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无期》 第1章 序幕 12月13日, 大雪纷飞的日子,那一片片晶莹剔透的雪花,宛如从天际洒落的银屑,洋洋洒洒地飘落而下,不多时,整座城市便像是被一层洁白无瑕的毛毯温柔地覆盖住了,处处银装素裹,如梦似幻,却又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清冷与寂寥。 沪上的外滩海岸,平日里那波光粼粼的水面,此刻已然被寒冷彻底凝为了一片冰地,泛着冷冷的寒光,只有寥寥几艘轮船,像是不知疲倦的行者,在港口缓缓进出,那呜呜的汽笛声,在这寂静的雪天里,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在诉说着这座城市别样的故事。 而那闹市的街头呢,依旧是人群熙攘,来来往往的人们呵着白气,各自忙碌着自己的生活,仿佛这漫天的大雪并不能阻挡他们前行的脚步。 偶尔会有几辆车,如同笨拙的巨兽,缓缓行驶在人群之中,路过的行人下意识地纷纷避让,只留下一道道或深或浅的车辙印在那洁白的雪地上,像是岁月镌刻下的痕迹,无声地见证着这平凡又喧嚣的人间烟火。 程言静静地坐在车里,他那线条优美的侧脸朝着窗外,目光有些空洞却又透着深深的眷恋,像是要透过这车窗,将这世间的一切都牢牢地刻进心底。 连日来所遭受的折磨,已然让他变了模样,原本那精致得如同雕琢美玉般的面庞,此刻却布满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纵横交错,仿佛是命运无情刻下的残酷印记。 他的身体亦是伤痕累累,那些伤口,有的还在渗着血,有的已然结痂,可无一不在诉说着他所经历的痛苦,如今,除了那双深邃得犹如幽潭般的眼眸,还依旧透着往昔的神韵,在他身上,几乎再找不到一处完好无损的地方了。 就在这时,一片轻盈的雪花,像是调皮的精灵,悄然贴在了车窗上,程言本能地抬起那只还没被鲜血染红的手指,想要去触碰那片雪花,那一瞬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难得的温柔,仿佛这小小的雪花,承载着他心底最柔软的期许。 可笨重的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身上的伤口也像是被火灼烧一般,猛地传来一阵剧痛,瞬间便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那刚刚泛起的温柔神色,也随之被一抹苦涩所取代。 “你走的那天,雪是不是也很大。”程言微微张了张嘴,用那有些沙哑且微弱的声音小声呢喃着,那声音在安静得近乎死寂的车厢中轻轻回荡,带着无尽的思念与惆怅,仿佛要穿越时光,去寻找那个已然远去的身影。 他缓缓地从怀里拿出一块早已破败不堪的怀表,那怀表的外壳已然斑驳陆离,上面的指针,不知何时,凝固在了某一时刻,那正是陆瑾离开的时间呀,仿佛时间也在那一刻,为他们的故事按下了暂停键,从此,所有的美好与痛苦,都被定格在了这小小的怀表之中。 程言静静地看着那怀表,眼眸中渐渐涌起一股暖意,那些和陆瑾在一起的过往,如同电影的画面一般,一帧帧地在他的脑海中快速闪过。 春日里,他们在繁花似锦的小径上手牵着手,笑靥如花,那轻柔的微风拂过,吹起他们的发丝,也吹动了彼此的心;夏日的夜晚,他们并肩坐在庭院中,仰望着那璀璨的星空,分享着彼此心底的小秘密,那漫天的繁星呀,仿佛都在见证着他们的爱意;秋日里,枫叶如火般燃烧,他们在那铺满落叶的小道上漫步,脚下传来的沙沙声,仿佛是秋天为他们奏响的恋曲;冬日的雪天,他们相互依偎着,看着那纷纷扬扬的雪花,憧憬着未来的岁岁年年……那些美好的瞬间,如今都成了他在这无尽黑暗中的点点星光,照亮着他孤独又煎熬的心。 这时,旁边的狱警无意间瞥见了程言手中的怀表,那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就好似一只饿狼看到了肥美的猎物一般,那目光紧紧地黏在怀表上,怎么也挪不开了。 “程先生,都这种时候了,还对这种破玩意儿这么宝贝呢。反正你也带不走,不如给我算了,说不定我还能让你死得痛快点。”那狱警一边说着,一边伸出那布满老茧的手,朝着程言手中的怀表伸了过去,那粗糙的手指,在车厢略显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带着恶意的藤蔓,想要将那怀表从程言手中生生夺走。 程言原本沉浸在回忆中的眼神瞬间一凛,那目光犹如两把利剑,直直地射向了狱警,冰冷而锐利,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顿时,狱警那刚要伸去的手,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了原地,那脸上原本嚣张的神情,也变得有些尴尬和不知所措,可那眼中的贪婪,却依旧没有丝毫消减。 “这不是破东西,这是我爱人的遗物。对我来说,比我的命还重要。”程言下意识地紧握着怀表,将它紧紧地贴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护住他和陆瑾之间最后的羁绊。 他的眼神愈发坚定,犹如燃烧的火焰,直直地盯着狱警,那眼神分明在告诉对方,哪怕此刻面对的是死亡的威胁,他也绝不会把这块怀表交给任何人,哪怕拼上自己这条性命,他也要守护住这份珍贵的回忆。 狱警见程言如此护住怀表,心中的贪婪之火不仅没有熄灭,反而烧得更旺了,他皱着眉头,脸上满是不悦之色,冷哼一声,放了狠话道:“程先生你还真是冥顽不灵。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守着个破怀表不放。你以为它能救你?”那话语中满是嘲讽与不屑,仿佛程言的坚持在他眼中就是一场可笑的闹剧。 程言缓缓抬起头,眼眸中带着无比的坚定,直视着狱警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怀表不是你能理解的。它承载着我的记忆,是我在这十年里的依靠,是我在这无尽黑暗中唯一的光。你永远也不会明白,这个东西的价值,它甚至比我的命还更重要。”他的声音虽然依旧沙哑虚弱,可那话语中的分量,却重得如同千钧巨石,砸在这小小的车厢之中。 听到这话,狱警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不禁笑出了声,那笑声在车厢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比命重要?别开玩笑了,生死关头,你还把这块怀表当宝贝,你以为阎王爷会因为这个就放过你?”那话语里的轻蔑之意,愈发浓烈了,他似乎笃定了程言此刻的坚持只是徒劳。 程言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那笑容里透着一丝旁人难以理解的从容与豁达,他轻声说道:“你懂什么,这东西能让我在下面找到他。但对你来说,它永远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财物。”他的目光越过狱警,看向那车窗外飞舞的雪花,仿佛透过那茫茫白雪,已经看到了那个他日思夜想的身影,正在远方静静地等待着他。 狱警被程言这副模样彻底激怒了,他涨红了脸,眼中满是怒火,“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举起手中的枪,指着程言,怒吼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一枪崩了?”那黑洞洞的枪口,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仿佛死神的镰刀,已然悬在了程言的头顶。 程言却毫不畏惧,他依旧带着那抹淡然的笑容,静静地看着狱警,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透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然,他缓缓开口道:“那在我死之前,我也会拿着这铁链勒住你的脖子,然后拉着你一起下去。”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可那话语里的狠劲,却让狱警不禁打了个寒颤,那原本嚣张的气焰,也瞬间矮了几分。 狱警被程言这强大的气势震慑住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那举着枪的手也微微有些颤抖,可心中又实在不甘心就这么放弃那块怀表,于是便咬了咬牙,继续色厉内荏地说道:“何必这么固执呢?你把这玩意儿给我,我还能让你死得痛快点。” 程言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愈发坚定,语气不容置疑地说道:“我不需要,如果你要别的我或许还会给你,要是这个,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狱警见程言这般软硬不吃,知道自己再怎么威逼利诱也无济于事了,只得再次败下阵来,他恶狠狠地瞪了程言一眼,随后对着程言恶狠狠地道:“希望它能帮到你。”那话语里满是怨毒,却也透着一丝无奈,仿佛是在为自己没能抢到怀表而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程言不再理会那狱警,他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身体不自觉地靠在了一旁的车座上,那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一阵轻微的声响,在这寂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凄凉。 尽管他深知自己即将面临死亡,可此刻,他的内心却出奇的平静,那平静之下,是对即将与爱人重逢的期待,他知道,这漫长的分别,终于要在这死亡之后画上句号了,他马上就能跟他见面了,哪怕是在另一个世界,只要能再次牵到那双手,对他来说,便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事了。 车辆缓缓地开到了一处刑场,那刑场四周早已围满了人,有看热闹的群众,他们脸上带着或好奇或冷漠的神情;有负责维持秩序的警察,一脸严肃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还有一些记者,拿着相机,准备记录下这所谓的“历史性时刻”。 那嘈杂的人声、相机的快门声,交织在一起,却仿佛与这漫天的大雪格格不入,让整个场面显得越发的冰冷与残酷。 程言被人粗鲁地从车上带了下来,虚弱的他,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便如同破败的风筝一般,重重地摔在了那洁白的雪地里,扬起一片雪花。那冰冷的雪水瞬间浸湿了他的衣裳,寒意透过肌肤,直往骨子里钻,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只是下意识地用手护住了胸口的怀表。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那块怀表也掉落在了地上,程言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挣扎着伸手将那块怀表拾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用自己那还算干净的衣袖,轻轻地擦去上面的雪水,那动作轻柔得仿佛是在对待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擦干净后,又无比谨慎地把它塞进了口袋里,拍了拍口袋,像是确认怀表已经安然无恙了,这才松了口气。 他缓慢地站起了身,几日没有进食的他,身体早已虚弱不堪,在这凛冽的寒风中,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那吹过的冷风,像是无数根细小的针,狠狠地扎在他的伤口上,让他不禁皱了皱眉,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可他依旧咬着牙,强撑着站直了身子,那单薄的身影,在这白茫茫的雪地里,显得格外孤独却又无比坚毅。 忽然,一个女人哭喊着从人群中朝着程言冲了过来,那凄厉的哭声,在这嘈杂的刑场中显得格外突兀,她的脸上满是泪痕,头发也有些凌乱,眼中透着绝望与不舍,边跑边喊着程言的名字。 当她冲到距离程言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被执勤的警察拦了下来,她拼命地挣扎着,想要冲破那阻拦,可终究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程言,哭得愈发伤心了。 程言听到声音,缓缓地转过身看向了那人,他只是浅浅对着那人笑了笑,那笑容里有无奈,有不舍,却更多的是对这个世界的告别,仿佛在无声地告诉对方,别为他难过,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也是他期待已久的归宿。 “想什么呢,快走。”狱警用枪头推了推站在原地的程言,那冰冷的枪头抵在程言的后背上,传来一阵寒意。 半晌,程言才慢慢抬起脚,他一步一步地踩着那冰冷的白雪,向着前方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那深陷在雪地里的脚印,渐渐地被鲜血染红,那暗红色的印子,在这洁白的雪地上,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他生命的倒计时,一步一步,正走向那既定的终点。 雪越下越大,那一片片雪花,像是发疯了的怪物一般,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仿佛要将这整个刑场都掩埋在它的白色怀抱之中,要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彻底尘封。 程言静静地站在刑场中间的位置,那漫天的大雪纷纷扬扬地落在他的身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静静地站着,宛如一尊雕塑。 法官站在台上,面无表情地宣读着他的罪刑,那冰冷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刑场上空回荡着,甚至告诉在场的人,他就是个叛徒。 可只有程言自己知道,这所谓的罪名背后,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藏着他为了守护某些东西而付出的巨大代价,他等这解脱的一刻,已经等得太久太久了。 直到那枪声响起,“砰”的一声,在这寂静的雪天里,显得格外刺耳,程言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后缓缓地倒在了地上,那鲜红的血液,从他的身体里涌出,迅速地染红了身下那洁白的雪地,像是一朵在寒冬中绽放的梅花,凄美而艳丽。 而就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仿佛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轻轻地叫着他的名字,那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却又那么清晰,那么真切。 就在他以为这只是自己的幻觉时,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他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看清对方的样子,可眼前却只有那漫天的大雪,那纷纷扬扬的雪花,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模糊了这生与死的界限,他带着满心的眷恋与期待,缓缓地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第2章 起点 番洲,那是一座承载着厚重历史的古老城市,宛如一部被岁月精心雕琢的生动史书,静静伫立在时光长河之中。 每当初春的微风轻轻拂过,仿佛是时光的手指,温柔地翻开它的篇章,它便开始悠悠诉说着往昔那些或波澜壮阔、或婉约动人的故事。 岁月的痕迹,恰似一位技艺高超的画师手中细密的笔触,一笔一划,深深地镌刻在这座城市的每一处角落。 那古老的建筑,便是那饱经风霜的书页,它们默默见证着时代的变迁,一块块斑驳的砖石,就像是岁月留下的文字,仿佛都在轻轻低语着曾经的繁华与沧桑,每一道裂痕,每一处磨损,都是历史的呢喃,诉说着往昔的热闹与荣光,也承载着那些被时光掩埋的故事。 而那狭窄的街道,恰似城市的脉络一般,纵横交错,承载着无数人来来往往的脚步。那些脚步,或匆忙,带着对生活的急切奔赴;或悠然,透着对岁月的从容享受。 它们交织在一起,编织着梦想与希望的丝线,日积月累,沉淀为这座城市独特而迷人的韵味,让人一踏入这片土地,便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烟火气与历史感交织的独特气息。 自从华国和莫斯国共同建立番洲军校以来呀,这座原本宁静祥和、沉浸在悠悠历史中的城市,仿佛被注入了一股蓬勃向上的生机,就像一潭平静的湖水被投入了一颗活力满满的石子,瞬间便焕发出崭新的活力,整个城市都跟着热闹了起来呢。 来自四面八方的有志之士,还有那些怀揣着对国家满腔赤诚的热血青年们,如同百川归海般,纷纷朝着番洲军校汇聚而来。 他们每一个人心中都怀揣着同一个伟大且炽热的目标——为了国家的繁荣昌盛,为了民族的尊严与荣耀,甘愿在这所军校里历经千般磨砺,奉献自己最美好的青春时光,哪怕前方荆棘密布,他们也毫不退缩,只盼着能在这里练就一身本领,好为祖国的未来奋勇拼搏。 寒冬过后,番洲军校迎来了又一个值得庆贺的时刻,第三批学员已然从这里顺利毕业。他们就像是夜空中一颗颗璀璨夺目的星辰,浑身散发着自信且坚定的光芒,那眼神中,透着对未来的憧憬与无畏,心中更是燃烧着炽热的火焰,仿佛随时都能将这满腔的热血挥洒在祖国需要的地方呢。 即将奔赴战场的他们,肩负着重大而神圣的使命,时刻准备着将在军校里所学的丰富知识、无畏的勇气以及过人的智慧,统统化作锐利无比的利刃,在那看不见硝烟的战场上,为国家的未来奋勇拼杀,渴望着能在历史的画卷上留下属于自己浓墨重彩的一笔,让后人铭记他们为国家所付出的一切。 与此同时,第四批通过严格考试的学员们,也正满怀着期待,从大江南北的各个角落匆匆赶来。他们早就对这所声名远扬的番洲军校充满了向往之情,仿佛那是他们心中的圣地一般,渴望着能在这里接受最为严格的学习与训练,盼望着自己能在这片充满热血与挑战的土地上,茁壮成长为国家的栋梁之材,日后也好为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呀。 然而,在蓬勃发展的过程中,也曾面临过一些让人头疼的问题。起初,学校开设的科目大多侧重于技能与战略战术方面,这对于那些文人出身的学员们来说,可就有些犯难,因为缺乏与之匹配的课程体系,就好像一群渴望翱翔天际的鸟儿,却发现眼前没有适合自己起飞的跑道一样,着实让不少学子感到有些迷茫和无奈。 不过,好在上级领导们那都是高瞻远瞩、深思熟虑的呀,经过一番权衡利弊之后,果断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策——在原有的基础学科之上,增设几门课程呢。 这一举措,就犹如一道划破黑暗的曙光,瞬间照亮了众多有才华却因学科限制而踌躇不前的学子们的心,让他们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仿佛看到了自己在军校中大展身手的美好未来。 消息一经传开,那可真是得到了广泛的响应,许多怀揣着报国之志的文人学子们,纷纷踊跃报名参加入学考试,都盼着能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进入番洲军校,开启自己的热血征程。 在校园里,第四批学员们陆陆续续地抵达了。他们一个个那可都是精神饱满的模样,精心装扮而来呢。他们身着整洁得体的服装,头发也都梳理得整整齐齐,那一张张年轻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独有的活力与朝气,仿佛带着满身的阳光,踏入了这片即将开启挑战之旅的土地,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对未来军校生活的美好憧憬与热切期待。 可谁能想到,刚到军校校门口,意外就发生了。一名神情严肃、身姿挺拔得如同苍松般的教官,就像一座巍峨的山峰,横在了众人面前,将大家给拦了下来。“去,你们在这里把身上的衣服换了再进来。”教官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犹如洪钟大吕一般,在众人耳边轰然响起,那犀利的眼神,更是紧紧地盯着眼前这群年轻的学员,像是要把他们看穿一般,审视着他们的每一个细微反应,那严肃的模样,让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了呢。 教官一声令下。他身后的士兵们便迅速行动起来,手脚麻利地将一件件崭新的校服递到学员们手中。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要求,不少学员的脸上都不禁露出了疑惑与不满之色,私下里开始小声嘀咕起来,显然是对这一要求有些不太理解。 其中,有一个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的男人,那性子本就直率,当下便直接反问道:“我们的衣服好好的,为什么要让我们换呀?”他一边说着,一边皱着眉头,脸上写满了不解,那模样,似乎对教官的这一要求颇为抵触呢,就好像自己心爱的宝贝被人无端要求拿走一样,心里别提多不情愿了。 教官听了这话,微微皱了皱眉头,那原本就严肃的神色愈发变得严肃起来了,眼神中也多了几分威严,沉声道:“普通?这里可不是普通的地方。这是培养国家栋梁的地方,容不得你们这般随意。”那话语里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砸在众人的心间。 那男人却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有说得这么严重嘛。”那语气里满是不以为意,显然还是没有把教官的话放在心上。 “那么,既然是普通的学校,为什么还要通过考试才能进来?”教官看着男人,眼神中带着一丝质疑,那目光仿佛两把锐利的剑,直直地刺向对方,像是要让他明白这所军校的与众不同之处。 男人顿时愣在原地,一下子被问得哑口无言,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了,那脸上的表情别提多尴尬了,就像被人当场抓住了小辫子一样,站在那儿,满脸通红,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而在场的其他人呀,见此情形,也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心中皆是充满了疑惑,他们实在是不明白,为何一所军校要在这些看似琐碎的事情上如此严格要求,毕竟大家都是怀着满腔热情来求学的,怎么刚到门口就遇到这样的事儿呢,一个个心里都跟揣了只小兔子似的,七上八下的呢。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场面有些僵持不下之时。人群中突然有一只手高高举起,那动作干净利落,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呢。 紧接着,一个年轻人步伐坚定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朝着教官面前走去。只见他身姿挺拔修长,却并不给人凌厉之感,反倒透着一股儒雅的气息,就像是从古画中走出来的谦谦君子一般呢。 他一袭月白色长袍穿在身上,那长袍随风轻轻飘动,仿佛自带一股仙气,面庞白皙而光洁,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晕,眉目清秀如画,带着几分文人特有的英气,鼻梁挺直,恰到好处地耸立在脸部中央,为他那原本就精致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立体感,嘴唇不厚不薄,微微泛着淡淡的粉色,就像春日里含苞待放的花朵一般,一头乌黑的短发,显得干净利落,整个人站在那儿,仿佛周身都萦绕着一股书卷气,带着满身的学识与涵养,踏入了这军校的一方天地。 他朗声道:“我知道。”此人正是程言,他目光炯炯地直视着教官,整个人显得自信而沉稳,给人一种成竹在胸的感觉,仿佛眼前的难题在他眼中都不过是小菜一碟。 旁边一个学员见状,赶忙拽了拽程言的衣角,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压低声音提醒道:“程大哥,你不要命了,要是说不上来麻烦可就大了呀。”那声音里透着焦急,显然是怕程言给自己招来什么祸事, 程言微微侧头,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轻声对男人回应道:“你放心好了,我肯定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说罢,他还颇为自信地拍了拍旁边人的肩膀,像是在给他吃定心丸一样,然后便迈着坚定的步伐,继续向前走去,那背影,透着一股无所畏惧的勇气。 教官略带轻蔑地瞅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心中暗自想着这年轻人怕是在逞能吧,估计等下就要出丑了,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便准备看他的笑话了。只听教官缓缓开口道:“你来说说为什么?你要是说的好,你,和其他人都可以穿着自己的衣服进来。”那话语里虽然给了个机会,可那语气呀,却依旧透着几分怀疑,仿佛并不相信程言真能给出个合理的解释。 程言清了清嗓子,声音清晰而有力地说道:“让我们参加考试,是因为我们都是普通人,跟你们这些常年征战的人相比,在理论和兵法等方面还是存在很大差距的。就算是战神转世,也不能因为他有勇,就单独给他走后门。所以,这个考试的必要性,就在于它能够检验我们是否具备肩负起国家未来的能力。”他说得头头是道,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那话语就像一阵春风,吹进了在场众人的心里,让不少学员听了之后,都不禁暗暗点头,觉得他说得确实很有道理。 程言话音刚落,旁边便有学员小声附和道:“说得有道理啊。”另一个人也跟着点头称是:“是啊,看来这考试确实很重要呢。”一时间,原本有些嘈杂的议论声,渐渐变成了对程言观点的认可声,现场的气氛似乎也因为他的这番话,变得缓和了一些。 教官听了程言的解释,心中虽知晓他说得在理,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回应道:“你这么理解是没错,可规矩就是规矩,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呀。”那语气虽然平淡,可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仿佛那规矩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谁也撼动不了。 程言却并未因此而退缩,他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继续反驳道:“那不如就打破它,若是一开始就把校服送到我们手中,我们自然不会穿着自己的衣服来,刚才您让我们当场换掉,是不是有些不妥?”他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据理力争的意味,在他看来,规矩固然重要,但也应当合理而灵活,不应过于死板,不然怎么能适应这不断变化的情况。 教官一听这话,顿时满脸写满了不耐烦,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透着一丝愤怒道:“我说了这是学校的规矩,还要让我再说一遍吗?”他着实不太喜欢程言的态度,觉得他太过固执己见了,在这军校里,向来都是教官说一不二,哪有学员敢这样公然反驳的呀,心里别提多生气了。 可程言依旧不依不饶,进一步追问道:“那学校也没有说,刚入学的人不允许穿着自己的衣服才对吧。”他的态度坚决,没有丝毫放弃自己观点的意思,就像一位坚守阵地的战士一样,哪怕面对再大的压力,也要扞卫自己心中认为正确的东西。 教官见状,不禁有些恼羞成怒了,呵斥道:“我说你这学员怎么回事,让你解释一下问题,怎么废话那么多呀。”他在军校执教多年,还真是头一遭见到像这样敢于公然和自己顶嘴、话又如此之多的学员呢,心里那股火呀,“噌噌”地往上冒,都快压不住了。 程言毫不退缩,义正言辞地回应道:“我这不是废话,我是在指出问题所在呀。毕竟我们都是普通人,又不是那些上过战场的士兵,规矩我们会遵守,那也是入校以后的事情,现在就让我们在这里遵守,岂不是在为难我们这些普通人嘛。”他说得振振有词,那一番话呀,让周围的学员们听了,纷纷觉得深有同感,都觉得程言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程言的话音刚落呀,周围的学员们便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了。 “就是啊,这要求确实不合理呀。” “我们又不知道有这规矩。要是知道也不会这样。” 一时间,现场的气氛变得热闹起来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在为程言的观点站台。 教官见此情形呀,自知在道理上有些站不住脚了,但又碍于面子不好当场妥协,那脸色十分难看,青一阵白一阵的,站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别提多尴尬了。 就在这时,他忽然注意到程言眼中那股坚定不屈的神情,心中不禁微微一动,暗自思忖这年轻人倒是有些与众不同的骨气,这份敢于坚持自己想法的劲儿,倒是让他对程言另眼相看了。 于是,他缓缓放下了那副严厉的面孔,轻轻拍了拍程言的肩膀,语气中竟带着一丝难得的欣赏赞叹道:“年轻人,有作为,我期待你的表现呀。”说罢,他便转身离去,不再多言了呢,那背影,似乎也没有了之前的那般强硬,反倒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程言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里透着一股自信与从容,随后便带着其他学员朝着校园里走去了。这时呀,那名教官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回头高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程言回过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并未作答,便又转头继续前行,很快便消失在了校园的道路尽头,只留下那教官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仿佛程言的出现,给这平常的军校生活,添上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时光宛如那潺潺流淌的溪水,不经意间便匆匆而过,眨眼间,四天的光阴就这么悄悄溜走了,军校里的各项工作也已渐近尾声。 这一日,与前两天比起来,军校门口那来来往往的人群画风可不大一样了呢,今日到场的几乎都是从北方赶来的人儿。看,军校那威严的门口处,几个身着笔挺军装的工作人员正有条不紊地忙碌着进行登记工作。 他们身姿挺拔得如同苍松一般,神色严肃认真,那模样,仿佛身上肩负着无比重要的使命,光是站在那儿,就给人一种庄重又严肃的感觉,让人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第3章 陆家叔侄 按照以往的惯例,登记完成的学员那都是会由专人带着去宿舍的,可今年的情况有些特殊,由于学校多开了一门课程,这吸引力可大了去了,通过考试的学生数量比起以往来,那可是多出了整整一倍。 这不,为了能尽快安排好大家,每记录完一个人,教官便会交给对方一个号码,让学员们自行去寻找住的地方。 在那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的人群之中,有个刚登记完的少年,正是陆泽岷啦。只见他一手紧紧地拿着行囊,那手上的青筋都因为用力而微微凸起了呢,另一只手则死死地拽着陆瑾,那架势,仿佛生怕一松手,陆瑾就会像那脱缰的野马一般跑没影了。 他神色严肃得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坚决,朝着宿舍的方向大步走去呢。 而被他拽着的陆瑾,那可满脸都是不情愿,一路上就没停止过挣扎,嘴里还不停地大声呼喊着:“陆泽岷!你别拽我,我自己会走,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这么拉着我,像什么样子嘛!”那声音里透着满满的不满和倔强,在这嘈杂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响亮,周围不少人都纷纷侧目,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陆泽岷却像是没听见似的,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反而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更加用力地拽着他说:“我不抓着你,一会又跑了怎么办?”他的声音沉稳有力,犹如那敲响的洪钟一般,在陆瑾耳边回荡着,那眼神更是敏锐而犀利,仿佛早已看穿了陆瑾心底那些个小心思,就等着他有所行动,好立刻把他给逮回来。 陆瑾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气鼓鼓地瞪着周围,反驳道:“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能跑哪里去呀?”他的眼神中满是不服气,对于陆泽岷这种管束方式那是打心底里反感极了,觉得自己就像个被看管的犯人一样,一点儿自由都没有。 “当然是买车票回沪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带了私房钱,所以啊,你还是乖乖听话,老实点的好。”陆泽岷不紧不慢地说着,眼睛还不自觉地瞟了一眼陆瑾的口袋,那模样,就好像已经看到了藏在陆瑾身上的那些私房钱似的呢。 他可太了解陆瑾这性子了,那就是个闲不住的主儿,要是不时刻看紧了,保不准这小子又会闯出什么祸来,到时候想收拾都来不及了。 “那是我爸给我的,跟你没关系。”陆瑾不满地嘟囔着,声音虽然不大,可那话语里却充满了反抗的意味,就好像一只炸了毛的小刺猬,虽然看着没什么杀伤力,可就是不服软。 陆泽岷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身后毫无防备的陆瑾一个没注意,径直就撞了上去,那撞得叫一个结实呀,“砰”的一声,陆瑾只觉得额头一阵剧痛传来,疼得他“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陆泽岷!你他妈有病吧?干嘛突然停下来呀。”陆瑾一边揉着自己被撞得生疼的额头,一边冲着陆泽岷大声吼道,那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里面满是怒火,仿佛要把陆泽岷给烧着了似的。 “有多少钱我是知道的,要是让我知道你又跑出去花天酒地,可别怪我不讲人情哦。”陆泽岷一脸严肃地说道,那表情严肃得就像那寺庙里的老和尚,半点笑意都没有,眼神中还透露出一丝警告的意味,就好像在说“你可别挑战我的底线”。 “我说陆泽岷你……”陆瑾刚要继续反驳,话还没说出口呢,就被陆泽岷给打断了。 “我知道我跟你没差几岁,但我也是你叔呀,别没事直呼我大名懂吗?”陆泽岷有些无奈地说道,那语气里既有长辈的威严,又透着一丝对这个调皮侄子的无奈,真真是拿他没办法。 “不懂。”陆瑾那倔强的劲儿又上来了,梗着脖子,眼神中充满了不服气,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陆泽岷,仿佛在跟他较着劲。 这话刚一出口呀,陆瑾就感觉手腕上的力道猛地加重了一些,那疼痛感瞬间就袭来了,疼得他整个手臂都动弹不得,那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呢。他这下可知道怕了,连忙求饶道:“叔,我错了,你轻点行吗?”那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再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陆泽岷故意挖了挖自己的耳朵,还故意放大声音说道,脸上居然还露出了一丝戏谑的表情,那模样,分明就是在故意逗陆瑾。 “我说我错了,还不行吗?叔。”陆瑾那痛苦的表情别提多可怜了,陆泽岷看着都想笑,可还是强忍着把笑意给压下去了。 他心里清楚得很,自己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心软,不然的话,以陆瑾这没记性的性子,以后还不得更加无法无天了,今天这一顿教训,怎么也得让他长点儿记性才行。 “这才对嘛。”陆泽岷微微一笑,那笑容里透着一丝得逞的意味,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刚才的强硬手段起作用了呢。毕竟他太了解陆瑾的为人。要是对他稍微放松了点儿,就凭他在沪上的那些所作所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指不定会弄出什么大乱子来,到时候想收场都难如登天了。 “你以为你在沪上那些事儿我都不知道吗?你和那些所谓的‘朋友’混在一起,成天不着调,还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过,男男女女的都有,我可都有所耳闻呢。就说你之前,居然还和男生走得那么近,你说你这性子,能让人放心吗?”陆泽岷一边走着,一边数落着,那话语就像连珠炮似的,朝着陆瑾砸了过去。 陆瑾听着叔叔的数落,心里虽然还是有些不服气,可也不敢再像刚才那样顶嘴了,他低垂着脑袋,就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小声嘟囔道:“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可我现在已经改了呀。”那声音小得跟蚊子哼哼似的,要不是陆泽岷离他近,估计都听不见了。 “改了?你这话也就只能骗骗你自己吧。”陆泽岷冷哼了一声,满脸的不屑,“就你那脾气,我还不知道?说改就能改了?你在沪上的时候,家里给你安排了那么多正经事儿去做,你倒好,一概不理,成天除了打架就是跟着那些人瞎混。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说咱们家的吗?说咱们家出了个纨绔子弟,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没个正形儿。” 陆瑾的脸涨得通红,那模样别提多窘迫了,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几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心里明白。叔叔说的这些虽然有些夸张了,可也确实是自己曾经的真实写照呢。在沪上的那段日子呀,他确实过得太过肆意放纵了,根本就没考虑过这些行为会给家里带来什么样的影响,现在想想,还真是挺后悔。 “我……我以后真的会改的,你相信我吧。”陆瑾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诚恳,那眼睛亮晶晶的,就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一样,他是真的希望叔叔能够相信自己这一回,他也想做个让家人省心的好孩子。 陆泽岷看着陆瑾的眼神,心中微微一动,可面上依旧严肃得很,“你说你会改,那好,我且信你这一回。但是你要知道,这里可不是沪上,在这儿,你得守这儿的规矩。要是让我再发现你有什么不规矩的行为,可就不是今天这么简单的事儿了。”那话语里透着不容置疑的警告,就像一把悬在陆瑾头顶的剑,时刻提醒着他要乖乖听话。 “我知道了,叔,我一定会好好的,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陆瑾连忙点头应道,那模样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急于得到原谅的小孩子一样,乖巧得很。 陆泽岷微微叹了口气,他知道要想让陆瑾彻底改过来,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但不管怎么样,今天这一顿教训,总得让他长点儿记性才行。 毕竟,他可是放弃了去柏林国留学的机会,才陪着自己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大侄子来到这儿的。这份苦心,也不知道陆瑾能不能明白。 于是,陆泽岷拉着陆瑾的手腕,继续朝着大楼走去了呢,一路上两人都没再吭声,那气氛虽说有些沉闷,可也透着一种别样的安静。 两人就这么一路拉扯着前行,彼此的神情都透着几分倔强与无奈,陆瑾满心的抗拒,一路上都在试图挣脱陆泽岷的掌控,那小眼神里满是不情愿,就好像被强迫着做什么不情愿的事儿似的。 而陆泽岷,却像是接到了什么重大任务一样,铁了心要将他好好管束起来,任凭陆瑾怎么挣扎,他就是不松手。 就这样,在这般僵持与拉扯的状态下,他们终是来到了那座庄严肃穆的宿舍大楼前。 第4章 调侃 刚一踏入大楼呀,陆瑾就像是被点燃的爆竹一般,猛地甩开了陆泽岷的手,那动作又急又猛,仿佛要把这一路上积攒的怨气都通过这个动作发泄出来似的。 他吃力地活动着那已然有些僵直的身体,一边不停地揉搓着被捏得通红的手腕,嘴里还忍不住发出抱怨之声:“好痛,你以后能不能别这么用力,小心我让邱萍姐跟你解除婚约,让你孤独终老呢。”话语之中虽夹杂着几分威胁的意味,可更多的却是当下难以抑制的愤懑之情呀,那眉头都皱成了一个疙瘩,看着别提多委屈了。 陆泽岷却对此毫不在意,毫不客气地回怼道:“我的婚姻大事用不着你操心,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就你这一身痞子气,别说女人了,就连男人也不见得会要你呢。”那话语里满是调侃的意味,他就喜欢看陆瑾被自己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觉得特别有意思。 这一番话瞬间便让陆瑾一时语塞,他瞪大了双眼,狠狠地瞪着面前的陆泽岷,那眼神仿佛要在陆泽岷身上扎出几个窟窿来似的,心里早就把陆泽岷骂了个狗血喷头了,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回怼回去,只能干瞪眼,别提多气人了。 “行了,我知道自己长得帅,但你别这么看着我,多让人不好意思啊。况且我还没……”陆泽岷见状,轻声笑了一下,还故意耍帅似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在他看来呀,此时陆瑾那气鼓鼓的模样着实有些好玩,恰似一只被惹毛了却又无可奈何的小刺猬。 “你能不能别这么自恋,门口登记的那个都比你帅。”陆瑾不屑地朝陆泽岷翻了个白眼,眼神之中满是轻蔑与不屑,仿佛陆泽岷的自恋在他眼里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可笑之事了,那嘴角都微微撇着,一副看不上的样子。 “这么来说,你看上人家了?”陆泽岷继续调侃着,那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了,他就喜欢看陆瑾被自己气得跳脚的样子,觉得那样特有成就感。 陆瑾听闻此言,顿时沉默不语了,只是再次狠狠地瞪了陆泽岷一个白眼,眼中的怒火却丝毫未减,那心里想着“就知道拿我寻开心,我才不上你的当呢”,可又实在是气不过,只能用眼神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了。 “也是,那教官的岁数有点大,你肯定看不上,不然还是叔帮你找个好看点的吧。你看行不行?”陆泽岷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同时还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侄子。 见陆瑾阴沉着脸没有回应,他又接着补充道:“实在不行,在学校里看中哪个了,我帮你说说媒也不是不可以呀。毕竟,这里富家少爷可不少呢。”他的话语虽带着几分玩笑的口吻,可在陆瑾听来,却更像是一种变相的嘲讽,那心里别提多窝火了。 此时,陆瑾终于忍不住开口反驳道:“陆泽岷,你大爷的,嘴怎么那么欠儿。我说我喜欢过男的吗?老是揪着一个问题不放。”那声音都因为生气而有些颤抖了,可见他是真的被气得不轻。 陆泽岷一听这话,微微一愣,他倒是没想到陆瑾会这么大火气。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随即那习惯性的戏谑神情又取代了惊讶,他摊开双手,故作无辜地说道:“呦,这就急眼啦?我这不也是看你一直闷着不说话,想逗逗你,活跃一下气氛嘛。再说了,咱叔侄俩开个玩笑,你还真往心里去啦?”那表情别提多无辜了,就好像他真的只是好心办坏事了一样。 “去你妈的活跃气氛!”陆瑾咬牙切齿地吼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让你逗了?你每次都这样,专挑我不爱听的话说,就为了看我出丑,你觉得有意思是吧?”那话语就像炮弹一样,朝着陆泽岷轰了过去,可见他心里的怒火已经压抑不住了。 “实不相瞒,我可听说你喜欢男人呢。”陆泽岷说道,那口气里还是带着股子让人想抽他的劲儿,他就是故意想气气陆瑾,看他能气成什么样。 “滚你大爷的,老子是直男!对男的没兴趣。”陆瑾被气得火冒三丈,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了,当即推开陆泽岷,头也不回地朝着楼梯方向大步走去,嘴里还不停地念念有词,那背影看着都透着一股子怒气。 若不是此地人多,且与陆泽岷还相差着一辈,以陆瑾那火爆的性子,恐怕早已当着众人的面将陆泽岷骂得狗血喷头了,说不定还会顺势将其按在地上,狠狠地往死里打一顿才解气。 “哎,别走啊,我这还没说够呢,你这就想溜了?刚才不是还挺能说的嘛,怎么,这会儿没词儿了?”陆泽岷无奈地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模样,仿佛真的很遗憾陆瑾就这么走了似的。 他着实未曾料到,自己的侄子竟如此经不起玩笑话,说几句就生气了呢。说罢,他便不紧不慢地提起行囊,跟在了陆瑾的身后,那脚步不慌不忙的,就好像笃定了陆瑾跑不掉似的。 第5章 你俩是叔侄 两人依照入校时教官所给的宿舍号码,逐个楼层、逐个房间地仔细寻找着。那宿舍大楼之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潮湿味儿,走廊里时不时传来其他学生的欢声笑语或是匆匆的脚步声,显得既热闹又有些嘈杂。 终于,在三楼的拐角处,他们找到了那间宿舍啦。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推那门便自己缓缓地打开了。 “呦,来新人了?”一道洪亮的嗓音打破了宿舍内原有的氛围呀,发声之人身材那叫一个高大魁梧,那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就像敲响的大钟一样,给人一种颇为豪爽的感觉。 此人正是梁书源呀,他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呢,顶着一头乌黑浓密的短发,那头发根根直立,仿佛充满了无尽的活力,就如同他本人那热情洋溢的性格一般,看着就让人觉得充满了朝气呢。 脸庞轮廓分明,线条硬朗得就像雕刻出来的一样,那眉毛又粗又黑,再加上带着灿烂笑容的大嘴,笑起来时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既憨厚又透着一股质朴的亲和力。 不过呀,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那眼底深处似乎还藏着些别的什么,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沉,仿佛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梁书源,你就不能小声点嘛,整个宿舍就数你的嗓门最大啦,吵得我头都疼了。”一个尖锐的男声带着几分嗔怪,紧接着从梁书源的背后悠悠传来。 那声音就像是一根细细的针,一下子就刺破了宿舍里原本还算轻松的氛围,让人忍不住将目光投了过去呢。 梁书源先是微微一愣,脸上那灿烂的笑容都僵了一下,随后赶忙扭头看向身后,脸上又迅速堆起了讨好的笑,对着身旁的男人说道:“梓平呀,我这不是看见来人了,心里一激动,没控制住嘛,我这就小声点儿,你可别生气呀。”他一边说着,一边挠了挠自己的头,那模样别提多憨厚老实了,话语里也满是讨好与解释的意味,就怕惹得身旁这位不悦。 “那麻烦你下次别这么大声,打扰我看书了。”床上躺着一位身着西装的男子,正是陈梓平。 他一边不紧不慢地说着,一边轻轻将手中的书放到一旁,那动作优雅又从容,透着一股子清冷的气质。 而后,他抬眸淡淡地看了一眼呆在门口的陆泽岷和陆瑾两人,那眼神里仿佛带着一层薄薄的霜,让人感觉有丝丝凉意。 这一眼,却让他心里莫名地生出些许不舒服之感,微微皱了下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不过这细微的情绪变化呀,也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察觉到。 梁书源见陈梓平这副反应,心里越发忐忑起来了呀。他着急忙慌地凑上前去,压低声音说道:“梓平,我真知道错啦,你别生气。我这不是好久没见着新面孔了,一下子没控制住嘛。我保证不吵你了,要是再出声打扰你,我就……我就绕着宿舍跑十圈儿!”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做着发誓的手势,那副诚恳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他这次是真的下定决心要改正了。 陈梓平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并没有接他的话茬儿,依旧自顾自地翻着书页,可手上的动作却明显比之前快了几分,显然还是没能完全消气。那清冷的样子,就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让人觉得有些难以靠近呀。 梁书源见状,只得讪讪地退了回去,嘴里还在小声嘟囔着:“哎,我这嘴咋就这么欠呢,惹得梓平不高兴了,这可咋好……”他一边念叨着,一边时不时地偷瞄陈梓平,那小眼神里满是小心翼翼,就盼着对方能尽快消气,恢复到以往那还算平和的相处状态。 陆泽岷在一旁则是细细打量着陈梓平,只见他与梁书源年龄相仿呢,然而那白净的皮肤衬托着粉红的薄唇,加之棱角分明的轮廓以及那双丹凤眼,若不开口说话,着实难以辨别其为男性呢,乍一看,恐怕都会让人误以为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女扮男装了呀。其容貌之出众,那可真是令人瞩目,就像夜空中最亮的星星一样,让人一眼看过去就很难移开目光。 而陈梓平似乎察觉到了门口两人的目光,他再次抬眸,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耐,语气淡淡的说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吗?” 那话语瞬间就将陆泽岷的神志拉了回来,让他不禁有些尴尬,赶忙推了推同样看得入迷的陆瑾,而后极为有礼貌地回应道:“你好,我们是新来的。我叫陆泽岷,这是我侄子陆瑾。”其语气之中呀,尽显礼貌与谦逊之态,彰显出良好的家教与素养呢,就好像一位优雅的绅士,哪怕被人呛了一句,也依旧保持着风度。 “你好,我叫梁书源,这是我……” “陈梓平。”梁书源刚要说,陈梓平立刻接过了话,声音清冷,透着一股淡淡的疏离感。 他微微抬了抬眼眸,目光从手中的书上移开,短暂地扫了一眼陆泽岷和陆瑾,便又垂了下去,继续专注于那尚未读完的书页,他似乎对这新来的两人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只是出于基本的礼貌做了这简单的回应,那冷淡的态度呀,就好像一堵无形的墙,把自己和其他人隔离开了。 陆泽岷却丝毫不在意陈梓平那略显冷淡的态度,依旧笑容满面地说道:“很高兴能认识你们,往后大家可就是室友了,还请多多关照呢。”他边说边微微欠了欠身,动作优雅而得体,一举一动都尽显绅士风度,那热情友好的样子,仿佛要把这宿舍里有些冷淡的气氛给暖一暖似的。 梁书源见状,也赶忙附和道:“对对对,以后就是室友啦,大家相互照应着点儿,我这人没啥别的毛病,就是有时候嗓门大了点儿,你们可别介意哈。”说着,他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副憨厚的模样倒是让人觉得他颇为实诚,就像个没什么心眼儿的大男孩一样。 陆瑾在一旁却只是闷哼了一声,并没有接话呢。他心里还在为刚才被陆泽岷强行拽着过来,又被甩到床上的事儿憋着一股火。 此刻哪有心情和这些人寒暄客套呀,只盼着能赶紧找个地方清净清净,好好发泄一下这满肚子的怨气呢。 陈梓平依旧没有抬头,只是从鼻腔里轻轻哼出一声“嗯”,算是回应了梁书源的话。他心里想着,这新来的几个人看着倒是各有各的性格,只希望别太吵,扰了自己的清净就好呀。他就喜欢安安静静地看书,可不希望这宿舍变得闹哄哄的。 陆泽岷似乎察觉到了陆瑾的情绪不佳,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用眼神示意他好歹说句话,别显得太没礼貌了,陆瑾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开口道:“嗯,以后请多关照。”那声音里透着明显的不情愿,说完便又低下了头,不再言语。那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任谁都能看出来他此刻心里有多不痛快。 梁书源倒是没太在意陆瑾的态度,依旧热情洋溢地说道:“大家能住到一起就是缘分呐,以后咱们在这军校里的日子还长着呢,有啥事儿都互相帮忙哈。对了,你们俩是叔侄呀,我还真没看出来呢。”他边说边爽朗地大笑起来,那笑声在宿舍里回荡着,倒也让这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稍微活跃了一些。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两人,却发觉除了那双眼睛,其他地方似乎很难看出有明显的叔侄之别。 陆泽岷也跟着笑了笑,说道:“是吧,好多人都这么说呢,可能是我和这小子长得是有点像吧。不过这辈分可不能乱呀,他要是敢没大没小的,我可得好好教训他呢。”说着,他还故意瞪了陆瑾一眼,那眼神里却并没有太多的严厉,倒像是在和陆瑾开着一个小小的玩笑。 陆瑾听闻梁书源提及关于他与陆泽岷看似兄弟而非叔侄的话语后,不禁白了陆泽岷一眼,随后小声嘟囔道:“就知道拿辈分压我,哼。”然而,他内心亦明白,身处这有诸多外人在场的情境之下,还是应当给予陆泽岷应有的面子,故而仅仅是小声嘀咕了这么一句,并未再有任何过分逾矩之言辞出口。 “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是兄弟呢。”梁书源面带笑容,语气中满是乐呵呵的感觉,如此说道。 毕竟,从直观的表象来看,陆泽岷与陆瑾二人之间的年龄差距确实未达到那种能让人一眼便清晰分辨出叔侄关系的程度,这一情况着实让梁书源内心涌起了一丝惊讶与好奇之情。 第6章 新室友 可未曾料到,陆瑾紧接着又小声嘟囔了一句:“谁跟他是兄弟,怨种还差不多。”此话语音虽轻,却偏偏不巧地传入了陆泽岷的耳朵。 刹那间,只见陆泽岷的脸色瞬间一黑,脸瞬间阴沉了下来,那眼神里就像藏着暴风雨一样,看着怪吓人的。 紧接着,他二话不说,趁着陆瑾还未及反应过来且仍在自顾自抱怨之际,猛地将其用力甩向了床铺之上。 陆瑾毫无防备,整个人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径直朝着床铺飞去,“砰”的一声,最终直接摔了个狗啃泥的狼狈模样。那模样别提多好笑了,可这会儿也没人敢笑呀,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到了。 遭受这般粗暴对待的陆瑾,顿时满腔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干柴一般,熊熊燃烧起来。 他即刻从床上挣扎着爬了起来,将这一路以来积攒在心中的诸多不满情绪,一股脑儿地全部发泄了出来。 只见他冲着陆泽岷大声吼道:“我说陆泽岷,你他妈是不是......”那话语到了嘴边,眼看就要将那极为不敬的两个字脱口而出。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却被陆泽岷的一个动作硬生生地给打了回去。 “都说了别没大没小,叫叔叔懂吗?”陆泽岷的动作极为优雅流畅,整个过程可谓是一气呵成,毫无拖泥带水之感。 那气势仿佛要以一种绝对的权威,将陆瑾内心深处所潜藏的忤逆之意瞬间彻底地压制下去,以此来坚决维护作为长辈所应具备的尊严。 在此番场景之下,除了陈梓平依旧表现得仿若无事发生一般,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书本世界里,对外界的这一场闹剧似乎毫不在意。 而梁书源则全然不同了呀,他在目睹这一系列变故之后,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 那副瞠目结舌的模样,充分彰显出他内心的极度震惊。他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陆泽岷不知是从何处极为迅速地掏出了一个棍子,而后毫不犹豫地朝着陆瑾用力挥了过去。 那动作之迅猛,力量之强劲,使得陆瑾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躲避的反应,直接便被这一棍子击中,紧接着便脑袋一歪,整个人就此昏了过去。 如此激烈的冲突场景,瞬间让整个宿舍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而凝重。仿佛空气都在此刻凝结了一般,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住了,一时之间,竟没人敢出声。 “我说兄弟,你这是下死手啊,他不会打出事吧?”梁书源的声音颤颤巍巍,带着明显的惊恐之色。 在他看来,这一棍子下去,陆瑾不死也得昏睡个三天呀,其脸上那惊恐的神情愈发浓郁了。 “打不死,他早就练就了铁头功,这点力度对他不过是小菜一碟,算不得什么。”陆泽岷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笑容落在梁书源眼里呀,不禁让他心里直发毛,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那无尽的黑暗吞噬,万劫不复似的。 “有……这么厉害吗?我只在书里看见过这种呢。”梁书源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退,他的脚步有些慌乱,试图尽量避开这位新结识却已然让他心生忌惮的室友。 他的眼睛始终不敢从陆泽岷身上移开,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的举动或者言语,也会触怒眼前这个如同不定时炸弹般的人,进而招来同样的厄运。 “从小就被打,你觉得呢?”陆泽岷微微歪着头,目光如利刃般紧紧地锁住梁书源,那笑容此时看来却透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而这股寒意顺着梁书源的脊梁骨往上爬,使得他原本下意识后退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毫无反抗之力。 “别害怕,我可没那闲工夫去打别人。但这小子,一路过来就跟我叽叽喳喳个没完,到了这儿还敢跟我没大没小,要不是顾忌着容易惹来旁人围观,早在外面就该让他好好尝尝我的厉害,让他知道什么叫规矩!”陆泽岷像是察觉到了梁书源内心的恐惧,他收起了那让人胆寒的笑容,仿若川剧变脸一般,突然间变得严肃起来。 “那…那就好。”梁书源听闻此言,这才稍稍舒了一口气,那紧绷的神经似乎也略微放松了一些。然而,当他的目光再次对上陆泽岷的眼神时,仍冷不丁地冒了一身冷汗。 “这里发生什么了?”随着这声疑惑的询问,从门外稳健地走进两个人。他们先是迅速地扫视了一圈屋内的情形,目光依次落在了床上昏迷不醒的陆瑾身上,接着看到正在有条不紊地擦拭着某样物件的陆泽岷。 陆泽岷的神情看似平静,可那专注于手中动作的模样,却又隐隐让人觉得有些不同寻常。随后是呆愣在原地的梁书源,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措,身体仿若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 最后则是若无其事、依旧沉浸在自己小世界里的陈梓平,仿佛屋内这一系列状况与他毫无干系,他只是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两人满心皆是不解,脑海中充斥着对眼前这怪异场景的疑惑,迫切地想要知晓在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何事,才致使宿舍呈现出这般不同寻常的景象。 而走进来的正是张如生和周景行。为首的张如生身姿挺拔,犹如一棵苍松,他面容透着一股沉稳与刚毅,双眸深邃而有神,眼眸深处藏着无尽的智慧与冷静,只需一眼,便能让人油然而生一种可靠之感,仿佛只要有他在,任何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他身旁的周景行则呈现出截然不同的风格。周景行身形矫健,步伐轻快且带着一种随性的散漫,一头利落的短发显得精神奕奕,眉眼间时常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透着十足的随性劲儿,仿佛世间没有什么能真正束缚住他那颗自由不羁的心。 “张哥,周景行你们两个可算回来了。”梁书源在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仿若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瞬间回过神来,毫不犹豫地立刻朝着两人奔去。 待跑到近前,他以极为急切的动作,一左一右紧紧抱住了他们的大腿,那姿态仿佛能从他们身上寻得一丝安全感。 “是什么情况,把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梁猴子吓成这样。”周景行见状,先是一愣,随后便以一种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他似乎并未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单纯地觉得梁书源此刻的表现与他平日里那胆大无畏的形象大相径庭,故而以此打趣。 “周景行,你是不是兄弟?我都被吓成这样,你还能笑得出来?”梁书源略带哭腔地回应着,话语间满是委屈和不满。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抱住二人腿的胳膊抱得更紧了,那用力的程度,仿佛要借此传达出自己内心所遭受的巨大惊吓,以及对周景行这种不当反应的强烈不满 周景行见对方是真的被吓破了胆,却并未就此收敛调侃之意,仍旧继续说道:“是是是,我不笑,我应该跟着你一起哭。” 他的话语虽看似在顺着梁书源的意思回应,但那轻描淡写且依旧带着调侃的语气,着实让梁书源的情绪愈发难以平复,内心的愤懑更是有增无减呢。 “姓周的你...我白把你当兄弟了。”梁书源听闻此言,气得撇了嘴,二话不说便一把撒开了抱住周景行的胳膊,随后迅速转向一旁。 此刻,他的两条胳膊转而完全环在了张如生的腿上,整个人都紧紧贴在对方身上,将其此刻内心的脆弱与对安全感的极度渴望展现得淋漓尽致。 “行了,景行,我看他不像是装的。”张如生立刻出面打破了周景行的调侃,他作为一个心思细腻且能敏锐感知他人情绪的人,能够清晰地察觉到梁书源此刻是真的害怕了。 从梁书源抱住他双腿的胳膊一直在不停抖动这一细节,便可看出其内心的恐惧已经到了难以自控的程度,其情绪的波动绝非佯装。 “张哥,我就是开玩笑而已,又没有真吓唬他。”周景行此时也意识到自己的调侃或许有些过了头,脸上露出了些许不好意思的神情。 他边说着边挠了挠自己的头,随后便老老实实地跟在了张如生的身后,不再言语,似乎也在为自己的不当言行而暗自懊悔。 “懂得适可而止就行,毕竟大家在接下来的半年里,还是要相处的。”张如生先是轻声安慰了一下梁书源。 待其情绪稍微平稳一些后,才缓缓地蹲下身来,动作沉稳而轻柔。他将手轻轻按在了梁书源的肩膀上,随后便直奔主题道:“梁书源你别激动,你能说说发生什么了,还有这两位是?” “还是生哥对我好,你们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梁书源听到张如生这般关切且理智的询问,心中稍感安慰。他缓缓松开了抱住张如生腿的胳膊,随后缓缓地坐在了地上。 接着,他有条不紊地向张如生他们讲述起方才所发生的事情经过,那模样别提多认真了,一边讲还一边时不时地用手比划着,试图把当时的场景还原得更清楚些。 从陆泽岷拽着陆瑾进宿舍时两人的拉扯,到陆瑾那满脸的不情愿和不断地挣扎,再到后来两人因为几句玩笑话起了冲突,陆泽岷一气之下把陆瑾甩到床上,最后更是掏出棍子将陆瑾打昏了过去,这一桩桩、一件件,他都原原本本地叙述了出来。 梁书源说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仿佛当时的场景就在眼前重现了一般,周围的人也都听得聚精会神,时不时还露出或惊讶或无奈的表情 然而,待梁书源讲述完毕之后,换来的却是周景行轻描淡写的一句“我要是有这样的侄子,我也会这么做”,说完还耸了耸肩,仿佛这件事在他看来根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就这样轻易地将此事给糊弄了过去。 周景行似乎并未真正将此事放在心上,也未曾对陆瑾的昏迷状况以及陆泽岷的行为给予应有的重视,那副满不在乎的态度,着实让人有些无奈呢。 就那样站在那儿,脸上依旧带着那似有若无的笑意,好像世间所有的事儿都不值得他太过在意似的。 梁书源听闻周景行此言,不禁用一种仿若看着傻子般的眼光看着他,心里那叫一个气。顿时就悟出了一个道理,那便是这个兄弟着实有些不靠谱,在关键时刻怕是难以指望其给予实质性的支持与理解。他内心对周景行的失望之情那是溢于言表呀,那眉头都皱成了一个疙瘩,嘴巴也微微嘟着,就差没把“不靠谱”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张如生在听完梁书源的完整讲述之后,微微皱起了眉头,目光随即投向了陆泽岷,一脸严肃地说道:“兄弟,虽说侄子顽皮,但下手也别太重了,毕竟我们以后还要一起生活的。” 这话里透着一丝劝诫的意味,希望陆泽岷能够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之处,在日后的相处中加以注意,可别再这么冲动了,不然类似的冲突要是再发生,这宿舍怕是没法安宁了。 陆泽岷听闻此言,只是微微颔首,神色平淡地回应道:“我自有分寸,但这小子不教训不行呀。”话语中虽透着一丝无奈,却也明确表明了他对于陆瑾此前种种任性行为的不满。 他心里想着,陆瑾那性子,要是不加以适当的管束,以后还指不定闯出什么大祸来。所以他觉得对其加以适当的敲打那是很有必要的,只有这样,才能让陆瑾长点儿记性,学会遵守规矩呢,可见他对陆瑾的教育方式那是有着自己的坚持呢,旁人轻易也劝不动他。 此时,陆泽岷看着张如生和周景行,意识到彼此还未正式相互介绍,便开口说道:“我叫陆泽岷,方才和我侄子陆瑾刚到这儿,初来乍到,还望多多关照呀。”他边说边微微欠了欠身,动作优雅又得体,尽显绅士风度,仿佛刚才那激烈的冲突压根就没发生过一样。 张如生见状,也赶忙回应道:“幸会,我叫张如生,这位是周景行,以后大家都是室友了,相互照应着点呀。”他边说边指了指身旁的周景行,周景行则笑嘻嘻地朝陆泽岷点了点头,回应道:“陆兄,以后多多关照呀。”那笑容看着倒是挺灿烂的,可经过刚才那事儿,大家心里都明白,他这关照到底能有几分真心,还得打个问号。 就在众人还在围绕着陆瑾的事情议论纷纷时。宿舍门又被轻轻推开了,一个年轻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刘俞。 他看起来跟陆瑾的年龄相当,眼睛透着一股机灵劲儿,仿佛那里面藏着无数的小点子似的,手中还拿着一本中医书籍,看样子是刚从图书馆回来。 刘俞一进门,就察觉到了屋内不同寻常的气氛,看到床上昏迷的陆瑾,以及围在一旁的众人,不禁愣了一下,随后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大家都围在这儿,还有这是......”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对眼前的状况充满了好奇。他那憨厚老实的模样,从他那有些木讷的表情和略显紧张的姿态就能看出来,似乎面对这样复杂的场面,他有些不知所措,但又真心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梁书源看到刘俞回来了,便说道:“刘俞,你可算回来了。这事儿说来话长,刚才岷兄教训他侄子陆瑾,下手重了些,这位兄台就昏过去了,这不大家正担心着呢。”他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床上的陆瑾,那脸上还带着些许惊魂未定的神色。 刘俞听闻,赶忙走到陆瑾床边,放下手中的书,仔细查看了一下陆瑾的情况,然后说道:“我看应该没什么大碍,可能就是一时受了冲击昏过去了,休息休息应该就会醒过来的。”他说这话时,语气十分诚恳,眼神中透着一股朴实的关切,没有丝毫的做作,完全是出于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这也是他憨厚老实的体现。 众人听了刘俞的话,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毕竟谁也不希望真出什么事儿呀,要是陆瑾因为这事儿有个好歹,那这宿舍的日子可就没法太平了。 而周景行则是在一旁笑嘻嘻地凑过来,对着陆泽岷说:“兄弟,以后有啥事儿可别这么冲动,咱这宿舍可得和谐相处不是?你看把梁书源吓的。”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调侃,还不忘看向一旁的人,那模样就好像在说“你看你闹的这事儿”。 陆泽岷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呢。此时,床上昏迷的陆瑾似乎有了些动静,微微动了动手指呀。梁书源眼尖地看到了,连忙惊呼道:“他是不是要醒了?” 众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陆瑾身上呢。就连躺在床上的陈梓平都坐了起来,一脸淡漠地看向陆瑾那边,不过下一秒,陆瑾那刚刚有了的动作又停止了。 这一刻。除了陆泽岷却丝毫不为所动,其他人都吓了不轻,生怕是回光返照呢。张如生见状,连忙对着陆泽岷说道:“他不会真的死了吧?”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忧,那眉头都紧紧地皱了起来,眼神里透着紧张。 陆泽岷走到陆瑾身边,伸出手指摸了摸他的颈动脉,然后若无其事地说道:“放心,死不了。”说完便把一旁的被子盖在陆瑾身上,动作自然而从容,仿佛对陆瑾的状况早已胸有成竹。 那淡定的样子,让其他人也稍稍放下了心来,只是这宿舍里的气氛呀,经过这一番折腾,变得越发微妙起来了。 此番宿舍内的突发状况以及众人的种种反应,无疑在众人之间的关系上投下了一道别样的光影。也让未来大家在这宿舍中的相处充满了更多的变数与未知。 大家心里都清楚,经过这么一闹,彼此之间的相处怕是不会那么简单了,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多少有意思或者让人头疼的事儿。真是让人既期待又有些忐忑。 第7章 我比你小 当陆瑾自那朦胧的意识之海悠悠转醒时呀,已然是次日的晌午时分。那暖融融的阳光,宛如金色的纱幔,透过窗户轻柔地倾洒而入,像是给这室内的空间,轻轻披上了一层明亮又温暖的外衣,瞬间便增添了几分明亮的色泽与融融的暖意。 陆瑾缓缓地睁开双眼,那意识却还被困在一片混沌的迷雾之中,就好像脑袋里被人塞了一团棉花似的,晕乎乎的,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然而,就在这意识尚未全然清晰之际呢,心中那股郁积已久的怒火。却像是被人猛地丢了一根火柴进去,骤然就被点燃了,“噌”地一下,烧得那叫一个旺。 他一苏醒,脑海中首要的念头,便是要寻那陆泽岷,非得好好地与他清算一番昨日被击昏的这笔宿怨不可。 想想昨日那一幕,陆瑾就气得牙痒痒,自己不过就是低声抱怨了一句,那陆泽岷倒好,瞬间就被激怒了,二话不说,顺手操起旁边的一根棍子就朝着自己用力挥了过来,自己躲避之时已然不及,就这样硬生生地被击中,随后便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 这笔账,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呀,陆瑾心里想着,那眼神里都透着一股子狠劲儿呢。 未曾料想,他刚鼓足了劲儿从床上奋力一跃而起,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瞬间就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将他身体内的气力尽数抽空了,那双腿就跟软面条似的,根本使不上劲儿,使得他不得不颓然地重新躺回床上,整个人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别提多狼狈了。 看陆瑾无奈地紧闭双眼,也竭力试图去缓解那阵令人极为难受的感觉,那眉头都皱成了一个疙瘩,心里别提多懊恼了。 待他再次鼓足勇气睁开双眼之后呀,方才开始细细地打量起周遭的环境来。举目四望,屋内除了他自己,便唯有一旁正安然坐在书桌前,安静翻阅着书籍的刘俞。 “你可算醒了。”刘俞瞧见陆瑾苏醒过来,立马放下手中那本中医学书籍,站起身来,朝着陆瑾款步走来。 他那面容之上呀,清晰地带着一抹关切之情,就好像春日里那温暖的微风,让人看着心里就觉得舒服。 “我睡了很久吗?”陆瑾开口询问道,他的声音隐隐地透着一丝疲惫,就好像是历经了一场漫长而艰辛的跋涉似的,那嗓子都有些沙哑了。 “也不算久,也就不到一天时间啦。”刘俞面带微笑,那笑容宛如春日绽放的花朵,温和而恬静,看着就让人觉得如沐春风。语气亦是平和舒缓地回应着,仿佛是在安抚陆瑾那有些紧张的情绪。 陆瑾听闻此言,遂闭了双眼,轻轻揉了揉自己那有些隐隐作痛的脑袋,心里暗自庆幸陆泽岷昨日下手并未过重。 毕竟,就凭他昨日那一棍子的狠劲,若是真个狠下心来,自己怕是要昏睡个十天半月的,那可就惨了呀,到时候还不知道会错过多少事儿,现在想想,还真是有些后怕。 他开始在脑海的深处,如抽丝剥茧般慢慢回忆起昨日所发生的种种事情来。而随着那记忆的画卷在脑海中徐徐展开呀,心中那股愤怒之情,便如同那被压抑许久的火山,“轰”的一下,又开始剧烈地翻腾起来了。 自陆瑾记事起,陆泽岷便凭借着年长几岁以及所谓的辈分优势,对陆瑾的诸多事宜那是各种干涉管束。 在沪上生活期间呀,陆泽岷的管束简直就是无处不在,就像个无处不在的影子一样,时刻跟在陆瑾身边。 甚至,他还时常对陆瑾加以调侃,那话语有时候可真是噎人得很,这使得陆瑾心里早就颇有不满了,就像一颗种子一样,在心底悄悄地埋下,慢慢地生根发芽。 而后在前往军校的路途之中,陆泽岷的管束之举那更是愈发变本加厉了,在火车上,陆泽岷就不停地向陆瑾灌输军校的各类规矩,那嘴,就跟个机关枪似的,说个没完没了,无休无止的,听得陆瑾那叫一个厌烦至极,终于忍不住了,便与陆泽岷再度发生了激烈争吵。 陆瑾抱怨说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他这样管东管西的。陆泽岷却不以为意,还略带调侃地回应道:“你不过就是个毛头小子罢了,若没我在旁看顾着,迟早会捅出娄子来!”那语气里,满是对陆瑾的不信任,可把陆瑾给气坏了。 直至昨日在宿舍里,彼时,陆瑾不过就是低声抱怨了区区一句,未曾想,陆泽岷竟瞬间被激怒,那脾气就跟被点着的爆竹似的,一下子就炸了,顺手操起旁边的一根棍子就朝着陆瑾用力挥去。 陆瑾躲避之时已然不及,就这样硬生生地被击中,随后便昏厥了过去。每每想到这儿,陆瑾心里那股火就烧得更旺了,暗暗发誓等自己身体好了,一定要找陆泽岷好好理论理论。 “其他人都去哪了?”陆瑾向着面前的刘俞发问道,试图借此转移自己内心那如波涛般不断翻涌的愤懑情绪。 他可不想一直沉浸在对陆泽岷的怒火里,不然怕是要把自己给气坏了呢,得找点别的事儿聊聊才行。 “都出去转转了,本来我也想出去的,不过你需要人照顾,我便留下来了呀。”刘俞耐心地解释着,那语气之中,满溢着一种强烈的责任感,就好像照顾陆瑾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一样,让人听着心里暖暖的。 陆瑾继续揉着自己的脑袋,突然间,仿若有一道灵光在脑海中闪过,想起了什么极为重要之事一般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那神色犹如一片乌云,瞬间遮蔽了方才稍有缓和的面容。 “我才想起来,那今天分班我岂不是……”陆瑾心里那个着急呀,这要是错过了分班,可不知道会有多麻烦呢,越想越心慌,那眉头都皱得更紧了。 “放心好了,我替你去了,也跟教官说明了情况呢。教官说让你好好休息,等身体恢复之后,给他写份报告就行了呀。”刘俞的这番话语,仿若一颗强效的定心丸,瞬间使得陆瑾心中原本高悬着的那块如巨石般沉甸甸的石头,“哗啦”一声落了地。 陆瑾那原本紧张的神情,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心里对这位素昧平生却如此贴心照顾自己的室友,那是不禁充满了由衷的感激之情。 “那真的太谢谢你了。”陆瑾诚挚地说道,那眼神里满是真诚。然而,在其内心深处,却已然又开始暗暗咒骂起了陆泽岷。那个行事鲁莽全然不顾及他人感受的可恶家伙,总是这般肆意妄为,在他人的世界里横冲直撞,就像个没头的苍蝇似的,着实令人气恼不已呀,陆瑾只要一想到他,那心里的火就“噌噌”地往上冒。 “我现在给你看看,你就放心,我家世代皆为中医,传到我这一代,虽不敢称医术精湛,但也算得到了我爷爷的一些真传,虽仍算是个半吊子,不过你这点伤对我来说,并非什么棘手难题呢。”刘俞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坐到陆瑾的床旁,那动作轻柔又自然,透着一股子专业的范儿。 随后,他轻轻地握住陆瑾的手腕,那动作轻柔而娴熟,就好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似的,小心翼翼的。 接着,他极为认真地在其脉搏上仔细地按了按,那专注的模样,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陆瑾的脉搏声了。 “再休息一天就没问题了,不过还是要注意,以后别被什么奇怪东西砸到了呀。”刘俞关切地叮嘱着,那话语之中,满是对陆瑾的关心之意,就好像一个大哥哥在叮嘱自己调皮的弟弟一样。 “才不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砸的......”陆瑾听闻此言,语气中顿时充满了不满之意。他可不愿被人无端误会是被什么奇怪之物砸晕的,毕竟事实并非如此,明明就是被陆泽岷那家伙给打的,这要是传出去,自己得多冤枉,心里那叫一个委屈。 “你的反应跟某人很像啊。”刘俞说道,脸上浮现出一种神秘的笑容,那笑容里好像藏着什么有趣的事儿似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陆瑾不禁有些疑惑地看着刘俞,进而问道:“跟谁像?”他心里好奇得很,不知道刘俞说的是谁,难道还有别人也有和自己类似的遭遇吗? “梁书源,三天前你们还没来的时候,他就被奇怪的东西砸到过呢。”刘俞如实回答道,一边说着,还一边微微摇了摇头,好像想起了当时那有趣的场景似的。 “你说那个嗓门大的兄弟?”陆瑾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昨日那个声音洪亮的人呀,那声音仿若洪钟大吕,在记忆中回荡着,想忘都忘不掉。 “对,就是他。”刘俞点头予以确认呢,那眼神里透着一丝笑意,仿佛一提起这件事就觉得特别有意思。 陆瑾微微一愣,心中顿时充满了好奇。难道这间宿舍还有比陆泽岷更为可怕的事情发生过?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这心里,就像被小猫挠了一样,痒痒得很,特别想知道具体情况。就在他意欲继续深入询问之际,刘俞已然站起身来,将一旁的书籍拿了起来,那模样好像是准备要走了呢。 “既然你醒了,趁着天色尚早,我也想出去熟悉一下环境了,他们一会就会回来。”刘俞说完,便作势准备离开呀,那脚步都已经迈出去了。 “等等。”陆瑾赶忙叫住了正在起身离开的刘俞呀,那声音里透着一丝急切。他还有好多事儿想问呢,可不能就这么让刘俞走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突然被叫住,刘俞显得有些许尴尬,他面露疑惑之色,心里不禁思忖着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妥帖,不然陆瑾怎么突然叫住自己呢,一脸茫然地看着陆瑾? “你说你是中医,这里不是军校吗,不应该去的是军医部?”陆瑾面露困惑之色,心中对此种情况着实难以理解,不禁将内心的疑惑直接道出了。 他觉得挺奇怪的,按道理来说,学中医的来军校,不应该是去军医部发挥专长吗,怎么刘俞没去呢,心里满是疑问。 “这事儿说来话长啊。”刘俞轻轻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目光中透着一丝回忆的神色,仿佛陷入了往昔的回忆之中。“这里是以军事训练和军事相关学科为主呀,军医部也大多是西医为主导,处理那些战场上的枪伤、外伤之类的呢。” 刘俞轻轻叹了口气,随后缓缓在椅子上落座,继而不紧不慢地说道呀,“我只不过没有去选择而已,像我这样中途放弃自己祖业的人,在这军校之中并非个例,实则不在少数呢。就拿咱们宿舍来说吧,那位年龄相对较大的张如生张哥来说吧,他原本是有着前往高卢国留学的宝贵机会的,然而,最终他却选择了来到这所军校呢。” 陆瑾对张如生此人可谓一无所知,但听闻是同寝室的伙伴,便即刻全神贯注地竖起耳朵聆听起来。 毕竟,除了昨日见过的梁书源之外,寝室里的其他成员他都还未曾全然认全呢,正好趁这个机会了解了解。 犹记得。在尚未询问那位长相颇为俊美的男子姓名之际,自己便被陆泽岷一棍子给击昏了过去,此事至今想来,仍让陆瑾心头涌起一股愤懑之情呢,那心里别提多气了。 一想到此处,陆瑾不禁将头微微别向一侧,下意识地把拳头缓缓握紧,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轻轻抖动起来。 那股压抑在心底的愤怒情绪,仿若决堤之水,再次汹涌地涌上心头,他暗自思忖,那个陆泽岷,行事未免太过火、太过分了呀,等自己身体好了,非得好好收拾他一顿不可。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刘俞敏锐地察觉到了陆瑾这一反常的举动,赶忙径直上前,伸手拉住陆瑾的手呢,那眼神里满是担忧,就怕陆瑾是哪里又不舒服了。 “没有没有,你继续说吧,我还想深入了解一下其他室友的情况呢。”陆瑾略显尴尬地挤出一丝笑容,随即将手轻轻抽了回来,他可不想让刘俞看出自己是因为想起陆泽岷才这么生气的,不然多不好意思,还是赶紧转移话题,听听其他室友的事儿。 “真的没事吗?”刘俞依旧一脸紧张地再次询问道呀,那关切的眼神紧紧锁定在陆瑾身上,似是想要从其神情中探寻出真实的状况,那模样别提多认真了。 “我能有什么事呀,这不一直被你照顾得妥妥当当的嘛。”陆瑾回应道,试图以此安抚刘俞,让其放下那份担忧之心,可不能让刘俞因为自己太担心了,不然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那我就接着说了?”刘俞看着陆瑾,目光中带着询问之意,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应,那表情就好像在等着老师批准发言的小学生一样。 陆瑾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刘俞继续讲述下去。于是呀,刘俞便又接着娓娓道来,将寝室里其他成员的相关事宜一一道出,其中也包括他自己为何放弃中医这一祖业,而毅然决然地选择来到这所军校的缘由。 在讲述的过程中。他已然将自己原本打算出门去转转、熟悉环境的心思,完完全全地抛诸脑后了,那讲得叫一个投入,陆瑾也听得津津有味的。 “你看我这记性,光顾着自己说个不停了,差点都忘了还有什么事儿没说呢。”刘俞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仿若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之事一般,他将手伸到了陆瑾的面前。“还没正式介绍一下自己呢,你叫陆瑾是吧,昨天岷哥在你昏迷的时候,都已经告诉我们了呀。我呢,叫刘俞,今年刚满十九岁,是咱们这儿年龄最小的” “不是吧,你都十九岁了?”陆瑾听闻此言,不禁微微一愣,面露惊讶之色,他眨着眼睛仔细打量着刘俞。心里想着,这看着也不像,怎么就比自己大了。 其原本伸出去准备与刘俞握手的手,也在空中停顿了片刻呢,未曾料到竟被对方紧紧握住了。 “没错,所以我称呼你为瑾哥,你应该不会介意吧?”刘俞微笑着点了点头,并且顺势将握住陆瑾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那神情显得颇为真诚且热忱,就好像真的特别乐意认陆瑾这个哥哥似的。 陆瑾的眼神下意识地看向别处,略带心虚地抬手挠了挠自己的鼻子呀,心里想着,这可不行,自己年龄比他小。怎么能让他叫哥,得赶紧说明白了才行呢。“我应该……比你更小呢。” “别开玩笑了,瑾哥,你这模样一看就比我年长呀。”刘俞笑着回应道,话语间满是笃定之意,他可不信陆瑾比自己小,在他看来,陆瑾那长相看着就是比自己成熟些,怎么可能比自己小,打死他都不信。 “真的,我确实应该叫你哥才对。”说着,陆瑾便从自己的包里翻找出一份证明文件,递给了刘俞,那动作干脆利落,心里想着,等你看了这个,就知道我没骗你了吧,看你还怎么说。 “我说哥,你可别跟我开……”刘俞只是匆匆瞥了一眼陆瑾的出生日期,便立刻瞪大了双眼,他先是抬头看了看眼前的陆瑾,又再次将目光落回到那份证明文件上的日期处,半晌才缓缓将后面的两个字说了出来。“玩笑……”他那表情别提多震惊了,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似的。 “我说什么来着,我确实应该叫你哥才是呀。”陆瑾回想起自己在沪上之时的过往经历,那时的他,在当地可谓是颇具威名,当起老大来也是有模有样的。 也正因如此,当时那一带的道上之人没少称呼他为哥,而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在那一片区域内,几乎无人能够在武力上胜过他。即便偶尔会有前来碰瓷滋事的帮派,最终也都在他那凌厉的拳威之下,纷纷臣服,不敢再有造次之举。想着想着,陆瑾心里还挺得意的。 “不是假的呀,你看这出生日期明明白白写在这儿呢,我的确才十八岁呀。”陆瑾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指了指那份证明文件上的日期之处,那模样别提多认真了,就怕刘俞还不信。 “还以为你比我大一岁呢。”刘俞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脸上依旧带着那副难以置信的神色,眼睛还时不时地往那份证明文件上瞟,仿佛多看几眼就能看出这日期是假的似的。 “真的有这么像吗?”陆瑾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伸手拿起一旁放置的镜子,仔细端详起自己的面容来。 只见除了额头上有着一条浅浅的伤疤之外,就凭他那张近乎毫无瑕疵的脸庞,说他年仅十六岁似乎也不为过。那皮肤白皙细腻,五官精致又带着几分少年的英气,若不了解他的人,还真容易把他的年龄猜错。 “真的呢。”刘俞再次点了点头,予以确认,他这会儿也算是彻底接受了陆瑾比自己小的这个事实了,不过心里还是觉得挺神奇的,怎么看陆瑾都不像是十八岁的样子。 陆瑾不禁轻轻抽了抽嘴角,看着刘俞那一脸人畜无害的纯真表情,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仿若置身于一片略显尴尬的氛围之中,不知该用何种话语来打破这僵局才好。 他心里想着,这事儿闹的,本来就是想说明白年龄嘛,怎么这会儿气氛变得这么奇怪了。 “那我直呼你的名字可以吗?”刘俞小心翼翼地询问道,那语气中透着一丝试探之意,眼睛里还带着点儿小紧张,就怕陆瑾会介意,毕竟之前还一口一个“瑾哥”地叫着,现在突然改了称呼,怕陆瑾觉得自己不懂事儿。 “怎么不可以呢,看在你这么悉心照顾我的份儿上,就准许你破例一次吧。”陆瑾回应道,话语间虽带着几分调侃之意,但也尽显其对刘俞的感激之情。 他想着,刘俞对自己这么好,不过就是个称呼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大家相处得开心就好。 “那我也有个问题要问你。”刘俞的眼神中再度充满了好奇之色,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陆瑾身上,那模样就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迫不及待地想要挖掘出点儿什么秘密似的。 “什么问题?”陆瑾看着刘俞,静静地等待着他即将提出的问题,心里还在琢磨着,这刘俞又要问什么,不会又是什么让人尴尬的事儿,不过看他那好奇的样子,还真挺有意思的。 “岷哥真的是你叔叔吗?”刘俞的这一问题,仿若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陆瑾记忆的闸门,只见他的笑容瞬间僵硬了几秒,那脸上原本还算轻松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阴沉了下来。 而一提到陆泽岷,陆瑾心里那股火就“噌”地又冒起来了,昨天被打的那一幕又清清楚楚地出现在眼前,心里别提多气了。 随后,那张仿若开闸之水般的嘴,便开始滔滔不绝地向外吐槽了起来。 “那个陆泽岷,不过是比我大了几岁而已,就仗着那所谓的辈分比我高,便天天对我肆意欺凌呀。从沪上一路辗转来到这里,他就没让我消停过片刻呢。一会儿担心我会跑掉,一会儿又嫌弃我说话声音太大,我做什么他都要管,我就纳了闷儿了,我又不是他亲生儿子,他凭什么管我这么多事儿呀。还有啊,昨天他居然当着你们大家的面,就那样把我给打晕了过去,这也太过分了吧。等我身体彻底恢复好了,我一定要找他好好地算这笔账,非得让他给我一个说法不可呢。”陆瑾越说越气愤,那涨红的脸上满是愤怒之色,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好像陆泽岷此刻就站在他面前一样,那架势,恨不得立刻就冲上去跟陆泽岷理论一番,可见其心中的怨愤之情已然达到了极点。 与此同时,正在图书馆里安静看书的陆泽岷,突然毫无征兆地打了一个喷嚏。 他下意识地揉了下自己的鼻子,心中暗自思忖道:“我难道是生病了?”却全然不知此刻在宿舍里的陆瑾,正对着众人对他展开一场酣畅淋漓的吐槽大会。 那画面要是被陆泽岷看到呀,估计又得引起一场不小的风波了呢,只是此刻的他。还沉浸在书的世界里,对这一切浑然不知。 第8章 还有舍友? 既定的教学安排,因一位关键授课老师尚未从前线归来,无奈做出重大调整,开课时间只能往后延迟。 不过呀,为给新学期来个正式开端,也为鼓舞学员们的士气,学校还是决定举办一场简单的开学典礼。 对陆瑾而言,开课延迟倒成了意外得来的更好休整机会。 自那日被陆泽岷一棍子打晕后,他身体虽在逐渐恢复,可内心那股愤懑,却半分都没消减。每次瞧见陆泽岷,他脸上鲜有好脸色,取而代之的是夹杂着怨恨与不满的神情,甚至还会用一种异样目光紧紧盯着对方。 这般情形,可把陆泽岷折腾得头疼不已。他心里明白,那日自己的举动着实冲动过激了,可面对陆瑾这般毫不掩饰的抵触,也只能无奈叹气。 或许是出于愧疚,又或许是担心陆瑾的身体状况,陆泽岷带着陆瑾,一天之内数次前往校医处。那频繁进出的身影,连那里的大夫都心生疑惑,暗自怀疑这叔侄俩精神状态是不是正常,毕竟这般频繁到访实在少见。 就在叔侄二人关系陷入这般僵局时,寝室里其他人却呈现出另一番别样景象。 其中,梁书源的表现格外引人注目。不知何时起,他竟对陆泽岷心生敬佩之情。在梁书源眼中,陆泽岷身上似有一种独特魅力,让他深深折服。于是,不管陆泽岷去哪儿,梁书源都紧紧跟在后面,一口一个“珉哥”叫着,那殷勤模样,仿佛陆泽岷就是他最尊崇的偶像。 这般举动,自然引起了其他人注意,尤其是性格清冷、看事直接的陈梓平。他见梁书源这般紧紧追随陆泽岷还不停阿谀奉承,毫不客气地嘲讽道:“学校什么时候招了这么个爱拍马屁的人?” 梁书源一听,脸上顿时浮现出尴尬与不悦之色,却也没跟陈梓平激烈争执,只是微微低下头,默默不语。 这期间,经过两天精心修养,陆瑾也渐渐把寝室里的人认全了,开始慢慢融入这个由不同性格的人组成的小集体,了解着每个人的脾气秉性与日常习惯。 然而,唯独有一个人,陆瑾始终没见过真面目,只是从刘俞口中得知了些关于此人的零碎信息。 “那个人姓程,人挺好的,当时面试我找不到地方,就是他带我去的,就是有一点,不怎么爱和我们说话。”刘俞每次提到这人,总是带着肯定与维护的态度。在刘俞看来,这位程姓同学虽性格内敛,不善交际,但本质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可梁书源看法截然不同。“他还好?我没听错吧,你知不知道那个人他……”梁书源看着刘俞,脸上露出惊恐表情,仿佛想起什么可怕事儿,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 “知道什么啊?源哥,程大哥难道不好吗?你说说看,每次他出门,有打扰我们休息吗?没有吧,甚至熄灯后回来都是悄无声息的。”一提到这人,刘俞总能跟梁书源理论一番,他坚信自己对程大哥的判断,觉得梁书源对其有不必要的偏见。 “我说的不是这个,是那个……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总之,我感觉那个姓程的不好相处。”梁书源自觉理亏,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观点。 他心里确实有些关于程姓同学的印象,只是那些印象模糊不清,难以用确切言语表述清楚,就凭着一种直觉,觉得这人不像刘俞说的那般简单和善。 “陆瑾,你别担心,程大哥他是个好人,根本不像源哥说的那样。我相信你会见到他的,也一定能和他好好相处。”刘俞拉起陆瑾的手,表情坚定,还不忘对着梁书源翻个白眼。 他希望陆瑾别因梁书源的片面之词对程姓同学有不好印象,毕竟大家同在一个寝室,理应和睦相处,在他眼中,那程大哥也是集体中值得信赖的一员。 “可他在宿舍根本见不到人,平时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我怎么可能认识他呢?”陆瑾心里暗自思忖,像这样白天晚上都不见人影的人,哪能了解他的底细呀。 陆瑾甚至想,怕是要到毕业那天才能见到这人真面目了。对于这个未曾谋面的程姓同学,陆瑾心中满是好奇与疑惑,实在难以想象,这么个在寝室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他会去图书馆,有几次我路过那儿的时候看见了。至于图书馆关门前他还在不在,我就不清楚了。”陆瑾知道学校图书馆每晚八点准时关门,而寝室九点熄灯。 他心里挺疑惑,这人怎么能在图书馆待到那么晚呢?这疑问让陆瑾萌生一个想法,那就是准备晚上去图书馆看看这人。 在陆瑾看来,只有亲眼见到这位程同学,才能真正了解他到底是怎样的人,解开心中诸多疑惑。 “不过兄弟,我得提醒你一句,要是真看到他,最好躲远点。那人可不是什么善茬。”梁书源勾住陆瑾的肩膀,郑重地向他解释道,脸上带着严肃与担忧的神情,好似真预见到了某种潜在危险。 “真的吗?”陆瑾对梁书源这番告诫有些将信将疑,毕竟刘俞口中程大哥是好人,可梁书源又这般郑重其事提醒躲开,这让陆瑾摸不着头脑,都不知道该信谁的话了。 “真的,你不知道那个人,他就是个……总之感觉就不怎么好相处,知道吧。”梁书源越说越来劲,陆瑾完全被他的话吸引,饶有兴趣地听着。 梁书源似乎想把心里对程姓同学的所有不满都倾诉出来,可又碍于某些原因,不能把具体事说清楚,只能用这般笼统话语表达看法。 “源哥,都说了好几次了,程哥是好人,你怎么老是说他坏话。”听到梁书源说人坏话,刘俞立马出现在两人面前,双手叉腰,又跟梁书源反驳起来。 刘俞实在受不了梁书源这般毫无根据诋毁他人的行为,他觉得每个人都该被公平公正对待,不应仅凭模糊印象就妄加评判。 然而,这次两人竟发展成拳脚相向了。梁书源被刘俞的一再反驳激得心头火起,刘俞也对梁书源的固执己见和诋毁他人行为愤怒不已。 两人就在宿舍走廊里,当着陆瑾的面,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大打出手。陆瑾想拉开他们,却左右为难,反倒被梁书源一拳打到鼻子上。 那突如其来的一拳,让陆瑾眼冒金星,鼻子剧痛,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幸亏有路过学员发现情况,及时报告给教官,才没酿成大祸。 教官听闻此事,立刻赶来制止两人争斗。看着眼前打得鼻青脸肿的两人,教官脸色阴沉得可怕。 在这里,打架斗殴本就是严重违反纪律的行为,更何况是寝室成员间发生的。 教官严厉斥责了梁书源和刘俞两人,按照规定,给两人都各自挨了处分。 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不仅让梁书源和刘俞受到应有的惩罚,也让整个寝室气氛变得更加紧张尴尬。 陆瑾捂着鼻子,暗自叹息,原本想着开课延迟能好好休整,慢慢融入寝室集体,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 而那位始终没露面的程姓学员,因这场冲突,在陆瑾心中变得越发神秘莫测了。 他不知道,未来的生活里,还会发生多少意想不到的事,自己又能否在这诸多波折中,顺利完成学业,实现抱负呢? 这一切,宛如笼罩在学校上空的迷雾,只待时间去慢慢揭开那神秘面纱。 夜,宛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将整个宿舍严严实实地笼罩起来,那深邃的漆黑,似要把一切都吞噬进去。 巡夜的老师宛如黑暗中孤独的行者,手中提着那盏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油灯,脚步缓缓,在楼道里一步一步地挪动着。 每落下一步,皮鞋与地板相碰,便会发出“哒哒”的清脆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大楼里悠悠回荡,仿若成了这黑暗中唯一的律动,打破着那令人窒息的静谧。 可随着那昏黄的灯光逐渐隐没在楼道的拐角处,那“哒哒”声也随之越来越远,直至彻底消失,一切又重归寂静。 那寂静的氛围浓郁得好似实质,让人不由心生恐惧,仿佛有无数双隐匿在黑暗中的眼睛,正悄无声息地窥视着这空荡的楼道,叫人脊背发凉。 宿舍里,本应是宁静祥和的休憩之所,却被梁书源那如雷鸣般的呼噜声打破了这份安宁。 陆瑾躺在床上,被这恼人的呼噜声搅得心烦意乱,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他无奈地将头转过去,试图用被子蒙住头,想以此隔绝那扰人的声响。 可那呼噜声好似有着无穷的穿透力,即便隔着被子,依旧震耳欲聋,而且那势头竟有愈演愈烈之感,吵得陆瑾几近崩溃。 “吵死了!”就在陆瑾被折磨得忍无可忍之时,陈梓平那满含恼怒的声音陡然在宿舍里炸响。 陆瑾赶忙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就见睡在隔壁的陈梓平已然坐起了身子,脸上尽是不耐烦之色。他顺手抓起身旁的枕头,用力朝着梁书源砸了过去。 那枕头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梁书源身上,被砸中的梁书源先是机灵一下睁开了眼,可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下一秒竟又沉沉睡了过去。不过幸运的是,随着他这一番折腾,那呼噜声竟奇迹般地消失了。 陆瑾见状,暗自松了口气,再次转过身去,准备踏踏实实地睡上一觉。然而,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旁边的床铺时,心底却泛起了一丝疑惑。 那张床铺依旧空荡荡的,若不是床尾放着一个背包,真会让人误以为这儿压根就没人住呢。 “都几点了,这小子还没回来。”陆瑾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怀表上的时间,心中不禁泛起嘀咕。 他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刘俞曾说过的关于那个室友的只言片语。说起来,这个室友对陆瑾而言实在太过神秘了,直到现在,他都没能真正弄明白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哪怕是从其他人那儿去打听,得到的消息也是少得可怜。 真正见过这人的,恐怕也就刘俞和梁书源了,可这两人每次一提起那人,就跟点燃了炸药桶似的,瞬间就能吵得不可开交。 原本陆瑾还想着能从他们的描述里好好了解一下这位神秘室友呢,结果每次都在两人激烈的争吵中不了了之。 陆瑾心想,既然从别人那儿难以知晓清楚,那不如自己亲自去探寻一番。 于是,他先是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下四周,在确定所有人都已沉沉睡去之后,才缓缓起身,轻手轻脚地穿上外套,而后蹑手蹑脚地朝着门口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生怕弄出哪怕一丝声响,惊醒了熟睡中的舍友。 当他终于来到走廊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整个走廊除了楼底那微亮的灯光反射到窗户上形成的微弱光影外,其余地方尽是一片黑暗,那黑暗仿佛是一堵无形且透着森寒气息的墙,叫人胆战心惊。 “我去,这小子是真不怕黑啊?”陆瑾在心中暗自惊叹,同时心里也满是疑惑与不安。可那强烈的好奇心却像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不断推着他,驱使着他继续在这黑暗的走廊中前行。 陆瑾小心翼翼地走在过道里,双眼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偶尔从一间宿舍里传出的呼噜声,都能让这位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沪上扛把子忍不住打个冷战。 他脑子里不断回想起梁书源睡前讲的聊斋故事,心中暗暗埋怨起梁书源来:“都怪梁书源睡前讲什么聊斋。” 他一边在这黑暗的过道中缓缓前行,一边在心里不停地埋怨着,同时也对自己这贸然的冒险行为有些后悔了。 只是事已至此,就如同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没有了回头的余地。 他就这样一路走着,哪怕到了楼梯处,也不敢停留太久,心里总是担心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突然从黑暗中窜出来。 那楼梯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阴森,每踏下一步,仿佛都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终于,经过一番胆战心惊的跋涉,他走到了楼下,此时灯光也渐渐多了起来,那明亮的光线让陆瑾一直提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他轻轻推开大厅的门,所幸门没上锁。陆瑾走出大厅,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感觉整个人仿佛重获新生一般。 这两天他几乎没怎么出过宿舍门,就连一日三餐都是陆泽岷给他带回去的。要是在沪上,他可从来都不是能闲得住的人,哪怕受了伤,第二天也会照常出门。 他不禁在心中暗暗想道,早晚有一天,也要让他那亲叔叔尝尝这种出不了门的滋味。 正当他想在大厅外多停留几分钟,好好舒缓一下刚刚那紧张的情绪时,楼梯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陆瑾听到声音,心中一惊,赶忙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又轻轻地关上了大厅的门。趁着那声音还没太近,他一路小跑着离开了宿舍。那脚步声在他身后渐行渐远,可他的心跳却始终难以平复。 当他来到一栋楼前,那儿同样被黑暗笼罩,黑漆漆的一片,让陆瑾不禁咽了口唾沫。 他眼神凝重地看着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心中又犯起了嘀咕。这儿这么黑,那个人真的会在这儿吗?