件女士外套来宵金海岸。” 第2章 姜家的狗 电话那头命令的口吻,夹杂着嫌弃与不屑; 禄爻本想当做狗放屁,但是又想起昨天的卦象, 火象、东南… 宵金海岸不就在东南么。 “好的,言辞哥哥。”禄爻顿时收了气势,瞬间换上一副,甜美到甚至有些腻人的声音, “半小时。”那面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禄爻丝毫不在意这种无礼对待,反正一会有他好烟花看。 藕臂一伸,把手机随意地扔到旁边, 她才注意到床头柜上的女士衣物,甚至连最小的衣服都准备好了, “还挺贴心。”禄爻满意的看了眼,便掀开被单从床上爬起来,结果双腿发软差点摔在地上, 昨晚后面的是记不太清了,但是这么勇猛的么? 她扶着腰,颤颤巍巍的走到镜前, 映入眼帘的是——连啃带咬的春色。 “贴心的疯狗。”禄爻轻挑黛眉,慢悠悠的换好衣服,踩着高跟鞋潇洒离开。 “咔嚓。”门关上的一瞬,一旁的暗门也缓缓打开。 “跑了。”男人单手夹着烟,裸露着精壮的上身,下身只随意套了条略显斑驳的西裤。 “啧,”男人拿起黑檀木的佛珠,慢条斯理的套在手腕上,\"跑不掉的。\" 唇角带笑的点燃一根烟,“疯狗最会咬住目标不放了。” 早知道,昨晚就直接吃掉了。 刚到商场停好车的禄爻,突然打了个寒颤,有脏东西么? 四周环视一圈,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看了眼时间,直奔女装店,换了一件不是很时髦、而且过分保守的高领长袖连衣裙, 她虽然很喜欢身上这件修身短款吊带连衣裙,恰到好处的剪裁,和简约的设计,把自己的优点全部展现, 不过这种张扬的款式,不太符合她山里来的、没见过世面的保守形象。 而且,谁让那条疯狗连脚踝都不放过! 她只能选了一套长度能盖住脚踝的连衣裙,为此尺码也特意选大了。 在店员暴残天物的眼神中,禄爻又随意买了件女士外套后,直奔停车场。 “总有刁民要害朕。”禄爻拎着购物袋,又捧了一大束玫瑰,念念叨叨的走向停车场, 昨晚开始,她就总有种被盯上的感觉,还是甩不掉的那种。 一定要相信女人的直觉, 尤其是会卜卦的、女人的直觉, 禄爻只想赶快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好好坐在车里算一卦。 然而刚走到停车位,就收到贺言辞的信息:‘还有十分钟。’ “说刁民,贱民到!”禄爻骂骂咧咧的,把手里的东西扔到后备箱, 禄爻一脚油门,直奔本市最大的商务会所——宵金海岸。 顾名思义,宵金海岸是挥金如土的名利场。 在三十楼的宵金海岸,不乏各种大佬、富二代、明星的身影。 五楼的包间内。 “贺哥,就为了给雅瑶姐送件衣服,深更半夜的,你一个电话就把禄爻叫来了?” 贺言辞看眼表,“她既然想嫁给我,就要做好准备。” “这才一个月,你就把玄门大小姐训练成这样?” “如果真是玄门大小姐,就不会被扔在山上十六年了。”贺言辞想起那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女人,不屑的轻嗤一声, “她只是姜家用来讨好贺家的狗。” “贺家不是已经有一条疯狗了么!” 屋内哄笑不止,偶尔夹杂着女人矫揉造作的声音。 此时站在门外的禄爻,一手抱着半人高的玫瑰花束,一手拎着女装袋, 未施粉黛的小脸,白净透亮,五官比例比刻画的还要精致, 听着门内刺耳的嘲讽,浓密睫毛下的那双狐狸眼,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言辞、这样说一个女孩子不太好。”一道清冷的女声,打断了屋内的玩笑; “我只能做到对雅瑶温柔。”贺言辞温柔的开口,引得屋内顿时哄声四起。 禄爻唇角翘起,露出撩人的笑容, 低头看了看鞋尖,随后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在大门上。 “砰!” 门被踹开,不小的声音打断了屋内的和谐,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门口, “你是谁?”秦雅瑶微微皱眉,盯着门口的女孩, “姜家的狗。”禄爻脸上挂着得体微笑,走上前拿出包装袋里面的外套,“这是秦小姐需要的外套。” “不会敲门么?”贺言辞语气不善的接过外套,披到秦雅瑶肩上, 又随手抓起一旁的外套丢到禄爻身上,“洗干净送回来。” 全程一个眼神都没有给禄爻,高高在上的态度就像对待佣人。 禄爻手忙脚乱的将外套抱在怀里,随即乖顺的低头,“好的。” 又柔声询问,“言辞哥哥,需要把玫瑰献给秦小姐么?” 贺言辞满眼秦雅瑶,随意的抬了下巴, 禄爻恭敬的弯腰,将玫瑰递到秦雅瑶面前, 秦雅瑶并没接,只是默默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因为屋内灯光昏暗,她看不清禄爻的长相, 不过看着那不合体的连衣裙,款式无趣又死板,行为举止也畏手畏脚的; 她下意识的认为,禄爻不过跟自己一样,长得只能算的上端正。 “你是姜家的人,为什么姓禄?” “我随母亲的姓。”禄爻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耐烦,只是像个丫鬟一样,低着头保持送花的姿势,怯懦的回答。 “你不用自卑。”秦雅瑶抿了口酒, 大底是被极度厌恶的孩子,才会上不了族谱,只能随母姓。 “是。”禄爻的腰又弯了几分,她从哪儿看出来她自卑的? 不过由此看来,这个女人并不在豪门圈子里, 禄氏血脉必须姓禄, 这是圈内公开的秘密。 “既然来了就一起玩吧,女孩子多见见世面还是好的。”秦雅瑶嘴上说着关心的体己话, 可是自带优越感的语气,早就出卖了她看不起禄爻的想法。 按照贺言辞的说法,禄爻在山上呆了十六年,恐怕连学都没有上过, 而她作为贺言辞的白月光,不仅学历高,还出国镀金,像禄爻这种土里土气的山里人,怎么能跟自己比。 “这种地方,不适合我。”禄爻强忍抬得发酸的手臂,举着玫瑰往前伸了伸, 屋内都是帝都有头有脸的二世祖,他们非常乐意看女人言听计从的样子, 尤其是禄爻这种身背世家光环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适合你呢……”其中有人不怀好意的说着, 随即引得屋内哄堂大笑。“而且,听说你什么都不会,万一哥哥能帮你注入神魂呢。” 角落里左搂右抱的男人,油腻的搓搓手,他还没试过山里来的女人呢。 “她不过就是姜家送来的一条狗。”贺言辞搂着秦雅瑶,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眼神晦暗不明的盯着禄爻,“你要喜欢、送你玩玩。” 男人闻言,恶劣的吹了声口哨,“既然是狗,叫声来听听。” 禄爻缓慢的抬起头,嘴角明明依旧带笑,却散发着平静的疯感, “需要么,言辞哥哥。” 第3章 恶犬登场 贺言辞这才发现禄爻没有戴眼镜,她平时都带了一个能把脸挡住一半的眼镜, 看着未施粉黛却五官精致的小脸,尤其是黑得发亮的狐狸眼, 好像有无形的爪牙在蔓延,要将他吞噬。 秦雅瑶见贺言辞一直盯着禄爻不说话,耐不住的扯了扯贺言辞, 贺言辞回过神,为了掩饰刚刚的莫名感,故意用难听的话刺激禄爻,“狗也分叫的好听,和叫的难听。” “是。”禄爻看着贺言辞别扭的行为,笑意加深, 那条疯狗,可是说我叫的很好听呢。 “滚到门口等着。”贺言辞被禄爻一味顺从的态度激怒,将手中的酒杯摔到禄爻脚边, 飞溅的玻璃碎片划过白皙的踝骨,留下伤口。 禄爻扫了一眼流血的脚踝,好像没有知觉一般,保持着乖顺的微笑,“好的,言辞哥哥。” 弯腰将玫瑰放在桌上后,便推门离开了。 “言辞…”秦雅瑶察觉到贺言辞有些不对劲,把面前的玫瑰推远, 贺言辞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 “不知道爷爷怎么想的,要我一定娶个禄氏的人” “禄氏是新晋豪门么?”秦雅瑶看了一眼贺言辞,她这次提早结束国外的学业,就是为了这件事回来的。 秦雅瑶家世一般,当时出国留学的费用,都是贺言辞出的,她必须紧紧抓牢贺言辞, 毕竟她还有一个赌博的妈、酒鬼的爸、不学无术的弟。 “北城禄氏是最神秘的玄学世家,世代供奉神明,禄氏的人都会一些五行八卦、辟邪驱鬼之类的…” “圈里有句话:得禄式者,风生水起。” “这不是封建迷信么?”秦雅瑶在国外呆的时间不久,但已经把自己当做半个外国人了。 “怎么说呢,”旁边的人压低声音,“不得不信,贺老爷子当时能全身而退,且不损贺家分毫,都多亏了禄氏。” 秦雅瑶有些吃惊,虽然她对圈子不是很了解,但是当时为了钓贺言辞,她倒是了解了下贺家。 贺家是帝都顶级家族,原先的生意都不算干净,据说是发生了一件很严重的事,贺言辞的爷爷才金盆洗手的。 刚才说话的男人见秦雅瑶不说话,连忙讨好:“这个禄爻什么都不会,在禄氏,这种情况还是头一回;” 说完神秘兮兮的看眼门口,“她妈生完她就病了,被送到国外治病,禄老爷子也因为这事,和他们断绝关系,她爸这才把她送到山上。” “传言说,禄爻是被神放弃的一个;” 众人越说越起劲,更有甚者开着上不了台面的玩笑, “是神弃者,没文化。”禄爻嗤笑一声,把手里的衣服直接扔进垃圾桶。 刚低头给闺蜜宋星星回复信息,顿感背后发凉。 又是那种被盯上的感觉, 禄爻直接捏起小六壬,玉指飞快掐算, “大安…震卦…” 她抬头看向楼上,正对上一双桃花眼。 楼上的包间灯光隐晦,看不清男人的长相,只能借不清明的光看个轮廓。 高大的身形至少有一米九,宽肩窄腰,身姿挺拔,这个角度看上去,大长腿笔直且修长, 看动作似乎在打电话,周身散发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送上门你都坚持住了,这会又去追了?” “她不知道。” “哟,套路深啊,纯爱战佛~” “嗯。” 十二岁就说要娶的人,怎么不算纯爱呢。 男人也在盯着楼下的禄爻,好像森林里迷路的小兔子,长耳朵立得直直的,时刻警戒着周围的大灰狼。 兔兔那么可爱,当然是用来吃的。 身居高位的男人,慢条斯理的点燃一根烟,举止矜贵带着桀骜,视线一刻不移的落在禄爻身上, “小玫瑰,找到你了。” 禄爻看到了男人的薄唇在动,却看不清在说什么, 死眼,快看啊! 直到眼睛发酸,禄爻也没看清男人的长相。 不过直觉告诉她,就是那条恶犬。 昨晚的运动步数赫然浮现, 恶犬是真的、 网传的部位也是真的好。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禄爻低收回视线,小声念着静心诀。 修道之人,莫要被小郎君扰了道心。 然而,不值钱的人总在最不需要的时候出现。 “禄爻!”贺言辞不知道什么时候追出来,看到站在前面发呆的禄爻, 烦躁的加快脚步,一把拉住禄爻的手臂, “早知道应该听师父的话,打针狂犬疫苗的。”禄爻看着手腕上的手,蹙起好看的黛眉, “你说什么?”贺言辞没听清, 转身的瞬间,禄爻换上无害的笑容,“我说差点被狗咬了,应该打针狂犬疫苗。” “这哪有狗?”贺言辞上下打量了眼禄爻,难得好脾气的说,“那就离狗远点。” 哪儿有狗, 远在天边,近在… 禄爻见贺言辞没听出来自己骂他,笑意倒是真了几分,“言辞哥哥,不给秦小姐庆祝回国了么?” “不用。”贺言辞并未注意垃圾桶里的外套,抓着禄爻的手腕就向前走, “负责城南项目的张局在楼上,你跟我上去。” 禄爻愣了一下,甜美乖巧的点头,“好。” “你昨晚干嘛去了?”贺言辞边走边说,回头别扭的看了眼禄爻, 禄爻想说去找你的绿帽子了,话到嘴边就成了,“陪父亲去酒会了。” “你眼镜呢。”贺言辞虽然还是不喜欢禄爻,但是不得不说,不戴眼镜的禄爻,太美了。 禄爻这才意识到,平时的眼镜没有带。 糟糕,被恶犬叼走了。 “以后别带了。”贺言辞不等禄爻回答,拉着她大步向前,走的又快又急。 禄爻穿着高跟鞋在后面踉踉跄跄的跟着。 “别挡路!”贺言辞突然停下脚步, 禄爻差一点就撞到他身上了,好在她及时扶住一旁的墙壁, 好险好险,差一点就踩到狗屎了。 “让开!”贺言辞提高声音呵斥, 前方宽敞的走廊,并排站着两列保镖,清一色的黑西装,看样子在保护什么人。 “知道我是谁么?”贺言辞松开禄爻,上前一步, 回应他的只有无声的沉默, 站在后面看热闹的禄爻,一脸幸灾乐祸, 她就不懂, 为什么这些公子哥总觉得谁都得认识他, 他们难道不知道,生活没有那么多观众么。 “贺建成就教出你这么个东西。”一道懒散的声音从保镖身后响起, 保镖们识相的向两侧退开, 一个男人站在正中,散发着矜贵的气息。 价格不菲的高定纯黑衬衫,领口敞着几颗扣子,恰到好处的露出令人遐想的胸中线, 线条分明的锁骨上,挂着细线般的银链,随着动作在灯光下偶尔闪动, 袖口随意的挽至小臂,骨节分明的长指拨弄着一串佛珠。 披着清冷佛子外衣的恶劣上位者。 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带着不达眼底的笑意,越过贺言辞,直达站在后面的禄爻。 在很久后的一天,禄爻依旧说不清, 为何在这种情况下,她会露出那么明艳的笑容。 “这不是帝都佛子贺二爷么——” 贺言辞语气嘲讽的上前两步, “贺厉。” 第4章 一会见,小侄媳 贺厉盯了禄爻一会,才收回视线,重新摆弄着腕骨上的佛珠,语气淡漠又疏离: “贺少爷还是叫我一声小叔才对。” 平缓的语调却散发着令人生畏的压迫感,是来自绝对权力的蔑视。 “你不过是贺家养的一条疯狗。”贺言辞实在看不惯贺厉,不过是爷爷领养的儿子,因为他的到来,家中的叔叔阿姨死的死、伤的伤, 现在只剩他爸,还要夹着尾巴看他脸色。 训练有素的保镖扣住他伸向贺厉的手,一把将他的头按在墙上。 禄爻看的咂舌,如果墙是大理石的就好了。 \"可惜,贺家现在的话事人,就是我这条疯狗。\" 贺厉虽然一直低头摆弄着佛珠,可是垂着的眸子,却停留在禄爻脚踝的血迹。 昨晚小玫瑰使尽浑身解数,他都不舍得碰一下。 “别以为让你姓贺,贺家就真是你的!”贺言辞挣扎了几次,却只能被保镖死死按着, 贺厉没说话,看着狼狈的贺言辞,饶有趣味的挑了下眉,随即长腿迈开走了。 经过禄爻时,甚至都没有停顿,仿佛二人并不认识。 如果不是禄爻微凉手背上,一触即离的温度, 还有那句、只有二人能听到的低语, “一会见,小侄媳。” 贺厉只是稍稍侧了下头,在旁人看来只是不经意的经过。 但是,禄爻切实看到了那双桃花眼中的意味, 怪不得都告诉小和尚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呢, 山下的男人,也了不得。 禄爻习惯性的捏了捏指尖,垂下头掩饰小和尚的愉悦。 “看你能嚣张到几时!”贺言辞紧盯贺厉的背影,眼神阴狠。 等到贺厉走出去一段距离,保镖们才撒开贺言辞,有序的跟上贺厉,再次形成护卫队形。 “傻站着干什么!给我理理衣服!”贺言辞恶狠狠的扯了下领带,把气撒到一旁的禄爻身上。 禄爻识相的小步上前,帮贺言辞整理领带, “轻点!”贺言辞低头呵斥,“这领带可是纯手工的!” “好的,言辞哥哥。”禄爻盯着贺言辞的领口,幽黑的瞳孔忽明忽暗,推动领带的力度也逐渐加重, “咳!”贺言辞感觉领口被一点点勒紧,窒息感扑面而来,他抬手甩开禄爻,“发什么疯!” “言辞哥哥,这领带质量可真好。”禄爻急忙故作愧疚的重新整理领带, 这领带质量好到,可以用来把人勒死。 贺言辞打了一个冷颤,退后两步,把领带从禄爻手里抽出来, “快走吧,一会该见不到张局了。” 看着贺言辞慌乱的脚步,禄爻勾起嘴角, 这就害怕了? 果然,拥有的越多,害怕的越多。 “这间包间有人了。” 禄爻跟着贺言辞来到包间前,被一个戴着眼镜,助理模样的人拦住了。 “我是贺言辞,听闻张局在这,特地带未婚妻来看望。”贺言辞极尽礼数的表明身份, 说到未婚妻时,还装模作样的牵过禄爻的手; 身后的禄爻听到,‘未婚妻’三个字从贺言辞嘴里说出来时,一阵恶寒, 刚才还说自己是姜家送来的狗呢,这会又成未婚妻了。 真是骆驼穿内衣,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但是,在助理的注视下,禄爻还是露出一个贤淑的微笑。 助理的目光在禄爻的脸上短暂停留后,冷冷开口: “不好意思,张局特意吩咐,今晚是家宴,外人不能打扰。” 公事公办的机械式回复后,就再也不去看面色不好的贺言辞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禄爻怎么觉得这个助理刚刚好像冲自己点头了呢? “您是?”贺言辞伸出手套近乎, “林蒙。”林蒙仿佛没有看见贺言辞伸过来的手, 贺言辞尴尬的收回手,却依旧耐心套话,“还劳烦您帮着传下话,我是贺厉的侄子,带未婚妻禄爻来拜访张局。” 说完,便摘下手腕上价值不菲的手表,递到林蒙手边, 禄爻踮脚探头看了一眼手表, 哟,够下本的啊, 这表少说六位数。 刚才还说贺厉是疯狗呢,这会用人家的名号,倒是趁手。 那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贺厉的亲儿子呢。 林蒙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看了眼举到面前的手表,又看向贺言辞身后看戏的禄爻。 禄爻几乎是下意识的点头, 因为从林蒙的态度上来看,他并不喜欢贺言辞,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师父说过:朋朋友友的,必须帮一把。 禄爻生怕林蒙没看懂她的意思,又踮起脚猛猛点头。 助理看到禄爻的动作,强压嘴角笑意, 未来老板娘也太漂亮、太可爱、太聪明…了吧! 察觉林蒙的眼神,贺言辞正要回头, 林蒙眼疾手快的接过手表,揣进兜里, 又恢复扑克脸的说,“我只能尽量传话,张局能不能见你…” “当然。”贺言辞见林蒙收下手表,急忙应道, 像这种能直接传达领导意思的助理,能不能见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贺言辞谦卑有礼的点头,“辛苦您了。” 林蒙看了眼禄爻后转身,“稍等,我进去问一下。” “这表是雅瑶送给我的国外限量款,你明天给我弄个一模一样的。”贺言辞看着助理进了门,立刻甩开禄爻的手, “嘶……”禄爻的手因为惯性被甩到一旁作为装饰品的金属花瓶上,顿时痛的抽气。 为了卜卦时更细致的感受卦象,禄爻的手几乎没怎么干过活, 而且身边师叔、师兄弟一大堆,她从小就被养的娇嫩又金贵。 受的那点罪都是六岁那年和下山这一个月来的。 “矫情什么?”贺言辞斜了一眼捂手吃痛的禄爻,不就是碰了一下么, 但他刚刚拉着禄爻的时候,也感受到了禄爻的手确实与别人不一样。 娇小又滑腻,软弱无骨一般,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就连白月光秦雅瑶,都没有这样。 再看禄爻完美的脸蛋,随即语气生硬的伸出手,“我给你看一下。” “言辞哥哥…”禄爻看着贺言辞递来的手,一言难尽, 谁知道这双手都碰过什么啊? 师父叮嘱过,她这双手不能碰脏东西! 林蒙一出来就看到,禄爻嘴角挂着僵硬的笑容,好像闪电一样缓慢的把手伸向贺言辞。 未来老板娘怎么能碰脏东西! 眼见禄爻的指尖要碰到贺言辞的掌心, 林蒙一把握住贺言辞的手,“贺先生!” 他也不想碰脏东西啊! 可是, 他龙傲天誓死保卫刘波儿! 禄爻被林蒙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即立刻明白林蒙的用意, 一脸感激的看向林蒙, “林助理。”贺言辞不满的抽回手,差一点,他就能摸到禄爻的手了。 “张局请您二位进去。”林蒙侧身开门, 贺言辞皱着眉点点头,抬腿走进包间, 不过一进去就看到,主位上堂而皇之坐着刚刚才见过面的贺厉。 “你怎么在这?” 第5章 再叫一声,小叔帮你报仇 贺言辞厌恶的嫌弃,全然没有刚刚打着贺厉名号的尊敬。 “我是因为你说是贺厉侄子,才让你进来的。”贺厉右侧的男人放下手中的酒杯, 因为用力过猛,水晶杯与天然理石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禄爻顺着声音看去,男人四十岁左右,不似印象中身居高位的领导那般犀利,反而慈眉善目。 额头宽阔饱满,一看就是心胸宽广、仕途平坦之人,他应该就是张局。 虽然禄爻主要擅长是六爻卜卦,但是从小跟在外公身边,对人的面相还是略知一二的。 “您就是张局吧,久仰大名…”贺言辞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点头哈腰的走到张局身侧就要坐下。 “叩叩,” 骨节分明的手指微曲,指尖在理石桌面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两下,却足以让在场的人听清。 “在我这,贺建成都要看我点头,才能坐下。”贺厉声音平平淡淡,让人听不出喜怒, 他口中的贺建成,就是贺言辞的父亲。 言下之意,连嫩爹都要看老子眼色行事,何况你了。 “你!”贺言辞只觉得自己的脸被摩擦,还是当着禄爻和张局的面, 贺厉懒懒的抬眼看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贺言辞, 那是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与沉默的警告。 想起家中那些反抗贺厉的下场,贺言辞没了气势,只能规矩的站好,弯腰行礼, “小叔……” 贺厉并未理会低头服软的贺言辞,只是打量着一直站在门口看戏的禄爻。 本来看贺言辞出丑,看的正开心的禄爻, 再次察觉到那渗人的目光,立刻回神,对上贺厉的双眼。 她就不懂,明明长了一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 怎么盯着自己的时候,就忍不住打寒颤呢。 贺厉用手掌撑着下巴歪头,眼角带着耐人寻味的笑,对禄爻无声的做了个口型。 “跪么?” 面容俊美的男人,双眼如同深潭,慵懒而深邃的看着、禄爻白嫩如珠的耳垂逐渐红透。 昨晚的低声哄弄又浮现在耳侧, 禄爻看着贵公子一般矜贵的男人,突然起了坏心思; 她似不经意间,抬手将披散的长发,拢到另一侧, 随着乌黑茂密的青丝撩开, 昨夜自己亲自在娇嫩玫瑰上烙下的印记,跃然眼前。 贺厉眯了眯星眸,哑然失笑, 哪里是神算子, 明明是疯玫瑰, 还是要人命的那种。 贺厉眸色深沉的打量着禄爻, 窈窕曼妙的身材被宽大的连衣裙挡的看不出轮廓,爱不释手的优越,也堪堪盖住。 禄爻被贺厉看着,倒真没多少局促。 只是,她的腰真的好酸。 昨晚刚被恶犬追着咬了一宿,今天又穿着高跟鞋被贺言辞拽来拽去, 禄爻心疼的扶了下自己的腰。 贺厉注意到禄爻的小动作,剑眉上扬,冷倦的眼中含着些许笑意和柔光。 娇气。 “给张局倒酒。”贺厉收回手臂,随意地靠在椅子上,又恢复了那副清冷佛子的做派。 “是、小叔。”贺言辞如获大赦,立刻起身走到张局旁边倒酒。 贺厉看了眼讨好张局的贺言辞,给站在门口的林蒙递了个眼神,林蒙点头转身出去了。、 禄爻将二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林蒙难道是贺厉的人? “你过来。”贺厉将面前的水晶杯向前推了一下,抬眼看向眼睛乱转的禄爻。 “是,小叔。”禄爻老实巴交的走到贺厉身边,拿起醒酒器, 随着动作露出了细嫩的手腕,手侧的红印格外刺眼。 贺厉目光渐冷,昨晚的时候还没有。 注意到贺厉的目光,禄爻就好像找家长告状的孩子一样,撇嘴看向那边点头哈腰的贺言辞。 贺厉被禄爻的行为取悦到,抓着禄爻的手腕,拽到自己身边的座位上。 “再叫一遍。”贺厉没有松手,而是用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揉着禄爻手侧的红印。 禄爻心虚的看向贺言辞那边,她终于体会了一把洪世贤的快乐。 好在,贺言辞一直低着头和张局说话,对这边发生的事毫不知情。 “再叫一遍,小叔帮你报仇。”贺厉捏了捏禄爻的指尖, 他不喜欢小玫瑰的注意力在别人身上。 禄爻回头看向贺厉,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明亮的灯光下,好好的观察贺厉。 轮廓锋锐晕染着淡漠与疏离,偏偏有一双致命的桃花眼, 好像秋池内星光满溢,诉说着世间最深邃的柔情。 贺厉应该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了。 比五年前的贺厉更好看、 但是也更危险。 此时,这个男人正看着自己,好像一直求主人关注的大型犬。 “小叔。”禄爻轻声开口,声音里夹杂着诱哄, 她垂眸看着揉捏着自己的大手, 恶犬又怎样, 驯服就好了。 “乖。”贺厉如羽的长睫闪了闪, 转而看向还在站着的贺言辞,“坐吧。” “谢谢小叔。”贺言辞纵使有万般不愿意,今天也只能本本分分的当贺厉的好侄子,城南的项目他必须拿下。 “你父亲已经找过我几次了。”坐在一旁的张局,是个聪明人, 贺厉对贺言辞的态度显而易见,那他也没必要因为贺建成父子,得罪贺厉, 况且贺建成父子的为人,他还是颇有微词的。 “是,家父再三叮嘱我,一定多向张局学习。”贺言辞说完就把酒干了,“您看,城南的项目…” 禄爻立着耳朵听着动静,城南这个项目怎么这么多人盯着,她记得前几天那个便宜爹也提过。 禄爻不知道的是, 今晚贺厉和张局约在这,也是讨论这个城南项目的。 然而,贺言辞的话还没说完,就听门外一阵喧闹, 紧接着从门口涌入七、八个男人,“张局,听说你今晚在这,咱们可要痛痛快快喝一顿。” “小贺,这都是我这些年工作上的伙伴,你可得替我陪好啊。”张局边说,边带着贺言辞坐到了离贺厉远些的位置上, 禄爻凤眼在对面的人身上打量,又回头望向贺厉; 她不信这件事与贺厉没关系。 “再叫一声,小叔告诉你。”贺厉眉色坦然,低沉的语气平静而清冷。 仿佛只是一个长辈,在与后辈说着平常不过的事。 然而,他做的事可不是长辈会对后辈做的, 眼看自己的被捏红大腿, 禄爻扭过头,低低的娇嗔一句, “恶犬。” 第6章 亏妻者,百财不入 禄爻声音压得很低,吐如幽兰的气息洒在贺厉耳侧。 “啧。”贺厉听后也不恼,反而像被禄爻的顽劣取悦到了, 在桌下放肆施展自己灵活的手指,修长的手指交替向上整理裙摆,缓慢而温吞的重复着。 眼见裙摆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堆叠, 禄爻只觉得这哪里是清冷佛子,明明就是欲求不满的大型犬。 “帮小叔剥虾,”贺厉看了眼坐在斜对面左右逢源的贺言辞,确认他清楚听到后,又收回不带温度的眼神。 禄爻皱眉看着满满一盘的虾,这活她就干过一次, 当时刚剥两个,就被虾头扎破手,之后这活就被师兄他们接管了。 贺厉看着鼓着腮帮子的禄爻,感受着手下滑腻的触感,眉眼带着旁人察觉不到的柔情。 “嗯?小侄媳。”贺厉慢条斯理的淡道,就像一个恶劣的顽童, 不停地提醒着禄爻,他们二人之间禁忌又刺激的身份。 禄爻看了眼那头把酒言欢的几人,却不料正对上贺言辞的目光, 周围虽然嘈杂,但是贺言辞确实听到了贺厉让禄爻剥虾的命令。 虽然他不喜欢禄爻,但是看着自己的未婚妻坐在别的男人身边,心里还是升起一股说不清的愤怒, 禄爻被看到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要回收自己的腿, 然而贺厉的大手却死死扣住,燥热的掌心紧贴着微凉的白皙, 偏执的占有欲在此刻迸发。 力量的悬殊注定了禄爻无力反抗, 既然反抗不了,只能尽情享受了。 禄爻不再尝试从狗爪下挣脱,反而破罐破摔的,回给贺言辞一个清纯害羞的笑容, 贺言辞正想开口说什么,便被身边的张局打断,“来,小贺,这位你得叫张叔。” “张叔。”贺言辞只得收回目光,转身再次端起酒杯。 如果贺言辞稍微细心点,他就会发现,这晚的桌子上,一只虾都没有被剥过。 也不是,有一只。 见贺言辞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 禄爻低下头,看着作乱的手, 因为用力而青筋凸起的手背,骨相清晰的腕骨上,还挂着一串老檀木的佛珠, 佛珠上的流苏垂在禄爻腿上,画面禁玉又暧昧的致命。 “小叔。”禄爻声音软了几分,葱指点了点贺厉手背上的青筋,“我累了。” 没有得到回应的禄爻,疑惑的看向贺厉, 只见贺厉挑着眉,一副十分受用的模样。 禄爻耍起小脾气,径直端起贺厉面前的酒杯,想要狗嘴夺食, “小叔带你去休息。”看着禄爻耍小性儿的举动,贺厉的声音也染上笑意。 禄爻还没反应过来,端着酒杯的手肘就被男人轻撞了一下, 酒杯里的红酒就这样,脆生生的洒在了禄爻胸前, “嗯?” 因为一切发生的太过荒唐,禄爻甚至连惊呼都发不出来, 只是一脸‘我请问呢?’的表情看向始作俑者。 然而肇事犬却一脸坦然。 “脱衣服吧。”贺厉看着禄爻纯白的前襟被红酒染色,刺目又令人着迷。 两个人的动静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 贺言辞想要站起来看看情况,可是又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在关心禄爻,随即厉色道,“大惊小怪的干什么,换衣服去!” 周围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张局是出了名的宠妻狂魔,所以身边好友都是志同道合的。 亏妻者,百财不入。 他早就听过贺建成的为人,没想到他这个儿子也是一路货色。 “刚从山上下来,多少没见过世面,各位多见谅。”贺言辞也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急忙打圆场, 又看向禄爻,“要是累了就歇会,我完事了去接你。” “好的,言辞哥哥。”禄爻甜甜的应和。 似乎刚刚的训斥并没有影响到禄爻, 不过众人还是注意到了少女略带鼻音的哽咽,还有泛红的眼角。 贺厉翘起二郎腿,手肘放在膝头,撑着脸颊看向起身的禄爻。 小玫瑰真可怜啊, 大腿都被自己掐红了。 “林蒙,带小侄媳去换衣服。”贺厉事不关己的出声, 在桌下的手勾住禄爻的小指,把她的手拿下来,提醒她演技不错,可以杀青了。 禄爻起身,有些愧疚的看向众人,“对不起,扫兴了。” “没事没事,难为你一个小姑娘陪我们一群老头了。”张局急忙起身,安慰着禄爻。 贺厉和禄爻的小动作他都知道,不过他不敢看啊,看来这位姑奶奶不简单啊,他可不敢惹。、 禄爻跟在林蒙身后,乖巧的像个小学鸡, 临出门前还特意停下脚步,叮嘱贺言辞,“言辞哥哥,少喝一点啊。” “知道了。”贺言辞揉着胀痛的太阳穴,不耐烦的摆摆手。 从进屋他就已经喝了不少了,他平时喝红酒居多,张局这几个朋友都上了些年纪,只喝烈性的高度白酒, 而且就像说好了一样、轮番敬酒,他实在是招架不住。 禄爻跟着林蒙出了房间,上了私人专属电梯,直奔顶层的套房。 “禄小姐,您在这休息就好,换洗的衣物都在衣柜。”林蒙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 “桌上还有些零食,都是特意为您准备的。” “这都是小叔准备的?”禄爻看着桌上的奶茶、水果、甜点之类的,都是自己的口味, 林蒙只是笑笑不说话,“老板嘱咐您,谁敲门都不要开,他有门卡。” “辛苦了。”禄爻礼貌的点头道谢,果然林蒙是贺厉的人, “您随意。”林蒙点头示意,贴心的关上门。 禄爻踢掉高跟鞋,直奔浴室,看着浴室内自己最喜欢的玫瑰沐浴露,满意的撇撇嘴, 恶犬什么少女品味,居然用和自己一样的沐浴露? 等洗完澡后,禄爻赤脚踩在柔软的羊绒地毯上,走进衣帽间, 禄爻翻看着衣柜里的衣服、运动鞋和高跟鞋分类整齐摆放的鞋墙, 全是自己常穿的牌子和尺码,也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禄爻选了一件暗红吊带短裙,又似乎是想要印证什么一样,走到一旁的保险柜,输入了自己心里的那个密码, “大吉?”禄爻看着保险柜里静静躺着的红宝石项链,小心翼翼的拿起, “大凶?”禄爻回到客厅,站在落地窗前,看了会月亮, 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块黑色方巾,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席地而坐。 空荡荡的室内响起铜器碰撞的闷响, 周而复始,反复六次。 “算出什么了?”低沉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昏暗的室内因为窗外的霓虹,光影斑驳,照在黑色地毯上的红裙少女身上, 仿佛在泥沼中野蛮生长的娇艳玫瑰。 禄爻回首,看向黑暗中倚在门框边的男人, “蓄谋已久。” 第7章 小狗,要不要换个主人 “答案告诉你了。”贺厉侧头靠在门框上,额前的碎发垂落,矜贵而又懒散的模样。 禄爻勾唇无言,如果沐浴露是巧合、衣服、尺寸、喜好全都是巧合的话,保险箱密码总归不可能是巧合。 况且,巧合多了, 便是处心积虑。 “凶亦是吉。吉亦是凶。”禄爻凝视着手中六枚古铜钱, 因为长期的触摸,古铜钱在黑暗中闪耀着神秘的光影。 也倒映着那蓄谋已久的纠缠, 恶犬把野心揉碎又摊开,生怕玫瑰不知道那甜蜜的陷阱。 “很适合你。”贺厉没有接禄爻的话, 而是慢慢走到窗前,轻提了下熨烫整齐的裤腿, 然后半跪在禄爻身侧,干燥的指尖细细描绘着剔透的红宝石。 项链款式很简单,古银细链搭配一颗没有任何配件的原生红宝石, 特别之处就在于,红宝石没有经过任何人工雕刻,以极天然的状态呈现出野玫瑰的轮廓。 “原来是你。”禄爻的视线落在胸口的红芒, 为了这颗红宝石,她特意和师兄出国去了那场拍卖会, 不过,抵达会场的时候,已经被一位神秘人拍走了。 没想到,最后还是挂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怪不得,外公总说: “禄爻,只要是你想要的,你就一定都会得到。” 那母亲也一定会回来的,对么。 漂亮的唇角微微上扬,乌黑的眼眸里灯火明灭。 贺厉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那身啰嗦的白色连衣裙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神秘的暗红吊带裙,将美好全部展现。 还有些湿润的浓密长发,自然的卷曲散落在腰后。 指尖粉嫩的圆润小脚,踩在纯黑的毛毯上,衬得她好似圣洁的神明少女。 雪白肌肤上还留着块块红痕,就像一朵朵由内而外绽放的玫瑰。 “贺言辞说你是姜家送给他的狗。”贺厉的手指轻轻触碰上禄爻颈侧的齿痕, 那是恶犬乞讨主人疼爱的失控。 手指好像滚烫的烙印,让禄爻抖了一下。 “是,小叔。”禄爻听着贺厉阴恻的声音,反而露出一个乖巧顺从的笑容, 她知道,这只恶犬生气了, 不过,训犬么, 当然要给个巴掌,再给个甜枣了。 “要不要换个主人。”诱人的男声近在咫尺,“嗯?” “我很喜欢言辞哥哥的,小叔。”禄爻缓缓眨动双眼,唇角漫上笑意,一脸温柔,仿佛与爱人坠入爱河的少女。 贺厉轻笑一声,胸膛轻微震动,手下一扬把佛珠戴在手上, 随后大手卡住禄爻的下巴,好整以暇的俯身看她,“都说算命的,三分算七分骗,果真如此。” “我不信鬼神之说。”禄爻凝视贺厉的双眼,语气恬静又毫无温度。 不信鬼神? 那这六爻问卦的铜钱是做什么的? 贺厉没理睁眼说瞎话的禄爻,一手拉起她的手腕,一手把她抱起来,往沙发走。 禄爻靠在男人温暖的胸膛,目光落到男人扣着自己的手腕上, 她手腕上的白冰翡翠珠串,与男人的墨色佛珠形成鲜明对比,一黑一透,一个冷冽阴翳,一个清透盈润。 贺厉侧头顺着禄爻的眼神,看着自己手里的纤细手腕,白皙又柔弱, 能拉住拴恶犬的锁链么。 他将禄爻安置在沙发上,把禄爻一直振动的手机丢给她,抬了抬下巴。 禄爻温吞的接起电话,“父亲。” “你在哪儿?”电话那头传来冰冷的质问, “宵金海岸。”禄爻嘴上恭顺的回答着,但是全部注意力都在面前的男人身上。 贺厉低着头,垂眸晦暗的盯着,正在打电话的禄爻,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他缓慢的蹲在她身前,修长的大手抚上细嫩的脚踝。 滚烫的温度让禄爻下意识的想要收回脚,却被宽大的手掌一把握住。 禄爻看着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药箱,本就不大的镊子在他手里显得更加小巧。 他把自己的脚放在他的膝盖上,用镊子把细小的玻璃碎渣,一点点清除下来, 直到确认没有残留了,又拿起一旁的消毒棉棒。 “贺言辞的小叔、贺厉回来了,你知道他吗?” 知道他吗? 他妈她不知道, 但是他, 怎么能说知道呢,也就是进行过短暂…不,漫长的交流而已。 “还没。” 贺厉闻言抬头,玩味的挑眉看着禄爻, 房间内很安静,贺厉把电话那头的内容听的一清二楚, 察觉到贺厉的调笑,禄爻难得有表情的撅了下嘴。 她总不能说帝都闻风丧胆的贺二爷,此时就跪在自己面前呢吧。 一到晚上就跪。 “想办法让你妹妹搭上贺厉。”电话传来的声音冷漠至极,全然不像对一个女儿应有的关爱,仿佛禄爻只是一个工具, “好的。”禄爻本就不在乎,更别说她现在身边还蹲着个恶犬了。 月光夜色交融,争相闯进房间, 直直的照在单膝跪地上的男人身上。 娇骨天成的女人坐在沙发上,一条细长的腿踩在男人膝上,一手撑在身后,一手拿着电话,身线形成漂亮的弧度。 听到禄爻的回答,恶犬故意用力的把棉棒压在禄爻的伤口上, 禄爻疼痛的皱眉,下意识踢了一脚; 却被他利落的抓住,粗粝的指腹摩挲着瘦弱的脚踝, 禄爻握着电话,像摸大型犬一样,随意的揉了揉贺厉的头顶。 敷衍的安抚, 礼貌、 但不多。 贺厉拽下头顶的小手,在禄爻怔愣的注视下,慢慢低下头… 给一巴掌,再赏个甜枣, 这是禄爻的训犬方式。 小玫瑰未免太低估了他,他可是从地底杀出来的, 普通的训犬方式,是驯服不了他这头恶犬的。 脚踝温润的柔软让禄爻脸红心跳,她移开视线看向窗外,不去看贺厉那双眼带浓浓笑意的眸子。 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得暴躁,“我劝你别动什么歪心思,禄清风还在我手里。” “当然不会,”禄爻听到母亲的名字从他口中说出时, 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外面的江畔,露出了玩味的笑容,“父亲。”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 依旧半跪着的贺厉,以绝对臣服的姿态,毫不遮掩眼中的痴迷, 贺厉看着禄爻装出来的乖顺与空洞不复存在, 此时的她就是高居神堂手持玫瑰的神, 寂静无声散发着无形的生命力,旺盛又蠢蠢欲动。 禄爻挂断电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响起敲门声,门外传来林蒙的声音,“贺总。” 贺厉站起身,什么都没说,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禄爻,推门离开了。 房内只留禄爻一人,她慢悠悠的抬起手放置膝头,拇指在其他几个手指关节间,飞速的来回掐算。 “还有40分钟。” 第8章 我以为你的目的是我 禄爻看着小六壬的卦象,又扫了眼时间,起身到鞋柜挑了双红底黑色细高跟, 贺厉刚拉开门,正对上一副跑路模样的禄爻。 二人相对无言, 就好像渣男睡完懵懂少女,正穿衣服要偷跑。 理所当然,贺厉就是那个懵懂少女。 而禄爻,就是那个睡完就跑的渣男。 “贺言辞正在电梯里。”贺厉从禄爻身旁经过,“是来接你回家的。” 禄爻心下一惊,他这个时间接自己,岂不是马上就要离开宵金海岸了? 他不能走! 禄爻这边想着,手比脑子快的拉住贺厉,“小叔。” “嗯。” 力气不大,但贺厉还是顺着禄爻的拉扯,逐渐向她靠近, “训犬时,完成指令后都是会有奖励的。” 那种被恶犬紧盯的感觉又来了, 死手,快撒开啊! 禄爻心里跳脚,正要撒开手的时候, 门口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贺厉!给我出来!” 不知道贺言辞受了什么打击,化身雪姨魂穿雨蒙蒙。 站在一旁的林蒙有苦难言,好不容易老板有机会和老板娘独处的机会, 这个杀千刀的,非要在这上演强取豪夺的戏码, 要不是老板说过把他放进来, 他非要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房内的贺厉无视门外的叫嚷,一步步向禄爻逼近, 直到禄爻无路可退,薄背紧抵在门板, “要开么?”低磁的声音落在禄爻耳侧,如同蛊惑水手的人鱼,用动听的歌声,引诱水手心甘情愿的献上全部。 禄爻想要掏手机看眼时间, 可低下头时,只见一只修长而有力的手,从自己的腰侧穿过,慢条斯理的握住了被自己挡住的把手, 贺厉正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势,等待着下一个指令。 “指令是为了达成目的…”禄爻闻着贺厉身上,夹杂着些许松果气息的沉香, 逐渐有了下一步的计划,“现在、我的目的来了。” 禄爻冷静的喃喃道,随后抬头看向贺厉, 高大的男人为了迁就自己的身高,正弯着腰低头看着自己。 就像一头,等待主人下达口令的恶犬。 “我以为,你的目的是我。”贺厉只觉腰间一紧, 一双小手正生疏、又匆忙的,把他的衬衫从裤带里扯出来, 和昨晚一样。 “现在是了。”禄爻停下手中的动作, 指尖泛凉的小手,顺着衬衫下摆钻进去,落在了肌肉纹理紧实的腹肌上。 “脱衣服。” 贺厉听着禄爻下达的指令,什么都没说,抬手抓着衬衫后领,动作行云流水的扯下衬衫,递到禄爻面前, “十个数开门,别让他进来。”禄爻接过贺厉的衬衫,看了下时间, “今晚12点前,别让他离开宵金海岸。” 饭局上,贺言辞已经注意到她和贺厉了, 她需要让贺言辞以为贺厉有别的女人。 “嗯。”贺厉倒是听话,就那样赤着上身,低头抚弄着手上的佛珠,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响声; 他不知道禄爻的计划, 但是他会听话。 十、九、八、七…… “吵什么?”贺厉打开门, “你!”贺言辞被猛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 “你不开门,就为了干那事?”贺言辞打量着堵在门口的贺厉, 贺厉穿的还是刚才的那条裤子,不过上衣却不翼而飞,身上也好几块红痕,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留下的, “知道还来?”贺厉语气悠悠的闲散道。 “小叔,让我进去说。”贺言辞作势就要进屋, 贺厉一手抓着门板,另一只手臂撑在门框上,拒绝的意味十分明显。 “我不认为,你可以在我的地盘撒野。” 贺言辞对上贺厉阴翳的眼神,被他冰冷的语气吓得醒了大半的酒, 什么帝都佛子,不过是装出来的伪善, 这或许才是他的真面目,蔑视生命、玩世不恭、冰冷无度。 “小叔,我只是想问问您,城南项目,您的意思是?”贺言辞退后一步,态度瞬间转变, 贺厉挑眉看向贺言辞,唇线渐渐拉直, 看来,贺言辞没有听懂自己的话, 他应该和贺建成谈谈教育孩子的问题了。 “贺厉~”屋内响起女人的声音, 娇媚的调子,让语气中的催促也变得格外致命。 贺言辞下意识顺着门缝向里看去,隐约看能到沙发上躺了个女人, 背对着门口,看不清长相。 好直、好白、好腿。 察觉到贺言辞的目光,贺厉强忍杀人的冲动,面色阴沉,“今晚陪好张局。” 话还没说,他一把摔上门。 他回身看着沙发上的禄爻,一头及腰卷发海藻般的散落, “真乖。”禄爻眉梢带笑,夸奖着完成指令的恶犬, 她身上还穿着贺厉的黑色衬衫,两条纤细笔直的双腿随意交叠,在月光下,白的发光。 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时间仓促,胸前的扣子只草草系了几个。 “你叫我什么。”贺厉在距离沙发一米远的地方停下,挑眉看着沙发里的禄爻,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小狗的忠诚就是如此简单, 因为主人叫了自己的名字, 就会兴奋的摇尾巴。 “那是下次的奖励。”禄爻从沙发起来,脱掉衬衫扔到一旁, “赤水之北,有章北山;蛇龙一体,名曰九阴。”禄爻声音淡然,走到贺厉身后, “人人皆说烛九阴是上古凶兽,”禄爻看着贺厉肩胛骨的纹身, 手指隔空描绘着纹身的线条, 通体漆黑的巨蛇,以绝对占有的姿态, 紧紧缠绕着一朵柔弱、娇艳的玫瑰, 诡媚又神圣。 禄爻轻笑出声,“其实,他是龙神之祖。” 只有贺厉这种凶煞能承得住它。 “怕么。”贺厉敛眸,站着不动,、 像他这种睡觉枕头下都会放枪的人,是不会轻易把背后露给别人的。 然而,他此时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就仿佛猫咪信任主人,把最柔软的肚皮,毫无防备的交给主人。 他其实是想问,还记得么, 你亲手点化的罪孽。 电话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你先自己回去吧,我要陪张局再待会。”贺言辞难得扮演了回好男人的角色,语气是鲜有的贴心。 “好呢,言辞哥哥,”禄爻察觉恶犬的冷气压, 勾住他的小指,撒娇似的晃了晃,继而对电话那头说,“你不要急,一定陪好张局。” “嗯。”贺言辞轻哼一声算是应了,便挂断电话。 “三心二意。”贺厉一把握住禄爻作乱的小手, “你要知道,谁接我出门不重要,”禄爻把手从大掌中拯救出来, “重要的是,谁送我回家。” 贺厉不置可否的看向禄爻, 禄爻拎着包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看一眼站在原地的恶犬, “你要留在这?还是送我回去?” 第9章 主人是不需要问句的 贺厉单手插兜,幽深的眼睛好像要把禄爻看穿, “训犬师只需下达命令。” “送我回家,恶犬。” 禄爻轻柔的笑意好似羽毛抚平贺厉那点不快, 贺厉拿起禄爻刚刚穿过的衬衫,麻利的套在身上, 又随手拿起件外套,披在禄爻肩上,跟在她身后出了门。 “林助理?”禄爻看着站在门口的林蒙,试探的叫了一声。 这是老板娘第一次叫我! 林蒙强压心中激动,面带微笑的回应,“禄小姐。” “你今晚还要呆在宵金海岸么?” 禄爻能明显感受到,林蒙对自己的善意,所以她有必要提醒一下他。 林蒙被问得有些没头脑,看向自家老板, 贺厉看了眼禄爻的脑瓜顶, 小玫瑰大费周章的要把贺言辞留下,又要自己送她回家,还要把自己人撤走,、 看来是算到了什么。 “您看,我什么时间不在合适?”林蒙得到贺厉否定的答案,立刻回答, “什么时间都不合适。”禄爻被逗笑,刚要说什么,被身后的贺厉打断,“去取车。” 嬉皮笑脸的像只哈巴狗。 碍眼。 “是。”林蒙急忙按好电梯楼层,等二人进来。 “保镖呢?”禄爻看着电梯内的镜子, 自己不是很高只有162,站在高大的贺厉身边,即便穿着高跟鞋,也才到贺厉的肩膀。 “算不到么?”贺厉同样盯着镜中二人的倒影,就是林蒙有些碍眼。 林蒙只觉得背后发凉,他是不是应该躲在车底? “没听过那句话么?”禄爻抬头扫了眼贺厉,“什么都算,只会害了你。” “噗嗤。”林蒙一时没忍住,笑出声, 他以为算命的人都是那种高深莫测、少言寡语的神棍呢。 “什么都笑,只会害了你。”贺厉瞥了眼林蒙, 林蒙立刻假装很忙的拿出手机回复信息, 贺厉悠悠的说,“保镖下班了。” “?”禄爻古怪的看了眼镜中的贺厉, 明显一副仇家很多的样子,让他送自己真的好么。 听到二人的对话,林蒙打字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又飞快的动起来,给保镖队长疯狂发信息, 林蒙:未来老板娘好幽默!好漂亮!还送了一块金表! bbdz:偷拍犯法、偷窃也算。 林蒙:??? bbdz:我们在停车场原地待命。 林蒙:立刻隐蔽! 在停车场默默抽烟的保镖大哥们,收到信息,迅速撤离。 “老板,禄小姐,车在这面。”林蒙先一步在前面带路,狗狗祟祟的观察保镖们是否撤离, “钥匙。” 贺厉伸出手,林蒙会意立刻把钥匙递到贺厉手上, “别回会所。”贺厉发动汽车,交代站在车外一脸懵逼的林蒙,“找个远点的地方,看着会所情况。” “是,二爷。”站在车外的林特助,吃了一脸尾气。 等恭敬的目送老板离开后,林蒙找到躲起来的保镖们,带着几人快速离开会所。 “这么急?”微信名十分直白的bbdz保镖队长蒋宇,跟着林蒙向外走。 “禄氏大小姐都发话了,一定有她的用意。”林蒙对未来老板娘的话深信不疑。 蒋宇是特种部队退伍,又当了一段时间雇佣兵,不太信这些,虽然持着怀疑态度,但还是口嫌体直的跟着林蒙离开了宵金海岸。 车内一路无话,只有男人身上幽幽的沉香蔓延,与禄爻身上的玫瑰香交缠; 随着车外的风浮动,禄爻的卷发被吹到身后,露出娇媚的面容,散发出的松弛和性感,好像是荒漠自由绽放的玫瑰。 趁着路口等信号灯的时候,贺厉侧头看向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禄爻,、 他漫不经心的开口,“不信神佛之说么。” 禄爻头也没回,直视前方,“小叔很信?” “嗯,是信徒。”贺厉开着车,却还是注意到了禄爻捏指尖的小动作; 是野玫瑰的信徒而已。 禄爻低下头,没有让贺厉看到自己压不下去的唇角。 “今晚麻烦小叔了。”禄爻让贺厉在离姜家别墅还有段距离的地方停下, 她不想让便宜爹知道她与贺厉的事, 时候未到。 “嗯。” 贺厉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点燃一根烟,坐在车里看着不远处的黑暗别墅, 直到一处点亮。 姜家别墅二楼的书房亮起, 姜云峰坐在书桌前,打着电话、语气卑微又恭敬, 禄爻一动不动的站着,等他打完电话,才走上前恭敬的弯腰,“父亲。” “昨晚酒会你去哪儿了?”姜云峰拍桌怒斥,全然没了刚才的卑躬屈膝, “去给言辞哥哥办事了。”禄爻随意扯了个谎,反正姜云峰也不敢去找贺家对峙, 姜云峰一听贺言辞的名字,震怒的把手中的照片扔到禄爻身上,“让你拿住贺言辞,做贺家的少奶奶!不是让你去给情敌送礼的!” 禄爻看着地上的照片,贺言辞和秦雅瑶在机场拥吻、他们二人一同回家… 她不动声色的蹲下身,将照片一张一张捡起,整理好放在书桌上; “以后他俩睡觉,你是不是还要在旁边递嗝屁雨衣!”姜云峰气急败坏的摔了手里的茶杯, “什么北城禄氏血脉必须姓禄!你就是个废物!” 看着飞过来的茶杯,禄爻偷挪了一步, 难怪卦象说自己有血光之灾。 只要自己躲得快,血光之灾就追不上我。 姜云峰更气不打一处来,破口大骂道,“你妈起码能帮我稳坐豪门地位!你呢?” 他用力的敲了敲桌子;“你一个禄氏,一点玄学不会!现在就连个男人都搞不定!” “因为父亲6岁就把我送上山了,我没机会学。”禄爻委屈的开口, 但是如果仔细去看,就能看到狐狸眼下藏着的冷漠, “当时就应该听白大师的,直接杀了你。”姜云峰见禄爻回嘴,恶狠狠的盯着她, “是、父亲。”禄爻头埋的更深了,恭顺的附和。 仿佛并不在意自己的父亲后悔没有杀死自己。 “下次去贺家,带着你妹妹。”姜云峰不屑的看了眼禄爻。 “知道。”禄爻乖巧温顺的回答, 姜云峰看着禄爻乖巧的样子,总觉的心里隐隐不安,又加了一句, “什么时候让你妹和贺厉成了,什么时候让你看禄清风。”姜云峰厌恶的挥手; “滚回房去!” 禄爻弯腰鞠躬,转身离开,轻声缓步上到顶层阁楼, 因为是阁楼,所以天花板又矮又斜,放着一张比儿童床大不了多少的硬板床, 前脚刚进到这不到十米的压抑空间, 后脚就听到房门在外被锁上的声音。 禄爻习以为常的掏出烟,走到阳台点燃, 看向不远处还没离开的迈巴赫,车旁靠着一道修长的身影,同样指尖烟雾盘旋。 “贺厉,你的命真的有这么硬么。” 第10章 你的命,真的很硬 袅袅升起的烟雾,模糊了禄爻漆黑的双眸, 把她的记忆拉扯回五年前, 那是一个比每一次都凶猛的雨夜, 风吹的窗户都碎了,即使不开灯,电闪雷鸣也能把屋内照亮。 她一直很怕这种天气,剧烈的响声,会让她想起母亲被送走的那天。 所以,每逢这种天气,外公从不会让她卜卦。 但是那天,外公一反常态、语气严厉的要求她必须卜这一卦。 从未见过外公如此强硬的态度,禄爻只能在师兄和师弟的陪同下,前往前殿卜卦。 古老沉重的殿门打开, 殿前赫然跪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豆大的雨点落在他身上,冲出一道道血色的河流, 即便如此,也依旧冲不掉伤口不断涌出的鲜血。 那是二十二岁的贺厉。 他无比虔诚的挺直腰杆、再弯腰磕头,像个机器一样不停重复,只求自己能为他卜卦。 她永远忘不了那个卦象: ‘神魂在墓、哭孝涟涟,运行死地、一瞬凶吉。’ 这是她算过最凶的卦, 死无全尸都算是好的。 得知卦象后的贺厉什么都没说,只是给自己鞠了一躬,留下一张带血的银行卡,转身走进雨里。 瘦削的背影,透着绝望的悲凉, 可是,现在27岁的贺厉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身姿挺拔,冷漠矜贵,浑身上下透露出杀戮的阴翳。 看来,她赌对了。 贺厉的命,真的很硬。 禄爻扬扬嘴角,抬手将烟捻灭,转身回到屋中。 贺厉就这样一直静静地看着倩影离开, 徒留烟雾升腾、消散, 仿佛从未有人停留。 长指摩挲着手中的佛珠。 这是玫瑰赐予的, 还有他的这条命。 那夜得知卦象的他,抱着同归于尽的打算准备下山, 只听身后响起一道娇软的声音,带着少女的怯懦,“善信…” 贺厉本想一走了之,却还是停住了脚步, 只见为自己卜卦的少女站在殿内,似乎想要追出来,却又怕踩到地上的血迹, 响雷炸起,好不容易伸出一半试探的小脚,又猛然收回。 明明怕的不行,却不知道在坚持着什么。 贺厉到底还是走回了殿前,却没有进去, 她应该是怕血的,他还是别进去了。 “烛九阴。”少女神色晦暗不明的看着他,白玉珠串挂在皓月似的手腕上, 白皙如脂的手里抓着一串黑色佛珠,递到自己面前。 贺厉没有接, 少女净洁如神, 他太脏了。 “烛九阴是神龙,据说它的烛火能照亮大地阴暗,长久不息。”少女说着,“只是它很凶,就看你的命硬不硬了,” 说完,又把手里的佛珠向他伸了伸,“这是我第一次送善信物件。” 急促的铃声打断了贺厉的回忆,他将已经盘得有些温热的佛珠带回手腕,接起电话, “二爷!”林蒙声音雀跃,“你们一走,会所就着火了!” 贺厉闻言挑眉,“自家生意着火,你很高兴?” “没有没有,二爷,”林蒙急忙改口,“多亏了禄小姐提醒,不然咱们的人都要搭进去了。” 修长的手指一下下敲打在方向盘上, 难怪小玫瑰一直计划时间离开宵金海岸, 她的卦一向很准。 林蒙见贺厉应了一声,又继续说道,“贺言辞为了救秦雅瑶,扔下张局跑了。结果半路被房梁砸到了,还是秦雅瑶救的他。” 林蒙看着会所进进出出的人,继续汇报,“暂时无死亡,伤者还在统计。” “查查起火原因。”贺厉微眯眼眸,挂断电话, 宵金海岸一直很注意防火,这次起火应该不是巧合。 贺厉摇下车窗,又点燃一根烟,再次拿起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那头传来孟良温轻佻的声音,似乎还有女人的娇嗔, “二爷,有何指示啊。” “查下禄爻。”贺厉看了眼熄灯的阁楼,缓缓发动汽车, “怎么?对侄媳妇下手了?”孟良温懒散的调笑着,“行啊,坏事你是真做尽了。” “还没订婚。”贺厉低声喃喃,油门一踩到底, “对对对,就算结婚了,强取豪夺就行了。”孟良温嘴上说着,但还是挥手赶走了怀里的女人, “再查下姜云峰。”贺厉看着身后的黑色吉普,挂断电话。 孟良温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无奈的点了一根烟, 他和贺厉是在地下拳场认识的, 不过,他是被亲爹送去熟悉自家生意的, 而贺厉,则是逃命找地方藏身的。 年轻气盛的少年们因为一场决斗,变成了过命兄弟。 不一会手下的人来了,孟良温把事情交代下去, 当被问到需要查到什么程度的时候, 孟良温有些为难的抓了把头发,“查到什么程度?” 贺厉那双带着狠劲儿的眼睛赫然浮现,他不耐烦的说,“今天掉的每根头发的名字吧。” 手下一脸无语,这世上还有比给这几位爷办事,更难的活计么。 有!当然有! 此时的林蒙站在宵金海岸门口,一边指挥火灾的后续工作,一边打电话安排明天的跨国会议, 林蒙口干舌燥的统筹大局,刚想找瓶水,却被人抢先一步,这个人正是保镖队长蒋宇。 “你怎么这么闲?”平时一丝不苟的林蒙,此时头发也乱了,眼镜也歪了, “我的工作是保护二爷。”蒋宇在林蒙怨妇的注视下,拧开水,一饮而尽。 “你个老l…”林蒙六字还没说出口, 就见蒋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脸严肃的接起电话,“十分钟,二爷。” 蒋宇挂了电话,立刻指挥几人行动,“二爷被人跟上了。” “随时联系!”林蒙也立刻严肃起来,看着蒋宇几人疾驰离开。 等到蒋宇几人赶到的时候, 贺厉正支着长腿坐在道边抽烟, “二爷。”蒋宇快步上前,蹲下查看贺厉的伤势,“左臂十五厘米刀伤,右腹枪伤,软组织挫伤几处。” “有水么?”贺厉声音平静,完全不像受了重伤的人,或许说,他已经习惯了。 “有。”后面的保镖从车里拿了瓶水,拧开递给贺厉。 贺厉用水洗了洗手,直到看不见一丝血迹,才拿起一旁放在纸巾上的佛珠,“一共两辆车,六个人。” 蒋宇扫了眼现场,只有一辆吉普侧翻在绿化带,碎掉的风挡玻璃前有一个,地上躺着一个, “另一辆车在河里,里面有2个人,还有两个在来的路上解决了。”贺厉撑着膝盖,站起来, 蒋宇急忙上前堵住贺厉,交代人去善后,“二爷,已经和季医生联系了,你直接去他家就行。” 贺厉点点头,坐上蒋宇的车, 蒋宇上了车给林蒙打了个电话,互通了两边的情况, 林蒙已经安排人送贺言辞和张局去了季家的私人医院。 贺厉半倚着,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佛珠, 贺言辞住院,小玫瑰这个准未婚妻一定会去探望吧, 他也要趁机苦肉计一下。 “去医院。” 第11章 轻伤不下火线 “二爷,家里都安排完了,你怎么又突然来医院了。”季云安穿着白大褂,一脸睡眠不足的样子来查房, 昨天半夜接到贺厉受伤的电话, 他立刻安排助手,在家里准备手术, 这位爷仇家多,季家比医院安全。 所以,大多数情况下,贺厉受伤都是住季家, 托他的福,他家手术室的设备越来越完善。 “贺言辞呢。”贺厉靠在床头,因为失血过多,面色还有些苍白, “我给你做好几个小时手术,才睡2个小时,就又来看你,结果你上来就问我贺言辞?!” 季云安把病历本扔到贺厉床上,叉着腰喋喋不休,“你说,你是不是不爱了!” 站在门口准备敲门的林蒙,手停在半空, 他是不是真的应该躲在车底? “季云安,我看你不应该当医生,应该去当演员。”贺厉头疼的撑着脑袋, “打住!”季云安抬手制止,“季家的演员已经够多了,我还是老实干我的事业吧。” “那季医生,贺言辞还活着么?”贺厉难得有耐心, “你想他活还是想他不活。”季云安坐在病床上,一脸认真的等待贺厉回答, 似乎只要贺厉点头,贺言辞下一秒就进气少出气多了。 门外的林蒙慢慢收回手,他这就去车底吧。 “怎么不进去?”蒋宇中气十足的拍在林蒙肩上, “嘘!”林蒙急忙制止蒋宇,并拉着近两米的蒋宇,一起听墙根。 “你这侄子腿都折了还不消停呢,我刚才去查房,正跟昨天和他一起来的那女的腻歪呢。”季云安一脸村口阿婆的表情, 说到重点的时候,又往前凑了凑,“贺言辞不是都有未婚妻了,太过分了!” 季云安戏精体质再次上线,气的捶了一下床, “不够过分。”贺厉下意识的去拿烟,叼在嘴里, “我这可是医院!”季云安从病床上站起来,又伸出手,“给我一个。” 贺厉把烟盒丢给季云安,“说没说未婚妻什么时候来。” “我没听,”季云安抽着烟,打开了窗户,“贺言辞太恶心,我听不下去,就溜了。” 此时听墙根的林蒙猛地起身,这个问题他会啊,他敲门进屋, “二爷,禄小姐去了趟饭店,正在来医院的路上。”林蒙找到视频,把手机递贺厉, 视频中的禄爻,拎着一次性餐盒,哼着小曲扭着腰, 过马路时被遛狗绳绊了一下,手中的餐盒掉了一个,里面的水果都洒了,她直接捡了回去。 整个人散发出平静的疯感。 “这是贺言辞未婚妻?”探着脑袋看热闹的季云安一脸单纯, “还不是。”贺厉关掉手机,藏起眼底的笑意, “有个性,我喜欢。”季云安露出欣赏的表情, 察觉到贺厉杀人目光,季云安立刻装作自言自语的起身向外走,“这么有个性,估计也只适合帝都佛子贺二爷了。” 林蒙在心里竖起大拇指,无论何时他都佩服季医生见风使舵的本领。 “二爷,禄小姐到楼下了。”一直守在门口当人形立牌的蒋宇,突然开口。 把偷溜的季云安吓了一跳,“握了把小草的!这面墙成精了!” “季医生。”蒋宇弯腰捡起被扔到地上的病历本,递到季云安跟前, 季云安抬头看着高大的蒋宇,难得什么都没说, 一把接过病历本转身出了病房,与电梯出来的禄爻擦肩而过。 禄爻打着哈欠向外走,今早天没亮,她就被姜云峰叫起来了, “贺言辞昨晚受伤了,你去照顾照顾。”姜云峰坐在餐桌前看报纸,就像领导在安排工作任务。 “是,父亲。”禄爻强忍困意,点头应是。 “我警告你,扮演好你未婚妻的角色,如果你不能让贺言辞娶你,也不用见你妈了。” 姜云峰放下手中的报纸,“给你做造型的人已经来了。” 他实在是看不过去,禄爻这种有脸不用的行为。 “是、父亲。”禄爻跟着等在一旁的造型师离开了。 她不懂他这个便宜爹是怎么想的,谁探病花枝招展的啊, 他这是想让自己嫁进贺家,还是不想让自己嫁进贺家啊。 禄爻做完造型,一路哼着小曲去了趟饭店打包,又不紧不慢的开着车来到医院。 听着病房里令人咋舌的声音,禄爻故意小声敲门,“言辞哥哥。” 然后不等回答,直接推门进去。 只见秦雅瑶的病号服大敞四开,被贺言辞搂在怀里, 轻伤不下火线啊,禄爻都想鼓掌了。 “你怎么不敲门!”贺言辞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禄爻扫了一眼秦雅瑶单薄的胸口,将已经倒进保温饭盒的外卖放在桌上, 语气有些委屈,“我敲了呀,是言辞哥哥没听到。” 听惯了禄爻乖顺的语气,这还是贺言辞第一次听她撒娇, 他才发现禄爻今天穿的有些不一样, 平时一直都是素色的宽松长款,连脚脖子看的都少, 今天却穿了件奶灰挂脖短裙,外面的修身白色罩衫,露出半个圆润肩头。 玲珑的曲线一览无余,白的发光的蜜大腿晃得人眼晕。 “雅瑶在帮我上药。”贺言辞红着耳朵轻咳, 秦雅瑶看着娇柔的禄爻,明显是用心造型的, 而自己为了苦肉计,素颜病号服,更显单薄了。 她总觉得禄爻的眼神带着调讽,拢了拢胸口的衣服,“我为了救言辞受伤,他帮我上药。” “这种事还是护士更专业。”禄爻盛了一碗汤,递到贺言辞嘴边,“今天的鱼很新鲜呢,言辞哥哥。” “雅瑶不吃鱼,”贺言辞就着禄爻的手,喝了一口汤, 他很乐意看到两个女人为他争风吃醋。 秦雅瑶脸色有些差,但是为了维持自己白月光的人设,还是尽量平和的说,“我吃鱼的。” 贺言辞受伤,让禄爻心情不错, 她俏皮的弯眉嗔怪,“言辞哥哥,你记错了,是我不吃鱼呀。” 秦雅瑶攥了攥拳头,只觉伤口更疼了,起身说道,“我有些累了,言辞,先回去休息,晚点来看你。” “好。”贺言辞享受着禄爻的投喂,丝毫没有注意到秦雅瑶生气了, “雅瑶姐好温柔好贴心啊。” 阴阳怪气的小绿茶谁不会啊, 禄爻说完又含情脉脉看贺言辞,“我会多向雅瑶姐学习的。” “女人还是做自己的好。”秦雅瑶语气不屑的说, “知道了,雅瑶姐。”禄爻怎会看不出秦雅瑶的牌, 打着困境下逆风生长、自立自强的白月光旗号,再高端魅男,为自己挑选能支撑全家的冤大头。 秦雅瑶总觉得禄爻虽是笑着的,但是眼神却冷测测的,自己在这双眼睛里,好像被扒光一样,无所遁形。 秦雅瑶急着开门出去,差点撞上正站在门口的男人, “你是?” 第12章 我以为你是来看我的 秦雅瑶目光灼灼,看着站在门口的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 在她眼中,贺言辞的外貌已经算是佼佼者了, 但是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不知道比贺言辞强了多少倍。 黑色真丝衬衫将宽肩窄背明晃晃的勾勒,过分优越的骨相,比外国明星还要英俊。 看着花痴的秦雅瑶,禄爻撇撇嘴,恶犬真会招蜂引蝶。 “小叔?”经过昨天的事,贺言辞对贺厉明显的恭敬不少。 禄爻放下手中的汤匙,站起身跟着叫了声小叔; “挺有闲情雅致。”贺厉径直走到窗前的沙发坐下,玩味的打量着今天精心打扮的禄爻, 空气般的秦雅瑶,被贺厉深情的双眸触动,想要找些存在感, 却被贺厉瞬间冰冷的眼神吓到, 仿佛只是错觉,停留一瞬就移开了。 但是,秦雅瑶知道,不是错觉。 “小叔,我给您沏茶。”实在是受不了贺厉的禄爻,并没有看到刚刚的插曲,转身去泡茶。 贺言辞住的是高级病房,说是病房,其实和顶级酒店套房没什么区别,配置一应俱全。 看着禄爻的背影,贺言辞突然觉得,其实禄爻也挺不错的, 虽然她过分乖顺,甚至有些畏手畏脚, 但是她不仅漂亮细心,而且漂亮。 “雅瑶?”贺言辞这才注意到,还站在门口的秦雅瑶, 处于极大恐惧中的秦雅瑶,被贺言辞的声音惊醒,“在想些事,我先走了。” 贺言辞挥挥手,又将全部注意力放在禄爻忙碌的背影上。 秦雅瑶看了眼有些敷衍的贺言辞,关门离开。 离开前又壮着胆子看了一眼贺厉, 人都是有慕强心理的,她虽然害怕贺厉,但又觉得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自己, 比见色起意的贺言辞不知好上多少倍, 像贺厉这样的男人一定会喜欢自己这种高知女性。 “小叔,喝茶。” 贺厉看着禄爻递过来的茶,一动不动, 禄爻一低头,就对上他那双漂亮眸子里的恶趣味; “还好小叔你昨天走的早,不然恐怕也会遭遇不好的事。”贺言辞话是这么说, 但是心下嘀咕,贺厉与父亲不和,怎么会亲自来这一趟; “嗯,可能是神仙保佑。”贺厉接过禄爻递来的杯子,坏心眼的捏住她的手指, 禄爻下意识的抽回,却没抽动, 水倒是溢出来几滴洒在禄爻手上; 禄爻对上贺厉的眼神,弯弯眼角,又晃了下水杯,这下贺厉的手也湿了; “张局也住院了,我来看他;”贺厉像是安抚炸毛的小猫,伸出修长的食指,抹去禄爻手背上的水,这才撒开禄爻的手, 禄爻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理了下贺厉的袖子,挡住了漏出的纱布, 禄爻一直挡在贺厉和贺言辞中间,所以贺言辞并没有看到二人之间的小动作。 “他伤的严重么?”贺言辞看了眼站会身边的禄爻,又看向拿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贺厉, 他其实是心虚的,昨晚贺厉让他陪好张局,结果突发大火,他扔下张局就跑了, 这么一闹,城南的项目恐怕… “张局快五十了,”贺厉喝了口水,放下,“你说呢?” “小叔。”贺言辞短暂的思考后,还是决定向贺厉求助, 虽然父亲一再警告自己,不要和贺厉扯上关系,但是城南的项目事关重大,办成了的话,自己不仅能顺利进入贺氏,还能得到父亲的认可。 贺厉看了一眼表,“张局30分钟后,做完检查。” “我过去看下他。”贺言辞闻言就要下床; “吃完再去吧。”贺厉扫了一眼桌上的保温饭盒; “小叔,您要不要吃点?”有贺厉在场,贺言辞也不好让禄爻继续喂自己; “闻着倒像天香居的鱼汤。”贺厉翘起二郎腿,目光若有似无得扫过一旁的禄爻, 禄爻面色不改,害羞的红了脸,“言辞哥哥爱喝,我特意和天香居的厨师长请教的。” 贺厉轻笑一声, 是啊,刷卡请教一次; 贺言辞闻言感动,语气都带着显摆,“小叔尝尝?” “我不吃鱼。”贺厉冷冷的回了一下, “小叔,我先去看看张局。”贺言辞觉得气氛古怪,囫囵吃完起身离开, 病房内只剩下禄爻、贺厉两个人。 “小叔下次还是别让保镖大哥那么早下班了。”禄爻靠在窗边,把剩下鱼汤丢在一旁。 刚刚看到贺厉手臂上的纱布,昨天分开的时候还没有,看来是送自己走后发生了什么。 “难道我要带一堆保镖送你回家?”贺厉向禄爻伸出手, 禄爻看着他特意露出的纱布,没有理会,“受伤了就不要乱跑。” “我以为你穿这么漂亮是来看我的。”贺厉恹恹的收回手,好像可怜小狗, “穿的漂亮不为取悦谁。”虽然,是姜云峰让她讨好贺言辞的, “探病穿成这样?”贺厉收敛了情绪,抬头扫视着禄爻,目光停留在她露出的肩头; “出门走得急。”禄爻随口编了句瞎话, “我看是着急去打包。”贺厉起身走向禄爻; 禄爻心下暗骂,有个狗鼻子, 下意识退后两步,眼神乖巧的说,“我不知道小叔什么意思。” 贺厉高大的身影可以将娇小的禄爻完全覆盖,“贺言辞如果和你一起离开,就不会受伤了,” “是他要留下的。”禄爻眉眼带笑的抬头看向贺厉, “是你让他留下的。”贺厉一手撑在窗边,将禄爻禁锢在自己的领地内, “无论我怎么做,最后他都会受伤。”禄爻没有丝毫愧疚,她只是算到了会有大火,并进行了不干预政策罢了, “他那个相好也受伤了,听说留疤面积还不小…”贺厉没有继续说下去, “真可怜呢。”禄爻又怎么会不懂, 秦雅瑶会借着这次的事件,道德绑架贺言辞,让贺言辞一直愧疚下去,把他牢牢的抓在手里。 贺厉把额头靠在禄爻裸露在外的肩头,“玫瑰真残忍。” 谁的同情会这么没有感情,甚至带着笑呢; 玫瑰真美。 “在残忍也只是玫瑰罢了。”禄爻只觉肩头喷涌着热气, 她听得出贺厉语气里毫不遮掩的兴奋, 恶犬总会因为罪孽而蠢蠢欲动。 她真的能拴住这样一条疯狗吗。 “在我这,你可以永远做神殿里受人供奉的玫瑰。”贺厉把头深深埋进禄爻的颈间, 压制着自己想要摘下玫瑰的阴暗; “玫瑰、不能出现在神殿。”禄爻紧握着手,不想回忆那段不算好的过去。 “那我就为玫瑰打造专属神殿。”贺厉说完不等禄爻回答,就一口咬在眼前的锁骨上,“要来看我。” 禄爻吃痛的躲了一下,却迎来了贺厉的变本加厉, “一会就去。” 第13章 我想让你多疼疼我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贺厉才满意的松开禄爻,还贴心的为她理理衣服衣服,刚刚无赖的模样全然消失。 贺厉前脚刚走,贺言辞就回来了, “没见到张局。”贺言辞躺回病床上,有气无力的,“贺厉走了?” 禄爻贴心的为贺言辞掖好被角,“你一走,小叔接个电话就走了。” 贺言辞应了一声,他丝毫不怀疑贺厉与禄爻会有什么,贺厉那样的人,怎么会喜欢无趣的禄爻呢。 不过,看着禄爻为自己忙前忙后的身影,他突然觉得有禄爻这样一个妻子,似乎也是不错的。 虽然什么都不会,但是足够漂亮,而且还有一个强大的家世,这样就够了。 况且,他还有秦雅瑶,想到这贺言辞拉住了禄爻的手,“一会,你帮我给雅瑶送些水果过去。” 禄爻正愁跑不了呢,这不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我这就去。”禄爻安抚的拍了拍贺言辞的手背,拎着水果就出门了, 刚迈出病房门口,手里的水果就被人拎走了, 禄爻吓一跳,回头一看这人好像见过,是昨天贺厉身边的保镖。 “二爷说您不认路,让我过来接您。”蒋宇拎着水果,低头看着娇小的禄爻, 他不懂二爷为什么喜欢这种,看起来很好欺负、有过分貌美的女人, 禄爻微笑了一下,派一个看起来这么不好欺负的人来, 这哪里是怕自己迷路,这分明是押送把。 “辛苦您了,但是我要先去趟隔壁病房。”禄爻指了指前面。 蒋宇点头表示没问题,就这样跟在后面, 一大一小、一前一后的配置走在走廊里,引来周围人的注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出门着急,没有上香算卦的事, 禄爻总觉得惴惴不安,走个小路都能摔倒, 要不是看起来不好惹的保镖大哥在,她恐怕也要有血光之灾了。 短短十米距离,禄爻一共进错了两个病房,还撞到了两次门口, 蒋宇只能一直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后,这分明是带了个小孩出门,他直接无痛当爹了。 “麻烦您等我一下哈。”禄爻站在门口,小声的叮嘱蒋宇,生怕他跟进去。 确认蒋宇答应不会跟进去之后, 禄爻轻咳两声,活动了下身体,捏着嗓子,“雅瑶姐,言辞哥哥让我给你送些水果。” 腻人的声音响彻病房,禄爻也不管秦雅瑶让没让她进去,直接推门而入, “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秦雅瑶看着手里的文件,眼都没抬, 今天看到禄爻原本的模样,太过惊艳,自己一个女人都被迷得移不开眼, 她必须努力在学历上提升自己,让自己能赢过禄爻。 “言辞哥哥很关心雅瑶姐呢。”禄爻放下水果后,一屁股坐在了秦雅瑶的病床上, “雅瑶姐,住院换洗衣物你都没有呀,我让人给你送些过来吧。” “不用。”秦雅瑶眉头皱起, 昨晚的禄爻还低声下气的,今天突然变得让人说不上来的感觉。 当然不用了,因为你的东西都在贺言辞房间呢, 禄爻扫了眼病床上的文件,是秦雅瑶转学申请表, 原来她在准备转到帝都大学的金融专业。 “能看懂么。”秦雅瑶一点都不避讳禄爻,她觉得禄爻识字都费劲,更何况纯英语的金融专业论文了, “也只有这么优秀的雅瑶姐能配得上言辞哥哥了。”禄爻帮秦雅瑶理了理文件,从病床上站起来,走到门口, “你知道就好。”秦雅瑶骄傲的像只公鸡,抻长了脖子,“女孩子还是要有自知之明。” 眼见禄爻要走,又急忙招呼她,“那个、言辞的小叔还在么?” 禄爻拉开门的动作停住,嘴角带笑的看着秦雅瑶,等着她后半句话, \"我就是怕一会我过去,万一他们两个在谈重要的事……\"秦雅瑶语速有些急促的像在解释着什么, “秦雅瑶。”禄爻不等她说完,就开口打断, 被叫到名字的秦雅瑶后背一紧,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禄爻, “女人要有自知之明。”禄爻眼皮垂垂,媚眼上扬,丰润的红唇形成一个漂亮的弧度。 “你一定要牢牢抓住贺言辞。” 禄爻说完就离开了,只留下冰冷的话音和僵直的秦雅瑶。 秦雅瑶毫无血色的双手紧紧抓着文件,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不敢相信刚刚的那个人,就是温顺木讷的禄爻, 她说话时面带妖艳的笑容,语气明明温柔的致命,却阴森刺骨。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我们走吧。”禄爻笑着向门口的蒋宇点头, 蒋宇垂眸跟在她身后,干他这一行的耳力都十分敏锐,禄爻和秦雅瑶的对话,他站在病房外也听得一清二楚, 说实话,刚才听到禄爻的声音时,他也很吃惊。 他不知道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二爷,或许只是女人之间的拌嘴。 那句话明显带着警告,和自己看到的禄爻很分裂,又很和谐。 “二爷就在里面。”蒋宇还是决定先完成二爷交给自己的任务,把禄爻安全带到, 过后,他会把这件事汇报给二爷。 “劳烦您了。”禄爻礼貌的道谢,敲了敲门。 “进来。” 禄爻一进门,只见贺厉赤裸着上身,坐在病床上,腹部的纱布已经被血染红,想说的话也堵在嘴边。 “吓到了?”贺厉看着站在原地的小玫瑰,侧了侧身子,挡住视线。 “没有。”禄爻摇摇头,走到贺厉床边,“受这么重的伤,还要跑刚刚那一趟。” 她知道,贺厉其实没必要冒着被人发现受伤的风险,去贺言辞的病房。 他虽然是贺家的二把手,但是盯着他的人太多了,如果他受伤的消息传出去,不免有心之人会趁机作乱。 “明知故问。”贺厉戳穿了禄爻的小心思, 他如果不去,又怎么能让小玫瑰知道他受伤了, 他想要玫瑰多疼疼自己。 “这两天就待在这里哪也不要去。”禄爻坐到贺厉身边,看着他小臂上的纱布,想抬手摸摸他,又怕弄疼他, “我会听话的。”贺厉抓着禄爻想要收回的手,放在记得小臂上,“不疼。” 禄爻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晚的卦象告诉她: 贺厉会成为她的刀,但与之而来的风险也会更大; 但如果不选择贺厉,她几乎没有破局的可能。 \"恶犬永远会挡在前面,\"贺厉察觉禄爻情绪的变化,扣着禄爻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 “坏狗。”禄爻抓着贺厉的大手, 没有人能对深情的忠诚视而不见, 她也是。 贺厉爱怜的用指腹磨蹭禄爻的小脸, “明天也会来看我的,对么。” 第14章 是个狼人 “剧烈的活动会导致伤口部位出现撕拉现象。”欠揍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禄爻从贺厉手里挣脱出来,站到一旁。 “不敲门的行为会导致生命消失。”贺厉森冷的看着向季云安,拉过禄爻重新坐在自己身边, “二爷,十年兄弟,不至于吧。”季云安摸摸自己脖子上的脑袋,自来熟的向禄爻伸出手,“季云安。” “禄爻。”禄爻的手被贺厉死死按住,尴尬的笑笑。 “没事没事,狗都护食。”季云安不在意的摆摆手,又仔细的看着禄爻, \"你就是贺言辞的未婚妻吧。\" “目前有这个打算。”禄爻大大方方的回应着, “嘶…”季云安抱着手臂站在那里,上下打量着禄爻,“是个狼人。” 他怎么看,禄爻都不像一个恋爱脑少女, 连贺厉都能驯服帖的女人,绝不可能看上贺言辞。 而且,他不信,禄氏的人真的什么都不会, 她一定在策划什么大事。 “彼此。”禄爻是真心地,连贺厉都敢调侃,不是命大就是智商不高。 \"需要帮忙不。\"季云安讨好的上前,虽然他是个外科圣手,但不妨碍他迷信。 科学的尽头就是玄学。 “我觉得他更需要帮忙。”禄爻指了指一旁没说话、但是面色冷倦的贺厉, “小事小事。”季云安转身推来换药的小推车, 看着贺厉已经被血洇湿的纱布,“哟,你俩这是开始了么?还是已经结束了?” “季云安。”贺厉抬手覆盖上禄爻眼睛,不知道用口型和季云安说了什么, 等到贺厉把手拿下来的时候,禄爻只看到季云安紧抿双唇,脸都红透了, “他还好么?”禄爻锃亮的眼睛询问贺厉, “估计是饿了。” 禄爻总觉得贺厉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 季云安手脚麻利的给贺厉处理好伤口,匆忙的叮嘱两句,拿着东西就往门外跑, 正好撞上来送饭的林蒙和蒋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禄爻好像看到季云安红温了。 “你刚才喂了贺言辞。”贺厉看着摆放好的午餐,什么意思非常明显, 禄爻听懂了贺厉的明示,但就是想逗他一下,“言辞哥哥,他都…” 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柔软的唇堵住了后面的话, “他都怎么了。”贺厉坦然的看着禄爻, 禄爻识时务的闭上了嘴,乖巧的给贺厉喂饭。 还好林助理和保镖大哥不在, 不然她真是寄居蟹搬家、 蚌不住了。 贺厉在禄爻无微不至的照顾下,享受完了下午的午餐, “我一会要出去一趟。”禄爻盯着贺厉把药吃了, 贺厉没说话,就一直盯着禄爻, “我闺蜜回来了,我要去接她。”禄爻败下阵来,帝都佛子贺二爷,怎么好像个粘豆包。 “我让人送你。”贺厉眼底划过一丝狡黠, 心这么软,怎么训犬。 禄爻做了个打住的姿势,“没必要没苦硬吃。” 贺厉的人送自己,那不就昭告天下,她和贺厉有关系,有事冲她来了么。 duck不必。 “注意安全。”贺厉乖乖的坐在床上,像是一只等待主人回家的单纯金毛。 禄爻抽动了下嘴角,她该不该告诉他,他真的很不适合奶狗。 “二爷。”蒋宇见禄爻离开了,才进屋把下午秦雅瑶病房的事,汇报给他。 贺厉靠在床上,手里捻着佛珠,“留给玫瑰玩吧。” 语气平淡,但是不难听出心情不错; 原来玫瑰也有领地意识。 “派人跟着了吗。” “派了,禄小姐不会发现的。” “会发现的。”贺厉撑着头,看着窗前花瓶里的玫瑰,不再说话。 蒋宇突然意识到, 二爷和禄小姐,说不定是一路人。 午后的阳光照进机场的接机厅,人群来往匆匆,也不免有人驻留。 有情侣久别重逢的亲吻、有再见亲人的温馨,当然还有两个女人发癫的叫嚷。 “宝宝!” “宝宝!”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将禄爻一把抱起,还转了一圈, 她就是禄爻最好的闺蜜,宋星星。 “你怎么突然回来啦!”禄爻接过女人的行李箱,亲昵的拉着她向外走。 “你都下山了,我当然要回来了。”宋星星拍拍行李箱,“里面都是你的礼物。” “你最好啦!”禄爻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因为从小就被送到山上的缘故,她一直没有朋友,除了师兄就是师弟。 直到8岁那年,宋星星跟着爸爸妈妈上山祈福,误打误撞遇到了打坐的禄爻。 一树菩提下,是坐在蒲团上的禄爻,小小的身影单薄又寂寞,全然不像一个小孩。 宋星星每年都会和父母上山,一来二去,两个人就成了好朋友。 到了上学的年级,禄爻被偷偷送出国留学,宋星星也毅然决然的跟着去了。 直到上个月,禄爻收到消息,说他那个便宜爹要接她下山, 为了不露馅,禄爻办了休学,先回到山上。 宋星星则是趁着这段时间把两个人的转学办好。 “你这几天住我家就行。”禄爻发动汽车,把手里的钥匙扔给宋星星,“咱俩先去把坤子接回来。” “坤子在哪儿呢?”宋星星迫不及待的搓搓手,她可太想念禄爻养的那条大黑狗了! “宠物寄宿学校。”禄爻成年礼的时候,师弟送她一条通体漆黑的小狗,她十分喜欢,就连出国都带着,“我现在住姜家,不能带他。” “阿姨的事有头绪了么。”宋星星看向开车的禄爻, “姜云峰说我嫁给贺言辞,就让我见她。”禄爻直视前方,语气十分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在平常不过的小事, “真嫁啊?”宋星星可是把贺家查了个底朝天, 贺言辞能力不突出、长相不突出、腰间盘突出, 连第三条腿都管不住,她绝对不允许她的宝贝嫁过去。 “我会嫁进贺家。” “你算出来了啊?”宋星星深知禄爻的六爻问卦的能力,只要是禄爻开口的事,就没有失误的时候, “查查贺厉。”禄爻看了眼后面的黑车,从医院就跟着自己,估计是恶犬的人。 “收到。”宋星星下意识的应着,然后缓缓回头,“贺、厉?” “嗯。” “贺家那个贺厉?”宋星星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 “嗯。”禄爻被宋星星的反应逗笑,她和贺厉的事,还是先别告诉星星了。 “满山小草!”宋星星在车里发出尖锐的叫声,“你别和我说,你要嫁给他!” “嫁给他就和便宜爹平辈了,也不是不行。”禄爻只觉得有闺蜜真是太开心了, “不是,就是、”宋星星被震惊的语无伦次,“你不是给他算过卦么,你说他命可不软!” 禄爻把车停下,从包里翻找手机, “谁啊,谁打电话啊!”宋星星八卦的凑上去, 禄爻推开宋星星的脑袋,“不软的人。” 第15章 坤子登场 “我安排了餐厅,你们两个晚上可以去那吃。” 禄爻被想要偷听的宋星星紧紧搂着,无奈的放弃挣扎,对着电话说,“好。” “嗯。”贺厉简短应了一下,然后就沉默无言, 禄爻看了眼电话,发现电话并没有挂断,“我们刚到宠物学校,去接坤子。” “我把饭店地址给你发过去了,你们直接过去就好。”禄爻刚出门的时候,贺厉就让林蒙安排好了, 来探病的孟良温看着一脸温柔的贺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贺厉么。 “谢谢。”禄爻也有点吃惊贺厉的贴心,“那你要好好吃饭,然后乖乖吃药。” 同样这边的宋星星也感到浑身恶寒,她印象里的禄爻,可不会这么关心男人。 关心男人可是会倒霉三辈子的! “嗯。”贺厉听着禄爻的关心,十分受用。 禄爻挂断电话,无视阴阳怪气的宋星星,拉着她进到宠物学校。 “您好,我来接坤仔回家。”禄爻冲前台姐姐温柔一笑, “我这就去,稍等哈。”前台姐姐的心都要融化了,怎么会有这么漂亮、温柔、有礼貌的女孩子啊! 果然女孩子就是最香的了! “坤仔?”宋星星示威的搂住禄爻的腰,再香再软也是她的, “这不是都送到学校来了,总叫坤子,有点不太上得了台面。”禄爻贴到宋星星耳边低声说, 现在连狗名都要卷了么? 就在宋星星质疑世界的时候,前台姐姐牵着一条带着粉色领结的大黑狗出现了。 “汪嗷~~~”坤子看到熟悉的身影仰天长啸,然后从前台姐姐嘴里叼走牵引绳,直奔禄爻, “啊!”禄爻直接被扑倒, “坤子…”禄爻被坤子的大爪子踩到地上,动弹不得, “嗷呜呜呜呜!!!”坤子踩着禄爻,一会舔她、一会又仰头哼唧, 似乎是在一边表达她对禄爻的想念,一边又埋怨禄爻给她送到这里来。 此时医院的贺厉正在和孟良温说话,蒋宇推门进来, “二爷,手底下人说…”一向一根筋的蒋宇,不知道要怎么说接下来的情况, 贺厉看着为难的蒋宇,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蒋宇这样, 蒋宇心一横,“手下人说,禄小姐被一只大黑猪扑到了。” 因为怕蒋宇不信,手下的人直接开了视频通话, 蒋宇把正在视频通话的手机递了过去, “哈?”孟良温看贺厉点开链接,也凑了过去, 只见一个一席白裙仙气飘飘的小姑娘,被一条最少150斤的纯种纽芬兰犬踩在脚下, 黑色的纽芬兰犬张着大嘴仰着头,还带着可笑的粉色领结, 旁边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死死抓着遛狗绳,向后拉扯,整个人呈现迈克尔经典动作。 “坤子!你快下来啊!你再踩下去就没妈了!咱俩就成孤儿了!”宋星星用力的向后抓着狗绳,声嘶力竭的叫着, 前台小姐姐站在一边,手足无措的上下乱跳, 暗中观察的保镖们也蠢蠢欲动,林特助说了,这位极有可能是未来老板娘, “1。”禄爻躺在地上,声音平静而温柔, “唔?”坤子停止咆哮,试探的低下头, “2。”甜美的声音,继续数着, “嗷!”坤子立刻收回爪子,立正站好,并讨好的伸过脑袋,让禄爻站起来的时候,有地方可以扶, 禄爻拉着宋星星的手,一手按在坤子的脑袋上,从地上爬起来, “下次数到二,你就完了。”禄爻拍了拍坤子的狗脸, 坤子狗腿的舔着禄爻的手,“呜嗷呜嗷~” “回家。”禄爻一手牵着坤子,一手牵着宋星星,留下一个背影。 “哈哈哈哈…”孟良温轻易不笑,但实在忍不住了。 贺厉也难掩笑意,虽然他看到那么大的狗,真的很担心娇小的禄爻能不能控制,但是现在看来,不仅能控制,还控制的很好呢。 “没想到禄大小姐训犬有一套啊。”孟良温递给贺厉一个文件袋, 是、小玫瑰很会训犬。 “里面是姜云峰和禄爻的资料,不过、” 贺厉接过文件袋,看着欲言又止的孟良温, “禄爻的资料很少。”孟良温点燃一根烟,“她五岁前和禄清风在姜家,六岁禄清风被送出国,她被送到山上,不到一周,就被她外公秘密接走,养在禄氏祖宅,这段时间的东西是查不到的。” “嗯。”贺厉打开文件,看着照片上笑容灿烂的少女, “她十八岁出国留学,本来应该今年毕业,但是姜云峰突然接她下山,她才休学回国的。”孟良温看着若有所思的贺厉, 递给他一根烟,继续说, “姜云峰是暴发户的儿子,仗着家里有钱,四处留情,在大学时认识了禄爻的母亲、禄清风。他原本不喜欢禄清风那冷淡的脾气,但是得知禄氏的事,就开始死缠烂打。” 孟良温可惜的叹气,“也不知道这个姜云峰使了什么手段,能让禄清风嫁给他。禄清风嫁给他之后,姜家的生意就水涨船高,这个时候禄爻也出生了。” “然后呢?”季云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进来,着急的催促, 贺厉示意孟良温继续, \"禄爻出生后,禄清风的身体就一路下滑,到最后已经病入膏肓了。\" “那姜云峰不管么?”季云安迫切的想知道后续, 孟良温摇摇头,“姜云峰和禄清风的婚后生活并不幸福,姜云峰没结婚之前,在外面就有个相好,两人有个儿子。但是他为了禄清风能帮他把姜家站稳,所以一直两头跑。” “也不知道是因为禄清风油尽灯枯了,还是姜云峰能力有限,姜家的生意就停滞不前了。” 季云安一脸可悲的想要张嘴,被孟良温一个眼神制止了, “就在这个时候,姜云峰的相好又怀孕了,他用养病的借口,把禄清风送到国外。然后把怀孕的相好、还有私生子接回家了。” “这个时候,禄爻才五岁。” 贺厉听着,吸了一口烟,示意孟良温继续, “姜云峰见禄清风指不上了,又把算盘打在小禄爻身上,他逼着禄爻展现自己的能力,禄爻独自在姜家的这一年,受尽了虐待。” “然后?”贺厉眼神森然,觉得心口有些疼, “姜云峰不知道在哪儿找了个江湖术士,白大师。” “我知道这个白大师!”季云安激动的说,“听说很灵。” “是很灵。”贺厉眼光阴沉的看向远方。 如果不是这个白大师,他也不会坠落地狱。 “白大师说禄爻命格特殊,克父克母,必须尽快解决。”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姜云峰没杀禄爻,把她送到山上,丢给相好的亲戚养。” “真不是人!”季云安听着都要流泪了! “还有更不是人的。”禄爻的声音在从门口传来, 第16章 坤子,叫爸爸 季云安和孟良温直接冻在原地,吃瓜被正主听到, 真是社死他妈给社死开门, 社死到家了。 “没关系,下次可以直接问我。”禄爻拎着个蛋糕盒进来,“我知道的比这多。” “那、那个…”孟良温尴尬开口,“我是贺厉的朋友…” “孟良温。”宋星星站在门口,靠着门框,风衣大敞四开着,打量着屋内的几人,继续说, “孟良温,30岁。20岁就开始接管孟家企业,明面上涉及医药、金融、地产等,其实私下…”宋星星欣赏着自己的美甲,心不在焉的说, 她本来和禄爻吃完饭是直接回家的,但是吃完饭后,她实在是想看看贺厉到底长什么样,就偷摸跟上来了, 结果就听到几个大男人背后嚼舌根, 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孟良温皱眉看着门口这个女人,黑风衣长至小腿,踩着高跟鞋快要一米八了,显得穿着黑丝的腿又长又直,他怎么不知道帝都有这么一位。 “你怎么上来的?!”季云安惊恐的瞪圆双眼,他只觉得毛骨悚然,这一层是完全私人的领域,要经过层层认证才能上来的, 禄爻是贺厉特意交代过的,所以畅通无阻,那这个女人… “季云安,28岁。医学奇才、外科圣手,因为上辈的情债,所以脱离家族,创办自己的医院。”宋星星迈着逆天长腿走到禄爻身边, “你是谁。”孟良温眯起眼睛看向宋星星, “你们一个、两个问题,我先回答谁啊。”宋星星靠在禄爻肩头,禄爻在她怀里,显得更加娇小, “这是我闺蜜,宋星星。”禄爻就知道宋星星不会老实回家,“至于她怎么上来的,你们还是问她吧。” “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宋星星挡在禄爻身前,“我就是想提醒各位,不光你们可以查,我们也可以查。” 禄爻刚刚被调查的那点不快,都被宋星星打消了。 “是我们打扰了。”禄爻拉着宋星星就要走, 却被贺厉一把抓住,“我让他们两个走。” \"我送星星下楼,一会就上来。\"禄爻说完,把手里的包递给贺厉,让他帮自己放好。 贺厉接过包,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你不生气啊。”宋星星从兜里摸出盒烟,递给禄爻, 禄爻接过,慢慢点燃,“还好,彼此彼此吧。” 站在门口听到贺厉调查自己的时候,禄爻是生气的, 她气贺厉一边说要做自己的狗,一面又以绝对手腕把自己查的底朝天; 但是静下来想,贺厉这种人,不可能什么都不查的就靠近自己。 而且,她也查了贺厉,不是么。 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是同一类人。 “他们三个的产业都互相挂钩,都是信得过的人。”宋星星深吸一口烟,又想起了方才屋里的孟良温,他家的企业可不算干净,有点难缠。 “和我们两个一样。”禄爻知道宋星星还有顾虑,用肩膀撞了一下她,“所有未发生的,都是转机。” “果然是小神算子啊。”宋星星一把搂住禄爻,狠狠的亲了她一口,“用等你回去么?” 禄爻沉思了一下,“不用,烟留下。” “走了。”宋星星把烟盒丢给禄爻,开着禄爻的小车回去了。 禄爻看着渐渐消失的车,没有立刻回到楼上,而是又点燃一根烟, “还在生气?” 禄爻听到声音转身,只见贺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来了, 贺厉穿着一条灰色的运动裤,白短袖,没有造型的头发,蓬松的垂在额前, 没有了平时矜贵的模样,反倒像大学校园里的温柔学长。 “你怎么下来了。”禄爻微微蹙眉,但是没有走上前,随手把烟熄灭。 “哄你。”贺厉把手里的外套披在禄爻肩上,“怕你跑。” “是这么想过。”禄爻任由贺厉把自己的手握住, “那为什么没走。”贺厉只觉得禄爻的指尖冰凉,又把她另一只手也握住,“是算到什么了么?” 禄爻好笑的摇摇头,“医院这种地方阴气重,不能算会沾上脏东西。” “也包括我么?”贺厉弯了弯腰,想要看清禄爻的眼睛,他总觉得,禄爻的眼睛到了晚上的时候,瞳孔会更黑、更大些。 “你是坏东西。”禄爻抬头,让贺厉能更清楚的看清自己的眼睛,“是会比平时大一些、黑一些。” “我以为是我的错觉。”贺厉自己都不知道,此时的他语气有多温柔。 “其实、你可以问我的。”禄爻重新低下头,看着被贺厉紧握着的手。 贺厉没说话, 他不能保证绝对不会再私自去查禄爻,但是他绝对不会伤害禄爻, 禄爻看着贺厉没说话,也知道他不能保证, 其实禄爻自己也不能保证,她不会查贺厉。 “我送你回去。”贺厉把禄爻搂在怀里,虽然是夏天,但晚上还是有些冷的, 禄爻闻言挑眉看向贺厉。 “你不是说,医院阴气重。”贺厉拉开早已等候的车门,把禄爻塞了进去,长腿一迈也跟着进来了,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禄爻其实不是骗贺厉,她体质比较特殊,常年卜卦、问卦,来到这种地方,其实她也不是很舒服。 “我想和你多呆一会。”贺厉示意司机开车, 司机识相的把挡板升起来。 “我今晚回桐楠格。”禄爻有自己置办的房产,最近为了配合便宜爹的演出,才在姜家别墅住着, 但是今天宋星星回来了,她当然要回桐楠格了。 “嗯、知道。”贺厉索性摊牌了,禄爻能查到的,他都查了。 禄爻被气笑了,但是也没说什么。 “我今晚就出院了。”车子在桐楠格前缓缓停下,贺厉拉着禄爻往小区走, 禄爻不解的看着贺厉的路线, “我也住桐楠格。”贺厉是真的没撒谎,得知禄爻也住在桐楠格的时候,他也觉得巧。 禄爻对这件事倒是没有质疑, 一方面、桐楠格是帝都最豪华、最私密的小区, 一方面、这里风水好得很,当年还是外公选址。 “你的伤没关系么?”禄爻看着贺厉手臂的纱布, “医院不安全。”贺厉单手插兜,一手牵着禄爻的手, 即便是季云安的医院,也没有家里安全, 如果不是医院有想见的人。 “哦。” 原来是因为自己,才住院的啊。 禄爻的目光落在他们两个人的手上,就这么随随便便牵上了? “嗯。”贺厉把禄爻送到家门口,“季云安、孟良温也住这个小区,他们都是自己人,没有恶意。” “我知道…”禄爻话还没说完,房门就被打开了, 宋星星手里拎着酒瓶子,脸上有些泛红,“我是不是打扰二位了?” “嗷呜!”坤子看着家门口出现的陌生男人, 十分威慑的叫了一声,并立刻护在禄爻身前, “坤子,叫爸爸。” 第17章 师弟山雷下山了 “呜嗷?” 贺厉自来熟的摸了摸坤子的狗头, 对外一向警备的坤子,此时也有些懵,因为他能闻到这个男人身上沾着主人的气息, 而且某种地方,还和自己很像。 “这是帝都煞神佛子贺二爷?”宋星星觉得自己终于喝多了, “是。”禄爻送走了贺厉,又安顿好了已经喝上头的宋星星,领着坤子回房睡觉了。 接下来的几天,禄爻都在医院尽心尽力的照顾着贺言辞,期间秦雅瑶过来打女权,禄爻也装作听不懂,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 直到这天贺言辞出院,禄爻来接他, 只见贺言辞身后跟着秦雅瑶,他为难的看着禄爻,“雅瑶还没痊愈,她刚回国没人照顾,让她跟我回家住几天。” 经过这几天禄爻的悉心照顾,贺言辞说不动心是假的,这几天,禄爻就像换了一个人,不仅穿的俏皮、说话也会撒娇了,对自己也亲昵很多, “那是应该的呀,言辞哥哥。”禄爻丝毫不在意,十分懂事的说,“雅瑶姐为了救你受伤,总不能知恩不报吧。” 贺言辞愧疚的摸摸禄爻的头,“等我好了,和你一起回去看叔叔。” “好。”禄爻甜甜的应下,目送贺言辞和秦雅瑶上了车, 前脚贺言辞刚走,宋星星就开着新坐骑悍马h2来了。 “上车。”宋星星丢给禄爻杯咖啡,“怎么说。” “去接山雷。”禄爻打开导航, 山雷是禄爻的师弟,比禄爻小了两岁,师父有意将山雷作为禄爻的助手培养, 所以禄爻和山雷从小一起长大。 “真在山下啊!”宋星星看着眼前茂密的森林,搓了搓手臂, “如果不在这里等他,恐怕他又要迷路,被女人拐跑了。”禄爻点了根烟,靠在车边, “不是吧,玩的这么花…” “师姐!” 不等宋星星说完,一道略带稚气的少年打断了她的话, “师姐,你怎么才来接我啊!”山雷一把抱住禄爻,边说边委屈巴巴的吐苦水,“你都不知道,师兄听说我要下山来找你,给我关在屋里说了半天。” 禄爻被眼前的大男孩撞了一个趔趄,“还有人在呢。” “姐姐好。”山雷看着宋星星,有些脸红。 “现在的人见面都会亲一下的。”宋星星双眼放光, 今年二十岁的山雷,穿着简单的白衬衫、泛白牛仔裤,背着一个双肩包,清纯的好像一个高中生,尤其是那张小脸,不当爱豆都可惜了。 禄爻一把抓住就要上去亲宋星星的山雷,“她骗你的。” 又给了宋星星一下,“你别什么都说,他真信。” 山雷虽然经常跟禄爻到处跑,但是依旧不知道社会的险恶,经常被女人一句话就被拐跑, 宋星星的诡计没有得逞,埋怨的剜了禄爻一眼,“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说,你师弟总被女人骗了。” “上车。”禄爻把钥匙丢给山雷,自己坐在了副驾驶, 宋星星在禄爻警告的目光中,不情不愿的坐到了后座。 “最近姜云峰又和白大师联系上了,你盯着他。”禄爻看了眼手机,她在姜家安装了隐藏摄像头,能随时看到姜家的情况, “是,师姐。”山雷熟练的开着车, “我呢?”宋星星挤到前座,禄爻和山雷中间, “你负责在帝都弄个楼中楼的分部。”禄爻把宋星星的脑袋推回后面, 楼中楼是禄爻的古董拍卖产业,由宋星星执管理, 主要经营古董拍卖生意,次要的就是偶尔接些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 “这可是个大工程啊。”宋星星头疼的点根烟, 楼中楼在国外很有名,也很权威,曾经国内有很多人递来橄榄枝,但是楼中楼一直不支持入股。 “所以把山雷叫来了。”禄爻把钥匙塞到山雷的包里,“你还住我对门就行,不过我最近不在,星星在。” “知道了,师姐。” “停车。”禄爻把刚刚的监控截图、放大,递给山雷, “你看这个,是不是老祖的物件。” “好像是。”山雷伸出手,隔空放在手机上,“是!师姐!这个是老祖的物件!” “怪不得这么久都没找到…”禄爻住在姜家的重要原因,就是找到母亲一直供奉的神像,只要有了这个,她就能准确的算到母亲到底在哪, 禄爻打开监控回房,看到姜云峰拿着东西朝地下室去了, “送我回姜家。” 山雷答应了一声,一脚油门踩到底。 禄爻随意的扎起长发,又在车里换上了身衣服, “星星自己回家,山雷守着。”禄爻利落的交待完就下车了。 “你还知道回来!”姜云峰一见禄爻进屋,就原地起火; “这两天有些忙。”禄爻还愁没办法激怒姜云峰呢, 真不知道是该说她太了解姜云峰呢,还是说姜云峰太恨禄爻, “你忙个屁!”姜云峰今天得知贺言辞把秦雅瑶接回家去了,“勾引个男人也做不到!” 看着气急的姜云峰,禄爻知道只差一步了,“像魏颖一样勾引你吗!” “轮得到你说我!”姜云峰直接给了禄爻一巴掌,“滚去地下室,家法处置!” “是、父亲。”禄爻用舌头顶了顶被打得发麻的腮帮子, 血光之灾到底没躲过去。 只能忍着晕眩,随佣人顺着楼梯下去, 一路上只有昏暗的灯,勉强照亮, 直到在一间破旧的铁门前停下,佣人打开门, 禄爻轻车熟路的进去了。 两米的密闭空间内,她站起来都有些费劲,只有一个换气管道,确保不会窒息。 阴冷潮湿、压抑恐惧。 故地重游。 “打的真狠。” 自从六岁上山后,她就没有挨过打了。 禄爻用袖子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从衣服里掏出,从山上拿的外伤药,摸黑抹到脸上。 然后又把藏在衣服里的迷你手电筒拿出来, 只要雷够大,藏东西就不怕。 禄爻开始在房间里找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直到看到通风管道的下方有个缝隙, 咬着手电筒,轻轻敲打三下,开了一个小口。 里面只有一个神牌。 “老祖见谅,今日弟子形势所迫,还请老祖见谅。” 禄爻对着神牌拜了拜,又小心翼翼的藏在内衣里,确保万无一失后,便淡定的坐在原地打坐。 可是联系不上她的贺厉,已经不是很淡定了; “直接闯啊?”孟良温叼着烟,身后跟着黑压压的一群彪形大汉, “万一不在怎么办啊?”季云安倒是不怕,只不过同样的彪形大汉,为什么贺厉身边的蒋宇,看起来倒是没那么凶残呢? “她出事了。”贺厉看了眼依旧石沉大海的手机, 这段时间的相处,禄爻都会有回应,就算没有及时回,过后也会说, 目前已经25个小时了。 “那就干。”孟良温潇洒的把烟一扔, “干谁?”宋星星拎着咖啡和煎饼果子路过,将脸上的墨镜往上一推。 第18章 以身供奉 “你这是什么搭配?”孟良温看着宋星星手里的东西, “中西结合,你懂个屁。”宋星星再次吐槽了山雷有汉堡不吃,非吃煎饼果子的行为,“你们这是要抄家?” 她看着蠢蠢欲动的百十来号人,又看看身后的姜家别墅, “禄爻呢。”贺厉认得宋星星,看她这个状态,禄爻应该是安全的。 宋星星看了眼表,表情不是很好,“应该快了。” 贺厉不懂宋星星的表情,但是知道禄爻没事就行,“我就在这等。” “等吧。”宋星星挥挥手,又自然的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孟良温,让他拎着, “小孟总,聊聊?” 孟良温下意识的接过,看着面若桃花的宋星星,“走着。” 贺厉安排蒋宇送走季云安,自己带着人在姜家外等着。 五个小时后, 地下室的门被打开,多日处于黑暗中的禄爻,被光晃得睁不开眼。 还是那天的佣人,佣人对眼前的场景习以为常。 面无表情的等着禄爻从地上爬起来,在前方带路,把她带回阁楼。 禄爻进屋后,找到手机,看了眼时间,这次时间可不长,30个小时。 翻看了下信息,山雷一直在楼下守着, 还有贺厉打了无数个电话,禄爻正要打回去,他又打过来了, “你在哪儿?” “姜家。” “我就在姜家。” “等我一会。” 贺厉的声音明显很生气,却因为听到自己的声音,而松缓下来。 禄爻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纯白新中式宽松套装, 将黑色手帕摊开,盯着手帕正中的三枚古老铜钱,又把神牌放到面前, 沉默半晌后,她收起铜钱,起身点了三炷香; 虔诚的双手合十,举香拜向空当的神龛,闭着眼低声喃喃: “老祖在上,今日劣徒禄爻,自知坏了规矩,若事成,余生定好生侍奉;若不成…” 她缓缓睁开眼,仔细将三炷香、插进略显空荡的香炉,细白手腕上的翡翠佛珠,随着动作滑至手边; 墨黑入海的双瞳,坚定异常。 “以身供奉。” 说罢,拿起手机,走到阳台。 靠在车边抽烟的贺厉,看着阁楼露台上站定的白色身影,凝视着月亮,仿佛在观察着什么, 本应该是几日未见的重逢之喜,可此时他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艹。”他低声骂了一句,扔掉手里的烟,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她; 长发在空中随风飞舞,禄爻没有一丝犹豫的跳了下来; “卧槽!”一直躲在暗处的人也大叫一声,扔掉手里的煎饼果子。 贺厉伸出双臂,接住一跃而下的身影。 他搂着禄爻摔倒在草地上,低头粗略的检查了下禄爻,确定没有受伤后, 他不怒反笑,声音低沉而平静,“禄爻,你死也要死我手里。” 禄爻几乎是脱口而出,“会的。” 说完之后,她自己也是愣了一下, 贺厉瞳孔骤然收紧,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 “师姐!”站在一旁的山雷扑通跪倒禄爻身边,嘴里还有煎饼果子,边嚼边叫。 禄爻拍拍山雷的脑袋,“西郊别山。” 贺厉没有废话,站起身一把拦腰捞起禄爻,抱在怀里就上了车 山雷也急忙起身,跟着上了车; “师姐,你没事吧。”少年在后座,看着皱眉的禄爻, 禄爻不说话,只是闭着眼,右手置于膝上,掐算着什么; 边掐算,边不停地摇头,“再快点。” 贺厉已经开的够快了,但是闻言还是把油门踩死; 从禄爻家的独栋到西郊别山平时要2个小时, 现在正是午夜,没什么车,贺厉只用了50分钟就开到了山前; “进山。”禄爻睁开眼,扫了一下外面, 贺厉二话不说,无视未开发、满是树丛的小路,直接开了进去, “走北。”禄爻闭着眼不停地掐算,“南500米。” “西南。”禄爻只管闭眼指路; 贺厉不问不减速的按照指令开车, 一路上只有汽车碾压树杈的沙沙声,还有禄爻偶尔的轻声指路。 山雷一脸惊诧的看着沉默开车的贺厉, 不禁感叹他如此高度的执行力。 自己跟在师姐身边十五年,不仅相信师姐的能力,更有从小相伴成长的信任, 山雷悄悄凑上前,狗狗祟祟的闻了闻,又有些畏惧的向后,默默握住了自己的护身符; 风光霁月的美娇郎,实是凶神恶煞的阎罗王。 “山雷,破门。”车还未停下,禄爻睁开眼,从后视镜示意后座的少年; “是,师姐。” 车还未停稳,山雷就一个健步冲下去,直向小木屋去,一脚踹掉木门,钻了进去; 贺厉先一步下了车,一把抱起禄爻,像抱孩子那样,单手抱着禄爻,走向木屋。 “师姐,刚走。”山雷看着恰好烧完供香的香炉;“去追么。” 禄爻皱眉,示意贺厉将自己放下, 贺厉将禄爻放到小床上,看着禄爻苍白的小脸,以及额间细密的汗珠; 显然一路的掐算,耗费了她不少心力。 禄爻盘腿坐在小床上,手指依旧不停地掐算着, 半晌,叹了口气,虚弱的摇头,“不追了。” “师姐。”山雷见状,立刻从兜里掏出一个白色药丸,喂禄爻吃进去,“师兄在里面填了几味药。” 因为苦涩,禄爻皱巴着小脸, 随后抓起一旁的枕头,从里面摸索出一张黑色符纸,递给山雷,“带着这个,去找师叔。” 贺厉把手中的钥匙扔给山雷; 山雷一把接过,“谢谢姐夫。” 说出口后,山雷和贺厉都是一愣; 不过,刚从地下室出来又一路卜问的禄爻没有听见。 山雷一走,禄爻就吐了刚刚藏在舌根的药丸, 贺厉扫了眼并没说什么,只是去车上拿了瓶水,拧开递给禄爻, 禄爻接过喝了一口,走到简陋的桌子面前, 捡起地上散落的供香,点燃插进香炉内,然后静静的盯着袅袅上旋的香火; “妈,原来我们一直在一座山。”禄爻抬眼打量着屋内,不到八米的小屋,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单人木床, 母亲就被囚禁在这小屋里、十五年; 贺厉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禄爻, “我要上趟山。” “上山。”贺厉抱着禄爻坐到后面,把身上的外套扣在她身上,并把她搂在怀里, 山上的路不好走,即便是开了越野,也避免不了颠簸, 这样搂着她,起码能减轻一些。 经过一夜的折腾,到达山上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二爷,到了。” 禄爻从贺厉怀里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二层小楼, 后面两辆越野里,下来八个彪形大汉,还是熟悉的配置。 “二楼。”贺厉顺着禄爻的目光看去, 林蒙会意带着几个保镖,一脚踹开大门,手脚利落的小跑上楼; 不一会就拎着一男一女下来了; 二人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一看就是在睡梦中被抓下来的; “李叔、李阿姨,别来无恙啊。” 第19章 地窖往事 禄爻娇软的声音透着熟络,仿佛只是在和许久不见的亲人打招呼。 二人被扔在地上,被保镖踩着后背,动弹不得, 听着软绵绵的声音疑惑; 直到抬起头时,心下一惊立刻求饶,“禄大小姐!求您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夫妻俩吧。” 禄爻没说话,只是托腮笑盈盈的看着他们, “当年姜云峰过来时,可带了什么人。” 这么多年一直算不出禄清风的下落,原来是因为有高人设阵抹去了她的痕迹; 禄爻刚刚在小木屋前发现了阵法的残留, 估计又是那个白大师的手笔。 李强开口,“都这么多年了,谁还能记住啊。” “说的也是。”禄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示意身边的保镖, 保镖立刻会意,从腰间掏出一把刀,直接插进男人的大腿, “下次落刀,就会是当年的位置了哦。” 禄爻看着李强身下流出深红的血,勾起嘴角懒散的支着胳膊靠在桌上, “我说,我说!”一旁的李淑娟被吓得鼻涕眼泪直流,“当时姜云峰偷偷来过一次,带着一个瞎老头,瞎老头说你天生反骨,不能留。” 果然是白瞎子,这老头真是有两把刷子, 禄爻不屑的笑了。 可是一旁的贺厉,却眸色深沉,寒气外露; 李淑娟硬着头皮说,“但是姜云峰让我们把你藏起来,假装你死了。” “所以就把我扔到地下室,还让他来恶心我?”禄爻望向地下室的方向, 语气俏皮的像开玩笑一样,“你知不知道,老鼠饿了是会咬人的。” 当年她被扔到阴冷黑漆漆的地下室后,李强摸进来企图对自己做肮脏事, 是她抓起石头砸向男人的命根,趁他痛倒在地的时候, 跑出地下室,一路直奔山林,直到两天后救自己的外公发现,才活了下来; 李强捂着大腿嚎叫,“姜云峰让我们囚禁你,但你被禄氏接走了。是我们帮你隐瞒的!” “那是因为你们更惧怕禄氏。”禄爻不耐烦的起身, 已经问到想问的了,她就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求你了!”李淑娟挣脱保镖,跪地磕头,用力之大、磕了一脸的血,“放我们一马吧。” 禄爻并没有理会,而是看着姜云峰的来电,直直向外走去,“父亲。” 贺厉起身跟上,扫了一眼地上的夫妻, “学会偷跑了?”姜云峰回家后让佣人去叫禄爻下楼,才发现禄爻不在家, “怎么能是偷跑呢?”禄爻嘴角挂着摄人的笑,乖顺的语气带着撒娇; “现在!给我滚回来!”姜云峰隐隐觉得禄爻的口吻不对,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禄爻看着挂断的电话,甚至有些兴奋; 姜云峰一直用禄清风威胁自己, 现在妈妈走了,他的筹码没了; 也就意味着,她不受制约了。 禄爻闭着眼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深山的清晨空气好的不像话, 多适合惩戒有罪之人啊。 “那晚你就认出我了吧。”禄爻声音淡淡,说出口的话随风散去。 她看了一眼一直陪在身边的贺厉,又看向远山, “没有信徒认不出自己供奉的神明。”贺厉随着禄爻的目光,看向远处群山; 禄爻挑眉侧头看向贺厉, “五年前,你给我一条活路。”贺厉俯身直视禄爻的双眼,“五年后,我会为你尽情搏杀。” 他永远忘不了禄爻静洁无瑕的双眼, 是她,在他贫瘠的荒漠开出玫瑰。 “先生,你的孽障还未肃清。”禄爻笑着退后一步, “我本是孽障。”贺厉看着禄爻苍白的小脸,将她搂在怀里,“我送你回去。” 贺厉把禄爻送回姜家,目送禄爻进了门, 掏出烟叼在嘴里,“回山上。” 林蒙看了眼后坐的二爷,黑眸清冷、熟练的解着袖口,看来有人要遭殃了。 “当时就不应该留这个小贱人一命!”李强捂着大腿,看着李淑娟收拾行李, “都怪你管不住你那条腿!”李淑娟气急败坏的说着,说完之后又觉得说错话,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李强, “我看你是皮子又紧了!”李强作势就要起身扑向李淑娟, 结果就被人一脚踹到后背,门牙磕在桌角,掉了半颗; “他娘的!谁还敢招老子!”李强口齿不清的破口大骂, 林蒙嫌弃的捂住嘴,“拎出去。” 身后一个大块头一手拎一个,就把李淑娟和李强扔到院中, 二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冰凉的东西抵住后脑; “把和她相关的的事,一件件说。”贺厉坐在院中,翘着二郎腿,慢条斯理的点燃根烟;“先说完的活命。” 李强顿时吓尿了裤子,李淑娟也好不到哪去,但是为了活命还是颤颤巍巍的说,“我说,但是你要保证这辈子我都见不到李强!” “臭婆娘!”李强没想到,自己的婆娘在这个时候背叛自己; 贺厉不耐烦的伸出手,保镖卸了李强的下巴, “当、当时禄小姐只有六岁,就被姜云峰的秘书送上山了,让我们好生看管,别让她跑了。”李淑娟吞着口水, “结果不到3天,姜云峰就亲自来了,还带了个老瞎子;那老瞎子看到禄小姐的第一眼,就说……”李淑娟看着贺厉的脸, “说、说禄小姐天生反骨,会克姜云峰,不能留;但是姜云峰想用禄小姐拿捏禄氏,所以暗自让我们把禄小姐藏起来。” “所以你们就把她扔进地下室喂老鼠?”林蒙刚刚跟着贺厉去看了地下室,一下去就是扑面而来的霉味,里面老鼠到处乱窜,四周还有牲畜的血渍和骨渣; 他一个壮年男人都恶心的吐了,何况年仅六岁的小女孩呢。 “那我们这农村,不藏地下室能藏哪里去啊。”李淑娟继续说,“谁知道,这个狗男人当天趁我赶集的时候,就钻到地下室,企图……” 察觉到贺厉狠戾的眼神, 李淑娟立刻改口:“多亏禄小姐聪明,她拿石头砸伤了这个狗东西跑了,她在山洞里躲了两天,等我们找到的时候,禄小姐已经被禄氏的人接走了。” “这十五年,姜云峰只隔个一年半载用电话和我们确认,禄小姐还活着。” “实则禄小姐一直都在禄氏娇养着,我们收了好处,自然会帮禄小姐隐瞒好。”李淑娟边说边看贺厉的眼色, “直到上个月,姜云峰说要把禄小姐接回去,我们赶紧给禄氏通风报信,他们这才把禄小姐送回来,假装一直在我们这里养着。” 才六岁的小禄爻,那么小的孩子,自己在山里待了两天,她是怎么活下的,她该多害怕啊。 贺厉示意将李强下巴安好, “臭婆娘,你给你自己摘得倒是干净,”李强口齿不清的说着,“你怎么不说,你要把小骚蹄子卖给村长傻儿子当童养媳呢?” 林蒙已经气急败坏了, 一直坐着没表态的贺厉,摘下手腕上的佛珠,起身走到他们二人面前, “都说完了?” 第20章 这么快就要收拾贺言辞了 李淑娟还想解释些什么,就被贺厉踹在胸口,掀翻在地, 贺厉走向李强,踩着他受伤的大腿,眼神冰冷的像看什么脏东西, 修长如玉的手掌,向后伸去, 林蒙立刻把手中的棒球棍递到他手上, 贺厉面无表情的拉满力度,直接砸向李强的双腿间, “啊!”李强直接疼的晕了过去, 贺厉退后,保镖会意的向李强泼了一桶冷水, “醒了?”神明赐予贺厉一张最完美的脸,也拿走了他全部情感, 他麻木的挥动棒球棍,一下一下的砸着, 因为用力,整洁有型的头发,也落下遮住眼前。 嚎叫声此起彼伏,鲜血溅到他的白衬衫上, 在禄爻身边收敛了秉性的贺厉,还是那个心狠手辣的掌权者。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李强出气多进气少, “扔地下室待几天。” 贺厉扔掉变形的棒球棍,从他们身边迈过去, “如果还活着,就一个嫁人、一个伺候人。” 他要让所有伤害过玫瑰的人,付出代价。 “是,二爷。”林蒙点头,掏出手帕交给贺厉。 “她呢?” 贺厉举止优雅的接过手帕,一点点仔细的擦着手。 他会为玫瑰清除一切杂草。 “禄小姐刚从姜家出来。” 禄爻被贺厉送回来之后,一进门就看到坐在客厅的姜云峰, 他身边还坐着一个40岁左右的妇人,穿金戴银; “真是禄清风的好女儿!”姜云峰看着进门的禄爻,拍桌怒吼;“还学会偷东西了!我问你佛牌呢!” “老公,别生气;”魏颖惺惺作态的顺着姜云峰胸口,“禄爻,你也是,要什么就和你爸爸说一声就好,为什么要偷呢?” “本就是禄氏的东西。”禄爻嗤笑出声,盘着手里的神牌,坐到二人对面的沙发上,“到底是谁在偷呢?” 姜云峰被怼的满脸通红,禄爻说的对,那就是他从禄清风那偷来的, \"那个、禄爻啊,听峰哥说,贺言辞带个女人回家,你怎么能让未婚夫带不三不四的女人进门呢。\"魏颖看着姜云峰理亏,赶忙转移话题, “你都能进门,”禄爻翘起二郎腿,笑容柔和的看着魏颖,“不是么?” “你、你说什么?”魏颖咬牙切齿的想给禄爻一巴掌,却碍于姜云峰在场,只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靠在姜云峰身后, “你抽什么疯?”姜云峰不敢置信的看着禄爻, 从把禄爻接下山的一个月,她一直是畏手畏脚、唯命是从的胆小模样,可是最近她的行为太反常了。 “别吵,你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都靠喊吗。”禄爻俯身拿走姜云峰面前的茶壶, 给自己倒了杯茶,握在手里, 上等骨瓷,也是禄氏的。 “哦、对,靠禄氏。” 禄爻微微抬头,一双黑眸瞥向坐对面的姜云峰。 姜云峰被看的发抖,他仿佛又看到那个六岁的小姑娘,怎么打都不求饶, 即便浑身是血,也依旧语气淡淡的对自己说,“丧尽天良无善终!” 魏颖见姜云峰发愣,用胳膊肘杵杵他, “我不管你发什么疯,”姜云峰回过神,也放缓了语气,“贺家叫我们明天过去。” “嗯。”禄爻摩挲着茶杯, “禄爻,你这样嫁进贺家是要吃亏的。”魏颖一副好继母的语气,“虽然你没有跟你父亲姓,但终归是姜家的孩子,代表着姜家。” 禄爻指尖一松,手里的茶杯落在桌上,滚烫的茶水溅到魏颖的裙子上, 魏颖尖叫着跳起来,脑袋上的珠宝首饰也跟着掉。 “你先进了姜家的门,再和我说这话吧。”禄爻站起身,不屑的看着跌坐在沙发上的魏颖, “你怎么和你阿姨说话呢!”姜云峰搂着哭哭啼啼的魏颖, “难道打狗还要看主人?”禄爻幽幽的冲姜云峰笑了一下, “你知道就好!”姜云峰道貌岸然的直起身, 魏颖不满的掐了一下他后腰上的肥肉,姜云峰立刻改口, “你最好老实点,不要想着做什么没用的事!” “目前还不到时候。”禄爻搭上门把手的时候, 又转身留下一句,“管好你手底下的狗,别挡我的路。” 说完,留给姜云峰和魏颖一个窈窕的背影,便离开了。 “这小贱蹄子是不是知道什么了?”魏颖确认禄爻走了,才敢和姜云峰说; “应该不能,况且废物一个,拿着神牌也干不了什么。”姜云峰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还是犯怵,叮嘱魏颖;“让好珍、好邺好好准备。” 禄爻出了门接到山雷的电话, “东西我给师叔了,是阴符。会控制禄阿姨的力量。” “嗯。”禄爻没什么反应的答应了一声,坐上车轻敲方向盘,“核实了么。” “核实了,是因为阵法不牢固,禄阿姨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破坏阵法逃脱了。”山雷顿了顿,小心翼翼的问着,“师姐,你都算到了,是不是。” 禄爻没回答,乌瞳看不出神色,她算到母亲跑掉、却算不到她去哪儿,似乎是她刻意将痕迹抹去了, “知道了。”禄爻发动汽车,“我回家了。” 她这几天太累了 ,明天还有一场硬仗,她要回家补觉。 “我回去给你做饭!”山雷从小就喜欢粘着师姐, 而且他要是不管师姐,师姐肯定不会好好吃饭。 “好。” 禄爻回到家一觉睡到晚上7点,睁开眼时,屋里都是饭香。 “你醒啦!”宋星星穿着睡衣,捧着一盆车厘子,献宝似的递到禄爻跟前, 禄爻接过,“这两天没看到你,你干嘛去了。” “找了个可靠的友军。”宋星星神秘的点了点禄爻的白净的手指,“楼中楼要进军国内,虽然不接受入股,但是可以找人帮忙,到时候给他点好处就行。” “孟良温?”禄爻放下车厘子,去帮山雷端菜, “你怎么知道的!”宋星星惊讶的差点筷子都没拿住,“你又算了?” “没算。”禄爻招呼山雷坐下,拿起筷子给宋星星加了根蘑菇,“因为孟良温看起来是你的菜。” “只是友军。”宋星星嘴上这么说,但是看着碗里的蘑菇,还是默默的没有碰。 “我明天去贺家,估计是要商量和贺言辞订婚的日期。”禄爻打开啤酒推了过去,又打开汽水喝了一口, 宋星星灌了一口啤酒,“这么快?” 山雷看着宋星星生猛的喝酒方式,默默的又给她递了一瓶, “好孩子。”宋星星摸了摸山雷的脑袋,“这么快就要收拾贺言辞了?” 禄爻无语的看着宋星星, 这个女人、 怎么总是这么快识破自己的计划呢。 “那今晚你可好好挑挑衣服、护护肤。”宋星星狼吞虎咽的扒完碗里的饭,迫不及待的站起来,“现在咱们就去。” 说完,拉着禄爻就回房了、 只留下离线的山雷和看着一桌残羹剩饭双眼冒光的坤子。 第21章 花园偷人 禄爻昨晚被宋星星折腾了半天,又是选衣服、又是做面膜的, 不到10点就把她塞到被窝里, 美其名曰:‘精神饱满去战斗。’ 可是明明晚上才去贺家啊。 宋星星不管那些,直接开启了哄睡模式。 然后禄爻就在宋星星一句句‘爷们要战斗’的魔音绕梁中,入睡了。 “你人呢?!”姜云峰看了眼时间,不耐烦的给禄爻打去了电话; 他早就带着魏颖和姜好珍、姜好邺出门了,左等右等也不见禄爻的身影, “六点的晚饭,你四点半就到了?”此时的禄爻刚刚换好衣服、化好妆,在宋星星的应援声中,带着山雷和坤子出了门。 “我这不是怕迟到么。”姜云峰也意识到自己过于着急了,尴尬地咳嗽了几声, “你要等不及了可以先进去。”说完禄爻就挂了电话。 姜云峰头一次被禄爻挂电话,一时反应不过来, 直到魏颖过来,“那小贱蹄子呢?” “堵车。”姜云峰当然不会说,被禄爻训了。 “堵车还不早点出门,要我说她可直真是山里来的。”姜好珍跟在魏颖身边,气的跳脚, “那现在怎么办?”魏颖看了一眼站在远处不说话的儿子,心疼的催促, “等一会吧。”姜云峰当然不会先进去,人家点名要见禄爻,禄爻没到他到了算怎么回事。、 直到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禄爻还没有出现,姜云峰再次拿起电话, “都在呢?”一双长腿从车门内伸出, 禄爻大概扫了一眼面前的几人, 盛装打扮的魏颖和姜好珍, 中年发福加秃顶的姜云峰, 还有旁边继承魏颖和姜云峰全部优点的姜好邺。 还真是一家人, 大大小小的好像辛普森。 “姐姐也太不懂事,重要场合还来的这么晚!”姜好珍开口不屑的说, “重要场合你穿这样?”禄爻扫了一眼姜好珍,和魏颖长得有6分像,穿着浅粉色的短款蓬蓬裙,满钻手包,和他那个妈有过之无不及,恨不得把全部身家穿在身上。 “妈妈!她怎么这么说我!”姜好珍 “多大了,是不是要换纸尿裤啊。”禄爻挥手让山雷开车离开, “起码我有妈妈可以撒娇!”姜好珍阴阳怪气的挽上魏颖; “目前是。”禄爻静静地看着姜好珍的眼睛,意味深长的丢下一句,大步迈开,直接进了贺家; 姜好珍看着禄爻的眼神,只觉得好像被什么美艳又剧毒的玫瑰,盯上了 “爸爸!”姜好珍气急败坏的向姜云峰跺脚,“这死丫头说…” “闭嘴!”姜云峰看着管家笑脸迎着禄爻,脸色不太好看,“别忘了你今天的任务。” 姜好珍闭了嘴,她不是没听过贺厉帝都佛子的名号, 不过她更想把禄爻的未婚夫抢过来, 她见过贺言辞几次,那样翩翩公子,才配得上他; “禄小姐,快请进!”管家扫过门外的姜云峰几人, 热情的招呼禄爻,“后花园的玫瑰开了,您可以去看看,老爷子吃完药就下来。” 禄爻听着冯叔不动声色的提及玫瑰,点点头, “冯叔,谢谢您。” 她来过几次贺家,对这位头发花白的冯叔印象很好; 姜云峰几人见状也要跟上去,却被冯叔拦住,“几位在客厅喝茶就行。” “好、好。”姜云峰有些尴尬,如果没有禄清风的扶持,他还是暴发户的儿子,所以地位自然不如帝都第一豪门贺家; 如今他能搭上贺氏,也全凭禄爻的禄氏背景。 禄爻走在中式建筑的花园里,打量着考究的亭台楼阁和清溪蜿蜒, “哟,这不是小侄媳吗。”一个调笑的声音从前面响起, 禄爻抬头,看到花架下站着一个高挑的男子, 日落时分,橙红的暮色洋洋洒洒在男人肩头,清厉的眉眼此时也染上柔和, “小叔。”禄爻规矩的叫了人; 贺厉抱着双臂,饶有兴致的看着禄爻,“这些花该修剪了,帮帮我。” “好的、小叔。”禄爻拿起一旁的修花剪刀,站在花架前,却迟迟未下手, 夕阳下,禄爻身着墨绿色飞袖旗袍,露出白净细腻的双臂, 极具攻击性美貌的五官,此时在这中式庭院中,更显皮相和骨相无可挑剔;长发低挽脑后,垂坠的发丝衬得整个人娇软又妩媚; “这是路易十四。”贺厉站在禄爻身后,示意禄爻看着面前的深紫色玫瑰, 坚硬的胸膛紧贴着禄爻的后背,湿热的气息喷到禄爻的耳廓上,“原产法国,据说拿破仑的妻子、约瑟芬皇后生前最爱这种玫瑰。” “玫瑰自开始绽放的同时,也是凋零的开始,”禄爻用剪子的顶端,轻轻触碰娇贵的玫瑰花瓣,“玫瑰的生命、也是它的死亡。” “从绽放到颓败,”贺厉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附上禄爻拿着花剪的手,“凋落的玫瑰才最致命。” 禄爻没有回话,手下剪刀干净利落,直接把花架上的娇艳欲滴的花拦腰剪断,然后回眸抬头,笑容灿烂的看着贺厉; 贺厉的心好像被玫瑰刺了一下,舌尖顶了下后牙,刚要说什么; 就被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 “这个贱丫头上哪儿去了?!” 禄爻听着姜好珍的声音越来越近,突然回身钻到贺厉怀里,“吻我。” 