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吧，渣爹》 第1章 道士下山 「宁宁，我们什么时候去公主府？」 京郊，白云观 一个两岁左右的小道士坐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左手拿着大白馒头，右手拿着一个奶壶，腮帮子鼓鼓的，而她的身边还蹲着一只大白鹅。 “师傅说，过了今天，就可以下山。” 小道士名叫顾安宁，本是瑶池里的一尾锦鲤，因吐槽司命仙君写的话本子像狗屎，于是被扔到了这书中世界。 而这话本子的主角就是她的爹，当朝驸马顾仲景。 顾仲景出身寒门，貌若潘安，三元及第，迎娶公主。本以为是才子佳人的故事，等她听完，才知道这就是一部妥妥男频大爽文。 男主靠着一副皮囊，花言巧语，一路打怪升级，获得无数红粉佳人青睐，从当朝驸马做到开国皇帝，堪称史上最强赘婿。 总而言之，这话本子男人看了过瘾，女人看了心梗。 而她现在的身份就是顾仲景和长公主的幺女。 两年前，她穿越到长公主生产当日，公主府出现了刺客。 公主娘亲昏迷，而她被人扔在京郊树林，幸得师傅路过，才捡回一条小命。 今天正是她两岁生日，过了今天，她就可以下山了。 「宁宁，太好了，等回到公主府，我们就开始做任务，攒功德，争取早日回归天界。」 顾安宁咬了一口馒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鼓溜溜地转。 回天界？ 喽喽喽，她才不要回天界。 人间多好，有包子，有馒头，有牛奶。 回天界有什么？ 鱼饵吗？ 还是有那个精神分裂症的司命仙君！ 哎，说起司命仙君，顾安宁无力吐槽。 也不知怎么回事，最近司命仙君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正常，写的话本子一个比一个离谱，还说什么为了迎合市场。 哼，通通都是狗屁。 锦鲤的耳朵也是耳朵，她才不会回去继续受司命荼毒。 「大白，你很想回去？」 大白鹅嘎嘎叫喊几声。 「不知道，宁宁在哪，大白就在哪！」 顾安宁咯咯一笑，摸了摸大白鹅的后背，紧紧将大白鹅揉进怀里。 「大白最好了，宁宁最爱大白！」 “顾安宁，你个小兔崽子，是不是又偷偷进厨房了？”远处，一个老道士拿着一个扫帚，朝歪脖子跑来。 顾安宁从树上跳下来，麻利地爬上大白鹅的后背。 “师傅，馒头是大白偷的。” 随后她拍了拍大白的屁股：“大白，快跑，若是师傅抓住你，一定会拔了你的鹅毛，做鹅绒被。” 大白鹅眼珠一转，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宁宁，我不要变成鹅绒被。」 「那你还不快跑。」 大白鹅掌底生风，摇晃着屁股，一溜烟跑开。 大白：“……” 只要我跑得够快，就不会变成鸭绒被。 …… 次日，一个小道士，骑着大白鹅，脖子上挂着一圈大白馒头，腰间挂着一个小奶壶，大白鹅脖子上挂着一个小包包，招摇地走在大街上，引来无数人围观。 “哈哈，你们看那小道士，好可爱。” “小道士不会是迷路了吧？” 「宁宁，他们为什么盯着我们？」 顾安宁仰起头，圆溜溜的眼睛如一汪清泉，灵动、纯粹！ 「哦，我知道，他们一定是没有见过这么威武的大白鹅。」 「那当然，我可是天上地下最英俊，最威武的鹅。」 大白伸直脖子，步伐越发坚定。 一人一鹅，雄赳赳气昂昂走在大街上，气氛怪异又和谐。 人群里，一个妇人看着一人一鹅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十字路口，大白鹅迷茫地停住脚步。 大白：「宁宁，公主府怎么走？」 顾安宁拍了拍脑袋。 哎呀，她好像并不知道公主府在哪。 「我也不知道。」 大白嘎嘎叫了几声。 「宁宁，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顾安宁思索着，要不，找个人问问？ 就在这时，一个浑身充满香味的中年妇女走过来。 “小朋友，怎么一个人，你家大人呢？” 妇人一边说，一边朝顾安宁的小脸摸去，眸光透着狡黠。 顾安宁身体一斜。 妇人摸了个空。 她很不喜欢这妇人身上的气息。 此人浑身黑气，臭不可闻，如附骨之蛆，令人作呕！ “呜呜，师傅，不见了。” 顾安宁双眼通红，神色慌张，却故作坚定地不哭不闹，实在让人心疼。 妇人心中一喜，极力压抑嘴角的笑容，因为用力过猛，表情有些滑稽。 “小师傅别害怕，我带你去找师傅好不好？” 顾安宁摇摇头。 “不要，我不认识你。 师傅说，不能跟陌生人走。 坏人，走开！” 顾安宁这一喊，四周瞬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一个大汉走了出来。 “喂，你是这小师傅什么人，想要做什么？” 顾安宁从大白鹅上来下，站到大汉身边。 “大叔，我不认识她，她是坏人！” 妇人面露尴尬。 “小师傅，我不是坏人，我是你师傅的朋友，就是他让我来找你的。” 顾安宁停止哭泣。 一双清澈的眸子疑惑地看着妇人。 “大娘，你知道我师傅在哪？” 妇人嘿嘿一笑，露出一排大黄牙，其中一颗还黏着一片青菜叶子。 “当然，你师傅刚刚还跟我在一起呢。” 说完，妇人就要去顾安宁的手。 顾安宁身体一避。 “哦，我知道了。 你就是师傅说的那个，将孙女溺死在粪桶的刘翠花！”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此话一出，刘翠花大惊失色，一副见鬼的表情。 她怎么知道她叫刘翠花？ 还有，她溺死孙女的事情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这个小道士是怎么知道的？ 怪物，这个小孩是个怪物！ “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不叫刘翠花，更没有溺死孙女。” 就在这时，一个妇人从人群里钻出来。 “刘翠花，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你家儿媳妇在你家菜地里发现了你孙女的尸体，正带着官差挨家挨户盘查呢！” 此话一出，刘翠花后退几步，差点晕倒在地上。 完了，全完了！ 此刻，众人哪里还不明白，这小道士说的都是真的。 这个叫刘翠花的妇人溺死了自己的孙女，简直是丧心病狂。 “各位叔叔婶婶，爷爷奶奶，这人是杀人犯，我们抓她去见官，说不定还能获得赏银呢！” 赏银？ 众人面面相觑，随后一拥而上。 顾安宁从人群里钻出来，骑上大白鹅，深藏功与名。 对面酒楼，两个衣着华丽的小公子将一切尽收眼底。 其中一个身材浑圆的小公子道：“呵呵，这小道士有点意思，长风，走，我们去逗逗她。” 第2章 回公主府 “漂亮姐姐，知道长公主府怎么走吗？” 少女露出一抹柔和的微笑。 “你一直往前，第二个路口左拐，再通过一个路口，往右，最大最华丽的那幢就是长公主府。” 顾安宁骑上鹅背，朝着少女挥挥手。 “谢谢漂亮姐姐！ 漂亮姐姐，祝你心想事成！” 少女微微一笑，并没有将顾安宁的话放在心里。 一人一鹅继续向前。 顾安宁从脖子上取下一个大白馒头，自己吃一口，还不忘给大白鹅喂一口，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当她路过第一个路口时，两个七八岁的男孩拦住了她的去路，将一块碎银扔在地上。 “小道士，过来。” 顾安宁疑惑地看向这个身材圆润的男孩，张大嘴巴，嘴里还含着馒头，一副见鬼的表情。 她，好像见到亲人了！ “小道士，看什么看，赶紧下来，现在这鹅是本公子的了。” 顾安宁艰难地咽下馒头，满头黑线。 「苍天啊，这个长得像猪一样的肥球是我三哥顾瑾嘉？」 男孩一愣。 顾瑾嘉，他就是顾瑾嘉！ 他只是长得胖了点，但也不至于像猪一样吧？ 还有，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有当道士的亲戚。 等等。 小道士刚刚并没有张嘴，那他听见的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他看向一旁的顾长风，顾长风一脸平静，没有一丝异样。 他……他不会是见鬼了？ 顾瑾嘉身体发颤，连连后退！ 顾安宁跳下鹅背，一步一步向前，试图看清顾瑾嘉的面容。 「啊哈，这还真是三哥。」 「我想起来了，三哥是因为中毒才变成这样，呜呜呜呜，三哥真可怜。」 顾瑾嘉连连后退，吞吞吐吐道：“你是人是鬼？” 顾安宁翻了个白眼。 “我是人！” 「大白天的，哪来的鬼？」 「我这三哥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不会被渣爹养废了吧？」 「呜呜呜呜，三哥好可怜！」 顾瑾嘉终于回神。 对呀，现在可是正午，阳气正盛，怎么可能有鬼？ 就算有鬼，也是这小道士装神弄鬼！ 莫慌，莫慌！ 镇定，镇定！ “小道士，你叫什么名字？” 顾瑾嘉嘿嘿一笑。 “我叫顾安宁！” 「是你嫡亲，嫡亲的妹妹！」 顾瑾嘉一愣。 妹妹？ “你是女孩子？” 顾安宁无语望青天。 「天呀，三哥是真的傻了，男孩女孩都分不清楚，这，这还有救吗？」 顾瑾嘉：“……” 你一身道袍，丸子头，谁知道你是男是女！ 不过他好像想起来了。 两年前，娘亲确实生过一个妹妹，不过被刺客抢走了，难道就是眼前这个小道士？ 顾瑾嘉仔细打量着顾安宁。 越看越像母亲。 天，这小道士莫非真是她妹妹！ 这样想着，顾瑾嘉好像也不那么害怕了。 而且他好像可以听见妹妹的心声，莫非这就是血脉亲情？ 不行，他要立刻回府。 妹妹失踪两年，娘亲茶饭不思，身体日渐消瘦，缠绵病榻。 若是小道士真是他妹妹，娘亲的病说不定能立刻好起来。 “顾长风，本少爷有急事，下次再来找你。 小道士，跟本少爷回府！” 顾瑾嘉抱起顾安宁，上了马车。 “大白，我的大白！”顾安宁挣扎。 顾瑾嘉：“将大白鹅带上，回府！” 车夫：“是，三少爷！” 长公主府，顾瑾嘉抱着顾安宁累得气喘吁吁。 “哥哥，我可以自己走！” 「笨蛋三哥，还没有大白力气大，一点也不舒服。」 顾瑾嘉一顿，将顾安宁放下，喘得如同接了八百飞盘的哮天犬。 「不过也不怪三哥，三哥也是因为中毒才会变成这样。」 「哼，都是渣爹的错！」 顾瑾嘉：“……” 渣爹是谁？ 难道是父亲？ 可是妹妹为什么叫父亲渣爹？ 顾瑾嘉丝毫没有发现，他已经打心底接受了顾安宁！ “公主，三少爷来了。” 一个虚弱的女声从房间里传来：“让他进来！” 顾瑾嘉牵着顾安宁走进房间。 顾安宁吸了吸鼻子，皱眉。 苦苦的药味，难闻！ 「好重的药味，娘亲这是生病了吗？」 「呜呜呜呜，在宁宁失踪的两年，娘亲一定很伤心。」 长公主咻地坐起身，四处张望！ 是谁，是谁在说话？ 宁宁！ 她为女儿取名顾安宁，就是希望她一世安宁，可是…… 她都还来不及见她一面啊！ “母亲，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顾瑾嘉牵着顾安宁走到长公主面前，关切地问。 母亲这是怎么了？ 莫非也听见了妹妹的心声，所以这样激动？ 顾安宁看着长公主，眼睛一热。 长公主的五官明艳大气，就像盛开的玫瑰，高贵优雅！ 只是她身材消瘦，面色苍白，一脸病容。但是即使这样，也难以掩盖她倾国倾城的容颜。 「哇，这就我的娘亲吗，娘亲好美，原谅宁宁读书不多，绞尽脑汁，也只能用“卧槽”二字来形容。」 「不愧是公主，这气质，这气派，恐怕只有嫦娥姐姐才比得上。」 「呜呜呜呜，宁宁终于见到娘亲了。娘亲身上一定又香又软，美人娘亲，抱抱，贴贴！」 长公主又是一阵恍惚。 她好像又听见女儿的声音了。 注意到长公主的动作，顾瑾嘉终于确定，母亲应该也可以听见妹妹的心声。 “母亲，我找到妹妹了。” 长公主一愣，很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嘉儿，你说什么？” 顾瑾嘉将顾安宁往长公主面前一推：“母亲，我找到妹妹了。妹妹，刚出炉的妹妹！” 长公主这才注意到顾瑾嘉身边还站着一个小道士。 顾安宁一脸疑惑。 「怎么回事，三哥怎么知道我是他妹妹？」 「难道是从长相认出来的？」 「这样看来，三哥也不是那么笨！」 「可是美人娘亲还认得宁宁吗？」 「出生那天，厨房的人故意换了参汤，害得娘亲脱力昏迷。还将止血的药换成了活血的药，害得娘亲大出血，伤了根基。呜呜呜呜，为了宁宁，娘亲受苦了。」 「宁宁以后一定会保护娘亲，再也不让坏人欺负你！」 长公主震惊地看向顾安宁。 只需一眼，她就可以确定这就是她的女儿。 难道她刚才听到的是女儿的心声！ “女儿，我的女儿！” 长公主一把将顾安宁抱进怀里，放声大哭。 宁宁，她的宁宁终于回来了！ 「哇，娘亲好聪明，一下就认出宁宁了，娘亲好棒棒。」 「原来认亲这么简单！」 顾安宁帮长公主擦去眼泪。 “娘亲不哭，娘亲一哭，宁宁也想哭！” 可是她不能哭。 就在这时，一个嬷嬷走了进来，当她看见长公主怀里的小孩时，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公主，可是发生了何事？” 顾安宁抬头，眸光流转，似乎在思考什么。 …… 第3章 母女相认 「咦，这不是刘嬷嬷吗？我记得她，两年前就是她将我交给刺客的。」 刹那间，屋子里冷了几分。 长公主抱着顾安宁，目光冰冷地看着刘嬷嬷。 两年前，她生下顾安宁后就陷入昏迷，因为大出血，昏迷了七天七夜。 醒来后，才知道，她的女儿被刺客抢走了。 为什么？ 刘嬷嬷可是服侍她多年的老人，怎么会？ 「娘亲，你可要提防刘嬷嬷啊。」 「刘嬷嬷为了儿子，勾结刺客，将我扔在树林里，若不是师傅，你就见不到宁宁了！」 听到顾安宁的心声，长公主心里一阵酸楚。 儿子，刘嬷嬷有儿子？ 刘嬷嬷跟她了她二十年，她怎么不知道她有儿子？ 会不会是宁宁弄错了？ 长公主压下心里的怀疑。 能听见女儿心声这件事情太过诡异，不管女儿说的是真是假，一定不能让人发现端倪。 就在这时，顾安宁的心声再次传来。 「刘嬷嬷的儿子就府中，叫贾什么来着？我想起来了，叫贾健仁！」 「贾健仁好赌，输了长乐赌坊五百两银子，若是还不上，赌坊就要剁了他的手。」 顾安宁一张小脸皱成了包子。 「可恶，我的命居然只值五百两？」 听到顾安宁的心声，长公主脸色瞬间又苍白了几分。 府中的确有一个叫贾健仁的管事，三十几岁，莫非他真是刘嬷嬷的儿子？ 此事她一定要查清楚。 若当真是刘嬷嬷勾结刺客，抢走她的女儿，她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刘嬷嬷，本宫最近老是梦见小郡主，你再给本宫说说，两年前，小郡主是如何被刺客抢走的？” 刘嬷嬷身体一颤，眼里闪过一丝心虚。 事情都过去两年了，公主今天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当日，公主生下小郡主陷入昏迷，然后就有一群刺客冲进后院，抢走小郡主。公主，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小郡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找到的。” 听着刘嬷嬷的陈述，顾安宁不由自主握紧小粉拳。 「哼，老巫婆，就会胡说八道。娘亲可是当朝长公主，府中侍卫就有八百，若非有人里应外合，刺客怎么会轻而易举进入后院？」 长公主双手一顿。 是呀，府中侍卫八百，刺客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好了，嬷嬷，你先下去！”长公主声音冰冷。 “是，公主！” 长公主盯着刘嬷嬷离去的背影，眼里划过一道杀意。 “你们都下去！” “是，公主！”几个丫鬟回应。 房门被关上。 见四下无人，顾瑾嘉迫不及待地问：“母亲，你是不是啊啊啊啊？” 顾瑾嘉双手比划着，也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三哥这是怎么了，突然哑巴了？莫非毒发了？不过不对呀，三哥中的毒只会让他越来越肥，不会变哑巴呀！」 长公主又是一惊。 什么，嘉儿是因为中了毒，才会长成这样？ “好了，别啊啊啊了，小心吓到妹妹！” 长公主心下了然。 看来嘉儿应该也能听见女儿的心声，而且这件事不能告诉其他人。 顾瑾嘉心里委屈巴巴。 他很想告诉妹妹，他不是哑巴，但是又怕吓着妹妹。 嘿嘿，他顾瑾嘉也是有妹妹的人了，还是一个这么可可爱爱，又奶又萌的妹妹。 「哎，三哥这表情好傻。等有时间，还是先给三哥炼制解毒丹吧，再胖下去，眼珠都快看不见了。」 听到妹妹的吐槽。 顾瑾嘉收敛笑容，使劲瞪大眼睛，似乎在证明什么。 啥，妹妹还会炼制解毒丹？ 听到顾安宁的心声，长公主心中一暖。 她抱紧顾安宁，很怕自己一松手，顾安宁又消失不见。 “嘉儿，你该去上课了！” “是，母亲！” 顾瑾嘉虽然很想留下来，但是也知道母亲应该是想和妹妹独处，恋恋不舍地退出房间。 顾瑾嘉离开，长公主抱着顾安宁上下打量。 很好，宁宁的容貌随她。 只要眼神不差，都能看出他们是母女。 “娘亲，你是在找这个吗？” 顾安宁从小包包拿出一个襁褓。 「师傅说，这是证据！」 长公主一看襁褓，瞬间将顾安宁抱得更紧。 这襁褓是她亲手所绣，上面绣着顾安宁三字，独一无二！ “傻孩子，就算没有这襁褓，本宫也知道，你就是本宫的女儿。 宁宁，告诉娘亲，这两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顾安宁抬起小手，帮长公主擦去眼泪。 “娘亲，不哭。宁宁过得很好。” 「两年前，师傅把我抱回白云观，将我照顾得很好。宁宁虽然很想娘亲，但是宁宁还小，不会说话，不会走路，师傅不让宁宁下山。」 “嗯，娘亲不哭。” 长公主停止哭泣。 白云观，是留仙山上的白云观？ 留仙山，白云观，是京城最有名的道观。据说白云观的玄慈道长道法高深，有呼风唤雨之能，不知是不是那个白云观？ “宁宁，娘亲看你身着道袍，这两年是在哪家道观，师傅是何人，娘亲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顾安宁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表情有些疑惑。 长公主一颗心瞬间被萌化了。 “哇，娘亲好棒棒，仅凭一身道袍就看出了这么多！” 听见女儿夸自己聪明，长公主嘴角忍不住上扬。 可是接下来…… 「哎，这么聪明的娘亲，怎么就是个恋爱脑，被渣爹骗得团团转。 若不是渣爹，大哥也不会瞎眼，二哥也不会断腿，三哥也不会中毒，我也不会被刺客抢走。 我们一家真的是太惨了！ 哎，我的亲娘啊，你可得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渣爹他不是良人啊！」 顾安宁的心声如同一道惊雷劈在长公主身上，刚有点血色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紧紧捏住顾安宁，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不敢置信。 这些年，驸马与她琴瑟和鸣，恩爱有加，怎么会？ “娘亲，你怎么了？” 「娘亲怎么了，不会是在想渣爹吧？」 「若是知道宁宁回来了，渣爹一定会非常震惊吧。毕竟他可是再三跟杜子衿保证过，绝对不可能让我活着。」 「呵呵，伤害自己的儿女，讨红颜知己关心，也只有渣爹才做得出来！」 「呵呵，不过也对，渣爹儿女成群，也不差我们兄妹四人。」 长公主又是一惊。 什么，驸马用儿女的命讨红颜知己欢心？ 还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听宁宁这意思，还不止一个。 杜子衿，好熟悉的名字。 此刻，长公主只感觉通体生寒！ 就在这时，一个长相十分出众的丫鬟走进来。 “公主，驸马来了！” 顾安宁盯着那名丫鬟的脖子。 几道红痕若隐若现。 毫不遮掩！ …… 第4章 渣爹 「这就是娘亲身边的大丫鬟青竹吧，看她这样子，刚刚是和渣爹在一起？」 「呜呜呜呜，娘亲太可怜了，被最信任的丫鬟和夫君背叛。哼，兔子还不吃窝边草，渣男！」 听着顾安宁的心声，长公主胸口不断起伏。 虽然她不知道渣男是什么，但是也听出点问题。 青竹和驸马有染！ 长公主压下怒火，朝青竹看去，一眼就看见那若隐若现的红痕。 她已经不是不谙世事的闺阁少女，自然清楚那是什么。 看来宁宁说的都是真的，青竹和驸马果真有染。 而且他们刚刚还在府中……白日宣淫！ 长公主憋住眼泪。 很好，好得很！ 顾仲景，枉我如此信任你，你居然敢这样对我！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男子一袭华丽的锦衣，身材修长挺拔，肩宽窄腰，修长的眉毛，鼻梁挺直，嘴唇红润丰满，脸庞线条柔和而精致，最重要的是他有一双迷人的桃花眼。 他步伐轻盈而优雅，每一步都带着一种自信和从容。即使年过三十，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处处透露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就在顾仲景跨进房门那一刻，长公主注意到青竹脸上明显染上一抹绯红。 “华儿，为夫回来了，刚刚路过醉仙楼，特意给你买了最爱吃的酒酿圆子！”顾仲景的眼神深情而温柔，很容易让人沉醉其中。 长公主眼里闪过一丝怀疑，这样深情的眼神竟然是假的？ 会不会是宁宁弄错了，和青竹有染的其实另有其人？ 「啊，好浓郁的香气，和青竹身上香味一模一样，实锤了，实锤了！今日本锦鲤倒要看看，这渣爹长什么模样，竟然可以让那么多女人前赴后继心甘情愿为他付出一切。」 「还酒酿圆子，难道他不知道娘亲糯米过敏吗？」 「特意？跑腿的难道不是侍卫？渣爹就提了几步！」 「我的亲娘啊，可不要再恋爱脑了！爱一个人，不是看他说了什么，而是要看他做了什么。」 听到顾安宁的心声，长公主刚刚升起的怀疑立刻被打消。 是呀，每次出门驸马都会给她带酒酿圆子，可是他不知，她根本吃不得糯米。 平日里，只要含有糯米的食物，她一概不食，这并不是秘密，府中上下都知道，唯有与她同床共枕十几年的驸马不知。 呵呵，还真是讽刺！ 若是以前，即使心中不喜，她看那酒量圆子也如蜜糖，今天，她看着如砒霜。 “先放着，本宫一会在吃！” 长公主态度冷淡，顾仲景走近，终于注意到长公主怀里的顾安宁。 “华儿，这个孩子是？” 顾安宁乖巧的坐在长公主怀里。 「这就是渣爹，长得的确人模狗样。」 「脚步虚浮，刚刚打架没少卖力吧？」 「为笼络青竹监视娘亲，渣爹也真是拼命！」 听到女儿的心声，长公主朝顾仲景看去，却发现他并没有异样。 看来能听到女儿心声的只有她和嘉儿。 “驸马，你看这孩子像谁？” 提到顾安宁，长公主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顾仲景盯着顾安宁看了半晌。 “这孩子和华儿有几分相似，莫非是哪位公主？” 长公主也不打算瞒着。 宁宁流落在外两年，她要给她应有的一切。 “什么公主，这是我们的女儿。宁宁，这是你父亲！” 顾安宁将头埋进长公主怀里。 「哼，我才不想叫渣男爹爹。」 听到长公主的话，顾仲景瞬间呆愣在那，眼中不见半分欣喜。 “华儿，你说这是我们女儿？会不会弄错了？” 长公主逗弄着顾安宁，不再去看顾仲景的眼神。 她怕她会忍不住发疯发狂。 “本宫已经求证过了，错不了。” 她将襁褓递给顾仲景，顾仲景看着襁褓，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阴沉。 怎么会这样？ 不是都处理干净了吗，她怎么会还活着？ 长公主抬头，注意到顾仲景阴沉的眼神，一颗心凉到谷底。 看来宁宁说的都是真的，那日的刺客果真和驸马有关。 “驸马，女儿好不容易找回来，你不开心？” 顾仲景扯出一抹笑容，笑意未达眼底。 “怎么会，女儿能回来，为夫自然欢喜。宁宁，来，爹爹抱抱！” 顾安宁将头一扭，留给顾仲景一个后脑勺。 “娘亲，爹爹戴了面具，好吓人。” 「刚刚抱了别的女人，还想抱我，哼，渣爹！」 顾仲景停在半空的手一顿，心中升起一股不喜。 臭丫头，为什么不死在外面？ 若是让子衿知道，一定又要大闹一场。 “宁宁，爹爹不是戴了面具，他只是太过欢喜，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驸马，你说是不是？”长公主温柔地说着。 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以前，他都是几个孩子的父亲。 顾安宁露出脑袋，眨巴着一双大眼睛。 “爹爹，是这样吗？” 顾仲景连连点头。 “对对对，就是这样，还是华儿懂我。宁宁，爹爹只是太过高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顾安宁：「呵呵，好长的反射弧，这弧度，比后羿叔叔的射日神弓还要牛逼。」 长公主疑惑。 后羿叔叔？ 射日神弓？ 这孩子，莫非是故事听多了？ “哦，原来是这样，宁宁还以为爹爹不喜欢我呢！” 顾仲景呵呵一笑。 “怎么会，你是爹爹的女儿，爹爹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顾安宁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心里想的却是： 「骗子，大骗子。顾柔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不喜欢她？还不是将她当做联姻工具。」 「无耻之徒，还想利用娘亲给顾柔谋一个好亲事，真是气死我。娘亲真可怜，明明是明谋正娶，却莫名其妙变成了第三者，还要给原配的女儿说亲，大渣男，竟然如此欺辱我们母子四人。」 听到顾安宁的心声，长公主长长的指甲嵌进肉里。 顾柔她知道。 顾仲景告诉她，顾柔是他大哥的女儿，接到京城，让她帮忙说一门好亲事，没想到竟然是他的亲生女儿。 原配？ 顾仲景以前成过亲？ 顾仲景，你欺人太甚。 她堂堂长公主，竟然莫名其妙做了人家的妾！ 噗…… “娘亲……” 第5章 惩罚青竹 长公主吐血，公主府人仰马翻。 趁着四下无人，顾安宁小屁股一翘，爬上床，扯下一根头发丝放在长公主手里，一道金光闪过，发丝消失，长公主缓缓睁开眼睛。 “娘亲，你醒了！” 顾安宁在长公主脸上吧唧一口，长公主瞬间呆愣。 她生了四个孩子，可是三个儿子与她从来没有如此亲密的互动。 此刻，长公主的心都快融化了。 「咦，娘亲怎么了，难道是身体还没有康复？」 「不知该呀，我已经将发丝印入娘亲身体，发丝有我的一分精元，娘亲以后都不会生病，活到一百不成问题。」 这样想着，顾安宁抬起小手，就要去摸长公主的额头。 长公主的回神，心里惊涛骇浪。 发丝？ 精元？ 活到一百？ 长公主深吸一口气，身体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 女儿说的都是真的。 天，女儿到底是什么来历，一根头发竟然有如此功效。 莫非是天上的小仙女转世？ 不行，不管女儿是什么来历，这件事情一定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宁宁，不管你刚刚做了什么，以后千万不能在其他人面前展现自己的能力，知道了吗？” 顾安宁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似懂非懂！ “娘亲，宁宁知道了！” 「啊啊，宁宁好喜欢娘亲，娘亲，贴贴！」 长公主一把抱过顾安宁。 女儿的心愿，她自然要满足！ 就在这时，一阵不合时宜的咕噜咕噜声响起。 顾安宁不好意思地拉了拉长公主的衣袖。 “娘亲，饿饿！” 长公主心领神会。 “来人，传膳！” 顾安宁笑得眉眼弯弯。 「啊啊，有吃的，美人娘亲，你是我的神！」 「馒头，包子，牛奶，我来了！」 长公主摸了摸顾安宁的小脸。 呵呵，还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家伙。 一桌子菜被端了上来。 顾安宁迈着小短腿，欢快的跑过去。 「啊啊，这是红红绿绿的是什么？」 「啊啊，这个金灿灿的又是什么？」 「啊，鸡腿，有鸡腿！」 听着顾安宁的心声，长公主心里一阵酸楚。 不过是些寻常菜，女儿竟然高兴成这样，看来白云观的日子一定非常清贫。 长公主伸出手，将顾安宁抱起来。 “娘亲，宁宁自己可以。” 「娘亲病刚好，不能让她劳累。」 长公主心中又是一软。 还是女儿贴心，知道心疼她。 顾安宁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小腿晃呀晃。 “娘亲，大哥二哥和三哥不和我们一起吃饭？” 长公主温柔一笑。 “嘉儿晚些时候才会过来。” 顾安宁：“那……那爹爹呢？” 她听司命读过这个话本子，知道娘亲有多爱渣男爹爹。 “叫他做什么？”长公主目光一转，眼里闪过一丝嘲讽，语气十分冷淡。 顾安宁嘴巴瞬间变成o型。 「怎么回事，娘亲对渣爹的态度怎么突然变了？」 「难道开窍了，看出渣爹的渣男体质？」 “快吃吧，这些都是你的。” 顾安宁瞬间被食物吸引。 「啥，这些都是我的？」 「啊啊，娘亲，我宣布，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娘亲。”」 听着顾安宁的心声，长公主一颗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她的女儿，自然值得天底下最好的。 「啊啊，这个好好吃。」 「啊啊，这个也好好吃。」 顾安宁用餐的速度很快，仪态却很好，桌面始终干干净净，根本不像一个刚满两岁的小孩。很快，四菜一汤大部分进入顾安宁腹中。 “嗝” 「糟糕，一不小心吃多了，娘亲不会嫌我吃得多吧？」 长公主一乐。 失而复得的宝贝，她怎么可能嫌弃？ 长公主看了看顾安宁身上的道袍，眉头微皱。 “绿桃，去将小郡主的衣物取来。” 青竹笑盈盈的说道：“公主，还是奴婢去吧，绿桃一贯粗心大意，奴婢怕漏了什么。” 顾安宁瞪大眼睛。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绿茶？」 「通过贬低他人抬高自己，不要脸，羞羞羞！」 「娘亲，你可不要信她。绿桃姑姑对娘亲最是忠心。三年后，渣爹谋反，绿桃姑姑为了掩护娘亲，身中三十八箭，惨死叛军手中。若说偌大的公主府谁对娘亲最为忠心，那一定是绿桃姑姑。」 哐当一声，一只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谋，谋反？ 长公主只觉头昏眼花，脑袋嗡嗡作响。 “娘亲，你怎么了？” 长公主回神。 “没事，娘亲一时没端稳，吓着宁宁没有？” 顾安宁摇头。 这算什么，雷公锤和雷公钻她都玩过。 “绿桃，本宫的命令你没听见吗？还不去将小郡主的衣物取来。” 绿桃连连回应：“是，公主！” 绿桃离开，长公主目光阴冷地看着青竹。 “来人，青竹无视本宫命令，惩鞭十记，降为三等丫鬟。” 青竹一愣，立刻跪在地上，一脸不甘的问道：“敢问公主，奴婢做错了什么，您要这样惩罚奴婢？” 青竹的态度十分傲慢，语气咄咄逼人。 长公主被气乐了。 她是武朝最尊贵的长公主，她想要做什么，从来不需要问为什么。 她不会以为成了顾仲景的女人，就可以和她平起平坐吧？ “好，本宫告诉你为什么。 第一，本宫吩咐的是绿桃，你身为奴婢，只需服从本宫命令。 第二，你和绿桃同为本宫身边一等丫鬟，可你处处掐尖，贬低绿桃，真当本宫听不出来吗？ 第三，本宫要罚你，从不需要什么理由。 来人，将青竹拖出去。” 顾安宁看着长公主收拾青竹，双眼冒着金星。 「哇，娘亲好威风。」 「娘亲好棒棒，一眼就看出青竹是故意贬低绿桃姑姑。」 长公主汗颜，若不是女儿提醒，她还真没有看出青竹在故意贬低绿桃。 过了一会，绿桃回来，身后还跟着三个宫女。 “公主，小郡主的衣物取来了。” “放着吧。”长公主吩咐道，随后抱着顾安宁上前，温柔的说道：“看看，这些都是娘亲给你准备的，喜不喜欢？” 顾安宁小鸡啄米般点头。 “喜欢！” 长公主毫不掩饰对顾安宁的宠爱，衣服、首饰、珠宝如流水般送去长公主院子。一下午，公主府的下人都知道，公主府的小郡主回来了，并且深受长公主宠爱。 长公主沉浸在女儿回归的喜悦中，也不管顾仲景为何没来看她。 总归是失望了！ “娘，娘，儿子下学了，妹妹呢，我要看妹妹！” 大老远，顾安宁就听见顾瑾嘉的声音。 「咦，是我那珠圆玉润的三哥！」 长公主：“噗……” 顾瑾嘉：“……” 第6章 好惨一三哥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规矩都学哪去了？”长公主板着脸，尽显公主威严。 顾瑾嘉一愣，立刻朝长公主行礼。 “儿子给母亲请安。” 顾安宁眨巴着眼睛看着顾瑾嘉。 「娘亲，不要对三哥那么严肃，三哥很可怜的。」 顾瑾嘉：“……”啥，他很可怜？ 他娘是长公主，他爹是三元及第的状元，他舅舅皇上，他外祖母是太后。他出身高贵，锦衣华府，吃喝不愁，有啥可怜？ 「哎，我可怜的三哥呀，从小被人恶意教导，不爱读书，每日上学都偷溜出去吃喝玩乐。」 「明明是长公主之子，却大字不识，草包纨绔，人称肉球草包！」 顾瑾嘉双手紧握。 肉球草包他听过，可是每当他问起，都被那些小伙伴插科打诨蒙骗过去。 没想到肉球草包竟然是自己！ 「哎，我这三哥看着就不太聪明，难怪最后死得那般惨……」 「被人一刀一刀折磨至死，足足三百零八刀，死后还要被人包成肉包，分给上千流民，替渣爹谋反收买人心。」 顾瑾嘉咻的一下站起来。 这一刻，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长公主的脸色也变得一片苍白。 嘉儿，她的嘉儿！ “母亲……” 顾瑾嘉打着哆嗦。 长公主上前，抱住顾瑾嘉。 “嘉儿，对不起，对不起……” 长公主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道歉。或许是为自己识人不清，或许是为自己太过严肃，或许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听到长公主的话，顾瑾嘉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娘亲，嘉儿错了，嘉儿以后会好好读书，再也不贪玩了……” 太惨了，他真的太惨了。 被下毒，被嘲笑，被欺骗，被人割了三百零八刀，死后还要被包成肉包，尸骨无存！ 顾安宁疑惑的看着母子二人。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哭哭起来了。」 「我的娘亲哎，现在不是哭的时候，青竹小产，渣爹来兴师问罪了。」 长公主立刻停止哭泣。 青竹小产？ 她还怀了顾仲景的孩子？ 好啊，公主还是不是她的公主府了？ 小产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若她还看不出端倪，她这个公主也就白当了！ 「一、二、三，进！」 顾仲景走了进来，在看见三人那一刻，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长公主出身高贵，长相明艳大气，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而他出生寒门，父亲是个穷酸秀才，母亲是个杀猪匠的女儿。从小父亲就告诉他，人分三六九等，要想改变命运，就要自己争取。 好在他天资聪慧，容貌俱佳，才情出众，既然上天给了他这么得天独厚的条件，他为何不能好好利用。 他顾仲景，八岁考中童生，十二岁成为秀才，十七岁高中状元。旁人只知他风光无限，却没有人知道这一路他走得有多么艰辛。 三岁时，他就知道父亲并不喜母亲。父亲娶母亲，不过是因为母亲家境殷实，可以供他读书，供他科举。 可是后来有了他和大哥，母亲无法供三人读书，十五岁时，他效仿父亲娶了家境不错的柴氏。 而长公主和柴氏一样，都只是他成功路上的垫脚石，只有利用，毫无情义。 注意到顾仲景的眼神，长公主简直难以置信，以往没有注意，今日却看得真真切切。厌恶，他在厌恶她和她的孩子！ 此刻，长公主的心千疮百孔。 “驸马不是约了张大人吗，今日怎么回来得这般早？” 顾安宁看了看顾仲景，眨了眨眼睛。 「渣爹哪里是约了什么张大人，分明是约了杜氏商行幕后东家杜子衿。」 「渣爹还和杜子衿打了一架，打得可激烈了，后背都是抓痕。」 「渣爹不会有暴力倾向吧，上午和青竹在竹林打架，下午和杜子衿打架，他不会打娘亲吧？」 长公主紧握双手，脸瞬间绿了。 杜氏商行是一家以女子生意为主的商行，商行卖的肥皂、香皂、香水、口红等东西深受京城达官贵人喜欢，可谓是日进斗金。 她没有想到，杜氏商行的东家竟然会是杜子衿。 她想起杜子衿是谁了。 杜子衿，二十几岁，模样清秀，手里经营着一家绸缎庄，没有嫁人，带着一个弟弟，和嘉儿交好。 说来也巧，那个孩子也姓顾，叫顾长风，姐弟两人一个随母姓，一个随父姓。 姓顾，这么巧？ 难道那个孩子······ 想到这，长公主遍体生寒。 另一边，顾瑾嘉听到妹妹的心声，努力瞪大眼睛，终于将眼睛瞪得如黄豆大小。 啥，渣爹还会打人？ 他将目光看向长公主，仔细查验，确定没有伤，终于松了一口气。 还好，娘亲没有受伤······ 长公主的脸瞬间绿了又红了。 以往，顾仲景总是不到亥时不归，她只当他公务繁忙，原来只是忙着陪外面的女人。 长公主的声音很冷，不似往日的温柔。 她出生皇家，一举一动都戴着皇家威严，可是以往在顾仲景面前，她甘愿收敛锋芒，只为做他口中的贤妻良母。 “女儿刚刚回来，为夫自然要早点回来陪你们。嘉儿也在，今天的功课做得怎么样？” 顾仲景像个慈父般，关心着孩子的功课，说着就要伸手去抱顾安宁。 顾安宁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朝着顾仲景伸出手，然后捏住小鼻子。 “哎呀，爹爹身上什么味道，好臭，好臭！”说完，立刻缩回长公主怀里。 「哈哈哈哈，原来渣爹在回来的路上被人泼了一桶泔水，好好好，干得漂亮。」 听到这句心声，长公主和顾瑾嘉同时后退几步。 顾仲景的脸瞬间青了几分。 “或许是今日天气炎热，出了一身汗，华儿，为夫先去沐浴更衣，一会再来看你。” 作为一个美男子，他不允许自己身上有半点瑕疵。 长公主抑制住嘴角的笑意，态度淡然：“驸马快去快回。” 等顾仲景一离开，长公主立刻吩咐绿桃，为青竹请大夫。 「哎呀，我的娘亲也太心善了吧，竟然给情敌请大夫，如此心善，怎么斗得过那些坏女人。」 「哎哟，可急死我了。」 听到顾安宁的心声，长公主勾勾嘴角。 心善，从皇宫出来的人怎么可能心善？ 渣男贱女，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半晌后，绿桃急冲冲跑回来：“公主，不好了，青竹小产了！” 顾瑾嘉：“……” 妹妹真是神了！ …… 第7章 大白显神威 长公主嘴角一勾，朝着顾瑾嘉道：“嘉儿，娘亲有事情处理，你和妹妹待在房间，哪里也不要去，知不知道。” 顾瑾嘉牵起顾安宁的手。 “母亲放心，嘉儿一定照顾好妹妹。” 长公主：“绿桃，照顾好少爷和小姐。” 按照祖制，长公主成亲，可以带两个嬷嬷，四个宫女。 嬷嬷她带了方嬷嬷和刘嬷嬷。 十年前方嬷嬷因病去世，就剩刘嬷嬷，因此她对刘嬷嬷格外宽厚。 至于陪嫁宫女，她只带了绿桃和青竹。 不料刘嬷嬷和青竹早就背叛了她，现在，她现在能相信的唯有绿桃。 “是，公主。”绿桃俯首，单纯的目光中透露着一丝坚定。 长公主离去，顾瑾嘉从兜里拿出一方手帕，里面包着几块红豆糯米糕。 “妹妹，要不要吃糕糕，可好吃了！” 母亲不吃糯米，但是他很喜欢红豆糯米糕的味道，因此让厨房单独给他做的。 有糕点吃。 顾安宁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哇，有吃的。三哥虽然看着不太聪明，但是知道照顾妹妹，勉强算个好哥哥吧。」 顾瑾嘉嘿嘿一笑，心里美滋滋。 妹妹夸他是好哥哥耶。 自动忽略勉强二字。 顾安宁拿起糕点，正要放进嘴里，鼻子嗅了嗅，不禁眉头微皱。 “三哥，臭，好臭。” 「三哥，有毒，不能吃，吃了会越来越胖。」 顾瑾嘉吓得一哆嗦，红豆糯米糕掉在地上。 呜呜呜呜，太难了。 原来他每天吃的都是毒糕。 就在这时，院子外传来一阵嘎嘎嘎嘎的叫声。 「宁宁，宁宁……」 “这鹅哪里来的，还不将它赶出去。”刘嬷嬷大吼着。 「大白，糟糕，我怎么把大白忘了。」 “三哥，是大白。” 顾瑾嘉灵机一动，牵着顾安宁往外走。 “妹妹，糕点臭了，不能吃，三哥带你去找大白。” 根据他的判断，那只大白鹅应该是妹妹的爱宠，可不能让这些下人伤了去。 院子里，大白摇晃着屁股，穿梭在一群家丁中。 刘嬷嬷插着腰中气十足地吼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一只畜牲都抓不住。” 大白眼珠子一转，目光紧紧地盯着刘嬷嬷。 顾瑾嘉牵着顾安宁从房间里出来，正好听见这句畜牲，眼珠咕溜一转，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 畜牲？ 老巫婆。 你摊上事了。 你摊上大事了！ 只见大白展开翅膀，伸长脖子，如同闪电般冲到刘嬷嬷面前，对着她的屁股就是一口。 刘嬷嬷瞬间吓得花容失色，惊叫连连。 “啊，畜牲，走开，快走开！” 刘嬷嬷用手捂着屁股，一边跑，一边尖叫。 家丁和丫鬟见状都来帮忙。 可是大白速度极快，身体比猴还要灵敏，家丁和丫鬟哪是对手。 大白紧紧地追着刘嬷嬷，不一会刘嬷嬷头发凌乱，衣服松松垮垮，露出里面鲜艳的大红色鸳鸯戏水肚兜。 顾安宁惊呼。 “啊，刘嬷嬷身上的鸭子好漂亮。” 顾瑾嘉纠正。 “妹妹，那叫鸳鸯！” 家丁和丫鬟纷纷朝刘嬷嬷看去。 刘嬷嬷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不知是累的，还是羞的，还是气的。 但是大白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它张开翅膀，咻地一下飞起来，两只爪子将刘嬷嬷紧紧压在身下，用嘴使劲啄。 就在这时，顾仲景沐浴更衣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凌乱的画面。 “混账，都愣着干嘛，还不将这只畜牲乱棍打死。” 家丁见状纷纷拿来棍棒，朝着大白的脑袋敲下去。 「啊，杀鹅了，杀鹅了，杀鹅了······」 大白一边战斗，一边嘎嘎嚎叫。 顾瑾嘉看了看一旁的妹妹。 大白不是妹妹的宠物吗，妹妹怎么一点也不担心？ “妹妹，我们不去帮忙吗？” 顾安宁瞪大眼睛。 “三哥，我才两岁……” 「哎呀，三哥别怕，都是小场面。」 「大白可是天上地下最厉害的鹅，三千天兵都不是对手。」 顾瑾嘉：“······” 妹妹竟然比我还会吹牛！ 佩服！ 大白眼珠一转，目光落在顾仲景身上。 顾仲景心中瞬间涌现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只鹅的目光……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从头顶闪过，鹅毛漫天飞舞，顾仲景只感觉头顶一凉，有什么东西落在他头上。 他往头顶一摸，瞬间摸到一股黏糊糊的物体。 他拿到鼻子前闻了闻，脸，瞬间绿了，心里直犯恶心。 “呕······来人······呕······杀了它······呕······杀了它” 眼看闹剧差不多了。 顾安宁捂住眼睛，张大嘴巴，哇地一下哭起来。 “哇哇哇哇，爹爹不要杀宁宁的鹅，爹爹不要杀宁宁的鹅······” 就在这时，大白趁机飞到顾安宁身边，乖乖趴下。 「宁宁，大白终于找到你了，呜呜呜呜，公主府好可怕，他们竟然要杀鹅。」 顾仲景眼里划过一道阴沉，冷声道：“这鹅是你的？” 小畜生，一回来就给他找事。 若不是还需要驸马的身份，真想······ 顾安宁不说话，一个劲的哭，顾瑾嘉见妹妹哭得伤心，正要上前安慰，却见妹妹对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好吧，哭这么大声，一滴泪都没有是吧？ 感情是光打雷，不下雨！ 顾仲景被顾安宁哭得心烦意乱，身上一股异味，最后只能拂袖而去。 “来人，将刘嬷嬷抬下去，伺候本驸马沐浴更衣。” 顾瑾嘉道：“爹爹刚刚不是洗过了吗，怎么又洗？” 顾安宁：“大楷是太脏了吧！” 家丁和丫鬟忍着笑，默不作声。 顾仲景离去，几个家丁过来，将刘嬷嬷抬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嬷嬷的鸳鸯戏水肚兜。刘嬷嬷虽然年近五十，但是因为平日里养尊处优，保养得很好。 正所谓，半老徐娘，风韵犹存！ 刘嬷嬷羞得要死，却无力反抗，只能任由几个家丁揩油。 “妹妹，大白好厉害。” 顾安宁下巴高高抬起。 “大白最厉害。 「那是当然，大白跟我一起南征北战，啄过司命的屁股，扒过老君的胡子，还在天帝书案上拉过屎，是天底下最厉害的鹅。」 「大白干得漂亮，回头请你吃馒头。」 听到宁宁夸自己厉害，大白瞬间伸长脖子，一副老子最牛的表情。 顾瑾嘉：“······” 妹妹真会吹牛！ 另一边，青竹被几个家丁摁在地上，长公主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青竹，念在你伺候本宫这么多年的份上，只要你说出奸夫是谁，本宫可以饶你一命。” …… 第8章 青竹之死1 青竹低着头，咬紧牙关，忍着苦痛，没有说话，眼里流露出一丝不屑。 哼，公主又怎么样，还不是抓不住男人的心。 驸马爱的人是她。 驸马一定会来救她。 她哪里知道，她心心念念的驸马正在使劲揉碎头皮，头发大把大把地掉。 也不知道会不会秃？ 可即使如此，那股恶心的气味却怎么洗也洗不掉。 长公主喝着茶，自然没有错过青竹眼里的不屑。 呵，真可笑，她不会以为一直不说，本宫就拿她没有办法吧。 “青竹，本宫耐心有限，若你还不肯老实交代，别怪本宫手下无情。说，奸夫是谁？” 青竹咬着牙，狠狠地瞪着长公主。 “公主，别白费力气了，奴婢死也不会说。” 长公主如此善妒，这些年，一直不肯让驸马纳妾，若是让公主知道她怀的是驸马的孩子，不但不会放过她，还会牵连驸马。 为了驸马，她不怕死。 况且她相信驸马一定会来救她。 长公沉着脸。 不说怎么行？ 若是她一直不说，这戏还怎么唱下去？ “来人，上拶刑。” “是，公主！” 一个侍卫走进来，手里拿着拶，青竹见状，眼里露出一丝恐惧。 房间里，一个家丁趁着没人注意，偷偷退了出去。 很快，房间里传来青竹凄的叫声。 半个时辰后，顾仲景终于匆匆忙忙赶来。 “参见驸马。” 青竹躺在地上，十指鲜血淋漓，听到外面的动静，眼里终于有了光。 驸马来了，驸马终于来救她了。 她就知道，他是爱她的。 长公主：“……”倒是个硬骨头，不过没关系，戏还要接着唱。 顾仲景刚要进门，一只茶杯狠狠砸在他跟前，碎了一地瓷片。 顾仲景压下心中不满，温和问道：“华儿，这是怎么了，何事如此生气？” 长公主往顾仲景身上看了一眼，却发现今日顾仲景的头顶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来哪里怪。 她一改刚才平静，怒气冲冲道：“青竹这个贱婢，竟然敢背着本宫和野男人私通。” 野男人顾仲景：“……” 顾仲景走近，一股刺鼻的香气扑鼻而来。 长公主皱眉。 这是用了多少香水？ 顾仲景历来注重形象，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香气。以前，她很是喜欢顾仲景身上的味道，今日却只觉恶心。 “华儿，会不会弄错了，青竹可是你从宫里带出来的，最懂规矩，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说着，顾仲景就要去拉长公主的手。 长公主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借着喝茶的动作，避开顾仲景的触碰，声音冰冷地说道：“本宫也不想相信，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这贱婢不但与人私通，还怀了野种，本宫岂能弄错？” 顾仲景紧握双拳。 野种？ 他对青竹虽不是真心，但到底是自己的女人，若她肚子里的是野种，他是什么？ 长公主，莫要欺人太甚。 等到事成之后，他一定让她为今日的羞辱付出代价。 不过府中刘大夫已经是他的人，长公主为何会知道青竹怀孕的事情？ 难道刘大夫背叛了他？ “青竹，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男人到底是谁？”顾仲景声音很冷，不复往日的柔情，看上去格外陌生。 青竹有些不敢置信。 驸马不是来救她的？ 不，不会的，驸马只是碍于长公主的权利，敢怒不敢言，等找到机会，驸马一定会救自己。 “公主，杀了奴婢吧，奴婢死也不会说。” 长公主起身，走到青竹面前。 “青竹，这么多年，本宫一直带你不薄，可是现在你却为了一个野男人让公主府蒙羞。 你有没有想过，你在这里受苦，那个男人呢，他又为你做了什么？他若是真心爱护你，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本宫大可以成全你们，但是你偏偏选择无媒苟合。你真是太让本宫失望了！” 长公主字字发自肺腑。 青竹跟了她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她，更没想过她会背叛她。 青竹的眼里出现一丝动容：“公主，若是我说出那男人是谁，你真的愿意成全我们？” 长公主看着青竹，余光却看向顾仲景。 “你伺候了本宫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要你说出那男人是谁，本宫可以考虑成全你们！” 青竹没有发现长公主的异样，看向顾仲景，眼里出现一丝希冀。 驸马说过，过段时间，他就告诉公主，抬她为姨娘······ 顾仲景对青竹的希冀视而不见，并暗道情况不妙。 这个蠢货。 长公主对他还有用。 绝不能让长公主知道他和青竹之间的事。 就在这时，顾仲景突然发怒，对着青竹胸口狠狠一脚。 “你个贱婢，枉公主如此信任你，还不快说，野男人到底是谁？” 顾仲景这一脚十分用力，青竹身上有伤，加上刚刚小产，本就虚弱，这一脚竟然直接让她昏死过去。 侍卫：“启禀公主、驸马，她晕了。” 顾仲景松了一口气。 “华儿，审了这么久，想必你也累了，要不我们改日再审？” 长公主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驸马说得对，那就改日再审。”说完，长公主带着人大摇大摆离去。 走到门口时，长公主突然回头。 “驸马，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顾仲景一愣。 “什么？” 长公主用手扇了扇，眼里全是嫌弃。 “来人，将青竹关进柴房，记住，千万别让人死了。” 长公主离去，顾仲景赶紧闻了闻自己的衣服。 浓烈的香气中夹杂着一股鹅屎味。 “呕……” 房间里，长公主抱着顾安宁，笑得一脸花枝乱颤。 「啊，渣爹又吐了，这都吐十八次了吧。」 「大白，干得善良，一会奖励你半个馒头！」 「大白的屎，号称七日留香，用多少香水也没有用，这七天，渣爹是别想出门了。」 顾瑾嘉听到妹妹的心声，瞬间瞪大眼睛。 我的天，大白的屎竟然有如此威力？ 难道是天屎？ 夜深人静，长公主看着床上的两个身影心中一片柔软。 若不是宁宁，她恐怕一辈子都要活在欺骗中。 为了几个孩子，她必须振作起来。 她要休夫，她要休了顾仲景。 但是在那之前，她要将顾仲景和那些女人加在几个孩子身上的伤一点一点讨回来。 哨声响起。 一个黑衣人出现在房间。 “属下影一，参见长公主！” 第9章 青竹之死2 荣华长公主是武朝明德帝最宠爱的公主。 明德帝去世时，给她留了一批影卫，并且嘱咐她，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件事，连皇帝都不知道。 长公主苦笑。 第一次使用影卫，竟然是这样的情况。 柴房里，青竹缓缓睁开眼睛，想到顾仲景那一脚，不禁泪流满面。 黑夜里，一个黑影缓缓推开房门。 青竹惊恐瞪大眼睛。 “你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 黑衣人不说话，拿出一根绳子，果断套住青竹的脖子，并往房梁一抛，将人挂了起来。 青竹使劲挣扎，慌乱中看见黑衣的眼睛和他眼角的伤疤。 是阿贵，是驸马的贴身小厮阿贵。 是驸马要杀她。 “驸······马······” 青竹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使劲挣扎，一会便没了声音。 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出现亮光。 一个家丁提着一盏灯笼，大喝一声：“什么人？” 阿贵看了一眼青竹，神色有些慌张，随后破窗而逃。 第二天，公主府传来青竹畏罪自杀的消息。 青竹的死，没有激起半分涟漪，长公主下令，以后谁也不准提起此人。 天刚亮，小厮来报。 “启禀公主，昨晚刑部出了命案，驸马让小的回禀公主，这几天都不回府。” 听到小厮的话，顾安宁咯咯直乐。 「什么命案，分明是身上太臭，找地方躲起来了。」 「渣爹现在就是行走的臭蛋，若是遇见什么熟人，一定非常精彩。」 「好想出府啊！」 听到女儿的心声，长公主嘴角忍不住上扬。 “本宫知道了，下去吧。” 听说莲华寺莲花开得正茂，正好带宁宁出去走走。 长公主带着顾安宁坐上马车。 「哇，这马车好气派。」 “娘亲，我们去哪？” 长公主一笑：“娘亲带宁宁到莲华寺上香好不好？” 顾安宁眼珠一转。 「莲华寺，渣爹好像就在莲华寺。」 「这也太巧了。」 “娘亲，宁宁想去。” 长公主勾唇。 哪有什么巧合？ 不过是她对顾仲景的了解。 顾仲景最喜莲花，常用莲花自喻。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莲华寺的莲花闻名京都，若顾仲景有心躲起来，一定会选择莲华寺。 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莲花虽美，但是顾仲景已无心欣赏。 他头戴帷幔，将自己裹得像个粽子，可是那股臭味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浓。 一到莲华寺，他就找了间厢房将自己关起来，谁也不见。 房间里，顾仲景满脸阴霾。 自从那丫头回来，他不是被泼泔水，就是被拉鹅死。 他确定，顾安宁就是专门克他的灾星。 莲华寺香客络绎不绝。 一辆豪华马车上，缓缓走下来一个高贵冷艳气质非凡的贵妇。 一下马车，顾安宁就开始东张西望。 似乎在寻找什么。 就在这时，一只小鸟飞过来，停在顾安宁肩膀上。 顾安宁轻抚着小鸟的羽毛，学着小鸟的样子，叽叽喳喳地叫着，一会小鸟欢快地飞走了。 就在这时，三个衣着华丽的妇人走过来，朝着长公主俯首行礼。 “臣妇韩氏\/吕氏\/韩氏参见长公主！” 长公主淡淡地说道：“三位夫人请起，本宫带女儿出来上香，不必如此多礼！” 三人不动声色地打量顾安宁。 女儿？ 长公主不是只有三个儿子吗？ 两年前，长公主好像生过一个女儿，后来被刺客掳走了，看年纪和长相，莫非是那个孩子。 “恭喜长公主。” 长公主嘴角带笑：“多谢。” 就在这时，一道疑惑的声音传来。 「咦，这个穿绿衣服的阿姨好像是渣爹的爱慕者，大哥的未来丈母娘吕夫人。」 长公主这才想起来。 好像的确有那么回事。 瑾书和礼部尚书的女儿沈眉秋有婚约，而吕氏正是礼部尚书的夫人。 吕氏竟然爱慕顾仲景！ 沈尚书知道吗？ 「我的亲娘啊，你可千万不能让大哥娶沈眉秋，那母女俩，一个比一个恶心。」 恶心？ 是怎样个恶心？ 当长公主想要仔细听时，顾安宁的目光却落到了另外两个夫人身上。 「这两个好像是都察院左副都御史高政司和礼部左侍郎袁立的夫人韩敏和韩绣。」 「哎呀，这韩绣可坏可坏了，嫌弃高政司长得丑，出嫁那天竟然故意上错花轿。」 长公主一愣，面上不动声色。 当年韩氏姐妹同一天出嫁，可谓热闹非凡。 原来中间还发生了这样的事。 长公主同情的看了一眼韩敏。 难为她了，那个高政司长得的确一言难尽。 就在这时，顾安宁的心声再次传来。 「可是韩绣哪里知道，这袁立也不是个好人，成亲前不但有好几个小妾，还喜欢打女人，韩敏也算因祸得福，婚后与高政司琴瑟和鸣。」 「高政司虽然长得难看，但是不纳妾，不养通房，会疼人。别看他五大三粗的，却是一个老婆奴，韩敏的话，比圣旨还管用。」 长公主：“……”好吧，是她狭隘了。 「但是高政司太过正直，三年后，渣爹谋反，高政司怒骂渣爹窃国，撞死在了金銮殿上，韩敏知道后，服毒殉情。」 听到这个消息，长公主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的心情。 高家，是个好的！ 就在这时，一只小鸟飞过来，落在顾安宁肩膀上。 顾安宁瞪着一双清澈的眸子。 “娘亲，宁宁想去玩。” 「渣爹就在东厢房第一个房间，好想过去瞧瞧。」 长公主勾唇。 她也很想看顾仲景狼狈的模样。 上完香，拜完佛，长公主带着顾安宁留宿莲华寺。 净尘大师明日要讲授佛经，东西厢房都住满了香客。 暮色降临，一个小身影偷偷钻出门缝。 “大白，我们走。” 莲华寺，东厢房住着男客，西厢房住着女客。 顾安宁骑着大白，看着紧闭的院门，微微皱眉。 好在，墙角有一个狗洞，顾安宁趴下身体就往里面钻，钻到一半，身体像泄了气皮球，一下子没了劲。 「糟糕，晚膳只吃了六个馒头，一碗粥，两盘青菜。」 算了，忍忍。 继续向前。 顾宁宁终于找到渣爹的房间。 捅开窗户纸。 好家伙。 里面的场景让顾安宁大为震撼。 …… 第10章 小虐渣爹 只见顾仲景披散着头发，赤裸着上半身，站在一个巨大的铜镜面前，双眼迷离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驸马，你好俊，奴好喜欢。” 顾仲景掐着嗓子，举止妩媚，风情万种。 随后顾仲景又沉着脸，抬起手臂，大秀肌肉。 “虽然本驸马龙章凤姿，风流倜傥，才华横溢，但是你也不能太过沉迷本驸马的美貌。” 顾宁宁瞪大眼睛，张大嘴巴。 「渣爹玩的这是什么游戏？」 「这么嗨！」 「若是娘亲知道······」 房顶上。 听到女儿的心声，长公主的脸就像调色盘一样。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爱了这么多年，竟然爱了这么个玩意！ 自恋！ 油腻！ 呕······ 这一刻，长公主的三观都在重组。 以前，她只当顾仲景是文臣，喜好整洁，不似那些武将，行为粗俗，不修边幅。 现在想来，一切早有苗头。 顾仲景出门，总是锦衣华服，香气萦绕，有时候，她还在领口上发现脂粉残留。 只不过自己恋爱脑，没有看出顾仲景的本质。 窗台上，顾安宁环顾四周，从小包包取出一枚星火弹。 瞬间，院子冒出点点火光，烟雾缭绕。 她捏着鼻子，放声大喊。 “起火了，起火了……” 长公主：“……” 这…… 干得漂亮！ 烟雾钻进房间，顾仲景神情慌乱，随手拿了件里衣披上，跑出房间。 “哪起火了？” “哪起火了？” 一会院子里就聚满了人。 顾仲景很快意识到情况不对，想要离开，但是已经晚了。 “仲景，你也在这？” 说话的人是十皇叔，逍遥王燕宣。 燕宣不喜朝政，最喜附庸风雅，莲华寺莲花开得正茂，此等盛景，自然少不了他。 顾仲景捂着脸，一边跑，一边道： “十皇叔，你认错人了！” 燕宣：“……” 都叫我十皇叔了，还说本王认错人，是你傻还是我傻？ “你给本王站住。” 就在这时，两个和燕宣玩得好的宗氏子弟围过来，对着燕宣说道：“十皇叔，你说这个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男人是顾仲景？” 这两人，一个卓郡王，一个举郡王，算起来，是长公主的堂兄弟。 顾仲景：“······” 不，我不是。 燕宣道：“你，将手放下来。” 顾仲景不为所动，心里只想骂娘。 燕宣大步上前，一巴掌拍掉顾仲景的手，一股异味传来。 “呕……顾仲景你掉粪坑了，这么臭。” 黑夜里，一个小身影，骑着一只大白鹅，咯咯直乐。 房顶上，长公主忍着笑，身体微微抽动。 “影一，我们走。” 再不走，她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 京城历来藏不住秘密，很快，荣华长公主府小郡主回来的消息传遍京城，一同传遍京城的，还有当朝驸马掉粪坑的消息。 “听说了吗，驸马顾仲景掉粪坑了？” “哈，驸马顾仲景掉粪坑，还吃了不少大便。” “什么，小郡主回府，驸马太过激动，掉进粪坑，吃了不少大便，浑身恶臭，洗都洗不掉。” 平乐街，青雨巷，一个大宅子里，杜子衿人阴沉着脸，下人们心惊胆战。 “去送信的人回来没有？” 丫头春柳道：“小姐，送信的人说没有见到驸马。” 哐当一声，桌子上的茶杯茶盏碎了一地。 杜子衿一脸怒容。 三天了，顾仲景已经三天没来青雨巷。 “小姐，奴婢听说……”春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说！”杜子衿一脸不耐。 春柳：“小姐，奴婢听说长公主府的小郡主回来了，驸马太过激动，掉进了粪坑。” 杜子衿猛地起身。 “你说什么，长公主府的小郡主回来了？” 春柳：“奴婢也是听说。” 杜子衿连连摆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顾郎说过，那个孩子已经处理了。” 顾郎的确说过更喜欢女孩，当打听到长公主这一胎怀的是女孩，她嫉妒得几乎发狂。 可是顾郎不是说那个孩子已经处理了吗？ 难道他在骗她？ “春柳，你派人去打听一下，这消息是真是假？” 至于驸马激动得掉粪坑，她是一点也不信。 春柳：“是，小姐！” 长公主府 顾安宁趴在池边喂鱼，小腿一晃一晃，十分惬意。 大白守在一边。 长公主过来，就看见顾安宁整个上半身都在水里，小腿不停扑腾，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宁宁……” 她跑过去，一把将顾安宁抱起来，上下打量。 “娘亲，你怎么了？” 长公主：“宁宁，你可吓死娘亲了。” 顾安宁眼珠一转，原来娘亲是怕她掉下去。 “娘亲不怕，宁宁会游泳。” 「可厉害，可厉害了。」 长公主虽然知道顾安宁并非寻常人，但是还是忍住担忧。 “宁宁，下次不可这样。” 顾安宁点点：“知道了娘亲。” 「哎，不能下池塘，若是有个大浴桶就好了。」 长公主：“······”不就是个大浴桶，安排。 当晚，顾安宁就用上了超级无敌大浴桶。 “妹妹，妹妹，我来了。”院子传来顾瑾嘉欢快的声音。 一个圆球滚了进来。 手里提着一个箱子。 「哎呀，傻白甜三哥来了。」 傻白甜顾瑾嘉：“……” 我不是傻白甜。 自从听了妹妹的心声，知道自己以后会那么惨，他已经下定决心，悬梁刺股，挑灯夜读，发奋图强，用知识改变命运。 这两天，连夫子都对他刮目相看。 “妹妹，妹妹，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顾安宁满是期待。 「不会又是红豆糯米糕吧？」 「哎呀，两天不见，三哥又胖了十斤，看来我得抓紧时间炼制解毒丹。」 顾瑾嘉吓得一哆嗦：“……” 他已经尽力少吃了，怎么还胖了十斤。 不吃了，不吃了，再也不吃红豆糯米糕了。 在胖下去，他就真成猪了。 顾安宁迈着小腿好奇的靠近木箱。 打开一看。 “喵……” 一只白色，毛茸茸的小猫发出一声悠远深长的喵叫。 顾安宁瞪大眼睛，四肢僵硬，红润的小脸变得苍白。 “哇……” “娘亲……” 当晚，顾瑾嘉就吃了一顿皮鞭炒肉。 顾瑾嘉：“……” 冤枉。 他没有想到，妹妹竟然怕猫。 当晚，顾安宁睡得特别不踏实。 睡梦中，一只猫对着她伸出魔爪…… 清晨 管家匆匆来报。 “启禀公主，沈夫人来人了！” 长公主凝眉：“她来干什么？” 管家打着哆嗦：“公主，沈夫人说是来退亲的。” 长公主猛地起身。 …… 第11章 退亲1 长公主又急又怒，一掌拍在桌子上。 沈家，她怎么敢？ 沈家是开国功臣，靠着祖上功绩，沈佑才做到礼部尚书的位置。 瑾书是她的长子，皇亲国戚，就算双目失明，也是京城第一才子，十二岁的解元。若非沈眉秋，瑾书很有可能超过顾仲景，成为武朝最年轻的新科状元。 沈家一个靠着祖上功勋的啃老族，凭什么退亲？ 等等，她记得宁宁说过，沈夫人爱慕驸马。 难道是因为顾仲景？ “来人，将小郡主抱过来。” 她倒要看看，沈家有什么理由退亲。 顾安宁还未睡醒，小脸红彤彤，任由长公主抱着，看着就觉欢喜。 长公主上厅时，沈夫人已经喝了好几盏茶，涨得小腹凸起。 “臣妇吕氏，见过长公主。”沈夫人行礼，见长公主抱着顾安宁盛装而来，眼里闪过一抹嫉妒。 当年顾仲景跨马游街，只是远远看了那么一眼，顾仲景的身影就在脑海挥之不去，不料却被长公主抢了先。 哼，凭什么？ 长公主张扬跋扈，除了一张脸和身份，哪里配得上那般清风朗月般的人。 当年，她看好顾瑾书，一是因为顾瑾书的才华，二是因为顾仲景。想着自己嫁不成顾仲景，就让女儿嫁给他的儿子，这样也能多见他几眼。 哪料，顾瑾书瞎了眼，空有才名，却再也无妄科举。 拖了这么多年，女儿已经十六，顾瑾书却始终没有复明，她不能毁了女儿的一生。 “起来吧。不知沈夫人这么早来见本宫，有何事？” 沈夫人神色微顿。 哼，不过是出身比她好。 拽什么拽？ 沈夫人收敛眉眼，沉默一瞬才道：“长公主，臣妇就直说了，瑾书公子身份高贵，才华横溢，沈家自知小女配不上瑾书公子，臣妇是来还庚帖的。” 长公主脸色垮了下来，沉声道：“没关系，本宫的孩子本宫了解，瑾书是端方君子，既然和令千金定了亲，自然不会嫌弃令千金身份卑贱，粗俗无礼。” “你！”沈夫人气得胸口生疼。 她相公可是礼部尚书，朝廷二品大员，她女儿妥妥的世家贵女，哪里卑贱？ “长公主，你不要太过分。令公子双目失明，已经是个废人，早已经配不上我的女儿。我女儿才貌双全，怎能嫁一个瞎子。” 废人 瞎子 显然，沈夫人的言论刺痛了长公主。 “瑾书失明，难道不是为了沈眉秋？”长公主咬着牙。 她的瑾书聪慧过人，是为了沈眉秋才变成那样的。 三年前，瑾书和沈眉秋踏青，遇上了匪徒。瑾书救了沈眉秋，却被匪徒用毒药毒瞎了眼。 每每想起此事，长公主都悲痛万分，无数个夜里恨到极致。 沈夫人面色有些难看：“长公主，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当年的事，谁也没有亲眼目睹，您说令公子救了小女，谁看见了？再说，就算是令公子救了小女，也是他自愿的。令公子既然是君子，绝不会做那种携恩图报的事，对吧？” 长公主被沈夫人的无耻言论气笑了。 见过无耻的，却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 “沈夫人，你不要忘了，令千金和瑾书一同被匪徒劫持，早已没了名声。除了我儿，谁还会要他。” 沈夫人神色一愣，咬牙切齿道：“不劳长公主费心，我女儿就算绞了头发，去做姑子，也绝不嫁给一个瞎眼废人。” 听到沈夫人尖锐的声音，顾安宁睁开眼睛，睡眼惺忪。 「退退退，娘亲，快答应她······」 就在这时，下人来报。 “公主，大公子来了。” 长公主瞳孔微变，瞬间感觉心如刀割。 就在这时，一个少年在小厮地搀扶下走了进来。 少年一身华丽锦袍，发束金冠，面如白玉，目似繁星，俊美绝伦，凤姿秀逸，整个人似天人一般，清冷、飘逸、出尘。 顾瑾书的容貌和顾仲景有五分相似，不同的是顾瑾书却遗传了长公主的凤眼。 只是那么美的凤眼却黯淡无光。 「啊，啊，大哥美貌杀我。」 「啊，啊，大哥贴贴。」 顾瑾书脚步一顿。 什么声音？ 听这声音，应该是一个女童。 难道是妹妹？ 看到这么美好的大哥，顾安宁只感觉心疼、肝疼、眼疼！ 「娘亲，你快答应她，这么美的大哥，可不能让沈家母女霍霍了。」 「沈家母女，一个比一个恶心。」 「沈眉秋和傅源翰早有私情，嫁给大哥后，对大哥是百般刁难，让大哥吃剩饭，故意让大哥摔倒，还带傅源翰回家，当着大哥的面脱光衣服打架，还怀了傅源翰的孩子。」 「更过分的是，沈眉秋带大哥回娘家，沈夫人欺负大哥看不见，扮作沈眉秋，脱光衣服钻进大哥被窝。被人发现后，大哥受亲夫所指。大哥就这样，活活气死啦······」 长公主端着茶的手一颤，呼吸逐渐加重，茶水四溅，拳头死死握紧，指甲印进血肉，硬生生折断几根。 丝丝鲜血从指尖溢出。 她的孩子，这是遭了多少罪！ 顾瑾书虽然眼盲，但智力超群，意识到情况不对后，快速冷静下来。 沈夫人没有反驳妹妹的话，母亲也没有制止，说明他们听不见？ 难道这个声音只有他听得见？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莫非刚刚那个声音是妹妹的心声？ 也不知是真是假······ “母亲，能将妹妹让我抱抱吗？”顾瑾书淡淡的开口，声音清冷温润，如清澈的溪水，洗尽一切尘埃，柔柔地流淌。 「啊，啊，大哥声音好好听。娘亲，快放我下去，我要和大哥贴贴。」 几个孩子亲近，长公主自然乐意。 “大哥，抱抱。” 顾安宁迈着小团腿，走到顾瑾书身边，自动往上爬。 顾瑾书一顿。 托住顾安宁的屁股，防止她掉下去。 「啊，啊，大哥好暖，我要和大哥贴贴。」 顾瑾书勾唇，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如绽放的雪莲，美得如梦似幻。 他终于确定，那就是妹妹的心声。 妹妹回来了，真好。 “沈夫人，请恕瑾书眼盲，不能见礼。” 沈夫人久久没有回应。 长公主看过去，就见沈夫人对着顾瑾书愣神，眼中还有浓浓的情欲。 长公主瞬间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这位夫人，你怎么一直盯着我大哥？难道我大哥脸上有花？” 长公主：“······” 顾瑾书：“······” 第12章 退亲2 沈夫人脸一热。 几年不见，顾瑾书竟然长成了这般容貌，比当年的顾仲景还要好看，只是很可惜，是个瞎子。 “母亲，强扭的瓜不甜，当年我救沈姑娘，只是因为责任，不管沈家认不认，孩儿都问心无愧。现在沈家看不上我这个瞎子，我们就将庚帖换回来吧。” 此刻顾安宁只想拍手叫好。 顾瑾书一语双关。 一是表明自己看不上沈眉秋，救她只是因为责任。二来表明沈家忘恩负义，嫌弃他眼瞎，才要退亲。 长公主听了女儿的心声，现在是看沈夫人一眼都嫌弃恶心。 亲，肯定是要退的，但是不能这样便宜了沈家母女。 “好，本宫同意退亲，但不是你沈家退瑾书的亲，是瑾书，退沈家沈眉秋的亲。” “绿桃，将庚帖拿来。” 绿桃红着眼，取来庚帖。 长公主一把将更贴扔在沈夫人脚边。 “我儿瑾书，为救沈眉秋，误了一生，无愧于心。” “沈家欺辱我儿，落井下石，不配嫁给瑾书为妻。” “今日本宫，要退了沈眉秋的亲。” “拿上你的庚帖，赶紧给本宫滚，否则本宫就让侍卫将你丢出去。” 顾安宁坐在顾瑾书怀里。 用力拍着小手。 「好好好，娘亲霸气！」 「沈家会有报应的。」 「沈眉秋这个傻女人，还真以为傅源翰稀罕她。」 「不过是因为傅源翰嫉妒大哥才华，想抢走大哥的一切。」 顾瑾书一顿。 傅源翰可是他的同窗好友，怎么会？ 「大哥失明，就是傅源翰和二皇子设计的。」 「还有渣爹，明明知道是傅源翰和二皇子动的手，还替他们掩盖真相。」 「哎，若是娘亲知道二皇子是渣爹和傅贵妃的私生子，该是何种心情？」 听到顾安宁的心声，就算是一贯沉稳淡定的沈瑾书也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手脚微微颤抖。 妹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失明是傅源翰和二皇子设计的？ 二皇子是父亲和傅贵妃的私生子？ 「太可恶了，太可恶了，本锦鲤天天念咒，咒渣爹天打雷劈，咒坏人天天倒大霉！」 「哼，等我炼出解毒丹，治好大哥的眼睛，你们就后悔去吧。」 顾瑾书颤抖得更加厉害。 妹妹说什么，他的眼睛还可以治好？ 请了那么多太医和解毒圣手都没有用，妹妹真的可以治好他的眼睛？ 长公主和顾瑾书沉浸在顾安宁心声中，丝毫没有注意，天空忽然闪现一道惊雷，朝着莲华寺方向而去。 “大哥，你是不是冷？” 顾瑾书摇摇头。 他不是冷。 他只是震惊、生气、愤怒…… “绿桃，带小郡主去玩！” “是，公主！” 顾安宁被绿桃抱在怀里，不哭不闹，模样很是可爱。 “绿桃姑姑，宁宁饿饿。” 「一会我要多吃点，多吃点才有力气咒坏人。」 绿桃：“厨房已经准备好了，都是小郡主爱吃了。” 一大一小离去，房间陷入短暂的静默。 知道大儿子失明，是遭人设计陷害，长公主气得呼吸又重了几分，指尖生生嵌入掌心，鲜血淋漓。 “瑾书，你也听见了吗？”长公主问得小心翼翼。 顾瑾书点点头，清澈的眼眸黯淡无光，让长公主很是心痛。 “母亲，那些都是真的？” 长公主深吸一口气。 “都是真的，本宫已经验证过了。” 就是因为是真的，她才那么痛苦。 “根据本宫观察，宁宁从小便有记忆，知道很多未来的事情，来历非凡。” 顾瑾书很快冷静下来，一只手放在桌面上，轻轻敲打，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母亲，将这几日的事都与孩儿说说。” 长公主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一一说给顾瑾书听。 她已经验证过，只要不涉及特殊词汇，她就可以说出来。 长公主静静地说着，从震惊到接受，顾瑾书仅仅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刘嬷嬷背叛。 父亲和青竹有染。 父亲和杜子衿有染，派刺客抢走妹妹，还有一个私生子。 父亲成过亲，顾柔是他的女儿。 父亲谋反。 三弟被恶意教导。 三弟被人割了三百零八刀，做成肉包替父亲收买人心。 绿桃保护母亲，万箭穿心。 “母亲，孩儿知道了，剩下的事，交给孩子来处理。” 这一刻，他无比庆幸自己伤的是眼睛，不是脑子。 不然母亲一个人如何支撑得住。 母亲和父亲成婚十七年，一直恩爱有加。母亲有多爱父亲，他不是不知道。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究竟是他们太蠢，还是渣爹太会伪装？ 顾仲景，踩着母亲上位，欺骗母亲的感情，谋害他们兄妹四人，还要谋害燕家的江山。 这么多年，他竟然没有看出，那慈父的面容下竟然隐藏着这样大的野心。 顾瑾书接着道：“母亲，一定是上天垂怜，特意派妹妹来拯救我们一家人，以后无论听到什么，千万不能让妹妹知道。另外，多派几个人，保好妹妹周全。” 长公主深以为然。 “本宫已经派了影卫在暗处保护她。” 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宝贝，她绝不会让宁宁受到半分伤害。 说到这，她又想到自己的三个儿子。 大儿子顾瑾书自从失明，三年没踏出过修竹苑。 二儿子顾瑾钰断了腿，性格更是越来越暴虐。 三儿子顾瑾嘉…… 算了不说了…… “瑾书，是娘对不起你，你以后可不可以多出来走走？宁宁……宁宁她很喜欢你这个大哥。” 长公主将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当年，若非她执意向父皇请旨嫁给顾仲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既对不起儿女，又对不起皇兄，更对不起武国。 她，就是一个罪人！ “母亲，这不是你的错，错的只是那别有用心之人。走吧，宁宁那么聪明，别让她起疑。” 长公主扶着顾瑾书。 眼角有泪划过。 久不出院的瑾书公子终于出了院门，长公主一高兴，吩咐厨房多做了几个菜，最高兴的莫过于顾安宁。 顾安宁坐在顾瑾书怀里。 自己吃一口，又给顾瑾书喂一口。 “大哥，这个好好吃。” “大哥，尝尝这个。” 一个喂得欢，一个吃得欢。 不知不觉，顾瑾书竟然用了两碗粥。 顾瑾嘉很是吃味。 “妹妹，都是哥哥，你怎么只喂大哥，不喂我？” 「什么原因，你自己不知道吗？」 「解毒丹没有炼出来前，三哥，你还是少吃点吧！」 顾瑾嘉：“……” 好有道理，我竟无力反驳。 下午时分，兄妹三人在院子里转悠，便听见门房急匆匆喊道：“不好了，不好了，驸马被雷劈了，驸马被雷劈了……” 顾安宁：「太好了，渣爹被雷劈了！」 顾瑾书：“……” 顾瑾嘉：“……” …… 第13章 再虐渣爹 “大哥，三哥，看爹爹。” 「去晚了，就看不到第一现场了。」 顾瑾嘉：“······” 顾瑾书：“······” 想看，看不见，难受！ 雷劈时，顾仲景刚刚起床，又在欣赏自己的盛世美颜。此刻，他不着寸缕，浑身黢黑，头发凌乱。 长公主闻讯赶来，面上看似一片沉静，心里却在狂笑。 好好好，劈得好，劈得好。 “还愣干什么，还不快请府医。” 阿贵一愣。 府医？ 不是太医？ “公主，驸马伤势严重，刘大夫医术有限，要不奴才去请太医过来看看？” 长公主神色一震，眼里带着薄薄的怒气。 “混账，驸马伤得如此严重，等太医到了，驸马还有命吗？你是不是想害死驸马？还不快去。” 阿贵一听，感觉长公主的话有些道理。 “是，公主，奴才马上去。” 三兄妹急匆匆赶来。 顾安宁耸了耸鼻子，空气中有一股浓烈的烧焦味。 「哎呀，好大一股烧焦的味道。」 「撒点盐巴，就可以开席了。」 「只可惜，渣爹的肉是臭的，狗都不吃。」 狗：“······” 不要过来啊！ 「哎呀呀，这是什么造型，鸟巢吗？」 就在这时，一只小鸟飞进房间，停在顾仲景凌乱的头发上，似乎察觉不对，翻了个白眼，留下一坨白色不明物，快速离去。 长公主：“……” 顾瑾嘉：“……” 顾瑾书：“……”？？？ 看着不着寸缕，浑身黢黑，头发凌乱到鸟都嫌弃的顾仲景，长公主感觉自己对顾仲景最后一丝滤镜也碎了。 她恨顾仲景。 可是没有爱，哪来的恨？ 她就像人格分裂一般，又爱又恨。 可现在…… 滤镜碎了。 爱，也随之消失了…… 仔细想来，她也说不清楚自己以前是爱他什么？ 是爱他这个人，还是爱他俊朗的外表。 阿贵架着刘大夫急忙赶来。 长公主故作关心地问：“刘大夫，驸马怎么样？” 一番检查后，刘大夫对着长公主忐忑不安地说道：“公主，驸马受的都是皮外伤，就是面积太广，以后可能会留疤。还有这头发……？” 长公主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脑海又出现顾仲景在莲华寺那油腻恶心的一幕。 留疤好。 留疤好！ 看他以后还如何对镜自赏！ 真是可惜，老天爷怎么不对着脸劈？ “男子汉大丈夫，有点疤算什么，刘大夫，请放心医治。至于这头发，剃了吧。” 长公主的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剃了吧······ 剃了吧······ 得到长公主的首肯，刘大夫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医治。 他将顾仲景的头发全部剃光，露出黝黑的头皮。 「哈哈哈哈，好大一颗松花蛋。」 「撒点盐，撒点辣椒，撒点葱花……」 「呕，好臭好臭……」 「还去拿去喂狗算了！」 顾瑾嘉：“……” 我刚刚想到松花蛋，你告诉我拿去喂狗？ 顾瑾书：“……” 虽然我看不见，但是可以想象。 长公主：“……” 以后公主府禁止出现松花蛋。 随着刘大夫一番折腾，顾仲景除了脸，都被裹上白布，如同木乃伊。 “时间也不早了，绿桃，带小郡主下去休息。” 顾安宁躲在长公主怀里不肯撒手。 不要 她还没有看够热闹呢。 「渣爹什么时候醒，好期待……」 长公主又将目光看向顾瑾嘉和顾瑾书。 顾瑾嘉：“母亲，孩儿不困。” 顾瑾书：“母亲，父亲受伤，孩儿理应尽孝。” 他们都很期待父亲醒过来呢······ 顾安宁一双眼睛瞪得浑圆，就怕错过渣爹醒来后的表情。 “咳咳……” 「渣爹醒了。」 「快快，我要下去。」 顾安宁从长公主怀里下来，迈着小短腿，动作敏捷地走到顾仲景床前，捏着小鼻子。 “爹爹醒了。” 顾仲景醒来，一眼就看见几双眼睛齐刷刷看着自己。 身上的疼痛感传来，让顾仲景有些迷茫。 “我这是怎么了？” 他记得自己在莲华寺，怎么回到了公主府？ “爹爹，你被雷劈了。” 顾仲景脑袋乱糟糟的。 被雷劈了？ 他想起来了，他好像正在更衣，一道雷电突然劈来…… 顾安宁抬起小手，在顾仲景眼前晃啊晃。 “爹爹，你怎么了，不会被雷劈傻了吧。” 「那样真是太好了……」 顾仲景回神。 “怎么会，爹爹只是在想事情。好好的天气，怎么会突然打雷？” 朗朗晴空，白日惊雷。 长公主：“······”对呀，好好的天气，怎么就突然打雷呢？ 突然，她似乎想到什么，朝顾安宁看去。 难道是宁宁？ 顾安宁歪着脑袋。 认真思考。 “哦，这个宁宁知道。师傅说，打雷是雷公爷爷在惩罚做错事的坏人。爹爹，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雷公爷爷才劈你。” 此话一出，长公主差点没有笑出声。 这个玩弄感情的渣男，可不就是做了天怒人怨的事。 她只恨怎么没有劈死他？ 顾仲景一顿，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却碍于顾安宁只有两岁，也不好发作。 这个臭丫头，真是他的克星。 自从她回来，他就没有遇见过一件好事。 “你师傅骗你，打雷只是自然现象。” 顾安宁表情立马变得严肃。 “啊，是这样吗？那怎么不劈别人？” 顾仲景一愣，这个问题，他无从回答。 “巧合，都是巧合……” 顾安宁恍然大悟：“哦，爹爹你可真倒霉，在寺庙也能被雷劈。不过爹爹，你去寺庙干什么？” 顾仲景一愣。 将目光看向阿贵。 蠢货，他不是吩咐过，他去寺庙的事，不能让公主知道。 但是他哪里知道，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 更何况，本就是一堵漏风的墙。 在“好心人”的渲染下，他被雷劈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 阿贵吓得心肝一颤。 驸马，不是我······ “爹爹是去给你娘亲祈福。”顾仲景将目光放到长公主身上，眸光似水，情意绵绵。 长公主在心里作呕。 若不是知道事情真相，还真可能被他骗了。 “驸马辛苦了······” 顾仲景眼中满是柔情，心里却在忍不住得意。 公主又怎么样？ 还不是拜倒在他的长衫之下。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诱惑娘亲，渣男。」 “爹爹，你全身都被雷劈焦了，头发也没了，疼不疼，宁宁给你呼呼。” 顾仲景神色一变。 “镜子，快拿镜子！” 长公主：“······” “啊……” 第14章 瓜皮 顾仲景看了一眼。 然后…… 瞳孔放大，两眼一黑。 华丽丽晕倒了。 「哎呀，晕了！」 「也太脆弱了吧。」 「瓜皮……」 「没意思，明天再来。」 顾安宁小嘴一勾，朝长公主张开手臂。 “娘亲，宁宁好困……” 长公主一把将顾安宁抱起来，内心憋着笑。 若是再不走，她可就忍不住…… “宁宁困了，娘亲带你睡觉去。” 顾瑾书起身，对着顾仲景行礼。 “父亲，孩儿明日再来请安。” 顾瑾嘉：“父亲，孩儿也明日再来。” 也不管床上的人能否听见，礼仪到了就行。 顾仲景：“……” 真是我的好媳妇，好大儿！ 几人离开不久。 雅正苑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琼华苑 绿桃正在给长公主更衣。 她为长公主取下头上最后一支金钗，说道：“公主，驸马醒了，要杀刘大夫。” 绿桃很是不解。 刘大夫救了驸马的命，驸马为什么要杀他？ 忘恩负义。 做人不能太驸马…… 顾安宁躺在床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睫毛一闪一闪，听着房里的动静。 长公主也不拆穿她。 只感觉这样的女儿格外可爱。 「放心，渣爹不敢杀他。」 「刘大夫手里有娘亲怀孕的医案，还有更换止血药的证据。」 「就在刘大夫院子的那棵桂花树下。」 长公主手一顿。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真的是天助我也…… 绿桃为长公主梳发。 “公主，您真是越来越美了！” 长公主打量着镜中自己。 自从宁宁的精元入体，她的状态越来越好，仿佛回到了双十年华，一点也不像四个孩子的娘。 这一切都是宁宁带来的。 若不是宁宁，她将永远被蒙在鼓里。 她一定要为宁宁讨回公道。 凡是伤害过他们母女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长公主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狗咬狗的戏码最好看。 “没事，驸马受伤，情绪难免激动，一会就没事了。绿桃，你附耳过来……” 雅正苑 刘大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驸马，奴才冤枉，头发是公主让剃的，况且不剃光头发，如何上药啊？” 顾仲景才不管刘大夫有什么理由。 他只知道，没了头发，跟和尚有什么区别。 丑死了…… 没有头发，他还如何让那些女人为他神魂颠倒！ “狗奴才，定是你学艺不精，本驸马要杀了你。” 顾仲景提着剑。 怒气冲天。 刘大夫吓得一激灵，本能地爬起来，上演一出你追我赶的戏码。 “驸马，你不能杀我。我手里长公主怀孕的全部记录，还有更换止血药的证据，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 顾仲景停住脚步，目光阴冷地看着刘大夫。 “你说什么？” 刘大夫仰着头。 既然已经撕破脸，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驸马，长公主怀孕的全部记录被我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驸马若杀了我，自然会有人将那些东西公之于众。” 顾仲景怒目而视。 “你在威胁我？” 刘大夫立刻跪在地上，诚恳地说道：“驸马，奴才只想活命……” 顾仲景渐渐冷静下来。 “起来吧，今天的事，是本驸马不对。你对本驸马忠心耿耿，本驸马岂能不知。” “你先退下，今天的事，不准对任何人提起。” 就这样，两人各怀鬼胎，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顾仲景目光阴沉地看着刘大夫离去，眼里杀机尽显。 狗奴才，还敢跟他玩这手。 不知死活…… 刘大夫战战兢兢回到自己小院，直奔桂花树下。 刚刚，他说了谎。 证据他虽然留着，但是证据在什么地方，只有他自己知道。 驸马刚刚若是杀了他。 他只会死得无声无息… 当他跑到桂花树下，却发现泥土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刘大夫心中瞬间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慌忙脚乱刨开泥土。 空空如也…… 他瘫坐在地上。 “完了，全完了……” 似乎想到什么，刘大夫咻地一下站起来，冲进房间，将所有值钱东西包起来。 当他打开房门，一个黑影往他脖子上一劈…… 雅正院 阿贵跪在地上，脸上满是惶恐和愧疚。 顾仲景坐在一张红木雕花的椅子上，眼神冷冽，仿佛能穿透人心。 听到阿贵的回话，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很快又被压制下去。 “怎么回事？” 顾仲景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阿贵颤抖着说：“刘大夫很警惕，奴才不敢跟太近，等奴才发现时，人已经不见。” 顾仲景皱眉，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阿贵：“证据呢？证据找到没有？” 阿贵低头。 “奴才已经将刘大夫的院子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发现桂花树下有翻动的痕迹，应该是被刘大夫带走了。” 顾仲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说：“通知周怀里，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刘财找出来。记住，此事万不可惊动公主。” 阿贵连忙点头：“是，驸马，奴才这就去办。 周怀里出动公主府一半侍卫，将京城翻了个遍，最终却一无所获。 琼华苑 这一晚，顾安宁做了一个美美的梦。 睡梦里，渣爹变成了一只乌鸦。 一道天雷落下，乌鸦变成了烤乌鸦…… “咯咯咯咯……” 等顾安宁醒来，已经穿戴整齐，坐上了通往皇宫的马车。 皇上燕启、长公主燕荣华、泽亲王燕泽都乃当今太后所出。 明德帝和太后乃少年夫妻，又一起经历四王夺嫡之乱，感情深厚。 明德帝对太后十分看重，硬是顶着压力，等太后生下两子一女，才纳了几个嫔妃。 而且明德帝为了防止再次发生兄弟相残的局面，十分注重兄弟间感情培养。因此皇帝、长公主和泽亲王间的感情很好。 从小，长公主对明德帝与太后之间的感情就非常羡慕，发誓一定要找一个如明德帝那样，对自己一心一意的人。 谁知道…… 若是母后知道后，一定会对她非常失望吧。 长公主陷入沉思，却被一道奶萌奶萌的声音打断。 “娘亲，我们这是去哪？” 长公主收回思绪，拿起一块点心，低眉浅笑道：“娘亲带你去见你皇祖母和舅舅好不好？” 顾安宁眨巴着大眼睛。 「皇祖母？」 「舅舅？」 「是那个被人下毒，暴毙而亡的皇帝舅舅和中风瘫痪的皇祖母吗？」 马车猛然一颠。 一块糕点落在地上。 …… …… 第15章 初次进宫 此刻，长公主一颗心七上八下。 比知道顾仲景欺骗自己时还要乱。 下毒？ 谁敢给皇兄下毒？ 母后出生将门，身体一向康健，每日都有太医请平安脉，怎么可能中风？ 就在这时，顾安宁的心声再次传来。 「说起来我这皇帝舅舅文治武功啥都好，就是和娘亲一样，是个恋爱脑，放着好好的皇后不爱，非要爱傅贵妃。不但自己死在傅贵妃手中，还害皇祖母中风。」 「哎，还有我那亲王二舅，一家的恋爱脑，愁人，太愁人了……」 「也不知道像谁……」 长公主：“……” 大概是像她父皇吧…… 父皇能为了母后，力压群臣，等母后坐稳后位才纳妃，就算纳了妃，也很少去其他嫔妃宫里，这算不算恋爱脑？ 慈宁宫 太后端坐在一张金凤椅上，手里佛珠不停转动，眼睛时不时往门外瞧。 “太后，按照步伐，长公主还有一刻钟才能到，您这样眼巴巴盼着，一会公主该笑话您了。” 说话的是容嬷嬷。 跟了太后近五十年，是太后最信任的人。 太后手一顿，立刻沉下脸，严肃说道：“那个不孝女，谁盼她了，哀家只是想早点见到哀家的乖孙孙。” 那个不孝女，有了相公忘了娘。 外孙女回来这么多天，也不知道抱进宫给哀家瞧瞧。 容嬷嬷微微一笑，眼里全是玩味之色。 口是心非。 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华儿长，华儿短的。 “是，是，是！听说小郡主和公主小时候一模一样，老奴也想早点见到小郡主呢！” 一个钟后，长公主抱着顾安宁终于到达慈宁宫。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起来吧。” 太后的声音有些冷，面上也不见喜色，气氛有些尴尬。 长公主心中酸楚。 只是自从与顾仲景成亲后，她就很少进宫。 因为顾仲景说过，驸马的身份太过敏感。他希望众人看到的是他的实力，而不是他驸马的身份。 她也一直记得顾仲景的话，尤其是这几年，顾仲景有了实权，做了刑部侍郎，她就更少进宫了。 上次进宫，还是上元节。 算下来，已有小半年。 现在想来，自己简直是愚蠢至极，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忽略自己的至亲。 “宁宁，快给你皇祖母请安。” 顾安宁学着这长公主的样子，给太后行了个大礼。 “宁宁给皇祖母请安，祝皇祖母吉星高照，万寿无疆。” 今日进宫，长公主特意给顾安宁穿了一件粉色水仙散花裙，裙身上用金丝红线绣着几尾锦鲤，扎着两个包包头。 行完大礼，顾安宁好奇地仰着头，大眼睛忽闪忽闪，肉嘟嘟的脸蛋，就跟汤圆一般，又奶又萌。 太后一眼就被顾安宁这副样子给萌到了。 “好孩子，快起来，到皇祖母这里来！” 太后一脸慈祥，对待顾安宁和对待长公主完全不同。 顾安宁迈着小短腿，一步一步走向太后。 「哇这就是娘亲的娘亲吗，果然和娘亲一样，都是大美人。」 「皇祖母，抱抱，贴贴！」 顾安宁朝太后伸出双手。 太后一愣。 什么声音？ 皇祖母？ 难道这声音是宁宁发出来的，可是她明明没有说话。 莫非这是宁宁的心声？ 顾安宁见太后没有动，奶声奶气说道：“皇祖母，抱抱！” 长公主紧张的看着两人，一颗心七上八下。 母后这反应，难道也可以听见宁宁的心声？ 她会不会以为宁宁是妖怪吧？ 若是……她拼死也要护住女儿。 「咦，皇祖母怎么了，怎么不理宁宁，难道是不舒服？还是宁宁说错话了？」 太后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镇定下来。 能够听见外孙女心事这件事虽然诡异，但是也不是不能理解。 这或许就是血脉的力量。 况且这丫头心思单纯，长得跟女儿小时候一模一样，知道关心她的身体，可比自己养的那几个孝顺多了。 太后将顾安宁抱进怀里，一颗心被顾安宁萌化了。 “好好好，皇祖母抱抱。让皇祖母好好看看，哀家的乖孙孙小嘴怎么这么甜。” 顾安宁吧唧一口印在太后脸上。 “吃甜糕，嘴巴甜！” 「甜糕里面抹蜂蜜，可好，可好吃了。」 顾安宁舔了舔一下小嘴。 还想吃！ “哈哈哈，甜糕虽好，可不能多食，会牙疼，哀家带你吃其他好吃的好不好？” 一听有吃的，顾安宁眼睛亮了。 太后被逗得合不拢嘴。 太后出自宋国公府。 太后的祖父宋思民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武将，却天生神力，得太祖看中，跟着太祖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被封为辅国公。 太后和宋思民一样，也拥有一身神力，长相也偏英姿，自带威严，宫里的皇子公主对她敬畏大于亲近。 可是顾安宁不但不怕她，还很亲近她，这让她很是高兴。 “容翠，去将长命锁取来。” 很快，容嬷嬷取来长命锁。 顾安宁在看见长命锁的瞬间，眼睛又亮了几分。 「哇，好闪，好闪。」 「咦，皇祖母怎么知道宁宁喜欢闪亮亮的东西？」 太后又是一乐。 这种不加掩饰的喜欢，可比那些装模作样的拒绝真诚可爱多了。 “来，皇祖母给你带上。” 这长命锁乃纯金打造，足足有半斤重，可把顾安宁欢喜坏了。 “谢谢皇祖母！” 「皇祖母可真好，不像渣爹，铁公鸡，一毛不拔。」 太后手一顿。 不是说荣华和驸马感情很好吗，驸马怎么会如此吝啬？ 长公主心里更加酸涩。 驸马口口声声说喜欢女儿，却连见面礼都懒得敷衍，她从前到底是有多蠢，才会看不出他的伪装。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的声音响起。 “贵妃驾到！” 太后眼里闪过一抹不喜。 就在这时，傅贵妃身穿一袭橘红色长裙，金色纱衣披肩，头戴七尾凤钗，缓缓而来。 和长公主的明艳大气不同，傅贵妃鹅蛋脸，柳叶眉，秋水眸，整体气质偏柔弱，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顾安宁打量着傅贵妃。 「原来这就是渣爹的姘头啊，长得也不怎么样……！」 刹那间。 太后手一抖。 顾安宁差点掉下去。 幸亏她眼疾手快，抓住太后的衣襟。 长公主：“……” 完了，瞒不住了！ …… 第16章 皇祖母 「哎，傅贵妃是来给皇祖母送安神香的吧？」 「我要怎么样才能告诉皇祖母这安神香有毒呢？」 太后又是一顿。 安神香？ 傅贵妃的确给她送过安神香，说是傅太傅的学生从宣国带回来的，对失眠有奇效。 用了这么久，她也没有感到哪里不适。 只是现在没有安神香，她根本无法安然入睡。 「这安神香是一种神经毒素，一般太医根本查不出来，用久了，会产生依赖。这还不是最重要的，用惯此香的人，神经受损，稍微经受刺激，轻则中风，重则全身瘫痪。」 「好歹毒的用心，皇祖母就是这样瘫痪的。」 「哎呀，我该怎么办呢，可愁死我了。」 长公主浑身都在颤抖。 原来母后是这样瘫痪的。 太后心里正在经历一场头脑风暴，面上依旧一片镇定。 早就顾安宁说安神香会让人产生依赖时，太后就信了七八分。 “起来吧，今日怎么有空来给哀家请安。” 太后对傅婉柔不喜已经不是一天两天。 当皇帝还是太子时，曾有意让傅婉柔为太子妃。 可是太后认为傅婉柔太过柔弱，一股小家子气，难当一国之后，就为太子聘了初国公府的嫡女初菡微为太子妃。 就是因为这样，母子二人第一次失和。 太子绝食七日，太后不得不妥协，让傅婉柔做了侧妃。 也是有了太子的前车之鉴，在面对长公主的婚约时，太后才没有太过干预。 一个驸马而已，又不如一国一后那么重要。 只要对她的华儿好就行…… 傅贵妃起身，盈盈一笑，当看到长公主时，眼里闪过一抹得意。 “太后娘娘，父亲托人送了一些安神香，臣妾想着太后娘娘喜欢，就给您送来了，倒是不曾想长公主也在，是臣妾打扰了。” 长公主眉头紧皱，紧紧捏住手中袖帕，忍住和傅贵妃拼命的冲动。 傅贵妃不但和驸马有染，给皇兄戴绿帽，还谋害她的儿子，谋害她的皇兄，谋害她的母后，她想杀了她。 桩桩件件都够让傅贵妃死上千百回。 但是她没有证据······ 傅贵妃的父亲是当朝太傅，其兄长是国子监祭酒，在武朝很有威望，在没有足够的证据前，不可轻举妄动。 “知道自己打扰，还不快走。” 太后不喜傅贵妃。 长公主也不喜傅贵妃。 当年皇兄绝食，和母后闹得很僵。 她还以为傅贵妃和皇兄是情投意合，没想到，傅贵妃竟然胆子这么大，敢给皇兄戴绿帽。 二皇子和瑾书同岁，年十六，相差不到三月。 也就是说，顾仲景和她成亲不到半年，就和傅婉柔搞在了一起。 简直是欺人太甚······ 面对长公主的不喜，傅婉柔也不生气，只是一脸嘲讽地看着长公主。 哼，蠢女人。 神气什么？ 很快这武朝就是她儿子的天下！ 到时候，她就是武朝太后，驸马就是她的入幕之宾。 等顾仲景老了，她就找几个年轻力壮的。 呵呵，听说顾瑾书和顾仲景有七分相似。 不，是更加出众。 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很可惜，是一个瞎子。 不过没关系，瞎子玩起来更刺激······ 看见傅贵妃身上黑气更浓烈了几分，身上传来阵阵恶臭，顾安宁捏住小鼻子，白胖胖的汤圆脸，皱成了包子。 「好臭，好臭。」 「这个坏女人，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皇祖母，快让她走，宁宁要被她熏死了。」 太后用鼻子仔细闻了闻。 她怎么没有闻到傅贵妃身上有什么臭味？ 不过乖孙孙说她臭，那就是臭。 “你的心意，哀家领了，没什么事，就退下吧！” 傅贵妃见目的达成，眼底闪过一抹得意。 “是，臣妾告退。” 傅贵妃一走，空气都清晰了几分。 顾安宁举起小手，扇了扇，大口大口吸气。 「终于呼吸新鲜空气了。」 太后被顾安宁逗得直乐。 她将目光放在傅贵妃送来的安神香上。 “咳咳······” 突然，太后猛地咳嗽起来。 顾安宁一边给太后摸摸胸口，一边关切地问：“皇祖母，你怎么了？” 「难道是宁宁太重，皇祖母累了？」 「宁宁还是找个小板凳坐着吧。」 长公主立刻上前，将一旁的茶水递给太后，顺势接过太后怀中的顾安宁。 “母后，你感觉怎么样？” 看着长公主怀里的小团子，太后有片刻的失落。 哎哟，我的乖孙孙，也太会心疼人了。 皇祖母一会在抱你啊······ 太后一只手捂住心口，眉头微皱。 “容翠，哀家突然感觉胸闷气短，去将王太医，不，将江太医请来。” 王太医是专门负责给太后请平安脉的太医，江太医是太医院院使，医术了得，见多识广，精通各种疑难杂症。 “是，太后！” 江太医匆匆赶来，后面还跟着王太医。 “微臣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 太后道：“别拜了，再拜，哀家命都没了，还不过来给哀诊脉。” 江太医抽了抽嘴角。 太后这性子，还是一点没变。 “是！” 江太医上前，仔细给太后把脉。 王太医守在外间，心中忐忑不安。 太后的身体一直是他在负责调理，若是太后出了什么问题，他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坎啊！ 房间里，江太医微微皱眉。 太后这脉象，弦细而不舒展，粗看没什么问题。 细看······ “敢问太后，最近是不是偶感胸闷气短，提不起精神，失眠多梦，还易躁易怒？” 听到江太医这样问，太后心里咯噔一下。 “哀家这是怎么了？” 江太医小声说道：“回太后，以微臣之见，您应该是中毒了。” 顾安宁坐在一旁，忍不住地兴奋。 「江太医好厉害，竟然看出皇祖母中毒了。」 听到江太医的回答，太后已经确定，那安神香果然有问题。 长公主道：“江太医，您可是母后最信任的人，一定要想办法为母后解毒啊。” 江太医面露难色。 “公主放心，微臣一定尽力。敢问太后，最近是不是吃过什么或者用过什么特殊的东西？” 顾安宁很是着急。 「快，安神香，安神香。」 太后勾唇。 小家伙，还挺心急。 太后假装思索。 “特殊的东西······” “哀家得到一种安神香，一旦燃上此香便可入睡，这算不算特殊？” 「哇，皇祖母好聪明，一猜就中。」 「哎呀，为什么娘亲就没有遗传到皇祖母半分聪慧？」 「恋爱脑，愁人啊······」 太后：“······” 能云就多云点！ 长公主：“······” 这棉袄，漏风！ …… 第17章 太后中毒 江太医接过安神香，仔细查验。 “太后，此香中含有紫金茜草。 紫金茜草具有止疼，止血的功效，但是用多了，会损坏神经，引起中风。太后，此香万不可再用。” 江太医的描述和宁宁一模一样，太后目光变得极其冷冽。 她将茶杯往地上一扔，发出剧烈的响声。 “大胆贵妃，竟然谋害哀家，来人，将傅贵妃给哀家带过来。” 太后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还是忍不住生气。 外间的王太医唰地一下跪在地上。 完了，全完了！ 顾安宁拿着糕点的手一顿，嘴巴张得浑圆。 「糟了，皇祖母现在可不能动怒，万一中风了怎么办？」 听到顾安宁的心声，太后心中一暖。 对，她现在得悠着点，免得吓到乖孙孙。 江太医：“太后娘娘息怒！” 长公主也一脸担忧。 她轻轻拍着太后的后背，柔声说道：“母后息怒，切莫为了贵妃气坏了身体。”随后她又将目光看向江太医，说道：“江太医，您可有解毒之法？” 江太医拱手：“公主请放心，此毒虽然凶险，好在太后吸入不多，臣一会写个方子，连续服用七天便可将毒性全部排出。” 长公主起身行礼：“多谢江太医。” 江太医：“公主不必多礼，本就是微臣分内之事。” 顾安宁迈着小短腿，一步一步走到太后身边，拉着太后的衣角道：“皇祖母不要生气，生气会长皱纹的！” 「宁宁要守护美美的皇祖母！」 「有了，宁宁把最喜欢的东西送给皇祖母，皇祖母就会开心啦。」 太后一乐。 哟，小家伙还有最喜欢的东西！ 好期待…… 太后一把将顾安宁抱起来。 “好好好，哀家不生气。宁宁有没有被皇祖母吓到。” 顾安宁摇头。 “宁宁不怕，皇祖母最好了。” 「皇祖母一点都不可怕，就跟西王母一样，对宁宁可好了，还请宁宁吃糕糕。」 太后又是一乐。 西王母，那可是天上的神仙啊。 顾安宁在小包包里掏啊掏。 太后期待的看着。 掏了半天，顾安宁终于掏出一颗糖，献宝似地喂到太后嘴边，还掩不住咽了咽口水。 “皇祖母，吃糖，吃糖开心。” 太后：“······” 这就是小家伙说的最喜欢的东西？ “好好好，哀家吃糖，宁宁给的糖，一定最甜。” 太后吃下糖，没错过顾安宁眼里的不舍。 「娘亲只允许宁宁每天吃三颗糖，刚刚那一颗给了皇祖母，宁宁还可以找娘亲再要一颗吗？」 太后：“······” 难怪那么宝贝，原来一天只能吃三颗。 难为哀家的乖孙孙了。 长公主扶额，忽然感受到一股责备的目光向自己投来。 长公主：“······” 母后，这规矩不是您自己定的吗？ 您不能如此厚此薄彼。 不一会，傅贵妃就被带了过来，一同来的还有皇后初菡微。 一进门，傅贵妃就开始哭诉：“太后，臣妾冤枉。” 皇后一袭金色凤袍，容貌极盛，灼若芙蕖，娥眉婉转，自是一股浑然天成的妩媚。 “臣妾参见母后。” 太后道：“起来吧。容翠，给皇后拿个椅子。” 皇后平静地说道：“多谢母后。” 长公主起身给皇后行礼：“臣妹见过皇后嫂嫂。” 皇后眸光一变，眼里闪过一丝痛苦。 “长公主请起。” 自从皇后进门，她的目光一直很平静，只有长公主叫她嫂嫂时，才有了变化。 或许因为她皇后的身份，她的一举一动都雍容端庄，低眉敛眉间，少了些许生动。 顾安宁打量着皇后。 「这就是皇后娘娘，好美好美，比贵妃美多了。皇帝舅舅是有眼疾吗？放着皇后这样的牡丹不爱，喜欢贵妃这样的小白花。」 太后：“······” 是啊，哀家也想知道为什么？ 长公主观察着皇后的面色，确定她不能听见女儿的心声，这才放心下来。 「哎呀，我知道为什么了。」 太后：“······” 为什么？ 长公主：“……” 为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的声音响起。 “皇上驾到。” 太后：“……” 这糟心的玩意，来得倒是及时。 顾安宁丝毫不受影响，继续回忆话本子里的内容。 「原来，在皇帝舅舅十二岁那年，到京郊狩猎，不慎受伤，皇后娘娘救了他，他却将救命恩人认成了傅贵妃。」 「实锤了，实锤了，皇帝舅舅真有眼疾，连救命恩人都能认错。」 太后：“……” 原来皇帝和皇后之间还有这样的事。 连救命恩人都能搞错，等处置了傅贵妃，她一定要让江太医给皇帝治治眼里。 皇帝一进门，就听见这样大的消息。 是谁，是谁在说话？ 皇帝舅舅，能这样称呼他的人，武朝可没有几个。 他将房间巡视一周，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太后怀里的奶娃娃身上。 奶娃娃的模样和皇妹有七成相似。 莫非是她？ 皇妹刚找回来的女儿，他亲封的安宁郡主。 顾安宁同样疑惑地看着皇帝。 大眼瞪小眼。 「咦，皇帝舅舅这样看着我干什么？莫非真有眼疾？还是要和宁宁比谁的眼睛大，那宁宁可没有输过。」 于是，顾安宁将眼睛睁得更大。 皇帝此刻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连众人向他行礼都没有听见。 她…… 她明明没有说话。 那他听到的是什么？ 太后最先反应过来。 别瞪了，再瞪下去，眼睛都掉了。 “皇帝，你这样看着宁宁干什么，若是眼睛不舒服，就找太医，别吓坏了哀家的乖孙孙。” 太后这是在提醒他，不要大惊小怪，她也可以听见。 皇帝回神。 “都平身吧！” 傅贵妃见皇帝来了，心中一喜，拿出帕子，哭哭唧唧抹起了眼泪。 “皇上，太后，臣妾冤枉啊……” 傅贵妃哭得梨花带雨，皇帝瞬间心疼极了。 “母后，到底发生了何事？” 顾安宁气呼呼瞪着皇帝，奶凶，奶凶的。 「哼，皇帝舅舅，眼盲，心也盲。」 「皇祖母都要被你的小妾害中风了。」 皇帝一愣。 啥，母后中风了？ “母后，你没事吧？” 长公主：“……” 后怕！ 太后：“……” 果然是糟心的玩意！ …… 第18章 绿油油的皇帝 “皇兄，还是我来说吧。” 长公主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讲述一遍，并且有江太医作证。 听得皇帝目瞪口呆。 婉柔那么善良，怎么可能谋害母后？ “婉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贵妃看着皇帝，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流。 “皇上，臣妾冤枉。 这安神香是臣妾送给太后的没错，但是臣妾并不知道里面有毒啊。若是臣妾知道，怎么会那么傻，明知有毒，还巴巴地送来。 皇上，一定是有人陷害臣妾，你要给臣妾做主啊。” 傅贵妃说完，将眼神有意无意看向皇后。 若有所指。 皇后看了傅贵妃一眼，不屑地开口：“看本宫做什么，难道你怀疑本宫为了陷害你，给母后下毒？” 在武朝，谁不知道，皇后不得皇帝喜爱，若不是太后压着，她这个皇后恐怕早就废了。 给太后下毒，对她初菡微有什么好处？ 傅贵妃低头：“臣妾不敢。” 皇帝虽然不喜皇后，却也了解皇后是什么性子。 皇后性子冷淡，不喜争权夺利，一心放在太子身上。 若是皇后有意争权夺利，傅贵妃也不会在后宫盛宠这么多年。 他虽然不认为是皇后干的，但是却感觉傅贵妃的话有些道理。 婉柔有时候是任性了些，却也不蠢，她若是知道安神香有毒，怎么会明目张胆地送给母后，她就不怕被太医发现。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没在自己身上，顾安宁偷偷拿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 一脸满足！ 「她当然不会害怕有人发现，因为她早就收买了王太医。就等着中秋宫宴，毒死皇帝舅舅。」 「皇帝舅舅一死，皇祖母伤心欲绝，可不就中风瘫痪嘛。」 「皇帝舅舅一死，皇祖母瘫痪，太子哥哥又体弱多病，皇位自然落到二皇子头上。」 「她不是傻，她只是有恃无恐。」 听到顾安宁的心声。 皇帝、太后，长公主大为震惊。 皇帝颤抖着手，死死盯着顾安宁。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婉柔那么爱他，怎么会下毒害他？ 就在这时，顾安宁的心声再次在三人脑海响起。 「哎，可怜的皇帝舅舅，到死还想着贵妃。他却不知，傅贵妃不但不爱他，还给他戴了好几顶绿帽。」 「我算算啊，渣爹一个，禁军统领蒙豪一个，吏部侍郎冯哲一个，宣平候聂远一个。」 「不过这些男人中，傅贵妃最喜欢的还是渣爹，不然也不会和渣爹生下二皇子！」 「人家就等着你一死，当太后，养十个八个面首，逍遥快活！」 「呵呵，渣爹和傅贵妃还真是一丘之貉，难怪能搞到一起！」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渣爹也不是真心爱她，对她只有利用。」 「不到三年，武朝就彻底改姓了顾。」 顾安宁吐槽着，却不知三人心里已经惊涛骇浪。 皇帝：“……” 我被绿了？ 太后：“……” 女婿和儿子的女人有染？ 混淆皇室血脉？ 谋反？ 长公主：“……” 完了，藏不住了！ 皇帝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早在顾安宁说出那些人的名字时，他就信了。 不然顾安宁一个刚满两岁的奶娃娃，怎么会知道得这么多？ 三年前，玄慈大师就给他批过命，说他今年有死劫，若是能得贵人相助，方能平安度过。 若是度不过，三年后，武朝将亡！ 以前他不信。 今天却信了！ 难道外甥女就是他的贵人？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 外甥女一定是他的贵人，是武朝的贵人，不然他为何能听见外甥女的心声。 只是外甥女怎么知道未来的事，莫非是天上的仙女转世？ “来人，将王太医带进来。” 傅贵妃一听王太医也在，脸色一变，但是面上依旧保持镇定。 王太医一进房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微臣参见皇上。” 燕帝一脸严肃地说道：“王伟，太后的身体可是你在负责照料，现在太后中毒，你却浑然不知，说，该当何罪？” 王太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皇上饶命，臣医术不精，没有及时发现太后的异常，臣，罪该万死。” 皇上看着王太医，目光越发阴冷。 医术不精，好一个医术不精。 “王伟，到了这个时候，还敢欺瞒朕！ 若朕没有记错，你可是邓老最得意的弟子，岂会连这点医术都没有。说，你是不是与人合谋，故意谋害太后？” 皇帝有意看向傅贵妃。 他虽然宠爱傅贵妃，但是在江山社稷面前，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 王太医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皇上知道了什么？ “皇上，微臣冤枉，臣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谋害太后啊！” 就在这时，傅贵妃开口，哭得梨花带雨。 “皇上，您是在怀疑臣妾吗。可是那安神香，臣妾自己也用了，柔云宫的人都知道，难道臣妾还能自己害自己？请皇上明查！” 与此同时，傅贵妃的贴身丫鬟素心扑通一下跪下来。 “皇上，奴婢可以作证。娘娘自从上次小产后，夜里总是睡不着，每次都要燃上安神香才能入睡。” 提到小产，皇上眼里闪过一丝疼惜。 若是不是因为他。 他们的孩子也不会······ 傅贵妃自然没有错过燕帝眼里的疼惜。 这么多年，傅贵妃能将燕帝迷得死死的，不单单是靠她那人畜无害的小白花长相，还有对圣心的揣摩。 她自然知道，说什么能引起皇帝的愧疚。 她望着他，一边流泪，一边说道：“皇上，素心说得没错，您若是不信，派人到柔云宫一看便知。” 看着傅腕柔坚定的眼神，燕帝似乎有所动摇。 难道真是他错过了婉柔？ 顾安宁看着燕帝，直摇头。 恨铁不成钢啊······ 「恋爱脑，真可怕。」 「皇帝舅舅，她就是故意引起你的内疚和怜惜。」 「贵妃之所以会小产，是因为和禁军统领蒙豪在花园打架打得太激烈，孩子根本就保不住，然后才嫁祸给皇帝舅舅。」 「皇帝舅舅也是傻，还以为是自己有多厉害······」 「而且，这个孩子是谁的，贵妃自己也说不清楚！」 皇帝：“······” 我真的会谢！ 长公主：“······” 原来皇兄这么自恋！ 太后：“······” 糟心的玩意！ 燕帝正打算扶傅婉柔起身。 听到这，他身体一个踉跄。 “皇兄，当心点！” …… 第19章 多大一张床? 长公主看着燕帝。 眼里闪过一丝同情。 他们这算不算难兄难妹？ 燕帝：“······” 嗯，怎么能不算呢！ 燕帝给长公主投去信号，多年的兄妹之情，让他们默契十足，长公主悄悄走出房间······ 长公主离去后，皇帝慢慢回忆起傅贵妃小产当日的情景。 他记得他当天原本要去的是贤妃宫。 可是走到一半，傅贵妃的宫女突然来报说傅贵妃肚子疼，可是当他赶到柔云宫，傅贵妃笑脸如花的坐在那，还备好了酒菜。 他只当她是吃醋。 他宠着她，自然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苛责，心里反而很受用。 当夜，傅贵妃一直给她斟酒，一个高兴，他就多饮了几杯。 然后······ 然后他们就稀里糊涂滚到了床上。 事情发展到了一半，傅贵妃就见了红。 孩子，没了！ 他一脸懵。 又急又怒又羞愧！ 堂堂帝王，竟然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害得宫妃流产。 若是传出去，百姓该如何看他？史官又要如何记载他的荒唐行为？ 但是傅贵妃为了他的帝王名誉，并没有将事情闹大，只是说自己不小心，摔倒了。 他既心疼，又内疚。 从而更加宠爱她。 现在想来，确实有蹊跷。 身为帝王，他从来不会多饮，但是那晚傅贵妃却一直给她斟酒，似乎有心灌醉他。 而且就算他醉酒，也不会色欲熏心到对一个胎都没有坐稳的孕妇下手。 可是他却感觉那晚的贵妃格外动人。 他格外动情。 似乎有些控制不住。 就在这时，长公主回来，在燕帝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燕帝目光瞬间变得阴冷无比。 长公主说的是，蒙豪地出入宫记录。 巳时进宫，申时出宫······ 整整四个时辰······ “来人，仔细搜查柔云宫。” 傅贵妃一愣。 刚刚皇上还对她一脸怜惜，似乎已经相信了她的话，怎么突然要搜查柔云宫？ 她将目光看向长公主。 是她！ 是她刚才给皇上说了什么！ 燕荣华，你个贱人。 顾安宁坐在太后怀里，拍着小手，眼睛亮晶晶的。 「快，快，搜，仔细搜，安魂香就在贵妃床底下的密室里。」 「这一搜，还会有意外的惊喜哟。」 「嘻嘻，好大一张床呢，四个人一起打架都足够了。」 「啊，啊，好想见识见识。」 顾安宁急得抓耳挠腮。 浑身上下像有一万只蚂蚁，掏心掏肺。 「哎呀，这些大人怎么老喜欢打来打去，竹林打，花园打，床上打，还脱光衣服打，不冷吗？」 太后：“······” 竹林打架的是谁？ 长公主：“······” 燕帝大口地喘着粗气。 “来人，摆驾柔云宫。” 他倒要看看，究竟有多大一张床？ 顾安宁见燕帝要亲自前往柔云宫，已经坐不住了。 她灵活的从太后怀里滑下来，迈着小短腿，走到燕帝跟前，举起双手。 “皇帝舅舅抱抱。” 太后：“······” 难道哀家还比不过一张床？ 燕帝一愣。 外甥女有预知未来的本事，带着她，有利无害。 “宁宁乖，舅舅抱！” 燕帝身后的宫人瞬间瞪大眼睛。 皇上，他，他竟然抱了小郡主！ 这可是大姑娘上轿，第一回。 这可是连二皇子都没有过的待遇。 这位小郡主，以后可不得了啊！ 皇帝愤然离去，留下太后和长公主面面相觑。 “皇帝都走了，哀家这个受害者自然要去看看，华儿，过来扶着哀家。” 哼，哀家倒要看看，究竟是多大的床，竟然比哀家的魅力还要大。 长公主：“······” 母后，你是我的神。 太后，长公主一走，皇后一脸懵逼。 怎么都走了？ 要不，她也过去瞧瞧？ 皇帝抱着顾安宁，走了几步就有些喘，他望向怀里的小团子，明明也不胖啊！ “安宁，你是不是该减肥了？” 顾安宁眨巴着大眼睛。 “皇帝舅舅，是你该锻炼啦。” 「就这点力量，难怪打不过贵妃。」 「司命说，贵妃武力值最强的时候，可以一夜战八男呢！」 「可激烈，可激烈了！」 燕帝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差点没将顾安宁扔出去。 一夜战八男？ 他到底被戴了多少绿帽？ 不过司命是谁？ 怎么告诉一个小孩子这些？ 长公主搀扶着太后，走在后面。 太后也在疑惑，司命是谁？ 长公主静静听着。 经过这些天发生的事，心里隐隐约约对女儿的来历有些猜测。 女儿口中的司命，应该是某位神仙吧！ 柔云宫，还残留着一股安神香的味道。 傅贵妃勾了勾嘴角，朝一旁的素心投去赞赏的目光。 搜吧，搜吧，看他们能搜出什么。 宫女、太监在柔云宫里搜了一圈，果然搜到了一盒安神香，经过江太医检验，和太后慈宁宫里的安神香一模一样。 “皇上，现在您该相信臣妾了吧，臣妾根本不知道安神香有毒。” 燕帝愤怒地看着那些太监、宫女。 没用的废物。 他抱着顾安宁，大步流星向前，停在床前。 傅贵妃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微变。 「就是这，就是这。」 「皇帝舅舅加油，宁宁看好你！」 燕帝眼里的怒火更甚。 “来人，将床搬开。” “是，皇上！” 傅贵妃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激动地扑过去，趴在床上，眼里带着疯狂。 “不能搬，不能搬！” 此刻燕帝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 “搬！” 床被移开，露出一个狭窄的密道。 傅贵妃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完了，全完了······ 吴公公走在最前面，燕帝抱着顾安宁。 一入密道，一股腥臭扑鼻而来，顾安宁就皱着小眉头，捏着小鼻子。 「好臭，好臭，好恶心。」 燕帝凝眉。 这是什么味道，他在清楚不过。 这个淫妇······ 吴公公拿着油灯，仔细为燕帝照着路，却没有注意到，前方一个黑影突然出现，抱着他又亲又摸。 “柔柔，你终于回来了······” 吴公公吓得连连尖叫。 “皇上，救命啊······” 顾安宁两眼一黑。 「发生什么了，皇帝舅舅干什么捂我眼睛？」 「大床，我要看大床！」 燕帝：“······” “来人，护驾，护驾！” 顾安宁还在心里叫嚣。 「大床，我要看大床！」 ······ 第20章 傅贵妃被贬 烛光摇曳 昏暗的地下室，挂满粉色帷帐，两个身着轻纱，袒胸露乳，身材高大威武的男人跪在地上，一脸惊恐。 太后在长公主的搀扶下，进入密室。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看见如此慌乱的场面，还是吓得差点中风。 幸好，江太医在。 「哇，好大一张床啊！」 「就算八人在上面打架都不成问题。」 顾安宁从燕帝怀里滑下来，一步一步走向大床，重心向前，屁股一撅，爬了上去。 她拿出一根长长的绳索，疑惑地打量。 “皇帝舅舅，这是什么？” 燕帝：“······” 心塞！ 顾安宁拿起一副手铐。 “皇帝舅舅，这个是什么？” 燕帝：“······” 心堵！ 顾安宁拿起一条皮鞭。 “皇帝舅舅，这个是什么？” 燕帝：“······” 心梗！ 顾安宁拿起一根红烛。 “皇帝舅舅，这个宁宁知道，是蜡烛，只是蜡烛为什么在床上？” 燕帝两眼一黑：“······” 江太医，救朕。 同时两眼一黑的还有太后、傅贵妃。 江太医：“······” 救不过来，根本救不过来！ 太监、宫女在密室里搜查，又陆陆续续搜到不少“好东西”，同时还搜到两种安神香，味道一模一样，一种有毒，一种无毒。 燕帝一脸怒气。 “傅婉柔，你现在还有何话想说？” 傅贵妃跪在地上，面如死灰。 “臣妾无话可说。此事乃臣妾一人所为，与陌儿无关，更与傅家无关。” 「别信她，给太后下毒，二皇子才是主谋。」 「二皇子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担心身世暴露，就先下手为强。」 「不愧是渣爹的种，心就是狠，连自己亲娘都可以利用。」 「不过二皇子的确很聪明，所有事情都没有经过他的手，找不着证据。」 「下毒的事虽然与傅家无关，但傅家也不是什么好人，早就有了不臣之心。」 燕帝身体一僵。 什么？ 二皇子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傅家有不臣之心？ 燕帝还想要继续凝听，顾安宁却不说了。 长公主压下眼眸，神色有些惋惜。 这一次，算二皇子和傅家走运，不过，来日方长······ 燕帝沉着脸，冷声道：“有没有关系，朕自会去查。朕且问你，当年在京郊救朕的当真是你？” 傅婉柔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燕帝。 “皇上说是，就是，重要吗？” 傅贵妃虽然没有直说，但燕帝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他连连后退，神情复杂地看向皇后。 外甥女说得对。 是他眼瞎。 连救命恩人都能认错。 皇后一脸冷漠，甚至带着疏离。 早在选太子妃当日她就认出了他，但是他却将另一个女人认成了救命恩人，还要死要活立那个女人为太子妃。 呵，可笑！ 对于太子妃之位，她并不在意。 但是因为这件事，令她蒙羞，令整个初国公府蒙羞，她就不能原谅。 夫妻十八载，她一直坚守本心，不曾对燕帝有过半分心动。 傅贵妃看燕帝的表情不由嗤笑出声。 燕帝沉声道：“你笑什么？” 傅贵妃理了理头发。 就算是死，她也要漂漂亮亮的去死。 傅贵妃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 因为这块玉佩，她受了燕帝十几年宠爱。 但，也因为这块玉佩，时刻提醒着她，她享受的一切都是偷来的。燕帝之所以宠她，只是因为“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因此，她心中耿耿于怀，无法对燕帝交出真心。 后来，她认识了新科状元顾仲景。 顾仲景长相俊美，才华横溢，会为她作诗，会逗她开心。 他说他爱她，只是因为她是傅婉柔…… 他们在一起。 很刺激！ 很快乐！ 这种感觉让她上瘾。 但顾仲景是驸马，不能经常入宫，她也会感到孤独。 她就像一个宠物一般，等待着燕帝的宠幸。 可是凭什么皇帝就可以三宫六院，她傅婉柔就不可以？ 后来，她又有了其他男人。 有了更多男人…… “皇上，这么多年，您有没有想过，你爱的到底是谁？是当年救你之人，还是这半块玉佩？” 燕帝没有说话。 他爱的到底是谁？ 顾安宁眼珠子转呀转。 皇帝舅舅爱谁？ 是个好问题。 说他爱救命恩人，他却认错了人。 说他爱傅贵妃，他对傅贵妃宠多过爱。 「我知道了，皇帝舅舅爱上了自己的深情人设。」 此时的沉默震耳欲聋。 长公主低着头，思考着女儿的话，感觉有些道理。 皇兄对傅婉柔。 就像她对顾仲景。 呵，果然是一母同胞的难兄难妹…… 次日，皇宫传来傅贵妃被打入冷宫的消息。 其原因是谋害太后。 据说二皇子在养心殿跪了一夜，皇帝避而不见。 傅贵妃是彻底失宠了。 …… “驾，驾，驾……” 慈宁宫 顾安宁骑在一个小木马上，一边拍打木马屁股，嘴里念念有词。 就在这时，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在一群太监宫女的簇拥下走过来。 “喂，你下来。” 顾安宁看了她一眼，不予理会。 “喂，本公主命令你，下来。” 顾安宁依旧不予理会。 小女孩见顾安宁丝毫没有将她放在眼底，眼里闪过一丝怒气。 她上前，将顾安宁用力一推。 顾安宁有些生气。 这个人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 “你为什么推我？” 小女孩道：“本公主看上了你的木马，现在命令你，立刻下来。” 顾安宁小脸一皱。 “皇祖母给我的，不给你玩。” 皇祖母？ 小女孩似乎想到什么，眼里闪过一道鄙夷。 “你就是皇姑姑刚找回来的野丫头？” 母妃说皇姑姑带了个野丫头进宫，就是为了和她争夺皇祖母的宠爱。 原来她就是那个野丫头。 顾安宁骑着小木马，嫌弃的后退几步。 “啊，你午膳是吃的大便吗，嘴巴怎么这么臭？” 小女孩瞬间得意起来。 “什么大便，那是南疆进贡的榴莲，你个野丫头，想吃也吃不到。 本公主告诉你，皇姑姑不得皇祖母待见，你这个野丫头也一样，识相的，滚出皇宫，永远不要进宫。” 顾安宁翻了个白眼。 不与傻瓜论长短。 随后留给小女孩一个马屁股。 “敌军来了，马儿快快跑，驾驾驾……” 小女孩看着她。 怒气冲天。 她大步上前，就要抢夺顾安宁的木马。 顾安宁：“……” 我生气了。 真的生气了。 …… 第21章 顾安宁打架 顾安宁翻身下马。 低着头，张开双臂，使劲往前冲。 这场景，似曾相识。 小女孩也当仁不让。 就这样，两个小姑娘扭打在一起。 “八公主，别打了，别打了。” “小郡主，住手，快住手。” 两人谁也不服谁。 八公主仗着身高，使劲拽顾安宁的头发，很快包包头变羊角辫。 顾安宁则使劲掐八公主腰间、大腿、咬她胳膊，八公主疼得哇哇大哭，依旧不松手。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将她们分开。”一声怒吼传来。 来人正是燕帝。 宫人将两人分开，八公主见燕帝来了，哭得稀里哗啦。 八公主燕明瑞，乃德妃所出，是宫里最小的公主。 七年前，武国大旱，八公主出生那天，天降甘露，皇帝龙颜大悦，亲自为八公主赐名“瑞”。 从前，众多皇子公主中，燕帝最宠爱的就是二皇子和八公主。 长公主和太后闻讯而来，一把将顾安宁抱起来。 顾安宁被抱起来时，羊角辫软趴趴地耷拉在头上，脸上还有几处抓痕，冒着血珠。 小姑娘眼眶泛红，带着薄薄的水雾，强忍着泪不肯落下。 长公主一阵心疼。 “宁宁，没事吧？” 顾安宁摇头，眼眶微红，一脸倔强。 反观八公主，一言难尽！ 「八公主抓了我的脸，我咬了她。」 「这波不亏。」 「若不是我太矮。」 「她根本抓不到我！」 燕帝抽了抽嘴角，面色铁青。 “怎么回事？” 八公主被燕帝吓得一哆嗦，哭声戛然而止。 她一边抽搐，一边说道：“父皇，野丫头欺负我，你快诛她九族。” 八公主撩起袖子，露出咬痕，模样很是委屈，却没注意到燕帝、太后，长公主那阴沉的目光。 张口闭口就是诛九族，这是一个六岁小女孩该说的话？ 顾安宁狠狠瞪她。 「不好意思，我的九族包括你。」 「来呀，诛啊，不诛的是胆小鬼。」 「连这个都不知道，这么蠢，还这么嚣张，难怪死得那么惨。」 燕帝：“······” 怎么死的，死得有多惨，你倒是继续啊！ 燕帝大声呵斥：“混账，还敢胡言乱语，说，到底为什么打架？” 八公主：“父皇，她想抢我的木马。 八公主得意朝顾安宁一笑。 她可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太监和宫女一定会帮着她。 这一刻，她仿佛已经看见顾安宁被逐出宫的场景。 顾安宁：“胡说，明明是你抢我木马，还说我娘亲不受皇祖母待见，要把我们赶出宫。” 「不就是告状，谁还不会呢。」 「小小年纪就会说谎诬陷他人。那个叫小微的宫女就是被她诬陷偷了德妃的金钗投湖自尽。」 「难怪三天后，八公主就要被人割了舌头，溺死在湖中。」 「只能说，恶有恶报！」 燕帝：“……”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 怎么办？ 头疼！ 他指着一个宫女大声说道：“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敢漏半个字，朕要你的脑袋！” 宫女看了八公主一眼，战战兢兢地讲述整个过程，燕帝的面色越来越难看。 “混账，身为公主，仗势欺人；身为姐姐，不懂爱护幼小，你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连一个两岁的孩子都不如。 八公主不服。 “我是公主，她不过是一个野丫头，我能看上她的东西，是她的福气。” 长公主一听，瞬间气血上涌。 野丫头？ 福气？ “啪”的一声脆响。 “你再叫一声野丫头试试？” 半年不进宫，后宫什么时候成了德妃的天下？ 八公主哇的一声又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道：“野丫头，她就是野丫头。还有你，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早就不得皇祖母喜爱，凭什么打我？父皇，你要为我做主！” 长公主气得浑身颤抖。 顾安宁拍着长公主的后背。 “娘亲，别生气，八公主一定是耳濡目染。” “不对，是童言无忌。” 「看来德妃没少在八公主面前诋毁娘亲。」 「背后论人长短，小心口舌生疮。」 八公主狠狠瞪着顾安宁，就像一只炸毛的野猫。 “不要你假好心。 你一个野丫头，凭什么和本公主争夺皇祖母的宠爱？” 长公主又怎么样？ 她的父皇已经不在了。 现在，她才是皇宫里最受宠的公主。 “住嘴！” 这次开口的是太后。 她看着八公主，眼里充满不可置信。 一个六岁的孩子，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若说没有人恶意教导，她怎么都不信。 皇帝和长公主同时一顿，乖乖站好。 兄妹互相对视一眼。 有些尴尬。 这该死的血脉压制！ 太后被气得面色铁青。 燕明瑞虽然是她的孙女，但是她的孙女可不止她一个，但是华儿可是她唯一的女儿。 这些年，华儿虽然不常常进宫。 但是她依旧是她的女儿，是武朝最尊贵的公主。 她还没死呢······ “混账，德妃平日就是这样教导你的。 来人，八公主目无法纪尊长，不懂礼数，禁足瑞福宫半年，另外派几个教养嬷嬷，好好教教她规矩。 德妃教导子女无方，降为安嫔。 来人，将八公主带下午，好生看管。” 八公主吓得浑身颤抖。 “皇祖母，我不要禁足，我不要禁足······” “父皇，父皇救我······” 回答她的只有太后和燕帝的漠视。 顾安宁看着八公主。 「咦。怎么回事，八公主的命格突然出现了转机？」 「也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燕帝心中一紧。 转机？ 那岂不是说明没有完全化解？ 瑞福宫 德妃，不，现在是安嫔。 安嫔在接到太后懿旨，吓得昏死过去。醒来过后，对着八公主就是一阵毒打，下手毫不留情。 安嫔父亲只是一个四品小官，之所以能位列四妃，也是因为资格老。 若是不是生了八公主，哪能有今天这样的风光。 若是八公主失宠······ “本宫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蠢货，那些话，是你可以说的？” 八公主一边哭一边嚎叫道：“那些话，是你说的，是你说的，凭什么你能说，我就不能说？” 接着，又是一阵辣椒炒肉。 “让你胡说八道，让你胡说八道······” 八公主受了罚，当晚就发起了高烧。 安嫔因为位份被将，有心冷落她。 夜声人静，负责照顾八公主的丫头趴在桌子上打盹。 一缕青烟飘过，一个瘦弱的身影从黑暗里走出来。 “水······水·····” 来人阴冷一笑。 “要水是吧，一会让你喝个够！” ······ 第22章 处置德妃 黑影将八公主装进麻袋，往瑞福宫小花园而去。 瑞福宫小花园有一个池塘，正是当日小微投湖自尽的地方。 啪地一瓢冷水浇在八公主身上。 八公主迷迷糊糊醒来，看见一个小太监，一脸阴沉地站在自己面前，吓得大声惊叫。 她就算再蠢，也知道面前的小太监是坏人。 “你是什么人，你快放了我，不然我让父皇砍了你的脑袋。” 小太监没有说话，而是一只手就揪着八公主的胳膊，一只手压着她的头，对着池塘磕了三个响头。 小太监很是用力。 八公主的额头鲜血直流。 “哇哇，快放了我，快放了我······” 小太监并不理会八公主地哭闹，而是从鞋里取出一把小刀，一脸狠戾。 若不是她说谎冤枉姐姐，德妃也不会责罚姐姐，姐姐也不会投湖自尽。 一个小娃娃，竟然如此恶毒。 她要为姐姐报仇。 还有德妃，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既然她这么喜欢冤枉好人，那他就割了她的舌头，让她下辈子也不能说谎。 看着明晃晃的小刀就在自己面前，八公主吓得尿湿了裤子，她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小太监正要动手。 