他咽了下口水,硬着头皮走了上去,然后轻轻推开了大门。 就在他推开大门的瞬间,一个黑影从他脚边一闪而过,吓得他猛地蹦了起来。 他惊恐地缓缓朝着黑影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黑影立在他的不远处。就在他满心恐惧之时,乌云忽然散开,月光洒落在地面上,借着月光,他看清了原来是一只花猫站在那儿。 “原来是只花猫啊。”陆瑾松了口气,心中暗自埋怨,要不是梁书源睡前讲的那个故事,也不至于被一只猫吓成这样。 他缓和了一下紧张的情绪,便继续朝着一楼的图书室走去。 来到图书室门口,他发现门竟然是虚掩着的。“这种地方门都不锁?”陆瑾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缝隙,探头往里面看去。只见里面空无一人,除了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几个桌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外,剩下的只是黑漆漆的一片。 “刘俞说过他应该会在这里的啊?”陆瑾站在图书室门口,压低声音喃喃自语道。 他怀着一丝期待与忐忑,缓缓将那扇门推开了一条窄缝,而后小心翼翼地往里窥探。 借着那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他的目光在室内搜寻着。然而,映入眼帘的只有桌子那轮廓模糊的影子,以及散落在各处的几盏油灯,在这昏暗中散发着幽微的光亮。 至于他心心念念想要找寻的那个人,却是踪迹全无,整个图书室里空荡荡的,丝毫不见有人存在的迹象。 陆瑾心中原本燃起的那一丝希望之火,此刻渐渐黯淡了下去。 他暗自思忖着,或许自己这一趟算是白跑了,对方可能压根就不在这里吧。 这般想着,他便准备转身离去,打算前往下一个有可能寻得线索的地方继续探寻。 毕竟,那个神秘室友的身份以及其背后隐藏的种种,就像磁石一般吸引着他,让他不甘心就此放弃追查。 可就在他刚要挪动脚步的瞬间,一个突兀的人影毫无预兆地从他侧面闪现而出。 那速度之快,让陆瑾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刹那间,他只感觉头部一阵剧痛袭来,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冲击着他的脑神经。 紧接着,眼前的一切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意识也在这突如其来的剧痛中迅速消散。他甚至连那袭击之人的影子都没看清,便彻底失去了知觉,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灵魂一般,软绵绵地瘫倒在了地上。 第9章 你这个变态 陆瑾只觉眼前一阵黑暗过后,自己好似从那无尽深渊中好不容易挣扎着探出了头,意识逐渐回笼,迷迷糊糊间,缓缓睁开了双眼。 可映入眼帘的景象,却瞬间让他的心狠狠一沉,陷入了更深的迷茫与恐惧里。 他惊觉自己身处一处昏暗到极致的地方,定睛一瞧,竟躺在一张桌子底下呢。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施了咒,凝固起来一般,沉甸甸地压在四周,那寂静无声的氛围,静得让人后背发凉,好似暗处藏着无数双眼睛,正阴森森地窥视着他。 就在离他不远处,有个身着笔挺西装的身影静静伫立着。那身影透着一股神秘莫测的劲儿,让人下意识就警惕起来,仿佛靠近一点,便会被卷入什么了不得的谜团当中。 这人好似有着超乎常人的感知力,就在陆瑾那尚显迷离的目光,好不容易聚焦在他身上的瞬间,他竟像是有所感应,极为自然又缓缓地转过了头。 那动作优雅且沉稳,每一处细微的转动,都好似经过了精心设计,可同时,又隐隐带着不易察觉的警惕,恰似一头时刻防备着危险的孤狼。 男人转头的刹那,目光恰好与陆瑾满是惊愕的双眼对上了。 那一瞬间,陆瑾分明瞧见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不过这情绪转瞬即逝,紧接着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宛如一泓深不见底的幽潭,平静得让人瞧不出丝毫波澜,根本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随后,男人将手中那本看着有些陈旧的书籍轻轻合上,“啪”的一声,这细微声响在这仿若与世隔绝的寂静空间里,格外清晰,却又莫名透着一股诡异,好似打破了某种禁忌,让这寂静变得愈发浓稠压抑。 男人丝毫没有犹豫,利落地站起身来,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不紧不慢,每踏出一步,都像是在这寂静空间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记,那脚步声回荡着,一点点朝陆瑾靠近,直让陆瑾的心随着那渐近的声响,提到了嗓子眼儿,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了。 不多时,男人便走到了陆瑾身边,接着缓缓蹲下身来。此时,他手中那盏油灯散发出昏黄的光晕。 这昏黄的光线带着神秘色彩,仿佛黑暗里藏着数不清的秘密,正等着人去揭开,诱人探寻,却又让人害怕知晓背后的真相。 那光芒正巧照在男人脸上,借着这难得的光亮,陆瑾这才看清了他的模样。 只见他年纪和梁书源差不多,脸庞轮廓分明,线条刚毅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柔和,就像被能工巧匠精心雕琢过一样,每一处弧度都恰到好处。 面庞白皙光洁,眉目清秀,那精致的模样,与陈梓平比起来也不遑多让,还带着一种独特又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任谁见了,恐怕都得多看几眼。 “我说你谁呀?敢打你爷爷我。”陆瑾此刻怒火中烧,挣扎着想起身,试图摆脱这不利处境,可绝望地发现手脚都被绳子紧紧绑住了。 那绳子勒着肌肤,带来的不适感让他心头怒火“噌”地一下就冒起来了。他拼了命地扭动身体,想挣脱这憋屈的束缚,奈何那绳子绑得结实极了,任凭他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好似长在了他身上一般。 陆瑾脸涨得通红,眉头紧紧皱起,眼神里满是愤怒与不甘,那目光仿佛要喷出火来,恨不能立刻把眼前这男人烧成灰烬。 “我还想问你是谁呢?大半夜不睡觉,鬼鬼祟祟跑这儿来,有啥目的?”男人蹲下身,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在这寂静的图书馆里回荡,更添了几分神秘氛围,那声音仿佛带着魔力,听得人心里莫名一颤。 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满是审视,紧紧盯着陆瑾,那目光好似要把陆瑾看穿,让陆瑾心底涌起一阵不自在,仿佛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在他注视下无所遁形了。 陆瑾怒视着男人,大声吼道:“我还想问你呢,你在这儿干啥,还偷袭你爷爷我,有种你把我放了。” 陆瑾的声音在图书馆里不断回响,带着满满的不满与愤怒,那吼声好似要冲破这图书馆的寂静,打破那压抑的氛围。 “把你放了?你以为我傻啊?”男人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一下陆瑾的脸,眼神里透着一丝嘲讽,那动作看似漫不经心,却又像故意挑衅陆瑾,让陆瑾心里的火燃得更旺了。 这指尖的触碰让陆瑾愈发愤怒,可又无可奈何,只能狠狠瞪着男人,眼神里满是要将他千刀万剐的恨意,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平息心头之恨。 陆瑾见对方这般戏谑自己,心里的怒火就像被浇了油,烧得越发猛烈了。 他把这两天积攒的委屈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不然呢,我告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去沪上打听打听你爷爷我是什么人,识相的话现在还来得及,不然有你好看的,就等着给你收尸吧。” 然而,男人听了这话,却一声不吭,只是轻轻哼了一声,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手法娴熟地搓成一团,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张嘴。” “我说你,有没有……唔……”陆瑾刚要开口,男人便迅速将手帕塞进他嘴里,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只余下陆瑾含糊不清的呜呜声,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陆瑾瞪大了眼睛,愤怒和惊讶交织在脸上,他拼命扭动着头,想挣脱手帕的束缚,可都是白费力气,手帕塞得严严实实,他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你太吵了,知道吗?我就想问问你来这儿的目的,又没问你在沪上是啥人。就算你是土匪头子,那也跟我没关系,等你啥时候想说了,我再给你松绑。”男人说完,便走回原来位置,又捡起地上的书看了起来。 他神情专注又平静,仿佛陆瑾的存在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根本影响不了他沉浸在书中世界的心境,就那样旁若无人地看起书来,好似周围一切都与他无关。 在这昏暗的图书馆里,一切又恢复了先前的寂静,唯有陆瑾那呜呜声还在角落里若有若无地回荡着,诉说着他此刻的无奈与愤怒,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悲凉,却又带着一丝倔强。 陆瑾瞪大双眼,怒视着男人,身体像只被困的毛毛虫般扭动着,嘴里时不时发出呜呜声,那模样既滑稽又可怜,可他这会儿满心都是愤怒,哪顾得上自己形象呀。 但男人对他压根儿不理会,只是静静地坐在地板上,沉浸在书的世界里,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不存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任外面如何动静,都没法把他从书中拽出来。 “别乱动,巡逻的老师还没走到这儿呢。要是因为你被发现了,咱俩都得遭殃。”男人语气依旧平静,就像在陈述一个铁定的事实,那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却让陆瑾心里一紧,下意识就停止了挣扎。 “呜呜呜。”陆瑾试图抗议,可嘴里的手帕让他声音模糊不清,那呜呜声里满是不满和愤怒,却根本传达不出他的意思,只能干着急。 “你听不懂人话是吧?”男人眼神中闪过一道凛冽的光,那目光冰冷刺骨,让陆瑾不禁打了个寒颤,原本还想挣扎的心思也被这寒意压下去几分,顺势安静了下来,只是眼中的愤怒丝毫未减。 可他心里那股怨气可没消散,暗暗在心里发誓,等这人给自己松绑了,一定要让他付出惨痛代价,让他知道得罪自己是什么后果。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一直紧盯着对方的陆瑾,双眼开始变得沉重起来,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眼皮。就在眼皮快要完全合上的时候,走廊里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陆瑾刚想有所动作,男人反应极快,立马吹灭了油灯,黑暗瞬间如潮水般涌来,将他们彻底淹没,周围一下子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男人缓缓爬到陆瑾身边,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从正面用手捂住了陆瑾的嘴,那手掌的温热让陆瑾心里一颤,下意识想挣扎,可男人示意他别出声,陆瑾无奈,只能乖乖照做,这一刻,他全然忘了要找对方算账的事儿,满心只想着可千万别被发现呀,紧张得心跳都快了几分。 随着灯光渐近,男人不由自主地朝陆瑾身上贴了过去。黑暗中,两人距离仅隔一个手掌宽,近得都能清晰听见彼此的心跳声,那心跳声在寂静的黑暗里格外清晰,一下一下撞击着两人的耳膜,仿佛成了这黑暗中唯一的声响。 外面的灯光若隐若现地照进来,男人又往陆瑾身边靠了靠,一条胳膊还环住了陆瑾的腰部。 陆瑾惊讶地看着男人,借着这近距离,他清楚看到了男人的容貌。眼眸深邃如幽潭,神秘莫测,让人望不到底;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好似藏着无尽心事;再配上那张男女通吃的脸,精致的五官宛如精心雕琢的杰作。说他是第二个陈梓平也不为过,只是相较陈梓平,少了几分妩媚,多了几分刚毅,那独特气质让人忍不住着迷,却又不敢轻易靠近。 就在陆瑾打量着他时,对方一个举动,让陆瑾像触电般瞬间清醒过来。 他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碰到了,这突如其来的触感让他震惊不已,目光下意识往下移了移,瞬间,一股强烈的怒意涌上心头,他气得差点破口大骂,可碍于当下尴尬处境,啥也做不了,只能在心里狠狠咒骂着男人,那愤怒都快把他整个人吞噬了。 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男人才小心翼翼探出头,像躲过追捕的猎物般,谨慎地查看周围是否安全,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和之前的从容形成鲜明对比,让人觉得有些好笑,却又不敢笑出声来。 确定没人后,男人才重新点燃油灯,又继续沉浸到书本世界里,仿佛刚才那一切压根没发生过,那淡定的样子可把陆瑾气坏了,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人怎么能这么过分,做了那样奇怪的事儿,不仅没歉意,还跟个没事人似的接着看书。 更气人的是,根本没要给自己松绑的意思。陆瑾强忍着一肚子火,可接下来自己身体的一个反应,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身体居然出了问题。他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在心里狠狠骂起自己来,心里满是烦躁与困惑,怎么都想不通自己这是怎么了。 要知道,他都单身很久了,过往这些年,见过的人和事那可海了去了,其中漂亮姑娘也不少呢。在沪上那热闹繁华的地儿,他也算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平日里和各类人打交道,尤其和不少年轻漂亮的女子往来频繁。不管是灯红酒绿的舞会,还是日常社交聚会,他都能应对自如,跟那些女子相处时,可从没出过这种让人尴尬又费解的状况呀。 可如今,在这么个意想不到的情况下,却出现了这种让他瞠目结舌的事儿。那种往常只会在面对女人时才有的反应,现在居然因为一个男人毫无预兆地出现了,这可真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啊。 “难道,我……”陆瑾看着自己这不争气的身体,心里冒出个奇怪念头。不过很快,他就用力摇了摇头,坚定地告诉自己,自己喜欢的是女人,可不是男人,绝不能让这种荒谬念头在脑海里扎根,那念头一出现,就让他觉得一阵恶寒,仿佛陷入了可怕的漩涡。 第10章 给我松绑 这时,墙上的钟“当当当”敲响了十二下,清脆的钟声把陆瑾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抬头看了一眼时钟,已经是午夜时分了,那钟声在寂静的图书馆里回荡,带着别样的清冷孤寂,仿佛在诉说着时间的悄然流逝。 而坐在那儿看书的男人合上书页,站起身来,又走到陆瑾身旁,把塞在他嘴里的手绢取了出来。 “说吧,你来这儿到底啥目的?”男人神色冷峻,眼神犀利得好似能穿透人心,让人被他看一眼,就觉得心里所有想法都藏不住了,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陆瑾心里满是委屈和愤怒,这会儿就盼着能赶紧摆脱这尴尬又恼人的处境,恨不得把眼前这男人千刀万剐才解恨呢。“你简直不可理喻!自己优哉游哉地坐在那儿看书,把我这人质晾在一边不管不顾,不道歉也就罢了,竟然还对我……” “对你怎么了?”男人双臂环抱在胸前,微微歪着头,那模样带着几分挑衅,好像就在等着陆瑾说出让他难堪的话,好接着嘲讽陆瑾似的。 “反正你对我做了不好的事。”陆瑾气呼呼地说着,腮帮子鼓得圆圆的,像只生气的河豚,看着又可爱又好笑,可他这会儿满心愤怒,哪顾得上形象呀。 “那你倒是说说,我到底对你做啥不好的事了?”男人语气里透着一丝挑衅,似乎就想让陆瑾亲口讲出那件让他尴尬的事儿,好借此继续嘲讽他呢,那神态自若的样子,可把陆瑾气得牙痒痒,恨不能立马冲上去,狠狠给对方一拳才解气。 陆瑾脸涨得更红了,愤愤地说:“你……你刚才在黑暗中对我动手动脚的,这还不够过分吗?” 男人听了,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动手动脚?你可别误会了。那种紧急情况下,我不过是为了不让你出声,才不得已贴近你罢了。至于你说的其他,那纯粹是你自己想多了吧。” 陆瑾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你还狡辩!明明就是你……”他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心里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那火势大得都快把他整个人给吞了。 “我狡辩?你别忘了,是你大半夜不睡觉,鬼鬼祟祟跑到这儿来的。我还没追究你扰我清净的责任呢,你倒先恶人先告状了。”男人收起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那严肃的样子让人不敢轻易反驳,仿佛他说的就是不容置疑的真理呢。 “我来这儿是找人的,关你什么事!而且你还把我绑起来,这算怎么回事?”陆瑾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有气势些,可实际上,他现在这处境,让他多少有点底气不足,那声音听着倒像在强装镇定呢。 “找人?大半夜在图书馆找人?你觉得我会信?”男人不屑地哼了一声,“我看你就是别有目的,说不定是想来这儿偷东西呢。” “你胡说!我根本就不是那种人!”陆瑾大声吼道,觉得自己受了极大的污蔑,那愤怒的吼声在图书馆里回荡,仿佛要冲破这压抑的氛围,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清白呢。“我只是听刘俞说我室友可能在这儿,我才来看看的。” “刘俞?”男人微微一愣,随后露出个笑容,“既然他告诉你那人在这儿,有没有说是什么人呢?” 陆瑾狠狠瞪着眼前这男人,强忍着内心的愤懑,满是指责地说:“他也没具体说你是什么人,我就是好奇来探探究竟,谁能想到碰上你这么个不讲理的,二话不说就把我打晕,还把我绑起来,甚至还对我……” “动手动脚?真可笑。”男人不紧不慢地回应着,那神态自若的样子更让陆瑾气得够呛。紧接着,男人伸出一根手指,一脸严肃且不容置疑地说:“第一,我可没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当时情况危急,我那举动是在救你呢。你倒好,不但不感恩,还对我恶语相向,所以不管从情还是理上讲,我都没必要向你道歉。” 陆瑾一听这话,心里的怒火“噌”地一下就烧得更旺了,他可从没见过这么蛮不讲理的人,以往哪有人这么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呀,这气得他心里的愤怒都快冲破胸膛喷涌而出了。 “你这是什么歪理?要不是你刚才……我能落得这么狼狈?”陆瑾脸又红了几分,羞愤之情全写在脸上了,他下意识夹紧双腿,想缓解下那尴尬与愤怒交织的复杂情绪。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陆瑾的异样,又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陆瑾那略显不自在的地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慢慢抬起第二根手指,不慌不忙地说:“我要说的第二点,也是关键的一点,我得郑重声明,我对男人可没那方面兴趣。所以呢,请你赶紧把那些无端又不恰当的想法收起来。” “谁不恰当了?你这个变态,做了事儿还不承认,还在这儿强词夺理。我非得把你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让你声名狼藉,看你以后怎么办,就等着一辈子打光棍儿,孤独终老吧!”陆瑾气得提高了音量,愤怒的吼声在寂静的图书馆里回荡着,打破了原有的静谧。 “随你便呀,不过我可得把话给你撂这儿了,我打从一开始就没琢磨过娶妻生子这类事儿呢。就算你真把今儿个这些事儿宣扬出去,又能有几个人会信呀?毕竟,两个大男人之间这点小纠葛,旁人哪有闲工夫去理会呀。退一万步讲,哪怕我真如你口中所说的那般是个‘变态’,可说实话哦,就你这样的,我还真提不起半点儿那种兴趣呢。”男人微微挑眉,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嘲讽笑意,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更是让陆瑾恨得牙痒痒,只恨不得立时冲上去,狠狠教训他一顿才好呢。 陆瑾瞪大了双眼,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指着男人的手都微微发颤,“你……你简直就是强词夺理,颠倒黑白!我今儿个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遇上你这么个不讲理的主儿,哼,我可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定要让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你就等着吧!”陆瑾咬牙切齿地吼道,那愤怒的吼声在这寂静的图书馆里不断回荡,仿佛要将这压抑的氛围都给冲破了去。 男人却只是轻轻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回应道:“哟,那我可就拭目以待咯,就怕呀,你到最后也不过是白费力气一场空罢了。”说着,他又慢悠悠地捡起地上的书,作势要继续看下去,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好似全然没把陆瑾的威胁放在心上,仿佛陆瑾于他而言,不过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任其如何折腾,都搅不乱他的这份淡定。 陆瑾看着男人这副模样,心里那股火“噌噌”地往上冒,可无奈自己手脚被绑着,此刻是半分也奈何不了他呀,只能在心里把各种狠话翻来覆去地念叨着,暗暗发誓,只要一挣脱这束缚,定要让这男人好看。 “哼,你现在尽管得意,等我挣脱了,有你哭的时候。”陆瑾愤愤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又使劲儿挣扎起来,那绳子勒得他手腕和脚踝生疼,可他也顾不上了,满心只想着快点摆脱这憋屈的处境,好去好好收拾眼前这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家伙。 男人听到动静,抬眸瞥了陆瑾一眼,眼神里透着几分无奈,轻轻摇了摇头,“我说你呀,就别白费那劲儿了,这绳子可不是你能轻易挣开的,倒不如乖乖待着,省得自讨苦吃。” “要你管!你个冷血无情的家伙,我就算是挣到皮破血流,也绝不再受你这窝囊气。”陆瑾吼道,额头上已然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可那股子倔强和愤怒让他丝毫没有要放弃挣扎的意思。 就在陆瑾和男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图书馆外忽然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嘈杂声,像是有不少人正朝着这边走来。男人脸色微微一变,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低声呵斥道:“都怪你,这下好了,怕是要被发现了,你可真是个麻烦精。” 陆瑾一听,心里也“咯噔”一下,虽说心里对男人满是怨恨,可这会儿要是被人发现他俩这副模样,那可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呀。他下意识地看向男人,眼神里竟难得地有了一丝慌乱,“那……那现在怎么办呀?” 男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快速站起身来,环顾了一下四周,低声道:“还能怎么办,先找地方躲起来呀,真是被你害惨了。”说着,男人便朝着图书馆的一个角落里走去,那里摆放着几排高大的书架,倒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处。 陆瑾看着男人的背影,又着急又无奈,“喂,你倒是先给我解开呀,我这样怎么躲啊?”他压低声音喊道,可男人就像没听见似的,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陆瑾心里那个气呀,可也没办法,只能咬着牙,在地上艰难地挪动着身子,朝着男人的方向一点点蹭过去,那模样别提多狼狈了,可此刻也顾不上这些了,只盼着能赶在被人发现之前躲好咯。 等陆瑾好不容易蹭到书架后面的时候,那嘈杂声已经越来越近了,听声音似乎都已经到了图书馆的门口了。陆瑾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眼睛紧紧地盯着门口的方向,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男人则站在一旁,神色也略显紧张,不过还是比陆瑾镇定些,他目光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一只手还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仿佛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呢。 就在那脚步声即将踏入图书馆的瞬间,忽然,一道手电筒的光亮从门口射了进来,在书架间晃了晃,那刺眼的光线让陆瑾下意识地闭了下眼睛,心里暗叫不好,这下怕是真要被发现了呀。 可就在那光线即将照到他们藏身之处的时候,不知从哪儿传来一声怪异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摔倒在地的声音,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一下子就吸引了外面那些人的注意力。 “什么声音?好像是从那边传来的,走,过去看看。”一个声音喊道,紧接着,那脚步声便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图书馆里又渐渐恢复了平静。 陆瑾长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就像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似的,那悬着的心这才慢慢落了地。他扭头看向男人,眼神里还带着些许惊魂未定,“好险啊,差点就被发现了。” 男人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大半夜跑这儿来瞎折腾,哪会有这事儿。” 陆瑾一听,刚消下去的火又“腾”地一下冒了起来,“嘿,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倒成我的错了?要不是你把我绑起来,咱们至于这么狼狈吗?” 两人又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那架势,全然忘了刚刚才躲过一劫呢,仿佛只要凑到一块儿,就非得争个高下不可似的,吵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呀。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大概是吵累了,这才渐渐停了下来,周围又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只余下两人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在这昏暗的图书馆角落里交织着。 陆瑾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呀,本来只是想找找那个神秘室友,哪成想遇上这么个冤家,不仅没找到人,还把自己陷入了这么个尴尬又危险的境地,真是越想越气,可又实在拿男人没办法,只能在心里干生闷气呢。 男人呢,也靠着书架站着,微微闭着眼睛,像是在平复刚刚吵架带来的情绪波动,脸上透着一丝疲惫,不过那副生人勿近的气场倒是一点儿没减,仿佛只要陆瑾再多说一句,又能立马吵起来似的。 不过,一番折腾下来,陆瑾悲催地发现,原本还有些松动迹象的地方,这会儿竟变成了死结,他铆足了劲儿用力拉扯,可那绳子却纹丝不动,就像跟他较上劲了似的。 “死结了吧?还嘴硬不?”男人瞧见这情形,语气里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得意劲儿,那眼神里满是对陆瑾不自量力的嘲笑,仿佛还在炫耀着自己此刻占了上风呢。 “你……”陆瑾被男人这么一怼,顿时噎得无话可说,心里那股愤怒的火苗“噌噌”往上冒,可却愣是找不到发泄的出口,憋得他别提多难受了。 说起来也怪,不管陆瑾说出怎样的话,这男人总能轻描淡写地回应,而且回得那叫一个滴水不漏,让陆瑾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有劲没处使,空有一身的蛮力,在这儿却毫无用武之地呀。 “没话说了?”男人见陆瑾沉默了,还不依不饶地追问着,那神情,就好像正沉浸在和陆瑾这场“口舌之战”里,非得把陆瑾彻底打败了才肯罢休似的。 “你有完没完?”陆瑾怒目圆睁,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那架势,感觉都快把眼眶给烧穿了,那愤怒的模样,任谁见了都能感受到他此刻有多气。 “想继续我奉陪。”男人可丝毫没有示弱的意思,在这场对峙里,他半步都不会退缩,哪怕陆瑾都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他也全然不惧,那副强硬的姿态摆得明明白白的。 见陆瑾没了反驳的力气,男人便慢悠悠地站起身来。他先是极为从容地把一直拿在手里的那本书放回了书架上,接着,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那步伐里还透着一股让人看了就特别不爽的悠然自得劲儿,仿佛天塌下来都跟他没关系似的。 就在这时,陆瑾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赶忙叫住他:“喂,我说你要去哪儿?”陆瑾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虽说心里对这个男人厌烦得很,可这会儿却又害怕他真就这么走了,把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这儿呀。 “回宿舍睡觉,怎么了?”男人的回答简洁又平淡,那语气就跟刚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这可把陆瑾心里的火又给拱起来了,蹭蹭地往上冒啊。 “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陆瑾说道,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心里盼着这个男人能突然良心发现,想起自己还被绑在这儿,动弹不得。 “哦,我是有件事忘了。”男人听到陆瑾的话后,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又不紧不慢地回到原来的地方,极为自然地拿起放在那儿的油灯。 “你是不是瞎啊?你拿油灯做什么?”陆瑾见状,急切地问道,心里那叫一个焦急呀。他实在想不通,这男人怎么在这个时候还惦记着那盏油灯,却全然不顾自己还被困在这儿的困境呢。 “我忘了拿自己的东西,回来取不是很正常吗?”男人面无表情地说着,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更是让陆瑾气得浑身直发抖,恨不得冲上去跟他理论一番。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问你是不是应该先把我解开再走?”陆瑾问道,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哀求的意味。毕竟现在自己身处这样的困境,要是真被扔在这儿过夜,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所以他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 男人听到陆瑾的话后,缓缓走到陆瑾面前,接着蹲下身子,又用手指极为轻蔑地戳了戳陆瑾的脸,带着一丝嘲讽说道:“不好意思,那个结我也解不开,你还是等明天有人发现你,让他拿剪刀剪开吧。” “你的意思是让我在这儿过夜?”男人没吭声,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又朝着门口走去。这下,陆瑾可再也忍不了了,他觉得自己都已经退让这么多了,可这个男人还是这么无情无义,根本就不管他的死活呀。 “你给我回来!”陆瑾扯开嗓子大声吼叫着,那声音里满是愤怒与绝望,他想通过这最后的呐喊,让这个男人停下脚步,改变主意呢。 然而,男人对陆瑾的吼叫就像没听见一样,依旧自顾自地朝着门口走去。男人打开图书馆的门,借着那微弱的灯光,朝着陆瑾露出了一个特别刺眼的微笑,那笑里全是在向陆瑾炫耀自己赢了的意思呀。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陆瑾望着那已经消失不见的背影,心里的怒火彻底爆发了,他怒吼道:“等我找到你,你就等着倒霉吧!” 那愤怒的吼声在空荡荡的图书馆里不断回荡着,久久都没有消散,仿佛在倾诉着陆瑾此刻满心的不甘与愤恨呢。 第11章 该见面了 次日,阳光倾洒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那丝丝缕缕的光线,似是带着几分温柔,给整个校园添了些许温暖之意。 可那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气息,却好似顽固的阴霾,任凭这阳光如何努力,都难以将其驱散。 “听说了吗,昨天有人被绑在图书室了?”一个学生瞪大了眼睛,满脸皆是惊讶与好奇之色,那模样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新闻一般。 “这事儿我也听说了呀,那个人好像姓陆呢。被发现的时候,脸色别提多吓人了。”另一个学生赶忙凑了过来,微微皱着眉头,像是正绞尽脑汁地想象当时的场景,嘴里还忍不住念叨着,“真搞不懂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在图书室做出这种事儿来呀。” “是谁干的呀?难道是鬼?”一个胆小的学生声音都打着颤儿,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目光在周围同学身上来回扫着,像是在探寻答案,又好似盼着有人能赶紧否定他这可怕的想法,那紧张兮兮的模样,看着倒有几分滑稽。 校园里,一群爱八卦的学生已然围聚在一起,议论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他们脸上都带着程度不一的好奇与疑惑,凑在一块儿,那场面别提多热闹了。 有人压低声音,交头接耳地讨论着各种可能性,那神秘兮兮的样子,仿佛正在揭秘什么重大机密;有人则手舞足蹈的,试图凭借自己的理解还原当时的场景,说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还有人双手抱胸,陷入沉思之中,眉头紧皱,努力分析着这事儿背后的缘由呢。 “你们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恶作剧呀?”一个学生眼睛亮晶晶的,提出了自己的猜测,“说不定是那个姓陆的同学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才被绑在图书室了呢。” “不太可能吧,在咱们这儿,谁会这么大胆呀?”另一个学生听了,立刻摇了摇头,反驳道,“而且图书室向来是个比较严肃的地方,一般人哪敢在那儿乱来呀。” “那会不会是外面的人混进来干的呢?”又有一个学生眼睛一转,提出了新的想法,“说不定是有什么坏人进来了,想要搞破坏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各种猜测那是层出不穷,甚至还有人编排出学校原来是坟地的传闻,言之凿凿地说可能是鬼魂作祟呢。 却浑然不知,那绑架事件的罪魁祸首此刻就坐在他们旁边,正嘴角含笑,偷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暗自觉得好笑呢。 程言静静地坐在那儿,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看似平和,可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听着同学们五花八门的议论,只觉得这些人的想象力着实丰富,竟能想出这么多离奇古怪的猜测来。 他呢,倒是悠然自得,旁若无人地翻看着一本俄文书,仿佛周围这喧嚣嘈杂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干系一般。 “程大哥,你怎么坐在这儿呀?你不是平常都在图书馆的吗?”路过的刘俞瞧见程言,满脸惊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程言微微抬了抬头,神色平静地回应道:“图书馆今天出事儿了,听说有人被绑了,老师们都不让去了呀。” “我也听说了呢,当时我还以为是你呢。结果呀,岷哥一大早就被人叫走了,我们这才知道,被绑的人是陆瑾,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个新来的舍友呀。”刘俞一屁股坐在程言身边,眼中满是担忧的神色,眉头都皱成了个疙瘩。 “原来是他呀。”程言依旧淡定从容,视线落在手中的书上,眼神里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就好像听到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儿。 “你是不知道,陆瑾回来的时候,那表情可吓人了,就跟要把人一口吞下去似的。”刘俞说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脸上的神情夸张得很,仿佛亲眼见到了那般场景一样。 “或许是遇见了什么不好的东西,然后追到了图书室,被人发现绑在那儿了吧。”程言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解释了一句,那语气里还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 “难道真的是他们说的鬼呀?”刘俞一听,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各种恐怖吓人的画面,脸色都变得有些发白了。 “别胡思乱想了,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呀。”程言伸出手,轻轻敲了一下刘俞的头,眼神中满是坚定,像是要把自己这份笃定传递给刘俞似的。 “也是哦,鬼哪会绑人呀,肯定是人干的事儿。”刘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 “所以呀,别去听信那些鬼的传闻了,好好琢磨琢磨接下来这半年该怎么做才是正事儿呢。”程言沉稳地说道,声音里透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程大哥说得对,只要看到你没事儿,我就放心多了。”刘俞立刻伸手抹了一把眼睛,像是要把刚才那些可怕的想法统统都给抛到九霄云外去,脸上又重新露出了笑容。 “对了,他有没有说什么呀?”程言看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手上还轻轻翻着书页呢。 “有呢,他一直在念叨着要抓住那个人,然后把他碎尸万段呢。”刘俞如实回答道,一边说着,还一边缩了缩脖子,仿佛光是想想那场景,都觉得挺吓人的。 “他真这么说了?”程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里似乎藏着些别样的意味。 刘俞用力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真的呀。所以程言哥,你这两天可得早点回来,万一被绑的要是你,我可真得担心死了。” 程言听了,点了点头,语气温柔地说道:“我知道了,这两天我会早点回去的。” 得到肯定答复的刘俞,脸上立马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一下子就扑进了程言的怀里。 程言则宠溺地拍了拍刘俞的后背,而刘俞却全然不知,把陆瑾绑在图书室的那个人,正是他最尊敬的程大哥呢。 “原来他就是陆瑾啊。”程言小声地念叨着,微微抬起头,望向那湛蓝的天空,只见蓝天白云相互交织,构成了一幅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的画卷。 他心里清楚得很,和陆瑾这是早晚都得正式见面的,一直这么躲下去可不是个办法。况且,自己的脸都已经被陆瑾看见了,要是哪天在路上碰了面,被他给认出来了,那难免会出问题。 所以,他必须得想个法子,赶在坏事发生之前,找个合适的时机出现在陆瑾面前才行。 程言低下头,看着腻在自己怀里的人,轻声唤道:“刘俞,有件事我得拜托你一下。” “程大哥,什么事儿呀?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肯定帮你。”刘俞抬起头,一脸真诚地看着程言,那眼神清澈透亮,满是对程言的信任。 “你去跟大家说一声,就说我想和他们见个面。”程言缓缓说道,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目光灼灼地看着刘俞。 “啊?程大哥,你要和他们见面呀?”刘俞听了,脸上露出几分担忧的神色,心里有些打鼓。 “你就帮我传达一下这个意思就行啦。况且,我也是时候该认识一下其他人了。”程言伸手拍了拍刘俞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容,那笑容里仿佛有着让人安心的魔力。 “好吧,我去试试。”刘俞犹豫了一下,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他可不忍心拒绝程言哥的请求。 与此同时,在宿舍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里,此刻正呈现出一片忙乱的景象。陆泽岷手里拿着一块手帕,那模样,活脱脱像个操心过度的老妈子一样,看着倒有几分滑稽。 他时不时地抬起手帕,佯装擦拭着眼角根本就不存在的泪水,嘴里更是一刻不停,滔滔不绝地说着各种各样嘘寒问暖的话语,那声音在宿舍里回荡着,只是那话语里虽说透着关切,可细细听来,又总让人觉得带着几分夸张的成分在里头。 然而,他这般刻意的举动,和陆瑾此刻那仿佛能杀人般的表情,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经过在图书室地板上躺了一整晚的折腾,又饱受冷风吹袭,陆瑾整个人看上去病恹恹的,毫无生气可言。 原本那双明亮有神的眼睛,此刻也黯淡无光,还重重地挂着两个黑眼圈,活像一只被霜打过的茄子,看着着实有些狼狈。 对于陆泽岷那一连串的唠叨话语,陆瑾压根就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的心思呀,早就被那个狠心把他扔在图书室一整晚的人给占得满满的了。 脑海里不停地浮现出昨晚在图书室里遭遇的种种,那男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好似锋利无比的刺,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头,让他心底的愤怒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熊熊燃烧着,那火势大得仿佛要把他整个人都给吞噬了。 就在这时,沉浸在愤怒思绪里的陆瑾,下意识地狠狠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可把正在喋喋不休的陆泽岷给吓得不轻,他瞬间闭上了嘴,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陆瑾,那模样,就好像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场景一样。 而坐在自己床位上正看着书的梁书源,也被陆瑾这一下给惊到了,立马抬起了头。 瞧见陆瑾那失魂落魄又带着几分狂躁的模样,他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这陆瑾该不会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给附身了,所以才会做出这般自残的举动吧? 想到这儿,梁书源也顾不上许多了,赶忙站起身来,一边大声呼喊着:“张哥!老周!快来啊,陆瑾好像不太对劲!”一边朝着陆瑾的床位快步走去。 张如生和周景行正在宿舍另一头整理着东西呢,听到梁书源的呼喊声,他们也急忙扔下手中的物件,匆匆赶了过来。 几人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就把陆瑾给按在了床上。陆瑾这会儿满心都是对那神秘男人的愤恨,冷不丁被他们这么一按,又惊又怒,拼命地扭动着身子,试图挣脱开众人的束缚,嘴里还愤怒地吼道:“你们干什么呀?放开我!”那声音因为激动,都变得有些沙哑了。 可是梁书源他们哪肯松手呀,一个个紧紧地按住陆瑾,生怕他再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举动来。 陆瑾见挣脱不开,也只能暂时放弃了挣扎,可心里的怒火却丝毫没减。 他恶狠狠地瞪着天花板,眼神里透着一股决然的狠劲儿,暗暗在心里发誓道:“那个混蛋,别以为把我扔在图书室就没事儿了。我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揪出来,然后非得对着他那张可恶的脸,狠狠地来上一拳,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在这宿舍小小的空间里,陆瑾的愤怒仿佛化作了一股无形的气场,笼罩在众人周围,使得整个宿舍的气氛都变得压抑又紧张起来。 而其他人呢,虽然按住了陆瑾的身体,却也都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在这一片僵持的氛围里,等待着陆瑾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呢。 第12章 离奇的传言 校园里,那图书室的传闻就像是被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一圈接着一圈,不断地向外扩散,而且愈发离谱,各种稀奇古怪的说法如同疯长的藤蔓,肆意蔓延,到最后竟演变出了女鬼娶亲、爱而不得这般荒唐至极的故事,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而这一切的中心人物——陆瑾,自然就成了学校里众人瞩目的焦点,无论走到哪儿,只要有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那随之而来的,必定是关于图书室那夜所发生之事的谈论。 本就被这事儿搅得心烦意乱,几近崩溃边缘的陆瑾,此刻更是满心的火气,仿佛一颗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 课堂上,老师正口若悬河地讲解着战术课程,同学们也都全神贯注地听讲,可唯独陆瑾,心思早就飘到了九霄云外。 那些关于图书室事件的传闻,就像恼人的苍蝇一般,不停地在他耳边嗡嗡作响,挥之不去。他甚至都能感觉到,旁人那瞬间投来的异样目光,仿佛每一道目光里都写满了好奇与探究,似乎在无声地说:“看,那个就是图书室出事的陆瑾呀。” 这般无形的压力,让陆瑾心里一阵慌乱,原本清晰的思路瞬间就变得模糊不清,如同被浓雾笼罩一般。 以至于老师好几次提问,他都没能回答上来,只能尴尬地站在那儿,涨红了脸。而同学们那压低了声音的窃笑,更是如同尖针一般,一下又一下地刺着他的自尊心,让他愈发难受。 课间休息,本应是放松心情、舒缓压力的好时候,可对于陆瑾来说,却宛如置身于一场怎么也醒不来的噩梦之中。 他刚起身,准备去走廊透透气,舒缓一下那烦闷的心情,谁知刚迈出几步,身后就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哎,你们说陆瑾在图书室是不是真的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呀?怎么会传出那么奇怪的说法呢?” “谁知道呢,说不定他就是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呢。” 陆瑾听到这话,脚步猛地一顿,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成了拳头,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了。他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立刻转身去反驳,可张开嘴,却发现自己在他们面前,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仿佛喉咙被什么东西给哽住了似的。 最终,他只能咬了咬牙,加快脚步,逃也似的离开了教室,那背影,透着满满的狼狈与愤懑。 此时的陆瑾,心中怒火熊熊燃烧,恰似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那汹涌的怒火随时都可能冲破束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将一切都焚烧殆尽。 这一天放学后,除了刘俞和另外一位同学有事离开之外,其余的人都围坐在一起。 陈梓平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手中捧着一本书,沉浸在书中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动着书页,那细微的沙沙声响,仿佛是书本与他的轻声细语,诉说着那些旁人无法触及的故事。周围的一切喧嚣,对他来说,就好似不存在一般,他完全沉醉其中,对外界浑然不觉。 而另一边,梁书源正和张如生等人,热烈地讨论着那些离谱到极致的传言,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声音此起彼伏,那脸上的表情更是丰富极了,时而眉飞色舞,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时而又露出惊讶的神色,好似听到了什么令人咋舌的奇闻轶事,活脱脱像在讲述一个惊心动魄的冒险故事。 “你们说,这女鬼娶亲到底是咋回事啊?难不成真有啥灵异事件?”周景行一脸好奇地问道,眼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哪有什么灵异事件呀,肯定是有人瞎编乱造的呗,不过这编得也太离谱了,哈哈!”梁书源大笑着回应道,那笑声在空气中回荡,透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对于那些置身事外的人而言,这些传言不过是茶余饭后的笑谈罢了,他们或是在课间闲聊时,拿出来调侃几句,或是在路过那群热烈讨论的人身边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随后便抛之脑后,不再理会。 然而,对于陆瑾来说,这些传言却宛如一把把锋利的利刃,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内心,每一下都让他疼得刻骨铭心。 他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被众人围观的异类,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不过,陆泽岷的表现倒是格外与众不同。每次梁书源提及女鬼相关的内容时,他不但会追问细节,而且等听到结果后,竟直接趴在桌子上,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那肩膀一耸一耸的,脸上的表情更是夸张至极,就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滑稽可笑的笑话一般。 梁书源满心疑惑地看着陆泽岷,他不过就是讲述了传言中的一个小小细节呀,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陆泽岷朝着梁书源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然后才缓缓地抬起头来。他的目光先是落在梁书源身上,接着又移向坐在一旁生着闷气的陆瑾,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如同雷鸣一般,在空气中炸开。 “哈哈哈哈……小瑾,你也能有今天啊,哈哈哈哈……还女鬼娶亲,简直是一派胡言。”陆泽岷一边用力地拍着桌子,一边笑得前仰后合,全然不顾及自己的形象,那声音之大,引得偶尔路过的人纷纷侧目,随后又像躲避瘟神一样,对他避而远之。 那些人有的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仿佛不敢相信有人会在这儿如此大笑,有的则露出嫌弃的表情,就好像在看着一个疯子似的。 陆瑾听到陆泽岷那杠铃般的笑声,顿时怒不可遏,噌的一下就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陆泽岷面前,伸出手指,指着他的鼻子,气得声音都有些发颤了,“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传言啊?还女鬼娶亲?我都已经说过多少次了,绑我的那个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且还是个变态男!” “是是是,他是个人,是个男人,行了吧。”陆泽岷却像是被点了笑穴一样,根本停不下来,那笑声依旧在空气中回荡着,连绵不绝。 “笑笑笑,你怎么不去笑死啊!”陆瑾看着这幸灾乐祸的陆泽岷,气得紧紧握住了拳头,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狠狠揍他一顿,方能解心头之恨。 “这难道不能笑吗?”陆泽岷努力克制着自己,试图让那笑声止住,可一想到自己的亲侄子被传言传成了这副模样,嘴角就又不受控制地往上扬,那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 “陆泽岷,你有完没完了?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的牙掰下来,让你变成一个老头子!”陆瑾彻底怒发冲冠了,伸手揪住陆泽岷的领子,双眼瞪得像铜铃一般,眼中满是怒火,仿佛要把陆泽岷给生吞活剥了一样。 周围的众人见情况不妙,赶忙上前,七手八脚地将两人拉开。梁书源和周景行一左一右,死死拉住陆瑾的胳膊,张如生则迅速挡在了陆泽岷身前,场面一时间混乱不堪,嘈杂声一片。 “行了,珉兄,再怎么说陆瑾也是你的亲侄子呀,都发生这么大的事了,该收敛的时候还是要收敛一点啊。”张如生一边用力拉住陆瑾,一边好言相劝,试图给这剑拔弩张的气氛降降温,帮忙解解围。 “兄弟,你有所不知啊,这小子在沪上的时候,那可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呢。”陆泽岷一边擦着眼角笑出的泪水,一边勉强将自己的笑声收敛了一些,不过那脸上依旧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怎么也抹不去。 “这不已经吃亏了吗?就当是长个教训了呗。”张如生一脸严肃地说道,眼神中透着认真与严肃,就好像在教导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希望陆瑾能就此放下,别再纠结于此。 “生哥说得对,既然已经吃亏了,再揪着不放就真的有些说不过去了。”周景行连忙附和道,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陆瑾,那眼神里还透着几分同情,毕竟谁遇到这样的事儿,心里都不好受呀。 “好,我不笑了。不过我还真挺感兴趣的,小瑾啊,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你乖乖地站在那儿等着他把你绑起来呀?”陆泽岷抿了抿嘴,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让那笑意再次冒出来,眼中满是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反正不是什么好人,还是个只会搞偷袭的超级大流氓。”陆瑾没好气地说道,一想到那个人的模样,心中的怒火就蹭蹭往上冒,他现在满心就想着要赶紧找到那个人,让他也尝尝被绑在图书室的滋味,好好出出这口恶气。 “先不说这个了,刘俞去哪儿了?一上午都没看见他的人影呢。”梁书源一边说着,一边朝人群里张望着,以往刘俞总是最早到这儿的,可今天却迟迟不见踪影,这让他心里满是疑惑。 “他说会带个人过来,应该是去找那个人了吧。”坐在一旁半天没吭声的陈梓平终于开了口,他的声音平静而沉稳,就好像在陈述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波澜不惊。 “妹夫,你怎么会知道的呀?”梁书源一听,身体不自觉地朝着陈梓平那边靠了靠,却被陈梓平嫌弃地推开了,他也不在意,依旧满脸好奇地问道。 “刚才路过食堂的时候看见他了,他亲口告诉我的,让我们在这里等等呢。”陈梓平不紧不慢地说道,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正好我也认识认识那位,这里除了刘俞,好像就没人见过吧。”张如生若有所思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心里对那个即将出现的神秘舍友充满了好奇,仿佛在等待着一个神秘礼物被揭开面纱一般。 第13章 原来是你? “我见过,刚来的第一个晚上,我起夜喝水,正好跟他打了一个照面。”陈梓平说着,便合上了手中的书,动作利落地把坐在对面凳子上的梁书源给挤到了一旁,然后自己大大方方地坐了上去,那干脆的模样,就像是在宣示自己的主权一样。 “妹夫,你这就不地道了呀,我刚坐热乎呢。你看你……”梁书源不满地嘟囔着,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陈梓平一个警告的眼神给噎了回去,顿时不敢再多言了,只能乖乖闭嘴。 “虽然没看清他的样子,不过给我的感觉应该不难相处。”陈梓平客观地评价道,脸上的神情很是淡然。 “好相处?妹夫你没搞错吧。”梁书源一听,顿时大声说道,那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眼中满是惊讶和怀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质疑着陈梓平的判断。 “你没接触过,你怎么知道呀?”陈梓平皱了皱眉头,疑惑地看向梁书源,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这个,反正我感觉他不像好人。”梁书源挠了挠头,解释道,心里却对自己的直觉深信不疑。 “行了,现在的猜测都是多余的,不如就等刘俞把人带来了,正好我们都相互认识一下就好了。”张如生沉稳地说道,一句话让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各自怀着好奇与期待,静静地等待着。 “也只能这样了,起码能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嘛。”陆泽珉接话道,目光看向门口的方向,心里也对那个即将出现的人充满了好奇。 而后,大家都静静地坐在那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别样的安静,每个人的心里都装满了对即将到来之人的好奇与期待。可唯独陆瑾,心里没有丝毫这样的喜悦,依旧被那愤怒的情绪充斥着,怎么也平息不下来。 毕竟,那些荒唐至极的传闻就像噩梦一般,紧紧缠绕着他,而那个始作俑者却依旧逍遥法外,这让他如何能咽下这口气呢?他只要一想到这儿,眼神就变得格外凌厉,仿佛能化作实质的利刃,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那个可恶的家伙给揪出来,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等见到那家伙,我非得好好质问他一番不可,看他还敢不敢随便绑人!”陆瑾气呼呼地说道,腮帮子鼓得圆圆的,就像一只被激怒的河豚,那模样,透着十足的孩子气,却又让人能真切地感受到他此刻的愤怒。 “得了吧,小瑾,你可别冲动呀,咱得先弄清楚情况再说嘛。”陆泽岷赶忙劝道,他深知陆瑾此刻心里的怒火有多旺,可也明白冲动行事往往会带来更大的麻烦,所以还是希望陆瑾能冷静一些。 “我才不管那么多呢,他让我在这儿丢这么大的人,我可不能就这么算了!”陆瑾倔强地回应着,一边说着,一边将拳头握得更紧了,那骨节泛白的拳头,彰显着他绝不轻易放过对方的决心,他一定要让那个绑他的人尝尝苦头,为自己所遭受的一切委屈和嘲笑付出惨痛的代价。 众人听了,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他们理解陆瑾的愤怒,毕竟任谁遭遇了这样莫名其妙又令人难堪的事情,都不可能轻易释怀呀。只是他们也清楚,此刻的陆瑾已经被情绪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任何劝告,所以大家也只能默默地等着刘俞和那个人的到来,希望到时候一切都能真相大白。 就在众人翘首以盼的时候,刘俞终于带着一个人出现了。 “让大家久等了,这就是我说的那个人。”刘俞笑着打破了那略显沉闷的沉默,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色,仿佛带来了一个什么了不得的宝贝似的。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刘俞身边的那个人。只见那人面带微笑,那笑容如春日暖阳一般,让人看着心里就觉得温暖又舒适,仿佛有一种无形的亲和力,能瞬间拉近与人之间的距离。 “你们好,我叫程言,实在抱歉,这么晚才跟大家认识。”程言的声音温和沉稳,就像山间的溪流,潺潺流淌,给人一种亲切感,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在程言介绍自己的同时,他看似专注地与大家一一进行眼神交汇,展现出热情友好的态度,可实际上,他的余光却像灵动的触角一般,快速而隐蔽地扫过陆瑾所在的方向,时刻留意着陆瑾的反应。 他微微侧着头,嘴角上扬,保持着那恰到好处的微笑,可心里却因为陆瑾那明显一僵的身体,还有变得有些急促的揉眼睛动作,而微微一紧,不过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继续自然地和其他人互动着,仿佛什么都没察觉到一样。 “你好,我叫张如生,我听刘俞说过你呢。”张如生率先回应道,脸上带着真诚而自然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友好,就像是在欢迎一位久别重逢的老朋友,让人看了心里格外舒坦。 程言见状,热情地伸出手,握住张如生的手,笑着说道:“我早就听刘俞提起过你,说你特别仗义,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呀。” 张如生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笑着回应道:“哪里哪里,程言你太客气了,大家以后都是一个宿舍的,相互关照那是应该的呀。” “上次没有好好打招呼,我叫陈梓平。”陈梓平也跟着说道,同时大方地把手伸了出去,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也不迟呀,也怪我没能好好跟大家打招呼,自己光顾着做自己的事了。”程言笑着握住了陈梓平的手,语气里满是歉意,让人感觉他特别真诚。 见此情形,其他人也都陆续上前介绍了自己。梁书源则是小心翼翼地打了招呼,毕竟他可是知道程言的“厉害”之处的,至于具体是什么原因,那可真是他最不愿意去回忆的事儿了,一想起来心里就发怵。 程言看到梁书源那有些拘谨的样子,便主动走上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轻声说道:“你别这么紧张嘛,大家都是同学,以后要一起相处很长时间呢。之前要是有什么小误会,咱们就把它抛到脑后,重新开始,好不好?” 梁书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赶忙点点头说:“好……好的,谢谢你。”程言又笑着安慰了几句,这才转身回到原位,那一举一动,都透着一种让人舒服的亲和力。 至于陆瑾,他先是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抬起头,用一种极其恶劣的眼光看着程言,那眼神里仿佛藏着两把刀,满满的都是愤怒和厌恶,就好像在看着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 “小瑾你在干什么呢,快来打招呼啊。”陆泽岷见状,赶忙催促道,心里想着可别让场面变得太尴尬了呀。 “好啊,你这个变态男,我不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陆瑾却根本不顾及场合,怒目圆睁,伸出手指,直直地指着程言,大声说道,那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指责,仿佛是在法庭上控诉一个罪大恶极的罪犯一样,让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其他人听到陆瑾这话,都愣了一下,先是看看程言,又看看陆瑾,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显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弄懵了。 “就是他,把我绑在图书室一夜,还对我……做出了那些难以启齿的事儿,别以为装出这副无辜的样子就能蒙混过关了!”陆瑾气得满脸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根根暴起,那模样就好似一只被彻底激怒的猛兽,随时都可能扑上去将眼前之人撕咬一番,以泄心头之恨。 程言听到这话,脸上原本的微笑瞬间消失,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满是无辜与茫然,“这位同学,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呀,我们才刚见面,我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呢?你怕是认错人了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摊开双手,那副模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着实冤枉。 “我怎么可能认错!那天晚上的场景我记得清清楚楚,你的模样、声音,我都刻在脑子里了,化成灰我都认得!”陆瑾咬牙切齿地说道,向前跨了一步,那气势汹汹的样子,让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紧张压抑起来。 “陆瑾,你先冷静冷静,说不定真的是有什么误会呢。”张如生赶忙上前,伸手拦住陆瑾,试图缓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他看向陆瑾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劝说,又夹杂着些许无奈,毕竟这事儿现在看来,实在是有些蹊跷。 “张哥,我很冷静,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绝对就是他,我不会冤枉好人,但也绝不可能放过一个坏人!”陆瑾狠狠地瞪了程言一眼,那眼神中的怒火好似要将程言整个儿吞噬了一般,可碍于张如生在中间阻拦,他也只能站在原地,却依旧不甘心地朝程言怒目而视。 “陆瑾,程大哥可不是那种人呀,你是不是记错了呀,会不会是当时光线太暗,没看清呢?”刘俞也着急地帮腔道,他打心底里相信程言的为人,怎么也不愿相信程言会做出这样的事,所以赶忙站出来替程言解释,希望陆瑾能消消气,好好想一想,别一时冲动,冤枉了好人。 “光线暗?我就算瞎了也不会记错!”陆瑾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他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在他看来,程言这就是在狡辩,企图逃脱罪责,而他绝对不会让程言得逞的。 “这位同学,你口口声声说我绑了你,可总得有个证据吧,空口无凭就这么污蔑我,这恐怕不合适吧。”程言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虽然面上依旧维持着那副无辜的样子,但话语里却带着几分强硬,他可不会任由陆瑾这般毫无根据的指责,自己得为自己正名才行。 陆瑾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是啊,他确实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只是凭着自己的记忆就认定是程言,可他心里又清楚,自己绝对没有认错人,这一时之间,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那攥紧的拳头因为用力,指节都泛白了,可见他此刻心里有多憋屈,多愤怒。 “我……我现在是没证据,但我一定会找到的,到时候看你还怎么狡辩!”陆瑾狠狠地撂下这句话,那眼神仿佛在说,这事没完,他一定会让程言付出代价的。 “那我就等着你的证据咯,不过在这之前,还希望你不要仅凭自己的臆想,就把我当成什么坏人呀,这对我来说,可太不公平了呢。”程言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那副受尽委屈的模样,让旁人看了,都不禁对他多了几分同情,愈发觉得陆瑾此举有些过分了。 此时,气氛变得越发尴尬和紧张起来,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个僵局。 陆泽岷站在一旁,眉头紧锁,他了解陆瑾的脾气,这孩子虽然平日里看着有些吊儿郎当的,但绝不是那种会随便冤枉人的人呀,可眼前这程言,瞧着也是一脸的无辜,而且初次见面,怎么就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呢,他心里也是疑惑重重,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张如生清了清嗓子,再次尝试缓和气氛,“陆瑾啊,要不咱们先都消消气,这事儿说不定中间真有什么误会呢,等回头咱们都心平气和了,再好好捋一捋,你看咋样?”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希望陆瑾能听进去自己的话,先把这火气压一压,别让矛盾再进一步激化了。 陆瑾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心里依旧憋着一股火,但也知道此刻再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冷哼一声,“行,今天就先这样,但我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说完,他转身走到一旁,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双手抱胸,那气鼓鼓的样子,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可那眼神却依旧死死地盯着程言,仿佛只要一个不注意,程言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程言见状,微微摇了摇头,心里暗自思忖着,这陆瑾还真是个倔脾气呀,不过他倒也不惧,反正自己问心无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随后,他也找了个位置坐下,只是神色间恢复了之前的淡然,仿佛刚刚的那场风波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依旧气定神闲地坐在那儿,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众人见这两人暂时算是平静下来了,也都暗自松了口气,可心里都清楚,这事儿可远远没有结束,就像一颗埋在地下的炸弹,随时都有可能再次被引爆,只是希望到时候别炸得太厉害了,不然大家都得跟着遭殃呀。 这场风波看似暂时平息了下来,可陆瑾心中的怒火却丝毫没有熄灭的迹象,反而在心底越烧越旺。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尽办法找出证据,让程言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绝不能让他就这么逍遥法外,否则,自己这口恶气怎么也咽不下去呀。 第14章 我会找到证据 回到寝室后,张如生和陆泽珉因为有事情需要处理,便先行离开了。 梁书源心急火燎地拉着刘俞和陈梓平,说是要去图书室再找找线索,仿佛那图书室里藏着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钥匙一般,几个人匆匆忙忙地就出门了。 而周景行呢,由于个人的一些原因,还没到寝室就匆匆离开了,以至于这会儿,寝室里就只剩下陆瑾和程言两人相对而坐,那空气中弥漫着的火药味,仿佛只要一点火星,就能瞬间燃烧起来,炸得整个寝室都不得安宁。 寝室里,程言悠然自得地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旁若无人地翻看起来,他那神情专注极了,仿佛这世间唯有手中的这本书能够入得了他的眼,周围的一切喧嚣与纷争,都与他毫无关系一般,那副淡然自若的模样,更是让陆瑾看在眼里,气在心头。 而另一边的陆瑾,此刻正怒目圆睁地瞪着程言,那双眼眸好似两团燃烧着的熊熊烈火,死死地盯着程言的一举一动,仿佛要用这目光,将对方灼穿一个洞来才甘心,那眼神中的愤怒与厌恶,根本不加掩饰,就这么赤裸裸地宣泄出来。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那满腔的怒火就像要从他的身体里喷涌而出一样,使得他整个身体都微微颤抖着,双手也不自觉地紧紧握成了拳头,那架势,就好像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和程言大打一场似的。 “没想到你就是那个变态。”陆瑾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那声音里裹挟着满满的愤怒与厌恶,回荡在这略显安静的寝室里,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了几分。 程言听闻此言,只是微微侧头,看了陆瑾一眼,随后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那笑容里仿佛藏着一种无声的嘲讽,好似在嘲笑陆瑾此刻的愤怒是多么的幼稚可笑,可他却并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陆瑾,那眼神就像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童一般,透着几分无奈,又带着些许不屑。 “你笑什么,赶紧跟张如生他们说实话,不然我会让你在这里过不下去的。”陆瑾实在是受不了程言这副模样,噌的一下从床上站起来,一边紧紧地握着拳头,一边朝着程言大步走去。 那气势,活脱脱就是在以一种极具威胁性的姿态对着程言吼道,试图以此来逼迫程言就范,承认自己的“罪行”。 程言缓缓地抬起头,眼神中依旧没有丝毫畏惧之色,他不紧不慢地回应着,那语气里仿佛是在刻意强调着某种不言而喻的事实,“你说他们会信吗?我这模样看着可是人畜无害呀,你且说说,他们是会信你这空口无凭的指控,还是会信我这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呢?”说到此处,他特意加重了“初次见面”这四个字的语气,那自信满满的神态更是溢于言表,仿佛已然笃定了自己在这场对峙中的优势地位,根本就不把陆瑾的威胁放在眼里。 陆瑾顿时被程言的话噎得一时语塞,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竟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应对,那心中的怒火呀,此刻更是如同被浇上了热油一般,瞬间烧得更加旺盛起来,那火焰仿佛都要从他的眼睛里冒出来了。 他瞪着程言那张看似无辜的脸,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双手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那冲动劲儿一上来,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给对方一拳,好宣泄一下自己内心那无法抑制的愤怒。 “你别得意,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陆瑾强忍着心中的冲动,狠狠地说道,那话语里透着一种绝不妥协的决心,仿佛是在向程言宣告着自己的底线,不管怎么样,他都一定要让程言承认他所做的事,绝不能让他就这么逃脱了。 “那好啊,我就在这等着。”程言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那笑容里依旧带着那抹让人捉摸不透的嘲讽之意,仿佛陆瑾的一切努力在他眼中都不过是徒劳无功的挣扎罢了。 说完,他便又低下头,继续沉浸在手中书籍的世界里,那专注的模样,就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丝毫没有影响到他此刻的心境,依旧气定神闲得很。 陆瑾在寝室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迈得又重又急,那脚下仿佛承载着他无尽的愤怒与困惑,发出的声响在这安静的寝室里显得格外突兀,就好像是他内心烦躁情绪的一种宣泄。 他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心中思绪万千,如同乱麻缠绕在一起,怎么理也理不清。 他苦苦思索着,试图找寻出一个能够让程言承认自己罪行的方法,琢磨着能不能从他身上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可此刻的他,就像陷入了一团迷雾之中,无论怎么挣扎,都找不到那通往出口的路径,那感觉别提多憋屈了。 而程言呢,依旧沉浸在书的世界里,他的神情专注而又平静,脸上始终挂着那淡淡的笑容,宛如一泓静谧的湖水,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让人根本无法窥探到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仿佛他早已将陆瑾的存在以及他们之间的这场冲突,完完全全地抛诸脑后了,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那书籍所构建的奇妙世界之中,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陆瑾停下脚步,再次将目光投向程言,那眼神里的愤怒丝毫不减,反而更添了几分狠厉,“姓程的,就算你不承认,我也会让你承认的,你别以为我没招儿,我可以让所有人都孤立你,让你在这寝室里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看你还能不能这么悠然自得地看书!”他的声音里透着一种威胁的意味,试图以此来给程言施加压力,让他知道不承认的后果有多严重。 程言听后,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却透着一种让人不悦的嘲讽,“孤立我?你以为其他人会如此轻易地被你左右?你也未免太过高看自己了吧。再说就算真如你所言,被孤立又如何?我行事向来只凭自己的准则,从不屑于他人的看法和态度。”他依旧不紧不慢地回应着,那语气轻松随意得很,仿佛陆瑾所说的一切都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般的玩笑话,根本不值得他放在心上,那神态更是透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仿佛对陆瑾的威胁完全免疫了一样。 陆瑾气得握紧了拳头,向前又迈了一步,这一下,两人几乎是面对面站着了,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就嘴硬吧!等我找到证据,看你还能说什么!”那话语里满是不甘与愤恨,他实在是气不过程言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可又拿他暂时没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尽快找到证据了。 程言依旧坐在椅子上,只是微微仰起头,与陆瑾对视着,眼神中毫无畏惧之色,缓缓说道:“随你便吧,不过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省得最后空欢喜一场。”他的语气依旧轻松而又随意,仿佛陆瑾所做的一切努力在他眼中都不过是徒劳无功的挣扎罢了,那神态里还隐隐透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就好像在看着陆瑾做着一场注定会失败的无用功一样。 陆瑾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放弃吗?我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人。”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骨子里的倔强与不屈,仿佛在向程言表明,自己绝不会在这场较量中轻易退缩,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他都一定要让程言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让所有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 随后,陆瑾又开始在寝室里来回走动,他的脚步变得更加急促,脑子里不断地思考着各种可能的方法,毕竟,他一心想要程言付出代价,也要让其他人都清楚地知道,是程言绑了自己,只有这样,他才能彻底摆脱那些困扰着他的流言蜚语,让自己的声誉恢复如初。 他深知,若不能让程言承认此事,自己所遭受的那些嘲笑与困扰将永远无法消散,自己的声誉也将永远蒙尘,那他以后在学校里可就抬不起头来了,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和程言较这个劲,一定要争出个是非对错来。 程言微微皱起眉头,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内心深处的焦躁不安,虽然表面上依旧装作一副淡然的样子,可实际上,他也知道这件事不会就这么轻易地过去,陆瑾那股子倔劲儿,可不是随便说说就能打消的。 他放下手中那本书,抬起头,将目光稳稳地投向陆瑾,用一种平静却又带着疑惑的语气缓缓说道:“我实在是很想问问你,你为何会如此执着呢?不可否认,确实是我将你扔在了那略显冷清的图书室,可那又能怎么样呢?这又能带来多大的影响呢?”话语虽然平静,但其中却透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冷漠,仿佛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不值得如此大动干戈,他实在是不理解陆瑾为什么非要揪着这件事不放。 陆瑾的脚步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猛地停了下来,他死死地盯着程言,咬牙切齿地说道:“就因为你绑了我!让我在众人面前遭受了无尽的嘲笑,也给我带来了数不清的困扰。所以你必须为你的所作所为负责!你不能逃避责任!”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有些颤抖,每一个字都饱含着他内心的痛苦与愤慨,那神情仿佛是在诉说着一段不堪回首的惨痛经历,一想到那些日子里自己所承受的异样目光和低声议论,他心里就像被狠狠扎了一刀一样,疼得厉害。 程言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丝不以为然的神情,“负责?我都已经说过了,我们不过是刚刚见面而已,在别人看来,我们根本就是陌生人。这种情况下,又有谁会相信你的话呢?”他的语气依旧轻松随意,仿佛在讨论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那神态更是透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在他看来,陆瑾就算再怎么坚持,没有证据也是白搭,根本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 “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让你不得不承认你的错误!”陆瑾紧握着拳头,也透露出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那眼神坚定得就像燃烧的火炬,哪怕前方困难重重,他也绝不退缩,一定要让程言心服口服地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程言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戏谑的笑容,那眼神中似乎充满了对陆瑾的怀疑和挑战? 他似乎根本不把陆瑾的威胁放在眼里,依旧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待着这场纷争,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就等着看陆瑾能使出什么招数了。 陆瑾脸色大变,他立刻将心中怒火发泄了出来,指着程言大吼道:“姓程的,你给我等着!”那声音在寝室里回荡,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可见他此刻有多愤怒,那架势就好像要和程言拼个你死我活一样。 程言却依旧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嘲讽的笑容:“等就等着,毕竟,这世界本就弱肉强食,强者为尊。你若有能耐,又怎会被我绑了去?说到底,还是你自己本事不济呀。”他的话语简洁而又犀利,如同一把把冰冷的小刀,毫不留情地朝陆瑾掷去,那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更是显露无遗,仿佛陆瑾在他眼中不过是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小角色罢了。 陆瑾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就像一条条蜿蜒爬行的小蛇,那模样看着着实吓人。 他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大声吼道:“你这无耻之徒,本大爷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今日你这般张狂,日后定有你后悔的时候,我定要让你尝尝被人狠狠踩在脚下的滋味!”他一边吼着,一边攥紧了拳头,那骨节因用力而泛白,好似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和程言拼个你死我活,以宣泄这满腔的怒火。 程言则是轻蔑地看了陆瑾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双手抱在胸前,那姿态闲适又傲慢,“就凭你?你有什么能力让我付出代价?若是到了战场上,那晚你那副狼狈模样,怕是连一丝生还的机会都不会有吧。就你这点能耐,还是别在这里大放厥词了,省得徒惹人笑。”他的声音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往陆瑾的心口上扎针,毫不掩饰地打击着陆瑾的自尊心,仿佛是在对陆瑾做出最后的宣判,认定他就是个不堪一击的弱者。 陆瑾眉头紧锁,脸上带着强烈的不满,那神情就好似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却又无力还手一般,“我说你什么意思?你凭什么这般贬低我?那晚不过是你搞偷袭,若真刀真枪地较量,你以为你能赢得了我?” 他的话语里带着浓浓的质疑与不甘,实在无法接受程言对自己如此轻蔑的评价,在他心里,自己可绝不是程言口中那般没用的人,只是一时大意才着了程言的道,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程言平静地看着陆瑾,眼神里透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冷漠,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童。 等陆瑾的话音落下,他才缓缓开口,语气里依旧没有丝毫波澜,“我的意思很清楚,你呀,根本就不适合待在这儿,不如赶紧收拾东西回家,别在这儿瞎折腾了,省得真到了关键时刻,第一个就送了人头,那可就太可惜了呀。”他这是在赤裸裸地催促陆瑾尽早放弃,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更是让陆瑾气得七窍生烟。 陆瑾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可那胸膛依旧剧烈起伏着,好似一头发怒却又被强行束缚的野兽,“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我让你跟他们说实话,你怎么跟我扯上前线了?你这分明就是在故意岔开话题,想逃避责任吧!” 他的声音因为压抑着愤怒而变得有些沙哑,可那眼神里的怒火却丝毫未减,死死地盯着程言,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心虚的痕迹,可程言依旧那副淡然的模样,让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也不想想,就凭你那晚的表现,你真的不适合来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容不得半点差错的,需要的是真正有实力、有胆识的人,而你,显然达不到要求啊。”程言继续不紧不慢地打击着陆瑾的自信心。 那话语就像一把把钝刀,一下又一下地磨着陆瑾的骄傲,试图彻底击垮他的心理防线,让他知难而退,不再纠缠此事。 陆瑾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他怎么也没想到程言会如此贬低自己,“我怎么不合适了?要不是你搞偷袭,我怎会如此被动?你根本就是在强词夺理,故意抹黑我!”每一个字都带着强烈的质疑与不甘,他无法接受程言对自己的评价,更不相信自己真的如程言所说的那样不堪。 在他看来,自己的实力并不差,只是一时疏忽才落入了程言的圈套,绝不是程言口中那个没有能力的人。 程言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微微摇了摇头,那模样就好像在听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次就足够说明问题了。在这里,每一次考验都是生死攸关的,容不得半点侥幸,而你,显然已经暴露出了自己的弱点,你还是趁早认清现实吧,别再做那些无用的挣扎了,对你可没什么好处哦。”他依旧用那冰冷又带着嘲讽的语气说着,仿佛已经笃定了陆瑾根本翻不出什么花样,只能乖乖听从他的话,灰溜溜地离开。 陆瑾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此刻愤怒并不能解决问题,必须得让程言知道自己可不是好欺负的,“那我们就走着瞧,看看到底是谁不适合这里。我定会证明给你看,我陆瑾可不是你口中那般没用的人,你给我等着,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为今日的所作所为后悔不已!”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决绝与坚定,那是一种绝不轻易认输的信念,哪怕程言的话再怎么伤人,他也不会轻易被打倒,一定要争这口气,让程言对自己刮目相看。 “我接受你的挑战。”说完程言合上书,朝着门口走去。他的步伐不紧不慢,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自信,每一步都迈得沉稳有力,仿佛刚刚应下的并非是一场关乎尊严与能力的较量,而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根本不值得他放在心上。那背影,在陆瑾眼中显得越发刺眼,就好像是一种无声的挑衅,让陆瑾的怒火再次在心底熊熊燃烧起来。 可在程言离开后,陆瑾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疑惑。他皱起眉头,陷入沉思,片刻后,他自言自语道:“我不是让他跟大家坦白是他绑了我吗,怎么又牵扯到了前线?这家伙到底在盘算什么,难道他是故意在转移话题?” 陆瑾的心中满是困惑,他不明白为何话题会如此突兀地转变。他回想起与程言的对话,每一个字、每一个表情都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 他开始思索程言的意图,越想越觉得此事透着一股不对劲,可一时之间又想不明白程言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能暗自咬了咬牙,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绝不能让程言就这么轻易地蒙混过关了。 第15章 打虫子 在这几日里,寝室中的人都与程言逐渐熟悉起来,通过交谈也对程言有了更为深入的了解,彼此间的相处氛围也越发和谐融洽。 然而,在这一片看似祥和的人际氛围之中,陆瑾却宛如一座孤岛,与众人的融洽那是格格不入。 每一回不经意触及程言的面容,陆瑾的脑海中便会如不由自主地涌起那个令他刻骨铭心的夜晚。 在那静谧的夜晚,他遭受了突如其来的袭击,随后被无情地绑缚在那里,整整一宿都在惊恐、愤怒与无助中度过。 而他无论如何也未曾料想到,自己苦苦寻觅、一心想要揪出的那个幕后黑手,竟然就是眼前这个与自己同处一室,看似若无其事的程言。 这一日,阳光透过寝室的窗户,洒下一片明亮的光辉。寝室里的其他人皆因各自的事务安排而纷纷外出,偌大的寝室中,仅剩下陆瑾和程言二人。 陆瑾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床位上,自程言踏入寝室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从来都没有在程言身上离开。那眼像是两道犀利的光,像是在审视一个恶徒,又像是凝视一个令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瘟神。 反观程言,却似全然置身于外,面对对陆瑾的陆瑾的凝视,却是从未察觉到。 他安然地坐在书桌前,沉浸在那本书的世界里,仿佛周围的一切,包括陆瑾那饱含敌意的目光,都不过是这世间微不足道的尘埃,丝毫无法扰动他内心的那份平静。 在这看似平静如水,实则暗潮涌动的氛围之中,都伴随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终于,程言似脱离了书的世界,他轻轻合上手中的书籍。随后,他缓缓抬起头,直视着陆瑾那几乎要喷出喷出火的双眼。 “你这样盯着我,难道不累吗?”那语调不疾不徐,仿佛只是在随意地询问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然而在这氛围下,却显得格外突兀,还极具挑衅意味。 “你以为我乐意如此吗?你这个变态的家伙!谁知道你会不会对其他人做出什么。”陆瑾听闻此言,顿时怒目圆睁,那眼中那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他狠狠地瞪着程言,咬牙切齿,也饱含着他对程言的满腔愤恨,清晰地彰显出他此刻的内心。 程言微微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那笑容中满是嘲讽之意。“那你就别再盯着了,我真担心你的眼睛会出问题。” 这话使得陆瑾本就愤怒的情绪更加汹涌澎湃,几近失控的边缘。 “我说你这小子,做了绑架我的事就赶紧承认,别在陆泽珉他们面前惺惺作态地装好人,你到底演给谁看呢?”陆瑾猛地从床上站起,越说越气,仿佛是被怒火炙烤过一般。 “给你看呀,谁让你脑袋这么不灵光,什么用都没有。”程言轻蔑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充满了对陆瑾的嘲讽。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指了指陆瑾的脑袋,那动作极为随意,直直地刺向陆瑾的自尊心,像是在嘲笑陆瑾的愚蠢和无知,这无疑是在陆瑾已的怒火上又浇了一桶油。 “你他妈的简直是找抽!”陆瑾顿时火冒三丈,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前冲去。 此刻的他,满心只想冲上去与程言展开一场激烈的搏斗,用自己的拳头让这个可恶的家伙尝尝苦头,以发泄心中那积压已久的怒火。 然而,当陆瑾冲到距离程言仅有几步之遥时,他的脚步却猛地一顿,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拉住了,那种感觉就像是置身于一片茫茫的黑暗之中,找不到方向,也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而他原本在脑海中谋划好的所有计划,都在这一刻如同脆弱的沙堡一般,土崩瓦解。全然不知该如何继续实施自己的行动,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死死地瞪着程言,那眼中的愤怒却渐渐被一丝迷茫所取代。 “怎么不动手了?下不去手吗?”程言的目光依旧紧紧锁住陆瑾,那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挑衅,又有几分洞悉一切的了然。 他依旧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后仰,呈现出一种极为放松的姿态,与陆瑾那慌乱而又愤怒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陆瑾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只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我……我……” 他的内心在激烈地挣扎着,一方面是那难以抑制的愤怒驱使着,他想要给程言一个教训,另一方面,他又深知自己若是真的动手,可能会引发一系列难以预料的结果,况且,心中的慌乱已经让他几乎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极度的紧张和纠结让他的理智几近崩溃,最终,他猛地挥出一拳,却砸向了程言一旁的被子。这一拳下去,陆瑾整人也顺势向前扑去,与程言的距离瞬间拉近,姿势变得异常暧昧。 程言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微微一怔,随即脸上又恢复了那嘲讽的笑容。“这是怎么了?没胆子打我,就拿被子出气?陆瑾啊,你可真是越来越让人瞧不起了。” 说罢,程言竟伸出手,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勾起了陆瑾的下巴,那动作看似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强势。眼神里却透着一丝玩味,似乎很享受此刻陆瑾的狼狈模样。 陆瑾此刻俯视身下的程言,心中的愤怒与羞愧交织在一起。他双眼通红地瞪着程言,吼道:“你别太嚣张了!我今天不揍你,不代表我明天不会!那晚的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交代?我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程言一脸无辜。那神情仿佛真的对陆瑾所言之事一无所知。说罢,他还故意凑到陆瑾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却又带着一种隐隐的挑衅意味说道:“你可别血口喷人。我可是个好人。” 这突如其来的靠近,让陆瑾清晰地感受到了程言呼出的那股热气,瞬间在耳边散开,带着一种若有若无却又极为明显的压迫感。随后,便立刻对他吼道:“你还敢狡辩!我明明记得就是你,那晚在图书馆,你先是把我打晕,然后将我绑起来,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证据呢?”程言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着一丝审视,仿佛在等待着陆瑾给出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 “我……我虽然暂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我肯定不会记错你的脸,还有你的声音!”陆瑾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他心中也明白,仅凭自己的口述,确实难以让程言认罪。但他就是不甘心,就这么放过这个让他受尽屈辱的家伙。 “就凭你说的这些?陆瑾,你可真是幼稚。”程言轻笑一声。“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有这功夫,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提升下自己,别到时候上了战场,第一个送了性命。” “你……你别拿战场的事来压我!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到时候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陆瑾被程言的话气得满脸通红,他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程言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依旧带着嘲讽之意。 寝室里,原本弥漫着的紧张对峙氛围,因张如生和周景行的归来,被瞬间打破。 两人结束了手头的事务后返回寝室。