贺厉眼里闪过促狭,一把扣住禄爻的后颈,吻了上去; 只不过是吻在了禄爻的手心, 然而贺厉并没有被打断,反而更缠绵, 虽然只是吻了手心,不过吻的又欲又深情, 可是禄爻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姜好珍那里, 贺厉太高大强壮,自己又太过娇小,这个角度,恐怕好珍怕看不到自己, “腿。”禄爻一手挡在唇前,一手搂着贺厉的脖子, 贺厉立刻会意,大掌将禄爻的腿扣在自己大腿旁,露出禄爻的裙摆。 只不过两人身高差的有点多,所以贺厉直接把禄爻抱起,一手拖住她的屁股, 姜好珍看着那雄性意识满溢的背影,绝对不是贺言辞, 而且那露出的墨绿裙摆,一看就是禄爻。 她想掏出手机拍下禄爻出轨的证据, 才发现手机还在屋里,急忙小跑着回屋拿。 看姜好珍一走,禄爻一把推开贺厉,“带我走。” “遵命。”贺厉轻咬了下禄爻没来得及拿走的手指, 沉迷着手指上的淡淡玫瑰香,托着禄爻的屁股,一下把她扔进窗里,二人从后面上了楼; 然而对这一切毫不知情的姜好珍进屋就大喊大叫, “爸爸,我看到姐姐在花园里和别的男人偷情!” 第22章 饭桌风波 “不要胡说!”姜云峰听完,脸色不是很好看, 姜氏现在财政危机,他指着禄爻和贺言辞的婚事,能够借贺氏的力翻身, 本来一直用禄清风拿捏禄爻,可是禄清风跑了, 虽然消息封锁的及时,但是要是被禄爻知道了,可就没了筹码。 “你快跟我去看!”姜好珍不由分说的就去拉扯姜云峰; 一直站在门口的冯叔,眼神带着警告,“姜总还是要管好家里的嘴。” 堂堂姜氏总裁被贺家区区一个管家训了, 姜云峰自然不高兴,可是毕竟他不敢惹贺家的人, 只能把气撒到姜好珍头上,他抬手给了还在拉扯自己的姜好珍一巴掌, “给我闭嘴!” 姜好珍趔趄的摔倒在地,捂着被扇肿的半边脸,“爸爸、你为了那个贱人打我?” 姜好珍一脸不可置信,爸爸这么多年对自己一直疼爱有加,连句重话都没有说过, 今天却为了一个没妈的禄爻打了自己! “妹妹这是怎么了?”禄爻站在楼梯上,故作吃惊的看着楼下, 其实她已经躲在旁边看了半天好戏了。 姜好珍看着禄爻,眼底是遮不住的慌张,“你、你怎么会在这?” “禄爻来看我的伤。”贺言辞从禄爻身后走过来,言语里夹杂着愧疚; “可是、我明明看到这贱丫头和一个男人…” “不会说话就闭嘴!”姜云峰又一巴掌扇到刚站起来的姜好珍脸上, “你肯定从后面偷跑上去的!”姜好珍捂着脸,恨恨的盯着禄爻, 她绝对不会看错的,花园里的男人身材精壮,穿着白衬衫黑西裤, 贺言辞略显瘦弱,穿着蓝色衬衫。 禄爻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贺言辞,似乎是不知道怎么说, 就被他开口接过去了,“禄爻一直在我那里。” 其实,禄爻和贺厉上楼后,路过贺言辞门口,听见房间里他正和秦雅瑶腻歪; 楼下的争吵声太大,他推门出来看情况时,正撞到门口的禄爻, 禄爻红着眼睛说在自己门口站了半天, 给贺言辞造成时间错觉,让他以为禄爻一直在他这里; 姜好珍还想说什么, 却被一直坐在角落没有说话的姜好邺叫住,“好珍,该吃饭了。” 姜好珍顿时噤了声,她真的很害怕这个哥哥; 众人在冯叔的带领下,在餐桌前落座, 仿佛刚刚的闹剧从未发生。 “爻爻,别和好珍计较。”姜好邺坐在禄爻右手边,悄声说; 禄爻侧头看向姜好邺,他继承了姜云峰年轻时的俊朗、还继承了魏颖风情的眉眼, 多年的高等教育,让他由内而外散发着绅士风范, 可是那双眼睛,却透着狠辣, 和贺厉不同,这个人是没有底线的。 “好的、哥哥。”禄爻甜甜的微笑; 姜好邺亲昵的捏了下禄爻的手, 坐在对面的贺言辞没有看到,倒是被从楼上姗姗来迟的贺厉看见了, “人到的不少。”贺厉双手插兜,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一如他的身份,位高权重的上位者; 他身后跟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没有吱声,直直掠过他,“禄爻,扶我下楼。” “是。贺老爷子。”禄爻起身搀着贺老爷子下楼; 等伺候贺老爷子坐好了,贺厉依旧站在原地没动, “还不滚下来。”贺老爷子抬头扫了一眼, 贺厉直勾勾盯着,站在贺老爷子身旁的禄爻,“没人扶我下楼么?” “去请你小叔下来。”贺老爷子对贺厉这种行为见怪不怪, 只要是贺厉的要求,不管有理无理,他都是无条件答应; “是,爷爷。”禄爻一边上楼,一边心里暗骂, 自己招谁惹谁了,这么一会都爬几趟楼了, 她的腿就不是腿么? 贺厉看着一脸恭顺的禄爻,语气轻佻,“劳烦小侄媳了。” “不麻烦。”禄爻走在贺厉身后,看着他那建模的身材,十分想一脚给他踢下楼; 直到贺厉坐在贺老爷子旁边,冯叔才安排人上菜。 席间,姜好珍在贺厉和贺言辞身上来回打量, 明显贺厉各方面条件都远超贺言辞,可是他但是看起来就不好惹, 妈妈说过要找好拿捏的男人, 她还是更喜欢贺言辞。 今天贺建成出差,贺言辞的母亲又出国旅游, 所以贺家这头只有贺老爷子、贺厉、贺言辞, 秦雅瑶自然是上不了桌的,只能一直呆在楼上的房间。 席间基本都是姜云峰在说话,偶尔魏颖搭腔, 贺厉低头鼓秋手机,贺老爷子垂眸吃饭, 大部分人都没有说话, 禄爻看着一大桌的山珍海味,没什么胃口, 她感觉不太舒服,从一进贺家的门开始。 气氛诡异,各怀鬼胎。 “禄爻,和我上来。”饭后,贺老爷子没管姜云峰他们,只招呼了禄爻, 禄爻闻言跟了上去, 贺老爷子看着跟在禄爻身后的贺厉,想说些什么,又闭上了嘴, 二人随贺老爷子进了书房,禄爻站在门口等着贺老爷子发话, 贺厉看了一眼站着的禄爻,拉着禄爻大摇大摆的坐下了; 贺老爷子皱了下眉,却没说什么, “你会算卦么。” 贺老爷子语气带着些说不明的叹息, 对外贺厉是他领养来的儿子,其实贺厉是他的孙子,是他最看好的儿子的后代。 他付出了百分之一万的心血去教育,但是教育方式过于血腥,间接害死了他的父母, 自那以后,贺厉性子就变得心狠手辣、阴晴不定。 贺厉对贺氏的管理能力,他都自愧不如,可是贺厉一直记恨自己, 他怕自己归天之后,贺建成一家也难以幸免, 他曾经请禄爻的外公为自己算卦,可是他婉拒了; “我不会算卦。”禄爻从沙发上站起来,低头鞠躬。 他们这行有规矩,坏事做尽之人,是不能算的, 而且外公都没给他算,她就更不能算了。 “那你会什么,看相、推命…”贺老爷子不甘心的追问,想从禄爻身上看出些什么, 他不信禄老头会什么都不教给禄爻。 贺厉翘着二郎腿,点了根烟,“都快入土了,还放不下你那宝贵儿子呢。” “混账!”贺老爷子被戳中心思,恼怒的想要发作, 可是碍于禄爻在场,还是稳稳当当的坐了回去,“我就是问问。” “没能帮上贺老爷子。”禄爻装作愧疚的低下头; 贺老爷子若有所思的看着禄爻,随后开口, “你和言辞的订婚宴就在下周吧。” 第23章 红鸾星动 禄爻低着头不禁笑出声音, 秦雅瑶住进贺家,他不信贺老爷子不知道这件事, 而且她已经表明了自己什么都不会, 贺老爷子还执意要自己和贺言辞下周订婚, 这么急着办订婚宴,恐怕这老头已经对贺厉起了念头。 “我很开心,谢谢爷爷。”禄爻压下心思,再抬头时已然一副欣喜的模样, 贺厉看着禄爻,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小废物没什么用,恐怕帮不了贺建成,给我吧。” “你要她做什么?”贺老爷子端着茶碗吹了一口,眼睛再次打量起禄爻, 美艳、乖巧。 可是那双眼睛令人发甚、。 “破坏别人家庭。”贺厉扔掉手里的烟,难得带上笑意, “和您老做一样的事。” “你!”贺老爷子气坏了,茶碗一扔,指着贺厉的鼻子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什么, “您知道的,”贺厉拉起禄爻,起身向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回过身淡淡看着椅子上激动到喘不上来气的老人, “抢走贺家的一切。” 禄爻看着明明是笑着的贺厉,却觉得他此时被悲伤和恨意包裹, 贺厉拉着禄爻走出门,“冯叔,叫医生。” “是、九爷。”冯叔平静的低下头,似乎早有预料,并没有惊慌。 贺厉拉着禄爻一路上了楼,走到了尽头的房间。 进门后一把摔上门,将禄爻紧紧的抱在怀里。 屋内漆黑一片,安静的似乎听到贺厉因为压制愤怒的喘息; 禄爻没说话,任由贺厉抱着站在那里; “别怕。”贺厉语气闷闷的,听不出来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对禄爻说。 “不怕。”禄爻知道贺厉在说什么,瘦弱的手指顺着贺厉的脊背,一下一下轻轻的安抚着。 “你要嫁给贺言辞吗。”贺厉声音冰冷,甚至有些让人悲伤。 “你会听话的,对么?”禄爻任由贺厉像吸猫一样搂着自己, 贺厉从禄爻的怀里抬起头,一双眼睛明明满是愤怒,搂在禄爻腰上的手,却丝毫没有用力, 他就静静地看着禄爻的黑曜石一般的眼睛, 禄爻眉眼带笑的等待着贺厉的回答, 温柔、致命 却极度残忍。 “对。”贺厉败下阵来, 他说过会做禄爻的狗,为她尽情搏杀。 只要玫瑰不赶走他,他就会听话。 “真乖。”禄爻摸了摸贺厉的头发, “我不会…”话到嘴边又咽下,“嫁给贺言辞的。” 其实她想说她不会让贺厉难过的, 可是,现在他们两个的情况太复杂, 承诺对他们而言,只是枷锁。 虽然,她知道贺厉需要锁链的制约。 “算一卦。”沉默许久后,贺厉似乎平静下来,沉声说; 禄爻走到窗前的茶几上,从包里拿出黑色手帕,“算什么?” 贺厉跟着坐下来,月光洒在他身上,似乎弱化了他的锋芒, “你和我。” 禄爻微征,看着眼前月明星稀的男人, 五年前的贺厉一身戾气,不渴望救赎、只求复仇。 如今,他大仇未报,戾气更甚, 却甘愿为自己收起爪牙。 “是不能算你自己么。”贺厉任由禄爻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打量; 问卦讲求五不算、三不灵,其中有一算就是不算自己; 禄爻迟疑片刻,收回目光, 纤秀的手指打开黑色手帕,拿起三枚铜钱置于手中, 贺厉真的很喜欢看禄爻卜卦, 因摇晃垂落的发丝,在耳侧轻抚, 撩人的狐狸眼紧闭,长睫在眼下煽动, 柔软的唇轻开轻合,似在不断呢喃,却让人听不清楚。 贺厉猛然想起上次禄爻卜卦后的虚弱,刚想出声制止, 只听禄爻清冷的提醒,“集中。” 贺厉噤了声,看着禄爻一次又一次的摇卦、看卦;周而复始,重复了六次; 月光洒在她肩头,镀了层金光; 玫瑰因虔诚而变得神圣, 世间一切喧嚣都在此刻静止。 直到最后一次摇卦结束,禄爻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铜钱; 贺厉没说话,禄爻看卦、他看禄爻, 良久、 禄爻才从卦象上转移视线,到贺厉通着琉璃光芒的茶色眼睛上。 “不懂。”禄爻坦白, 这是她头一次遇到这种卦象, 篡位者、复仇者、杀戮者。 背叛神明、一身反骨、媚骨天成。 前路未卜、天机难测、冥冥宿命。 “不好?”贺厉挑眉,难掩眼神中的认真; 禄爻摇头, 所有的卦象都指向大凶, 可是,她就是感觉会有生机。 “那就是好。”贺厉笑道,靠回椅背,翘起二郎腿看着禄爻。 禄爻也很佩服贺厉的脑回路, 她拿出手机,只见传来一条信息,只有四个字, “红鸾星动。” 禄爻看了看信息,确定没有看错, 又猛地的抬头看向贺厉, 说卦象是一直在变, 可是二十二年来,这是她第一次星象有变; “我该走了。”禄爻突然觉得慌乱,静不下心; 她3岁就能通过摇卦来预判结果, 她总以为自己能将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直到母亲消失,她才意识到自己没有那么厉害。 所以这么多年她一直努力钻研六爻问卦, 可是,贺厉却让一切脱离掌控。 和贺厉有关的这几卦,她都看不懂卦象。 “我送你。”贺厉怎么会看不出禄爻的慌乱, 但是他觉得,这是好的慌乱。 禄爻跟在贺厉身后出门,正撞见穿着睡衣的秦雅瑶,“你怎么会从、小叔房间出来。” 秦雅瑶住进贺言辞家里,很大部分原因是想要近水楼台,接近贺厉, 可是她住进来才知道,贺厉根本不在这里住, 她来着住了快一周,这还是第一次见贺厉。 “有时间管我从哪儿出来的。”禄爻扫了一眼清凉睡衣的秦雅瑶,往贺厉身前挪了挪,又看向楼下, “还是看看言辞哥哥要从哪儿进去吧。” 贺厉看着禄爻的举动,嘴角上扬, 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小神明,挺会一语双关的。 “你说什么?!”秦雅瑶顺着禄爻的眼神看下去, 只见姜好珍紧紧挨着贺言辞坐着,对他举止亲昵; 秦雅瑶挺着脖子克制自己的语气,下楼的动作还是出卖了她, 似乎有想到什么,回头看向禄爻,“女人还是要自立自强。” “像你一样?”禄爻淡淡的出声, “又立,又强么?” 第24章 我会不会做饭你不知道? 秦雅瑶看着澄明的禄爻,一时语塞, 她只是打着清醒的人设,做着攀附男人的事; 贺厉爱死了这样的禄爻,就好像长久以来自己创造了新的信仰,侍奉着一个随时会陨落的神; 禄爻回头就看到贺厉满怀爱意的双眼, 加快了脚步, 卦象弄得她有些神经兮兮的。 贺厉去开车,禄爻站在门口等他, 刚想出门却被姜好珍一把拉住,“你今天到底和谁在花园。” “你不是想要贺言辞么?”禄爻退后一步,和姜好珍拉开距离,她不愿意和这种人接触, 虽然她是背叛神明之人,但不代表什么人都能靠近, “你胡说什么呢!”魏颖听到二人的对话,瞪了一眼禄爻; “问问你宝贝女儿就知道了。”禄爻理了理裙摆;“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眼里的那块肥肉,可是有人捷足先登了。” “妈,回家再说。”姜好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魏颖身后, 魏颖明显对这个儿子有所忌惮, 禄爻奇怪的打量着姜好珍和魏颖,她们母女为什么会这么惧怕姜好邺, 那是一种下意识的恐惧, “爻爻,我送你出去。”姜好邺说完,不由分说的拿过禄爻手里的包,向门口走去,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禄爻不想与姜好邺有过多的接触,说罢就想要从他手里拿回自己的包, “听爸爸说,你和贺言辞下周订婚。”姜好邺拿着包的手向后躲了躲,面带和煦微笑,语气温柔,却总是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禄爻看着贺厉的库里南开过来了, 她不怕人看到她和贺厉,但是下意识的就是觉得不应该让姜好邺看到, “我要走了。”禄爻说完,想要拿回自己的包, 姜好邺看着面前纯黑库里南半降的车窗,露出一个绅士的微笑,把禄爻的包递到她手里,“替我和贺言辞小叔问声好。” 禄爻回头,看了一眼贺厉的车,车窗已经摇上了, 她什么都没说,就上了车。 说完,油门踩到底直接冲了出去,只留给姜好珍母女二人一串尾气; 姜好珍刚刚透过副驾驶的车窗,驾驶座的男人有些眼熟, 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我饿了。”禄爻侧头看着开车的贺厉, 这是她第一次看贺厉开车, 单手把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撑在车窗上, 极具张力的腕骨上挂着墨色佛珠。 “吃什么?”贺厉勾勾嘴角,趁着等红绿灯,侧过身凑近禄爻, 禄爻下意识的瑟缩,才想起来身边是贺厉, 又放松下下来,“你会做饭么?” “我会不会做饭,你不是知道么。”贺厉向前靠近几分, 禄爻感受着面前温热的气息,那夜的旖旎跃然眼前, “绿灯亮了。”禄爻生硬的转移话题,她怕被贺厉发现自己红了的耳朵。 贺厉假装没看到小玫瑰的红色花瓣,语气松快的说,“去超市,买点菜。” 贺厉把车停到超市停车场,二人上了楼, “想吃什么?”贺厉推着车,把禄爻拉到身侧,让她站离冷柜, “想吃让人心情好的。”禄爻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食材,东瞅瞅西望望, 她对做饭一窍不通,从小到大, 除了在姜家的那几年, 在山上都是饭来张口, 现在搬回山下,身边还有贴身保姆山雷的照顾。 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她想吃点高热量的缓解情绪。 “我以为你会吃素呢。”贺厉拿了两盒牛排放到购物车里, “和尚才吃素。”禄爻嘟囔一句,踮脚去拿最上面的冰激凌, “你当然不是吃素的。”贺厉抬起胳膊,拿下了最顶端的抹茶冰激凌。 冷冻柜冰凉的空气在禄爻身前, 身后是贺厉温暖的怀抱, 禄爻形容不了此刻的心情, 她只觉得有什么向她汹涌而来。 “走吧,不吃素也要荤素搭配。”贺厉看着发呆的禄爻,好笑的抓住她还未收回的手, 贺厉和禄爻并肩走在超市里, 两个人偶尔开两句玩笑,偶尔又站在零食柜前, 禄爻拿着两种零食比对,贺厉就站在身边,眼角带笑耐心的看着禄爻 等到禄爻终于决定好,把选择的零食放到购物车里的时候, 贺厉会推着车跟上,再随手把她刚刚比对淘汰的零食扔到购物车。 所以就导致最后两个人结账的时候,手里拎了两大兜。 “我拿一个吧。”禄爻看着都有自己一半高的购物袋,伸出手, “一会拎蛋糕就好了。”贺厉一手一个购物袋,走在前面示意禄爻跟上。 “什么时候订的。”禄爻站在蛋糕店前,等着营业员把预定的蛋糕拿出来, “你看着一桌子菜发呆的时候。”贺厉从营业员手里接过蛋糕,另一只手一起拎着两个购物袋, 禄爻想要接过蛋糕,却被贺厉躲开了, “车钥匙在裤兜。”贺厉两手都是东西,说完身子还往禄爻面前凑了凑, 禄爻还没有意识到什么,伸手就往贺厉裤兜里掏, “别乱碰。”贺厉灼热的气息扑在禄爻耳侧, “你别乱动。”禄爻越是着急,动作越是毛躁, “嗯…”贺厉闷哼一声, “我不是故意的…”禄爻也不敢动了, “没看出来。”贺厉只觉得让禄爻拿钥匙是个错误, 他只是想逗逗小玫瑰,没想到是自己的豆豆被逗逗了。 禄爻红着脸拿出钥匙,贺厉把东西放到后备箱, 两个人回到家后,贺厉就拎着东西去了厨房。 禄爻看着面前的拖鞋,毛茸茸的带着大大的兔耳朵, 打量着黑白灰色调的室内,一看就知道贺厉真的在这里住的比较多, “我帮你换?”贺厉把东放到厨房后,看到禄爻还在拖鞋前发呆, 说完不登录要回答,就真的蹲到她身前,抓起她的脚踝, “我自己来。” 禄爻害羞的退了一下,她明明是钓系美人,怎么一遇到贺厉, 就成了被叼的那个。 “是新的。” 贺厉没有理会禄爻的拒绝,抓着禄爻的脚塞到柔软的拖鞋里,“特意为你准备的。” “什么时候准备的?”禄爻扶着贺厉的肩膀, “那晚后的第二天。”贺厉随手把禄爻的高跟鞋放到鞋柜。 禄爻看着贺厉熟练的处理食材, 清澈的水珠蔓延在修长的手指间,顺着泛红的指节间向下流淌,偶尔拨动的指尖细腻又利落的剐蹭着食材, “喜欢?”贺厉把手伸到禄爻面前,还勾引似的动动手指; 禄爻挑挑眉,抓住贺厉的指尖,“这么好看的手,用来做饭正好。” “看来你很喜欢我做的饭。”贺厉张开手,向前去握禄爻的手, 禄爻立刻收回了手,像只骄傲逗弄主人的小猫,“没吃过,不评价。” 被小猫挑衅的贺厉也不恼,只是磨蹭了自己的指尖,倾身靠近禄爻, “那我就多做几次,让你记住。” 第25章 主人永远有对恶犬说不的权利 贺厉说完,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禄爻,然后将洗好的水果递给禄爻, “先去吃,一会就好。” 禄爻没走,拿着水果靠在岛台,欣赏贺厉做饭。 贺厉熟练的备菜、翻炒、装盘,不大会就做了四菜一汤; “尝尝。”贺厉剥好了龙虾肉,放到禄爻的碗里, “你真的挺会做饭的。”禄爻满足的咬着肉质紧弹的虾肉, “可以天天做饭给你吃。”贺厉不停的投喂, 禄爻就好像小仓鼠一样,自己给她什么,她都乖乖吃着, 偶尔遇到不喜欢的,也会皱着眉快速咀嚼咽下去。 贺厉很喜欢这样鲜活可爱的小玫瑰, 她不再是被凡子供至高位的清冷神明, 只是一朵肆意生长的蛮横玫瑰。 贺厉私心的想要多看看这样的禄爻,所以一个劲儿的给禄爻投喂她不喜欢的菜, “你是故意的。”禄爻逐渐放慢吃饭的速度,气鼓鼓的瞪着一脸看好戏的男人, “你不是挺会拒绝的。”贺厉放下筷子,给禄爻倒了杯水。 “你都给我做饭了,我再挑挑拣拣的还是不是人了。”禄爻说完,还是老实的拿起筷子,准备把碗里的食物闭眼咽下, “主人永远有对恶犬说不的权利。”贺厉说着,伸长手越过桌子,把禄爻的碗拿到自己跟前,慢条斯理的吃光。 贺厉按住想要一起帮忙的禄爻,干净利落的把一切整理好, “今晚谢谢你。”禄爻给刚洗完手的贺厉,递了张纸巾, “怎么谢?”贺厉没有接,把手递到禄爻跟前, 禄爻盯着面前还挂着水珠的双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抓着他的手,帮他擦干净, “谢过了。”禄爻表面维系着自己钓系美人的语气, 其实心里已经歪嘴了, 因为贺厉的手,是真的好看, 骨节分明的手指,手背青筋凸起,张力的荷尔蒙拉满,又不失美感, 她不由又想起这双手握在自己腿上的时候。 有了刚刚被禄爻逃脱的经验,贺厉先一步抓住了禄爻准备撒开的手, “我说过,恶犬是需要奖励的。” 已经被水打湿的纸巾,从二人交缠的手中掉落在地, 贺厉冰凉的指尖揉弄着禄爻柔软的手心, 显然恶犬并不满足这点敷衍的奖赏。 “知道延迟满足么?”禄爻动动手指,剐蹭着贺厉的手掌,“恶犬要学会等待。” 贺厉盯着禄爻撩拨的手指,眸色深沉, 他不见天日的深渊,涌入一抹玫瑰色的圣光, 即便是赏赐,他也甘之如饴。 “送你。”贺厉并没有强硬的留下禄爻,但是也没有撒开禄爻的手, 而是就这么牵着她出了门, 学会等待,不代表他不能撒娇。 等禄爻回家时,已经是半夜了, 她一进门就看到山雷和坤子撅着屁股,趴在沙发前,“练功呢?” “师姐,你可算回来了!”山雷听到声音,立马委屈巴巴的爬起来, 禄爻看山雷灰头土脸的有些嫌弃,掠过他先上了柱香才开口,“你好脏。” “你嫌弃我!”山雷更委屈的向禄爻扑过去抗议, “都怪月亮,我把它接回来之后,它就一直躲在沙发底下不出来!” “月亮。”禄爻换下鞋,走进屋里, 淡淡的唤了一声,却不难听出语气里的宠溺和欣喜。 “喵?”只见一只通体纯黑的小猫从沙发底下钻出来,异瞳仿佛月亮照耀雪山。 禄爻坐在沙发上,月亮踩着坤子的脑袋,喵呜的跳到她怀里,亲昵的蹭着禄爻的下巴,嘴里还发出咕噜咕噜满足的声音, “养不熟的小崽子!”山雷气呼呼的给禄爻倒了杯水,然后一屁股坐在禄爻旁边,“我一把屎一把尿给你喂大,你居然这么对我!” 禄爻被山雷的力气弹起来一下,眉眼弯弯的抚摸着月亮漆黑油润的毛发,“自我牺牲教育可不提倡。” “师姐,”山雷突然凑近禄爻,猛猛嗅了嗅,“你好像不对劲儿。” 山雷鼻子很灵,一个人的气场、包括状态他都能闻出来; “可能今天在贺家沾上那些脏东西的晦气了吧。” 禄爻心虚的躲了躲,转移话题,“明天查查姜好邺。” “好。”山雷古怪的瞅了一眼禄爻,打着哈欠回屋睡觉了; 禄爻抱着月亮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的顺毛,不知何时也睡着了, 等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第二天十点多了,她看自己身上盖着毯子,屋里已经没有人了,只有桌子上留了饭; 山雷已经不见踪影了。 她爬起身,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舒适的家居服,就去神龛那里上香、打坐。 这两天山雷和宋星星都被禄爻安排的满满登登, 每天禄爻睁开眼时,家里已经没有人了, 等他们两个回来时,禄爻已经睡了。 “一会和我去趟孟氏呀。”宋星星一大早就把禄爻从被窝里拉出来, “搞定了?”禄爻眼睛都没还睁开,就被山雷按到餐桌前, “你这几天没算算?”宋星星倒像饿死鬼一样,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勺子,等着山雷放饭, “算卦是会消耗血条的。”山雷带着围裙,端着两份早餐放到禄爻和宋星星面前, 这段时间宋星星教他网上冲浪,他学会了不少新知识。 山雷抢出坤子嘴里的狗碗,拿起一旁的猫碗,给坤子和月亮放饭, 直到所有物种的饭都安顿好,山雷才拿着自己的饭坐回餐桌前,向禄爻汇报工作, “姜好邺一直没有参与姜氏的业务,自己创办了公司,主营进出口贸易。” “进、出、口?”宋星星不怀好意的咬字, 禄爻忽略看什么都不上流的宋星星,“他最近跟什么人接触过?” “每天早七晚十的上班,十分规律,也没有私生活。”山雷被宋星星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 “但是,他身上有白大师的味道。” 山雷跟了姜好邺几天,一直没查到什么, 师姐说过,越是干净,就越是不对劲, 所以他昨天假扮应聘的人员,特意与姜好邺擦肩而过,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他确实在姜好邺身上感受到了,白大师的气息。 禄爻垂眸看着茶杯里浮起的茶叶, 那天和姜好邺短暂接触过,那种令人不舒服的感觉,并不是错觉。 “继续跟。”禄爻一早实在没什么胃口,喝了口茶,就洗澡换衣服和宋星星出门了。 …… “她就是你合伙人?” “他就是你合伙人?” 宋星星和孟良温异口同声,盯着彼此身边站着的禄爻和贺厉, 这两天宋星星和孟良温沟通合作细节的时候,都说自己还有位合伙人, 一想就是这二位。 贺厉踱着步子走向门口的禄爻,带着佛珠的手,伸向禄爻。 “合作愉快?” 第26章 情敌登场 “愉不愉快,还要看合同。”禄爻笑着看了眼贺厉的佛珠,径直走进孟良温的办公室。 贺厉一脸爽到了表情,收回手,看着禄爻窈窕的背影, 禄爻今天穿了一身新中式的套装,宽松的纯白暗绣对襟上衣,搭配同色系的真丝包臀裙,长发用根玉簪挽在脑后, 随着动作,手腕上的冰透翡翠珠串滑落, 她坐在那里,上挑的狐狸眼带着清冷,攻击性的美貌在气质的穿搭下,好似秋下明月,闪耀着柔和而模糊的月光,却丝丝渗入心脏。 孟良温斜了一眼贺厉不值钱的表情, 堂堂帝都佛子、高岭之花,实则沾满杀伐的煞神, 居然也有坠入爱河的时候。 宋星星同样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在禄爻身边坐下, 她就说,没有男人能逃出禄爻这个钓系美人的饵。 “喝茶喝茶。”孟良温狗腿的给禄爻准备了上好的茶饼, 除去禄爻是自家兄弟的情感开关之外, 禄爻可是自己的财神爷, 楼中楼的名声谁不知道,国内一直都想搭上这条线, 如今让自己薅上了, 即便不入股,也能收获好名声和极高的关注度。 “你看看合同还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孟良温拿起刚起草的合同,递给宋星星。 “没问题。”宋星星仔细看了一遍合同,又递给禄爻, 禄爻看了一眼,直接拿着笔签了字, “那就合作愉快了!”孟良温心满意足的伸出手, “这下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宋星星一把握住孟良温的手,难掩语气里的兴奋, 孟良温一头雾水的回头看向贺厉, “孟良温!楼中楼不能签!你知不知道,楼中楼其实…”季云安着急忙慌的踢开孟良温办公室的门, 就看到握着手的孟良温和宋星星, 还有靠在窗边的贺厉、坐在沙发慢悠悠喝茶的禄爻, “其实什么?”宋星星握住孟良温想要抽回的手,慢悠悠的回头看向季云安, “我是想说…”季云安不自觉的吞了下口水,“我是想说孟氏不够资格,配不上楼中楼。” 说完,季云安就向后退步,想要假装自己没来过, “楼中楼也涉猎情报收集的生意。”贺厉事不关己的坐到禄爻身边, “情报收集?”孟良温视线转移到宋星星脸上,他头一次在女人身上栽跟头, “准确的来说,是对重要信息的汇总、核实、分析再整理,之后合法流通。”宋星星松开孟良温的手,大咧咧的坐到孟良温的老板椅上, “那不就是情报贩子么!”孟良温眯着眼睛,打量着宋星星, 宋星星伸出食指,正红的指甲在空中左右晃了两下,“现在都叫信息有偿交流。” 说完,宋星星又轻声细语的说,“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选中孟家,真以为是你的美貌?” 过去的年代,孟家在帝都只手遮天,在后来的时期,才改良归正的, 只不过还养着一批身手不错、各显神通的人, 这都是宋星星调查完的结果, 所以她才会在所有投诚者中,选中了孟良温。 “我记得你前天在床上的时候,还夸我…”孟良温长指蹭了下唇,俯身到宋星星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禄爻淡定的挑眉喝茶,贺厉也是早有预料, 虽说孟良温是个花花公子,身边女人不断, 但是让女人近身还是头一次。 “床上?夸你?”只有季云安愣在原地, 他好像错过了好几章的内容,随后一脸迷茫的向贺厉渴求知识,“夸什么?” “夸你用不上的吧。”贺厉看着宋星星和孟良温当众咬耳朵,又回头看向身边的小玫瑰, 禄爻没想到,贺厉和自己的好友在一起时,小嘴儿像淬了毒一样。 “孟总,优涵小姐来了。”孟良温的助理敲门进来,后面跟着林蒙和保镖队长,蒋宇。 蒋宇经过还站在门口发呆的季云安时,侧头看了一眼, 林蒙一进屋,看了眼屋内配置,又看了眼沙发上端坐的禄爻, 擦了擦额前并不存在的冷汗, 走上前向贺厉汇报,“叶婉媃来了。” 贺厉侧头看向禄爻, 不知何时贺厉的佛珠交到了禄爻的手里,纤长如玉的秀指轻轻拨弄着墨黑的佛珠, 时隔五年,这串佛珠再次回到赐予者手中, “看我做什么?”禄爻勾唇,回眸与贺厉对视,乌黑的瞳孔透着莹莹的光。 “当然得看你了,”宋星星一把推开孟良温,“叶家专门培养名媛,从小就作为豪门太太培养,接受各种高等教育,这一辈的叶婉媃就是作为贺家太太培养的。” “看出来你是情报头子了!”孟良温看了一眼面色不改的贺厉,又急忙捂住宋星星要继续的小嘴儿,“这小嘴儿一点不白长!” “是来找情郎的。”禄爻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垂眸抚弄着佛珠, 这佛珠少说有百年历史,是禄爻很小的时候,一位高僧赠与的, 高僧那时只留下一句: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后来禄爻又转赠给了贺厉, 通体油亮、触之柔滑温润, 看得出贺厉很珍惜这串佛珠。 “贺太太已经有人选了。”贺厉翘起二郎腿,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懒散的看着小玫瑰。 “哥!我带婉媃姐来玩啦!”一道青春活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孟良温的助理默默的退到林蒙身后, 孟总办公室平时都没有这么多人, 这一来就是神仙打架, 就连孟总都不敢惹的贺二爷,此时都要看沙发上那位小姐的眼色, 这个时候,只能林蒙上了,谁让他挣得比自己多, 这个险恶的社会,回报和风险是成正比的! 林蒙眼见孟良温的助理把自己推出来挡刀, 再想想银行卡那些零, 硬着头皮张嘴,“二爷,您看让她们进来么?” 林蒙真心喜欢禄小姐,所以叶婉媃到他嘴里也就成了她们, “问她。”贺厉冲禄爻扬了下巴, “禄小姐…”林蒙摆明阵营的改口,倒是取悦了屋内的几人, “孟总的办公室、孟总的妹妹,当然问孟总。”禄爻懒洋洋的向后靠在沙发里,把问题推回去,毕竟这是孟良温的地盘,她不好擅做决定, “我的地盘就是贺厉的地盘,贺厉的地盘自然也是禄小姐的地盘!”孟良温看好戏的坐在了老板椅的扶手上, 别问,问就是绅士风度, 绝不是让着宋星星。 “那我呢?”宋星星嫌挤的往旁边串了串, “美人计的账算完再说。”孟良温捏了下宋星星胳膊上的软肉, “快,小神婆,我想看看叶家培养的太太专业户到底怎个事!”宋星星心虚的求助禄爻, “小神婆?”贺厉饶有兴趣的撑着下巴,侧头调笑重复, 宋星星私下总会给禄爻起各种各样的外号,什么小神婆、神算子、爻爻、娇娇怪之类的, 禄爻不理贺厉,示意林蒙。 “进来吧。” 第27章 完啦,你坠入爱河了 “是,禄小姐。”林蒙麻利的跑去开门, “哥!怎么这么久才开门!你是不是又在办公室藏了美女!”孟优涵掐着腰站在门口, “什么叫又啊!”孟良温贱兮兮的搂着宋星星的肩膀,“别听小孩胡说。” “真的有美女!”孟优涵一个箭步冲到办公桌前,星星眼的看着孟良温怀里的宋星星, “姐姐,你好漂亮啊!比我哥原来身边的女人好看不知道多少倍!” 宋星星眉眼带笑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齐刘海娃娃脸,穿着低饱和粉的小香风套装,好像盲盒里的小手办, 也收敛了平时御姐的做派,放软了语气, “妹妹,你哥身边原来有多少女人啊。” 孟优涵这点和她哥孟良温是一样的,就喜欢美女, 宋星星今天穿了件一字肩修身长裙,长直发披散在波涛汹涌前, 眉眼大气又柔和,说起话来也温柔的不行,直接把孟优涵钓的想翘他哥墙角, “孟优涵!”孟良温深知自己亲妹拜美的德性,急忙叫停,“还不跟你贺厉哥打招呼!” “贺厉哥来啦!”孟优涵其实只比孟良温小两岁,只是看起来很小,说起来比宋星星还大一岁呢。 “叫人。”贺厉轻敲扶手,提醒盯着禄爻入神的孟优涵, “神仙姐姐?”孟优涵目瞪口呆的看着禄爻, 她没见过这么完美的女孩子,是个宋星星完全不一样的美, 不同于宋星星温柔御姐的气质, 禄爻是那种看一眼就直接被勾走魂的媚骨,不用说什么,坐在那里就是行走的狐狸精, 却又偏偏透着一股子清冷到甚至圣洁的气质, 净白无暇的巴掌脸,一双媚眼如丝的狐狸眼,精致小巧的鼻尖下是晶莹润亮的绯唇,一看就很好亲。 “比你小两岁。”贺厉领地意识极强的往禄爻身边贴了贴, “你不懂!贺厉哥,漂亮的都叫姐姐,叫妈妈也不是不行!”孟优涵早就忘了跟自己一起来的叶婉媃,一撅屁股就要往禄爻身边坐, “是么?”贺厉倾身凑到禄爻耳边,“姐姐。” 禄爻只觉得耳垂被烧起来一样,但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只是微乎其微的侧了下头, 小声嘟囔了一句,“你等着。” 贺厉听着禄爻娇滴滴的软糯,情不自禁的捏了一下她泛红的耳垂。 孟优涵撅着的屁股停在半空中,眯着杏眼盯着贺厉,“完啦,你坠入爱河啦!” \"是谁坠入爱河啦,涵涵。\"一直站在门口,没人在意的叶婉媃,轻轻柔柔的开口了。 屋内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众人的目光也顺着声音集中, 只见叶婉媃拎着最新款的香奶包包,穿着淡蓝色系的包臀裙、真丝衬衫,长发染成浅栗色,与那双浅瞳相得益彰, 眉眼出落的是好看的,但也仅此而已,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乍一看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但是在座的都是人精,细看就会发现,叶婉媃一切的刚刚好,就像是根据系统设定好的一样。 伪善、虚假。 “没有没有,婉媃,快进来。”孟优涵狠心从沙发上挪起屁股,拉着叶婉媃走了进来。 孟优涵从小就被孟家保护的很好,作为孟家的独女,又是孟氏夫妻的老来子,说是掌上明珠也不为过。 小时候跟着孟良温出去玩,不小心落水,还是叶婉媃不顾冰天雪地,直接跳下去救了她, 从那时起,善良单纯的孟优涵,就把叶婉媃当做最亲密的姐妹了。 “我是不是打扰到各位了。”叶婉媃任由孟优涵拉着进了屋, 但是并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原地睁着小鹿眼,眼神若有若无的落在贺厉身上。 “坐吧,都是朋友。”孟良温看不惯叶婉媃的做派, 常年混迹圈子的他,怎么会看不出叶婉媃打的什么牌, 他们几个其实都看不惯叶家把女儿当做交易,培养豪门太太的做派, 不过碍于叶婉媃对妹妹的救命之恩,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是良温哥的咖啡,”叶婉媃迈着步子把咖啡放到孟良温前, 又拿出一杯咖啡,踱步到贺厉面前,“贺厉哥哥,这是你的double shot。” 良温哥、贺厉哥哥,称呼立现远近, 孟良温的就是咖啡,贺厉的就是double shot, 禄爻拨弄着佛珠,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叶婉媃将咖啡端到贺厉面前,等着贺厉接过去。 “喝茶。”贺厉像是看不到叶婉媃举着的手,俯身给禄爻添了杯茶, 禄爻看着面前被贺厉填满的茶杯,没有动,只是摩挲着手中的檀木。 叶婉媃也不尴尬,将咖啡放到贺厉面前,又将手中的蛋糕放在禄爻前的茶几上, 随后挨着贺厉,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今天这么多人在,所以只带了4份下午茶。” 声音柔柔的说着不周到的歉意,意在指谁不言而喻。 “婉媃,这正好咱们四个女孩子一人一块呀,怎么不够呢。” 孟优涵不懂那些弯弯绕绕,自动把在场男士归类到不吃甜食的那一堆。 “你吃哪块,我给你拿。”孟良温不能说对宋星星一见钟情,也差不多了, 再加上这段时间的接触,对宋星星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和自带沙雕属性的性格十分欣赏, 所以自从那一晚深入深出的交流之后,他对宋星星殷勤的很。 “不用了,这都安排好了,我们这些外人就不夺人所好了。” 宋星星特意咬着‘外人’二字,美背向后靠在孟良温的专属老板椅上, 叶家的那些事宋星星门儿清,就算结婚生子了,也可以离了再嫁, 不过看叶婉媃这做派,恐怕是为了贺厉来的。 “外人?”孟良温下意识瞥了一眼叶婉媃,又朝向宋星星,“反正我已经把你当内人了。” “不要脸!”宋星星啐了一口狗腿孟,她当时也没想到,怎么睡一觉,还把帝都贵公子孟良温睡出第二人格了。 孟优涵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女人敢这么对自己哥哥,顿时对宋星星的滤镜又加了一层, “美女姐姐,你是哥哥的内人,就是我的内人!” 她一定要好好为自己找个,漂亮厉害的嫂子。 宋星星杏眼带柔,孟家这么会攀关系是遗传的么? “小妹妹,姐姐不喜欢绿茶,这里绿茶味太浓,姐姐得出去散散。” 说罢,宋星星起身,理了理裙子, 为孟良温量身定做的办公桌,都挡不住她那一双逆天的黑丝长腿, “禄娇娇,茶喝的够多了,咱们外人得走了。” 第28章 管好你的女人 被点名的禄爻垂眸打量着佛珠,似在思考着什么, “娇娇?”贺厉上挑着尾音,挑眉看向身旁的小玫瑰, 是挺娇的, 一碰就掉小珍珠。 听着贺厉语气里不易察觉的温柔,叶婉媃细细打量着禄爻, 陆? 帝都是有个陆家,但是没听说过有这个年龄的女儿; 倒是还有一个禄式, 不过听说已经被流放到上山了。 眼前这个女人,娇媚如花,怎么看也不像是从山上下来的, 叶婉媃细细打量着,才发现禄爻手里的佛珠,正是贺厉的那串, 这串佛珠,贺厉不是从来不让人碰么。 “走了。”禄爻把佛珠递到旁边,却半天没见人接,于是不解的回头, 正对上贺厉那双深邃得要命的桃花眼, 贺厉起身,没有直接去接佛珠,而且连佛珠带禄爻的手指全部握在手里, “一起吃个饭,庆祝合作成功。” 禄爻抬起小脸,任由贺厉拉着,也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对对对,刚才就是这么安排的!”孟良温立刻贴上宋星星,生怕被扔下, 宋星星挑挑凤眉,眼神询问禄爻, “神仙姐姐,我还没有和你待够呢。”孟优涵可怜巴巴的看向禄爻, 她虽然明白叶婉媃对贺厉的情感, 但是不妨碍她和仙女贴贴啊,而且她能明显感受到贺厉哥对仙女姐姐的独宠, 她也算是被贺厉哥看着长大的, 当然要助攻了! “吃什么?”禄爻顺着贺厉的手起身,一副傲娇的小表情, 好像只要贺厉说的不对,下一秒她就带着宋星星,让这两兄弟独守空房, “当然吃…”孟良温准备抢答,但是心里没底,又冲着宋星星挤眉弄眼, “望海。”贺厉接上, 望海是帝都有名的高档海鲜餐厅,融合了各种口味, 昨天给禄爻做了龙虾,她看起来很喜欢。 “走吧。”禄爻递给宋星星一个眼神, 宋星星黑丝一晃,来到禄爻身边,把她搂在怀里往外走, 宋星星本来就高,即便禄爻穿着高跟鞋,也依旧堪堪到她耳下, 孟良温怨妇的眼神投向贺厉, 却不料贺厉正用那双冷的吓人的眼神斜着他, 仿佛在说,管好你的女人。 随后阔步跟上, “等等我啊!”孟良温硬着头皮小跑跟上,还不忘招呼自己那个胳膊肘拐来拐去的妹妹, 才发现自己那个拜美妹,早就跟着宋星星和禄爻屁股后面跑了, “一会她坐你车。”走到门口的时候,孟良温才想起来被遗忘的季云安, 低声嘱咐了一句,就追出去了。 “她?”季云安还没问清楚,屋内就只剩他个站在原地的叶婉媃了, “云安哥。”被抛下的叶婉媃倒是依旧保持姿态,丝毫没有被孤立的尴尬和不快,冲着门口文质彬彬的季云安得体一笑, “走吧。”季云安说完也走了出去。 季云安只是迟钝,但不是傻, 叶家做什么生意他也有所耳闻,叶婉媃跟着他们几个,也是因为都是适婚年纪, 她有意贺厉,但不代表非贺厉不可。 “上车。”贺厉从林蒙手里拿过钥匙,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我要和星星在一起。”禄爻罢工的一动不动,眨着媚眼, “禄大小姐,星星我先借走了哈。”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孟良温眼疾手快的把宋星星塞到车里,并锁了车门, “孟良温!你这是强抢贵女!”宋星星倒是不怕禄爻被占便宜,只是单纯的不想自己被孟良温占便宜而已。 “这是霸道总裁强制爱!”孟良温伸手就要去捂宋星星的嘴, 孟优涵夹在中间,看了一眼那头鸡飞狗跳的改造布加迪,抬脚就往贺厉这头来, “找你哥去。”贺厉说完搂着禄爻上了车,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只留孟优涵在原地一脸尾气, “孟小姐,您可以坐季医生的车。”林蒙十分理解此时孟优涵的心情,好心上前提醒。 “我就不信我桑塔纳追不上布加迪了!”孟优涵开着自己的小破车,直接追了出去。 孟优涵的技术是圈内有目共睹的,开一辆撞一辆, 虽然说孟家不差钱,但是孟良温和他爹是真心疼自己的宝贝车, 所以干脆翻出了孟爸当年创业时开的古董车,给了孟优涵,美其名曰:传承。 季云安没他们几个撩的快,所以下来时,只看到留着善后的林蒙和蒋宇。 “季医生,二爷他们几位都先走了。”林蒙拿出职业假笑, “我今天扭到手了,开不了车。”季云安摆烂的看着林蒙, 他其实根本就没手扭,只是他并不想单独和叶婉媃呆在一起, 他不相信叶婉媃、也不相信叶家, 保不准会用今天这短暂的单独接触,制造什么事。 “季医生,你看蒋宇开车送您过去可以么。” 自家老板刚才直接交代下午会议取消, 老板泡妞,他善后, 他还有一堆事情要去做。 季云安看了一眼杵在那里默不作声的蒋宇,把车钥匙丢过去,“可以。” 蒋宇接过钥匙,坐上了副驾驶, 季云安跟着坐到了副驾驶,又看了一眼全程体态标准、挂着贤淑微笑的叶婉媃, “上来吧。” “好的,云安哥。”叶婉媃捋着裙子坐到了后座, “给我追上他们!”季云安抓紧安全带,视死如归的交代蒋宇。 蒋宇用余光扫了眼季云安的安全带,一脚油门就原地起射了。 “你挺快啊!”孟良温刚把车停好,就看到旁边季云安的车, “我快不快你试过啊!”季云安脚底虚浮的下了车,扶着车门就开始干呕, 他快的代价,就是一路漂移带急速超车,华丽丽的晕车了。 “你试过?”宋星星把墨镜卡到头顶,玩味的看着孟良温, 不等孟良温回答,就下了车,去找她的禄娇娇, “请吧,我的娇娇大小姐。”宋星星拉开车门,弯着腰伸着手, “谢谢,我的骑士。”禄爻笑眼弯弯,有模有样的扶着宋星星下了车, 贺厉看着禄爻挽着宋星星的手臂走在前面,二人有说有笑的, 如果不是宋星星的打扮,还有宋星星和孟良温那档子事, 他真的怀疑玫瑰是不是被掰歪了。 “贺厉哥哥。”叶婉媃也是在车里缓了好一会才没那么难受, 看着落单的贺厉,她当然不放过这个机会, 贺厉单手插兜,略过叶婉媃。 “我父亲特意交代我,让我见到你之后,给贺老爷子带个好。”叶婉媃不着痕迹的挡住贺厉的视线, 家里虽然有意让她与这几个人接触, 但是从她看到贺厉的第一眼, 她就知道,自己只想嫁给贺厉。 “让他少管闲事。”贺厉视线一直落在前面的禄爻身上,眼内温柔荡漾, 语气却冷漠如冰。 “否则,我不介意让叶家那点破事曝光。” 第29章 你一口一个哥哥,是不是要叫我一声嫂子。 站在一旁的孟良温,眼底也毫无温度, 如果不是孟优涵的原因,他们一定不会和叶婉媃有任何交集。 叶婉媃笑容有一瞬的僵硬,却立刻恢复成那副得体的样子。 “你说你让蒋宇开车干嘛?” 孟良温不再理会叶婉媃,而是走到好不容易直起腰的季云安身边, “蒋宇原来可是雇佣兵,都能用孟优涵的桑塔纳追飞机。” 季云安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贺厉, 贺厉虽然还是一副高岭之花的清冷做派,但是含笑的眼神,就证明孟良温说的没错。 “上楼。”贺厉已经看不到禄爻的身影了, 孟良温也快步跟上, “我下次慢点。”蒋宇不知道从哪里弄了瓶水,拧开递给季云安。 季云安接过水,囫囵的喝了一口, “我先上楼了。” 蒋宇看着季云安有些慌乱的脚步,心生疑惑。 “不好意思,刚去了趟洗手间,来晚了。”叶婉媃推开门, 眼神快速的扫了一眼屋内布置, 三面落地窗环绕,一侧落地窗前摆放着容纳两人对饮的小吧台, 另一侧落地窗前摆放着长型餐桌, 宋星星和孟良温坐在一侧, 禄爻和贺厉坐在一侧, 只剩下两头的主位没有人坐。 “贺厉哥哥,我坐这里是不是不太好。”叶婉媃径直走到贺厉旁边的主位, 宋星星是个有话直说、有茶直鉴的人,“说不好你就不坐了?” “要坐的,毕竟我不能坐在良温哥旁边。”叶婉媃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宋星星, 然后一手捏着袖口,倒了杯水,自然的推到贺厉面前,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做派。 \"我这怎么坐不了?\"孟良温手搭在宋星星的椅背上, 他不怕宋星星不高兴,因为他们都知道叶婉媃是冲贺厉来的, “因为良温哥身边已经有这位…”叶婉媃眼神上下扫过宋星星,缓缓开口,“漂亮小姐。” 孟良温的花花公子作风,大家都有目共睹, 叶婉媃只不过把宋星星当做哪里来的小明星。 听着叶婉媃令人不舒服的断句, “漂亮小姐?我记得叶家多的是。” 禄爻单手撑在桌上,抵着脸颊侧头看向叶婉媃, “对么?叶小姐。” 禄爻原来很少说太刻薄的话,毕竟祸从口出,干她这行是要忌讳犯口业的, 后来师父告诉她:万事有因果; 对方说你坏话是因, 你骂回去就是果。 她自己种恶因食恶果,不算犯口业。 所以她就不是很忌讳了,尤其是看到宋星星被怼,她是一点都忍不了, 她护短的很。 “噗!”孟良温直接笑出声, 都知道叶家卖女儿的行为,但是这么直接的, 禄大小姐还是头一位。 宋星星骄傲的看了眼孟良温, 但是她也已经很久没看到禄爻生气了, “是呀,叶家心疼子女,自小悉心养在身边,怎么会不漂亮呢。”叶婉媃温柔的说着,眼睛却落在了禄爻身上, 她差不多确定,坐在贺厉身边的这个女人, 就是禄氏那个被扔在山上十六年的那个了。 一直抓着禄爻小手把玩的贺厉,这才抬起头,把目光移到叶婉媃身上, 手指刚动,就被禄爻捏住, 是让恶犬等待的指令。 “让你上桌,你还真把自己当人了?”宋星星不能容忍,有人用这十六年攻击禄爻, “这位小姐,我不明白我坐在贺厉哥哥身边,有什么不对?” 叶婉媃不卑不亢,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你一口一个哥哥,那是不是要叫我一声嫂子呀。” 禄爻坐直身体,翘起二郎腿,唇角含笑,美得好似寓言中的女妖, 只不过,那双黑瞳此时却黑的吓人。 饶是叶婉媃,此时也有些绷不住了, 她从小接受的都是如何伺候男人,如何巩固妻子的地位, 接受的都是名门闺秀, 还从没有遇到面前两个女人这种类型。 一个直接摊牌就骂, 一个… 娇中带媚, 说出的话却让人无法反击。 “不是什么人都能叫你嫂子的。”贺厉沉声开口, “云安哥,你怎么不进去啊!”孟优涵的声音在门口乍然响起, 同时响起的还有季云安的惊呼, “叫谁嫂子啊!”孟优涵勾着季云安的脖子,就进来了, 随手拉了个椅子,一屁股坐到叶婉媃和贺厉中间, 季云安坐到孟良温旁边的空位, “点菜了么?”孟优涵没有看到叶婉媃脸上的不快,探着头询问大家, “这不等你到了一起点么。”孟良温把点菜的平板递过去, 孟优涵接过平板,“两位漂亮姐姐吃什么啊。” “不吃鱼,其他看你,”贺厉懒懒的靠着,“再来一杯奇异果汁。” 禄爻垂眸看着自己腿, 算了,再让狗爪放一会吧。 “我们不挑食,多点肉。”孟良温说完,赶紧凑向宋星星, 一脸小狗求表扬。 “好嘞,我记住啦。”孟优涵埋头点菜, 平时大家也经常一起吃饭,所以每个人的口味,基本心里都有数。 孟优涵e得可怕, 一顿饭下来,气氛轻松愉快。 还轻松获得宋星星和禄爻的联系方式。 “仙女姐姐们,一定要联系我哦。”孟优涵让叶婉媃先上车, 然后自己小跑回来,“不联系我也没关系,我联系你们就可以了。” 禄爻和宋星星对视一眼, 发自内心的笑着保证,“一定会带你玩的。” 谁会不喜欢快乐小狗呢。 不过孟优涵一走, 她们两个立刻收回了笑容, “看见了么?”宋星星大臂一挥,把禄爻揽在怀里, “那个碧螺春饭前吃了个小药片。” “估计是过敏药。”禄爻也看见了,搂着宋星星的蜂腰往前走。 “为了吊男人够拼的啊。” “叶家有很多禁药,只为了让子女在任何时候都是最好的状态。” 禄爻在山上的时候,有叶家人上来找师叔求药, “真有这种药?”季云安一直跟在身后听墙角, 一听药来劲了。 “季医生需要哪种?”宋星星痴汉的打量着季云安, 季云安被看的一毛,转身问向禄爻,“刚刚叶婉媃吃的那个!” 果然是做医生的,季云安也看到了叶婉媃吃了什么, “那个药季医生还是不要碰的好。” 禄爻见过师叔给叶家这种药, 强行改变体质,实则提前消耗,副作用很大。 “要不是优涵妹妹在,我非得给她手动上点腮红!”宋星星边说,边悬空扇了俩巴掌。 “那你下回可以直接扇。”贺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孟良温和贺厉一直跟在身后, 不过看两位小祖宗心情似乎不是很愉快, 所以一直在后面跟着。 禄爻搂着宋星星的手臂,将头靠在她肩膀, 媚眼微眯,软若无骨的小手将鬓间碎发挽到耳后, “真扇了哥哥不会心疼吧。” 第30章 那是另外的价钱咯,小施主 同为女人, 宋星星每次看到禄爻这个娇样儿, 心里也痒痒的。 “禄氏不是正道的光么,”即是季云安,此时也看的一愣,用胳膊肘撞了撞身边的孟良温,“怎么还出狐狸精?” “我以为只用防男人,没想到还要防女人!”孟良温头一次看到宋星星这副不值钱的样子。 “过来。”贺厉单手插兜,一手攥着佛珠, 深邃的双眼交缠着炙热,紧盯禄爻。 \"那是另外的价钱咯,这位小施主。\"禄爻轻耸肩膀,将手搭在宋星星手臂, 说完,禄爻挎着宋星星就离开了。 “这位施主,这都能把持得住,用不用老衲帮您望闻问切一下。”季云安安慰似的拍了拍贺厉的肩膀, “蒋宇,送季医生回去。”贺厉丢下一句,就开车走了。 孟良温扫了一眼蒋宇,又冲季云安笑笑,“多坐~两回,说不定就可以了。” 说完挥了挥手,也走了。 “季医生。”蒋宇看着一脸菜色的季云安, 难道是吃的不舒服了? 季云安犹豫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说,认命的上了车。 这几天宋星星和孟良温忙着楼中楼的事, 山雷除了跟踪姜好邺,就是在家照顾禄爻; 这几天禄爻哪都没去,每天卜卦打坐,在家招猫逗狗, 直到订婚宴的前一天。 “星星~”孟优涵拎着三杯奶茶,冲到婚纱店。 “你够速度的啊!”宋星星自然的接过奶茶, 自从那顿饭后,三人就建了个小群, 她和禄爻实在是不忍心让这么可爱的孟优涵,接触叶婉媃那种人。 “禄娇娇呢?”孟优涵暴力萝莉的,将吸管戳进奶茶, 她回去问了她哥才知道, 她居然居然比二十二岁的宋星星还要大一岁, 禄爻是最小的,才二十一岁。 所以也不叫美女姐姐了, 跟着宋星星叫禄娇娇。 “在里面试着呢。”宋星星冲试衣间努努嘴, 今天是他们两个陪禄爻,来试明天订婚宴要穿的礼服。 “真要和贺多腿订婚啊?” 孟优涵这两天缠着他哥,了解了不少八卦, 像贺言辞这种有未婚妻,还要带着白月光的住进家里, 再与未婚妻同父异母的妹妹眉来眼去的, 恐怕三条腿都不够, 所以她给贺言辞起了个外号——贺多腿。 “先试着呗,到时候再说。” 其实宋星星也不知道禄爻到底是怎么安排的。 “我不喜欢红色。” 试衣帘拉开, 只见禄爻一席抹胸红色重工刺绣礼服, 显得人又媚又娇。 “我还是头一次看你穿红色!”宋星星急忙掏出手机,拍了几张, 孟优涵也不甘示弱的一顿小连招,照片都快拍成像素动画了, “我再换一件…” 禄爻示意工作人员帮忙换衣服, 倒不是她有多重视这次订婚宴, 女孩子总是喜欢漂漂亮亮的。 “我哥这两天一个劲儿的跟我打听你。”孟优涵打开信息,把孟良温那些威逼利诱,都展示给宋星星。 “小透露,”宋星星一挑眉,“挣了咱俩一人一半。” “正有此意。”孟优涵又八卦的低声说, “万一禄爻真和贺言辞订婚了,贺厉哥怎么办啊。” 宋星星高深的摸摸下巴, “那可是贺厉,我觉得他不会顺利让订婚宴进行的。” “可是我看贺厉哥都被禄娇娇吊成翘嘴儿了,” 孟优涵说着,还用手在脸上比划了一下。 “我有个主意…”宋星星一把勾住孟优涵, 两个人开始密谋起某位翘嘴。 “阿嚏。” “二爷,我去给您倒点温水吧。”林蒙说完,放下手中的文件,就去倒水。 贺厉接过温水,喝了一口, “会议继续。” 隔着屏幕,各地分部的经理,继续开始每周的视频会议汇报, “叮~”贺厉看了眼手机提示信息, 直接开了静音,放了回去, 可是手机屏幕上,新信息提示一条接一条的滚动, 贺厉打开手机,只见都是孟优涵打来的视频信息, 长指随意点开一条, 视频里的禄爻穿着低饱和粉的挂脖礼裙, 胸前是蝴蝶造型的手工蕾丝刺绣, 禄爻低头向前拉扯着蝴蝶翅膀, 嘴里软软的嘟囔着, “这里好像有些紧。” 贺厉眸色一深,直接暂停了视频, “会议结束。”贺厉直接挂掉了视频会议, 只留下在各位不知什么情况的经理们。 林蒙倒是实打实的看见了, 但是他也不敢说啊, “二爷,我先去沟通明天的跨国会议。” 林蒙直接遁走,临走前还贴心的把门关好。 贺厉揉了揉眉心,又点开了一个视频, “我不喜欢这件,” 禄爻向下拉扯着肩膀位置的薄纱, “太保守了~” 说完还转过身比划着, “这里露背的地方,也开的太短了,应该直接开到腰窝那里。” 白皙嫩滑的背,随着动作蝴蝶骨线条流畅。 轮廓清晰的喉结,自上而下轻轻滚动,修长的手指扣在领口, 随着两颗扣子松开,柔和了贺厉严谨的锋利, 反而多了些慵懒和暧昧。 “在干嘛?” 禄爻听着电话那头传来低醇的声线,嘴角勾起笑容, “试订婚礼服呀。” 禄爻一手按住胸口的礼服,一手拢着散落在肩头的长发, 把手机夹在耳侧与肩膀中间, 贺厉听到订婚二字,带着温柔的眼神瞬间冷冽, “喂?” 禄爻没有听到贺厉的回话,示意工作人员等一下, “有喜欢的么?” 贺厉胸口起伏,调整了下情绪, 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 但是一想到小玫瑰是为了别人试穿礼服, 他还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感情。 “没有呀,没有特别喜欢的。” 禄爻听到贺厉克制的喘息声,装作不知情的回着, “就那么重视么?” 贺厉还是将那份小情绪问出口, “什么?” 禄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不知道是试衣间温度太高,还是试礼服消耗太多体力, 此时的自己,眼下泛着淡淡樱色, 垂落在耳侧的碎发,俏皮的透着娇憨。 “没什么。” 贺厉心烦的拿着佛珠拨弄, 他以为这串佛珠只是小玫瑰给他的心安, 其实,这串佛珠是玫瑰套牢他的枷锁。 听着电话那头的安静, 贺厉只当禄爻在忙,没空回自己, 就在即将挂断电话之际, 只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软糯带着撒娇的语气, “因为那天你会去啊。” 因为你会来, 所以我费尽心思为你打扮, 只为那天在繁冗的人群中, 你能一眼看到我。 “不怕我会抢婚?” 贺厉压制自己内心的悸动, 语气却轻松了几分。 “那我等你?” 第31章 你的好消息来了 “好。” “你要听口令哦。” 禄爻说完挂断电话, 在山上十六年, 她见过太多的痴情怨女, 即使情感这张纸上,是一片荒芜, 但是她懂,那不同于平时猛烈跳动的心脏意味着什么。 按照贺厉那蛮横的狠劲儿,说不定那天他真的会抢婚。 可是,时候未到, 她在布一局很大的棋: 关乎母亲、关乎姜氏, 甚至关乎贺厉。 她是卦师, 她对卦象有着虔诚的信仰, 心动是真,卦象亦是。 “哟哟哟~那我等你?”宋星星捏着嗓子,缩在孟优涵怀里阴阳怪气, “我不会容许任何人染指你的。”孟优涵坐的笔直,模仿贺厉的神态,压着嗓子, 禄爻拉开试衣间的帘子, 挑眉看着,上演豪门夺妻戏码的两位演员, “你俩要是缺东西,我可以让师叔给你俩办一下。” “不麻烦师叔了。” 宋星星一听师叔二字,连忙从孟优涵怀里起来, 禄爻那几个师叔,她不是没见过, 没有事都能给办出点事儿来。 “禄娇娇,反正也没有合适的,干脆随便选一件得了。” 孟优涵也察觉苗头不对,连忙起身, 拎着一旁的袋子到禄爻身边, 随便挑了件礼服,交给一旁的工作人员, “选完咱们单身派对去啊。” “单身派对?” 禄爻换下礼服,接过孟优涵递来的袋子。 “我都打听好了,今晚宵金海岸童话夜。” 孟优涵勾着禄爻,给宋星星递了个眼神。 “听说从别的地方挖了好多男模,扮演骑士王子、大灰狼呢~” 宋星星眯着眼睛,猥琐的挑挑眉。 禄爻在四支期待的眼神下,打开袋子; 这两人恐怕对童话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化妆师、造型师已就位。” 孟优涵拉着宋星星和禄爻就直奔造型室, 三个人在造型室嘻嘻哈哈, 偶尔传来几声猥琐的口哨声, 再出门时已经到了晚上。 “今晚你也别叫禄娇娇了,干脆改名叫解禁版小红帽算了。” 一身铁皮人装扮的孟优涵连滚带爬的下了车, 双眼冒光的看着车里; “先不说小红帽,你这身装扮…” 宋星星从驾驶座上下来,顺了下裙摆, 看着银光闪闪的孟优涵一言难尽。 “是准备给我俩装冰块放香槟?” “你不懂,童话里的美女们,都有小配角保护的。” 孟优涵一动,身上用锡箔纸伪造的铁皮,哗啦哗啦作响。 “我一个反派,需要祖国版铁皮人保护?” 宋星星今天装扮的是小美人鱼里的反派——乌苏拉。 一头长发被临时染成了白金色, 穿着抹胸的黑色长摆礼裙, 随着动作,黑色裙摆的紫色内里若隐若现。 “我怎么觉得,我的剧本和你们两个不一样?” 禄爻下了车,将兜帽带上, 带帽披肩长度刚到肩下,露出一截白皙漂亮的肩胛线, 里面的鱼骨短裙,将凹凸有致的曼妙曲线姣好展现。 白色兔毛滚边,给娇媚的小红帽添了几分童话的俏皮。 “你问我喜欢吃什么?” 孟优涵左手拉着禄爻,右手拽着宋星星往里走, 宋星星识破孟优涵的诡计,没搭话, 禄爻捧场的问了一句, “你喜欢吃什么?” “我喜欢吃你豆腐。” 孟优涵说完,揩油的摸了一把禄爻的翘臀, 禄爻被逗的眉梢都染了笑意, 即便已经料到的宋星星, 也没忍住笑出声。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往人群里去, 今天宵金海岸人满为患, 有到处扔冰扮演艾莎公主的、有扮成丛林泰山,只穿块草皮的; “哟,还有小红帽呢?” 孟良温站在三楼包间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舞池的妖魔鬼怪, 真不是对朋友妻有意思, 实在是禄爻的红色太瞩目。 他并没有看到去洗手间的孟优涵和宋星星。 “你还认识小红帽呢?” 贺厉坐在沙发上,一手夹着烟,一手拿着手机看下午孟优涵发来的视频, “我不认识小红帽,” 孟良温想看好戏的心思达到了顶峰,使坏的的声音都变了, “但是我认识小神算子。” 贺厉收起手机,夹着烟走到落地窗前, 禄爻一席红衣,堪堪盖住屁股的短裙下,两条笔直又肉感的大长腿格外惹眼。 “怎么,你不知道小红帽和大灰狼的故事么?” 孟良温能明显感受到身侧骤降的温度, 不知死活的侧头,靠近贺厉添油加醋。 舞池内的男女都打扮的光鲜亮丽, 红色的身影穿梭其中,惹眼又独特; 好像是堕落泥潭中的一朵野玫瑰; 过于姣好的面容,让周围的人对她侧目, “嘛去啊。”孟良温看着一声不吭转身就走的某人, “尿尿。”贺厉走到门口时,随手把烟熄灭; “这不就是么?”孟良温指着身侧的门,意味不明的调笑; “你一会别尿就行。” 贺厉丢下一句,关门离开。 “咱们今天就坐这!”孟优涵从人群中把禄爻拉到吧台, 费了半天劲儿也坐不上吧台椅, 索性拿了一杯长岛冰茶站在吧台边就开喝。 “是因为卡座坐不下你么?” 禄爻点了一杯莫吉托,小口喝着, 她不太能喝酒, 刚成年的时候, 师父拉着她和山雷试酒量, 让两个人对自己的酒量心里有数, 结论就是,山雷可以一直喝, 而她,禁酒! 师父:别问!问就是晚节不保! “因为今天的酒保,更有看头。” 宋星星喝着龙舌兰,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吧台内, 上身赤裸,八块腹肌的酒保。 禄爻酒意上头,抬手摘掉兜帽, 藕臂随着摇曳的身形摆动,手腕上的玉透佛珠丝毫没有违和感; 反倒让人有种感觉:魅惑众生的狐狸精,却是最虔诚的信徒。 不一会就凑上来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 “美女~一个人啊。”花衬衫油腻的把手搭在吧台,故意露出自己上万的手表; 禄爻理了下胸前的双麻花辫, “两个,有一个你看不见。” 说完眼神阴森的盯着花衬衫身后; 花衬衫一脸惊恐,硬是梗着脖子没回头的溜了; 还没来得及出手的孟优涵,咽了下口水,也梗着脖子问,“真的啊。” “假的。”禄爻招呼酒保拿杯水,“我又不会抓鬼。” “这不在她业务范畴内,”宋星星将龙舌兰一饮而尽, 刚准备再点一杯威士忌的时候, 视线落在禄爻身后的阴影上, 随手扯了扯她垂在身后的兜帽, “好消息、坏消息,先听哪一个?” “好消息。” 宋星星嘚瑟的说,“坏消息就是狗闻味追来了。” 装扮成白雪公主的姜好珍,带着闺蜜团, 大摇大摆的坐到卡座里,点了十几个男模。 禄爻低骂了一句,但依旧保持坐姿并未回头, “好消息呢。” 突然,一双骨节分明、青筋微凸的手,从禄爻身后越过来, 搭在她身前的吧台两侧, 宋星星声音上扬, “你的好消息来了。” 第32章 痛打姜好珍 禄爻稍稍侧头,就看到贺厉那性感的下颌线, 贺厉另一只手也搭上吧台, 长臂将禄爻困在自己的领地范围内, 十分强硬的宣誓主权。 “你今天是什么主题?” 禄爻鞋尖点地,在贺厉怀里转了一圈, 抬头打量着身穿黑色衬衫,领口敞开的贺厉。 “大灰狼。” 贺厉倾身,眼眸微垂; 喝完一杯莫吉托的禄爻,酒意占领高地, 抬手揉着贺厉头顶, 大灰狼怎么没有耳朵, 不安分的小手又绕到贺厉背后, 顺着挺直的脊背向下摸索,直到摸到裤腰带时, 被贺厉的大手按住, “乖点。” 禄爻察觉到危险的暗哑,迷蒙着眼睛带着疑惑, 大灰狼怎么也没有尾巴? 贺厉怎么变成大灰狼了? 感受到怀中少女软绵绵的身形, 他难得有耐心的抬起大手, 捏了捏她白皙的后颈; “唔。”禄爻感受着颈后的力度,缩了缩脖子。 “娇气。”贺厉松了劲拖着禄爻的后颈, 宽大身形将娇小的禄爻完全笼罩, 空气中,禄爻若有似无的香火气,与他的烟草味融合, 好似神坛与堕落的交缠与对峙。 “狗来了。”宋星星撑着脑袋瞥了眼后面,朝这头走来的几人, 她真不想打扰这对crush, 但是,禄爻现在的情况似乎已经喝大了, 她就不该让禄爻喝酒的。 贺厉瞥了眼身后,低下头,在少女耳侧低语。 “禄爻。” 低沉的声音还有慢悠悠的语调,仿佛是故作亲昵的恶魔低语; 酒意上头的禄爻,猛然惊醒, 环在贺厉腰后的手,在他叫出自己名字的时候,猛然攥起; 脑海里骤然浮现母亲的声音:“贺厉,是最下策。” 禄爻把头埋在贺厉胸前,她怕被人看出异样, 这是母亲说的话么? 这又是母亲什么时候说的话、 她怎么什么都不记得, 那卦象又怎么解释呢? “小玫瑰?” 贺厉察觉到禄爻有些不对,不动声色的将她揽在怀里。 “带她先走,山雷就在外面。” 宋星星站起身,撩开兜帽,查看着脸色苍白、紧闭双眼的禄爻, 重新把兜帽给她扣好, 从小到大,她见过几次禄爻这个样子, 不是生病,似乎是特殊的体质让她感受到了什么。 “孟良温马上下来。”贺厉点头示意, 大手扣住禄爻的兜帽,单手将她抱在怀里, 另一只手提着她的手机和包包, 一直守在暗处的蒋宇见状,急忙带着几人,到贺厉前面开路。 “师姐!” 一直在宵金海岸门口蹲守的山雷,看着贺厉怀里的禄爻, “她喝了一杯莫吉托。” 贺厉冷静的陈述自己了解的情况, 却没发现他抱着禄爻的手,指节因用力都在泛白, 仔细去看,还有些颤抖。 山雷掀开兜帽,凑近禄爻查看,鼻子深吸一口, “得上山,找师父。” 他在师姐身上闻到了禄清风的味道, 只不过不太对。 “上车。” 贺厉边走边把兜帽重新给禄爻扣好, 蒋宇开车,山雷坐在副驾驶赶路, 贺厉坐在后座,抱着禄爻。 山雷偶尔从后视镜看过去, 只见贺厉沉稳平静的扭头看着窗外, 变幻的霓虹在他完美雕刻的脸上交错, 双手紧紧的将禄爻护在怀里。 说来也奇怪, 五年前, 他陪着师姐一起见贺厉, 当时他在贺厉身上闻到了死亡和毁灭的味道, 可是师姐却一反常态, 不仅给了贺厉那串佛珠, 还告诉贺厉烛九阴的事, 就在师姐将佛珠交到贺厉手里的那一刻, 他闻到贺厉的味道明显的突变, 是柔软过后的等待。 贺厉他们前脚刚走,姜好珍就过来了, “那小贱蹄子在哪?” 姜好珍带着一帮闺蜜团气势汹汹的站到宋星星面前, 刚才保镖挡的严实, 她并没有看清贺厉和禄爻。 她只是知道宋星星和禄爻是最好的朋友, 这种场合,有宋星星在这, 禄爻也就一定会在。 “小贱蹄子说谁?” 刚刚不了解情况的孟优涵一直没有开口, 她从宋星星严肃的语气中知道情况紧急, 他们都帮不上忙,只能服从安排, 这会有人不开眼,她必须出一份力! “小贱蹄子说你呢!” 姜好珍咬牙等着孟优涵, 她并不认识孟优涵。 姜好珍说是姜氏的大小姐, 但有个小三上位的妈, 是圈内都知道的秘密, 真正的大户千金不屑姜好珍的身份, 所以只有些边缘人和她一起。 “行啊,战斗力挺强。” 宋星星拍拍孟优涵的锡箔纸, 这会倒觉得,祖国版铁皮人没那么丢人了。 “你骂我?” 姜好珍看着偷笑的宋星星, 才反应过来,自己入了套, “是妈错了,妈替她跟你道歉。” 宋星星指尖轻扣,示意酒保再来一杯加冰威士忌。 “宋星星,你和禄爻都是一路货色!谁知道你们靠这张脸都做了什么!” 姜好珍自觉骂不过宋星星,索性用对女性的恶意揣度开炮, “仗着有几分姿色,两腿一张,钱就进账的贱人!” 孟优涵气的攥紧了拳头, 宋星星按住她的手,接过酒保递来的加冰威士忌, 直接泼到姜好珍脸上, “你敢泼我?” 刚从冰箱拿出来的冰块被大力的砸到脸上, 姜好珍的脸顿时就红了一大片。 “不仅泼你,还要打你!” 孟优涵甩开宋星星,抬着手就要给姜好珍几巴掌, 在她的观念里,女孩子是要互相帮助的, 但是她没想到,最大的恶意竟是来自同性。 “抓住她!”姜好珍的几个蛇精闺蜜冲上来,控制住孟优涵, “你们姓宋的,一家拉皮条的,姓禄的,一家子神棍!我今天就让你们好看!”姜好珍拿过一旁的玻璃杯,就冲孟优涵砸去, 宋星星见状,下意识的把孟优涵护在怀里, 预想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一个玻璃瓶子从不远处直线飞过来, 稳准狠的砸到姜好珍的脸上, “啊!” 姜好珍一声尖叫的倒地, 双手紧紧捂住鼻子,鲜血却控制不住的流了一地, “我的鼻子!我的鼻子!” “没事吧?”孟良温快步上前,扳过宋星星上下打量, 孟优涵倒是不吃味, 反倒是一脸姨母笑的看着哥哥,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哥哥对女人这么上心, 这个嫂子她认定了。 宋星星摇摇头,捏着孟优涵的小脸扭过去, 蹲到倒地的姜好珍身边, 一手抓起她的头发,逼迫她抬头仰视自己, “拉皮条?” 宋星星一手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在姜好珍脸上比画着 “神棍?” “你要干什么?” 姜好珍颤巍巍的看着宋星星手里的尖角,紧紧的抓着手,却不肯示弱, “你们要是碰我一下,姜家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宋星星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 “你要不要回去问问姜云峰,没有禄氏,你们姜家算个屁。” 第33章 小煞神见外公 “宋星星,你也想像你爸一样坐牢么?”姜好珍见提姜家不好用,干脆拖出宋星星的身份, “还是像你那个走私贩毒、至今下落不明的前男友?” 宋星星拿着玻璃的手果然停下来, 姜好珍察觉宋星星的停顿,以为拿捏住了她,叫嚣着嘲讽, “我劝你现在放开我,在跪地上给我磕三个响头,大喊你和禄爻是贱货,我或许考虑不把你送进去。” “哥!” 孟优涵听着姜好珍的话,只觉得一股血都要涌上心头, 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女人, 她想要上前给姜好珍几棒槌, 却被孟良温按住, “让她撒撒气。” 今晚宋星星明明是妖艳的邪恶反派,可是在孟良温眼里,却满是柔软的心疼。 那翻飞的裙摆,黑与紫交错,反复决绝与神秘共存, 他会把世间的纵容全交付给他,让她对世界的一切不公发泄不满。 “怕了就赶紧松开我!” 姜好珍见宋星星一直不说话,不耐烦的想要起身, 却被宋星星猛然拽住头,直接砸到地上, 顿时眼冒金星。 “我在想从哪儿下手,你会疼的受不了。” 说着,宋星星就将玻璃碎片抵到,姜好珍化学原料过剩的脸上, “星星!” 孟优涵没忍住叫了一声, 她并不害怕宋星星伤害姜好珍, 只是不想她被姜好珍那种人的语言控制。 宋星星短暂的愣了一下, “还玩么?” 孟良温走到宋星星面前蹲下, 宋星星以为孟良温是来阻止自己的, 没想到孟良温只是纵容她发泄。 宋星星摇摇头, 孟良温温柔的接过宋星星手里的玻璃碎片, 慢慢将她拉起身, “我们去看禄爻。” “嗯。”宋星星不知道为什么,像她这种雄鹰般的女人,会很想哭。 “我也去!等等我,嫂子!” 孟优涵更是直接改了口, 追在他们两个身后。 宋星星一出门,就给山雷打了个电话, “刚到山下。” 山雷看着前面抱着禄爻健步如飞的贺厉, 不禁感叹这男人体力真好。 上山后到殿前的一段路,是九百九十九阶台阶; 没有任何外力工具,只能徒步。 “我们一会就到。”宋星星看着孟良温给自己处理伤口,挂了电话。 山雷收起电话, 看着贺厉笔直的背影,停住了脚步。 贺厉并没有听到山雷的声音, 他双眼直视前方, 随着台阶往上, 带着神话色彩的殿堂逐渐显露模样, 殿门挂着一块镶金的青金石牌匾, 上面用金漆洋洋洒洒写着三个大字—— 玄琼玉宇。 恢宏气派的殿堂之前, 站着一个唯世独立的身影, 香火盘旋其身, 一切真实即梦幻。 “禄…”贺厉抱着禄爻上了近一千级台阶没喘, 此时看着眼前的白发老者却喘了起来。 “跟我来吧。”老者看了眼贺厉怀里的禄爻, 打断了贺厉的话, 转身在前面带路, 贺厉抱着禄爻跟着老者身后, 绕过金碧辉煌的神秘殿阁,古刹静中取僻,遮蔽了城市的繁华, 说是古代的亭台楼阁也不为过, 两旁参天古树直耸入云,枝叶繁茂在地上落成光影交叠的树荫, 偶尔传来低声诵经,缠绕着袅袅香烟, 盘旋向着月光, 与云相织,直到追溯不到源头。 老者一路无话, 自顾带着贺厉在古道上穿梭, 直到一个四合院门前, “交给他就行。” 老者停下脚步,示意贺厉。 贺厉看着门口的男子, 中长发随意的盘在脑后,一袭纯白中式对襟蚕丝套装,皮肤白的胜雪,衬得凤眼乌黑。 “师兄!” 山雷见状,上前叫了一声, 回身对贺厉说,“把师姐交给师兄吧。” 贺厉沉着眸子,没有说话, 但是看着怀里禄爻苍白的小脸, 还是把禄爻交到了男人手里。 男人接过禄爻,掀开兜帽查看了一眼, 抱着禄爻转身进了里面的房间, 就在贺厉抬腿迈步想要跟进去的时候, 被老者叫住, “你随我来。” 贺厉看着紧闭的房门, 压制住烦乱的心绪,跟着老者走了。 “你本不该活。” 老者带着贺厉来到一处方亭, 坐在小桌的蒲团上, 山雷跪坐在老者身边,为他煮茶。 贺厉站在亭下,单手背后,一手握着佛珠, 沉默不语。 “是禄爻算到了你的命,并破了你的局。” 老者年近百岁,一双鹰眼紧盯贺厉。 “是。” 贺厉只觉得嗓子干的发紧, 背后的手也紧握着, 却依旧冷厉的回答。 “没想到,终究还是让你们两个纠缠到一起了。” 老者叹了口气,放下茶杯, “皆是缘,皆是空。” “禄老爷子。” 贺厉站在原地,声音哑得厉害, “我的这条命是禄爻给的,随时可以收回去。” 饶是一直跪坐在老者身边的山雷, 此时煮茶的手也是一顿。 \"你的命就是你的,小神算子可受不得。\" 一个气血很足的声音传来, 山雷急忙起身,“师父!” “你个兔崽子!就这么照顾你师姐的?” 只见一个长相和坐在亭中的老者一模一样的人出现, 不过这个老者是黑发, “师父!我错了!” 山雷业务熟练的跪在地上, 双手举止头顶, “你等一会的!” 黑发老者给了山雷一电炮,嬉皮笑脸的围着贺厉转圈, “你就是小神算子的红线啊。” 即便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贺厉, 此时眼神也控制不住的,在黑发老者和白发老者之间打量, “我是禄爻的师父,禄不染。” 黑发老者说完,就坐到白发老者身边, “这是我弟,禄爻的亲外公,禄不淤。” 禄不淤嫌弃的看了眼自己的哥哥,低着头品茶, “外公好,师父好。” 贺厉收起佛珠,上前恭敬的鞠了一躬, “倒是上道,不愧小神算子救了你。” 禄不染大咧咧的夺过禄不染的茶杯,一饮而尽。 “不怪我这个当哥哥的说你,这次的事不怪小煞神。” 禄不染把空了的茶杯丢向山雷,拍着禄不淤的肩, 山雷眼疾手快的接住茶杯,小跑的回到亭子内, 继续煮茶、添茶。 被点到名的小煞神,站在亭外,头一次体会到了尴尬。 “那我还要谢谢他?” 禄不淤甩掉肩上的胳膊,起身离开。 “别管他,小煞神,过来坐。” 禄不染不管弟弟甩袖离开,拍着身边的蒲团,招呼贺厉, 贺厉不好推脱,进了方亭,坐在禄不染身边, 接过山雷的茶壶,为老人倒了杯茶。 “小神算子这个外公,把她当眼珠子疼,所以火气大了点。” 禄不染接过茶,吊儿郎当的瘫在蒲团上, 一点不像一个百岁老人。 “当年,是您劝禄爻为我算卦的。” 贺厉坐的规整,完全一副晚辈姿态, 即便收起了狠戾与冷漠,语气却还是淡淡的。 “你倒是个聪明的。” 禄不染眯着眼睛,让山雷帮他点烟, 抽了两口后,懒散的说道, “若真要你把命还回来呢?” 第34章 师兄vs恶犬 “可以。”贺厉没有停顿, “你是个命硬的。” 禄不染坐起身子,神色看不出是满意这个答案,还是不满意, “禄爻也这么说过。” 贺厉低着头,目光落在了佛珠上。 “这佛珠是禄爻的父亲留下的遗物。” 禄不染顺着贺厉的眼神看过去,又撇过头, 似乎看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贺厉眸色渐深,原来姜云峰不是禄爻的生父。 那禄爻受到的一切苦难都有源可溯了。 “那禄爻…” 贺厉看了眼一旁沉默不语、照旧泡茶的山雷,便知他也是知情的。 “小神算子是卦师。” 禄不染只说一句, 贺厉便明白了, 禄爻算尽世间事,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小煞神和小神算子的路,不好走啊…” 禄不染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个古银的小酒壶, 喝了一口,又看着站在身后的贺厉, 高深莫测的笑了笑, “但是你们两个一起走,说不定可以。” 禄不染想着前几天占星的结果, 心满意足的离开。 站在亭中的贺厉,看了一眼默数的山雷, “一、二、三…” “要小心师兄哦,小煞神。” 禄不染去而复返,丢下一句就跑了。 “师父惯用的退场方式。” 山雷端着茶壶,示意贺厉, 贺厉摆摆手, 山雷手脚麻利的整理着方亭, “我想去看看禄爻。” 突生变故的的心烦意乱被禄不淤几句话轻松化解, 此时的恶犬迫切需要闻到玫瑰花香。 “师兄应该还在。” 山雷犹豫的看了下时间, 这座山上,就连禄不染都有些畏惧师兄。 小时候师父带着师姐去小溪抓虾, 师姐不小心摔掉到溪里,落汤师徒二人回来时, 被师兄堵在门口骂的直哭。 贺厉暗了暗眸光, 他觉得那个师兄对禄爻没那么简单, 上次山雷说师兄给她的药, 被禄爻吐掉了。 想到这,贺厉收起佛珠,往四合院去。 “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贺厉刚推开门,就被下了逐客令。 “你不是也在这里。” 看着坐在床边的白衣男子, 贺厉的冷戾不加遮掩。 “如果不是你的煞气,禄爻不会昏迷这么久。” 清冷的声音带着不悦, 师兄自然的给禄爻掖了掖被角。 贺厉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很想看看禄爻到底怎么样了, 又怕这位师兄说的是真的。 “你该走了。”师兄能清楚感知到身后的压迫感, 贺厉没动,反倒上前一步。 “你!” 白衣男子起身,却被禄爻的声音打断, 只见禄爻樱唇轻启,似乎在说着什么, “贺厉…” “我在。” 贺厉清楚的听到禄爻小声呢喃自己的名字, 大步上前,半跪在床边,拉住禄爻的手, “想喝水……” 禄爻只觉得睡了好久,嗓子干的厉害, “这就来。”贺厉起身, 到桌边拧了瓶水, 坐回到床上,把禄爻抱在怀里, 将水喂到禄爻嘴边。 禄爻眯着眼睛,小口喝着, 只觉得浑身疼的像散架了一般。 “师兄?”禄爻睁开眼,看着床边的白衣男子, “嗯,你为什么不吃药。” 白衣男子看着禄爻被贺厉揽在怀里,脸色阴沉。 “我觉得我的身体好多了。” 禄爻推着贺厉的手,表示喝不下了。 “好到需要连夜送回山上?” 白衣男子走到床边,拉过禄爻的手为她把脉, 贺厉依旧保持着姿势,把禄爻圈在怀里。 禄爻被夹在中间,觉得自己好像被蛇和老鹰同时盯上, 就在禄爻在犹豫是不是要装晕的时候, 门外响起宋星星听起来就是量大的声音, “禄娇娇!” “我在这…” 禄爻说出口后,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 声音小的和蚊子一样, 她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贺厉迎上禄爻眼巴巴的黑瞳,朝着门外应了一声, “在这。” “禄娇娇,我以为你要驾鹤西去了。” 宋星星快步到床前,上下打量着禄爻, 要不是有男人在,恐怕她都要把禄爻扒光检查了。 “师兄!” 宋星星察觉禄爻的眼神,回头和白衣男子打招呼。 “嗯,你们聊,我明早过来。” 白衣男子疏离的点点头,起身离开。 “不是,这章知尘怎么还是这副德行。” 宋星星见白衣男子离开后,示意门口的孟良温把门关好, 熟练的爬上禄爻的床。 章知尘就是禄爻的师兄。 “他坚决不能下山。” 其实贺厉进屋前禄爻就已经醒了, 但是因为感受到章知尘灼热甚至偏执的目光, 她只能继续装睡。 而且山雷提醒过自己, 章知尘的气味已经变了, 不再像原来那么一尘不染的纯净。 “管他的呢,你能下山就行。” 宋星星钻到禄爻被窝, 全然不顾还站在那边的孟良温和贺厉。 “你的手怎么了?” 禄爻抓过宋星星被纱布包裹的手, “干了姜好珍一下。” 宋星星怕禄爻担心,来的路上就已经整理好情绪了; “干得怎么样?” 禄爻小心翼翼的将宋星星的手放好, 生怕碰到, “被剃了头发,扔出去了。” 孟良温看着孟优涵传来的照片, 递给床上的两位大少奶奶。 孟优涵自告奋勇留下收拾姜好珍, 所以只有宋星星和孟良温上山了。 “今晚我和禄爻睡,你们两个自行安排吧。” 宋星星两眼一闭,两腿一蹬, 直接开启睡眠模式。 “山雷给你们安排好了,去找山雷就好。” 禄爻招手让贺厉靠近, 小声在他耳边交代。 贺厉幽怨的看了一眼强占地盘的宋星星, 又斜了一眼孟良温, “有事叫我。” “好。” 禄爻看着贺厉疲倦的眼下,有些失神。 贺厉和孟良温就被安排到了禄爻旁边的房间, 这间四合院其实是禄爻专属的, 原来在山上时, 山雷和禄爻一起住, 方便山雷照顾禄爻。 宋星星偶尔上山,也会住在这里。 几个人从昨晚折腾到后半夜, 很快就睡了过去。 贺厉睡眠浅, 没睡多久,就被山上的敲钟声叫醒; 他昨日连夜叫蒋宇送了些衣服上来, 等换好出门时, 只见院中的参天古树下, 坐着一席白色道袍的少禄爻,在闭着眼打坐。 “醒了?” 禄爻听到声音,缓缓睁开双眼, 黑眸清浅,如秋水般明净,昨日的苍白不见踪影。 “嗯。” 贺厉今日穿了一件正式的白衬衫, 没有经过造型的头发,垂落在额前, 带着睡意的慵懒,模糊了平日里的冷戾。 “一会儿吃完早饭,就下山。” 禄爻起身,走到贺厉跟前, “昨天是你抱我上山的?” 面对小玫瑰的明知故问,贺厉微不可察的弯下腰, “怎么?” “哥哥倒是不会喊累。” 菩提叶落,带来万千春色。 第35章 恶犬拐卖玫瑰 贺厉剑眉轻挑,伸手就要去搂禄爻的腰, 却被禄爻退后一步躲开, “小施主,道家清修之地,请自重。” 娇俏的声音带着夏的燥热,惹得贺厉胸口难耐, “爻,师父叫你过去。” 章知尘站在门口,看着院中说笑的男女, 冷漠的打断。 “走吧,师兄。” 禄爻并未遮掩自己的表情,带着少女的娇羞跟在章知尘身后, 又想起什么,回身交代, “一会山雷带你们去吃饭,不用等我。” “好。” 贺厉从禄爻的眼睛里,看到了安抚, 他的玫瑰,在安抚被夺走主人的恶犬。 “爻,你应该远离那个男人。” 章知尘放慢脚步,与禄爻并肩走着, “知道了,师兄。” 禄爻仰头,看着章知尘灿烂一笑, 她和师兄、山雷三人一起长大, 她很珍惜这份情感, 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她会一直把他当做师兄,给他送终。 “小神算子!” 禄不淤站在殿门前,叼着烟卷,大老远就冲禄爻招手, “师父!” 禄爻看到许久未见的禄不淤,像只欢快的小鸟, 飞快的跑过去,却被一把抓住, “可算让我逮住你了!” 禄不淤拎着禄爻的耳朵进了殿内, 把章知尘留在殿外。 “一下山,你就破酒戒,你那点狗酒量,还喝什么酒!” 感人涕零的师徒重逢并没有上演, 只有禄不淤教训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内, “师父,你小点声,让外公听见就完了!” 禄爻拉扯着禄不淤, 她不懂怎么都快百岁了,还这么有劲儿呢, 真是矬老婆声高? 而且,师父为什么只提酒戒,不提色戒? “红鸾星动是不是贺厉!” 禄不淤突然压低声音,凑到禄爻身边鬼鬼祟祟的说, “你不是能观星么,问我干嘛?” 禄爻瞥着小嘴,不去看眼前的神像, 满脑袋瓜都是:难道贺厉不行? 禄不淤没回答,抱着膀子扬了扬下巴, “上柱香。” 禄爻敛了笑意,规矩的站在蒲团前, 三叩九拜后,上了三支香, “最近除了每日的例卦,尽量少算。” 禄不淤难得认真的叮嘱着, “你昨天晕倒,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你妈的气息,晕倒前发生了什么?” 禄爻听到母亲的事, 昨夜的恐惧再次席卷而来, “贺厉叫了我的名字,然后我就听到妈妈说贺厉、是最下策,” 禄爻停顿了一下,“然后我就晕倒了。” 禄不淤若有所思,掏出根烟丢给禄爻, 自己也点了一根, “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禄不淤叼着烟,深深吸了一口, “你会晕倒,是因为贺厉叫了你的名字,启动了你妈给你下的咒法。” 他不是那种会隐瞒孩子的家长, 遇到事情时,他会和孩子消息共享, 多个人就多个思路,也多个解决办法, 如果真出事了,孩子也不至于一点头绪没有。 “嗯,我知道。” 禄爻吸了口烟, 其实她抽烟也是和禄不淤学得, 当时外公知道的时候,差点给师父赶下山。 “我已经和你师叔把你身上的咒法清除干净了,” 禄不淤昨晚试着用残存的气息追踪禄清风, 可是追踪到一半,就失去了气息, 看来是被发现了。 “谢谢师父和师叔。” “快订婚了吧。” 禄不淤熟练地打开窗户散烟味,避免一会被章知尘逮到, “今晚。” “我就不问几成把握了,” “只要你想得到的,就一定会得到。” 这句话是禄爻和禄不淤异口同声的, 说完之后,师徒二人哈哈笑着, 禄不淤扫了一眼殿外高大的身影, “你的命早就还给她了。” “什么?” 禄爻没听清师父嘀咕的那句, 虽然师父的嘀咕她大部分都没听清过。 “你外公一早就下山了,下次再见吧。” 禄不淤熟练地藏着烟头,头也没回的给禄爻下了逐客令, “拜!” 没有师父对徒儿的叮嘱,没有对自己外孙的不舍, 禄不淤潇洒的挥了挥手。 禄爻推开殿门,就看到站在殿前的贺厉, 有一瞬间恍惚,好像回到了五年前, “等你下山一起吃。” 禄爻笑弯了眼, 前途未卜,但她不为没发生的事担忧。 宋星星和孟良温两个人倒是吃的沟满壕平, “怎么说?”宋星星站在孟良温的库里南旁边,不上车, “她跟我走。” 贺厉拉开车门,直接把禄爻塞了进去, “哎!”宋星星张着嘴就要上去, 被孟良温拉住手臂, “祖宗,你让玫瑰开花,不能不给玫瑰浇水吧。” 宋星星狐疑的看了眼孟良温, 直到孟良温开始回忆,两人第一次见面有什么不妥的时候, “走吧,送我回桐楠格补觉。” 宋星星利落转身。 “得嘞,祖宗。” “我们去哪儿?” 禄爻把视线从车窗外那对欢喜冤家移回车内, “怕我给你拐跑?” 贺厉亲自开车,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扶在禄爻脑后的靠背上, 宽松衬衫扣子敞着两颗,因为这个姿势, 从禄爻的角度看去, 顺着冷白的脖子,到轮廓清晰的锁骨, 甚至能隐约看到胸肌。 “嗯?” 贺厉见禄爻没说话,倒完车直接熄了火,转向禄爻。 “没听过恶犬拐卖主人的。” 禄爻红着耳朵转移视线, 生怕被贺厉看到自己的小心思。 贺厉轻笑两声,重新启动汽车, 车子走到半山腰,一路环山向北, 直到开进一处似乎有专人照料的私人领域。 “请吧,我的玫瑰。” 贺厉越过禄爻,拉开了车门, “恶犬要拐卖主人了。” “那你可要小心了。” 禄爻媚眼一扫而过,下了车。 “少爷。”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身后带着两个半大的孩子, 看到贺厉后,带着慈祥的笑容迎上来, “张姨。” 贺厉大掌虚扶在禄爻腰后, “少奶奶?” 张姨看到媚于绰态的禄爻,眼睛一亮, 头一次被叫少奶奶的禄爻,一时不知所措, 抬头带着询问的看着贺厉, “张姨可以晚段时间在这么叫。” 禄爻的无措被贺厉看在眼里, 贺厉安抚的拍了拍禄爻的后腰, “我这上了岁数,晚叫几天怕是没机会了,” 张姨可是人精, 边说还用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的手绢,擦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您说是吧,少奶奶。” 禄爻不是没看到张姨鬼机鬼灵的眼神, 也被这老顽童逗笑了, “张姨好日子在后头呢。” 禄爻说着亲昵的挽上张姨的手, 外婆走得早, 师父老人家一辈子光棍, 对这种上了岁数的老太太,禄爻总是多几份尊敬和亲切。 “还是少奶奶会说话。” 张姨握着禄爻的手,带着她往花园深处走, 后面两个半大的孩子就安静的跟在后面, “少爷上次回来还是老爷和夫人的忌日,” 张姨看着眼前整洁简约的墓碑,声音有些颤抖, “这不,带着少奶奶来看您了。” 第36章 你命硬,但不克我 “叔叔阿姨。”禄爻松开张姨,走到墓碑前,恭敬的鞠了一躬, “我是禄爻,禄氏的禄,这次来的匆忙,没带什么东西,还望您二位见谅,不要怪罪。” 禄爻直起身,垂眸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贺母眉目轻浅,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贺父带着无框眼镜文质彬彬,眼角是说不清的柔情,一看就是很会爱人的人。 如果没有发生当年的事,恐怕贺厉也会不一样吧。 “不会怪罪的,他们一定会很喜欢你。” 贺厉上前,也顺着禄爻的眼睛,看着墓碑。 张姨退到后面,眼泪忍不住的流下来。 这么好的老爷夫人,连儿媳妇都没看到,就天降横祸。 “吾辈禄爻愿以此功德回向……” 禄爻摘下手腕的玉珠,置于手中, 闭眼垂头的开始诵读地藏经, 清晨的夏风吹过,带着禄爻垂落在颈侧的碎发扬起又落下, 静谧的草木中,偶尔夹杂几声夏蝉的鸣叫, 贺厉站在禄爻身后一步的地方,静静的看着诵经的禄爻, 此刻的他,似乎终于平静下来, 也终于再次听得到自己的心跳, 知道自己还在活着。 “……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国。” 禄爻诵完经,又尊敬的鞠了一躬, “谢谢。” 贺厉仿佛也被禄爻的诵经声洗礼, 手握着佛珠,收起了戾气。 禄爻看了眼身后的张姨, “张姨是看着母亲长大的。”贺厉知道禄爻的意思, “叔叔阿姨本应一生顺遂,却遭遇横祸,”禄爻边说边观察贺厉的表情,“我可以算一下。” 贺厉眼睛亮了一瞬,他这么多年一直在调查母亲的死因, 秉持着宁可错杀的行事,可终究还是一无所获。 可是小玫瑰的身体… “为善人了心事,也是积善果。”禄爻看出贺厉的顾虑, 她说的是实话,贺厉的父母从面相看就是功德满载的人; 能够为她溯因,也是好事一桩。 禄爻在墓前坐下,将铜钱置于双手间,“吾辈斗胆借此地…” 每次摇卦后,禄爻都会看眼墓碑的照片,再弯腰行礼; 直到一阵清风掠过,禄爻隐隐闻到柔和的青草气。 禄爻站起来时,身子晃了一下,贺厉立刻上前扶住。 “放心,一切皆如愿。”禄爻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又朝向贺厉,“等下次再来,我让师叔帮着准备些东西。” “嗯,下次再带你来。” 贺厉没问卦象,只是温柔凡人带着禄爻往回走, “张姨,我们还有事,下次再来。” “好,少爷,我就带着孩子们在这陪着老爷夫人,等着你。” 张姨站在车旁,拍了拍一直跟在身后的两个孩子, 禄爻看着这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差不多都是十五六岁的样子, 而且刚刚经过别墅的时候, 里面似乎还有不少同龄的孩子,躲在窗户那里偷看, 贺厉停住脚步,看向禄爻, “会取名字么?” “嗯?”禄爻下意识的观察着那两个孩子, 男孩听到贺厉的话眼睛一亮, 女孩倒是依旧面无表情的站着, “高山?” 禄爻走到男孩面前,拍了拍男孩的手臂, 又弯腰与一旁的女孩对视,“景行?” 终归是孩子,男孩激动的想要张嘴,却下意识的看向贺厉, 贺厉颔首,男孩才灿烂的笑出来,“谢谢少奶奶!” 女孩张张嘴却没出声, 但是禄爻看得懂口型,是‘谢谢’。 “不客气。” 禄爻抬手摆了摆,双手掌心朝上左右动了几下,又指尖合拢放到唇上,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禄爻轻缓的说着,让女孩尽量看清自己的嘴型, “巍峨的高山要仰视,平坦的大道能纵驰;希望你们两个品行端正,光明正大,能够令人仰慕。” 在张姨的叮嘱和男孩一声声谢谢中, 贺厉带着禄爻上了车, “是个好地方。” 禄爻看着窗外不停向后的景色,空灵的吐露, “小神算子会看风水?” 贺厉看不见景色,只看得到玫瑰的红, “地方是外公亲自选的。” 禄爻回头,盯着贺厉腕骨上的小痣, 回想起墓碑的位置,依山傍水、明堂开阔, 还有旁边不远处的四棵柏树, 不多不少,刚好三尺三, 这是禄氏人才知道的秘密, 通过四棵柏树和三尺三的距离, 让禄氏旁系知道这墓是禄氏选址, 做事心中要有分寸。 贺厉没有否认,只是点点头, “没什么要问的么?”禄爻以为贺厉会立刻想要知道结果,虽然结果不尽人意。 “还有不舒服么?” 贺厉脱口而出,并趁着开车空隙回身看看禄爻的状态, 昨晚她晕倒后,贺厉一度真的以为是自己的问题。 “你命硬,但不克我。” 昨天师兄和贺厉的对话她听到了, 她知道贺厉在担心什么, “而且,谁也不克。” 禄爻抢在贺厉出声之前,又补了一句, 那天在贺家,她从贺老爷子对贺厉的态度上, 就看出了贺老爷子对贺厉的喜爱,还有畏惧。 “果然是神算子。” 贺厉直视前方开着车打趣,轻轻柔柔的一句话,抹去了心中多年的褶皱。 没听到回话,贺厉转头才发现禄爻睡着了。 直到家楼下,禄爻也没有醒, 贺厉只觉得心狠狠下坠,松开安全带,单手撑在禄爻耳侧, 抬手轻轻抚摸着禄爻的脸颊, “禄爻?” 睡梦中的禄爻呢喃的句什么,挥开贺厉的手,转了个身继续睡, 贺厉这才松了口气,下车后轻轻抱起禄爻上楼。 “汪?” 坤子的鼻子比山雷的还好用, 从禄爻上了电梯,坤子就撅着大腚一扭一晃的去开门。 所以,电梯一开门, 贺厉就看到了早就等好的山雷。 “汪。” 坤子似乎知道禄爻在睡觉, 刻意放了小小声的叫了一下, “下次给你加餐。” 贺厉看着悄默默的坤子,小声的说了一句, “汪。” 坤子听到加餐,大叫了一声, 兴奋的用嘴筒子拱着贺厉的手。 这一叫,给禄爻叫醒了, “唔…” 禄爻缓缓睁开眼, 看着始作俑者—坤子, 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贺厉抱回家了, “怎么不叫醒我?” 刚睡醒的禄爻,声音软绵绵的夹着撒娇, “想多抱会。” 贺厉说着还掂了一下, 禄爻下意识的搂着贺厉的脖子低呼一声, 贺厉把禄爻一路抱进屋里,放到沙发上,却并没有完全松手, “那你抱够了么?” 禄爻乌黑的眼睛里带着些困意,圆溜溜的盯着贺厉, “你今晚会逃婚么?” 贺厉撑在禄爻上方,感受着怀里娇小的柔软,语气掺杂着揶揄; 禄爻被耳畔温热又湿润的气息,弄得心猿意马, 扭头间,唇上的红艳蹭到了贺厉的领口; 二人暧昧的距离间,暗流涌动; “我会嫁进贺家。” 禄爻的目光落在贺厉领口的那抹红上。 贺厉看着怀中柔媚的面容,听着软糯的声音; 她是卦师, 他是上位者, 两个明白人之间不需要说太多, 贺厉侵略性的向下俯身,让二人本就亲密的距离,更加逾越; 修长的手掌钳住禄爻的下巴,使她动弹不得, 看着男人冷峭却无可挑剔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她下意识的闭上双眼, 然而并没有等来预想的旖旎, “一会见,” 贺厉偏过头,在禄爻耳侧贴近, “小侄媳。” 第37章 好看爱看土狗短剧 “汪!” 坤子一路护送贺厉出了门, 直到电梯门要关上时, 坤子又叫了一声, “加餐。” 贺厉好笑的关上电梯, 坤子满意的回去了。 “不是,姑奶奶,谁家晚上订婚宴,下午才通知啊。” 宋星星气喘吁吁的踢开造型室的门, 坐在角落里的发型师和造型师,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没见过这么不重视订婚宴的豪门, 未婚妻到现在都没来, 未婚夫倒是来得早,不过是带着白月光来的。 “雅瑶,这只是订婚,是家里的安排,我实在没办法。” 贺言辞握着秦雅瑶的手,一脸愧疚和无奈。 “没关系的,言辞,我理解你的难处。” 秦雅瑶顺势靠在贺言辞肩头,看着身上今年最新款的秀场礼服, 只要贺言辞能一直养着自己,就算真娶了禄爻, 她也不是不可以。 “谢谢你,雅瑶。” 没有一个男人会拒绝不要名分的知心伴侣, 贺言辞动容的将秦雅瑶搂在怀里。 “言辞…” 察觉到贺言辞不老实的手,秦雅瑶欲拒还迎的推脱, “言辞哥哥!” 门外刺耳的甜腻打断了屋内的气氛, 贺言辞似乎很苦恼的叹气, “你先忙,言辞。”秦雅瑶倒是秉持着一贯独立懂事的人设,“我就在这里等你,正好看一下我弟最近考学的事情。” “你弟弟的事我已经找人安排好了,钱不够你就和我说。”贺言辞听着急促的敲门声,拍了拍秦雅瑶的肩,迅速关门出去了。 “言辞哥哥,爸爸让我过来问问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身纯白千层纱的姜好珍,想要看看屋里有什么人,却被贺言辞挡住了, “差不多了,你姐姐呢?” 贺言辞看着搂着自己的姜好珍,没有拒绝、也没有主动,只是站在那里,任由姜好珍往身上贴, 姜云峰明确的表示过,他的两个女儿任他挑选; “姐姐还没来呢~”姜好珍见贺言辞没有拒绝,又往前贴了贴,“我以后是不是要叫你姐夫了啊~” “那你想叫我什么啊?”贺言辞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姜好珍呼之欲出的礼服, 他身为贺家长孙,肯定是不会娶秦雅瑶那种家境平庸的,即便在喜欢、再优秀也改变不了那一家子的烂命, 禄爻固然美艳惊人,但是自从上次老宅后,两个人就再也没联系过了, 禄爻会打扮了以后,他总觉得禄爻脱离了掌控, 而且她虽然姓禄,不过是个废物,对自己没有什么帮助, 倒是姜好珍,这几天没事就约自己,看样子一心一意,又是个蠢得好拿捏的, 虽然母亲是个三流演员,但是姜家也勉强配得起。 “虽然我想叫你言辞哥哥,但是叫姐夫,会不会很刺激啊。” 姜好珍当然不懂贺言辞的想法,只当贺言辞被自己的可爱和甜美吸引,踮脚凑近贺言辞耳边, “真是癞蛤蟆娶青蛙。” 孟优涵吃力的举着一个袋子,正碰上深夜档口水剧的姐夫小姨子戏码, 阴阳怪气的扔下一句就走了。 “姐夫,她什么意思啊?” 碍于贺言辞还在,姜好珍只能憋一肚子气,装作害怕的抱紧贺言辞的手臂, 什么意思? 长得丑玩的话。 贺言辞当然不会说,刚想摸摸姜好珍的头顶糊弄过去,却总觉得手感奇怪,也就收回了手。 “我们先下楼吧。” 姜好珍甜甜的点头,顺便扶了下头发,不懂避嫌的搂着贺言辞下楼。 “你是不知道姜好珍和贺言辞那样,姐夫~~” 孟优涵一进屋,就把刚才走廊的狗血剧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 把组团玩游戏的造型师、发型师和宋星星逗得哈哈笑, “禄娇娇呢?”孟优涵结束表演,猛灌了两口水, “来的路上呢。”宋星星忽视手机上的信息,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孟优涵一屁股坐回到沙发上,往那一摊开始喘气,“先说好,我要当宫女!” “这年头没见过上赶着伺候人的。” 宋星星嫌弃的看了眼孟优涵, “也没听过谁自称太监的啊。” 禄爻推门进来,眉眼带笑,身后跟着山雷。 “我师弟,山雷。” 孟优涵看着眼前瘦高的男孩,顿时红了耳根, “你你、你好。” “妮妮?我还风间呢。”宋星星还是头一次见孟优涵脸红,“人家叫山雷。” “我叫、孟优涵。” 孟优涵头一次没有还嘴,而是怯怯的偷看山雷, “姐姐好。” 单纯如纸的山雷,拿出了宋星星教的那一套。 这么一叫,孟优涵更害羞了,干脆忘了贺厉交代的正事。 “禄小姐,今天的礼服是哪一套,方便给我们看一下么。” 造型师看着禄爻那张完美的勾人小脸,搓着手蠢蠢欲动, 这简直是造物者的赏赐,今天她大展身手,明日就能靠着禄爻这张脸,飞黄腾达, “在这在这!” 孟优涵听到礼服,才如梦初醒,紧忙推过来一个架子, “贺厉哥让我亲自护送的。” “穿着小叔送的礼服,和侄子订婚,”宋星星看着做工精细的礼服,冲禄爻挤眉弄眼;“你俩够会玩的啊。” 一向见惯大风大浪的造型师只是默默的摆弄着禄爻, 听说今晚是贺氏长孙贺言辞的订婚宴, 那他的小叔,不就是帝都那位贺二爷么, 就算给她八个脑袋她也不敢说啊, “你联系上秦雅瑶的父母了么?” 禄爻换好礼服坐在化妆桌前, “联系完了,就等玫瑰小姐发号施令了,”宋星星看着禄爻,不禁感叹: 贺厉这老小子有点东西啊,这礼服就是为玫瑰小姐量身定做的; “一会给贺言辞找点事干。” “了解。” 宋星星伸了个懒腰,拉上坐在山雷旁边一直不说话的孟优涵, “走了,妮妮。” “嘛去啊?” 孟优涵眼睛还粘在山雷身上, 宋星星一听这仨字,确保孟优涵和孟良温是亲兄妹无疑了, “带你导一出土狗短剧。” “那个、山雷弟弟,一会见啊!” 孟优涵被宋星星圈在怀里,还不忘回头和山雷打招呼。 山雷礼貌的应了一声,又立刻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看着师姐化妆, 他在想如果师姐真的出嫁,也会这么好看吧, 可是他不想师姐嫁人, 想着想着山雷就红了眼眶, 活像姑娘家人的老父亲。 “抹什么猫尿呢。” 禄爻送走了造型师们,就看到沙发上抹眼泪的山雷, “师姐,我不想你嫁人!” 山雷哭着就往禄爻身上扑, 禄爻一把薅住山雷的圆寸, “假的。” “我知道是假的,可是我当真了。” 山雷被抓的龇牙咧嘴, “哭够了就去看看姜好珍干什么呢。” 禄爻嫌弃的说道,但还是温柔的在山雷脸上抹了一把, “哼哼,好。” 山雷吸吸鼻涕,起身离开。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禄爻的手机响起, “喜欢么?” 第38章 小叔的见面礼 禄爻接起电话,听着电话里低沉醇厚的声音, 走到镜子前,仔细看着自己, 满钻抹胸鱼尾长裙,裙摆展开拖地,闪烁着奢靡的钻光, 精心裁剪的设计,将姣好的身材一览无余的展现, 从镜中看去,密集却排列有序的钻石,好似一朵朵晶莹的玫瑰绽放。 “为什么送礼服?” 禄爻走到窗前,点燃一根烟, “有点参与感。” 贺厉听到那头的打火机声,自己也点燃一根烟, 窗外因车速而模糊成画的霓虹,映在深邃的眉眼上,显得矜贵都带着落寞。 禄爻轻声笑了, 两个人谁也没在说话,就这样举着电话,抽着烟。 “禄小姐,您该出场了。” 门外响起敲门声, 禄爻夹着烟看向前方,应了一声, “乖。”禄爻熄灭了烟,不知道为何,突然觉得贺厉好像有些寂寞, “会乖的。”贺厉扔掉手中的烟,看向车窗外灯火辉煌的别墅。 禄爻收起手机,慢悠悠的推开门, 工作人员见禄爻出来,惊艳了一瞬, 立刻高声说道: “有请我们今日的订婚宴女主角,禄爻!” 众人被声音吸引,大多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想要看看传闻中,被丢在山上养了十六年的禄氏大小姐,到底是什么样子。 禄爻自然看得透他们的心思, 吊顶水晶灯的光芒与裙子的钻石辉映,给禄爻添了几分洞穿一切的清冷疏离, 她站在楼梯上,俯视着众人, 悲叹众生无源的恶。 等在楼下的贺言辞,已经看直了眼, 好几天没有看到禄爻,怎么能这么美。 禄爻缓缓下楼,步步生莲,每一次都踩到光的中央, 开叉若有似无得露出白皙的长腿, 乌黑的长发垂在身后,露出设计简单但是价值不菲的钻石耳饰。 细腻如白玉般的皮肤,在钻石的映衬下,显得耀耀生辉, 她五官生的娇媚,上翘的眼尾诉说着世间最缱绻的爱意, 只不过一张脸面无表情,使她十分有攻击性的美貌,多了几分冷漠。 “狐狸精!” 姜好珍啐了一口,又斜了一眼看傻眼的贺言辞, 愤愤的咬牙,转身攻击一旁的秦雅瑶, “你不是言辞哥哥的白月光么!你去抢啊!” “男人不是靠嘴抢的。” 秦雅瑶看着楼梯上缓缓下来的禄爻,说不嫉妒是真的, 她今天好不容易让贺言辞带自己出席, 结果刚上楼就被姜好珍叫走了, “废物!” 姜好珍骂了秦雅瑶一嘴,转身就跑到贺言辞身后, 她本来觉得最好解决的是秦雅瑶, 没想到禄爻这个小贱人这么漂亮, 她顿时警铃大作。 “言辞哥哥~” 姜好珍贴着贺言辞的手臂,企图把贺言辞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回来, 禄爻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贺言辞了, 还有他身后穿着一身类似婚纱的姜好珍, 挑衅的意味十分明显。 察觉禄爻的眼神, 姜好珍一脸骄傲的往贺言辞身上又贴近了几分, 只不过,禄爻的眼睛只是稍作停留,就掠过了姜好珍, 落在开启的大门上。 “二爷。”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众人的注意力从禄爻身上全部转移到门口; 门口的男人一身黑色高定西装,领口微微敞开,给清贵俊逸的气质添了些慵懒, 修长而挺拔的身形,极具张力,压迫感十足, 与腕间的佛珠形成一种强烈的对比。 那双桃花眼淡淡的落在楼梯, 没人注意到深眸中的克制与隐忍; 玫瑰不在他很寂寞, 玫瑰在他又很嫉妒, 他想要玫瑰独守自己的殿堂。 “二爷。” “二爷。” 每个人都颔首和贺厉打着招呼,谁人不知,这个男人就是帝都最大的话事人, 贺老爷子领养的儿子,贺厉。 毕竟这位爷哪怕跺跺脚,帝都都要抖三抖;手段狠辣、性格阴晴不定,年仅28岁,就一揽贺氏。 “跟我去和小叔打个招呼。” 贺厉的到来,让贺言辞觉得很有面子, 连忙撒开姜好珍,理着西服走向楼梯,向禄爻伸出手,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跟城南的项目,只差临门一脚, 他要趁今天这个机会,好好和贺厉说一下。 贺厉看着贺言辞的动作,微微挑眉, 神情淡淡、警告意味十足的看向禄爻, 落在禄爻眼里,就是:如果你敢碰他,我今天就是掀桌。 禄爻轻耸了下肩膀,越过贺言辞,径直走向贺厉, 贺言辞眼底闪过一瞬间的愤怒,回身看了眼坐在那头的贺建成, 收回落空的手,快步跟上禄爻, “小叔。”贺言辞恭敬的向贺厉点头,“这是我未婚妻,你上次见过。” “今天难得你也过来捧场了。”贺建成走到贺言辞身边,亲切的拍了拍贺厉的肩膀, 禄爻看着贺建成,五十岁出头,倒是风流倜傥,仪表堂堂, 比贺言辞俊的不是一星半点,不过看起来就是个笑面虎。 “侄子订婚,我这个小叔怎么能不到。”贺厉不动声色的退后两步,躲开贺建成的手, “谢谢小叔。”贺言辞倒是比他爸贺建成多了几分真情实意, 众所周知,贺厉鲜少参加这种家族性质的宴会,就连老爷子请他都要看他心情, 贺厉看起来心情不错的点了下头,算是应了; 然后好脾气的看向禄爻, “小侄媳。” “小叔。” 禄爻大大方方对上贺厉的眼神,声音也是平日的乖顺, 不过只有恶犬能嗅到那股讨好, 就连禄爻自己都不知道,她每次想要达到目的哄骗时, 咬字都会变得很慢。 “乖。”贺厉意味不明的回了一句, 贺言辞一时摸不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只当贺厉是作为长辈的回应, 贺厉抬手向后,林蒙立刻将手里的黑丝绒盒子递上, “虽然晚了,见面礼。”贺厉勾勾唇, “谢小叔。”禄爻双手接过,微微颔首, 在普通不过的一件小事, 却让贺建成再次细细打量起这个儿媳妇, 当时贺老爷子说要给贺言辞选个禄氏做未婚妻的时候, 贺建成是默许的, 他本以为被养在山上十六年的小丫头,顶多是个不学无术的山村野妇罢了, 但是今日一见,过分的美貌太张扬,日后怕是会多生祸端, 然而一旁的贺言辞只觉得贺厉对自己很重视,才会送禄爻见面礼, 毕竟贺厉从未送过家中任何人贵重的东西, 尸体和坏消息倒是送过不少。 “还不请你小叔进去落座。” 第39章 我的狗另有安排 贺建成不悦的斥责贺言辞,不过这态度冲谁,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贺建成和贺厉不合,不是一天两天了, 任哪位长子被领养的孩子抢了话事人的位置,都不会愉快, 贺建成表面上说能者多劳, 但是背地里给贺厉使的绊子可是有目共睹的。 “不坐了,这就走。” 贺厉瞥了眼禄爻, 早知道应该选件保守点的。 “侄子订婚,哪有当小叔的露个面就走的?” 贺建成假模假样的埋怨, “那我坐会?” 贺厉单手插兜,懒洋洋的就要往里走, 这会轮到贺建成不会了, “瞅给你吓得,”贺厉停住脚步,上身微微后仰,眼神冰冷的注视着贺建成,“大哥。” 这还是贺厉今晚第一次叫贺建成大哥, 贺建成笑着点头,“你小叔就会开玩笑,” 又拍着贺言辞的肩膀,给他递眼神,“还不送送你小叔!” 贺厉懒得和贺建成周旋,深深看了禄爻一眼,抬腿向外。 “小叔,爷爷让您上楼等他。” 贺言辞跟在贺厉身后,看贺建成没有跟出来,才小声上前, “知道了。” 贺厉站住没有回身,只是稍稍侧着头, 贺言辞眼尖的看到贺厉颈间的衬衫好似有口红, “小叔,领口。” 边说还边指指自己领口的位置; 贺厉抬手抚摸了一下,又直直盯着禄爻, 禄爻十分无辜的标准微笑, 看来是贺厉中午送自己时,在沙发上弄得, “偷腥就会被抓。” 贺厉指尖捻了捻领口, 语气带着吊儿郎当的无所谓,又调笑的逗弄禄爻, “是吧,小侄媳。” “能让小叔偷腥的人,定是翘楚。” 禄爻笑着点了下头。 贺厉被禄爻拐着弯夸自己的行为逗笑了, 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贺言辞,转身上楼了。 直到看不到贺厉的背影,贺言辞才转身质问禄爻,“你和小叔认识?” “不认识。” 禄爻嫩白的指尖揉着手中的黑丝绒盒子,她好奇里面的是什么。 贺言辞盯着禄爻娇俏的小脸,本想看出什么蛛丝马迹,却被禄爻的眉眼勾了魂, “今晚留在老宅吧。”贺言辞上前一步,凑近禄爻在她耳边偷偷说, 禄爻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贺言辞,瞥向一直跟在后面的秦雅瑶, “雅瑶姐好像和你有话说呢。” 贺言辞顺着禄爻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站在门口,目光楚楚的秦雅瑶, 贺言辞一时间摇摆不定, 禄爻提着裙摆就走, “你要干什么?” “撒尿。” 贺言辞被噎的一愣,即便禄爻再美,也改变不了山村野妇的习惯。 “言辞。”秦雅瑶看出贺言辞的恋恋不舍,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贺言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管理表情,“雅瑶,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相信你。” “还是你最懂我。”贺言辞看左右没有人,搂了一下秦雅瑶,他一直都很喜欢秦雅瑶独立、善解人意的性格, “今晚你可以陪陪我么?” 她承认,看到今晚的禄爻后,她沉不住气了, 一面是貌美撩人的禄爻,一面是家世显赫的姜好珍, 她必须想点办法抓住贺言辞。 “你先回去,我们一会再说。” 看着旁边有人过来,贺言辞推开秦雅瑶, 秦雅瑶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先回去。 贺言辞见秦雅瑶离开,立刻吩咐身边人拿来什么东西,谨慎的揣到兜里, 不过还是被楼上的贺厉、和草丛里的山雷看见了。 “师姐,贺多腿手里有、有那种药。” 禄爻在露台拿着电话,听山雷跟孟优涵学得贺多腿,磕磕绊绊的形容‘那种药’, 从手包里掏出香烟含住,才发现打火机落在造型室了, “知道了,不要露面,去看着姜好邺。” 禄爻说完挂断电话,今天姜云峰一直忙着和其他人攀关系, 姜好邺却不见踪影。 贺厉倚在门口,手里把玩着打火机,眸色深深的看着风卷起禄爻的发, “看来你不需要我来通风报信了。” “通风不需要,你倒是需要的。” 禄爻夹着烟,斜倚在露台边,长发随着风在月光下闪动, “翘楚?”贺厉将打火机举到禄爻跟前, 绯色的唇含着纯黑的烟卷,泛蓝的火光偶尔扇动,映着禄爻好看的侧脸, 飞蛾扑火,扑的是火焰中的那抹光亮。 “偷腥就会被抓的,小叔。” 娇小的手撑在黑色西装上,也拒绝的贺厉再向前一步。 “怕就不会来了。”贺厉说着,一手抽出禄爻嘴里的烟,夹着烟撑在露台, 一手抚摸上眼前漂亮的脖子, “可是我怕呀。” 不知何时,禄爻已经无路可退,被贺厉完全困在领地之内, 水漾的眼睛蕴满碧波,直直的望向恶犬, 手上是拒绝的推据,双眼却是令人臣服的诱引。 “晚了。” 贺厉手掌微微收紧,迫使禄爻仰头,略带惩戒的吻落下来, 楼下是毫无温度的觥筹交错, 楼上是极限拉扯的暧昧尽头。 直到黑色香烟即将燃尽, “再算算,遇上我是什么卦。” 贺厉一副餍足的模样抽了口烟,随后离开。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和香烟的气息, “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禄爻静静看着烟灰缸里的烟蒂,上面还残留着一抹难以察觉的红, 整理好手包,禄爻去洗手间补妆, “爻爻今天很漂亮。”姜好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你和贺厉认识么?” “贺言辞的小叔。”禄爻收起粉饼,不去理会靠近的姜好邺, “我以为爻爻喜欢那种类型的。”姜好邺突然伸来的手,吓得禄爻猛地退后, 那双特别的眼睛骤然变大,姜好邺没有收手,只是理了下禄爻垂落耳侧的长发。 “哥哥说笑了。”禄爻察觉姜好邺身上,有一种令人十分不适的感觉,强装镇定的维持微笑。 “我会送爻爻一份订婚大礼。”姜好邺说完,露出一个微笑就离开了。 还不等禄爻喘口气,姜好珍就推门进来了, “哥哥和你说什么了?” “恰好碰到而已。” “订婚宴只是做做样子,爸爸说一定会让我嫁给言辞哥哥的!” 禄爻对着镜子补口红,好像没有看到姜好珍, “你有这功夫来找我,还不如去看看你的言辞哥哥在干嘛。” 禄爻合上口红,转身就往外走, “你什么意思?” “别碰我。” 姜好珍语气焦急的要去拉禄爻的胳膊, 被禄爻眼疾手快的躲开, 不知道是小时候的阴影,还是常年在山上的环境, 使禄爻对外界的触碰有着过分敏感的警惕。 “你以为你能干净到哪儿去?在山上呆了十六年,谁知道是不是被李强都玩烂了!” 姜好珍清楚的看到禄爻眼里的厌恶,她不懂一个爹不爱娘不要的弃子,有什么骄傲的资本,每次看到禄爻这副模样,她都想狠狠撕下她的面具, 直到今天看到禄爻成为瞩目的焦点, 嫉妒和愤恨更是达到顶峰。 “怎么?头发和嘴一起长出来了?” 门被从外面踹开,宋星星一脚踹到姜好珍的后腰上, “又是你!你怎么这么愿意做神棍的狗!” 姜好珍直接摔在地上,连假发都摔了下来,歪歪扭扭的挂在头上,前天被孟优涵剃了的头发,好像狗啃的凌乱,再配上那身夸张的纱裙,显得十分滑稽又可笑。 “不好意思,我的狗另有安排。” 第40章 小侄媳,不共度良宵? 禄爻站在姜好珍面前垂眸盯着, 姜好珍只觉的那双黑瞳深的可怕,好像还有一点点扩大的趋势, “这就另有安排了?”宋星星不屑的瞥了一眼姜好珍颤抖的身子, 搂着禄爻往外走,“你这是不是见色忘义?” “这年头还抢着当狗?”禄爻看着远处的孟良温,推了一把宋星星,让她赶紧去找情郎。 “少跟那种人接触。”贺言辞皱眉看了眼宋星星和孟良温的背影, 宋家和孟家的过去生意都不干净,他不想禄爻跟他们有过多接触, 禄爻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贺言辞, 贺言辞以为禄爻不高兴了, 随即转移话题,“刚才干嘛去了。” “饿了,偷吃去了。” “以后就是贺家的人了,有点规矩。”贺言辞埋怨的提醒,又递给禄爻杯水,“喝点水。” 他其实不想用这种手段逼迫禄爻就范, 但是父亲提醒自己强硬一些,警惕贺厉, 他承认,看到如此惊艳的禄爻,他有了危机意识。 禄爻看着眼前的水, 临出门时她算了一卦:会遇小鬼拦路。 看吧,人就是这种东西,永远都不出意外, 不出意外的贪婪、不出意外的下作。 她缓缓接过,“好珍呢?” 贺言辞一心想让禄爻喝下这杯水,哪里还理会姜好珍的事,“先喝口水,你嗓子都哑了。” “来人啊!出人命了!” 不知道哪里嗷一嗓子,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到洗手间的位置, 贺言辞作为订婚宴的主人公,也顾不上禄爻了,快步走到洗手间, 只看到姜好珍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瘫倒在地,旁边散落着一顶假发, “好珍…”贺言辞嫌弃的看着姜好珍,上前也不是,退后也不是, 怪不得刚才觉得姜好珍的头发那么奇怪,原来是假发, “言辞哥哥!”姜好珍看清是贺言辞后,委屈的一把扑进贺言辞怀里, 周围在场的人,看这对姐夫和小姨子的眼神,都变得不对起来, “这小姨子怎么抱着姐夫呢!”一个声音从人群后响起, 大家也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 禄爻看着躲在喊完就躲起来的孟优涵,勾勾嘴角, 贺言辞急忙推开姜好珍,示意禄爻,“还不过来扶你妹妹一把!” 姜好珍一听要禄爻扶自己,干脆自己站好,“我先上去休息一会,言…姐夫。” 贺言辞听着议论声脸色不是很好,“送你妹妹上去。” “好。”禄爻缓缓跟着姜好珍上了楼,又反锁上房门, “你要干什么?”姜好珍警惕的看着禄爻, “我不喜欢贺言辞。”禄爻将手中的水,放到桌上, 一副温柔姐姐的语气,“你不必把我当做敌人。”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姜好珍才不信禄爻的鬼话, “因为我恨,你妈抢走了我妈的老公,我也要抢走你的老公。”禄爻为了添加真实性,就连语气都阴阳顿挫的, 她知道只有这么说,姜好珍才会相信她。 “你太恶毒了!”姜好珍愤怒的想要站起身,“那是因为妈妈很爱爸爸。” 禄爻强忍着没笑出来,魏颖爱姜云峰? 那你又是从哪儿来的? 禄爻压下笑意,看着桌子上的水杯,语气落寞,“我看得出你和贺言辞是两情相悦。” “你知道就好。”姜好珍像一只斗胜的公鸡,骄傲的梗着脖子,拿起水一饮而尽。 她被姜云峰和魏颖宠坏了,嚣张跋扈、嘴不留德, 其实没有什么脑子,她这样的人会被贺言辞拿捏得死死的, “我不打扰你了。”禄爻起身准备离开, “叫言辞哥哥来。”姜好珍重新戴上假发,不忘使唤禄爻。 “好。”禄爻应下来,一下楼就看到等着的贺言辞。 “你没事吧?”贺言辞根本不关心姜好珍,只是一个劲儿的打量禄爻, “就是觉得很热。”禄爻说完还用手扇了扇, 只是应了那句,该配合你演出的我,视而不见。 “你先上楼休息一会。”贺言辞说完,就招手叫来个人,“送我未婚妻上去。” 禄爻点点头,跟在领路的身后,一看就是贺言辞的人, “这是贺少爷的房间。” “那个、你有那种药么?”禄爻避开监控,从兜里掏出现金,直接塞到领路人的兜里, 领路人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看着禄爻面色娇羞,暗道玩的真花, 从兜里把剩余的药都给了禄爻,便离开了; 禄爻刚一进屋,就闻到一种过于腻人的香气, 这不就是那晚便宜爹亲自下的那种药。 下山一个月,中招两次,让师父知道还不笑死? 难怪说,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还留一手,够拼的。”禄爻暗骂一声,把药全都倒进杯里; “你什么时候和贺厉关系那么好了。”贺建成看禄爻上楼,叫来贺言辞。 “应该是上次城南的项目,张局很看好我,贺厉可能是想通过我,巴结张局吧。” 贺言辞当然不会说,张局是看在贺厉的面子上,才把城南的项目松口, 如果让父亲知道自己讨好贺厉,肯定不会再让自己插手贺氏的生意。 “姜家那两个,选好哪个了么?” “都还不错。” “那就都拿在手里。” “我会的。”手下人过来趴在贺言辞耳边说了什么,他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爸,那我先上去了。” 贺建成摆摆手,没说话。 他其实对自己这个儿子也不是很满意,过于自负,但是私生子太小,不成气候。 “等急了吧。”贺言辞上来的很快,一进屋就往禄爻身上凑, 禄爻欲拒还迎的把水杯递过去,“言辞,喝点水吧。” 贺言辞一饮而尽,刚才手下过来告诉他,禄爻要了那个药,他就迫不及待了。 这药对身体并无害,只是助兴催情的; “快过来,我们以后就是夫妻了。” 禄爻向后几步,躲开贺言辞的咸猪手,“言辞哥哥,我给你准备了个惊喜,你等我一下好不好。” “好,快点。”听着娇媚撩人的声音,贺言辞只觉得小腹紧得发疼, “不要偷看,好好等我。”禄爻故作害羞的进了洗手间,确认门反锁上了,给姜好珍发了个信息。 她知道姜好珍一定会来,而且会来的很快。 果然旁边房间内,浑身燥热的姜好珍,一收到信息,就跑来了。 门外焦急的敲门声,伴随贺言辞低骂着去开门的声音, 不一会就传出深深浅浅的消音。 确定外面开餐了,禄爻一手拎着裙摆,一只脚踩在卫生间的窗框边, “小侄媳,不共度良宵,这是做什么。” 第41章 梅开二度 贺厉白色衬衫领口打开,露出冷白胸线,单手插兜,西装外套吊儿郎当的挂在臂弯;一只手抽着烟站在楼下。 这哪里是佛子,分明是男菩萨。 因为夜色,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不难从语气中听出他心情不错; 禄爻听着门外呼哧带喘的声音,收回了窗框上的腿,双臂趴在窗口向下探, “良宵是要共度的,但不是和他。” 或许是月光作祟,又或许是山有扶苏, 之后无数的夜,贺厉都会想起这晚那个趴在二楼窗口的禄爻。 “想好了?”贺厉习惯性的挑了下眉, 他可是记得小玫瑰信誓旦旦的说,会嫁进贺家呢。 “小叔来这,不就是知道我想好了么。”禄爻娇俏一笑, 恶犬把圈套摆好,等玫瑰心甘情愿入局。 话音刚落,禄爻一手扶住窗框,一脚踩在窗口,纵深而下, 跟在身后的林蒙下意识的往前一步,平日的斯文气质脑后,“卧槽!” 就是神婆,也不能这么跳吧!难道真是狐狸精,九条命啊! 山雷暗道:那你是没看到这姑奶奶前几天从阁楼往下跳! “够下本的。”贺厉稳稳接住禄爻,一手兜住禄爻的屁股,一手环住细腰; 捏了一把汗的林蒙,终于知道二爷为何扔下上亿的生意,特意回老宅了, 合着准备上演暗黑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呢。 刚刚强忍住药效的禄爻,在接触到贺厉的一瞬,好像冲破牢笼一般, 藕臂缠住贺厉的脖子,声音尽是妩媚,“小叔~” “忍着。”贺厉大掌力道不轻的拍了下蜜臀,把自己的外套盖住她,向身后吩咐,“叫季云安来一趟。” “是。”林蒙急忙去开车,一边联系季云安。 “喜提二进宫啊这是;”季云安拎着医药箱进来, “不愧是帝都佛子啊,美人二次自荐,依旧坐怀不乱。” 就坐在沙发上的贺厉,衬衫被解开散在两边,锁骨上还有朵朵暧昧的红, 分开双腿面对面坐他怀里的禄爻,还在不老实的撩拨着; “这是不花钱就能看的么?”季云安比了个耶,挡在眼前; “少废话。”贺厉只觉得太阳穴猛跳,面色阴沉的紧。 “那不是有最快的解决方式么。”季云安说着掏出针管, “你好、她好、大家好。” “禄氏能随便睡?”贺厉嘴上不饶人,大手却下意识的捂住了禄爻的眼睛; 因为冰凉的针头,禄爻不悦的皱皱眉,小声哼唧了一声; 贺厉眸色深了深,手轻拍了下禄爻的脸,在她耳侧说,“别乱叫。” 季云安将贺厉的动作收入眼底,眉眼笑意不遮掩,“吊完水,睡一觉就好了。” “你可以滚了。”贺厉头也没抬,只是双手搂着禄爻,怕她乱动滚针; “还是那句话,”季云安收拾好东西,临走前好心提醒贺厉;“你要是改主意了,直接拔针就行。” “滚。” “好嘞。”季云安嬉皮笑脸的出门,直接撞上守在门外的蒋宇,“我了个小草的!” 蒋宇已经习惯了大惊小怪的季云安,接过他手中的药箱,“我送您回去。” 季云安推了下眼镜,跟在他身后。 金波淡,玉绳低转。 这一夜贺禄结缘,注定许多人的命运再次转动。 “唔…坤子别闹” 禄爻睡得正香,指尖被要咬住, “有你闹得厉害么?”低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禄爻猛地睁开眼。“贺厉?” “昨晚叫小叔不是叫的挺好听的。” 贺厉精壮的上身不着寸缕,锁骨还有些暧昧的痕迹, 禄爻悄默默的掀开被子,身上的礼服已经被换成了法式睡裙, 梅开二度? 可是身上挺干净的啊,也不疼, 贺厉真不行啊? “这是开始了么?还是已经结束了?” “你说呢?”贺厉清冷的眸子里暗涌席卷,将禄爻拉扯着坠入缱绻海洋。 然而,偏偏有一朵野蛮的玫瑰,在深海中作乱, 禄爻倾身盯着,随后弯唇一笑, “哥哥的嘴巴再硬,亲起来也是软的呢。” 她终于知道,贺厉那种隐忍是怎么回事了, 无论是上一次,还是这一次,贺厉都在最后关头停下了, 他在等待, 等待心甘情愿的指令。 “是挺软的。”贺厉单手撑着头,英眉上挑; 明知是一句逗弄的玩笑, 可是看着贸然靠近的娇软,和近在咫尺的玫瑰香气, 还是把一惯冷静的贺厉搅乱。 察觉到贺厉的目光,嘴炮王者·禄还是红了耳朵,“不跟你说了,一会还要去祠堂呢。” 说完,不等贺厉回答,禄爻一溜烟钻到了浴室。 贺厉盯着紧闭的浴室门,直到里面传来规律的流水声, 脸上的柔和也逐渐褪去。 每每提到祠堂,贺厉都觉得浑身冰凉,置身地狱; 明明有信仰的人都死了, 只留恶事做尽、没信仰的人在供奉牌位。 “我没找到新的浴袍。” 伴随一声好似撒娇的嘟囔,浴室门打开, 过大的浴袍松垮的穿在少女身上,春色若现若隐,残留的水珠顺着锁骨消失, “下次准备。” 贺厉嘴上是这么哄的,但其实他才不会准备呢, 自己的浴袍简单到甚至寡淡,可是为什么穿在禄爻身上时, 就这么好看、这么让人移不开视线。 