寒光闪过，一根银针穿过小太监的手臂。 “啊！” 小太监痛苦尖叫。 一个太监大声呵斥：“大胆奴才，竟敢谋害公主，来人，将他抓起来。” 得救后的八公主浑身颤抖，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却发出任何声音。 燕帝站在人群里。 若是不是外甥女的心声，他今天就要失去一个女儿了。 即使这个女儿有错在先，但是，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你是哪个宫里的，为何要谋害八公主？”燕帝沉着脸，即使猜到一些原因，还是想知道全部真相。 一个宫人惊慌失措道：“奴才认识他，他是御膳房的小凳子。” 小凳子见事情败露，低着头，两眼无光，不说话，也不反抗。 安嫔闻讯赶来，看见女儿这副模样，心里一阵后怕，一把将八公主抱进怀里。 “瑞儿，瑞儿……” 燕明瑞没有反应。 “狗奴才，八公主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她。说，是不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多？” 安嫔大声怒吼，喉咙有些刺痛。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长公主。 是她，一定是她。 燕荣华，你个贱人，害得她位份被降不够，还想杀她的女儿。 好歹毒的贱人！ 小凳子见安嫔来了，眼里终于有了反应。 “没有人指使奴才，是她该死。不但她该死，你也该死！” 小凳子的话，安嫔根本不信。 她抱着八公主，跪在皇上面前。 “皇上，你要为瑞儿做主啊，是长公主，一定是长公主。瑞儿今天冲撞了她，她怀恨在心……” 燕帝听着安嫔的话，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住嘴……”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攀附长公主。 他和长公主一起长大，她是什么样的人，他还不清楚？ “小凳子，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若有什么委屈，尽管说来，朕一定给你做主！” 此话一出，安嫔和小凳子同时瞪大眼睛。 安嫔：“……” 这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皇上不是应该将长公主抓起来吗？ 小凳子则一脸诧异。 “皇上，你真愿意为奴才做主？” 燕帝道：“朕乃天子，一言九鼎。” 小凳子啪地一声跪在地上。 “求皇上为奴才的姐姐做主！” 吴公公道：“皇上是明君，你有什么冤屈，尽管道来，皇上一定会为你做主。” 小凳子朝燕帝叩了几个响头。 “启禀皇上，奴才的姐姐小微，原本是瑞福宫的宫女。半月前，德妃娘娘遗失一只金钗，八公主说是姐姐偷的。可是奴才知道，姐姐根本不会做那样的事。 德妃大怒，当场让宫人拔了姐姐的衣服搜寻，搜寻无果又打了姐姐二十大板。 姐姐不堪受辱，最后投湖自尽。” 安嫔瞪大眼睛，眼里闪过一丝慌张。 金钗的确不是小微拿的。 而是她送给了周才人。 “你个狗奴才，你姐姐投湖自尽，关本宫和八公主什么事？” 听到安嫔的话，小凳子哈哈大笑。 “与你无关，好一个与你无关。 你让人当众扒了她的衣服，又打了她二十大板。 你知不知道奴才去看她时，她正经历着什么。 六七个小太监围着她，侮辱她······” 说到此处，小凳子声音有些哽咽。 “你知不知道，姐姐今年二十四，还有三个月就可以出宫了啊！”最后一句，小凳子是喊出来的。 一个女人，在受到那样侮辱，她还怎么活得下去？ 安嫔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不过一个宫女，死了就死了，又不是她杀的。 她想要说些什么，舌头和喉咙却火辣辣的疼。 可能是上火吧······ 听完小凳子地讲述，一众宫女纷纷伤心落泪。 在这座吃人的皇宫里，奴才的命，根本不是命。尤其是宫女，不但要接受主子的欺凌，有时候还要受到太监的骚扰。 燕帝沉默。 他自诩明君，没想到，在他眼皮底下竟然发生这样的事。 半晌后，燕帝缓缓开口。 “来人，将那些欺辱过小微的太监重打三十大板，逐出宫去。至于安嫔······” 燕帝思索片刻道：“安嫔吴氏，德行有愧，妄听妄言，诬陷长公主，将为常在，迁居临安宫，禁足三月。从今日起，八公主交由皇后抚养。” 这个后宫，是该好好整顿了。 安嫔在咆哮。 嘴里啊呀啊，不知道说些什么。 小凳子赶紧跪在地上，不停叩头。 “多谢皇上，多谢皇上！” 吴公公看了小凳子一眼。 “皇上，小凳子开怎么处置？” 就在这时，小凳子高喊一声：“姐姐，狗娃来陪你了！”然后一头跳进池塘。 等人救上来时，已经没了气息。 “皇上，小凳子服毒了。” 燕帝道：“好生葬了吧！” 吴公公俯首。 “是，皇上！” 后宫历来没有秘密。 前有贵妃被打入冷宫，后有德妃一天之内从妃降为常在，据说都是因为得罪了长公主和安宁小郡主。 一时间，皇宫里的人都知道，安宁小郡主深得皇帝、太后宠爱。 当然，并不包括顾安宁。 此刻，她正坐在燕帝的书桌上，画着乌龟。 “太子驾到！” 顾安宁手一顿，乌龟多了一条长长的尾巴。 「我那身娇体软，倒霉透顶的太子表哥来了。」 燕帝：“咳咳咳咳······” 差点被茶水呛驾崩了！ 太子燕天宸：“······” ？？？ 第23章 倒霉太子 太子太子燕天辰，年十七，乃中宫嫡子。 因为是早产，身体比较弱。 但，偏偏祸不单行，在十岁那年，太子就像衰神附体一般，霉运连连。 平地摔跤，凉水塞牙，一切看似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在燕天辰这里，都有可能发生。 皇后为此可是操碎了心。 就比如现在。 不知从哪刮来一阵风，将顾安宁刚画的乌龟贴到燕天辰脸上。 一个乌龟印清晰可见。 小碌子道：“大胆，何人竟敢戏弄太子。” 燕天辰摆摆手。 “无碍。” 他已经习惯了。 顾安宁瞪大眼睛，眼里有些兴奋。 「哇，这是什么霉体体质，竟然如此厉害！」 「不应该啊，太子表哥可是天潢贵胄，就算将来当不成皇帝，也不应该这么倒霉啊！」 「难道太子表哥也不是皇帝舅舅的种？」 燕帝端茶杯的手一紧，差点没把茶杯捏碎。 不会吧，太子和他长得有八分相似，怎么可能不是他的种？ 太子也是一脸震惊地停在门口，任由小禄子为他擦拭脸上的墨渍。 是谁竟然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父皇竟然没有生气！ 就在这时，那道声音继续传来。 「嗯，太子表哥的确是皇帝舅舅的种。」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燕帝终于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这个儿子虽然倒霉了点，但终究是自己亲生的。 太子：“儿臣参见父皇！” 燕帝：“起来吧！来人，给太子看座。” 太子虽然身体羸弱，又倒霉，但是很有才干，不然也不会坐上太子之位。 燕帝对太子赋予重望，暗地里没少为他寻找名医和大师。 太子起身，就看见一个小姑娘坐在龙案上，一手拿着毛笔，一手拿着糕点，正和他大眼瞪小眼。 小姑娘扎着包包头，眼睛大大的，如一汪清泉，雪白的肌肤，就像糯米团子一般，软萌软萌的，很是讨喜。 燕帝有三个公主。 四公主燕明茹与他一母同胞，年十五。 六公主燕明娇淑妃所出，年十三。 皇宫里的女孩都早熟，四公主和六公主都已经是少女，他虽然是她们的皇兄，但也不能和妹妹们太过亲近。 至于八公主燕明瑞，刁蛮任性，张扬跋扈，让他实在不喜。 现在来了个软萌软萌的糯米团子，太子一眼就喜欢上了。 「咦，这就是太子表哥。这模样，简直和皇帝舅舅一模一样，一看就是亲生的。」 燕帝挺起胸脯，颇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太子震惊地看着顾安宁。 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表妹她分明没有说话，那他听见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表妹的心声？ 太子看了看燕帝，燕帝面色如常，心中暗自猜测。 表妹的心声，莫非只有他能听见？ 镇定，他得镇定。 好不容易来了个可可爱爱的妹妹，绝不能让父皇发现异样。 顾安宁疑惑地看着太子。 「太子表哥怎么不说话？难道被口水呛住了？」 紧接着。 “咳咳……” 「我的天，口水都能呛住，也够倒霉的。」 「我已经知道了，原来太子表哥是被人借了运，难怪这么倒霉。」 燕帝和太子同时一惊。 借运？ 运还可以借？ 「是谁这么大胆子，连太子的运都敢借？」 燕帝：“······” 是谁，朕要诛他九族。 「估计司命忘记填坑了。」 「想要化解太子表哥的倒霉体质，就要找到借运之人。」 「想要知道是谁借了太子表哥的运，还要太子表哥的血和贴身物品，这可难办了！」 燕帝：“······” 在见识过顾安宁的特别之处后，燕帝深信外甥女就是他的贵人，是武国的福星，是天上的小仙女转世。 不就是血和贴身物品，安排。 太子心口微微起伏，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 表妹说什么？ 她可以化解自己的倒霉体质？ 得知太子的倒霉体质可以化解，燕帝心里很是愉悦。 他嘿嘿一笑，对着太子说道：“辰儿，这是你皇姑母的幺女，安宁郡主。你是哥哥，要照顾好妹妹知道吗？” 顾安宁手中毛笔一松。 燕帝身形一闪。 墨汁全部溅到太子衣袍上。 燕帝：“······” 还好朕早有准备。 太子：“······” 淡定，淡定，孤早已习以为常。 「皇帝舅舅，你是认真的吗？」 「太子表哥这么倒霉，你让他照顾我？」 燕帝：“······” 太子：“······” 好难过，被妹妹嫌弃了怎么办？ “父皇放心，儿臣一定照顾好安宁妹妹。”太子弯下腰，对着龙案上的小团子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说道：“安宁妹妹，我是你太子哥哥，来，这是哥哥给你的见面礼。” 太子取下腰间的玉佩。 玉是上好的暖玉，跟了他很多年，同时也代表着他的身份。 顾安宁接过玉佩，表情很欢喜，心里却在吐槽。 「哎，又是玉佩，玉佩能干什么。」 「太子表哥怎么和皇帝舅舅一样，都喜欢送人玉佩？」 「玉佩能干什么？既不能吃，又不能当钱花。」 「还是皇祖母了解宁宁，知道宁宁喜欢金光闪闪的东西。」 燕帝和太子一愣。 原来外甥女\/妹妹喜欢这么直接的东西。 金光闪闪是吧！ 记下了！ 顾安宁欢喜地将玉佩挂在腰间，朝太子伸出双手。 “太子哥哥，抱抱！” 太子一愣。 他这么倒霉，可以抱妹妹吗？ 妹妹这么可爱，摔了怎么办？ 「看在玉佩的份上，就让你抱抱本锦鲤，保你一天好运连连。」 太子一顿。 妹妹还有这样逆天的能力？ 太子将顾安宁龙案上抱起来，忽感身体一松，不，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天，妹妹果然不是凡人！ 难道是天上的锦鲤仙子转世？ 顾安宁还不知道，自己的马甲已经掉得差不多了。 「哈哈，舒服吧！」 「我可是天上地上唯一的锦鲤，霉运的克星。」 燕帝看着太子怀里的顾安宁，有些眼热。 原来抱抱外甥女还有这样的功效？ 忽然，他有些后悔叫太子来御书房了！ “父皇，儿臣带安宁妹妹出去走走。” 太子急于验证抱着顾安宁是不是会有好运，根本没有注意到燕帝那灼热的眼神。 “去吧，去吧！” 燕帝胸口闷得难受。 太子抱着顾安宁在御花园溜达，溜达半个时辰，果然一件倒霉的事都没有发生。 然后又溜达了一个时辰。 顾安宁有些无语。 “太子哥哥，不是说带宁宁玩吗？” 「太子哥哥是不是抱上瘾了，其实用不着那么久，一炷香就够了。」 太子脚步一顿。 呵呵傻笑。 笑得像个二百五。 “宁宁想去哪里玩？” 顾安宁眼眼珠一转。 “宁宁想去太医院，可以吗？” ······ 第24章 忙不过来 当太子抱着顾安宁出现在太医院时，太医院的太医都吓了一跳。 一个太医惊慌失措道：“太子来了，快，太子来了。” 另一个太医大惊失色，如临大敌！ “啥，太子来了，收起来，通通收起来。” 这位爷可是出了名的倒霉。 要是磕着碰着了，他们太医院可担不起。 一个个太医脚底生风，就连胡太医几十年的老寒腿都一下变得利索起来，跑得比兔子还快。 搬凳子地搬凳子，搬药材地搬药材，打扫地打扫，就连一颗豌豆大小的石子都不能放过，务必为太子整理出一条康庄大道。 顾安宁眼里冒着金星。 「哇，没想到太子哥哥人缘这么好，居然比皇帝舅舅还得太医们尊敬。」 太子摸了摸鼻子。 他能说太医们只是怕他太过倒霉，上演平地摔跤，打翻他们的宝贝药材吗？ 江太医今日不在。 当值的是右院判—宁太医。 宁太医战战兢兢站出来：“参见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今日来太医院所为何事？ 摔着了？磕着了？呛着了？还是病了？” 太子被宁太医问得面色一红。 他有这么可怕吗？ 众太医：“……” 相当可怕。 太子第一次来太医院，上演平地摔跤，打翻了太医院晾晒的全部药材，害得他们整理一个月，才将药材重新归纳。 太子第二次来太医院，被掉落的牌匾砸中，流了一地血，吓得他们半死。 太子第三次来太医院，被地上的小石子绊了一下，昏迷了七天七夜。 太子倒霉不可怕，可怕的是……是引起的后果。 太子倒霉，他们也跟着倒霉啊！ 根据太医院记载，光是太子一人一年的出诊记录就高达八百八十八次。 太子：“咳咳，孤无事，只是带安宁郡主随便看看，你们忙你们的，无需理会孤。” 宁太医：“太子大驾光临，微臣岂敢怠慢。” 众太医纷纷点头。 如临大敌。 纹丝不动。 随时准备好紧急救援。 太子：“……” 尴尬到抠脚！ 太子叹气！ “算了，你们爱跟就跟着吧！” 太子抱着顾安宁，身后跟着一大群太医。 “安宁妹妹，你想要参观哪？” 顾安宁眨巴着眼睛，小手一指，直指御药房。 她已经闻到了，那里的药味最重。 “太子，不可，万万不可！”宁太医如临大敌。 太子到道：“江太医莫慌，孤今日得仙女相助，好运连绵，不会连累各位。” 众太医：“······” 我信你个鬼，你个倒霉太子，坏得很。 顾安宁眨巴着大眼睛，似乎明白什么。 “宁宁不去了。宁太医，您能给宁宁一些药材吗？” 宁太医一愣。 药材，一个奶娃娃，不玩泥巴玩药材？ “郡主，药材又苦又臭，一点都不好玩，微臣找几个弟子陪你一起玩躲猫猫如何？” 顾安宁眼睛一亮。 「躲猫猫，那是什么？」 太子一阵心疼。 听说安宁妹妹是从道观里回来的，竟然连躲猫猫都不知道。 “先拿药材，再玩躲猫猫。” 宁太医见顾安宁一脸坚持，为难地开口道：“小郡主，不是微臣不给，而是太医院有规定，不能私自使用药材。” 顾安宁诧异地看向太子。 太子点点头。 「啊啊啊，没有药材，宁宁怎么给大哥三哥炼制解毒丹？」 「皇帝舅舅也太小气了。」 太子又是一惊。 安宁妹妹还会解毒？ “安宁郡主想要什么，你们就拿什么，出了什么事，本太子负责。” “啊，着······”宁太医支支吾吾，左右为难。 太子沉声道：“怎么，连孤的话都敢不听吗？” 宁太医赶紧跪下：“微臣不敢。不知郡主可有药方？” 顾安宁瞪大眼睛。 “什么是药方？” 「我字都不认识，哪来什么药方？」 太子：“······” 感觉好有道理，又似乎感觉哪里不对。 “郡主说，你们写。” 宁太医表情有些难看。 这……这不是胡闹吗？ 可是他不敢违抗太子的命令。 “是。” 顾安宁一脸崇拜地看着太子。 「哇，太子哥哥好酷。」 「可惜是个短命鬼。」 「活不过十八。」 太子大惊。 冷汗直冒。 他的生辰是八月十五。 今天六月十五。 那他岂不是还有两个月就要死了？ 安宁妹妹，你得救孤啊。 啊，不，他要自救！ 不就是血吗。 简单。 顾安宁给宁太医背诉药材名单。 宁太医越听越心惊。 “妙啊，妙啊，这药方乃何人所开，简直是解毒良药啊！” 顾安宁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师傅！” 宁太医瞪大眼睛，追问道：“不知郡主师从哪位高人。” 顾安宁：“不是高人，就比你高一点点！” 宁太医身约五尺。（约一米六六） 宁太医：“……” 扎心！ 宁太医：“郡主误会了，微臣指的是令师的名字。” 顾安宁思考片刻：“我师傅是道士，没有名字。” 「道号玄慈！」 宁太医：“……” ？？？ 算了，郡主只有两岁，说不清楚也正常。 太子一听顾安宁的师傅是玄慈道长，越发坚定自己的想法。 他这里晃晃，那里晃晃，身后跟着一大群太医。 就跟舞龙一般。 太子：“……” 这群狗皮膏药，怎么甩都甩不掉。 众太医：“……” 这倒霉太子想干嘛？ 太子走到一处桌子面前，立即有太医将桌子搬开。 太子走到一处药架面前，药架立马从面前消失。 偏偏众太医还一脸小心翼翼。 太子：“……” 太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溜达，用余光发现墙角有几盆带刺的仙人球，心中一喜。 他看向天空。 啊，天是那么蓝。 啊，云是那么白。 太子左脚一颤，再次为众人表演什么叫平地摔跤。 并将手臂精准地触碰到仙人球。 胡太医大惊失色。 “太子流血了，快，拿药箱来。” 顾安宁诧异地看向太子。 「不应该啊！」 太子：“……” 有点心虚怎么办？ 不对，安宁妹妹，你不是应该关心孤流血了吗？ 血啊！ 这可是血啊！ 算了，孤自己来！ 不一会，有太医取来药箱。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伤，劳烦太医将孤的血用瓷瓶装起来。” 宁太医：“……” 啥？ 装起来？ 完了，完了，太子疯了！ 回到慈宁宫，太子无意将瓷瓶落下。 夜色正浓。 一个小身影从床上爬起来，又是炼丹，又是做法。 忙不过来。 根本忙不过来。 「解毒丹炼好了。」 「让我来看看究竟是谁借了太子哥哥的运。」 「啊，啊，啊，快出来，快出来·····」 …… 第25章 好嗨哟 房顶上，太子激动得差点摔下来。 他拍了拍胸口。 啊，啊，好险，好险。 若不是今天抱了安宁妹妹，他必定摔个四脚朝天，不死也残。 安宁妹妹，你就是孤的神。 房外。 燕帝身体微微颤抖。 为了偷听外甥女的心声，堂堂帝王竟然在这里听墙角。 传出去，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关键是，关键是······ 晚上喝了太多茶水，他······他想出恭。 哎哟喂，朕的小仙女啊，到底是谁换了太子的运，你倒是快点啊。 朕要诛他九族！ 相比燕帝和太子的狼狈，太后和长公主坐在隔壁房间，就淡定多了。 今日太子将带血的瓷瓶刻意留在慈宁宫，她们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通过顾安宁的心声，才知道太子被人换了运。 同时她们也肯定，太子也能听见宁宁的心声。 一番信息交换后，才知道他们一家只有更惨，没有最惨。 几人越发肯定女儿\/外甥女\/外孙女\/妹妹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命运的小仙女。 因此大家都选择心照不宣，共同守护这个秘密。 太后拍了拍长公主的手。 似乎在说：“华儿，你生了个好女儿！” 房间里，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传来。 顾安宁摸了摸自己肚子。 「哎呀，能量不足。」 太后和长公主点点头。 又是炼丹，又是做法，一定把乖孙孙\/女儿累坏了。 难为宁宁了，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么多。 不过，这能量要怎么补充？ 顾安宁在小包包里拿出十个馒头，一壶牛奶，咕咚咕咚喝起来。 「还好我早有准备。」 小家伙，一口馒头，一口奶，一口馒头，一口奶，听得四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太后：“……” 原来乖孙孙说的能量是这个。 燕帝：“······” 不是抓偷气运的贼吗，怎么还吃起来了？ 算了，还是先解决一下生理问题吧。 “呃呃呃！” 吃饱喝足，顾安宁打了几个饱嗝，脸上带着满足的笑。 「让我来看看小偷是谁！」 太子心都在颤抖。 是谁？ 「啊，啊，啊，原来是他，萧家，萧乾坤。」 燕帝刚回来，就听见萧家萧乾坤几个字。 萧家，竟然是萧家。 萧家乃前朝皇室。 前朝萧皇残暴不仁，太祖秉承天命，推翻暴政，但并没有对萧氏赶尽杀绝，封了萧家一个王位。没想到萧家不但不知感恩，竟敢偷换太子的运。 萧家这是想造反吗？ 「啊，啊，啊，圆上了，圆上了。」 「前朝萧氏不仁，遭到天罚，世代单传，且活不活三十。」 燕帝一愣。 似乎想到什么。 萧家的确几代单传，且都没有活过三十，原来是遭到了天罚。 哈哈哈哈！ 罚得好。 罚得好。 若他没有记错，萧乾坤没过几天就要满三十了吧。 燕帝在心里狂笑。 萧家遭受天罚，上天却派小仙女来拯救燕氏，可见燕氏果然是天命所归。 可是，下一秒。 他就就笑不出来了。 「难怪萧乾坤不但活过了三十，还在皇帝舅舅死后第二年起兵造反，原来是借了太子哥哥的运。」 「让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燕帝：“······”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啊，啊，啊！萧家借运，这其中竟然还有渣爹和傅贵妃的手笔。」 长公主握紧双手。 顾仲景，又是顾仲景！ 太后则又是心疼，又是愤怒。 女婿和儿子的小妾有奸情，这若传扬出去，让儿子、女儿颜面何存。 怪她，都怪她！ 当年就该处死傅婉柔那个毒妇。 「六年前，傅贵妃和渣爹为了让太子哥哥给二皇子让路，找了玄恩道长，指点萧家，给萧乾坤换命。」 「玄恩，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啊，啊，啊，我想起来了，玄恩不就是师傅的师兄吗？」 「哦，我忘了，玄恩早已经叛出白云观，不算我白云观的人了。」 「哼，可恶的叛徒，我要替师傅清理门户。」 顾安宁伸了个懒腰，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可恶的萧乾坤，不是喜欢偷别人的气运吗，我就让你偷个够。」 黑夜里，一个小身影从房间里探出个脑袋，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没有人后，摇摇晃晃走出院子，在院子里东翻西找。 燕帝好奇地看着她。 外甥女这是找什么呢？ 「奇怪，这院子怎么这么干净，连根狗毛都找不到。」 「没有狗毛，猪毛，鸡毛也行啊。」 燕帝：“……” 鸡毛、猪毛、狗毛？ 虽然她不知道外甥女要干什么，但是外甥女是仙女，听仙女的没错。 他对暗处的龙卫道：“龙一，去，找点鸡毛、狗毛、猪毛。” 龙一：“……” 找什么？ 什么毛？ 堂堂龙卫，大半夜，偷鸡摸狗，这……这…… 不过，作为一个合格的下属，自然不会违抗主人的命令。 一会，龙一回来。 也不知道和哪只母鸡大战了三百回合，头上插着几根鸡毛，胸膛还沾着几根黄色的狗毛。 “皇上，您的毛。” 燕帝抽了抽嘴角，内心在咆哮。 怎么说话的？ 什么叫他的毛？ “撒院里，别让郡主发现。” 龙一又是一愣。 “是，皇上。” 忽然，院子里刮起一阵风。 顾安宁一喜。 “哈哈，找到了！” 顾安宁喜滋滋带着找到的毛，返回房间。 她将鸡毛、狗毛、猪毛混在太子的血液中，然后开始做法，脸上带着狡黠的笑。 「嘻嘻，大功告成，很快就有好戏看了。」 就在这时，房顶上的太子感觉身体一轻，似乎有一种柔和温暖的东西正在涌入自己的身体。 与此同时，京城一座巨大的宅子里，一个身穿道袍，头发花白的道士忽然吐出一口鲜血。 道士惊恐地瞪大眼睛。 “啊……啊，竟然……有人破了……破了我的道法……” “不……不……可能……” 然后，道士华丽丽晕倒了。 感受到对方受了伤，顾安宁开心地拿起奶壶，喝了几口，脸色微红，走路都在摇晃。 「好嗨哟，感觉人生已经达到了高潮……」 想到明天就可以出宫看戏，顾安宁睡意全无。 萧王府 一个丫鬟惊声大喊：“不好了，不好了，王爷吐血了，王爷吐血了！” …… …… 第26章 马毛配种马 长公主府，雅正苑 顾仲景坐在镜子前，一张脸布满阴霾。 经过几天的休养，他的伤已经痊愈，但身体上却留了许多烧伤的痕迹。 跟花斑狗差不多。 尤其是他的头发，几天过去，依旧寸草不生。 此刻，他坐在镜子前，哪里还有以前半分儒雅风流。 每次照镜子，他都想将刘大夫挫骨扬灰。 还有长公主。 若不是长公主，刘大夫也没那个狗胆。 想到这，顾仲景脸上的阴霾更甚。 找了这么多天，一个影子都没有找到，难道他还能上天入地？ “阿贵，派人去宫里问问，公主什么时候回府？” 长公主进宫已经七天。 成婚十七年，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宫里住这么久，甚至对重伤的他不闻不问。 阿贵道：“是。” 没过一会，阿贵就走了回来。 “驸马，门房说，公主一早就回来了。” 顾仲景的脸色有些难看。 长公主回来了？ 她怎么没来见他？ 不对，很不对！ 长公主爱他如命。 这些年，他自认为将长公主拿捏得死死的，他知道，长公主将他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 以前，不管他多晚回府，她都会等她。 每次他伤风感冒，她都会衣不解带的照顾他。 只要是他的事，她势必亲力亲为，从不借他人之手。 可这次，长公主竟然抛下他进宫一住就是七天，甚至都没有派人来问候一声。 隐约间，顾仲景感觉有什么不对。 他虽然不爱长公主，却不想长公主脱离他的掌控。 毕竟，长公主对他还有用。 就在顾仲景沉思之际，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 “参见长公主！” 顾仲景嘴角一勾。 看来是他多虑了。 长公主爱么爱他，怎么可能回府后不来看他？ 对着镜子，顾仲景整理好华服，带上头套，喷了香水，又恢复了往日风度翩翩的俊美模样，并在镜子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这一刻，他十分庆幸自己伤的不是脸。 长公主抱着顾安宁走进房间，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和痴迷。 不得不说，顾仲景的脸的确很招人，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含情脉脉地看着你，一般人真的很难抗拒。 顾安宁咦了一声，眼睛眨呀眨。 「看来渣爹这是精心打扮过了，锦衣华服，胭脂水粉一样都没落。」 「别说，还真别说，渣爹这模样，都赶得上南风楼的头牌了。」 听到顾安宁的心声，长公主回神，眼中痴迷消失殆尽。 南风楼。 头牌。 不得不说，女儿的形象还真贴切。 以色侍人，顾仲景这做派，和南风楼的小倌有什么区别？ 不，是连南风楼的小倌都不如。 同样是出卖自己，南风楼的小倌至少不会对恩客满心算计。 而顾仲景。 要钱、要权、还要命！ 她······要不起！ “华儿，宁宁，你们回来了，怎么不派人通传一声，为夫好进宫接你们母女二人。” 顾仲景说着话，就要去揽长公主的腰。 长公主心里一阵恶心，假装没看见顾仲景的动作，抱着顾安宁大步向前，让顾仲景揽了个空。 进宫？ 进宫干什么，见你的老情人吗？ 呵呵，他怕是还不知道，他的老情人此刻在冷宫呢。 “驸马无端遭受天雷轰顶，本宫怎忍心让驸马为此等小事操劳。”长公主温柔地看着怀里的顾安宁，说道：“宁宁，你不是给爹爹准备了礼物吗，还不快拿出来。” 顾仲景的手一顿。 眼里闪过一丝戾气。 遭雷劈，是他此生最大的耻辱，好在他让人及时封锁了消息，才没有让消息外露。 顾安宁对着顾仲景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眼里却闪过一丝怒气。 “爹爹，宁宁有礼物送给你。” 顾仲景看着顾安宁的笑容，生不起半点疼惜之情，只感觉格外刺眼。 他子嗣颇多，对于顾安宁，从来没有过期待，更别说喜欢。 他只知道，若是杜子衿知道顾安宁没死，一定会和他大闹。 哎，女人就是喜欢拈酸吃醋。 杜子衿可没有长公主这么好拿捏。 算了，还是找个机会安抚安抚她吧。 顾仲景心里想着如何应付杜子衿，面上却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俨然一副慈父的模样。 他刮了刮顾安宁的鼻子。 “哦，宁宁还给爹爹准备了礼物，让爹爹看看，我们宁宁都准备了什么？” 顾安宁嫌弃地揉了揉鼻子。 「哎呀，好臭，好臭，臭不可闻。」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渣爹，你知不知道，这样很油唉。」 「呕······」 “爹爹，你闭上眼睛。” 顾仲景侧身，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缓缓闭上眼睛。 修长的睫毛，优美的下颌线，略带宠溺的笑容，若有似无的香水味。 顾仲景太过了解自己的优势，知道怎样的角度，怎样的表情，更能抓住女人的心，让她们为他生，为他死。 「啊，啊，啊，这角度，这表情，渣爹私底下没少练习吧？」 「他平日里没少喝龙井吧，怎么这么茶呢！」 「难怪能将娘亲迷得不要不要的。」 长公主：“······” 啥，练过的？ 没看出来，真没有看出来。 顾安宁拿来一个锦盒：“爹爹，睁开眼睛了。” 顾仲景心里闪过一丝期待。 可是当他打开锦盒，瞬间傻眼了。 只见锦盒里放着一顶假发，还是一顶马尾做的假发。 最关键的是，还是一匹棕色的马。 “爹爹，喜不喜欢？” 顾安宁的目光停留在顾仲景头上，眼里怒气更甚。 「啊，作孽哟，渣爹为了自己的形象，剃了春楠的头发，逼得春楠出家当姑子了。」 「作孽啊！」 「这样的渣男，哪里配得上这样的秀发，就该配马毛。」 长公主一愣。 春楠？ 那个拥有一头乌黑亮丽秀发的丫鬟。 顾仲景逼她出家当姑子了？ 顾仲景头上的头发是春楠的？ 顾仲景抽了抽嘴角，皮笑肉不笑，眼里闪过一抹戾气。 这个孽障。 果然是来克他的。 亏他刚刚对这个孽障还有那么一丝愧疚。 “喜欢，喜欢，爹爹一定会好好珍惜。” 顾安宁拍着小手。 “爹爹，戴。” 长公主起身，将顾仲景拉到镜子前。 “驸马若是喜欢，就赶紧试试，千万不能辜负女儿一番心意。” 顾仲景全身都在抗拒，但是架不住长公主坚持。 就这样，一头棕色马尾就戴在顾仲景头上。 啪啪啪，顾安宁拍着小手。 “啊，啊，威风！” “和追风一样威风！” 「哈哈哈，果然马毛与种马更配。」 「哈哈哈哈······」 长公主：“······” 我忍，我忍！ ······ 第27章 时间管理大师 看渣爹出丑，顾安宁表示很高兴，午膳又多干了一碗饭。 琼华苑 绿桃陪着顾安宁在院子里玩。 房间里，长公主正在看刘大夫和青竹的口供。 青竹终于招了。 但是她对顾仲景的事，知道的并不多。 顾仲景和青竹在一起，应该只是为了监视她，从而更好拿捏她。 而刘大夫对顾仲景的事同样所知甚少。 看得出，顾仲景是一个很小心谨慎的人。 根据女儿的心声，顾仲景已经布局多年，朝中有很多大臣都是他的党羽。 因此，顾仲景现在还不能死。 况且，她也不想他那么轻易死去。 她要一点一点折磨他，让他看着自己辛苦筹谋的一切，一点一点化作泡影，最后在痛苦中挣扎，生不如死！ 影一道：“公主，驸马出去了。” 长公主勾了勾嘴角，眼里再也没有当初的爱慕，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派人跟着他，看他去哪里。” 若她猜得没有错，他应该去找杜子衿。 要说杜子衿这个女人还真是聪明，在京城，竟然置办了好几处宅院。 呵，还真是狡兔三窟。 若不是心虚，何至于此。 正好，可以看看这对奸夫淫妇到底住哪里。 知道长公主回府，顾瑾嘉趁着午休，迫不及待赶过来，一同来的，还有大白。 平乐街，青雨巷，杜子衿陪着顾长风习字，丝毫不理一旁的顾仲景。 “子衿……” 顾仲景拖着长长的尾音，声音温和又有磁性，一双桃花眼，很是深情。 杜子衿看了他一眼，转过脸，不再看他。 见杜子衿不说话，顾仲景又将目标转向一边的顾长风。 “长风，来，爹爹看看，最近有没有长高。” 顾长风看向杜子衿。 杜子衿点点头，顾长风终于露出一个笑容，朝着顾仲景叫了一声爹爹，一双桃花眼里，全是对顾仲景的孺慕之情。 看得出来，顾长风很是喜欢顾仲景这个父亲。 “哎，爹爹抱抱。”顾仲景将顾长风抱起来掂了掂，笑着说道：“很好，长高了，也长重了，越来越像我了。” 顾长风咯咯一笑。 “比锦书哥哥还像吗？” 顾长风对顾仲景很是崇拜。 爹爹不但长得好，学问好，受人尊敬，每次夫子提到爹爹都是赞不绝口。 他发誓，长大后，一定要成为爹爹那样才华与美貌并存的人。 但是很可惜，除了眼睛，他更多的像他娘。 顾仲景手一顿。 “嗯，会越来越像的。” 对于这个回答，顾长风并不满意。 他见过顾瑾书，几乎和爹爹长得一模一样。 就连顾瑾嘉那个肉球草包，都和爹爹有两分相似。 哼，一头肥猪，他也配。 “爹爹，我们时候才可以天天住在一起？” 以前他不明白，为什么爹爹一到晚上就要离开。 直到有一天，他在街上见到爹爹挽着另外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有说有笑。 那时候，娘亲告诉他，在外人面前，要叫爹爹顾叔叔。 他不明白，为什么都是爹爹的孩子，顾瑾书、顾瑾钰、顾瑾嘉都能叫爹爹父亲，而他在外人面前只能叫爹爹顾叔叔。 后来，他才知道，爹爹是驸马。 他娘是爹爹的外室。 他的身份见不得光。 顾仲景摸了摸顾长风的头顶，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快了，爹爹答应长风，很快我们就可以天天住在一起。到时候，长风会是世界上最尊贵的人。” 顾长风抱住顾仲景的腰。 “嗯，长风相信爹爹，爹爹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顾仲景摸了摸顾长风的脑袋，笑着说道：“嗯，长风乖，出去玩吧，爹爹和你娘亲有话说。” 顾长风离开。 杜子衿瞬间沉下脸。 “顾仲景，给我个解释，顾安宁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这么久才来见我？是不是因为长公主，你心里还爱着她是不是？” 顾仲景眸光微沉，眼里闪过一丝不耐，很快又恢复往日的深情。 “子衿，你听我解释······” 在顾仲景一阵甜言蜜语，巧言安抚下，杜子衿终于展露笑颜。 “顾郎，你答应过我，要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杜子衿躺在顾仲景怀里，一双手悄悄朝顾仲景身下探去。 顾仲景身体一颤，立马有了反应。 杜子衿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媚眼如丝，情意绵绵。 顾仲景自然明白杜子衿是什么意思，可是想到自己的身体，眼中情欲逐渐消失。 他压下头，印上杜子衿的红唇，一会杜子衿就身体发软。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是阿贵。 “驸马，刑部急召！” “子衿，刑部急召，为夫改日一定好好补偿你。” 顾仲景一脸愧疚地看着杜子衿，在她额头深深一吻，然后整理好衣襟，大步离去，留下一脸欲求不满的杜子衿。 出了院门，顾仲景赞赏地看了阿贵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阿贵是顾仲景上京赶考救下的孤儿。 那时候阿贵才八岁，为了一头馒头，一人对付六个男孩，被揍得鼻青眼肿，硬是一声不吭。 顾仲景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像狼一般的孩子。 他教他识字，请人教他练武，对阿贵来说，顾仲景就是他的再生父母。 “这几张银票拿着，你也长大了，也是时候成家立业了。” 阿贵接过银票，一脸感动。 “不要，奴才只想永远跟着爷。” 顾仲景微微一笑。 “傻小子。你呀，是不知道女人的妙处，走，爷，带你见见世面。” 两人乔装打扮一番，往红袖招而去。 琼花苑，长公主听到暗卫说顾仲景出了青雨巷，转头又去了红袖招，眼里满是讽刺。 种马 大渣男 想到自己为了这么一个渣男弄得国破家亡，长公主就想甩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当晚，顾仲景没有回府，长公主也不在意。 “妹妹，妹妹！” “嘎嘎，嘎嘎！” “妹妹，妹妹！” “嘎嘎，嘎嘎！” 「哎呀，三哥来了，还有大白。」 顾安宁光着脚，跑出房间，就看见一个圆滚滚的小胖子，后面跟着一只大白鹅，向自己奔来。 “大白，大白！” ······ 第28章 顾瑾书复明 顾安宁跑上去，一把抱住大白的脖子，完全忽略一旁的小胖子。 “大白，宁宁好想你。” “嘎嘎······” 「大白也好想宁宁。」 一人一鹅抱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生离死别。 顾瑾嘉见顾安宁一直不理他，主动凑到她跟前。 “妹妹，该我了，该我了。” “妹妹，你有没有想三哥？” 妹妹还没有主动抱过他呢。 大白冲着他嘎嘎乱叫。 「哼，宁宁才不想你，宁宁最喜欢的只有大白。你个小胖子，不要来打扰我和宁宁。」 顾安宁这才注意到一边的顾瑾嘉。 “三哥，你也在啊。” 「几天不见，三哥好像又胖了。」 「话说，三哥这么胖，他能看到自己的脚趾吗？」 顾瑾嘉神色一愣，低头，看自己的脚。 啊，啊，一山还比一山高。 呜呜呜，让妹妹说中了。 怎么办，好想哭！ 就在这时，顾安宁的心声再次传来。 「还好我已经炼制好了解毒丹，可是要怎么给大哥、三哥吃下呢？」 顾瑾书在小厮的搀扶下，脚步一顿，很快又恢复冷静。 顾瑾嘉则两眼放光。 啥，妹妹已经炼制好了解毒丹。 呜呜呜，妹妹果然还是爱我的。 「要不，就说是我从宫里带出来的糖丸？」 「大哥看不见，三哥这么笨，应该能蒙混过关吧！」 顾瑾书：“······” 顾瑾嘉：“……” 我信，我信。 就算妹妹说是仙丹我都信。 快给我，快给我！ “妹妹！” 今日，顾瑾书穿着一身白色华服，清雅俊贵，恍若画中走出来的谪仙，一下就吸引了顾安宁的注意。 “大哥。” 顾安宁立刻放开大白，朝着顾瑾书扑过去。 小腿传来软软的触感，顾瑾书蹲下身体，小心翼翼将顾安宁抱起来，就像抱着全世界。 三年前，他为救沈眉秋被毒药伤了眼睛，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曾经，他是风光霁月的天才少年，备受追捧；现在，他是掉进泥潭的废物瞎子，受尽奚落。 这三年，他没有哭，没有闹，装作无事一般闭门不出，但是并不代表他不在意。 所以，妹妹就是他的光。 顾安宁拿出一颗小药丸，喂进顾瑾书嘴里。 “哥哥，吃糖。” 顾瑾书指尖轻轻一颤，呼吸都有几分急促。 他咽下药丸，带着一点苦涩。 顾安宁眯着眼睛，甜甜地问道：“大哥，好吃吗？” 顾瑾书道：“嗯，很甜。” 「太好了，等过两个时辰，大哥就可以复明了。」 顾瑾嘉在一旁，急得都快哭了。 “妹妹，妹妹，我也要，我也要。” 他可不想当一辈子的胖子，被人做成肉包。 “三哥，这是你的。” 顾瑾嘉接过药丸，毫不犹豫吞下去。 “啊，好吃，妹妹，还有吗？” 顾安宁摇头。 “没了。” 「你真以为是糖豆啊。」 夜幕降临，天空中的星星逐渐亮起，点缀着漆黑的天幕。 顾安宁和顾瑾嘉坐在一起，听顾瑾书讲故事。 「啊，没有渣爹的日子就是好啊。」 「要是二哥也在，我们一家就整整齐齐了。」 长公主一愣。 是啊，要是锦钰在这，他们一家就整整齐齐了。 也不知道锦钰在庄子里怎么样了。 想到这，长公主偷偷抹了抹眼泪。 「算算时间，两个时辰快到了。」 「若是大哥突然复明，会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长公主和顾瑾嘉同时看向顾瑾书。 顾瑾书双手一颤，极力压下心里的激动。 三年了，他终于要重见光明了吗？ 「我知道了，一会我弄个障眼法，搞个祥瑞出来，气死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顾瑾嘉瞪大眼睛，无比惊讶地看着顾安宁。 原来还可以这样？ 「哎呀，时间快到了，倒计时开始。」 「十、九、八……」 长公主、顾锦书、顾瑾嘉正襟危坐。 顾瑾书浑身都在颤抖。 长公主紧紧抓住手上的帕子。 顾安宁小手挥舞着，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实际上都是经过精心设计。 虚空画符！ 「五、四、三、二、一！」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从天空倾洒而下，将顾瑾书笼罩其中，整个长公主府瞬间亮如白昼。 顾瑾书本能地闭上眼睛。 少年眉目如画，恍若天神。 “啊，你们看大公子！” 不知谁大喊一声：“祥瑞，是祥瑞！” 金光消失，顾瑾书缓缓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大群人围着自己。 他看见了。 他真的看见了。 “锦书，你怎么样？”长公主颤抖着声音道。 顾瑾书准确无误握住长公主的双手。 “母亲，孩儿看见了。” 顾瑾嘉立刻冲到顾锦书面前。 “大哥我是谁？” 顾瑾书摸了摸顾瑾嘉的头。 “三弟！” 三年不见，三弟竟然被人祸害成这样。 他的眼中闪过一道狠戾，那些伤害过他们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啊，复明的大哥更好看了。」 「啊啊，大哥好帅。」 「我要和大哥贴贴。」 顾瑾书一把将顾安宁抱起来，宠溺地说道。 “妹妹，你好，我是你大哥顾瑾书。” 这算他们兄妹第一次见面。 她是他的光。 从今以后，妹妹将是他最重要的人，是他的逆鳞。 龙之逆鳞，不可触碰，触碰者死。 长公主府出现祥瑞的消息不胫而走。 大公子复明，就连三公子一觉醒来，也瘦了三斤。 长公主府一片喜气洋洋。 早朝时 一个大臣走过来，对着顾仲景说道：“恭喜驸马，贺喜驸马。” 顾仲景疑惑：“敢问江大人，何喜之有？” 江大人一愣。 “驸马不知？” 顾仲景一脸莫名。 “驸马，您就不要藏着掖着了，昨天整个京城的人都看见了。公主府出现祥瑞，瑾书公子复明，就凭锦书公子的才华，明年的新科状元非瑾书公子莫属啊。” 就在这时，又一个大臣走过来，对着顾仲景说道：“恭喜驸马，贺喜驸马。” 顾仲景满头问号，脸上不见半点喜色，反而有种莫名的恐慌。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顾瑾书复明了，顾瑾书复明了。 这怎么可能？ 那种毒根本没有解药，顾瑾书怎么可能复明？ 顾仲景满怀心事，就连燕帝叫他都没有听见。 “顾爱卿，听说你府上昨夜出现祥瑞，不知是真是假？” 燕帝目光冰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顾仲景。 身为驸马，不但淫乱后宫，还敢谋朝篡国，其罪当诛。 若不是没有确凿证据，真想立刻将此人五马分尸。 顾仲景打了个寒战。 总感觉今天燕帝看他的目光带着杀气！ 怎么回事？ 一觉起来，变天了？ …… …… 第29章 傅贵妃之死 “回皇上，微臣……微臣不知。” 昨夜他夜宿红袖招，京城发生了什么，他丝毫不知。 “混账！” 燕帝一声怒吼，吓得大殿里的大臣，大气都不敢出。 “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知，顾爱卿，你昨晚都干什么去了？” 顾仲景心里咯噔一下，心里疑惑燕帝为什么会这么问。 难不成，燕帝发现了什么？ 很快，他又打消了疑虑。 他是经过乔装打扮后才去的红袖招，刑部那边他也派人打好了招呼，燕帝根本不可能发现。 顾仲景定了定心神，一脸从容地说道：“回皇上，昨晚臣整夜都在刑部，因此对府中出现祥瑞之事，并不了解。” 就在这时，一个刑部官员站出来，说道：“皇上，臣可以为顾大人作证。” 说话的人名叫魏一，乃刑部五品郎中，是顾仲景在刑部的亲信。 燕帝呵呵一笑，笑意不达眼底。 “顾爱卿辛苦了。本朝能有顾爱卿这样的忠臣，乃武国之幸。只是公务在忙，也要注意家人。” 顾仲景一愣，总感燕帝话中有话。 “多谢皇上，臣，愧不敢当。” 接下来的朝堂议事，顾仲景都心不在焉，满脑子想的都是顾瑾书复明一事，恍恍惚惚走出金銮殿。 “顾大人，请留步。” 听到有人叫自己，顾仲景这才清醒过来。 来人正是二皇子，燕天陌。 “参见二皇子！” 顾仲景朝二皇子燕天陌行了一礼。 燕天陌目光阴沉地看着他，冰冷地说道：“顾大人，近日本皇子读了一篇文章，其中许多地方艰深晦涩，不知可否请顾大人指点一二。” 顾仲景一愣，说道：“能为殿下解惑，微臣荣幸之至。” 二皇子勾唇一笑，笑容有些阴郁。 “顾大人，请！” 两人坐上马车，一同到了天香楼。 一到天香楼，顾仲景立刻说道：“二皇子殿下，不知叫微尘前来，有何贵干？” 二皇子看着他，没有说话，眸光带着寒意。 就是这个人，勾引母妃，不然他就是真正的皇子。 “顾大人不知？” 顾仲景一愣。 “知道什么？” 怎么今天大家都怪怪的，上来就问他知不知？ 他该知道什么？ 二皇子扯出一丝冷笑：“我母妃被打入冷宫了，顾大人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顾仲景一愣，眉头紧锁，双眼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微张开，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眼里全是不可置信。 “殿下，您说什么，贵妃被打入了冷宫？什么时候的事？” 怎么回事？皇上不是最宠爱傅贵妃吗，怎么会将贵妃打入冷宫？ 二皇子看着他，仿佛是在确认他有没有说谎。 可是看顾仲景这模样，的确不像说谎。 “哼，母妃之所以被打入冷宫，全乃长公主所致，顾大人竟然不知？” 二皇子的语气带着嘲讽，将所有事情推到长公主头上，全然忘了是他自己诱导傅贵妃对太后下毒。 顾仲景急切地问道：“殿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日燕帝看他的眼神十分奇怪，莫不是知道了他和傅贵妃的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和傅贵妃的事十分隐蔽，绝无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若傅贵妃将他供出来，他不可能安然无恙站在这里。 只是傅贵妃被打入冷宫，二皇子找他干什么？ 他抬头，二皇子正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轻蔑。 难道……？ “顾大人，不用在想了，你和母妃的事，本皇子已经全部知晓。” 顾仲景又是一惊。 “你说什么？” 二皇子没有说话。 顾仲景急迫地问道：“是，是贵妃告诉你的？” 二皇子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其实，顾仲景和傅贵妃的事，他七岁那年就已经知晓。 那一年，燕帝还没有登基，他躲在柜子里，看着他的母妃与人苟且，同时还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真正的皇家血脉。 顾仲景接着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我……？” “顾大人……” 顾仲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二皇子打断。 “有些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是说出来，就无趣了。顾大人，您说是不是？” 顾仲景眸光闪过一道暗沉。 看来二皇子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不知殿下想让微臣怎么做？” 二皇子满意地笑了。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 二皇子在顾仲景耳边说了几句，顾仲景脸色大变。 看着二皇子离去的身影，顾仲景满脸阴沉。 看来，是他小看这个儿子了。 竟然用傅贵妃的命威胁他。 呵呵，以自己母妃的命作为筹码，不愧是他的种，够狠，够毒。 夜色降临，天空被厚厚的乌云笼罩。明明是六月，冷宫里却风声呼啸，带着阵阵寒冷。 一道黑影闪过，冷宫大门被缓缓推开。 凉风拂过，傅贵妃打了个寒战，拢了拢褴褛的衣衫，颤抖着问道：“是谁？”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黑暗中走出来。 “母妃，是我。” “陌儿。” 傅贵妃走过去，拉住二皇子的手，说道：“陌儿，你是不是来接本宫出去的？” 二皇子沉默。 他看着傅贵妃，一脸心疼地说道：“母妃，孩儿无能……” 傅贵妃失望地后退几步。 是啊，她犯的可是谋害太后，淫乱后宫的大罪，皇上看在傅家的面子上，没有立刻杀了她，怎么可能放她出去？ 见傅贵妃失落，二皇子说道：“母妃，你再忍耐些日子，孩子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 傅贵妃连连点头。 “陌儿，是母妃让你为难了。” 对于这个儿子，她是真心疼爱的，不然也不会为了他谋害太后。 只是可惜，天不遂人愿…… 二皇子眸光一闪，拿出一个食盒。 “母妃，你饿了吧，孩儿给你带了您最爱吃的，快尝尝！” 傅贵妃连连点头，抓着食盒里的东西狼吞虎咽吃起来。 吃到一半，突然感觉胸口一疼，吐出一口鲜血。 “陌儿，你……” 傅贵妃瞪着一双大眼睛，冰冷地倒在地上。 二皇子冷漠地看着她，说道：“母妃，安心去吧，只有您死了，我的身世白才不会曝光。 放心，您没有完成的事，我会继续替你完成，到时候您依旧是武国最尊贵的太后。” 就在这时，一只冷剑射来，二皇子赶紧戴着面罩，消失在黑夜里。 “来人啊，抓贼啊，抓贼啊……” 响声震耳欲聋。 …… 第30章 与儿子搞雄竞 皇宫失窃，傅贵妃中毒而亡，燕帝震怒，下命搜捕后宫。 另一边，顾仲景从天香楼回到公主府，长公主、顾瑾书、顾瑾嘉、顾安宁正在一起用膳，其乐融融。 「哎呀，好臭，好臭，渣爹回来了。」 「好期待渣爹震惊的眼神。」 「十、九、八……三、二、一，进！」 瞬间，所有人的笑容都垮了下来，四双眼睛，齐刷刷盯着门口。 顾仲景进门时，整个房间静静悄悄的，气氛格外诡异。 他的目光瞬间停留在顾瑾书眼睛上。 震惊、诧异、甚至带着嫉妒和忌惮。 顾瑾书看得真真切切。 没有激动，没有喜悦。 「渣爹破防了，渣爹破防了。」 「他在嫉妒大哥。嫉妒大哥出身比他高贵，比他年轻，比他俊美，比他优秀。所以当初傅源翰和二皇子设计大哥时，他才会默许，甚至暗喜。」 「和自己儿子搞雄竞，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很怀疑渣爹的精神状态。」 顾瑾书垂下眼眸。 原来是因为这样吗？ 因为嫉妒儿子比自己优秀，就要毁了他？ 顾瑾嘉张大嘴巴，手里的丸子落下，溅起一地汤汁。 这就是他仰慕的好爹爹。 啊，呸！ 长公主握了握拳，对于顾仲景的无耻，有了进一步认识。 她不一直懂。 她的瑾书，正直，聪慧，十二岁就高中解元，是人人称颂的京城第一公子，顾仲景为什么会容不下自己儿子？ 现在她明白了。 他就是嫉妒。 嫉妒瑾书抢了他风头。 在顾仲景心里，最在乎的只有他自己。 长公主压下心底的恶心，率先开口：“驸马回来了。” 声音不咸不淡。 顾仲景回神，一脸激动地对顾瑾书说道：“书儿，你的眼睛真好了？” 说完，还挤出一滴眼泪，似乎喜极而泣。 明明是欢喜的话，可几人都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感觉。 「啊，渣爹这眼泪，说来就来，不去南曲戏班子唱戏，简直辜负了这演技。」 「哎呀，渣爹，别咬了，再咬下去，牙沟槽都碎了……」 顾瑾书嘴角勾了勾，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起身对顾仲景说道：“多谢父亲关心，孩儿已经大好。” 顾仲景看着顾瑾书，眼底闪过一丝嫉妒。 他这个儿子，太过完美，完美得就像不是凡人。 他就像那天上的月亮，照得他自惭形秽。 而且他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但是，凭什么？ “好好好，真是太好了。” 顾仲景抹了抹眼泪，拍了拍顾瑾书的肩膀，忽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这个儿子竟然比他高了半个头。 顾瑾书笑得淡然。 父亲，儿子好了，接下来，轮到你了。 顾仲景走到顾安宁面前，对着顾安宁伸出手。 “宁宁，来，爹爹抱。” 顾安宁眼珠咕溜溜的转，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她张开双手，待顾仲景抱过她时，两脚用力向上蹬，一会就蹬到了顾仲景胸口，留着几双鞋印子。 顾仲景素来洁癖，当场就要发作。 顾安宁却咯咯咯咯笑了起来。 “爹爹，好玩，好玩，还要玩。” 「是你自己要抱我的。」 「渣爹，你可要好好陪宁宁玩啊！」 长公主眼里闪过一丝酸涩。 这样的场景，若是放在其他家庭，那是在正常不过。 但是顾仲景却以君子抱孙不抱子的理由从来不曾抱过三个儿子。 “驸马，看得出来，女儿很喜欢你，你可要多陪她玩一会。” 顾安宁配合地点头。 “喜欢，爹爹，骑大马。”顾安宁拍着小手，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顾仲景一愣。 骑什么？ 荒唐，他怎么可能陪她做这样的事？ 就算她是他的女儿，能抱她，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爹爹，骑大马。” 顾安宁才不管顾仲景愿不愿意，她虚空画符，顾仲景只感觉双腿一软，莫名其妙趴了下去。 顾安宁顺势翻上顾仲景的背，小手对着顾仲景屁股一拍。 “驾，驾……” 顾仲景涨红了脸，眼里闪过一道狠辣。 从小到大，他还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 此刻，他只想扭断顾安宁的脖子。 但是，现在还不能！ 顾瑾嘉看顾安宁玩得开心，眼里闪过一丝羡慕。 他……他也想骑大马。 就在这时，顾安宁对着他仰头一笑。 “三哥，马儿饿了，要吃草。” 顾瑾嘉眼睛一亮，拔腿就跑。 一百六十斤的身体，硬是跑出了闪电般的速度。 一会，他气喘吁吁回到房间，手里还拿着一把狗尾巴草。 “妹妹，草来了。” 长公主：“……” 噗呲…… 干得漂亮！ 顾瑾书：“……” 妹妹好像还差条鞭子。 顾安宁骑在顾仲景身上，使劲拍打。顾瑾嘉拿着一把狗尾巴草，在前面逗啊逗，玩得不亦乐乎。 顾仲景很想发作，却见长公主一脸欣慰地看着他，只能咬咬牙，陪着顾安宁玩。 这一玩，就是一个时辰，累得他腰酸背痛，早已经忘了问长公主傅贵妃一事。 皇宫里，搜了一晚，一无所获。 蒙豪跪在地上，低着头，眼眶微红，沉默不语。 傅贵妃到死，也没有说出顾仲景、蒙豪、冯哲、聂远四人的名字，恐怕在他们心里自己才是傅婉柔最爱的男人。 燕帝看着蒙豪，眼神有些复杂。 他可没有忘记，面前之人是傅婉柔的姘头之一。 禁军负责整个皇城的安危。 蒙豪是他的伴读，与他一起长大，是他最信任的人。 他将自己和整个皇城的安危交给他，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蒙豪会背叛他。 “搜了一晚上，连个影子都没有抓住，蒙豪，你让朕如何信你？” 蒙豪低下头，沉声道：“皇上，臣有罪，请再给臣一次机会，臣一定抓住谋害贵妃的凶手。” 蒙豪的语气真挚中带着狠厉，也不知道是说给燕帝听，还是自己听。 燕帝冰冷地说道：“朕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你若依旧没有抓住谋害贵妃的凶手，这个禁军统领你就别做了。” “是，皇上。” 蒙豪起身，一步一步后退，冰冷的铠甲发出金属的摩擦声。 就在这时，燕帝突然开口。 “蒙豪，你有没有背叛过朕？” 蒙豪脚步一顿，一手握着佩刀，一手握拳，修长的睫毛下，神色很是复杂。 蒙豪转身，双腿弯曲，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 第31章 二皇子 “臣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燕帝：“……” 你是没有背叛朕，但是你睡了朕的女人。 燕帝双眼微眯，狭长的眸子晦暗不明。 “算了，你先退下。” 蒙豪起身，忽然感觉胸口莫名烦闷，似乎将要失去什么。 “是，微臣告退。” 燕帝看着蒙豪离去的背影，长长呼出一口气。 终究还是让他失望了。 走在出宫的路上，蒙豪越想越感觉燕帝的神色不对。 皇上宠爱贵妃多年，就算贵妃谋害太后，可是，十几年的感情哪能说断就断，但是今日皇上提起贵妃，只有震怒，没有丝毫伤心。 还有，皇上最后那句话，似乎若有所指。 难道，皇上知道了他和贵妃的事？ 想到这，蒙豪不禁后背一凉。 不会的，不会的…… 他和傅贵妃的事做得那么隐秘，皇上怎么可能知道？ 二皇子府 燕天陌一身绸缎寝衣，胳膊上冒出丝丝鲜红的血迹。 “来人，伺候本皇子更衣。” 贴身侍卫流云说道：“殿下，您昨夜在水里泡了几个时辰，胳膊上又有伤，此时不宜入宫。” 二皇子目光一沉，冷声说道：“不行，本皇子今日必须去。” 他的母妃死了，他若是不进宫，难免惹人猜忌，遭人口舌。 流云一脸担忧地道：“殿下，您的伤？” 二皇子摆摆手。 “一点小伤，无碍。” 二皇子的马车刚到宫门口，正好遇上一脸失魂落魄的蒙豪。 二皇子挑开布帘，说道：“蒙统领，听说昨晚皇宫失窃，不知贼人抓住了吗？” 蒙豪拱了拱手，低头说道：“回二皇子殿下，暂时还没有。” 昨晚皇宫根本没有失窃，只是皇上借着失窃之名调查谋害贵妃的凶手。 二皇子眼神一眯，嘴角微微勾起，快得让人不易察觉。 他从马车一只锦盒。 “蒙统领辛苦了，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蒙统领务必收下。” 蒙豪看着锦盒，一动不动。 禁军直属皇上，若是让人看见他收了二皇子的礼，难免惹人猜忌。 二皇子似乎看出蒙豪的顾忌，说道：“蒙统领对父皇的忠心，整个朝廷何人不知，里面不过是些江南特产，蒙统领请放心收下。” “多谢殿下。” 见蒙豪收下锦盒，二皇子眼里划过一抹精光。 “蒙统领公务繁忙，本皇子就不打扰蒙统领了。蒙统领，告辞。” 蒙豪俯首，待二皇子马车走远，他打开锦盒，瞬间呆愣在那。 只见锦盒中放着一条腰带，上面用金色丝线绣着“无忌”二字。 御书房 燕帝正在批阅奏折。 吴公公小声说道：“皇上，二皇子来了。” 燕帝右手一顿，不悦地说道：“他来做什么？” 吴公公道：“皇上，二皇子跪在外面，说是想见贵妃最后一面。” 瞬间，燕帝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让他进来。” 二皇子走进御书房，神情看上去很是憔悴。 “儿臣参见父皇。” 燕帝皱眉问道：“朕让你在府里反省，进宫做什么？” 看着这个宠了十几年的儿子，燕帝就气打一处来。 堂堂帝王，不但被人戴了十几年的绿帽子，还替人养了十几年的儿子，这简直是将天家威严放在地上摩擦。 二皇子跪在地上，微微抬头，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睛。 一看就是哭过了。 他哽咽着说道：“启禀父皇，儿臣自知有错，但是母妃被害，请求父皇让儿臣见母妃最后一面。” 燕帝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叫他起身，整个御书房寂静无声。 二皇子低着头，心底有些疑惑。 父皇怎么还不叫他起身，难道真因为母妃谋害太后厌弃了他？ 此刻，二皇子还不知道，燕帝之所以厌弃是他，是因为知道他根本就不是皇家血脉。 二皇子跪在地上，神情越来越紧张，半晌过后，燕帝终于开口。 “朕从来没有说过贵妃遇害，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燕帝目光阴沉，声音很冷，隐约中，还带着一丝杀气。 昨晚，他已经下令封锁消息，二皇子在宫外，如何得知贵妃遇害的消息？ 答案只有一个。 那就是贵妃遇害的事情和二皇子脱不了干系。 燕帝看着面前跪在地上的二皇子，第一次发现，他竟然丝毫不懂这个养了十几年的儿子。 外甥女说傅贵妃谋害太后，是二皇子唆使的，起初他还有所怀疑，现在他却是信了。 连自己母妃都能狠心下手的人，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原来，他平日里那些温和有礼，不争不抢，无欲无求都是装的。 他和顾仲景一样，都是藏在阴暗里的毒蛇。 若不是上天派了外甥女这个贵人相助，恐怕事情就会如外甥女描述的那样，江山易主，国破家亡。 若是如此，他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此刻，二皇子跪在地上，通体生寒。 糟了，他太过着急利用母妃之死勾起父皇的怜悯之心，却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父皇不会怀疑他吧？ “回父皇，是蒙统领告诉儿臣的。” 燕帝冷哼：“当真是蒙豪告诉你的？” 二皇子立刻匍匐在地，说道：“回父皇，儿臣可以与蒙统领当面对质。”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在吴公公耳边说了几句，吴公公又在燕帝耳边说了几句，吓得二皇子冷汗连连。 半晌过后，燕帝冰冷的声音终于响起。 “起来吧。” 燕帝接着说道：“傅贵妃谋害太后，已经被贬为庶人。你乃皇子，理当以皇家为重。回去禁足三月，三月内不得进宫，另外，你手中政务，朕会让其他人接手。” 二皇子诧异地抬头看向燕帝。 父皇这是要夺了他的权？ 他握了握拳，回答道：“是，父皇。” 燕帝看着二皇子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原来，蒙豪已经彻底背叛了他。 看来是留不得了。 “太子驾到。” 太子一身黄色蟒袍走进御书房。 自从顾安宁为他夺回气运，太子不但不再霉运缠身，连气色也越来越好。 “儿臣参见父皇。” 看着仿佛换了个人的太子，燕帝的心情终于愉悦几分。 “辰儿，有什么事？” 自从两人有了共同秘密，燕帝对太子的称呼就变成了辰儿。 太子眸光露出一丝笑意。 “父皇，安宁妹妹为儿臣夺回气运，儿臣是来为安宁妹妹讨赏的。” 想到顾安宁，燕帝哈哈大笑。 “赏，该赏！” 赏什么好呢？ …… 第32章 太子送礼 燕帝绞尽脑汁，也没想出赏外甥女什么东西。 他记得外甥女喜欢金光闪闪的东西。 什么东西金光闪闪？ 金子？ 会不会太俗气了点！ 外甥女可是仙女转世，怎么能沾染那种俗物！ 太子：“······” 有没有可能安宁妹妹就是喜欢那种朴实无华的东西？ “父皇，要不儿臣到库房挑挑？” 燕帝大手一挥，准了。 太子到库房，看见一颗鸽子蛋大的夜明珠。 很闪，很亮，带走。 看见一个金锁，很闪，很亮，带走。 看见一对金马，很闪，很亮，带走。 看见一只金碗，很闪，很亮，带走。 只要是又闪又亮的东西，统统带走。 当燕帝看见太子挑选的那些礼物，嘴角忍不住抽搐。 果真很闪，很亮。 差点闪瞎他的龙眼。 他气哼哼地看着太子。 太子看向窗外。 哇，天好蓝，云好白，安宁妹妹在干什么呢？ 燕帝：“这些都是给安宁准备的？” 太子回头：“父皇，是不是太少了，儿臣再去拿。” 太子作势就要走。 “回来。” 燕帝满脸阴郁。 败家子，这次全拿了，下次送什么？ 关键是，库房就这么点宝贝，都快被太子搬光了，下次外甥女进宫，他要送什么？ 他若是不送，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你去了也没用，库房有什么，朕还不清楚？” 太子道：“父皇，儿臣发誓，只拿了金光闪闪的东西，其余的一概没拿。” 真的，古玩字画，他一件都没有拿。 燕帝欲哭无泪。 “拿着你的东西，快滚。” 太子：“······” 刚刚叫人家辰儿，现在叫人家滚，父皇还真善变。 “好的，父皇。” 太子抱着盒子，屁颠屁颠滚远了。 哼，父皇又怎么样？ 能解毒吗？ 能做法吗？ 能给他带来好运吗？ 不能。 信安宁妹妹，得永生。 在安宁妹妹面前，父皇连屁都不是。 公主府 顾安宁骑着大白在院子里，身后跟着一群大白鹅。 大白一战成名，成了公主府最不能惹的存在。 长公主发现，大白它极具灵性，可听懂人语，耳朵灵敏，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能发现，长公主灵机一动，又让绿桃买了十只白鹅。 经过大白的调教，这十只白鹅变得十分聪慧，在大白的带领下组成了一支白鹅护卫队，成为了公主府看家护院的好手。 此刻，大白带着它的白鹅护卫队正在巡逻，顾安宁坐在大白背上，威风凛凛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身后跟着的是千军万马。 当太子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啊，这…… 白鹅还能这样玩？ 他记得他两岁时走路都摇摇晃晃。 顾安宁发现了太子。 她挥舞着手里的小旗帜，对着太子说道：“敌军来袭，儿郎们，冲！” 然后，一群白鹅快速将太子围起来，对着他嘎嘎乱叫。 这些白鹅虽然叫得太子头疼，却没有攻击的意思。 一旁的小斯正要呵斥，却被太子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他举起双手，一脸狗腿地说道：“大将军，我投降。” 顾安宁沉着脸，奶声奶气说道：“敌军已降，撤退。” 然后，太子就看见十只白鹅排成一路纵队井然有序地离开。 太子瞪大眼睛。 白鹅也能这么听话？ 不愧是安宁妹妹，果然厉害！ 此刻，太子已经成为顾安宁头号拥护者。 毕竟倒霉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时来运转，顾安宁就是他心里唯一的神。 长公主在远处看着，乐得不可开交。 “太子哥哥。” 顾安宁从大白身上下来，扑进太子怀里。 「太好了，太子哥哥身上的气运全部回来了，再也不会倒霉了！」 太子：“……” 是啊，多亏了安宁妹妹！ 「也不知道那个萧乾坤怎么样了？」 太子：“……” 孤也想知道。 “安宁妹妹，看孤给你带什么来了？” 太子献宝般地让人将一口大箱子抬进来。 打开一看，满满一箱子金器。 金光闪闪。 顾安宁欢快地跑过去。 「哇，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顾安宁拔着箱子，将头埋进箱子里，只留一个小屁股在外面晃一晃，乐得合不拢嘴。 毕竟，没有哪条锦鲤可以拒绝金光闪闪地诱惑。 就在这时，绿桃提着一个盒子一脸八卦走进来，笑得花枝乱颤。 长公主不解地问道：“何事这么开心？” “公主，你是不知道，听说对面萧王得了一种怪病。” 长公主来了兴趣。 “是何怪病？” 说起这个怪病，绿桃又忍不住笑出声。 “公主，奴婢也不知道是什么怪病。 只是听厨房张大婶说，那萧王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学鸡叫，白天又跑到猪圈和一群猪抢猪食，怎么劝都不听。更奇怪的是，到了晚上，那萧王又要和狗睡在一起，一听见声响，就汪汪汪汪地叫，闹得萧王府人仰马翻。您说好笑不好笑？” 长公主勾唇。 虽不如绿桃笑得那么明显，嘴角明显有抽动的痕迹。 绿桃说着，太子抱着顾安宁进来，将绿桃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看向怀里的小人。 是安宁妹妹做的？ “哈哈哈哈，好笑，太好笑了。” 「他不是喜欢换运吗，就让他换个够，哈哈哈哈……」 「又是鸡，又是猪，又是狗，够让他活好几年了。」 「哎呀，我可真是人美心善的小可爱。」 「萧王府在哪，我要去，我要去。」 太子掩下眸子里的笑意，对着长公主说道：“姑母，既然萧王病了，不如我们一起去探望探望。” 长公主点点头。 “太子说得有理。萧王乃前朝后裔，又与公主府紧相邻，理应去探望一番。” 顾安宁听说要去萧王府，瞬间瞪大眼睛，满眼都是期待。 “宁宁要去，宁宁要去。” “好，孤带你去。” 太子抱着顾安宁，笑得一脸宠溺。 「出门了。」 「看热闹了。」 「大白，跟上！」 “嘎嘎……” 太子抱着顾安宁走在最前面，身旁还跟着一只大白鹅，画面怪异又和谐。 自从萧王得了怪病，萧王妃就下命封锁消息，谁也不见。 可是谁也想不到，萧王府的张管事是公主府厨房张大婶的娘家侄儿，消息还是传到了公主府。 太子和长公主上门探视，萧王府的门房拦不住，也不敢拦。 烈日当头。 萧王府后院猪棚前，萧王妃拿着帕子，抹着眼泪，用力大喊。 “快来人啊，拦住王爷，拦住王爷！” …… …… 第33章 萧王 猪棚前，萧王顶着一个鸡窝头，头上插着几根鸡毛，一身洁白寝衣又脏又破，上面还残留着许多污秽物。 白色、黄色、褐色…… “放开我，放开我。” 萧王两眼放光地看着猪棚里的猪。 那里有他的伙伴。 有他最喜欢吃的食物。 有他心仪的母猪。 “王爷，不要，呕……” 四个大汉紧紧抱住萧王，却被他身上的屎味熏得忍不住作呕。 烈日当头，也比不得萧王身上的味道上头。 呕…… 萧乾坤使劲挣扎着，嘴里发出哼呀哼的声音。 萧王妃道：“哎呀，你们轻点，莫要伤了王爷。” 四个大汉：“……” ＊＊＊＊，又要我们拉住他，又怕我们伤了他，你行，你来！ “太子驾到” “长公主驾到” 萧王妃脸上的表情猛然一顿，哭声截然而至，手中绣帕紧紧拽住。 太子 长公主 他们怎么来了？ 她不是吩咐门房，不准放任何人进来吗？ “快快，将王爷拉开。” 四个大汉紧紧拖住萧王，可是萧王力气大得出奇，根本拖不动。 此刻，萧王妃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快，打晕他。” 一个大汉眼疾手快，快速将萧王打晕。 “藏起来，将王爷藏起来。” 几个大汉扫视一圈。 这里是猪棚，藏哪？ 最后没办法，众人只能将萧王藏进猪棚，用稻草遮住。 太子抱着顾安宁跨进院子，院子里静得出奇。 「咦，萧王在呢？」 「不是说萧王在后院吗，人呢？」 太子和长公主也在四处寻找。 “臣妇见过太子，见过长公主。” 太子道：“萧王妃免礼。” 萧王妃掩盖住脸上的慌乱，故作镇定地说道：“不知太子殿下和长公主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太子道：“听说萧王病了，孤今日特意过来看望。萧王呢？” 太子将特意两字咬得极重，听得萧王妃心头一惊。 她用余光偷偷打量太子。 太子气色极佳，满脸春风得意，哪里还有之前苍白无力霉运缠身时的病态。 萧王妃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难道？ 想到那个可能，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几分。 不会的，不会的。 见萧王妃走神，长公主勾了勾嘴角。 “萧王妃，太子在问你话呢，萧王呢？” 顾安宁呆在太子怀里，小鼻子吸呀吸。 「我知道，我知道，萧王在猪棚里睡觉觉。」 萧王妃吞吞吐吐地道：“王爷，王爷在休息，大夫说，不宜打扰，太子和长公主可改日再来。” 太子朝猪棚里看了一眼，嘴角微微勾起，心情分外愉悦。 “萧王妃放心，本太子就看几眼，绝不会打扰萧王休息，还请王妃带路！” 太子没有给萧王妃拒绝的机会，今日，这萧王，他是非见不可了。 倒霉了这么多年。 没少人看他笑话。 今天也该轮到萧王了！ “这······这······” 萧王妃急得不行，额头有轻微汗珠冒出。 王爷在猪棚里躺着，她要去哪里变第二个王爷出来？ 长公主见萧王妃一脸为难说道：“萧王妃，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萧王妃连连否认。 顾安宁从太子怀里下来，一人一鹅对视一眼。 嘎嘎，嘎嘎······ 「宁宁放心，包在大白身上。」 大白张开翅膀，直接冲向猪棚，在猪棚里上蹿下跳，吓得猪棚里的猪四处乱窜。 一只猪踩在萧王身上，疼得萧王大叫出声。 “啊······哼哼，哼哼······” 太子：“······” 漂亮，这一脚，简直踩在本太子心巴上。 勇敢猪猪用力踩，本太子给你撑腰。 “娘亲，有人，在那。” 刹那间，几双眼睛看向猪棚， 长公主惊讶地说道：“那，那不是萧王吗？” 萧王妃赶紧否认。 “不，他不是。” 大白继续在猪棚里扑腾，这只猪啄一口，那只猪啄一口。 这些猪家生家养，养尊处优惯了，哪里是大白的对手，顿时惊慌失措，四处躲避。 萧王混在猪群里，双手双脚并用，跟着猪群一起跑。 就在这时，萧王心仪的那头黑色母猪一头顶在萧王屁股上，萧王瞬间摔倒在地。 猪棚里混乱不堪，眼看一只猪就要踩在萧王身上，萧王妃瞬间惊叫出声。 “王爷！” 响声震耳欲聋。 此刻，太子和长公主地沉默也震耳欲聋。 长公主努力抑制住上扬的嘴角。 “王妃，你不是说那不是萧王吗？” 萧王妃尴尬地站在那，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句话来。 大白仰着优美的鹅颈，如同高贵的王妃，功成身退。 “嘎嘎······” 「宁宁，我表现得怎么样？」 顾安宁抱着大白的脖子，咯咯直笑。 「大白最棒，大白最帅。」 没有大白地惊吓，猪群终于镇定下来。 顾安宁指着猪棚里的萧王说道：“姨姨，你家猪棚有人耶？” “他是谁？” “他怎么和猪睡一起？” “他是不是感觉猪棚更舒服？” 太子和长公主差点没绷住笑出声。 萧王妃心里气得吐血，碍于太子和长公主的面却不好发作。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提着一桶猪食走进来。 萧王妃怒喝道：“谁让你来的，滚回去？” 小厮吓得一哆嗦。 他做错什么了？ 他不过是想让猪吃顿饱饭而已！ 顾安宁道：“你坏，你虐待猪，不给饭吃。” “做你家的猪，真倒霉。” 萧王妃颤抖着身体，指着顾安宁。 “你······你······” 她哪里虐待猪了？ 为了吃到肉质最佳的猪肉，她家猪吃得比一般百姓都好，她哪里虐待猪了？ 长公主见萧王妃气得说不出话，朝身边小厮看了一眼。 小厮心领神会，接过桶，将猪食全部倒进猪槽。 刹那间，十几只猪和萧王一拥而上。 “哼哼，哼哼” 「好吃，好吃」 萧王将头埋在猪槽，和一群猪争抢食物。 他那只心仪的黑母猪可不乐意了。 母猪怀了孕，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 “哼哼······哼哼······” 「哪里来的不要脸的玩意，尽敢抢老娘的吃食。滚！」 黑母猪一头顶在萧王身上，瞬间将萧王顶了个四脚朝天，糊了一身猪屎。 “王爷。” 萧王妃终于绷不住了，命令刚刚那四个大汉将萧王拉出来。 顾安宁：“姨姨，那人抢你家猪食，你是要给猪猪主持公道吗？” 四个大汉看了一眼浑身是屎的萧王，脱下外袍。 “王妃，您还是自己想办法了，我们爱莫能助，告辞。” 马了个巴子的。 这几天弄得一身屎味儿。 媳妇都不让碰了。 这工作，谁爱干谁干，老子不伺候了。 …… 第34章 游戏 四个大汉走了。 萧王妃带着丫鬟小斯站在猪棚外手足无措。 萧王也不知道得的什么怪病，力大如牛，丫鬟小斯根本没有办法。 刚刚那四个大汉是京城有名的大力士，可徒手举起三百斤的重物。可是就算他们四人联手，也只能勉强制服萧王。 丫鬟小桃道：“王妃，现在怎么办？” 萧王妃一巴掌拍在小桃脸上。 “废物，他们走了，不知道去请其他人吗？” 京城那么大，总有其他能人异士。 小桃摸着脸，忍着泪，跑出萧王府，漫无目地走在街上。 这一时半会，让她上哪里找能人异士？ 顾安宁气鼓鼓地看着萧王妃。 「这个萧王妃也太坏了，连跟了自己十几年的丫鬟都打。难怪皇帝舅舅看不上她，就这德行，还想当皇后，做梦。」 「八年前，皇帝舅舅选妃。萧王妃谎报年龄成为秀女，妄图成为皇帝舅舅的妃子，然后在一步一步谋夺后位。可是皇帝舅舅嫌弃她是个倒三角眼，根本没有看上她。」 长公主回忆着八年前的事。 萧王妃出自武安候府，名叫谢知微。 其父谢武掌管东南边境十万大军，按照道理说，皇兄怎么也该封谢知微一个妃位。 原来是嫌弃谢知微是倒三角眼。 宁宁不说，她还没怎么注意呢！ 「后来，萧王看上了萧王妃娘家势力，上门提亲，两人不谋而合，快速成婚。」 「武安候不同意，两人就在床上打架。」 「做饭！」 「后来武安候就同意了。」 「可是她哪里知道，萧王根本活不过三十岁。」 「直到后来遇到了玄恩，萧王才向萧王妃坦白此事。」 长公主静静听着。 原来萧王妃也知道换运一事。 想不到她野心这么。 皇后？ 她也配？ 「奇怪，萧王和萧王妃在床上打架就算了。」 「怎么还在床上做饭？」 「他们不怕起火吗？」 「哎，大人的世界真乱。」 「搞不懂，搞不懂！」 长公主和太子同时抽了抽嘴角。 咳咳 有没有可能？ 此饭非彼饭！ 小孩子家家，知道那么多干嘛？ 棚里面，萧王为讨好心爱的如花，吃了个半饱。 为了爱，他也不计较。 待如花吃饱后，就乖乖躺在如花身边。 如花：「哪来的臭男人，莫要挨老娘！」 如花嫌弃地拱了拱萧王，正好拱在萧王腰上。 瞬间，萧王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受到心爱之人邀请，萧山两眼放光，快速起身……。 …… 刹那间，萧王妃杀猪般的尖叫。 “王爷，快拦住王爷。” 靠着一把子力气，一会如花就唱起了征服。 两人玩得很开心，不管小斯多用力，也难以将其分开，最后的结果就是，萧王太过投入，从游戏里出不来了！ 萧王妃经受不住打击，晕倒在地。 “王妃！” “王爷！” 萧王府人仰马翻。 长公主和太子捂了捂嘴角，脸上的笑意怎么抑制也抑制不住。 都快笑成一朵菊花了。 咳咳。 太子清了清嗓子。 对着一边的小斯说道：“萧王病得不轻，你立刻进宫请太医过来。” “呵呵，是，太子殿下。” 因为有栅栏遮挡，顾安宁看不见萧王的动作，急得抓耳挠腮。 “太子哥哥，发生了什么？” “萧王在做什么？” “王妃怎么晕倒了？” 太子拍了拍顾安宁的脑袋。 “他们在玩一种很新颖的游戏！” 顾安宁还要继续追问，都被太子岔开。 顾安宁是小，但不是蠢。 活了一千年，（相当于人类四岁左右）她还没有见过如此新颖的游戏。 太子哥哥一定有什么瞒着她。 “你们在笑什么？”她看着偷笑的小斯问。 小斯赶紧摇头。 “回小郡主，奴才嘴抽筋。” “你们呢？”顾安宁看向其他人问道。 “奴才也嘴抽筋。” “奴婢天生的微笑唇。” “奴才，奴才中风。” 顾安宁：「不对劲，很不对劲！」 「他们在笑什么？」 「什么游戏那么好笑？」 所有都知道。 唯独她！ 什么也不知道。 「到底是什么游戏啊，有没有人告诉我啊？」 「娘亲脸都笑抽了，太子哥哥也一脸诡异，到底是什么游戏这么有趣？」 「哼，本锦鲤今日一定要弄清楚。」 她试图往前走，却被长公主一把拉住。 “绿桃，带小郡主去外面玩。” 顾安宁使劲挣扎。 绿桃就像一个人贩子，抱着顾安宁出去。 “小郡主，奴婢带你去买糖人。” 顾安宁不死心。 拉着卖糖人的老大爷就问。 “……老伯伯，你知道他们在玩什么吗？” 卖糖人的老大爷老脸一臊，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若对方是个大老爷们，他可以拉着他说个三天三夜。 但是对方是一个两岁的娃娃。 这……这…… “老伯伯，原来你也不知道啊！” 顾安宁感觉平衡一点。 秉着不懂就问的原则，顾安宁逢人就问，绿桃拦都拦不住。 “大爷，萧王为什么不穿衣服？” “叔叔，什么游戏不穿衣服？” “哥哥，他们在玩什么游戏？” 顾安宁一边走，一边问，不出半个时辰，萧王和如花的消息就传遍整个京城。 一炷香后，萧王府门口聚满了百姓。 天气太热，大家都想吃口一手瓜，解解暑。 “听说了吗，萧王爱上了如花。” “你才知道啊……。” “是啊，是啊，听说如花还怀了……” “你们说萧王和如花生下来的崽子，到底像谁？” “这我哪知道。” 门外吵吵嚷嚷，门房冷呵道：“你们是做什么的？走开，都走开！” “我是送菜的。” “我是送布的。” “我是送鸡蛋的。” …… “我是，我是送肉的！” 就在这时，小斯带着太医赶来。 “让开，都让开，太医来了。” 百姓们纷纷疑惑。 不就是那点子事吗，怎么还惊动太医了？ 小斯大声呵斥道：“都让开，萧王出不来了，恐有生命危险。让开，都让开！” 众人恍然大悟。 原来是出不来了。 进去了，出不来，萧王是得多大啊？ 众人让出一条道，待太医进去，众人一拥而上，终于见到了不该见到的画面。 那可真是小刀扎屁股，开了眼了。 …… 第35章 二哥顾瑾钰1 转眼七天过去，蒙豪被撤职。 与此同时，萧王与如花的二三事，传遍京城。 萧王妃晕了醒，醒了又晕。 平民百姓最热衷于八卦之事，萧王与如花的二三事登上京城八卦榜首，热度高居不下。 众人纷纷议论。 “萧王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放着好好的萧王妃不爱，爱上一头猪。” “谁说不是呢！” “大家可得将家里的猪看好了，免得被萧王祸害了！” “我家的母猪长得如花似玉，不知萧王看不看得上？” 萧王与猪不得不说的那些事持续发酵。 最近，萧王府大门前多了许多卖猪的小贩。 白母猪！ 黑母猪！ 花母猪！ 五花八门！ 猪猪们被洗得干干净净，头戴绢花。 都巴巴盼着自家猪猪能被萧王看上。 他们要得不多。 能让自家猪猪进萧王府当个小妾就行。 到时候，他们就是萧王的老丈人啦！ 啦啦啦······ 美滋滋······ 皇宫里 燕帝心潮澎湃，春风满面。 好好好 萧王与猪？ 好好好！ 没想到萧王还有这样的癖好。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样的人，还想复国？ 猪猪王国吗？ 燕帝笑声朗朗，他知道外甥女有本事，却从未想到······ 萧王与猪！ 过几天会不会传出萧王与鸡？ 萧王与狗？ 早知道会这样，那天就该让龙卫多找点毛。 羊毛、马毛、鹅毛······ 都安排上！ 不行，他得去给佛祖上炷香，保佑萧王多活几年。 三十而亡。 简直是太便宜他了！ 然后，燕帝的愿望果然成真了。 萧王平安度过三十岁生日。 按照顾安宁给萧王换的命运，萧王大概还能活十年，但是余下十年，他只能像畜生一样活着。 在自家后院称王，称帝！ ······ 长公主府，顾安宁在荡秋千。 秋千是为顾安宁特意做的，上面绑着一个竹篮，竹篮下面有两个洞，刚好可以穿过两只小短腿，里面垫了软垫，安全又舒适。 “小环，高一点，再高一点！” 大白用爪子抓住竹篮，任凭小环如何用力推，两只爪子就像打了螺丝钉一样，紧抓不放。 “哈哈……” “嘎嘎……” 「大白，刺激！」 「宁宁，刺激！」 一人一鹅，玩得不亦乐乎。 “小郡主，这是宫里刚送来了。” 绿桃抱着一个箱子进来。 这几日，皇宫赏赐不断。 太子、皇后、太后，还有后宫各位娘娘。 短短数日，顾安宁的小金库就变成了真正的金库。 布灵布灵！ 金光闪闪！ “谁送的？” 绿桃道：“回郡主，是皇上。” 小环将顾安宁从竹篮里抱出来。 小家伙迫不及待打开箱子，一道金光闪现。 金瓜子，金叶子，金元宝！ 「啊，好闪，好闪！」 「多么朴实无华的礼物啊！」 「宁宁好喜欢！」 「皇帝舅舅，宁宁收回以前的话，你是天地下最好的舅舅。」 她将金瓜子、金叶子、金元宝放入小金库，然后用一把巨大无比的锁锁住，藏在床底下。 「藏在这应该不会被人找到吧！」 「嘿嘿，我可真是个大机灵。」 长公主推门而入，就看见顾安宁撅着个小屁股，趴在床底下。 长公主用帕子捂住嘴角。 我的小乖乖，她怎么就那么可爱！ “宁宁，好了吗？我们该出发了！” 万寿山庄 一个少年坐在轮椅上，眺望山脚。 轮椅上的少年五官俊朗，仪表不凡，却一脸冷峻，甚至还带着一丝戾气。 “二少爷，这里风大，小宝推您进去。” “不用。”少年冷冷地说道，“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可是二少爷……”小宝还想说什么，却被少年的目光制止。 “我让你退下，是听不见吗？是不是本少爷瘫了，连你也敢羞辱我？”少年的声音更加冰冷。 小宝一听，立马跪了下去。 “二少爷，小宝不敢。小宝这条命是二少爷救的，二少爷让我干什么，小宝就干什么！” 少年听得有些不耐烦，怒吼道：“本少爷让你滚！” “二少爷······” 小宝流着泪，一步三回头，远远看着少年。 少年正是长公主次子，顾瑾钰。 顾瑾钰年十四，天资聪颖，却不喜文墨，偏爱舞刀弄枪。 八岁那年，顾瑾钰瞒着家里所有人，化名顾钰上了战场，立了军功，年仅十二岁，便被燕帝封为御前带刀侍卫。 一时间风头无两。 两年前，他却从马上摔下来，被一群马踩断了双腿。 从天上跌落尘埃，从此以后性情大变。 顾瑾钰眺望山脚，只见两个少年骑着骏马奔驰，溅起一地尘埃。 他握了握拳头，试图站起来，双腿却没有任何知觉。 他不甘心，身体向前倾，试图拉住一旁的大树，却重重摔倒在地上。 小宝试图上前，却被顾瑾钰呵斥住。 “滚开，不要过来。” 顾瑾钰痛苦地捶打着双腿，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下来。 小宝在一旁抹泪，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老天爷，为什么要对少爷这么残忍？ 他也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啊！ 一辆马车缓缓停下。 长公主刚下马车，就被眼前的一幕刺激得差点晕过去。 少年瘫坐在地上，身后还有一长串爬行过后的痕迹。 少年咬着牙，泪水滚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那是他最后的骄傲，最后的倔强！ “钰儿，钰儿……” 长公主顾不得车上的顾安宁，跑过去将顾瑾钰抱在怀里。 “钰儿，钰儿，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顾安宁被绿桃抱下马车，同样被眼前的一幕刺激坏了。 「这就是我那遭人暗算，断了双腿的二哥？」 「呜呜，二哥好可怜。」 长公主抬头。 什么？ 钰儿也是被人暗算的？ 「二哥和大哥一样，都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少年天才。大哥惊才绝艳，二哥文武双全。都怪渣爹那个私生子，嫉妒大哥和二哥，害大哥瞎了眼，还害二哥断了腿。」 「哼，等我遇见那个什么狗屁二皇子，一定要在他身上多贴几张倒霉符，让他尝尝瞎眼断腿的痛苦。」 顾瑾钰被顾安宁一连串的心声干懵了。 是谁在说话？ 他抬起头，就见不远处绿桃抱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女娃。 更让他震惊的是，那女娃的五官和母亲很是相似。 她是谁？ 刚刚说话的是她？ 第36章 二哥顾瑾钰2 刚刚她那话是什么意思？ 他断腿是二皇子设计的？ 大哥失明也是二皇子设计的？ 二皇子还是父亲的私生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父亲那么爱母亲，连个妾室通房都没有，怎么可能有私生子？ 私生子还是二表哥。 简直荒谬！ 不过，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现在不过一介废人。 就算那女娃的话是真的，他也什么都做不了！ 很快，顾瑾钰身上又被一片死气笼罩。 顾瑾钰本是鲜衣怒马的少年。 他喜欢骑马，喜欢射箭，喜欢战场。 没了双腿的顾瑾钰，就像雄鹰没了翅膀。 人虽然活着，但心，早已死去。 若不是不忍心让父亲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 注意到顾瑾钰的目光，长公主确定他也能听见宁宁的心声。 她将瑾钰扶到轮椅上，对着顾安宁朝朝招招手。 “宁宁，快过来，见见你二哥。” 听到长公主的话，顾瑾钰的眸子终于有了一丝涟漪。 妹妹！ 找到了！ 真好！ 妹妹找到了，若是他离开，父亲母亲是不是就不会那么伤心？ 顾安宁看着顾瑾钰身上越来越浓烈的死气，一阵心疼。 顾安宁快速跑到顾瑾钰身边，朝顾瑾钰伸出双手。 “二哥，抱抱！” 「不好，二哥想自杀。」 「不行，宁宁要守护英勇无比的二哥。」 「按照话本子的剧情，二哥这时候的确自杀过一次，被抢救过来后，性格变得越发乖张孤僻。他将自己困在万寿山庄，谁也不见。」 「三年后，渣爹登基，将二哥接回皇宫，他才知道外面已经改天换地，物是人非。」 「大哥自杀，娘亲中毒死在流民手中，三哥被包成肉包分成上千流民。」 「当二哥查到这一切都与渣爹脱不了干系后，直接黑化了。」 「二哥装作乖顺听话的模样，在渣爹身边潜伏五年，最后还是不敌渣爹的主角光环，落得一个弑父杀君的下场。」 「呜呜，我们一家真是太惨了，二哥真是太不容易了！」 长公主突然一愣，惊愕地看向顾瑾钰。 她那么骄傲的钰儿，竟然想自杀！ “钰儿……” 顾瑾钰被顾安宁一阵心声轰得晕头转向，并没有注意到长公主的惊愕，而是像见鬼一般地看着顾安宁。 是他的错觉吗？ 妹妹明明没有说话，哪来的声音？ 没想到他的腿残了，连耳朵也出现了幻觉，他这样的人，果然不配活着！ “二哥，抱抱。” 顾安宁执着地举着双手。 「二哥，你抱抱宁宁吧，宁宁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长公主激动地看着顾安宁。 女儿的意思是钰儿的腿还有办法？ “钰儿，宁宁很喜欢你，你可不可以，抱抱她！” 顾瑾钰看着顾安宁。 小丫头的五官和母亲很像。 软软糯糯的，眼里全是渴望。 顾瑾钰眼里有了一丝动容。 他想。 但是不敢！ 注意到顾瑾钰眼里地动容，顾安宁抓住他的衣服就往上爬。 顾瑾钰虽然坐着轮椅，但是也比两岁的顾安宁高出不少。 小家伙撅着屁股，爬得十分用力。 顾瑾钰并没有阻止。 眼见她要滑下来，顾瑾钰终于忍不住出手，将顾安宁抱起来，放在大腿上。 「哦，哦，哦，二哥抱我了。」 「果然没人能拒绝我这样的绝世小可爱。」 顾谨钰又是一愣。 又来了，又来了，那个声音又来了！ 顾安宁坐在顾瑾钰大腿上，趁着两人不注意，将一根头发引入顾瑾钰身体。 「嘻嘻，有了我的一丝精元，不出三个月，二哥就能恢复了。」 “咳咳咳······”顾瑾钰剧烈咳嗽起来，低头猛地看向顾安宁。 长公主又惊又喜又担忧地看着顾安宁。 惊的是顾瑾钰的腿真的有救， 喜的是顾瑾钰的腿三个月就可以康复。 担忧的是女儿又用了精元，会不会对她的身体有影响？ “妹妹，你说什么？” 顾安宁眨巴一双大眼睛，满眼疑惑。 “二哥，宁宁乖，没说话。” 顾瑾钰嘲讽一笑。 果然是他出现了幻觉，竟然听到自己的腿三个月会好起来。 就在这时，顾瑾钰身体传来一阵异样。 他只觉浑身暖洋洋的，好似干枯的身体得到了滋润，就连那早已没有知觉的双腿隐隐约约有了一丝痛觉。 即使只是一点痛觉，也让他热泪盈眶。 他，他的腿有感觉了。 「宁宁好晕。」 “二哥，宁宁困。” 顾安宁贴在顾瑾钰心口，脸色有些苍白，一会就闭上了眼睛。 原本，一丝精元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影响，但是一个月不到，顾安宁就两次动用精元，身体自然受不住。 顾瑾钰即使不如顾瑾书心细，也意识到顾安宁的不对劲。 他颤抖着声音喊道：“母亲······” 眼里满是疑问和担忧。 长公主担忧地摸了摸顾安宁的额头，确定她是真睡着了，缓缓呼出一口气。 “钰儿，宁宁来历非同一般，以后你一定要保护好她知道吗？” 顾瑾钰将手紧了紧，抱着顾安宁，就像抱住了全世界。 他颤抖着继续问道：“母亲，那些······都是真的？” 长公主沉默片刻，点点头。 她命绿桃将顾安宁抱回房间，同顾瑾钰讲述近日发生的事。 母子二人在房间里待了许久。 顾安宁睡了一天一夜，也不见醒来，长公主有些着急，正要命人请大夫，小家伙终于醒了过来。 房间里没有人。 肚子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好饿。」 顾安宁失去一丝精元，急需大补。 此刻，她饿得可以吞下一头牛。 小家伙见房间没人，光着脚丫子出去。 “娘亲。” “二哥。” 叫了几声没有人应。 突然，她看见院子里长着一些红彤彤的果子，煞是喜人。 腹中空空，脑子也空空。 顾安宁想都没有想，光着脚丫就往上爬。 爬得比猴子还要快。 她喜滋滋摘下几颗果子，在衣服擦了擦，一口放进嘴里。 “啊，呸！” “好酸，好酸！” 小宝推着顾瑾钰进来，就见顾安宁在一棵八九米高的杨梅树上，皱着眉头，嘴里念念叨叨，瞬间吓得心惊肉跳。 “妹妹！” 顾安宁往下一看，就见顾瑾钰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忍不住挥挥手。 “嗨，二哥！” 顾瑾钰尽量保持镇定。 “妹妹，你在上面做什么？” 顾安宁小脸可怜兮兮道：“二哥，好饿！” “馒头没了，果子，难吃。” 顾瑾钰：“妹妹，你别动，我让人带你下来，再带你吃好吃的。” 顾安宁只听见了好吃的几个字，脑袋空空，如窜天猴一般从树上下来。 长公主领着大夫过来。 大夫：“这就是你们说的病人？” …… 第37章 二哥，你被忽悠瘸了 “你这皮猴，怎么爬那么高，你是想吓死娘亲吗？” 长公主拍了拍心口。 她不过就出去一会，小家伙就上天了。 顾安宁神色一愣。 “不对！” “什么不对？”长公主问。 顾安宁正色道：“宁宁不是猴！” 「能入我眼的猴，只有一只。」 「那可是我的偶像。」 「若是我早生几千年，哪有小白龙什么事？哼！」 长公主和顾瑾钰面面相觑。 女儿\/妹妹说的每个字都能听懂，就是连起来无法理解。 宁宁的偶像是一只猴？ 什么猴？ “娘亲，什么时候开饭？” 「宁宁好饿啊。」 耳边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顾安宁赶紧捂住自己的肚子，眉毛微微皱起。 只是无论她怎么捂，响声依旧震耳欲聋。 长公主哑然失笑。 小家伙还害羞了。 “早就备好了，走吧！” 长公主朝顾安宁伸出手，不料小家伙熟练地爬进顾瑾钰怀里。 顾安宁眨了眨眼睛。 “娘亲，走啊！” 长公主：“······” 得，又多了一个抢女儿的臭小子。 万寿山庄是长公主的私产。 为照顾顾瑾钰的饮食，长公主特意向太后要了一个御厨。 这位御厨姓周，最擅长做药膳。 此刻，桌子上摆着六道药膳，都是固本培元，养气补血之用。 顾安宁进屋，两条眉毛就垮了下来。 「咦，怎么都是养气补血的药膳？」 「难道是娘亲的小日子到了？」 长公主神色一顿，顾瑾钰俊脸一红。 长公主：“……” 大意了。 她怎么忘了，宁宁精通药理！ 「鸡腿呢，怎么没有鸡腿？」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顾安宁在心里抗议。 鸡腿是高配，馒头是标配。 没有鸡腿，馒头也行啊！ 她不挑的！ 在天宫时，司命总是给她煮各种药膳，说是可以修复元神，增长修为。 她曾经几度怀疑，司命是想毒死她。 “咳咳······御医说我气血亏损，厨房就准备了这些药膳，味道还不错，妹妹，我们一起尝尝好不好？”顾瑾钰放低声音，温柔地说道。 妹妹失了精元，吃些药膳再好不过。 顾安宁小脸皱成了包子。 「原来药膳是给二哥准备的。」 「二哥呀，你被太医忽悠瘸了呀！」 「你明明是肝火旺盛，娶个媳妇就好了。」 「也不知道哪个太医诊的脉，哼，庸医！」 「不过，二哥还不知道自己的腿三个月就能好起来，二嫂还不知道在哪家养着，防止他肝火越发旺盛，我还是勉为其难吃一口吧！」 顾谨钰哭笑不得。 好家伙，还知道娶媳妇。 只是他才十四，娶什么媳妇？ 不过顾瑾钰心里还是很感动。 妹妹那么讨厌药膳，却愿意为了他妥协，这让他如何不感动！ 听着顾安宁的心声，长公主若有所思。 瑾书今年十六，瑾钰也已经十四，是时候给兄弟俩看相了。 沈家不识好歹，竟敢嫌弃她的瑾书。 她一定要给瑾书找一个知书达理，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气死沈家人。 顾安宁闭着眼睛，张大嘴巴，顾瑾钰宠溺一笑，将一口汤喂进顾安宁嘴里。 想象中的苦味并没有传来，反而是鸡肉的肉香和草药的清香，顾安宁瞬间惊呆了。 「这是药膳？」 「怎么和以前喝的味道不一样？」 「好喝，好喝！」 顾安宁眯着眼睛，一脸满足。 “妹妹，好喝吗？”顾瑾钰问道。 顾安宁不停点头。 “好喝，还要！” 顾瑾钰又要喂她，却被顾安宁义正言辞拒绝。 “二哥，宁宁已经不是一岁的宝宝啦，可以自己吃！” 顾安宁大口大口吃起来，还不忘招呼长公主和顾瑾钰。 “好吃！娘亲，二哥，你们吃！” 顾瑾钰看着顾安宁，摸了摸她的头。 妹妹很乖。 吃饭也很乖。 就算偶尔控制不住有饭渣掉落，小家伙也知道归置一旁。 看得出，收养她的人将她教得很好。 听母亲说，妹妹出生后就被人扔到了树林。 那么小的婴儿，他怎么忍心？ 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感受到顾瑾钰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顾安宁抬头看向他。 「二哥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难怪肝火旺盛！」 「男人心，海底针！」 「搞不懂，搞不懂，还是干饭吧！」 顾安宁又将头低下去，埋头苦干。 顾瑾钰瞬间收敛怒气。 没想到妹妹竟然这么敏锐！ 顾安宁胃口很好，一不小心，肚子吃得浑圆。 为了防止她夜里难受，顾瑾钰带着她四处溜达消食。 小家伙挺着圆鼓鼓的肚子，走起路来左摇右摆，就和大白一模一样。 顾安宁：“二哥，这里好大。都是我们家的？” 顾瑾钰点点头。 “这里是母亲的私产！” 就在这时，顾安宁似乎想到什么，眼里闪过一抹怒气。 「原来是公主娘亲的私产，难怪这么大。」 「我记得二哥死后，渣爹就将这里改名为思华山庄。」 「哼，虚伪。娘亲的毒，可是他亲手下的。」 「为了继续扮演自己的深情人设，渣爹宣布永不立后，而是将杜子衿封为皇贵妃。」 「杜子衿记恨娘亲，不但掘了娘亲的坟墓，还将娘亲的尸骨扔进乱葬岗，遭受野兽啃噬。」 「还找道士镇压娘亲魂魄，让娘亲不得往生。」 听到顾安宁的心声，顾瑾钰咬着牙，双手紧握，指甲深深嵌进血肉。 原来母亲死得这么惨。 连死后都不得安宁！ 顾仲景，杜子衿，我要你们血债雪藏。 “二哥，我们回府好不好？” 「宁宁这么可爱，二哥会跟我回去吧？」 「会吧？」 「会吧？」 顾安宁眼睛亮得惊人。 顾瑾钰勾了勾唇，摸了摸她的脑袋。 “好！” 妹妹这么可爱，他怎么忍心拒绝。 顾安宁瞬间高兴起来。 “哦，二哥答应了。” “我要告诉娘亲去！” 顾安宁欢快地跑向长公主，伸出四根肉乎乎的手指。 “娘亲，二哥答应了。” “我可以吃四颗糖了吗？” 长公主喜极而泣。 “娘亲答应你的，自然不会食言。” 她朝绿桃看了一眼。 绿桃立刻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事先准备好的糖果。 “绿桃姑姑，你可不要数错了，四颗，是四颗！” 她还特意强调了四颗。 “郡主放心，奴婢不会数错。” 顾安宁咽了咽口水，美滋滋接过糖果，迫不及待打开一颗，瞬间傻眼了。 “娘亲，糖怎么变小了？” 原本中指大小的糖变得还没有她小指大。 四颗加起来还不如以前的两颗。 「遭了，上当了！」 长公主瞬间汗流浃背。 「绿桃姑姑莫不是遇到了奸商？」 长公主：“······” ······ 第38章 一家团聚 弱小的心灵受到伤害，在回程路上，顾安宁一直闷闷不乐。 “妹妹你怎么了？”顾瑾钰忍不住问。 “二哥，我的心好痛！” 顾安宁捂住心口，一脸苦哈哈！ 顾锦钰以为她哪里不舒服，赶紧上前查看。 「呜呜呜，我的糖，我的糖······」 「亏了，亏了，亏大发了！」 顾瑾钰手一顿。 妹妹之所以心痛，是因为没吃到糖？ 嗯，事情很严重。 他深表同情，却爱莫能助！ 马车缓缓停下。 知道顾瑾钰要回来，顾瑾嘉特意请了半天假和顾瑾书等在大门口。 “妹妹，妹妹！” 绿桃将顾安宁抱下马车，顾谨嘉跑了过来。 在顾安宁来不及反应时，一把将人抱起来，转起了圈圈。 「哎呀，别转了，别转了，好晕啊！」 「你再转，我就要吐了。」 长公主怕顾安宁真吐了，赶紧制止：“嘉儿，还不将妹妹放下。” 顾瑾嘉也不在意，反而嘿嘿笑起来。 他指着自己的脸，语气有些激动地说道：“妹妹，你看，三哥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 顾安宁上下打量。 「没什么不一样啊！」 「还不是一样的傻！」 顾瑾嘉：“······” 他都认真读书了，妹妹怎么还说他傻？ “妹妹，你再好好看看？”顾瑾嘉满脸期待地看着顾安宁。 顾安宁故作惊喜地说道：“三哥，你瘦啦！” 顾瑾嘉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自从解毒后，顾瑾嘉的体重就迅速往下掉，短短数日，人就瘦了一圈。 「恭喜三哥，终于看得清五官了。」 「继续努力哟。」 得到顾安宁的肯定，顾瑾嘉笑得越发灿烂。 虽然他现在瘦了，但体重也有一百二，勉强看得清五官。 以前看着傻，现在看着憨！ 长公主：“……” 没眼看！ 顾瑾书：“……” 看来三弟书读得还是不够。 顾瑾钰：“……” 这弟弟能不要吗？ 顾瑾钰被抱下马车，顾瑾书眼里闪过一丝懊悔和自责。 二弟出事时，他只顾自己的伤痛，将自己关在修竹院，对二弟断腿之事不闻不问。 他不是一个好大哥！ 顾瑾书眼里的懊悔和自责自然没逃过顾瑾钰的眼睛。 其实，他并不怪他。 大哥失明时，他在军中。 等他归来，才知道，大哥眼睛瞎了。 大哥有青云之志，宰辅之能！ 双目失明，对大哥来说，那该是多么沉重地打击。 “大哥！” 顾瑾书拍了拍顾瑾钰的肩膀：“回来就好！” 就在这时，顾瑾嘉举起双手，朝顾瑾钰跑来，却被顾瑾钰一根手指制止。 “站住！”顾瑾钰呵斥。 “你小子，这么重，压坏我的轮椅怎么办？” 知道自己三个月就可以完全康复，顾瑾钰终于可以坦然面对现在的自己。 顾瑾嘉垂下眉眼，故作受伤道：“二哥！” 顾瑾钰比顾瑾嘉大五岁。 比起顾瑾书，顾瑾嘉和顾瑾钰相处的时间更多。 顾瑾书喜文，顾瑾钰喜武。 顾瑾钰带着顾瑾嘉爬过树，摸过鱼，玩过泥巴。 顾瑾钰是京城王府世家中的孩子王，顾瑾嘉就是他的小跟班。 顾瑾钰说道：“别装了，难看死了！” 顾瑾嘉道：“哼，等我瘦下来，一定和大哥一样好看。” 顾安宁眨了眨眼睛，实在不知他哪来的自信。 “三哥，你是多久没有照镜子了？” 「自己长什么样，你是一点逼数也没有啊！」 「一家五口，就你最丑！」 顾瑾嘉一愣，随后哇的一下哭起来。 顾家四个孩子，顾瑾书完全结合了长公主与顾仲景所有优点，容貌最为出众。 顾瑾钰同样遗传了长公主的凤眼，五官与燕帝有四分相似，气质冷峻，自带一股威严。 而顾安宁，长相与长公主有七分相似，长大了一定是一个明艳张扬的美人。 只有顾瑾嘉遗传了顾仲景的桃花眼，至于五官······目前还看不出来像谁，只能说，毫无美感！ “哇，我不要当最丑的那个，我不要当最丑的那个。二哥，你教我武功吧，我，我一定好好学！” 扎心，实在扎心！ 妹妹一定是没见过他以前的样子，才会认为他是最丑的那个。 他要练武。 他要变瘦！ 他要快速变瘦！ 顾瑾钰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自家傻弟弟的思维。不过他从长公主那里知道了弟弟今后的遭遇，对他学武之事，十分赞同。 “好。” “既然你选择了学武，就不可半途而废，我虽然是你二哥，却并不会对你优待，你果真想好了吗？”顾瑾钰一脸严肃。 他目前虽然不良于行，但教一个顾瑾嘉还是绰绰有余。 顾瑾嘉被顾瑾钰突如其来的严厉吓得心肝直颤。 “我……我现在后悔行吗？” 就在这时，长公主、顾瑾书、顾安宁，齐齐说道：“不行！” 顾瑾嘉：“……” 顾瑾钰回府，长公主心情愉悦，至于顾仲景，早就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原本她还打算让他再过几天逍遥日子，可是偏偏却有人要舞到她面前。 一下朝，顾仲景就急冲冲地回了公主府。 “公主，驸马往这边来了。”绿桃语气有些不善。 长公主做事，并没有刻意瞒着绿桃。 自从知道顾仲景背后做的那些肮脏事后，她就恨不能给顾仲景三刀六个洞，送他见阎王。 公主那么好，他怎么可以那么对公主？ 哼，贱男人！ “来就来呗，再怎么说，他现在还是本宫的驸马！” 长公主拿起剪刀，缓缓剪掉一株云杉多余的枝叶。 “公主，奴婢看，驸马的脸色有些不对。”绿桃见长公主这模样，就知道她对顾仲景已经彻底死心，说话也变得大胆起来。 长公主漫不经心道：“那又怎么样，这里可是长公主府。绿桃，你看，这云杉没了那些多余的枝叶，是不是更加精神了？” 绿桃勾了勾唇：“公主说的及是。” 半盏茶后，顾仲景急冲冲走进琼华苑。 那个贱人，竟然将那个残废接回了府，她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驸马？ 看来，他还是太宠了！ 这么大的事，竟然不知会他一声。 别以为她是公主，就可以为所欲为。 这个家，终究姓顾！ “公主，听说你将钰儿从山庄接回来了？”顾仲景一边走，一边质问，语气十分不善。 长公主停止手上的动作，回头，冷冷地看着顾仲景，仿佛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驸马如此急言令色，可是来兴师问罪的？不过，本宫只是接自己儿子回府，何罪之有？” 第39章 温柔陷阱 见长公主表情有些不悦，顾仲景瞬间意识到自己太过冲动。 只是这个女人对他还有用，现在还不是跟她翻脸的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缓和语气，一双桃花眼柔情似水地看着长公主：“华儿，你知道为夫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钰儿在庄子里静养，贸然将他接回府，是不是有些不妥？而且钰儿性情暴虐古怪，留他在府中，恐惹事端，遭人非议！” 顾仲景语气十分温柔，但话里话外处处透露着对顾瑾钰的嫌弃。 在这几个孩子中，他最不喜的就是顾瑾钰。 只要见到顾瑾钰，他就仿佛见到了燕帝，让他又惧又怕。所以二皇子要设计顾瑾钰，他丝毫没有心软。 况且顾瑾钰从小顽劣，不服管教。 顾家虽是寒门，却也是书香门第。可顾瑾钰偏爱舞刀弄枪，还私自跑去从军，丢尽顾家脸面。 尤其是顾瑾钰断腿后，性子更是变得越发古怪、暴虐，让他更是不喜。 更何况，顾瑾钰断腿已经两年，多少太医看过，都说没有办法。 一个废物，乖乖待在外面混吃等死不好吗？ 为什么要回来？ 为什么要回来！ 隔壁房间 顾瑾书抱着顾安宁和顾瑾钰坐在一起。 而顾仲景的话，一字不落，落入三人耳中。 顾瑾钰苦笑。 他从来不知，在父亲心里，他竟然是这样的形象。 虽从母亲口中知道父亲不喜他们母子五人，往日里那点父子亲情，都是为了迷惑他们装出来的假象，可如今亲耳听到，顾瑾钰依旧不免感到有些失望。 顾安宁坐在顾瑾书怀里，握紧小拳头。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二哥英俊潇洒，能文能武，文韬武略，赤胆忠心，颇有儒将之风，怎么到了渣爹嘴里就没有一句好话。」 「渣爹，敢说二哥坏话，当心口舌生疮。」 顾安宁的心声传入长公主耳中。 是啊，她的钰儿能文能武，八岁入军营，立下战功，年仅十二，便被封为御前带刀侍卫。此等儿郎，放眼整个京城，又有几人比得上。 顾仲景如此嫌弃她的钰儿，说到底，只是因为他心里根本没有他们母子几人。 既然如此，她也懒得和他虚以逶迤。 长公主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不等顾仲景话落，她便冷声说道：“本宫的儿子如何，还容不得他人说三道四。至于钰儿的腿，就不劳驸马操心了，本宫自有打算。” 她的儿子，容不得别人说半点不是，尤其是他顾仲景。 他不配！ “驸马还有其他事吗？若没有其他事，就请回吧！” “本宫有些累了，绿桃，请驸马出去。” 长公主沉着脸，表情有些不耐烦，让绿桃送客。 这就是公主的权利，若是她不愿意，顾仲景连进她院子的资格都没有。 见长公主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底，顾仲景紧握双拳，心中倍感屈辱。 她将他当成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男宠吗？ 他可是她的驸马！ 这个贱人，如此不给自己颜面，等时机一到，他一定休了她。 只不过，今日来琼华苑，除了询问顾瑾钰之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只当长公主是因为顾瑾钰一事还在生气，立刻温声细语说道：“华儿，你听为夫解释。 钰儿是我们的儿子，为夫和你一样心疼他。 只是为夫光顾着思考钰儿的处境，想着庄子更适合钰儿养伤，从而忽略了你的感受，为夫错了，为夫给你道歉好不好？” 他压下心中不满，伸出手，试图整理长公主额前的碎发，一双桃花眼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女人嘛，只要稍微对她温柔小意，她就会对你言听计从。 因为他知道，无论外表多么坚强的女人，都渴望自己的丈夫对自己温柔体贴，就算面前的女人是公主也不例外。 听了顾仲景的话，长公主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忍不住后退一步。 他这一招，也不知道对多少女人用过。若是以前，她定然迷失在他的温声细语里。 但是此刻，她感到恶心。 顾仲景的手停留在半空，表情有片刻地呆楞。 厌恶 他竟然在她眼里看到了厌恶！ 不会的，不会的。 这个女人那么爱他，怎么可能会厌恶他。 有一次他喝醉酒，无意吐露心声，说自己想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而不是一个有名无实的驸马。（本文设定，驸马不能掌握实权，只能担任一些闲散职务。） 这个女人次日便进宫，在御书房跪了三天三夜，燕帝这才破例，让他有机会掌握实权。 也是从那以后，长公主就很少进宫，和太后、皇帝越来越疏远。 这个女人，身为长公主，却为了他连皇家祖制都可以不顾，怎么可能会厌恶他。 看错了 一定是他看错了。 “华儿，钰儿的事，为夫就不过问了。为夫今日前来，还有一事想同你商议。” 长公主懒得看他继续表演，拿起剪刀，继续修剪盆栽，淡淡地说道：“何事？” 顾仲景见长公主态度有所缓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刚刚果然是他看错了。 他就知道，没有哪个女人能抵抗自己的魅力。 “是这样的。柔儿来咱们府上已经快两个月了，一直住在清风院，还未曾出过公主府。再过三天就是乞巧节，为夫想着，也是时候让柔儿出去长长见识。” 弄清楚顾仲景的来意，长公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呵，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每年乞巧节，宫中都会举办一场宴会，到时候朝中五品以上官员，皆可带家中未婚公子小姐参加。 他这是想让她带顾柔进宫！ 呵呵，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今日，她可算是看清这男人的嘴脸了。 这些年，顾仲景每每对她有所求时，就会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而她，就一个傻子，沉醉在顾仲景为她编织的陷阱里，甘愿为他沉沦，甘愿被他利用。 “驸马，你是不是忘了，乞巧节那天，宫中要举办宴会，本宫哪有时间带顾柔‘长见识’。” 长公主面带微笑，最后三个字拖着长长的尾音，似嘲讽，似戏弄。 顾仲景一时分不清楚她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宫中宴会这么大的事，为夫怎会忘？为夫的意思是，到时候带柔儿一起进宫。” 第40章 戏精 顾仲景话音刚落，就见长公主眉头微微皱起。 “驸马，柔儿虽说是你的侄女，但他的生父却只是一个七品县令，身份还是低了些。若是带柔儿进宫参加七巧宫宴，会不会有些不妥？” 听了长公主的话，顾仲景握了握拳，脸上笑容瞬间收敛。 顾柔虽是女孩，却是他第一个孩子。比起顾瑾书、顾瑾钰、顾瑾嘉、顾安宁，他更喜欢顾柔。 顾柔长得不错，虽养在乡下，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论才情，不比京城的贵女差。况且顾柔性子柔顺，很好掌控，是一个很好的联姻工具。若不好好利用，怎么对得起他多年的暗中培养。 想到这，顾仲景趁着长公主不注意，从身后拦过她的腰肢，在她耳边柔声说道：“柔儿虽出生不高，但容貌才情样样出众。况且她是我们的侄女，也算半个女儿，你若带她进宫，何人敢说半句不是？华儿，你说呢？” 长公主被顾仲景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她使劲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他地禁锢，心里直犯恶心！ “好，本宫答应你！你先放手！” 顾仲景勾唇一笑。 看吧，女人就是这么好哄。 他松开双手，含情脉脉地看着长公主，说道：“华儿，为夫有几句贴心话想要对你说，让她们出去可好。” 隔壁房间，顾安宁气哄哄地鼓着腮帮子。 「怎么办，怎么办，渣爹又开始勾引娘亲了。」 「他怕不是狐狸精变的吧？」 「不行，绝不能让娘亲再被渣爹迷惑。」 「宁宁要去拯救娘亲。」 “大哥，二哥，宁宁肚子好饿，我们去找娘亲用晚膳吧。” 顾瑾书和顾瑾钰互相对视一眼，眼里全是对顾仲景的嫌弃之色。 “好，大哥抱你走。” 顾安宁摆摆手，奶呼呼说道：“不用，大哥推着二哥就行，宁宁自己走。” 「快走，快走！去晚了，娘亲就要被渣爹得逞了。」 顾安宁一边跑，一边高声呼喊，直接冲进长公主房间：“娘亲，娘亲，你最爱的宝贝回来了！” 当对上顾仲景的视线时，她故作惊讶道：“渣……爹爹，你怎么在这？” 随后她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道：“爹爹，你是来陪宁宁玩骑大马的对不对？” 知道这丫头故意的，长公主眼里划过一抹笑意，一把将顾安宁抱在怀里。 骑···骑大马？ 不，不，不，他不要骑大马。 上次骑大马，给他留下了阴影，顾仲景眼里本能闪过一抹恐惧，就在这时，顾瑾书推着顾瑾钰走了进来。 “见过母亲、父亲！” 顾瑾钰道：“父亲，我回来了！” 顾仲景眼睛一亮，立刻装出一副慈父的模样，说道：“为父听说钰儿回来了，就想着过来看看。钰儿，过来，让为父好好看看。” 顾瑾书将顾瑾钰推到顾仲景面前。 顾仲景仔细打量了顾瑾钰几眼，最后将目光落到他腿上，红着眼，满脸心疼地说道：“我儿受苦了！” 顾瑾钰眼里快速划过一抹嘲讽。 不得不说，他这位父亲的确很有演戏天赋。若是没有听见刚刚那番话，他大概也就信了。 “钰儿不苦，是钰儿不孝，让父亲母亲担心了。” 顾仲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顾瑾钰微微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的复杂情绪。 是啊，父亲，我回来了。 而你，准备好了吗？ 感受顾瑾钰的疏离，顾仲景眉头微微皱起，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钰儿你刚刚回来，好好陪陪你母亲，为父还有一些政务需要处理，改日再去看你。” “华儿，为夫先告退了！” 顾瑾书\/顾瑾钰：“恭送父亲！” 顾安宁翻了个白眼。 「戏精！」 「不去南曲戏班唱戏简直可惜了。」 「赶紧走，赶紧走。」 长公主、顾瑾书和顾瑾钰三人相视一笑，对女儿\/妹妹地提议非常赞同。 这样的人才，不去戏班，的确可惜！ 顾仲景一走，顾瑾钰便问道：“母亲，您当真要带顾柔参加乞巧宫宴？” 长公主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带，为什么不带？” 一听长公主要带顾柔进宫，顾安宁立刻急了，抱着长公主的脖子撒娇。 “娘亲，不带顾柔，带宁宁。” 「不能带顾柔进宫。」 「宁宁记得顾柔就是在乞巧宫宴上，勾搭上了怀远侯，成了怀远侯的继室。从此怀远侯就成了渣爹的人。」 「哎呀，急死宁宁了。我要怎样才能告诉娘亲，顾柔其实是渣爹的女儿和他们的阴谋呢？」 「咦，有了。要不我就告诉娘亲，我会算卦。我一个道士，会算卦，他们应该会相信吧？」 「不管那么多了，就这么办。」 顾安宁还在思考如何阻止长公主带顾柔进宫，殊不知，她的心声已经在长公主三人心里激起了千层浪。 怀远侯，是那个手握三十万大军的怀远侯皇甫铭？ 她记得皇甫铭今年都四十八了吧？ 去年她还参加了他孙子的满月宴。 长公主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为了收买人心，顾仲景竟然将顾柔嫁给一个年近半百的老头子，还当真是下了血本啊！ 见长公主沉浸在自己思绪里，顾安宁又在她脸上亲了亲，继续说道：“娘亲，不带顾柔，顾柔闯祸。宁宁最乖，带宁宁。” 「快问我，快问我为什么知道顾柔会闯祸。」 「只要有人问我，我就可以告诉娘亲和大哥、二哥，我会算卦。」 「哈哈，我可真是个大聪明！」 小家伙眨巴着大眼睛，模样很是激动。 顾瑾书、顾瑾钰、长公主三人对视一眼，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长公主笑着问道：“哦，宁宁怎么知道顾柔会闯祸？小孩子可不许胡说，不然鼻子会变长哟！”说完，长公主点点了小家伙的鼻尖，满眼宠爱。 顾安宁一听，立刻捂住自己的鼻子。 “娘亲，宁宁没有胡说，宁宁会算卦，可厉害可厉害了！” 「虽然这件事不是宁宁算出来的，但是宁宁确实会算卦啊。」 「这，这不算胡说吧！」 小家伙一边说，一边摸自己的鼻子。 嘻嘻，没有变长。 见小家伙的动作，三人不由自主暗自发笑。 顾瑾书一脸宠溺地说道：“哦，既然宁宁算卦如此厉害，可算出顾柔会闯什么祸了吗？” 第41章 顾柔 顾安宁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神秘兮兮地说：“嗯，宁宁只知道顾柔会闯祸，具体的，还要再算算。” 小家伙装模作样地掐了掐手指，然后一脸认真地说道：“娘亲，宁宁算出顾柔是爹爹的亲生女儿。她进宫，会和一个叫皇甫铭的侯爷抱在一起，让公主府蒙羞。后来，顾柔会嫁给这个侯爷，而这个侯爷会帮爹爹谋反？” “娘亲，什么叫谋反？” “顾柔又怎么会是爹爹的女儿，爹爹不就宁宁一个女儿吗？” 「娘亲，对不起。虽然宁宁知道你很爱渣爹，可渣爹当真不是好人，宁宁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你真相。」 「你不要伤心，你还有我们。」 说完这些，顾安宁小心翼翼地看着长公主。 「咦，怎么回事，娘亲怎么看上去一点也不难过？」 「大哥，二哥怎么也没有反应，难道他们不信宁宁的话？」 「这可怎么办啊？」 “娘亲，大哥，二哥，信宁宁，宁宁没有胡说。” 听着小家伙的心声，长公主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她摸了摸顾安宁的小脸，说道：“我们自然相信宁宁。只是我和你大哥二哥早就知道顾柔是你爹爹的女儿，而非他的侄女，所以并不感到意外。” 顾安宁震惊地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什么，娘亲大哥二哥你们都知道了？” 顾瑾书点点头。 “是的，包括你三哥，我们都知道。” 顾安宁更加不敢置信。 「竟然连三哥也知道！」 「这，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就在顾安宁胡思乱想之际，就听见长公主说道：“在见到顾柔的第一眼，娘亲就对她的身份产生了怀疑。所以娘亲派人回庆阳县青河镇调查，这才发现，你爹爹尽然一直在欺骗我们。 娘亲之所以不告诉宁宁，只是因为宁宁还小，但是娘亲没有想到，咱们宁宁竟然会算卦，还算得这么准。 宁宁，娘亲只想你健健康康快快乐乐长大。其他的事，就交给娘亲和你大哥二哥来处理。” 为了不引起女儿地怀疑，这是长公主和顾瑾书一早就商量好的说辞。 听完长公主的话，顾安宁总感觉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不过，见长公主一点也不难过，她是打心眼里高兴。 “嗯！” 「太好了，既然娘亲已经知道渣爹的真面目，就不会再受他迷惑了。」 「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至于渣爹的阴谋，哼，只要有宁宁在，他就别想得逞。」 清风院 顾柔坐在窗前，不知思量着什么，满眼愁绪。 前些日子，爹爹说会让长公主带她入宫参加乞巧宫宴，让她好好准备。到时候，他会为她谋划一门上好的亲事，也不知道爹爹看中的是哪家公子？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走进来，说道：“小姐，驸马来了。” 顾柔眼睛一亮，激动地起身，就见顾仲景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柔儿见过二叔！” “见过驸马！” 顾仲景淡淡说道：“这里不用人伺候，都退下吧！” “是，驸马！” 待所有丫鬟都出去后，顾柔满眼激动地说道：“爹爹，你终于来看柔儿了。” 不料，顾仲景瞬间冷了脸。 “胡闹，本驸马告诉过你多少次，在公主府，你应该叫本驸马二叔。” 顾柔瞬间红了眼。 “是，二叔。” 见顾柔一副柔顺乖巧的模样，顾仲景也不好继续苛责，转而询问道：“柔儿，三日后就是乞巧宫宴，长公主已经答应带你入宫，你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顾柔表情有片刻呆愣，随即点点头。 “柔儿都已经准备妥当，到时候绝不会让二叔失望。” 顾仲景满意地笑了。 望着满眼孺慕之情的顾柔，顾仲景内心得到了巨大满足。 这才是他心里儿女应该有的样子。 他伸出一只手，摸了摸顾柔的脑袋，轻声说道：“柔儿，身为父亲，为父知道对你亏欠良多。但，你是为父第一个孩子，为父对你寄予厚望。你暂且忍一忍，等为父大业一成，你就是世界上最尊贵的公主。” “比琼华长公主还要尊贵吗？”顾柔满眼羡慕地问道。 自从娘亲难产生下弟弟去世后，她和弟弟就被爹爹寄养在大伯名下。 大伯是庆阳县县令，在庆阳县，她就是最尊贵的姑娘。 起初，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直到她六岁，爹爹回乡祭祖，才告诉她一切。 原来她眼中那个温和儒雅，俊美无双，才华横溢的二叔，竟然是她的亲生父亲。 后来，爹爹为她和弟弟请来很多名师，教她读书习字，琴棋书画，一切都按世家贵女培养。从小她就知道自己和庆阳县其他富商贵女不同。 只是这份不同，在入公主府后，就彻底幻灭了。 入府两月，她只见过长公主一次。但，就那么一次，却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那天，长公主坐在大厅正中央，一身华服，是那样雍容华贵，高不可攀。她跪在她面前，忍不住浑身颤抖。 那一刻，她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星星之火，岂敢与日月争辉。 长公主就是那天上高不可攀的明月，而她就是那随处可见的灯火。 听到顾柔的话，顾仲景眼里闪过一丝不屑，说道：“她？她不过是为父手中的棋子，即使出身再高，但张扬跋扈，蠢钝如猪，哪里比得上我的女儿半分。只要你乖乖听为父的话，为父保证，将来你会比她更加尊贵耀眼。” 顾柔微微一笑：“是，女儿明白了！” 最尊贵的公主吗？ 这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生根发芽。 顾仲景拍了拍她肩膀。 “好孩子，你好好休息，养足精神，为父改日再来看你！” 望着顾仲景离去的背影，顾柔勾了勾唇，眼里闪过坚定之色。 “恭送二叔！” 送走顾仲景，顾柔坐在铜镜面前。镜子里的人，青丝如瀑，肤若凝脂，一双桃花眼，宛如秋水中的星辰，楚楚动人。然而这么美的眼睛里，却透露着不易察觉的野心与计算。 是啊，她的一切都按京中贵女培养，容貌才情俱佳，除了出身，不比任何人差。 况且，论出身，她才是爹爹的嫡长女。 燕琼华再尊贵，在她娘亲面前，只能算妾。 长公主之位，燕琼华做得，她顾柔为什么就做不得？ 第42章 初见杜子衿 对于顾柔的心思，长公主丝毫不知。 就算知道，也只会嗤之以鼻。 小丫头，心比天高，自以为读过几本书，会做几首诗，会弹几首曲，就才情过人。殊不知，真正的世家贵女学的可不止那些。 次日，顾安宁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大白窝在为它量身建造的豪宅里同样睡得香甜。 今日休沐，顾瑾嘉的身影一大早就出现在顾安宁房间里。 他摇晃着床上奶呼呼的一团，一边摇晃，一边大喊：“妹妹，起床了。” “妹妹，别睡了，太阳要晒屁股了。” 哪料，床上的奶团子灵活地滚到床角，用手捂住耳朵，下一秒又发出微微的呼声。 顾瑾嘉没有办法，脱下鞋子就往上爬，爬到一半，就摸到湿漉漉的一片。 “妹妹，你尿床啦？” 听到顾瑾嘉的呼喊，顾安宁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不，不是我，我没有。” 「笑话，本锦鲤怎么可能尿床？」 「不是我，绝对不是我！」 顾瑾嘉对顾安宁的话深信不疑。 毕竟妹妹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尿床？ 不过，他却忽略了一个事实。 就算顾安宁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刚满两岁的奶娃娃。 他指着床上那湿漉漉的一片：“妹妹，这是什么？” 顾安宁眼睛咕溜溜地转，声音提高了几分：“奶壶，奶壶洒了。不信，你闻闻。” 顾瑾嘉凑过去闻了闻，然后就闻到了一股……尿味。 顾安宁:“……” 你还真闻呀？ “妹妹，你就是尿床了，还不承认，羞羞羞……” 顾安宁耳朵悄悄爬上一抹红晕。 昨晚睡前，她美滋滋地喝了一壶奶，然后进入梦乡。 梦里，她变回了锦鲤，在瑶池里欢快地游啊游！ 不过，她是肯定不会尿床的。 “不，不是我。” 随后她眼珠一转，指着一旁的大白。 “大白，一定是大白。” 大白迷茫地睁开眼睛。 “嘎嘎……” 「宁宁，不是我！」 就在这时，长公主跟绿桃走了进来。 “大白怎么了？” 顾安宁扑到长公主怀里，一只手指着大白说道：“大白不乖，在宁宁床上撒尿。” 大白：“嘎嘎嘎……” 「不是我……」 顾安宁:“是你，就是你。” 长公主抱着顾安宁，摸到她湿润的寝衣，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过小家伙害羞了，她也不好拆穿她，只能委屈大白了。 “好好好，是大白。” “绿桃，带小郡主下去梳洗。” 绿桃勾唇一笑：“是，公主！” 大白：“……” 宝宝委屈，宝宝有苦难言！ 用过早膳，长公主便带着顾瑾嘉和顾安宁出门。 大白心里委屈，以至于上了马车还兴致恹恹的。 “妹妹，大白怎么了，不会生病了吧？” 顾安宁看了一眼窝在一边的大白，说道：“大概是想花花了！” 顾瑾嘉一脸疑惑：“妹妹，花花是谁？” 一听顾安宁说起花花，大白立刻仰起了脖子。 “嘎嘎嘎……” 「不能说，不能说……」 顾安宁眼睛一转，说道：“花花是大白的朋友。” 顾瑾嘉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花花是大白的媳妇对不对？” 顾安宁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表情有些怪异。而一旁的大白，一身雪白的羽毛悄悄染上了一层粉色。 很快，三人到了珍宝阁。 珍宝阁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首饰店，不少达官贵人都喜欢来此挑选首饰。 一进珍宝阁，陈掌柜就迎了上来。 “小人陈杰见过长公主！” 长公主淡淡地说道：“起来吧。” “最近珍宝阁可有什么新品，都拿过来让本宫瞧瞧。” “有有有，长公主里面请。”陈杰弯着腰，一脸奉承。 就在这时，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牵着一个男孩走了进来。 顾瑾嘉一眼就认出了那男孩，皱眉说道：“顾长风，怎么是你！” 当看到清减不少的顾瑾嘉，顾长风露出一抹笑容，只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甚至还带着一丝嫉妒。 他自以为掩盖得很好，却没能逃过顾安宁的眼睛。 “今日休沐，我陪姐姐来买些东西，看见你在这，就想着进来打个招呼。” 「原来他就是渣爹的私生子顾长风。」 「那这个女人就是渣爹的另一个姘头杜子衿了？」 长公主停住脚步，面色平静地回头，正好对上杜子衿的目光。 陈掌柜用眼神扫过一旁的店小二，店小二心领神会，快速进了房间。 杜子衿微微颔首，恭敬的对长公主行礼：“民女杜子衿，见过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杜子衿母子二人。 只见杜子衿身着一袭淡青色长裙，身姿柔婉，发丝柔顺如瀑，随意地挽起，几缕碎发轻拂在她的额前，温柔中带着几分不经意的妩媚。 她的长相并不出众，勉强算得上清秀，却透着一种温柔的韵味。而且她举手投足间，总是流露出一种楚楚可怜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保护。 她身边的男孩与她有几分相似，但是那一双眼睛却和顾仲景生得一模一样。 长公主眸中闪过一丝寒光，片刻后才说道：“起来吧！” 杜子衿起身，眼里快速划过一抹不满。 哼，长公主又怎么样，不过是投了一个好胎。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这样的蠢货，有什么资格和她斗？ 似乎察觉到了杜子衿的不敬，长公主微微皱眉：“你就是顾长风的姐姐？” 顾长风和顾瑾嘉都在文昌书院上学，只不过不在一个班级。也不知怎么回事，两人竟然玩到了一起。 有一段时间，顾瑾嘉在长公主面前天天提起顾长风，她也顺便记住了这个名字。 之后她也派人查过他们的底细，就是一般商户，没什么背景，因此，她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哪曾知道，杜子衿竟然是顾仲景养的外室，两人还生了这么大一个儿子。 文昌书院是京城除了国子监最好的书院，京城不少达官贵人都喜欢将孩子送到文昌书院启蒙。 照理说，顾长风这样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进文昌书院。若说其中没有顾仲景特意安排，她根本不信。 呵，好一对渣男贱女！ “回长公主殿下，民女正是。” 就在这时，店小二端着几盘新品首饰走了出来。长公主淡淡地扫了杜子衿一眼，漫不经心的挑着首饰。 “听说杜小姐父母双亡，独自带着幼弟在这偌大的京城讨生活，想必日子并不好过！不知杜小姐有没有想过给自己找个依靠？” 第43章 狼狈不堪 听到长公主的话，杜子衿眼里闪过一丝不屑，还有一丝同情。 古人就是古人，只知道依附男人，呵，就连公主也不例外。 唉，真是可悲！ “回长公主殿下的话，民女虽父母双亡，但弟弟聪明懂事。民女一心只想抚养弟弟长大成人，并没有嫁人的打算。 而且民女从不认为女子只能依附男子，女子一样可以活出一番天地。” 杜子衿很是不屑。 嫁人，为什么要嫁人？ 她可不是这里的女子，以夫为天，活得一点自我都没有。 长公主听后，眉头微微一挑，似乎对杜子衿的回答感到有些意外。她回头，审视着面前的女子，总感觉眼前的女子有些怪异。 「好一朵坚韧的小白花。」 「你要是当真如此坚韧洒脱，又怎会看上渣爹那样的男人，做渣爹的外室？」 「哼，心口不一，又当又立。」 「简直丢了穿越人士的脸。」 长公主一脸疑惑。 穿越？ 什么是穿越？ 不过有一点女儿倒是形容得很对，杜子矜就是一个心口不一的女人。 不过，和顾仲景倒是很配。 “你倒是个有志气的。本宫希望你这份志气能一直保持下去。” 杜子衿微微一笑，笑容有些得意：“民女定不会让公主殿下失望！” 就在这时，顾安宁走了过来，拉了拉杜子衿的裙摆说道：“阿姨！ 你为什么不想嫁人？ 是因为年纪太大，嫁不出去吗？ 还是，你喜欢的人，娶了别人，不能娶你？” 此话一出，顾瑾嘉噗呲一笑。 杜子衿脸上的笑终于挂不住了。 阿姨，她竟然叫她阿姨！