刚一推开那扇熟悉的屋门瞬间,眼前呈现出的景象便让他们不由自主地愣住了。 只见陆瑾与程言正处于一种极为奇特且暧昧的姿势之中。 片刻的惊愕之后,张如生率先回过神来,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满是疑惑,带着一丝探寻地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程言听闻此言,他极为自然地微微侧了侧头,将目光投向张如生,平静地回应道:“没什么,就是陆瑾同学在帮我打虫子,不小心摔倒了。” 周景行站在一旁,同样皱起了眉头,目光在陆瑾和程言两人身上来回扫视着。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即刻便察觉到了异样气息。 尤其是当他的目光落在两人那极其暧昧的姿势上时,心中更是不由自主地充满了疑惑。缓缓开口说道:“打虫子?这才刚步入三月,哪来的虫子呢。还有你们两个此刻的距离是不是离得有点太近了?” 陆瑾在听到他们的对话之后,他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程言,瞬间脸涨得通红。他急切地想要起身摆脱这窘迫的姿势。 然而,或许是因为太过紧张,他只感觉支撑的手有些发软,身体也失去了掌控力。就在他试图起身的瞬间,一个踉跄,不仅未能成功站起,反而整个身子都不受控制地压在了程言身上。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无疑让两人之间本就微妙的氛围,变得更加尴尬且难以言喻。那本就暧昧不清的距离,在这一压之下,更是让旁观者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一种莫名尴尬的气息。 张如生和周景行目睹这一幕后,刹那间惊呆了。他们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为不可思议的景象。 不过,二人的反应倒是极为迅速,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 他们着实想不通,平日里陆瑾对程言分明是极为厌恶的态度,那厌恶之情溢于言表,几乎是众人皆知之事。可为何此刻,却会呈现出如此怪异且与以往截然不同的状态呢。 然而,他们二人皆是心思通透之人,心里也清楚得很,当下绝非是追问事情来龙去脉的恰当时机。 “那个,我好像突然想起有件事情没办,我先出去一下。”张如生说完这句话,便毫不犹豫地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周景行见此情形,亦是心领神会,立刻跟了上去,并且极为自然地顺手将宿舍的门给关上了。 第16章 雏? 在宿舍那略显局促的空间里,陆瑾和程言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尴尬姿势,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实际上,陆瑾与程言二人之间矛盾的根源所在,不得不说起那个夜晚。 彼时,陆瑾本怀着好奇的心情,再加上又从刘俞口中听闻程言或许会在图书室出现。于是,就待所有人都沉沉睡去,独自一人悄然前往了图书室。 当他抵达图书室时,眼前呈现出的竟是一片漆黑的景象。陆瑾不禁暗自思忖,难道是刘俞说得有误?就在他满心狐疑,已然做好准备转身离开之际,意外却毫无征兆地骤然降临。 不知从何处突然窜出一股力量,击中了陆瑾的后脑勺,瞬间便将他打晕在地。待他清醒后,就看见程言坐在那里看着书。 这倒没什么,只不过在躲避巡逻老师的时候,他的一个举动让陆瑾有些瞠目结舌。而更为离谱的是,在经历了这一系列骇人的事情之后,他竟被无情地单独丢弃在图书室的一侧角落,无人问津,就那样孤孤单单地在那冰冷的角落里捱过了漫长的一夜。 陆瑾满心愤懑与疑惑,想要找到那个人的时候了,他发现这个人竟然是自己的室友。 于是,言辞犀利地质问道:“那晚在图书室,你为何对我做出那般奇怪的举动,还把我一人丢在那儿?” 程言带着笑容却是一脸决然的否认,态度也是极为强硬,坚称:“同学,我们可才刚认识,别无缘无故的冤枉人。” 而程言这般打死不承认的态度,让陆瑾内心如鲠在喉,久久难以释怀。自那之后,这件事便仿若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横亘在二人之间,使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愈发紧张。 程言愈发清晰地感觉到腹部那恼人的触感比之前还要强烈,就像一块石头,生硬地夹在两人之间,让他浑身不自在。 程言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开口道:“我说陆瑾,你该不会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小男生吧?”说话间,他还微微挑了挑眉,目光带着些许戏谑地看着陆瑾。 陆瑾一听这话,脸瞬间涨得通红,对着身下的人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才是啥都不懂的愣头青呢!你这张嘴就没句正经话,简直低俗至极!”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程言的衣角,像是要把内心的愤怒通过这小小的动作发泄出来。 程言却并不为陆瑾的暴怒所动,只是轻笑一声,然后又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反应这么大,看来我是戳到你的痛处了?怎么,这事儿还这么难以启齿?”他歪了歪头,似笑非笑地盯着陆瑾,眼神里的调侃之意更浓了。 见程言如此轻慢的回应,陆瑾追问道:“你少在这儿胡言乱语,我只是这段时间忙得没心思去管那些事儿罢了,你凭什么在这儿瞎猜,净说些不干不净的话!” 他用力地晃了晃身体,试图以此来威慑程言,可这一晃,却让两人之间的姿势变得更加暧昧,然后,又羞又恼地别过了头。 程言挑了挑眉,似乎对陆瑾的这番说辞颇感兴趣,进一步追问道:“忙得没心思?那你说说,到底是忙啥了呀,能把这事儿都给耽搁了?大家可都是成年人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他边说边轻轻动了动被压着的身体,想要找个更舒服点的姿势,可这一动,却不小心碰到了陆瑾的敏感部位,而陆瑾顿时像触电一般,身体猛地一僵。 陆瑾怒视着程言,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忙什么关你屁事!你是不是有啥不良企图?该不会……”陆瑾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提高了音量道:“你他妈的果然是个变态!难怪成天琢磨这些龌龊事儿,说你安的什么心?” 话音一落,陆瑾压在程言身上的力量又加重了几分,他的双手更是紧紧地箍住了程言的手腕,要将内心的愤懑通过这股力量宣泄出来。 程言顿时感到一股强烈的窒息感,他艰难地说道:“你这人发什么神经。不过就是几句玩笑话,你至于这么大反应吗?”他试图想脱离这掌控,可陆瑾的力气太大,他根本无法行动。 陆瑾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继续道:“谁让你问老子那种问题的,反正你也没打算承认是你绑了老子,正好老子手痒。看我不给你点教训,让你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说着他扬起了一只手,作势要打程言,可在空中停顿了几秒后,又缓缓放下了,毕竟他也知道真动手打人不太好,但眼中的怒火丝毫未减。 见陆瑾是来真的,程言微微动了动被压住的身体,说道:“你可别乱动,你的那里可还没冷静呢。别到时候,让我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不然传出去,对你我都没好处。”程言边说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两人之间尴尬的部位,脸上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 陆瑾听了程言的话,他猛然想起自己现在的尴尬处境,让他立刻僵在那里。他感觉到只是小幅度的移动,那不老实的家伙又出了幺蛾子。 随后,他不管不顾直接整个身体压在了程言的身体上,又把脸埋在颈窝里。“该死!”陆瑾低声骂了一声,他的呼吸喷洒在程言的脖子上,热热的,让程言不禁微微颤抖了一下。 程言也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异样,脖颈处传来的热流让他的身体微微一震。那温热的触感,让他差点就陷了进去。 他回了回神,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你这……算怎么回事儿?赶紧起来吧。”说着,他轻轻推了推陆瑾的脑袋,试图让他抬起头来。 陆瑾把脸埋在颈窝,闷声说道:“现在知道怕了?刚才问那些问题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这后果?你就该好好受着!”他的声音闷闷的,但却透着一股倔强。 程言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那也就是随口一说,你倒好,还较上劲了。咱们俩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呀,等会儿要是有人回来看到,更说不清了。”他边说边再次用力推了推陆瑾,可陆瑾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纹丝不动。 陆瑾抬起头,看着程言:“说不清就说不清,反正我不怕!今天非得让你知道惹我的下场!”双手又不自觉地收紧了一些,勒得程言有点喘不过气来。 程言露出苦笑,“你这脾气,真是……哎,行吧,那你说怎么办?你总不能一直压着我吧?”他边说边无奈地看着陆瑾,眼神里带着一丝求饶的意味,毕竟被压着这么久,他也着实难受。 陆瑾哼了一声,“除非你承认那天晚上的事儿是你干的,不然别想我起来!”他的语气十分强硬,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没证据就别乱冤枉人。”程言皱起眉头,边说边用力地挣扎了一下,试图挣脱陆瑾的压制。 “证据?我亲眼看见你的脸,亲耳听见你的声音,这还不够证据?你别想抵赖!”陆瑾凑近程言的脸,两人的鼻尖几乎都要碰到一起了。 “说不定你当时被吓得神志不清,看错了、听错了呢!你这是无理取闹!”程言有些生气了,他边说边把头往旁边一偏,躲开了陆瑾那咄咄逼人的目光。 陆瑾依旧死死的握住了程言的手腕说道:“你还敢说我无理取闹?好,那你解释解释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儿?咱们俩怎么就搞成这样了?” 程言白了他一眼,说道:“还不是你先动手的,我不过就是随口调侃了你几句,你就像疯了一样扑上来。现在倒好,卡在这儿动不了了,你满意了?”他边说边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埋怨。 陆瑾一时语塞,过了会儿才说道:“谁让你嘴欠!”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但谁也没办法真的改变这尴尬的局面。 第17章 震惊 此刻,众人正围坐在这凉亭之中,本是寻常的相聚时刻,却因张如生和周景行带来的关于宿舍里的消息,而陷入了一片惊愕之中。 众人听闻二人所述宿舍里的情况后,皆瞠目结舌,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击中了一般,一时之间,竟都愣在了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陆泽珉更是一脸无奈地坐在那里,他眉头微蹙,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你确定你们没看错?陆瑾压在程言身上?”梁书源那眼神中透露出的震惊之色。 他急切地再次向张如生确认道,希望从对方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好让这令人匪夷所思的场景只是一场虚惊。 “对天发誓,我跟张哥是不会看错的。”周景行边说着边毫不犹豫地举起了右手,那架势仿佛是在为自己所陈述之事的真实性立下最为庄重的誓言。 “当时那场面,真的是太……太让人意想不到了。我们进去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所以就赶紧出来了。”他的话语中仍带着些许未消散的慌乱,仿佛再次回想起那一幕,仍心有余悸。 众人面面相觑,彼此交换着疑惑与惊讶的眼神,一时间,凉亭内寂静无声,只有所有人发出轻轻的叹息。 陆泽珉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他缓缓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一边思索着一边沉稳地说道:“这怎么可能,陆瑾对程言的厌恶,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出现这般与情况?有些令人费解啊。” 梁书源赶忙附和道:“是啊,也完全不符合常理,难道真如周景行之前猜测的那样,陆瑾其实……对程言有别的心思?可这也太突然了吧,在此之前,可是一点相关的迹象都未曾出现过啊。” 陈梓平在一旁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若有所思的神情,他缓缓开口说道:“我觉得吧,此事背后定然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隐情。” 刘俞此时在一旁焦急地走来走去:“不管怎么样,我们绝不能就这般干坐着,程大哥和陆瑾要是真因为这事儿闹僵了,那可不是一件好事儿呀。” 陆泽珉听闻此言,沉默了一会便说道:“我们确实得采取些行动,化解他们二人之间的矛盾才是。大家都各自说说自己的想法吧,看看究竟怎样才能妥善地把这事儿解决好。” 众人闻听此言,皆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各自低头沉思,都在脑海中努力搜寻着可行的办法。 过了一会儿,陈梓平抬起头提议道:“要不我们去问问陆瑾吧,问问他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毕竟就这般毫无头绪地猜来猜去,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良策呀。说不定借着这个机会,还能从他那里询问出一些关键的信息呢。” 梁书源一听此言,眼中顿时闪过一抹赞赏之色,他当即站起身来,一把揽过陈梓平,脸上带着笑意说道:“不愧是我妹夫,这主意出得可真是妙啊,我等怎么就没想到呢?” 陈梓平只是微微一笑,并未过多回应梁书源的调侃,只是将目光投向众人,等待着大家的进一步讨论。 刘俞也跟着点头说道:“我觉得可以一试。不过,这询问之事也并非那般简单,毕竟陆瑾那脾气,大家都是知晓的,要是问得不好,说不定他又要发火了,如此一来,非但解决不了问题,反倒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啊。” “确实得注意方式方法才行。这样吧,待明日,由刘俞寻个恰当的理由将程言带到图书室。我便与张哥和周兄一同去询问陆瑾,至于梁书源,你和陈梓平二人则负责将程言看住了。如此安排,既能将他们二人分开,有效避免再起冲突,又能使我们分别从二人那里了解情况,以便更为全面地掌握事情的来龙去脉。” “没问题珉哥,包在我和我妹夫身上。”梁书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心满满地说道。随后,他又笑着对陈梓平说:“妹夫,拖住程言可就全靠我们俩了。要是能把这件事解决好,往后在大家面前,咱们可也算立下大功一件,那面子可就足了呀。”他的话语中虽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但也能看出其对此次行动的重视以及想要圆满解决此事的期待。 陈梓平依旧只是微微点头,眼神里却闪过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光,他平静地说道:“尽力而为吧。不过,我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其间或许还会有诸多变数,到时候恐怕还得随机应变才是。” 他的话语虽看似低调,但却也透露出一种对事情复杂性的深刻认知以及应对可能出现状况的谨慎态度。 其他人听闻陆泽珉的安排,也皆觉得其所言甚是有理,便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这时,梁书源又开口道:“哎,你们说,要是陆瑾真的对程言有那种心思,那可咋整啊?这以后在宿舍里还不得尴尬死啊。” 陈梓平皱了皱眉,略显严肃地说道:“先别管那么多了,当务之急是把眼前的事儿解决了再说吧。说不定等我们问清楚了,事情根本就不是我们所想象的那样呢。” 刘俞也附和道:“对,先把事情弄清楚最重要。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程大哥,万一陆瑾真动手打他了可咋办?”他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毕竟陆瑾脾气火爆,而当下二人关系又如此紧张,确实存在这种潜在的风险。 陆泽珉见状,赶忙安慰道:“别担心,我们会尽量控制好局面的。而且程言也不是那种会任人欺负的人,他自身也是颇有几分本事的,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儿。” 众人又围绕着具体的行动细节展开了一番讨论,诸如刘俞该用何种理由带程言去图书室,万一陆瑾不配合询问又该如何应对等等诸多问题,皆在众人的仔细斟酌与商讨之下,逐步明确了应对之策,以确保能让这个计划能够顺利进行。 直至太阳渐渐西斜,那如金纱般的余晖洒在花园里,为众人的身影披上了一层暖金色的光芒,仿佛是为这即将展开的行动赋予了一抹温暖而庄重的色彩。众人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然不早了,便纷纷起身,带着各自的思绪与期待,缓缓地回到了宿舍。 然而,宿舍的状况依旧不容,乐观。陆瑾和程言已然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许久了。不知缘何,两人在僵持之中竟都沉沉睡去。 当程言缓缓睁开双眼,却惊觉已然是黄昏时分。他猛地环顾四周,瞬间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还好张如生他们还没有归来,不然再让他们看见这一景象,绝对会让人浮想联翩。 他轻轻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只觉腹部已没有先前的那种异样感觉。相反,一个人的重量压在身上,让他颇感有些喘不过气来。他试着推了推身上那个仍在熟睡的人,却发现陆瑾睡得比一头猪还要沉。无论他如何用力,陆瑾都毫无反应。 程言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试图再次挣脱陆瑾的压制,可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无济于事。他躺在那里,感受着身上的重量,心中充满了焦虑与无奈。 第18章 继续 “小鬼,快起床啦。”程言轻柔地拍了拍伏在自己身上的陆瑾,那声音带着一丝催促之意,却又不失温和。 陆瑾只是微微睁开双眼瞥了一眼程言,嘟囔着:“再让我睡会儿嘛,困死了。”说完,便再度陷入沉沉的睡眠之中,仿佛被那周公的邀约紧紧牵绊,难以挣脱。 程言见状,无奈地轻叹一口气,那叹息声中夹杂着些无奈。他望着陆瑾那毫无戒备的睡脸,那面容在睡梦中显得格外安详,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对方的脸颊,似是想要以此唤醒沉睡中的人儿,嘴里还念叨着:“你这家伙,真是个小懒虫。” 没过多久,那异样的触感使得陆瑾仿佛被强力弹簧猛地弹起一般,骤然蹦了起来。 他以极快的速度从程言身上撤离,慌里慌张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手忙脚乱地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抵御某种未知的威胁。其动作之慌乱,尽显内心的不安与警惕。 “你干什么呢?又想对我做什么坏事?”陆瑾的声音里满是警惕与不安,那语调微微上扬,带着明显的质问口吻。 “我能对你做啥坏事,不就是想叫你起床嘛你看现在几点了,再不起床可就错过晚饭了。”程言一脸无辜地说道。 “我才不信你呢,每次你都没安好心。”陆瑾皱着眉头,气呼呼地回应着。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程言缓缓坐直身子,在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后,他的身躯显得颇为僵硬,扭动着身躯试图缓解这份不适,那动作带着些许迟缓与艰难。 “我不管现在几点,但我告诉你,我现在可一点都不怕你。”陆瑾扬起下巴,摆出一副强硬的模样,试图以此彰显自己的无畏。 程言看着他,只是微微露出一抹笑容,那笑容里似有深意,接着说道:“看来啊,你还真是个雏儿。” “你说啥?”陆瑾瞪大了眼睛,眼眸中充斥着疑惑与不满,那眼神犹如燃烧的火焰,直直地盯着程言,仿佛要从他口中逼问出这句话背后的真正含义。 “我说你是个雏儿。”程言一字一顿地再次重复道,语气依旧淡然,可那目光中却流露出一丝戏谑之意。 “你这小子,说谁是雏儿呢?”陆瑾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立刻用力甩开身上的棉被,那动作带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怒与冲动,似是要借此发泄内心的愤懑。 “你呀,怎么要我把下午的事情再给你回忆一遍?”程言笑着说道,眼神中流露出的戏谑之意愈发明显,如同在戏耍一只被困在笼中的小兽,享受着对方因自己话语而产生的慌乱与愤怒。 陆瑾听闻此言,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那原本涨红的脸颊此刻仿佛被浓重的阴霾笼罩,愈发显得阴沉。 他紧紧咬着嘴唇,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然而下午的一幕幕不断在他的脑海中闪现。 他回想起自己不小心跌在程言身上,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瞬间涌了上来。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他确实如程言所说,还真是个雏儿呢。然而,这份自知之明却让他更加羞愤难当,内心的不甘与倔强如同野草般疯长。 陆瑾本就是个脾气急躁的人,被程言几句话一激,顿时火冒三丈,挥起拳头就朝着程言打去。程言没想到他真的会动手,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陆瑾这一拳就落了空。 可他用力过猛,脚下一个打滑,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朝着程言扑了过去。程言躲避不及,被他结结实实地压在了身下。 而且这一幕还被张如生和周景行看见了,不过好在两个人见到此情景就立刻离开了。然后两人就这样僵持着。陆瑾身体的某一处因为这一举动,也不受控制地挺立起来, 随着,时间就慢慢过去了,加上上午本就有些疲惫,渐渐地,两人的眼皮开始打架,竟然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陆瑾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发现自己还趴在程言身上,顿时又羞又恼,所以才有了后面被程言调侃时的过激反应 “你……我可告诉你,我绝非是对你心存畏惧,等我寻到证据,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跪下来喊我爷爷。”陆瑾气势汹汹地说道,眼神中满是倔强与不服,那话语中透着一股狠劲,仿佛要与程言一决高下,以挽回自己那已然受损的颜面。 “那我就拭目以待。”程言神色平静,面对陆瑾的挑衅,丝毫不为所动,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与淡定。 “你可别后悔,你陆爷爷我可不是那么轻易就会原谅一个人的。”说完,陆瑾一把拿起一旁的物品,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寝室。 恰在此时,张如生等人也回来了。他们迈进寝室的那一刻,瞧见坐在那里的程言以及刚刚离开的陆瑾,脸上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那目光在程言和门口之间来回游移,试图从这看似平常却又透着些许怪异的场景中探寻出些许端倪。 第19章 被误会 “你们回来了啊。”程言有礼貌地打了一声招呼。 “程言,你和陆瑾这是咋回事儿呀?刚才看陆瑾气呼呼地出去了,脸色可不好看呢。”张如生率先开口问道,一边说着一边把书包放在自己的床位上。 “没咋回事儿,就是闹了点小别扭。”程言轻描淡写地回答道,眼神却不自觉地躲闪了一下。 “闹别扭?他还能跟你闹别扭?”陆泽珉也凑了过来,一脸好奇地追问着。 “就是起床的时候有点小摩擦,没啥大不了的。”程言继续解释着,心里却暗暗希望他们别再问下去了。 “不对吧,程言,你这模样可不太像只是小摩擦呀。”梁书源皱着眉头说道,他的目光在程言乱糟糟的头发和不整的衣服上打量着,“而且你这头发乱得像鸡窝,衣服也皱巴巴的,是不是发生什么别的事儿了?” “真的没什么别的事儿,就是睡觉姿势不对,把头发和衣服弄乱了呗。”程言无奈地耸耸肩,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些。 “那陆瑾为啥那么大火气呀?”陈梓平也加入了询问的行列,他看着程言,眼神里透着一丝疑惑。 “他那脾气,你们还不知道?一点小事儿就容易上火。”程言笑着打趣道,试图把话题带过。 “我看没那么简单吧。”张如生小声嘀咕着,他总觉得程言和陆瑾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时间还早,我去图书室看会书了,晚上把门留着就好。”说着,程言立刻站起身来,他顺手整理了一下衣服。 可哪曾想,刚一站起来,腰部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痛感,让他一个没站稳,又摔回了床上。那疼痛如同锐利的针,狠狠地刺进他的腰部,让他忍不住低声咒骂着。 “操,早知道先活动一下了。”程言小声地咒骂着,那话语中透着一丝懊恼,可这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情绪却让众人更加觉得事有蹊跷。 而众人的脸上则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尤其是周景行和张如生,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那难以言说的猜测。 陆泽珉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询问,但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梁书源和陈梓平则皱着 眉头,眼神在程言和门口之间来回游移,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尴尬。 程言坐在地上,轻轻地揉着自己的腰。当他回头看到众人的反应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问。 他再次试图起身,可腰部的疼痛依旧强烈,让他不得不暂时放弃。 这时他感觉到别样的目光在看着他,他转过头对其他人说道:“你们别瞎想啊,我真的只是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所以才会这样。”程言无奈地解释道,那声音中透着一丝恳切,试图以此打消众人的疑虑,可那话语在这已然充满猜疑的氛围中,却显得有些无力。 可众人哪里能轻易相信,陆瞬间变得十分尴尬。陆泽珉再三犹豫之后,终于开口问道:“程言,你和陆瑾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这情况可不像是睡了一觉那么简单吧。” 那话语打破了沉默,却也将这尴尬的气氛推向了一个新的高潮,让众人的目光更加紧紧地聚焦在程言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梁书源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你这模样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那语气中透着一股肯定,似乎已经认定了程言有所隐瞒。 程言叹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更加真诚。“真的只是巧合,我睡觉的时候姿势可能不太对,所以腰有点疼,没别的事。”他耐心地解释着,但众人依旧半信半疑。 他们的目光也紧紧地盯着程言,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程言也被众人看得有些不自在,他再次强调道:“我真的没有说谎。” 可是,众人的疑虑并没有因此而就消除。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不知道该相信谁的话。在这尴尬的气氛中,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疑问,而程言也陷入了无奈的境地,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众人相信自己。 第20章 疑神疑鬼 房间里,众人都围在程言的身旁,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一般,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程言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周围一张张写满担忧与关切的脸,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实在有些不明白,仅仅是因为一个腰痛,为何会引起大家如此大的反应。 陆泽珉坐在那里,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缓缓扫过,最后又落回在了程言身上。他的表情五味杂陈,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短暂的沉默后,他一本正经地问道:“程言,陆瑾那小子确定没对你做什么吗?你可得说实话,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偏袒他的。” 刘俞也紧接着开口,双手不自觉地紧握在一起,言辞恳切地说道:“程大哥,现在陆瑾不在你就说吧。我们都不是外人,有事大家一起想办法。你要是受了委屈可不能瞒着我们呀。” 张如生的声音也在此时沉稳地响起:“没关系的,这种事我们都还能理解。程言,你不要有顾虑,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会坚定地站在你这边。” 虽然,他跟周景行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一幕,但此刻两人都默契地选择暂时不提,只是那眼神偶尔交汇时,还是会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异样。 程言躺在那里,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腰,满心疑惑地说道:“我真的只是一个姿势太久了,所以才腰痛的呀。你们这反应,倒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众人听了程言的话,不禁面面相觑,眼神中似乎对他的回答仍有些怀疑。陆泽珉再次询问道:“程言,你确定真的只是如此吗?你可不要为了袒护那小子而隐瞒什么实情啊。” 程言缓缓说道:“要不你们试试一个姿势睡觉,看看会不会腰痛。我实在不明白你们为何要如此猜测。”他看似平静的语气下,实则已经有些慌乱,毕竟,他着实不愿将方才所发生的那档子事儿全盘托出。 刘俞眼中满是好奇,显然对程言的提出的疑问有着别样的理解。他追问道:“程大哥,我们都很开明的,男人和男人上床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听闻过呀。” 刘俞的这般话,瞬间在众人之间激起千层浪。大家的表情各异,有惊讶得瞪大了眼睛的,有尴尬得满脸通红的,也有不知所措愣在当场的。尤其是张如生和周景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消化这个消息。 而程言听到刘俞的话,瞬间沉默了,心中满是无奈。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腰疼的事儿竟让刘俞有了如此让人难堪的猜测。 他张了张嘴,试图寻找合适的话语来回应,但发现自己竟是徒劳无功,一时间只觉尴尬万分。 其他人眼中也闪过一丝尴尬。他们或许在想,这个话题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敏感且难以应对。在这尴尬的氛围中,梁书源率先打破了沉默,带着一丝尴尬地说道:“刘俞,你别这么直接啊。这种话在这儿说出来,实在是太不合适了。” 他深知在这样的场合下,过于直接的言论只会让人陷入极度尴尬的境地。 然而,刘俞却并未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何不妥。他继续说道:“我说的是事实呀,我邻居家的大表哥就经常这样。而且我还经常能听到他家里传出一些奇怪的声音,然后……” 刘俞还要说下去,可还没等他再吐出一个字,下一秒,他的嘴就被周景行迅速捂住了。周景行的脸上满是无奈,他深知如果再让刘俞说下去,这局面将彻底失控,变得更加难以收拾。 周景行这一举动,总算让现场那几乎要凝固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众人不禁都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这尴尬到极点的话题终于被暂时制止了。 周景行捂住刘俞的嘴后,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警告。刘俞这才像是突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话确实有些过于直接了,脸上顿时流露出一丝歉意,可他又不知该如何表达。 在众人沉默了片刻后,气氛依旧尴尬得让人如坐针毡。程言轻咳一声,试图打破这僵局,说道:“好了,刚才的话题就到此为止吧。大家也别再胡乱猜测了,我就是因为睡觉姿势不对才腰疼的,真的就这么简单。” 梁书源连忙附和道:“对,对,咱们别再纠结那些有的没的了。就说这睡觉姿势吧,我有时候也会腰痛,也不清楚是不是姿势的问题导致的呢。” 刘俞被捂住嘴后虽然暂时安静了下来,但心里却着实有些不服气。他挣脱开周景行的手,小声嘟囔道:“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嘛,干嘛不让我说。” 周景行无奈地摇摇头,压低声音但语气严肃地告诫他:“刘俞,你可长点儿心吧。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能随便说那些话吗?” 刘俞听了周景行的话,心里越发委屈,眼眶瞬间红了起来。他带着哭腔说道:“我知道了,可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程大哥的情况可能和我大表哥有点儿像嘛。” 周景行见他这副模样,也有些心软,但还是严肃地说道:“就算有像的地方,你也不能这么直接说出来呀。大家现在在讨论程言腰痛的事儿,你别老把话题扯到你大表哥身上,懂了吗?” 刘俞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嗯,我懂了。” 这时,陈梓平若有所思地提出不同的看法:“其实睡觉姿势只是一方面,睡觉应该要翻身的吧,除非身上有什么东西才会保持一个姿势。程言,你睡觉的时候是不是身上压着什么东西了呀?” 陈梓平的话让众人的注意力立刻又回到了关于程言腰痛的原因探讨上。 梁书源点了点头,说道:“妹夫你说的有道理啊,睡觉确实应该翻身,一直保持一个姿势肯定不舒服,说不定还真会引起腰痛呢。” 然而,刘俞心里还是对刚才被制止说话有些耿耿于怀,他忍不住又小声嘀咕道:“我大表哥他们就是那样,经常被东西压在身上,睡觉不翻身,还腰疼呢。” 周景行听到他这话,眉头一皱,正要再次制止他,刘俞却赶忙抬起头,有些讨好地看着周景行说:“周哥,我就说这一句,真的就这一句了,我保证不再说了。” 周景行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行吧,你可记住你说的话啊。” 刘俞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众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惹大家不高兴的,我就是想着把我知道的情况说出来,说不定能帮上程大哥呢。” 众人听了他这话,有的微微点头,表示理解他的初衷;有的则还是一脸无奈,觉得他这情商实在是让人头疼。 程言看着刘俞,勉强笑了笑,说道:“刘俞,我知道你是好意,不过以后说话还是稍微注意点儿吧。” 刘俞忙不迭地点头,说道:“程大哥,我记住了,以后一定注意。” “所以具体是什么原因,咱们还是别追问了。”陆泽珉说道。 “珉兄说得对,还有你,刘俞,咱们讨论的是程言的问题,你怎么老是扯到你大表哥身上呢?”张如生也跟着说道。众人听了陆泽珉和张如生的话,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过了一会儿,陆泽珉再度开口说道:“话说回来,陆瑾那小子这么晚了究竟是去哪儿了呀?”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投向寝室那扇紧闭的房门,好似真能透过那门板瞧见陆瑾的身影一般。 “可能是去透透气了吧,这一整天他都没怎么出去过呢。”程言慵懒地躺在床上,一边轻轻揉着依旧有些酸痛的腰部,一边随口应和了一句。 其实啊,程言心里就跟明镜似的,对陆瑾此时外出的缘由清楚得很,肯定是因为下午发生的那档子事儿。 然而,程言的心里却莫名地涌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就在陆瑾朝他扑过来的那一刻,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明显感觉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了几分,这种情况可是他此前从未经历过的。 程言极力想要把脑海里那些混乱如麻的思绪给捋清楚。毕竟在那一瞬间,他压根就没料到陆瑾会因为脚底突然打滑,整个人就直直地朝着他扑了过来。紧接着,便压在自己身上,那温热的体温传递过来,还带着一种让他心头一紧的莫名压迫感。那种感觉如此真切,以至于此刻回想起来,仍让程言的心绪难以平复。 而此时陆瑾独自一人坐在楼下的长椅上,思绪如同一团乱麻般难以理清。他皱着眉头,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与迷茫。他明明已经找到了那个曾经绑了他的人,按理来说,他应该会想尽办法折磨那个人,也会毫不犹豫地采取行动,让对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然而,当他真正看到那张脸时,内心却犹豫了。 这种犹豫是他从未有过的。在以往陆瑾一直以做事果断,面对任何事情都是有仇必报的那种。可如今,他面对这个曾经绑过自己的人,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他不断地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一看到那张脸,心中的愤怒和仇恨就像被一层迷雾所笼罩,变得模糊不清。 更让他感到不解的是,他的身体竟然对一个男人有了不一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既惊讶又无奈。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对同性产生如此特殊的反应。他试图否认这种感觉,也告诉自己这只是一时的错觉,自己不是的断袖。但内心却一个声音在不断告诉自己,这种感觉是真实存在的。 陆瑾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如此复杂而又难以理解的情绪。他坐在长椅上,继续思考着,他内心的挣扎和困惑如此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第21章 爆炸消息 陆瑾回到宿舍,刚一推门,便瞧见一群人围着程言而坐。宿舍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沉甸甸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深深的担忧之色。而程言呢,他微微低垂着头,眉头紧锁,那表情就像他这些日子以来所承受的那般,复杂而沉重,不知怎的,却莫名地让陆瑾觉得想笑。 陆瑾毫不犹豫地穿过人群,带着幸灾乐祸的口吻大声说道:“呦,这不是大变态吗?怎么了?让这么多人围着,是干什么坏事了?”话一出口,众人皆是一愣,纷纷转头看向他,眼神中透着不满与惊讶。 突然,陆瑾猛地想起了什么,他奋力挤开一旁的梁书,差点把梁书撞了个趔趄。一屁股坐在了陆泽珉旁边后,他接着说:“难道你承认你把我绑了的事,被兴师问罪了?”陆瑾嬉皮笑脸地看着程言,那副模样仿佛在看一场极为有趣的好戏,却丝毫没有察觉到陆泽珉那如要杀人般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他。 程言听到陆瑾的话,瞬间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他猛地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陆瑾,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但碍于陆泽珉等人在场,他也不好直接发火,只能强压着自己的怒火,咬着牙说道:“没有,我可不像你,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 陆瑾看见程言强忍愤怒的模样,越发觉得有趣,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身子往前倾了倾,继续对程言调侃道:“哎呀,别不承认嘛,你敢说你没承认?不然怎么会被这么多人围着你,我想好了只要你承认了,我勉强收你做我的小跟班怎么样?” 程言气得双手都微微颤抖起来,他继续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回应道:“陆瑾,你可别太过分。我什么都没做,珉哥他们围着我,也不是因为你想的那些事。” 陆瑾听了后,满不在乎地将胳膊搭在了陆泽珉身上,还轻轻晃了晃身子,笑嘻嘻地说:“别嘛,我叔叔这人还是挺开明的,他不会拿你怎么样的。”说着,他还不忘拍了拍陆泽珉的后背,却没发现陆泽珉的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一样,怒气已达到了顶峰。 周围的人谁也没敢说话,都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陆瑾别重蹈覆辙,可别又惹出什么更大的乱子来。 陆瑾却依旧自顾自地说着:“再说了,就算你真干了那事儿,只要你跟我道个歉,以后乖乖听我的话,我也可以既往不咎呀。” 程言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但很快,他又将那份怒火压了下去。说道:“陆瑾,你再这样胡搅蛮缠,别怪我不客气!” 陆瑾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夸张起来,他捂着肚子佯装大笑道:“不客气?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个不客气法儿,大变态,你可别光说不行动呀!”他的眼神里满是挑衅,似乎笃定程言不敢拿他怎么样。 程言的脸色越发阴沉,就在众人都以为他要忍不住冲上去和陆瑾理论一番的时候,冷冷地说道:“陆瑾,我不想和你在这里做无谓的争执。你口口声声说我绑了你,那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 陆瑾一听,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说道:“证据?我的眼睛,就是证据,你的脸和你的声音,我可不会记错!” 程言笑着回答道:“既然你这么肯定,那你说说看,当时周围还有没有其他人?” 陆瑾被程言这一质问弄得有些发愣,但他还是梗着脖子,强硬地说道:“我记得就是你,当时周围除了你手边的那盏油灯,周围。黑漆漆的,哪有什么其他人!” 程言听了,随后冷笑道:“那你就能认准是我?那照你这么说,随便来个黑影你都能当成是我?” 陆瑾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他没想到程言能立刻说出不在场证明,依旧嘴硬道:“哼,反正这件事就是你做的。” 陆泽珉见状,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他狠狠地瞪了陆瑾一眼,那眼神中的寒意让周围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随后,他冷声道:“陆瑾,你给我闭嘴。就凭你这毫无根据的臆想,就随意污蔑人家,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陆瑾被陆泽珉的声音吓了一跳,身子猛地一哆嗦,嘴硬地嘟囔道:“陆泽珉,你干嘛这么凶,我又没说错什么。” 程言看着陆瑾吃瘪的样子,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理会他,又缓缓坐了下来。 陆瑾见状,有些不甘心,但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陆泽珉一个凌厉的眼神给制止了。 陆泽珉显然被陆瑾气得不轻。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出来。张如生见状,赶忙紧紧拉住陆泽珉的胳膊,生怕他冲动之下做出过激的举动。一边拉着,一边焦急地说道:“珉兄消消气,咱们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周景行也满脸焦急,在一旁不住地劝说着:“是啊,珉哥,陆瑾就是因为那晚的事气不过,才这样的,咱们还是得让他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这样才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呀。” “我说错什么了?本来就是这个变态把我绑了,他为自己的过错承认也是正常。”陆瑾依旧嘴硬,满脸的不服气,梗着脖子说道。 “陆瑾,你跟程大哥刚认识怎么就这么断言就是他绑了你。”刘俞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对陆瑾的话表示质疑。他向前走了几步,来到陆瑾跟前,认真地看着他说:“你总得有个证据或者什么线索吧,不能光凭你自己的感觉就随便冤枉人呀。” “兄弟,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梁书源也插话进来,试图从另一个角度来缓解这紧张的气氛。“说不定这里面另有隐情呢,咱们得好好聊聊,把事情搞清楚,可别伤了大家的和气呀。” 而陈梓平在程言身旁,悄悄说着话,声音压得很低,让人捉摸不透他们在交流什么。程言微微皱着眉,脸上满是无奈,听了陈梓平的几句低语后,他深吸一口气,又对陈梓平低语几句,陈梓平的表情微微变化,随后又迅速恢复平静,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陆瑾依旧维护自己的尊严道:“能有什么误会?我就是被他绑了,这还有假?” 这时,陈梓平开口了:“有个问题,我要问下陆瑾。”他的声音不紧不慢,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肃。 陆瑾不耐烦地说:“有什么问题快问。”他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情愿,仿佛陈梓平问他问题是在故意刁难他一样。 陈梓平不紧不慢地说:“明明是宵禁时间,你为什么离开宿舍?还能躲过老师的检查?”陈梓平的话瞬间让陆瑾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半天说不出话来。 其他人也纷纷陷入沉思,宿舍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起来。 “这个我……”陆瑾被陈梓平的问题问得哑口无言,他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眼神也开始飘忽不定。 他偷偷看了看周围人的表情,心中越发慌乱起来。其他人都在看陆瑾的反应,疑惑又增加了。 这时,张如生最先打破了沉默,他看着陆瑾,语重心长地说道:“陆瑾,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有,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还有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了。”他希望陆瑾能放下心中的固执,把事情说清楚。 陆瑾咬了咬嘴唇,依旧没有说话。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内心在激烈地挣扎着。 周景行也接着说道:“是啊,你不说原因,就说程言绑了你,而且,你这样不清不楚地指责别人,对程言也不公平呀。”他走到陆瑾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给他一些安慰与鼓励。 刘俞也说道:“陆瑾,我们都相信你不会平白无故地冤枉别人。但情况确实有些复杂,我们需要一起把事情弄清楚。你就把那天晚上的事说出来吧,说不定说出来大家能帮你找到真相呢。”他一脸诚恳地看着陆瑾,眼神中满是信任。 梁书源也在一旁点头表示赞同,说道:“大家都是室友,都是想帮你的。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就别一个人扛着了,说出来吧。” “小瑾,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你就这么平白无故冤枉人,可不是什么好事。”陆泽珉语调平和了一些,目光依旧紧紧聚焦在陆瑾身上,等待着他的回应。 陆瑾没有说话,他的眼神始终牢牢地看着程言,那眼神中似乎夹杂着怨恨、疑惑与不甘。 “如果要擅自离开寝室,被老师发现可是要被退学的。”陈梓平严肃地补充道。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其他人的思绪也被这句话牵引着,开始思考陆瑾在宵禁时间离开寝室的行为可能带来的后果。 然而,陆瑾似乎对陈梓平的警告充耳不闻,他的注意力依然集中在程言身上,他在等待着程言的某种反应。 “我是有晚回的毛病,但我也是跟老师打过招呼的。”程言的话语打破了寂静。他在强调自己行为的合理性。看着众人说道:“我每次晚回都是因为有些学习上的事情要处理,而且我都会提前和老师报备,老师也是同意的。所以,我不可能在宵禁时间去做什么绑人的事儿。” 每个人的表情各异,有的是疑惑,有的陷入沉思。这时,张如生微微皱起眉头,说道:“即使跟老师打过招呼,晚回也不是个好习惯。况且,现在的重点是陆瑾在宵禁时间离开寝室,还有他对程言的指控。”他看了看程言,又看了看陆瑾,继续说道:“我们得把这两件事都搞清楚,不能让误会越来越深。” 周景行点了点头,接着说:“没错,程言的晚回和陆瑾有很大不同。陆瑾,你到底为什么在宵禁时间离开寝室?又怎么认定是程言绑了你呢?”他双手抱胸,一脸严肃地看着陆瑾。 刘俞也插话道:“我们需要把事情弄清楚,不能让误会越来越深。陆瑾,你得给我们一个解释。”他走到陆瑾跟前,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小声催促道:“快说呀,别磨蹭了。不然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帮你。” 梁书源则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等待着陆瑾的回应。他微微皱着眉头,心里在琢磨着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要是不说的话,万一被老师查出来,你得麻烦可就大了。”陈梓平补充道。 陆瑾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他的眼神在所有人脸上扫过,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他的内心十分纠结,一方面他确实是程言绑了他,可另一方面,他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大家的质疑,以及说出真相后可能面临的后果。 张如生连忙道:“陆瑾,你好好想想,你宵禁时间离开寝室肯定是有原因的,把原委说出来,我们一起分析,说不定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他走到陆瑾身边,拉着他的胳膊,试图给他一些力量与支持。 周景行也劝说道:“你一直不说话也不是个事儿。我们都是为了把事情弄清楚,不想让任何人受冤枉。你就把那天晚上的事说出来吧。” 陆泽珉接着说:“陆瑾,我们相信你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你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才会认定是程言绑了你。但是光凭你的感觉是不行的,你得有证据或者合理的解释。”他看着陆瑾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梁书源依旧默默地看着陆瑾,眼神中流露出期待。他知道,在这个时候,只有陆瑾自己才能解开这个谜团。 “行行行,我说还不行吗。”陆瑾不耐烦地说道。 然后看着程言缓缓开口说道:“我当时只是出于好奇,想要看看刘俞口中的那个人长什么样,所以才在宵禁时间前往图书室。那天晚上我就忍不住了。然而,当我刚到图书室门口时,便被人从背后袭击打晕。等我醒来后,却发现自己已被牢牢绑住。我让他给我松绑,他不但没给我松开,竟然将我独自留在那里。更为过分的是,他还对我……”陆瑾越说越激动,情绪显得有些难以自控。 而众人听了陆瑾的话,皆面露震惊之色,一时间寝室里鸦雀无声,只有陆瑾略微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第22章 没听错吧? “他还对你做什么了?”陆泽珉神色凝重地问道,他的目光紧紧锁在陆瑾身上,想知道那晚所发生的一切隐秘之事。 “反正就是……”陆瑾刚想说,脸却唰的一下红了起来。众人看见陆瑾的这副模样,心中皆开始耐人寻味了起来。 尤其是梁书源,那好奇心完全压不住,他身子不自觉地微微前倾,似乎想要更靠近些以便能捕捉到每一个细节。 见状陆瑾又接着道:“你们都什么表情,反正这家伙就是个大变态就对了。”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恼羞成怒的意味,话语间还夹杂着些许咬牙切齿的感觉,可那眼神却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慌乱。 陆瑾的目光再次投向程言,但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深邃,让人无法轻易判断他此刻内心的真实想法,让人越发想要探寻其中的究竟。 “那你倒是说说,程言对你做什么了?”陈梓平追问,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想要凭借这语气从陆瑾口中撬出那些被隐瞒的真相。 “就是,就是……”陆瑾一时语塞,他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会对一个男人起了反应。 其实,陆瑾自己也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十分困惑。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的情感取向是正常的,对异性有着正常的欣赏和好感。可那晚在图书室,一切却变得不一样了。 当时,陆瑾对自己的一位舍友充满了好奇,心中那股想要深入了解对方的念头愈发强烈,是,在夜色的笼罩下,陆瑾匆匆地朝着图书室赶去。 当陆瑾抵达图书室时,室内静谧得只能听见自己轻微的脚步声。他的目光在一排排书架间搜寻着,试图找到那位舍友的身影。 然而,时间在悄然流逝,他却并未发现舍友的踪迹。正当他准备就此离开,结束这一趟略显无果的探寻之旅时,意外却骤然降临。 毫无防备之下,陆瑾只觉后脑勺遭受了一记重击,眼前瞬间一黑,便失去了意识。等他悠悠转醒,脑袋还传来阵阵钝痛,视线也有些模糊不清。待他努力让自己的双眼聚焦,这才看清眼前的景象——程言正安然地坐在那里,沉浸于手中书本的世界,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陆瑾的意识逐渐回笼,满心的疑惑与恼怒也随之涌起。他刚想开口质问程言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究竟是为何故,嘴又被对方堵住了。 然后,也是为了避开正在巡逻的老师,程言匆匆将灯光熄灭。就直直地朝着他靠了过来。一开始本能地想要拒绝,可当时的状况却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万般无奈之下只好选择了妥协。 可让陆瑾万万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程言的一个举动,着实让他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在两人不经意间的身体触碰下,他清晰地察觉到,程言在触碰他的瞬间,却发生了某些异常状况,毅然决然地“崛起”了。 这般情景,对于陆瑾来说,是此前从未经历过的。他的脑海瞬间一片空白,满心都是无法言喻的惊愕。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一个同性产生如此奇特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猛地向他席卷而来,让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这种从未有过的体验让陆瑾陷入了极度的纠结与羞愧之中,所以此刻面对众人的询问,他才会如此难以启齿,不知该如何开口。此刻的他,内心仿佛陷入了一场激烈的争斗,一方面是想要倾诉那晚所遭受的莫名情愫的冲动,另一方面则是难以跨越的羞耻心的阻拦。 “说出来无妨,大家都是男人,有些事还是可以理解的。”张如生试图缓解陆瑾的尴尬,语气平和地说道。他轻轻拍了拍陆瑾的肩膀,那动作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眼神中满是鼓励,仿佛在告诉陆瑾,无论他说出什么,大家都会给予理解和支持。 “没错。就比如我邻居家的大表哥……”刘俞刚想说,周景行就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周景行微微皱眉,向刘俞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多嘴。刘俞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失言,尴尬地笑了笑,挠了挠头,嘴里嘟囔着:“嘿嘿,我这嘴就是快,差点又说错话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懊恼,同时也带着些许对周景行及时制止的感激。 陆瑾的脸依旧通红,他的内心在挣扎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而程言则静静地坐在那里,像是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的安静让人好奇,所有人都想知道他和陆瑾之间发生了什么,能让陆瑾做出如此大的反应。 程言只是静静地垂着眼眸,双手自然地放在膝盖上,那姿态仿佛是置身于这场喧嚣之外的旁观者,又或是心中早有定数,只是在等待着某个合适的时机来揭开。 陆泽珉看着陆瑾,压低了声音说道:“陆瑾,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单独跟我说。但这件事情很重要,我们也需要知道真相,这样才能够更好地地解决问题。” 那目光中除了严肃,还有一丝隐隐的担忧,仿佛已经预感到陆瑾即将说出的事情可能会超乎想象。 陆瑾看着陆泽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他实在无法开口说出那些让他难堪的事情,这让陆泽珉看的更加恼火。他提高了声音说道:“陆瑾,你这是怎么回事?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藏着掖着,你要知道,这件事可不光关乎你一个人,大家都在为你操心,你就不能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吗?” 他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不满,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似乎在克制着自己想要上前摇晃陆瑾让他清醒的冲动。 张如生紧紧拉住陆泽珉的手臂,说道:“珉兄,别生气,你跟陆瑾有话都好好说。” 他的双手紧紧地箍住陆泽珉的胳膊,生怕他一时冲动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他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一边看着陆泽珉,一边又看向陆瑾,试图在两人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让这场僵持的局面缓和下来。 梁书源也上前拉住陆泽珉说道:“哥你冷静点,别冲动。”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他不断地在陆瑾脸上扫视着,希望能从他的 表现中找到一丝冷静下来的迹象。 刘俞和周景行则在一旁劝说着,他很希望两人能够停止争吵。刘俞说道:“大家都消消气嘛,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呀,别伤了和气,咱们一起把事情弄清楚就好了呀。”他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双手,试图用这种夸张的动作来吸引两人的注意力,让他们把注意力从争吵上转移到自己的话语上。 周景行也在一旁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刘俞说得对,咱们先冷静下来,再慢慢解决问题嘛。”他的眼神中满是诚恳,希望自己的劝说能够起到作用。 时间回溯到不久之前,宿舍里的众人正为陆瑾被绑一事争得不可开交,就在这混乱的时刻,陈梓平不动声色地凑到了程言的耳边,他的动作很轻,像是生怕引起旁人的注意。 陈梓平微微压低声音,小声询问道:“你就是绑了陆瑾那个人没错吧?”那声音轻得如同一片羽毛飘落,仿佛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只是在等待程言的亲口承认。 程言一听这话,微微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陈梓平竟会如此直接地问出这个问题,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但他毕竟也是个沉稳的人,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同样压得很低,回应道:“是我绑的,一开始以为是坏人,把他留在那里,也只是想给他一点教训。” 陈梓平听了程言的回答,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的目光依旧平静,让人无法窥探到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很高兴你能跟我说实话。一会什么都别说,见机行事。”陈梓平轻声说道,仿佛他已经在心里谋划好了下一步的行动。程言看了他一眼,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会按照他的话去做。 此刻,回到众人仍在僵持的场景中,陆泽珉喘着粗气,他压制着心中的怒火,看着陆瑾说。“今天你们谁都别拦着我,我今天就要替你爸好好教育教育你。” 陆瑾咬着嘴唇,在陆泽珉的巴掌落下的瞬间,说出了让他震惊的话。“我对男人有反应了,这样可以了吧。”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无奈,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这句话从喉咙里挤出来。 这话一出,陆泽珉如同雕像一样定在了那里,他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嘴巴微微张开,却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就那样呆呆地站着,任由那 震的情绪在脑海里蔓延。 梁书源清了清耳朵,最后又掐了下自己,他确定自己肯定没听错,那眼神中的惊讶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刘俞则是张着嘴巴,他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呆呆地看着陆瑾。 至于张如生和周景行,他们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人面面相觑,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仿佛一下子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旋涡,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这一切。 但陈梓平却保持得很平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审视的意味,仿佛在试图从陆瑾的这句话中挖掘出更深层次的含义。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震惊和疑惑,他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真相。 陆瑾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陆泽珉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看着陆瑾,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他的内心在激烈地挣扎着,一方面是对陆瑾所说出的话感到震惊和难以接受,另一方面又担心陆瑾的 这种情况会给他带来更多的困扰和伤害。 “陆瑾,你……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陆泽珉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陆瑾,希望陆瑾能够收回刚才的话,告诉他这只是一个玩笑,或者是一时的 口误。 陆瑾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他内心充满了痛苦和迷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陷入这样的境地,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身边的这些人。 所有人沉默了许久,终于,梁书源打破了沉默。“陆瑾,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对男人有反应呢?”他的身子又不自觉地微微前倾,似乎这样就能更快地得到陆瑾的回应。 陆瑾抬起头,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程言。心里满是无奈。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时,陈梓平缓缓开口:“要不大家都先冷静一下。陆瑾,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换做是谁也不想说出这种事。但是,我们也需要知道真相,才能更好地解决问题。陆兄也是因为担心你,才会这么着急。”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理解和包容,仿佛在告诉陆瑾,无论他遇到什么困难,大家都会在他身边给予支持。 陆瑾微微低下头,手指紧紧绞着衣角。陈梓平继续说道:“不如这样,你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全盘说出来,这样你跟程言之间的误会才会解开。”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引导的意味,试图让陆瑾放下心中的顾虑,将那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陆瑾犹豫了一下,抬起头看着陈梓平,又扫视了一眼其他人。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道:“我可以说,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陈梓平神色郑重地问道。 “这家伙必须向我道歉,也要将那晚的事全盘托出。”陆瑾微微扬起下巴,手指直直地指向一直没有说话的程言。似乎在说,如果程言不满足他的条件,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众人的目光也纷纷投向程言,他们都在等待着他的回应。而程言依旧沉默不语,面容平静,让人难以揣测他此刻的想法。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双手依然放在膝盖上,眼神平静地看着前方,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那平静的外表下,或许隐藏着他自己的顾虑和想法,只是不愿意轻易表露出来。 “好,既然这样我承认。”程言叹了口气继续道,“是我那晚上把你敲晕,又把你绑起来。”他似乎对这件事情也感到很无奈,只能如实说出实情。 程言的话无疑让众人惊掉了下巴。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程言身上,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疑惑。大家都没想到程言会如此干脆地承认,而且承认的内容又是如此令人瞠的。 “当时,我在图书室里看书,就听见走廊有声音。以为是坏人,我就熄了灯,然后躲在门后。没想到,他竟然进来?我一时紧张,就把对方敲晕了。等我提着油灯看清是你后,我觉得奇怪,这么晚来这有什么目的。”程言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困惑。“可我担心你醒来后会引发动乱,引来巡查的老师,所以我将你绑着。本打算等确定周围安全后再放了你,却不想后来发生了一些意外情况,就是你乱动的结果,让我也解不开那个结。” 程言透露出一种诚恳,似乎在为自己当时的行为感到抱歉,虽然那也是出于一种自我保护和避免麻烦的考虑。 众人听完程言的解释,神色各异,有的若有所思,有的依旧满脸惊讶。而陆瑾则皱着 眉头,似乎在消化着这个突如其来的真相。 过了片刻,陆瑾缓缓开口道:“那你为什么不赶紧想办法解开绳子,而是把我留在那里?”他看着程言想要一个更合理的解释。 程言微微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不是说过我也解不开吗?”他对陆瑾的质问感到有些无奈,觉得自己已经解释过这个问题了,可陆瑾还是不依不饶。 “既然解不开,那你为什么不想办法,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一晚上。”陆瑾认为程言的做法是不合理的,是导致他遭受后续一系列事情的根源。 “谁让你鬼鬼祟祟像个贼一样。脑子还不灵光。我就想给你个教训而已。”程言白了一眼陆瑾,话语中也带着一丝恼怒。毕竟,陆瑾当时的行为是很可疑的,才会让他做出那样的举动。 “你他妈再给老子说一句,谁像贼?谁脑子不灵光。”陆瑾怒目圆睁,情绪显得有些激动。他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带着一种愤怒的咆哮,似乎被程言的话深深地刺痛了自尊心。 “我说的是你。”程言将最后一个字咬得很重,眼神中透露出倔强。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毫不退让的态度,似乎在和陆瑾进行一场激烈的对抗,不愿意在这场争吵中低头。 “你小子是不是找抽啊,你这个大变态。”陆瑾说着便要冲上去。还在思考的众人立刻回过味来,急忙上前把人拦了下来。此时的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张如生紧紧抱住陆瑾的腰,大声喊道:“陆瑾,冷静点,别冲动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呀!”他不敢松手,生怕陆瑾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伤害到自己或者程言。 梁书源也拉住陆瑾的手臂,用力往回拽,说道:“陆瑾,你先冷静下来,咱们好好说,别打架啊!” 刘俞和周景行则在两旁协助,刘俞一边拉着陆瑾的衣角,一边说道:“陆瑾,消消气嘛,打架可不好啊,事情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 周景行也在一旁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陆瑾,冷静下来” 陆瑾挣扎着,口中仍不断指责着程言。而程言则坐在床上,脸色阴沉,眼神中也满是怒火。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大家都在努力寻找着平息这场冲突的方法。 毕竟,刚刚才解决了误会,不能让事态再次恶化。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着,试图让陆瑾和程言都冷静下来,重新回到理性沟通的轨道上。 第23章 真相大白 待陆瑾在众人的极力阻拦下渐渐安静下来,宿舍内原本就因之前诸多事宜而略显凝重的气氛,此刻愈发变得古怪起来,令人心头压抑且充满疑惑。 张如生等人在听闻程言那一番关于在图书室所作所为的解释后,已然大受震撼。他们仿若听到了什么超乎寻常、足以颠覆认知的事情一般,脸上的神情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 然而,事情的复杂性远不止于此。当他们进一步意识到,正是程言将陆瑾绑在图书室,致使陆瑾陷入了可能成为他人笑柄的尴尬境地时,众人不禁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思考之中。 面对如此错综复杂的局面,他们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去评判。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这深沉的思索之际,陆瑾和程言之间已然毫无预兆地展开了新一轮激烈的争吵。程言率先发难,他眉头紧皱,言辞犀利地指责道:“谁让你鬼鬼祟祟的像个坏人一样。”那话语如同锐利的箭矢,直直地射向陆瑾,毫不留情。 陆瑾岂会甘愿示弱,他立刻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怒火,毫不迟疑地回应道:“那你也不能把我绑起来丢在那里不管吧。”其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愤懑与不甘。 程言听闻此言,亦是怒火中烧,反驳道:“谁让你自己在那解绳子的?你要是不乱动,我能不给你解开?”在他看来,陆瑾的举动正是导致后续一系列麻烦的根源。 陆瑾更是气得满脸通红,据理力争道:“那是你的问题,你不把我绑起来我能乱动?” 程言被陆瑾的回应彻底激怒,他提高音量,大声吼道:“我的问题?你还好意思说,我当时救了你知不知道?” 陆瑾满脸狐疑,他实在难以理解程言所言的“救”从何而来,于是质问道:“你,你救我什么了?” 程言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要是不熄灯,跟你靠在一起,我们俩都要被发现,到时候受到的处罚你能承受得住吗?”他试图以此来阐明自己当初行为的合理性,然而在陆瑾听来,却并非如此简单就能接受的理由。 陆瑾冷笑一声,道:“你这也叫救我?把我绑起来让我在那儿丢人现眼就是救我?你可真会给自己找理由啊!”他的话语里满是嘲讽,对程言的辩解完全不买账。 程言一听,压着怒气平稳说道:“你懂什么!当时那种情况,巡逻老师马上就要过来了,我熄灯跟你靠在一起,就是为了不让灯光暴露我们的位置。要不是我这么做,你以为你能这么安安稳稳地站在这儿跟我吵架?早就被老师拎到政治科去了!” 陆瑾却依旧不依不饶,他大声反驳道:“那你把我绑起来之后呢?就把我扔在那儿不管了,你这算哪门子的救我?我在那儿又冷又害怕,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你倒好,拍拍屁股走人了!”他越说越激动,眼中甚至泛起了泪花,那是委屈和愤怒交织的表现。 然而,程言却并未就此罢休,他说了如同暴击一般的话,直接砸到了陆瑾头上:“所以在我靠近你的时候,起了反应是吧?”此言一出,陆瑾瞬间被激怒到了极点,他猛地挣脱身边之人的阻拦,穿过人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坐在那里的程言猛地拽了起来。 众人见状,大惊失色,立刻纷纷上前,七手八脚地想要把两人拉开,以防事态进一步恶化。张如生急忙喊道:“你们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其声音中透着焦急与担忧,试图以言语来平息两人的怒火。 陆瑾拽着程言的衣领,吼道:“你再说一遍试试!”他的身体因愤怒而剧烈颤抖着,那紧握的拳头高高举起,仿佛下一秒就要朝着程言挥去。 程言也被陆瑾这突如其来的暴力举动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同样不甘示弱地瞪着陆瑾,虽然被抵在墙上有些狼狈,但他的眼神中却透着倔强与不屈,回应道:“怎么?敢做不敢当啊?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他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让陆瑾的怒火燃烧得更加旺盛。 刘俞更是紧紧抱着陆瑾,使出浑身解数劝解道:“陆瑾,既然程大哥都向你解释了,你就原谅他吧。”他的眼神中满是恳切,希望陆瑾能够冷静下来,化解这场不必要的纷争。 可陆瑾此刻已然怒不可遏,他大声吼道:“哈?我原谅他,谁来理解我?”那吼声中饱含着他内心的委屈、愤怒以及对自身所遭受境遇的不甘,在宿舍内久久回荡。 这时,周景行也赶紧劝道:“你们先停停,别真打起来。”他的话语虽简短,却也透露出对这场冲突可能升级的担忧,希望两人能够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一旁围观的梁书源在那里吓得不敢出声,犹豫再三后,他对着混乱的人群说道:“要不我先叫老师过来吧?”话刚出口,立刻被陈梓平拦了下来。陈梓平的眼神中充满了警告,严肃地说道:“你是不是傻,叫来了老师,咱们都得完蛋。”其话语如同一记重锤,让梁书源瞬间清醒过来,意识到此举的严重性。 所有人都在这一片混乱中僵持着,陆瑾奋力挣扎着,试图摆脱刘俞的束缚,他双目圆睁,满脸通红,大声吼道:“谁也别拦着我,我今天就要给姓程的一点教训,让他知道他陆爷爷的厉害。”其言辞间尽显其此刻的愤怒与冲动,丝毫不肯退让。 程言同样不甘示弱,他怒目圆睁地瞪着陆瑾,大声辩解道:“我是不是应该在叫你一声大爷啊,当时那也是迫不得已,情况紧急,我若不那么做,你早就被老师发现了。还能在这里待着?”他试图通过强调当时的紧急情况来为自己的行为再次正名,然而陆瑾却似乎并不买账。 张如生见两人依旧剑拔弩张,连忙再次劝说道:“都冷静冷静,这样争吵下去也不是办法。大家都是同学,这何必呢。”他的话语中透着无奈与恳切,希望两人能够从愤怒的情绪中挣脱出来,回归理性。 刘俞紧紧抱着陆瑾,继续劝解道:“陆瑾,别这么冲动。程大哥也是为你好,你就理解他一下行吗?”他依旧不放弃劝说陆瑾,试图从情感角度让陆瑾放下心中的怨恨。 陆瑾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理解?他把我绑在图书室,让我成为众人的笑柄,这怎么理解?这我以后还怎么在学校里待下去?”他的话语道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担忧与痛苦,那是对自身名誉受损的极度在意。 周景行也在一旁焦急地说道:“那你们也别冲动,要是被人发现把老师招来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问题了。”他再次提醒两人注意可能引发的严重后果,希望能借此让两人冷静下来。 梁书源站在一旁,满脸担忧,却又不敢多言。陈梓平则紧紧盯着两人,生怕他们再次冲动起来,时刻准备着采取措施制止可能发生的进一步冲突。 就在这僵持不下的局面中,一直沉默的陆泽珉终于站了出来。他深知此刻必须有人出面来打破这僵局,于是神色凝重地说道:“大家都别吵了。这件事情确实很复杂,但我们不能一直这样僵持下去。程言,你先向陆瑾道个歉吧,毕竟你把他绑起来确实不对。”他的话语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程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神色略显尴尬地说道:“陆瑾,对不起,我当时确实做得有些过分。但我真的是为了救你。”他的道歉虽略显生硬,但也算是迈出了缓和矛盾的第一步。 陆瑾听到程言的道歉,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程言会如此干脆地道歉。然而,他心中的怒火并未完全消散,依旧愤愤不平地质问道:“一句道歉就完了?我的名誉怎么办?”他的话语再次将焦点聚焦到了自身名誉受损这一关键问题上,显示出他对此事的极度重视。 陆泽珉又说道:“小瑾,程言已经道歉了,咱们也得给他一个机会弥补过错。至于你的事情,我们大家伙一起想想办法。”他试图在两人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既让陆瑾感受到被重视,又给程言一个弥补的机会。 “不行,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个姓程的必须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陆瑾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显然对程言的道歉并不满意,依旧坚持要让程言为其行为承担更严重的后果。 “他已经付出代价了。”陈梓平开了口,又继续道:“刚才你没回来的时候,他因为腰疼,被我们误会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陈梓平,等待着他进一步的解释。陈梓平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当时我们看到程言突然摔倒,都吓了一跳。可仔细一看,他那痛苦的表情明显是腰疼所致。但我们一开始却误以为是你对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后来才发现是我们误会了,可这期间我们还不停地调侃他。” 众人的目光又转向程言和陆瑾,只见程言的脸涨得通红,那抹红色仿佛要蔓延到耳根。陆瑾也同样满脸绯红,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尴尬和不自在。 他们两人的反应更加深了众人的疑惑,大家都在心里暗自揣测着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而张如生则皱着眉头,思索着这其中的蹊跷之处。刘俞看看陆瑾在看看程言,眼神都没有离开过二人的脸上。陆泽珉则是紧紧盯着陆瑾,似乎想要从他的在前述中提到的表情中读出些什么。周景行和梁书源对视一眼,眼中也满是好奇。陈梓平看着众人的反应,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奇怪的局面。 两人被众人的目光包围着,心中满是慌乱。他们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毕竟,陆瑾那是第二次发生这种情况。他很清楚,上一次类似的情况发生后,他就一直努力地想要把那种奇怪的感觉深埋心底。可没想到这次的冲突又碰上了,而且闹得这么大,他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大家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助,可嘴上依旧不肯示弱,还在和程言僵持着。 程言这边呢,他此刻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那种说不出的异样感在心底不停地打着转儿,搅得他心烦意乱。让他更加迷茫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眼前的这一切,内心的慌乱与迷茫丝毫不比陆瑾少上半分。 第24章 开始 在肩负着培育国家未来栋梁这一重任的学府之中,众多年轻学子满怀着炽热的理想与抱负,毅然踏上了追寻使命的征程。 自程言绑了陆瑾之事被陆泽珉等同学知晓后,按常理来讲,程言理应在众人的舆论压力下被孤立起来才是。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获得了所有人的认可。在这充满激情澎湃的校园氛围里,团结一心、摒弃嫌隙对于成就伟大事业而言至关重要。 所以,尽管程言此次行事略显莽撞,但众人念及他平日里所展现出的正直品性以及对学业和各项训练的热忱态度,都怀着诚挚的善意,积极地尝试缓和陆瑾与程言之间那已然紧绷如弓弦的紧张关系。 但现实的发展却与众人的美好期望背道而驰。陆瑾只要瞧见程言的身影,心中那股难以遏制的怒火便会瞬间燃起,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使其平息下来。 他那饱含愤懑的眼神仿佛能够喷射出灼人的火焰,紧紧地锁定在程言身上,似乎是要将此前因被绑之事所遭受的种种委屈与不甘,通过这犀利的目光毫无保留地传达给对方。 每当陆泽珉等人出于好心为程言说几句好话时,陆瑾总是扯开嗓子怒吼着回应道:“你们别再替他辩解了!他把我弄得那般狼狈,这种羞辱,我岂能轻易就释怀!”那吼声如同洪钟大吕一般,在引得周围不少同学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而程言这边同样是毫不示弱,他时而会以冷言冷语相对,直直地刺入人心,让人不禁心头一寒。“你也别在这儿佯装委屈了,当时要不是我当机立断采取行动,你恐怕早就被教官当场擒获了,哪还有现在在这儿发脾气的份儿!” 时而又毫不留情地直击陆瑾的要害之处,言辞犀利地讥讽道:“你个雏,真以为自己了不起吗?” 如此一来,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愈发浓烈,只需一丁点火星溅落,就能瞬间引爆,进而引发一场激烈的冲突。 在那弥漫着饭菜香气的食堂里,这本该是同学们在紧张的学习与训练之余,放松心情、交流心得的温馨之所。 此刻却因陆瑾与程言的僵持不下而变得气氛怪异且压抑。周围的同学们都小心翼翼地坐在餐桌旁用餐,偶尔会偷偷地抬眼望向那剑拔弩张的两人,随后又赶忙低下头,压低声音相互议论着。 “哎,你看这陆瑾和程言,也不知道这事儿啥时候能有个了结啊?”周景行一边用筷子拨弄着饭菜边小声地说道。 “谁说不是呢,他俩都这么倔强,长此以往可怎么好呀,咱们可都是为了同一个伟大目标才聚到这儿的呀。”梁书源无奈地摇了摇头,满脸忧愁地回应道。 这时,坐在不远处的同学刘俞也凑了过来,小声嘀咕着:“我看他俩这样下去可不行,迟早得闹大,到时候影响多不好呀。” 旁边的张如生点头应和道:“是啊,真希望他们能早点明白大家都是同学,别为了这点事儿伤了和气。” 亦或是在那略显拥挤的寝室里,这本是同学们同榻而眠、增进情谊的地方,如今却时常被二人剑拔弩张的对峙氛围所笼罩。 那股潜藏的火气似乎从未有过片刻的停歇,就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如火山喷发般爆发出来,进而引发一场让整个寝室都陷入混乱的冲突。 至于陆泽珉他们面对这种情况,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心中满是对二人关系充满担忧。 然而,开学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为了让这些年轻学员们,能够尽快肩负起属于他们的使命,学校精心安排的所有课程都以快而准的高效方式迅速推进。 在这紧凑的学习节奏下,同学们如海绵吸水般努力汲取着各类知识与技能,为日后投身于更为艰巨的任务做好充分准备。 就在这一日,实战课那嘹亮的号角声划破校园的宁静,响彻在每一个角落。刹那间,每个班级的学员们仿佛受到了强烈的召唤,纷纷齐聚到操场之上。 操场上,学员们一个个身姿挺拔如傲然屹立的青松,那笔直的脊梁彰显着他们的坚毅与不屈。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热切期盼,深知自己所迈出的每一步都在朝着更为远大的目标奋勇前行,都是为了在未来那充满硝烟战场上,能够英勇无畏地杀敌,保家卫国和扞卫国家的尊严。 然而,天公似乎并不作美,就在学员们齐聚操场、满怀期待地准备迎接实战课的挑战之时,一场大雨如不期而至的不速之客,倾盆而下。 雨滴带着磅礴的气势,狠狠地砸在地上,瞬间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淋得浑身湿透。雨水顺着他们的发丝流下,打湿了他们的脸庞,也模糊了他们的视线,但即便如此,却依旧无法浇灭他们心中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那火焰是他们对自己使命的忠诚坚守,是对即将到来的实战演练的热切期待,更是他们在这风雨飘摇的时代背景下,挺身而出的决心。 陆瑾所在的步科第二团第三连,与程言所在的政治科第一队仅有一个队之隔。此刻,雨水顺着他们的脸庞滑落,却无法冲淡二人之间根深蒂固的嫌隙。 他们各自站在所属的队伍中,偶尔目光交汇,便能瞬间碰撞出浓烈的火药味,仿佛在这雨中的操场上,一场无形的较量已然悄然展开。 伴随着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口令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如被磁石吸引一般,齐刷刷地向着前方看去。 只见一名威严无比的教官笔挺地站在台上,他的身姿散发着令人不敢直视的不可侵犯的气势。身着一身笔挺的军装,那皮带和马靴更是为其增添了几分庄重与威严。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几名英姿飒爽、手持长枪的士兵,他们身姿矫健,目光冷峻而警惕,仿佛随时准备应对任何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他们的出现,让本就紧张的氛围变得更加凝重,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好奇。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教官的目光锐利,他缓缓地扫视着全场。雨水顺着他的帽檐不断地滴落,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那威严的气势。 随后他清了清嗓子,那洪亮的声音在雨中清晰地响起:“各位学员们,经过这一个月的书面学习,想必你们已经学到了不少关于战场上的知识。但大家要牢记,接下来的学习也是重中之重。” 他不慌不忙地从一旁的士兵手中拿过了一杆枪。在这淅淅沥沥的雨中,那杆枪散发着冷峻的光芒,宛如一位沉默寡言的战士,静静地伫立着,在无声之中预示着即将到来的严峻挑战。 当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那杆枪上时,心中的斗志瞬间变得澎湃。他们心中明白,接下来的学习和任务将会更加艰辛,但也深知,唯有经历这般磨砺,才能真正成长为一名优秀的战士,才能在未来的战场上为国家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从今天起。你们将会面临更多的实战演练,尤其是兵科班的学员,你们的任务是非常艰巨的,在今后的战场上也是至关重要的存在。”教官沉稳有力地说道,声音如同定海神针一般,在这紧张的氛围中为学员们指明了方向。 “你们看到我手中的这杆枪了吗?”教官将那杆枪高高举起,枪身在雨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看到了!”学员们齐声高呼,那声音如汹涌的海浪,充满了力量。 面对这齐刷刷的回答,教官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道:“今天我们的实战内容就是这个。”学员们的目光依旧紧紧地盯着那杆。他们知道,这场实战演练将是他们成长道路上的一次重要考验。 教官拿起枪,对准了前方的靶子,随着他扣动了扳机,一声清脆的枪响直接打中了靶子。紧接着第二枪,第三枪,直到最后一发子弹射出去。教官的每一枪都在靶子上,虽然有几发并没有命中红心。 看到这一幕,学员们纷纷发出赞叹之声。有的学员眼中流露出钦佩的神色,心中暗自思忖着要努力向教官看齐。 所有人都怀揣着同一个目标,那就是希望能在这次训练中取得更好的成绩,以便在未来的实战中能够更加从容地应对各种挑战。 “教官这枪法也太厉害了吧!”一位学员忍不住高声喊道,声音中满是惊叹。 “是啊,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啊,我什么时候能有这水平就好了。”旁边的学员附和着,眼神中满是憧憬。 所有人都怀揣着同一个目标,那就是希望能在这次训练中取得更好的成绩,以便在未来的实战中能够更加从容地应对各种挑战。 教官放下枪,那杆刚刚还在怒吼着的枪此刻在他手中又恢复了安静,仿佛一位完成了使命的战士,静静地等待着下一次的召唤。 他再次看向人群,目光从每一位学员的脸上一一扫过,那眼神中既有对学员们的期许,也有对即将到来的训练任务的郑重。 “这就是你们今天的实战演练,以后你们也会面临各种复杂的情况。”教官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入学员们的耳中,“不仅要考验你们的射击精准度,更是要考验你们在压力下的决策能力以及应变能力。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敌人是不会给你们思考的时间,你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正确的判断,采取有效的行动。” 所有的学员都在聆听着,他们的眼神专注而认真,心中虽然紧张,但也燃起了斗志。同时,也驱散了那因未知而产生的些许恐惧。 “就拿刚才射击来说,虽然只是简单的扣动扳机,让子弹命中靶子,但每一次射击前,我都要根据风向、光线以及自身的状态等快速做出调整。这就是在压力下的决策能力的体现。” “有个问题,万一在射击过程中出现了故障或者突发的干扰因素,你们又该如何应变?是慌乱无措,还是能够迅速冷静下来,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这都是你们需要去思考的。”教官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视全场,似乎在等待着学员们的回应。 学员们听着教官的话,纷纷陷入了沉思。他们开始在脑海中设想各种可能出现的复杂情况,以及自己该如何应对。 这时,一位学员举起手来,大声问道:“教官,那在实战中遇到敌人的火力压制,我们该怎么突破呢?” 教官看了看这位学员,微微点头,赞许他能够主动思考并提出问题。“这就是一个很好的问题。当遇到火力压制时,你们要迅速寻找掩体,不能盲目地暴露自己。然后观察敌人的火力分布,找到他们的薄弱点,同时,要利用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制定出合理的突破计划。并且,要与队友紧密配合,相互支援,切记不可各自为战。只有这样,你们才有机会突破敌人的火力压制,扭转战局。” 教官的回答让学员们若有所思,他们纷纷点头,在心中默默记下了这些要点。 “还有,在实战心理素质也同样重要。有时候,恐惧和紧张会影响你判断和行动。所以,你们要学会在压力下调整自己的心态,保持冷静和清醒。”教官继续说道。 另一位学员也开口问道:“教官,那如果我们在实战中受伤了,该怎么办呢?” 教官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受伤是难以避免的情况。但当你们受伤时,首先要做的是评估自己的伤势,如果伤势较轻,要继续坚持战斗,不能因为一点小伤就退缩。如果伤势较重,要及时向队友发出求救信号,让队友来支援你们。记住,每一个生命都是宝贵的,你们不仅要为自己负责,也要为队友负责。” 学员们听着教官的这些教诲,心中感慨万千。 “那好,现在各小组按照预定计划,准备开始实战演练。”随着教官一声令下,学员们迅速行动起来。 他们迈着坚定的步伐,在雨中穿梭,奔赴各自的战场。唯有通过不断的磨砺与挑战,才能真正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为未来铸就坚实的防线。 第25章 训练 教官刚刚结束了一番言辞恳切且掷地有声的训话。即刻派人去取来几箱神秘的物件。那几箱东西被稳稳地放置在操场中央,增添了几分神秘莫测的氛围,引得众人纷纷投去揣测的目光。 不多时,随着箱盖开启的轻微声响,所有人的目光瞬间皆被吸引过去。那箱子里,金属枪械的冷峻光泽在黯淡的天色下闪烁着,众人的眼神中也透露出难以抑制的好奇。 这时,教官面色凝重,神情严肃至极地说道:“每人领取一把,训练完毕后必须交回,严禁私藏。若有违者,轻者通报批评,驱逐出校且终身不得入学;重者,严惩不贷。” 教官话语一出,现场顿时鸦雀无声,无人敢发出一丝声响。每一位学员都深知,在这纪律森严的训练之地,教官的每一句话皆是铁律,不容有丝毫违背。 见众人沉默不语,教官微微皱眉,旋即向一旁之人使了个眼色。那名接到示意的助手心领神会,立刻行动起来,动作迅速且有条不紊地开始分发枪支。 很快,每一位学员的手中都多了一把沉甸甸的枪。这冰冷而又充满质感的金属器械,与他们此前一直使用的木枪相比,有着天壤之别,其真实的触感让此前一直用木枪练习的学员们喜不自禁,眼中不禁闪烁起兴奋的状态。 刘俞紧紧握住手中的枪,眼睛瞪得直直的,不禁惊叹道:“我去,这是真家伙啊!”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引得周围几位同学纷纷侧目。 陆瑾也是感慨万千,他轻轻抚摸着枪身,口中喃喃道:“历经一个月的训练,如今终于摸到真枪了。” 刘俞听闻,心中那股好奇劲儿愈发按捺不住,凑近陆瑾,压低声音问道:“你说一会儿子弹会不会是真的啊?” 陆瑾微微一怔,下意识地看了看手中的枪,随即回应道:“应该吧,正好我也想看看那东西长什么样。”说着,陆瑾下意识地抬起眼睛向前看去,正巧与程言的目光相遇。 两人对视一眼后,皆露出嫌弃的神情,仿佛彼此眼中看到的不是同窗,而是宿敌一般。那一瞬间,空气中似乎又弥漫起了一股淡淡的火药味。 刘俞见状,不禁皱了皱眉头,赶忙拉了拉陆瑾的衣袖,轻声劝道:“陆瑾,你跟程大哥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大家都是同学,何必闹得这么僵呢?同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样多别扭呀。” 陆瑾听闻此言,顿时面露不悦之色,语气生硬且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我跟他好好说话?那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他之前那般对我,我可没那么容易就忘掉。让我跟他和好,简直是天方夜谭!”说罢,陆瑾紧紧攥了攥手中的枪,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懑。 刘俞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劝说道:“陆瑾,大家都是一个宿舍的,这样一直僵持下去有些不妥吧。咱们来这儿是为了共同的目标,可不能因为这点儿个人恩怨就影响了大家的团结呀。再说了,整天这样剑拔弩张的,对自己的训练也没好处呀。” 陆瑾满脸不解,提高了些许音量说道:“不是,你跟陆泽珉他们怎么回事?我不想跟那小子说话。为何你们非得逼着我跟他和好?我可没觉得有这个必要。我自己心里这口气还没消呢,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跟他和好如初?” “那是因为……”刘俞刚想说下去,一个严厉的声音如炸雷般空降到了他们耳旁。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教官的声音充满威严,直直地刺入众人的耳膜,令人不寒而栗。 刘俞和陆瑾心中一紧,立刻噤声,身体下意识地挺直了起来。 两人神色紧张,他们静静地等待着教官的进一步指示。他们深知在这个纪律严明的地方,任何的窃窃私语都可能引发严重的后果,而此刻,他们显然触碰到了那危险的边缘。 “我问你们两个说什么?出列!”教官严厉地看着刘俞和陆瑾二人,看得他们心中忐忑,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在短暂的犹豫之后,他们齐刷刷地向前迈了一步,那步伐虽看似整齐,但其中却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 而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的陆泽珉,此刻也是心急如焚,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担忧地看着二人,心中在急速思考着应对之策。 然而,他也清楚这里是学校,有着严格的纪律,自己作为一名学员,是不能随意插手干预教官的处理的。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刘俞和陆瑾能够顺利度过这一难关。 二人的身体站得笔直,宛如两根标枪一般,这时刘俞率先鼓起勇气,开口道:“报告教官,我们在说手里的枪支,因为太过于高兴,一时没忍住就多聊了几句。是我们违反了纪律,请教官责罚。”刘俞的声音虽还算平稳,但微微颤抖的尾音却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 教官严厉地看着二人,目光如利刃般在他们身上来回扫视,语气十分严肃地说道:“训练场上就要有训练场上的纪律,任何的分心和闲聊都是不允许的。你们可知道,你们现在手中的枪代表着什么?那是责任也是使命!