没人不喜欢好看的女人,更何况是日思夜想的玫瑰; “下次?”禄爻坐在床边,俯身向贺厉靠近,“哥哥这是在邀请我么?” 贺厉下意识的闭上眼,然而并没有接收到想象中的香甜, “咔嚓。” 禄爻拿走了贺厉身边的打火机,嘴里叼着烟,一下一下的拨弄着打火机。 玫瑰香卷夹着沉香的气息,混合出特别又令人着迷的气味,在二人之间蔓延交织; “那妹妹什么时候赴约?” 看着眼前窃笑的人, 贺厉突然后悔昨天做人了。 一时自律、换来一天自闭。 禄爻正苦恼着,要不要恶补————如何与我的霸总crush暧昧极限拉扯, 电话声强行插入暧昧氛围, “你昨晚没事吧…” 贺言辞小心翼翼的试探,生怕禄爻知道昨晚的闹剧, 禄爻强忍住没笑出声,只是委屈巴巴的说,“言辞哥哥,我昨晚在浴室睡着了。” “没事,我昨晚也是临时紧急情况,不是故意给你留下的。” 禄爻听着贺言辞又哑又干的声音,明显就是某功能过劳的状态, 看来昨晚自己走了,就发生了大事,她一会一定好好问问星星。 “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贺言辞现在只是庆幸,昨晚是和姜好珍去她的房间了, 不然秦雅瑶的爸妈来闹,禄爻肯定就都知道。 “不用了,我已经出发了。” 禄爻胡乱的编了个理由,因为她此时被耳后的热气闹得慌。 “那你注意安全,你到了我们再说。” 昨天秦雅瑶爸妈的事不算小, 贺言辞必须抢在禄爻在别人那里知道前解释。 “好…啊!”禄爻想赶紧挂电话, 结果, 贺厉坏心眼的咬住了禄爻的侧颈, 第42章 五岁我就说过要嫁给你 “你在干什么!”贺言辞立刻听出了不对; 贺厉两指夹住手机,直接挂断了电话,并把贺言辞拉黑了。 “会留下印子的。”禄爻嗔怪的起身去照镜子,对贺厉拉黑贺言辞的事并不在意。 这句骄横在贺厉听来,就是变相的放纵, 他从床上起来,跟着禄爻来到镜前,再次弯腰附上并不明显的牙印, 颈窝的湿热让禄爻后腰发酸, “别闹…” 禄爻咬着下唇,生怕发出什么令人面红耳赤的嘤咛, 镜中极具张力的身形差对比明显, 炙热的胸膛将娇软的小人揽在怀中,腰间的手因为克制而青筋凸起, “二爷,衣服送来了。” 突然的敲门声吓得禄爻瞪大双眼, 贺厉暗骂一声,把头埋进禄爻的肩窝,似乎压抑着什么,声音有些哑说道, “东西放下,赶紧滚。” 门外的林蒙意识到可能坏了老板的好事,手忙脚乱又快速的放下东西,急忙离开; 只希望二爷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经过这一下,禄爻哪里还呆得住,急忙要离开,却觉腰间的手反而用力,将自己钳在安全感十足的怀里,不能动弹, “最后一次问你,”贺厉扣着禄爻的下巴,让她直视镜中二人的样子,“想好了?” 禄爻怔愣的看着镜中交叠的身影,碎片的记忆在脑海中拼凑, 年仅五岁的禄爻拉着十一岁的贺厉不撒手,哭闹着要嫁给他。 那时还没有被病痛折磨的禄清风,眼带温柔的笑意,将手按在小禄爻头顶, “想好了?贺厉哥哥可是最下策哦。” “想好了!我要嫁给贺厉哥哥!” 有朝一日,如果禄爻遇到麻烦,贺厉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做禄爻的靠山, 代价是,将禄爻嫁给他,不惜一切代价,帮贺厉渡过死劫; “禄爻?”贺厉以为自己逼的太紧,轻轻捏了一把禄爻腰间的软肉, 禄爻回神,她终于知道长久以来混乱的卦象是怎么回事了, 六岁被送上山之前的记忆,因为禄清风的离开,在逐渐拼凑成型。 在五岁时,禄爻就见过贺厉, 那时候她的问卦能力就已经初见成型, 她算出了贺厉的死卦,也算出了二人之间的因果。 “禄爻?”看着眼眶泛红的禄爻,贺厉有些慌乱的要松手, 一只冰凉的小手按在自己的小臂上,“我早该想好的。” “后悔了?”贺厉只当禄爻是害怕了, “五岁我就说过要嫁给你的。”泛红的狐狸眼对上迟疑的桃花眼, 贺厉感受着手臂上的柔软, 仿佛又回到那年,奶团子搂着自己的手臂,边哭边说,“我不要嫁给短命鬼!” “你怎么知道你会嫁给我。”年仅10岁的贺厉,嫌弃的看着手臂上的眼泪和鼻涕; “我算到的!厉害吧!”奶团子骄傲的仰着哭成小花猫的脸; 禄清风安抚的把禄爻搂在怀里,“你嫁给哥哥,哥哥就有可能不是短命鬼了。” 过去的回忆在二人之间倒映, 贺厉将下巴放在禄爻肩上,“我可是当真了。” “嗯,当真吧。”禄爻捏了捏腰间横着的坚实手臂, 自从贺厉来到身边后,那白雾弥漫的前方,好像被撕开个口子,逐渐清明。 “去吧。”贺厉撒开怀中的柔软,冲着门口林蒙送来的东西,扬扬下巴, 禄爻拿着衣服进了洗手间,贺厉点燃烟,盯着洗手间的门; 即便此行恶相横生,山高路漫, 可是只要他紧握玫瑰,爱意就永存不朽。 “我要算一卦。”禄爻拿着玉簪盘着乌黑长发,从洗手间出来, “算我会不会言而无信?”贺厉跟屁虫一样坐到禄爻身边, 仔细观察着她未施粉黛的小脸,月白色旗袍的裙裾上绣着玫瑰暗纹,衬得她好像一朵纯净圣洁的白玫瑰。 因为妖娆的坐姿,弱柳扶腰的玲珑体态被明晃晃的勾勒。 “我从不怀疑恶犬的忠诚。” 禄爻掏出铜钱,迎着他的目光,唇角一勾, 语气好像逗小孩一样,“算算今天。” 说完,禄爻就静下心开始卜卦, 随着铜钱散落在黑色手帕上,禄爻皱眉; 贺厉不会看卦,但是看小玫瑰的表情就知道,不算太好, 而且这六次,她的眉间皱的一次比一次重; “事在人为。” 直到禄爻不再摇卦,贺厉才开口说话, 禄爻直勾勾的盯着贺厉,“今日分开走。” 说完果断的收起铜钱,拎着包就要出门; 贺厉哑然失笑,合着小玫瑰这是算自己呢,这是嫌弃自己今日诸事不宜了。 他眼疾手快的抓住禄爻,单挑着眉看她; 禄爻被看的心虚,她算出今日有人要见红, 虽说现在她和贺厉是利益共同体, 但是她可不能见红,贺厉命硬,而且人高马大的,区区重伤,死不了; 看着禄爻一动不动的眼珠子,贺厉似乎听到禄爻劈啪作响的小算盘 “太乖的狗终究会被抛弃的。”他故作无所谓的起身,自言自语走向浴室, 禄爻望着贺厉的后背,气鼓鼓的把包扔到一旁, 从哪儿学的这绿茶一套! “禄娇娇~”宋星星的视频电话一接通,就看到禄爻气鼓鼓的表情,“这是怎么了?昨晚抛妻弃子的,连年度狗血神剧都没看就走了,” 随后看了眼身后,压低声音,“贺厉不行啊?” “行得很!”还在气头上的禄爻,哪里还功夫去细品宋星星的话, “我就说看起来就很行的样子嘛~”宋星星一副我懂的表情, “看来是我不行,让你还有功夫去关注别的男人行不行。”孟良温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这会轮到禄爻露比坏笑了, “咳咳!”宋星星扶着连咳嗽都发酸的后腰,强行转移话题,“我给你发的链接你看了没有?” “这就看。”禄爻这下发现,昨晚宋星星发来一个现场直播的链接, 点进去一看,还有直播回放。 视频中,两个年纪很大的男女拉扯着一个女孩往楼上走, 这不是秦雅瑶么! “招娣!你个死丫头!让男人吃干抹净了,还有脸回来!”视频中的女人应该是秦雅瑶的母亲,穿的破破烂烂,肥头大耳一脸凶相! 而跟在后面满脸通红的应该就是秦雅瑶的父亲了,“看你、嗝、教出来的好、好女儿,嗝!我就说生女儿都是便宜货!” 禄爻隔着屏幕都闻到了恶心的酒味, “快!弘瑞!好好拍!我就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贺家的宝贝儿子,贺言辞对我女儿——秦招娣,始乱终弃!”贺母伸手指着屏幕, 禄爻看到那黑黢黢的手指,下意识的后仰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视频, 招娣?原来秦雅瑶的本名叫招娣, 这是多希望家里能有个儿子, 看来拍视频的这个弘瑞就是秦雅瑶的弟弟,秦弘瑞。 弘瑞,弘扬美德,成就辉煌,带来祥瑞; 同为女性,禄爻似乎有点同情秦雅瑶的处境了, “爸、妈我求你们了!别闹了!回去吧!” 第43章 直播秦雅瑶下线 秦雅瑶头发披散着,脸上巴掌印明显,衣服被拉扯的都走光了, 然而摄像头稳稳的直拍着秦雅瑶,她的父母依旧拉扯着她敲开了房门, 嘈杂的混乱吸引了很多人聚集在门口,更有好事者推搡着向前, 秦雅瑶的父亲一脚踹开房门,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传来, 禄爻皱眉侧头,一听就是姜好珍的咋呼声, “你们是什么人!”贺言辞一把扯过被子,挡住身体的重要部位,全然不顾姜好珍的死活, 随着房门打开,看热闹的人一窝蜂的涌进去, 地上昂贵的白色纱裙随着一个个脚印,变得破烂不堪, 摄像头晃动的闪过几个人影,直接怼到贺言辞脸上,“贺言辞,我姐姐为了你,放弃了国外的奖学金,你就这么对她?” “你姐姐?”贺言辞想要躲开镜头,却被秦弘瑞紧跟, “言辞,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秦雅瑶拿过一旁的衣服,递给贺言辞, 她现在很迷茫,也很混乱, 她知道贺言辞不会和自己结婚, 但是亲眼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心里的难过还是克制不住, “这就是你那个劝退的弟弟?”贺言辞现在杀了秦雅瑶的心都有,一把抢过衣服转过身穿上, “今天不是你和禄爻的订婚宴么!怎么会和未婚妻的妹妹在这里鬼混!”秦弘瑞急忙转移话题,拿着手机就去拍躲在被单下的姜好珍, 姜好珍恶狠狠的盯着秦弘瑞,急忙抱头挡住脸, 她当时和秦弘瑞说好了,开直播可以,但是不要拍到她的脸, 他这会怎么还一个劲儿的对着自己拍! 人群中的窃窃私语越来越多, 到底是从小接受过各种公关教育的贺言辞,他冷声开口:“我也是受害者,遭到有心之人陷害,我一定会追究法律责任的!” 听到消息赶上来的贺建成,急忙叫人控制住了秦弘瑞,并一把抢过手机,关掉了直播, “没了?”直播回放结束,禄爻给宋星星回复了个信息, “当然不能够!”宋星星秒回,似乎就等着禄爻问呢,随后又甩来两个视频, 禄爻点开第一个视频,看角度应该是偷拍,这种事不是孟优涵就是山雷做的, 视频内匆匆赶上来的贺建成神色没有一点慌张,反倒举手示意大家安静, “今天是贺氏的订婚宴,各位能来捧场是我贺建成的荣幸,大家放心,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案!” 贺建成说完,还命人为在场的每位送上了小礼盒,“贺某人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禄爻拿着手机侧着头,觉得贺建成倒是比贺言辞聪明的很多, 今天来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各个人精,大家看个热闹也就得了,毕竟这种事,每天都会上演,没人会在乎答案是什么, 因为最后,不会改变什么。 “贺言辞没有遗传他爸的脑子。”贺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 贺建成不只是送礼封口,也是通过送礼的过程,记住在现场的每个人,如果消息泄露,他可以快速在这些人里锁定。 “人下人吓死人!”沉迷视频的禄爻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扔出去, 贺厉握住禄爻拿着手机的手,“你是玫瑰,我是狗,不成立。” 身后沐浴露清爽的香气,还有水雾的潮湿,以及大型犬的自发热, 让禄爻僵直了脖子,不敢回头, “继续。”贺厉点开了第二个视频, “明天你就看准时机上来,记得不要拍我的脸!”姜好珍坐在咖啡馆内,带着鸭舌帽和墨镜,生怕别人认出她, 不过这一身粉色的装扮,想不引起注意都难吧, “你能给多少。”对面的男人就是秦雅瑶的弟弟,秦弘瑞。 “明天事成给你100万,如果你姐以后都不出现,再给你500万。”姜好珍扬了扬手里的支票, “好!”秦弘瑞一口答应下来。 禄爻看着视频,刚刚那点找来秦雅瑶父母的内疚,一点都没有了, 原来一切都是姜好珍自导自演,可是为什么秦弘瑞答应了姜好珍,却临时反悔了呢? “要不是钱没谈拢,要不就是有人出更高的价钱。”贺厉看穿禄爻的疑惑,拿过手机放到一旁, “你怎么不穿衣服?”禄爻顺着声音转头,才发现贺厉正光着上身,站在那里, \"因为出来找衣服的时候,某人站在衣柜前沉迷吃瓜。\" 贺厉大步迈前,禄爻下意识的转过头,只听耳边一声轻笑,自己身后的衣柜门被打开了。 “我不管,我要走了。”禄爻也不知道为什么羞愤, 恶犬越来越不好管教了。 “生气了?”贺厉一把抓住禄爻的手腕,拉到面前,弓着腰去找禄爻的眼睛, “我们一起走不安全。”每次看到快一米九的贺厉,在自己面前弯腰,配合自己的时候,禄爻总是生不起气来, “我安全。”贺厉挑眉,捏了捏还握在手里的手腕, 和有神算子美称的卦师在一起,怎么会不安全。 “我不安全。”禄爻抽回自己的手腕,贺厉前几天刚被追杀,跟他在一起万一受到牵连不就完了。 贺厉笑出声,磨蹭了下指尖,打开衣柜门找了一件墨色的新中式上衣,当着禄爻的面,慢条斯理的穿上, “刚才还说想好了,这会就不安全了?” “夫妻还大难临头各自飞呢。”禄爻小声咕哝着,眼睛却一直落在贺厉身上, 宽肩窄腰、精瘦挺拔,新中式上衣穿在身上,有种古言文男主的感觉, 修长的手指捏着黑色柳叶扣结,不紧不缓的由下而上系着,还未遮挡上的肌肉,一看就是体脂率很低的样子, 但不是那种老式面包肌肉男,而是巧克力男孩,每块肌肉都恰到好处的完美, “默认是我的妻了?”贺厉早就知道小玫瑰在偷看,故意放慢了动作, 恶犬当然要满足训犬师的一切要求了。 “男人太自信可不太讨喜啊,小叔。”禄爻上前两步,手脚麻利的把贺厉领口的扣子系好,轻轻拍了拍壮实的胸口,转身下楼, 手感是真不错啊。 贺厉扶额无奈的笑了,小玫瑰真的是训犬高手。 “上来。” “不能骑车去么。”禄爻看着眼前纯黑越野里的贺厉,站在车外垂死挣扎, “十五公里,你确定?”贺厉挑眉盯着车边犹豫的禄爻, 他的私宅和贺家老宅距离最少15公里, 禄爻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了车, 一上车,禄爻就系好安全带, 贺厉好笑的看着她,“不是能算么。” “算过才不想坐车。”禄爻认命的拉了拉安全带,确定又系得很牢靠。 “那就只能祈祷玫瑰神保佑了。”说完,贺厉眼带笑意的发动汽车。 第44章 回家再叫 贺厉开的不算快,可禄爻还是紧紧的抓着把手, 大路平坦而宽阔,只不过安静的过于诡异。 “果然是神算子。”贺厉瞥了眼后头跟上来的车,油门一踩到底; 因为惯性,禄爻的背瞬间贴紧靠背, “你真是大德祥改祥,”禄爻紧盯后视镜里的四辆黑色面包,在后面有序整齐的跟着,一看就是早就计划好的样子。 “嗯?”贺厉倒是很淡定,毕竟看他不顺眼的人太多了。 “缺了大德。” 她就说分开走,恶犬非要拉着自己一起走, 这条恶犬是真的狗! 眼见面包车越追越近,禄爻叹口气,带着玉珠的手抬至半空,拇指飞快的轻点食指间、中指间… 贺厉熟练的躲避着面包车的夹击,还抽空用余光瞥了一眼,少女手指白皙纤细,好像上好的柔润羊脂玉。 小神算子倒是敬业, 贺厉重新将注意力拉回,嘴角噙着盈盈笑意。 禄爻嗔了一眼贺厉,心中暗骂,你命硬倒是不怕死, 但凡老娘今天出点什么事,一定要让师叔给你配个套餐! “抓紧。”一声枪响炸开,贺厉下意识的抬手护住禄爻的头, “前面100米走山路。”禄爻手下不停掐算, 山路年久失修,已经没什么车走这条路了, 贺厉一边躲闪着后面的枪击,一面挂挡轻松开进山路, 跟在后面最紧的车,躲闪不及直接侧翻,冒起滚滚浓烟。 “走西南。”禄爻停止了掐算, 西南方的路在地图上是一片内陆湖,所以没有人会往那边开。 贺厉对禄爻的话是无条件服从, 不过后面剩余三辆车内的无线电倒开始疑惑了, \"豹哥,他们正在往湖里开!\" “他们不会自寻死路,咬死!” 跟在最后面的车因为一时犹豫,没有注意到枯木的拦截,等到发现时已经撞上了。 “你不减速么?”禄爻看着不远处的粼粼波光,虽说自己是卦师,但是贺厉未免也太信任自己了吧。 “需要么?”贺厉保持着高速行驶,完全遵循禄爻的口令, 禄爻轻笑出声,“不需要。” 贺厉似乎就在等这句话,直接开进泛光的湖里, “一直开。”禄爻刚才看了眼地形,又加上占卦,这条湖里应该藏着一条很窄的路,贺厉的越野完全可以安全通过。 “卧槽!豹哥他们开进去了!”面包车里的蒙面男一脚刹车,急停在湖边, “给我追!”豹哥直接开了一枪,催促着前面。 前面的人深知豹哥的凶狠,大骂了一声,咬紧牙开进湖里, 他们没有禄爻指路,再想倒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冰冷漆黑的湖水将车淹没。 “他妈的!”豹哥看着已经不见踪影的贺厉,一脚踢在了车门上, 直到确定不再有人追上了,贺厉才放慢了速度, 把手机扔给禄爻,“给林蒙打过去。” 电话几乎是被秒接起来的,禄爻点开了免提,举到贺厉跟前, “二爷!你没事吧!”林蒙听起来很着急,“是张豹!” 他们一直跟在贺厉后面,不过中途被一组迎亲车队挡住了去路, 等迎亲车队过去了之后,哪还有贺厉的车子。 “让蒋宇动手。”贺厉眼眸森然,阴沉沉的声音带着冰冷。 “是!”林蒙挂断电话,立刻通知蒋宇。 禄爻知道贺厉的手段,但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他杀伐果断、不计后果的样子。 有点煞神的模样了。 “我做的对么,禄爻。”贺厉看着窗外倒退的树影,不想也不敢去看禄爻的表情。 他怕,怕禄爻害怕他的心狠手辣、怕禄爻嫌弃他的肃杀无情, 他觉得自己双手沾满鲜血,不该攀附那朵高居庙堂的玫瑰。 ——爱意满盈的副作用就是无时无刻的自卑。 “佛说:狗咬你一口,” 禄爻将手指按到车窗上,用手隔着玻璃描绘外面斑驳的光影, “你就给狗一个嘴巴子” “这是佛说的?” “众生皆佛。” 偶有风吹来,玫瑰的馨香抚过贺厉, 贺厉回眸看向注视着窗外的禄爻。 “真是小蜜蜂摸电门了。”禄爻活动着酸疼的腰,还有颠得发麻的屁股, 山路不比大路,又不平整还绕远,这一路下来她的小胳膊小腿可是遭了不少罪。 “给你揉揉?”贺厉手比嘴快的搭上禄爻的蜂腰; 腰间带着暖意的手,力度正好的按摩着, 禄爻舒服的瘫在椅子上,长时间的酸疼让她轻叫出声, “回家再叫。”贺厉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禄爻腰下, 再任由她这么叫下去,他可不能保证会不会做出什么事。 “怎么?哥哥不喜欢听?”禄爻撑着下巴,眼睛冲着贺厉眨巴眨巴的。 “多叫两声。”贺厉凑近,手下依旧尽忠职守的给禄爻按着腰, 他真的太喜欢禄爻骄里娇气的叫哥哥了, “小叔?”贺言辞远远看到停在门口的黑色越野,帝都唯一的限量款,是贺厉的车, “小叔和侄媳妇的故事要开始了~”禄爻抓住后腰上的大手,另只手搭上车门,留下一个魅惑众生的笑容, “禄爻?”贺言辞疑惑的盯着从副驾下来的人, “言辞哥哥。”禄爻恢复乖顺的模样,垂着头。 “你怎么会从小叔的车上下来!”贺言辞压低声音,小声质问禄爻, “半路遇上小侄媳,我捎他一段。”越野的车窗落下,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车里传来, 贺言辞弯腰看向车内,急忙点头哈腰,“谢谢小叔,给您添麻烦了。” “不算麻烦。”贺厉长腿迈出来,把车钥匙丢给一旁的管家,直接就走了。 禄爻看了一眼贺言辞,暗戳戳的退后两步, 这小子最近玩的太花了,她有点怕沾上晦气。 “爻爻,昨晚发生了点意外。”贺言辞看见了禄爻的动作,只当她是因为昨晚的事生气了。“但是我可以解释,你相信我。” “言辞哥哥,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禄爻瞥到向这边走来的粉色身影,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是因为姜好珍么?”因为角度问题,贺言辞并没有看到姜好珍, 经过昨天的事,他彻底放弃了姜好珍, 姜好珍太没有脑子,而且对自己没有任何助力, 最关键的是,姜好珍好像私生活很混乱。 “我和姜好珍只是逢场作戏。” 听听这每个渣男的通用语录,按照这么说, 那她是不是也可以和别的哥哥逢场作戏啊; \"可是你和妹妹不是都…\"禄爻欲言又止, “是她用些龌龊手段逼我就范!她都被那个当小三的妈教坏了!”为了增加可靠性,贺言辞特意提高了音量, “言辞哥哥,你说什么?!”姜好珍不可置信的愣在那里。 第45章 小腰一掐就断 “你来做什么?”贺言辞后退一步, 今天是祭祖的日子,这种重要场合,姜好珍怎么追来了。 如果让祖父知道了,就麻烦了。 “言辞哥哥,我听说今天是贺家祭祖的日子,这种场合我怎么能不在;” 姜好珍扭捏的低下头,全当没有听到刚才的那些话,看了眼一旁的禄爻,音量不小的说, “毕竟、昨晚我们已经…” 一直前线吃瓜的禄爻,此时不得不承认,她是土狗,她好爱这种剧情; 不过,察觉到姜好珍示威的警告,禄爻准备悄悄咪的溜走,去找吃瓜群众。 “昨晚的事我不是已经和你说清楚了么!”贺言辞并没有注意到禄爻已经走了,像他这种心高气傲的人,最烦女人不识相的纠缠, “你现在是想不负责任么?!”姜好珍提高音量,抓住贺言辞的手, “要我负责?你疯了吧!你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贺言辞一把甩开,边说还厌恶的躲开, “什么日子!在这里闹什么!”贺老爷子敲打着手中的拐杖,身边有禄爻搀扶着, 贺言辞生生住了嘴,连忙走上前,“祖父,只不过是些小事。” “我还没死呢。”贺老爷子老态龙钟的瞥了眼姜好珍, 昨晚的事,即便贺建成及时压了下去,但是依旧走漏了风声, 而且,做了一辈子的贺家掌权人,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 贺言辞闻言,急忙弯腰认错,“祖父,我会处理好的。” “禄爻,扶我回祠堂。”贺老爷子一直不喜欢贺言辞,觉得他照他爸贺建成差远了, “是。”禄爻低头搀着, “你知道,贺家现在没几个人了,今天就叫了言辞爸妈、还有你小叔来。”贺老爷子拄着拐杖,走得很慢, “等你们正式结婚了,再叫那些旁支一起过来。”贺老爷子难得有耐心的和禄爻多说了两句, 贺言辞如果争气一点,他用这把年纪,还想方设法为他筹划与禄氏的婚约。 禄爻配合着老人的步伐,一路上他说什么,她就老实听着,扮演捧哏的角色。 直到走到祠堂前, 四四方方的一座小平房,面积不大,古朴的门旁,点着两盏长明灯, 推开门后,一眼望得到底,鼎盛的香火化成袅袅白烟徐徐向外。 禄爻站在门口,只觉得不适感席卷而来, 越靠近祠堂,这种不适感越发严重。 “爸。”贺建成扶着贺老爷子进了祠堂,他身后跟着一个妇人,应该就是贺言辞的妈了。 “上香吧。”贺老爷子坐在一旁,抬手示意。 “言辞,带你未婚妻祭拜先祖。”贺建成招呼一直跟在最后面的贺言辞, 贺言辞推了推站在门口不动的禄爻, 禄爻顿了顿,抬腿迈过门槛。 看着眼前层层叠叠的牌位,上面用金漆刻着名字,应该所有的已故贺氏血脉都在这里了, 唯独角落里,少了一块牌位。 “给你。”贺言辞拿了三炷香,递给禄爻, 禄爻垂眸,却迟迟没有接过来。 她可以拜丈夫的祖辈,也可以拜自己老祖; 唯独不想拜眼前的这些贺氏。 “我不能拜。”自打靠近祠堂后,她就很不舒服, 如果山雷和坤子在就好了。 贺言辞脸色十分难看,不只是他,在场的几位脸色都是一沉。 “这是每个贺家儿媳的必须环节,不要因为你,坏了规矩。”妇人接收到贺建成的眼神,立刻开口, 禄爻将视线放到妇人身上,年过半百的模样,穿着朴素,看上去比贺建成还要大几岁, 颧骨高,眉间窄,嘴唇薄而不对称,一看就是口上不留的,吝啬贪财的模样, 这就是贺建成的老婆,黎朝月了。 见禄爻不说话,黎朝月走上前就要拉扯; 在祠堂待了一会的禄爻,已经很不舒服了,为了躲闪黎朝月,向后踉跄了两步,直接撞上宽厚的胸膛, 禄爻以为是贺言辞,刚想躲开,闻到贺厉独有的沉香气息,那股没来由的不适感也稍微平复。 “我记得大嫂就没拜过吧。”贺厉虚扶了下禄爻,确定她能站稳后,径直坐到贺老爷子身边的空位上, 按照规矩,祠堂内,只有位高权重的老者可以坐下,并坐在主位上; 但是贺厉却不管那些规矩,翘起二郎腿盯着黎朝月,眼底幽暗。 “她和言辞已经订婚了。”黎朝月其实很害怕这位小叔子,但是顾及到贺建成还在身边,也只能硬着头皮回嘴。 “不是没领证么。”贺厉垂着头摆弄着佛珠,可是却散发着让人生惧的低气压; 黎朝月一听贺厉意有所指,带着恨意的看了眼身边的贺建成, 她和贺建成一直没有领证,连婚礼都是草草了事, 即便她冒着生命危险生下贺言辞,贺家这老东西也依旧不承认自己, 别说是祭祖了,就连祠堂平时都不让她踏入,如果不是今天禄爻过来,恐怕她依旧进不了这个地方。 “你大嫂身体不好,不方便跪拜。”眼见黎朝月又要抓着领证的事情不放,贺建成接过话茬, “大嫂珠圆玉润的,小侄媳这小腰一只手就能掐断。”贺厉挪愚的来回打量着禄爻和黎朝月; 黎朝月被说的面红耳赤,却不敢反驳, 这话落到贺言辞耳朵里,还是或多或少的吃味。 “婚后再拜吧。”一直沉默不语的贺老爷子,不轻不重的敲了下拐杖,示意还要开口的贺建成闭嘴; “大哥不拜么?”贺厉注视着错落的牌位,最终落在那处空档,“还是怕列祖列宗知道你的那些事?” 从见到贺厉完好无损进来的时候,贺建成就知道计划失败, 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知道是自己做的。 “祠堂之地,都给我闭嘴!”贺老爷子脸色很不好,一个劲儿的敲打手中的拐杖,发出空空的响声。 “都走吧,别让咱们这些人,脏了这里。”贺厉带着嘲讽的起身,替贺老爷子做主。 “禄爻留下。”贺老爷子默许了贺厉的行为, 心虚的贺建成带着黎朝月和贺言辞快步离开, 先说散场的贺厉倒是没动,盯着禄爻苍白的小脸, 刚刚下车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会怎么了。 “你也走。”贺老爷子用拐杖敲了敲贺厉的腿窝, 贺厉一动不动的盯着禄爻,好似等待主人发号施令的大杜宾, 禄爻垂下眼眸, 得到主人示意的恶犬才插兜离开,临走前还贴心的把门关好。 贺老爷子坐在原位,沉默的紧盯站在门口的禄爻, 禄爻只觉得,随着贺厉离开,那种不适感又逐渐涌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苍老的声音无力响起; “贺厉不是我的儿子。” 第46章 跟你妈一个样 其实这件事禄爻早就知道了,但还是故作震惊的瞪大双眼, “他爸、是我最看好的儿子。”贺老爷子提起这件事,好像耗费了全部力气, “可惜… ”贺老爷子顿了顿,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不会乱说的。”禄爻干瘪的接了一句,她不懂贺老爷子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 一般像这种突如其来的坦白局,都是为了铺垫更大的阴谋。 “贺厉和贺言辞,你选谁。” 禄爻直愣愣的看着贺老爷子, 如果说刚才的震惊是装的,这会可是比珍珠还要真了。 贺老爷子一直观察禄爻的表情,打算从禄爻身上看出点什么; 其实他也很矛盾,因为贺厉,自己只剩贺建成一个儿子了, 如果继续放任贺厉,恐怕最后贺氏会只剩一人,这是他坚决不想看到的。 但是如果想保住贺建成,那贺厉就留不得。 “我还是喜欢言辞哥哥。”禄爻忽视面前存在感极强的牌位们, 其实、在牌位面前扯谎还是挺刺激的。 从上次她就已经看出来,贺老爷子对贺厉已经起了杀心,刚才的问题也只是圈套; 不仅想试探自己到底有没有继承禄氏秘术, 还想试探,贺厉有没有勾结自己,如果她说选贺厉,恐怕一出门就会遭受意外吧。 “昨晚的事,我会让贺言辞给你个满意的答复。”贺老爷子审视着禄爻,确定禄爻真的是个废物,敷衍的摆摆手, “谢谢祖父。”禄爻礼数周全的退之门外。 “祖父和你说什么了!”贺言辞一直等在门外,看禄爻出来,两步上前。 “让你做个人。”禄爻丢下一句,就往前走, 她觉得不适感越发强烈,头疼的厉害,懒得和贺言辞装下去, 和贺厉摆脱追击时的问卦,过于详细损耗太大,再加上贺家祠堂的不适感,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去。 “你怎么能和言辞哥哥这么说话!”姜好珍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跟在禄爻屁股后叫着, 禄爻侧头才发现,姜好珍还没走呢,像贺言辞的忠实舔狗,一直在这守着呢。 “还看门呢?”禄爻放缓脚步,纾解头晕; 姜好珍反应过来禄爻在骂自己是看门狗,拎着裙子就要给禄爻一巴掌, “你干什么!”贺言辞抓住姜好珍的手,一把扯了回来, “我看姐姐不舒服,想要扶她一把。”姜好珍立刻委屈的解释, “和你妈一个(b)样。”头疼犯了的禄爻,几乎没有耐心可言, 此时此刻她实在没有精力对付,这个遗传性变脸大师, “你!”姜好珍没想到禄爻会硬刚,一时语塞, 就连一旁的贺言辞,都惊得合不拢腿, 他印象里的禄爻,一直都是唯唯诺诺、温顺乖巧的模样。 没想到居然出口成脏, 美艳的脸、加上泼辣的性子,怎么觉得反而更有吸引力了。 “言辞哥哥!”姜好珍扯着贺言辞的袖子摇晃,她都被骂了,言辞哥哥怎么不帮她说话呢, 明明每次妈妈这么摇晃爸爸的时候,姜云峰都会责骂禄爻啊! “咳。好珍一直等在这里,为了和你道歉。”贺言辞心中的天平逐渐倾斜; “穿成这样等我?”禄爻从兜里掏出烟,侧头点燃, 今天姜好珍为了吸引贺言辞,特意穿了一件粉嫩的吊带裙,她没有继承魏颖的美貌,寡淡的长相根本压不住这条裙子,所以只能靠浓妆适配。 “你怎么抽烟呢?我不喜欢女孩子抽烟。”贺言辞说着就要抢过禄爻手里的烟, “用你喜欢?少个把不能抽?”禄爻退后两步,深吸了一口, “女孩子当然不能抽烟了,而且像祭祖自然是要隆重一点。”姜好珍昂起脖子,骄傲的像只火烈鸟, “窑姐儿生的玩意,真上不了台。” “我不抽烟,难道抽你么。” 禄爻扔掉手里的烟,拧着秀眉,“再说你这穿红戴绿的,知道的是来祠堂,不知道的还以为子承母业了。” 魏颖嫁进姜家之前,说是三流演员,但其实为了过大的开销,经常流连于名利场; 说好听的就是名媛,说不好听的就太不好听了。 “那也比你妈死无全尸强!”姜好珍气急败坏,她最恨别人用魏颖的身份嘲讽她。 “你觉得我妈要是死无全尸,你还能完好无缺的站在这吗?”禄爻脸上带着笑意,眉眼却染着冷意, 轻轻柔柔的语气,就好像说天气般轻松。 “禄爻!”姜好珍跺着脚,拦在禄爻身前, 禄爻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拨通了电话,“来接我。” 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不能再这样和金莲门庆cp周旋了, “你以为找人我就能怕你么!”姜好珍搂着贺言辞的手臂,“我倒要看看,谁能帮你这个丧门星!” “禄爻,你是不是被脏东西粘上了。”贺言辞退后两步,他不信那么温顺的禄爻,怎么会突变成这样, 一定是来祠堂被脏东西盯上了。 禄爻看着面前的姜好珍和贺言辞,“嗯,挺脏的。” “离脏东西远点。”清冷的声音带着懒散越靠越近; 眼见高大的身影向自己走来,禄爻只觉得身上的劲泄了下去, 贺厉两步并作一步,拦腰抱起禄爻, “你们!你们!”贺言辞支吾的半天,也说不出话, 贺厉看了眼禄爻渗着薄汗的额头,脚步匆匆的上了车。 “言辞哥哥,那、那个是你的小叔吧!”等姜好珍回过神时,贺言辞拿着手机一动不动。 “今天的事,说出去一个字,你就死定了。”贺言辞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拨通贺建成的电话,把手机揣回兜里,一字一句的警告姜好珍。 “可、”姜好珍还想在说什么,看到贺言辞凶狠的眼神时,还是把话吞了回去,“知、知道了。” “乖,我送你回去。”贺言辞收回视线,揽住姜好珍。 *** “这身体素质够差的啊。” “少废话。” “就你这身板子,以后能行么?” “怕你自卑。” 禄爻是被窃窃私语声吵醒的,当缓慢睁开眼时, 映入眼帘的是季云安那张英俊但不合时宜的大脸, “握了把小草的!”乌黑发亮的双瞳吓得季云安弹开, “醒了?”贺厉端起早就准备好的吸管,递到禄爻嘴边,方便她喝水, 禄爻点点头,就着贺厉的手,喝了几口。 “你的身体太虚了。”缓过神的季云安,查看禄爻的状态, 禄爻顺着手背上的针管抬头,“能不吊水了么?” 看着那三个大药袋子,她就头疼。 “吊完。”贺厉按住禄爻的小手,怕挂水不舒服,还轻轻的揉捏着。 “没人问下我的意见么?”一直吃狗粮的季云安,还想找些存在感, “你可以走了。”贺厉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我知道,我最多余!”季云安拿着病历本往外挪, “季医生。”贺厉突然开口, 好不容易挪动到门口的季云安眼睛瞬间亮了, 他就知道,他还是很重要的! “一会来换药、拔针。” 听着贺厉没有感情的嘱咐,季云安摔门离开, 关门声之大,把站在一旁抽烟的蒋宇也吓一跳。 第47章 谈了!绝对谈了! “怎么回事?”贺厉手捂住针管,防止冰凉的液体会引起不适, “祠堂有问题。”禄爻把贺厉的动作看在眼里,虚弱的添了一句,“少了的牌位,是叔叔吧。” “嗯。”贺厉垂着眼,让人看不清表情; “那天墓碑前的卦象…”眼前的贺厉,并没有什么变化,可就是让禄爻觉得他很悲伤。 贺厉抬起头,眼里笼罩着浓浓阴霾,像是漫天大雪遮盖着无垠的夜。 禄爻静静的看着他,似是等待、也是陪伴; 女人就是心软的神。 她突然很想抱抱贺厉; 告诉他,别怕。 “是下卦。”肯定的语气,证明贺厉其实早有头绪, “同生恶、恩生怨,飞鸟失机、力竭难腾。” 冰凉的指尖触碰上青筋微凸的温热手背,试探过后缓慢握住, 同生子心怀恶意,因为恩惠徒增怨恨, 本应该展翅翱翔的大鹏神鸟,失去了生的机遇; 拼尽全力,却… 禄爻没有解释卦象,她当时卜卦的时候,也感受到了剧烈的悲伤席卷; 可想而知,贺厉会有多痛。 “只剩两个了。”贺厉语气淡淡,似是对禄爻说,也似是对自己说; “你信我么?”禄爻往床边挪了挪,探着脑袋去看低着头的贺厉, 贺厉被好像小猫,蹑手蹑脚的禄爻, 薄唇染上笑意,“信。” “再等等。”这个动作有些累人,禄爻索性趴在床边,用手臂垫着下巴; 贺厉静静凝视着乌黑至纯,闪着细碎流光的眼睛, 大雪过后,便是洒满金光的艳阳。 “听你的。” 灿烂的笑容,在禄爻还有些苍白的小脸上四散开来, 山雷进屋的时候, 就看到坐在床边椅子上的高大身影,弯着腰垂着头,眉梢都染上了沉溺般的温柔, 趴在床边的人儿,翘着一只脚,仰着头满脸笑意。 “师姐…”山雷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来啦。”禄爻刚要坐起来,才想起来手上还插着针头,吃痛的低呼; 贺厉大手掐着细软的腰,直接把人提起来放在床上坐好。 好好好,这都不避人了! 山雷虽然不反对师姐谈恋爱,但是亲眼看到了, 心里还是有种自家白菜让猪…不对,让狗给叼走了的感觉。 “你们聊。”贺厉起身,把凳子让给山雷,拿着烟去了阳台。 “你们谈了?”山雷偷瞟着阳台外的白烟,低声凑近, “还没。”禄爻拿着手机,回复孟优涵发来的信息。 “还没?”山雷总觉得短短二字、值得细品, 禄爻放下手机,挑眉盯着山雷, “那个、师父说,你最近频繁出事,可能是被人改了气运。”山雷太知道禄爻这个表情意味着什么了,赶紧老实摊牌; 禄爻虽然八字弱,但是多年卜卦积攒功德,苦心修炼术法,不大能被轻易改运。 而且,像她这行,对五行八字这种东西,还是挺注意保护的,一般人也不会轻易知道; 除了师父、外公、山雷这种信得过的,没有人知道她的具体生辰。 不对、还有一个… “师姐……”山雷自然明白禄爻在想什么,这也是师父特意让他跑一趟的原因, 他们怕禄爻接受不了。 “知道了。”娇媚的眼角染了些红意,话语轻得落地无声,连带那点不易察觉的哽咽,都仿佛不曾出现。 “师父让你最近多注意身体,剩下的他会解决。”山雷从包里拿出一道黄色的三角符纸,递给禄爻, 禄爻紧紧的握在手里,深吸了一口气,“你也小心。” “晚上我留下陪你吧。”山雷不放心的调整了下针管; 禄爻转头望向阳台, 不知何时,贺厉已经抽完了烟,正倚着栏杆,盯着自己。 “回吧。”禄爻想要拍拍山雷的脑袋,又怕碰到手上的针头; 山雷立刻趴在床上,把脑袋往禄爻手里塞。 贺厉眸色一深,直接开门进来, 把撒娇的山雷吓了一跳, “师姐、那我回去喂坤子、月亮和星星姐了哈。”山雷背起包,着急忙慌的就走了。 “好笑?”贺厉看着笑出声的小姑娘,后槽牙都发紧, “山雷遇鬼,都没跑这么快。”禄爻笑的眉眼弯弯,本就娇媚的模样,更像夏日娇嫩欲滴的玫瑰。 此时的贺厉,只想把玫瑰搂在怀里,狠狠的欺负到她笑不出来。 然而,禄爻笑了一会,又和贺厉闲聊两句,就困得不行睡了过去; 就连季云安来拔针都不知道。 当晚贺厉就把禄爻送回了家,他知道禄爻对医院很抵触; 这几天他几乎有时间就往禄爻家跑,也叮嘱山雷好好照顾禄爻,别让她乱跑。 “禄娇娇,好消息!”宋星星一把推开门, 只见禄爻瘫在沙发上,怀里坐着月亮,身边趴着坤子, “除了让我出门,没有好消息了。”禄爻一脸生无可恋, 这几天她真是无聊透顶, 不知道山雷为什么这么听贺厉的话,每日例卦都不让她算了, 就连溜坤子的任务也落到了贺厉的头上,导致坤子和贺厉的关系越来越好。 好在月亮依旧是一见贺厉,就立着尾巴炸毛。 “为了庆祝楼中楼顺利落成,孟良温邀请我们去新开发的海边酒店度假!”宋星星径直走到冰箱,开了一罐啤酒。 “真的?!”禄爻兴奋的坐起来, 伸着舌头倒地放挺的坤子,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兴奋,猛地坐直汪汪叫; 月亮嫌弃的用小黑爪子给了坤子一个大笔斗。 宋星星被逗得啤酒顺着嘴边淌, “星星姐,你是不是有中风的征兆。”山雷拎着拖布,跟着宋星星屁股后擦,时刻扮演着扫地机器人的角色。 “那条坏狗同意了?”回过神的禄爻,立刻冷静下来, 贺厉一天三遍的看管,山雷还把家里密码锁的密码告诉他了, 她不懂, 山雷听他的话也就算了,为什么她自己也要听恶犬的话; 是不是有点分不清大小王了。 “坏狗同意了。” 听着心情不坏的声音响起, 真是说曹操刘备到。 “不过,某位训犬师也要注意要听话。”贺厉走到沙发边,蹲下身子,拿走了禄爻手里的冰可乐。 眼见小玫瑰瘪着小嘴就要抗议,贺厉及时把刚买回来的温热奶茶塞到她手里。 “看情况吧。”某位眯着眼嘬着奶茶的卦师,娇俏的丢下一句。 宋星星抱着膀子,审视着面前的恶臭, 谈了,绝对谈了! 第48章 你也磨嘴皮子了? 第二天、宋星星和禄爻是被山雷从被窝里薅起来的, 等孟良温和贺厉在楼下等着的时候, 就看到山雷一手拖着两个迷你行李箱,身后背着一个大书包, 另一只手牵着迷糊的禄爻,禄爻拉着没睁开眼的宋星星。 “优涵呢?”等禄爻被贺厉领取走,开出段距离了, 才发现这辆车只有他们两个。 “说和什么媃去旅游了。”山雷怨妇般的声音从后座幽幽传来, 禄爻猛地回头,“你要吓死我就没妈了!” 山雷难得有脾气的扭头不理禄爻, 他任劳任怨给二位大小姐收拾了一晚上的行李, 早起又给坤子和月亮准备好了这几天的口粮, 然后马不停蹄的去叫她们起床, 奈何这两个不倒翁,这个叫起来,那个又睡着, 回头重新叫,结果依旧是这个起来,那个就睡着了。 这一早上好像魂穿恐怖游轮! 禄爻正想着怎么哄哄山雷的时候,孟优涵一个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禄娇娇!要不是已经约好去旅游了,我就可以和你去了!” “没关系呀,我等你回来~”禄爻举着手机,软绵绵的撒娇, 一旁开车的贺厉余光扫过去, 小玫瑰为什么和别人都能撒娇,和自己就成了嘴炮钓系美人了呢。 “你身后是?”孟优涵从摇晃的画面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收敛了大嗓门, 禄爻听着秒变夹子的孟优涵,会意的调整了下手机角度, “山雷不放心,这几天跟着我。” 孟优涵停顿了几秒,“什么?航班取消了?” “那正好啊,你可以过来找我呀~”禄爻接受到孟优涵疯狂传递的眼神,隔着屏幕她的假睫毛都要甩飞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啊。”孟优涵装模作样的叹气,“那你等着我吧,一会酒店集合。” 禄爻看着秒挂的电话,又从后视镜偷瞄了一眼,依旧在闹别扭的山雷, 这个傻师弟,什么时候能开窍啊; 这次正缘错过,可要晚好几年了。 “我的嘴子都要磨漏了。”直到抵达酒店,禄爻才把山雷哄好,就是费嘴。 “暂且原谅你吧。”被夸了一路的山雷,美滋滋的去后备箱拿行李, 只有贺厉铁青着一张脸,3小时的车程真的只是开车, 期间只是问了下自己喝不喝水,还是山雷不要的。 “你也想要夸夸?”禄爻背着小手,仰着小脑袋瓜, “嗯。”贺厉顿时觉得自己也不是很值钱, 小玫瑰稍稍踮下脚,他就恨不得单膝跪地了。 “你真是好…” “狗!”宋星星一脚踢开车门,怒气冲冲的下车,对着车里大骂,“你就是狗!孟良温!” 禄爻小跑过去,盯着宋星星红肿的唇角,不怀好意的调侃,“星星,你的嘴皮子也磨漏了?” “大人的事,小孩少管!”宋星星拎着禄爻就进了酒店, 山雷屁颠屁颠的大包小裹跟在后面, 孟良温揉着嘴角下车的时候,只见贺厉站在原地,像块千年老冰,散发着幽怨的寒气; “二爷,等我呢?” “等你妈。”千年老冰寒着脸,丢下一句也走了。 “等我妈?我妈也不来啊?”孟优涵春风得意,装听不见。 “真别说,还真别说!这孟渣滓有点东西。”宋星星一进屋就踹掉了高跟鞋,里外屋的转圈, 一体的落地窗前,就是一望无际的碧蓝大海,和碎银沙滩; 屋内衣帽间、化妆间、浴室等一应俱全,正中摆着一张king size的大床, 活脱脱一个高级公寓。 “我去洗个澡,换个衣服。”禄爻放任好像坤子在找地方嘘嘘的宋星星,边脱衣服,边往浴室走。 虽说只是坐了一会的车,但是想到一会要穿新裙子,禄爻还是决定洗个澡; 以表对新衣服的尊重。 “去吧去吧。”着急留气味的宋星星,连头也没回。 等到禄爻洗完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听到宋星星的声音, “你也去吧。”禄爻裹着浴巾,拨弄着长发出来, “去哪?”高大的身影单手插兜,正站在落地窗前; 禄爻呆愣在原地, 锋利的侧脸线条,散发着恣意不羁的矜贵感, 从侧面看去,身形笔直而挺拔,弹翘的腰下部位,把腿拉的又长又直, 手臂修长,露出的小臂肌肉线条完美,手背筋络分明, 指节分明的手里,攥着黑色吊带。 “星星呢!”禄爻强装淡定的坐到化妆桌前,拿出吹风机准备吹头发, 贺厉接过禄爻手中,好几次都没有对准的插头,唇角牵起: “磨嘴皮子去了。” 说完,就自然的帮禄爻吹头发, 泛粉的指节穿插进带着湿意的墨发中,指尖轻柔的触碰,和温暖的风让禄爻昏昏欲睡, 禄爻心里暗骂宋星星没出息,也暗骂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自己。 “所以,什么时候和我磨嘴皮子。”贺厉吹干长发,用木梳帮禄爻梳顺。 “恶犬不是要听指令吗。”禄爻睁开眼睛,向后仰着小脸,盯着上方英俊的脸, 贺厉眉眼生的极为好看,一双桃花眼下是挺翘的鼻子, 还有水嫩又清冷的薄唇, “有的指令可以不听。”贺厉弓下腰,鼻尖抵上禄爻的下巴, 灼热的气息近在咫尺,沉香与玫瑰香交融,暧昧的气息叫嚣着。 “恶犬。”禄爻嘟囔了一句,闭上眼,抬了抬下巴。 大掌托住禄爻的后颈,柔软的触感轻轻落下,带着温湿的唇瓣,覆在娇嫩的唇上, 似是对待稀世珍宝一般,隐忍又克制, 一下又一下的轻吻,诉说着渴望与柔情。 “嗯~”禄爻小声的抗议着,即便有贺厉拖着,她的脖子还是受不了这个姿势, “娇气。”贺厉轻笑的又啄了一下柔软的唇瓣,直起身顺带轻柔的摆正禄爻的小脑袋瓜。 禄爻红着耳朵,假装很忙的摆弄着护肤品, 前两次的亲吻,都是在药物作用下经历的,有印象但并不清醒, 这还是头一次在清醒状态下和贺厉亲吻, 她好怕安静的室内,听到她震耳欲聋的心跳。 “我要换衣服。”禄爻难得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因为刚刚的旖旎,她特意放慢了速度,总觉得这样就会延缓尴尬, “是要我帮你?”贺厉一直坐在后面的沙发上,撑着额头欣赏玫瑰的娇艳欲滴, 禄爻挑眉,起身走到贺厉身前,用膝盖撞了撞贺厉的膝盖, “两次机会,你都不中用啊。” “中不中用,试试就知道了。”贺厉大手抓住作乱的蜜腿,把人拉到自己腿上, 禄爻刚想说什么,手机就响了,只能一手按着贺厉的手,一手接起电话, “下楼啊!”宋星星豪气的声音震耳欲聋, “这就下。”禄爻嗔怪的看着恶犬, “够快的。”贺厉幽幽的扔下一句, 徒留电话那边偷听的孟良温原地跳脚,“老子快不快!我一定要让他小子知道!” 第49章 恋爱的酸臭 “我们走吧。”禄爻拿着手机,把房卡自然的递给贺厉, 贺厉理所当然的接过,揣在兜里。 刚打开门,就撞见拎着行李箱在走廊徘徊的孟优涵, 还有她身后跟着的叶婉媃。 “禄娇娇!”孟优涵听到关门的响动,直接丢下行李箱,原地发射。 “你跟你哥一样快。”禄爻接住刹车不急的孟优涵,被撞了个满怀, 贺厉下意识的抬手虚扶在禄爻的后腰上, 真不知道这兄妹俩是吃什么长大的, 都这么凶残, 娇弱的小玫瑰可经不起她这种猪突猛进。 “哦?贺厉哥?” 孟优涵察觉一道警告的注视,退后两步,眯着眼睛来回打量, “你们两个~~”话说一半,但是孟优涵的表情,比没说还不上流。 “贺厉哥哥。”叶婉媃拖着被孟优涵丢下的行李箱,面带微笑的走过来, 看着还被贺厉护在怀里的禄爻,笑容浅了几分,“禄小姐。” 禄爻懒得理这种暗戳戳的恶意,轻点下头。 “我和优涵找不到房间了。” 叶婉媃望着贺厉,就差把‘快帮我找’写到脸上了, 禄爻扫了眼她,可能是为了旅途中行动方便, 她今天穿了一件奶蓝色的运动套装,长发被炸成高马尾垂在脑后, 只不过脸上的精致淡妆,彰显有备而来的自信。 “找你哥。”贺厉搂着禄爻的腰,把她拉回两步; “贺厉哥,你怎么骂人呢?”孟优涵看着护食的贺厉,拉开距离, “骂谁了?”迟迟没等到禄娇娇的宋星星,扯着孟良温重返楼层; “星星点灯,照亮我的家门~~”孟优涵咧嘴唱着,又投入宋星星的怀抱, “骂你都是轻的。”听着刺耳的歌声,宋星星嫌弃的后仰, “别说你是我妹。”孟良温拉着宋星星的手臂,把她从魔音入耳中拯救出来, “那孟先生,我找不到房间了。”孟优涵摆烂的坐在行李箱上, 她知道了,现在只有她是单身狗, 她就靠着这些个恶臭情侣溢出的幸福感过活就够了。 “睁眼瞎?”孟良温掏出兜里的房卡,在手边的房间‘滴’了一下, 随手把房卡丢到孟优涵手里, “嘿嘿嘿~”孟优涵尴尬的笑笑,“这不是被各位的恶臭、不对,各位的幸福蒙蔽双眼了么。” “婉媃,快过来。” 孟优涵推着行李箱进屋,还不忘喊一声那头贺厉面前的人; “那、贺厉哥哥我先过去了;”叶婉媃见贺厉并没有帮她拿行李的意思,又加了一句,“一会见。”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成天哥哥哥哥的,她是不是要下蛋啊。”宋星星不知何时来到禄爻身边,抱着膀子盯着奶蓝绿茶; 禄爻被逗笑,收回视线, 她看得出,即使没有叶家指派的目标, 叶婉媃也是喜欢贺厉的。 “你这小嘴儿跟淬了毒似的,我会不会也中毒啊!”宋星星是孟良温见过最会骂人不带脏字的了; 宋星星闻言,扭头上下打量了一遍孟良温,“呵,你也配。” “一会见,二爷。”宋星星挑着下巴,搂着禄爻的小腰就走。 “一会见。”禄爻临走,还不忘梗梗着脖子丢下一句; “她们两个是懂阴阳怪气的。”孟良温头一次看贺厉吃瘪,嘴角的笑牙压都压不住, 眼见电梯门要关了,“等等我!” 小跑到一半,还不忘回头丢下一句,“一会见~” 贺厉只觉得心情复杂,吃醋的小玫瑰,有让他暗爽到, 可是叶婉媃的出现,让他感到心烦,他怕玫瑰生气,也怕这个绿茶打扰他俩的二人世界; 短短一分钟的电梯时间, 贺厉已经有了解决方案, 叶婉媃要尽快处理了。 下一步下来的禄爻几人,去帮山雷处理食材, 宋星星大手一挥,对着禄爻和山雷说,“你俩玩去吧。” 禄爻和山雷一直在山上,很少接触海边,她希望他们两个,能借这个机会把过去的时间补回来, “可是…”山雷看着满满一桌的食材,犹豫的看向禄爻, “可是什么可是,”孟良温夺过山雷手里的串,压低声音,“给你星星姐和我点二人空间。” “走吧。”禄爻拉着山雷,冲宋星星和孟良温点点头, \"奖励你一会多吃两串。\"宋星星傲娇的丢下一句, 她知道,孟良温是因为喜欢自己,所以连带着喜欢她身边的人。 “谢谢女王陛下!” 贺厉下楼后又打了个电话,一出来就看到打打闹闹的宋星星孟良温二人, 他突然有点懂,孟优涵说的恶臭了。 “禄爻呢。” “那呢。”宋星星自觉扮演起大家长的角色,边处理食材,边时刻紧盯两个孩子的动向, 贺厉顺着方向看过去, 只见穿着纯白吊带露背短裙的禄爻,骑在少年身上, 少年背着少女向海里狂奔,又被席卷的海浪吓退, 少女被逗得开怀大笑,娇媚的小脸上刻画着无比灿烂的笑容, 就连平时勾人的狐狸眼,都染上孩童般的纯净; 因为阵阵海风,飞舞的发丝在落霞下闪闪发光, 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犹如文艺复兴时期最瑰丽、最浪漫的画作; 只为歌颂少女的美丽与圣洁。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玫瑰,但是不得不承认,他嫉妒山雷。 “别嫉妒,”宋星星鲜有的温柔,“别看禄爻比山雷大一岁,但是禄爻可以说是山雷一手带大的。” 贺厉疑惑的回头, “禄爻上山时只有六岁,当时她在山里躲了两天,那么小的孩子,只能靠捡果子、喝溪水,” 宋星星点燃一支烟,递给贺厉一根, “山雷是孤儿,刚出生就被扔到垃圾堆,还是被禄爻师父看中特殊体质,捡回去的。” “因为是孤儿,还是玄琼玉宇最小的孩子,所以很懂事,很小就能做很多事。” 贺厉吸了一口烟,看着海边追闹的二人,“你说是山雷把禄爻一手带大的。” “禄爻被她外公接回去的时候,奄奄一息,对陌生人也很恐惧,只对差不多大的山雷能放松一点警惕,” “所以她师父就决定,让懂事的小山雷去照顾大他一岁的小禄爻。” 贺厉好像有了画面,锋利的眉梢也染上柔和, 宋星星夹着烟,也是一脸温柔的看着远处的二人,“在玄琼玉宇的十六年,两个人很少下山,几乎如影随形,他们两个体质都很特殊,所以练功方式也很辛苦。” “我只见过一次他俩练功,半大的孩子,累的抱头痛哭。” “我不敢想象,要是那种方式放在我身上,我会不会就直接掀桌了。” “禄氏对他们而言,是使命、是传承、也是枷锁。”宋星星挥挥手,招呼禄爻回来, 禄爻脸上笑意更甚,嫩白的手臂在空中晃了晃算是回应, 娇俏的笑脸越跑越近, 贺厉长腿迎上去,将小跑着的玫瑰单臂抱在怀里, “你干嘛?” “一会干。” 第50章 身体行不行问她 禄爻居高临下的看着贺厉,她想举报有恶犬开车, “带你冲下脚,都是沙子。”贺厉像抱小孩那样抱着禄爻,; 贺厉身高将近一米九,被他这样抱着,禄爻离地距离太大, 恐高的她紧紧搂着贺厉的头, “虽然又大又软,但是你这样我看不到路了。”贺厉掂了一下,惹得禄爻一阵惊呼, 可能是被刚才的好心情感染,贺厉也笑出了声, 跟在孟优涵身后下来的叶婉媃,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贺厉和禄爻, 宽肩窄腰的男人,穿着松垮的白色亚麻衬衫,膝盖上方的米色短裤,露出健壮修长的双腿, 单臂抱着白裙少女,手臂凸起青筋,一手拎着女士沙滩拖鞋, 荷尔蒙爆棚,男友力扑面而来, 她一定要得到贺厉。 “好痒!”禄爻被贺厉放在椅子上, 贺厉拿着冲澡专用的龙头,蹲在地上拿着禄爻的小脚冲洗, 因为正是盛夏,冲澡的水温很低,甚至冰凉, 把禄爻白嫩滑腻的小脚,冻得指尖都染上薄红, “快好了。”贺厉尽量将水龙头拿的远一些,仔仔细细清洗着残留的砂砾, 带着薄茧的手,偶尔刮成着禄爻的掌心, 骨骼清晰、血管明显的大掌,沾着清澈的水滴, 握着禄爻透着粉嫩的小脚,有种无形的氛围拉扯。 禄爻痴痴望着贺厉低着头侧脸,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口在悸动, 似乎是察觉到,贺厉抬起头;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禄爻的内心有种强烈的感觉席卷上涌, “贺厉。” “嗯,禄爻。” “恶犬。” “嗯,玫瑰。” 禄爻叫一声,贺厉就直视那乌黑的眸子,认真的答一句, 他发誓,他这辈子的耐心都给了眼前的神女。 “什么时候我可以不用再执行等待的指令。”贺厉见禄爻不再说话,又往前探了几分, 坚实有安全感的胸膛,抵上细削光滑的小腿, 高大英俊的男人,趴在美艳动人的少女膝头, 好像童话中祈求公主怜爱的骑士。 路过的人纷纷侧目,禄爻动动唇,红着耳朵拍拍贺厉的背,“先回去。” 贺厉笑着抱起禄爻,怎么抱来的,又怎么抱回去; “我可以自己走回去。”禄爻实在是有点受不了吃瓜群众的眼神, “那不是白洗了。”贺厉最开始还担心禄爻的身体,出来玩会不会有影响, 但是此时无比庆幸做了这个决定。 “贺厉哥,身体行啊!”孟优涵眼神瞥向还在海边的山雷, 她只有小时候才被她哥这么抱过, 也不知道山雷行不行。 坐在旁边摆盘的叶婉媃,已经换了一身浅灰色的修身长裙,眼神盯着贺厉怀里的禄爻, “行不行问她。”贺厉将禄爻稳稳的安置在椅子上,又抢过孟优涵手里的水果,放到禄爻面前, “那时我要给、给…”孟优涵急着就要拿回来, “给谁的?”洗完菜的孟良温回来,探头询问, “给、给禄娇娇的。”孟优涵缩着脖子,虽然现在和山雷八字还没一撇, 但是她还是先别让她哥知道的好。 大家一起准备,很快就准备好了晚餐, 一直在海边的山雷也被叫了回来。 “山雷,你吃这个。”孟优涵早就悄悄的,和禄爻打听了山雷的口味,递过去一大把牛肉; “谢谢涵宝。”山雷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接过牛肉就埋头苦吃, “涵宝?” “涵宝?” “涵宝?” 孟良温、宋星星、禄爻三道目光齐聚孟优涵身上, 好像舞台上的追光灯,随着孟优涵移动; “我这不是寻思叫大名太生分了么。”孟优涵拼命给禄爻和宋星星递眼神; “是啊,涵宝。”宋星星不怀好意的夺过孟优涵碗里的鱿鱼; 禄爻一直被身边的贺厉投喂,又被山雷塞了一大把剥好壳的鲍鱼, “吃不下了?”看着禄爻皱吧着笑脸,贺厉不再克制自己的宠爱,轻声商量着,“山雷特意给你剥的。” 禄爻从小就是吃饭废,爱吃、好吃、吃不多; 但是看着碗中一块块剥的晶莹饱满的鲍鱼肉肉, 禄爻还是塞了一个进嘴里, “乖,吃完有甜品。”贺厉看着禄爻,小嘴鼓鼓囊囊的努力嚼着,好像一只巨漂亮的小仓鼠, “贺厉哥哥,这个是我亲手烤的。”叶婉媃端着盘子递到贺厉面前,弯腰的动作呼之欲出; 贺厉没接,只一心照顾禄爻, 叶婉媃也不尴尬,把盘子放到贺厉手边,又坐了回去。 禄爻像个没事人一样,专心致志的吃着碗里的鲍鱼, 刨去叶婉媃,这顿饭吃的还算愉快, 只不过多了两个醉鬼,宋星星和孟优涵; 宋星星今天心情好,多喝了两杯,本来准备和孟良温拼酒; 但是惨败,现在躺在孟良温的大腿上,大放厥词; 而孟优涵则是想要和山雷拉近感情, 只是没想到山雷是个无底洞,一瓶白酒、一瓶红酒、还有若干啤酒, 却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她倒是走不了直线了。 “完,酒搭子下场,”孟良温宠溺的挪了下宋星星的头,让她躺的更舒服一些; “咱俩喝点。”孟良温给贺厉倒了杯酒, 贺厉刚要拿起酒杯,只觉大腿一凉, 禄爻冰凉的指尖在桌下,戳了戳贺厉的腿; “不喝了。”贺厉放下酒杯,顺势在桌下拉住微凉的小手; 禄爻只觉得海风不像传言中的那么冷, 反倒有些温暖和温柔。 孟良温虽然也喝了不少,但还是很清醒的, 对面二人的小动作都被他看在眼里, 煞神贺二爷也终究成了绕指柔; 只可惜季云安出国交流,看不到这稀罕的一幕了。 “我先给她弄上去。”孟良温抱起宋星星, 禄爻刚想说什么,被贺厉捏了一下,也噤了声; 宋星星与孟良温是正缘,而且她知道,星星很喜欢他。 “山雷。”禄爻朝着孟优涵努努嘴, 山雷不解风情的把孟优涵扛在肩上就走; 禄爻不忘掏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传到名为“素质教育漏网之鱼”的三人小群里。 “我们也回吧。”夜晚的海风总是咆哮着的,贺厉靠近禄爻耳边, 低沉如磁的声音传入耳内,沉香的灼热撒到耳畔, 禄爻回头的一瞬间,发现二人近在咫尺, 甚至看得清贺厉长睫的颤动, 呼吸彼此交缠,时间在此刻静止。 “贺厉哥哥,我有些头晕。”叶婉媃迫不及待打碎这美好的宁静,起身摇晃了两下,朦胧的望着贺厉, “头晕找大夫。”禄爻从贺厉怀里挣脱出来,乌黑的眸子在月色下深沉而冰冷; “我希望贺厉哥哥能送我回去。”叶婉媃只一瞬畏惧,又恢复温柔得体的表情; 跟在贺厉这几个人身边这么多年,她谁都没能抓住; 母亲已经没有耐心了,如果再抓不住其中一个, 她就要被嫁给那个死了三任老婆的魏老拐了。 “你希望的太多了,叶小姐。” 第51章 我将为你尽情搏杀 “贺厉哥哥…”叶婉媃没理禄爻,依旧带着那份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微笑看向贺厉, “她就代表我。”贺厉揽着禄爻的肩膀, “如果你再把心思花在我身上,我不介意让叶夫人亲自接你回去。” 听到叶夫人时,叶婉媃神色明显僵硬住了, 说完贺厉便带着禄爻离开了; 只剩叶婉媃独留原地。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贺厉如此冰冷的模样,但还是挪动不了脚步, 任由刺骨的夜风,刮在她身上。 电话声响起,明明是舒缓的音符,在她听来却是催促她坠入深渊的指令。 叶婉媃默数三秒,接起电话: “母亲。” “这周日你和我去参加个酒会。”电话那头是温婉柔和的声音, “是。”叶婉媃凝视着前方一望无际、漆黑如渊的海,突然产生一种跳进去的冲动。 “真是妈妈的好女儿。”在平常不过的一句话, 却让海水已经没到膝盖上方的叶婉媃,停住了脚步。 “我是妈妈最爱的女儿,对么?” 她想抓住什么,哪怕是虚假的、伪善的母爱。 “婉媃,你要叫我什么?” “…母亲。” “乖。” 叶婉媃执拗的抓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直到海浪越来越大,才踉跄的回去。 “你怎么还在这?”经过叶婉媃那么一出,禄爻现在不是很想搭理贺厉。 连带着那点悸动,她都想忽略不计。 “你的室友霸占了我的床位。”贺厉看出禄爻不高兴,讨好的去用手指勾禄爻的。 禄爻装作不经意的扎起头发,躲开了狗爪; “据我所知,贺二爷从不和人同住。” “那是没遇到你。” 贺厉将垂落在白嫩颈肩的碎发,理到后面,手指停留在那日思夜想的圆润肩头; “玫瑰,你知道的…” 禄爻径直走到落地窗前,在沙发上坐下来,点燃一根烟, 这段时间,她没有卜卦, 一向对未来了如指掌的她,这是第一次,所有的事都处于未知的状态,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不安。 但也是贺厉,弥补了这块缺口。 “我只有你。”他走到禄爻跟前,挡住了窗外的月色, 长腿交叠坐在地上,耐心的、温柔的等待着。 如梦似幻的烟雾,从红唇中飘渺,模糊了视线,也混沌了两颗靠近的心脏。 姣好的身影闯入贺厉眼中, 她满足了他对血肉之躯的所有幻想, 他仰望着他的信仰, 即便用些卑劣的手段,也没有关系。 这四个字,无疑是制止禄爻迟疑后退的推手, 贺厉的父母已经去世,唯一的亲人还对他动了杀机, 这种绝望,她也感同身受。 “你是在装可怜么?”禄爻垂眸,音调懒散却蛊惑诱人。 “是,”贺厉趴在禄爻的膝上,把脸放在柔嫩的小手中磨蹭,“我在祈求玫瑰的垂怜。” 滴滴碎光在乌黑的瞳孔上闪烁,禄爻只觉眼眶酸涩。 佛说:普度众生,离苦得乐。 禄爻一直觉得自己是被神遗弃的凡子,她没有必要消耗自己,去拯救世人于水火。 即便从小展现出异于常人的卜卦能力,她也只是依从师父的话,去为那些迷茫的人指明出路。 因为她知道,总有人明知结果,却依旧赴汤蹈火,只为那渺茫的、他们嘴中的‘希望’。 而一直置身事外的她,现在也会为了怦然心动的瞬间,踏入人间。 “现在。” 像是一条收到指令的大型犬,贺厉捏住禄爻的后颈,仰头吻上娇嫩欲滴的柔软。 他问:什么时候可以不用再执行等待的指令。 她说:现在。 似是不知餍足的恶犬,高大的背脊倾身而上, 急促的喘息淹没了嘤咛,破碎的呜咽拉回残存的理智, “我想看夜海。” 少女泛着樱色的眼尾,此时多了几分诱人; 贺厉把娇嫩的玫瑰从沙发上捞起来,扶着软腰站在落地窗前, 今晚的月亮特别圆,明晃晃的直射在一望无垠的海面, 涌动的波浪,牵起层层波光, 惹的人心生荡漾。 “你干嘛呀~”肩头的温湿让禄爻难以集中于如画夜色,娇嗔着转身仰视始作俑者; “陪你看夜海。”男人嘴上说着,可是手却不老实的摩挲少女背后裸露的蝴蝶骨。 “你这样我怎么看?”双手撑在恶犬的胸前,软绵绵的责怪,在男人眼里便成了邀约; 因为身高,贺厉的手也很大,可以一手轻松握住两只纤细手腕, “你看你的。”他抓着双手举至禄爻的头顶,按在剔透的窗上,捏着软腰把她转向大海; 长指不容置喙的按在两侧腰窝上,少女弯成漂亮的弧度, “唔!”紧贴冰凉的玻璃,禄爻不自觉的哼了一下; 眼前是扶摇的海,肩头是滚烫的吻, 吮吻一路蔓延,落在肩头、落在颈侧…也烙在玫瑰颤抖的心上。 “可以么?”贺厉本就低沉的嗓音,此时哑的厉害, 禄爻甚至都没有弄清,自己是什么时候从窗前来到床上的, 贺厉因隐忍,眼底浮起泛红的厉色,却依旧一遍遍轻柔的吻着, 等待玫瑰神的应允。 藕臂搭上宽阔的肩膀,就是最好的答案。 粗粝的指腹轻蹭柔嫩的脖颈,满目柔情诉说着深爱, 直到、狂风暴雨般蛮横的吻落下,堵住了还未出声的娇喘; 月光识相的钻进室内,洒在地上凌乱的衣服上, “等、等下……”玫瑰大口平复着急促的喘息, 因为过于剧烈的呼吸,胸前的红痕好像冬日的红梅,随风起伏; “很漂亮。”贺厉眼神落在,清晰锁骨下的红宝石吊坠上, 自从那夜,玫瑰就一直带着, 他一直想说,宝石不抵她一成的娇艳。 禄爻仰望着贺厉,他额间泛着细密的薄汗,明明忍得要命,却一遍遍吻着,等待自己。 “有更漂亮的。” 乌黑的眼透亮, 却让劲瘦腰侧很难忽略, 肉实细嫩的白皙。 等待许久的恶犬,强势的吻住朱唇, 充满野性的狠厉不再遮掩,彻底释放。 “我的玫瑰,” 玫瑰香在此刻爆发,与空气中的沉香交叠, 冲] 撞着奔向月色。 “我将为你尽情搏杀。” 夜海汹涌,载着月光越摇越远。 ……… ……… ……… “孟良温,你这条狗!” 禄爻是被门外的怒骂声吵醒的, 宋星星气急败坏的猛踢向孟良温的小腿,转身就要开门, “把你女人带走。” 孟良温抱着小腿,接起电话, 站在门外的宋星星也听到了,电话内的声音和门内的重叠, 一瞬间,走廊陷入死般的寂静。 宋星星缓缓眨眼, 随即破口大骂:“贺狗!你昨晚是不是把禄娇娇(消音)了!” “我(消音)你大爷的!你是真的狗!” “(消音)你(消音)……” 一段含亲戚量极高的单方输出,引得走廊里的人纷纷开门出来看, 孟良温顾不上那么多,直接手动消音,扛起宋星星就跑, 只留下一连串不能过审的芬芳。 第52章 你的辞来了 “再睡会儿?”贺厉转身,看着床上的狐狸眼,歪头询问; 禄爻摇摇头,男人赤裸着上身,露出紧实流畅的肌肉, 精壮的腰肌在晨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性感的张力, 贺厉重新回到床上,将禄爻紧紧搂在怀里,爱不释手的亲吻着; 禄爻只觉得,贺厉真的好像坤子。 “我叫人把午餐送上来。” “午餐?”禄爻摸索着手机,才发现已经中午了; 怪不得,从此君王不早朝呢。 “还疼么?”贺厉把禄爻从床上抱下来,放到餐桌前; “一点。”禄爻猛地灌了一大口冰柠檬茶,才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还能玩水么?”贺厉知道禄爻很期待去海里玩,所以昨晚特意收了力气,没有折腾太狠; 禄爻瞪大眼睛,上下点头, “那吃完。”贺厉把牛肉面放到禄爻跟前, 看着满满登登一大碗的面,禄爻犯了难,“一半?” 贺厉无奈的端回碗,挑出一小部分,又重新把碗放回去,“吃吧。” 禄爻难得把面都吃干净了,毕竟昨晚干了不少体力活, “我去洗澡。” “我帮你?”贺厉说着,就要起身。 “等待!”禄爻着急的下了口令,贺厉果真不动了; 不过看着走路姿势别扭的背影,贺厉有些于心不忍, 玫瑰太娇嫩了,以后要多锻炼一下才行。 趁着禄爻洗澡,贺厉在另一间浴室也冲了一下, “穿这件?” 简约不失设计感的挂脖连体泳衣,把玫瑰完美的身材全部展现; 颜色极正的红衬得整个人白而透,大露背的绑带在带着红痕的蝴蝶骨上交叠; “不好看嘛?”禄爻赤着脚站在穿衣镜前,来回照着。 “好看。”贺厉站在她身后,长指勾勒着蝴蝶骨的线条, “我要去玩水!”禄爻想要躲闪,奈何力量悬殊,只能动嘴; “这里有根线头。”贺厉拉着禄爻回到沙发先,让禄爻背对着他,站在长腿中间, 灼热的气息落在滑嫩的腰后,昨夜绽放的玫瑰,此时分外敏感; 柔软的唇覆在腰窝,辗转流连, 直到红色的身影站不稳了,贺厉才将人抱在腿上, “弄掉了么?” 贺厉看着腰窝上的红痕,眸色深沉,“弄掉了。” 午后的阳光更加狠辣,连带着沙滩都跟着烫脚, “好烫!”禄爻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小脚,刚踩到沙滩上,就缩了回来, 贺厉一把抱起禄爻,依旧是抱小孩的姿势, 这回禄爻习惯的搂上他的肩膀, \"禄娇娇!\"宋星星正带着墨镜,躺在遮阳伞下,享受孟良温的涂抹防晒霜服务; 贺厉把禄爻放到一旁的沙滩躺椅上, 宋星星一脚踹开孟良温,拉着禄爻上下检查,“吃干抹净了?” “你小声点!山雷在呢!”禄爻急忙捂住宋星星的嘴,四处张望; 好在山雷带着孟优涵在那头挖沙子,距离远听不到。 “贺狗!”宋星星小声骂了一句, 早上骂的欢是因为隔了一层门, 现在不敢骂是因为没有门; 这个道理就好比往往都是牵绳的狗叫的凶, 一旦把绳子撒开,狗就闭嘴了。 “过来。”贺厉拿了瓶防晒霜,挤到手上,一点一点给禄爻涂; “贺狗。”宋星星越骂越小声, “你要实在不解气,大点声骂吧。”孟良温端着两杯柠檬水过来, “你能确保他不打我?”宋星星紧紧盯着贺厉,但凡他的狗爪有什么逾越行为, 她就、她就放孟良温! “不确定。” “那你让我大点声骂?”宋星星甩掉墨镜, “大不了,我扛你跑。”孟良温坐在沙滩上,撑着头看着宋星星露出笑容; 宋星星忽然手忙脚乱,她才不是被美色吸引了! “可以了嘛!”禄爻迫不及待的踩在沙子上,被烫的像个松鼠一样,一蹦一蹦的, “走。”贺厉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个玫瑰形状的游泳圈, 一手夹着游泳圈,一手抱着禄爻,往海边去。 “宝儿,咱也有。”孟良温献宝似的,给宋星星展示霸王龙泳圈; 宋星星一拳打在龇着大牙的恐龙头上, 恐龙头被打的左右摇晃,看起来更欠更烦人了。 “禄娇娇,你的泳圈真漂亮啊!”孟优涵一个猛子游到禄爻身边, “师姐,要我背你么?”从禄爻下水后,山雷就一直在禄爻身边玩, 禄爻喜欢玩水、可是不会游泳, 所以,从小到大他都是在水里背着禄爻游泳, 让她能安全的玩水。 “玩去吧。”禄爻伸手想要揉揉山雷的脑袋,眼见离山雷越来越远, 始作俑者拉着玫瑰泳圈一直退后, “师姐!”山雷说着就要游过来, “我有贺厉呢,你去玩吧。”禄爻看了眼贺厉,朝着山雷摆摆手。 她和山雷都很喜欢玩水,可是每次山雷为了保护她, 都不能尽情的玩水,这次她想让山雷好好玩。 “山雷的醋也吃?”禄爻白嫩的腿随着波浪左摇右摆, “你们小时候经常这么玩?”贺厉扯着泳圈靠近, “我不会水嘛,还又菜又爱玩。”禄爻把贺厉额前垂落的湿发,拨到头顶, 今天贺厉穿了一件纯黑长袖泳衣,虽然将上身包裹的严严实实, 但是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神秘,被水打湿的速干布料,包裹在身上, 把壮实的肌肉轮廓显眼的勾勒。 下半身膝盖上方的同色系短裤,显得大腿紧实有力,笔直修长。 “怕么?” “你会走么?” “不会。” “那不怕。” 贺厉推动着泳圈慢慢的游着,禄爻躺在泳圈里,惬意又开心。 直到禄爻感到晒了,贺厉直接甩开泳圈,把禄爻面对面的抱在怀里, “会掉下去的!”禄爻紧紧搂着贺厉的脖子, 贺厉抓着禄爻的膝窝,“勾住就不会掉了。” 禄爻只能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贺厉的身上, 把脸埋到贺厉的肩窝里,虽然这样子很有趣,可是也太丢人了。 “小叔?” 贺言辞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 一手抱着女孩,一手拎着游泳圈, “这是…” 禄爻听到贺言辞的声音,抱着贺厉的手又紧了几分; “你小婶害羞。”贺厉神情自若,说完还用大掌拍了拍; “小婶好。”贺言辞脆亮的叫了一声, 上次祠堂,贺厉抱着禄爻离开,他还以为他们两个有一腿, 这次看这女人的身形,腰是腰、腿是腿的, 倒像酒店的那个。 禄爻头都没回,摆了摆没带珠串的手。 “那小叔,我就不打扰您了。”贺言辞点头示意,自认有眼力见的离开了。 “走了,我的鸵鸟小姐。”贺厉拍拍禄爻的屁股, 禄爻确定人都走了,才松口气的直起腰, “贺言辞和秦雅瑶来的?”禄爻双手撑在贺厉的肩上,左顾右盼。 “现在不算都能知道了?” 这个姿势没有禄爻搂着自己稳妥,贺厉只能丢下泳圈,两只手环住细腰; “秦雅瑶不会轻易撒开贺言辞。” 第53章 欠不欠算算就知道了 “言辞,你觉不觉得小叔抱着的人很像禄爻。” 事实也正是如此,秦雅瑶的母亲欠了巨额赌债,因为上次的事,弟弟也没有顺利入学, 所以,这次是她主动提出来海边散心的。 “不能,她可从来不穿那么暴露的衣服。”贺言辞嘴上是这么说, 可是被秦雅瑶提醒,他也有些犹豫了。 “你在哪儿?”支开了秦雅瑶,贺言辞拨通了禄爻的电话, “有事?”禄爻吃力的推着贺厉的肩膀,想要把他赶出浴室, “我是你的未婚夫,有权知道你在哪儿?”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贺言辞总觉得禄爻此时在做什么,让他头顶发绿的事, 眼见推不开大型恶犬,禄爻索性任由恶犬将自己抱到洗漱台, “不,你不想。” “你什么意思?”贺言辞听到水流声,“你在做什么!禄爻!” “做你做不到的事。”贺厉拎过禄爻的手机,直接挂断扔到一边; 禄爻看着大腿上新鲜的红痕,抓着贺厉的头发,“你真是恶犬。” “嗯,我是。”贺厉顺势仰头,在红唇上啄了一下, “所以,什么时候取消订婚。” “婚都定了,还能取消?”禄爻故意听不懂一样, “欠收拾了?”大掌紧扣着滑嫩的小腿, “你说过,你会等待指令才行动的。” 经过昨夜的经验,禄爻太懂贺厉的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除了这件事。”贺厉起身,拉着后领一把脱掉运动衣, 结实的手臂撑在禄爻身后,过于亲密的距离,甚至能看到瘦削下巴上的细小胡渣。 “你电话响了。”禄爻一脚踩到壁垒清晰的小腹上, 贺厉没说话,只是用滚烫的手掌握住了抵抗的小脚, “万一是很重要的事呢?”等到想要缩回的时候,已经动弹不得了, “在我这里,你是第一位。”贺厉拉着脚踝,一点点靠近; 然而似乎是不想让贺厉得偿所愿,门口又响起剧烈的敲门声, 贺厉低声咒骂,一手将禄爻从洗漱台上抱下来, 臭着一张脸重新套上黑色运动衣,走去开门, “贺厉哥!婉媃发烧了!”孟优涵联系不上她哥,只能来敲贺厉的门, \"我不是医生。\"贺厉说着就要关门, “能不能…让禄爻给她看看。”孟优涵迟疑的开口, 她知道贺厉和禄娇娇的事,也知道叶婉媃对贺厉的态度, 如果不是情况紧急,她也不会过来。 贺厉没说话,只是阴沉着一张脸,定定地盯着孟优涵, 孟优涵吞了下口水,硬着头皮说,“昨晚婉媃很晚回来的,回来后就一直发烧,我给她吃了药;结果刚刚一会去,她更严重了,我怀疑是不是招惹上脏东西了。” \"山雷呢?\"禄爻见贺厉半天没回来,这才出来看了一眼, “山雷说要去给你摘个椰子,我担心婉媃就先回来了。” 孟优涵其实心里也不太舒服,毕竟哪有请正房给情敌看病的; “过去看看。”禄爻戳了戳贺厉挡在门口的手臂,示意他让开。 “我跟你一起去。”贺厉说完,转身回屋拿了件外套,搭在禄爻肩上, 等到二人一进到孟优涵的房间时,禄爻皱眉的退后一步, 贺厉见状立刻将禄爻搂在怀里,“哪里不舒服么?” “禄娇娇!”孟优涵也担心的护在禄爻身前, 虽然她也怕的要命, 但是她身强体壮,关键时刻还可以挡一下的… 吧。 “把窗户开开。”贺厉大掌护着禄爻的背,总觉的禄爻好像冷的发抖, “没用的。”禄爻缩在贺厉怀里,拨通山雷的电话,让他立刻回来。 这种刺鼻的气味,证明这个房间真的不干净, “回去。”贺厉一把抱起禄爻,就往门外走; 看禄爻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 她的体质特殊,身子又弱,恢复起来也很慢, 一直待在这里,他怕会发生什么。 “你在身边,我就安全。”冰凉的小手轻轻摸着贺厉的脸颊, 贺厉命格硬,对普通人来讲是个煞神, 对其他东西来讲,就是最好的人形镇压法器。 贺厉放缓了脚步,禄爻急忙乘胜追击, “多做好事,也是替你我攒功德,我的身体也会慢慢变得强壮的。” 贺厉没说话,一双深沉的眼望向禄爻,企图从她的表情分辨出真假。 “师姐!你怎么样?!”山雷一脚踢开门,冲了进来, 因为惯性,直接把站在门口抱着禄爻的贺厉,撞得向后趔趄两步, “不怎么样、”禄爻紧紧抓着贺厉的肩膀,她金枝玉叶的,摔一下可不值得, “差点被你撞升天。” 山雷见禄爻还有心思开玩笑,就知道没什么大事, “怎么了?我去给你摘椰子了。”山雷还将手里的两个椰子晃了晃, 师姐虽然是个吃饭困难户,对水果青菜之类的倒是情有独钟, 来到海边,当然要找最新鲜的给她了。 “一会给我弄。”禄爻拍拍贺厉,让他把自己放下来, 一天抱来抱去的,真把自己当小挂件了? “来活了。”禄爻让山雷把椰子先放一边,带着他来到叶婉媃床前, “山雷~”不得不说,此时孟优涵真的十分想念山雷, “少魂儿了?”山雷把禄爻挡在身后,探着脖子嗅了嗅; “应该是被脏东西顺走了,师姐。” “怪不得好臭。”禄爻躲在山雷身后探头看了一眼, 叶婉媃脸色灰蒙蒙的,因为一直发烧沉睡,嘴唇缺水干裂了, 此时完全没有了平日里,一直保持着良好状态的优雅, 倒是像一个平凡的女孩。 “少魂了?”孟优涵从禄爻和山雷的表情读出,并不是什么大事,也松了一口气坐到床上; 禄爻坐在离床最远的沙发角落,左边坐着贺厉,右边坐着山雷, 才放松下来; 她用胳膊肘怼怼山雷,是时候展现博学小师弟了, 去吧,皮卡雷!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分别为天魂、地魂、人魂;其中天魂主生命之光泽,统摄神意识而主魂,现在,她就是丢的这一魂。” 山雷说完,又眼神询问禄爻的意见, 禄爻迟疑了一下,又看了眼孟优涵, 又看回山雷。 山雷的意思是:叶婉媃品行不端、不干人事,日后也会多生事端,这事还管么? 禄爻的意思是:是不想管,但是毕竟是优涵带出来的,出了事回去,她也不好交代,你说呢? “如果没了这一魂,婉媃是不是就永远醒不过来了。”山雷与禄爻的对视,让孟优涵以为事情很棘手,不禁心里又紧张起来, 孟优涵实在坐不住,从床上跳起来,“要不把我的给她吧,反正我欠她一条命!” “什么意思?”山雷疑惑的捅咕禄爻, 禄爻眯起眼睛盯着孟优涵,直到孟优涵被盯得后背发凉,开始往被窝里钻, 禄爻才唇角上扬: “欠不欠的,算算就知道了。” 第54章 山雷与禄爻 禄爻早就对叶婉媃不顾自身安危,救了孟优涵这件事,心存疑虑; 按理说,以叶家的教育风格:唯利是图、远离麻烦; 叶婉媃不会轻易对孟优涵施以援手, 甚至在她当时也不会水的情况下。 “你过来。”禄爻接过山雷递来的包,从里面拿出铜钱, 指挥孟优涵坐到叶婉媃的床上, 孟优涵听话的在叶婉媃身边坐好, 山雷把茶几放到靠近床头的地方, 又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一个香炉、一盒供香、一尊神牌, 规矩整齐的在桌上摆好,又给禄爻搬了个椅子。 “咕咚。”孟优涵只知道禄爻会卜卦,但还是头一次亲眼、亲身的体会,“这么大阵仗么?” “分情况。” 禄爻扫了一眼,依旧昏迷的叶婉媃, 叶婉媃救孟优涵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为了确保卦象的准确性, 还是不要偷工减料了。 况且,只有这样,孟优涵才会相信卦象的真实性。 孟优涵好奇宝宝的还想问什么,被山雷眼神制止住了, 立刻学着禄爻的样子,噤声盘腿坐好。 贺厉就守几步之外的后方,静静地凝视着禄爻, 禄爻坐的笔直,漂亮的直角肩上,垂落着扎发时散落的几缕发丝, 少年感十足的山雷守在一旁,拿了三根香双手递到禄爻手边, 并用火柴点燃。 柔软的手腕上下轻轻煽动掉明火, 双手举香与额齐平,躬身拜了三拜, 细长嫩白的葱指夹着香,依次将三根香放入香炉内。 “现在仔细回想,当时叶婉媃救你那日的场景。” 禄爻拿着三枚铜钱放在手心, 声音没了平日里好像带钩子撩人的娇俏,反倒多了几分空明而透彻, “叮、叮、叮…” 禄爻双手合十,缓慢的上下摇动手腕, 铜钱碰撞发出的清脆,孟优涵陷入回忆。 那年她转学到叶婉媃所在的学校, 那时候的叶婉媃总是浑身是伤,而且总是独来独往, 这让正值青春少女时期的她,产生了一种极强的保护欲, 接触之后,叶婉媃告诉她,自己正在遭受霸凌; 因为家庭从小的教育就是要不欺凌弱小, 所以她自行承担了保护叶婉媃的任务。 二人开始形影不离, 直到她亲眼看到,才读高二的叶婉媃跟着中年男人频繁的出入酒店; 孟良温也说了关于叶家的一些事, 她本想约叶婉媃到家里说清楚,当天正赶上孟良温带她出去玩, 她就临时把叶婉媃约到了那里, 一向水性不错的她,那天不知道怎么掉进泳池后,就抽筋了, 还是不会水叶婉媃跳下来,把她救上来。 或许是因为亏欠、又或许是因为感动, 自那之后,她就对叶婉媃加倍的好,甚至不顾哥哥阻拦,把叶婉媃带到他们的圈子。 “叮、叮、叮。” 孟优涵的回忆戛然而止, 正巧铜钱碰撞的声音,也刚好结束。 禄爻盯着眼前的三枚古老铜钱,默不作声, 屋内安静的甚至骇人; “凡所有相、枭心鹤貌,谋行未立、欲壑难填。” 孟优涵不解,正对上禄爻那双透亮的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从禄爻的眼神中看出一种, 好像在可怜冤大头的嘲笑。 “在你眼里的叶婉媃,都是为了掩盖野心的温婉模样。” 禄爻收起铜钱,又上了三炷香, 直到屋里弥漫着香火气,又继续说道: “她的计划还没有达成,她想要的太多,你只是踏板。” 孟优涵难以置信的捂住嘴,她知道叶婉媃的情况, 但她以为,至少他们是朋友。 “把魂招回来,你自己问她吧。”禄爻静静看着上悬的白烟, 重新闭上眼,一手杵在膝头撑着脸颊, 嘴里念念叨叨,却让人听不清在说什么, 另只手的指尖不缓不慢的掐算, “山雷。” 一直守在身边的山雷,弯腰贴近禄爻, 禄爻仰着头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这就去。” “麻烦您带师姐回屋去,除非我来敲门,否则不要出来。” 山雷手脚麻利的整理着茶几上的香炉, 然后重新备好书包,严肃又有礼貌的站在贺厉面前。 “放心。”贺厉颔首,“注意安全。” 他承认,每每看到小玫瑰和师弟那么亲近的时候, 心里都很不舒服,甚至会有种暴虐的冲动; 但是经过这几次的事,他也深知二人之间浓厚的羁绊, 所以,他会把玫瑰重要的人,也当做自己重要的人来守护。 “谢谢…姐夫?”山雷迟疑的叫出口, 上次莫名其妙脱口而出的姐夫,总让他有些在意; 可是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这二字还是控制不住的往外蹦。 “嗯。”要不是情况紧急,贺厉非要给山雷这小子包个大红包。 山雷把禄爻和贺厉送回房间,又把孟优涵送到她哥那,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情况,就背着大书包出去了, 像是心有感应一般,山雷回头望向酒店, 6楼的落地窗前,站着两道般配的身影。 “师姐,我走了!”山雷咧着嘴挥手, 禄爻也挥动藕臂,直到山雷的身影消失在茫茫海边, 贺厉搂着禄爻回到沙发上, “睡一会?”有力的小臂横在软腰上, 禄爻摇摇头,疲惫的在贺厉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从小到大,每次山雷去干活,无论多晚、无论多久,禄爻都会等着山雷回来, 即便她对自己的卦象很自信, 可是担心依旧是她焦虑的睡不着。 “我陪你。”贺厉弯起长腿,把禄爻完全包裹在自己的领地范围内; 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的, 禄爻有时会起身走到窗前向下望,有时又会坐会到沙发上, “你的卦很准,神算子。”贺厉索性将沙发挪到窗前,将禄爻牢牢的抱在怀里, “那倒是。”温暖的体温隔着衣服传到禄爻背脊,让她没有那么紧张, 贺厉吻了吻眼前毛茸茸的发顶,“你有个好师弟。” “我和山雷一起长大,我胆子小总是怕这怕那的,山雷就把我所有怕的都学了个遍,他说两个人里有一个人会就行了。” 禄爻凝视着路过的烟云遮挡月亮, “说是师弟,其实更像哥哥。” “以后也是我的师弟。”贺厉心疼的收紧手臂,想要把禄爻揉到心口; *** “回来了!”禄爻一把挣开贺厉,从沙发上跳起来,趴在窗上挥手, “小没良心的。”贺厉低沉的笑骂一声,跟着站起来, 山雷背着书包,手里拿着把黑伞,仰头露出灿烂的笑。 禄爻小跑的门前,却没开门,只是站在原地急的蹦蹦; “高兴的不会开门了?”贺厉刚把手搭到门把手上, 就被禄爻一把拉住,“必须是山雷敲门,才能开。” “嗯?”贺厉收回手,垂眸询问; “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禄爻虽然一直在门口徘徊,却始终隔了一步的距离, “因为有一次…” “咚咚咚!” 第55章 圣母院爆棚的无脑少女 敲门声在寂静的晚上,格外诡异, 贺厉下意识挡在禄爻身前, “师姐!开门!” “师父师父,”禄爻在贺厉身后探出个脑袋瓜, 像个孙悟空一样,叫了两声,等待着门外的回答; “额…”门外的声音,细不可察的犹豫了一下,放低声音:“…不穿衣服。” “开门开门,山雷回来了!”禄爻一把拉开门, 眼见山雷耳朵根都泛着红, “师姐,真的不能换一个口令么?” “这个不好么?”禄爻向一旁的贺厉,投去询问的眼神。 “师父他老人家不喜欢穿衣服?”贺厉僵硬着嘴角,弯腰与禄爻对视, “也不是不喜欢穿衣服,就是有一次他闭关,我和山雷闯进去了…”禄爻说到这,难得感到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师姐,不是答应师父不往外说这件事的么?\"山雷暗道,幸亏刚刚把师父的电话挂断了,不然让师父听见, 恐怕会直接冲下山,给师姐来个组合套。 “怎么样了?”禄爻上下环视了一圈,确定山雷安然无恙后,才又退回到贺厉身后; “你算的位置很对,沿着海边向东300米,有一个礁石堆砌的山洞;”山雷说完,晃了晃一直攥在手里的黑伞, “走吧。”禄爻戳戳贺厉的小臂, 当贺厉经过山雷身边时,那把黑伞剧烈的晃动起来, “要不,还是你先走吧。”山雷紧捏着黑伞,退后两步让出一条路; 贺厉不解的看向禄爻, 禄爻看看黑伞,又看看为难的山雷,不禁笑出了声,“你太凶了,把叶婉媃那一魂吓到了。” 贺厉轻挑剑眉,坏心眼的往山雷手中的黑伞靠近, 果不其然,贺厉稍微近一点,那把黑伞就剧烈的晃动,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走吧走吧,你再闹一会,恐怕叶婉媃这一魂都要让你吓散了。”禄爻头一次发现,贺厉还有这种幼稚的行为。 “嗯。”贺厉自然的牵过禄爻的小手,直奔孟优涵的房间。 “找回来了?”孟优涵听到敲门声, 连鞋都顾不上穿,就跑来开门; “听说叶婉媃把魂弄丢了?”宋星星可坐不住了,比孟优涵着急, “这大好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攒功德、攒功德。” 禄爻嘴里念叨着,颇有几分高深莫测的样子,带着几人回到叶婉媃床前。 “师姐。”山雷站在叶婉媃身边,等待禄爻点头, 禄爻扬扬下巴,让山雷继续。 “以吾寻路,魂体归一。”山雷捏了个手诀,打开黑伞, 已是半夜时分,今夜云格外的多,把半圆的月色遮的零零碎碎。 “师姐。”山雷收起黑伞,回到禄爻身边; “这就完了?”孟优涵躲在山雷身后,一直不敢上前, “不然还要敲锣打鼓?”宋星星从小跟着禄爻在山上鬼混,虽然什么都没学到,倒是看了不少, 其实这东西,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兴师动众。 “我看电影里还要举着奇怪的铃铛,跳舞什么的…”孟优涵还是有些害怕,扯着山雷的袖子,一点点向床那边移动; “你都说电影了。”孟良温虽然怕鬼,但是也想凑热闹,而且宋星星看着都那么淡定, 他的男子汉人设可不能倒! “他怎么办?”山雷手里捏着个黑色透亮的小瓶子,瓶口还有一道黄色的符纸, “哪来的回哪儿去。”禄爻越过磨磨蹭蹭的孟优涵,先一步来到叶婉媃面前, 叶婉媃面色已经恢复了不少,但还是略显苍白, 眉间紧紧的蹙在一起,干裂的唇时不时的说着什么。 禄爻站在床前,右手抬起掐算起来; “他是谁啊?”孟优涵看禄爻在卜卦,退回到山雷身边; 山雷欲言又止的动了动,随后干瘪的扔下一句,“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捏着黑瓶子转身出去了。 “啥意思?”没得到答案的孟优涵,又转向一脸淡定的宋星星; “不是和你说,不知道的好?” “那是啥?”孟良温不愧是孟优涵的亲哥,两个人好奇心上来,挡也挡不住; 宋星星叹口气,望向禄爻; 禄爻已经结束了卜卦,靠在窗前,掏出烟叼在嘴里; 其实有的时候,她并没有烟瘾, 但是特殊的体质让她每次问卦都很疲惫, 抽烟不仅能帮她凝神聚气,还能平复身心; 也是变相的给自家老祖供奉好处。 “叶婉媃昨晚在海边找到脏东西了,脏东西急着找替死鬼,偷走了她的一魂。” 一直守在一旁的贺厉,察觉禄爻拿着打火机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 接过她手中的打火机,帮她点燃。 “脏、脏东西?”孟优涵颤颤巍巍的抱住宋星星的手臂, “嗯,类似水鬼之类的。”禄爻虚弱的靠在贺厉肩头, 怪不得开始一进来的时候,她就觉得很不舒服, 是因为叶婉媃粘上了那东西的气息。 “水鬼?”孟良温低呼一声,搂住了宋星星的另一条手臂; “这会、山雷应该已经解决了。”禄爻抬眼看了下时间,无力的熄灭了手中的烟; 她原来身体也弱,但是不至于简单的捏个卦象,就连站都站不稳。仿佛被抽干一样。 她能感觉到,一切都是从母亲从山中逃跑后开始的。 “那为什么还不醒?”孟优涵紧紧抱着宋星星不撒手, “快了,三分钟。”禄爻闭上眼,闻着就在身侧的沉香,平缓了不少; “歇一会。”贺厉长臂将禄爻揽在怀里,心疼的揉了揉她的肩;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 尤其是未知会莫名将时间拉长。 “醒了。”禄爻睁开眼,示意孟优涵过来; “直接问她当年的事。” 叶婉媃刚魂体归位,意识暂且恢复,没有脑力编织谎言, 这个时候问她真相,是最真实的。 “啊?”孟优涵暂时宕机, 宋星星把孟优涵从身上拽下来,一脚踹到床前。 “唔…”叶婉媃眼皮下的眼珠转动,这是要醒来的前兆; “叶婉媃,当年是你救得孟优涵么?”孟优涵咽了下口水,试探出声; “是,”叶婉媃缓慢的睁开眼睛,瞳孔失焦, 孟优涵刚松了一口气,怀疑救命恩人的愧疚之心还没放回肚里, 便听到叶婉媃的下一句话: “是我亲手把孟优涵推下去的。” 孟优涵呆如木鸡, 孟良温一直以来的猜想得到亲口认证,暴跳如雷的就要上前, 被宋星星一把按住,示意他别急,看叶婉媃还能说出什么; “我恨极了孟优涵,我不懂,为什么同样是豪门的女儿,她就能被家人视若珍宝,而我却只能成为老男人之间的商品!” 叶婉媃双眼空洞,语气也极为平静, “孟优涵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眼见孟优涵受到巨大的打击,禄爻只能替她回答; “好朋友?一个圣母心的无脑少女而已,”叶婉媃的表情有了变化,手指紧紧的抓着床单, “什么意思?” 第56章 校园霸凌小哑巴 禄爻已经知道答案,这句话是为了让孟优涵死心的; “她以为我被霸凌,就妄图拯救我;我就顺水推舟的接近她,博取她的同情,通过她接触贺厉。” 叶婉媃平静的表情也有了松动, 与平时装出来的那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截然不同; “不是你被霸凌了?”孟优涵捂着嘴,声音颤抖的问; 叶婉媃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 “当年她看我一个人,校服上还有血渍,就以为是我被霸凌了,这个蠢货,其实校服上的血是那个小哑巴的。” 孟优涵听到小哑巴三个字的时候,顿时绷不住了, 泪流满面的给了叶婉媃一巴掌; 一直处于下意识状态的叶婉媃,被这一巴掌直接扇回魂了, “优涵?”她捂着被打的发烫的脸颊,不解的看向哭泣不止的孟优涵; “叶婉媃,居然是你霸凌的小哑巴!”孟优涵胡乱的抹掉擦不完的眼泪, “我刚转学过来的时候,找不到路,是一个穿着脏兮兮的校服,满脸是伤的小女孩带我去了教室,我当时想要谢谢她,怎么问她都不说话,才知道她是个哑巴。” 孟良温心疼的把妹妹抱在怀里,他怎么会不知道妹妹嘴里的小哑巴; 那时候他们因为父母的原因搬家,兄妹俩也转学到了不同学校, 刚开始孟良温还担心妹妹过于单纯善良,会不适应新学校; 结果他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孟优涵每天放学,都笑着和他分享关于同学小哑巴的事; 直到有一天,孟优涵一直没回家, 他和父亲去学校找她的时候,发现她正蹲在学校杂物间大哭,手里还握着一个脏兮兮、染了血污的头绳; 那是孟优涵送给小哑巴的。 “优涵…你在说什么?小哑巴不是已经转学了么?”叶婉媃深吸一口气,无辜又受伤的望向孟优涵, 然而她心里已经紧张的要命,当时消息掩盖的很好,除了当时在场的几个人,应该没人知道才对。 “你们口中的小哑巴,早就去世了。”禄爻倒是佩服叶婉媃临危不乱的本事; “什么?!”孟优涵从她哥怀里抬起头, 叶婉媃顺声音看去,在看到贺厉的一刹那,身体不自觉的发抖,畏惧的向后靠了靠。 “就在学校东南角落。”禄爻趁叶婉媃还没睁开眼时,又掐算了一遍, 两个当事人都在场,通过他们二人的气场以及对事件的谈话, 她能大致算到当时发生的具体时间和地点; 只是耗费些体力罢了。 “难道不是重伤住院后转学了么?”孟优涵泪眼婆娑的望向禄爻, 仿佛在拼命求证自己的回忆,抗拒接受被掩埋的真相。 当时她听到杂物间有人受伤的时候,并不在意, 但是通过其他人的描述,猜测到可能就是小哑巴, 没等放学,她就冲去了杂物间, 等到了的时候,只有一地的血迹和她亲手给小哑巴戴上的头花。 她托人打听,才得知那个永远对自己露出灿烂微笑的小哑巴, 其实一直遭到校园霸凌,这次受了重伤,事情闹得太大, 才惊动了校方,被送到医院后,就转学了。 她还请求爸爸查一查小哑巴被送到哪家医院, 可是到最后,都是无功而返; 她以为小哑巴只是伤透了心,不想再和过去的人接触, 没想到…… 看不得孟优涵懊悔的表情,禄爻侧过头,轻轻摇了下, “优涵,你不相信我么?”叶婉媃眨着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孟优涵决绝的摇摇头,向前两步,与叶婉媃对视,“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就因为她?”叶婉媃转头望向,被贺厉以保护姿态搂在怀里的禄爻, “禄小姐,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原因,要挑拨我和优涵之间的感情,但是你不觉得你未免做的太过了么?” 禄爻狐狸眼越挑越翘,嘴角的戏谑也深了几分,“叶小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知道北城禄氏以玄学着称,但是我听说,禄小姐可是什么都不会。” 叶婉媃迎上禄爻的目光,像是拿捏住了禄爻的痛点; “你胡说!禄娇娇…”本就在气头上的孟优涵,急着反驳, 却被贺厉一个眼神制止, 禄爻对外一直是禄氏的神弃者,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如果她神算子的身份被曝光,恐怕会增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众人统一决定,对今晚发生的事闭口不谈, 只是便宜了叶婉媃,免费体验了一次招魂限定套餐。 “什么?”叶婉媃狐疑的看向说了一半的孟优涵; “我的意思是,禄娇娇虽然什么都不会,但是你不要低估我孟家的能力!”孟优涵还是头一次这么快、且自然的转变话锋, 她已经没有了小哑巴, 这一次,她一定会好好保护好自己的朋友! “优涵,我可以解释。”叶婉媃眉眼柔和,似是真的被冤枉的; 可是在场的人,都已经见识过了她刚醒时的冷血与高傲, 没有人再想去理会她。 “叶小姐,我已经通知叶夫人了,明天一早她就接你回去。” 孟良温生怕妹妹再被叶婉媃绕进去,拉着她的手腕,拉回到自己身后; 宋星星十分默契的,把手臂搭在孟优涵肩上。 听到叶夫人三个字,叶婉媃呼吸一滞, 母亲亲自接她回去,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她不想、也不能被母亲接回去。 “贺厉哥哥…”叶婉媃望向贺厉,抬头的瞬间恰到好处的落下一滴泪; 楚楚可怜,好不惹人怜爱; “我会和叶先生好好谈谈城南项目。” 贺厉根本不吃这一套,得到禄爻肯定的眼神后, 冷冰冰的丢下一句,就搂着禄爻离开。 “我们走。”孟良温打开门,给宋星星和孟优涵让路。 原本熙攘的房间,顿时只剩叶婉媃一个人; “混蛋!都该死!”叶婉媃咒骂着,抓到什么扔什么, 不一会,屋里就一片狼藉; 她不顾地上的碎片,任由走出的每一步都踩到玻璃渣上, 剧烈的疼痛提醒她记住今天的耻辱; 贺厉对她拒之千里的态度, 和对禄爻细致入微的关怀, 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禄爻、孟优涵、宋星星!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被母亲接走也好,被送给老头子也好, 她一定要抢回贺厉,再让他们付出代价! “今晚我和优涵睡。”宋星星把孟良温拒之门外, “可是…”孟良温按住门板,垂死挣扎, 他实在不好意思说,他也怕鬼啊!!! “你妹都这么难过了,你还想那档子事儿,你妹的!”宋星星一把摔上房门, 也不管孟良温有没有夹到手; 他很想去找贺厉,可是如果真的敲他门, 恐怕他会比鬼还可怕吧… 无奈,孟良温走到旁边的门前,犹豫再三敲响了门板; 房门很快被打开, “良温哥?” 第57章 先干饭,再干… “山雷啊…”孟良温生怕连山雷都拒绝自己, 抢先一步从门缝里,钻了进去,直接箭步跳到床上, 自己睡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要睡在这里么?”山雷还在整理着背包, 刚刚装脏东西的黑色瓶子,正明晃晃的摆在床头, “房间不够了。”孟良温编了个蹩脚的理由,生怕被撵出去。 “那你睡床吧。”山雷歪歪头,准备在沙发上对付一宿; 虽然不理解,但是尊重。 “别、你上来睡!”孟良温弹射起床,猛拍身边的空位; 山雷抓着衣领,吃惊的看向孟良温, 星星姐说过,现在山下不仅要防女人,更要防男人, 没想到,她说的都是真的! “你就睡我旁边就行,我什么都不干!真的!”孟良温急的都快哭了, 尤其是注意到床头的黑色玻璃瓶后; 山雷本想宁死不屈,但是师父说过, 见死不救的有他师姐一个就行了, 他一定要好事善心。 “那你别脱衣服。”山雷又套了件外套,又把桃木剑压到枕头底下后,在孟良温身边躺了下来。 “回去我就给玄琼玉宇捐款!盖庙!”孟良温终于安心的闭上眼; 徒留山雷黑暗中,一边警惕的盯着孟良温,一边给禄爻发信息, 【师姐,你还好吗?】 【死不了。】 【师兄的药你需要么?】 禄爻关上手机上没在回话, 山雷说的药,能快速且有效的提高身体素质, 可是,从那次之后,她就没有再吃过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在心里生根发芽; 被欺骗过一次后,就会一直怀疑,深不见底。 “怎么了?”贺厉洗完澡出来后,见禄爻坐在窗前发呆, 连着叫了几声都没有听见; “嗯?”禄爻回眸,发现贺厉只为了条纯黑的浴巾,缪斯般的上半身,还有未擦干的水迹, 剔透的水珠,顺着刻画分明的人鱼线,隐入浴巾。 “有没有不舒服?”贺厉很满意小玫瑰的眼神,往前凑了凑; 禄爻以为贺厉是在担心自己,怕刚刚频繁卜卦会带来不适,“没那么弱的。” “那就好。”肌肉结实的小臂穿过白嫩的腿窝,轻松的把禄爻捞起;“可以继续了。” “继续什么?”禄爻感受到滚烫的指尖,挑起自己的睡衣吊带, “………”高温的唇,附上红嫩的耳垂, 低沉撩人的男声,好似瑶琴弦动,平日冷戾懒散的语调, 此时此刻,却多了几分痞气与撩人。 明明只有说的人和听的人能听见, 可是却将禄爻乌黑的眸子里,染上了迷离的水光。 窗外树影随风摇动,屋内旖旎摇曳; 玫瑰泫然欲泣,声音里夹杂着求饶的哽咽, 贺厉撑着身子,垂眸欣赏玫瑰绽放的娇媚, 眼底热切的情绪如熔岩一样肆虐涌动, “玫瑰…”他似乎格外喜欢在这种时候,重复这两个字, 他期盼着玫瑰的救赎,又渴望着玫瑰完全属于他。 一遍遍的呢喃,随着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颈窝, 难耐的泪水模糊了禄爻的眼, 却挡不住她看到贺厉眼中,强势侵略下的情动和期待。 “恶犬。”浓艳的眉眼攀上纵容,任由带着嗫喏的吻落在眉间、眼下、唇角…… 或许是那一声声纵容成了兴奋剂, 又或许是初尝禁果后的不知节制; 眼见太阳公公和月亮婆婆换岗,禄爻才得以喘息, “恶犬!”禄爻浑身无力,瞪着亲力亲为换床单的贺厉, “还没够?”贺厉只穿了一条长裤,大手里还拿着一条蓟粉红色的睡裙, 轻盈细腻的真丝布料,被青筋脉络明显的手攥着, 画面格外具有冲击性,张力与荷尔蒙充斥屋内。 禄爻红着耳朵装过头,又裹了裹身上的浴巾, 回答不言而喻。 “再睡会。”贺厉把禄爻拎回床上,转身去了洗手间给禄爻洗睡裙。 刚开始禄爻还探着身子,看号称帝都佛子的贺二爷给自己洗小布料, 但是看着看着,就开始眼皮打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到贺厉洗完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脑袋耷拉在床边, 藕臂支在床边的禄爻; 浴巾早就被踹到地上,黑色丝绒薄被堪堪盖住重要部位, 反倒多了几分半遮半掩的诱人; 不知道是不是累坏了,被过分疼爱的唇瓣,微微轻启着, 比平时更娇艳欲滴,丰满又柔软, 很适合与爱人接吻。 “操。”贺厉低头扫了一眼,只觉得额角猛跳,转身重新回了浴室。 *** “唔…好饿。”禄爻是被饿醒的,昨晚倒是把恶犬喂饱了, 但是她的肚子,谁来喂一下啊! “醒了?”贺厉一把将禄爻捞回怀里,手臂横在柔软平坦的小腹上, “你醒这么早?”禄爻扒拉着腰间的手臂, 看到贺厉神清气爽的样子,她就不高兴; 不是说妖女都是吸阳气么, 但是她俩怎么好像角色互换了? “孟良温定了餐厅,让我们下去吃。”贺厉看着炸毛的玫瑰,宠溺的抚了下光滑的背脊; 禄爻就像一只叛逆小猫, 被摸的直接原地做了个wave。 听着贺厉低沉的笑声,禄爻歪着个小嘴儿,“我要去干饭!” “嗯,干完饭再干谁?”贺厉跟着禄爻起床,静静的看着炸毛小猫找衣服、拿衣服、推门、关门,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刚被关上的门,好像想起什么一样,又猛地被推开,“干完饭再干你!” 小猫凶巴巴的留下一句,就又把门紧紧关严。 “求之不得。”看着紧闭的浴室门,贺厉随意的捋了一把头发,一脸不值钱的笑容。 等到禄爻和贺厉下来的时候, 只看到坐在硕大餐桌前发呆的孟优涵,还有坐在她身边吊儿郎当的宋星星, “怎么了这是?”禄爻坐到孟优涵身边,向宋星星眨眼睛; “双重精准打击。”宋星星做了个哭哭的手势,“人家是友情爱情双丰收,她是友情爱情双拜拜!” 宋星星话音一落,孟优涵垂着的肩膀,又要有抽动的迹象, “山雷怎么了?”禄爻环顾四周,友情拜拜她懂, 爱情拜拜,不太可能, 毕竟是自己的亲师弟,她了解, 还爱情呢,他可能就是没有情。 “说曹操关云长到。”宋星星努努嘴, 只见孟良温和山雷勾肩搭背的往这头来; 山雷垂头丧脑仿佛被吸干, 孟良温面色红润有光泽,声音嘹亮的抬起手, “嗨!来了!老弟~” 第58章 世界诞生于女性的裙摆之下 禄爻和宋星星对视一眼,立刻扭过头, 贺厉则是干脆当做不认识,做禄爻向日葵。 “哇……”孟优涵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一眼,咧个大嘴就哭出声音来; “不是,这是怎么了?”孟良温撒开山雷,挪到宋星星旁边, “这不是被你横刀夺爱了么。”宋星星阴阳怪气的撇嘴; 谁能想到他这么怕鬼,特意跑到山雷房间去睡啊。 “谁啊?”孟良温转了一圈,指指自己的鼻子,“我啊?” 对上孟优涵幽怨的眼神,孟良温缩缩脖子,“这不是没有房间了么?” “你也不能看你哥睡大马路不是?”孟良温趴在孟优涵的椅背上,讨好的哄着; 孟优涵抽抽鼻子,依旧不相信; “哎呀,你哥怕鬼,你嫂子昨晚又让你抢走了,总不能真让我自己睡吧。” 孟良温无奈的凑到自己妹妹耳边,尽量把声音压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程度。 “怕鬼早说啊。”宋星星倒了杯水,“你要是直说,我还能大发慈悲的赏你个地铺。” “我不要面子的?”孟良温抢过水杯直接干杯,一屁股坐到宋星星身边; 禄爻识趣的往旁边挪了一下,让山雷坐到她和孟优涵中间; “别哭了。”山雷抽了张纸,递给孟优涵, 孟优涵到底是没心没肺,立刻好哄的咧个嘴, “从科学的角度来讲,大哭会导致呼吸性碱中毒,严重的甚至会全身抽搐、短暂休克。” 山雷一本正经的科普知识, 禄爻无语的戳了戳山雷, 山雷受到暗示,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从玄学的角度来讲,大哭会造成好运流失,严重的甚至会减寿、遭遇横祸。” 山雷话毕,桌上的人全部冻住; 只有贺厉行色如常的,拿着菜单给禄爻点菜。 “让你安慰,不是让你给人送走。”宋星星都替孟优涵犯愁, “他可能修的是无情道吧。”禄爻也略感丢脸的去看菜单; “山雷,你知识好渊博啊!”孟优涵反应过来后,星星眼扫射山雷, “得,天生一对。”宋星星索性抻脖子,和孟良温埋头菜单; 就当众人七嘴八舌的点完菜之后, 只见一道倩丽的身影走了过来,并径直坐下。 “我以为我说的够明确了,叶婉媃。”贺厉神色淡淡的翘着二郎腿, “怎么,最后一顿散伙饭都不吃了吗?诸位。”叶婉媃把皮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举止优雅,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孟良温眼见妹妹低垂的头,“你要庆幸我不打女人!” “没事,我打。”宋星星按住孟良温,作势就要起身; “没事哒没事哒!”孟优涵抬起头,眼神格外坚定, 有这么多人保护自己、爱自己; 即使被背叛,也没有关系, 只要她还活着,就没什么好怕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么?”叶婉媃用长指甲拨弄着桌上的橘子;“因为你什么都有。” “别人所拥有的东西,不是你作恶的原因。”孟优涵直直的看向叶婉媃, 她终于明白,有的人生性本恶, 即便你什么都不做,只去过自己的生活,她也会对你无端生出厌恶。 “你干净的像张白纸,说好听点是单纯,” 叶婉媃的指甲扎进橘子皮,刺鼻的橘皮味道,顿时萦绕四周, “说难听点,叫蠢。” “别把你那点自卑,包装成伤害人的理由。”宋星星在桌下握住孟优涵的手, 在用行动告诉她别怕。 “是,我是自卑;”叶婉媃慢条斯理的剥着橘子,“所以,看到还不如我的小哑巴时,我的内心得到极大满足。” “我开始联合别人一起霸凌她,只不过玩的太过…她临死前还紧紧护着你送她的头绳呢。” “她有什么错?!”孟优涵浑身颤抖,“小哑巴还帮你赶走过坏人!” 有次放学,气质突出的叶婉媃被一群小混混挡在胡同, 是小哑巴比手画脚的叫来保安,救了叶婉媃。 “你猜这些坏人是哪来的?”叶婉媃专注在橘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逗弄着; “你干爹的手下。”禄爻厌倦陪叶婉媃玩游戏了,直截了当的挑明; 果然,听到干爹两个字,叶婉媃的指尖有橙色汁水溢出。 “什么意思?”孟优涵不解, 宋星星迟疑的与孟良温对视,昨晚回房后,把孟优涵哄睡, 她就和孟良温动用手段,把叶婉媃查了个底儿掉, 真相永远比故事更骇人、更残忍。 “叶婉媃十四岁就被她妈送往各个大老板的身边,幼女频繁的出现在中年男子身边,难免传出闲话,为了掩人耳目,给自己做的龌龊事找借口,他们就说叶婉媃是自己认的干女儿。” 叶婉媃的神情明显越来越僵硬,喉咙紧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当时叶夫人与叶婉媃当时的干爹没谈拢,那个干爹就找手下去学校附近赌她。”宋星星边说,边观察孟优涵的表情。 “然后,被小哑巴救了。”孟优涵到如今也留着小哑巴,为了方便和她沟通,送给她的笔记本; 上面切切实实的记录了这件事; “重要的是后面…”宋星星想到调查结果,不舒服的皱眉; “叶婉媃找那群混混给小哑巴强j了。”禄爻接过话,语气平静的好像没有感情; 只不过那双特别的眸子,深的渗人。 “你为什么这么做?!”孟优涵惊讶的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因为我讨厌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却笑的那么灿烂。”叶婉媃挑衅与孟优涵四目相对; 孟优涵终于知道,为什么那天小哑巴一直写写蹭蹭,到最后什么都没写下来; “她才十六岁!”孟优涵不敢想象,小姑娘当时会有多害怕。 “嗯,所以找些未成年的小混混,就算被抓,也关不了几天。”细长的指甲,一点点撕扯着橘子上的白色脉络,叶婉媃毫不在意的回复; “伤害你的是那些男人,你为什么要报复女孩子!”孟优涵压着即将爆发的声音,紧紧握着杯子; “因为她打心里认为,女性的地位,就是在男性之下;”宋星星直视叶婉媃,“所以,她只敢把自己的不满,宣泄给不如她的女性。” “是!”叶婉媃干脆的答应下来,“那又怎么样!你们说的好听,还不都是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要给自己找个好男人?!” “穿什么是女性的自由,女性的价值不是找男人。”就连宋星星都感到无语了,她头一次见到雌竞到歇斯底里的人, “女性要自己去选择和塑造自己的意义。”孟优涵抹干眼泪,小哑巴不会想看到她难过的。 “你们倒是会说,”叶婉媃将剥的看不到白丝的橘子扔到盘中, “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是么!” 禄爻定定的看着橘子,又把视线转移到叶婉媃脸上: “世界诞生于女性的裙摆之下。” 第59章 girls power 禄爻轻飘飘的一句话,却重重的砸在了在场的每个人身上; 一惯潇洒的宋星星,此时眼里也泛着泪光。 他们不打女权,但是一直致力于女性力量, 希望能做到girls help girls。 感动的泪水顺着孟优涵的脸蛋落下,自昨晚到现在,心里的那点堵塞,好像被某种汹涌的情绪冲开。 叶婉媃想反驳,却迟迟说不出话, “各位好,婉媃没给大家添麻烦吧。”一位气质出挑的女性,身着低调高定套裙, 不知何时出现在桌边,一只手亲昵的搭在叶婉媃肩头, 贺厉与孟良温对视一眼,并没有开口, 宋星星迷茫的看向孟优涵,只见孟优涵更是一脸懵。 “这位就是禄氏的大小姐吧。”女人似乎并没有被忽略的尴尬,慈祥亲和的对禄爻露出微笑, “叶夫人。”禄爻点点头, 眼前这个女人,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叶夫人; 育有两女一儿,掌握着叶家的生杀大权, 看起来三十岁不到,但实际年龄最少要有五十岁, “出落的真漂亮。”叶夫人真心实意的夸奖,“你外公最近好么?” 外公二字一出, 在场的几人都将目光投向叶夫人, “自打六岁被父亲送到山上,我就再没有见到外公了。”禄爻气定神闲的弯唇,不过却带着冷淡的凉薄。 “你瞅阿姨这个记性,下次阿姨好好给你赔罪。”叶夫人说着,用戴着珍珠戒指的手,理了理整齐的盘发, “无妨。”禄爻收回视线, “那我们今天就不打扰了。”叶夫人轻拍叶婉媃的肩膀, 叶婉媃随即乖顺的起身,跟到叶夫人身后。 “对了,二爷啊,你叶伯父还说你好久没来了,什么时候过去陪他喝茶呢。” 叶夫人走出去没几步,又返回来看向一直沉默的贺厉; 贺厉垂着头揉捏着禄爻的指尖,连头都没动一下,“让他来见我,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禄爻明显看到叶婉媃因为惧怕而颤抖的肩, “知道了,我这就回去和你叶伯父说。”叶夫人脸色都没有变化,落落大方的离开。 “这次的事情,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叶夫人坐在后座,声音平淡如水; “母亲、请您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叶婉媃克制不住声音里的颤抖。 “这周日的酒会不要让我失望。”叶夫人全程没有看脸色苍白的亲生女儿,反而面带微笑的接起电话, 叶婉媃双手紧紧的捏着裙摆,眼神空洞的直视前方。 “她就是叶…她的妈妈?”孟优涵近期都不想在听到叶婉媃的名字; “是。”宋星星凝视着消失的背影,“你被丢在山上十六年,是众所周知的事,她为什么会那么问?” “她应该知道些什么。”贺厉看了眼沉默不语、低头摆弄筷子的禄爻, “不管,吃饭。”禄爻终于把筷子上的小点点抠掉了,强迫症患者终于可以大口干饭了! 这两天说是来度假的,但是因为叶婉媃的缘故, 每天不是在勾心斗角、就是在勾心斗角的路上, 难得安安稳稳的吃个饭; 吃完饭后,宋星星果断要回去补觉,孟良温想要去景点的计划,直接烂在了肚子里; 孟优涵则是心情依旧不好,想要出去散散心, 禄爻不放心,让山雷跟着。 “逛逛?”贺厉自然的牵起禄爻,在门外走; “遛狗要牵绳子的。”禄爻心情很好, 叶婉媃暂时出局,短时间不会出来碍眼了。 “喏。”贺厉停在原地,弓了弓腰,隐匿于衣领中的细银项链垂落下来; 禄爻这才发现,贺厉今天穿了件黑色基础款圆领短袖, 剪裁合体的设计,反倒把注意力全部拉到宽肩窄腰的完美身材上; t恤下摆被扎进同色系西裤腰间,极好的展现完美但并不夸张的倒三角上身, 量身西裤熨烫整齐,显得双腿修长而笔直。 “这么听话?”禄爻只觉得眼前的银链,晃得腰疼; “嗯。”贺厉简单应了一句,直勾勾的盯着禄爻, 仿佛只要禄爻张嘴,他的命都可以双手奉上。 禄爻才发现,贺厉的这双眼睛,温柔的可以溺死人, 软白的指尖轻触上眼前摇晃的链条,上面还残存着体温, 指节微屈,轻而与举的勾上项链, 虽然没用力,贺厉却还是顺势俯身; “我已经牵住了。”举起被十指紧扣的右手,娇媚的眉眼因为笑意,弯成了月牙。 “还不够。”贺厉收紧手指,把那只柔嫩无骨的小手紧握在掌心; “小施主,你没听过人要懂得知足么。”禄爻拉着贺厉往前走, 听说今天有海边市集,她很想去看看。 “对你,从不满足。” 低沉如粒的声音,顺着湿温的海风吹散, 吹向茫茫海浪中,也吹过禄爻那泛红的耳根。 “哥哥,给漂亮姐姐买束花吧。” 一个貌似只有6岁的小姑娘,扎着哪吒头,站在二人面前,手里捧了一束跟她差不多高的——厄瓜多尔黑巴克玫瑰。 玫瑰品相极好,丝绒般厚实的花瓣反向蜷曲, 红到发黑的纯正颜色,给花束赋予了生人勿近的高贵感, 即便是那最致命的毒药, 送到嘴边时,也会只闻得到玫瑰香。 “漂亮姐姐?”贺厉从女孩手里拿过花束,递到禄爻胸前, 贺厉比禄爻大了6岁,姐姐二字从他口里说出来,平白让禄爻心脏乱跳。 “漂亮姐姐是大哥哥的女朋友吗?”小女孩高举着胸口挂着的二维码, 等贺厉屈身扫完码之后,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向贺厉。 “是么?”禄爻饶有兴味的凝视贺厉; “还不是,”贺厉弯着腰与小女孩平视,顿了下,又保持着姿势,扭头与禄爻对视, “都说正式的告白,要从一束花、和一句话开始的。” 狐狸眼的钓系美人,被灼热的目光看得转移视线, 小姑娘充满好奇心的踮脚:“什么话呀?” 贺厉附在小女孩耳边说了一句,禄爻听不见, 但是小女孩高兴的跳脚,“爸爸也经常对妈妈说这句话呢。” 心满意足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离开, 走了几步又兴奋的挥挥手,“要幸福哦、漂亮姐姐” 贺厉直起身,捏了下禄爻的手臂,“走吧,漂亮姐姐。” 都说孩子的眼睛是最纯洁的,看得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禄爻只觉得海边的温度,比山上的温度高不少, 这个夏天应该会很热、但不会难熬。 “有柠檬茶!”禄爻扯着贺厉,直奔柠檬茶摊位, 贺厉跟在后面,眼睛一直追随着独属自己的玫瑰。 第60章 如果你不爱我 禄爻今天穿了一件吊带黑色长裙,说巧不巧,和贺厉有种情侣装的适配。 方领鱼骨上身,把傲人曲线勾勒的凹凸有致, 瘦削的锁骨处,垂坠着红色玫瑰的宝石,与手中的花束相得益彰; 大裙摆的褶皱正好卡到肚脐上方,显得细腰盈盈一握; 炎热的夏季,人们总是更青睐盛满冰块的冷饮, 柠檬茶摊位前挤满了人,贺厉紧紧将禄爻护在怀中; “一杯柠檬茶。” “一杯柠檬茶!”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禄爻顺着看去, 只见热得发昏的午后,身边的身影还穿着蕾丝长袖; “禄爻?”秦雅瑶因为闷热,脸色涨红, 禄爻没有说话,环顾四周,并没有贺言辞的身影。 “言辞嫌热,在那头等我。”秦雅瑶看出禄爻的意思,指了指不远处阴凉的休息区。 禄爻收回视线,看着秦雅瑶被汗水打湿的发; 大热天,让秦雅瑶一个人挤到人堆来买冷饮, 贺言辞也是够行的。 “小叔?”秦雅瑶其实先看到了,站在禄爻身后的贺厉, 优越的身材比例、完美的长相,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 贺厉冷冷扫过秦雅瑶,长臂越过禄爻,接过滴水的柠檬茶, 自带冷戾气场的他,将禄爻圈在胸前,挡住了身后拥挤的人群。 禄爻看出贺厉并不喜欢秦雅瑶, 也能感受到,秦雅瑶的目光始终投在贺厉身上; “走吧。”贺厉自然的搂住禄爻,温柔的低头询问, “好。”禄爻也不再理会秦雅瑶,跟着贺厉走出了人群。 奈何,秦雅瑶也有做狗皮膏药的潜质, 拿着两杯柠檬茶,慌忙的挤出人群,追在他们身后, “小叔!小叔!” 贺厉就跟没听到一样,一手拿着柠檬茶,一手牵着禄爻,往前走; 禄爻也看出贺厉不是很高兴,明明想脚步加快的离开, 还依旧顾虑着自己,放慢步伐。 好在她今天穿了一双厚底的拖鞋,快点走也不是很辛苦, 她攥紧贺厉的手,一点点加快脚步, “禄爻!禄爻!你站住!我有话说!”秦雅瑶今天为了讨贺言辞欢心,特意穿了一双恨天高的细高跟, 陪着贺言辞走了一小天,已经磨的走路都吃力了, 却还是不死心的小跑追着。 秦雅瑶的声音不算小, 再加上贺厉和禄爻这对浓颜系男女的组合, 已经引来了不少人的瞩目。 “听听她说什么?”禄爻捏了捏贺厉的指节, 贺厉逐渐放慢脚步,他一直很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 尤其是这种意图非常明显的; 但是小玫瑰发话了,他愿意陪她、等待她、讨好她。 “别喊了。”禄爻站定脚步,转过身, 只见秦雅瑶因为追的过于急促,手中的冷饮洒出来不少, 纯白的蕾丝也被染上污渍,整个人狼狈得很。 “你们是在一起了么?”秦雅瑶想要整理下头发,却因为身体的伤口,动作僵直; “就为说这个?”禄爻眼见的不耐烦, “不、不是的…”秦雅瑶咬咬唇,不时的偷瞄一直守在旁边,不说话的贺厉; “你和小叔的事,我不会告诉贺言辞。” 禄爻喝了一口,贺厉递过来的柠檬茶,才缓缓开口, “为什么不告诉?” “什么?”秦雅瑶急忙解释,“我想着,你已经有小叔了,那能不能把贺言辞给我。” 禄爻挑眉探寻的打量秦雅瑶,不知道订婚宴之后,秦雅瑶经历了什么, 整个人没有了原先的自负,甚至变得很卑微。 “他打你了?”禄爻定定的盯着秦雅瑶的手臂, 蕾丝虽然一直覆盖到锁骨上方, 但是透过蕾丝缝隙,依旧能看到青紫的伤口。 “没有,是我爸妈。”秦雅瑶知道瞒不了多久, “因为订婚宴的事,贺言辞和我断了联系,我妈还不上赌债、我爸还欠了不少酒钱,就连我弟的学校也去不成了…” 秦雅瑶含着胸,脑袋低得不能再低, “你不能选择你的家庭,但是你可以选择你要走的路。” 禄爻自认为不是有圣母心的人, 但是她觉得秦雅瑶有脑子、能力也不错, 不应该被这种家庭拖累; 而且她不也想总是因为别人家的这点破事,找到自己头上; “可是,他们是我的亲人。”秦雅瑶知道禄爻说的没错, 曾经有很多次,她也想要脱离这负担的家庭, 可是每每看到年迈的父母哭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还是心软了。 眼见秦雅瑶没有救了, 禄爻干脆的回答:“贺言辞顶多算棋局上的卒。” 聪明的秦雅瑶立刻反应过来, 对禄爻来说,贺言辞在棋局上,但是也只是随时可以牺牲的小兵。 “谢谢。”秦雅瑶抬起头, 这还是她第一次不带敌意的直面禄爻, 耀眼、自信、夺目; 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自爱,是她永远渴望、却永远达不到的高度。 禄爻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就被贺厉拉走了。 “为什么帮她。”贺厉手里拎着禄爻的拖鞋,牵着她踩在柔软的沙滩上, “有一瞬间,她很像原来的星星。” 禄爻站在海边,任由温暖的海浪一遍遍冲刷着小脚, 起初宋星星的父母还是很相爱的, 只不过后来她爸频繁的出轨、在一声声恭维中迷失自我; 她妈也备受打击,开始沉迷赌博。 那段时间,宋星星无家可归,只能来找禄爻, 几乎一住就是半个月,二人的关系也是从那时开始变好的。 “谁说玫瑰诡艳无情,我的玫瑰,是心软的神。” 贺厉从背后拥住垂悯的身影,把头埋在玫瑰香的颈窝, “谁是你的了?”禄爻被毛茸茸的脑袋,惹得发痒,却任由恶犬胡闹; “禄爻,你愿意以女朋友的名义,执起名为贺厉这只恶犬的引绳么?” 贺厉撒开禄爻,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漂亮的盒子, 墨绿的盒子被长指捏在手里, 好像散发着诱引的潘多拉魔盒, 让人忍不住想要打开。 “钥匙?” 精致的盒中,静静的摆放着上了年岁的钥匙; “这是我一切不幸的开始,现在交给你,”贺厉拿出钥匙放到禄爻手心, “如果你爱我,那它就是结束痛苦的蜜糖……” 贺厉垂眸, 生锈的单薄钥匙,似乎会玷污玫瑰的圣洁, 可是,他宁愿以生命为代价, 去尝试触碰高高在上的崇奉。 “如果你不爱我,那它就是毁灭我的尖刀。” 高大冷清的身影,却格外易碎, 无所不能、高高在上的上位者, 把自己的弱点双手奉上, 偶尔海风掠过,带起他额前的碎发, 深邃的眉眼里,满是虔诚; 恶犬学会了等待, 玫瑰领悟了情愫; 不知道过了多久,海风也厌倦的等待, 逐渐远去, 只剩海浪不屈不折的,一遍遍涌起、在落下。 “贺厉,” 禄爻攥紧钥匙, 缓缓叫出眼前人的名字。 第61章 不装了 摊牌了 这是贺厉第一次产生紧张的情绪,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把它变成自己需要的答案。 “试试吧。”禄爻仰头望向贺厉, 一束花、一句告白,他都给她了; 其实他已经给的足够多了, 小心翼翼的试探、至信至诚的忠心, 独一无二的专宠,细致入微的关心…… 贺厉紧盯禄爻双眼,直到确定她眼中满溢的笑意与爱怜, 才一把将禄爻抱在怀里, 他想把玫瑰揉进胸膛,困在心里。 “你跟小女孩也是这么说的?”禄爻想起什么,从灼热的胸口抬起头, “嗯。”每当禄爻用这个角度看自己的时候,贺厉那颗坚硬的心,都会软到塌陷。 感受到明显的敷衍,禄爻捏了下贺厉的侧腰, “唔……”贺厉下意识的挺直了身体,低吟脱口而出, 这一声,倒是把禄爻听爽了; 她不仅是手控,也是个声控, 大提琴一样低沉的嗓音,在无形中低喘最致命。 “喜欢?”贺厉把禄爻的小心思看在眼里, 禄爻压着嘴角,躲避视线, “我爱你。”贺厉弓着腰,紧紧的把禄爻搂在怀里, 在禄爻耳侧低声的说。 海浪声虽吵,却盖不过这真诚的情话。 “嗯、知道了。”禄爻傲娇的应了一声, 不过环在劲瘦腰间的手,还是出卖了她的喜悦。 一望无际的海,染上了夕阳的颜色, 橙红的落霞追赶海浪向前,白色的浪花自透蓝的海水中翻涌, 世界在此时融为一体; 岸边相拥的情侣,好似停留在海岸线上诉说, 相爱可以越山海。 “太感人了!!!!”远处椰树下的男人,哀嚎出声, “季医生!小声点、小声点,会被发现的!”林蒙手忙脚乱的,往树后按着季云安的头, 拼命给一旁面无表情的蒋宇递眼神, 蒋宇搂着季云安的脑袋,粗糙的手掌捂住季云安的嘴; 淡淡的烟草味夹杂着干净的肥皂香,这是季云安从未闻过的味道。 季云安肉眼可见的消声,林蒙这才放松下来,重新举起手中的高倍望远镜; “我就是老板和老板娘爱情的第一见证人了!”, 昨天半夜,老板给他发信息,让他亲自来送钥匙; 蒋宇也没什么事,就跟着一起来, 恰巧遇到刚开完会返航的季云安,秉持着一个猪也是赶、两头猪也是放的原则, 他就直接打包,一起带过来了。 “呜呜呜~”季云安被手动闭麦,只能高举着双手, 证明他也是见证人, 蒋宇眉间细不可察的有了变化,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闹腾的男人。 “快快快,各方位抓紧拍摄。”林蒙一边用望远镜观察情况,一边举着对讲机指挥, 蒋宇突然觉得林蒙比自己高的工资,一点不白拿; 人家秋雅结个婚,他搁这又唱又跳,穿的跟个鸡毛掸子似的。 直到橙红色逐渐消散,贺厉才撒开禄爻,领着她往回走, “孟良温请了望海的厨师过来。” “还是他会享受。”禄爻满意的点头, 虽说望海的厨师都技术高超,可是毕竟食材有限, 不像在海边现捞现吃来的新鲜; 看来宋星星那个大馋丫头,是逃不出孟良温的手掌心了。 “你要是喜欢,以后就把望海的厨师请过来。”贺厉低着头,把白嫩的小脚丫,塞回到拖鞋里。 “那倒不用。”禄爻可算真的亲眼见到了霸道总裁的钞能力; 见过随身带助理的,见过随身带保镖的, 还没听过谁随身带厨子的。 “回去公开么?” “我说不公开,你就不公开了?”禄爻捧着玫瑰,一下午一直抱着,觉得自己都被腌入味了, “不。”贺厉干净利落的回答, “那你问?” 能看出来贺厉心情很好,平时锋利的眉眼,一直挂着浅浅的笑意, “林蒙他们过来了。” “来送钥匙?”禄爻攥紧了手机, 钥匙是最古老的一片式,薄薄的小铁片, 她把钥匙塞到手机壳里,就不会轻易弄丢了, 等回去之后,就锁在机关箱里。 “嗯。”贺厉刚刚给林蒙和蒋宇发了个大红包, 收获了几张高清无码的拥抱照, 随后又甩去一个大红包。 大红包的副作用就是, 当贺厉和禄爻抵达海边帐篷时, 林蒙拉着蒋宇在门口热情迎接,“老板娘好!” 这一嗓子直接把帐篷内的几人都嚎了出来; 本想亲自宣布的贺厉,瞬间黑了脸,冷冷丢下一句, “下月工资没了。” “二爷!o(╥﹏╥)o” 季云安看着林蒙捶足顿胸,又看向扑克脸的蒋宇, “你怎么不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没工资啊。”季云安从来没看过蒋宇脸上有别的表情, 他一度以为蒋宇是ai; “不担心。” 蒋宇没太大感觉,老板大方给的多, 衣食住行都提供,他一个糙老爷们也没什么花的, 所以就算没工资,他也觉得无所谓, “真的?”季云安不死心的追问。 