她明明才二十四，若是放在现代，也就刚刚大学毕业。 她仔细看了顾安宁一眼，很快确定顾安宁就是当年那个孩子。 杜子衿紧握绣帕，心中恨意横生。随后她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小郡主误会了，民女并没有嫁不出去。” 她杜子衿可是得天独厚的穿越之女，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角。她要么不嫁，要嫁就嫁世界上最尊贵的人。 顾安宁眨着大眼睛，似乎对杜子衿的回答感到好奇：“那是为什么？” “民女只是没有遇见心仪之人！” 顾安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阿姨喜欢什么样的人呀？” 杜子矜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个问题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刺痛她的心。 她很想怒吼。 我喜欢你爹！ 只是，这样的场合，她不能失控。 “民女也不知。但是民女从小就仰慕才学出众之人。” 一旁的顾瑾嘉一听，眼珠一转，说道：“才学出众之人，那不就是我爹爹吗？我爹爹可是三元及第的状元，长得又好看，这位阿姨，难道你喜欢我爹爹那样的？不过很可惜，我爹爹只喜欢我娘亲！” 就在这时，一旁的顾长风红了眼，满眼嫉妒地说：“胡说，爹爹只喜欢我娘亲？”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顾长风身上。 顾瑾嘉故作疑惑地问：“顾长风我说我爹爹，关你娘亲什么事，你干嘛这么激动？不过，你爹娘不是死了吗？” 顾长风看了一眼杜子矜，脸色瞬间煞白，吞吞吐吐道：“我······我······” 杜子矜呵斥道：“长风，公主面前，不可胡言乱语，还不给小公子道歉。” 顾长风垂下眼眸，紧握双拳，心有不甘地拱了拱手：“对，对不起！” 顾瑾嘉沉默不语，只是看顾长风的眼神多了一丝厌恶。 杜子衿看了一眼面色煞白的顾长风，满眼责备。随后她对着长公主扶了扶身：“幼弟无状，一时失言，还请公主见谅。若公主没有其他吩咐，民女就先告退了！” 长公主道：“杜小姐慢走！” 杜子衿带着顾长风离去，脚步有些凌乱，看上去十分狼狈。 长公主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眼神冰冷刺骨。 杜子衿，这才只是开始。 我们之间的账，慢慢算！ 顾安宁趁着长公主不注意，对着大白勾了勾手，灵活地爬上大白的后背，悄悄跟了上去。 她隔空画了两张倒霉符，印在两人身上。保证未来七天，两人的日子都会过得十分精彩。 做完这一切，一人一鹅转了弯，目标直冲京城最大的酒楼—仙云楼。 仙云楼内，人声鼎沸，香气扑鼻。 站在仙云楼面前，顾安宁不停吞咽着口水，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大白，咱们今天一定要好好吃上一顿。想吃什么，一会随便点。”顾安宁拍了拍胸脯，豪气万丈。 “嘎嘎……” 「谢谢宁宁！」 「宁宁最好啦！」 一人一鹅大摇大摆往里面走。 “去去去，哪里来的小孩，这也是你能玩的地方。还带着一只鹅，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快走快走！”门口小二皱着眉头，语气满是不耐烦。 顾安宁不服，鼓起腮帮子。 “为什么别人能进，我们不能进？” 小二翻了个白眼:“看清楚了，这里可是酒楼。你一个还未断奶的娃娃，进什么酒楼？还带着一只鹅，要是惊扰了其他客人怎么办？” 顾安宁不服气地说道：“大白很乖，不会惊扰其他客人。” 话音一落，大白便跟着嘎嘎叫了几声，就在这时，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来人正是逍遥王—燕宣。 小二连忙行礼：“参见逍遥王。” “怎么回事？” “启禀王爷，这个娃娃非要带这只鹅进去，小人这就将她赶走。” 逍遥王低头看去，正好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像，太像了！ 这张脸，简直和琼华那丫头一模一样。 前些日子听说长公主府的小郡主回来了，莫非就是她？ “你是哪家的娃娃，你家大人呢？” 顾安宁眼睛咕溜溜地转，说道：“宁宁认得你，你是十皇爷爷？” 燕宣不确定的开口：“十皇爷爷？你是琼华的女儿？” 琼华，那不就是长公主？ 小二一张脸瞬间变得煞白？ 完了，这个奶娃娃竟然是郡主。 顾安宁竖起一个大拇指，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十皇爷爷好聪明，一猜就中，就是我啦！” 「嘻嘻，今天的大餐有着落了！」 燕宣：“……” 本王怎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随后，就见小家伙伸出一只胖乎乎的小手。 “十皇爷爷，见面礼！” 燕宣：“……” 本王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现在假装没认出你还来得及吗？ 第44章 装不满 逍遥王心里这样想着，但看着顾安宁那期待的小脸，他又有些不忍 小团子长得粉粉嫩嫩，软萌软萌的，可比家里那几个臭小子讨喜得多。 “咳，这个嘛……”燕宣故作镇定地摸了摸鼻子，“今日出来得急，没带什么贵重东西，这块玉佩你先拿着，就当本王的见面礼了。”说着，他从腰间解下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递给顾安宁。 身后侍卫：“……” 这，这叫没带什么贵重的东西？ 这可是逍遥王的信物啊！ “谢谢十皇爷爷！” 顾安宁接过玉佩，表情有些失望。 「唉，又是玉佩！」 「我的小包包里已经有好几块玉佩了。」 「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 见小家伙一脸失望，逍遥王不由抽了抽嘴角。 小丫头，这是什么表情？ 难道是嫌他的礼物送轻了！ 罢了，罢了。 一个两岁的奶娃娃，估计也不懂这玉佩的价值。 随后他从怀里摸出一把金叶子，小家伙立刻眉开眼笑。 “谢谢十皇爷爷。宁宁最喜欢十皇爷爷了！” 燕宣被她的反应逗乐了。 敢情这小丫头还是个见钱眼开的小家伙。 “走吧，十皇爷爷带你吃好吃的去！” 看小丫头刚刚那样，一定是嘴馋了。 也不知道琼华是怎么带孩子的，竟然让这丫头一个人跑出来。 被人拐走了怎么办？ 逍遥王牵着顾安宁往里面走，小家伙突然回头，对着身后来小儿说道：“这位小哥，以后可不能看不起小孩子，否则，你会有大麻烦！” 身后的小二吓得冷汗连连，当天就辞了工，回了老家。 不过，小二此举也算救了自己一命！ 因为顾安宁看到，这位小哥今后会因同样的事情得罪京城某位权贵家的小公子，死在一群乞丐手里。 逍遥王牵着顾安宁直接走上三楼厢房。厢房里，桌郡王燕为桌和举郡王燕永举和两名世家公子已经早早等候在此。 “见过皇叔！” “见过王爷！” 逍遥丸摆摆手：“都起来吧！” 看见一旁的顾安宁，桌郡王燕为桌惊呼道：“皇叔，你这是在哪里偷的小土豆？” 顾安宁：“······” 「你才小土豆，你全家都是小土豆。」 逍遥王一巴掌拍在桌郡王头上。 “什么小土豆？这是琼华的女儿，你们的侄女。” “什么，她是琼华的女儿？皇叔，你是认真的？”举郡王燕永举一脸不可置信。 她······她不是失踪了吗？ 听说琼华还为此病了好久。 “废话，你们看这丫头那张脸，错不了。”逍遥王道。 桌郡王和举郡王目不转睛地看着顾安宁。哟，这小模样，简直是琼华长公主的缩小版，错不了。 逍遥王瞪了两人一眼，说道：“你们悠着点，别吓坏了小丫头，还不将见面礼拿来。”他记得这丫头喜欢金叶子来着，接着又补了一句：“这丫头喜欢金子，越多越好！” 此话一出，顾安宁双眼放光，看逍遥王的眼神越发炽热。 最后，她得出两个结论。 十皇爷爷懂她！ 十皇爷爷能处！ “对对对，见面礼，见面礼······” 琼华的女儿，就是他们的侄女，给点见面礼也是应该的。 喜欢金子是吧？ 像他们这样的身份，最不缺的就是金子。 “小侄女，过来。” 桌郡王对着顾安宁招了招手，顾安宁迈着小短腿，屁颠屁颠跑了过去。 桌郡王从怀里掏出一把金瓜子。 就在这时，顾安宁取下自己的小包包，张开一个小口，说道：“桌王叔，装这里，装这里！” “小丫头，还挺机灵。”桌郡王失笑，将金瓜子装进口袋。 随后他摸了摸顾安宁的头顶，就见小丫头依旧牵着小包包，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得，还是个贪心的小家伙。 他又从怀里掏了两把金瓜子。 奇怪的是，三把金瓜子装进口袋，那小包包看上去依旧空空如也。 桌郡王一副见鬼的表情。 这包包看着也不大呀。 怎么这么能装？ 随后，他又放了一把，那口袋依旧扁扁的。 桌郡王又从怀里掏了掏。 金瓜子，没了！ “桌王兄，你也太抠搜了吧，出门就带这点金子。哈哈哈哈……” 桌郡王一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举郡王哈哈大笑，随后他对着顾安宁招了招手：“小侄女，到举王叔这里，举王叔今天一定将你这口袋装满。” 顾安宁一双眼睛更加亮了。 “谢谢举王叔！” 举郡王又是一阵大笑，放了一把金花生进口袋。 然后…… 一把，两把，三把，连续放了七把金花生，可是那小小的口袋看上去依旧空空如也。 这…… 这…… 举郡王冷汗连连，又将两名世家公子准备的金叶子，金瓜子，金花生装进口袋。 桌郡王冷笑：“举王弟，你装啊！不是说要将这丫头的口袋装满吗，你倒是继续装啊！” 举郡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此刻，就算他再傻，也意识到不对劲。 “小丫头，你这是什么口袋，怎么这么能装？我的金花生全跑你那里去了！” 顾安宁嘿嘿一笑。 “这包包贴了空间符，能装，很多，很多东西！” 小家伙一边说，一边比划。 几人一脸疑惑。 “小丫头，告诉十皇爷爷，空间符是什么东西？”逍遥王对这空间符很感兴趣。 “空间符就是空间符！师傅说，这面有，皇宫那么大！”小丫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其实，她的小包包是一个空间神器，与她的灵魂绑定在一起，可以变换任何形态，具体有多大，她也不知道！ 之所以告诉他们是贴了空间符，自然有她的目的。 “我的乖乖，皇宫那么大，那得装多少东西。小侄女，刚刚举王叔的话，你就当是个屁，放了啊！” 举郡王一脸苦哈哈。 就算将整个郡王府给她，也装不满一个“小包包”！ 桌郡王：“哼，粗俗！” 与举郡王不同的是，一旁的逍遥王听到顾安宁这样说，眼里瞬间放出奇异的光。 听说小丫头是从白云观回来的。 白云观的玄慈大师道法无边。 小丫头刚刚说的师傅莫非就是玄慈大师？ 若是他，也就不足奇怪了。 “小丫头，你这空间符还有没有，能不能给……不，能不能卖十皇爷爷一张？” 顾安宁点点头，然后竖起一根手指。 “一万两黄金？” “没问题，十皇爷爷一会就让人将黄金送入公主府。” 顾安宁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啥？ 一万两黄金？ 可是她想说的是一个金元宝啊！ 哇，多么美丽的误会啊！ 第45章 一场有味道的热闹 顾安宁从小包包拿出一张空间符，递给逍遥王。 逍遥王如获至宝。 “丫头，这空间符要怎么使用？” 顾安宁道：“随便找个包包贴上去就行了。拿的时候，只需要想一下，就可以拿出来。” 逍遥王闻言，立刻贴在了腰间的荷包上。 空间符瞬间消失。 随后他又将身上的东西全部装进荷包，看得其余四人羡慕不已。 “小侄女，你这空间符还有没有，能不能也卖我一张？”桌郡王一脸希冀地看着顾安宁。 这东西，外出旅行必备呀。 而且他可以将自己收藏的宝贝全装进去，就不怕家里母老虎发现啦。 “小侄女，我也要，我也要。”举郡王道。 两个世家公子对视一眼，也有些心动。 不过，一万两黄金，想想还是算了！ 顾安宁摇摇头。 “刚刚那是最后一张。两位王叔想要，十天后来公主府找我。” 其实制作空间符很简单。 但是她每天很忙的。 而且司命说过，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就没有人会珍惜。 “好好好，那就一言为定。呵呵呵呵，小侄女，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你十皇爷爷请客！”桌郡王朗声说道。 “为什么是本王请客？我可是你皇叔。”逍遥王气得吹胡子瞪眼。 “因为我们的钱都在她那了呀，十皇叔，你不会这么小气吧？”桌郡王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现在，他们身上可是一个铜板都没有！ 顾安宁眼睛一亮，将店小二推荐的菜通通点了一份。 很快，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被端上了桌。顾安宁吃得满嘴流油，就连大白同样吃得肚子鼓鼓的。 吃饱喝足，顾安宁摸了摸胀鼓鼓的小肚子，说道：“十皇爷爷，宁宁要出恭。” “小孩子就是麻烦，去吧。去吧。” 逍遥王招了招手，让一个侍卫带着她去茅房。 “不用不用，宁宁自己可以！” 隔壁厢房内，三个年轻公子聚在一起，一边喝着酒，一边谈论着什么。 一个青衣公子道：“表弟，听说那顾瑾书眼睛好了，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青衣公子名叫欧阳玄，是傅源瀚的舅舅欧阳靖的嫡次子。 欧阳靖曾任辽阴知府，刚刚调任太常寺卿，一家人刚到京城，对京城的事，不胜了解。 另一个蓝衣公子道：“千真万确，据说长公主府出了祥瑞，半个京城的人都看见了。” 蓝衣公子名叫刘谷昌，是国子监的学子。 欧阳玄道：“祥瑞？他顾瑾书何德何能？京城第一才子，我看也不过如此！” 他曾见过顾瑾书一次，身为男子，长得比女人还要好看。 娘们唧唧的。 不过，那张脸长得是真好啊！ 不知道压在身下是什么感觉。 想到这，欧阳玄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要我说，顾瑾书失明三年，学识定然大不如前，京城第一才子的名号该属傅兄才对。”刘谷昌笑得一脸谄媚。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傅源瀚的神色。 “别说了！” 忽然，傅源瀚将酒杯重重砸在桌上，面色一片冰冷。 顾瑾书！ 顾瑾书！ 又是顾瑾书！ 他怎么总是阴魂不散？ 欧阳玄不解地问：“表弟，你这是怎么了？可是那顾瑾书得罪过你？表哥帮你教训他！” 意识到自己失态，傅源瀚立刻稳住心神，理了理衣襟，说道：“没有的事，二表哥不要胡乱猜测。那顾瑾书可是长公主的儿子，你可千万不要去招惹他。” 欧阳玄眼里闪过一抹势在必得的精光。 不能招惹吗？ 怎么办，好像已经迟了。 厢房外，顾安宁撅着小屁股，将几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傅源瀚，那不就是害大哥失明的罪魁祸首吗？」 「还有那两个家伙，简直臭不可闻，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敢害我大哥，看我怎么教训你！」 就在这时，店小二端着一壶酒，走了过来。 “定！” 顾安宁隔空画了一张定身符，店小二瞬间动弹不得。 她从小包包里拿出几包粉末。 “巴豆粉，搞里头。” “臭屁粉，搞里头。” “瘫软粉，搞里头。” …… 看着加满佐料的酒壶，小家伙笑得一脸狡黠。 若非天道制约，不可出手伤害普通人性命，她很想给几人来一颗伸腿瞪眼归西丸。 房间里 傅源瀚心烦郁闷，拿起酒壶，喝了一杯又一杯。 欧阳玄和刘谷昌各怀心思，同样喝了不少。 片刻后，一壶酒就见了底。 不一会，傅源翰就感觉肚里一阵翻滚，一股怪异的感觉传来，他想起身，却发现四肢酸软，根本站不起来。 “噗噗噗······” 响声震耳欲聋。 傅源翰努力加紧屁股，脸色一片苍白。 欧阳玄和刘昌谷见傅源翰脸色不对，正准备起身，不料瞬间瘫软在地上，酒菜撒了一地。 二人腹中一阵绞痛，紧接着又是一阵“噗噗噗”的响声。 听到房里的动静，几个家丁推门而入。 傅源瀚大吼：“都别过来。” 然后 “哗啦啦······” “噗噗噗······” 房间里瞬间充满恶臭。 “公子······” “少爷······” 场面一度混乱。 欧阳玄虚弱地说道：“带···带···本少爷···去···去茅房！” “快，带三位公子去茅房。”一个家丁大喊。 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几个家丁像吃了大便一样，嫌弃地扶着三人往茅房而去。 就在这时，一家小丫头，带着一只大白鹅，从拐角处钻出来。 “哇，好臭，好臭······” “有人拉裤子了，有人拉裤子了，大家快来看，有人拉裤子了！” 小丫头这么一喊，所有人都朝三楼看去。 只见几个家丁，搀扶着三个富家公子，身后发出稀里哗啦、噗噗噗噗的声音，同时还伴着阵阵恶臭。 “呕，好臭！” “那，那不是京城排名第二的才子，傅源翰傅公子吗？” “好像的确是他。” “他们这是咋了，莫非吃坏肚子了？” “不管什么原因，身为学子，竟然做出如此不雅之事，简直丢尽天下读书人的脸。” 百姓们看了一场有味道的热闹。但来此用餐之人中也有不少不怕事的权贵。 “这么臭，大家还怎么用膳？” “掌柜了，还不将人赶出去。” “对，将他们三个赶出去。” 就这样，傅源瀚三人被赶出了仙云楼。 紧接着，仙云楼贴出停业三日的告示。 至于原因 大家都选择避而不谈。 不过，也就用餐的时候避而不谈。 …… 第46章 还可以这样? 傅源瀚三人被送回家。 各家请了不少大夫，都表示束手无策。 就这样，三人躺在床上，拉了三天三夜，连乞巧宫宴都没能参加，整个人都萎靡不少。 对于后来发生的事，顾安宁并不关心，也不怕有人查。 她配的药，无色无味，也不会有药物残留，且只有她能解。 不管谁来查，都查不到她头上。 夜幕降临，顾安宁骑着大白，悠哉悠哉回了公主府。 推开房门，房间里瞬间烛火通明。 「糟糕，被抓了个正着。」 “终于舍得回来了。”长公主冷冷地开口，语气里却带着几分担忧。 这丫头，胆子不是一般的大，竟然敢一个人偷溜出去玩。 若不是知道影卫跟着，她不敢想象自己在发现女儿失踪的那一刻，她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 这可是是她的宝贝，是她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珍宝。 小丫头眨巴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娘亲，大哥、二哥、三哥……”小家伙声音越来越小，明显有几分心虚。 “说吧，都去了哪？” “仙云楼。” “和谁一起？” “十皇爷爷，桌王叔，举王叔。” “还干了什么？” “给三个坏蛋下药。” “那一万两黄金怎么回事？” “卖了一张符。” 长公主心下了然，基本情况和影卫禀报的差不多。 不过，什么符值一万两黄金？ 虽然她不是修行之人，但也知道画符没那么容易。符纸越贵，说明画起来越难。 一万两黄金一张的符，会不会对女儿身体有影响？ 长公主眼里全是担忧。 “宁宁，那符，对你可有影响？”很显然，顾瑾书也想到了这点。 妹妹本事虽大，但心思单纯，容易受人蒙骗。 “没有，绝对没有。”顾安宁头摇得像拨浪鼓儿一样。 「空间符而已，我一炷香可以画几十张。」 「而且我也没说是我自己画的，十皇爷爷他们只会以为是师傅给的。」 几人的担忧瞬间落地。 算这丫头有几分机灵，还知道藏拙。 不过，空间符是什么？ “妹妹，什么符那么值钱，能不能给三哥一张？”顾瑾嘉眼睛发亮。 在他心里，妹妹的东西，一定是好东西。 顾安宁点点头。 从小包包拿出符笔和符纸，唰唰画了不下十张。 顾瑾嘉瞪大眼睛。 那么小的包包，是怎么装下这么大的符笔和符纸的？ 和顾瑾嘉的清澈愚蠢不同，长公主、顾瑾书和顾瑾钰三人互相对视一眼。 他们好像知道什么是空间符了。 此物简直逆天。 一万两黄金一张，也算合理！ 若是将此物用在战场上，运送粮草，运送兵器，运送军饷······不但神不知鬼不觉，还能节省不少人力财力。 不过，若是被有心之人得到，同样后果不堪设想。 顾安宁给了四人一人一张空间符，接着说道：“娘亲，大哥，二哥，三哥，你们找个口袋贴上，里面就会自成一个空间，有皇宫那么大，可以存放很多很多东西。用的时候，只要想一下，东西就会出现。” 「有了这空间符，娘亲他们不会生气了吧！」 “这么神奇？”顾瑾嘉激动得立马找了个包包贴上，一会装，一会取，玩得不亦乐乎。 长公主、顾瑾书、顾瑾钰倒是显得还算淡定，但眼睛却一直没离开过那张空间符。 “妹妹，这也太神奇了。” “妹妹，你怕不是天上的仙女吧？” “妹妹，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偶像。” 顾安宁咯咯一笑：“都是师傅教的。” 「看样子是不生气了。」 「刚刚娘亲的样子可真可怕，还好，总算雨过天晴了。」 长公主手一顿，没好气地看了一眼顾安宁。 这丫头，还知道怕？ “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原谅你，罚你两天不许出门。” 顾安宁瞬间瞪大眼睛。 啥，两天不许出门？ 可是她还约了十皇爷爷明天一起去鎏金阁呢，听说那里可好可好玩了。 “还有，这空间符不能随便卖。若有人要买，必须告诉娘亲，或者告诉你大哥。” 这丫头虽留了个心眼。但，人心难测，经不起考验。若被有心之人知晓此事，难保不会给女儿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那，桌王叔和举王叔可以卖吗？我，我都已经答应他们了……” 长公主面色一沉。 燕为桌和燕永举？ “娘亲知道了。玩了一天，你也累了，先好好休息。此事等娘亲和你大哥商议商议再做决定。” 顾安宁耷拉着脑袋。 「怎么办，宁宁好像惹祸了。」 「可是宁宁看桌王叔、举王叔和十皇爷爷一样，目光清明，也没干过什么坏事，不是坏人啊。」 感受到小家伙情绪不好，长公主和顾瑾书对视一眼，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这个世界哪有什么单纯的好人和坏人。 长公主抱起顾安宁，摸了摸她的头顶，安慰道：“宁宁乖，娘亲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空间符的价值远超你的想象，若是利用得当，利国利民。若是利用不当，就是杀人掠货的最佳工具。宁宁也不希望自己的空间符成为坏人做坏事的工具对不对？” “而且，一万两黄金，简直是太便宜他们的。”最后一句，长公主是咬着牙说的。 女儿画的符，十皇叔凭什么第一个拥有。 哼，气死本宫了！ “对，加钱，必须加钱！”顾瑾嘉抬头就来了这么一句。 顾安宁窝在长公主怀里，似懂非懂。 在白云观，很多弟子都拥有空间符，从来没有人告诉她这些。 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不过，娘亲说的话好像的确很有道理，空间符若是被坏人得到，后果确实蛮严重的。 「娘亲说得对，不能让人利用空间符做坏事。」 「有了，我可以在空间符上加上一层禁制。若是有人利用空间符做坏事，它就会自动失去效果，变成一张普通的符纸。」 「这样问题不就解决了。」 「嘻嘻，我可真是个大聪明。」 听到顾安宁的心声，四人心里又是一阵惊叹。 还……还可以这样？ 禁制，那又是什么东西？ 天，女儿\/妹妹的本事也太过逆天了吧！ 不过，有了解决之法，他们也算安心了。 第47章 宫宴前夕 七夕今宵看碧霄，牵牛织女渡河桥。家家乞巧望秋月，穿尽红丝几万条。 ——唐·林杰·《乞巧》 长公主府外，一前一后三驾马车早早等候在此。 长公主抱着顾安宁，身后跟着顾瑾书和顾瑾钰二人。 只见长公主身穿一件金丝织就凤袍，肩披翠绿羽纱，头戴金冠，冠中镶嵌着一颗璀璨的夜明珠，光彩夺目。妆容精致，眉如远山，唇如涂朱，一举一动之间雍容华贵艳丽无双，令人不敢直视。 顾安宁则身着一袭明黄色绣花裙，头上扎着两个俏皮的髻，髻上系着鲜艳的红绸带，看上去天真烂漫活泼可爱。 顾瑾书和顾瑾钰两人分别穿着白青锦衣，腰系玉带，神态从容。一个如竹，清雅而不失温柔；一个如松，冷峻中带着一丝不羁。兄弟俩站在一起，宛如一幅动人的画卷，十分耀眼。 这一行四人，各具特色，却又和谐统一，宛如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瞬间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长公主微微颔首，示意众人上车。 “公主，咱们不等驸马吗？”绿桃问。 长公主挑眉：“等他做什么？” 现在和顾仲景呼吸同一片空气她都感觉恶心。 不过，在没有拿到确凿证据，将顾仲景和他的爪牙一网打尽时，这戏还得演下去。 马车缓缓启动，向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过了一会，顾仲景和顾柔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只见顾柔一袭淡紫色云锦长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莲花，花瓣间金线勾勒，随着步伐轻轻摇曳，仿佛活过来一般。她发髻高挽，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定，簪子上垂下几缕细细的金丝，更添加几分柔美。 但，最惹人注目的还是她眉间那一抹殷红。 “柔儿，今天这装扮，很适合你。”顾仲景眼里闪过一抹笑意，似乎对今天的顾柔很满意。 “谢谢二叔！”顾柔微微一笑，神情不由自主染上几分得意。 今日，她可是花了两个时辰精心准备，势必要在宫宴上一鸣惊人。 两人各怀心思，在门口等了一会，也不见长公主的身影。 终于，顾仲景眼里划过一抹不耐烦。 “派人去看看公主为何还没来？” 此话一出，几个小厮和丫头纷纷低下头。 “怎么回事？”顾仲景冷声问道。 门房低着头，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模样，吞吞吐吐说道：“启禀驸马，公主带着小郡主和两位公子半个时辰前就进宫了。说是……说是要先进宫拜见太后。” 看着门口那辆破旧的马车，顾仲景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那个贱人，竟然先走了，简直岂有此理。 她到底还有没有将他这个驸马放在眼里？ 见顾仲景面色冰冷，顾柔垂善微红的眼眸柔声说道：“二叔，是不是因为柔儿，长公主才……” “不关你的事，我们走。” 登上马车，顾仲景面色阴沉得可怕。 想到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就算自负如他，也意识到长公主对他态度不同以往。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对他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府里的事也不再同他商议，甚至不顾他驸马的颜面。 而且他明显察觉到她对他有所排斥。 但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对了，好像是从她上次进宫开始，她对他就冷淡了很多。 莫非是宫里有人对她说了什么？ 还是她知道了什么？ 难道是傅婉柔？ 想到这，顾仲景不禁额头冒出一丝细微的汗珠。 不，不会的。 没有哪个女人可以忍受丈夫的背叛。更何况，燕琼华还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就凭她的性子，若是当真知道了他和傅婉柔之间的事，定然不会忍气吞声。 更何况傅婉柔还是燕帝的宠妃，若他们之间的事败露，就算长公主可以容他，燕帝也绝不会容他。 思索至此，顾仲景总算稳住了心神。 如今傅婉柔已死，也算死无对证。 至于二皇子，他丝毫不用担心。 他看得出来，二皇子和他一样，都是极有野心之人。只要他还想坐上那个位置，就会帮他遮掩他与傅婉柔之间的关系。 不过，长公主的态度始终让他心神难安。 毕竟那个女人对他还有用，现在还不是和她翻脸的时候。 顾仲景垂眸。 看来，得找机会试一试，探探缘由。 宫宴还未开始，长公主带着顾安宁、顾瑾书和顾瑾钰兄妹三人先去给太后请安。 太后寝宫中，香气袅袅，珠帘低垂。 “皇祖母，你的乖孙孙来看您了。”顾安宁一边跑，一边大喊，声音又甜又糯，丝毫不让人感觉厌烦。 “哎哟，哀家的乖孙孙来了。快过来，让皇祖母抱抱。”太后笑容满面，一把将顾安宁抱进怀里，眼中一片慈爱。 “儿臣给母后请安。” “孙儿瑾书\/瑾钰给皇祖母请安。” “好好好，好孩子，都起来，都起来。”当看到顾瑾书和顾瑾钰那一刻，太后眼眶瞬间变得微红。 三人起身。 太后的目光落在顾瑾书的眼睛上，询问道：“瑾书，你的眼睛可还有任何不适？” 顾瑾书恭敬地回答：“多谢皇祖母关心，孙儿的眼睛已经大好，无任何不适。” “好好好······”太后不停点头，眼眶微润。 顾瑾书是华儿第一个孩子，也是她第一个外孙，爱屋及乌，她对顾瑾书的关爱，可不比太子少。 况且顾瑾书早慧，从小聪明懂事，十二岁就考上解元，这样的孩子，又有谁会不喜欢？ 太后心疼地说道：“好孩子，皇祖母知你从小喜欢读书，好不容易眼睛好了，切记忧思忧虑，过度用眼，勿要辜负上天赐于你的一番机缘。”说着，太后看了怀里的顾安宁一眼，满眼慈爱。 她知道，根本没有什么祥瑞，一切都是这丫头的功劳，或者说这丫头才是武国的祥瑞。 顾瑾书同样看了顾安宁一眼，目光温柔地说道：“是，皇祖母，孙儿一定谨记。” 接着，太后的目光又转向顾瑾钰。 “瑾钰，你的腿最近感觉怎么样，可有找大夫好好医治？” 顾安宁乖乖窝在太后怀里。 「皇祖母放心，有宁宁在，二哥的腿，很快就能好了。」 第48章 顾柔挨打 听到妹妹的心声，顾瑾钰嘴角忍不住上扬。 “回皇祖母的话，母亲为孙儿从江南请来了最好的骨科圣手，现下孙儿正按照大夫的嘱咐进行治疗，已经有所好转。” 这是他们一早就商量好的说辞，就是怕有心人怀疑到妹妹头上。 为此，长公主还特意从江南请来了一名大夫。 那大夫也算有些本事，但根本无法与妹妹相比。 太后心下了然，红着眼，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宽慰的笑容：“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你们都好好的，皇祖母就安心了。” 长公主站在一旁，红着眼眶，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一旁的容嬷嬷道：“太后娘娘，两位少爷都安好，这可是喜事，怎么还掉起眼泪了呢？” 太后擦了擦眼角。 “你懂什么，哀家这是高兴。快，将准备好的糕点端上来，别饿着了哀家的乖孙孙。” 一听有糕点，顾安宁眼睛瞬间发亮，然后主动在太后脸上吧唧一口，说道：“谢谢皇祖母，皇祖母对宁宁最好了。” 另一边，顾仲景带着顾柔进宫，在宫门外遇见了怀远侯皇甫铭和皇甫铭的嫡次子皇甫君。 “皇甫铭见过驸马！”怀远侯躬身行礼，态度恭敬。 顾仲景微微颔首，眼里划过一道精光。 “皇甫兄不必多礼。 柔儿，还不过来见过怀远候和皇甫公子。” “顾柔见过怀远侯，见过皇甫公子！”顾柔福了福身，姿态优雅，音如黄莺。 当真是应了那个柔字！ 皇甫铭的目光不由自主转向顾柔，眼神瞬间呆愣。 像，实在太像了！ 一旁的皇甫君眼里同样划过一抹惊艳。 似乎察觉到父子俩人的目光，顾柔微微低下头，脸颊不禁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皇甫兄，皇甫兄！”顾仲景脸上划过一抹笑意，随后拍了拍皇甫铭的肩膀。 皇甫铭回过神来，笑着对顾仲景说：“驸马，这位是？” 据他所知，长公主府只有一个小郡主，而小郡主年幼，还是个奶娃娃。 顾仲景微微一笑。 “这是我大哥的女儿，平日养在公主身边，今日带她进宫见见世面。” “哦，原来如此。有如此出色的侄女，驸马好福气。”皇甫铭呵呵一笑，眼神却一刻没能从顾柔身上移开。 而且他常年呆在军营，也没意识到顾仲景的话有什么不对。 若顾柔当真养在长公主身边，又怎会不与长公主一同进宫。 “呵呵呵呵，皇甫兄哪里的话，大公子如今已是五品将军，二少爷又如此出色，皇甫兄才是真正的好福气。” “呵呵呵呵，哪里哪里！驸马请！” “皇甫兄请！” 两人一边走，一边互相恭维着。 身后，皇甫君时不时偷偷打量顾柔一眼。 感受到那道炙热的视线，顾柔微微勾了勾唇角，心里不禁有些得意。 不过，她可看不上皇甫君。 皇甫君虽然家境不错，长相气质也符合她的标准，但他只是次子，将来并不能承爵，因此并不在她考虑范围内。 很快，一行人到了澄观园。 今年的乞巧宫宴在澄观园举行，由皇后亲自主持。 澄观园位于皇宫西侧，风景秀美。一踏入澄观园，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片翠绿的荷塘。荷叶田田，如碧绿的波浪。荷塘之中，荷花竞相争放，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宫宴尚未开始，澄观园内已经热闹非凡。少男少女成群，纷纷驻足荷塘边，或品评荷花的美丽，或吟诗作对，赞美这夏日的盛景。 顾仲景一行人刚踏入澄观园，瞬间吸引了不少少男少女的目光。 “柔儿，二叔先去跟其他大人打个招呼。你叔母一会就到，你乖乖待在这，千万不要乱跑，知道了吗？”顾仲景温和地叮嘱。 “是，二叔，柔儿知道了。” 见她柔顺又乖巧，顾仲景满意地笑了。随后他又看向一旁的皇甫君，说道：“皇甫公子，柔儿第一次进宫，对宫里的规矩不是很了解，还请皇甫公子多多照看一二。” 皇甫君道：“请驸马放心，皇甫君一定照顾好顾小姐。” 顾仲景和皇甫铭一走，六公主燕明娇身着一袭华丽宫装，步履轻盈地走来。而她身后，还跟着几个衣着华丽的女子。 当她的目光在看到顾柔时微微一顿，眼里划过一抹嫉妒。 “皇甫君，参见六公主。” 一听对方是公主，顾柔赶紧行礼。 “皇甫君，她是谁？”六公主居高临下地看着顾柔，语气有些不善。 皇甫君微微一笑。 “回六公主的话，这位是长公主府的顾小姐。” “据本公主所知，姑母就一个女儿，今年才两岁，哪来的什么顾小姐？”六公主疑惑地问。 听出六公主语气中的不善，皇甫君一顿，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毕竟，他对顾柔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她是顾仲景的侄女。 就在这时，顾柔开口说道：“回六公主的话，臣女顾柔，顾……” 顾柔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六公主不屑地说道：“本公主问你话了吗？没规矩，来人，掌嘴！” 话落，一个宫女立刻上前，一把抓住顾柔，就要扇她巴掌。 顾柔一张脸瞬间吓得煞白。 她实在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六公主，只能泪眼朦胧楚楚可怜地看着一旁的皇甫君。 六公主见状，眼里闪过一道寒光，怒气更甚。 前些日子母妃告诉她，有意撮合她和皇甫君，在她心里，皇甫君已经是她的人。她绝不允许皇甫君身边出现其他女子。 “六公主，不要。” 眼看宫女的手就要落在顾柔苍白的脸上，皇甫兄立刻出声制止。 “怎么，你要为她求情？莫非，你看上她了？”六公主挑眉看向皇甫君，语气更加不善。 “不不不，我和顾小姐只是初识，并无男女之情。”皇甫君一脸莫名。 他与顾柔今日乃第一次见面，他虽惊艳于顾柔的容貌，却达不到喜欢的程度。 他替顾柔求情，只是因为答应过顾仲景要照顾她。 “没有最好。来人，给本公主继续掌嘴。” 宫女扬起手，一巴掌落在顾柔脸上。 当宫女再次抬手时，一个温和而略带威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住手！” 顾柔抬头，就见一个面容俊美，气质非凡的男子快步朝她走来。 众人纷纷行礼。 “参见二皇子殿下。” 第49章 宫宴1 “见过二皇兄。”六公主福了福身。 来人正是二皇子燕天陌。 燕帝因燕天陌近来表现良好，特许他参加乞巧宫宴。 “六皇妹，这是发生了何事？”二皇子的声音温和平静，却透露出一股不容违抗的气势。 听到二皇子的话，六公主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呆愣在那。 而她身后的几位小姐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率先开口。 顾柔捂着半张脸，微微福身，露出另一边姣好的面容和雪白纤细的脖子，说道：“回二皇子，是顾柔不好，不小心冒犯了公主，顾柔甘愿受罚。” 二皇子的目光落在顾柔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顾柔？你姓顾？” 朝堂上，姓顾的大人可没几个。 二皇子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接着问道：“顾仲景是你什么人？” “是臣女二叔。” 二皇子微微一笑，笑容如春日的暖阳，温和而明媚。 顾柔低着头，心中不禁荡起层层涟漪，同时脸颊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心跳不由自主快了几分。 二皇子见状，笑意更浓。 “顾小姐既然是姑母的侄女，也算是自家人。六皇妹，能否给二哥一个面子，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如何？” 二皇子特意提到了长公主。六公主就算在如何不把顾柔放在眼里，也不得不给长公主几分面子。 “既然二皇兄开口，明娇岂能不给二皇兄面子。今日之事就算了。哼，我们走！” 见六公主带着一众小姐离去，顾柔微微抬头，目光正好与二皇子相遇。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织，顾柔原本白里透红的脸庞，更加红了几分。 “多谢二皇子殿下替臣女求情。”顾柔轻福着身子。 二皇子微微一笑，步伐从容地走近顾柔，轻轻将她扶了起来：“顾小姐不必如此客气。六皇妹历来骄纵，还请顾小姐不要将今日之事放在心上。” 顾柔心头一颤，轻声回应：“二皇子殿下放心，顾柔明白。” 就在这时，另外一个身穿华服的皇子走了过来，拉着二皇子就走。此人正是五皇子燕天琰。 “二皇兄，你在这里做什么？我约了几个世家公子，走走走，咱们一块喝酒去。” “毛毛躁躁，成何体统。你呀，都这么大了，什么时候才能稳重些？”二皇子呵斥着五皇子，语气却不见丝毫怒气。 目送着二皇子离去的身影，顾柔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淡淡的失落。 “顾小姐，顾小姐。”见顾柔望着二皇子离去的身影失神，皇甫君不禁开口。 “啊，皇甫公子，你唤我？” “宫宴即将开始，我们过去吧。” 顾柔微微颔首，收回目光，转身面向皇甫君，脸上泛起了一抹柔和的微笑。 宴会厅内，男宾女眷根据品级分席而坐，后面则是各家未婚的公子小姐，而顾柔则被安排在了一个角落。 “太后驾到，长公主驾到！”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参见太后，参见长公主。” 太后说道：“都起来吧。” “谢太后！”众人起身。 顾瑾书推着顾瑾钰走向顾仲景身后的位置，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兄弟二人身上。 “听说顾瑾书的眼睛好了，看来这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据说是得了祥瑞庇佑。” “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好多人都看见了，那天晚上，长公主府……” “顾瑾钰怎么也来了，他不是断了腿，不肯出门吗？” “这我哪知道。” …… 众人议论纷纷，兄弟二人神态从容，姿态优雅，丝毫不为所动，衬得在场大部分公子黯然失色。 随着顾瑾书和顾瑾钰的出现，不少人举起酒杯，对顾仲景表示恭贺。 “顾大人恭喜恭喜啊……” 顾仲景喝了一杯又一杯，笑意不达眼底。 注意到顾仲景的眼神，顾安宁笑得眉眼弯弯。 「嘻嘻，渣爹快被气死了吧。」 「明明心里难受得要死，还要强颜欢笑，亏得渣爹演技高超！」 她拿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心情双倍愉悦。 注意到女儿的动作，长公主瞥了顾仲景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呵，这就难受了？ 难受的还在后面呢！ 女眷这边，不少夫人同样对长公主表示祝贺，只有沈夫人一脸阴霾，而她身边的少女，在顾瑾书出现那一刻，脸色就难看到了极点。 注意到母女二人的脸色，沈夫人一旁的贵妇人用帕子掩唇而笑，说道：“长公主，臣妇听闻沈小姐和瑾书公子早有婚约。如今大公子得祥瑞庇佑，双眼复明，想必公主府不日就要传出喜讯了吧？” 说话的人叫许娇，是户部尚书谭启的夫人。 此话一出，沈夫人吕茜和沈眉秋的脸色瞬间变得越发难看。 沈夫人狠狠瞪了谭夫人一眼。 这个贱人，她一定故意的！ 长公主端起茶杯，缓慢地饮了一口，眼里快速闪过一抹精光。 “谭夫人有所不知，我儿与沈小姐无缘，早在一个多月前，沈夫人就亲自登门，取回了沈小姐的庚帖，两家婚约也因此作罢。” 此话一出，女眷们瞬间议论纷纷。 什么，沈府和长公主府退亲了？ 还是沈府提出来的？ 一个月前？ 他们记得顾瑾书复明好像也就半个月吧？ 呵呵，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对沈夫人和沈眉秋投来打量的目光。 有的怀疑，有的鄙夷，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则暗自高兴。 顾瑾书和沈眉秋退亲了，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们的女儿又有机会了？ 要知道，顾瑾书可是不少达官贵人眼中的最佳女婿人选，家世好，长得好，才华好。他当年与沈眉秋定亲，可是伤了不少少女的心，让朝中不少大员懊悔不已，恨自己没能早早行动，竟然让沈家占了这个大便宜。 呵呵呵，沈府的人怕不是傻子吧，好好的一门亲事，他们竟然给退了。 不过，退得好，退得妙。 瞬间，不少少女向顾瑾书投去爱慕的目光。 顾瑾钰看着一旁云淡风轻的顾瑾书，笑着说道：“大哥，我有一种预感，今后的日子，大哥一定会过得非常精彩。” 顾瑾书端起茶杯，淡淡地饮了一口，说道：“很好，还有心思跟大哥开玩笑。不过，大哥记得你快满十五了吧！” 顾瑾钰一愣。 “大哥，你什么意思？” 顾瑾书勾了勾唇，似笑非笑道：“二弟以为母亲带你来宫宴是为了什么？” 顾瑾钰瞬间脸色大变。 吓得差点没能从轮椅上站起来。 “不…不会吧！” 顾瑾书挑眉：“怎么不会？妹妹说你肝火旺！” 顾瑾钰：“……” 第50章 宫宴2 “原来瑾书公子和沈小姐已经退亲了呀。哎呀，都怪臣妇多嘴，臣妇愿自罚一杯，还请长公主原谅臣妇一时失言。”谭夫人许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不知者无罪，况且，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长公主微微一笑，似乎丝毫没有将与沈家退亲之事放在心上。 她的瑾书问心无愧。 她倒要看看，今日过后，她沈眉秋又能寻得多好的儿郎！ 见长公主如此坦荡，一时间，众人看沈夫人和沈眉秋的目光变得愈发玩味。 在坐的各位哪个不是人精，此情此景，谁是谁非，一目了然。 “长公主说的是，瑾书公子仪表堂堂，才华横溢，也不知怎样出色的女子才配得上。”谭夫人轻笑着，目光看向沈夫人和沈眉秋眼里闪过一丝讥讽。 长公主淡淡地坐着，笑而不语。 就在这时，顾安宁的心声再次响起。 「什么女子配得上大哥？嗯，自然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才配得上我霁月风光的大哥。」 「嗯，我想起来了，皇后娘娘的侄女初臻臻就很不错。」 顾安宁又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努力回想着画本子里的剧情。 「我记得画本子里说初臻臻从小就爱慕大哥。 大哥喜欢琴，她就努力练习琴艺。大哥喜欢茶，她又努力练习茶道。 大哥失明后，初臻臻经常偷偷到修竹苑看望大哥。因为害怕大哥摔倒，她为大哥在修竹苑挂满她亲手制作的风铃。 大哥与沈眉秋成亲，她难过了好久好久，却也没有去打扰大哥的生活。 后来，大哥自杀。 初臻臻无意得知沈眉秋和沈夫人对大哥做的那些肮脏事，果断杀了沈眉秋和沈夫人，为大哥报了仇。 最后，她将大哥的尸体带走，找了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守着大哥的坟墓过了一辈子。 呜呜，好感动，宁宁快要哭了。 那个什么沈眉秋，连臻臻姐姐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啊啊啊，好想臻臻姐姐做宁宁的大嫂。」 顾安宁密密麻麻的心声传入长公主几人耳中。 顾瑾钰暧昧地看了顾瑾书一眼，后者耳尖不由自主爬上一抹红晕。 初国公的孙女，初臻臻？ 长公主往初国公夫人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个少女正悄悄偷看自己的儿子。 少女十四五岁的模样，眼睛又大又亮，一张小脸还带着几分婴儿肥，看上去很是讨喜。 看到她，长公主仿佛看到了顾安宁。 听到初臻臻为顾瑾书做的事，长公主感动不已。 若是有这样一个全心全意为瑾书付出的丫头做儿媳妇，好像也不错。 不过，感动归感动，最终还得看瑾书自己的意思。 “嘻嘻嘻······” “呵呵呵······” 谭夫人话音一落，周围就传来嘻嘻呵呵的笑声。 听见众人的笑声，又见不少女子对顾瑾书投去爱慕的目光，沈眉秋捏紧手帕，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好起来？ 明明都已经瞎了三年，继续瞎下去不好吗，为什么要好起来？ 为什么还要出现在众人面前，让她难堪？ 悔恨、不甘…… 一时间，各种各样情绪涌入沈眉秋脑海，让她恨不能立马结束这场宴会。 其实，与顾瑾书定亲，她起初是欢喜的。 毕竟顾瑾书长得好，才华好，十二岁的解元，还是京城第一才子，前途无量。有这样一位未婚夫，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后来顾瑾书为了救她，双眼失明。她心中感激，也想过陪着他，守着他，与他一起度过难关。 可是，时间一长，顾瑾书从京城第一才子变成了别人口中的废人、瞎子。 而当初那些赞扬变成了嘲讽，羡慕也变成了鄙夷。 她失落，她不甘，她惶恐。 她还这么年轻，难道她要和一个瞎子度过余生？ 她不甘心，很不甘心！ 是他 是他顾瑾书没用。 她已经等了他三年，难道还要等他一辈子？ 可是，凭什么？ 她退婚到底有什么错？ 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要来指责她，嘲笑她？ “娘······” 沈夫人拍了拍沈眉秋的手，安慰道：“慌什么，顾瑾书已经瞎了三年，学业也荒废了三年，如今说不定就是一个绣花枕头，等到来年会试，源瀚高中状元，大家都会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没错，沈眉秋与顾瑾书退亲后，立马就与傅源瀚定了亲。如今三书六礼已过大半，这桩婚事已是板上钉钉。 听到沈夫人提起傅源瀚，沈眉秋眼里闪过一抹柔情。 在被人嘲笑鄙夷的三年，是源瀚哥哥陪着她，安慰她，开导她。渐渐的，顾瑾书的位置被源瀚哥哥代替。 她不过是想追求自己的幸福，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何错之有？ 不过源瀚哥哥并没有来参加宫宴。否则，他定不会看她受此屈辱。 哼，等到明年源瀚哥哥高中状元，她定将那些嘲笑她，挖苦她的世家小姐狠狠踩在脚底。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太子驾到。”就在这时，一个太监的声音传来，众人往门口望去，就见燕帝牵着皇后缓缓走来。 “参见皇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燕帝牵着皇后走向高台，随后对着众人说道：“都起来。呵呵呵，今日乃乞巧宫宴暂且不分君臣，只求尽兴，都起来吧。” 燕帝一改往日的威严，嘴角带笑，看得出，他心情很好。 顾安宁看着燕帝，狐疑地眨了眨眼睛。 「咦，皇帝舅舅今天怎么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听到顾安宁的心声，燕帝摸了摸下巴，笑容瞬间收敛。 傻吗？ 不…傻吧？ 「原来是皇后娘娘今天主动和皇帝舅舅说话了啊。 嘻嘻，他们刚刚好像是牵着手手进来的耶，难怪皇帝舅舅笑得像个二百五一样。 果然是个恋爱脑！」 听到顾安宁的心声，太后、长公主、太子、顾瑾书、顾瑾钰同时向燕帝看去。就见燕帝虽然板着脸，但眼里的欢喜怎么藏也藏不住。 太后忍不住摇摇头。 这糟心的玩意，简直没眼看！ 燕帝：“……” 小祖宗，能不能别说了。 不过，媳妇要紧，傻就傻吧。 这样想着，燕帝剥了一颗橘子，笑呵呵递到皇后眼前。 皇后：“……” 这男人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第51章 宫宴3 自从傅婉柔死后，这男人就开始变得不正常。 他会打扮得花枝招展出现在御花园和她偶遇。 还会在她用膳的时候可怜兮兮出现在她寝宫。 经常对她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甚至连后宫也不去了。 今天，她不过同他说了几句话，他就笑得像啃到骨头的狗，还贱兮兮的，偷偷摸摸牵她的手。 哼，别以为她不知道这男人打的什么主意。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这样一个睁眼瞎，她初菡微可不稀罕！ “多谢皇上！” 皇后接过橘子，留给燕帝一个侧脸，目光平静，毫无波澜。然而，燕帝就像没看见一样，笑得一脸讨好。 帝后二人的互动落在在场所有人眼中，使得不少嫔妃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皇后：“……” 这狗男人，能不能收敛一点？ 她可不想成为他那些嫔妃攻击的靶子。 “皇上，臣妾看各位大臣及其女眷都已到齐，宫宴是否可以正式开始？” 燕帝：“好，开始，开始！” 随着燕帝一声令下，悠扬的音乐响起，舞者们轻盈地舞动，一道道精致的佳肴端了上来，宴会正式开始。 燕帝端起酒杯，大声说道：“诸位，今日乃乞巧佳节，为祈求织女星保佑武国繁荣昌盛，赐予武国儿女更多巧思与智慧，让我们共饮此杯。” 此话一出，顾安宁眼睛一亮，一双眼睛咕溜溜地转。 「听司命说，酒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今日我倒要尝尝，到底有多好。」 只见小家伙往长公主身上瞄了一眼，见自家娘亲没有注意自己，肉乎乎的小手，悄悄摸摸爬上壶柄。 随后，小手被一只大手扣住。 “宁宁，小孩子不能喝酒。”长公主一脸严肃。 这小家伙，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竟然还想喝酒。 “娘亲，宁宁不喝，宁宁就闻闻。” 小家伙眨巴着一双清澈的眸子，露出一副“我只是好奇”的表情，淡定地打开酒壶，闻了闻。 「啊，好香，好香。」 「好想喝！」 “啊，好呛！” “感觉也不怎么样。” 她将酒壶推到长公主面前，装作一副对酒丝毫不感兴趣的样子。心里想的却是「好想尝一口」。 长公主:“……” 若不是能听到你的心声，差点我就信了。 “皇上，今日可是乞巧节，只是吃菜喝酒多没意思。臣妾有个提议，不如我们今年来点特别的怎么样？” 说话的是淑妃，吏部尚书之女韩如冰，同时也是六公主和十一皇子燕天浩的生母。 燕帝立马来了兴趣。 “哦，不知淑妃有什么提议？” 淑妃看了一眼六公主燕明娇，轻笑着说道：“皇上，今日乃乞巧佳节，正好各家公子小姐都在，不如我们让他们两人一组，比试一番，给皇上和皇后娘娘助兴如何？” “皇上，臣妾觉得淑妃姐姐的提议甚好，这样一来，说不定还能成就几段佳话呢！”刘贵人刘可容笑着说道。 燕帝摸了摸胡子，笑呵呵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便依你们。不过，既然是比试，怎能没有彩头，来人，将朕的白玉砚取来。” 燕帝的话音刚落，场内便响起了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白玉砚，那可是燕帝的心爱之物，据说其质地细腻如脂，色泽光润如玉，乃是罕见的珍品。 不仅如此，燕帝曾言，唯有真正的才子才配使用此砚。一时间，各家公子都显得跃跃欲试。 “呵呵呵，既然皇上都将心爱的白玉砚拿出来了，本宫这个提议者自然不能小气。来人，将本宫的‘落霞’取来。”淑妃笑道。 此话一出，场内又是一阵轰动。 就连燕帝都有些诧异。 淑妃善琴，更爱琴。 ‘落霞，’已一声已动物皆静，四座无言星欲稀，位列七大古琴之一，同时也是淑妃的心爱之物，平日可是碰都不让其他人碰一下的。 “淑妃妹妹好大的手笔，竟然舍得将‘落霞’拿出来，还真是让姐姐倍感意外呢。”一旁的贤妃轻笑着说道。 “贤妃姐姐过誉了，‘落霞’虽好，但知音难求。一年前，妹妹不慎伤了手，早已无法驾驭‘落霞’。若是今天能为它觅得一知己，臣妾也算无憾了。” 淑妃轻抚着‘落霞’，满眼不舍，一时间，燕帝闪过一抹心疼之色。 淑妃的手是怎么伤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一年前，御花园的假山突然滚落，淑妃为了救他，伤了手臂，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碰过‘落霞’。 “爱妃，是朕…亏欠你。” 淑妃摇摇头，微微一笑，满眼柔情地说道：“皇上没有亏欠臣妾什么，一切都是臣妾心甘情愿。为了皇上，别说是一只手臂，就算是臣妾的命，臣妾也在所不惜。” 一帝一妃深情对望，皇后冷冷地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眼里划过一抹讽刺。 「呵，男人！」 台下的顾安宁直摇头。 「唉，没救了，这个皇帝舅舅彻底没救了。」 「他不会真以为淑妃是为了救他，伤了手吧？」 「淑妃的手之所以受伤，不过是因为扇宫女耳光，用力过猛，伤了手腕经脉，落下了后遗症。」 「而且那假山之所以滚落，也是淑妃为了争宠，故意找人推的。」 「呵呵，男人。他不会以为淑妃对他是真爱吧？」 「大渣男，睁眼瞎！刚刚还对皇后娘娘一脸情深，转头又和其他妃子眉来眼去，活该皇后娘娘不理你。」 听到顾安宁的心声，燕帝神情一顿。 什么，淑妃的手不是为救他伤的？ 假山之所以滚落，也是淑妃派人推的？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大胆淑妃，竟然欺君！ 燕帝看淑妃的目光从疼惜逐渐转变为冰冷。 淑妃心里不由自主咯噔一下。 怎么回事？ 刚刚还好好的，皇上为何突然那样看她？ 随后，她将目光移向皇后，眼里划过一抹精光，说道：“皇后娘娘，您身为本次宴会的操办者，是不是也应该给这些公子小姐鼓励鼓励？” 听到淑妃的话，皇后微微一笑，说道：“既然皇上和诸位有此雅兴，本宫也不好扫了大家的兴。” 她从头上取下一根金钗，继续说道：“今日本宫便以此钗作为彩头，希望各位公子小姐玩得尽兴。” 淑妃眼里闪过一抹不屑。 一根破钗，能值几个钱，一国之后，竟然如此小气。 皇后笑而不语。 金钗的确不如‘落霞’珍贵，可，谁让她是后，她是妃呢！ 第52章 宫宴4 太后看了一眼皇后的金钗，笑呵呵说道：“哀家记得这金钗是皇后册封之日，哀家亲手簪上去的那根吧？” “太后好眼力。”皇后道。 此话一出，在场不少女眷瞬间两眼放光，纷纷露出势在必得之势。 金钗虽不如淑妃的古琴珍贵，但意义非凡啊。 “既然皇后将如此珍贵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哀家身为太后，自然也不能小气。容翠，将哀家的东珠取来。” 在场身份最高的三人都拿出了自己的彩头，其他嫔妃自然纷纷效仿。 一时间，各种宝物琳琅满目展示在众人面前，令人目不暇接。 看着那些金光闪闪的宝物，顾安宁眼睛都直了。 「哇，好多，好多，金光闪闪的宝贝。」 她跑到顾瑾书身边，抱着顾瑾书的大腿，说道：“大哥，那个，那个，那个……都是宁宁的。” 顾瑾书宠溺地拍了拍她的脑袋，顺势将她抱起来。 “好，都是宁宁。” “哈哈哈哈，瑾书公子大好的口气，你以为自己还是三年前的那个京城第一才子吗？”一个锦衣公子讽刺道。 此人名叫卫长勋，乃安锦公主之子。 “长勋，不得对你表哥无理。”安锦公主出言呵斥，神情却不见半点责备。随后她接着对长公主说道：“皇姐，长勋年幼，你不会与他计较吧？” 长公主淡淡扫了她一眼，“养不教，父之过，本宫与一个小辈计较什么。” “你……”安锦公主气急，愤恨地瞪着长公主。 长公主淡淡地坐着，两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顾安宁坐在顾瑾书怀里，仔细打量了卫长勋几眼，气哼哼地道：“我大哥就是最厉害的，不像你，小偷一个，专偷人东西。” 此话一出，卫长勋脸色一变。 “臭丫头，你什么意思？” 顾安宁道：“人在做，天在看，你连秀才都是偷来的，拿什么与我大哥比？” 此话一出，卫长勋脚步一虚，大颗大颗冷汗从他额头冒出。 他用手指着顾安宁，怒吼道：“臭丫头，休要信口雌黄！” 顾安宁坐在顾瑾书怀里，眨巴着大眼睛，说道：“大哥，宁宁没有信口雌黄，他就是小偷。” 「不只是他，在场好几个与卫长勋交好的公子，他们的秀才功名都是偷来的。」 「他们买通考官，替换考卷，让真正有才学的人名落孙山。」 「而且他们还打算在今年乡试时用同样的方法，获得举人功名。」 听到顾安宁的心声，燕帝，太后等人脸色齐齐大变。 顾瑾书摸了摸她的头。 “大哥知道！” 与此同时，顾瑾钰拿起桌上的酒杯一扔，酒杯旋转几圈，准确无误打在卫长勋手指上。 卫长勋惨叫一声，安锦公主立马跑过去，用手帕包住卫长勋的手指，对着长公主大吼道：“燕琼华，你就这样放任你的儿子在这里胡作非为，血口喷人？” 长公主冷笑一声。 “先撩者贱。况且，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宁宁有没有信口雌黄，一查便知。”随后长公主起身，对着燕帝说道：“皇兄，臣妹怀疑卫长勋秀才功名来路不正，还请皇兄彻查。” 燕帝自然不会对顾安宁有所怀疑，沉声道：“来人，将卫长勋拖出去，交给大理寺处理。”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脸色一变。 有的是害怕，有的则是忌惮。 安锦公主则立刻昏了过去。 卫长勋吓得瘫软在地上。 完了，全完了！ 看着被拖出去的二人，不少大臣面面相觑。 看来，他们得重新衡量长公主在燕帝心中的地位了。 宴会场上鸦雀无声，不少第一次进宫的小姐吓得脸色惨白，燕帝道：“都愣着干什么，别为了此等小事扰了大家的兴致，宴会继续。 宁宁，到皇帝舅舅这里来。” 皇上发话，所有人不敢不从，宴会立刻又恢复了欢声笑语。 顾安宁从顾瑾书怀里下来，屁颠屁颠跑到燕帝跟前，举起双手。 「哼，若不是皇帝舅舅这里吃食最多，我才不要皇帝舅舅抱呢！」 「糊涂舅舅，满朝蛀虫，也不知道清理清理，难怪不到三年就被渣爹夺了江山。」 燕帝嘴角一抽，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糊涂。 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 不是他太糊涂，而是敌人太过狡猾。 这样想着，燕帝越发认为外甥女就是上天派下来拯救燕家的仙女。 他决定，抱紧外甥女的大腿。若真让燕氏江山毁在他手里，他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 比试开始。 凡参加比试的公子，一人手持一束红花，可送给在场小姐。若那小姐接受红花，两人则算组队成功。 在众多贵女中，初国公府、宋国公府、武安侯府、六部尚书府的小姐最受欢迎。 只见几个公子拿着红花走到初臻臻面前，其中还包含二皇子燕天陌和三皇子燕天礼。 见二皇子走向其他女子，人群里，顾柔不禁有些失落。 这一幕可把燕帝怀里的顾安宁急坏了。 「大哥，快上啊，不然臻臻姐姐就要跟别人组队了。」 顾瑾书拿着红花，在贵女中扫视一圈，最终将目光停在初臻臻身上，不禁耳尖微红。 她好像拒绝了其他人。 莫非是因为他？ 他并没有重义之人，若非要选一个人组队，是她，好像也不错。 “大哥，还不过去。这么好的大嫂，大哥可要好好把握啊！”顾瑾钰打趣道。 顾瑾书闻言，沉默片刻，缓缓起身，说道:“二弟，初小姐乃闺阁小姐，今后不可如此玩笑。” 看着顾瑾书离去的背影，顾瑾钰一愣。 这是…护上了？ 随后他勾了勾唇，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顾瑾书拿着红花，一步一步走向女眷席，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顾大人，令公子可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气度，可是把在场所有人都比下去了，呵呵呵呵……” “哪里哪里……”顾仲景皮笑肉不笑，心里恨得牙痒痒，眼里闪过一丝阴鸷。他这个儿子实在太耀眼了，耀眼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毁灭。 看着顾瑾书走过来，不少小姐面红耳赤，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就连沈眉秋盯着他俊美的面容，心中也升起了几分期待。 初臻臻看着他，几乎忘了呼吸。最后，一道俊逸的身影停在她面前。 “初小姐，不知瑾书有没有幸，跟初小姐一队。” 初臻臻：“……” 砰砰砰…… 顾瑾书：“……” 咚咚咚…… 第53章 宫宴5 刹那间，初臻臻脑子一片空白，半响后红着小脸说道：“瑾书公子，你…你是说我吗？” 顾瑾书笑道：“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初臻臻左看看，右看看，不知何时，周围竟然只剩他们二人。 “可…可是…我什么都不会！” 初臻臻暗自后悔，早知道有一天她能和顾瑾书一起组队，她就该更加努力学习，至少……至少有一样拿得出手的才艺。 「谁说大嫂什么都不会，大嫂会舞剑，可厉害可厉害了。」 顾安宁的心声传来，顾瑾钰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没关系，一会你只需拿出你最擅长的就行，我负责配合你。这样，你愿意跟我组队吗？” 初臻臻眼睛眨了眨，小声问道：“最擅长的，舞…舞剑算吗？” 问出这句话，初臻臻瞬间就后悔了。 顾瑾书这样霁月风光的人，应该不喜欢舞刀弄枪吧！ 见小姑娘模样有些懊悔，顾瑾书眼里闪过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 “自然算。初小姐很特别，这样你愿意跟我组队吗？” 高台上，顾安宁急得手舞足蹈。 「大嫂，答应他，快答应他。」 燕帝紧紧抱着她。 生怕她太激动，摔下去。 “皇帝舅舅，宁宁喘不过气啦。” 燕帝：“……” 初臻臻听到顾瑾书说她特别，小脸更红了几分，然后小鸡啄米般点头说道：“我…我愿意！” 初臻臻接过红花。一众小姐见状，纷纷露出失望之色。 “哼，我到底比她差在哪里，瑾书哥哥竟然选她不选我？”宋国公府宋诗竹不满地说道。 论身世，她和初臻臻都是出自国公府，两人不相上下。 论关系，她是太后的姨孙女，算起来，她和瑾书哥哥的关系更近。 论才华，她是京城有名的才女，不像初臻臻，蠢笨不堪，一首曲子，学了半年都学不会。 也不知道瑾书哥哥看上她哪点？ 就在这时，三皇子燕天礼走了过来，对着宋诗竹笑着说道：“诗竹表妹，不如我们组队如何？” 宋诗竹看了一眼三皇子手里的红花，不情不愿地接了过来。 沈眉秋站在人群里，脸色一片苍白。 他竟然将红花给了别人。 难道，他对她当真再无半点情义？ 这样想着，一丝不甘悄悄爬上沈眉秋心头，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户部上书之女谭宜伶呵呵一笑，大声说道：“有的人呀，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明明已经得到，却不知道珍惜，还厚颜无耻抢人家的东西。真是不要脸！” 此话一出，几位小姐纷纷捂嘴偷笑。 沈眉秋冷冷地看着谭宜伶。 “谭宜伶，你什么意思？你说谁不要脸？” 谭宜伶同样回了她一记冷眼：“我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明白？若不是你勾引傅公子，傅公子怎么会看上你一个名声尽毁的女子？” 三年前，沈眉秋被土匪劫持，顾瑾书为了救她，双眼失明，当时这件事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沈眉秋也名声尽毁。 沈眉秋正要反驳，却听见谭宜伶继续说道：“三年前，顾公子救了你，因此双眼失明，你不但不知感恩，还要退亲，转头又勾引傅公子，你说你不是不要脸是什么？” “你……你……”沈眉秋听了谭宜伶的话，只觉脸红耳赤，头昏脑涨，整个人摇摇欲坠。 她一手捂住心口，一手扶着桌子，大口大口喘着气，说道：“谭宜伶，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所以如此气愤，不过是因为你喜欢傅源瀚。” 见自己的心思被说穿，谭宜伶脸上不见半分慌张，只是大大方方站在那，任由他人打量、议论。 “是，我是喜欢傅源瀚，可那又怎么样？我不曾越举半分，更没做过什么出格之事，不像某些人，明明有婚约在身，还到处勾人。” 听到谭宜伶，几个小姐纷纷点头。 谁还没有个情窦初开的时候，只要行得正坐得端，就不算什么可耻的事情。 燕帝抱着顾安宁，将几位皇子的动作都看在眼里。 看来他这些儿子真是长大了，一个个野心不少。 「哇，那个姐姐好厉害。」 「宁宁喜欢她。」 燕帝顺着顾安宁的目光看去，发现小家伙说的正是谭宜伶。 他嘴角微抽。 能不厉害吗？ 那可是督察院左都御使许政的外孙女。 督察院左都御史许家，三代都是御史，出了名的冷面无私，就连他养的女儿许娇也是如此。谭宜怜之所以如此行事，多少受了其母、其外祖父的影响。 见顾安宁一直盯着谭宜伶，还露出钦佩的眼神，燕帝清了清嗓子说道：“宁宁，女孩子还是温柔一点的好，那个姐姐···太过，太过特立独行，很容易遭人嫉恨。” 顾安宁回头，瞪大眼睛看着燕帝，问道：“皇帝舅舅，什么叫温柔？” 燕帝正想要说些什么，就听见小家伙接着道：“像傅贵妃那样的就叫温柔吗？可是她一夜战八男，还赢了，也不温柔啊！” 燕帝瞬间石化，一口老血卡在喉咙，不上不下。 燕帝：“······” 让你嘴贱，让你嘴贱。 一旁的皇后听见两人的谈话，嘴角微微抽搐，身体忍不住颤抖。 皇后：“······” 贱男人，你也有今天。 很快，大部分公子小姐已经组队成功，顾柔站在人群，神情有些没落。 男宾席上，皇甫铭一直注意着顾柔。 像，太像了。 他记得烟儿最喜欢紫色，也喜欢在额间点一点朱砂，最主要是两人的气质，简直是一模一样。 看着顾柔落寞的眼神，他竟一时心有不忍。 “老二，顾小姐好像还没人组队。” 皇甫君往顾柔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父亲，孩子明白了。” 皇甫君拿着红花，一步一步朝顾柔走去。 顾柔感激地微微一笑，整个人瞬间轻松不少，心中对皇甫君也多了一丝好感。 “皇甫君，你竟然欺骗本公主？”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皇甫君回头，就见六公主怒气冲冲地看着自己。 “六公主，在下不明白您什么意思？” 第54章 宫宴6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她吗？又为何要找她组队？”六公主质问道。 “在下跟谁组队，好像跟六公主没什么关系吧？”皇甫君一脸莫名，语气也冷了几分。若不是忌惮对方的身份，他当场就想发火。 “谁说跟本公主没关系，难道你不知道……”话说到一半，六公主似乎想到什么，声音戛然而止。 “不知道什么？”皇甫君问。 六公主甩了甩锦帕，怒气冲冲说道：“反正本公主就是不准你跟她一组。” 皇甫君懒得搭理她，将红花放在顾柔手上，说道：“不用理她，我们一组。”说完，头也不回回到座位上。 六公主气得跺脚，狠狠地瞪了顾柔一眼，说道：“哼，你们给本公主等着。” 看着手里的红花，顾柔心中一暖。 她也没想到，皇甫君竟然会为了她得罪六公主。 不过，皇甫君只是侯府次子…… 她朝二皇子的方向看去，正好对上二皇子目光。二皇子冲她点了点头，刹那间，顾柔只感觉心跳加速，然后快速收回目光。 比起皇甫君，她更中意二皇子。 但是她也明白，二皇子或许对她有些好感，但谈不上喜欢。况且，就凭她现在的身份，就算二皇子对她有意，恐怕也只能收她做个侍妾。 可是她顾柔怎么能做人家的侍妾？ 爹爹说了，等他大业一成，她就是世界上最尊贵的公主。 所以，她决定了，在爹爹大业未成之前，无论是皇甫君还是二皇子她都不能放弃。 比试正式开始。 第一组出场的是兵部尚书之子关赫与刑部上书的孙女袁欢。 关赫一身青衫，英挺不凡。袁欢一袭白，衣气质如兰。 两人一个抚琴，一个吹笛，琴声委婉连绵如山间流水，笛声清脆悠扬如山谷回响，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仿佛是山水之间的对话，让人心旷神怡。 “好……” “好……” 一曲完毕，掌声四起。 袁欢偷偷看了一眼关赫，快速收回目光。注意到她的动作，关赫嘴角微微上扬，眼神越发温柔。 关夫人和袁夫人互相对视一眼，眼里也全是笑意。 一旁的袁倩看着宴会中央的一男一女，眼里闪过一抹晦暗之色。 明明她和姐姐长得一模一样，为何关公子眼里只有姐姐，没有她？ 接下来出场的是初国公府初立筒和四公主燕明茹。 燕明茹与太子皆是皇后所出，与初立筒乃是表兄妹。 “四公主，请！” “表哥，请！” 初立筒乃武将，并不擅长诗词歌赋，却写得一手好字。因此，两人商议，一人作诗，一人写字，也获得满堂喝彩。 「哎，无聊…」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顾安宁坐在燕帝怀里，脑袋昏昏欲睡。 “皇帝舅舅，宁宁要去方便。” “去吧！”燕帝道。 宫宴对一个两岁的娃娃来说，确实有些无聊。 出了宴会厅，顾安宁跑到荷塘边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顾安宁俯身在荷塘边，一群金鱼游了过来。看见自己的同类，小家伙脸上立马扬起笑容。 “嗨，你们好啊！”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伸出手指，在水面上轻轻搅动。 “咦，好奇怪，你一个人类，身上的气息为什么和我们这么相似。”一条金鱼问道。 “因为我是锦鲤啊。不过，我已经修成人了，所以你们得叫我老大，知道吗？”顾安宁傲娇地说道。 “老大？”金鱼们相互看了看，然后齐声叫道，“老大好！” 顾安宁满意地点点头，心里暗自得意。 “老大，你已经修成人身了，是不是很厉害？”一条金鱼好奇地问。 顾安宁扬起小脸。 她可是天上地下唯一的锦鲤。 厉害着呢！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吧！” 金鱼们一听，纷纷露出崇拜者眼神。 那金鱼又道：“老大，你如此厉害，能不能帮我们抓住那只吃鱼的妖怪。” “怎么回事？什么吃鱼的妖怪？” 皇宫里有妖怪？ “老大，是这样的。最近皇宫里来了一只妖怪，专吃塘里的鱼，我们有好几个开了灵智的同伴，都被那妖怪吃了。” “什么？”顾安宁一听，一脸怒容。“什么妖怪竟然这么大胆子？” “那妖怪速度太快，我们也没看清楚它的样子。” “你们放心，只要那妖怪还敢出现，我一定抓住它。”顾安宁沉着小脸，拍着胸脯说道。 她倒要看看，什么妖怪竟然敢在皇宫作乱。 “多谢老大！” “多谢老大！” 金鱼们欢快地跳出水面，亲吻顾安宁的小脸。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端着一只酒壶走了过来。 顾安宁吸了吸鼻子。 「呕，好臭，好臭。」 “站住！” 顾安宁走到小太监面前，皱着眉头问道：“你端的是什么？” 小太监低着头道：“回安宁郡主的话，顾大公子不善于饮酒，这是特意给顾大公子准备的果酒。” 顾安宁一听，这臭东西居然是给大哥准备的，瞬间就怒了。 “果酒，那是什么东西？给我尝尝。” 小太监一听，立马跪了下去。 “安宁郡主恕罪，这果酒是上面吩咐特意给顾大公子准备的，奴才不敢擅自做主。” “上面，上面是谁？”顾安宁不满地问。 小太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奴才，奴才不知！” 顾安宁小脸皱起，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小太监。 小太监周身干净，并无黑气缠绕。 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 “好了好了，我不要就是了。不过，闻闻总可以吧。” 顾安宁快速端起酒壶，打开盖子，将一颗丹药扔进酒壶，又假装闻了闻。 “行了，端进去吧！” 小太监道：“多谢郡主体恤。” 见小太监端着酒壶离开，顾安宁眼里划过一抹狡黠，对着鱼群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要去抓坏人了。”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要害她大哥。 比试还在继续，此刻正在表演的正是皇甫君和顾柔，一人吹箫，一人跳舞。 只见顾柔一袭紫色轻纱长裙，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裙摆随着她的舞动轻轻飘扬，动作优雅流畅，舞姿轻盈而灵动，仿佛是山间的清泉，又像是夜空中的星辰，每一个转身，每一个跳跃，都恰到好处。 小太监将酒壶放在顾锦书桌上，又为其添了一杯酒，然后退至一旁。 顾安宁走到燕帝跟前，说道：“皇帝舅舅，过去一点。” 燕帝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 过去，去哪？ 他看了看一旁的皇后。 皇后的位置挺宽敞的，应该可以坐下两个人吧？ 皇后：“······” 你不要过来呀！ 第55章 倒霉符1 见燕帝没有动作，顾安宁又说了一声：“皇帝舅舅，过去点。” 「皇帝舅舅抱得难受死了，宁宁要自己坐。」 燕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自家外甥女嫌弃了。 有点难过，怎么办？ 不过，他还是将顾安宁抱到了龙椅上。 “朕的龙椅可不是一般人能坐的，小家伙，你可坐稳了，千万别掉下去了。” 这一幕，可把不少大臣吓了一跳。 皇上是不是太宠安宁郡主了？ 与此同时，不少嫔妃纷纷向顾安宁投来嫉恨的目光。 “皇上，这是不是有些于理不合？”淑妃不满地说道。 十一皇子出生到现在，皇上抱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皇上单单抱那丫头就算了，还让她坐龙椅，就算八公主最得宠时，都没这待遇，顾安宁一个外甥女，凭什么？ “什么时候朕做事，需要经过你一个后妃同意？”燕帝淡淡地看着淑妃，不怒自威。 他可没有忘记淑妃算计他的事。 淑妃被燕帝的眼神吓了一跳，立马跪了下去，说道：“臣妾口不择言，还请皇上恕罪。” 燕帝沉思片刻，淡淡说道：“淑妃口无遮拦，罚抄《女诫》十遍，另禁足一个月，什么时候学会了什么叫谨言慎行再出来。” 淑妃一脸不可思议。 皇上竟然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就要罚她禁足一个月？ 燕帝面色一沉。 “怎么，你很不满？” 淑妃瞬间回神。 “臣妾不敢，臣妾谢皇上恩典。” 看到这一幕，不少嫔妃露出幸灾乐祸的目光。 这个淑妃，仗着自己出身好，位分高，又为皇家生了一个公主一个皇子，平日里就在她们面前耀武扬威。 今天总算遭到报应了。 简直大快人心！ 龙椅上，顾安宁观察着在场所有人的神情，她注意到，当顾瑾书端起酒杯时，二皇子嘴角勾起一抹阴谋得逞的笑意。 「果然又是他。」 燕帝疑惑地向顾安宁看去。 什么又是他？ 他是谁？ 「敢害我大哥，哼，让你尝尝倒霉符厉害。」 只见顾安宁手指动了动，二皇子身上就出现了一张倒霉符印记。 知道有人要害自己，顾瑾书一脸淡然。 既然决定站在所有人面前，他又怎么可能不做防备。 所以，就算妹妹不出手，他也不会喝下那杯酒。 不过妹妹已经出手，他又怎么能拒绝妹妹的好意，扰了妹妹的兴致！至于要害他之人，他自然一个都不会放过。 一舞结束，宴会场上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不少公子向顾柔投来炽热的目光。 “好……” “好……” “好……” “这是哪家小姐，本公子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听说是顾大人的侄女。” “顾大人的侄女，难怪如此优秀！” …… 顾柔站在中央，听到周围都是赞美之词，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皇甫君起身，用同样炽热的目光看着顾柔说道：“没想到顾小姐舞姿竟然如此出众，倒是在下连累顾小姐了。” 顾柔福了福身。 “皇甫公子过谦了！是顾柔的舞配不上公子的萧才对。” 皇甫君微微一笑，对顾柔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接下来要出场的是顾瑾书和初臻臻。 在听到二人名字那一刻，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聚焦在二人身上。 顾瑾书一身白衣，洁如霜雪。他只是淡淡地站在那里，并不需要多余言语，整个人就似一幅上好的字画，透着淡淡的墨香，雅致而不失威严。 二皇子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顾瑾书，现在你有多风光，一会就会有多狼狈，好好享受本皇子送你的礼物吧！ 哼，别怪本皇子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太过出色，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惹得太多人不快。 表演开始，顾瑾书缓缓坐到一架古琴面前，轻轻拨动琴弦，清脆悠扬的琴声立即在空气中荡漾开来。 初臻臻手持长剑，随着琴声起舞，她的剑流畅而充满力量，既有男子的刚劲，又有女子的柔美，每一次挥剑都恰到好处地与琴声相呼应。两人的合作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早就听闻瑾书公子琴艺了得，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是吧，此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 “瑾书公子的琴的确不同凡响，不过，初小姐的剑舞也很不错。” “没错，果真是虎父无犬女啊！” 初国公哈哈大笑。 “各位过奖了，过奖了！我这孙女啊，琴棋书画一窍不通，也就这手剑术还算拿得出手！哈哈哈哈……”初国公嘴上这样说着，可是那把大胡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琴声渐渐停歇，初臻臻的剑也慢慢收尾。全场寂静了一瞬，随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二皇子看着顾瑾书，一脸诧异。 怎么回事？ 顾瑾书为何一点事也没有？ 他不是应该……？ 二皇子不知哪里出了岔子，一脸愤恨，他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注意到二皇子的动作，顾瑾书勾了勾唇角，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接下来有请武安侯府谢锦黛和二皇子。” 所有人的目光落到二皇子和谢锦黛身上。 就在这时，只听见“砰”的一声，二皇子身下的椅子突然破了一一个洞，二皇子整个屁股都陷了进去。 瞬间，整个宴会场变得鸦雀无声。 “哈哈哈，你们看他，像不像一只大乌龟？”顾安宁指着二皇子，哈哈大笑。 今日二皇子穿着一身绿色锦服。此刻，那四脚朝天的模样，不得不说，还真像一只活脱脱翻壳的乌龟。 顾安宁话音刚落，宴会场内便响起了压抑般的窃笑声。 二皇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可屁股却卡得死死的，根本无法挣脱。 燕帝努力抑制抽搐的嘴角，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上去帮忙。” 对于二皇子，燕帝的心情很是复杂。 毕竟是自己宠了十几年的儿子，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但是，只要一想到他不是自己的种，他的心就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况且，此人还有不臣之心。 若非还要留着他，引出他身后的傅家，他真恨不得立刻杀了他。 几个侍卫上前，扶着二皇子的四肢往外拉。 就在这时，众人突然听到“咔咔”几声脆响。与此同时，宴会场上就响起二皇子杀猪般的叫声。 几个侍卫吓了一跳，立刻跪了下来。 “怎么回事？”燕帝问。 一个侍卫颤颤巍巍地道：“回皇上，二皇子，好像，好像，四肢，脱臼了。” 第56章 倒霉符2 脱臼了？ 这样也能脱臼？ 还是四肢同时脱臼？ 这二皇子怕不是瓜皮做的吧，这么脆？ 在场众人纷纷朝二皇子投来异样的目光。 有人惊讶，有人偷笑，也有人同情！ 这二皇子，也太倒霉了吧！ 简直跟从前的太子殿下有得一拼。 “来人，传太医！”燕帝道。 二皇子脸色苍白如纸，四肢无力地耷拉着，感受到众人异样的目光，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将，将，椅子，劈开。” 这群废物，就不知道先将他救出来吗？ “快，快将椅子劈开。”一个侍卫说道。 “是。” 轰的一声巨响，椅子被劈成两半。 “啊！”紧接着又是一声惨叫传来。 二皇子脸色愈发苍白了几分。 这群废物，就不知道扶着他点？ 屁股，他的屁股似乎裂开了。 长公主、顾瑾书、顾瑾钰几人对视一眼，眼里全是笑意。 尤其是太子，看着二皇子的眼神全是幸灾乐祸，若非碍于储君的形象，此刻他很想拍手叫好。 倒霉了这么多年，终于轮到自己看别人倒霉了。 尤其是那人还是自己的仇人！ 大快人心，简直大快人心啊。 安宁妹妹，干得漂亮！ 你就是孤唯一的神！ 很快，太医来了。 “二皇子，你忍着点，臣先为你正骨。”太医说道。 二皇子艰难地点头。 太医端起二皇子一只胳膊，摸了摸脱臼的关节，就在这时，二皇子突然感觉体内一阵燥热。 怎么回事？ 他，他，竟然对太医的触碰有了，有了，反应！ 一声闷哼，伴着咔咔两声脆响，二皇子一只手接好了。 但是，他感觉身体里的那股燥热并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强烈。 察觉到二皇子的异样，太医只以为他是疼得厉害，安慰道：“二皇子，别紧张，您再忍忍，臣很快就好。” 二皇子努力压下心中异样，说道：“多谢太医。” 太医拿起二皇子另一只手，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 二皇子一张俊脸憋得涨红，此刻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着了别人的道。 是谁？ 是谁要害他？ 又是咔咔两声脆响，同时伴随着二皇子的闷哼声。但，不同的是，这声闷哼里竟然夹杂着几分情欲。 瞬间，众人看二皇子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 这二皇子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二皇子，您先休息一下，臣一会再为你正腿。” 太医同情地看了二皇子一眼。一下子四肢全部脱臼，这二皇子莫不是衰神附体？ “不，不用，还请，太医，继续。”二皇子红着脸，说道。 趁他还有一丝理智，他只想赶快离开此地。 但是，他不想被人抬下去。 此话一出，众人看二皇子的眼神越发怀疑。 都这样了，还要继续？ 这二皇子莫非真有什么特殊癖好？ “二皇子毅力惊人，臣万分钦佩，臣这就继续。”太医道。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对方是皇子，他只管捡好听的说就是了。 太医抬起二皇子一条腿，触摸他关节处置。 在太医的触碰下，二皇子只感觉那股异样再次传来，并越来越烈。 热，好热。 二皇子只觉全身燥热难耐，为了舒缓这股燥热，他解开自己的衣带，拿起太医的手，放到自己胸膛上。 啊，好舒服！ 太医被二皇子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他用力挣脱二皇子的手，不料二皇子就像吃了大力丸一样，无论他怎么挣脱也挣脱不开。 “好，舒服！”二皇子道。 太医瞬间黑了脸。 “二皇子，你要做什么，臣是男的，你，你不能这样！” 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医，却也是有尊严的，二皇子此举，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最后，他用力一扯，终于挣脱二皇子的手，拔腿就跑。 二皇子匍匐在地上，伸出一只手，说道：“不要走，不要走……” 人群终于反应过来。 未婚小姐们纷纷羞红了脸，赶紧捂住眼睛或转过身去。 当然，也有大胆的露出一条缝隙偷看。 比如，高台那位。 「二皇子这是怎么了？」 「他这样子，怎么跟春天的猫一样？」 「可是，春天也没到啊！」 顾安宁又盯着二皇子的脸看了一会，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自食其果。」 “皇上，请恕微臣无能，二皇子的病，还是另请高明吧！”说完，太医跪在地上，对着燕帝狠狠磕了一个响头。 太可怕了。 太可怕了。 没想到二皇子竟然对他有非分之想！他堂堂七尺男儿，绝不受此等屈辱。 燕帝冷着脸道：“来人，将二皇子拖下去。” 几个侍卫架着二皇子离开，远远还能听见几声奇怪的声音。 就在这时，国子监祭酒傅宁站出来说道：“皇上息怒，二皇子向来恭顺知理，绝不可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事，此事必有蹊跷。” 傅宁低着头，眼里全是划不开的阴霾。 傅家虽然在文人面前很有威望，但手中却并没有多少实权。尤其是傅贵妃死后，傅家在朝堂上越发势微。 二皇子不但是他的外甥，更是傅家更进一步的希望。若是此事传扬出去，二皇子怕是再也与那个位置无缘了。 所以，他绝不能让二皇子的名声有一丝损害。 又一个大人站了出来，说道：“皇上，傅大人说得对。臣观察二皇子刚才的状态，似乎是受某种药物所致，还是皇上明查，还二皇子一个清白。” 燕帝当然知道二皇子的状态有问题。 刚开始，他以为是身边的小家伙干的，不过听过小家伙的心声后，瞬间打消了疑虑。 只是，不是小家伙，那又会是谁？ 人群里，顾仲景眼里划过一道精光。他站出来，对着燕帝说道：“皇上，臣愿意彻查此案。” 话音一落，顾安宁的心声再次在燕帝身边响起。 「皇帝舅舅，不能让渣爹插手。」 「渣爹和二皇子可是一伙的。」 燕帝点点头，十分赞同小家伙的话。 他可没有忘记，二皇子可是顾仲景和傅婉柔的孽种。此事交给谁，都不能交给顾仲景。 长公主朝刑部郎中赵俭看了一眼，赵俭心领神会，立刻站出来说道：“臣，刑部郎中赵俭，愿意替皇上分忧，彻查此案。” 顾仲景诧异地瞪了赵俭一眼，赵俭就像没有看见一般，气得顾仲景牙痒痒。 燕帝思索片刻，沉声道：“赵俭，此事交给你来查，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赵俭：“微臣遵旨。” 第57章 谁陷害谁? 宴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显然已经无法继续。 燕帝坐在龙椅上不怒自威，整个宴会场鸦雀无声。 赵俭检查了二皇子桌上所有物品，说道：“启禀皇上，二皇子的酒中被人掺了催情散。” 燕帝道：“查，给朕仔细查，朕倒要看看，什么人那么大胆子，竟敢在朕眼皮子底下谋害皇子。” “是，皇上！” 赵俭立刻行动起来。 他将有可能接触到酒水的太监、宫女，侍卫，集中到一起一一排查，只见一个小太监身体微微颤抖，神色十分慌张。 “你是哪个宫的？”赵俭问。 小太监吞吞吐吐道：“回…回…大…大…人…的…” 吴公公道：“好好回话！” 就在这时，另一个太监站出来说道：“回赵大人的话，他叫小允子，是御膳房负责洒扫的小监。他平日里胆子就小，说话有些结巴，今天估计是吓到了，还请大人勿怪。不过，他应该没那个胆子给皇子下毒吧？” 赵俭一脸怀疑：“是不是他，本官一问便知。” 赵俭厉声问道：“小允子，本官问你，两个时辰前，你在哪？在做什么？可有什么人能证明？” 小允子吓得一哆嗦，立马跪了下去，哆哆嗦嗦，说了半天也说不清楚。 就在这时，顾安宁提着小奶壶，一步一步走到顾瑾钰身边，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顾瑾钰莞尔一笑，刮了刮顾安宁的小鼻子。 “妹妹，你可真是个小机灵。” 随后，顾瑾钰转动轮椅，走到小允子面前，对着赵俭说道：“赵大人，瑾钰有一办法，可助赵大人一臂之力。” 赵俭道：“不知瑾钰公子有什么办法？” 顾瑾钰淡淡地说道：“瑾钰曾在一本古书上看见，只要将一根三寸长的金针从百汇穴刺入脑中，便可治疗口吃。大人不妨一试？” 赵俭眸光一闪，问道：“瑾书公子，此法当真可行？” 顾瑾钰点点头。 “自然可行。只是金针刺穴过程十分痛苦，稍有不慎，患者还可能变得痴傻，一般人不敢冒险。不过，为查明真相，还二皇子清白，也只能如此了。” 随后，顾瑾钰转动轮椅，真挚地看着小允子，继续道：“小允子，你放心，本公子虽是第一次给人刺穴，但本公子有五成把握，让你以后再也不结巴，你可愿意一试？” 而后，顾瑾钰从口袋拿出一排银针，仔细挑了起来。 “这根，太细了。” “这根，太短了。” “这根，太粗了。” 一排排银针泛着银光，吓得小允子冷汗连连。 “就它吧！” 顾瑾钰取出一根又细又长的银针，一点一点转动轮椅，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笑。 小允儿瞪大眼睛，一步一步后退，惊恐地说道：“我，我不是结巴，我不要刺穴，我不要刺穴……” 小允子颤抖着声音，恐惧地望着那根银针，泪水与汗水混合着流下脸颊。 “我说，我什么都说！”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那催情药的确是奴才下的，但奴才只是奉命行事，并没有要谋害二皇子！” 燕帝道：“奉命行事，奉了谁的命？” 小允子吞吞吐吐道：“是，是二皇上身边的侍卫，流云。” 傅宁一脸怒气，大吼道：“胡说八道，流云可是二皇子的贴身侍卫，他怎么会谋害二皇子？” 小允子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带着哽咽：“皇上，奴才没有胡说。那催情药原本是给顾瑾书顾大公子准备的，奴才也不知道...为何…为何二皇子会中药。”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在场所有人纷纷露出震惊的表情。 长公主一脸怒容，呵斥道：“大胆奴才，死到临头还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儿瑾书三年未出公主府，与你说的侍卫流云无冤无仇，他为何要给瑾书下药？”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微变。 是啊，流云不过一个侍卫，无缘无故给顾瑾书下药做什么？ 除非有人指使。 而流云是二皇子的贴身侍卫······ 见众人对二皇子有所怀疑，傅宁怒斥道：“混账，竟敢诬陷二皇子。说谁指使你这么说的？还不快从实招来。”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真的没有撒谎，真的是流云让奴才这么做的。他给了奴才一百两银子，让奴才将药下在瑾书公子的果酒中，并答应奴才事成之后调奴才去御前当值，奴才这才一时糊涂。请皇上恕罪，请皇上恕罪！”小允子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赵俭道：“皇上，既然这小太监一口咬定受流云指使，不如传流云当面对质。” 燕帝沉声道：“来人，将流云带过来。” 傅宁说道：“皇上息怒，此事一定有蹊跷，若流云当真要谋害瑾书公子，中药的为何是二皇子？” 众人议论纷纷。 “是呀，中药的为何会是二皇子？” 不一会，流云被几个侍卫押了过来，一同来的还有面色苍白的二皇子。 “参见皇上\/父皇。” 二皇子同流云一起跪在地上，燕帝也没让他起身，就让他那样跪着。 燕帝问：“流云，朕问你，可认识此人？” 流云看了看一旁的小允子，说道：“回皇上，奴才从未见过此人。” 小允子瞬间慌了。 “你说谎，今早在御膳房，你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让我在瑾书公子酒中下药，你为何不敢认？” 流云道：“胡说八道，今天我一直跟在二皇子身边，什么时候见过你？你说我给了你一百两银子，可有人能证明？” 小允子一听，瞬间哑口无言，瘫软在地上。 是啊，根本没有人能为他证明。 完了，一切都完了！ 流云低着头，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就在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时，一个宫女站出来，说道：“皇上，奴婢可以证明小允子没有说谎。” 小允子瞬间又惊又喜，眼中光亮重新被点燃。 只见那宫女对着燕帝叩了三个响头，说道：“皇上，奴婢彩云，是御膳房的宫女。今早奴婢亲眼看见这个侍卫将一包药粉和一百两银子交给小允子。” 赵俭道：“彩云，你可看清楚了，当真是他？” 彩云不卑不亢道：“当时他背对着奴婢，奴婢并没有看见他的正脸，但是奴婢看见，那人耳后有一小块黑色胎记。是不是他，大人一验便知。” 此话一出，流云脸色瞬间大变。 几个侍卫见状，立刻压着他，扒开他的头发。 “皇上，此人耳后果然有一块黑色胎记。” 第58章 血海深仇 流云见事情已经败露，也不挣扎，说道：“没错，是奴才指使小允子给顾瑾书下药，目的就是要毁了顾瑾书的清誉。” 二皇子诧异地看着他：“流云你……” 长公主愤怒道：“大胆流云，我儿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么做？说，你究竟受何人指使？” “没有人指使我，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我就是嫉妒顾瑾书，想要毁了他，所以就这么做了。只是我不明白，明明我亲眼看见小允子将药下在顾瑾书酒中，中招的为何会是二皇子？”流云面色如常，语气平淡，显然不打算交代实情。 众人又开始议论。 “是啊，为何中招的会是二皇子？” 就在这时，一旁的彩云跪了下来，说道：“皇上，奴婢有罪。” 燕帝道：“你何罪之有？” 彩云道：“回皇上，奴婢发现流云与小允子的阴谋后，便自作主张，将顾公子与二皇子的酒做了调换，所有二皇子才会中药。” 顾安宁一脸疑惑。 「大哥酒里的药，明明是被我解的，这个姐姐怎么说是她调换的？」 「而且大哥酒里的药也不是什么催情药，而是夺命散，此药剧毒无比，一旦与皮肤接触，片刻就会殒命。」 「难道，除了二皇子，还有人要害大哥？」 「这人会是谁呢？」 听到顾安宁的心声，长公主浑身都在颤抖。 顾瑾书扶着长公主，摇摇头，说道：“母亲，我没事。这次，多亏了妹妹。” 是他太过自负了。 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殊不知，周围都是豺狼虎豹，让人防不胜防。 若不是妹妹…… 这样想着，顾瑾书也是一阵后怕。 听了彩云的话，二皇子一脸阴霾，怒吼道：“贱婢，你为何要这么做？” 彩云跪在地上，冷冷地看了二皇子一眼，说道：“自然是为张家村，三十六户，一百六十八口报仇雪恨。” 此话一出，二皇子眼里划过一抹慌乱。 “张家村？什么张家村？本皇子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二皇子极力否认，声音却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颤抖。 彩云冷漠地看了二皇子一眼，眼里闪过一抹坚定与决绝，对着燕帝说道：“皇上，彩云自知今日犯下大错，奴婢不敢奢求皇上宽恕。但我张家村三十六户，一百六十八口却是无辜的，还请皇上替他们申冤啊！” 「太惨了，太惨了，二皇子简直不是人。」 「皇帝舅舅，你一定替彩云姐姐做主啊！」 顾安宁盯着彩云，眼眶微红。 但她不能哭！ 燕帝沉声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你细细道来，只要你所言属实，朕一定替你做主。” “多谢皇上。”彩云对着燕帝磕了个响头，然后说道：“皇上，奴婢本是清阳府庆平县张家村人，原名张芹。张家村地处偏僻，人口不多，因靠近大山，所以村子里的人都以打猎为生。 一年前，村里组织集体狩猎，我们在山上发现了一处铁矿，并上报县令王唯财。 王县令嘱咐我们此事不要张扬，他会上报朝廷，朝廷定会嘉奖我们。 然而，我们并没有等来朝廷的嘉奖，而是等来了一群穿着军服的衣冠禽兽。 他们见人就杀，张家村三十六户，一百六十九口，除了奴婢无一人生还。 皇上，请您定要为张家村死去的一百六十八口村民做主啊！”说完，彩云就对着燕帝不停磕头，不一会，额头就冒出丝丝血珠。 听完彩云的话，众人大惊失色。 二皇子惊慌失措道：“父皇，你不要听她胡言乱语，她是个疯子，她就是个疯子。” 燕帝冷冷地看了二皇子一眼。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亲手养大的儿子，竟然会如此心狠手辣。 那可是一百六十八口人命啊！ “彩云，你所言可句句属实？”燕帝道。 “奴婢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虚言。若奴婢有半句虚言，就让奴婢死后进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彩云一脸坚定。 今日，就算是死，她也要让世人知道真相，给张家村一百六十八口村民报仇雪恨。 燕帝为彩云的勇气和坚定而动容，对着吴公公说道：“将她扶起来。”随后继续问道：“彩云，朕问你，你是如何得知此事与二皇子有关？” “回皇上，奴婢听见那为首之人亲口所说，绝不会有错，而且奴婢还有此物为证。”彩云道。 说完，彩云从袖口取出半支断箭，递给了吴公公。 “当日，那为首之人用此箭射伤奴婢，奴婢命大，侥幸活了下来。后来，奴婢辗转来到京城，本想着告御状，却没想到误打误撞进了宫。 只是女婢地位卑微，一直无法得见天颜，上天垂怜，今日能够面见皇上，说出张家村一百六十八口百姓的冤屈，奴婢死而无憾。” 燕帝道：“倒是个重情重义有勇有谋的女子。吴德海，可看出此箭有什么问题？” 吴公公仔细检查那只断箭，说道：“回皇上，这好像是二皇子府上府兵使用的箭。” 吴德海将箭递给燕帝。 燕帝仔细打量一番，脸色一变。他一把将断箭扔到二皇子跟前，威严地说道：“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好说？” 二皇子跪在地上，一步一步爬到燕帝跟前，拉住燕帝的龙袍，说道：“父皇，儿臣冤枉，定是有人陷害儿臣，请父皇一定要相信儿臣啊！” 燕帝一脚踹在二皇子身上。 “混账，证据确凿，还敢狡辩！来人，将二皇子押入天牢。并命大理寺严查此案，凡是与此案有关人员，一个都不能放过。” 此话一出，二皇子瞬间瘫软在地上。 完了，全完了！ 看着二皇子被带走，傅宁和傅太傅对视一眼，眼里闪过一抹慌乱。 顾安宁握紧拳头。 「对，还有傅家。一个都不能放过。」 「此刻，傅雷还在那铁矿处私造兵器呢。若是去得及时，便可将傅家一网打尽。」 听到顾安宁的心声，燕帝眼里闪过一道暗芒。 傅雷，傅太傅的嫡次子，傅宁的胞弟？ 他不是游学去了吗？ 人群里，长公主和顾瑾书相视而笑。 起风了 傅家该亡了！ …… 第59章 各方动静 今日宴会，发生了太多意外，同时也打乱了很多人的计划，气得不少人牙痒痒。 淑妃宫中，六公主依在淑妃身边，不停地撒娇。 “母妃，儿臣不喜欢皇甫君，不想嫁给他。” 淑妃脸色一沉，说道：“胡闹，你不想嫁给他，想嫁给谁？ 皇甫君，一表人才，又是怀远侯的嫡子。 怀远侯手握三十万大军，若是你能嫁入皇甫家，我们韩家在朝堂就又多了一方强大的助力。你身为公主，不会连这个道理也不明白？” “母妃，儿臣自然明白，可是那皇甫君，他，他……”六公主耷拉着脑袋，不知该如何说起。 那个皇甫君，简直不知好歹，她都已经暗示得如此明显，他竟然一点都不明白，偏偏要和那个什么顾柔组队。 而且他看顾柔的眼神，让她特别特别不舒服。 看着女儿气鼓鼓的样子，淑妃理了理六公主的头发，说道：“今天的事，母妃都看在眼里。虽然你是公主，皇甫君是臣子。但不管怎么样，皇甫君都是男人。只要是男人，都喜欢温柔贤惠姑娘，你呀，也是该收敛收敛自己的脾气了。” 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的性格她还是了解的。 她呀，就是被自己宠坏了。 不过没关系，她自有办法让女儿嫁入皇甫家。 至于那个顾柔…… 想到这，淑妃眼里闪过一道寒光。 马车上，顾仲景沉着脸，一直沉默不语。 “二叔，您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宁，可是因为二皇子的事？”顾柔轻轻的问。 想到二皇子，顾柔眼里闪过一抹惋惜。 本来她对二皇子还挺有好感。没想到，几个时辰的功夫，他就被皇上关进了天牢。 唉，还真是可惜！ “不该问的别问，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想到自己的计划被打乱，顾仲景就十分烦躁，说话的语气也透着几分不耐烦。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顾柔今天就该被皇上指给皇甫铭。 没错，是皇甫铭。 他从来没有想过将顾柔嫁给任何一个世家公子。他的目标一直都是皇甫铭。 今天宴会上的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也发生得太过蹊跷，让他来不及准备，二皇子就被押入了天牢。 想到这，顾仲景不禁眉头紧皱。 他感觉宴会上发生的一切，就像有人特意安排好的一样。而对方的目标就是二皇子。 这人会是谁呢？ 太子？ 三皇子？ 五皇子？ 还是淑妃？ 燕帝一共有八个皇子，除了太子，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和淑妃所生的十一皇子都是皇位的最大竞争者。 除了这几位，他实在想不出，谁会如此针对二皇子。 出手果断，一击必中，如此行事作风，莫非是关辉？ 关辉，贤妃的兄长，三皇子的舅舅，当朝兵部尚书。此人历来雷厉风行，做事狠辣果决，一但被他咬上，不死也要脱层皮。 若当真是他，那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顾仲景眼里闪过一道寒光。寒光中，带着一丝杀意！ 慈宁宫 太后抱着顾安宁，一刻也不愿意撒手。 燕帝看着太后怀里白白胖胖的小团子，眼馋得不行。 “母后，小家伙沉得很，还是朕来抱吧。” 一听燕帝说自己沉，顾安宁立马不愿意了。 “皇帝舅舅胡说，宁宁不沉，宁宁结实。” 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小家伙挽起衣袖，露出雪白的藕臂。 “结实，这叫结实。” 「哼，别以为换个字，我就不知道皇帝舅舅你什么意思。」 「想让我少吃一点，那是不可能的。」 「我可是励志要吃尽天下美食的人。」 燕帝：“……” 冤枉，朕只是想抱你，沾点好运罢了。 “是是是，皇帝舅舅说错话了，宁宁一点都不沉，宁宁只是长得结实，皇帝舅舅跟你道歉好不好？” 顾安宁眼珠一转，“好吧，看在皇帝舅舅知错就改的份上，宁宁就原谅你啦。” 燕帝眼巴巴看着她。 “那宁宁现在愿意让皇帝舅舅抱一会吗？” 太后白了燕帝一眼，不悦地说道：“去去去，今天抱了乖孙孙那么久，还不知足。皇宫里那么多皇子公主你不抱，非要来抢哀家的乖孙孙。走走走，回你的养心殿去，少在哀家这里碍眼。” 燕帝一脸无奈。 他就想抱抱外甥女，怎么就这么难呢！ “母后，孩子们都看着呢，能不能给朕留点面子。” 他感觉自己的帝王威严荡然全无。 顾瑾钰呵呵一笑：“皇帝舅舅，瑾钰什么都没有看见。” 太子道：“父皇，儿臣也什么都没有看见。” 燕帝狠狠瞪了二人一眼。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就不能跟瑾书学学，稳重一些。” 顾瑾钰道：“都说外甥像舅，皇帝舅舅，瑾钰这还不是随了您。” 太子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瑾钰表弟言之有理！” 两人一唱一和，说得燕帝哑口无言。 不得不说，单论长相，这两臭小子还真是随了自己。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禁暗自怀疑，难道真是朕的原因？ 不过，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燕帝板着脸，“你们两个臭小子，一唱一和，还有没有将朕放在眼里？” 太后道：“好了，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就算了。你这个年纪，还不如他们呢！” 顾安宁一脸好奇。 “皇祖母，皇帝舅舅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他呀，就是个皮猴。等有时间皇祖母慢慢告诉你。”太后道。 听到太后的话，长公主噗呲一笑。 这情景，仿佛回到了他们小时候。 燕帝：“······” 得，这是打算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了是吧！ 看着一家人有说有笑，顾瑾书坐在一旁，眼里全是笑意。 就在这时，顾安宁似乎想起什么，奶声奶气，一脸惋惜的对太后说道：“皇祖母，宁宁困了，故事能不能留着明天再听？” 「都怪皇帝舅舅，害得宁宁差点忘了正事。」 「也不知是什么妖怪，竟敢到皇宫里来作乱，今天我一定要收了它。」 顾安宁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一副没精打采，睡眼朦胧的样子。 听到顾安宁的心声，太后身体明显一顿。 啥？ 皇宫里有妖怪？ 长公主、燕帝等人同样一惊。 皇宫里有妖怪？ 小家伙打算晚上去捉妖，这，这，会不会有危险？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眼里全是担忧。 最后，太后率先反应过来，笑呵呵说道：“好，乖孙孙困了，那我们明天再讲故事。容翠，带小郡主下去休息。” 第60章 捉妖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长公主忍不住开口。 “母后……” 太后摆了摆手，示意她先冷静。 “哀家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宁宁选择瞒着大家，自然是不想让我们知道此事，既然如此，我们便只能假装不知。” 宁宁与其他孩子不同。 若是让她知道他们可以听见她的心声，恐怕会在心里对他们产生戒备，从而优思忧虑，甚至会刻意疏远他们。 那样，他们失去的可能不只是先机，更有可能再次失去这个孩子。 “可是……” 长公主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 那可是妖怪啊！ 女儿虽然懂些道法，但毕竟年幼，若是受伤了怎么办？ 那可是她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珍宝啊。 燕帝见长公主一脸担忧，说道：“皇妹放心，朕会让龙卫暗中保护宁宁，一定不会让宁宁有事。” 外甥女可是武国的福星，就算为了燕氏，为了武国，他也不会让她出事。 听了燕帝的话，长公主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后点了点头。 龙卫的能力她是知道的，和影卫相比，只强不弱。 皇兄肯派龙卫去保护宁宁，可见他是真心喜欢宁宁的。 “多谢皇兄！” 另一边，洗漱完毕后的顾安宁躺在床上，看着满屋子的宫女，一双眼睛咕溜溜的转。 “嬷嬷，让她们都下去吧，宁宁习惯一个人睡。” 容嬷嬷微微一笑。 小郡主真是太懂事了。 “是，郡主！” 咯吱一声，房门被轻轻关上，原本躺着的小身影，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 月色已经笼罩大地。 顾安宁轻轻推开房门，从门框伸出一个脑袋，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无人后，蹑手蹑脚溜出房间，朝澄观园而去。 然而她却不知道，当她刚刚走出房门，便有几个身影跟了上去。 夜空下，微风拂过，池塘里荷叶轻轻摇曳，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美好。 闻到顾安宁的气息，鱼儿们快速游了过来。 “老大。” “老大。” “老大，你终于来了。” 顾安宁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说道：“大家不要怕，既然我已经来了，就一定会抓住那妖怪。现在你们都去藏好，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明白了吗？” “明白了，老大。” 鱼儿们一拥而散，纷纷藏到了荷叶下。 顾安宁则躲到了附近一处草丛，静静地观察着四周，等待着那只妖怪的出现。 月光下，她的小脸显得异常认真，双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时间一点点过去，池塘依旧平静如初。 就在顾安宁以为今夜那妖怪不会出现时，突然之间，水面轻微的波动打破了夜的宁静。 顾安宁立刻变得警觉起来，她紧紧地盯着那泛起涟漪的水面，试图找到妖怪的踪迹。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水面快速掠过，几乎在同时，顾安宁听到了金鱼们惊恐的声音。 “妖怪来了！” “妖怪来了！” “快跑，快跑！” 听到鱼儿们的呼喊声，顾安宁从草丛里钻出来，指着那黑影道：“臭妖怪，不准伤害它们。” 听到顾安宁的声音，那黑影猛然转身，与此同时，他的容貌彻底暴露在月光下。 只见这妖怪身约六尺，五官还算端正，一头深绿色的长发，如同深海中的水草，随风摇曳。只是他的脸和四肢布满黑色鳞片，鳞片上还残留着一些黏糊糊的液体，浑身散发着阵阵腥臭。 不远处的树林里，燕帝、长公主几人同时瞪大眼睛。 原来皇宫里真有妖怪啊。 顾安宁一眼就看出，这男人是一条鲶鱼精。 她嫌弃地散了散鼻前的空气。 “好丑，好臭。” “你这鲶鱼怪，怎么这么不知讲究，出来活动，也不知道打扮打扮。” 简直是给水族丢脸。 鲶鱼精一愣。 他没想到，这豆丁大点的娃娃竟然能看出他的真身。 “你是什么人，为何能看出我的真身？” 鲶鱼精鼻子吸了吸，诧异地看着顾安宁，不敢置信地说道：“好浓郁的灵气，你是修道之人？” 顾安宁眨了眨眼睛。 “是又怎么样。你这又丑又臭的妖怪，不好好修炼，专门虐杀同类，获取灵气，简直臭不要脸。” 听了顾安宁的话，鲶鱼精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你懂什么，我们鲶鱼一族，自古以来都是这么修炼的。” 顾安宁冷哼一声，小手叉腰。 “那只能说明你们鲶鱼一族从上到下都臭不要脸。” “你不要脸，你爹不要脸，你爷也不要脸……” “你……”鲶鱼精被顾安宁气得脸红脖子粗，浑身散发着戾气。 “小女娃，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我连你一块吞掉。” 这娃娃身上的灵气多得都快溢出来了，若是吃了她，一定能让他修为大涨。 “臭鲶鱼，收起你的戾气。又丑又臭不是你的错，但是污染空气，吓到其他生灵，就是你的不对了。” “啊，可恶……”鲶鱼精怒气横生，眼里凶光毕露。 这小女娃，一而再，再而三说他又臭又臭，实在可恶。 他可是鲶鱼一族出了名的帅哥，哪里又丑又臭了？ 可恶，实在可恶。 “小女娃，今天我一定要吃了你！” 鲶鱼精的怒气如浪潮般汹涌，他变回了本体，身体在空中急剧放大，几乎占据了整个池塘的一半。 长公主紧紧抓住顾瑾书的手，浑身都在颤抖。 其余人眼里也全是紧张之色。 顾安宁见状，并不慌张。 她在小包包里掏呀掏，而后掏出一柄小短剑。 她嫌弃地拍了拍短剑上的灰尘，说道：“算了，就你吧。” 鲶鱼精哈哈大笑。 “小女娃，你不会想用这把破短剑对付我吧？” 顾安宁点点头。 “这把剑虽然又短又破，但是对付你，已经够了。” 「司命说，这就叫杀鸡焉用牛刀。」 「我不明白，杀鸡杀牛不都是杀吗，为什么还要分不同的工具？」 「唉，大人的世界，就是复杂！」 听到顾安宁的吐槽，燕帝几人急得不行。 小祖宗，现在可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呵，大言不惭！小女娃，受死吧！” 鲶鱼精一边说一边朝顾安宁发动攻击。 就在这时，一道银光闪过，鲶鱼精变成人形，重重砸在地上，嘴里还大口大口冒着鲜血。 “这……这怎么可能？” 一招，这女娃娃仅仅只用了一招，就将他打败了。 顾安宁看着手里的小短剑，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不好意思，一时间没控制好力度，力气大了点。”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鲶鱼精一脸不可置信。 小小年纪，就有此等本事，绝不可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修道者。难道，她是某位高人伪装的？ 呵，可恶又卑鄙的人类！ “本人行不改名，做不改姓，顾安宁是也。” 顾安宁拿着小短剑，一步一步向前。 鲶鱼精满眼恐惧道：“高人饶命，高人饶命！” 顾安宁冷哼一声，奶声奶气道：“吃了那么多鱼鱼，还想让我饶过你，绝不可能！” 这鲶鱼精满身黑气，明显沾了不少人命，饶了他，无异于放虎归山。 “哼，今天我就收了你，回去做红烧鲶鱼。” 说完，顾安宁动了动手指，金光符文一闪，下一秒，鲶鱼精就变成了一条巨大的普通鲶鱼。 “搞定！” 她将鲶鱼收进小包包，拍了拍小手，迈着小短腿，慢慢悠悠回到房间，很快进入了梦乡。 次日，饭桌上果真多了一道红烧鲶鱼！ …… 第61章 傅家灭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京城，傅家 傅宁一脸焦急。 “父亲，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派人通知三弟？” 张家村一事，虽乃二皇子一人所为，但私造兵器，确实和傅家有关。 若是查到傅雷头上，傅家就真的完了。 傅宁一脸懊悔。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不应该让三弟插手。 傅太傅沉着脸，一脸阴鸷。 “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别人不知，身为帝师，他可是知道的。 陛下身边有一批龙卫。 龙卫不但武艺高强，且个个神出鬼没。 没有人知道这批龙卫有多少人，也没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有龙卫在，他们的消息根本传不出京城。 听了傅太傅的话，傅宁后背一凉，着急地说道：“就算如此，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难道就这样等着被抄家灭族？” “傅家历经百年，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我们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傅太傅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对着傅宁招了招手，在宣纸上写了几个大字。 傅宁俯身一看，只见宣纸上赫然写着“弃车保帅”四个大字。 傅宁心中一紧，瞳孔瞬间放大，不可置信道：“父亲，你是要……？” “凡成大事，必有牺牲。事关傅家生死存亡，唯有牺牲一人，方可保傅家安然无恙，顺利渡过此劫。”傅太傅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情感，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父亲，那可是……”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乃傅家下一代家主，岂可妇人之仁！”傅太傅果然打断傅宁的话。 傅宁听后，不甘地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是，父亲，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傅太傅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悲伤，“去吧，时间紧迫。我们必须赶在大理寺来人之前处理好一切。” “是，父亲。”傅宁转身离去，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独。 然而，他还没有走出院子，就见管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老爷，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官兵，把我们傅府给包围了！” 傅宁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傅太傅看了看天上零碎的点点星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傅家，连同老弱妇孺一夜之间全下了大狱，在京城引起轩然大波。 天牢内，二皇子呆愣地坐在地上。 仅仅只过了一个晚上，他的衣衫已经变得污迹斑斑，头发也是散乱无章，眼中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显得空洞而迷茫。 咯吱一声，大门被打开，一个狱卒扔下一只破碗，说道：“吃饭了。” 二皇子猛然回神，眼里出现一抹亮光。 他站起身，对着狱卒大声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见父皇，我要见父皇！” 狱卒冷笑一声，嘲讽道：“放你出去，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二皇子一听，瞬间便怒了。 “狗奴才，我可是皇子，等本皇子出去，一定砍了你的脑袋。” 狱卒又是一声冷笑，“皇子，皇子又怎么样？想要出去，你怕是永远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这里可是天牢，是朝廷关押重犯要犯的地方，凡是进了这个地方的人，就没几个是活着出去的，就算是皇子也一样如此。 “不过你放心，很快就会有人来陪你了。” 二皇子脸色一变，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什么意思？父皇呢，我要见父皇。” 狱卒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天牢大门再次被打开，两个穿着囚服的人被押了进来，二皇子顺着视线看过去，瞳孔一震，只见那两个穿着囚服的犯人正是傅太傅和傅宁。 “祖父，舅舅，你们怎么也……？”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不会的，不会的……” 二皇子喃喃自语，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完了，全完了。 他最后的希望也落空了。 傅太傅看了二皇子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 哎，成王败寇。 只希望皇上看在他教导他多年的情份上，不要祸及傅家满门。 半月后，张家村血案水落石出。 二皇子私藏铁矿，私造兵器，意图谋反，屠杀张家村一百六十八人，证据确凿，贬为庶人，判处死刑。 傅家傅雷伙同二皇子私造兵器，意图谋反，判处死刑。 太傅傅昌宏，国子监忌酒傅宁，因对社稷有功，剥夺所有职务，降为庶民，流放岭南。傅家财产全部充公，傅家余众全部贬为庶人，三代不可科举。曾在京城声名显赫的傅家从此没落。 傅昌宏听完圣旨，对着皇宫的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老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终究是心软了！ 吴公公看着傅昌宏，不由自主摇了摇头，眼里划过一丝不忍。 这可是当朝太傅，皇上的授业恩师，受天下学子敬重。 他到底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太傅大人，皇上让奴才问您，可曾后悔？”吴公公的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回荡在阴暗的牢房。 傅昌宏缓缓抬头，满眼复杂。 他的视线透过牢房的铁栏，似乎在追忆过去的辉煌岁月。 曾经，他是天子导师，朝中重臣，受万人敬仰。如今，却沦为阶下囚，一切荣耀皆成空。 他应该是悔的吧！ “吴公公，劳烦您转告皇上。身为臣子，老臣未能对圣上尽忠；身为老师，老臣未能对圣上尽责。老臣枉为天子恩师。 老臣一生为权利所困，竟忽略了为臣为师之根本。若能使时光倒流，老臣愿以社稷为重，以圣上为念，绝不再步入歧途。”傅昌宏的嗓音开始颤抖，每个字都像是压在心头的巨石。 “太傅大人放心，您的话，奴才定会一字不漏转告皇上，也望大人您保重。”吴公公语重心长地说。 傅昌宏微微一笑，笑容中充满了释然和悲凉：“多谢吴公公。” 说完，傅昌宏便一头撞在石墙上，鲜血溅了一地。 傅宁大喊：“父亲，父亲……” 二皇子发呆愣在那，不知所措。 吴公公平静地看着这一切，似乎早已经料到傅昌宏会有此举。 他对着身边的狱卒道：“好好葬了吧！” “是！” 天牢大门缓缓打开，二皇子终于回神，他哭喊道：“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要见父皇，我要见父皇。吴公公，求求你，让我见见父皇，让我见见父皇。” 吴公公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了二皇子一眼，转身离去。 夜幕降临，天牢里一片寂静，牢房的石壁在昏暗的火光映照下，显得更加古老而冷硬。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死气。 叮的一声，二皇子被惊醒。 “什么人？” 他左右看了看，发现脚边有一个纸团。 二皇子颤抖的手指紧张地展开纸团，纸团包裹着一颗药丸，纸上写着：“想活命，吃了它。” 看到这几个字，二皇子心跳加速，目光在牢房内快速扫视，试图找出送纸团之人。但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守卫的脚步声，四周一片死寂。 随后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手中药丸，陷入沉思。 这药丸真能帮他？ 但是，是谁在帮他？又为何不现身？ 他该信吗？ 几番思虑，他最终决定放手一搏，将药丸放入口中。 次日，天牢传来二皇子燕天陌畏罪自杀的消息。 第62章 鎏金阁 公主府 长公主带着顾安宁正在洗漱。 绿桃将一个茶盏递给长公主，轻声说道：“公主，听说昨夜二皇子在天牢服毒自尽了。” 长公主接过茶盏，轻轻饮了一口，神态淡漠地说道：“这样就死了，还真是便宜他了。” 听到两人的对话，顾安宁歪着头，眼里闪过一抹疑惑。 「那个陷害大哥二哥的坏蛋死了？」 「可是从他的面相来看，他不该这么早死才对啊。」 「不行，我得算算，看看他是不是真死了。」 顾安宁手指快速掐动，口中念念有词，片刻后，脸上露出一丝担忧：“娘亲，那个坏蛋有可能还活着。” 长公主神色一顿，第一反应就是燕天陌有可能是假死。 不行，她必须确定燕天陌是不是真的死了。 “娘亲知道了，娘亲会让人去查。你先跟绿桃姑姑去用膳好不好？” 顾安宁点点头，任由绿桃牵着，走出房间。 待两人离去，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房间。 “影一，派人去看看，燕天陌是不是真死了。本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影一道：“是。” 一个时辰后，长公主得到消息。 燕天陌的尸体被一伙神秘人带走了，生死不明。 长公主冷哼一声，喃喃自语道：“果然没死。” 莫非是顾仲景救了他？ 傅家已经亡了，除了顾仲景，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有那个本事救燕天陌。 想到这，长公主眼里闪过一道寒光。 不管是不是顾仲景，凡是帮助燕天陌的人，都是她的敌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 用过早膳，顾安宁带着大白大摇大摆走出公主府。 站在大门口，一人一鹅陷入了迷茫。 自从仙云楼事件后，长公主也不再拘着她，反正有影卫跟着，她可以想去哪就去哪。 “嘎嘎……” 「宁宁，今天我们还去仙云楼吗？」 顾安宁摇摇头。 虽然仙云楼的饭菜的确不错，但天天吃，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最重要的是，不知怎么回事，十皇爷爷、桌王叔、举王叔已经好几天不去仙云楼了。 再吃下去，她的荷包都要空了。 “今天我们去鎏金阁。” 听十皇爷爷说，鎏金阁是京城最好玩的地方，但是娘亲、大哥、二哥都不准她去。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怎么个好玩法。 「宁宁，公主说了，不准你去鎏金阁。」 顾安宁眼珠一转：“笨蛋，娘亲不让我们去，我们可以自己偷偷去啊。” 「可是……」 大白还是有些担心。 若是让长公主发现，拔了它的鹅毛，做鹅绒被怎么办？ 它可不想做一只光秃秃的鹅。 “放心好了，我们偷偷去，娘亲不会知道的。” 长公主：“……” 你确定？ 最终，在顾安宁的软磨硬泡下，大白终于被说服，一人一鹅来到了鎏金阁前。 这一次顾安宁学聪明了，跟在一个衣着华丽的富商后面，十分顺利地混了进去。 鎏金阁一共三层。 第一层是一个巨大的开放式空间，中间有一个圆形舞台，上面有许多衣着华丽的女子在跳舞，四周都是看客。他们有的饮酒作乐，有的吟诗作对，还有的嘴里不停叫喊着“好”并拿着银子不停往台上扔。 「宁宁，这是什么地方？」 「那些人为什么往台上扔银子？」 “我也不知道。” 顾安宁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眼睛全是好奇和惊讶。 一人一鹅左看看右看看，在这样的场合显得格外突兀。 就在他们准备去其他地方看看的时候，顾安宁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 “是谁敢撞老子？”那男人一脸不悦。当看清顾安宁的容貌时，眼里惊现出一抹奇异的光。 “你是谁家的小鬼，怎么一个人在这？你家大人呢？” 顾安宁打量了醉汉一眼，眼里闪过一抹厌恶。她挺直了小身子，回应道：“我不是小鬼。我家大人在哪，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哼，我才不会告诉你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醉汉被顾安宁的反应逗得哈哈大笑。 “果然是个有趣的小鬼，不，是小丫头。” 醉汉眼中露出一丝精光：“小丫头，这里可不是小孩子该玩的地方，叔叔带你去一个更好玩的地方好不好？” 顾安宁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好啊，好啊！” “嘎嘎……” 「宁宁，这人不是好人，你不能跟他走。」 顾安宁眼珠转了转。 「我知道啊。大白，你先回府，通知娘亲。你不是说要攒功德吗，这可是一个好机会。」 大白眼里闪过一丝激动。 「太好了，宁宁，你终于肯攒功德了。」 一番交流后，大白偷偷溜走。那醉汉也不在意，注意力全在顾安宁身上。 出了鎏金阁的大门，醉汉牵着顾安宁来到一个偏僻的巷子，远远就看见一辆马车等候在此。 一路上，顾安宁不哭也不闹，让醉汉十分满意。 见醉汉到来，一个尖嘴猴腮，身体瘦小的男人从马车上跳下来，讨好地说道：“虎哥，你回来啦，玩得尽兴不？” 醉汉名叫张虎，人称虎哥。 瘦男人名叫王铁柱，人称瘦猴。 张虎看了瘦猴一眼，将顾安宁抱进马车，“没眼力的东西，还不快走。” 瘦猴往马车看了看，连连点头。 “是是是，虎哥就是虎哥，去玩乐也能搞到这样的好货，这得值不少银子吧？” 张虎冷冷看了瘦猴一眼，不悦地说道：“少说废话，不该打听的少打听。” 马车缓缓启动，一路上，顾安宁都十分安静。 瘦猴不禁有些疑惑。 “虎哥，这丫头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张虎撩开车帘，见顾安宁已经睡着了，呸了一声：“呸，一个两岁大点的女娃娃，能有什么意外？不过就是比寻常孩子胆子大了一些。” 这丫头，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这种娃子他见多了。 他们普遍胆子大，好奇心重，只要听到有趣的东西，立马就能上钩。 