当你们拿起这把枪的那一刻起,就应当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训练上,而不是在这里窃窃私语,明白吗?”教官的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击在二人的心坎上。 二人同时回答道:“明白了,教官。”那回答声虽响亮,但其中却透着一丝懊悔与自责。 “若下次再犯,一律严惩不贷。归队!”教官说完,刘俞和陆瑾如获大赦一般,赶忙转身,步伐匆匆地回到了队伍里。 见二人顺利归队,陆泽珉也暗自松了一口气,那一直悬着的心,总算稍稍落了地。 而后,真正的训练正式拉开帷幕。虽说雨暂时停了下来,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不过这丝毫没有浇灭所有人的满腔热情。 每一位学员都全神贯注地按照教官的指示,谨慎而认真地学习正确使用枪械的方法。在训练过程中,尽管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开枪,那生疏的感觉使得成绩确实不是很理想。 那一声声枪响,有的偏离了目标,在远处的草地上扬起一小片尘土;有的未能达到预期的力度,子弹仅仅在靶子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然而,大家并没有因此而气馁,反而更加坚定了要努力提升自己的决心。他们相互交流着射击的经验,彼此鼓励着,试图找到最佳的射击状态。 “我去,这谁呀枪法这么准。”人群中一个人忍不住叫了出来,那惊讶的声音在寂静的训练场上显得格外突兀。周围的学员们也纷纷被这声惊呼吸引,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枪声传来的方向。 “我认识,那个三连的刘俞,人送外号我哥什么都对。”一名学员带着一丝敬佩的语气说道。 而此时的刘俞神色自若,他专注地进行着自己的射击,每一次扣动扳机,他都仿佛进入了另一种状态,好像他的心中只有目标和手中的枪,其他的一切都被他抛诸脑后。 他的动作沉稳流畅,眼神坚定,就如同一只锁定了猎物的猎豹,全神贯注地等待着最佳时机。直到最后一发子弹打出去,他才缓缓站了起来,而脸上没有丝毫的骄傲自满,只有一种憨厚老实的笑容。 教官听到学员们的议论后,走了过来查看刘俞的成绩。当他看到靶纸上那几乎完美的弹孔分布时,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小子,不错啊。” 另一个教官看着刘俞的成绩,满意地开口道:“刘俞,做得不错。你的专注和专业值得在场的所有人学习。只有全身心投入到训练之中,才能真正提升自己的能力,肩负起重任。” 刘俞听到教官的夸奖,憨厚的面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立刻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回应道:“谢谢教官,我会继续努力。但我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日后还需要继续向大家学习。” 周围的学员们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一些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看看人家刘俞,这枪法真是厉害,我们可得加把劲了。” “是啊,以后要多向刘俞请教请教。” “不过人家刘俞能有这成绩,我们也不能光羡慕,得行动起来呀。” 训练继续进行着,学员们在刘俞的激励下,更加投入地练习。不再仅仅满足于简单的射击动作,而是更加注重每一个细节,争取在下次训练中取得更好的成绩。 在训练的间隙,又有学员凑到刘俞身边,满脸钦佩地说道:“刘俞,你这枪法太神了,能不能给我们讲讲你是怎么练的呀?” “就是教教我们嘛?”另一位学员也跟着附和道,眼神里满是期待,就盼着刘俞能传授点儿独门秘籍呢。 刘俞看着大家那热切的模样,眼中满是期待与渴望,他不禁笑着挠了挠头,那动作带着一丝质朴与憨厚。 “哈哈,行嘞,那我就跟大家讲讲吧。其实也没啥特别的诀窍啦,主要就是靠自己平时多琢磨、多练习。”刘俞开口说道,声音沉稳而诚恳。 待刘俞说完,另一位学员有些担忧地说:“刘俞,你这枪法这么好,可别到时候实战的时候给敌人盯上了呀,那可就危险了。” 刘俞听了,哈哈一笑,说道:“放心吧,战场上可不光是靠枪法,相互配合才是关键。我相信咱们大家一起努力,肯定能战胜敌人的。” 旁边的学员也纷纷点头,说道:“是啊,大家团结起来,一定能行的。” 就这样,在这充满挑战与机遇的训练场上,学员们不断地磨砺着自己,向着成为优秀军人的目标稳步迈进。只有才能真正肩负起保家卫国的神圣使命。 第26章 刘俞的翻身 在射击场上,热烈而紧张的气氛弥漫在每一个角落。兵科学员们刚刚完成一轮射击练习,成绩公布的瞬间,所有人的目光便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聚焦在了表现出色的刘俞身上。 陆瑾率先开口,话语中满是赞叹:“刘俞行啊,没看看出来你还挺厉害的。” 刘俞听闻,脸上泛起一丝羞赧,略显害羞地回应道:“我纯属瞎猫碰死耗子。” 此时,梁书源带着满是求知的渴望,问道:“我这才脱靶了好几个呢,哥们你到底是咋打的呀?教教我呗。” 刘俞听闻,憨厚的脸上先是露出一丝腼腆的笑意,随后,便开始讲述起来:“我小时候是跟着我太爷爷在乡下住的,那时候我可调皮捣蛋啦,简直就是个‘混世小魔王’。每次太爷爷去地里干活,我就跟在他屁股后面,手里还紧紧攥着个弹弓呢。” 说到这儿,刘俞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怀念与调皮劲儿,继续说道:“我呀,就瞅着太爷爷弯着腰在地里忙活的时候,心里头就冒出个鬼点子,然后,偷偷地拿着弹弓瞄准他的屁股,“嗖”的一下就把石子儿射出去啦。刚开始的时候,那准头可差了,要么石子儿飞到半道就落了地,要么就偏离得老远,根本挨不着我太爷爷。” 众人听着,都忍不住被他这绘声绘色的描述逗得微微发笑,都在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刘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接着说道:“不过我这人吧,就是有股子不服输的劲儿。打不中,我就开始琢磨,然后就一次次地尝试。每次打完,我就仔细瞅瞅石子儿飞出去的路线,看看是高了还是低了,左了还是右了。就这样,慢慢地,我对那个弹弓的手感就越来越熟悉啦,力度把控得也越来越精准。” 刘俞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到后来呀,经过我的不断磨炼,不管我太爷爷在地里离我有多远的距离,我只要一拿起弹弓,稍微一瞄准,就能稳稳地打中他的屁股啦。当然啦,每次打中之后,太爷爷就会佯装生气地回过头来骂我几句,可我知道,他老人家心里其实也没真怪我呢。” 众人听后,不禁哄堂大笑起来。张如生更是笑着打趣道:“哈哈,原来是这么个调皮捣蛋练成的法子啊,你这可真是把太爷爷的屁股当成你的‘移动靶’啦!”刘俞被说得越发不好意思了,只得又挠了挠头,脸上却依旧带着那股子质朴的笑意。 众人闻此,不禁哄堂大笑起来。张如生更是笑着打趣道:“哈哈,原来是这么个调皮捣蛋练成的法子啊,你这可真是把太爷爷的屁股当成你的‘移动靶’啦!”刘俞被这一番调侃说得越发不好意思了,只得又挠了挠头,脸上却依旧带着那股子质朴的笑意。 就在这一片欢声笑语充斥着射击场之际,陆泽珉神情庄重且认真地说道:“别看刘俞这样子,说不定是个狙击手的料子呢。”话语甫一落地,人群之中顿时又传来了阵阵欢呼声,众人的目光也随之被吸引过去,纷纷投去好奇的目光。 “政科和炮兵科的人也这么厉害吗?”一位学员不禁发出了这般疑惑的询问之声。 “十发子弹,无一枪脱靶。”有人带着明显的惊讶与由衷的钦佩语气惊呼道。 “他是谁呀?”梁书源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赶忙疾步跑过去询问一名同学。 “在那边的两个人。”一名同学伸出手指向不远处,正在进行射击操作的两人。梁书源顺着那指引的方向望去,那两个人的身影竟让他感到无比熟悉。 “我认识那个,政科一队的程言,据说刚入学的时候跟一个教官还干起来了,当时可是轰动一时啊。”一名学员详细地介绍道。 “我也听说过此事,确实挺让人印象深刻的。”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对这位敢于挑战教官的学员充满了好奇与赞赏之情。 “还有那个人,炮兵二团二连的陈梓平,当时我们都以为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大小姐呢,还有不少男生差点就去追求他了。”众人的讨论愈发激烈起来,话题紧紧围绕着陈梓平展开。 梁书源心中暗自为自己的这个“妹夫”感到自豪,毕竟,陈梓平的优秀是有目共睹的。 “你别说,就看那张脸你说是个女人都会有人相信?”一名学员略带调侃地说道。 “怎么看上人家了?醒醒吧,人家是,人家是个男的,说不定人家已经有了貌美娇妻了呢。”另一名学员接着打趣道。 “男的又怎么,要不是家里已经帮我说了媳妇儿,没准我还真准备追求呢?”说完,两人相视而笑起来。 然而,听到这一番话时,梁书源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恼火的情绪,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心中缓缓蔓延开来。他自己也有些疑惑,不清楚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或许是对那些抱有不恰当想法之人的不满,又或许是源于一种别样的情感在心底悄然滋生。 此刻,梁书源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双眸紧紧凝视着远处的陈梓平,心中思绪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翻腾不息。他反复在内心思索着,自己对陈梓平的情感究竟源自何处。难道仅仅是因为陈梓平是妹妹的未婚夫这一层关系吗?还是在这看似简单的表象背后,潜藏着更为深层次的原因?诸多疑问如同乱麻一般,让他深深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就在这寂静的思索时刻,陆瑾走了过来,他轻轻拍了拍梁书源的肩膀。沉浸在深度思考中的梁书源猛地被这一拍惊醒,瞬间回过神来。 “你看什么呢?”陆瑾满是好奇地问道,他的目光顺着梁书源凝视的方向探寻而去,却只见一片人头攒动,并未发觉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梁书源如此专注地注视着。 梁书源并未立刻言语,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用目光示意陆瑾朝着远处看去。 陆瑾依言将视线投往远处,脸上旋即露出欣喜之色,开心地说道:“咱们寝室出神人啊,一下子两个人。”他的语气中透着几分自豪,毕竟同寝室能出优秀的学员,也是件值得骄傲的事儿。 “是三个人。”梁书源平静地提醒道,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还有谁?”陆瑾满脸疑惑地追问道,他实在想不出除了那两个已经引起众人瞩目的学员之外,还有谁能让梁书源这般郑重其事地提及。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梁书源,眼中满是探寻的意味,试图从对方的神情中找到答案。 梁书源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斟酌着该如何说出那个名字。最终,他缓缓说出那句话:“你死对头。” 陆瑾的目光顺着梁书源所指的方向看去,视线在人群中穿梭,最终落在了陈梓平旁边的身影上。那一刻,陆瑾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一股强烈的怒火如火焰般在他心中猛然涌起。他 那身影,正是程言。对于陆瑾来说,程言就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他的心头,每每想起与之相关的过往,心中便会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懑。 “原来是那家伙,看来我得好好练练了。”那声音中透着一股决然,仿佛在这一刻,他已下定决心要在某方面超越程言,以此来宣泄心中那积压已久的怒火。 而梁书源看着陆瑾的反应,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深知陆瑾与程言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犹如一颗顽强生长的荆棘,不断刺痛着两人的关系,使之陷入了如今这般僵持不下的局面。 梁书源微微叹了口气,他明白,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隐藏着无数复杂的情感纠葛和矛盾冲突。 梁书源静静地伫立在一旁,他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在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陈梓平身上,思绪也随之飘远。 对于陈梓平,梁书源心中的情感是如此的微妙而复杂,难以用简单的言语去清晰界定。起初,因为陈梓平是妹妹的未婚夫,他心中涌起的是一种基于亲属关系的接纳与认可,毕竟这意味着妹妹的终身幸福有了依托,作为兄长,他理应感到欣慰。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日常的相处与接触中,梁书源发现自己对陈梓平的关注渐渐超出了普通亲属该有的范畴。 每一次见到陈梓平,他的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陈梓平在射击场上专注的神情、挺拔的身姿,以及那偶尔流露出的独特气质,都如同磁石般吸引着梁书源的目光,让他的心跳在不经意间微微加速。 这种异样的感觉让梁书源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他曾试图在内心寻找合理的解释,是否仅仅是因为陈梓平优秀的表现以及即将成为亲属的缘故,才使得自己对他格外关注?但他明白,事情绝非如此简单 他再次看向远处的陈梓平,想从他的身影中找到一些答案,一些能够解开自己内心困惑的线索。 然而,陈梓平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与周围的人形成一种微妙的氛围,让人难以捉摸。梁书源收回目光,转头看向陆瑾,此时的陆瑾依然沉浸在愤怒之中,身体微微颤抖着。 梁书源轻轻地拍了拍陆瑾的肩膀,“我就说你俩就不能和好吗?至于还在较劲吗?”梁书源恢复了以往的状态道。 陆瑾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但眼神中的愤怒却依然难以完全消退。“我跟他永远都不可能,除非我俩不见面。”陆瑾说道。 梁书源看着陆瑾那坚决的态度,心中满是无奈,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你俩这是何必呢?如此僵持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陆瑾却依旧倔强,语气强硬地回应道:“反正就是不可能。” 此时,处于众人围观之中的陈梓平突然将目光投向了梁书源和陆瑾二人。他身姿挺拔如松,面容沉静,仿佛正在思索着至关重要的事情。恰巧在这个时候,梁书源的目光也再次落在了陈梓平身上。两人的目光短暂交汇,随即又迅速别过头去。 “你没事吧,陈梓平?”程言关切地问道,他注意到陈梓平刚才的目光动向有些异常,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陈梓平微微摇头,回应道:“没事,可能是看到了什么东西吧。” 程言却并未就此罢休,他微微皱眉,继续问道:“梓平,我看你刚才的眼神,似乎不只是看到什么东西那么简单吧。” 陈梓平心中一紧,他没想到程言会如此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异样。他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没有,只是在想刚才打靶的事情。。” 程言听后,点了点头,不过他心中的疑惑并未完全消散。他看着陈梓平,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可我总觉得你看梁书源的眼神,好像……好像有一种别的情绪在里头。” 陈梓平脸色微微一变,他避开程言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说道:“哪有什么别样的情绪,你想多了吧。我只是觉得以后要和他成为亲戚了,所以就多留意了一下。” 程言轻轻摇了摇头,他不认同陈梓平的说法。他走近一步,压低声音说道:“梓平,你对他的关注可不仅仅是因为他妹妹的缘故。你是不是……是” “程言,你别乱说。我和他只是未来的亲戚关系,我能有什么别的感情?我只是觉得他这个人……有点特别而已。”陈梓平立刻接过了话,他没想到程言会如此直白地说出自己内心深处一直隐藏的秘密。 程言看着陈梓平那有些慌乱的神情,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只不过他没有立刻说出来,便转移了话题,提醒道。“一会教官找我们有事情,可别忘了。” 陈梓平沉稳地应道:“知道了。” 随后,陈梓平的目光再次朝着梁书源的方向望去,却发现梁书源已经拽着陆瑾渐渐走远。在这一刻,陈梓平的内心突然涌起一种别样的情感,难以言表却又清晰可感。而梁书源同样如此,仅仅是那短暂的对视一眼,心头便莫名地快速跳动起来。 这种突如其来的情感波动让两个人感到困惑,他们不明白只是对视一眼,就会对对方有如此反应。他们一边走着,一边努力平复着自己内心的波澜,试图理清这复杂的情感头绪。 而陆瑾则沉浸在自己与程言的矛盾之中,并未察觉到梁书源的异样。对于梁书源来说,他对陈梓平的特殊情感就是一个谜,而他也在不断地思索着自己的猜测。 在这射击场上,除了激烈的枪声和紧张的训练氛围,还潜藏着这些复杂而微妙的情感纠葛,它们如同看不见的丝线,交织在每一个人的心中,都等待着被梳理清楚的那一天。 第27章 结束 时光的齿轮悄然转动,不知不觉间,所有人都顺利完成了当日的训练。 傍晚时分,微风如同温柔的手,轻轻拂过训练场的每一寸土地,似在为这些挥洒汗水的学员们送上一丝慰藉。 教官站在队伍前方,那坚毅的面庞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线条显得越发硬朗。 他微微上扬的嘴角,藏着一丝不易察觉却又实实在在的赞赏,仿佛是对学员们今日表现的无声肯定。“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整体来看大家的表现都是不错的。” 教官的声音沉稳有力,宛如洪钟大吕,在训练场上空悠悠回荡,传进每一个学员的耳中,也落进他们的心底。 刹那间,喜悦如同涨潮的海水,在众人心中汹涌澎湃。那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是对自己努力付出得到认可的欣慰,是对训练成果的满意。 然而,上午那因过于兴奋而被教官严厉批评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让大家都克制着自己,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可那眼神中闪烁的兴奋光芒,却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辰,怎么也藏不住,泄露了他们内心的真实感受。 “不过有几名学员还是值得表扬的。”教官的话语再次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像是平静湖面投入的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说着,教官转身,拿来了几个靶子,那靶子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弹孔,仿佛在无声诉说着训练时的激烈与精彩。 “二团三连的刘俞出列。”教官的声音刚落,刘俞便利落地迈出步伐,身姿挺拔地站到了队伍前方。此刻的他,眼神中虽透露出一丝紧张,可那紧抿的嘴唇,又彰显着他努力克制情绪的决心。 教官的目光落在刘俞身上,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赞赏之色,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让人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认可与期许。 “刘俞,在今天的训练中,你的表现非常出色。你的射击精准度高,动作更是规范利落,一举一动都展现出了一名优秀学员应有的素质。” 教官的话语,直直地洒在刘俞的心上,也驱散了他内心的紧张。不过,刘俞到底是个自律的人,那笑容仅仅在脸上停留了片刻,便被他迅速收敛起来,重新恢复了严肃的表情,仿佛刚刚那一丝情绪的波动只是一场短暂的错觉。 站在一旁的陆泽珉几人,看着刘俞这般模样,心中满是羡慕和敬佩。 那羡慕,是对刘俞能得到教官如此高评价的向往;那敬佩,则是源于对刘俞出色表现的折服。 他们暗暗在心底立下誓言,要以刘俞为榜样,往后的日子里,必定付出加倍的努力去训练,争取有朝一日,自己也能站在众人面前,收获教官那饱含赞许的目光。 “还有就是政科一队的程言和二团二连的陈梓平,他们两个虽然没有像刘俞那样全部命中的成绩,但他们的成绩也仅次于刘俞的全中。”教官的话语掷地有声,在训练场上空传开,顿时引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 学员们或是好奇,或是惊叹,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着。不过这阵骚动很快就平息了下来,训练场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这时,两名士兵迈着庄重的步伐,上前举起了两人的靶子。众人的目光纷纷聚焦过去,只见那靶子上的弹孔,虽并非精准地命中要害之处,可细细看去,那些弹孔分布之巧妙,位置之精准,让人不得不惊叹。若是放在实战之中,这般射击水准,足以给敌人造成致命的打击。 教官看着这两人,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神情,微微点头,随后又接连说出了几名成绩不错的学员。 被点到名字的学员们,脸上都洋溢着自信的笑容,那笑容里有对自己今日表现的自豪,也有对未来训练的期待。 而那些未被点到名字的人,心中虽有些失落,可更多的是燃起了斗志。他们暗暗下定决心,下一次的训练,定要全力以赴,拿出最好的成绩来证明自己,让教官看到自己的努力与进步。 随着教官一声解散,学员们纷纷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此时,天色已然渐暗,天边的晚霞像是被打翻的颜料盒,给天空染上了绚丽的色彩,可这美丽的景象却无人欣赏。 雨虽然已经停歇了,可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潮湿的气息,那是雨水刚刚离去后留下的独特痕迹,仿佛在提醒着大家,今日的训练是在怎样的环境下完成的。 每一个人身上都沾满了淤泥,那淤泥星星点点地附着在衣服上、脸颊上,让大家看上去就像是刚刚从一场艰难卓绝的战斗中归来的勇士。 而事实上,这又何尝不是一场战斗呢?与自己的体能战斗,与恶劣的天气战斗,与训练中的重重困难战斗。 这些淤泥,已然成为了大自然在这个特殊时刻留下的独特印记,它们见证了学员们在风雨中的坚持与拼搏,承载着大家为了成长而付出的汗水与努力。 走进宿舍,大家的脚步略显沉重,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一首独属于他们的疲惫之歌。 众人默默地放下手中的物品,开始清理身上的淤泥。这清理淤泥的过程,不仅仅是为了让自己恢复整洁,更是一种对今日训练经历的回顾与沉淀。 “今天的训练,我们宿舍就出了三个人,真是令人激动啊。”张如生率先打破了宿舍里的安静,他的话语中满是兴奋与自豪,脸上洋溢着的笑容,仿佛能驱散这宿舍里的疲惫氛围。 “是啊,尤其是刘俞,我一开始都觉得他那性格不适合这里呢。”周景行微微颔首,一边说着,一边陷入了回忆之中。 刘俞听到这话,倒是轻轻笑了笑,带着几分腼腆说道:“我也是之前调皮练出来的,也没什么值得说的。” 回想起刘俞平日里那略显内向,甚至有些木讷的表现,确实很难让人想象得到,他在训练场上竟能有如此出色的发挥,那精准的射击,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我妹夫今天表现的也不错,一枪都没脱靶呢。”梁书源笑着说道,话语里满是对自家妹夫的骄傲,还不忘扭头看了一眼陈梓平。 陈梓平只是平静地看了一眼梁书源,眼神里并没有太多波澜,随后便又把目光转了回去,继续默默清理着自己身上的淤泥,仿佛旁人的夸赞与他并无太大关系。 “不过,这里程言也是让我意外的,他一个学文的竟然把我们兵科班的都打败了。”陆泽珉笑着调侃道,那笑容里虽带着一丝打趣的意味,可更多的却是对程言发自内心的赞赏。 毕竟,作为一个文科学子,能在这以军事技能为主的训练中取得如此成绩,已然是相当不容易了。 “也许人家有这天赋也说不定。”张如生回应道,语气中充满了对未知可能性的认可。在他看来,每个人都有着无限的潜力,只要肯努力,再加上些许天赋,便能在这训练营中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彩。 程言听到众人的谈论,手上清理淤泥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微微抬起头,脸上带着一抹浅淡的笑意,语气平和地说道:“珉兄过奖了,哪谈得上打败谁呀,不过就是运气好点罢了。” 陆泽珉挑了挑眉,笑着反驳道:“程言,你可别太谦虚了,这训练里运气能占几分啊,那可都是实打实的本事。” 一时间,宿舍里的氛围变得越发和谐融洽,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训练的经验和心得,仿佛刚刚因成绩而产生的那些小情绪都已烟消云散,满心期待着下一次训练的到来,都想着要在这训练营里继续磨砺自己,绽放光彩呢。 然而,就在这时,陆泽珉不经意间注意到了一旁默不作声的陆瑾。陆瑾静静地坐在角落里,低垂着头,与这热闹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 陆泽珉心中涌起一丝关切,便轻声问道:“小瑾,你今天成绩怎么样啊?” 陆瑾听到这话,沉默了片刻,才用很小的声音回答道:“脱靶了……八次,命中两次。”那声音里透着满满的失落和沮丧,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兽,独自躲在角落里舔舐伤口。 他眼神黯淡无光,一直盯着地面,不敢去看其他人的反应,与周围那喜悦的氛围形成了鲜明而又刺眼的对比。 “那就多练练,我观察你好几次了,不是拿枪的姿势不对,就是心态也不稳。就你这样的,刚上战场就得被敌人打中。”程言一边脱着衣服,一边语气平淡地说道。他的话语简洁直接,没有丝毫委婉,可也正因如此,听在陆瑾的耳中,却显得格外刺耳。 陆瑾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恼怒,他猛地抬起头,看向程言,觉得程言这话里充满了看不起他的意思。 他本就因为自己糟糕的成绩而心情烦闷,此刻被程言这么一说,那积压在心底的情绪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 随后,他对着程言大声说道:“姓程的,别以为你很厉害,被教官表扬了几句,就有资格在那里说闲话。” 陆瑾带着明显的抵触情绪,那涨红的脸和微微颤抖的身子,都彰显着他此刻内心的愤怒与不满。 程言听到这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抬起头,平静地看着陆瑾。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仿佛陆瑾的愤怒对他来说就如同过眼云烟,不值一提。 “我只是就事论事,怎么,不承认你不行吗?如果你要是不想听,就当我没说。”程言的语气依旧平淡如水,他完全没有被陆瑾的情绪所影响,依旧保持着那副冷静理智的模样,可也正是他这样的态度,让陆瑾愈发觉得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劲无处使,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旺了。 而宿舍里原本融洽的气氛,就像是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寒风席卷而过,一下子变得紧张了起来。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无奈之色。在这尴尬又紧张的氛围中,大家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这场小小的冲突不要影响到彼此之间的情谊,毕竟在这训练营里,大家都是并肩作战的伙伴,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更多的挑战需要一起去面对啊。 第28章 一触即发 宿舍内,原本那还算平和的氛围,此刻却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轰”的一声,冲突彻底爆发了。 陆瑾气得脸色涨红,那双眼眸中死死地盯着程言,紧接着,他扯着嗓子,大声呵斥道:“姓程的,你是不是找打?你看你那副阴阳怪气的样子,真当我陆瑾好欺负不成?” 陆瑾声音在宿舍不大的空间里回荡着,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浓浓的火药味,似要将这平静瞬间炸得粉碎。 程言听闻此言,眉梢微微一挑,嘴角旋即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那笑容里透着几分漫不经心,又带着些许挑衅的意味。 他抬眸看向陆瑾,不紧不慢地回应着,声音里尽是不以为然:“怎么?不过就是言语上切磋了两句罢了,你这就受不了了?还想动手?我倒想看看,你这冲动的性子,到底能做出些什么事儿来。” 陆瑾一听这话,就好似被人狠狠踩了尾巴的猫,心中那原本还压抑着的怒火,瞬间如同被浇了油的烈焰,“噌”地一下熊熊燃烧起来。 他的脸色越发涨红,大声吼道:“你他妈的会不会好好说话?就你这德行,整天就知道冷嘲热讽,就你这样,往后怕是要在这宿舍里孤立无援,一个朋友都不会有!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还在这儿耀武扬威呢。” 陆瑾这话一出口,脑海中却突然闪过儿时的画面,那时候的他,性格有些孤僻,总是被其他孩子欺负,他们也是这般冷言冷语,说他没朋友,是个没人要的小可怜。 那些嘲笑声仿佛还萦绕在耳边,让他的心里一阵刺痛,可这刺痛转瞬又化作了更浓烈的愤怒,让他的嘴巴愈发毒辣起来。 “你以为谁都能像你似的,靠着那张破嘴四处招人厌烦啊,估计从小到大,就没几个人真心愿意跟你玩儿,你也就是个孤家寡人罢了,还在这儿装什么潇洒,真可笑!”陆瑾的话语如利箭般射向程言,那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程言整个吞噬了。 然而程言却对陆瑾这般愤怒的指责完全没放在心上,仿佛陆瑾所说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干系。 只见他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些,露出一个带着戏谑的笑容,那笑容在陆瑾看来格外刺眼,好似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气急败坏。 程言依旧保持着那副淡然的模样,语气轻飘飘地说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呀,陆大公子。你还是先把自个儿那枪法好好练练吧,就你那水平,出去可别说是和我程言一个宿舍的,免得丢了咱这宿舍的脸面,等你什么时候能在枪法上赢过我了,再来跟我叫板也不迟啊。” “你,我看你今天就是欠揍!”陆瑾气得手指都在微微颤抖,指着程言的手就像一把锐利的剑,恨不得立刻刺向对方。 话音未落,他便如同一头发怒的公牛,朝着程言猛冲了过去,那架势,仿佛要把程言生吞活剥了一般,带起一阵风,吹得周围的杂物都微微晃动。 众人见状,皆是心中一紧,暗叫不好,哪里还顾得上身上穿着的衣服是不是脏了,纷纷不假思索地冲上前去阻拦。 一时间,宿舍里乱成了一团,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发出“哐哐”的声响,总之各种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有呼喊声,有劝架声,还有那急促的脚步声,整个宿舍宛如一个混乱的战场。 刘俞心急如焚,赶忙紧紧拉住程言,他急切地劝说道:“程大哥,你就消停会儿吧,你再这么说下去,那可真要闹大了呀。大家都在一个宿舍住着,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必为了这点口舌之争,闹得这么不愉快呢?你就当给我个面子,少说两句吧,啊。” 周景行亦是皱着眉头,满脸的忧心忡忡,劝道:“大家都住在一个宿舍,本就是缘分一场,理应相互包容,和睦相处才是呀。何必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儿就伤了和气。大家各退一步,海阔天空嘛,都消消气,别冲动呀。” 梁书源则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尽是疲惫与无奈交织的神情,轻叹着说:“我真的是搞不懂你们俩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争个你高我低,这又是何苦呢?说出去让人笑话不说,伤了彼此的感情多不值得呀。大家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聊聊,把事儿说开了,不就完了嘛。” 可此刻的陆瑾和程言,都像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莽撞之人,哪能轻易听得进去众人的劝说呀。 陆瑾在众人的拉扯下,奋力地挣扎着,他再次朝着程言扑过去,眼神中满是不甘,仿佛不达目的,绝不善罢甘休,嘴里还不停地喊着:“放开我,你们都放开我,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不可!” 程言虽然被刘俞紧紧拉着,可他的眼神里依旧透着浓浓的挑衅意味,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陆瑾,那眼神仿佛在说:“有本事你就冲破阻拦,咱们再来较量较量,我可不怕你。” “你们把我放开,今天我非得给这小子一点教训,我要是就此作罢,我就不姓陆了!”陆瑾一边扭动着身子,一边声嘶力竭地喊着,每一个字都带着一股狠劲,“我可不能任由他这么嚣张下去,今天必须让他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陆泽珉则是紧紧地抓着他,双臂就像铁箍一般,牢牢锁住陆瑾,一脸严肃地说道:“你小子给我冷静点!你现在这副样子,等会儿冷静下来,准得后悔,听叔的话,先消消气。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呀,非得动手动脚的,这像什么话嘛。” 他紧紧抱着陆瑾,试图用自己的力量让他平静下来,可陆瑾却像是着了魔一样,根本不为所动,依旧挣扎个不停。 陈梓平站在一旁,看着这混乱不堪的局面,心中满是无奈,他的嘴唇微微张了张,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最终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气声里饱含着对这一切的无力感,心里想着:“这俩家伙,怎么就这么倔呢,这劝都劝不住啊,可别闹出什么大乱子来才好。” “我冷静不了,反正今天不是我被关进小黑屋就是他被关进去,我今天跟他没完!”陆瑾依旧在挣扎着,那劲头就像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根本停不下来。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从程言身上移开,那眼神里的怒火仿佛要将程言整个儿都给吞噬了,“我就不信了,我还治不了他了!” 然而,陆瑾此时就如同一只彻底失控的猛兽,哪里还听得进去旁人的劝告呀。他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猛地一挣扎,竟一下子冲开了陆泽珉的束缚,那力量之大,让周围的人都不禁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陆瑾就像一阵狂风,直接冲到了程言的面前,速度快得让人几乎来不及反应。 愤怒的他伸出手,一把揪住了程言的领子,那力道大得仿佛要把程言的衣领给扯碎了。他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姓程的,你继续说,你说一句,我就打你一拳,我倒要看看你这张破嘴能硬到什么时候!我今天可不怕把事儿闹大,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的话!” 而程言面对陆瑾这般近乎疯狂的愤怒,依旧不改那副嘲讽的模样,甚至嘴角的笑意都没有丝毫减退。 他微微歪着头,眼神里满是不屑,悠悠地说道:“你让我说什么?说你是个雏儿?还是说连开枪的基本技巧都掌握不好,每次训练都搞得手忙脚乱的,还在这儿跟我逞强呢。也是你那枪法烂得一塌糊涂,连个靶子都打不中,就你那水平,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真不知道哪儿来的底气呢。” 程言继续嘲讽着,那话语就像一把把尖锐的刀子,直直地往陆瑾的心口上扎,而他嘴角那抹戏谑的笑容,更是在这紧张的气氛中如同火上浇油一般,让陆瑾的怒火燃烧得愈发旺盛了。 此时的宿舍里,所有人都被这紧张到近乎窒息的局面吓得不知所措了。刘俞瞪大了眼睛,他想要再次上前拉住程言,可又害怕陆瑾那失控的怒火会波及到自己,双脚就像生了根一样,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心里直打鼓:“这可怎么办呀,万一真打起来了,程大哥受伤了可不好,可我要是上去,说不定连我也得遭殃啊,愁死我了。” 周景行紧锁着眉头,他焦急地看着两人,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别冲动,别冲动啊,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呀,动手了对谁都没好处啊,大家都是同学,有什么矛盾不能心平气和地解决呢,快冷静下来呀。” 梁书源则无奈地摇着头,脸上尽是愁容,他心里暗暗叫苦,实在是不知道这场冲突该如何收场才好,只盼着两人能突然清醒过来,停止这荒唐的对峙,心里想着:“这俩祖宗,怎么就这么拧呢,这劝也劝不住,拦也拦不住,可别真打出个好歹来呀,到时候可就麻烦大了。” 陈梓平看着这混乱的场景,心中满是忧虑,他眉头紧皱,目光在陆瑾和程言身上来回扫视着,试图找到一个能让两人冷静下来,解决问题的方法,思索片刻后,他忍不住问道:“你们两个就不能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谈吗?大家都是同学,又是舍友,何必闹成这样呢?有什么矛盾,咱们摊开了说,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呀,这么僵持着,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啊。” 然而,他的这个提议却遭到了两人坚决的拒绝,两人就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几乎同时开口,语气中充满了倔强与固执,异口同声地说道:“我跟他没什么好谈的!”那话语在他们之间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谁也不愿意先迈出那和解的一步。 陈梓平看着这两个倔脾气的人,无奈地再次叹了口气,那叹气声里满是对两人的恨铁不成钢,心里想着:“这俩家伙,真是油盐不进啊,怎么就不明白和气生财的道理呢,非得闹得这么僵。” 陆瑾揪着程言的领子,大声吼道:“你今天必须给老子道歉,不然这事没完,你别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我说到做到,你今天要是不低头认错,往后有你好受的!” 程言却依旧一脸嘲讽,甚至还轻轻哼了一声,不屑地回应道:“道歉?做梦去吧,该道歉的是你才对!你自己脾气大,听不得别人说几句实话,还怪起我来了,有本事你现在就把我怎么着吧,我可不怕你。”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退让一步,那场面就像是两头顶角的公牛,互不相让。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这张脸毁容了?”陆瑾话语中满是愤怒与威胁,那声音低沉而阴森,让人听了不禁打个寒颤,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似乎下一秒就要朝着程言的脸挥过去了。 那架势,可不是在开玩笑,眼神里透着一股狠劲,仿佛真的要付诸行动了,“我今天可不管什么后果了,你要是再嘴硬,我就让你付出代价!” 程言却没有丝毫畏惧之色,他的眼神就那样直直地迎上陆瑾的目光,声音冷冷地回应道:“就看你有没有那本事了,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能把我怎么样!光会嘴上吓唬人,有能耐你就动手啊,我就在这儿等着呢。”他那气势丝毫不输陆瑾,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愈发浓烈了,仿佛只要一点火星,就能将这一切都炸得粉碎。 而陆瑾被程言的话彻底激怒了,他像是被触碰到了逆鳞的恶龙,当下便高高举起了手,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愤怒气息,“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然而,当他看着程言那张带着嘲讽却又无比倔强的脸时,心中却莫名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那只高举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了,心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喊着“打下去,出这口恶气”,另一个却在说“别冲动,打了会后悔的”。 “下手啊,你不是说我说一句就给我一拳吗?怎么,怂了?”程言继续挑衅着,他的语气里嘲讽之意更甚,仿佛在说陆瑾不过是个只会嘴上逞强的胆小鬼罢了,“我还以为你多有能耐呢,原来也就是个纸老虎呀,光会吓唬人。” 陆瑾一时之间竟哑口无言,手还停留在半空,好似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给束缚住了,又带着几分狼狈,又透着些许无奈,心里又气又恼,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干瞪着程言。 就在这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的时候,张如生匆匆走了过来,他赶忙伸手将二人分开,一边用力拉着陆瑾,一边使劲拽着程言,就怕晚一秒这两人就能打起来似的。 张如生扯着嗓子大声说道:“你们两个行了,都是一个宿舍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非得闹成这样,跟两只斗红眼的公鸡似的,像什么话呀!大家住在一块儿,本就是缘分,理应相互照应。现在,就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得整个宿舍鸡飞狗跳的,这场景要是被别人瞧见了,不得笑掉大牙啊,你们自己就不觉得丢人吗?都消消气,好好冷静冷静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目光在陆瑾和程言脸上来回扫视,心里暗自想着:“这俩家伙,平日里看着也挺机灵的,怎么一吵起架来就跟失了智似的。” “就是说啊,陆瑾,程大哥是有不对的地方,但大家都是一个宿舍的,应该和睦相处才是呀。要是因为这点小矛盾就伤了和气,那多不值得呀,你就大人有大量,别和程大哥计较了呗。” 刘俞也急忙跟着说道,他满心期望两人能借着这个台阶,放下争端,重归于好呢。他深知两人都是倔脾气,可这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今儿个要是不把这事儿给劝和了,往后宿舍里怕是再也难有安宁之日了。 “我同意刘俞说的,和睦相处才是最重要的呀。大家从五湖四海聚到一起当舍友,这是多大的缘分呀,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伤了和气,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哪能因为一时意气就闹得不可开交呢。”梁书源也附和着说道,显然这场冲突已经让他疲惫不堪了,只盼着能快点结束这让人头疼的纷争。 此时,陆瑾缓缓放下了手,虽然那脸上依旧带着未消散的愤怒,可眼神里却多了一丝犹豫,似乎也在思考着大家说的话,心里有些动摇了。 程言则别过脸去,不再看陆瑾,只是那微微起伏的胸膛,显示出他的情绪依旧没有完全平复下来。 张如生看着两人,语重心长地说:“大家住在一个宿舍,那就是缘分呀,本就该相互包容,而不是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大动干戈,你们好好想想,这样做值不值得呢?为了几句口角,就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舍友情谊给毁了,往后回想起来,难道不会后悔吗?” 刘俞和梁书源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他们走到陆瑾和程言身边,轻声劝道:“大家都退一步吧,不要再争吵了,这事儿就翻篇儿了,以后咱们还是好舍友,多好呀。” 然而,陆瑾却依旧固执己见,他咬了咬唇说道:“我跟姓程的没有退一步可言,除非他为刚才的事道歉,不然我这口气咽不下去!” 程言同样毫不退让,他微微抬起下巴,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说了,道歉,是不可能的。要说道歉也是你先来!” “行,你给我记住了,姓程的,早晚有一天我让你知道我陆爷爷我的厉害,到时候你可别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陆瑾怒目而视,那眼神就像要把程言看穿一样,仿佛在暗暗发誓,一定要让程言为今天的事付出代价。 “呵,我记住你的话了,别到时候是你知道我的厉害,我可等着呢。”程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两人就这样持续僵持着,谁也不肯先低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他们的僵持给冻结了,也让整个宿舍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然而,这场冲突到这里也算是暂时平息了,可那隐藏在平静之下的暗流却依旧在悄然涌动着,随时都有可能再次掀起波澜。 这时,张如生突然想起自己还要去洗澡的事,便开口说道:“闹了这么半天,我都差点忘了,我得去洗澡了,你们也别在这儿僵着了,都消消气吧。”说着,他便转身去拿自己的洗漱用品。 其他人听了,也纷纷回过神来,觉得这宿舍里的气氛实在是压抑,便也都各自拿上东西,朝着外面走去,一时间,宿舍里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收拾东西的声音。 “程大哥你不去洗洗吗?”刘俞看向依旧坐在那里的程言,关心地问道。 “我一会再去。”程言笑着回应道,只是那笑容里似乎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那是情绪大起大落之后的一种倦怠,旁人或许难以发觉,但细心的刘俞还是隐隐感觉到了程言此刻的状态不太对劲。 “那我就先走了,你也快点啊,洗完了早点休息,别想太多了。”说完,刘俞便拿着东西走了出去。 此时,宿舍里就剩下程言一个人了,寂静无声地笼罩着整个空间,那寂静仿佛有了实质,沉甸甸地压在程言的心头。 程言刚想放松一下紧绷的身体,却突然感到一阵疼痛从肩膀处传来,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轻轻褪去衣裳,只见肩膀处,一条被磨破的伤口已经开始渗出了液体,那伤口周围的皮肤泛着红,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程言静静地看着伤口,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懊恼,有后悔,还有一丝对自己冲动的自责。 他不禁想起了刚才的冲突,想着自己刚才那不肯退让的倔强模样,心中涌起一丝懊悔。要是刚才自己能稍微克制一下,不那么嘴硬,或许这场冲突就不会闹得这么大了,也不至于让大家都这么难堪。 他轻轻叹了口气,仿佛是他对自己无声的责备。随后,他从背包里拿出了一瓶药,动作有些迟缓,像是还沉浸在刚才的思绪之中。 他开始小心翼翼地处理伤口,手指微微颤抖着,拿着药粉,洒在伤口上。药粉触碰伤口的那一刻,一阵刺痛传来,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疼得他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 可他依旧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坚持着处理伤口,毕竟,他是第一次拿枪,每开一次,枪杆的后坐力就会顶撞他的肩膀,虽然很疼,但他也一直在坚持,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的狼狈。 处理完伤口,程言靠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这场冲突虽然暂时平息了,但他与陆瑾之间的矛盾却并没有真正解决。 他心里清楚,以陆瑾那倔强的性子,肯定不会轻易就此罢休,而自己也不是那种会轻易低头服软的人,往后在宿舍里,怕是少不了还要起些摩擦。 而宿舍外,传来阵阵欢声笑语,那是其他同学在享受洗澡后的轻松时光。而程言却独自在宿舍里,思考着自己的未来,想着该如何在这复杂又微妙的宿舍关系中继续生活下去,又该如何去应对陆瑾可能再次挑起的事端,眉头不禁又微微皱了起来,眼神中满是忧虑与迷茫。 第29章 别样的鼓励 所有人都清理完自己身上的脏物后,满心欢喜地走回了宿舍。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轻松和满足,像是卸下了一个很重的包袱一样,他们脚步轻快地踏入宿舍门,却发现程言才刚刚准备去清理自己。 张如生率先开口问道:“程言,你怎么才去啊?” 程言微微抬起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淡然,回答道:“我不太喜欢人多,所以等人少了再去。” 张如生看着程言,又察觉到了一些异样,继续问道:“你脸色有点不太好啊?” 程言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可能是累了,我这就去。”说完,他拿起东西,低着头朝着门外走去。 就在这时,程言碰巧遇见了刚回来的陆瑾。他走得匆忙,直直地撞到了陆瑾的身上。当他一抬头,只见陆瑾光着膀子,身上的线条均匀有序,充满了力量感。头上的水顺着发丝滴落在了他的身上,陆瑾看着程言,嘴角微微上扬,嘲讽道:“看来成绩好的人,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啊。”程言没有理会他,只是斜视了他一眼,就径直地离开了。 “我说,姓程的你……”陆瑾刚要继续言语,却被梁书源给拦了下来。 梁书源凝视着陆瑾,微微摇头,缓缓说道:“罢了,方才你们二人还没吵够吗?” 陆瑾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悦,说道:“我着实看不惯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梁书源轻轻拍了拍陆瑾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兄弟想要以德服人,就得管理好了自己的脾气,不然你有十张嘴都说不过他。”陆瑾沉默了好一会儿,而后微微点头,说道:“好吧,我听你的。” 此时宿舍里的氛围显得有些尴尬了。张如生打破了这片沉寂,开口说道:“程言是不是身体不大舒服呀?” 陆泽珉接着话茬说道:“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脸色不太好。” 张如生点头附和道:“是啊,可他还说没事呢。” 刘俞听了他们的对话,若有所思地说道:“程大哥该不会是生病了吧?刚才在训练场上,我就瞧见他一直强忍着呢。”刘俞此言一出,除了陆瑾之外,所有人都开始心生疑虑。 与此同时,程言正独自走在前往清理脏物的途中。肩膀上的伤口一直隐隐作痛,他却始终忍耐着。当他来到清洗的地方时,看到周围空荡荡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宁静。 他缓缓走到一个水桶旁,轻轻地将肩膀处的衣服褪下,却发现原本泛白的白布有一块已然被鲜血染红。他顾不上许多,便开始认真地清理起自己身上的脏物。 “受伤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呢?”陈梓平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程言猛地一惊,迅速转身回头。只见陈梓平一脸平静的看着他。“你们教官难道没告诉过你们吗?第一次使用枪械,其产生的后坐力会对肩膀造成一定的损伤。”陈梓平在他身旁坐了下来,也开始自顾自地清理起来。 程言看着陈梓平,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问道:“你刚才不是跟他们一起过来吗?” 陈梓平一边将清水泼在自己身上,一边用毛巾擦拭着,回答道:“我也不喜欢人多而已。” 程言微微一怔,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我们两个很像啊。” 陈梓平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抬起头,说道:“没有,只是他们看见我的时候,总会说起我这张脸,所以,我才不喜欢。” 程言看着陈梓平,心中有些好奇。他从未想过,这个看似冷漠的人,竟然也有自己的烦恼。“他们为什么会说起你的脸?”程言问道。 陈梓平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因为我的长相偏柔美,他们便觉得我像女人。他们总是会对我的脸评头论足,甚至还有人对我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这让我感到很困扰,也很无奈。” 程言点了点头,说道:“我能理解你的感受。我当时看到的时候真以为,你是哪家的大小姐呢。” 陈梓平看着程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说道:“没办法,爹妈给的,我又能怎么办。” “说的也是,什么都可以改变,就这个没办法改变。”程言说,两人也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这一笑,仿佛打破了之前的隔阂,让气氛变得轻松了许多。 两人沉默了片刻,然后陈梓平打破了沉默。“训练场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但我感觉你的性格,你是不会说的。” 程言看了看自己的肩膀,说道:“我当时只是觉得应该会肿起来,却没想到会破了皮。” 陈梓平看了一眼程言的伤口,神色凝重地说道:“以后开枪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虽然,你们拿枪的机会不是很多,但每一次都不能掉以轻心。毕竟,身体是自己的,受伤了不仅自己难受,还会影响训练和任务。” 程言点了点头,说道:“我会的。”他心中明白,陈梓平的提醒是出于关心,他也意识到自己在训练中确实有些大意了。 “还有你跟陆瑾那天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陈梓平问向程言。 程言猛的想起那个下午,一种尴尬的气氛瞬间涌了起来。 “梓平兄还是别问了。”程言尴尬地将头扭了过去。陈梓平看着程言的反应,心中的好奇愈发强烈,但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正当他准备转换话题时,却被一个人打断了。 “这不是程言吗?”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程言和陈梓平同时转头看去,只见一位年近三十的年轻男子站在那里,程言连忙恭敬地说道:“邹老师你好,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邹老师微笑着说道:“下午的时候,我听说你的射击成绩不错,就想着去找你唠上几句。没想到这一忙就到了现在,刚好路过这里就看到了你。” 程言谦逊地说道:“我也是第一次,只是运气好罢了。” 邹老师摆了摆手,说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你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不用过于谦虚。我很期待你在接下来的训练中的表现。” 程言挺直了身子,郑重地说道:“谢谢老师的鼓励,我一定会更加努力。差点忘了,梓平这是我们政科的主任。周老师。” “邹老师好。”陈梓平有礼貌地回应道,眼神中带着敬重。他微微颔首,身姿挺拔,展现出良好的素养。 “这是陈梓平,跟我一个寝室的。”程言介绍道。 “我知道你,今天下午的射击场可谓是人才辈出啊,听说有个叫刘俞的成绩是第一啊。”周老师说。周老师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眼神中满是对学生们的赞赏。 “我听在场的老师说,那个刘俞确实表现出色,稳定的发挥和精准的射击让人印象深刻。你们这一届的学生真是充满了潜力和活力。”邹老师说。 程言和陈梓平认真地听着邹老师的话,心中充满了动力。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使命。程言说道:“邹老师,我们会以刘俞为榜样,而努力提高自己的射击水平。”陈梓平也点头表示赞同:“是的,周老师。我们会珍惜每一次训练的机会,不断挑战自我,超越自我。” 邹老师满意地看着他们,说道:“很好,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够做到。在学习和训练的过程中,遇到困难不要退缩,要勇敢地面对。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程言和陈梓平点了点头,再次向周老师表示感谢。 邹老师笑着回应着,他看了看车程言,又看了看陈梓平,说道:“你们两个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做什么呢?”陈梓平刚要回答,程言抢先说道:“我们刚才嫌人多,就想等没什么人的时候过来这里清理一下。” 邹老师说道:“嗯,训练很辛苦,也要注意休息。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程言和陈梓平齐声说道:“老师再见。” 两个人又在这里说了一会话后,见天色已晚就匆匆回到了宿舍。刚一进宿舍,刘俞就冲过来抱住了程言。“程大哥你哪里不舒服啊。”刘俞满脸担忧,眼神中满是关切。 刘俞看着程言伸手就要把他的脉搏,却被陈梓平拦住了。陈梓平微微皱眉,轻声说道:“刘俞,程言没事就是没吃对东西而已,是不是。”陈梓平给了程言一个眼色,示意他配合。 “对对对,晚上没吃对东西,所以脸色不太好,刚才上了一个厕所就好多了。”程言连忙说道,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自然。 “这以后吃东西也要注意啊。程言。”张如生说道,语气中带着关心。 “我知道了,张哥。”程言说完就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但迎面而来的是陆瑾的那张臭脸。陆瑾阴沉着脸,眼神中带着不满和敌意。见此周景行和陆泽珉夹在了两人之间,以防不测。 而这边梁书源看着陈梓平,诧异的问道:“话说妹夫,你刚才不是跟我们一起走的吗,怎么跟程言一起回来了?”梁书源满脸疑惑,眼神中充满好奇。 “突发点意外情况。”陈梓平说道,语气平淡。 “什么情况能不能说说?”梁书源问道,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陈梓平看了对方,又将眼神收了回来,沉默片刻后说道:“秘密。” 梁书源无奈地摇摇头,他晃动着陈梓平的身体说道:“好妹夫你就说说嘛。”陈梓平微微一笑,没有回应。此刻,宿舍里的气氛有些微妙,大家都各怀心思。 第30章 又开始了 陆瑾看着全身湿透的程言,那满是快意的眼神中透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他开口道:“你也知道生气啊?我以为只会口头说说呢。” 程言双唇紧闭,冰冷的水珠从发梢不断滑落,像是他此刻无法言说的愤怒的具象化。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怒意,可他强行把这股火压了下来。然而陆瑾那副嘴脸所带来的挑衅却如滚烫的岩浆在他内心翻涌,燃烧着他的理智。 “姓程的怎么不说话了?难道你怕了?”陆瑾嘴角那一抹嘲讽的笑愈发张扬,他持续地挑衅着。这笑容犹如一把锐利的剑,直直地刺进程言的尊严深处,每一道弧度都像是对他的一种践踏。 程言的牙关咬得紧紧的,从牙缝中艰难地挤出几个字:“陆瑾,你……” 几个小时前。 寝室里的气氛略显沉闷,像一片低压的乌云笼罩着众人。梁书源率先打破了这片压抑,轻声问道:“今天有什么训练项目吗?” 周景行平静地回答:“听说,跟上次射击一样所有科的人一起训练,不过这次好像是近身战的练习吧。” 刘俞一听,皱着眉头,满脸哀怨如同一片阴霾笼罩在脸上,忍不住抱怨道:“目前的课程安排越来越紧凑了,射击还没练到熟练的程度,又开始近身战的训练了。”一边说着,他一边烦躁地用手挠着头发,那动作幅度像是在发泄对这安排的诸多不满。 张如生斜睨了刘俞一眼,他带着笑意毫不客气地说道:“你可得了吧,你的射击成绩大家又不是不清楚。” 周景行目光在所有人身上缓缓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坐在那里刘俞、陈梓平和程言身上,沉稳地说道:“就是,你,陈梓平,程言现在可是备受瞩目的。”他的声音平静如水,却在平静中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刘俞自嘲地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沮丧的神情,无奈地说道:“就我那糟糕的枪法,有什么值得一提的。” 梁书源却笑嘻嘻地,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说:“嘿,兄弟你可别这么说。万一以后你当上狙击手,那可是声名远扬的。” “刘俞,你就别谦虚了,我们可都是看好你的。”陆泽珉也加入进来,目光里带着真诚的鼓励。 “不光珉兄。我们也是一样。等下次训练我一定要好好练练。”张如生拍了拍刘俞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种同仇敌忾的决心。 “小瑾尤其是你,现在这里就你是垫底的。”陆泽珉的目光转向陆瑾,那目光中有着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被点到的陆瑾尴尬地回答道:“叔,那靶子离我太远了。要是离近点我就能打到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个字几乎低不可闻。 这时,一本书突然扔到了陆瑾头上。只听一个严厉的声音说道:“到了战场上,敌人会等你靠近了,再让开枪吗?”陆泽珉的眉头紧紧皱着,脸上带着严肃的神情,他觉得自己这个侄子最近越来越不像话了。他只是希望用这种严厉的方式让陆瑾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懂得在训练中不能找借口,必须全力以赴。 其他几人看到这一幕,都噤若寒蝉,尤其是梁书源。让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这两个人的情景。刘俞偷偷看了一眼陆瑾,又看了看陆泽珉,咽了咽口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选择闭嘴。而张如生则站得笔直,眼睛盯着前方,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深奥的问题,可其实他的心思全在这突发的状况上。陈梓平看了一眼,就继续做自己的事了。至于程言也默默看着,他对陆瑾并没有什么同情,毕竟陆瑾在他眼里,只是一个没长大的毛头小子。可他也知道,陆泽珉的做法是为了让陆瑾成长。 随着时间的推移,训练的时间终于来临。午后的阳光洒在训练场上,所有的队员们都精神抖擞地站在那里。陆瑾和程言站在不同的队列里,但他们的目光却时不时地交汇在一起,每一次交汇时都能擦出无形的火花。 随着教练的两两分组,训练开始了。然而近身战的训练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困难。队员们需要在模拟的实战场景中,运用各种格斗技巧来战胜对手。程言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但很快他就凭借着自己扎实的基本功和敏捷的反应力进入了状态。 陆瑾这边,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程言那边吸引,动作也随之停滞。就因为这分心,他在与实力中等的对手过招时状况频出。本应轻松应对的他,却失误连连,要么被对手精准地找到破绽击中,要么自己的攻击绵软无力。他的教练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皱着眉头快步走过来,声音严厉地质问:“陆瑾,你在干什么?要是在真正的战场上,你这样的状态早就死了无数回了。”教练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瞬间让陆瑾清醒过来。他赶忙将视线从程言那里收回,他开始集中注意力,全心投入到训练之中。 而程言在训练场上般如鱼得水。他的格斗技巧变幻无穷,每一招每一式都干净利落,力量与技巧完美融合,打得对手毫无招架之力。周围的队员们目睹程言的精彩表现,都在心中暗暗称奇、不住称赞。 “政科的人到底想给我们多少惊喜啊?”旁边有人不禁好奇发问。 “别看他跟个文弱书生一样。反正是挺厉害的。”另一个人接话道。 “那边几个也挺厉害的。”众人的目光纷纷朝着陆泽珉几人投去,口中发出阵阵赞叹。 “但那个人却不行啊,一名学员手指向刘俞。只见刘俞此时被揍得鼻青脸肿,面对对手的攻击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但他的枪法可不一般,上次训练,几乎全中要害啊。”一名学员说出这话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他们实在难以想象,一个在射击方面表现如此出色的人,在近身战上竟然一窍不通。 随着训练的深入,队员们之间的差距也逐渐显现出来。有些队员因体力不支或者技巧不熟练而开始落后,这不仅反映出个体身体素质和训练水平的差异,也让整个训练队伍呈现出不同的层次分化。 训练的最后,教练特地安排了一场模拟实战,让队员们分组进行对抗。很不巧,陆瑾和程言被安排到了一起。 “他俩没问题吧?”刘俞捂着肿胀的脸说道,他的眼睛因为脸肿而眯成了一条缝,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但担忧的情绪却很明显。 “兄弟。你先别说了,你还是看看自己吧。”梁书源看着刘俞的脸,脸上带着几分哭笑不得的神情。刘俞在之前的训练里被揍得鼻青脸肿,现在却操心起别人来了。 “我感觉应该没问题。”张如生平静地说道。他双手抱胸,眼睛盯着即将对战的陆瑾和程言,眼神里透着一种信任。在他看来,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大家都成长了不少,不会轻易意气用事。 “这俩人分在一起,怎么感觉气氛那么微妙呢。”一直没有说话的陈梓平突然开了口。他的目光在陆瑾和程言之间来回扫视,察觉到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张力,就像两根绷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我有点担心陆瑾会下死手。”周景行皱着眉头说。他深知两人之间存在着一些矛盾,在这种激烈的模拟实战中,难保陆瑾不会因为一时冲动而做出过激的行为。 第31章 争端 训练场上,程言和陆瑾相互对峙着。他陆泽珉等人也是为他们捏了一把汗。随着教官的一声令下,实战演习也正式开始。 周围的所有学员们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紧紧地盯着场中的两人,刘俞似乎忘记了自己脸上的疼痛,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程言和陆瑾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瞬间。梁书源原本还想调侃刘俞,但此刻也放下了这个心思,专注地盯着场上的局势。张如生表情依然平静,但仔细看能发现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紧张,陈梓平则很淡然地看着一切,不过他那看似轻松的外表下,也在思考着最后的结果。周景行满心想着两个人的事,他的思绪在两人的过往经历和这场战斗的可能走向之间游离。陆泽珉更是眉头紧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场中,时刻准备着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他深知这两人一旦动起真格来,可能会出现一些难以控制的局面。 陆瑾稳住身形后,他冲向程言。但他改变了策略,没有盲目进攻,而是试图寻找程言的破绽。程言也提高了警惕,他深知陆瑾这个人绝对会对他耍小心机,所以一直在观察陆瑾的行动。 这时,陆瑾发现程言在防守时左边有一个小小的空当,他心中一喜,立刻朝着这个空当发起攻击。然而,程言像是早就料到了陆瑾的想法,他在陆瑾出手的瞬间,他的身体一侧,巧妙地躲开了他的攻击,同时顺势抓住陆瑾的手臂,利用陆瑾向前冲的惯性,直接让他来了一个过肩摔。陆瑾就像一个失去控制的沙袋,被直直地摔在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厉害呀,程大哥!”刘俞激动的站了起来,他完全不顾脸上的疼痛。而政科班的众人,瞬间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为程言取得的首次胜利而欢呼雀跃。 “看来你是什么也不行啊。”程言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说道。 陆瑾躺在地上,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不甘示弱的倔强。他恶狠狠地回答道:“姓程的,你别得意的太早了。”话语间带着浓浓的不服气。 说罢,他双手撑地,迅速地站了起来,眼神中重新燃起战斗的火焰,毫不犹豫地朝着程言发起了第二轮攻击。这一次,他的攻击比之前更加凶猛,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想要一雪前耻。 程言见陆瑾来势汹汹,没有丝毫怠慢。他调整自己的状态,眼神也变得更加锐利。他冷静地观察着陆瑾的攻击,程言知道陆瑾现在就是在气头上,想借此机会来报复自己。所以他必须保持冷静,才能应对陆瑾的攻击。 但陆瑾毕竟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程言看得出来,他并不是一无是处,近身战方面陆瑾绝对是所有人中算得上是最出色的。只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没有发挥出全力而已。 这时,陆瑾的攻击方式陡然一变。他不再仅仅仰仗速度与力量,而是开始巧妙地融入技巧性动作。只见他先佯装向左进攻程言,动作迅猛且逼真,仿佛下一秒就要发动全力一击。程言见状,迅速做出向左防御的动作,但身体重心却向左偏移。 就在这一瞬间,陆瑾突然施展了一个假动作。他的身体灵动一转,原本向左的攻势瞬间化为乌有,同时还巧妙地干扰了程言的重心。程言脚下一个不稳,踉跄着直接摔倒在旁边的水坑里。“哗啦”一声,水花溅起,弄脏了他的衣衫。程言抬起头,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愤怒的火焰,那目光似要将陆瑾焚烧殆尽。 “你也知道生气啊?我以为你就只会耍嘴皮子呢。”陆瑾满脸嘲讽地说道。 “……”程言紧闭双唇,没有做声,只是那紧握的双拳表明他内心的愤怒。 “姓程的怎么不说话了?难道你怕了?”陆瑾嘴角那一抹嘲讽的笑意愈发浓烈,不断地挑衅着。 “陆瑾,你……”程言怎么也没想到陆瑾会突然改变战术,这突如其来的假动作让他有些措手不及。陆瑾见自己的计谋得逞,信心大增,他大摇大摆地回到原位,继续挑衅道:“来呀,我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程言深切地感受到了陆瑾的意图,心中的怒火犹如被浇了油一般更加旺盛。而周围的学员们也都被这紧张刺激的战斗紧紧吸引住了,先前的欢呼声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紧张到近乎凝固的寂静。他们的眼睛紧紧地锁定程言和陆瑾,心中都在暗自猜测着这场战斗最终的胜负结果。 刘俞一方面为程言的处境担忧,一方面又对陆瑾这种顽强反击的劲头感到钦佩。梁书源则在心里默默地分析着两人的战术,在他看来,这场战斗恰似一场精彩绝伦的棋局,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攻防就如同棋局里的每一步落子,难以预料的变数。张如生表情依旧平静如水,但他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的异样。陈梓平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淡然模样,但他注意到程言的表情的微妙变化。周景行的思绪已经完全被这场战斗所占据,脑海里不断地回放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幕。陆泽珉的眉头依旧紧紧锁着,他深知这场战斗已然进入到白热化的阶段,而且意外情况已经出现,所以他必须时刻保持高度的警惕,以应对任何可能发生的突发状况。 第32章 喜提小黑屋 陆瑾和程言之间的气氛像是紧绷的弓弦一。那微妙的感觉,让人觉得有些不自在。程言静静地坐在地上,脑袋低垂着,没有人能够看清的表情。然而,他又像是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陆泽珉目睹这一场景,心中瞬间涌起一股冲动,身体下意识地就往前倾,想要快步上前去提供帮助。然而,就在他即将迈出那一步的时候,张如生却迅速伸出手,紧紧地按住了他的肩膀,制止了他的行动。 张如生一脸严肃,目光坚定地对着陆泽珉摇了摇头。那摇头的动作幅度虽然不大,但满眼全是告诫。陆泽珉被这突如其来的阻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身体微微一僵,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般。但看到对方那坚决的神情,终究还是将内心的冲动压了下去,迫于无奈,缓缓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让他们自己解决吧,这种情况我们不好插手。”张如生的声音低沉而稳重,他的目光始终没有从陆瑾和程言的方向移开。 “可现在我不想看到的一幕发生了啊。”陆泽珉焦急地说道,他的声音略微有些提高,眉头紧锁,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仿佛只要他再坚持一下,就能改变眼前这个让他揪心的局面。 “听生哥的吧,有些事我们外人确实不好插手。”周景行平静地回应道。他虽然表现的沉稳,但眼神中也有着不安,但更多的是一种理性的克制。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陆瑾和程言二人投去。有好奇,有担忧,也有无奈。在这一片安静得有些压抑的氛围里,陆瑾和程言就像是舞台上的主角,而其他人则是台下屏住呼吸的观众,静静地等待着他们接下来的举动,似乎一场无声的大戏即将在这微妙的气氛中拉开帷幕。 “姓程的,这是怎么了?仅仅这样一摔就无法起身了吗?”陆瑾的嘴角微微上扬,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他的目光落在坐在地上的程言身上,心中满是畅快之感。 程言双唇紧闭,一言不发,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压抑着满腔的愤怒。 陆瑾缓缓蹲下身子,眼睛里带着一丝挑衅,伸手轻轻拍了拍程言的脸颊,说道:“姓程的,您还是承认了吧。虽说在其他方面我或许不及您,但在近身战这一方面,我还是有一定能力的。” 程言脑袋骤然一扭,迅速地躲开了陆瑾伸来的手。他的眼中好似有熊熊烈火在燃烧,仿佛随时都会喷射而出,可他依然稳坐在原处,纹丝未动。 “听哥一句劝,做我小弟,以后哥罩着你。”陆瑾双手抱在胸前,微微仰着头,那神态带着一种自鸣得意的傲慢, 程言咬着牙,双手撑地试图站起来,可是腿上传来的剧痛让他又跌坐回去。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哟,受伤了呀?”陆瑾脸上带着虚假的关切神情,那副嘴脸就像戴着一张精心伪装的面具,“需不需要哥哥来拉你一把呢?”说着,他便做出要伸手去扶起程言的动作。 程言见状,身体就像触电般猛地一震,他毫不犹豫地猛地伸出手,用力地一把甩了过去。他的这一动作迅猛而果决,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 陆泽珉等人看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顿时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边是怎么回事?”此时,一名教官迈着沉稳而有力的步伐朝着这边走来。他的眼神中透着犀利的光芒,犹如两把寒光闪闪的利刃。他先是将那犹如实质般的目光投射到坐在地上的程言身上,像是要将程言看穿一般,仔细地审视着他的状况。紧接着,教官又迅速地把视线转移到陆瑾的身上,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声音严厉地呵斥道:“是谁允许你们在训练的时候动真格的?要是真的有人受伤了,这个责任该由谁来承担?你们真当训练场的规矩是死的吗?” 陆瑾听到教官的呵斥,脸上的虚假神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慌张,但很快又镇定下来,他立刻站直了身体说:“教官,我们就是正常切磋,哪承想他这么不经打。” 程言听了这话,强忍着腿上的疼痛想要站起来反驳,可刚撑起一点身体又重重地跌坐回去。“你自己使多大力气,心里没点数吗。” 陆瑾听闻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朝着程言逼近一步,压低声音却充满威胁地说:“你小子,是你自己不仅打还怪我了?” 教官皱起眉头,目光更加冷峻,他大声说道:“都别吵了!现在你们说什么都没用,来个人先把伤员送去医务室检查,然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写下来。” 陆瑾还想辩解些什么,可是看到教官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只能把话咽了回去。程言冷哼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 随后,教官转身面向程言,声音沉稳而严肃地说:“你先去医务室,我会安排人护送你。至于你,”教官的目光又转向陆瑾,“一会到操场上给我跑到晚饭前。” 见此陈梓平和周景行立刻跑了过来,两个人把程言慢慢的扶了起来,然后一瘸一拐地朝着医务室走去,他回头看了一眼陆瑾,眼神中带着怒意。而陆瑾站在原地,脸上满是懊恼和不甘。 在去医务室的路上,周景行忍不住打破了沉默,他侧头看向程言,眼神中带着一丝劝解的意味,轻声说道:“程言,你俩何必这么较真呢?成为朋友不好吗?”他的声音很轻,就像一阵微风拂过。 陈梓平在一旁也赶忙附和道:“是啊,你们俩都快较劲一个月了,这样下去有什么意思呢?是时候该结束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了拍程言的肩膀。 程言听了他们的话,牙齿紧紧咬着,腮帮子也鼓鼓的。他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我跟他?这辈子都结束不了,除非毕业后上了战场不再见面。” 而就在此时,留在原地的陆瑾,眼睛死死地盯着程言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像被浇了油一般,愈发旺盛地燃烧起来。他满心愤懑,无处发泄,抬腿就狠狠地踹向地上的石子,石子“嗖”地飞了出去。他的嘴里也忍不住低声地问候起程言的十八辈祖宗来,那恶毒的话语从牙缝里挤出来。可没想到,他的这些污言秽语恰好被教官听到了。教官本来就对他之前的行为十分不满,这下更是怒不可遏,二话不说就把陆瑾拎到了小黑屋,陆瑾一次“喜提”惩罚。 第33章 交织 “我听说陆瑾被关小黑屋了?”周景行疑惑的问道。就在不久之前,他与陈梓平把受伤的程言送到了医务室。后续的事情他完全不知道。 然后,在把程言安置好之后,他就告别了陈梓平先离开了医务室。所以当听到陆瑾被关小黑屋的消息时,他既惊讶又好奇。 陆泽珉听到周景行的询问,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的神情,回应道:“没错,那小子骂人被教官听到了,当场就被送进小黑屋了。”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对事情发生的无奈接受。他知道陆瑾的冲动,就因为自己的冲动,才导致了这样的后果,作为知晓陆瑾一切的人,陆泽珉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发展至此。 张如生坐在一旁,他轻轻叹了口气,轻声说道:“珉兄,我忽然间有些心疼你这侄子了。”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同情,尽管是陆瑾先犯了错,但也不至于沦落到被关小黑屋的地步。毕竟,这样的处罚听起来就很严厉,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陆泽珉听到张如生的话后,心里担忧,但嘴上强硬地说:“心疼什么?让他在里面关一关也好,正好给他个教训,让他吃些苦头。” 然而,所有人通过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陆泽珉的眼神里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担忧。毕竟陆瑾是他的侄子,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无法被几句强硬的话语所掩盖的。 梁书源听到众人的对话后,开始摩挲着下巴,他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陆瑾虽然行事莽撞了些,不过这样的处罚是不是有些过重了呢?而且我听闻那小黑屋的环境十分恶劣,既黑暗又憋闷。”梁书源边说边开始想象小黑屋的景色。 只见,陆泽珉眉头紧锁,脸上尽显恨铁不成钢的神色说道:“他呀,总是不长记性。之前就曾因冲动而犯错,这次又重蹈覆辙。”在他看来,陆瑾不是第一次犯这种低级错误,而是他一贯莽撞冲动性格的结果,如果这次不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恐怕他很难改掉自己的毛病。 张如生看着陆泽珉那紧锁的眉头和懊恼的神情,将目光投向他,然后伸手轻拍其肩膀,试图宽慰他道:“你也不必过于担忧,我想教官应该不会过分刁难他,毕竟他还是个孩子,无非是想让他汲取教训罢了。” 陆泽珉听了张如生的话后,抬起头眺望远方,像是在寻求一种心灵上的慰藉,口中默默祈愿着:“但愿他此次真能吸取教训。”他知道,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待和希望了,希望陆瑾能在小黑屋里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出来之后能够有所改变。 就在这时,梁书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对了,老周陈梓平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呢?”他的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发现并没有陈梓平的身影。 周景行回答道:“他正在医务室陪伴程言呢,不久后应该就会回来。你找他有什么事吗?”他的声音很平静,对于陈梓平的去向他是清楚的。 梁书源面带笑容地回应着:“不,没事。只是看到你独自回来,所以问一下。”然而,在他那看似平静的笑容背后,内心却莫名地有些许不适。这种不适也许是因为陆瑾被关小黑屋这件事给他带来的一种压抑感,又或许是其他难以言喻的情绪,总之,这种情绪在他的心底悄悄地蔓延着。 在医务室那略显清冷的环境里,程言端坐在椅子上,神情专注地聆听着医生的诊断结论。医生以一种平稳、冷静的语调陈述着病情:“并无大碍,仅是出现了些许肌肉拉伤的状况。明日告知你们的教官,避免参与实战训练即可。” 听到军医的话,程言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得到了舒缓,坐在一旁的陈梓平同样如释重负。 “一会我给你拿着镇痛药,回去按时服用就好了。”军医接着说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在药架上寻找着合适的药品。军医的每一个动作都熟练而精准,也许这是他多年军旅生涯养成的职业素养。 “谢谢你了,老师。”程言充满感激地回应道。 拿到止痛药后,陈梓平小心翼翼地扶着程言站起身来。他们缓缓地走出医务室,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而此时,在小黑屋里的陆瑾,正独自坐在黑暗中。四周静谧得可怕,只有他自己轻微的呼吸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寂静。紧接着,刘俞蹲在门外,肿着脸跟他说道:“陆瑾,你还好吧?”那声音透过厚重的门传进来,带着一丝关切,却又显得有些微弱。 “刘俞,你怎么在这?”陆瑾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在他的印象里,这个时候刘俞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我不是担心你吗,我听梁书源说,这里又黑又小,我怕你害怕就过来了。”刘俞说。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真诚的关怀,那肿着的脸虽然很疼,但在他对陆瑾的担心面前似乎也变得无足轻重了。 “我能怕什么,什么样的地方我没呆过啊。”陆瑾说,话语中透着一股倔强。尽管身处小黑屋这一特殊的境地,他依然不想表现出自己的脆弱,试图在刘俞面前维持着自己强硬的形象。然而,在他内心深处,刘俞的到来还是让他感受到了一丝温暖,毕竟在这黑暗而孤独的时刻,还有人牵挂着自己。 “这小黑屋也是,也没个窗户啥的,不然我就给你送点吃的了。”刘俞说着,声音里透着无奈与遗憾。他望着那扇紧闭的小黑屋的门,仿佛能透过它看到陆瑾在里面的状况。在他的想象中,没有窗户的小黑屋一定是又黑又闷,陆瑾待在里面肯定不好受,要是能送点吃的进去,多少能让陆瑾好过一点。 “明天一早我就出去了,饿一宿没啥事。”陆瑾平静地说。他的声音从黑暗的小黑屋里传出,虽然带着一丝疲惫,但依然有着一种倔强的坚强。在他看来,这么多年经历过的困苦不少,饿上一晚并非不能忍受的事情。 “那可不行,人是铁,饭是钢。等等,我想办法给你送点吃的。”刘俞急切地说着就要站起来,他无法忍受陆瑾挨饿的想法,决心要为朋友做点什么。哪怕是违反规定,他也觉得让陆瑾吃上点东西才是当前最要紧的事。 却被陆瑾叫住了。“不用,我以前也挨过饿,这点不算什么。”陆瑾苦笑道。那笑声里有着对过去经历的感慨,也有着对刘俞好意的感激。他知道刘俞是真心关心自己,可他不想让刘俞因为自己而冒险去违反规定。 刘俞听了陆瑾的话,心中既感动又无奈这时,然而。他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见远处有两个人影,那两个身影在有些昏暗的光线中逐渐靠近。刘俞不禁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楚是谁,待他睁大双眼,终于看清了来的人。 “程大哥你没事吧?”刘俞像是看到了亲人一般,激动得飞扑了过去,他一下子抱住了程言。那动作十分迅速,全然不顾自己肿着的脸,仿佛程言的出现带给他极大的惊喜和安慰。 “这位同学你是?”程言疑惑地看着满脸肿得不成样子的刘俞问道。程言的眼睛里满是不解,他仔细地打量着刘俞,试图从记忆中搜寻关于这个人的信息,然而却一无所获。他不明白这个看起来有些狼狈的同学为什么会如此热情地对待自己,而且那肿着的脸也让他对刘俞的状况充满了好奇。 一旁的陈梓平也同样一脸疑惑,他站在程言身后,眼睛紧紧盯着刘俞,似乎在等待着他的解释。此时的氛围变得有些微妙,一边是刘俞的热情相拥,一边是程言和陈梓平的疑惑不解,三种不同的情绪在这小小的空间里交织碰撞。 第33章 这还能吵? “我是刘俞!”刘俞沉稳地说道。 那二人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一种难以抑制的笑意从心底涌起,最终没能忍住,笑出了声。 “刘俞,你的脸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程言皱着眉头,带着些许关切又夹杂着好奇的口吻问道。 “可不,你要是不说话,我都难以辨认出你来了。”陈梓平也附和着说道,眼睛里满是惊讶。 “唉,这不是刚刚进行了近身战演习嘛。”刘俞有些无奈地回应道,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那带着伤痕的脸,“在演习中被人揍了。” “可是,你的脸也实在是……”程言话说到一半,努力地压制着自己不断涌起的笑意,他看着刘俞那张略显狼狈的脸,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他遭遇的同情,也有对他这副模样的忍俊不禁。 “没办法啊。”刘俞苦笑着摇了摇头,眼神中却带着一丝自豪,“在射击方面,我敢说这里没人能比得过我,可这近身战,我确实缺乏足够的能力,与那些擅长近身搏斗的人相比,我还是差得远呢。” “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按照正常的安排,这个时间大家不是都应该在宿舍里休息或者做些别的事情吗?”陈梓平心中充满了疑惑,他眼睛紧紧地盯着刘俞,想要从他的表情里得到答案。 “你们俩还不知道吧。”刘俞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压低了声音说道,“陆瑾被关小黑屋了。” 听到这话,程言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嘴角泛起一抹带着嘲讽的笑意,大声地说道:“哼,这家伙又把谁给揍了啊?他总是这么冲动,迟早要惹出大麻烦的。” “程大哥,程大哥,你小声点。”刘俞急忙走上前去,伸出手想要示意程言降低音量,他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紧张,“这件事情可不能这么大声宣扬,要是被不该听到的人听到了,指不定又会惹出什么新的麻烦来呢。” 就在此时,小黑屋内的陆瑾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尤其是捕捉到程言那熟悉的声音后,瞬间就炸了锅。他怒声吼道:“姓程的,你不要在那里幸灾乐祸,等我从这小黑屋出去,定要好好地教训你一番。”陆瑾的声音中带着愤怒与不甘,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 听到陆瑾的叫嚷声,程言缓缓松开了原本拉着陈梓平的手,他的腿似乎有些不便,一瘸一拐地朝着小黑屋的门前走去。每走一步,都带着一种倔强的姿态。走到门前时,他站定身子,朝着小黑屋内高声回应道:“那我就等着陆大少爷出来了。谁让你老是惹祸呢?”他的语调中夹杂着一丝挑衅。 陆瑾在屋里吼道:“我惹祸?要不是你我能被关进来吗?你个王八蛋,我诅咒你一辈子都找不到女人,生儿子支棱不起来!!!” 程言听到陆瑾咒骂冷笑一声:“不管怎么说,被关进去的是你不是别人,你就该好好反省。” “你……等我出去咱们再说!”陆瑾气得在屋里直跺脚。 刘俞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所及之处呈现出的场景令他满心无奈。他十分清楚,那两人平日里就如同宿敌一般,互相争斗成了家常便饭。而如今,在这样特殊的情境之下,他们之间的争吵无疑是雪上加霜,只会让事情朝着更加错综复杂的方向发展。 陈梓平也皱起了眉头,他看着程言的背影,又看了看小黑屋的方向,轻声对刘俞说:“他们俩这一闹,可不好收场了。咱们得想个办法,别让事情越闹越大。”刘俞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他深知陈梓平所言极是,可当下要化解这两人之间的矛盾,又谈何容易呢?毕竟,程言和陆瑾都是性格一旦较起劲来,都很难轻易妥协。 就在刘俞思索着应对之策的时候,程言依旧站在小黑屋门前,他的表情看似平静,实则内心也是波澜起伏。他其实并非真的想要激怒陆瑾,只是他那一贯的性格,让他在听到陆瑾被关小黑屋的消息时,忍不住就想要调侃一番。而陆瑾呢,本就在小黑屋内满心愤懑,听到程言的嘲讽,自然是怒不可遏。这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原本简单的事情变得棘手起来。 “你也去军医部处理一下吧,不然的话,就你现在这副模样,明天恐怕都没办法出门见人了。”陈梓平关切地说道。 “但是,他们这边……”刘俞满脸担忧地回应着,他的目光在程言和小黑屋之间来回游移,眼神中满是对事情发展的忧虑和不安。 “这边有我呢,你就放心好了。”陈梓平拍了拍刘俞的肩膀,语气坚定而沉稳,试图让刘俞放下心中的顾虑。 刘俞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相信陈梓平,他抬头看向陈梓平,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激和无奈:“那陈哥,这边就交给你了。”说完,刘俞缓缓转身,拖着有些疲惫的身躯朝着军医部的方向走去。 刘俞缓缓朝着军医部的方向走去,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拐角处。而这边,程言和陆瑾的对峙依然在持续,那紧张的气氛仿佛能让周围的空气都凝结起来。 陈梓平知道,他必须尽快化解这个局面,他快步走向程言,拉了拉他的衣角,压低声音说道:“程言,你心里清楚陆瑾现在正在气头上,你再这么刺激他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咱们现在得想办法让他冷静,而不是不停地挑衅,火上浇油啊。” 程言却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道:“他不是觉得自己了不起吗?今天他被关小黑屋,完全是他自找的,我不过说了几句实话而已。” 陈梓平叹了口气,又耐心劝道:“不管以前怎样,现在我们得从大局考虑。要是闹大了,教官肯定会严惩,到时候你也得跟着遭殃啊。” 程言听闻此言,沉默了片刻,仿若在心中权衡着利弊得失。恰在此时,小黑屋内的陆瑾再次高声叫嚷起来:“姓程的,你们政治科的就只会耍嘴皮子吧,有胆量就跟爷爷我痛痛快快打一架。” 程言一听这话,心底的怒火又熊熊燃起,全然不顾自己腿上的伤痛,冲着小黑屋的门喊道:“好啊,等我伤养好了,必定奉陪到底,不过事先得说好,到时候可不许投降。” 陈梓平这下可真急了,他焦急地大声说道:“程言,你冷静一点。要是这么做,可是会被开除的呀。” 陈梓平这边满脸焦急,他劝也不是,说也不是,顿时陷入了两难之中。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要让这两人彻底和解困难重重。他转头看向程言,他听不清陆瑾在里面说什么,只见程言双手抱在胸前,一脸不屑地说:“让我给你道歉?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小黑屋里的陆瑾也喊道:“姓程的你他妈的要不要脸,我给你道歉,你做梦吧你。” 陈梓平又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他走向小黑屋,对着里面的陆瑾说道:“陆瑾,你先别说了,我知道大家都在气头上,说的都是气话。你要是真不想把事情闹大,就先停一停吧。” 陆瑾在小黑屋里冷哼一声:“陈梓平,你别在这里当和事佬了。你看看他那副德行,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的大人物呢。” 陈梓平耐着性子说:“你们俩谁也不比谁差,这样吵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咱们都是一个宿舍的的,以后还要一起并肩作战和共事呢。” 程言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道:“并肩作战?一起共事?我可不想跟他共事,要是到了战场给我拖后腿。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可不想把我的命交给这个雏的手里。” 小黑屋里的陆瑾听到程言的话,顿时火冒三丈,大声吼道:“姓程的,你他妈的是不是没完没了了?我告诉你,真要是上了战场,我第一个就把你丢进敌人的炮火之中,让你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这时,张如生走了过来,他看见一脸束手无策的陈梓平,和对着门口争吵的程言。张如生的眉头微微皱起。他走过去询问陈梓平具体情况。随后,忍不住喊到:“你们俩都给我住口!现在还没上战场呢,就在这儿互相诅咒,像什么样子?我知道你们俩互相看不顺眼,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们这么讨厌对方?真的只是因为对方的性格或者能力吗?还是说,你们只是在气头上,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把一些小摩擦无限放大了?” 程言哼了一声,没有说话。陆瑾在小黑屋里也沉默了片刻。他说到:“我跟姓程的没话说,就是看他那态度不顺眼。” 程言一听,立刻反驳道:“巧了,我也看你不顺眼。” 张如生赶紧摆手制止他们:“你们这样争来争去有什么意义?咱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们现在的矛盾如果不解决,只会越来越深,最后受影响的不只是你们两个人,整个宿舍的氛围都会变得很糟糕,这对我们的团队协作也没好处。” 然后,陈梓平看了看程言,又看了看小黑屋的方向,继续说道:“程言,你说陆瑾会拖你后腿,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在某些方面他能给你帮助呢?陆瑾,你也一样,说不定程言的某些地方我会帮助到你呢。” 程言不屑地撇撇嘴:“他能有什么优点?除了会打架还会什么?” 小黑屋里的陆瑾也大声说:“他就会耍嘴皮子,能有什么用?真到了战场上,敌人能坐下来听他讲那些大道理。” 一旁的张如生无奈地摇摇头:“你们俩现在的想法太片面了。程言,我知道你们政治科的人在战略分析和情报收集方面有独特的见解,这也是你以后的优势,但陆瑾毕竟是兵科班的人,相对于实战经验和应变能力也很强。如果你们能够互相学习,互相配合,那将是一股很强的力量。比如说,在一次作战任务中,程言你可以负责制定作战计划,而陆瑾凭借他的实战经验来完善这个计划,在执行过程中,你们还可以互相照应。这样不是比你们互相敌对要好得多吗?” 程言和陆瑾都陷入了沉思,陈梓平趁热打铁:“我知道让你们马上就成为好朋友不太现实,但是你们可以从试着尊重对方开始。不要总是用言语去攻击对方,给彼此一个机会去了解对方的长处。” 听见张如生和陈梓平的话,陆瑾和程言都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完全消除彼此的敌意,但能感觉到他们的态度已经有了一些松动。他们知道,要彻底化解他们之间的矛盾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和努力,但至少现在,这场激烈的争吵暂时平息了下来。 第35章 就不能消停 “程言,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这边的事我会与陆瑾沟通的。”张如生平静说道。 “那我们先离开吧,把事情就交给张哥处理便好。”陈梓平一边说着,一边急忙伸手搀扶起程言,那动作带着明显的催促意味,急于让程言离开此地。 “哎,别走呀,姓程的,继续往下说啊。”沉默了片刻之后,陆瑾突然开了口,那声音打破了方才短暂的寂静,话语里满是不甘,像是一个不愿放过猎物的猎手。 程言轻轻皱了皱眉头,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目光先投向张如生,眼神中带着询问和依赖,而后又移向那扇紧闭的大门,眼神中多了些无奈,缓缓开口道:“陆瑾,我明白你觉得这件事还没有结束,可我现在的状态实在难以继续了。而且,我之前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现在张哥让我回去,你要是还有事就跟他说吧。” 陆瑾冷笑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咬牙切齿地说:“姓程的,你可别以为张如生在这儿就能把事情了结。这件事情至关重要,你别想逃脱!” 张如生轻轻咳嗽了一声,向前迈出一步,他朝着门里的陆瑾说道:“陆瑾,程言现在的身体状况你也是清楚的。我们都在为你们俩和好这件事努力,既然我已经说了会和你好好沟通,那就必然会把所有问题都毫无保留地讲清楚。你现在这般咄咄逼人,是没办法解决问题的。” 陈梓平也赶忙附和,“陆瑾,听张哥的吧。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要是一会儿有老师过来,看到我们这个样子,大家都得遭殃。” 陆瑾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好,我可以给你们这个机会。但我和姓程的之间的事绝对没完。”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像是在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张如生无奈地点点头,眼睛里透着一丝疲惫,轻轻叹了口气说:“陆瑾,你放心。我会竭尽全力,把这件事情妥善处理好的。” 程言满含感激地看了张如生一眼,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微笑,然后转身随着陈梓平缓缓离开。他那略显疲惫的背影,在张如生的注视下,渐渐消失在长长的走廊尽头,只留下一片寂静和淡淡的紧张氛围弥漫在原地。 “你们两个真打算就这样下去了?”张如生慵懒地靠在小黑屋的门上,眼睛里带着几分无奈与探究。他看着陆瑾,心里清楚这两人之间的矛盾就像一团乱麻,想要解开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就他那种人,我懒得跟他和好。”