蒋宇难得动了动脖子,“嗯,真的。” 他就是单纯的喜欢贺厉这个人,绝对不是为了钱。 嗯、真的。 “老实交代!”宋星星拿出了婆婆的做派, 抱着膀子,用眼神鞭打贺厉。 “我告白了。”贺厉给禄爻倒了杯水, “我答应了。”禄爻喝了杯水。 宋星星眯着眼睛,总有种自己白菜被狗叼走的偷家感, “就不应该补觉的!” “我居然被抢跑了!” 宋星星和孟良温同时开口,对视一眼后,宋星星顿时炸毛,拎着孟良温就开始教育, 孟优涵见有机可乘,急忙搬着小板凳坐到禄爻旁边, “快展开说说,什么流程!” “嗯…买花、送礼物,说情话告白?”禄爻嘴上淡淡的理顺序, 眼神却一直落在黑巴克玫瑰上。 相比之下,山雷倒是淡定得多, 似乎早就预知到这个结果, 毕竟,师姐和贺厉身上,有着一样的气息—— 迷人的反派。 今天不仅送走了叶婉媃,让孟优涵知道真相, 最重要的事,贺厉与禄爻在一起了。 众人饱餐一顿之后,决定去酒吧小醉一下。 “这就是你所谓的战袍?”宋星星几个女孩子为了去酒吧, 特意上楼换了衣服,又重新画了妆; “不好看么?”孟优涵穿着身上宽大的道袍,头发也被梳成丸子头定在脑瓜顶。 “你告诉她的?”宋星星给禄爻递个眼神, 禄爻同样无语的摇头, “我问山雷喜欢什么类型的衣服,他说道袍啊?”孟优涵还是头一次穿道袍,虽然是临时外卖来的, 但是有就已经很不错了, “看来优涵的追夫路、路漫漫兮而知远了。”宋星星没眼看的先出了电梯, 孟优涵着急向山雷展示,也紧随其后的消失在人群里; 只剩禄爻站在走廊的镜子前,整理着头发, “禄爻?” 第62章 我想给这玩意儿染成绿的 “禄爻,你怎么会在这?” 贺言辞刚才看见个极品,追出来走近才发现,就是禄爻。 这两天和秦雅瑶形影不离, 让他感到厌烦、甚至产生了其他想法; 所以晚上就约着也来度假的朋友,一起喝几杯。 “来给直升飞机拧螺丝。”禄爻突然后悔拒绝贺厉等自己了, “什么?”贺言辞被噎得一愣, 他何时被女人这么敷衍过, 可是再细打量禄爻的时候,又生不起气; 挂脖洒银连衣短裙,优雅又性感并存, 尤其是那完美的曲线; “你身为未婚妻,已经多久没露面了。”贺言辞抬手就要抓禄爻的手腕, “你不是忙着秦雅瑶和姜好珍么?”禄爻警惕的退后两步,躲开咸猪手, “我们已经订婚了。”原来贺言辞嫌弃禄爻怯懦、胆小怕事,又土又丑; 现在他看不惯禄爻花枝招展、招蜂引蝶,却自命清高的姿态,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她一直这样。” 贺厉大步迈开,直接从背后拥住禄爻, 幸好宋星星说禄爻和她一起下来,他不放心过来看看, “小叔?”贺言辞看着两人亲密的行为,心中那个最不想的想法得到验证, “你们?你们背着我…” “没人跟你说过,绿色很衬你的肤色么?”禄爻歪头,靠在贺厉非常有安全感的怀里, 当时下山时,贺言辞明明极其厌恶自己, 却为了保住地位,勉强答应娶自己, 天天把自己当狗一样训来训去, 后来,看到自己变漂亮了,又想搞浪子回头那一套; 浪子回头,回的从来都不是爱, 而是对比衡量后的勉为其难。 “你就不怕我告诉爷爷?”贺言辞自认抓住贺厉的把柄, 如果先前因为城南的项目,他对贺厉有惧怕、有讨好, 那现在,他掌握了绝对的主导权。 “你觉得他能把我怎么样。”贺厉手上温柔的摩挲圆润肩头, 眼神却森冷的可怕; “别忘了城南的的项目!”贺言辞嘴硬的指手画脚,脚下却还是向后退了两步。 贺厉闻言难得唇角上扬,“大哥,你的好儿子在威胁我。” “爸?”贺言辞看到贺厉手里正在显示通话中的手机,迟疑的叫了一声, “别,我们可生不出你这种儿子。”禄爻急忙拉着贺厉,往旁边挪了一步, 这么孝顺的称呼,他们可受不起,被贺言辞这种人叫爸,可是会折寿的。 贺厉不等姜建成说什么,长指一动挂断电话, “走吧,星星他们该等着急了。”禄爻撞了撞炸毛的恶犬, 柔软的小人儿那点力度,就像猫抓一样, “今晚也漂亮。”贺厉敛去戾色,尾音都带着笑意的,揽着禄爻往里走。 贺言辞眼见自己的未婚妻和小叔谈情说爱, 摇晃着喝得虚浮的腿就要去追,却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 他本不想接,可是看到来电显示时,还是按下了接听; “爸,贺厉和我未婚妻搞在一起了!” 贺言辞的语气,完全像一个得不到糖的小孩子; “我警告你,不要去招惹贺厉和禄爻!”贺建成也是在尽力隐忍着, 他筹备了半年的项目,今天终于有机会和开发商见上一面, 才得知,城南的项目早就是贺厉的囊中之物了, 要是想分上一杯羹,就要看贺厉的眼色行事。 “可是没有哪个男人,能眼睁睁的看着未婚妻和自己的小叔给自己戴绿帽!” 贺言辞气急败坏的踢翻了一旁的垃圾桶, “贺言辞!别忘了你这个未婚妻是怎么来的!”贺建成对这个儿子已经失望透顶, 不学无术,就连个女人也套不牢,“你给我听好了,就算禄爻怀了贺厉的孩子,你也给我当成祖宗一样供着!” 说完便挂断电话, 一把挥掉书桌上堆积如山的策划案, 贺厉不仅对城南项目胜券在握,最关键的是,他和叶老三的事,好像被贺厉知道了。 贺言辞还是头一次,从贺建成嘴里听到如此刺耳的辱骂, 他突然很好奇,贺厉到底抓住了什么把柄, 一想到贺厉那张脸,还有禄爻妩媚的模样, 贺言辞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突然想把脑袋上这玩意儿染成绿的! “说真的,但凡贺言辞长脑袋,他还能姑且知道自己是个人。” 宋星星听禄爻讲完刚才的事,痛快的干了一瓶啤酒, “他就是见色起意!”孟优涵有了上次的教训,这回老实的窝在一旁,小口唑着果酒, “他大概率不会放手。”禄爻是不敢喝酒,只能一杯杯痛饮果汁。 “只有懂的人,才知道这里的门道有多深!”已经迷离状态的季云安,猛地坐起身, “叫来听听。”孟良温给宋星星又开了瓶酒,随后挑衅季云安; “叫就叫!”季云安清了清嗓子, “其一,当时贺建成亲自、为贺言辞这儿子选了禄爻做未婚妻,目的就是给迷信的贺老爷子上眼药,不是有那么一句,得禄氏者,风生水起么,” 禄爻撑着下巴,再次听到这句禄氏传言时,她还是会有骨肉撕扯的痛; 其他几人看季云安叫的头头是道,逐渐安静下来, 颇有种古言文里茶楼说书先生的味道; “这样,贺老爷子就会内定贺言辞做接班人,贺建成就一箭双雕,不仅把贺家的掌权握在手里,还能直接把贺厉踢出局;由此可得:贺言辞一定要娶禄爻。” 险些被踢出局的贺厉,举了举手中的酒杯,示意季云安继续叫, 季云安说渴了,猛地灌了一大杯,“其二,贺建成这段时间这么消停,一定是被抓住了把柄,而且这个把柄不仅会让他身败名裂,甚至连贺氏都有可能……” 越凑越近的脑袋们,顺着季云安的眼神看向贺厉, “我无所谓。”贺厉不在意的耸肩,一只手按住了正企图偷喝果酒的禄爻, “其三呢?”最热衷吃瓜的孟优涵,狗腿的给季云安满上, “其三就是、秦雅瑶、姜好珍、禄爻;明显禄爻是最漂亮的!” “切~”起哄声响起,酒桌上重新恢复热闹, “就应该狠狠打他一顿,毕竟垃圾分类、人人有责!” 孟优涵坐在那里,明显酒精上头,手里的小果汁都喝出了一种武松打虎的气质, “你说什么?”宋星星一拍大腿(孟良温的),似乎亮起了爱迪生灯泡; “垃圾分类、人人有责啊…”孟优涵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不对,上一句!” “应该狠狠打他一顿?”孟优涵迟疑的睁眼, “嗯…”宋星星翘起二郎腿,给对面的禄爻抛了个媚眼, “嗯…”禄爻赞同的点点头, 孟良温和贺厉低头说话,并没有注意到宋星星和禄爻的小动作, “尿尿!”宋星星站起身, “加一!”禄爻也跟着起了身; 第63章 暴打渣男绿 “我也去!”孟优涵在这种事情上,总是有异于常人的八卦敏感度; “尿尿也组团?”季云安总觉得叫、哦不,说的不过瘾, 奈何听众都去放水了; “仙女们的事,你还是少打听吧。”孟良温倒是习惯了女孩团伙上洗手间的行为; 只有贺厉,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一直盯着三个臭皮匠消失的方向。 “怎么说?”宋星星靠在墙上,点了一根烟,俨然黑道大姐头的做派; “直接叫出来暴打一顿啊!”孟优涵指指男厕所, “直接叫?”宋星星很佩服孟优涵的勇气,但是她也就光有勇气了, “我去叫。”禄爻将头发拨到身后,单手掐腰,瞬间风情万种、摇曳生姿; “让贺厉哥知道你就完了!”孟优涵擦擦嘴边的口水, “咱俩也完了。”宋星星吐出口烟,迅速制定战略, “兵分三路,禄娇娇去钓鱼,孟单纯你去转移你哥和贺狗的注意,我去女洗手间原地待命。” “动。”禄爻干脆利落的比了个ok的手势, “计划完美,正所谓三个臭皮匠臭死诸葛亮!”孟优涵感叹计划的完美,转身就往回走; “哥、贺厉哥不好了,禄娇娇和嫂子打起来了!” 一直觉得不对劲的贺厉,听到孟优涵这一嗓子,立刻站起来, “打起来了?”季云安探头张望,听众可不能少啊; 孟良温也放下手里的酒杯,“怎么回事?” “就是、就是,”为了增加真实性,孟优涵为难的偷瞄了一眼贺厉, “嫂子不同意禄娇娇和贺厉哥在一起,禄娇娇反驳了几句,然后就…” 说完,孟优涵还挤了两滴眼泪; “在哪儿呢?”孟良温总觉得这不像宋星星能干出来的事, “就在后门呢。” “看看?”孟良温与平静的贺厉对视一眼, “嗯。”贺厉单手插兜,手里摩挲着佛珠,跟在孟优涵身后; 眼见孟优涵带着几个男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后门; 禄爻扭着小腰,就敲响了贺言辞包间的门; “你好,我来找言辞哥哥。”禄爻垂头一脸羞涩; “哟~言辞哥哥呀~”娇媚的声音,顿时引得屋内一阵起哄, “言辞,来找你的妹妹!”有人推醒了喝上头的贺言辞, “禄爻?”贺言辞从角落里爬起来,眼睛顿时一亮,又很快愤恨的盯着她,“你来干什么?!” “我有些话想和言辞哥哥说…”禄爻并没有上前,而是一直站在门口,颇有种欲擒故纵的姿态; “说吧。”贺言辞表面云淡风轻,但是急忙走到禄爻身前的脚步,还是出卖了他心中的窃喜 看来禄爻还是更喜欢自己这种年轻、贴心的; 不像贺厉,年纪大又冷冰冰的。 “确定要在这里说么?”禄爻歪着头,上翘的狐狸眼散着妩媚,淡淡的玫瑰香萦绕在身侧; “嗯?言辞哥哥。” 贺言辞呼吸骤然一顿,这还是他第一次直面禄爻的美艳动人, 他只觉得心头躁动;怪不得贺厉都被她勾得神魂颠倒。 “走,出去说。”贺言辞拉起禄爻的手腕,就往外走; “来这边,言辞哥哥。”禄爻不动声色的抽回手,小跑着往洗手间方向去; 铁线虫上脑的贺言辞,哪里顾得上其他,只把这当做情趣, 而且在包间的时候,抽了些新货,现在就连禄爻的白眼,在他眼里,都成了:“大王,来玩呀~” “看我不抓到你!”贺言辞完全代入昏君的角色; 不管不顾的跟着禄爻进了洗手间,连女洗手间的标牌都没有注意到; “爻爻~爻爻~”贺言辞挨个隔间找着,直到踢开最里侧的隔间时, 被人大力一脚踹翻,头直接扎进马桶里, “药药,我还切克闹呢!”宋星星趁着贺言辞还没爬起来, 接过禄爻递来的麻袋,直接套在贺言辞脑袋上; “你是什么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贺言辞喝了不少酒,又磕了药,此时软脚虾一个,见警告无果,只能亮出自己的身份, “贺二爷是我小叔!你敢动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正在洗手的禄爻,与宋星星都无语了;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真特么是光屁股拉磨,你转圈不要脸啊!”宋星星铆足了劲儿,一抬球杆下去,直接断成两半; “求求你了,姑奶奶,你说我哪儿错了,我一定改!”贺言辞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打自己的人,下手稳准狠,应该是个惯犯; 宋星星嗤笑一声,回头看了眼,仍旧靠在墙边抽烟掐算的人; 看来还要一会,那她继续了。 贺言辞的哀嚎声此起彼伏,到最后甚至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你难道不知道么?男人的眼泪,女人的兴奋剂!”宋星星越打越上头,好在她刚才问老板多借了两根台球杆; 烟雾弥漫,模糊了禄爻娇俏的脸,她只是想算算,贺言辞最后会和谁在一起; 如果是秦雅瑶,那他就出局; 如果是姜好珍,那就…… 还有的玩。 期间有两个女孩子来上洗手间, 一进来就看到好似最美中华娘的女人,靠在一旁神情淡漠的抽着烟; 举手投足间尽是撩人风情; 另一个温柔大气的女人,长发随意的扎在头顶,手里拎着台球杆,一下下砸向隔间; 隔间里传来又哭又骂的求饶声; “渣男,脚踏三条船,还把未婚妻妹妹的肚子搞大了。”禄爻直起身,朝隔间努努嘴; 两个女孩子对视一眼,立刻统一战线; “姐姐,你放心,我俩这就出去守门!” 两个女孩子尽忠职守的在门口守了半天,还义正言辞的拒绝了禄爻的大红包; 并保证,下次这种事还可以找他俩。 “我觉得打人的姐姐好漂亮啊!” “是啊是啊,看着那么温柔,下手可真黑啊!好像练家子。” “但是我怎么觉得,抽烟的姐姐更勾人。”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一念之间,我就陷入夫人眼中的沼泽。” 女孩说着,还双眼迷离的伸出手,又紧紧抱住自己; “对对对,美丽坏女人~” 正在找人的贺厉和孟良温,恰巧听到两个女孩的对话; 二人相视无语, 温柔练家子+美丽坏女人, 是宋星星和禄爻没错了。 然而,即将被捕的两位,不知道真的危险正在来临; “差不多了。”禄爻轻声开口, “我还不累。”宋星星作势要继续, “再一会,该过药效了。”禄爻捡起贺言辞的手机,拨通帽子叔叔的电话;“喂,您好,这里有人晕倒了,我怀疑有吸食药物的可能。” “我说这小子这么抗打呢?”宋星星踢了一脚晕过去的贺言辞,“怎么说?” 一般人这么打早就晕过去了, 结果这货越打越兴奋,差点让她以为是不是投其所好了。 “撤。” 第64章 两个字让男人为我花五百万 宋星星一开门,就看到正站在门口的两尊门神; “撤哪儿去?”孟良温凝视着宋星星温柔的双眼, 标准的鹅蛋脸、和饱满光洁的额头, 还有她身后断成两节的台球杆、两根; 嗯、温柔练家子。 “这算计划失败么?”宋星星侧身,与禄爻咬耳朵; “算敌人太强。”禄爻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 贺厉深邃的眼睛正对着她, 恰到好处的性感厚唇,微微一勾,百媚生姿; 嗯、美丽坏女人。 注意到贺厉的视线,禄爻上前一步,眼巴巴的仰头,“回去说?” 贺厉明显是生气了,平时为了离玫瑰近一些,他都会弯腰或者歪头, 可是现在,他站的笔直,只是低着头,面色冷清的看着禄爻; “哥哥~”白嫩的小手捏住黑色袖口; 禄爻的声音并不夹,只是放轻了语调,短短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 高低起伏带着甜胧,就像她这个人一样,缱绻娇软。 贺厉什么都没说,扭过头去,大掌把袖口作乱的小手攥住; 带着人离开。 “这是敌人太强?”孟良温连劝架台词都想好了,结果就这样? “是我方火力太猛。”宋星星把手里的台球杆扔给孟良温,抬腿跟上。 孟优涵和季云安已经被蒋宇提前送回酒店了; 只留下滴酒未进的林蒙,坐在商务车里等着送各位回去; 【不愧是禄狐狸,两个字让那个男人为我花了五百万。】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女战神。】 【我和孟良温可是清清白白啊,你可不要欺负老实人~】 【有本事你抬头对视啊。】 【没本事…】 林蒙也察觉气氛的微妙,升起挡板,把自己和后座的四人隔离开; 贺厉和禄爻坐在前排、 禄爻一直低头和身后的宋星发信息,仿若无人之境; 寂静的车内只能听见噼里啪啦敲屏幕的声音。 孟良温一动不动的盯着宋星星, 就连禄爻都觉得后背发凉,不自觉的贺厉身边凑。 一直面无表情,看向窗外的贺厉,终于有了变化, 轻叹一口气,无奈的将禄爻搂在怀里。 【不是,姐妹,你真是狐狸精转世啊?】宋星星眼见禄爻的身后横过来一只手臂; 这一句话不说,就搂上了; 【你想想办法吧,我觉得被脏东西盯上了。】禄爻干脆钻到贺厉怀里, 宋星星看了眼脏东西,不巧正好对视,又赶忙低下头。 孟良温的眼睛,在昏暗的灯线下,忽明忽灭。 犯罪团伙一下车就被拎到季云安的房间, 从犯正乖巧的坐在山雷旁边。 “师姐,”山雷刚才大致从孟优涵那里了解到事情经过,“你怎么不叫我。” 本想着在山雷面前给禄爻留点面子的贺厉, 顿时有种感觉:算了吧、自己的玫瑰自己宠着吧。 “非必要,不酒吧哦。”禄爻轻声提醒, 山雷和她不同,修的道法对很多事情有要求, 首要一点,就是尽量远离繁杂人群。 “就是就是!我跟你说酒吧里可多漂亮姐姐了,到时候别再给你骗了。”孟优涵急忙按住山雷, “是,这就有三个。”季云安举手抢答; 宋星星与禄爻同时向他扔去个白眼, 知道你会说话,但是可以不用说。 “讲真,哥、你和贺厉哥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在骗你们的啊?”孟优涵自觉已经无懈可击了,却刚走两步就被识破了; “你说宋星星不同意禄爻和贺厉在一起,打起来的时候。”孟良温虽然和宋星星接触时间不长,但是自认为对宋星星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她并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也不会强硬的要求别人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 “啊?”孟优涵突然觉得,自己都是瑕疵; “正常流程是,师姐算时辰,星星姐动手。”山雷贴心的解释, “嗯,以他们俩的关系,如果宋星星看我不顺眼,只会想方设法做掉我。”贺厉对宋星星做过背调,她完全有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被戳穿的宋星星,也不尴尬,“知道就好。” “不是不让你们做这种事,但是起码提前打声招呼啊。”孟良温秉持着,贺厉唱白脸,他唱红脸的计策, 牵着宋星星坐下,“你说三个女孩子,万一遇到点什么事呢?” “遇不到,她会算。”宋星星知道孟良温是关心自己,但是从未与男人亲密接触过的她,并不知道如何和孟良温相处。 孟良温被噎的一哽,“我是觉得,身为你们的男朋友,应该有知情权。” “男朋友?谁?”宋星星环视一圈,真心发问; “诶!你们哪儿去啊!”孟良温只觉得扎心,再抬头屋内的人正排队往外走。 “身份不同,回家教育。”贺厉牵着禄爻就出门了; “大人的事,小孩少参与。”孟优涵不屑的轻嗤,还以为有着帝都第一浪子美称的哥哥,已经追到嫂子了呢; 没想到,还是没名没分的舔狗, 真是空心萝卜——中看不中用。 “打坐。”山雷一直惦记着晚上的打坐呢; “……”季云安什么都没说,只是留下个眼神, 由孟良温自己体会。 等见人都走光了,孟良温紧挨着宋星星, 额头抵在圆润的肩膀上,仿佛一只受伤修狗: “姑奶奶,你不能给我点面子?” “要什么鞋垫子?”宋星星照旧插科打查,可是身上却僵硬的笔直; “宋星星,还不够明显么?” “什么?” “我喜欢你。” *** 贺厉一直牵着禄爻的小手, 直到进了房间也没有松开; “生气了?”禄爻踮着脚,去观察贺厉的表情; “嗯。” 看到禄爻吃力的模样,贺厉还是微微弓了身; “没有下次了。”禄爻放软声音,语气真挚而坦诚。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我的玫瑰。” 贺厉紧紧把禄爻揉进怀里, 没人知道,得知禄爻亲自做饵,引贺言辞出来的时候, 他的心有多紧凑, 一面担心体弱的玫瑰受伤,一面又因为她用美人计。 可是,只要看到玫瑰站在眼前, 他就心软的不行。 “那你惩罚我吧…”禄爻回抱着高大的背影,白皙小巧的手指, 一下又一下,轻轻顺着脊柱抚摸。 “你说的,不可以喊停。”贺厉一口咬在白嫩的颈窝, 任由玫瑰香充斥全部理智。 ……… ……… ……… 第二天睁开眼时,禄爻已经在车上了, 坐在贺厉的腿上,被他抱在怀里。 “醒了?”大掌轻柔的理着禄爻额前碎发, “已经出发了?”禄爻赖在贺厉怀里,歪着头看向窗外, “快到了。” “什么?”禄爻摸索着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时间, 只是有亿点无语吧。 昨天约好今天早上九点返程,现在已经将近十二点了; 禄爻回拨宋星星的未接电话,似乎是时刻准备着,刚响就被秒接通, “禄娇娇,看来你给贺狗哄好了~” 第65章 恶犬难哄,代价太大 禄爻扶了扶酸痛的后腰,低叹一声; 恶犬好哄,代价太大; 身体力行,花样太多。 宋星星意味深长的笑了几声, 又清了清嗓子,“明早九点,姐带你去看看咱们气派的楼中楼。” 国内的楼中楼,是宋星星全程接手操办的, 禄爻只是卜了一卦,选了地址和开业日期, 剩下的,完全就是个甩手掌柜, 甚至连开业都没去过。 因为精气被吸干,禄爻又在贺厉的怀里睡了会, 就连下车回家,都由贺厉一手抱搬了。 “汪!汪汪!”好几天没见到主人的坤子,早早就守在门口, 先到家一步的山雷,完全被忽视了。 “喵呜~”就连月亮都难得不嫌弃狗的,坐在狗头上等着; “月亮~”电梯门一开,禄爻就看到了通黑的小猫; 犹如明月与翠湖的异瞳,溜圆的瞪着; “嗷嗷~~!”坤子张着狗嘴,赖叽赖叽,奈何脑袋上坐着月亮, 只能把尾巴摇成螺旋桨。 “好坤子!”禄爻捏了下漆黑的嘴筒子,闻到屋里传来的饭香, 回头询问贺厉,“留下吃饭?” “还有工作。”贺厉摇摇头,把禄爻的行李放到门口; “拜拜~”禄爻领着坤子,坤子驮着月亮,直接关上了门。 毫无留恋的动作,一气呵成, 甚至让贺厉怀疑,玫瑰是不是很着急回家。 “山雷!饭饭!” 然而事实只对了一半,禄爻是着急回家, 主要是因为饿的, 昨晚堪称马拉松的哄人运动,消耗了她的全部体力; “上香、洗手、吃饭。” 早一步到家的山雷,一进屋就开始进入看护人的状态, 先把备菜、把排骨汤炖上,再去腌制羊排, 然后给坤子、月亮洗碗加餐; 之后又去准备甜品,一直忙到禄爻回来。 禄爻本想再躺一会,才想起来, 出门几天,除了卜卦那天上过香, 就再没有过了。 想到这,她麻利的起身,直奔浴室洗了个澡、 又换上一身新洗的纯白睡裙,径直来到神龛前, “弟子禄爻,常焚心香得大清净……愿老祖护我凝神静安。” 山雷已将饭菜摆好,见禄爻上完香才出声,“师姐,吃饭。” “星星说不用等她。”禄爻小口喝着玉米排骨汤,饥肠辘辘的身体,终于得到缓解。 “师姐,你和贺厉哥,在一起了吧。”山雷给禄爻夹了个鸡翅, “这会倒是机灵。”禄爻吃着鸡翅,想着怎么把贺言辞的事解决; “我觉得他很好。”山雷回想着这几天贺厉对师姐的态度, 虽然贺厉闻起来,依旧凶的像煞神一样。 姐弟两人闲聊着把饭吃完, 禄爻领着坤子和月亮,就继续回去补觉了; 有了一猫一狗的贴身陪睡,禄爻一觉好眠; 第二天早早就起来上香、打坐、卜卦; \"火天大有。\"禄爻盘着腿,顶着丸子头,长指轻抚卦象, “火燃天上、大有收获。” 白云蓝天,美的如同油画。 是个天下归顺、财富归顺的好日子啊。 铜钱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宋星星就打来了电话, “来活了,神算子!” 楼中楼的卜卦生意,禄爻其实很少参与, 一般都由她专程带下山的小师弟负责; 只有一些比较复杂的情况、或者身高位重的人, 才会由禄爻亲自处理。 因为第一次去国内的楼中楼,禄爻叫上山雷, 让他负责司机、兼助手、兼保镖、兼保姆… “月亮,走了。”禄爻叫了一声,小黑猫熟练的跳到她怀里。 “今天要带月亮么?”山雷拿着车钥匙、拎着禄爻的包; 平时禄爻出门办事的时候,一般都会带坤子; 只有极少数情况,才会带着月亮。 “总觉得今天要带月亮。”禄爻抱着柔软的毛茸茸坐上副驾; 虽然卦象上没有显示什么, 但是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临出门的一瞬间,她放下了已经拿在手里的、坤子的牵引绳, 下意识的看向站在身后的月亮。 “禄老板!”宋星星早早的等在了电梯门口, 电梯门一开,就见到身后跟着山雷的禄爻, “活呢?”禄爻今天穿了一件云水蓝对襟盘扣上衣, 搭配同色系、同材质的宽松长裤, 天丝麻的材质,衬得人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气质; 云朵暗纹又添了几分清冷,与皙白锁骨间的白冰翡翠项链呼应。 “三十分钟。”宋星星揉了一把禄爻怀里的小猫头; 黑得发亮的小猫,在禄爻怀里,格外扎眼, 只是咕哝了一声,连动都没动。 “前面是古董办公区,再往后是独立办公室;” 宋星星在前面带路,“布局都是按你交代的安排的。” “你办事,我放心。”禄爻扫了一眼极具品味的办公区, 现代与古董完美结合,并没有采用常规的白灰色调, 而是根据不同区域,划分成了粉白、砖红、唐茶、蕉鹃、幽冥五个区域; \"颜色不错,中华霓裳。\" “有品位!”宋星星就知道,禄娇娇一定会知道自己的用意, “要永远相信中国老祖宗的审美。” 当时国外的楼中楼她采用了纯中式的建筑融入极简色彩; 而国内的楼中楼,她逆其道而行,选择了中国文化代表色彩, 参考了中国商代的女子贵族服饰配色。 “也相信你。”禄爻亲昵的挽上宋星星的手臂, 她和宋星星共同创办楼中楼多年, 几乎没有发生过口角, 两个人都是非常有执行力的人, 而且都很听劝; 一个卜卦从不出错,一个行动力高, 两个人配合向来默契的天衣无缝。 “这是你的地盘。”宋星星带着禄爻穿过一条细长的走廊, 从走廊开始,装修风格就和外面截然不同了; 狭长的走廊内,两侧内嵌展柜中,摆满了各种古董花瓶, 走廊尽头,是类似古代隔扇的门,古红色门漆上, 刻画着拐纹吉祥草的图案。 “师父让你亲手把这个挂在门口。” 山雷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用蜡绳拴着的小铃铛, 纯铜材质,底端还挂着一个非常小的虎头领; 上面錾刻了繁复的纹饰。 “这是龙龟?”宋星星眯着眼仔细打量虎头铃上的图案; “赑屃(bi xi)。”禄爻踮起脚,将铃铛挂在门口, “臂细?谁的手臂细?”宋星星扫了眼自己的手臂, “赑屃,传说龙生九子,他是其中之一。” 禄爻推开门, “它力大无穷,喜好负重,象征着稳固与长寿多被用来镇宅、旺财。” “镇宅、长寿、旺财?”宋星星觉得这简直是她人生三大喜事,有钱有房活的老; “禄娇娇,你这铃铛坏了吧,怎么不响呢?”宋星星光顾着想美事,都进门了,才发现铃铛没响, “你看哪个镇宅的神兽没事就乱叫,除了坤子。” 禄爻停下脚步,转身露出一个笑容, “响了,就坏了。” 宋星星舒了一口气,“你早说啊!我还…” “叮。” 话音未落,铃铛发出声音… 第66章 蝎子拉粑 “你说的坏了,是这种情况吗?”宋星星默默的朝山雷靠近, 禄爻轻拍月亮的小猫屁, 月亮识相的爬到她肩头, 禄爻利落的抬手捏了卦,“你的大客户来了。” “什么大客户也不能这么吓人啊!” 虽说宋星星跟着禄爻和山雷,这对惩奸除恶团,已经经历了不少, 但是这个巧妙的时间点,还是给她吓一跳; 禄爻什么都没说,只是比了一个数字, 留下一个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笑容, 就径直进去了。 “什么大客户!”宋星星表演了一个原地变脸, “我这就去接我爸进来!” 说完脚下生风火轮的走了。 禄爻无奈的扯扯嘴角,推开房门; 一入门就是宽阔大气的正方茶案,两侧摆放着上好蒲团, 屏风后,是供奉神龛的区域, 月亮从禄爻肩头一跃而下,旁若无人的趴进了神龛中。 屋内阳光极好,淡黄的光线照在正中的神龛上, 散着闪闪金光, 月亮安逸的霸占着神龛,也被渡了层金光。 “广宣帝德起群生……”先到神龛前上了三炷香, 山雷也跟在身后,一起拜香。 “先生,善信来了。”宋星星在门外装模作样的叩门, 山雷得到禄爻的点头,前去开门, “我是经过国外的好友介绍的,听说楼中楼的卦象很灵,我们家最近遇到些麻烦,还请先生救救我!” 男人看到山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宋星星听着那半月板亲吻地板的声音,心疼的皱眉, 这可是上好的紫油梨地板啊! 她当时可是花了天价淘来的呢! 山雷后退两步,“善信,先生在里面。” “不白跪、不白跪,当给您拜早年了。”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从地上爬起来, 他以为先生,一定是位男性。 宋星星看在数字的面上,忍住没笑出声, 头一次看到50岁给20岁,在九月份磕头拜早年的。 “禄小姐?!!”男人看清茶案前的人,惊叫出声; “张局。”禄爻似乎早有预料,抬头浅浅一笑,将茶杯递到桌前, “楼中楼的神算子就是你?!”张局还是不敢相信, 对外声称神弃者的废物禄爻, 竟是大名鼎鼎的楼中楼神算子。 禄爻一直保持着礼貌而疏离的淡笑,点头算是承认了。 “喵呜!”月亮睁开了眼,卧在神龛里探出个黑猫头, 一声略显诡异的猫叫,给张局吓得后退一步, “二、二爷…知道么?”张局磕磕绊绊的问, “需要我对贺厉保密么?”禄爻看向月亮,月亮已经又重新睡着了。 禄爻回眸,用乌黑的眼睛看向对面的张局,眼神澄明而坦然。 楼中楼一向注重事主的隐私, 从不会将事主信息泄露。 “不用,禄小…先、先生…,您正常说,到时候我再给二爷打个电话。”张局反倒松了一口气, 上次酒局,张局就知道贺厉和禄爻之间的不对劲, 但是这次,从称呼上就能看出,禄爻和贺厉确实关系不一般; “叫我禄小姐吧。”禄爻终于理解, 为什么守在门口的宋星星, 一脸尿很急的表情了。 在位高官,如此实在又胆小的,恐怕他是蝎子拉屎, 独一份了。 “禄小姐。”独一份●张,松了一口气,将已经凉了的茶一饮而尽, “上次就看出来张局是位仕途坦顺、心存大善之人;” 禄爻一手理着袖口,又为张局添了茶, “张局放心,行大运前的小磕小绊,是必经之路,以张局的气运,必定能逢凶化吉。” “实不相瞒,我张大军,一辈子兢兢业业,就为了老婆孩子热炕头…”张局边说边摇头,一口气接一口气的叹, “张夫人没事。”禄爻适时打断, 张大军能走到今天,全靠这感人的气运了, 真是祖上积了八辈子德, 但是按照他这个叹法,估计都能把自己的气运叹没了; “你说什么?!”张大军呼了一把脑瓜顶的几根毛, “张夫人没事,只是在找猫。”禄爻示意山雷将茶案撤走; 张局闻言,又一次‘噗通’跪地, 山雷大步一迈,直接挡在禄爻身前; 宋星星再一次心疼地板。 “先生!禄大师!禄仙尊!您是在世菩萨,请您算算我的老婆在哪儿吧!没有老婆,我也不想活了!”张大军完全没了刚才的做派, 哭得像一个200多斤的孩子, “你先起来。”禄爻习惯了这种迫切的事主, 又或许说,但凡找到她的事主,都很迫切。 他们有个共同点: 走投无路,急切的心无处宣泄, 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声嘶力竭的祈求给他个答案,哪怕是假的也无所谓; 仿佛那就是他们活下去的勇气。 原来禄爻对这些无感、甚至会感到不解, 可是那条恶犬,让她似乎有点理解这些人的行为了。 山雷将张局扶起来坐好,退回到禄爻身后; “张夫人的生辰八字。”禄爻轻声开口,制止了抽噎的张局, “这这这!”张局急忙从兜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小纸条, 上面工工整整写着日期。 如果说,刚才他对禄爻的身份还有怀疑, 那这会,就只剩下深信不疑了。 “现在你可以默默去想你要问的问题。”禄爻拿出铜钱, 开始摇卦。 张局听话的闭上眼,不停地在心里默问,失踪两天的老婆去了哪里; 这么多年,他和老婆一直恩爱有加, 再苦的时候,老婆也没有放弃自己, 真算的上‘贤妻扶我凌云志了’; 眼看自己就要升官了, 到了‘我还贤妻万两金’的时候; 这个时候老婆失踪了。 老婆从来没有消失超过4小时,就算有也会提前告诉他, 可是这次已经超过了两天, 他去报案了,可是一直没有消息, 所以他就百转千回找到了楼中楼。 “卦中爻象无光无亮,顺南延柳难坎斜。”禄爻看了眼铜钱,将六枚全部收回到布兜里。 “我老婆是不是…”张局说着说着又要哭, 禄爻从来见过这么能哭的男人,急忙解释, “无光无亮指后半夜,顺着南向沿着柳树,直到一处难以跨过的斜坎,就可以找到张夫人了。” “真的吗!”张局说着又要跪,直接被山雷一把拎起, 张局也不恼,反而兴奋的在空中蹬着小蛤蟆腿,一个劲儿的冲禄爻道谢。 山雷直接将张大军拎到门口,丢下一句:“明天记得带你夫人来。” “明天见哈,张局!”宋星星一路将张局护送到门口, 她头一次看到这么喜欢老婆的男人。 “张局来了?”贺厉给禄爻打去电话, 早上小玫瑰说要去楼中楼, 他处理完手头的事,就立刻赶过来了, 刚到楼下,就看见张局的车开走了。 “嗯,来找老婆。”禄爻走到窗前, 楼下黑色迈巴赫的车窗内,伸出一只手臂, 带着价格不菲的腕表,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根烟, “他老婆丢了找我老婆做什么?” 第67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脆皮烤鸭吃不吃? “你还有老婆?”禄爻勾起嘴角, 黑色车门推开,一条长腿迈出, 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裤,搭配同色系圆领衬衫,袖口随意的挽在小臂, 与腕间的黑色佛珠相得益彰; 那张带着冷戾疏离的俊脸仰起,直直朝着禄爻的方向; “嗯,我也来找老婆。” 宽肩窄腰的九头身完美身材,引得路人纷纷驻足, 甚至能看到两个女孩窃窃私语的倾慕; “登徒子。” 禄爻笑骂一声,挂断电话。 徒留恶犬在原地回味那带着娇羞的嗔骂。 “喔喔喔~登徒子~”宋星星阴阳怪气的模仿, “怎么?兜里揣了块冰?”禄爻接过山雷手中的茶杯,自然的继续整理, 宋星星一脸迷茫, “你也是有冰(病)的人了。” 禄爻抬头挑起黛眉,嘲讽意味拉满; “好啊,禄娇娇!我看你就是有了男人,忘了女人!” 宋星星很想上去把禄爻亲的喊妈, 却顾忌到一旁供奉的神龛,只能咬牙跺脚干着急。 眼见宋星星和师姐还有的闹, 山雷默默将神龛里的月亮揣在兜里,不动声色的踏上回家的路。 “爻爻。” 一声低沉打断了屋内的嬉闹, 贺厉拎着一杯奶茶站在门口, “清修之地,注意影响。”宋星星眼见没有自己的份,鼓着腮帮子往外走, “你和师弟的在外面。”贺厉颔首往里走, 宋星星哼哧一声算是暂且满意的出了门。 “你看!我就说是俏老板的男朋友吧!” “出手真大方啊,上来就是望海特级下午茶!” “可惜飒老板不争气啊,到现在还是癞蛤蟆看月亮……” “啥意思?” “孤寡孤寡呗~” 宋星星站在门前,盯着办公室里光明正大的吃瓜群众们, 突然觉得也不是很想喝奶茶了。 国内楼中楼的员工们不多,都是从国外楼中楼调度回来的; 每个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知根知底的一顶三选手, 性格好、人品好、能力强。 平时和禄爻、宋星星两位老板打成一片, 为了区分两位老板, 就把人娇条俏的禄爻,封成‘俏老板’, 英姿飒爽的宋星星,成了‘飒老板’。 虽然宋星星总觉得飒老板这三个字,听起来像傻老板, 但是寡不敌众,最后只能任由他们去了。 “谢谢开业礼物。”禄爻茶具整理的工作已经到了收尾环节, 这套上好的白玉茶具,就是贺厉送的。 “很衬你。”贺厉就站在茶案前,静静的凝视着, 白皙如脂的细指,利落捏起茶杯, 泛着淡粉的指尖,在白玉的衬托下,显得嫩莹莹的。 察觉到贺厉的目光,禄爻收起最后一个茶杯, 走到贺厉跟前,歪着头仰起脸, “送什么回礼呢?” “你。” 贺厉很想将玫瑰紧紧的搂在怀里,狠狠的私藏, 那一开一合、透着樱色的唇角, 可是碍于神佛在上,他只能隐忍的捏了捏禄爻的指尖。 禄爻借力拉着恶犬去了后面的办公室, “张局的爱人走失了。” “嗯,我听说了。” 贺厉坐在沙发里,拉着软嫩的指尖, 不让禄爻离开; “他爱人的猫丢了。”禄爻眼见抽不开手, 索性脱了鞋,躺在沙发上,头枕在贺厉坚实的大腿上; “猫丢了?”贺厉微眯眼眸, 张局和张夫人一直没有孩子, 张夫人就把爱转移到养的那只猫身上, 和张局闲聊的时候,听得出张夫人很重视那只猫, 甚至有些走火入魔的程度。 “嗯,我并没有明说。” 禄爻翻了个身,闻着贺厉身上好闻的沉香,昏昏欲睡。 她习惯了解卦时有所保留, 话不说太满、事不做太绝; 是外公嘱咐的。 贺厉还想再说些什么,才发现玫瑰已经沉睡了; 嫩巧的小脸吹弹可破,额间垂落的发挡住了好看的眉眼, 骨节分明的长指小心翼翼将碎发理顺, 睡着的玫瑰,少了平时撩人的媚气, 反倒多了些清冷的孩子气。 办公室的阳光很好,淡黄的洒在亲昵的人影上, 直到变成金灿灿的橙色。 岁月静好的流逝,被一声急促的铃声打断, 怀中的玫瑰咕哝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贺厉爱惜的抚摸着小脸,接起电话;“你最好有急事。” 电话那头的孟良温哽了一下,“……晚上喝酒算急事吗?” 贺厉冷着脸就要挂断电话, 却被软嫩微凉的小手按住,禄爻轻轻摇了摇头, “地址发我。” “兄弟仗义,今后有我一口,就有你一口剩饭!”孟良温对着电话拍拍胸脯, 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才发现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睡得好么?”贺厉拖着禄爻的后腰,任由她从自己怀中坐起来, “嗯,很少睡的这么好。” 禄爻起身,理了理凌乱的长发, 她说的是真的,她一直都有很严重的睡眠障碍, 不是睡不着,就是会被噩梦惊醒, 唯独贺厉陪伴的这几次,她都能一觉好眠。 “看来要抓紧搬过来了。”贺厉起身倒了一杯水,递到禄爻嘴边, “良辰吉日再说。” 禄爻双手捧着水杯,小口的喝着, 乌黑的眼珠子望向贺厉。 贺厉宠溺的用拇指,擦拭掉禄爻嘴边的水迹, “嗯,最好快点。” 自从玫瑰不用恶犬等待之后, 恶犬就变得迫不及待。 “我去换衣服。”禄爻起身,走向试衣间, 选了一件墨绿色的方领长裙, 只不过背后的系带设计,需要人帮助才能系上, “贺厉?” 她试探的叫了一声,并没有得到回复, “恶犬?” 她提高了些音量,却依旧只有沉默应答, 就在她要放弃这件裙子,准备换一身的时候, 一双手直接从身后传过来, 温热的大掌紧贴小腹,传来清晰的热意。 “换个称呼。”贺厉其实一直守在是衣帽间门口, 在禄爻出声的瞬间,他就想进来了, “哥哥?” \"嗯、哥哥帮你。\" 滚烫的指尖似是故意般,顺着漂亮的蝴蝶骨勾勒, 引得墨绿的身影一阵轻颤; 高大的身影,弓着腰垂着头,理起背后的真丝系带, 过于亲密的距离,带着沉香的灼热气息喷洒在白嫩的颈窝; 禄爻头一次觉得时间如此难熬; \"好了么?\" “快了。”贺厉沉默两秒,又扯开了已经系好的蝴蝶结。 等到两个人磨磨唧唧出来的时候, 天已经黑了, 办公室的人都已经下班了。 “清修之地!清修之地!”宋星星从黑暗中跳出来, 嘴里念念有词,就差拿着山雷的桃木剑了, “走,吃饭去。”禄爻用手背贴了贴依旧发烫的脸颊, 扯着宋星星就往外走, 还好已经关灯了, 没人能看到她的红脸。 “吃什么?狗粮都吃饱了!”宋星星口嫌体直的跟着走, 终于熬到了,闺蜜和闺蜜夫一起养自己的好日子了! 禄爻笑着回眸看了眼身后的贺厉, 得到肯定的眼神后,朝着宋星星娇俏一笑, “山有木兮木有枝,脆皮烤鸭吃不吃?” 第68章 吃着鸭子玩鸭子 “吃!吃他娘的!”宋星星一甩挎包, 直接坐进了副驾驶,把驾驶座的林蒙吓了一跳, “我今天要吃掉一整个养鸭场!开车!” 林蒙一脸懵逼的看向后视镜, 只见自己老板十分自然的将老板娘搂在怀里, 完全无视副驾驶找鸭子的行为; 林蒙叹气,打动汽车, 真是两只癞蛤蟆逛夜店,一个比一个能蹦跶。 “不是,说好的喝酒,怎么成吃烤鸭了?” 早早坐在饭店包间的孟良温,一见大门被打开, 起身就开始输出; “不是,说好吃鸭子,他怎么在这?!” 宋星星推门而入,直接愣在原地。 “吃着鸭子玩鸭子,不是挺好的。” 缩在贺厉怀里的禄爻,从堵门的宋星星身边经过, 扫了一眼孟良温,语调淡淡的丢下一句。 “服务员,给我上四只鸭子!”宋星星一屁股坐在禄爻身边, 离着孟良温远远的, “四只鸭子够么?”孟良温知道宋星星这几天在躲着自己, 索性也回到刚才位置坐好,没追着宋星星坐。 本来就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宋星星, 被这么真心的发问,反而有点怯手怯脚,“够、够了。” 干瘪的对话结束,孟良温和宋星星谁也没有再开口, 倒是热恋中的臭情侣,旁若无人的左一句右一句咬耳朵。 宋星星实在受不了孟良温的眼神攻击, 一个劲儿的在桌子底下戳禄爻大腿, 禄爻却好像没有知觉一样,专注着和贺厉甜蜜。 “我要上个洗手间。”宋星星眼见指不上禄爻,起身出门; 孟良温也要站起身,却被禄爻抢先, “孟先生,你是认真的么?” 禄爻站起来,漆黑如墨的眸子似乎要将人看透, “我以性命起誓!”孟良温毫不犹豫的站起来, 坚定不移的回视禄爻; “你知道,你说的话都会应验吧。”禄爻虽然保持姿势没动, 不过松动的眉眼已经代表她做了选择。 “我知道,誓言会被天道记录。” 原来的孟良温从不信玄学这类事情, 但是自从认识了宋星星,他便开始有了信仰。 “嗯。”禄爻示意孟良温等待,转身出了门。 “别担心。”贺厉目送玫瑰的身影消失,才给孟良温倒了杯酒, “这段时间,星星总是躲着我,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我怕追的太紧她会害怕,我又怕追的太松, 她跟被人跑了…” 孟良温摇晃着眼前的酒杯,絮絮叨叨的说着, 贺厉难得笑出声,他和孟良温十多年的朋友, 何曾见过情场浪子的孟良温,这副痴情子的模样。 \"贺厉,你说宋星星喜欢我吗?\"孟良温烦躁的看了眼手机, “她不喜欢你,你就不喜欢她了?”贺厉好像见到了很久之前的自己, 玫瑰的一个眼神,都让他辗转反侧,探寻其中意味; 因为爱,所以小心翼翼; 因为喜欢,所以焦虑不安。 “当然不会!”孟良温撂下手机,诚恳而真挚,“无论宋星星喜不喜欢我,我都只喜欢她。” 贺厉默默的关掉了录音笔,并点击了发送, 随后垂眸抚摸着佛珠,“相信玫瑰。” 临出门前,玫瑰卜了一卦, 特意让自己换了地方,把喝酒改成吃饭,又叫上了宋星星, 她应该已经知道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宋星星惊讶看向身后款款走来的墨绿色身影; “你想不通的时候都会来天台。”禄爻纤白的手指,夹着一根烟递过去, 宋星星接过烟,由着禄爻帮自己点燃, “我是想不通。” \"为什么不问我。”禄爻也点了一根烟,背靠天台,任由凉凉的夜风,卷起自己的发; “我怕。”宋星星垂头看着鞋尖, 她的家庭很复杂,还有一段不够光彩的恋情, 她害怕真挚的感情, 她怕被骗、也怕辜负真心。 她怕自己肮脏的过去,玷污了纯净圣洁的玫瑰; “有我在也怕么?”禄爻抽了口烟, 凌乱的烟雾模糊了她眼中的心疼。 “怕。”宋星星抬起头,眼角泛着酸意,“我怕会连累你。” 她相信禄爻的卦象,更相信禄爻, 却不相信自己的过往, 她怕当一切幸福来敲门时,会有人将这扇门永久封闭, 连带着她视若珍宝的朋友。 “我不是你的弱点,星星;”禄爻拉住宋星星的手, 一字一句的说,“我将是你必胜的底牌。” 宋星星已经忘了多久没有哭过了, 但是,在这个盛夏的夜晚, 无人的天台,月亮星星佐证的夜空下, 她放声大哭,像是把这些年的委屈与悲伤哭尽; 她知道,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朋友、爱人都守护在身边, 多年前在神前偷偷许下的愿望成真了。 “贺厉发了段录音,要听么?”禄爻环抱着逐渐停止哭泣的宋星星, “听!”宋星星胡乱的抹了把眼泪,点开录音, 里面是孟良温坚定的选择; “他、他这个狗、东西,怎么不知道、害臊呢!”好不容易停止哭泣的宋星星,又开始抽噎, 禄爻好笑的一把把顺着她颤抖的后背, “所以,今天我才叫你来的。” “什么意思?”宋星星觉得自己的脑细胞都被哭出去了, “我其实偷偷算过,你和孟良温注定会走在一起;”禄爻靠在一旁,撑着脑袋看向宋星星, “只不过,如果这次错过了,你们可能就要在浪费个几年,才能再在一起了。” 其实从上次度假回来之后,禄爻就注意到了孟良温和宋星之间的微妙, 她当时就算了一卦,没想到一下子就算出了宋星星的正缘; “可是,你不是不能随便改动既定的命数么!”宋星星意识到什么,急忙拉着禄爻转圈检查, 禄爻的卦很准,但是不能改变已经显现的卦象, 如果参与到其中,改变卦象的话,可能对身体有不可逆的损伤; “不严重。”禄爻发冷的搓搓肩膀, 她并没有隐瞒宋星星,但是不严重也是真的, 顶多就是最近几年身体弱一些罢了, 她小心点便是。 宋星星是她最好的朋友,她见不得这么苦命的人, 连姻缘都要历经坎坷,兜兜转转。 “握了把小草的!以后老娘这条命,还有孟良温的狗命,都是你的了!”宋星星一把扯下自己的外套,披在禄爻肩头, 搂着她往回走,“不行!一会回屋我就让他给你跪一个!” “阿嚏!”孟良温看了眼穿着衬衫的贺厉, 这房间也不冷啊,他怎么一个劲儿打喷嚏呢! “孟良温!”宋星星一脚踢开包间大门, “到!”被点名的孟良温,一个机灵站起来, 宋星星把禄爻放在贺厉旁边, 霸道的走到孟良温身面前, “跟我在一起!” 说完双手捧着还在懵逼中的孟良温, 直接吻了上去, 禄爻不忘拿起手机,疯狂连拍; 贺厉则是拄着下巴,宠溺的看着禄爻; “说吧!你的回答!” 宋星星松开孟良温,男子气概十足的蹭了蹭嘴唇。 第69章 紫啧~他们欺负人~ “答案?对、答案!”孟良温熊抱住宋星星,“我喜欢你!宋星星!” “算你识相!”宋星星把眼泪偷偷蹭到孟良温胸口,环抱住久违的安全。 “鸭子还吃么?”禄爻放下手机,任由恶犬拉住自己的手指; “怎么不吃!吃!”宋星星推开孟良温, 转身就要坐回禄爻身边,却被某鸭一把拉住; “不是说吃着鸭子玩鸭子?你坐那边,怎么玩鸭子。” 宋星星难得知道害羞的没吭声,顺势坐到孟良温身侧。 “来,孟小鸭!敬你的再生父母!”宋星星给孟良温倒了满满一杯酒, 扬着下巴朝向对面的玫瑰与恶犬。 \"啊?\"孟良温虽然还处于懵逼状态, 但还是听话的起身,将满杯的酒一饮而尽; 禄爻也举杯示意,却被一只修长的手掌盖在杯口, “你妈身体不好,爸喝就行。”贺厉说完,也跟着喝了一杯, 又自然接过禄爻的酒杯,干脆的喝完。 “贺狗!你占我便宜!”孟良温绿茶的靠近宋星星,“紫啧~他们欺负人~” “你这孩子,爸妈说你两句怎么了!” 宋星星直接无视,卷了个烤鸭放到盘中,转到禄爻面前, “我怎么觉得和你谈恋爱后,地位直线下滑呢!”孟良温任劳任怨的给宋星星卷着烤鸭, 再看着宋星星,一张一张的把卷好的烤鸭转到禄爻跟前。 这一晚孟良温和贺厉都喝了不少酒, 幸好林蒙和孟良温的助理都在门口, 不至于让禄爻和宋星星弃养刚认领的宠物。 “那我送他回去了!” 宋星星站在车旁挥挥手,嫌弃的把躺下的孟良温踹了回去; 孟良温的助理紧忙拍下全过程,确认保存下来后,又上传了云端。 “嗯,宋妈妈~”禄爻甜甜的笑了,目送他们的车开远, “我们也回去吧。”贺厉将玫瑰揽入怀中, 他总觉得今天的禄爻格外怕冷。 禄爻上车后,就一直紧紧的贴着自发热大型犬, \"发烧了?\"贺厉担心的用手去试她额头的温度, 禄爻怕恶犬担心,就把参与了宋星星和孟良温姻缘的事,告诉了贺厉。 “不用回玄琼玉宇么?” 孟良温多打几年光棍没关系,但是贺厉知道宋星星对禄爻的重要, 虽然担心禄爻的身体,但是终归没说什么。 “多注意就好了。”禄爻阖上双眼,任由沉香包裹。 禄爻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再睁开眼时,才发现映入眼帘的装修,并不是自己房间; 腰间沉重又硬实的手臂,压的有些硌得慌; “醒了?” 腰间的手臂收紧,将禄爻重新拉到怀里, 暗哑如粒的声音,从脑后响起; “我睡了多久?”禄爻不知道手机在哪里,也不知道时间; 只知道自己从昨天上车就开始睡, 一直睡到现在; “十六个小时。”贺厉坐起身,给禄爻倒水的期间,打了个电话; 禄爻坐在床上努力的清醒,“我想洗个澡。” “走。”贺厉打横抱起禄爻,就往浴室走, “我自己洗!” “昨晚就是我洗的,一回生两回熟。”贺厉坦荡带着骄傲,忽视禄爻的抗议, 禄爻这才发现,昨晚洗了头发、还卸了妆, 应该都是出自贺厉的手笔, 没想到恶犬还挺贴心, 欸?这句话,是不是很早之前就有说过? 等两个人都洗完澡出来后, “我到楼下等你。”贺厉麻利的换好衣服,指了指衣帽间。 这还是禄爻第一次来贺厉这个家的卧室, 极简的宽敞设计,倒是衣帽间有些格格不入, 里面放了好多女士的裙子,还摆放了一张化妆桌, 上面都是她常用的彩妆和香水。 禄爻从中选了一条羽毛暗纹的希腊式吊带长裙, 整个人妩媚又冷清。 “爻爻,过来。”贺厉站在楼下, 看着徐徐下楼的玫瑰,眉眼尽是柔和; 贺厉不喜欢家里有人,所以都是自己住, 偶尔也会下厨。 “好吃。”禄爻小口咀嚼着火候恰到好处的面包, 这哪里是恶犬,分明是保姆犬, 山雷的地位可是岌岌可危了。 两个人慢嚼细咽的吃完早餐后, 就准备出门了。 “你不用上班么?”禄爻看着驾驶座亲自开车的贺厉, “嗯,最近年假。”贺厉从旁边拿了个小零食,递给禄爻, 禄爻还是第一次听到总裁会休年假的, 她打开小零食,小口吃着,“其实,我没什么事。” 她知道贺厉担心自己,所以像恶犬一样寸步不离的跟在身边; “我知道,是我想跟着。”贺厉趁着红绿灯期间,亲吻了发甜的嘴角; 然而此时在公司疯狂工作的林蒙, 仰天长啸! 哪有总裁休年假的啊!!!! [余额提醒:您的账户转入…] 林蒙确认短信没有发错后,收起手机, 加油干!不死就是干! 死了我还干! “这么早就遛狗啊?”宋星星在门口,碰到了也刚下车的禄爻和贺厉; 贺厉挑眉,玩味的弯腰盯着禄爻, 禄爻勾唇一笑,看了眼时间,“该上楼了。” 宋星星闻言跟在后面, 却被禄爻叫停:“你就在这等着就行。” “得嘞,我就在这等我爸!”宋星星直接敬了个礼,又小跑着去买咖啡, “他爸?”贺厉记得,宋星星的父亲早就去世了, “嗯,张局。” 禄爻闻着办公室传来的香火气,身心舒畅的吸气, “所有给她送钱的,都是她爸。” \"据我所知,张局可是没多钱。\"贺厉笑着推开门, 别看张局一副腐败的模样,却是切切实实的清官, 一方面是他见不得行贿之事, 另一方面是他胆子小又迷信, 生怕不义之财招来横祸。 “快升官了。”禄爻眨巴了下眼睛, 坐到整洁无瑕的茶案前。 “师姐。”山雷早早就来了,把办公室打扫了一遍, 禄爻逗弄了下神龛里睡觉的月亮, 洗了手,接过山雷手中的香, 开始了每日的供香。 妩媚娇俏的身影,周身环绕着缕缕白烟, 每一次的鞠躬跪拜,都无比虔诚, 仿佛是盛开在香火之地的永恒玫瑰。 贺厉怎么看都不觉得腻,就是这样看似柔弱, 却蕴含无限力量的人儿,将他从泥沼拯救。 “叩叩、” “先生,善信来了。” 山雷看向禄爻,然后打开门, “禄小姐!你的卦象太灵了!我找到老婆了!今天特意带着她来跟您还愿道谢!” 张局大包小包的进屋,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近50的妇人。 “张夫人。”禄爻没有理会张局, 而是起身迎接妇人。 “喵?”神龛里的星星,睁开眼起身叫了一声; “您就是禄小姐吧。” 张夫人上前两步,亲切的拉住禄爻的手, “长大了,也瘦了,你还好吗?” 禄爻安抚的抱了抱张夫人,“托您的福,还好。” 张夫人眼角泛红,想说些什么, 话到嘴边又变成了疑惑, “小黑猫呢?” 第70章 猫狗贩子不是人 “月亮。”禄爻轻唤了一声, 浑身漆黑的小猫,从神龛里一跃而下, 跳至禄爻脚边,亲昵的伸着小猫爪去够禄爻; “都长这么大了!真好真好!”张夫人想要伸手去摸小猫爪,又怕被月亮嫌弃, 禄爻曾和张夫人有过一面之缘, 那年,禄爻的母亲、禄清风,刚因病被送走, 年仅五岁的禄爻,明明是在自己的家, 却因为继母魏颖的到来,有种寄人篱下的痛苦, 天天只能跑到公园去玩, 恰巧碰到还是小奶猫的月亮。 因为通体黑色,被人觉得不吉利, 所以它被孤零零的扔到下水道口,奄奄一息。 觉得同病相怜的小禄爻,把月亮偷偷带回家, 却被嫌弃晦气的姜云峰扔了出去, 小禄爻只能抱着小月亮坐在公园里,从天黑到天亮, 就在快要放弃的时候,遇到了下班路过的张夫人, “小朋友,要不要我帮你照顾小猫啊,你可以每天来我家看它。” \"谢谢姐姐!\"就这一句话,救了月亮,也救了禄爻; 没人知道,那天的禄爻有多想抱着月亮从河上跳下去。 自那以后,小禄爻每天都会去张夫人家看月亮, 那时候张夫人还没有和张局结婚,张局也只是个普通职员; 两个人处于谈恋爱的阶段, 有一天两个人因为琐事爆发了巨大的争吵, 张夫人甚至决定分手,直接准备去相亲, “大哥哥很好哦!”还是小禄爻拉住了要出门的张夫人,“你一定要和大哥哥结婚啊!” 张夫人一时间愣住,她其实通过禄爻的名字,隐约知道禄氏的传闻, 她那天盯着禄爻那双乌黑的大眼睛,看了好久, 最后放下手提包,没有去相亲; “如果不是你,恐怕我不会这么幸福。”张夫人似乎也陷入了回忆,并娇羞的给了张局一拳; 后来小禄爻被送走了,她就一直帮着养小月亮; 直到一个月后,有两个道士模样的人来接月亮; 临走前,还交给她一张写着日子的纸。 张夫人就知道,禄爻并不是传闻中的神弃者。 “是啊,这也是她后来和我说的,是我有眼无珠啊!”张局边说,边懊恼的呼噜一把秃头, “喵呜?”月亮伸长小黑爪,让禄爻抱, 禄爻弯腰抱起月亮,“坐吧。” 张局和张夫人坐在茶案对面, 山雷帮着沏茶, “张夫人所求怕是无望。”禄爻看着袅袅上悬的热气,遗憾的顺着月亮的毛发; “实不相瞒,这次失踪其实是因为我的猫丢了,我去找猫没有找到,反而在郊区迷路了。”张夫人品了口茶,眼底是浓浓的悲伤, “我们两个都快五十了,也不指望有孩子,就希望我老婆健康快乐就行;”张局紧握张夫人的手,语气诚恳的说:“我老婆,就稀罕这么只猫,丢了猫跟丢了命一样,禄小姐…你看……” 禄爻垂下头,“张夫人…” “猫是不是没了。”张夫人声音颤抖,却坚强的安慰禄爻,“我知道,你心善,不忍心告诉我。” 又像是自我安慰,“其实丢了这么多天,我估计也是十有八九了,可怜这孩子了。” “禄小姐,您看有没有办法,能找回遗体也好。”张局不忍心看到自家夫人如此伤心,紧紧搂着张夫人颤抖的肩膀, “有项圈吧。”见张夫人能接受,禄爻也就没有那么为难了, “有有有!”张局似乎早就准备好了,从外套的里兜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项圈; 山雷接过确认了气息和没有异样后,直接放到禄爻面前, “天玄地黄,老祖指路……”禄爻摇着铜钱, 屋内安静的只剩下月亮咕叽咕叽的舔毛声。 张局一直紧紧地握着张夫人的手,给予安慰; 贺厉则是盯着禄爻,生怕她有什么不舒服。 “乾艮为少兑属西、剥蚀嘈杂去遮伪…”禄爻轻轻拨弄着铜钱, 黛眉微微蹙起,解释着卦象; “这人是个年轻男子,一直隐藏于公众之后,”禄爻歪歪头, 卦象中有种熟悉的气息; 她希望只是因为她最近太累了而已; “山雷,最近被举报的猫狗贩子给我看一下。” 山雷闻言立刻出门,不一会就拿了几份文件,都是最近查获的猫狗贩子的新闻, “师姐,这一部分是举报受到制裁的,这一部分……” 话只说了一半,山雷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但是在座的几人都明白,现在猫狗贩子的行为,并没有明确的法律条规; 所以大部分都是,无法无天的状态。 “这个。”禄爻不停拨弄着手中的玉珠串,飞快的翻看着最近的猫狗贩子信息; “去看看。”贺厉站在禄爻身后,探头看了一眼,“我叫上孟良温。” “嗯。”禄爻并没有反对, 有的猫狗贩子只是单纯的小偷小摸, 但是有的猫狗贩子背后却有强大的势力,就比如现在这个。 “张夫人,你们回家等吧。”禄爻安慰的拍拍张夫人的肩, “毕竟张局过段时间会高升,这个时候还是小心谨慎亿点为妙。” “你们注意安全啊!”张夫人点点头, “有事一定打电话啊!我时刻准备着!这个官不升也没事!???”张局说着说着,停下了嘴,疑惑的看向身边的张夫人,“谁说我要升官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呆子!赶紧回家!”张夫人实在是不解,自己的这个老公怎么会升官呢? 宋星星听说要惩奸除恶也跟着一起来了, 山雷谨遵师父教诲,寸步不离的跟在禄爻身边, 那头孟优涵知道山雷会来,直接开着她的破桑塔纳就来了。 等到几人汇合的时候,熙熙攘攘站满了门口; “我觉得,咱们更像来找茬的!” 孟良温抱着膀子叼着根烟,把墨镜推到头顶; 怕敌众我寡,他还特意叫上了在职员工们。 “这叫替天行道!”宋星星大手一挥,一脚踹到铁门上, 巨大的声响没有引来任何人,就连个保安都没有, “咱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孟优涵探头探脑的张望, “禄娇娇的卦,什么时候错过?!”宋星星把孟良温踹出去探路, 孟良温则是躲到十几个员工身后, 山雷和贺厉十分有默契的站在禄爻两侧, 禄爻站在原地,闭上双眼,用全身心体会四周的环境, 手下利落的捏着卦, “别墅车库!” 几人闻言立刻朝着别墅走去, 价值不菲的别墅静悄悄的,但是打理的一尘不染,应该是有人在这里居住; “爷,车库什么都没有!”几个大汉在车库里上蹿下跳,还是没有找到, 贺厉看向正在捏卦的禄爻,示意等待; “西南方,有暗门。”禄爻朝着西南方直行, 几个保镖先行一步找到了暗门, 贺厉把禄爻护在怀里,山雷站在前面, 门被暴力踹开,一股腐烂的气息直冲面门, 隐隐伴着动物的呜咽声; “真他妈的不是人!” 第71章 恶犬的修狗 孟良温看着门内的惨状,挡在宋星星前,破口大骂; “怎么会这样!”宋星星还是从缝隙中瞟到了, 不到百平的房间,层层叠叠摆放着上百个大小不一的笼子, 笼子里挤满了猫猫狗狗,嘴里呜咽的小声叫着, 就连笼子外不大的地上,也挤满上百的小动物, 粗略算去,活的和没活的,至少上千只。 地库阴冷潮湿,他们为了取暖,只能蹲坐在已经离世的伙伴身上; 还活着的小动物们也都瘦的皮包骨,为了活命只能啃食地上的排泄物和伙伴的尸体; 地上满是尸体、排泄物、血污…… 甚至还有许多啃食一半的残留骨头。 刺鼻的腐烂气味,混合着排泄物的发酵味; 让开路的几个彪形大汉扶墙作呕; “找到这帮人。”贺厉一只手挡在禄爻的眼前, 冷声吩咐身边的手下; “怎么这么对待这些小动物啊!他们太可怜了!”孟优涵觉得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却依旧不顾山雷的遮挡,心疼的看向还苟延残喘的小动物们。 “二爷,咱们的人马上就到。”蒋宇也难得皱起眉头, 穿着防护服、带着护目镜, 全副武装的准备进去营救存活的小动物; 里面的情况实在是太恶劣,肯定少不了传染病之类。 “嗯。”贺厉应了一声,不自觉地去抚弄佛珠; “你就站这别动了。”孟良温安顿好宋星星,利落的换好防护服,就要进去; “我也去!”宋星星作势也要换防护服; “你联系一下救助机构,如果没有救助机构能容纳这么多的动物,你就先联系场地、兽医、工作人员之类的。” 禄爻拉住宋星星,语速略快的清晰交代; “我这就去!”宋星星放下手中的防护服,拿着手机就出去了。 “师姐……”即便早就知道人性险恶的山雷,面对此情此景,也是红了眼眶; “无碍的。”禄爻踮着脚, 摸摸山雷的头,“去告诉师父这件事吧,问问他老人家应该怎么做。” “是、师姐。”山雷应下,拉着干呕的孟优涵出去了; “去歇会吧。”贺厉就在刚刚也穿上了防护服, “我就在这等,去吧。”禄爻抱了一下高大的身影,有点无力的笑了下; 贺厉点点头,也迈进了地库中。 不一会宋星星联系的人就陆续抵达,立刻参与到了救援当中, 加快了救援进度,屋内还存活的小动物,几乎全部被转移到户外了; “爷!墙体破损的洞里,还有条狗,怎么弄都不出来!” 蒋宇进行最后的检查时,发现有一个很小的破损处,里头发出虚弱的低哄声; “你去吧,去救属于恶犬的小狗。”禄爻凝视着贺厉,眼神无比温柔。 “好。”贺厉听话的重新回到地库, 按照蒋宇的指示,很快找到了很小的一处破损; “能听见么?”贺厉毫无矜贵佛子的模样,直接爬到地上, 努力向黑漆漆的洞里看着, “呜!”洞里发出警告的低吼, 贺厉却完全不在意,直接将手臂伸到洞里, “唔…”手臂传来猛兽牙齿咬进肌肉,尖锐的刺痛, 但是贺厉连动都没动,只是放轻声音: “别怕,神派我来救你。” 不知道里面的动物是不是听懂了这句话, 还是因为长期蜷缩在洞里,已经无力挣扎了, 它松开了嘴,贺厉眼疾手快,立刻捞住它的嘴筒子拽了出来; “呜…”是一条浑身血污的成年灵缇犬, 灰色的皮毛上,沾染了碎屑与血迹, 右后腿已经没有了,明显是人为锯断的; 腹部也开了个大洞,血污已经干涸,看来它拖着这个伤口已经很久了; 一只眼睛也是空空的,看伤口应该是被人剜了下去; “坚持住…”贺厉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声音里的颤抖; 明明是‘狗界法拉利’,此时却被折磨的不像样子。 “呜呜…”灵缇似乎能察觉到贺厉的善意, 用嘴筒子拱拱贺厉,叼着他的袖子,想要带他去什么地方, 但是,可能是已经耗尽了最后的力气, 只是朝着洞里呜咽一声,就瘫倒在地,失去了生机。 “放心。”贺厉拍了拍灵缇的脑袋,又重新把手伸进洞里, 任由洞口不规则的缺口将手臂划破,长臂探到最里面, 他触碰到小小一坨柔软, “嘤~” 贺厉轻柔的将小东西拽出来,是一条很小的灰色灵缇幼犬。 “别怕,我带你回家。”贺厉怀抱着小灵缇, 吩咐蒋宇好好安葬大灵缇。 “他好小。”贺厉小心翼翼的把正在酣睡的小狗,展示给等在门口的禄爻看, “嗯,是你的小狗。” 禄爻宠溺的看着贺厉眉眼间的笑意与温柔, 她的恶犬,像一个得到忠诚伙伴的孩子。 “救助机构放不下这么多的毛孩子,”宋星星快步走回来, “但是!我已经临时联系了场地,以后咱们得毛孩子就住那,哪儿也不去!” “嗯,你和孟良温暂时收养它们吧。”禄爻示意贺厉将小灵缇送上车, “必须的啊!”孟良温脱掉防护服,满头大汗,头发已经被打湿了, “那我这就去联系人,弄一下相关手续!”宋星星风风火火的就走了, “为孩子积福。”禄爻望着宋星星离开的背影, “是啊,就当为孩子积福了。”孟良温只当这是卦师统一话术,并没有放在心上。 “喵呜~”山雷将月亮放到地上, 月亮迈着小黑爪,四处张望,发出悲伤的声音, “师姐,师父说联系了个地方,把遗体都送去就行。”山雷拿了一堆东西返回, “好。”禄爻蹲下安慰着难过的月亮, 又让蒋宇把动物的尸体,统一运送到师父告诉的地址, “我和你一起去。”贺厉抱着小灵缇,坐上车; 禄爻点头,一路上小灵缇十分安静,只是充满好奇的眨巴着圆眼睛四处张望; 月亮则是有些躁动的缩在禄爻怀里, “快了,快了。”禄爻轻声安抚月亮, 车刚停下,月亮就跳下了下去, 站在堆成小山的尸体面前,凄厉的呜咽, 师父联系的这位住持听闻此事,也带着众弟子一起前来超度, 禄爻在车上换掉了连衣裙,卸了妆, 换上了一身纯白色的道服。 下车后于住持行了礼、道了谢后,就跪坐在中央的蒲团上, “譬如工画师,分布诸彩色,虚妄取异相,大种无差别……” 在一声声低吟浅唱的诵经声中, 山雷点燃了那些可怜的小家伙们, 月亮一直守在禄爻身边,静静的凝视着火光。 一切处理完后,禄爻和住持打了声招呼,就又回了别墅地库; “没有张夫人的猫,”贺厉刚挂断孟良温的电话, 说全部核对了一遍,并没有张夫人的猫, “也没有找到猫狗贩子。”留在现场的蒋宇,已经动用了全部的人, 还是一无所获。 禄爻点点头, “月亮,去吧。” 第72章 居家能手焖烧杯 “喵~”月亮小声叫唤,算是应下了, 似乎是嫌弃里面的臭气、 又不想接触里面那些痛苦的经历, 小黑猫站在地库门口,猫猫祟祟的探着头, 迟迟不肯进去。 过了半天,月亮‘喵呜’一声,就冲着别墅外面走, 禄爻在后面跟着,手里握着玉珠,摆弄掐算; 月亮是猫,所以走的路线,上至翻窗、下至爬墙, 全然不顾身后的禄爻, 还好有贺厉,为了不打扰掐算的禄爻, 干脆放下小灵缇,单臂抱着禄爻,跟在月亮猫后。 别墅就形成了一道有趣的风景线, 纯黑的小猫在前方走走停停, 人高马大的二爷像抱小孩一样,抱着娇媚小巧的禄爻; 后面还跟着一个刚满月,磕磕绊绊的灰突突小灵缇, 因为刚会走路,走几步就要摔个狗吃屎, 然后又叽里咕噜的爬起来,踉跄的跟上大部队。 “喵呜~”月亮终于在后院的树下停住, 禄爻拍拍贺厉,示意将自己放下来, “找人挖一下。”禄爻看着月亮,站着不动的那块地, 贺厉正拿起电话,只见小灵缇拿着小狗爪就开始刨地。 飞溅的土屑到处都是, 月亮嫌弃的跳回禄爻肩头, “汪!”不大会,小灵缇就挖了不大不小的坑, “做得好。”贺厉蹲下揉揉狗头,拿起坑里的手机, “没电了。”贺厉尝试了几次,没有打开, “先回去。”禄爻掐算了一把,果断的拉起贺厉, 贺厉察觉禄爻的严肃与紧张,打横抱起禄爻, 又把小灵缇和月亮放到她身上, 大步向外走。 屋里不剩几个人了,山雷留在山上,和住持处理后续工作, 孟良温和宋星星带着孟优涵去场地,指挥救助工作, 现场就剩下蒋宇带着几个手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撤。”贺厉冷声吩咐, 蒋宇大手一挥,小跑着打开后座的车门,让贺厉带着大大小小坐进去, 随后直接跃进驾驶室,发动汽车, 与其他几辆车形成保护队形,迅速有序的撤离。 \"草!老大!家被偷了!\"瘦子模样的人,眼见铁门被破坏, 快速的检查了一下别墅地库, \"应该没走远,给我…\"男人话还没说完, 一声巨大的爆破声响起,别墅瞬间被炸的四分五裂, 还没开远的蒋宇,从后视镜看着后面熊熊的火光, 又下意识的看向逗弄小狗的禄爻。 “叫林蒙破解,顺便查查下午的爆炸。” 能一次性炸毁一栋别墅,肯定是威力极强的爆炸物, 为了彻底抹掉这次动物的事件, 不惜引来警察,也要动用这么大的声势, 恐怕不只是猫狗贩子这么简单。 贺厉下车把手机交给蒋宇, 回身从车里抱出禄爻, 任由小黑猫和小灰狗在后面跟着。 “肚子饿。”禄爻被贺厉放到沙发上,瘫软的躺下, 小灵缇似乎格外喜欢禄爻, 一个劲儿的舔着禄爻的手指, 月亮则是嫌弃的给了小灵缇一嘴巴子。 “去洗澡。”贺厉掐着禄爻的腰,把她抱起来, “我自己去,你也去洗一下。”禄爻心疼的理了理贺厉凌乱的发, “嫌弃我了?”贺厉嘴上闹着,但还是向后退了一步, 毕竟穿了一下午的防护服, 身上肯定不干净。 “处理伤口。”禄爻上前一步,踮脚吻了吻贺厉的唇角, 没人会嫌弃英雄。 “好。”贺厉转身去了客房的浴室, 禄爻则是带着月亮和小灵缇进了浴室, 这两个小家伙在外面跑了一下午,肯定也要洗个香香才行。 “啊!”禄爻看着眼前白色的小狗, 白色的灵缇很少见,下午他身上的灰色应该是在洞里沾染的; 月亮依旧嫌弃的踩过灵缇的狗头, 径直跳进宠物烘干箱。 “贺厉,你看!” 禄爻小跑着打开浴室门,想要给贺厉展示白色的小灵缇, 结果一开门正撞上门口的贺厉, “怎么了?”贺厉洗完澡,就去厨房做饭了, 听到浴室传来禄爻的惊叫,扔下手里的东西,就过来了。 “白色灵缇!”禄爻举着手中的小狗, “汪!” 是我!是我! 小灵缇的尾巴转成了螺旋桨, “白色灵缇是很少见。”贺厉亲昵的弯下腰,亲吻着禄爻的唇, 小灵缇滴溜圆的来回观察禄爻和贺厉, 这应该就是爸爸妈妈吧? “给你,我还没洗呢。”禄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害羞, 将小灵缇塞到贺厉手里,就转身回了浴室。 “那个就是你妈妈,是不是很漂亮。”贺厉抱着小灵缇,站在浴室前, “汪!” 超级漂亮的!!! “今天就是她,让我进去救你的。”贺厉揉了一把狗头, 语气严肃的叮嘱小灵缇,“以后咱们两个一起守护玫瑰。” “汪!” 妈妈超厉害的!但是妈妈的宠物都好凶! 这只小黑猫也是!好像还有一只大黑狗的气息! 但是大黑狗他不怕,大黑狗闻起来就有点笨笨的! “月亮,走了。”洗完澡的禄爻,从烘干箱里抱出毛茸茸、香软软的月亮, “汪!” 小灵缇似乎能听懂话一样, 一直守在门口,等着禄爻出来。 “怕你肚子饿,我们吃火锅,可以么。”贺厉端着菜放到桌上, “正想吃火锅呢!”刚洗完澡的禄爻,穿着他的白t恤, 他穿着正好的短袖,穿在禄爻身上,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下摆遮住屁股,堪堪到大腿上方,正好露出两条白皙笔直的腿, 未完全吹干的乌黑长发,披散在胸前, 未施粉黛的小脸,因为水蒸气的缘故,白里透红, 整个人看上去又嫩又纯。 “疼么?”禄爻拉着贺厉坐在身边, 开始处理他肩膀和手上的伤, “不疼。” “骗人。” “好疼。” 禄爻被贺厉逗得笑出声, 其实贺厉说的是真的,他真的不疼, 因为没有禄爻的日子, 为了在一场场搏斗中活下来,他每天都要受很严重的伤 , 也没有人给自己处理,全靠自我愈合。 “明天还是找季云安打针狂犬。”禄爻将伤口包扎好, 起身放回医药箱,又走到厨房料理台前洗手, 因为贺厉家的装修都是根据贺厉的身高量身定制的, 所以禄爻要踮起脚,才能不让水溅到身上, 这个动作,就促使白短袖上移, 贺厉挑眉看着好春光,一手捂住小灵缇的眼睛, “喵~” 下流! 月亮嫌弃的转了个身, “月亮?”禄爻洗完手,脚跟重新着地, 又看看捂着小灵缇的贺厉, “我发现,你真是开水保温烹饪器具…” 禄爻双手撑在桌前,盯着贺厉, “焖烧杯~” 贺厉仰着下巴,靠近禄爻,正准备做坏事, 电话就响起来了, 这次是专门打扰老板美事的特助——林蒙。 “老板!手机解开了, 我给你发了个网址……” “什么网址?”贺厉拉着禄爻坐在腿上, “这些猫狗贩子,通过直播虐杀小动物,来挣钱…” 林蒙回忆起刚才的画面,就有种生理性的恶心。 “过去的视频中,就有张夫人的猫。” 第73章 会下地狱的 “猫唔~”月亮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 小猫爪因为走的太急,发出了啪叽啪叽的爪步声; “上来,月亮。”禄爻伸出手,任由月亮跳到腿上, 月亮听着手机里同类凄厉的叫声,不停的呜咽, 踩着禄爻的腿,抻长了脖子去看手机, 过于惨烈的画面,惹的一向佛系厌世的小猫,浑身黑毛立起, 不知不觉间伸出了爪子,扣进了白皙娇嫩的大腿上,留下几处渗血的痕迹。 “汪唔…”小灵缇听到熟悉的惨叫,害怕的缩到禄爻脚边,紧紧的蜷成一团。 画面中,一个看不清脸的男子, 正拿着滚烫的热水壶,浇到怀孕的狸花猫身上,引得小猫凄烈的惨叫, 为了保护腹中的小奶猫,狸花猫只能趴在地上,任由热水浇到背上, 男人目睹狸花猫的惨状,发出兴奋的笑声, 眼见狸花猫的毛发脱落,裸露的皮肤也因为滚烫的温度,发红翻卷, 他并没打算停手,而且嫌弃的将狸花猫踢翻, 拿着不算锋利的小刀,直直插入狸花猫隆起的腹部, 就这样活生生的将还不足月的小猫,从母亲剥离出来, 狸花猫无力的瘫软在地,失去焦距的眼睛依旧望向小奶猫,发出虚弱的叫声, 男人把小奶猫丢在一边,拿起胶水,就这样把狸花猫的四肢涂满, 将狸花猫狠狠的粘在地上… 贺厉关闭了手机,没有再看下去。 “会下地狱的。”禄爻眼眶通红,强忍着没有留下泪水, 手下不停安抚月亮,又捞起脚边的小灵缇,将一猫一狗一起放到怀中安抚; “林蒙已经追踪了。”贺厉放下手机,从禄爻怀里接过小灵缇, 他深知人类无情,却从未如此直观的感受, 人类总是把自己放到金字塔的顶端, 而他们的共情能力又是薄弱而有限的, 只要没有亲身经历过痛苦, 就总是能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指责、去伤害、去丈量那有限的短浅。 “我要回趟家。”禄爻起身换回了衣服, 月亮似乎知道禄爻在想什么,早就走到门口等待; “我跟你去。”贺厉关掉沸腾的火锅, 随手抓了件外套扣在禄爻身上, “星星还没回?”禄爻和贺厉是一个小区, 几分钟的路程就到家了, “星星姐还在救助场地那面,说今晚可能不回来了。” 山雷也刚进屋洗了个澡,看到面色严肃的禄爻,连忙起身, “汪汪汪!”坤子似乎察觉到什么, 冲着贺厉急躁的叫着; 禄爻示意贺厉把手机交给山雷,“摆阵。” “是、师姐。”拿到手机的那一瞬间,山雷闻到了一股残忍的恶臭, 皱着眉头上了楼。 “坤子、月亮,今晚辛苦了。”禄爻拍拍狗头, 坤子驮着月亮也上了楼。 “有危险么?”贺厉见过禄爻卜卦, 但是每次都是随手用铜钱就够了, 顶多是抽根烟、上炷香; 却从没听过她说摆阵。 “我要给师父打个电话。”禄爻摇摇头,拉着贺厉回了自己房间, 这是贺厉第一次进禄爻的房间, 并没有想象中浓重的香火气, 反而更多的是带着神圣与疏离的玫瑰香。 “师父。”禄爻拿起桌上的香烟,叼在嘴里, 走到阳台拨通了电话; “想好了?”电话那头的禄不染,似乎早就料到禄爻会打这通电话, “嗯,算是大功德了。” 贺厉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 弯腰帮禄爻点燃了烟。 “你用了追踪阵后,禄清风也会感受到你的能力。”禄不染叹口气,看向茫茫夜空; 都说母子连心,对他们这行来说,算不上好事; 尤其是禄清风现在这种情况。 “我知道。”禄爻任由呛人的烟雾吞入肺腑; 这么多年,外公和师父一直在有意隐藏自己的能力, 他们信得过的父亲已经去世了, 而下落不明的母亲,却并不值得信任。 “嗯,这件事恐怕跟白老道也有关系。”禄不染眯着眼睛,叼着烟, 不再去观察月亮的盈亏, 子母债,这是禄爻命中一劫,注定逃不过。 禄爻只觉得今夜的烟格外呛人,眼角酸涩的甚至有些湿润, “我已经让你师兄下山了。”禄不染见禄爻不想说话,絮絮叨叨的说着, “这次的事过去了,他就会立刻上山。” “好。”想到章知尘,禄爻带着星光的双眸,渐渐失去了颜色。 禄不染又交代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恶犬永远会挡在玫瑰前面。”贺厉看得出禄爻的低落, 他并没有对接下来的事多问, 因为无论如何,他都会死守玫瑰, 即便是阿鼻地狱。 “我爱你。”禄爻踮脚,吻了下贺厉的唇, 便回房间重新洗了澡, 而且洗澡的时间格外的长, 洗完之后又坐在专门的房间熏香、打坐。 “师姐,到时间了。”直到山雷来叫她; “你可以在这里等我。”禄爻起身出门,发现贺厉就一直站在门口守着; “我跟你去。”贺厉坚决地跟在身后, 他能闻到禄爻身上浓重的香火味, 与平时柔和淡淡的味道不同, 此时她散发着冷冽又攻击性的味道。 “追踪阵与师姐平时的问卦都不同,会通过接触事主的物件,精准迅速的占算出位置;” 山雷守在门口,小声的和一旁的贺厉解释, “这种阵法只有道法很深的人才能掌控,既耗费心血、又十分危险;” “危险?”贺厉皱眉, 凝视已经与坤子和月亮以三角阵型坐好的禄爻; “如果那边是普通人还好,如果那面也有人摆阵,师姐极有可能遭到反噬。” 贺厉这才意识到事件的严重性, “不用太担心,这次的事关乎生灵,所以有坤子和月亮坐阵,会轻松安全些;” 山雷看出贺厉的担心,开口安慰,“而且师兄也马上就到了。” “嗯。”贺厉通过刚才的电话。已经知道章知尘也要来了, 虽然有万般不愿,但是关乎玫瑰的安危, 他可以隐忍。 “月满盈亏、犬兽得道;不履邪径,不欺暗室。弟子以吾功德请诉……” 禄爻盘腿坐在阵法之中, 一次次摇算手中的签筒,直至额间的细汗打湿发丝, 一猫一狗无比安静的守在两侧,双眼紧盯签筒; 她强压嘴里的腥甜,皱着眉任由卦签落下再收回,重复数次; 到后面,就连山雷也数不清摇了多少次了。 直到香炉中的最后一炷香燃尽, 细长的灰烬凋落在香炉之中, 整齐的圆柱形香灰因为惯性,零散、消弭。 “汪!” “喵!” 月亮和坤子的叫声同时响起, “找到你了。”禄爻缓缓睁开眼,扯动唇角, 歪着头,露出一抹妖媚的笑容。 第74章 快让我咬死这个龟孙儿! “师姐!”山雷快速上前,搀扶着禄爻起来, “爻爻!”贺厉也将禄爻抱在怀里, “翠湖家园十二栋四单元1804。”禄爻一张嘴,腥甜再次翻涌; “禄爻!”贺厉焦急出声,眼底透着强烈的不安; “师兄!”山雷也着急的拨通电话, “开门。”章知尘声音冰冷,却不容置喙; 山雷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开门,带着风尘仆仆的章知尘上楼; “怎么回事?”章知尘一进屋,就见到贺厉紧紧将禄爻护在怀里, 月亮和坤子在旁边急的转圈; “她用了追踪阵,之后就这样了。”山雷急忙解释, “胡闹!” 章知尘也来不及训斥,两步上前查看禄爻的情况, “反噬?” “反噬?!”山雷瞪大双眼,真让师父说中了! \"来不及了…\"禄爻皱眉,挣扎着起身, 有人一直用阵法帮助这个虐待动物的人, 而且,这个人很狡猾,每次直播后,就会转移地点; 所以,她追踪他的时候,费了不少气力; “我这就带人去。”贺厉松开禄爻, “带着坤子。”禄爻扯住贺厉的袖口, “汪!”坤子愤怒又兴奋的蹦起, 终于轮到老子上场了! 我要跟着煞神,把虐待同类的人就地正法! “走,坤子。”贺厉弯腰吻在禄爻的额间, 深深的看了一眼山雷,得到肯定的回应后,贺厉才带着坤子快步出门。 “我说过,你应该远离贺厉。”章知尘不悦的斥责, 但是手下却温柔的为禄爻拭去脸颊的细汗; “师兄,你知道贺厉并不克我。”禄爻只感觉得浑身酸痛,使不上力气, 有气无力的反驳, “如果不是他的父母,你也不至于…” “师兄。” 章知尘还没说完,就被禄爻淡淡的打断, 声音很轻,却格外冰冷, “如果父亲不帮助贺厉的父母,父亲也不会死,母亲也不会记恨父亲,带着我改嫁,也就不会有之后的事了;” 禄爻虽然觉得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 但依旧缓慢而清晰的诉说: “这是父亲的选择、是母亲的选择,也是我的选择。” “我不会再说了,”章知尘攥紧手中的药瓶,深深叹口气, “喂你师姐把药吃了,我去准备药浴。” “好的,师兄。”山雷谨慎的接过药瓶, 这是他印象中,师姐和师兄第二次因为这件事吵得这么凶, 第一次, 就是五年前贺厉上山,师姐为他卜卦那次。 “师姐……”山雷将虚弱的禄爻扶起,一点点把药喂给她, 禄爻忍着刺鼻的药味,艰难的吞咽下去, 心想如果恶犬在就好了, 他一定会亲亲自己,让药没有那么苦涩吧。 “爷,蒋宇到了。”林蒙打开车门, 坤子先一步跳进车里,俨然没有平时笨重憨厚的模样; “走。”贺厉鼓励的拍拍坤子屁股, 转头看向窗外,任凭夜色被眼神中的阴冷吞噬。 为了时刻追踪施虐者的动态, 林蒙开车时,把手机架到一旁,播放着虐猫的直播; 今天施虐者将一只小奶狗用铁丝固定在木板上, 用打火机烧着小奶狗的肚皮…… 手机里不停传来小狗的呜咽声。 “汪!”坤子紧盯屏幕,一直叫个不停; 寂静的夜空,被一声声犬吠划破, 也在昭示施虐者最后的倒数。 “爷,直播结束了。” 手机里的惨叫声就像催命符,催促着林蒙油门踩到底; 终于在直播的最后一秒,开到了翠湖家园。 “进去。”贺厉全程带着蓝牙耳机与蒋宇通话, 确保能随时下达指令; “是,爷。” 电话那头的蒋宇,举起拳头示意其他人等待, 自己按响了门铃,屋里的人并没有回应, 蒋宇便一遍遍的按着,直到屋里传来骂骂咧咧的走路声, “谁啊!要干他吗啥?!死妈了?!一个劲儿按门铃!” “您的外卖。”蒋宇深知这种人的作息, 一般在变态的心理得到满足后,随之而来的就是生理上的饥饿; “草!这么快!我刚下单啊!不会是预制菜吧!我可是会投诉……” 年轻的男人怒骂着开门,只不过话没说完, 就被蒋宇一脚踹在地上, 守在门口的几个彪形大汉也涌入屋内, “你们是什么人?!”男人坐在地上惊恐的退后, 眼见几个状似小山的男人,把屋里挤得满满登登; “索命的人。” 冷戾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壮汉们自然的退至两边,给贺厉让出一条路。 “贺厉?!”男人立刻涌起强烈的恐惧, 起身就往门口跑, 还没跑出两步,就被蒋宇抓着头发摔到贺厉眼前, 贺厉屈腿坐在沙发上, 坤子就端坐在贺厉的脚边,是来自兽性的凶狠。 闻着屋内的血腥气和动物腥臊味,还有刚刚的皮毛烧焦味, 贺厉皱眉的挥挥手, 林蒙立刻上前,将屋内的窗户都打开, 然后手脚麻利的为贺厉点燃了烟。 贺厉深吸一口,直到浓烈的烟草味环绕,才缓缓抬头,“秦弘瑞。” “你、你认识我?!”秦弘瑞此时已经吓得声音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不止一次从秦雅瑶口中,听闻贺厉的事, 就连贺言辞都忌惮这位帝都佛子。 “看来,贺言辞没有喂饱你。” 贺厉一手转动着手中的佛珠, 一手顺着坤子油光锃亮的毛。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秦弘瑞眼珠子乱转, 看着贺厉身边足有半人高的大黑狗,吞着口水向后退, 他只敢虐待那些小猫和幼犬, 像这种成年大型犬,他连想都不敢想。 “爷,屋里都已经拍照取证了。”两个大汉拿着手机和相机,强压恶心回复; 屋里的惨状实在是难以想象。 贺厉什么都没说,只是挑眉看向瘫坐在地的秦弘瑞, “我只是挣点小钱!你侄子给我的那点钱根本不够干什么的!” 秦弘瑞眼看瞒不住,干脆老实交代, 贺厉不耐烦的挥手,林蒙将一叠照片甩到秦弘瑞的脸上, “这只猫在哪儿。” “我、我不记得了……”秦弘瑞说的是真的, 从那位高人那里得知这个赚钱方法后, 他虐杀的动物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了, 在他眼里都是些长相一样的畜生, 谁知道哪个是哪个啊。 “汪!” 快!让我咬他!我要咬死他! 坤子都受不了秦弘瑞的无耻行为了,凶狠的叫了一声, 不同于平时和禄爻的撒娇,与对陌生人的警告, 是一种源自野兽般的肆虐。 “坤子,你妈让你吃脏东西么?”贺厉放下交叠的二郎腿, 白皙修长的手指按在坤子的狗头上, 语气温柔又宠溺, 活像溺爱孩子的老父亲。 “汪!” 当然!我可是经常吃脏东西的! “汪汪!!” 不然我妈让我跟你过来干什么! “汪汪汪!!!” 快点!让我咬死这个龟孙儿! 坤子迫不及待的用狗头去蹭贺厉的掌心, “去吧。”贺厉轻拍坤子的狗头, 坤子箭一般的发射出去,将秦弘瑞按倒在地, “我说!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第75章 打得就是变态! 秦弘瑞紧盯着眼前的血盆大口,尖利的犬牙闪着光, 让他回想起了那些被虐待致死的小动物; 曾几何时他们也曾对他露出爪牙, 却奈何力量、种族的悬殊,都惨死于他手下; 起初他只是为了挣钱,支撑自己过高的花销, 到后来,他逐渐沉迷于这种凌虐的快感, 听着动物撕心裂肺的惨叫,会让他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凌驾感, 某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就是掌控生命的神。 “嗷!”坤子并不满秦弘瑞的眼神, 发出兽性的嚎叫,猛然下嘴, “唔?” 却在最后一刻,停了下来, 什么味儿?! 近在咫尺的巨型犬,危险的迫近, 让秦弘瑞感受到了死亡的降临,晃得他腿间一热, 一股尿骚味四散。 “汪汪汪!” 草草草! 什么玩意! 这算工伤!!! 我要找妈!!!! 坤子连滚带爬的从秦弘瑞身上跳下来, 身手敏捷又体型笨重的跑回到贺厉身边。 “乖。”贺厉揉揉坤子的狗头, 沉声安慰了几句; “现在能说了?” “能能能!”秦弘瑞顾不得丢脸,急忙起身, 却因为脚下的水迹,又重新跌倒, 与地上的黄色液体滚到一起。 贺厉嫌弃的皱眉,还好玫瑰没有来, 也不知道玫瑰怎么样了, 想玫瑰。 秦弘瑞见贺厉不悦,索性也不起来了, 直接跪在原地: “因为直播的事情,贺言辞和我姐一刀两断了,就连我上学的事也黄了;秦雅瑶这个贱人……” 一想起这件事,秦弘瑞还是很生气, 都怪秦雅瑶不争气,连个男人都抓不住, “说重点!”蒋宇最见不得这种贪生怕死、欺软怕硬的狗杂碎, 直接抄起秦弘瑞虐待动物的铁棒, 一棒锤到秦弘瑞的大腿上, “啊!”剧烈的冲击让秦弘瑞直接趴在地上, “继续说!”蒋宇用棒子又给了秦弘瑞一下, “我说我说!别打了!” 秦弘瑞抹了把鼻涕眼泪,原来那些狐朋狗友都是小打小闹, 就算和人动手也不过是空手白拳,疼不到哪儿去, 何曾受过这么重的疼, “直播结束那天,有个大师找到我,说有挣钱的办法,还能让秦雅瑶重新回到贺言辞身边,刚开始我没信,可是后来我跟着朋友接触到了一些新药,钱越来越不够花,就又找上了这位大师。” “姓什么?”贺厉捻着佛珠,心中慢慢将事情串联到一起, 上次在海岛度假,贺言辞就因为嗑药被抓进去了, 想必和秦弘瑞脱不了干系, 大概率也是因为这件事,贺言辞又和秦雅瑶勾搭在一起了。 \"姓、姓……\"秦弘瑞因为长期嗑药,脑袋不是很清醒, 蒋宇不耐烦的举起棒子,又要落下, “白!姓白!”秦弘瑞绞尽脑汁的回忆,终于想起来, 一边捂着脑袋,一边大喊, 生怕再挨一棒子, 蒋宇一棒子又打到了秦弘瑞的大腿上, “答出来还打啊!”秦弘瑞哭鸡鸟嚎的喊, “慢了。”蒋宇顶顶腮帮子,语气是少有的欠揍; “我听上次跟在他身边的人叫他白大师,”秦弘瑞知道打不过,只能把自己知道的都交代了, “身边的人?”贺厉漫不经心的抬头,眉间多了几分兴味; “上次他身边跟着个捂得严严实实的人,看不清长什么样,但是听起来是个中年女人……” 秦弘瑞边说边想,急的一个劲儿捶自己的脑瓜子, 死脑子,快想啊! “中年女人?”贺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垂眸盯着佛珠上的光泽, 但愿不是他想的那样。 “对对对!大概一米六五左右,看起来很瘦,瘦的很变态!” 秦弘瑞头一次佩服自己的记忆力,举着食指一个劲儿点; “我看你很变态!” 蒋宇的棒子+1。 “变态也打啊!”秦弘瑞哭丧着脸, 恐怕自己的下半身是废了。 “没了?”贺厉扫了眼腕表,耐心已经见底, 从沙发上站起身,环视屋内; “没、没了…吧…”秦弘瑞小心翼翼的看着犹如孙悟空的蒋宇; 蒋宇活动了下脖子, 秦弘瑞大喊。“有有有!那个女人戴着一个帝王绿手镯!” “帝王绿手镯?”贺厉将视线重新放回到秦弘瑞身上, 薄唇紧抿,黑眸冰冷森然, 如果说刚刚一进门的贺厉,只是冷戾很重, 但这会的贺厉,真的是从地狱跑出来的恶鬼; 看的秦弘瑞觉得自己还能挤出来一点, “是、那个绿一看就是上好的帝王绿…”秦弘瑞不会看错, 因为他曾经把贺言辞,送给秦雅瑶的帝王绿吊坠偷出来卖了, 当时卖出的价格,让他印象深刻, 他当然能看得出; “关起来,送贺言辞份大礼。” “是,爷。”蒋宇晃晃手里的棒子,身后的手下立马抓着秦弘瑞的头发往外拖, 蒋宇和其他几人都是雇佣兵、特种兵退伍; 对秦弘瑞这类人最不屑, 手下动作也重了几分, “去、去哪儿啊!”秦弘瑞知道贺厉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但应该会看在贺言辞的面子上,手下留情吧。 “去你喜欢的地方。”蒋宇冷冷丢下一句, 孟家的狗场最近来了两个狮子,好像还没人照顾呢。 秦弘瑞迷茫间似乎看到蒋宇笑了。 贺厉一刻不停的向外走, 边走边将手中盘玩的佛珠重新带回腕间, 低头看着山雷发来的信息: 【师姐无大碍,正在泡药浴。】 “走了,坤子,回家找你妈。” “汪!” 找妈!找妈! 我是妈妈一百多斤的小宝贝! 两具高大的身影,脚下轻快的离开。 “月亮,我没事。”禄爻强忍着药浴带来的刺痛感和灼烧感, 眉眼柔和的看着守在浴缸边的小黑猫, “喵。” 女人,快点泡,我怕水。 月亮谨慎地踩在洗漱柜上,四只小黑爪紧凑的撺在一起, 并用黑黑的长尾巴包裹好。 禄爻扯动嘴角,却因为虚弱的身体有些苍白。 “喵。” 别笑了,好丑… 月亮把小猫头扭到一旁,不看禄爻, 好吧、其实不丑,就是怪让人担心的。 “月亮,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刚刚进浴室的时候,忘记拿手机了, 禄爻无聊的闭上眼睛,闭着眼向后靠去; “想我了?” 低沉的男声从头顶上方响起, 禄爻睁开眼睛,骨相优越、五官深邃的一张脸就在眼前, 露出娇俏的笑容,“你回来了!” “嗯,对不起,回来晚了。” 男人目光深深,略带薄茧的指尖温柔的拂过玫瑰的唇, “知道就好。”禄爻泡得发红的小手,抓住下巴上的大手, “不会有下次了。”贺厉弯腰,吻上红潋的唇; “喵!” 死狗!非礼勿视! “汪!” 亲了亲了!爸妈亲了! 禄爻和贺厉被一猫一狗的叫声,逗得都笑出声, 正当浴室内一片祥和的时候, 却有道不带感情的声音,冰冷打断, “爻爻,我要进去了。” 第76章 不够 “师兄,这不合适吧。” 贺厉站在浴室门口,白衬衫敞开着,露出健硕的垒壁分明; 刚刚亲吻玫瑰时,胸口处沾了些水渍, 索性他就解开了, “爻爻在泡澡!” 章知尘红着耳朵,作势就要冲进去, “你也知道?” 贺厉收起吊儿郎当的态度,乌黑深邃的眼盯着章知尘; “女大避父,这个道理,师兄不会不懂吧!” 贺厉见章知尘不说话,向前一步, “男女授受不亲!” 章知尘强压怒火, 其实一米八二的他并不矮,只不过在一米九的贺厉面前, 终归是少了些气势, “那是对普通男女关系,”贺厉察觉到章知尘的窘迫, 挺直了脊背,用下巴对着章知尘,“我和爻爻的关系,并不普通。” “你!你…”章知尘被气得无话可说, 他是师父的大弟子, 在玄琼玉宇,所有人都对他十分尊敬, 他还是头一次遇到如此恶劣的人。 “贺厉…”禄爻在浴室听着两人幼稚的对话, 还是头一次见章知尘无话可说, “怎么了,宝宝。”贺厉守在门口没动,转头温柔的应和, 即使是泡在刺痛滚烫的水里,禄爻还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恶犬、微贱, “让山雷带师兄去休息吧,你照顾我就行。” “好的,宝宝。”贺厉似乎叫上瘾了, 一口一句宝宝,乐此不疲, “比较黏我,”贺厉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 又招呼一声,“山雷,带师兄去休息吧。” “好,姐夫。”山雷自然的应下,“师兄,咱们走吧。” 章知尘听着山雷的称呼,咬牙怒视着贺厉,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宝宝,我回来了。”战胜的恶犬,洋洋得意的走回浴室, 随手脱掉潮湿的外衬衫,丢在坤子的狗头上, “汪?” 有什么是我坤子不付费就看不了的么? 坤子迷茫的张着大嘴,粉色的舌头,打湿了本就带着湿意的衬衫; “喵!” 月亮一下子跳到坤子的狗头上, 快走!呆子! 我可不想看到什么辣眼睛的东西! “汪?” 往哪儿走啊! “汪汪!” 你帮我把衬衫拿走啊!我看不清路! “喵喵喵!” 你听我指挥,呆子!这头! 一猫一狗碎碎念念、磕磕撞撞的出了浴室, 禄爻趴在浴缸边,沾着水珠的嫩白藕臂交叠, 清脆的笑声响彻浴室, “该看我了吧、宝宝。” 贺厉蹲在浴缸前,英挺的鼻梁与禄爻的相抵, 好似沙粒般沉落的嗓音响起,短短两个字在嘴里厮磨, 浴室中水蒸气的白雾,蒙添层层暧昧, “一直看着呢。” 禄爻没有说谎,刚刚贺厉站在门口和师兄说话, 他一直背对着自己, 宽阔的肩膀将白衬衫撑起,因为灯光的照射, 隐隐约约能看到劲瘦的公狗腰, 完美又不夸张的倒三角身材,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我吃醋了。”贺厉将下巴放在禄爻的手臂上, 眼巴巴的盯着禄爻,活脱脱的大型犬, “他只是师兄。”禄爻实在受不了溺人的温柔,害羞的别过头, 用湿漉漉的手揉了揉贺厉的头, 利落的发被揉的有些凌乱,染着湿意垂在额前, 将那双深邃的眼睛半遮,瞳若点漆的温润描绘着玫瑰的轮廓; “他喜欢你。” “可是,我喜欢你。”禄爻回头,对上贺厉的眼, 一字一句的说。 “可是,我爱你。”贺厉说完,稍稍侧头含住水润的唇, 沉静的呼吸逐渐加重, 从温柔到占有、从倾诉到强制, 带着电流般的唇瓣不留余地的侵略, 似是依旧不够的大掌,紧紧扣住禄爻的后颈, 将她拉到怀里,任由火热的温度触碰, “唔……”禄爻被吻的呼吸困难,低声嘤咛, 却用藕臂攀上宽肩,纵容着恶犬失控的宣泄与占有。 “不够。”贺厉缓缓的退开些距离, 竭力克制着眼底占有欲的危险, 可是玫瑰娇弱,他还要等待些时候。 禄爻察觉到贺厉的隐忍,奖励似的亲吻了下染着绯红的薄唇, 指尖泛着樱粉的小手,抚上恶犬的脸颊, “我很幸运,我有着最温柔又炽热的獠牙。” 贺厉痴迷的凑近,闻着玫瑰独有的馨香, 他信奉他的神明,也渴望将神明拉下神坛。 “到时间了。”贺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荷尔蒙, 起身就要将禄爻从浴缸里捞出来, “别碰。”禄爻小声制止, 药浴的成份复杂,她不确定贺厉会不会过敏, “又不是没看过。”贺厉以为禄爻因为是没穿衣服害羞, “可惜…”禄爻故作叹息的站起身, 只见她穿着抹胸与热裤,并不是一丝不挂; “穿成这样泡药浴?”贺厉短暂的迟疑了一下, 就立刻抓起旁边的浴巾将禄爻裹住, “难道你想让我被师兄看?”禄爻好笑的看着失望的贺厉, 贺厉二话不说,直接把禄爻抱起来, 大掌轻拍在她的后腰上,“你敢。” “不敢,可是这位恶犬先生…”禄爻伸出手指戳戳贺厉结实的手臂, 好硬、好痛、好用。 “什么?”贺厉停出脚步, “我要洗澡啊。”禄爻眼见贺厉就要把自己抱回去, “我帮你。”贺厉转了个头,直奔淋浴间, “我…” “凭你跟我的关系,一起洗个澡不过分吧。” 贺厉不等禄爻说完,就将她身上的浴巾扯掉, 又快速的脱掉身上为数不多的衣服, 过分!太过分了! 禄爻的抗议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淅淅沥沥的水声覆盖了; 半小时后,禄爻拖着没有知觉的双手躺在床上。 “饿不饿,宝宝。” 贺厉餍足的躺倒禄爻身侧,一把将人捞进怀里, “饿o(╥﹏╥)o”禄爻任由贺厉把自己像玩偶一样搂在怀里, 刚才的火锅就没吃上,这一晚又是卜卦、又是手工活的, 眼瞅天快亮了,她也快饿死了。 “火锅还吃不吃。”贺厉心疼的亲了下白嫩的脸蛋, “不想走。”禄爻是那种即使要饿死了,还是要吃想吃的东西的那种人, “不用你走。”贺厉麻利的起身套上衣服, 又到衣柜里找了件外套把禄爻裹得严严实实的, 拿起两个人的手机就下了楼, 正巧碰到正准备给猫子狗子喂饭的山雷, “吃火锅么?” “走。”山雷没有一丝犹豫,撂下手里的碗就往门外走, “喵?” “汪?” 猫狗的命就不是命了么? “加餐么?” 贺厉抱着禄爻的连夜出逃队伍,逐渐扩大, 身后跟着山雷、山雷后面跟着坤子, 坤子身上驮着月亮, 几人一进门时,一直等在门口的小灵缇竖着耳朵, 圆眼盯着被贺厉抱在怀里的禄爻,和被坤子驮在背上的月亮, 嗯、他一定要努力讨好妈妈和猫猫。 大大小小的几只围在一起烫火锅, 然而放心不下从床上爬起来的章知尘, 找遍楼上楼下,都没有人应答; “山雷?” “禄爻?” “坤子?” “月亮?” “…煞神?” 第77章 喜提花名—大壮 章知尘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溜达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终于接受自己被抛弃的事实, 带着怨气回到床上睡觉了。 “翠湖家园的人是秦弘瑞。”贺厉夹了一筷子牛肉送到禄爻碗里, “秦弘瑞?”禄爻小口嚼着,若有所思, “秦雅瑶的弟弟?”山雷边吃、边把牛肉放到地上的碗里, “嗯、就是他,这段时间都是他。” 贺厉把审问出来的信息,从头到尾的叙述一遍。 直到禄爻的黛眉紧蹙,“或许不是呢?” “师姐…”山雷深知,按照形容的镯子,应该就是师姐的母亲、禄清风。 禄氏的血亲都会有一个祖传的首饰, 师父的是玉佩、禄不淤的是玉棋、 禄清风的是玉镯、禄爻的是玉珠手串。 “无妨、起码知道她还活着。”禄爻抚摸着手腕上的珠串, 像沉溺深潭之下的黑曜石般的瞳孔,闪着明灭的光, 如果母亲真的和白大师有勾连… “我们都在。”贺厉给禄爻倒了杯猕猴桃果汁, 这是她最喜欢的果汁, “嗯,我也一直会在。”禄爻喝了口果汁, 继续该吃吃该喝喝,好像被母亲背叛的人并不是她。 “就在这睡吧。”吃完火锅,贺厉和山雷一起收拾桌子, 山雷其实并不累,但是想起回去要独自面对师兄, 还是下意识的望向躺在沙发上, 被两狗一猫包围的师姐, “留下看孩子吧。”禄爻逗弄着小灵缇, 到底是小奶狗,总有旺盛的精力要人陪玩。 “好的,师姐……”山雷总有一种,几年后给师姐看孩子的感觉。 “房间收拾好了。”贺厉自然的打横抱起禄爻,就朝着自己的卧室走, 直到门口时,猛然停下脚步, 导致后面的两狗一猫全部撞到他的大长腿上, “干嘛?”禄爻疑惑的眨巴眼睛, “他们也要跟着一起睡么?” 贺厉看着地上大大小小的毛茸茸,陷入无声的抗议, “是啊。”只要坤子和月亮在自己身边, 就都会一起睡的,因为很有安全感、又暖和。 贺厉叹了口气,将禄爻放到床上,自己也钻进被窝; 刚想把禄爻捞进怀里, 只感觉腿上被不轻不重的小爪子踩了几下, 随后头顶的枕头跟着下陷; 还没看清是谁,床脚也塌陷下一大块, 庞大的体型让他都有些伸不开脚; “呜嗷?” 小灵缇上不去床,只能撇着腿坐在床底哽哽; “嗯?”已经快速进入梦乡的禄爻,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贺厉无奈的叹口气, 蹑手蹑脚的起身,提着小灵缇的脖颈子、扔到床上, 他一定要晚个几年再要孩子,好好和玫瑰过二人世界, “唔…”禄爻不满热源远离, 闭着眼熟练的钻进贺厉怀里,直到搂上了窄腰, 才再次安心的睡着。 贺厉长臂将柔软的小人紧紧的搂在怀里, 嘴角带着笑意,闭上眼睛; 养点猫猫狗狗也不是不行。 “坤子别闹。”禄爻感觉被压得喘不过气, 指尖也被轻咬着, “汪?” 此时躺在落地窗前晒太阳的坤子,疑问的叫出声? 禄爻睁开眼,才发现是贺厉将自己完全困在他怀里, 抓着自己的手指摆弄。 “该起床了。”贺厉疼惜的吻着禄爻的脸颊, “几点了?”禄爻真的觉得,只要和贺厉在一起睡时, 就会睡得很好,一夜无梦,而且很舒服。 “九点半,”贺厉将禄爻抱着坐起来, “一会要去看一眼孟良温他们两个的救助站,再去孟家看眼秦弘瑞。” “秦弘瑞在孟家?”禄爻在贺厉的怀里转头, “嗯,孟家新来了两只狮子。”贺厉起身,把禄爻的衣服拿过来, “狮子?”禄爻瞪大眼睛, “嗯、孟良温他爸很喜欢猛兽,正好那两头狮子缺玩具,就把秦弘瑞送过去了。” 贺厉把禄爻抱下床,他很喜欢这种照顾女儿的感觉, “我还没摸过狮子呢!” “想看?” 乌黑的双瞳,闪烁着精光,让贺厉软了心窝; “嗯嗯嗯!”禄爻蹦跶着,兴奋地像只小兔子一窜一窜的; “洗完脸,吃完早餐就去。” 贺厉捞过禄爻,看着那丰润的樱唇,想做些坏事, 昨晚托毛茸茸们的福,他什么都没干; “这就去!”禄爻因为狮子而兴奋,哪里还看得到贺厉眼中严重的不满足, 挣脱怀抱就小跑去浴室了, “没良心。”贺厉望着俏丽的背影,笑骂一声就出门帮山雷做早餐去了。 “姐夫,它还没有取名字呢?” 山雷一直蹲在埋头干饭的小灵缇旁边, 生怕它一头扎进饭碗不出来; “你师姐喜欢什么类型的名字。”贺厉开门把早上订的咖啡拎进来; “嗯……”山雷思考半天,自己名字就是师姐取得, 是六十四卦象中的一卦, 坤子的名字也是。 说随便吧、却都是上上卦; 说深思熟虑吧、以他对师姐的了解,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只是怕麻烦,所以直接从上上卦中选了。 “六十四卦吧。” 山雷满意的点点头,这个答案绝不会错。 “六十四卦?”贺厉手下一顿, 小玫瑰绝对是犯懒。 \"怎么了?\"禄爻换好衣服,还化了淡妆坐在餐桌前, 看着窃窃私语的两人, “它是不是该有个名字?”贺厉提溜着还在干饭的小灵缇, “嗯…”禄爻沉默一秒,“大壮吧。” “汪!” 小灵缇甩着尾巴,小短腿向禄爻努力, 贺厉把小灵缇放到禄爻怀里,与山雷对视, 山雷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雷天大壮、遵守规矩,中上卦,”禄爻rua着小灵缇,“这多好。” 贺厉和山雷再次对禄爻起名字的方式,感到寓意挺好但情感不多。 几只吃完饭开车去了孟良温发来的救助站地址, 一到地方,车门刚打开,得到允许的坤子,就带着大壮冲了出去, “地方不错。”贺厉拉着禄爻的小手,跟着孟良温往里走。 “那是,也不看看谁家的地方!”孟良温昨晚连夜联系他爸,用了自家的草场, 反正他爸也喜欢这些猫猫狗狗,自然是愿意的, “为什么你们的都是咖啡?只有我的是牛奶!”宋星星累了一晚,直接挂在禄爻身上, “想着你一定累了,让你一会睡一觉。”禄爻将自己的咖啡拿远,生怕宋星星猛虎扑食; “行吧,”宋星星没有多想,拉着禄爻参观这连夜的成果, “这头是犬舍、通过检查的狗狗会根据年龄、种类分区;后续过程中,会经过各种训练,看是留用、还是领养之类的。” “这面是猫舍,正在做检查,适龄的都拿去切蛋、其余的也在接种疫苗。” “禄娇娇你们来啦!”孟优涵拉着两只大型犬就冲了过来, 与其说是遛狗,还不如说是遛她, 临近看才发现是两头半大的小狮子, “都怪贺厉哥昨晚送了个人过来!我还得出来溜狮子!” “因为狮子吃人吃撑了?” 第78章 家有猛兽 这是禄爻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狮子,眨巴着狐狸眼左看右看稀罕的不行, “你要喜欢,我们也弄一只。”贺厉抓着禄爻的小手,放在小狮子脑袋上, “不行吧…”山雷帮着孟优涵拉住狮子, 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看师姐、看狗、看猫、看狮子, 以后还要看孩子的老妈子生活了。 “不要了,”狐狸眼从小狮子身上转移到贺厉脸上,悠悠吐出一句: “家里已经有猛兽了。” 俏皮的模样让贺厉恨不得把人吃干抹净, 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一把将禄爻揽在怀里, 贴在耳边知道说了什么, 张力拉满的宽阔身形,把娇小的禄爻圈在怀里, 身形差的冲击力,让人看了就脸红, 嬉闹的玫瑰顿时安静了下来,变成娇羞的花苞; “咳咳、注意影响,这还有孩子呢。”孟良温捂住小灵缇大壮的眼睛, 宋星星倒是一脸‘别停啊’的吃瓜表情。 “秦弘瑞呢。”贺厉拉着禄爻的小手往里走, “狮笼呢!”孟优涵抢先一步回答,指着不远处的地方; 什么啊,原来没有被吃掉啊; 禄爻可惜的顺着孟优涵手指的方向看去, 露天的巨大铁笼中,角落里蜷缩着一个黑影。 “吓傻了,”孟良温示意旁边的守卫打开铁笼,“昨晚送来的时候,他就不干净,一进笼子就让狮子围上了,” “是啊,然后狮笼就更不干净了。”宋星星本想跟进来, 但是里面的味道实在算不上好,便又退出去了, 和站在外面的孟优涵一起逗弄小狮子。 “你出去等。”禄爻将鼻子十分敏感的山雷,推出笼子, 山雷才喘上来一口气。 “白大师给没给你什么东西。”禄爻站在门口,实在是不想靠近秦弘瑞, 秦弘瑞似乎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缩在角落里, 抱着脑袋一直絮絮叨叨的, “说话。”贺厉接过派人去取的口罩,给禄爻戴上, “没、没有!”秦弘瑞一听贺厉的声音,立刻抬头回答, “那问你要过什么吗?”禄爻敢肯定,身边的恶犬昨天肯定吓唬人了; “要、要过贺言辞的生辰八字…”秦弘瑞清楚的记得, “他说,需要贺言辞的生辰八字,做场法术;只有这样,才能让贺言辞死心塌地的跟秦雅瑶在一起、永不变心。” “还有呢?”贺厉不信这个白老道,千辛万苦布这么大一个局,只为了要个贺言辞的生辰八字; “还要了贺老爷子的,”秦弘瑞紧忙说, “贺老爷子的?”禄爻与贺厉对视一眼, 原来他们的目标是贺老爷子。 “但是、但是我没给…”秦弘瑞看着门口跃跃欲试的两头狮子,抱着铁笼不肯撒手, “我也不知道贺老爷子的生辰八字啊!” 贺厉朝着禄爻点点头, 贺老爷子一直很信这些东西,他准确的生辰八字只有他自己知道, 就连贺厉都不清楚。 “给贺言辞打电话,让他来接你回去。” 贺厉瞥了一眼秽物满身的秦弘瑞, 打消了把自己手机给他的念头, 示意匆匆赶来、刚到门口的林蒙,“把你手机给他。” 林蒙要抚摸小狮子的手,僵在半空中, 他的手机就没关系么? \"好的,二爷。\"林蒙保持微笑( ̄︶ ̄),捏着手机丢给秦弘瑞, 早知道他就不来了! 秦弘瑞举着电话,焦急的等待那头接通, 然而反复拨打了几次,一直是无人接听。 “给秦雅瑶打。”贺厉冰冷的提醒, “是、是!”秦弘瑞再次拨打电话, 这会电话很快被接通,“喂!秦雅瑶!你快来救我!” “什么?你又犯什么事了?!”电话那头的秦雅瑶,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贺言辞, 捂着电话,走到更衣室,“我不是让你最近消停一阵么!” “贺言辞呢!你让贺言辞接电话!”秦弘瑞察觉森然冷戾的眼神, 立刻说重点, “他在打球呢…”秦雅瑶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 贺言辞正在和狐朋狗友打高尔夫,身边还站着一个前凸后翘的球童; 今天这种场合,贺言辞本来是不想带秦雅瑶出席的, 是她软磨硬泡、再三答应会老实听话,贺言辞才勉强带她来了。 “我马上就要被狮子吃了!”秦弘瑞看着逐渐靠近的狮子,大声怒吼, “狮子?”秦雅瑶以为秦弘瑞又嗑药嗑嗨了,这是出现幻觉,“你清醒了在和我说吧!” 说完就要挂断电话, “姐!”秦弘瑞边哭边喊,“我不想死,求求你了,让贺言辞接电话吧!” 秦雅瑶怔愣一瞬,秦弘瑞从小就被父母惯得不像样子, 而她自己从小被灌输的思想也是长姐为母,所以对秦弘瑞也是娇纵万分; 她甚至都记不清,这是隔了多少年,秦弘瑞再次叫了她一声姐; “你等一下。”秦雅瑶叹息一声,走向正在兴头上的贺言辞。 “不是说别打扰我?”贺言辞的手放在球童腰上还没收回,面色不悦的盯着秦雅瑶, “弘瑞电话,说有急事找你。”秦雅瑶尽量保持着冷静的模样,心平气和的解释, 贺言辞不满的斥责,“他是你弟弟,没事找我做什么!” 秦雅瑶不再说话,当初在一起时,贺言辞曾经承诺过, 不在乎自己的身世,会把她的家人当作自己的家人对待, 可是现在… “给我。”贺言辞也觉得自己语气有些重,生硬的拿过电话, “姐夫!求你来救救我吧!事情败露了!”秦弘瑞虐猫的事情,秦雅瑶并不知情, 但不代表贺言辞不知道, 甚至他虐猫影片的客户,有一部分还是贺言辞介绍的。 “你在哪儿?!”贺言辞看了眼秦雅瑶,拉开些距离, 秦弘瑞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这里有狮子…” “狮子?”贺言辞一下子就知道,秦弘瑞在孟家的地界, 帝都能养敢养狮子的,恐怕只有孟家了, 事情都闹到孟家了,绝对有贺厉的手笔。 “我知道了,你告诉他,一会到。”贺言辞揣在裤兜的手紧握成拳, “怎么了?”秦雅瑶见贺言辞脸色凝重,小心翼翼的开口, “都是你的好弟弟!”贺言辞甩开秦雅瑶的手,拿着车钥匙就往外走, 秦雅瑶深知秦弘瑞什么德性,一言不发的小跑跟上, “咱们歇一会吧。”孟良温实在是受不了狮笼的味道,“老头子后院有个小山,又能看见狮笼,又能休息喝茶。” 贺厉见禄爻点头,牵着她往小山走。 “禄娇娇!你一定要尝尝这的奶茶,比外面做的还好喝!” 宋星星挎着禄爻的胳膊,小声嘀咕, “这一晚连什么好喝都知道了?”禄爻真是不得不佩服这位社交悍匪, “孟良温他爸、已经是我好大哥了!”宋星星拍着胸脯,骄傲的挺着脖子, “是这样的,我们各论各的,”孟优涵倒是接受的挺快,“对吧,大嫂姐!” “没错,小姑妹!” 第79章 真是妈妈的好狗狗 宋星星一拍胸脯,豪爽的叉着腰, “不好!小猫生了!”孟良温刚坐下,接了个电话就往山下跑, “汤姆猫的!我要有猫崽子了!”宋星星也跟着往下跑。 禄爻盯着健步如飞的身影,默了默:“嗯,兔崽子也要有了。” “兔崽子?”孟优涵站在原地,一脸懵逼; 昨天还救回来兔子了?她怎么没看到? 该不会被两只狮子吃了吧! “不行!我也要去看看!”孟优涵转身就跑, 山雷望着比兔子还快的身影,低声叹了口气,“星星姐属兔。” 然而埋头冲刺的孟优涵,并没有听见这句话。 “担心就去看看。”禄爻低着头,拨弄手腕上的玉珠。 “是、师姐。”山雷并不懂情爱之事,即便跟在禄爻身边多年,也依旧不开窍, 在他眼里,孟优涵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他只是担心,她跑得太快会不会摔倒, 摔倒了也一定会哭的吧。 “就剩我们两个了。”贺厉拉着禄爻坐到亭中的罗汉椅上, 孟良温的父亲钟爱中国古典建筑; 半大的山顶上,放了一个四角凉亭, 正中央摆放着金丝楠木的罗汉椅,正朝向整个孟家的地盘, 风景无限好,还有清风徐徐。 “所以?”禄爻顺势侧靠在贺厉怀中,美目轻挑; 小巧如珠的耳垂,挂着脆生生的翡翠耳坠; 显得整个人又媚又娇; “所以…” 贺厉的大掌扣在她的后腰上,感受着掌心的软肉, “小叔,侄子要来了。”禄爻抬手挡住灼热的唇瓣, 惑人的玫瑰香满怀,却不能进一步纠缠, 实在熬人。 看着贺厉因不满而蹙起的眉, 禄爻上扬的眼尾都染上了逗弄, “小叔和小婶亲近,对侄子来说是好事。” 贺厉拉下禄爻的手腕,作势就要吻上那玫瑰香; “吁~”禄爻吹响了口哨, 在贺厉不解的目光下,半山腰传来坤子嘹亮的回应, “汪!” 妈妈!我来了! 坤子张着大嘴, 它在前面跑,舌头在后面追; 以至于停在禄爻面前时,哈喇子流了一地。 “真是妈妈的好狗狗!”禄爻探出身子,揉揉狗头; 贺厉担心禄爻摔下去,手臂紧紧的箍在她腰间; “我呢?”手臂并没有拉回禄爻的意思, 烫人的呼吸贴近耳侧,禄爻甚至能感受到耳垂边,张合的唇瓣, 两个字伴随着濡湿而温热的黏腻,清晰的传到禄爻耳中、直至脑海; 过于缱绻的距离,让贺厉能感受到臂弯中的细腰,塌软下去, “小叔…”贺言辞一来,就看到这一幕; 穿着黑色缎面旗袍的美人,乌黑长发松散的盘在脑后, 被穿着白衬衫的强壮男人搂在身前,从这个角度看上去, 就好像女人趴在男人腿上一般; 男人露出的小臂上,青筋微凸、肌肉线条清晰而完美; 好像用力,实则是隐忍的克制着。 “来了。”贺厉像没事人一样,自然的捞起禄爻, 捏着她的软腰,将人放到腿上,“叫人。” 贺言辞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他知道自己在贺厉面前没有胜算可言, 可是那两个字,他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口。 “小婶。”倒是跟在他身后的秦雅瑶,上前一步开口。 “嗯。”贺厉一手搂着禄爻,一手倒了杯茶,递到禄爻嘴边; 禄爻并没有戳穿恶犬的那点小心思, 就着他的手浅尝了一口茶,调整了下坐姿, 翘着二郎腿、侧坐在贺厉的大腿上。 “不喝了?”贺厉的大掌紧紧扣在软腰上,语气却是自然流露的温柔, “不喜欢红茶。”禄爻摇摇头, 红茶味浓,她不是很喜欢; “一会回去喝。”贺厉暗自记下,将茶杯里剩下的茶一饮而尽; 贺言辞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二人; 自己的未婚妻和小叔厮混到一起,他却无能为力; 禄爻怎么越来越勾人,从这个角度看去, 完美得甚至有些夸张的s型曲线,前凸后翘一点都不为过, 旗袍的开衩略高,在黑色缎面的映衬下, 笔直修长却带有肉感的腿,白得让人挪不开视线; 或许是因为刚刚二人的纠缠,耳后垂落着几丝碎发, 显得韵味十足。 “看够了么?”贺厉将茶杯不轻不重的撂下, 语气却冷的吓人,甚至让人在炎热剩下,背后也直冒冷汗。 “小叔…”贺言辞收回视线,整理着措辞; “小婶,我来接我弟弟。”秦雅瑶直接越过眼前的木桩子, 她能看出贺厉对禄爻有多疼爱, 而且从前几次的接触中,她能感觉到禄爻并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起码与贺厉比,是这样的。 “你知道秦弘瑞做了什么?”禄爻看透秦雅瑶的心思,也没有拆穿, 索性就着她的话往下说, “他是不是骚扰您了?” 秦雅瑶实在想不到,那个不争气的弟弟,还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能惹得贺厉让他们亲自来领人, “自己看。”贺厉将秦弘瑞的手机扔给秦雅瑶, 秦雅瑶手忙脚乱的接住, 手机没有锁,她可以直接滑开手机, 贺言辞也转过身,和秦雅瑶一起看, 黑色屏幕解锁, 血腥的画面和凄厉的惨叫直入眼前, 吓得秦雅瑶直接把手机扔了出去,还是贺言辞手疾眼快的接住; “小叔,我并不知道这件事。”贺言辞觉得只要自己咬死什么都不知道, 贺厉就不能把自己怎样; “贺言辞、”贺厉长指整理着怀中人的碎发, 眸光温柔如水,语气却不带温度, “到底是什么让你觉得、我很好惹。” 禄爻唇角倏尔一弯,眼角几乎媚的能滴出水来, 她怎么这么喜欢看恶犬生气的样子; “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贺言辞咬死不认,即便身后的衬衫已经湿透; 禄爻按住即将动怒的贺厉,柔声开口, “看到人了么?” “没有,小婶。”秦雅瑶抢在贺言辞之前开口, 她现在确信,事情能不能解决都在禄爻。 “下去看看。”禄爻按着贺厉的宽肩,鞋尖轻巧的落到地面, 贺厉握着柔软的小手走在前面, 出了四角亭, 接过保镖递来的黑色遮阳伞,打在禄爻头顶, 身后还跟着一条膘肥体壮的大黑狗。 午后的太阳正是毒辣, 来得匆忙的贺言辞和秦雅瑶,只能在盛夏盯着烈日跟在后面; 贺厉和禄爻停在狮笼前,还什么都没说, 飞快的身影掠过二人,扑在笼前; “弘瑞!” 秦雅瑶一眼就看到角落中颤抖的身影, “小婶!小叔!求你放了我弟弟吧!”秦雅瑶眼见两头半大的狮子朝着秦弘瑞走去, 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禄爻扯着贺厉,皱眉躲开了这一跪, “一百零三。”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哭泣, 秦雅瑶不解的望向禄爻。 第80章 阿瓦达啃大瓜 “你弟弟,虐杀了一百零三条性命。” 昨夜林蒙手机解锁后,根据手机内的信息, 确认秦弘瑞杀害了八十七条小生命, 但是他们不知道,昨日禄爻已经根据卦象看过了, 除去手机在录的,还有很多是秦弘瑞没有经验,拿着练手的, 其中包括已经怀孕即将生产的小猫小狗。 “不…不可能!” 秦雅瑶难以置信,求证似的对笼中的秦弘瑞嘶喊, “弘瑞!你快说!你快解释啊!你不会的,对不对!” 被吓得丢了魂的秦弘瑞,终于清醒了几分, 连滚带爬的到笼前,伸着手去抓秦雅瑶, “我也不知道!我没有数!姐、你救救我吧!” 秦弘瑞真的被吓到了, 一直虐杀动物的他,被关在笼子里, 和狮子一天一夜, 他甚至出现了幻觉,那些曾经的小动物, 都一口一口的咬向他,要将他分食殆尽。 “你怎么做出这种事!”秦雅瑶想要责怪, 却看到自己亲弟弟的大腿上、手臂上都有鲜红的血迹, 衣服和裤子也褴褛的挂在身上, 似乎是被狮子撕咬过的痕迹。 “小叔!小婶!求求你们!”秦雅瑶哭的话都说不全, 禄爻微不可察的皱眉, 如果说原来她对秦雅瑶没有感觉, 现在却有些厌恶了, 她本有大好的前程,完全可以把贺言辞当做踏板,去过更好的人生, 现在却被这样的家庭、 自困囚笼; “你应该求他。”贺厉能感受到玫瑰情绪不高,直奔主题; “言辞!弘瑞也是你的弟弟!求你!让小叔放过他吧!” 秦雅瑶已经顾不得其他了,只担心自己受伤的弟弟, “小叔、你需要我怎么做。”贺言辞并没有扶起秦雅瑶,长叹一口气, “在周日的酒会上,亲口宣布和禄爻取消婚约。”贺厉怕禄爻站累, 索性叫人搬来两个椅子,坐在狮笼前, 坤子也懒洋洋的趴在禄爻脚边。 “不行!”贺言辞几乎是立刻回答, 周日的酒会,实则更像是豪门盛宴, 每半年举办一次,帝都全部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出席, 先不说他不会和禄爻解除婚约, 在这种场合,他决不能出现半点纰漏。 “优涵。”贺厉点点头,唤来一直隐身吃瓜的孟优涵, “得嘞!”孟优涵欢快的走进狮笼, 一手叉腰,一手朝上一挥,“拜!” 只见两头狮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孟优涵面前, 真的做出了跪拜的姿势, “再拜!” 孟优涵俨然一副土皇帝的模样,高亢嘹亮的响彻整个庄园, 两头狮子再次跪倒, “再再拜!” 两头狮子三叩首; 一直看热闹的孟良温都觉得自己红温了, 本来挺港式大片的氛围,活脱脱让自己的这个妹妹, 弄成了某宏训狗现场了。 “开饭吧!”孟优涵满意的挺了挺平坦的胸脯。 只见两头狮子直接扑向秦弘瑞, 比人脸大不少的爪子,一下子按到秦弘瑞的胸口, 巨大的压力让秦弘瑞险些吐血,只能断断续续的求饶, “姐!秦雅瑶!快想办法啊!我要死了,你也活不了!爸妈会打死你的!” “给我闭嘴!”秦雅瑶想要帮忙,却无能为力, 只能紧紧的搂住贺言辞, “求你了,言辞!你不是不喜欢禄爻么,你取消婚约吧,我嫁给你好不好。” “再想想别的办法。”贺言辞回避的转过头, “言辞!你忘了么!我出国留学,你等了我三年!现在我回来了,我们结婚,好不好!” 秦雅瑶深知贺言辞的薄情,却还是残存着幻想; “雅瑶…”贺言辞有一瞬间的动摇, 那时的喜欢是真的,现在不爱了也是真的; 他没必要为了这种家庭的秦雅瑶,放弃禄爻; “贺言辞!”秦雅瑶终究还是绷不住了, 疯狂捶打贺言辞的胸口,“你就是这么爱我的?!” 禄爻皱着眉,不再去看眼前的狗血剧情, 无聊的摆弄贺厉晚间的佛珠, 墨色的佛珠,在腕骨清晰的手腕上挂着, 弟子珠上的流苏垂坠在掌心, 与冷白色的肌肤形成荷尔蒙爆棚的对比。 “无聊?”贺厉将手直接放到禄爻的腿上, 让她更方便的摆弄佛珠, “嗯。”禄爻撒娇的哽了一声, “乖,这就走。”贺厉轻捏了下,耐心十足的轻声哄弄, 随后朝向贺言辞,淡淡的开口, “你应该知道,不用你我也有办法解决这件事。” 贺厉挥挥手,示意孟优涵狮子可以开饭了; “等一下!”贺言辞眼见贺厉耐心到底,连忙制止, 他知道贺厉说的没错, 因为贺厉完全可以直接找到贺老爷子, 虽然麻烦了点,却也可以达到目的。 \"贺言辞!你还在想什么啊!\"秦雅瑶看着贺厉已经起身, 连带拉起禄爻准备离开, 急的拼命催促; “秦雅瑶!”贺言辞被秦雅瑶吵的头疼, 抬头间却看到贺厉与禄爻亲昵的动作,烦躁达到顶点; “贺言辞!我怀孕了!” 秦雅瑶只能使出杀手锏, 其实,上周她就检查出来怀孕了, 但是一直对所有人都保密了, 因为她本想准备用这个孩子对贺言辞逼婚的。 吃瓜群众:嚯~~~ “什么?!”这回轮到贺言辞不知所措了,“你说什么?!” “我怀孕了。”秦雅瑶知道她一定会用这个孩子拿捏贺言辞, 索性收起来眼泪,平静的从包里掏出医院证明; “是我的?”贺言辞颤巍巍的接过证明, 吃瓜群众:阿瓦达啃大瓜??? 秦雅瑶没想到贺言辞居然会怀疑她,语气冰冷, “三个月,你算吧。” “三个月…”贺言辞其实根本记不住时间, 但是他一直都没有做措施,每次兴起直接拉起秦雅瑶,哪管那么多, “你没吃药吗?”贺言辞看着上面的‘早孕9周’,心情复杂; 吃瓜群众:呸!渣男! “没有。”秦雅瑶冰冷的说, 她曾经提醒过贺言辞做措施, 但贺言辞总是推脱,说有了就生下来, 秦雅瑶当然不会相信贺言辞的话, 一直都有在吃避孕药,但是就在前段时间, 她慢慢察觉到贺言辞态度的变化,就把药停了, 她没有家世、没有资产, 她需要有能拿捏贺言辞的东西, 比如——孩子。 “你让我想想。”贺言辞手中的证明都被攥皱了, 如果秦雅瑶肚子里的是个男孩, 他说不定可以凭借这个孩子,越过父亲,稳固自己在贺家的地位。 “是个男孩。”秦雅瑶知道贺言辞的想法,咬牙认下。 “真的?”贺言辞并不懂这些,听说有的医院可以看出来, “我找人看了。”秦雅瑶撒谎了, 是贺言辞逼她的。 “小叔!”贺言辞像是下定决心一样, 叫住已经走出去几步的贺厉和禄爻, “这周日的酒会,我会当众宣布和禄爻取消婚约。” 第81章 有的爱不只是说说 “叫人。”贺厉实力演绎了什么叫杀人诛心。 “小、小婶。”贺言辞垂着头,艰难的从牙缝间挤出两个字; “坤子,走了。”禄爻没有回头,只是敷衍的应了一声, 她并不想有这么个侄子。 坤子屁颠屁颠的跟在禄爻身后, 出去玩了一大圈的小灵缇大壮也回来了,跟在后面。 “小婶!弘瑞他…”秦雅瑶上前追了两步, “周日结束,有人会送他回去。”贺厉长臂横在禄爻后腰, 头都没回就走了。 各位吃瓜群众, 奶猫的奶猫、训狮子的训狮子, 全部回归自己的那一摊。 看着散去的众人,秦雅瑶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她赌赢了、也赌输了。 她用孩子救下了弟弟, 却也看清了自己垂死挣扎的爱情,也不过如此。 贺言辞凝视着禄爻的背影, 直到消失不见,依然久久不能平息, “这段时间,好好养胎。”看到秦雅瑶的身影,犹豫再三,还是上前扶起了秦雅瑶, “嗯。”秦雅瑶很想问问贺言辞什么时候结婚, 可是她知道,这个时候提结婚,无疑是将贺言辞推得更远, 她不再相信贺言辞,所以开始仔细谋划接下来的每一步。 当女人看清爱情时,便会无比聪慧。 贺言辞见秦雅瑶没有再提结婚的事,松了一口气, 主动提出,要带秦雅瑶去做全面检查。 “好。”秦雅瑶又恢复高知女性的姿态, 她怎么会不知道,贺言辞只是想亲自确认自己到底怀没怀孕, 至于男女,她会想办法解决的。 “放心,我不会亏待你和孩子的。”贺言辞体贴的为秦雅瑶打开副驾驶, 系好安全带后,驱车离开; 并没有注意到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 “师姐?”山雷进屋给孟优涵拿水, 只见站在窗前,看向窗外驶离汽车的禄爻,掐算着什么; “回来了?”禄爻放下手, “我给优涵拿瓶水。”山雷从包里拿出保温杯,拧开递到禄爻手里, “什么东西?”禄爻闻着保温杯里刺鼻的中药味,连忙退后好几步, “师兄嘱咐你要喝药。”山雷举着保温杯进攻, “你不要过来啊!”禄爻狐狸眼飞快扫视,设计着逃离动线, “师姐!喝药!”从小到大,每次喂药都是山雷, 所以他每一步都能精准的堵住禄爻, “大郎喝药?”迟迟不见山雷回来的孟优涵,出来找人, 一进屋就看到这个场景。 “优涵!你自己一个人是不是照看不来两头狮子!” 禄爻紧紧靠在窗边,求救的望向孟优涵, “也还…”孟优涵刚想说没问题,就看到禄爻拼命的使眼色, 话到嘴边又急转弯:“也还真是需要个人帮我。” “是不是需要那种一米八五、会抓鬼、嗅觉灵敏的二十二岁少年!” 禄爻承认,她这辈子只在山雷面前认怂, “是是是!对对对!妙妙妙!”孟优涵一个劲儿的冲山雷招手, 刚和孟良温说完话回来的贺厉,看着三人奇怪的对垒模式, 一时不知道如何吐糟, “姐夫,师姐不喝药。”山雷直接把保温杯塞到贺厉手里, “去吧。”贺厉一副了然的点头, 禄爻承认,她这辈子认怂的人+1。 “你今晚就留下看狮子吧!”禄爻气的嘟囔了一句, “生气了?”贺厉走到禄爻身后, 把保温杯放到一旁,把头埋在玫瑰香的肩窝里; “就是很苦。”禄爻其实并不怕苦,只是不想喝章知尘给的药, 昨晚是万不得已,情况紧急。 “你很抗拒他给的药。”贺厉不懂禄爻要吃什么药, 不过从这几次,他都看出来, 禄爻很抵触章知尘的药, “是,” 禄爻纤细的小手,覆上腰间的手臂, 感受手心下结实的肌肉, “药有问题?”贺厉的声音骤冷, “没有。”禄爻摇摇头,声音里是她自己都感觉不到的厌恶, “他知道我最讨厌腥味,他明明可以不放那味药,却偏偏每次都放…” 禄爻垂着眸子,没有再说下去。 “他为了让你记住他。”贺厉终于知道禄爻为什么这么抗拒了, 不止抗拒药、也抗拒给药的人, 章知尘的这种行为,真的算得上病态了, 用让人痛苦的方式,不断提醒加深记忆, 偏偏体弱的禄爻,还没有什么办法。 禄爻沉默的看着一旁的保温杯,又捏了捏腰间的手臂, 似乎是找到了依托。 拿起保温杯,将里面的药一口气全部喝掉。 “宝宝好乖。”贺厉捏着禄爻的脸转过来,直接吻上; 灵活的舌尖强势席卷所有的苦味, 直到禄爻被吻得眼角湿润,腰酸腿软, 贺厉才松开她,视线落在红肿的唇瓣上, 原本艳丽的口红,也被吞入腹中, 颇有几分凌虐的美感。 “以后每次喝药,你都会想起我。” “恶犬还怪有用的呢。”禄爻挂在贺厉的脖子上,确实没有了那股讨人厌的味道了。 “回家么?”贺厉轻吻毛茸茸的头顶, 任由玫瑰像小猫一般在怀里赖着, “回。”禄爻嘴上说着,但是身体倒是很诚实的没有动, 贺厉轻笑一声,大手顺着发顶,蔓延到后腰, 越过起伏,扣住膝窝将人提起, “恶犬。”禄爻低呼一声,搂着贺厉的脖子,任由他抱着自己向外走, “今晚和哥哥睡去。”贺厉瞥了眼跟在后面的黑白双煞, 把禄爻放到副驾驶,自己长腿迈进驾驶室, 一脚油门直接冲了出去; “汪?” “汪?” 徒留黑白双煞——坤子和大壮面面相觑; 给狮子喂饭的山雷,突然打了个寒颤。 “这是哪儿?”外面并不是桐楠格,是一个禄爻没有见过的小区, “私房钱。”贺厉捏了下禄爻的耳朵, 还没结婚就有私房钱? 