瘦猴呵呵一笑，“虎哥说得对，是我多虑了。” 一个两岁大的娃娃，能有什么意外？ 随后，瘦男猴向张虎打听起了鎏金阁，张虎趁着酒意，越说越兴奋，丝毫没发现马车里的小家伙根本没有睡着。 顾安宁睁开眼睛，眼睛咕溜溜地转，眼里透着狡黠。 「有我在，没意外，才怪！」 …… 第63章 天打雷劈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马车停在了一个偏僻的院子前。张虎领着顾安宁进了院子，瘦猴见状，立刻关上大门。 “叔叔，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说的好玩的地方在哪？快带我去！” 张虎呵呵一笑。 “好，这就带你去。” 张虎和瘦猴带着顾安宁左拐右拐，走进一个昏暗的地下室。他往墙上一按，一道石门缓缓打开。 “好玩的就在里面，进入吧！” 顾安宁左顾右盼，上下打量，好似真的只是来玩的一样。 “叔叔，里面真的有好玩的，你们没有骗我？” 张虎道：“自然是真的。” 瘦猴：“是啊，是啊，我们怎么可能骗你。” 顾安宁眨巴着眼睛，甜甜一笑，“叔叔，骗人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哟！” 张虎和瘦猴同时一愣。 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感觉有些凉飕飕的。 张虎道：“叔叔自然不会骗你。” 顾安宁扬起小脸，笑容反而越发灿烂。 “叔叔，我要进去了，你们可千万不要后悔哟！” 张虎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顾安宁一步一步走向石门，走到一半，突然回头。 “叔叔，游戏正式开始，你们可要好好陪宁宁玩呀！” 瘦猴发出一声奸笑。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陪你好好玩的。” 就在顾安宁走进石门的那一刹，砰的一声，石门瞬间合上，瘦猴脸上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笑容。 他摇晃着手中钥匙，吹着口哨，跟在张虎后面，走出地下室。 一阵微风吹来，两人同时打了个喷嚏。 瘦猴拢了拢衣襟，说道：“见鬼了，明明是七月，怎么会这么冷？” 张虎冷冷地看了瘦猴一眼，嘲讽道：“弱鸡。老子看你这样子明显是被女人掏空了身子。”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几锭碎银子，丢给瘦猴，说道：“去买点吃的，好好补补。另外，吩咐兄弟们，给老子把人看牢了。” “谢谢虎哥，谢谢虎哥。虎哥放心，有兄弟们看着，保证一个都跑不了。”瘦猴点头哈腰，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就在这时，一道惊雷顺势而下，直直劈在张虎和瘦猴身上。 顾安宁咯咯一笑。 「都说了骗人会遭天打雷劈的。」 「看吧，小孩子是不会骗人的。」 顾安宁走进石门。 石门里是一个阴暗潮湿的房间。房间关着七个孩子，最大的看上去七八岁，最小的看上去三四岁。 尤其是最大的那个男孩，衣着华丽，神态沉稳，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看见顾安宁不哭不闹地走进来，最大的男孩问道：“你是谁，你也是被他们骗进来的？” 顾安宁摇摇头。 “不，我是自愿进来的。” 顾安宁的回答让男孩有些惊讶。 他眉头紧锁，疑惑地看着她：“你是自愿进来的？为，为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顾安宁点点头。 “我知道啊。我是来救你们出去的。” “你，救我们出去？”男孩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上下打量着顾安宁，眼神充满怀疑。 见男孩不信，顾安宁又说道：“你不信，我可是很厉害的，一定可以救你们出去。” “想要出去，谈何容易，你知不知道……”男孩还想说什么，但看着顾安宁纯粹的眼神，将话咽了下去。 “算了，跟你也说不清楚。” 在男孩看来，顾安宁就是那种一身正气，又异想天开却不知人心险恶的富贵人家的孩子。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 因为……因为他也是这样被抓的。 男孩名叫初立明，是初国公世子初捷的儿子，也是初臻臻的弟弟。 他和顾安宁一样，也是自愿被抓进来的。 见初立明不信自己，顾安宁也不争辩，而是对着几个孩子说道：“哥哥，姐姐，你们饿不饿？” 几个孩子以为顾安宁饿了，同时点点头，肚子里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 最小的女孩对着初立明说道：“哥哥，阿蛮好饿。” 初立明迟疑一下，从怀里掏出半个馒头，看了看阿蛮又看了看顾安宁，最后将半个馒头一分为二。 “你们吃吧！” 这馒头是他偷偷藏的，准备逃跑的时候吃。 不过，让他眼睁睁看着两个两三岁的妹妹挨饿，他做不到。 其他孩子咽了咽口水，却没有争抢。因为他们是哥哥姐姐，哥哥姐姐就要照顾弟弟妹妹。 阿蛮接过馒头，吃了起来，顾安宁却摇了摇头。 初立明不悦地道：“我知道你出身富贵，吃不惯这些。但是这里只有馒头，你若不吃，恐怕活不到有人来救我们的那天。” 顾安宁知道他误会了，也不生气。 “哥哥，你误会了，我只是想给你们吃的。” 初立明不确定地上下打量她。说实话，真看不出她身上哪里能藏下食物。 “你真有吃的？” 顾安宁点点头。 然后就在几个孩子惊讶的目光下从小包包里掏呀掏。 她先是掏出七八个馒头，然后又掏出七八个鸡蛋，最后又掏出七八个鸡腿。 都是她平日里的收藏品。 最关键的是，这些食物还都是热的。 这怎么可能？ 几个孩子看着她，眼里全是震惊。 一个五岁左右的男孩问：“你是人，还是鬼？” 另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女孩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笨蛋，妹妹长得这么可爱，怎么可能是鬼。她一定是天上派来拯救我们的仙童。” 男孩名叫杜壮今年五岁，女孩名叫小草，今年六岁，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但是他们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模样长得十分出色。 就在这时，一个衣着稍显华丽的女孩看着她，说道：“我知道你，你是长公主的女儿，安宁郡主。” 顾安宁疑惑地看着她，“你见过我？” 女孩点点头。 女孩名叫燕若兮，今年五岁，是督察院右副都御史颜立司的女儿。 “嗯，一个多月前，我和娘亲在街上，看见你和一只大白鹅一起抓住了一个小偷。” 当时她只感觉顾安宁好厉害，还有她养的鹅也好厉害。 她也想养一只。 可惜娘亲不让她养。 后来在宫宴上，她看见皇帝抱着她，她和娘亲才知道，她是长公主的女儿，安宁郡主。 顾安宁想了想，好像确实有这件事。她嘿嘿一笑，挺了挺小胸脯，说道：“想不到我这么出名。” 阿蛮问：“哥哥，郡主是什么，可以吃吗？” 第64章 好玩吗? 小草道：“阿蛮妹妹，郡主不能吃，但可以救我们出去。” 阿蛮又问：“真的吗？” 小草肯定地点点头。 “自然是真的？” 她虽出身普通人家，却也知道郡主和公主都是很大很大的官。 一定会有人来救他们出去的！ 听闻颜若兮的话，初立明诧异地看向顾安宁，不确定的问道：“你真是长公主的女儿？” 顾安宁乖乖点头。 初立明又道：“你真的可以救我们出去？” 顾安宁又点点头。 “哥哥，姐姐，你们快吃吧。很快就会有人来放我们出去了。” 初立明注意到，顾安宁说的是放，而不是救。 只是……可能吗？ 另一边，张虎和瘦猴在一阵疼痛中醒来。 “虎哥，瘦猴哥，你们醒了。”一个粗犷的男声传来。 “张三兄弟，刚刚发生了何事？”瘦猴问道。 张三挠了挠后背，问道：“瘦猴哥，你不记得啦？” 瘦猴表情一脸茫然。 张三又抓了抓头发，大声说道：“瘦猴哥，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一个时辰前，你和虎哥被雷劈了。” 张虎和瘦猴一脸懵。 “被，被雷劈了？”瘦猴喃喃自语。 “是啊，你和虎哥都被雷劈了。说来也是奇怪，晴天白日，怎么突然就打雷了呢？”张三一脸疑惑，然后接着道：“万幸的是，你们的伤并不算重，休养两天就可以痊愈。” “那就好，那就好。”瘦猴拍了拍胸口，一脸有惊无险，劫后余生的感觉。 “切，瞧你那熊样。”张虎支起身子，从床上下来，随后接着问张三：“那几个娃子怎么样了？” “虎哥放心，我偷偷去看去，不哭不闹，乖得不得了。” 张虎点点头。 “这批货质量都很不错，一定能卖个好价钱，你们把人看好了，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还有……” 张虎还想要吩咐什么，突然，又是一道天雷落下，再次将二人劈晕过去。 张三惊得目瞪口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 他一边跑，一边大喊：“不好了，不好了，虎哥和瘦猴哥又被雷劈了。” 半个时辰后，两人再次从疼痛中醒来。 他们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并不严重，但身上传来的痛感，却比第一次更加厉害，痛得他们骨头都要散架了。 “虎哥，刚刚，我们是不是，又，又被雷劈了。”瘦猴哆嗦着身体，左看看，右看看，继续小声道：“虎哥，你说我们是不是中邪了？” 不然好好的天气，怎么打雷，还恰巧劈在他们二人身上。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在他脑海响起。 “叔叔，骗人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哟！” “遭天打雷劈的哟！” “遭天打雷劈的哟！” 瘦猴越想越害怕，不由自主往张虎身边靠了靠。 “虎哥，你有没有感觉今天刚来的那个女娃娃有点邪性？” 张虎不屑地道：“少给老子疑神疑鬼，一个两岁的娃娃，能有多邪性？” 听了张虎的话，瘦猴心中的恐惧并没有减少。他努力回想着顾安宁的一举一动，越想越害怕。 那女娃娃太淡定了，淡定得就不像一个正常小孩。 她···她···莫不是什么妖怪变得吧。 “虎哥，你还记得那女娃娃说了什么吗？” 经瘦猴这样一说，张虎似乎也想到什么，表情有些凝重，半响后才开口道：“不过是巧合罢了，若那女娃娃真有本事召唤天雷，又怎么会轻易······” 突然，张虎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想起来了。 至始至终，那女娃娃好像都是自愿跟他走的。 莫非她真有那么大本事？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一道天雷再次落到两人身上，然而这次两个并没有昏倒，但身上的痛感却比第二次更加厉害。 夜幕降临，张虎和瘦猴一脸狼狈，哭唧唧地出现在地牢。 初立明张开双臂，小小的身体挡在几个孩子面前。 “你们要做什么？我警告你们，不准伤害他们，否则我爹，我祖父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张虎和瘦猴互相对视一眼，摇晃着身体，一步一步向前。就在初立明以为他们要带走其中一个孩子时，不料二人却砰的一声跪在顾安宁面前。 “姑奶奶，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姑奶奶，还请姑奶奶饶命，还请姑奶奶饶命。”瘦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太惨了。 这半天，他们真是过得太惨了。 那天雷，说劈就劈，不分场合，不分地点，吃饭劈，睡觉劈，就连拉屎也劈。 关键是，他们身上的伤一次比一次轻，感觉却一次比一次痛。 他们也终于确定，自己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顾安宁咯咯一笑：“两位叔叔好玩吗？” 张虎和瘦猴对视一眼，连连点头。 “好玩，好玩。” 这可是玩命啊，能不好玩吗？ 顾安宁道：“既然这么好玩，两位叔叔，你们要不要再玩一次？” 张虎和瘦猴齐齐摇头。 再玩一次，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们来得痛快。 张虎道：“姑奶奶，小的已经在外面准备好了美酒佳肴，金银珠宝给姑奶奶赔罪。还请姑奶奶收了神通，饶我们一命。” 此刻，两人已经彻底将顾安宁当成了山野精怪，根本没有想过，她真真切切是一个两岁的娃娃。 “美酒佳肴？” 两人点头。 “金银珠宝？” 两人再次点头。 “那，他们呢？” 顾安宁指了指初立明几人。 张虎眼里闪过一抹犹豫。 这些可都是他辛辛苦苦弄来的货物，能值不少银子。 瘦猴见张虎犹豫，小声说道：“虎哥，你可不能现在犯糊涂，我们先稳住这位姑奶奶再说。” 张虎思索片刻，嘿嘿一笑，讨好道：“放了，自然是都放了。” 顾安宁嘟囔道：“这还差不多。既然如此，我们就走吧，正好我也也饿了。” 几个孩子看着她，一脸不可思议，只有杜壮一脸崇拜。 刚刚是谁一口气吃了五个馒头，四鸡蛋，三个鸡腿，外加一壶奶？ 从进来到现在，她的小嘴就没有停过。 她竟然说她饿了？ 见几人没有动静，顾安宁疑惑地看着几人，说道：“哥哥，姐姐，还愣着干嘛，走啊！” “哦，哦，来了！” 第65章 收拾坏人 被雷劈的次数太多，院子里一片狼藉。 屋顶是破的。 地面到处是坑坑洼洼。 “姑奶奶，您往这边请。” “姑奶奶，小心脚下。” 瘦猴一边带路，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顾安宁的表情，生怕再次惹她不快。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姑奶奶，会召唤天雷的那种。 惹不起。 惹不起！ 顾安宁背着小手，大摇大摆走在最前面，几个孩子跟在后面，对张虎和瘦猴还是有些畏惧。 “你说的美酒佳肴，金银珠宝在哪？” 顾安宁回头，声音奶声奶气的，却把张虎和瘦猴吓得一哆嗦。 瘦猴道：“姑奶奶，在那边，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很快，他们到达了一间还算完整的房间。 房间外还有六个大汉，正是张三等人。 见张虎和瘦猴过来，张三对着张虎点了点头。 “姑奶奶，里面请。” 推开房间，房间里果真摆放着一桌子酒菜，香气扑鼻。 顾安宁扫了一眼，不由自主皱起了眉头。 见顾安宁不动，几个孩子也不敢动。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完全以顾安宁马首是瞻。 “姑奶奶，怎么了？”瘦猴眼里闪过一抹心虚。 她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顾安宁冷哼一声。 “看来你们还是没长教训。” 瘦猴心中一惊，结巴地说：“姑奶奶，您…您什么意思？” “你们做过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我也知。” 顾安宁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 超凶的！ 「跟我玩毒？」 「还嫩了点。」 「本锦鲤可是深得药仙和毒仙真传，十万天兵天将都可药倒，区区凡间毒药，岂能逃过本锦鲤的法眼。」 “既然你们不知悔改，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听到顾安宁的话，瘦猴和张虎本能的想要逃跑。 “定！” 随着她的话音一落，两人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束缚住了一般，再也无法动弹。 看着两人怪异的姿势，阿蛮不解地问：“立明哥哥，小草姐姐，他们怎么了？” 杜壮拍了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这个我知道，他们是被宁宁妹妹的仙法定住了。” 阿蛮一脸崇拜。 “哇，宁宁妹妹好厉害。” 顾安宁背起小手，挺了挺胸脯，神情有些傲娇。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这两个坏人，不知悔改，想用毒害我们。哥哥，姐姐，我们要如何惩罚他们？” 初立明思索片刻，对着顾安宁眨了眨眼睛。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他们想用毒害我们，这些饭菜就赏给他们好了，宁宁妹妹，你说怎么样？” “这个主意不错，就这么办！” 顾安宁双眼放光，端起一盘饭菜，一步步走向猴猴和张虎。 “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瘦猴哭着喊着，屋外六人听到动静，立刻冲了进来。见张虎和瘦猴以一种怪异的姿势站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有些迷茫。 张虎眼里闪过一丝狠戾。 原本想悄悄弄死这个女娃，不过既然被她发现了，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将他们都抓起来。” 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拥而上。 七个孩子眼里本能闪过一丝恐惧。 顾安宁却丝毫不为所动。 “嘻嘻，又来了六个。” “正好，咱们一人一个。” 只见她手指动了动，一声“定”，六人全部变得无法动弹。 见六人被制服，杜壮和阿蛮拍着手欢呼道：“宁宁妹妹好棒。” 顾安宁拍了拍手。 “一般一般。” “世界第三。”初立明几人异口同声，然后互相对视一眼，哈哈笑了起来。 这一刻，他们是真的相信顾安宁可以救他们，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杜壮道：“宁宁妹妹，我也想玩。” 顾安宁招招手。 “来吧。” 阿蛮道：“阿蛮也想要。” 顾安宁道：“来吧，一人一个。” 「一个人多无聊，大家一起玩才有意思。」 几人瞬间明白顾安宁的意思，就连一贯稳重的初立明眼里也闪过一丝兴奋。几人端起桌上的饭菜，一步一步走向张虎几人。 “呜呜呜呜······姑奶奶饶命！” “呜呜呜呜······姑奶奶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姑奶奶，求求你，放了我们吧，我们真知道错了。” 一群人哭天喊地。 姑奶奶，那些饭菜可是有毒的，不能这样玩啊，会死人的。 “放了你们。” “那些孩子求你们的时候，你们可曾放了他们。” 顾安宁眼里闪过一丝阴霾。 那些被他们抓来、拐来、骗来的孩子，运气好点的被卖给有钱人家做养子养女。运气不好的则被卖进青楼楚馆，更有甚者被卖给了有特殊癖好的达官贵人。 “对，不能放过他们，大家一起罐。”初立明道。 “嗯，不能放过他们。” 几个孩子一脸怒容。 身高不够，桌椅板凳来凑。 更有甚者，直接将人推到地上，抓起饭菜就往张虎等人嘴里塞。 “呜呜……” 张虎等人被塞得满嘴鼓包，吞又吞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 “咯咯，咯咯，好玩，好玩。”顾安宁咯咯大笑。 随后她似乎想到什么，在房里寻找起来。 “宁宁妹妹，你在找什么？”颜若兮道。 “找账册。” 根据她推算，这群家伙一共拐卖了五十三个孩子，若是找到账册，其他孩子就有救了。 初立明点了点头。 “还是宁宁妹妹聪慧，大家帮忙一起找找。” “嗯。” 几个孩子在房间里仔细搜索，颜若兮忽然大喊道：“宁宁妹妹，快来看这里！” 几人急忙跑过去。 颜若兮从一个隐藏的地板下拉出一个木箱。打开一看，里面除了一些珠宝首饰外，还有一本厚厚的账册。 “宁宁妹妹，是这个吗？”颜若兮将账本递给顾安宁。 顾安宁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 “我，我不识字，还是给立明哥哥看吧。” 此话一出，几个孩子同时诧异地看着她。 顾安宁急了。 “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我才两岁，还不到启蒙的时候。” 几人点点头。 好像也对哟。 宁宁妹妹才两岁，不识字好像也正常。 都怪宁宁妹妹表现得太厉害，害得他们以为她无所不能。 原来，宁宁妹妹也有不会的东西啊！ 这一刻，几个孩子看顾安宁的目光又多了一份亲近。 第66章 友谊 初立明接过账册，仔细翻阅起来，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咬着牙，手指紧紧抓着账册，仿佛要将之捏碎。 “就是它。” “这群畜生，竟然拐卖了这么多孩子。” 顾安宁道：“立明哥哥别生气，他们会遭到报应的。” 就在此时，院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嘎嘎······” “大白，大白带人来了。”顾安宁欢呼起来，迈开小腿就往外跑。 几个孩子先前听颜若兮说过大白的威名，眼里是浓浓的好奇。 院外里，顾瑾书一袭白衣，清雅俊贵。他的身边站着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人和一个身姿挺拔，五官冷峻的年轻男子，此人正是初国公府大公子初立简。 两天前，初立明失踪，初国公府几乎将整个京城翻了个遍，却一无所获。 今日初立筒到京兆府询问案件进展，正好遇见来报案的顾瑾书，一打听，得知公主府的安宁郡主失踪了，于是跟了过来。 “大哥！” 在看见顾瑾书的那一刻，顾安宁眼睛一亮，迈着小短腿扑了过来。 “宁宁！” 顾瑾书抱着顾安宁，仔细检查一番，确定她没有受伤，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知道顾瑾书担心自己，顾安宁咯咯一笑。 “大哥，我没事，还制服了好多坏人呢，我是不是很厉害？” 顾瑾书刮了刮顾安宁的鼻子，说道：“你呀，还真是胆大包天，竟敢独自闯这虎狼之地，等回府后，看你如何跟母亲交代。” 听到顾瑾书的话，顾安宁脸上的笑瞬间消失。 「遭了，怎么把娘亲给忘了。」 事发突然，她也没想那么多。 “知道错了？” 顾安宁点点头，随后摇摇头。 “我没错。” 「错的是那些拐卖孩子的坏人。」 「若是不抓住他们，还会有更多孩子惨遭迫害。」 「况且那些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顾安宁一脸傲娇。 若再次遇上这样的事，她依旧会这样做。 她只是不想公主娘亲担心。 “你呀！”顾瑾书一脸无奈。 他知道妹妹与一般孩子不一样，但他们还是会忍不住担忧。 很快，张虎等人全部被官差扣押。 “大哥。” 初立明低着头，走到初立筒身边，模样有些忐忑。 初立筒看了他一眼。 “没事就好，回去后自行领罚！” 初立明道：“是，大哥。” 是他自不量力，莽撞行事，不但帮不了别人，还陷自己于危险境地，理应受罚。 一听自己的小伙伴要受罚，顾安宁立刻不乐意了。 “大哥哥，你为什么要罚立明哥哥？” “立明哥哥不但保护了我们，还带着我们找到了账册，不是应该得到奖励吗？” “宁宁妹妹，你……”初立明诧异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说。 明明是她制服了坏人，还想到了账册。 自己虽然比她大，但思虑得远远没有她周全。 她为什么要将功劳让给自己？ 顾安宁对着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不要说话。 初立简看了初立明一眼，严肃问道：“是这样吗？” 初立明抬起头，想要解释什么，却被一旁的杜壮打断。 “当然是真的。立明哥哥是好人，你不准罚他。” 杜壮看着初立筒，只感觉这个哥哥好凶，比自家爹爹还要凶。 他要保护立明哥哥。 颜若兮也附和。 “立明哥哥很聪明，他保护了我们，你不准罚他。” 若不是立明哥哥教他们如何装病，他们恐怕早就被卖了，也等不到宁宁妹妹到来。 立明哥哥和宁宁妹妹都是他们的恩人。 “若是你要罚她，我就，我就让我爹爹参你一本。” 她爹爹可是御史，最是公正无私。 阿蛮道：“不准罚立明哥哥，否则，阿蛮咬你。” 小草道：“阿蛮，咬人不对。不过，可以让大黄咬他。” 顾安宁好奇地问。 “小草姐姐，大黄是谁？” 杜壮道：“我知道，大黄是条狗。” 顾安宁恍然大悟。 “那我可以让大白咬他，大白可厉害可厉害了。” “嘎嘎……” 听到顾安宁的话，大白朝初立筒伸长了脖子。 小孩子的友谊就是这样简单。 听到小伙伴们对自己的维护，初立明心中一暖。 他和顾安宁一样，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只恨自己能力不足，没能做得更好。 回去后，他一定勤加习武，成为爷爷那样的盖世英雄。 听着几个孩子的童言童语，顾瑾书嘴角微微上扬。 “初大公子，您在这似乎很不受欢迎啊！” 初立简斜了他一眼。 “立简一介武夫，自是比不得顾大公子才貌无双，人见人爱。” 顾瑾书嘴角微动。 他怎么感觉这位初大公子似乎对他意见有点大啊。 他好像没得罪过他吧？ “那当然，我大哥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哥。”顾安宁高抬下巴，随后鄙视地看了初立筒一眼，眼里有些嫌弃。 「是非不分的大哥，不是好大哥。」 「有这样一位大哥，立明哥哥真可怜。」 「要不，我将大哥分一半给立明哥哥？」 “立明哥哥，若是你大哥真要罚你，你就来公主府，我将我大哥二哥三哥都分你一半。” 小家伙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天真无邪。 初立明顶着零下四十度冷空气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京兆尹黄德仁走过来，对着顾瑾书和初立筒说道：“顾公子，初公子，既然人贩子已经全部落网，本官就先带他们回去了。只是这几个孩子？” “我要跟宁宁妹妹和立明哥哥一起。”颜若兮道。 “我也是。” “我也是。” 除了宁宁妹妹和立明哥哥，他们谁也不信。 京兆尹有些为难：“这······” 按照规矩，这些孩子是该由他带走的。 见几个孩子都不肯跟黄大人走，顾瑾书沉思片刻道：“既然几个孩子舍不得分开，黄大人，这些孩子我就先带回去，还请黄大人通知他们的家人到公主府来接。” 看着孩子们上了公主府的马车，初立明看了看自家大哥，眼里满是渴望。 “大哥······” 他想亲眼看着弟弟妹妹们安全回家。 初立简沉声道：“初家男儿，做事不可半途而废，等事情结束，大哥再来接你。” “谢谢大哥。” 初立简点点头：“恩，去吧。” 看着初立明欢快的背影，初立简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只是那抹笑意在看见那抹白色身影时，瞬间荡然无存。 「顾瑾书，以后休想靠近臻臻半步。」 ······ 第67章 黑衣人 因案情重大，又涉及到公主府、国公府和颜府，黄德仁不敢懈怠，没过几日，几个孩子的父母就陆陆续续登门。 在得知事情经过后，几个孩子的家人对顾安宁自然是千恩万谢。 杜壮家是养猪的，杜父直接拉了两头猪，表示以后公主府的猪肉他包了。 顾安宁可开心了。 这样她就有吃不完的肉。 小草、王小树、阿蛮家是寻常百姓，家里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回家后，他们就为顾安宁立了长生牌。 初国公府、颜府和富商周府也送来了谢礼。尤其是周府，直接送了两箱金元宝，乐得小家伙眉眼弯弯。 富商的表达方式，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她喜欢！ 看着小家伙将所有金元宝放入箱子，还加了三把巨大的铁锁，长公主嘴角直抽。 “书儿，你说我们对宁宁是不是太过放纵了些。” 顾瑾书看向长公主。 “母亲，你是想？” “本宫在想，是不是该让她启蒙了。” 长公主叹了口气。 女儿刚回来不久，年纪又小。她本想着多陪伴她，三岁过后再教导她读书识字。但女儿这段时间的表现，让她有了新的想法。 女儿聪慧机灵，能力又强。但到底年幼，做事仅凭自己的心情，缺乏对危险的认识，若是遇上强劲的对手，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她也明白，女儿和其他孩子不一样。正所谓能力越强，责任越大，上天将她送到他们身边，定有深意。因此，她更加需要有人对她加以引导。或许，让女儿早日启蒙，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顾瑾书点点头。 “母亲思虑周全，瑾书也正有此意。” 此刻，顾安宁还抱金子傻乐，丝毫不知悲惨的学习生涯即将开始。 傍晚，长公主、顾瑾书、顾瑾钰、顾瑾嘉、顾安宁坐在一起用膳。 这是一家人最快乐的时光。 至于顾仲景，没人关心他在做什么。 张家村案结束后，除了傅太傅和傅宁，还有不少官员都被革职查办，因此朝中又有不少位置空了出来。 这几天，顾仲景一直忙着吞噬二皇子的势力，培养自己的党羽。因为打点关系需要用到大量钱财，晚上，他都宿在青雨巷，根本没回过公主府。 但，长公主对此并不关心。 因为，不放鱼饵，鱼儿又怎么会上钩呢？ “宁宁，过几日，娘亲送你去学堂怎么样？” 原本她是打算给女儿请个夫子，但是考虑到女儿的性子，思虑再三，长公主还是决定送她去学堂。 恍然听到长公主的话，顾安宁抬头，一双眼睛瞪得浑圆，整个人都震住了。 「完了！」 「天塌了！」 「娘亲竟然要送我去学堂！」 “娘亲，可不可以不去？”顾安宁皱着一张小脸，声音里带着一丝撒娇和固执。 「去学堂就意味着失去自由，同时还有做不完的功课。」 「功课什么的，最讨厌了！」 「我不要去，我不要去！」 顾安宁整个人都在抗议。 在天庭的时候，司命就老是让她读书写字。可是她真不是读书习字的料，术法什么的，她一学就会，但是那些弯弯扭扭的文字，她学了几百年，依旧是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 而且人间的文字看上去比天上的文字还要复杂，一见她就头疼。 她不要学，不要学！ 似乎早已预料到女儿的反应，长公主冲着她微微一笑，在顾安宁期待的目光下，摇了摇头。 “不行，学堂你必须去。” “娘亲······”顾安宁从椅子上下来，摇晃着长公主的手臂，可怜兮兮地望着长公主。 长公主无奈，将她抱起来。 “撒娇也没有用。” “宁宁，娘亲知道你和其他孩子不一样。也正因如此，娘亲才不能辜负你这份不同。你明白吗？” 顾安宁听后沉默不语。 这样的话，司命也对她说过。 所以她有很多很多师傅，每天要学习各种各样东西。但是至今她也不明白，自己和其他人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她不过就是比其他人聪明了一点点，可爱了一点点，厉害了一点点！ “娘亲，非去不可吗？”顾安宁眨巴着眼睛，小声问道。 长公主点点头。 “非去不可。” 顾安宁思索片刻，皱着小脸点了点头。 「既然娘亲让我去，那我就去吧。」 「大不了，多气走几个夫子，学堂就不会收我啦。」 「咯咯，我可真是个大聪明。」 顾瑾嘉眼睛一亮。 啥，还可以这样。 他当初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不过，想到以后能和妹妹一起上学，他就非常开心。 长公主和顾瑾书三人则满头黑线。 这一刻，他们也不确定这个决定对不对。 唉，只求夫子们自求多福吧！ 京郊，燕天陌在一座荒废已久的别院内缓缓睁开眼睛。 “你终于醒了。”一个低沉而苍老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燕天陌艰难地转头，就见一个身穿黑衣脸戴面具的男人站在自己身侧。 他看不清男人的脸，但从声音来看，这男人至少已经年过六旬。 他努力回忆，确信自己从来没有见过此人。 “是你救了我？”燕天陌声音沙哑，身体也十分虚弱。 “是我主人救了你。”黑衣人道。 燕天陌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主人？ “不知阁下主人是谁？本……在下想当面感谢。” “收起你那些小心思，不该问的别问，知道太多，对你可没什么好处。你只需要知道，主人救了你，从今天起，你的命就是主人的。” 燕天陌脸色一沉。 “你什么意思？”这是想让他替他们卖命。 “字面上的意思。二皇子，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主人救你是因为善心大发吧？”黑子人嘲讽一笑，随后继续说道：“若不是看在你还有用的份上，主人才不会多管闲事。要知道，为了救你，主人可是浪费了一颗假死丹。” 假死丹何其珍贵，用在这样的蠢货身上，简直可惜了。 听了黑衣人的话，燕天陌握了握拳，只感觉心头有一把火，无处释放。 他可是皇子。 让他给别人卖命，这绝不可能！ “贵主人的救命之恩，本皇子自当铭记在心。但本皇子的命，只掌握在自己手中，想要本皇子替你们卖命，绝不可能。” 黑衣人又是嘲讽一笑。 “呵，皇子？燕天陌，在下劝你尽早面对现实，你已经死了，武国再也没有什么二皇子。 而且，你以为你还有其他选择吗？” 燕天陌神色一顿，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惊慌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黑衣人道：“看看你的手就知道了。” 燕天陌赶紧撩起自己的袖子，一条细小的黑线映入眼帘，他咬牙切齿道：“你们给本皇子下毒？” 第68章 入学1 黑衣人桀桀一笑，似乎对燕天陌的反应感到十分满意。 “此毒名为‘跗骨蚀心’。一旦入体，便会如同跗骨之蛆，逐渐侵蚀你的生机，发作起来更是让人痛不欲生，我还你劝你乖乖听话，否则，等待你的只有一个下场。” 听完黑子人的话，燕天陌眼里闪过一丝阴霾。他猛然起身，一把掐住黑衣人的喉咙，说道：“将解药给我。” 黑衣人不见一丝紧张，反而捏住燕天陌的手，一把将他推开，燕天陌重重摔在床上。 “解药？‘跗骨蚀心’乃天下奇毒，无药可解。不过，只要你乖乖听话，每隔十日，自会有人给你送上抑制此毒的解毒丹。否则，不出三日，你就会毒发身亡。” 燕天陌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咬牙切齿道：“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你只需好好修养，若主人有什么吩咐，我自会通知你。”说完，黑衣人便转身离去。 待黑衣人离去，燕天陌紧握拳头，眼里是浓浓的不甘。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 他不想死，他想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拿回失去的一切。 好在，他还有最后一张底牌。 时光流逝，转眼就到了顾安宁正式上学的日子。 今日，顾安宁穿着一件粉色小襦裙，上面绣着两只活泼可爱的兔子，头上扎着两个小丸子，看上去格外灵动可爱。 府门前，她抱着大白的脖子不愿撒手。 「大白，为什么你不用上学？」 大白眼珠子一转。 “嘎嘎” 「因为我是鹅，不是人。」 这一刻，大白感觉自己进化得刚刚好。虽然它还不能化作人形，但它也不用上学啊！ 顾安宁微微撅起小嘴，心里越发难受。 如果可以，她也想变回一条锦鲤。 “娘亲，我可不可以带大白一起去学堂，宁宁不想和大白分开。” “嘎嘎······” 「宁宁，你不讲武德，我是鹅，我是鹅！」 顾安宁拍了拍大白的脑袋。 「别吵！」 「我知道你是鹅。但你可是天上地下最厉害的鹅，既然你是天上地下最厉害的鹅，就应该给你的鹅子鹅孙做好榜样，不识字怎么行？」 「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好，大白，你可得好好谢谢我。」 大白被顾安宁说得一脸懵，变成了一只呆头鹅。 “嘎嘎……” 「是，是这样吗？”」 顾安宁眼珠一转。 「当然是这样，不然你说娘亲为什么一定要送我去上学堂？」 “嘎嘎……” 「那好吧！」 见大白同意和她一起去学堂，顾安宁瞬间乐呵起来。 长公主摇摇头，心里暗自生笑。 若不是能听到女儿的心声，说不定她还真可能为这两个小家伙感动呢。 “不行，书院规定了，不能带宠物。” 大白虽然很有灵性，她也很喜欢它。但书院是什么地方，带一只鹅，终究有些不合规矩。 听到长公主的话，顾安宁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娘亲，大白不是宠物，是朋友。” 大白一脸感动。 “嘎嘎……” 「宁宁，大白跟你天下第一好！」 顾瑾嘉：“……” 可怜的大白，被卖了都不知道。 “娘亲知道大白是你的朋友，但是在其他人眼里，大白就是宠物。” 顾安宁皱着一张小脸。 「为什么会这样？」 「学堂为什么不准带宠物？」 “嘎嘎······” 「宁宁别伤心，大白会等你的。」 “那好吧，大白，你可要乖乖等我回来。到时候，我教你读书认字。” 她和大白可是天下第一好，自然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大白：“……” 有你可真是我的福气！ ”好了，我们该出发了，不然一会就该迟到了。” 长公主抱着顾安宁，和顾瑾嘉一起登上马车。 马车上，顾安宁依旧皱着小脸，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那股活泼劲。 “妹妹，你不用怕，其实上学可好玩了。”顾瑾嘉安慰道。 除了有的夫子比较严厉外，他在学堂还是过得挺愉快的。 顾安宁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三哥，你是认真？ 「学堂有什么好玩的？」 「吃不饱，玩不好，还没有自由。」 「一但没有完成功课，还会被夫子打手心。」 顾瑾嘉摸了摸鼻子，咧开嘴巴，嘿嘿一笑。 很快，马车停在了文昌书院前。 顾瑾嘉牵着顾安宁，冲着长公主挥了挥手，转身走进书院。 “妹妹别怕，在这，三哥会罩着你的。” 顾安宁上下打量了顾瑾嘉一眼，眼神有些怀疑。 「你罩着我？」 「三哥，你确定？」 不过为了不打击自己三哥你自尊心，顾安宁还是甜甜地说道：“谢谢三哥！” 顾瑾书嘿嘿一笑，随后想起什么，立马挺直腰板，牵着顾安宁继续向前。 至于妹妹的心声。 他耳聋。 兄妹两继续向前，来到一处分岔路口。 “妹妹，三哥只能送你到这了。若是有人欺负你，就到隔壁找三哥，三哥给你做主。” 文昌书院一共分四个区域，分别是天地玄黄。 具有秀才功名的学子在天字号区域，具有童生功名的学子在地字号区域。像顾瑾嘉这种已经启蒙有一定基础却无功名的学子在玄字号区域，而顾安宁只能进黄字号区域。 顾安宁点点头，迈着小短腿继续向前。 就在这时，几个七八岁的男孩走了过来，其中两个正是初立明和顾长风。 初立明拍了拍顾瑾嘉的肩膀，说道：“顾瑾嘉，看什么呢？” 顾瑾嘉嘿嘿一笑，指着顾安宁的背影，说道：“看，我妹妹，可爱吧。” 初立明眼睛一亮。 “宁宁妹妹也来书院了？” 顾瑾嘉看了他一眼，不满道：“初立明我警告你，宁宁是我妹妹，不是你妹妹。想要妹妹，让你娘给你生去。” 这个家伙，与妹妹相处不过几天，就让妹妹恋恋不忘，他不得不防。 初立明嘿嘿一笑，揽过顾瑾嘉的肩膀。 “顾瑾嘉，别这么小气，你妹妹不就是我妹妹，大不了，我将我姐姐分你一半。” 初臻臻：“……” “去去去，你姐姐那么凶，我才不要。” 两人边走边说，互相打闹，其余几个男孩一脸疑惑。 顾瑾嘉和初立明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第69章 入学2 “顾长风，顾嘉嘉不是和你最好吗？什么时候和初立明走那么近了？”一个男孩对顾长风说道。 说话的男孩名叫谢行之，是武安侯谢武的嫡长孙，今年八岁。 顾长风看着顾瑾嘉和初立明离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阴霾。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顾瑾嘉瘦了，也变了。 他能感觉到，现在的顾瑾嘉似乎对他很是厌恶，并且有意避着他。 “他和谁好，跟我有什么关系。”说完，顾长风就气哼哼地离开了。 看着顾长风离去的身影，谢行之眼里闪过一丝怒气。 “神气什么，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商户之子。” “哼，我们走。” 若不是顾长风平日里出手阔绰，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分他一份，他才不跟他玩呢。 其余几个孩子见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赶紧跟了上去。 …… 黄字号区域一共有甲乙丙三个班级，顾安宁挎着小包包，迈着小短腿，走进黄字号丙班。 丙班一共有十五个孩子，大多都在三四岁左右，就在顾安宁进门的同时，十几双眼睛好奇地看了过来。 教室里响起叽叽喳喳的声音。 “哇，这个妹妹好小哟，她也是来上学的吗？” “她长得好好看，像包子一样。” “宁宁妹妹，是宁宁妹妹。” “宁宁妹妹，这，我在这。” 一个熟悉的，欢快的，女童声音传来。 顾安宁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颜若兮正对着他使劲挥手。 “若兮姐姐。” 看到熟悉的伙伴，顾安宁眼睛一亮，迈着小短腿跑过去。 一个小男孩问道：“颜若兮，认识她？” 颜若兮点点头，一脸傲娇的说道：“恩，她叫顾安宁，今年两岁，你们别看她人小，但是可厉害可厉害了。” 男孩明显不信。 “我爹爹才是最厉害的，他可是大将军。咻···咻···咻咻咻···”说完，小男孩就开始比划。 颜若兮翻了个白眼，鄙夷地说道：“宋长柏，你可真幼稚。”说完，目光亮晶晶地看着顾安宁。 切！ 宁宁妹妹可是仙女，宋将军在厉害，能有仙女厉害？ “宁宁妹妹，你怎么来书院了？”颜若兮好奇地问道。 难道书院里也有坏人？ 顾安宁皱着小脸，深深叹了一口气。 “唉，一言难尽！” 听完顾安宁的遭遇，颜若兮深表同情，没想到宁宁妹妹这样的小仙女也要学习。 小仙女也太可怜了，比她还要可怜。 好歹她也是过了三岁，才被娘亲送到了书院，而宁宁妹妹才两岁。 “大人就是这样，根本不在乎我们小孩子的想法。”颜若兮趴在桌子上，深有感触。 顾安宁小鸡啄米般点点头，长长呼出一口气。 或许是受到两人情绪感染，一个小女孩竟然哭了起来。 小女孩名叫兰诗诗，和顾安宁一样，也是第一次来书院。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不一会，整个教室就哭声一片。 郭夫子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将目光看向一旁的书侍童川和童洲，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启禀夫子······”童川将大概过程讲诉一遍，郭夫子听后看了顾安宁一眼，随后摸了摸胡子，背着手，直直走向顾安宁。 “你为什么不哭？” 郭夫子名叫郭百川，今年六十五岁，是武国有名的大儒。只见他一袭青色长衫，头发花白，留着长长的胡子，给人一种儒雅而智慧的感觉。 顾安宁抬头，正好对上一双智慧的眼眸。 顾安宁眨了眨眼睛，疑惑不解地问：“我为什么要哭？” 郭百川一愣。 “因为你也是第一次来，大家都哭了，你怎么不哭？” 顾安宁依旧不解。 第一次上学都要哭吗？ 可是她哭不出来啊。 “若是我哭了，能回家吗？” 若是哭能回家，或许，她可以装一下。 听到顾安宁的问话，郭百川又是一愣。 他摇了摇头。 “不能。” 顾安宁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那我还是不要哭了。” 郭百川听后哈哈大笑，他发现这个小女孩不仅聪明，还非常有趣。 “你叫什么名字？”郭百川好奇地问。 “顾安宁。” 郭百川摸了摸胡子，“哦，姓顾。顾瑾书是你什么人？” 顾安宁奶声奶气道：“是我大哥。” 郭百川点了点头。 原来是顾瑾书的妹妹？ 难怪如此聪慧。 因为身高，顾安宁被安排在第一排。郭百川一抬头，就能看见她的一举一动。 授课开始，郭百川惊喜的发现，顾安宁不但聪慧，而且过目不忘。这样的天赋，他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那就武国最年轻的解元—顾瑾书。 只是…… “顾安宁，你在做什么？” 顾安宁抬起头，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手中握着毛笔。 “没，没什么。” 这样的答案，郭百川明显不信。 不过几天功夫，他已经将她的性格摸得清清楚楚。 这小家伙，上课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他走近一看，只见这小家伙的课本上画着一只小乌龟。 “顾安宁，这是什么？”郭百川一脸严肃。 “乌龟啊，夫子，你看我画的像不像？”顾安宁朝着郭百川嘿嘿一笑，一双清澈的眸子，满眼写着“求夸奖！” 郭百川一脸不赞同，眼睛却不由自主看了过去。 “嗯，画得不错。” 说完，他身体一顿。 “咳咳，不过，现在可不是绘画时间。顾安宁，你无视课堂纪律，本夫子罚你，抄写《千字文》十遍！” 顾安宁瞪大眼睛，张大嘴巴。 啥，十遍？ 天，果真塌了！ 放学时候，顾安宁一脸失魂落魄。 想到那十遍《千字文》，她就感觉痛不欲生。 “妹妹，你怎么了？”顾瑾嘉等在门口，见她没精打采出来，一脸担忧。 见到亲人，小家伙更是委屈得不行。 “三哥，完了，天塌了！” 顾瑾嘉抬头望了望天。 “没塌啊！” “妹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三哥，三哥帮你。” 顾安宁一听，眼睛一亮。 “三哥，你当真愿意帮我？” 顾瑾嘉点点头。 顾安宁瞬间露出笑脸。 “多谢三哥，好啦，没事啦，我们回家吧！” 顾安宁主动牵着顾瑾嘉手，登上公主府的马车。 「耶，好熟悉的气息。」 顾安宁掀开帘子，正好看见顾长风朝着一辆华丽的马车走去。 「是渣爹！」 “三哥，你先回去吧，我有要事需要处理。”说完，顾安宁就要跳下马车。 顾瑾嘉先是一愣，随后拉住她。 “妹妹，我和你一起去。” 第70张:影帝影后 顾安宁看了顾瑾嘉一眼，点点头，而后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 “三哥，这隐身符，把它贴上，别人就看不见我们了。” 顾瑾嘉眼冒精光，小心翼翼将符纸贴在身上。 一大一小跟在顾长风后面，三人一同登上了马车。 顾瑾嘉用手晃了晃，确定顾仲景和顾长风看不见自己，这才放下心来。 卧槽，刺激！ 一见顾仲景，顾长风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爹爹，你怎么来了？” 顾仲景淡淡地说道：“爹爹今日特意过来接咱们风儿下学，风儿开不开心？” 顾长风点点头，笑容更加灿烂。 “开心，风儿好开心！” 这一刻，顾长风感觉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孩子。 顾仲景摸了摸顾长风的头，一脸宠溺。 “风儿开心就好。” 看着顾仲景和顾长风的互动，顾瑾嘉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他从来没有在顾仲景眼里见过那样宠溺的目光。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吗？ 「哕……」 「渣爹可真会装，他来接顾长风，难道不是因为对杜子衿有所求？」 「哼，软饭男！」 「根据话本子来讲，渣爹谁也不爱。」 「他娶娘亲，是因为权利；他看重杜子衿，是因为杜子衿会赚钱。」 「与其说杜子衿是他养的外室，不如说更像他的提款机。」 听到顾安宁的心声，顾瑾嘉眨了眨眼睛。 原来是这样吗？ 他还以为渣爹真心喜欢顾长风呢。 原来他谁也不爱呀。 这样一想，他看顾长风的目光多了三分同情七分幸灾乐祸。 马车缓缓行驶，最后停在了青雨巷。 杜子衿早早等在门口。 “顾朗，风儿！” 顾仲景走下马车，揽过杜子衿身子，温柔地说道：“怎么这么不听话，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杜子衿摸了摸肚子，然后牵着顾长风，笑得一脸甜蜜。 “我只是怀孕了，又不是生了什么重病，哪有那么娇气！” 顾仲景道：“是是是，我这不是太紧张了嘛。” 顾长风看着两人互动，笑得一脸满足。 这段时间，顾仲景一直住在青雨巷，顾长风几乎都要忘了，他娘只是一个外室，而他，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妹妹，杜子衿怀孕了？”顾瑾嘉一脸惊讶。 顾安宁倒是一脸无所谓。 “怀孕了就怀孕了呗。” 「又生不下来。」 其实已经有了一个顾长风，再来几个顾长雨、顾长雷、顾长电又有什么关系。 顾瑾嘉想了想。 好像也是，怀了就怀了呗，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一大一小跟在顾仲景三人后面，大摇大摆走进顾府。 琉璃瓦，白玉石，上等楠木，奇珍异草，古玩字画，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和每一处摆设都透着一个“豪”字。 「哇，这宅子可真不错，得值不少银子吧。」 这一刻，顾安宁仿佛看到了无数金光闪闪的东西在向她招手。 她左看看右看看，真是越看越喜欢！ “妹妹，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顾瑾嘉一脸好奇。 他才不信妹妹来这是为了看渣爹秀幸福。 顾安宁看了顾瑾嘉一眼，朝他神秘一笑，慢慢悠悠吐出一个字。 “等！” 顾瑾嘉一头雾水。 等！ 等什么？ “三哥别急，很快你就知道了。” 夜幕降临，顾仲景检查了一会顾长风的功课，就和杜子衿回了房间。 一进房间，顾仲景立刻收敛笑容，俊美的脸上挂上一丝愁绪。 “唉……”他长长呼出一口气。 “顾朗，发生了何事？”杜子衿轻声问道。 顾仲景示意她坐下，然后缓缓开口：“近日朝堂动荡，皇上有意为太子择选少师。” 少师虽无实权，但在文人学子中极具威望，地位仅次太傅。 杜子衿自然听出他话中的意思。 “顾郎可是有心争一争这少师之位。” 顾仲景点点头。 “如今我虽是刑部侍郎，在朝中也有一定的势力。但是想要达到那个目的，这点势力远远不够。子衿，你也知道，自古以来文人最重清誉，若是我能当上少师，也能大大提高在天下学子心中的地位。对将来……” 他的话没有说完，杜子衿却了然的点点的。 顾仲景从来不在杜子衿面前隐藏自己的野心，而杜子衿也正好欣赏他这一点。 不然，她一个穿越人士，就算贪图顾仲景的美貌，也不会给他做外室。 杜子衿偎依在顾仲景怀里，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顾郎的心思，我都明白。顾郎可是三元及第的状元，一个太子少师，还不是手到擒来。” 顾仲景摇摇头。 “没那么简单。” 杜子衿疑惑地看着他。 顾仲景解释道：“武国重文，翰林院的状元比比皆是。更何况，武国还有不少名士大儒，以我的声望，希望并不大。” “那该怎么办？” 杜子衿是理科生，虽看过几本穿越小说，但对朝中那些弯弯绕绕并不了解。 听顾仲景这样一说，不由有些心急。 她还等着顾仲景坐上那个位置做他的皇后呢。 顾仲景见她比自己还要急，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道：“子衿别急，若是打点一番，还是有希望的。” 杜子衿微微皱眉：“打点？需要多少？” 顾仲景沉默片刻，伸出手指：“十万两白银。” 杜子衿闻言，脸色微变：“十万两？这可不是小数目。” “我知道这不是个小数目，若是子衿为难，那……那就算了。”顾仲景一脸无奈。 杜子衿脸色一震，一把推开顾仲景。 “算了，怎么能算了。我已经受够了这样的日子了，这少师之职，你必须拿下。” 杜子衿沉默片刻，继续说道：“不就是十万两白银，我来想办法。” 顾仲景揽过她的身子，眼里全是感动与柔情。 “你先别激动，注意身子。为夫……为夫不想你如此辛苦。” 杜子衿微微一笑，顺势偎依在顾仲景怀里。 “知道就好，将来事成，可别忘了你今日的承诺，不然……”语毕，她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霾。 “自然。我顾仲景发誓，不负如来不负卿。将来，你会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顾仲景揽着她，眼里同样有精光闪过。 “哕……” 顾安宁和顾瑾嘉坐在桌子上，看着俩人互飙演技。 「这两人的演技还真是不相上下。」 「精彩，实在精彩！」 顾瑾嘉点点头。 为了银子，渣爹也真是够拼的！ 第71章 搬空顾府 夜深人静，府中之人全部安然入睡。 “妹妹，我们到底要等什么？”顾瑾嘉小声问道。 “嘘！”顾安宁指了指床上的二人，示意顾瑾嘉不要说话。 只见这时，原本睡得香甜的杜子衿却蹑手蹑脚坐了起来。随后她点燃一根蜡烛，提上灯笼，轻轻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顾安宁指了指杜子衿，示意顾瑾嘉跟上去。 今夜星月无光，四周一片漆黑。杜子衿提着一盏昏黄的灯笼，穿过几个院子，来到一片竹林。 竹林前有一对石狮。 杜子衿取下脖子上的玉佩，放入右边石狮嘴里，一道地道大门缓缓打开。 顾安宁和顾瑾嘉跟在杜子衿身后走进地下室。只见地下室里堆满了金银珠宝、古董字画。 各式各样的宝物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瞬间，顾瑾嘉惊讶地捂住嘴巴。 顾安宁则双眼放光。 「哇，好闪，好亮！」 「话本子里说杜子衿特别特别会赚钱，果然是真的。」 「发财了，发财了。」 听到顾安宁的心声，顾瑾嘉隐隐约约想到自家妹妹要做什么了。 这是想顺手牵羊？ 杜子衿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金库就这样暴露。 她走到一个木箱前，打开盖子，里面装满了各种银票和地契。她取出十万两银票，放进怀里，随后将箱子关上，轻轻走出地下室。 大门缓缓关上。 顾安宁立刻欢呼起来。 “发财了，三哥，咱们发财了。” 她欢快地跑向那些金银珠宝。 “小可爱，跟我回家吧。” 一个“收”字，地下室里的东西全部消失不见，就连老鼠见了都直摇头。 哪怕猜到顾安宁要做什么，顾瑾嘉还是被自己妹妹的行为惊得目瞪口呆。 “妹妹，你······” “三哥，你愣着干嘛，外面还有不少好东西！”说完，顾安宁迈着小短腿往出口走去。 顾瑾嘉终于回神。 “妹妹，等等我！” 出去地下室，顾安宁看了看身后的竹林。 “这竹子不错，正好适合大哥的修竹院。” “这地板不错，应该能换不少银子。” “这假山不错，……” 顾瑾嘉：“······” 妹妹，你怕不是土匪吧？ 不过，这好像真的很刺激！ 似乎受到启发，顾瑾嘉感觉身体里某种东西在蠢蠢欲动。 “妹妹，我去那边。” 顾安宁眯着眼睛，点了点头。 「太好了，三哥终于开窍了。」 兄妹二人分头行动，搬完书房搬卧室，搬完卧室搬厨房，杜子矜怀里的十万两银票自然也没有落下。 很快，除了有人睡的床铺，整个顾府空无一物，就连屋顶都没能幸免。 做完这一切，已是深夜，兄妹二人大摇大摆走出青雨巷。 顾瑾嘉此刻只想高声大喊：刺激，实在是刺激！ “妹妹，下次还有这样的好事，一定要叫上我。” 只要一想到明天渣男起床后的模样，顾瑾嘉就乐得不行。 顾安宁咯咯一笑：“好说，好说。据说杜子衿还有好几处宅院，就等着三哥大显神通了。」 顾瑾嘉点点头。 “嗯，愿为妹妹马首是瞻。” 兄妹二人有说有笑，慢慢悠悠走在大街上，亢奋得不行。 忽然，顾安宁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停下脚步。 顾瑾嘉疑惑地问道：“妹妹，怎么了？” 顾安宁道：“三哥，现在什么时辰了，街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顾瑾嘉打量了一下四周。 “大楷丑时吧！” 说完这句话，顾瑾嘉猛地拍了一下额头。 兄妹二人互相对视一眼，疯狂朝公主府跑去。 此刻，公主府灯火通明，长公主一脸愁容。 “启禀公主，城里城外都找遍了，依旧没有发现三少爷和小郡主的下落。”一名侍卫单膝跪地，声音低沉。 长公主深吸一口气，尽力维持着冷静：“继续寻找，今晚若是找不到三少爷和小郡主，本公主要你们全部人头落地。” 侍卫领命而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侍女慌张地跑了进来。 “回来了，三少爷和小郡主回来。” 长公主激动地起身，随后想到什么，又坐了回去。 很快，兄妹二人牵着手走了进来，房间里，气氛有些压抑。 “母亲\/娘亲，我们回来了。” 顾安宁左看看，右看看，一双眼睛鼓溜溜地转。 「完了，今天大哥二哥怎么都不在？」 听到女儿的心声，长公主感觉又气又好笑。 “说吧，都干什么去了？”长公主面露严肃之色。 顾瑾嘉看了看长公主的脸色，嘿嘿一笑。 “母亲，今天我和妹妹去干了一件特别特别痛快的大事，保管你听了也会觉得十分畅快！” 长公主眉目一抬。 “哦，什么大事？” 见长公主感兴趣，兄妹二人互相对视一眼，顾安宁奶声奶气地说道：“娘亲，如果我们告诉你，你能不能先保证不罚我和三哥？” 长公主心里一乐。 哟，小家伙知道讲条件了。 “那要看看你们所谓的大事，值不值得娘亲原谅你们。” “值，绝对值！” 兄妹二人见有希望，欢快地跑到长公主身边，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只见长公主瞳孔迅速放大，露出惊讶的表情，她的嘴角微微勾了勾，很快又压了下去。 “你们······你们······” 这两孩子，竟然背着她干了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难怪这么晚才回来。 “没被人发现吧？”长公主问。 顾安宁摇摇头。 “娘亲放心，我们用了隐身符，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长公主点点。 “那就好！” 顾安宁抱住长公主的胳膊，摇呀摇。 “娘亲，你还生我和三哥的气吗？” 长公主宠溺地点点她的眉心。其实早在兄妹二人进门的那一刻她就不生气了。 “你呀，还真是个鬼机灵，这种事情，也就你想得出来。” 不难想象，明天的青雨巷会是何等热闹。 顾安宁嘟了嘟嘴：“娘亲，你怎么不怀疑三哥？” 长公主嫌弃地看了一眼顾瑾嘉。 “你三哥有多大本事，娘亲还不知道？” 顾瑾嘉嘿嘿一笑，也不生气。 他有自知之明，在这个家里，他怕是连大白都比不上。 “好了，大家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本宫亲自送你们去书院。” 然后再到青雨巷看热闹。 顾安宁一听，瞬间愣在那。 完了，天真的塌了！ ······ 第72章 搬空顾府2 第二天，顾安宁顶着两个熊猫眼，睡眼惺忪的被长公主抱上马车。 “母亲，妹妹这是怎么了？” 难道妹妹昨晚还背着他偷偷干了其他大事？ 长公主看了一眼怀里呼呼大睡的小家伙，眼里全是疼惜：“小孩子觉多，不能熬夜。” 其实，今早她也被女儿的状态吓了一跳。 但是当她看到女儿桌子上那弯弯扭扭的几页大字时，又全都明白了。 女儿这是想偷偷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呀！ 身为母亲，她深感欣慰！ 看来，送她去书院，果然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顾安宁：“······” 这真是一个不太美丽的误会！ 青雨巷 顾府 怎么回事？ 外面怎么这么吵？ 顾仲景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睛，只觉今天的阳光格外刺眼。 他揉了揉眼睛，待看清周围的环境时，整个人瞬间呆愣在那。 怎么回事？ 这是在哪？ 屋顶是破的，地面全是泥土，房间内，除了一张床，什么也没有。 这绝对不是他和杜子矜的房间。 遇到这种事，顾仲景第一反应就是有刺客。 他探了探身边杜子衿的鼻息，见她还有呼吸，终于放下心来。 看来，是有人故意捉弄他。 “子衿，子衿快醒醒，快醒醒。” “顾郎，别闹，我还想再睡一会。”因为怀孕的缘故，杜子衿格外嗜睡。 顾仲景满眼焦急。 “子衿，别睡了，出事了。” 杜子衿缓缓睁开眼睛，神情还有些恍惚。 “出事，出了什么事？” “你自己看。”顾仲景一眼阴霾，若是让他查到是谁如此捉弄他，他一定将此人碎尸万段。 杜子衿环顾四周，也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顾郎，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这是在哪？” 顾仲景摇摇头，满眼怒容。 “不知道，你先穿上衣服，先离开此地再说。” “哦……哦……” 杜子衿慌乱地寻找自己的衣服，却发现，整个房间内空无一物，别说衣服，连一块破布都没有。 老鼠来了都得叹气。 “顾郎，衣服，没了。这……这可怎么办？” 如今正是七月，加上有孕在身，杜子衿越发怕热，因此就寝时她只穿了一个肚兜。 顾仲景看了看杜子矜，又看了看四周，只能将身上的寝衣脱下，递给杜子矜。 到底是自己的女人。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砰砰砰······” “老爷，夫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杜子矜道：“顾郎，好像是周管家。” 顾仲景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连忙打开房门，问道：“发生了何事？” 见顾仲景光着膀子，周管家赶紧低下头。 “回老爷，大事不好了，咱们府上被盗了。”周管家的声音很是急切。 听到管家的话，顾仲景一把揪起管家的衣领，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府上被盗了？这里是顾府？” 周管家被顾仲景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却还是慌乱地点了点头。 顾仲景一脸不可置信。 他松开周管家的衣领，大步流星走出去，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环境，顾仲景只感觉心中一片混乱。 没有人捉弄他。 这里真的是顾府，却又不是他熟悉的那个顾府。 就在这时，杜子矜也跑了出来。 看着光秃秃的院子，杜子矜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怎么回事，她精心布置的宅院怎么变成这样了？ 随后，她似乎想到什么，快步穿过庭院，来到库房，只见库房和卧室一样，只剩光秃秃的四面墙。 然后她又来到了书房，书房内同样空无一物。 周管家道：“夫人，没了，全没了。” 那贼人不但搬空了府里的贵重物品，就连厨房、粮仓，甚至丫头、小厮的房间也没有放过。 最过分的是，那贼人竟然连厕纸都带走了。 杜子矜愤怒大吼：“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谁干的，到底是谁干的？” 回答她的只有沉默。 就在这时，一个老头慌乱地跑了过来。 “啊，不见了，全都不见了，有鬼，有鬼……” 周管家拦住他。 “王老汉，什么不见了？” 王老汉一边跑，一边道：“竹林，竹林不见了，有鬼，有鬼……” 那么大一片竹林，一夜之间消失不见，有鬼，一定有鬼。 杜子衿一听竹林不见了，慌乱的朝竹林跑去。 顾仲景见她神色慌张，似乎想到什么，跟在她后面。 此刻，杜子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慌乱地打开地下室，走进去一看，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如遭雷击。 她的宝库。 没了，全没了！ 杜子衿只感觉头昏脑涨，气血不断上涌，然后两眼一黑，晕倒在地上。 “子衿，子衿……” 顾仲景掐了掐杜子衿的人中，杜子衿才从恍恍惚惚醒来。 “顾郎，没了，咱们多年的心血全都没了。” 她可是在这里放了不少金银财宝，银票地契，古玩字画，价值不下两百万两。 可是现在，全都没了。 见杜子衿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顾仲景试探性地问道：“子衿，一共损失了多少？” 杜子衿流着眼泪道：“这些年，我赚的银子大部分都在这，光是金、银、银票就有一百五十万，若是算他其他，估计有二百万…” “什么……两百万！” 顾仲景也被这个数字震惊到了。 他知道杜子衿会赚钱，却也没想到杜子衿这么会赚钱。 他的脑海不断重复两百万的数字，不由得对怀里的女人有些埋怨。 这些年，不管他如何哄骗，这个女人就是不肯告诉他金库在哪？还时不时用银子拿捏他。 若是她将这些财富交给他保管，又怎么会发生今天的事？ 哼，蠢货！ 杜子衿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丝毫没有注意到顾仲景的眼神。 她摇了摇顾仲景的胳膊，流着眼泪说道：“顾郎，我们报官吧！” 顾仲景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在他看来，杜子衿是他的外室，杜子衿的，就是他顾仲景的。 所以，这事不管是谁干的，这两百万，他必须追回来。 不，应该是三百万才对…… 第73章 谁的外室? 很快，刑部的人就来了。 来的都是顾仲景的亲信。 官差们进进出出，很快，顾府门前就聚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绿桃混在人群里，一脸幸灾乐祸。 “这位大婶，这里是发生了何事，怎么来了这么多官差？”绿桃笑盈盈地问道。 大婶看了绿桃一眼。 “小姑娘，你不知道啊，听说这顾府啊，一夜之间被人洗劫一空了。你看，连房顶都掀了。” 绿桃朝顾府看去，努力压制着嘴角的笑容。 可不是是嘛，不但房顶没了，连顾府的牌匾和大门也没了。 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但她想说，干得漂亮。 “啊，还有这样的事？”绿桃一脸八卦。 大婶道:“可不是吗。这顾府可是青雨巷有名的富贵人家，这次失窃，可谓损失惨重啊！” 绿桃一脸疑惑。 “富贵人家？大婶，不是说这里住的是一对姐弟吗？这无父无母的，能有多富贵？” 大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说道：“小姑娘，这你可就不懂了吧。” 绿桃趁机递给大婶一把瓜子。 大婶接过瓜子，露出孺子可教的神情。 “我给你说，虽然这对姐弟无父无母，但是架不住人家会勾引男人呀。” 一个男人不赞同地说道：“花大婶，这可不能胡说，免得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他看那姑娘挺正经的，不像那种人。 花大婶一听，瞬间就不乐意了。 “胡说，老娘哪里胡说了？你们男人啊，就是容易被人迷惑。 你也不想想，若那女人是正经人，她一个女人，又带着一个孩子，哪来的银子住这么好的宅子？ 我看啦，那女人八成是某个大官养的外室，那个孩子就是这女人给人家生下的野种。” 大婶口若悬河，说的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四周的人也听得津津有味。 绿桃一脸崇拜地看着大婶。 那男人见花大婶越说越兴奋，开口提醒道：“花大婶，没有证据的事，可不要胡说，小心惹祸上身。” 花大婶一脸不服。 “胡说，我哪里胡说了。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就是看上她了！不过可惜，你没这个机会了，那男的，老娘都见过好几次了。那长得叫一个俊哟！” 其实，能给那样的男人做外室，若是她，她也愿意。 男人一脸不可置信，吞吞吐吐道：“花大婶，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当真见过那男人。” 花大婶吐出一颗瓜子皮。 “骗你干什么，你看，这不是出来了吗。你呀，还是趁早死心吧！” 众人顺着花大婶的视线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俊美无比的中年男子和杜子矜站在一起。 一个中年男子对着花大婶竖起大拇指：“花大婶，还真让你说对了，这女人还真是别人养的外室。” “不过，那男人看上去怎么这么熟悉？”中年男子喃喃自语，他努力回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一群身穿大理寺官服的官差走了过来，带队的正是大理寺少卿赵忠。 “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退后。” 很快，大理寺的人就将顾府围得水泄不通。 一个年轻人疑惑地说道：“不就是失窃嘛，怎么刑部和大理寺的人都来了？这么大阵仗，兄台，你可知道这宅子里住的是什么人？” 另一个年轻人道：“住的是一对姐弟，姐姐姓杜，弟弟姓顾。据说那姐姐是某位大官的外室，所以才弄出这么大阵仗。” “姐姐姓杜，弟弟姓顾，呵呵，有意思！” 众人议论纷纷，相比于失窃案，百姓们似乎对大官的风流韵事更感兴趣，纷纷在心中猜测宅子主人的身份。 见赵忠大步流星地走过来，魏一对着顾仲景道：“大人，是大理寺的人。” 顾仲景面色一变，疑惑地问道：“他们怎么来了？” 魏一摇摇头，看了看一旁的杜子矜，说道：“大人，您要不要避一避？” 顾仲景眉头一皱，沉思片刻，还是点了点。 杜子矜见状，眼里闪过一丝阴霾，拉住顾仲景的衣袖，不满地喊道：“顾郎！” 顾仲景拍了拍她的手。 “乖，现在还不是时候。日后，为夫一定好好补偿你。”说完，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一道洪亮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大理寺少卿，赵忠，见过顾大人。” 顾仲景脚步一顿，随即缓缓转身，朝着赵忠呵呵一笑，说道：“原来是赵大人，不知赵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赵忠朝着顾仲景拱了拱手。 “回大人，下官接到报案，青雨巷发生了重大失窃案，下官是来查案的。” 顾仲景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不过，此案已经由我们刑部接手，就不劳你们大理寺费心了。” 赵忠眉头微蹙。 “顾大人，此言差矣，此案发生在大理寺管辖范围内，理应由我们大理寺来查。顾大人，您这样做，是否有些不合规矩？” 顾仲景眼神微沉。 “刑部主审天下刑案，此案案情重大，非同小可，自然由我们刑部直接审理更为妥当。赵大人，您说是不是？” 赵忠面色一正，反驳道：“顾大人，刑部主审天下刑案是没错，但您可别忘了，大理寺同样具有复核天下刑案之责。况且此案本就发生在我大理寺管辖范围内，我赵某虽人微言轻，但行得正坐得端，就算闹到皇上那，此案也是我大理寺的。” 听完赵忠的话，顾仲景眼里闪过一丝阴霾。 这个赵忠，脾气简直和他那个兄弟赵俭一模一样，一样的顽固不化，冥顽不灵。若是继续僵持下去，恐惹人猜忌。 顾仲景微微一笑，声音中却透着冷硬：“赵大人，你我同朝为官，何必为了一桩案件伤了和气？既然赵大人如此坚持，此处就交给赵大人处理。哼，我们走！” 赵忠拱了拱手。 “下官恭送顾大人。” 顾仲景回头，看着一本正经的赵忠，眼睛闪过一丝杀意。 这兄弟二人，尽坏他好事，看来，是留不得了。 不远处，一辆豪华马车上，看着顾仲景带着刑部的人怒气冲冲离开，长公主的嘴角不由自主勾起一抹好看弧度。 哟，这就生气了。 呵呵，好戏还在后面呢。 …… 第74章 颜若瑶 文昌书院 顾安宁趴在桌子上，发出第九百九十九次叹息。 “唉……” 「昨晚搬空了渣爹和那个女人的宅子，今天一定有热闹可看。可爱的我却要被困在这无聊的书院，哪也去不了。呜呜呜，宁宁好伤心，好难过！」 就在这时，郭夫子走到她身边，他用戒尺敲了敲桌子。 “顾安宁，上课不许走神！” 顾安宁条件反射站起来，大声说道：“夫子，宁宁没有走神。” 「完了，完了，又被夫子看见了。怎么办？怎么办？」 顾安宁脑袋飞速运转。 「有了。」 「苦肉计，用苦肉计试试。」 郭百川道：“还敢狡辩。” 顾安宁抬起头，露出一对熊猫眼，红着眼，可怜巴巴地说道：“夫子，宁宁没有，宁宁只是太困了。为了完成夫子布置的任务，宁宁一晚没睡。夫子，宁宁知道错了，您可不可以不要惩罚宁宁？” 小姑娘声音软软糯糯的。 看着她那双熊猫眼，郭百川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罚得太重了。 “咳咳······既然你已经知错，这次本夫子就不罚你。” 听到夫子不罚自己，顾安宁嘿嘿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乳牙。 「嘻嘻，苦肉计果然有用。」 「我可真是个大聪明。」 “多谢夫子。夫子，你就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夫子，宁宁最喜欢你了。” 郭百川一愣。 其他孩子都畏他，惧他，还从来没有哪个孩子说过喜欢自己，一时间，郭百川还感到有些不适应。 他点了点头，然后摸了摸胡子，默默离去。 顾安宁瞪大眼睛。 等等，她竟然在夫子脸上看到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夫子他，他，竟然害羞了。 天呀，这可是一个重大的发现！ “宁宁妹妹，今天我带了糕点，快过来，我们一起吃。” 休息时间，颜若兮取出一盒精致的糕点，顾安宁一看，瞬间两眼放光。 很快，一大群孩子就围了过来。 颜若兮给他们一一分了一块，最后还剩四块，全部推到顾安宁面前说道：“宁宁妹妹，这些都给你。” 顾安宁笑得眉眼弯弯。 “谢谢若兮姐姐。”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粉色碎花裙的小女孩走过来，可怜巴巴地望颜若兮，眼里全是渴望。 “姐姐，能给若瑶一块吗？” 颜色兮一听，笑脸立刻垮了下去。 “不行。” 她的糕点，就算是喂狗，也不会给她。 顾安宁咬下一口糕点，腮帮子鼓得像一只小松鼠。 她的目光在两人之前徘徊，好奇地问道：“若兮姐姐，她是谁呀？” 颜若兮捏了捏她的小脸，又恢复了笑容。 “一个不相干的人，咱们不理她。” “嗯。” 顾安宁乖巧地点点头。 听了颜若兮的话，小女孩在一旁啪嗒啪嗒掉起了眼泪。 一个男孩见状，不满地说道：“颜若兮，你也太过分了，若瑶可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颜若兮对着小男孩翻了个白眼，轻蔑地说道：“我只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才没有妹妹。韩追羽，你若是那么喜欢她，那就让她做你妹妹好了。” 哼，颜若瑶才不是她妹妹，她唯一认可的妹妹，只有顾安宁。 大人的世界她虽不懂。但是她知道，爹爹并不喜欢颜若瑶的娘亲。 每次娘亲见到颜若瑶的娘亲，心情都会十分低落。 在她心里，颜若瑶和她娘一样，都是破坏自家爹爹和自家娘亲感情的坏人。 听了颜若兮的话，韩追羽瞬间涨红了脸。 颜若瑶那么爱哭，他才不要颜若瑶当他妹妹呢。 “你，你蛮不讲理。” 颜若兮吐了吐舌头。 “我就不讲理，你又能怎么样。哼，下次不给你糕点吃了。” 吃了她的糕点，还帮颜若瑶说话，叛徒。 韩追羽一听，气哼哼地道：“哼，不吃就不吃，我才不稀罕。” “吁······” 颜若兮在韩追羽背后做了个鬼脸，随后看了一眼一旁的颜若瑶，不悦地说道：“你怎么还不走？” 此话一出，颜若瑶哭得更伤心了。 “姐姐，你别和追羽哥哥生气，若瑶马上就走。” 颜若瑶哭着回到座位，豆大的眼泪一直往下点，模样看上去很是伤心。 颜若兮用余光瞥了颜若瑶一眼，气哼哼地说道：“哼，爱哭鬼，就会装模作样。” 这个爱哭鬼，明知道自己不喜欢她，却硬要往她跟前凑，动不动就掉眼泪，搞得自己好像故意欺负她一样。 娘亲虽然不喜欢她们母女二人，却从来没有亏待过她们。厨房每次做东西，做的可都是双份。 哼，明明自己带了糕点，还惦记她的。 她不明白，这世界上为什么有人总是喜欢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娘是这样。 她也是这样。 顾安宁吃下最后一块糕点，满足地舔了舔嘴角。 “若兮姐姐，为什么韩追羽说颜若瑶是你妹妹呀？” 颜若兮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因为她是我爹爹和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虽然她不喜欢颜若瑶，但事实就是这样，颜若瑶和她一样，都是她爹爹的女儿。 见颜若兮情绪有些低落，顾安宁眨了眨眼睛，疑惑地说道：“可是从面相上来看颜若瑶和你爹爹并没有血缘关系啊！” 颜若兮的爹爹她见过。 他和渣爹不一样，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莫非，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什么？”颜若兮轰地一下站起来。 “宁宁妹妹，你说的可是真的？” 顾安宁看了看颜若兮，又看了看颜若瑶，坚定地点点头。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颜若兮很是激动。 在见识过顾安宁的本事后，她对顾安宁的话自是深信不疑。 若颜若瑶和爹爹没有血缘关系，那就说明她不是爹爹的女儿。那是不是意味着，爹爹很有可能没有背叛娘亲，他们还是完整的一家人。 不过，颜若瑶不是爹爹的女儿，那她又是谁的女儿？ “宁宁妹妹，你可能看出颜若瑶是谁的女儿？” 顾安宁摇摇头。 “这个得见过她娘才知道。” 颜若兮点点头。 “没关系。宁宁妹妹，明日放假，我可以邀请你到我家玩吗？” 顾安宁眼珠一转，郑重地点了点头。 ······ 第75章 颜府往事1 下学后，颜若兮将今日之事告诉了颜大人颜立司和颜夫人朱如惠。 颜立司看上去很是激动，倒是颜夫人神色如常，似乎对这件事并不关心。 “兮儿，小郡主当真是这样说的？若瑶当真和我没有血缘关系？” 颜若兮一脸无奈。 “爹爹，你都已经问了八遍了，放心好了，宁宁妹妹是不会看错的。至于颜若瑶是谁的孩子，宁宁妹妹说，要等她见过王姨娘才知道。” “好好好，小郡主的话，爹爹自然是信。” 安宁郡主的本事，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女儿如此崇拜她，他的心里不由也多了几分期待。 颜大人点点头，眼眶微红，他转头，深情款款地看着颜夫人道：“如惠，你听到没有，若瑶不是我的孩子，那一晚，我和王佛柳之间……” 听见颜立司提起那女人，朱如惠原本平静的脸上闪过一抹怒气。 “够了，你和王佛柳之间怎么样，我不想知道。就算颜若瑶不是你的女儿，也改变不了你违背誓言的事实。现在，你立马给我出去！” 朱如惠指着房门，声音很是决绝，但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当年，她可是亲眼看见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躺在一张床上，做着他们曾经做过的事。 这些年，只要想到那一幕，她的心里就忍不住直犯恶心。 颜若兮看了看颜立司，又看了看朱如惠，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她发现，就算知道颜若瑶不是爹爹的孩子，但爹爹和娘亲之间的隔阂依然存在。 “好好好，我出去，如惠，你别激动，别激动……” 颜立司紧张地看着朱如惠，小心翼翼退出房门。 “怎么会弄成这样？” 早知如此，当年，他就不该带那个女人入府。 “唉……” 颜立司长叹一声。 他和妻子本是青梅竹马，成婚多年，感情一直很好。 五年前，在回京路上，他偶然遇见几个土匪抢劫一女子财物，便出手救了那女子。 那女子就是颜若瑶的娘—王佛柳。 王佛柳告诉他，自己是卢阳人士，家中是做胭脂水粉生意的，后来遭了难，便到京城投靠舅舅一家。 可是舅舅一家欺她无依无靠，不但骗走了她所有钱财，还要让她给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做妾，所以她就跑了出来，不料却又遇到了土匪。 他见她可怜，便将她带回府。 王佛柳生得标志，性情又温和，不但调得一手好香，还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入府不久，就讨得了如慧的欢心，两人好得就跟两姐妹一样。 可是谁曾想到，后来竟然会发生那样的事。 那一日，如惠告诉自己，她又有了身孕，他一高兴，就同吏部的石大人多喝了几杯。也不知怎么回事，酒醒过后，他竟然看见王佛柳一丝不挂地躺在自己身边。 后来，王佛柳怀孕了，如惠做主，给了王佛柳姨娘身份。 可是那晚之事他分明一点印象都没有。 只是他每次想要为自己辩解，如惠的情绪就会变得十分激动，严重的时候又呕又吐，以至于五年来，他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如今知道颜若瑶不是自己的女儿，他不禁更加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王佛柳算计了。 想到这，颜立司眼里不禁划过一丝暗芒。 王佛柳…… 第二天，顾安宁难得起了个大早。 她穿上自己最喜欢的小裙子，挂着小包包，骑着大白，早早出现在颜府。 当看到顾安宁那一刻，颜立司还有些诧异。 若他没有看错，这安宁小郡主可是一个人骑着一只鹅来的。 这组合，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还有，她……她才两岁吧！ 长公主也不派人跟着？ “见过安宁郡主。”颜立司和朱如惠齐齐行礼。 顾安宁从大白身上跳下来，挺了挺胸脯，奶声奶气道：“颜大人，颜夫人请起。” 娘亲说，她是郡主。在外面，绝不能丢了郡主的威严。 “颜大人，颜夫人，若兮姐姐呢？” 颜夫人眼里闪过一抹尴尬。 “回郡主，兮儿她，还未起床。” 顾安宁咯咯一笑。 “没关系，我去叫她。” “若兮姐姐，我来了……” 顾安宁一边跑，一边喊，速度快得惊人，看得颜大人和颜夫人心惊肉跳。 据说这安宁郡主深受太后皇上宠爱，若是在他们府上磕着了碰着了，他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呀。 颜大人慌忙喊道：“小郡主，你慢点，慢点！” 桂花树下，一个妇人看着顾安宁和颜大人、颜夫人的身影，眼神若有所思。 “小翠，那个女孩是谁？” 小翠摇摇头，“回姨娘，小翠不知。” “不知？”听了小翠的话，妇人眼里闪过一丝不悦。 “废物，既然不知道，还不去打听打听。” 能得大人和朱氏如此重视，想必那女孩的身份一定不一般。 “是。” 一会，小翠回来了。 “姨娘，奴婢打听清楚了。那女孩是长公主府的安宁小郡主。” “长公主，安宁郡主……”妇人喃喃自语，眼神若有所思。 “小翠，四小姐起了吗？” 小翠点点头，说道：“回姨娘，四小姐一大早就起来了，此刻正在练琴呢。” 妇人满意的点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不愧是她王佛柳的女儿，既聪慧又乖巧，哪像那个颜若兮，刁蛮任性，粗鄙无理，懒惰如猪，哪有一点贵女的样子！ “小翠，你去将四小姐带过来。”王佛柳吩咐道。 “是。” 看着小翠离去的身影，王佛柳眼里快速闪过一丝精光。 这几年，颜立司对她十分冷淡，明明她已经是他的姨娘，还给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可是他从来不来她的院子，即使偶尔来坐坐，也只是看看女儿就走，从不在她房里过夜。 因此，她在颜府的地位十分尴尬。若不是还有若瑶，这府上恐怕早就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哼，都是颜府的小姐，凭什么颜若兮就可以攀上这样的贵人？ 明明她的若瑶更懂事，更聪慧，更懂如何讨贵人开心。若是若瑶能取代颜若兮和安宁郡主交好…… 想到这，王佛柳嘴角不由自主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第76章 颜府往事2 “嘎嘎……” 「找到你了。」 院子里，颜若兮和大白一起玩躲猫猫。 颜夫人在一旁静静看着，时不时摇摇头，笑得一脸宠溺。 “哎呀，不玩了，不玩了。” “宁宁妹妹，明明我已经藏得很好了，为什么大白还是能一下子就找到我？” 顾安宁坐在石凳上，小腿晃呀晃，腮帮子被塞得鼓鼓的。 比起玩躲躲猫猫，她更享受美味的糕点。 “那当然了，大白的鼻子，就跟哮天犬差不多，灵着呢！” 颜若兮一听，双眼放光，看大白的眼神越发炙热。 她一把抱住大白，欢快地叫道：“真的吗？大白，你好厉害！” “不过，哮天犬是谁？” 顾安宁眼珠一转。 “哮天犬就是隔壁的大黄。” 大白点点头。 说那家伙是大黄，好像也没错吧？ 颜若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来是这样。名字还挺霸气的，但是我还是更加喜欢大白。” “嘎嘎……” 「小姐姐，眼光不错哟。」 “安宁妹妹，大白说什么？” 顾安宁咯咯一笑：“它说，它也很喜欢你！” 听到顾安宁这样说，颜若兮笑得越发灿烂。 她也好想养一只大白啊。 “宁宁妹妹，等大白有了宝宝，可不可以给我一只？” 大白这么聪明，它的宝宝也一定会非常聪明。 “什么？” 顾安宁张大嘴巴，表情有些呆愣。 颜若兮以为她没有听清楚，继续说道：“宝宝啊！大白这么大一只，应该可以有自己的宝宝了吧，我看别的鹅都是这样的啊！” 听了颜若兮的话，顾安宁一双眼睛咕溜溜地转，若有所思。 「大白，你可以生宝宝啦？」 “嘎嘎……” 「宁宁，你干嘛突然问人家这个。人家还是一个纯情大男孩呢！」 说完，大白一身羽毛变成了淡淡的粉色，却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它们鹅类和锦鲤可不一样，算起来，它已经成年了，可以生宝宝了。 只是，一般的雌鹅它可看不上。 它喜欢，喜欢…… 就在这时，它的脑海突然出现一个五彩斑斓的身影，吓得它不禁打了个寒颤。 什么鬼？ 它怎么会想到那个家伙？ 顾安宁还沉浸在大白已经成年的震惊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它的异样。 她和大白在一起生活了一千年，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她，自己的玩伴已经长大了，可以成亲生宝宝了，而她还是一个四岁的孩子，这感觉，还真有些怪异。 不过怪异归怪异，顾安宁很快就消化掉了这个事情。 “咯咯，原来大白已经是大大白了。”她摸了摸大白的脑袋，继续说道：“大白，你放心，宁宁一定会帮你找一个特别特别漂亮的媳妇，生一群特别特别可爱的小白。” 顾若兮欢呼起来。 “还有我，还有我。大白，我也会帮你留意的。” 听着两个小姑娘的童言童语，大白眼里闪过一丝期待。可就在这时，那个五彩斑斓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大白脑海中。 大白摇了摇雪白纤细的脖子，让自己保持冷静。 咦，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它还是继续做一只单身鹅吧！ 玩过了躲猫猫，两人一鹅又荡起了秋千，呼喊声一声比一声高。 “见过母亲。”不知何时，颜若瑶出现在了院子里。 颜夫人眼里闪过一丝异样。 “起来吧。” “多谢母亲。” 颜若瑶起身，对着一旁的颜若兮道：“三姐姐，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玩吗？” 颜若兮看了一眼颜夫人，又想到颜大人的吩咐，尽管很不情愿，却也还是点了点头。 见颜若兮点头，颜若瑶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她跑到顾安宁面前，说道：“宁宁妹妹，我来推你吧。” 顾安宁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地看了颜若瑶一眼，随后正色道：“我才不要你推呢。” 颜若瑶身上有一股让她不喜的气息，即使这股气息很淡很淡，却依旧逃脱不了她敏锐的六识。 锦鲤一族，得天地之造化，从出生开始，就能辨别善恶。况且锦鲤一族六识敏锐，能感应所有生灵的七情六欲。 就像现在，她就在颜若瑶身上感应到了厌恶和欲望。 听了顾安宁的话，颜若兮呆呆站在那，有些手足无措，立刻掉起了眼泪。 她的眼里快速划过一丝不满。若不是姨娘让她讨好顾安宁，她才不想跟她们玩呢。 但是，姨娘的话她不敢不听，不然姨娘又该生气。 看着正在掉眼泪的颜若瑶，顾安宁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问：“你这人好奇怪，又没有人欺负你，你哭什么？还哭得那么丑，难看死了，若兮姐姐，我们走，我才不要跟爱哭鬼一起玩。” 一旁的颜夫人见状只是淡淡地喝着茶，眼里闪过一丝轻蔑。 颜若兮点点头。 宁宁妹妹说得没错，颜若瑶哭起来是挺难看的。 不过她也不明白，颜若瑶为什么总是那么爱哭？ 二人手牵着手就要离去，颜若瑶一看，傻眼了。 不对呀，姨娘可是说了，眼泪是女孩子最好的武器。 以往在府里，只要她一哭，下人都会依着她，爹爹也会哄着她。 在学堂，只要她一哭，其他孩子就会让着她，即使是夫子，也因此对她格外温和。 可是今天怎么就不管用了呢？ 还说她哭得难看。 可她分明是按照姨娘教的方法做的，既没有大吼大叫，也没有涕泪横流，哪里丑了？ 第一次，颜若瑶对王佛柳产生了怀疑。 “三姐姐，安……安宁郡主，你们别走，我，我不哭就是了。” 若是今天没有完成姨娘的吩咐，回去后，她一定会挨罚的。 顾安宁怀疑地看着她。 “你真不哭了？” 颜若瑶点点头。 “嗯，不哭了。” 顾安宁道：“那好吧。其实你不哭的时候，也不是那么难看。” 虽然颜若瑶身上有让她不喜的气息，但是她也没做过什么坏事。 而且，她也挺可怜的！ “真的吗？”颜若瑶问。 “自然是真的。一个人总是哭哭啼啼，会破坏自身气运，你以后还是别哭了。”顾安宁一脸正经说道。 “气运是什么？”颜若瑶一脸迷茫。 顾安宁道：“就跟运气差不多。” 只是比运气更加玄妙。 听了顾安宁的话，颜若兮一脸震惊。 “宁宁妹妹，你说的可是真的？一个人总是哭，当真会破坏自身气运？” 顾安宁道：“师傅说的，自然不会错。” 颜若兮一脸崇拜地看着顾安宁。 “宁宁妹妹，你还有师傅啊！那你的师傅是不是比你还要厉害？” 顾安宁思索片刻，最后还是点点头。 半岁前，师傅比她厉害。 半岁后，她比师傅厉害。 不过，师傅比较好面子，那就让他天下第二厉害好了。 她嘛，当个天下第三也不错！ …… 第77章 颜府往事3 燕若瑶在一旁静静听着，神情有些迷茫。 她发现，顾安宁说的和自家姨娘说的完全不一样。 她该听谁的呢？ 就在燕若瑶愣神之际，院子里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脚步声。 大白蹲在一旁，伸长脖子看了一眼，随后又趴了下去。 就在这时，王佛柳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轻步走来。 她目光谦逊，声音柔和的对着颜夫人福了福身。 “见过姐姐！” 颜夫人眉头微蹙，眼神里带着不掩饰的冷漠。 “你来做什么？” 王佛柳微微低头，唇角扬起一抹温柔而谦卑的笑容。 “回姐姐，妹妹今日亲手炖了些鸡汤，知道姐姐在此，便想着送来让姐姐尝尝。” 颜夫人冷哼一声，眼里闪过一丝怒气。 “别叫我姐姐，本夫人可没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妹妹。府上又不是没有厨子，提着你的鸡汤从哪来回哪去，本夫人不想看见你。” 当年，她就是被她这副楚楚可怜人畜无害乖巧懂事的模样给骗了，才会拿她当妹妹看待。 谁知道，这乖巧懂事楚楚可怜人畜无害的皮囊下，竟然藏着那样龌龊的心思。 当真是恶心至极！ 听了颜夫人的话，王佛柳垂眸，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唉，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姐姐还是不肯原谅妹妹。” “当年之事虽是阴差阳错，但终究是我对不起姐姐，姐姐生气也是应该的。但是姐姐，你可千万不要因为妹妹气坏了身子啊！这鸡汤可是妹妹特意为姐姐做的，里面放了不少名贵药材，最适合姐姐不过。”王佛柳一边说，一边打开食盒，丝毫不将颜夫人的态度放在心上。 顾安宁吸了吸鼻子。 「哇，好香！」 「汤是好汤，却不适合颜夫人。」 王佛柳端着鸡汤，递到颜夫人面前，一脸期待地说道：“姐姐，这可是妹妹的一番心意，您好歹尝一口吧。” 然而王佛柳的话并没有让颜夫人好受半分，反而让她越发恼怒。 她捂着胸口，袖口一挥，瓷碗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顾安宁：「哎，好可惜。」 “住口，当年之事，本夫人不想再提。拿着你的鸡汤，立马给本夫人滚！” 想到当年那一幕，颜夫人捂着胸口，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涌。 王佛柳见状，眼里闪过一抹得意。 这么多年过去，这个女人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哼，蠢货！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平常，她朱如惠凭什么认为她就会是特别的那一个？ 王佛柳勾了勾嘴角，抬头时，却红了眼眶：“姐姐，您别生气，妹妹走就是了。” 然而，她说是要走，但脚步却不曾挪动半分。 顾若兮见状，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哼，每次都是这样。 随后，她指着王佛柳疑惑地说道：“王姨娘，我娘亲不想见到你，你不是说要走吗？你倒是走啊！” 王佛柳一愣。 “我······” 她今日过来，可是带着目的的，不达目的，怎可轻易离去？ 王佛柳眼里闪过一丝阴霾。 她好歹是颜府的姨娘。 这个小贱人，竟敢如此不给她面子，还真是跟朱氏一样的讨厌。总有一天，她会把朱氏和她生的三个贱种都赶出去，到时候，她就会是颜府真正的女主人。 感受到王佛柳身上传来的阵阵恶意，顾安宁眉头微微皱起，眼里全是嫌弃。 「哇，好大一朵人畜无害的白莲花。」 「难怪颜夫人不是她的对手。」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 “王佛柳，你怎么在这？” 众人回头，就见颜立司一脸怒气，大步流星走过来。 他走到朱如惠面前，蹲下身子，关切地问道：“如惠，你没事吧？” 朱如惠摇摇头，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 王佛柳见状，眼里闪过一丝嫉妒，随即又转变成疑惑。 门房不是说他出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不知为何，王佛柳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轻福着身子，眼里闪过一丝受伤，红着眼眶解释道：“大人，奴婢听说姐姐身体不适，于是特意炖了鸡汤来看望姐姐。没想到姐姐却······大人，奴婢也是一番好意！” 颜立司皱眉，起身走到王佛柳面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看着她，眼神尽是审视。 “是这样吗？王佛柳，本大人再次警告你，不要玩什么花样，否则，本大人绝饶不了你。” 自从那件事后，他就感觉这个女人没有她表现的那么简单。若不是看在她是若瑶生母的份上，他早就将这个女人赶出府去了。 听了颜立司的话，王佛柳心中一紧，面上却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大人误会了，奴婢当真只是来送鸡汤的。若大人不想看见奴婢，奴婢这就回去。” 她一边收拾食盒，一边朝颜若瑶看了一眼。 就在这时，颜若瑶突然跑到王佛柳身边大哭起来。 “呜呜呜呜，姨娘，爹爹是不是不喜欢我们？” 王佛柳抹了抹泪眼，安慰道：“若瑶乖，爹爹没有不喜欢我们。是姨娘做错了事，惹爹爹生气了。” 王若瑶一听，哭得更厉害了。 “姨娘骗人，爹爹从来不会凶夫人，也不会凶大哥哥、二姐姐和三姐姐。他只会凶姨娘和瑶儿，他就是不喜欢我们。呜呜呜呜……” 颜若瑶一边哭，一边观察颜立司的脸色。 然而这次颜立司却没能如她所愿上前安慰她，只是冷眼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颜若瑶见状，哭得更大声了。 孩童的哭声伴随着妇人的抽泣声，听得人莫名烦躁。 颜若兮翻了个白眼。 又来了。 又来了！ 这对母女是水做的吗？ 这么能哭！ 就在这时，顾安宁迈着小短腿，一步一步走到王佛柳面前，仰着脑袋说道：“你们哭完了吗？哭完了，剩下的鸡汤可以给我喝吗？” 「这么香的鸡汤，不喝可惜了。」 “什么？”王佛柳一愣。 “你没听清楚吗？那我再问一次，剩下的鸡汤可以给我喝吗？”顾安宁眨着一双清澈的眸子，态度十分真诚。 “可······可以！”王佛柳终于反应过来。 母女二人同时停止哭泣。 王佛柳打开食盒，给顾安宁盛了一碗鸡汤，看着顾安宁大口大口喝下鸡汤，王佛柳眼里闪过一丝欣喜。 早知道这安宁郡主这么容易讨好，她又何必来此看朱氏的脸色？ 第78章 颜府往事4 很快，一大盅鸡汤全部进入顾安宁腹中。小家伙摸了摸肚子，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饱嗝。 颜若兮这才反应过来，一脸慌张地说道：“宁宁妹妹，你怎么将这个女人的鸡汤全喝了，万一里面有毒怎么办？” 王佛柳一听，眼里闪过一丝惊慌，随即尴尬一笑，说道：“三小姐，您可真会开玩笑，这可是奴婢亲自熬的鸡汤，怎么会有毒呢？” 颜若兮眼里闪过一丝怒气，气哼哼说道：“哼，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每次见了这个女人，娘亲就会大病一场。反正在她看来，这个女人就不是什么好人。 知道颜若兮担心自己，顾安宁对着她微微一笑。 “若兮姐姐放心，这鸡汤没毒，只是不适合颜夫人。正好，我把它喝了，免得浪费。” 听了顾安宁的话，颜若兮点点头。 “恩，宁宁妹妹没事就好。” 对于顾安宁的话，颜若兮自是深信不疑。宁宁妹妹说没有毒，那就是没有毒。 然而一旁的颜立司想的却没那么简单。 “安宁郡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这鸡汤为何不适合我家夫人？” 王佛柳眼里闪过一丝慌张。 “大人，连你也不相信奴婢吗？这鸡汤可是奴婢亲自熬的，里面加了不少名贵药材，怎么会不适合姐姐呢？” 颜立司沉着脸道：“本官没问你话，你给本官闭嘴。”随后，他将目光看向顾安宁，并朝着顾安宁拱了拱手，恭敬地说道：“还请郡主解惑。” 见颜立司动怒，王佛柳只能乖乖闭嘴，忐忑不安地站在一旁。 顾安宁道：“王姨娘说的没错，这鸡汤里面的确有不少名贵药材。” 王佛柳一听，终于放下心来。 然而，顾安宁接下来的话却又让她紧张起来。 “但是颜夫人脾胃虚弱气血不足，若是贸然服用此等大补之物只会适得其反。而且······” “而且什么？”颜立司紧张地问。 顾安宁看了王佛柳一眼，冲着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天真烂漫却又带着一丝狡黠，王佛柳见状，心里却不由咯噔一下。 这安宁郡主不会当真看出什么了吧？ 不会的，不会的。 安宁郡主不过两岁稚童，能知道什么？ 王佛柳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顾安宁咯咯一笑，说道：“王姨娘，是你自己说，还是我帮你说？” “郡主，奴婢不明白您什么意思？” 顾安宁失望地摇摇头。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狡辩。」 「只可惜，无论你做得多隐蔽，都难逃我的法眼。」 “看来你是不打算自己说了，那还是我替你说吧。” “颜夫人，您最近是不是有用药调理身体？” 颜夫人点点头。 这两年，她的身体越来越差，经大夫诊断和安宁郡主说的一模一样。 “颜夫人，若我没有猜错，您所服用的药中，有一味药是五灵脂吧？” 听了顾安宁的话，颜夫人有些迷茫，她将目光看向一旁的王嬷嬷。 王嬷嬷一脸惊讶。 这安宁郡主，简直神了，她竟然连夫人服用什么药都一清二楚。 “郡主神机妙算，夫人所服药中，确有一味药是五灵脂。” 顾安宁仰着小脸，微微一笑，似乎对王嬷嬷的话很是受用。 “敢问郡主，可是这五灵脂有什么不妥？”颜立司道。 顾安宁摇摇头。 “五灵脂没有问题，只是不能与人参一起服用。而这鸡汤中含有大量人参，若是夫人喝了，轻则恶心腹泻，重则中毒身亡。” 颜若兮一听，如同一只愤怒的小狮子，冲着王佛柳大吼道：“坏女人，竟敢谋害我娘亲。” 颜夫人用手紧紧捂住胸口，满眼失望。 “王佛柳，我一贯待你不薄。自从你来到颜府，我待你亲如姐妹。可是你不但窥视我的丈夫，甚至还想要我的性命。你说，我朱如惠到底是哪一点对不起你？” 王佛柳摇摇头，眼中有水雾萦绕。 “姐姐，我没有。” 颜立司眉头紧锁，目光如刀般射向王佛柳，随后他抬起手，一巴掌挥在王佛柳脸上。 “贱人，你最好给本官一个解释！” 王佛柳吓得一哆嗦，连忙跪在地上，声音颤抖道：“大人，奴婢冤枉。奴婢只是听说姐姐身体不适，就想着炖点鸡汤，给姐姐补补身体。奴婢一不懂医术，二不知道姐姐服用的药物中有五灵脂，若是奴婢知道，一定不会放人参的。” 顾安宁眨了眨眼睛，对着颜立司说道：“颜大人，她骗人，颜夫人的药方就藏在她床底下的盒子里。” 听了她的话，王佛柳一脸震惊地望着顾安宁。 如此隐秘的事情，她是怎么知道的？ “安宁郡主，奴婢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诬陷奴婢？”王佛柳声音带着哭腔，身体开始颤抖。 顾安宁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诬陷，没有呀！我可是好孩子，才不会做那样的事呢！” “颜大人，你若不信，到她的房里搜一搜，就知道我没有说谎了。” 颜立司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身边的小厮说道：“来人，给本官仔细搜查王佛柳的房间。” 小厮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手里还捧着一个木盒子。颜立司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有一份药方。 顾安宁咯咯一笑。 “看吧，好孩子是不会说谎的。” 颜立司的脸色变得越发阴沉，他看着王佛柳，声音冰冷：“王佛柳，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佛柳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她低下头，泪水滴在地上，声音哽咽：“大人，这药方根本不是奴婢放的，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顾安宁瞪大眼睛。 「还敢狡辩。」 「这人看着挺瘦的，但脸皮怎么这么厚？」 颜立司目光深邃，他看着王佛柳，沉声问：“那你说，是谁陷害你？” 王佛柳一时语塞，她环顾四周，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她总不能说是安宁郡主陷害她吧！ “大人，奴婢不知道药方是谁放的，但奴婢真的没有做过。”王佛柳的声音越来越低。 颜立司冷哼道：“哼，本官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给本官请家法。” “是，大人。” 家丁转身离去，就在这时，一个略带三分轻佻的男声传来。 “哟，大哥这里好生热闹，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呀！” 第79章 颜府往事5 听到这个声音，颜立司不禁眉头一皱。 众人转身，就见一个身着华贵长袍，手持折扇的男人悠然自得地走了过来。而他的身后还跟着四个如花似玉的丫鬟。 顾安宁看着来人，眨了眨眼睛，目光若有所思，心中暗自感叹道： 「哇，好大一只花孔雀。」 “见过二爷！” 此人正是颜立司的弟弟，颜府二爷颜立俊。 颜立俊和颜立司相差五岁，兄弟二人无论是身材还是样貌都有几分相似，但性格却截然不同。 颜立司从小就喜欢读书，为人刚正不阿，四十岁已经是朝中三品御史，可谓是前途不可限量。 而颜立俊，从小就喜欢偷奸耍滑，十五六岁就留恋于烟花柳巷，整日与狐朋狗友一起鬼混，三十五岁依旧一事无成。 一见来人是颜立俊，颜若瑶眼睛一亮，立刻跑到他面前哭着说道：“二叔，爹爹要打姨娘，求求你救救姨娘吧。” 看着面前哭泣的颜若瑶，颜立俊眼里闪过一丝烦躁。 “臭丫头，还不快起开，别弄脏了二爷我新做的衣服。” 听了燕立俊的话，燕若瑶哭得更厉害了。 看着颜立俊那轻佻放浪的模样，颜立司面色一沉：“老二，你怎么来了？” 都说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身为兄长，颜立司自然希望颜立俊能够长进。只是颜立俊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文不成武不就，偏偏生了一张巧嘴，哄得颜老夫人事事由着他。因此时间一长，颜立司对这个弟弟也就彻底失望了。 颜立俊哈哈一笑，挥了挥手中折扇，漫步尽心说道：“听说府上出了点事，我便想着过来看看热闹。怎么，大哥是不欢迎我吗？” 随后他将目光放到跪着的王佛柳身上，笑得越发畅快。 “哟哟哟，这不是王姨娘嘛。好好的美人，跪着干什么？琴儿，还不快去将人扶起来，二爷我可是最见不得美人受苦了。” 王佛柳心中一喜。 “是，二爷。”琴儿福了福身，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颜立司见状，眉头一皱，沉声呵斥：“住手。” 他的声音虽然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琴儿身子一僵，停下脚步，不敢再往前走。 颜立俊笑道：“大哥，那么严肃干嘛？对待美人要温柔，要温柔！” 燕立司一听，面色阴沉得更加厉害。 “老二，平日你怎么样，本官管不着。但今日之事是我大房的事，还请你不要插手。来人，继续请家法。” 颜立俊闻言，眉头一挑，似乎有些不悦，但随即又恢复了笑容：“大哥，我不过是想来看看热闹而已，何必这么认真。” 颜立司不为所动。 “这里可不是看热闹的地方。老二，请自重。” 颜立俊尴尬地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阴霾。 他这大哥，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啊。 好歹他也是他嫡亲嫡亲的弟弟啊！ 不一会儿，一个家丁手持一根长鞭走来。 这根长鞭是用细藤制成，尾端缀有铁齿，一鞭下去，足以在肌肤上留下深刻的痕迹。 王佛柳见状，眼里闪过一丝恐惧。 “大人，奴婢是被人栽赃陷害的，你不能这么对我。” 颜立司丝毫不为所动。 对于王佛柳的话，他是一个字也不信。 “来人，给本官打。” 家丁拿着鞭子一步一步向前，吓得王佛柳连连后退。 “抓住她。” 两个婆子上前，一把抓住王佛柳，王佛柳眼中恐惧更盛。 她用力挣扎，终于挣脱两个婆子地禁锢，跑到颜立俊跟前，哭得一个梨花带雨。 “二爷，奴婢是被冤枉的，求求二爷帮奴婢说说情，否则大人当真会打死奴婢的。” 颜立俊眉头一皱，自讽道：“王姨娘，你可太高看我了。大哥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二爷我可没有那么大面子替你求情。” 王佛柳诧异地看着颜立俊。 “二爷，连你也不愿意帮我？” 他不是自诩最怜香惜玉的吗？ 颜立俊摇了摇折扇。 “王姨娘，不是二爷不愿帮你，而是帮不了你。我大哥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二爷劝你，做了什么，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了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颜立俊的话让王佛柳神情一愣。 交代 她怎么可能交代？ 颜立司对她毫无情意，她若说出实情，按照颜立司的性格一定会将她送官查办。 “二爷，你当真不愿帮我？”突然，王佛柳的声音变得冷冽。 颜立俊摇摇手中折扇。 “美人，二爷我是爱莫能助。” 听了颜立明的话，王佛柳脸色一变，眼里闪过一丝狠厉，狠厉中还带着浓浓的恨意。 这兄弟俩，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绝情。 “好，既然二爷不愿帮我，只希望有朝一日，你不要后悔。” 颜立俊无所谓地摇了摇手中折扇，脸上依旧挂着漫不经心的笑。 几个婆子趁机上前，将王佛柳控制起来。随后，院子里就响起女人撕心裂肺地叫喊声。 颜若瑶见此情形，不禁又嚎啕大哭起来。 她跑到颜立司脚边，拉着他的衣摆恳求：“爹爹，不要打了，不求求你不要再打了。” 颜立司低头看了一眼颜若瑶，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 就在这时，顾安宁奶声奶气，指着颜立俊道：“颜若瑶，你求错了人，你爹爹在那呢！” 这话一出，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就连王佛柳都停止了哭喊。 她看着顾安宁，就像看魔鬼一般，眼里全是惊恐。 她不但知道药方，还知道若瑶不是颜立司的孩子。妖怪，这个安宁郡主就是一个妖怪！ 片刻后，颜立俊哈哈大笑起来，漫不经心道：“哈哈哈哈，你这小女娃，还真是有趣，颜若瑶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 然后，周围的人还处在震惊之中，回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 “嘎嘎。” 大白翻了个白眼：「蠢货！」 颜立司、颜夫人也是一脸震惊。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颜若瑶竟然是颜立俊的女儿。可是看颜立俊的样子，似乎对此事并不知情。 “安宁郡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瑶当真是我二弟的孩子？”颜立司问道。 顾安宁点点头。 颜立俊见状，急眼了。 “不是，大哥，大嫂，你们不会真相信这小女娃的话吧？我和王姨娘真的没什么。” 他是喜欢美人不错。 可是他也没有混账到碰他大哥的女人啊！ “五年前，杏花树下——”顾安宁提醒道。 就在这时，颜立俊似乎想起什么，呆呆愣在那。 “不，不会吧？” 顾安宁咯咯一笑。 “颜二爷，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 第80章 真想大白 颜立俊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五年前的一个夜晚，他喝醉了酒，在杏花树下遇见了一个美人。借着醉意，他强行和那美人发生了关系。 醒来后，他的身旁空无一人。只不过，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在平常不过，因此，他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随着时间流逝，他已经将那晚的事完全淡忘。 “那……那晚是你？”颜立俊回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王佛柳。 “若那晚的女子是你，你怎么不说出来，大不了，二爷我纳了你就是了。” 颜立俊一脸理所当然。 那晚，他虽然喝醉了，却也清楚感觉到那女子还是清白之身。 王佛柳长得不错，又颇有才情，比他身边的四大婢女更出色。身边若是有这样一位佳人相伴，一定会羡煞众人。 所以，他不介意纳王佛柳为妾。 听了颜立俊的话，王佛柳抬起头，绝望地闭上眼睛，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蠢货。 如今看来是瞒不住了！ 颜立俊满眼疑惑。 “你……你笑什么？” 片刻后，王佛柳的笑声戛然而止，再次睁眼时，眼中全是浓浓的恨意。 她艰难地起身，指着颜立俊撕心裂肺道：“啊呸，你这个不学无术的登徒子，谁要做你的妾。颜立俊，是你，是你毁了我的一生，我恨不能一刀杀了你。” “你…你…看不起二爷！”看着王佛柳眼里的恨意和鄙夷，颜立俊气得面红耳赤。 “二爷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又懂得怜香惜玉，不知多少女子爱爷爱得死去活来，哪怕是为奴为婢，也要留在爷身边。你…你不过是商户之女，凭什么看不上我？” 听了颜立俊的话，顾安宁微微一笑，对着颜若兮说道：“若兮姐姐，你二叔一直都这么……自信吗？” 颜若兮点点头。 在她记忆里，二叔一直挺自信的。 王佛柳同样被颜立俊的言论气得头晕目眩，胸口不断起伏。 “对，我就是看不起你。” 她的眼神锐利如刀，直指颜立俊的灵魂深处。 “我王佛柳虽然是商户出生，却自幼受教于圣贤之道，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你这样的废物纨绔，就算是妻，我也看不上。” 她喜欢的是颜立司那样才华横溢，品行兼优的男子。而不是颜立俊这样整日只知饮酒作乐流连花丛的纨绔子弟。所以在颜立俊强行占有她后，她选择忍气吞声隐瞒此事。 就在这时，颜立司冷冷地开口：“所以，颜若瑶当真不是本官的孩子，而是二弟的孩子。王佛柳，你设计本官？” 王佛柳流着泪，然后噗通一下跪在朱如惠和颜立司面前。 “姐姐，大人，是佛柳对不起你们，当年的确是我设计陷害了大人。佛柳和大人之间清清白白，什么也没有发生。” 听到这些话朱如惠心里五味杂陈，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质问道：“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佛柳低下头，泪水滴落在地面上，声音带着哽咽。 “当年，我被颜立俊侮辱，不久后发现自己怀了身孕。 原本我想偷偷打掉孩子，然后悄悄离开。 但是在舅舅家的那几年，我被搓磨得伤了身子。 大夫说，若是打了孩子，我将来恐怕很难再有身孕。所以我就想着把孩子生下来。 但是，我不甘心委身于颜立俊这样的纨绔子弟，又见姐姐和大人琴瑟和鸣，心里既羡慕又嫉妒，于是一时糊涂做了错事。” 当年，她被土匪劫持，颜立司仿若天神一般出现。外加颜立司长相俊美，谈吐不凡，她便在心中偷偷起了爱慕之心。 后来，颜立司带她入府，朱氏待她情如姐妹，她便将这份爱慕偷偷藏在心里。 可是···谁知道，谁知道，后来会发生那样的事。 她愤怒，她不甘！ 尤其见自己喜欢的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的愤怒、不凡、嫉妒逐渐战胜了理智。 所以，她明知颜立司心中没有自己，却还是设计了他。她辜负了朱氏的情义，走上了一条自己从未想过的道路。 她将朱氏幻想成自己的敌人，将颜立司当成目标，迫使自己去斗，去争，从而掩盖自己内心的肮脏。最终，她也成为了自己以前最厌恶的那一种人。 王佛柳哭得梨花带雨，看上去好不可怜。 朱如惠同样满脸复杂。 “你，你糊涂！发生那样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若你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不仅伤害了我，还伤害了立司，甚至伤害了你的女儿。若是你做的事情传扬出去，你让若瑶以后如何做人？”朱如惠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 听了朱如惠的话，王佛柳已经泣不成声。 不得不说，朱氏的确心地善良。发生那样的事，她也不曾报复她，更不曾亏待若瑶半分。 “姐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一时间，王佛柳心里全是悔恨。 这几年，她虽然如愿做了颜立司的妾室，却一直没能得到颜立司的欢心。 是她不该隐瞒，更不该心生妄念。 当年，若是她将此事告诉朱氏，事情就不会弄成今天这样。 就在这时，颜立俊突然开口道：“不是，你们的事能不能稍后再说。谁能告诉我，颜若瑶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 颜立司冷冷看了颜立俊一眼。 都这个时候了，还问这样愚蠢的问题。这样的人，真的是他弟弟？ “安宁郡主，还请您帮本官看看，这人是不是家弟？有没有可能……抱错了？” 他们颜家可是出香门弟，怎么会出了这么一个另类？ 顾安宁点点头，再次看了看颜立俊的面相。 “颜大人放心，绝对没有抱错。” “唉······”一时间，颜立司更心塞了。 随后他看向王佛柳，说道：“王姑娘，是我颜家对不住你在先。但是你确实给我们夫妻二人造成了莫大的困扰。过去的事情本官可以既往不咎，既然你看不上我二弟，本官也不强求，但是颜府，你是留不得了。至于若瑶······” 王佛柳跪在地上，对着颜立司和朱如惠拜了拜。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若瑶，若瑶本就是颜家的孩子，就让她留在颜家吧。” 虽然颜立俊这个亲生父亲不怎么样，但是她相信颜立司和朱如惠绝不会亏待她的女儿。让若瑶留在颜府，是最好的选择。 颜立俊站在一旁，一脸焦急。 不是，颜若瑶好歹是他的女儿，就没人问问他的意见吗？ 第81章 添把火 所有事情水落石出，朱氏心结已解与颜立司又恢复了往日的恩爱。 为表感激，夫妻二人给顾安宁备上了丰厚的谢礼。 一盒金瓜子，一盒珍珠，一只金锁，一对玉马，使得小家伙眉开眼笑。 「原来帮人解决问题就能得到报酬。」 「那是不是意味着……」 顾安宁眨着一双清澈的眸子，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嘻嘻，她好像找到了一条发家致富的道路。 出了颜府，顾安宁骑着大白慢慢悠悠晃在大街上，当她走到一个馄饨摊前，听见几个人正谈论着什么，便不由自主停了下来。 “你们听说了吗，当朝驸马顾仲景竟然养了外室！” “听说了，听说了，据说那个女人来头可不小，竟然是杜氏商行的东家，两人连孩子都七八岁了。” “真的假的？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搞不好会掉脑袋的。” 无论是杜氏商行，还是当朝驸马，都不是他们这种小老百姓可以议论的。 “怕什么，昨日在青雨巷好多人都看见了，现在京城都传遍了。呵呵，也不知道那杜氏图什么，明明都已经那么有钱了，好好找个人嫁了不好吗，竟然给人家做外室，真是奇哉，怪哉！”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那顾驸马不但俊美无双，还有权有势。杜氏一个女人，就算在厉害，若没有靠山，杜氏商行能有今天？你呀，还是想得太简单了，这杜氏商行到底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王兄说得有理。不过顾仲景身为驸马，竟然堂而皇之养外室，他就不怕长公主怪罪？” “谁说不是呢！” 听着几人的对话，顾安宁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原来是在谈论渣爹养外室的事情。嘻嘻，看来是娘亲和大哥出手了。」 「既然如此，我就再来添一把火吧。」 …… 刑部 顾仲景坐在房间，脸上是难以抑制的愤怒。 “废物，都是些废物。” 他大吼一声，随后嘴唇紧抿，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和怒火都封锁在牙关之后。 为了快速追回那两百万两，他将自己的人全部派出去暗中调查，可是过了这么久，一点消息也没有。那贼人就像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没有留下丝毫痕迹，让人根本不知道从哪里查起。 就在这时，魏一火急火燎走了进来。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顾仲景眼里闪过一丝不悦。 “发生了何事？” 魏一走到顾仲景面前，紧张不安地说道：“大人，杜姑娘，杜姑娘的身份暴露了。现在整个京城都在传您和杜姑娘的关系，就连长风公子的身份也藏不住了。” “什么？” 顾仲景轰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心脏猛地一沉，脸上闪过一抹明显的震惊。 “到底是怎么回事？”顾仲景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他和杜子衿的事情一直隐藏得很好，怎么会突然暴露？ 见顾仲景又是震惊又是疑惑，魏一也是一脸着急。 “大人，您还是别想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当务之急是长公主那……” 听到长公主三个字，顾仲景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坐回椅子上，眉头紧紧皱起。 “你先出去，让本官好好想想。” 魏一微微抬头看，本还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是，大人，下官告退。” 咯吱一声，房门被关上。 顾仲景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动作，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 ———— 芙蓉街，一座豪华的宅院内，杜子衿躺在床上，时不时看向门外，似乎等待着什么。 就在这时，春柳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杜子衿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一脸希冀地看着春柳。 “春柳，怎么样了，盗贼抓住了吗？银子找回到了吗？” 春柳摇摇头。 杜子衿一脸失望，眼里的光渐渐退却，然后有气无力地躺了回去。 “小姐，你别着急，大人那么厉害，一定会抓住那盗贼的。” “但愿吧！” 说完，杜子衿闭上眼睛，沉默不语。 那盗贼不但偷走了府上所有财物，就连屋顶房梁地板等都没有放过，如此大的动作，竟然没有惊动任何人。此等通天手段，她的银子当真还可以找回来吗？ 那可是两百万两啊！ 是她多年的心血啊！ 想到这，她就感觉心如刀割。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拿着一封手书火急火燎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道：“夫人，有消息了，大人传消息来了。” 杜子衿睁开眼睛，猛地坐了起来，眼中一喜。 “快，拿给我看看。” 春柳一脸欣喜的将手书递给杜子衿，可是当杜子衿看完手书上的内容时，笑容瞬间沉了下去，脸色也逐渐变得煞白。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的身份竟然暴露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姐，你怎么了？”春柳关切地问道。 杜子衿眼里闪过一丝阴霾，对着春柳招了招手，并在她耳边吩咐几句，就见春柳匆匆忙忙走了出去。 半刻钟后，春柳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神色间满是焦急，“小姐，不好了，门口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奴婢根本无法出门。” “热闹？什么热闹？”杜子衿疑惑地问。 他们昨晚才搬进这间宅院，即便她的身份暴露，但在芙蓉街，根本没人认识她。 他们究竟是在看哪门子的热闹？ 春柳吞吞吐吐地说：“小姐，不知为何，咱们府上突然来了好多乌鸦，无论如何驱赶都不肯离去。而且这群乌鸦还……” “还怎么样？”杜子衿急切地追问。 春柳迟疑了一下，继续说：“小姐，这群乌鸦诡异得很，它们在府邸上空排成了几个大字，连起来是……是……” “是什么？你倒是说啊！”杜子衿一脸不耐。 春柳看了看杜子衿，咬了咬牙，鼓起勇气说道：“渣男贱女，自有天收！” “什么！” 杜子衿一听，气得面色一片铁青。她身形一晃，只觉胸口一阵剧痛，喉咙一紧，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而后晕倒在床上。 “小姐，小姐，来人啊，快来人啊！” ﹉ 第82张:鸦神 半个时辰后，杜子衿终于苏醒。 “咳咳……” 听到声音，春柳立刻跑了过来，激动地说道:“小姐，您终于醒了！” “可吓死奴婢了。” “春柳，我们这是在哪？”杜子衿迷迷糊糊地问。 “小姐，你忘了，我们在芙蓉街啊。” 听到芙蓉街，杜子衿似乎想起了什么。 “对，这里是芙蓉街。春柳，那群畜生散了没有？” 春柳摇摇头。 那群乌鸦不但没有散，反而吸引了越来越多看热闹的百姓。此刻，整个芙蓉街都聚满了人。 “春柳，扶我起来。” 杜子衿眼里闪过一抹愤怒。 她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但她没有时间去管这些，只要想到那八个字，她就感觉一阵怒火中烧。 “小姐，你要做什么？大夫说你身体虚弱，外加急火攻心，需要好好静养。” “静养，你让我如何静养？”只要想到这两日发生的事，杜子衿就感觉心里堵得慌，若是不做点什么，她如何静养得下去？ “小姐，奴婢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 听了春柳的话，杜子衿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可是一想到那八个字…… “春柳，谁给你的胆子，竟然连本小姐的话都不听了。若是再有下次，本小姐就让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杜子衿摸了摸肚子，怒呵道。 她可是得天独厚的穿越女，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角，怎可受此屈辱！ 她一定要灭了那群畜生。 春柳一听，脸色一变，立刻跪了下去。 “小姐，春柳错了，求求你，不要卖了奴婢。” 她本就是奴隶，是小姐从人牙子手里买回来的。若是小姐当真不要她了，她只能回到牙行，继续过着被人非打即骂的日子。 “行了，知错就好，还不赶紧过来扶我起身。”杜子衿沉着脸，严肃吩咐道。 “是，小姐！” 春柳扶着杜子衿来到府门前。 正如春柳说的一样，整个芙蓉街都聚满了人，他们指着天上的乌鸦，议论纷纷。 “渣男贱女，自有天收，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谁知道呢。” “这府上住的到底是什么人？” “不知道。听说是昨天才住进来的。不过，估计不是什么好人。” 自古以来，乌鸦就被人们认为是不祥之物，这么多乌鸦聚在一起，还给出这样的警示，这府上住的能是什么好人？ “警告，这一定是鸦神的警告。” 就在这时，咯吱一声巨响，大门被人打开。 杜子衿戴着面纱，在春柳地搀扶下走了出去，当她看见那一群黑压压的乌鸦时，只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怎么会这么多？”杜子衿不由自主惊呼。 “你们看，有人出来了，有人出来了。”看热闹的百姓惊呼起来。 “怎么是个女的？还戴着面纱，难道此人就是鸦神指的贱女？” 听到周围人的议论，春柳气鼓鼓说道：“小姐，他们……他们太过分了。” 杜子衿咬了咬牙，愤怒地说道：“不用管他们，赶紧想办法把这群畜生弄走。” 什么鸦神？ 什么警告？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鸦神。 定是有人在针对她和顾仲景，虽然她还不知道此人是谁，但终有一天，她一定会将此人揪出来，碎尸万段。 “小姐，咱们现在要怎么做？”春柳问道。 杜子衿抬头望向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鸦群，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深吸一口气，沉声下令：“来人，给我射，射死这群畜生！” 家丁闻言，立刻拿起弓箭，瞄准天上的乌鸦。 数十支箭同时射出。但是乌鸦众多，且飞动迅速，箭矢往往还未触及它们，鸦群便一哄而散，待安全后，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杜子衿见状，不禁眉头紧锁。 这群畜生，竟然如此聪慧。若说没有人指挥，她根本不信。 “停！”杜子衿喝止了众人，脑海中快速思索着其他对策。 随后，她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大声说道：“上火把，快上火把。” 她就不信，赶不走这群畜生。 家丁闻言，迅速准备好火把，拉开弓箭，对准天上的鸦群。 就在这时，一个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出来。 “不能射，不能射。这可是鸦神显灵，不能射，不能射啊。” 周围的人也议论纷纷。 “连鸦神都敢招惹，这女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就是，这女人竟敢得罪鸦神，一定会遭天谴。” 听到众人的议论，杜子衿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什么鸦神，哪里来的鸦神？来人，给我将这个老头拖开。” “是！” 老人被一个家丁推开，杜子衿下令道：“射，继续给我射。” 一只只火把被射向天空，当火焰在鸦群中燃烧起来时，原本只是盘旋飞舞的鸦群突然变得狂暴起来。它们似乎被火光和热浪彻底激怒，尖利的啼鸣声震耳欲聋，铺天盖地向杜子衿和家丁们发起攻击。 “小姐，小姐……” 春柳护着杜子衿，不停驱赶乌鸦。可是乌鸦数量实在太多，她一个人根本驱赶不过来。 就在这时，一个家丁丢下火把和弓箭，惊慌失措喊道：“鸦神，是鸦神！鸦神发怒了，鸦神发怒了。” 随后，那家丁突然朝着鸦群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念道：“鸦神恕罪，鸦神恕罪！” 而后，众人惊讶的发现乌鸦果然停止了对那家丁地攻击。 其他家丁见状，你看看我，我看看，也跟着跪了下来。 “鸦神恕罪，鸦神恕罪！” 片刻后，鸦群停止了攻击。 杜子衿回头，就见府上家丁对着一群乌鸦又跪又拜，看到这一幕，气得她胸口不断起伏。 “你们在做什么，还不快起来。射，继续给我射。” 不料，她的话音刚落，原本安静的乌鸦又变得狂暴起来，黑压压一片，全部向杜子衿扑来。 “啊，走开，快走开！” 杜子衿惊慌失措地拍打着身上的乌鸦，并重重摔倒在地上，慌乱间，她的面纱掉落，一张惊慌失措，狼狈不堪的脸暴露在众人面前。 片刻后，乌鸦散去，并继续盘旋在半空中。 一个百姓惊呼道：“啊，我知道了，她就是这两天传得沸沸扬扬的顾驸马的外室，杜氏商行的东家，杜子衿！” 杜子衿慌忙戴上面纱。 “我不是，我不是。” 与此同时，春柳跑过去，试图扶起杜子衿。 就在这时，杜子衿只感觉腹部传来一阵剧痛。 春柳指着杜子衿的小腿，惊慌失措呼喊道：“小姐……你……” 第83章 暴露 “活该，连鸦神都敢招惹。” “看样子，杜氏这是小产了吧，哎，你们说杜氏肚子里的孩子不会是顾驸马的吧？” “肯定是了。无风不起浪，刚刚传出那样的流言，鸦神就给出这样的警示，不是顾驸马的还会是谁的？” “不是说顾驸马和长公主琴瑟和鸣感情颇深，府上连一个姨娘小妾都没有吗，感情都是装的呀！” “是呀，是呀，果然是渣男贱女，难怪连老天都看不下去。” 百姓们议论纷纷，顾仲景与杜子矜的流言越演越烈。 顾安宁坐在对面茶楼，面前摆着瓜子花生奶壶，一边吃，一边看向对面的宅院，时而开怀大笑，时而眉头紧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弥陀佛，虽然你本不该来到这个世界，我还是为你念一段往生咒吧，希望你下辈子能投身于一个好人家。」 按照原话本子的设定，顾仲景为了让杜子矜安心给他赚钱，在她生下顾长风后，便给她下了绝孕药。 所以，杜子矜这一胎注定是保不住的。 顾安宁爬到椅子上盘膝而坐，嘴里念念有词。 就在这时，一颗星光从杜子衿腹中缓缓飘向天空。 顾安宁对着星光挥了挥手，嘴角再次扬起一抹笑容。 刑部 安排好一切的顾仲景急冲冲走出房间，不料这时，一群乌鸦飞过来，围着他就是一顿乱啄。 “哪里来的畜生，走开，快走开！” 顾仲景不停挥舞着双臂。 片刻后，鸦群散去。 只见顾仲景头发凌乱，身上全是白一坨青一坨的不明物体，还散发着一阵又一阵难闻的气味，看上去十分狼狈。 就在这时，刑部右侍郎潘晋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赵俭等几个刑部郎中。 “哟，这不是顾大人嘛，这是发生了何事，顾大人看上去怎么如此狼狈？”潘晋面带微笑，眼里却全是幸灾乐祸。 刚刚的场景，他们可是全看见了。 只能说，十分精彩。 顾仲景脸色一黑，不想与潘晋等人纠缠。 顾仲景与潘晋身为左右刑部侍郎，都是下一任刑部尚书的最佳人选，两人历来是针尖对麦芒，谁也看不惯谁。 “关你何事。潘大人，本驸马警告你，少管闲事。”说完，顾仲景头也不回的朝大门走去。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片哄堂大笑。 顾仲景停下脚步，双拳紧握，最终还是大步离去。 阿贵驾着马车，早早等候在刑部门口。 见顾仲景一身狼狈的出来，阿贵疑惑地问道：“爷，您这是怎么了？” 顾仲景冷声道：“遇到了一群畜生，走，回府。” 阿贵一愣。 “爷，回哪个府？” 顾仲景冷冷地看了阿贵一眼，怒气冲冲道：“自然是回公主府，还能回哪？” 杜子衿那里，短时间是不能去了。 也不敢去。 他和杜子衿流言来得太过突然，完全让他措手不及。当务之急是安抚长公主，否则，他筹谋的一切将功亏一篑。 阿贵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爷最近可都是住在杜氏那的，怎么突然要回公主府了？ 不过，作为顾仲景的心腹，阿贵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份，知道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 马车缓缓行驶，路过醉仙楼时，顾仲景忽然想起什么，对着阿贵吩咐道：“阿贵，去买一份酒酿圆子。” 看到酒酿圆子，顾仲景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神情略微放松下来。 他记得长公主最喜欢酒酿圆子了。 …… “娘亲，你最爱的宝贝回来了。” 连着看了两场好戏的顾安宁骑着大白美滋滋赶在顾仲景面前回了公主府。 “你这小家伙，还知道回来。臭烘烘的，今天又去哪里野了？” 长公主自然而然抱起顾安宁，身体比嘴巴诚实。 “就在若兮姐姐家呀，哪也没有去。” 「只是回府的时候多绕了两条道，不算说谎吧？」 长公主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 你这两条道，绕得还真是远哈，都绕到芙蓉街和刑部去了。 不过，听影卫禀报的时候，她还是感觉挺爽的。 绕得好，绕得妙！ 渣男贱女自有天收！ 这么损的主意，也不知道她这小脑袋是怎么想出来的。不过被女儿这么一闹，那对渣男贱女的关系可算坐实了。 这次她倒要看看，那渣男要如何为自己辩解。 “娘亲，大哥他们呢？”顾安宁往房间巡视一圈，不见顾瑾书几人的身影，不由好奇地问。 一日不见，她想大哥二哥三哥了。 长公主道：“你大哥在书房，你二哥在教你三哥习武。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整日不着家。” 顾安宁嘿嘿一笑，如泥鳅一般从长公主怀里滑下来。 “娘亲，我去叫大哥二哥和三哥。”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渣爹一会就回来了，我得去叫大哥二哥三哥过来看热闹。」 顾仲景：“……” 看着顾安宁消失的背影，长公主不禁黯然失笑。 这个小家伙，还真是古灵精怪。 不过，她也挺期待顾仲景接下来的表演。 “绿桃，给本宫上妆。” 绿桃一愣。 “公主，这么晚了，您要出去？” 长公主摇摇头，眼里闪过一丝冷芒。 “不，本宫演一出大戏。” 绿桃眨了眨眼睛，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眼里划过一抹兴奋之色。 “是，公主。” 长公主坐在铜镜前，任由绿桃发挥，等顾瑾书抱着顾安宁进入房间时，兄妹四人都被长公主此刻的模样吓了一跳。 只见长公主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面色一片苍白，仿佛一朵凋零的玫瑰。 顾安宁见状，咻的一下从顾瑾书身上滑下来，手中突然出现一把桃木剑。 “大胆鬼怪，还不赶快从我娘亲身上出去，否则，我立刻让你魂飞魄散。” 绿桃噗呲一笑。 “小郡主，公主没有被鬼怪附身。” 顾安宁眨了眨眼睛。 “没有被妖怪附身，那娘亲怎么会变成这样？” 刚刚都还好好的。 绿桃嘿嘿一笑。 “小郡主，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叫化妆术，可是奴婢的拿手绝技。” 顾安宁瞪大眼睛，眼里全是疑惑。 「化妆术，这是什么逆天术法？」 顾瑾书三兄弟同时点点头。 此术的确逆天，难怪连妹妹都差点被骗了。 第84章 表演时刻 就在这时，长公主从床上坐起来，对着绿桃说道：“好了，别逗她了。绿桃，你去外面守着，若是驸马过来，就说本宫谁也不见。” 绿桃兴奋地点点头：“是，公主。” 另一边，顾仲景洗漱完毕，穿上华服，喷上香水，照了照铜镜，提着酒酿圆子来到琼华院。 顾安宁坐在床上，吸了吸鼻子。 「好刺鼻的香味。」 「渣爹来了，渣爹来了。」 「又是美男计，我都看腻了。」 顾瑾书几人互相对视一眼。 就是，就是，一点新意也没有，就不能换点新招吗？ 长公主眼里闪过一抹讽刺。 在她这，美貌的确是顾仲景唯一能拿出手的东西。 “华儿，为夫回来了。”门外传来顾仲景的声音。 绿桃走了出去，不悦地看了顾仲景一眼，说道：“哟，驸马终于舍得回来了。” 顾仲景眼里闪过一丝不悦，而后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对着绿桃说道：“绿桃这是怎么了，怎么跟吃了炮仗一样？公主呢？” 说着，顾仲景就要进去。 绿桃伸出双臂。 “驸马留步。公主说了，不想见你，驸马还是请回吧！” 顾仲景心里咯噔一下，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莫非长公主知道了什么？ 不过，没关系。 只要那个女人还爱他，他就有办法继续拿捏她，甚至让她主动接受杜子衿。 “绿桃说笑了。最近刑部接手了几桩大案，的确冷落了公主，这不是一回府就来给公主赔罪了嘛！绿桃姑娘行行好，让本驸马进去可好？” 绿桃翻了个白眼。 装，继续装。 他是麻袋吗，这么能装？ 他和那个贱女人的事，整个京城都传遍了，竟然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真当公主是傻瓜吗？ “驸马是不是在刑部奴婢不知道。奴婢只听从公主吩咐，公主说不想见你，奴婢就不能让你进去。” 绿桃拦在门口，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顾仲景眼里闪过一丝阴霾。 这个绿桃，占着长公主宠爱，简直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绿桃，你这话什么意思？莫非有人在公主面前说了什么？” 绿桃道：“驸马自己做了什么，驸马自己心里清楚。绿桃只是一个奴婢，自然不敢多说什么。驸马请回吧！” 顾仲景眸光一闪。 长公主果然知道了。 “绿桃，外面那些传言只是一个误会，你放本驸马进去，本驸马要当面跟公主解释。”顾仲景盯着绿桃，目光诚恳，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急切。 “咳咳……” 就在这时，长公主的声音从房里传来。 “绿桃，让他进来吧。” 顾仲景心中一喜。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还是爱他的。 顾仲景激动地走进房间。 “华儿，你看为夫……” 顾仲景提着酒酿圆子，正要关门，就感到一股寒意袭来。 顾仲景回头，就见长公主躺在床上，顾瑾书兄妹四人围在长公主床边，正冷冷地看着他。 顾仲景一愣。 这是怎么了，他们兄妹怎么也在？ “父亲。” 顾瑾书起身，对着顾仲景行了一礼，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冷淡。 至于顾瑾钰、顾瑾嘉和顾安宁则在一旁沉默不语。 反正在顾仲景心里，他们三人一个桀骜不驯，一个蠢笨如猪，一个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奶娃娃。 顾仲景呆愣片刻，嘴角扯出一抹尴尬的笑容。 “书儿，钰儿，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围着你们母亲？” 顾安宁眨了眨眼睛，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在这看你表演啊。」 「大哥、二哥、三哥，怼他，宁宁爱看。」 顾瑾嘉眨了眨眼睛，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原来妹妹喜欢看渣爹吃瘪的样子啊。 满足，必须满足！ 顾瑾嘉冲着顾仲景翻了个白眼，说道：“母亲病了，作为子女，不在母亲跟前尽孝，还能去哪？倒是父亲，这是刚从青雨巷回来，还是从刑部回来？” 说完，顾瑾嘉冷哼一声，随即转过脸去，留给顾仲景一个后脑勺。 在顾仲景看不见的地方，顾瑾嘉对着顾安宁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说，妹妹，我表现得怎么样？ 顾安宁偷偷竖起一个大拇指。 「三哥，干得漂亮。」 顾瑾嘉摸了摸鼻子，微微一笑。 嘿嘿，原来怼人这么爽。 怼渣爹更爽。 顾仲景眼里闪过一丝不悦。 草包。 也不知道长公主平日是怎么教导孩子的，一点礼义也不懂，他可是他们的父亲。 “公主病了？怎么没人通知本驸马？”顾仲景一脸着急，大步流星朝床边走去，当他要靠近长公主时，却被顾瑾嘉伸手拦住。 “没人通知父亲吗？还是父亲有了别的女人和孩子，根本无暇顾及我们？”顾瑾嘉嘟着嘴，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满。 他感觉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复苏，表演起来游刃有余。 “嘉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顾仲景耐着性子，试图解释什么。 “不是那样是哪样？是你没有别的女人，还是没有别的孩子？父亲，你太让我们失望了！”顾瑾嘉红着眼，活脱脱一个撒娇吃醋的孩子。 顾仲景握了握拳，眼里闪过一丝暗芒。 什么时候这个草包儿子变得这么难缠了？ “嘉儿，你听为父解释，事情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顾瑾嘉冷哼一声。 “那你敢发誓吗？发誓没有背叛母亲，没有别的孩子，否则，天打雷劈。” “你，你放肆！” 被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两次三番回怼，顾仲景眼里闪过一丝怒火，他抬起手，就要扇顾瑾嘉巴掌。 就在这时，一只手握住顾仲景的手。 “父亲这是想打三弟？”顾瑾钰沉着脸，淡淡地说道。 他的声音很淡，很淡。明明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却如同久经战场的将军一般压迫感十足。 顾仲景神色一顿，很快意识到自己太过冲动了。 “钰儿，我……” 顾仲景暗自懊悔。 他明明是来讨好长公主的…… 顾瑾嘉回神，眼里闪过一抹怒火。 这个渣男，还想打他。 哼，放肆就放肆！ 反正他是没脑子的草包，自然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哇哇……”顾瑾嘉突然大哭起来，对着顾仲景又踢又推，并大吼道：“你想打我，你竟然想打我！你不是我父亲，我没有这样的父亲，你走，你走！” 第85章 顾仲景的外挂 顾仲景愣在原地，一张脸涨得通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嘉儿，你误会了，我只是……我只是……” “我不听，我不听……”顾仲景试图解释什么，却被顾瑾嘉哭喊着打断。 被顾瑾嘉哭得心烦意乱，顾仲景眼里闪过一道暗芒。 这个逆子，他可是他老子。 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就算真打了又怎么样？他都已经如此低声下气解释了，他还想闹哪样？ 注意到顾仲景眼里的暗芒，顾安宁眉头微微皱起。 「渣爹这样子是恼上三哥了？」 「哼，母鸡抱鸭蛋。」 听到女儿的心声，长公主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咳咳……书儿，扶本宫起来。” “是，母亲。”顾瑾书轻柔地扶着长公。 顾安宁也伸出小手在一边帮忙。 “娘亲，你慢点。” 顾仲景这才发现，长公主看上去真的病得很重。 “华儿，你这是怎么了？为何病得这么重？可有找大夫瞧过？” 长公主没有回话，只是摸了摸顾安宁的后脑勺，勉强扯出一抹笑容。 “咳咳……宁宁乖，娘亲没事。书儿，你先带着弟弟妹妹出去，咳咳……本宫，本宫有事要和驸马单独谈谈。” 孩子们的表演结束，现在该轮到她上场了。她倒要看看，顾仲景打算给她怎样一个交代？ 顾安宁一脸不愿意。 “不要，爹爹坏，惹娘亲生气，宁宁要保护娘亲。” 「戏还没看够呢，我才不要出去。」 「渣爹惯会花言巧语，万一又哄得娘亲恋爱脑发作怎么办？不行，我得在这里守着。」 长公主扯了扯嘴角。 这小家伙，到底对她是有多不放心啊。 打定主意，顾安宁眨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继续道：“娘亲，我保证乖乖的，绝对不打扰你和爹爹说话。” 顾瑾书垂下眼睑，掩饰住眼底的笑意。 “母亲，要不就让妹妹留下来吧，否则她见不到您，一会又该担心了。” 顾仲景阴险狡猾，手段卑劣，或许妹妹在这也是一件好事。 顾安宁看着长公主，使劲点头。 「娘亲，看我，看我，看我真挚的眼神。」 长公主在心里暗自发笑。 这小家伙，怎么能这么可爱！ “咳咳……那好吧。” 最终，长公主妥协。 “哼！” 待顾瑾书带着顾瑾钰和顾瑾嘉离去，顾安宁立刻冷哼一声，转过身去，坚决不给顾仲景一个眼神。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华儿，这……” 顾仲景眼里闪过一丝烦躁。留一个两岁的娃娃在这，他还怎么执行自己的计划，重新获得长公主的欢心？ “驸马想要说什么？”长公主冷冷开口。 顾仲景看了顾安宁一眼。 “华儿，要不还是让宁宁出去吧，有些话，为夫想单独说给你听。” 顾安宁立马不乐意了，朝着顾仲景狠狠翻了个白眼。 「臭渣爹，又想赶我出去。哼，我偏不出去，我要画个圈圈诅咒你。」 「哼，我们锦鲤一族的诅咒可是很灵的。」 「若非渣爹是这个世界的男主，身上有着极强的气运，他早就承受不住我的咒术，一命呜呼了。」 「也不知道这方世界是谁在打理，为何对渣爹这么偏心？」 「难道渣爹前世给这方世界的管理者塞了银子？」 「哼，等上了天庭，我一定要让司命好好查查此事。」 「上次，我可是用了八成力量诅咒渣爹天打雷劈，结果渣爹只是被劈成了花斑狗，不但毫无内伤，就连那张脸都毫发无损，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根据我聪明的小脑袋分析， 渣爹应该是这方世界的气运之子，他那张脸就是他最大的外挂。无论是柴氏，还是公主娘亲，还是杜子衿，都是渣爹的垫脚石，是他成功路上的挂件。若是想要强行扳倒渣爹，必遭反噬。 所以我现在要做的是一点一点破坏渣爹的气运，让他彻底成为一个普通人，到时候……嘿嘿嘿……」 顾安宁在心里笑得无比放肆，长公主却听得心惊胆颤。 气运之子，这样一个人渣，竟然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 老天爷，你是瞎了眼吗？ 一个人渣，他也配！ 然而，女儿的推测不无道理，她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这一刻，她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对顾仲景贸然出手。不是因为她害怕反噬，而是她不敢拿四个孩子和燕氏江山去赌。 破坏顾仲景的气运吗？ 长公主眼里划过一丝冷芒。 她原本的计划是稳住顾仲景，找到他谋朝篡位的证据，揪出他所有党羽，清理朝廷蛀虫，顺便让顾仲景身败名裂，让他尝尝从高处跌落尘埃的感觉。 现在看来，她得改变计划了。 既然她和杜子衿等人都是他的垫脚石，那么她就将这些垫脚石依依搬开，让他无石可垫。 “驸马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宁宁一个孩子，能懂什么？” 顾安宁点点头。 「就是，就是，我才两岁，什么都听不懂。」 顾仲景：“……” 两岁的孩子是不懂什么，但是影响他发挥啊！ “华儿，你别这样。外界那些传言都不是真的，我和杜氏清清白白，什么关系也没有？” 长公主冷哼一声。 “清清白白！清清白白你会给那个女人准备那么大的宅子？清清白白那个孩子会姓顾？顾仲景，你当本宫是傻瓜吗？那么多人看见你们郎情妾意抱在一起，你还敢骗我？咳咳……” 长公主越说越激动，忍不住了咳嗽起来。 “华儿，你先别激动。”顾仲景上前，试图安抚长公主的情绪。 “你别过来。” 他的触碰，让她恶心。 “好好好，为夫不过来，华儿你别激动。” “你好好听我说，那个孩子确实是杜氏之子，但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我故友之子，因为一些原因，无法再照顾他，所以托我照顾一二。至于那座宅子，是杜氏自己的，和为夫毫无关系。”顾仲景解释道。 “咳咳……顾仲景，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敢骗本宫。那个孩子本宫见过，那双眼睛，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咳咳……”长公主满眼失望。 顾仲景一愣。 他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就在这时，顾仲景长长叹了一口气。 “唉，既然华儿已经发现了，事到如今，为夫只好实话实说了。” 顾安宁眨了眨眼睛，手上突然多了一颗小小的珠子，同时眼里闪过一抹狡黠。 渣爹，请开始你的表演！ …… 第86章 演戏 “华儿，为夫之前确有隐瞒，但为夫实在是有难言之隐。”顾仲景深吸一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继续道：“杜子衿，她，她其实是大哥顾仲才在青楼遇见的清倌人。” 顾仲才：“······” 顾安宁瞪大眼睛。 啥，还可以这样。 「渣爹，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杜子衿可是十六岁就跟了你，为你赚钱，为你出谋划策，你就在背后这样编排人家？」 「若是让杜子衿知道，非得气死不可。」 长公主也听得眉头紧锁，再次对顾仲景的无耻感到无语。 顾柔是顾仲才的。 顾宇也是顾仲才的。 现在杜子矜和顾长风也被他推到顾仲才身上，他就那么喜欢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让自己的孩子叫别人父亲？ 「嘻嘻，不过渣爹怎么也想不到我有这个吧，哈哈哈哈······」 顾安宁把玩着手里的珠子，眼睛咕溜溜地转，似乎想到什么，嘴角带着得意的笑。 长公主打量了一眼顾安宁手里的珠子，暗自猜测此珠的用途，同时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质疑道：“顾有才在庆阳，杜子矜在京城，杜子矜怎么会是顾仲才的女人？”长公主质疑道。 “华儿有所不知，杜子矜本是庆阳人，是七八年前才来的京城。”顾仲景解释道。 “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既然杜子衿是顾仲才的女人，顾仲才怎么不纳杜子矜为妾？她又为何到了京城，成了杜氏商行的东家，还和你扯上了关系？”长公主继续追问，活脱脱一个吃醋的小女人。 顾仲景长长呼出一口气。 吃醋的女人，就是喜欢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华儿，此事说来话长，你听我慢慢跟你解释。 杜子衿本是庆阳县怡红院的清倌人。有一次，大哥在怡红院喝醉了酒，夺走了她的初夜。于是大哥便替杜子衿赎了身，并有意纳她为妾。 后来，这件事被大嫂知道了，便闹了起来。于是大哥便给了杜子衿一千两银子，让她自寻生路。后来杜子衿来到京城，大哥因对杜氏心中有愧，便写信托为夫照顾一二。 后来，杜氏说她想经商，为夫便借给了她一点银子。然而让为夫没想到的是，这杜氏在经商上面竟然如此有天赋，短短几年时间，便创办了那么大一个商行。” 说起这些，顾仲景态度十分坦然，似乎根本不怕长公主去查。 因为他说的这些大多都是真的，只不过将故事中的男主人翁换成了顾仲才。 顾仲景每年都要回庆阳老家祭祖。事实上，青楼醉酒的是他；和杜子衿发生关系的也是他；替杜子衿赎身的还是他。 说道这，顾仲景神色不禁有些得意，若非他看出杜子衿的能力，恐怕这个时候，杜子衿还在庆阳怡红院接客呢。 所以，这杜氏商行应该叫顾氏商行才对。 顾仲景暗自得意，可惜长公主听不到顾仲景的心声，若是听得见，一定会对顾仲景的无耻再次感到叹为观止。 顾仲景接着道：“至于那个孩子，的确是大哥的孩子。至于为什么会有人看见为夫和杜子衿在一起，那是因为顾府被盗，杜子衿求为夫帮她抓住盗贼，找回被盗的财物。” “华儿，你要相信为夫，为夫和杜子衿根本没有什么。在为夫心里，她就是大哥的女人，为夫怎么可能对大哥的女人感兴趣？” “真的？”长公主满眼怀疑。 “自然是真的。华儿，你想想，那杜子衿无才无貌，又是青楼出身，哪里比得上华儿半分！”顾仲景神情温柔，一脸真挚。 长公主心里忍不住直犯恶心。 恐怕在杜子衿面前，他也是这么编排她这个长公主的吧。 “哦，既然如此，那鸦神示警驸马又该如何解释？” 顾仲景一愣。 “鸦神，什么鸦神？”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咚咚咚 “爷，不好了，出事了。”是阿贵。 顾仲景立即起身，打开房门。 他知道，阿贵历来懂事，若非情况紧急，他定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 “何事如此慌张？” “爷，出事了……”阿贵在顾仲景耳边小声说着什么，随后就连顾仲景脸色大变，急冲冲离去。 看着顾仲景离去的背影，长公主勾了勾唇。 不用猜，她也知道他此刻去哪。 不过，已经晚了！ 渣男贱女，还是锁死的好！ 顾仲景戴上面具，骑着马，匆匆忙忙赶到芙蓉街，老远就看见那一大群黑压压的乌鸦。 他冷着脸，对着阿贵说道：“没用的废物，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怎么才告诉本驸马？” 阿贵立刻跪了下去。 “爷，阿贵也是刚刚得到消息。阿贵知错，还请爷责罚！”阿贵一边说，一边狠狠抽了自己几个耳光。 近日，红袖招来了一个叫阿秀的姑娘，颇得他欢心。一整日，他都和阿秀在一起。出了红袖招，他便直接来了刑部，若不是春柳派人送来消息，他也不知道芙蓉街竟然发生了这样大的怪事。 此刻，阿贵心里无比后悔。今日，他就不该去什么红袖招。 “好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立刻拿着我的令牌去请玄恩道长。” 看到这群乌鸦，又回想起今日刑部发生的事，顾仲景眼里闪过一丝阴霾。 他才不信什么鸦神示警。 如此离奇古怪的事，定是背后有人操控，而且很有可能是冲着他来的。 为今之计，只有请玄恩道长出手，驱散这群畜生，否则谣言将会越演越烈。 “是，爷，阿贵马上就去。”阿贵策马而去。 趁着夜色，顾仲景从后门进了院子。 一见顾仲景，春柳就焦急说道：“大人，你终于来了！你快去看看小姐吧，小姐她，她快不行了。” 顾仲景面色一沉，大步流星朝杜子衿房间走去。 一进房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而杜子衿面色苍白，虚弱地躺在床上。 顾仲景不禁眉头一皱。 在看见顾仲景那一刻，杜子衿眼眶一红，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顾郎，你终于来了，孩子，我们的孩子没了……” 顾仲景垂下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他的眼里划过一抹悲痛，不敢置信地问道：“怎么回事，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 第87章 斗法1 顾仲景一问，杜子衿眼泪掉得更凶了。 “顾郎，都怪那群畜生，是那群畜生让我没了孩子。顾郎，你快将它们赶走，将它们赶走。”杜子衿声音颤抖，带着深深的悲痛和恨意。 顾仲景上前，紧紧握住杜子衿的手。 “好好好，你先别激动，我已经派阿贵去请玄恩道长，玄恩道长道法高深莫测，一定有办法对付那群畜生！子衿，你先冷静下来，告诉我事情发生的经过。明明我们昨日才搬到芙蓉街，为何今日就有人知晓你的身份？” 难道有人在暗中监视他们？ 听了顾仲景的话，杜子衿的眼泪再次涌出，她紧紧抓住顾仲景的手，仿佛这是她唯一的依靠。 “顾郎，是我错了，是我不该意气用事……” 杜子衿将今日之事缓缓道来，听完之后，顾仲景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心中的怒火。 蠢女人，竟然因为一群畜生暴露了身份，果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难道她不明白，只要她闭门不出，就不会有人将今日之事联想到他们身上。 结果她倒好，不但自己走了出去，还弄得当众小产，发生这样的事，让他跟长公主如何解释？ 想到这，顾仲景只感觉一阵心烦意乱，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安慰了一阵杜子衿，等杜子衿睡下，便去了书房。 “爷，玄恩道长到了。”门外传来阿贵的声音。 顾仲景心中一喜，激动地起身。 “快，请道长进来。”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青灰色道袍，腰间系着黄色丝绦的老道士走了进来。 只见那老道士面容清瘦，头发花白，皮肤略显黝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透着几分阴鸷。 他步入屋内，双手合十，对着顾仲景行了一礼。 “贫道玄恩，见过顾施主，多日不见，顾施主别来无恙。” 顾仲景连忙还礼。 “托道长的福，顾某一切都好。只是昨日府上出了一件怪事，还请道长出手，为顾某排忧解难。” 顾仲景与玄恩打过几次交道，知道玄恩是有真本事的，因此态度格外恭敬。 “顾施主可是说外面那群乌鸦？”玄恩道长微微一笑，仿佛能洞察一切。 “道长神通广大，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道长的法眼。”顾仲景心中一喜，连忙点头。 玄恩道长缓缓坐下，目光深邃：“乌鸦乃不祥之兆，群鸦聚汇，看似神示，实乃人为。敢问顾施主，最近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顾仲景沉思片刻，眉头紧锁。 随后，他对着玄恩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大礼，正色道：“不瞒道长，近两月来顾某身边怪事频发，诸事不顺。顾某也想过是不是有小人作祟，却一直找不到线索。还请道长施展神威找出此人，事成之后，顾某必有重谢。” 玄恩眼里闪过一抹精光，摸了摸花白的胡子，呵呵一笑，说道：“此事不急，不急。等老道解决了外面那群畜生再谈也不迟。” “是，道长请！” 顾仲景带着玄恩来到院子。 半空中，鸦群不但没有散去，反而越来越多，那八个字也越来越大，老远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看到那八个大字，顾仲景握了握拳，眼里燃烧着熊熊烈火。 “道长，可需要准备什么？” 玄恩摇摇头。 “小小召唤术，还难不倒老道。顾施主退后，老道要开始做法了。” 顾仲景心中一喜，便退到一旁，目不转睛盯着玄恩。 只见玄恩站在院子中央，双手合十，口中默念咒语。忽然间，他猛地睁开眼睛，目光如电，直视前方。 “疾！”随着一声低喝，玄恩道长手指轻轻一挥，一道银光从他指尖飞出，直奔鸦群而去。 银光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瞬间将一只只乌鸦击落。乌鸦们发出凄厉的叫声，纷纷坠落。 顾仲景见状眼里闪过一抹快意。 他就知道，玄恩道长一定有办法对付这群畜生。 “鸦鸦！” 晚膳后，顾安宁泡在一个巨大的木桶里，欢快地游呀游。 似乎感应到什么，小家伙突然腾空而起，激起一地水花。 “好大的胆子，竟然伤害我的鸦鸦。”顾安宁皱着小脸，眼里闪过一抹怒气。 只见她小手一挥，一道金光从她手中溢出。 金光划破天际，落在芙蓉街上空，并在鸦群四周形成一张巨大的灵网，抵挡住了玄恩的攻击。 玄恩眼里闪过一抹冷意。 果然有人在背后操控这群畜生。 “小小灵网，也想护住这群畜生，简直自不量力。” 玄恩冷笑一声，双手结印，再次施展术法。这一次，他的银光更加凌厉，化作无数利刃，向灵网和鸦群斩去。 然而，玄恩的攻击看似猛烈无比，而那张灵网却丝毫没有受损。 玄恩大惊。 “这怎么可能？” 顾仲景站在一旁，即使他并非修道之人，也看得出事情不对劲。 “玄恩道长，这到底怎么回事？” 玄恩冷哼一声。 “有人护着这群畜生，而且对方实力不凡，顾施主，这次你可是给老道惹了个大麻烦呀！”玄恩道长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顾仲景敏锐地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忍不住说道：“道长，那可如何是好？” 玄恩深吸一口气。 “无妨。对方虽实力不凡，但老道也不是好惹的，不过是费些功夫罢了。不过这价钱嘛……” 顾仲景眼里闪过一道幽光。 “明白，明白。等灭了这群畜生，顾某一定好好答谢道长。” 另一边，感受到熟悉的道法气息，顾安宁眼中怒气更甚。 「原来是他！「」 「哼，叛徒。」 「作恶多端，坏人，该死！」 「上次让你逃了，没想到你还敢送上门来，这一次，宁宁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只见顾安宁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默念咒语。刹那间，芙蓉街上空突然出现一道金色的闪电，直接劈在玄恩身上。 “噗——”玄恩道长喷出一口鲜血，一张老脸瞬间变得煞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顾仲景大惊失色。 “道长！” 玄恩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过来。随后强忍着体内的剧痛，咬紧牙关，从口袋拿出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珠子。 这个珠子泛着诡异的红光，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无耻鼠辈，竟然敢偷袭老道，老道饶不了你。”玄恩道长声音颤抖，眼中满是疑惑和不甘。 顾安宁：“……” 啥？偷袭？ 难道不是你反应太慢？ 第88章 斗法2 只见玄恩双手紧握那颗诡异的珠子，嘴里念念有词。刹那间，珠子中的红光大盛，仿佛有无尽的力量在涌动。 他将珠子往天上一抛，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紧接着，一道血色的光芒从珠子中爆发出来，直接笼罩住玄恩的身体。 与此同时，玄恩双手快速结印，并大喝一声“去”。而后一道道血色光芒化作利刃穿过虚空直冲顾安宁而去。 顾安宁吸了吸鼻子，眉头紧紧皱起。 「好臭，好臭。」 「什么鬼东西，竟然这么臭。」 「熏死宁宁了。」 只见她手指轻轻一划，房间里瞬间筑起一道金色的防护罩。 顾安宁蹲在防护罩内，无聊地画着圈圈，直到那股臭味完全散开，眉头才松展开来。 另一边，玄恩大惊失色。 “怎么回事？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可是血魔珠啊。 不管对方实力如何，一但被血魔珠的血色之力占上，就算不死也要重伤，可是对方竟然一点事也没有。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非对方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 玄恩眼里染上一层阴霾。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五百年前，妖王邪染横空出世，带领众妖攻打人族。玄门领袖九霄真人带领玄门众人合力抵抗妖族，双方损失惨重，玄门也因此衰弱。 如今武国玄门除了留仙山的白云观、天龙山的天龙寺、长平山的太一门、离尘山的青云宗和玄女山的玄女庙属于正统玄门外，其余都是一些乌合之众。 而这五大玄门势力中，实力在他之上的寥寥无几，且他们性情高傲，一心只知修炼，很少插手凡尘俗世，更不会干出偷袭之事。 可若不是五大玄门之人又会是谁？ “哼，不管你是何方神圣，今日老道定让你付出代价。” 只见玄恩腾空而起，双手快速结印，加强灵力输出，一道道血色光芒再次化作利刃朝着顾安宁所在的方向而去。 再次闻到那股恶心的臭味，顾安宁奶声奶气惊呼一声：“又来，烦不烦啊。” 「这是打不过，打算熏死我吗？」 「如此下三滥的手段，还真是卑鄙！」 顾安宁在这心中默默吐槽，也亏得玄恩听不见，若是听见，非得气死不可。 这可是他用了十年，好不容易才炼成的血魔珠啊！ “短破，出来。” 只见顾安宁大喊一声，手里突然出现一把又短又破的剑。 没错，正是打败鲶鱼精的那把短剑。 顾安宁也想不起来这把剑是谁给她的，和她空间里那些高大上的法器相比，这把剑虽然又短又破，但是很贴合她的手掌大小，用起来也挺顺手。于是她就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短破’。 “恶心人的鬼东西，通通还给你。” 只见顾安宁腾空而起，举起‘短破’，朝着那些血色光芒一剑劈下去。 瞬间，一股强大的剑气倾泻而出化作一道金色的光芒，而那些血色光芒在金色光芒的强势压制下，穿破虚空朝着玄恩而去。 玄恩见状，瞬间大惊失色。 只见他手中瞬间出现一把黑色小伞。 他将小伞往天上一抛，小伞瞬间变大数十倍，挡住血色光芒地攻击。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剑气扑面而来。剑气在接触巨伞时，瞬间发出刺耳的嗡鸣声。 下一秒，巨伞四分五裂，玄恩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恐的呼喊，便被剑气击中，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 与此同时，一股阴寒之气侵入他的身体。玄恩痛苦地呻吟着，鲜血不断从他嘴角溢出。 “玄恩道长，你没事吧！” 玄恩看了顾仲景一眼，眼里划过一抹阴鸷，说道：“顾施主，对方实力远在老道之上，顾施主还是另请高明吧。” 而后，玄恩快速拿出一张符纸，对着符纸比划了几下，下一秒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道长，道长……” 顾仲景大声呼喊。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玄恩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办，怎么办？”顾仲景一脸着急，越想越心惊。 连玄恩道长都不是幕后一人的对手，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公主府 听到动静的长公主立马赶了过来，就见顾安宁穿着小肚兜，浑身湿漉漉地站在院子中央。 “宁宁，站在这里做什么？你不是在泡澡吗？” “娘亲，我没事。刚刚院子里来了一只大耗子，我抓耗子呢。”顾安宁皱着小眉头，目不转睛望着芙蓉街的方向。 「可恶，竟然又让他跑了。」 「哼，胆小鬼。」 「有本事出来继续和我打呀。」 长公主一脸疑惑。 谁跑了？ 莫非刚刚院子里进了贼人？ 想到这，长公主一脸担忧。 看来府上的防御还得加强才行。 “走吧，娘亲带你去换衣服。” 顾安宁点点头，任由长公主牵着走回房间。 夜深人静，顾仲景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公主府，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次日，顾仲景足足扑了三层粉，才勉强盖住了那一双大大的黑眼圈去上早朝。 一进金銮殿，顾仲景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 只见这些官员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似乎谈论着什么，在他进来那一刻，整个金銮殿都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唉，散了，散了……” “韩大人！”郭仲景对着吏部尚书韩翔行了一礼。 “哼……” 韩翔没有说话，只是冲着顾仲景冷哼一声，眼中满是鄙夷。 “谭大人！”顾仲景对着户部上书谭启行了一礼，不料谭启也不搭理他。 “袁大人！”顾仲景对着刑部尚书袁兆行了一礼。 袁兆长长叹了一口气，并指着顾仲景，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仲景，你呀你，糊涂啊！” 顾仲景三元及第，年轻有为，身为顾仲景的顶头上司，袁兆对顾仲景可谓寄予厚望。 谁曾想……谁曾想…… 唉…… 男人风流一点，本无伤大雅。 可是顾仲景不同，他可是武国驸马。 驸马是什么？ 驸马看似尊贵，说白了，也不过是皇家的赘婿。 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如今顾仲景与那杜氏之间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这不是打长公主的脸，打皇家的脸吗？ 唉，未免引火烧身，还是赶紧离他远点为妙。 第89章 朝堂风云1 金銮殿中，顾仲景孤零零站在一旁，就连往日那些想要巴结他的小官都离他远远的，看他就像看什么脏东西一般。 顾仲景握了握拳，眼里闪过一丝阴霾。 这些趋炎附势的墙头草，他还没倒呢！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帝一袭明黄色龙袍大步流星而来，在经过顾仲景身边时不由自主停下脚步，并狠狠瞪了顾仲景一眼。 感受到燕帝的视线，顾仲景心里咯噔一下，不禁感到后背一凉，面色却一片平静。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吴公公高声说道。 “启禀皇上，臣有本要奏。” “启禀皇上，臣有本要奏。” “启禀皇上，臣有本要奏。” 几个大臣站了出来。 “呵呵，今日怎么回事，这么多爱卿竟然都有本要奏。许爱卿，你先说，所奏何事？”燕帝声音清淡，一众大臣低着头，心思却百转千回。 左都御史许政道：“启禀皇上，臣要参当朝驸马顾仲景，收养外室，行为不端，还闹得满城风雨，实在有损朝廷颜威严，望陛下严惩驸马，以卫朝廷颜面！” 许政说完，整个金銮殿一片寂静。 众人偷偷打量了一眼顾仲景，却见顾仲景面色平常，仿佛被人参奏的根本不是他一样。 燕帝坐在龙椅上，同样面色如常。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似乎在说： “咦，皇上这是生气了还是没有生气？”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还是再看看吧！” “那行，再看看吧。” 片刻后，燕帝看向高政司和颜立司，问道：“高爱卿，颜爱卿，你们二位有何要奏？” 高政司道：“启禀皇上，臣附议许大人所言。顾仲景身为驸马，本应以身作则，然而，他不仅行为不端，还闹得满城风雨，实在有损朝廷颜面。臣恳请陛下严惩驸马。” 颜立司道：“启禀皇上，臣附议！” 燕帝眉头微皱，目光转向顾仲景，声音低沉而威严：“顾仲景，你可知罪？” 顾仲景急忙跪下，并高声说道：“启禀皇上，臣冤枉。臣一生只钟情于长公主一人，根本没有收养外室，更与那杜氏毫无关系，请皇上明查。” 此话一出，不少大臣议论纷纷。 顾仲景挺直身子，面色如常，仿佛众人谈论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燕帝冷哼一声。 好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他与那杜氏暗通款曲多年，连孩子都七八岁了，他竟然还有脸说钟情于琼华一人。 哼，好厚的一张脸啊。 若不是知道此人的真面目，他还真有可能被他这副样子骗了，认为他是无辜的呢。 燕帝冷冷一笑：“既然你与那杜氏毫无关系，外界的传闻是怎么回事？” 顾仲景道：“回皇上，外界的传闻只是世人的猜测，根本毫无依据，还请皇上明查。” 颜立司质问道：“顾大人，既然你与那杜氏毫无关系，前日为何会出现在青雨巷，还与那杜氏当众拉拉扯扯？” 顾仲景道：“启禀皇上，前日青雨巷出了一桩盗窃大案，臣去青雨巷是去查案的。至于颜大人说的和杜氏拉拉扯扯，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顾仲景挺直脊背，低头垂眸，言辞恳切。 就在这时，魏一站了出来，说道：“启禀皇上，前日是臣与顾大人一起去的青雨巷。臣可以为顾大人作证，顾大人与那杜氏并无私情。” 就在这时，工部侍郎朱礼站出来说道：“启禀皇上，顾大人与长公主成婚多年，二人感情深厚，彼此恩爱，一直是众人眼中的模范夫妻。况且顾大人品行端正，素有贤名，深受百姓爱戴。比起外界那些传言，臣更愿意相信顾大人的人品。” 听了朱礼的话，不少大臣纷纷点头附和。 “听说驸马一心都在长公主身上，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 “是啊，驸马为了长公主可是拒绝了不少投怀送抱的女人，他怎么可能养外室？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听到众人的议论，顾仲景低着头，微微勾了勾嘴角，眼里闪过一抹得意。 如此情景，也不枉他多年苦心经营，精心打造的深情人设。 就在这时，许政站了出来，对着身后替顾仲景辩解的大臣说道：“你们懂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些年，我们都被他给骗了，这顾仲景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众人闻言，纷纷惊讶地看向许政。他们知道许政一向直言不讳，但这……是不是太过了。 万一真的只是传言呢？ 高台上，燕帝勾了勾嘴角，眼底露出一丝笑意。 好好好，骂得好，他早就想这么骂了。 此刻，他看许政真是越看越顺眼，就连许政脸上的老年斑都显得无比可爱。 顾仲景垂下眼眸，眼里闪过一抹暗芒。 这个老匹夫…… “许大人，还请您说话注意分寸。下官一贯敬重许大人为人，知晓许大人公正不阿，如今许大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如此侮辱下官清白，是否有失公正？” 许政冷笑一声。 “谁说本官没有证据？” 众人议论纷纷。 “皇上，臣有证据证明顾大人和杜氏确实关系匪浅。” 关系匪浅几个字许政咬得特别重，嘲讽意味十足。 顾仲景见许政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眼底终于闪过一抹慌乱。 不会的，不会的。 他每次去杜子衿那都会乔装打扮，而且这种事情除非捉奸在床，否则他哪来的证据？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举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一张张雪白的纸张，众人好奇地张望，纷纷猜测托盘里放的是什么。 吴公公将证物呈给燕帝。 燕帝接过证物，一张张仔细翻阅起来，脸色逐渐变得阴沉。 燕帝沉声说道：“顾仲景，你可知罪？” 燕帝将所有证物往顾仲景脸上一扔，纸张随意散落，落在不少大臣脚下。 众人捡起来一看，脸色变化莫测，最后看顾仲景的目光纷纷带上了鄙夷。 “这……这也太……唉……” “有伤风化，实在有伤风化……” “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众人议论纷纷。 顾仲景没有说话，而是捡起地上的纸张看了起来。 只是他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恐惧。 这……纸张上画的竟然是他们一家三口的日常生活以及他与杜子衿的闺房之乐。 第90章 朝堂风云2 这一刻，顾仲景终于慌了。 这些画不但画得栩栩如生，上面还标注了时间，有的甚至还记录了他们当时说过的话。顾仲景吓得冷汗直冒，赶紧快速翻阅，查看上面是不是记录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翻阅完毕，顾仲景微微松了一口气。 “皇上，这不是真的，一定是有人陷害微臣。” “敢问许大人，这些画，您是从何而来？” 顾仲景试图为自己辩解。 许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都懒得和他争辩。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至于这些画的来历，本官好像没有跟顾大人解释的必要。” 随后，许政对着燕帝继续说道：“启禀皇上，臣还有人证。” 顾仲景又是一惊。 人证，什么认证？哪里来的人证？ “将人证带上来。”燕帝沉声道。 不一会，一个中年妇女被带了上来，此人正是那日在青雨巷看热闹的花大婶。 “民妇···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花大婶低着头，双手绞着衣角，不敢抬头看任何人，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 妈呀，她不但进了传闻中的金銮殿，还见到了皇上，这可是够她吹嘘一辈子了。 燕帝道：“所跪何人？” 花大婶被吓得一哆嗦。 天呀，皇上跟她说话了。 “民妇，民妇······” 许政安慰道：“花大婶，别害怕，皇上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花大婶深吸了一口气。 这可是皇上，她得抓住机会，好好表现。 “回皇上的话，民妇刘村花，家住青雨巷，夫家姓花，是卖面的。今年四十八岁，家中有三子两女，大儿子······” 燕帝：“······” “咳咳，花大婶，其他的就不必再说了。”许政道。 “哦哦······”花大婶连连点头。 许政道：“刘村花，本官问你，你可见过你身旁之人？” 花大婶抬头望了顾仲景一眼，眼睛一亮，一时间，她好像没那么紧张了。 “见过，见过。” 这么好看的男人，她只要见过一次，终生都不可能忘记。 “这不就是隔壁杜氏养的那个野男人嘛。” 此话一出，满堂哄笑。 顾仲景瞬间涨红了脸。 “无知妇人，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污蔑本官清白。” 花大婶一脸无辜，嘟囔道：“凶什么凶，老娘又没有说错，你们整日偷偷摸摸的，不是野男人是什么？” 他们整日偷偷摸摸的，搞得她也只能偷偷摸摸地看，烦死了。 “你······你······” 顾仲景指着花大婶，气得面红耳赤，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什么你。这么凶，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哼，白瞎了这一张俊脸。” “咳咳，刘村花，本官再问你，你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见过此人，一共见过几次？”许政继续追问。 花大婶想了想。 “哎呀，那可多了去了，都要说吗？” 许政道：“你只管放心说就是了。” “哦，那民妇可说了啊。 民妇一家是三年前搬到的青雨巷，第一次见这位大人，也是在三年前。 那时民妇搬到青雨巷还没几天，因为搬了新家，激动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感觉就跟做梦一般。 有一次半夜，民妇起来拉屎，就听见隔壁有动静，民妇以为是有什么贼人，就爬上院墙观望，然后就见这位大人和那个杜氏抱在一起。哎哟，那个亲热劲哟，嘿嘿，没眼看，没眼看……” 花大婶嘴上说着没眼看，可是笑容都快裂到耳后根去了。 “咳咳……后来呢，后来你还见过此人几次？”许政道。 “后来民妇又见过这位大人十几次吧，不过这位大人多半时间都戴着面具或者帷帽。不过任凭这位大人怎么打扮，都逃不过民妇的眼睛和鼻子。” 花大婶一脸得意。 哼，她可是火眼金睛，青雨巷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 顾仲景道：“胡说八道，既然你说那人不是戴着面具，就是戴着帷帽，你如何确定那人就是本官？” 花大婶看了顾仲景一眼，眼神有些古怪。 “这位大人，你当真不知？” 顾仲景一脸疑惑：“知道什么？” 花大婶翻了白眼：“大人，你每次与那女人相会都穿得跟花孔雀一般，比女人还要香，隔着三里民妇都能闻见，那味道啊，就跟现在一模一样。” 说实话，她就没见过这么特别的男人，明明已经长得很好了，还爱打扮，起初她还以为他是杜氏养的小白脸呢！ 因此她还特意跑去打听了一番。 想着······ 结果……人家竟然是驸马。 驸马啊！ 唉，她的银子，白存了哟！ 听了花大婶的话，不少大臣盯着顾仲景目不转睛地看，而后露出古怪的眼神。 顾仲景红着脸，呆呆地愣在那，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他的穿衣打扮和身上的香味出卖了他。 就在这时，宋国公世子宋弘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就说顾大人怎么这么白，身上还总总香香的，原来是涂了脂粉呀。顾大人，不是我说你，你已经长得够好看了，每天还涂脂抹粉，让我们这些糙老爷们情可以堪啊。” 宋弘话音一落，不少武将都笑了起来。 顾仲景又羞又恼，紧握双拳，额头青筋暴起，却根本不敢反驳什么。 宋弘冷冷看了顾仲景一眼。 哼，小白脸。 也不知道华儿妹子当年到底看上了这货什么？ 龙椅上，燕帝藏住眼底的笑意，给了吴公公一个眼神。 “肃静。”吴公公大声说喊道。 花大婶被带下去。 燕帝冷声说道：“顾仲景，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想说？” 顾仲景跪在那里，脸色逐渐苍白。 他眸光一沉，对了燕帝叩了一个响头。 “皇上，微臣有罪，微臣知罪。但是皇上，微臣只是受了那杜氏蛊惑，一时鬼迷心窍，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微臣发誓，微臣心中只有长公主一人，对那杜氏不过是逢场作戏。微臣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只求皇上给微臣一个赎的机会。” 顾仲景抬起头，态度真诚，言辞恳切，眼中满是后悔之色，不少大臣听了顾仲景他的话，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是啊，顾仲景虽然是驸马，但同时也是一个男人。只要是男人，就会有犯错的时候。 第91章 朝堂风云3 “荒谬。什么叫男人都会犯的错误，顾仲景，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可是驸马！根据武国律法规定，身为驸马，必须年过四十，且无子嗣才可纳妾。”宋弘愤地说道。 此话一出，满堂静默。 遭了，他们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顾仲景身为驸马，如今不过而立之年，且有三子一女，根本没有资格纳妾。 这些年，顾仲景一直精心营造自己的深情人设，标榜自己如何洁身自好，以至于大家都忘了这条律法。 见朝臣神态有变，宋弘继续道：“顾仲景身为皇家驸马，享受了驸马身份带给他的无上尊荣，难道敬重长公主，洁身自好，这些不本就是他该承受的吗？哼，又当又立的伪君子，顾仲景你且扪心自问，你今日的行径，可对得起长公主的一片真心？” 被宋弘指着鼻子骂，顾仲景低垂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阴霾。 忽然，他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说道：“宋世子说得对，是我鬼迷心窍，是我经不住诱惑，是我对不起华儿。” 顾仲景一边抽打自己，一边哽咽，模样看上去十分狼狈。宋弘看着他，一时间竟然骂不下去了。 “你……你……哎，算了，看在华儿的面上，本世子今日暂且放过你。” 对于顾仲景的行径，宋弘总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气哼哼地退回原位。若不是怕华儿生气，他真想狂揍顾仲景这个小白脸一顿。 不，老白脸！ “皇上，老臣认为宋世子言之有理。顾仲景身为朝廷命官却无视律法，是为不忠，他收养外室另育子嗣，是为不义，此等不忠不义之人，实在不配在朝为官。还请皇上严惩顾仲景，将其革职，并杖责五十大板，以儆效尤。”许政一脸严肃道。 按照律法，驸马养外室，需要杖责五十。此刑法虽然看似不重，但其中的门道却不少。有的受罚之后死了；有的受罚之后残了，有的受罚之后不出几日就恢复如初。 此话一落，立即有大臣站出来说道：“请皇上严惩顾仲景，以儆效尤。” 顾仲景跪在地上，额头冒着细微的汗珠。他握紧双拳，眼里划过一道暗芒。这群狗东西，想要就这样扳倒他，没那么容易。 就在这时，朱礼站了出来，说道：“皇上，臣认为此事万万不可。” 燕帝看着朱礼，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朱爱卿有何看法？” “启禀皇上，顾大人养外室是顾大人不对。但顾大人这些年兢兢业业，为刑部破获了不少大案要案，他的才能，大家有目共睹。若因此革职，岂不是朝廷的一大损失？”朱礼道。 “是吧，就这样革职，未免太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 众臣议论纷纷。 许政一听，气得胡子不停颤抖，他对着燕帝行了一礼，高声说道：“皇上，朱大人的话，请恕老臣不敢苟同。这些年，顾大人是为刑部做过不少贡献，但是大家不要忘了，顾仲景本是驸马，按照祖制，驸马根本没有资格进入六部。” 当年他就极力反对驸马掌权，可是皇上因为长公主的原因不顾皇家祖制，破例让顾仲景进入六部，如今他不过是拨乱反正。 朱礼反驳道：“许大人，您这话什么意思？顾大人进入六部可是经过皇上特许的，您这话的意思皇上错了？” 此话一出，一众朝臣脸色齐齐大变。而顾仲景低着头，眼里是浓浓的不甘和恨意。 身份，身份，又是身份！ 当年他从一众学子中脱颖而出高中状元，原本他也曾想着凭借自己的才能和努力做出一番成绩。可是后来他发现，在这状元遍地，权贵云集的京城，他一个寒门学子想要出人头地又谈何容易。 所以，当他得知长公主对他有意，想要招他为驸马时，他毅然决然同意了。 后来，他成了驸马，成功挤入权力中心，享受着驸马身份带来的荣耀和便利。可是他渐渐发现，驸马虽然尊贵，但在一些真正权贵眼里，驸马不过是皇家赘婿，根本一文不值。 他不甘心，很不甘心。 他寒窗苦读，忍辱负重，可不是为了做一个看似尊贵实则毫无权势只能依附于女人的皇家赘婿。 许政闻言，立刻站直身子，随后对着燕帝立刻鞠了一躬，正色道：“老臣不敢！” 燕帝垂眸。 老家伙，就他这态度，哪是不敢啊，分明是敢得很呀。 唉，这把火终究是烧到他这了。 不过身为帝王，他是不会承认自己错了。 “两位爱卿皆言之有理，不知其他爱卿还有何意见？” 此刻，整个金銮殿鸦雀无声。 一边是御史台那些难缠的老顽固，一边是有权有势的当朝驸马，无论站哪一边，势必会得罪另一方，因此，谁都不敢率先开口。 “沈爱卿，你身为礼部尚书，此事你怎么看？”燕帝问道。 朱礼等人眼里划过一抹紧张之色。 据他们所知，长公主与沈府刚刚退亲。 沈佑缓缓出列，向燕帝行了一礼，毕恭毕敬说道：“皇上，微臣以为，无论是顾大人养外室之事，还是顾大人是否有资格继续留在刑部一事，都乃皇家家事，臣不敢妄言。” 燕帝一听，眉头微微一皱，眼神晦暗不明。 “哦，沈爱卿所言倒是有趣，朕想听听，沈爱卿有何见解。” 沈佑道：“皇上，微臣愚见，顾大人是否有资格担任刑部侍郎一职，当年早有定论，若是随意更改，有损皇上威严。至于顾大人养外室另有私生子之事，此事微臣也曾听闻，但依微臣看来，比事虽闹得沸沸扬扬，但毕竟是长公主与驸马的家事。微臣愚见，既然是家事，对于顾大人的惩罚，皇上可以问问长公主的意思。” 许政一听，气得吹胡子瞪眼。 这个老油条，和得一手好稀泥。 问长公主的意思？ 哼，京城谁不知道，长公主就是一个恋爱脑。 长公主：“……” 燕帝沉默片刻后道：“各位爱卿，可还有其他意见？” 朝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个大臣率先站出来说道：“沈大人言之有理，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燕帝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每一个朝臣，目光深邃如海。 “既然大家都赞同沈爱卿所言。来人，传长公主！” 吴公公高声道：“传长公主觐见。” 第92章 朝堂休夫 就在这时，只听见咯吱一声开门声，众人朝声音来源处看去，就见长公主从金銮殿左侧一处房间走了出来。 顾仲景一惊。 她怎么在这？ 那他刚才的话，岂不是…… “华儿！” 顾仲景的心思百转千回，在长公主从他身边经过时，忍不住出声，并含情脉脉，满眼悔意地看着长公主。 不料长公主身姿挺拔，步伐稳健，眼神坚定地直视前方，仿佛根本没有看到跪在地上的顾仲景一般。 看着这样的琼华长公主，顾仲景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太陌生人，这样的长公主实在太陌生了。 刹那间，顾仲景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臣妹琼华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长公主恭恭敬敬对着燕帝行了一礼。 “免礼！” 燕帝走到长公主面前，亲自将长公主扶了起来。 “谢皇兄。” 燕帝点点头，拍了拍长公主的手，以示安慰。 瞬间，长公主只觉心头一暖。想到这些年自己因为顾仲景这个渣男的所作所为，她的心中就万般后悔。 “琼华，朕且问你，刚才顾仲景的话，你可听清楚了？” “回皇兄，臣妹方才在偏殿听得清清楚楚。” 燕帝点了点头。 “嗯，既然你已经清楚，朕也不必多说。朕且问你，你和顾仲景之间的事，你打算如何处理？只要你一句话，皇兄定为你做主。” 此话一出，不少朝臣脸色一变。 听皇上这话的意思，可是要将顾仲景的命交到长公主手里啊！ “华儿。” 顾仲景同样听懂燕帝话里的意思。他含情脉脉地看着长公主，企图勾起长公主对自己的情意。 他相信，长公主那么爱他，就算她还在气头上，也定然舍不得看他受苦受罪，更不可能要他的命。 听到顾仲景的声音，长公主深吸一口气，目光转向顾仲景，目光中带着一丝冷厉和决绝。 顾仲景心中一惊。 怎么回事？ 她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的看着他？ 不应该啊！ 此刻顾仲景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烈。 就在顾仲景疑惑不解的时候，长公主大声说道：“启禀皇兄，臣妹要休夫。臣妹要休了顾仲景这个欺君罔上，不忠不义的伪君子。”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休夫？ 长公主竟然要休夫？ “华儿，你……你在说什么？”顾仲景一脸不可置信。 此刻，他终于明白自己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长公主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本宫说，本宫要休夫，休了你这个欺君罔上不忠不义的伪君子。” “为……为什么？” 顾仲景颤抖着声音，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眼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休夫！ 此刻，顾仲景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她竟然说她要休夫。 她……她是疯了吗？ 她不是爱他吗？ 她不是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做吗？ 难道就是因为他犯了一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她就要休夫？ “为什么，你竟然问本宫为什么？”长公主满眼失望。 看着长公主失望的眼神，顾仲景的心不由慌乱起来。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从他手中悄悄溜走，却怎么抓也抓不住。 “杜子衿，一定是因为杜子衿！华儿，我可以解释的，你听我解释……” “够了，顾仲景，不要再演戏了。本宫待你一片真心。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对待本宫的？你竟然从一开始就在欺骗本宫。” 顾仲景疑惑地问道：“你，你什么意思？” 长公主冷笑一声。 “什么意思？呵，一会你就知道了。” 说话，长公主转过身，从袖口中取出一张状纸，砰的一声朝燕帝跪了下去。 “皇兄，臣妹要状告顾仲景停妻另娶，欺瞒朝廷，欺君罔上。” 话音一落，满堂又是一片哗。 “什么？停妻另娶？琼华，你是说顾仲景他，他以前成过亲？”宋弘不敢置信地问道。 长公主闭上眼睛，悲痛地点点头。 顾仲景脸色瞬间大变。他无比震惊地看着长公主，眼中满是慌乱。 她知道了。 她竟然知道了！ 她是怎么知道了？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以至于顾仲景还来不及思考到底是怎么回事，吴公公便将状纸呈给了燕帝。 燕帝接过状纸，目光扫过上面的内容，眉宇间瞬间染过一抹怒气。最终他将目光定格在顾仲景身上，眼神冷冽，如同千年寒冰，冻得顾仲景忍不住浑身颤抖。 “顾仲景，你好大的胆子。” 燕帝将状纸扔给顾仲景。顾仲景颤抖着身体捡起地上的状纸，脸色苍白如纸。 “皇上，微臣冤枉。” 燕帝没有看他。 顾仲景又将目光转向长公主，说道：“华儿，你听我解释，这不是真的，这些都不是真的！” 长公主冷笑。 “不是真的，你是指哪一件事不是真的？ 是你已有妻子，却贪图荣华富贵，停妻另娶不是真的？ 还是你为隐瞒真相，让原配的孩子叫你作二叔不是真的？ 先有柴氏，后有杜氏，如今你又想故技重施，将你和杜子衿的私生子顾长风说成是顾仲才的孩子。顾仲景，你当本宫是什么？” 长公主流着泪，再次将一叠证据呈了上去。 她仰着头，目光坚定地看着燕帝，声音清晰而坚决：“皇兄，此事已经证据确凿。顾仲景停妻另娶，欺瞒朝廷，欺君罔上，其罪当诛，还请皇兄替臣妹做主！” 燕帝看着顾仲景，眼里全是愤怒。 “来人，传朕旨意。顾仲景隐瞒朝廷，停妻另娶，欺君罔上。琼华长公主因受其蒙骗，准许休夫。从今日起，收回顾仲景驸马金册，贬为庶人，听候发落。” 一队禁军走了进来。 “华儿，你听我解释。我与那柴氏毫无感情，我之所以不敢告诉你，是因为我害怕失去你。华儿，你相信我，我是爱你的，我爱的人至死至终只有你。” 此刻，顾仲景眼中全是慌乱。 完了，全完了。 顾仲景狼狈地跪在地上，试图去拉长公主的手。就在他的手刚刚接触到长公主那一刻，却被长公主一把甩开。 “走开，不要碰我。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狡辩。像你这样口蜜腹剑，满嘴谎言的男人，本公主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燕帝道：“还愣着做什么，将顾仲景给朕拖下去，听候发落！” 最终，顾仲景被禁军押走。 长公主看着顾仲景被押走的背影，心中闪过一抹快意。 顾仲景，没了本宫这块最大的垫脚石，本宫倒要看看，你的气运还能有多强！ 第93章 妖星 顾仲景被带走后，整个大殿一片寂静。 尤其是刚刚为顾仲景求情的那些大臣，一个个低着头，生怕燕帝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 燕帝嘲讽地看了众人一眼，说道：“你们看看，你们好好看看，这就是你们眼中的好驸马，好侍郎。” 此话一落，所有朝臣纷纷跪了下去。 “皇上息怒！” 燕帝冷哼。 “息怒，你们让朕如何息怒？” 燕帝起身，指着朱礼道：“朱礼，你刚刚说什么来着？顾仲景品行端正，素有贤明，若将其革职，是朝廷的一大损失。你看看，檫亮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就是你说的品行端正？这就是你说的损失？” 朱礼跪在地上，冷汗连连。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他也没有想到长公主会突然冒出来指认顾仲景欺君。 欺君啊！ 若是早知如此…… “回皇上，臣有罪。臣识人不明，有愧皇上的信任，请皇上治罪。” 燕帝冷冷地看了朱礼一眼。 “你是有罪，你罪在有眼无珠。” “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回去给朕好好反省反省，若是再有下次，你们的眼睛干脆就别要了。” 燕帝一连指出好几个大臣。 若他没有记错，刚刚为顾仲景求情的就有他们几个。 哼，看来得让龙卫好好查查这几人。 “谨遵皇上圣旨，臣等回去一定好好反省。”朱礼、魏一等人齐齐说道。 待气消得差不多了，燕帝重新做回龙椅上，说道：“好了，此事暂且到此为止，黄爱卿，你有何事要奏？” 就在这时，钦天正监黄道康缓缓站了出来。 “启奏皇上，微臣昨夜夜观星象，天际突现血月，红如烈焰，映照大地，血月之旁，并有一妖星闪烁，皇上，此乃不祥之兆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朝堂上瞬间议论纷纷。 “不祥之兆。” “这可如何是好？” 燕帝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他深知黄道康素来谨慎，从不轻易言灾。此次他既然开口，定然是有所依据。 “黄爱卿，此言当真？”燕帝沉声问道。 黄道康躬身答道：“皇上，微臣不敢妄言。此乃天象所示，妖星现，天下大乱。” 燕帝沉默不语，似乎思索着什么。 其余朝臣一脸着急。 这可是关系天下稳定的大事。 吏部尚书韩翔道：“黄大人，此事可有避免之法？” 黄道康道：“启禀皇上，根据微臣观察，此妖星虽有祸乱天下之象，但此时妖力不足，还未成气候。我们只需在妖星完全成长之前将其诛杀，就能破解此劫。” 众人一听，纷纷面露喜色。 “太好了。” “有解决之法就好。” 韩翔追问：“黄大人，可能推断出那妖星的具体方位？” 黄道康闭上眼睛，手指动了动。 “启禀皇上，经过微臣推断，此刻那妖星就在京城。方位嘛……应当位于西南方向。” “西南方，那会是谁呢？” “不知道啊！”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在心中猜测妖星是何人。 韩翔着急说道：“黄大人，能不能在具体点？京城西南那么大，这要怎么找？” 黄道康摇摇头。 “请恕下官能力有限，只能推算出这么多。” 众人一脸失望。 只有一个方位，这该怎么找？ 就在这时，一个大臣突然惊呼起来。 此人姓陈，名杰，是翰林院的一名五品学士。 “啊，我想起来了。” 一个大臣好奇地问：“陈大人，你想起什么了？” 陈杰道：“昨日下官经过芙蓉街，看见一座宅院上空群鸦聚集，更加怪异的是，那群乌鸦还组成了八个大字，引来不少百姓围观。而且下官还隐隐约约听见百姓们在议论什么鸦神示警。 皇上，芙蓉街正好位于西南，如此怪异之事，莫非与妖星有关？” 芙蓉街位于京城西南方向，而皇宫位于正北方，为了方便早朝，不少大臣的府邸都在正北方，因此不少大臣还不知道芙蓉街发生的事。 众人一听，纷纷面露惊讶之色。 “哦，还有这样的怪事？” “不知陈大人可否看清是哪八个大字？” 就在这时，陈杰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他抬头看了看燕帝，欲言又止。 一个大臣焦急地说道：“到底是哪八个字，陈大人，你倒是快点说啊。” 陈杰吞吞吐吐道：“下……下官不敢说。” 燕帝沉声道：“陈爱卿，你尽管说，朕恕你无罪。” 陈杰拱了拱手。 “多谢皇上。” “那八个字乃是渣男贱女，自有天收。” 众人议论纷纷。 “渣男贱女，自有天收，陈大人，这是何意？” 陈杰摇头。 “陈大人，别光摇头啊，你可知这渣男贱女指的是何人？” 陈杰看了燕帝一眼，随后说道：“听百姓们议论，这渣男贱女应该指的是顾仲景与他养的外室，杜氏，杜子衿。”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惊。 “什么，竟然是顾仲景和那个外室？陈大人，此事可千真万确？如此说来，莫非……莫非……顾仲景就是那妖星？” 陈杰一本正经道：“此事千真万确。至于那妖星是不是顾仲景，微臣不敢妄言。” 就在这时，许政站出来说道：“是他，一定是他。启禀皇上，鸦神示警，这是天佑我武国啊。” 燕帝一脸疑惑。 “许爱卿，您这话什么意思？” 许政道：“不敢欺瞒皇上，老臣之前呈上来的那些画册，并非老臣调查所得，而是凭空出现在老臣书桌上的。现在想来，应是上天不忍妖星继续祸乱朝纲，特意派了鸦神助武国破解此劫。” 就在这时，潘晋也站出来说道：“皇上，经陈大人和许大人这么一说，臣也想起了一件怪事。” 燕帝疑惑地问：“哦，还有什么怪事？” 潘晋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昨日在刑部，不知从哪飞来一群乌鸦，而那群乌鸦什么也没有做，就单单袭击了顾仲景。” “啊，竟然还有这样的事？”许政惊讶道。 潘晋点点头。 “是他，一定是他。皇上，以防万一，还请皇上尽快下令处死顾仲景。”许政道。 燕帝沉着脸，用手轻轻击打着龙椅。 “黄爱卿，此事你怎么看？那顾仲景到底是不是妖星？” 第94章 抓捕 黄道康道：“非也，非也，那妖星与血月相伴，月主阴，妖星应该是一名女子才对。” “女子？莫非妖星是那杜氏？”韩翔一脸疑惑的问。 户部尚书谭启道：“启禀皇上，臣以为韩大人的猜测不无道理。臣听闻那杜氏乃是杜氏商行的幕后东家。而杜氏商行所卖物品大多稀奇古怪，绝非我朝或邻国所有。微臣以为，那杜氏的确很可疑。 皇上，此事关系社稷安定，未免妖星霍乱天下。微臣以为宁可杀错，也绝不放过，微臣建议，应当立刻查抄杜氏商行，诛杀杜氏，以保天下安定。” 韩翔道：“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燕帝沉吟片刻，目光如炬，对着一旁的吴公公说道：“叫霍勋进来。” 自从蒙豪被撤职后，霍勋就成了新的禁军统领。 “传，霍勋入殿。”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盔甲的男人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只见他身材魁梧，面容刚毅，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显得威武不凡。 “臣霍勋参见皇上。”霍勋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 “起来吧。”燕帝道。 “霍勋，朕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做。” 霍勋立刻挺直了腰板，肃然道：“请皇上吩咐。” 燕帝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凝重地说道：“最近京城有妖星作祟，此妖星乃是杜氏商行的东家杜子衿，朕让你带一队禁军，立刻查抄杜氏商行，将妖星捉拿归案。” 霍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恢复了平静。 他沉声道：“是，皇上。” 霍勋领命而去。 偏殿内，长公主喝着茶，嘴角微微勾起。任谁都看得出，她此刻的心情十分愉悦。 “绿桃，我们走。” 绿桃一愣：“公主，我们去哪？” 长公主微微一笑。 “文昌书院。” 绿桃恍然大悟。 “哦，原来公主是想郡主了。可是公主，这还没到下学时间呢？” 长公主笑而不语。 虽然她很注重女儿的教育，但是偶尔放纵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那个小家伙可是最喜欢热闹的。若是去晚了，可就看不到热闹了。 很快，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文昌书院门口。 顾瑾书牵着顾安宁走出书院门口，老远就看见长公主笑意盈盈地站在马车旁。 “娘亲！” “母亲！” 顾安宁迈着小小短腿扑进长公主怀里，软软糯糯的叫着。 马车缓缓行驶。 「咦，这好像不是回公主的路啊？」 “娘亲，我们这是去哪？” 长公主勾唇一笑，笑容十分明媚。 “娘亲带你们去看热闹？” “热闹？”顾安宁眨了眨眼睛，眼里全是疑惑。 长公主笑而不语。 顾安宁看着长公主，只感觉今日长公主的笑与往日格外不同。 往日长公主的笑，大都笑不见底，而今日长公主的笑，确是发自内心的笑。 「咦，今日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娘亲看上去怎么这么开心？」 长公主的变化，顾瑾嘉自然也感受了。 “母亲，发生了何事，你为什么看起来好像很高兴的样子？”顾瑾嘉瞪着一双桃花眼，好奇地问。 自从服用解毒丹后，顾瑾嘉就一日比一日瘦，五官也渐渐显露出来。此时的顾瑾嘉已经是一枚活脱脱的正太小美男。 长公主勾了勾唇。 “自然是开心的。因为今日为娘将你们那个渣爹给休了！” “什么？母亲，您说什么？”顾瑾嘉的声音里满是惊讶和难以置信，“您把渣爹给休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意外？”长公主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脸上洋溢着一种解脱后的轻松感。 顾瑾嘉和顾安宁震惊得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意外，简直是太意外了。 「娘亲把渣爹给修了，我怎么记得画本子里没有这一出呀？」 「难道是因为我，剧情渐渐发生发生了偏离？」 「不过，休得好，休得妙。从今以后，我再也用叫那个渣男爹爹了。」 长公主摸了摸顾安宁的后脑勺，笑道：“怎么样，高兴傻了？” 顾瑾嘉和顾安宁点点头。 终于不用陪那个渣男演戏了，他们当然高兴。 “这就高兴傻了，娘亲这里还有更让人高兴的呢！” 说完，长公主从怀里拿出一道圣旨。 “这是你们皇帝舅舅给你们的。从今天起，你们几个和顾仲景那个渣男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从今以后，你们跟着本宫姓燕。” 顾仲景不是喜欢让自己的孩子叫别人父亲吗？那她就改了几个孩子的姓氏，斩断他与几个孩子的唯一联系。从今天起，这几个孩子与顾仲景再无关系，他们只是她燕琼华一个人的孩子。 顾瑾嘉张大嘴巴。 “母亲，也就是说，从今天起我叫燕瑾嘉了？” “我叫燕安宁？”顾安宁……燕安宁指着自己问。 长公主笑着点点头。 “耶，太好了。” “娘亲霸气！” “娘亲威武！” 燕安宁一把扑进长公主怀里。 “燕安宁，燕安宁，我好喜欢这个名字。” 马车快速行驶，很快就到了芙蓉街。 当他们赶到时，杜子衿所居住的宅院已经被禁军围了起来。 霍勋带着一队禁军闯进杜子衿的房间，杜子衿惊慌失措地叫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做什么？” “春柳，春柳……” 霍勋冷声说道：“别叫了，外面的人已经全部被抓起来了。” 杜子衿大惊失色。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们犯了什么事，你们凭什么胡乱抓人。我告诉你们，这里可是私人宅院，你们这是非法入侵，是犯法的。” 霍勋冷冷看了她一眼。 这妖星在说什么？ 什么私人宅院，什么非法入侵？ 这妖星怎么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 难道她不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什么私人宅院，什么非法入侵，本统领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来人，将这个妖星抓起来，听候圣上发落。” “圣上？” “妖星？” 两个禁军上前，粗鲁地将杜子衿从床上拽下来。 杜子衿趴在地上，颤抖着身体，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这些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还穿着军服，而这领头的自称统领，莫非这些人是禁军？ 杜子衿抬头，满眼恐惧地说道：“这位大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是什么妖星？” 第95章 看热闹 她可是得天独厚的穿越女，应该是武国的福星才对，怎么可能是什么妖星？ 弄错了，一定是弄错了！ 这样想着，杜子衿稍微镇定了一点。 霍勋冷冷看了杜子衿一眼。 “你叫杜子衿是吧？” 杜子衿面露疑惑，却还是点点头。 霍勋又道：“外面那群乌鸦指的贱女人是你吧？” 杜子衿一愣，眼里闪过一抹窘迫。 那群该死的畜生。 霍勋见状，冷笑一声。 “既然如此，那就没错了。将她带走！” 两名禁军应声上前，粗暴地将杜子衿从地上拽起，拖着她就往外走。 杜子衿一个现代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就算她刚刚穿越，在青楼的那几日，青楼里的老鸨也是好吃好喝伺候着她。 后来她又遇见了顾仲景，有了自己的商行，成了商行的东家。 在顾仲景的爱护下，杜子衿这几年一直过得顺风顺水，以至于让她忘了古代的残酷。 此刻，杜子衿被吓得满眼慌乱。 “放开我，放开我。” “我不是什么妖星，我不是什么妖星。” “我是当朝驸马顾仲景的女人，你们不能抓我。” “顾仲景，我要见顾仲景。” 杜子衿哭着、喊着、挣扎着。但无奈力量悬殊，只能任由禁军摆布。 听见杜子衿说自己是顾仲景的女人，还要见顾仲景，霍勋眼里闪过一抹讽刺。 蠢货，她怕还不知道此刻顾仲景正在大牢等着她呢！ “顾仲景的女人？哼，放心好了，很快你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 杜子衿一愣。 “你，你什么意思？” 霍勋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杜子衿瞳孔突然放大，似乎想起什么，紧张地问道：“风儿呢，我的风儿呢？” 霍勋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自然是在他该在的地方。”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他该在的地方？你们到底把我的儿子弄哪里去了？”杜子衿一边怒吼，一边挣扎，试图去扒拉霍勋的衣服。 “给我老实点。吼什么吼，一个野种罢了，圣上没下旨立刻杀了他已经是圣上格外开恩。” “你，将她的嘴堵起来。”见杜子衿像个泼妇一般胡搅蛮缠不识时务霍勋眼里划过一抹不耐烦。 “女人就是聒噪！” 霍勋和蒙豪不同。 霍勋出身贫寒，十二岁便自愿入了军营。因为从小就展现出过人的勇猛和机智，霍勋有幸被宋国公宋武翔看重并收为弟子。 这些年，霍勋跟着宋国公驻守西北，在战场上屡立奇功。 只是这人从不近女色，脑海里除了军令，还是军令。所以在霍勋眼里，没有男人、女人之分，更没有怜香惜玉的说法，因此年近四十也没有女子愿意嫁给他。 “是，大统领！” 一个禁军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块黑布，粗鲁地塞进杜子衿嘴里。 “嗯，嗯……” “放开我，放开我……” “风儿，我的风儿……” 就在这时，一道长鞭猛然落到杜子衿身上。 “吵什么吵，再吵，抽死你。”一个禁军板着脸，不耐烦地说道。 杜子衿吃痛，泪水不停在眼里打转，最后顺着脸颊流血，却再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杜子衿被推搡着走出宅院，上了囚车。 此刻，宅院外已经聚满了围观的百姓。 “妖星出来了，妖星出来了。” “难怪放着好好的正室不当，非要做人家的外室，原来是妖星啊。” “听说这妖星是杜子商行的东家，那杜氏商行的东西，又贵又怪，我家那婆娘用了之后，就跟着了魔一样。你们说，不会是什么妖术变的吧？” “你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前几天，我家那婆娘看上了杜氏商行的一款口红，说是用了可以斩男，死活都要买。足足三两银子呢。” “什么，这不是抢钱吗？三两银子，够老子吃半年了。” 百姓们议论纷纷。 有的议论杜子衿与顾仲景的风流韵事，有的议论杜氏商行的商品，有的在心疼自己口袋的银子。 “难怪这娘们儿住这么好的宅子，原来是用妖术骗取我们的血汗钱。大家伙，砸死这个妖星。” 一颗鸡蛋果断落在杜子衿脸上。 紧接着是烂菜叶子、烂豆腐，臭袜子…… “嗯……嗯嗯……” “那不是什么妖术，你们相信我，那根本不是什么妖术。” 杜子衿疯狂呐喊，并试图解释什么，可是根本没有人在意。 “母亲，那个女人长得好像顾长风的娘？”茶楼上，燕瑾嘉看着杜子衿，眼里闪过一抹疑惑。 燕安宁看了燕瑾嘉一眼，无奈地摇摇头。 “三哥笨笨，那人不是像顾长风的娘，她就是顾长风的娘。” 燕瑾嘉诧异地瞪大眼睛。 “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您出手了？” 不过短短半日，渣爹入狱，杜子衿被捕，这……这也太突然了吧！ 燕安宁也瞪大眼睛看着长公主，满满都是求知欲。 长公主淡淡地喝着茶，眼里闪过一抹大仇得报的快意，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以前不收拾他们，只是因为本宫不想。但是就在昨天，本宫想清楚了，这种渣男贱女，还是早早惩治了好。” “说来，事情能如此顺利，还多亏了你妹妹！” 燕安宁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我？” “娘亲，我没做什么呀？” 长公主微微一笑。 “小家伙，还想瞒着娘亲。难道，这群乌鸦不是你召来的？” 这些天，她一直在收集顾仲景和杜子衿谋害宁宁和嘉儿的证据。 可是当年的知情人除了刘嬷嬷和周怀里，其余人都死了。而且刘嬷嬷和周怀里只是听令行事，所知甚少，因此连影卫都没有查到十足的证据，根本无法给这二人定罪。 而这次宁宁看似误打误撞，却帮了她大忙。 如今没了驸马身份，又没了杜子衿这个钱袋子，顾仲景自己也深陷牢狱，她倒要看看那渣男要如何翻身。 “嘿嘿，让娘亲发现了。”燕安宁不好意思地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燕瑾嘉震惊地看着燕安宁。 “妹妹，乌鸦是你召唤来的，你就是鸦神？” 燕安宁摇摇头。 “三哥，你想太多了。” 「鸦鸦虽然可爱，但我可是更加更加可爱的锦鲤啊。」 听到燕安宁的心声，燕瑾嘉也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妹妹那么可爱，怎么可能是乌鸦！ 妹妹是比鸦神还要厉害的锦鲤小仙子。 “妹妹，你是怎么召唤乌鸦的，能不能教教我？” 第96章 测灵根 燕安宁眨了眨眼，将燕瑾嘉浑身上下打量了个遍。 最后，她将目光定格在燕瑾嘉眉心处，露出一丝疑惑的眼神。 「咦，三哥灵台处竟然多了一条灵根？」 「怎么回事，明明以前没有的呀？」 随后，她又将目光看向长公主。 「咦，娘亲竟然也有？」 此刻，燕安宁小小的脑袋里全是大大的问号。 有了灵根，就意味着可以修炼。 刚回公主府，她就给长公主和燕瑾书几人看过。只是很可惜，他们都是普普通通的凡人，没有灵根，也无法修炼。 可是就在今天，娘亲和三哥竟然同时有了灵根。 这件事确实非常奇怪。 「难道，这件事与渣爹有关？」 听到燕安宁的心声，长公主和燕瑾嘉一脸疑惑。 灵台？ 灵根？ 那是什么意思？ 听女儿\/妹妹的意思，这灵根好像是一个非常特殊的东西。 只是，这跟顾仲景有什么关系？ “三哥，你真想学？” 燕瑾嘉点点头。 “想学。” 若是他也能像妹妹一样召唤动物，那一定非常酷。 “那行，我们回家吧。” 「不知大哥、二哥有没有，我得赶紧回去看看。」 似乎为了验证自己某种猜想，燕安宁也顾不上看热门了。 此刻，她只想知道长公主和燕瑾嘉之所以会突然生出灵根是不是和顾仲景有关。 “热闹已经看得差不多了，那我们回府吧。”长公主道。 她也很想知道，女儿说的灵根到底是什么东西，具体有什么作用？ 一进府邸，燕安宁便迫不及待地找到了燕瑾书和燕钰。 她仔细打量着他们。 燕瑾钰好奇地问：“宁宁，你在看什么？” 燕安宁不假思索思索地回道：“看二哥和大哥。” 燕瑾钰被顾安宁逗乐了， “哦，那宁宁可看出什么了？是大哥好看，还是二哥好看？” 燕瑾书放着手中茶盏，清淡地看了燕瑾钰一眼。 “幼稚！” 燕瑾钰摸了摸鼻子。 他哪里幼稚了，他不过就想知道在妹妹心里谁最好看。 燕安宁可不懂燕瑾钰在想什么，不假思索道：“大哥好看。” 顾瑾钰脸上的笑容瞬间定格。 得，他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燕瑾书端起茶杯，唇角微微勾起，任谁都看得出此刻他的心情十分愉悦。 燕瑾钰狠狠瞪了燕瑾书一眼。 而燕瑾书嘴角的笑容却越发灿烂。 燕瑾嘉道：“二哥，你怎么不算上我？” 燕瑾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神略有些嫌弃。 “你一个小屁孩儿，凑什么热闹？” 燕瑾嘉气呼呼地冷哼一声。 好好好，都不带他玩儿是吧？ 可是大哥、二哥，你们别忘了，他和妹妹才是年龄最相近的人。 他可以陪着妹妹上学，陪着妹妹玩游戏，陪着妹妹闯祸，陪着妹妹受罚，你们能吗？ 哼，等他将来长大了，他一定要变得比大哥好看，比大哥博学，比二哥武艺高强，到时候，他就是妹妹心里最完美的哥哥。 燕瑾嘉在心里暗暗发誓，也亏得燕瑾书和燕瑾钰不知他心中所想，若是兄弟二人知晓，高低得夸燕瑾嘉一句:好志气，继续努力！ 就在兄弟三人明争暗斗之际，燕安宁的心声突然响起: 「太好了，大哥和二哥竟然也有了灵根，这就意味着我们一家人都可以修炼了啦。」 “娘亲，大哥、二哥、三哥，如果我说你们有机会跟我一样，成为玄门中人，你们愿意跟宁宁一起修炼吗？” 此话一出，长公主、燕瑾书、燕瑾钰、燕瑾嘉同时无比震惊地看向燕安宁。 修炼？ 玄门？ 是他们想的那个意思吗？ “妹妹，你是说我可以和你一样？”燕瑾嘉激动得欢呼起来。 燕安宁一顿，随后点点头。 一样，又有点不一样。 她是世界上唯一一条锦鲤，生下来就是仙胎，自然和凡人的修炼之道不同。 “嗯，有了灵根，就可以吸收灵气，成为玄门中人，若是机缘得当，飞升仙界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这个过程非常艰难。 “啥，还能成仙？”燕瑾嘉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颗鸡蛋。 燕安宁点点头。 “我炼，我炼！”燕瑾嘉兴奋地跳起来。 “娘亲、大哥、二哥，你们呢？”燕安宁将目光看向三人。 燕瑾书点点头。 他希望有一天他也可以站到妹妹面前，为妹妹遮风挡雨，而不是让她一个人一直单打独斗。 “二哥？” 看着燕安宁渴望的眼神，顾瑾钰勾唇一笑。 “这么好的事情，怎么可以少了我。” 若是他不修炼，有一天，他白发苍苍了，大哥和三哥却依旧年轻，那他岂不是要成为妹妹心里最丑的哥哥！ 喽喽喽 想想就可怕！ “娘亲，你呢？要和我们一起修炼吗？” 长公主犹豫地问道：“宁宁，娘亲这么大年纪，可以吗？” 成仙什么的，她是不敢想的。 但是她也听说过玄门中人的寿命都很长。 就像宁宁的师傅玄慈道长，据说已经一百八十多岁了。 还有宣国的国师净尘仙师，据说已经三百岁了。 她不求成仙，不求长生，她就想活得久一点，可以多陪陪几个孩子。 “当然可以，只要有宁宁在，就算娘亲你是末等灵根，宁宁也有办法让娘亲进入融丹境。”燕安宁一本正经道。 「本锦鲤深得药仙真传，就算用丹药堆，我也能堆出一个融丹境来。」 听见燕安宁的心声，四人互相对视一眼。 所以，他们这是抱了一根很粗很粗的大腿，可以躺赢了？ “末等灵根？妹妹，难道灵根还有等级之分？”燕瑾嘉好奇地问。 燕安宁奶声奶气地说道：“当然，灵根一共分五个等级。一等天灵根，二等地灵根，三等玄灵根，四等法灵根，末等伪灵根。” 说完，燕安宁在小包包里找呀找，最后找到一颗五颜六色的石头。 “娘亲，你把手伸出来。” 长公主忐忑不安地伸出手。 燕安宁手指轻轻那么一划，一滴鲜红色的血珠从长公主手中流出，并滴落到石头上，瞬间，石头发出一道黄色光芒。 “玄灵根，娘亲，你是玄灵根！” “娘亲，你好棒！” 长公主被燕安宁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玄灵根而已，不上不下，哪里就担得起女儿的夸赞。 小家伙，惯会安慰人。 第97章 测灵根2 “娘亲，宁宁可没有骗你。如今玄门衰弱，能够修炼的人越来越少，就像白云观，大多弟子都只是法灵根，玄灵根已经是很难得了。”似乎看穿长公主的心思，燕安宁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哦，真的？还有这样的事？”长公主疑惑地问。 她对玄门之事所知不多，只是听说玄门中人都很厉害，甚至有的可呼风唤雨，长生不老。 这还叫衰弱？ 那鼎盛时期玄门之人得有多强呀？ “当然是真的。若是消息传扬出去，娘亲定然是各个门派争抢的对象。” “不过娘亲现在可是宁宁的关门大弟子，其他人若敢跟我抢，哼，哼，哼！” 燕安宁鼓起腮帮子，连哼了三声。 若是有人敢跟她抢徒弟，她一定打得那人满地找牙。 “妹妹，不对。母亲是长辈，怎么可以做你的关门弟子？这……这不是乱套了嘛！”燕瑾嘉说道。 燕安宁眨了眨眼睛，随后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知道娘亲是长辈呀！但是有谁规定长辈就不能做晚辈的弟子？玄门中人，强者为尊，我们各论各的。” 燕瑾嘉瞪大眼睛。 “啥，可以这样？” 燕安宁奶声奶气说道：“入了玄门，就意味着远离凡尘，自然可以这样。” 她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弟子，可不能让三哥给搅黄了。 “好了，大哥，该你了。” 长公主：“……” 她好像还没答应吧？ 燕安宁眨巴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大哥燕瑾书，心中充满了期待。 大哥如此聪慧，灵根定然也不会差。 燕瑾书点了点头，走到测灵石前，将血滴在验灵石上面，只见验灵石瞬间发出一道橙色的光芒。 “哇，地灵根，大哥，你竟然是地灵根！”燕安宁惊喜地欢呼起来。 燕瑾书也有些意外。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这样的天赋。 “该我了！” 燕瑾钰忐忑不安的将血滴在验灵石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验灵石。 就凭他的天资，怎么也得是个玄灵根吧？ 不然，那就尴尬了。 不一会儿一道橙色光芒亮起，燕瑾钰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 不比大哥差！ “哇，二哥竟然也是地灵根，这真是太好了。” 「幸亏我机灵，早早就定下了这几个徒弟。」 「嘻嘻，我的眼光可真不错。」 「若是让师傅知道，一定会嫉妒得三天三夜睡不着觉。」 燕安宁美滋滋地想着，随后似乎想到什么脸色突然一变。 「不行，不行。那老头一向不讲武德，万一他看上了我的弟子怎么办？不能让他知道此事，一定不能让他知道此事。」 听到燕安宁的心声，长公主暗自嗤笑。 听闻玄慈道长仙风道骨，没想到在女儿心里竟然是这样的形象。 但是，通过心声，也不难看出玄慈道长在女儿心里的地位一定非常特殊。 她倒是挺想见见这位玄慈道长的。 “妹妹，该我了，该我了。” 燕瑾嘉跑过去，不等燕安宁动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就给自己划了一个口子，迫不及待地滴在验灵石上。 “玄灵根，玄灵根……” 他没有大哥二哥聪慧，所以他的要求也不高，不给妹妹丢脸就行。 就在这时，验灵石发出一道红色的光芒。 燕安宁惊讶得瞪大眼睛。 燕瑾嘉疑惑地问：“红色，这是什么灵根？” 母亲是黄色，大哥二哥是橙色，红色又是什么？ 不会是四等法灵根吧？ 呜呜呜呜，他怎么老是家里最弱的那个？ 这样想着，燕瑾嘉难过得都快哭哭出来了。 就在这时，燕安宁突然惊呼道：“天灵根，三哥，你竟然是天灵根。” 在听到“天灵根”三个字，燕瑾嘉顿时愣住了，眼中的泪水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敢置信的惊喜。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测灵石上那抹刺眼的红光，仿佛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天...天灵根？我？”燕瑾嘉声音颤抖着问。 燕安宁兴奋地跳了起来，拉着燕瑾嘉的手，连连点头：“对啊，三哥！你没听错，你是天灵根！三哥，你竟然是天灵根！” 灵根等级越高，意味着修炼天赋越高。 她真的是太惊讶了。 “三弟，恭喜啊！”燕瑾钰率先说道。 燕瑾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嘿嘿，我也没想到……运气，都是运气。” “三哥，这不是运气，这是你的天赋。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好好修炼，我会监督你的。”燕安宁一本正经地说道，俨然一副严师的模样。 燕瑾嘉嘿嘿一笑。 “知道了，妹妹，我一定会努力修炼的。” “什么妹妹，叫师傅！”燕安宁板着一张包子脸，严肃地说道。 燕瑾嘉也不在意。 “是，小师傅。” 燕安宁：“……” 「师傅就师傅，为什么前面要加个小字？「」 「算了，小师傅就小师傅吧！」 “时不我待，我们今天就开始修炼吧。首先我给你们讲讲玄门的修炼等级。 玄门的修炼等级一共有七级，分别是引灵境、开光境、融丹境、逍遥境、灵寂境、结胎境、坐化境，每个境界又分为一至九个小境界，每突破一个境界就可以增长不同的寿元，若是达到坐化境，且机缘得当，便可飞升成仙……” 燕安宁奶声奶气介绍着，长公主四人听得津津有味。几人就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脑海里全是对修行世界的向往。 听完燕安宁的介绍后，燕瑾嘉突然举起手来，问道：“妹妹，你现在是什么境界？” 此话一出，长公主三人同时看向那小小的团子。 他们也想知道，小家伙到底是什么境界！ 燕安宁皱着眉。 “叫师傅！” 燕瑾嘉道：“哦，小师傅，你现在是什么境界？” 燕安宁眨了眨眼睛。 这个要怎么说呢？ 她生来就是仙胎，不需要经过漫长的修炼，至于实力，也就比她的偶像差了那么一点点。 真的只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哟。 等到她元神恢复，她一定要找偶像痛痛快快打上一架。 “灵寂境，我是灵寂境。” 「听老头说，宣国的净尘仙师乃如今玄门第一人，他就是灵寂境，那我也是灵寂境好了。」 「这样既显得低调，又不给仙界丢脸。嘻嘻，我可真是太机智了。」 …… 第98章 顾仲景杜子衿大牢相见 听见女儿\/妹妹的心声，长公主几人惊讶得瞪大眼睛。 原来女儿\/妹妹这么强吗？ “好了，现在我来教你们如何引气入体。只有引气入体成功，才算真正地踏入修行之路。” 四人点点头，满眼都是期待。 “想要引气入体成功，首先得感知灵气所在，大家闭上眼睛，静心凝神……” 奶声奶气的童声引导着四人。四人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平缓，心也慢慢沉静下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半个时辰后，燕瑾嘉惊喜地问道：“妹妹，那些如同星星一样，闪闪发光，还暖洋洋的东西是不是就是灵气？” 燕安宁惊喜地道：“三哥，你感受到了？” 燕瑾嘉点点头。 燕安宁一脸惊讶。 不愧是天灵根，竟然这么快就感受到了灵气。 “那你试一试，能不能把这些东西引入自己的灵台。” “嗯。”燕瑾嘉点点头。 燕瑾嘉再次闭上眼睛，尝试将这些灵气引入灵台。 然而，这些灵气就像一只调皮的小鹿在空气中乱窜，根本无法捕捉。 “哼，别跑。今天我非要抓到你们不可。” 意识海里，顾瑾嘉一脸气恼。 “三哥，静心凝神，用意念和灵气沟通。” 听见妹妹的心声，燕瑾嘉渐渐平静下来。 他努力让自己的心保持平静，用意念温柔地引导着灵气。 慢慢地，灵气开始变得顺从，不再抗拒，并沿着特定的经络流动，汇入他的灵台。 随着灵气不断汇集，燕瑾嘉身上发出一层淡淡的银光。 燕安宁惊喜地瞪大眼睛。 这才不到三个时辰，三哥就成功了。 若是让玄门之人知晓，不知要造成多大的轰动。 “恭喜三哥成功进入引灵境。” 燕瑾嘉睁开眼睛激动地问道：“妹妹，你的意思是，我成功了。” 燕安宁点点头。 就在这时，燕瑾书和燕瑾钰身上几乎同时散发出一层微弱的银光。 “大哥，二哥，你们也成功了！”燕安宁惊喜地道。 燕瑾书和燕瑾钰点点头。 “哇，大哥、二哥好棒！”燕安宁惊呼道。 燕瑾书微微一笑。 “都是宁宁这个小师傅教得好。” 燕瑾钰看了燕瑾书一眼，似乎在说:大哥，你怎么抢我台词？ 燕瑾书笑而不语。 燕瑾钰：“……” 好气哟。 随后，燕瑾钰也不甘落后地说道：“大哥说得对，都是宁宁小师傅的功劳。” 燕安宁被燕瑾书和燕瑾钰一口一个宁宁小师傅叫得晕晕乎乎，从而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 她傲娇地拍了拍胸脯，说道：“那是，我可是很厉害了。” 「原来当师傅也没什么难度嘛。」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开宗立派了？」 燕安宁想象着一群弟子跟在她后面鞍前马后的场景，不由得眉开眼笑。 威风，实在威风。 燕瑾书和燕瑾钰互相对视一眼。 原来妹妹的目标这么远大，竟然还想开宗立派。 嗯，有志气！ 半个时辰后，长公主睁开眼睛。 “娘亲，你感觉怎么样？”燕安宁迫不及待地问。 长公主摇摇头，眼里闪过一抹失落。 “本宫感受到了灵气，却始终无法引入灵台。” 感受到长公主情绪有些低落，燕宁安安慰道：“娘亲，没关系的，你已经很厉害了。引气入体本就没那么简单，有的一个月，有的三个月，有的甚至需要半年。像大哥，二哥，三哥这样几个时辰就引气入体成功的人本来就少之又少。娘亲，你不要灰心。宁宁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的。” 长公主点点头。 “嗯。娘亲再试试。” 为了她的几个孩子，她也不能轻易放弃。 长公主再次闭上眼睛。 四兄妹见状悄悄退了出去。 刑部大牢 “快点，进去！”杜子衿被官兵推搡着，推进了一间牢房。 她踉跄几步，差点摔倒，但最终还是稳住了身形。 她抬头看向四周，只见这间牢房阴暗潮湿，墙壁上满是霉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恶臭。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顾大人，我要见你们顾大人！” 官兵嗤笑一声。 “顾大人，咱们刑部如今可没有什么顾大人。” 杜子衿一愣。 “你，你什么意思？” 官兵嘲讽地说道：“你往那边看不就知道了。” 瞬间，杜子衿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顺着官兵所指的方向看去，就看见她所在的牢房角落里还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杜子衿惊恐地瞪大眼睛。 顾仲景，那男人竟然是顾仲景。 “顾郎，顾郎！”杜子衿扑过去，泪水涌出眼眶。 听见有人呼唤自己，顾仲景勉强睁开眼睛，当看见杜子衿那一刻，眼里闪过一抹诧异。 “子衿，怎么在这？” 杜子衿摇摇头。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们说我是什么妖星，然后我就被带到了这。顾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刑部侍郎吗，为何会被关在这儿？” 顾仲景闭上眼睛，沉思片刻，缓慢地说道： “长公主，是长公主。” “她知道了我们的事情，当众休夫。如今，我已经不是什么刑部侍郎了。”顾仲景自嘲地笑了笑，眼里闪过一抹恨意。 太狠了，那个女人太狠了。 他不过是有过一两个女人罢了。 况且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难道这些年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他宠着她，捧着她，让她成为京城人人羡慕的对象，她竟然如此不知满足。 是，他是成过亲。 他是养了外室。 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她不是爱他吗？ 她不是可以为他付出一切吗？ 为什么别的女人受得，就她受不得？ 况且柴氏已经死了，就连柴氏生的一双儿女他都记在了大哥名字。而杜子衿养在外面，她们根本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她为什么要去调查？ 难道装作毫不知情不好吗？ 贱人，贱人！ 她竟然还敢当众休夫，告他欺君罔上。难道她想置他于死地不成？ “当众休夫！顾郎，你的意思是，长公主将你给休了？如今你不再是驸马了？”杜子衿不可置信地问。 顾仲景虚弱地点点头，神情款款地看着杜子衿。 “子衿，如今我只有你了。” 不料，杜子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看见顾仲景眼神，也没有听见他说什么。 她一把推开顾仲景，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第99章 反目 顾仲景艰难地半坐起身子，诧异地看着她，并关切地问道：“子衿，你怎么了？” 然而，就在这时，杜子衿的眼神却猛然一变。 她愤怒的向顾仲景大声吼道：“别叫我。” 顾仲景一愣，再次小心翼翼问道：“子衿，你到底怎么了？” 此话一落，杜子衿狠狠瞪着顾仲景，而后疯狂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怎么了，你竟然问我怎么了？” “顾仲景，你这个没用的废物。 你不是说那个女人很爱你吗？你不是说那个女人很好拿捏吗？她为什么会休了你？她为什么会休了你？” 杜子衿披散着头发，状若疯癫，完全没了往日那种温柔恭顺楚楚可怜的模样。 看样子，她比顾仲景还要在意长公主休夫这件事。 听了杜子衿的话，顾仲景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说道：“子衿，你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被休，是他顾仲景一个人的错？ 她可别忘了，他是为了谁才被休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是如何暴露的？ 若不是因为她太过不小心，非要缠着他留下来一起报官，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怎么会被人知晓。 所以，她到底在这里发什么疯？ 杜子衿咬牙切齿道：“什么意思？你竟然好意思问我什么意？ 顾仲景，我十六岁便跟了你，成为你的外室，为你赚钱，为你出谋划策。你也不想想我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顾仲景一脸诧异。 为了什么？ 难道不是因为爱他？ 看着顾仲景一脸茫然，杜子衿讽刺地嗤笑一声。 “顾仲景，你不会以为我是因为爱你吧？” “是，我是承认，我是有些喜欢你。 但是我告诉你，我和燕琼华那个女人不一样，我忍气吞声这么多年，为你赚钱，为你出谋划策，我要的既不是你的才貌，更不是你所谓的爱情。 我要的是地位啊，是地位啊！你到底明不明白？” 说到这，杜子衿蹲下身体，猛烈地摇晃着顾仲景的身体。顾仲景刺痛，哼哼一声，屁股后背瞬间冒出一丝鲜血。 然而，杜子衿却完全视而不见，继续状若疯癫地说道：“当初你答应过我的，你会坐上那个位置，让我成为世界上最珍贵的女人。 而如今燕琼华那个女人休了你，你不再是当朝驸马，也不再是刑部侍郎，你告诉我，你拿什么实现你当初的承诺？你拿什么让我成为世界上最珍贵的女人？你拿什么救我出去？呜呜呜呜……” 说着，说着，杜子衿便崩溃的大哭起来。 没了，一切都没了。 如今，她被关在这个阴冷潮湿暗无天日的大牢里，家没有，商行没了，梦想也没有，就连出去的希望的没了，等待她的将是死亡。 这一刻，她是真的怕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杜子衿崩溃大哭。 顾仲景忍着剧痛，一脸诧异地看着杜子衿。 “杜子衿，你说什么，你跟我在一起，只是为了那个位置？” 杜子衿抬头，冷脸说道：“不然呢？顾仲景，我承认你长得好看，既有才华，又懂得浪漫。但是，这又能怎么样？ 世界上有才有貌有权有势的男人那么多，我之所以选中你，那是因为我看得出你跟我一样都是有野心的人，所以我愿意跟着你。 可是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驸马的身份，没有了侍郎的权利，现在的你，一文不值！” 听完杜子衿的话，顾仲景握了握拳头，眼里闪过一丝阴霾。 该死的贱人，竟敢看不起她。 是，他如今是没了驸马的身份，也没了侍郎的权利，但是并不代表着他已经一无所有。 “子衿，你后悔了？” 杜子衿闭上眼睛。 “是，我是后悔了。早知道你这么没用，当初我就不该选你！白白浪费了我这么多年的青春。” “呵呵呵呵……” 突然，顾仲景笑了起来。 杜子衿冷冷地看着他，不解地问：“你笑什么？” 顾仲景虚弱地说道：“杜子衿，你可别忘了，当年若不是我替你赎身，如今的你不过是一个千人骑万人枕的婊子。” 此话一出，杜子衿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一巴掌扇在顾仲景脸上。 “顾仲景，你混蛋。” “呵呵呵呵，难道我说错了吗？”顾仲景嘲讽地说道。 杜子衿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顾仲景说得没错。 原本她是现代一个小有名气的美妆博主，因为醉酒驾驶出了车祸，醒来后她竟然发现自己穿越了。 她虽然是得天独厚的穿越女，但是上天却仿佛跟她开了一个玩笑。 她没有穿成公主，也没有穿成富家小姐，而是穿越到了青楼，成了一名青楼妓子。 原本青楼老鸨是打算让她当晚接客的。但是因为她出众的化妆手艺，老鸨暂时放过了她。 后来，她就遇上了顾仲景。 顾仲景长得好看，又有才华，看上去有权有势，且对她非常欣赏，所以她便选择了顾仲景，半推半就成了顾仲景的女人。 那时的她并不知道顾仲景的身份，直到后来顾仲景将她带到京城，将她养在外面，她才知道他竟然是当朝驸马。 原本，她是想离开他的。 但是偌大的京城，她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弱女子又能去哪？ 后来，顾仲景鼓励她利用自己的专长做一番事业。 他给她银子，帮她建立杜氏商行。 与此同时，顾仲景向她透露出自己的野心。 因为顾仲景描绘的未来太过美好，也是在那时，她也生了那样的念头。 “看来你是都想起来。” “不过子衿，你虽对我无情，但我却不能对你无义。” “只要我的人来救我，我定不会丢下你不管。” 听了顾仲景的话，杜子衿眼里闪过一抹亮光。 “你的人，你的人在哪？他们当真会来救了？” 顾仲景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眼里的阴霾全部转化为柔情。 对他来说，杜子衿还有用，现在还不是彻底翻脸的时候。 “当然。这些年我在朝中培养了不少势力，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救我们出去的。” 做了这么多年驸马和刑部侍郎，若是没点底牌，他怎么敢肖想那个位置？ 第100章 谋划 杜子衿抬起头，泪水模糊了视线：“你是说真的？真的会有人来救我们出去？” 顾仲景点点头。 杜子衿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随即又被深深的忧虑所取代。 “你确定他们真的会帮我们吗？如果他们害怕受到牵连，不敢出手怎么办？” 顾仲景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你放心，我在刑部多年，手中掌握着不少朝廷命官的把柄。他们当真若袖手旁观，那谁也别想好过！” “大不了，鱼死网破。” 杜子衿听后不停地点头，随后抓起顾仲景的手，深情款款地说道：“顾郎，刚刚是我不对，是我太过激动了，才会胡言乱语。顾郎，你千万别放在心上，你要相信，我是爱你的，我一直都是爱你的。” 顾仲景回握住杜子衿的手。 “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你刚刚小产，又遇到这样的事情，难免有些激动。是为夫无能，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苦了。” 听了顾仲景的话，杜子衿立马扑进他怀里。 “顾郎，你对我真是太好了。从今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绝不再对你有任何隐瞒。” 顾仲景只感觉后背火辣辣的疼，却没有推开杜子衿。 他的眼里闪过一抹嘲讽，说道：“嗯，为夫信你。相信为夫，为夫一定可以带你出去。” “嗯。”杜子衿点点头，随后似乎想起什么，激动地说道：“风儿，还有我们的风儿。风儿不知被他们带到哪里去了，顾郎，你一定要救救我们的风儿。” 顾仲景安慰道：“好好好，你别激动。风儿是我们的孩子，我自然不会丢下他不管。” “嗯……” 顾仲景闷哼一声，杜子衿这才发现顾仲景后背竟然全是血痕。 “顾郎，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把你打成了这样？” 顾仲景道：“你别担心，我没事，区区五十大板，还要不了我的命。” 燕帝下令将他杖责五十。 本来他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是他也没有想到，三年前，他的一个无心之举竟然救了他一命。 行刑的禁军竟然是他三年前帮助过的一个乞丐。 看来，老天爷还是站在他这边的。等他出去，你一定要将那燕琼华那个贱人碎尸万段。 夜幕降临，大牢内变得格外安静。顾仲景蜷缩在角落，身体不由打了个寒颤。就在这时，牢门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声响。 “大人，大人！”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那是魏一的声音。 顾仲景抬起头，看见魏一披着一件斗篷，手里拿着一些伤药和食物。 顾仲景眼里闪过一道亮光，并激动地坐起来。 “魏一，你怎么会来这里？你”是来救我出去的？”顾仲景沙哑着声音问。 魏一蹲下身来，将伤药和食物放在地上，低声说道：“大人，皇上派了禁军守在外面，而且潘大人盯下官盯得十分紧，所以下官暂时没办法救您出去。不过顾大人放心，只要一有机会，下官一定会想办法救您出去的。” 顾仲景眼里闪过一抹失落，却还是点了点头。 “嗯，你们务必小心行事。” “嗯，下官知晓。大人，你发烧了，还是让下官先替您上药吧。”魏一道。 顾仲景点了点头。 “魏一，外面的局势怎么样了？杜氏为何会被关进来？她说的妖星究竟是怎么回事？” 魏一一边给顾仲景上药，一边说道：“大人事情是这样的，您被禁军带走后……” 魏一将后面发生的事一一说给顾仲景听，顾仲景听后，眼里闪过一抹阴霾。 阴谋，全都是阴谋。 什么血月，什么妖星，什么神鸦，从一开始，这就是针对他和杜子衿的一场阴谋。 是谁，究竟是谁如此煞费苦心地针对他？ 顾仲景在心里盘算着。 他将朝中所有与他不和，和所有潜在敌人都想了个遍，都没有得出一个合理的结论。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闪过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 难道是她？ “魏一，长公主怎么样了？” 魏一道：“听说长公主病了，如今公主府已经闭门谢客。” 顾仲景眼里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难道是他猜错了？ “皇上有没有说何时处死我和杜子衿？” 魏一摇摇头。 “皇上还未下旨。” 顾仲景松了一口气。 没下旨就好。 既然没下旨，那就意味着他还有机会。 “魏一，你过来……” 顾仲景在魏一耳边说着什么，魏一连连点头。 “大人，我明白了，下官立马去办！” 大门再次被锁上。 顾仲景看着大门出神，满脑想的都是长公主今日在朝堂的表情。 渐渐的，他终于发现有什么不对。 今日为朝堂，长公主看他的眼神，有悲愤，有决绝，有冷冽，有厌恶，有失望，有却独独没有往日的爱意。 难道当真是她？ 顾仲景想着想着，突然感觉脑袋一沉，直直倒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牢房里。 「好臭，好臭。」 燕安宁捏着鼻子，一步一步走向顾仲景。就在这时，原本晴朗的星空突然变得乌云密布，仿佛天地间的气息都在瞬间变得沉重起来。 燕安宁看了看窗外，气哼哼地说道：“哼，本锦鲤不过是想取他一点血罢了，你吼什么吼。” “难道他是你亲儿子？” 「哼，反正他已经流了这么多血，再流点又怎么样。又不会死！」 燕安宁无惧威压，继续向前。 随着她的靠近，天空中的乌云愈发密集，电闪雷鸣，仿佛有某种神秘的力量正在聚集。 燕安宁回头，朝着天空不满地说道：“别吼了，你再吼，小心我皱你！” 说完，燕安宁继续向前，伸出肉乎乎的手指，轻轻划破了顾仲景的指尖，一滴鲜红的血液飞出。 燕安宁拿出一只白玉瓷瓶，将顾仲景的血装了进去。 就在这一刹那，天际闪过一道刺眼的光芒，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 “靠，你来真的？” “我告诉你，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不管你是谁，今日我都要打得你满地找牙。” 说完，燕安宁拿出‘短破’，朝着雷鸣方向飞了出去。 第101章 邪神 燕安宁来到了雷鸣源头，只看见一团黑色的浓雾。 燕安宁叉着腰，气哼哼地说道：“你是什么人？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 那黑雾看了燕安宁一眼，发出桀桀桀桀的怪笑声。 “好强的气运，原来是条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锦鲤。来得正好，今日你的气运，本神就笑纳了。” “神？”燕安宁皱眉。 “黑黢麻孔的，你算什么神？我看是魔还差不多。” 她所认识的神仙，都是金光闪闪，走路都带着香气的。 哪像这个东西，黑黢黢的，浑身充满恶臭，连个脸都不敢露，这算什么神？ 有这样的管理者，难怪渣爹那样的人也能成为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 黑雾见燕安宁质疑，不怒反笑：“无知女娃，本座乃黑暗之神。” 燕安宁眨了眨眼睛，疑惑不解地问：“什么黑暗之神？我怎么没听说过仙界有你这号人物？” 天上的神仙她大多都见过，这个黑暗之神是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说，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臭东西，也敢在本锦鲤面前猪鼻子插大葱装老大？” “桀桀桀桀，无知女娃，实在可恶，竟敢如此不将本神放在眼底，今日本神一定要给一个教训。” 话音未落，黑雾迅速蔓延开来，将燕安宁团团围住。 “嗯，来就来，本锦鲤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燕安宁拿着‘短破’，也冲了过去。 两股力量相撞，天空中瞬间乌云翻滚，雷声隆隆。 一道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整个战场，九霄之巅，隐隐约约能看见两个身影缠斗在一起。 两个打更人站在一起，看了看天空，疑惑地说道：“咦，怎么回事，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打雷了。” “别看了，应该是要下雨了吧，快走，快走。” 一个时辰后，燕安宁小小的身影浑身是血的出现在公主府的房间里。 而长公主正坐在床头，焦急不安的等着她。 「糟糕，回来得不是时候！」 而后，砰的一声…… 听见熟悉的心声，长公主回头看去，脸色瞬间吓得一片惨白。 “宁宁，宁宁，你怎么了？” 长公主急忙跑过去，抱起那小小的身影，颤抖着声音叫道：“来人呀，快来人呀，大夫，快请大夫！”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房间内，温暖而柔和。 床上的燕安宁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长公主那张焦急又充满关切的脸。 “娘亲……” “宁宁，你终于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长公主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声音颤抖地喊道。 燕安宁微微张口，声音有些沙哑：“娘亲……我没事！” “你这孩子，还说自己没事，你都快吓死我了。”长公主眼眶泛红，语气中满是担忧和责备。 长公主连忙端来一杯水，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然后紧紧握住她的手，仿佛要将所有的温暖都传递给她。 喝了水，燕安宁感觉自己喉咙舒服多了。 “娘亲，我好饿，有吃的吗？” 长公主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说道：“有，有，有，一直给你准备着呢。绿桃，去将小郡主的牛乳粥端来。” 知道女儿醒来第一件事一定是找吃的，所以厨房一直准备着。 绿桃红着眼。 “唉，奴婢立刻就去。” 一会，一碗香喷喷的牛乳粥被端了进来。 “太医说你受了很重的内伤，吃不了太油腻的东西，所以娘亲给你准备了牛乳粥。” 燕安宁点点头，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一碗牛乳粥下肚，燕安宁睁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地问：“娘亲，还有吗？” 消耗了那么多灵气，她可以一口气干八碗。 看到女儿可怜兮兮的样子，长公主心里一阵心疼。她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有，绿桃，再去给小郡主端几碗来。” 绿桃连忙应道：“是，奴婢这就去。” 不一会儿，绿桃又端来了三碗香喷喷的牛乳粥。燕安宁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继续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慢点吃，别急，”长公主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说道，“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燕安宁点点头，放慢了速度。 三碗牛乳粥后，燕安宁终于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娘亲，我没事，就是和一个臭东西打了一架。一点点小伤，休息几天就好了。” 「坚决不能告诉娘亲那个臭东西就是掌管这方世界的邪神，否则娘亲会担心的。」 燕安宁气哼哼的想着，却没有注意到长公主的脸色变了又变。 什么，宁宁竟然和打掌管这方世界的神打了一架？ 只是宁宁为什么称呼他为邪神？ 邪神？ 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神不都是好的吗？ 还有，宁宁为何会和邪神打起来？ 突然，长公主想到昨晚那诡异的天象。 莫非就是那个时候，宁宁和邪神正在打斗？ “你这孩子，以后可别轻易跟人动手。你看，吃亏了吧！”长公主满眼心疼。 她才多大呀，就要承受这么多。 若是她早点修炼是不是就能帮到女儿？ 可是，她却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 此刻，长公主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 燕安宁摇摇头。 “没，没吃亏。” 「虽然我受了伤，但是那个邪神也没有占到多大便宜。哼，谁让他护着渣爹，若不是我的元神没有完全恢复，我一定打得他哭爹喊娘叫爸爸。」 长公主听后，心中大致有了猜测，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女儿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她知道自己就算说得再多，她也听不进去。 唉，愁人…… 看来她得更加努力修炼。 总有一天，她也可以和女儿并肩作战。 不过，爹娘她能理解，爸爸是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走了进来，说道：“公主，顾小姐来了。” 长公主面色一沉。 “她来做什么？” 她怎么忘了，府上还住着这样一位人物。 她不去找她，她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绿桃，你看着小郡主，哪也不准她去。” 绿桃道：“是，公主。” 燕安宁可怜巴巴地望着长公主。 “娘亲……” 长公主：“……” 听不见，看不见… 听不见，看不见…… 第102章 播种 “顾柔见过长公主。”顾柔对着长公主福了福身。 “起来吧。说吧，找本宫有什么事？”长公主淡淡地说道。 顾柔红着眼睛道：“叔母，柔儿想问二叔什么时候回府？” 长公主嘲讽地说道：“别这样叫本宫，本宫可不是你的什么叔母！” 她听着恶心。 顾柔瞬间红了眼。 长公主嫌恶地看了顾柔一眼。 这姓顾的怎么都这么爱装？ 不累吗？ “好了，别装了，就你这点伎俩还骗不到本宫。” 顾柔心里咯噔一下。 长公主这态度，难道，传闻是真的？ 爹爹真的养了外室？ “长公主……” 长公主不耐烦地说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本宫已经将顾仲景休了，所以，本宫和你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顾柔听完，忍不住后退几步。 “休，休了？” 长公主点点头，态度十分坦然。 “嗯，休了。” 顾柔一脸诧异。 长公主不是很爱爹爹，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 仅仅只是因为一个外室。 长公主也太霸道了吧！ 长公主挑眉问道：“怎么，你对本宫的行为很不满？” 顾柔一愣。 “顾柔不敢！” “请问公主，我二叔现在在哪？” 长公主喝了一口茶，嘴角微微上扬。 “他，他犯了欺君之罪，大概……是回不来了。” 顾柔听到这话，只觉得天旋地转。 “欺君之罪？怎么可能！”她失声叫道。 长公主冷冷一笑：“怎么不可能？顾柔，你们不会以为你们父女那点伎俩可以骗本宫一辈子吧？” 此话一出，顾柔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嘴唇微微颤抖，不可置信地看着长公主。 “你，你都知道了？” 长公主放下茶杯，冷冷地看着她：“是啊，本宫都知道了。没能骗本宫一辈子，你们是不是都很失望？” “还是说，你为了你的荣华富贵，可以背叛自己的母亲，让你的母亲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顾柔，叫了自己父亲这么多年二叔，你就当真没有一丝怨言？” “我……我……”顾柔颤抖着嘴唇，想要为自己辩解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长公主讽刺一笑。 这顾柔还真是和顾仲景一模一样。 一样的虚伪。 一样的令人讨厌。 “好了，本宫也不想听你说什么。你只要记住，本宫不欠你母亲和你们姐弟任何东西。你走吧！” 顾柔又是一愣，疑惑地问道：“去，去哪？” 长公主冷冷地说道：“如今本宫已经和你们姓顾的没有任何关系，怎么，你还想赖在公主府不成？” 顾柔脸色变得越发苍白。 她冲着长公主福了福身，说道：“是，顾柔明白了。顾柔这就离开。” 当她走到门口时，后面突然传来长公主的声音。 “顾柔，你当真相信你母亲柴氏是难产而死吗？” 顾柔猛然回头。 “长公主，你什么意思？” 长公主勾唇一笑：“没什么。去吧！” 顾柔转身。 长公主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 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只要细心照料，总有开花结果的那天。 九霄之巅，黑雾化作一个身穿黑色斗篷，脸戴黑色面具的男人， 男人的手苍老无比，额头上布满一条又一条金色的裂纹，此刻正盘膝而坐在一棵诡异的大树下。 那树通体血红，树干粗壮而扭曲，树皮上布满了裂痕，从中渗出一丝丝鲜红的液体，宛如血液般触目惊心。 然而，这大树的枝叶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色，四周环绕着一圈圈黑色的气流，与树干的血红色形成鲜明对比。