陆瑾双手抱在胸前,一想到程言,心里就涌起一股无名之火,觉得程言就是个麻烦制造者,根本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 “我也不知道你们在较劲什么,要是因为图书馆的事,程言也跟你道歉了。”张如生叹了口气说道。在他看来,图书馆那件事就是个小误会,程言都已经放下身段道歉了,陆瑾却还揪着不放,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别提图书馆,越说我越生气。”对于陆瑾来说,图书馆的事情就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头,每次提及都让他愤怒不已。当时他被关在小黑屋一夜,那种孤独、无助和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程言。 “看来还是没过去这个坎儿啊。”张如生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摇了摇头。 他知道两人要是这样一直僵持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要不是他,我能被关一夜吗。”陆瑾气得在小黑屋里来回踱步,他的脚步很重,都像是在发泄心中的怨恨,“你不知道那一夜我是怎么熬过来的,黑暗、寒冷,我满脑子都是对他的怨恨。他的道歉就能弥补我所遭受的一切吗?” 张如生听了,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说:“我们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你也不能完全怪程言啊。当时的情况很复杂,他也不是故意的。而且,你这样一直怀恨在心,对你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你看你现在,只要一提到他就这么生气,这股气在你心里憋着,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发,对你的身体和情绪都不好。” 陆瑾停下脚步咬牙切齿道。“你说得轻巧,你又没经历过那种事。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绝望。” 张如生耐心地解释道:“我理解你的感受,也许程言他当时可能也是一时冲动,没有考虑到后果。他后来不是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他都已经向你道歉了,你为什么不能给他一个机会呢?如果你一直不原谅他,你们之间的矛盾只会越来越深,最后可能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 陆瑾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他心里其实也知道张如生说得有道理,但是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这么轻易地就原谅程言。“我不能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他,他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听了陆瑾的话,张如生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想要一下子说服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他也不想看到这两个原本可以成为好朋友的人就这样渐行渐远。 “要不你再考虑一下,试试别的方法?”张如生试探性地说道,他的声音很轻,像是生怕触怒了陆瑾。 “不能。”陆瑾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这样下去对你们两个都……”张如生的话刚刚吐出几个字,陆瑾便迅速地接上话茬。“张哥,我累了,你先回去吧。”陆瑾的声音略显疲惫,似乎刚刚的对话已经耗尽了他的精力。 张如生欲言又止。他明白此时再多的言语可能都是徒劳,陆瑾已经在自己的想法里筑起了一道高墙,难以轻易逾越。但他还是在心中默默思忖着,如何才能找到一个突破口,化解陆瑾心中的坚冰,挽救这即将破裂的关系。最终,张如生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转身,他的背影透着一种无力感。 次日,陆瑾终于结束了小黑屋中的禁闭,重新获得了自由。从那之后,他就像一只被激怒后仍心存愤懑的野兽,开始有意无意地寻衅滋事。 起初,面对陆瑾的种种挑衅行为,程言始终秉持着宽容大度的胸怀。他觉得这些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在程言的观念里,大家同属一个集体,就如同一个大家庭中的成员,彼此之间应该相互包容,和谐共处。所以,对于陆瑾的那些小举动,他都选择了默默忍受,认为只要自己不计较,这些小摩擦很快就会烟消云散。 直至枪战训练的时候,情况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要知道,在枪战训练这样的情境下,步枪对于每一位参与训练的人员而言,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它就像是战士在战场上的亲密伙伴,其精准度、稳定性等诸多性能指标,直接与训练成果紧密相连,甚至会对个人在整个训练过程中的表现产生决定性的影响。 然而,陆瑾却全然不顾这些,在未经程言允许的情况下,擅自摆弄了他的步枪。这一鲁莽的行为,无疑是重重地触及了程言的底线。即便程言一直以来都以脾气好而闻名,在众人眼中他就像是宁静的湖水,很少会泛起波澜,但这一次,他再也无法保持淡定。 程言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眼神中原本的温和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抑制的愤怒。他紧紧地握着拳头,大步流星地朝着陆瑾走去,每一步都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陆瑾,你到底想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这步枪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这不是你可以随便乱动的东西!”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平时平静的语调此时变得高亢而尖锐,就像吃了炸药一样。 周围的空气仿佛也被程言的愤怒所感染,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其他正在进行训练的队员们都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将目光投向了程言和陆瑾这边。他们带着好奇的目光看着程言,谁也没有想到,一向以温和着称的程言会如此愤怒。 陆瑾却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毛,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双手抱在胸前,得意洋洋的回答道:“不就是一把步枪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这么生气吗?”他的话一出,立刻让程言的怒火燃烧得更加旺盛。 “你说的轻巧!这不仅仅是一把步枪,这是我在训练中取得好成绩的关键,是我的信任之物!没有我的允许就乱动,这是对我的不尊重!”程言愤怒地吼道,他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此时,空气瞬间凝固了起来,也让这原本就紧张得令人窒息的气氛变得更加剑拔弩张。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这股压抑的气息,毕竟,一场激烈的冲突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上,只需要一点点的火星,就能将其瞬间引爆。 这时,队员们也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了起来。有的学员眉头紧锁,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他们开始担心起这件事情,会不会如脱缰的野马一样,但最后发展成不可收拾的境地,到时候不仅程言和陆瑾两人会受到严重的影响,整个军营的氛围也会被破坏得支离破碎。 还有的学员则是满脸疑惑,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他们都在猜测陆瑾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举动,毕竟在这样严肃的训练场景下,擅动他人的步枪可不是一件小事,那是要受到严厉处罚的事情。 至于陆泽珉站在一旁,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在思考着应对之策,但又有些不知所措。张如生则显得颇为无力,他的眼神中透着无奈与疲惫,之前在程言和陆瑾的矛盾中他就试图调解,可现在看着两人再次陷入僵局,他感到自己陷入了无法脱离的泥沼,有劲却使不上。梁书源却与众人不同,他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带着一抹看戏的表情,似乎眼前的这场对峙是一场难得的好戏,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刘俞和周景行的脸上写满了担心,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程言和陆瑾,害怕这两人会克制不住情绪,大打出手,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而陈梓平像是对这一切感到厌烦了一般,他看了一眼两个人以后,就默默地转过了身,直接回到自己的地方继续训练,就好像打算置身事外,对眼前这场即将爆发的冲突不闻不问,任由事情自行发展。 在场地中央,程言和陆瑾就这么面对面地对峙着。程言的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死死地盯着陆瑾,双手也紧紧握着,身体也忍不住的在颤抖,像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冲动。陆瑾也毫不示弱,他的眼神中带着不屑与挑衅,双手抱在胸前,站得笔直,像是在向程言示威。两人之间仿佛竖起了一道无形的高墙,谁也不肯退让一步,就好像他们之间长久以来积累的矛盾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已经涨到了无法调和的高度。 第36章 势如破竹 宿舍内一片暗沉,黑压压的氛围如同浓重的乌云笼罩着每一个角落。自上次陆瑾私自触碰程言的枪这一事件发生后,事情就朝着愈发紧张的态势发展。陆瑾的行为被教官察觉,然后便给予了严厉的惩罚,他先是被罚跑了整整一个下午,随后又被关进小黑屋。在小黑屋里度过的日子,本应是他反省改过的最好时机,然而,尽管经历了这些惩戒,陆瑾却仍然没有改掉继续找程言麻烦的习性。 此时,宿舍里一片静寂,安静的让人觉得可怕。“我怎么感觉这里这么冷呢?”梁书源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轻声说道。可是,他的话刚一出口,就被陈梓平一个严肃的眼神制止住了,像是在告诉他,这个时候还是紧紧的闭上嘴为妙。 “哥,我明白这可能是两人和好之前的一种迹象,毕竟我邻居家的大表哥就……”刘俞试图表达自己的观点,但周景行轻轻咳嗽了一声,就是这个轻微的咳嗽声,却拥有着最强大的威慑力,成功地截断了刘俞的发言。 陆泽珉和张如生互相对视了一眼,便默契地低下头继续看书,他们想要远离这不合时宜的氛围。而陆瑾和程言,他们的床都彼此面对着对方,但两人的眼神中传递着截然不同的情绪。陆瑾的眼神里带着戏谑,那是一种不加掩饰的挑衅;程言的眼中则燃烧着怒火,毕竟,陆瑾这些天的挑衅,已经触发到了他的逆鳞。 “难道还没吸取教训吗?上次你私自使用枪械,教官给的教训还不够吗?”程言的话语打破了两人之间那种充满火药味的对视,他的声音中带着质问的口吻,同时也有着对陆瑾屡教不改的无奈。 “真是巧了,两天没看到你,我心里可是格外高兴呢。”陆瑾以一种满不在乎的态度回应着程言,他的话里充满了挑衅的意味,似乎想要故意激怒程言。 “哼,被关小黑屋关出兴趣来了是吧?如果下次还有类似的行动,不妨直接说出来好了。”程言并没有被陆瑾的话所吓倒,他的回应也更加犀利。 陆瑾站起身,缓缓地将脸靠近程言,压低声音说道:“不必着急,我们可以慢慢玩,我倒是想看看,到最后究竟是谁先屈服投降。”他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充满了一种坚定的挑衅态度。 面对陆瑾如此明显的挑衅,程言勉强地挤出一丝微笑,“好的,我会一直等着的,哪怕最终的结果是我们两个人一起被开除。” “哟,你这种觉悟可真不低啊,我着实佩服得很呢,诸位都来听听,这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说出来这么高的觉悟啊!”陆瑾突然提高了数倍音量,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宿舍里回荡。然而,宿舍里的其他人没有一个人敢于出声回应,整个宿舍又重新陷入到那种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 “声音这么大?你在神奇什么?”程言打破了沉默问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清冷,在寂静的空间里如同冰刀划过冰面。 陆瑾却满不在乎,他大摇大摆地走到程言身旁,一屁股坐下后,一脸惬意地将胳膊搭在了程言的肩膀上。那姿态仿佛间他们是亲密无间的好友,可实际上却充满了一种恶意的戏谑。“我啊,我在想你向我求饶那天呢。”陆瑾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尽是得意与挑衅。 “把你的胳膊拿下去,我不喜欢肢体接触。”程言皱着眉头,冷冷地说道。他的身体不自觉地紧绷起来,试图从陆瑾的胳膊下挣脱出来,眼神中充满了厌恶之情。 没想到,程言的话让陆瑾听到后,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一般,更加肆无忌惮地笑出了声。那笑声在房间里回荡,刺耳又让人烦躁。“你还讨厌身体接触?那天晚上你不是挺享受的吗?还有那天下午,谁在我的压制下睡着了?”陆瑾的话如同重磅炸弹,也让这个本就充满紧张氛围的空间里瞬间爆炸开来。 这话如同暴击,在场的所有人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瞬间瞪大了眼睛。他们的眼神里带着震惊、疑惑和复杂的情绪。尤其是陆泽珉,他的脸涨得通红,拳头紧紧地握着,愤怒在他的眼中燃烧,恨不得要上去给陆瑾来上一巴掌。多亏张如生反应及时,他拽住了陆泽珉的胳膊,用眼神告诫他。才用力地把他压了下来了。 “不是吧,那天下午他俩难道……”梁书源瞪大了眼睛,他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象那天下午的事情,可还没想象完,就被陈梓平狠狠地踩了一下脚。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瞬间闭上了嘴。 至于刘俞和周景行,他们先是一愣,随后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彼此对视了一眼,也明白了程言那天的腰痛是怎么来的了。 “陆瑾,我警告你可别太过分,我对男的不感兴趣。”程言压着自己的怒意,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陆瑾听到后,他再次仰头大笑起来,笑到眼泪都快出来了。“姓程的,你现在装什么正人君子呢?那天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程言的脸涨得通红,他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瑾停止了大笑,他凑近程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哟,这么快就想不认账了?那天谁把我绑起来的,又在我身上胡来的。” 程言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也没想到陆瑾会编造出这样的谎言。“你别瞎说,谁在你身上胡来的?这是污蔑!” “我污蔑你?”陆瑾挑了挑眉毛,“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我那天压在你身上,你不反抗?” 程言气得浑身发抖,他立刻站了起来,愤怒地说道:“你简直不可理喻。那天的情况你心里最清楚,我是在阻止你继续犯错,你却在这里颠倒黑白。” 陆瑾冷笑一声:“阻止我?说得好听。那你刚才脸红什么。” 程言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那是因为我对你只有厌恶,没有任何其他的感情。”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陆瑾冷笑一声,“程言,你以为你这样就能骗过大家吗?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程言看着陆瑾,眼神坚定地说:“陆瑾,我警告你,如果你再这样胡言乱语,我不会再容忍你。” “我不需要你的容忍,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陆瑾说。他双手抱在胸前,身体微微后仰,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程言气得浑身发抖,他向前迈了一步,手指着陆瑾说道:“请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日后反悔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陆瑾却依旧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耸了耸肩,嘲讽地回应道:“程言,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我陆瑾可不吃这一套。今天我说的话,我自然会记得,我倒要看看,最后是谁会反悔。” 此时,宿舍里的其他人都静静地看着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梁书源想为程言说句话,但被陈梓平拉到一旁。陆泽珉则皱着眉头,他对陆瑾的行为感到不满;刘俞和周景行则在一旁小声议论着,试图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至于张如生,他想上去劝说,却被陆泽珉按住了。不过大家伙通过对话都明白了俩人的冲突的缘由,还有陆瑾这段时间的所做所为,同时,也弄清楚了那天下午程言为什么会腰痛的原因。 第36章 俩祖宗 “你俩这是何苦呢?”梁书源皱着眉头发问,他的声音在略显压抑的宿舍氛围中回荡着,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周景行紧接着也开了口:“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难道就不能和睦共处吗?”他的目光缓缓地从宿舍众人身上一一扫过,那目光之中难掩无奈之情。 此时,陈梓平却将自己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张如生身上,语气严肃地问道:“张哥,那天你究竟对陆瑾说了些什么?” 张如生满脸尽是无奈之色,他缓缓地把脸埋进自己的桌子,整个人看上去显得苍白而无力,口中不停地念叨着:“怎么会这样……” “现在不是责问的时候,关键在于这两个人现在已经处于剑拔弩张的状态了。”陆泽珉长叹了一口气,他的脸上布满了忧虑的神色。 而身为当事人之一的程言,在一气之下便冲出了宿舍。刘俞察觉到形势不妙,匆忙间与大家简单说了几句之后,就赶忙追了出去。此刻,陆瑾正坐在床上,他的目光中透露出浓烈的愤怒,那眼神犹如能置人于死地一般。 “程言那边的情况我并不清楚,但是陆瑾的性子我还是有所了解的。一旦触及到他的底线,莫说是咱们在这里进行劝解,哪怕是他的父亲前来,恐怕也难以起到任何作用。”陆泽珉一脸凝重地陈述着。 “那应当如何是好呢?总不能就放任他们二人这样僵持下去啊。”周景行满脸担忧地说道。 梁书源站起了身,在宿舍里来回地踱步,他的脚步略显沉重,每一步都仿佛承载着思考的重量。过了一会儿,他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说道:“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因为那天训练的时候陆瑾动了程言的枪这件事呢?” “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周景行听到这个说法后,眼睛一下子瞪大了,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这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而且,陆瑾最后不是也已经向程言道了歉,并且接受了相应的惩罚吗?” “所以说,张哥,那天你们两个人到底交谈了哪些内容呢?”陈梓平将视线投向张如生,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探寻与疑惑。 张如生缓缓抬起头来,他的眼神里透着些许迷茫的神色,嘴唇微微颤抖着,嗫嚅着说道:“我……我……” “别支支吾吾了,哥啊,如今的事态已经十分紧急了,您还是尽快说出来吧。”梁书源在一旁焦急得直跺脚,甚至能看到他的额头上微微渗出了汗珠。 “我当时只是跟陆瑾说,让他和程言和好,成为朋友,除此之外,我再没有说其他的话了啊。”张如生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说话的声音也显得有些虚弱。 “这听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啊。”周景行微微歪着头说道,众人听到他的话后,也纷纷跟着点头,表示对这个观点的认同。 “不可能,你既然已经如此劝说了,为什么这几日陆瑾对待程言的态度不但没有丝毫的好转,反而变得更加恶劣了呢?”陈梓平双手抱在胸前,眼睛紧紧地盯着张如生,目光之中充满了质疑的神色。 宿舍内的气氛变得愈发沉重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解与忧虑。张如生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努力回忆起那天与陆瑾对话的每一个细节,然而,他的记忆却仿佛被一层迷雾所笼罩,变得模糊不清。 “我真的只是说了那些话,没有进行任何添油加醋的描述,更不存在恶意中伤的情况。”张如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陆瑾当时听了我的话,但是当我还想要继续跟他说的时候,他就告诉我他累了想要休息,于是就没有再继续交谈下去了。” “可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远超出了我们之前的想象。”梁书源无奈地摇了摇头,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 “现在面临的问题就是,如何才能让这两个人不再继续僵持下去呢?”周景行一脸严肃地说道。 “要不咱们先去问问陆瑾吧,等刘俞和程言回来之后,我们再去询问程言?”梁书源提议道。然而,这个提议立刻就被陈梓平阻止了。“就他们现在这个样子,谁要是去问的话,不正好对着枪口说话吗。” 而在此边,刘俞一路追随程言来到了图书室。刚一踏入图书室,程言便径直走向书架,精心挑选了一本书,随后走到角落里开始阅读起来。至于刘俞,他根本无法与程言搭上话。毕竟,这一路走来,刘俞所说的话语,程言完全没有听进丝毫。 “程大哥?”刘俞轻声唤道,试图与程言搭话。然而,程言仿若未闻,毫无理会的迹象。见此情形,刘俞只好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知道陆瑾有些地方是做的不对,但是你们俩就一直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还是好好谈一谈吧。” “刘俞,你要是来跟我看书的我没意见,但你要说他,那还是请你回去吧。”程言淡淡的说道,眼睛依旧没有从书本上移开。 刘俞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头,在程言旁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眼睛盯着地面,他在思考着该怎么继续劝说。沉默了片刻后,他抬起头看着程言说:“程大哥,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生气,不想听到关于陆瑾的任何事。但咱们可都在一个宿舍里,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们之间是不是还有别的误会?” 程言翻动书页的手顿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冷冷地说:“别的误会?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仇人一样,这也是误会?” 刘俞连忙解释道:“程大哥,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相。你也知道,陆瑾的脾气是比较冲,但他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程言合上书,皱着眉头看着刘俞:“那你说,能有什么事情会让他那样对我?其他的事情暂且不论,单说那天在射击场,他随意乱动我训练用的枪,这一点就已经让我无话可说了。” 刘俞轻轻摇了摇头,一脸诚挚地说:“程大哥,尽管如此,但咱们可以去问问啊,要一直僵持下去,这个疙瘩永远都无法解开。还不如你俩把事情摊开来讲清楚,至少作为同宿舍的伙伴,相处起来也不会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啊 程言听后冷哼一声。“我跟他做朋友?死敌还差不多。” 刘俞见状,他知道程言心中的怨念颇深,但仍不放弃,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身体微微前倾,试图让自己的话语更具说服力:“程大哥,我理解你,换做是我,我也会生气的,但是,仇恨归仇恨,对你俩都没好处,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宰相肚里能撑船,不就这个意思吗。” 程言微微别过头,目光看向别处,他不想听刘俞的劝说,但也没有再出言反驳。 刘俞接着说:“您看,在这件事情里,陆瑾有他的过错,也许他动您的枪可能是无心之失,之后他对您态度恶劣也许也是出于发泄。如果您就这样把他当成死敌,万一以后发现这一切都是误会,那岂不是会后悔?” 程言的表情略微有了些变化,他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但仍然没有说话。 刘俞趁热打铁:“程大哥,您一向是个大度的人。我觉得您可以给陆瑾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咱们回宿舍,心平气和地和他谈一谈。好不好?” 程言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说:“我再想想吧。” 刘俞见程言的态度有所松动,心中稍感欣慰,他知道事情还有转机,于是不再催促,静静地坐在程言身边,等待他的决定。 第37章 学了越来越遭了 临近黄昏,天色渐渐暗下来,程言才终于跟着刘俞回到了寝室。随着寝室门被缓缓推开,屋内的景象逐一呈现在眼前。张如生独自趴在桌子上,嘴里不停地念念有词,似陆泽珉坐在陆瑾身旁,两人看上去好像在闲聊。陈梓平和梁书源分别安坐在自己的床上,各自忙碌着手中的事情。周景行则在一旁轻声安慰着趴在桌子上的张如生,脸上满是关切之情。 就在程言才刚刚踏入寝室的那一瞬间,他的目光恰好与陆瑾的视线交汇在一起。一瞬间,寝室的气氛又变得压抑了,两人相互嫌弃地对视了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不满与厌恶。 程言才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不悦。他着实没有想到,自己刚一回来就看到陆瑾这副令人厌烦的模样。而陆瑾也是轻轻地哼了一声,眼中的不屑之情毫无掩饰地展现了出来。刘俞看着这紧张的气氛,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嘀咕着,这两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摒弃前嫌,和平共处呢。 陆瑾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道:“整天板着个脸,这是给谁看呢?” 这话正巧被程言才一下子就听到了,他立刻回应道:“我平时可不随便摆脸色,但也要看面对的是谁。” “我说你出去这么一会儿就长本事了是吧?”陆瑾说着就要往前冲,好在陆泽珉眼疾手快,迅速地把他按住了。 刘俞见状,赶忙站到两人中间进行劝解:“好了好了,都折腾一天了,你们俩也该消停消停了。”程言才冷哼了一声,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不再言语。而陆瑾呢,则被陆泽珉拉到了一旁。 “刚才,我们说的话你都忘了?”陆泽珉严肃地说道。 “我刚进来他就给我摆张臭脸,我看着就不爽。”陆瑾气呼呼地回答。 陆泽珉铁青着脸,语气严肃地对陆瑾说道:“你这性子能不能改改?一个月都进了两次小黑屋了,你难道想被学校开除吗?” 陆瑾却满不在乎,脸上露出一丝不羁的神情,回应道:“开除才好呢,正好回沪上我还能做我的大哥。” 陆泽珉看着陆瑾这副模样,心中的怒火愈发升腾,大声说道:“你小子是不是把我刚说的话全给忘了?” 陆瑾毫不示弱,挣扎着说道:“叔,你放开我。我今天不给姓程的一点教训,我名字就倒过来写。” 此时,刘俞在一旁看着两人僵持不下,焦急万分,连忙打圆场:“珉哥,你也别太生气了,陆瑾他就是一时生气。”随后看向陆瑾说。“陆瑾啊,你也别这么冲动,虽然不知道珉哥说了什么,但他也是为了你好。” 然而,陆瑾却依然固执己见,大声说道:“我知道为我好,但从现在开始,这里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陆瑾刚说完这句话,似曾相识的一幕又出现在了大家面前。张如生微微抬起头,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愕与担忧。周景行也做出了一样的反应,仿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梁书源皱着眉头,龇牙咧嘴,那模样就像是被人当头一棒。刘俞直接呆愣在了原地,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都合不拢。至于陈梓平,他早已见怪不怪,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完全没有理会这混乱的场面。 程言看着眼前的一幕,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怔怔地站在那里。他没想到一向好相处的陆泽珉突然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只见陆泽珉满脸愤怒,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神中透露出决绝与无奈。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手中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根棍子,毫不犹豫地直接把陆瑾敲晕了过去。 随着陆瑾倒地的声音响起,整个寝室陷入了一片死寂。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刘俞最先回过神来,他惊恐地看着陆泽珉,声音颤抖地说道:“珉哥,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陆泽珉紧握着手中的棍子,缓缓放下,他的眼神中满是无奈。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不能再任由这小子胡闹下去了。一个月进两次小黑屋,难道让他等着收拾行李走人吗?” 张如生和周景行也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张如生焦急地说道:“这可怎么办?赶紧把陆瑾送去医务室吧。”周景行连忙点头附和:“是啊,赶紧送医务室,万一出什么事可就不好了。”梁书源皱着眉头,满脸担忧地说道:“珉哥,你这怎么又冲动了。虽然陆瑾性子倔,但也不能这么对他啊。”刘俞也急切地说道:“对啊,珉哥,赶紧把陆瑾送去医务室吧。” 然而,陆泽珉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与矛盾之中。他看着昏迷不醒的陆瑾,心中充满了愧疚。他知道自己的举动有些过激,但他也是迫不得已。 在这紧张而又凝重的气氛中,程言也冷静了下来。他看着陆泽珉,说道:“珉兄,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这是我跟陆瑾之间的恩怨。我与他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化解。你今日的举动,虽说是为了陆瑾好,但也让我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境地。” 见陆泽珉没有说话,程言继续道。““珉兄,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与陆瑾的问题,最终还是需要我们自己去解决。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请你不要再过度干涉我们之间的事情。” 陆泽珉微微抬起头,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我知道你们之间的矛盾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但我已经忍他够多了。”陆泽珉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当时也是一时冲动,看到他那么固执,我实在是忍不住。我知道我做得不对,但我也是为了他好。” 刘俞看着陆泽珉,他轻轻拍了拍陆泽珉的肩膀,说道:“珉哥,我知道你是为了陆瑾好,但我们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对他下手啊。” 陆泽珉听了刘俞的话,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他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我会好好反思的。”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寝室。 寝室里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大家都陷入了沉思之中,思考着陆泽珉的话和自己的行为。程言看着陆泽珉离去的背影,心里也不是滋味。他明白陆泽珉的无奈与良苦用心,可这一棍子下去,确实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棘手。 第39章 行了 第二天,晨曦初露,阳光如金色的丝线般轻柔地洒落在大地上。然而,对于陆瑾来说,这温暖的阳光却未能驱散他心头的阴霾。他带着阵阵头痛,脚步略显虚浮地行走在路上,一旁的刘俞则满脸担忧,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 “陆瑾,你没事吧?”刘俞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 陆瑾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说道。“没事。陆泽珉我早晚有一天要让他好看。”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咒骂之意,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尖锐的棱角。 陆泽珉站在一旁,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还不是因为你谁劝都没用。” “那你也不能下死手啊。”陆瑾转过头,满脸抱怨地看着陆泽珉。 “我不下死手你能消停吗?”陆泽珉皱着眉头反问,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 “要不是那个姓程的,我能这样吗?”陆瑾气呼呼地说,心中的怒火似乎随时都可能喷发出来。 “你还有理了是吧?”陆泽珉提高了音量,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 “我说错什么了,他就一个书呆子,到了战场还不是让我护着?”陆瑾不服气地反驳,脸上写满了倔强。 陆泽珉看着倔强的陆瑾,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说人家书呆子?那我问问你,第一次射击训练,你打过人家了吗?”他的眼神中带着质问。 陆瑾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射击训练的场景,那个被他称为书呆子的程言,在射击场上表现得冷静而精准,而自己却显得有些慌乱和急躁。他不得不承认,在射击方面,自己确实不如对方。 “你说,你除了体能训练,还有哪方面比得过人家。”陆泽珉继续追问,眼神中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力气比他大。”陆瑾说。结果被身后的程言听个正着。 程言微微眯起眼睛,上前一步,目光平静地看着陆瑾。“力气大在战场上未必就是绝对的优势。” 陆瑾被程言的突然出现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又被倔强所取代。“那又怎样?至少在某些时候能派上用场。” 程言轻轻摇了摇头。“在真正的战斗中,需要的是综合素质。像是射击,战术的运用。冷静的判断,这些都远比单纯的力气重要得多。” 陆瑾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他心中虽然不服气,但也不得不承认程言说的有道理。 陆泽珉看着两人,叹了口气。“陆瑾,你不能总是这么固执己见。程言在很多方面确实有值得你学习的地方。” 程言看着陆瑾,眼神中没有了往日的敌意。继续道。“我们来到这里,都是为了一个目标,那就是成为一名优秀的战士,可不像你整天动那些歪脑筋。” 陆瑾的脸色瞬间涨红,他怒视着程言,反驳道:“谁动歪脑筋了?你会不会说话啊,不会说没人让你说话。” “你啊,刚才谁叫我书呆子来的?”程言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陆瑾身上,他在等一个答案,同时也在挑衅陆瑾。 陆瑾别过头去,嘴硬地说道:“反正不是我。”他的脸上写满了倔强,不愿意承认自己刚刚的言行。然而,他的内心却有些许的不安,他知道自己的否认显得有些无力。 程言看着陆瑾的反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就是狗说的。”他笑着说,笑容中带着几分调侃。这句话一出口,空气中的火药味儿变得更浓了。 “你骂谁狗呢?是我说的能怎么样,书呆子书呆子。”陆瑾气得直跺脚, 他大声叫嚷起来。情绪如同炸弹一样,他觉得程言的话是对他的侮辱,他不能忍受这样的指责。 “我说的是狗,又不是你,激动什么?”程言面不改色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陆瑾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喷薄而出。“你这分明就是指桑骂槐!”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饱含着他的愤怒与不满。 程言耸耸肩,一脸轻松地回应道:“随你怎么想,反正我没指名道姓。”他的态度看似漫不经心,却更加激怒了陆瑾。 陆瑾怒视着程言,双手紧紧握拳,那紧绷的肌肉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愤怒。他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被怒火一点点吞噬,仿佛随时都可能挥出拳头。“你别太过分了!”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那颤抖中既有对程言的愤怒,也有对自己无法控制情绪的懊恼。 站在一旁的陆泽珉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无奈。“刘俞,咱们还是先走吧,这俩人没完。”刘俞微微点头,跟着陆泽珉准备离开这个充满火药味的地方。 陆瑾怒视着程言,没有退让的意思。程言则依旧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这让陆瑾的怒火燃烧得更加猛烈。“书呆子,你别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陆瑾咬牙切齿地说道。 程言轻蔑地一笑,“有本事你就来啊,看看最后谁吃亏。” 陆瑾再也无法忍受,他猛地向前一步,举起拳头就要朝程言挥去。好在,陆泽珉回头看了一眼,他一把抓住陆瑾的胳膊。“陆瑾,你冷静点!” 陆瑾挣扎着,想要挣脱陆泽珉的束缚,但陆泽珉的力气很大,紧紧地抓住他不放。“你放开我!今天我一定要让这书呆子知道我的厉害。”陆瑾怒吼道。 “你这样做能解决问题吗?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陆泽珉严肃地说道,“我们是一个团队,不是敌人。以后还要一起训练,一起执行任务,你这样下去怎么行?” 陆瑾听了陆泽珉的话,喘着粗气,眼神中的怒火燃烧的更旺了。“我不管!就凭他这么嚣张,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陆泽珉看着陆瑾这副模样,心中既无奈又担忧。他知道陆瑾的脾气。但在这个时候,如果任由他发泄下去,后果不堪设想。“陆瑾,你冷静点。程言也是气话,你何必这么较真呢?”陆泽珉试图劝解道。 然而,陆瑾根本听不进去。“一时气话?他那分明就是故意挑衅我。我要是就这么算了,以后不得骑在我头上?” 此时,一旁的刘俞也看不下去了。他走上前来,拉住陆瑾的另一只胳膊。“陆瑾,别冲动。大家都是战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陆瑾看了刘俞一眼,又看了看陆泽珉,心中的怒火虽然没有丝毫减弱,但他也知道,在他们的阻拦下,自己今天是不可能对程言动手了。“好,你们今天护着他,我就暂且放过他。但这件事没完,以后我一定会找机会让他好看。”陆瑾狠狠地说道。 陆泽珉和刘俞对视一眼,都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知道,陆瑾的性格就是这样,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很难改变。但他们也不能任由他这样下去,必须想办法让他和程言化解矛盾。 陆泽珉思索片刻后,对陆瑾说道:“陆瑾,你先冷静下来,我们在这里是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奋斗,不是为了个人恩怨而争斗。程言或许有他不对的地方,但你也不能一直这么冲动。如果我们内部不团结,以后在战场上怎么能互相依靠呢?” 陆瑾依旧气鼓鼓的,没有回应陆泽珉的话。刘俞见状,也开口劝说道:“陆瑾,大家都是战友,以后还要一起经历很多困难呢。别因为一时的意气之争而影响了整个团队的氛围。” 陆瑾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陆泽珉耐心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特点,程言可能在表达方式上有些问题,但他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与此同时,程言站在一旁,看着陆瑾被陆泽珉和刘俞劝说,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毕竟他跟陆瑾已经喋喋不休两个月。他开始反思自己这段时间的行为,或许自己确实过于冲动和强硬了。 “谁都有不对的地方,相互退让一步不就好了吗?”陆泽珉说。陆瑾听了陆泽珉的话,心中虽然还有些怨气,他偷偷看了程言一眼,却发现程言也在看着他,两人的目光交汇,又迅速移开。 陆泽珉继续说道:“我们是一个团队,以后还要一起面对各种困难和挑战。如果总是这样争吵不休,怎么能完成我们的任务呢?”刘俞也在一旁点头表示赞同:“是啊,大家都各退一步,别再这么僵持下去了。” 然而,陆瑾却丝毫不为所动。“谁都不用劝我,反正我跟姓程的绝对不会和解。”说完陆瑾甩开了二人,直接大步的向前走去了。 陆泽珉和刘俞看着陆瑾决绝的背影,无奈地对视一眼。他们深知陆瑾的脾气一旦上来,很难在短时间内改变他的想法。但他们也明白,这样的僵持对整个团队来说绝非好事。 在这个充满挑战的环境中,团队的团结协作至关重要。每一个成员都有自己的优势和不足,只有相互包容、相互支持,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战斗力。陆瑾和程言的矛盾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这不仅影响了他们两人的关系,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团队的氛围。 陆泽珉皱起眉头,思考着如何化解这场矛盾。他明白,单纯的劝说可能无法起到作用,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契机,让陆瑾和程言能够真正认识到团结的重要性。 刘俞则有些担忧地望着陆瑾离去的方向。他担心陆瑾的冲动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他决定找个机会单独和陆瑾谈谈,试图让他冷静下来,重新审视自己的态度。 而此时的陆瑾,心中满是愤怒和倔强。他觉得自己在与程言的冲突中没有错,不愿意轻易妥协。他大步走着,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发泄心中的不满。但在他的内心深处,也有一丝迷茫。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可能会对团队造成影响,但他又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第40章 气好了 训练场上,学员们挺拔的身姿如同一棵棵劲松,再次聚集于此。每日的理论知识,犹如一块块坚实的基石,稳稳地奠定着他们的成长之路。他们认真聆听、仔细思考,将每一个知识点都牢牢地记在脑海中,为未来的挑战做好充分的准备。 而实战训练,则是磨砺他们的利刃。在激烈的对抗中,每一次的冲锋、每一次的防守,都是对自己极限的挑战。他们在实战中学会勇敢面对困难,学会灵活运用所学知识,不断地突破自我,让自己变得更加坚强、更加果敢。 “陆瑾你这情况没事吧?要不跟教官说一声。”刘俞小声询问。他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似乎在为陆瑾的状况担忧。 陆瑾微微摇头,坚定地说:“没事,早就被那姓程的治好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倔强,他的目光望向远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刘俞眼中露出一丝疑惑:“程大哥有这么厉害吗?”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好奇,眼神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陆瑾简洁地回应:“是气好的。”此语一出,刘俞陷入沉默,不知该如何接话。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各种疑问,对陆瑾所说的“气好的”感到困惑。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程言是如何做到的。刘俞静静地站在那里,思考着这个问题,心中充满了好奇和探索的欲望。 此时,教官严厉的声音响起:“接下来是分组,每个学员都是打乱分组,一会我叫到名字的为一组。”话语刚落,训练场上的气氛更加凝重,学员们都在心中暗自揣测着自己的队友会是谁。 陆瑾的内心也不平静,他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千万不要和程言分到一组。一想到程言,陆瑾的眉头就微微皱起。那个家伙,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人看了很不舒服。而且,上次的事情让陆瑾对程言更是心存芥蒂。 可万万没想到,两个人还被分到了一起。当陆瑾听到自己和程言的名字被同时念出时,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无奈与懊恼。他微微低下头,暗暗叹了口气,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种种不愉快。而程言那边,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似乎对和谁一组并不在意。与此同时。周景行和梁书源还有张如生也被分到了一起。 “我也想跟程大哥在一组。”刘俞哭着说道。那带着哭腔的话语中满是失落与渴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一旁的陈梓平安慰道:“只是训练而已,不要在意了。”陈梓平的声音轻柔而温暖,试图抚平刘俞内心的波澜。 另一边,独自一人的陆泽珉,站在那里,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孤独与迷茫,找不到说话的人。这时,一个人从背后拍了拍他。“你好,我叫蔺标,我们是一组的。”蔺标的声音爽朗而友好。 “陆泽珉。”两个人握了握手,简单的自我介绍后,一种新的联系在他们之间建立起来。 而这边的情况却不是很好,陆瑾和程言一碰面就开始相互嫌弃了起来。陆瑾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不满,程言则微微扬起下巴,一脸的不屑。 “你们有话就不能等结束的吗。”梁书源说道。他话语中带着些许无奈,他看着陆瑾和程言,希望他们能暂时放下成见。 “就是。现在不合适吧?”周景行也附和着。周景行微微摇了摇头,对他们的行为感到不解。至于张如生,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张如生站在一旁,满脸的尴尬,看着陆瑾和程言,心中暗自叹气。 “兄弟别说了,只要姓程的不拖后腿就行。”陆瑾说。他的语气中带着不满,眼神紧紧地盯着程言。 “这话应该是我跟你说吧。”程言立刻回应道。他微微扬起的下巴,双手抱在胸前,毫不示弱地与陆瑾对视着。 紧张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其他人纷纷投来关注的目光,张如生皱了皱眉头,上前一步说道:“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我们应该把精力放在训练上。” 周景行也跟着点头说道:“是啊,大家都是一个团队的,有什么问题可以等训练结束后再解决。” 然而,陆瑾和程言似乎并没有听进去他们的劝告。陆瑾冷哼一声,说道:“我可不想因为某些人而影响了整个团队的成绩。” 程言也不甘示弱地回击道:“你也别太自信了,说不定最后拖后腿的是你呢。”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教官走了过来。教官的眼神严厉而威严,他扫视了一眼陆瑾和程言,说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还没开始训练就开始内斗了吗?如果你们不能放下个人恩怨,好好合作,那么这次训练你们都别想有好成绩。” “是。”陆瑾和程言一起回答说。两人的声音虽然响亮,但其中仍带着些许不甘。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心中的别扭并未完全消散。 教官看着他们,微微皱起眉头,显然对他们的态度并不满意。“我希望你们能真正认识到团队协作的重要性,而不是仅仅嘴上答应。这次训练的目的不仅仅是考验你们的个人能力,更是要培养你们的团队精神。如果你们继续这样下去,不仅会影响自己的成绩,还会拖累整个小组。” “明白,教官。”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他们的声音洪亮而坚定,在向教官表明自己的决心。然而,他们的眼神中却依然流露出一丝不确定,毕竟放下长久以来的成见并非易事。 教官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考量他们话语的真实性。随后,他微微点了点头,语气严肃地说道:“既然你们明白,那就用行动来证明。在接下来的训练中,我希望看到你们真正的改变,为团队贡献自己的力量。” 此时,训练场上的气氛紧张而严肃。其他小组的学员们都在积极地准备着训练任务,而陆瑾和程言所在的小组却因为他们两人的矛盾而显得有些沉闷。 第41章 这什么玩意啊 演习开始,一群人被带到郊外的山林里。这片山林郁郁葱葱,繁茂的枝叶交织在一起,也形成了一道绿色的屏障,为这紧张的演习增添了一份静谧的氛围。 每个组八到十二人,各个小组迅速集结,队员们的脸上都带着严肃而专注的神情。他们深知此次演习的重要性,这不仅是对他们个人能力的考验,更是对团队协作的一次挑战。 “书呆子,一会遇见危险,可别吓得尿裤子。”陆瑾略带调侃地说道。然而,程言并没有理会他,依旧专注地跟着张如生一起在讨论策略。程言的眼神中透露出冷静与睿智,他的思绪完全沉浸在对演习局势的分析中。 程言用手指了指地图上的一处地方,说道:“我觉得这里的埋伏可能性比较大一点。”那里树林茂密,枝叶交错,确实是埋伏的最佳地点。 张如生微微点头,回应道:“我也这么认为,那里树林多,地形复杂,很容易隐藏敌人。我们必须小心应对。” “程哥,你想好策略了吗?刚才我听见那边好像有动静。”一名学员轻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程言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我们先派人去侦察一下,如果真的有敌人埋伏,我们要迅速制定应对方案。不能贸然行动,以免陷入敌人的陷阱。” 队员们纷纷点头表示同意,他们开始按照程言的指示行动起来。一部分队员负责侦察,一部分队员则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至于陆瑾,一脸不服气的表情,他见所有人都围着程言转悠心情很不是滋味。各自的优势,才能在演习中取得胜利。随着时间的推移,山林中的气氛越发紧张。侦察队员小心翼翼地前进,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前面好像有人?”周景行压低声音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和不确定。 此时,陆瑾却不合时宜地开口:“书呆子,你不会把我们引到敌人下怀了吧?”他的话语中满是质疑和埋怨。然而,程言没有理会陆瑾的话。他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前方,神色冷峻而专注。在这紧张的时刻,他深知不能被无端的质疑所干扰。 程言用眼神示意其他人保持警惕。队员们立刻心领神会,纷纷放缓动作,将身体压低,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他们的动作轻盈而谨慎,仿佛一群潜伏在草丛中的猎豹,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我说你这人。”陆瑾刚想说下去,程言一个眼神直接回击了他。那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冷静与威严,仿佛在告诉陆瑾,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陆瑾被这眼神震慑住,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继续。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轻微的风声和众人紧张的呼吸声。每个人都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前方,等待着可能出现的情况。他们知道,在这充满未知的山林中,任何一个疏忽都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而程言,作为他们的核心,正以他的冷静和果断引领着大家,共同面对即将到来的挑战。 此时,微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却更增添了几分紧张的氛围。程言微微眯起眼睛,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以及应对之策。 侦察的队员们谨慎地向前摸索着,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小心。他们手中紧紧握着武器。突然,前方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所有人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程言迅速做出手势,指挥队员们分散开来,寻找隐蔽的位置。大家动作敏捷地躲到树后或灌木丛中,大气都不敢出。片刻之后,脚步声越来越近,众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程言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他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发现地上有一些被踩踏过的痕迹,而且这些痕迹似乎在朝着一个特定的方向延伸。他心中一动,莫非敌人正在故意引诱他们上钩? 想到这里,程言再次用眼神示意队员们不要轻举妄动。他决定先观察一下情况,再做进一步的打算。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紧张的气氛愈发浓烈。而陆瑾虽然心中不服气,但也不得不承认,在这种关键时刻,程言的冷静和果断确实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张哥,你带几个人去那边看看。”程言的语气沉稳而有力,透露出一种威严。张如生点了点头,他迅速挑选了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朝着指定的方向走去。他们的脚步轻盈而谨慎,如同猫一般,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周兄,你和梁书源断后,其他人继续跟我走。”程言再次下达命令。他的眼神在人群中快速扫过,每一个被他注视的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责任感。 周景行和梁书源毫不犹豫地同声回应道:“收到。”两人立刻占据了有利位置,警惕地观察着后方的动静。 “那我呢?”陆瑾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与不安。他的眼神在众人之间游移,似乎在寻求一个明确的答案。 程言看了一眼陆瑾,那眼神中既有冷静的判断,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跟着我走。”他的声音简洁而有力,不容置疑。 陆瑾微微一愣,随即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他虽然心中仍有不服气,但在这个关键时刻,也明白必须听从指挥。 其他人则紧紧跟随着程言,继续在这片充满未知的山林中前行。他们的身影在茂密的树林中穿梭,仿佛一群勇敢的战士,在为了荣誉和使命而战。 众人在山林中小心翼翼地前行着,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紧张的琴弦之上。程言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他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不断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刻意压低声音交谈。程言立刻停下脚步,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队员们纷纷停下动作,紧张地注视着前方。 程言侧耳倾听,试图分辨出声音的来源和内容。过了一会儿,他微微皱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常。“前面可能有情况,大家小心。”他低声说道。 队员们更加紧张起来,手中的武器握得更紧了。他们缓缓向前移动,每一个动作都极为谨慎。就在这时,陆瑾突然脚下一滑,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动。众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看向四周。 程言狠狠地瞪了陆瑾一眼,陆瑾羞愧地低下头。然而,幸运的是,并没有敌人出现。程言松了一口气,继续带领大家向前探索。 随着他们的深入,山林中的气氛越发压抑。树叶的沙沙声仿佛在诉说着未知的危险,每一个阴影都可能隐藏着敌人的身影。程言知道,他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程哥,我们还要走多久?”一名队员轻声问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程言沉默片刻,说道:“不知道,但我们必须坚持下去。这场演习关系到我们的荣誉和团队的成败,不能放弃。”他的话语坚定而有力,给队员们带来了一丝信心。 “行了吧,就你,一个书呆子还在那里指挥我们。”陆瑾说,他的语气中满是不屑与不满,仿佛对程言的领导能力充满了质疑。 “你要是想我们被抓,就麻烦提高你的声音,暴露出我们的位置。”程言小声地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话语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陆瑾立刻露出厌恶的表情,他皱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反感。但在程言的注视下,他也不敢再大声反驳,只是心中的不满愈发强烈。 程言看着陆瑾的反应,心中也有些无奈。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然后缓缓说道:“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我们放下个人的成见,想办法摆脱目前的困境。”陆瑾听了程言的话,虽然心中依然不服气,但也知道他说得有道理。他微微低下头,不再说话,只是眼神中依然透露出一丝倔强。 继续前行了一段距离后,他们来到了一片较为开阔的地带。这里的树木相对稀疏,视野也稍微开阔了一些。程言停下脚步,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后方没人跟上来。”周景行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说道。 众人的神色也随之凝重起来。在这山林之中,与队友失去联系可不是一个好的兆头。 “我们观察半天也没有人的影子。”梁书源皱着眉头说道。他的目光不断在周围扫视,似乎在努力寻找着哪怕一丝队有可能出现的迹象。 “现在只能等张哥那边情况了。”周景行微微叹了口气,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他们深知在这种情况下,自己不能贸然行动,否则可能会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不对啊,那刚才的声音是……”程言眉头紧锁,还在继续思索着。突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众人瞬间被笼罩其中。队员们一阵惊愕,本能地挣扎起来,但大网坚韧无比,众人的挣扎显得徒劳无功。 此时,周围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队长我们又抓到人了。”一人喊道。 “我看看是哪个倒霉蛋。”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戏谑。程言听到这个声音很是熟悉,心中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 “原来是你们啊。”陆泽珉笑着说,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他踱步走近,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被困在网中的众人。 “是珉兄啊,”程言无奈地说道。在这样的情形下与陆泽珉相遇,着实让他有些意外。 陆泽珉双手抱胸,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们等会,好像让还有个人。”众人的目光往陆泽珉身后看去,只见张如生被五花大绑的送了过来。张如生满脸的无奈。 “珉哥,求你了把我们放了吧。”梁书源急切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恳求。然而,陆泽珉却不为所动,他微微扬起下巴,神色坚定地说:“演习还没结束,你们可都是俘虏。” “我就说书呆子把我们往敌人内部引吧。”陆瑾不服气地说,他的脸上满是愤懑,仿佛所有的不顺都是程言带来的。 “小瑾,别说别人,其实我还是要感谢你的。”陆泽珉突然说道。 “什么?感谢我?”陆瑾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要不是你刚才滑一下,我们也不至于这么快把你们抓住。”陆泽珉笑着说,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陆瑾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们认输。”程言平静地说道,他的眼神中虽有不甘,但在当前的局势下,理智告诉他这是最恰当的选择。 “书呆子,你就这么认输了?”陆瑾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也认输。”周景行附和道,他的脸上同样写满了无奈。 “我也一样。”梁书源说,语气中带着一丝沮丧。 随后其他人陆续说出了一样的话。但只有陆瑾还在嘴硬。“我说你们这帮人,能不能有点骨气。”他的声音中带着倔强与不服。 “要是到了真正的战场,敌人能给你机会吗?”陆泽珉严肃地问道,他的眼神变得冷峻起来。 “那又怎么样,小爷我照样跟他拼了。”陆瑾扬起下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闭嘴吧,要是到了真正的战场,就我们几个,早就死在敌人的枪口下了,还能给你机会说这么多?”程言厉声说道,他的话语如同一盆冷水浇在陆瑾的头上。 陆瑾一时语塞,不再说话。 这时,又有一个人对着陆泽珉说道。“我们又抓到一队人马。” 陆泽珉听到后看了程言他们一眼。“看来我今天运气不错。”他的嘴角再次上扬,露出得意的笑容。 只见不远处,刘俞和陈梓平被人用同样的方式绑了过来。他们的脸上满是懊恼与不甘,看到程言等人也在此处,眼神中更是流露出复杂的情绪。陆泽珉踱步走到刘俞和陈梓平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转头看向程言等人,仿佛在炫耀自己的胜利。 第42章 倒霉 几个人被紧紧绑在一起,四周弥漫着沉闷而压抑的气氛。梁书源率先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皱着眉头,神色凝重地问道:“你们怎么也被抓了?” 陈梓平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懊悔之色,回应道:“还不是刘俞一个喷嚏。你们呢?” 梁书源苦笑着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自嘲:“陆瑾一个打滑。”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陷入了沉默。陈梓平此刻的反应和程言如出一辙,满心的懊恼与困惑交织在一起,却不知从何说起。张如生满脸茫然,眼神中透露出疑惑与不解,显然还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被抓的。周景行张了张嘴,想要吐槽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心中的郁闷,最终只能无奈地闭上嘴巴。 而那两个打草惊蛇的人,刘俞满脸懵懂,似乎还没从刚刚的意外中回过神来。陆瑾则是气不打一处来,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刘俞更加不知所措,委屈地嘟囔着:“谁知道一个喷嚏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陆瑾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我哪知道我一个打滑还能暴露位置。”那丝恼怒中夹杂着懊悔与不甘。 周景行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现在抱怨也没用,我们得想想办法怎么逃出去。”他的声音急切而焦虑,眼神中透露出对现状的担忧和不确定性。 “别白费力气了,要是到了战场,就我们现在连命都没了。”陈梓平的脸色阴沉,眉头紧锁,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最糟糕的结局。 “不是说好了,我们是俘虏吗?”梁书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似乎对自己目前的身份感到困惑。在他看来,俘虏或许意味着还有一线生机,但眼前的困境却让他感到无比的迷茫。 “你见过谁家让俘虏就这么绑着不上刑的?”周景行没好气的说。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懑和不满, “优待俘虏你没听过吗?”梁书源说。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仿佛在渴望着敌人能够遵守战争的规则,给予他们应有的待遇。 “就咱们这样的,还需要优待?要是真打仗,早就给你找个地吃枪子了。”周景行身体微微颤抖,显然被自己的想象所吓到。 “老周,我才发现。原来你这么胆小啊?”梁书源说。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然而,却并未起到预期的效果,反而让周景行更加愤怒。 “谁胆小了,我说的是事实。”周景行说。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倔强。 “装,给我装,一说到吃枪子你抖什么?”梁书源说。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似乎在故意刺激周景行。 “我哪里抖了,看错了吧你。”周景行说。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他仍然试图掩饰自己的恐惧。 这时,陆泽珉走了过来。看着自己的舍友被自己抓,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他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 “兄弟们说什么?”陆泽珉说。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好奇,仿佛在期待着听到一些有趣的话题。然而,他的话语却让众人陷入了沉默。 “没说什么,就是随便唠唠。”梁书源笑呵呵的说。然而,他看似轻松的语气,却显得有些勉强。 “都这节骨眼上了,你们还能唠起来啊。”陆泽珉说。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似乎对众人的淡定感到不可思议。在他看来,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众人应该感到恐惧和绝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轻松地聊天。 “咱们不是俘虏吗,唠唠不挺正常?”梁书源说。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仿佛在接受自己的命运。在他看来,既然已经成为了俘虏,那么就只能听天由命,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要知道,要是碰见那帮军阀你们还能张开嘴吗?”陆泽珉说。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仿佛在提醒众人他们所处的危险境地。在他看来,军阀们是残忍而无情的,他们不会对俘虏有任何的怜悯和同情。如果众人不小心碰到了真军阀,那么他们的命运将会更加悲惨。 “那这么说。在珉兄这里,我们已经是死人了是吗?”程言的话语平静而沉稳,他微微扬起下巴,直视着陆泽珉,似乎在等待一个更明确的答案。 “没准,我们都已经被烧成灰了也说不定。”陈梓平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仿佛已经看淡了命运的无常。 “还是程言和陈梓平有自知之明,就是可惜了一点。”陆泽珉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容。那笑容中既有得意,又有一丝惋惜。 “陆兄,你是怎么在那么短时间内布置这些陷阱的?”张如生问道。张如生的脸上满是疑惑,他实在想不通陆泽珉是如何做到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布置出如此精妙的陷阱。 陆泽珉停下脚步,微微一笑,说道:“我没有准备啊,这并不难。我了解你们的习惯,也知道以程言的个性可能会出现的地方。所以,我只需要在关键的位置安排几个人,一旦你们有动静,他们就会立刻跑回来报告。然后,我就可以根据他们的报告,迅速做出反应,布置陷阱。”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和从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看来这方面我真的不及陆兄。”程言微微颔首,露出一抹钦佩之色。他的语气诚恳,毫无半分虚假之意。在这困境之中,他不得不承认陆泽珉在谋略布局上的卓越才能。 “可别那么说,我也只是课堂上的那点知识。”陆泽珉淡然一笑,语气谦逊。 “该把我们放了吧?”陆瑾突然开口道。 “那可不行。还没到营地呢。”陆泽珉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陆瑾的请求,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说你能不能学学刘俞,安安静静做个尸体好吗?”程言眉头微皱,有些无奈地看向陆瑾。 “关你什么事,要不是你瞎指挥,我们能落入陷阱?”陆瑾怒视着程言,语气中充满了责备。他认为是程言的错误决策才导致了他们如今的困境。 “要不是你,咱们能被抓?”程言也不甘示弱,立刻反驳道。 他对陆瑾的指责感到不满。 “你还好意思说我?要不是你关键时刻掉链子,我们何至于此?”程言提高了音量,情绪越发激动起来。 陆瑾的脸色涨得通红,继续道。“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作为指挥者,没有准确判断局势,盲目行动,才让我们中了陆泽珉的陷阱。” “我那是根据当时的情况做出的合理决策,哪成想,你一个打滑能暴露位置。”程言的声音铿锵有力,字字如针般刺向陆瑾。 “合理决策?我看就是瞎指挥。你根本就没有考虑到实际情况,只凭自己的臆想行事。”陆瑾毫不留情地回击道。 两人你来我往,争吵声越来越大,仿佛要把心中的所有不满都宣泄出来。周围的人看着他们,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梁书源忍不住开口道:“好了好了,你们俩别吵了,现在争吵有什么用?” “大家都一个宿舍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沉默半天的刘俞立刻开了口。他的脸上满是焦急,显然不希望看到舍友们如此激烈地争吵。 “陈哥,你们宿舍就这样吗?”一名学员问道。他的眼神中带着好奇和困惑,似乎对这种争吵的场面感到十分意外。 “习惯了。”陈梓平淡淡的回答道。他仿已经对程言和陆瑾的争吵早已习以为常。 张如生和周景行完全没有说话。毕竟,不是没有劝过。只能默默地看着二人,因为,他们知道,在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无法阻止两人的争吵。 然而,程言和陆瑾依旧沉浸在激烈的争吵中。他们呢声音在回荡着,每一句话都带着尖锐的指责和不满,仿佛要将对方彻底击垮。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争吵却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直到演习结束的信号响起,程言和陆瑾才仿佛如梦初醒般停了下来。他们看着彼此,脸上都露出疲惫的神情。周围的人也松了一口气,这场漫长而激烈的争吵终于结束了。 在演习结束后的总结会上,程言和陆瑾都默默地坐在一旁,而陆泽珉站在台上接受着教官的表扬。陆泽珉的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他的出色表现得到了众人的认可。程言和陆瑾看着台上的陆泽珉,心中各有所思。 第43章 你叫谁呢? 实战演习已经过去几天了,所有的学员再次回归理论的课堂上。这天,程言刚回到寝室,便听到了熟悉而又刺耳的声音。他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涌起一丝无奈。 “呦,我们宿舍的书呆子回来了啊?”陆谨用着嘲笑般的目光,向着程言投了过去。那眼神中满是轻蔑与不屑。 程言没有理会他,只是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翻开手中的书看了起来。对于陆谨的挑衅,他早已习以为常,他知道,与其浪费时间去争辩,不如用这些时间来充实自己。 “问你话呢?装聋?”陆瑾见程言没有回应,声音更加尖锐起来。 “陆瑾。”刘俞拽了拽陆瑾的衣角,试图阻止他继续发难。他不希望因为一些小事而引发不必要的冲突。 然而,陆瑾却没有理会刘俞的劝阻,他向前走了一步,逼近程言。“你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了?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整天抱着本书就了不起了。实战演习的时候,要不是你的判断失误我们能被抓嘛?”陆瑾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刃,刺痛了程言的心。 程言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但他依然没有抬头。他知道,陆谨的话只是出于嫉妒和偏见。在实战演习中,虽说他们的成绩不是很理想,但对于陆瑾的嘲讽他压根没有当一回事。 陆瑾见程言还是毫无反应,一把夺过程言手中的书,狠狠摔在地上。“你挺会装的吗,怎么不反驳我呢” 程言缓缓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坚毅。“陆瑾,实战演习的失败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我们是一个团队,出现问题应该共同面对,而不是一味地指责。你想想当时你做了什么” 陆瑾被程言的话噎得一时语塞,片刻后又强词夺理道:“你要不继续往前走我们能被抓吗?” 程言目光沉静地看着陆瑾,缓缓说道:“当时的情况紧急,我的判断或许有失误之处,但你也并非毫无责任。” 陆瑾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却又找不到反驳的话语。刘俞趁机再次劝说道:“好了,陆瑾,程言说的有道理。我们现在争吵也无济于事,你看我一个喷嚏不就连累了整个队伍吗。” 陆瑾沉默了片刻,终于有些不情愿地哼了一声:“行吧,这次就算了。但以后要是再因为你出问题,可别怪我不客气。”说完,他转身回到自己的床位,不再理会程言。 程言看着陆瑾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他心想反正他们相互看对方不顺眼,不如就这样持续到毕业,反正也只有半年时间。 晚上,宿舍里的人都回来了。除了陆瑾和梁书源在那热络地交谈着,其余人都在各自忙碌着手中之事。唯有程言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全神贯注地看着一本书。 就在这时,陆瑾那爽朗的笑声突兀地响起,瞬间打破了程言的思绪。程言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丝不悦。他刚刚沉浸在书的世界里,思绪如丝般飘荡,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硬生生地拉回了现实。他抬眼看向陆瑾和梁书源,眼神中带着些许无奈。 陆瑾似乎并未察觉到自己的笑声对程言造成了影响,依旧和梁书源聊得热火朝天。他们的话语声在宿舍里回荡,与其他人的忙碌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氛围。程言轻叹一口气,试图重新找回刚才被打断的思绪,再次沉浸到书的世界中。然而,那被打断的思绪却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难以再次抓住。 “这里是寝室,不是你家,你要是觉得自己的声音不够大,麻烦请你出去,别在那里打扰别人看书。”程言冲着陆谨大声说道。他的眉头紧锁,脸上满是不满与无奈。此时的程言,完全被陆谨和梁书源的大声交谈扰乱了看书的心境,那本未读完的书,仿佛也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困扰。 陆谨不屑地看了程言一眼,满不在乎地回应道:“要是嫌吵就出去,大爷我聊的正高兴呢,你个书呆子管的着吗?真当自己是大哥大了。”说罢,他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提高了声音。这一举动,无疑更加激怒了程言。程言看不惯陆谨的这种行为,他合起那本未看完的书,毅然决然地走到陆谨面前。 “我哪敢管陆老大您呢?要是管了,你不得找人把我直接把我打一顿了,然后丢在一个没人的地方。”程言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却也透露出对陆谨的忌惮。陆谨听了这话,竟觉得有些好笑,在他看来,程言还算识趣。“你知道就好,所以在我把你打一顿之前赶紧给我消失。”陆谨转身回到自己的床铺上,随意地倒了下去。 坐在一旁的梁书源,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赶忙出来打圆场:“大家都是同学,何必吵架呢,本来就是我们不对,吵到了人家,要不我们出去说吧?”然而,陆谨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梁书源这是胳膊肘往外拐。“梁兄,你这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呢?是我们吵到他了吗?我看,这书呆子分明就是想找茬。” 程言立即反驳道:“谁找茬?我只是好心提醒一下,还有请你对我礼貌一点,难道你父母没教过你这点?”陆谨一听,更加恼怒:“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脑子没进水吧?我礼不礼貌跟你有关系吗?”他迅速起身,绕过梁书源,再次走到程言面前,揪起程言的衣领,作势要挥拳相向。 “跟我是没关系,但你吵到我了。”程言怒视着陆谨,毫不退缩。 “我不是说了,嫌吵就出去,我警告你别让我再说第二遍,否则我这一拳下去,你可就破相了。”陆谨恶狠狠地说道。 “我倒想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反正学校有规定,同学之间禁止斗殴,后果是什么你应该清楚吧。”程言毫不畏惧地回应。 “当然清楚了,你还真以为我不敢吗?大不了就是被开除,老子我正好还不想在这里待了呢。”陆谨的语气中充满了不羁与叛逆。 “你父母把你送到这里来,就是让你来打架的?”程言试图从另一个角度劝说陆谨。 “老子那是被逼的,要不是我叔,现在我肯定在沪上闯出一片天了。”陆谨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与无奈。 “你的想法是不错,只可惜啊,只会使用蛮力让人屈服,让我有点看不上?”程言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轻蔑。 “用得着你看上吗?你还不知道吧,在沪上追我的女孩都能排到申江对岸了。”陆谨试图用自己的魅力来反驳程言。 “那我可真替那些女孩子悲哀,看上你这种废物。”程言毫不留情地回击。 “你他妈的再给老子说一遍,谁是废物?”陆谨怒火冲天,拳头刚要砸向程言的脸,恰好此时,夜跑归来的张如生及时拦住了他。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张如生瞬间站到两人中间,满脸忧虑,生怕陆谨对程言做出无法挽回的举动。 “生哥,别拦着我,今天我非得给这小子点教训不可,不然他都不知道我陆谨在上海是什么地位。”陆谨奋力挣扎着,想要摆脱张如生的阻拦。 “大家都是同学,何必如此呢?一会儿教官要是来查寝,你们俩清楚会有什么后果。”周景行也焦急地劝说着。 “就是说,有什么不能好好的说,这句话我都快说累了。”刘俞也加入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和疲惫,显然对陆谨和程言之间的冲突感到十分困扰。 只有陈梓平安静地躺在那里,一个人默默的看着书。他仿佛置身事外,对周围的喧嚣毫不在意。然而,从他微微皱起的眉头可以看出,他并非完全不受影响。 “那正合我意,这鬼地方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待,更何况还是跟这种人在一起。”陆谨依旧怒气难消。 “你要是不想待下去,就别拉别人下水,自己去惹点事然后走人好了。”程言毫不退缩。 “姓程的,不用你管,我自己也会走,不过在走之前,我他妈要让你知道惹了我的下场。”陆谨恶狠狠地说道。 “那你有本事现在就过来,我就在这儿一动不动,哪都不去。”程言表面上装作极为镇定的模样,实际上内心却紧张不已。他对陆谨的脾气可谓是了如指掌,他也深知陆谨冲动起来难以控制自己的行为。但此时的程言,即便心中有着担忧和恐惧,却依旧强撑着,不愿在气势上输给陆谨。 然而,就在陆谨挣脱张如生的怀抱,紧握拳头冲向程言之际,意外发生了。前来劝架的梁书源被陆谨的拳头击中,他捂着被打的脸,痛苦地喊道:“我操,陆谨,你真下得了狠手。” 陆瑾和程言看着梁书源,只见一抹红色从他鼻子流了出来。躺在一旁的陈梓平立刻坐了起来,脸上满是震惊。他迅速跳下床,冲到梁书源身边。“梁书源,你怎么样?”陈梓平焦急地问道,一边拿着帕子帮梁书源擦拭鼻血。 陆谨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拳头,又看看受伤的梁书源,眼中充满了懊悔和惊慌。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打到梁书源,原本只是想给程言一个教训,却酿成了这样的后果。“梁书源,我……我不是故意的。”陆谨的声音颤抖着,他想要靠近梁书源,却又不敢。 程言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他原本对陆谨充满了愤怒,但此刻看到梁书源受伤,心中的怒火瞬间被担忧所取代。“赶紧送书源去军医部”程言急切地说道。 “不用,就这点血死不了人。”梁书源倔强地说道,他轻轻擦拭着鼻子下残留的血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倔强与不在意。 “要不去军医部看看吧。”周景行满脸担忧地提议道,他看着梁书源受伤的模样,心中充满了关切。 “真不用,又不是什么大事。”梁书源再次拒绝,他不想因为这点小伤而兴师动众,觉得没必要去麻烦军医部。 “陆瑾,你给我过来一下。”坐在一旁的陆泽珉严肃地说道。陆泽珉的脸色阴沉,眼神中带着责备与不满。陆瑾听到陆泽珉的呼唤,身体微微一颤,他缓缓地走到陆泽珉身边,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陆泽珉看着陆瑾,语气严厉地说道:“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陆泽珉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们以后都是战友,是相互扶持,不是让你耍脾气的地方,沪上时候,你惹得那些事我要一一给你举例吗?” 陆瑾依旧低着头,他的内心此刻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知道陆泽珉说得有道理,回想起自己在沪上的种种行为,确实过于冲动和鲁莽。那些曾经被他视为无所谓的事情,如今在陆泽珉的话语下,变得沉重起来。 “在沪上你冲动行事,惹出多少麻烦?要不是你爸帮你兜底,你以为你能安然无恙到现在?我们来这里为了什么?是为了共同的目标,不是为了让你继续任性妄为。你应该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言不合就动手。你这样下去,将来如何与战友们并肩作战?如何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你好好反思反思吧。”说完陆泽珉离开了宿舍,独留陆瑾一个人在那里。 看到这情景,张如生立刻追了出去。张如生快步赶上陆泽珉,神色中满是担忧。“泽珉,你别太生气了,陆瑾他就是脾气急了点,其实本性不坏。”陆泽珉停下脚步,微微皱起眉头。“我知道他本性不坏,但他这样冲动下去,迟早会惹出大祸。”张如生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好好劝劝他的。”陆泽珉看了一眼宿舍的方向,“希望他能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做出改变。”说完,陆泽珉转身离去。张如生站在原地,思索片刻后,又返回了宿舍。 第44章 对策 张如生神色凝重,语气坚定地说道:“得设法让陆瑾和程言安安稳稳地坐下来好好谈谈了。” 周景行望向陆泽珉,疑惑地问道:“珉哥,陆瑾在沪上的时候一直是这般模样吗?” 陆泽珉微微颔首,沉声道:“情况比这还要严重得多。你们应该都听说过,去年沪上有个帮会老大被打了吧?动手的人正是陆瑾。” 梁书源接着话茬说道:“确实有所耳闻,当时那件事闹得挺大,似乎很是严重。那个帮会老大在沪上横行霸道多年,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就为所欲为。不管是商家还是普通百姓,对他都是敢怒不敢言。” 刘俞也参与到讨论中来,说道:“我还听说那个老大在沪上可是出了名的刺头,连警察都对他无可奈何。听说他被人打了的时候,一开始我根本不信,没想到第二天就见诸报纸了。之前他就嚣张跋扈,常常以武力欺压他人,只要有谁不顺他的意,就会遭到他的报复。在沪上的街头巷尾,只要提起他的名号,人们都会露出惊恐的神色。” 张如生再度开口,言语中带着一丝忌惮,说道:“毕竟,那人在沪上那是出了名的霸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在路上要是碰到他,都得赶紧躲开,不然很容易就会被他讹上,他不仅手段狠辣,而且一旦被他盯上,那可就麻烦了。” 梁书源微微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说道:“还别说,陆瑾还挺仗义的,他的举动无疑为我们这些普通百姓出了一口恶气。这兄弟我是交定了。” 周景行也满脸兴奋,语气激昂地说道:“没错,自从那次以后,那位老大也是消停不少,就再也没有惹过什么事了。” 就在大家夸赞陆瑾的英雄事迹时。刘俞的一句话让众人陷入沉思。“这么说来,大家都是沪上的人吗?”他的话让几个人面面相觑。毕竟,在此之前,所有人都没有向对方透露过自己的居住地。而刘俞的这一番话,让几个人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感觉。 周景行率先打破沉默,说道:“我是沪上的,家里经营着一家餐厅。” 梁书源紧接着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我也是沪上的。我和我妹夫家共同经营着布料生意。在整个沪上,有百分之三十的布料皆是出自我们家的工厂,另外还有百分之二十的布料则是由我妹夫家生产。我们两家的布料在沪上可谓是占据了重要的市场份额。” 张如生此时恍然大悟,脸上露出回忆的神情,说道:“我好像听说过,是远山布行和陈记布行吧?我还曾去那里订过布料呢。” 梁书源将目光转向刘俞,好奇地问道:“刘俞,那你家是做什么的呢?” 刘俞不紧不慢,沉稳地回答道:“我家是开中医馆的,就在公共租界里。” 张如生追问道:“是不是那个刘氏医馆?” 刘俞肯定地回答道:“就是那家。” 这时,陈梓平突然插话道:“话说,我们不是在商讨让陆瑾和程言和好的事情吗?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自己的家世了呢?” 刘俞也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对哦,说着说着就忘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到正题上来吧。” 张如生思索了片刻,然后说道:“首先,让两个人坐下来谈谈,其次在从根本上解决。” 然而,刘俞却对此表示担忧。他皱着眉头,说道:“陆瑾那脾气,能好好跟程大哥坐下来谈谈吗?”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疑虑。确实,陆瑾的脾气一向火爆,很难想象他能心平气和地与程言坐下来交谈。 梁书源也深有同感,他接着刘俞的话说道:“两个人说不说两句就会吵起来,然后另一方还要动手。”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两人之间矛盾的深刻认识。在他看来,陆瑾和程言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想要让他们和好,必须找到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 众人听了刘俞和梁书源的话后,又陷入了沉默。陈梓平轻抿着嘴唇,微微低头思索着,片刻后抬起头来,缓缓说道:“确实,陆瑾的脾气是个大问题。但我们不能因为困难就放弃,总要想办法试一试。” 张如生微微颔首,接着说道:“我们可以先分别找他们两个人谈谈,了解一下他们各自的想法和心结所在。也许在这个过程中,能找到一些突破点。” 梁书源皱着眉头说道:“这个办法可行是可行,但就怕他们根本听不进去我们的话。而且,就算他们愿意跟我们谈,也不一定会改变对对方的看法。” 刘俞轻叹一口气,脸上露出无奈之色,说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总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直僵持下去吧。” 就在众人陷入沉思之际,周景行此时开口道:“要不,咱们用他俩的口吻写封道歉信吧。或许通过这种方式,可以让他们感受到对方的诚意,从而缓解矛盾。” “不行,你以为他俩是三岁小孩儿那么好糊弄啊。”陈梓平立刻否定了这个提议,他微微摇头,接着说道,“他们都是有主见的人,这种方式很可能会被他们识破,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那你说怎么办?”梁书源望向陈梓平,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希望他能给出一个更好的解决方案。 陈梓平沉思片刻,然后说道:“只能等下次实战训练的时候找机会了。在实战训练中,他们可能会因为共同的目标和任务而不得不合作。我们可以在这个过程中,寻找合适的时机,引导他们化解矛盾,增进彼此的理解。” 众人听了陈梓平的建议,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虽然这个办法存在一定的不确定性,但在目前的情况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大家决定在下次实战训练之前,做好充分的准备,以便能够更好地把握机会,帮助陆瑾和程言化解矛盾。 第45章 野训 几天后,紧张的氛围再度笼罩,一场实战演练蓄势待发。然而,这一次陆瑾跟程言没有分在同一组。陆瑾微微松了口气,低声嘟囔道:“可算没跟那个人在一组了。”可话虽这么说,但他的心底却隐隐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悄然蔓延。 一旁的周景行听到陆瑾的话,神色严肃地提醒道:“即便如此,也别掉以轻心,三个最强大脑在那边呢。” 梁书源紧接着周景行的话说道:“是三个最强大脑外加随机应变的。” 刘俞满脸憧憬地说:“好想跟程大哥一组啊。” 而这边,陆泽珉正与程言交谈甚欢。陆瑾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两人之间游离,那样的场景让他觉得很是不爽,尤其是程言脸上的笑容,仿佛带着一种刺眼的光芒。陆瑾心里暗暗想着:“程言这家伙有什么了不起的。可目光却怎么也无法从他们身上移开。 “你看啥呢?马上就要集合了。”周景行看着陆瑾那出神的模样,忍不住说道。但目光也顺着陆瑾的视线看去,他立刻明白了过来。 而陆瑾没有理会周景行,他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程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陆瑾此刻的内心十分矛盾,他一方面讨厌着程言,不希望他跟别人接触,而另一方面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他不断地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我对男的……” “行了,别看了,不然一会你们又要开始了。”周景行无奈地拉着愣神的陆瑾。 此刻,演习开始。各个小组迅速进入状态,陆瑾努力让自己专注于任务,可脑海中却时不时地浮现出程言的身影。他不断地提醒自己要集中精力,但心中的那股烦躁却怎么也无法平息。 “兄弟你没事吧?”梁书源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可能没休息好吧。”陆瑾说。其实他心里清楚,自己根本不是因为没休息好,而是因为程言。他不断地试图压抑自己对程言的关注,可越是这样,程言的身影就越发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注意力集中点,别一会又让人抓到了。”周景行说。然后他看向刘俞。“尤其是你刘俞,有屁快放,有嗝快打。” “这也不是我能忍住的。”刘俞说。 陆瑾努力将注意力从程言身上收回,专注于眼前的实战演练任务。然而,心中那股莫名的烦躁却如影随形,怎么也挥之不去。 程言看着前方略显空旷的地形,心中涌起一丝担忧,遂提议道:“陆兄,不如派两个人到前面去查看一下吧。”程言的话语中透露出谨慎与对潜在危险的警惕。 然而,陆泽珉却果断地回应:“不必,我们自己过去就行。”陆泽珉的语气坚定,显露出他对当前局势有着自己的判断和考量。 陈梓平忧心忡忡地说道:“这地形显得有些空旷,若是遭遇其他队伍,对我们可相当不利啊。”他的担忧不无道理,空旷的地形往往意味着缺乏掩护,一旦遭遇敌人,将处于被动的状态。 陆泽珉听到陈梓平的话后,回头看了看二人,眼神中既有安抚,又有对他们担忧的理解。随后,他又将目光转向张如生。张如生立刻会意,果断地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交给我吧。”说完,张如生迅速朝着其他方向飞奔而去。 至于陈梓平和程言,却是完全摸不着头脑,根本没有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们的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心中充满了对陆泽珉和张如生之间神秘默契的好奇。在他们看来,陆泽珉的决策似乎有些冒险,而张如生的行动又显得过于迅速和果断,让人难以理解。 “继续向前走。”陆泽珉简洁地回答道,说完就带着剩下的人继续向前走去。他的步伐坚定而沉稳,仿佛对前方的道路充满了信心。陈梓平和程言虽然心中仍有疑惑,但也只能跟随陆泽珉的脚步,继续前行。他们一边走,一边不时地回头张望,心中暗自揣测着张如生的去向和陆泽珉的计划。 随着他们不断前进,周围的环境越发显得空旷寂静。这种寂静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随时都可能有危险从某个角落突然出现。陈梓平和程言的心情愈发紧张,他们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武器,时刻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而陆泽珉却依然保持着冷静,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沉着和果敢,仿佛在告诉大家,只要他们团结一致,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这时陈梓平终于忍不住问道:“陆兄,我们就这样贸然前行,真的没问题吗?张如生到底去做什么了?”程言也投来询问的目光,显然他们都迫切地想知道陆泽珉的打算。陆泽珉微微侧头,神色平静地说:“不必担心,张如生自有他的任务。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专注眼前的路。” 他们继续走着,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紧张的弦上。程言的心中不断地猜测着各种可能的情况,他试图从陆泽珉的表情和举动中找到一些线索,但陆泽珉始终保持着那副沉着冷静的模样,让人无从捉摸。 突然,陈梓平听到了声音瞬间警觉起来,压低声音说:“好像有什么不对劲。”陆泽珉也停下脚步,微微眯起眼睛,仔细感受着周围的变化。片刻后,他低声说道:“提高警惕,可能有情况。”程言和陈梓平立刻更加紧张地握紧武器,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四周。 