私房钱是栋房? 禄爻有的时候也跟不上贺厉的脑回路了, “以后都是你的。”贺厉拉着禄爻下车,直奔电梯, 禄爻好奇的东看看西看看, 这里似乎不是像桐楠格那样的别墅区, 反而是高档公寓类型的,四十六层一梯一户, 贺厉按了最顶层。 “我没见你来这里住过。”禄爻看着屏幕上不停上升的数字, “刚买的。”贺厉已经把外套脱下来,挂在手臂上, “刚买的?”禄爻回过头,“买它做什么?” “做…”贺厉看着屏幕上‘46’的数字,上前一步, 坚硬的胸膛紧贴漂亮瘦弱的后背, 一手直接搂着细腰把人提出去, 电梯门关闭的一刹那,他将手臂的西装直接扔到地上, 抱着禄爻放到鞋柜上,“?。” 宝宝们,麻烦点点催更、加加书架吧! 可怜可怜孩子,最近焦虑的不行o(╥﹏╥)o 第82章 神算子怕鬼? “唔…”禄爻仰着脖子,一手撑在身后,一手攀附着贺厉的脖子, 所有的克制和隐忍,在这一刻爆发。 一波接一波的扶摇,让禄爻迷蒙了双眼, 恍惚间,她只能听到耳边不断重复的低语: “玫瑰…” “爻爻…” “宝宝…” 贺厉一遍遍叫着自己,嘴上软的不行, 但也只有嘴上罢了。 恶犬不知餍足,玫瑰娇软撩人, 天生绝配。 禄爻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只记得, 从门口到客厅、再到最后回房的一路上, 她的双脚都未曾落地。 “醒了,宝宝?”贺厉感受到,怀中的一小坨不安分的扭着, 禄爻睁不开眼睛,又朝温暖的热源钻了钻, 大掌圈着圆润的肩头,将人搂在怀里, 玫瑰香纠缠着沉香,爱人的温存总是让人流连。 “几点了。”禄爻哑着嗓子,将手放到劲瘦的腰间, “九点一刻。”贺厉看了眼表, “嗯?”禄爻从怀里仰起头, 她记得下午回来的时候,才四点多啊。 “想吃什么?”看着玫瑰迷茫的样子, 贺厉疼爱的吻了吻,依旧泛红的眼尾, “抹茶蛋糕。” “晚饭呢?” 禄爻盯着贺厉半天,执着的吐出四个字, “抹茶蛋糕。” “不吃饭就没有抹茶蛋糕,”贺厉从被子里起身, 禄爻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直接躲回被子里, “躲什么?”贺厉赤脚站在床前的长绒地毯上, “没穿衣服…”禄爻只觉得被窝里,满是恶犬独有的沉香味, 侵略性十足,连自己最爱的玫瑰香都遮盖了; 禄爻在被窝藏了半天,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刚掀开一个小洞,想要看看外面的情况, 结果就钻进来一个脑袋, “唔!” 密不透风的被窝,就像是小孩子的堡垒, 极具安全感, 在这里,所有的秘密都会得到释放, 包括那让人艳羡的两情相悦。 “抹茶蛋糕!” 禄爻揉着红肿的唇瓣,推着贺厉的脑袋, 把他推出被窝。 “饭好叫你,”贺厉揉了揉头顶,“宝宝。” 随手拿起一件白t、家居裤套在身上,就出去了。 禄爻发现了, 只要贺厉叫自己宝宝的时候, 都是听到了但不一定做到的恶趣味。 本想等到恶犬出去之后,就起来的, 但是这种温暖又舒适的空间, 让她不知不觉的又睡过去了, 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了又暗, 不显示备注的未接来电就这样消失。 “禄娇娇。”贺厉看着床上隆起成小山丘的被子, 突然觉得,禄爻真的很没有安全感, 看来搬家计划要加快进度了。 “嗯?” 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从被子边缘钻出来, 还没有完全睡醒的下意识应答, 娇软的像猫儿一样。 “吃完饭我搂你睡。”贺厉将人从被窝里捞出来, 才发现小猫还是自己离开之前的那副模样, 光溜溜的, 嫩的出水的雪白肌肤上, 印着点点红痕。 “闭眼!”察觉贺厉绷起的肌肉, 禄爻重新缩回被子里, 今天这个床,是不用起了。 “害羞了?”贺厉开口才发现自己哑了, 原来怎么没发现自己如此重欲。 他轻拍床上重现的小鼓包,拿了一件自己的短袖, 长指刚扯住被角, 就到一句小声的嘟囔:“我自己穿。” “好。”贺厉把短袖放到床脚,走向门口, 但是并没有出去,只是抱着双臂,长腿微曲的倚在那里守株待兔, 只见一直带着咬痕的小白胳膊,从纯黑丝绒的被单里伸出来, 左摸右摸的盲找着短袖, ‘笨笨,在那边啊。’贺厉挑着眉,心里给小玫瑰指路, 摸了几次也没找到,小白胳膊开始变得暴躁, 在床角上重重的拍了几下, 贺厉就这样噙着笑, 见惯了冷清的了然模样, 这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孩子气的小玫瑰, 他似乎更痴迷玫瑰香了。 “咚。” 禄爻这一拍倒好,直接把手边的短袖甩到地上, “哎呀!”被子里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娇嗔, 禄爻裹着被子,探着身子去够床下的短袖, 全然没有注意到屋里还有恶犬看守, 把自己裹得像个小蚕宝宝,蛄蛹着往床边挪动, “啊!” 她本想趴在床边,探出身子捡完短袖就一个鲤鱼打挺, 计划饱满,现实骨感, 她没有什么力气,失去平衡,直接大头朝下的往下栽, “还自己穿么?宝宝。”还好贺厉一直在屋里,眼疾手快的捞住蚕宝宝, 禄爻没说话,只是狐狸眼带着幽怨的转动, 低沉的声音带着哄弄,接过禄爻手里的短袖, 手脚利落的给禄爻套上。 禄爻感到丢脸,自己的钓系神算美人的人设,彻底塌房; 直到看到餐桌上,满满都是自己喜欢的菜, 才开口,“你做的?” “尝尝。”贺厉给禄爻盛了碗番茄浓汤,又去剥虾。 禄爻拿着勺子小口的喝,“好喝!” 狐狸眼顿时星光熠熠,连带把贺厉的世界照亮, 这是他头一次因为自己会做饭,而感到庆幸。 “多吃点。”贺厉剥虾的动作很熟练,没一会盘子里的虾, 就全部整装待发了。 禄爻先夹了一个送到贺厉嘴里,才继续美滋滋的吃着, “抹茶蛋糕!” 嘴里吃着,也不忘这件事, 其实她吃的并不多,但是就是很馋, 按照师父的话,就是大馋丫头。 “吃完饭。” 贺厉终于体会到了,山雷每日虽然忙碌,却乐此不疲的心态, 这就是孟优涵说的饲养员吧。 “在这等我。”吃完饭,贺厉洗了把手, 把禄爻重新抱回到客厅的沙发上, 拿过一旁的毯子把两条白花花的大腿盖上, 又端来一盘水果、还有她心心念念的抹茶蛋糕, 才放心的回到厨房去整理。 禄爻看着贺厉的背影,白短袖、家居裤, 洗过的发没有往日的悉心造型, 而是慵懒的垂在额前,觉得碍事的时候, 长指就随意的将刘海抓到脑后, 暖黄的灯光照在他身上, 没了平时冷戾淡漠,反而多了几分少年的松弛感。 “怎么没吃,宝宝。” 贺厉扯了两张纸巾,擦干手上的水珠, 随意的扔到垃圾桶,一屁股坐到禄爻身边, 自然的把人搂在怀里圈住。 “你知道么?”禄爻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怀里, “什么?”贺厉垂着头,闻着玫瑰香, “你每次明知故问的时候,都会叫我宝宝。” 禄爻凑上前,盯着纤密的睫毛, “是么?宝宝。” 恶趣味被识破,贺厉也不否认,只是紧了紧怀抱, 拿着遥控器,询问禄爻, “看电影么?” “看。” “鬼片?” “不要!” “无聊?” “……害怕。” 贺厉诧异的低下头, 只见某人别着头不看他,白嫩的耳垂红得彻底。 “神算子怕鬼?” 第83章 爱财爱己 风生水起 “那咋了?” 禄爻嘴硬的回答, 在山上十六年,其实该看的她都看过了, 不该看的…… 托师父的福,也看过了。 按理说山雷更擅长这个类型,她应该不怕的才对, 这都要怪师父! 谁让他美其名曰训练自己的其他能力, 直接半夜放鬼吓她! 到最后,其他能力没培养出来, 倒是给自己添了个致命弱点。 这就好比: 厨子怕火、游泳运动员怕水、 还有禄爻怕鬼。 贺厉拽了拽脱落的毯子, 重新把二人裹起来,“那不看。” 他们两个人选了一部不算近的电影《十二宫》。 禄爻看着杰克·吉伦希尔在餐厅约会的尴尬场景, 轻声开口:“后天的酒会,也会这么尴尬吧。” “应该会更尴尬一些。”贺厉弓着腰,认真的回答禄爻, 沉默了一会, 两个人都因为这没有营养的对话,笑出声; 不是爱让人变幼稚, 而是爱让人勇敢的说出那些本就存在、却羞于启齿的幼稚。 这两天贺厉和禄爻就躲在公寓里, 禄爻没有卜卦、贺厉没有工作, 饿了就吃、困了就睡, 想了就爱。 宋星星他们中途打来几个电话, 也都被二人敷衍过去, 禄爻甚至经常会有错觉, 自己和贺厉只是普通的学生情侣, 在这里肆无忌惮的用谈恋爱消耗假期。 只不过苦了此时正站在门外的山雷和林蒙; “谁啊?”禄爻睡得正迷糊,就听到敲门声, 贺厉正在浴室洗澡, 禄爻就赤着脚跑出来开门, 不过门刚开了个缝,就被身后的大掌直接推上。 “穿成这样就来开门?”贺厉洗完澡出来没见到禄爻, 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裹着浴巾就出来了, 禄爻垂眸看着自己,只套了件贺厉的短袖, 下摆堪堪才盖过屁股,随着动作, 大腿根上的伤痕若隐若现。 “先回去。”贺厉看着红透的小玫瑰,轻拍了下她的后腰, 见红玫瑰的身影消失在卧室, 贺厉才打开门, 林蒙红着鼻子,边哭边打招呼, “二爷。” “怎么了?” 贺厉皱眉打量了下林蒙,侧身让两个人进来, “没事,林特助说他鼻炎犯了。” 山雷和林蒙大包小裹的进屋, “今晚的酒会,贺老爷子会出席。” 林蒙把提前准备的西装和礼服拿了出来, “姜云峰他们也会出席。” 山雷把禄爻的小黑手帕拿了过来, 两个人一句一个动作, 好像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这两天,禄爻和贺厉倒是甜蜜了, 只是苦了他们两个, 山雷不仅要看两狗一猫,还要提防着章知尘起幺蛾子, 每天绞尽脑汁,想借口解释师姐的去向。 林蒙更是别提了, 自从蒋宇被派去季医生那头帮忙, 他一个特助,每天忙上忙下, 不仅要处理公司的事情、就连老板家里的事都要打听的一清二楚。 “下楼等。” 贺厉收起手机,拎着西装和礼服回了屋, 正当林蒙咬碎牙齿往肚里咽的时候, 山雷拽了拽他,“你看手机,林特助。” 林蒙不解的打开手机,看着上面六位数的转账, 顿时原地起立,冲着卧室紧关的房门敬了个礼, “我林蒙!生是二爷的人,死是呜呜呜!!” 话还没说完,就被山雷捂住了嘴, “林特助,祸从口出。” 山雷见林蒙点头,满意的收起手机, 扯着林蒙离开了。 后来在楼下,林蒙问过山雷, “道家弟子也爱财么?” 山雷一本正经的回答,“爱财爱己,风生水起。” 林蒙突然知道老板娘和她这个师弟,到底是哪里像了, 都是山羊放了个绵羊屁—— 既骚气又洋气。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黑色。” 禄爻换好礼服,又画了个浓淡适中的妆, “因为我是玫瑰的恶犬…” 贺厉从沙发上起身,长腿站在禄爻身前, 欣赏着今晚美艳至极的黑玫瑰, 闪着银光的黑色礼服, 腰间是透明的鱼骨,将白皙软嫩的细腰半遮半掩, 包臀高开叉的设计,露出修长而健康的大腿, 轻纱垂坠飘扬在身侧, 仿佛香火中款款走来的神女。 “玫瑰的一切,我都知道。” 贺厉拿起一旁的黑丝绒礼盒, 里面静静地放着一对红宝石耳钉, 他取出一只,弯着腰仔细的给禄爻佩戴。 今天禄爻没有带任何首饰, 她将长发盘起,露出纤细的天鹅颈, 这件礼服足够夺目,任何夸张的首饰都会有种喧宾夺主的感觉, 然而贺厉的这对耳钉,正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 闪耀夺目的红宝石,泛着耀眼的妖艳, 不大不小的扣在耳垂上,给黑色礼服添了几分娇媚。 “别动。”贺厉惩戒似的拍了下禄爻的后腰, 这还是他第一次给女人带耳钉, 平时见禄爻都是轻松就扣上了, 自己怎么弄都弄不上,生怕一用力、就会把这软的要命的耳朵弄出血。 “痒~”禄爻强忍着站在那里, 细嫩的手指紧紧攥着裙摆, 恶犬是不是不知道他有多磨人啊, 强壮的身形紧挨自己的手臂,过于认真的他, 灼热的气息不停地勾缠自己的耳后, 仿佛自己被沉香包围了。 “好了。”贺厉好像完成了一件艰巨的任务, 松口气的就势把下巴放在萦绕玫瑰香的肩窝, “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禄爻只觉得后腰有长指在作乱, 耐着性子,小声诱哄。 “主角不都是要最后才到。” 这几天两个人亲密无间的相处, 让贺厉对禄爻的敏感一清二楚, 长指游走, 玫瑰花瓣随着轨迹,轻微颤抖, 这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 深邃的瞳孔也逐渐幽深。 “别闹,一会还有正事。” 禄爻咬咬牙,上前一步,脱离狗爪, 奈何……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要叫狗皮膏药了, 她往前一步,贺厉也跟着贴近, “那正事解决完,是不是就可以闹了,” 贺厉轻吻着漂亮的颈后,“宝宝…” 他尾音勾着笑意,细碎的低沉从耳后包围向前, 仿佛是缠人的藤蔓。 “回来再说。”禄爻实在不理解, 已经快三十的男人,精力都这么旺盛么? 师父说的采阴补阳,难道是真的? 要不然,为什么恶犬这几天精力充沛, 而自己… 禄爻看向镜中的自己, 仿佛午夜绽放的黑玫瑰, 娇艳的让人移不开眼。 难道真的有双修? 等到贺厉拉着禄爻、磨磨蹭蹭下来的时候, 酒会已经开始了。 “听说了么,贺言辞好像嗑药……” “不能吧,贺家那位老爷子,可是坚决不准这种事发生的。” “谁知道了,像他这种二世祖,我觉得有可能。” “那不就苦了禄氏那位……” 姜好珍此时正穿着玫红的大裙摆礼服,头戴王冠, 穿梭在人群中, 寻找着贺言辞的身影。 听到周围的交头接耳,没忍住回了一句: “禄爻不过就是个废物而已,她可配不上言辞哥哥!” 自从上次直播事件结束后,贺言辞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打电话不接、去他家找也说不在家, 但是这都不妨碍姜好珍想要嫁给贺言辞的决心。 \"那私生女就配得上了?\" 第84章 当众退婚 人群中不知道从哪儿传来一句嘲讽, 顿时让姜好珍红了脸, “谁!谁说的!给我站出来!” 众人魏颖是小三,禄清风一走, 她就带着儿子女儿上位, 姜好邺这么多年为人低调,又勤学肯干, 口风逆转不少, 倒是姜好珍,不学无术、嚣张跋扈, 名门闺秀看不上她,她也就只能和其他私生子女混到一起。 眼见没有人搭理自己, 姜好珍气急败坏的想摔杯子, 可是奈何出门之前,姜云峰特意警告自己: “今天的酒会,能来的都是帝都有头有脸的人, 姜家最近财政危机,必须靠着这次酒会,结识人脉,逆风翻盘; 千万要夹着尾巴做人,不要惹事,否则招惹了谁,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爸爸说的对,她平时混不到闺秀千金的圈子里, 万一得罪了谁可就麻烦了, 姜好珍正要放下手里的杯子,就在人群中瞥到熟悉的身影, 别人惹不起, 她还惹不起么, 欺软怕硬,她最擅长了! “秦雅瑶!你给我站住!” 一席低调深蓝礼服的秦雅瑶回身, 一见是姜好珍,捂着肚子就要离开, 她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是最后底牌, 千万不能出现差错, 姜好珍这个无脑生物,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秦雅瑶!你把言辞哥哥藏哪儿去了!” 姜好珍一把扯住秦雅瑶的手臂,指着鼻子问, “我不知道。” 秦雅瑶挥开姜好珍,就往外走, “站住!你给我站住!”姜好珍不依不饶的在后面追, 夸张的裙摆来回膈应着周围, 不知道是哪位好人,绊了姜好珍一脚。 “啊!”姜好珍尖叫一声,就向前扑去, 眼见就要扑倒秦雅瑶, “有事没?”贺言辞及时出场,把秦雅瑶护在怀里。 看着许久未见的贺言辞,此时抱着别的女人嘘寒问暖, 姜好珍顿时火冒三丈,从地上爬起来, “言辞哥哥!是不是这个狐狸精勾引你!” “住嘴!”贺言辞皱眉呵斥, 在他眼里,姜好珍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 要不是觉得她够蠢,他早就想办法把她处理了。 “言辞哥哥!你说过…” 姜好珍咧着嘴就要哭, 她这么一闹,周围逐渐安静下来, 将注意力放到他们身上, 贺言辞想到今晚还要当众宣布取消婚约的事就头疼, 一手拉着姜好珍、一手护着秦雅瑶就往外人少的花园走。 “好邺、看到你妹妹了吗?” 盛装打扮的魏颖,只是上了个洗手间的功夫, 就不见这个女儿的身影了。 今晚姜云峰可是交代自己,千万看好姜好珍。 姜好邺推了下金丝眼镜, 把视线从花园那头收回来, 礼貌有加的回答,“妈,我没看到妹妹。” “这死丫头,去哪儿了呢?!” 魏颖低骂着,交代姜好邺也找找,就返回酒会了。 “好珍呢?”姜云峰一直在陪着笑脸,喝了不少酒, 这会才坐下喝杯水, “去洗手间了。”魏颖心虚的给姜云峰倒了杯茶, “禄爻呢?”姜云峰猛地想起什么, 魏颖被吓了一跳,她根本就没给禄爻打电话, 只能硬着头皮说: “这孩子也是,我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接,” 说完还装作伤心的添了一句,“应该是给我拉黑了吧。” “这个死丫头!”姜云峰气的站起身, 自从上次订婚宴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禄爻, 说实话,禄爻越来越像她妈,他觉得他可能马上就要拿捏不住了; “别生气,峰哥,”魏颖搂着姜云峰的手臂,“等禄爻嫁过去就好了 。” “但愿吧。”姜云峰重新坐下,一脸愁容, 最近也不知道她和贺言辞怎么样,姜家就指着这桩婚事翻身了。 然而马上要嫁给贺言辞的禄爻, 此时正坐在贺言辞小叔的腿上, “你别弄~” “那我不动、你自己动吧。” “你快动啊!” “到底动不动啊,宝宝…” 低沉的男声混着甜软的娇嗔, 林蒙如坐针毡的坐在驾驶室,恨不得丢掉自己的耳朵, 他终于知道山雷为什么不来了。 “现在怎么办!”禄爻狐狸眼满是嗔怪的瞪着恶犬, 都怪贺厉非要抱一会,结果头发就缠到他衬衫扣子上了, 要是硬拽,不止会掉头发、连发型都会乱, 偏偏贺厉总是逗自己,不帮着解就算了, 还一个劲儿的亲。 “好了,宝宝。”贺厉长指一挑,二人轻松就被解绑了, “你故意的?”禄爻骑在贺厉的腿上,说不出来什么心情, “酒会迟到了,宝宝。”贺厉讨好的亲吻着玫瑰唇角, “哼。”禄爻从他身上下来,开车门就往外走。 “等我啊,宝宝。”贺厉长腿一迈,将人搂在怀里, “我们分开走。”禄爻看了眼手机, 没有收到贺言辞宣布解除约的信息, 这个时候,她要是公然和人家小叔一同出席, 恐怕有八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我不怕。”贺厉单手插兜,无所谓的挑眉, 禄爻踮着脚,啄了下头顶的薄唇,露出一个千娇百媚的笑容, “我怕呀,宝、宝。” 说完,扭着蜂腰就走了, 徒留恶犬一脸爽到了的表情。 “这这!你怎么来的这么晚!”宋星星一眼就看到了姗姗来迟的禄爻, “训狗来着。”禄爻接过宋星星递来的水, “你这两天过得不错啊~” 禄爻瞥了眼宋星星的肚子,“你倒是被养的挺好。”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特别饿。” 宋星星眼见手中的酒杯被禄爻拿走,化悲愤为食欲, 端着盘子直奔自助餐甜品区。 “禄爻?” 贺言辞看着眼前的俏丽身影,一时不确定的恍惚; 禄爻回过身,只见贺言辞身边, 一左一右站着秦雅瑶和姜好珍。 “你个贱丫头怎么会在这!” 姜好珍从有印象起,就知道禄爻长得漂亮, 尤其是从今年回来之后,出落的格外耀眼, 禄爻越是好看,她越是自卑, 也就越气急败坏,总要搜刮最恶毒、最刺耳的话,针对她。 禄爻挑挑眉,没有理会, 只是把视线落到秦雅瑶的肚子上, “禄…”秦雅瑶一时紧张,全然没有注意到禄爻轻微摇头的动作, 禄爻打断了秦雅瑶,转身对贺言辞说: “你该上台了。” 细高的鞋跟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贺言辞凝视着禄爻,双眼甚至有些猩红, 好像痛苦万分的模样, “你就非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么。” “用我帮你么?” 伴随着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一只带着墨色佛珠的手从禄爻侧腰穿过,拿走了桌上的酒杯, 来人正是贺厉。 “不劳烦小叔了。”贺言辞瞪了眼贺厉,转身走到台上,拿起话筒, 看着台下的众人,深吸一口气, “我贺言辞、正式宣布:取消与禄爻的婚约。” 第85章 贺言辞大怂包 原本喧闹的会场,像是被丢下一颗哑雷, 顿时寂静无声。 “贺言辞!” 一声怒喝,将众人的视线吸引过去, 之前陪着贺老爷子在楼上谈事的贺建成, 此时正搀扶着老态龙钟的贺老爷子站在楼梯上, 他没想到这个一事无成、但还算听话的儿子, 居然扔下这一颗炸弹! “急了、他急了。” 孟优涵挤到宋星星和禄爻跟前,小声嘀咕着。 “你这个侄子还挺言而有信啊。”孟良温撞了下贺厉的肩膀,阴阳怪气。 “爸……” 贺言辞紧握着话筒,因用力骨节都泛着青白。 “还不给他带下去!” 贺老爷子重重的敲了下拐杖,低声怒斥贺建成; 贺建成三步并作两步,匆匆上到台上拉着贺言辞就走。 众人眼见没了热闹看,也收回视线, 开始组团吃瓜。 “这贺家小少爷可以啊,连禄氏这么大的婚约都说取消就取消!” “但是禄氏大小姐不是个废物么,娶回去也没什么用吧……” “听过一句话么,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什么都不会,姓禄就足够了。”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看不上姜家,那一家子暴发户,还整个小三上位。” “贺言辞也不是什么好饼,订婚宴和小姨子鬼混,还被白月光一家现场直播了……” “要我说啊,取消婚约也不错,省的禄氏大小姐跳进火坑!” \"那这没有婚约的禄爻,是不是就成了香饽饽了?\" “什么香饽饽?那是金饽饽!” 商业大佬们当然不会在意这些八卦, 但是不得不承认, 人类社会,八卦确实可以适当拉近关系。 “金饽饽,怎么说。”贺厉俯身,贴近禄爻的耳朵, “算一卦。”禄爻拿起手包就要走, 却被两个黑衣保镖拦住了去路,“二位,贺老爷子有请。” “我想上个洗手间。”禄爻退后一步, 被贺厉揽住腰,护在怀里。 黑衣保镖皱眉,又觉得闹不出什么事, 随即点点头,跟在他们两个身后, “我在门口等您。” 贺厉耷拉着眼睛,抽着烟倚在门口。 禄爻走进洗手间,确定里面没人后, 站在洗手台前 ,拿着纸巾把上面的水渍擦干净, 才从包里抽出根烟叼在嘴里, 铺好黑色手帕,拿出三枚铜钱, “老祖在上,今日事发有因、情况紧急,恕弟子在此污秽之地借力…… 禄爻闭着眼睛请完罪,便开始摇卦, 一次又一次,每次铜钱落到黑色手帕上时, 她的眼就又亮了几分。 “地水师……”禄爻弯弯嘴角, “行险而顺,化凶为吉。” “禄爻!赶紧出来!别逼我进去抓你!”保镖一直不见禄爻从卫生间出来, 便上前两步,大力的敲门, “别借着老爷子的势,来这当狗乱叫。” 贺厉扔掉手里的烟,大步上前一脚把保镖踹倒, “二爷!”另一名保镖,立刻上前阻拦还要动手的贺厉, 急忙赔礼道歉,“他是刚来的,不懂规矩,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我替他给您赔不是!” 说完就一个劲儿的鞠躬, 真不是他怂,贺家的这位爷,虽然叫二爷, 人人都以为是因为,他是贺家现在仅存的两个儿子的老二; 其实只有贺家的人知道, 称呼贺厉为二爷,是因为他是贺家的二把手, 仅次贺老爷子,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是一直跟在贺老爷子身边的他知道, 这位二爷,连贺老爷子都不放在眼里。 “贺厉。”禄爻早就听到门外的事了, 只不过一直没出来,而是静静地任由贺厉发疯; 这段时间贺厉把精力都放在自己身上了, 这帮人是不是真以为贺厉放权了。 “好了?”贺厉收回踩在保镖身上的长腿, 温柔的揽住禄爻的肩, 禄爻没说话,只是眉眼淡淡的扫过两个保镖, 沉默半晌后,才靠在贺厉怀里,“走吧。” “都在呢。”贺厉大咧咧的揽着禄爻进了屋, 一进屋,贺老爷子拄着拐杖坐在沙发正中, 贺言辞跪在他面前,连带着贺建成都只能在一旁站着, “贺厉!言辞是你的亲侄子!你怎么连侄媳妇都抢!” 贺建成看着贺厉和禄爻亲昵的模样, 顿时装作痛心疾首的斥责。 “这没你说话的份儿。”贺厉幽幽扔下一句, 搂着禄爻径直路过贺建成,坐到沙发上。 “你!”当这几个小辈被反驳, 贺建成的面子有些过意不去, 但是看到贺老爷子的眼神时,还是生生咽了回去。 “你说说,是我逼你的么?” 贺厉翘起二郎腿,捏着禄爻的指尖, 闲散的活像古代招猫遛鸟的王爷。 一直跪在地上的贺言辞,捏着拳头,“……不是。” “这句话,你对谁说的。” 贺厉歪着头,眼眸森冷, “爷、爷爷,取消婚约的事情,是我自己的决定,不是谁强迫我的。” 贺言辞觉得自己二十多年,虽说过得不像贺厉闻风丧胆、远近闻名, 却也是风光无限,任谁不叫一声‘贺少爷’; 可是,今天是他最耻辱的一天。 一旁的贺建成恨铁不成钢的跺脚, 他这个败类儿子知不知道,如果放弃了禄爻, 那就意味着,贺氏的掌权也拱手相让了。 “禄爻,你怎么说。”贺老爷子将问题抛给禄爻, 这次的禄爻明显和前几次都不像一个人了, 娇艳的甚至带着邪性,不像禄清风、也不像她父亲, 反倒有些像禄不染那个老东西。 “贺老爷子,言辞哥哥当众宣布,恐怕君无戏言。” 禄爻语气是遗憾的,但是狐狸眼却上挑着。 “言辞,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贺老爷子虽然看不上这个孙子, 但是他还是希望贺言辞能娶禄爻。 “我……”贺言辞抬眸看着贺厉怀里的禄爻, 娇的像花、媚的像妖、 昔日的种种不断在脑海浮现, 他承认当初他心存恶意,对禄爻百般刁难, 但是他现在真的很喜欢禄爻, 她漂亮、听话,而且有足够强大的娘家。 “其实,我……”他想再试试。 “听说侄子当爹了。”贺厉紧了紧放在禄爻腰间的手臂, 禄爻觉得呼吸都困难了, 但是她知道恶犬吃醋了,索性又往他怀里靠靠。 “……”贺言辞没想到贺厉会提这件事, 立刻心虚的看向贺老爷子。 “孽障!”贺老爷子的拐棍直接敲到贺言辞的手臂上, 这么一闹,贺言辞和禄爻的婚约彻底没戏了, 贺言辞嗷的一声躺倒地上,冷汗直流的捂着手臂, 这一棍子下来,肯定是骨折了。 “起来!跪好!”贺建成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但是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提拎着贺言辞起来, “贺厉,你抢了侄媳妇,还给侄子泼脏水,这事办的是不是太不讲究了!” 禄爻都佩服贺建成睁眼说瞎话的脸皮, 二人还没说什么,门外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 “爷爷,孙媳妇带着重孙来看您了!” 第86章 给贺言辞父子上眼药 禄爻与贺厉对视一眼,皆是攻击性的美貌,在此时默契的同时挑眉。 苍天啊、大地啊, 这时候是谁这么有眼力见, 来给贺言辞父子上眼药啊! 禄爻有些手痒,真想和宋星星、孟优涵分享这大型打脸现场; “让她进来。”贺老爷子瞪着歪歪扭扭跪在地上的贺言辞, 示意门口的保镖。 保镖刚把门开了个缝,一道玫粉身影就钻了进来, “噗通”跪倒在地,因为跪的激励, 还撞到了贺言辞骨折的手臂。 “爷爷!”姜好珍自认楚楚可怜的仰起头, “我和言辞哥哥是真心相爱的,请您可怜可怜我肚子里的孩子,这也是您的重孙啊!” 贺厉一手搂着禄爻,一手撑着额头, 事不关己的看戏, 这可气坏了刚打完包票的贺建成,“你胡说什么!” “爸爸!是真的!”姜好珍边说边哭, “禄爻,这是你妹妹?”贺老爷子凝视眉眼带笑的禄爻, “是,姜云峰和魏颖的女儿。”禄爻似乎被恶犬的不要脸传染了, 大方的窝在他怀里回答。 “魏颖?”贺老爷子根本不认识什么魏颖, 只记得上次姜云峰他们一家来吃饭,好像是有这么个女人。 “是个小演员。”贺建成尽量平稳呼吸, 姜云峰那点破事,谁不知道, 放着好好的禄清风不要,找了个没权没势的十八线小演员不说, 魏颖跟过的人,不说上百,也有十几, 但是这些坚决不能和贺老爷子说, 他也嫌丢人。 “爷爷!爸爸一直把我养在身边,把我当做姜家的掌上明珠!我嫁给言辞哥哥,贺家不亏的!” 姜好珍说完,还嫌弃的看了眼禄爻, 她可是爹疼娘爱、哥哥宠的姜家千金, 她就不信,贺老爷子会放着自己不选, 去选一个被爹妈扔到山里十六年,还和自己小叔勾搭到一起的贱人。 “住嘴!”贺言辞忍着痛,给了姜好珍一巴掌, 他一直知道姜好珍蠢,但是没想到她这么蠢, 爷爷一直中意的不是姜家,而是禄爻,是禄氏。 “言辞哥哥,你打我?!”姜好珍不可置信的捂着脸, “我肚子里可是有你的孩子!”说完,姜好珍就要撒泼打滚, “你一个劲儿的说怀了我的孩子,证据呢?!” 贺言辞本想说自己根本没碰过她, 可是订婚宴那天的事、还有之后的几次, 他也不敢保证。 “季云安就在楼下。”贺厉感觉手臂被捏了一下, 适时开口。 “季云安是你的人…”贺建成并没有说完,但是后面的意思, 在场的人都清楚,这孩子有没有、能不能有, 都在贺厉一个眼神。 “那你可以找其他人来验,消息能不能封锁,我就不敢保证了。” 贺厉说完,无所谓的靠在沙发上, “爸……”贺建成也犹豫了, 如果姜好珍真的怀孕了, 那贺言辞取消婚约、还有和小姨子苟且这两件事, 指定会被联系起来,上次订婚宴的事刚压下去, 这次要是再泄露消息,他这张老脸真的不用要了。 “去请季医生上来。”贺老爷子还是很了解贺建成的, 他的顾虑也是自己的。 保镖很快就带着季云安上楼了,后面还跟着许久不见的蒋宇; 最近他们两个被贺厉安排去做别的事了, 今天中午的时候,才被贺厉临时叫回来。 “贺老爷子,最近怎么样啊。”季云安熟稔的坐在贺厉对面, 言语关切的看向主位的老人。 “还可以,你父亲呢。”贺老爷子喝了口茶,观察季云安的表情, “还不错,一时半会应该是死不了。” 预想中畏惧、厌恶的情并没有出现, 季云安坦然的摊开手掌,可惜的耸耸肩, 似乎他爸还没死,挺令人遗憾的。 “那就好。”贺老爷子深深的看向贺厉, 怪不得这几个人都死心塌地的跟着贺厉, 原来的季云安,一提父亲,就满脸惊恐,随之而来的是鄙夷与厌恶, 现在倒是底气十足的模样,看来贺厉没少出手帮助。 “季少爷,麻烦您帮着看看她怀孕了么。” 贺建成没给贺厉说话的机会,生怕两个人有什么加密暗号, “小事儿。”季云安打开随身的医药箱,拿个验孕棒递过去, “就这?”贺建成觉得季云安在糊弄自己, “这也化验不了不是,”季云安无语的蹲到姜好珍面前, 又看了眼沉迷禄爻的贺厉,“实话实说啊?! 在场的几人,除了贺厉和禄爻,都很无语, 有这么当面密谋的吗? “嗯。”贺厉倒是习惯了季云安的脱线, “看面相就能看出来?”贺言辞疑惑的出声, “不能啊。”季云安伸出手,好像训狗一样对姜好珍说,“手!” 姜好珍把手放到季云安手里, 他嫌弃的把姜好珍的手放到一旁的茶桌上,开始把脉, 季家祖上行医,是到了爷爷那一辈才改良从商的, 季云安看不上季父的做派,倒是随了祖辈,沉迷医学,所以中西医都有研究。 “有了。”季云安撒开姜好珍, “恭不恭喜,你们随便。”说完,接过蒋宇递来的湿巾, 这几天蒋宇发现了季云安小毛病,洁癖严重。 “嗯,应该是不恭喜。”贺厉接了一句, 看到禄爻坐的有些累了,便想要拉着她离开, “你们出去。”贺老爷子面无表情的挥挥手, 季云安和蒋宇拎着药箱就走了, 贺建成也扶起贺言辞,姜好珍一时美滋滋的, 她以为贺老爷子要把自己留下,给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好处。 “愣着干嘛!”贺言辞走到门口,回头呵斥还跪在原地的姜好珍, “爷爷没说让我走!”姜好珍梗着脖子, 母凭子贵谁不会,她就不信秦雅瑶能爬到自己头上。 “滚出去!”贺老爷子敲着拐杖,因为情绪激动,猛烈地咳嗽起来, 姜好珍终归是没见过什么世面, 被这么一吼,连滚带爬的跟着贺言辞出去了。 “带他们去医院。”贺老爷子对着贺建成的背影嘱咐到, “是、爸。”贺建成回头恭敬的应着, 毕竟事关贺家血脉,还是要去医院更稳妥。 “说吧,为什么要闹这么大。” 贺老爷子好像一下子苍老了不少,边说边咳, “我要娶禄爻。” 贺厉淡淡的抬眸,拉住禄爻的小手。 “我以为你是个老实的。”贺老爷子没有理会贺厉, 而是直勾勾的看向禄爻,眼里带着苛责与杀意, “贺老爷子应该相信禄氏人的选择。” 禄爻抬起头,黑曜石般的瞳孔,平静的如同深潭, “你再说一遍?!”贺老子不可置信的想要起身, 却因为过于激动,又摔回到沙发上, “我是禄爻,北城禄氏。” 第87章 姜云峰,垂死挣扎吧 禄爻起身,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的瞥了一眼瘫坐的贺老爷子; 人老了,但是坏还在。 自古无用的男人,总是想把失败都归咎在女人身上, 似乎解决一个女人, 就可以把一切过错都涂黑抹净。 “贺言辞还有个相好的……”贺老爷子缓缓开口, 他现在上了年纪,身体也日渐油尽灯枯, 但不代表,贺家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 “刚刚不问贺言辞,问我们做什么。” 贺厉不满的起身,长臂搭在禄爻的肩上就把人往外带, “贺厉,等我归天,这贺家就是…” 贺老爷子自觉时日不多, 即便在不愿承认,也不得不说, 贺家百年基业只有在贺厉手中才能发挥作用; 贺厉都没有回头,只是抬手打断, “如果不是父亲,我都不想姓贺。” 贺老爷子瞪大双眼,急促的呼吸想要叫住贺厉, 还是禄爻及时停住脚步,回身等待着贺老爷子平复, 她不是心善,只是贺厉的前半生够苦了, 后半生不想让他想起来时,尽是消失。 “禄爻,你们的婚事,我同意了。” 贺老爷子的情绪得以缓解,艰难的松了口。 “谢谢,”禄爻看了眼情绪不是很高的贺厉,“爷爷。” “你知道了。”贺老爷子终究还是泄了力的靠在扶手上, 浑黄的双眼逐渐陷入回忆。 当年他迫切的希望培养贺厉的父亲当继承人, 谁料贺厉的父亲压根不想接手贺家,只想带着已经怀孕的妻子出国游学, 如果不是他逼得太紧,他们夫妻就不会发生车祸,死在半路, 也不会导致贺厉刚出生,就没了父母。 那时的贺老爷子年轻气盛, 想将一切都掌控在手里, 他觉得自己有那样没出息的儿子,是天大的耻辱, 索性就命人封锁了消息, 把刚出生的贺厉当做领养回来的儿子,养在自己身边, 有了贺厉父亲的前车之鉴, 他对贺厉的教育,更加严格、毫无人性, 也导致了如今贺厉这个性子。 “爷爷,”贺厉沉思片刻,也跟着禄爻回身, 直面贺老爷子,深深鞠了一躬,“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叫您,” 贺老爷子眼睛有一瞬亮起, 但是随着贺厉的下一句话,又失去生机, “也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您。” 贺厉握着禄爻的手指逐渐用力,把禄爻捏的生疼,却没有察觉, 他打记事起,就跟在贺老爷子身边, 记忆里,他这个上了年纪的‘父亲’,总是没有笑容, 只会给自己安排严格的学习与身体训练, 可以说,他并没有童年, 他曾经很多次都怀疑,贺老爷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有哪个亲生父亲,会把七岁的孩子扔到斗兽场呢。 直到他二十三岁那年,贺老爷子逐渐放手, 更多的权利交到贺厉手中, 他也逐渐培养了自己的势力, 他知道了那个贺老爷子一直保守的秘密: 贺老爷子其实是自己的爷爷, 是他亲手逼死了自己的父母。 那夜,他似杀神附体,单枪匹马闯回贺宅, 他记得那夜下了很大的雨,贺宅的花草都被血气蔓延, 也是那一天,他一步一叩首的爬到玄琼玉宇, 只为给自己错位的人生,一个答案。 “贺厉……”贺老爷子看着双眼猩红的贺厉, 自愧的垂下头,“我只求,你能放过贺建成。” 他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恬不知耻, 当时贺厉父母的离世,当然也有其他几个孩子的手笔, 贺厉二十三岁以后,动用雷霆手段, 把大女儿送出国,至今生死不明, 把二儿子送进监狱,终生监禁, 如今只剩下大儿子,贺建成了。 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这么多年力保贺建成, 恐怕他也早就…… “那你就祈祷贺建成能夹着尾巴做人吧。” 贺厉不屑的扭过头,他不想再看贺老爷子扮演什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戏码。 “如果我是您,就会选姜好珍。” 禄爻轻飘飘的丢下一句, 贺厉不等贺老爷子再回答,便拉着禄爻离开了。 “禄氏啊……”贺老爷子仰着头,无力的看向苍白的天花板。 连老天都倾向贺厉那边么。 “我是不是很不堪。”贺厉直接带着禄爻去了天台, 璀璨的夜,点缀着寂寥的星, 像是每个归家的人, 而他却没有家, 就连唯一的爷爷,他都动了杀心。 禄爻叼着烟,用嘴里的火星,点燃了贺厉唇上的烟, “用舍由时,行藏在我。” 恰时一阵风吹过,卷带着白雾上悬, 贺厉垂眸盯着禄爻的眸子, 是啊,任用与取舍或许是取决于时势, 可是行动与隐退,却可以由他决定。 “我能抱抱你么。”贺厉长指夹着烟,伸开双臂, “这会礼貌上了?”禄爻娇笑,拿掉唇上的烟, 撞进贺厉的怀里,也撞进贺厉的心里。 夏末的风总是带着令人清醒,却不愿脱离的凉意, 一堆热恋中的情侣,就这样静静地在风中相爱。 “好珍呢?”酒会接近尾声, 姜云峰还没有看到姜好珍的身影, “应该是觉得无聊回家走了吧。”魏颖心虚的摸摸鼻子, “你没看到?”姜云峰狐疑的打量了下魏颖, 又把问题转向刚应酬回来的姜好邺。 “我看刚刚她和贺家的人离开了。”姜好邺无视魏颖的眼神,模棱两可的回答, 他确实看到了姜好珍跟着贺言辞、还有贺建成离开, 这段时间,他也派人跟踪了姜好珍, 大致发生了什么,他应该能猜到, 可是他并不打算和姜云峰说。 “知道了。”姜云峰不敢对这个儿子多说什么, 毕竟姜家现在大部分的资金,都是他拉来的, 正巧碰到刚从天台下来的禄爻,他只能把气撒到禄爻头上, “禄爻!” 禄爻不满的皱眉,姜云峰这一嗓子,把现场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众人看到与昔日不同的禄爻, 皆是一阵惊赞。 “说。”禄爻本想一走了之,又想了想姜好珍的事, 觉得是时候加把火了, “我不是让你拿捏住贺言辞,他怎么会取消婚约!” 姜云峰今天早早就到了酒会, 本来正凭借着贺家老丈人的名声,吆五喝六呢, 就招了这么一出,他别提多下不来台了。 “问问你的好女儿。”禄爻点了根烟,轻吸了一口, 天台上烟都被恶犬抽了,自己就抽了一口, “什么意思?”姜云峰瞅了眼魏颖, 上次订婚宴姜好珍和贺言辞鬼混, 他不是不知道,但想着鸡蛋不能放到一个篮子里, 干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魏颖提醒姜好珍,拿捏分寸。 “你要当外祖父了。”禄爻施施然一笑,上前一步, 姜云峰下意识的退后,“你胡说什么?!” 禄爻嫁到贺家,和姜好珍嫁到贺家, 虽然都是嫁女儿,但是结果定是截然不同的。 “姜云峰,垂死挣扎吧。” 禄爻收起笑容,把烟扔到姜云峰的酒杯里。 第88章 报告老板!有人偷家! “我是你的父亲!你怎么说话的!” 姜云峰扔下酒杯,抬手就要给禄爻一巴掌, “不要命了?” 贺厉单手插兜,一手捏着姜云峰的手腕, 他本来是要和禄爻一起下来的,但是看禄爻的打扮实在是太惹眼, 而且已经入夜了,他怕禄爻着凉, 便返回去取外套, 没想到一下来就看到姜云峰要动手。 “让你占了几年头衔,还真把自己当亲爹了。” 禄爻想要给姜云峰一巴掌, 又看了看自己细嫩白净的手,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姜云峰脸皮太厚,她怕把自己的手划伤。 贺厉看明白了禄爻的意思,想要替禄爻动手, 只觉小臂一扯,是禄爻挽住了他。 禄爻冲着贺厉甜甜一笑,是制止的指令, 姜云峰坏事做尽,贺厉没必要和这样的人动手。 “你都知道了?!”姜云峰不可置信的瞪着禄爻,索性压低声音警告: “你就是禄清风的耻辱,是没爹没妈的弃子!我养你这么多年,不杀你,你就应该感恩戴德的给我磕头认罪!” “嗯,知恩图报,”禄爻松开贺厉,上前一步, 乌黑的瞳孔闪过光影,“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 姜云峰背后一凉,挣扎着向后, 奈何贺厉紧紧的扣着自己的手,动弹不得。 “放、放开我!”姜云峰想要求救, 却发现四周已经被贺厉的人层层叠叠的围住, 转而破口大骂,“你不过是爬上了贺言辞小叔的床!和你妈一样是个只会勾引男人的贱人!” “我能杀了他么。”贺厉毫不费力的牵制着姜云峰, 目光盯向禄爻,语气像是在请示一件小事, “不能。”禄爻唇角上扬,尽显娇俏模样, “那我能打他么。”贺厉松开姜云峰, 幽深的眉眼轻微的皱起,似乎怕禄爻不同意,还弯着腰尽量与禄爻平视; “留条命。” 禄爻没有温度的扔下一句, 身后的保镖识相让开,一直守在外围的蒋宇随即跟在禄爻身后, 陪着她向外走。 “禄爻!你不得好~~嗷!”姜云峰还没说完最后一个字, 就被贺厉薅着头发按到了地上, 酒会上的人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了, 剩下的人也知道是贺二爷办事,都识趣的给他腾地方。 “城南的项目怎么样了。”禄爻扯下贺厉的外套,递给身后的蒋宇, 她觉得和这些道貌岸然的老家伙们打交道,让他透不过气。 “二爷刚表露出有意退出的意向,姜云峰就立马凑上去了,” 蒋宇接过外套,这段时间他跟在季云安身边, 其实就是为了这件事, 为什么会选季云安,因为没人会把一个医生与开发项目结合到一起, 正好起到混淆视听的作用。 自从上次禄爻提醒贺厉放手城南的项目后, 贺厉便与张局打招呼,一点点退出城南的项目, 蒋宇和季云安就在这时候收集信息, 很多家一直虎视眈眈这个项目, 其中属姜云峰最抢眼。 “狗闻着味就去了。”禄爻点了根烟,透过白雾仰头凝望着夜空中的星, “姜好邺也有意城南的项目,但是姜云峰并不知情。” 蒋宇随着禄爻的动作,也跟着看向夜空, 但是在他眼里就好像一个大黑饼上有芝麻, 什么都看不出。 “姜好邺?”禄爻闻言皱眉,收回视线随手掐算起来, 按理说,她的身体依旧不是很好,不应该频繁的捏算, 但是,城南的项目好像并没有按照原有的轨迹行进, 恐怕是有人暗中推动。 “一周后,跟季云安去参加招标。” 禄爻放下手,交代完就猛咳了起来, 蒋宇急忙将外套给她披上,又接过她手里的烟到一旁灭掉。 他是个粗人,只知道自己跟着贺厉, 禄爻是贺厉的女人,他也会对禄爻忠心。 “可是,招标会定在下个月十号。”蒋宇站到风口,挡住了夜风, “一周后,上午九点二十五分,”禄爻看出蒋宇的态度,也柔和的多提醒了几句, “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二十五分准时踏入场地。” “是,我一会就和季医生说。”前几次的事,蒋宇大多都不在场, 虽然依旧对玄学保持着怀疑态度, 但是那天听季云安说了几次后,再加上相信贺厉、 他也会试着相信禄爻, 大不了就是多跑一趟而已。 “爻爻。” 一声亲昵、却带着阴森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蒋宇下意识的护在禄爻身前, 禄爻探出半个头,正瞧见穿着深蓝西装、带着金框眼睛的姜好邺, 手里还拿着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玫瑰花束。 “好邺哥。”禄爻点头算是回应,却并没有从蒋宇身后走出来, 蒋宇带着对危险的机警,已经进入了备战状态, “还没恭喜你。”姜好邺好像没有看到蒋宇一样,径直走向禄爻, 蒋宇刚要动手,只觉得衣角被扯了一下,随后也就站着没动, \"什么?\"禄爻明知故问挪了半步, “恭喜你脱离苦海。”姜好邺将怀里的白玫瑰花递到禄爻面前,自顾自的说着, “这是骄傲玫瑰,代表着真诚、袒露,传说也是在这样洒满月光的夜晚,男女因为这束花而相爱,他们的爱在白玫瑰的见证下,永恒而不朽。” 蒋宇顿时有一种想要报告老板的冲动, 二爷,你好像被偷家了。 “没人告诉你,这对男女有各自的家庭吗。”禄爻退后一步,躲开眼前的花束, 虽然她没有歧视,但是职业关系, 她还挺忌讳白花的。 “它还有另一种花语,”姜好邺双眼中有着变态的痴迷, 拿着花步步紧逼,“只有我足以与你相配。” “你喜欢乱伦?”一双沾满鲜血的手,径直捏在花瓣上, “就这么保护老板娘的?”贺厉蹂躏着姜好邺怀里的白色玫瑰, 眉眼淡淡的瞥向蒋宇, “没想到当哥的能对妹妹表白,一时太恶心了。” 蒋宇歉意的捂着嘴, 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恶心。 姜好邺却神色未变,也并不在意自己精心准备的玫瑰,被鲜血玷污, 只是直直的望向在贺厉怀中的禄爻, “爻爻不是姜云峰的亲生女儿,只要爻爻愿意,我可以杀了姜云峰,这样,我就也不是姜云峰的儿子了。” “癫公。”此时禄爻、蒋宇、贺厉三人心里同时暗骂, \"我们只见过几次面。\"禄爻实在不理解姜好邺这病态的爱慕从何而来, 而且他又是如何知道自己并非姜云峰的亲生女儿的; “从你五岁那年,我就发誓,你只属于我。”姜好邺想要上前,却被贺厉一脚踹倒, “恋童该死。”贺厉嫌弃的踢走散落的花瓣, 本应纯净的白玫瑰,此时上面染着血迹, 有些甚至已经干涸,变得深红发黑, 就像总有人打着纯爱的旗帜,做着黑暗龌龊的事, 禄爻听到姜好邺的话顿时干呕起来, 她的记忆瞬间被拉回到五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姜好邺的场景。 第89章 不是害怕,是兴奋 母亲是上午被送走的,小三是下午带着子女登堂入室的。 当时还沉浸在与母亲分离痛苦的小禄爻, 独自一人坐在门口低声啜泣。 或许是禄氏人先天的警觉, 小禄爻只觉得有一种令人通体生寒的视线, 猛然抬起头时,就见到了穿戴整齐的姜好邺, “你就是爻爻。”年仅十岁的姜好邺,并没有同龄男孩的欢脱, 年纪不大,带着眼镜,却有种老气横秋的感觉, 让人感到不适的违和。 小禄爻停止了啜泣,起身就要往回走, 却被姜好邺一把拉住,“别哭,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你是谁?”小禄爻尝试挣脱,却实在没有力气, “我是你的哥哥,姜好邺。”姜好邺亲昵的捏着柔嫩的小手, “我没有哥哥!”小禄爻瞪着浑圆的眼, 她不懂,那样爱母亲的父亲,怎么会有别的孩子。 “乖。”姜好邺不顾小禄爻的惊恐,就这样抓着她的小手, 静静地看着她哭,那种眼神是一种想要据为己有、并摧毁崩坏的病态爱恋。 从那以后的一年,小禄爻噩梦般的日子开始了。 白日魏颖带着小她一岁的姜好珍,言语虐待、身体虐待, 姜云峰偶尔心情不好,也会添油加醋, 姜好邺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每到夜晚的时候,都会静默的站在小禄爻的窗前, 用那种病态的眼神盯着她。 起初小禄爻还想反抗,甚至有几次用藏在枕头下的剪刀刺伤了姜好邺, 但是第二天姜好邺还会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准时出现在她床前, 到底是小孩子,小禄爻长期睡眠不足, 后来索性也放弃的,反正姜好邺也不会做什么, 到后期,小禄爻干脆两眼一闭直接睡觉, 姜好邺愿意看就看吧。 直到一年后,白大师来到家中,姜云峰听从他的话, 把禄爻送上山,小禄爻才有种脱离的感觉。 “想起来了么,爻爻,”姜好邺像一个设置好程序的机器人,从地上爬起, “想起来哥哥有多疼你了么?” 禄爻只觉得不太对劲,那种通体生寒的感觉又上来了, 下意识的往贺厉怀里躲, 一旁看戏的蒋宇也意识到不对,上前将姜好邺钳制, “艹。”贺厉紧紧的将禄爻护在怀里, 看着姜好邺轻松从蒋宇的十字锁中脱离, 按理说,贺厉手黑,刚才那一脚他没有收力, 就算是体格不错的练家子,估计最少也要断根肋骨, 姜好邺能安然无恙的爬起来, 而且蒋宇近2米、200斤的雇佣兵不是白当的, 他的十字锁基本都是致人死地的。 “爻爻,到哥哥这来。”姜好邺双眼闪着诡异的寒光, 一步一步的向贺厉靠近, 蒋宇暗骂一声,从地上爬起来,直接踹到姜好邺的膝窝上, 结果姜好邺却没倒,反手挥倒蒋宇; “别怕。”贺厉察觉怀中的颤抖,将西装外套扣到禄爻头上, 直直挥拳向姜好邺的脸上,然而姜好邺看着文质彬彬, 却反应极快的抓住贺厉的手腕, 钻心的疼痛让贺厉轻微皱眉, 这不是人应该有的力量。 “爻……”然而就在姜好邺触碰到贺厉的一瞬间, 顿时口吐鲜血,瘫倒在地没了意识, “禄爻!”贺厉顾不上手腕的疼痛,转身去关心禄爻, 刚刚吓得都瑟瑟发抖了, 他的小玫瑰可怜啊。 “师姐!”山雷从车上跳下来,直奔禄爻, “小点声,别吓到你师姐。”贺厉边说,边把禄爻头上的西装拉下来, “她不是害怕…”山雷越说越不好意思, “胡说。”贺厉转过头, 只见禄爻本就深黑的瞳孔,此时泛着熠熠的光, 丰润的红唇呈现漂亮的弧度, 好像真不是被吓到的模样, “她是兴奋。”山雷有些不好意思的蹲到地上,捆着姜好邺, 他真不想承认这个怎么看怎么像反派的女人, 是自己的师姐; 谁家好人在那种情况下,能兴奋的发抖啊。 “我帮你!”额角还流血的蒋宇,随意的蹭了一把, 也跟着山雷捆姜好邺, “蒋宇大哥,是不是太用力了……” 山雷眼见蒋宇薅着姜好邺的头发,用捆猪的方式摆弄着没有意识的姜好邺, “习惯了,手上没轻重。” 蒋宇干脆让山雷站一旁,自己一圈又一圈的捆着姜好邺, 山雷默默看着姜好邺被生生掰折的几根手指, 五官皱到一起的看向夜空。 真不该下山的,在山上只有师姐一个坏人, 可是到了山下,他还没见过好人呢。 “兴奋?”贺厉想要摸摸禄爻的脸, 却注意到自己手上的血,又收回去了。 “抓到鱼饵了。”禄爻踮起脚亲了下贺厉的下巴, 不是她不想亲嘴,是贺厉太高了, 她够不到。 “鱼饵?”贺厉嘴上说着,眼睛却落到那柔软的唇上, “姜好邺接了不应该触碰的力量,肯定有人帮助。”禄爻走到捆绑成粽子的姜好邺身边, “白大师?”贺厉用没受伤的手揽过禄爻, “山雷,闻。” “……是,师姐。”山雷认命的凑近姜好邺, 师姐什么时候,能不用训狗的方式训自己啊。 “嗯?”山雷围着姜好邺走了一圈, 又蹲下凑近仔细观察,“什么味儿都没有,师姐。” “盖住了,”禄爻歪着脑袋,靠在贺厉肩头,“带回去。” 终归是公共场合,刚才已经闹了半天, 不能在这里继续了。 “送到季云安那。”贺厉出声,季云安那是他们几个的集合地, 审问室、禁闭室一应俱全, 楼上就是手术室,就算人不行了也能及时救回来, 然后再弄晕。 禄爻当然没意见,她可不想把姜好邺放到自己家。 “我来。”蒋宇一把拎起姜好邺,直接扔到商务车的后备箱。 “你坐蒋宇的车。”贺厉交代山雷, 他怕蒋宇把人带回去只剩一口气了。 事实上也真是这样的,等蒋宇把车开到贺家老宅的时候, 山雷下了车就吐了, 蒋宇把车开的九曲十八弯的,后备箱里的姜好邺叮咣的撞, 就是苦了副驾驶的山雷。 “晕车了?”禄爻从贺厉的车上下来, 顺着山雷的背, “季医生马上到。”林蒙把车停好,是他开车把贺厉和禄爻送回来的。 他今晚一直守在外面, 眼见酒会的人都走光了, 还不见这几尊佛出来,他猜把成绩就是出事了, “你让这个玩意给打了?”林蒙眼见自家老板搂着老板娘往里走, 将视线投到蒋宇身上, 只见他黑着脸,额角渗血, 单手提拎着姜好邺, “一会我审。”蒋宇沉着嗓子,往地下室走。 “可是季医生听说你受伤了,要给你治病啊。” 林蒙说完,就见蒋宇收回了一步一米的步子, “你审。” 第90章 帮帮我,嗯? “男人心,海底针。”林蒙摆楞着手里的钥匙,跟着蒋宇去了地下室。 不过,半个小时就上楼了, “爷,人醒了。”林蒙似乎没觉得姜好邺有什么不对, “去看看。”禄爻看季云安给贺厉处理的差不多了, 起身就走,却被贺厉抓住, “我也去。”贺厉跟着站起来, “你都受伤了,老实呆着吧。”禄爻挑眉, “骨裂而已,他骨折了都没事。”季云安投给禄爻一个放心的眼神, 就又去给高头大马——蒋宇处理额头的伤口, 明明季自己也不矮, 可是为什么站在坐着的蒋宇身前时,总觉得差不多高似的。 但是,能看到这么壮实的蒋宇受伤,季云安也是觉得很难得, 索性就放轻了手劲儿,一点点清理创口, 其实创口不大,只是皮肉伤, 这还是季云安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蒋宇, 真别说,虽然蒋宇人高马大的,但长得还挺不错的。 蒋宇坐在那里,后背崩的笔直, 这点小伤对他来讲,还不如蚊子咬的, 但是季云安主动提出给自己处理伤口, 他也任由着去了。 禄爻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季云安和蒋宇, 边往外走,边随手掐算, 娇媚漂亮的小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笑什么?” “你跟着我做什么?” “保护你。”贺厉真的像禄爻说的那样,像条恶犬,守在她手边, 眼见恶犬跟人,禄爻妥协了, “好吧,毕竟你挺好用的。” “那你还说不要了?”贺厉很喜欢揽着禄爻,他弯腰凑近小巧的耳边, 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 禄爻被突如其来的虎狼之词,弄得浑身一僵, 贺厉捏着禄爻后颈上的软肉,“晚上试试好不好用。” “登徒子。”禄爻甩开贺厉,扭着细腰向前走, 贺厉眸色幽深的盯着,摇曳生姿的花瓶身材, 大步追了上去。 满脸通红的山雷站在原地, “习惯就好。”林蒙一副过来人的经验,拉着山雷识相的隔了几米,不紧不慢的跟在两人后面 山雷终于理解,古代伺候皇上的为什么都是太监了。 “爻爻……”姜好邺虚弱的开口, 他睁开眼后发现自己在地下室, 身体上剧烈的疼痛,让他差点再次晕过去, 他大概检查了下自己, 肋骨、右膝、手指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左肩脱臼, “疼么?”禄爻坐在山雷搬来的椅子上,身上披着贺厉的西装, “爻爻会心疼我么?”姜好邺温柔的声音, 在阴冷潮湿的地下室中,显得异常诡异, “你死了,她都不会心疼。”贺厉叼着烟,等着禄爻给自己点燃, “会,”禄爻拿着打火机,把贺厉的烟点燃, 黑暗中,一抹猩红好像预示着什么, 贺厉刚要发作,只见禄爻把自己嘴里烟拿过去, 自顾自的吸了一口,缓缓的开口,“会心疼、送到手边的线索没有了。” 贺厉歪着头,宠溺的盯着禄爻, 仿佛刚刚黑脸的不是他。 “爻爻,只要你说,我可以把白大师抓来给你,不必脏了你的手。” 像所有普信男一样,只能听到自己想听的, 姜好邺只听到了禄爻说会。 “你动用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活不了几年了。”禄爻抓着贺厉的狗爪放好, 骨裂了还不消停。 “你都知道了?”姜好邺顿时兴奋的表情狰狞,“我就知道我的爻爻才不是什么神弃子!” “我是不会、不是不懂。”禄爻轻声解释, 目前不知道白大师的能力,她不敢轻易暴露自己, “没关系,你能看出来也很厉害了!”姜好邺整个人处在十分兴奋的阶段,说的话也多了些, “那个姓白的老道给我做了场法事,我以自身寿命为代价,换来好运。” “傻披。”林蒙暗骂一句, 不能骂人的山雷,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形容准确、且贴切。 “你的公司也是因为这个吧。”贺厉冷冷开口, 他真的十分厌恶姜好邺看禄爻的眼神, 前段时间蒋宇和季云安的调查,姜好邺每次都能赶上风口, 这也是为什么他自己的公司能在短时间做到这么大。 “要不是你,爻爻就不会离开我!”姜好邺恶狠狠的瞪着贺厉, 他明明已经拥有了绝对的力量, 可是在碰到贺厉的一瞬间,他仿佛失去了能力。 “她也没有属于过你。”贺厉绿茶的捏着禄爻的指尖,“对不对,禄爻。” 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看见, 能看到煞神贺二爷还泡的一手好绿茶。 “白大师想要我的命。”禄爻一边安抚需要人哄的恶犬, 一边套姜好邺的话, 她是看出来了,姜好邺对自己真是无话不说, 早知道,都不把他带回来了。 “不会的!”姜好邺立刻反驳,“他说过,是姜云峰想要杀了你,他和清风阿姨是在帮你!” 禄爻没忍住笑出声,“他还和你说什么了?” “他说城南的项目很危险,绝对不能让你插手。”姜好邺知无不言的又说了些琐事, 禄爻懒得再听,让林蒙和山雷把人送回去。 她不怕姜好邺和白大师说些什么,在姜好邺眼里,自己依旧是个没有继承禄氏能力的废物。 然而姜好邺能力为什么消失,还是让白大师想吧, 就算他想破头,也绝对想不到是因为贺厉背上的烛九阴。 “想了?”贺厉知道禄爻在一直盯着自己的背看, 任由她看了会,才把人捞在怀里, “你好像是个变态。”禄爻躲闪着贺厉的吻,嬉笑着; 贺厉逗弄着禄爻,“把好像去了。” 禄爻知道,贺厉是怕自己因为母亲的事而伤心, 但其实,从禄清风走的那年,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次把姜好邺放回去,也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 白大师的目标是城南的项目, 他不会一直躲着不出来。 “季医生说你骨裂了。” 禄爻站在门口,挡住了要往屋里进的恶犬, 今天太晚了,他们几个人就住在季云安这里了。 “他也说了,骨折了都没事。” 宽大的身影挡在门前,语气软得很, 态度倒是很强硬, “我有事。”禄爻说着就要关门, 真不是她拿乔,毕竟两个人已经确定关系了, 某方面也相当和谐, 而且他已经虎视眈眈一整天了, 如果真放他进屋,怕是狼进羊圈, 控制不了局面了。 贺厉虽说只是骨裂,但万一哪个劲用不好, 在闹得骨折就坏了。 “可是,我洗不了澡。”贺厉直接把包裹着的手塞到门缝, 吓得禄爻一下子停住了关门的动作, 贺厉就趁着这个空档钻到屋里,嫌弃的扫了眼衬衫上的血渍, “帮帮我,嗯?” 第91章 看到你,就看到春天 乌黑的眸子对上看狗都深情的眼神, 禄爻深深叹了口气,挪了半步, 得逞的高大身影就这么侧身挤着往里进, 经过的时候,禄爻明显感到有什么东西硌了下自己, “怎么了?”贺厉停下动作,温柔的询问, 禄爻笑了笑,如果不是清楚地看到恶犬动了两下, 她就真信了…… 个屁! “春天还没到呢。”禄爻一把抓住恶犬的弱点, 听到低沉的闷哼后,娇媚的耸耸肩, 就在她的手要撒开的时候,却被恶犬的手按住了, “看到你,就看到了春天。” 好听到耳朵怀孕的男声,在配上极具张力的身形差, 禄爻把好像要烫熟的手抽回, 生怕被贺厉发现自己红透的耳朵, 坐到沙发上,掩耳盗铃的捏了下耳垂, “我来。”贺厉半跪在禄爻跟前, 熟练的帮她脱下高跟鞋, 禄爻有一瞬间愣神,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夜晚, 贺厉也是这样跪在自己面前, 那时他是渴求自己疼爱的狠厉佛子, 如今,他依旧小心翼翼的爱着自己的一切。 察觉到禄爻的目光,贺厉抬起头正对上她的, “信奉我吧,我只爱你一人。”纤细微凉的手,抚上刀削骨相的侧脸, 贺厉的眸光晃晃,爱怜的仰起头, “我的玫瑰神,请你一定要眷顾你唯一的信徒。” 话音未落,薄唇就吻上鲜嫩的唇角, 最后两个字在唇齿间厮磨。 “手…”禄爻推着坚硬的胸膛,试图拉开危险的距离, 却被大掌一把扣住双手的手腕 , 直接压在头顶的沙发背上, “这样可以么?” 禄爻无语的看着贺厉,她是这个意思么? 她是怕碰到他的伤手啊! “嗯?宝宝?”贺厉欺身向上, 穿着西裤的长腿强势的挤入,跪在洁白光滑的腿间。 长扇羽睫因紧张而扑闪,禄爻剧烈的呼吸带动着姣好起伏, 贺厉垂着头,呼吸声也逐渐加重。 “去洗澡。”禄爻注意到贺厉的关注点,抬手护在心口, 不仅是让恶犬冷静,也是想平复悸动的心脏。 “不是说帮我。”贺厉闭了闭眼,深呼一口气, 长腿后退着地,顺势拉着禄爻的手腕,一同站起来。 “你看起来没事。” 禄爻挑了下眉,看着贺厉依旧紧紧拉着自己的手, “你看的我哪里没事?”贺厉叹口气,无奈的站直, 禄爻盯着某处打码也会被封的地方, 装作无辜的扭过头。 最后在两个人僵持了半天后, 禄爻还是帮贺厉洗了澡, 只不过,进浴室前是两个人走进去的, 出来时却是贺厉抱着禄爻出来的。 “累不累?”贺厉把人放到床上,自己也跟着钻进被窝,将人捞进怀里, 禄爻又累又困,懒得说话了, 只是不耐烦的撅了下屁股, “别动。”贺厉肌肉一僵,就连呼吸也跟着一滞, 后腰上钝感明显的禄爻,察觉不妙的老实不动,“你怎么不穿衣服!” “你不也没穿!”贺厉也有些懊恼,他从未想过自己定力居然会这么差, 随即又勾起嘴角,定力虽差、体力最强。 越是柔软,对坚硬越是敏感, 禄爻被贺厉缠的够呛,却猛地想起来, 这是在季云安家,好几个人今天都留在这呢, “回家补给你。”禄爻死死的抓住作乱的长指, “可是你都抖了,”贺厉任由小手抓住自己,吮吻一遍遍落在玫瑰香的颈窝, “加倍!”禄爻咬咬牙, 她知道贺厉可以不要脸, 但是自己不能不要, “睡觉,宝宝。”贺厉长臂一伸,立刻乖乖的把禄爻搂在怀里, “恶犬!”禄爻低骂一声,但手却很诚实的, 握着腰上的手臂闭上了眼。 这一觉两个人睡得都很沉, 直到第二天下楼时发现,大家已经吃完早饭了, “我就说他的手,骨折了都没事吧!” 穿着一身白大褂的季云安,端了杯咖啡, 看着从楼上下来的两个人, “钢筋铁骨。”禄爻扫了眼拉着自己的大手, 固定的绷带早就不见了,活动自如; 季云安意味深长的打量着两个人, “贺爷的身子骨,七老八十都没问题,毕竟是在地下拳场呆了整整一年!” “地下拳场?”禄爻闻言,探究的看向正在给自己盛粥的人, “嗯,去山上之前的一年。”贺厉将粥放到禄爻跟前, 又自然的夹了块水晶虾饺放到他面前的碟子里, 禄爻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并没有追问,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把饭吃完, 贺厉把禄爻送回桐楠格后,转身去了公司, 毕竟已经好久没去公司了,最近除了手里的几个项目外, 城南的项目又要按照禄爻的卦象,重新规划了。 “山雷?”禄爻一进屋,发现只两狗一猫懒洋洋的晒太阳, 桌子上留了张字条, 【给师父打电话,我给师兄送走。】 黛眉上扬,盯着‘给师兄送走。’这五个字, 轻笑出声,“这孩子是一点不懂网络用梗啊。” 放下字条,拨通了禄不染的手机, “不孝子!” 电话刚被接通,就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 “师父,谁又惹您老人家不高兴了?”禄爻眉眼带笑,点燃一根烟, “下山好几个月,你从来都不主动给我打电话!气死我了!” 禄不染跳着脚一顿输出, “我太生气了!” “所以,师父你要去哪儿?”禄爻听着电话那头飞机登机的提示音, “我要离家出走!你气我!禄不淤那个老东西也气我!我再不躲得远远地,迟早要让你们祖孙俩气死!” 禄不染叼着禄爻的同款烟,嘴上是老顽童般的抱怨, 眼神却十分锋利的环视机场, “我让山雷过去帮您。”禄爻掐算了一下,心中一酸, 看来师父是准备瞒着自己,独自去查母亲的事, “我离家出走,带什么山雷!”禄不染死鸭子嘴硬,猛抽了一口, 可能是心虚,被呛的直咳, “您上年纪了,不要硬刚。”禄爻神色不明,多问了一嘴,“护身符带了么?” 禄不染摸了下胸口,老实的回答,“带了。” 随后还是没忍住小声交代: “禄不淤在玄琼玉宇坐阵,有事直接上山。” “知道了,我让师兄回山上。”禄爻顿了顿,还是嘱咐道, “万事小心,有事打电话。” “你也是。”禄不染盯着电话,又加了一句,“你永远是禄氏的骄傲。” “我知道。”禄爻终于露出了笑意, “厚脸皮!”禄不染直接挂断了电话,敛着背包登上前往昆仑的飞机。 禄爻看着黑屏的手机,在两狗一猫的注视下, 完成了沐浴、更衣、焚香、上香的一系列流程后, 便坐在神龛前,开始摇卦, “水山蹇(jiǎn),下下卦。” 泛粉的指尖摩挲着铜钱,“山上有水,山重水复,险象环生,举步维艰……” 禄爻皱着眉,重新点了根烟拨通电话, “师姐?” “送师兄回山上,你去昆仑找师父。” 第92章 贺绿茶 山雷知道师姐一定是算到了什么, 立刻答应下来,“是,师姐!” 禄爻挂断电话,还是觉得不安, 又到窗边点燃了根烟, 正在开会的贺厉扫了眼‘玫瑰’的备注, 抬手示意长桌上的众人噤声, 才接通电话,温柔的低声询问: “怎么了,宝宝。” “我可能要回趟山上。”禄爻声音带着少有的焦虑, 贺厉示意林蒙继续,起身拿起西装外套向外走, “现在么?” “要先去趟星星那里,把大壮送过去。” 禄爻看着屋内与坤子打闹的白色小灵缇, 大壮太小,不适合跟着她。 “二十分钟到家。”贺厉挂断电话,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其实他心中也有点紧张, 因为禄爻在他眼里,永远都是尽在掌握的淡漠与自信, 可是她这么迫切的要回山上,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一路上,贺厉打了几通电话,交代了林蒙几句, 将公司的事情都安排好。 禄爻整理着行李,她不准备隐瞒贺厉, 但是也没打算带贺厉去昆仑。 “这是去哪儿?”贺厉一进屋,就看到禄爻坐在地中间, 把厚重的羽绒服往行李箱里塞, 他自然的接过,重新把羽绒服叠好,又将行李箱里面的东西重新摆放, “去昆仑。”禄爻蹲坐在贺厉身边, “昆仑?”贺厉侧过头,询问的看向禄爻, “师父去昆仑追白大师了…” “卦象不好?”贺厉知道,禄爻一定是算到了什么, “嗯。”禄爻抱着膝盖,靠在贺厉身上, “我和你一起去。”贺厉将禄爻放到自己腿上,疼惜的亲了亲小脸, “你不能去。”禄爻恢复冷静,严肃的说, “为什么不能?”大掌紧紧的护在软腰上, 平时冷戾的眼睛,在玫瑰面前永远是柔的化水, 禄爻盯着贺厉看了半天,还是没有松口,“就是不能!” “那我和你回山上,总行了吧。”贺厉又去亲紧抿的唇角,“嗯?宝宝?” “我现在就要走的。”禄爻不舍的搂着贺厉的脖子, 贪婪的闻着贺厉身上沉香味道, “换衣服么?”贺厉直接站起身,将禄爻考拉抱式的挂在身上, “就穿这身。”禄爻把下巴放到有些硬的肩上, “东西都带了?”贺厉像个老母亲一样,身上挂着禄爻,在屋里巡视。 “坤子、月亮也要跟我走。” 禄爻吹了声口哨, 坤子嘴上叼着小包,背上驮着月亮, 小碎步的跑到禄爻脚边, “你们是举家迁移?”贺厉瞥了眼月亮脖子上的铃铛,还有与坤子相连的牵引绳, 怎么看,都像是一场有组织、有纪律的大规模逃出。 “对,要跑。”禄爻不太敢和贺厉说,这次昆仑行其实可能会有危险, “跑吧,”贺厉一手拖住禄爻的屁股,一手拉着巨大的行李箱, 抬脚把门关上,“跑到天涯海角,也能追到你。” 贺厉知道事情紧急,亲自开车, 这两天禄爻不停的算卦,一上车就累到睡着了, 贺厉在中途停了下,给孟良温打了个电话, 让他去家里把大壮带走养两天,又给禄爻买了些吃的, 也给禄爻外公买了些礼品, 一刻都不敢耽误的,赶在天黑之前到达山下。 “汪!”坤子看着熟悉的台阶,激动的叫起来, 好在贺厉在下车之前,就把小背包给它背上了。 月亮倒是省力的轻车熟路坐在坤子背上, 只是苦了好久没有爬台阶的禄爻,她的小手紧紧的拉着贺厉的手臂, “我可以抱你。”贺厉心疼的停下脚步, “一会拜祖,一步一祈福,有点诚意。”禄爻大口喘着,好在她今天没有穿高跟鞋, 贺厉只能放慢脚步,给禄爻助力, 到最后,禄爻几乎都挂在了贺厉的腰上, “他上来干嘛!”听说宝贝孙女要回来的禄不淤, 早早就守在台阶前了,不过第一眼就看到贺厉,很是不爽, “爷爷~”一直埋头爬台阶的禄爻,听到声音,立刻撒开贺厉,急忙往上爬, “慢点!” “慢点。” 禄不淤和贺厉的声音同时响起, 贺厉年轻力壮的先一步揽住禄爻的腰, 禄不淤气的挥了下袖子,“登徒子!” 贺厉暗笑,真不愧是祖孙,骂人都是一个词儿。 “师兄回来了?” 禄爻左看右看,有些不放心, “早回来了, 打坐呢。”禄不淤宣誓主权的拉着禄爻的手,往后走, 贺厉也不说话,带着坤子和月亮跟在后面, “师姐!” “师姐!你回来啦!” 一路上,有不少弟子都热切的和禄爻打招呼, 贺厉还是头一次知道,原来玄琼玉宇有这么多人, 不过众多弟子看到后面的贺厉时,皆是一顿,随后向后躲, “讨人嫌!”禄不淤低低的嘟囔了一句, “外公。”禄爻听见了,亲昵的挎着禄不淤,声音甜腻的不行, 但是禄不淤却被吓得挺直了脊背, 一路上不敢再多话。 反倒是一直偷听的贺厉,美滋滋的跟着, 小玫瑰替自己撑腰的感觉可真不错啊。 “吃饭吧。”害怕禄爻的禄不淤,不敢再针对贺厉, 索性和章知尘坐在桌前, 禄爻拉着贺厉坐在对面, “泽火呢?”禄爻没吃几口,便四处张望, “一直练功呢。”禄不淤皱眉的看着禄爻的碗, 这孩子又瘦了,怎么就吃这么点儿, 正要出声提醒的时候, 只见贺厉端着碗,拿着勺子递到禄爻嘴边, 小声的提醒,“再吃点,外公给盛的饭呢。” “谁是……”禄不淤本来想说谁是你外公, 但是禄爻听话的就着贺厉手里的勺子吃了, 又接过他递过来的碗,小口的重新吃起来。 “外公,您说什么?”贺厉仿佛真的没听见一样, “没什么。”禄不淤丢下一句,埋头吃饭, 已经与贺厉交过手的章知尘,愤愤的瞪着他, 师妹就是被这男绿茶这么骗的! “我去找泽火。”禄爻慢吞吞的把碗里的吃完, 又喝了贺厉递过来的水,才起身往外走, 贺厉也起身跟在后面,却被禄不淤叫住, “你留下。” 贺厉怔愣了一下,随后返回原地,恭敬的低头,“是,外公。” 听着贺厉的称呼,禄不淤的白眉狠狠地跳了两下, 禄爻倒是不担心,外公是刀子嘴豆腐心,就算在不喜欢也不会使阴刀子, 不像师父,表面笑嘻嘻,背后捅死你。 “阿嚏!”刚下飞机的禄不染打了一个大喷嚏, 随即裹紧了外套,暗骂一句,“真他娘的冷!” 这头带路的禄不淤也打了个喷嚏, 贺厉急忙上前询问, 禄不淤摆摆手, 健步如飞带着贺厉往山上去,直到单独圈出的一块地, “跪下。” 贺厉二话不说,看着前面只有贡品、没有墓碑的地方直直的跪下去, “磕头。” 贺厉闻言,丝毫不在意地上的泥土, 利落又真诚的磕了三个头, “这是禄爻的亲生父亲——吴念。” 第93章 吴念之死 “吴念、无念。”禄不淤从兜里掏出支烟, 贺厉急忙上前帮着点上, 禄不淤瞥了一眼,终究还是递给贺厉一根, 一老一少、一大一小的站在没有墓碑的墓园抽烟。 “禄爻的母亲,也是我的女儿,禄清风,并不是有天赋的孩子,”禄不淤吐出口烟,缓缓的回忆起往事, “但是却十分要强,所以从小两耳不闻窗外事,只埋头在那小屋里钻研阵法,” 贺厉默了默,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 “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有成效,她在某一阶段之后,就很难再突破什么;”禄不淤深叹口气,“就像烂俗的故事一样,她开始研究邪门歪道。” “邪门歪道?”贺厉知道有白就会有黑,但是却不懂,出身名门正派的禄清风也会有这种念头, “是,那时我带着她去参加全国交流大会,她见到了吴念,吴念是佛家最有天赋的,也可以说是同龄人中佛法最深的,” 禄不淤露出赏识的神色,似乎在怀念那个清风朗逸的少年郎, “禄爻的父亲。”贺厉从外公的语气中,就能想象到他是个怎样优秀、出色的男人。 “禄清风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邪术,说只要和最优秀的人双修,她的能力也会得到突破……” “所以?” “对,所以她用了不光彩的手段,逼得出生就入道的吴念就范了。”禄不淤面色平静,但是眼底却是浓浓的悲伤, 他的女儿会走这种歪路,跟他有着必然的联系, 禄清风长期的母爱缺失,让她对这种事没有明确的概念, 而自己一味的严格要求,也逼得她急于求成。 “伯父他……”贺厉想问吴念为何会去世,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吴念一心向佛,但却是个负责任的男人,第二天他就上门提亲了。”禄不淤皱着眉,似乎在回忆那天的场景, 吴念腰杆挺得笔直,跪在他面前, 如清泉纯净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之内, “弟子吴念,愿娶禄清风为妻。” 后来禄不淤才知道,事情发生之后, 吴念不顾掌门、师父的劝阻,在第一时间就还俗了, “那为什么没有结婚?”贺厉扶着禄不淤坐下, “因为、禄清风觉得吴念没用,春风一度后,她的能力并没有突破,自是不愿意嫁给吴念。” 禄不淤无力的垂下头,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 禄氏上百年的传承,还从未出过如此离经叛道的孩子。 贺厉拧着眉头,心里浮现小禄爻的模样, “吴念得知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留了个联系方式,说会一直等禄清风;” 禄不淤又抽了根烟,缓了缓神,才重新开口, “只不过他没等到禄清风,就去世了。” “人为?”贺厉试探问道, 禄不淤摇摇头, “也不全是,吴念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先天性的,本来一直在庙里修养,也能平安顺遂的过完这一生,” 贺厉却注意到了禄不淤的用词,不全是, 就代表还有一部分人为的关系, 禄不淤察觉贺厉探究的眼神,觉得还是都说出来: “你克父克母的命格是真的。” 贺厉楞在原地,指尖紧握成拳, “你出生那年,父母双亡,你爷爷求到我这里来,我说我解决不了,是当时来探望我的吴念,出手相助的。” 禄不淤觉得余生的气都要在今晚叹完了, “他当时的身体已经处于油尽灯枯的状态,但执意要耗尽最后的精力,也要改你命格;” “所以伯父是因我而死?”贺厉突然陷入深深的自责, 似乎自己就是害得禄爻没有父亲的凶手,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禄爻, 禄不淤摇摇头,拍拍贺厉的肩膀,示意他别多想, “或许是禄清风的邪门歪道起了作用,又或许是那般仙风道骨本就不应该在俗世停留,给你改完命后,没多久之后他就走了。” 贺厉能看的出禄不淤很欣赏吴念,想轻声安慰, 可是一想到吴念之死有一部分自己的原因,就怎么都开不了口, “吴念早就看到了自己的一生,但行好事、万劫不复。” 禄不淤反倒安慰起贺厉,只不过这安慰在贺厉听来, 怎么都不太对, 贺厉听着禄不淤的话,锋利的眉眼瞬间幽深,“怎么回事?” “禄清风发现自己怀孕,便回来找吴念负责,却发现人去世了,” “她觉得自己被吴念毁了,道法没涨、还弄了个拖油瓶,她一怒之下用邪术诅咒了已经离开的吴念。” “这个孩子就是禄爻。”贺厉心疼的垂下头,没有一个孩子想要以这种方式诞生, 禄不淤点点头, “我心中有愧,将禄清风赶出玄琼玉宇后,带着众弟子前往佛门去悼念吴念。” 似乎是早有感应,吴念一走,他的师父和掌门就将遗体带回庙里, 也是这一次,禄不淤才知道,吴念是最有可能成佛、成神的弟子, 但是,因为禄清风,一切都尘归尘了。 “那、为何……”贺厉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望着空荡的墓园, 他不知道这里是否真的埋葬着禄爻生父的遗体, “这只是衣冠冢,什么都没有。” 禄不淤熄灭了烟,也顺着贺厉的眼神,望向寸草不生的墓园, 吴念生前便说过,他不留恋人间、他爱世间, 如若发生意外,他不想浪费世间的寸土; 他的师父按照他的遗愿,将人火化后,供奉在生前的房间, 而禄不淤在心中生了解不开的结,便在玄琼玉宇的后山上,弄了这个墓园。 “可是,禄清风为什么要等到五年之后再离开?” 在那之后的事,贺厉大概猜的七七八八, 禄清风趁着没有显怀,选中了好拿捏的姜云峰, 姜云峰凭借禄清风的能力风生水起,禄清风也给禄爻找到了一个家。 “因为禄清风走火入魔了,”禄不淤恨铁不成钢的咬牙, “五岁的禄爻,卜卦问卦的能力逐渐显现,禄清风开始嫉妒自己的亲生女儿;” 贺厉开始回忆,那时贺老爷子总会带着一个叫白大师的人来家里, 身后还跟着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 直到有一次那个女人带了个小姑娘来到家里,那正是五岁的小禄爻。 “想起来了?”禄不淤看贺厉的表情就知道,贺厉想起来什么, 虽然吴念耗尽最后的精力为贺厉改了命, 但是依旧改不了贺厉短命的未来, 贺老爷子便找到已经和白大师勾结到一起的禄清风, “是因为那次算卦?”贺厉突然意识到, 为何当时小禄爻说不想嫁给自己时,禄清风脸上有一闪而逝的阴毒, “嗯,禄清风对看相问卦不是很擅长,” 禄不淤盯着贺厉的俊脸看了半天,终于认命了, “你虽然短命、却和禄爻很合,” 第94章 看啊,父亲,你为我选的男人 “是。”贺厉终于懂了禄清风为何说自己是最下策, 因为在禄清风眼里,是自己害死了吴念, 她恨自己,也不喜欢禄爻, 只要禄爻选择和自己在一起, 她一定会不顾母女情谊,把他们两个一起解决。 “她似乎恨着全世界。”禄不淤安慰贺厉, 这孩子虽然长得凶了点,但是长得是真俊啊, 而且还是吴念亲自给禄爻选的, “她不爱禄爻,甚至觉得是禄爻毁了她的修行,所以她明知姜云峰不会善待禄爻,却依旧把年仅五岁的孩子留下。” 禄清风很会扮演母亲的角色, 在禄爻出生后的五年里,对禄爻都是无微不至的关怀, 直到五岁的禄爻开始显现超出常人的天赋,禄清风开始嫉妒自己的女儿, 便称病丢下孩子,去到山里修炼, 这一藏就是十六年。 “怪不得禄爻算不到禄清风的下落。”贺厉现在就想见到禄爻,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告诉她,他会爱她,还有很多人爱着她。 “是,禄氏每个人擅长的东西都不太一样,我擅看相、禄不染擅观星、禄清风擅阵法、禄爻则是擅长卜卦。” 禄不淤提起禄爻时,眼里都是孙女的骄傲, “所以,禄清风一直用阵法隐藏自己的位置?” “是,那次禄爻算到禄清风的位置,也是因为禄清风的邪术终于修炼成功,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人认可,” “所以就找到了白大师。” 贺厉发现,好像哪里都有这个白大师的痕迹, “这个白大师,原名白乾坤,和禄清风一样,是背叛师门修炼邪道的人,吴念的事也有他的手笔!”禄不淤气愤的跺脚, “外公。”贺厉急忙上前去扶,虽然老爷子看着身体硬朗,但是终归是白发苍苍, 禄不淤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又呼噜了把胡子, “事情就是这样,禄清风因为想突破道法,用了肮脏手段将佛子吴念拉下神坛,却因为没有效果,又抛弃了吴念,等到她发现自己怀孕后,又想和吴念结婚,但这时候吴念却已经离世,” “禄清风觉得吴念是因为救你而死,又觉得是禄爻把自己的天赋抢走了,所以她就把所有的恨转嫁到你和禄爻的身上。” 有时候,禄不淤真的觉得禄清风是什么来着, 对,反社会人格! “所以她误入歧途,与白大师修炼邪道,只为找你我报仇。” 淡漠的声音,却带着讲话本子的娇俏,打破墓园的肃穆, “爻爻。”贺厉回身,把身上的外套披到禄爻身上, “外公。”禄爻缓步走到禄不淤身边,挽着他的胳膊,“讲这么多,不口渴呀。” 禄爻知道,母亲的事是外公一生的痛, 也是因为这件事,外公觉得自己没有能力教育自己, 才把四处云游的禄不染叫回来,当自己的师父。 “老了,遭不住了,”禄不淤知道禄爻这是怕自己又内疚,赶自己回去呢,“我先回去了。” “师兄在外面等您。”禄爻拢了拢禄不淤的外套,将人送到章知尘手里, “带外公早些休息。” 章知尘点点头,带着禄不淤离开了。 “对不起……”贺厉垂着头,如果不是自己,或许小玫瑰还有父亲, 像吴念那样的人,一定会是个好父亲吧。 “听外公说,他是这世上最有天赋的人;”禄爻静静的看着前方, 声音里夹带着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柔和, “说不定,他是为了我才救你的。” 贺厉看着禄爻娇俏的眨眼,将人搂在怀里, “我一定会带着伯父的那份爱,好好爱你。” “我知道。”禄爻抬起手臂,抱紧劲瘦的腰, 黑瞳望向墓园,带着笑意, 你看,父亲,你替我选的男人,果然没错呢。 一阵风吹过,没有秋季寒风的凌冽刺骨, 反而透着草木的清新,温柔而纯善。 两个人并没有待太久, 因为第二天禄爻有重要的事要做,需要早起, 他们摸着黑早早睡下。 “这么早?”贺厉一惯觉轻,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玄琼玉宇的关系,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等他出门想要去叫禄爻时, 才发现禄爻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院中树下打坐了, 经年不败的银杏树下, “醒了?”禄爻缓缓睁开眼,站起身, “我能做什么?”贺厉想要抱抱禄爻,亲亲她, 可是看着禄爻的装扮,只能收回手,讪讪的站着, 不同于其他弟子身上的藏青色道袍, 又与印象里的花式繁复服装不同, 禄爻一身纯白法衣,宽大的袖袍垂在两侧, 长发被玉簪盘在头顶,仙风道骨又带着疏离。 禄爻还没未张口,便被小弟子打断, “师姐,到时间了!” “想看么?”禄爻笑起来,狐狸眼弯成了月牙, “可以么。”贺厉嘴上问着,脚下已经迈出去了, “一会去找外公。”禄爻交代小弟子带着贺厉去找外公, 自己独自走向小路, 贺厉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白色的背影, 有些纤瘦的身子挺拔而修长, 随着走动,飘逸的衣摆纷飞垂下,卷起橙黄的落叶, 万籁生山,一星在水。 “善信…”小弟子颤颤巍巍的开口, 贺厉回过神,点点头跟在身后。 “过来。”禄不淤早早在大殿中站着了,身侧站着章知尘, 贺厉闻言,立刻走到禄不淤身后站好, “自打禄爻六岁起,就再也没来过神殿。”禄不淤偏着头,低声说, “因为神弃者的谣言?”贺厉看着不断涌入殿内的小弟子们, 禄不淤嗤了一声: “禄爻六岁上山的第一件事,就是祭祖上香,但当时连上了三次香,都烧到一半就断了。” 贺厉不是很懂玄学的事,但也知道断香不是什么好事, “这件事被几个不懂事的弟子传开了,神弃者的帽子算是扣在她头上了。”禄不淤叹口气, 那次的事之后,散播谣言的几个弟子都被赶下了山, 所以,之后收弟子的第一标准,便是看人品。 “可是,这真跟禄爻有关系么?”贺厉突然有种,把那几个散播谣言的人抓起来、打一顿的冲动, “那时的禄爻刚上山,因为禄清风的事、还有姜云峰的折磨,身上带着怨怼,” “年仅五岁的她,就显露出了矛盾又混沌、规矩又失序的特征,” “她没有爱怜的能力,无欲无求、无悲无喜……” “她觉得神不爱她,所以她也不再爱神。”贺厉接过禄不淤的话,看着大殿门口的白色身影, “与其说是神弃之子,不如说是弃神之人;”禄不淤清明的眼凝视着两米高的神像,拨弄着手中的佛珠, 又将视线放到门口的禄爻身上, “其实禄爻既是神弃者、又是神的宠儿。” 第95章 神弃子 随着一声响彻心扉的敲钟声,大殿安静下来, 恢弘大气的殿门外,站着一道纯白的身影, 朝暮的光洒在她身上, 好似为她渡了一层金光。 “她有着常人没有的美貌、也有着同道中人羡嫉的天赋,” 苍老的声音逐渐压低,轻的让人听不见, “她自甘成为神弃子,从不迈进神殿一步,如今站在殿外……” “她接受神的垂怜。”贺厉接过话,静静的凝望着禄爻, 白色身影恭敬的双手交叠在腹前,如深潭、如明月的眼, 直直望向殿中的神像,随即垂下头,抬腿迈进殿中。 四周骤然响起低沉却不吵闹的念经声, 缭绕的香火中,白色身影穿越白雾,徐徐走至神像前, 双手接过旁边小道童递上来的三支长香, 倾身点燃,玉指捏着长香轻轻的左右摇晃,直至明火熄灭、烟雾上悬, 葱指以结印的方式握着香,举止额间,恭敬的拜了三拜, 每一次弯腰起身,都好像慢动作一般, 不拖沓、却无比虔诚,似是在寻求内心的平静, 又似是请求神的原谅, 三拜礼成,单手轻撩袖口,有序的将三支香依次插入香炉, 诵经声也恰到好处的整齐停下。 “弟子禄爻,请神原谅。” 清亮却不刺耳的声音,回荡殿中, 禄爻右掌按在拜垫正中,左掌放在胸口处, 从容俯身,双膝并拢下跪, “愿此香火,上达天听、下通神灵。” 禄爻起身,后退再拜、再跪。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 随着清朗的声音结束,三拜九叩的礼成。 禄爻再次起身,接过小道童递来的铜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贺厉只觉得平日见过的三枚铜钱, 好像闪过了一阵白光。 大殿明明容纳了玄琼玉宇的全部弟子, 此时却安静的落针可闻,只有铜钱在掌心碰撞的脆响, 一次、两次、三次。 拜垫上的禄爻,短暂的凝视了眼卦象, 缓缓抬头,仰视着神像, “谢老祖垂怜。” 未施粉黛的净白小脸上,隐隐带着柔和释然的笑意, 禄爻起身,望向禄不淤,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过贺厉。 禄不淤与禄爻对视良久,也露出放心的笑颜, 贺厉深深的注视着又重新跪下的禄爻, 又想起初见禄爻的那一次, 她貌美娇媚,上挑的狐狸眼总是带着冰凉的笑意, 耻笑众生的痴情、不解众生的苦难, 她的慈悲里藏着傲慢。 此时的禄爻, 如同神明钦点的圣女, 宛如日照金山,皎洁映人,如皓月光华, 瑰姿玮态,不可胜赞。 “走了。”走出去几步的禄不淤,发现身后没人跟上来, 回头正见贺厉这小子一脸痴相的盯着自己孙女, 要不是碍于神殿之上,他必要骂点什么消音的。 贺厉点点头,大步跟上。 “你小子!”一出大殿门,禄不淤就指着贺厉的鼻子, 想了半天,也骂不出口, 要是禄不染那个老小子在就好了, 他口吐菊花,高低好好教训这个沉迷美色的短命鬼。 “咳咳咳!”正在昆仑山脚下,美滋滋吃早餐的禄不染, 突然猛咳起来, 山雷见状连忙起身,帮着顺背,“没事吧,师父。” 禄不染摆摆手,啐了一口,“他娘的,总有些没良心的混账王八崽子,在背后蛐咕他爷爷!” “是是是。”山雷早就习惯师父这张破嘴了, 师姐倒是学去了不少,自己怎么学都说不出口。 “白乾坤这个老不死的,岁数不小腿倒挺短,能躲到昆仑来!” 禄不染气呼呼的喝了一大口烧刀子,才觉得身体暖和起来, 眼看秋末初冬了,越到山脚、气温越低, “师父,咱们就这么直接进山啊。”山雷倒是不怕冷, 不过昆仑山太大,地势险峻,贸然进山怕是会出事, “你师父干什么的,你不知道啊!” 山雷看着自信的禄不染没吱声, 心中默默吐槽: 师父,您老是观星的, 这青天白日的,您观什么啊。 “你给小神算子留个话,告诉他咱们进山了。” 禄不染探到怀里,摸了摸胸口的八卦镜,点燃根烟。 “是,师父。”山雷收拾完东西, 走到门口,给禄爻打了个电话, “师姐!” “禄爻在神殿。” “姐夫……”山雷雀跃的声音顿时压了下来, 小叔子见姐夫,总有种奇妙感, “有急事么?”贺厉看了眼紧闭的殿门, “我和师父要进山了。”山雷看着抻胳膊抻腿儿的禄不染, 突然心里没底,异常想念师姐。 “发个位置。”贺厉皱了皱眉, 昆仑山某些区域的磁场会有异常,会干扰电子设备的正常运行, 到时候,指南针失灵、手机都不能使用,极有可能陷入困境。 “好的。”山雷点点头,直接发了个位置过去, “手机有电么?”贺厉沉声问,又低头看了眼时间, 八点二十。 “有,临出门充好了,充电宝也带了。”山雷摸摸口袋里的充电宝,放心不少, “开启实时定位,一直开着。” 贺厉这头举着禄爻的手机交代着,另一边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机安排什么。 “好的,姐夫。” 山雷手脚麻利的打开实时定位,又安心下来, 还是那句话,贺厉这个姐夫,凶是凶了点, 但是有事他是真上啊, 这人能处。 “告诉小神算子,别光沉迷男色,多关心关心她师父死活!” 电话那头,传来禄不染混不吝的喊叫, 贺厉听得一清二楚,薄唇微微勾起, 看来这个禄氏孙女婿可不好当呢,什么都能被纳入眼底。 “姐夫,我挂了哈。”山雷眼见禄不染走过来,赶紧小声的说了一句,就挂断电话, 生怕下一秒,禄不染说出什么少儿不宜的话, 贺厉无奈的摇头,怎么正派男友,都有种偷鸡摸狗的感觉, “美什么呢。” 如粒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白衣美人仙气飘飘的伫立在那。 “美能有这么好看的女朋友。” 贺厉迎上前,习惯性的就想把禄爻搂在怀里, “咳咳,清修之地!”禄不淤手挡在嘴上,不满的假咳两声, “外公。”禄爻甜甜的挽上禄不染的胳膊, “要走了吧。”禄不淤装作不在意的看向一旁, 但是紧握着禄爻的手,出卖了他的不舍, “换身衣服就走,不放心师父。” 禄爻撒娇的靠在禄不染的肩上,不觉的眼角泛红, 印象里,外公总是很高大、很严肃,背脊永远直的像松, 可是,这次怎么觉得他的肩也弯了呢。 “不放心师父,就放心外公!” 白胡子老头故作生气的挺了挺背,让禄爻不用弯的太多, “这不陪着外公呢~”禄爻搂着干瘦的胳膊晃着, “行了,快去吧!别让老东西死球了…”禄不淤嘴硬心软的道, “知道了。”禄爻不舍的抱了下禄不淤, 禄不淤收了劲儿的拍了拍她的背,又一把拉住了跟在她屁股后的贺厉, “这小子留下。” 第96章 前往昆仑 “那我一会儿来取!”禄爻给了贺厉一个‘你懂得’的眼神,小跑着离开, “昆仑不是好地方,禄爻是我孙女,生死有命,可是你……” 禄不淤话说了一半,就停住了, 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昆仑自古以来被称为‘万山之祖’,被视为神仙居住的地方, 关于那里的传说数不胜数,即便是得道之人也大有人在的有去无回, 贺厉本就是个命格特殊的短命鬼,还是多亏了禄爻和她父亲才能多活几年, 如今,他可以不必涉险,老实安稳的做他的贺二爷。 “还是那句话,我的命是禄爻和伯父给的,也自然为她所用。” 贺厉坚定的表明立场,语气决绝。 “禄爻知道么?”禄不淤把已经打好草稿的规劝,通通生噎了回去, “一会就知道了。”贺厉抬着下巴,示意禄不淤看向天空, 只见不远处有架直升机正飞过来, “恶人自有恶人磨。”禄不淤摇摇头, 其实不光是山雷有这种感觉, 他也有这种感觉:禄爻这个孙女很像反派, 没人能制得住她。 但是,贺厉这小子生来就是反派, 或许真就是禄爻克星。 “什么声音?”禄爻换好衣服,絮絮叨叨的往门口走, 她怎么听到直升机的声音了呢, 难道是早上念经念太多了,出现幻听了? 见原本应该守在门口的人不见了, 大门那里倒是有一座小山的身影挡着, “泽火?嘛呢?” 禄爻走到小山身边,探头望去, 只见被堵在门外的贺厉已经整装待发了, 黑色冲锋衣一拉到顶,黑色工装裤衬得长腿笔直, 黑色工装短靴正好与裤脚衔接, 高挑挺拔的身形往那里一站,荷尔蒙爆棚。 “爻爻,他不让我进去。”贺厉委屈巴巴的指了指小山, “我师弟,泽火。”禄爻踮脚拍拍泽火的肩膀, 泽火老实的退到一旁,不过以他的身材, 好像让不出多少路。 “他也跟你一起去么?”贺厉本想挤进来, 可是看到那不到20厘米宽的空道,还是放弃了, “什么叫也?” 禄爻停住脚步,与贺厉隔着泽火对话, “不明显吗?”贺厉耸耸肩,“好不容易恶犬追到玫瑰,当然不能放手。” “我说过,你不能去!” 禄爻少见的露出严肃的神色, 昆仑一程,变数太多, 贺厉命硬,但是命格特殊,她不知道在昆仑那个地方, 会不会对他产生影响。 “嗯,可是我正与山雷实时共享位置呢。”贺厉摇摇手里的手机,无可奈何的挑眉, “你!”禄爻气的想要跳脚, 没想到这条臭狗在这摆自己一道。 “直升机已备好,猫狗已装箱,一切准备就绪;” 贺厉伸出长臂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请吧,尊贵的玫瑰殿下。” 禄爻愤愤的瞪了眼贺厉,只能任由自己被狗叼走了。 泽火老实的跟在二人身后,拎着行李箱。 “二爷。” 熟悉的声音从驾驶室传来,禄爻侧着脑袋看, “蒋宇?” “老板娘。”蒋宇摘下墨镜,回身和禄爻打了个招呼, “你把蒋宇也叫来了?” 禄爻指挥泽火坐上副机位,扭头对贺厉小声说, “雇佣兵、特种兵、散打冠军、野外生存第一名……” 贺厉细心的帮禄爻带好耳麦,又看了眼山雷的位置, “真厉害!”禄爻发出由衷的赞叹, 不过很快就被旁边的人拉过去,脑袋上的耳机被人挪动了一下,、 露出的一只耳朵上,贴着滚烫的唇, 用只能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这三个字,你只能在床上夸我。” 随后,还不等禄爻反应,就在次被耳麦扣上, 不过禄爻不知道,其实这句话,飞机上的其他两个人都通过耳麦听到了, 但是贺厉并不准备告诉小玫瑰了, 毕竟看着她小脸的绯红,已经开花了。 “会开直升机么?”蒋宇熟练的起飞,飞到一定高度后, 才分出注意力,询问身边的小山,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比自己块头还大的, 大到他总觉得飞机有些偏坠了。 “会。”泽火憨憨的点点头, 又回头看了眼窝在贺厉怀里睡着的禄爻, 师姐今天起得太早了,又问卦又拜祖,肯定累坏了。 贺厉看着和禄爻大腿差不多的胳膊伸过来, 手里的三明治和咖啡,显得好像迷你世界。 “师姐没吃早饭。”泽火把东西递给贺厉后,又回身坐好, “嗯?”禄爻睡得并不安稳,察觉贺厉动了,也跟着睁开眼睛, “泽、火?给你的。”贺厉生怕自己念错名字, 毕竟禄爻喜欢用六十四卦起名字,估计又是哪个上卦。 “泽火乖。”禄爻探身拍拍泽火的大胳膊, 老实的坐回去咬三明治。 “泽火很乖。”贺厉将咖啡递到禄爻嘴边, 禄爻吸了一口后,盯着泽火光溜溜的后脑勺, “泽火是孤儿,我和山雷去捉虾的时候,在熊洞门口发现的,” 坐在前排的泽火,听禄爻讲自己小时候的事, 憨厚的笑了声算是回应。 禄爻也跟着笑了,“他比我俩小三岁,却比我俩壮好多,带回去的时候,把外公和师父都吓一大跳。” “汪!”在后面航空箱里坤子,嗷了一声, 表示自己当时还把泽火当做熊追了半天。 “喵?”睡着的月亮被这一嗓子叫醒, 不高兴的挠了狗腚一下, 不过看着禄爻一个劲儿摇尾巴的坤子, 根本没知觉。 月亮重新闭上眼睛, 果然,狗就是狗, 真狗。 “泽火不善言辞,但学东西很刻苦,一直和山雷一起学习,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禄爻拍拍航空箱,吃下最后一口三明治,接过贺厉手里的咖啡,猛灌了一大口, 泽火被禄爻夸得不好意思的挠头, 就连开飞机的蒋宇都被大块头的憨厚打动,小声的说, “哪天咱俩比试一下,我教你点没学过的。” 泽火用力的点了下头,学了新知识就可以更好的保护师姐了。 “泽火一直在山上了?”贺厉爱屋及乌的注意着泽火, 禄爻点点头,“泽火属于至纯至善的性格,不适合在山下,” 泽火其他事上很聪明,但是人际关系总是有些笨拙, 禄爻和山雷将他保护的很好,并不准备让这种大水晶沾染俗尘。 “嗯,我知道了。”贺厉了解的点头, 想着一会也多提醒下蒋宇注意, 看得出禄爻对师弟很好,那他也要尽到师姐夫该有的责任。 “不好,” 蒋宇盯着地图里消失的红点,侧头汇报, “二爷,山雷信号消失了!” 第97章 领路人 “在最后的地点着陆!” 贺厉看了眼手机,确认山雷的信号没有再亮, 有条不紊的核对附近最好的着落地点。 “二爷,他们是在山里消失的,我们只能停在这了。” 蒋宇等在贺厉的点头,时刻准备降落, 禄爻探头看向窗外,点点头, “叫人接应。”贺厉示意蒋宇降落, 从和山雷实时共享位置后,他就安排了人在这头接应。 “是不是压根就准备好了跟我一起来。”禄爻戳了戳正有条不紊安排的领导, “是。”贺厉将墨镜推至头顶,直视禄爻的眼, “孩子在呢。”禄爻抓着贺厉的头发拉开, “两米的孩子?”贺厉瞥了眼偷听的蒋宇, 禄爻朝着老实坐着的泽火努努嘴, “下次注意。”贺厉抓住禄爻的小手,轻咬了一口 飞机很快降落,一下机就有两队整齐的人马在等待了, “冷。”一下飞机,禄爻就打了个哆嗦, 昆仑山定已经有白雪覆盖了,眼前便是一望无际的森林, 残雪停留树梢,偶尔掠过一群飞鸟,留下让人皱眉的叫声。 “救援队、领路人、医疗队,都随时待命了。”贺厉将禄爻冲锋衣的拉锁,一拉到顶, 禄爻扫了一眼,“领路人是谁?” “他们兄弟俩,长来、长往。”贺厉领着禄爻, 两个二十多岁的本地人, 黝黑干瘦的, 昆仑这么低的温度,穿着单衣和凉鞋, 因为紧张攥着的手,苍老的像老人一样, 一看就是长期受冻、干活弄得。 “我只要一个。”禄爻示意泽火把坤子和月亮带来, “啥?不是说好两个人、两份钱么?”稍微壮一点的年轻人,一脸为难的小声抗议, 另一个瘦一些的拉扯着,“哥,少一份就少一份吧,爹等着吃药呢。” “钱照给,但我只要一个。”禄爻再次开口提醒, “那啥,我去吧!”壮一点的是哥哥,长来,上前一步挡住了弟弟, “哥!我去吧!”瘦的长往拉着长来往后, “你们干过这活么,我要个聪明机灵的。”禄爻打量着争执的兄弟俩,不像是干过这活的, “没、没有…”弟弟抢在哥哥之前说,“但是,知道你们是做什么的。” “你说说我们是做什么的?”贺厉怕禄爻冷,把她的小手紧紧握着, “刨、刨祖坟的……”弟弟越说越紧张,最后直接低着头, “那他么叫盗墓!”一旁收拾装备的蒋宇,实在是没忍住吐槽, 刨祖坟多缺德,他可不敢, 禄爻笑的眼睛都弯了,“我们不是盗墓的,是进山找我爷爷和弟弟的。” 长来长往兄弟二人,从小生活在大山下, 哪里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简直比那些电视上的还好看, “谁去。”贺厉不满两个人的眼神,直接宣誓主权的把禄爻搂在怀里, “我去!” “我去!” 兄弟二人再次同时出声,谁也不让谁, “生辰八字给我。”禄爻索性打断两个人的争执,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的生辰八字说出来, “月亮。”禄爻招呼了声,便背过身去掐算, “喵呜~”月亮懒得下地,一直躲在坤子背着的小包里, 坤子驮着月亮,凑近兄弟二人,一圈圈的绕着, 兄弟二人害怕的挨在一起, “哥,这是啥啊?” “这么大,应该是野猪吧?” 贺厉和蒋宇凶神恶煞的脸,此时也有些绷不住了, 都怪山雷这个养猪大户, 生生给坤子喂的变了物种。 “汪!” 小爷是狗!神犬! 神算子钦点的神犬! “你们知道为什么我只要一个吧。”禄爻回过身, 冲站在长往身边的坤子招手, 坤子屁颠屁颠的回来了。 “怕我们偷东西。”长来总觉得这些城里人,看不起他们这些山里人, 明明都是靠手吃饭,哪有什么高低贵贱, 况且他们的东西就一定是宝贝啊,谁稀得偷一样。 “哥……”长往拉拉他哥的衣服, 又看了眼好看的像仙女一样的禄爻, “是想要留后。” “留啥后?”长来总觉得自己这个弟弟脑子不好使, 家里多亏了他是长子,他得多照顾弟弟, “进山不是好差事, 有可能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禄爻观察着兄弟俩的表情, 毕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还是提前说好才对, “那、那、我去!”长往终于明白留后是啥意思了, 原来就听过村子里有干这行的,进去就再也没出来过, 家里连个种都没留下, “你不怕吗?”禄爻听着长往磕磕绊绊,有些好笑, “怕、咋不怕呢!”长来牢牢的抓着弟弟的手,不让他说话,急忙自我推荐, “但是我弟还小,脑子不好使,胆子小。” “哥…”长往眼圈红红的,他们的娘去得早, 就剩下父子三人相依为命, 后来爹病了,哥靠着捡破烂撑起了整个家, “那啥,所以说还是我去吧!”长来劲儿大,给瘦弱的弟弟推了一个跟头, “刚才她不是要去我们的生辰八字了,还是让她选吧。”长往爬起来,舔舔干到起皮的唇, “长往,和你哥说两句吧。”禄爻看了眼瘦弱的少年,便转身去收拾东西了, “哥,他们看起来像是有大本事的人,而且我看啥都准备的挺齐全,应该没啥事,你别担心。” 长往松了口气,拍拍他哥的手, “那是,哥不怕,小时候你说吃果子,哥都进山多少回了,道熟着呢!”长来也放松下来,拍着胸脯保证, “你不是进一次丢一次么?”长往尴尬地龇牙, “呸!那是你哥开发的新路线!”长来还想说什么, 只见刚刚的大个子过来了, 手里拿着衣服鞋,递给长往, 长往接过后,默默的穿戴整齐,又把手套交给长来, “行啊!还知道给他哥留个手套,进山戴呢,没白疼你。” 长来说完就戴上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又暖和又软乎, 禄爻一直看着兄弟俩,突然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师姐,这个都带着吗?”泽火拎着个大书包, “捡重要的带,不过夜就回来了。”禄爻从背包里掏出一把精灵匕首塞到靴筒里, “还留一手呢?”贺厉看着禄爻熟练的操作,眼前一亮的贴上去, “试试?”禄爻用胳膊抵着贺厉, 她不懂,这么冷的天,恶犬怎么还能摇头摆尾的呢? “试试?”贺厉从背后搂着禄爻的腰,贴近自己, “试试就逝世?”禄爻把冰凉的小手塞到贺厉的领子里, 贺厉顿时被冻得娇哼一声, 禄爻趁机挣脱狗爪,娇眉上扬的调笑,“够娇的啊,贺娇娇。” “你等回来的。”贺厉紧了紧领口,把背包备好, 禄爻倒是轻装上阵,东西都在泽火那背着, 蒋宇也背着个背包,准备好了。 “走吧。”几人看着还在耐心叮嘱弟弟的长来, “得嘞。”长来刚应和一声, 只见弟弟长往已经跟上去了。 第98章 山中惊魂 “你干啥去?”状况外的长来拉住弟弟的手, “哥,是我进山。”长往语气无奈,但是脸依旧是笑着的, “人家要脑子好使的去!”长来气的嗓门跟着高起来, 准备进山的几人,都一言难尽的望向,穿着单衣、带滑雪手套的长来, “不好意思,我再跟我哥说两句。”长往不好意思的鞠躬道歉, 禄爻看了眼表,“两分钟,十二点前我必须进山。” “好好。”长往连忙点头,小跑向还在原地懵逼的哥哥, “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长往紧紧握着他哥带着手套的手, “他们说了,如果我没回来,会给这个数,你和爹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长往悄悄比划了个手势,语速不算慢的交代, “到时候,你有了钱,先把给爹办后事的钱留出来,剩下的你就进城买个房子,再做个小买卖,娶个媳妇,生个大胖小子。” “长往!”长来终于明白,原来一开始被选中进山的就是弟弟, “我得走了,拿人钱了,不能耽误人家的事儿。”长往丢下一句,就跑回来禄爻的队伍, 就这样,五人、一狗一猫的小分队,正式进山。 “沉不沉?”蒋宇只见泽火跟在禄爻身后, 也慢下脚步,与他作伴, 其实自己不是多话的性格,但是看到老实憨厚的泽火, 就总觉得好像曾经部队的战友一样。 “不沉。”泽火眼睛一直盯着禄爻,抽空回了蒋宇一声, 还憨憨的笑了两声, “你要累了跟哥说,哥给你背!”蒋宇仗义的保证, “他那个包,你背不了。”贺厉牵着禄爻的手往上爬,幽幽的丢下一句, 蒋宇不好反驳老板, 只能暗自揣度老板是被老板娘吸了阳气,身子虚, 然后不甘心的去拎泽火的背包, 结果好悬没被坠了个跟头。 “草!” 蒋宇下意识的搂着泽火稳住身形,大骂了一声, 这里头撞的啥啊, 大砖头都不至于这么沉。 “身子虚,就别逞强。”贺厉仗着老板身份,欠揍的扔下一句, 就带着禄爻继续往上。 “你没事吧,蒋宇哥!”泽火一手便将栽楞着的蒋宇,提溜起来, 蒋宇这回也消停了, “脚滑,真狡猾!” 几个人朝着山雷最后显示的地点,一路前进, 逐渐脱离了人为踩出的小路, 慢慢的只能踩着杂草,重新开辟道路前行, 领路人和蒋宇在前面带队, 中间是贺厉和禄爻, 身后跟着泽火和坤子、月亮。 越往上走,树林就越茂密, 而且每棵树干都十分粗壮,似乎有着上百年的历史, 抬头望去,覆雪的枝干高耸入云,向上生长的繁杈遮住了阳光, 晴天白日下,林中却隐隐有着暗影, 四周杂草乱横,已经能盖过禄爻的小腿了, “小心。”贺厉生怕禄爻磕碰到,一路上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汪…”一直在后面的坤子,没有张嘴小声低吼了一声, “师姐,有东西跟着我们。” 泽火转身,警惕的观察着后面。 贺厉第一反应就是把禄爻护在怀里, “会不会是野猪啊,这山上常有野猪出没。” 打头的长往,小心翼翼的张望, “汪!”坤子察觉到东西越来越近, 发出警告的吼声, “坤子。”禄爻轻唤一声,坤子立刻住了嘴, 跑到禄爻身边,形成一种保护姿态, “让你准备的金钱和脂粉带了么?” 禄爻盯着远处树的顶端,似乎是因为碰撞而左右摇晃, 收回视线后,用手指戳了戳泽火的后脑勺, “带了。”泽火警惕着周围,从背包里找出这两样东西, “边走边撒。”禄爻拍拍坤子的脑袋,“去前面探路。” “汪…”坤子超小声的叫了一下,算是回应, 四条腿跑得飞快的超过长往,到前面探路。 “从现在开始,不要叫名字,我们快走几步。”禄爻拉拉贺厉, “好。”贺厉观察禄爻的表情,有紧张但不多, 但还是紧贴着她,加快了速度。 几人保持着队形,跟着坤子和长往,有序的快速移动, 泽火保持移动的同时,向后面撒着脂粉和金钱。 “我帮你。”蒋宇看东西不少,放慢脚步接过泽火手中的一个小袋子。 直到袋子里的东西都撒完, 众人走出一段距离后,禄爻才示意大家可以放慢速度。 “师姐,是斑子。”泽火将别在腰后的斧子拿出来,重新放回背包, 旁边的蒋宇惊讶的看向泽火, 他怎么没看见,这小子什么时候准备这么凶残的武器了呢, “斑子?”贺厉将保温杯拧开,递给禄爻, “斑子?”长往顿时吓得黑脸惨黑,“真有山鸠子!” “山鸠子?”蒋宇问出了贺厉的疑问, 他们两个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斑子和山鸠子,都是山魈的别称,”禄爻坐在旁边的矮石上喝水, “据说山魈如果知道人类的名字,就可以作法害人,” “那为什么撒脂粉和金钱呢?”蒋宇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红脸獠牙的猿猴, “雄性的山魈叫作山公,喜欢钱,所以可以撒点金钱,雌性的叫作山姑,喜欢涂脂抹粉,所以就给她点脂粉,” “这样他们就不会再跟着我们了?”贺厉接过禄爻的杯,就着喝了一口, “相反,还会保护我们。”禄爻耸耸肩,把鞋带系紧, “这不收保护费吗。”蒋宇默默的摸了摸腰间的枪, 确认如果真的有事,是否能第一时间拔出, 他不怕人、好人坏人、活人死人都不怕, 但是也仅限‘人’; 因为刚刚,他也清楚的观察到,真的有东西跟着他们, 而且听上去,体型还不算小。 他突然有点佩服老板娘了,那么小的体格子,居然能那么冷静的分析安排。 “还有多远。”禄爻掐算了一下,又看了眼时间, 马上就要到,算出来找到山雷的时间了, 那就证明,他们离得不远了。 “应该还有3公里。”蒋宇确认了下定位,又与长往研究了之后的方向, “恢复队形,提速。”禄爻起身,利落的发令。 平日里娇娇的玫瑰,此时展现出了令人着迷的领导力, 贺厉干脆当上了队伍里的另一只大型犬, 围在主人身边,等待发号施令。 几个人逐渐没有了交谈,集中注意、保持体力的专注行进, 寂静的森林中,只有靴子踩压植物的声音, 偶尔会有衣服摩擦的细小声响, 半小时的路程,几人缩短到二十分钟, “到了!”长往声音难掩雀跃, 他从没有走过这么深,而且居然没有迷路, “是潭。”贺厉只觉得后背有些刺痛,并没有在意, 禄爻走上前,黛眉蹙起, 刚想随手掐算,边听到蒋宇低骂。 “草,指南针失灵了!” 第99章 狗都会游泳吧? 贺厉听到蒋宇的咒骂低骂,回身接过指南针, 只见上面的指针,正在以诡异的状态飞快的旋转着, “这会不会有不干净的东西啊?”长往人聪明,但是胆子小, 小的时候,就经常听村里的老人说, 在这昆仑山上,最可怕的不是猛兽凶禽, 而是那些呲嘴獠牙的精怪、还有看不见的鬼魂。 传言,在山中丧命的遇难者, 都是被山神选中的祭品, 被山神留了命,化作冤魂在山里等待下一个祭品 “不会,”禄爻凝视着绿的发黑的潭水, 长往刚松了口气,就听见禄爻幽幽的补了一句, “已经过去那片区域了。” 长往吓得想要叫,但是生生的把就尖叫声咽下去了, 他怕真招来什么东西。 “老板娘,有没有我能念得驱鬼咒之类的,” 蒋宇默默的、往正憨头憨拔草玩的泽火身边挪了挪, 原来刚才经过树林的时候, 觉得有人拽自己的书包,不是错觉; 禄爻回身瞥了一眼企图连体婴的蒋宇, “没事,它跟你闹着玩呢,” “老板娘,您真幽默。” 蒋宇的心口猛然收紧,碍于自己伟岸的形象, 死死克制住想要跳到泽火身上的冲动。 “跟着泽火就没事。”禄爻交代一句,示意了泽火一下, 重新冲着深潭开始掐算起来, 黑得发亮的坤子站在禄爻腿侧,警惕的状态十分明显, 甚至可以透光光线,看到丝丝站立的毛发。 “来了。” 守在禄爻圣后的贺厉顺着她的声音看去, 只见平静的潭水上,划开一道水波, 迅速又寂静的朝着岸边游来, 看体型最少三米有余, “唔…” 贺厉的手臂刚抬起来,还未触碰到禄爻, 刺骨的疼痛从背上传来, 俊朗的脸瞬间惨败,额间顿时也冒出细汗, 但他依旧咬牙,把禄爻从岸边拉回到自己怀中, “吼吼吼!” 坤子迅猛的冲到禄爻面前,站在岸边朝着潭水狂吠, 低沉而有力的吼声,充斥着野兽的警告, 蒋宇立刻抽出腰间的武器,抬手举枪瞄准水面的动线, “别开枪!”禄爻立刻制止, 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在不停颤抖, 一抬头,只见贺厉薄唇泛白,似乎正经历着极大的痛苦。 “贺厉!”禄爻招呼蒋宇,将贺厉扶到一旁坐下, “吼!!!” 坤子的备战状态,把禄爻叫回到岸边, 水中的动线因为岸上的慌乱有短暂停留一瞬, 下一刻,便加速朝着岸边袭来, 坤子半个身子都已经冲到水里,张着大嘴时刻准备进攻, “泽火!” 禄爻单手捏诀,一只手伸向身后, 泽火从背包中抽出一柄有小臂长的匕首,递到禄爻手中, 匕首是纯铁打造的,刀面上刻着看不懂的经文, 把手顶端用圆环拴卦着两个铃铛。 禄爻口中默念着什么, 坤子的吼叫声愈演愈烈, 寂静的山谷中,因为声声加满攻击性的犬吠,惊起鸟兽四散, 眼见潭中的生物,越靠越近, “禄爻!” 瘫坐一旁的贺厉,挣扎着想要起身, “天罡镇压、万物皆止。”禄爻低呵一声,下手利落的把匕首插入到面前的岸边, 水中的生物在匕首前停了下来, 因骤降猛停的趋势,溅起层层水花, 匕首上的铃铛也跟着剧烈的响动。 “师姐!”泽火两步上前,挡在禄爻身前, 也挡去了大部分水花, “你修炼不易,我们如今到此地只为寻人,无意破坏这山中一草一物,你若见过,还劳烦告知我等,我等寻到后,自会立刻离开。” 禄爻冷清的声音,像雨滴拍打在平静的潭水上, 只见水面静了几秒后,溅起不大不小的水花, 潭水下的生物便划水离开了。 “是、是大蛇!”长往颤颤巍巍的守在蒋宇和贺厉跟前, 探着脖子、眯着眼努力去看潭水, “老板娘,二爷他…”蒋宇声音隐隐带着急切, 不同于往常受的明伤,二爷明明看起来很痛苦, 但是身上一点外伤都没有,他也没有办法。 “一会就没事了。”禄爻望着重新恢复平静的水面, 还有又变得懒洋洋的坤子, 弯腰拔出岸边的匕首, 带起一声清脆的铃声。 “好点了么?”禄爻把湿漉漉的匕首,在黑色冲锋衣袖子上蹭干, 蹲在贺厉身前,左右观察, “好多了。”贺厉长舒口气, 脸色也不似刚才惨白,似乎恢复了几分精神, “来的是蛟,应该是守护着这片区域,看我们来以为是入侵者,”禄爻从口袋里抽出根烟,递到贺厉跟前, 贺厉抬眼扫了下平静的水面,将唇边的烟含住, 禄爻自己也叼了根在嘴里,又拿着打火机把两个人的烟点燃, 长舒一口后,缓缓开口, “传说:蛇五百年化蛟,蛟千年化龙,你背上的烛九阴似蛇似龙,所以察觉到蛟的靠近,下意识的同类相斥。” 贺厉靠在枯树上抽烟,“怪不得,刚才好像有什么要冲出体内。” “还好没有,”禄爻又变成了娇娇的调子,“不然我就守寡了。” 贺厉八字再硬,也是人, 当年让他刺上烛九阴,实属情况无奈, 这个纹身亦正亦邪, 正的是普通邪祟不敢近身, 邪的是,让本就戾气横生的贺厉,更加凌厉。 “不会让你守寡的。”贺厉猛抽了口烟,扣住禄爻的脖子,狠吻了一下。 一旁的蒋宇十分识相的扭过头, 虽然每天林蒙都会和自己磕cp,不过当面观看还是有些尴尬。 “登徒子。”禄爻推了下坚硬的肩膀,蹭了下唇角的湿润。 “没想到平日里娇滴滴的小玫瑰,还有这么凶悍的一面呢。” 贺厉提着禄爻的胳膊,两个人一同站起来, 幽黑的桃花眼,打量着禄爻还握在手里的匕首, “这个,”禄爻轻晃下匕首,清脆的铃声在林中格外明显, “纯铁打造,蛟最怕铁器。” “我以为你只会算卦。”经过刚才那一遭,贺厉犹豫半晌,还是没有去碰这把匕首, “山雷、泽火他们不会一辈子守在我身边。” 禄爻吸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用纸巾包裹起来,揣进兜里, 她小的时候也觉得,自己只要会算卦,把每一卦算好就够了; 可是,后来师父出过一次事,外公的身体也一年不如一年, 她才体会,站在病床前的手足无措, 自那之后,她每样都学,虽然学的不经, 但是一般情况,都可以应付得了。 “师姐,再往前面,就没路了。”泽火在岸边守了一会,确定没有其他状况后, 小跑到禄爻身边, “不往前去了。”禄爻将匕首递给泽火,泽火手脚麻利的放回背包, “啥意思?”长往也在附近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有人经过的痕迹, 禄爻站在原地,冻得有些发红的指尖,飞快的掐算了一下, 上扬的狐狸眼带着笑意,看向身旁的修长身影, “狗都会游泳吧?” 第100章 师弟遇师弟,两眼一抹黑 贺厉挑眉,学着禄爻的样子,把烟用纸巾包好, “玫瑰发话,不会也可以现学。” 禄爻被贺厉满分的答案取悦到,自然的接过他手中的纸巾, 和刚刚自己的揣到一起, “我不会游泳,你和泽火下去。” “老板娘,我和二爷下去吧。” 蒋宇拉开外套,直接甩到地上, 眼见手按在裤腰的时候,被贺厉沉声制止, “嘛呢。” 居然在自己老婆面前,说脱就脱, 禄爻拉下眼前带着烟草气息的长指,“你体格进不去里面。” “我都进不去,他就能进去?”蒋宇说着,怀疑的眼神望向, 岸边赤着上身、只剩一条单裤的小山, “他负责带路。”禄爻示意泽火带好护身符, “您告诉我准确路线,我也可以。”蒋宇还是担心贺厉, “他还能开路。” “开路?” “洞口被巨石挡住了。” 蒋宇想说不过是石头,他应该没有问题, 就见岸边的泽火,双手捧着一块半人高,至少200斤的石头, 举过头顶砸向水面,发出巨大的“扑通”声, “师姐,潭水不深,应该从这下!”泽火笑的像个孩子一样, 在零下几十度的气温下,光着膀子一点不冷。 禄爻温柔的笑着点头,又冲惊呆的蒋宇挑挑眉, “遇到山雷后,给山雷吃下去。” 禄爻从兜里掏出个指节大小的葫芦瓶子,交给贺厉, “好。”贺厉接过,揣在潜水服的口袋里, “下去之后,跟着泽火。” 禄爻将手腕上的玉珠摘下,她身高不高,又是小骨架, 所以,玉珠的圈口很小,看上去到有点像小孩子的。 “如果有问题,我会感应到。”禄爻抓起贺厉的大手,把玉珠套了上去, 白皙的腕骨处明晃晃的小痣格外明显, 在白透玉珠的对比下,显得有些禁欲。 “好。”贺厉艰难的转动了下玉珠, 这串玉珠他看禄爻从外摘下过, 可此时不大的玉珠,在自己的手腕上,被拉扯的有些变形, 好像时刻在提醒他,玫瑰在担心和保护着恶犬。 一种别样的情绪在他心头蔓延开来, 他用带着玉珠的手抚上娇嫩的小脸, 带着薄茧的拇指,爱怜的磨蹭着白皙的脸颊, “等我。”贺厉轻轻吻了吻禄爻的唇角,动作虔诚而温柔。 “等你。”禄爻垂下头,帮贺厉调整了下玉珠, 她算过,这次营救没有危险,所以她不是很担心, 而且水里的蛟应该也早就收到警告,离开这片区域了。 “保护好老板娘。”贺厉脱掉外套,里面是禄爻提前让他换好的潜水衣, 老实了的蒋宇,接过贺厉的衣服,点点头,“放心,二爷。” 贺厉和泽火之间系了条铁链,在禄爻、蒋宇、长往的注视下, 纵深跳进潭水中。 确认湖面没有了动静,蒋宇才开口,“我怎么觉得那好像是拴狗的链子。” “汪!”守在岸边的坤子,不大不小的应了一声, “它的。”禄爻朝坤子扬扬下巴,点了根烟站在岸边, 明知道没有危险,但她还是担心, 贺厉刚刚被蛟闹那么一下, 或多或少还是会有不舒服的, 除非他是大牲口。 而此时的大牲口,正听话的跟在面前的小山后面, 泽火体格大,却格外灵活,在水里也游刃有余, 即便腰上拴着贺厉,速度也不见减少, 贺厉索性就象征性的划水,被泽火带着往深处去。 虽说不累,但是深潭下面能见度不高, 让人有种莫名的压抑感。 两个人一前一后,一直向下, “咕噜咕噜。” 直到一面碎石前,泽火才停下身形, 冲着身后的贺厉比划, 这里应该就是目的了,贺厉点点头, “咕噜咕噜!” 泽火示意贺厉往旁边躲躲, 随后拿出别在腰后的榔头,径直挥舞捶向石墙, 水下压强大,不好发力, 但是泽火仅凭借这一下,便把碎石砸出个口子, 贺厉终于理解,禄爻说的开路是什么意思了, 这哪里是开路,是没有路,开辟一条路。 “咕噜?”泽火又挥舞了两下,回头看看贺厉, 又指指砸出的碎石缺口, 能进去么? 贺厉上前试了一下,比了个ok的手势, 抓着碎石的边缘就钻了进去。 泽火守在外面,松了松腰间的链子, 确保贺厉可以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一直向里。 贺厉往前游了不到十米,便仿佛进入到了另一个空间, 这里没有水,漆黑一片, 贺厉打开早就准备好的手电筒,“山雷?!” 回应他的只有轻浅的回声, 手电筒的光照向周围,凹凸不平的墙面, 布满了令人头皮发麻的绿色水藻和石斛, 其中一处,有明显人为破坏的痕迹, 贺厉顺着痕迹往前,地上红色血迹格外明显。 “山雷?!”贺厉看着地上昏迷的人,急忙向前, 山雷手臂、额头、腿上都有明显的锐器伤, 腹部的伤口最重,还在流着血。 贺厉单膝跪地,将人扶起靠在膝上, 把禄爻交给自己的药瓶打开,顺着山雷已经没有血色的嘴倒了进去, “唔……” 药灌下去不到五分钟,山雷就醒了, “山雷!” 贺厉趁着刚才的功夫,已经把他身上比较严重的伤口,进行了一个简单的包扎, “姐夫?” 山雷半眯着眼睛,似乎经历了极大的痛苦挣扎, “是我,”贺厉将人扶起,“能走么?” 山雷注意到地上的瓶子, 这是师兄自己研制的特性药, 即便是受了再重的伤,只要吃了它, 也能让人在短时间内恢复的和平时无异。 “能。”山雷在贺厉震惊的眼神下吗,麻利的起身, “我们要快点了,泽火一直守在外面。”贺厉有些担心, 自己下来时,潜水衣、氧气瓶等潜水设备一应俱全, 泽火什么都没有,只有腰间的一把一米多长的榔头。 “泽火来了?”山雷把低头查看了下自己腹部的伤口, 后又反应过来,自己和师父出来, 师姐身边没人,自然要带上泽火, 贺厉点头,带着山雷往前, “那不着急了。”山雷感觉自己地位不保的傲娇一句, 但也加快了脚步。 贺厉和山雷两人爬出洞口,看到一直守着的泽火, 泽火看到山雷,眼前一亮, 不顾几人还在深潭之下,上去就把山雷熊抱住, “咕噜咕噜咕噜!”山雷只觉得腹部的伤口裂开了, 双手拼命的拍打着泽火壮实的后背, “咕噜!”泽火以为师哥同样的想念自己, 环抱着山雷的手臂,收的更紧了。 “咕噜噜……” 山雷终究还是晕了过去。 贺厉见状不好,急忙扯了扯腰间的链子, 泽火才回过神,发现山雷晕倒了, 右手夹着山雷,左手扯着链子, 快速的向上游去。 “汪!”坤子朝着水面叫了一声, 禄爻丢掉手里的烟,探着头看向水面的波浪, “师姐!”泽火一手一个的从水面露出头, 干脆直接夹着两个人走上岸。 第101章 哪里都小 “二爷!”蒋宇小跑向前, 把贺厉从泽火手里接过来, 贺厉摘掉氧气罩,咳了两声, 倒不是呛水了,是被泽火勒的岔气。 “把你师哥放下。”禄爻看贺厉没事,皱眉看向还被泽火夹在胳膊下的山雷, “师哥晕了!”泽火把人小心翼翼的放到地上, 长往有眼力见的,急忙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山雷身上, “他这是呛水了吧!” 禄爻摇摇头,无奈的叹口气,“窒息了。” “这水底下咋还能窒息呢?”长往关切的跪在地上,检查着山雷, 就在贺厉和泽火下水救人的这段时间, 长往和蒋宇、禄爻两个人唠了会嗑, 才发现这城里人不都是坏的, 像这个漂亮姑娘,就很好, 话虽然不多,但都会耐心解答, 就是烟抽的有点凶,从人下去了,手里的烟就没断过。 禄爻想说被勒的,可是张张嘴,却还是没说, 她不好意思, 她总不能说,师弟太有劲儿,把他师哥抱晕了吧。 “应该是受伤晕的吧。”蒋宇看自己二爷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再看看泽火那碗口粗的手腕,心中有了猜测, 下定决心,回去之后好好和泽火讨教一下怎么练的。 “人工呼吸。”禄爻指挥守在山雷旁边的小山, 泽火立刻掰过山雷的小脸就要下嘴, “咳!师姐!”山雷一下子就醒了,一把推开泽火的大脑袋, 幽怨的看向禄爻, “这不醒了。”禄爻笑着蹲下来,掀开山雷的衣服, 腹部的伤口外翻着,被水泡的发白, “没事,不疼。”山雷不动声色的拽下衣摆, 察觉师姐虽是笑着的,但是狐狸眼却异常冰冷, 这是生气的前兆,他又宽慰的补了一句, “吃了师兄的药,好多了。” “只管这一小时而已。”禄爻揉了把山雷湿漉漉的脑袋, “季云安一会就到。”贺厉已经脱下了潜水服,换上了干爽的衣服, “他不是忙城南的项目呢?”禄爻回过头,没想到贺厉居然为了自己的师弟,把季云安大老远的折腾过来, “都差不多了,左右他也坐不住。”贺厉捏捏禄爻的手,示意她别担心。 禄爻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师姐,师父他……”山雷坐起身,语气急切的担心, “活着。”禄爻扶着山雷站起来, “那就好。”山雷不敢把重量放到小小的师姐身上, 索性就让泽火把自己公主抱着往山下走, 边走边说这两天的事, “我和师父到昆仑后,休整了一晚,第二天就上山了,” “上山后,还没走多远,就有一群人开始追击我们。” 禄爻一边听着,一边摸兜想要再抽根烟, 才发现已经没有烟了, 贺厉把兜里的烟递给禄爻,他知道禄爻在焦虑时也会抽烟, 其实她今天已经抽了不少,但是目前师父下落不明,她需要东西冷静, “白大师的人。”禄爻在贺厉的帮助下,点燃了烟, “是,其实师父已经发现白大师了,但是他们人太多了,我们只能一直被围堵在原地!” 山雷一回想起那个场景,就愤愤的拍了下泽火的大光头, 当时对方人多势众,他和师父只能干瞪眼, 气的师父直骂,差一点就火烧昆仑了。 “师父去追白乾坤了?”禄爻大致猜到了经过, 凭借自己师父那个暴躁劲儿,不放火烧山就不错了, “是,我留在原地拖延时间,师父趁着空隙追出去了,” 章知尘的药效开始减退,山雷的声音也逐渐颤抖, “师傅应该没大事,你先休息。”禄爻移到泽火身边,轻轻拍了拍山雷的头, 又补了一句,“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师弟。” 山雷勉强看了会禄爻,感受着源自师姐提供的温柔和安全感沉沉睡去。 “冷不冷?”禄爻确认山雷没有大碍的睡着, 捏了捏一直握着自己的长指, “我以为把我忘了呢。”贺厉用大手包裹住作乱的小手, 测过身子俯腰在禄爻耳侧说, 不同往常玫瑰香和香火的味道,还夹杂了不轻不重的烟味, 不难闻,反倒有种迷人的凛冽感。 “一直攥在手里呢。”禄爻说着,整个人都贴紧了贺厉的手臂, 她知道,贺厉在担心自己的情绪, 想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别那么生气、那么担心。 “撒娇包。”贺厉扣着小手往身后扯了扯,与娇软的小人儿紧紧挨着, 禄爻今天的黑色冲锋衣,和他的是情侣款, 不过更贴合女孩的身段, 下面穿了一件黑色紧身压力裤, 将笔直而纤长、却不过分瘦的腿包裹住, 到小腿的登山靴,在实用的前提下,确保了美感。 几人下山返程的速度很快, 不一会儿就回到了有人行走过的地界。 “长往!”最先看到的就是长来, 自己的弟弟和几个人离开后,他不放心的往林子里走了点, 直到没有路后,就等在原地。 “哥!你咋来这儿了!”