那些黑色气流在男人四周缓缓流动，并进入到他的身体里。 随着黑气的不断注入，男人脸上的金色裂纹逐渐愈合，最后连同他手上的皱纹也完全消失不见。 “小小锦鲤，竟敢伤本神如此，本神一定不会放过你。” …… 刑部大牢，顾仲景和杜子衿跪在地上，一脸恐惧地听着吴公公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有妖星降世，名曰杜子衿，以妖术蛊惑人心，导致民心惶惶。又有顾仲景者，家有糟糠，却密而不报，隐瞒朝廷，欺骗公主，此乃欺君之罪。且顾仲景身为朝廷命官，却不思报国，与妖星勾结，纵容妖星危害百姓，罪不容诛。判处二人三日后斩首示众。而二人之子顾长风乃妖星之子，为免今后祸乱天下，与二人同诛。 钦此！ “顾仲景，杜子衿，接旨吧。”吴公公淡淡地看了顾仲景一眼，眼里满是轻蔑和嘲讽。 跟在燕帝身边这么多年，长公主与顾仲景之间的事，他可是一清二楚。 没想到这顾仲景看着一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实则是一个道貌岸然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仲景接过圣旨，拳头紧紧握住，眼里全是浓浓的恨意。 而杜子衿则跪在地上，彻底慌了神。 她根本不记得吴公公说了什么，只是脑海不断回响起吴公公的话。三日后斩首示众，三日后斩首示众…… 待吴公公一离开，她便瘫软在地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 随后她又爬起来，摇晃着顾仲景的胳膊，满眼恐惧地说道：“顾郎，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顾仲景眼里闪过一抹阴霾。 “慌什么，这不是还有三天吗？你放心，我的人一定会来救我们出去。” 杜子衿半信半疑地问道：“真的吗？” 顾仲景点点头，眼里闪过一抹坚定。 “一定会的。” 就在这时，牢房外传来一阵响声。 杜子衿朝声音方向看去，就见两个官差带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走了进来。 “放开我，你们这群坏人，快放开我！” 杜子衿瞪大眼睛，激动地喊道：“风儿，风儿……” 当看到杜子衿那一刻，顾长风眼睛一亮。 “娘，救我，救我，快救我……” 他挣扎着就要章杜子衿跑去，却被其中一个官差一把抓住。 “小兔崽子，给我老实点。” “来人，给我把牢门打开。” 顾长风被扔了进去，杜子衿立刻将他扶起来，母子二人紧紧抱在一起。 一个官差说道：“长公主心善，特意准许你们一家人团聚，你们就在一起好好享受最后的美好时光吧！” 说完，官差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103章 调戏 杜子衿紧紧抱住顾长风，仿佛想把所有的母爱都传递给他。“风儿，我的风儿。” 顾长风眼泪不停地流，哽咽地说道：“娘，风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杜子衿抚摸着他的头发，检查着顾长风的身体，眼里满是怜爱。“风儿，他们把你带去哪了，有没有打你，有没有为难你？” 顾长风摇摇头。 “他们将我带到一个黑黑的房间，我也不知道那里是哪？爹爹，娘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官差为什么抓我们？” 顾仲景和杜子衿脸色一变。 他们也不知道如何跟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解释这两日发生的一切。 顾仲景拍了拍顾长风的头，安慰道：“此事说来有些复杂。不过风儿放心，我们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顾长风点点头。 “嗯，风儿相信爹爹。” 在顾长风心里，爹爹就是最厉害的人。 爹爹说他们可以出去，那他们就一定可以出去。 傍晚时分，顾柔背着包袱，带着丫鬟小玉站在公主府前眼里全是迷茫。 此刻，她才意识到出了公主府，她竟然不知道去哪？ “小姐，我们去哪？” 顾柔道：“时间不早了，咱们先找个客栈住下再做打算。” 小玉点点头，一边走，一边抱怨道：“小姐，长公主未免也太狠心啊。这天都快黑了，她竟然忍心将你赶出来。” 顾柔呵斥道：“小玉，不可胡说。” 小玉一脸不满，嘟囔道：“本来就是。” 顾柔眼里划过一抹暗芒。 “如今我与长公主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二叔又情况不明，今后我们必须小心行事。小玉，这样的话，以后可不许再说了。” 这里是京城，可不是庆阳，长公主深受太后皇上宠爱，若是被有心人听到，说不定会将她们抓起来，定一个大不敬之罪。 长公主虽然放她出府，可难保她事后不会反悔，所以现在她不能出任何差错。 否则，就凭她们两个弱女子，恐怕很难活到明天。 “是，小姐，小玉以后再也不敢了。” 天色渐暗，街灯初上，顾柔和小玉走在街上，身影略显疲惫。 无论是在庆阳，还是在公主府，她们以前出入都有马车接送，何时像今天这样用脚走着去的。 “小姐，你看，那里好像有一家客栈。” 顾柔脸上一喜。 “走，我们过去看看。” 正当她们准备进去时，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喧闹声。 “哈哈，两位姑娘，别急着走啊！”三个醉醺醺的公子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伸手拦住了顾柔和小玉的去路，伸手就要去摸顾柔的脸。 “小美人，住什么客栈娃，跟本少爷回家吧，本少爷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顾柔后退一步，忍不住心中一紧，但面上仍保持着镇定，冷声道：“这位公子，请你放尊重点。” 然而，那公子却并没有将顾柔的话放在心上，更是伸手想要去拉顾柔的衣袖。 “哟，还是一个小辣椒，本公子喜欢！哈哈哈哈，来，小美人，给本公子亲一个。” “无赖，快放了我家小姐，快放了我家小姐。”小玉焦急大喊。 “救命呀，救命呀……”顾柔一脸恐惧，用力挣扎。 就在这时，一道冷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住手！” 顾柔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青衫的男子快步走来，他面容俊朗，眼神如电，此人正是皇甫君若。 “皇甫公子救我，皇甫公子救我……”顾柔大喊。 皇甫君显然已经认出了顾柔。 他目光冷冷地扫过那三个酒醉公子，说道：“放了她。” 抓着顾柔的男子说道：“你说放就放，本公子凭什么听你的。臭小子，本公子劝你少管闲事。否则，本公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皇甫君目光一冷。 “是吗，今日这闲事本公子还偏管定了。” 说完，皇甫君飞身而起，几下将三人打倒在地。 “顾小姐，你没事吧？”皇甫君关切地问。 顾柔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皇甫君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转身冷冷地看着还在地上呻吟的三个男子。 “你们几个，还不快滚？”皇甫君厉声说道。 三个男子互相看了一眼，知道今天遇到了硬茬，不敢再多做停留，连滚带爬地离开了现场。 “皇甫公子出手相助。”顾柔轻声说道，眼中带着一丝感激。 皇甫君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区区小事，顾小姐不必客气。” “对了，顾小姐为何在此？” 这里和公主府可是隔了好几条街呢。 顾柔道：“不瞒皇甫公子，我们是来投宿的。” 皇甫君一脸一脸疑惑。 “投宿？顾小姐不是住在公主府吗？” 顾柔摇摇头，眼里闪过一抹尴尬。 看皇甫君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爹爹的事情。她总不能告诉皇甫君，爹爹被长公主休了，她也被长公主赶出来的吧！ 看出顾柔的窘迫，皇甫君安慰地说道：“顾小姐，这里不安全，若顾小姐不介意可以跟我回府暂住一晚。” “这……这……”顾柔有些犹豫。 “小姐，皇甫公子说得对，这里实在太不安全了，你就答应皇甫公子吧。”小玉道。 顾柔思考片刻，随后点点头，感激地看了皇甫君一眼：“那……那就麻烦皇甫公子了。” 皇甫君微微一笑，“顾小姐不必客气，我们走吧。”说着，他转身带头向前走去。 皇甫君带着顾柔回府，并嘱咐下人细心照顾。 待皇甫君离开，小玉立刻说道：“小姐，这皇甫公子还真不错。” 顾柔道：“哦，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小玉道：“眼睛看的呀。你看啊，这皇甫公子不但长得好看，人品也不错，身上完全没有那些纨绔子弟的习性。最关键的是，他看小姐的眼神很不一样！” 顾柔微微一笑。 “是吗，哪里不一样？” 小玉摇摇头，一边收拾屋子，一边说道：“奴婢说不上来，但是感觉就是不一样。” 听了小玉的话，顾柔陷入了沉思。 “小姐，我们明日是回庆阳吗？” 回答她的只有沉默。 “小姐，小姐……” 顾柔回神。 “啊，你说什么？” 小玉继续道：“小姐，奴婢问你，我们明天要不要回庆阳？” 顾柔眸光一闪，说道：“明日再说吧！” “哦！” 第104章 司命 圣旨已下，很快顾仲景和杜子衿三日后将被处斩的消息就传到了公主府。 “母亲，渣爹真的会被处斩吗？”燕瑾嘉问道。 长公主垂下眼眸。 “本宫也不确定，只希望到时候不要出什么变故才好。” 按照宁宁的说法，顾仲景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气运极强，连所谓的神都站在他那边。 她也不能确定这次能不能扳倒顾仲景。 “母亲，要不我们让妹妹算算？”燕瑾嘉提议道。 燕安宁欢呼起来。 “好呀，好呀！” “不行”。 长公主、燕瑾书、燕瑾钰异口同声说道。 燕安宁耷拉着脑袋，一脸失望。 长公主道：“你刚刚受伤，不准动用灵气。” 燕安宁没有说话。 「哼，不算就不算。」 「一会我偷偷的算。」 「反正渣爹的血已经取回来了，为此还跟那个臭东西打了一架，不用也太可惜了。」 大家总算知道宁宁为何会跟那邪神打起来了。 原来是因为宁宁取了顾仲景的血。 看来她一早就有这个打算了。 燕瑾书无奈地说道：“母亲，就算你不让妹妹算，她也会背着我们偷偷算，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妹妹现在算。” 燕安宁诧异地抬头。 “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燕瑾钰笑道：“你那点心思，全都写在脸上了，难道还想瞒住大哥。” 燕安宁摸了摸鼻子。 “是吗？有那么明显？” 四人点点头。 是挺明显的。 长公主担忧地看着燕安宁。 “宁宁，告诉娘亲，这会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 燕安宁摇摇头。 “娘亲放心，不会对我有任何影响的。” “你确定？” 燕安宁点点头。 “我确定。” 只见燕安宁从小包包里拿出一块玉盘。 她轻轻一挥，玉盘上面瞬间出现一幅阴阳八卦图。 “三哥，借你的血一用。” 燕瑾嘉：“……” 为什么是我？ 只见燕安宁快速划开燕瑾嘉的手指，将燕瑾嘉的血和顾仲景的血液分别滴在阴阳八卦图上面。刹那间，玉盘发出耀眼的光芒。 随后她开始默念咒语，随着咒语的深入，光芒逐渐强烈起来，整个房间都被一种神秘的气氛所笼罩。 长公主、燕瑾书、燕瑾钰和燕瑾辰都紧张地注视着燕安宁。 往日推演，宁宁都只是动动手指，而这次却用到了如此高深莫测的法器，可见这次的推演并不如他们想象的简单。 一刻钟后，玉盘的光芒渐渐退去。燕安宁咯咯一笑，骄傲地说道：“我算出来了。” 燕瑾书摸了摸她的头。 “妹妹辛苦了。” 燕安宁瞪大眼睛，眼里全是小星星。 “妹妹，怎么样？他，他会死吗？”燕瑾嘉问。 燕安宁摇摇头。 “他的气运还很强。” 也就是说顾仲景这次还死不了。 “而根据我的推算，渣爹的气运和燕氏是此消彼长的关系。因为娘亲休了渣爹，让渣爹失去了最大的外挂，再加上杜子衿的关系，这次渣爹损失了部分气运，但是这还不足以让他丧命。” “而且宁宁发现，娘亲、大哥、二哥、三哥以前是有灵根的，宁宁之所以以前察觉不到，是因为大家的气运都被渣爹夺走了。而如今娘亲休夫，大哥、二哥、三哥也改了姓氏，所以和渣爹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因此回归了部分气运，灵根这才显露了出来。” 长公主听后眼里全是懊悔。 原来顾仲景和燕氏竟然是这样的关系。 是她害了燕氏。 是她害了自己的孩子。 她就是燕氏的罪人。 感受到长公主的情绪，燕安宁抱着她的胳膊，软糯糯地说道：“娘亲，这不关你的事，是渣爹处心积虑，不安好心。” 「要说是谁的错，那肯定是司命的错。」 「写的什么破本子！」 「等我回去了，一定要剃光他的头发，在他身上画满乌龟，将他写的破本子贴满三界各个角落，让他再也找不到媳妇。」 当她想到这，天界某人此刻正在狂打喷嚏。 “是谁，是谁在咒我？” 司命掐了掐手指后嘴角不停抽动。 “原来是那个小家伙。” “也不知道小家伙在那方世界怎么样了？” “嗯，八成是想我了。” “算了，看在她如此惦记我的份上，一会去看看她吧！” “母亲放心，既然我们能夺回部分气运，就能夺回更多气运，瑾书绝不会让那人的阴谋得逞。”燕瑾书道。 “母亲，孩儿一定好好修炼，绝不会让燕氏毁在渣爹手里。”燕瑾嘉道。 燕瑾钰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一抹杀意从眼里一闪而过。 听到几人的话，长公主瞬间红了眼眶。 “好孩子，你们都是本宫的好孩子。” …… 夜深人静，燕安宁躺在床上，正睡得香甜。 “小锦鲤，小锦鲤……” 听见有人叫自己，燕安宁不满的皱了皱眉。 “呵呵，没心没肺的小东西，睡得还挺香。” “亏得本君如此惦记了。” “唉，你可真是太让本宫伤心了。” 看着半点不见苏醒迹象的燕安宁，司命颠了颠袖口，然后伸出一只手，捏住燕安宁的小鼻子。 燕安宁猛的地睁开眼睛，眼前赫然出现一张既造孽又略带风骚的俊脸。 “臭司命，竟然是你！” 燕安宁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气哼哼地说道：“看招。” 司命飞身而起，避开燕安宁地攻击，不满地说道：“小锦鲤，你就是这样跟老朋友打招呼的？” “什么老朋友，我看仇人还差不多？” “说，为什么将我弄到这？” “为什么将我娘亲、大哥、二哥、三哥、皇帝舅舅、太子哥哥、皇祖母写得那么惨？” “哼。今日你若不讲清楚，我绝不会放过你。” 司命一边躲避燕安宁地攻击，一边呲笑道：“小锦鲤，看来你的怨气有点大啊。” “这才来这方世界多久，就有了这么多在乎的人，不错不错。” 燕安宁皱眉，加快攻击速度。 “哼，别给我东拉西扯，快点说，到底是为什么？” “本君可以告诉你，但是小锦鲤，你这样，本君也没法跟你好好说。要不，你请我喝杯茶，本君慢慢说给你听。” 燕安宁停止攻击，扔给司命一壶牛乳。 “茶，没有，只有这个，爱喝不喝。” 第105章 司命2 司命拿起奶壶闻了闻，瞬间满头黑线。 “小锦鲤，你就给我喝这个？” 这好像是奶吧！ 燕安宁翻了个白眼。 “不喝算了，我自己喝。” 说完，燕安宁自己抱着奶壶咕咚咕咚喝起来。 “小锦鲤，你在凡界天天就喝这个？” 司命一脸嫌弃。 这东西一点灵气都没有，有什么好喝的？ 似乎感受到司命嫌弃的目光，燕安宁不满地说道：“哼，不识货，这可是世界上最好喝的东西。” 当初师傅在树林里捡到她，将她抱回白云观用牛乳喂她，她才发现，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好喝的东西。 哪像在天界，除了鱼饵，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药膳，她早就腻了。 “行吧，你喜欢就行好。” 司命拍了拍手中折扇。 其实仔细观察，这小家伙在凡界应该过得还不错，都胖了好几圈呢。 “臭司命，别给我打岔，快点说，为什么将我弄到这？为什么将我娘亲、大哥、二哥、三哥、皇帝舅舅、太子哥哥、皇祖母写得那么惨？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破本子，他们过得有多惨？” 司命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这个嘛，你猜？” 听到这话，燕安宁瞬间气红了脸。 下一秒，她就猛然出现在司命背上，两手拽着司命的头发，用力地往外拉。 “哎哟，头发，我的头发。小锦鲤，放手，快放手。” 燕安宁奶声奶气道：“不放，我就不放，除非你先告诉我。” 司命举起双手。 “好，好，我说，我说，你先放开行不行。” 燕安宁摇摇头。 “不行，你先说，我再放。” 这个司命太狡猾了，说不定她一放手，他就跑了。 “快说。” 燕安宁又用力一扯。 司命吃痛。 “好，好，我说，我说，你别激动，稳住，稳住啊。” 燕安宁没有说话，只是手上的力道松了不少。 “小锦鲤，你不会真以为这是书中世界吧？” “你什么意思？”燕安宁眉头一紧，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疑惑地问道。 “难道你没有发现，不论是你娘亲，还是你口中的大哥、二哥、三哥、皇帝舅舅、太子哥哥、皇祖母，其实他们早已经偏离了原来的人物轨迹吗？” 燕安宁似懂非懂，随后用力一扯。 “臭司命，你到底想说什么？” 司命仰着头，一张俊美而造孽的脸上全是痛苦之色。 小家伙，手劲儿怎么这么大？ “哎哟，别扯，别扯。” “小锦鲤，本君只能告诉你，自从你进入这方世界起，这里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书中世界。至于为什么，等时间一到，你自然会知道的。” 燕安宁一脸不满。 “不行，我现在就要知道。快说，不然我拔光你的头发。” 司命嘴角狠狠一抽。 他突然看向窗外，惊讶地喊道：“大圣，你怎么来了？” 燕安宁赶紧向窗外看去，等她回神时，司命已经消失不见，而桌子上却出现一张纸条和一个瓷瓶。 “可恶，又让他跑了。” 她拿起瓷瓶闻了闻，是一瓶修复元神的丹药。 她又拿起纸条看了看，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小锦鲤，下次再来看你。记住，不要太想我哟。” 燕安宁气哼哼地说道：“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知道我不识字吗？” 说完，她便将瓷瓶和纸条收了起来。 虚空之外 司命站在一朵洁白的云朵上，拿出小镜子，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嘴里嘟囔道： “幸亏本君跑得快，不然非得被那小家伙薅秃了不可。”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高大，满脸络腮胡，身着华丽战甲，浑身闪烁着雷电光芒的男人和一个面容端庄秀丽，眼睛深邃且明亮，身上同样闪烁着雷电光芒的女子朝着司命飞来。 司命见状，赶紧收起自己的小镜子。 “司命君，这是去哪呀？”男人说道。 “原来是雷公和电母啊，本君就随便走走，随便走走。” 雷公看了看司命身后，问道：“司命君，怎么不见你养的那条小小锦鲤？多日不见，我和老婆子还怪挺想她的。” 电母点点头。 他们夫妻二人没有孩子，但是人老了又喜欢热闹。 小锦鲤不但嘴甜，还古灵精怪的，他们夫妻二人都很喜欢她。 司命眼眸眨了眨，微微一笑道：“那小家伙呀，就不是个安静的主，这会估计又到哪里野去了吧。” “原来是这样。司命君，等小锦鲤回来，记得让她来看望我和老头子啊。”电母道。 司命点点头。 “好，此话本君一定带到。” “如果没别的事，本君就不耽误二位工作了，你们慢慢忙，慢慢忙啊。” 雷公电母道：“司命君慢走。” 看着司命走远，电母说道：“老头子，你有没有感觉刚刚司命君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雷公一脸疑惑。 电母摇摇头。 “说不上来，就是有些奇怪。” 雷公道：“老婆子，我看你是想多了。” 电母道：“是吗？” 可是提起小锦鲤时司命君看上去似乎心事重重的。 见电母望着司命离去的方向大愣，雷公催促道：“哎呀，老婆子，别想了。快走吧，六点前完不成工作，又得加班。加班就算了，还没有加班费，唉，天界这碗饭也难吃哟……现在又说要延迟退休，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哟？” …… 次日，长公主带着燕安宁进宫给太后请安，只是一进慈宁宫，燕安宁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 “宁宁给皇祖母请安，给皇帝舅舅请安，给太子哥哥请安。” 太后微微一笑，只是笑容并不见眼底。 “哀家的乖孙孙来了，快起来，到哀家这里来。” 燕安宁起身，自然而然爬进太后怀里。 “皇祖母，你怎么了，是不是谁惹你生气了？” 太后朝着燕帝冷哼一声。 “除了你皇帝舅舅还能有谁？” 燕帝一脸无奈。 “母后，朕好歹是一国之君，能不能给朕留点颜面？” 太后冷冷看了燕帝一眼。 “一国之君，你还知道你自己是一国之君？一个小小的宣国来使就给你吓成这样，你还好意思说你是一国之君？皇帝，哀家就华儿这么一个女儿，你怎么可以让她受如此奇耻大辱。皇帝，你太让哀家失望了。” 第106章 不能杀 燕安宁轻轻拍了拍太后的背。 “皇祖母，别生气，生气会长皱纹的。一个宣国而已，灭了就是了。” 除了话本子的内容，燕安宁对这个世界了解不多，在她看来，自己不喜欢的东西灭了就是。 “好，好，好，哀家不气，不气，终有一天，咱们灭了它。” 燕安宁的童言童语显然取悦了太后。她摸了摸燕安宁的脑袋，眼底一片慈爱，当目光看向燕帝时，立马又换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哼，糟心的玩意，连一个孩童都不如。 燕帝只能一脸无奈。 太子道：“皇姑姑，你别怪父皇，父皇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长公主并不清楚发生了何事，一脸茫然地问道：“皇兄，母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太后深吸一口气，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燕帝无奈地说道：“琼华，是朕对不起你。这是朕刚刚收到的宣国国书，你还是自己看吧。” 长公主接过手书，目光快速在纸上扫过，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光芒。 “宣国二皇子和琉璃公主要来武国，还点名要顾仲景当使节。皇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非顾仲景与宣国有什么勾结？否则这封国书怎么会来得这么及时？ 燕帝摇摇头。 “具体情况朕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这顾仲景怕是杀不成了！”燕帝语气里满是无奈和自责。 自己的亲妹妹受了如此大的委屈，而他身为一国之君，却没办法替自己的妹妹做主，他这个一国之君当的确实有些窝囊。 当今世界一共有五个国家。 实力最强的就是南青国。南青国疆域辽阔和资源丰富，有着广袤无垠的草原，善于养马。所以南青国人民风彪悍，骑术高超，勇猛无畏，因此战斗实力最强。 其次是宣国。宣国地处热带，气候炎热，土地肥沃，盛产稻米和和铁矿，综合实力第二。 第三才是武国。 第四是启国。 第五是南疆。 武国虽然排第三，但是无论是经济实力还是战斗力都远远弱于宣国。而且武国铁矿不足，需要从宣国大量购买铁矿，而他身为一国之君，不得不为天下百姓和武国的安定考虑。 长公主摇摇头。 “皇兄的意思琼华明白，琼华今日进宫，是有一事要告知皇兄和母后。” “是何事？”燕帝问道。 “皇兄、母后，你们不用替琼华难过，其实琼华早已预料到想要顾仲景的命没那么容易！” 长公主看着太后与燕帝，目光平淡。她虽失望不能直接要了顾仲景的性命，但来日方长。终有一天，她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后一脸疑惑。 “因为……”长公主将燕安宁的推演结果告诉太后和燕帝。 太后和燕帝听后一脸深沉。 “想不到顾仲景竟然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还与我燕氏命运相关，如此一来，此子更是留不得了。”燕帝沉声道，眼中杀意一闪而过。 “皇兄，万万不可轻举妄动。顾仲景得‘神明’庇佑，贸然行动，恐遭反噬。当务之急是弄清楚宣国突然来访到底有何目的？” 没有人比她更希望顾仲景死，但是比起顾仲景的命，她更在乎自己的亲人。 燕帝点点头。 “朕明白。” 燕安宁坐在太后怀里，安安静静听着，并努力回想着话本子里的内容。 原话本子宣国并没有出使武国。 八月十五，中秋宴上，傅婉柔下毒，皇帝舅舅中毒而亡，皇祖母中风瘫痪。但是现在，傅婉柔已死，燕天陌也不再是皇子，所有的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显然剧情已经慢慢偏离了原有的轨迹。 看来的确如司命所说，自从她进入这方世界开始，这里已经不是原来的书中世界，而是一个独立、完整、未知的世界。 「宣国为什么会突然出使武国呢？」 燕安宁百思不得其解。 她动了动手指，尝试着推算宣国突然来访的原因和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却什么也算不出来。 「怎么会算不出来？」 「难道是那个邪神在搞鬼？」 燕安宁不禁皱起了眉头。 燕安宁的心声自然引起了太后长公主几人的注意。太后拍了拍她的小手，说道：“好孩子，算不出来就不算了，你已经做得够多、够好了。” 若不是宁宁，她的孙儿已经英年早逝，女儿还在继续受人欺骗，儿子也还继续顶着青青草，养着奸人的儿子。这叫她死后有何颜面去面对先帝，面对列祖列宗啊。 “可是宁宁想帮助大家！”燕安宁圆溜溜的眼睛闪过一瞬间的失落和不甘。 哼，臭邪神，总有一天，定让你尝尝本锦鲤的厉害。 “没关系，还有你皇帝舅舅呢。若是你皇帝舅舅连这点小事也解决不了，哀家看他这个皇帝当真该退位让贤了。” 燕帝摸了摸鼻子，假意咳嗽了几声。 “是啊，还有你皇帝舅舅在呢。朕这就派人去探查宣国使团的动向，并弄清楚顾仲景和宣国到底有何关系。” “母后，儿子告退。” 太后挥了挥手。 “去吧！” 燕帝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大步流星走出了房间。 …… 刑部大牢内，杜子衿抱着顾长风，蜷缩在一堆稻草上。或许是刚刚小产，或许是大牢内太过潮湿、阴冷，杜子衿面无血色，忍不住不停颤抖 “顾郎，你的人到底什么时候来救我们出去，这个破地方，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这个地方又冷又脏又破，到处都是蟑螂、老鼠，时不时还传来阵阵犯人凄厉的叫声，弄得她心惊胆颤。 她要疯了，她真的快要疯了。 顾仲景紧紧搂住杜子衿，试图用自己的体温给予她一些温暖和安慰。 “子衿，你再忍忍，我已经派人将消息传递了出去，只要我的人一收到消息，很快就会来救我们。” 顾仲景安慰着杜子衿，同时眼底闪过一抹焦虑。 按照时间推算，消息应该已经传递出去了，战一他们怎么还不动手？ 这些年，他收养了许多孤儿，培养成了一批只忠于他的死士，为防止走漏风声，他将他们安排在京郊的秘密基地，没有他的吩咐，不得随意出入。而战一就是这些死士的首领。 就凭战一对他的忠心，若是收到消息，不可能这么久还不行动。 难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突然，顾仲景刷地一下站了起来。 第107章 绝望 “来人啊，来人啊！” 一个官差走了过来，一鞭子甩在牢门上，冷冷地说道：“吵什么吵，再吵，抽死你。” “魏一，我要见魏一。”顾仲景神色慌张，焦急地呼喊着。 官差轻蔑地上下打量了顾仲景几眼。 “魏一，想见魏一，到地府去见吧。” “你什么意思？”顾仲景神色突然慌张起来。 难道魏一出事了？ 不会的，不会的。 他的事并没有牵连到魏一，魏一应该不会出事才对。 “魏一已经死了。” 顾仲景闻言，神色猛然一变，一脸不可置信。 “什么？魏一死了，魏一怎么会死了呢？到底发生了何事？” 官差冷笑一声，“魏一收受贿赂，当众拒捕，已经被就地正法了。想见他，到地府去见吧。” “什……什么时候的事？”顾仲景焦急地问。 “前日亥时。你问这么多干嘛？难道还想着魏一来救你不成？呵，外面都是禁军，别说人，就算是只蚊子也别想飞进来，不要痴心妄想了，不会有人来了。” 顾仲景闻言脸色渐渐变得惨白，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那个官差，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前日亥时，那岂不是见过他之后。 那岂不是…… “此事可千真万确？”顾仲景的声音终于从喉咙里挤了出来，带着一丝沙哑和颤抖。 “自然是千真万确。此等奸人，死有余辜。” 语毕，官差转身离去，嘴里还嘀咕着：“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作死，也不知道图什么？唉，人呀，就是这么不知足。” 看着官差离去的背影，顾仲景不由自主后退了几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魏一……死了？ 不会有人来救他了。 他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顾仲景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他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那官差冷漠的话语在他耳边回荡。 杜子衿看着顾仲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连忙起身搀扶，关切地问道：“顾郎，发生了何事？” 顾仲景闭上眼睛，绝望地说道：“魏一，死了。” 杜子衿闻言，神色淡漠地说道：“一个五品官而已，死了就死了，顾郎何必如此伤心？顾郎，风儿好像发烧了，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顾仲景一听，眼神变得越发空洞。 “出不去了，我们出不去了。” 杜子衿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越发苍白。她紧紧抓住顾仲景的手臂，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顾郎，你说什么？出不去了！为什么出不去了？你不是说会有人来救我们吗？” 顾仲景目光空洞而绝望地看着她。 “魏一死了，不会有人来了救我们了。” 自从他被关入大牢，魏一是唯一一个没有背叛他的人。如今魏一死了，消息没法传递出去，不会有人来救他们了。 “怎么会这样？” 杜子衿感到一阵无力，她转头看向角落里的顾长风，紧紧抓住顾仲景的胳膊，颤抖着问道：“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顾仲景没有说话，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向一旁，然后蜷缩着身子，地躺了下去。 杜子衿大步跑过去，用力摇晃着顾仲景的身体。 杜子衿看了看一旁的顾长风，眼神突然变得疯狂起来。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还这么年轻，我的风儿还那么小，我不想死。顾郎，你再想想办法，你那么聪明，一定还有其他办法对不对？顾郎，你说话啊，你说说话啊，你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对不对？” 顾仲景依旧呆呆地蜷缩着身体，任由杜子衿摇晃，半晌后，顾仲景终于出声。 “没办法了！” 杜子衿听到顾仲景的话，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眼神逐渐变得绝望。她的手慢慢松开，无力地垂落在身侧，泪水无声地滑落脸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 次日，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大牢落在顾仲景杜子衿身上。 咣当一声，牢门被打开，几个官差走了进来。 听见动静，顾仲景杜子衿同时惊醒。 “吃饭了。” “什么时辰了？”顾仲景轻声问道。 “午时一刻。” “午时！”顾仲景轻喃一声，面如死灰地转头看向窗外，只觉今日的阳光格外刺眼。 “别磨磨蹭蹭的，快吃，吃完好上路。” “上路，上什么路？”杜子衿抱着顾长风，一脸惊慌地问。 “还能上什么的路？自然是黄泉路。” 杜子衿闻言，神色一变，猛地站起来，拉住官差的胳膊，眼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颤抖着声音说道：“不，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妖女，离我远点。”官差一脚踢在杜子衿胸口上，眼里满是嫌弃之色。 “啊……”杜子衿一个踉跄跌倒在地，痛苦地蜷缩起来。 为首的官差说道：“既然他们不想吃，那就别吃了，来人，将他们拖出去。” “哇……娘……”孩童的哭声回荡在整个牢房。 “风儿，我的风儿。放开他，你们放开他。”杜子衿艰难地爬起来，冲向官差。 为首的官差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个妖女绑起来。” “是……” 两个官差闻言迅速行动起来，将杜子衿按倒在地，用粗糙的绳索紧紧捆绑住她的双手。 “娘亲……爹爹……”顾长风哭着喊着。 顾仲景看着这一切，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始终不发一言。 走出大牢，外面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沿途百姓议论纷纷，指指点点，顾仲景抬头望了望天空，空洞的眼里终于有了一丝反应。 “呵呵……呵呵……” 想他顾仲景聪明一世，到头来，连败在谁手里都不知道。 “呵呵呵……” 官差一鞭子抽打在顾仲景身上。 “笑什么笑，还不快走。” 顾仲景吃痛，目光呆滞地向前。 刑场周围聚集了大量围观的百姓，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又压抑的气息。 随着监斩官一声令下，顾仲景闭上眼睛，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下来。 “慢着！”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人群突然让开一条通道，顾仲景睁开眼睛，只见长公主朝着他缓缓走来，后面还跟着燕瑾书四兄妹。 “华儿……” 第108章 怕丑 “华儿，你怎么来了？你……是来送我的吗？” 长公主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冷得如冬日的寒霜。 见长公主不发一言，顾仲景微微抬头，露出一个自认为完美的侧脸，一双桃花眼深情款款地看着她，自嘲地笑了笑。 “看来是我想多了。我欺骗了你，你不原谅我也是对的。不过华儿，我也不想这样，是我，是我情不自禁，当我第一次见你时，就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你。华儿，你知不知道，当你说要嫁给我时，我有多开心。如今临死前能再见华儿一面，我也死而无憾了。” 燕安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又来，又来。」 「都死到临头了，还不忘演戏，不得不说，渣爹这个演员做得可真敬业。」 长公主冷冷地看着顾仲景，眼里满是讽刺。 女儿说的没错，顾仲景还真是个天生的戏子。 若不是清楚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还真可能被他骗了。 她指着一旁的杜子衿冰冷地开口。“那她呢？她又是什么？” 顾仲景神色一顿，目光落在杜子衿身上。 “她，她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贱人，连华儿一根手指也比不上。” 杜子衿闻言，一脸不可置信。 “顾郎，你……” “你这贱人，给我住口。”顾仲景冰冷地怒吼，眼中满是警告之意。 蠢货，都这个时候了，还只知道争风吃醋。如今燕琼华可是他们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似乎是看懂顾仲景眼中的含义，杜子衿不再说话，只是不甘地瞪着长公主和顾仲景。 突然，她发现自己对顾仲景并不了解。 以往顾仲景总是在她面前说长公主有多么多么爱他，有多么多么离不开他，原来并非如此。原来在长公主面前，顾仲景竟然就跟青楼小倌一样。呵呵，她当初可真是瞎了眼，竟然看上了他。 这一刻，顾仲景的形象在她心中一点一点幻灭。 贱人，一对贱人，竟然敢如此羞辱她。今日若是不死，她一定要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感受到杜子衿眼中的恶意，长公主勾了勾唇角，眼中布满嘲讽和轻蔑。 恨吗？ 她心中的恨可不比她少。 杜子衿今日必死。 至于顾仲景，往后只会活得生不如死。 “大哥，我们当真就这样放了他吗？”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燕安宁看着燕瑾书，气得腮帮子鼓鼓的。 “妹妹，你是不是有了什么好主意？”燕瑾嘉好奇地问。 “嗯，让我想想。” 燕安宁眼珠一转。 “嘻嘻，有了。” 突然，燕安宁奶声奶气地对顾仲景说道：“爹爹，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这样子，好丑哟。” “什么？”顾仲景一愣。 “我说爹爹，你这样子好丑哟，不信你自己看。” 燕安宁松开燕瑾书的手，在小包包里掏呀掏，最后掏出一面镜子一步一步走向顾仲景。 燕瑾书三兄弟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呵呵，妹妹又开始调皮了。 不对妹妹说得对，顾仲景这样子，真的挺丑的，丑得让人恶心。 “爹爹，你看。” 燕安宁奶声奶气地说着，将手中镜子举到顾仲景面前。 顾仲景抬起头，目光落在镜上，那一刻，他仿佛被雷击中一般，整个人僵在那。 他竟然看到了一个面色苍白，头发凌乱，嘴唇干裂，衣衫褴褛，面容扭曲的恶鬼。 “这，这是谁？” 顾仲景的声音颤抖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镜中这个丑陋不堪的人真的是他吗？ 燕安宁眨巴着大眼睛，天真无邪地看着顾仲景：“爹爹，这就是你呀！” 燕瑾书在一旁强忍着笑意，但很快又收敛了笑容，走上前去安慰道：“妹妹不懂事，父亲别放在心上。” 燕瑾钰也划着轮椅过来。 “妹妹现在不是这个的时候，咱们好好送送父亲吧。” “哦。” 她会好好送渣爹的。 顾仲景却仿佛没有听到燕瑾书和燕瑾钰的话，他的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不！这不是我！”顾仲景疯狂地喊道，眼神变得异常狰狞。 “可是，这就是爹爹你呀！”燕安宁坚定地道。 “不是我……不是我……”顾仲景疯狂地怒吼着，随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哎呀，晕了！” “这也太脆弱了！” 想不到比起死，顾仲景竟然更怕丑。 …… 次日，顾仲景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房间布置简朴，但还算干净。他试图坐起来，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老爷，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顾仲景转头看去，就见阿贵站在床边，手里拿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 “阿，阿贵。你怎么在这？这是哪里？”顾仲景虚弱地问道，声音沙哑。 “这里是客栈。”阿贵回答。 身上传来一阵刺痛，顾仲景摸了摸脖子，目光有些迷茫。 “客栈？我，我没死？” “是的老爷，你没死，是长公主救了你。”阿贵说道。 “长公主救了我？”顾仲景不确定地问。 “嗯。老爷，你伤得很重，快将药喝了吧。” 阿贵将药递给顾仲景，顾仲景摆了摆手，说道：“先放着吧，你快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贵道：“当日老爷在刑场昏倒后，长公主拿出了圣旨让刑部的人放了你，随后并将老爷交给了奴才。至于其他的，奴才就不是很清楚了。” 顾仲景闻言，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华儿果真救了他。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华儿那么爱他，怎么可能舍得让他死。 “阿贵，扶我起来，我要去见长公主。” 阿贵扶着顾仲景，说道：“老爷，你还是别去了。长公主让我转告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这是她最后一次帮你，从今以后，她和你一刀两断，再无任何瓜葛。” 顾仲景身体一顿。 “长公主当真这样说？” 阿贵点点头。 顾仲景一脸落寞。 “老爷，奴才认为长公主说得一定是气话。她那么爱你，怎么可能真与老爷一刀两断？老爷，你先把药喝了，等慢慢养好身体，才能挽回长公主的心啊！” 顾仲景点点头。 “你说得对。华儿那么爱我，一定会原谅我的。” 到时候，他还是武国尊贵的驸马。 第109章 影一 顾仲景接过汤药，一饮而尽，苦涩的滋味在口中蔓延开来。他放下碗，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似乎想到什么，说道：“对了阿贵，子衿和长风呢？” 阿贵的神色微微一变，吞吞吐吐地说道：“杜，杜姑娘和长风少爷……已经死了。” “什么？死了？”顾仲景猛地站起身，眼中满是不敢置信。“怎么死的？” 阿贵低下头，说道：“圣旨只赦免了老爷您一人，杜姑娘和长风少爷昨日已经被斩首示众了。” 顾仲景坐回床上，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而沉重，仿佛被抽空了力气。 是了，他早该想到，就凭杜子衿现在妖星的身份，皇上就不可能赦免她和长风。 但是顾长风到底是他的孩子。 顾仲景长长叹了一口气，眼里闪过一抹悲痛，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算了，不过是一个女人和孩子罢了，死了也就死了。只是少了一个为他赚钱的工具，确实有些可惜。 长风，子衿，你们安心的去吧，为父绝不会让你们白死的。 “老爷，您要节哀顺变，保重身子啊。”阿贵小心翼翼地劝慰道。 顾仲景朝着阿贵挥了挥手，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老爷我想静静。” “是，奴才告退。”阿贵恭敬地退下，屋内只剩下顾仲景一人，沉浸在无尽的思绪之中。 …… 长公主府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斑驳地洒在精致的盆栽上。长公主正细心修剪着新送来的绿植，神情间流露出难得的愉悦与宁静。 “顾仲景醒了吗？”她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经意的慵懒。 一旁的影一微微躬身，恭敬地回答：“回公主，已经醒了。” “他知道杜子衿和顾长风的死讯后是什么表情？可有伤心难过？”长公主淡淡的追问，语气中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影子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答道：“回公主的话，有，但，不多。” 听到这里，长公主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呵呵，本宫早该料到，顾仲景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为一个女人和孩子真正伤心难过呢？恐怕他现在正谋划着如何东山再起吧。” 影一闻言，轻轻拱手以示赞同。“公主料事如神。据影卫回报，顾仲景分别给礼部尚书沈佑和武安侯谢武送去了密信。” 此言一出，长公主的神色瞬间凝重起来，但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从容。 原来沈佑和谢武竟是顾仲景的人，这两人隐藏得如此之深，实在令人意外。 “派人继续盯着他们，有任何异动，立即来报。” “是，属下领命！”影子恭敬地应道，随即身影一闪，消失在房内。 “什么人？” 燕安宁刚刚从书院回来，就见一个黑影从房顶一闪而过，立刻追了上去。 “大胆小贼，别跑。”燕安宁大喊一声，声音夹杂着莫名的兴奋。 燕瑾嘉见状，也立刻追了上去。 “妹妹，等等我。” 燕安宁速度极快，几个起落间已逼近黑影。 “何方小贼，胆敢擅闯公主府，还不束手就擒。”燕安宁喝道，眼中兴奋之色越发强烈，随即向黑影冲了过去。 黑影正是影一，面对突如其来的拦截，他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身应对。 看着燕安宁朝自己冲来，影一怕伤了她，只得一个劲儿的躲避。 “喂，小贼，你怎么不还手？” 燕安宁不由自主动作又快了一分。 哼，敢看不起她。 她今日就让这小贼尝尝她的厉害。 随着燕安宁的动作越来越快，影一渐渐感到自己力不从心，避无所避，只能还手，心中却不禁叫苦连连。 他知道小郡主武功奇高，没想到却这么高。若是小郡主当真想要他的性命，他恐怕连三招都接不住。 想他堂堂影卫之首，却不如一个两岁孩童，当真是惭愧。 “小郡主，别打了，属下是长公主的影卫。”被燕安宁逼得没办法，影一只能暴露身份。 “什么影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看招。” 听不懂，听不懂。 这个影卫功夫看着好像还不错，正好可以活动活动筋骨。 当燕瑾嘉赶到时，燕安宁正和影一打得难舍难分。 “妹妹，我来帮你。” 虽然这个小贼看着很厉害，但是他是哥哥。哥哥怎么可以躲在妹妹后面，让妹妹冲锋陷阵呢。 影一瞬间倍感头疼。怎么又来一个小祖宗？ 如果说燕安宁的功夫是高深莫，那么燕瑾嘉的功夫就是毫无章法。他刚刚踏入引灵境，还没有修炼具体功法，一切只凭本能。 “小郡主，三少爷，别打了，属下真的是长公主殿下的影卫。” 燕瑾嘉停了下来。 “妹妹，他说他是母亲的影卫。” 母亲什么时候有的影卫，他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什么？我听不见。” 燕瑾嘉重复道：“妹妹，他说他是母亲的影卫。” “哦。”燕安宁嘴上答应着，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影一瞬间明白，就凭小郡主的能力，恐怕早就知道了他的存在。今日所为，恐怕是存了试探他的意思。 一个时辰后，燕安宁终于停手。 “你是影一？”燕安宁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笃定地问道。 “回郡主，属下正是影一。”影一一脸诧异，他从来没在小郡主面前出现过，小郡主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你是不是在疑惑我为何知道你的名字？” 影一大为震惊。小郡主当真是神人也。 “小郡主神机妙算，属下佩服。” 作为皇室最出色的影卫，能让他佩服的人除了那个讨厌鬼以外，燕安宁还是第一个。 也不知道小郡主是怎么做到的，明明不过两岁稚童，还是吃奶的年纪，却有一身神鬼莫测的本事。 莫非，她是打娘胎里就开始修炼？ 得到影一的夸赞，燕安宁傲娇地扬起了小脸。嘻嘻，娘亲自认为隐瞒的很好，殊不知公主府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包括安排在她身边的影十七和影十八。 “行了，你去吧。” 影一恭敬地说道：“是，小郡主。” 就在影一飞身离去时，燕安宁却突然叫住了他。 “慢着。” 影一疑惑地问：“小郡主还有何吩咐？” “小心眼角有痣的人。” 影一一愣。 眼角有痣的人。 突然，影一脑海冒出一个人的身影。 “是，多谢小郡主提醒。” 待影一离去，燕瑾嘉疑惑地问：“妹妹，为什么让影一小心眼角有痣的人？莫非那人要害他？” 第110章 没法过了 燕安宁摇摇头。 “并非那人要害他，而是他们之间有一段奇妙的缘分。” “原来是这样！” 也不知道影一和那个眼角有痣的人有着怎样奇妙的缘分？ 燕瑾嘉有些好奇，却没有继续追问。 “妹妹，我们该回去了，你今天的作业还没有写呢！” 燕安宁闻言，头上的羊角小辫瞬间耷拉了下去。 「苍天啊，大地啊，谁来救救我啊，这日子，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听到燕安宁内心的咆哮，燕瑾嘉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妹妹，不是三哥我不帮你，而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母亲和大哥的话，他不敢不听啊。 燕安宁越想越烦闷，她看着皇宫的方向，灵动的眼珠转了转，随后脚底生风，消失在树林里。 “妹妹，妹妹，你去哪？” “进宫。” “进宫，进宫做什么？”燕瑾嘉挠了挠脑袋，实在想不明白进宫跟写作业有什么关系。 难道妹妹想让太子哥哥帮她写作业？ 不，不会吧？ 御书房，燕帝正在批阅奏折。 吴公公将一盏茶放在燕帝一旁，说道：“皇上，安宁郡主来了？” 燕帝停下手中的笔，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说道：“哦，宁宁来了，快，快请她进来。” 没办法，今日的奏折实在太多，他已经累得腰酸背疼。外甥女来得正是时候。 不一会，燕安宁走了进来，却沉着一张小脸。 “这是怎么了，谁惹咱们的小郡主不高兴了？”以往见这小家伙都是活力满满的样子，今日怎么没精打采的？ 燕安宁没有立即回话，而是爬到了燕帝的书案上，指着燕帝书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说道：“皇帝舅舅，你累吗？” 燕帝一脸茫然。 “什么？” 燕安宁继续问道：“皇帝舅舅，每天批改这么多奏折，你累吗？” 燕帝身体一顿。 累，他当然累。 明明他已经是皇帝了，却还要做牛马，每天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能不累吗？ 但是他想做一个好皇帝，这些都是他必须承受的。 “朕不累。” “哦，既然皇帝舅舅不累，那你帮宁宁把这些作业都写了吧。”燕安宁一边说，一边从小包包掏出了一大叠作业。 她想过了。 大哥二哥三哥肯定不会帮她，太子哥哥不敢帮她，皇祖母年纪大了，她不忍心让皇祖母操劳。而皇帝舅舅的官最大，若是皇帝舅舅帮她写作业，夫子们一定不敢说什么。 燕帝傻眼了。 这小家伙竟然让他帮忙写作业。 这……这…… “宁宁啊，不是皇帝舅舅不帮你，而是自己的作业要自己做，才能学到知识，你明白吗？” 燕安宁点点头。 “宁宁知道啊。可是作业实在太多，这是郭夫子布置的，这是李夫子布置的，这是王夫子布置的，写不完，根本写不完。皇帝舅舅你看，宁宁的手都抽筋了。” 从前她只感觉天界的教育太卷，没想到到了凡界还是这么卷。 听若兮姐姐说，她每天除了要完成夫子布置的作业外，回家还要练习琴棋书画礼仪等功课，根本没有玩乐的时间。 可是为什么？ 明明他们还是一群孩子啊。 “这么严重，让皇帝舅舅看看。”燕帝一脸心疼。 他拿起燕安宁的小手，燕安宁象征性地抖了几下，可把燕帝心疼坏了。 燕帝轻轻握住宁宁的小手，温柔地说道：“宁宁别怕，皇帝舅舅帮你。” 说话，他转头对旁边的吴公公吩咐道：“还不快去请太医。” 不一会儿，太医匆匆赶来，仔细检查了一番后说道：“皇上，小郡主这是用手过度所致，只需好好休息几日便可恢复。” “行了，你先下去。” “是，皇上。” 太医离去，燕帝拿起燕安宁的作业。看着这厚厚的一叠作业，还有那堆积如山的奏折，燕帝瞬间后悔了。 怎么回事，他怎么就答应帮小家伙写作业了呢？堂堂帝王帮一个孩子写作业，他自己都觉得荒唐，况且他还有那么多奏折没有批呢。 “皇帝舅舅，你快点写呀，写完了，宁宁还要出宫呢。” “对了皇帝舅舅，记得模仿宁宁的字迹哟。”不然会穿帮的。 “哦，哦，朕知道了。”小家伙，要求还真多。 燕帝拿起笔在纸上写起来，却越写越烦闷，不禁开始埋怨起书院的夫子，没事布置这么多作业做什么。 半个时辰后，燕帝终于写完了，燕安宁拿着写完了的作业笑得格外灿烂。 “多谢皇帝舅舅，那宁宁就先回去了，明日宁宁再来找皇帝舅舅帮忙。” 燕帝一听，面色一变，惊呼道：“什么，明天你还来！” 次日，燕安宁兴高采烈的去书院。 郭夫子走到燕安宁身边，严肃地说道：“燕安宁，把你的作业拿出来。” “是，夫子。” 「嘻嘻，幸亏我早有准备。」 郭夫子仔细地检查起燕安宁的作业，随即脸色一沉。 “燕安宁，你的作业是你自己写的吗？” 燕安宁眼珠一转。 「糟了，怎么这么快就被夫子发现。我不是特意让皇帝舅舅模仿我的字迹写的吗？怎么还是被夫子发现了？」 「看来皇帝舅舅的模仿水平也不怎么样。」 燕帝：“……” “夫子，这就是我自己写的呀，不信，你再好好看看。” “还敢狡辩，本夫子今日一定要好好罚你。”郭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 “圣旨到。”外面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郭夫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得不放弃惩罚燕安宁，转身出去。 “传皇上口谕：从今日起，书院不得以任何形式给五岁以下孩童布置作业。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郭夫子等人起身，脸上露出一副古怪之色。 “这位公公，这当真是皇上吩咐的？”院长小心翼翼地问。 小太监目光一冷，说道：“圣上金口玉言，岂能有假？” “是是是，是草民失言了。”院长连连点头。 待小太监离去，院长、夫子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是疑惑燕帝为何下达这样的口谕。 忽然，郭夫子似乎想起什么。他拿出燕安宁的作业，快速翻找起来，就见燕安宁最后一张作业左下角竟然盖着一个鲜红的印章。 “如朕亲临” —————— 小剧场 燕帝在燕安宁的作业本上龙飞凤舞的书写着。 燕帝：只要朕写得够丑够乱，就不会有人知道宁宁的作业是朕代写的。 郭百川：皇上，您忘了您的信印了吗？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了。 燕帝：哎呀，大意了！ 第111章 恶魔 “皇帝舅舅，我来啦。”次日，一下学，燕安宁就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出现在御书房外。 听见燕安宁的声音，燕帝只感觉脑瓜疼，同时感到疑惑。 他不是已经下旨不许书院放学后留学业了吗，这小家伙怎么又来了？ “皇帝舅舅……” 燕安宁跑进房间，脚步一顿。她发现，御书房除了燕帝，还有一个浑身黑气萦绕泛着恶臭的中年男人。 燕安宁皱着眉头询问：“皇帝舅舅，他是谁呀？” 「又黑又臭，也不知道多少坏事。」 燕帝一愣。又黑又臭，说的是沈佑吗？ “沈佑见过安宁郡主。” 沈佑同样打量着燕安宁，眼里闪过一抹幽光。看来传闻是真的，皇上果然很宠这位安宁郡主，竟然让她随意进出御书房。 听见沈佑二字，燕安宁眼中闪过一抹愠怒之色。 「沈佑。」 「原来他就是那个纵容女儿退婚，与渣爹勾结祸害燕氏江山的沈佑。」 听见燕安宁的心声，燕帝眼底闪过一抹幽光。 原来沈佑竟然是顾仲景的人。哼，吃里扒外的东西，顾仲景到底许了他什么好处，竟然敢背叛朕。 「哦，我想起来了。」 「沈佑喜好男色，他瞒着沈夫人在长乐街买了一间宅院，并在里面关押了许多十五六岁的少年供他玩乐，那些少年被沈佑弄得死的死，残的残，自杀的自杀。这个秘密无意中被渣爹发现，渣爹用此威胁他，因此沈佑不得不为渣爹办事。」 「难怪他身上又黑又臭，这人简直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恶魔。」 听见燕安宁的心声，燕帝一惊，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一向认为沈佑是个忠诚可靠、品行端正的人，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他的礼部尚书竟然喜欢男人，还弄出了人命，这，这······ 突然，燕帝感觉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咳咳，是宁宁来了。找朕有什么事？” 燕安宁看了看沈佑，眼里闪过一抹精光，然后转头对着燕帝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到：“皇帝舅舅，宁宁是特意来感谢你的。皇帝舅舅，这是宁宁给你的谢礼。” 感谢皇帝舅舅让她脱离苦海，放学后不用写作业的感觉真的真的太爽了。 燕安宁将一块玉递给燕帝，燕帝拿在手上，瞬间一股暖意席卷全身，全身上的疲惫感瞬间荡然无存。 外甥女的东西就是不同凡响，也不枉他辛辛苦苦帮他写了半天作业， 燕帝眉开眼笑的将玉挂在腰间，笑呵呵地对着吴公公说道：“吴德海，去将朕珍藏的那颗南海珍珠拿来。” “多谢皇帝舅舅，皇帝舅舅最好啦。” 拿着鸽子蛋大的珍珠，燕安宁笑得眉眼弯弯。 一块普普通通的玉佩换一颗这么大的珍珠真是太划算了。 她决定了，她以后要多送皇帝舅舅礼物，只要皇帝舅舅一高兴，她就能有好多好多金光闪闪的东西。 “呵呵呵呵，现在知道朕好啦。去玩吧，去见见你皇祖母，你皇祖母可是一直念叨着你。” 燕安宁将珍珠放进小包包，拍了拍，生怕丢失了一样。 “嗯，那宁宁先走啦，皇帝舅舅再见。” 燕安宁朝着燕帝挥了挥手，临走前再次看了沈佑一眼。 “去吧。” 燕帝同样朝着燕安宁挥了挥手，当再次看向沈佑时又变成了往日那个威严的帝王。 “沈佑，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想到外甥女说沈佑喜欢男色，还弄出不少人命，燕帝眼里除了愤怒尽是嫌弃。沈佑往前移动一步，燕帝立刻制止他。 “别动，你就站在那里别动。” 沈佑感觉十分疑惑，却也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行，就在站在那里说吧。” 沈佑一愣。 皇上似乎有些嫌弃他。 “陛下，宣国使团不日便要进京，您看由哪位皇子负责接待比较合适？” 燕帝道：“沈爱卿有什么意见？” 沈佑沉思片刻，缓缓开口：“这次宣国使团来访，事关重大，必须得由一位能够代表我武国威仪的皇子来接待。臣认为太子身为储君，且太子如今身体已经大好，自然是由太子负责接待最为合适。” 燕氏微微点头。 “行，那就太子吧。” 沈佑了然。 果然皇子最器重的还是太子。 “另外……”燕帝顿了顿，继续说道：“朕已经赦免了顾仲景死罪，任命他为鸿胪寺寺丞，协助太子接待使团将功赎罪，就由沈爱卿代为传达吧。” “是，陛下。” 沈佑听后心中一惊。顾仲景被赦免一事他早已经知晓，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重新启用他，这件事实在让他感到意外。 “行了，下去吧。” “是，皇上。微臣告退。” 看着沈佑离去，燕帝眼里闪过一抹幽光。 “龙一，派人盯着他，并让人去长乐街查一查。”如此朝廷蛀虫，应当尽快拔除。 …… 沈佑离开皇宫，并直接去了仙云楼。 仙云楼能成为京城中最着名的酒楼，不仅因为其美食佳肴闻名遐迩，更因为它是许多达官贵人秘密聚会的地方。当沈佑踏入这座装饰华丽的建筑时，立刻被里面热闹非凡的气氛所吸引。然而，他并没有过多停留，而是直接朝着三楼走去，那里正是顾仲景常去的地方。 推开房门，只见顾仲景正坐在窗边的位置上，面前摆放着几壶好酒和几盘精致的小菜。见到沈佑进来，顾仲景微微一笑：“沈兄来了，快坐吧。” 沈佑坐下后，没有立即开口说话，而是先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后才冷冷地说道：“这个时候约我见面，顾仲景，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仲景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戾：“沈兄这是怎么了，怎么生这么大气？顾某刚从大牢里出来，难道沈兄不为顾某感到高兴吗？” 他一边说，一边给沈佑倒满酒，端起酒杯继续道：“来沈兄，为顾某的新生，咱们干了这杯。” 沈佑夺过酒杯再次一饮而尽。 “酒也喝了，顾仲景，我告诉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你应该知道，当时那种情况，我根本救不了你。” 闻言，顾仲景脸色一变，他将酒杯重重砸在桌上，眼里闪过一抹疯狂。 第112章 自信 顾仲景突然起身，动作迅猛如雷霆，他的手指如铁钳般紧紧掐住沈佑的脖子，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他恶狠狠地说道：“沈佑，究竟是救不了我，还是根本就不想救我，你自己心里清楚！若是再有下次，我敢保证，不出半日，你干的那些见不得的勾当就会传遍京城，到时候，你的下场一定会比我更加凄惨。” 顾仲景用力的掐着沈佑，丝毫没有注意到桌上的水果不知不觉少了一部分。 燕安宁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边吃，一边小腿晃呀晃，眼底全是兴奋之色。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想不到渣爹看着文文弱弱的，力气竟然这么大。」 沈佑被掐得喘不过气来，脸色涨红，艰难地挣扎着说道：“你……你在威胁我？” 顾仲景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没错，我就是在威胁你，那又怎样？” 沈佑努力平复呼吸，尽管处境艰难，但他仍试图保持镇定，一字一句道：“顾仲景，别忘了，你的手脚并不比我干净。” 顾仲景闻言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讽刺与不屑：“哈哈哈哈！难道这个时候我还会在乎这些吗？你别忘了，皇上已经赦免了我的死罪，现在，见不得光的人是你！” 当初为了拉拢沈佑，获得沈佑的信任，他亲手将杜子矜和顾长风这个’把柄‘交到沈佑手上，但是他也并非没有保留，所以沈佑对他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但是现在皇上已经赦免了他的罪责，就代表着，沈佑再也无法以此要挟他。 沈佑听后，整个人愣住了，忘记了反抗。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仿佛被巨大的阴影笼罩。 “顾仲景，你卑鄙。” 他被他骗了。 原以为顾仲景只是一只偷腥的猫，到头来他竟然是一匹凶狠的恶犬。 “呵呵，彼此彼此。” 沈佑咬牙切齿道：“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顾仲景看到沈佑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和愉悦。他松开手，轻轻拍了拍沈佑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这就对了。沈大人，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如何？” “咳咳” 沈佑干咳几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半晌才缓了过来。他警惕地问道：“什么交易？” “沈大人不用紧张，我只是想让沈大人帮顾某重回朝堂而已。顾某相信沈大人一定可以做到，对吧？”顾仲景勾唇一笑，眼里闪过一抹深幽，他要将失去的一切通通拿回来。 “就这么简单？”沈佑问道。 顾仲景道：“就这么简单。” “如果你说的是这个，那实再简单不过，因为皇上已经下旨，任命你为鸿胪寺寺丞。”说完，沈佑将圣旨从袖口里拿出来。 此刻，沈佑只想骂爹。 原本他想用圣旨拿捏一下顾仲景，若是早知道这家伙会如同疯狗一般掐他脖子，就该早点将圣旨拿出来。 顾仲景愣住了，他没想燕帝不但没有杀他，还竟然任命他为鸿胪寺寺丞。一时间，他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惊喜也有疑惑。 “这是真的？”顾仲景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沈佑冷冷道：“哼，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顾仲景接过圣旨，仔细查看了一番，确认无误后，才缓缓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激动，然后看向沈佑说道：“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他犯的可是欺君的大罪。 难道又是因为燕琼华？ “天威难测，皇上怎么想，沈某如何知晓。或许是因为顾大人姿容绝色，长公主对顾大人余情未了也不一定。”沈佑淡淡地说道，眼里话里全是讽刺。 不得不说，顾仲景这张脸还真是世间少有，若非如此，当年他也不会对他动了心思，从而被他抓到把柄，受他摆布。 “华儿……” 顾仲景拿着圣旨喃喃自语。 他自然听出沈佑话里的讽刺，但是却也更加笃定长公主还是爱他的。至于金銮殿休夫，那只是她一时气愤，想必她现在已经后悔了，不然她也不会向皇上求情。 这一刻，顾仲景相想见长公主的心达到了顶峰。不是因为后悔，不是因为内疚，更不是因为爱。只是因为他深信只要他略施手段长公主就会回到他身边。 听到顾仲景的低喃，燕安宁朝着他翻了个白眼。 「哼，少在这自作多情，娘亲恨不能亲手杀了你，才不会为你求情了。」 娘亲到刑场只是为了看他笑话，不杀他只是因为时候未到罢，却没成想竟然让他误会娘亲对他余情未了。哼，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 “好了，如今你的心愿已经达成，顾大人，从今天起，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莫要再私下联系了，告辞！” “沈兄，且慢！” 沈佑起身，大步向前，却被顾仲景突然叫住。 “你还有什么事？” 顾仲景拍了拍手，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伏着身子走了进来。 沈佑一愣，质问道：“顾仲景，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仲景又给沈佑添了一杯酒，微笑着说道：“为表感谢，顾某特意为沈兄献上薄礼一份，阿奴，还不过来拜见沈大人。” 男子对着沈佑福了福身，夹着嗓子，轻声细语说道：“阿奴见过沈大人。” 顾仲景道：“从今天起，沈大人就是你的主子，你可要好生伺候着。来，抬起头来，让你的沈大人好好瞧瞧。” “是，阿奴明白，阿奴一定好好伺候沈大人。”阿奴一边说，一边将头抬了起来。 “沈兄可满意？” 顾仲景眼里闪过一抹精光。这个阿奴可是他根据沈佑的喜好花了大价钱找来的，又经过他悉心调教，他敢保证，沈佑一定会喜欢。 沈佑的目光落在阿奴的脸上，眼底闪过一丝惊艳。只见阿奴面容清秀，眉目如画，一双眼睛清澈而灵动，仿佛能够说话一般。他的皮肤白皙细腻，透出一种青春的光泽，整个人看起来既纯真又妩媚，让人不禁心生怜爱。沈佑越看越满意，渐渐眼中便染上了一层异样的光。 “看来沈兄对阿奴十分满意，既然如此那沈某便不打扰了。” 顾仲景玩味一笑，正打算替二人关紧房门，不料一阵异香袭来，房里的三人便晕倒在地。 第113章 断袖 就在这时，两个黑色身影从房梁上悄无声息地降下。他们动作迅速敏捷，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 其中一个黑色身影说道：“你，将他带走。” 另一个黑色身影不满地说道：“凭什么是我，你自己怎么不去？” 燕安宁仔细打量着两人。 「咦，这不是娘亲的影卫影一和皇帝舅舅的龙卫龙一吗？他们怎么会在一起？看样子，他们以前就认识？」 「原来和影一有着奇妙缘分的人竟然是他。不过，他们是要做什么？」 “人是你迷倒的，你不去谁去？”影一尽管蒙着面，看不清表情，但是龙一还是感觉到了影一身上散发的寒气。 龙一忍不住说道：“我去，我去。一言不合就冒冷气，也不怕把自己冻死。” “你说什么？” 寒气越来越重，龙一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样。“没什么，没什么。” 他走向昏迷中的阿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轻轻在阿奴鼻下一晃，阿奴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别出声。”龙一低声警告道，同时用眼神示意阿奴跟随他们离开。阿奴虽然心中疑惑重重，但出于本能的警觉，并没有立刻反抗或呼救。他小心翼翼地起身，尽量不发出声响，跟着影一龙一走出了房间。 待影一和龙一离去后，顾仲景和沈佑从一阵燥热中迷迷糊糊醒来，不知咋滴，两人便抱在了一起。 燕安宁瞪大眼，小小的脑袋里是大大的问号。 「咦，他们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还互相啃起来了。」 「他们脱衣服干什么？」 「算了，我还是走吧。司命说过，男人的身体十分丑陋，女孩子看了会长针眼。」 燕安宁推开房门，大摇大摆走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将桌子上的水果小菜通通带走。 另一边，影一和龙一带着阿奴穿过了几条小巷，最终来到了一片僻静的树林中。 龙一停下脚步，转身对阿奴说道，“这里应该安全了，你走吧。” 阿奴环顾四周，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但更多的是感激之情。他跪倒在地，向两人磕头道谢：“多谢两位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龙一疑惑地问道：“咦，你说话怎么的声音怎么变了？” 刚刚明明不是这样的。 影一翻了个白眼。这么多年过去，这家伙的性子怎么还是一点没变？也不知道太上皇是怎么想的？竟然让他做了龙卫之首。 一抹恨意从周淮安眼里一闪而过。“让两位恩人见笑了，在下刚才也是无奈之举。” 他原本名叫周淮安，是一名书生。一年前进京赶考，被顾仲景的人掳走，当做青楼小倌培养。 这一年，他受尽屈辱，但是为了活命，他都忍了下来。他发誓，总有一天他要杀了顾仲景为自己报仇雪恨。 “行了，你快走吧，一会他们就该醒了。”影一冷冷地说道。 据他观察，顾仲景在仙云楼附近安插了不少人。若是周淮安再被抓回去，后果不言而喻。 周淮安点点头，朝着影一和龙一拱的拱手。“是，两位恩人，告辞。” 看着周淮安渐渐消失，龙一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影一：“好了，事情解决了，我也该回去复命了。” 影一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微微点头，正要飞身离开，不料龙一却惊呼了起来。 “遭了。” 影一回头，眼神似乎在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把迷魂香和催情香搞混了。” 影一一愣，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你是认真的？” 龙一点点头，眼神无辜又茫然。 “怎……怎么办？” 影一没有说话，而是大步流星往回走。 “喂，大冰块，你等等我。” 片刻后，影一和龙一趴在房梁上，看着顾仲景和沈佑做着不可描述的剧烈运动。 龙一道：“喂，大冰冰，咱们不是来制止他们的吗？” 影一道：“为什么要制止？” 龙一道：“沈佑可是朝廷二品大员，若是让皇上知晓此事，必定震怒。” 影一冷冷地瞅了龙一一眼。 “白痴！” 龙一一脸不悦，“喂，你怎么骂人啊？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就白痴了？” 影一无奈道：“你想想，顾仲景为何将周淮安送给沈佑？” 影一冷冷地看着顾仲景和沈佑，眼里没有丝毫同情。他的主子是长公主，他只忠于长公主一人，顾仲景越难堪，长公主就会越高兴。 至于沈佑，哼，算便宜他了。 龙一沉思片刻，随后一脸不可置信。 “不，不会吧，不是说沈佑他，他……” 龙一弯了弯手指，堂堂二品大员，竟然是个断袖。 天，这也太炸裂了。 “不对呀，沈佑他不是娶妻了吗？” 他记得他好像还有儿子和女儿，其中一个还是与瑾书公子定过亲的。如此一来，顾仲景和沈佑可是亲家？不对，应该是前亲家。 影一冷冷地看着他，不再说话。有时候他是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真蠢还是装蠢。 就在这时，沈夫人吕茜带着一群丫鬟小厮闯了进来。 掌柜的说道：“这位夫人，你要做什么？” 沈夫人没有回话，而是对着一群丫鬟小斯吩咐道：“给我仔细找，务必要找到老爷。” 刚刚她在珍宝阁挑选首饰，一个骑着大白鹅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告诉她，她家老爷在仙云楼和一个男人打架，衣服都被人扒光了。他便带着丫鬟小厮火急火燎地赶过来。 她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竟敢伤他家老爷。 “是，夫人。” 丫鬟小厮分头行动，仔仔细细地搜查着每个房间。一会，一个丫鬟红着脸，急匆匆地跑回来，吞吞吐吐地说道：“夫人，老爷他，老爷他……” “老爷他怎么了，是不是伤得很重？”沈夫人慌张地询问。 丫鬟摇摇头，指着楼上，继续道：“老爷他，老爷他……” “老爷他到底怎么了？” “老爷他……他……”丫鬟脸涨得更红。 “没用的东西。” 沈夫人一巴掌拍在丫鬟脸上，对着其余丫鬟小厮说道：“你们几个跟我上去。” 沈夫人急冲冲走向三楼，就听见其中一间房传来男人的低吟声，似乎很是痛苦。 “来人，把门推开。” “是，夫人。” 哐当一声，房门被打开，两具白花花的身体直接映入所有人眼帘。 “啊……” 第114章 断袖2 丫鬟们尖叫起来。 “住嘴！” 沈夫人大声呵斥，可是当她看清两人正是她的夫君和心心念念之人时整个人都僵住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瞪大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过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对着一旁的小厮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他们拉开。” “是夫人。” 房梁上，影一疑惑地看着龙一，似乎在询问，沈夫人怎么来了。 龙一摇摇头。 影一：「不是你通知沈夫人的？」 龙一：「不是我。」 影一：「真不是你？」 龙一：「真不是。」 两个小厮用力地拉着顾仲景和沈佑，可是两人忘我的叠在一起怎么也分不开。 “夫人，拉不开啊。” 沈夫人怒吼道：“废物。”随后她指着另外两个小厮，说道：“你们也去。” 两个小厮快速上前，四人合力终于将两人分开。 “美人，美人。”顾仲景嘴里一直念着美人。 “阿奴，阿奴。”沈佑嘴里一直念着阿奴。 欲求不满的两人开始对着小厮上下其手。 “夫……夫人……” 沈夫人一张脸白了又绿，绿了又黑，大声呵斥：“用水，用水将他们泼醒。” 此刻，房门外已经聚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沈夫人一心都在沈佑和顾仲景身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这不是礼部尚书沈大人吗？另一个好像是前驸马顾仲景吧。” “就是他们。” “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这样的关系，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前有妖星杜子衿，后有沈大人，这顾仲景男女通吃啊。” “玩得真花。” “呵呵……艳福不浅啊！” “沈佑可是礼部尚书，平日里看着也是一本正经的，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人。” “光天化日，白日宣淫，这二人简直毫无廉耻之心，这样的人，就该进猪笼。” 一个小厮端起桌上的酒就往二人身上泼去，二人被酒水一激后，从迷离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们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沈夫人那张怒气勃勃的脸和丫鬟小厮异样的眼神。 “夫人\/沈夫人，你怎么在这？”沈佑不解地问。 沈夫人一脸复杂的看着沈佑和顾仲景。自己的夫君睡了自己心心恋恋多年的男人，她是又恨又怒又嫉妒。 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竟然是下面那个。 “夫人，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沈佑问。 沈大人没有回答，她怕自己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隐藏多年的心思。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替老爷和顾大人穿好衣服。” 顾仲景闻言迅速反应过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湿透且凌乱不堪的衣衫，又看向沈佑，只见沈佑也是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以及后庭传来的异样，他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经历了什么。 羞耻，愤怒，恨意，各种情绪涌上心头，顾仲景猛地扑向沈佑，双手用力地掐住沈佑的脖子，咬牙切齿地怒吼道：“沈佑，我要杀了你。”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沈佑拽住顾仲景的双手，一字一句道：“不，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十六年前你就对我心怀不轨，给我下药，如今你又故技重施。沈佑，你个无耻小人，我掐死你！” 顾仲景的话犹如惊涛骇浪拍打在每个人身上。 天啦，他们听见了什么，十六年前沈佑就对顾仲景心怀不轨还给他下药。 炸裂，太炸裂了。 沈夫人一脸不可置信，震惊地说道：“顾……顾仲景，你说的可是真的？” 顾仲景愤怒地说道：“自然是真的。沈夫人，恐怕你还不知道，你的夫君根本就是一个无耻的断袖。” 沈夫人震惊得连连后退几步。 沈佑艰难地说道：“夫，人，你别，信他。” “真，真，不是，我。” 他是对顾仲景有过想法，但是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这次真不是他。 “还敢狡辩。”顾仲景加重了力气。 一个小厮大喊道：“老爷，老爷。夫人，老爷快被掐死了。” 沈夫人终于回神。 “看什么看，都给本夫人滚出去。” “顾大人被奸人陷害，神志不清，快打晕他。” 虽然她放不下顾仲景，但是如今她和沈佑才是夫妻，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为了她的孩子，为了沈家，她必须保住沈佑的名声。 一个小厮得令，快速出手，往顾仲景脖子上一劈，顾仲景便晕倒在地。 看着沈夫人带着沈佑离开，影一和龙一从房梁上一跃而下，往不同的方向离去。 今天的所见所闻实在过于炸裂，必须赶快回去告诉他们的主子。 长公主和燕帝听闻此事后惊得目瞪口呆，乐得晚膳都多用了半碗。 次日，燕安宁从学堂回来，一家人坐在一起用晚膳。 “大哥，什么是断袖？”今日下学，她听见好多人议论渣爹和沈佑是断袖，可是当她询问时，大家又吞吞吐吐的什么也不说。 断袖到底是什么？ 燕瑾书抬头，就见燕安宁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满是求知欲地看着他。 “咳咳，你从哪里听来这词的？”燕瑾书不自然的问道。 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在妹妹面前嚼舌根？若是让他知晓，非赏他二十大板不可。 “街上的人都在说呀，他们说渣爹和沈佑是断袖。大哥，到底什么是断袖？是两个男人打架，扯坏了袖子，就是断袖吗？” “噗……” 燕瑾钰闻言，将嘴里的饭全部喷了出来，笑的前俯后仰。 “二哥，你笑什么？难道你知道断袖是什么？” “哈哈哈哈……” 神他爹的两个男人打架。 哈哈哈哈，妹妹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不对，她怎么知道是两个男人打架？ “妹妹，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燕瑾钰问。 燕安宁点点头。 “嗯，我全看见了。” “什么，你全看见了？” 一瞬间，长公主、燕瑾书、燕瑾钰全都看向她，气得脸都黑了。 顾仲景和沈佑这两个狗东西竟敢污了女儿\/妹妹的眼，她\/他要将这两个狗东西碎尸万段。 就在这时，燕瑾嘉一脸茫然地看着众人。其实他也想知道什么是断袖，但是他不敢问。 “妹妹，你看见什么了？” 第115章 克夫 “我看见渣爹和沈佑抱在一起打架，互相咬嘴巴，脱衣服，但是司命说男人的身体十分难看，看了会长针眼，我不要长针眼，我就离开了。” 听到燕安宁的描述，长公主，燕瑾书，燕瑾钰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宁宁没有继续待下去，他们实在不想那样的丑东西脏了宁宁的眼睛。 不过老是听宁宁提起司命，这个司命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什么都跟宁宁说？ 燕瑾嘉问道：“妹妹，司命是谁？”这个司命好像和妹妹关系很好。 燕安宁左看看，右看看，一双眼睛咕溜溜地转。 “司命就是司命啊。” 「一个老不正经，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爱编故事，掌管世间生灵命簿的骗子。」 天界，司命不由自主打了好几个喷嚏，自言自语道：“一定是小锦鲤又在想我，呵呵，果真是一刻也离不开本仙君啊。” 听见燕安宁的心声，长公主几人同时一惊。原来宁宁口中的司命竟然是掌管所有世间生灵命簿的神仙。 长公主道：“咳咳，宁宁，司命说得对，男人的身体不能随便乱看，知道吗？” 燕安宁点点头。 “嗯，宁宁知道了。” 她的眼睛可珍贵了，若是长了针眼，可能会引起凡界大乱。 燕安宁不满地嘟嘟嘴。“娘亲，大哥，二哥，你们还没有告诉我到底什么是断袖呢？” 燕瑾书道：“咳咳，就是你说的那样。” 燕安宁瞪大眼睛。 “原来渣爹和沈佑打得那么激烈，竟然将袖子都扯断了，还好我告诉了沈夫人，不然沈佑被渣爹打死了。”像沈佑那样浑身恶臭之人，死在渣爹手里简直是太便宜他了。 她一定要揭露他的罪行，让皇帝舅舅罢他的官，砍他的脑袋，然后将他的脑袋当球踢。 听了燕安宁的话，长公主终于明白沈夫人为何会出现在仙云楼。 原来是宁宁做的。 做得好！ 想到女儿说的那些关于瑾书的事，长公主眼里泛起滔天的恨意。吕茜那个那老人，胆敢觊觎她的瑾书。如今让她亲眼看见自己的丈夫和她的心上人做出那样的苟且之事，这恐怕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 沈府，沈眉秋抱着沈夫人哭得跟个泪人一样。 “娘，女儿的命好苦啊！” 自从傅家出事，她在京城贵族小姐中便再也抬不起头来。 外面的人不但说她无情无义，还说她克夫，说什么燕瑾书失明，傅家被抄，都是她克的。这些日子，她都待在家里，不敢外出。原本打算等风声过去，她还是那个高门贵女，可是如今她爹做出这样的事，她的名声可算是全毁了。 “女儿，你先别哭，让娘亲想想办法啊！” 沈夫人看着沈眉秋哭得如此伤心，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她也没想到短短两个月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若是早知道傅家会被抄家，燕瑾书会复明，当初她就不该退了和长公主府的婚事。 “还能有什么办法，外面的人都说我克夫，以后还有哪个世家公子肯娶我？呜呜……” 沈夫人轻抚着沈眉秋的背，心中暗自叹息。她知道女儿说的并非全无道理，一个女人，一旦背上了“克夫”这样的名声，确实很难嫁出去。但作为母亲，她不能让女儿就这样绝望下去。 “女儿，你先别急，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沈夫人柔声安慰道，“你长得这么漂亮，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定会觅得良人。实在，实在不行，不是还有傅源瀚嘛！” 听到这里，沈眉秋稍微止住了哭泣，她抬起头看向沈夫人，不满地说道：“娘，你还真打算把我嫁给傅源瀚呀？娘，你根本就不疼我。呜呜······” 沈眉秋哭得更加厉害。 傅家被抄，偌大的傅家一夜之间瓦解，傅源瀚现在就是个普通百姓，不，是连普通百姓都不如的废物。自从傅家被抄，傅源翰就一蹶不振，整日借酒浇愁。她当真若是嫁给他，那她的一辈子可就毁了。 沈夫人看着女儿眼中的抗拒和不满，心中一阵酸楚。如今的傅源翰根本配不上自己的女儿，让女儿嫁给他，的确是委屈她了。 “傻孩子，娘怎么可能不疼你，明日娘亲就回你外祖家一趟。”沈夫人轻轻握住了女儿的手，语气中充满了温柔与坚定。 她娘家还有两个侄子尚未婚配，只是她与娘家两位嫂嫂性格不合，少有来往，但是为了女儿的幸福，就算是求，她也要为女儿求一份好姻缘。 听到这里，沈眉秋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沈夫人的话。 “你，你是说二表哥和三表哥？” 沈夫人点点头。 “虽然你的两个舅舅不成器，这么多年还只是五六品的小官，但是你的几位表哥却是年轻有为，才华横溢。特别是二表哥吕齐宪和三表哥吕齐铭，那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子。” 沈眉秋听到这里，虽然停止了哭泣，却不禁眉头紧皱。 二表哥和三表哥虽然有才，但是都相貌平平，比起傅源瀚和燕瑾书，简直是太普通不过。 显然，沈眉秋是看不上吕齐宪和吕齐铭的，但是此刻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若是能嫁进吕家，有外祖父和外祖母在日子总不会过得太差。 “嗯，娘，女儿都听您的。” 沈夫人将沈眉秋抱在怀里，轻声安慰。“好孩子，你放心，娘亲一定会让你风光大嫁。” “娘，你对我最好了。”沈眉秋靠在沈夫人怀里，随即想起什么问道：“娘，爹爹他真是？” 沈夫人脸色一沉。 “不可胡说，你爹爹是被人陷害的。”成婚二十几年，她和沈佑的夫妻生活一直很和谐，他怎么可能有龙阳之好？ 沈眉秋见沈夫人不高兴连忙道歉：“娘，对不起，女儿不是有意让您伤心的。只是……只是外面流言蜚语太多，我实在担心爹爹。” 沈夫人叹了口气，脸色十分复杂，似乎还有些悲痛。 “秋儿，娘亲知道你是关心你爹爹，但是你要相信，你爹爹和顾大人都不是那样的人，明白吗？” “嗯，女儿明白。” 第116章 谁压谁 “老爷，今日你就不要去上朝了吧。”沈夫人一边给沈佑整理朝服，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沈佑的脸色。 外面的传言越演越烈，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沈佑眉头微微皱起，沉默片刻后说道：“不行，今日我必须去。” “可是顾仲景那······” “没什么可是，本官遭人陷害，若是因此就不去上朝，岂不是显得本官心虚。至于顾仲景，哼，他如今不过是一个六品寺丞，不足为惧。”若他足够聪明，他就知道该怎么做。 想到顾仲景，沈佑神色微变，黑色的眼眸忍不住染上一层异样。虽然他那日中了药，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不得不说顾仲景的身体是他玩过的让他最满意的。 不过外面那些流言的确对他不利，若是让他找到下药之人，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沈夫人丝毫没有发现沈佑眼底的异样，见劝不动丈夫，只得叹了口气，继续为他整理朝服。她的睫毛微微颤抖，心中满是担忧，只是心中担忧之人究竟是谁，只有她自己清楚。 “老爷，您要小心。” 沈佑拍了拍她的手背，眸光微沉。 “放心吧，老爷我心中有数。” 他转身大步走出房间，身影笔直而坚定，又变成了往日那个威严的二品大员。 朝堂上，大臣们低声交谈着，时不时向沈佑投来复杂的目光，沈佑依旧站得笔直，似乎并不被流言所动。 “沈大人，听说你和顾仲景在仙云楼‘大打出手’，不知二位是谁压了谁？哈哈哈哈……”想到顾仲景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宋弘就忍俊不禁大笑起来。 顾仲景那个卑鄙小人，竟然欺骗琼华表妹，虽然他不知道皇上为何不杀了他，但是发生这样的事，也算是他的报应。 其他人虽然也想笑，但是沈佑可是礼部尚书，因此大家都不敢笑得太明显，只能低着头，身体微颤。 “宋世子，请慎言！本官再说一次，本官和顾寺丞是遭人下药，你我同朝为官，还请宋世子嘴下留德。” “是吗？不过本世子怎么听说沈大人对顾仲景是早有所图？”宋弘一脸八卦。 这话可是顾仲景自己说的，以顾仲景的谨慎，若非真有此事，就算再愤怒，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想不到堂堂礼部尚书，朝廷二品大员，竟然有断袖之癖。 “一个神志不清的人说的胡话宋世子也信？”沈佑反问。 “是不是胡话沈大人自己心里清楚！”宋弘一脸不屑。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敢做不敢当。顾仲景长了那样一副脸，他就不信沈佑没有动过心。 “皇上驾到……” 随着内侍尖锐的嗓音响起，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寂静。所有朝臣同时转头，只见燕帝缓步走入，面色冷峻，目光如炬。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帝没有立即让他们起身，而是缓缓走到龙椅上坐下，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扫视一圈，才淡淡开口：“众爱卿平生。” 燕帝的目光停留在沈佑身上，黑色的眼眸中泛着浓烈的寒意。 原来外甥女说的都是真的，这个沈佑果真是个断袖。 “沈佑，今日有人弹劾你与顾仲景二人在仙云楼白日宣淫，可有此事？” 皇帝的声音平静，但每个字都像是重锤敲打在沈佑的心上。他深吸一口气，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有丝毫的慌乱。 “皇上，臣与顾大人之间的确发生了一些事，但臣与顾大人是被人下了药，并非本意，还请皇上为臣与顾大人做主。” “哦？”皇帝挑了挑眉，“那为何顾仲景一口咬定这药是你下的？” 沈佑立刻跪了下去。 “皇上，臣是冤枉的，臣愿意与顾大人当面对质。” 燕帝点点头。 此事正合他意。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看顾仲景出丑的模样。 “也好。既然你们各执一词，那就传顾仲景前来，你们当面对质，也好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大家同朝为官，免得今后生了嫌隙。” “传顾仲景进殿！” 随着内侍监的声音响起，顾仲景穿着朝服缓缓走了进来。 如今他只是一个六品小官，根本没有资格站在金銮殿议事，只能在殿外等候皇帝传唤。感受到众人异样的目光，顾仲景垂下眼眸掩饰住心里的不甘。 总有一天，他要所有人都匍匐在他脚下。 只是他自认为掩饰得很好，却不曾想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燕帝的眼中。燕帝勾了勾嘴角，看顾仲景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般，被一个男人压过，还想当皇帝，想屁呢！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顾仲景，朕问你，你曾在仙云楼说沈大人对你图谋已久，并下药害你，此事可是真的？” 燕帝的声音十分冷淡，可眼里的幸灾乐祸却十分明显。更让他惊讶的是，十几年前沈佑就对顾仲景起了那样的心思，亏得这两人还能相安无事，共事了这么多年。 不得不说，一个顾仲景还真是能屈能伸的，对待自己图谋不轨之人，他也能做到心平气和，并加以利用，这样的人还真是可怕。 顾仲景抬头看了沈佑一眼，拳头紧握。他努力压下眼里的恨意和愤怒，平静地说道：“回皇上，臣遭人陷害，当时已经神志不清，冤枉了沈大人。还请沈大人恕罪。” 沈佑眸光一闪，淡淡地说道：“顾大人也是受害者，本官自然不会同顾大人计较。” 顾仲景抱了抱拳，紧紧咬着牙后跟，说道：“多谢，沈，大人！” 沈佑摆了摆手，眼底染上一层笑意，看顾仲景的目光还带着浓烈的侵略之意。 呵呵，他就知道顾仲景是个聪明人，不会将从前的事说出来。否则就凭他如今六品小官的身份，拿什么与他斗？况且他还要靠着自己重新站稳朝堂。 这一刻，沈佑发现，顾仲景也不再像从前那样不可侵犯。离了长公主，没了驸马的身份，他顾仲景什么都不是。 就在这时，吴公公在燕帝耳中说道：“陛下，京兆尹求见。” 京兆尹黄德怀火急火燎走进来。 “黄爱卿，何事如此慌张？” “启禀陛下，今日有人报案，长乐街一座宅院的枯井中发现了二十八具男性尸骨，臣认为此事过于重大，特来禀告陛下。” 第117章 曝光 “什么？”燕帝听闻，刷地一下从空椅上站起来，整个朝堂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黄德怀，你给朕说清楚，多少具尸骨？” 京兆尹黄德怀低头答道：“启禀陛下，是二十八具男性尸骨。根据仵作查验，这些死者大多年纪相仿，都在十六岁左右，但死的年份不同，有的死了数月，有的死了数年，且……”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似乎在犹豫是否该继续说下去。 “而且什么？”燕帝冷冷地看了沈佑一眼，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而且这些死者身上有明显的伤痕，死状极其凄惨，看起来像是被人虐待致死后抛入井中。”黄德怀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众人议论纷纷，唯有沈佑脸色一片苍白，额头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身体也摇摇欲坠。 一位大臣发现了沈佑的异样，关切地问道：“沈大人，你怎么了？” 沈佑强装镇定回答道：“本官没事，只是近日公务太过繁忙，有些疲惫罢。” “可查清宅院的主人是谁？”燕帝问。 黄德怀看了一眼沈佑，说道：“回避下，宅院的主人已经查清了，此人正是礼部尚书沈佑沈大人。”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惊，就连顾仲景都一脸不可思议。 莫非此事与沈佑有什么关系？ 正当众人陷入沉思之际，吴公公再次凑近燕帝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皇帝眉头紧锁，目光转向沈佑方向，沉声道：“沈佑，尸体是在你的宅院里发现的，对于此事，你怎么看？” 面对突如其来的质问，沈佑强作镇定地回答道：“启禀陛下，臣在长乐街的确是有间园子，但是那间园子荒废已久，无人打理，为何会出现那么多尸体，臣毫不知情。。” 沈佑说完，一道冰冷刺骨的目光直直射向他，吓得沈佑一动也不敢动。 “毫不知情？此事发生在你的宅子里，你却告诉朕你毫不知情，你这个礼部尚书究竟是怎么当的？” 沈佑闻言，啪的一下跪了下去。 “请陛下恕罪。” 燕帝冷冷地看着他，愤怒地说道：“天子脚下，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害人听闻。朱宪，此事交由你大理寺负责，务必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无论是何人所为，朕绝不姑息。” 大理寺卿朱宪站出来。 “臣遵旨！” 退朝后，燕帝在御书房大发雷霆。 二十八条人命，那可是二十八条人命啊！这个沈佑平日里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背地里却如此草菅人命。 “父皇息怒，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些被沈佑圈养的少年，才能定沈佑的罪。” 燕帝点点头。 宁宁说沈佑在园子里养了许多少年，可是他的人无论怎么找也找不到，也不知道沈佑将那些少年藏到了什么地方？ “你说的不无道理。这样，你去一趟文昌书院。此事若有宁宁相助，定能快速将沈佑绳之以法。” “是，父皇！” 太子快速赶到文昌书院，却被告知燕安宁今日根本没来书院上课。 长乐街 此刻沈佑的宅院已经被官兵围得水泄不通。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官兵？」 看着站在人群后面东张西望的燕安宁，燕瑾嘉疑惑地问：“妹妹，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燕安宁道：“自然是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不少百姓聚在宅院前议论纷纷。 “听说这园子里挖出了很多尸体，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你没看见官兵已经来了吗？” “作孽哟！是谁那么狠毒，竟然杀了那么多人！” 燕安宁眼里闪过一抹疑惑。 「怎么回事，沈佑的事情怎么提前暴露了？」 「按照原话本子，沈佑与渣爹勾结，谋夺燕世江山后被渣爹封为异姓王。但是由于沈佑知道太多关于渣爹的事，渣爹就派人暗杀了他。至于他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到死也没有暴露。」 燕安宁小手动了动，随即脸色一变，自言自语道：“遭了！” “妹妹，什么遭了？” “别问那么多了，三哥，快跟我来。”燕安宁一脸着急。 燕安宁拉着燕瑾嘉急匆匆地来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带着燕瑾嘉一起，直接飞进了园子。 “妹妹，我们进来做什么？” 这座园子看上去这么荒凉，会不会有鬼？ “救人。三哥，你快帮忙找找，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密道或地下室。” 原本今日她就是来替天行道的，也不知道是谁先报了官，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解救那些被沈佑圈养的少年。 “哦哦。” 见妹妹一脸严肃，燕瑾嘉也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再多问，开始仔仔细细寻找。 两人分开寻找，一阵狂风吹来，燕瑾嘉感觉后颈一凉。 “听说这里挖出来好多尸体，不会真有鬼吧？” 燕瑾嘉拍了拍胸口。 不怕不怕，他现在可是玄门中人，就算鬼见了他，也得惧怕三分，不怕不怕啊，不可以给妹妹丢脸啊。 燕瑾嘉不断安慰自己，随后就听见燕安宁的声音。 “三哥，快过来。” “哦。来了。” 两人来到园子快要干涸的池塘边，燕安宁轻轻拨开岸边的杂草，露出了一块石板。她用力推开石板，下面竟是一个隐蔽的入口。 「就是这了。」 「藏得如此隐秘，难怪没人发现。」 “走进去吧。”燕安宁说着便率先钻了进去，燕瑾嘉紧随其后。 密道内漆黑一片，只有偶尔透过缝隙照进来的微弱光线指引着方向。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霉味，让人感到压抑不已。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后，前方渐渐亮了起来。 当他们走出密道时，眼前的景象让两人震惊不已。只见一个挂满红绸的房间里，五个长相俊美身穿薄纱的少年正蜷缩在角落里，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燕瑾嘉一脸疑惑。 这里怎么会关了人这么多人，是谁将他们关在了这里？ 妹妹要救的人就是他们？ 看到有人出现，他们惊恐地后退几步，嘴里不停喊着：“不要，不要······” “几位哥哥，你们别害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燕瑾嘉有些不满。妹妹怎么见了谁都喊哥哥？ 当然，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否则妹妹准拍他脑瓜。 第118章 得救 稚嫩的童声瞬间安抚了众人，几个少年终于安静下来，却依旧一脸戒备。 一个红衣少年激动地问道：“你说什么？你说你们是来救我们出去的？” 燕安宁点点头。 “几位哥哥，快跟我们走吧。” 红衣少年上下打量了燕安宁和燕瑾嘉一眼，随后摇了摇头。 “小妹妹，你们赶快离开这里，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若是让沈佑的人发现，恐怕你们也无法活着离开。” 虽然他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进来的，但是两个孩子，怎么可能斗得过外面那些守卫？ 红衣少年名叫汪洋，生得眉清目秀。只是除了脸，他的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在红色薄纱下若隐若现，看得燕安宁眉头紧皱。 「该死的沈佑。」 「等他死后，定让阎王叔叔将他关在地狱十八层，永远也别想投胎。」 燕瑾嘉张大嘴巴，一脸崇拜。 阎王爷竟然是妹妹的叔叔。 四舍五入，阎王岂不是也是他叔叔？ 那可不可以让阎王叔叔在他的寿命后面多加几个零？ “几位哥哥别怕，这里已经被官兵包围了，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们了，你们可以出去了。” “小妹妹，你是说真的？”汪洋一脸激动，顾不得身上的伤，一下子站了起来。 “嗯。”燕安宁乖巧地点点头。 “那沈佑呢，沈佑怎么样了？被抓了吗？”汪洋迫不及待地问。 沈佑那个老淫贼，他恨不得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 燕安宁摇摇头。 不过是迟早的事。 汪洋眼里闪过一抹失望。 是啊，沈佑可是朝廷二品大员，要抓他，定他的罪，哪有那么容易。 “几位哥哥，我们先出去吧。” 就在这时，一个蓝衣少年沮丧地说道：“出去，出去又能怎么样，发生这样的事，还不如死在这里算了。” 他们这些人，有的是被掳来的，有的是被骗来的，有的是被卖进来的。每隔几日，沈佑都会到这个地方，化身恶魔，凌辱他们，折磨他们。 堂堂七尺男儿，遭受如此屈辱，叫他还有何脸面面对他的父母，面对他的亲人，面对他未过门的妻子。 蓝衣少年名叫徐长乐，家中有一位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子，两人即将成亲，却在成亲前一个月被人掳到了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也许是蓝衣少年的眼神太过绝望，其他少年的情绪也渐渐低落下来。 一位白衣少年自嘲地笑了笑，随后说道：“是啊，出去也是令家族蒙羞，还不如一死，一了百了。” 白衣少年名叫姜鹏，其父是一名举人，最是看重家族声誉。而他从小不喜读书，不受父亲待见。若是让他父亲知晓，定会将他逐出家门。 “几位哥哥，这不是你们的错。” 燕安宁不明白几位少年为何如此绝望，这明明不是他们的错，错的是沈佑。 几位少年没有说话。 他们也知道这不是他们的错。但是，那又怎样？ 会有人在乎吗？ 世人只会将他们的悲惨经历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在背后嘲笑他们，侮辱他们。 听见徐长乐和姜鹏的话，汪洋转身，一脸愤恨地看着几人，说道：“你们这是做什么？难道你们不想给自己报仇，不想亲眼目睹沈佑的下场？” 汪洋眼里闪过一抹杀意。他要出去，亲手杀了沈佑那个恶魔。 “大哥哥说的对，朝廷不会坐视不管，只要你们肯出来指证沈佑那个大坏蛋，很快就能将他绳之以法。”燕瑾嘉开口道。 此刻他终于听明白了，原来这几人是被一个叫沈佑的人关在这里的。看着几人满身伤痕，就算他再不够聪明，也不难想象他们的遭遇。燕瑾嘉握紧拳头，感觉心中像有一团火在燃烧，他一定要帮几人将那个叫沈佑的人绳之以法。 几位少年没有说话，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只要我们出来作证，真能将沈佑绳之以法？”徐长乐不确定地问。 沈佑可是礼部尚书，而他只是一个平民百姓，他的话有人信吗？ “当然可以，若是朝廷不管，我就告诉皇帝舅舅，让皇帝舅舅给你们做主。”燕瑾嘉坚定地说道。 几人惊讶地看向二人。 姜鹏道：“皇上是你舅舅。” 燕瑾嘉和燕安宁同时点点头。 燕安宁道：“皇帝舅舅是世界上最大的官，你们要相信他。” 皇帝舅舅从前虽然眼力不怎么样，却也算一位明君，一定会为几位大哥哥做主。 两人的话像一把火，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眼里终于有了神采。 徐长乐首先打破了沉默，他坚定地说道：“你们说得对，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要为自己讨回公道，也要为那些被沈佑伤害过的人讨回公道。” 姜鹏也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决心的光芒：“好，就算拼死也要告倒沈佑那个伪君子。” “好！”汪洋见状，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我们走。” 燕安宁和燕瑾嘉带着五人正准备离开，就在这时，密道里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 燕安宁立刻警觉起来，她轻轻拉住燕瑾嘉的手，低声说：“三哥，有情况。” 燕瑾嘉拉着燕安宁，手心微微冒汗，心里又紧张，又兴奋。 修炼了这么多天，终于可以实战了吗？ 不一会儿，几个身穿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密道口，手中寒光闪闪的刀剑透露出他们杀手的身份。正是沈佑派来企图灭口的爪牙。 当看见燕安宁和燕瑾嘉那一刻，几人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怎么多了两个娃娃？ “大哥，怎么还有孩子？”一个黑衣人朝着为首的黑衣人询问。 为首的黑衣人冷冷地说道：“一起杀了。”一看这两个孩子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孩，若是放过他们，只会给他们带来无穷的麻烦。 看着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汪洋几人眼里闪过一抹恐惧。 “小公子，你带着你妹妹快跑，我来拖住他们。”汪洋说完，拿起一根木棒就朝着几个黑衣人冲过去。 徐长乐几人互相对视一眼，也冲了过去。 他们本就不打算活了，若是临死前能救下这两个孩子，也算死而无憾。 “找死。” 几个黑衣人举起手中刀剑朝着燕安宁一行人冲来。 就在这时，燕安宁的手在空中随意挥了几下，说道：“定！”，下一秒，几个黑衣人就再也无法动弹。 汪洋几人一脸震惊，燕瑾嘉则一脸兴奋。 “妹妹，这是什么术法，教我教我。” 第119章 有意思的夫妻 “这叫定身术，等你到了开光境才能学。”燕安宁奶声奶气地说道。 燕瑾嘉有些失望。 他现在只是引灵境一阶，离开光镜还早着呢。 “嗯，妹妹，我一定会好好修炼。”燕瑾嘉眼里全是坚定之色。 “加油，我看好你。”燕安宁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孩子有决心是好事，自然要多多鼓励。 “三哥，拿绳子，将这几人绑起来。” 这几人浑身充满恶臭，身上背着数十条人命，正好将他们一起交给官府。 “嗯。” 燕瑾嘉和燕安宁穿着同款服饰，挎着同款包包，一看就是亲兄妹。 他在包包里找呀找，随后意念一闪，一根又长又粗的绳子就出现在他手中。 燕安宁手指勾了勾，只见燕瑾嘉手中的绳子就如同活了一般，自动飞起来，将几个黑衣人串成了一串。 汪汪几人震惊地看着两人。 这两人竟然会法术，莫非他们是仙童？ 难怪他们敢只身前来，原来他们这是遇见神仙了呀！ “多谢两位小神仙，多谢两位小神仙……” 五人跪在地上，不停朝两人磕头道谢。 “我们不是神仙，是道士。”燕安宁解释。 做神仙有什么好，无聊得很。 她现在是白云观的人，应该是道士。 “对对对，我们是道士。” 燕瑾嘉跟着点头。 绝不能暴露妹妹的身份。 “走吧。” 燕安宁掐了一个口诀，几个黑衣人就如同木偶一般跟在燕安宁后面，看得汪洋一行人目瞪口呆。 燕安宁带着汪洋一行人出了密道，正好遇见大理寺少卿赵忠带着一群官兵在园子里四处搜索。 “安宁郡主？” 燕安宁眨了眨眼睛，认真打量着赵忠。此人一身正气，是个好官。 “你认识我？” 「原来我已经这样有名了吗？」 赵总点头。 “既然如此，这几个刺客就交给你吧。” 沈府 沈佑眉头紧皱，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他的手时不时地握成拳，然后又松开，反反复复，在房里来来回回。 都过去了这么久，张达几人怎么还不回来？ 沈佑越等越焦急，额头渐渐布满了汗珠。 “老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沈夫人一脸担忧。 难道是早朝发生了什么？ 然而，沈佑此刻的思绪都在那张达几个刺客身上，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猛地转过身，眼神中充满了不耐烦和愤怒，那股积压已久的怒火似乎找到了一个出口。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沈佑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明显的怒意，“整日问东问西，你就没有其他事情可做？” 沈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吓了一跳，眼中闪过一丝委屈和不解。“老爷……我只是关心你……” 沈佑冷笑。 “关心？你当真是关心本官，还是想打听顾仲景的消息？” 沈夫人一愣。 “老爷，你什么意思？” 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不会的，不会的。 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袒露过自己的心思，沈佑怎么可能知道？ “你我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你当真认为本官不知道你心里的人是谁？” 新婚之夜，她在睡梦中叫着顾仲景的名字，那时他就知道，她真正想嫁的人是谁。 不过无所谓，他对她并无感情，娶她不过是为了传宗接代，掩人耳目。 沈夫人的心猛地一沉，她从未想过沈佑会如此直白地揭开她隐藏多年的秘密。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辩解，却发现无从说起。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沈佑看着她这副模样，心情莫名平静了不少。 “成婚那日本官就已经知晓。” 沈夫人一脸不可置信。 他竟然那么早就知道了？ “你，你为何不说，为何不怒？” 自己的妻子心里装着另一个男人，他为何看上去没有丝毫愤怒？ 突然，沈夫人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明白沈佑。 沈佑反问：“我为何要说？为何要怒？你我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沈夫人一脸茫然。 “老爷，你什么意思？什么各取所需？” 就在这时，房门砰的一下被人撞开。 大理寺卿朱宪带着一群官兵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长公主燕安宁和燕瑾嘉兄妹二人。 别问母子三人来干什么？问就是来看热闹，落井下石的。 朱宪道：“他当然不会说，也不会怒？因为他娶你，不过是为了掩饰他断袖之癖的事实。” “来人，沈佑奸侮少年，草菅人命，给本官将他抓起来。” 几个官兵将沈佑围住，沈佑只是呆呆的愣在那，并没有反抗。 迟迟不见张达几人回来复命，他已经猜到事情已经暴露了。 看到沈佑被铐起来，即将被带走，沈夫人的震惊如同晴天霹雳，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手微微颤抖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许走，你们把事情说清楚，谁是断袖？谁是断袖？” 燕安宁拿出奶壶，哐当哐当喝起来。没办法，忙活了这么久，真的好饿。 “顾仲景不是告诉你了吗？你的丈夫是断袖啊！所以，你心里装着什么人，他根本不在乎。若不是为了传宗接代，掩人耳目，他根本不会碰你。”长公主嘲讽道。 沈夫人不可置信地后退几步。 原来顾仲景说的都是真的。沈佑真的是断袖，他真的对顾仲景有非分之想？ “沈佑，你混蛋。”沈夫人一巴掌打在沈佑脸上。也不知道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顾仲景。 燕安宁喝完一壶奶，打了一个饱嗝，不解地看着沈夫人，奶声奶声说道：“沈夫人，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沈佑虽然是断袖，背叛了你，但是你也不是同样在长乐街的园子里养了几个男宠吗？” 说起来这夫妻二人还真有意思，同一条街，两间园子就隔了一堵墙，一个白天去，一个晚上去，十几年两人硬是没有遇上过一次。 不过不同的是，沈夫人养的那些男宠都是自愿的，没有弄出人命。如若不然，夫妻二人就该一起下大狱。 “贱人，我杀了你。”突然，沈佑像疯了一般朝沈夫人扑去。 “混蛋，我杀了你。” …… 第120章 孤立 沈佑被逮，沈家被抄，沈夫人带着沈眉秋和幼子沈萧白连夜回了娘家。 得知沈夫人养男宠的事情后，吕老太爷和吕老夫人气得一病不起，母子三人被吕大夫人和吕二夫人联手赶了出来。 “娘，我们现在去哪？”沈眉秋牵着弟弟沈萧白，回头看着吕府的大门，眼里满是迷茫。 至今为止，她都不相信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是真的。 她的爹是断袖。 她的娘养男宠。 而她从世家小姐变成人人厌恶的过街老鼠。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走吧，别看了，娘在城外还有一处庄子，是娘的私产，我们先去那里住几日。等你外祖父外祖母病好了，一定会来接我们回去。” “娘，外祖父，外祖母真会来接我们吗？”沈萧白问。 “一定会的。”沈夫人一脸笃定。 出嫁前，爹娘最疼的就是她，他们一定会来接她回去。 待三人走远，只听见嘎吱一声，吕府大门被人关上。 吕大夫人对着一众丫鬟小厮说道：“老太爷和老夫人病了，今后谁也不准在老太爷和老夫人面前提起三姑奶奶的事，明白没有？” “明白。”丫鬟小厮齐声应道。 吕大夫人满意地点头，与吕二夫人站在一起，互相对视一眼，眼里同时闪过一抹得意。 两人本就讨厌吕茜这个小姑子，如今吕茜做出这样的事，令吕家蒙羞。哼，只要有她们俩在，吕茜永远也别想跨进吕家的大门。 鸿胪寺，四周都是忙碌的官员。他们或低声交谈，或匆匆行走，都在为宣国使团到来做准备。只有顾仲景坐在一个角落，仿佛被人遗忘，无人搭理。 “顾仲景，你过来，把这些书搬到那边去。”一个身穿青色官服的官员吩咐道。此人名叫朱彦，官居五品。 顾仲景抬头，眼里闪过一抹不满。 “你凭什么让我去？” “凭什么？就凭本官是你的上司。顾仲景，本官告诉你，不管你以前是谁，是什么身份，既然来了鸿胪寺，就给本官老老实实做事，否则休怪本官不给你面子。”朱彦大声呵斥道。 听见朱彦的声音，不少官员纷纷朝顾仲景这边看过来，眼里满是嘲笑。 顾仲景阴沉着脸，紧握双拳，却不敢再反驳。 “是，朱大人。”最终顾仲景还是低下了头，不情愿地应道。 随后，他缓缓走向那堆书籍，开始一本本地搬起来。朱彦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驸马又怎么样，刑部寺郎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得听他的。 顾仲景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一本厚重的古籍抱在怀中，正准备转身放到指定的位置时，突然感到脚下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只见一名官员正踩在他的脚趾上，嘴角还带着一丝讥讽的笑。 这笑容格外刺眼。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顾大人，我没看见您的脚在那里。你的脚没事吧？”那官员阴阳怪气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挑衅。 顾仲景强忍住疼痛，直起身来，目光如炬地盯着对方。“李显，你这是故意的！” 李显瞬间变了脸色，冷笑一声，不屑地回应道：“什么故意不故意的，顾大人您可别乱说，我只是不小心罢了，顾大人不会那么斤斤计较吧？” 周围的官员们见状，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眼里满是讥笑。 顾仲景握了握拳，指尖嵌进血肉，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既然如此，那李大人以后可要小心一些了，免得今后踩了什么不该踩的东西送了性命。”说完，顾仲景不再理会李显，继续搬运书籍。 “哈哈哈哈，还以为咱们的顾大人有什么厉害的本事，原来也不过如此。不过也是，被一个男人压过的男人，还能有多少血性。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顾大人，今日可是你的老相好斩首示众的日子，你就不去送送他？” “哈哈哈哈……” 房间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哄笑声，仿佛每个人都在享受这场戏谑。 顾仲景的耳边充斥着这些刺耳的声音，每一句都像是一把尖刀刺入他的心脏。恨意和野心在疯长。顾仲景垂下眼睑，心中暗自发誓，等他坐上那个位置，一定将这些人五马分尸碎尸万段。 整理完书籍，暮色已经降临，顾仲景拖着疲惫的身子，上了回府的马车。 “老爷，你看，前面好像是顾柔小姐。”阿贵道。 顾仲景挑开帘子，正好看见顾柔一身素净白裙，与皇甫君并肩而行，两人似乎正在谈论着什么愉快的事情，笑容满面。 “停车。”顾仲景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他怎么把他这个女儿给忘了。 “柔儿。” 顾柔和皇甫君同时转过头来，看到顾仲景时，顾柔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和不自然。 顾仲景没死的事她自然知道。她也曾经想过去找他，可是后来听说顾仲景和沈佑在仙云楼的事，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用怎么样的心态去对待这个曾经让自己无比崇拜的父亲。 “二叔，你怎么在这里？”顾柔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但更多的是疏离。 时至今日，她庆幸自己没有与顾仲景相认。 顾仲景看着顾柔和皇甫君眸光一沉。看来自己这个女儿是有了别的心思。 “傻孩子，皇上已经赦免了我所有罪责，从今以后你可以叫我爹爹。来，叫声爹爹！” 顾仲景的语气十分温柔，眼里满是慈爱。顾柔张了张嘴，却怎么也叫不出口。 顾仲景眼里闪过一抹幽光。 她这是在嫌弃他？ 不孝女！ “算了，爹爹猜你一时无法接受，等你习惯了再叫也不迟。”顾仲景看了看一旁的皇甫君，接着问道：“柔儿为何会和皇甫公子在一起？” 顾柔脸色微微一变，又很快镇定下来。 “二叔不要误会。长公主将柔儿赶出府，柔儿无处可去，是皇甫公子好心收留了柔儿。” 顾柔看着皇甫君，脸上露出一片羞涩。 顾仲景看着二人间的气氛，眼里闪过一抹了然，随后对着皇甫君抱了抱拳，说道：“多谢皇甫公子这段时间对小女的照顾，改日顾某再亲自登门道谢。” 皇甫君微微一笑，回道：“顾大人太客气了。柔儿一介弱女子，在下实在不忍心见她独自一人在外受苦。” 顾仲景点了点头，目光柔和地转向顾柔，说道：“柔儿，现在我们父女终于团聚了，跟爹爹回家吧！” 第121章 野心 顾柔一愣。 回家？回哪个家？ 他不是被长公主休了吗？ 她住在侯府，与皇甫君的感情渐渐升温，她才不想跟顾仲景走。 但是顾仲景是她爹，他的话，她不敢不从。 顾柔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皇甫君看出了她的为难，轻声说道：“柔儿，你先跟顾大人回去，过几日我就去看你。” “嗯” 与皇甫君告别后顾柔跟着顾仲景上了马车。 一会，马车停在一间宅院前，上面写着顾府二字。 顾仲景虽出身寒门，但是做了这么多年驸马，又有杜子衿这个赚钱工具，他也给自己置办了不少产业，而这间宅院就是他的私产之一。 “柔儿，我们到了，下车吧。” 顾柔跟着顾仲景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四进出的宅院，宅子宽敞明亮，院子里种着许多花草，虽然没有公主府那样豪华贵气，但也还算雅致。 见过公主府的奢华与侯府的贵气后，顾柔一边走，心里却忍不住将此处与侯府相对比。比起公主府与侯府，这里就显得太过简陋。 她心中暗自叹息，却不敢在顾仲景面前表露出来。毕竟，这里以后将是她的家。 似乎察觉到了顾柔的心思，顾仲景轻声说道：“柔儿，爹爹知道这里比不得长公主府，你且先忍耐一段时间。等爹爹坐上那个位置，你就是世界上最尊贵的公主。” 顾柔一愣，神情有些恍惚。 这句话她听顾仲景说过无数，但是他现在不过是一个六品小官，他真的可以坐上那个位置，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尊贵的公主吗？ “二……爹爹，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 看到顾柔眼里的怀疑，顾仲景瞬间沉下脸，不悦地说道：“你不相信爹爹？” 叫顾仲景有些生气，顾柔连忙解释：“没，没有。柔儿只是觉得我们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当初她到京城，也只是想给自己寻一个如意郎君。是顾仲景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她，他可以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尊贵的公主，慢慢滋长了她的野心。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不再是驸马，也不再朝中大员，他只是一个六品小官，还是一个声名狼藉的六品小官，他真的可以坐上那个位置吗？ 顾仲景的脸色微微一沉，显然对顾柔的回答并不满意。他深深地看了女儿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现在这样有什么好？柔儿，你要知道，权利这东西，一旦拥有了，就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也可以保护身边的人。没有权利，我们就只能仰人鼻息受人摆布任人宰割。” 就像燕琼华，她之所以敢朝堂休夫，不过是因为她是公主，而他只是一个寒门子弟。若他出身世家，事情又会是另外一种结局。 顾柔低下头，没有说话，她知道顾仲景说的都是事实，但是想要坐上那个位置哪有那么容易。 但是，她不能反驳，心中也有一丝期盼。万一他成功了呢？ “爹爹，柔儿明白了。” 顾仲景将手搭在顾柔肩膀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 “你能明白就好。乖女儿，你会帮助爹爹的对吧？” 顾柔抬起头，看着顾仲景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感觉，却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嗯，无论爹爹想做什么，柔儿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顾仲景满意地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好，有你这句话，爹爹就放心了。对了，你和皇甫公子进展得怎么样了？” 顾柔听到顾仲景提到皇甫君，脸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抹红晕。她低下头，轻轻地说：“爹爹，我和皇甫公子真的只是朋友。” 虽然她明显察觉到皇甫君对她的情意，而她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也对皇甫君有了不一样的情愫，但是皇甫君至今尚未对她明确表达过自己的心意，而她是女孩子，也不好先开口，两人目前还只是朋友。 顾仲景见状，微微一笑。“嗯，我看那皇甫君人不错，是个值得依靠之人。等爹爹忙完这段时间，就邀请他来家里坐坐。” “好了，今天就先这样，爹爹让丫鬟带你下去休息。”顾仲景温柔地说道，随后转身离开。 回到房间，顾仲景朝着阿贵吩咐道：“阿贵，弄些鲜花和牛乳来。” 一会，阿贵送来了鲜花和牛乳，顾仲景坐在浴桶中，脑海一遍又一遍想起今日鸿胪寺内发生的事，一张脸阴沉得吓人。 “来人。” 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走了进来，此人正是顾仲景培养的死士——-战一。 最近接二连三发生太多事，顾仲景感觉生命受到了威胁，因此他便让战一扮成护卫贴身保护他的安全。 “主人。” 顾仲景小声对战一说了几句，战一领命，转身离去。 当天夜晚，朱彦和李显一个被人割断了舌头，一个被人打断了腿，扔进了南风楼，等找到两人时，两人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次日，顾仲景身着一袭深蓝色锦袍，腰间系着一条玉带，头戴玉冠，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出现在长公主府门口。 绿桃看着顾仲景，眉宇间全是不悦和厌恶。 “顾仲景，你来做什么？” 顾仲景并未被绿桃的态度所影响，他微微一笑，轻声说道：“绿桃姑娘，请你告诉公主，仲景来向她负荆请罪了。” 绿桃撇了撇嘴，负荆请罪，荆呢？ 你好歹装得像一点啊。 打扮得如此妖艳，勾引公主还差不多。 “你等着吧。”绿桃转身进了府内，片刻之后再次出现在门口，冷冷地说：“公主不愿见你，请回吧。” 顾仲景听到这话，心中有些失望。华儿一定还在生他的气，才不愿见他。 所以，华儿还是爱他的！ 绿桃:想屁呢。 “我不信华儿会对我这么绝情。我就在这里等着，她一定会见我的。” 绿桃翻了个白眼。 “别，长公主说了，不想见你，也不接受你的道歉，若是你不走，就让人打断你的腿。” 但顾仲景根本不信。 在他看来，长公主爱惨了他。她之所以不愿见他，只是还在气他欺骗了她。但是她根本放不下他，只要他表现得足够诚心，她就会乖乖回到他身边。 顾仲景心中坚定，决心要让长公主见识到他的真心。于是，他毅然决然地站在了公主府大门外。 “哼，随便你。” “把门关上！” 长得美，就别想得美了。 