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快速移动。所有人的心跳骤然加快,他们紧张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陆泽珉却依然镇定,他微微抬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他们终于看到一个身影快速朝他们靠近。原来是张如生回来了。 张如生气喘吁吁地跑到陆泽珉面前说道:“前方有一小队人马正在靠近,我们得赶紧找地方隐蔽。”陆泽珉点点头,立刻带领大家寻找附近的掩体。他们躲进一处低洼地,紧张地等待着那一小队人马的出现。 陈梓平和程言这才明白陆泽珉的安排,心中对他的决策多了几分佩服。他们静静地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不一会儿,那一小队人马果然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哥,这是哪啊?”刘俞好奇地问道。他的声音虽轻,却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别问,小心点,这附近肯定有人。”周景行压低声音回应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周景行深知在这样的实战演练中,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 “有人才怪,我们走了一路了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梁书源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潜在的危险。 “越是空旷的地方,就越是危险。”周景行严肃地说道。他的经验告诉他,在这种看似平静的环境中,往往隐藏着更大的危机。 至于陆瑾,他依旧想着陆泽珉和程言的事。他的思绪不断地在两人交谈甚欢的画面中徘徊,心中那股莫名的醋意和烦躁始终无法消散。他努力想要集中精力应对眼前的任务,但程言的身影却如同魔咒一般,不断地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兄弟你没事吧,这一路你可心不在焉啊。”梁书源看着陆瑾,关切地问道。他注意到陆瑾的异样,心中有些担忧。 “你要是不舒服就回去跟教官说一声。”周景行也担忧地看着陆瑾说道。在他看来,陆瑾的状态可能会影响整个小组的行动。 “我没事,就是没休息好。”陆瑾说完立刻端起枪,警觉了起来。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让个人的情绪影响任务,他必须强迫自己专注于当前的局势。他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将注意力集中在周围的环境中,时刻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然而,他心中的那份纠结却依然存在,不知道何时才能真正释怀。 第46章 一窝端 在一片广袤而空旷的土地上,周景行紧皱眉头,目光如炬般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这片荒芜之地,唯有几簇枯黄的野草在风中无力地瑟瑟发抖,寂静得仿佛能听见心跳声。 “奇怪,我刚才还听见这里有人的。”周景行的话语打破了这令人不安的沉寂,但他的声音中却透露出一丝疑惑与警觉。 梁书源双手抱胸,一脸狐疑地看向周景行,疲惫的眼神中满是质疑。“是不是你听错了,这么空旷的地方怎么会有人?”显然,这段充满未知的旅程已经让他感到心力交瘁。长时间的跋涉与不确定性,使得他的精神状态略显萎靡,对周围的一切也变得更加敏感而谨慎。 刘俞则急切地提议道:“要不我们原路返回吧,去另一条路吧。”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焦虑与急切,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错过的午饭和看似无望的晚饭,让他心中满是懊恼。在这艰难的处境下,他渴望找到一条能够解决当前困境的道路。 然而,周景行却坚决地反驳道:“战场上哪有打退堂鼓的。”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倔强的光芒,一直以来,他都以勇敢和果断自居,绝不允许自己在困难面前轻易退缩。在他的心中,退缩意味着失败,而他绝不能接受失败的结局。 刘俞听到周景行的话,心中的不满愈发强烈。“我也没打退堂鼓啊。你说刚才那条小路不走,非得按照你的意思走大路,现在好了吧,别说晚饭了,就连午饭都没了。”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抱怨,回想起之前的选择,他对周景行的决策产生了深深的质疑。 周景行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不是,按你的意思是我指挥错了呗?” 刘俞毫不客气地回应道:“我可没说,反正没了程大哥他们几个,就凭你的智商,有些悬。”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在他看来,周景行的决策并非总是正确的,尤其是在当前这种困境下,他们需要更加明智的领导。 周景行怒目圆睁,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刘俞,你什么意思?” 刘俞却狡辩道:“我没意思啊?”脸上却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仿佛在这场争论中他占据了上风。 此时,梁书源将注意力转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陆瑾,疲惫与无奈的声音中带着关切:“陆瑾,你今天怎么了,一路上都没看你说几句话。”陆瑾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被梁书源这么一叫才回过神来。 “你今天看起来挺奇怪的。”周景行也附和着说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刘俞同样关切地发问:“陆瑾,你真的没事吗?” 陆瑾看着众人担忧的目光,定了定神说道:“真的没事,咱们还是戒备一下,说不定真的有人呢。”他的话语让众人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而陆瑾的反常表现更是让大家心中多了几分不安。他们不知道陆瑾究竟在想些什么。 而这边陈梓平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好像是梁书源他们。”众人的目光瞬间朝着陈梓平所指的方向望去。 陆泽珉却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他们四个凑在一起,可整不出一个诸葛亮。”张如生则反驳道:“我觉得周景行还是有点脑子的。”陆泽珉耸耸肩,开玩笑道:“这点我倒承认,但队伍里有他们三个,恐怕诸葛亮在世也救不了他们。” 随后,陆泽珉转头问向程言:“程言,你想到什么策略了?”程言微微皱起眉头,目光深邃地望着远方,似乎在思考着应对之策。 沉默了片刻后,程言才缓缓开口道:“现在情况还不明朗,不能贸然行动。先观察他们的状态和动向,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气氛凝重而充满警惕。此时,陆泽珉对着张如生说道:“老张看你的了。”张如生简短地回应:“没问题。”说完,他便如离弦之箭般一个人跑开了,身影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程言看着张如生远去的方向,转头对陆泽珉说道:“陆兄,派张哥去观察所有人的动向才是你的目的吧。毕竟他奔跑的速度快,又能尽快的传递情报。” 陆泽珉愣了几秒,随后恢复平静,他微微扬起下巴,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程兄果然敏锐。在这未知的环境中,我们必须掌握更多的信息才能做出正确的决策。老张的能力确实适合去执行这个任务。” 程言微微点头,同时也有着对当前局势的担忧:“希望张哥能顺利带回有用的情报,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随时做好应对各种情况的准备。” 程言微微眯起眼睛,继续思索着当前的局势。陆泽珉则双手抱胸,目光紧紧地盯着张如生消失的方向,似乎在期待着他尽快带回关键的情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钟都显得格外漫长。陆瑾依旧沉默不语,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一些更为深远的问题。众人时不时地看向陆瑾,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深,但谁也没有再开口询问,生怕打破这紧张的氛围。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后,远处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有人。”陈梓平的声音让众人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目光齐刷刷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同时,手里的枪也指着一个方向。 “是我。”张如生开口道。 “怎么样那边?”陆泽珉急切地问道。 张如生微微喘着气,神色凝重地说道:“情况不太乐观,他们也在迷茫中,没有找到明确的方向。而且,老周和刘俞貌似吵起来了。” 陆泽珉微微皱起眉头,随即又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在这关键时候,内部的不和谐无疑是雪上加霜。” “要不咱们给他们上一课吧。”张如生也开着玩笑说道。 陆泽珉却缓缓摇了摇头,眼神深邃而坚定:“再等等。” 第47章 行动 短暂的沉默后。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紧张的气氛愈发浓烈。 程言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们不能贸然行动,或许他们的争吵只是虚晃一枪而已。”程言的目光深邃而敏锐,像是能穿透这紧张的氛围,洞察到对方的真实意图。他一直以其沉稳和睿智在团队中备受敬重,此刻他的话语更是让众人陷入了更深的思考。 陆泽珉双手抱胸,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没错,我们必须谨慎行事。在这充满不确定性的演练中,任何一个错误的决定都可能导致全盘皆输。”陆泽珉的脸上露出严肃的神情,他作为团队的核心之一,深知责任之重大。 “这幸亏只是演练,要是真的战场,就他们几个,早就死在敌人的枪口下了。”陈梓平笑着说,话语中虽带着一丝调侃,但也透露出对实战残酷性的深刻认识。即使在这紧张的时刻,他也不忘用轻松的话语缓解一下气氛。 陆泽珉看了他一眼说道:“谁让他们那边一个领头的都没有。”这句话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对方的弱点。在一场战斗中,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至关重要,能够统筹全局、做出明智的决策。而对方的混乱局面,恰恰反映出他们缺乏这样的核心人物。 刘俞和周景行那边,争吵还在继续。刘俞满脸通红,情绪激动地说道:“我就说你智商不在线能怎么样。”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挑衅和不满。刘俞年轻气盛,在争论中往往容易冲动。 周景行也不甘示弱,大声说道:“谁智商不在线了,你怎么不看看你。”周景行同样情绪激昂,他不愿在这场争论中示弱,极力维护自己的尊严和观点。 梁书源在一旁无奈地看着他们,试图劝解:“你们别吵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万一遇见其他人可怎么办。”梁书源的话语中充满了担忧,他深知在这演练中,随时都可能遭遇意外情况,而他们的争吵只会让局面更加危险。 陆瑾依旧沉默不语,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思考。他似乎在权衡着什么,心中有着自己的打算。陆瑾一向沉稳内敛,在关键时刻总能保持冷静,做出明智的选择。 就在这时,程言突然说道:“我觉得可以行动了。”他的话语打破了这紧张的沉默,让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陆泽珉看向他,问道:“你有什么想法?”陆泽珉对程言的判断充满了期待,他知道程言的决策往往经过深思熟虑。 程言沉思片刻,说道:“直接把他们抓了,不给他们机会。”他的语气坚定而果断,眼神中透露出自信。程言认为,在对方陷入混乱的时候,正是他们出击的最佳时机。 陆泽珉点了点头,说道:“这个主意不错。”他对程言的计划表示认可,同时也开始思考具体的行动方案。 众人点了点头,他们对程言和陆泽珉的决策充满信心。在这紧张的演练中,他们必须团结一致,果断行动,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于是,他们开始制定详细的行动计划。每个人都明确了自己的任务和职责,准备在最佳时机发起突袭。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刘俞和周景行等人,时刻保持警惕,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 “这样能行吗?”陆泽珉问道。 程言微微颔首,目光坚定地回应道:“放心,我们已经分析了各种可能的情况,只要大家严格按照计划执行,成功的几率很大。”众人听了程言的话,心中的疑虑稍稍减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斗志。 他们继续悄然前行,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轻微的脚步声和紧张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随着距离刘俞和周景行等人越来越近,众人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突然,一只小鸟从旁边的树枝上飞起,发出一阵清脆的叫声。众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观察着刘俞他们的反应。幸好,刘俞和周景行等人正沉浸在争吵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他们暗暗松了一口气,继续向前推进。终于,他们来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刘俞和周景行等人的一举一动。程言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大家准备行动。 众人立刻进入战斗状态,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决绝。程言再次确认了一下大家的位置和任务,然后果断地挥了一下手,示意行动开始。 他们如同猎豹一般迅速出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刘俞和周景行等人。刘俞和周景行等人完全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顿时惊慌失措。 “不许动!”陆泽珉大声喝道,他的声音充满了威严和震慑力。刘俞和周景行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张如生等人迅速上前,将陆瑾等人控制住。他们虽然心有不甘,但在这种情况下也无可奈何。 程言看着被控制住的几人,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他知道,这次行动的成功,离不开大家的团结协作和果断决策。 “干得漂亮!”陆泽珉拍了拍程言的肩膀,赞扬道。众人也都露出了喜悦的笑容,他们为自己的成功感到自豪。 刘俞满脸沮丧,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不是吧,我们这么倒霉。”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对当前局势的无奈。 梁书源则抱着头,蹲在地上,满脸懊恼地说道:“我说你俩别吵吧,偏不听。”他们的失败似乎已成定局,被控制住的他们暂时失去了行动自由。 此时,演练场的氛围依旧紧张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一直沉默不语的陆瑾突然开口,对着程言说道:“姓程的,一会演练结束你有空吗?” 程言微微一怔,他确实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陆瑾,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在以往的接触中,陆瑾从未有过如此举动,这突如其来的邀约让他不得不警惕起来。 众人的反应也各不相同,可谓表里不一。有的面露疑惑,似乎在猜测陆瑾此举的意图;有的则若有所思,仿佛在分析这背后可能隐藏的玄机。整个演练场的气氛因为陆瑾的这句话变得更加微妙起来。 程言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陆瑾,果断地回应道:“有什么话在这说吧。”他的语气坚定,毕竟,这类似于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做法,着实让他有些疑惑?。 陆瑾欲言又止,“那个……”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 程言眉头微微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可能的情况。难道陆瑾有什么阴谋?他挺起胸膛,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果敢,再次强调道:“你要是想找我麻烦我随时奉陪。” 他要让陆瑾明白,他不会被轻易相信一个人,尤其是令他讨厌的人。 第48章 直觉 胜利的喜悦还未完全消散,回去的路上却又弥漫起新的紧张氛围。周景行等人被陆泽珉他们绑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复杂的情绪。 陆瑾凑到程言身边,眼神中带着一丝期盼,问道:“你能不能对我的看法改变一点?”他的声音虽轻,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渴望。 程言却毫不犹豫地回应道:“不好意思,要是其他人我还能有改变,但是你免谈。”他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刃,瞬间切断了陆瑾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 陆瑾不甘心就此放弃,继续说道:“姓程的,我这是再给你机会。”他试图让程言重新审视他们之间的关系。程言却依旧不为所动,冷漠地说:“机会?我不需要。” “你可别后悔。”陆瑾咬着牙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 此时,梁书源看着僵持不下的两人,无奈地说道:“他们两个人什么时候能结束。”周景行叹了口气,回应道:“就目前这情况,这辈子都难结束。” 刘俞正准备讲述邻居家大表哥的故事,话还没出口就被所有人怼了回去:“我们不想听,也不想知道。” 张如生看着陆瑾和程言,若有所思地说:“不过刚才陆瑾好像向程言服软了呢。”陆泽珉点头表示赞同:“难得有人让他服软啊。” 而陈梓平先是看了而陈梓平先是看了陆瑾和程言两个人,随后目光很快转向梁书源。此时,梁书源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注视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妹夫,我脸上有东西吗?”梁书源问。 陈梓平微微一愣,随即摇头道:“你看错了吧,我哪里看你了。” 然而,梁书源却并不相信,他眯起眼,凑近了陈梓平,“说,是不是想我妹了。” “没有。”陈梓平急忙否认,可他的眼神却不自觉地闪烁了一下。梁书源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别不承认了,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梁书源调侃道。 陈梓平的脸微微泛红,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去。“我真没有。”他的声音虽依旧坚定,但却少了几分底气。 众人看着他们两人的互动,暂时忘却了陆瑾和程言之间的紧张气氛。周景行轻咳一声,将大家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当前的问题上。“你们俩就别闹了,现在这情况,我们得想想办法怎么解决陆瑾和程言的问题。”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担忧和责任感。刘俞也附和道:“是啊,他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张如生微微皱眉,思索着说道:“他们之间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想解决恐怕不容易。”他的分析让大家陷入了沉思,陆瑾和程言之间的矛盾似乎根深蒂固,难以轻易化解。 陆泽珉却有着不同的看法,他点点头,说道:“不过,我感觉他俩应该很快就能和好。”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乐观,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希望。众人听了陆泽珉的话,心中也燃起了一丝期待。也许,陆瑾和程言之间的矛盾并非无法解决,只要找到合适的方法,他们或许真的能够和好如初。 第49章 不妙 一群人正以极为缓慢而谨慎的步伐悄然前行。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静止了一般,只有众人轻微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在这寂静的氛围中若有若无地响起。 突然,陆泽珉那如猎鹰般敏锐至极的听觉,精准地捕捉到了前方隐隐传来的一丝极其细微的声音。几乎是在刹那间,他下意识地高高举起了手。众人看到他这个动作,立刻心领神会,如同训练有素的精锐士兵一般,迅速而又无声地蹲了下来,尽可能地压低自己的身形,生怕被可能出现的危险所察觉。 刘俞满脸疑惑,极其小心地压低声音小声问道:“怎么了?” 周景行微微皱起眉头,全神贯注地仔细倾听了片刻后回应道:“应该是前面有人。” 就在这时,张如生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眼神中透露出坚定无比的果敢,主动请缨道:“先别说话,我去看看。” 陆泽珉脸上露出深深的担忧之色,急忙说道:“老张,我派两个人跟你过去,这样会更安全些。” 张如生却果断地摇了摇头,毅然拒绝道:“不用,我自己能行。我对自己的能力有十足的信心,多一个人反而可能增加暴露的风险。” 陆泽珉思索片刻,觉得老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但又实在放心不下,最终还是决定让程言和陆瑾跟着张如生。他说道:“程言,给陆瑾松绑,你俩跟张如生过去。” 程言和陆瑾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下,显然没有立刻反应过来。程言随即回过神来,问道:“我能一个人跟张哥去吗?” 陆瑾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熊熊烈火。他大声说道:“姓程的,刚跟你台阶下,你就开始嘚瑟了吧?” 程言毫不示弱,挺起胸膛,直视着陆瑾的眼睛,回击道:“我不想跟一个莽夫一起去。” 陆瑾怒目而视道。“你说谁莽夫呢?”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陆泽珉看着两人争吵,心中涌起一股烦躁,厉声喝道:“够了你俩,我说你俩一起去,就一起去,吵什么吵。” 接着,陆泽珉又转头看向陈梓平,吩咐道:“陈梓平,你去给他松绑。” 陈梓平立刻从腰间拿出一把小刀,小心翼翼地将绳子割断。他的动作熟练而利落,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绳子断开的瞬间,陆瑾和程言都沉默了下来,但他们之间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仿佛随时都可能再次爆发争吵。 然而,在陆泽珉严厉的目光注视下,他们也不敢再继续争执,只能无奈地准备一同跟随张如生前往前方探查情况。 三人小心翼翼地前行,很快便躲在草丛里,紧张地看着下面的一切。程言压低声音说道:“好像不是学员。”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警惕。陆瑾也皱着眉头,仔细观察着。 “有点像正规军,但又不太像。”程言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些人的衣服,那并非他们所见到过的军绿色,这让他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张哥,你先回去跟珉兄他们说下,可能遇见真正的敌人了。我和陆瑾在这继续观察。”程言果断地说道。 陆瑾一听,立刻反驳道:“凭什么我在这跟着你?” 程言有些不耐烦,“你要不想在这可以走了,我现在没心思在这跟你吵。”说着,他顺便拿出了本子,在上面快速地写着什么,似乎在记录着重要的信息。 “张哥,你回去之后,让珉兄派两个回营地,把这边情况说下。让他们带些人过来。”程言一边写一边叮嘱道。 张如生却摇了摇头,“你跟陆瑾回去吧,真有什么问题,我跑的快还能摆脱他们。” 二人僵持不下,气氛愈发凝重。程言依旧采用自己的观点,让张如生回到营地。就在这时,张如生皱起眉头,严肃地说道:“都别争了,要不这样,我先回去向珉兄汇报情况,你和陆瑾继续在这里观察,一旦有新的情况随时准备应对。” “那就拜托你了,回去的路上小心。”程言说。陆瑾虽心有不甘,但也知道此刻应以大局为重,便默默点了点头。 张如生迅速起身,猫着腰,以极快的速度往回赶去。程言和陆瑾则继续趴在草丛中,眼睛紧紧盯着下方那些神秘的人。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程言的心跳愈发急促,他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的紧张与不安。 陆瑾也不再吭声,只是专注地观察着。那些人的行动似乎很有规律,却又让人捉摸不透他们的目的。 程言一边观察,一边在本子上不断记录着细节,试图从中找出一些线索。突然,那些人似乎有所行动,开始朝着一个方向缓缓移动。程言和陆瑾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紧张地注视着那些人的动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与此同时,张如生已经赶回了大部队。他气喘吁吁地向陆泽珉汇报了前方的情况:“珉兄,程言和发现那些人可能是真正的敌人,他们的穿着不像我们见过的正规军,但又很有组织性。我觉得情况不妙,需要赶紧派人回营地请求支援。” 陆泽珉面色凝重,他立刻做出决策,派了两个身手敏捷的人赶回营地。然后,他带领着其余的人小心翼翼地朝着程言和陆瑾的方向前进,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在草丛中的程言和陆瑾,看着那些人越走越远,心中也是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他们知道,危险还没有真正的解除,随时都可能再次降临。他们只能继续保持警惕,等待着大部队的到来。 第50章 盯着 陆瑾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焦躁:“姓程的,我们要盯到什么时候?” 程言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冷静地回答道:“等张哥他们带人过来。” 陆瑾无奈地叹了口气,却也知道此刻除了等待别无他法。他们隐匿在草丛里中,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每一秒的等待都显得格外漫长。而程言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时刻准备着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突然,程言开口道:“我们跟上去看看。” 然而,陆瑾却瞪大了眼睛,紧紧抓住程言的胳膊,满脸惊愕地说:“你疯了?这太危险了!” 程言焦急地解释道:“这附近都是演练区,万一其他人以为他们是好人遇见危险怎么办?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陆瑾却坚持道:“那也要等他们回来的再说。现在贸然行动,我们可能会陷入更大的危险之中。” 程言听后,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时间紧迫,不能再等下去了。“来不及了,要等你自己等,我可等不了!”说完,程言毅然甩开陆瑾的手,悄悄地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陆泽珉等人正快速朝着目的地赶去。他们深知情况紧急,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 陆泽珉一边奔跑,一边对张如生说道:“老张,你跑的快,你先走,告诉程言他们别轻举妄动。” 张如生停下脚步,担忧地问道:“那你们呢?” 陆泽珉气喘吁吁地回答道:“我们也会最快速度赶过去。” 刘俞也连忙说道:“张哥,你不用担心我们,你快去程大哥那边吧。” 张如生点点头,嘱咐道:“那你们自己小心点。” 在前进的过程中,梁书源心中充满了不安,他问道:“咱们不会遇见真的了吧?” 陈梓平沉稳地回答道:“就算是真的,咱们也要等老师他们带人过来。不能盲目行动。” 陆泽珉又问道:“留记号给周景行了吗?” 陈梓平肯定地说:“留了,他应该能看明白。” 程言此时正小心翼翼地跟在那神秘队伍的后面。他的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演练区的草丛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仿佛也在为他的行动捏一把汗。程言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的目标,脑海中不断地思索着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以及应对之策。 陆瑾站在原地,看着程言远去的背影,心中既生气又无奈。他知道程言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他也明白这样的冒险行为可能带来不可预测的后果。陆瑾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跟在了程言身后。 程言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当他看到陆瑾跟上来时,心中涌起了情绪。“你不是不来吗?”程言问。 “我是怕你被他们抓,先说好我不是担心,我只是怕死人。”陆瑾嘴硬地说道,眼神却不自觉地流露出关切。他继续说道:“也不想想这有多危险,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你要是怕了现在可以回去了。”程言故意激将道。 “姓程的,你说谁怕了?”陆瑾立刻反驳,脸上露出不服气的神色。“我陆瑾什么时候怕过?我只是觉得不能让你一个人瞎折腾,万一出了事,还得有人给你收尸。”陆瑾虽然嘴上不饶人,但行动却表明了他的决心。 程言轻轻哼了一声。“既然来了,就别废话。咱们得更加小心,不能被他们发现。” 陆瑾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知道了。不过你也别太冒进,有情况咱们得商量着来。” “放心吧,我有分寸。”程言回应道,眼神依然紧紧地盯着前方的神秘队伍。“咱们得尽快弄清楚他们的目的,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嗯,不过也不能轻举妄动。要是他们真的有什么阴谋,我们得想个周全的办法应对。”陆瑾谨慎地说道。 两人继续前行,紧张的气氛弥漫在他们周围。他们时刻保持着警惕,留意着神秘队伍的一举一动。每一次风吹草动都让他们的神经紧绷起来,他们不知道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但他们知道,他们必须勇敢地面对。 随着他们逐渐接近神秘队伍,危险的气息也越来越浓烈。程言和陆瑾相互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坚定和勇气。他们知道,无论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困难,他们都将共同面对,为了保护演练区的安全,为了那些可能受到威胁的人们。 此时,陆泽珉焦急地四处张望,满心疑惑地问道:“人呢?”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不安和急切。 张如生也是满脸困惑,连忙回应道:“他们刚才还在这里的啊。”张如生努力回忆着刚才的情景,试图找出原因。 刘俞皱着眉头,怀疑地问道:“张哥,你是不是记错地方了?” 张如生立刻摇头否定,坚定地指着地面说道:“不可能,刚才脚印还在这呢。”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地面上那些脚印上,心中充满了疑问。 “他们是不是去找那些人了。”陈梓平突然说道,并且猜测道。 “对面是敌是友还不知道,这也太冒险了。”梁书源皱着眉头回应道,脸上露出深深的忧虑。 大家陷入了沉默,每个人都在思考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情况以及应对之策。 程言和陆瑾继续小心地跟随着神秘队伍,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他们知道任何一个错误举动都可能带来严重的后果。 程言不断地在心中盘算着各种可能的情况,也在思考着应对之策。至于陆瑾虽然心中仍有顾虑,但看到程言的决心,也没有办法说什么,只好跟在他的身后。 随着二人的深入,周围的环境变得更加复杂。演练区的地形开始出现起伏,草丛也越发茂密,给他们的追踪带来了更大的难度。然而,他们没有退缩,凭借着敏锐的观察力和顽强的毅力,一直保持着对神秘队伍的追踪。 就在这时,程言突然发现前方有一处异常的动静。他立刻停下脚步,示意陆瑾保持安静。两人就这么静静地观察着,只见不远处的草丛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移动。程言小心翼翼地靠近,陆瑾则紧张地跟在后面,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当他们靠近那处草丛时,却发现原来是一只野兔。他们松了一口气,但心中的紧张并没有丝毫减轻。 程言低声说道:“看来我们得更加小心了,这里的任何动静都可能引起神秘队伍的注意。”陆瑾点了点头。 二人继续前行的过程中,他们越发感觉,神秘队伍的行动似乎有着某种规律。 程言开始分析道:“从他们的行动轨迹来看,他们似乎在朝着一个特定的方向前进。难道那里有什么重要的目标?” 陆瑾思索着说道:“有可能,但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我们得继续观察,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在继续前行的脚步中,陆瑾突然惊觉,他跟程言的交流有点变多了,以往都是恶语相向,难得这次心平气和。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一丝意外,也有一丝感慨。他回想起过去与程言的种种冲突,那些激烈的争吵和互相的不满仿佛还历历在目。然而,在这个充满危险与未知的时刻,他们却能够放下过往的成见,共同为了一个目标而努力。 陆瑾不禁暗自思忖,也许在面对真正的挑战时,人们才会放下个人的情绪,团结在一起。他看了一眼程言,内心涌起了一种他无法解释的感觉。就在刚刚,他只是看了对方侧脸,心跳就开始加快。那轮廓分明的侧脸,在光线下显得格外坚毅。陆瑾被自己的反应吓了一跳,他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此刻的紧张氛围让他的感官变得格外敏锐?还是在不知不觉中,程言已经在他心中占据了一个特殊的位置?他努力想要理清自己的思绪,却发现越是思考,心中越是混乱。 陆瑾试图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他们的任务上,但是那莫名的心跳却始终在耳边回响。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可是,每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程言身上时,那种奇怪的感觉又会再次涌上心头。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专注于前方的道路,然而,心中的那一丝悸动却如影随形,让他无法忽视。 他们继续在神秘队伍的身后小心翼翼地追踪着,每一步都充满了警惕。他们知道,前方等待着他们的可能是巨大的危险,但他们也坚信,只要他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找到答案,守护他们所珍视的一切。 与此同时,陆泽珉等人也在努力寻找着程言和陆瑾以及神秘队伍的踪迹。他们不断地扩大搜索范围,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地方。张如生凭借着自己丰富的经验,试图从周围的环境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刘俞则时刻保持着警惕,防止突然出现的危险。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的心情也越来越焦急。他们不知道神秘队伍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程言和陆瑾是否安全。然而,他们没有放弃,依然在坚持着寻找。 第51章 危机降临 陆瑾和程言正隐匿在一处隐蔽的角落里,紧张地注视着不远处的一群人。 陆瑾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疑惑,压低声音问道:“你说他们是什么人?” 程言的目光紧紧盯着那群人,片刻后回应道:“看着装应该不是正规军的,倒像是北方的军阀。” 陆瑾的表情更加凝重,心中的不安如涟漪般扩散开来。“他们来南方做什么?”他再次发问,声音中带着一丝焦虑。 而程言对着他微微摇头,同样满心困惑:“我也不清楚。” 陆瑾咬了咬嘴唇,显得有些急躁,“那咱们就这么看着?” 程言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不看着还能跟他们拼了?” 陆瑾一听,立刻不服气地晃了晃手中的枪,然而,程言却对他翻了一个白眼,毫不留情地说:“你看看你那里有子弹吗?” 陆瑾心中一紧,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手中的枪,犹豫片刻后打开了弹夹。当他看到弹夹中空空如也时,瞬间愣在了原地,心中的那一丝冲动也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般熄灭。 程言叹了口气,语气沉稳地说:“等张哥他们把人带来的再做决定吧。”陆瑾虽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此刻不能鲁莽行事。他们静静地趴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眼睛却一刻也不敢离开那群神秘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陆瑾和程言的心中充满了焦急与期待。他们不知道张如生什么时候才能带着人来,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们明白,他们必须保持警惕,等待时机。 远处,那群人似乎也在等待着什么。他们的行动有条不紊,却又让人捉摸不透。陆瑾紧紧盯着他们,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多么希望张哥能快点到来,让他们不再如此被动。 “我们靠近一点。”程言突然打破了沉默。 “这不容易被发现吗?”陆瑾皱着眉头,担忧地说道。 程言指了指不远处的草丛,“我们去哪个位置。” “那也会有声音的啊。”陆瑾还是有些犹豫。 “你是不是上课的时候什么也没听啊?”程言微微扬起嘴角,略带调侃地说道。 “我怎么没认真听。”陆瑾立刻反驳道,脸上露出一丝不服气的神情。 “那你就跟着我走,记住别出声。”程言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陆瑾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看到程言坚定的眼神,也只好默默地点了点头。 两人开始小心翼翼地朝着草丛移动。每迈出一步,都像是在跨越一道无形的鸿沟,紧张的气氛让他们的心跳如鼓点般急促。陆瑾也紧紧地跟在程言身后,他不停地扫视着周围,生怕有任何风吹草动。 当他们终于靠近草丛时,陆瑾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已经被汗水湿透,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程言轻轻地拨开草丛,露出一条缝隙,透过缝隙,他们可以更加清晰地看到那群神秘人的举动。 那群人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他们的面容被阴影笼罩着,让人无法看清他们的表情。陆瑾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不知道这些人究竟在谋划着什么。 程言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先观察一下,看看他们有什么动静。”陆瑾微微点头,眼睛紧紧地盯着那群人。 突然,那群人中的一个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朝着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陆瑾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紧张地看向程言。程言微微皱眉,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慌张。他们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趴在草丛中。 过了一会儿,那个人又转过头去,继续等待着。陆瑾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的紧张稍稍缓解了一些。程言轻声说道:“看来我们得更加小心了,这些人不简单。”陆瑾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知道,他们现在面临的情况比想象中更加危险。 “刚才我们不会被发现了吧?”陆瑾满脸担忧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应该不会?”程言的语气也不是那么确定,但还是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一些。 陆瑾皱着眉头,眼睛里满是不安,“我总感觉那个人发现我们了。” 程言微微眯起眼睛,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笃定地说:“这里比较隐蔽,就算视力再好也看不见这里。我们刚才已经很小心了,而且这里的草丛和灌木很茂密,能够很好地遮挡我们的身影。那个人可能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不会发现我们的。” 陆瑾咬着嘴唇,心中的不安依旧没有消散,“可是我的心里总是不踏实,万一他们真的发现了我们,那可怎么办?” 程言拍了拍陆瑾的肩膀,安慰道:“别太担心了,我们现在只能静观其变。如果他们真的发现了我们,我们再想办法应对。现在我们要保持冷静,不要自乱阵脚。” 陆瑾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好吧,希望我们没有被发现。”他的眼睛依旧紧紧地盯着那群神秘的人,心中充满了警惕和不安。 与此同时,在另一处地方,陆泽珉焦急地站在原地,不停地踱步,眉头紧锁。“这俩人到底去哪里了。”他的语气中满是担忧和疑惑。 张如生则显得较为沉稳,他冷静地分析道:“别着急,也许他们跟踪那些人了。毕竟现在情况不明,他们很有可能为了获取更多的信息而采取行动。” 陆泽珉停下脚步,望向张如生,“可这样太危险了,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张如生微微颔首,“确实有风险,但他们也不是莽撞之人,应该会小心行事。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警惕,随时准备接应他们。” “那我们还等什么呢。赶紧去找程大哥他们啊。”刘俞急切地说道,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担忧。 “我们手里没有武器,去了也是白去。”梁书源冷静地分析着当前的局势,眉头紧锁。 “这里不是有枪吗?”刘俞不甘心地反驳道,说着便快步走向一旁放置的枪支。然而,当他打开弹夹的瞬间,脸上的希望之色瞬间消散,他呆呆地看着空无一物的弹夹,沉默不语。 “只能等老周带人回来了。”陆泽珉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不安。他深知在没有足够的力量之前,贸然行动只会带来更大的危险。 众人陷入了沉默,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焦虑与无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陈梓平突然指向树上,大声说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大家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张如生快步走向前,仔细地看了一眼树上的标记。“这也许是他们留下的记号。”他微微眯起眼睛,陷入了沉思。 众人围拢过来,纷纷猜测着这个标记的含义。刘俞皱着眉头说:“这会不会是程大哥他们在告诉我们他们的去向呢?”梁书源摇了摇头,说:“也有可能是一种危险的警示,让我们不要靠近。”陆泽珉则若有所思地看着标记,说:“不管这个标记意味着什么,我们都不能轻举妄动。等老周他们回来,我们再一起商量对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众人的心情愈发焦急。他们不时地望向远方,期待着老周他们的身影能够尽快出现。而那个神秘的标记,如同一个未解的谜团,始终萦绕在他们的心头,让他们充满了疑惑与不安。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众人立刻警觉起来,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尽管那些武器可能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脚步声越来越近,众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终于,一个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第52章 心跳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那片杂草之上。陆泽珉以其沉稳而果断的姿态做出一个手势,他的动作却如同无声的命令,瞬间让人行动起来。所有人接到指令后,立刻分散开来,各自寻找着最佳的观察位置和应对策略。 陈梓平和梁书源躲在距离最近的树旁,他们的身影与粗壮的树干融为一体,仿佛成为了大自然的一部分。他们的目光始终紧紧地盯着远处的草丛,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每一阵微风吹过草丛的声音,都能让他们的神经紧绷。毕竟,在这种时刻,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 陈梓平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远处的情况,同时也不断地思索着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以及应对之策。然而,就在他刚一回头,想说什么的时候,却意外地对上了梁书源的脸。二人的距离只有一指之隔,如此近的距离让他们彼此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梁书源那灼热的目光,如同燃烧的火焰,让二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很是古怪。陈梓平的脸微红,目光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也让陈梓平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至于梁书源在那一瞬间的对视中,他看到了陈梓平眼中的慌乱与羞涩,对于自己内心深处,有一种莫名的感情也瞬间涌了出来。他微微怔了怔,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试图让自己重新回到当前紧张的局势中。但那灼热的目光却难以在短时间内冷却,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陈梓平刚才的表情,那微红的脸颊仿佛盛开的桃花,娇艳而动人。 陈梓平此刻也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他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不能因为这意外的插曲而影响了大局。他再次将目光投向远处的草丛,试图从那些微微摇曳的杂草中寻找出一丝线索。但他的心思却时不时地飘向身旁的梁书源,那个平日里坚毅果敢的身影,此刻却让他感到无比的慌乱。 时间在紧张的氛围中缓缓流逝,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仿佛在提醒着他们危险的临近。所有人都紧紧地盯着远处的草丛,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突然,草丛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每个人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刘俞下意识地握住了手中的武器,身体微微前倾,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情况。陆泽珉也紧张地注视着草丛,心中快速地思考着各种应对方案。 “所有人,一会都听我口令。”陆泽珉轻声说道,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众人纷纷点头,眼神更加坚定地望向草丛,等待着陆泽珉的指令。 随着那神秘声音的逐渐靠近,紧张的气氛愈发浓烈,仿佛空气都要凝固了一般。陆泽珉再次举起了手,这一简单的动作却如同无声的命令,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等待着关键时刻的到来。他们的心跳声仿佛在这寂静中被无限放大,每一次跳动都充满了紧张与期待。 当草丛被扒开的时候,陆泽珉的手放了下来,同时发号施令。他的声音果断而有力,如同战场上的冲锋号角,瞬间打破了这紧张的寂静。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按照陆泽珉的指令,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展现出高度的纪律性和执行力,仿佛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珉哥,是我……”话还未说完,张如生一个闷棍直接砸在了那人头上。随着“扑通”一声闷响,那人直接倒在了地上。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愣住了片刻。随后,众人不约而同地走了过去。这时,刘俞突然叫了出来:“这不是周哥吗??”声音中充满了惊讶与疑惑。 陆泽珉立刻蹲下身,将人小心翼翼地翻了过来。当看到来人是周景行的那一刻,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然而,还未等众人从这意外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前方又传来了脚步声。那清晰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林子里中显得格外突兀,众人再度警惕了起来,他们迅速调整状态,眼神中重新燃起警惕的火焰。 陆泽珉微微皱眉,他快速地思索着应对之策。一方面,周景行的状况不明,需要尽快妥善安置;另一方面,这未知的脚步声带来的潜在威胁又让他们不得不高度戒备。他轻轻挥手,示意众人保持安静,同时仔细聆听着脚步声的动向。 刘俞握紧手中的武器,身体微微前倾,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张如生也满脸懊悔地盯着周景行,同时警惕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梁书源和周景行同样全神贯注地盯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在这时刻,每一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格外沉重。他们不知道前方走来的会是什么人,也不清楚即将面临怎样的危险。但他们明白,只有保持高度的警惕和团结,才能在这充满未知的局势中找到生存的机会。 第53章 占时解除 草丛中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众人立刻警觉了起来, 他们的视线紧紧地盯着晃动的草丛。只见一个身影缓缓站起,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握紧了手中的装备。然而,当他们看清来人的面容后,紧张的情绪才稍稍缓解。来者正是他们熟悉的教官。 教官那威严的身影和坚毅的面容,让众人立刻找到了主心骨。教官看着众人,严肃地问道:“周景行,你在这做什么呢?”见周景行躺在那里,他的目光立刻扫视了所有的人。众人看见教官后,立刻收起了装备,身姿也不由自主地挺直了几分。 陆泽珉向前一步,回答道:“老师,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些异常情况。我们可能遇见了军阀。”教官的眉头微微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他深知军阀的出现意味着什么,那必将给他们的任务带来巨大的挑战和危险。 教官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道:“那详细说说你们发现的情况。”陆泽珉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讲述他们的遭遇:“是我们队的程言发现的,他看着那些人的衣服不像是我们见到过的服装。所以他才敢肯定那些人是军阀。” 教官沉默了一会,开口问道:“那程言呢,让他说说。” “程言他……”陆泽珉欲言又止。 “他怎么了”教官追问道。 “他……”陆泽珉依旧难以启齿。 “回教官,程言跟陆瑾两人去跟踪那些人了。”陈梓平急忙回答道。 气氛愈发紧张。教官的脸色更加凝重了。他深知程言和陆瑾此举的风险,随后立刻命令道:“来几个人,跟我们走,其他人原地待命,保持警惕。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情况。”教官果断地下达命令。众人齐声应道:“是!” 陆泽珉迅速思考着人员安排,他转头看向刘俞,说道:“刘俞,你留下,在这看着老周。” 刘俞面露犹豫之色,急忙说道:“可我……” 陆泽珉打断他,语气坚定:“老周需要人照顾。” 刘俞沉默片刻,明白此时情况紧急,无奈地点点头:“那好,我等你们回来。” 随后,陆泽珉带着张如生等人毅然踏上寻找程言和陆瑾两个人的征程。 一路上陆泽珉一边走一边思索着可能出现的情况,心中暗暗祈祷程言和陆瑾能够平安无事。张如生等人也紧紧跟随,时刻保持着警惕,留意着周围的任何一丝动静。而留在原地的众人,也在密切关注着周围的情况。他们的心也随着陆泽珉等人的离去而高悬着。 而在另一边,陆瑾和程言依旧躲在草丛里,他们的目光紧紧盯着那群神秘的人。陆瑾小声提议道:“我们要不回去告诉我叔他们吧。” 程言却冷静地回应:“现在我们谁都动不了。” 陆瑾不解地问:“为什么,他们不是没发现我们吗?” 程言严肃地说:“不,已经发现了。” 陆瑾难以置信:“你别开玩笑了。” 程言指着一个人说:“你看见那个人了吗?那个人不是善茬,你没发现他一直盯着我们这里吗?” 陆瑾仔细观察后,心中一紧:“看出来了,那我们怎么办啊?” 程言沉思片刻后说:“只能等珉兄他们带人过来了。” 陆瑾担忧地说:“他们?我们都没跟他们说,能找到我们吗?” 程言自信地说:“我留了记号,他们肯定能找到。” 陆瑾眉头紧锁,压低声音说:“程言,你确定我叔他们能看懂你的记号吗?万一他们错过了怎么办?” 程言微微摇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放心吧,我留下的记号只要他们仔细观察,一定能发现。而且珉兄他们很聪明,不会轻易错过任何线索。” 这时,那群人似乎有了动静。其中一个人朝着他们藏身的草丛方向走了过来,陆瑾和程言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紧紧地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那个人越来越近,他们甚至能听到他的脚步声和呼吸声。陆瑾的手心里全是汗水,他紧张地看着程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程言则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武器,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就在那个人即将靠近草丛的时候,突然有人用客家话叫住了他。“你去那边做什么?”声音中带着一丝严厉和疑惑。 前往草丛的男人停下了脚步,略微有些慌张地回答道:“上个厕所。” 另一个人又催促道:“快点,一会还有任务呢。”男人应了一声,转身朝着那群人走去。 程言刚要回答,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从头顶传来。有人用枪抵在了他的脑袋,一个男人用客家话说道:“别躲了。我们早就发现你了。”程言强作镇定,同样用客家话回到:“你们是什么人。” 而一旁的陆瑾,完全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但脑袋上那冰冷的触感让他完全不敢动。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程言的眼神中也流露出紧张和不安,但他努力保持着冷静,思考着应对之策。 第54章 降临 “你会说客家话?”男人露出一个笑容,但那笑容里似有深意,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里藏着探究。他的眼神一直打量着程言,目光犹如实质般,从程言的脸庞移到眼睛,又缓缓向下,像是要将程言看穿,试图从他的表情里找到答案。 程言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皱眉,却也不甘示弱地回望着男人。“只是会一点而已。”他的声音平稳,但他攥紧的手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在这男人审视般的目光下,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 程言只觉得四周的空气都凝固了,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咚咚作响,像是在为这场莫名的对峙擂鼓助威。 “你们想做什么?”程言再次问道,目光直视着男人的眼睛。 “帮我走出这里。”男人简洁地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我帮你,但你把他放了。”程言看着陆瑾,但陆瑾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放了?万一他要是回去通风报信,把这里的情况都告诉你们的人,我们不就全完了?你当我们是傻子吗?”男人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他那只握枪的手依旧紧紧地攥着,手背上青筋暴起,时刻准备着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你小子在胡说什么啊?你不要命了……”陆瑾情绪激动地喊道,他想要为自己辩解,却被程言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住了。那眼神里有着对他的警告,让他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不会的。”程言的语气坚定无比,断了陆瑾,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反驳的力量。 “看你们这一身打扮,是附近军校的学生吧。”男人在程言和陆瑾两人的服装上缓缓地来回扫视了一圈。完全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将他们完全看穿。 “是又怎么样。”程言毫不示弱地回应道,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充满了挑衅和无畏。 男人微微眯起眼睛,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狡黠,那眼神如同狡猾的狐狸在谋划着什么阴谋。“军校的学生,最讲究的是什么?是忠诚吧?我怎么知道他回去后,不会把这里的所有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们的那些同伙?要是那样的话,我可就陷入绝境了,到时候可就有大麻烦了,你们明白吗?”他的声音带着丝丝嘲讽和深深的怀疑,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子弹,朝着程言和陆瑾射来。 “我以我的性命担保,他不会这么做的。你要是不相信,大可以现在就开枪打死我们。”程言的坚定的说。 男人沉默了片刻,随后用他手中的枪依旧死死地抵在程言的下巴上,那冰冷的金属触感让程言的皮肤微微刺痛,但程言没有丝毫退缩,他的目光与男人对视着。“人格担保?哼,在我这儿,这种东西就像纸一样,一戳就破,没有任何价值。不过,现在我确实是走投无路了,需要你们帮忙。” 他顿了顿,眼神如刀般看向陆瑾,冷冷地说道:“小子,由你来带路。如果敢耍什么花样,你们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让整个空间的气氛愈发紧张,仿佛空气都凝固了起来,令人窒息。 程言眉头一皱,他看向陆瑾,两人眼神交汇,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和决心。这时,陆瑾缓缓开口,“好,我们答应你,但你要保证我们的安全。” “哼,别得寸进尺,先把事情办好再说。”男人轻蔑地哼了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他放下枪,朝着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 紧接着,从阴影里走出两个彪形大汉,两人迅速走到陆瑾和程言的身边,粗暴地将他们拽了起来。同时,又有一人拿着绳子走了过来,那绳子粗糙而坚韧,像是一条冰冷的毒蛇。他们把陆瑾和程言的双手紧紧绑在身后,绳子勒进肉里,带来一阵刺痛,但两人都紧咬牙关,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走!”男人一声令下,一行人在黑暗中缓缓前行。 这边,陆泽珉等人顺着程言留下的记号继续前行。他们的脚步急促而又谨慎,每一步都带着对战友的担忧和找到他们的迫切。 “你们看这里。”陈梓平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墙壁上一处不太明显的记号说道。那记号虽然有些模糊,但熟悉的样式让人一眼就认出是程言留下的。 “是程言留下的,他们应该就在附近。”陆泽珉目光灼灼,眼中燃起希望的火花,声音因激动而微微有些颤抖。 “那也就是说,我们离他们应该很近了。”梁书源激动的说道。 “应该是这样。”陆泽珉回应道,语气中带着肯定与期待。 这时,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张如生和两个学员从不远处跑了回来。他们的脸上带着紧张与兴奋交织的神情,额头的汗珠在灯光下闪烁。 “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他们两个。”教官一个箭步上前,眼神犀利如鹰,急切地问道。 “没有,不过找到了这个,应该是他们留下来的。”张如生边说边递上一个物件,那是一个带有特殊标记的徽章,是程言特有的标识。 “全体有令。”教官神色一凛,声音如洪钟般在通道中回响,“提高警惕,加快速度,务必找到他们,不得有误!”他的话语如同军令,让所有人的精神为之一振,原本就紧绷的神经更加紧张起来,大家迅速调整状态,向着目标继续进发,只留下那坚定的脚步声在通道中回荡。 第55章 未知 程言和陆瑾走在队伍前方, 他们在这荒郊野岭中努力搜寻着出路。四周都是延绵不绝的山脉和茂密的丛林,也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他们身后,那群喽啰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吵吵嚷嚷个不停,粗鄙的叫骂声和脚步声也交织在一起。 “你们两个可别动小心思,不然我们老大怎么做你们知道吧。”一名长相獐头鼠目的小弟凑上前来,他恶狠狠地瞪着程言和陆瑾。 程言沉默不语,只是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随即回头看去。只见那被尊为老大的人,骑在一匹黑马上,那马的鬃毛随风飘动,而老大则神色傲慢,居高临下地扫视着众人。再看其余人等,一个个灰头土脸,在这崎岖不平、布满碎石的道路上艰难地迈着步子,每一步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 “姓程的,我们该怎么办啊?”陆瑾身体微微前倾,凑近程言,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问道。 “只能找机会逃跑了。”程言嘴唇微动,声音小得如同微风拂过,几不可闻,目光在周围的环境和身后人群中来回打量。 “你看我们这样被绑着怎么逃?”陆瑾着急地看着程言,他下意识地扯了扯绑在身上的绳子,那粗糙的麻绳磨得手腕生疼。 “一会天黑他们肯定会休息,到时候趁他们不注意我们相互把绳子解开。”程言一边轻声说着,一边用余光留意着身后那些人的动静 陆瑾满脸担忧,眉头紧紧皱起,他凑近程言,小声的说:“万一他们不休息怎么办?你看他们那副样子,像是早有防备似的。” 程言依旧保持着冷静,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敌人,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那就等他们睡觉。他们毕竟也是人,走了这么久,总会有疲惫的时候。” 陆瑾微微点头,可忧虑并未消散。他悄悄地抬眼,快速地环顾了一下周围的地势。那是一片怪石嶙峋的荒野,尖锐的石块杂乱无章地矗立着,仿佛是这片大地伸出的狰狞獠牙。在前方,雾气缓缓升腾,越来越浓,在雾气的遮掩下,隐隐约约能看到似有崖坡在不远处,那崖坡就像一只张着大口的巨兽,随时准备吞噬一切靠近的生命。 他心中一紧,又急忙凑到程言耳边,嘴唇几乎贴着程言的耳朵,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被敌人听见:“要不一会趁他们不注意我们逃吧。” 程言微微皱眉,严肃地看向陆瑾,“不行,在往前走就是崖坡,我们现在还被绳子绑着,要是贸然行动,一旦掉下去,必死无疑。” 陆瑾愈发焦急,被绳子绑住的双手不停地搓动着,粗糙的麻绳已经把他的手腕磨得通红,隐隐作痛,可他已经完全顾不上这些了。“那怎么办,我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吧!” 程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开口道。“别急,等晚上我们在行动,我们先观察他们的动静,找机会解开绳子,然后再寻找一条安全的逃生路线。”说完,程言便开始思考了起来,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的情况和应对的方法,他知道,毕竟,夜晚的逃脱计划是他们目前唯一的生机。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一名满脸横肉的小弟拿着枪,粗暴地扒拉了一下俩人,那黑洞洞的枪口泛着冰冷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没什么大哥,就是我兄弟有点走不动了,想在我身上靠一会。”程言神色自若,脸上迅速堆起一副讨好的笑容,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他不动声色地向陆瑾身体上靠了靠。 “嗯?别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你们是不是想逃跑。”那名小弟满脸狐疑,眉头紧皱,眼中的不信任如实质般射向程言和陆瑾。 “怎么会呢,我俩被你们绑着,怎么可能轻易逃跑。”程言笑着回应,那笑容愈发灿烂,试图驱散小弟心头的疑云。 “那你们在那里说什么呢?”小弟仍不死心,继续追问,那尖锐的目光就像两把利刃,想要从他们的表情中挖出一丝破绽。 “就是问我带没带药,大哥你不知道,我兄弟从小体质就不好,头一次走这么远,难免会不适应。”程言不慌不忙地说道,语气中满是无奈和关切,就像一个真正为兄弟担忧的兄长。他看向陆瑾的眼神里,也适时地流露出几分心疼,让人很难怀疑他话语的真实性。 那名小弟怀疑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陆瑾身上来回扫视,随后用枪口直直地指着他,那冰冷的金属触感几乎要触碰到陆瑾的皮肤,“是他说的这样吗?” “是的大哥,我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差点就死了,好了以后就这样了。”陆瑾装作虚弱,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看起来倒真像是一个久病体虚的人。他的眼神中透着恐惧,既有对小弟手中枪支的害怕,也有对自己谎言被拆穿的担忧,而这些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的表演更加逼真。 这时,骑在马上的人走了下来,他的身上似乎有股威严的气势,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他走到陆瑾身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然后,他又缓缓看向程言,目光中多了一丝审视。他的嘴唇微微抿起,半晌才开口道:“你们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在这荒郊野外,就算你们长了翅膀,也飞不出我的手掌心。” 程言和陆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忌惮,但他们知道,此刻不能露出丝毫马脚,只能继续伪装下去。程言赶忙赔笑道:“大哥,您说笑了,我们哪敢啊,现在只盼着能少受点罪就谢天谢地了。” 那骑在马上的人微微皱眉,似乎在判断程言话语的真假,突然,他毫无预兆地拿出手中的枪,那冰冷的金属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时,直接朝着程言的腿开了一枪。 “砰!”枪声打破了荒野的寂静,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程言只感觉腿部传来一阵剧痛,像是有一团火焰在瞬间吞噬了他的腿。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直接摔倒在地上。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迅速在地上蔓延开来。 程言的面部因疼痛而极度扭曲,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仿佛拧成了一个死结。额头上青筋暴起,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剧烈跳动。嘴唇被咬得泛白,几近破裂,一丝鲜血从嘴角渗出,那是他在极力忍受痛苦时留下的痕迹,牙缝间也不时挤出痛苦的低哼。 男人面无表情地走近他,他蹲在程言身旁,低头看着地上因痛苦而蜷缩的程言,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你骗得了他们可骗不了我。” “你要对他做什么?”陆瑾目眦欲裂,他用尽全力嘶吼着。那声音带着无尽的愤怒和绝望,在荒野中回荡。 “你不是身体虚弱吗?这次换他。”男人笑了笑,那笑容却比寒冬的冰霜还要冷酷,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残忍的弧度,眼中闪烁着戏谑与恶意交织的光芒,就像一个恶魔在欣赏着自己精心设计的残酷游戏。 程言躺在地上,鲜血仍从腿部的伤口处不断涌出,在他身下汇聚成一滩刺目的红色。痛感如汹涌的潮水般向他袭来,每一次冲击都像是要将他的理智碾碎。他的呼吸变得沉重而急促,像是破旧的风箱在艰难地拉动,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那疼痛从腿部蔓延至全身,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你说你这张脸,长得跟女人一样。不知道在床上是什么感觉。”男人一边说着,一边用枪托抬起程言的下巴,目光在程言的脸上肆意打量,那眼神中充满了轻蔑与侮辱,像是在审视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而不是一个正在遭受痛苦的人。 “把你肮脏的手拿开,别碰他。”陆瑾怒视着男人,他的声音因极度的愤怒而变得嘶哑。 “我睡了那么多女人,男人我还没试过。”男人嘴角勾起一抹令人作呕的笑容,回答道。他的语气轻佻又张狂,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琐事,而不是即将要犯下的不可饶恕的恶行。 “你别动他,不然我不会放过你。”陆瑾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他的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男人听了陆瑾的话,先是一愣,随后爆发出一阵狂笑,“不放过我?就凭你?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想威胁我?真是可笑至极!”他边说边用枪指着陆瑾,仿佛陆瑾只是一只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蝼蚁。 “今天,我不仅要尝尝这小子的滋味,还要让你在一旁好好看着,看看和我作对的下场!”说着,他把程言往身边拖了拖,眼中闪烁着变态的兴奋。 陆瑾见状,心急如焚,他拼命地挣扎着,试图挣脱绳索的束缚。“你这个畜生!你会遭报应的!”他怒吼着,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如同粗壮的树根。 他虽然不太喜欢程言,在他看来,程言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甚至还有些莫名的隔阂。起初,他觉得程言就是个傲慢带有偏见的人。然而,刚刚二人共同经历的生死瞬间,他在程言那坚定的眼神让他看到了一种力量,一种在绝境中不放弃的执着。每一次程言巧妙地应对敌人的询问,都让陆瑾对他多了一份敬佩。他们彼此依靠、相互信任的感觉逐渐在陆瑾心中生产生了一种微妙。所以,当男人说出那种丧心病狂的话时,一种莫名的怒火在他心中如燎原之火般迅速蔓延开来。那怒火不仅仅是对男人恶行的愤怒,更是对程言即将遭受的侮辱的一种保护欲。 程言躺在地上,虽然被疼痛折磨得意识有些模糊,但他仍能感受到眼前的危机。他用尽全力,虚弱地说道:“你想做什么冲我来,别动他。”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利刃刺痛了陆瑾的心。他看向男人的目光中也充满了仇恨。 男人却对他们的兄弟情深嗤之以鼻,“哼,还真是感人啊。不过,你们的感情在我眼里一文不值。今天,你们都得成为我的玩物!”他拿着枪,在程言和陆瑾之间晃了晃。 “大虎,命令兄弟们在这安营扎寨,还有一会你们把这小子看好了,别坏了我的事。”男人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变态的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罪恶计划得逞的画面。 他朝着身边一个五大三粗的手下吩咐着,那手下应了一声,便开始指挥众人忙碌起来。一时间,这片荒野中充满了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而程言和陆瑾却在这喧嚣中感受到了更深的绝望。 楔子 五月的番州,花香满溢,丝丝缕缕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温柔地萦绕着行人,似要将这世间的美好尽皆融入其中。街边的洋槐树,于微风轻拂之下,枝叶闪烁着纯净且迷人的光泽,宛如点点璀璨星辰洒落,为这五月的画卷添上了一抹清新雅致的韵致。 番州军校内,处处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学员们似灵动的飞鸟,穿梭于教室与操场之间,那一张张朝气蓬勃的脸庞,承载着希望与活力,宛如璀璨的光芒,源源不断地为校园注入鲜活的生命力。 在一片静谧的树荫下,程言安然静坐,手中捧着一本满是莫斯文的书籍,整个人全身心沉浸于书中内容,外界的喧闹声仿佛被一道坚固屏障阻隔在外,就连陆瑾逐渐靠近的脚步声,都没能让他察觉分毫。 陆瑾不知从何处现身,轻手轻脚行至程言身后,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那本莫斯文书上,略带疑惑地问道:“你能看懂吗?”毕竟在众人认知里,莫斯文对大多数人而言,是极为陌生的语言。 自上次围剿那群山匪的行动之后,程言与陆瑾之间的隔阂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程言听闻陆瑾的询问,微微抬头,嘴角上扬,回应道:“我17岁之时曾在莫斯国求学,看懂此书自然不在话下。” “莫斯啊。”陆瑾听闻此言,顿时来了兴致。程言轻轻合上书本,目光望向远方,缓缓说道:“莫斯与这边有所不同,冬天极为寒冷,下雪之时,整个城市仿若被一洁白的毯子覆盖,一片银白,如梦似幻。但那儿的人民热情似火,各个层面都展现出独特且迷人的魅力。” “听你说的,真想冬天的时候去看看。”陆瑾一脸神往地说道。 “有机会我们一起去。”简单的话语,却似美好的约定,在两人心间种下希望的种子,承载着对未知旅程的向往。 恰在此时,刘俞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程大哥,陆瑾。”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刘俞带着陆泽珉等人朝着这边走来。 “你们二人的感情何时变得如此融洽了?”梁书源微微挑眉问道。 周景行面带欣慰说道:“这样的情形再好不过了,相较于从前的争吵,如今的和谐实在难得。当时我们都觉得,你们二人若要和好,简直比登天还难。” 程言微笑着回应:“大家都经历生死,曾经的那些小矛盾相较之下便烟消云散了。” 陆瑾附和道:“的确如此,常因一些琐事产生分歧,如今回想,那些争执确实没必要。” 刘俞行至众人跟前,笑容满面地说道:“看来此次围剿行动倒是因祸得福,促使你们二人化干戈为玉帛。对了,你们刚才在聊些什么呢?如此热闹。” 程言回答道:“我们正在谈论莫斯,我向陆瑾讲述我在莫斯国读书时的经历。” 陆泽珉眼中闪过好奇的光芒,急切问道:“莫斯?快详细说说,究竟有何趣味之处?”其余人听闻,纷纷围聚过来,眼中满是期待之色,似在等待开启一段奇妙的异国之旅。 第1章 新声 “叔,我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看见姓程的,心跳得就很厉害。”陆瑾眼中透着一丝迷茫与羞涩,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每当视线中出现程言的身影, 他的心脏就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开始剧烈跳动,像是有一只小鹿在胸腔内乱撞,扰乱了他所有的思绪。 众人听到陆瑾的话,都用着震惊的目光看向他。尤其是陆泽珉。一脸不可置信,他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般,瞪大了眼睛,半天没缓过神来。他怎么也想不到,陆瑾会说出这种话。 陆瑾感受到周围的目光有些不知所措,想要逃避这些眼神,可双脚像是黏在了哪里,怎么也无法挪动。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只是每当面对程言时,自己完全被那种莫名的情绪所掌控,像是打开了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门。 时间回到几天前,陆瑾和程言已经很久没有吵过架了,这让寝室里的人也放心了不少。以往两人争吵时,那剑拔弩张的气氛就会笼罩着整个寝室,所有人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总之劝不算劝都是一样的结果。如今,没有了那争吵声,有些人还有些不习惯了。 “最近真是太平,还有点不太习惯呢。”梁书源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他微微眯着眼睛,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平静时光格外珍惜。 “怎么还想要做点别的?”陈梓平问道,他坐在桌前看向梁书源。手里正在写着东西。 梁书源翻了个身,侧躺看着陈梓平,“别,就这么安静着挺好,可别折腾出什么别的来。”他晃了晃手指,不过眼里的笑意还是藏不住。他知道陈梓平的性子,毕竟从小就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 一旁的周景行听到这,嘿嘿一笑,“这么舒服的日子,可真是难得呦。”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又继续道。“不过,你说他们俩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转性啦?”他边说边朝陆瑾和程言的床位看了看,眼中满是好奇。 其他人也纷纷抬起头,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开始讨论起陆瑾和程言突然不吵架的原因。有人猜测是两人都累了,不想再闹了;也有人觉得另有原因,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变化。 “这样不挺好的吗?起码他俩不再看对方不顺眼了。”刘俞兴奋地说着,边说边将手分别搭在陆瑾和程言两人身上。 “话说,你们是怎么和好的?”张如生满脸好奇地问道,他歪着头在陆瑾和程言身上来回扫视, “就是说说,你们不吵起来,我们都不习惯呢。”梁书源带着调侃的笑容,话语里虽有几分戏谑,但也透露出这段时间两人争吵对整个寝室氛围影响之深。 陆瑾和程言对视一眼,那一瞬间,复杂的情绪在他们的心中交织。有尴尬,毕竟之前的争吵太过激烈;有无奈,面对室友们的好奇不知如何回应;还有一丝藏得很深的感觉,那是两人在围剿山匪时悄然滋生的特殊情感,只是他们自己都还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陆瑾轻咳一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对视,“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突然觉得他这个人,也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就说那次围剿山匪的时候,他一个读书人不得被吓得尿裤子了,可他呢?不仅没慌,还一个人对那些山匪们口出狂言。” 陆瑾说着,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钦佩,“后来我才知道,他虽然是个读书人,但读的那些书不是让他变得迂腐懦弱,而是他用知识,在那样的险境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我以前看错他了,一想到我说他书呆子这话的时候,感觉自己就是个混账。” 程言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嘴角泛起一个微笑,“其实我当时也很害怕,真的担心会被他们抓回寨子里,但我听说你因为我被抓走而着急的时候,我就还不敢相信呢。” “是啊,那次以后真的让我重新认识你了,看来以后不能以老眼光看你了。”两人相视而笑,过往的偏见在这一刻彻底消散,一种新的友谊在他们心间悄然扎根。 “程言,你是不是忘了当时你对陆瑾说什么了?”陈梓平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那笑容里藏着无数的小秘密,瞬间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他 “程大哥,你对陆瑾说什么了。”刘俞投来了好奇的目光,他他凑到程言身边,拉着程言的胳膊晃了晃。 “陈梓平你可真够可以的,有这么大秘密竟然不跟我们说。”梁书源眉头微皱,佯装生气地说道。他的目光在陈梓平和程言之间来回穿梭,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找出一丝线索。他 程言无奈地笑了笑,挠了挠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当时情况危急,我就说把我丢下让他走”程言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这句话你可没当我面说,我怎么记得是少了你,这条腿废了又如何呢。”陈梓平带着一抹坏笑,调侃着程言。他的眼神里全是戏谑。 听到这话,程言和陆瑾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起来,那红晕从脸颊蔓延到耳根,他们避开众人的目光。一旁的梁书源像是发现了绝佳的热闹,立马拉着刘俞开始跟着起哄。 此时,陆泽珉走了进来,他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这满屋子的喧嚣,没过多久他就轻咳一声,喧闹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门口。 此时,陆泽珉回来了,他静静地站在那儿,在欣赏一幅热闹的景象。没过多久,他就轻咳一声,那声音不大,让喧闹声戛然而止,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门口。 “你们继续,我一会再说。”陆泽珉摆了摆手,同时,他也想参与要进来。 “刚才教官把你叫去有什么事。”张如生满脸好奇地问道,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也没有多大事,还是上次那群山匪的事,他们的身份都出来了,包括他们为什么会穿着北方军阀的衣服。”陆泽珉回答道,他边说边走进寝室,在自己的床边坐下回忆着教官所说的内容。 “真的吗?那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和北方军阀有什么关系?”刘俞急切地追问道,其他室友也纷纷围了过来。 陆泽珉看了看周围一脸急切的室友,缓缓说道:“他们实际上就是附近的山匪,那些军阀服装是之前他们在一个地方偶然遭遇了一队军阀,经过一番厮杀后,把那些军阀都杀光了,然后就把衣服抢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这些军阀真是可恶,不仅祸害周围百姓,还把程大哥伤成那样,还要让平哥去做什么压寨夫人,一下想到这我就……”刘俞气愤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那现在有什么打算?要去剿灭他们吗?”陈梓平问道,也让原本轻松的氛围此刻已经荡然无存,大家都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陆泽珉摇了摇头。“教官的意思是他们可能近期就会有行动。然后彻底把他们解决,不过这次不需要我们了。他们会从部队抽出一支队伍去讨伐。” 众人听了陆泽珉的话,都有些失落,周景行不甘心地说:“为什么不让我们参加啊?我们也是有能力把那些山匪剿灭。” 梁书源拍了拍周景行的肩膀,“别冲动,既然是教官的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况且我们还都是群学生兵,上次围剿山匪已经是给我们机会了。” 刘俞在一旁说道:“那些山匪太狡猾了,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去问问教官,看看有没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地方,哪怕是收集情报也好。”说完,他就准备往门外走去。 “等等。”陆泽珉叫住了他,“咱们虽然有一次实战经验,但理论知识还要学的,就你这样子,不把理论学明白,上去给人当靶子吗?”大家听了陆泽珉的话,觉得也有道理,便纷纷点头。 然后,日子一天天过去,部队讨伐山匪的行动也终于开始了。他们,虽未能亲赴前线冲锋陷阵,却也在后方以各自的方式贡献着力量。当听到成功剿灭山匪的消息时,整个寝室都沸腾了。也为那些战士们的胜利而高兴,也为百姓终于可以摆脱山匪的威胁而欣慰。 第2章 别说鸟语 在校园那鲜有人知的偏僻一角,一座被绿树环绕的武器库在那里矗立着。四周全是被绿色的树林围绕着,将其与外界的喧嚣完全隔离开来。 一处小路上,周先生带领着程言和陆瑾来到了武器库前,他语气平和地说道:“你们今天就帮忙打扫这里吧。”周先生边说边指着不远处的大房子。 周先生带着程言和陆瑾来到了这座武器库前,语气平和地说道:“你们今天就帮忙打扫这里吧。” “这里好像没什么人来啊。”陆瑾一边张望着四周,一边轻声说道。 “毕竟这是重要的地方,你们这些人当然不能随便走动。”周先生回应着,目光不经意间看向程言,多了几分关切:“你们的事迹我都听说了,表现得不错,不过程言你的腿伤真的不要紧吗?” 程言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受伤的腿说道:“周先生,已经没事了,小伤而已,不影响干活。” 周先生闻言点了点头,眼中满是赞许:“好,不过要是觉得不舒服,可别硬撑着。”这简短的话语,蕴含着对程言的尊重和爱护。 陆瑾看着程言,小声说道:“你真的没事?”程言笑了笑,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没过多久,周先生带着二人来到了一个武器库门前。 “你们打扫的时候可要小心点,里面的东西可都是真的。”周先生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向腰间,从中取出一把钥匙。这把钥匙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金属的表面有着岁月摩挲的痕迹。 周先生将钥匙缓缓插入那扇紧闭的大门的锁孔中。这扇门高大而厚重,随着钥匙在锁孔中缓缓转动,门锁发出“咔咔”声,声音在这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当门被完全打开时,里面的陈设瞬间映入眼帘,程言和陆瑾不禁瞪大了眼睛。程言忍不住开口:“这是什么?” 周先生目光变得悠远,仿佛陷入回忆:“当年建校的时候,沙俄国赠送的,这些可都是宝贝。” 程言的视线紧紧盯着那些物件,低声说道:“Вnhtoвka mha。” 周先生有些惊讶地看向他,随即露出笑容:“你认得?我都差点忘了你在沙俄国留过学呢。但你们也要记住它很危险,打扫的时候可不能乱动。不过,既然你了解,正好可以给这位说说,也让他涨涨见识。” 周先生的目光看着陆瑾。随后又转向程言,见此程言点头,开始向陆瑾讲述:“Вnhtoвka mha,中文名字莫辛 - 纳甘步枪,他设计非常独特。精度在当时来说也是相当高的存在,在很多重要的战争中都有它的身影。就当年沙俄国和东洋国那场战役,他们所用的就是这把。”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 陆瑾听得入神,好奇心让他忍不住伸手想要触摸,但又猛地缩了回去,他紧张地看向周先生。周先生略微严肃地说:“不要乱动,好奇心要有度,这些武器都是很贵重的。但它们毕竟是危险物品。”陆瑾连忙点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程言继续说道:“这枪的枪身长度和比例经过精心设计,也是有助于提高射击的稳定性。而且它的瞄准装置在当时也是很先进的。”他走指着其中一支步枪的某个部位,“陆瑾你看这里,这个细节就能看出当年的工艺水平。” 在程言讲解的过程中,周先生也在仔细检查着武器库内的其他物品。他发现有些存放武器的架子已经有些松动,便在心里默默记下,但所幸的是,那只是装有空盒的架子,他决定等打扫完后,准备找人过来维修。他知道这些武器来之不易,更需要妥善保管,稍有不慎就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 陆瑾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这把步枪上,脑海中浮现出训练时使用的木头枪,他开口询问程言:“我们训练用的木头枪也是仿照这个做的吧?” 程言嘴角微微上扬,不假思索地吐出“moлoдeц”一词。这一陌生的词汇让陆瑾瞬间陷入困惑,他眉头紧皱,感觉到一种被隔离在交流之外的不适感。 陆瑾面露不悦,没好气地说道:“不是,咱能不能不说鸟语?”这种听不懂的话语对于陆瑾而言,绝对是严肃的氛围破坏。 然而,程言不仅没有收敛,反而笑得更加肆意,紧接着又用那种陆瑾听不懂的语言反问“Пoчemy?”这种行为无疑加剧了陆瑾的无奈感。 此时,陆瑾立刻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能只能干瞪眼,满心的郁闷无处可发,只期望程言能好好说人话,别再拿这些听不懂的语言来戏弄他。 恰在此时,周先生带着和蔼的笑容踱步而来,为陆瑾解开了语言的谜团。“程言第一个词说的是沙俄语中表示肯定,第二个是你问为什么。” 陆瑾听到周先生的解释,心中的郁闷稍有了一丝缓解,但仍有些不快地对程言说:“就算我现在知道这两个词是什么意思了,可在这种时候,我们应该保持语言一致,而不是用这些我听不懂的鸟语,这可是很严肃的话题,不是文字游戏。” 程言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他略带歉意地看向陆瑾:“抱歉,我没有考虑到这些。” “那外语课上你是不是要好好听听了。”说着周先生转头看向陆瑾。 “可是他们说的我真听不懂,一听就犯困。”陆瑾无奈地耸耸肩,外语课对他来说就是噩梦,每次他都试图去理解那些奇怪的发音,但就是忍不住打哈欠,最后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多学一门语言对你以后也是有帮助的。”周先生语重心长地说,“掌握多种语言,对获得情报的途径很有帮助,如果因为语言障碍而无法深入,那对于我们来说,是个很大的危险。” 陆瑾满脸无奈地挠了挠头,对周先生说道:“可周先生,您所言极是,那些外语于我而言,就像催眠曲。每当我听到他们说的时候,我就忍不住想打哈欠。” 程言见状,赶忙劝慰道:“陆瑾,其实外语学习并没有你想象中那般艰难。就拿这沙俄语来说,我也是用了很久才掌握的,虽然有困难,但只要你想学我可以帮你。” 陆瑾却不以为然,轻哼一声,话语中有几分酸涩:“你说得倒是轻巧,你有语言天赋,学习外语自然不在话下。可我每次面对那些文字,就像在凝看一本天书,上面的字符我甚至连一个字都无法理解。” 周先生微微一笑,目光温和而坚定地看着陆瑾:“陆瑾,学习外语并非只有死记硬背这一条途径。你可以尝试从自身兴趣点切入,就像眼前这把莫辛甘纳步枪,程言之前不是已经教过你相关的词汇了吗?这便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陆瑾再次轻哼一声,将目光移向那把莫辛甘纳步枪,“即便如此,我还是觉得困难,那些发音对我来说就像是无法跨越的障碍,每次尝试说出,都感觉自己像个刚会说话的小孩,根本无法准确表达。” 对于陆瑾而言,外语就是一条他无法跨越的障碍物。在他的认知里,那些陌生的发音都让他感到无比困扰。还不如学习那些他能听得懂的课程。毕竟,外语对他来说是一个充满排斥感的领域。他宁愿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自己擅长和热爱的训练与理论学习上,也不愿触碰外语这一令他头疼的部分。 程言和周先生作为旁观者,清晰地洞观察到了陆瑾的想法。两人目光交汇,眼神中流露出无奈之色,纷纷露出苦笑。他们深知,陆瑾对外语的抵触情绪已经根深蒂固,常规的劝说和引导对他而言不会有任何效果。若期望陆瑾能够迈出接触外语的第一步,必须要打破常规。否则,陆瑾将继续在自己现有的知识范畴内发展。 第3章 跳动 周先生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神色略显匆忙地说道:“我还有点别的事情,这里就先交给你们了。”他的目光在室内扫视一圈,像是在确认各项事务的进度。 程言立刻回应道:“放心吧周老师,这里我跟他会打扫干净的。”他的语气坚定而自信,展现出对完成任务的十足把握。 “那我就先走了。”周先生一边说着,一边抬脚准备离开。可刚迈出一步,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事情,又转过身来继续说道:“左边的架子有些松了,路过那边的时候小心点。” “知道了。”程言回应道。 “周老师,放心吧。重活我来干,轻巧的活儿交给他。我有的是力气。”陆瑾拍了拍胸脯,他要用实际行动让周先生安心。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三个小时后我再回来。”说完,他才放心地转身离开。空旷的场地中,只留下程言和陆瑾。然后将周先生的叮嘱牢记心中,开始全身心地准备打扫这里。 周先生离去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场地中渐渐消散,程言和陆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完成任务的决心。 程言走向一旁的清洁工具放置处,一边走一边对陆瑾说道:“咱们先把架子周围清理一下吧,然后顺便检查一下架子松动的情况,别一会儿真出什么问题。”陆瑾点头应和,跟着程言来到架子旁。 两人开始仔细打扫起来,陆瑾力气大,他轻松地挪动着一些比较重的物品,然后将它们摆放整齐。清扫期间,额头上也渐渐渗出了汗水,但他的动作依然干净利落。程言因为腿伤的缘故,一直负责表面的灰尘和一些小物件,他的动作十分细致,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在清理架子的时候,程言用手晃了晃架子,感受着它的松动程度,对陆瑾说:“这架子松动得还挺厉害,得找个时间把它修好,不然风险太大了。”陆瑾凑过来,看了看架子的结构:“等一会打扫完,我们看看能不能先做个简单的固定,然后,等周先生回来再彻底处理。” 程言微微点头,接着说道:“那你先看看上面的箱子里有什么?说不定有能用得上的东西。”陆瑾应了一声:“我上去看看。”说完,他便走到一旁找来一架梯子,将其架好后,转头对程言说:“帮我扶一下。” 程言走过去,他用手稳稳地扶住梯子,抬头对陆瑾说:“你小心点,这梯子看着不是特别稳。”陆瑾笑了笑:“放心吧,我会注意的。你也注意点自己的腿。”说着,他开始小心翼翼地往梯子上爬。 当陆瑾爬到一半的时候,梯子突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程言的赶忙冲过去用力扶住梯子,扯着嗓子大声喊道:“你小心点儿!这梯子不太结实。”陆瑾的身体也随之一颤,双手紧紧抓住梯子的两侧,停了下来。他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自己的姿势,在确保自己的重心稳定后,才继续向上攀爬。 终于,他爬到了顶端,他伸出手去打开箱子,然而,箱子里面是空的。他有些失望,但还是迅速转身,去查看另外几个箱子。 他打开一个又一个箱子,可每一个都和第一个一样,里面空空如也。 他一边查看另外几个,一边向程言描述:“都是些空箱子,里面没有东西。” 程言在下面听到这个消息,悬着的心可算是落了地, 他暗自庆幸没有什么危险物品,否则一旦发生意外,后果不堪设想。随后他继续问道:“那里面有没有铁丝或者绳子,我们先把架子固定一下。”陆瑾在箱子里继续翻找,过了一会儿,他直起身子,摇摇头说:“什么也没有。” 陆瑾什么都没有找到后,他开始慢慢往下爬。他的动作比上来时更加谨慎,每一步都先试探一下梯子的稳固程度。他紧紧盯着梯子与地面接触的地方,双手牢牢地抓着梯子,缓缓地向下移动。而程言则在下面扶着梯子,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下到地面后,陆瑾有些沮丧地说:“看来我们得想想别的办法了。”程言走回去?“没关系,我们再找找看,说不定周围还有能用得上的东西。反正也已经打扫的差不多了。” 说着,程言开始查看四周,他们所在的地方比较空旷,距离那些武器存放的位置还有一定距离,而这四周摆放着都是一些杂物。程言走向一堆被篷布盖着的东西,他一边掀起篷布一边说:“这里面说不定有我们需要的。” 陆瑾也跟着走过去,和程言一起在这堆物品里翻找起来。他们把一件件物品拿出来,有破旧的训练人偶、生锈的刀具。还有一些散落的零件。虽然翻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合适的材料,但两人都没有放弃,继续在各个角落寻找着。 “你看这个可以吗?”就在两人感觉有些疲惫的时候,陆瑾的声音突然响起,只见他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找到了一根绳子,那绳子看起来有些粗糙,但看起来还算结实。