走在前方的长往,小跑着过去, 看着冻得满脸通红的哥哥,语气埋怨担心,“不让你回家等我么!” “我不放心!”长来探头看向后面的几人, 还用手指头数了一遍,确认没有少人后,才终于把心放下来, “二爷!”林外的人听到声音,也跟着快速进来, 贺厉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季医生到了么?” “马上落地!”为首的人接过蒋宇的背包,又递上早就准备好的保温杯, 贺厉接过,先是试了下温度,随后就递给禄爻,“慢点,有点烫。” 禄爻微微踮脚,就着贺厉的手喝了几小口, “不喝了?”贺厉顺着禄爻的小手,把杯收回来, “不爱喝热的。”禄爻皱着鼻子,说什么都不喝了, 贺厉喝了两口,拉着禄爻往外走,“女孩子不能总喝凉的。” 禄爻装作没听见,但是扯着贺厉加快了脚步。 “好嘛!蒋宇plus!”季云安第一眼就看到了抱着山雷的泽火, 蒋宇看到还只穿着羊毛大衣的季云安,皱了皱眉, “我师弟。”禄爻拍拍泽火,让泽火把山雷放到担架上, “头一次见呢~”季云安自来熟的一边唠家常,一边检查山雷的伤势, “孩子小,一直在山上,很少下山。”禄爻凑过去,跟着季云安看山雷的伤口, 看出来白乾坤那头的人不少了, 山雷身上除了腹部的枪伤,后背还有一处不浅的刀伤。 “小?”季云安抬起头,打量着泽火,“哪里小?” 蒋宇回车上取了件外套,扣在季云安肩上, “哪里都小。” 第102章 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 “tm汤姆猫的!”季云安被突然的声音吓得口吐莲花, 回头发现是蒋宇,瞬间闭了嘴, 专心检查山雷的伤势,“奇怪,明明失血严重,但是为什么各项体征正常?” “禄氏秘药。”禄爻知道季云安是贺厉值得信得过的人, 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了解。”季云安当然明白禄爻的意思, 这种药如果被有心之人惦记上,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禄爻小心点是对的,但他还是不死心的张了嘴,“还有么?” “给你留了一个。”禄爻了然的眨了下眼, 季云安可以说算得上是医痴,对医学的钻研与热爱,都被大家看到眼里, 而且禄氏迷药,有自己的独门手法,不怕被别人破解, 如果真的被季云安研究出来,只能说章知尘学艺不精, 而且如果加以改良,被用到医学上,可以拯救更多生命。 “人美心善大好人!”季云安激动的想要拥抱禄爻, 却被身后两道不明视线看的脊背一凉, 随后只能口头感谢,“放心,我保证给你师弟多缝两针!再打几个漂亮的蝴蝶结!” 昏迷中的山雷:大可不必! 蒋宇和救护人员把山雷抬上车, “跟着你师哥。”禄爻眼神示意泽火, 泽火背着包,立刻小跑的上了车,乖巧的像个两百多斤的孩子。 “坤子?”禄爻回头看坤子还守在林边 身侧的背包空空荡荡的,“月亮呢?” “汪!” 坤子用嘴筒子拱了拱禄爻的手,想要告诉她没有事, “好狗。” 看样子月亮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禄爻蹲在坤子身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撸着狗头, 娇小的人儿在坤子旁边,还没有坤子壮实。 “姑娘,是猫走丢了吗?”长往不放心的想要进去找, “自己会回来的,谢谢。”禄爻起身,礼貌的道谢, “我们陪你你们等一会吧!”长来仗义的拍了拍胸脯, 这么好看的姑娘,他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赶紧趁这一会多看看吧还是。 “哥,咱们回家吧,爹还等着呢!”长往拉拽着哥哥就往回走, 那头冷冰冰的男人是这姑娘的男朋友, 那么多人都喊他二爷,看起来就有钱有势, 万一一个不高兴,再把他们抓起来。 “行吧。”长来虽然不情愿,但是很听弟弟的话, “那我们就先走了,如果有事你们直接来找我们就行!”长往客客气气的点点头, 带着哥哥就要离开。 “长往?”禄爻怕自己叫错名字不礼貌, “哎!姑娘!怎么了!”长往立刻停住脚步, “你们搬到临县去开个小饭店吧,就卖面。”禄爻双手背后,语气柔和的说, 这一幕,把长来长往兄弟二人都看愣了, 一旁的贺厉不爽的叼着烟,但好在没说什么, 还是长往察觉贺厉的不悦, 连忙回过神,按着哥哥一起鞠躬, “是!谢谢姑娘!我们明天就搬!以后有事儿您们上临县找我们!” 长来听着弟弟高兴的语气,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还是跟着鞠躬,跟着道谢。 禄爻摆摆手,又转身看向树林,等月亮, 长往带着长来快步往家走, “弟!” “她为啥让咱们搬家啊!” “为啥要搬到临县啊!” “为啥非要开面馆啊!” 长来跟在弟弟屁股后一个劲儿的问, 长往似乎习惯了哥哥的一键三连问, 耐心的解答,“这姑娘不是普通人,是有大本事的人,听她的就对了!” 长来猛点头,表示回家就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就搬; 虽然他还是不懂,但是总之听弟弟的就对了。 长往对昆仑山上发生的事,闭口不谈, 不是怕哥哥不信、也不是怕哥哥知道, 只是他觉得,姑娘有那么厉害的能力,还是低调一点才好。 “用不用进去找找?”贺厉察觉禄爻等的有些累, 干脆把人抱到身上,带着人坐到矮墙上等, “不用,应该快了。”禄爻疲惫的靠在贺厉的肩头, 贺厉大掌轻拍禄爻的背,静静的陪她等着。 “汪!” 坤子:月亮! 禄爻即将闭上的眼睛,又立刻睁开, 贺厉直接站起身,抱着禄爻走到林边, 只见树杈由内而外的抖动,越来越近, 随着晃动,树杈上的白雪跟着凋落, 黑色的小猫轻盈的在树杈上跳跃,在雪中十分明显, 尤其是那双异瞳,在傍晚时分,闪着精光。 “喵呜~”黑色的小猫从树枝上一跃而下, 禄爻从贺厉身上跳下,伸开胳膊把月亮接到怀里, 月亮嘴里叼着一个黑色的小三角, “什么东西?”贺厉抢在禄爻前面拿下, 总觉得这东西看起来不是很舒服,他不想让禄爻沾到, “阴符。” 事实正是这样,禄爻并不想接触这种充满邪气的东西, 她蹙着眉,叹了口气,伸出手, “给我吧。” “有危险么?”贺厉指尖夹着,不太放心, “问题不大。”禄爻接过,直接席地而坐, 把兜里的铜钱拿出来,摆放在帕布上, 这里离师父最后失踪的地点最近,而且还有给他施的阴符, 在这卜卦,卦象也会最详细、最准确。 “乾坤两仪合,天地应万方。” 此时山中一片寂静,禄爻的声音在此处回荡, 六次铜钱摇卦,禄爻凝视着卦象, “师父应该是被困住了。” “在哪儿?”贺厉掐着禄爻的腰,把人提起来; “算不到,应该是被阵法困住了。”禄爻后半句没说, 这个阵法好像就是上次森林中,禄清风用来隐藏自己的踪迹的阵法。 “回去再想办法,”贺厉将怀中的月亮放到禄爻手上, 弯腰把黑色的三角符捡起来,“这个怎么办?” “烧。”禄爻搂着月亮, 贺厉掏出打火机直接烧掉,伴随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他一手捂住了禄爻的口鼻,另只手捂住了月亮的小脑袋, “汪?” 坤子把嘴筒子插到贺厉的长腿中间, 我不要狗命的么? “就是臭了点,没关系的。” 禄爻确认都烧干净了,刚松了口气,就感觉双脚离地了, “先去医院。”贺厉搂着禄爻的腰就往车上带, 贺厉抱着禄爻坐在后座,坤子和月亮坐在一旁, “辛苦你了。” 禄爻考拉一样趴在贺厉温暖的怀里, 贺厉把珠串从手腕上摘下来,重新给禄爻带好, “你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 禄爻没在说话,只是往宽阔的怀里钻了钻。 昆仑上距离设备全面的医院有段距离, 禄爻不知不觉睡着了,贺厉一直没睡, 拿着手机交代其他事情, 直到车停到医院门口,贺厉才轻轻拍着禄爻的背,把人叫醒, “到了,宝宝。” 第103章 那你只好忍着点了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禄爻下意识的搂住贺厉的脖子,往沉香味的颈窝里蹭, 站在车边等着开门的蒋宇, 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乖,宝宝,不看师弟了?”贺厉很享受禄爻的撒娇, 大掌顺着腰往下, 玫瑰到底是什么做的, 怎么该软的地方,软的像水, 该弹的地方,越捏越好捏。 “嗯~”禄爻舒服的哼唧一声, 忙乎了一整天,她真的是腰酸背痛, 虽然按摩的不是腰、也不是腿, 但也挺舒服的。 “宝宝?”贺厉停住手下的动作,他是真的不敢再捏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个愣头小子, 玫瑰就哼一下,自己就all in了。 “嗯?”禄爻察觉按摩仪停止工作了,闭着眼睛不满的发出疑问, 人也跟着不老实的扭动, “别动。”贺厉低呵一声, 大掌顺势拍到她的腰后, 禄爻被这一巴掌直接拍的清醒了, 刚要起身,就察觉腿根上有什么东西硌着, “是我么?”禄爻的笑带着些尴尬, “是别人你能同意么?”贺厉挑着眉,只觉得太阳穴直兔兔, “哈哈…”禄爻应付的笑了两声,就想要从他身上爬下来, 结果长时间的坐姿让她腿麻,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嗯!”这回轮到贺厉闷哼了; 车门外的蒋宇只觉得这几分钟好像几小时, 他终于理解林蒙又想听老板墙角、又不想听的纠结了。 “能动吗?”禄爻小心翼翼的支起胳膊, 她其实是想问自己可不可以下车, “现在?”贺厉单手扶额,倚在车窗边, 禄爻恨自己的聪明伶俐,一下子就了解贺厉说的是什么, 粗重的喘息逐渐舒缓下来, 禄爻试探着挪下了车, “老板娘。”距离车几米外的蒋宇,小步迎上来, 暗自揣度,老板这么快的么? “在后面。”禄爻指指了车上,带着坤子和月亮小跑上楼了。 蒋宇走到车前,刚把车门打开, “滚。” 贺厉沉声丢下个字, 蒋宇立刻又把车门关上了, 他默默的拿出手机,给林蒙发了个信息, 【辛苦你了。】 林特助,终于理解你平时的活有多难干了。 贺厉是抽了两根烟才把火压下去的, 刚刚玫瑰下车的时候,一抬腿又碰到贺三爷了, 他的自制力真是越来越差了, 不过已经是名正言顺的男女朋友了, 他要自制力干嘛,今晚就讨回来! 车门再次打开时,蒋宇只见自家老板春风得意的模样, “二爷,人在三楼。” “行,回去领奖金。”贺厉挑了下眉,长腿迈进医院, 蒋宇又给林蒙发了条短信, 【狗东西!】 钱挣得这么容易,居然还天天抱怨! “没伤及内脏,麻醉过了就会醒了。” 季云安摘下手套和口罩,对进门的禄爻说, “辛苦了,谢谢。”禄爻真诚的道谢, 走到病床前,观察山雷。 “自家人,谢什么;”季云安顺道抛了个媚眼, 好巧不巧贺厉和蒋宇就在这时进来了, “嘛呢?”贺厉冷冷的斜着季云安, “眼睛、眼睛疼,”季云安赶紧捂着眼睛,“眼睛局部剧痛!” “季医生眼睛疼,还不带他赶紧休息去。”贺厉没好气的甩给蒋宇一句, 蒋宇上前接过季云安的手套和口罩,“季医生。” 季云安鹌鹑一样,老实巴交的跟着蒋宇出去了。 “饿不饿。”禄爻没理会他们三个人一台戏, 拍了拍泽火的光头, “饿!师姐!”泽火的小眼睛亮晶晶的, 他不懂那些弯弯绕绕, 在他的单纯简单的世界里,师姐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师姐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我让蒋宇去买饭,”贺厉说着就起身要打电话, 被禄爻拽住了,“都累一天了,麻烦他干什么,手机外卖。” “听你的。”贺厉立刻打开外卖软件,开始挑选, “多弄点。”禄爻看了眼守着山雷,一动不动的泽火, 起身脱掉外套,又把扎着的头发散下来, 打开窗,靠在窗边抽烟, 贺厉也顺着看了眼小山一样的泽火, 默默的加了四碗饭, “一会就送到了。”贺厉放下手机, 走到床边去和玫瑰贴贴, 玫瑰里面穿着紧身的黑色高领打底衫, 与紧身裤恰到好处的衔接, 这身装扮,将凹凸有致的身材一览无余展现, 扎了一天的长发,此时自然的卷曲散落在腰间, 是极具女性力量的干练与柔和。 “嗓子疼不疼。”贺厉把外套随手摔倒一旁, 长臂从凹陷的腰间穿过,扣在平坦的小腹上, “有点。”禄爻自然的把带着唇印的烟递到贺厉嘴边, 贺厉滚烫的胸口紧贴禄爻的薄背, 倒三角的身材弯腰俯身,薄唇刻意含住唇印的地方, “定了奶茶。” 他知道禄爻心烦,但又怕她身体不舒服。 “谢谢。”禄爻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音量,轻轻吐出两个字, 不是客气、也不是疏离, 是禄爻明确的感知到,两人之间的关系在慢慢深入, 更准确的来说,是她开始全心接受贺厉了。 原来和贺厉在一起,她也是喜欢的, 但是从小到大的生活,让她对人际关系的亲密度并没有什么渴望; 她并不希望两个人的事情有过多的牵扯; 经过这几次发生的事, 禄爻逐渐接受、并乐意让两人牵扯起来。 “口头感谢不够。”贺厉也能察觉到禄爻的变化, 他的玫瑰在一点点卸掉尖锐,拥抱恶犬, “孩子在呢!”禄爻挺直了腰,远离逐渐苏醒的贺三爷, 贺厉无奈的看了眼泽火, 这孩子也真是单纯,让他看着点师哥, 他就真的一动不动,什么都不敢的盯着山雷。 “我去取外卖。”贺厉撒开禄爻,挂断电话, 禄爻点点头,把外套递给贺厉, 又返回来戳戳泽火,“去洗手,准备吃饭。” 泽火听话的起身去了洗手间,仔仔细细的把手洗干净, “吃饭吧。”贺厉大包小裹的拎了不少, 其中还有季云安和蒋宇的, “我就说饭到了吧!”季云安象征性的敲了两下门, 直接推门而入,一脸得意的冲门外说, 蒋宇因为刚刚楼下的经验,就算敲门了,也不敢随便乱入, 直到确定季云安没有挨揍,才跟着走进来、 “放着,让他们干。”贺厉拉住了要去打开外卖的小手, 带着人往卫生间去,“咱们洗手去。” 这里的医疗环境虽然不如帝都, 但贺厉和季云安找的这家医院,已经算是此地最不错的了, 所以医院病房的配置也不算差, 更何况贺厉安排的是最好的单人病房, 独立卫浴、阳台、客厅应有尽有。 “不是洗手么?”禄爻不解的看着,一进来就反锁洗手间门的人, “奖励。”贺厉反手绕到背后,把门锁上, 大掌扣住禄爻的小脸就吻了上去。 “唔…有人…”禄爻双手握住脸侧的手腕, 一想到一门之隔外就是那几个人, 紧张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那你只好忍着点了。” 第104章 洗手把红嘴唇洗没了 贺厉说完,单臂直接搂住禄爻的腰, 将人提到了洗手台上, “别闹!”白皙细嫩的手指,紧紧抓着贺厉的肩膀, 想要把人推开, 没想到这个抗拒的动作,反而像给贺厉打了兴奋剂, 迎来的是更热烈、更侵占性的亲吻。 “宝宝,你可以再用力一点。” 薄唇紧贴着,灼人的气息喷洒到的红唇上, 贺厉箍着禄爻紧紧的贴向自己, 另一只手伸到她身后看,打开了水龙头, 哗啦哗啦的水声,掩盖了暧昧的吸吮声。 禄爻觉得贺厉一定是疯了, 这条恶犬是真的狗, 真应了那句话,你越叫、我越兴奋。 “欠你一次!”禄爻被缠的实在没办法, 抓着贺厉的头发,把人从自己的嘴上拉下去, 她觉得再放任恶犬,自己真的会解锁些变态y。 “两次。”贺厉的手已经顺着紧身衣摆探进去了, 滚烫的手指紧贴微凉滑腻的腰间, “一次!”禄爻不满的扯了扯手里的头发, “三次。”大掌一路向上深入, 长指已经像泥鳅一样,钻进钢圈内, 就在即将得逞的时候, 禄爻撒开了手,恶狠狠的低声妥协,“两次!” “成交。”贺厉挑着眉、歪歪头,有些遗憾的收回手, 将人的衣摆重新整理好,才又单臂搂着细腰, 把人从洗手台上放下来。 “口红都花了!”禄爻不满的撅屁股,拱了下身后一脸笑意的人, 这人也不知道什么毛病, 非要从后抱着自己一起洗手。 “没事的,他们不敢说什么。”贺厉将娇软的玫瑰,紧紧护在身前, 长臂从后面自腰间穿过, 大掌将柔嫩的小手完全包裹在掌心,绵密的白色泡沫在交缠的手指间滚动, 明明只是洗手,却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升起旖旎。 完,又all in了。 “克制一点吧。”禄爻前无可前, 只能忍着腰后的异物感,快速的冲掉手上的泡沫。 “你先出去吧。”贺厉松了劲儿,放任玫瑰从他怀里钻出去, “加油哦,小贺厉。”禄爻笑眯眯的丢下一句,转身出了卫生间, 徒留某人弓着腰、双手撑在洗手台, 贺厉无奈的扫了眼腰下,“操。” 本来边吃边闲聊的几人,一见禄爻从洗手间出来, 立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继续埋头干饭, 生怕彼此都尴尬, 只有泽火这个老实孩子,“师姐!你洗手怎么还把红嘴唇洗没了?!” “咳!咳咳!”刚把鸡腿塞到嘴里的季云安,因为泽火这单纯的提问, 顿时憋得满脸通红, 蒋宇沉默着给季云安拍背,帮他顺气, 暗道泽火这孩子太实在。 “嘴痒,挠的。”禄爻心虚的揩了下嘴角,坐到泽火身边,拿起饭碗, “季医生,师姐用不用上点儿药啊,我看有点破皮了呢!”泽火关心师姐,端着饭碗就往禄爻眼前凑, “咳咳咳咳咳!”好不容易顺过气的季云安,又开始猛咳, “回去我给她上。”贺厉哑着嗓子出来,坐到泽火和禄爻中间, “对、咳!咳咳!”季云安边咳,边断断续续的说,“你师姐夫有药,比我的药好使多了!”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狗嘴。”贺厉踢了季云安一脚, 给禄爻夹了点排骨。 几个人打打闹闹的吃完饭,禄爻就让季云安和蒋宇回去休息了, 这段时间医院、城南两头跑的季云安也没客气, 这家医院季家有入股,所以他就带着蒋宇回临时办公室休息, 让山雷一醒就去叫他。 “泽火,去休息。”禄爻指了指旁边的陪护床, “我不困,坐这休息就行,师姐你去。”泽火坚定的摇摇头, 他坚决不会让师姐受一点苦。 “快去,我睡沙发。”禄爻故意板着脸,她知道泽火心疼自己, 但是这几天山雷动不了,很多事还都要泽火去办, 他必须要好好休息。 “师姐!我……”泽火最听师姐的话,心疼师姐又不敢反抗师姐, “去吧,听你师姐的话。”贺厉知道禄爻的用意, 拍拍泽火的肩膀,放缓声音劝道。 “好吧。”泽火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爬到陪护床上去, 正常尺寸的单人床,被泽火一躺,四肢好像都伸到了外面。 禄爻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好笑的看着泽火, 不一会,说着不困的泽火就这么别扭的睡着了。 “你也睡一会,我看着。”贺厉紧挨禄爻坐下,将人搂在怀里, 禄爻把头靠在贺厉胸口,在他怀里找个舒服的姿势窝着, “还不困,你睡会。” “你要保存体力,小神算子。”贺厉吻了吻禄爻的发间, 环着她的手,不轻不重的帮她揉捏着手臂, “你还有不舒服的地方么?”禄爻从温暖的怀中仰起头, 贺厉一怔,反应过来禄爻问的是今天深潭边遇到蛟的事, “没有了,就那一会。” “会怪我么?”禄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 她总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告诉贺厉烛九阴的事, 或许他就不用体验这种痛苦,人也不会变得这般凌厉; “胡说什么!”贺厉按摩的手,带着点力度的拍了下她的胳膊, 随后虎口卡着她的下巴,把人掰正,对视自己的眼睛, “你知道的,如果没有你,我活不到今天。” 贺厉很少这么严厉的对自己说话, 禄爻反而露出一个微笑,她得寸进尺的往贺厉怀里钻了钻, “没有你,我也不会是我。” 柔情满溢的话音还未落下,说话的人就仰着小脸, 轻轻吻上了紧抿的薄唇。 她说的是真的, 曾经她是清冷的月、她是审判的神、 无论怎样,她都置身事外,弃人间不顾, 直到遇到他, 她开始感受到自己真的活着。 “以后不许说这种话了,”贺厉嘴上恶狠狠的说着, 亲吻的动作却温柔的能够溺死人。 他爱禄爻,即便禄爻给他毒药, 他也会双手感激的接过,满怀爱意的痛饮。 “不会了。”禄爻乖巧的缩在贺厉胸前, 不知不觉两个人也相拥着睡着。 直到第二天清晨,禄爻是被淡淡的烟草味道弄醒的, “醒了?”贺厉依旧保持着将禄爻搂在怀里的姿势, 一只手放到旁边夹着烟, “你没睡?”禄爻心疼的碰了下贺厉眼下的乌青, “睡了一会。”贺厉灭掉手里的烟, 他觉得搂着禄爻的手麻成了雪花,却还是不想撒开。 禄爻起身拿起手机,定了几杯咖啡,又定了点早饭, “你要不要睡再会?” “睡不着。”贺厉也起身活动着胳膊,“泽火在洗手间。” “知道。”禄爻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命令,泽火是绝对不会离开自己三米的。 她打开窗,点了根烟,开始每日的例卦; 贺厉不敢打扰,正巧泽火出来,他进去洗把脸, 一出来就见禄爻面带笑容,看着铜钱, “战龙於野,其道穷也;含章可贞,以时发也。” 他还没问什么,就听到病床上的人出了动静, “师姐……” 第105章 谁啊?咋的了? “山雷!”禄爻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床前, “师兄!”泽火猪突猛进的扑倒病床上,咧个嘴掉眼泪, 禄爻见山雷面色通红,满脸关切的问:“哪里不舒服?” “师兄!你咋了!”泽火听禄爻这么一问,哭的都要抽过去了, “你压我输液管了!”山雷有气无力直起身,推了推小山, “谁啊?”泽火一光头问号, “你!” “咋的了?” “你压我输液管了!” “啊!对不起啊!师兄!”泽火看山雷没事,抹了把眼泪, “你要真对不起的话,就赶紧起身……”山雷瞥向手背上的输液管,已经回流了。 泽火急忙起身,用力过猛,把山雷的病床推了出去, 虚脱的山雷没坐住,被惯性甩出去,脑袋撞上床头柜, 又晕了过去。 “咱师弟醒了?!”季云安戴着口罩,匆忙的进屋, 身后跟着在洗手间听到动静,第一时间去找季云安的贺厉, 禄爻看看晕倒的山雷,再看看一旁状况外的泽火, 尴尬的笑笑,“好像醒了,又好像没醒……” 贺厉不明所以的探头,他出门之前,明明听见山雷说话了, “脑震荡了?”季云安手下不留情的翻看山雷的眼皮, “有可能?”禄爻瞥了眼完全挡住半面墙的泽火, 默默的收回视线,好像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拍个片子去吧,要不?”季云安顺着禄爻的视线,扫到泽火, 有点理解禄爻的心情了。 “我试试。”禄爻摆摆手,走上前就扬起手, 似是想到什么,又慢慢的收回手, 冲着贺厉勾勾手, “嗯?”贺厉走到禄爻身边,顺势把禄爻的小手收进手心, “给他一巴掌。”禄爻朝病床努嘴, 小时候山雷被师父练晕,或者被泽火撞晕, 她都是这么干的。 不过长大以后,她的手为了卜卦, 这活一般就都交给其他师弟了。 贺厉挑起好看的剑眉,二话不说就给了昏迷中的山雷一巴掌, 不过他收着劲儿了。 “你们这是救人、还是杀人?”季云安悄悄的退后一步, 一个疯玫瑰,一个恶犬, 他没什么出手的余地。 “再来一下。”禄爻点点头,示意用眼神询问自己的贺厉, 贺厉刚抬起手,就要再来一巴掌, “咳……”山雷猛地睁开了眼, “医学奇迹。”禄爻冲着懵逼的季云安,勾了勾唇角, 转身坐到山雷床边,把吸管放到水杯里,喂给山雷, “师姐,我来吧!”泽火说着就往病床走, 玄琼玉宇上下,有一件默认的规定, 大活小活、禄爻一概不用沾。 “站住!” “站住!” 禄爻和山雷同时回头,生怕泽火靠近。 泽火立刻老实的站在原地不动。 季云安给山雷又全面的做了个检查, 确认没有大事,只需要住院静养就可以了。 中途禄爻和贺厉回酒店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又补了个午觉,等到晚上的时候,来替泽火。 “好点了么?”禄爻嘴上轻飘飘的, 可眼神却是心疼师弟的。 “师姐,我没事的。”山雷已经能下地活动了, 他身体素质很好,可以说是异于常人, 这点皮肉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其实他今天就可以出院的,奈何师姐眼神压制。 “那也歇着。”禄爻想给山雷削个苹果, 刀还没拿,就被贺厉接过去了。 “你们今晚要进山?”山雷把贺厉的行为看到眼里, 有点吃醋,有人抢了自己的活, 又很欣慰,有人能这么照顾师姐。 “泽火说的?”禄爻的狐狸眼冒着月光, “不算他说的…”山雷心虚的摸摸鼻子, 禄爻见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泽火老实,每次都是人家起个头,他就全都交代了。 如果说,别人的大脑九曲十八弯的沟沟壑壑, 那泽火的大脑,就是铅笔头,又短又直。 “我也去!”山雷坐到禄爻跟前, “不行。”禄爻把贺厉削好的苹果,递给山雷, 山雷接过,先是谢谢了姐夫,才对禄爻说, “有的事泽火干不了,只有我能干!”山雷不甘心的跺脚, “我知道,”这点禄爻从不否认, 山雷和泽火,都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弟, 两个人因为天赋等其他条件, 学得东西也不太一样。 除了那些必备的文化、驾驶、游泳等, 泽火更擅长体术和力量, 山雷更擅长术法和捉鬼。 “那也不行。”禄爻的话,直接把山雷后面想说的堵住, “你让我保护好师父,可是师父就在我眼前失踪了,”山雷愧疚的低下头, 他知道,师姐一直对自己有偏爱, 师父也从小对自己很好,他们两个就是自己的亲人, 可是这次发生的事,让他十分愧疚和懊恼, 没有保护好师父,也没有做好师姐交代的事。 “跟你没关系,怪师父轻敌了,”禄爻摸摸山雷的脑袋, 她知道山雷在愧疚,“那岂不是让你上山的我,更愧疚?” “不是的!师姐!”山雷猛的抬头,握住禄爻的手, “你师姐逗你的。”贺厉把禄爻的手,从山雷手中拽到自己腿上, 山雷并没有注意到贺厉的动作,只是眼睛执拗的盯着禄爻, “你上山是要用追踪阵吧,那个阵法,至少需要两个人守着你才行。” 山雷猛地想起泽火提过一嘴, “一会非要体罚泽火这熊孩子。”禄爻嘟囔一嘴, 其实泽火不是对谁都口无遮拦的, 对外人泽火很少说什么, 不过对自己人,泽火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知也要弄知了,再言。 “师姐,你就让我去吧。”山雷为了证明自己没事了,特意蹦了两下, “上山听指挥。”禄爻妥协了, 因为她知道,就算她不让,山雷冒着犯错被罚的风险, 也会偷偷跟上去的。 “师姐最好了!”山雷转身就去收拾背包了, 禄爻和贺厉去跟季云安打了声招呼, 季云安知道这次的事非同小可,嘱咐了两句, 也准备跟着去,到时候在山下守着, 以备突发状况。 几人去酒店接上泽火和坤子月亮, 又去了临阵接长往, 下午的时候,贺厉又联系了长往, 说了一下晚上要进山的事, 长往二话不说的就答应了。 “我就在这等你们。”季云安裹紧身上的大鹅, 冻得瑟瑟发抖,他不理解为什么市里和山脚下的温度会差这么多, 这不合常理。 贺厉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下头, 看向站在林边抽烟的禄爻,她右手抬着, 应该是在掐算什么,他也没上去打扰, 返回到车上,找了双新的手套, “和你哥说了?”贺厉把手套递给有些紧张的长往, “说完了,他听说还是你们,二话没说就答应了。”长往感激的接过手套,立刻戴在手上, 昆仑山昼夜温差太大,他特意把他哥的毛帽子带出来了。 “师姐,弄完了。”山雷和泽火一到地方,就从车上往下搬东西, 和白天轻装上阵,阵势完全不是一个规模的。 “握了大把的草!这什么阵仗!” 第106章 地老鼠? 一直站在车旁的等着目送人进山的季云安, 瞪大双眼,嘴都合不上的感叹了一句, 他的这声惊呼把众人的视线都吸引过去。 只见进山前的一小块空地上, 摆放了一张盖着红布的桌子,正中摆放着古铜香炉, 两侧是金座烛台,上面的红烛已经点燃, 在月色下,明亮的冒着烛光; 后排有序的摆放了五盘水果,个个都是饱满新鲜,被擦拭的干净透亮; 前排是五盘糕点,精致逼真,完整利落。 除此之外,还有一束兰花、和作为七宝浆的高度上好白酒。 泽火正以虔诚的跪蹲模式,在桌前摆放着六张拜垫。 “师姐,降真香。”山雷取出三支供香,弯腰双手递给禄爻, 降真香又名紫藤香,有‘引降天上真人’之意, 是第一名香,木质香韵中除了蜜香,还透着淡淡的椰奶香, 禄爻接过香,靠近烛火点燃, 鞠了三躬,将降真香插入香炉, 笔直的跪在正中的拜垫上, “仙祖在上,今日吾辈唐突进山,若有冒犯,请多见谅……” 夜晚的昆仑上十分寂静,甚至有些诡静, 禄爻虔诚而磁性的声音,不大不小, 却在夜空下格外清晰。 “姐夫。”山雷走到贺厉身侧,将手中的香递过去, 贺厉双手接过,他身后的蒋宇和长往, 也有样学样的双手接过。 随后禄爻、贺厉、山雷、泽火、蒋宇、长往, 六个人整齐的跪在拜垫上,磕了三个头, 就连坤子和月亮都老实的在旁边趴好了。 “入夜进山本就不是明智之举,更何况是昆仑山。” 禄爻起身,透着徐徐上悬的香火,凝视着隐入夜色的山林。 “一切听指挥。”贺厉拉住禄爻的手, 向后交代几人。 “香火要是灭了,你就续上。”禄爻回头叮嘱季云安, 都说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这一点放到季云安身上一点没错, 季云安已经在禄爻的同意下,拜了三拜,还磕了三个响头, 此时更是忠实道友的模样,双手合十胸前,“放心,保证香火不断。” “进山。”贺厉确认了一遍山下的人员安排, 与禄爻对视一眼后,冷声开口。 进山前,禄爻就安排好的队形, 走在最前面的是带路的长往,和观察环境的山雷, 中间是指挥的禄爻和贺厉, 最后面是重托泽火和蒋宇。 不同于白天进山,大家还有闲心说说话, 现在已经临近晚上十点, 众人都十分小心警惕,连喘气都不敢太大声。 “禄小姐,要想到你说的那个地方,有两条路,一条好走但是时间长点,一条不好走但是时间少一半,你看走哪个?” 走在队伍最前端的长往,停下脚步,指了指前面的两条岔路, 禄爻垂眸,掐算了一下, “走好走的。” “得嘞。”长往舒了口气,生怕她选不好走的那条路, 几人都以为禄爻着急找师父,会走那条不好走但是时间短的路, 就连贺厉都是这么想的, 毕竟营救这件事,少一点时间,就多一点安全。 不过,禄爻发话,其他都是放屁。 “欸?不对啊?”长往停住不前,拿着手电筒四处照, 全然没发现坤子站在前面,浑身皮毛立起, “怎么了?”贺厉第一反应是把禄爻拉进怀里, “明明这有条路的……”长往说着就要往前, 被身边的山雷一把拽住,食指放在唇前, 大家都立刻噤了声,只听林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 是有生物快速移动的声音。 “几个人?”禄爻用口型询问蒋宇, “2、”蒋宇比画两个手指, 听声音辨别人数这件事,对长期战斗的蒋宇并不难。 禄爻点点头,看了眼泽火, 只见200多斤的孩子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树中。 “山雷。”禄爻看了眼周围, “师姐,障眼法。”山雷回过身,压低声音, “破。”禄爻简单的一个字, 山雷立刻行动,走到坤子找好的地方, 盘腿席地而坐,双手掐诀, “人名山,以甲子开除,以五色缯各……” 山雷紧闭双眼,双手手诀不断变换, 直到口诀结束,猛然睁开双眼, 低呵一声,“破!” 长往几人只觉眼前一晃, 身边的路与刚才的有些不太一样, “这!路找到了!”长往惊讶的指着前面重新出现的小路, 禄爻上前扶起山雷,“你还可以么?” “没事的,师姐。”山雷蹭了把额间的细汗, 给了禄爻一个放心的表情,又重新回到长往身边。 “师姐!跑了一个!”泽火风风火火的回来, 手里拎着个什么。 “又乱捡东西?”刚才走在前头的山雷,并没有看到禄爻和泽火之间的动作, 只以为泽火又捡什么破木桩子回来了, 他还小的时候,就喜欢捡这些木头, 又一次还真让他误打误撞,捡到了雷击木, 把师父高兴坏了,给他一顿表扬,连吃了三天肉, 还是管够的那种,自那以后, 泽火就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捡木头。 “人算么?师兄!”泽火把手中的‘圆木’扔到山雷面前, 大家把手电筒照过去, 贺厉定睛一看,第一时间捂住禄爻的眼睛, 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这么两极分化, 好像小学生的身材,却顶着一张油腻大叔的长相, “好像一个骨瘦如柴的、小老孩?”蒋宇上前蹲在地上, 用带着手套的手,谨慎的检他查有没有什么危险物品。 “你们是来找禄不染的吧,”老小孩开口了, 声音好像又哑又憋,好像宿醉了三天的吊炉鸭, 禄爻把脸上的手拉下了,皱眉看着躺在地上, 被泽火捆的动弹不了的人, 静静地说了一句,“建国后不许成精。” “你这小丫头!小嘴淬了毒啊?!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小老孩不乐意了,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理论, 奈何被蒋宇一只手就控制的死死的。 “白乾坤呢?”禄爻双手环胸,神色不辩喜怒, “你怎敢直呼我师父的名讳!”小老孩瞬间变了副脸孔,浑身散发着阴凉的气息, 一直看热闹的山雷和泽火立刻进入备战状态, 就连坤子都往蒋宇身边靠近, “小玩意儿, 还有两副面孔呢?!”蒋宇似乎察觉不到小老孩的变化, 也没有注意周围人的反应, 直接一巴掌扇到他脑瓜顶,小老孩顿时被扇的眼冒金星, 禄爻都感叹,果真能待在贺厉身边的人, 命是真的硬, “洞口呢吧。”禄爻点了根烟,站在小老孩头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没有你,他找不到路,对吧?” 小老孩张嘴想要否认,可是话还没说出口, 脸上嘴里便传来刺痛, 禄爻抖抖指尖的烟灰,烟灰直接落到小老孩脸上, “是吧,地老鼠。” 第107章 猫抓老鼠 月亮出爪 “地老鼠?” 长往急忙退到山雷身后, 其实他并不知道地老鼠是什么东西, 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再搭配小老孩这个体型和长相, 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地老鼠擅长找路、开洞,即使是深不见底的洞穴,他也能轻松找到停靠点。” 禄爻让泽火从包里掏出个瓶子,缓缓解释: “可以理解成是修炼失败的变异人,这种人一般都是天赋不高,却善于投机倒把,得道失败误入歧途,人不人、怪不怪的。” “小丫头,有两把刷子啊,还认识爷爷我呢?!” 地老鼠呲着一口大黄牙,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还挺自信。”禄爻微微一笑,把瓶盖拧开, 地老鼠瞬间双眼冒出诡异的绿光,“是油!给我!快给我!” “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喵喵喵,猫来了,叽里咕噜……” 女孩独特的嗓音,慢悠悠念叨着, 手里还随意的摇晃着瓶身, 黑宝石一般的瞳孔,注视着地上兴奋扭动的人,“滚、下、来。” “你、你要干什么!” 地老鼠被俏皮又阴森的语气吓到, 扭曲着就要往后,被蒋宇狠狠按住, 禄爻往地老鼠耳边倒了一滴油,地老鼠控制不了的就要去舔, “灯台当然要点火了。”禄爻从兜里掏出盒火柴,边说边点燃扔到地上, “嚎!!!吱吱吱吱!”地老鼠的耳朵瞬间被火舌吞噬, 好在只有一滴油,火势立刻就变小了, 却还是给地老鼠的耳朵烧了个漆黑。 “带路。”娇俏的小脸蔓延开灿烂的笑容, 地老鼠喘着大气,想要反抗,可是看到禄爻的笑脸时,拒绝的话却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师、师父知道会杀了我的!”地老鼠缩着身体,怯怯的说, 谁能想到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不仅嘴毒,手也毒啊, 他是真的不敢再招惹她了。 “可是,你现在是在我手上啊。”禄爻天真的眨着眼睛, 好像只是在和好朋友商量今天的晚餐, 一直控制地老鼠的蒋宇,都觉得后背有点发凉了, 昆仑山、三更半夜、深山老林、天真少女…… 这几个关键词一联想,怎么都是鬼故事必备啊。 反观山雷和泽火,似乎更习惯了这种模式的师姐, 两个人见怪不怪的蹲坐在大石头上, 一个啃饼,一个逗狗。 “二爷,你找的媳妇儿真吓……厉害。”长往躲在贺厉身边,小声的改口, “好看又能干,是我媳妇儿。”贺厉单手插兜,一只手夹着烟, 俊脸上的骄傲都要溢出屏幕了。 长往尬笑了两声,这二爷怕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禄小姐这么吓人,他还这么喜欢。 地老鼠被巨大的恐惧吞噬着, 但凡他敢拒绝,这个女人随时会杀了自己。 “说。”蒋宇眼见禄爻的笑容淡了,明显是不耐烦了, 随即又给了地老鼠一巴掌,催促他。 “禄不染被困在山洞里了,洞周围有师父的阵法,我只能找到大概位置。” 地老鼠识相的全部交代了, “你会带我们去的吧?”禄爻把油瓶往身后一扔,被山雷眼疾手快的接住, “这、这就去!”地老鼠谄媚的龇牙, “山雷,给他一口。”禄爻不再理他,乖巧的举着双手,让贺厉用湿巾帮自己擦手。 “是,师姐。”山雷拎着瓶子,给地老鼠倒了口油, 地老鼠贪婪猥琐的张着嘴、伸着舌头去接,生怕落下一滴。 “带路!”蒋宇嫌弃的给了还在回味的地老鼠一脚, 地老鼠急忙起身,匆忙在前面带路。 “不怕他跑了?”贺厉收起湿巾,把禄爻冰凉的小手揣进自己兜里, “他们比人简单,谁给的吃食多,他就跟着谁,”禄爻捏了捏骨节分明的长指, 又声音没有温度的补了一句,“不像人,亲生血肉也会背叛。” 贺厉知道禄爻是在说禄清风的事,安慰的攥紧了掌心里的小手。 几个人加快脚步,紧跟脚程不慢的地老鼠, 他以一种动物的状态,四肢着地的走在前面, 不时还抻长了鼻子,左闻右闻, 坤子就一直跟在他身边,好像牧鼠犬。 直到穿过一片又一片的深林、又淌过条小河, 地老鼠才停下来, “就、就是这了。” 大家顺着地老鼠的手指看去,满墙藤蔓植物覆盖的后面,有一个半米多宽的洞口, “进去。”山雷收到禄爻的示意,让地老鼠进去, 地老鼠哭丧着脸,“里面有蛇!” “山雷,雄黄。”禄爻上前一步,手里掐算着。 看来地老鼠还挺老实的,里面是有蛇, 不过数量不算多。 “师兄,我去!”泽火接过山雷手中的小袋子,大咧咧的就要往里钻, 可是他的头是进去了,肩膀卡在外面, 这个洞口,贺厉进去都费劲,更别说小山泽火了。 “要不还是……”长往鼓起勇气上前, 他观察这几个男人的身板,都是一米八往上, 唯一能轻松进去的就是自己和禄爻, 但也不能让小姑娘钻蛇洞吧。 谁料话还没说完,发出一声巨响, 泽火一脚踹到洞口边缘, “师姐,师哥,我进去了哈!”泽火大摇大摆、开开心心的走进去了。 禄爻露出欣慰的笑容,山雷则是有些尴尬的点点头, 地老鼠突然觉得自己这个队,是站对了。 “师姐!蛇往外跑了哈!”泽火在山洞里大喊一声, 话音刚落,十多条颜色不一的绿蛇就钻出洞外, 贺厉单手把禄爻抄起,从兜里摸出手枪, 朝着脚下的蛇开了一枪。 “我屮艹芔茻!!!”蒋宇急忙从兜里掏出匕首,边骂边砍, “汪!”坤子似乎很兴奋,左一口右一口的追, 不一会,就是满地蛇体了。 “师姐!你没事吧!”泽火小跑着出来,手里还捏了几条嗝屁蛇, 禄爻摇摇头,嫌弃的让泽火把东西丢远点, “不好!师姐,地老鼠跑了!”山雷四周环视一圈,没看到那个小老孩的身影, “没事哒没事哒,”禄爻从贺厉身上跳下来, 轻声唤了一句,“月亮。” “喵呜~”黑色小猫闲庭信步的从林中迈出来, 身边还跟着嘚嘚瑟瑟的地老鼠, “猫抓老鼠。”禄爻伸出手,月亮优雅一跳,重新跳回禄爻的怀抱, “你怎么没说,你还养猫了?”地老鼠哭丧着脸,干枯的手指还捂着屁股, 他怕被人看到屁股上的猫爪痕。 “再跑,把你喂猫。”禄爻弯弯眼,走进山洞, “喵~”月亮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禄爻肩膀。 地老鼠听到猫叫,急忙小跑到前面带路。 洞穴内的空间很大,与外面潮湿寒冷的山林截然不同, 这里不仅干燥,还异常明亮, 不过四周墙壁上,一个又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挨着, 足足有十八个, 山雷不悦的皱着眉, 蒋宇同样气的给了地老鼠一脚, “这他妈就是你说的带路?!” 第108章 狗来了 “我也没办法啊,就算师父他自己来也找不到啊!” 地老鼠边哭边说,自己的屁股今天是真遭罪啊。 “十八。”禄爻狐狸眼环视一周, 再次确认这里是十八个洞口, 或大或小、或高或低的在四周墙壁上排列着。 “会不会是十八层地狱啊……”长往害怕的缩缩脖子, 总听村里的老人说十八层地狱, 所以在他们眼里,十八是个很不吉利的数字。 “不是,”禄爻好笑的解释,“地狱在下面。” 说完还用手指向下点点。 “老板娘,要不让他挨个试试。” 蒋宇提溜着地老鼠,扔到禄爻面前。 “别!别啊!”地老鼠求饶的就要抱住禄爻的腿, 被贺厉一脚踹回去了, “他进去也就拜拜了。”禄爻叹了口气, 没想到白乾坤有点东西,还能找到这么个地方捆住师父, “师姐,十八锁阵。”山雷环洞走了一圈, “嗯。”禄爻点点头, “十八锁阵?”泽火还在数洞穴的数量, “传言是专门用来镇压仙人的法阵,但凡有人进去,无论里面还是外面都找不到出口,直到里面的人死了,这阵也算是破了,” 禄爻耐心的给泽火解释, “一点办法都没有么?”泽火担心师父的安危, 山雷摇摇头,“有,按顺序穿过十八个洞口,也就能顺利出来了。” “那咱们快试试啊!”泽火说着就要往里走,却被山雷一把抓住, “十八个数字,不同顺序排列,有几百万种可能。”贺厉轻声开口, “那怎么办啊!”泽火说着就要掉金豆子, “山雷,泽火,摆阵。”禄爻从胸口的兜里掏出圆盘, 纯黑的盘面上,用金漆一圈圈刻着密密麻麻的字, 这是禄爻师父留给自己的六十四卦罗盘。 山雷和泽火麻利的从兜里掏出香炉和供香, 摆放在三人正中。 “去守住洞口。”贺厉示意蒋宇, 蒋宇点头,带着长往上洞口那站岗。 贺厉并不担心地老鼠会捣乱,因为月亮此时正趴在他那打盹, 地老鼠早就颤颤巍巍的不敢动弹了。 “汪?”坤子蹲坐在贺厉脚边,看他一脸严肃, 由内而外的散发着冷意, “没事,就是担心禄爻。”贺厉也察觉自己的情绪, 伸手揉了揉坤子的狗头。 禄爻将罗盘放到面前的帕布上, 和山雷、泽火三人呈三角形盘腿坐好, “乾坤复无妄,蛊临观兮升,小过兼未济,下经六十四。” 禄爻双手分别捏诀,放置在两侧膝头, 随着她的口诀,面前的罗盘由外向内, 一圈圈开始转动, 就在速度即将变快的时候,却又慢慢停了下来, “师姐、”山雷担心的看着禄爻额间的细汗, 用六十四卦罗盘卜卦,可以更快更精确的卜算, 但是对体力、精力、心力,都是极大的消耗。 “没时间了。”禄爻摇摇头, 上山前她算过一卦,午夜2点,会有人进山捣乱, 这个人应该就是白乾坤。 现在眼看凌晨一点了,如果再不快点,恐怕等白乾坤上来, 会更麻烦。 “泽火,匕首。”禄爻伸出手, 泽火看向对面的山雷,犹豫着不敢动, “山雷!”禄爻不悦的催促, “师姐……”山雷知道师姐要干什么, 却在禄爻严肃的目光下,败下阵来,“给师姐。” 泽火无奈的从胸前掏出个小匕首,递到禄爻手里。 “禄爻……”贺厉只觉心口一紧,就要上前, 被坤子用身子挡住了, “汪!”坤子叼着贺厉的手,往回带, 这个时候,谁都不能打扰妈妈! 贺厉停住脚步,紧紧的握紧拳头, 看着禄爻面无表情的用匕首划开手心, 顿时鲜红的血点滴成线的流进罗盘正中。 “乾坤复无妄,蛊临观兮升,小过兼未济,下经六十四。” 禄爻再次念出口诀,这次罗盘立刻就开始转动, “升困明夷继,六五本生益,观更睽有三,解升二卦象。” 后半句一出,罗盘飞速转动, 快到让人看不清上面的字体。 贺厉并不关心罗盘的变化,只是紧紧盯着禄爻逐渐苍白的脸, 她咬着唇,似乎在经历着被抽离之苦。 “六十四爻卦阵法!”地老鼠惊讶的小声惊呼, 这个阵法他听师父说过,就算是得道之人,也没有几个能催动的。 这个阵法,能精准的卜卦出任何结果, 甚至是近一年的情况,都能卜算出来, 他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用卜卦人的血催动阵法的。 飞速转动的罗盘,猛然停下, 上面的卦线对着每一圈的字—— 坎、西北、庚丁、破军、天吊…… “师姐!”山雷眼疾手快的把向后栽的禄爻抱在怀里, 贺厉也急忙上前,查看禄爻的情况。 “山雷,带着坤子进洞。”禄爻脱力的靠在贺厉怀里, 冲着山雷耳朵,低声交代了顺序。 “是,师姐!”山雷立刻背上背包,带着坤子就准备进去, “山雷,药留下。”禄爻强撑着掐算了一下,叫回山雷, 山雷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师姐说的药, 就是自己受伤时吃的药, 能让人在一小时内恢复成健康的状态, 副作用是与受伤程度成正比的, 伤的越严重,药效过后,疼痛也会加倍反扑。 “快点,没时间了。”禄爻脸色苍白,连蹙眉的力气都没有了, 山雷还是把药递到禄爻手里,不放心的说,“我快去快回!” “注意安全。”禄爻虚弱的交代, 山雷点点头,带着坤子进了洞。 “喝口水。”贺厉把水递到禄爻嘴边, 抱着禄爻坐在地上,心疼的将人放到自己腿上。 “一会你要保护好自己。”禄爻靠在贺厉肩头休息, 她怕白乾坤会盯上这个邪物圣体, 贺厉本身命格就硬,又有背上的烛九阴加持, 整个人由内而外的散发着‘快来带我误入歧途’的信号。 “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贺厉的大掌一下下顺着禄爻的背, 他能感受到怀中的人,冷的发抖, “你保护好自己,就是保护我了。”禄爻亲了亲贺厉的脸颊, “什么时候?”贺厉点点头,爱怜的整理禄爻额前的碎发。 “现在!”禄爻猛地起身, 撑着贺厉的宽肩站起身,“泽火,让蒋宇进来!” 泽火立刻小跑出去, “月亮,带着地老鼠和长往躲起来。”禄爻看了眼懒洋洋的小猫, “喵~”月亮赖洋洋的应了一声, 异瞳斜了眼跟着警惕的地老鼠, 地老鼠立刻老实跟着月亮往外走。 “师姐,来了来了!”泽火带着蒋宇进来, 边走边兴奋的指外面。 “谁来了?”贺厉幽深的眸子盯着洞口, 禄爻一仰脖,把山雷留下的药,生咽了下去, 确认没有卡在嗓子眼,才闭着眼睛缓了一会, 察觉身体逐渐恢复,才面带微笑的看向洞口的身影, 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隐隐的兴奋, “狗、来、了。” 第109章 雾里白乾坤 “狗?”蒋宇不明所以的看向洞口, 只见洞口站着三个人, 中间的人好像穿着一身白,手里还拿了个拂尘, 他两侧守着两个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三个人的身影,有种古早恐怖片的幽默感。 “没想到,有点能耐,还真让你们找到这里了!” 中年浑厚的声音响起,语气夹杂着不屑, 不等禄爻开口,对方继续嘲讽道, “是不是禄不染那个老不死的给你们留记号了!” “白乾坤,你是不是闻着味就找来了。” 禄爻磨蹭了下指尖,声音没有起伏, 却让贺厉听出了禄爻的兴奋与愤怒。 “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 中间的人影,手中拂尘一甩,摇晃着走进洞里。 浮夸的身形,由暗渐明,来人也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寒冷的深夜林中,男人穿着单薄的纯白卦袍,外面装模作样的披着纯白狐裘披风, 手中的拂尘的把手,是纯白玉打造的, 看前来也就四十多岁,脸上保养的挺好,没什么皱纹, 大众长相,普通的不能在普通, 不过唇边留了一圈,不长不短的白胡子, 显得滑稽又可笑; 如果非要形容,就是脑海中,道貌岸然的那种爹味中年男吧。 “真装。”禄爻皱着眉,从兜里掏出根烟, “装逼。”贺厉拿着打火机帮她点上,自己也叼了一根 , “逼出。”蒋宇更是简单粗暴的丢下两个字, 接过贺厉递来的烟,叼在嘴里。 泽火不能骂人,也不能抽烟, 只能跟着点头,“对!” 说完又好像不够解气,还啐了一口。 自以为仙风道骨的白乾坤脸色一变, 他最恨被人说他装了, 搞他们这行的,不讲究点怎么凸显专业性呢!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妈的关系!” “你妈的。”禄爻轻飘飘的抽口烟,“有话好好说,你要是骂人,我就骂死你。” 白乾坤突然意识到, 眼前的这个漆黑瞳孔、长得妖冶的少女, 不再是小时候那个至纯至善的小孩, 以为她不认识自己,便开口更正,“我是说,我和禄清风的关系!” “小三?”禄爻歪着头,疑问的挑挑眉, “二婚?”贺厉抽了口烟,深邃的桃花眼染上不屑, “舔狗。”蒋宇嫌弃的冷哼一声, “下作!”泽火这会终于找到一个又不用说脏话,又可以骂人的词汇了。 白乾坤被这几个人气的不行,甩出拂尘, 夸张的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圈,“你妈可是我的道友!” “何为道?”禄爻葱指夹着细长的烟, 眼神淡淡的看向白乾坤,“如何道?” “自然是修炼常人所不能辨别之灵气,得道成仙!”白乾坤抬起手,拇指和食指顺着唇边的白胡子捋开了一圈。 “这就是你这么多年修炼的心得?”禄爻轻嗤一声,向前迈了一步, 泽火暗暗的也跟着往前移了点, “呵,你这种小丫头,自然不会懂得道法奥秘!”白乾坤高深的摇摇头, 他不屑和禄爻这种什么都不懂小丫头多说什么, 这么多年来,他苦心钻研,日夜修炼, 还有禄清风那个道疯子加持, 他早就超脱凡人之境了。 “道,无生无象、无始无终,”禄爻平静的开口,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白乾坤收起嘴边的笑意,眼神逐渐变得探寻,“这些浅显的知识,三岁娃娃都能背的出来!” “道法自然,你脱离万物本源,一味追求凌驾世人,本身就脱离了道。” 禄爻又上前一步,抬手抽了口烟, 左手背在身后,暗暗掐算。 “放屁!”白乾坤自负的收回拂尘,“如果你是对的,你母亲为何还要投靠于我!” “这件事,我会亲自问她。”禄爻丢掉手里的烟, 性感的唇瓣勾起漂亮的弧度,“现在,我先收拾了你。” “黄口小儿!”白乾坤拂尘一甩,吩咐身后的两个人, “给我替清风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不孝子!” “泽火,矮的!”禄爻退后一步,提高声音, 一直等待命令的泽火,瞬间就冲了出去, 白乾坤身后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矮胖那个就被泽火撞了出去, 泽火以碾压的状态,耗着人往墙上撞, “二爷!”蒋宇见状,立刻领会了禄爻的分, 迅速朝着高瘦的人攻击, 怎料,高瘦的人似乎比矮胖那个更厉害, 眨眼间就绕到蒋宇身后,直接把人放倒。 “凸(艹皿艹 )!”雇佣兵·蒋,何时丢过这种人, 低骂了一句,利落的爬起,一拳直接砸向高瘦的肋骨, 他用了十成十的力量,就算是练家子,肋骨也会断几根, 高瘦之人,只是弯了下腰,拔出腰间的链条,甩向蒋宇, “贺厉!”禄爻侧过头,交代守在身边的恶犬, 贺厉原本没打算动手,他怕禄爻身边没人保护, 但是小玫瑰都发话了,他活动了下手腕, 暧昧的贴近禄爻的耳畔,“遵命,我的玫瑰神。” “登徒子!”禄爻捏了下发烫的耳朵, 只见贺厉抬起长腿,动作干净果断的踢向高瘦人的手臂, 这一下, 高瘦人的链子直接脱手,飞到了一旁。 “他们两个都是我的爱徒,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呢?!” 白乾坤哈哈大笑起来, 禄爻好像都看到了他的后槽牙,还是金的, 老东西,还挺能敛财! “世代在变化。”禄爻举起双手,比了个端枪的手势, 嘴里还发出了一声俏皮的,“biu!” “小丫头,过家家呢!”白乾坤笑的更灿烂了, 他才不相信,禄清风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儿, 能作出什么妖。 “让子弹飞一会。”禄爻耸耸肩,丝毫没有紧张感, “砰!” 一声突兀的枪响在空档的洞穴中炸开, 蒋宇单手举枪,另只手蹭掉嘴角的血,“他娘的,真当老子是凯蒂猫儿呢?” 一直钻研邪术的白乾坤,再龌龊,也没有见过真枪实弹, 顿时急的跳脚,“你们不讲武德!” “这叫死道友、不死贫道。”禄爻吹了下比枪的指尖, 欠揍的笑弯了眼。 “小兔崽子!”白乾坤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生气了, 挥舞着拂尘就双手捏诀, 空气中顿时烟雾四起,遮挡了众人的视线, “禄爻!”贺厉察觉,立刻出声提醒, “别分心,恶犬。”禄爻单手快速掐算,似乎并不在意白乾坤的恼怒, 贺厉知道禄爻有把握,立刻收心, 专注眼前打了一枪, 却没有反应的高瘦男人, 只有他这里解决了,才能快点去保护禄爻。 “有功夫关心情郎,还不如关心下你自己!” 白乾坤的声音在白雾中传来, 似有无数看不见的触手,向禄爻袭来, “白乾坤,你也不过如此。”禄爻站在原地未动, 单手捏诀,口中念着,“知无不立,破!” 随着口诀,她周身的雾气顿时四散,转而化作利剑直逼白乾坤面门, “什么!”白乾坤哪里想过,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创阵法, 雾里乾坤就这么被小丫头轻松破解, 他还在震惊中,根本来不及躲开到眼前的雾气, 一道熟悉的女声呵斥, “蹲下!” 第110章 禄清风现身 禄爻只觉得周身的血液一凉, 浑身僵硬的愣在原地, 即使十六年分别,这个声音她却从来都没有忘记。 “你的天赋,没有白费。” 洞中雾气逐渐消失,说话的人也显露身影。 女人未施粉黛,穿着藏青色的道袍, 长发随意的用木簪在头顶, 即便如此朴素的装扮,也让人难以忽略那倾世的美貌。 来人脚步匆匆的扶起白乾坤,脸上的担心不像作假; “不是让你在家等我?”白乾坤吐了口血, 虚弱的语气带着埋怨,可仔细去听,不难辨别出里面的关切。 禄爻破了他的阵,他遭到反噬, 此时五脏六腑都钻着疼。 “妈……”禄爻认得那个簪子,也认得这张脸, 儿时记忆中,她总是坐在窗前, 脸上挂着温婉的笑意,拿起木簪,随意的将长发挽起。 “还是叫我禄清风吧。”禄清风扶起跌坐在地上的白乾坤, 神情淡漠的挽上他的手臂。 “道姑。”禄爻紧紧捏着手,圆润的指甲抠进掌心, 强压剧烈的情绪,尽量平静的说出两个字。 同道之人,男性称呼道长, 女性称呼道姑,称谓是恭敬的, 可是放到母女之间,却过于疏离。 禄清风听到称呼,没有任何表情,点头算是应了, 没有身为亲生母亲,与女儿久别重逢的激动, 也没有对算计、嫉妒女儿的愧疚, 完全是陌生人的姿态。 “你女儿的天赋,终究是被发掘了。”白乾坤轻咳两声, 出声打断了母女二人之间尴尬的气氛, 隐隐透露着挑拨的意味, 他知道,当时禄清风抛下年仅五岁的禄爻于不顾, 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身为母亲的她, 嫉妒亲生女儿、有她梦寐以求却没有的天赋。 “道行不错。”禄清风依靠着白乾坤,点头附和, “白乾坤,伤害了我叔公。” 禄爻本想尽量保持表情,不显露任何情绪, 可是看到禄清风和白乾坤亲昵的举动时, 还是泛起一阵恶心,蹙着好看的眉头。 “道友之间的切磋,技不如人,不必不甘。” 禄清风薄唇轻启,好像她口中的道友并不是自己的叔叔。 “为什么。”禄爻曾经多次设想过与母亲的再次相见, 她也暗自下过无数次决心,坚决不要问为什么, 可是,她还是问出口了,即便知道没有意义、没有答案; 却还是想问, 问她为什么抛弃亲生女儿, 问她为什么伤害父亲, 问她为什么一直不放过自己, 问她为什么离开了,还要回来。 “城南的项目,我们势在必得。” 禄清风看出禄爻眼中的不甘,却还是避重就轻的回答; 吴念死后,她怨过吴念、恨过吴念, 甚至走火入魔的诅咒过吴念, 连同禄爻、还有吴念为禄爻选中的贺厉, 她好像陷入了黑暗,她恨每一个人, 她委曲求全的嫁给姜云峰, 还有一个原因是,姜云峰年轻的背影很像吴念, 但是每每躺在姜云峰身边时, 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恶心。 直到认识了白乾坤, 是白乾坤帮她悟道, 是白乾坤给了她关怀,带她走出了过去的牢笼, 所以,当白乾坤说想要很多钱,帮助更多像她一样的人时, 她义无反顾的选中了,最有发展前途的城南开发项目, 不惜与姜云峰的儿子,姜好邺联手。 “……”禄爻看出禄清风眼中的回避,深吸一口气, 又露出了招牌的娇笑,“各凭本事。” 禄清风看着禄爻的笑容, 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乌黑晶亮的瞳孔里, 明明闪烁着星光,却没有丝毫笑意, 很像吴念。 “禄……”她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三人站在地中间,不咸不淡的对话, 两侧是厮打着的两拨人, “师姐!”还是没有眼色的泽火打断了这诡异的氛围, 他单手把矮胖的人丢在面前, 矮胖的人紧紧闭着眼,原本就肥肉横生的脸, 被打的鼻青脸肿,又肿了一大圈。 白乾坤不顾内脏的疼痛,震惊上前,“怎么可能?!我这两个徒弟修的可是……” “动物道。”禄爻接着说了下去,“这个是猪,那个是螳螂。” 所以矮胖的人没有技巧,却抗揍, 高瘦的人,抗打还会打。 “你居然都知道!”白乾坤不可置信的伸出手指,指向禄爻, 他本以为禄爻能找到这里,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 没想到, 她居然早就知道。 挂不得,她让那个小山一样的师弟对付猪道, “承让。”禄爻从兜里摸出烟,叼在嘴里, 生怕被禄清风发现自己颤抖的手, 一小时的药效已经过了,身体剧烈的疼痛, 让她背后渗出冷汗,还好穿着外套,别人看不出来。 “别高兴太早,那个可是战无不胜的!”白乾坤随意的拭掉嘴角的血,信心满满的指了指高瘦男, “贺厉?”禄清风顺着白乾坤的短粗胖手指看过去, 只见黑色外套的男人,身形高大修长, 此时因为打斗,浑身戾气冷森,出手杀伐果断, 敏捷的身手,隐隐透着猎食者的强势。 “师姐,我去帮姐夫!”泽火把矮胖捆好,作势就要冲到那头, 却被禄爻抬手拦下,她单手插进兜里, 趁着抽烟的动作,不动声色的又吞下颗药。 “你说,螳螂会不会怕蛇?” “蛇?”白乾坤先是一愣,想要大笑却疼的笑不出来, 只能嘴上逞能: “还以为你多厉害,就算螳螂怕蛇,这哪儿有蛇?!” “烛九阴?!”禄清风倒吸一口气,不可置信的看向禄爻, 被高瘦男缠住的贺厉听到这三个字, 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尝试着用上次禄爻教给自己的方式, 屏息凝神的将注意力集中在背后的纹身上, 感受空气的流动,感受自身血液的汇聚, 森凉的气息由背后蔓延开来,他却感到浑身肌肉绷紧, 手臂后拉,拳头直接落在高瘦男的面门, “咣!”高瘦男应声倒地,再也没了声响。 “怎么会!”白乾坤看到爱徒昏迷,气急攻心的又吐出口血, 染红了嘴边一圈的白胡子。 “看来你的道法,比您身边那位高多了。” 禄爻插在兜里的手,逐渐松开,看来药效起作用了。 这两天的奔波,已经让体弱的她很是疲惫了, 而且,为了能确保绝对的胜利, 她不断地掐算、不停地问卦, 在体力透支的情况下,刚刚为了找师父, 又用自身精血催动六十四卦阵, 光是药效反扑的疼痛,就足以让她想死; 可是师父还没出来,贺厉几个人不是禄清风的对手, 而且,她不想让禄清风见到自己受伤的一面, 所以她刚刚又吞了颗药, 她从未吃过这药,也不知道两颗连着吃会发生什么, 可是现在,她只能这么做。 “你怎么敢?!” 禄清风接近嘶吼的朝向禄爻。 第111章 还你生育之恩 禄清风声嘶力竭的挣扎,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中。 吴念为了救贺厉而死, 她为了报仇,联合白乾坤,借贺老头之手,杀了贺厉, 可是,她没想到,是她的亲生女儿救了贺厉, 还让他借了烛九阴的力,成为战无不胜的杀神。 “我怎么不敢?”禄爻紧咬着唇,把嘴里的一股腥甜生生咽了回去, “是他杀了吴念!”禄清风陷入痛苦的回忆,近乎癫狂的瞪着禄爻, “是你杀了父亲。”禄爻仰着头,吸了口烟,生怕眼泪流出来, 贺厉脱掉沾了血的外套,将禄爻搂在怀里, 才发现她浑身冰凉,颤抖不停。 “是你!是你们杀了吴念!是你们杀了我!”禄清风语无伦次的上前, 白乾坤见状,顾不上身体的痛苦,急忙起身把禄清风抱在怀里, 一个劲儿的帮她顺着后背,嘴上还不断地叫着她的名字,“清风、清风!” 禄爻察觉禄清风的精神状态不对, 想要上前,却终究还是没有迈开腿。 “我要杀了你!禄爻!贺厉!我要让你们给吴念陪葬!” 禄清风双眼猩红,力气大的几度挣脱白乾坤的怀抱, “是你!是你夺走了我的天赋!你就是丧门星!” “我恨你,我要剜了你的眼睛!”禄清风指着禄爻的双眼, 漂亮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甚至可怖。 她见禄爻没回应,转而恶狠狠的指向、 把禄爻紧紧护在怀中的贺厉: “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清风!”白乾坤急忙从兜里掏出个针管,直接插入禄清风的颈间, 禄清风顿时像绵软的线,瘫软在白乾坤的怀中。 “你满意了?”白乾坤把自己的披风,盖到没有知觉的禄清风身上, 冷冰冰的看向禄爻, “不满意。”禄爻靠在贺厉怀里,把全部的力量都放在他身上, 强撑着露出个笑容。 任谁亲眼看见癫狂的母亲,指着自己的鼻子骂, 都会崩溃的吧。 “不会就这么算了的!”白乾坤嘴上说着,可是实际行动还是出卖了他, 他抱着禄清风就往外走, “你知道么,现在解决你们是最好的时机。” 禄爻朝着白乾坤笨拙的背影,森森的说了一句, 白乾坤的身影一顿,立刻加快了脚步, 还不忘找回面子的嘴硬,“趁对手虚弱,不是君子所为!” “我本就不是君子。”禄爻示意泽火和蒋宇挡住白乾坤的去路, “白大师难道没有听过?趁你病,要、你、命。” 禄爻最后三个字,一字一顿的吐出来, 让白乾坤不敢回头,想要拔腿就跑, 可是碍于挡在眼前,一看就不好惹的两人, 吞了下口水,放低姿态和禄爻商量道: “要不,我把禄清风还给你?” “呵呵,”禄爻笑了一下,“她知道自己就选了你这么个东西吗?” “我……”白乾坤其实也不像这样做, 起初他是看中了禄清风的能力,而且人蠢, 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后来日久生情嘛,人之常情,应该可以理解吧, 但是他如果这么和禄爻说,恐怕就走不出这个洞穴了吧。 “最后一次,”禄爻收敛了笑意, 好听的声音却像索命的绳索,捏住白乾坤的心脏, “当我还了她的生育之恩。” 说完,禄爻挥挥手, 蒋宇和泽火退开一条路,让白乾坤带着禄清风离开了。 “让地老鼠滚蛋。”禄爻因为疼痛和愤怒,语气暴躁且不耐烦, 泽火拦住了脸上挂彩的蒋宇, 自己跑到洞外,去找月亮、长往几人。 “还好么?”贺厉将人抱在怀里,坐到一旁的石头上, “不好。”禄爻垂着头,却哭不出来。 她终于知道,小时候为什么总是觉得自己哪里不像妈妈, 原来是因为眼睛, 她的眼睛,应该是像吴念的吧。 “我在。”贺厉紧了紧手臂,让禄爻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胸口, 他虽然父母双亡了, 可是父母在世时,从未对他说过如此恶毒的话, 禄清风对禄爻说那些话的时候, 贺厉能感受到禄爻紧握着的手,冰凉而颤抖。 “师姐!”泽火风风火火的带着长往和月亮进来, “喵呜?”原本溜溜达达的小黑猫,看见禄爻的一刻, 加快了脚步,刚想要跳进她怀里,却又顿住, 只是一个劲儿的喵呜喵呜的叫着,用毛茸茸的脑袋瓜子, 去蹭禄爻垂着的手。 “去看看坤子他们回来了么?”禄爻想挠挠月亮的下巴, 可是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身体里力量的流失, 她脱力的垂下手, 看来月亮也感受到自己身体不对劲了, 她需要确保看见师父安全无恙的出来, 才能松掉这口劲儿。 “喵呜!”月亮小跑着钻进洞穴, “这小猫今天怎么这么勤快?”蒋宇揉了揉额角, 吊儿郎当的叼了根烟,让泽火把自己脱臼的肩膀接回去, 贺厉也觉得月亮有些反常,弯下头去观察禄爻。 “汪!” “师姐!” “小神算子!” 狗叫夹杂着少年音,还有气血很足的声音, 从洞穴中传来, 泽火第一个起身,三下两下就把穴口打的大了一大圈。 刚刚进洞的月亮最先出来的, “喵嗷!” 月亮:我把人给你带出来了,你别硬挺了! 不过众人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 谁有没有在意平日懒散的小猫,叫声中的变化。 “师父!”禄爻按着贺厉的宽肩,想要从他身上站起来, 不过刚起身,她就踉跄的向后倒去, “禄爻!”贺厉眼疾手快的把人接到怀里, 又重新抱着她坐回矮石上。 他一直有在观察禄爻的状态, 可是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对。 “师姐!”泽火和山雷同时叫出声,一起跑向禄爻, “有点累了而已。”禄爻眉眼柔和的,想要揉揉两个人的头, 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无力到抬不起来了。 “小神算子?!”禄不染一瘸一拐的颠过来, “让白乾坤打伤了?”禄爻皱着眉,坐在贺厉怀里,上下扫视着眼前脏兮兮的老头, 抱着禄爻的贺厉,总觉得怀里的人儿,好像越来越软, 他总觉得好像不太对, 可是碍于禄爻对叔公的关心,他还是忍了下来没说话, 只是默默收紧了环在禄爻后腰上的手臂, 将人护在怀中。 “放他娘的屁!”禄不染掸了一下破衣褴褛的衣摆,架着腿就要开骂。 “师父、师父,口业口业……”山雷从兜里掏出烟,递给禄不染,并小声提醒着。 “去他娘的!”禄不染接过,不管不顾的叼进嘴里, “我那是找出口的时候,从上面摔下来的……” 禄不染越说越小声,他也觉得自己丢人, 居然能被白乾坤这个半吊子困上两天, 他这把真是装逼装大发了。 不过,这小神算子今天怎么没嘲讽自己呢? 他狐疑的转向笑吟吟看着自己的禄爻, “你吃章知尘的药了?!!!” 第112章 玫瑰凋零 禄爻弯弯着眼睛,想说些什么, 可是一张嘴却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禄爻!”贺厉顿时脑子一片空白, 他只感觉到,怀中的人软得像朵棉花, “她吃了两颗!” 他感受着禄爻越来越低的体温, 从她兜里掏出药瓶, 他接手过过药瓶,里面一共应该是四颗药, 一颗给山雷吃了,一颗给季云安研究了, 禄爻吃了一颗,应该还剩一颗才对。 可是现在药瓶空荡荡的,那就证明全被禄爻吃了。 贺厉低头看了眼手机, 禄爻坚持的时间,早就过了一小时的药效, 他早就应该察觉不对的。 “这死孩子!”禄不染也急了,顾不上腿脚不便,上窜下跳的转圈。 禄爻是有知觉的,可是她睁不开眼, 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还是贺厉最先冷静下来, “山雷,给章知尘打电话!” “是,姐夫。”山雷掏出手机,转身向山洞外走去, “蒋宇,通知季云安,直升机!” “是,二爷。”蒋宇顾不上其他,走到洞穴外,掏出兜里的信号弹,直接发射出去。 “泽火,拿水,试着催吐!” 贺厉不知道这招有没有效, 但是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 “师姐夫,水!”泽火包里的几瓶水都搜罗出来, 拧开递给贺厉, 贺厉一手环在禄爻身后,用手捏开她的嘴, 一手拿着水往里灌, 奈何禄爻能感受到贺厉的着急,瓶口磕得她牙都痛了, 可是,她现在虚弱到吞咽都做不到。 “禄爻!”贺厉猛地灌了一大口水, 对着禄爻的嘴就喂了进去, 不过都是徒劳, 无论贺厉喂了多少次,水都会顺着她的唇角流出来, 他的薄唇甚至粘上了禄爻刚才吐得血, 冷戾的双眸此时幽深的可怕,嘴上的鲜红使整个人看起来, 妖异到了极点。 “姐夫,师兄说……”山雷捏着手机, 从他用力到泛白的指节,就明显能看出来他很犹豫, “说!”一向对山雷礼貌有加的贺厉,低吼了一声, 山雷被吓的楞了一下,急忙开口, “包里有停脉丸,服用之后血液流动减缓,可以抑制药效流向全身,但是会出现短暂的假死情况,也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山雷低着头说完,不敢再去看贺厉的眼睛。 “蒋宇!”贺厉双眼猩红,紧紧捏着禄爻的手臂, 扯着脖子朝外面大喊,颈部的青筋,因为用力而可怖的凸起。 “爷,季医生坐直升机上来了,正在找着陆点!” 蒋宇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贺厉, 即便他再生气,也很少会挂在脸上, 可是此时此刻,他似乎是在愤怒的顶端。 “先把药准备出来。”贺厉闭了闭眼,做好最坏的打算, 山雷点点头,去兜里翻找。 刚才偷摸消失的禄不染,嘴里叼着烟一身烟味的回来了, 他去观星了。 “师父?”泽火扶着站不稳的小老头, “日食在晦,荧惑守心。”禄不染看了眼贺厉,摇摇头。 日食提前是因为月亮运行的太快,两颗星星因行轨发生冲突, 古代每次发生荧惑守心的星象时,都会有君王陨落。 禄爻成长速度太快,消耗太大, 在位置、经历、家庭,三方不对等的基础上, 凭借天赋和刻苦,拥有了——玄琼玉宇最准的“神算子”称号。 让人忘了,她也才二十岁出头而已, 少年登科, 大不幸也。 “爷,季医生来了!”蒋宇半拖半拽的把季云安提溜进来, 季云安二话不说,半跪在地上检查禄爻的情况, 身后跟着的两个人,也从药箱里拿出一堆仪器。 平时懒散带着冷漠的桃花眼, 此时通红的眼尾带着让人不易察觉的惊恐和紧张。 贺厉把禄爻护在怀里, 任由季云安和助手,七手八脚的往禄爻的胳膊上套仪器。 季云安盯着仪器上面的数据, 血压越来越低、心跳越来越慢, “aed!” “贺厉,我得脱她衣服!” 情况紧急,季云安提高音量, 去扒紧紧抓着禄爻衣摆的长指。 他深知禄爻对贺厉的重要性, 如果说原来的贺厉是条不受管束的恶犬, 那禄爻就是拴住恶犬的绳索, 如果没了约束,恶犬只会撕毁一切。 “转过去!”贺厉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能顾及这些, 冷声交代一句,也松开了手。 山雷几人立刻背过身去,只能听到安静的仪器声, 一片死寂的洞内,谁都不敢喘大气, 每个人都的心都揪在一起。 也许是几分钟,又也许是十几分钟, 季云安跪坐在地上,缓缓开口, “贺厉……” 不知道是因为昆仑山太冷了, 还是高度紧张, 他的嗓子好像有刀片划过, 节哀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禄爻,”贺厉手指泛白,轻轻擦过没有血色的脸颊, “我的玫瑰,你会怪我么?” 温柔的语气如同海洋般沉溺, 豆大的眼泪、掉落在原本娇媚丛生的眼角上, 青白的骨节伸开再握紧、握紧再松开, 他怕自己用力会伤害到娇嫩的玫瑰, 可是,他怕自己松手,玫瑰就凋零。 “师父……”山雷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他把药瓶交到禄不染手里, 平日老当益壮的小老头,此时竟真的像迟暮老人, 嗓音沙哑而颤抖,枯皱的手推开山雷, “给他吧。” 禄不染说完就走到洞穴外去了, 这是他一生,唯一一次陷入了巨大的自责中, 做他们这行的,一向信奉生死有命, 从不用如果二字,去质疑自己的选择, 那样只会徒增烦恼、无济于事。 可是,此时此刻他竟然后悔, 如果他没有自负的去追白乾坤, 自己这个受尽苦难的孙女,会不会就不会出事了。 这一次,他选择交给贺厉, 因为贺厉是吴念为禄爻选的, 那就由他做决定吧。 “师父……”山雷把药放到贺厉身边后,也出来了, 他看到师父佝偻着的背影,就知道师父在自责。 他想安慰两句,可是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不敢想,如果师姐真的离开了该怎么办, 他和师姐一起上山、一起长大, 师姐这二十多年的生命里,他和师姐在一起的时间最长, 他早就把师姐当成了家人。 “师……”泽火也跟着出来了,只不过话还没说完, 一张嘴就哇的一下哭出来了, 生怕被人听见,还死死的咬着手臂。 坤子和月亮这对猫狗冤家,此时也老实的趴在禄爻跟前, 他们为了禄爻而生, 如果禄爻走了,他们也会立刻跟上。 “贺厉……”季云安刚才来的路上,收到蒋宇的信息, 也知道了停脉丸的风险,可是眼见禄爻生命在迅速消逝, 他还是艰难的开口,大不了他做那个坏人, 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愿意推贺厉一把。 贺厉轻拭禄爻脸上自己的泪, 尽量平复自己的声音, “我的玫瑰,别怕。” 第113章 祖父下山 风卷残云 贺厉的手带着抖,拿起药瓶,倒出一颗褐色的药丸, 没有犹豫,但是动作轻柔的将药塞到禄爻嘴里, 随后又喝了口水,渡给禄爻。 季云安紧张的检测着仪器上面的数据, 飞快下降的数字终于在最后停了下来, 虽然没有恢复正常数值,但是好在人是保住了。 “直升机就在外面,先回帝都。”季云安舒了口气, 虽然稳定下来了,但是后续才是最大的挑战, 帝都有他们自己的医院和医疗团队,能更好的救治禄爻。 贺厉疲惫的点点头,却一刻不敢放松。 他这辈子没有这么害怕过,他怕他稍微眨下眼, 他的玫瑰就消失不见了。 “我们直接回帝都,接应的人马上就到!”蒋宇护送着贺厉、禄爻和季云安上了直升机, 自己交代山雷后,也把狗子猫子抱上飞机,跟着一起离开了。 “师父,我们也走吧。”山雷看禄不染腿脚不便,想要背他,却被拒绝了, 禄不染摇摇头,扔掉手里的烟,“你师兄出发了么?” “出发了,”山雷犹豫了一下,“师叔公也下山了。” “知道了。”禄不染拎着自己的小挎包,一瘸一拐的往下走, 弟弟的孩子交到自己手里,自己却没有保护的住, 他觉得自己没有脸面对禄不淤。 * “禄爻呢?!” 章知尘一眼就看到了从飞机上下来的坤子和月亮, “汪!” 坤子:后面!后面! 章知尘上前两步,就看到被男人紧紧抱在怀里的禄爻, 娇小的身子,在身材高大的男人怀中,缩成小小的一团, 身上盖着一件男士冲锋衣, 只露出苍白、没有血色的小脸, 平日含羞带俏的眼睛,此时安静的闭着, 好像一个破碎的、没有灵魂的洋娃娃。 “停脉丸吃了?”章知尘对贺厉的厌恶,转变成为了恨意, 但是他更在乎禄爻,所以暂时没有追究前因后果, 只能尽快掌握情况,结合季云安的现代医学, 想办法把禄爻抢救过来。 “一小时三十五分之前吃的,”季云安扫了眼腕表, 继续说道,“服药之后,情况就一直维持了。” “立刻进行全面检查!”章知尘虽然一直以中药为主, 但此时此刻,他更需要精密的仪器, 清楚的观察禄爻的生命体征。 “走!”季云安也不含糊,带着众人就往抢救室奔。 禄爻被推进了手术室, 坤子和月亮蹲坐在手术室门前一动不动, 贺厉靠着墙脱力的跌坐在地上, 整个人仿佛窒息一般,宽阔的胸膛上下起伏, 垂落的发挡住了他的惊慌与无措, 他只能一根烟接一根烟的抽着, 告诉自己,没关系的, 他的玫瑰、他的禄爻, 是神,神是不会陨落的。 平日阴冷带着戾气的双眸,此时呆滞的看向地面, 直到眼前出现一双黑色祥云裤腿, “不是你的错。” 苍老的声音响起,贺厉抬起头, 白发老人身着一身中式黑底祥云暗花对襟上衣, 手里拄着好像枯树般的拐杖,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是禄不淤。 “禄先生……”贺厉踉跄的起身,丢掉手里的烟, “喝点水。”禄不淤不再看向贺厉, 而是拄着拐杖,做到一旁的廊椅上, 他身后的中年男人,将手里的保温壶递给贺厉, 贺厉想说自己什么都吃不下, 但是还是沉默的坐到禄不淤的身边, 把保温杯打开,一股浓重的苦涩中药味扑鼻而来。 “先生怕你先撑不住,特意吩咐熬得参汤。” 中年人笑呵呵的示意贺厉, “让禄先生担心了。”贺厉朝着禄不淤示意了一下, 就仰着头把汤都喝了。 一老一少,一大一小的坐在手术室外的长廊等待着, 两个人在寂静的走廊,沉默的坐着, 直到初升的太阳,将第一缕阳光递进来, 禄不淤才缓缓开口, “如果禄爻走了怎么办。” 贺厉攥紧拳头,站起身,正对着禄不淤, 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我会活下去。” 禄不淤倒是意料之中的没说话,示意贺厉继续说, “我会完成禄爻所期盼的、保护禄爻想守护的、活成禄爻的样子。” 贺厉坚定的与禄不淤对视, 他觉得和禄爻一起去死是他最渴望、最期盼、最幸福的事, 他自己孤身一人,无牵无挂, 可是、禄爻有玄琼玉宇、有朋友、有坤子月亮, 这些东西对禄爻来说很重要, 如果自己也跟着离开,她一直想要保留的是不是就会消失。 “活下来的那个是最痛苦的。” 禄不淤还是头一次看贺厉这小子有点顺眼了, 如果他说什么和禄爻一起去死的话, 他立刻就把这小子扔出去,顺便把吴念给他留的狗命也收回来。 贺厉垂下头,掩饰不住声音里的落寞, “是。” 他又何尝不知道, 未曾拥有过的失去、和拥有过再失去, 本身就是两件天差地别的事, “可是,为了她,我愿意。” 贺厉紧抿的薄唇,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是温柔的、是宠溺的。 他以为第一次上山前的雨夜,就是他人生的至暗时刻, 却没想到,遇到了禄爻, 没有禄爻的日子,恐怕他每天都会在失去挚爱的痛苦中挣扎, 但是为了她,他心甘情愿的承受这种痛苦。 “起来吧,死不了。”禄不淤拿着拐杖敲敲贺厉的肩, 贺厉猛地抬头,对上禄不淤那双波澜不惊的双眼, 直到老者被看的有些恼了,才不耐烦的点了下头, 贺厉拄着膝盖起身,却不料踉跄了一下, 好在禄不淤身后的中年人扶了他一把。 “师叔公!”匆忙赶到的几人,一眼就看到禄不淤那一头标志性的白发, 山雷和泽火小跑着冲过来。 “你们师父呢?”禄不淤嫌弃的用拐杖,拨楞开挡住阳光的泽火, “后面。”山雷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师父他、受伤了。” “死不了。”禄不淤讪讪的收回视线, 禄不染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步步的挪动着, 不敢靠近这个弟弟。 禄不淤也不说话,只是双手按在拐杖上, 静静地晒着太阳; 早晨的阳光带着浅金色的光芒,洒在老人身上, 为他镀了层金光,像是冷漠又慈悲的神。 贺厉原来一直觉得禄爻和她外公不太像, 此时才真正意识到,禄爻和禄老先生很像。 “不淤啊……”禄不染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冷暴力, 平时打打闹闹的还可以, 但是面对这个生气的弟弟,他是打心眼里犯怵, 而且这次闹得太大了,禄爻到现在都还在手术室。 不过,他还是了解这个弟弟的, 禄不淤此时这个样子,禄爻八成是没事。 “家法第五条。”禄不淤瞥了眼大气都不敢喘的哥哥, “不得因自大自负自满,牵连家人。”禄不染老实的交代, “家法呢。” 第114章 脱离危险 “不淤、你看……”禄不染有点丢人, 自己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要被弟弟罚站背家法, “家法。”禄不淤语气平平,可是敲了一声拐杖, 拐杖落地的一瞬间,在场的几人都有种被雷击的感觉, “汪嗷~” 放松警惕的坤子,哀嚎着从地上弹起来, “喵~” 月亮一爪子扇到坤子的嘴筒子上, 嫌弃的爬到他背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他们从小跟在禄爻身边, 都带着灵气,能时刻感受禄爻的情况, 察觉禄爻没有生命危险后,他们两个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视情节严重,祠堂罚跪。” 禄不染也知道弟弟动真格了,急忙回答, 只是希望他别再敲那个该死的拐棍了。 “十天。”禄不淤冷冷的扔下两个字, “小神算子醒了,我再回去行么?” 禄不染不敢反驳,他有错在先,理应受罚, 但是他想看自己的爱徒没事之后再回去。 禄不淤冷哼一声算是答应了, 身后的男子急忙递过去个手把壶,弯腰讨好的说, “师父,您这拐杖,还是别随意敲了吧。” 说完,看了眼冷汗直流的贺厉,伸出大掌一巴掌拍拍到他背后。 “这点都受不了,怎么做禄氏的孙姑爷。”禄不淤嘴上说着, 还是让男子给贺厉个盒子。 恢复精神的贺厉,接过小盒子, “谢谢禄老先生。” 处于礼貌,没有立刻打开, 而是妥帖的放在裤兜中。 刚刚的一瞬间,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觉得拐杖落地后,他眼前出现一片白光, 刺耳的耳鸣,让他头疼到失神,还是男子拍了自己一下, 才慢慢恢复的。 “好东西,收好。”男子给贺厉使了个眼神, “黎叔来了!”本来被敲得有些懵的泽火, 顺着声音看去,惊喜的把人抱在怀里。 “好、好孩子、哈、哈……”黎叔被泽火抱着举高高, 肋骨好像都快被勒断了,只能断断续续的说, 一个手还一个劲儿拍打着泽火的手臂。 “快把你黎叔放下!”禄不染回头一看黎叔红得发紫的脸,惊慌的给了泽火一脚, “对不起啊,黎叔。”泽火急忙把人撒开,不好意思的挠挠光头, “没、、没事的、咳、咳咳,”黎叔喘了好几口气,安慰泽火, “这孩子劲儿越来越大,真好!” “汪汪汪!”坤子突然剧烈的叫起来, 连带着在背上昏昏欲睡的月亮,都被甩到地上, 月亮“喵呜”一声,骂骂咧咧的跳到山雷肩上,继续补觉。 “师姐出来了!”山雷立刻明白坤子的反常, 这才松了一口气,其实刚刚看到师叔公的时候, 他就知道,师姐死不了。 “怎么样!”贺厉快步起身,走到手术室前, 章知尘脱下口罩,没有理会, 径直和禄不染、禄不淤两位打招呼。 “渡过危险期了,现在就是等她自己醒过来了。” 季云安脱下手套,拍拍贺厉的肩膀以示放心。 “谢谢。”贺厉点点头, “她这师兄还挺有两把刷子的,中西医结合,出了不少力。” 季云安递给贺厉根烟,扫了眼那头围着章知尘的众人, 压低声音对贺厉说,“结束后他企图把这给喂给禄爻,让我偷摸换掉了。” 说完立刻恢复平日没心没肺的样子, 进手术室之前,他已经和章知尘明确好了方案以及用药,甚至精确到了用药计量单位, 手术也很顺利的完成了。 不过贺厉来时就提醒过自己,小心章知尘, 所以就算收尾工作也顺利结束的时候, 他也不敢掉以轻心的暗中注意章知尘, 眼见出手术室前,章知尘借着给禄爻擦脸的动作, 要把药送到禄爻嘴里, 还好他眼疾手快的假装绊倒,甩到禄爻跟前, 把章知尘撞了一个趔趄,连带着手里的药也滚到地上。 贺厉眸光一凛,“查。” “走了。”季云安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头,对长辈恭敬有加的章知尘, 握紧手中的药,离开了。 季云安前脚离开,后脚手术室的门就开了, 护士推着病床出来, 贺厉急忙上前,“禄爻!” 看着依旧苍白的小脸,但不像刚刚山上那般没有血色了, 贺厉也逐渐平复了呼吸。 “小神算子!”禄不染也顾不上弟弟的说教了, 单腿蹦向病床,直到亲眼看到人没事才松口气。 “看完了就回去跪神殿。”禄不淤拄着拐跟着进到病房, “醒了就回、醒了就回!”禄不染没脸没皮的蹭进病房, 全然没有一位老人的腿脚不便。 “师兄,师姐为什么还不醒啊?”泽火因为体格太大,直接跪在病床前, “麻药还没过,”章知尘脱掉白大褂,抬手想要将禄爻的碎发理一下, 却被一双修长而有力的手指抢先, 贺厉坐在病床左边,动作熟练的替禄爻掖着被角, 泽火一大坨在他旁边,跪着趴在病床上, 病床右边坐着禄不淤,身后跟着黎叔, 禄不染坐在病床的角落上, 月亮更是直接趴在还在昏迷的禄爻肚子上。 这一屋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都是雄性, 围着紧闭双眼的禄爻身边, 场面一时有些诡异的尴尬。 “二爷。”还是好久不见的林蒙打断了这诡异的气氛, “说。”贺厉紧握着冰凉的小手,头都没抬。 “宋小姐、孟小姐他们在来的路上。”林蒙巡视了一圈, 总觉得这病房怎么奇奇怪怪的。 “星星姐?!”泽火立刻抬起头,双眼放光, 给站在贺厉身旁的林蒙吓了一大跳, 什么玩意儿?!这么大一坨! 居然比蒋宇那个不做人的家伙还要大出一圈! 而且,这光头怎么这么亮! 怪不得一进屋就好刺眼! 不过常年作为贺二爷的特助,他已经能熟练的做到处变不惊了, 带着官方微笑点头,“是的。” “那我先下去接他们?”林蒙弯着腰, 虽说这是特级专属病房,但是总觉得这屋子里,氛围不对。 “嗯。”贺厉应了一声, 又对禄不淤和禄不染请示, “病房里还有客房,可以去休息一下。” “等她醒了再说。”禄不淤虽然满头白发,但是往那一坐, 依旧背脊挺直,风神朗逸。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对话,起初都是尴尬的开始、又尴尬的陷入沉默, 直到飞扬跋扈的踹门声响起, 屋内的众人都松了口气一样。 “禄娇娇!”宋星星穿着皮大衣、露出穿着黑丝的小腿,踩着高跟鞋, 一把扒楞开站在床尾的山雷,扑倒病床上, “不会让你扑死了吧?”一身洛丽塔的孟优涵也急忙跑上前, “咋,媳妇儿没看住?”孟良温嘴里嚼着口香糖, 欠欠的搂上贺厉的脖子, 病房内瞬间热闹起来。 孟良温趁没人注意,悄声在贺厉耳边说, “已经带人把这一圈都包围起来了。” 第115章 你有个好师兄 “谢了。”贺厉点点头,沉声说了一句, 深邃的桃花眼却依旧落在沉睡的禄爻身上。 一天一夜的奔波,让昆仑山之行的几人都很疲惫, 而且禄爻一直昏迷, 没必要这么多人都守在这里。 “先去看腿。”禄不淤起身,斜了一旁弯着的禄不染, 禄不染想说先不用,可是被弟弟的眼神震慑到, 还是老老实实让泽火陪着去了。 贺厉让林蒙带禄不淤和黎叔上旁边的房间先休息一会, 禄不淤也不推脱,“有消息通知我。” “一定,禄老先生。”贺厉起身,算是送了禄不淤。 蒋宇去跟进季云安了,怕章知尘动手脚, 孟良温把宋星星和孟优涵支走,去买晚餐了, 屋内顿时只剩下贺厉、孟良温和山雷。 “说说吧,怎个事儿?”孟良温大大咧咧的靠在窗边, 想抽烟,但是看着病床上的小可怜儿, 只是把烟叼松松的在嘴里,并没有点燃。 贺厉起身打开窗,点了根烟,顺道帮孟良温点燃, 把昆仑山之行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下, “雾哩个草的!”孟良温拧着眉,“虎毒还不食子呢!” 贺厉吐口白烟,“白乾坤还有后手。” 白乾坤既然舍得下禄清风,就证明他在规划更大的事, 这段时间派人去查,倒是挖出不少猛料。 “这白乾坤一直打着大师的幌子,专门给有钱有势的人弄神叨的事,倒是真有不少人相信他。” 一直听着的山雷,察觉贺厉询问的眼神, 把自己的想法也说了下, “白乾坤有点东西但是不多,师父也一直在调查他,他能被那么多人信服,主要原因还是因为……” 山雷没有说下去,不过贺厉从他看禄爻的眼神就知道, 一直是禄清风在背后扶持白乾坤。 “最近有不少人盯住城南的项目。”孟良温拿出手机, 把刚收到的投标公司名单给贺厉看。 “途鹤公司?”贺厉快速的扫过名单, 最后停在了这个没有听过的公司上。 “新公司,原来没有,看样子应该是为了城南项目,临时组的。” 孟良温懂贺厉的意思,出门打电话,立刻派人去查。 “章知尘你知道多少?”屋内只剩贺厉和山雷两人, 贺厉也不兜圈子,他不信禄爻没跟山雷提过章知尘的事。 “师兄是被人遗弃到玄琼玉宇的,师叔派人去查过,他的父母都是玄学中人,不过因为两个派别,所以最后闹得双双殉情了。” 山雷知道,既然贺厉开口,那就证明章知尘做的事已经不能容忍了, 索性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师兄比我们大4岁,天赋不多,所以一心研究药理。” 山雷目光落到禄爻身上,“师姐的身体一直不好,前几年都是师兄配药调理的,” “前几年?”贺厉拿着棉棒,沾水给禄爻润唇。 “嗯,直到你上山后的那年,师姐和师兄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山雷陷入回忆中, 当时浑身是血的贺厉下山后,师兄给师姐送药的频率就比高了起来, 直到半年后,师姐和师兄在房间里吵得不可开交, 但是他和泽火都在门外守着,谁也不敢进去, 到最后,师兄是被师姐赶出来的, 山雷永远忘不了那天师兄的眼神, 痴迷的眷恋和嫉妒的愤恨, 他从没有见过冷清如天上月的师兄, 会有那种气场。 “从那以后,师姐就不再吃师兄给配的药了。” 山雷没有隐藏任何,相反的把一切都说出来后, 他有种松了口气的安全感, 其实,打那次后,他也不是很放心师兄, 但是毕竟是同门师兄弟,他不好说什么, 只能在中间盘旋。 “贺厉,查出来了!”季云安一脚把门踹开, 脸上是毫不收敛的鄙夷, “怎么回事。”贺厉给山雷一个安心的眼神, 季云安看了眼山雷,又看了看没有说话的贺厉, 就知道这是他默许山雷可以听到结果, “那我说了,”季云安把化验单递给贺厉, “延缓恢复的药,让人产生依赖性,长期服用会意识错乱,产生幻觉。” “操!”贺厉很少骂人,但是此时,他控制不住的把化验单扔到一旁, “挺狠。”季云安闻着屋里的烟味,不客气的也点了根, 不过很自觉的到窗口去抽,“他应该是想把人偷走,然后把人握在手里。” “师兄?”山雷看了眼化验单,上面的东西他看不懂, 但是从季云安的话里,他听出了是师兄想要完全控制师姐。 “你有个好师兄,”季云安打趣道,“对药有一手。” “姐夫……”多年修道的山雷,很少会有大喜大悲的情绪, 可是此时他的心五味杂陈, 有对师兄的不理解,也有对师兄卑劣作法的愤怒, 还有没有保护好师姐的愧疚。 “先别告诉老人家们。”贺厉懂山雷的意思, 他按住想要起身的山雷, 目前手里没有明确证据,毕竟章知尘是从小养在玄琼玉宇的, 如果不能人赃并获,一击制敌的话, 还不如先积攒证据。 “我知道了,姐夫。”山雷也知道贺厉的顾虑, 他能感受到贺厉对师姐是真心的爱恋, 所以他也愿意相信贺厉。 “城南的项目交给孟良温,你就守在医院,让人把整栋楼监管。”贺厉坐回到禄爻跟前, 长指轻轻的拨了下禄爻的羽睫。 “这就去。”季云安猛抽了口烟,快步出去交接, 孟良温和季云安这两位挚友, 一个花花公子、一个嘴碎傻白甜, 但是关键时刻,都是杀伐果断的性子, 所以贺厉把事情交给他们很放心。 “开饭了!”孟优涵双手提的满满打包盒, 一进屋才发现就剩下山雷和贺厉, 好像床神一样,一左一右的守在病床前, “人呢?”宋星星把包甩到旁边,脱了高跟鞋瘫在沙发上,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她总是觉得腰酸背痛,还总是犯困。 “让他们都去休息了。”贺厉扫了眼没有形象的宋星星, 突然联想到,前些日子禄爻对宋星星的态度, 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孟良温。 “先吃饭!”孟优涵把一份精致的饭,放到山雷面前, “谢谢。”山雷有礼貌的道谢后,双手接过, 轮到贺厉的时候,他刚想说还不饿, 就被孟优涵强行塞了碗, 宋星星揉着小腿说,“吃吧,不吃没力气照顾禄娇娇。” 其实她想说,禄娇娇看他瘦了该心疼了, 但是她没说出口,有点肉麻,让人反胃。 “……谢谢。”贺厉觉得宋星星说的有道理, 还是强撑着吃了半碗。 孟良温打完电话进来,第一眼就看到沙发上放挺的宋星星, 自然的坐在她旁边,帮她揉着小腿, 抬头朝贺厉说, “姜佩奇一家来了。” 第116章 才敢说爱 “姜佩奇?” 山雷咽下嘴里的饭,不解的看向不停投喂自己的孟优涵。 “哈哈哈哈哈!”孟优涵骄傲的抛了个媚眼, 这还是她给姜云峰一家取的外号呢, “你不觉得姜云峰挺个大肚腩、魏颖弄个大假睫毛,还带着姜好邺和姜好珍,一家四口很想小猪佩奇一家么!” 说完,孟优涵忍不住的又爆笑起来。 山雷也跟着笑出了声,因为孟优涵的形容真的很贴切, 虽然他没看过小猪佩奇, 但是那四头猪他还是知道的。 “见么?”孟良温有时候也挺佩服这个妹妹的脑回路的, “不见。”贺厉放下碗,洗了手给禄爻掖了掖被角, “那我派人打发了去。”孟良温低头回了个信息。 吃过饭后,宋星星被孟良温带回去休息, 孟优涵极力要求留下来陪床, 但是还是被贺厉驳回,让山雷押送回家了。 屋内只剩下贺厉, “爻爻,你不要睡太久,我会担心,今天禄老先生问我如果你死了怎么办,对不起,我说我会活下来。” 他很少会这么叫禄爻,因为他总觉得很多人都这么叫禄爻, 他想自己是最特别的那个, 所以更多时候会直接叫‘小玫瑰’。 “你知道的,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和你一起死去,” 贺厉握着柔软的小手,像平时一样,冰冰凉凉的, 就好像禄爻,冷冷清清的,却总是带着骨勾人的劲儿, “可是、我也知道你有在乎的人、有在乎的事,我要活下来帮你保护他们。” 贺厉很少会说这么多话, 刚开始有些尴尬,不知道从什么说起, 可是说着说着,发现也不难,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沙哑的颤抖着, 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也蕴含着关切爱人的急迫, 还有担惊受怕的落寞。 “在你五岁那年,你吵着不要嫁给我,我当时就在想,谁要娶你一个奶团子。” 贺厉轻笑一声, “是我年轻气盛了,” 他絮絮叨叨的说, “第二次见面,是十六岁的你,那时的你已经出落的倾城倾世了,还带着清冷的疏离,可是我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你,” “你知道吗,那天我本来想要血洗贺家的,是你,你叫住了我。” “但是满地是血,有的是我的、有些不是我的,你嫌弃的犹豫不想迈脚,我当时就想,这奶团子越发娇气了。” “你说是第一次送善信东西,” 贺厉垂眸摩挲着腕间的墨色佛珠, 眉眼都染上温柔,“你可真要命,那个时候就把锁链套在恶犬脖子上了。” “其实酒店那次不是第三次见面,” 贺厉不管禄爻能不能听到, “当时听说姜云峰把你接下山,为了嫁给贺言辞,我有偷偷去看你。” 那时的禄爻刚刚下山,为了隐藏过分的美丽, 穿着朴素不起眼的藏青色连衣裙, 长袖到腕、裙摆过膝,还带着能遮住半张脸的黑框眼镜, “我还挺高兴的,因为不想让那些人看到你的美。” “直到你自己闯入我的房间,我就没有再打算放开你,” 贺厉摆弄着禄爻的小手,把纤长的手指分开, 青筋微凸、脉络清晰的手背,慢慢翻转, 扣到软弱无骨的手心里, 骨节分明的长指穿插在葱指间, 缓缓的十指紧扣。 “现在,我把自己交给你,无论以后怎样,我这一生都是你的恶犬。” 贺厉垂头,亲吻上白嫩的指尖, 原来的他不信神, 可是,他遇到了禄爻, 今世的虔诚、他的信仰、 全部交给了玫瑰神。 病床上的禄爻长扇如羽的睫毛,轻微的晃动两下, 此时的她,在噩梦中无法自拔。 在梦里, 她站在正方形的密闭房间正中央, 连门都没有, 只有六面冷白的墙,甚至看不到墙线, 她身后有一面正方形的木窗,中间有十字的实木窗线交叉, 面前的地上坐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 不过这只猫的双眼是血红色的,没有光亮, 好像被薄纱遮挡住一般。 禄爻想说话,可是发不出声音, 白猫一动不动,蒙雾的瞳孔也是静止的, 但是禄爻知道,这只白猫在盯着自己, 她只能紧紧靠着窗,寻求一些无用的安全感。 窗外隐隐传来声音, “你怎么不去死!” “你夺走了我的天赋!” “你不爱世人,世人也厌恶你!” “神抛弃你了!” 一声声斥责让禄爻乱了心神, 每一句都直抵她内心深处的黑暗。 但是她却依旧一声不吭,死守精神, 不让声音扰乱自己的神志。 她回过头,让自己远离窗户几步, 却目睹了无数猩红的鲜血从墙角蔓延开, 起初是几滴, 后来几滴汇成一条条啊血线, 血线逐渐向外扩散,连成一片, 向那只白猫包裹, 禄爻惊恐的低下头,不知何时, 双脚已经踩在血泊中,鲜血染红了鞋子。 窒息般的恐怖席卷而来, 她抖动的不能自已,她想逃,却没有出路, 那只白猫也逐渐被血侵染,却依旧稳稳的坐在血海中, 死死的盯着她。 “禄爻。” 虚渺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 却让惊恐中的禄爻回了些神, “玫瑰,我的玫瑰。” 沙哑如粒的低沉,越来越清晰, 这声音很熟悉,温柔的像对爱人倾诉爱意的低语。 “禄爻!” 贺厉察觉到禄爻的不对劲, 长睫扑闪的越来越快,饱满的额头也冒出细密的汗, 苍白的小脸好像处于剧烈的恐惧之中, 他急忙按了呼叫铃, 一遍遍的呼叫禄爻。 梦魇中的禄爻,听着逐渐清晰的呼唤, 挣扎着想要找到出口, 却动弹不了, 低头的瞬间,原本蔓延在脚下的血液, 瞬间化作干瘪枯瘦的长手,紧紧扣在她的脚腕上, “禄爻!醒过来!” 贺厉第一感受到无能为力, 他起身捏着禄爻瘦削的肩头,不敢用力摇晃, “出事了?”禄不淤拄着拐杖进来, 身后还跟着禄不染, “好像做噩梦了!”贺厉顾不上其他,急忙让开, “有人不想小神算子醒过来。”禄不染只是看了一眼, 就知道禄爻这是中了阵,有人想把她困在噩梦中。 “死性不改!”禄不淤动怒的敲了下手中的拐杖, 恍惚间一道白光,从拐杖底部四散开。 梦魇中的禄爻,只觉得一阵白光袭来, 屋内顿时晃得睁不开眼, “禄爻!呼吸!” 贺厉双眼猩红,顾不上身体突然袭来的刺痛, 扯着嗓子想要唤醒病床上的人。 “卧槽!神仙!”急忙赶来的季云安一推门, 就被一道白光晃了眼, 瞬间他就向后栽倒,还是身后的蒋宇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他。 “禄爻!醒过来!” 贺厉单膝跪在床边, 紧紧盯着禄爻,紧蹙的眉头似乎在挣扎着对抗什么, 禄不染和禄不淤也急切的凑上来, 直到, 猛地一声吸气声响起。 第117章 醒了醒了 禄爻大口喘着粗气, 身体不能自已的颤抖着。 “禄爻!”贺厉不敢挪动禄爻, 直到确定熟悉的声音,是从身边响起时, 禄爻的呼吸才逐渐平稳下来。 “贺厉……”禄爻缓缓睁开双眼, 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滴清泪从上挑着的眼角滑落。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这是贺厉第一次看到禄爻流泪, 手足无措的用拇指拭去, 禄爻摇摇头,看向一旁的两位老人, “外公、师父。” “醒了就好。”禄不淤不在意的坐下, 但是紧握着拐杖的手,透露着他的紧张。 “小神算子啊!你可算醒过来了!是师父不对!”禄不染不顾行动不便的腿脚, 一蹦一跳的扑向禄爻的病床, 其实一直守在门口的泽火,也想扑过来看师姐, 不过师叔公太可怕了,他只能暗中观察师姐。 禄不染眼见就要和宝贝爱徒贴贴了, 却在距离病床几厘米得时候,动作停在了半空, 他被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别薅我脖领子啊!” “得罪得罪。”黎叔拎着禄不染的后领,直接把人放到离病床一米的地方。 “人也醒了,你也看过了,该走了。”禄不淤眼神嫌弃的白了一下, “去哪儿?”禄爻被贺厉抱在怀里,喝了一点水, “给你外公办点事去!”禄不染没告诉禄爻,自己回去罚跪, 他怕禄爻自责。 禄不淤察觉禄爻疑问的眼神,点了点头。 “让泽火陪您回去。”禄爻知道这两个老头没说实话, 但是他们要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她也就不问了。 “在待一会!”禄不染无视弟弟警告的眼神, 一屁股坐在病床尾端。 “各位,我检查一下哈。”一直躲在门口,看神仙打架的季云安, 见屋内气氛逐渐平缓,他才小心翼翼的上前。 “嗯。”贺厉轻柔的把禄爻放在床上, 好像对待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一样, 禄不染和禄不淤两个人看在眼里,虽然没说什么, 但在心里还是很满意这个小煞神的。 “情况基本稳定了,但是现在免疫力极低,留院一周吧。”季云安本来想说留院一个月的, 可是屋里这几尊大佛在这,医院一个月别说是其他病人了, 就连个苍蝇都进不来。 “她本来身体就弱,需要注意的事情有什么?”贺厉重新坐回到禄爻身边, “挺多,吃上要注意、有营养但是不能太补……”季云安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贺厉每句话都认真的记了下来, 临走前,季云安严肃的提醒贺厉,“千万不能再受伤了,皮外伤也不要有。” 禄爻身体本就不好,这次的重创,不留病根已经算是万幸了, 现在她白细胞低,免疫力差, 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创口,都容易造成严重后果。 “我知道了。”贺厉点点头,又吩咐蒋宇,找人把病房内的锐角都包裹起来。 “外公,谢谢。”禄爻想坐起来,但是还很虚弱, 只能侧着头,把小手伸向禄不淤。 “我把黎生给你留下。”禄不淤犹豫了半晌,还是握住了禄爻的手, 自大禄爻师从禄不染之后,禄不淤就尽量避免接触禄爻, “黎叔跟着你,我才放心。”禄爻艰难的露出个笑容, 握紧了有了岁月痕迹的手。 她知道外公因为母亲的事情,一直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外公把所有的疼爱都放在自己身上,又怕自己会重蹈禄清风的覆辙, 所以这么多年,外公一直对自己很疏离。 “好。”禄不淤心疼的应了声, “你既然醒了,我就先走了。” 他何尝不想像禄不染那个老家伙一样, 对禄爻百般亲昵、疼爱有加, 可是因为禄清风的事,他总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外公,你又一次救了我。”禄爻看着老人拄着拐杖、落寞的背影,轻声开口。 她的梦魇明显是禄清风搞的鬼, 能把人困在梦境之中,不停地塑造恐惧,直到把人逼疯,再也醒不过来。 如果不是外公及时出手,恐怕以她现在的情况,真的会再也醒不来。 “嗯。”禄不淤的身形一顿,语气有些生硬的丢下一句, “过几日再来看你。” 便逃似的出了门,黎叔俊眉一挑,朝着禄爻比了个ok的手势, 也跟着离开了。 “这老东西,越老还越害羞呢!”一直默不吭声的禄不染,看门关上了, 才敢喘口大气,调侃自己那个别扭的弟弟。 “禄师兄,禄老先生让您跟他一起回去。” 刚关上的房门,再次被从外打开, 只见黎叔去而复返,探进来个脑袋。 “小…老崽子!”禄不染不情愿的起身, 兄弟俩小时候玩闹,禄不染都会怒称禄不淤是小崽子, 但是眼见俩人都成了老头, 所以小崽子也就变成了老崽子。 “我、我走了啊……”禄不染走一半,又扭捏的回到病床前, 看着自己的爱徒眉眼带笑,却还是挡不住的倦容, 心疼的嘱咐:“有事就吩咐山雷去做,你外公刚才那一拐杖,禄清风八成受了重伤,能消停一阵子,这段时间你就养好伤,其他事情不要担心。” “我知道了,师父。”禄爻示意贺厉扶自己起身, “快躺着吧。”禄不染把禄爻按回去,“你外公也觉得小煞神挺不错的。” 禄爻意外的看了眼不明所以的贺厉, “行了,走了,过两天就溜下来看你!”禄不染边说,边顺走了床头柜上的烟。 “带泽火一起走。”禄爻不忘提醒一句, 禄不染头也没回,夹着烟的手摆了摆,当做答应了。 泽火猪突猛进到病床前, 把怀里的饼子珍重的塞进禄爻手中, 才泪眼汪汪的力离开。 “饿不饿?渴不渴?”贺厉扶着禄爻坐起来, 又笨拙、又小心翼翼的往她腰后塞了两个枕头。 “你这是问我的第三次了。”禄爻笑了两声,又咳了一下。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啰嗦的贺厉, 平日里杀伐果决、说一不二的贺二爷, 什么时候变成笨拙的憨憨狗了。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贺厉也察觉自己过于紧绷了, 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把脸埋在禄爻手中, 长舒了口气。 他对于禄爻醒了这件事,终于有了实感, 其实刚才,他一直都盯着禄爻, 生怕这一切是自己的梦。 “在梦里我听到你叫我了呢。”禄爻用手心蹭了蹭贺厉的下巴, “我真的好怕再也见不到你。”贺厉抬起头, 他想拥抱禄爻、想亲吻禄爻, 想确定玫瑰没有离自己而去, 可是又怕自己没轻没重伤了脆弱的玫瑰。 “要抱么?” 第118章 要亲么 修长纤细的手臂张开, 因为无力甚至还有些细微颤抖, 漂亮得不像话的脸,没了往日清冷的攻击感, 反而多了几分温柔白月光的破碎美, 乌黑的长发因为侧头,而自然的垂落在身侧。 “抱。”贺厉眨了下眼,长腿直起,另支腿单膝跪在床沿, 他拉着细嫩的小手,放在自己腰后, 长臂环过盈瘦的肩膀,把人护在怀里。 “吓坏了吧。”禄爻像哄弄孩子一样, 轻拍宽阔的肩背,弹性而坚实的肌肉,在自己柔嫩的手心下, 形成鲜明的对比。 “嗯,吓坏了。”贺厉把头埋在禄爻的颈窝, 平日令他着迷的玫瑰香,此时变成了消毒水的味道, 不难闻,反而让他有种真实感, 玫瑰没有离开的真实感。 禄爻被贺厉逗的笑起来,但还是像糊弄大狗狗一样, 呼噜着他的发,“要亲吗?” “不可以。”贺厉听着禄爻的话,肌肉一紧, 又往禄爻的颈窝拱了拱,孩子气般的不撒手, “不想么?”禄爻知道贺厉怕伤到自己, 可是亲一下,又不会坏, 再说,亲亲就能把大狗狗哄好,为什么不亲。 “不只想亲,”低沉沙哑的声音有些闷, 不能碰,过过嘴瘾应该也可以。 他微微抬起头, 薄唇磨蹭着白皙的肩角,“还想……” 苍白瘦弱的瓜子脸上,终于浮起了血色, 她刚想说什么, “汪!”一直沉默不语的坤子看不下去了, 坤子:做个人吧!山雷要进屋了! 贺厉刚把手从禄爻肩上拿下来, 山雷就进来了。 “师姐!你醒了!”山雷把保温饭盒放到旁边,快步走到病床前,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我给你煲鸡汤了!” 山雷说着说着,大颗的眼泪就往下掉, 师姐受伤的时候他没哭、 师姐有可能醒不过来的时候他没哭、 直到亲眼看到、师姐冲着自己笑的时候, 明明应该是开心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眼泪就是不听使唤的掉下来。 “师姐摸摸。”禄爻抬着手,像招呼小狗一样,动动手指, 山雷抹了把眼泪,弯着腰把脑袋送到禄爻跟前, “多大了,还哭。”禄爻揉着山雷的头发, 嘴里是埋怨,语气却是克制不住的心疼和娇惯。 “师姐……”山雷任由师姐像撸狗一样,rua着自己的脑瓜子, 憋着嘴又要哭,好在泽火没在, 要不被他看见,有损自己师姐首席师弟的光辉形象。 “不是给你师姐煲鸡汤了。” 贺厉虽然理解山雷的心情, 但是自己的玫瑰rua别的狗, 又是另一回事了。 禄爻好笑的收回手, 贺厉这条恶犬连山雷的醋都吃。 “师姐,我喂你。”山雷急忙倒了碗鸡汤,端着勺子就吹, “我来吧。”贺厉嘴上说着,动作却非常诚实, 长臂一伸,直接把山雷手中的勺子,拿到了自己手中。 “小心烫。”贺厉吹了吹,递到禄爻嘴边, 禄爻小口的喝着,也不忘安慰被抢了工作的师弟, “山雷煲的鸡汤就是好喝。” “明天给师姐煲排骨玉米汤,”山雷已经开始在脑海中,细数家中的药材、食材搭配了。 “真乖。”禄爻接受着贺厉的投喂, 不一会鸡汤就见底了,不过分量不多, 山雷是按照禄爻平时的饭量弄得, 剩最后小半碗,她实在喝不下了, 贺厉端着碗、一仰脖就喝完了。 “今晚山雷住客卧,”贺厉指了指里面的房间, 这里是特级病房,算是两居室,除了禄爻睡得这个房间, 还有一间单独的陪护房间, 里面有独立卫浴。 “姐夫你呢?”山雷麻利的把保温饭盒洗干净, “我就在这。”贺厉瞥了一眼,病床边上的小椅子, 他快一米九的身形,在这个小椅子上,可以说是屈才。 “要不,我怕守着师姐吧。”山雷虽然也不矮,但是没有贺厉那么壮实, 起码坐在小椅子上,应该没有那么遭罪。 “你去休息吧。”禄爻知道恶犬肯定会寸步不离, 所以让山雷去陪护房休息。 “师姐,有事叫我。”山雷乖巧的回了房间。 “我去洗个澡。”从昆仑山下来后,贺厉就一直守在禄爻身边, 虽然没有什么味道,但守在玫瑰身边,他还是想干干净净的。 “去吧。”贺厉有点小洁癖,禄爻是知道的。 贺厉用五分钟快速冲了个澡,连头发都没吹,就跑出来了, 看到病床上的人,紧闭着双眼, 丢下手里的毛巾,两步冲到病床前, “禄爻!” “这么快?”禄爻迷糊的睁开眼,冰凉的水珠滴落到她的锁骨上, 她被凉的缩了下肩膀。 “困了先睡。”见禄爻没事,贺厉长舒口气。 “不吹头发么?”禄爻反应过来, 原来贺厉是怕自己又昏迷不醒。 “一会就干了。”贺厉想抽烟,却发现被禄不染顺走了, “脑袋湿乎乎的可上不了床哦。” 像一只突然被主人叫到名字的修狗, 深邃的桃花眼忽地一亮,二话没说, 拿着吹风机就跑回去吹头发了。 禄爻笑着翻了个身,浅金的月色照进来, 把病房内照的半亮, 从她这个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被云遮了一角的月, 杳霭流玉,月落星沉。 云气幽深如流玉,似水似风般无声无息, 它身后的月亮落下,星光暗淡, 今日已经接近尾声,一切好像都在落幕, 结局好像并不完美,她又无能为力。 “看什么?” 背后的床垫塌下去一块,自己也跟着下陷, 薄背撞到坚实的胸膛,她落进宽厚的怀抱中, 淡淡的沉香将她包裹,满溢的安全感让她松弛下来。 “看月亮。”禄爻弯弯唇角,放松的缩在让人上瘾的怀抱中, 今天不完美, 但值得庆幸的是,明天又会再次到来。 “睡觉。”贺厉不懂禄爻情绪的转变, 只是把人牢牢护在胸前,这样他才有活着的真实感。 这一夜,所有人都在因为没有失去重要的人, 而安然入眠。 除了习惯值夜班的季云安, 他一面和孟良温交接城南项目, 一面要提防章知尘下黑手, 另一面要时刻保持清醒,以备禄爻有突发情况。 所以,早上吃完蒋宇带来的早饭, 他就迫不及待的去禄爻病房, 想和贺厉诉诉苦。 “我勒个豆!”季云安看着床上相拥入眠的人,发出一声恨铁不成钢的感叹, “你能不能做个人啊!”季云安完全不给贺厉说话的机会, 满眼都是对衣冠禽兽的谴责。 “什么都没干。”贺厉揉了把脑袋,用被子把还没睡醒的禄爻盖上, 季云安退后一步,什么都没说, 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来送早餐的林蒙,见门开着,象征性的敲了两下门, 一进屋就看到、双眼骂得很脏的季医生, 还有老人看手机的蒋宇, “什么事?”贺厉打断林蒙的臆想, “二爷!姜佩奇又来了!” 第119章 天赋异禀也算病? 林蒙双手拎的满满, 一边拎着早餐、一边是老板和老板娘的换洗衣物, “见么?”贺厉坐回床边, 揉了揉探出被窝的小脑袋。 “姜云峰?”乌黑的双眼眨巴眨巴, 狐狸眼染上浅浅的笑意, “孟优涵想得,”季云安给禄爻简单检查了一下, 顺便解释了下姜佩奇一家的出处。 “是优涵能想出来的,”禄爻眉眼弯弯, 但是在看到季云安拿出针管的时候,还是止了笑意, “不痛不痛的,”季云安语气像哄小孩一样, “我想先洗个澡。”禄爻默默的把手收回被子里, 她才不是害怕打针呢, 她是因为浑身不舒服,怕有味道,才想先洗个澡的, 真的不是害怕打针、真的! 季云安看了眼凶神恶煞瞄准自己的贺厉, 收起坏蜀黍的笑容,“不能洗太久,半小时后我再来。” “谢谢!”甜甜的笑容又挂在脸上, 却被贺厉直接捞进怀里,“不是去洗澡。” “老板娘,那见不见。”林蒙虽说还没吃早饭,但也不想吃狗粮, “让他们等着。”禄爻挣脱贺厉,想要下床, 却被贺厉单手抄进膝窝,把人抱起来了, 林蒙眼见接下来的事,少儿不宜、有可能老儿也不宜, “我这就去告诉他们!”招呼了一声, 脚底抹油的溜下楼了。 “干嘛呀~”禄爻按着宽肩,低头娇嗔, “不是说要洗澡?”贺厉抱着禄爻,另只手拎起林蒙拿来的换洗衣物, “我自己洗!”柔弱无骨的小手,拍在坚实的手臂上, 贺厉挑起眉,忽视那猫抓的小劲儿, “一起洗,又快又安全。” “山雷还在呢!”禄爻红着耳朵,做贼心虚的扫了眼紧闭的陪护房; “孩子睡觉呢。”贺厉不等禄爻回话,就抱着人进了浴室。 此时一直站在门后的山雷, 默默收回了放在把手上的手, 蹑手蹑脚的趴回床上, 嗯、他在睡觉, 他真的睡着的。 半小时后,季云安准时守在门口, 但是,有了早晨的经验, 这次,他选择悄咪咪的进来, 一定要捉奸在床! “季医生?”禄爻靠在床头, 疑惑的看向好像偷地瓜的季云安, “贺狗呢?”季云安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 打量的眯眯眼落在小脸绯红的禄爻身上, 此时的禄爻,不再穿着病号服, 而是舒适的纯棉三件套家居服, 纯白的蕾丝吊带,露出漂亮的天鹅颈、线条清晰的锁骨, 外面搭着保暖又舒适的羊绒外套, 乌黑的长发,还带着几丝湿润的垂在身侧, 给娇媚的玫瑰,添了几分清冷与纯净。 “在浴室。”禄爻指了指浴室, “怕不是憋坏了吧?”季云安狐疑把浴室门推开个小缝, 禄爻刚退下的红晕,又爬上耳廓, 其实,她也有这个担忧。 刚才在浴室,因为隐忍贺厉脖子上的青筋都凸起了, 可他还是老老实实、细致入微的给自己洗了个澡, 然后把自己放回床上,就又回去了。 “艾玛!” 浴室的门猛地被推开,偷窥狂季云安躲闪不及, 一屁股摔倒地上。 “看病看我?”贺厉赤着上身,拿着毛巾随意的擦头发, 还没来得及擦干的水珠,顺着壁垒分明的肌肉, 直到消失在裤腰处。 “给你看病!”季云安没好气的爬起来, “天赋异禀也算病?”贺厉把毛巾随手扔到季云安脸上, 抓起一旁的黑色短袖套在身上。 “不要脸!”季云安摔倒湿哒哒的毛巾, 正要回怼,看到贺厉的穿着又是一愣,“你这是返老还童?孔雀开屏?” “这周我都在这,穿衬衫不方便。”贺厉支起病床桌, 长指优雅而利落,把早饭摆放好。 平日总是穿着衬衫西裤的人,此时就穿着简单的休闲裤和短袖, 头发也没有造型,只是随意的散落在额前, 俊朗的容颜、加上宽肩窄腰的身形, 反而有几分高校体育生的味道。 “行行行~你们小情侣最大~”季云安阴阳怪气的撇撇嘴, 拿起针管,就要表演容嬷嬷扎针。 “等下。”贺厉放下手中的饭盒,抽出张湿巾,擦擦手, 然后长臂一伸,把禄爻的脑袋扣在自己胸前, “行了。” 确保人看不到注射过程,才瞅了眼季云安, 嘴强王者季云安,此时也被贺厉的骚操作怼的哑口无言, 谁在说贺厉没心,他第一个站出来。 “稍微慢点,别碰到,一会我来换药。” 季云安在贺厉威慑的目光下,谨慎的完成了操作, 他也想恶龙咆哮,他虽然从医没多久, 但是他再怎么说,也是医学天才啊, 至于让贺狗这么盯着自己么! “谢谢季医生。”禄爻从贺厉怀里钻出来,娇俏的道谢, “没事没事没事~”季云安总觉得,禄爻就像那种得道成仙的小狐狸, 对自己人又甜又软、对外人又辣又狠。 “我喂你。”贺厉没理会一脸贱样的季云安, 找了个抱枕放在禄爻输液的手下。 “那我先走了哈~”季云安笑着摇了下头, 他算是明白了,贺厉一直不近女色,对女人没礼貌, 都是因为他不喜欢、不稀罕; 他现在真是担得起‘爹系男友’的称号。 “先喝口牛奶,我去叫山雷。”贺厉把温热的牛奶插好吸管, 递到禄爻手里, “好~”禄爻接过来,乖巧的喝了一口。 早餐样式很多,基本以中式热食为主, 有粥、小菜、点心之类的, 大多都是清淡、营养的餐食, 禄爻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剩下的都被山雷和贺厉,三下五除二利索的解决掉。 “叫姜云峰上来么?”贺厉其实是不想让禄爻见姜家那几口人的, 但是,既然小玫瑰开口,他就会听话。 “嗯,我刚进医院,他们就来了,应该是有人给他们消息了。” 禄爻抬手想掐算,被温热干燥的大掌抓住, “师父说了,最近不要算。” 贺厉把药喂到禄爻嘴边,又递了口温水给她。 “好吧。”禄爻不情愿的吞下药片,觉得无聊的靠着, “喵呜~”似乎感知到主人没意思, 月亮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跳到禄爻的腿上, “月亮~”禄爻立刻开心的揉着小猫头, “汪唔~”坤子不满月亮独占禄爻, 争宠似的就要往禄爻身上跳, 却被山雷一个大耳雷子制止了, “你想压死师姐啊?” “趴床角。”贺厉拍拍禄爻脚下的位置, “汪~”坤子退而求其次的爬上床尾, 还贱嗖嗖的让禄爻把脚放到自己肚子上,帮她暖脚。 所以姜云峰几人一进来时, 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禁怀疑是不是进错了片场, “这是病房?” 第120章 真相碎片拼凑 不怪姜云峰几人会发出这样的疑问, 几个人一大早就来了,在医院楼下等了将近两个小时, 因为贺厉的命令,全医院戒严, 别说是门口了, 就连大门都是林蒙带进来的。 本来一腔怒火,想要给禄爻一个下马威, 谁知道一进屋就看到, 孱弱清冷的病美人倚靠在床上, 腿上趴着漆黑的小猫,因为响动,异瞳冰冷而诡异的注视着门口, 脚下的巨型黑犬,警惕的支起耳朵, 窗前站着个高大身影,一身黑色,手里叼着烟, 腕上带着墨色佛珠,自身散发的冷戾气场,让人不寒而栗。 唯独看起来没有攻击力的,是坐在床前的少年, 干干净净的大学生长相, 不过一开口就是王炸,“师姐,他们身上有小鬼。” “来索命的?”禄爻一下一下抚摸着小猫头, 月亮又呼噜呼噜的,享受着闭上眼睛。 “应该是那位妇女堕胎的。”山雷快速的扫了眼,还用手指指。 “你胡、胡说什么?!”魏颖脸红脖子粗的跳脚, 她试图用恼怒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而且堕胎这件事,除了自己知道,她就没告诉给别人。 “禄爻!你敢给我妈泼脏水!”姜好珍说着就要伸手过来, “唔……”坤子起身,跳到前面,龇牙发出警告的低吼, “你真是乡下来的,没有规矩,医院怎么能带畜生!”姜好珍嘴上骂着, 脚下还是诚实的退后,躲到魏颖身后。 “禄爻!你怎么对家人呢!”姜云峰腆着大肚子,把魏颖和姜好珍护在身后, “唔唔!”坤子一步步向前,嘴里的低吼越来越凶, “快、快让这畜生退后!”姜云峰看着坤子那地缸一般的身形,还有锋利的犬牙,吓得磕磕绊绊,连话都说不利索, “家人?”禄爻冷笑一声,视线垂落在月亮毛茸茸的小黑脑瓜上, 姜云峰心下一凛,想要观察着禄爻的神情, 她该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让你接盘,你倒入戏了。”清幽的瞳孔,夹杂着不屑与疏离,直直望向姜云峰, “你、你!”姜云峰不可置信的说不出话, “不过,你好像挺喜欢接盘的。”娇媚的脸上,带着玩味,若有似无得扫过姜好珍。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多伤你爸爸的心啊!”魏颖立刻挡住姜好珍,生怕被发现什么。 “她什么都不知道?”禄爻忽然觉得好笑,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姜云峰一家四口,八百个心眼子, 谁都不知道谁的底,但是拿出来都挺无厘头。 “知道什么?!”魏颖第一反应是,姜云峰背着自己又在外面养别的女人了。 “我不是他亲生的,”禄爻懒得解释,又觉得不说清楚,这家人在里头和稀泥,有些麻烦, “我就说你是个杂种!”姜好珍一听这话,解气似的跳出来, 这会兴奋到扭曲的表情,也不害怕坤子了, 指着禄爻的鼻子就开骂,“你和你那个便宜妈一样!就是找我爸来接盘的!真是恶臭!居然到处认爹!” 贺厉长腿上前,猛抽了一口烟, 把还燃着的用力一弹,直接弹到姜好珍脸上, “啊!!!”姜好珍吃痛的捂住脸,想要破口大骂, 当看清贺厉那张完美又阴翳的脸时,又生生咽回去了, 凭什么禄爻这个没爹没妈的孩子,就有贺二爷的偏宠, 但是她有贺言辞啊,只要城南的项目成功, 贺厉也就玩完了,到时候她和贺言辞就是贺家的一把手, 她拿出手机飞快的给贺言辞发了个信息。 “贺厉。”禄爻知道贺厉火了,柔声把人叫回来, “嗯。”贺厉立刻收回低气压,屁颠的回到禄爻身边, 把小手攥紧手里揉捏。 “姜家我不要。”禄爻看着一脸颓废的姜云峰, 他瘫坐在沙发上,似乎陷入痛苦的回忆。 “你放什么屁呢!姜家都是爸爸的!以后会是我的!”姜好珍这时候不乐意了,又跳出来, “轮谁都轮不到你。”禄爻被姜好珍一惊一乍吵得烦了, 不耐烦的示意山雷, 山雷起身,只是在姜好珍面前挥了一下,姜好珍立刻就出不了声了。 “你对好珍做了什么?!”魏颖见宝贝女儿说不出话,说着就上前捶打山雷, 山雷退后一步,看到师姐的眼神,又在魏颖面前挥了一下, 魏颖也说不出话了。 他们二人只能拼命的捶打姜云峰,让他替自己想办法, “你们他妈的消停一会!”姜云峰烦躁的一甩,魏颖直接摔倒在地, 连带着姜好珍也被碰倒了。 “你见到清风了吗?她还好么?”姜云峰不去管地上的妻女,声音颤抖的问道, 禄爻知道,姜云峰同意给禄清风一个家,不仅因为觊觎禄氏的能力, 也因为,姜云峰真的爱上禄清风了。 “和白乾坤挺好的。”禄爻回想起山洞的场景,嘲讽的笑了, 也不知道,禄清风自己清不清楚,自己到底选了个什么东西。 “我就知道……”姜云峰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受不了打击的眩晕, “起初我和禄清风达成协议,我娶她给你户口,她帮我把姜家做大做强,” 姜云峰不管有没有人问他,自顾自的开始回忆, “后来,在接触中,我慢慢爱上了她。爱她漂亮、爱她清冷、爱她总是能轻易解决我的难处。” 魏颖说不出话,听着姜云峰对别的女人表达爱意, 只能支支吾吾的推搡他。 “可是,无论我怎么做,她都不爱我,我就在外面乱搞,想要气她,想要让她在乎我。” 姜云峰虽然没说,但是这个用来气禄清风的怨种,应该就是魏颖了。 姜好珍瞪大双眼,她一直以为父母是相爱的, 却没想到是这种结果。 “所以,你就放任魏颖虐待我。”禄爻实在懒得听别的男人,和自己母亲的恩怨情仇, 贺厉闻言神色冷清, “当时禄清风病的很严重是真的,但去林中养病是她主动提出来的,” 姜云峰自嘲的给自己一巴掌, “我以为我把你留在身边,她起码有一天会回来,所以,当魏颖虐待你的时候,我总是心存侥幸,如果被清风知道,她会不会因为爱女心切赶回来找我算账,这样我就能再见她一面了。” “结果你发现她没有,我也没什么利用价值,所以你就听白乾坤的话,给我送上山了。” 禄爻觉得姜云峰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强行拉进度条, “是,当时白乾坤让我杀了你,但我想着,你毕竟是清风的女儿……” 姜云峰深深的叹口气,双手抱头的开始哭泣。 禄爻捋了下胸前的长发,姜云峰恐怕不知道, 白乾坤要杀了自己,应该也是禄清风默许的。 禄爻有些疲累,把手臂放在床头柜上,撑着额角, 静静地看姜云峰哭唧,直到声音弱了下去, 她才淡淡的说: “继承人选姜好邺。” 第121章 癞蛤蟆亲青蛙 “你、你说什么?”姜云峰猛然抬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查查你那相好。”禄爻懒得再和姜云峰废话, 多这一句嘴,是为了还姜云峰的不杀之情。 姜云峰将视线转移到跌坐在地上的魏颖, 似乎是想到什么,“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什么了?!” 魏颖说不了话,只能比比划划的表示,自己是清白的。 她怎么不恨呢,她知道姜云峰没有那么爱自己, 但起码是喜欢自己的,这么多年她为了姜云峰、为了姜家, 任劳任怨、从无怨言, 结果到头来,自己只是她气白月光的工具人。 似乎是感受到魏颖情绪的变化,她背后那团青黑色阴影逐渐具象化, 青紫的小手紧紧捏着魏颖的脖子, 魏颖睁大双眼,抓挠着脖子,带着的珍珠项链都被拽折、散落一地。 “魏颖!魏颖!你怎么了?!”姜云峰顾不上其他,急忙抱住魏颖, “咳咳……”禄爻身体弱,感受到小鬼的煞气,不舒服的咳了两声, “师姐!”