公主恨不得杀了他，怎么可能见他。 爱等就等着吧。 第122章 妖艳 过了许久，大门缓缓打开，长公主带着燕安宁四兄妹走出来。 顾仲景勾了勾唇，眼里闪过一抹得意。 他就知道华儿还是爱他的。 「咦，渣爹怎么来了？」 「打扮得如此妖艳，莫非是来勾引娘亲的？」 「不行，我得看着点，免得娘亲中了渣爹的美男计。」 燕安宁立刻站在长公主面前，如同老鹰护小鸡一般将长公主护在身后。 长公主有些想笑。 她的恋爱脑已经治好，怎么可能再次被顾仲景迷惑。 看着燕安宁奶凶奶凶的模样，顾仲景眼里闪过一抹嫌弃之色。 果然是个没规矩的，他可是她父亲。等哄好了华儿，他一定好好管教管教她，免得她如此不知礼数。 “华儿！”顾仲景轻声呼喊，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长公主只感觉恶心至极，呵斥道：“住嘴，华儿也是你能叫的。” 顾仲景一愣。 燕琼华虽然是公主，一身傲气，甚至有些嚣张跋扈，但是以往她在他面前都是温柔可亲的，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急言令色的样子。 顾仲景收敛了笑容，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这个贱人，真是给脸不要脸。 等回到他身边，他一定要狠狠冷落她几天，让她明白，只有温柔恭顺的女人才可以得到丈夫的宠爱。 “你，你别生气，我不叫你华儿就是了。公主殿下，能不能给顾某一点时间，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燕安宁转身抱住长公主。 “娘亲，别信他，他欺骗你，是坏人。” 「还想跟娘亲单独谈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长公主摸了摸燕安宁的头，以示安抚，随后挑眉看了顾仲景一眼语气冰冷说道：“你我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没什么可谈的，顾大人请回吧。” 说完，她转身看向身后的四兄妹，温柔地说道：“我们走吧。” “华儿，你别这样，我们还有几个孩子，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顾仲景拦住几人的去路，试图用孩子说服长公主。 长公主目光一沉，眼里闪过一抹杀意。 孩子，他还有脸跟她提孩子。 瑾书失明，瑾钰断腿，瑾嘉中毒，宁宁被人抢走，桩桩件件都和他脱不了干系，他还有脸跟她提孩子。 “孩子？”压住心底的恨意，嗤笑一声，继续说道：“几个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来，宁宁，告诉顾大人，你叫什么名字？哥哥们叫什么名字？” 燕安宁眨巴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说道：“我叫燕安宁，大哥叫燕瑾书，二哥燕瑾钰，三哥叫燕瑾嘉。娘亲，我才不要姓顾，姓燕好，威风。” 长公主拍了拍燕安宁的脑袋，随后随后嘲讽地看着顾仲景。 “顾大人，听明白了吗，几个孩子跟着本宫姓燕，跟你顾大人可没有任何关系，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们。” 顾仲景脸色一变，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长公主和燕安宁兄妹四人。 这个贱人，竟然背着他改了几个孩子的姓氏。 他虽然嫉妒燕瑾书，讨厌燕瑾钰，嫌弃燕瑾嘉，不喜燕安宁，但是他们毕竟是他的种，况且天底下哪有孩子跟着母亲姓的道理，这简直是大逆不道，有违纲常。 “华儿，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我们曾经那么相爱，难道你一点都不念旧情？” 长公主冷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鄙夷：“相爱？你口中的‘爱’真是让人恶心。”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本公主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再纠缠不清。否则，别怪本公主不客气。” 说完，她带着孩子们绕过顾仲景，大步向前走去。 顾仲景站在原地，望着几人远去的背影，心中全是不甘和愤怒。他对着燕瑾书大声说道：“顾瑾书，你母亲与为父置气也就算了，难道连你也不懂事。你带着弟弟妹妹擅自改姓，这是大逆不道。” 燕瑾书脚步一顿，随后转身，对着顾仲景说道：“皇上怜悯母亲和我们兄妹四人的遭遇，亲自赐下国姓，若瑾书不从，那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说完，也不等顾仲景反应，抱着燕安宁上了马车。 燕安宁朝着顾仲景悄悄做了个鬼脸。 「你若有本事，找皇帝舅舅去啊。」 「走喽。」 顾仲景呆呆站在原地，望着几人远去的背影，一张俊脸变得黢黑。 他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明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才对…… 马车缓缓行驶在宽阔的官道上，车轮碾过铺满落叶的路面，发出沙沙的声音，往白云观的方向而去。 长公主掀起窗帘，望着窗外茂密的树木和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心情格外愉悦。 “妹妹，白云观是怎么样的？好玩吗。”燕瑾嘉开口问。 燕安宁闻言，嘴角微微一撇，露出几分无奈的笑容。 “还行吧！” 「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做早课，然后就是各种修炼，一点都不好玩。」 「最让人难受的就是那里的饭菜，除了稀饭就是馒头，搞得跟苦行僧一样。」 长公主几人眼里同时闪过一抹疼惜。 原来宁宁以前的日子过得那么苦。 这样想着，几人越发痛恨顾仲景。若不是因为他，宁宁也不会受这么多苦。 马车一路行驶，终于到了留仙山脚下。留仙山高耸入云，直逼九霄，传闻有仙人居住，因此而得名。而白云观在留仙山顶，几人只能下车步行。 “啊，这么高，妹妹，我们走上去？”燕瑾嘉问。 “不然呢？” “你想怎么上去？” 燕瑾嘉眨了眨眼睛，问：“难道就不能飞上去？” 燕安宁点头。 “那三哥，你会飞吗？” 燕瑾嘉耷拉着脑袋。 玄门中人，到了开光境可操控灵气御剑飞行，融丹境才可自主飞行，而他一个引灵境二阶，怎么可能会飞？ 见燕瑾嘉有些失望，燕安宁眼珠一转，露出狡黠的笑容。 “三哥，你别伤心，我想到办法让你快速上山了。” “妹妹，你有什么办法？”燕瑾嘉一脸迫不及待。 难道妹妹要带他飞？ “三哥，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燕瑾嘉很是兴奋。 终于可以体验飞行的滋味了。 然后，燕安宁就在燕瑾嘉的期待下，对着他圆滚滚的屁股就是一脚。 “走你！” “啊……” 第123章 白云观 看着燕瑾嘉瞬间消失，长公主几人同时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从震惊逐渐转变为忍俊不禁。 原来她的办法就是这？ 呵呵，还真是特别。 “宁宁，你三哥······”长公主欲言又止。 这样踹上去，会不会摔得四分五裂？ “娘亲放心，三哥不会有事。” “还有人想飞上去吗？” 燕安宁握了握拳，感觉自己现在强得可怕。 “不，不用······”几人同时婉拒。 “二哥你呢？” 燕安宁往燕瑾钰身下的轮椅一瞟，吓得燕瑾钰一激灵，刷的一下从轮椅上站起来。 “不用，不用，我自己走。” 长公主和燕瑾书一脸震惊。 “钰儿，你的腿好了？” 长公主又惊又喜。宁宁不是说他的腿要三个月才能痊愈吗？ 燕瑾钰一愣，随后看了看自己的腿，尴尬地笑了笑。 “咦，我的腿好了。” 他又转了个圈。 “真的好了。” 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脑袋的颜瑾钰，长公主喜极而泣。 “你这孩子，腿好了，怎么也不告诉大家。” 燕瑾钰帮长公主擦去眼角的泪。 “是钰儿害母亲担心了。” 燕瑾书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 “恭喜二弟。” “多谢大哥。”燕瑾钰摸了摸鼻子，有种被人看破的感觉。 “娘亲，大哥，你们都被二哥骗了，其实二哥的腿早就好了。” 燕瑾钰一顿。 得，果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妹妹的眼睛。 长公主一脸疑惑。 “钰儿，你的腿早就好了？那你为何每天都坐着轮椅？” “因为轮椅舒服。” 燕安宁咯咯一笑。 「二哥又骗人。」 「其实二哥就是想得到大家更多的关注。」 燕瑾钰：…… 自从开始修炼，他的腿每日经过灵气的滋养，早就已经大好。但是为了得到妹妹更多的关注，他就想晚点告诉大家。 毕竟，他上面有一个神仙下凡的大哥，下面有一个死皮赖脸的弟弟，若想夺得妹妹的宠爱，他只能使些非常手段。 只是没想到，妹妹早就看出来了。 “你这孩子……” 听到燕安宁的心声，长公主有些自责。 当初她就不该将钰儿送到庄子里去。 “好了，我们走吧。妹妹上来，二哥背你上山。” 燕瑾书微微一笑。 “二弟的腿刚好，还是我来背妹妹上山吧。” 燕瑾钰挑眉看着燕瑾书。 “就是因为我的腿刚好，才要多多练习练习。而且我可是习武之人，比大哥更有力，还是我来背妹妹吧。” “二弟忘了，如今大哥也是玄门中人。” 燕瑾钰：“……” 得，他唯一的优势也没了，他拿什么跟大哥斗。 燕安宁看着两位哥哥争执不休，摇了摇头。 「大哥二哥怎么突然变傻了，难道他们忘了我会瞬移。」 “娘亲，我们走吧。” 看着还在争执的兄弟二人，长公主微微一笑，笑容比满山的鲜花还要美。 “小师叔祖，小师叔祖，你回来了。”就在这时，一个七八岁的小道童跑了过来。 长公主三人一脸不可思议。没想到宁宁在白云观的辈分竟然这么高。 “净安，你怎么来了？” 净安挠了挠头，笑呵呵说道：“小师叔祖，师祖知道你回来了，特意派我来接你们上山。” 燕安宁一脸不可置信。 那老头有这么好心？ “那走吧。” 净安道：“小师叔祖跟我来。” “去哪？” “上山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吗？” 净安道：“小师叔祖有所不知，最近几年，来上香的香客越来越少，收入越来越少，观里就给香客们做了一次调查，香客们反映，山路太高太陡，师祖就在山下布置了一个传送法阵，可以直达山顶。” 燕安宁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 “法阵在哪，带我去看看。” “小师叔祖请，三位贵客请。” 净安领着燕安宁几人来到一处看似普通的山壁前。 此刻，石壁前已经排满了长队，都是来上香的香客。 “就是这里了。自从有了这传送阵，香客可是多了不少。” 燕安宁走近一看，发现这块石壁上雕刻着复杂的符文图案，这些符文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似乎在缓缓流动。 “中级传送阵。” “小师叔祖好眼力，这就是中级传送阵，每次可传送五人。” “这得花不少灵石吧，师傅也舍得？” 净安嘿嘿一笑。 “师祖说了，这件投资。” 虽然他不懂什么叫投资，但师祖说的都是对的。 「看来，为了银子，这老头没少花心思。」 听到燕安宁心里的吐槽，长公主几人满眼不可置信。 玄慈道长竟然喜欢银子？ “娘亲，我们走吧。” 第一次坐传送阵，长公主几人有些紧张。 “几位贵客无需害怕，这很安全的。” 几人点点头，走进阵法内，下一秒，几人就出现在了山顶上。 几人刚一出现在山顶，便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白云观坐落于留仙山顶之巅，四周云雾缭绕，仿佛仙境一般。 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在道观上，给整个建筑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道观的主体建筑是一座宏伟的大殿，殿顶覆盖着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大殿前有两尊威武的石狮守护，它们的眼神栩栩如生，似乎在注视着每一个来访者。 大殿正门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上书“白云观”三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透露出一种古朴而庄严的气息。 来往的香客络绎不绝，场面十分热闹。 长公主几人有些疑惑，白云观香火如此旺盛，为何每日只吃稀饭馒头？ 一个七八岁的道童看到燕安宁，高声呼喊：“小师叔祖回来了，小师叔祖回来了。” 不一会，就有十几个孩子跑过来，将燕安宁团团围住。 “小师叔祖，你终于回来啦。” “小师叔祖，你瘦了。” “小师叔祖，你长高了。” “小师叔祖，你长头发啦！” “小师叔祖，你在山下是不是没有吃饱，我这有馒头。” “我也有。” “我也有。” 孩子们七嘴八舌，也不知道是谁给了燕安宁一个馒头，然后……然后燕安宁就收获了一堆馒头。 第124章 九霄真人 燕安宁在白云观虽然辈份高，但是年纪却最小，加上她那软萌可爱的外表，白云观从上到下，就没有一个不宠她的。 燕安宁看着满满一衣兜馒头，呆楞片刻后统统收入小包包。 小道童们瞬间眉开眼笑。 小师叔祖还是他们熟悉的那个小师叔祖，没变。 燕安宁看了看四周，随后问道：“怎么只有你们，其他师兄和师侄呢？” 难道藏起来啦？ “师傅，师叔，师兄们都下山了。如今观里只有师祖和我们几个。” 燕安宁一脸疑惑。 怎么全都下山了？ “师祖说观里日不付出，很快我们就会连馒头都没得吃，大家都被师祖派出去赚钱了。” 长公主几人越听越疑惑。 白云观香火如此旺盛，怎么会连馒头都吃不起？ “原来是这样，正好，我从山下带了不少吃的，你们都拿去分了吧。”说完，燕安宁从小包包掏出一大堆吃食，道童们见了兴奋得欢呼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老道士突然出现。只见老道士身穿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衣襟处还沾着几块不明显的补丁，一头花白的头发，脚上穿着一双磨破了洞的布鞋，隐约能看见脚趾头。尽管如此，老道士的眼神却异常明亮。 来人正是玄慈道长。 他夺过一个小道童手里的鸡腿，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大口。 “一群没良心的小兔崽子，有好吃的也不知道先孝敬师祖。” “嗯，好吃，好吃，好久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鸡腿了。” 小道童们纷纷行礼。 “参见师祖。” 燕安宁嘟了嘟嘴。 “师傅，你怎么又抢小徒孙们的东西，羞羞羞。” 长公主几人瞪大眼睛，眼里全是不可思议。 这人竟然是玄慈道长？ 玄慈道长一边吃，一边不满地说道：“小没有良心的，胡说八道什么。师祖我一把年纪，又当爹又当娘，把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养大，我容易吗我。不就吃一个鸡腿吗，这么小气做什么？” 燕安宁闻言，小声嘀咕道：“又当爹又当娘的明明是几位师兄。” 玄慈道长狠狠瞪了燕安宁一眼。 “哼，又胡说。小时候为师还帮你换过尿布呢。” 燕安宁眨了眨眼睛，努力回想有没有这件事。 “是吗，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她记得玄慈道长将她抱回白云观，就将她交给了十师姐照顾，他什么时候给她换过尿布了？ “那时候你还太小，不记得也很正常。” 燕安宁不服。 明明她记忆可好了。 “好了，好了，别想了。鸡腿还有没有？再给为师来一个。” 就在这时，长公主几人走了过来。 “见过玄慈道人。” 长公主几人齐声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敬畏和好奇。 玄慈道长一顿。 “小家伙，怎么来了客人也不通知为师，为师好准备准备。” 玄慈道人微微一笑，放下手中鸡腿。只见他挺直身子，轻轻一挥手，身上的灰色道袍瞬间变得崭新，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仰。 “各位贵客有礼了。” 长公主几人见状，眼里闪过一抹惊讶之色，态度越发恭敬。 燕安宁摇摇头。 「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师傅又用障眼法骗人了。」 「堂堂白云观的观主，穷得只有一件道袍。师傅怕是混得最差的玄门中人了吧。」 长公主几人抽了抽嘴角，眼里全是不可置信，同时也越发疑惑。 白云观为何会这么穷？ 玄慈拍了拍燕安宁的脑袋。 “小家伙，又在心里吐槽师傅，是不是？” 燕安宁仰起头。 “师傅，我没有。” “几位贵客既然来了，就先到祖师爷面前上炷香吧。” 顺便再添点儿香火钱。 长公主几人点点头，跟着玄慈道长来到大殿前。只见殿内香烟缭绕，供奉着白云观的祖师爷。 玄慈道长介绍道：“这就是我观的祖师爷，九霄真人。” 长公主几人一惊。 原来白云观的祖师爷就是五百年前的玄门第一人，九霄真人。 众人看着九霄真人的金身，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这九霄真人的金身竟然一半是金色，光芒万丈，一半却是灰色，惨淡无光。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玄慈道长解释道：“五百年前，祖师爷率领玄门众人与妖王大战，身负重伤，至今尚未恢复，所以这金身显现出来也就这样。不过大家不用担心，我们白云观的香火一向灵验，大家可放心参拜。” “原来是这样。” 众人了然，对着九霄真人的金身虔诚地拜了拜。 长公主拿出一万两银票朝着功德箱走过去。就在这时，燕瑾书和燕瑾钰同时发现祖师爷竟然睁开了一只眼睛。 他在笑！ “大哥，你看到没，祖师爷似乎笑了。” 燕瑾书点点头。 他自然看见了。 不但如此，就连祖师爷右手小拇指的指甲盖也变成了金色。他想，他似乎明白白云观为何这么穷了。 这还真是供养了个祖宗！ 玄慈道长朝功德箱走去，此刻功德箱已经空空如也。 玄慈道长满脸悲伤，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祖师爷，您就不能给弟子留一点吗，弟子还有这么多徒子徒孙要养活，您怎么全拿走了？”此刻，他真想撂挑子不干了。 自从接任白云观观主之位，修复祖师爷金身的重担就落到了他身上。可是他哪里知道，这祖师爷就是一只吞金兽，这么多年，他可是一顿饱饭都没有吃过，一件完好的道袍都没有穿过，早知道是这样，当初他就不跟玄恩那家伙争观主之位。 唉，悔之晚矣！ 众人对视一眼，深表同情，却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玄慈感觉自己的手心被人打了一下。 他摊开手掌一看，一行小字出现在他手心。 “加油，本祖师看好你。” 玄慈瞬间红了眼。 “师傅，你怎么哭了？祖师爷跟你说什么了？” 玄慈将头转向一边。 “为师没哭。” “为师只是太感动了。” 没想到祖师爷如此看重他。 “呜呜呜……” 他太感动了。 燕安宁扯了扯他的衣角。 “师傅，其实不用银子，也可以帮祖师爷恢复金身。” 玄慈立刻转身，激动地看着她，就连九霄真人的金身也颤抖了一下。 “小宝贝，快给为师说说，有什么办法？” 第125章 九转还魂丹 “师傅，你先让祖师爷将我娘亲的银票还回来，我就告诉你。” 玄慈道长面色一沉。 “小兔崽子，还跟为师讲起条件来了，我可是你师傅。” 而且他也没有那个胆子向祖师爷要银子啊。 燕安宁小嘴一嘟。 “挂名师傅。” 玄慈道长身体一顿。 是啊，他好像没教过这小家伙任何东西。倒是在小家伙的指导下，他的修为精进了不少。 “就算没有授业之恩，总有养育之恩吧。” 燕安宁眨了眨眼睛。 “我是十师姐带大的。” 玄慈道长气急。 “救命之恩呢，救命之恩总有吧？” “快说，到底是什么办法？” 燕安宁一时语塞。 这个还真无法耍赖。 若非救命之恩，她才不愿意叫这个臭老头师傅呢。 抠死了 “九转还魂丹。” 玄慈真人一愣。 “九转还魂丹。” “你是说相传能够起死回生的九转还魂丹？” 燕安宁点头。 “祖师爷受伤太重，三魂七魄无法归位，所以至今无法恢复。与其用钱贿赂阎王，还不如用钱买九转还魂丹。” 玄慈道长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你说啥？祖师爷要那么多钱是为了贿赂阎王。” 燕安宁翻了个白眼。 “不然呢？” 「他一个‘鬼’，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不过阎王叔叔这钱也太好赚了。」 玄慈道长呆愣在那，感觉整个世界观都在崩塌。 一直以来，他都想不明白祖师爷身负重伤，要那么钱干什么，竟然是为了贿赂阎王。 这……这…… 同样目瞪口呆的还有长公主几人。 所以说有钱能死鬼推磨竟然是真的！ “祖师爷，这小家伙说的是真的？” 九霄真人没有回话，但是众人都在他的金身上都看到了尴尬。 “师傅，考虑得怎么样，这九转还魂丹卖不卖？” 玄慈道长摸了摸胡子，神色有些为难。 “九转还魂丹为师只听你师祖提起过，相传，那是天界才有的神药，根本没有人见过，我们要到何处去买这九转还魂丹。” 「这玩意我天天吃，哪有那么珍贵。」 为了修复元神，司命天天都督促她吃很多种丹药，其中有一种就是九转还魂丹，她都吃腻了。 燕安宁深感痛惜。 玄门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连个九转还魂丹都炼不出来。在天界，九转还魂丹根本算不上什么珍贵的丹药。 听分燕安宁的心声，长公主和燕瑾书、燕瑾钰眸光一沉。 修复元神？ “宁宁她……” 长公主很想问，但是又怕暴露他们可以听见女儿心声的事，有些手足无措。 “母亲别担心，只要妹妹平安就好。”燕瑾书道。 长公主点点头。 只要女儿平安就好！ 燕安宁眼珠一转，下巴一抬，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递给玄慈真人。 “师傅，看。” 玄慈真人接过瓷瓶，眼中满是疑惑。 “这是什么？” “九转还魂丹啊！” “你说这是九转还魂丹？” 玄慈道长打开瓷瓶，瞬间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他仔细端详着那颗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光芒的丹药，心中又惊又喜。 此药看着如此不凡，莫非真是九转还魂丹？ “如假包换。” 说完，燕安宁一把夺过瓷瓶，速度快得惊人。 “怎么样，只要三万两，就能拥有一颗可以起死回生的九转还魂丹。是不是很划算？” “臭丫头，你刚刚还说一万两呢，怎么就三万两了。再说，你如何证明你这丹药是真的九转还魂丹？”玄慈道长气得吹胡子瞪眼。 燕安宁小嘴一嘟。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爱要不要。” 就在这时，玄慈道长感觉自己的头顶被人拍了一下。 “祖师爷，干嘛打我？” 一道洪亮而激动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蠢货，答应她。” “哦哦” 玄慈道长瞬间反应过来。 这丹药，是真的！ 玄慈道长再次变得慈眉善目。 “小宝贝，告诉为师，这丹药你哪来的？” “炼的呀。” 燕安宁不以为意。 「虽然只是半成品，但是救祖师爷也够用了。」 “你炼的？” 燕安宁的话让玄慈道长震惊不已。 他知道自己这小徒弟来历不凡，却没想到她连九转还魂丹都可以。她到底是什么人？ “小兔崽子，你有九转还魂丹为何不早点说？” 燕安宁翻了个白眼。 「臭老头还真是善变。」 「有用的时候叫人家小宝贝，没用的时候叫人家小兔崽子。」 “你也没问啊！” 若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她才不说呢，谁让祖师爷打她屁股。 记得她八个月的时候，和小徒孙们玩躲猫猫，爬到了祖师爷背上，不小心洒了点还元汤，就被祖师爷打了屁股。 哼，她可是个记仇的！ 九霄真人:“……” 玄慈道长：“……” “小家伙，你看我好歹是你师傅，这价格能不能便宜点？” 他是真的穷啊！ 燕安宁摇头。 “不行，一分都不能少。” 玄慈道长气得胡子都竖了起来。 他一咬牙。 “行，三万两就三万两。” 他从口袋里掏出三万两银票。 呜呜呜，这可是他的私房钱。 突然，他的脑袋又被人拍了一下。他一转身，就见九霄真人正狠狠瞪着他。 玄慈道长吓得一个哆嗦。 糟了 被祖师爷发现了。 “小没良心的，给你，给你，都给你。” 燕安宁接过银票，将九转还魂丹递给玄慈道长，笑得眉飞色舞。 玄慈道长接过九转还魂丹，差点泪流满面。 呜呜呜 一百年。 整整一百年。 他终于可以解脱了。 九霄真人的金身动了动，有些迫不及待。 乖徒孙，知道你很想哭，但是你先别哭。 先将九转还魂丹给我呀。 五百年，整整五百年了，他都还没哭呢。 察觉到九霄真人的异动，玄慈道长打开瓷瓶，九转还魂丹自动飞到了金身面前。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金身张开嘴巴，随后金光一身，一个容貌俊美非凡，气质飘逸出尘的男子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玄慈道长瞪大眼睛，激动地呼喊道：“祖……祖师爷。” 九霄真人微微一笑。 “乖徒孙，你做得很好。” 玄慈道长瞬间泪流满面。 呜呜呜 他终于不用抠抠搜搜的过日子了。 他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道童跑过来，焦急地说道：“师祖，不好了，镇山神兽被人拐跑了。” 第126章 噬天虎 “什么？” 玄慈道长瞳孔一震，吓得连祖师爷都顾不上了，下一刻就消失在大殿里。 “师祖，等等我。” “要不我们也去看看？”燕瑾钰有些好奇。 镇山神兽，想必是什么特别厉害的灵兽，他也想见识见识。 长公主几人也跟了上去，留下九霄真人一脸呆滞。 不是 好歹他也是白云观的开山祖师，就没人迎接他一下嘛？ 一群小兔崽子，也太不懂尊师重道了。 不过那家伙一向对他‘忠心耿耿’，怎么可能被人拐跑？ “咳咳。”九霄真人理了理头发，摆了一个颇为帅气的姿势。 “算了，本祖师还是去瞧瞧吧。” 后山山势陡峭，古木参天，灵气十足，正是白云观镇山神兽噬天虎居住之地。 此刻，噬天虎正化作一只小猫温顺地趴在一个男孩身边，接受男孩的投喂。而这个男孩正是被燕安宁一脚踹上山顶的燕瑾嘉。 “好可怜的咪咪，你是多久没吃东西了？” 噬天虎抬头，对着燕瑾嘉翻了个白眼，露出一副高傲的神态。 「老子才不是咪咪。」 「老子噬天虎。」 燕瑾嘉又从口袋里拿出一颗五颜六色的糖丸。 “咪咪，你慢点吃，这里还有很多。” “喵…” 噬天虎身体一顿。 「靠，这是老子发出来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阵沁人心脾的香味传来。 噬天虎鼻子嗅了嗅。 「好香，好香。」 「罢了，咪咪就咪咪吧。」 噬天虎一口吞下糖丸，一脸享受的模样。 「这也太好吃了吧。」 「老子活了几百年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燕瑾嘉见噬天虎一脸享受，瞬间被萌化了，于是用手摸了摸噬天虎的头。 噬天虎赶紧躲开燕瑾嘉的手。 「卧槽，真当老子是咪咪了？」 「老子是噬天虎，噬天虎知不知道。」 「小屁孩儿，你再碰老子一下，老子一口吞了你。」 感受到噬天虎的抗拒，燕瑾嘉又拿出一颗糖丸。 “咪咪，你给再给我摸一摸，我再给你一颗怎么样？” 噬天虎一愣，闻到那有些熟悉的香味，控制不住地摇了摇尾巴。 「罢了，摸就摸吧。」 「但是我们说好了，仅此一次哈。」 「反正又没人看见。」 等玄慈道长赶到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噬天虎趴在燕瑾嘉身边，而燕瑾嘉一边投喂，一边给噬天虎顺毛，而噬天虎一脸享受，丝毫没有发怒的模样。 玄慈道长震惊得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噬天虎脾气最为火爆，最不喜欢有人碰它，它竟然没拍死他。 这不科学。 这很不科学。 与此同时赶到的还有九霄真人。 看到此场景，九霄真人同样惊得目瞪口呆，他身体身体一颤，差点从天上摔下来。 这，这还是他熟悉的那个老伙计？ 这是老年痴呆了？ 还是被人夺舍了？ 九霄真人长袖一挥，刮起一阵猛烈的狂风，直接将燕瑾嘉抬了起来。正好燕安宁带着长公主几人赶到，一把将燕瑾嘉拽了下来。 “三哥，你没事吧？” “妹妹，你终于来了。” “这林子有鬼，无论我怎么走也走不出去。” “我好害怕。” 看见燕安宁，燕瑾嘉委屈得大哭起来。 “三哥别怕，这里没有鬼，是阵法。”燕安宁解释。 为了防止有人误入后山，玄慈道长就在后山布置了阵法，外面的人进不来。若有坏人闯入，也会被困在里面出不来。 她也没想到，她的一脚，竟然将燕瑾嘉踹到了这。 “三哥对不起，下次我一定掌握好力度。” 燕瑾嘉一愣。 啥还有下次？ 他摸了摸屁股。 “妹妹，我错了，我再也不走捷径了。” 回去后他就努力修炼，争取早日到达开光境，不给妹妹踹他的机会。 另一边，九霄真人一脸警惕地看着噬天虎，眼中杀意尽显。 “何方妖孽，赶紧从它噬天虎身体里滚出去！” 噬天虎抬头，就见九霄真人一脸警惕地看着它。 它眯了眯眼。 这，这人谁来着？ 为何看着如此熟悉？ 随后它瞳孔一缩。 “老不死的，你活了？” 风停了 九霄真人疑惑地看着噬天虎，说道：“老伙计，你没被夺舍？” 噬天虎有点懵。 夺舍？ “老不死的，你在说什么鬼话，谁敢夺舍老子，不想活了。” 与此同时，噬天虎的身体开始变化。从小巧玲珑的猫咪变成一只巨大的，威风凛凛的老虎。 噬天虎抬眸，眼中透出一股不可一世的霸气。 “吼……” 吼声震耳欲聋。 “老伙计，果然是你。”九霄真人松了一口气。 没被夺舍就好。 难道刚才那一幕是他的幻觉？ “老伙计，你刚刚？” 噬天虎硕大的瞳孔里闪过一抹尴尬。 绝不能让老不死的知道它是为了糖丸。 然而，就在这时，林子里响起燕瑾嘉欢呼雀跃的声音。 “咪咪，原来你不是咪咪，是大老虎啊！” 九霄真人瞬间石化。 “小家伙，你叫它啥？” “咪咪啊！” “啥，咪咪？” 突然，九霄真人指着噬天虎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咪咪，咪咪……” 噬天虎怒吼一声。 “别笑了。小屁孩，你再敢叫老子一声咪咪试试。” 燕瑾嘉委屈巴巴。 “咪咪，你好凶。” 噬天虎：“都说了别叫老子咪咪。” 燕瑾嘉：“好的，咪咪。” 噬天虎眼里怒急，眼里闪过一道杀意。 “气死老子了，老子都说了不要叫老子咪咪，老子也是要面子的。” 感受到噬天虎眼里的杀意，燕安宁不悦地说道：“臭咪咪，你敢伤我三哥试试。” 噬天虎身体一颤。 完了，这祖宗怎么也来了。 这小屁孩竟然是这祖宗的三哥。 难怪都喜欢叫它咪咪。 噬天虎乖巧地收起了杀意。 燕瑾辰丝毫不知，他在鬼门关里徘徊了多少次。 “哈哈哈哈……” 九霄真人还在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噬天虎气急。 它打不赢那小祖宗，也打不赢这老不死的。 呜呜呜呜 虎虎好悲伤，虎虎好难过。 就在这时，噬天虎往九霄真人头顶一看，幸灾乐祸地说道：“老不死的，别笑了，你假发掉了。” 第127章 零嘴 九霄真人赶紧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怎么回事，他的假发竟然凸起来了？ 众人同时朝九霄真人看去，九霄真人笑容一凝。 完了，他完美的颜霸形象…… 噬天虎：“……” 笑啊，怎么不笑了？ 有时候，笑容不会消失，但会转移，这下该轮到噬天虎笑了！ “哈哈哈哈，老不死的，丢人了吧。” 九霄真人俊美的脸上全是尴尬。 “比不得你，咪咪……哈哈哈哈……” 一人一虎就这样放肆大笑，笑了很久很久。 而后，笑容戛然而止。 九霄真人一本正经道：“老伙计好久不见。” 噬天虎仰起虎头一脸傲娇。 “老不死的，欢迎回来！” 玄慈道长看着一人一虎眼眶一红。 呜呜呜呜，好感动！ 小道童们哭得稀里哗啦。 净安道：“师祖，祖师爷和镇山神兽的感情真好。” 玄慈道长点点头。 “五百年前，与妖王一战，祖师爷差点魂飞魄散，是镇山神兽用自己的全部修为护住了祖师爷一魂一魄，才给了祖师爷死而复生的机会。” 小道童们哭得更厉害了。 燕安宁闻言，拉了拉燕瑾书的手。 “大哥，我想大白了。” 只是大白不肯陪她回来。 燕瑾书拍了拍她的头。 “嘎嘎嘎……” 就在这时，几声鹅叫声传来。 「宁宁，我来啦！」 燕安宁回头，就见大白一摇一拐向她奔过来。 “大白” “大白” “大白，你不是说你不回来吗？”燕安宁抱住大白的脖子。 “嘎嘎……” 「人家这不是害怕吗！」 山上的人都好恐怖，尤其是那个臭老头，天天都想拔它美丽的羽毛做被子。 「其实人家也不想回来，可是又不想和宁宁分开，就悄悄的跟来了。」 「宁宁，你可一定要保护我呀！」 燕安宁摸了摸大白优美的脖颈。 “大白放心，只要有我在，师傅他不敢拔你的毛。” 她从口袋掏出五颜六色的糖丸喂给大白。 “大白，你的糖丸，我都给你带着呢。” “谢谢宁宁！” 噬天虎鼻子嗅了嗅。 又是这个熟悉的味道。 此刻它终于想起它刚刚吃的糖丸是什么了。 竟然是小祖宗特意给那呆头鹅炼制的零嘴。 好香，好香。 这呆头鹅吃得也太好了吧。 噬天虎馋得直流口水。 但是它打不过那个小祖宗，就连那只呆头鹅，它也打不过，只能眼巴巴望着。 随后它看着九霄真人，傲娇地说道：“老不死的，老子要吃那个。” 九霄真人有点懵。 “哪个？” “那个。” 九霄真人顺着噬天虎的目光看去，就看见燕安宁手里的糖丸。 “老伙计，你确定你要吃那个？” 那不就是普通的糖丸吗？ 好家伙，这还是他熟悉的那个威风凛凛，霸气侧漏的噬天虎吗？ 五百年前，这蠢虎可是无肉不欢。不但如此，要求还颇高，必须吃带有灵气的肉。若不是为了它那一口吃了的，他们也不会惹到妖王。 知道它嘴馋，但是五百年不见，这蠢虎变化也太大了，竟然改吃素了。 莫非，是那妖王给它留下了什么阴影？ 我可怜的老伙计！ “老不死的，你在想什么？还不快去给老子弄点过来。” 都快馋死它了。 按照辈分来算，这老不死的是那小祖宗的祖师爷，让他去，应该能要到吧？ 九霄真人眸光一凝，看向噬天虎的目光很是无语。 这蠢虎也太看得起他了。 那小家伙身上的气势如此惊人，莫说他刚刚苏醒，实力还未完全恢复，就算他全盛时期也不一定打得过。 还有那只鹅，他竟然也看不透。 让他去要，若是小家伙不给，他又打不过，那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不过，到底是自己的老伙计，怎么办，只能宠着呗。 “乖徒孙，你过来。”九霄真人朝着玄慈道长招了招手。 看着九霄真人脸上的笑容，玄慈道长心中不由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祖师爷有何吩咐？” 待他听清楚九霄真人的话后，表情瞬间凝固，随后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但师命难违。 玄慈道长眼珠一转，对着净安招了招手。 “净安，到你小师叔祖那里要几颗糖丸过来。” 看着净安朝燕安宁走过去，玄慈道长摸了摸胡子，感叹自己的睿智。 一会净安跑了过来。 “师祖，小师叔祖说了，十两银子一颗，请问您要几颗？” 玄慈道长气急败坏地看着燕安宁。 什么糖竟然这么贵？ 十两银子一颗，她怎么不去抢？ 再说他最后的私房钱可是全都给了她了，哪还有银子？ 燕安宁对着玄慈道长呵呵一笑。 “师傅，您没有银子，祖师爷有啊！” “祖师爷刚刚还收了我娘亲一万两银票呢。” “买十送一，祖师爷，您要吗？” 噬天虎点头。 “要要要，老不死的，快掏钱。” 看着噬天虎迫不及待的模样，九霄真人此刻哪里还不明白，这小家伙是冲他来的。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收那一万两了。 他将一万两还给燕安宁，燕安宁瞬间眉开眼笑，拿着银票朝着燕瑾嘉挥了挥手。 燕瑾嘉瞪大眼睛。 原来大白的口粮这么值钱？ 他朝着九霄真人摊开手，“刚刚咪咪还吃了我二十颗糖丸。” 九霄真人看着噬天虎很是无语。 这蠢虎，怎么这么馋！ 长公主对着九霄真人福了福身。 “小孩子不懂事，还请九霄真人和玄慈道长勿怪。稍后琼华会派人另行将香火钱奉上。” 玄慈道长摸了摸胡子，呵呵一笑：“长公主客气了。” 就在这时，他往长公主几人灵台看去，瞳孔一惊。 “二阶，二阶，二阶，一阶！” “不知几位师从……” 看着玄慈道长那激动的模样，燕安宁如临大敌，立刻将长公主、燕瑾书、燕瑾钰、燕瑾嘉如同老鹰护小鸡一般护在身后。 “老头，我警告你，别打我娘亲，大哥，二哥，三哥的主意，他们都是我的关门弟子。” “徒儿们，叫师傅！” 长公主几人眼里划过一抹不自然，却还是乖乖叫了声师傅。 燕安宁心满意足，扬起下巴，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看吧，她的徒儿，个个都如此优秀。 第128章 琉璃公主 玄慈道长往长公主几人看了看，神色不断变幻。 “不打就不打。” 既然这几人是小家伙的关门弟子，那也算他的徒孙。反正是他白云观的人，谁的徒弟其实也没那么重。 九霄真人回归，又得了几个资质不错的徒孙，玄慈道长走路都带风，白云观一片热闹祥和。 燕安宁几人在白云观住了几日，在玄慈道长泪眼婆娑地注视下坐上了回京的马车。 城外 宣国使团一行数百人，浩浩荡荡，正往京城的方向而来。 领头的是一名年轻男子。只见他面容俊朗，身穿一袭金边黑袍，袍上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腰间佩戴着一把镶嵌宝石的宝剑，剑柄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此人正是宣国二皇子南宫浩。 而在身边，骑着白色骏马的琉璃公主显得更为引人注目。只见她一袭火红色骑马装，长发高高束起，腰间缠着一副银色长鞭，面容艳丽，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傲气。她与二皇子并肩而行，两人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引得路过的百姓纷纷侧目观看。 望着的城墙，琉璃公主朱唇轻启，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轻声道：“二皇兄，这武国的皇城看起来也不过如此，与我们宣国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南宫浩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 “那是自然，武国不过是排行第三的小国，自然无法与我们宣国相比。” 琉璃公主眉头微皱，“这武国如此落后，怎么可能成为我们宣国的威胁？二皇兄，你说会不会是国师大人算错了？” 南宫浩面色一沉，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琉璃，不得胡言！国师大人神力无边，从未出过差错，你我不得妄加揣测。” 琉璃公主闻言，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和委屈。 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毫无背景的皇子，凭什么训斥她？ 她可是宣国最受宠的琉璃公主。 然而，南宫浩并没有察觉到琉璃公主眼中的不满，继续自顾自说道：“如今我们身在武国，一定要谨言慎行，万万不可暴露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琉璃公主低下头，咬了咬唇，似乎在压抑自己的情绪。然而，她的双眼却透露出一种倔强的光芒，显然并不完全认同南宫浩的话。 但是琉璃公主也明白，此时身处异国他乡，还需要南宫浩的保护，不得不听命于他。 “二皇兄，琉璃知道了。” 二皇子摇摇头。 他这位皇妹的确被父皇给宠坏了。 放着好好的公主不当，竟然瞒着所有人跟来使团受苦受累。 她以为出使他国很好玩吗？ 异国他乡，危机四伏，随时可能丧命，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吁……” 马车缓缓停下。 “怎么回事？” 车夫道：“启禀长公主，票前方堵住了，马车过不去。” “绿桃，下去看看。” 绿桃跳下车，很快又走了回来，对着长公主说道：“启禀公主，前面好像是宣国使团。” 长公主一愣。 宣国使团？ 不是说还有两日才到吗？ 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走，下去看看。” 燕安宁鼻子嗅了嗅。 「怎么有一股邪修的气息。」 “娘亲，我也去。” 燕安宁咻的一下跳下马车。 此刻，宣国使团正停留在城门外等待使节的到来。 烈日炎炎，琉璃公主坐在马背上，神色很是不赖。 热死她了！ “二皇兄，这武国的人也太不将我们宣国放在眼里了。” 作为宣国最受宠的公主，无论走到哪里，都该受到最高的礼遇，这么热的天，武国这群野蛮人，竟然让她在这里等。 等她回了宣国，她一定要告诉父皇，让父皇派兵灭了武国。 南宫浩一脸平静，看着琉璃公主热得满头大汗，安慰道：“本就是我们早到了，等一等也无所谓。你若是热，可以到马车里休息一下。” “本公主才不要到马车里去。” 琉璃公主眼里划过一抹不满，她解下腰间的鞭子，挥在一旁左脸有一块巨大的黑色胎记的少女身上。 “贱丫头，还愣着干什么？不快去给本公主拿伞来。你是想热死本公主吗？” 南宫浩眼里闪过一抹不悦。 “琉璃，颜欢好歹是我们的妹妹，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闻言，琉璃公主眉目一挑，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轻蔑地说道：“妹妹，什么妹妹？本公主可没有这样低贱的妹妹。既然父皇将她赐给了本公主，本公主想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 琉璃公主嘲讽一笑。 “怎么，二皇兄这是要护着这贱丫头？” 南宫颜欢摸了摸自己手腕。满是伤痕的手腕上又多了一条血痕，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是奴婢不对，是奴婢没有考虑周到，奴婢这就去给公主拿伞。” 琉璃公主莞尔一笑，对南宫颜欢的态度很是满意。 “这就对了。有的人啊，生来就是下贱，即使再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自己出身，二皇兄，你说是不是？” “呵呵……” 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响起。 南宫浩面色一沉，一只手紧紧握住马鞭，半晌后回答道：“皇妹说得极是！” 这一幕落入燕安宁几人眼中，燕瑾嘉指着琉璃公主道：“妹妹，那个女人好凶。” 燕安宁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落在一旁的南宫浩和南宫颜欢身上。 “妹妹，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燕安宁回神。 “三哥，你说什么？” “我说那个什么琉璃公主好凶，比燕明娇还要凶。” 燕安宁这才注意到南宫琉璃。 「原来她就是南宫琉璃。」 「我想起来了。」 「南宫琉璃是个颜控，喜欢美男。有次她女扮男装到武国游玩，遇见渣爹，惊为天人，回到宣国后一直对渣爹恋恋不忘。天启九年九月，渣爹以摄政王的身份出使宣国，两人便勾搭在了一起，从此琉璃公主正式成为渣爹的踏脚石之一。」 「天启十年五月，南宫琉璃说服宣国皇帝向武国开战，武国彻底大乱。也是这一年，三哥、绿桃姑姑、娘亲，大哥相继身死。而渣爹却趁机收买民心。」 「天启十一年六月，渣爹与琉璃公主里应外合，宣国大败，六公主燕明娇被送往宣国和亲，死在和亲路上。」 「天启十一年七月，燕天陌死，渣爹登基为帝。琉璃公主以和亲公主的身份正式被渣爹收拢后宫，封为玉妃。」 想到这，燕安宁赶忙从小包包拿出一个面具。 “大哥，今日你有桃花劫，把这个戴上。” 第129章 教训 「这个琉璃公主不但喜好美男，还是个恋爱脑，为了男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大哥长得如此俊美，比渣爹还要好看几分，若是被琉璃公主看见了，难保不会缠上来。」 「我可不想这个琉璃公主做我的大嫂。」 「大哥只能是臻臻姐姐的。」 燕瑾书耳根一红。 他和初臻臻总共就没见过几次，这小家伙怎么就认定他和初臻臻一对。 他看着燕安宁手里的小丑面具，眼里全是抗拒。 “妹妹，能不能换一个？” 燕安宁眼睛一眨，又从小包包里掏出一个黄色脸基尼。 “这个行不行？” 看着那个屎黄色的脸基尼面罩，燕瑾书浑身都在抗拒。 这还不如刚才那个呢？ 也不知道妹妹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东西若是戴头上，一定会被人当成失心疯抓起来。 “不用，大哥认为刚才那个就很好。” 看着燕瑾书戴上小丑面具，燕瑾钰噗呲一笑。 “二哥，你别笑，这个归你。” 燕瑾钰笑容一凝。 “妹妹，我又没有桃花劫，就不用带了吧。” “谁说二哥没有？” 「虽然二哥只有十四岁，长得没大哥高，没大哥成熟，没大哥儒雅，但是放在人群中，却也是鹤立鸡群的那种。以防万一，二哥也必须戴。」 燕瑾钰:“……” 怎么办？ 心好痛！ 听到燕安宁的心声，燕瑾书唇角微勾，对着燕瑾钰说道：“二弟，你还是带上吧！别辜负了妹妹一番心意。” 燕瑾钰接过燕安宁手里的脸基尼面罩。 “戴就戴！” 只要别被那个什么花痴恋爱脑公主缠上。 兄弟二人一个戴着小丑面具，一个戴着脸基尼面罩，引得众人频频侧目。 燕瑾书：“……” 燕瑾钰：“……” 这还不如不戴呢。 “太子到。”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 只见太子带着一大群官员走出城门，而顾仲景就在其中。 在见到顾仲景那一刻，琉璃公主眼睛一亮，神色有些激动。 这一刻，长公主似乎明白宣国使团为何会提出让顾仲景当节使了。 呵呵，又是因为女人。 顾仲景的女人缘还真是不错。 “见过南宫浩见过太子殿下。”南宫浩下马，微笑着走上前来，对着燕天辰抱了抱拳。 “二皇子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请二皇子恕罪。” “早就听闻武国太子殿下风姿绰月，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太子微微点头。 “二皇子过誉了。二皇子人中龙凤，本太子自愧不如。” 两人互相恭维了一番后，二皇子转向琉璃公主，温和地说道：“太子殿下，这位是皇妹南宫琉璃。” “见过太子殿下。”琉璃公主朝着太子福了福身，目光却时不时瞥向顾仲景。 是他 真的是他。 他还是那样俊美不凡。 琉璃公主眼中闪过一抹痴迷。 “琉璃公主不必多礼。”太子道。 感受到琉璃公主赤裸裸的目光，顾仲景神色微动。 这位琉璃公主看着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可是无论他怎么想却又想不起来。 与此同时，他看到了人群中央的长公主、燕安宁和燕瑾嘉。 而她身边的燕瑾书和燕瑾钰自然被顾仲景忽略掉了。 “华儿！” 顾仲景神情有些恍惚，几日不见，她似乎又变漂亮了。 燕安宁不悦地说道：“娘亲，渣爹在看你。” 长公主不以为然。 “看就看呗。” “本宫就是要让他看看，离了他顾仲景，本宫过得有多好。” “免得他天天脑补本宫还爱着他。” “晦气！” 见顾仲景一脸痴迷地盯着一个女人，丝毫没有认出自己，琉璃公主眼里闪过一抹嫉妒，瞬间怒气横生。 她拿出自己的鞭子，快速朝长公主挥去。 “母亲，小心。” “皇姑母，小心。” 燕安宁眉头一皱，小脸一沉，小手一勾，琉璃公主手中的长鞭瞬间化为灰烬。 「敢动我娘亲，找死。」 狂风四起 突然，一股无形的力量掐住琉璃公主的喉咙，使得琉璃公主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咳咳……” “救……救……救……命” 南宫浩瞬间大惊失色。 他没想到，武国竟然有如此高手，竟然能不动声色杀人于无形。 “不知是哪位高人驾到，舍妹无状，南宫浩在这里向高人赔罪，还请高人饶舍妹一命。” 四周的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长公主摸了摸燕安宁的脑袋。 “娘亲没事，放了她吧。” 燕安宁嘟着小嘴，说道：“娘亲，她差点伤了你。” 长公主摇摇头。 “南宫琉璃毕竟是宣国公主，若是死在武国，恐引起两国战乱。” “宁宁乖，听娘亲的话，先放了她。” “不，她该死。”燕安宁一脸固执。 敢伤她娘亲，就要付出代价。 “妹妹，先放了她，别让皇帝舅舅为难，我们另找机会给母亲报仇。”燕瑾钰握了握拳，眼里闪过一抹暗芒。 闻言 狂风骤停 琉璃公主啪的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 「二哥说得有理，今晚我就去教训教训这个野蛮公主。」 “公主……” “今日只是给她一个教训，若是再让我发现这个什么狗屁公主欺负武国百姓，定让她尸骨无存。”一道童声回荡在半空中。 顾仲景眉头紧蹙。 这声音。 似乎在哪里听过。 “多谢高人手下留情。”南宫浩拱了拱手，一道暗芒一闪而过。 国师的推算果然没错。 武国果然不容小觑。 太子快速走到长公主身边， 一脸关切，“皇姑母，你没事吧？” 长公主摇头。 “本宫没事。” 说完，长公主冷冷地看了顾仲景一眼。 都是这个招蜂引蝶的渣男，差点让她遭受无妄之灾。 太子松了一口气。 若是让皇祖母知道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让皇姑姑受了伤，一定会对他非常失望。 太子转头，冷冷地看着琉璃公主，语气冰冷地说道：“琉璃公主，请给本太子一个解释，为何对我皇姑母出手？” 琉璃公主在侍女地搀扶下站起来，面色一身苍白。 “本公主又不知道她是你皇姑母……”突然，琉璃公主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可置信地看着长公主，说道：“你说她是燕琼华？” “没错，本宫就是武国长公主燕琼华。” 第130章 看对眼 “不知本宫何处惹得琉璃公主不悦，竟然让公主当着两国朝臣和众多百姓面前对本宫大打出手？” 燕琼华缓步向前，身姿优雅而庄重，与琉璃公主的野蛮无理形成鲜明的对比。 琉璃公主身体微微一颤，被长公主的气势逼得连连后退。 “这怎么可能？” “燕琼华已经年过三十，长得又老又丑。” “你怎么可能是燕琼华？” 一年前，她见过燕琼华一面。 那时的她根本不长这样。 面前的女子，容颜绝世，灿若玫瑰，艳若桃李，仪态万千，怎么可能是燕琼华那个老女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说本宫不是燕琼华，那本宫是谁？”长公主步步逼近。 其实也难怪琉璃公主不敢相信面前的女子就是燕琼华。 从前，因为燕安宁几兄妹的原因，长公主整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堪，毫无生机。 而如今燕安宁归来，燕瑾书复明，燕瑾钰双腿全愈，就连燕瑾嘉也变得勤奋好学，长公主心结已解病体康复身心愉悦，又因为整日修炼，在灵气的滋养养，皮肤变得比少女还要娇嫩，容颜比鼎盛时期还要艳上几分，也难怪琉璃公主不敢相信她就是燕琼华。 “你丑，你全家都丑。”燕安宁小小的眉头紧皱。 “我娘亲天下第一美。” “妹妹说得对，母亲天下第一美。”燕瑾嘉附和。 “不，我不信。”琉璃公主依旧不敢相信。 或者说是不敢信。 南宫浩皱眉，沉声道：“琉璃，不可胡闹，还不给琼华长公主道歉。” “不要。”她气呼呼地走到顾仲景面前，指着长公主说道：“顾仲景，你告诉我，她究竟是不是你的妻子燕琼华？” 顾仲景抬头，神色一愣。 这样的眼神太过熟悉。 他不止在一个女人身上见过。 莫非？ 顾仲景瞬间明白过来，这个琉璃公主定是心悦于他，所以吃醋了。 只是他怎么不记得自己和这位宣国最受宠的公主有过什么交集？ 莫非琉璃公主对他一见钟情？ 顾仲景勾了勾唇角，神色有些得意。 果然，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抗拒他的魅力。 「王八看绿豆，这么快就看上眼了？」 「瞧把渣爹乐的。」 「一对人渣，锁死！」 看到两人的眼神，长公主心里一阵恶心。 她从前大概是瞎了眼，竟然看上了这么个玩意。 长公主一脸嘲讽地说道：“琉璃公主你错了，本宫是燕琼华，但是这位顾大人可不是本宫的夫君，因为······本宫已经将他给休了。若是琉璃公主喜欢，可尽管拿去，养在身边解闷也是不错的。” 「最好锁死，别再流入市场。」 一个官员碰了碰他的手臂，小声嘀咕道：“顾大人艳福不浅啊，做不成咱们武国的驸马，做邻国的驸马好像也不错。” “嘻嘻嘻嘻······” 其余官员低声嘻笑，身体不停颤抖，忍得十分辛苦。 顾仲景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他没想到长公主会如此直接揭露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这是在羞辱他。 这个贱人。 亏得他还想哄好她后与她再续前缘。 哼！ 以后就算她跪在他面前，舔他的脚趾，他都不会原谅她。 被人当众拆穿心事，琉璃公主神色变幻莫测，心里是又惊又喜又羞。 “你······你胡说，我······我没有。” 只是众人见她这副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 长公主微微一笑，戏谑地说道：“没有就没有，琉璃公主这么激动干什么，说话都结巴了。莫非是天太热，渴了？” 琉璃公主面色一红。 “对，本公主就是渴了。” 就在这时，燕安宁眼珠一转，拿出一个水囊，对着琉璃公主奶声奶气地说道：“这位阿姨，我这里有水，你要喝吗？” 琉璃公主接过水囊，想也没想就大口大口喝起来。 “噗······” “咳咳咳······” 突然，琉璃公主掐住喉咙，剧烈咳嗽起来，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妹妹，你给她喝的什么水？”燕瑾嘉忍不住问。 “就是水呀。” 「不过加了点辣椒而已。」 众人闻言，只感到嗓子一阵火辣辣的疼。 燕安宁看着琉璃公主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阿姨，这水好喝吗？” 琉璃公主一张脸涨的通红。 “小鬼，你往水里面加了什么东西？” “没加什么东西呀，不信我喝给你看。”燕安宁一脸无辜，抱着水囊咕咚咕咚喝起来。 “妹妹，不要喝。” “三哥，没事，这水挺好喝的。” 闻到那熟悉的奶香，众人瞬间明白，小家伙喝的哪里是水，分明是奶。 “阿姨，你看，我喝完了。” 燕安宁将水囊倒过来。 琉璃公主一脸不可置信。 “不可能，这里面分明加了辣椒，你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燕安宁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 “阿姨，宁宁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里面怎么可能有辣椒。” “小孩子不能吃辣的。” “你……”琉璃公主还想说什么，却被南宫浩制止。 “琉璃，不要再胡闹了。你若是再胡闹，我就派人将你送回去。” “我……”琉璃公主狠狠瞪着南宫浩。 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皇子，真当他是她皇兄了？ 若非他对母后和太子皇兄还有用，她才不会给他好眼色看。 但是此时身在异国他乡，又在心爱的人面前，琉璃公主也不好闹得太过分，有损她在心爱之人面前的形象，只能气呼呼的站到一旁不再说话。 “太子殿下，长公主，琉璃被父皇母后宠坏了，性子有些骄纵。本皇子在这里代琉璃向各位道歉。” “哼…”琉璃公主不悦地冷哼一声。 她哪里娇纵了？ 她可是宣国最受宠的公主。 做什么都是对的。 南宫浩敢如此编排她，等回到宣国，一定让母后好好惩罚他。 “无妨。来者是客，本宫自然不会跟客人计较。” 太子呵呵一笑。 “二皇子和公主远道而来，想必已经累了。顾大人带二皇子和公主先到驿站休息，明日进宫参见父皇。” “是，太子殿下。” 顾仲景低头，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二皇子，琉璃公主，请！” 第131章 彻底拿捏 顾仲景领着使团前往驿站。 一路上，琉璃公主的目光都在顾仲景身上，一分一秒都不想移开。 感受到琉璃公主炙热的目光，顾仲景笑得愈发温和。并时不时朝琉璃公主看去，惹得琉璃公主面红耳赤，一颗心怦怦直跳。 “二皇子，公主殿下，驿站到了。” 琉璃公主柔声道：“多谢顾大人。” 顾仲景微微一笑，温和地说道：“下官职责所在，公主无需客气。” “若公主殿下和二皇子殿下有什么吩咐尽可告诉下官，下官定当尽力而为。” 南宫浩道：“有劳顾大人。” 顾仲景拱了拱手，朝琉璃公主深深看了一眼。 “二皇子殿下，公主殿下，下官告退。” 顾仲景刚要走出驿站大门，就听见身后传来琉璃公主的声音。 “顾大人，等等。” 顾仲景转过身来，只见琉璃公主正快步向他走来。 “不知公主殿下有何吩咐？”顾仲景微微躬身，声音充满磁性，语气温和有礼，举止儒雅又沉稳。瞬间让琉璃公主心跳又快了几分。 顾仲景是她见过的，最俊朗，最儒雅，最让她着迷的男子。 “顾大人，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琉璃公主看着顾仲景，眼里全是期待。 顾仲景愣住了。 他努力回想，却实在想不起来与琉璃公主在哪里见过。 但他对女人太过了解，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样的话才能讨女人欢心。 这位琉璃公主或许以后对他有用。 “公主天人之姿，下官自是难以忘记。”顾仲景缓缓开口，语气略显笨拙，却饱含情绪，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琉璃公主听到这话，瞬间眉开眼笑。 “既然如此，顾大人，你就别一口一个公主了，叫我璃儿吧，我叫你顾大哥如何。” 顾仲景又是一愣，半晌后说道：“公主殿下，这似乎有些不合规矩。” 琉璃公主眉头微微一皱，神色有些不满。 “什么规矩不规矩，本公主的话就是规矩。难道顾大哥不愿意？”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娇嗔，眼神中却充满了期待。 顾仲景听到这句话，面上露出一丝苦笑，心里却乐开了花。 “公主……不，璃儿，不是这样的。”他的声音变得越发温柔，一双桃花眼满含情愫。 “璃儿乃是天之骄女，下官怕这样称呼亵渎了璃儿。” 说着，顾仲景轻轻地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琉璃公主的头发，但又在半空中停住了。 琉璃公主看着顾仲景的动作，嘴角微微上扬，神情有些雀跃。 原来，不止她对他恋恋不忘。 他也亦是如此。 “不会的，我喜欢你这样叫我。”琉璃公主笑得一脸灿烂，俨然已经彻底沦陷。 顾仲景勾了勾唇角，心中很是得意。 果然，没有一个女人能逃脱他的魅力。 两个人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对方，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大树上坐着一个小小的人影。 「呕，好恶心，好恶心。」 「既然如此，就让本锦鲤再帮你们一把。」 「锁死！」 只见燕安宁从树上挑起一条毛毛虫扔到琉璃公主身上。 琉璃公主吓了一跳，一下子扑到顾仲景怀里， “啊，有虫子，顾大哥，有虫子。” 「嘻嘻，一条虫子就吓成这样，还以为胆子有多大呢！」 「渣爹，该你表现了哟。」 顾仲景连忙轻声安慰：“别怕，璃儿，我帮你看看。”说着，他轻轻扶起琉璃公主的肩膀，让她站稳，然后仔细地检查她的衣裙和头发。 感受到顾仲景温暖的双手在自己身上轻轻移动，琉璃公主又羞涩又紧张。 虽然这不是她与男子第一次亲密接触，但是顾仲景不同，他比以往任何一个男子都要让她心动。 见琉璃公主没有拒绝，顾仲景勾起一个轻蔑的笑容。 公主又怎么样？ 和红袖招的姑娘没什么区别。 “找到了。” “已经没事了，虫子已经被我扔了。”顾仲景微笑着对琉璃公主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温柔。 琉璃公主松了一口气，却并没有立刻离开顾仲景的怀抱。 “谢谢你，顾大哥。” 感受到琉璃公主的体温和柔软的身体，顾仲景眼中的嘲讽更盛。 看来这个琉璃公主已经彻底被他迷住了。 女人啊。 也就这样！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树下，彼此依偎着，就在这时，一道呵斥声传来。 “你们在做什么？” 两人回头，就见南宫浩正不悦地看着他们。 琉璃公主离开顾仲景的怀抱，羞涩地解释道：“二皇兄，你不要误会，顾大哥只是在帮琉璃找虫子。” 南宫浩：找虫子，当他眼瞎吗？ “琉璃，你给我过来。” 琉璃公主看了看南宫浩，又看了看顾仲景，面色有些为难地开口说道：“顾大哥，你先回去，琉璃一会就去找你。” 闻言，南宫浩的脸色变得更加难堪。 两人回到房间，南宫浩冷着脸，沉声道：“琉璃，你在宣国怎么样皇兄可以不管。但这里是宣国，而你是宣国公主，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咱们宣国。你明不明白你刚刚在做什么？” “本公主自然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本公主的事，你少管。”琉璃公主仰起头，眼中全是倔强，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 南宫浩一脸无奈。 “琉璃，皇兄知道你喜欢顾仲景，也按照你的要求，让顾仲景做了使节，但是你能不能克制一下你自己？” “不要。” 她就喜欢顾仲景，她就是要和顾仲景在一起。 不但如此，她还要顾仲景做她的驸马。 “本公主要休息了，二皇兄，若没什么事，请你出去。” 说完，琉璃公主一把将南宫浩推出房门，气呼呼地躺到床上。 什么玩意？ 真当自己是她皇兄了？ “琉璃，琉璃。” 就在这时，南宫颜欢端着一盆水走过来。南宫浩转身，两人相撞，一盆水全洒到了地上。 “颜欢，你没事吧？” 南宫颜欢连连后退，小声说道：“二皇子，奴婢没事。” “什么奴婢，我说了，你也是我的妹妹，私底下，你可以叫我二哥或者二皇兄。” 南宫颜欢身体一颤。 “奴婢不敢。” 南宫浩自嘲一笑。 “算了，你不愿叫也没关系。说起来，你我都是宫女所生，我也比你高贵不到哪里去。记住，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 他看着南宫颜欢手腕上的伤痕，将一瓶药递给她，“这瓶药你拿着，女孩子，留了疤可就不好看了。” “还愣着干什么？拿着呀！” 南宫颜欢犹豫片刻，接过药瓶，看着南宫浩离去的身影，轻声低吟。 “二哥！” 第132章 英雄救美 「嘻嘻，渣爹和玻璃公主已经锁死，应该不会再来缠着娘亲了吧。」 看了一出大戏，颜安宁骑着大白悠哉悠哉在街上闲逛。 在经过一条小巷时，她看见一个身材微胖，穿戴贵气的中年妇人将一个男子从赶了出来。 “臭小子，老娘供你吃，供你喝，竟然背着老娘偷人。来人，打，给我狠狠地打。” 那男子抱着头，任由几个小厮拳打脚踢，燕安宁一眼就认出了他，此人正是害燕瑾书失明的傅源瀚。 傅家被抄，傅家众人被赶去了破庙。 没了傅太傅和傅宁这两个主心骨的傅家如同一盘散沙，走的走，散的散。 傅源瀚深受打击，因此一蹶不振。 欧阳容带着傅源瀚原本打算投靠其兄欧阳靖，只是欧阳靖好不容易从辽阴调到京都，哪敢在这个时候触燕帝霉头。 那可是造反啊。 没诛九族已是万幸。 欧阳靖给了些银子草草打发了二人。 欧阳容拿着这些钱买了间房子，打算带着儿子隐姓埋名，重新生活。 可是过惯了锦衣玉食的人哪里知道普通人生活的艰辛。 两人皆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加上傅源瀚整日饮酒，很快欧阳容就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一条白绫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可是，即使如此，傅母也没有唤醒傅源瀚的斗志。 傅源瀚整日饮酒，很快就花光了银子。 一日，傅源瀚宿醉街头，遇见了此妇人。 妇人是个寡妇，家境殷实，她见傅源瀚长得不错，一时色迷心窍，就将傅源瀚带回家，养在院中。 不料，傅源瀚今日醉酒，调戏了一个丫头，正好被妇人看见，就发生了燕安宁看到的一幕。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傅源瀚蜷缩在地上，不停求饶。 “给我继续打。” 傅源瀚被打得半死，浑身是血，躺在地上。 “好了，将他丢远一些，免得碍了老娘的眼。” “是，夫人。” 傅源瀚被几个家丁丢到了破庙。 燕安宁看着这一切，眼中生不出半点同情。 傅源瀚的报应此刻才刚刚开始。 “大白，我们走。一条臭虫，没什么好看。” “走，回家。” “嘎嘎……” 燕安宁拿着一串糖葫芦，时不时给大白喂上一颗。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落在一人一鹅身上，画面有几分怪异，怪异中又透着和谐与温馨，引得路上的行人频频侧目。 一个圆脸少女从一家店铺里走出来，身上还发出叮叮当当悦耳的铃声。 燕安宁眼睛一亮。 「啊，臻臻姐姐。」 燕安宁正想上前打招呼，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让开，快让开！” 马车上，车夫惊慌失措地大喊，他试图稳住方向但根本无济于事。 “臻臻姐姐，快让开。” 初臻臻似乎被吓得愣住了，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燕安宁大惊，快速掐了个法诀朝惊马而去，马儿瞬间安定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如闪电般掠过，将初臻臻一把拉入怀中。 待看清那人是谁后，燕安宁一双眼睛亮若星辰。 啊，啊，是大哥。 燕瑾书紧紧抱着初臻臻，感受到她微微颤抖的身体，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陌生，却不讨厌。 “初小姐，你没事吧？” 待看清救她的人是燕瑾书后，初臻臻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直接呆愣在那。 “初小姐，你没事吧？”燕瑾书又问了一声，语气有些急促。 初臻臻终于反应过来。 她轻轻推开燕瑾书的怀抱，脸颊泛起一抹红晕。 “我……我没事。”初臻臻摇了摇头，声音有些颤抖。 见初臻臻声音有些颤抖，燕瑾书以为她被吓到了，又开口说道：“以后小心点。” 初臻臻轻轻嗯了一声。 看着燕瑾书和初臻臻靠得那么近，燕安宁感觉天空都冒起了粉红色泡泡。 「笨蛋大哥，臻臻姐姐被吓到了，还不快亲亲臻臻姐姐，抱抱臻臻姐姐，安慰安慰臻臻姐姐。」 听到熟悉的声音，燕瑾书嘴角微微抽动，他往燕安宁的方向望去，就看到燕安宁躲在一个小摊贩身后，伸出一个小小的脑袋，眨巴着一双清澈的眼睛，兴奋地盯着他和初臻臻。 燕瑾书：“……” 笨蛋 那么大一只大白鹅，当他看不见吗？ “妹妹，出来吧！”燕瑾书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燕安宁眨了眨眼睛，一脸疑惑。 「不好，被大哥发现了。」 “大哥，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明明她藏得很好。 燕瑾辰看了她身上的大白一眼。 燕安宁嘟着小嘴。 糟糕，她怎么将大白忘了。 「大白，下次机灵点。看见大哥和臻臻姐姐单独在一起，我们就躲起来，知道吗？」 “嘎嘎……” 「为什么？」 「给他们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啊，不然臻臻姐姐怎么做我大嫂？」 “嘎……” 大白不懂。 它们鹅界，喜欢哪只鹅，直接求爱就行，哪用人类这么复杂。 燕瑾书有些无奈。 妹妹好像认定初臻臻了。 怎么办？ 真的要娶初臻臻吗？ 如今他已是玄门中人，寿命会跟着修为延长，若是他真娶了初臻臻，对她很不公平。 毕竟，她的一生，很有可能只是他生命中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他无法给她同等的爱。 “臻臻姐姐，你没事啊？” “多谢安宁妹妹关心，我没事。” 突然，燕安宁看到初臻臻手背上有一团红痕，惊呼道：“臻臻姐姐，你手受伤啦？” 燕瑾书闻言，眼睛不自觉看上初臻臻的手背，眉头微微皱起。 “大哥，你给臻臻姐姐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初臻臻闻言，脸色又红了几分。 “我……我没事，不……不疼的。” 燕瑾书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拿出一张手帕，轻柔将初臻臻的手包起来。 “好了，没事了。” 初臻臻低头，羞涩地说道：“多，多谢瑾书公子。” “初小姐，我让人送你回家。” 看着初臻臻离去，燕安宁问道：“大哥，你怎么不亲自送臻臻姐姐？” 燕瑾书摸了摸她的头。 “男女有别，若大哥贸然送初小姐回家，引起不必要的流言蜚语。” 既然无法给她同等的爱，又何必去招惹。 “哦！” “走吧，回家。” 燕瑾书牵着燕安宁正准备离去，突然，一个身穿粉色衣裙的女子从他们身后走了出来。 “瑾书哥哥！” 第133章 沈眉秋的恨 燕安宁和燕瑾书回头，就连沈眉秋站在他们身后，哀怨地看着他们。 「这个坏女人怎么来了？」 燕安宁站到燕瑾书面前，张开双手，不悦地大喊道：“这是我哥哥，不是你哥哥。” “想要哥哥，叫你娘自己生。” 「一天到晚咯咯咯！」 「难听死了。」 然而，沈眉秋并没有将燕安宁的话放在心上。 一个孩子而已。 况且她今日的目的是燕瑾书。燕安宁是燕瑾书的妹妹，这个时候和燕安宁计较，只会引得燕瑾书不悦。 “瑾书哥哥，秋儿是特意来找你的。我们能不能单独谈谈？” 燕瑾书看着沈眉秋。 今日的沈眉秋虽然穿了一身粉色裙子，涂了脂粉，但是看上去气色并不好，甚至有些憔悴。 燕瑾书眸色有些复杂。 沈眉秋曾经是他的未婚妻。 他也曾经想过与她相敬如宾白头到老。 可是人生莫测，事与愿违。 她在他最无助，最狼狈的时候背叛了他。 但是，他并不怪她。 也不曾后悔救她。 因为他知道，人性本是如此。 她只是做了她认为正确的选择。 “在下已经和沈姑娘没有任何关系，沈姑娘如此称呼在下，似乎有些不妥。沈姑娘还是称呼在下的名字吧。” 很快，燕瑾书收回了目光，一脸淡然，面对沈眉秋就好像面对陌生人一般，无惊无喜，无恨无怨。 沈眉秋咬了下嘴唇，泪眼朦胧地看着燕瑾书，楚楚可怜地说道：“瑾书哥哥，你当真对我如此绝情，连和我说两句话都不愿意？” 燕安宁睁大眼睛。 「这女人好不要脸。」 「明明是她背叛了大哥，怎么说得好像是大哥辜负了她。」 「相比臻臻姐姐对大哥的不离不弃，这女人对大哥那点真心简直少得可怜。」 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在沈眉秋心里理由金钱权势名望，只有这些才能满足她的虚荣之心。 燕瑾书眉头微微皱起，淡淡地说道：“从未有情，何来无情。” 他燕瑾书书从来没有任何对不起沈眉秋的地方。 此话一出，沈眉秋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燕瑾书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直刺她的心脏。 有一丝痛，但更多的是不甘。 她以为，无论发生什么，燕瑾书都会对她温柔以待。 “不，我不信。我是你的未婚妻，你肯冒着生命危险救我，怎么会对我从未有情？” 燕安宁冷哼一声。 “不对，是前未婚妻。” “我……”沈眉秋语塞，眼里闪过一道幽光。 讨厌的小鬼。 燕瑾书自然没有错过她眼里的幽暗，不悦地回答道：“沈姑娘，当时你我有婚约在身，在下救你，只是因为责任。而且当时那种情况，无论是何人，在下都会奋不顾身。” 言外之意，沈眉秋与其他人并无区别。 沈眉秋一听，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她颤抖着声音说道：“不，我不信。” 从前，他对她那么好，事事有求必应，只要她开口，燕瑾书都会去做。 他怎么可能对她没有情？ 他一定是还在生气。 气她退婚。 气她和傅源瀚…… “瑾书哥哥，你是不是还在生秋儿的气，气秋儿背叛了我们之间的婚约，和傅源瀚在一起？” “瑾书哥哥，你听我说。秋儿不是故意的，是我爹，是我爹逼我这样做的。！ 听了沈眉秋的话，燕安宁哼了一声，鼓起腮帮子，气呼呼地说道：“大哥，不要信她，她骗人。” 「她和傅源瀚早就在一起了。」 「她就是认定大哥再也无法复明，不能给她荣耀，无法满足她的虚荣心。」 「哼，她爹真可怜。」 「明明都已经死了，还要替他女儿背黑锅。」 燕瑾书摸了摸燕安宁的头发，眼神依旧平静如水。 他明白沈眉秋为何与他退婚，自然也能看出沈眉秋在说谎。 “沈姑娘，往事不可追矣，不管对与错，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沈姑娘应该向前看。” 听了燕瑾书的话，沈眉秋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起来，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向前看。 让她怎么向前看？ 她爹死了。 沈家没了 她从一个贵家小姐沦为一个受人指指点点声名狼藉的过街老鼠，只能待在庄子里，门都不敢出。 今日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找他。 她只想让他重新接纳她。 他却跟她说什么往事不可追，还让她向前看。 他是在讽刺她吗？ “瑾书哥哥，你之所以无法原谅秋儿，是不是因为初臻臻？” 刚刚那一幕她都看见了。 他和初臻臻抱在一起。 他看初臻臻的眼神是那样温柔。 他从来没有用那样的眼神看过她。 “瑾书哥哥，秋儿并不介意你喜欢上别人。只要你原谅秋儿，让秋儿留在你身边，哪怕让秋儿为奴为婢，秋儿也愿意。瑾书……” 沈眉秋还想说什么，却被燕瑾书打断。他不悦地看着沈眉秋，眼里闪过一抹怒气，表情严肃道：“沈小姐慎言，在下与初小姐清清白白，并无任何关系。” 沈眉秋闻言，咬了咬嘴唇，愤恨不甘地看着燕瑾书。 他与初臻臻若真如他说的那样清白，又何必动怒？ 她正想要说什么？ 却听见燕瑾书继续说道：“在下已经说过，在下对沈小姐并无情意，从前没有，今后也不会有。公主府不缺下人，为奴为婢的话，沈小姐以后莫要再提。沈小姐，告辞！” 说完，燕瑾书牵着燕安宁转身离去。 看着燕瑾书离去的身影，沈眉秋眼里恨意滔天。 她都已经如此低声下气求他，还要她怎样？ 燕瑾书，既然你对我无情，休怪我无意。总有一天，我要你为今日的绝情付出代价。 感受到沈眉秋身上的恨意，燕安宁担忧地说道：“刚刚那女人身上有一股浓烈的怨气，大哥，你今后可要小心点。” 燕瑾书摸了摸燕安宁的头，宠溺一笑。 “大哥知道。小小年纪，少为大人的事操心。大哥明日开始要去国子监，你在家记得乖乖练字，不可偷懒，知道吗？” “知道了。大哥是打算参加明年的秋闱吗？” “嗯！” “好耶。状元非大哥莫属。” “对大哥这么有信心？” “嗯，大哥最棒！” …… 第134章 抢妹妹 “下学了……” 燕安宁迈着小短腿从文昌书院出来，大白已经在大门外等候。 “大白，大哥今日第一次去国子监，我们去接大哥回家。” 这是燕瑾书复明后第一天去书院。 燕安宁答应了燕瑾书，去接他下学。 一人一鹅很快到了国子监。 此时正逢下学时间，学子们正三五成群的从国子监走出来。 “你们看，那是哪家的小孩，竟然骑了一只白鹅。” “好有意思。” “难道你们不感觉那只白鹅更有趣吗？” 如此有灵性的白鹅可并不多见。 燕瑾书一袭白色学子服从国子监走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世家子弟。其中有两人正是燕安宁熟悉的燕为桌和燕永举。 见燕安宁被一群学子围在中间，燕瑾书快步朝她走过去。 “妹妹，你怎么来了？” 燕安宁嘿嘿一笑。 “大哥，我来接你下学。” 燕瑾书宠溺一笑，随后一把将燕安宁给抱了起来。 周围的学子见状，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 以往的燕瑾书虽然温和谦逊有礼，却如同那水中芙蓉，雪中冰莲，圣洁不可侵犯。 这他们还是第一次见燕瑾书笑得这么灿烂。 这一刻，他的身上似乎多了一丝人性。 原来，京城第一公子也不是那么高不可攀。 “瑾书公子，这就是你不对了，你有这么可爱的妹妹，怎么不早点带出来让我们看看。”一位学子大着胆子说道。 “妹妹年幼，家里人看得紧。” 燕瑾书摸了摸燕安宁的包包头，神色似乎有些傲娇。 众人了然。 他们自然也听说过。 长公主府的安宁小郡主那可是太后皇上心尖上的人物。 一个学子附和：“安宁郡主这么可爱，自然要看紧一些。” 他要是有这么可爱的妹妹，他能一天十二时辰盯着。 “是啊，小郡主也太可爱了。小郡主，来，哥哥抱。” “我先来。” “我先来。” 这么香香软软白白嫩嫩呆萌可爱的妹妹，他们也想拥有。 众人伸手就要去抢。 吓得燕安宁躲在燕瑾书怀里头都不敢露。 「我的个神啊，这群人也太热情了吧。」 “去去去，抱什么抱，你们这群家伙，要抱妹妹回家抱去，可别吓着我小侄女。”燕为桌道。 “就是，你们家是没有妹妹吗？”燕永桌附和。 “我们家没有妹妹，只有弟弟，我可以抱吗？” “还有我，我家也没有妹妹。” 说话的人是叫周淮阳，是宣威将军周世安家的小公子。 另一个叫方宝，是左佥都御史方正的儿子。 正所谓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说来也是奇怪，周家从上往下六代，硬是一个女娃也没有。使得周家的男人一见到女娃就眼馋得流口水，因此还闹出过不少笑话。 至于方家，八代单传，别说妹妹，连个庶出的弟弟也没有。 燕为桌一脚踢在周淮阳屁股上，“周淮阳，你找抽是不是？想要妹妹，回去让你爹再努力努力。” “还有你，走路都喘，还想抱我小侄女，我都还没有抱到呢。” 周淮阳吃痛，也不生气，嘟囔道：“我爹都快五十岁了，他要是能生出个妹妹，族谱都能为他单开一页。” 方宝道：“哼，我回去就减肥。” 一个学子笑道：“方宝，这话我记得你以前好像就说过。” 方宝面上闪过一抹尴尬。 都怪他娘，总是觉得他瘦，换着花样让他吃，又不让他练武。 看他都胖成啥样了。 “这一次，我是认真的。” 其余学子：“……” 你上次好像也是这样说的。 燕安宁闻言，一双眼睛咕溜溜地转。 “你们真的很想要个妹妹吗？” 听见燕安宁奶萌的声音，周淮阳笑得一脸荡漾。 啊啊，妹妹和他说话了！ 妹妹和他说话了！ 其余学子：“……” 你凭什么认定妹妹是在和你说话？ “是是是，小郡主，你愿意做我妹妹吗？今后有哥哥罩着，保证让你在京城横着走。” 燕安宁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 她又不是螃蟹。 干嘛要横着走？ 而且不用谁护，她照样可以在京城横着走。 “好啊，想要我做你妹妹，先打赢我大哥再说。” 周淮阳上下打量了燕瑾书一眼，不确定地问道：“小郡主，你是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 “你大哥若是输了，你可不要哭鼻子。” 燕安宁骄傲的下巴一抬。 切，她才不会哭鼻子。 她大哥可是很厉害的。 谁哭鼻子还不一定呢？ “那行，燕瑾书，我们来比一比。” 燕瑾书抬眸：“我为什么要和你比？跟你比，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好处？ 周淮阳微微一愣。 这，这人还是那个神仙公子燕瑾书吗？ 他竟然跟他要好处。 “那你要怎样才能跟我比？”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为了拥有一个可可爱爱的妹妹，拼了。 燕瑾书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一百两黄金。” “啥，你说你要一百两黄金？” 周淮阳一脸不可置信。 这人不会是被人调包了吧？ 大名鼎鼎的瑾书公子什么时候喜欢上黄白之物了？ “怎么，周兄可是怕了？” “怕，我怎么可能怕。” 周淮阳噗嗤一笑。 他爹可是武将。 他自小习武，会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笑话。 “行，那就一百两黄金。安宁妹妹，一会记得叫哥哥哟。” 想到能拥有一个香香软软的妹妹，周淮阳就激动得不行。 “瑾书公子，要不，我让你三招？” 毕竟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总不能让他输得太难看。 燕瑾书勾唇一笑。 周淮阳突然感觉后背一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不用。在下不想让人认为胜之不武。” “行，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一行人来到国子监演武场。 燕瑾书放下燕安宁，走向演武场中央。 “周兄，请！” 比试即将开始，燕安宁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瓜子当着众人的面就嗑了起来。 其余学子：“……” 这妹妹可爱是可爱，就是有些坑哥。 燕瑾书一个文弱书生，怎么可能是周淮阳的对手？ “小侄女，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你大哥？” 燕安宁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桌王叔放心，大哥不会输。” 燕为桌不以为意。 小孩子嘛，对自家哥哥呀，爹爹呀，都有一种盲目自信。 唉，只希望燕瑾书输得不要太惨。 “桌王叔，嗑瓜子吗？” 燕为桌摇头。 他牙疼。 铜锣声响，比试正式开始。 …… 第135章 比试 铜锣声落下，演武场上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燕瑾书与周淮阳相对而立。 四目相对 空气中都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较量。 周淮阳首先动了。 他身形矫健如猎豹般扑向燕瑾书，直指对方咽喉。 这一招快准狠，显然是想速战速决。 “这个周淮阳也太不懂事了，一来就这么猛，这样燕瑾书怎么招架得住？” “就是，周淮阳这个莽夫。打起架来就不管不顾。也不看看燕瑾书是谁，若是伤了瑾书公子，有他好果子吃。” “瑾书公子不会连周淮阳一招都接不住吧？” “很有可能！” 就在众人以为燕瑾书难以招架之时，只见他轻轻一侧身，以一种看似简单却极其巧妙的方式避开了攻击。 “天，我没看错吧？燕瑾书他，他竟然避开了。” 周淮阳也是一脸不可置信。 “这怎么可能？” “哼，这次算你运气好，接下来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燕瑾书淡淡说道：“是吗？” 周淮阳再次发动攻击，却见燕瑾书再次以一种诡异又飘逸的姿势避开。 “耶，我怎么感觉燕瑾书似乎会武？” “我也是。” “说真的，他刚刚那姿势也太帅。我一个男的都快被他迷住了。” “滚开，不要扒拉老子，老子可没有那癖好。” 比试还在继续。 周淮阳一连好几次主动攻击，却连燕瑾书的衣角都没有摸到。 “喂，燕瑾书，你干嘛一直躲？有本事，就痛痛快快和本公子打一架。” 燕瑾书看着周淮阳，似乎在思考什么，半晌后轻轻回道：“好。” 他脑海里不断回忆周淮阳攻击他的招式。身体一闪，右手快速挥动，轻轻一点，正好点在周淮阳手腕处，一拉，随后一个过肩，直接将周淮阳摔倒在地上。。 “好身手！” 四周响起一阵惊叹声。 他们原本以为燕瑾书只是一个文弱书生，没想他竟然还懂武功。 果真是文武双全。 周淮阳爬起来，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不错，不错。燕瑾书，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懂武。既然如此，那我可要认真了。” 周淮阳再次发起进攻。 这次，他决定不再保留。 一招又一招，攻势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面对如此猛烈的攻击，燕瑾书依旧泰然自若。 众人发现，燕瑾书似乎并没有太多招式，却能在每一次危机时刻恰到好处地化解掉对方的攻势，并且偶尔还能反击一二。 但是，他似乎只会一招。 过肩摔！ 一时间，众人有些迷糊了。 这燕瑾书到底懂不懂武？ “小侄女，你大哥什么时候习武了？” 燕瑾书不是一贯不喜欢舞刀弄枪，只喜欢读书吗？ 什么时候背着众人偷偷进化了？ 燕安宁一边嗑瓜子，一边说道：“刚学，没几天。” 燕为桌和燕永举露出不可置信又狐疑的眼神。 “小侄女，小孩子可不许撒谎。他若是真才学几天，怎么可能和周淮阳打得有来有回？” “我才没有撒谎。我大哥可是天才。” 燕安宁扬起下巴，眼睛亮晶晶的，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多骄傲有多骄傲。 “行行行，你大哥最厉害。”燕为举道。 他也是，和一个孩子较什么真。 “那是自然。” 「修仙的能和普通习武的一样吗？」 「引灵成功后，人的六识比普通人会敏锐很多，速度也会更快。」 「大哥虽然基础不如二哥，灵根不如三哥，但是悟性却是最好的。」 「短短数日，便到了引灵二阶。」 「若不是还没有找到适合大哥的功法和武器，周淮阳早就输了。」 想到功法，燕安宁有些犯难了。 「大哥长得那么好看，气质又那么出尘，什么刀啊，剑啊，棒啊好像都不太符合大哥的气质。」 「该让大哥习什么功法好呢？」 燕瑾书：“……” 我不挑。 随便来一本就行。 母亲拥有了自己的玄天针，二弟拥有了自己的青云剑，三弟拥有了自己的飞天梭。 就他 两手空空。 就在燕安宁胡思乱想之际，演武场中央传来砰的一声，周淮阳被燕瑾书重重地摔在地上。 周淮阳从地上爬起来。 “燕瑾书，你是不是只会这招？” 燕瑾书轻轻嗯了一声。 就这一招还是刚刚跟他学的。 虽然姿势有些难看，却很实用。 “周兄，还要继续吗？” 周淮阳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算了，我认输。” “再摔下去我的屁股都要被你摔成两半了。” 而且他好像断了一根肋骨。 疼死了。 但是他强忍着，不让人看出丝毫端倪。 安宁妹妹的话他可是全听见了。 燕瑾书习武没几天。 若是传出去他被一个习武才几天的人打断一根肋骨，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听了周淮阳的话，燕安宁一时有些迷糊。 屁股难道不是本来就两半？ “周兄，承让。一百两黄金请尽快送到府中。” 周淮阳咬了咬牙。 他就有些纳闷。 燕瑾书是怎么可以顶着一张仙嫡般的面容说出如此世俗的话。 “放心，我周家人从来不会赖账。” 呜呜呜呜 一百两黄金啊！ 要是父亲知道，一定打得他屁股开花。。 屁股：“……”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燕瑾书缓缓走向燕安宁，众人震惊地看着他。 赢了 燕瑾书竟然真的赢了周淮阳！ 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大哥，你真棒！” 燕为桌和燕永举噗呲一笑，却被燕安宁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桌王叔，你再不回去，你藏在房梁上的画就要被你娘子发现了。” 燕为桌一愣，随后露出一副见鬼的表情。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房梁上藏了画？” “我还知道那是你花了一千两银子，从万花……” 燕为桌大惊失色，赶紧捂住燕安宁的嘴巴。 “小祖宗，求求你，别说了。” 随后，他掏出一个荷包。 “今天王叔我就带了这么多，给你，给你，都给你。” 不就是笑了一下。 用得着这样赶尽杀绝吗？ 见燕为桌神色慌张地离开，燕永举一脸疑惑。 “小侄女，你桌王叔在房梁上藏了什么？” 燕安宁朝他勾了勾手指。 燕永举立刻蹲下身体，附耳过去。 燕安宁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燕永举瞬间瞳孔放大，一张脸气得通红。 他掏出一个荷包。 “小侄女，这些拿去买糖吃。刚才的事，谁都不可以说，知道吗？” 燕安宁掂了掂荷包。 “举王叔放心。” “宁宁的嘴最严实。” 第136章 收徒 众人对燕为桌和燕永举的举动有些好奇，但他俩是郡王，都不敢随意打听。 毕竟 他俩揍人是真揍。 周淮阳走了过来，对着燕瑾书拱了拱手，一双眸子亮得惊人。 “瑾书公子，不知令师是谁？” 他思索过了。 燕瑾书之所以能打败他，定是因为拜了一个绝世高人为师。 否则，他不可能短短数日就有这样的身手。 若是他也能败在这位高人门，说不定他的屁股就保住了。 听见周淮阳打听燕瑾书的师傅，燕安宁高抬下巴，随后用手指了指她的小鼻子。 “是我呀！” “怎么样？我教的好不好？” 众人闻言，开始暗自失笑。 哟哟哟，豆丁大点的人儿，哪里知道师傅是什么。 不过，这位小郡主确实是太可爱了。 “小郡主，别开玩笑了，你怎么可能是瑾书公子的师傅。” 燕安宁有些无语。 “你看不出来，只能说明你眼力差。” 她本来就是。 这些人怎么就是不信呢。 周淮阳笑了，笑着笑着就对上了燕瑾书那一脸严肃的脸。 “我妹妹从不说谎。” 闻言，周淮阳的笑声戛然而止。 周淮阳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兄妹二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瑾书公子，你是认真的？” 燕瑾书点头。 神情很是严肃。 周淮阳一时语塞，心情很是复杂。 他原本以为燕瑾书背后有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指点。 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小豆丁。 这，这师到底还要不要？ 思来想去 周淮阳还是决定拜师。 于是，在众人震惊的目光，周淮阳就朝着燕安宁跪了下去。 “师傅，请收我为徒。” 燕安宁先是一愣。 随后又有些窃喜。 竟然有人主动朝她拜师了。 她往周淮阳的灵台看去，随后眼睛一亮。 灵根 周淮阳竟然也有灵根。 很好，离她开山立派又进了一步。 名字她都想好了，就叫——天下第一宗。 一听就很霸气！ 这个徒弟她要了。 燕安宁勾了勾手指，周淮阳瞬间感应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抬了起来。 “起来吧，为师答应你了。” 周淮阳眼睛一亮。 这小郡主果真有些本事。 爹呀，他这师傅可算是拜对了。 燕安宁拿出一颗丹药，一只手背在背后，对着周淮阳说道：“乖徒儿，这是为师给你的见面礼。” 周淮阳一脸疑惑：“师傅，这是什么？” “莫非是增长功力的灵药？” 燕安宁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周淮阳，奶声奶气说道：“修行之人理应戒焦戒燥，方能道心稳固。” “你不是想要妹妹吗？这是生女丹，拿回去给你爹吃下，保你心想事成。” 周淮阳听得云里雾里。 啥玩意？ 修行？ 道心？ 生女丹？ 师傅，你是在搞什么抽象吗？ “好了，从今天起，你就是咱们天下第一宗的一员了。一会为师带你去见见你其他师兄师姐。” 燕瑾书唇角勾了勾。 天下第一宗？ 罢了，随她去吧！ 妹妹高兴就好。 周淮阳一听，瞬间激动起来。 “师傅，咱们还有宗门？” 天下第一宗。 好霸气的名字。 一听就很厉害。 只是为何他从来没有听说过？ “那是自然。” “师傅，那咱们宗门一共有多少人？” “咳咳，一会你就知道了。” “师傅，这白鹅是你养的宠物？怎么养的，这么听话？” “大白不是宠物，它是咱们宗门的镇山神兽。” 周淮阳：“……” ？？？？ 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就这样，周淮阳跟着燕安宁来到了公主府。 “师傅，你不是说带我去宗门吗？怎么来公主府了？” 燕安宁眼珠一转。 “宗门正在修缮，这里是临时的。” 就在这时，长公主和燕瑾钰两兄弟也走了出来。 “师傅，怎么不见其他师兄师姐？” “都在这了。” 周淮阳惊呼：“师傅，咱们天下第一宗怎么就这么几个人？” 燕安宁背着个小手，学着司命画本子里人物说话的方式说道：“乖徒儿，别看咱们宗门人少，但个个都是精英。” 好险。 还好这些题她都做过。 此刻，周淮阳终于意识到什么不对劲了。 “师傅，咱们宗门到底是干什么的？” 不会陪着她闹着玩的吧？ 燕安宁转头。 “玄门，修仙的呀，为师没有告诉你吗。” 玄门？ 修仙？ 周淮阳脑袋嗡嗡的。 突然有些后悔怎么办？ 燕瑾书终于听不下去了。 他感觉自己很有必要解释一下。 “咳咳，周兄，我妹妹没有骗你，咱们宗门千真万确是……修仙的。” 周淮阳一愣。 太阳穴突突地跳。 燕安宁无奈地看了周淮阳一眼。 她这小徒弟脑袋似乎有些问题。 修仙 很难让人相信吗？ “三哥，拿出你的飞天梭，给他秀一个。” 燕瑾嘉一脸激动。 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这是妹妹刚收的弟子。 哈哈哈哈，他也有师弟了。 他当师兄了。 “师弟，看清楚了。” 说完，燕瑾嘉摊开手掌，一个小巧玲珑梭行武器就出现在他手中。 “变大。” 燕瑾嘉话音一落，飞天梭瞬间变大。 “去！” 飞天梭在燕瑾嘉地操控下朝院中一座假山飞去，随后砰的一声假山瞬间四分五裂。 看到眼前的一幕。 周淮阳瞪大眼睛，嘴巴微微张开，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飞天梭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后回到了燕瑾嘉的手中。 而那原本完好无损的假山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堆碎石。 “这...这是...” 周淮阳的声音颤抖着，显然还没有从刚才那一幕中回过神来。 “现在，你该信了吧？”燕安宁淡淡地说，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 看，她教的。 “我信，我信！求师傅教我。” 周淮阳砰的一声跪了下去。 爹呀，他这是误打误撞拜了个真神仙啊。 “不急不急。为师先来介绍一下。这是你大师姐，也是我娘亲。” 周淮阳赶紧行礼。 “参见长公主，不对，参见大师姐。” 看着周淮阳一本正经的样子，长公主一时还有些无法适应。 “师……师弟。” 燕安宁指了指燕瑾书，“这是你二师兄。” “参见二师兄。” “你三师兄。” “见过三师兄。” “你四师兄。” “见过四师兄。” “好了，人都见完了。三哥，你先给小五讲讲什么玄门，然后带他去测灵根。” 第137章 证明 周淮阳有些兴奋，又有些好奇。 玄门。 灵根。 他根本无法想象的世界。 “那辛苦瑾嘉小公子了。” 燕瑾嘉沉着一张稚嫩的脸，严肃地说道：“叫四师兄。” “是，四师兄。” 周淮阳一脸谄媚，就差一条尾巴啦。 燕瑾嘉：“……” 这小师弟怎么跟旺财那么像？ “你仔细听着……” 燕瑾嘉将从燕安宁那里听来的话给周淮阳讲了一遍。 然后带他去测灵根。 最后测得四等法灵根。 “啦啦啦啦……” 周淮阳哼着小曲，一脸兴奋地走进将军府，就见宣威将军周世安拿着一根藤条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这么晚回来，上哪儿去了？” 周淮阳身体不自觉一颤，假装没看见周世安手里的藤条，笑嘻嘻地说道：“爹，这么晚了，还没睡呢！” 周淮阳抄起藤条。 “别跟老子打马虎眼。说，是不是又跟人斗鸡去了？” 这小子，不知何时迷上了斗鸡。 若不是厨房的管事反映厨房经常丢鸡，他还一直没有发现。 周淮阳赶紧摆手。 “没有，没有。” “我的‘霸王’已经被娘拿去炖了，不信你去问娘。” “爹，你自己也吃了呀，你怎么又不记得了？” 上次斗鸡不小心被他娘发现，他娘一怒之下就拧了‘霸王’的脑袋。当晚就出现在了饭桌上。 周世安看了看一旁的小厮。 小厮点了点头。 “就算你今日没有去斗鸡，这么晚回家，肯定没干什么好事，给我跪下。” 这小子，一天到晚就喜欢胡闹。 两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这么晚回来，准没好事。 听到周世安的话，周淮阳条件反射般刷地一下就跪了下去。 周世安冷哼：“跪的倒挺熟练。” 臭小子，也不知道像谁，一点骨气也没有。 周淮阳：“……” 不是你让我跪的吗？ 见父子两人的动静，周老夫人和周夫人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周老夫人一头花白的头发，脸上有少许皱纹，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走起路来虎虎生威。 周淮阳看见周老夫人，像看到救星一般，哀嚎道：“祖母，快救我，爹爹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我。。” 周世安看了看周夫人。 「娘怎么来了，不是让你拦住她吗？」 周夫人：「拦了呀，这不是没拦住吗？」 周老夫人冷哼一声。 “你们两个少在那里眉来眼去。当我老眼昏花，看不见，是不是？” 周世安嘿嘿一笑。 “娘，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这小子这么晚回来，多半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正打算好好教训教训他。” 周淮阳可怜兮兮地望着周老夫人，一脸委屈。 “祖母，孙儿没有，孙儿是冤枉的。” 周世安气得鼻孔生烟。 “老子会冤枉你。” “你小子屁股一撅，老子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有本事你给老子说说，你到底去哪了？” 周淮阳道：“爹，我真没干什么坏事，下学后，我就跟着瑾书公子去了长公主府，当时有很多同窗都看见了，不信你去问他们。” 周世安还是有些不信。 “真的？” “自然是真的。” 周世安疑惑地问道：“你去长公主府干什么？” 难道是向瑾书公子请教学问。 这？ 可能吗？ “我，我去拜师了。”周淮阳小声说道。 “拜师？瑾书公子？”周夫人问。 周夫人一脸激动。 那可是京城第一公子燕瑾书啊，她儿子要是能学得瑾书一星半点，就算让她每日吃斋念佛，她也愿意。 周淮阳摇头。 三人一脸疑惑。 “不是瑾书公子。那是谁？” 周淮阳说道：“是瑾书公子的妹妹，安宁郡主。” “什么？” 三人同时惊呼。 周夫人诧异地问：“安宁郡主不过两岁稚童，你拜她做什么？” “爹，娘，你们不知道，安宁郡主可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你们可不能把她当一般的小孩儿看待。” 周夫人在脑海里努力回想燕安宁。 那小郡主她见过两次。 一次在宫宴上，一次在大街上。 她骑着个大白鹅，梳着两个羊角辫，模样很讨喜。 看得她打心眼儿里喜欢。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那安宁郡主可是太后皇上长公主的心尖尖，小郡主一个人出门，竟然没有一个丫鬟侍卫跟着。 “怎么不一般？” 周淮阳将今天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听得周老夫人，周世安和周夫人目瞪口呆。 “我的儿啊，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还说起胡话来了。”周老夫人一脸焦急。 “你个混小子，又在这里胡说八道了是不是？”周世安根本不信。 他从来不信什么鬼神。 在周世安看来，什么鬼神之力都没有他的拳头硬。 倒是周夫人，看上去十分冷静，似乎在思考什么。 “爹，我就知道你们不信。哼，我这就证明给你们看。” “爹，把你的藤条给我。” 周世安警惕地说道：“你想做什么？” 造反啊！ “不给就算了。” 说完，周淮阳直接从地上站起来，走到一个花盆面前，高呼一声“变。” 随后，就在周世安三人震惊的目光下将花盆收进了空间袋。 “怎么样？这下你们该相信了吧。” 周老夫人惊呼：“乖孙子，你什么时候学会变戏法了？” “祖母，这不是戏法。”周淮阳指了指腰间上的荷包，继续说道：“这是我师傅给我见面礼，名叫空间袋，里面的空间有皇宫那么大。” 说完，他又走到一棵大树面前，直接将大树收进了空间。 “树，树呢？” “在这呢。” 看着大树再次出现，三人终于相信周淮阳不是在变戏法。 “乖孙子，你这是遇到真神仙了啊！” 周淮阳摇摇头。 “祖母可别这样说。我们只能算玄门中人，飞升过后才能成为真正的仙人。” “爹，我都已经证明给你看了，那一百两黄金你看？” 周世安冷哼一声，沉声道：“一百两黄金。” “一百两黄金哪够。” 就这空间袋的价值就不止一百两黄金。 “臭小子，这次终于干对了件正事。不过你这师傅拜得也太草率了些。” “这样，明日为父亲自陪你走一趟。” 第138章 生女丹 “爹，不用了，师傅说了，玄门中人，没那么多讲究。” 周世安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 “什么不用。” “老子说有用就有用。” 拜师可是大事。 安宁郡主本事虽大，但毕竟年幼，不懂这些繁文缛节。但是她背后的人可是长公主，是皇上，是太后，他哪敢有一丝怠慢。 周淮阳低下头，哦了一声。 “那，爹，娘，祖母，我回去睡觉了。” 周世安挥了挥手，示意他回房间。 哪料周淮阳走了两步又倒了回来，将一个瓷瓶递给周世安。 “对了，爹，师傅给了我一颗丹药，叫什么生女丹，只要你吃了，保准让你和娘心想事成。” “爹，你快吃了吧，我想要个妹妹。” 周夫人一听，瞬间羞红了脸。 这孩子 她都已经年过四十了，怎么给他生个妹妹？ 周世安眼睛一亮，随后眼里闪过一抹尴尬。 他一把夺过瓷瓶，一脚踹在周淮阳的屁股上。 “臭小子，滚回你房间去。” 周淮阳笑嘻嘻地说道：“好的，儿子这就滚，绝不来打扰你和娘办大事。” 他快速跑回房间，关上房门，探出一个脑袋，笑嘻嘻道：“爹，加油！” 周世安脱下鞋子，快速朝周淮阳扔去。 不料周淮阳的速度比他更快。 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上。 周世安回头，就见周老夫人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和周夫人。 她学着周淮阳的样子。 “娘就不打扰你们了。儿子，加油。” 周老夫人一边走，一边对着一众丫鬟小厮吩咐道：“传令下去，今晚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准打扰将军和夫人。” “是，老夫人！” 待周老夫人离去，周世安转身看着周夫人，一双眸子如暗夜里的豹子，时刻准备扑向自己的猎物。 “夫人，我们回房吧。” 周夫人被周世安看得面红耳赤羞涩地低下头。 “嗯。” 周世安哈哈大笑，一把将周夫人抱起来。 “啊，你……” “夫人，小声点。” 红鸾账暖，玉色生烟，一番云雨之后，周夫人捂着小腹，不禁暗自期待。 “夫人，想什么呢？” 周夫人低眉，眸子里的温柔都快溢出来了。 “在想我们的女儿。” “我感觉到她了。” 周世安呵呵一笑。 “哪有那么快。就算生女丹真有效，也要一个月后才能有结果。” 周夫人莞尔一笑，抬头，认真地看着周世安。 “是真的，就在刚刚，我感觉到了，她就在我肚子里。” “你到公主府，记得多带些礼物，千万不可怠慢了小郡主。她可是我们的大恩人。” 周世安一听，瞬间又来了精神，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夫人，你是说真的？真的，感觉到了？” 周夫人点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世安开怀大笑。 “若那丹药当真灵验，我周世安定然将安宁郡主如祖宗一般供起来。” 一夜无眠，周世安越想越兴奋，天还未亮就将周淮阳从床上捞起来。 周淮阳原本以为他已经起得够早，可是到了公主府，他才知道，长公主、燕瑾书、燕瑾钰、燕瑾嘉比他起得更早。 周淮阳:比你有天赋的人固然可怕，比你有天赋，还比你努力的人更可怕。 他决定了。 从今后以后他得卷起来。 垂悬梁，锥刺骨，闻鸡就起武。 燕安宁躺在一旁的小床里，奶乎奶乎的模样萌得周世安心肺失偿。 他搓着一双粗大的手，两眼放光。 啊，啊，好想抱！ 可惜，出门忘了带麻袋。 长公主：“……” “师傅，醒醒，徒儿来给您请安了。” 周世安一巴掌拍在周淮阳脑瓜上。 “吵什么吵，一点也不懂尊师重道，没看到小郡主还在睡觉吗？” “滚一边去。” 周淮阳：“……” 这到底是你师傅还是我师傅？ 周淮阳走到燕瑾嘉身边，学着燕瑾嘉的样子盘腿坐下，但是燕安宁还没有教他如何修炼，一时间周淮阳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四师兄，师傅怎么不跟咱们一起修炼？” 燕瑾嘉送给了他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将一张纸扔给他。 “引灵诀。” “四师兄，引灵……” “闭嘴，按照上面好好修炼。” “哦！” 一个时辰后，燕安宁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见一个四十多岁，长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拿着一把团扇在给自己扇风。 燕安宁想说，其实真不用。 整个公主府被她布置了阵法，灵气充足，冬暖夏凉，也不会有蚊子，很适合……睡觉。 “周将军，早！” 周世安先是一愣。随后舒展五官，扯出一抹微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柔和一些。 “小郡主，你知道我？” 燕安宁脆生生地说道：“嗯，我会看面相。” “原来如此。”周世安面上一片平静，心里却倍感惊讶。 他这小儿子长得更像他的夫人，小时候经常被他娘当做女孩子打扮，也正因如此，在一群臭小子中，他娘最宠爱周淮阳。 安宁郡主仅凭面相就能看出他和周淮阳的关系，确实不简单。 又好看，又可爱，又有本事的闺女他也好想拥有。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有些嫉妒顾仲景。 凭什么顾仲景那样的伪君子竟然能生出小郡主这么可爱的女儿？ “不知小郡主还能看出什么？” 小孩子的心思都比较直白，燕安宁直接问道：“周将军，你是在考我吗？” 周世安一顿，随后点点头。 “小郡主既然要收小儿为徒，在下自然要知道小郡主的本事。” 燕安宁正色道：“理应如此。” “周将军昨夜和周夫人叫了三次水……还穿着周夫人的纱裙为……” 周世安大为震惊，脑袋嗡嗡作响。 他赶紧捂住燕安宁的嘴。 “小郡主，别说了，我信你就是！” 这么私密的事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服了，真的是服了！ 燕安宁下巴一抬。 「小样，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怀疑我。哼！」 此刻长公主几人已经修炼完毕，正好将燕安宁和周世安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可是可惜，只听到了一半。 周淮阳走到周世安的身边，悄悄碰了碰他的胳膊。 “爹，宝刀未老啊！” 周淮阳又吃了一剂脑瓜。 “混小子，连你爹的玩笑也敢开。” 周世安正顾着修理周淮阳，就在这时，一道童声响起。 “妹妹，叫水是什么意思？” “周将军穿着周夫人的纱裙做什么？” 第139章 血色妖莲 闻言，周淮阳哈哈大笑。 周世安太阳穴突突地跳，对着燕安宁露出祈求的眼神。 别说，千万别说！ 长公主几人嘴角微微抽搐，脚步却不由自主向前燕安宁靠拢。 他们也想知道周世安穿着周夫人的纱裙干了什么？ 至于叫水则被几人自动忽略。 燕安宁摇摇头。 “我也不懂，问大哥二哥吧。” 「一但有人脱衣服打架，我的天眼就会变得一团模糊。」 「哼，一定是臭司命在我的天眼上下了某种禁制。」 长公主，燕瑾书，燕瑾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如此！ 燕瑾嘉抬头，就见燕瑾书和燕瑾钰立刻将头转过去，也不知道看向了何处。 算了，他突然不想知道了。 在见识到燕安宁的本事后，周世安对她多了几分敬畏，直接将她当成了仙童，心中的期待又多了几分。 他的闺女。 八成是稳了！ …… 转眼就到了八月十五。 同时也是太子的生日。 这几日，顾仲景和琉璃公主打得火热。 俨然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 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皇宫内灯火通明，处处张灯结彩，一派喜庆祥和的景象。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 燕安宁迈着小短腿，欢快地跑向坐在第一排的燕天辰。 大白跟在她身后，雪白的脖子上系着一条红色丝带，看上去十分喜庆。 众人见宴会上出现一只鹅，都感觉有些诧异。只是见燕帝并没有命人将白鹅赶出去，都选择视而不见。 只有顾仲景，在看见大白跟燕安宁时眼里闪过一丝嫌弃。 果然是个没教养的野丫头，也不看这是什么场合，竟然将那只畜生带到了宫宴之上。 “太子哥哥，生辰快乐！” 燕安宁手里紧紧握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太子哥哥，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燕安宁将手中的小盒子递给了燕天辰，眼神有些期待。 燕天辰接过盒子，轻轻打开，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温润如玉的玉牌。 玉牌正面刻着一只大白鹅，背面则刻着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平安喜乐。” 一看就知道出自谁手。 “安宁妹妹，这是你做的？” “嗯。” “太子哥哥喜欢吗？” 燕天辰将玉牌挂在腰间。 “谢谢你，安宁妹妹，这是太子哥哥今年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 他是太子，是武国未来的皇帝。每年生日，他都会收到很多礼物，金银珠宝、珍贵药材、名贵字画，这些礼物虽然价值连城，但对于他来说，却少了几分真心与温情。 而燕安宁亲手雕刻的玉牌，丑是丑了点，却让他感到格外珍贵。 “宣国使团到。” 随着内侍的声音响起，宴会上的气氛突然变得更加庄重。 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入口处，就见南宫浩带着琉璃公主和宣国使团成员走了进来。 燕安宁一下就注意到了一袭火红纱裙的南宫琉璃。 只见琉璃公主气色红润眉目含春，一进大殿就寻找着顾仲景的身影，两人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眉来眼去。 燕安宁眉毛轻轻上扬，一双眼睛胡溜溜地转，似乎在思考什么。 「我想起来了，夫子说过，这叫郎情妾意。」 「看来这几日渣爹将琉璃公主伺候得不错，琉璃公主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呢！」 长公主几人闻言，嘴角不停抽搐。 小家伙到底在学堂都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南宫浩上前几步，带着其余人朝着燕帝行礼说道：“见过武国皇帝陛下。” 燕帝微微点头，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目光却在打量南宫浩等人。 根据龙卫传回来的消息来看，这位宣国二皇子的出身不高，其亲只是宣国皇帝南宫博身边的一个宫女，因长得有几分姿色，被南宫博看上封了个贵人。 南宫浩从小被养在南宫皇后冷寒霜身边，与宣国太子南宫佑一起长大，但兄弟二人的性格却截然不同。 南宫佑性格乖张，行事狠辣。而南宫浩性格温和，在宣国素有贤名，颇得南宫皇帝器重。 据说南宫浩对南宫佑很是忠心。南宫佑好几次犯错，都是南宫浩帮他善后，因此南宫佑对南宫浩很是信任。 而南宫琉璃乃是南宫皇后所出，颇得南宫皇帝和南宫皇后宠爱。 南宫琉璃喜欢长相俊美的男子，是宣国出名的花花公主，二十二岁，至今无人敢娶。 想到这，燕帝不由自主将目光看向顾仲景，就见顾仲景与琉璃公主仍在眉目传情，眼中快速闪过一抹精光。 花花公主是吧？ 喜欢美男是吧？ 很好！ “二皇子，琉璃公主，各位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来人，赐坐。” 南宫浩行了一礼。 “多谢陛下。” 宫宴开始。 宫女们鱼贯而入，手持各式精美佳肴及琼浆玉液，一一摆放于案几之上。 燕安宁戳着小手手，舌头在唇瓣上舔了舔。 「啊，啊，这个看上去好好吃。」 「那个看上去也好好吃。」 「咦，这些人怎么都不动筷子？」 听到燕安宁的心声，长公主摸了摸她的脑袋。 她往宣国使团的方向看了看。 若是往年，宫宴就真只是宫宴。但是今年…… 就在这时，宣国一个使臣突然站了起来。缓缓走到大殿中央，对着燕帝说道：“陛下，这次出使贵国，臣奉我国宣帝命令，带来了三件宝物，特来献给陛下。希望两国敦睦相交永世和平。” 燕帝闻言，好奇地说道：“哦，不知是何宝物？” 使臣拍了拍手，就见一个宣国侍卫捧着一个锦盒走了进来。 随着锦盒被打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扑鼻而来，只见锦盒里面放着一朵通体赤红的九瓣红莲。 “陛下，此物为赤色圣莲，是延年益寿的圣药，以此物入药，可增加三十年寿命。” 燕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拿上来给朕看看。” 他仔细端详着那朵通体赤红的九瓣红莲，只见其色泽鲜艳欲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生命力。 “三十年寿命……”燕帝喃喃自语，似乎在权衡着什么。他转头看向宣国使臣，眼神中既有疑惑也有期待，“此物当真如此神奇？” 使臣微微一笑，恭敬地回答道：“陛下，赤色圣莲乃天地间罕见之物，不仅能够延年益寿，更有治愈百病之效。我宣国得此宝物后，特遣使者前来献上，以示两国友好之意。” 香味越发越发浓郁。 整个大殿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盯着那朵九瓣红莲，眼里露出痴迷和贪婪之色。 “不好，是血色妖莲。” 第140章 晨曦剑 燕安宁往左右看了看，就见长公主，燕瑾书，燕瑾钰，燕瑾嘉眼神也逐渐痴迷。 她勾了勾手指，几道金光映入几人眉心。 “娘亲，大哥，二哥，三哥，你们醒了？” 燕瑾钰摇了摇头，疑惑地问：“妹妹，怎么回事，我刚刚好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 他竟然想去争夺皇帝舅舅手里的红莲。 燕安宁指着那朵红莲。 “那朵红莲有问题。那根本不是赤色圣莲而是血色妖莲。” 赤色圣莲和血色妖莲十分相似，唯一的区别就是它们的气味。 两者虽然长得一样，但功效却全然不同。 正如宣国使臣所说，赤色圣莲是延年益寿解毒的圣药，而血色妖莲不但不能延年益寿，它的香味还具有迷惑之效，能勾起人心里的欲望，若用使用得当，还可以控制他人。 刚刚燕安宁被美食吸引，因此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宣国使团带来的不是赤色圣莲，而是血色妖莲。 燕瑾嘉担忧地说道：“妹妹，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皇帝舅舅，太子哥哥和皇祖母他们好像都被血色妖莲迷惑了。” 燕安宁想了想，随后对着燕瑾嘉勾了勾手。 “其实想要解血色妖莲的迷惑之效很简单，三哥，你过来，我告诉你……” 燕瑾嘉附耳过去，待燕安宁说完后，神色一愣。 “妹妹，真的要那么做吗？” 燕安宁点了点头。 “三哥，现在只有你最合适。” 燕瑾嘉往长公主几人看了看。 好像确实只有他最合适。 算了，豁出去了。 燕瑾嘉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在长公主几人疑惑的目光下快速冲向燕帝，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血色妖莲。然后掏出自己的牛牛，给血色妖莲浇起了还元汤。 燕瑾嘉发誓。 他从来没有干过这么刺激的事。 在金銮殿上撒尿。 他也是前无古人了。 长公主几人眼睛瞪得像铜。妹妹说的办法竟然是这个？ 嗯，好像的确只有燕瑾嘉最合适。 见血色妖莲被燕瑾书浇了一泡还元汤，宣国使臣大惊失色，怒吼道：“小鬼，你刚刚干了什么？” 燕瑾嘉转过头，朝使臣做了个鬼脸。 “撒尿啊，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使臣气急。 “我是问你为何在圣莲上撒尿？那可是我国陛下送给你们皇帝陛下的圣药。你这是大不敬！” 燕瑾嘉无视使臣的怒火，收起自己的牛牛。 “小爷我尿急，不行啊？” 燕帝等人陆续清醒。 燕瑾嘉转头就跟燕帝告状。 “皇帝舅舅，这个老头不安好心，那个根本不是什么什么赤色圣莲，而是可以惑人心智的血色妖莲。” 众人一惊。 刚刚的异样他们自然察觉到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宣国的人竟然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堂而皇之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宣国这是要将他们武国一网打尽啊！ “瑾嘉，到底是怎么回事？”燕帝沉声问。 燕瑾嘉将燕安宁说的话又说了一遍，听得武国人气愤不已。 宣国使臣听后也愈发愤怒，他指着燕瑾嘉怒吼道：“小屁孩，休要胡说。我们进献的就是赤色圣莲。如果是你说的什么妖莲，那我们怎么没有事？” 燕瑾嘉：“对呀，你们怎么没有事？” “花是你们带来的，中毒的是我们武国人，还说不是你们在搞鬼？” 燕帝面色一沉，对着二皇子南宫浩冷声道：“二皇子，还请给朕一个解释。” 南宫浩站起来，看了燕瑾嘉一眼，目光若有所思。随后对着燕帝行了一礼，说道：“启禀燕帝陛下，这位小公子说得没错，这花的确是血色妖莲，并非赤色圣莲。因为真正的赤色圣莲在这。” 南宫浩话音一落，武国官员议论纷纷。就连宣国使臣也一脸疑惑。 只有顾仲景一脸诧异。 顾瑾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草包，怎么会识得血色妖莲？ 与此同时，又一个宣国侍卫抱着一个锦盒走进来。侍卫打开锦盒，里面放着一朵真正的赤色圣莲。 燕瑾嘉朝着燕安宁看了看，一脸着急。 怎么办？ 刚刚尿完了。 燕安宁对着他点了点头，示意他下来，燕瑾嘉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的确是真正的赤色圣莲。 两人的互动自然没有逃过燕帝的眼睛。 既然宁宁说没事，那自然没事。 燕帝定了定心神，看向南宫浩，沉声问道：“二皇子，你这是何意？” 南宫浩道：“启禀燕帝陛下，本皇子听闻武国人才济济，人士异事颇多，一时好奇，就擅自做主将赤色圣莲换成了血色妖莲。不过今日一见，的确让本皇子大开眼界，连八岁孩童都能区分此物，可见贵国的确是人杰地灵奇人异士不少。” 随后南宫浩将目光看向燕瑾嘉，疑惑地问道：“敢问小公子，你是如何识得此物？” 燕瑾嘉下巴一抬，张嘴就是：“关你什么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哼，妹妹深得药仙真传，自然什么都知道。 南宫浩往燕瑾嘉的灵台看了看，随后微微一笑，说道：“本皇子只是好奇问问，小公子不说也罢。” 燕帝听闻，眉头微微皱起，随后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既然是个误会，朕就不再追究。” 南宫浩道：“多谢燕帝陛下。”随后他看了看一旁的侍卫，“来人，将第二件礼物呈上来。” 侍卫应声而动，捧来一个精致的长盒。 盒子用上好的紫檀木制成，表面雕刻着精美的云龙纹样，南宫浩接过长盒，轻轻打开，里面躺着一柄宝剑。 “燕帝陛下，此剑乃我宣国世代相传之宝名为‘晨曦’。”南宫浩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与敬意，“宣国信奉战神苍吾，而晨曦剑正是战神苍吾飞升前的配剑，神力无边。只是一千年来，无人能拔出此剑。神剑有灵，据说，只有真正获得晨曦剑认可的人才能拔出此剑。不知武国可有哪位人能异士愿意一试。” 听南宫浩介绍完毕，燕安宁眨了眨眼睛。 「苍吾，这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南宫浩的话音刚落，整个大殿内顿时一片寂静。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柄散发着神秘光芒的晨曦剑上。就连燕帝的眼神中也流露出了浓厚的兴趣。 宋国公世子宋弘第一个站出来。 “陛下，微臣愿意一试。” 第141章 认主 宋弘迈步向前，目光灼热地盯着晨曦剑。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握住剑柄，试图将其从剑鞘中拔出。 然而，就在他用力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从剑身传来，震得宋弘手臂发麻，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了几步。 他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如纸。 大殿内一片哗然，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果然是把神剑。 “哈哈哈哈······”宣国人哄堂大笑。 一个宣国使臣说道：“宋将军，看来你与神剑无缘啊。” 南宫浩也勾了勾唇，似乎对这一幕并不感到意外。 晨曦剑可是他们宣国战神的配件，他们宣国人都无法拔出，一个武国人又怎么可能拔得出来。 燕帝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宋世子不必勉强。”他温和地说道，“来人，扶宋世子下去休息。” 宋弘勉强站稳，向燕帝行了一礼，退到一旁。 此时，另一位武将站了出来，此人正是怀远侯皇甫铭。 “陛下，臣愿一试。”皇甫铭的声音铿锵有力，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燕帝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试一试。 皇甫铭走到晨曦剑前，同样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握住剑柄，全力拔剑。 这一次，虽然没有像宋弘那样被震飞，但皇甫铭也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阻力。他的手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额头上的汗水不断滴落。尽管如此，晨曦剑依然纹丝不动。 最终，皇甫铭无奈地放弃了尝试，向燕帝拱手致歉：“陛下，微臣无能，无法拔出此剑。” 燕帝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自责。“看来这晨曦剑果然非同凡响。还有谁愿意一试，尽管上来。” 陆陆续续又有人上前，但是最终都无法将晨曦剑拔出。 看着宣国使臣个个脸上露出讥笑的表情，眉头紧锁，眼中失望之色越来越浓烈。 难道真没人能拔出此剑？ 燕瑾嘉疑惑地道：“妹妹，妹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晨曦剑为何拔不出来？莫不是宣国人又做了什么手脚？” 燕安宁刚给自己塞了一颗水晶包，腮帮子鼓鼓的，像一只可爱的小松鼠。 “没有。比剑已经开了灵智，一般人自然拔不出来。” 神剑谈不上，勉强算把灵剑吧。 “妹妹，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看着那群宣国人在我们的地牌上耀武扬威。”燕瑾嘉一脸着急。 哼，看着那群宣国人他就一肚子气。 燕帝也期待地看向燕安宁。 拔不出神剑事小，丢脸事大啊。 “三哥，别急。一个低等剑灵而已，收拾一下就好了。” “青云，干它。” 与此同时，燕安宁的心声再次响起。 「哎呀，我想起来，苍吾不就是南天门守门的那个小将嘛。」 「原来是那小子的配剑啊，名字还怪好听的，只可惜，给青云剑当小弟都不配。」 听到燕安宁的心声，燕帝等人同时一愣，眼里全是不可置信。 宣国的信奉的战神竟然只是天界的守门小将。 怎么回事，刚刚的失望瞬间没有了，还有点想笑怎么办？ 若是宣国的人知道他们的战神竟然在天界守门，那表情一定很精彩。 燕安宁话音一落，青云剑的剑灵瞬间从燕瑾钰的腰间飞出。 “终于可以干架了。” “等着，姑奶奶这就去削它。” 感受到青云剑灵的存在，晨曦剑灵吓得瑟瑟发抖，连剑身都在颤抖。 “怎么回事，神剑怎么突然动起来了？” “估计是生气了。” 百官议论纷纷。 就连南宫浩等人也感到十分诧异。 毕竟神剑在宣国存放一千年，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只有燕安宁几人知道，晨曦剑是被青云剑吓成这样的。 “废物。” 青云剑灵嘲讽一声，朝着晨曦剑而去，一把将晨曦剑灵从剑身中拖了出来。 “一个低等剑灵，竟然敢在姑奶奶面前嚣张，活腻歪了啊。” “还好说自己是神剑，胆子不小啊！” 普通人看不见，燕瑾书几个玄门中人看得清清楚楚。青云剑剑灵将晨曦剑剑灵拖出来后，对着晨曦剑剑灵就是一顿狂揍，打得晨曦剑剑灵瑟瑟发抖，毫无还手之力。 燕瑾钰一脸惊讶地看着燕安宁，说道：“妹妹，青云剑是女生？” 燕安宁摇头。 “不是，剑灵本无性别之分。你们看到的只是剑灵幻化出来的形象。” 燕瑾钰看着青云剑灵，他这剑，脾气好像挺大啊。 若是自己哪天惹它不高兴了，它会不会像对待晨曦剑这样对待他？ 晨曦剑灵被打得鼻青脸肿，连连求饶。 “姑奶奶，小的错了，小的以后再也不称自己是神剑了，请姑奶奶饶命，请姑奶奶饶命。”晨曦剑求饶。 “切，没意思。”这也太不经打了。 “你，选一个，自己认主去。” 晨曦剑灵一愣，只感觉进退两难。 除了苍吾，它不想认其他人为主。可是不认主，这这姑奶奶一定不会放过它。 它往大殿环视了一圈，突然看到坐在一旁吃得一脸满足的燕安宁。 天，好浓郁的灵气。 这是什么神仙体质，天地间的灵气竟然都围着她打转？ 若是待在她身边，它一定很快修炼成高等剑灵，成为真正的神剑。 这样想着，晨曦剑突然抖动几下，快速朝燕安宁飞去，停在燕安宁面前。 众人无比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神剑这是要干嘛？ 莫非，它是想认安宁郡主为主？ 可是安宁郡主不过才两岁，连剑都拿不稳，怎么能够做神剑的主人？ 南宫浩也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神色有些紧张，又有些疑惑。 难道她就是国师要找的人？ 只是，这，可能吗？ 燕安宁刚咬了一大口鸡腿。 看着突然停在她面前的晨曦剑，疑惑地问道：“你想认我为主？” 晨曦剑上下抖了抖。 “这是不是真的，神剑竟然想认安宁郡主为主？” “是真的，我也看见了。” “太好了，这下看宣国人还怎么嚣张。” 武国官员又喜又惊。 喜的是神剑终于肯认主了，惊的是神剑认可的人是个两岁的娃娃，但是不管怎么样，只要神剑肯认武国人为主，这一局，就是武国赢了。 就在众人激动万分的时刻，燕安宁咽下鸡腿，说道：“你太丑了，去认别人吧。” 又黑又丑，叫什么晨曦，白瞎了这么好听的名字。 第142章 无字天书 此话一出，文武百官齐齐看向燕安宁。此刻他们很想质问一声：“小郡主，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转念一想，安宁郡主不过两岁，根本不懂神剑的重要性。 这一刻，宣国人终于不嘻嘻了。 他们的神剑，好像被一个两岁的奶娃娃嫌弃了。 就连晨曦剑灵也一脸茫然，陷入了自我怀疑。 晨曦剑灵看了看自己的剑身。 黑色的剑鞘，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宝石镶嵌的剑柄，玄铁打造的剑刃。 它丑？ 它哪里丑？ 小屁孩，不懂审美。 宋弘哈哈大笑，说道：“小侄女，这剑丑是丑了点，但是拿着还是挺唬人的，要不你就收了它？” 燕安宁摇头。 “不要，太丑，太弱。” 众人瞬间石化。 小祖宗，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太丑？ 太弱？ 那可是神剑啊！ 晨曦剑摇晃了几下剑身，表示抗议。 燕安宁挑眉。 “不服？” 晨曦剑上下抖动。 它当然不服。 说它丑就算了，还说它弱，它哪里弱？ 它虽然打不过青云剑，但是不管怎么说，它也是开了灵智的灵剑，怎么可能弱？ 就在这时，燕安宁对着晨曦剑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调皮的光芒。 她伸出手指，轻轻点在晨曦剑的剑身上，一股无形磅礴的力量瞬间涌入剑中。 晨曦剑大惊。 卧槽，这奶娃娃怎么比刚刚那个剑灵还要恐怖。 晨曦剑灵疼得浑身颤抖。 它感觉自己的灵身都快被这股力量冲散架了。 确认过眼神，是它惹不起的人，晨曦剑果断求饶。 “小祖宗，疼，疼，疼。” “小祖宗，我错了。我承认，我丑，我弱，我全家都丑，全家都弱。” “小祖宗，松开，快松开！” 燕安宁甜甜一笑。 哟，这把剑还挺能屈能伸。 “还想跟着我吗？” 如果晨曦剑执意跟着她，也不是不行，有一个削水果的位置刚好适合它。 晨曦剑灵果断摇头。 “不敢，不敢。” “小的又丑又弱，确实配不上小祖宗您。” 燕安宁扬着下巴模样很是傲娇。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那你重新选一个人认主吧，记住必须是武国人。” “多谢小祖宗开恩，小的马上就去。” 晨曦剑果断逃离。 一众武国官员一脸着急。 这神剑怎么跑？ 莫非被安宁郡主伤到了自尊心，生气了？ 这可如何是好？ 宣国人又开始嘻嘻。 晨曦剑又在大殿巡视了一圈，在众人疑惑又期待的目光下最终停在太子燕天辰面前。 燕天辰先是一愣，随后心里一阵狂喜。他激动的握着晨曦剑，果断拔出剑身。 宣国人一愣，嘻嘻声截然而知。 武国人：笑啊，怎么不笑了。 一众武国官员齐齐起身，朝着太子恭贺道：“恭喜太子喜得神剑。” 燕安宁咯咯一笑。 「算这把破剑还有点儿眼光。」 “好，好，好。”燕帝笑得合不拢嘴。 既得了一把神剑，又落了宣国的脸面，这一把，血赚。 燕天辰看着南宫浩说道：“多谢二皇子殿下，这把剑，孤很喜欢。” 南宫浩眼里闪过一抹疑惑，开口说道：“太子殿下喜欢就好。” “来人，将第三件礼呈上来。” 很快，侍卫捧着一个锦盒走进来，吴公公小心翼翼地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本古朴的书卷。 吴公公将书卷呈给燕帝，随后退至一旁。 燕帝翻开书卷，却发现里面一个文字也没有。 这竟然是一本无字天书。 “二皇子，这是什么书，为何上面一个字也没有？” 南宫浩微笑道：“启禀燕帝陛下，这本无字天书乃是我国国师魂游天界，一个仙人所赠。据说其中蕴含着天地间最深奥的秘密。只是这么多年，宣国一直未有人能参悟此书。今日将此天书献与贵国，是希望有贵国人能参悟此书，了却国师多年夙愿。” 燕帝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此书竟然来自天界。 既然是天界的书，想必外甥女应该知道点什么。 燕帝不由自主将目光看向燕安宁。 感受到燕帝的目光，燕安宁眼皮一抬，随后继续扒拉桌上的美食。 在吃东西和看书之间，燕安宁果断选择了吃东西。 「看我做什么，我最讨厌读书了。」 「嗯，这个好吃，给小徒孙们留一些。」 唉，燕帝无奈叹气。 “吴德海，将此书传下去，看看有没有人能参悟这本无字天书。” 吴公公道:“是，陛下。” 吴公公小心翼翼地将那本无字天书捧在手中，缓缓走向宴会场，将无字天书递给了吏部尚书韩翔。 韩翔看了看，无奈地摇摇头，将无字天书递给了户部尚书，户部尚书又传给礼部尚书，几人都没有办法。 接着是几位年轻有为的进士出身的官员轮番上前尝试，但是他们用了各种各样的办法，都无法让无字天书显示出任何文字。 正当众人陷入沉默之时，一个声音打破了僵局：“要不，让顾大人试试？顾大人可是三元及第的状元，说不定他有办法参悟此书。” 听闻此言，众人皆是一愣。 顾仲景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是学问确实不错。只是他刚刚犯了大错，惹了圣怒，大家都不敢和他走得太近。 “这能行吗？” “万一惹得皇上不高兴怎么办？” 众人议论纷纷，时不时看上顾仲景一眼。 顾仲景独自坐在一旁，一只手拳头紧紧握住，一杯又一杯喝着酒，眼里是藏不住的恨意与不甘。 都是些趋炎附势的东西，当年他得势时，一个个都上赶着巴结他。如今他失势，一个个都恨不得将他踩在脚底下。 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见顾仲景一脸愁容，被武国大小官员孤立，琉璃公主心疼不已。 顾仲景已经将他与燕琼华的事都告诉了她。 明明是燕琼华善妒忌，连两个女人都容不下，为什么要将所有罪过都推到顾大哥身上。 顾大哥是无辜的。 像顾大哥这样神仙一般的人，别说三妻四妾，就算三宫六院也是应该的。 就像她，虽然有过很多男人，但她最爱的还是顾大哥。只要顾大哥的心在她身上就够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见众人的目光频频看向顾仲景，燕帝沉下眼眸，半晌后说道：“来人，将无字天书给顾仲景。” 第143章 无字天书2 吴公公无字天书递给顾仲景，顾仲景眼中闪过一道复杂的光。 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预感，这本无字天书似乎原本就该是他的。 他接过书卷，双手轻轻抚摸。 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锁定在顾仲景身上。 顾仲景缓缓翻开书卷，只见原本空白的页面上开始浮现出淡淡的光芒，逐渐形成了一行行古老的文字。这些文字仿佛有生命一般，在他指尖跳动，散发出一种神秘气息。 “这……这是怎么回事？”有人惊呼道。 “难道顾仲景真的能够参悟无字天书？”另一个人疑惑地说。 燕帝的眼神中也露出了惊讶之色。 他也没有想到无字天书竟然会对顾仲景有所反应。 一时间，燕帝满眼复杂。 顾仲景不过是一个卑劣的无耻的乱臣贼子，凭什么成为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 眸光同样复杂的还有长公主。 她既希望顾仲景参悟无字天书，保存武国颜面，又怕顾仲景借用天书事件让自己的气运更甚。 就在这时，琉璃公主朝长公主得意一笑，眼里全是挑衅之色。 她就知道，她的顾大哥一定天底下最有本事的人，燕琼华那个老女人自己没有眼光，放弃了这么优秀的男人。 不过，这么优秀的男人现在是她的。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燕安宁诧异地抬头。 「咦，这本破书怎么看上去那么眼熟。」 她往脑袋上一拍。 「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司命无聊时写的破话本子吗？」 「难怪这破本子和渣爹有感应。」 「不过天界的文字都是经过简化过的，渣爹不一定看得懂。」 一旁的颜瑾书低眉沉思。 结合妹妹的心声，他已经猜出了所有事情的大概。 他们这个世界是司命仙君创造出来的书中世界，除了妹妹，他们都是书里的人物，而顾仲景就是书里的主角。 燕瑾书的思绪有些复杂。 原来，他们所有人的命运早就被人安排好了。 他将目光转向燕安宁，小家伙脸上挂着开心的笑，时不时往嘴里塞上一口吃食，眉眼弯弯，一脸满足。 是她的到来，改变了他们所有人的命运。 听到燕安宁的心声，燕帝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忐忑，万一顾仲景看懂了怎么办？“顾大人，既然你已经参悟此天书，那你就跟大家说说，这天书上面的内容。” 南宫浩盯着顾仲景的眉心，眼中疑惑更甚。 “劳烦顾大人了。” 顾仲景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抬起头来，目光与燕帝、南宫浩交汇。 “这……”他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请陛下恕罪，微臣，微臣并不认识上面的字。” 全场哗然。 琉璃公主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长公主勾了勾唇。 没办法，她就是喜欢看顾仲景窘迫又狼狈的样子。 “你说什么？”燕帝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悦，心里却在狂喜。 “启禀陛下，天书上面的文字不属于五国任何一国的文字，请恕微臣无法为陛下解惑。” “不是武国的文字，莫非是某个小部落的文字？”一个官员猜测道。 “也有这个可能。” 就在这时，刑部侍郎潘晋说道：“顾大人，这天书上的文字可是因你才显露出来的，说明你与这天书有缘。据在下所知，顾大人博学，精通好几种番邦语言，顾大人，您莫不是想藏私？” 听了潘晋的话，顾仲景脸色一变。 “顾仲景……”燕帝冷声道。 顾仲景立刻跪了下去。 “微臣不敢欺瞒皇上，天书上的文字，微臣真不认识。” 看心上人如此狼狈的模样，琉璃公主气愤不已地瞪了潘晋一眼。 “顾大人说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你们这么逼他做什么？你们武国人也太不讲道理了。” 南宫浩不悦地看着琉璃公主，“琉璃，不可胡言。” 琉璃公主不服地嘟囔：“明明就是。” “顾大人，麻烦你再仔细想想，是否能想起什么？” 顾仲景摇头。 “二皇子殿下，下官无能，还请二皇子殿下另寻高明。” 南宫浩眉头紧锁，似乎在权衡顾仲景的话是否可信。 就在这时，一个大人突然说道：“既然顾大人不认识上面的文字，不如让瑾书公子试试。” “我怎么没有想到。瑾书公子自幼便博览群书，精通十几种番邦语言，比当年的顾大人还要优秀。” “是啊，听说他连那些失传已久的古籍都能解读一二，真是令人钦佩不已。” “瑾书公子，要不你看看，是否认识天书上面的文字？” 听到周围人对燕瑾书的夸赞声，顾仲景眼里闪过一抹嫉妒之色。 哼，他承认燕瑾书是很优秀。 但是以他对燕瑾书的了解，他根本不可能认识上面的文字。 就在这时，燕瑾书站了起来。 “陛下，瑾书愿意一试。” 看到燕瑾书那一刻，琉璃公主眼睛一亮，闪过一抹痴迷。 天，世间竟然还有比顾大哥还要好看的人！ 察觉到琉璃公主的目光，顾仲景眸光一沉。 贱人！ 都是贱人！ 燕安宁气呼呼地说道：“太恶心了，好想把那狗屁公主的眼珠抠掉。” 燕瑾嘉疯狂点头。 “妹妹，我也是。” 兄妹二人互相对视一眼，随即嘿嘿一笑。 长公主冷冷地看了琉璃公主一眼，随后对着燕瑾安宁和燕瑾嘉说道：“你们两个，不可以在这里胡来。” 燕安宁和燕瑾嘉乖乖点头。 “娘亲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在这里胡来。” 燕瑾书接过天书，认真翻看起来，随后对着燕帝说道：“启禀陛下，天书里面记载的是一个故事。” 南宫浩抢先问：“故事，什么故事？” 燕瑾书将天书里面的内容大致讲述了一遍，只是讲述的时候将里面的人物名字全部换掉，顺便带入自己的观点，将一个男主卧薪尝胆开国立业的故事变成了一个卑鄙小人不择手段窃国谋反的故事。 就在燕瑾书讲述天书内容时， 顾仲景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无数熟悉又陌生的画面如同走马灯一般在他眼前快速闪过。 随后他脑袋一沉，彻底陷入了黑暗。 “顾大人” “顾大人” 第144章 觉醒 一刻钟后，顾仲景缓缓睁开眼睛。 “顾大人，你终于醒了。”一个太医说道。 顾仲景迷迷糊糊问道：“这是哪？” 太医说道：“顾大人，你忘了，这里是紫金殿偏殿，今个中秋宴，您刚刚在大殿昏倒了。” “紫金殿，中秋宴……” 顾仲景揉了揉太阳穴。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太子英年早逝，燕帝中毒而亡，太后中风瘫痪在床，长公主并未休夫，杜子衿、傅婉柔都还活着，而他坐上了龙椅，成为了皇上。 梦里的一切太过真实，就好像真实发生过一样。一时让顾仲景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顾大人，若您没事，下官就告退了。” 顾仲景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又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有劳太医。” 回到紫金殿，看着燕帝长公主等人，顾仲景神色依旧有些恍惚。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饮下。 在酒的刺激下，顾仲景终于清醒过来。 他怎么会做那样的梦？ 莫非是因为那本无字天书？ 是了，一定是这样。 天书上的内容和他的梦境一模一样。 那才是他原本应有的命运。 宴会结束 长公主几人正要出宫，却见顾仲景朝他们几人走来。 燕安宁嘟着小嘴。 「渣爹过来干什么？」 「不会又是过来纠缠娘亲的吧？」 长公主神色一冷，不悦地说道：“你来干什么？” 顾仲景垂下眼眸，眼里闪过一道幽光。 “长公主，微臣只是想问瑾书几个问题，问完就走。” 燕瑾书点头，跟着顾仲景走到一边。 少年一袭月白色长袍，气质清冷，眉目如画，如松如柏，举世无双，在他面前，世间万物皆黯然失色。 顾仲景挺直了身姿。 似乎只有这样和燕瑾书站在一起他才不那么自惭形秽。 顾仲景满眼复杂的看着燕瑾书。在梦里，燕瑾书没有和沈家退婚，也没有复明，一生都在黑暗中，死得极为不体面。 而如今，燕瑾书不但眼睛可以看见了，还和沈家退了婚，改了姓氏。沈家的事也对他没有丝毫影响，他依旧是那个人人艳羡的京城第一公子。 “不知顾大人要问什么？”燕瑾书淡淡开口，眼中满是疏离。 顾仲景不满。 他可是他父亲，就算他改了姓氏，他依旧是他父亲。 “你就是这么跟你父亲说话的？”觉醒了书中记忆，顾仲景说话间不知不觉带了几分上位者的语气。 燕瑾书目光平淡地看着他，说道：“顾大人莫不是忘了，如今我姓燕。” 顾仲景愤怒道道：“就算你姓燕，你身上流的依旧是我的血。” 顾仲景没有反驳，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顾大人说得没错。如果可以，瑾书也不想身上留着你的血，毕竟，顾大人的血，太脏。” 顾仲景闻言，一张脸瞬间气得涨红。 “你……你……” 脏，他竟然说他脏。 “逆子” 亏他对他还有过愧悔。 如今的燕瑾书和燕瑾钰一样，都是不知礼数大逆不道的逆子。 “如果顾大人没有别的事，瑾书就告退了。”燕瑾书依旧面色如常，转头就走。 “站住，我问你，你怎么会认识天书上的字？” 他对燕瑾书太过了解，他读过什么书，认识什么字，他一清二楚，况且天书上的文字根本不是番邦语言，燕瑾书怎么会认识？ 他怀疑燕瑾书是不是跟他一样，得了什么机缘，从而提前知道了什么。 否则长公主那么爱他，为何会突然调查他的过往？ 燕瑾嘉为何会慢慢变瘦？ 就连燕瑾钰那个瘫子也突然站起来了。 还有杜子衿和沈佑的死…… 一切都太突然了。 仔细想来，这一切变故都是在燕瑾书复明过后发生的。 他肯定，燕瑾书就是那个改变他命运的罪魁祸首。 “这很奇怪吗？”燕瑾书问。随后他看了看天，淡淡地说道：“顾大人知不知道什么叫天授？” 人在做，天在看，或许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才会将妹妹送到他们身边，改变他们的命运。 “顾大人，告辞！” 顾仲景一听，呆呆地楞在那。 “天授。” “天授。” 看来他的猜测果然没错。 就在这时，琉璃公主不知从何处走了过来。 她看着燕瑾书的背影，眼里全是痴迷之色，好奇地问道：“顾大哥，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她已经打听过了。 那个燕瑾书竟然是顾大哥的儿子。 没想到顾大哥的儿子竟然长得比顾大哥还要好看。 嘻嘻，父子二人站在一起，那画面一定很美。 若是可以将燕瑾书也收入她裙下…… 琉璃公主越想越感觉心里有一团火在烧，眼中露出一股志在必得之势。 “没什么。璃儿，今日我有些累了，就不送你回驿站了。” 琉璃公主看着燕瑾书几人离去的背影，乖巧地点了点头。 “嗯，那顾大哥好好休息。” 马车上，燕安宁睡得香甜。 燕瑾钰好奇地问燕瑾书：“大哥，他跟你说什么了？” 燕瑾书皱眉说道：“他问我为何会认识天书上的字？” 燕瑾钰疑惑：“他问这个做什么？莫非是又起了嫉妒之心，想害你。” 他怎么就想不明白，都说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天底下竟然有嫉妒儿子的老子。 他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燕瑾书摇头。 “我看不像。我感觉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燕瑾钰一脸警惕。 “大哥，你什么意思？” 燕瑾书淡淡地说道：“我的学问大多是他教的，他对我太过了解，知道我根本没有学过天书上的文字。今日他在紫金殿晕倒后神情一直有些不对，我怀疑，是不是天书给了他什么指示？” 毕竟，天书他才是天书中的主角。 燕瑾钰一听，神色一凝。 “大哥，你的意思是他对我们已经起了疑心？” 燕瑾书点头。 “应该是这样。” 顾仲景很聪明，结合他们几人的变化和这段日子发生的事，他应该很快就会想到这些事和公主府有关。 “那怎么办？他会不会怀疑妹妹？” 燕瑾书摇头。 “暂时不会。” “我估计，他怀疑的对象应该是我。” 毕竟宁宁只有两岁，知道宁宁与众不同的人并不多。不过为了不让顾仲景怀疑到妹妹身上，他们也应该早做准备。 第145章 龙血丹 回到公主府，燕瑾书立刻给玄慈道长写了封书信。 为了不让顾仲景打扰妹妹平静的生活，只能对不起玄慈道长了。 次日清晨，长公主正在给燕安宁穿衣服。 绿桃走进来，说道：“公主，宣国二皇子和琉璃公主来了。” 长公主皱眉，眼里闪过一抹厌恶。 “他们来做什么？” 绿桃：“说是来拜访大公子。” “什么？” 燕安宁一听，瞬间警惕起来。 “娘亲，我去看看。” 那个花痴肯定不安好心，她得去盯着。 “大白，跟上。” “嘎嘎……” 一人一鹅走到修竹院，就见南宫浩和南宫琉璃正在喝茶，两人似乎已经等了好一会。 “二皇兄，这燕瑾书好大的面子，一国皇子和公主上门拜访，不但不亲自迎接，还故意将我们晾在这里，简直太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了。” 他们都来了好半天了，却连燕瑾书的影子都没见到。 昨夜，她可是想了燕瑾书一晚上，今天一大早就求着南宫浩带她来公主府，就是为了见他一面，他却对他们避而不见。 南宫浩：“琉璃，不可胡言。刚刚小厮已经说过，瑾书公子有要事处理，我们耐心等等便是。” 大白跟在燕安宁后面，走进房间。 “你们找我大哥做什么？”燕安宁奶声奶气地问。随后接着说道：“我大哥正在忙，没空见你们，你们回去吧。” 燕安宁的话音刚落，琉璃公主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 她本以为以她和南宫浩的身份，就算燕瑾书再忙也会见他们一面。没想到不仅人还没见到，反而被一个小丫头如此无礼地对待。 “臭丫头，你是谁？竟然和我们这样说话。” “我是燕安宁。我为什么不能和你这样说话？”小家伙挺直了腰板。 这么说话有问题吗？ 大哥就是不想见他们啊… 琉璃公主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礼貌！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燕安宁：“你是谁，你爹没有告诉你吗？” “你……我可是宣国公主。”南宫琉璃指着燕安宁，却见燕安宁不咸不淡哦了一声。 她还以为燕安宁被吓到了，得意洋洋地继续说道：“怎么样，怕了吧？” 燕安宁皱起了小眉头。 她怎么可能会怕？ 公主又怎么样？ 公主她见得可多了。 天上的，地上的，什么孔雀公主，百花公主……没一个像她这么讨厌。 “公主又怎么样？你是公主，我娘也是公主，我为什么要怕你？” 南宫琉璃一听燕安宁说自己娘是公主，瞬间猜到了燕安宁的身份。 没想到这个臭丫头竟然是燕琼华那个老女人的女儿。 哼，果然跟燕琼华那个老女人一样讨厌。 “臭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区区一个小国公主，有什么资格跟本公主比。” 燕安宁叉着腰，奶乎乎说道：“就凭我娘比你漂亮，比你好看。” “你……”琉璃公主气急，却找不到语言反驳。 南宫浩看着南宫琉璃，无奈地说道：“琉璃，何必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他们是来拜访瑾书公子的，可不是来跟小孩子斗嘴的。 就在这时，燕瑾书缓缓从书房中走出来。 只见他今日身着一袭青衫，气质温文尔雅，十分让人赏心悦目。 “大哥！” 燕安宁扑进燕瑾书怀里。 “这么早就过来了？” “想大哥了。” 燕瑾书刮了刮她的鼻子，逗得燕安宁咯咯直笑。 “瑾书公子。” 琉璃公主炙热地看着燕瑾书，目光随着燕瑾书移动，一丝一毫也不愿移开。 若他怀里的人是她该多好！ 感受到琉璃公主的目光，燕安宁不悦地眉头一皱。 「太恶心了，太恶心了。」 「敢用这种目光看我大哥，今天我一定要给这花痴公主一个教训。」 燕瑾书微微一笑。 妹妹又要调皮了。 “不知二皇子和琉璃公主找在下有何贵干？” 南宫浩拱了拱手道：“昨夜在宴会上，瑾书破解了天书上的内容，了却了国师多年的心愿。今日本皇子前来，是替国师向瑾书公子表示感谢。” 南宫浩拿出一个锦盒，递到燕瑾书面前，继续说道：“这是国师大人精心准备的谢礼，请瑾书公子务必收下。” 就在南宫浩拿出锦盒的那一刻，燕安宁鼻子嗅了嗅，眉头微微皱起。 「好臭，好臭。」 「这里面装的什么东西，臭烘烘的。」 燕瑾书看了一眼锦盒。 “谢过二皇子。只不过破解天书的是顾大人，二皇子殿下该将礼物送给顾大人才是。” “这……” 南宫浩有些为难。 他已经看过。 顾仲景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虽然与天书有些渊源，但绝不是国师要找的那个人。 倒是这燕瑾书，虽然灵力低微，却是实实在在的玄门中人。 不过，一个连开光镜都没有达到的人，真会是国师要找的那个人吗？ “瑾书公子不用急着拒绝，不妨打开看看再说。” 燕瑾书点了点头，最终还是决定打开锦盒。 随着锦盒缓缓开启，一股淡淡的香气弥漫开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只见里面躺着一颗晶莹剔透、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小药丸。 “此乃龙血丹‘’，服用之后具有洗经伐髓之效，不但能提高灵根等级，还能大幅提升修为。瑾书公子乃玄门中人，必定明白此丹药的价值，瑾书公子确定要将此物送给顾大人？” 燕瑾书垂下眼眸。 如果此丹真如南宫浩所说，那么这颗丹药的价值确实非同小可。 燕安宁看着那颗龙血丹，眼里全是不屑一顾。 「又臭又黑，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用灵魂传音与燕瑾书说道：“大哥，别听他胡说八道。这是龙血丹不错，但是里面加了一味噬灵草。服用此丹，的确可以在最短的时间提升修为，但是服用此丹之后，最高只能修炼到逍遥境。逍遥境后，再无突破的可能。” 「看来这宣国的国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用如此阴毒的手段断人前程，太卑鄙了。」 听了燕安宁的话，燕瑾书疑云重生。 他与宣国国师并无交集，更无交恶，他为什么要害他？ “多谢二皇子好意，此物太过贵重，瑾书不能收。” 第146章 贪婪 听到燕瑾书的拒绝，南宫浩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他原本以为，以龙血丹的珍贵和功效，没有哪个玄门中人不会动心。 毕竟，对于玄门中人来说，能够快速提升修为的机会实在难得。更何况，对于像燕瑾书这样的低阶修士来说更是如此。 “为何？”南宫浩不解。 这可是龙血丹啊！ 燕瑾书竟然拒绝得如此干脆。 燕瑾书微微一笑，语气平和地说道：“无功不受禄，这龙血丹，瑾书不能要。” 南宫浩微微一愣：“瑾书公子，你可知道自己拒绝的是什么吗？” 燕瑾书道：“自然清楚。” 燕安宁瞥了一眼龙血丹，不屑地转过头。 一枚加了料的龙血丹而已，说得有多珍贵一样。 见燕瑾书一脸坚定，南宫浩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那本皇子便不再多说，若瑾书公子回心转意，可随时来驿站。告辞！” “二皇子，琉璃公主，请慢走！” 走出公主府，琉璃公主迫不及待对南宫浩问道：“二皇兄，燕瑾书当真跟你一样，是玄门中人？” 南宫浩点头。 “二皇兄，你和燕瑾书，谁修为更高？” 琉璃公主眼里闪过一道幽光。 当今世界，能够修炼的人越来越少，若非南宫浩有灵根，可以修炼，母后也不会将他养在身边，父皇也不会对他格外器重，甚至让国师亲自教导他。 没想到燕瑾书竟然也是玄门中人。 如果是这样，她想要得到燕瑾书岂不是十分困难？ “你问这个做什么？”南宫浩不解。 “人家就是想知道嘛，二皇兄，你快告诉人家嘛！”南宫琉璃摇晃着南宫浩的胳膊，看似撒娇，实则眼里满是嫌弃。 南宫浩看着南宫琉璃的手，微微一笑，眼里闪过一道精光，说道：“燕瑾书不过引灵境二阶，不足畏惧，只是他们背后的人绝不简单。琉璃，皇兄劝你，千万不要对燕瑾书动什么心思，这里是武国，若出了什么事，皇兄也不一定护得住你。” 根据他的观察，长公主、燕瑾书、燕瑾钰、燕瑾嘉都是玄门中人，想必他们背后有高人指点或者他们本身就是某个门派的弟子，不可轻易招惹。 叫自己的心思被南宫浩拆穿，南宫琉璃反驳道：“二皇兄，你误会了，琉璃对燕瑾书能有什么心思？琉璃就是一时好奇罢了。” 南宫浩还想说什么，琉璃公主立马转移话题，问道：“二皇兄，这龙血丹当真如此珍贵？” 南宫浩点头。 “自然。龙血丹以龙血为引，不但具有洗经伐髓之效，还可以增长修为，炼制过程极其复杂，当今世界，唯有国师大人能够炼制此丹，对于玄门中人来说，自然珍贵无比。”南宫浩说到这，突然停顿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普通人吃了则可以延年益寿，容颜永驻。” 听了南宫浩的话，南宫琉璃眼睛一亮。 “如此珍贵的丹药，燕瑾书竟然不要，哼，愚蠢。”看着南宫浩手里的锦盒，南宫琉璃眼里闪过一抹贪婪。 这么珍贵的丹药，国师竟然不将它献给父皇母后，却将它送给一个外人。 岂有此理。 国师真是越来越不将父皇母后放在眼里了。 “好了，先不说这些，皇兄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琉璃，你将龙血丹拿回驿站，好好保存，等回了宣国，再交给国师大人。” 琉璃公主接过锦盒，笑眯眯地看着南宫浩。 “好的二皇兄，琉璃一定会好好保存龙血丹。” “嗯。” 见南宫琉璃难得的乖巧听话，南宫浩唇角微扬，并用手摸了摸南宫琉璃的发丝，转身离去。 看着南宫浩离去的背影，南宫琉璃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这龙血丹如此珍贵，自然应该由我南宫琉璃这个最尊贵的公主享用。” 待二人离去，燕安宁带着大白从墙角处走了出来，目光若有所思。 “嘎嘎……” 「宁宁，我们跟谁？」 燕安宁咬着小手指，犹豫道 “咱们一人一个。大白，你去教训那个花痴公主，我去跟着南宫浩。” 她在南宫浩身上闻到了若有似无的邪修的气息。 直觉告诉她，这个南宫浩绝对没有他表现的那么简单。 “嘎嘎……” 「宁宁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一人一鹅分头行动。 燕安宁拿着一串糖葫芦，慢悠悠地跟在南宫浩身后，两人始终保持着一段安全的距离。 最终南宫浩进了一家普通的脂粉铺。 “红粉阁。” 燕安宁正要迈步，进入红粉阁，却被一个店小二伸手拦住。 “小丫头，这里不能进？” 燕安宁微微一愣。 “为什么不能进？我有银子。”说着，燕安宁从包里拿出一锭金子，随后换成银子，最后换成了铜板。 店小二抽了抽嘴角。 钱是真有钱。 抠也是真抠。 “我们已经打烊了，你要买什么东西，到其他地方去买吧。” 燕安宁道：“你说你打烊了，为什么刚刚那个人可以进去？” 店小二道：“都是掌柜的吩咐，你问掌柜的去。小丫头，快走吧，这里真的不能进。” 燕安宁被店小二赶了出来。 “哼，你不让我进，我偏要进。” 说完，燕安宁拿出一张隐身符，往身上一贴，大摇大摆走进了红粉阁，路过店小二身边时，还朝着店小二做了个鬼脸。 她鼻子嗅了嗅，跟着南宫浩的气息来到二楼一间厢房，就看见南宫浩正跟一个衣着华丽，蒙着面纱的女人交谈着什么。 “浩儿，这么多年，为娘终于见到你了。”蒙面女子泪眼朦胧，一脸慈爱地看着南宫浩，继续说道：“浩儿，快过来，让为娘好好看看你。” 南宫浩上前几步。 蒙面女子伸手就要去摸南宫浩的脸。 “良妃娘娘请自重。” “本皇子乃宣国皇子，跟良妃娘娘您可没有一点关系。” 听到两人的对话，燕安宁一双眼睛咕溜溜地转。 「良妃？」 「莫非她就是皇帝舅舅那个常年缠绵病榻的妃子。」 「奇怪，良妃不是五皇子燕天琰的母妃吗，怎么会是南宫浩的娘？」 「话本子里好像不是这样写的啊。」 第147章 良妃 良妃，原名皇甫珊。 乃是怀远侯皇甫铭的庶妹。 皇甫珊患有心疾，很少参加宫中举办的宴会，所以至今为止，燕安宁都没有见过良妃长什么样子。 「让我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燕安宁展开天眼，查看良妃的过往。 「原来是个冒牌货。」 「我得赶快把这个消息告诉皇帝舅舅。」 见南宫浩一脸冷漠，良妃默默流泪，她捂着心口，悲痛地说道：“浩儿，你是不是还在怪娘亲当年没有带你走？” 南宫浩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半晌后说道：“过去的事情本皇子不想再提。不知良妃娘娘约本皇子在此所为何事？” 听到南宫浩的话，良妃心中一阵绞痛，但她仍然强忍着泪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为娘就是想看看你。” “自从知道你要来武国，为娘就一直盼着早点见到你。知道你过得很好，为娘就放心了。” 良妃的话语中充满了母爱的温柔与无奈，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南宫浩身上，然而，南宫浩的表情依旧冷漠如冰，让良妃的心更加沉重。 “是吗？若良妃娘娘当真放不下我，为何当初不带我一起走？”南宫浩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知道一个没有母亲庇护，又不得父皇喜爱的孩子，在那个吃人的皇宫是如何生存下来的吗？” 南宫浩的话如同一把尖刀，刺痛良妃的心脏，良妃流着泪，满怀歉意的对南宫浩说道：“我知道，母妃都知道。是母妃对不起你！” 南宫浩眼中的嘲讽更甚，“不，你不知道。你知道衣不蔽体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七天七夜没有食物，饿了只能以雪充饥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与狗夺食是什么感受吗？呵呵呵呵，你什么都不知道。” 那是一个寒风凛冽，大雪纷飞的日子，那天，他刚满三岁。 他的母妃告诉他，她要出宫为他寻一件特别的生日礼物。 于是他满怀期待的看着她离去。 只是，等了三天三夜，他也没有等到她带着礼物回来，反而等来了那个男人的怒火。 后来，思兰宫的大门被关上，那个男人彻底厌弃了他，任由他在思兰宫自生自灭。 直到他五岁那年，他从狗洞钻出思兰宫，遇上了国师净尘。 国师看出他具有修炼天赋，将此事告知了他，他将他寄养在冷皇后名下，并抹去一切有关她的痕迹。他便成了其他人眼里宫女所生的卑贱之子。 南宫浩闭上了眼睛，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怨气，随后慢慢说道：“杜幽兰，你爱自由我不怪你。可是你既然不爱我，又为何要生下我？” 南宫浩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利箭，一支支射入良妃的心间。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浩儿，母妃知道自己对不起你。”良妃哽咽着说道，“你是母妃十月怀胎，千辛万苦生下来的亲生骨肉，母妃怎么可能不爱你？当初母妃离开，是有苦衷的，但母妃从未停止过对你的思念和愧疚。这些年，母妃一直在暗中关注你，知道你所受的苦，母妃的心也在滴血。” “是南宫博，是南宫博欺骗了我，他一直利用我为他争夺皇位铲除异己。而他坐上了皇位不但没有履行承诺封我为后，还想杀我灭口。母妃离开，也是迫不得已。” 她本叫杜幽兰，是玄女山玄女庙的一名玄女。 二十多年前，她到宣国除妖，遇上了南宫博。 那时，南宫博还只是皇子，模样俊朗，十分会讨女孩子喜欢，加上南宫博对玄门表现得很是好奇，每天都缠着她，让她带他一起除妖。渐渐的，让两人之间产生了微妙的情感变化。 随着时间推移，他们相爱了。 但是玄女庙有门规，玄女终生不得嫁人，于是她背叛了玄女庙，留在南宫博身边。 那段时间，他们整日游山玩水，吟诗作对，偶尔捉捉妖，日子很是快活。 然而好景不长，尽管南宫博强烈表达自己对皇位丝毫不感兴趣，其他皇子也没有放过他，不是下毒，就是暗杀，终日不得安宁。不得已，她违背玄门宗旨，利用自己的道术帮助南宫博还击。 南宫博说过，等他成为皇上，他就会娶她为妻。 然而，就在南宫博正式登基为帝后，不但没有娶她为后，还将囚禁在思兰宫。 后来她才知道，从他们相遇开始就是一场阴谋。 南宫博一直在利用她，利用她的道术为他铲除异己，利用她的道术争夺皇位。 他根本不爱她，她不过是他手里的一把剑。如今，他如愿登上皇位，而她这把剑也没了用武之地，还可能伤到自己，他就要毁了这么把剑。 所以，她不得不离开！ “浩儿，你能理解母妃的苦衷吗？“良妃抓着南宫浩的手，泪眼婆娑，声音颤抖。 浩儿看着眼前的杜幽兰，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她有不得已的苦衷。 可是他这些年的痛苦和折磨又该怎么算？ “良妃娘娘，我理解你的苦衷。” 良妃面上一喜。 然而，她还没高兴多久，就见 南宫浩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道：“但是，我不能原谅你。” “浩儿，你……”良妃不可置信南宫浩竟然会这样说。 “有些伤害一旦铸成，就永远无法磨灭。如今你是燕帝的妃子，而我是宣国的皇子，往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的好。” “良妃娘娘，告辞。” 看着南宫浩离去，良妃的脸色变得越发苍白，她抓住南宫浩的手，身体微微颤抖，眼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泪水无声地滑落下来，滴在南宫浩的手背上。 “浩儿，你真的这么绝情吗？”良妃的声音带着哽咽。 南宫浩的心中也泛起一丝波澜，但他很快压制住了内心的波动，推开良妃的手，大步离去。 良妃望着南宫浩离去的背影，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脸，痛哭失声。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母妃，他已经走远了。” 第148章 图谋 此人正是五皇子燕天琰。 只见燕天琰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眼神冷得像冰，完全不复以往阳光明媚的模样。 “母妃，您这又是何苦呢？哭得眼睛都肿了，二十几年未见，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和那南宫浩有多深的感情呢！” 良妃猛地转身，脸上哪还有半分泪痕。 她冷哼一声。 “琰儿，你不懂，这南宫浩若利用得当，可是条好狗，关键时刻能派上大用场。” 燕天琰挑了挑眉。 “哦，母妃是想与宣国合作？” “没错！听闻南宫浩颇得南宫博信任，只要能获得南宫浩的信任，别说一个武国，就算是宣国，同样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良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若非她的帮助，南宫博根本不可能坐上那个位置。 凭什么那种薄情寡性，言而无信之人可以坐上那个位置？ 哼，宣国的天下本就有她的一半。 至于南宫浩。 不过是她复仇的工具。 看着良妃脸上的狠厉和燕天琰眼中的嘲讽，燕安宁瞪大了眼睛，在心中吐槽道：「原来不止渣爹会演戏，就连良妃和燕天琰也是演戏的高手。」 「皇帝舅舅也太可怜了，周围的人个个虚情假意，一心想坐他的位子，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算了，我还是早点进宫，将这个消息告诉他，免得他稀里糊涂，信错了人。」 燕安宁大摇大摆走出红粉阁，迈着小短腿，一路小跑进了皇宫。 御书房内，静谧无声。 燕帝正批阅着奏折，眉头紧锁。 吴公公尖细的声音响起。 “陛下，安宁小郡主来了。” 燕帝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连忙放下手中的奏折。 “快！快让她进来！” 燕安宁一进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一大堆奏折。 「明明当皇帝很辛苦，为什么人人都想当皇帝？」 「渣爹是这样，燕天陌是这样，燕天琰也是这样，当皇帝真就这么好吗？」 听到燕安宁的心声，眼底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琰儿也想……？ “宁宁，你怎么来了？” “想皇帝舅舅了，来看看！” 「唉，皇帝舅舅也太可怜了。身边的人没几个对他是真心的，我就哄哄他好了。」 燕帝抽了抽嘴角。 他可是皇帝。 是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 恐怕只有这个小家伙会认为他可怜。 不过仔细想想，他好像是挺可怜的。 燕帝将她抱了起来。 “哎呦，朕的小宝贝，舅舅也想你啊！来，看看舅舅给你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他指了指桌上两个金灿灿的球。 燕安宁眼睛一亮，立刻挣脱燕帝的怀抱，跑到桌前，抱起金球，爱不释手。 “哇！好漂亮的金球！谢谢皇帝舅舅！” 燕帝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心里也乐开了花。 看到小家伙脸上的笑容，他感觉自己好像也没那么可怜了。 “安宁啊，昨日，你可是帮了皇帝舅舅大忙！不但落了宣国的面子，还得到了九色圣莲和晨曦剑，真是舅舅的福星啊！” 燕安宁得意地扬了扬小脑袋。 “那是当然！安宁最厉害了！” 她可是锦鲤。 福运连连，说是福星也不为过，不为过。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一本正经地说道：“皇帝舅舅，今日宁宁进宫，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燕帝见她神神秘秘的样子，结合小家伙刚才的心声，心中不由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哦？什么重要的事？说来听听。” 燕安宁压低了声音。 “皇帝舅舅，你那个良妃，她不是真的良妃！她是假的！” 燕帝一愣。 “假的？什么意思？” 燕安宁一脸无奈。 「唉，皇帝舅舅也太笨了。连这个也听不懂，干脆早点将皇位传给太子哥哥得了。」 就在这时，太子走了进来，正好听见燕安宁的心声，不由脚步一顿。 小祖宗，你可真是什么都敢想啊。 燕帝眼睛一亮，嘟囔道：“也不是不行。” 其实做皇帝也没啥好！ 每天都有批不完的奏折，处理不完的政务。 还有一群大臣，每天在他耳边叨呀叨。 烦都烦死了。 听到燕帝的话，太子脚步一个踉。 父皇，您今年才四十几岁，正是拼搏的年纪，您可千万别想不开呀！ 他不想年纪轻轻就当牛做马。 太子的位置刚刚好。 “偷偷摸摸做什么，还不给朕进来。” 太子微微一笑。 “父皇息怒，儿臣并非有意偷听。” “太子哥哥。” 燕安宁欢快地跑进太子怀里。 燕帝冷哼一声。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一来就跟他抢外甥女。 就不能让他多抱一会吗！ “宁宁妹妹，你说良妃不是真正的皇甫珊？” 燕安宁点了点头。 “嗯，她是假的。” 燕帝丝毫没有怀疑燕安宁的话。 “不是皇甫珊，那她是谁？” 什么人那么大胆子，竟然冒充皇帝的妃子？ 燕安宁道：“皇帝舅舅，太子哥哥，你们听我说，现在的良妃，本是玄门中人，名叫杜幽兰，是宣国皇帝南宫博的兰妃。” “杜幽兰利用道术，帮助南宫博坐上了皇位，南宫博却负了她，还要杀她灭口，她便逃出了宣国皇宫。 为了躲避南宫博的追杀，她假冒皇甫珊，这才成了你的良妃。” 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震得燕帝目瞪口呆。 “什么？！你……你说什么？！” 燕安宁道：“我说，皇帝舅舅，你睡了南宫博的妃子。” 太子噗呲一笑。 燕帝伸手就要去捂燕安宁的嘴。 小祖宗，能不能小点声。 他问的是这个吗？ 他只是震惊于良妃的真实身份，不由感到心惊胆寒。 玄门中人 隐匿在他身边十几年。 若是良妃想要杀他…… 想到这，燕帝就感觉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 随后想到什么，燕帝吞吞吐吐问道：“那燕天琰……？” 燕安宁道：“放心，五皇子是你的儿子。” 听到这话，燕帝长长舒了一口气。 是他的儿子就好。 是他的儿子就好！ 就在这时，燕安宁奶声奶气说道：“皇帝舅舅，你别高兴的太早。五皇子母子好像对你的位子也感兴趣呢！” “而且不止于此。” “这母子二人的野心更大。” 燕帝：“……” 第149章 亲情绑架 燕帝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小家伙，你什么意思？” 燕安宁道：“这母子二人不但想要武国，就连宣国，他们也想要。” 燕帝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的目光如鹰隼一般锐利地盯着燕安宁。 “小家伙，确定你说的是真的？这母子二人竟然如此狼子野心？” 燕安宁坚定地点了点头：“嗯，他们已经跟南宫浩勾搭上了，皇帝舅舅，你可长点心吧。”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要让我一个小孩子这么操心，唉……」 燕安宁深深叹了一口气。 燕帝只感觉一张老脸火辣辣的烫。 太子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看得出，忍得很是辛苦。 “南宫浩？” 燕安宁点头。 燕帝问：“他们许了南宫浩什么条件？” 燕安宁摇头。 “没条件。他们打算用亲情绑架南宫浩。” 但是她估计这南宫浩也不是啥好人，应该没那么容易被假良妃的虚情假意迷惑。 燕帝和太子一脸茫然。 “亲情绑架？ 啥意思？” 燕安宁这才想起来，他们好像还不知道南宫浩是假良妃的儿子。 “太子哥哥，皇帝舅舅，我忘了告诉你们，其实南宫浩是假良妃与南宫博的儿子。” 燕帝一愣。 突然觉得有点膈应怎么办。 良妃有心疾，他一年也去不了她宫里几次。 虽然他不介意睡南宫老贼睡过的女人。 但是如果这女人给人家生过孩子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燕安宁见燕帝神色复杂，以为他惧怕假良妃、燕天琰与南宫浩联手，奶声奶气地安慰道：“皇帝舅舅，别怕，有宁宁在，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合作又怎么样？ 若是良妃敢用道术伤害她的家人，她绝不会放过她。 至于那个南宫浩，她还得再好好探探。 燕帝看着眼前这个还没他大腿高的小奶团子，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蹲下身，摸了摸燕安宁的小脑袋，柔声道：“好宁宁，皇帝舅舅谢谢你。” “不过皇帝舅舅也没那么弱，小孩子，别操那么多心，剩下的交给皇帝舅舅和你太子哥哥就行。” 以往良妃在宫里就像个隐形人一样，低调得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燕天琰年纪又小，跟在燕天陌身后，看上去心思十分单纯，谁知道他们竟然是隐藏得最深的人。 既然现在知道了，自然会提前做准备。 说罢，燕帝转头对身后的吴公公吩咐道：“去朕的私库，再挑几件宝贝给安宁郡主。” 吴公公应声而去，不一会儿，便捧着一个托盘回来，上面放着几件金灿灿的物件，有金锁、金镯子，还有一只金灿灿的小老虎，雕刻得栩栩如生，煞是可爱。 燕安宁眼睛都亮了，她拿起那只金老虎，爱不释手：“谢谢皇帝舅舅！” 「皇帝舅舅真是太懂我的心思了。」 她将金老虎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小包包，然后拍了拍，笑得眉眼弯弯，像一只偷了腥的小猫咪。 燕帝和太子见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小家伙，真是个小财迷。 “宁宁，时辰不早了，你该回府了。”燕帝道。 “嗯嗯，皇帝舅舅，太子哥哥，宁宁要走了，你们要多多提防那个良妃，如果她给你们东西，一定要及时告诉我。还有自己的头发，指甲等一定要保护好，不能让人得了去。” 燕帝和太子点头。 “知道了，快去吧。” 燕安宁挥了挥小手，转身出了御书房。 出了御书房，燕安宁又去给太后请了安，这才在宫人的护送下，出了皇宫。 一出皇宫，燕安宁就看见大白雄赳赳气昂昂地等在那，表情十分得意。 “大白……”燕安宁迈着小短腿，欢快地跑过去，一把抱住大白的脖子，悄悄说道：“大白，怎么样，教训那个花痴公主没？” 大白歪着脑袋，将脸贴在大白脸上，然后“嘎嘎”叫了两声。 「宁宁放心，保证那个花痴公主最近都不会再来纠缠你大哥。」 几个时辰前 与燕安宁分开后，大白一路跟着南宫琉璃来到顾仲景的府中，等了一个时辰，就见顾仲景搂着南宫琉璃出来。 南宫琉璃脸上还带着不自然的红晕。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群大鹅，将顾仲景和南宫琉璃团团围住，对着两人的屁股就是一顿猛嘬。 这群鹅太凶悍了，家丁和护卫也不敢上前，只有战一勉强能打。 可是战一被大白缠住，根本顾不上顾仲景和南宫琉璃。 不一会，两人就变得衣衫褴褛，露出了白花花的大腚。 身上沾满了泥土和……鹅粪，那味道，简直让人窒息。 又疼又臭 南宫琉璃一直干呕，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顾仲景也好不到哪去，脸色煞白，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 听到大白的讲述，燕安宁脑海冒出无数画面，乐得咯咯直笑，然后对大白竖起了大拇指：“大白，干得漂亮！” 大白得意地扬起了脖子 「那当然，也不看看本鹅是谁！」 燕安宁摸了摸大白的头。 “走，我们回府！” 另一边 顾仲景和南宫琉璃忍着疼，洗了一遍又一遍，可是怎么也洗不掉身上那股难闻的臭味，甚至越洗越臭。 “啊……我要受不了了，再给本公主拿些香薰来。” 丫头皱眉。 屋子里弥漫着一臭一香两种呛人的气味，味道更加难闻。 “公主，已经熏了好几遍香，香薰都用完了。” 南宫琉璃一脸怒火，一鞭子甩在那丫鬟身上。 “蠢货，香薰没了，你不知道去买吗？” 丫鬟吃痛，瞬间红了眼眶。 “是公主，奴婢马上就去。” 看着丫鬟离去，南宫琉璃骂道：“废物。” 顾仲景坐在一旁，模样倒是比南宫琉璃淡定。 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他总感觉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还有为首的那只大白鹅，他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顾仲景仔细回想。 他想起来了，那只白鹅不就是那个野丫头养的那只畜生吗？ “璃儿，没用的，这气味，无论用多少香薰也掩盖不了。过了七天，它就会自动消散。” 南宫琉璃猛然起身，却牵连到屁股上的伤，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什么，还要七天！” 别说七天，一天她都受不了。 “顾大哥，你怎么知道要七天？” 第150章 不相上下 顾仲景眼里闪过一抹不自然。 他总不能告诉南宫琉璃，自己是第二次经历这样的事。 “我也是猜测。” “璃儿，你先别急，过几天就好了。” 南宫琉璃捏住鼻子，憋着气，又大口大口呼吸，然而刚吸了两口气，又是一阵恶臭。 “呕……” 又是一阵干呕。 如此反反复复，南宫琉璃都快被折磨疯了。 “啊，可恶的畜生，我一定杀了它们。” “来人……呕……” 南宫琉璃命人去找那群鹅，可是所有的鹅都长得差不多，派出去的人也不知道袭击南宫琉璃和顾仲景的是哪些鹅，于是他们想了个办法，随意买了二十几只鹅回去复命。 厨房的人见侍卫们买了这么多鹅，还积极的宰杀，拔毛，剔骨，以为琉璃公主喜欢吃鹅，于是给南宫琉璃做了一桌全鹅宴，气得南宫琉璃头发都快冒烟了。 夜幕降临，皇宫内灯火通明。 吴公公端着一盘绿头牌，小心翼翼地走进御书房，轻声唤道：“皇上，该翻牌子了。” 燕帝正批阅奏折，不禁眉头一皱。 翻什么牌子，他的皇后都不理他，他哪有心情翻牌子。 燕帝抬头，目光扫过那盘绿头牌，最终落在了“良妃”二字上。 响起燕安宁的话，燕帝沉思片刻，道：“就良妃吧。” 吴公公转身，正要去安排仪仗，却被燕帝叫住。 “回来，不必惊动其他人。” 吴公公应声退下，燕帝放下奏折，起身前往良妃的寝宫——幽兰殿。 看着幽兰殿三字，燕帝面色一冷。 他还以为良妃是因为喜爱兰花，所以才将自己的寝殿改为幽兰殿，原来她真实的名字就叫杜幽兰。 幽兰殿内，烛光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良妃斜倚在床榻上，脸色苍白，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她的贴身丫鬟紫苏见燕帝驾到，连忙上前行礼：“皇上万福金安。” 燕帝问：“良妃在做什么？” 紫苏道：“娘娘心疾又犯了，太医刚来瞧过，开了药，刚刚睡下。” 燕帝摆摆手，示意紫苏起身，缓步走到床边，他看着床上的人儿，眉头微蹙。 床上的人，脸色苍白，身材纤瘦，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她的唇色淡得几乎看不见血色，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似乎睡得很不踏实。尽管如此，这病态中的良妃却依旧难掩其出众的美貌。 燕帝盯着良妃仔细观察，不禁有些疑惑，杜幽兰是原本就和皇甫珊长得一样，还是戴了人皮面具，或是用了什么道法改变了自己的真实面貌？ 似乎察觉到了燕帝的目光，良妃缓缓睁开眼睛，见是燕帝，挣扎着要起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爱妃不必多礼。”燕帝连忙伸手扶住她，“朕听说你身子不适，特来看看你。” “多谢皇上挂怀，臣妾……臣妾只是老毛病犯了，休息几日便好。”良妃的声音虚弱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断气一般。 燕帝看着她，他不动声色地说道：“太医院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治了这么久怎么还是治不好？” “皇上不要责怪他们，臣妾这心疾，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只能慢慢调养，无法根治。”良妃说着，轻轻咳嗽了几声，更显娇弱。 看着良妃的模样，燕帝心中冷笑。 这良妃的演技竟然和顾仲景不相上下。 尽管燕帝对假良妃很是忌惮，面上却做出一副关切的样子，说道：“爱妃要保重身子，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朕说。” “多谢皇上。”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太监迈着小步伐走了进来，跪地禀报道：“皇上，娘娘，五皇子来了！” 燕帝一愣。 这么快就来了。 看来他在宫里没钱安插眼线。 “琰儿来了，快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五皇子燕天琰便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他一边走，一边大喊道：“母妃，你看儿臣给你带什么来了。” 燕天琰一进门，就看到燕帝坐在床边，顿时吓了一跳，连忙跪地请安：“参见父皇！儿臣不知父皇在此，惊扰了父皇，还请父皇恕罪。” 看着燕天琰大大咧咧一脸单纯的样子，燕帝实在很难将他与燕安宁说的那个阴鸷满是野心的燕天琰联系在一起。 “起来吧。”燕帝淡淡地说道，“手里拿的什么？” 燕天琰将身后的东西拿出来。 “儿臣……儿臣听说母妃身子不适，特意拿了一盆自己种的兰花送给母妃，希望母妃看到兰花能心情愉悦，病体早日康复。” 燕帝道：“原来是这样，算你还算有点良心，知道关心你母妃。” 燕天琰挠了挠头，看上去既单纯又憨厚。 燕帝表面在笑，心里却不觉遍体生寒。 没想到他这个儿子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一个。 良妃看着燕天琰，眼中闪过一丝慈爱：“琰儿有心了，母妃没事，你快回去休息吧。” “母妃……”燕天琰还想说什么，却被燕帝打断了：“好了，你母妃需要休息，你别在这里打扰她了！” 燕天琰见燕帝有些生气了，不敢再说什么，只得悻悻地退了出去。 燕帝看着燕天琰离去的背影，面色渐渐沉了下来。 注意到燕帝的目光，良妃唤了几声：“陛下，陛下……” “嗯？” 良妃问：“陛下，您刚刚怎么了？” 燕帝回神，转过头，对良妃说道：“朕刚刚想起还有一些政务还未处理，爱妃，你好好休息，朕改日再来看你。” “臣妾恭送皇上。”良妃挣扎着要起身相送，却被燕帝按住了。 “不必了，你好好歇着。”燕帝说完，转身离开了幽兰殿。 良妃看着燕帝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她快速起身，从被子里拿出一些符纸和器皿，藏进床下的暗格。并对紫苏不悦地说道：“皇上来了，怎么不早点来禀报？” 紫苏立刻跪了下去。 “回禀娘娘，奴婢也是刚刚才收到消息，实在来不及禀报。” 良妃藏好东西，松了一口气。 “行了，起来吧，下次注意一些。” 第151章 阴谋败露 寝宫内，烛火摇曳，静谧无声，良妃轻抚着手中的锦帕，思索良久，眼神中闪过一丝狠绝。 因为帮助南宫博争夺皇位，她利用道术，受到了反噬，这些年，一直躲在后宫养伤。 如今她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是时候主动出击了。 “紫苏，你过来。” 紫苏迈着小碎步，走到良妃身边。 “娘娘有何吩咐？” “你过来。” 紫苏附耳。 良妃在紫苏耳边轻声吩咐了几句。 紫苏先是一惊，随后目光坚定地说道：“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办。” 乾清宫，小太监小允子正在打扫。 他一边打扫，一边东张西望悄悄将几根头发藏进衣袖。 然而，这一切都被乾清宫大太监周公公看在眼里。 周公公可是燕帝身边的老人，心思缜密，对宫中的风吹草动都了如指掌。 他早就得了吴公公的吩咐，一直在暗中注视着乾清宫的一举一动。 “你袖子里藏的什么？” 小允子立刻跪在地上。 “周公公饶命，周公公饶命。” 周公公沉着脸，呵斥道：“将东西拿出来！” …… 吴公公将小允子的异常行为禀报给了燕帝。 燕帝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沉思片刻，命龙一找来几根死刑犯的头发，吩咐道：“将这几根头发交给小允子，让他交给紫苏。另外，派人接小郡主进宫，朕倒要看看，良妃究竟要做什么？” 公主府，燕安宁见到突然出现的玄慈道长，面上有些疑惑。 “师傅，您怎么来了？” 玄慈道长一愣。 “怎么，不欢迎为师？” “哼，就算你不欢迎也没办法，为师可是受你大哥邀请来公主府做客的。” 玄慈道长拂尘在手，挺直后背，一副我就赖着不走的架势。 燕安宁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向燕瑾书看去。 燕瑾书点点头。 确实是他请玄慈道长下山的。 就在这时，几名身着宫装的侍卫出现在他们面前。 “小郡主，陛下有旨，请您即刻回宫。” 燕安宁眉头微蹙。 「皇帝舅舅这么着急找我，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 「难道是良妃？」 听到燕安宁的心声，燕瑾书眸光一闪，说道：“妹妹，大哥跟你一起进宫。” 玄慈道长道：“为师也要去。” 燕安宁回头。 “师傅，你不是讨厌皇宫吗？” 玄慈道长狠狠瞪了燕安宁一眼，气呼呼说道：“为师现在又不讨厌了，不行吗？反正为师就是要跟你一起去。你不能丢下为师不管。” “行吧。”燕安宁一脸无奈。 唉 这届的师傅可真难哄！ 是夜 紫苏将头发交给良妃，良妃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她将头发放在一个特制的木偶上，木偶身上写着燕帝的生辰八字。 良妃点燃三炷香，口中念念有词，开始施展术法。 随着咒语的念诵，木偶身上开始散发出诡异的黑气。 良妃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突然，她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瘫倒在地。 “娘娘！”紫苏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扶住良妃。 良妃虚弱地笑了笑，“成了，从现在开始，皇上就是我的傀儡，武国的江山将执掌在我手中。” 紫苏心中一阵恶寒，她看着良妃那张扭曲的脸庞，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还是当初那个救她性命时善良柔弱的良妃娘娘吗？ “娘娘……你……” “哈哈哈哈……”良妃突然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卧薪尝胆十几年，杜幽兰啊杜幽兰，你终于要得偿所愿了！” 紫苏吓得连连后退。 娘娘疯了！ 娘娘疯了！ “是吗？” ”你真的以为仅凭一个木偶，就可以操控朕？” 燕帝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大步流星走进幽兰殿，身后跟着太子、燕安宁以及燕瑾书和玄慈道长。 “陛下！”紫苏惊讶地喊道，她没想到燕帝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良妃震惊地看着燕帝等人，她挣扎着站起来，惊讶地说道：“皇上……你……你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颤抖着，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她从未想过燕帝会在这个时候出。 此刻，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悄悄脱离她的掌控。 “很好奇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是吗？皇甫珊，不，朕应该叫你杜幽兰才对。”燕帝冷冷地说，目光如炬。 “你怎么会知道？”就在燕帝说出杜幽兰三个字时，良妃瞪大了眼睛，比刚刚看见燕帝等人还要惊讶。 燕帝冷声道：“杜幽兰，你确实伪装得很好，骗了大家这么多年。原本你可以继续伪装下去，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见南宫浩！” 良妃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你……你都知道了？” “是，”燕帝点了点头，“朕不仅知道你的名字，还知道你曾经是南宫博的妃子，更知道你所有计划。杜幽兰，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杜幽兰脸色一变，眼里快速闪过一抹不甘和愤怒，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既然皇上你都知道了，我无话可说。是，我确实不是皇甫珊，那又怎么样？你以为就凭你身边这些酒囊饭蛋就可以抓住我吗？” 燕帝冷笑。 “杜幽兰，既然朕已经知道你的一切，自然知道一般人不是你的对手。” 他往旁边一站，对着玄慈道长说道：“玄慈道长，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您了。” “贫道乃玄门中人，玄门的宗旨是乃惩恶扬善守护苍生，最是容不得这种邪恶之徒，今日贫道就替玄女庙清理门户。” 玄慈道长拂尘一甩，摸了摸胡子，一袭青色道袍，面容慈祥却透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 燕安宁嘟了嘟嘴。 「可恶，就让师傅给装到了。」 杜幽兰这才看清燕帝身边还跟着一个仙风道骨的道士。 她瞪大眼睛，惊讶地说道：“你是白云观的观主玄慈？” “正是贫道。” 杜幽兰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没想到燕帝竟然将他给请来了。 二十五年前，她还在玄女庙，就曾听闻玄慈已经进入逍遥境。 而她不过融丹境六阶，根本不是玄慈道的对手。 怎么办？ 难道注定她将功亏一篑。 杜幽兰面色变得越发凝重。 不行 她大仇未报，绝不能死在这。 这样想着，杜幽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上！” 第152章 突发 “臣妾只是一时糊涂，求您饶恕臣妾这一次吧！”良妃娇弱的身躯微微颤抖，楚楚可怜地望着燕帝。 燕帝看着良妃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张口就想让良妃起身。 燕安宁站在一旁，拉了拉燕帝的袖口，奶声奶气地说道：“皇帝舅舅，你清醒一点，她在对你使用魅惑之术。” “哼，你这个坏女人，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现在知道怕了？还想让我皇帝舅舅放过你，做梦去吧！” 燕帝瞬间清醒，冷哼一声，眼中满是厌恶：“杜幽兰，到了现在，还想用邪术操控朕。想让朕放过你，简直痴心妄想。” 良妃见自己的魅惑之术无用，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抬起头，说道：“呵呵，没想到竟然被你们发现了，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装了，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皇上，我手中掌握着一个关于南宫皇室的惊天秘密，只要陛下愿意与我合作，我保证，这个秘密能皇上一举拿下宣国！” 燕安宁翻了个白眼。 “皇帝舅舅，你别信她。若她真知道南宫皇室的秘密，早就去宣国找南宫博报仇了，何必躲在咱们武国兴风作浪。” 燕帝点了点头，刮了刮燕安宁的小鼻子。 “小家伙，连你都知道的道理，皇帝舅舅怎么可能不知道！” 随后，燕帝对着良妃厉声喝道：“朕乃堂堂一国之君，岂会与你这等妖女合作？休要再妖言惑众！” 良妃见燕帝态度坚决，知道今日难逃一劫，她眼神一凛，猛地从地上跃起，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黑烟，向殿外逃去。 燕安宁大喊：“师傅，快，她要跑了。” “想跑？没那么容易！”玄慈道长冷笑一声，手中拂尘一挥，一道金光闪过，化作一张巨大的金色罗网，向那团黑烟罩去。 良妃所化的黑烟在空中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突破金色罗网的束缚。她尖叫一声，黑烟中浮现出一张狰狞的面孔：“玄慈老道，你当真要赶尽杀绝吗？” 玄慈道长捋了捋胡须，笑眯眯地说：“非也，非也。道友作恶多端，贫道不过是替天行道。” “老东西，想抓我，做梦！”良妃怒吼一声，黑烟猛地膨胀，化作一只巨大的黑色鬼爪，狠狠地抓向金色罗网。 “雕虫小技！”玄慈道长轻蔑一笑，拂尘再次挥动，金色罗网上顿时金光大盛，无数金色符文浮现，组成一个玄奥的阵法。 黑色鬼爪与金色罗网相撞，发出“滋滋”的声响，黑烟不断被金光消融，良妃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燕安宁看得津津有味，拍着小手叫道：“师父加油！打败这个坏女人！” “这点小事，还难不倒为师。”玄慈道长得意地一笑，手中拂尘一收，金色罗网迅速收紧，将良妃所化的黑烟牢牢困住。 “啊——”良妃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黑烟逐渐消散，现出她原本的模样，只是此刻的她，脸色惨白，嘴角溢血，狼狈不堪。 玄慈道长拂尘一指，金色罗网化作一道金光，将良妃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飘然落到燕帝面前。 “放开我。” “放开我。” 良妃挣扎… 她大仇未报，不能落到这些人手里。 “陛下，幸不辱命，妖女已擒获。”玄慈道长说道。 燕帝点点头，看着被捆成粽子的良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辛苦道长了。” 玄慈道长摸了摸胡须，呵呵笑道：“不辛苦，不辛苦，到时候，陛下多给点赏赐就行。” 燕帝一愣，似乎没想到玄慈道长竟然会这样说。 高人不都是应该视金钱如粪土吗？ 他看了看燕安宁，好像明白自家外甥女为何会这样爱财了。 燕帝走到良妃面前，仔细打量着良妃的真实面容，只见良妃原本的容貌比她现在的容貌还要美上三分。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皇帝舅舅，你可别再被她给迷惑了。” 燕帝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幽怨地看着燕安宁。 “小家伙，朕是那样的人吗？” 虽然杜幽兰的容貌很是绝色，但他又不是色中饿鬼。 况且他现在一颗心都在皇后身上，才不会对其他女人感兴趣。 燕安宁嘟囔。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 就在这时，吴公公走到燕帝身边，轻声说道：“陛下，五皇子在外面吵着要见良妃。” 燕帝面色一沉。 “让他进来。” 燕天琰急匆匆地走进殿内，看到被捆绑的良妃时，眸光瞬间一变。 “儿臣见过父皇，见过太子皇兄。” 看着五皇子依旧一副单纯的模样，燕帝面色一沉，冷冷地说道： “这么晚了，你不在寝殿里歇着，到这里来做什么？” 燕天琰道：“天气炎热，儿臣睡不着，就起来转转。路过幽兰殿时，听见幽兰殿有动静，就想着过来看看。” “父皇，母妃呢，怎么不见母妃？” 五皇子一脸疑惑。 燕帝认真地打量着他，试图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什么，却什么也没发现。 不得不说，他这个儿子的演技是真的好。 看见自己的母亲被人如此对待，还能面不改色，不露半分情绪，可见城府极深。 燕帝指着被绑成粽子的良妃。 “你母妃在那。” “去吧，好好跟你母妃道别。” 五皇子握了握拳，顺着燕帝所指的方向看去，一脸疑惑。 “父皇，你在说什么，那女人怎么可能是我母妃？” 燕帝冷笑。 都这个时候了，还要在他面前演戏。 真当他看不出来是吗？ “太子，你告诉他怎么回事。” “是，父皇。” 太子同样惊讶于五皇子的演技，将今晚发生的事大致讲述了一遍。 五皇子听后露出惊讶的表情，呆呆傻傻地跪在那，好似受了天大的打击一样。 燕帝道：“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朕想听听你的想法。” 五皇子这才回神。 “父皇，不管她是不是真正的皇甫珊，她都是那个生我养我的人，儿臣愿意承担所有罪责，求父皇开恩，饶母妃一命。” 五皇子紧紧握着拳头，额头贴着地板，眼里划过一道幽光。 在他进入幽兰殿，看见杜幽兰真面貌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和杜幽兰已经暴露了。 所以 他在赌。 燕帝历来注重孝道。 如果他这个时候与杜幽兰撇清关系，只会让燕帝认为他冷酷无情。 所以，他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替杜幽兰承担所有罪责。 第153章 处置 燕帝沉默片刻，目光在五皇子和杜幽兰之间来回扫视，最后沉声说道：“好，既然如此，朕成全你。” “来人，将五皇子带下去，幽禁皇子府，终生不得外出。 皇甫珊施行邪术，以下犯上，将其贬为庶人，并迁至冷宫。” 这件事毕竟不怎么光彩。 而且皇甫珊是皇甫铭的妹妹。 所以杜幽兰的身份不能曝光。 既然杜幽兰做了这么多年皇甫珊，那就继续让她以皇甫珊的名义活下去好了。 几个侍卫走了进来。 吩咐完毕，燕帝转身对玄慈道长说道：“还请道长废除杜氏的修为，让她不得再以邪术害人。” 玄慈道长点头，“皇上放心，贫道这就废了杜氏的修为。” 玄慈道长缓步走向杜幽兰。 杜幽兰惊恐地说道：“不要，不要……” 若她没了修为，她还怎么找南宫博报仇？ 这一刻，杜幽兰万分后悔。 她不应该去见南宫浩。 若不是她急功近利，企图拉拢南宫浩，她的身份也不会暴露。 十几年的筹谋一朝化为乌有，这叫她如何甘心？ 万般不甘之下，杜幽兰吐出一口鲜血。 然而，玄慈道长眼中没有半分同情。 只见玄慈道长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片刻后，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他的掌心涌出，缓缓包裹住了杜幽兰的身体。杜幽兰面色惨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表情十分痛苦。 随着玄慈道长的咒语声渐渐高昂，那股力量也变得越来越强烈。 终于，在最后一声长吟之后，杜幽兰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一般瘫倒在地。 杜幽兰恶狠狠地盯着玄慈道长，咬牙切齿道：“玄慈老贼，你好狠的心。” 玄慈不但废了她的修为，还剔除了她的灵根。 摧毁了她所有希望。 玄慈道长双手合十，说道：“修行之人，为的是天下苍生。道友因一己私利，用邪术害人，枉为玄门中人。这灵根，你不配拥有！” “好了。”玄慈道长收回手，转身向燕帝禀报道，“皇上，贫道已将杜氏修为尽数废去，从此她再也无法使用任何术法。” 燕帝点了点头，“多谢道长相助。” “来人啊，把他们带走吧。” 几名侍卫应声而入，小心翼翼地抬起杜幽兰以及同样失魂落魄的五皇子，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去。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燕安宁皱着小眉头。 “皇帝舅舅，虽然事情已经结束，但还是要提防着五皇子。” 五皇子表现得太过平静，说不定心里还憋着什么坏主意。 燕帝摸了摸燕安宁的头顶。 “知道了。朕会让龙卫在暗中看着他。”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若是他规规矩矩，乖乖待在皇子府，他可以让他今后衣食无忧。若是他冥顽不灵，还敢出来兴风作浪，奢望着不属于他的东西，别怪他不念父子之情。 燕安宁点头，一副操碎了心的模样。 “皇帝舅舅心中有数就好。我和大哥就先回去了。” 燕安宁拉着玄慈道长就要走。 她感应到公主府灵气波动频繁，不知是娘亲还是二哥三哥快要突破了，她得回去看看。 玄慈道长道：“小家伙，这就要走啊，我的赏赐还没有领呢。” 燕安宁脚步一顿，眼睛一亮。 对哟 赏赐还没拿呢。 她摊开双手，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瞪着燕帝。 燕帝失笑，命人端来一盘金元宝。 燕安宁迫不及待的将金元宝装进小包包，然后拔腿就跑。 玄慈道长一愣。 这赏赐不应该是给他的吗？ 玄慈道长立刻追了上去。 “燕安宁，你站住。” 回到公主府，燕安宁第一时间就去看望长公主几人。然而，她猜错了，突破的不是长公主也不是燕瑾钰和燕瑾嘉，而是她的小徒弟，周淮阳。 准确来说，是周淮阳引灵成功了。 一见到燕安宁，周淮阳激动得站起来，呲着一口大白牙，“小师傅，弟子引灵成功了。” 燕安宁咯咯一笑。 弟子优秀，说明她这个师傅教的好。 “不错，不错，继续加油哦！” 周淮阳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都是师傅教导有方。” 燕安宁也不谦虚。 “那是当然。” 当师傅好像也没啥难的嘛！ 就在这时，玄慈道长走了进来，围着周淮阳打转。 燕安宁一脸警惕。 “他已经拜我为师了，你不准打他主意。” 玄慈道长敲了一下燕安宁的脑门。 “没良心的小家伙，你哪只眼睛看见为师在打他的主意？” 燕安宁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玄慈道长被她气乐了。 “没良心的小家伙，你的徒弟不就是我的徒孙，我打他主意做什么？” 就算他要去拐人家的弟子，也是到其他门派去拐。 听说最近天龙寺收了个天赋不错的弟子，他打算去试试。 毕竟，当和尚哪有当道士逍遥。 燕安宁小小的身体一顿，瞬间傻眼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好气哟 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玄慈道长摸了摸胡子，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小子，还不快来参见师祖。” 周淮阳这才反应过来，玄慈道长说的是他。 师祖 那不就是师傅的师傅？ 师傅已经这么厉害了，师祖的修为该有多高啊！ 周淮阳眼睛一亮，连忙上前几步，恭敬地跪倒在地，向玄慈道长行礼。 “周淮阳参见师祖！” “哈哈哈哈……”玄慈道长笑得眉飞色舞。 燕安宁瞥过脸不如看他，小脸皱成小笼包。 就在这时，长公主和燕瑾书等人走了过来。 燕瑾嘉道：“恭喜小师弟。” “多谢四师兄。” 周淮阳笑得十分愉悦，完全没觉得自己一个二十岁的人，叫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师兄有什么问题。 长公主问燕瑾书：“书儿，宫里的事都办妥了？” 燕瑾书点头，朝着燕安宁看了一眼，“有师祖相助，事情很顺利。” 他相信用不了多久，顾仲景就会得到消息。公主府背后的高人就是玄慈道长。 燕安宁撅起小嘴。 「嗯，一个融丹邪修而已。」 玄慈道长自然看出小家伙在闹什么别扭。 这小家伙，八成是怨他抢了她的风头。 “师傅，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第154章 下山 玄慈道长一脸不悦地看着燕安宁。 “小家伙，为师真是你大哥请来的，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燕安宁哦了一声。 「谁叫你老是骗我！」 为白云观的时候，这个臭老头就老是逗她？哼，跟臭司命一样讨厌。 “师傅，你走了，小徒孙们怎么办？” 玄慈道长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放心，有祖师爷在呢。” 祖师爷死而复生，他也不需要再当牛做马赚银子。白云观本就是祖师爷一手建立的，他自然该将白云观还给祖师爷。 白云观 九霄真人拿着玄慈道长留下的书信，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他好不容易死而复生，本打算带着自己的老伙计四处看看，没想到他这好徒孙竟然撂挑子不干了。 混账 他可是他祖师爷。 哪有祖师爷在家当牛做马，徒孙出去逍遥快活的。 “祖师爷，该做早课了。” “祖师爷，门外来了好多香客。” “祖师爷，厨房没菜了，咱们吃什么。” “祖师爷……” “祖师爷……” 一群小萝卜头围着九霄真人，叽叽呱呱，好像有问不完的问题，说不完的话。 看着这群小萝卜头，九霄真人气得脸更绿了。 做早课，早课是什么，怎么做？ 门外来了好多香客。 还能怎么办。 把他们都赶下山？ 吃什么？ 他已经辟谷几百年了，他怎么知道吃什么？ 天啦噜啦 一个小小的道观，怎么会有这么多破事情。 早知道会这样，他还是继续在大殿里待着，受人香火好了。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本祖师决定，从现在开始，白云观闭门谢客，本祖师带你们下山游玩去。” 小萝卜头们一愣，随即立刻欢呼起来。 “好耶，下山了！” 玄慈道长以为将白云观交给九霄真人自己就可以乐得逍遥自在。根本不会想到，九霄真人正带着一群小萝卜往公主府而来。 天色渐明，九霄真人便带着一群小萝卜头出现在公主府外。 若不是怕吓到公主府的其他下人，九霄真人怕是连大门都不想走，直接瞬移至公主府内。 玄慈道长刚刚起身，就听见屋外吵吵嚷嚷的，打开门一看，就见九霄真人带着一群小萝卜头目光严厉的看着自己。 “祖师爷，你怎么来了？” 玄慈道长惊讶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九霄真人微微一笑，但笑容里却透着几分严肃：“孩子们说想你了，本祖师带他们过来看看你。既然人已经带到，本祖师就先走了。” 说完，九霄真人直接撕破了虚空，消失在了原地。 “祖师爷，你等等……” 玄慈道长伸出尔康手，回应他的只有几声鸟叫。 玄慈道长一脸尴尬。 “师祖，你怎么悄悄走了，都不告诉我们一声。” “师祖，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师祖，你是不是嫌弃我们吃得太多。” “师祖，观里是不是又没银子了。其实我可以少吃点。” “我也是，我也是……” 孩子们瞪着一双清澈的眸子，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说得玄慈道长羞愧不已哦。 这群孩子这么依赖他。 他竟然为了自己一时自由，就想着离开他们。 他真是太不应该了。 “没有，师祖怎么可能不要你们。师祖下山，就是来找你们小师叔祖的，过几天就回去，过几天就回去啊……” 玄慈道长千般心酸，万般无奈。 他没事捡这么多孩子干什么…… 小萝卜头们一听玄慈是来找燕安宁的，又叽里呱啦说起来。 “师祖，小师叔祖也在这吗？” “这里是小师叔祖的家吗？” “这里好漂亮。” “师祖，小师叔祖在哪？” 玄慈道长眼睛一亮，“好了，大家静一静，师祖带你们去找你们小师叔祖。” 小萝卜头们初次下山，见什么都新奇，吵吵嚷嚷，见了什么都要感叹两句，公主府变得热闹非常。 一行人很快到了燕安宁的院子。 见燕安宁还睡得正香。 净安道：“大家别说话，别打扰小师叔祖睡觉。” 玄慈道长：“……” 你们刚刚可不是这样说的。 燕安宁缓缓睁开眼睛，迷迷糊糊中看到一屋子的小萝卜头们正好奇地看着他，有的还捂着嘴偷笑。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欢呼道：“小徒孙，你们怎么来了？” 小萝卜头们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道： “小师叔祖，是祖师爷带我们来的！” “小师叔祖，我还给你带了馒头。” “我带了包子。” 一个个献宝似的将东西拿到燕安宁面前，燕安宁笑得眉眼弯弯。 “我也有好东西给你们。” 燕安宁小手一挥，床上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点心，糖果。 小萝卜头们也不客气，一个个吃得嘴巴鼓鼓的，脸上带着开心的笑。 “吃完了点心，我带你们去玩吧。” “好啊！” “好啊！” 小萝卜头们兴奋地跳起来，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 就这样，京城的街道上就出现一个两三岁的娃娃，骑着一只大白鹅，身后跟着十几个小道士的画面。 一群小萝卜头走在街上，就像一群刚出笼的小鸟，兴奋地四处张望。 “哇，看那边！”一个小道士指着不远处的糖葫芦摊，眼睛里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哇，糖葫芦。”小萝卜头们咽了咽口水。 燕安宁问：“想吃？” 小萝卜头们疯狂点头。 燕安宁拿出一个大大的银锭子。 “去吧。” “哦，买糖葫芦了！” 小道士们欢呼起来，争先恐后地跑向糖葫芦摊。 就在这时，一个叫净月的小萝卜头，跑在最后面，不小心与什么人撞了一下。。 “哎呀！”净月惊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地上。 “哪里来的小乞丐，走路没长眼睛啊。来人，把这个小乞丐抓起来。”一个尖锐又刻薄的声音传来，此人正是南宫琉璃。 而她身边还跟着顾仲景。 见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们，顾仲景眉头微皱，“璃儿，放了她吧，一个孩子而已。” 被关在驿站整整七天，好不容易等恶臭消失，打算上街好好逛逛，出门就遇上这样的事，南宫琉璃正憋着一肚子怨气。 她撅着嘴，不满地说道：“不行，她弄脏了我的衣服，今日我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不长眼睛的小乞丐。” 几个护卫上前，将净月抓了起来。 净月大叫，“放开我，快放开我。” 第155章 师祖到 小萝卜头们听见净月的叫喊声，回头一看，就见一个侍卫抓着净月的衣服不放。 净月被吓得脸色煞白。 “你要干什么，快放了我们师妹。” 净安、净空几个小萝卜头一拥而上，围住那侍卫，七手八脚地想要解救净月。 “放开我师妹！”净安奶凶奶凶地喊着，一边使劲拽侍卫的胳膊。 “滚开！”侍卫不耐烦地挥手，想要把他们赶走。 “公主，这小丫头要怎么处理？” 南宫琉璃看了净月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她弄脏了本公主的衣服，那就剁她一只手好了。” 净月吓得哇哇大哭。 净安也被吓得面色苍白，可是他是师兄，必须保护师弟师妹。 他冲向南宫琉璃，怒吼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快放了我师妹。” 就在他刚要碰到南宫琉璃时，却被南宫琉璃一鞭子挥了过去。瞬间，净安单薄的道袍上就出现一条红色的血痕。 周围的百姓看到这一幕，纷纷议论起来。 “这公主也太狠毒了，不过是弄脏了衣服，竟要砍人家小姑娘的手!” “是啊，这么小的孩子，哪里懂什么礼数，这公主也太不讲理了。” “可怜那几个小道士，想保护师妹却无能为力。这世道，权贵就能为所欲为吗?” “唉，这样的人怎么配做公主，真是有辱皇家威名。” 听见周围百姓的议论，顾仲景站在那，眼里闪过一抹不耐。 这个南宫琉璃，惯会给他惹事。 害他跟着一起丢脸。 “璃儿，衣服脏了，我给你买件新的就是，要不还是放了他们吧。” 南宫琉璃涨红了脸，眼中怒气更甚。 不过是群卑贱的道士。 她可是公主，别说教训他们，就算杀了他们，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来人啊，将这群小道士通通抓起来。”南宫琉璃轻蔑地扫了一眼净安等人，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侍卫们立刻围了上去。 净安等人被侍卫抓了起来。 “坏女人。” “快放了我们。” “放了你们。”南宫琉璃唇角微扬，发出一丝冷笑，“如果你们给本公主磕头道歉，本公主就放了你们怎么样？” 净安仰着脖子，“你做梦。你这么恶毒，会遭报应的。” 南宫琉璃被净安的话气得脸色铁青，她堂堂公主，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好，好，好！”南宫琉璃怒极反笑，“本公主倒要看看，你的嘴有多硬！” 她转头对身边的侍卫厉声喝道：“来人，给本公主掌嘴！狠狠地打，打到他求饶为止！” 侍卫得令，立刻上前，一把抓住净安，高高扬起手掌。 “住手！” 就在这时，一声稚嫩的童音响起，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女娃，梳着羊角辫，迈着小短腿，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正是燕安宁。 她原本在街边的小摊上吃馄饨，突然听到这边吵吵嚷嚷，还隐约听到了净安的声音。 燕安宁心里一咯噔，暗道不好，小徒孙们不会被人欺负吧。 她连忙丢下糖葫芦，带着大白赶了过来，正好看见侍卫要掌掴净安的一幕。 “是你。”南宫琉璃皱眉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不点。 “就是我。” “快放了他们。”燕安宁奶凶奶凶地瞪着南宫琉璃，气势上丝毫不输。 “大胆！竟敢对公主无礼！”侍卫怒喝。 “嘎！嘎！嘎！”大白也跟着叫唤，一副要干架的架势。 南宫琉璃看着燕安宁，又看了看她身边那只神气活现的大白鹅，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发怵。 这鹅看着怎么这么眼熟。 “臭丫头，本公主凭什么听你的？” 燕安宁皱着眉头，目光中带着冷意，“就凭我是他们的小师叔祖，他们，是我罩的，懂？” “笑话！本公主岂会怕你一个小娃娃。打，给本公主狠狠地打。”南宫琉璃冷哼一声。 “既然如此，本郡主也不客气了。大白，上！” 说着，她一挥手，大白立刻冲了上去，对着南宫琉璃的侍卫就是一阵猛啄。 “哎哟！哎哟！这死鹅！” 侍卫们被大白啄得抱头鼠窜，狼狈不堪。 “嘎！嘎！嘎！”大白得意地叫着。 「敢欺负小徒孙们，啄你的屁股，啄你的鸡鸡，」 顾仲景皱眉看着燕安宁。 却见燕安宁根本没有看他，完全无视他的存在，不知不觉，顾仲景眼中闪过一抹怒气。 这个野丫头。 他可是她父亲。 连人都不会叫，不知礼数。 “宁宁，快让这只畜······”顾仲景本想叫大白畜生，可是想起大白的战斗力，于是改口说道：“宁宁，让你的鹅住嘴。” 燕安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下巴一抬，“不要。” 「若不是你管不住自己的女人，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活该。」 “你······”顾仲景扬起手。 “你想打我？”燕安宁冷冷地道，“殴打郡主可是死罪，一会我就告诉皇帝舅舅去。” 顾仲景被燕安宁气得一口老血堵在心口，最后只能默默将手放下。 不一会，一群侍卫就被大白啄得躺在地上，不知该捂前面，还是捂后面。 南宫琉璃见状，气得浑身发抖。 “起来，都给本公主起来。” 就在这时，太子和南宫浩在侍卫的簇拥下走来。 “太子哥哥！”燕安宁迈着小短腿跑向太子。 南宫琉璃一见南宫浩，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发生了何事？” 南宫琉璃一边哭一边指着燕安宁等人，“二皇兄，他们欺负我。” 太子淡淡地说道：“哦，不知道公主说的他们是这群孩子，还是这只白鹅。” 燕安宁反驳道：“没有，太子哥哥，你别信她。是这个野蛮公主先欺负小徒孙们，我才让大白啄他们的。” “这么大个人了，还告状，羞羞羞······” 南宫琉璃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这个小破孩，真是太讨厌了。 “我不管，就是他们欺负我。二皇兄，你必须替我做主，不然，等回了宣国，我就告诉父皇母后。” “二皇兄，赶紧让侍卫杀了这群道士还有那只畜生。” 就在这时，天空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 “谁要杀本道的徒孙？” 第156章 惩罚 一阵清风拂过，玄慈道长飘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青色道袍随风舞动，手中拂尘轻轻一挥，周身散发着一股超然物外的气息。 太子赶紧上前行礼：“见过玄慈道长。” 玄慈道长点点头，目光如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眼神仿佛能洞察一切。 “是谁要杀本道的徒孙？” 顾仲景目光一沉。 原来他就是玄慈道长。 根据暗卫回报，玄慈道长很有可能就是公主府背后的那个高人。 南宫浩心中一惊，玄慈，白云观的观主玄慈？ “前辈可是白云观观主玄慈道长？” “正是贫道。”随后，玄慈道长将目光看向南宫琉璃，淡淡地问道：“是你要杀我的徒孙？” 尽管玄慈道长的语气很是平淡，但南宫琉璃却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萦绕在她周围，压得她无法呼吸。 见南宫琉璃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南宫浩赶紧说道：“舍妹口不择言，还请玄慈道长饶命。” “琉璃，赶紧给道长道歉。” 此刻，南宫琉璃原本嚣张跋扈的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群穿得破破烂烂的小道士竟然有如此强大的背景！ “师傅！”燕安宁一见到玄慈道长，立马扑了过去，紧紧抱住他的大腿，奶声奶气地告状，“师傅，这个坏女人要砍小徒孙的手，还要杀我们！” 知道这小家伙在演戏，玄慈道长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团子，眼神中满是宠溺。他轻轻摸了摸燕安宁的头，配合地说道：“别怕，师傅给你们做主。” 他冷眼看向南宫琉璃。 南宫琉璃吓得浑身颤抖，双腿发软，差点跪倒在地。她结结巴巴地说道：“道长，我错了……他们弄脏了我的衣服，我就是想教训他们一下。” “有你这么教训人的吗？你看净安徒孙都被她打成什么样子了。师傅，您可要为净安徒孙做主啊！”燕安宁继续撒娇卖萌，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让人看了心都化了。 难得见这小家伙撒娇卖萌的模样。 虽然是假的，但玄慈道长还是很高兴，他这个师傅终于派得上用场了。 “放心，有师傅在，谁也别想欺负你们！” 说完，他转头看向南宫浩，说道：“二皇子，此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南宫浩也是一脸无奈，他这个皇妹从小就被宠坏了，无法无天，这次竟然惹到了玄慈道长的头上，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道长，此事确实是琉璃不对，我代她向您赔罪。”南宫浩躬身行礼，态度诚恳，“还请道长看在家师净尘仙师的份上，饶琉璃一命。” 玄慈道长目光一冷。 听说净尘已经踏入灵寂境，乃当今世第一强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是在威胁我？” 南宫浩弯腰鞠躬，“在下不敢， 在下只是恳请道长能够网开一面，给琉璃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燕安宁皱着眉头。 「什么狗屁仙师，用加了料的丹药断人前程，我看那什么净尘仙师也不是什么正经修道之人。 “行”最终，玄慈道长缓缓开口，“看在净尘仙师的份上，本道就饶她一命。” 南宫琉璃心中一喜，正要谢恩却听见玄慈道长继续说道：“不过她上伤我徒孙在先，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净安，你去，她刚刚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原原本本讨回来。” 说完，玄慈道长手中拂尘一甩，瞬间变换成一条泛着银光的长鞭。 他的徒孙，可容不得外人欺负。 燕安宁瞬间眉开眼笑，拍着小手，“师傅威武。” “师祖威武！” 小萝卜头们也齐齐呼喊。 玄慈道长被一群小萝卜头这样一喊，瞬间心花怒放。 “净安，去吧。” 玄慈将银鞭递给净安，净安有些犹豫。燕安宁朝她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小徒孙，快去，给这个野蛮公主一个教训。” 净安点头，朝着琉璃公主一步一步走近。琉璃公主默默退后，慌张地朝南宫浩喊道：“二皇兄，救我。” 南宫浩道：“你出手伤人在先，这一鞭，是你应该受的。” 见南宫浩不愿帮自己，南宫琉璃又将目光楚楚可怜地看向顾仲景，“顾大哥……” 却见顾仲景别过脸，根本不敢看她。 此刻，南宫琉璃孤立无援，心中倍感失望。 南宫浩说过会一直保护她。 顾仲景说过会一直爱护她。 假的 都是假的。 “坏女人，看鞭。”净安一鞭子甩在南宫琉璃身上，身上传来火辣辣的疼。 她狠狠瞪了南宫浩和顾仲景一眼，捂着脸，哭着向远处跑去。 “琉璃……” 顾仲景道：“二皇子，下官去追！” 南宫浩道：“那就劳烦顾大人了。” 南宫琉璃不顾一切地向前奔跑，直到体力渐渐耗尽。 终于，在一片茂密的树林前，南宫琉璃停了下来。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这是什么地方？” 她四处张望，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四周的树木如同巨人一般矗立，阴影在日光下交错，形成一幅幅诡异的图案，南宫琉璃不禁心跳加速。 她试图回忆起逃跑时的路线，但恐慌的情绪让她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 突然，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就像是有什么生物在暗处窥视着她。 她不由自主地退后几步，背靠着一棵大树，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 南宫琉璃回头，却被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袭击后脑勺，重重倒在地上。当她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漆黑的山洞。 南宫琉璃的头痛得厉害，她睁开眼睛，视线逐渐适应了黑暗。 她试图动弹自己的身体，却发现手脚都被粗糙的绳索紧紧捆绑着，动弹不得。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瞬间，南宫琉璃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感。 “救命啊，救命啊！”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山洞中响起：“别喊了，这里非常隐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南宫琉璃惊恐地四处张望，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影从洞外走了进来。 只见来人手里提着一盏油灯，昏黄的光芒照亮着她脸上巨大的胎记。 南宫琉璃惊恐地说道：“是你！” 第157章 换颜蛊 来人正是南宫颜欢。 一见来人是南宫颜欢，南宫琉璃所有的恐惧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有愤怒。 “南宫颜欢，你个贱人，你把我抓到这里来想干什么？还不快放开我，否则本公主要你的贱命。” 南宫颜欢提着油灯，昏黄的光芒在她脸上跳动，映照着那块骇人的“胎记”，更添几分阴森。 她一步步走近，冷笑一声，语气冰冷如霜:“要我的命？我的好姐姐，都到了这个时候，还看不清形势，还真是蠢得可怜。” 南宫琉璃被南宫颜欢突如其来的靠近，和那块骇人的胎记吓得身体一颤。 哪怕她在笨，此刻也看出了南宫颜欢的不对劲。 恐惧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这个一向懦弱的丫鬟，此刻的眼神却让她感到毛骨悚然。 “放开我，快放开我！” 南宫琉璃拼命挣扎，粗糙的绳索勒得她生疼。 南宫颜欢一把抓住南宫琉璃的头发，强行将她的视线对准自己脸上的胎记。 “放了你。” “我好不容易等到住机会，怎么可能放了你。” “我的好姐姐，好好看看这张脸？很丑很可怕是吗？”她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胎记”，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恨意，“这可都是拜你所赐！” 南宫琉璃的脑海中闪过儿时的一幕。 她无意走到一个偏僻的宫殿，见到了比她小三岁的南宫颜欢。 虽然南宫颜欢穿得破破烂烂，的，容貌却出落得十分出色，她一时嫉妒，便用烧红的烙铁在南宫颜欢脸上烫了一个巨大的伤疤……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南宫琉璃的声音充满了恐惧。 她害怕了，真的害怕了！ “干什么？”南宫颜欢冷笑一声，随后蹲下身，凑近南宫琉璃，阴冷地笑道：“干什么？姐姐你猜我想干什么？” 南宫颜欢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南宫琉璃的脸。“姐姐这张脸可真美啊！” “如果我拥有了这张脸，是不是就可以拥有姐姐现在拥有的一切？” 明明她们是一个亲生父亲。 凭什么南宫琉璃可以高高在上，过着锦衣玉食，而她就要为奴为婢任人欺凌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 难道就因为她的母亲只是一个宫女？ 可是当初明明是南宫博强行占有了她。 既然他占有了她，又为何对她们母女不闻不问，任由她们自生自灭？ 南宫琉璃被南宫颜欢摸得毛骨悚然，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她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尽力保持镇定，眼泪却不争气的在眼眶打转。 “你……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放开我，快放开我……” 南宫颜欢呵呵一笑。 “干什么？我的好姐姐，你还不明白吗？我想成为你啊！” 南宫琉璃一惊。 “成为我？你……你什么意思？” “别急，一会你就知道了。” 南宫颜欢从身上缓缓取下一个竹筒。 她轻轻打开盖子，从中取出两只蠕动的蛊虫，放在手心上。 这两只蛊虫通体漆黑，只有眼睛闪烁着诡异的红光，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南宫颜欢勾唇一笑，“这叫换颜蛊。它可以通过吞噬人的皮肉，改换一个人的外貌。 姐姐，如果你变成了我，我变成了你，会不会十分有趣？” 南宫琉璃似乎已经想到南宫颜欢想做什么。 “不要，不要，我不要变成丑八怪，放了我，快放了我。”她惊恐地看着那只蛊虫，声音颤抖不已。她拼命挣扎，但绳索却越勒越紧，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南宫颜欢冷笑一声，“我的好姐姐，现在可由不得你。” 要怪，只能怪你太蠢。 放着好好的公主不当，竟然跑来武国当一个男人的舔狗。 呵呵呵。 不过我还得好好谢谢那位顾大人。 若不是因为他，我也找不到机会实行我的计划。” 在宣国，冷皇后将南宫琉璃保护得滴水不漏，她在她身边待了整整五年，却一直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若不是这个蠢货偷偷跟着南宫浩跑来武国，她也找不到如此天赐良机。 说完，她将手中的蛊虫轻轻放在南宫琉璃的脸上。 另一只则放在自己脸上。 南宫琉璃感到一股寒意从脸上蔓延开来，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皮肤上爬行一般。 她尖叫起来：“南宫颜欢，你个贱人，放开我！快放开我！” 南宫颜欢却不为所动，她拿出一面镜子，用力地按住南宫琉璃的头，让南宫琉璃的目光直面镜中的自己。 “我的好姐姐，我要你好好看着，我是怎么一步步变成你，而你是怎么一步步变成我的。” 随着蛊虫的移动，南宫琉璃的面容开始发生变化，原本清秀可人的脸庞逐渐变得扭曲、丑陋。 “不……不要……”南宫琉璃绝望地喊道，“颜欢妹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放了我！我愿意做任何事情，只要你放过我……” 然而，南宫颜欢却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蛊虫继续在南宫琉璃的脸上游走，直到两人的容貌完全交换为止。 最后，当一切尘埃落定时，南宫颜欢满意地笑了。 “看到了吗？我的好姐姐，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南宫颜欢得意地说道，“从此以后，你就是丑奴南宫颜欢，而我就是宣国最受宠的公主——南宫琉璃。” 南宫琉璃惊恐万分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眼泪夺眶而出。 “啊，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南宫颜欢一巴掌拍在南宫琉璃脸上，“这就是你！” “这不是我……” “啪……”南宫颜欢又给了南宫琉璃一巴掌，打得南宫琉璃耳朵嗡嗡作响。 南宫琉璃还想说什么，却见 南宫颜欢拿出一把小刀，游走在南宫琉璃的脖子上，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我的好姐姐，我劝你认清现实，这就是你。” 南宫琉璃别过脸，不去看南宫颜欢的眼睛。 “呜呜呜呜呜……” 突然，南宫颜欢脸色一变，眼神变得异常凶狠。她一把揪起南宫琉璃的头发，将小刀架在南宫琉璃脖子上，迫使对方正视自己。 “说，你到底是谁？” 第158章 换脸 “说！你到底是谁？”南宫颜欢的声音充满了威胁之意。 小刀的寒光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南宫琉璃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浑身颤抖。 她感到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痛，鲜血顺着皮肤缓缓流下。 恐惧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知道如果再不回答，可能会真的丧命于此。 “我……我是……”南宫琉璃的声音哽咽，泪水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她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说出那个名字：“我是南宫颜欢，我是南宫颜欢……呜呜呜呜呜……” 听到这个回答，南宫颜欢满意地笑了，她拍了拍南宫琉璃的脸，心情愉悦地说道：“我的好妹妹，这就对了，从今以后，姐姐会好好对你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南宫颜欢放肆大笑。 听到南宫颜欢的笑声，宫琉璃感到一阵绝望，大颗大颗眼泪从眼眶里滑落。随后，她眼里涌现出一抹浓烈的恨意。 南宫颜欢，你这个贱人，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公主府 燕安宁正在探查顾仲景的气运。 “咦，怎么回事，渣爹的气运怎么突然就变弱了这么多。” 听见燕安宁说顾仲景的气运突然变弱了许多，长公主、燕瑾书以及燕瑾钰燕瑾嘉都感到十分惊讶。 长公主和燕瑾钰同时将目光看向燕瑾书。 燕瑾书淡淡地说道：“不是我。” 长公主道：“顾仲景在朝中树敌不少，或许是其他人做的。但是不管怎么样，对我们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众人点头。 顾仲景气运越弱，他们就越开心。 夜幕低垂，驿站门口的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芒。 顾仲景焦急地等在驿站门口， 在看见南宫颜欢和南宫琉璃的身影时，眼睛一亮。“璃儿，你总算回来了！” 顾仲景快步上前，抓住南宫颜欢的肩膀，语气中带着责备，“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怎么能这么任性，一声不吭就跑出去？” 南宫颜欢顶着南宫琉璃的脸，淡淡地扫了顾仲景一眼，冷漠地说道：“放开。” 顾仲景一愣，“璃儿，你……” 南宫颜欢没有说话，径直走进驿站。 顾仲景愣在原地。 他从未见过南宫琉璃如此冷淡的一面。 往日里，南宫琉璃见到他，总是像只欢快的小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眼中闪烁着爱慕的光芒。 可今天，她的眼神中只有冰冷，仿佛他是一个陌生人。 “璃儿，你怎么了？”顾仲景追了上去，试图拉住她的手，却被她不动声色地避开。 “我没事。”南宫颜欢的声音冷得像冰，不带一丝感情。“我今天累了，想早点休息。” 顾仲景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他总觉得眼前的南宫琉璃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他只能将这种异样的感觉归咎于南宫琉璃还在生气。 “璃儿，你是不是还在为今天的事生气？你听我说……” 这时，站在一旁的南宫琉璃再也忍不住了，她用尽全身力气，冲着顾仲景喊道：“顾大哥，救我！我才是南宫琉璃，她是假的！” 然而，她的声音沙哑难听，就像破锣一样，再加上那张布满黑色胎记的脸，让顾仲景眉头紧皱。 他厌恶地看了南宫琉璃一眼，冷冷地说：“你是谁？胡说八道什么，璃儿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怎么可能是假的？ “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 南宫琉璃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顾仲景。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口口声声说深爱自己的男人竟然认不出她。 她拼命地挣扎着，想要向顾仲景证明自己的身份，可她的挣扎在侍卫们看来，她就是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顾大哥，你好好看看我，我是琉璃啊！我是你的璃儿呀！”南宫琉璃声嘶力竭地喊着，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南宫颜欢冷冷的看着南宫琉璃，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嘲笑南宫琉璃的不自量力。 然而不管南宫琉璃如何歇斯底里呐喊，顾仲景只是冷漠地看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他转过身，温柔地对南宫颜欢说：“璃儿，咱们别理这个疯子。” 南宫颜欢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她看了一眼被侍卫们按着的南宫琉璃，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和阴狠。 南宫颜欢心中冷笑。 南宫琉璃，这只是刚刚开始。 看见顾仲景眼里的冷漠和南宫颜欢那得意的笑容，南宫琉璃越发愤怒，她大喊，“放开我，放开我！南宫颜欢，你这个小偷，等见了二皇兄，二皇兄一定会为我做主的。” 南宫颜欢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她主动挽着顾仲景的胳膊，“顾大哥，放了她吧，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的妹妹。” 顾仲景一愣。 “妹妹？” 南宫颜欢点点头。 “嗯，关于她的事，璃儿以后在告诉你。顾大哥，我累了，先进去休息了。” 南宫颜欢轻轻拉着顾仲景的手臂，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顾仲景微微点头，目光从南宫颜欢身上转向南宫琉璃。 这个丑八怪竟然也是宣国的公主？ “好，你先休息吧。我明日再来看你。”顾仲景轻声说道。 看着顾仲景离去，南宫琉璃一脸失望。 南宫颜欢靠近南宫琉璃，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别看了，他根本不会信你的话。若是再有下次，我就直接毒哑你，让你永远也开不了口。” 南宫琉璃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南宫颜欢拍了拍南宫琉璃的脸，随后呵呵一笑，提着裙子进了驿站。 “二皇兄，我回来了。”一回驿站，南宫颜欢迫不及待来到南宫浩的房间。 这么多年。 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见他皇兄了。 南宫浩的贴身侍卫道：“公主，二皇子殿下出去了。” “去哪了？” 侍卫摇头。 南宫颜欢不悦地说道：“废物，身为二皇子的贴身侍卫，你怎么可以让二皇子单独出去。若是出了什么事，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侍卫被南宫颜欢训斥得低下头。 “请公主责罚。” 南宫颜欢摆摆手。 “算了，本公主进去等他。” 然而，南宫颜欢等了一晚，也没有等到南宫浩。 第159章 闯地府 公主府，长公主几人正在用自己的武器修炼。 燕瑾钰一把青云剑耍得威风凛凛，燕瑾嘉站在飞天梭上，上天入地好不快活，就连长公主的玄天针也已经具有穿山破石之效。 燕瑾书只能眼巴巴看着，模样十分幽怨。 “大哥，你怎么了？”在燕瑾书第一次叹气时，燕安宁就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大哥没事，大哥看母亲他们修炼，心生向往。” 燕安宁疑惑不解。 向往？ 向往什么？ 见燕安宁没明白自己的意思，燕瑾书继续道：“妹妹，你看大哥手里是不是还差点什么？” 燕瑾书摊开双手。 空空如也。 燕安宁拍了拍脑袋。 【是哟。】 【大哥好像还没有自己的武器呢！】 【给大哥寻一件什么样的武器好呢？】 见自家妹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燕瑾书会心一笑。 他不挑 他真的不挑。 随便给件武器就行。 就在这时，燕安宁的心声继续传来。 【大哥是个读书人，舞刀弄枪肯定不适合他。】 【有了，就给大哥寻一支神笔好了。】 “娘亲，大哥、二哥、三哥，你们加油修炼，我先回去睡觉了。” 长公主还有些奇怪。 这么早就困了吗？ 燕安宁迈着小短腿，一蹦一跳回到房间，关上房门，下一瞬就出现在了地府。 刚一踏入地府，一股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冷飕飕的，让燕安宁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小脸皱成一团，像个被霜打了的小包子。 怨气、仇恨、杀戮······ 她实在不喜欢这里的气息。 “啊，这里好冷呀！”她搓了搓肉嘟嘟的小胳膊，心里嘀咕着，“比天宫的冰窖还冷呢，若是大哥来了，肯定会冻得鼻涕都流出来吧？” 不过，这寒冷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就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因为，她很快便被眼前这光怪陆离的景象彻底吸引住了！ 只见周围飘荡着各种各样的鬼魂，有人的，有妖的，还有动物的······ 有的脑袋大得像冬瓜，身子却细得像麻杆；有的长着三只眼睛，嘴巴咧到了耳朵根；还有的……呃，干脆就没个人样，像一团会蠕动的果冻！ 燕安宁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她第一次来地府，原来地府就长这个样子，难怪大家都害怕死亡下地狱。 “哇！你们都长得好特别呀！”她兴奋地挥舞着小手，奶声奶气地打着招呼，“我叫燕安宁，你们叫什么呀？”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周围的鬼魂们吓了一大跳！他们在地府待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到活人，更别提还是这么小的一个奶娃娃！ “这……这是哪家的小娃娃，怎么跑到地府来了？”一个长舌鬼伸着长长的舌头，结结巴巴地问道。 “不知道啊，难道是迷路了？”一个吊死鬼晃悠着脑袋，脖子上的绳子也跟着一晃一晃的。 “哎呀，这么可爱的小娃娃，要是被阎王爷发现了，那可就糟了！”一个胖乎乎的鬼魂急得直跺脚，圆滚滚的身子像个皮球一样弹来弹去。 鬼魂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的好奇，有的担忧，还有的……竟然流起了口水！ “嘿嘿，这小娃娃好香啊，看起来细皮嫩肉的，一定很好吃吧？”一个饿死鬼舔了舔嘴唇，眼睛里闪烁着绿油油的光芒。 他这话一出，周围的鬼魂们顿时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都直勾勾地盯着燕安宁，仿佛在看一块香喷喷的红烧肉。 燕安宁虽然年纪小，但她可是见过世面的，加上她超强的六识，自然能感觉到这些鬼混的不怀好意。然而她一点也不害怕，奶声奶气地问：“你们想干什么？” “嘿嘿，小娃娃，我们想自然是想吃了你呀。”饿死鬼阴笑着，一步步向燕安宁逼近。 “原来是想吃我。” 燕安宁勾了勾手指，那饿死鬼就直接飘了过来。 只见燕安宁一双小手快速转动，直接将饿死鬼揉成了一团麻花。 一个恶鬼说道：“这娃娃不对劲，我们一起上。” 燕安宁叉着小腰，吐了个舌头，“嗯，有本事就放马过来。” 恶鬼一拥而上。 燕安宁一个左勾拳，一个右勾拳，很快，地府里哀嚎遍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住手！” 只见三个身穿黑袍，头戴官帽，面容严肃的鬼差走了过来。鬼差看了燕安宁一眼，见她全身冒着金光，一看就不简单。 确认过眼神，是不能得罪的人。 一个鬼差瞪着那群恶鬼，呵斥道：“你们想造反吗？竟敢对上仙动手！” 恶鬼们一听“上仙”二字，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倒在地，求饶道：“大人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鬼差冷哼一声，转头看向燕安宁，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小仙子，您怎么来地府了？这里可不是您该待的地方，您还是赶快回去吧。” 小仙子这么小，估计是哪位仙家的孩子，无意中闯入了地府。 燕安宁眨巴眨巴大眼睛，奶声奶气地说道：“我不回去，我是来给大哥找武器的。” 鬼差一听，很是疑惑。 找武器？ 找什么武器？ “小仙子，这里是地府，没有您要找的武器，快回去吧。” 燕安宁道：“不行，找不到武器，我是不会回去的。” 鬼差见燕安宁赖着不走，本想将燕安宁强行送出地府，但是他们没想到燕安宁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难。 不一会，燕安宁趴在鬼差背上，揪着鬼差的耳朵，“说，你们这里有没有厉害的武器？” 鬼差连忙说道：“有有有！小仙子请随我来！” 说着，他便领着燕安宁往地府深处走去。 周围的鬼魂们见状，都纷纷让开了一条路，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再看燕安宁一眼。 这小仙子究竟是什么来历，竟然连鬼差都打不过他。 燕安宁得意地扬起了小脑袋，“哼，今天就放过你们，若是你们以后还敢吃人，我就把你的嘴巴缝起来。！” “不敢了，不敢了。” 鬼差领着燕安宁向前，随后遇见了一白一黑两个戴着官帽的鬼差。 两人正是黑白无常。 第160章 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正迈着四方步，在地府里巡逻，他俩一黑一白，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走起路来还挺有节奏感。 突然，他们发现前面不远处围了一群鬼魂，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黑无常皱着眉头，声音低沉得像打雷。 “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白无常倒是挺好奇，眼里全是探索之意。 “都让开。” 两人拨开一群鬼差，挤到前面一看，哎哟，这里怎么有个奶娃娃？ “参见黑白无常大人。”鬼差们纷纷行礼。 “行了，起来吧。这个奶娃娃是怎么回事？”黑无常问。 一个鬼差说道：“回禀黑无常大人，这个小仙子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说是来地府找武器。我们怕伤了她，不敢擅自做主，就将她带到了这里。” 黑无常的脸更黑了，他板着脸，严肃地说：“小娃娃，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们得送你回阳间。” 燕安宁正跟一群鬼差玩得开心呢，一听这话，哪乐意。 她眼睛一转，小嘴一撇，捂着眼睛，“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紧紧抱住黑无常的大腿，奶声奶气地撒娇：“叔叔，抱抱，我不要回去，这里好玩，我要和大家一起玩！” 黑无常这下可傻眼了，他一个在地府里抓鬼的，哪哄过孩子啊？ 他平时板着个脸，别说小孩了，就是大人见了都害怕，更别提抱抱了。 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像根木头桩子似的，动都不敢动一下。 白无常在一旁看得乐不可支，他捂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他一边笑，一边指着黑无常说：“老黑，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黑无常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还有心思笑！快想想办法，把这奶娃娃弄走！” 白无常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他清了清嗓子，对燕安宁说：“小仙子，这里真的不适合你待，你还是跟我们回去吧。” 燕安宁抽抽搭搭地说：“可是……可是我想找武器，我大哥需要一把厉害的武器。” “武器？”白无常和黑无常对视一眼，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对呀！”燕安宁点点头，“你们这里有没有那种很厉害很厉害的武器，可以打败坏人的那种？” 黑无常和白无常面面相觑，这小仙子该不会是把地府当成武器库了吧？ “小仙子，我们这里是地府，不是兵器铺，没有你要找的武器。”白无常耐心地解释道。 “啊？没有啊……”燕安宁失望地低下头。 看着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黑无常和白无常都有些于心不忍。 他们在地府待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可爱的小娃娃。 而且她浑身冒着金光，灵气逼人，光是站在她身边，他们就感觉神清气爽，受益匪浅，他们可不敢怠慢去。 “要不……我们带她去找判官大人问问？”白无常提议道。 燕安宁一听，眼睛一亮。 这还真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 她要找的神器可不就在判官那嘛。 “好呀，好呀，带我去见判官，带我去见判官……” “也只能这样了。”黑无常点点头，“走吧，小仙子，我们带你去见判官大人。” 燕安宁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问：“听说判官大人有一支非常厉害的笔是不是？” “小仙子，你听谁说的？”白无常好奇的问。 燕安宁道：“叔叔，你先别问我听谁说的。你先告诉我是不是真的，你们判官大人是不是有一支特别厉害的笔？” 白无常脸上一乐。 这个奶娃娃，知道的还挺多。 “那家判官笔，可定阴阳，判生死，世间为此一只，自然厉害。” 听白无常这样说，燕安宁眼睛更亮了。 白无常见燕安宁这眼神，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小仙子，你不会是在打判官笔的主意吧？我告诉，你拿了判官笔也没有用，这判官笔只认判官大人。” 燕安宁眼珠咕溜溜的转，显然没有将白无常的话放心上。 既然这判官笔这么厉害，她还非它不可了。 她高兴地拍起了小手，“知道了，我们快走吧！” 说着，她就拉着黑无常和白无常的手，蹦蹦跳跳地往前走去。 黑无常和白无常无奈地对视一眼，只好跟在她的身后，朝判官殿走去。 一路上，燕安宁就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她一会儿问问这个，一会儿问问那个。 “叔叔，你们的衣服为什么一黑一白呀？” “叔叔，你们的帽子为什么这么高呀？” “叔叔，你们的鞋子为什么这么长呀？” …… 黑无常和白无常被她问得一个头两个大，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能说的小娃娃，简直比一百只鸭子还要吵。 “奶娃娃，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黑无常忍不住说道。 “哦。”燕安宁乖乖地闭上了嘴巴，可是没过一会儿，她又忍不住开口了：“叔叔，我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问吧。”黑无常已经放弃抵抗了。 “你们为什么叫黑白无常呀？”燕安宁眨巴着大眼睛。“哦，我知道了，因为你们一个穿黑衣服，一个穿白衣服，所以叫黑白无常，是不是？” 黑白无常嘴角抽搐。 “你说是就是吧。” 其实无常只是一种职务，黑白代表着阴阳，也就是生与死，所以世人喜欢叫他们黑白无常。 无常做久了，他们渐渐也忘记自己还名字，范无救和谢必安！ 燕安宁以为自己说对了，神情十分得意，她扬着小脸，继续道：“那我可以叫你们小黑和小白吗？” “……” 黑无常和白无常彻底无语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一会，三人来到了奈何桥。 奈何桥头，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妪正拿着大勺，给来往的鬼魂盛汤。她便是这地府大名鼎鼎的孟婆。 孟婆一抬头，就看见了粉雕玉琢的燕安宁，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绽放出异样的光彩，仿佛看到了自己许久未见的孙辈，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也舒展开来，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第161章 夺判官笔 “哎呀，这是谁家的小娃娃呀，长得可真可爱！”孟婆的声音沙哑，却透着一股子亲切劲儿。 她在奈何桥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灵气的娃娃。 这么可爱的娃娃，怎么就…… 孟婆在仔细一看。 活的！ 一个活生生的奶娃娃怎么跑到地府来了？ 燕安宁吸了吸鼻子。 好香，好香！ “婆婆，你在做什么？”燕安宁迈着小短腿跑了过去。 “婆婆在熬汤。 小娃娃，你怎么跑地府来了，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孟婆用她那双干枯的手，在一个大锅里搅拌。 “汤？”燕安宁眼睛一亮。 这汤看着怪怪的，闻着却香气扑鼻，诱人得紧。 “婆婆，我可以尝一口吗？” 孟婆摇头，“小娃娃，这汤你可不能喝。” “为什么？”燕安宁摸着肚子，咽了咽口水。 孟婆道：“这是叫忘魂汤。是婆婆用忘川河的水，加上各种珍稀的药熬制成的。喝了它，就能忘记前尘往事，无牵无挂地去投胎了。 若是你喝了它，就不记得自己的家，不记得回家的路了。” 燕安宁一脸失落。 这汤她确实不能喝。 因为她有太太多多不能忘记的人。 “那宁宁不喝了。” 燕安宁依依不舍地与孟婆挥手告别，迈着小短腿，跟着黑白无常一路来到了判官殿。 老远就瞧见判官手里那支金光闪闪的笔。 随着距离拉近，那支笔散发出的光芒愈发耀眼夺目，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被其光辉所渲染。 整支笔身由纯金打造而成，表面雕刻着复杂的符文和图案，每一道线条都充满了力量感，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敬畏之心。 笔尖处更是特别设计成尖锐而精致的形状，似乎轻轻一挥就能穿透世间万物的本质。 更为奇特的是，当判官持此笔书写时，空中竟会自动浮现出文字来，这些字迹不仅清晰可见，而且还能根据内容的不同变换颜色——正义之言为金色，邪恶之语则转为暗红色，甚至有时候还会伴随着轻微的雷鸣声或是温柔的风声，给人一种超脱凡尘的感觉。 燕安宁眼睛一亮，“判官笔……” 【这支笔可真气派，给大哥正合适。】 黑白无常行礼，“见过判官大人。” 判官正聚精会神地勾画着生死簿，冷不丁抬头，就见一个小团子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燕安宁已经冲到跟前，伸出肉乎乎的小手，一把抓住了判官笔。 判官大惊。 “哪里来的娃娃，快将笔还给本官。” 燕安宁却像没听见似的，小手抓得紧紧的，还奶凶奶凶地瞪着判官：“这支笔我看上了，从今以后就是我的。” 判官震怒，仔细打量着燕安宁。 “仙人？” 不对，这奶娃娃非仙非人，怪异得很。 随后判官将目光移到黑白无常身上，沉声说道：“怎么回事，地府怎么会闯进生人。” 黑白无常立刻跪了下来。 “判官大人息怒，这位小仙子说是要来地府寻找武器，我们见她浑身充满灵气，不是凡人，怕伤了她，这才带她来此。哪知道……哪知道……” 哪知道他们都被她给骗了。 这小家伙分别一开始就是冲着判官笔来的。 “小娃娃，本官不管你是什么来历，但是判官笔你不能拿走。” 判官双手结印，嘴里念念有词，想要召回判官笔，然而判官笔被燕安宁紧紧抓住，一动不动。 判官眸光一变。 怎么回事？ 判官笔竟然不听他的召唤。 燕安宁咯咯一笑。 “你看吧，它都不听你使唤。” 判官气得脸都红了。 这奶娃娃到底是什么人，修为竟然如此高深莫测。 燕安宁拿着判官笔，仔细打量，越看越喜欢。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判官笔的光芒陡然变得更加耀眼，像一颗小太阳般，照得整个判官殿都亮堂堂的。 燕安宁只觉得一股奇异的力量从笔尖涌入她的身体，紧接着，她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这些画面，竟然是阳间人们的生死景象！ 有呱呱坠地的婴儿。 有寿终正寝的老人。 有意外身亡的倒霉蛋。 还有被病痛折磨的病人……一幕幕生死离别，在她眼前轮番上演。 燕安宁感觉心里酸酸的，闷闷的。 判官见状，吓得脸都白了，这判官笔可是地府至宝，掌管着三界所有生灵的生死，岂是一个小娃娃能随便碰的？ 他急忙喊道：“快放开！这不是你能碰的东西！” “不放，谁抢到就是谁的。” 燕安宁将判官笔收进小包包，紧接着，她轻盈地一跃，瞬间飞身而去，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 判官哪能让她得逞？ 判官人人可以当，判官却只有一只。 若是丢了判官笔，他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小娃娃，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判官立刻施展出全部速度，紧追不舍。 两人一前一后，在幽暗的地府中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战。 燕安宁虽然年纪不大，但身手却异常敏捷，她穿梭于各种障碍之间，时而跳跃，时而翻滚，巧妙地躲避着判官的攻击。 而判官则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和强大的力量，不断缩小与燕安宁之间的距离。 就在两人即将接近之时，燕安宁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判官，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她迅速从腰间抽出一张黄色的符纸，手指轻轻一弹，符纸瞬间燃烧起来，化作一道耀眼的光芒，直射向判官的眼睛。 判官被这突如其来的光芒晃得睁不开眼，不得不停下脚步，用手遮挡住眼睛。 燕安宁趁机迅速转身，向着地府的出口飞奔而去。 不一会，燕安宁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一扇大门，那是通往人间界的出口。 她加快了速度，向着大门冲去。 就在她即将跨过门槛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了判官愤怒的吼声：“站住！小娃娃，你站住！” 燕安宁回头，冲着判官做了个鬼脸。 “再见了，判官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