他满脸兴奋地跑到程言面前,将绳子递了过去,程言接过绳子,仔细打量起来,用手拽了拽,感受着绳子的强度,“这绳子应该能派上用场,走,我们去试试。” 下他和程言拿着绳子来到架子旁。陆瑾尝试着用绳子缠绕在架子的关键部位,固定松动的连接处。程言在一旁帮忙递工具,指挥着:“这边再绕一圈,对,把它缠紧点。” 在两人的努力下,架子的松动情况得到了一定的缓解。陆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暂时应该没问题了,等周先生回来,让他找人在好好修修。”程言点头表示同意:“那我们先继续打扫吧,争取在周先生回来之前把这里都弄好。” 两人点了点头,于是,又投入到紧张的打扫工作中。陆瑾继续搬运重物,程言则专注于清理剩余的灰尘和杂物。随着时间的推移,里面的环境也逐渐干净了起来。 程言走过去帮忙,笑着对陆瑾说:“你这力气可真是大有用处啊,要是没有你,这些重活还真不好干。”陆瑾憨憨地笑了笑:“分工明确,都为了把这里打扫好。再说了,当时是你跟周先生说让我过来帮忙的,不说别的,咱们也得做好。” 在两人共同努力下,武器库焕然一新。他们又找来一些工具,对松动的架子做了临时的加固,确保它暂时不会有倾倒的危险。一切完成后,程言和陆瑾坐在一旁稍作休息,等待着周先生的归来。 “对了,我去把这个箱子挪到那边吧。”程言一边说着,一边朝着箱子走去。 “我来吧,我看那箱子看起来分量可不轻呢。”陆瑾急忙开口说道,边说边准备站起身来。他担心程言那还有伤的腿会不堪重负。 “你休息一会儿吧,今天你已经做得够多啦。就这么点小事,我还是可以应付得来的。”程言赶忙摆了摆手,他不想让陆瑾太过劳累。 “那你自己可要小心点啊。”陆瑾看着程言,眼中的担忧并未减少,但他也知道程言的脾气,只能叮嘱道。 程言将箱子拿起后,便朝着刚刚固定好的架子旁走去。但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正悄然降临,步伐因为腿伤有些不稳。陆瑾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满是疲惫,正打算闭眼休息的时候,突然,一阵细微的“嘎吱”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猛地转头看向架子,发现刚才固定架子的绳子不知为何有些松动了。 陆瑾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感觉情况不妙,张开嘴想要大声提醒程言。可就在那一瞬间,还没等他发出声音,绳子突然“啪”的一声断开了。架子也在失去绳子的牵制后,直直地朝着程言砸去。 陆瑾没有丝毫犹豫,他迅速起身。一个健步冲了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毫无防备的程言身上。箱子直接掉落到了一旁。紧接着,伴随着一声撞击,两人直直地摔在了地上。陆瑾的背部传来一阵剧痛,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那是架子砸下来的冲击力,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但他顾不上这些,第一时间关切地看向程言:“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程言满脸惊愕,眼中都是对死里逃生的后怕,:“我没事,你呢?你伤得重不重?” “你是笨蛋吗?难道不知道那里危险吗吗?你为什么还要往那边走啊?”陆瑾的话语里满是惊恐与焦急,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怒吼一边紧张地上下打量身下的程言,查看他是否受伤。 “我……我真的以为我们已经把它固定得很牢固了,我没想到会这样……”程言的嘴唇有些发白,除了懊恼,更多的是后怕。他心里既愧疚又感动,愧疚自己的大意差点酿成大祸,感动的是陆瑾毫不犹豫地冲过来保护自己。他抬起头,望着陆瑾,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我就说了让我来,你就是不听。”陆瑾眼中闪过一丝埋怨,但更多的是心疼,那话语里虽然有责备,却也藏不住对程言的关心。“你知不知道,刚刚那一下,我感觉我的心跳都要停止了。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陆瑾的声音有些哽咽,后面的话像是被什么东西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程言听见陆瑾的话,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他不敢直视陆瑾的眼睛,那目光里承载的情感太过炽热,。“陆瑾,我……”程言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最后只化作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察觉到异样的陆瑾瞬间反应了过来,他努力压下心中那莫名涌起的慌乱,继续说道:“想感谢的话什么时候说都可以。”说着,他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去,试图逃避程言的目光。可刚才自己脱口而出的那句话,让他的心跳不受控制地突然加快了一些,像是在诉说着他不愿承认的秘密。 程言看着陆瑾微微泛红的耳尖,心中一动,他轻轻地抬起手,温柔地摸了摸陆瑾的脸庞。这个动作是那么自然。程言的目光中有感激,有深情,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眷感情。“谢谢。”简单的两个字,从程言的口中轻轻吐出。 这两个字让陆瑾的眼神变得无比温柔,像是能将程言整个人温柔地包裹起来。里面有对程言安然无恙的欣慰,还有一种更为隐秘的情感。陆瑾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他的身体微微前倾,慢慢低下头。他的目光紧紧锁在程言的唇上,那微微颤动的唇瓣就像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就在陆瑾的唇即将触碰到程言的唇时,大门突然被打开了。 “你们两个没事吧?”周先生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沉醉的氛围,陆瑾像是从一场美到极致却又充满禁忌的梦中陡然惊醒,他迅速避开程言的眼神,那眼神里有尚未消散的情愫,还有对这突如其来的打扰的不知所措。 程言的心跳也在快速的跳动着,脸颊也微微泛红,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没……没事,周先生,我们……我们正准备处理架子的问题。”陆瑾也回过神来,他轻咳了一声,试图掩盖自己的尴尬,眼神却有些游离,不敢看向周先生。 周先生皱了皱眉,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但他没有多问,只是说道:“没事就好,架子怎么回事?我刚进来就看到一片狼藉。” 程言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我们之前固定好的架子不知怎么松动了,突然砸下来,不过我没受伤。只是陆瑾他……”周先生点了点头:“陆瑾一会我让人带你去军医部处理下,剩下的我叫人过来整理下。” “好的,周先生。”陆瑾和程言齐声回答道。 周先生离开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和尴尬。陆瑾偷偷看了程言一眼,程言也正好望向他,两人的目光交汇又迅速移开。只是此时,他们的心里都多了一份复杂的情绪,像是被打翻的颜料盒,各种色彩交织在一起,让他们有些无所适从。 没过多久,周先生便带着几个人匆匆赶了回来。他们的脚步声打破了原有的寂静。 “你们两个,麻烦把他带到军医部处理一下伤口。”周先生吩咐道,目光始终落在陆瑾身上。他的话音刚落,两个士兵立刻朝着陆瑾走去,准备搀扶陆瑾前往军医部。 陆瑾见状,下意识地摆了摆手,他努力挺直了腰杆,“我自己可以走,没那么严重。”说着,他向前迈出了脚步。然而,他刚一用力,背后那被架子砸中的地方就传来了一阵剧痛。这剧痛太过凶猛,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脚步踉跄,差点就重重地摔倒在地。好在旁边的士兵反应敏捷,稳稳地扶住了陆瑾。 程言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看到陆瑾如此逞强,他急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帮忙,“你就别再硬撑了,还是让他们带你过去吧。你这样只会让伤势更严重啊!” “没事。”陆瑾此时疼得额头满是冷汗,他知道自己这次是有些逞强过头了,但看到程言如此担心的模样,便不再挣扎。 那两个士兵见陆瑾不再坚持,便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朝着军医部走去。而程言也紧紧地跟在旁边,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陆瑾。 第4章 糗事 陆泽珉听到消息后,心急如焚地赶到了军医部。刚一进门,他那满脸的焦急和担忧之色便展露无遗,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陆瑾床前。 “你小子,怎么搞成这样?”陆泽珉眉头紧皱,眼神中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他看似担忧地看着陆瑾,可这眼神却让陆瑾莫名地感到一阵寒意。 陆瑾静静地趴在床上,微微皱眉,刚刚和程言在武器库的那场意外仍让他心有余悸。背部的疼痛如影随形,即便伤口经过处理已不那么明显,但每当药物发挥作用时,那丝丝的刺激还是会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我没事,叔就是点小伤。”陆瑾强撑着说道,他不想让陆泽珉看出自己的痛苦。 “小伤?你都这样了还说小伤,你可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你。”陆泽珉嘴上说着关心的话,可嘴角那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却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床边坐下,看似不经意地用手碰了碰陆瑾受伤的地方,陆瑾疼得差点叫出声来。 “你小子,不要命了?”陆泽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与关心。他看着陆瑾,心中既气愤又心痛。 “我要不去挡着,砸到程言的怎么办。”陆瑾反驳道。他不后悔自己的决定,那一刻,是直觉也是本能。要不是替程言挨了那一下,恐怕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程言了。 “珉兄,这件事也怪我,是我没注意。”程言低下头,满脸懊悔的表情如同阴霾笼罩在他心头。他知道自己一时的疏忽导致了这一切,若不是陆瑾的舍身相护,后果不堪设想。 陆瑾看着程言,安慰没说道:“程言,别自责了,这只是个意外。要是换做是你,你会这么做的是吧。”他的声音虽然因疼痛而有些虚弱,但话语中的真诚却如暖流般在病房中蔓延开来。程言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哽咽哽住了喉咙。 陆泽珉走到床边,对陆瑾说:“你好好养伤,别想太多。”话语虽短,却饱含着长辈对晚辈的关怀。随后,他微微转头,目光落在程言身上,“程言,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陆泽珉的目光在程言身上停留,心中似有五味杂陈。沉默片刻,陆泽珉看向程言,语气平和说道:“程言你跟我出来一下。” 陆瑾一听,急忙开口:“叔,你别怪程言,是我自己的意思,跟他无关。”陆泽珉看着陆瑾,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对他维护程言的欣慰,又有自己内心深处那难以言说的忧虑。“我没要怪他,只是有话和他说。”说罢,他转身朝着病房外走去,程言看了一眼陆瑾,随后便跟着陆泽珉走出了房间。 两人来到了军医部外的长廊上,陆泽珉沉默了一会儿,他的眼神在打量着程言,没过一会他缓缓口。“你没受伤吧?” 程言微微一怔,显然没料到陆泽珉第一句话是问这个,他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没受伤,陆瑾替我承受了那一下。”话语间满是愧疚。 “那就好。”陆泽珉笑了笑又继续道:“看来小瑾心里对你改变了不少啊。” 程言听到陆泽珉的话,心中泛起疑惑,他看向陆泽珉,便询问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泽珉背着手,在长廊上慢慢踱步,目光看向远处,像是陷入了回忆:“小瑾这孩子,从小性子就倔,打架的时候,从来没有替谁挡过刀,他呢就像头孤狼,走在自己的道路上,也遵循着自己内心的准则。然而,你程言,却是那个打破他原则的第一个人。” 程言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陆泽珉的话语,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在武器库时的事情。架子摇摇欲坠,朝着毫无防备的他直直砸下。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的状态,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完全没有逃跑的念头。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陆瑾朝着危险冲了过来,他用自己的身体,为程言筑起了一道生命的防线。那一瞬间,陆瑾的奋不顾身深深烙印在了程言的心上,成为了他永生难忘的画面。 “我也未曾想到,在那样的时刻,他会做出如此举动。”程言平静的说着。“当架子落下来的时候,我就跟定住了一样,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如果,不是陆瑾现在躺在那里的就是我了。” 陆泽珉微微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是啊,小瑾这次的行为,也表明了你在他心里的位置很特殊啊。” 陆泽珉的话让他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到在武器库的那一幕,陆瑾的脸缓缓靠近他,每靠近一分,周围的空气就仿佛愈发滚烫。那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程言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心底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他的脸瞬间红了起来,那热度仿佛要将他灼烧。他有些慌乱地避开陆泽珉的目光,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眼神开始四处游离。他的心跳愈发急促,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陆瑾那近在眼前的脸庞,还有那眼中带着自己有些不知所措的倒影。程言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陆泽珉的话,因为他自己也对陆瑾的举动感到迷茫。 陆泽珉的目光始终落在程言身上,程言那一系列奇怪的举动自然没能逃过他的眼睛。随后轻声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程言像是从遥远的思绪中被猛然拽回现实,眼神中尚有一丝慌乱。“啊?”他短暂地停顿了一下,随后急忙回答,“没有,总之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程言话语听起来平静如常,但也有一丝紧张。 陆泽珉嘴角微微上扬,心里暗忖:“看来他对小瑾的事很感兴趣呢,我要不要再多透露一些?”嘴上则说道:“没什么,你还想知道小瑾其他的事吗?” 程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和好奇,他看向陆泽珉,小心翼翼地问:“这个可以说吗?” 陆泽珉微微转头,看了眼屋里的陆瑾,他心想:“小瑾啊,希望我这么做不会给你带来困扰,可我感觉这两人之间似乎有着特殊的缘分。”他转回头,对程言说:“当然可以。” 两人在走廊里交谈甚欢,他们的笑声和话语声在里回荡。此时,屋内的陆瑾似乎有所察觉,他看向门口,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陆瑾站起身,缓缓走向门口,准备加入他们的谈话,而走廊里的两人依旧沉浸在那些有趣的故事中,浑然不知陆瑾的靠近。 “你肯定想不到,小瑾他10岁的时候居然还尿床呢。”陆泽珉的话刚一出口,程言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10岁还尿床?”程言满脸惊讶,又带着几分好奇地问道。 “是啊,当时啊,他还让自己养的猫背锅呢。”陆泽珉说着,脸上也浮现出忍俊不禁的笑容。 “不会吧?自己闯的祸竟然让猫来顶罪?”程言瞪大了眼睛,话语里满是不可思议。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小男孩把尿床的责任推给无辜小猫的画面。“那后来呢?他是怎么让猫背锅的呀?总不能直接说是猫尿的吧?” 程言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陆泽珉嘴角微微上扬,卖起了关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呀,把那只猫抱到湿了的地方,然后就开始大喊,把大家都引了过来,装作一副委屈又气愤的样子,说小猫太调皮,把他的床尿湿了。” “你肯定想不到,小瑾他10岁的时候居然还尿床呢。”陆泽珉的话刚一出口,程言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脆,仿佛将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欢快的色彩。 “他10岁还尿床?”程言满脸惊讶,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又带着几分好奇地问道。那模样就像是一个被神秘故事深深吸引的孩子,迫不及待地想要挖掘更多细节。 “是啊,当时啊,他还让自己养的猫背锅呢。”陆泽珉说着,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脸上也浮现出忍俊不禁的笑容。他仿佛陷入了那段有趣的回忆中,眼神里闪烁着一丝怀念,“你是没看到那场景,小瑾醒来发现尿床后,那慌张的小眼神,四处乱转,就像个小贼似的。然后啊,他就盯上了在床边打盹儿的小猫,那鬼点子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不会吧?自己闯的祸竟然让猫来顶罪?”程言瞪大了眼睛,话语里满是不可思议。同时,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小男孩把尿床的事推给无辜小猫的画面。“那后来呢?他是怎么让猫背锅的呀?总不能直接说是猫尿的吧?”程言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身子微微前倾,急切地等待着陆泽珉继续讲下去。 陆泽珉嘴角微微上扬,卖起了关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呀,把猫抱到湿了的地方,然后就开始大喊,把家里人的那些仆人都引了过来,装作一副委屈又气愤的样子,说小猫太调皮,把床尿湿了。”陆泽珉边说边模仿着陆瑾当时的表情,把程言逗得又是一阵大笑。 “不过呢,”陆泽珉顿了顿,“最后还是被我们发现了真相,小瑾那小脸啊,红得像个熟透的苹果,别提多好笑了。”陆泽珉说。 程言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擦了擦眼睛,对陆瑾又有了新的认识:“真没想到,他小时候还有这么有趣的一面。” 但他们没有发现,陆瑾此时站在他们背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写满了尴尬。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小时候的糗事会被陆泽珉在程言面前说得绘声绘色,那感觉就像自己最的小秘密被公之于众,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陆瑾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你们……你们在说什么呢?”陆泽珉和程言听到声音,身体一僵,转过头来看到陆瑾,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微妙起来。程言有些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陆泽珉则是一脸坏笑地看着陆瑾,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讲你小时候,怎么把猫当替罪羊呢。”陆泽珉笑着看着陆瑾,他迫不及待地要和程言分享下一个故事。 “不是。这事你还敢说,我不要面子了?”陆瑾先是恶狠狠地瞪向陆泽珉,而后,他又有些慌乱地看向程言,眼神里满是紧张与尴尬。 “要不要再把你 12 岁那年,你进女……”陆泽珉刚要说下去,却被陆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嘴巴。“别说了,给我在程言面前留点面子。”陆瑾压低声音说道,那声音带着一丝哀求,又有几分羞恼,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嗓子眼儿了。 陆泽珉挣扎了几下,好不容易挣脱开陆瑾的束缚,却还是忍不住笑意。“你也知道要面子啊?当初你让猫背锅的时候,怎么没想着给自己留点儿面子呢?”陆泽珉挑了挑眉毛,一脸得意地看着陆瑾。 陆瑾又气又急,他狠狠地瞪了陆泽珉一眼。“那都是小时候不懂事,你现在提这些干嘛?” 程言在一旁看着这叔侄俩的闹剧,先是有些惊讶,而后又觉得好笑。“其实那些都是小时候的趣事啦,大家都有过调皮的时候。”程言笑着说,眼睛看向陆瑾,又继续道,“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别担心。” 陆瑾听到程言的话,很感激地看向程言,“嗯,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希望你别因为这些对我有什么奇怪的看法。”陆瑾轻声说道,但仍有一些担忧。 陆泽珉见状,也收起了那副调侃的模样,“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咱们都别再提这些了。不过,你小时候那些事可真是够精彩的,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好笑。”陆泽珉边笑边说道。 陆瑾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这些糗事恐怕已经深深地印在了程言的脑海里,但此刻也只能希望程言真的不会因此而改变对他的看法了。毕竟,在程言面前,他还是希望能保持一个良好的形象。 第5章 听不懂 在陆泽珉和程言的搀扶下,回到了寝室。他的身体略显疲惫,背后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好在有两人的支撑,顺利抵达。刚一进门,还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刘俞直接带着哭腔扑进了程言的怀里。 刘俞的双臂紧紧环绕着程言,泪水在他的眼眶里打转,他担忧的说道:“程大哥你没事吧?”那模样,就像程言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而他在不安中煎熬许久,此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程言轻轻拍了拍刘俞的后背,语气温和地说道:“我没事。”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给刘俞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刘俞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程言,抽噎着说:“我还以为你受伤了。” 这时,一旁的陆瑾看着这一幕,心中泛起一丝不满,忍不住开口道:“喂喂,刘俞,受伤的是我,你不担心担心我吗?”他的话语中虽有调侃之意,但也透露出一丝期待,希望刘俞也能对自己表示一下关心。毕竟,在这场危机中,他也承受了不少伤痛。 刘俞的目光在陆瑾身上游移不定。面对他的质问,刘俞一脸茫然地回应:“你不是好好的吗?” 陆瑾一脸无奈,他扭转身体,手指向自己背部的伤口,“你就不能仔细看看吗?我这里都快疼死我了。”听闻此言,刘俞这才将目光投向陆瑾的背部,当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说道:“啊,你背部受伤了啊,我还以为你在开玩笑呢。” 陆瑾气得翻了个白眼,带着不满道:“我有那么无聊吗?在这种危急时刻开受伤的玩笑。”刘俞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地挠挠头。 “我像那种人吗?”陆瑾紧紧地盯着刘俞,那眼神就像要把刘俞吞了一样吓人。 刘俞在短暂的沉默后,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这一举动,让陆瑾原本就因伤痛而糟糕的心情,愈发郁闷起来。他满脸的不可置信:“你!你居然真这么想!” “谁让你平时活蹦乱跳的。”刘俞小声嘀咕着,试图为自己刚才那荒唐的行为找个理由。可话一出他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陆瑾的眼神变得更加凌厉。 “我活蹦乱跳就不能受伤?”陆瑾气得满脸通红,大声地质问刘俞。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在刘俞心中竟然是这样的形象。 “好了。刘俞别拿陆瑾开玩笑了。这次要不是他,受伤那个估计真的我了。”程言说。 刘俞鼓着脸,语气里透着不满:“也不知道周老师怎么想的,明知道你腿伤没彻底恢复,还让你去打扫那里。”他一边说着脸鼓得就越大,就像一只河豚一样。 “是我主动要求的。你也别太生气。”程言看了眼刘俞,语气很温和地说道,他知道刘俞就是关心自己了,所以才会这么说。“那里有些东西,老师原本安排了两个人,但觉得他们不太靠谱,就找到了我,而且我这腿伤也没那么严重,我自己心里有数。” “有数?你每次都这么说,上周训练,就是因为你逞强,第二天就差点没下了地。”刘俞气呼呼地说,“反正我不管,我就是觉得周老师这个安排有问题。” 张如生则在一旁劝说道:“你也别生气,那里的东西可不是我们这些粗人能干的。”他试图缓和气氛,让刘俞理解老师安排的特殊之处。 “什么东西?”刘俞的好奇心被瞬间勾起,迫不及待地追问。 陈梓平神色平静的回答:“是当年建校时候,沙俄赠送给学校的,还有一些Вnhtoвka mha。”他边说边边翻着手中的书。 “莫辛纳甘步枪?”众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就连本已昏昏欲睡、躺在床上的梁书源也不禁惊呼起来。刘俞和陆瑾对视一眼,刘俞满脸的茫然,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信息毫无头绪。 梁书源带着几分羡慕的口吻对陆瑾说道:“你小子行啊,去见真家伙了?” 周景行也难掩好奇,凑了过来询问:“能说说看,那东西长什么样?” “我也是第一次见怎么说呢?”陆瑾挠了挠自己的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毕竟刚才在那里,他都是半听半心不在焉的程度,现在努力回忆起来。他的目光时不时会瞄向程言,程言也看懂了陆瑾的意图,直接给了他一个眼神,然后才开口道。“还是我来说吧。” 然而,在这一片专注的氛围中,却有两个“异类”。只有刘俞和陆瑾觉得程言的双语讲解,就像是一首催眠曲,他们两个人的眼皮不断地在打着架。 “陆瑾,我好困?”刘俞的脑袋像个铅球,不受控制地朝着陆瑾的脑袋靠过去。 “我也一样。”陆瑾强撑着回应道,声音里都带着浓浓的倦意。两个人听着程言的双语讲解,脑袋昏昏沉沉的。陆瑾感觉自己的意识就像在一片迷雾中飘荡,想要抓住点什么来驱赶困意,可那沙俄语的单词就像软绵绵的棉花,不断地往他的耳朵里钻,把他往梦乡更深处推。 刘俞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随时都可能被那名为“睡眠”的巨浪吞没。他努力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可程言的声音却像是有某种魔力,让他的困意愈发浓烈。 就在他们俩快要被睡魔完全征服的时候,突然,程言提高了音量,“Пopa вctaвatь!” 两个人迅速惊醒了过来,刘俞猛地从座位上弹起,眼睛瞪得大大的,还带着一丝被吵醒的懊恼。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还在寝室里,刚刚只是程言的声音把他从睡梦中拉了回来。 陆瑾也没好到哪儿去,他本身就听到一个词就已经够他受得了,结果程言连环输出,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往一边歪去,结果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他手忙脚乱地抓住桌子边缘,稳住身形后,看了看同样狼狈的刘俞,两人不禁相视苦笑。 程言看到他们俩的模样,随后便哈哈大笑起来:“你们俩啊,这么精彩的内容都能睡着?看来我这‘Пopa вctaвatь(是时候起床了)’喊得真是及时。”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刘俞和陆瑾则是满脸通红,尴尬地挠挠头,努力打起精神,准备继续听程言的讲解。 “你也听不懂?”陆瑾的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嘴唇几乎没怎么动,只是用嗓子眼儿挤出这几个字。 “我除了星条国语,其他的都听不懂。”刘俞压低声音回答,边说边无奈地耸耸肩,“程大哥,我真是低估他了,留过学的就是不一样啊。那知识储备,随便一掏就能把我们震住。” “谁说不是,就语言这方面,我们就跟孙猴子翻跟头一样,差了十万八千里。”陆瑾小声地附和着,“人家那嘴里蹦出来的沙俄语,就跟唱歌似的,到了我们耳朵里,就全成了听不懂的鸟语,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早知道当初就听我爹和我爷爷的话,去沙俄国学西医了。”刘俞用手撑着脑袋,懊悔地说着,“要是去了,说不定现在我也能像程大哥那样,各种语言都能信手拈来呢,哪会像现在这样,像个二傻子似的,啥都听不懂,只能干瞪眼。” “人家那是有语言天赋,之前我可不止一次看见他拿着柏林国和东洋国的书在那儿津津有味地看呢。”陆瑾无奈地说道,眼中满是对程言的钦佩,“那对他来说就跟看华文似的轻松,哪像我们,那些符号看的比爬山还难。” “别说了,光是这一门沙俄语对我来说都觉得跟天书一样,更别说三门外语了。”刘俞烦躁地摆摆手,“我感觉那些词语就像一团乱麻,怎么理都理不清,越听越头疼。” “谁说不是呢,再这样下去,我感觉自己都要被这些听不懂的语言折磨出病来了。可现在就像听和尚念经,完全摸不着头脑。”陆瑾苦着脸,一脸的郁闷,不停地唉声叹气。 “是啊,可这也没办法,谁让我们之前没好好学呢。”刘俞看向棚顶,像是在回忆过去浪费的时光,“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听了,万一听懂了一星半点,也算是没白听这一场。” “希望如此吧。”陆瑾无奈地摇摇头,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然后又把目光投向程言,准备继续接受这“语言折磨”。 就在这时,程言又开始讲了起来,这次他似乎注意到了刘俞和陆瑾的状态,尽量说得通俗易懂,还时不时用中文解释一下。但刘俞和陆瑾都感觉像是在听天书,没一会又靠在一起睡着了。陆泽珉等人有的注意到了他们的状态,不禁露出了无奈的笑容。那笑容里有对两人的调侃,也有一丝理解。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的笑意像是会传染一般,在彼此之间传递。 “看来以后还要你多多给他们补补课了。”陆泽珉笑着说道,他仿佛已经看到刘俞和陆瑾在程言的教导下的样子。 “话说,程言我听说你不止会沙俄语吧?”张如生好奇地问道。 “不是吧,我觉得我会个沙俄语和红叶国的语言就不错了。”梁书源惊讶地说道,他似乎对程言可能掌握更多语言这件事感到十分震惊,“这还不够让人羡慕啊?你要是还会其他语言,那可真是要把我们这些人比到地缝里去了。” 程言笑了笑,谦虚地说:“其实我还懂一些高卢语,东洋语,和星条语,只是不过都是略懂皮毛而已,没你们说得那么厉害。” “略懂皮毛?”陆泽珉满脸的不信,“你就别谦虚了,你这随便拿出一门来,都够我们学好久的。” “是啊,程言,你这是有语言天赋,我们可真没法比。”张如生附和道,语气里带着一丝羡慕。” “别说,我一直以为我妹夫就够厉害了,没想到咱们这儿还有个更厉害的角色呢。”梁书源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投向了陈梓平,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陈梓平被他这么一看,不自觉的把脸别了过去。 “我未婚妻也是,也是语言方面的天才。”周景行说,随后就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整个寝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等着周景行继续说下去。 周景行敏锐地察觉到众人投来的目光,他带着几分自豪。缓缓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摆在了众人面前说道:“这位就是我的未婚妻。” 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被吸引过去,然而,那目光中却夹杂着奇怪的意味。梁书源的目光在周景行和照片上的女人之间来回穿梭,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终于忍不住吐槽道:“兄弟,你喜欢这样的?”他似乎对周景行的审美难以理解。 “怎么了,我未婚妻是不是很漂亮?”周景行一脸期待地问,那是对他未婚妻满满的爱意,完全没察觉到周围人异样的氛围。 “是…是挺漂亮的,只不过这……”梁书源刚想继续说下去,话却被张如生急忙打断。张如生笑着打圆场:“咱们得尊重一下别人的审美,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说不定人家周景行就喜欢这样的呢。”。 “不过,这也太特别了吧。”程言嘴角抽了抽,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但还是能看出他对照片中女子形象的诧异。 “证明,周兄有自己的标准,你看这身材和脸蛋多好看。”陆泽珉硬着头皮说道,可那尴尬的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话语的勉强。 “只能说,瞎子照镜子看不清眉眼。”陈梓平淡淡地抛下这一句,周景行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急忙把照片收起来塞回来自己的口袋里。 此刻,寝室里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原本轻松调侃的氛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触即发的紧张。 陈梓平感觉自己说错了话,又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是你未婚妻独特的美可能不是我们一下子能理解的,就像有些艺术作品,需要细细品味才能发现其中的韵味。” 听到这话,周景行那原本铁青的脸色这才逐渐缓和了下来,一下子变得兴高采烈起来。他转身躺回了自己的床上。接着,他又小心翼翼地从兜里拿出了那张照片,眼中满是爱意。他先是轻轻地在照片上亲了一下,随后又紧紧地把照片抱在怀里,嘴里还嘟囔着一些亲昵的话语,仿佛他的未婚妻就在眼前。 至于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 第6章 拯救 屋内,整个气氛因周景行未婚妻的话题而变得活跃起来。陆瑾和刘俞因错过这“奇景”而懊恼。于是,刘俞满脸好奇,率先打破平静:“你们都看见周哥的未婚妻了?” 张如生嘴角泛起一抹笑,缓缓说道:“不过,老周的口味还挺独特的。”言语之间,充满了调侃之意。 “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被失去丈夫的富婆包养。那女子臃肿的身材,富态的面容,从表象上看,年龄应该有五十了。”梁书源嘴角的笑意就没消失过,调侃着周景行独特的口味,话语中满是戏谑。他则凭借对照片的记忆,向着二人描述着,甚至大胆猜测周景行是不是陷入了某种复杂的关系 陆瑾的脸上带着些许埋怨,开口道:“这么好玩的事,你们怎么不叫醒我俩。” 梁书源听到这话,漫不经意的地回应:“谁让你俩听程言讲东西时睡着的。” 陆瑾急忙解释:“我俩当时确实困乏,而且我后背有伤……”他试图为自己和同伴的行为找到合理的缘由,让大家明白他们并非有意错过。 刘俞在一旁连连点头,目光诚挚地看向陆瑾,说道:“陆瑾说的没错,当时时间已晚,早已过了熄灯时刻。”他说话之时,他的目光始终落在陆瑾身上,像是在向众人强调陆瑾所言非虚。 然而,陆泽珉却在一旁不屑地插话:“借口,都是借口。”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那弧度似乎在嘲讽陆瑾的说辞。 陆瑾立刻急了,他满脸通红,大声反驳道:“什么借口,我说的是事实。” 陆泽珉却丝毫没有退让之意,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继续说道:“你自己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在沪上上学时,你一到语言课就睡觉,难道那个上课睡觉的人是我吗?” 陆瑾的脸愈发涨红回应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无需再提。你不要面子,我还要面子呢。”话语中既有对陆泽珉翻旧账的不满,也有对自身尊严的维护。 梁书源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争执,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神情,他慢悠悠地说道:“不管怎么说,这次你们错过周兄未婚妻的照片,心里就后悔去吧。” 刘俞则挑了挑眉,带着几分好奇地说道:“有什么好后悔的,说不定周哥只是一时糊涂,这婚事或许还有变数。”此话一出,也为这场讨论增添了新的话题方向。 而张如生嘴角挂着一抹饶有兴味的笑,说道:“要是真有变数,那场面可就更热闹了。你们说,会不会是他本身就喜欢这样的女子呢?” 陆泽珉也开始思考了起来,加入了猜测的行列,“不可能吧,我记得周景行说他家是做饭店生意的。”在他看来,这其中似乎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只是一时还无法清晰阐述。 刘俞却不以为然,反驳道:“做饭店生意与他找老婆有什么关联?也许他就钟情于这种富态的女子,看起来福气满满。” 陆瑾叹了口气说:“说不定周兄只是一时兴起才会有此选择。” 梁书源则是摆摆手,笑容愈发灿烂说道:“得了吧,照片难道还会有假?不然,等回沪上的时候,我们亲自去看看。”那自信满满的样子,像是已经做好了探寻真相的准备。 张如生无奈地靠在椅背上,摇头说道:“哎,不管怎样,我们在此无端猜测并无意义,也许人家就是喜欢这样的呢。” 屋内的氛围因周景行未婚妻的话题而始终处于一种微妙的热度中,众人七嘴八舌地猜测着各种可能。此时,梁书源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坏笑:“你们说,见面的时候,我们是称其为姐姐,还是阿姨呢?” 刘俞顿时紧张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直地看向梁书源,“你可别乱说,要是叫错了,周哥定不会轻饶我们。”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仿佛已经预见到了叫错称呼后周哥那愤怒的模样。 梁书源见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刘俞,你也太过胆小了。”不过,他话锋一转,神色也变得认真了些,“不过这事儿确实得谨慎对待,不然得罪了你未来嫂子可就不好了。” 梁书源一边说着,一边摸着下巴,脸上又浮现出那坏坏的笑容,继续说道:“要我看啊,如果真如照片那般模样,称阿姨也不为过。”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似乎对自己的判断颇为自信,同时也将大家的思绪再次拉回到对周哥未婚妻外貌的想象中。 这时,陆泽珉接上了话茬说道:“说不定人家保养得好,实际年龄并没有那么大呢。”他的话语带着一丝缓和气氛的意味,也给猜测增加了新的可能性。 张如生轻咳一声,一脸严肃地说:“都别再讨论这个了,到时候看周兄如何介绍,我们跟着称呼便是,别自找麻烦。” 陆泽珉赞同的点了点头,也对张如生的话表示理解:“也行,不过真的很期待看到周兄和他未婚妻在一起的画面,想必会十分有趣。”他脑海中似乎已经浮现出两人相处的场景,对那未知的画面充满了向往。 梁书源在一旁点头附和,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说不定二人站在一起还挺般配呢。”然而,话音刚落,他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担忧,眉头微微皱起,轻声补充道:“只是希望周兄不是被某种利益关系所束缚,否则可能会有麻烦。” 就在这时,周景行突然推门而入,脸色阴沉得可怕,屋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是不是听到了他们刚才的议论。 “老周,不会是听见了吧?”梁书源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地小声问道,眼睛不时看向周景行的方向。 “看这架势,备不住。”刘俞轻声附和着。 “这事儿要是被他听见了,咱们可都没好果子吃。”陆瑾凑了过来,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忧。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周景行吸引,只见他像散架了一般,一头扎进了床上。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大家有些不知所措。梁书源犹豫再三下,壮着胆子将自己的身体挪了过去,他轻轻地伸出手指在周景行身上碰了一下。 刹那间,一阵撕心裂肺的哭泣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那哭声像是从灵魂深处传来,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在房间里回荡,撞击着每个人的心。 “梁书源,你做什么了?”陆瑾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看着梁书源。 “我什么也没做啊。”梁书源满脸无辜地辩解着,双手无助地摊开。 “那周哥他怎么哭了?”刘俞赶忙接上话。 “我就轻轻碰了一下,哪成想他就哭了。”梁书源委屈地嘟囔着,声音里都带着哭腔,大家面面相觑,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有些发懵。 这时,张如生走上前去,他看着床上哭泣的周景行,低声说道:“都先别慌,我们得弄清楚怎么回事。” 陆泽珉也走了过来,他蹲在床边,看着周景行,轻声说道:“周兄,是我们在背后说的未婚妻不对,但你要是有什么委屈,就和我们说说吧,我们都在呢。”可是周景行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哭声没有丝毫减弱。 刘俞在一旁焦急地踱步,突然他停了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周哥,我们都错了,不该说你未婚妻的坏话。”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你的选择,或许你有你的难处,我们都该理解的。”张如生开始尝试着安慰周景行,其他人也纷纷围了过来,试图用自己的方式让周景行从悲伤中走出来。 “我……我……”周景行把脸埋在被子里,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有些含糊地说道。 “要是有委屈就说出来吧,说不定我们能一起想出办法呢。”陆泽珉关切地说道。 “我未婚妻她……”周景行抽噎着说道。 “别想了周兄,要是不行,咱再找,沪上的好姑娘多的是,也不差她一个。”梁书源这话一出口,周景行哭得更凶了,那哭声仿佛要把心里的委屈都哭出来。一时间,所有人都把责备的眼神投向了梁书源。 图书室里,陆瑾趴在了程言和陈梓平面前,嘴里还不断的说着那天发生的事情。 “也就是说,周兄的未婚妻两个星期都没给他写信,所以他才哭的那么厉害?”程言满脸惊讶地问道,那天他和陈梓平都在图书室,完美地错过了那场“精彩大戏”,对此事一无所知。 “可不是嘛!你都没瞧见,周兄哭得那叫一个惨啊,就跟死了亲娘似的。”陆瑾边说边摇头,他回想起周景行那崩溃的模样,声音都不自觉地低沉了几分,“那哭声,简直能把人的魂儿都给哭没了,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哭的这么伤心的人。” “感觉应该也是正常吧,毕竟,他未婚妻年龄那么大,要说是他娘我都信。”陈梓平在一旁附和道,脸上露出一种不以为然的神情。 “我想是不是人家找到了新欢,才没给他写信的。”陆瑾猜测道。至于这个想法,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但又觉得似乎有这种可能性。 “没有根据的话可不能乱说,这要是传到周兄耳朵里,他得多难受啊。”程言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就是,陆瑾你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周兄对他未婚妻的感情我们都看在眼里,这要是真有什么误会,咱们这么一说,不就成了火上浇油了吗?”陈梓平接上话道。 陆瑾被程言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这不也是猜测嘛,没别的意思。我也担心周兄啊,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所以我来求你们,想想办法啊。”此刻,三人皆陷入沉思,思考着如何帮助周景行摆脱困境。 而在这边,张如生等人始终陪伴在垂头丧气的周景行身旁。周景行沉浸在自己悲伤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这都第几天了,你瞧他手里那花,都快被他捏烂了。”梁书源皱着眉头,满脸无奈地说道,他看着周景行手中那朵原本娇艳的花,在周景行的反复揉搓下,变得如同一摊烂泥。就像周景行此刻破碎的心。 “没办法,本来热恋中的人,突然遭遇这样的情况,肯定不好受啊。”刘俞轻声叹息着说道,话语中满是对周景行的理解与同情。 “话说,陆瑾不是去找我妹夫和程言了吗?怎么还不回来。”梁书源问,他不时地朝一旁望去,希望能看到陆瑾的身影。 因为,大家都盼着能快点找到帮助周景行走出阴霾的方法,让他重新振作起来,找回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自己。 “再等等吧。”陆泽珉在一旁说道,他的目光也跟梁书源看着一样的方向,因为他自己的心里也没底,只是在这种时候,他必须保持镇定,给大家一些信心。 “要是陆瑾他们也没办法可怎么办?”刘俞有些担忧地小声嘀咕着。 “不会的,我们一定能想到办法的。”陆泽珉说。因为他深知,一旦放弃,周景行可能就因此一蹶不振。那后果不堪设想,他们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你看陆瑾他们来了。”刘俞激动地喊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周兄的情况怎么样?”程言迫不及待地问道,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个好消息,哪怕只是一丝转机也好。 “你看看吧,不方便说。”梁书源神色凝重,目光只是匆匆瞥了一眼那边。 “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啊”陈梓平顺着视线看去,声音低沉地说道。 “所以,我们需要想个办法了。”陆泽珉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此刻情况危急,但他们不能慌乱,必须要尽快想出一个有效的办法,来拯救周景行于水火之中。 “我们要不要问问,从以前的信下手呢。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程言想起了什么,他深知,那些信件承载着周兄和他未婚妻过往的情感交流,也许其中就隐藏着这次变故的关键信息。 “我觉得这主意不错,往往重要的情报都是隐藏在文字里的。”陈梓平赞同地说道,他微微点头,仿佛已经看到那些信件里隐藏的秘密正逐渐浮出水面。 “这确实值得一试。”陆泽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只是,那些信件都是周兄的私人物品,我们这样贸然去查看,会不会不太好?”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一方面是迫切地想要找到帮助周兄的线索,另一方面又不想侵犯朋友的隐私。 “我们可以先和周兄沟通一下,向他说明我们的意图。如果他同意,那自然最好;要是他不同意,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刘俞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可周兄现在这个状态,我们和他说这个,会不会刺激到他?”梁书源有些担忧地问道。 “我们可以委婉一点,尽量避免提及那些可能会让他更加痛苦的内容。”程言回应道。 “那好,我去和周兄说。”陆泽珉深吸一口气,他站起身来,朝着周景行所在的方向走去。 陆泽珉来到周景行身边,缓缓蹲下身子,用着温和的语气说道:“周兄,我们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第七章 风波 第二天,下课的铃声,催促着同学们奔赴各自的休憩之所。很快,寝室里便热闹起来。 周景行一脸沉重,默默地走到自己的床位旁,他蹲下身伸手探向床底,那动作带着一丝犹豫。随后,他吃力地拖出了一摞信件,那摞信厚得惊人,竟比床板还要厚几分。只见他起身,猛地把信件往寝室中央一丢,“哗啦”一声,信件散落开来,扬起的灰尘在阳光的照射下飞舞。 众人顿时呆若木鸡,瞪大了双眼,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仅仅三个月,两人之间的书信往来数量如此之巨。短暂的沉默后,像是有默契一般,众人相互对视一眼,齐声高呼:“这绝对是真爱。” 周景行眼中泛着泪花说道:“这封信是她最后一次给我发的。”说完,他蹲下身子,轻柔地拿起那封信,紧紧地将它抱在怀里。 张如生轻声说道:“或许,她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周景行听闻,情绪瞬间激动起来,他大声反驳:“不可能,她每周都会给我写好多信,就算她出国了,也会给我写。” 然后,他抱着那封信说。“我们曾经约定过,无论距离多远,都不会断了联系。”那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绝望,“我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她的信,她写的每一个字我都读了无数遍,”说着,他的眼神变得有些空洞,似乎陷入了回忆的漩涡,“可现在,我已经七天没有收到她的来信了,就这最后一封信,就像把我推进了那无尽的深渊里。” 寝室里一片寂静,只有周景行在那里诉说着。其他人满脸无奈,也不知道从何安慰起。 这时,陆泽珉朝刘俞喊道:“那个,刘俞你过来。”刘俞走到他身边,陆泽珉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刘俞听后,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胸脯:“明白,珉哥交给我吧。”说完,他走到周景行身边,不由分说地拽起他就往门外走,周景行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个踉跄,但还是被拉着离开了寝室。 梁书源满脸好奇地问陆泽珉:“珉哥,你对刘俞说了什么?”陆泽珉回答道:“我说让刘俞带他出去冷静冷静。”程言听闻:“但学校不是不让出门吗?”陆泽珉无奈地耸耸肩:“我也没说出学校。”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陆泽珉身上,他们都不知道,陆泽珉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然而,陆泽珉被这奇怪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他挥挥手,大声说道:“你们都看我干什么,赶紧去看信!”所有人这才回过神来,目光又转向了那堆信件,开始翻看了起来。 另一边,刘俞正带着周景行走着。周景行满脸迷茫,忍不住问道:“刘俞,你要带我去哪?” 刘俞则一脸轻松地回答:“哪也不去,就是带你转转。”周景行一听,停下脚步,神色有些犹豫:“那我还是回去吧,一会我怕自己又忍不住了。”他的眼神里有一丝担忧,似乎害怕自己的情绪再次失控。 刘俞赶忙上前拦住他,着急地说道:“哎哎!周哥不行啊,珉哥说让我晚点带你回去。”周景行眉头紧锁,有些懊恼地说:“一会我要是触景生情是不是更丢人?”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与不安。 “周哥,你就当陪我走走呗,我们训练这么辛苦,说不定这里有些角落都没好好看过呢。”刘俞劝道。 周景行眉头紧皱,“我现在没心情看这些,万一碰到那些回忆,我怕我真的会失态。”刘俞却不管不顾,硬是拽着他往花园的方向走,“没事,有我在呢,要是你情绪不对,我就把你拉走。”周景行无奈,只好跟着刘俞。 而在这边,陆瑾盯着那些奇形怪状的文字,忍不住抱怨道:“你们说,一个华国人为什么写信非要写我这些看不懂的文字!”陆泽珉在一旁瞥了他一眼,带着几分调侃地说:“谁让你当初不好好听课的。”陆瑾一听,立刻反驳道:“那也不能怪我啊,那语言就跟催眠似的,我能有什么办法?”说着还夸张地比划了一下。陆泽珉笑出了声:“就你理由多,现在看不懂了吧?你就后悔去吧。”陆瑾皱起眉头,有些不甘心地拿起信又仔细端详起来,嘴里嘟囔着:“等我搞清楚这些字,看我不把这写信的人找出来好好理论一番。” 而梁书源则饶有兴致地边看边感叹:“不愧是富婆啊,写信都这么有文化。”张如生倒是比较淡定,他看了看信上的内容说道:“还好,都是些我们能看懂的文字。”可话音刚落,陈梓平就举起了两封信,满脸困惑地喊:“我这遇到点困难,谁认识这个文字?” 他的话瞬间把所有人都吸引了过去。只见程言身手敏捷地拿过陈梓平手里的信,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后说:“我认得,是柏林语。”众人一听,都露出惊讶的神色。陆瑾凑上前,满脸好奇:“柏林语?那这信里写的啥?你快给我们说说。”程言微微点头,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封信。然而,当信中的内容呈现在众人眼前时,陆瑾瞬间呆立在原地石化了。那密密麻麻的文字对于他来说,就像是来自另一个陌生世界的密码,因为他一个字都看不懂。 此时,陆泽珉提出了一个建设性的意见:“这么看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妨按照语言对这些信件分类,然后各位依据自身擅长的语言来处理,各位意下如何?” 张如生微微点头回应道:“我认为一个一个查看,还频繁在不同语言间转换,不仅效率低下,更会极大地消耗我们的精力。” 陆泽珉见状,立刻做出安排:“既然如此,就这样决定了。所有华文交给陆瑾,至于其他语种的信件,各位依据自身专长来。”所有人点了点头,他们开始对信件做出了分类。一时间,安静的空间里只听见信纸翻动的沙沙声。 在寝室众人忙着查看信件之际,周景行被刘俞半拉半拽地来到了训练场,此时,有几个人正在那近身战训练,可周景行却无心欣赏。他的眼神游离,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和未婚妻的过往每。 刘俞看着周景行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有些担忧。“周哥,你知道吗?我还是比较羡慕你们那些体力好的人,能文能武,而我呢,除了枪法,其他的样样不行。”刘俞试图找些话题让周景行分散注意力。周景行只是微微皱眉,没有回应。 而寝室内,大家对信件的分类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陆瑾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中的华文信件。张如生在阅读时,嘴里念念有词,他对照着自己的语言笔记,仔细甄别每一个单词的含义。 此时,程言打破了这略显凝重的寂静:“你们看这个!”程言稳稳地举起一封信,然后,清晰而准确地读了出来:“da ich in berlin bin, werde ich ihnen in letzter zeit wahrscheinlich nicht schreiben, aber ich habe eine uberraschung fur sie.” 众人听闻,先是一愣,紧接着面面相觑。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意思这话?” 程言微微清了清嗓子,以一种专业且沉稳的口吻说道:“这段话的意思是:由于我在柏林,我最近可能不会给你写信,但我有一个惊喜要给你。” 此时,训练场这边,刘俞不死心,又继续说道:“周哥,你看他们训练得多带劲,咱们什么时候也来练练?说不定练着练着你心情就好了呢。”周景行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没心情。”刘俞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周景行现在正处于痛苦的深渊,想要拉他出来并非易事,但他不会轻易放弃,他要一直陪着周景行,直到他重新振作。 “也就是说,这就是他未婚妻没给他写信的原因?”梁书源紧紧盯着那满是陌生柏林语的信件,语气中带着疑惑问道。 “不管怎么说我们也在这里找到了想要的结果。这对我们而言,已然是一个重要的突破。”陆泽珉平静地说,他深知这个结果虽然重要,但如何处理才是关键。 “那我们怎么告诉老周呢?”梁书源再次发问,眼中满是忧虑。毕竟周景行的消沉大家都看在眼里。 “对了这封信是不是才拆的?”陈梓平突然提出疑问,他敏锐地察觉到信封的状态,让众人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到信封之上。 所有人都查看了信封,经过仔细检查和确认,确实是刚拆开的状态。 “也就是说那天他实际上是收到了两封信,但只打开了一封。”张如生语气平静地分析道。 “我又看了一遍,人家压根就没有忘记老周,就是有事情要处理。暂时性不能来信了。”程言继续解读着后续的文字。 “那还等什么呢,咱们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他。”陆瑾说,他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准备奔向门口。 “可现在他那状态,能看进去吗?”梁书源问,他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周景行现在的状态,就像蜡烛,一点就化。 “不管怎么样,试试再说,也把这封信给他带过去。”程言知道这是一场冒险,但为了老周景行。他们必须一试。于是,众人怀着忐忑的心情去寻找周景行。 训练场那头,刘俞一心想要让周景行振作,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他伸手指向正在热火朝天训练的人群,音量陡然提高:“周哥,要不咱也去和他们过过招?”周景行却只是微微掀了掀眼皮,那空洞的眼神,就像一潭死水,周遭充满活力的训练画面在他眼中仿佛只是虚幻泡影,毫无意义。他嘴里低声呢喃着:“我的玟玟,你是不要我了吗?” 刘俞见状,狠狠咬了咬牙,看着周景行那马上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继续劝慰道:“周哥,你可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了,你得从这阴霾里走出来啊!” 就在这时,程言等人的身影出现在了训练场的入口。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缓缓走向周景行。陆瑾紧握着那封信,跟着程言走在最前面。当二人来到周景行面前,陆瑾鼓起勇气说道:“老周,我们有话跟你说。” 周景行这才把目光从远处移开,那目光像是从黑暗的深渊中抽离,看向他们,眼神里满是疲惫和不耐烦,他有气无力地说道:“什么事?如果还是那些没用的安慰,就别说了。” 程言深吸一口气,声音平稳的说。“老周,我们找到了你未婚妻没给你写信的原因了。” 周景行原本黯淡的眼神突然闪过一丝光亮,那是绝望中乍现的希望之光,然而,这光亮只是一闪而逝,随后又暗了下去,他苦笑着摇摇头:“原因?什么原因都不重要了,这么久没信,说不定她……”他没有再说下去,但大家都明白他未出口的担忧。 程言赶忙说道:“老周,不是你想的那样,信里说她在柏林国。是有事耽搁了,而且她还提到有个惊喜要给你呢。” 陆瑾也急忙递上那封信:“老周,你看,这是证据,她没忘记你。”说着,陆瑾把信递了过去。周景行颤抖着双手接过信,嘴唇微微颤抖,他盯着信上那些陌生的柏林语,虽然看不懂,但仿佛能从这张纸上感受到未婚妻的气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声音有些沙哑地问:“真的吗?她真的没忘记我?” 众人纷纷点头,梁书源说道:“老周,我们都看了,就是这个意思,你要振作起来啊。”周景行的眼眶湿润了,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紧紧地攥着信。 “你们来的可真及时。要是再不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劝了。”刘俞松了一口气说,他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又继续道:“我都带周哥走了好多地方,就连打算带他去练练都没兴趣,一直趁机自己的世界里,怎么拉都拉不出来,我都快没辙了。” “辛苦你了。”陆泽珉说,他目光诚挚地看着刘俞,“一直守着老周,面对他这状态,你心里肯定不好受。你已经做得够多了,多亏有你在,老周才不至于一个人在消沉里陷得更深。” 刘俞微微摇头,苦笑着说:“我就怕他一直这样下去,把自己给毁了。现在好了,你们带来了这个消息,感觉老周有希望重新振作了。” “是啊,希望这是个转折点。”张如生看向周景行,此时的周景行正紧握着信,眼神中虽仍有迷茫,但已多了一丝光亮,“咱们得继续陪着他,直到他彻底走出这片阴霾。” 刘俞重重点头:“没错,咱们一起。周哥能恢复如初,比什么都重要。” 这时,周景行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他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声音还有些哽咽:“谢谢你们,我……我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噩梦。我以为……我以为她不要我了。”他看向手中的信。“我要等她回来,等她给我惊喜。”众人看着他,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两天后。 “大家,跟你们说一个好消息。”周景行满脸洋溢着按捺不住的喜悦。 “什么好消息?”陆泽珉好奇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猜测。 “你们猜猜看。”周景行故意卖着关子,眼中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我们可猜不到。”梁书源无奈地耸耸肩,周围的人也都跟着起哄。 “看,我未婚妻给我来信了。”周景行小心翼翼地拿出信,就像抱着这世间最珍贵的宝贝似的,眼神里满是柔情与甜蜜,“这封信就像她派来的使者,让我知道她一直惦记着我呢。”他轻轻抚摸着信封,仿佛能透过它感受到未婚妻的爱意。 众人一下子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说着。“快看看信里写了啥!”“老周,你可真是苦尽甘来啊!”周景行笑着,慢慢打开信封,开始认真地读了起来,每一个字都像是甜蜜的音符,他心间跳跃。随着他的阅读,那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读完信后,他抬起头,眼中闪着光:“她在信里说了好多,我感觉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所有人望着周景行这幸福的模样,心中满是欣慰,那欣慰就像温暖的春风,在每个人的心间拂过。 第8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陆瑾深情地凝视着程言,那里藏着的是压抑许久的爱慕。他轻轻地拉起程言的手,带着紧张与期待,仿佛这一刻,他握住的是自己的整个世界。 程言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在原地。他的眼中满是惊愕,嘴唇微微颤抖,却不知该如何言语。那有些不知所措的眼神,直直地看着陆瑾,他清晰地感受到陆瑾手心传来的温度,那温度炽热得如同火焰,一路从手心烧到了心底,搅乱了他原本平静的内心。 几个小时前。 “你怎么又来了?”程言看着教室门口的陆瑾忍不住问道,眼中带着一丝无奈和些许疑惑,手中还拿着正在翻阅的书本。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陆瑾反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有些俏皮的笑容,他边说边走进教室,脚步看似轻松却又有一点犹豫。 “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来的太勤了。”程言说,他眉头轻皱,把书本放在课桌上,转身面向陆瑾,“你这样频繁地来,不怕耽误自己的事儿吗?而且……”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那紧抿的嘴唇显示出他内心的纠结,“而且别人都开始有闲言碎语了。” 陆瑾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说:“我才不管他们说什么呢,我来找你是我的自由。再说了,我能有什么事儿比找你还重要?”他走到程言的课桌旁,靠着桌子站定,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程言,那眼神让程言有些不知所措。 程言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小声地说道:“你能别说出这种让人误会的话吗?我们俩可都是男的。”他的脸微微泛红,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陆瑾抓着程言的手腕,眼中满是不解,那眼眸里写满了疑惑。 “你不知道自从那天仓库之后,大家都在传咱俩……咱俩不正常吗?”程言压低声音,几乎是用气声在说话,那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稍不注意就会被吹散。他凑到陆瑾耳边继续说,“而且,我们两个当时的情况,还被人看见了。” “看见又怎么样,我又没你做什么。”陆瑾说。 “你还说你没……”程言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当时的画面,脸颊不由自主地微微发烫。他继续补充道。“当时……当时你离我那么近,你的呼吸……我都能感觉到,” 陆瑾经此提醒,也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他嘴唇轻启,低声说道:“我要不替你挡下那些东西,你现在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吗?” “是,是你救了我,可这件事已经严重的影响到我了。”程言满脸无奈与苦恼。 “影响?就因为那些无聊的人说的闲话?”陆瑾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不甘,他无法接受仅仅因为他人的闲言碎语就改变他们之间的相处。 程言看着陆瑾深吸一口气,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半晌才缓缓开口道。“以后我们在学校里还是少接触吧。”他的眼神里透着无奈,这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情况,却又不得不去处理。 “可是……”陆瑾还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没什么可是的,我们必须这么做。”程言打断他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你也不想以后,我们跟一开始一样对吧?”他看着陆瑾,心里却有些难以言喻。 陆瑾沉默了,他知道程言是对的,可心里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他微微点头,算是答应了程言的提议,只是那低垂的眼眸里藏着无尽的失落。 “谢谢”程言回应了他一个微笑后,就抱着书离开了教室,独留他一人。陆瑾静静望着程言离去的背影,那背影显得如此决绝又带着一丝落寞,就像一片在秋风中独自飘零的叶子。他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传来一阵刺痛,但这疼痛却远远比不上他心中的苦涩。 回到寝室里,陆泽珉本想上去调侃一下他,可刚想张开嘴,却在看到陆瑾那黯淡的神情后,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陆瑾一言不发地走到自己的床位,坐下后便陷入了沉思。他的脑海里不断交替出现仓库里的画面和程言离开时决绝的背影,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刀,狠狠地刺痛他的心。他感觉自己像是在黑暗的深渊中挣扎,周围是无尽的孤独和无助。 陆泽珉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陆瑾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没事吧?我看你状态不太好。”陆瑾微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我就是有点累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任谁都能看出他在强颜欢笑。 陆泽珉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你别瞒我了。你我还不知道吗?”他看着陆瑾说道,他已经看穿了陆瑾试图隐藏的秘密。 “那我说了,你别笑话我就行。”陆瑾说,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挣扎着该如何开口。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说:“我……我发现我对程言的感情好像变了,不再是单纯的朋友那种。那天在武器库,那种氛围让我产生了一些奇怪的念头。”他叹了口气继续说。“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他说又有些流言蜚语,让我最近不要找他,这让我更慌了,我不想因为我让程言受到伤害。” 陆瑾说完,不敢看陆泽珉的眼睛,他害怕在对方眼中看到嘲笑或者厌恶,只是低着头,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此刻整个寝室都安静了,陆泽珉瞪大了眼睛,脸上是满满的震惊,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在陆瑾身上。而在寝室的另一边,原本还在欺负刘俞的周景行,立刻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取而代之的是和陆泽珉一样的震惊,他和刘俞两人齐齐向着陆瑾看去。张如生正沉浸在书本的世界里,手中的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在听到陆瑾的话后,那笔顿了顿,思维被强行从知识的海洋中拽出,他缓缓地转过头,看向陆瑾。至于梁书源和陈梓平,他们原本在小声地交谈着,听到那震惊的消息后,相互对视了一眼,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之后带着那无比复杂的目光看向陆瑾。 安静片刻后,陆泽珉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发出了平时三倍的音量:“什么!?”那声音如同雷鸣般在寝室中炸开,回荡在寝室的每一个角落,每个人也因为这声音被拉回了现实。 而图书室里,程言看似专注于学习,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什么在扰乱他的心。书本上的文字在他眼前已经模糊成一片,让他根本看不进去一点。 他的脑海中不断想起刚才和陆瑾的对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刺的玫瑰,扎在他的心头。他能看得出来陆瑾那眼神,里面藏着的复杂情感,他又何尝不知道那被隐藏的意思。 他试图将注意力重新拉回到书本上,可思绪就如同电影的胶片一样,在那里播放着。他想起在武器库的那一天,陆瑾的脸庞在阴影与微光交织下显得格外迷人。那一刻,他的心也曾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一种从未有过的感情也在他的心底蔓延。 程言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周围其他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嗡嗡作响,换做以前,这些声音可以被轻易忽略,但此刻却无比清晰,像是在嘲笑他的无助与迷茫。在这一方小小的图书室里,程言独自承受着内心的煎熬,而在寝室里,那一场由陆瑾的坦白引发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兄弟,你认真的?”梁书源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他一直以为陆瑾和程言和好,只是因为那次剿匪。 “什么时候的事?”刘俞不停的追问,他的目光一直看着陆瑾,带着一丝刨根问底的架势。 “不是,弟弟你说的是真的吗?”周景行也满脸狐疑,他看着陆瑾,试图找到玩笑的痕迹。 三人的三连问让陆瑾有些头疼,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们三个冷静下,这么问让陆瑾情何以堪。”张如生我走了过来,他看向陆瑾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先让人家说说怎么回事,再去找问题。” 陆瑾看了张如生一眼,沉默了一小会儿。接着,他抬起头看向周围的兄弟们,缓缓说道:“应该是在武器库那天,你们也知道,我替他挡住了那掉下来的架子。就在那一刻,我觉得我的眼中只有他。他那双眼睛里有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有对我的感激。我看着他,心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就是想要吻他。可他今天却告诉我,好像是有人看见了,让我以后少跟他接触。” 所有人听到这儿,都愣住了,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没过了一会儿,陈梓平轻声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你心里难道真的能做到和他减少接触吗?” 陆瑾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但我很迷茫。所以我去找他也只是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对他是那种感情,可当我靠近他,那种心动的感觉就越发强烈,我没办法欺骗自己。” “那你为什么不跟程大哥说实话?”刘俞不解的问道。 “刘俞说的对,你这样藏着掖着,也不是办法啊。”周景行附和道。 “你们现在已经因为这件事而烦恼了,如果一直不挑明,以后可能会更痛苦。”陈梓平忧心忡忡的说。 陆瑾叹了口气:“我知道,可我真的很害怕。我害怕失去他,哪怕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在他身边,也好过彻底失去。” “小瑾。”一直没有说话的陆泽珉突然开口道。他走到陆瑾面前说。“我们理解你的担忧,但有时候,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你需要和程言好好沟通,看看他的想法,或许他现在和你一样痛苦呢?” 陆瑾看着陆泽珉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谈谈?如果他没有那种意思,那我们之间岂不是会变得很尴尬?以后估计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陆泽珉轻轻拍了拍陆瑾的肩膀:“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程言对你也有这份感情,却因为你们两个都不敢面对而错过,那才是最大的遗憾。” 梁书源也点了点头:“是啊,陆瑾,你不能总是自己一个人扛着。咱们是兄弟,不管你们做什么决定,哥几个都支持你。但你要勇敢一点,去弄清楚程言的真实想法。” 陆瑾陷入了沉思。可内心的恐惧就像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过了一会儿,他说道:“我会试着找个机会和他聊聊,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你们也知道我嘴笨。” 周景行笑了笑:“这点你不用担心,我们这些人都会帮你想想看的,毕竟,你们两个都已经和好了,可别因为这份特殊的感情就让你们两个又变回之前的陌生人了。” 刘俞也走上前来,他的手放在了陆瑾的肩膀上。“放心吧,陆瑾,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我还以为多大事呢,兄弟一定要把握好机会。”梁书源大笑着说,“这种感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有的,既然有了,那就别轻易放过。” “那你现在还等什么,快去找人家说去。”张如生在一旁急切地催促道,他似乎已经看到了美好的结局。 “对对,快去和程大哥明说去。”刘俞也跟着起哄,他边说边轻轻地推了陆瑾一下。 “去吧,小瑾,我们等你的好消息。”陆泽珉微笑着说道,他的话语给陆瑾带来了一丝慰藉和勇气。 程言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路上,已经是傍晚,他的身影在这渐暗的天色中显得格外落寞,每一步都带着沉甸甸的心事,只有那被拉长的影子默默地陪伴着他。 他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抬头看向那逐渐变暗的天空,那边燃烧着最后的绚烂,却也透着一种凄美。他想起了和陆瑾的点点滴滴,他不知道陆瑾对他到底是怎样的感情,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他害怕自己的感情会成为陆瑾的负担,更害怕一旦挑明,连现在这种微妙的关系都无法维持。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在这傍晚的孤独中,独自承受着内心的挣扎。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脚步声,那声音越来越近,他的心也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当他转过头,看到了身陆瑾正朝他走来。 陆瑾在程言面前站定,张了张嘴,“我猜你是不是在图书室,结果,到了之后发现你已经离开了。”见程言没有说话,他又继续道。“然后,我又去了几个我们常去的地方,最后才在这里找到你。” 程言看着陆瑾,嘴唇只是微微动了动,却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你一个人来这里做什么?”陆瑾问道。 程言避开了陆瑾的目光,他沉默了片刻,像是在组织语言,然后,看着陆瑾轻声说道:“我……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陆瑾感觉到程言有心事,便继续问道。“真的只是想静一静吗?可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你可以和我说说,我们……我们不是已经和好了吗?”他本想说“我们是朋友”,可话一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清楚自己对程言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普通朋友。 程言苦笑了一下:“真的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想自己待会儿而已。”他不敢看陆瑾的眼睛,因为他不想这好不容易维持的平衡被打破。 陆瑾看着程言,心里的疑问也越发明了。他朝着程言走去,边走边继续说道。“程言,你别这样,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从一开始的误解到和好,我们也经历了很多吧,包括上次我们一起对抗土匪。” 程言的心猛地一跳,他感受到了陆瑾的靠近:“陆瑾,有些事我需要自己想清楚,你别问了,好吗?” 陆瑾停下脚步,眼中带着一丝伤痛,但他依然温柔地说:“程言,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不想逼你。只是我不忍心看到你这样独自痛苦。如果你需要我,我就在这里。” 程言沉默着,没有回应,只是微微低垂着头,像是在逃避什么。他挪动脚步准备离开。就在他即将转身的那一刹那,陆瑾从背后紧紧拽住了他的胳膊。他的嘴唇微微颤抖,轻轻吐出那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这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如同古老而深情的誓言,打破了两人之间那微妙而脆弱的平衡。程言听着陆瑾的话,心中一阵悸动,他楞在原地,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所有的话语都堵在那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第九章 特殊的夜晚 “你在说什么?”程言满脸惊愕地看向陆瑾,用力地甩了甩被陆瑾握住的手,试图从那束缚中挣脱出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仿佛陆瑾说出的话是什么天方夜谭一般。 “我没开玩笑,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陆瑾一脸认真地说道,那沉稳又坚定的声音,在两人之间缓缓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程言听了,不禁苦笑一声,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你当初认识我的时候,可不是这般模样呀,那语气,仿佛恨不得我立刻从你眼前消失才好呢,还口口声声说我是变态之类的话。”他说着,笑容里尽是苦涩,那苦涩像是渗进了心底,怎么也驱散不开。 陆瑾面露愧疚之色,赶忙解释道:“那是我当时年少不懂事,可如今不一样了呀,我……”他试图让程言明白自己内心的转变,眼中满是恳切,盼着程言能理解自己此刻的心意。 然而,程言还是摇了摇头,决然地拒绝了,“谢谢,只是我并不喜欢男人啊。”他目光闪躲着,不敢直视陆瑾的眼睛,好似只要对上那目光,自己心底那些藏得很深的心思,就会被陆瑾一眼看穿,心里慌乱极了。 但陆瑾却不肯罢休,反而将程言的手腕抓得更紧了些,目光紧紧锁住程言,语气里带着几分逼问的意味,“你骗人。那你为何不敢看着我说话,还这般紧张?”陆瑾的这一连串质问,让程言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低着头,沉默不语,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 “我一个男人,被另一个大老爷们这般告白,能不紧张吗?况且还有那些……那些流言蜚语呢。”程言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担忧,一想到那些传闻,心里就像压了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陆瑾听闻,顿时提高了音量,言语中满是愤然,“你怕什么呀,咱们大可以去找到那个散播谣言的人,当面跟他讲清楚事实啊。”他一脸的无所畏惧,仿佛只要两人齐心,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 程言微微摇头,脸上满是无奈,“说了又有什么用呢,可我还是……”话说到这儿,却戛然而止,那没说出口的话语,好似被重重枷锁给牢牢锁住了,怎么也挣脱不出,只能卡在喉咙口,化成一声无声的叹息。 陆瑾看着程言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一阵刺痛,心疼极了。随后,他不由分说地把程言拥入了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着,感受着程言微微颤抖的身体,轻声说道:“你的顾虑我都明白,无非就是怕旁人说些闲言碎语罢了。”陆瑾拥着程言,声音温柔又坚定,继续道,“可我不怕呀,我知道在旁人眼中,咱们这样的感情是违背了世俗道德的,那只是他们不懂罢了。我们不过是遵从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一步步地爱上了眼前这个人,又怎能因为他人的偏见,就轻易放弃呢?” 程言在他怀里,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那样的压力,会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呀,会被众人孤立,会被所有人唾弃,那种滋味……”他不敢再往下想,光是想想,都觉得满心的恐惧与无助。 “那咱们就打破那世俗的枷锁呀。”陆瑾将自己的脸埋在程言的脖子里,闷声说道,“那些所谓的世俗规矩,说到底都是人定下来的,既然能立起来,那咱们自然也能将它推翻,没什么好怕的。” 程言微微一怔,抬起头看向陆瑾,眼中满是怀疑与犹豫,“谈何容易呀,咱们面对的,那可是千百年形成的规矩,它就像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我们头上,让我们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啊。” 陆瑾抬起手,轻轻抹去程言眼角的泪水,目光深邃又温柔,“我知道这很难,可咱们不能还没尝试,就被它给吓倒了呀。每次时代更迭,不都有人勇敢地站出来打破陈规吗?咱们也可以成为那样的人啊。” 程言犹豫了好一会儿,他心里清楚陆瑾说得没错,这番话也让他原本坚定抗拒的心,开始有了一丝动摇。只是那恐惧,就像藤蔓一般,依旧紧紧地缠绕着他,让他挣脱不得。“可你的家人……他们该怎么办呀?”程言的声音带着哭腔,一想到家人,心里又是一阵揪痛。 陆瑾听闻,先是一愣,随后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温暖又自信的笑容。他拉过程言的手,轻轻贴在自己的胸前,让他感受着自己有力的心跳,深深地看着程言,眼神里满是真挚,“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来找你吗?” 程言迷茫地摇了摇头,心里满是疑惑,不解地看着陆瑾,等待着他的下文。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是我叔他们让我来的呢。”陆瑾缓缓说道,“当我向他们坦诚我对你感情的变化时,他们告诉我,与其让咱们两个人在世俗的枷锁下相互折磨,倒不如勇敢地面对,把一切都坦白开来。”陆瑾一边说着,另一只手轻轻抚上程言的脸颊,目光温柔得能溺出水来,“所以呀,现在还会担心那些事儿吗?那些世俗的压力,还有那些流言蜚语,在家人的支持面前,真的还那么可怕吗?” 程言望着陆瑾,心里的防线已经有了一些松动,他能真切地感受到陆瑾的决心,还有那只放在自己脸颊上的手传来的温度,暖融融的,仿佛顺着指尖,一点点渗进了心底。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陆瑾突如其来的一个吻给堵住了。那是一个饱含深情的吻,带着陆瑾所有的勇气与决心,仿佛在这一刻,整个世界里都只剩下了彼此,再无其他。而这个吻,就像是他们向世俗宣战的号角,坚定又无畏。 “你说,他们俩能成不?”梁书源的目光在周围同伴的脸上一一扫过,眼中满是好奇与期待,似乎渴望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来安抚自己那颗有些忐忑的心。 “应该没问题。”张如生语气笃定地回答道,双手抱胸,脸上带着几分看好的神色,那模样,对陆瑾和程言的事儿充满了信心。 一旁的刘俞像是被点燃的爆竹一般,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满脸通红,激动得手舞足蹈,“好激动好激动呀,我之前就见过邻居家的大表哥这么做过呢,然后啊,他们相互告白,再然后呀,那场面真的是……”刘俞越说越兴奋,眼神都开始变得有些迷离了,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一些画面,那些画面交织在一起,渐渐变得越来越暧昧,甚至有些不堪入目起来。 周景行见状,眉头一皱,立刻呵斥道:“打住你的那些想法,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呀?”这一声呵斥如同重锤一般,瞬间将刘俞从那荒唐的幻想中给拉了回来,他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几分,低着头不敢再吭声。 “时间都这么晚了,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呀。”张如生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投向窗外那如墨般浓重的夜色,眼中满是担忧,那夜色仿佛也变得越发深沉了,透着一股让人不安的气息。 “他们该不会真的跑出去了吧。”梁书源再次喃喃自语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心里七上八下的,越想越觉得担心。 “应该不会,在这儿,谁敢半夜跑出去呀,那不是自找麻烦嘛。”周景行肯定地说道,不过他的眼睛还是不自觉地朝门口方向瞟了瞟,那小动作里,也藏着几分不放心呢。 “给他们两个一点空间吧,咱们要是在那儿杵着,人家还怎么甜蜜相处呀。”陈梓平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挑了挑眉看向众人。 “那我们也不能在这干等吧。”梁书源有些焦急地说道,来回踱步,心里像是有只小猫在挠,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怎么?你还想去人家中间,当个碍事的电灯泡呀?”陈梓平看着梁书源,挑了挑眉毛,打趣道。 “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担心这马上就到熄灯时间了,要是被教官他们发现了,那可就糟了呀。”梁书源连忙摆手解释,脸上满是无奈,心里又着急又无奈,别提多纠结了。 “那就别担心人家了,你还是多担心一下明天的实战演练吧。这次可是咱们炮科单独的实战呢,要是搞砸了,那可比被教官发现他们俩的事儿严重多了。”陈梓平看着梁书源,一脸严肃地说道,试图把他的注意力从陆瑾和程言那儿转移开。 梁书源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但也知道轻重缓急,便走到桌前,和陈梓平一起开始研究起实战演练的细节来,只是偶尔还会忍不住朝门口看上一眼,那心思呀,一时半会儿还真收不回来呢。 “珉兄,别担心了,他们两个又不是小孩子了,会处理好自己的事儿的。”张如生拍了拍陆泽珉的肩膀,想要缓解他的焦虑,语重心长地说道,“咱们应该相信他们面对困难的能力呀,感情这事儿,陆瑾都已经做好了面对世俗的准备了,咱们在这儿瞎操心也没什么用呀。” 陆泽珉看了一眼张如生,神色凝重地说道:“我只是担心,陆瑾会不会被拒绝呀,要是他被拒绝了,咱们刚才跟他说的那些鼓励的话,不都白费了嘛,全都付诸东流了呀。” 张如生则相对乐观一些,回应道:“我想陆瑾应该不会忘了,临走的时候,他还当着咱们的面重复了一遍呢。他应该是有足够的准备的。” 陆泽珉微微摇头,满脸无奈地说:“你们是不知道呀,他在沪上的时候,那嘴笨得很呢。之前他喜欢过一个女孩,可在那女孩面前,他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呀。” 刘俞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信息,急忙凑过来询问:“等等,珉哥你说陆瑾喜欢过一个女孩,程大哥他知道这事儿吗?” 陆泽珉无奈地摊开双手,“他没提过呀,我又该怎么跟他说呢?” 梁书源略带责备地看向陆泽珉,“珉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呀,程言马上就要成你侄婿了,你还瞒着这事,这做法可不太妥当呀。” 陆泽珉一脸无奈地解释道:“我这不是害怕节外生枝嘛。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当时呀,陆瑾年纪尚小,对感情的事儿懵懂无知,不过就是一种幼稚的好感罢了,哪能和现在他对程言的感情相提并论呀。” 刘俞却依旧忧心忡忡,“话虽如此,可要是程大哥从别的渠道知晓了这事,产生误会了可怎么办呀?您也清楚,程大哥心思细腻得很,这种事儿说不定会在他心里留下芥蒂,变成一根扎得很深的刺,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呢。” 陆泽珉显得有些无奈,带着一丝辩解的意味说道:“我说了那时候都是小孩子,谁能懂这些事儿呀。”他看向所有人,眼神里满是期望大家能理解自己当时考量的意思。在他看来,年少时那懵懂的情感插曲,本就不该影响到陆瑾和程言之间如今这般成熟又真挚的感情呀。 可刘俞却不这么想,他直视着陆泽珉,言辞犀利地回应道:“所以呀,你当初就应该告诉程大哥这件事的。要知道,世事难料呀,万一那个女孩子长大后对陆瑾旧情难忘,又来找他了,那程大哥该怎么办呀?这对程大哥可不公平,还会给他们之间的感情带来很大的冲击呢,珉哥,这件事你可曾想过呀?” 听了刘俞的话,陆泽珉陷入了两难的沉思之中,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有些迟疑地提出:“那我们现在告诉他?”话语间,他不停地思索着这样做可能带来的后果,随后便自顾自地喃喃道,“万一这一行为影响了他们现在的感情,要是因为这点陈年旧事,让他们的感情出现裂痕了,那我可就成了罪魁祸首了呀。陆瑾不得把这些年的旧账全都翻出来跟我算呀。”陆泽珉的话音落下,屋内顿时又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大家都各怀心思,谁也没有再吭声。 陆瑾紧紧拉着程言的手,脚步匆匆地来到了图书室。此时,夜幕已然将整个图书室笼罩其中,四周静谧得很,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还有那轻微的脚步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此刻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人一般。 “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呀?”程言压低声音,轻声询问道,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轻柔,带着一丝好奇与疑惑。 “那儿人太多了,有些事儿不方便说呀。”陆瑾回应道,他的神情略显严肃,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而此处的隐秘,无疑是最佳的选择。这儿既没有旁人窥视的目光,也没有嘈杂的声响干扰,唯有那无尽的黑暗,像是一层保护罩,掩护着他们。 后续去微博看肖梓z 第十章 危险的人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云层,洒落在图书室的角落里。在这空间里,微弱的呼吸声,有节奏地在空气中回荡。那呼吸声如同轻柔的晨曲,为这满是爱的角落更添几分静谧。 地上,昨夜的缠绵依稀可见,程言安然地依偎在陆瑾怀中熟睡着,他面容恬静,像是在睡梦中也能感受到这份爱意。而陆瑾的手臂,也紧紧的将程言环绕着。他们的发丝相互交织,就像他们的命运一样,早已在这次拥抱和亲吻中紧紧相连。 昨夜,那是一段无比真实的时光。他们在黑暗的掩护下,对着彼此袒露心扉,冲破那世俗的枷锁。他们彼此亲吻着对方,那是灵魂之间的共鸣。唇与唇的贴合,都在传递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深情。每一个吻,都像是在向世俗宣战。那热烈的气息在空气中回荡着, 他们的每一次触碰都带着决绝,是对世俗偏见的唾弃,也是对真爱自由的追求。 此时,阳光在他们身上勾勒出美丽的轮廓。程言在睡梦中微微皱眉,他似乎梦到了那些他自己不想回忆的东西。陆瑾感觉到怀里的悸动,他下意识将他抱得更紧,用自己的体温来驱散他的不安。他们的衣物略显凌乱,地上的书本也被碰倒了一些,横七竖八地躺着,像是一群无声的观众,见证了这一场盛宴。 又过了一会,程言才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在陆瑾的脸上停留了一些时候,像是要确认眼前的一切是不是梦。他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这微不足道的动作让陆瑾也彻底清醒。陆瑾看着他,眼中满是关切,轻轻地问:“又做噩梦了吗?”程言微微点头,没有说话,只是往陆瑾怀里靠了靠。陆瑾轻抚着他的后背,像是安慰孩子一样,在他的背部轻拍着,那节奏像是在告诉程言,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一直在他身边。 他们就这样依偎着,享受着此刻的宁静。陆瑾抬起程言的下巴,他如蜻蜓点水一样,在他的唇上停留着。只是这两个人得身体却产生了一道电流,瞬间传遍两人全身。 程言的心跳陡然加快,他能够感受到陆瑾那温热的呼吸萦绕在他的鼻尖。陆瑾微微离开一点,两人的嘴唇之间似有若有若无的丝线相连,他看着程言,声音低沉道:“r 3дecь paдn te6r, n в гope n в paдoctn.” 程言猛的一惊,他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秘密。”陆瑾带着笑容再次靠近,这次他不再是蜻蜓点水般的轻吻,而是深深地吻了下去。程言先是一愣,随后也热烈地回应着,他们的唇舌交缠,仿佛在诉说着这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才缓缓分开,他们再次相拥而卧,程言埋在陆瑾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陆瑾则是抚摸着程言的头发,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享受着这甜蜜的时光。 “什么?!你和程大哥昨天在图书室待了一夜?”刘俞像是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消息一般,声音陡然拔高,紧接着,周围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他。感受到异样的目光后,让刘俞意识到自己的冒失,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小声地说:“你们两个在那里,竟然没被发现。”那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目光在陆瑾身上来回游移 陆瑾神色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他脑海中不断回忆着过昨夜那些甜蜜又大胆的画面,那些缠绵的亲吻和拥抱,都成了他内心深处最珍贵却又不敢轻易示人的宝藏。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刘俞提高了音量,他的紧紧盯着陆瑾,脸上写满了质疑。 陆瑾有些慌张地回应:“在听在听,我们……我们只是聊了些事情,太晚了就没回来。”然而,他那慌乱的语调与闪烁的眼神,无疑是在向众人昭示着他的心虚。 此时,梁书源不知从何处现身,他的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什么事情能聊一整夜?还忘记回来的,陆瑾,你可别把我们当傻子。” 陆泽珉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小瑾我们都不是傻子,你最好坦白一下。”他虽然表面严肃,但心里已经是乐开了花。 在众人目光的聚焦下,陆瑾却仍硬着头皮继续解释:“真的只是谈一些事情,不行,程言回来你问问他。”他试图将问题抛向程言,以此来缓解自己的困境,却不知在他人眼中,这只是他的掩饰而已。 梁书源却不依不饶:“我们问他还不如问你,谁知道你们两个有没有相互通报。” 陆瑾的额头开始渗出汗珠,他有些急切地说道:“真的没有做什么,要做什么了,程言还能像个好人一样去上课吗?”他企图用这样的逻辑来打消大家的疑虑,结果却适得其反。 梁书源脸上的笑意更甚,带着一种不怀好意的无语气说道:“兄弟,别装了我们都看见了。” 陆瑾心中一惊,下意识地问道:“你们看见什么了?”他的声音微微颤抖,露出掩饰不住的恐惧。 梁书源的笑容愈发不可收,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脖子上的东西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陆瑾的脖子。张如生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说道:“我也才发现,陆瑾你的脖子被虫子咬了?” 周景行紧接着接上话:“你不仔细说,我都没看见。” 这看似平常的话语,却让陆瑾陷入了更深的漩涡。