山雷立刻挡在禄爻跟前,“小鬼怎么办?” 贺厉把禄爻抱在怀里,不知道是不是昆仑山的原因, 他似乎也能看到魏颖背后那个小孩的鬼影。 “让魏颖自己说。”禄爻被贺厉抱在怀里,好了一点, 山雷拧着眉,随手一挥, 魏颖只觉得眼前一黑,就要晕倒, 却被脖子上的力度,又勒醒, 等到看清自己身上那个小孩,她吓得连哭带嚎: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留不得你啊!” “什么意思?”姜云峰看不到小孩,只能看到魏颖边哭,边拉着什么往下扯, “她用非常手段堕胎,婴儿缠上她了。”山雷见师姐嫌弃不愿多说,只能开口解释。 “堕胎?!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和我说?!”姜云峰大吃一惊, 转念一想,他虽然碰过魏颖,但是一直都有注意, 按理说,应该不会出现意外。 “峰哥,我也不想这样,只是那段时间你忙着公司的事,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了!” 魏颖眼珠子乱转,立刻编了个谎话, “可是,毕竟是条生命啊。”姜云峰没什么大出息,也是个又窝囊又心软的人, 这么多年魏颖对自己如何,他都看在眼里, 所以他现在更多的是心疼、是可惜。 “不是你的。”禄爻实在看不下去了,冷清的说了一句, “你胡说什么!”魏颖立刻起身,“我知道你一直都看不上我,但这种事你怎么能乱说!” “禄爻,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姜云峰观察着禄爻的神色, 她看起来不像说谎,但一时又没有头绪, 毕竟一头是朝夕相处的妻子,而另一头是没有血缘的女儿, 他其实更愿意相信魏颖。 禄爻懒得再管姜云峰的家务事,不耐烦的挥挥手, 示意山雷把他们赶出去。 “师姐,那小鬼怎么办?”山雷也不想管魏颖, 但是放任冤魂祸害人间,终归是不对的。 “什么小鬼!我就是被你气的急火攻心了!” 魏颖心虚的退后,她当然也察觉到自己最近不太对劲, 总感觉后背又酸又沉,脖子也经常落枕, 可是禄爻这个废物,一直都不喜欢自己,谁知道她是不是编瞎话骗自己的; 禄爻瞥了眼魏颖,“既然不承认,就当没有吧。” “是、师姐。”山雷明白了师姐的用意,打开门对姜云峰一家下了逐客令。 “禄爻……”姜云峰扶着魏颖,回头看向病床上的人, 他其实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两不相欠。”禄爻轻轻抚摸着月亮,淡淡的说了声。 姜云峰没有再说什么,佝偻着背、扶着魏颖出去了。 “你怎么还不走?”山雷一回头,才发现缩在沙发角落的姜好珍, 她穿着花枝招展的红裙子,踩着夸张的金色恨天高, 像是收到惊吓一般,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她还不能说话。”禄爻扫了眼姜好珍微微隆起的小腹, “哦。”山雷差点忘了这事,随意的挥了一把, “我、我看见了!”姜好珍惊恐的大叫,满钻的指甲指着门口, “我妈身上有个小孩!” “所以?”禄爻风轻云淡的靠在贺厉怀里, “给你个废物没什么好说的!”姜好珍从地上爬起来, 她信不着禄爻,谁不知道禄氏唯一的废物,就是禄爻, 与其在这浪费时间,还不如去找白大师解决, “丢出去。”贺厉拧着眉,冷冷的吩咐, 立刻就从门外进来两个人,提着姜好珍就往门外扔。 “我是贺家孙媳妇,你们敢这么对我!” 医院走廊充斥着姜好珍的撒泼声,保镖嫌弃的堵上姜好珍的嘴, 一路提着姜好珍,把她丢到了大门口。 正巧碰上,从车上下来的贺言辞, “有没有点豪门闺秀的样子!” 贺言辞不悦的拽起姜好珍, 他越来越不懂,自己为什么不选长得漂亮勾人的禄爻, 而是选了这么个泼妇。 “都怪禄爻那个贱人!她污蔑我妈,还勾引贺厉,让他把我扔出来!” 姜好珍搂着贺言辞的胳膊,哭哭啼啼的告状, “禄爻和小叔怎么会在医院?”贺言辞抬头看向医院, “禄爻住院了!看起来病的很严重,说两句都咳得不行,怕不是要死了吧!” 姜好珍恶狠狠的诅咒禄爻, “你怎么会知道?”贺言辞刚刚收到姜好珍发来的信息, 上面就是这家医院的地址, 姜好珍当然不会说,是有个神秘人告诉自己,禄爻住院了, 只能随便扯了个谎话: “是我爸说的,他要来看禄爻,我作为妹妹当然也得来看了,” 姜好珍又往贺言辞身上贴了贴,“谁知道,一进门禄爻就说不想看见我们,给我们赶出来了!” “禄爻生病了?”贺言辞的重点全都在禄爻病了这件事上, 他隐隐担心,禄爻身子骨弱,一定是病的很严重,才会住院吧。 “是啊,小叔一直陪着呢,”姜好珍不得不承认,她对禄爻是嫉妒的, 贺厉长得帅,身材还好, 当她看到贺厉对禄爻无微不至的照顾,又听禄爻的话时, 她突然有些看不上贺言辞了, 但是她相信,只要她拿捏住贺言辞,贺家就是她的, “我这想着,小叔这段时间恐怕会一直陪在这里,公司那头就顾不上,你来混个脸熟,让小叔给你放放权。” 原本厌恶姜好珍的贺言辞,听她这么一说,觉得也很有道理, 贺建成一直不给自己机会,与其这样, 还不如从贺厉这里想想办法,“还是好珍聪明。” “言辞哥哥~”姜好珍作势就要献上香吻, 一道嘲讽的声音横到二人中间, “哟,这不是癞蛤蟆亲青蛙? 第122章 蹦跶不了多久了 宋星星戴个大墨镜,挎着孟良温, 嫌弃的勾起红唇。 “长得丑玩的花啊~” 洛丽塔孟优涵,蹦蹦跳跳的从贺言辞和姜好珍旁边路过, “你说谁呢?!”姜好珍气急败坏的掐着腰, 贺言辞说过,不能惹孟家的兄妹俩, 但是他可没说不能惹宋星星, 她指着宋星星的鼻子就开骂, “别以为你傍上大款就能咸鱼翻身了!你不过就是人家的玩物!你那个家世,怎么可能会有豪门看上你!” 孟良温气的就松开领带,要冲上去, 却被宋星星拉住,“男人不打女人。” 说完,宋星星一巴掌甩到姜好珍脸上, “老婆威武!”孟良温星星眼都放光, 他真的太喜欢霸气侧漏的宋星星了, 每次看她发飙,都有一种女强文中的打脸爽感。 “你敢打我?!”姜好珍被扇得趔趄,捂着脸等着宋星星, “你怎么不长记性,头发长出来了,脑子没长?” 宋星星薅着姜好珍刚长出来不多的头发, 嫌弃的晃了晃,“我是不是警告过你,离禄爻远点。” 她的声音,平静的甚至没有起伏, 不过森冷感却让姜好珍打了个寒颤, “你别以为我怕你!”姜好珍吃痛的去掰宋星星的手, 不过都是徒劳,只能用指甲去抠, “滚开!”走出去半天,看没有人跟上的孟优涵, 去而复返,一回来就看到宋星星的手被姜好珍扣得一道道的, 穿着厚底玛丽珍鞋的小脚,一脚踹在姜好珍的屁股上, “啊!”姜好珍捂着肚子,吃痛的跌坐在地, “言辞哥哥,我的肚子好疼!” “我踢的是你屁股,你肚子疼什么?”孟优涵心疼的拉过宋星星的手, “嫂子,疼坏了吧,下次这种事你让我哥上,你别动。” “好珍!”贺言辞本来也以为姜好珍只是装相,直到看到她腿间流出的血, “你把她大姨妈踹来了?”宋星星满头问号的看孟优涵, “我把她大姨妈踹来了!”孟优涵突然觉得自己有新技能了, “救救她!”贺言辞抱着姜好珍,就往医院闯, 却不料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二爷交代,医院除了自己人,其他人一律不得入内!” “我好疼!我的孩子!”姜好珍是真的慌了,当时贺老爷子松口自己能进贺家, 就是因为她有了贺言辞的孩子, 如果这个孩子没了,恐怕她进贺家的事,也泡汤了。 “闪开!贺厉是我小叔!”贺言辞也急了,他不懂姜好珍的弯弯绕绕, 只是觉得,有这个孩子在,爷爷一定会重视自己, “不行!”保镖冷脸的拒绝, 不过很快就接到电话,他闪开身,“进去吧。” 贺言辞抱着姜好珍就往急诊室冲。 “怎么个事?”孟优涵和宋星星对视一眼, 默契的露出笑容,上了电梯。 “醒了不告诉我!”宋星星一脚踹开门, 一进屋就看到要把禄爻按在怀里亲的贺厉, “怪不得不告诉你呢?”孟优涵比了个耶,挡在眼前, “做个人吧,贺二爷。”孟良温叼着烟,痞痞的搂着宋星星, “反正你们今天也会来。”禄爻红着脸直起身, 她怕宋星星几人休息不好,索性就没告诉他们。 “放姜好珍进来,我们就知道你醒了!”孟优涵得意的拿了个苹果张嘴就啃, “你怎么还穿高跟鞋?”禄爻带着笑意的看向宋星星, “为什么不能穿高跟鞋……”宋星星说着说着,反应过来什么, 猛地站起身,把孟良温吓了一跳, 又连忙扶着她坐下, “怪不得,你最近都不抽烟了,也不让我抽烟了!”宋星星恍然大悟, 单手抚摸着平坦的小腹,眼眶湿润, “啥意思?!”孟优涵盯着萝莉脑袋,左看看右看看, “你要当姑妈了。”山雷抽了张湿巾,递给孟优涵, “姑妈?”孟优涵丢掉苹果,擦擦手,“姑妈!!!!” 禄爻被逗得呵呵笑,贺厉把人搂在怀里, 温柔的注视着这样生动俏皮的玫瑰。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宋星星猜到,禄爻肯定一早就知道了, “宋妈妈~”禄爻狐狸眼一挑,千娇百媚的宋星星骨头都要酥了, “那晚!”宋星星回忆自己告白孟良温那晚, 自己临上车时,禄爻眉眼带笑的叫自己宋妈妈, 禄爻不置可否的笑弯了眼, “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宋星星一把薅住孟良温的耳朵, “媳妇儿、媳妇儿!”孟良温歪着脑袋坦白, “上次禄爻让咱们亲自建宠物救助站,我就有感觉了。” 毕竟他见识过禄爻的能力, 他也见证了禄爻和宋星星的友谊, 所以,禄爻说话的时候,他都留了个心眼仔细听, “禄爻昏迷当晚,贺厉告诉我的!” 孟良温只好老实交代,“贺厉怕禄爻醒不过来,所以干脆告诉我了。” “禄娇娇!”宋星星热泪盈眶的扑向禄爻, 却被孟良温拉住,“小心肚子!” “所以你才让人救姜好珍的?”宋星星脑子转得快, 立刻就明白禄爻为什么会让人放姜好珍进来的, 如果姜好珍救治不及时,流产的话, 算是自己造成的,自己马上当妈了,终归不好。 “算是。”禄爻没否认, 宋星星陪着她度过了艰难的岁月, 她不想她的手上沾染鲜血。 “禄娇娇~”宋星星说着就哭了出来, 孟优涵都惊呆了,平日女人中的男人的宋星星, 最近怎么说哭就哭。 “怀孕就是会敏感一些,没事的嚎~媳妇儿~”孟良温贱嗖嗖的把宋星星搂在怀里安慰, 却被宋星星打了一巴掌,“谁是你媳妇儿!你都没求婚!告白还是我先说的!” 宋星星越说越委屈,扒着禄爻的床不撒手, “她说得对。”一直沉默的禄爻向日葵,贺厉开口了, 他实在是看不惯孟良温领跑这么多, 自己还跟玫瑰甜蜜恋爱呢,他就当爹了, 可不能让他那么痛快。 “贺狗……”孟良温咬牙切齿的给贺厉一个白眼, 急忙哄着宋星星,“马上求婚、马上结婚!你说了算!” “不行!我要等禄爻出院!”宋星星拉着禄爻的手不撒开, 禄爻是她最重要的人,也是唯一的亲人, 她一定要在禄爻的见证下完成人生大事。 “必须的!”孟良温像哄小孩一样,轻拍宋星星的背, “有贺狗照顾着,禄爻肯定马上就好。” “看心情吧。”贺厉傲娇的不看他, 搂着自己的玫瑰,稀罕的不得了。 “坤子,就剩咱们两条单身狗了。”孟优涵哭丧着脸, 蹲在坤子身边,搂着它的脖子, 哥俩好的羡慕。 “汪!” 坤子:我是身负使命!谁像你,喜欢块木头! 回家取东西的山雷,打了个大喷嚏。 “不过,就这么放过姜好珍了?”身为孕妇的宋星星,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蹦跶不了多久了。” 第123章 后继有从 “你是说……?”宋星星一脸坏笑的眯着眼睛, “嗯哼~”禄爻也会以同样的小表情, “爽了!”宋星星仰面朝天的瘫在沙发上, 自从禄爻回家,姜好珍就没少给她使绊子, 明里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暗里那些勾当,恶毒女配都得夸一句前辈。 “二爷。”林蒙在门口犹豫半天, 直到里面不再传来他听不了的,才礼貌的敲门, “进来。”贺厉垂着头,坐在椅子上, 长指剥着红柚,动作矜贵而优雅, 近一米九的高大男人,细腻的剥去红柚上的白色脉络, 直到饱满泛着橙红的果肉,没有一点白丝, 才送到粉嫩的唇边。 “贺小少爷的孩子保住了,不过情况依旧不太稳定。” 林蒙总算是见过恋爱中的二爷,是有多宠了; 明明那双手,原来都是用来舞刀弄枪、打打杀杀的。 “嗯,让他们明天出院。” 贺厉全程都在投喂小猫, 没有彩妆覆盖的唇瓣,露出了原本的樱色, 不过因为身体虚弱,并不那么娇嫩, 反而有种淡淡的粉, 柔嫩的唇轻启,轻咬在鲜嫩多汁的果肉上, 小口慢慢咀嚼吞咽,赏心悦目又不经意的引人遐想。 “这就去办。”林蒙眼见自家老板没心思搭理自己, 转身就走。 “命可真大!”孟优涵无视贺厉的白眼, 眼疾手快的从盘子中偷了个剥好的果肉。 “她身体一看就好,”宋星星心安理得的享受孟良温的投喂, 自从确定自己怀孕之后,她似乎对孟良温更敞开心扉了。 “咋的,你也耳濡目染学会看相了?”孟优涵三下五除二的吞下果肉, 正准备再偷一个的时候,被贺厉一个眼神刀住。 “傻子身体都好。” “傻b身体都好。” 禄爻和宋星星默契的同时开口,又相视一笑。 孟优涵默默的偷走了自己哥哥的果肉, 总觉得没骂自己,又莫名躺枪的感觉。 几人嘻嘻哈哈说了会话,便被某犬下了逐客令, 禄爻刚醒,看着就很虚弱, 这回真是名副其实的娇花了。 索幸几人体谅,也没再多留,只是说明天再来。 一出门,宋星星就被孟优涵拉着去看育婴用品了, 惨遭抛弃的新父,送走了媳妇和妹妹, 偷偷摸摸的回到禄爻病房, 一进屋就鬼鬼祟祟的问禄爻, “男孩女孩?” 察觉禄爻逐渐冰冷的眼神, 孟良温立刻原地站直发誓,“我绝对不是重男轻女!就是吧……” 其实他心里还是喜欢女孩的, 生个女孩继承宋星星的大长腿,再遗传自己的美貌, 岂不是逆天了,以后在豪门里横着走, 豪门子弟随便选, 他连给女儿要买的东西,都已经列了清单了。 “你喜欢女孩?”禄爻也知道孟良温不是那样的人, 刚才就是吓唬吓唬他而已。 “毕竟孩子是妈生,咱们也没啥脸要求男女,我看人家生孩子都可遭罪了,也不想让她再生一个……” 孟良温说着说着,声音都有些哽咽, 他到现在都没有实感, 那个第一眼就爱上的、雷厉风行的飒爽女将, 做了自己孩子的妈。 没遇到宋星星之前,他是个混不吝、是个花花公子, 虽然父母和睦,妹妹乖巧, 但生在豪门的他,对爱情没有太大具象化, 即便是父母一再强调,无论身世,只要相爱就好, 他还是对婚姻、对爱情抱有悲观态度。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上谁,会成为孩子的父亲。 “恭喜孟公子后继有人了。”禄爻弯弯眉眼, 对爱到流泪的画面,有了实感, 没白费她虚弱了一个月,改了两人的路。 “后继有从?”孟良温细品后,哭丧着脸,“后继有人人!!!!” 禄爻好笑的不再回话, 那天下午孟良温在禄爻的病房赖了两个小时, 才接受这个女儿梦破灭的事实。 “接受了就赶紧滚。”贺厉不满的给了孟良温一脚, 这一脚好像踢亮了孟良温脑顶的灯泡。 “也行!从也行!”孟良温一拍大腿, 猥琐的盯着贺厉, “脑子坏了?”贺厉嫌弃的退后, “我先替孩子谢过岳丈!(?′w`?)!”孟良温想清楚了, 生儿子也无所谓,到时候贺厉和禄爻生个女儿, 正好把人家的小姑娘偷回来, 这俩人逆天的颜值,再加上禄爻的超能力和贺厉的钞能力, 自己不就原地起飞了! “滚!”贺厉脸一沉,直接把孟良温扔了出去, 虽然八字还没一撇,但是一想到自己和禄爻的女儿, 要嫁给孟良温的臭小子那里, 他就已经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么快就代入了?”禄爻笑弯了眼,去勾贺厉的手指, 察觉之间柔软的触感,贺厉也温和下来, “不敢想。”贺厉坐在病床上,把人搂在怀里, 他其实已经做好了和禄爻丁克的准备, 遇到禄爻,已经是他积攒了几世的福分, 他不敢奢求,将玫瑰神据为己有, 就算真的到了那天, 禄爻身体弱,怀孕生子的风险太大, 他不敢冒险,他不能失去禄爻。 “要不你试着想想?”禄爻攥着贺厉的手指,俏皮的向后靠, 她其实并不喜欢孩子, 也许是看过太多父母为了孩子迷失了自己, 又也许是自己从小就没有个完整的家庭, 结婚生子这件事对自己来说,是恐惧的深渊, 但是,每每看到贺厉时, 她试着说服自己,如果那个人是他的话, 或许、她可以试试。 “真的?!”贺厉将人紧紧护在胸前, 滚烫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直直的传递到薄背,那种难言的激动,在叫嚣。 “嗯。”白嫩的小手穿插进大掌,与激动的人十指紧扣。 这次,她选择不问前程, 而是遵从自己的内心, 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 她牵挂的依旧不是世人,而是那只守在玫瑰旁的忠诚恶犬, 如果自己离开了, 他会难过吧、他会痛不欲生吧、 他会内疚自责的过完这一生吧。 她光是想想就会心痛,所以她努力的活下来了。 午后的阳光总是让人莫名安心, 病床很大,足够一对爱人,在上面相拥而眠, 也足够两个克制又谨慎的人,敞开心扉直面汹涌爱意。 所以当季云安在门口敲了半天的时候, 只等来一句沙哑又不耐烦的声音, “等着。” 惜命的季云安,老实的收回自己的手, 回头看向蒋宇,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你说的是贱人么?” 扑克脸的蒋宇,一本正经的把季医生惹毛了, 他很少5g冲浪,所以对季云安嘴里冒出的词, 总是不太理解。 “进来。” 还是贺厉的声音,救了蒋宇一命, 眼见要冒火的季云安,甩着六亲不认的脚步, 闯进了病房, 看到窝在病床上的恶臭情侣时, 坏心眼的开口, “章知尘吵着要见师妹哦~~” 第124章 师兄下线 “蒋宇说的没错。”贺厉起身, 给拿着输液针头的季云安让个地方, 他耳朵好用,所以门外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好好好!妙妙妙!”气急的季云安无力反驳, 嘴上恶狠狠的对付着,手下还是极其小心的给禄爻扎针。 “让他过来吧。”禄爻从贺厉怀里探出毛茸茸的小脑袋瓜, 章知尘要给自己下药的事, 贺厉和山雷已经告诉自己了, 自从那日,章知尘就一直被贺厉叫人看管着, 没赶他走,一方面是为了怕禄爻有突发情况, 另一方面,他是觉得, 毕竟是禄爻十几年的师兄,这件事还是要由她自己处理。 “我知道了,一会就带他过来。”季云安收到贺厉的眼神, 收拾好医疗器具,带着蒋宇出了门。 “会不舒服吗?”贺厉摸了下输液管, 觉得有些凉,一手把禄爻抱在怀里, 一手握住输液管,试着让冰凉的液体变得温热些。 “还好。”禄爻摇摇头,好笑的看向谨慎地贺厉, “你是不是把我养的太娇了?” “娇吗?”贺厉挑眉,亲了一口柔软的脸颊, “还能再娇些。” 禄爻骨子里带着的娇劲儿,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 是在玄琼玉宇日积月累形成的, 哪有在人家外公手里众星捧月,到自己这里就随意对待的道理。 “那我可就再娇些了呀~贺先生~”禄爻捏着嗓子撒娇, 自己都不知道此时的身段有多勾人。 “没好呢,别撩火。”贺厉大掌惩戒的拍在腰后, 语气是恶狠狠的克制。 禄爻被贺厉的表情逗得花枝乱颤,直到敲门声响起, 才立刻敛了笑容,又恢复了清冷的状态。 “喵呜?”趴在窗台睡觉的星星发出疑惑的叫声, 这丫头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 “爻爻……”章知尘站在门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当看到禄爻完好无损的躺在那里时,他无疑是庆幸的、是大喜的, 但是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子,此时蜷缩在别的男人的怀里时, 嫉妒和愤怒又蒙盖了那份喜悦。 “师兄。”禄爻微微坐直,却没挣脱横在腰间的小臂, 章知尘迈着沉重的步子进屋, 眸中的眼色滚了又滚,那句质问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只是无力的站在床前,“你好些了么?” “托师兄的福,又捡回了一条命。”禄爻说的是实话, 她自己的身体,心里有数, 即便再对章知尘的行为心存异议, 但不能否认,如果没有章知尘, 她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爻爻,别这样……”章知尘与禄爻生活十六载, 他太了解禄爻的脾气了, 她这是对下药的事算了, 可越是这样,他越是心慌。 “兰因絮果,青山如黛,”禄爻眉眼淡淡, 明明是笑着的,可是在章知尘眼里确实决绝。 兰因絮果,语断难收。 美好的开端却换来烂结局, 说出口的话难以收回,做出的事也难以当做没有发生。 从此音尘各消然,青山如黛草如烟。 自此分别后,你我音信全无, 远望春山如同你的眉眼,但草烟迷飘,不会再见了。 “爻爻……”章知尘红着眼,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他做了太多让禄爻失望的事了。 自己十二岁那年,遇到了六岁的小禄爻, 那时候的她,已经好看的不像样子了, 但眉眼间都是警惕与凉薄。 还是自己和山雷那几个师弟, 日日把小丫头捧在手心,她才逐渐敞开心扉的。 十六岁情窦初开的他,察觉自己对禄爻的心意时, 第一反应是唾弃自己的龌龊, 居然对一个十岁的孩子产生那种想法。 直到禄爻十六岁时,他私心的以为,自己可以表达心意, 可是那时的禄爻,把日夜不离身的佛珠送给了浑身是血的丧门星。 他自私的想要让禄爻记住自己, 所以每次给禄爻煎药的时候,会故意选些又苦又腥的药材, 然后在她皱着眉头喝下时,递给她颗糖, 让她对自己甜甜的道谢。 他私以为,这样禄爻就会感激自己,离不开自己, 谁知道,他亲眼目睹禄爻甜甜的道谢后, 又扣着嗓子催吐。 他才知道,自打禄爻发现自己卑劣的心思后, 就再也没吃过自己的药, 直到前两天看到禄爻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 占有欲一直扰乱他的理智, 他才会有把她据为己有的疯狂想法。 “有人会送你回玄琼玉宇。”禄爻温柔的说着, 仿佛将曾经那些肮脏的过去一笔带过, 不过,她和章知尘都知道, 两个人此生都不负相见了。 “好。”章知尘垂着头,紧握的拳终究是松开了, 师父他们应该不知道自己的做的这些事, 又或许他们一直再给自己机会, “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余生我都会待在药屋赎罪。” 章知尘依旧没有脸面抬头, 禄爻轻飘飘的原谅,像是一块石碑,永远的压在他的身上。 “玄琼玉宇麻烦您了。”禄爻笑着, 她怨过章知尘,也不理解过章知尘, 她不是圣母,心中无慈悲, 可是,她是知恩图报的人, 章知尘救过自己一次又一次,她不能随意把这份情谊抹杀, 不过,今生还是不要接触了罢。 “好。”章知尘点点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禄爻的慈悲成了他的枷锁, 而他甘心余生都被束缚。 “心疼了?”贺厉手臂一紧, 把人重新圈回到胸前, 他不喜欢自己的玫瑰对别的男人笑, 天知道,刚刚禄爻和章知尘说话的时候, 他有多想把人挡住。 “心疼啊……”禄爻故作悲伤的捂住胸口, “你敢!”贺厉一把抓住禄爻胸前的小手, 惩戒的咬了下白嫩的指尖, “心疼我这么招人喜欢~”禄爻似乎发现了逗弄恶犬的乐趣, “小东西。”贺厉卡着小脸的下巴, 闷声闷气的咒骂的一声,含住那娇艳欲滴的柔软。 两个人在床上打闹了会, 贺厉实在是呕不住火,把起火源塞到被窝里, 自己赤着上身,站在窗前抽烟。 “看什么、”贺厉没好气的看着被窝里露出的小脑袋瓜, “看男人。”禄爻没有被抓包、被凶的自觉性, 大大方方的换了个姿势, 抱着枕头趴在窗边,看贺厉抽烟。 落霞的光透着窗洒到男人身上, 如同缪斯雕刻的肌肉线条,蒙上了金色的光, 指尖的白雾随着微风四散, 环绕着宽肩窄腰,一切都恰到好处的朦胧又具体, 男人没了往日名利场上,高高在上的冷戾, 此时更像是爱人独享的艺术品。 “早晚弄死你。”贺厉猛抽了口烟, 扭过头不看她,不过还是没有挡住红了的耳廓。 禄爻没在多话,直到男人抽完烟, 野性又随意的理了下头发, 她才幽幽的开口: “我饿了,哥哥~” 第125章 林特助恋爱了? “哥哥也饿着呢。”贺厉没好气的斜了下, 手上却诚实的丢掉烟头,“吃什么。” “吃哥哥……”禄爻坏心眼的停顿了下, 直到看到怒气冲冲的某犬向自己冲过来的时候, 她才立刻补上后半句,“做的饭~” 这间病房还有个小厨房,不大但是做些简单的是完全够用的。 “哥哥很会做饭。”贺厉说着,一把掀开被子, 钻进了玫瑰香的空间, 厚实的被子盖住了热恋的情侣, 密闭的空间内,暧昧极度升温。 那一声声难耐的娇嗔,都被挡的严严实实, 直到某犬退出玫瑰领地, 看着床上隆起的小丘,拇指蹭了下嘴角, 依旧不是很满足的嘁了声,“都告诉你哥哥很会做饭了。” “恶犬!”小丘不满的拱了一下, 却没有勇气露出那张绯色的小脸,还有任君采劼的唇。 “吃什么?”贺厉随意的套了件上衣,准备给林蒙发信息, 让他准备食材。 “云吞面~”听到吃的,娇花来了精神, 小丘开始蠕动,露出了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等着。”贺厉给林蒙发去了几样食材, 还没从公司下班的林蒙,立刻交代好手头的工作, 开车就往超市冲; 不到半小时, 效率很对得起工资的林特助,就双手满满的守在门口了。 “辛苦你啦,林特助。”禄爻不好意思的起身, “老板娘,就算二爷不说,我也要来的。”林蒙将洗好的水果放到病床桌上, 又倒了杯参茶,放到禄爻手边, 看了一圈在小厨房忙乎的自己老板,正准备功成身退的时候, 被声娇软叫住, “林特助?” “老板娘您说。”林蒙两步回到病床前,弯着腰等待老板的上级领导发话。 “不要着急找女朋友。”禄爻发现,从昆仑山下来之后, 自己的能力也在潜移默化的改变。 原来卦算,详细的卜卦需要借助铜钱, 但是现在,她只通过手指的掐算,就能算出大部分事情。 “老板娘,什么指示?”林蒙脸蹭的红了, 扫了眼厨房忙碌的贺厉, 急忙矮了矮身,凑到禄爻耳边, 老板娘的能力他是知道的,虽然第一次见就想着让老板娘给自己算算, 但自己毕竟是二爷的特助,这么做总觉得不太妥当, 如今老板娘主动提起,他绝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这辈子都跟着贺厉,三年后自然都会妥当。”禄爻真不是为贺厉拉拢, 前几天见林蒙的时候,她就注意到林蒙的印堂粉中带黑, 今天眼色更甚,恐怕会有桃花煞, 这次弄不好,恐怕贺厉都保不住他, 从林蒙第一次对自己散发善意的时候, 禄爻就觉得林蒙是个好人, 主要是命硬,能留在贺厉身边这么久还活蹦乱跳的。 “不瞒您说,我最近认识了个小姑娘,是公司新来的实习生。”林蒙边说边鬼鬼祟祟的查看, 贺厉有没有看向这边, 殊不知此时站在厨房,嘴里叼着烟手上剥着虾的男人, 把二人自以为的悄悄话,全都听了去。 “但是,我身为二爷的特助,绝不会和同事谈恋爱的!”林蒙办事既稳妥又谨慎, 办事恋情是绝对不允许的, 很大概率会造成消息外传、更严重的可能会资源被盗。 这也是贺厉这么多年信任林蒙的原因。 “然后呢?”狐狸眼冒着精光,就差把快说给我听写到脸上了。 原来的禄爻因为经常给人算命, 尽是些苦情悲哀,所以她不怎么喜欢听八卦, 自从下山后,算命少了, 再加上孟优涵的感染,她慢慢的也喜欢上了吃瓜。 林蒙这些日子因为这件事没少上火, 心情垃圾桶蒋宇又被派走了, 他实在是没人说,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听, 他也来了劲儿,拉过椅子,就开始讲故事, “这小姑娘和我是同校学妹,长得我觉得挺普通,但是性格开朗还讨喜,” 林蒙毕了业就跟在贺厉身边, 心气虽高,但踏实务实,他对外貌要求不高, “她追你了?”沉浸吃瓜的玫瑰, 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是一个神算子了, “追我倒好了!”林蒙一拍大腿,苦恼的挠头, “她就有的时候会关心我,有的时候在公司又会保持距离。” 林蒙聊上劲头,直接解锁手机, 翻出和小姑娘的聊天记录给禄爻看, 【今天多谢学长提醒啦~thanks?(?w?)?】 【还好学长没有女朋友,不然我该惹姐姐讨厌了~[○?`Д′? ○]】 【今天好堵,好在没有迟到,就是给学长带的咖啡凉了o(╥﹏╥)o】 ……………… 诸如此类的信息每天都会有, 小姑娘尽显可爱和青春的开朗,每条信息后都会加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起初林蒙不是每条都回, 也是最近几天,林蒙才开始句句有回应的, 虽然回复的都很官方。 “老板娘,你说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林蒙一直是重点大学的高材生, 上学期间专注学习,也没谈过恋爱, 毕了业就跟着贺厉进了贺氏,更没有时间考虑个人问题, 所以遇到个这种温水煮青蛙的绿茶攻势, 他中招是必然的。 禄爻看着小姑娘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 【听说不能办公室恋情,我要不要下午就去辞职啊(?﹏?)】 禄爻看了眼低头做饭的贺厉, 玉指挪到腿上掐算, 林蒙立刻就要制止,“老板娘!” “嘘!”禄爻食指放在樱唇上,做贼一样压低声音, “被发现咱俩都得噶!” 林蒙立刻捂住自己的嘴,眨眨眼睛表示知道了, 禄爻飞快的掐算了一下, 眉头皱了又展, 林蒙的心也跟着揪起再摊开。 “先别让她辞职。”禄爻见贺厉没发现,松了口气, 这几天在医院,贺厉严防死守的看着自己, 坚决不让自己算卦,连每日的例卦都不行。 “我这就去!”林蒙对老板娘的话深信不疑, 而且他心里也有些犯嘀咕, 虽然是爱情初犯,但常年跟着二爷征战名利场, 对存疑的事还是有着高度敏感性的。 “等一下!”禄爻拉住起身的林蒙, “回去看看你办公室的第三个抽屉、还有门把手,不要惊动任何人。” 林蒙神色一变,收起刚刚春心荡漾的不值钱样, 神色肃然的点头,和贺厉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这就向着自己人了?”贺厉见林蒙走了,才边擦手边慢悠悠的从厨房走出来。 “听见了干嘛装没听见!”禄爻这是知道贺厉听见了, 害自己跟做贼一样。 “那不是帮你俩营造背着大魔王密谋的紧张氛围感~” 贺厉学着禄爻的语气,摇头晃脑, 这还是禄爻第一次见到贺厉这副欠揍的德性, 嘟着小嘴忍笑扭头不看他。 贺厉对禄爻这副小模样喜欢的紧, 转身从厨房端了个碗出来, “这是谁点的云吞面啊,也太香了吧。” 第126章 林特助失恋了。 “是我!”本想吓唬吓唬贺厉的小人, 先对食物败下阵来。 “样儿。”贺厉用勺子盛了个云吞, 放到唇边吹了吹,才往禄爻嘴边送。 禄爻张嘴咬了一口, 滑嫩的云吞皮薄如蝉翼,包裹着弹脆多汁的新鲜大虾, 适中的调味恰到好处的激发出云吞的鲜甜, 又没有让食材过于寡淡,让多日胃口缺缺的禄爻,眯着眼睛吃了好几个。 贺厉看禄爻一口一口,眯着眼睛享受自己的投喂, 心里喜欢的不得了, 禄爻的小模样好像只贪吃的小狐狸, 有口吃的就能骗走的可爱。 “不吃了?”贺厉看着碗里剩的几个云吞, 还有一口未动的竹升面,心满意足的挑了挑眉。 做饭给爱的人吃,大概就是这种幸福感和成就感吧。 “这几天都被你养胖了~”禄爻恢复了娇滴滴的模样, 两腿一伸,躺平回病床上。 这几日待在医院,贺厉这不让干,那不让干的, 每天一日三餐顿顿不落,还有滋补汤药, 贺厉变着法的让人做的好喝些, 连哄带逼的让她喝。 宋星星几人更是不用提, 自打宋星星怀了孕,孟良温是成车的往家拉滋补品, 什么东西都是三份的, 宋星星一份、孟优涵一份、禄爻一份, 禄爻前段时间瘦的那几斤通通补了回来, 顺道有赠了几斤。 “吃那点东西跟猫儿似的。”贺厉捏着禄爻的脸颊, 左看右看总觉得还是瘦了些, “要出院!”禄爻打开作乱的长指, 蹬着腿耍赖。 “明天问问季云安。”贺厉没松口, 拿着筷子把剩下的云吞面吃光。 禄爻见耍赖不成,干脆窝在被子里和禄不淤发信息, 自从外公下山后,祖孙俩的关系亲近了些, 每天都会发些信息、闲聊几句。 “林特助电话!”禄爻拿起一旁响个不停地手机, 扯着脖子朝厨房正在洗碗的高个子喊。 “你接。”小厨房不大,身高体阔的贺厉在里面, 洗碗都要弓着腰。 “二爷!我有罪!你制裁我吧!” 电话刚被接起,林蒙的鬼哭狼嚎就传来, 禄爻打开免提,“林特助?” “老板娘?”在办公室跪沙发的林蒙,好像听到了天籁, 也不管老板了,咧个嘴就开始嚎: “老板娘,您说的那几个地方我都看了,抽屉的钥匙孔、把手的钥匙孔都被安装了隐形摄像头!” 林蒙语气难掩自责, 更多的是对贺厉信任的愧疚, 也是对自己疏忽的愤怒。 被一个小姑娘哄了两句,就放下防备,让人钻了空子。 “你接?”禄爻看着已经收拾好回来的男人,用嘴型轻轻问, 绯红的唇瓣因为刚漱过口,晶莹剔透的粉, 小嘴一张一合的,又可爱又磨人, 贺厉弯着腰亲了一下,示意禄爻继续就行。 林蒙对禄爻的信任和依赖,某种程度上也取悦了贺厉。 “老板娘?”林蒙见电话没动静,心里没底,试探的叫了一下, “嗯,我在听。”禄爻推开缠人的狗嘴, “除此之外,有几个工位上也被人动过!”林蒙越说越气, 这帮人的手段真不简单,居然从自己下手, 还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有机密外泄么?”禄爻虽然没在公司待过, 但最基本的还是知道的,既然在林蒙办公室下手, 板上钉钉是为了商业竞争。 小姑娘手段不简单,对林蒙也不是穷追猛打的攻势, 反而采取迂回政策,降低警惕性。 “没有!绝对没有!”虽然知道老板娘看不见, 但林蒙还是举起三根手指发誓,“公司上下现在正在进行排查,目前没有任何丢失。” “那就证明还没有得手,就被我们发现了。”禄爻看了眼贺厉, 发现被偷家的老板倒是淡定,拿着自己的头发玩, 丝毫没有惊慌, 真是应了那句话, 稳如老狗, 又老又狗。 “老板娘,今后我就是你的牛马!”林蒙对禄爻的感激之情都要隔着屏幕甩到脸上了, 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老板就在旁边听。 “那倒也不用。”禄爻尴尬的笑笑, 毕竟正派老板在这,哪有当着人抢牛马的。 “老板娘!以后我就是蒙子!”林蒙实在不敢想, 如果今天没有禄爻的提醒,自己会发生什。 因为恋情冲昏头脑,泄露公司机密的, 轻的开除永不录用, 像贺氏这种金字塔顶尖的公司,恐怕不仅需要负法律责任, 严重点都容易踩几年缝纫机。 “汪?”趴在床底睡觉的坤子, 突然觉得自己的狗盆不保。 “尽快查,不能解决我让蒋宇回去。”一直安静吃瓜的贺厉,终于冷声开口, 不为别的,就是见不得别的雄性对玫瑰舔。 “二爷!o(╥﹏╥)o”l林蒙说着就要哭, 出了这么大的事,二爷一句责怪都没有, 可是下一句,就让他把感动吞了回去, “今年奖金没有了。”贺厉挑挑眉, 他并不担心林蒙的生计,作为他的特助, 林蒙工资高的离谱,没有奖金也不影响什么, 顶多没了一套房而已。 “我能处理(?﹏?)!”林蒙噌的从沙发爬起来, “我一定办的明明白白的!” 林蒙深知,没有贺厉,就没有自己的今天, 就算老板娘不说,他这辈子也非二爷不跟! “二爷……”林蒙还想说什么,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 他也来不及多想,立刻起身去处理, 如果让蒋宇知道了,这辈子都得被他嘲笑。 “笑什么?”修长的手指夹着手机甩到一旁, “没想到小煞神还挺有人情味的。”禄爻揉了一把贺厉的头, 这段时间贺厉因为自己的事,公司贺家都抛到一旁, 一向注重形象的他,头发也长长了不少。 “毕竟要对你的牛马好一点。”贺厉说着钻进被窝把人抱在怀里, “汪!” 坤子:那是不是可以给我吃点零食了! 两个人打打闹闹了一会,简单洗了个澡就睡了, 毕竟禄爻可是很期待明天季云安的到来, 只要季云安进了这个门,她就有办法出院。 不过此时搂着她的贺厉,也同样期待季云安的到来, 如果顺利出院的话,就证明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做饭了。 相拥入眠的两个人,怀抱着同一个期待, 沉沉睡去。 第二天,也起得格外早, 以至于季云安进门的时候, 两个人早饭都吃完了。 “哟,今天挺规矩啊。” 季云安挑眉看着病床上的禄爻,还有老实坐在椅子上的贺狗。 “检查。”贺厉起身,站到病床边上, “你们不都准备完了,还问我干啥啊!” 季云安扫了眼沙发上,已经坐在包裹中间的山雷, 还有嘴里叼着牵引绳,身上背着小黑猫, 时刻准备出发的大黑狗。 “少废话。”贺厉给了季云安一脚,示意他快点检查, “喳!”季云安撇着嘴,倒是麻利的检查了一圈, “怎么样?”贺厉难得急切的询问, 季云安皱着眉,摇头。 第127章 电梯battle “怎么回事?”贺厉也跟着担心, “哎……”季云安故意唉声叹气的摘下口罩, “家属做好准备吧……” “你说什么?!”本来带着笑意的桃花眼, 此时阴沉的可怕, 季云安被吓的不敢再皮,急忙补了一句, “做好准备出院哈!” “滚!”贺厉一脚踹到季云安的膝窝上, 季云安直接跪扑到禄爻的病床前, 对上禄爻那双扑闪的狐狸眼, 尴尬一笑,“你出院了,没什么好送你的,送你一个响头!” 禄爻被逗得眉开眼笑,季云安却被转身扭送出门了。 “刚出院,外面凉。”贺厉蹲在病床前, 抓着白色的毛毛鞋给禄爻穿到脚上。 “会不会太夸张了?”禄爻踩在地上, 对着镜子打量了下贺厉给自己的全幅武装, 纯白的羊绒高领衫,外加一件红色的开衫, 微喇奶白的裤子下,是一双一看就很保暖的毛毛厚底鞋。 外面又被搭上了贺厉早就准备好的, 白色系羊毛大衣。 虽然好看又不臃肿,但是对于十月初的气温, 还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不要受风。”贺厉倒是只穿了件皮夹克, 说完又给禄爻紧了紧领子,才一手牵着狗子、 一手牵着禄爻往电梯去, 山雷拎着大包小裹当苦力的跟在后面。 大大小小、还有不少东西, 所以几个人没有乘坐专属电梯, 而是走到一旁去乘坐公用的电梯。 “小叔?” 电梯门一打开,贺言辞缠着姜好珍站在里面。 姜好珍好像古代坐月子的女人一样, 都穿上了厚重的羽绒服,脑袋上还带个毛线帽子, 病恹恹的靠在贺言辞怀里。 “嗯。”贺厉眼神询问了下禄爻,是不是要上电梯。 禄爻拉着贺厉径直走入了电梯, 本来还算宽敞的梯内, 这下也有些拥挤了。 “怎么狗还能进医院呢?!快让这畜生滚下去!” 就在梯门即将关闭的时候, 尖锐刻薄的声音响起, 姜好珍指着老实坐在角落的坤子,嫌弃的怒骂。 “汪!” 坤子:这女人的嘴,可比我的狗嘴臭多了。 “你都在这呢,它凭什么不行?” 禄爻捏了捏发力的长指,示意贺厉不用生气。 “你骂谁是狗呢?!” 姜好珍本来因为昨天险些流产,变得敏感又暴躁, 医院被封,其他人进不来, 这两天只能贺言辞跟在身边照顾她, 只不过从小锦衣玉食的贺大少爷, 哪里懂得照顾人, 对自己不管不顾的, 他饿了直接订了份烤鱼, 可是她现在忌口又吃不了辣, 只能硬生生的挺了两天, 还是昨晚贺言辞看自己实在是饿的发昏, 才定了些清淡的。 身体还没恢复,就又被撵出医院, 所以禄爻上来的时候,她并没有看清。 “都要当妈的人了,嘴上留点儿德。”禄爻揉了揉坤子的狗头, 温柔的安慰他,回家让山雷给他做大餐。 “你还敢说?!要不是宋星星那个贱人,我至于这样!” 姜好珍越说越气, 势必要把宋星星给得那一脚找回来。 “难道不是你坏事做尽,老天惩罚你么?” 禄爻终于回过身,乌黑的瞳孔定定的盯着姜好珍, 她和她妈魏颖两个人,手里的龌龊事不少, 姜好珍手里虽然没有人命, 但是被她间接害死的人可不少。 “你、你说什么?” 姜好珍被那双冷静如潭的眸子吓得后背发凉, 悄悄摸摸的往贺言辞身边躲。 “还是说,做得太多你忘了?” 禄爻歪了下头,嘴角挂上了若有似无得笑。 自己五岁时,禄清风离开了, 姜云峰虽说对自己不好, 但是为了保证自己的形象,给自己送进了当地有名的私立幼儿园, 她也是在那里,第一次见到了姜好珍。 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姜好珍是魏颖的女儿, 只是觉得,那个打扮夸张的小姑娘, 十分不讲礼貌又非常蛮横, 幼儿园里只有她能穿粉色的衣服, 其他的小朋友,就连身上有个粉色的纽扣,都要被她撕扯下来。 有个刚转园的小女孩,并不知道这些事, 因为当天放学后有芭蕾课, 就直接穿了件粉色的芭蕾裙来, 后来,在户外活动的时候, 姜好珍一把将这个小姑娘从滑梯上推了下去, 导致小姑娘腰椎错位,还伤了神经, 这辈子都不能跳舞了; 那个小姑娘的妈妈是芭蕾舞演员,而且从上几辈都是搞芭蕾舞的, 本来一家人充满希望,延续芭蕾梦, 结果被姜好珍亲手摧毁。 年仅五岁的姜好珍,就把人性的丑陋面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种事情,在姜好珍的人生中,更是数不胜数, 恐怕她自己都忘了这些事。 “你、你不要胡说!”姜好珍明显是怕了,都忘了谩骂, “祝你和你的孩子好运。”禄爻说完就回过头,不再理会。 这么多年虽然禄爻一直在玄琼玉宇, 但是姜家发生的大小事宜, 都被暗中跟踪调查的人,准确无误的及时传达到她手里, 就为了有一天能够被姜云峰他们反咬一口。 “言辞哥哥!这个贱人诅咒我们的孩子!!!” 虽说姜好珍不干人事, 也对这个孩子没有多少母爱, 但她绝不会放过用这个孩子,替自己出气的机会。 “你少说两句!”贺言辞一直缩在角落没说话, 贺厉都没说话,他有什么资格说话, 不过是小女孩家拌两句嘴, 这个时候男人出来帮腔算什么样子,还不够丢人的。 而且禄爻也没说什么, 倒是姜好珍一直跟个泼妇似的,在那满嘴喷脏。 他嫌弃的撒开姜好珍,又通过倒影看向白色身影。 刚刚电梯打开的瞬间,他第一件就看到了禄爻, 白红的搭配,显得整个人好像娇俏的樱桃,让人垂涎欲滴, 不过下一秒贺厉的目光,却把他的心思打回来。 “你为什么不帮我?!你是不是还惦记她这个…啊!” 姜好珍还没发作完全,就被贺言辞捂住了嘴, 贺言辞紧紧的捂着姜好珍, 惊恐的看向贺厉, 贺厉眼神幽深、眉眼冷戾的回头, 薄唇勾着,带着似有似无的弧度, 可那双眼睛,却像看待死物一般 “你如果管不好你的狗,我不介意替你管。” 说完,贺厉牵着禄爻大步的走出电梯, “汪!” 坤子:晦气! “喵唔~” 月亮:这女人好吵,别生气,没好下场。 “你为什么不帮我说话!” 姜好珍一把推开贺言辞, 还沉浸在禄爻背影中的贺言辞,被推了个踉跄。 “你疯了!你没看小叔在呢!” 贺言辞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选这么个蠢货。 “就是因为你这么窝囊,贺家才会被贺厉捏住!” 姜好珍提高音量, 她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拿下了贺言辞, 没想到这男人畏手畏脚,怕这怕那, 这什么时候她才能坐上贺家女主人的位子! 贺言辞气的抬起手,想要给姜好珍一巴掌, 却被声音制止, “好珍,我说过你要好好跟人说话。” 第128章 暂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贺言辞听着熟悉的声音,放下了手, 本来想警告姜好珍别乱说话, 结果看过去,发现姜好珍哪还有刚才的气势。 低眉顺眼的垂着头,肩膀还有不易察觉的颤抖, 似乎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让你见笑了,言辞。” 姜好邺单手插兜,一丝不苟的装扮, 穿着白色休闲毛衫,带着金丝眼镜, 一副温柔谦和的哥哥形象。 “好邺过来了。” 贺言辞点点头,装模作样的搀着姜好珍, 想了想毕竟差点对人家妹妹动手, 又被看见,还是解释了两句, “好珍帽子歪了,我帮她扶正。” 说完还煞有介事的摆了摆姜好珍脑袋上的粉色毛帽。 “言辞这么贴心,把妹妹交给你我放心。” 姜好邺一副好哥哥的做派, 自然的接过姜好珍的包, 又温和的说:“好珍这孩子被家里惯坏了,你多担待。” “好珍性格开朗,招人喜欢,我会好好对她的。” 贺言辞点点头, 他总觉得姜好邺这个人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明明是谦谦公子的形象, 和他接触时,却总是有种难以名状的不舒服。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姜好邺温柔的笑了,什么都没说, 眼神扫了眼不远处停止运营的专用电梯, 带着两个人往外走。 “不好意思,还麻烦你来接我们一趟。” 贺言辞客道两句,不想让气氛太尴尬, 其实他一直都是看人下菜碟, 对于家世没有自己强的,他都不屑多说, 以姜家的能力,他是不放在眼里的, 但是贺建成特地叮嘱过自己, 要和姜好邺搞好关系, 姜好邺年纪轻,看上去温和, 但是独自创办的公司,已经在行业内崭露头角了, 似乎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手腕。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没有抛弃姜好珍的原因。 “妹妹怀孕了,这是我这个哥哥应该做的,” 姜好邺没有直接走进停车场, 而是绕到了医院的正门。 贺言辞不太适应这种家里人的对话, 本想让姜好珍说两句, 才发现,自从姜好邺出现后, 姜好珍一个屁都不敢放, 就低着头抓着自己的袖子。 “孩子几个月了?”姜好邺嘴上说着, 好像真的很关心妹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目光却停留在不远处的白色身影上。 “3个月了。”贺言辞并没有注意到姜好邺的不对, “快显怀了。”姜好邺收回目光,停住脚步, 贺言辞虽然办事能力不行, 但是多年贺家的教育让他十分会察言观色, 他意识到,姜好邺不止想说的是这个, 上前两步,递上根烟,“我会趁着显怀前把婚礼办了的。” “有需要帮忙的就和我说。” 姜好邺推开了贺言辞递烟的手, 眼镜后嫌弃的目光一闪即逝。 “好,过两天我就登门拜访。” 对于姜好邺的催婚, 贺言辞心里不乐意,面上还是承诺一嘴。 姜好邺点点头, “麻烦你俩在这等我一下,我去那面打个招呼,毕竟禄爻也是我的妹妹。” “行,我俩在这等。” 贺言辞顺着姜好邺的目光看了眼, 心想这姜好邺还真是一碗水端平, 哪个妹妹都关心两句, 也不知道他敢不敢对贺厉催婚。 “你跟你哥说什么了?”姜好邺一走,贺言辞就横着眉质问姜好珍, “我能跟我哥说什么?”姜好珍确定姜好邺没回头,才压低音量反驳, “再说他说的不对吗?孩子都三个月了,你们贺家一点表示都没有,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孙子!” 贺言辞不耐烦的抽烟,也不管姜好珍是不是孕妇, “刚才你哥在的时候,你怎么一个屁都不放呢?你不用总拿孩子威胁我,想给贺家生孩子的人,大有人在!” “你说什么?”姜好珍不敢相信贺言辞是这副嘴脸, 虽然一开始贺言辞身边有秦雅瑶, 对自己只是感兴趣,并称不上有多喜欢, 但除掉秦雅瑶后,他们两个人的相处还算甜蜜, 她以为有了孩子后,就能拿捏住贺言辞了,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说。 “我说,这孩子你能生就生,生不了就拉倒!” 贺言辞说完扭头抽烟,也不去管姜好珍苍白的脸, 而是一直注视着那头的白色身影。 “真不进去等?”贺厉低头看着怀中的小人, 漂亮的狐狸眼带着雀跃。 “不要,好久没呼吸新鲜空气了,我就站这等!”禄爻被贺厉搂在怀里, 欣赏久违的风景。 其实今天出院,贺厉本来安排了林蒙来接, 但是宋星星听说禄爻出院,非张罗着要来, 结果出门前弄这弄那,到现在还没来。 “爻爻。”姜好邺推了下眼镜,想要把自己的痴迷遮挡, 禄爻回头,张了张嘴, 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想着客气一句, “还活着呢。” 就连平日对冷脸的贺厉,薄唇的抿了抿, 小玫瑰这张嘴,真不是盖的。 “还活着,”姜好邺带着笑点头, 似乎并没有觉得禄爻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劲, “自从上次之后,我就不再动用力量了,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 “挺能活。”禄爻看了眼点头的山雷,确认姜好邺说的是实话, 不过和她没有什么关系,毕竟姜好邺对自己做的事, 虽说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心里却有不小的阴影。 “爻爻……”姜好邺想要上前两步, 却被山雷挡住。 贺厉压着眉,盯着山雷身前的姜好邺: “我不介意让你连几年都活不上。” 姜好邺不顾山雷的阻挡,又上前一步, 眼里是变态的痴迷,“如果爻爻想这样……” “别!我不想!”禄爻立刻抬起手制止姜好邺的话, 生怕这个病娇说出点什么损自己阴德的话。 “那爻爻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姜好邺露出个灿烂的笑容,仿佛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气。 “艹。”贺厉觉得,自己和姜好邺这东西比变态, 都有些自愧不如了。 “爻爻,如果你真的喜欢贺二爷,我不介意的,我们可以一起。” 姜好邺每日对着照片爱抚自己, 今天终于看到了真人,情绪难免过于激动和兴奋。 “快快快!老公!捂住我的肚子!别让孩子听到虎狼之词!” 宋星星大老远就看到姜好邺站在禄爻面前, 为了前线吃瓜,特意叫孟良温把车停远点, 自己拉着孟良温、孟优涵兄妹二人,悄悄摸摸走过来。 结果,越听越不对劲, 这年头,真是不缺变态啊。 “这就是所谓的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孟优涵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个棒棒糖,叼进嘴里, 眯着眼睛打量姜好邺, 这男的怎么长得人模狗样的,说话这么不像人呢。 “真是你们三个把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强。” 孟良温走到贺厉身边,嘲讽拉满。 贺厉只觉得额角猛跳,刚想骂点什么, 就听到小玫瑰笑了声, 清了清嗓子的朝着姜好邺说: “暂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第129章 诱拐玫瑰 “噗!”宋星星实在没忍住, 禄爻这张小嘴,真是淬了毒, 这是把姜好邺当儿子了啊。 “高,实在是高!”孟优涵唆着棒棒糖, 不忘给行走鹤顶红点个赞。 “想死你可以试试。” 贺厉将禄爻搂在怀里,丢给孟良温一个眼神, 径直上了车。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哈,姜少爷。” 孟良温打了声招呼,挽着还在用眼神骂人的宋星星, 又给了还在吃瓜的孟优涵一脚。 “走,咱们回家!” 孟优涵吃痛的揉揉屁股,大咧咧的拉着山雷离开。 “爻爻,你一定会是我的。” 姜好邺看着消失的身影,嘴角露出近乎病态的笑容。 “要我说,你就在我那住几天得了!正好孟良温最近伺候人的本事见长!” 宋星星想要下车挽留禄爻,却被孟良温按住, “他那是伺候孕妇,不是伺候病秧子。”禄爻捂着嘴笑, 其实她也习惯了和宋星星住在一起, 但是她现在身体还不是很好,怕会过了病气给这位孕妈, 而且,她每天烧香拜神的, 对孕妇终归不是很好。 “禄娇娇,你就和我们回去吧,还能和星星咱们仨闺蜜局!” 孟优涵也不舍的禄爻,拉着她不撒手, 自从宋星星怀孕了后,她哥是这不让干、那不让干, 还天天像防贼一样防着自己,生怕自己给宋星星传输什么不好的思想。 而且,禄娇娇过来之后, 山雷也一定会跟着,这不就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么! “我过两天就过去。”禄爻揉揉孟优涵的头,还是拒绝了。 倒是孟良温和贺厉松了一口气, 他们两个好不容易有两个人相处甜蜜的机会, 可不能破坏。 “那行吧,等到时来了,你一定好好给我算一卦啊!” 宋星星依依不舍的道别。 送走了他们几个人,贺厉本想带着禄爻回自己家, 但是禄爻坚持要回去上香, 诱拐玫瑰的计划,暂时失败。 “弟子不孝,因病未能及时供奉老祖,还请老祖海涵。” 禄爻跪在拜垫上,虔诚的上香。 贺厉就坐在后面,静静的陪着, 小玫瑰一进屋就去洗了澡,还训熏香打坐了, 净白无瑕的美貌, 配上那套仙气飘飘的白色睡衣, 静洁得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 瘦削的身影,跪坐在香火袅袅的房间, 午后的阳光散在她身上,温暖又神圣的金色将她包裹, 似乎,她生来就是神的宠儿。 “累了么?” 禄爻起身,正对上贺厉那双揉满了温柔的眸子。 贺厉摇摇头,他并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眼神, 但一定是让人畏惧的爱意吧。 在神明面前,他想收敛将她据为己有的卑劣想法, 可是又怕她不知道自己的深爱,只能静静地凝视, 让她自己体会。 “那、回家么?” 禄爻歪着小脑袋瓜,伸出手。 深沉的眼睛微动, 一直信仰的神明,向自己伸出了救赎, 这一刻,他忘了自己肮脏的过去、被掩埋的身份。 贺厉起身,什么都没说, 阳光下,骨节分明的长指、慢慢触碰到微凉的指尖, 顺着细嫩的手心缓缓向上,直到握住, “嗯,回家。” 贺厉忍住拥抱神明的冲动,与握在手中的幸福十指相扣。 似乎那些不堪,也可以烟消云散。 “我这两天都不回来了哈。”禄爻出门时,敲响了山雷的房门, 住院这些日子,山雷不仅要照顾自己, 还要去给自己办其他的事, 属实辛苦,这几天也算给他放个假吧。 山雷打开房门,看了眼已经站在门口的高大身影, 怎么有种坤子着急出门散步的既视感呢。 “好的,师姐,有事我随时过去。” “应该没什么事,你好好休息一下,也不要跑出去抓鬼了,” 禄爻瞥了眼山雷随身携带的黑瓶子, “趁着这个时间,谈个恋爱或者旅个游,过点你这个年纪该做的事。” 与禄爻差不多大的山雷, 总是有超出同龄人的成熟, 而且为了照顾禄爻,几乎没有过这个年纪该做的事, 谈恋爱、和朋友开黑、玩游戏、旅游之类的。 “师姐……”山雷垂着脑袋,“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大男孩这个时候倒是有年轻人的敏感了, 他虽然很愿意看到师姐幸福, 但某一瞬间,他还是有一种贺厉把师姐抢走的错觉。 “我怎么可能不要弟弟啊,”禄爻像小时候那样,把山雷抱在怀里, 才发现山雷已经高出自己一个头了,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师姐!”山雷一把抱住禄爻,像长大后那样, 把娇小的禄爻举得高高的, 他们这行默认不会做出承诺,因为言出有灵, 不做到后果很严重的, 现在师姐能说出这句话,就代表一定会做到。 贺厉很想上去把自己的玫瑰抢回来, 但是他深深的知道二人之间的羁绊, 索性背过身不看了, 不过还是在心中默默定了个计时器。 “走吧。” 就在贺厉内心计时器即将响铃的时候,一只小手钻到自己的掌心, “嗯。”贺厉接过山雷手中的包,里面是禄爻常用的东西。 因为两人同住一个小区, 所以,他们俩决定手牵手步行回家, 就当做散步了。 “冷不冷?”贺厉握着禄爻的手,塞到自己兜里, 小玫瑰像只猫儿似的,哪里都软软的, 摸起来也嫩嫩的,每次握着她手的时候, 他都会不受控制的揉捏。 “不冷的。”禄爻似乎也发现了贺厉的这个小毛病, 不过感觉还挺舒服的,又把小手往他手里钻了钻。 “晚饭想吃什么 ?”贺厉侧过头, 只能看到毛茸茸的脑袋瓜,随着风过,还有几根呆毛晃晃。 “什么都行?!” 狐狸眼打了一圈,因为开心都闪了光圈, 贺厉似乎每次看禄爻,都有新的发现, 这是在遇见禄爻之前,从未有过的。 “嗯,问过云安了。” 薄唇也染上了笑,他很享受这种琐碎又温馨的时刻, 他也会想,会不会父亲和母亲相爱的时候, 也会这样笑着说晚饭的事。 “那去超市吧!” 玫瑰因为兴奋,连脚步都是欢快的, 扯着一米九的人,往前走。 “超市?” 贺厉任由禄爻拉着,宠溺的跟上她的脚步。 “嗯!” 禄爻停下,回头一脸认真的对贺厉说, “我要给自己放个假!在家宅个几天!当然要屯点粮食啦!” 贺厉被禄爻的仓鼠行为,可爱到了, 也笑出了声,上前一步, 把人拉的近了些,弯着腰对视那双迷人的瞳孔, “那请问,仓鼠小姐,这个假期有恶犬的名额么?” 禄爻这才意识到, 这个假期即将是,自己和贺厉共同度过的第一个无人打扰的时间, 不知道是太阳落山,还是什么缘故, 倾城的小脸上映了落霞, “看你表现吧。” 第130章 宅家小甜饼1 “我会好好表现的。” 高大的身影缓缓俯下, 雕刻版英俊的脸逐渐放大, 娇羞的小狐狸下意识的闭上眼, 预想中的荡漾并没有出现在唇上, 等来的是含杂独特沉香的一声轻笑。 禄爻睁开眼睛, 发现贺厉像个会捉弄喜欢女孩的小男生一样, 眼角带着浓浓笑意,近在咫尺的盯着自己。 “哼!” 意识到自己被捉弄,也觉得自己过于主动, 禄爻撒开大手,甩着胳膊转身加速, 还不忘摸了下自己烫手的脸, 明明没有亲上,怎么比亲上了还让人心动, 那种眼神真是太犯规了! “玫瑰。” 贺厉不急不缓的追在红头了的小人身后, 秋风绕着落叶, 坠入爱河的情侣, 总是愚笨的。 一个细微的动作, 都足够把故事诠释的满含爱意。 两个人打打闹闹的走到超市, 过分出色的外貌和身形差,所到之处都纷纷引来瞩目。 好在两个人都是那种不太在意周围的性格, 贺厉把禄爻圈在身前, 双臂从她身侧绕过,推着购物车, “想好晚餐吃什么了吗,公主?” “嗯?”沉迷零食的禄爻,被一声公主叫的回了头, 这还是贺厉第一次这么叫自己, 低沉的声音叠着宠溺, 禄爻觉得自己的病可能还没好,怎么心总是乱跳, 明明她才是猎手才对的,怎么最近好像身份调换了呢。 “嗯?” 胸前的小狐狸瞪着眼睛,脸颊逐渐绯红, 贺厉垂下头,轻啄了下粉嫩的唇瓣。 “晚餐就吃火锅好了吧~”禄爻回过头,继续看零食, 假装自己才不是猎物。 “好,全听公主的。”贺厉随手把禄爻比对的两个零食都扔在车里, 他很少会叮嘱禄爻少吃零食, 因为她本身就吃的很少,无论饭还是零食, 所以每次都能看到禄爻身边摆着很多开封的零食, 不过里面几乎也就吃了一两个而已。 “果汁果汁!”禄爻被贺厉拢在胸前指挥着, 贺厉完美的扮演着自己恶犬的形象, 公主指哪儿打哪儿。 “酸奶酸奶!要冻起来吃!” “坚果坚果!” “要好看的卡通馒头!” “草莓看起来很新鲜啊!蓝莓要配酸奶!柚子可以做柚子茶!” “要吃鸳鸯锅!” “还有还有,只是鳕鱼条!” 似乎是因为前段时间太忙,又或许是住院期间严格管控, 禄爻几乎处于癫狂状态的报复性购物, 看见什么都想吃、看见什么都想买, 而溺爱孩子的家长贺厉,当然是孩子说1,家长就给double, 所以导致最后两个人结账出门的时候, 贺厉手里提了四大袋,都没有手去牵玫瑰了。 不过,他的玫瑰似乎不用牵, 因为她已经捧着奶茶,去选小蛋糕了。 “小没良心的。” 贺厉嘴上说着,但身体诚实的守在禄爻身边, 等她选好付款。 等两个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终于到家了~” 禄爻进屋就回身想帮下贺厉, 不过,贺厉此时已经把袋子全部放在了地上。 “开心了?” 贺厉单臂搂着软腰,把禄爻靠到鞋柜前, 一手撑在鞋柜边缘,将人完全圈在自己的领地内。 “你不开心么?”禄爻踮脚,将胳膊圈上脖颈,将人往下拉。 “还不够。”贺厉顺着力道俯下身, 娇嫩的唇瓣因为刚刚喝了奶茶,似乎更湿润, 有股香甜的错觉,让人呼吸急促。 就在即将品尝到甜腻的一刻, 小狐狸扭过头,躲开了薄唇, 促狭的眼睛,好像在报复自己刚刚的捉弄。 “干嘛,你刚刚就是这样的。” 深邃的眼神暗下去, 禄爻有些心虚的想要逃跑, 奈何腰后的手臂太有力, 不用看都知道肌肉线条紧实的小臂, 此时青筋微微凸起,带着佛珠的手腕刚好硌到侧腰的软肉。 “那我道歉。” “那倒也不用……” “我不知道,原来没有吻到公主,会让公主这么生气。” 带着薄茧的拇指磨蹭着柔软的唇瓣, 即便是收了力度的克制,也好像剐蹭上了锋利的牙尖, 晶莹透亮的狐狸眼,与幽深迷离的桃花眼。 过格的甜蜜弥漫在二人之间, 逐渐雀跃的身心在对峙, “我的公主,请给恶犬弥补过错的机会。” 果然,更急切的人会先出手, 但是贺厉,并不在乎会暴露自己的渴望。 “唔!”禄爻还想说什么, 不过都被缠绵堵在口中,吞入腹中, 身后的大掌越勒越紧,身前的体温越来越高, 不放过任何一处的疼爱,让人难以招架, 神志模糊时,禄爻被翻转了一圈, 白嫩的手指紧紧扒住鞋柜, 粉嫩的指尖因为用力的扣抓,变得艳红, 一如旖旎的门口,气氛升温。 “张嘴。” 大掌捏住白嫩的脸颊,迫使紧闭的双唇微张, 本应隐忍在唇中的叹息, 随着贺厉的动作,愈演愈烈的破碎而出。 “真乖。” 奖励的吻带着炽热细密落下, 禄爻觉得自己的背脊都被刻上了烙印, 想要求饶的话总是不能完整的说出口, 徒留一滴滴生理性的眼泪,滑过白嫩的小脸, 落到骨节分明的长指上。 “求我,我的公主,求我。” 急促的呼吸声,似乎也表明某人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能忍, 不过,他更想听到狐狸的呜咽, “贺厉……” 虽然是一梯一户,但是这种门口到电梯的距离, 还是让禄爻精神极度紧张敏感, 只能磕绊的叫出作乱者的名字。 “嗯……我在听。” 高端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的, 直到碰到心仪的猎物,才会展现出猎人的耐心; 所以,贺厉有足够的耐心,等待想要的结果。 “唔!” 禄爻下意识咬住唇边的手指, 到最后,甚至忘了什么时候撒口的。 直到始作俑者把自己抱到浴室时, 她才看清那渗血的齿痕, “痛不痛。” “猫咬的一样。” 贺厉神清气爽的伺候玫瑰洗澡, 浴缸里还特意放了玫瑰盐球, 红色的水面浮着朵朵泡沫,好似玫瑰花海上的云, 不过其中若隐若现的白皙, 实在是让人挪不开眼。 “我要自己洗!” 察觉到恶犬的眼神,禄爻急忙往下坐了坐, 倒不是不喜欢,不过自己这身子骨, 恐怕再折腾几把,就又要重返医院了, 毕竟恶犬这体力,是真的狗。 “不动你。” 恶犬置若罔闻的帮禄爻按摩着脖子, 直到某位娇嫩公主舒服的眯了眼睛, 他才将人抱出来,冲干净,又裹上浴巾, 像人偶娃娃一样,把她放到梳妆镜前, 直到把及腰的乌黑长发吹干。 “肚子饿……” 这么一趟折腾下来,本来体力透支昏昏欲睡的禄爻, 反倒清醒了几分。 贺厉找出自己的短袖,给禄爻套上, 凝视着开满红梅的双腿, “还饿?” 第131章 宅家小甜饼2 “不能光让马儿跑,不给马儿吃草。”禄爻实在是听不得贺厉的虎狼之词, 总觉得这么跟他在一起,好像自己也变得奇怪了。 “呵…我这就去准备草料” 贺厉忍不住嗤笑,亲了下玫瑰香的小臂,爱怜的揉搓着红痕, “我也去。”听到吃禄爻瞬间精神了, 总觉得在贺厉身边,连食欲都变好了。 “你在旁边看。” 贺厉将人抱到料理台,随手抓过垫子。 “我可以帮你的。” 禄爻坐在垫子上,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活蹦乱跳的虾, “你确定?” 贺厉扫了眼泛着粉的指尖, 为了方便卜卦,禄爻从不留指甲, 圆润细嫩的指尖,透着淡淡娇羞, 就跟人一样,又软又娇。 “我还是不杀生了。” 禄爻乖巧的接过贺厉递过来的车厘子, 先拿了一个喂给他。 薄唇轻启,含住红透的果肉, “甜么?”禄爻自然的将手伸到贺厉唇下, 就像每次贺厉喂自己那样,去接果核。 深邃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小手, 内心深处仅剩的残垣瞬间溃散。 贺厉没有直接把果核吐到他爱不释手的掌心, 而是歪着头吐到垃圾桶里, 然后又亲吻了下还没有收回的掌心, “甜得很。” 他没有说,只要是玫瑰亲手投喂的, 即便是毒药他也甘之如饴。 贺厉将食材全部处理好, 又细致的摆好盘,一一端上餐桌, 每次往返,都会像啄木鸟一样, 轻啄一下车厘子味的唇瓣。 直到,全部摆放整齐, 才一手抱着禄爻,一手端着剩下的车厘子, 返回餐桌前。 “好香。”禄爻盘腿坐在贺厉身边, 相比面对面坐着,她更喜欢挨着坐, 能更近距离的感受到热源。 而且,贺厉自始至终就没有把自己放到地上, 导致她连双拖鞋都没有。 “先喝点汤,暖暖喂。” 长指拿起汤勺,白色的汤匙没入飘荡着大块番茄的红色汤底中, 再落入白瓷汤碗,冲散了碗底绿色的香芹与牛肉沫, 番茄的浓郁和香芹特有的清新, 瞬间捕获了禄爻的胃。 “好好喝啊~”很快一碗汤就见底了, 禄爻虽然知道贺厉会做饭, 但是没想到这么擅长。 “多吃点肉。”贺厉抄了一筷子雪花和牛, 放到禄爻的碗中。 “你怎么这么会做饭?”裹满芝麻酱的牛肉, 细腻紧实,肥而不腻。 “我会做饭你不是知道么?”贺厉手中剥着虾, 没有手去贴近玫瑰, 只能侧过身,凑近白嫩的小脸。 “我说正经的呢!”禄爻急忙放下筷子, 埋头喝汤,才不是害羞了,是因为番茄汤太好喝了。 “准备个火锅就会做饭了?”贺厉见玫瑰害羞, 转过了身,再逗下去,这顿饭就不用吃了。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不做人了, 连吃个饭都紧绷绷的。 “番茄汤底和菌汤都是你亲自熬得呀。” 禄爻又夹了点菌汤里的蘑菇,放到贺厉碗中, 他每次吃饭都是先照顾自己, 她也会学着他的模样爱他。 “小时候…”贺厉将剥好的虾肉放到禄爻面前, 目光落在碗中的蘑菇上, “母亲不会做饭又喜欢吃,但是肠胃又不是很好,父亲怕她总是吃外面的饭会不舒服,所以就慢慢学着下厨,他说每每看到母亲吃得开心,他也很幸福。” “叔叔阿姨很相爱。”禄爻放下碗筷,握住了长指, “那个时候我很小,但是他已经告诉我,长大之后,也要做饭给老婆吃。” 贺厉反握住禄爻,温柔的看着禄爻。 “还、还不是。”禄爻被看的红了耳朵, 但依旧没有避开那双令人沉溺的眼睛。 “哦?我的玫瑰公主是在让恶犬加快进度么?” 贺厉俯身向前,他爱这样即便害羞, 却不会回避爱意的玫瑰。 “时候未到。”小巧的鼻尖皱了皱, 禄爻撒开滚烫的手指,重新沉迷番茄汤。 “嗯,等待指令。”贺厉吃掉了碗中的蘑菇, “但是,别让我等太久。” 他需要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尽情疼爱玫瑰公主。 人总是会贪心,他已经不满足男朋友的身份了, 他想让所有人都知道, 玫瑰公主是他的。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吃完了称作晚餐的夜宵, 贺厉拒绝了禄爻的洗碗要求, 依旧把人抱到料理台,让她陪自己洗碗。 “我以为你会住别墅、找管家、雇保姆。” 禄爻看着贺厉熟练的洗碗擦碗整理一气呵成, 与印象中的霸道总裁不太一样。 “我信不过别人。”贺厉把晶莹剔透的碗放好, “小时候在贺家,我就不止一次被下过毒,但是老头子明知是谁,却没有任何惩罚,从那以后我就不相信任何一个人。” 禄爻眼神微动,心脏有些抽疼, 似乎看到了一本正经的小贺厉, 咬紧牙关忍着疼痛、却无人诉说的模样。 “所以,成年后我就迫不及待的逃离贺家出了国,出国后为了隐藏身份,我就选择自己租房子住,也是那段时间开始自己生活的。” “你已经很棒了。”禄爻默默贺厉的头顶, 垂着头的恶犬,落寞的站在那里回忆从前。 人们只看到贺二爷的杀伐果断,高冷禁欲, 却没人深究他的过去。 “这句话,希望在床上你也能多说。” 贺厉一把将禄爻抱起, “啊!”禄爻被事情突然莫名的走向,吓了一跳, 下意识的搂住贺厉的脖子,“干嘛去呀~” “干……”贺厉凑近禄爻耳边说, “刚吃完饭!”禄爻眼见离卧室的门越来越近, 反抗的蹬腿。 “嗯,你吃饱了,该我了。” 贺厉在这件事上,完全不知餍足, 似乎把玫瑰诱拐回家,真的只为这件事一样。 本来禄爻的计划是吃完晚餐,看会电影, 吃点冰激凌,再看会月亮, 没想到,被全部打乱。 “咬的好紧。” 在贺厉这里的几天, 禄爻浑噩度日,仿佛没有了时间, 有事甚至连日升月落都看不到, 是艳阳下的阴凉、 是沙漠中的绿洲、 是严冬的温暖、 是盛夏的清凉。 “不会慢的。” 两个人不知疲惫、又深觉难捱, 周而复始,不知满足。 “再一次,好不好。” 无论是沙发前掉落在地的拖鞋, 还是雾气弥漫浴室玻璃上的掌印, 又或者是床尾披散的浴巾, 无休无止的想要索取对方, 不分时间、不分地点, 沉溺爱人的缠绵。 如果不是偶尔宋星星几人打来的电话, 禄爻甚至觉得这几天只是至伦至幻的美梦。 “喂?” 玲珑的背影穿着宽大的衬衫,站在落地窗前, 金色的光透过衬衫,散在暧昧的青紫上, “汇报老板!我明天要回楼中楼复职了!” 宋星星总算能多跟禄爻说会话了, 这几天不是被孟良温唠叨, 就是禄娇娇不知道何时就忙音的电话, 两个人好像好久没有好好说话了。 “你现在可以么?” 第132章 宅家小甜饼3 禄爻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刻入骨髓的沉香环绕, 贺厉不知道什么时候洗完澡,站到自己身后, 带着潮湿的大掌顺着衬衫下摆向上。 “怎么不行了!宠物救助站也步入正轨了,而且医生说了,现在进入稳定期了,多活动有助于孕妇身心健康!” 宋星星没说的是, 每天和孟良温在一起,都快把她逼疯了, 孟良温好像有那个产前焦虑, 天天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 还带个大护法孟优涵, 兄妹二人把自己当做保护动物,全方位看管, 自己都要憋疯了。 “好,明天我也会过去。”禄爻一巴掌打掉胸前多余的手, 清了清嗓子,以防自己的声音别太奇怪。 “明儿贱!娇娇宝贝!” 宋星星眼见孟良温又端着什么过来, 急忙挂断电话,往小花园逃跑。 “老婆!媳妇儿!给你熬鸡汤了!正宗老母鸡!” 孟良温一手端着汤,一手拿着勺, 长腿三步两步就跟上了宋星星。 “我不喝!我都快成老母鸡了!” 宋星星嫌弃的皱眉,她本来就是喜欢重口味的东西, 这段时间,每天吃这些营养餐, 嘴里没滋拉味的。 “乖宝,咱就喝这一碗。”孟良温把人抱进怀里, 宋星星虽然个头不矮,而且前凸后翘的, 但是体重依旧轻的很, 眼见宋星星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孟良温只好使出杀手锏,“你要是不喝,明天就跟我回家见爸妈……” 不过,他话还没说完, 宋星星已经从他手里一把夺过碗, 仰着脖子把鸡汤喝了个干净, 临了,为了证明,还把碗倒扣了一下。 “媳妇儿,知道的是喝鸡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喝酒呢。” 孟良温无奈的接过碗, 他知道宋星星一直很抗拒和自己回家, 即便知道有可能怀孕的当天,他就提出了带她回家见父母, 被宋星星一本正经的拒绝了, 确认怀孕后,他也提过几次, 起初宋星星还严肃拒绝,后来干脆随便找个理由打岔过去了。 弄得他也患得患失的,总有一种媳妇随时要揣球跑似的。 “我明天要回楼中楼工作了,古董展要开始了。” 察觉到孟良温的失落,宋星星心虚的转移话题, “古董展?”孟良温知道楼中楼主业还是以古董拍卖为主, 但是一直都是由手下的人经手。 “嗯,算是打响国内楼中楼的第一枪!”宋星星提到这个就来劲儿了, 叉着没变形依旧凹凸有致的小腰, 食指直指天空,仿佛古代即将出征的女将军。 “要不要我帮你?”孟良温不得不承认,他什么时候都会被宋星星吸引。 “不用,明天禄娇娇也去。” “贺狗舍得放人了?”孟良温狐疑的挑眉, 这几天贺狗说了声要放假,就把城南的项目都丢给自己和季云安, 害得自己陪老婆的时间都少了。 此时办公室埋头加班的季云安,仿佛被抽干仰起的苦命书生, 靠着一杯杯咖啡续命。 “要不要休息会?”蒋宇又给空杯倒满了中药色的咖啡液, “贺狗和孟狗,这是欺负单身狗!”季云安像喝药一样,将咖啡一饮而尽, 他最讨厌纯美式了,他还是最喜欢香香甜甜,奶香四溢的拿铁, 可是现在如果不摄入高浓度的咖啡因,他怕自己挺不过去。 “那个,季医生,您的正在与二爷通话中…”蒋宇尴尬的敲了敲桌面。 “我说的不是你,你信么?”季云安恭敬的拿起手机,礼貌的询问, “你说呢?”被赶出浴室的贺厉,本来就很不爽了, “是这样的,今天我和蒋宇按照禄大小姐的指示,去递了城南项目的招标计划书,你猜怎么着?!” 季云安兴奋的站起身, “嗯。”贺厉没心情配合季云安, 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手里叼着烟,眼睛紧盯着关闭的浴室门。 “要不说是小神算子呢!城南项目招标对外是下周,但其实那是对外走个过场的,真正的招标会是今天!” 季云安此时尾巴都要翘上天去了, 贺厉的顶级商业头脑、加上孟良温的铁血手腕, 配上自己圆滑周旋的交际人脉, 再加上禄爻的神算, 真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怎么样?”贺厉听着渐渐消失的水声,熄灭手里的烟,站起身, “我觉得差不多,今天招标会都是一对一会谈,保密工作做的一绝,根本不知道竞争者都有谁。” 说起这个,季云安还是有些挫败的, 蒋宇恰好把外卖取了回来,看季云安还在打电话, 就先把菜品都一一拿出来,摆放好。 “这次城南的项目应该会有两家中标,做好准备,压对方一头,张局那面我已经打好招呼了。” 贺厉加快语速,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就挂断电话, 同时,紧闭的浴室门也打开了。 “这多亏了我……”季云安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的忙音好像在嘲笑他, “日了个仙人板板的!贺狗!” 季云安气急败坏的把手机扔出去,被蒋宇早有预料的一把接住, 同时把手里的筷子递过去,“吃饭。” 这段时间,蒋宇基本都在季云安这边,和他一起忙城南项目的事, 对季云安的了解也多了几分, 嘴欠但是会看眼色,心软但是不圣母, 嘴硬但是又软的好像块豆腐。 不过,贺厉可不理会季豆腐的嘴硬不硬, 他只关心明天小玫瑰就要上班去了。 “你好黏人啊~”禄爻笑着退开颈窝的脑袋, 双手捧着贺厉的脸,“这还是贺二爷吗?” “叫声二爷来听听。”贺厉不依不饶的叼住细指, 因为洗澡的缘故,平日冰凉的指尖此时也染着湿润的暖意。 “二爷~”娇俏的声音,九转十八弯的叫出口, 贺厉只觉得浑身都绷紧了,俯身就把人丢在了床上, “不行哦~明天要上班~”圆润的脚趾踩住壮实的胸口, 修长纤细的小腿上,还带着晶莹的水珠, “一次。”薄唇带着滚烫印上脚踝,吻掉了还未擦干的水汽, “一次都不行!”禄爻瑟缩着想要收回腿, 却被大掌扣住动弹不得, “那两次。” “不……唔!” 拒绝的话被吞没, 不依不饶的要求,在一次次热度下被实现, 柔软的长发、绯红的眼尾, 玫瑰香的颈窝,都让贺厉无比沉迷, “明天就要上班了, 要好好补偿恶犬一下,玫瑰公主。” 这是禄爻神志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正经话。 到最后她甚至忘了自己怎么睡着的, 只知道,第二天睁开眼睛时, 有一种打了好几仗的感觉。 “早啊,我送你回去。” 贺厉已经穿戴整齐的站在床边了, 手里还拿着件墨绿的旗袍。 禄爻看着眼前身穿白衬衫的男人, 身型挺括,修长挺拔, 随着动作,腕间的钻石袖口也闪着墨绿色的光芒, 她沙哑的开口: “你是采阴补阳了么?” 第133章 复工礼物 爱屋及乌 “嗯?那我觉得还差点意思。”贺厉将手中的墨绿旗袍丢到床脚, 熨烫整齐的西裤跪在床边, 长指不安分的拉扯被角。 “我真错了,二爷~”禄爻眼见甜蜜的负担越靠越近, 眼疾手快的扑到贺厉怀中求饶, “鬼机灵。”贺厉被这娇娇软软的一声弄得没了脾气, 但是火还是一个劲儿得往上窜, 难道这小玫瑰真给自己上猛药了? “我先去准备啦~”禄爻见恶犬松口,急忙从那双大长腿上翻腾下来, 拿着旗袍小跑进浴室。 “等你吃饭。”贺厉无奈的看了眼紧绷的西裤, 起身去外面抽烟。 一个小时后,禄爻才慢悠悠的从房间出来, “等好久了吧。” “等你什么时间都不算久。” 贺厉坐在桌前,放下手中的咖啡, 凝视着眼前的墨绿色身影。 乌黑的长发用乌木簪子整齐的挽在脑后, 露出娇媚清冷的小脸。 缎面暗纹的旗袍将玲珑曲线完美勾勒, 香肩玉骨、不盈一握, 每走一步,都堪堪摇在哥哥的心坎里。 “午饭要记得吃。”贺厉将煮好的白粥放到禄爻跟前, 贴心的像个老父亲。 “记得了。”禄爻并不怎么饿, 但是粥是贺厉亲自煮的,还是都喝干净了。 吃完饭,两个人准备出发, 贺厉先把禄爻送去楼中楼,再回公司, 毕竟已经好久没去公司了, 事情都扔给了季云安和孟良温。 通宵加班ing的季云安:你还知道啊! “自己出门也要记得披衣服。” 贺厉把与自己同款的黑色羊毛大衣,扣到禄爻肩头; 禄爻什么都没说, 只是踮脚啄了一下薄唇, 这就算是最好的回应了。 “师姐!”山雷早早就等在楼下了, 一见贺厉的黑色迈巴赫过来,急忙牵着坤子小跑迎上来, 好几天没见到师姐了,他快有分离焦虑了。 “姐夫。”眼见车里还有尊大佛, 山雷没好意思太亲近。 “嗯,”贺厉点头应了一下, 随后下车打开后备箱,拎了几个袋子递给山雷, “这里面有水果、咖啡,还有你师姐的补药。” “谢谢姐夫!我会按时给师姐吃的!” 山雷急忙接过袋子,看来师姐夫把师姐照顾的不错嘛。 贺厉又拎出个袋子, “这是你师姐常抽的烟,记得别让她抽太多。” 山雷有些诧异,虽然师姐这个烟没人能让她戒了, 但一般霸总男主不都是让女主戒烟的么, 怎么还有助纣为虐的呢。 其实山雷不知道的是, 贺厉与禄爻就抽烟的话题,展开了并不激烈、甚至寡淡的谈话, 贺厉表示抽烟不分男女,只要别太过分影响身体就可以, 况且他还挺享受两个人事后烟的温存劲的。 禄爻则表示从小不是只有带把儿的才能抽烟, 而且有时压力大、消损大,抽烟不仅可以缓解, 也能让她内心平静。 “这是给你和宋星星的复工礼物。”贺厉见山雷愣神, 将手中最后的三个袋子交给山雷, “那这个呢?”山雷迷茫的看着一个略小的橙色袋子, “坤子和月亮的。”贺厉理所当然的回答, 都是小玫瑰的上班搭子, 好不容易再聚首,怎么也要有点表示吧, 况且礼多人不怪,虽说平时他们就很照顾小玫瑰, 但是收到礼物开心了,玫瑰也会更开心。 “我的呢?”禄爻俏皮的看着贺厉, 没想到这只恶犬这么细心贴心的, “不是已经给你挂在脖子上了么?”贺厉俯身,拢了拢禄爻的领口, “恶犬!孩子还在呢!”禄爻以为贺厉说的是锁骨上的痕迹, “想什么呢?”长指顺着领口探入,贺勾着禄爻的领子, 从里面勾出一条翡翠吊坠项链, “什么时候的事!”明明自己化妆的时候,还没有, 难道是出门时候,贺厉给自己穿外套那会戴的? 贺厉看禄爻已经猜到,薄唇轻勾的点点头, “复工快乐,我的玫瑰公主。” 薄唇贴上娇艳欲滴的唇瓣,再恋恋不舍的分离, “晚上接你下班。” 贺厉目送娇俏的身影离开后, 拨通了蒋宇的电话,“叫上林蒙,跟我去趟城南。” 有很多事情,他需要实地考察才行。 禄爻回身望了一眼,绝尘离开的纯黑迈巴赫, 黛眉轻不可察的蹙了一下。 “师姐?”山雷注意到禄爻的表情, “不好说,上楼上炷香再说。”禄爻收回视线, 接过坤子主动上交的牵引绳。 “好的,师姐,上面都准备完了。” 山雷大包小裹的跟禄爻上了电梯, “出差怎么样?”禄爻站在电梯里,看着山雷背包上棒棒糖造型的挂件, “还好。”山雷嘴上说着,但是耳朵却红了, 本来是想趁着这几天,给全年无休的山雷放个假, 但是按照他的性格,他肯定会死守在家,时刻等待自己的指令, 所以,禄爻干脆编了个由头, 让山雷上周边城市走一圈,选个好地址,捐个庙。 顺道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孟优涵, 看来这次的旅程,应该是两个人一起去的。 “哟哟哟, 这是谁啊?!” 电梯门还没完全打开, 宋星星的阴阳怪气就先传来了, “哟,宋妈妈。” 禄爻不甘示弱的回怼,顺道看了看宋星星的平底鞋, 要知道这女人,可是从成年后就再没穿过平底鞋的女人, 如今当了孕妈,也换上了曾经最不乐意穿的平底鞋。 “行啊,禄娇娇,几天不见,牙尖嘴利的本事见长啊!” 宋星星调笑着,作势要掐禄爻的小腰, 禄爻急忙拉住她,指指山雷手中的袋子,“贺厉给你带了礼物。” “你瞅瞅人家,再瞅瞅我家的那个!” 宋星星眉开眼笑的接过购物袋, 看了眼就算有钱也买不到的限量款包包, 直接给禄爻一个香吻,“真是女人会撒娇,男人魂会飘~” “我先上香。”禄爻急忙逃脱宋星星的魔爪,跑进了最里面的办公室, 好几天没有上香、问卦, 禄爻甚至有些兴奋。 所以今天每次摇晃铜钱的时候, 她都放缓了动作,虔诚又敬重, 直到六次摇卦结束。 “你师姐今天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 坐在门外享受贺厉水果的宋星星,不安地想要起身, 被山雷按住,“没关系的,星星姐,师姐好几天没有摇卦,可能会慢一些。” 山雷说完,还看了眼时间, 以他对师姐的了解,如果超过一定时间,那肯定是下卦, 目前还在上卦范围呢。 此时看着眼前卦象的禄爻, 轻蹙的眉头逐渐舒缓, “地山谦,坤上艮下,坤为地,艮为山,内满如山、外如平地,空谷藏玉、虚怀处事。” “师姐!” 山雷见门打开,起身上前, “这次古董展不要大肆宣传。” 第134章 不想离婚 “行,我这就去协调。” 宋星星没有任何质疑,起身就去办, 即便是古董展的宣发,已经联系好了几家大型媒体, 但是她却没有任何抱怨、任何不解, 唯一做的就是听禄爻的话,随时更改计划。 “还有几位老师,我去亲自联系。” 禄爻小心翼翼的抱了一下宋星星, 她知道对于已经联系好的事,再去取消更改有多麻烦, 不仅需要态度谦卑的赔礼道歉, 如果遇到颐指气使的对家,极有可能还要挨顿嘲讽, 但是,卦象显示,这次他们的古董展必须低调行事, 即便内里是金山银山,对外也要浮云盖过; 否则会因为风头过盛,引来大灾祸。 “张老师,我是禄爻,辛苦您这次跑一趟了, 真的十分抱歉……” “您好,对的对的,这次还要麻烦您了……” “黎小姐,十分感谢您的理解,过后一定好好招待您。” 禄爻一上午打了不下数十个电话, 外面的办公室里, 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动,乱成了一锅粥, 就连战斗机宋星星都嘴不停歇的亲自去联系那些媒体和客户, 明明隔着电话,却气势收敛的弯腰赔礼道歉。 直到一点,双杀姐妹花才瘫坐办公室,歇一会。 此时外面办公室的员工们,也稍微安静了下来。 “师姐,姐夫电话。”山雷手里提着外卖,走进屋, “喂?”禄爻蹬掉高跟鞋,猛灌了一大口贺厉早上准备的参汤, “不会才喝汤吧。”贺厉坐在能看到整个帝都的办公室里, 手里夹着烟,唇角带着笑意。 被猜中的禄爻急忙擦擦嘴, “怎么会,上午就喝了。” “是么?”贺厉早就和山雷通过电话了, 也大致了解了禄爻临时缩减古董展规模的事, “真…的!”禄爻心虚的回答。 一旁的宋星星吃着孟良温送来的孕妇营养餐, 坏笑的点点眼前的保温杯, 禄爻白了她一眼,岔开话题,“你该不会还没吃饭,才问我的吧?” “学会反将一军了。”贺厉熄灭烟,示意蒋宇将一口没动的午餐收走。 “才没有,我是关心你。”禄爻听到外面办公室一片欢呼, 是齐声感谢贺厉送来的午餐和下午茶, 狐狸眼不禁染上笑意。 “好好吃饭,有事和我说,晚上去接你。” 贺厉敲敲桌,示意林蒙把姜好邺公司的流水放下。 “好,晚上见!” “晚上见,我的玫瑰公主。” 两个人牙碜的对话,被身边的宋星星和季云安都听到, 皆是浑身恶寒, 明明对外一个是杀伐果断、阴森冷厉的贺二爷, 一个是清冷高贵的神算子, 谁知道谈起恋爱来,能这么肉麻。 “晚上见~我的玫瑰公主~” 宋星星咽下嘴里的肉,阴阳怪气的摇头晃脑, “我看你是还不累。” 禄爻嘴上说着,但还是细心的把手中孕妇专供水果递过去, “还不累?!累死了!但也比上次巴黎巡回展好多了。” 宋星星接过水果,先挑了个个大饱满的草莓,塞到禄爻的嘴里。 “这次控制在现在的范围就可以了。” 禄爻咽下草莓,走到窗前打开窗。 “放心吧。”宋星星拿起手机做最后的敲定。 其实临时更改计划的事,楼中楼经常经历, 手底下的人也慢慢适应、并能及时应对了。 宋星星深知禄爻的能力,当然对她的决定深信不疑, 不过楼中楼成立之初,手下大部分是年轻气盛的年轻人, 不是很相信这种事,发生多了也难免怨声载道, 宋星星雷厉风行的性格,本想全部开除再招一批, 但禄爻是理解的,毕竟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不是所有人都能轻易接受的, 又能有几个耗尽心血的人,愿意看到成果付之东流呢, 所以,起初的几次都没有取消,而是随着手下人去, 反复几次,手下的人也渐渐看出门道, 对禄爻唯命是从,遇到拿不准的大事小情上,也会找俏老板算一卦。 “那我去收尾。”宋星星起身朝外走, 虽然已经协商的差不多了,但还有些收尾工作要做。 “有事情可以给我。”禄爻知道宋星星的这一胎很好, 但还是出于对闺蜜的心疼。 “绝不跟你客气。”宋星星敬了个礼,大摇大摆的离开。 禄爻站在窗边,点燃一支烟, 玉指灵活掐算,随着白烟顺窗飘摇,乌黑的瞳孔暗淡下来, “山雷,要来人了。” “是,师姐。”山雷利落的整理, 虽然不知道师姐说的人是谁,但从她又点了一根烟的状态看, 应该不是省油的灯。 “禄娇娇,有财神爷送上门了!” 宋星星刚坐下,就收到原来客户的信息, 说有一个朋友得知楼中楼算卦准,也要来一趟。 宋星星想着禄爻没有特殊交代,便应允了, 让她过来就行。 “怎么就不能是瘟神呢?” 禄爻掐灭手里的烟,随手挥了挥。 “啊?那我让她赶紧回去吧!” 宋星星说着就要打电话。 “不用,让她进来就行。” 禄爻静了手,又去上了炷香。 宋星星这才发现,屋内已经被山雷整理成开门迎客的状态了, 随即了然,“行,人来了我就带进来。” 禄爻点点头,若有所思的坐在案前, 不一会,外面就响起宋星星谄媚的声音: “付太,您里面请。” “嗯。”来人四十岁左右,穿着低调的藏青色高定套装, 举止投足间露出的腕表,就应是着身价不菲。 “您好,付太太。”禄爻起身,示意女人坐下。 “你就是禄大师?”女人虽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屑, 但是语气中已经充满了敌意。 怕出事守在门口的宋星星,察觉这女人态度不对, 就要上前,却被山雷拉住,轻轻摇了摇头。 “不敢当,各位抬爱。” 禄爻神色淡然的为付太倒了杯龙井, 付太虽然没动,但是眉眼中的惊讶却掩饰不住, 这小丫头,怎么知道自己喜欢龙井, 但是,像他们这个地位的,这点喜好应该很好打听。 “听说你的卦很准。”付太抚了下耳环,打量着禄爻脖子上的翡翠吊坠, 这不是上个月拍卖会上,被人以八位数拍走的帝级翡翠么, 自己家那个是买不起的, 看来这个小丫头背后令金主。 “付太太所求之事,恐怕我不好办。” 禄爻并不在意对人不加收敛的鄙夷,只是浅笑回应。 “还没说,你就不好办?!” 付太太只觉得禄爻是看不出门道,一副果然没有真本事的模样。 “付先生身居高位,身份敏感,楼中楼只是个古董商,若是惹得付先生不高兴,恐怕我这小庙也要遭殃。” 禄爻难得说了这么多话,为得就是不着痕迹的表明态度, 两口子身份都敏感,自己在中间要是说什么不对了, 遭殃的还是自己。 “你尽管说,一个小小的古董商,我还能保住。” “付太不想离婚不是么?” 第135章 神算子成小三 “小丫头,我们这把年纪,混到这个位置,离婚可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都是聪明人,付太太怎么不知道禄爻的意思,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即便小姑娘背后金主再有钱, 但毕竟有钱的斗不过有权的。 不过听她这话的意思,是知道自己为了什么事来了, 看来被白大师说对了。 自己和老公对外虽然是模范夫妻, 实则内里早就烂透了。 “恕我直言,付太太不如快刀斩乱麻,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禄爻从付太太进屋的那一瞬,就在桌下简单的掐算了一下, 付太太与先生名存实亡,这次来多半为了捉奸。 “然后给你腾地方?”付太太高贵的表情终于出现裂痕, 一巴掌拍到桌上。 宋星星瞬间就火了,“有话你说,动手干什么!” “那我就说,是你吧!”付太太收回手,不管不顾的抽烟, “带星星出去。”禄爻皱眉,示意山雷。 “我不出去!”宋星星梗着脖子、扒着门。 “你不是想知道孩子性别么,你听话我就告诉你。” 禄爻放软声音哄劝,自己都不舍得在宋星星身边抽烟, 怎么能让她在这闻别人的烟味。 “山雷,有事你直接上手,出了问题我兜着!”宋星星知道禄爻为了自己好, 让山雷留下,自己不情不愿的摔门出去了, 门被摔得哐哐响,这是警告付太太呢。 “小丫头,就是沉不住气。”付太太嗤笑一声, 瞥了眼烟灰缸,递给禄爻一根烟。 禄爻双手接过,熟练的点燃,“付太太,现在可以直说了吧。” 付太太明显不是为了算命,找上自己也是有目的性的。 付太太抽着烟没说话,而是瞥向守在禄爻身后的山雷, 没想到小姑娘被人包着,还能找个年轻小伙, 挺有手腕啊。 “山雷是我师弟,他也会些东西。”禄爻吐出口白烟, 脸上依旧保持着笑意,不过眉眼却冷清的很。 “我老公出轨了。”毕竟常年混迹名利场, 付太太也不再拘泥这些小事,直接开口。 “嗯,我知道。”禄爻倒是没算,不过从付太太一进门,她就能看出来。 “出轨对象是你。”付太太将烟扔进烟灰缸,听不出喜怒。 “谁告诉您的?”禄爻这回是真笑了, 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被捉奸, 甚至连奸夫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要不是时候不对, 山雷都忍不住笑了, 禄氏玄琼玉宇大名鼎鼎的神算子, 居然成了小三, 这上哪儿说理去? “喵~”月亮嫌弃的翻了个黄眼,继续睡。 “当然是我的算命先生告诉我的。” 付太太被突然的猫叫吓了一跳,立刻调整心态,懒得编瞎话的直言, 她老公一直都不干净,这她是知道的, 但是她秉持着,只要不影响到自己,他愿意怎么玩就怎么玩。 反正两个人当初就是联姻,没有感情, 因为利益捆绑的婚姻,反而会比因为爱情的婚姻更牢固。 但是最近她的算命先生告诉她: 这次的女人不简单,恐怕两个人的婚姻也会因为这个女人而走到尽头, 而自己也会被那个女人害得身败名裂,就连心爱的儿子都会受到影响。 这是她不能忍的,所以她经多方打听,找到了禄爻。 “这位先生姓白。”禄爻熄灭了烟,掏出铜钱。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如果不是因为有外人在,她一定都会气笑了, 这个老东西,即便是受了伤也不消停, 脏水都泼到自己这来了。 “我不能说。”付太太立刻掩饰眼底的惊讶, 她来之前不是没有调查过: 赫赫有名的禄氏一族,在这一代只有一个神弃子,就是眼前的禄爻, 所以更多的人选择了一直在圈内为各位大佬服务的白大师。 但是她今天来到这里,看到禄爻的时候, 立刻就知道消息不准确, 眼前的禄爻无论谈吐、气质、还是外貌, 都不是一个神弃子应该具备的。 “既然付太太已经过来了,不如把生辰八字给我,我帮您算一卦?” 禄爻杨柳细腰坐的笔直,气质端庄而不受莫须有的污蔑影响。 “好。”付太太从兜中掏出一张纸,递了出去, 被山雷接过,拿着给禄爻过目。 “付太太的好运不止于此。”禄爻扫了一眼, 带着和煦的笑意,开始摇晃手中的铜钱。 付太太还想说什么,但是面前的女孩子, 宛若玫瑰娇艳的美貌,却给人一种难以靠近的清冷感, 眉眼间的淡然,让人自动不敢多言。 空气中铜钱清脆的碰撞声停下, 玉指不紧不慢的拨弄着铜钱。 付太太看着与白大师截然不同的算卦方式, 心里的天秤已经倾斜。 “艮上艮下艮为山。” “什么意思?” “付太太,静止如山、宜止则止、宜行则行。” 禄爻浅浅的应着,将付太太眼前已经凉了的茶倒掉, 又重新添了杯热茶。 “你已经被困在山中太久了,当断则断,才是最好的选择。” 禄爻不再多说,其实她最不愿意给老公出轨的女人算卦, 因为大部分来算卦的女人,不是为了听劝的, 而是想听如何挽救老公的办法。 可是他们不知道,当男人忘了发妻之恩、选择其他女人时, 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们打心里觉得,妻子已经不重要了。 “所以,我老公给了你多少?” 付太太凝视着眼前的茶,还是没有拿起来喝, “付太太,您的证据呢?”禄爻被气笑了, “白大师就是我的证据!”付太太像是突然有了底气, 指着禄爻手腕上的玉镯, “你年纪轻轻,被禄氏抛弃,算到现在也没有说些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不靠男人靠什么!?” 前段时间,她看过老公带回来一个玉镯, 品相和禄爻戴的这个差不多。 禄爻没说话,而是接过山雷递过来的烟, 优雅不失风情的抽了一口, 单手撑着下巴,看向脸色苍白的女人, “你确定要我说些实质性的?” 付太太没有说话,紧紧握着拳, 夹着烟的长指轻敲桌面, 笑意不减、却格外冰冷的声音响起, “你看,你根本没有勇气听,就像你没有勇气离婚一样。”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一颗子弹, 直中女人早就裂痕满满的心脏。 “你怎么证明你跟我老公没关系?”付太太想要维持自己最后的尊严, 努力的抬起头,让自己看起来并没有受禄爻的影响。 “你怎么证明我跟你老公有关系?”禄爻闲散的语气, 完全就像逗弄老鼠的猫一样。 “我……我有白大师!”付太太咬牙挣扎,其实她已经确定禄爻不是小三了, 禄爻嘴角的笑意更是掩不住, 正红的唇勾出完美的弧度, 好像在哄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那你应该查到了,当年我被谁送走的吧。” 第136章 性别不是被爱的前提 付太太双眼瞪大,似乎将一切碎片连成串, 当年白大师一直不温不火,直到将禄氏独子——禄爻送走后,才声名大噪的。 而这件事,几乎每个同龄的豪门都知道。 而现在,自己亲眼看到的禄爻,不似传闻中那样无能, 白大师告诉自己的结果似乎也不对, 反而更像是针对禄爻。 “想明白了?”禄爻将烟雾吐向怔愣的付太太脸上, 哪里还有刚刚清冷神算子的模样, 简直就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那也不能证明你和我老公没有关系。” 付太太说出口后,自己都觉得有些无理取闹。 “图您先生什么?” 禄爻知道,每个女人其实都很聪明, 只不过有的需要慢慢接受、 有的则是选择视而不见、自己骗自己罢了。 “图他矮?图他锉?图他只有一小点?” “师姐!” 山雷急忙上前,将禄爻还有比全的手按下去, 这手势可是容易引起某国男性不满的! “你怎么知……你还说你和我老公没关系!” 付太太及时改口,才保住了老公那丁点儿的秘密。 “你的卦、你的生辰八字、你的面相全都告诉我了。” 禄爻本想再说点什么不能播的, 但是生怕恶犬知道后,自己立正挨训, 还是说回了正事。 “你就是在找借口!拖延时间吧!”付太太怀疑不加遮掩, “李筝蓉,四十二岁,某艺术口上级,老公是付刚,五十岁,职位……二人育有一子,今年大二。” 禄爻吐了口白烟,话锋一转,“这些都是能查到的,咱们说点不知道的。” 付太太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又有种莫名被救赎的激动。 “你父亲重男轻女,一直想要个儿子继承家业,所以起名峥嵘,结果是个女孩。” 禄爻本不想说这些,她本就对重男轻女的这种思想嗤之以鼻, 但是,不下点狠的,恐怕付太太清醒不了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付太太表面云淡风轻,但是内心最深处的痛苦被发掘, 父亲的职业骄傲,因为自己的诞生而毁于一旦, 而母亲生下自己之后,就再也不能生育了, 所以导致,自己小时候和母亲在家的生活,并不好过。 “您母亲不是死于意外。”禄爻收起笑脸,声音有些肃穆, “你!你怎么?!”付太太再也不能保持优雅, 迫不及待的起身,想要抓住禄爻,就像抓到救命稻草! “善信。”山雷将付太太拦住,劝她坐下。 付太太脱力的坐在椅子上,紧盯眼前的人, 禄爻没说话,摘下玉镯放到桌上,静了手去上炷香, 白嫩的手臂上,仅剩一串白玉珠串, 随着娇俏身影的敬拜,上下滑动。 “林先生是很好的人。”禄爻站在远处没有过来, 只是声音透着隐隐悲伤,似乎为了付太太母亲的遭遇而可惜。 从进屋就是优雅高贵形象的付太太, 在听到禄爻的这句话后,再也绷不住了, 捂着脸低泣、再到失声痛哭。 禄爻也没去催,只是静静的等待付太太接受, “您…您认识我母亲?”付太太这次是打心里尊敬禄爻了, 禄爻摇摇头,“不认识,算出来的。” 禄爻示意山雷递给付太太一支烟, “我母亲是作家,所以大家都称她一声林先生,她就像腊梅,倔强又有思想。” 付太太抖着手抽烟,试图稳定自己的情绪, “自从母亲不能再生育后,父亲几乎断了家里的生活来源,但是母亲依旧不屈不抗,努力靠写书维持生计,本来我们母女这样的日子过下去也不错。” “可是、母亲病了,没钱治我就求到了父亲,父亲派人将我们接回家,可是母亲不久就离世了。” 付太太继承了她母亲坚毅的性格,很快整理好情绪, 也迅速的在心中做好了决策。 “嗯,同年你有了继母。” 禄爻见付太太、不,是李筝蓉女士,情绪逐渐稳定, 重新坐回到了桌前。 李筝蓉听到禄爻的话,眼睛一亮, 这件事她当初怀疑过、调查过, 但是碍于父亲身份的敏感,而且已经过去了太久, 不是太好查,但是并不代表查不到, 她曾拜托自己的老公、付刚,帮自己查查, 却换来的是许久未联系的父亲,打来的一通电话。 自那以后,她似乎不再相信任何人, 也逐渐像一潭死水,不再波动, 然而现在有人告诉自己真相, 并肯定了自己的价值, 那弯死水,再次迎来生机。 清醒的女人,总是有不亚于男人、甚至远超男性的果决与敏感。 禄爻没说话,只是笑着点头, 看来这位李筝蓉女士,似乎已经破局了。 “谢谢。”李筝蓉起身就要鞠躬,却被山雷再一次拦住, “有讲究。”禄爻笑着示意她坐下。 李筝蓉也不再纠结,抚裙坐下, 只不过态度明显比进来的时候,好的不是一丁半点。 “那付刚的事……” 李筝蓉没有忘记这回来的主要目的。 “那我就直说了,”禄爻看了眼时间, 估摸着贺厉快来了,准备速战速决。 李筝蓉点点头,示意禄爻可以直说。 “付先生出轨是事实,而这次也确实会对他产生影响。” 禄爻当然不信白乾坤有真本事, 不过,他身边有禄清风。 “那我应该怎么办?”李筝蓉其实一开始就对白乾坤存疑, 只不过当时被情绪左右,再与儿子挂钩, 一时冲昏了头脑,才会冲动找到楼中楼。 “这是你最好的机会,也是唯一一次。” 禄爻没有说完,但相信李筝蓉也早有打算, 只不过为了儿子,迟迟没有动作。 “可是,我儿子……” 李筝蓉一提起儿子,声音也跟着颤抖, 父母身居高位,儿子一直顺风顺水, 最近出了那档子事,虽然已经被瞒了下来, 但是自己离婚,儿子也必定受到影响。 “李女士,性别不是相爱的前提。” 禄爻声音柔柔娇娇的,眼神却是无比坚定, 李筝蓉似乎在禄爻身上,看到了母亲的身影, 那是女性向上而崛起的力量。 “你都知道了。”李筝蓉苦笑一声, 儿子今年在学校爆出,与男同学往来密切, 其实这种事在当今社会,算不上什么, 但是放在她这种家庭,就不得不小心谨慎, 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抓住把柄。 “李女士一定听过一句话,儿孙自有儿孙福,” 从小就为人卜卦的禄爻,各型各色的事看过太多, 她能接受,不代表其他人能接受, 也不代表老一辈的人能接受。 “可是……”李筝蓉还是犹豫, 自打上次这件事爆出来之后, 虽然被她压了下来,但还是有风声传到了付家, 世代为官的付家,当然不能接受这件事。 “你不妨问问当事人的意见。” 禄爻微微俯身,柔和的笑意不带淡然, 反而是发自内心的祝福。 “那我能问问付刚的出轨对象么?” 第137章 但是挺灵挺通的 “那位怀孕了,但您丈夫暂时没有离婚的打算。” 禄爻将硬币收起来,单手掐算, “怀孕了?”李筝蓉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她以为顶多是花点钱、动用点人脉, 没想到现在都弄出人命了。 “别担心,不是你老公的,但是他不知道。” 禄爻与李筝蓉相视一笑, 所以说,男人啊,总是自以为是, 但其实他才是那个傻x。 “他不想离婚。”李筝蓉似乎有点迫不及待的想看见, 结婚多年的丈夫,得知出轨对象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 那时候,他的表情会有多精彩。 “嗯。”狐狸眼缓缓眨动, “你们结婚多年,关系盘根错节,而且现在离婚他算过错方,什么都得不到。” “女方无权无势,身世家境也不好,有点能力,但是生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家里,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付先生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禄爻难得多说了几句,因为她还是很乐意看到女性觉醒的猎杀时刻。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李筝蓉深知今天来的对了, 当一个人不再纠结身边人的时候, 她将所有能量收回,用来独自闪光。 “祝您顺利,您现在首要任务,是确认资产、拉拢人脉、收集证据。” 细白的手指,收起铜钱, 动作缓慢而值得欣赏。 “我懂了!”李筝蓉点点头,看来是把话听进去了, 眼前的小姑娘不仅长得漂亮, 说话也滴水不漏,又不会刻意迎合, 她把收集证据放到最后,那就意味着自己先不要打草惊蛇。 “我欠您一个人情。”李筝蓉起身,将面前已经凉透的茶一饮而尽, 楼中楼算命准、卦师神,这是小范围内皆知,却又默契保守的秘密, 这也是为什么禄爻这么多年算命,却从未曝光过身份, 因为那些亲身经历的人,他们知道, 禄爻不仅是小神算子,更是指路神明, 她虽然清冷,却能柔煦的解决问题。 而她,从来不要钱财,只要个人情。 “这周末楼中楼,国内首次古董展开幕,欢迎您过来。” 禄爻倒也没客气,李筝蓉在艺术圈的地位又高又正, 有她坐镇,想不稳当都难。 “一定到。”李筝蓉越看越喜欢禄爻这种性子, “互相成全。”禄爻点头示意,话说的意味深长。 李筝蓉还没来得及细品,刚走出两步,又停住脚步, “您认识谢老么?” “老泰斗。”禄爻起身,眼里带着你懂得眼神, “他的人情还了吗?”李筝蓉动容的张嘴, 谢老算的上是她的师父,是他老人家一步步将自己扶到今天的地位, 只不过可惜,在前两年去世了。 她恍惚记的,谢老曾经提过禄氏的小神仙,说还欠她个人情。 如今,她好像确定,说的小神仙就是禄爻。 “说不定已经还上了呢。”禄爻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 只是神秘兮兮的笑弯了眼, 微微欠身,行了个礼貌又不跌分的礼, 就转身到窗边抽烟去了。 李筝蓉的眼泪夺眶而出,表情却是欣慰的、欣喜的, 原来那个梦是真。 前段时间丈夫出轨、儿子病症加重, 她几度产生了不好的念头, 直到那天晚上她睡觉时,梦到了师父, 师父穿着中山装,拿着手把壶, 让自己去找小狐狸算一卦。 梦醒后她真的跑到山里去找狐狸, 但是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才托人介绍了白乾坤。 自己又一时智商掉线,听信白乾坤的屁话, 来楼中楼捉小三; 没想到,还真让她误打误撞找到了师父说的小狐狸。 “师姐,这谢老也算得上是古来精了,当时特意显摆自己有个好徒弟,让你看照片,就是为了混个脸熟,怕真有那么一天,好让你有个印象。” 山雷边说边收拾桌子,嘴角的笑意也是藏不住。 禄爻笑着吐出白烟,好似看到了那个好像师父的谢老, 这老头还了自己那么大一个人情, 就是想到了有一天李筝蓉会找到自己。 “越往上爬,越要步步为营。” 禄爻望向这头驶来的纯黑迈巴赫,还有后面的风骚白色高级保姆车, 熄灭了烟,拿起手机,拍了拍山雷, “走了,干饭。” “是,师姐!”山雷三下五除二整理完, 拿起禄爻的外套,背上自己的小书包, 跟在师姐屁股后, 好像一个姐姐来接的幼儿园小朋友。 “楼中楼可不提倡加班啊!”等禄爻带着沉迷加班无法自拔的宋星星到楼下时, 就看到门口两道靓丽的风景线。 贺厉身着黑色大衣,同色系的西裤、皮鞋整洁利落, 宽搭配黑色立领拉链毛衣,成熟稳重又不乏时尚减龄, 修长笔直的长腿,宽肩阔背的安全感, 由内而外散发着张力与荷尔蒙。 反观一旁的孟良温,一身灰色系暖男穿搭, 阔腿西裤搭配连帽卫衣,深灰浅灰的碰撞, 原来的花花贵公子,现在还真有点实习奶爸的爹味了。 “媳妇儿!” 不过他一开口,可就破功了, 孟良温拎着围巾小跑过来,系到宋星星脖子上, “你捆肘子呢?”宋星星被勒的都要喘不过气了, 孟良温没皮没脸的偷香一口, “晚上凉,别感冒了!” 还不等宋星星回话,又作死的补了一句, “再说了,怎么能是捆肘子呢!那是捆猪头肉呢!” “孟良温!我干死你!” 宋星星仗着自己人多势众,薅着孟良温的头发, 来了几个佳木斯大拐。 如果说这头是东北乡村爱情大型情景剧, 那这头就是某国浪漫小甜剧。 “我的玫瑰公主,”贺厉张开大衣, 直接把笑弯了眼看热闹的人裹进怀里。 “听说你当小三了?” 禄爻还没来得及,享受这浪漫甜蜜的气氛, 上扬的唇角立刻绷直。 “消息倒是挺灵通。”禄爻撇撇嘴,把头埋进沉香的拥抱中, “灵肯定没有你灵,” 低沉的声音靠在耳边, 禄爻穿着高跟鞋也只堪堪到贺厉喉结那里, 超绝的身形差,纷纷引来侧目, 尤其是绝对强悍的贺厉,弓着腰、只为贴近风情万种的姑娘耳边, 也不知道低声说了什么, 姑娘白嫩如珠的耳朵, 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 “通……倒是挺能通的。” 第138章 吃瓜小分队 “小嘴巴!”禄爻的头埋得更深了, 甚至能隐约透过毛衣,感受到壁垒分明的肌肉线条。 “嗯,闭起来了。”贺厉亲了口害羞的脑瓜顶, 背着书包的山雷, 向左看,是真的在‘打’情骂俏的宋星星、孟良温, 向右看,是身形差超绝、不停释放荷尔蒙的贺厉、禄爻; 突然有一种孩子长大了,自己是留守父母的心情。 “山雷!上车呀!我给你带了榴莲千层!没有用榴莲精加烂香蕉冒充的真榴莲!” 一道脆亮的声音响起,青春靓丽的少女, 从白色保姆车中探出个脑袋, 孟优涵嘴角还残留着蛋糕的奶油, 挥舞着小手里的叉子,灿烂的笑脸晃了人的眼。 “嗯,这就来。” 山雷似乎终于懂了,师姐一直说的去看看、去体会、去感受的意思了。 “我说你非要自己开车呢,孟优涵弄得车里都是榴莲味,我都要孕吐了!” 孟良温干呕着推开包间的门, 幽怨的看着已经美人在怀的贺厉。 “禄爻不吃榴莲,那味我也受不了。” 贺厉点好菜,将手中的点菜ipad递了过来。 “真是太可惜了,人间美味啊!”孟优涵成功截胡ipad, “我嫂子还吃了一大块呢!” “怀孕之后,口味也变了,好奇怪!” 宋星星察觉禄爻诧异的眼神,也跟着感叹, 她和禄爻小时候,还是在玄琼玉宇, 她爸为了感谢禄不染兄弟二人的照顾, 派人送来了一箱榴莲,可是这两个小丫头,闻着那个味当场就跑了, 从那以后,两个人谁也不吃榴莲。 “是好事。”禄爻笑着喝了口贺厉倒的柠檬茶, 她看得出宋星星肚子里的孩子很听话,没有太折腾人。 “你不也有好事么!”宋星星挤眉弄眼的示意, “嗯,李女士答应会去古董展…” “我勒个爻!你也太厉害了吧!明明是来抓小三……” 敲门声响起,宋星星没有再说下去, 这可苦了急于吃瓜的几人。 来上菜的服务人员进来,直到菜上齐了,门关上了, 孟优涵急忙瞪大眼睛:“小三?!什么小三?!快!跟我说!我要知道!” “今天李筝蓉来楼中楼了,说老公出轨了,这个小三就是禄爻!” 宋星星想想还是压不下这口气,就连李筝蓉走的时候她都没有个好脸色, 虽然她还没来得及问禄爻,但是从李筝蓉答应参加古董展来看, 就证明应该是顺利解决了。 “嗯,我媳妇儿当时就给我打电话,说让我从家里多派点人,” 孟良温自然的带起手套,开始剥虾, 嘴上还不忘调侃,“给我吓得,以为她早产了,结果是要给姐妹出气。” 禄爻抽了抽嘴角,见过早产的,没见过4个月就早产的。 “所以,你没派人吧……” “派了啊!”孟良温理所当然的抬头,“我还告诉贺狗子了啊!” “你就是这么知道的?”狐狸眼撞上桃花眼, 禄爻眨巴着眼睛发出疑问。 果然啊,世界就是个圈。 贺厉刚想开口,就被孟良温截胡, “他也派人啊,还特意嘱咐我多派点人,说看看谁敢诬陷他老婆当小三。” 孟良温摘下手套的瞬间,总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 “阿嚏!阿嚏!阿嚏!” 此时加班结束,急忙返回医院上台准备手术的季云安, 打了好几个大喷嚏。 “季医生,您还好么?”护士长嘴上说着,但后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 “没事,就突然有种被抛弃的孤凉。”季云安站在水龙头前冲手, “菇凉?什么姑娘?你谈恋爱了?” “孤单的孤!悲凉的凉!”一说谈恋爱,季云安就生气, 这没出息的两条狗,天天围着媳妇儿转圈, 那尾巴都要摇成螺旋桨起飞了, 把所有工作都丢给自己,苦了自己又要当医生、又要管城南项目的, 等一切都完事,他高低要丢下一切去远航! 对,顺道带上蒋宇,这个有钱有颜有力的保镖! 就这么办了! “怎么了?”宋星星一口吃掉虾,低声询问动作放缓的孟良温, “总觉得忘了点什么,”孟良温歪歪脑袋,也没想起来, 又开始投喂宋星星,“不管了,想不起来肯定不是重要的事,吃饭,媳妇儿!” “所以,你真当小三啦?!”孟优涵听得云里雾里, “你猪脑子!禄爻要是当小三了,那贺二爷不得血洗帝都,” 孟良温也是佩服自己妹妹的脑回路了, “不用说别的,就我和山雷的项上狗头,第一个保不住。” 宋星星说完,还再次自我认同的点点头。 “放心,媳妇儿,我看谁敢碰你!”其实这话,孟良温说着也没底气, “再说了,谁能放着帝都最伟大的脸贺二爷不选,去选付刚那个又矮又锉的秃老登!” 宋星星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山雷不禁暗自感叹禄爻和宋星星多年闺蜜的默契, 骂人都不差一个字儿的。 “媳妇儿,家教家教!”孟良温急忙捂住宋星星的肚子, “付刚?”贺厉给禄爻盛了碗汤,优雅的擦了擦手指, 在脑海里寻找这个人的资料。 “啊!那秃老登,就是那个张局的对家!”孟良温听宋星星的贴切形容,猛地就想起来了, “我知道了。”贺厉也想起来了, 那个人唯利是图、仗着岳丈家才有今天的地位, 又背信弃义的使阴招绊倒岳丈, 当时张局也是因为这件事,才一直瞧不上付刚的。 “你认识?”禄爻喝了口汤,是自己喜欢的清淡口味, 贺厉刚想斟酌怎么开口, 就被孟良温的大嘴巴揭露: “给他送过女人!” 感觉到冷嗖嗖的视线,孟良温急忙说上后半句, “没成没成,付刚还被贺厉教训了一顿。” 禄爻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小表情已经出卖了她, “这就哄好了?”贺厉俯身到禄爻耳侧, “不然呢?”禄爻知道这是恶犬又在求关注了, “不应该说句给老公报仇的话吗?”贺厉捏捏禄爻的指尖, “不要脸。”禄爻直了直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指, 但是恶犬并没有撒手的打算。 “回家说。”贺厉直起身,离开了那樱桃般的耳廓, 但是没有松开柔软的指尖。 “不过,禄娇娇,这次我们怎么出席啊?嫂子说,这次媒体只有三家。” 孟优涵前几天就听宋星星说了古董展的事, 本来想招呼好多人一起去捧场, 但是宋星星说过一切都要按照禄爻的安排来。 “嗯,不大肆宣传,但是该请的人都会请。” 因为卦象,本来准备继续缩减规模的, 但是今天李筝蓉的出现是一个转机, 所以禄爻送走李筝蓉后,又打了几个电话, 亲自请了几位权威人士。 “我和贺狗作为主创人的内人,可以出席吧?” 孟良温可是很期待的, “禄娇娇,你还是不露脸么?” 第139章 狗来了,宋星星 “师姐。” 孟优涵听的一头雾水,但是山雷却知道宋星星话的意思, 国外楼中楼声名远扬,对外向来都是宋星星对接, 众人只知道楼中楼还有一位神秘的合伙人, 但是并不知道这个人,就是禄氏大小姐——禄爻。 碍于对外禄爻是禄氏神弃子废物的身份, 她选择的隐瞒,不仅是卧薪尝胆, 更多的是再给禄清风机会。 当年一切的传言都是由白乾坤起头的, 而禄不淤也将计就计的没有回应, 禄爻能力过于出色, 对年仅六岁的孩子来说,不是好事; 所以他和禄不染商量过后, 一致决定,不回应,就让人误会好了。 而这种不回应,在豪门显贵中,更像是变相应证, 禄爻是禄氏唯一的废物这件事,也就传开了。 只不过,当时谁都没有想到, 这件事不光是白乾坤一人策划的,还有一部分禄清风的手笔, 如果一直没有亲眼看到,禄清风与白乾坤狼狈为奸, 禄爻也依旧会保持沉默,生怕误会了亲生母亲, 可是这次昆仑山之行,禄爻彻底认清了,禄清风对自己的态度, 那某种意义上来讲,藏拙就显得没有必要了,甚至还过于窝囊。 “我会出席。”乌黑的瞳孔明了又暗,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早就该这样了,狠狠打这帮以讹传讹人的脸!” 宋星星说完,还作势扇了两个嘴巴子。 “那我们两个……”孟良温趁机讨好的凑上去, 他其实有自己的小算盘, 宋星星一直不见自己的家人, 他是不是可以趁着这次,带家人一起过去,好好露露脸,多替自己美言两句, 也让宋星星意识到,自己的家人并不像其他豪门那样嫌贫爱富, 而是只在乎宋星星这个好女孩。 “不……”宋星星拧着眉刚要开口, 就被禄爻打断,“当然可以了,晚点我就让山雷把邀请函给你。” 宋星星看了眼云淡风轻的禄爻,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其实她一直很害怕面对孟良温的家人, 即便孟良温和孟优涵兄妹是很好的人, 能教育出这么优秀的孩子,父母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是,毕竟自己的家世和过去, 她总有种不配得感, 害怕孟良温抬不起头, 害怕孟良温会被家里打压, 害怕自己成为孟良温的污点, 虽然未婚先孕这件事,放在当代不算大事, 还有好多女孩用技术,弃父留子, 但是不代表一向重视规矩的高门,会不在意。 “哪用麻烦师弟啊,明天我亲自去取!” 孟良温扫了眼没说话的宋星星,就知道她是同意了, 急忙给禄爻倒了杯果汁,以后可得好好讨好这小神算子啊, 要不说,好的闺蜜比丈母娘都强呢。 “好耶!我这就去打电话!” 没心没肺没眼力见的孟优涵,高兴地跳起来,拿着手机就跑出去了, 山雷看了眼师姐,得到暗示,也跟着出了门, “我去看看她。” “抽根烟?”贺厉注意到了山雷和禄爻的小眼神, 冲着孟良温扬扬下巴, “我就不得了吧,陪媳妇儿呢!”孟良温说着就要把宋星星搂进怀里, 贺厉也是佩服孟良温这兄妹俩的眼力见了, 真是一个赛一个的没有。 “去吧,别总粘着我!”宋星星推了一把孟良温, 他这才依依不舍的跟着贺厉出了门。 “这兄妹俩的眼力见,哎~”宋星星无奈的叹气, “星星,你害怕的事不会发生。”禄爻杵着下巴,看着对面卸下防备的美人。 宋星星和自己的不是一个类型的, 如果说自己是狐狸精的长相, 那宋星星就是霸气飒爽的英姿绰约, 大气又端庄,不说话不办事的时候, 并没有那么强大的气场,反而有种岁月静好的优雅端庄。 “可是,哈森还没有消息。”宋星星攥紧手, 禄爻的卦能轻松的查到人是死是活,是在什么地方干着什么, 但是,她总觉得,不想让那么干净圣洁的灵魂, 却沾染烂透了人, 况且这么多年,哈森一直没有出现, 她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忘记那段痛苦的记忆了。 直到,出现了孟良温, 像阳光照耀的他,他越对自己好, 自己越是不安、越是害怕,哈森会突然出现破坏这份美好, 伤害自己身边的人。 “消息这件事,不是想有就有的。” 禄爻不知何时把铜钱拿到了手里,还俏皮的晃晃, “只要你告诉我,你想和孟良温在一起么?” “孩子都有了!能不想在一起么?!而且你都算到了!” 宋星星知道禄爻是逗自己开心,也没有那么低落了, 还做出张牙舞爪的模样,并没有威慑力的威胁禄爻。 “嗯,你不是已经从我的态度中看到结局了么,还怕什么呢?” 禄爻铺开黑色帕布,笑着看向宋星星, 眉眼尽是亲昵和温柔。 晃得宋星星忍不住落泪, 是啊,禄爻为了自己每一步, 甚至参与到自己的命运中来, 她都已经告诉自己结局了,她害怕什么呢? “算!算他娘的!算到这个烂人在哪儿,老娘提刀取他项上人头!” 宋星星一拍桌,瞬间来劲了。 “你老公不是说注意家教?”禄爻挑眉, “这就是家教!等到时候崽子一出生,第一句话就会骂人,多牛逼啊!” 宋星星眼睛冒光的想象着画面,甚至还有些感动。 禄爻皮笑肉不笑的勾勾嘴角, 还是低头算命吧。 铜钱摇晃,玉指紧握, 六次摇卦,算尽百态。 “不好?”宋星星从小到大,看过禄爻卜卦无数次, 从她的表情就大致能猜出好还是不好。 “说吧,我能接受。” “正在靠近。”禄爻凝视着卦象, 歪了下头,不等宋星星回答,再次拿起铜钱摇晃, 宋星星本要出声制止, 禄爻刚出院没多久,不应该这么消耗的, 奈何,摇卦起、无停落, 也只能揪着心等待。 屋内出奇的安静,只有铜钱声, 但是屋外是听不到的, 所以当孟良温推门就要进来的时候, 被贺厉拉住了, 山雷紧随其后的提醒,“先别进。” “怎么了?”孟良温瞬间紧张起来, 这才发现,屋里就剩禄爻和宋星星两个人了, 他们关系好不会吵架, 但是不让进可有说法了。 “让你等你就等着。”贺厉懒得和孟良温废话, 孟良温只能老实的守在门口, 所以当服务人员路过的时候, 就看到了稀奇的景象,三男一女站在门口, 两个长得一看就像兄妹的人, 紧紧趴在门上想要听什么, 另两个高大的男人一个抱膀,一个垂手的站在后面。 “天水讼。”禄爻收起铜钱,吐出三个字, 见宋星星一脸迷茫,无奈摇头, “就说让你平时听着点,中下卦。” “你早说不就得了,”宋星星反而放松下来, 在她眼里带个中,也应该差不到哪儿去, “狗来了,宋星星。” 第140章 约会吧,玫瑰公主 “哈森回来了?!”宋星星猛然坐起,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恐和愤怒, “嗯,正在朝我们这边靠近。” 禄爻算了两把,有点虚,但是好在卦象不难破。 “凸(艹皿艹 )!我是不是得准备点加特林之类的,还是阿姆斯丹螺旋炮!” 宋星星紧张到手抖,却想起来自己不能抽烟了, “心中有事事难做,恰是二人争路走,雨下俱是要先占,谁肯让谁走一步。” 禄爻也想抽根烟,但是看了眼宋星星的肚子,还是忍住了。 “老娘肯定不能让他走一步!” 宋星星恨得牙痒痒, 当年陪禄爻出国留学的时候,她认识了混血哈森, 两个年轻人很快就被对方爽快有趣的性格吸引, 并迅速坠入爱河, 起初两个人做着所有大学情侣应该做的约会、散步、吃饭, 但是后来哈森逐渐变得不对劲, 总是有一段时间莫名消失, 在得知宋星星父亲有些手段的时候, 更是几度有意提起结婚, 宋星星察觉不对,那时也是禄爻算出来,哈森沾染了不该沾染的东西。 宋星星果断提出了分手, 在去哈森家里拿回自己的东西时, 才亲眼看到,哈森甚至带了几个女人回去, 让他们用身体托运。 有未成年的少女,还有孕妇, 宋星星强忍着没有出声,出门反手就是一个举报, 但是哈森躲避了追捕,下落不明, 这件事闹得很大, 而且当时宋星星的父亲也因为某些事情锒铛入狱, 帝都称得上名的宋家,就此陨落, 曾经的对家也趁此机会打压报复, 宋星星交往贩毒男友的事,也肆意传开, 虽然最后是由禄不淤在背后解决的, 但是其中不乏姜好珍那种贱人,依旧会拿这些事说。 “嗯,他能不能上桥,还要我们说了算。” 禄爻见宋星星没有因为哈森回来的事气馁, 反倒有种愈战愈勇的气势,欣慰的笑了, “干他娘的!”宋星星豪气的把果汁当酒干了, 不过短暂的支棱后,就突然又萎了, “话说,真要请孟良温家里人来啊。” 虽然宋星星做事雷厉风行, 但更多时候,还是很依赖禄爻,很听禄爻的话的, 从小到大,有很多事,她知道应该怎么做, 可就是下不了决心,所以也就和禄爻形成了种默契, 当她知道但是不敢动的时候,就由禄爻推她一把,替她做决定。 相反的,禄爻虽然娇娇弱弱, 但是性子却清冷的很,心也是狠的要命, 所以当她做事想不留绝路的时候, 宋星星都会拉她一下,像是拴住她的锁链。 “嗯,能不能解决哈森,就看这一把了。” 禄爻说完挑挑眉,脸上全是尽在掌握的松弛, “行!壮士断腕!英勇就义!卧薪尝胆!老娘不怂!” 宋星星又一阵豪言壮语,越说越来劲,声音越大, 两个美人在屋里互相加油,气势高涨, 就是急坏了外面扒门缝的孟良温,“真不进去啊!” “禄爻也在里面呢,你怕什么?”贺厉无语的撇嘴, “我怕他们俩个打起来啊!” 孟良温企图透过严丝合缝的门,看看里面什么情况, “他俩那身板子,禄娇娇可能打不过啊。”孟优涵说着都有点担心了, 万一真打起来,一头是亲嫂子,一头是好闺蜜, 她帮谁啊? “但是你嫂子揣崽子呢!”孟良温就差跳脚了, “那完了,嫂子不是以多欺少了吗!” “放什么狗屁呢!” 但是孟优涵可不惯着亲哥,直接大声咧咧: “揣崽子也不耽误她战斗力啊!那天半夜,你不还是让她踹出门了?!” “没有的事!你做梦呢!” 孟良温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况且贺狗还在, “绝对没有,我还录视频发到家族群了,爸妈都看见了!”孟优涵作势就要拿手机, “快闭上你的狗嘴吧!”孟良温恨不得把孟优涵的嘴缝上, 好好的小姑娘,长个嘴。 “要不破门吧!”孟良温下定决心, 之后,就被从内向外推开的门,撞上了鼻子,栽到地上, 不过痛呼还没有出口, 就被紧随其后,摔倒他身上的孟优涵,给砸的好悬没吐血。 “你们兄妹俩感情真好。”宋星星不知所以的看着地上的叠叠乐, “孟家人都比较重情义。”禄爻看了眼门口的配置, 快速掌握了情况,看来山雷和贺厉知道自己和宋星星有事做, 特意没有进来,守在门口,顺便也看管咋呼兄妹二人组。 “还好么?”贺厉瞬间发现禄爻脸色有些不对, 长腿直接跨过地上的兄妹叠叠乐, 把禄爻搂在怀里。 “有点没吃好。”禄爻靠着贺厉,有种松弛下来的放松感, 其实她说的也是实话,这段时间吃的都是健康营养餐, 今天又忙了一整天,被贺厉看管的厉害, 刚刚饭桌上也就吃了点青菜、喝了一碗汤, 就没什么胃口了,再加上算了两次,疲惫感加剧。 “你不会……贺狗……”孟良温双眼扫视着贺厉和禄爻, 难道有人要撼动帝都第一奶爸的称号了? “早着呢,岳丈。”禄爻撒娇的搂着贺厉的胳膊,意味深长的回孟良温, 贺厉的眸色深了深,觉得越看孟良温越不顺眼, 要不过两年,把孟家吞了吧, 入赘的话,他可以咬牙考虑考虑。 奈何孟良温没有眼力见,光听到了一句早着呢, “你行不行啊,贺狗~”孟良温爬起来,将宋星星搂紧怀里, “媳妇儿,你看我多厉害,一次就中!” “闭上你的狗嘴吧!”宋星星急忙捂住孟良温的嘴, 生怕他再说出什么不拿人家当外人的话, 被山雷提溜起来的孟优涵可算知道, 自己那个哥哥,最近为什么骂人的花花样这么多了。 “我们先走了。”贺厉很享受禄爻依赖自己的感觉, 将又小又软的手握在掌心,带着人大步离开。 “干嘛去呀。”禄爻听话的坐进副驾, “不是没吃好?”贺厉撑着额头,桃花眼染上宠溺的笑意, 吃饭的时候,贺厉就已经注意到了, 禄爻并没有吃多少,总共就吃那点东西, 自己也就没吃几口,想着一会带她出去开小灶。 “真的?”禄爻学着贺厉的样子,撑在额头, 桃花眼静静地凝视着爱人, 薄唇轻启:“约会吧,玫瑰公主。” 第141章 娇花训犬 “约会吧,玫瑰公主。” 长指摩挲着白嫩的指尖, 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车内密闭的空间内, 禄爻生怕贺厉听到自己的心脏的响动。 “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 贺厉察觉禄爻泛红的耳廓,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 一路上霓虹闪烁,直到车停到了地下停车场, “商场?”禄爻眨眨眼, 她一直以为和霸总约会, 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 承包游乐场、酒吧蹦迪、骑马射箭之类的, “怎么,不想体验一下年轻人约会的流程吗?” 贺厉自然的接过禄爻手中的小包,牵着她的手直奔电梯。 “我很喜欢。” 禄爻笑的眯起了眼,踮脚凑近高大的男人, 亲昵撒娇的动作,是对贺厉这个安排很喜欢的表达。 虽然逛街不少,但是和男朋友还是头一次。 “那就请吧。”贺厉拉着人走进电梯, 两个人一同出门的时候,都是乘坐私人电梯, 像这种公共电梯还是很少有的, 电梯向上,中途上来不少人, 大家第一眼就能看到高大俊朗的贺厉, 宽阔壮实的身形,笔直的站在后面, 身旁站着娇小的女孩,明艳攻击性的美貌, 风情万种的靠在男人手臂。 起初还有女生暗暗的偷看贺厉, 贺厉不是没看到,他实在是受不了那种明目张胆的不礼貌, 手心一阵柔软的揉捏, 他垂眸望去,狐狸眼安抚的缓缓眨动, 心中的烦躁被莫名的抚平。 “奖励你喝杯咖啡。” 下了电梯,一直憋笑的禄爻才笑出来, 贺厉明明很烦躁,却忍得很好。 “现在喝咖啡,你晚上该睡不着了。” 长手一拉,把迈开步子的人拉回怀里, 眼见红唇瘪气,脸颊鼓鼓, 贺厉急忙改口:“喝个奶茶好像也不错。” “那行吧。” 到最后,禄爻还是乖乖听贺厉的话, 拿着奶茶,穿梭在商场内。 虽然从小在山上,但是外公从不会忽略自己的日常, 每个季度的衣服、包、首饰之类的, 外公都会派人送到山上, 宋星星也像养孩子一样,每次上山都带着不少闺蜜款, 后来出国留学,和宋星星更是在各大商场荣获顶级会员的称号, 但是和男朋友逛街,这种很普通日常的项目,她还是第一次, 尤其是大名鼎鼎的贺二爷在身后拎包的感觉, 实在是太爽了。 “我拎一个吧。” 禄爻看着贺厉手里满满当当的袋子,自然的伸手就要接过, 却被贺厉一手握住,“拎我这一个就行。” 贺厉一米九几的身高,右手拎着购物袋, 左手牵着穿着高跟鞋也就一米七的禄爻, 禄爻一手拿着奶茶,一手牵着贺厉, 二人仿佛就是很普通的小情侣那样, 有时打闹、有时甜蜜, 极致攻击性美貌的二人, 再加上超绝体型差, 走在商场,引来一种瞩目。 “对不起,女士,今天本店这个时间段只提供给特殊顾客。” 一位训练有素的销售人员,面带笑意的拦在门口, 眼前这二位体型差太绝了啊, 这不就是自己看的漫画照进现实了么。、 贺厉站在身边,眸色暗淡, 气场瞬间变冷, 销售女孩颤巍巍的抬头看了眼贺厉的颜色, 生怕自己惹到什么大人物。 “没关系的,那您先忙。” 冷清却带着柔和善意的声音响起, 禄爻礼貌的点头,表示理解。 销售女孩似乎看到了天使, “要不您留个电话,如果这边提前结束,您还没逛完,可以再过来。” 怎么会有这漂亮又善良的姐姐啊, 虽然禄爻看起来比她小很多, 但是不管,长得漂亮的一律是姐姐! “这个不用了,辛苦啦。” 女孩子总是能轻易的察觉,同性之间的善意与恶意, 禄爻能感受到销售女孩对自己的喜欢与歉意, 但是留电话号倒是真不太方便。 “好的好的,理解!” 销售女孩只以为两位是模特, 不想让人发现,所以急忙小声表示不会透露行程。 她禁在心里感叹, 这姐姐长得漂亮,还有礼貌, 一点都不像里头那个疯婆子母女, 没礼貌、没素质、趾高气扬的。 而且关键是姐姐好有手腕啊, 甜甜一笑就安抚了身边又帅又凶的男人, 这不纯纯训犬师么。 哪像里头那个女婿,连丈母娘都训。 “别忘了,我们现在只是普通小情侣,怎么能说包场就包场呢?” 禄爻察觉身边的低气压,摇晃着恶犬的手臂, “可是,你想逛。”贺厉被玫瑰摇得没脾气, 尤其是听到从她嘴里说出‘小情侣’三个字时, 他瞬间收起了獠牙。 “不一定想逛就一定要逛啊!” 禄爻一板一眼的解释, “就像刚刚看到橱窗的钻石小王冠,我也夸了好看又可爱,但不代表我想要拥有它啊!” 幽深的桃花眼亮起不理解的光,拎着购物袋的手指都跟着不懂, 禄爻并没有注意到贺厉的疑惑,继续解释, “那小王冠,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戴脑袋上又尴尬,又土,摆在家里也一点不符合气质。” 贺厉只觉得手上的袋子有点烫手, “怎么啦?”禄爻看贺厉一直没说话, “没有,想着一会带你吃什么。” 贺厉把拎购物袋的手往后藏了藏, 觉得孟良温可能会喜欢钻石王冠吧。 毕竟他要当爸了,就当送给孩子的出生礼物吧。 “贺言辞!你给我站住!你什么意思!” “小叔?!” 被姜好珍母女弄得心烦气躁的贺言辞, 借口打电话出了门,结果正撞上不远处的二人, 高大的男人弯着腰,乖巧的听面前娇小女孩说话, 眼中都是温柔的宠溺与爱意。 贺厉弯腰看着绯红的小嘴一开一合, 不自觉的吻了一口。 “我驯话呢!”狐狸眼猛然睁大, “嗯,听着呢,你继续训。” 说罢,贺厉又啄了下诱人的唇瓣。 “小叔。”受不了眼前画面的贺言辞,上前打断了二人的甜蜜, 不只是出于什么心态,他就很不想看到禄爻和贺厉甜蜜。 “嗯。” 被打断的贺厉不高兴的直起腰, 冷眼扫过贺言辞,算是打了招呼。 “好巧,你们也来逛街啊。” 贺言辞并不感觉尴尬, 反而看见禄爻眼前一亮。 和他分开后的禄爻,妖艳的不像样子, 每次见她,似乎都比上次还要漂亮, 一看就是经过男人滋润的模样。 “就是你包场了?”贺厉冷声开口, 如果可以,他真想现在就把贺言辞那双乱瞟的狗眼挖出来。 “啊啊、小叔,不知道是你们,一起逛。” 贺言辞巴不得禄爻一起逛呢。 不过梦还没做,就被尖锐的声音叫醒了。 “贺言辞!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贱人回来!” 第142章 闹剧结束 姜好珍想要冲过来,却碍于身孕, 跑跑停停,笨拙又可笑。 她眼见贺言辞冲着禄爻就去了,顿时火冒三丈, 尤其是看到令人闻风丧胆的贺二爷, 站在禄爻面前那么宠溺的时候, 更是有一种无名的怒火涌上来。 贺厉听到姜好珍的话,冷眸转移, 却被禄爻拉住了手指,她俏皮的眨了眨眼, 看向已经挡在贺言辞身前的姜好珍, “贱人说谁?” “贱人说你呢!” 姜好珍几乎是嘴比脑子快的下意识反驳, 自己还没反应过来, 只见禄爻露出果然如此的满意笑容, 而贺言辞则是丢脸的嫌弃; 她这才反应过来,臊红了脸的摆手, “你别跟我玩文字游戏!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和言辞哥哥回来,所以特意来这等着的!” “我要知道你俩过来,我今天都不出门。” 禄爻不动姜好珍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毕竟姜好珍现在是母亲了。 但是她这么三番两次上赶着找抽, 真不能辜负她的努力。 “你就是还想着言辞哥哥!你明明有贺二爷了!” 姜好珍决定把贺厉拖下水,没有一个男人会不在乎自己的女人,心里还有别的男人。 她越说越满意自己的计划,完全没在意到周围人的脸色, 继续破马张飞的说,“哪有惦记妹夫的姐姐!而且我还怀孕了!” 眼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 姜好珍更是提高了音量,恨不得所有人都举起手机拍摄。 禄爻和贺厉作为当事人,倒是很淡定, 贺厉将禄爻搂在怀里,二人甚至悠闲的讨论上了姜好珍的演技。 “跟她妈一个套路,一哭二闹三上吊。” “哭的太假。” “马上就该说我抛弃她老公,攀附小叔了。” “她好吵。” 姜好珍越说越来劲儿,要不是担心肚里的孩子,她高低坐地上嚎: “姐姐!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要不是你抛弃未婚夫,和未婚夫的小叔搞到一起了,我怎么可能牺牲自己,帮你收拾烂摊子啊!” 不过现场观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 明显对面淡定的情侣更般配啊, 而且,看他们两个人淡定的反应,不像是做贼心虚的人。 “闭嘴!” 最先受不住的是贺言辞, 他第一反应是怕姜好珍闹得太大, 怕到时候网友会把、未婚夫订婚宴当天出轨小姨子的事扒出来, 最重要的事,他害怕贺厉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因为自己悔婚的事,自己已经不受爷爷待见了, 连带着父亲贺建成都受到牵连。 “怎么?!你现在还护着她?!”姜好珍气急败坏的去拉扯贺言辞, 贺言辞不耐烦的挥开姜好珍, 躲闪不及时的姜好珍眼见要栽倒地上, 本就胎位危险的她,如果这样摔下去, 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到时候她连贺言辞都抓不住, 眼见姜好珍绝望的闭上眼睛, 却被及时赶出来的魏颖接住。 “没事吧,好珍!” “妈,我没事。” 看到母亲那一刻的姜好珍了,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哭出来, 一直反应平平的禄爻, 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不能否认的心中触动, 即便姜好珍再坏,她也有母亲护着, 可是自己呢。 “我叫人来处理。” 贺厉察觉到禄爻情绪的变化,收了收紧,将人护在怀里,给林蒙打去了电话。 “禄爻!姜好珍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魏颖也顾不上贺厉了,指着禄爻的鼻子就开骂, 今天她本来是逼迫贺言辞,带着她和姜好珍来置办婚礼用品的, 本来贺言辞冷嘲热讽的态度就让她不满意了, 现在禄爻的出现,就好像是她找到了撒气的出口, 一口气把气都撒到禄爻身上。 “她不是我妹妹。”禄爻神色冰冷的收回视线, “放屁!姜好珍和你都是姜云峰的女儿!怎么不是你妹妹!” 魏颖像是被戳中了一样,急忙厉声反驳, “是么?”禄爻冷清的吐出两个字,黑瞳直盯魏颖, “是,你从小没有妈妈,所以你不懂礼义廉耻,但是不代表你勾搭着小叔、还要放不下妹夫啊!” 魏颖生怕禄爻再说出什么话,立刻转移话题,将矛头直指禄爻和贺厉, “难道不是妹、妹,在我订婚宴爬上了我未婚夫的床?” 禄爻特意咬重了‘妹妹’两个字,不等魏颖说话,再次开口, “我记得当时还有直播?叫什么来着?” “贺禄订婚宴当天,小姨子爬上姐夫的床。” 贺厉默默的接话,眼神全程放在禄爻身上。 “你胡说!” 姜好珍死活不认,毕竟当时贺氏与父亲把事情压下来, 她就不信还有人能知道这个视频。 “二爷,准备好了。” 林蒙适时出现在禄爻和贺厉身后, 蒋宇也挡在了禄爻身侧, 三个男人将禄爻包裹在中间, 形成稳定的三角保护阵型。 “播放吧。”贺厉点头。 “你们干什么!给我滚出去!” “大家看看啊!一脚踏三船贺氏大少爷、贺言辞订婚当天,出轨小姨子,” 商场的大荧幕上开始播放直播回放, 画面中姜好珍穿着火辣的薄纱内衣,拼命拉扯被单挡住身体, 只穿内裤的贺言辞,身上都是激战的痕迹, 就连唇边都是斑驳的口红, “太不要脸了吧!” “这是污蔑吧,涉及犯罪了吧!” “快,别看,长针眼!” 人群中越来越多的嘲讽声此起彼伏, 更有甚者拿着贺言辞和姜好珍的身材开玩笑, 部分人选择默默拿起手机拍下这出闹剧, 颜值超高的体型差夫妇一言不发,但气场十足, 孕妇+刁钻后妈+不作为出轨男的组合, 因为仇恨和妒忌面目全非, 发出的视频很快就有了超高的热度。 然而当事人之一的魏颖, 现在更沉浸在家族丑闻的震惊中: “明明你爸说都销毁了啊!” 这一句话更是证实了视频的真实性, 现场的气氛眼见控制不住。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姜好珍无能为力的嘶吼, 又把恨意转移到看热闹的禄爻身上, “一定是你!你嫉妒我有妈妈,还被爸爸喜欢,所以才陷害我!” 说着,姜好珍就仰起手要打禄爻, 结果蒋宇还没出手,姜好珍先被贺言辞打了一巴掌, “还嫌不够丢人吗!找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贺言辞给禄爻和贺厉鞠了一躬, “小叔、小婶……我一定会解决好的。” 说罢,贺言辞拉着姜好珍迅速逃离现场、 “你满意了?”魏颖怒视着禄爻,当年她就应该让亲戚直接杀了她。 “不满意,”禄爻勾起嘴角,“还没完。” 第143章 吸纳新成员 “你说什么?!你个小贱蹄子!” 魏颖说着就冲上来,刚才就想打这个小贱人了, 要不是怕误伤姜好珍,她早就动手了。 “蒋宇。”贺厉冷声吩咐, 碍于姜好珍有孕不能动她, 贺厉已经忍得快爆炸了, 这会有人送人头,可就别怪他了。 “是,二爷!” 蒋宇也憋得够呛,这两个女人,左一句贱人、右一句贱人, 是欺负少奶奶家没人么。 “你敢打我?”魏颖看着蒋宇的大块头,害怕的后退。 蒋宇微微一笑,点点头, “不敢。”随后一脚踹到魏颖的肚子上, “不敢打你,但是敢踹你!” 四十来岁的魏颖哪里经得起蒋宇这一脚, 直接摔倒在地上,吐了口血。 “快来看啊!杀人啦!” 魏颖眼见打不过,立刻采取泼妇战略, 谁知,周围哪还有人,林蒙早就派人迅速清场,连个苍蝇都飞不过来, 四处还围了一圈高头壮马的保镖,形成了密不透风的人墙。 “你、你们要做什么?” 魏颖是真的怕了,最近姜云峰对自己的态度也不太对, 儿子姜好邺更是越发诡异、她这个亲妈都不敢靠近, 她急忙掏出手机拨通刚离开的姜好珍电话, 结果电话是忙音。 又打通姜云峰的电话,正在开会的姜云峰迅速挂断, “喂!儿子!快来救救妈!妈被禄爻给打了!” 魏颖本来是抱着绝望的心拨通姜好邺的电话, 但是没想到,还是这个令人发寒的儿子接了电话, “爻爻?”姜好邺本来不准备接电话的, 但是他刚刚看到了助理给他看的视频, 视频中,姜好珍魏颖几人站在女孩对面, 面目狰狞的破口大骂, 娇媚如花的女孩,就静静地站在那里, 所以,当魏颖给他打来电话的时候, 他第一时间接起来了。 “对!就是这个小贱人!她现在想要杀了我!” 魏颖边说边恶狠狠的瞪着禄爻, 而禄爻有恃无恐的抱着双臂,面带微笑的看着她。 魏颖被这个笑容弄得浑身不舒服, 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急忙冲着电话喊, “快!儿子!救救妈!妈求你了!” “妈……” 姜好邺推了下金丝镜框, 语气温柔又宠溺的说, “既然爻爻想玩,你就陪爻爻玩玩吧。”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直接将电话关机。 姜好邺痴迷的看着手机屏幕上, 笑容灿烂的女孩,喃喃自语, 爻爻,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再等我一段时间,我一定会得到你。 “好邺?好邺!姜好邺!” 魏颖听着电话的忙音与关机提示音,是真的感到害怕了, 可是却嘴硬的爬起来,怒瞪着禄爻, “我就不信!什么年代了!你还真能杀了我不成?!” “送去萧岭。”禄爻低声吩咐林蒙, 林蒙眼睛一亮,满眼崇拜的比出个大拇指, “是,老板娘!这就去办!” 说完林蒙快速指挥保镖们移动, 彪形大汉捂着魏颖的嘴,直接把人拎走。 “还逛么?”贺厉心疼的亲了下禄爻的额头, 他几次都有冲动想直接解决掉这几个人, 但是禄爻却阻止了,她在等城南的项目, 也在尽量降低他亲手制造的孽缘。 “逛啊,怎么不逛。”禄爻喝了口奶茶, 她的心情会被影响,但是不多, 毕竟姜好珍母女说的都是谎话, 她没必要跟谎话置气; 而关于说她没有妈妈这件事, 本就是事实,也没什么好气的。 “姐姐!你回来了!” 刚刚的销售女孩看到禄爻,眼睛扑闪着崇拜, 他们几个人的争执就发生在店门口, 禄爻淡定的气场与有理有据的打脸, 都被人看到眼里,她当然成了首席粉头子! “嗯,现在可以逛了么?” 禄爻随手将奶茶向后递, 被蒋宇眼疾手快的接过去, 不知何时,贺厉手中禄爻的战利品,也转移到他手中了; 有他在,老板和老板娘的手里坚决不能有东西! 不过,什么时候他也这么狗腿了? 一定是林蒙和季云安影响的。 贺厉斜了眼过于有眼力见的蒋宇, 心气不顺的抢过奶茶,猛地灌了一口, 真别说,还挺好喝。 争宠二人组陷入莫名的较劲中, 而禄爻则是跟着销售女孩在这头闲逛。 “当然可以了!你随便看!需要我介绍你就说,不需要我就远远地跟在你身后!绝对不影响你!” 销售女孩笑的酒窝明显,她很喜欢这份职业, 虽然偶尔会遇到些像刚才那对母女的人, 但大部分时,都是很好的人啦! “看看不买也行?” 禄爻似乎被女孩的开朗感染,打趣的提问, “当然啦!开店不就是给人看的嘛!不逛怎么知道喜不喜欢!不喜欢买它干嘛啊?!” 销售女孩理所当然的点头, 虽然她经常因为这种态度被经理点名批评, 但是她就是不改,她说的又没错! “不买你也会服务态度这么好吗?” 禄爻随意的拿起一款限量包,成色很好,品相也很好, 关键是销售女孩没有大惊小怪的说不能碰。 “当然了啊,这就是我的职业啊!” 销售女孩理所当然的点头,“而且,我就是个销售,又不是老板,趾高气扬的岂不是更可笑?” 这话她不是说给禄爻听得,是真心这么觉得。 近些年总是会有很多新闻,是关于高奢店销售,总是看人下菜碟, 她很不耻这种工作态度,也对这种风气很痛心, 她不明白那些人的优越感是哪里来的。 “想换工作吗?” 禄爻放下手中的包,转过身直视女孩, 其实刚才她就看了女孩的面相, 帝宝方圆、眉眼舒朗, 一看就是正直、有能力的人, 这次古董展如果顺利的话, 楼中楼在国内也会声名大噪, 到时候人手肯定紧缺。 “可是我很喜欢销售这份工作啊。” 销售女孩歪歪头,其实她真的想过换工作, 因为这家店的经理总是无缘无故加班, 还会把优质客源分给跟他关系好的老员工。 “也是销售,也是卖贵重物品的。” 禄爻看得出女孩很喜欢这份工作, 也看得出她很有责任心,这正是她需要的。 “真的么!” 销售女孩的眼睛瞬间亮起来, “出生日期方便告诉我一下吗?”禄爻笑着询问, “当然可以啊!”女孩不假思索的报出自己的日子, 禄爻立刻垂眸掐算, 不远处的蒋宇目瞪口呆的看了眼淡定的二爷, 哪有直接这么算命的啊, 老板娘不怕被人当成骗子吗。 “姐姐,你好厉害啊!你会算命么?” 销售女孩不像其他人那样,第一反应觉得禄爻是个骗子, 而是莫名觉得眼前的姐姐有种亲切感。 禄爻放下手,轻拍女孩的手背, “过几天就有展会了,明天到岗,有问题么。” 第144章 朕的皇后 “当然没问题啦!” 销售女孩瞬间握住禄爻的手,兴奋的蹦蹦跳跳, 她早就想换个老板了, 大学刚毕业的她,一直很想成为一名优秀的销冠, 但是碍于这里老板的势利眼, 她的业绩一直不理想, 妈妈和她说过,她还年轻、有大胆试错的时间, 所以当有机会来临的时候, 她不要畏惧,一定要抓住, 现在她就觉得,眼前的姐姐就是她梦想的开始。 “聪明。” 禄爻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也喜欢用爽快利落的人, “你叫什么?” “我叫温鑫鑫!老板!” 销售女孩说完,还恭敬的鞠了个躬, “我温鑫鑫一定誓死追随老板!” 禄爻挑眉,总觉得好像看到了林蒙呢? 然而此时已经出城的林蒙, 看着眼前越来越黑的路,下意识的握紧了口袋中的护身符, 这是前段时间,他厚着脸皮管老板娘要的。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此时在后备箱的魏颖,被晃得七荤八素的, 被困住的双手双脚也很痛,眼睛还被蒙上了。 “一会你就知道了。” “你知道我是谁么?!” 听到林蒙的冷哼,魏颖顿时来了脾气,挣扎着坐起身, 她可是姜氏总裁夫人,怎么能容许一个助理对自己态度不好, 说句好听的,助理就是个下人! “不知道,但是很快就知道了。” 林蒙把安全带拉拉紧,抬手握住了上方的把手, 示意司机把车开的晃一些, 敢欺负老板娘,他刘波儿、不对林蒙, 第一个不答应! 魏颖的怒骂还出口,就直接被汽车甩飞到车窗上,眼冒金星。 林蒙在高速上演忠心侍卫保护夫人的戏码, 而商场的蒋宇,倒是换成了文臣, 眼见那头的销售小姑娘和同是小姑娘的老板娘, 越贴越近,他耳力很好, 把老板娘公然撬墙角的事,听得一清二楚。 “用去查一下么,二爷。” 蒋宇还是怀疑双眼的俯身询问, 女人的友谊真就这么简单的么? “她不是算过了。”贺厉坐在单人沙发上, 翘着二郎腿,盘弄着墨色佛珠。 他也是从孟优涵口中得知的, 楼中楼的每一位成员都是由禄爻亲自面试, 并详细清楚的掐算过,才同意入职的。 这也是为什么孟优涵挤破脑袋想要进楼中楼, 却被屡屡拒绝的原因。 “是贺二爷大驾光临啊。” 油腻的中年男人,谄媚的端着两瓶贵价水走了过来, 蒋宇嫌弃的挡在身前, 男人并不生气,反而点头问好, 像贺厉这种大人物,他身边的两大护法,林蒙蒋宇谁不认识, “蒋先生也过来了啊。” “人呢?!怎么没人伺候二爷!” 男人立刻扯脖子耍官威,顺道叫来另一位销售人员, “这是我这的金牌销售,二爷,您可以试试。” “二爷,您想看看什么,我拿过来给您。” 身着黑色套装的女人,跪坐在贺厉脚边, 已经很短的职业装,因为动作也上窜到了不能播的位置, 故意选小一码的白衬衫,此时已经有勒爆的趋势。 “滚。” 贺厉嫌弃的翘起二郎腿,躲开了女人碰瓷的贴紧, 好悬,差一点就晚节不保了。 “二爷,您是有哪里不满意么?如果您觉得这里太吵,我可以带您到后面的专属试衣间。” 女人说完还嫌弃的看了眼那头咋呼温鑫鑫。 “真是,二爷都来了,这温鑫鑫怎么什么人都往里放!” 经理嫌弃的甩了下西装,仰着脖子就要把人赶出去。 “哟,这是什么造型?” 达成目的的禄爻转过身, 就见贺厉像土皇帝一样,长腿交叠的坐在单人沙发里, 手里还握着自己那杯奶茶, 身后守着首领侍卫蒋宇, 前面站着老奸臣,销售经理, 脚边跪着…… “老奸臣送的侍女?” 禄爻的小习惯,有时会把心里想的说出来, “噗嗤。” 一向铁面无私的蒋宇也是没忍住, 老板娘形容的真贴切啊。 “哈哈哈哈哈哈!” 跟在身后的温鑫鑫更是直接没形象的笑弯了腰, 新老板真是太合自己胃口了! 她就一直有这种想法, 然后又上前一步,小声的贴到禄爻耳边问, “那经理像什么啊?” “老奸臣呗。”禄爻宠溺的回头回答, “哈哈哈哈哈哈……” 温鑫鑫恨不拍手叫好, 就连贺厉都勾了嘴角, 这么看来,自己就是狗皇帝了呗。 “你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今天这里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 经理气的脸通红, 他压根就没往贺厉那想, 毕竟帝都贺二爷,从不近女人身。 “还说我是侍女!她一看就是不知道被哪个老板包养的小三,仗着长得漂亮、仗势欺人呢!顶多算个妾!” 跪坐在地上的女人挺着腰,势必要报被骂侍女的仇, “你说什么呢!李丽!你别以为你做那些事,就代表所有人都做那些事!” 温鑫鑫立刻挡在禄爻身前, 就算禄爻不是她老板,她也不允许同为女性, 用这种事情攻击同性! “怎么办啊,我都当上妾了,连爱妃都算不上了呢。” 禄爻抱着双臂,浑圆上翘的狐狸眼瞅着贺厉, 因为双腿交叉的站姿, 本就因为旗袍玲珑的身姿,更显傲人, 完美的花瓶身材,窄腰丰臀, 再配上那双春意荡漾的眼睛, 别说男人了,就连温鑫鑫都麻了。 “过来,皇后。” 贺厉伸出手,喉结上下滚动, “过不去。”禄爻挑眉看向他脚边的女人, 贺厉还没开口,蒋宇先拎着女人的后脖领子, 把人拉到一旁。 禄爻赞赏的看了眼蒋宇, 扭着细腰,将手放到贺厉掌心, 大掌猛然收紧,将禄爻拉到自己怀里,坐在他的腿上。 一旁的经理哪还看不出, 这哪儿是小三啊! 都叫皇后了,这不是正宫娘娘么! “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经理急忙讨好的拧开水递到禄爻身边, 禄爻抬眼,但是没接。 经理也不尴尬,转身怒吼一声, “李丽,还不快过来道歉!” “对不起。”李丽不情不愿的低了下头, “算了,这种做样子的道歉没意义。” 禄爻摆摆手, 李丽甚至翻了个白眼, 她在村里的长相也是数一数二的, 奈何进城后,漂亮又年轻会打扮的小姑娘太多了, 她是勾搭了经理,才走到这一步的, 本想着今天搭上眼前的男人, 结果哪知道是个有主的, 而且这女的看起来妖妖道道, 真是可恨! “什么样子!” 经理装模作样的呵斥了李丽, 虽然李丽长得一般,但起码比年轻小姑娘上道, 他还没玩够,但也不能为了她得罪贺二爷。 转身就鞠躬九十度的鞠躬, “您说的对!您说、您说怎么办!悉听尊便!” 第145章 给林蒙找事干 贺厉知道禄爻的忌讳,不喜欢被人鞠躬, 把禄爻护在怀里,长腿一颠, 抱着禄爻转了个身,避开了经理的孝敬。 “鑫鑫,先去结账。” 禄爻示意等待指令的温鑫鑫, “好!” 温鑫鑫立刻动身, “刚才我选的东西,一式三份。”禄爻轻声提醒, 温鑫鑫眼睛瞪大,但很快应下来。 她来这里半年了,可是从没有开过这么大的单啊! 她本想问问老板会不会太多, 但是看老板似乎不差钱,而且老板一定有她自己的打算, 作为优秀员工,她需要做的就是,老板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微微啊,东西不少,让李丽帮你吧。” 没有禄爻的点头,经理也不敢起身, 只能低着头斜着眼睛,朝李丽努嘴。 禄爻静静的看着,其实她完全可以说,就让鑫鑫自己来, 可是,她想看看温鑫鑫能不能维护自己的利益, 毕竟在她手底下,可不能有怂兵。 “不用了,经理,我自己可以!” 温鑫鑫脆亮的回答,说完就埋头算账, 送到手里的东西,哪有再给出去的道理, 而且,老板明知道自己今天就会离职, 还买这么多东西, 就是为了给自己出口气, 饭都喂到嘴边了,她自己要是在吃不着, 岂不是太窝囊了, 还浪费老板的一番心意! “慢慢来,不急。” 禄爻很满意的点头, “很有眼光。” 贺厉赞赏的捏着禄爻的小手, “你也很有眼光。” 禄爻很享受贺厉的捏捏, 身后的蒋宇有些骄傲, 能得到老板娘的赞赏,他回去就要气气林蒙, 不过,老板的下一句话,就把他呛的吸凉气。 “嗯,找到我的玫瑰公主了。” 贺厉说完,微微抬起下巴,啄了下近在咫尺的美唇。 蒋宇突然懂了林蒙说的自闭。 眼见温鑫鑫利落的结完账, 提着大包小裹的站了过来, 经理弯腰鞠躬的腿都打颤了, 却不见眼前甜蜜的二人有任何回应, 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二爷、您看……” 贺厉没说话,全神贯注的看着悠哉的玫瑰, 一脸不值钱的模样。 经理急忙改口,“夫人,今天都是误会,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说完还瞥了眼禄爻, 长得漂亮、身材也是一绝, 娇生惯养的模样透着蛮横, 估计就是个作精,不太好糊弄。 “她开除、你降职。” 禄爻说完就从贺厉的腿上站起来,准备往外走, 作为忠诚的恶犬,贺厉起身紧随其后, “你算老几啊!凭什么你说句话就把我开除啊!有钱有势了不起啊!” 李丽听到这句话,哪里还顾得上拼命使眼色的经理, 叉着腰就拦住禄爻的去路, 蒋宇第一时间挡到前面。 “嗯,为了上位抛弃了什么,你自己知道。” 乌黑的瞳孔带着能看穿一切的坦然, 把做贼心虚的李丽看的直发毛, 但是一想老家的事没人知道, 她又有了底气, “那咋了,别以为你靠不正当手段上位,别人就都像你一样!” 她只不过就是把刚出生的孩子丢给孩儿他爸了而已, 两个人又没有领证,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哥哥,你解决吧,我烦了。” 禄爻懒得和这种人扯什么, 只是可惜了她那么大的孩子,本来那孩子是个有大出息的, 不过这些话,她并不准备告诉李丽了, 有个这样的妈,对孩子没有好处。 “我们去吃饭,宝宝。” 贺厉将人搂在怀里,丢给蒋宇一个自己看着办的眼神, “二爷,放心。” 蒋宇目送走了贺厉,便迅速与商场沟通, 开除了经理和李丽, 并通知了帝都所有商场,对二人永不录用, 这无疑是切断了李丽和经理的所有路。 “怎么办啊!” 直到李丽和经理被保安丢出商场, 她才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蛮横,给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 “还好意思哭!都他妈怪你这个蠢货!” 经理直接扇了李丽一巴掌, 他从业多年,好不容易混到经理的位置上, 竟然因为这么一个女人,惹到了贺二爷。 “你别忘了,你当初骗我上床的时候说的那些话!” 李丽捂着肿胀的脸颊,从地上爬起来, 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势。 “那都是骗你这个乡下人的!我有老婆孩子要养,都怪你!你给我赔偿损失!” 经理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与李丽厮打在了一起。 刚清算完、上交辞职信的温鑫鑫一出门, 就看了这场好戏,还特意拿出手机拍下了全程。 “是你!都是你!” 杀疯眼的李丽,看到温鑫鑫,作势就要冲过来, “日啊!” 眼见战火要波及自己,温鑫鑫急忙规划逃跑路线, “别跑!给我站住!” 李丽大喊大叫,身上都是灰尘的伸着手, 却被刚做完收尾工作出来的蒋宇看到, 一把将人踹到地上。 “没事吧?” 蒋宇看了眼紧紧护住手提袋的温鑫鑫, “没事没事,都护在怀里呢!” 温鑫鑫检查了下几个手提袋,都是禄爻买的那些东西, 刚才人走之前,让她把东西送到蒋宇车上。 “我说你人。” 蒋宇也是无语了, 头一次见到比林蒙还敬业的。 “我没事!谢谢啊!” 温鑫鑫大咧咧的拎起包装袋, 蒋宇接过几个,“跟我来。” “辛苦啦!” 温鑫鑫把东西都在后备箱摆放整齐后,又拍了个照片, 蒋宇倒是很意外女孩的细心。 “大哥,你是老板的保镖么?” “算是。”蒋宇觉得解释起来太麻烦, “那我明天入职是联系您、还是联系老板的助理啊!” 温鑫鑫总觉得直接联系老板,好像不太礼貌的感觉。 蒋宇看着好像小狗一样的人, 突然想给林蒙找点事儿干, “记个电话号码,你找他。” “好的!谢谢!” 温鑫鑫麻利的输入后,鞠躬就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蒋宇一想起林蒙那张脸,就吹着口哨开车往饭店去, 等着接老板和老板娘了。 “阿嚏!”远在萧岭的林蒙一下车就打了个喷嚏, “林特助,您没事吧?” 林蒙摇摇头,“没事,可能是太冷了。” “会不会有那东西啊……” “不会吧,”林蒙紧紧的捂着护身符,“咱们快点。” “行!” 几个人麻利的把晕车的魏颖搬下来, 想也不想的往里面一扔, 就迅速上了车。 林蒙拿出手机,颤颤巍巍的对着一片漆黑的区域拍了段小视频, 发给了贺厉。 “喏,看看。”贺厉把牛排切成小块, 将盘子放到禄爻面前,又点开手机,举到禄爻眼前, “什么呀。”禄爻举着叉子,盯着手机上林蒙发来的视频, 视频中,惨淡的月光照在荒山老林, 四周零散的立着墓碑, 其中还有不少只剩一半的, 随处可见的垃圾与纸钱, 偶尔还伴随着几声凄厉的乌鸦叫, 被绑着眼睛的魏颖跌坐在中间, 声音带着哭腔: “这是哪里!这是哪里!” 第146章 卧室一夜游 “让林蒙回来吧,山雷在公司等他呢。” 禄爻勾勾唇角,红唇轻启咬下牛排。 萧岭是出名的乱葬岗,这一回魏颖不疯,也会老实一阵子了。 “嗯,我跟他说。” 贺厉发了个信息,又给禄爻倒了杯果汁。 两个人吃完饭,让蒋宇先回去了, 贺厉则是自己开车带禄爻四处闲逛。 “喜欢?” 红绿灯的间隙,贺厉回过身揉捏禄爻白皙的后颈, 一路上车内放着浪漫柔和的音乐, 禄爻一直静静地看向窗外不停倒退的景色, 时不时还会伸出手指轻点车窗, 像只对外面世界充满好奇的小猫。 “嗯,好像真的成为了很平凡的人。” 禄爻回过身,眨了眨眼睛, 夜色霓虹照耀着乌黑的瞳孔,整个人烟行媚视。 红灯变绿, 贺厉重新将视线放在前方, 大掌顺着后颈向下,握住了微凉的小手。 禄爻出生就背负姓氏的皇冠, 却因为亲生母亲的嫉妒,而度过了不算幸福的童年, 玄琼玉宇的十几年,让她不曾经历本该拥有的正常生活, 似乎人人都不甘愿的平凡, 却成了她的向往。 “这是哪儿?” 禄爻望着窗外黑洞洞的一片,下意识的想抬手掐算。 贺厉按住禄爻习惯的手,降下车窗, 一股海浪独有的咸湿气扑面而来。 “带你看夜海。” 贺厉解开安全带,将身子完全转向禄爻, 山雷说过,一直在山中的禄爻, 很喜欢大海。 上次虽然也去了海边,但却是一大帮人一起去的。 “真的!” 禄爻兴奋的推开车门, 伸开双臂感受着近在咫尺的海浪。 “看着脚下。” 贺厉习惯性的伸出双臂去护着禄爻, 不过当看到眼前的场景时,长腿像钉在原地一般。 浑圆的月高悬黑色夜空, 浅黄的月光随着翻涌的海浪,起伏摇曳, 闪闪金光混着浪花的白、忽远忽近, 少女不知何时脱掉了鞋子,赤脚踩在沙滩上, 步履轻快又谨慎的走入海水, 海浪似乎也在偏袒娇弱的少女, 浪花滚到嫩白的小脚上时, 也识趣的变小,像一朵朵净白的花, 少女的每一步都走的步步生莲。 人类在自然面前总是渺小的, 却总是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试图征服庞大而神秘的世界。 而将未来尽在掌握的禄爻,却总是带着敬畏, 也正是因为这种谦逊与坦荡, 即便是瘦小的一只,在辽阔无边的夜海面前, 却让人移不开双眼。 她是天上月、亦是水中镜, 她是神的宠儿,也是凡人的神。 “现在。” 贺厉没有一丝犹豫,拨通电话。 寂静的夜顿时接连的响动,炸开四散的霓虹, 漫天烟火挂在黑幕上,遮去了夜色, 深邃的眸中是忽明忽灭的光, 五彩斑斓的梦幻中,他却只看到了一人, 嗯,他的玫瑰公主就该这样, 诞于火树银花不夜天, 拥有至高的光明。 “贺厉!” 禄爻回过身,伸出手, 五彩霓虹照亮她的笑容。 贺厉阔步上前,拉住了皓腕, 将人拉进怀中, “谢谢你,我很喜欢。” 禄爻紧紧搂着贺厉的劲腰, 刚刚沉溺夜海的景色中,不觉得冷, 这会靠近热源后,反而觉的冷了。 “嗯,我也很喜欢。” 贺厉拉开外套,将人往怀里裹紧, 桃花眼垂眸,与狐狸眼相撞, 爱人的悸动总是默契的。 高阔的男子为了心爱的神明弓腰低头, 娇小的女子为了忠诚的恶犬踮脚, 唇齿碰撞,舌尖描绘, 漫长又细腻的吻在烟火落幕时结束。 被紧急召回,躲在暗处默默拍照的蒋宇, 心满意足的收起手机,真正的功成身退了。 “泡澡水放好了。” 两个人回到家后,贺厉就将人一路抱回房间, 海风还是太凉了,他怕冻到禄爻。 “你呢?”禄爻起身, 她发誓,她真的只是随口问一句! “等不及了?” 贺厉随意地将整齐的衬衫拉出裤带, 刚放完水,指尖泛红的长指由上而下的解开扣子, 简约的细银项链,挂在线条清晰的锁骨上, 坚实壮阔的胸肌、壁垒分明的腹肌, 消失一节的人鱼线…… 沉浸在男色的禄爻,已经忘了刚刚要反驳的话, 这哪里是恶犬啊, 男菩萨么,这不是! 纯纯男菩萨! 桃花眼带着狡黠的笑意,薄唇微勾, 看来小狐狸很满意, 他刻意放慢了步子,将冰凉的小手往腹肌上带, “回答我,宝宝。” 低沉如粒的声音,带着热气吹到耳垂, 攻击性拉满的俊脸,张力爆棚的荷尔蒙, 让禄爻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感受手下紧实的触感,她突然对男色有了明确的幻想, “回答什么?” 狐狸眼慢慢抬起,指尖画圈勾勒, 红唇轻启,“小叔。” 禄爻猛然想起两人的重逢第一睡, 她可是浓烟钓系狐狸精, 哪能让贺厉这种小手段次次得逞, 她要重振雄风! “行,你等着。” 贺厉只觉得小腹涨得发紧,热气直冲上头, 舌尖划过后槽牙,弯腰单臂将人抱起,一只手不由分说的去解禄爻颈间的珍珠扣, “等着呢,小叔。” 细白的葱指穿进茂密的短发间,挑衅的捏抓了两下, 贺厉没说话,身体力行的告诉了禄爻, 等来的是什么。 挑衅的代价就是,人都没来得及被放到浴缸中, 在镜前就开启了漫长的约会之夜。 “抬头。” 狐狸睫毛挂着泪珠,机械的服从指令, 现代化的洗漱镜中, 墨色的旗袍还穿在身上,只是旗袍领上的珍珠扣不知去向, 领口狼狈的敞开,白皙的脖颈上扣着一只大手, “真乖。” 顺着因克制而青筋凸起手臂向上, 手臂的主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禁欲矜贵的白衬衫,松散的穿在身上, 胸肌和腹肌比刚才更加明显。 ……………… ……………… ……………… ……………… “唔……” 禄爻是被渴醒的,酸痛的呻吟比大脑先上班了, “别乱叫。” 禁锢在腰间的手臂收紧,大掌惩戒似的轻拍腰臀。 过于刺激的举动,让禄爻下意识的就叫了一声, 导致大掌又要不安分起来, “我渴……” 禄爻真的不敢再挑衅贺厉了, 昨晚他们好像在卧室旅游的游客, 洗漱台、浴缸、淋浴间、再到床上…… 只要是能站人的地方,都打卡了一遍。 “等着。” 贺厉喘了口气,才撒开怀中的柔软, 掀开被子,下地去倒水。 “你不用上班吗?” 禄爻双手捧着水杯,靠在贺厉怀中, 直到全喝完了,才开口说话, 虽然嗓子还是不怎么能听。 “上午休息了。” 贺厉接过杯子,放到一旁, 这还是他第一次,因为睡懒觉而推迟了上午的会议, 其实他还好, 但是玫瑰公主被折腾了一整晚, 他有点愧疚、虽然不多, 更多的是担心她身体吃不消。 “那再睡会。”禄爻说着,就往贺厉怀里钻, “你确定?” 第147章 桃花朵朵开 宽肩窄腰的身材站在床前,形成一道暗影, 不等禄爻回答,长腿已经跪在了被单上, “饶了我吧,大王~” 禄爻裹紧被单,灵动的双眼求饶意味满满, “呵…” 贺厉轻笑一声,掀开被单,将人从床上捞起来, “大王很满意,下次再这么叫,先吃饭。” “谢大王饶我一命!” 禄爻撒开了紧攥在手里的被单,任由贺厉摆弄, 洗漱、梳头、穿衣一条龙, 最后连人都是被抱到餐桌的。 吃饭的时候,林蒙和蒋宇过来了, “下午要进行股东会议,晚上还要与领导们会面……” 林蒙站在一旁, 迅速的汇报今日的工作内容, 蒋宇没有需要汇报的,只是单纯的来接老板上班, 作为一名优秀合格的保镖, 他有责任时刻保护老板的安全。 “知道了。” 贺厉点点头,扫了眼禄爻没吃几口的碗, 又拿起筷子投喂。 “老板娘,有一个叫温鑫鑫的女孩联系我。” 林蒙拿出手机给禄爻看, 【您好,林助理!仙女老板让我今天入职,所以斗胆耽误您两分钟时间,可以嘛(?w?)】 禄爻挑眉看了眼信息,连冰冷文字都透着蓬勃生命力, 又扫了眼一旁憋笑的蒋宇, 没想到大块头还有这种恶趣味呢, “不好意思啊,你让她直接到楼中楼就行。” “没事没事,老板娘!” 林蒙还是很乐意给禄爻干活的, 人温柔又漂亮,而且对自己是真的好啊! 昨晚从萧岭回来后,特地安排师弟山雷, 给自己净化了一下,免得招惹上脏东西。 “对了,魏颖呢?” 禄爻拧着眉把贺厉夹进碗中的虾饺吃掉, “昨晚我们走了之后,就吓晕了,还念念叨叨说不是她的错,后来自己跑出路边拦了辆车,接电话联系了姜云峰,她才被接回家的。身体没有大碍,不过一直高烧不退,嘴里说胡话。” “嗯,招到脏东西了。” “那您看,需要我们出手么?” 林蒙隐隐有些兴奋,原来的他一直很害怕这种鬼神之类的, 但是和老板娘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 又亲眼见识过山雷的本事, 他的好奇心已经完全战胜了恐惧。 禄爻掐算了一下,“时候未到。” “知道了,老板娘。” 林蒙收起文件手机,准备去一旁等着, “等下,” 禄爻上下扫了眼林蒙,金丝眼镜、文质彬彬, 职场精英的典范,又没有那股子势利味。 “老板娘……” 林蒙被看的发毛,毕竟卦师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 总觉得没好事。 禄爻随手扯下桌上花瓶里的三片叶子, 递给林蒙, “扔桌子上。” “啊?是!” 林蒙瞬间领悟,急忙双手接过, 还煞有介事的闭眼许愿,才小心谨慎的将三片叶子扔到桌上, 禄爻看着不同朝向、不同正反的叶子,唇角勾起, “老板娘…” 林蒙是个人精,从禄爻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应该是有好事。 “所想如愿,桃花开了。” 禄爻随手拂过叶子,将它们放到一旁, “还不谢谢老板娘。” 一直照顾禄爻吃饭的贺厉, 扫了一眼自己没出息的助理,无奈开口。 “谢谢老板娘!” 林蒙龇着大牙,连表情管理都不做了, 哪还有点职场精英的模样。 “老板娘……” 唯物主义的蒋宇,默默的挪动了两步, 也想要算一卦的意味,十分明显。 “桃花你不是早就开了吗?” 禄爻撑着下巴,看着近两米的大块头, “我…我想问……” 蒋宇没否认,却无措的挠挠头, 贺厉和林蒙却是一头雾水, 他们怎么不知道蒋宇开花了呢。 “蒋宇, 你什么都有,所以什么都不要怕。” 禄爻起身,想要拍拍蒋宇的肩膀, 才发现踮脚都勾不到,索性爬到凳子上, 站在凳子上,轻声说: “你既然问出口了,就是已经有答案了不是。” 蒋宇紧攥的拳松了, 他的心也裂了缝。 “是,老板娘!” “你既接受,便是开始。别急,顺其自然。” 禄爻从不规劝,只做提醒, 尤其是这种好事,当然要小心谨慎了。 “谢谢老板娘!” 蒋宇退后一步,郑重的鞠了一躬, “二爷,我出去等您。” 说完,边向外走,边拨通电话。 “嗯。”贺厉将禄爻从凳子上抱下来,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 “大人的事,小孩少打听。” 禄爻心情大好的准备换衣服去上班了, 被老婆怕抛弃的二爷, 本想问问林蒙城南项目,但当看到他一脸不值钱的样时, 决定还是给季云安打电话, 回答他的是机械的提示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这一早上,他好像被全世孤立了。 “晚上不来接你了,你和山雷回家等我,到时候我去接你。” 临下车前,贺厉依依不舍的拉着禄爻的手, “不要,最近我都要在家睡!” 娇嗔落下,禄爻拉开门就走了, 徒留贺厉坐在后面捻着手指, 好在车内的挡板升上去了,不然林蒙和蒋宇的幸灾乐祸就被看到了。 “你俩这月奖金没有了,开车。” 冰冷的声音穿过挡板,传入幸灾乐祸二人组耳中, “是,二爷。” 两人只能哭丧着脸回答, ~~~~~ “老板!” 禄爻刚踏进楼中楼,就听到温鑫鑫响亮的呼唤, 只见温鑫鑫不卑不亢的站在门口, “怎么不进去等。” 禄爻推开门,示意温鑫鑫进去, 温鑫鑫有眼力见的用手撑门, “老板,你先走。” 禄爻也没推脱,总觉得自己好像捡了个大宝贝, 温鑫鑫跟着禄爻一路走到办公室, 虽然内心极度好奇,但是依旧很有规矩的没有乱瞟、。 “师姐。” 山雷早就来了,收拾完办公室, 又掐算着时间给禄爻泡咖啡, “坐吧。”禄爻接过咖啡揉了揉山雷的头, “这里是楼中楼,主营古董拍卖、展览之类的项目,你需要做的就是古董销售。” 温鑫鑫双手接过山雷递给自己的咖啡, 郑重的道了谢才端正的坐好, “我会尽力的!老板!” 温鑫鑫十分激动,她虽然不懂古董, 但是对楼中楼的大名可是有所耳闻的, 毕竟作为中国工作室,在国外可是大杀四方, 最有名的就是通过正当手段, 把国宝从国外博物馆中弄出来了, 她当时看过这个新闻,可是兴奋的一晚没睡。 “你需要对古董有一定的了解,会有专人带你的,不用担心。” 禄爻看了眼时间,“楼中楼一共两位老板,另一位马上到。” 温鑫鑫刚急忙规矩的站起身, 一道飒丽的身姿就推门而入, 伴随着鬼哭狼嚎, “禄娇娇!我焦虑!总觉得人手不够,还没准备完美!” “老板好!”温鑫鑫直接九十度鞠躬, “我勒个太阳的!”宋星星被吓了一跳。 第148章 外公撑腰 “给你人手,新销售。”禄爻淡定的打开窗, 赶人的意味很明显, “行行行!来,给姐姐走!姐姐给你爆料!” 宋星星自来熟的勾住温鑫鑫的脖子, 还不忘回头提醒禄爻, “古董展的邀请名单放你桌子上了,记得最后核对。” 禄爻夹着烟的手摆了摆, 等人一走,就点燃了烟。 “师姐,姜云峰联系了白乾坤。” “嗯,由他们去。” 樱唇轻启,白雾散出, “魏颖做了太多损阴德的事了,白乾坤恐怕帮不了她。” 山雷还记得当时魏颖身后的小鬼, “城南项目在即,帮不了他也会帮,况且还有禄清风……” 禄爻似乎对于母亲疯狂的行为已经麻木了, 或许她们母女二人应该结束了。 最后这三天,禄爻几乎住在了楼中楼一样, 宋星星怀着孕,她就把大部分的工作都接过来, 事无巨细的做最后的确认, 国内楼中楼的第一枪,她要用大炮打响。 “今晚也不回来吗?” 贺厉站在高楼下,望着唯一亮起的一层。 “明天就是古董展,今晚就不回了。” 禄爻刚刚吃完饭,捏了捏犯花的眼睛, 走到窗边赛神仙。 “准备完了么?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贺厉忍住了上楼的冲动, 这个时候,以玫瑰公主的性子, 恐怕会最后确认、再盘点。 “当然有。” 禄爻吐出口烟,看了眼进门示意的山雷, “什么?” 贺厉派人送上去小蛋糕,以防她半夜的时候寂寞, “穿的像黑骑士一样,以男朋友的身份出席。” 禄爻点点头,熄灭了烟, 将电话夹到耳侧,弯腰穿好高跟鞋。 “遵命,玫瑰公主。” 禄爻对着那面的人亲了一口,便挂断电话, 牵着坤子,跟山雷去了会场。 此次的会场,选在了帝都最奢华、最顶级的艺术馆, 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展馆环境, 在国内都是数一数二的, 最令人放心的是安保系统,不用担心价值连城的古董会出现纰漏, 况且,贺厉和孟良温这二位爷, 可是把家里的人手都拍了大半过来, 到时候,进只苍蝇都是他们的无能。 昏暗的展馆,只有古董的投灯照映, 给一切绝美的物件蒙上神秘的面纱, 窈窕娇俏的身影伫立其中, 即便仅此一件的世间珍宝, 在她面前也黯然失色。 俏丽的姿态,停在角落, 紧盯着展柜内的神牌,既不起眼、又不吸睛, “师姐,确定这个也要展出吗?” 山雷站在禄爻身后, 这是禄爻一出生就带着的神牌, 禄清风只说是给她的礼物, 却没说, 这是她亲生父亲、吴念留给她的。 实话在禄清风口中变了质, 就连吴念终身侍奉的佛牌, 在禄清风口中,也变成了法力无边的神牌。 “嗯,钓大鱼当然要厚饵。” 黑暗中闪耀的乌瞳,透着兴奋的光亮。 这一夜,禄爻都待在展馆内,山雷就带着坤子守在后面, 直到初升的光洗去了晦暗, 禄爻才坐上了返回的车。 为讨个好兆头,她要回去上香。 进了屋,禄爻连饭都没吃, 就去洗澡焚香,然后一身素衣的去上香, 在屋里一坐就是一个小时。 等她再出来时, 山雷已经换上了一身新中式西装,摇身变成了清风朗逸的少年郎, 这段日子山雷都没有剪头发,有些长了的发,在脑后整齐的扎成一个小揪揪。 身旁的坤子都套上了小马甲, 不过月亮任何配饰都没有,洗了个澡就是对禄爻最大的尊重了。 “师姐,我们该走了。” 山雷自然的拎起禄爻的包,不顾禄爻的疑问就将人扛着往外走, “啥?啥?啥?” 禄爻满脸懵逼的像个沙袋,被山雷搬运, “星星姐说她已经安排好了,务必让我给你送过去。” 山雷这次很同意宋星星的说法, 禄爻一直很少露脸, 这次楼中楼古董展,必须要让禄娇娇艳压全场。 “欸?” 禄爻依旧脑袋空空,唯一的想法就是, 好在已经上完香、卜完卦了, 而且卦象还挺不错,就任由他们奇迹暖暖了。 “今天这么重要,你还有功夫练太极拳?” 早就等在造型室的宋星星,一见禄爻就嫌弃的眯眼, “上香去了。”禄爻扫了眼猛然增高的宋星星, “今天是大日子!穿一天高跟鞋!崽子们说能坚持!” 宋星星退后两步,生怕脚上的高跟鞋让禄爻给扒走, “备好平底鞋就行。” 禄爻笑弯了眼,虽然宋星星怀了孕, 但前提是,她还是宋星星, 在保证身体安全的情况下, 她依旧可以把自己放在首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就知道你最好了!”宋星星很想给禄爻一个大大的拥抱, 但是碍于自己的肚子,还是没动, “我又来送衣服了!”孟优涵豪爽的敲了两下门, “欸?我为什么要说又啊?场景似曾相识呢?” 孟优涵今日一改萝莉装扮,换上了一套浅绿色新中式礼服, 与山雷西装上的柳叶绣纹,一看就是一对的。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童男童女吗!” 宋星星立刻就看出了孟优涵的小心机, 倒是正在喝水的山雷,被这句话呛了一下, “什么童男童女!那叫金童玉女!” 孟优涵嫌弃的看向宋星星, “这不是一孕傻三年嘛?(????)~”宋星星总觉得这个借口太好用了, “放过你吧,”孟优涵熟练的将服装袋递给禄爻, “贺厉哥让送的。” “辛苦啦。”禄爻在众人的期待中,拿着服装袋去了试衣间, 等再出来时,几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还是造型师先开的口, “今天不收钱也行,能让我照两张像吗。” 宋星星更是直接掏出手机,一套丝滑连拍, 生怕错过一个表情, 孟优涵也不甘示弱的直接录视频,回去方便截图, 就连钢铁直男的山雷,都默默地拍下了两张, 给师父和师叔公发了过去。 “要不说,还是贺狗有眼光。”宋星星边看自己的杰作,边感叹, 原来她总是觉得自己是最了解禄爻的, 现在发现,真是不如人家那日日、日日的人。 禄爻刚想说什么,就响起敲门声, 山雷起身打开了门,“师叔公。” “外公?!” 禄爻听到声音,急忙从凳子上起身, 门口正站着一个拄着拐杖、满头鹤发、面色严肃的老者, 身后还跟着风流倜傥、不修边幅的黎叔, “哟!小神算子!” 第149章 外公撑腰2 “黎叔!”小狐狸雀跃的起身, “外公!” 因为惊喜,狐狸眼已经变成了月牙, 甜甜的叫声,饶是谁都受不住。 “乖。”禄不淤点点头,还是没好意思把好看说出口, “快进来!”禄爻亲昵的挽着外公, 这段时间的网聊很有效果,祖孙二人尴尬的壁垒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 “大小姐,这是你师父给你的。” 黎叔守在一旁,从裤兜里掏出个首饰盒, 禄爻打开盒子, 黑丝绒上静静地躺着一对水滴耳坠, 物件不大,但十分精致,上到金件的细节, 下到翡翠耳坠的圆润度,都是顶级的。 最主要的是,和自己手腕上珠串的成色是相同的, 出自同一块料子, 这是极难得的。 “你师父对你不错。”禄不淤其实很想帮孙女带上耳坠, 但是毕竟上了年纪,眼花是必然的, 为了不露怯,他还是别动手了。 禄爻并不了解外公有趣的心理斗争, 玉指拿起耳坠,微微侧头,熟练的戴好。 “外公,你怎么会来?”禄爻明知故问的眨眼, “给你撑腰。”禄不淤说完,还尴尬的咳了两声, “小神算子,你是不知道,你外公啊,自从知道古董展的事,提前好几天就开始挑衣服了。” 黎叔吊儿郎当的坐到禄爻身侧的扶手上, “就你话多。”禄不淤作势敲了下拐杖,“外公有份大礼送给你。” “什么啊?” “你算算。”禄不淤从兜里摸出个小盒子, 禄爻突然有种过年时,家里亲戚非让表演个特长的感觉。 “那我还是不要了。” 禄爻佯装生气的要起身,被禄不淤急忙拽住, “给你给你,这孩子!” 随后生怕禄爻真的不要似的,将盒子直接塞到禄爻手里, “外公,太贵重了。”禄爻摩挲着盒子,并没有第一时间打开, 垂着头眸色幽深,仿佛在控制着某种情绪, “其实早几年,外公就该把它给你了,但是你说事情没完全解决……” 禄不淤一想起禄清风的事,就十分愧疚, 禄爻有什么错,却要承担这么多。 “而且,不是说让你现在就要做什么,外公只是……” “外公,你帮我带上。”禄爻将盒子重新塞给禄不淤, “哎,好好好!” 禄不淤愣了下,连说三个好,匆忙的打开盒子,生怕禄爻反悔, 帝王绿的翡翠扳指扣在了禄爻的手指上, 神奇的是,明明应该大的扳指, 此时套在细白的手指上时,变得正好。 “是不是不该叫小神算子了?”黎叔嘴上打趣,却站起了身, “黎叔,你可要折我寿了。” 禄爻眼神示意山雷,山雷讨好的将黎叔按回到沙发上, “是不是还没化完妆呢,快去快去!” 禄不淤摆手示意禄爻继续化妆,实则是扭过头怕让人看到自己的眼泪。 “行,那外公,您们二位在这陪着,我先下楼去。” 宋星星深知那扳指的重量,恭敬的起身示意, 外公都这么给力了,作为亲闺闺,她也要把势造起来。 “外公一会见!”孟优涵也自来熟的打了声招呼,转身跟着下了楼。 结果,还没下楼,站在楼上往下看的时候, 就变成了表情包脸,“好多人啊!” “是,邀请名单是分三批发出去的,首先接到邀请函的,是亲自邀请的艺术泰斗,” 宋星星双手撑着扶手,给孟优涵指了指那头聚在一起的老头老太太们, “第二批就是顶级豪门和各大领导,楼中楼的艺术声誉是不容小觑的,但是一直在国外,国内想搭线都搭不上,这次国内首秀,他们当然欣然同意。” 孟家其实就是属于第二批,今晚要不是她提前接收到了,贺厉哥的圣诞老人投递任务, 她就会跟着爸妈一起过来了。 “那要是有的不知道楼中楼呢?”孟优涵是真心发问, 因为昨天在帝都千金群里,就看到好多要来参加展览、却不知道楼中楼的, “这个时候,第一批就起到作用了,不认识楼中楼,但是一定认识这些老艺术家们,不少人想搭上她们,平时这帮搞艺术的又清高、又神秘,就算送礼都找不到地方,这是一个好机会,他们一定会来。” 宋星星自信的笑了,不得不佩服禄爻的智慧, “那第三批呢?”季云安不知道何时跑到二人身后, 他凭借5.0的视力,在楼下一眼就看到了楼上指点江山的宋星星。 他身后还站着贺厉和孟良温, 这三位青年龙头终于凑齐了。 “第三批,应该是身份一般,但是能力很强的业界翘楚吧。” 贺厉习惯性的把佛珠拿在手里把玩, “聪明!”宋星星比了个大拇指,“不愧是两口子!” “我咋不懂呢,哥!”孟优涵理解又不太理解, 孟良温有一瞬间的丢人,人家比她小的禄爻和宋星星, 两个人白手起家,把楼中楼做的享誉国内外, 自己这傻妹妹,还啥都不知道呢。 宋星星搂着孟优涵的小腰解释, “禄娇娇说过:想要立足,更需要群众基础。现在社会不同了,豪门权势不能一家独大,需要更多的普通人支撑,但是他们家境普通,甚至有的出身也不好,一身天赋却难以出头,这个时候向他们伸出援手……” “算是扶持楼中楼自己的力量!”孟优涵瞬间开窍, “聪明宝宝!”宋星星奖励的摸摸孟优涵的头,“我要下去开场了,你们自便吧。” “媳妇儿,我跟你走!”孟良温狗腿的跟上, 却差点撞上去而复返的宋星星, “禄娇娇外公来了,连扳指都给了,你懂了吧。” 贺厉眸色一深,让人看不出表情, 绅士的点了点头,“多谢。” 宋星星满意的大步而去,丝毫不管身后的跟屁虫·孟, 她刚才看到孟良温的父母了,长得好凶好可怕, 没有禄娇娇她不想见! “咱们怎么说?二爷。” 季云安听到了扳指两个字,心中起了猜想, 禄氏虽然神秘又古老,但是有几件事却是众所周知的, 就比如这个扳指。 “下楼等。”贺厉没有犹豫的下楼, 既然玫瑰公主的外公要给撑腰,那他也要配合才行, 他也不能丢了面子! “这场面也太大了吧!我看贺二爷都来了!” “听说要公开神秘老板面纱呢!” “估计是哪位老艺术家吧!” “下面有请楼中楼的其中一位老板登场!”主持人热情激昂的介绍, 闪光灯照向宋星星,“各位好,我是楼中楼的创始人之一,宋星星。” “什么?!”陪着姜云峰过来的姜好珍瞪大了眼, “众所周知,楼中楼是在国外开始的古董工作室,今年我们有幸追随另一位创始人,回到国内,关于楼中楼的创办经历、以及发展仰望,我相信这位创始人会比我更清楚、更详细、更有发言权,” 宋星星有一瞬间,甚至想起了两个小女孩在国外的不容易, 声音也抑制不住的颤抖, 更多的是,躲躲藏藏的禄爻, 终于能为自己站直了! “下面我们有请,楼中楼的创始人,禄氏禄爻!” 第150章 我是禄爻,禄氏的禄 “什么?她说的是禄氏么?” “禄爻?不是那个废物么?!” “不会是贺家给她造势呢,为了能嫁到贺家!” “贺家给她造势干嘛啊,贺言辞都当众取消婚约了,和小姨子鬼混起来了。” 跟着贺建成来的贺言辞,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 本就不好的脸色, 此时更是惨白, 他做的那些事,恐怕会被这些人当做八卦念叨一辈子, “怎么回事!”贺建成也听到了禄爻的名字,急忙去看贺老爷子的脸色, 他本来是没有机会过来的,因为他没有收到邀请函, 为了这事,他还发了好大的脾气! 什么东西!连个古董贩子都敢看不起自己! 他还准备趁着这次古董展,好好拉拢几个人, 扶持自己,挤掉贺厉呢。 好在热爱古董的贺老爷子收到了邀请函, 他以照看为由,推着轮椅把人带来的。 “爸…我不知道……有没有可能会重名重姓。” 贺言辞咬紧了牙,心情复杂,甚至希望楼梯上下来的是别人。 “吵吵闹闹成什么样子!” 正在和另一位艺术家聊天的贺老爷子,本来想装作没听见的, 但是这两个不争气的父子,一个比一个沉不住气。 然而沉不住气的,不光是贺建成父子二人, 还有姜云峰一家人, 魏颖紧抓姜云峰的手臂,“老公,她说的是那个小贱蹄子么?” “注意你的措辞!”姜云峰突然知道,为什么会收到邀请函了, 现在的姜氏,只能说是苟延残喘, 按理说根本没资格收到邀请函, 但如果是禄爻,那一切都说的通了。 “爸!如果真是禄爻怎么办啊!” 姜好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巨大的恐慌感, “那你就只好夹起尾巴做人了。”姜好邺推推眼镜, 幽幽的丢下一句就离开了。 姜云峰连训斥,都找不到人影, 这半年,姜好邺几乎不回家了, 派人调查也查不出来什么,只知道他的公司越办越大, 甚至开始吞并同类型的小公司。 “妈!你听见我哥说的了么!” 姜好珍气鼓鼓的回头,想要找魏颖给她出气, 却见魏颖像见了鬼似的,仰着脖子站在那一动不动,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楼梯上站着两道身影。 原本喧闹的现场,随着禄爻和禄不淤的登场,顿时针落可闻。 站在楼梯下的贺厉,仰着头, 仰望自己的信仰。 禄爻穿着贺厉送给她的纯黑旗袍, 改良过的挂脖样式,更突出漂亮细腻的骨感线条, 坎肩袖的设计,勾勒出圆润纤细的肩头, 胸口处的水滴领,与耳垂上的水滴形白玉耳坠相呼应, 垂坠度极好的云锦面料,将禄爻蜂腰圆臀的花瓶身材,完美展现, 黑而浓密的长发如瀑般的散在背后,垂至腰间, 纯黑与白玉的极简碰撞,更凸显了禄爻的美貌。 精致绝美的面容,因为妆容而更加妖冶娇媚, 眼角上挑的狐狸眼,也在眼线的作用下,显得更加张扬, 乌黑的瞳孔带着清冷,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女, 美的圣洁而拒人千里之外。 “好美!” “这是禄爻?!” “是真人么?” “她旁边是……是禄不淤吧!” “我的天!真的是禄不淤啊!” 人群中慢慢开始窸窸窣窣起来,绝大数都是称赞禄爻的美貌, 以及质疑禄不淤为何会给废物禄爻站台。 跟在禄爻祖孙身后的黎叔和山雷也在小声嘀咕, “城里人好像没见过世面一样呢?” “好像黎叔你不是城里人一样。” “你黎叔我啊,早就归隐山林了。” “我明明昨晚看到你去酒吧喝酒了,还一个劲儿往妹妹身边凑。” 两个人跟在后面,清风朗月的模样,保持着距离, 却不停歇的打嘴仗, 惹得禄不淤都忍不住了,好不容易将禄爻送到楼下, 在还剩两节台阶的时候,停住脚步, 将禄爻的手交给一直守在楼下的身影, “送她上去吧。” “谢谢外公。” 贺厉厚着脸皮,接过禄爻的手, 怎么有种娶媳妇儿的感觉呢。 这种行为在婚礼上当然令人感动, 不过,此时现场却难以置信的倒吸凉气。 那可是帝都赫赫有名的贺二爷啊! 阴狠果决,铁血手腕, 他居然叫禄不淤外公?! “他是不是叫禄不淤外公了?” “那他和禄爻?不能够吧?我记着禄爻不是还管二爷叫小叔呢?” “那不是因为贺言辞么?” “艾玛!这么说起来,贺言辞真是丢了西瓜捡芝麻,好好的禄爻不要,找什么姜好珍!” “是啊,禄氏名门望族,百年历史的,姜好珍有啥啊,当小三的十八禁妈。” 禄爻的小手被贺厉紧紧的攥在手里, 短短几步的路,硬是让贺厉走出了展览的效果, “你紧张啊?”禄爻捏捏贺厉的手心, “嗯。”贺厉严肃的抿着唇,不知道以为不乐意呢, 禄爻倒是笑的像朵花似的, 恶犬看来是紧张的不行,手心都有点出汗了,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杀伐果决的贺二爷, 这个模样。 她其实很想问贺厉紧张什么, 不过换位思考,换做是贺厉上台,她也会紧张吧。 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当事人不紧张,亲昵的人会更紧张。 “那我上去了。” “我在这等你。” 贺厉依依不舍的伸出手臂,护着人上了台阶。 禄爻站在舞台正中,不自觉地挺直了背, 台下有很多熟悉的面孔,但是她的目光,却更多的停留在了,那些曾对自己释放过善意的人身上, 她深吸一口气,勾起嘴角, 露出自己的招牌狐狸笑, 不卑不亢、语气淡淡的开口: “感谢各位的莅临,我是禄爻,禄氏的禄。” 时隔十六年,她终于能堂堂正正的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宋星星感动的捂住嘴巴, 就连禄不淤都动容的擦了擦眼角, 为了配得上这个‘禄’字,禄爻布了场大局。 还是孟优涵带头鼓掌,她虽然不懂禄爻的经历, 但是她能感受到同为女性,那种向上的蓬勃之力。 零星的掌声,再到掌声雷动, 但是大部分人只不过是看在禄氏的面子上, 这点禄爻是知道的。 “作为楼中楼的创始人之一,十分感谢各位的认可,楼中楼从创办至今六年,一步步在国外市场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离不开团队中的每个人。” 禄爻先是感谢了周围的人,并有理有序的简括了楼中楼的创办之路, 在场的许多资产雄厚的创业人,都对禄爻的每一步十分欣赏, 年纪轻轻就能做到这一步,还谦逊有礼, 就连很多与禄爻打过交道的老艺术家,都对她赞赏有加。 如果说最开始的掌声是看在禄不淤的面子上, 那现在场内掌声雷动,经久不衰的掌声, 都是实打实的对禄爻的尊重与支持。 “谢谢各位,我是禄爻,禄氏的禄。” 禄爻这句话,是看着禄不淤说的, 也算是给他的一种承诺。 第151章 升官发财死男人 当年她从李氏夫妇手中逃出来, 自己躲在暗无天日的森林中,没有时间、没有目的, 她不知道是靠什么坚持下来的, 唯一记得的是,在她要放弃的绝望之际, 是满头银发的老人,拄着奇怪的拐杖, 泪眼婆娑的向她伸出手, “爻爻,我们回家了。” 玄琼玉宇的十几年,外公并没有让她去上学, 但是教给她的,远比在学校学得多, 虽然没有专门的去学校接受教育, 但是外公特意请了很多学术渊博的教授、先生, 除了基础教育,更高阶的知识,她也没有落下, 茶艺、书法、焚香、品酒…… 很多传统技艺,她也都接受过专业学习。 与此同时, 禄氏的绝门手艺,外公手把手的传授, 并根据她的天赋,循序渐进的辅导她, 她的卦象越来越准,对禄氏的秘术也逐步掌握。 直到十八岁那年,外公让她参加高考,并凭借自己的能力出国留学, 她依稀记得,自己出国登上飞机的前一刻, 外公语重心长的跟她说: “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就会知道人类的渺小。” 外界对她的流言蜚语从未断过, 禄氏唯一的废物、 神弃者、 没爹没妈、 被禄氏除名…… 诸如此类,更难听的也有, 但是外公一直没有澄清,也没有理会, 她知道,这是外公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 与其没有能力堵住幽幽之口, 不如埋头苦学、奋起直追, 在不惧一切、拥有解决问题的本领时, 用实力击溃谎言。 今天、 她做到了, 她终于光明正大、有足够底气的,对着众人说出这句, 我是禄爻、禄氏的禄。 “长大了。”禄不淤轻拍禄爻挽在他臂弯的手, 小时候还是那么一点, 现在都能够带上扳指了。 “永远都是外公的爻爻。” 禄爻撒娇的靠在禄不淤的肩头, 如果不是自己,外公也早就像师父一样,云游修行了吧。 “禄大小姐不结婚啊。” 黎叔煞风景的来上一句, 瞬间招来禄不淤的白眼, “就算结婚了也是禄爻!” 禄不淤气鼓鼓的丢下一句, 顺带用眼睛剜了一旁的贺厉。 贺厉只觉得脖子一凉, 在商场杀伐果断、帝都说一不二的贺二爷, 见了老婆外公,也只能老实的点头, “是,外公说的是。” 禄不淤哼了一声,拍拍禄爻的手, 表示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还要返回山上, 禄爻依依不舍的把外公送到门口, 还想开口挽留, 禄不淤脸色不是很好的摆摆手, 转身上了车。 黎叔偷摸给禄爻递话, “你师父又犯错了,还关禁闭呢,泽火看不了多久,那傻大个儿一会儿就得让你师父忽悠瘸了。” “那就有劳黎叔了。” 禄爻笑着递出个袋子,里面是上好的南非雪茄,还有一张银行卡。 黎叔眉开眼笑的把银行卡揣兜,轻拍禄爻的脑袋, “下次再见,就得喊一声禄先生了。” 说完,潇洒的上了车。 禄爻和贺厉目送车离去后, 贺厉才终于松了口气,“为什么叫禄先生?” “因为,禄氏的每届掌权人,都被称为禄先生。” 山雷见师姐不太好意思说,小声的解释, 果然遭到了师姐的嗔怪。 “那我是不是要提前喊一声禄先生了。” 贺厉捏了下禄爻腰间的软肉, “要不我叫外公回来?”禄爻挑眉, “走吧,玫瑰公主。”贺厉识相的拉着小手, 外公往那一站,他都不敢贴近玫瑰公主, 稍微靠近一点就会遭来白眼。 通过这次楼中楼的国内古董展, 有很多人想要向禄爻递出橄榄枝, 但是碍于她身边的贺厉,只能望而却步, 趁着观赏古董的间隙,与禄爻攀谈两句。 “这是清代的三足芙蓉石熏炉,通高十二厘米,口径六点四,腹径八点五,有芙蓉石制成,也就是现在我们说的粉水晶,” 每一件古董展览柜前,都会站着一名讲解员, 虽然此次楼中楼的展览,不是以买卖为主, 但为了长期潜在客户,依旧会配备齐全, 如果价钱合适,或者遇到合适的买家, 也不是不可以流通。 “演讲很精彩。” 李筝蓉站在展柜前,祝贺的朝禄爻伸出手, “感谢李女士赏脸。”禄爻面带微笑的回握, “你这里比博物馆的东西还全,不来是我的损失。” 李筝蓉是发自内心的说这些话, 也是真情实感的对禄爻表示欣赏,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脱离世家光环, 创办了国内外有名的楼中楼, 其中的艰难,恐怕只有他们知晓。 “李女士的魄力还要我学习。” 禄爻也是真诚的再说, “你都知道了,”李筝蓉自嘲的笑了下,“不愧是小神算子。” “我不准备离婚了,现在我和付刚牵扯太大,如果离婚,孩子恐怕又会受到影响。” “您的顾虑没错。” 禄爻很佩服李筝蓉的强大内核, 在知道丈夫出轨的情况下,能迅速梳理首先要做的事, 并权衡利弊、做出应对方案, 是一般女人做不到的。 “我知道,他现在想靠外面的女人再生个儿子,他越是这样,我就越要养好我的儿子,证明我的儿子没问题,我决定慢慢转移资产,等到掌握充足的证据后、一击毙命。” 李筝蓉知道禄爻抽烟,突然很想两个女人喝着红酒,一起抽烟, 好好商讨如何征服世界。 “没有第二个选项了?” 禄爻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所以任何时刻都会有n b, “有是有,但是好像近期实现不了。” 李筝蓉笑了下,她的第二计划是: 想要把付刚靠死,到时候自己名利双收, 可是他俩今年满打满算还不到五十, 万一付刚一时半会死不了, 自己岂不是还要多恶心几年…… 她猛然顿住,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 惊讶的看着身边沉迷古董的娇柔女性身上。 “你是说?” “祝李女士梦想成真。”禄爻没有理会李峥嵘, 而是像老学究一样,弯着腰,仔细观察古董上岁月的风化。 李筝蓉只觉得心脏狂跳, 说不清楚是震惊、还是喜悦来的太突然,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李筝蓉欠了下身, “我欠你个人情。” 禄爻没应,只是沉迷古董的小脸,带着些许笑意。 “我先走了,过两天给你带客户。” 李筝蓉声音难掩兴奋,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清算财产了, 为什么男人就有升官发财死老婆, 女人就不能升官发财死男人了! 说完,她不等禄爻回答就离开了。 她知道,禄爻一直没有正面回应她, 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们二人关系匪浅, 既然禄爻帮了她这么大的忙,那她也不能给禄爻掉链子。 李筝蓉刚走,禄爻才直起身, 就听到耳侧传来声音。 “雅瑶,你看这一件,是不是你一直想看的那个。” 第152章 再遇秦雅瑶 虽然衰老,但还算温润的声音响起, 听着熟悉的名字,禄爻循声望去, 只见秦雅瑶举止亲昵的,靠在一个男人身边, 男人戴着眼镜,身高不高,体态微宽, 隐隐有些中年发福秃顶的预兆, 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禄爻和贺厉, 而是柔声询问秦雅瑶是否感兴趣。 “这鼎熏炉龙首双耳,耳下有环,三足外撇,盖顶是圆雕盘龙,盖外壁是对称的雕琢三羊头,焚香时,香烟会从镂空的孔洞中缕缕飘出,是熏炉中最精彩的部分。” 禄爻轻声讲解,干净淡然的音色,配合着展馆内蕴含意境的古琴曲, 让人不自觉的沉浸在其中,甚至可以联想出熏炉焚香的画面。 “禄小姐是名副其实的大家。”男人回过身,赞赏的点头, “谢谢。”禄爻点头,并未打算做过多的交流, 男人也识趣,立刻回身向贺厉殷切的打招呼,“贺二爷,真是好眼光啊。” “付局。” 贺厉察觉禄爻似乎和秦雅瑶有话要说, 便应了男人的抽烟请求,随着人往吸烟处去。 “禄小姐。”秦雅瑶苦笑点头, 她曾想过很多次再见禄爻的情形, 但是真的见面时,她才发现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孩子没了。” 禄爻只是浅浅的看了眼秦雅瑶,便收回了视线, 原本心高气傲的留学生,现在瘦的有些脱相, 连看人的眼神,也有些畏手畏脚。 “嗯,”秦雅瑶下意识的摸了下小腹, “姜好珍得知我也怀孕后,找了个由头就把我的孩子弄掉了,” 她语气平淡,失去了腹中的孩子,似乎是别人的事一样, “孩子没了,贺言辞自然就离我而去了。” 秦雅瑶连眼泪都没有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 已经颠覆了她能承受的范围, 她不知道该和谁说, 反而在看到曾经那个瞧不起的、如今却高不可攀的禄爻时, 想把一切都说给她听,仿佛这样自己也就可以得到救赎。 “没有贺言辞的扶持,我爸妈很快就把我掏空了,他们一次次的把我送到各种老男人的床上。” 秦雅瑶自嘲一笑, “他们用着这些钱,去砸秦弘瑞,没想到秦弘瑞不知悔改,拿着姐姐的卖身钱继续买药,到最后因吸食过量,死在了垃圾堆里。” 禄爻盯着展柜没说话,这些她早就知晓了, “我父母知道后,来把我打了一顿,埋怨我没有尽到做姐姐的责任,” 秦雅瑶也不在乎禄爻有没有听,只自顾自的说着, “我把妈妈送进了警局,把爸爸送给了赌场的人。” “做完这一切,我本想一死百了,是付刚,不在乎我的过去,救了我。” 付刚就是刚才的中年男人,不是豪门权贵, 但世代官僚,有钱的怕有权的, 说的就是他。 “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还是当了小三。” 秦雅瑶想要擦干眼泪,才发现自己早就哭不出来了, “这座三组芙蓉石熏炉,虽然照博物馆中的芙蓉石蟠螭耳盖炉小一些,但是它品质更好,也更值钱。” 禄爻并没有直接回答秦雅瑶, 而是讲解起了展柜中的古董。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复秦雅瑶,或者是觉得任何的回复都没有意义, 当时秦雅瑶回国就已经失去了一次机会, 想要凭借怀孕留住贺言辞,就又失去了一次机会, 有的人,其实很聪明,也明白其中的道理, 但总是抱着侥幸心理,想着可以走捷径,更快的达到目的, 自然而然的忽略了捷径的高风险。 “是啊,越是漂亮的东西,才越值钱。” 秦雅瑶施然的笑了,好像跟禄爻说完之后, 真的就告解了自己的罪过。 其实她现在也很清楚自己的处境, 付刚留着她,顶多是想要个儿子, 具体原因他没有说,但是她知道的是, 付刚的妻子年纪大了,不是生不了,但是不会再生。 “不会再见了。” 禄爻很想说祝好, 但是她看到了秦雅瑶的未来, 她很想告诉秦雅瑶,她就算生也不会是个儿子, 如果生不出儿子,那付刚也会抛弃她。 她的结局只会更可怜。 但是她是个记仇的人,想起秦雅瑶曾经对她的种种, 她不必承担着泄露天机的风险去提醒她。 “好。”秦雅瑶点点头, 她不会再出现在禄爻眼前了,想起自己曾经的种种, 她也没有脸面,也没有身份。 “聊完了?” 禄爻实在是不想和那些见风使舵的人打交道, 他们看到自己手上禄氏的帝王绿扳指, 像苍蝇一样围上来嘘寒问暖, 最后都会绕到,能不能请她帮忙指条发家致富的路。 “没聊几句,就让张局想办法弄走了。” 本来从不参与这种应酬的贺厉, 为了小玫瑰可是尬聊了好几分钟呢, 他一定要讨回点好处才行。 “干什么?” 禄爻坐在单人沙发上,嘴里叼着烟, 有种又懒散又风情的美, 因为翘着的二郎腿,旗袍单侧的开衩更加明显, 白花花的嫩肉, 像是对恶犬明晃晃的勾引。 “饿了,” 贺厉站在沙发后面,弯下腰、屈起食指,轻轻剐蹭着嫩肉, 宽大的肩背,将沙发中的人,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领地, 雄性荷尔蒙宣誓着浓烈的占有欲, “想吃肉。” “注意影响,贺二爷。” 禄爻被贺厉的举动,弄得心猿意马,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越来越禁不起恶犬的撩拨了。 长指的撩拨,慢慢变成的了揉捏, 眼见白嫩如缎的肌肤上,留下红色的指痕, 某人的眼神也逐渐深邃, 事态慢慢朝着不可描述的走向发展, 禄爻恶劣的朝着贺厉的脸,吐了口白烟, “坏狗。” “嗯,是坏狗。” 贺厉大方应了下来,只不过嗓音沙哑的厉害, 他凭借惊人的克制力,大掌泄愤似的抓了下肉感, 随后又绅士的理了理旗袍裙摆, 把那暧昧的痕迹盖住。 贺厉这一系列掩耳盗铃的动作,把禄爻都逗笑了, 她抬着下巴,想和已经起身的某人说什么, 不过,一抬头就对上了那双深沉得发狠的双眼, 长指捏走了红唇含着的烟, 大掌扣住小巧玲珑的下巴,迫使禄爻仰着头, 薄唇落下,与轻啄不同, 而是微微张开,含住了娇艳欲滴的唇瓣, 没有过分的缠绵,只有宣誓主权的警告。 “回家吃。” 足以让人眷恋的停留后,某人起身, 心满意足的把印着唇印的烟嘴,叼进自己嘴里, 没听到身后有人跟上来, 还恶劣的调笑,“怎么?不想吃?” “恶犬!”还窝在单人沙发中愣神的禄爻, 低声嘟囔了一声,温吞的起身, 扭着腰将手放到了等待的大掌中。 “禄爻!你说!是不是你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才弄了个什么楼中楼!” 第153章 差点被咬 两个人刚走出吸烟处,就被姜好珍堵在了门口, “你说说我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 禄爻按住了一触即发的恶犬,并抬手示意蠢蠢欲动的坤子原地坐下, 一个弱女子,同时牵两条大型犬, 可真是难为她了。 “你!你!”姜好珍指着禄爻的鼻子,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眼见禄爻那双狐狸眼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姜好珍气急败坏的跺脚, “我就不相信你一个野丫头,和一个劳改犯的女儿,能弄出什么古董展来!” 清脆的巴掌落到姜好珍的脸上, 力度之大,把她打的头都歪到了一边, “姜好珍,你可以说我,但是不能说宋星星。” 禄爻冰冷的盯着姜好珍,起伏的胸口表明她现在有多生气, “我凭什么不能说!劳改犯的女儿、毒贩子玩烂的贱人!” 其实有一瞬间,姜好珍是嫉妒的, 她羡慕宋星星和禄爻的友情, 也嫉妒两人能无条件的帮扶对方, 自己虽是姜氏千金,却没有一个真心能为自己出头的朋友。 “你!”禄爻说完就要动手, 却见姜好珍惊恐到变形的脸,向自己扑来, 还是贺厉眼疾手快的,提着禄爻的腰, 把人抱到了一旁,才避免姜好珍直接把禄爻也扑倒。 “唉哟!我的肚子!我的孩子!” 姜好珍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因为刚才向前扑倒的动作,她下意识的护住了肚子, 以至于脸直接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现在满嘴是血,额头也是血, 双腿之间也流出大量鲜血。 “女儿!我的女儿!” 刚才看到女儿怒气冲冲的出去,魏颖不放心的追了出来, 结果一出门就看到浑身是血的姜好珍, “禄爻!你怎么回事!”姜云峰听到响动,也追出来, 他本来想借此机会,和禄爻打打感情牌, 让禄不淤给自己指条路, 再不济搭上贺厉也行, 谁曾想,还没出手,就闹出这么大个事。 越来越多的人来到周围,吵闹声越来越大, 宋星星顾不上肚子,穿着高跟鞋就冲到禄爻身边, “怎么回事啊!禄娇娇!你有没有碰到哪里!” 禄爻像是被冻住了一样,直勾勾的盯着刚才踢倒姜好珍的身影, “你说话啊!禄爻?!禄爻?!” 宋星星急的不行,她很少见到禄爻这样, “孟良温呢?” “他去给我取平底鞋了啊!”宋星星扶着肚子,弯着腰, 生怕禄爻发生什么事, “贺厉,去找孟良温!”禄爻扶起宋星星, “这就去。”贺厉眸色一深,没有多问, 只与站在一米开外的山雷,交换了一个眼神, 山雷也意识到师姐不太对劲,也大步守在二人身边。 “蒋宇,跟着他。” 禄爻见贺厉行色匆匆,急忙招呼远处的蒋宇, “林蒙,清场。”并迅速吩咐林蒙,安排好现场的人。 今日古董展规模不小, “你们害了人,还想跑?!你是不是让他们去搬救兵!” 魏颖眼见贺厉离开,生怕禄爻也跑了, 将姜好珍放到地上,伸着满是鲜血的手就来抓禄爻, 山雷瞬间挡到禄爻前面,并制止了牙呲欲裂的魏颖, “姜好珍流产跟我没关系。” 禄爻拧着眉,搂着宋星星退后, 并小声询问宋星星,给她的护身符是否随身携带了。 “一直贴身放着呢。” 宋星星没有多问,还特意用手摸了一下, “你咒我女儿流产?!你咒我的大孙子!我跟你拼命!” 魏颖说着从地上爬起来,伸着血手就往前冲, 还是姜云峰见状急忙揽住魏颖的腰, “你发什么疯!现在首要任务是送好珍去医院!”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魏颖嘴里的话,说着说着就开始不对味了, 声音也异常的尖锐凄厉,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不公。 “师姐。” 山雷俯身,凑近禄爻耳边小声提醒, 他俩都看的清楚,魏颖身后的那个小鬼, 此时此刻正伸着枯黑的手臂,想要往姜好珍的肚子里钻, “禄爻!这是怎么回事!” 姜云峰被魏颖推倒在地,他不敢相信那是一个中年贵妇的力量, 所以他第一时间想起来,带着禄氏扳指的禄爻, “山雷,莫让小鬼着了道。” 禄爻没有理会姜云峰,而是随意的抬了下手, “是,师姐。” 山雷指尖夹着符咒,口中默念,随后剑指一甩, 符咒飘到魏颖身后,然后消失不见。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姜云峰在符咒打到魏颖身上的一瞬间, 他似乎看到了个浑身青色的婴儿。 “怕什么,你不是没做亏心事吗?” 禄爻斜了姜云峰一眼, “现、现在怎么办啊!” 姜云峰看着倒了一地的老婆女儿, “送医院。” 林蒙都无语了,哪有这么当爹的, 随后也不等姜云峰回答, 招呼了几个大汉,七手八脚的把魏颖和姜好珍放到车上。 “老板娘,已经做了临时通知,展览人群疏散完毕了。” “嗯,干得好。” 禄爻点点头,抬手掐算起来, 贺厉和孟良温按理说应该回来了, “玫瑰。” 贺厉拎着孟良温,大步急切的喊了一声, “贺厉。” 直到看到两个人安然无恙,禄爻才松了口气。 “不是,你们两口子这么粘人了吗?” 孟良温一脸懵逼的被贺厉钳制着, 他是心疼老婆,本想着去停车场给老婆拿双平底鞋, 结果刚要上电梯, 就被小跑来的贺厉提溜走了。 “你在哪找到他的。” 禄爻依赖的钻到贺厉怀里, 眼见香香软软的玫瑰公主没有安全感, 贺厉急忙把孟良温甩开, 把禄爻抱在怀里。 孟良温一脑瓜子问号, 急忙给自己拿回来,就为了撒狗粮的? “我眼见都要进电梯了!要不是贺厉……” “砰!” 爆炸声猛然响起,贺厉将人紧搂在怀, 孟良温也是下意识的先搂住宋星星, 山雷猛然发现,孟优涵不见了踪影。 “林蒙蒋宇,带人去。” 贺厉低头查看禄爻,确认她没有受到太大惊吓, “停车场爆炸?”孟良温的手,还没有从宋星星的耳朵上拿下来, 不过,面色的不悦,已经表示他确认了。 虽然在这个时候,禄爻还真是想称赞孟良温, 不愧是孟氏太子爷,听个响就知道是什么方位的爆炸。 “师姐!孟优涵她……”山雷坐立不安的看向禄爻, “不是,放礼炮怎么不叫我呢!况且,咱家啥炮没有!” 第154章 禄答应的赤色鸳鸯肚兜 众人回头, 只见孟优涵一手举着冰激凌舔,一手拎着垃圾食品, “怎么都看我?我说的哪里不对么!” “没有,你说的都对。” 山雷又恢复了老妈子的表情, 顺手接过了孟优涵手里的袋子。 “二爷,炸弹在孟少的车上。” 蒋宇小跑着回来,身上也灰尘仆仆的, 可见爆炸范围不大,但是威力很强。 “我车上?” 孟良温收起玩世不恭的样子,声线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已经派人去调查了。” 贺厉拍了下孟良温的肩膀,提醒他注意表情, 生怕他暴露自己的恶劣性格,吓到孕妇。 “我去看一下。” 孟良温毕竟是专业的,还是想亲眼确认一下, 脑海中才有思路, 毕竟孟家金盆洗手以后,还是会有少部分的激进派, 会打击报复,这种事偶尔也会发生, 但不过是几年前的事了。 “我也去。” 宋星星抬脚就要跟上,虽然刚刚听说是爆炸的时候, 她很害怕, 但是她更害怕孟良温有危险。 “都不去。” 禄爻拉住宋星星,并示意贺厉将孟良温拦住, “那我去!” 孟优涵自告奋勇的就往那头走, 却被山雷拎着包包带,把人拉回自己身边。 “回孟家。” 贺厉察觉禄爻似乎在顾虑什么, 而且并不想让大家单独行动, 所以干脆提议,去安全等级最高的孟家。 “行,我叫人来接。” 孟良温注意到贺厉与禄爻的眼神交流, 又看了眼脸色有些苍白的宋星星, 弯腰将人抱起。 大家都没有反对,毕竟无论是袭击、还是安保,孟家都是最专业的。 几人分别乘车回到孟宅的时候, 宋星星趁着贺厉和孟良温商讨对策时, 把禄爻单独叫到一旁, “怎么回事,回来的路上,我给楼中楼打电话,他们说你给放假了,还公费出国旅游?” “嗯,我让的。” 回来的路上,禄爻一上车就给国内外的楼中楼主管打去了电话, 让大家公费旅游、飞机食宿全包, 照常开工资,还往群里发了个大红包。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宋星星觉得事情应该不算小, 禄爻倚在一旁,心烦气躁的厉害, 宋星星不知道从哪翻出包烟,丢给禄爻, “露天场合,咱俩站远点没事。” 禄爻接过烟,到底没抽, “我看见哈森了。” 狐狸眼望向僵直的宋星星, 禄爻既心疼、又不安、也觉得这个事实很残忍。 “炸弹是……” 宋星星强忍着恶心,但是那个名字到底没有说出口, “嗯。”禄爻扶着宋星星坐下, “所以,你才让贺厉把孟良温带回来。” 宋星星怀孕初期,很少孕吐, 可是此时,她却控制不住的干呕。 “喝点水。” 禄爻起身,给宋星星倒了杯水,喂她慢慢喝下。 “姜好珍也是。” 宋星星胡乱的擦了嘴,肯定的说。 “嗯,他应该是听到姜好珍骂你了。” 禄爻说着也有些恶心, 明明做着最危险、最残忍的事, 却依旧打着爱的名义,伤害宋星星周边的人。 “禄爻……”宋星星紧紧抓着裙摆,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她拼命强忍,才不让恐惧占据大脑, 但是此时此刻,她真的不应该怎么办, 曾经的恐怖经历,好像无垠的巨浪, 涌动着向她吞没。 “要不要告诉孟良温?” 禄爻蹲在宋星星面前,仰着小脸,轻声询问, 她的温柔似乎一直都对宋星星有效。 “我怕……” 一向飒爽利落的宋星星,此时像个无助的孩子, “我是禄爻,你可以相信我。” 禄爻的咬字很慢,却很清晰, 轻轻柔柔的话语,却很有力量,让人心安。 “嗯,你是禄爻,” 宋星星突然没那么害怕了, 自己和孟良温的缘分,是禄爻违背命运,才换来的结果, 自己又怎么能轻易认输, “我是宋星星。” “嗯,你是宋星星。” 小的时候,禄爻这二字,几乎成了预言的代名词, 所以,每当有人质疑卦象时, 禄爻都会一字一顿的强调‘我、是、禄、爻。’ 后来被宋星星知道原委后,也学了过去, 不过她说自己是坚强勇敢的代名词。 “我这就去说。” 宋星星迫不及待的起身, 因为是在孟家,而且四处都有孟良温安排的保镖, 禄爻也就放任她去了。 目送宋星星的身影,安全进屋后, 禄爻才松了口气的,瘫软在躺椅上, 摸出了刚才宋星星给她的烟, 拿了一根叼在嘴里, 闲散的躺在椅子上吞云吐雾。 她其实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做, 楼中楼员工会不会遭到哈森的恶意报复, 哈森下一步会做什么, 城南项目竞标是否成功, 又有多少人参与其中, 姜好珍的孩子是保不住了, 但是姜云峰又是否会发现其他秘密, …… 诸如此类的问题, 好像一个接一个的等着禄爻, 但是她真的很累, 只想抽根烟,好好闭上眼休息一下。 “我找到了走失的玫瑰公主。” 贺厉是等禄爻接连抽了好几根烟后,才走上前开口的, 宋星星一进屋时,他就出来找禄爻了, 不过,一打眼就看到禄爻闭着眼睛躺在那里抽烟, 他知道禄爻想要静一下,休息一会, 所以他就一直默默的守在远处, 直到,禄爻一根接着一根, 他生怕她那个小身子骨,再抽没了,这才没忍住过来。 “你知道童话里,骑士要怎么叫醒沉睡的公主吗?” 禄爻翻了个身,趴在躺椅上, 漂亮的手臂懒散的搭着,指尖还夹着袅袅升起的烟, 漂亮的臀线,软腰的凹陷, 好像层峦迭起的山丘。 无一不在叫嚣着,她是风情万种的妖精, 再撩拨英俊潇洒的禁欲大佬。 贺厉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单膝跪地, 作势要亲吻公主的红唇, 却怎料,公主并不买账, 而是在最暧昧的距离时,扭过了脸, “这个时候,公主已经听了太多坏消息了,骑士要用好消息叫醒公主。” “城南项目竞标成功了。” 贺厉为禄爻一本正经编瞎话的本领逗笑了, 果然,既漂亮、又会说瞎话的女人,最致命。 “嗯,朕深感欣慰。” 禄爻满意的点点头,虽然她早就知道了结果, 但是从贺厉口中说出来的时候, 她总是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那皇上是否应该奖励本侍卫了。” 长指爱怜的磨蹭嫩滑的脸蛋, 蛊惑人心的低音在禄爻耳畔萦绕, “大胆狂徒。” 禄爻娇呵一声,不过弯弯的狐狸眼,却证明她心情不错, 贺厉还是早上那身剪裁合身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 不过西装外套不知道丢在了哪里, 只剩下那件黑色马甲, 完美的虎背宽肩将马甲勒的略微紧绷, 更凸显了强有力的劲瘦蜂腰, 而手臂上的衬衫袖箍,将鼓囊的肌肉更明显, 禄爻的脑海突然浮现出一句话: 禄答应的赤色鸳鸯肚兜,还挂在那个狂徒的腰带上。 第155章 姜云峰魏颖扯头花 白嫩的小手,学着恶犬平时霸道的模样, 卡住贺厉线条锋利的下颚, 明明都是强硬的动作,被禄爻这么一做, 却莫名多了些许风情万种的撩拨, 贺厉单膝跪地,以绝对臣服的姿势,膜拜独属他的殿堂, 深邃的桃花眼缓缓落在樱唇上, 他在等待玫瑰神的垂爱。 “师姐!” 山雷一直低头与禄不淤发信息, 并没有感受到这头暧昧的信号。 “艹。”贺厉难得低骂了一句, 禄爻清脆的笑声回荡眼前,把山雷笑的有些懵, “汪?” 坤子坐在禄爻和贺厉面前,歪着狗头,发出疑问, 难道现在这个凶神恶煞的人类,也要跪拜母亲了? 那它是不是也要跪拜? 随后,坤子也学着贺厉的模样, 跪在禄爻眼前。 山雷收起手机时,就看到这样的景象: 高大的男人单膝跪地, 壮硕的黑狗也跪在那里, 两个人面前是懒洋洋趴着的禄爻。 “我……要跪吗?” 山雷缓慢又认真的迟疑,长腿却已经开始往下跪, 禄爻急忙制止了山雷, 不知道还以为什么大型传教现场呢。 “众爱卿平身。” 禄爻装模作样的抬了抬手,随后又没骨头一样坐起来, “怎么了?” “古董展那边已经处理好了,姜好珍那面也到医院了。” 山雷随手把果汁递给禄爻, “去医院。” 禄爻一口气喝完果汁,起身就走。 “我跟你去。”贺厉随手拿起禄爻的手包, 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即便是山雷跟着,他也不放心。 屁颠屁颠跟在后面的山雷,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 “你带坤子回桐楠格,准备问卦的仪式。” 禄爻知道贺厉的担心,也知道劝不动他, 她只不过是去看个热闹,顺便确认某件事, 不至于兴师动众的跟着这么多人。 “是,师姐。”山雷点头,拖拽着依依不舍想要找妈妈贴贴的坤子。 “至于这么大排场么?” 禄爻坐在副驾驶,从后视镜查了一下,周围一共是四辆车。 正亲自开车的贺厉,大掌握住禄爻放在腿上的小手, “今天的炸药,不是一般人能弄来的。” 贺厉刚看了蒋宇拿过来的检测报告, 这种炸药在国外都是s级别的, 即便是很少的用量,稍微控制不好,也容易引发大规模的袭击事件。 “哈森,是星星的前男友,” 禄爻回握着贺厉的手,似乎也不是很喜欢那段经历, “当年他的事暴露,是我卜算出来的。” 两个女孩当年在国外,宋星星交男朋友,禄爻当然是高兴的, 她又没有什么特殊癖好,不至于闺蜜交朋友,都要卜卦算一下, 即便是见过哈森几面,她感觉很不好,也没有说什么, 直至后来,宋星星自己说,觉得哈森不对劲, 她才在经过宋星星的同意下,进行的了卜卦, 没想到,这一算, 竟然算出哈森不仅在做伤天害理的事, 身上还背着不少人命。 “哈森……” 贺厉默念这个名字,他s国也有生意, 曾经去那头出差的时候,也听过这个名字, 不过两个人交集不多。 “哈森知道这件事么。” 贺厉将车停稳,严肃的盯着禄爻, “知道。” 禄爻的手指拂过腹部,虽然那里的伤疤,经过章知尘的秘药,去除的差不多了, 不过木仓击的疼痛,却好像历历在目, 当年哈森被宋星星反手举报后, 第一时间是查明,自己怎么会暴露, 通过各种手段,查到了她的头上,并在第一时间展开了报复, 当时情况危急,禄爻算到了哈森会在路上出手, 她为了保护宋星星,与宋星星换了车, 这一劫逃不掉,所以她只能根据卦象, 做了一个最不致命的选择。 “我不会再让你受伤。” 贺厉周身散出冷戾的气息,他将手扣在禄爻的手上, 两个人亲密无间时,他也隐约看到过这个伤口, 但是禄爻没说,他便不会主动问, 没想到竟然是哈森干的,那就别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已经不疼了。” 禄爻解开安全带,凑上去亲了亲紧抿的嘴角, 在贺厉想加深这个吻的时候,禄爻笑着拉开了车门, 再耽搁一会,可看不上好戏了。 等禄爻来到医院楼上时,姜云峰和魏颖正守在手术室门外, 就连姜好邺都在,不过从他的表情来看, 似乎并不关心正在抢救中的妹妹。 “你来干什么?!”魏颖一看到禄爻,就跟疯了一样冲过来, 却被蒋宇直接挡住, “妹妹在我的地方出了这么大事,我当然要来看看了。” 禄爻嘴上说着,眼神却落到了瞬间苍老不少的姜云峰身上, “要不是你!好珍也不会受伤!” 魏颖愤怒到声音颤抖,将所有的错都归咎在眼前的禄爻身上, “自从把你从山上接回来后,这个家就没有好事!跟你那个妈一样邪性!” 口不择言的指责,被在场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给我闭上嘴!” 当事人禄爻不痛不痒的,倒是姜云峰一嗓子,把魏颖吓了一跳, “你有什么资格说清风!你现在吃穿用度,都是她的!” 姜云峰不管在场有多少人,气急败坏的拉扯魏颖, “我就知道你对那个神婆念念不忘!” 魏颖也急了,开始上手与姜云峰拉扯, 姜好邺倒是一脸淡定,单手插兜的走到禄爻跟前, “爻爻,你没受伤吧?” 禄爻挑眉,示意蒋宇让开,无言的打量着姜好邺, “怎么?想哥哥了吗?要不要搬过来和哥哥住几天?” 姜好邺推了推金丝眼镜,如果不是他那双病态痴迷的眼睛, 真让人以为他是个如沐春风的好大哥。 贺厉刚要张嘴,就被禄爻按住, “我可是差点受伤了呢,哥。” 禄爻故作害怕的退后一步,却没有错过姜好邺眼底一闪而过的阴狠, 看来她的猜想没有错, 停车场爆炸是在姜好珍出事后, 现场消息封锁的很严,按理说除了禄爻几人外,应该没人会知道, 但是姜好邺这么一问,瞬间表明,他知道爆炸的事,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姜好邺和哈森有联系。 “怎么可能?!不是在停车场吗?”姜好邺震惊的看着禄爻, 哈森明明说过,不会伤害禄爻的。 说完又意识到说漏了嘴,急忙找补,“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既然已经确定了,禄爻就懒得搭理姜好邺这个变态了, 所以就露出个假笑、应付了事。 还是看姜云峰和魏颖扯头花有意思, 真别说,两个人加起来小一百岁了, 上手的动作还是挺菜市场的。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大门被打开, 一名护士站在门口大喊, “谁是家属?!患者大出血,需要家属输血!” 第156章 三个孩子 没一个自己的 “我来我来!”魏颖撒开姜云峰的领带, 像是怕被发现什么一样,急忙撸起袖子,送到医生面前, “父亲,我记得魏颖阿姨感冒了吧。” 禄爻孝顺的把姜云峰从地上扶起来, 她今天听魏颖说话有很重的鼻音,应该是感冒了, 吃感冒药的血是不能用的。 “我来吧!” 姜云峰今天出门时,还看到魏颖吃感冒药了, “用我的!用我的!” 魏颖坚决不同意姜云峰抽血, 又不舍得抽儿子姜好邺的血,只能一个劲儿的向医生推荐自己, “到底用谁的!情况紧急!病人现在大出血,血库的血已经不够了!” 医生也很着急,情况很棘手, “用我的,她吃感冒药了!” 姜云峰一步冲到医生面前, “请跟我来!”医生带着姜云峰就往采血室走, 禄爻看着姜云峰坚决的背影,突然有些想笑, 如果自己的父亲在世,应该也会这么义无反顾的救自己吧。 贺厉察觉禄爻的低落,将人搂在怀里, 禄爻突然鼻子很酸, 还是自己的父亲好,即便不在世了, 却用尽心血,给自己找了个这么好的男人。 “想爸爸了?”贺厉低着头,在禄爻耳边轻声, “有点。”禄爻没有否认, “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滚。” 禄爻红着耳朵,捏了下贺厉腰间的肉, 不过,不怎么好捏,太硬实了。 二人的互动被姜好邺看在眼里,他阴狠的给哈森发去信息, 【你提的条件可以,前提是我要贺厉的命。】 【可以。】 第六感极强的禄爻,从贺厉怀里望去, 姜好邺依旧衣冠楚楚的坐在那里,冷眼旁观着失神落魄的魏颖。 不过,她就是感觉姜好邺好像有哈森的气息。 “好邺,你记住,妈妈做的任何事,和你都没有关系。” 魏颖跌坐在姜好邺身边,语重心长的说, “你做的那些事,没人逼你,都是你自己选的。” 姜好邺冷漠的声音,仿佛不是在和母亲说话, 而是在和无关紧要的下属吩咐。 “是,都是妈妈自己作的。” 魏颖点头应是,“妈只求你救救你妹妹。” 姜好邺没在说话,只是静静的擦拭着眼镜, 矜贵、冷漠、无情。 “魏颖!你这个贱人!” 姜云峰顾不上刚抽血完的伤口, 直接一巴掌掀飞魏颖。 “你居然让我给你养野种!” 姜云峰说完不解气,还一脚踹到了魏颖的肚子上, “患者等着输血!谁的血型匹配!” 刚吃了大瓜出来的护士,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询问, “不救了!这个孽种就应该死!” 姜云峰说完抓起衣服就走, “求你!峰哥!救救好珍吧!她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啊!” 魏颖抱着姜云峰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禄爻拉着贺厉坐到一旁,专心吃瓜, “你个贱人!你还敢说!居然让我给你养这么多年的野种!” 姜云峰踹开魏颖,魏颖急忙招呼姜好邺, 姜好邺不急不缓的带好眼镜,站在姜云峰面前, “父亲。” “你也滚!谁知道你又是谁的野种!” 姜云峰气急败坏,再也顾不上平时对姜好邺的恐惧了。 他现在满腔愤怒,自己这一辈子是真失败, 一共三个儿女,都不是自己的种! “父亲,无论如何,我都是您唯一的孩子。” 姜好邺沉稳的扶住姜云峰的手,力道却不容置喙, 姜云峰眯着眼,“你威胁我?” “不敢。” 姜好邺垂头道歉,不过手上没松的劲儿,可一点看不出不敢。 “他确实是你唯一的血脉,父亲。” 禄爻翘着二郎腿,倒在贺厉怀中, 她的卦象很准,但是很多事还要她亲自推动一下。 “我凭什么信你……” 姜云峰下意识的反驳,却忽然想起今日禄不淤的态度, 再结合禄爻现在手上戴着的扳指, 可以肯定的是,禄爻绝不可能是个废物, 不过擅长什么却不从得知, 但她说的话,应该没错。 “你说,怎么办。” 姜云峰话锋一转,态度缓和的问禄爻, “父亲,现在还是先救妹妹。” 姜好邺先出声,并没给禄爻说话的机会, 姜云峰还有些迟疑, 禄爻决定再添把火,“我觉得哥说的没错。” “你能行?”姜云峰语气嘲讽,不屑的瞥了眼不敢说话的魏颖, “能行能行!”魏颖急忙爬到姜云峰腿边, 让姜好邺去采血室。 “请跟我来!” 一直不敢出声的护士,急忙带着姜好邺离开, “配型成功!立刻输血!” 护士匆匆告知结果后,就又返回去了。 “滚远点!” 姜云峰甩开魏颖,挪到禄爻和贺厉跟前坐, 不知怎么,这一瞬间, 他倒是觉得禄爻顺眼多了。 姜好邺配型成功,就证明姜好邺和姜好珍都是魏颖的孩子, 不过姜好邺的父亲是自己,姜好珍的父亲是谁,就不知道了。 “今天让二爷见笑了。” 姜云峰堪称变脸大师,坐在贺厉身边,轻声细语的, 贺厉不想搭理他,只是爱抚着禄爻的长发, “都是自家人,父亲。” 禄爻知道恶犬一直看不上姜云峰,因为他对自己不好, 但是当年姜云峰留自己一命, 也是贺厉一直放姜云峰一马的缘故。 “是是是,还是爻爻说的对!都是一家人!” 姜云峰乐开了花,也无比庆幸,当年留了禄爻一命, 不过,禄爻的下句话,可就让他笑不出来了, “毕竟,妹妹不是和贺言辞要结婚了吗。” 姜云峰只觉得额头冷汗直流, 贺言辞是因为姜好珍的孩子才答应娶她的, 如果孩子没了,岂不是这门婚事也要完了。 “禄氏有没有什么能起死回生的药?” 姜云峰问完都觉得自己愚蠢, “父亲真会开玩笑。”禄爻说着说着,也笑了, 看得出姜云峰是真急了。 “说不定孩子没事!” 姜云峰一拍脑袋,只能自己安慰自己了。 姜好邺脸色苍白的出来,一言不发的坐在姜云峰旁边, 大家心思各异的等待着。 直到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 医生一脸疲惫的出来, “患者暂时脱离的生命危险,不过孩子没保住。” 第157章 妹夫?女婿?窝囊废? “什么?!你说孩子没保住!” 姜云峰险些跌坐在地上, 他对于姜好珍在禄爻和贺言辞订婚宴上的乱搞, 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 为得就是能搭上贺家。 现在孩子没了,贺言辞绝对不会娶姜好珍, 那自己岌岌可危的姜氏,也必定破产。 姜好珍被推出手术室,还处于昏迷阶段, 魏颖一看到苍白的姜好珍,直接扑了上去, “我的孩子啊!” 撕心裂肺的叫喊声,都是母亲对女儿的心疼, 禄爻不得不承认,虽然魏颖和姜好珍母女坏事做尽, 但是,此时此刻, 她不能否认,他们这对母女的亲情, 是令她触动的。 眼见魏颖跟着姜好珍进了病房, 姜好邺不咸不淡的起身, “父亲,我们去看看好珍吧。” 姜云峰本想拒绝,但是看到姜好邺的模样, 还是沉默的起身了。 “爻爻……”姜好邺不忘招呼贺厉怀里的人, “我就不去了,估计她也不想见到我。” 禄爻摆摆手,不等姜好邺回答, 拉着贺厉离开了。 姜好邺目送二人离开的背影,阴恻恻的收回视线, 又恢复了翩翩君子的模样。 “累了?”贺厉把手搭在禄爻的腰上, 长指轻轻揉捏着她的腰。 “还好,就是不想看他们了,回桐楠格吧。” 禄爻舒服的像猫儿一样,没骨头的把重量都靠在贺厉身上。 “那就不看。” 贺厉把人搂的紧了些,往电梯外走, 差点与迎面过来的人撞上。 “小叔!” 贺言辞形色匆匆的停住脚步, 贺厉俊挺的脸没有表情、没说话, 让人看不出喜怒。 “小……婶。”贺言辞咬牙给禄爻行了个礼, 贺厉这才眉色缓和道,“嗯。” “我先上楼了,小叔小婶。” 贺言辞因为着急,一个劲儿的瞟向电梯, “去吧。” 贺厉点点头,带着禄爻离开了。 贺言辞甚至来不及细想,贺厉和禄爻为何会出现在这,快步走进了电梯,按亮了楼层,、 看着不停上升的楼层,他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他只一心想着姜好珍肚子里的孩子不要出事, 倒不是他有多喜欢姜好珍, 其实,他是期待这个生命, 从小被贺建成打压式教育的他,很希望有一个自己的儿子,能够把自己缺失的爱,弥补到他身上。 本来秦雅瑶也怀了自己的孩子,但是因为秦雅瑶那一家子,孩子没了,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姜好珍了。 “好珍!”贺言辞直接推开门,一眼就看到病床上的姜好珍, “言辞来了。”姜云峰此时不像刚才手术室外的愤怒和暴躁, 反而坐在沙发上,和声和气的开口。 “孩子怎么样了?”贺言辞连声招呼都没打,径直坐到病床前, 他不在乎姜云峰会怎么想, 毕竟贺家的地位是首屈一指的, 如果不是姜好珍怀了他的孩子,那半路出家的暴发户姜云峰,给他提鞋都不配。 “孩子没事。”姜好邺适时出声,“好珍一会就醒了。” 姜好邺安抚的语气,完全是一个关爱妹妹的好哥哥。 “怎么会出事?”贺言辞说不上来为什么, 他虽然瞧不上姜云峰,但是很怵姜好邺。 姜好邺给贺言辞倒了杯水,然后把今天楼中楼古董展的事,大致讲了一下, 却没有提到,姜好珍是和禄爻说话时,受伤了, 而是避重就轻的说,姜好珍自己耍脾气,出了门不小心摔倒了。 一直守在床另一边的魏颖,几度想要张口, 想要狠狠告禄爻一状,但是看到儿子眼神的时候, 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个劲儿的低头抹眼泪。 “孩子没事就好。”贺言辞喝了口水,疑虑也跟着打消了。 “医生说,这一胎需要仔细的精养,尽量让孕妇保持身心舒畅,” 姜好邺按住蠢蠢欲动的姜云峰,替他开口, “好珍马上就要显怀了,婚礼应该提上日程了。” 贺言辞听了姜好邺的话,眉头一皱,脸色很是不好, “现在办是不是太匆忙了。” 他想要的是孩子,姜好珍他还是想要考虑考虑, “父亲,你带母亲着回去给好珍取些住院用的东西吧,我和妹夫在这看着。” 姜好邺没有直接回答贺言辞,而是支走了姜云峰和魏颖, “行,你和女婿在这。” 姜云峰早就和姜好邺达成一致了,所以拉着魏颖就离开了。 屋内顿时就剩下贺言辞、姜好邺、还有病床上昏迷的姜好珍。 “听说,贺总对城南的项目很感兴趣。” 姜好邺推了推眼镜,直截了当的说, “你什么意思?!” 毕竟做惯了纨绔子弟,贺言辞总是轻易把情绪外露, “下个月办婚礼,城南的项目我让贺总参与。” 姜好邺风轻云淡的露出君子微笑, “你中标了?” 贺言辞狐疑的起身, 城南的项目一直风头很大,但是进行的每一步都很保密, 到目前为止,他也只是听说,三家竞标成功。 “嗯,”姜好邺并不准备多说, 他早就了解过贺言辞的处境,他父亲贺建成一直被贺厉压着,贺建成就又把压力都给贺言辞,然而贺言辞本身却没有太坚定的念头,想要子承父业或者闯荡一番事业之类的,所以一直当不当、正不正的。、 “可是…” 贺言辞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其实看似渣男的他,心中也有着最阴暗的一面, 那就是他并不想看到贺建成的成功, 因为贺建成一事无成,他就把压力都放到自己身上, 然而,他越是那样,自己就越活的像个窝囊废。 “你可以派人去查,你父亲在外面有几个私生子。” 姜好邺见贺言辞犹豫,只能再添一剂猛药。 “你说什么?!” 贺言辞不可置信的起身,连把水打翻了都不知道, “你父亲每个星期都会有一天钓鱼的假期。” “那不代表他是去看私生子了!” 贺言辞嘴上反驳,心里却暗暗比对, 每周贺建成是会出去一天,但是出门时间都不固定, 而且又是很快就会回来。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姜好邺最擅长搞贺言辞这种人的心态, “因为时间对不上?” 两个接连的问题,都问中贺言辞心中所想, 贺言辞也不再说话, 姜好邺又适时的补了一句,“说不定,就和你们住一个小区呢。” “你都知道什么?” 贺言辞再也忍不住了,因为他目睹过贺建成去到同小区的别墅里, 姜好邺优雅的重新给贺言辞倒了杯水, 语气说不出的诡谲, “婚礼下个月初,你觉得可以么,妹夫。” 第158章 你确定要留下来? “我这就回去筹备。” 贺言辞没有再多说什么,脸色凝重带着决绝的出了门, 也没有看到姜好珍紧握的拳。 目的达成后,姜好邺给哈森打了个电话, “事情办妥。” “这贺言辞也是个蠢货,你也甘心把妹妹嫁给这种人,哈哈哈…” “不是我妹妹。”姜好邺瞥了眼姜好珍放在被子外面发抖的手, “你们豪门这些人,可真乱。” 对面的哈森语气不屑,双眼嗜血的给了面前跪在地上的人一枪。 姜好邺嫌吵的皱眉, 满不在乎的把姜好珍的手塞回被子里, 连装睡都装不明白,蠢货。 “答应我的事,你最好快一些。” “我们两个的目的是一致的。” 哈森不悦的挂断电话,沾血的双手抚摸宋星星的照片, 混血的脸上,带着阴狠, “my star,我会杀光所有拦路的人。” 刚下车的禄爻,打了个寒颤, 贺厉脱了自己的外套,扣在禄爻肩上, 顺道摸了摸她的额头。 “我没事。” 禄爻加快了脚步,因为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贺厉也没有多说,随着禄爻回去。 “师姐。” 山雷带着坤子、坤子驮着月亮,早早等在了门口, 毕竟,好像禄爻好久没回桐楠格了。 “乖。” 禄爻没有厚此薄彼, 而是雨露均沾的摸了每个生物的头, 贺厉是眼馋的。 “你不回家吗?” 禄爻甩掉高跟鞋,没有任何形象的瘫在沙发上, “你在哪儿,哪儿就是家。” 贺厉坐到沙发上,自然的把白皙的腿放到自己腿上, 大掌给她揉捏着小脚。 “明早要上香问卦,今晚我只能住这头。” 禄爻看了眼在厨房忙乎的山雷,也就任由贺厉按摩了, “嗯,我知道。” 贺厉垂头,神色认真的按摩, 禄爻人娇娇小小的,连带着小脚也不大, 自己因为身高的缘故,手也会大些, 她的小脚在自己掌心,有种莫名的感觉。 “今晚要禁欲。”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有点被贺厉带坏了, 禄爻总觉得贺厉的按摩手法,越来越不上流了。 正按摩到膝盖上面的大掌,有一瞬间怔愣, “我不是禽兽。” 贺厉嘴上说着,手却规矩的回到了小腿, 禄爻偷笑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顺道给宋星星发去了视频, “禄娇娇,你什么时候回来?”宋星星几乎是秒接, 她下午在孟良温的要求下,小睡了一会, 但是睡得并不踏实,因为她梦到了禄爻被哈森报复的那天, 当时如果不是禄爻哄骗她换车,那受伤的就是她。 “今天不回去了,明早要算一大卦。” 禄爻懒洋洋的回答,贺厉的手又长又大,按在小腿上,舒服的不行。 “可是,我怕你不安全。” 宋星星说着就起身,拿着车钥匙就往外走,想去把禄爻接回孟家, 这可把端着盘子出来的孟良温和孟父吓的不行, “星星,你还记得我们俩约定好的事吗?”禄爻只是淡淡的提醒, 宋星星脚步迟疑,眼眸微动, “鸡蛋不放到一个篮子里。” 禄爻满意的笑了,“我的好宝。” 他们两个小姑娘从小到大,一起经历过不少事, 所以,那时禄爻和宋星星就做好约定, 如果危险来临的时候,为了确保有人安全, 两个人要分开行动。 禄爻见宋星星情绪低落,急忙小声问她, “孟爸爸人很好吧。” “嗯,很好。”宋星星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忙前忙后的孟父, 今天孟良温的父母一早就到了, 双方见面后,就有聊不完的话题, 孟父也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样凶神恶煞,反而像个毛头小子一样, 被孟母治得俯首称臣的。 “是禄小丫头吧!”粗狂的声音从视频中响起, 随后宋星星的脸就被一张粗狂的络腮胡脸,挤了出去,“要不要我派些人过去!” “孟伯父,谢谢您啦,我这头免不了麻烦您呢!” 禄爻急忙坐起身,声音甜美的说, 贺厉被禄爻的变脸弄笑了,使坏的加大了力度, 却被小脚照着肩膀,就来了一脚。 “行,你那头的贺厉,就比得上三个我了!” 孟父说完还哈哈哈的爽朗笑起来,直至孟母提着他的耳朵, 警告他,不要耽误人家小闺蜜知心话, 孟父才哭丧着脸,依依不舍的把电话还给宋星星, “你会很幸福的,宋星星。” 禄爻被孟家的家庭氛围感染,狐狸眼弯弯的沾着笑, “我们都会幸福的,禄娇娇。” 宋星星深觉自己怀孕后,异常感性,就像此时明明是祝福的话,却要流着眼泪说。 禄爻生怕自己也哭,匆忙的挂断了电话。 只不过,可苦了要哄媳妇的孟良温和贺厉了。 “媳妇儿,你咋还哭上了?” 孟良温放下手中的火龙果,匆匆忙忙的就给宋星星擦眼泪, “我就是突然觉得,我有爸爸妈妈、你也有爸爸妈妈……” 宋星星越说越哭,甚至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媳、媳妇,你就因为这个哭?” 孟良温大气都不敢喘, “不是,我就觉得,禄娇娇没有爸爸、禄清风又恨不得她死,贺厉也没有父母,他们两个结婚后,也是孤孤单单的两个人……” 宋星星抽抽搭搭的说完后,直接放声大哭, 孟良温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 亲自给儿媳妇准备晚饭的孟父孟母,也被哭声招惹过来, 就连在外面训狮子的孟优涵都回来了, “你居然打我儿媳妇?!放狗!” 孟母看着宋星星的小花脸,直接把孟父推了出去, “你小子!居然打媳妇儿?!我咬不死你!” 被放出来的孟父,挥着200斤的拳头,就朝孟良温砸, “不是我说你,哥,你活该!”孟优涵在旁边煽风点火, “不是!我哪敢啊!”孟良温被孟父追着跑,“媳妇儿,你快解释啊!” 宋星星停止抽泣,急忙拦住,“孟良温没打我!” “儿媳妇儿!你不用包庇这个混小子!” 孟母护犊子的抱住宋星星,小心翼翼的给她擦脸, “你看,都打出血……” 众人有些尴尬的看着孟母手上的粉色痕迹, 又看了看桌子上,扒了一半的红心火龙果, 随后不约而同的看向天花板, 徒留孟良温哭哭唧唧的找媳妇儿抱着安慰, 他发誓,他的日子过得绝对不如贺狗! 此时的贺狗,正软香在怀的招猫逗狗, 山雷作为一大家子的老妈子,在厨房忙前忙后, 无事可做的贺厉,本想去帮忙, 但是被习惯自己干活的山雷撵了出来, 只好陪着禄爻一起陪坤子玩。 几个人边吃边聊了一会, 饭后贺厉帮着山雷一起整理, 随后互道晚安后,就各回各屋了。 一进屋,贺厉就看到已经洗好澡, 赤着脚、站在阳台抽烟的人, 她只穿着一件宽松的白短袖,匀称笔直的腿露着, 发尾还沾着水汽的卷发,散在腰间, 未施粉黛的小脸侧着,声音像带着钩子, “你确定要留下来?” 第159章 扰我道心! “怎么?不能?” 贺厉看着那双踩在地上的小脚, 拧着眉将人托在怀里,又随手接过她的烟, “怕恶犬忍不住。” 漂亮的狐狸眼,扬起傲娇的小弧度,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多钓系。 “恶犬亲自把镣铐递到你手里,怕什么。” 贺厉一手揽着禄爻,一手夹着烟, 禄爻没说话,美目细细描绘眼前男人的轮廓, 深邃的轮廓,使人看起来有种狠戾的英俊, 高耸的鼻梁、细腻的皮肤、微抿的薄唇, 视线最后停留在那双看不厌的桃花眼上, 与自己乌黑的瞳孔不同,贺厉的瞳孔带着隐隐墨绿, 本就深情的眼睛,多了几分神秘与蛊惑。 “怎么不说话?”禄爻的手指,调皮的点点薄唇, “主人在欣赏,是我的荣幸,我又怎么能打扰呢。” 薄唇轻启,若有似无的包裹了指尖, 贺厉深知禄爻喜欢自己的容貌,尤其是自己的眼睛, 所以特意深情的凝视着她。 “扰我道心!” 禄爻强制自己转移视线,以免被那双深情的眸子骗了, 小脚点地,挣扎着要从贺厉怀了出来, “我抱你回去,” 贺厉手臂捞捞压制住禄爻,将人抱回了床上, 又把人塞到杯子里盖好,才交代, “我去洗澡,困了先睡。” 禄爻没有言语,而是盯着那道挺阔的背影, 某人今晚执意要将美男计贯穿到底, 先是将马甲脱掉扔到一旁, 长腿放慢步伐,边走边随意的脱掉白衬衫,露出肌肉线条完美的背部, 腰间的腰带很有眼力的卡在该卡主的地方, 劲瘦的腰,带着弧度的翘起。 然而,禄爻最后还是被他肩上的纹身吸引, 虽然两个人已经日、久见人心了, 但是因为贺厉在那事上的绝对强势, 禄爻几乎没再怎么见过这个纹身, 以至于现在看起来,总觉得纹身变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可以去洗澡了么?” 贺厉没有转身,而是暗暗发力, 让自己的身形从后面看起来更诱人一些, “快滚!” 被揭穿的玫瑰,俨然变成了花瓣的颜色, 气急败坏的用被子蒙住头。 “遵命。” 贺厉心满意足的走进了浴室,如何钓人这件事,天天跟在小玫瑰身边,还是耳濡目染的。 “睡了?”贺厉擦着头发,随手关掉了灯, “等你一起。” 闭目养神的禄爻,缓缓睁开眼, 又猛然闭上,“你怎么不穿衣服呢?!” “这没我的睡衣。” 贺厉丢掉毛巾,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禄爻已经懒得吐槽了,就好像他睡觉穿过似的, 自己也是多余问。 “睡觉!” 像猫似的嗔了一声,却口嫌体直的钻到温暖的大抱枕怀里, “晚安,玫瑰公主。” 贺厉很满意禄爻自觉的行为,长臂揽在腰间, 将人牢牢抱在怀里,一时分不清谁是抱枕。 原本睡眠都不是很好的两个人, 自从有了彼此后,总是一夜好眠, 甚至是一向警觉的贺厉,在禄爻起床时,才睁开眼睛。 “你可以再睡会。” 禄爻看了眼蒙蒙亮的天,啄了一下薄唇, “我陪你。”贺厉利落的起身,连个缓冲都没有, “你陪不了哦~” 禄爻揉了揉贺厉的脑顶,她很喜欢这个时候的贺厉, 人畜无害的气场,散落在额前的黑发, 好像一只可爱的大型忠犬。 “我就在这等。”贺厉执着的坐好, “好。”禄爻带着笑走进了浴室。 这次的卜卦可以说是最高规格了, 所以禄爻净身、焚香的时间也是平日的一倍, 等到她再出来时,贺厉已经穿好衣服,乖乖坐在那里等着了。 “还好?” 他一直在看时间,好几次都差点冲进去,看看人有没有出问题, 此时的禄爻,一席从未见过的纯白色衣裙, 素净的蚕丝面料,带着浓而不呛的香火气, 未施粉黛的小脸,也没了往日的红晕, 清冷面容反而更显淡漠, 仿佛是不得凡人触碰的神明。 “没问题。” 禄爻带着贺厉走出房间, 山雷早已守在门口,“师姐,已经准备好了。” 今早的禄爻似乎格外的话少、也格外的清冷, 只是点点头,便朝着单独的房间走去。 推开门,屋内整洁甚至有些古朴, 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是在右面有一个神龛, 前面放着山雷准备好的供桌。 禄爻依照规矩三拜九叩后, 虔诚的跪坐在拜垫上, “风摇摇、雨飘飘、前路险窥……” “朝岁岁、年岁岁、明朝难探……” “老祖在上,弟子斗胆,望老祖指路……” 葱指摇晃,铜钱落地, 周而复始,六次卦落。 素净的小脸,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但是以山雷和贺厉的经验来看, 这就是不高兴。 但此时,贺厉也不好开口,生怕会坏了什么他不懂的规矩, 只好默默的看了山雷一眼, “师姐……” 山雷适时开口, 其实以他的性格,他会一直保持沉默的守着, 直到师姐愿意起来了,或者实在跪不住了, 毕竟,这个时候,师姐应该是不太好惹的。 “飞鸟树上垒窝巢,小人使计举火烧,君占此卦为不吉,一切谋望枉徒劳。” 禄爻悠悠然的收起铜钱,似乎并没有被卦象影响。 贺厉和山雷跟在她身后,本来想出声说点什么, 只见禄爻推开门,直接给了守在门口、守到睡着挡了路的坤子一脚, 二人相视一眼,默契的没有开口, 不难看出,玫瑰心情很不好。 “你不用上班吗?” 禄爻甩掉鞋,坐在窗前的飘窗上, 嘴里叼着烟,右手放在膝头,是准备掐算的动作。 坐在沙发上,一直低头处理事务的贺厉,眉头一跳, 这一上午,经历了坤子被踢、月亮被赶、山雷被训…… 就连来送衣服的林蒙,都因为右脚进门,而被白了一眼, 以至于现在都躲在客房,捧着自己的笔记本在办公。 无妄之火,终于要燃到自己身上了么? 没关系,自己的媳妇儿、自己受着。 贺厉利落的将手机甩到一旁,没有犹豫的起身走到禄爻面前, 长指拿着打火机,帮禄爻点烟, 活像伺候大佬的小媳妇。 “城南项目中标,你不用上班吗?” 眼见贺厉一上午都兢兢业业的,禄爻实在是找不到发泄口, 只好探着脖子让他伺候, “在这处理也是一样的。” 贺厉自然的坐在飘窗……下的地上, 这个时候,媳妇儿的屁股摸不得, 虽然他很想摸就是了。 “行吧。”禄爻默许贺厉留下, 贺厉又趁热打铁的发出邀请: “后日项目开工仪式,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第160章 幸福具象化 禄爻狐疑的垂眸,这狗平时都是直接掳走, 怎么今天这么有礼貌了呢。 “好不好。” 贺厉不知道禄爻心里在想什么, 只是生怕禄爻一个不高兴把自己撵走, 说完还真的像大型犬一样,把脑袋放到禄爻垂在一旁的膝盖上, 禄爻顿了顿,淡声道,“知道了。” 好险好险,差一点, 坏心情就没有了。 “爱你,宝宝。” 贺厉直接仰着头,直视禄爻的双眼,低沉的柔声。 禄爻盯着膝头上的人, 无奈叹气,垂头啄了下某人的薄唇, 没办法,美男计,她顶不住。 什么下下卦、都去他的吧, 反正自己有钱有颜、男朋友也有钱有颜,又听话又会哄, 大不了她和宋星星就当一辈子缩头乌龟得了。 【警报解除。】 收到姐夫短信的山雷,此时正趴在门上, 一手握着坤子的嘴筒子,一手按在把手上,仔细听着屋外的动静, 看了眼信息,急忙推开门, 冲着贺厉竖了个大拇指, 居然能在算出下下卦的师姐身边,安然无恙的呆一下午, 而且还能把人哄好了, 不愧是有烛九阴傍身的人。 “我先去做饭了,师姐!”山雷急忙报了菜名, “去吧。”禄爻窝在贺厉怀中,犯困的应了一声。 山雷带好围裙,就准备处理食材, 好险,差一点就错过做晚饭的时间了。 “汪!” 坤子也跟着放松下来, 好险,差一点就饿死了。 屋里这几个物种,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敢进食。 【恭喜你,工作保住了。】 躲在客房加班的林蒙,在收到老板的信息,如临大赦的长舒一口气, 捂着嘴巴,在心里小声欢呼, 他差一点都要做工作交接了。 “留下吃饭吧。” 禄爻看着蹑手蹑脚的林蒙,轻声开口, 再次进行了自我检讨,因为自己的情绪,而周围的人都跟着受罪。 “谢谢老板娘!” 林蒙眼见禄爻又成了那位俏皮、娇气的老板娘, 心里更是一万个高兴。 几人吃完饭后,贺厉借着要回家取文件的由头, 把禄爻拐卖回了自己家。 一进屋,禄爻就被贺厉推到门上按着亲, 密密麻麻的细吻,带着惩戒的意味,顺着耳廓、一路向下, 被弄得七荤八素的玫瑰,只能任由恶犬掌控, 仿佛坐上了暴雨夜的船,飘摇起伏, 大海宽广,路程遥远, 门廊、客厅、浴室、卧室, 黑暗的室内,只剩一路旖旎。 ………… ………… ………… 不得不说,贺厉是一个很好的男友, 售后工作每次都是无微不至的, 此时的她,被某人细致的清洗干净, 甚至连吹头发,都是放到床边躺着吹得, 可谓是没受一点苦。 “外公是不是给了你一个盒子?” 禄爻翻身趴在床边,盯着去放吹风机的背影, 不是她的错觉,贺厉背后的烛九阴,越来越凶了。 “嗯,在这里。” 贺厉拉开床头柜,将盒子递给禄爻, 那段时间忙碌,他自己都未曾打开过。 “这老头……”禄爻看着贺厉里的东西,哭笑不得, “是什么?” 被风化呈现墨绿的石头,按照大小排列的顺序, 用黄金绳线串到一起,华丽而低调, 贺厉只认得这是品质顶级的松石。 “是三通。”禄爻说着, 将贺厉手腕上的佛珠取下来, 白嫩的指尖,灵活的解开佛珠, 又将松石三通穿上,再重新系好佛珠, 原本素净的佛珠,此时垂坠了一小串子弟珠, 被重新带回到贺厉的腕骨上。 “三通?本来就有的吗?” 贺厉抬起手,似乎对新加的小坠饰很感兴趣, 禄爻失笑解释, “这三通本是和这串佛珠是一对的,但当初外公给我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件事。” 禄爻说着躺到贺厉的腿上,仰着小脸拨弄着绿松石, 这串佛珠应该是吴念特意为贺厉留下的, 只是没想到,外公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 如果佛珠不完整,抑制烛九阴的作用肯定会打折。 “看来,外公这是承认你了。” “嗯,过段时间上山看外公。” 贺厉将人搂在怀里,钻回被窝躺好, 轻按着软腰,哄某人睡着, 今夜的他,睡得格外好,甚至梦到了两个人的以后。 因为明天就是城南项目的开工仪式了, 今天贺厉不得不上班,将禄爻送回家后, 他才安心的回去上班。 “不跟我回家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想要接玫瑰回家的贺厉, 在出门的前一秒,接到禄爻的电话。 “明早我要上香,懒得折腾。” 禄爻rua着月亮的小猫头,闲散的等着开饭, “可是,我睡不着。” 贺厉无视林蒙惊讶的表情,径直坐上了后座,并示意开车, “少骗人了,佛珠完整了,你明显睡得很好。” 昨夜禄爻不安心,半夜睁开眼睛,细细感受了一下, 果然,贺厉背后的烛九阴,被压制的很好。 “可是……”贺厉在想,要不要不找借口,直接把人掳走, 大不了,明早他再给人送回去。 “你要不要来吃饭?” 禄爻闻了闻饭菜的香味,“山雷做了糖醋小排、香辣猪蹄、避风塘虾蟹、清炒地瓜尖……” 报着报着菜名,给自己报饿了, “还煮了赤豆桂花圆子呢。” “三十分钟到。”贺厉看了眼时间,示意林蒙在旁边的商场停一下, “等你开饭哦!”禄爻匆忙挂断电话,总觉得自己的人设有些崩塌。 林蒙等在车里,本想问老板需要什么,他代劳的时候, 才反应过来,公司到桐楠格的车程只要20分钟, 多出来的十分钟,老板要去趟商场, 恐怕是要给老板娘买礼物。 果不其然,不到十分钟后, 一身剪裁得体黑色西装的贺厉, 左手拎着蛋糕,右手捧着一大束邦特威玫瑰, 长腿迈出商场,强大的气场、价值不菲的身价, 再加上一看就是送女孩的花束与蛋糕, 引来不少女孩子的注意力。 “回家。” 贺厉将花和蛋糕小心的放到一旁,嘴角难以察觉的上翘, 只盼能快点到家。 “你回来啦!”禄爻小跑着开门, “跑什么。” 贺厉嘴上说着,却还是倒出一只手,搂住软绵绵。 “好漂亮!还有草莓蛋糕!” 狐狸眼弯成漂亮的弧度,满眼都是饱和度不高的淡紫色玫瑰。 “送你的。” 贺厉将花递到禄爻怀中,自然的垂头吻了一下细嫩的小脸, 他突然对幸福有了具象化。 “姐夫!开饭了!” 山雷听到动静,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贺厉此时心微微一颤,好像真的有了家一样, 和禄爻结婚后,他一定要把山雷养在家里! 大不了,连孟优涵都养了! “来了!”贺厉半抱半推的将人带进屋内, 又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个盒子,递给山雷, 山雷一愣,先是看向师姐, 禄爻笑着不作声,是让山雷自己拿主意, 山雷在围裙上擦擦手,接过盒子, “我也有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