他猛的一惊,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心中暗叫不好。 他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明显有些慌乱,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道:“就……就是被虫子咬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梁书源冷笑一声:“虫子咬的?兄弟,那这虫子可真够大。”他故意拖长了声音,目光在陆瑾身上肆意打量,眼里的戏谑越发明显。 刘俞瞪大了眼睛,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满脸震惊地看着陆瑾“陆瑾,你和程大哥……你们不会真的……”刘俞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敢把那个词说出口。 然而,梁书源却不依不饶:“那你倒是说说,是什么虫子能咬出这样的痕迹?陆瑾,你就别再狡辩了,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这样只会让我们更看不起你。” “就是小瑾,作为我们支持你的回报,是不是该跟我们说说。”陆泽珉嘴角上扬的弧度一直未曾消减。 陆瑾看着眼前这几人,心里已经慌了,他保持镇定的说。“我……我真的是被虫子咬的,你们想想,图书室里有些旧书,存在奇怪的虫子不奇怪吧,我和程言当时靠在书架上聊事情,虫子飞到我脖子上这难道不正常吗?”陆瑾的眼里透着一丝祈求,希望这个理由能让他们就此打住这个话题。 陆泽珉听闻后,嗤笑一声,向前走了几步,凑到陆瑾跟前,用着确保周围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小瑾,我们都是大人了,你说这脖子上的痕迹是虫子咬的,要是你跟别人说,或许还有几分可信度,但对于我们这些一心支持你的人而言,未免太过敷衍了吧。” 陆瑾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有些窘迫地看向陆泽珉,带着一丝埋怨:“叔,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您在沪上的时候,我可你这样子。” 陆泽珉却不以为然,笑容依旧挂在脸上:“别人的事我不会去问,但关乎自己侄子的终身大事,我怎能不关注一下呢。” 此时,张如生也加入了这场对话,他看着陆瑾,“就是说,陆瑾,昨天晚上我们可是等了你们两个一夜,作为补偿,你是不是应该向我们坦诚昨晚发生之事呢?” 陆瑾眉头微皱,看向张如生,眼中满是不解:“张哥,您一向以严谨,怎么如今也和他们一同来起哄了?” 张如生笑道:“兄弟的大事,我们怎能置身事外?你说对不对,珉兄。”这看似轻松的话语,却像一块石石头,压在陆瑾的心头,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陆瑾身上,等待着他的回应。 陈梓平和程言从图书室回来了。他看见一群人围坐在一起交谈甚欢。忍不住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程言也走上前来,也看向众人后询问道:“什么事这么有趣?可以和我说说吗?”他的出现,让众人的目光瞬间都转移在他身上,仿佛都在等待着他能为这团迷雾带来一些光亮。 梁书源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愈发明显,他看向程言说道:“正好,主角之一来了。那你来说说吧,昨晚你和陆瑾在图书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俞在一旁赶忙附和道:“就是就是,程大哥,你就别让我们在这里干着急了,快说说吧。”他的眼神中满是急切,迫切地希望程言能解开他们心中的疑惑。 程言眉头微皱,一脸茫然地问道:“你们让我说什么?”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不明白众人为何对他和陆瑾在图书室的事情如此执着。 梁书源见状,更是起哄道:“当然是你跟陆瑾昨晚做了什么呗。”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而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程言的回答。 程言缓缓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陆瑾身上,心间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无奈之情。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们只是在图书室谈了一些事情,等我们察觉到时间的时候,已然很晚了,所以便在那里留宿了。” 梁书源微微挑眉,眼中满是不信任,:“你这理由可有点牵强啊。” 刘俞在一旁不住地点头,附和道:“是啊,程大哥,那陆瑾脖子上的痕迹,你该作何解释呢?” 程言下意识地看向陆瑾脖子上的痕迹,瞬间,一阵红晕爬上了他的脸颊,他的内心泛起了一丝慌乱。 梁书源见状,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道:“你们看看,我就说他俩绝对有事情发生。” 陆泽珉看着程言,带着几分安抚之意,轻声说道:“程言,你无需担忧,即便你们之间真的发生了某些事情,我们作为朋友,都是能够理解的。” 张如生也在一旁点头,诚恳地说:“如果我真的认为你们的行为违背了道德伦理,今早在图书室发现你们的时候,我就不会守在那里了。” 陆瑾和程言听到此言,相互对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疑惑。他们不是很清楚话语中的深意。 刘俞接着说道:“别提了,程大哥,我们看你和陆瑾一晚上没回来,天还没亮就起身去找你们了。我们找遍了所有地方,最后在图书室发现了你们,当时本想叫醒你们,但张哥说让你们多睡会儿,于是我们就在门口一直守着。” 张如生微微点头,接着说道:“是啊,当时看你们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打扰,所以就没叫醒你们。” 然而,就在刘俞准备开口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呦呵,这不是政科的那谁吗?”那声音带着一丝轻佻,从他们背后幽幽传来。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男子正朝着他们走来,给人一种莫名的危险感。 程言眉头紧锁,目光冷冷地看向这个男人,他能感觉到来者不善,一种莫名的不安在心头蔓延。 “你们在这儿聊什么呢?这么热闹,不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那男子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坏笑,他的目光也在程言身上来回游移打量,那眼神让程言感觉极不舒服。 “跟你有关系吗?政科二队的魏井。”程言语气冷淡,话语中带着明显的疏离和不满。 “别生气嘛,都是同学,有什么话好好说。”魏井却像是没察觉到程言的反感,一边说着一边大摇大摆地坐在了程言旁边,还极其自然地把胳膊搭在了程言的肩膀上。 “听说,你跟一个叫陆瑾的在武器库发生了点事,是不是真的。”魏井压低声音问道,眼中带着狡黠。 程言用力甩开魏井搭在肩上的胳膊,站起身来,语气冰冷地说道:“魏井,你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我和陆瑾在武器库什么事都没发生,麻烦把你那张嘴闭上。” 陆瑾向前一步,他毫不客气地说道:“他用不着跟你解释。” 魏井的目光转向陆瑾,他疑惑的问道:“这位是?” “我就是你说的陆瑾。”陆瑾说道。 魏井上下打量着陆瑾,带着一丝挑衅:“原来是你啊,既然你来了,那正好,你们俩一起把事情说清楚,省着我再去打听。” 陆瑾向前一步,站在程言身边:“兄弟,我们没什么好跟你说的,你所谓打听来的消息,不过是些毫无根据的谣言。我们没义务向你解释。” 魏井冷笑一声:“没义务?你们可别忘了,整个政科已经有了不少传言,你们不想办法澄清,难道想被人指指点点?还是说,这些传言都是真的,你们心虚不敢面对?” 程言怒视着魏井:“我们行得正坐得端,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倒是你,在这里煽风点火,居心何在?” 魏井摊开双手,一脸无辜:“我可没煽风点火,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你们要是真没什么,就把武器库的事原原本本说出来,也好让我回去帮你们辟谣啊。” 陆泽珉听了魏井的话,满脸不屑地对身旁的兄弟们说道:“兄弟们,你们来评评理,他这话你们信吗?我看他啊,就像是在训练的时候,把脑子当子弹射出去了一样。” 陈梓平冷笑一声,接着陆泽珉的话说道:“岂止是这样,说不定啊,是他在和我们炮科一起演练的时候,被弹片击中,直接镶到脑子里了,才会说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刘俞也忍不住加入了嘲讽的行列,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你们说的都不太准确,我听我爷爷讲过,有一种病叫癫痴,症状就和他现在这个样子差不多。” 周景行一听来了兴趣,追问刘俞:“刘俞,既然你爷爷这么说,那他有没有提到过这种病该怎么治疗呢?” 刘俞嘴角微微上扬,还带着一肚子坏水,慢悠悠地回答道:“我爷爷好像是说过,这种病啊,打一顿就好了。”他的话一出口,周围的兄弟们顿时哄堂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对魏井的嘲讽和不屑。 魏井听到他们的嘲讽,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你们别太过分了!别以为你们人多就可以随便侮辱我,我只是在关心同学间的事,你们却对我在这里恶语相向。” 张如生冷笑一声,走上前一步:“关心?你这种关心我们可承受不起。从你出现开始,就没安好心,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来。” 陈梓平也在一旁附和:“就是,你平时的为人我们或多或少都有点听说,之前有个人违反纪律被开除是你做的吧,所以少在这里装好人。” 魏井听闻脸色立刻变了。他强压着怒火:“好,既然这么说,那我就不管了。你们等着被那些传言淹没的时候,可别来求我。”说罢,他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程言突然喊道,“魏井,我不想和你起冲突,但希望你能明白,那些关于我们的谣言,不管是从哪里来的,我们都会查清楚。如果我们发现是你在背后操控,别怪我们不客气。” 魏井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程言:“哼,那就走着瞧吧。”说完,他快步离开。 “现在可如何是好?”刘俞满脸担忧地问道。 “魏井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之前政科有个人违反纪律的事儿,背后就有他在捣鬼。”陈梓平面色凝重地说道。 程言听闻,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忧虑之色,他缓缓地说道:“我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去找周老师谈一谈了。” 第十一章 理解 “那个阴阳怪是什么人,怎么说话这么难听,看来得想出办法来整整他了。”刘俞望着魏井的愤怒地说道。 “政科二队的魏井,听说他这个人不怎么好对付。”陈梓平平静的说道。 “我听闻他父亲原本是北方军阀的一位统领,战败后归降于现军队,而且官职还挺高。”张如生道出的信息,让众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听到这,周景行猛地从桌子上跳了起来:“管他官大官小,这种小人直接开除不就得了。”他的想法简单直接,然而在这复杂环境中,却显得有些幼稚。 程言无奈地摇了摇头:“没那么容易。他们二队人告诉我,只要是有点实力的人被他盯上,他都会不择手段地弄走。他的目的就是清除所有对他有威胁的人,以此巩固自己的地位。” 梁书源愤怒的说到:“难道就这样让那些辛苦进来人的努力,都白费吗?” “没办法,之前有人在临走前找过我,还特意提醒我要小心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我了。”程言苦笑着说道,毕竟,在这种复杂的局势下,个人的力量显得如此渺小,却又不得不奋起反抗。 陆瑾急忙拉住程言的胳膊:“那怎么行,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办?”这简单的话语中,包含着对程言深深的依赖与不舍。 程言安抚了陆瑾,声音温和道:“所以,我一会儿带你去找周老师,把我们的事都跟他讲清楚。” 陆瑾面露忐忑,忧心忡忡地询问:“可周老师能听进去吗?”毕竟,结果充满了不确定性,使他的心里产生了忧虑。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周老师一向公正,我相信他会有办法的。”程言语气坚定,言语中透着对周老师的信任。 “那这样,你和陆瑾去找老师,我们在这里为你们再想想办法。”陆泽珉郑重其事地说道。他在这关键时刻,每一个决策都至关重要。 “我同意珉哥的话,我们人多肯定能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周景行紧接着说道,他相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放心好了,程大哥我们绝对不会让那阴阳怪得逞的。”刘俞拍着胸脯保证道,稚嫩的脸庞上写满了对正义的维护。 “他要是敢对你做什么,我会跟你……陆瑾去收拾他一顿。”梁书源原本想说“我会跟你老公”,但看了看周围,又改了口。但也不难看出,他对朋友保护的决心。 “你们去吧,这里还有我们呢。”陈梓平虽然表现的沉稳,但也给了两人可靠的感觉。 “别忘了我们都是你们的后盾。”张如生的话语虽然简单,但蕴含着深厚的情谊。 毕竟,在这危急时刻,团结协作是他们唯一的办法,也是目前应对危机的最佳途径。 “谢谢你们。”程言满含感激地说道。 “谢什么,谁让我们大家都是兄弟。”梁书源爽朗地回应。 然后陆泽珉看向陆瑾,严肃地叮嘱:“陆瑾,这一路上你必须听从程言的安排,收收你的脾气,别意气用事。” 陆瑾赶忙回应:“知道了,我肯定不会添乱。” 说完,程言就带着陆瑾前往周先生所在的政治部。在这前往政治部的途中,程言脑海中不断思索着他们即将面临的困境。陆瑾也不时望向程言,他知道这件事绝不能搞砸,毕竟,周老师可能是扭转局势的关键所在。 随着政治部的大门渐渐出现在眼前,程言的心跳加快了几分,陆瑾感受到了他的紧张,他下意识握住他的手,像是在告诉他“别怕,有我在,” 而那掌心传来的温度,让程言原本紧张的内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在政治部楼下,气氛略显凝重,陆瑾小声地问程言:“你真的想好把我们的事告诉周老师吗?” 程言一脸无奈,边用手揉着太阳穴边回应:“不然呢?魏井本来就和我不对付,我担心要是不先和老师说清楚,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到时候可就解释不清了。” “万一他在周老师面前恶人先告状,我们岂不是更被动?”陆瑾不安地搓着手,对即将到来的局面充满了担忧。 “不会,魏井这个人你还是不了解,他可是出了名的阴险,之前政科有个学生,就是因为宵禁时候出去,结果,被秘密告发还被开除了。就连一个辩解的机会都没有。”程言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学生无辜受罚的场景,也对魏井的手段深感愤恨。 “那他这样,你怎么不揍他一顿?”陆瑾满脸不爽,话语中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意气。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就知道用拳头解决问题?”程言没好气地回应,眼中带着一丝责备。 “反正我就是看那小子不顺眼,他居然还当着我的面和你勾肩搭背的。他眼里到底有没有我?”陆瑾噘着嘴带着一股酸味说道,同时,也对魏井的行为耿耿于怀。 “那是他没发现我们的事,难道我要跟他我们成为恋人了,让他继续传下去?”程言无奈地解释。 “那可不行。”陆瑾坚决地摇了摇头,接着说:“要不是在这儿,我肯定把他打得服服帖帖。”说着,他的身子微微蜷缩,像是一只受伤又委屈的野兽,被束缚在理智的牢笼里,只能通过言语发泄不满。 “就像你当年把沪上那个难缠的帮派头子给收拾了一样?”程言瞥了他一眼,似有调侃之意。 “你是怎么知道的?”陆瑾十分惊讶,猛地向前探身,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你当我不看报纸吗?”程言说完,朝陆瑾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怎么样,我当时很帅吧。”陆瑾一边说着,一边挑了挑眉毛,还故意摆了个自认为很酷的姿势,那样子就像一只急于展示自己的孔雀。 “是挺帅的,只不过……”程言嘴角微微上扬,故意卖了个关子。 “只不过什么。”陆瑾追问道,他冲到程言跟前,迫不及待想知道下文。 “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程言说完,故意避开陆瑾的目光,望向远处,嘴角那若有若无的笑意更浓了,像是藏着一个有趣的秘密。 陆瑾不满地嘟囔着:“喂,你一定是嫉妒我当时的英勇。”说着,他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孩子气十足。 程言笑了笑:“行了,就你事儿多,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解决这件事吧,别到时候被魏井整得手忙脚乱。”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将思绪拉回到当前的危机。 “行吧,不过等解决了这事,你可得好好和我说说,你到底觉得我那次有什么不足。”陆瑾无奈地耸耸肩,但脑海里不断猜测着程言的想法,他不时地偷偷瞟向程言,嘴唇微微蠕动,似乎想再次追问。 “一会到了你别说话,该让你说的时候再说。不让你说话的时候就把嘴闭上。”程言神色凝重地叮嘱道。 “放心,我嘴巴包严实。”陆瑾自信满满地回答,他知道这次谈话的重要性,绝不能因为自己的冒失而坏了事。 “脖子那里盖上点,别让人看见了。”程言提醒了下陆瑾,陆瑾立刻把领口往上提了提,将那可能暴露秘密的痕迹小心隐藏起来。 程言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敲了敲门,那敲门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请进。”屋内传来的声音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两人的心都微微一紧。 “周老师,有件事我想跟你说。”程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可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忐忑。 “正好,有点事我还要找你呢。”周先生坐在办公桌后,他笑着看着程言和陆瑾。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打在程言和陆瑾的心间。 程言和陆瑾下意识地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眸中,清晰地映照出一丝不安。他们本是带着满心的忐忑前来向周先生诉说自己的事情,却未料到周先生竟也有话要对他们讲。 程言鼓起勇气向前迈了一步:“周老师,关于政科的那个谣言,我……我想向您解释清楚。”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像是要冲破这重重困境。 “我听说,说你和……”周先生的目光先是看了程言,又看了他一旁的陆瑾。“身边这位,关系有点不太寻常对吗?”周先生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惋惜,他实在不愿看到程言陷入这样的麻烦。 程言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那细微的动作却似有千钧重,每一丝肌肉的牵动都带着苦涩。 “程言,你知道你作为一个所有教官公认的好学生,出现这种事会怎么处理吗?”周先生说,他的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程言,希望他能真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知道。会被开除,然后通知各地军校终身不得录用。”程言低下头说道。 “那你知道会这样,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周先生眉头紧皱,眼神里透露出严厉和不解。 “我……”程言刚要开口,声音却像是被卡在了喉咙里,那些想说的话在喉咙里打转,却怎么也冲不破那道阻碍。 “你要知道这件事,可不是一件小事。”周先生语气凝重,眼眸里没有丝毫的宽容,像是在审视一个犯下严重过错的人。 然而公室里的气氛也变得异常安静,只剩下周先生的话语在这空间里回响,就如同宣判前的倒计时。 程言终于鼓起了勇气说道:“周老师,是我没有管理好自己。”他先是对周先生深深地鞠了躬,又继续说道:“我知道这会毁了我的一切,可我……”话语至此,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眼眸中充满了自责,那是一种将所有错误都归咎于自身的沉重。 “是我强迫他的。”陆瑾猛地抢过话,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让程言有些措手不及。他看向周先生,没有丝毫退缩。 周先生的带着寒意的目光看向陆瑾,声音冷冷地说道:“强迫?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同学,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的语气严肃,每一个字都像是对陆瑾的严厉质问,整个房间的温度似乎都因这话语而降低。 陆瑾毫无畏惧地抬起头,直视周先生的眼睛:“我知道,周老师。但我不能看着程言因为我的过错而毁掉一切。我愿意承担所有的后果,哪怕是被开除,我都不在乎。” 程言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焦急:“不是这样的,周老师,其实是我先对他表明了心意,他只是不想我被牵连。”说着,他着急地拽了拽陆瑾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说,眼神里尽是担忧。 “反正在沪上的时候,我就不是什么好人,那天在武器库,是我故意对他做出一些不轨之事,如果周老师要是想惩罚,就惩罚我一个人就行。”陆瑾像是没有感受到程言的警告一般,继续说着,他已经做好了独自承受一切的准备。 周先生听完陆瑾的解释后,先是一愣,随后露出一个微笑,那微笑如同暖阳一样,打破了这紧张压抑的气氛。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把程言和陆瑾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惑。 “你以为我是让你们接受处罚的吗?”周先生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温和,与之前的严厉形成鲜明对比。 “周老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程言满脸疑惑地问道,他和陆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茫然,不明白周先生态度转变的缘由。 “个人感情的事,我不管。”周先生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走到窗边,背对着他们。“你们以为我在军校这几年,是老古板吗?我也曾年轻过,也懂得感情这种东西一旦来临,是很难抗拒的。” “可这件事已经……”程言刚想说,就被周先生抢了过去。“造谣的事,我会帮你们澄清,但在这里别让人发现你们的事情。军校是一个纪律严明的地方。你们的感情一旦被更多人知道,后果将不堪设想,到时候我也保不住你们。所以你们要学会隐藏这份感情,至少在军校期间。你们都是很有潜力的学生,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毁掉了自己的前程。”周先生转过身,目光依次扫过程言和陆瑾,眼神中既有告诫,又有期望。 程言和陆瑾听了周先生的话,心中五味杂陈。他们深知周先生是在给他们一次难得的机会,程言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周老师,我们知道了,我们会注意的,不会再给您添麻烦。”陆瑾也连忙点头:“周老师,谢谢您,我们会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周先生笑着点了点头:“希望你们能记住今天的话。你们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处理吧。” 程言和陆瑾离开后,周先生望着他们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两个年轻人的路还很长,希望他们能在感情和学业之间找到平衡,顺利度过这段艰难的时光。 “没想到周老师还挺通情达理的。”陆瑾微微歪着头,嘴角挂着一丝笑意说道。 “我就说周老师没那么不讲人情吧。”程言说。 “话说,你跟周老师好像关系挺好的样子。”陆瑾好奇地看向程言。 “当年我去高卢学习的时候,偶然认识的。有一次我遇到了难题,周围的人都冷眼旁观,是当时还在留学的周老师帮了我。然后他觉得我在高卢所学还不够全面,建议我毕业后去沙俄国深造。”程言继续说道,“可以说,如果没有周老师,我也不会有现在的成就。” “厉害了我的媳妇儿,”陆瑾一脸崇拜地看着程言,刚说完就被程言捂住了嘴巴。 “刚才周老师的警告你都忘了?”程言看了看周围,所幸的周围并没有其他人,便继续道。“周老师虽然通情达理,但我们也要注意,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我们的关系可就不好了。” “对不起,有点激动,一下子就说出来。”陆瑾尴尬的挠了挠头,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冲动,可能会引来麻烦。但好在周老师通情达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下次注意点。”程言说完,看了陆瑾一眼,那眼神里有一丝责备,更多的却是担忧。 一路上,陆瑾偷偷看了程言不知道多少次,但眼中满是愧疚。毕竟,程言在他眼里一直是那么沉稳冷静,而自己却总是这么冲动,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这次虽然侥幸躲过了危机,但他深知不能总是依赖运气。 于是,两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夕阳的将他们的身影拉得修长,那逐渐远去的背影也在余晖中形成了一幅美丽的画面。而他们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时间的弦上,奏响着他们成长的旋律。 第12章 挑衅 “看来周先生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么不近人情,相反还是挺通情达理的。”陆泽珉敬佩地感叹道,他的眼神中,对周先生的尊崇之意溢于言表。 陆瑾微微颤抖着嘴唇道:“不过一开始真把我们吓死了,我真以为我跟程言要受到惩罚了。”他回忆起过往仍心有余悸,毕竟,他看着周先生的表情真以为要完蛋。 “这不挺好的,危机也算是解除了。”此刻,刘俞紧绷许久的神经似乎才得到了一丝放松,他长舒了一口气。 然而,程言眉头紧锁,他的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相反却感觉危险离自己更近了:“还没有解除,别忘了我们最大的麻烦魏井,可还在呢。” 此言一出,刚有所缓和的气氛瞬间被沉重笼罩。陆瑾急切地看向陆泽珉问道:“叔,你们不是商量对策了吗,怎么样了?” 陆泽珉看着陆瑾无奈地摇了摇头,带着些沮丧说道:“说实话,你们走之后,我们绞尽脑汁想了诸多方案,可每一个都行不通。” 梁书源瘫坐在椅子上,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声音中透着深深的无奈:“最好的和最坏的,我们都已经考虑过了,竟没有一个能够派上用场。” 陈梓平望向陆瑾和程言,缓缓说道:“所以,我们就等你们回来,先看看你们那边的情况,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程言沉思片刻后说道:“既然周老师能帮我们解除谣言,那我们不妨相信周老师。” “周先生虽有能力,但我们也不能完全依赖他。我们必须保持自身的主动性和判断力,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他人。”陆泽珉皱着眉头,语气凝重地回应。 陆瑾咬了咬嘴唇,面露难色:“可我们现在确实没什么好办法。” “办法倒是有,只是我们没有想到而已。我们不能就此放弃,必须积极寻找突破点。”程言说。 刘俞有些激动地说道:“总不能我们在这坐以待毙吧。如果我们不采取行动,只会让情况愈发糟糕。” 话语落下,所有人再次陷入了沉默。程言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他深知,若此问题得不到妥善解决,麻烦将会如汹涌的波涛般连绵不绝,将他们彻底淹没在无尽的困境之中。 第二天,下课的铃声清脆地响起,程言正准备前往图书室,那里是他在知识海洋中寻找宁静的角落。 然而,当程言走到图书室门口时,一个不速之客出现在那里,他的出现瞬间笼罩了程言原本轻松的心情。程言只是看了一眼,完全没有停留的意思,他目不斜视,直接从魏井的身边擦肩而过。 “程大少爷,不准备跟我唠唠?”魏井那略带调侃的声音在程言身后响起。 “我没什么跟你好说的。”程言的语气冷淡而坚决,他的脚步没有丝毫放缓,继续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行。 “你这可就不够意思了。”魏井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那笑容里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狡黠。他不紧不慢地跟在程言身后,“咱们之间,似乎有不少可以聊的话题呢,比如最近那些关于你的谣言。” 程言的脚步顿了顿,却并未回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但很快又被他强行压制下去。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那些不都是你放出来的吗?” 魏井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有趣的笑话,猛地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在走廊里回荡,带着几分张狂:“果然是聪明人,不错,是我又怎么样?你能奈我何?” 程言猛地转身,愤怒的眼神直直地刺向魏井:“我会让大家看清你的真面目,你别以为可以一直胡作非为。” 魏井却丝毫不在意程言的怒火,他凑近程言,压低声音充:“哦?那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你现在被我搞得焦头烂额了吧,你那些所谓的朋友,他们能帮你什么?说不定,很快就会因为你而陷入更大的麻烦。包括你的那位。”魏井估计把最后两个字咬的很重。 程言紧握拳头,他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愤怒,随后露出一个艰难的微笑。“你在威胁我吗?” “威胁?我魏井像那种人吗?”魏井笑着说,那笑容在程言看来无比虚伪。 “你……”程言感觉自己的胸腔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随时都可能爆发。 魏井却丝毫不在意程言的怒火,他把手搭在了程言的肩膀上,手上的力道不轻不重,却像是一种挑衅:“你现在应该好好想想,怎么解决眼前的困境,而不是在这里对我发火。” “你到底想怎么样?如果你是针对我,大可冲我一个人,别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程言咬着牙说道,他的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魏井。 魏井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缓缓放下搭在程言肩膀上的手,突然猛地发力,把程言抵在了墙上。捏住了程言的下巴,“那多没意思,”魏井的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看着你在乎的人因为你而陷入困境,这才是最有趣的。” 程言想要摆脱魏井的束缚,但魏井的力量太大了,他的身体被魏井顶得死死的。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陷入网中的飞鸟,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疯子!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是吗?”魏井凑近程言的耳朵,轻声说道,他的嘴唇几乎触碰到程言的耳廓,呼出的气息带着丝丝寒意。“你太天真了,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魏井你在干什么?”一个清亮而愤怒的声音打破了僵局。陈梓平突然出现在了走廊里,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朝着程言跑了过来。 魏井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立刻松开程言。转头看向陈梓平,“这不是那个有名的男娘吗?”他故意拖长尾音,话语里满是恶意的嘲讽,就像用鞭子抽打在陈梓平的尊严上。 陈梓平的脚步顿了一下,他停在魏井面前,双目怒视着魏井,大声说道:“魏井,你嘴巴放干净点!” 魏井冷笑一声,他上前一步逼近陈梓平,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我说错了吗?你看看你自己,还想英雄救美?” 陈梓平努力压制着内心如火山喷发般的愤怒,大声道:“我是什么样子不用你管,但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越过了底线,我不会袖手旁观。” 魏井上下打量着陈梓平,眼神中的不屑愈发明显,“就凭你?你以为你能阻止我?不自量力的小娘炮。”他的后三个字同一把把尖锐的刀,无情地刺向陈梓平的内心。 陈梓平听到这里立刻变了脸色,因为他最讨厌别人说他这三个字:“你说谁小娘炮呢?”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被这深深的侮辱刺痛了灵魂。 魏井的嘴角勾起一抹嘲笑:“就说你呢,怎么?还想动手?就你那软弱的样子,到了战场上连人都不敢杀吧。”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挑衅,似乎在期待陈梓平失去理智,做出冲动的行为。 陈梓平的身体微微颤抖,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不会和你一般见识,动手是野蛮人的行为。但我告诉你,魏井,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我都会记在心里,让它为你的侮辱付出惨痛的代价。” 魏井冷哼一声:“代价?我倒要看看你能拿我怎么样。毕竟,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说完,他猛地转身,大踏步地离开,那嚣张的背影在走廊里显得格外刺眼。 见魏井离开,陈梓平快速跑到程言旁边,眼神中满是关切:“你没事吧?程言。”程言喘着粗气,显然还没有从刚才激烈的冲突中缓过神来。 “阿言!”陆瑾心急火燎地冲了进来,他的目光瞬间落在了程言身上,彼时陈梓平正神色凝重地守护在程言身旁。 陆瑾的眼眶泛红,带着一丝哭腔急切地问道:“你有没有受伤,我听陈梓平说,那家伙对你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程言。程言却仿若未闻,只是静静地将目光投向一旁,那眼神带着一丝空洞,像是陷入了黑暗旋涡般无法挣脱。 陆瑾见状,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握住程言的手,随后微微摇晃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哀求:“阿言,你说话啊!无论发生了什么艰难险阻,我们都会在你身边的。” 在一旁的陈梓平,拳头不自觉地越攥越紧,他不断的想起魏井说出的那三个对于他禁忌的词语。他咬牙切齿地说道:“魏井那家伙,竟敢如此胆大妄为,他这次招惹我们,简直就是自掘坟墓,全然不知自己是踢到了一块铁板上。” 许久之后,程言像是从一场噩梦的深渊中艰难地挣脱出来, 他缓缓地转过头,目光与陆瑾的目光交汇,但说出的话语却如同匕首,直刺陆瑾的心脏:“陆瑾,我们结束吧。” 陆瑾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雳,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一般,呆立在原地。不敢置信地望着程言,随后艰难地挤出:“你……你在说什么?什么结束?”他的本能反应般紧紧地握着程言的手,那是他最后的一丝希望,不愿松开。 程言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不忍,那是他们过往情感的一丝残留,但很快,这一丝温情就被冷漠所覆盖。他平静地说道:“魏井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他的手段你我皆知。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因为我而陷入更深的危险之中。这三天,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我很快乐,谢谢你。” 陈梓平在一旁听着,眉头皱得更紧了,那皱纹里刻满了对程言决定的不解与反对。他急切地劝说道:“程言,你不能因为魏井那个卑鄙无耻的混蛋就做出这样草率的决定啊。你要知道你跟陆瑾走到这一步不容易。” 程言凄然地苦笑一声,那笑容里满是苦涩与无奈:“你们不明白,魏井那家伙阴险狡诈,他有的是办法对付我。我们之间哪怕有一丝一毫的疏忽,一旦被他发现了问题,就会成为他手中致命的把柄。到那时,我们所面临的局面将远远超出我们现在所能承受的范围,所以,与其到时候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还不如当机立断,结束这一切。” 陆瑾的眼中满是痛苦与迷茫,他质问道:“那我们晚上算什么?”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是对这段感情被否定的不甘。 程言微微别过头,刻意避开陆瑾那满是痛苦与哀求的眼神,,他冷冷地说道:“你就当那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吧。梦醒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陆瑾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带着哭腔说道:“你骗我的对不对?我们才刚刚解除误会,好不容易走到一起,你怎么能如此残忍地对待我们的感情?你怎么能这样?” 程言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情感波动,他平静的说道:“你会明白的,这对于我们来说,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以后……就当我们从未相识,把这段感情埋葬在记忆的深处吧。”说完,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抽出自己的手,那决绝的动作,如同在两人之间划开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程言决然转身,他迈着步伐朝着寝室门口走去,那背影没有丝毫的留恋。他无情地穿过门框,转瞬消失不见,独独留下陆瑾一人在这空间里。 陆瑾瘫坐在地上。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程言离去的方向,眼神中是无尽的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伴随着程言的离去而轰然崩塌。 而往昔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不断翻涌,那些和程言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的每一个微笑、每一次拥抱、每一句情话,都如同闪着寒光的利刃,狠狠地刺向他的心。他满心困惑,不明白为什么曾经的甜蜜会如此迅速地腐化为苦涩。他张了张嘴,试图呼喊程言的名字,喉咙却像是被卡住一样,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发不出任何声音。 第十三章 有点棘手 自那天过后,程言便与陆瑾刻意地保持着距离,无论是在校园的小径上偶然相遇,还是在食堂,程言都会立刻转移视线,然后脚步匆匆地与陆瑾擦肩而过,好像他们只是毫无关联的陌路人。 即便是回到寝室,程言对陆瑾的态度也是冷漠。每当两人目光交汇,程言只是机械性地吐出一个简短而生硬的问号,随后便迅速转身离开。 周围的人都觉得两人之间的转变有些或许太快,看着他们如此这般,心中无不泛起重重的嘀咕。 “这都几天了。”刘俞终于打破了这令人压抑的沉默,声音很轻,但他的目光在程言和陆瑾身上来回游移。 周景行露出复杂的情绪,然后,简短地回答:“三天。” 梁书源撑着下巴,看着两人无奈的开口:“相爱三天,分手三天,三天三天又三天,情感之事总是如此令人唏嘘,真可谓是应了那句话,‘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不多情’。” “对不起,我先出去下。”程言面无表情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没有丝毫的停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寝室。那干脆利落的动作,让所有人都惊愕不已。大家面面相觑,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话。 陆瑾静静地坐在那里,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在程言离去的背影上,眼中蕴含着复杂而深沉的情感,却又无法言说。在他的世界里,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已消失,只剩下程言渐行渐远的身影。他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随着程言的离开,周围的空气也被陆瑾的悲伤所感染变得寒冷无比。 梁书源叹了口气,他将目光从陆瑾身上移开,看向陈梓平,说道:“妹夫,你说你也是,那天你怎么就在不劝劝呢?” 陈梓平的脸上毫无波澜,目光里带着察觉不到的怒火,他平淡地回应道:“我要是能劝得动,也不至于走到分手这一步。” 梁书平没有再说话,只是用余光静静地打量着陈梓平。他心里很清楚,自从三天前那场变故之后,陈梓平就一直这个样子,像是有什么秘密一样,他总是无缘无故地选择一人独行。甚至问他去了哪里,都不会去告诉他。 刘俞眼中满是对陆瑾的怜悯,他在那里感慨说道:“可怜的陆瑾,才在蜜罐里待了几天。就掉进那苦瓜堆里了。” 周景行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声叹息里包含了对朋友遭遇的同情和无奈。他缓缓地走到陆瑾身边坐下,安慰说道:“兄弟,你别这么绝望。或许他做出这样的决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不管怎么样,不要这么快就放弃希望。” 陆瑾一听这话,像是从一个很深很深的梦境中被这一拍唤醒,过了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他都说了结束了,我还有什么希望。” 梁书源听到后,否定陆瑾的想法,又像是在自我安慰:“也许这只是暂时的呢?在爱情里,很多看似无法挽回的局面,最后都可能峰回路转。说不定还有转机。” “源哥说的对,我跟你说就我邻居家那个大表哥……”刘俞刚要开口,周景行条件反射般再次捂住了他的嘴。 “咱能不能别什么事都扯上你的那个大表哥,我们都听腻了。”周景行满脸无奈地说道,每次刘俞一提到大表哥,就会开启长篇大论模式,听的大家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俞弟,你那大表哥我们都知道了,但现在的问题是他俩。”梁书源一边说着,一边若有所思地看向程言离去后空荡的位置。 然后,他无意间转了个头,却发现陈梓平已经利落地穿好了衣服,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这让他有些诧异。 “你去哪?”梁书源带着疑惑问道。 “图书室。”陈梓平的回答简洁明了,没有多余的情绪。说完,他便毫不犹豫地朝门口走去,很快就消失在寝室门口,。梁书源盯着那扇被关上的门,心里的疑惑像是雪球一般越滚越大。他知道陈梓平平常这个时候不会去图书室的,但这行为太反常了。 “你跟陈梓平吵架了?”周景行敏锐地察觉到了梁书源的异样,小声地问道。 “没有啊。”梁书源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眼中却闪过一丝迷茫。他确实没和陈梓平吵架,可陈梓平这两天的举动让他摸不着头脑。 “我看陈梓平这两天怎么怪怪的,以为你俩又吵架了。”周景行追问道,目光中也充满了好奇。 “我也不知道啊。”梁书源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 “最近他总是神神秘秘的,经常一个人不知道去哪,问他他也不说。”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陈梓平有什么事情瞒着大家。 刘俞好不容易挣脱了周景行的束缚,听到他们的对话后,也凑了过来,“要不你去问问吧,平哥平时跟你关系不是很好吗。”刘俞看向梁书源。 梁书源听了刘俞的话,他微微低下头,他和陈梓平的关系确实不错,毕竟是自己未来的妹夫。如今,陈梓平不明原因的疏离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知道,如果自己贸然去问,陈梓平会像之前一样什么都不会去说。但如果不问,这种不明就里的感觉就会一直折磨他。万一陈梓平真的遇到了什么麻烦,他会后悔没有早点弄清楚情况。 “我怕他还是什么都不说啊。”梁书源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道,“你们也知道,他不想说的事,谁也撬不开他的嘴。” “你不去问,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说。”刘俞说。刘俞向前跨了一步,盯着梁书源。 “他就是这样的人,从小我们一起长大,我太了解他了。”梁书源的眼神有些黯淡,“他从小就倔强得很,只要是他不想提及的事情,他是不会说的,我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他每次不高兴,我一问他。都不会对外吐露半个字。” 他深知陈梓平的脾气,一旦决定将心事深埋,都不会轻易动摇。可他作为他的大舅哥,这种特殊的关系,让他无法对陈梓平的异样坐视不管。 “你说这陆瑾和程大哥的事还没解决,就要解决平哥的。这脑子完全不够用啊!”刘俞满脸无奈地抱怨着,话语中带着几分疲惫。 “让你多读书,这下好了吧,书到用时方恨少。”周景行不紧不慢地说道,语气中虽有调侃之意,但眼神里也藏着一丝对现状的无奈。 “周哥,你一天不泼冷水你就不舒服是吧。”刘俞有些不满地回应道。 “你俩行了,我们发当务之急是解决陆瑾和程言的事。你看看你俩,扯哪去了?”梁书源的话让刘俞和周景行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知道,陆瑾和程言的事就已经让他们绞尽脑汁了。而陈梓平这边又状况频出,让本就复杂的局面更加棘手。 梁书源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混乱的思绪清晰一下,片刻之后,他缓缓放下手,长舒一口气,转头看向陆瑾。 此时,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被那沉重的悲伤所笼罩,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令人揪心的绝望。梁书源看着这样的陆瑾,心中满是担忧,他知道,陆瑾已经伤得太深,而他们必须要做点什么。 训练场上,程言独自坐在角落,周围是兵科和工兵通讯科的学员训练时发出的呼喊声,可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望着前方,思绪却早已飘回到三天前。那些对陆瑾所说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在他的心头狠狠地划下一道伤口,那疼痛就像无数根钢针扎进心里,他只要回忆一次,痛苦便加深几分。 他知道,自己本可以选择坦诚相对,向陆瑾说出真相。那真相或许会带来一时的冲击,但至少他们可以共同面对。然而,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他却懦弱地选择了隐瞒。他害怕那些未知的后果,害怕给陆瑾带来更大的伤害,可如今,这种沉默却造成了更大的悲剧,也让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程言。”陆泽珉的声音让程言从自己的沉思中惊醒。 “珉兄。”程言微微一怔,同时,也回应着陆泽珉的呼唤。 “你跟陆瑾的事我听说了,你真的想一直这样下去吗?”陆泽珉直视着程言的眼睛,直直地刺向程言那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程言沉默了片刻,仿佛不敢面对这个问题。“或许吧。”他轻轻地吐出这三个字。这看似简单的回答,却蕴含着他无尽的挣扎和无奈。 “可你心里不是那么想的对吗?”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张如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俩面前。 程言微微一怔,看向张如生,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张哥,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程言低下头,避开两人的目光,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陆泽珉看着程言,严肃的说:“程言,你还想瞒我们?你以为你这样是为他好,可实际上你却把你们两个都推向了深渊。” 张如生也走上前,语重心长地说:“你要知道有些事,逃避和隐瞒并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让问题越来越复杂。” “不是这个问题。你们也不要再问。我可以独自处理好一切。”程言苦笑道。 “程言,我知道你是为了陆瑾好,但你独自承受这些,只会让自己还有陆瑾都更痛苦。你把所有的事都藏在心里,你让我们怎么帮你?你以为你是在保护他,可实际上他正在因为你的突然疏远而悲伤。” 程言一想到陆瑾这两天的样子,心中一阵刺痛。但他很快稳住情绪说:“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有些代价,我我必须自己来承担。” “你错了,程言。没有什么问题你们是不能一起面对的。你现在的隐瞒,对陆瑾来说是一种更深的伤害。他现在的状态你也知道,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他一直这样消沉下去吗?”陆泽珉的眼神中充满了对侄子的心疼和焦急。 程言知道陆泽珉说得没错,也是因为自己的决定。让陆瑾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那我该怎么办?我已经让他伤心了。” 张如生沉思片刻,说道:“你首先要做的就是和陆瑾坦诚相见,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然后,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而陈梓平这边,他一直观察着魏井的一举一动,不放过丝毫动静。那天,从他口中吐出的禁忌词汇,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几近消散,但却被魏井重新唤醒。 陈梓平每一次回想起来那,都能点燃他内心的怒火。他看着魏井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因为他知道,现在需要的是冷静,而不是意气用事。 毕竟,情绪上的波动会扰乱他的思维,让他做出错误的判断和抉择。而冷静才是最坚实的盾牌,也是他克敌制胜的关键所在。 见魏井站起身离开,陈梓平也悄无声息地跟在他的身后。他迈的每一步都是精打细算的,生怕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一路上,他屏着呼吸,就连大气都不敢喘。 陈梓平小心翼翼地保持与魏井的距离,因为,太近他会暴露自己,太远则会失去目标。他就像一个谨慎的猎手,一步步逼近自己的猎物。随着魏井的脚步,慢慢远离了熟悉的区域。周围的环境越发安静,那静谧得有些渗人。陈梓平轻手轻脚,每一步都像是敲在他的心坎上,让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魏井在一栋教学楼下止住了脚步。陈梓平见状,急忙侧身,将自己隐匿起来。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魏井,只见魏井先是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下,而后便抬脚走了进去。陈梓平等了几秒,直到确认魏井完全进入后,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可就在他准备抬脚上前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从他背后蹿出,迅速地将他牢牢锁住。 第14章 初始 那只手死死地捂住了陈梓平的嘴,手掌还带着一股力量,让他几乎无法发出声音,他的双手还被身后的人反制着。他用力晃动了身体,试图挣脱开来。他的每一次挣扎都带着强烈的求生欲,但由于对方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牵制住他手腕的那只手,他越是挣扎那力道就会加重几分。 “别乱动。”身后的声音很是低沉,但对陈梓平来说,这声音有些过于熟悉,熟悉得让他整个人都瞬间愣住了。 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在这个时间里本不该出现在的。可如今却鬼魅般出现并制住了他。无数的疑问在他心中盘旋着,也让他原本就在剧烈挣扎的身体逐渐停止了动作。 短暂的停顿后,陈梓平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用鼻子深吸了几口气,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猜测对方的目的。 “你这两天真的很奇怪。”那人的担忧的说道。他盯着陈梓平,似乎要从他的表情中挖出些什么秘密。 黑暗中,陈梓平一语不发。他警惕的目光中似有暗流涌动。此刻,对方的注意力稍有分散,那原本如铁钳般的束缚出现了一丝松懈。陈梓平捕捉到了这转瞬即逝的时机,他猛的发力,挣脱了那双紧紧牵制住他的手。 紧接着,他以极快的速度转身,动作干净利落。此时的他,双眼圆睁,恶狠狠地瞪向对方。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充满抗拒与愤怒的话语:“我要你管?” “我是没办法管,但你不跟我说实话。”梁书源的眼眸里,带着些受伤,但更多的是执着。他走向前靠近了陈梓平,在表明自己不会轻易退缩。 “那是我自己事,跟你有关系吗?”陈梓平吼道,他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而梁书源的追问就像暴雨一样,让他心烦意乱。他不希望任何人踏进他的禁区,尤其是梁书源,这个看似熟悉却又让他捉摸不透的人。 梁书源看着陈梓平,很是无奈,突然,他猛地将陈梓平抵在一棵树干上。他微微低头,用他那高大的身躯笼罩着陈梓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怎么会和我没关系?” 陈梓平紧咬着下唇,但他没有回应,梁书源见状又继续说道:“你是我妹夫,我为什么不能管你?”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试图让陈梓平冷静下来。 陈梓平冷笑一声,“那又怎样,我还没跟小月结婚呢,别真把自己当成是我的大舅哥。”他的话如同尖刀,毫不留情地刺向梁书源。但在他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挣扎,他知道梁书源是对的,只是因为被愤怒驱使着,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梁书源被陈梓平的话刺痛,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很快又被所取代。“你以为我想管你吗?你以为我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吗?”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深深的无奈,“你要不是小月的未婚夫,你以为我会在这里浪费时间来担心你?”他紧紧地盯着陈梓平,既有对陈梓平不知好歹的愤怒,又有对妹妹未来幸福而担忧。 陈梓平立刻用力推开了他,对他怒吼道:“我用不着你来担心我,我的事我自己清楚,用不着你在这里指手画脚。你以为你了解我?你不过是站在你的角度上想罢了。” 梁书源踉跄了一下,他笑道:“我不懂你?陈梓平,我们都一起多少年了,我还不了解你?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分,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一文不值?要不是为了小月,我都不稀得管你。” “你别老拿兄弟情分来压我。你所谓的了解,不过是你自己的自以为是。”陈梓平边说边往后退了几步,与梁书源拉开距离,像是在划清界限。 梁书源一个箭步冲上前,拦住了陈梓平的去路。“陈梓平,我不跟你吵,但你要清楚,你这几天的行为,你难道就没有事情瞒着我?” 陈梓平感觉自己像是被逼到了绝境,他立刻吼了出来。“让开!我的事不用你管,如果,你再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 梁书源却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他就那样站在陈梓平面前抓着他的胳膊:“好,既然这样,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走。”他没有给陈梓平任何选择的余地,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梁书源,我警告你别逼我!”陈梓平大声的吼道。他的双拳不自觉地紧握,像是在努力克制自己即将失控的情绪。 “我逼你?你要跟我实话实说我能这样吗?”梁书源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他盯着陈梓平,眼中满是不解,“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陌生?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还不是因为我关心你。” 听到他的话,陈梓平微微一怔,心中也传来一阵刺痛。但他很快又将这份柔情压下。他用力地扭动着胳膊,来摆脱梁书源的控制,可梁书源的手就像钢铸的一般,纹丝不动。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梁书源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他刻意放软了声音。“你别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梓平,你记住不管你遇到什么,我们都可以一起解决,你不要一个人扛着。我真的会很担心。”这声音让陈梓平压制住了内心的波动,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理清思绪,将那些困扰自己的事情和盘托出。 “你是说你怕牵连陆瑾还有我们才这样做的,对吗?”陆泽珉直视着程言,语气严肃地问道。 程言的脸庞一丝无奈。他抿起了嘴,似有千言万语,但怎么也说不出口。 张如生向前一步,在程言身旁坐下,追问道:“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们?” 程言缓缓低下头,声音有些沙哑道:“我想要是牵扯到你们,就魏井的手段,他想做的就一定会做到,到时候恐怕你们都没办法呆下去。一旦你们被卷入其中,不光是你们,就连陆瑾也会身处危险之中,所以我不能让你们因为我努力全白费了。”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敌人的忌惮,还有对朋友安危的极度担忧。 陆泽珉眼中的疑惑并未消散,他提高了声音:“就因为这个原因?你以为你一个人就能解决问题吗?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他的质问中带着不满,也为程言擅自的决定而感到气愤。 “那我那天对陆瑾说的话是不是太伤他心了。”程言满脸懊悔地说道,眼中的自责如同浓郁的墨汁般化不开。 “不光伤他心,我看他的魂都被你抽走了。”陆泽珉带着几分无奈地说道,“我了解你陆瑾那性子,一旦他认定了一个人就会全心全意,你那些话就像一把刀,狠狠地扎在他心上啊。等一会回去了,你可得好好向他赔罪。” 程言听了,心中更是愧疚万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让他受到伤害,却没考虑到他的感受。” “别在这自责了,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想好怎么应对魏井,然后再去安抚陆瑾。我们不能再让他再继续害人了。” 陆泽珉点了点头,“对,我们得好好计划一下,不能让魏井得逞,也不能再让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了。” 程言的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没错,我已经有了一些初步的想法,魏井虽然狡猾,但他也有弱点。” 此时的程言,眼中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和对弥补过错的决心,因为他知道,这是一场关乎生死和情谊的战斗。 宿舍里,刘俞和周景行两人就像两尊雕塑一般,一直静静地看着陆瑾。只见他手中那朵可怜的花,一片又一片的花瓣被他轻轻掰下,花瓣已经在他身旁散落了一地,这也不知道这已经是第几朵了。 陆瑾的眼神迷茫,他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掰花瓣的动作,每一下都带着紧张与不安。那原本娇艳欲滴的花朵,在他的手中逐渐变得残缺不全,仿佛是他此刻破碎心境的写照。 刘俞趴在桌子上,眉头微皱,向周景行发问:“周哥,你说我俩盯着他要盯到什么时候?”那语气里夹杂着些许疲惫,在漫长的注视已经耗尽了他的耐心。 周景行则望着棚顶,深深地叹了口气,回应道:“不知道,反正就剩我们仨了。”他的话语中隐含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有对当下状况的无奈,也有对人员稀少的感慨。 刘俞坐直了身子,带着几分抱怨:“你说,珉哥和张哥因为训练没有回来,程大哥又不知道去了哪里,平哥去了图书室,好不容易源哥能陪我们解闷的人,还去找平哥了。”每一个名字的提及,都像是在细数他们这一小群体逐渐分散的现状,那种热闹不再的失落感愈发明显。 周景行微微皱眉,看向刘俞:“怎么,我不能陪你解闷?”那眼神里有一丝期待,期待刘俞否定他的疑问,给自己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刘俞盯着周景行,审视道:“你想听实话吗?”周景行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他渴望从刘俞口中听到对自己的认可。 然而,刘俞接下来的话却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周景行的期待。“你太闷骚了。”刘俞直言不讳,话音刚落,周景行原本带着期待的脸瞬间黑了下去,那表情的变化,生动地诠释了他内心从期待到失落的巨大落差。 周景行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眼神中也闪过一丝愤怒,但更多的难过。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挤出了一个尴尬的微笑说:“我……我只是不太善于表达,我一直以为我们……”他的话没有说完,就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 刘俞见状,心中也涌起一丝愧疚,但他的自尊心让他不想马上服软。他别过头,避开周景行那受伤的眼神,低声嘟囔道:“我说的是事实嘛,你平时总是这样,我一说什么你老捂着我的嘴,怎么你不喜欢你那个未婚妻了,喜欢我了?” 周景行一听当场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刘俞会说出这样的话,这话就像重磅炸弹在他耳边炸开。他呆立在原地,满脸的不可置信。随后,他像是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般,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张未婚妻的照片,他把照片抱在怀里,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你胡说,我对我未婚妻绝无二心。”他看着那照片,仿佛是他对爱情忠诚的唯一证明。 “我和她从相识到相知,每一步都充满了美好的回忆。我怎么可能会像你说的那样?”周景行的眼神有些迷离,似乎陷入了对未婚妻的美好回忆之中,“每次我看到她的笑容,我都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我一直期待着和她的未来,怎么会因为你这几句无端的猜测就改变?”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发激动,那照片在他手中被捏得更紧了,仿佛害怕被刘俞抢走一般。 “行行行,我知道你对你未婚妻有多痴情了。”刘俞看着周景行,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有些无语地摇了摇头,他知道周景行对未婚妻的感情是坚如磐石,不容置疑的。 周景行听到刘俞的话,并没有就此罢休,他的盯着刘俞,要哭的样子委屈道:“你知道?你真的知道吗?你把我们之间的感情当成什么了?” “行了,哥我错了行吗,我不该那么说的。哎,你别哭啊,我只是开玩笑。”刘俞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恐,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慌乱与懊悔,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前倾,像是想要靠近周景行,却又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他们都全然忘记了,在这宿舍的角落里,还有一个人正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世界中,同样迫切地需要他人的安慰。而陆瑾依然静静地坐着,他的孤独和痛苦在这一片暂时平息的风波中显得有些突兀。他就像一座被遗忘的孤岛,在自己的悲伤海洋中独自漂泊,等待着有一天能被人发现,被那温暖的情谊之光照亮。 第15章 解决 在训练场这边,陆泽珉、张如生和程言三人围聚在一起,程言阐述着自己的想法。陆泽珉和张如生一开始也只是静静地听着,但随着程言思路的推进,他们逐渐被吸引,也对程言的大部分想法表示认同。 听到两位伙伴的赞同,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他没有丝毫的松懈,因为他知道,最关键的部分还未提及。然而,当他说到最后一个策略时,陆泽珉和张如生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因为,这个决定在陆泽珉和张如生看来,无疑是将他推向深渊。 “程言,你这也太冒险了吧?”陆泽珉担忧的说,他的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程言的关切。在他看来,程言所谋划之事,无异于在悬崖边缘行走,稍一不慎,就会跌入那万丈深渊。 “没办法,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停止陷害其他人。”他的语调平稳,同时,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即将踏上一条未知危险的道路,每当他想起那些因魏井而惨遭毒手的无辜之人,他的心中便涌起一股怒火。 张如生也担心的道:“你这办法虽然很好,但风险也大啊。”从他的话中不难看出,他既有对程言计划的认可,也有对任务的不确定性而担忧。“一旦出了差错,不仅你会陷入绝境,我们之前的所有努力都会白费的。” “我知道,可现在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那些无辜的人因为魏井失去了太多。珉兄,张哥算我求你们了。”他的言辞恳切,希望他们能理解自己的抉择。 “程言,我们不是不同意,只是风险太大。”陆泽珉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他是多么渴望能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阻止魏井的恶行,又能确保程言的安全。 张如生走上前来,“是啊,程言,有事情我们一起面对。你说你要我们孤立你,我们绝对办不到。”他们是绝对不允许程言独自去冒险,因为他们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在困难面前,理应共同承担。 “可你们不这样做,我没办法接近魏井。”程言无奈地说道,他深知这是接近魏井的唯一途径,为了达成目标,他不得不选择这条充满孤独与危险的道路,哪怕要独自承受所有的风险。 “那我们一起去找他呢?”梁书源的声音突然响起。随后便继续道:“那阴阳怪有点不知好歹了,竟敢说我妹夫那三个字,我看他是活腻了。”梁书源眼中燃起怒火,在他身后,一言不发的陈梓平脸色阴沉,他紧抿着嘴唇,显然对之前所发生之事耿耿于怀。 程言看着他们,心中五味杂陈,他的目光中虽然闪过一丝感动,那是对兄弟情谊的珍视,但很快,这感动便被担忧所取代。“不行,我不能让你们去犯险,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他深知此次的危险性,绝不能因为自己的决定,让兄弟们陷入危险,所以,他要自己承受。 “难道你就想看陆瑾一直消沉下去吗?程言你别忘了,我们八个人是一个团体,有时候,也得依靠依靠我们一下,别什么事都自己担着。”说着,他把胳膊搭在了陈梓平的肩膀上,这个动作不仅彰显了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更像是在强调团结的力量,表明他们共同面对困难的决心。 “明天我们就去找他,就像我刚才说的,大不了就是回家继承家业,没什么大不了的。”在张如生看来,这是他们即将面对的挑战。在他看来,与兄弟们一起面对困难,哪怕要付出沉重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可这样你们都会受到处分的。”程言的眼中满是忧虑,他深知这里纪律严明,一旦他们擅自行动,后果不堪设想。 “兄弟,那有什么关系呢?”梁书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豁达的笑容,“像张哥说的回家继承家业,起码不用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挨那些没必要的痛。再说了,我们都是为了正义,为了保护那些无辜的人。如果因为这点事害怕而,那我们还算什么兄弟?” 其他几人听了梁书源的话,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陈梓平拍掉梁书源搭在他肩上的手,说道:“没错,程言一开始我跟你一样,也想一个人,但是梁书源跟我说,我不是一个人的时候,我才知道我们是一个团体,少了任何一个人,都不是完整的。” 陆泽珉也站了出来,“程言,我们都知道你是为我们好,不想让我们涉险,但你也要明白,我们是一个整体,有困难一起面对,这才是兄弟。而且。”他希望程言能够放下顾虑,接受大家的帮助。 程言看着陆泽珉等人,心中的防线开始动摇。他知道,再怎么劝也无法改变他们的想法。也感受到了他们之间那深厚的情谊,在这一刻,仿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既然你们都这么坚持,那我们就一起行动。” 众人听了程言的话,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们知道,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但也是他们共同的选择。 “那还等什么,我们回去把计划告诉老周他们吧。”梁书源提议道,起码他们的加入能为这个计划注入新的力量。 “不用了,让他俩好好看着陆瑾吧,最起码矛盾也解决了,不过程言你……”陆泽珉看着程言,话语中带着几分考量。 “珉兄,我明白,等事成之后,我好好跟陆瑾道歉。”程言语气诚恳,他知道,之前的行为对陆瑾造成了伤害,而这次行动成功之后,他定要弥补自己的过错,向陆瑾诚恳地道歉,修复他们之间那出现裂痕的关系。 第二天,刘俞和周景行一如既往地留下来陪着陆瑾。宿舍内,空气略显沉闷,刘俞静静地坐在陆瑾身旁,没事就跟他说一些有趣的事情,他深知陆瑾所承受的痛苦。而周景行则在一旁整理着物品,看似不经意,实则时刻留意着陆瑾的一举一动。 至于其他人,都按照计划开始各自的行动。校园内,梁书源和陈梓平依旧在跟着魏井,至于被跟踪的人,像往常一样在校园中穿梭,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那如影随形的异样。 另一边,在校园的另一个角落,张如生和程言则是上演了一出精彩绝伦的“戏码”。只见二人剑拔弩张,激烈地争吵着,只见程言高亢而激昂,每一句话都像一颗炮弹,在空气中炸开。张如生也毫不示弱,反驳的话语如同连珠炮般从口中喷出。 周围的学生们纷纷被这突如其来的争吵吸引,围聚过来,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圈子。人群中,蔺标站在一旁,面露尴尬与无奈之色。他试图上前劝阻,可刚迈出一步又缩了回来,真是拉也不是,劝也不是。让他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至于陆泽珉,他独自前往一个地方,身影渐行渐远,没有人知道他究竟要去哪里,也没有人能猜透他此时心中打着什么样的算盘。 而魏井察觉到这里的气氛立刻走了过来,他的脚步不紧不慢,好奇的问道:“呦,这里发生什么了?这不是一队的程言吗?怎么跟好兄弟吵架了?”他的话语格外刺耳,也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意味。 魏井的突然出现,让本就争吵得面红耳赤的二人瞬间停了下来,周围喧闹的人群也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鸦雀无声。其他人下意识地为他让出了一条路,目光中带着几分忌惮。 “你们继续,我只是路过的。”魏井笑着说,那笑容却未达眼底,反而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他站在那里,看似随意,实则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程言。 程言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涌起一股警惕。但他看见梁书源和陈梓平后,迅速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装作愤怒未消的样子,对着张如生冷哼一声,“今天这事我先不和你计较。” 张如生也心领神会,配合着他,“程言,你别太过分,别把责任都推给我们。”说完,他狠狠地瞪了程言一眼,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魏井看着二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们可真是有趣,希望你们不要因为一点小事伤了和气啊。”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嘲讽,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程言和张如生。 就在这时,程言突然转身,盯着魏井,眼中充满了挑衅,“魏井,我们的事不用你管,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他故意用这种强硬的态度来引起魏井的注意,让他将焦点放在自己身上。 魏井微微一愣,随即大笑起来,“程言,这可不像你啊,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们到底为什么争吵呢?” 程言冷笑一声,“这是我们得事与你无关。”他的言辞犀利,毫不退缩,与魏井对视着,眼神中充满了火药味。 魏井露出一副虚伪的笑容,“好,好,我不插手你们的事。希望你们能解决好自己的问题,不要影响了学校的和谐氛围。”说完,他转身慢悠悠地离开了,梁书源和陈梓平见状,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随着魏井的离开,人群也逐渐消散,程言和张如生看着魏井离去的背影,相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他们知道,这一回合的交锋,他们成功地吸引了魏井的注意,并且没有露出明显的破绽。 而在不远处,蔺标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他刚才一直为二人捏着一把汗,他立刻跑到张如生面前,脸上满是疑惑。 “阿生,你跟他的关系平时关系不是很好?怎么突然间吵架了?”蔺标问,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问。 随后,张如生和程言对视一眼,笑了出来。那笑容与刚才争吵时的剑拔弩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让蔺标一头雾水,他看着两人,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 魏井依旧在校园里走着,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程言和张如生争吵的画面,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那笑容里有几分嘲讽。他迈着看似悠闲的步伐走过校园的林荫道。然而,他的心思全然不在这美好的景色上,一边走着,一边陷入了深深的思索,脚步也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转头。可还没等他有所反应,一根棍子朝他后脑勺狠狠砸来。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等他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脑袋昏沉得厉害。他努力地睁开眼睛,在视线逐渐清晰后,这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仓库里。手脚都被捆得严严实实,就连嘴里也被塞了一块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抹布,让他无法发出声音。 “珉哥,阴阳怪醒了。”梁书源的声音在仓库里回荡,带着一丝兴奋和紧张。他站在魏井不远处,眼神中充满了对这个罪魁祸首的厌恶。 “魏井,你也有今天啊。陆泽珉缓缓走上前,蹲下身子,与魏井对视着,“你以为我们会怕你?你伤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现在是时候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魏井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从嘴里发出声音,却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哼。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恶狠狠地盯着陆泽珉,仿佛在说等他脱身了,一定会让这些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程言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冷笑,“魏井,你不用这么看着我们。我们今天把你带到这里,就是要和你好好清算一下。那些被你陷害的人,他们的痛苦,你要一一偿还。” 张如生也跟着说道:“没错,你以为你可以在校园里为所欲为,但你错了,遇见我们算是踢到铁板了。” “说呀,怎么不说我小娘炮了?也是你的嘴巴被堵上了,怎么说话?我忘记告诉你了,我生平最烦的人三种,一是伤害我的人,二是没眼力见的人,第三就是你这种散播谣言的人。”陈梓平说的中每一个字都带着怒火,“话说,我的那些谣言也是你说吧。再说之前有没有考虑一下后果呢?”他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踢了魏井一脚,以发泄心中长久以来的愤恨。 魏井被陈梓平这饱含愤怒的一脚踢得闷哼一声,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在地上翻滚了一下,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然而陈梓平眼中的怒火并未消减,他依旧不依不饶,直直朝着魏井身体上他自以为傲的部位踢去。这一脚,带着长久以来压抑的愤恨,带着对魏井恶行的不齿。 一旁的梁书源和其他人目睹这一幕,不禁心惊胆战。尤其是梁书源,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他深知陈梓平此刻的愤怒已经达到了顶点,这种报复性的行为虽然是被魏井的恶行所激发,但他很庆幸陈梓平是个男人,若是女人,做出如此激烈的举动,恐怕会让局面更加复杂和难以收拾。 “行了妹夫别踹了,他是个男人,是要面子的,万一以后找个媳妇儿,说他是太监怎么办?”梁书源急忙上前拉住陈梓平。 陈梓平被梁书源拉住,他狠狠地瞪着地上的魏井,咬牙切齿地说道:“他这种人也配谈面子?他伤害我们兄弟,陷害那些无辜同学的时候,怎么没想着给别人留面子?”尽管嘴上仍不依不饶,但在梁书源的阻拦下,他也没有再继续动作。 魏井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他试图发出声音来反驳,可嘴里塞着抹布,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呜”声。 陆泽珉皱着眉头,看着魏井说:“魏井,你现在尝到被伤害的滋味了吧?但我们不会像你那样,用下作的手段。我们今天把你带到这里,只是要让你知道,你的恶行必须得到清算。” 程言在一旁附和道:“没我们不是来以暴制暴的,我们是为了那些被你伤害的人讨回公道。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犯了大家的底线,你必须为你的行为负责。” 张如生蹲下身,直视着魏井的眼睛,缓缓地说:“你以为你可以一直逍遥法外吗?你在校园里制造的恐惧和痛苦,都将成为你罪行的证据。我们不会让你再有机会去伤害任何人。”他的声音低沉有力,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敲在魏井的心上。 魏井看着几人,眼中的愤怒渐渐被一丝绝望所取代,他也开始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身体不再像之前那样剧烈地扭动,只是偶尔还会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他知道,自己的恶行已经彻底暴露,这些人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周老师,接下来该你说吧。”程言说完,周先生阴暗处缓缓走到魏井面前,他的眼神中既有对魏井的失望,也有作为教育者的痛心。他看着魏井,说道:“魏井,原来那些事情都是你做的?” 魏井看着周老师的出现,身体微微一震,他没想到周老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周先生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但这痛苦与那些被你伤害的同学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你知道那些同学因为你的所作所为,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吗?努力全部白费,还被各大军校禁止录用。他们原本怀揣着保家卫国的梦想,却被你无情地折断了翅膀。”周老师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强忍着心中的悲痛,继续说道:“虽然你父亲是地方军的指挥官,但也不能仗着你父亲的身份在这里为所欲为。” 魏井听着周老师的话,他的内心在激烈地挣扎着。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是多么的严重,那些曾经被他视为玩笑或者达到目的手段的行为,对别人来说是多么大的灾难。。 周老师看着魏井的反应,心中也有些不忍,但他知道,现在必须让魏井彻底认识到错误。“魏井,你要知道,犯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悔改。现在,你还有机会弥补你的过错,你申请退学吧。” 魏井听到“退学”这两个字,如遭雷击。他的身体晃了晃,毕竟退学,这意味着他将离开这里,失去那个曾经可以肆意妄为的小世界。 “你明天把申请交给我,至于原因我去跟校方解释。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周先生说完,深深地看了魏井一眼,然后,转身缓缓地离开了仓库。 魏井望着周老师离去的方向,他知道,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自己的命运也在这一刻被彻底改变。这一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 几天后,魏井退学的消息传遍整个校园,那些曾经被魏井的恶行所笼罩的阴霾,似乎随着这个消息开始渐渐消散。被他加害的人,也重新回到了这里。他们的眼神中还残留着一丝惊恐和不安的余韵,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而魏井,在离开校园后的日子里,一直被深深的悔恨所缠绕。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他试图逃避,但那些画面却如影随形。直到他收到了一封信,一颗邪恶的种子也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 “珉哥,张哥,你们太过分了,收拾阴阳怪也不带我和周哥。”刘俞看着二人抱怨道,他嘴唇微微嘟起,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没办法,我们也有自己的任务啊。”周景行平淡地说道,他的语气虽然平稳,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无奈。他拍了拍刘俞的肩膀,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刘俞却一把甩开周景行的手,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可见心中的怒火正熊熊燃烧。,“每次都这样,你们总是有理由把我们排除在外,难道我们就这么没用吗?我们也想为大家出一份力,而不是被像小孩子一样保护起来。” 周景行刚要开口解释,却被陆泽珉的一阵清咳和打断。那咳嗽声在有些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与此同时,张如生的眼神也如同一道射来,他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一种复杂的暗示。 “妹夫,你是怎么知道在背后说你小娘炮的那个人是魏井啊。”梁书源问,他歪着头,等待着陈梓平的回答。 “因为当时只有政科的人在讨论我,我想是不是谣言从那里传出来的。而且我注意到每次魏井看向我的眼神都有些奇怪,带着一种莫名的嘲讽和得意,就好像他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并且以此为乐。后来我发现那些恶意中伤我的言论源头似乎都和他有关系。”陈梓平皱着眉头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回想起那些被谣言困扰的日子,他的拳头不自觉地又握紧了几分。 而此时,在某个角落里,一场饱含深情与痛苦的对话正在上演。 “你太过分了,我真以为你不要我了。”陆瑾扑在程言的怀里,委屈地说道。他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地滑落,浸湿了程言的衣衫。 “我也没办法,为了保护你只能这么做了。”程言抚摸着陆瑾的头,眼中满是疼惜和无奈。“如果,让魏井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不光是你,就连珉兄他们都会受到牵连,所以,我只能假装冷漠,让他以为你对我来说无关紧要。” “你可知道我这三天怎么过得吗?每次对上你那冰冷的视线,我都觉得自己被抛弃了。”陆瑾抽噎着说,他眼神中满是哀怨。“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心里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才会突然这样对我。” 程言在陆瑾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让他安静下来。“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但你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在乎你,我们也要记住周老师对我们说过的话,隐藏好自己,别让别人发现我们的秘密。” 陆瑾微微点头,他紧紧地抱住程言,要把这几天缺失的拥抱都补回来。“我不管,反正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告诉我。” “我知道了。下次一定。”程言说完,陆瑾吻上了他的唇,那是一个热烈而深情的吻,像是在诉说着这几日的思念与委屈,又像是在确认两人之间那坚不可摧的爱情。他们的双唇紧紧相贴,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止了,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第16章 波澜 天空不知何时从细密的雨丝转为倾盆大雨,幽静的小路,不见一个行人的踪影。雨滴砸落在地面,溅起层层水花,发出嘈杂的声响,似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情愫。 “我喜欢的是你啊。”陈梓平的声音虽不大,却如一道惊雷穿透雨幕,清晰地传入梁书源耳中。他的眼中带着苦涩,被雨水浸湿的发丝贴在脸颊,几乎遮住了他那看不见的表情。 梁书源愣在原地,他望着陈梓平,想要要从他脸上找出玩笑的痕迹。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这大雨中产生了幻觉,听错了话。 “你真以为我喜欢的一直是你妹妹吗?”陈梓平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打湿了他的衣裳,“这么多年,我在你身边,无缘无故的发脾气,你难道就没有一丝察觉?” 雨水的凉意让梁书源稍稍镇定。他回想起过往,如幻灯片般在脑海中放映。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心中的震惊与困惑哽住了喉咙。 陈梓平继续说道:“那天我为什么说你不懂我,是因为这份感情,我压抑的太久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他的声音渐渐哽咽,雨水混着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 梁书源的内心起了波澜,他望着眼前这个在雨中的人,心中的猜测也逐渐明朗,让他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只是,他知道了这一刻,他没办法在像以前那样把他当成自己妹妹的未婚夫那样了。 在略显陈旧的军校教室里,下课的铃声刚刚响起,梁书源便窜到了陈梓平的课桌前。他那脸上挂着的讨好笑意,这一节课,他的思绪飘到了不知名的远方,至于教官在台上究竟讲了些什么,他的脑海里就像被橡皮擦过一般,干干净净,一个字都未曾留下。“妹夫,我这节课没怎么听,你能不能给我讲讲,刚才教官说的操炮是怎么做的呀。” “你自己分神怪谁,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考进来的。还有,之前与那群山匪激战之时,咱们不都操作过火炮吗?怎的现在还来问我?”陈梓平眉头微皱,话语里虽有责怪,但眼神中还是透着无奈,他深知梁书源的脾性,平时虽有些散漫,但关键时刻也从不掉链子。 “那也是有人临时教的,我不过是瞎猫碰死耗子罢了。好妹夫,你就行行好,给我讲讲吧。你且放心,日后你若娶了我妹,我定不会让你受委屈,定会在各方面都照应着你。”梁书源双手合十,微微弯腰,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说道。他心里清楚,陈梓平是他们这群人中对操炮知识领悟最深的,同时,也是他的妹夫,若不向他求助,这知识漏洞怕是难以补上。 “真拿你没办法,走,去图书室。”陈梓平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桌上的书本,率先朝教室门口走去。梁书源见状,连忙跟上,脸上露出了一丝得逞的微笑。 两人相伴而行,不多时便来到了图书室。此时的图书室的人并不多。陈梓平像走向空着的桌子前。找了个空位坐下,梁书源则像个小尾巴,紧紧挨着他坐下。 陈梓平修长的手指翻开书本,他指着书上那绘着火炮的示意图,开始了细致的讲解:“首先我们要熟悉它的各个零件,你看,这个长长的是炮管,那是炮架,还有这瞄准装置,它们相互依存,只有默契配合,才能在战场上精准打击敌方势力,在操作之前,务必和战前检查士兵的装备一般,仔细查看火炮是否处于良好状态,有没有零件损坏或者松动,这可是关乎生死的第一步。” 梁书源听得入神,脑袋如同小鸡啄米般不住地点头,陈梓平看了一眼对方后,又继续道:“然后,是装填弹药,这可不是简单的塞东西进去,而是一门精细的艺术。弹药的种类多,填装的顺序和力度也有严格的讲究,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偏差,都会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或是让射击效果大打折扣,最危险的就是爆炸,会将自己人都卷入死亡。”陈梓平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战场上的硝烟气息,让人身临其境。 梁书源努力将这些要点铭刻在脑海深处,可疑惑还是时不时地冒出头来:“我有个疑问,妹夫,瞄准的时候怎么确定角度呢?。”陈梓平微微侧头,耐心地解答:“根据目标的距离方位变化,还有风向、风速综合判断。然后,通过巧妙地调整瞄准装置,确定合适的射击角度,才能让炮弹精准地射中目标。” 随着陈梓平讲解的深入,那原本在梁书源眼中简单粗暴的操炮操作,此刻竟变得如此复杂而精妙,他不禁为自己刚才课堂上的分神懊悔不已,“妹夫,真是我的好妹夫,多亏有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梁书源满是感激地说道,那声音里带着对陈梓平的敬重与钦佩。 陈梓平缓缓合上书本,语重心长地说:“你要知道,我们在这里所学的每一项技能,都不是纸上谈兵,要是以后到了北伐战场。这些东西可都是关乎着能不能在战场上取得胜利。” 陈梓平耐心细致地为梁书源讲解着,他将每一个要点都剖析得丝丝入扣,试图将那些晦涩难懂的概念以最清晰的方式呈现在梁书源面前。 “这回懂了吧?”陈梓平带轻声问道。梁书源微微皱着眉头,随着陈梓平讲解的深入,他的脑海里原本零散的知识点,此刻正逐渐在他的认知中串联起来,构建起一幅更为完整的知识图谱。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从他们背后响起,“你们怎么也在这?”那突如其来的询问声让两人不禁微微一怔,随后转头望去。 陈梓平看了一眼陆瑾,他一脸好奇地站在他们身后。陈梓平面色平静,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某人没听好操炮的内容,我带他来图书室补补课。你来这儿做什么?” 陆瑾听闻,随即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脸上泛起一丝尴尬的笑意,回应道:“我也是没好好听课,这不一会有人来给我补课呢。”那笑容里,既有对自己先前没认真听课的些许懊恼,又透着一种对即将补课的期待。 梁书源在一旁听闻此言,不禁打趣起来,:“我还以为只有我这么不靠谱呢。”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自嘲,却也让这稍显严肃的氛围多了一丝轻松的气息。 陆瑾听闻,立马白了他一眼,佯装恼怒地说道:“像你长得靠谱一样”,话语间虽带着几分怒意,但也不过是朋友间的玩笑打趣罢了。 就在这时,又一个声音从他们背后响起。“怎么样,准备好了吗?”几人再次回头,发现来的是程言。 陈梓平和梁书源对视一眼,瞬间便心领神会。梁书源立马调侃道:“我说你怎么来这,原来是小情侣在这约会啊。”他的话语一出,让这原本围绕着补课之事的氛围,又多了几分诙谐的味道。 程言的脸微微一红,那一抹红晕在他的脸颊上晕染开来。他默默走到陆瑾身边,轻轻坐了下来,眼里带着些许尴尬,陆瑾见状,倒是落落大方,在桌下悄悄握住程言的手,立刻反驳道:“什么约会,我只是把我之前丢掉的知识补回来,是不是媳妇儿?” “你小点声别让人听见了。”程言轻声说道,话语里满是担忧,生怕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然而,就在这几人你一言我一语之际,图书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众人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原来是刘俞。只见他一脸急切,口中说道:“哥对不起我来晚了。” 程言倒是颇为大度,温和地说道:“不晚,时间刚好。” 刘俞这才稍稍缓了口气,目光扫视一圈,看到陈梓平与梁书源也在,便问道:“平哥,源哥你们怎么也在这?” 梁书源坦然答道:“我也是来补课的。” 刘俞听闻,不禁挠挠头,脸上露出些许疑惑的神情,但也没再多问。他随即从包里拿出了一本书,动作利索地坐在了旁边的空位上,准备开启自己的补课之旅。 “不是刘俞,你上课听不是挺认真的吗?”陆瑾忍不住开口问道,眼中满是好奇。 刘俞无奈地耸耸肩,说道:“认真我就记得住?要不是程大哥问我要不要一起,我就找别人了。”他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无奈与选择跟了陆瑾一同补课的缘由。 “那你怎么没找别人?”陆瑾继续追问道。 刘俞挠挠头,解释道:“你说我认识谁?整个班里我就跟你关系好,我找你补,我用不上三天就得歇菜,找张哥他们,还没时间,平哥和源哥专业不一样,没办法只能找程大哥。”他说得条理清晰,将自己内心的考量一一摆明,让人一听便明了其中的曲折。 “那你不会等人家帮我补习完了你再找他?”陆瑾又抛出一个问题。 刘俞却坚定地回答道:“不能!”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犹豫。 “行了你俩,还需不需要我。不需要我还有事没时间听你们吵。”程言有些无奈地说道,话语里带着一丝催促,希望他们能尽快收住话题,好让这补课之事能顺利进行下去。 陆瑾和刘俞相互看了一眼同时闭嘴。程言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始翻开书本,准备给二人讲解。梁书源和陈梓平则相视一笑,继续消化课堂上的知识。 而梁书源和陈梓平那边也没闲着,两人低声讨论着一些难点问题,刘俞则独自对着书本上的战术学冥思苦想。过了一会儿,刘俞轻拍了一下程言的肩膀,问道:“程大哥,这里你能给我讲讲吗?”程言点点头,俯下身去,耐心地为他讲解起来。 一旁的陆瑾看到这一幕,心里泛起一股酸意,不自觉地凑了过来,刚要开口说话,却差点跟刘俞发生了争执。“陆瑾,你别捣乱!”陆瑾哼了一声:“我只是想听听,谁捣乱了。”程言直起身子,严肃地说:“都别吵了,再这样下去今天的课就没法上了。”陆瑾和刘俞这才暂时偃旗息鼓,但彼此心中的芥蒂仍未消除,只是暂时压抑着,等待着下一个爆发的契机。 而陆瑾看着程言专注的侧脸,心中泛起一丝暖意。他想着,虽然是因为没好好听课才来补课,但此刻有爱人在身边,似乎也不是那么糟糕的事情。 给刘俞讲解完题目的程言抬起头,正好对上陆瑾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梁书源看到这一幕,故意“呕”了一声:“你们俩够了啊,这还有别人呢。”众人皆笑,他看着二人的相处,心里莫名的有些羡慕。 梁书源敏锐地捕捉到了陈梓平的目光,脸上浮现出一抹促狭的笑意,调侃道:“妹夫,不用羡慕他们,等回去你跟我妹一结婚,到时候就是我羡慕的份儿了。”此语一出,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陈梓平,带着几分戏谑与好奇。 但此时陈梓平脸色却变了几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嘴里喃喃道:“你真舍得让我娶你妹妹吗?” 听到这话,所有人立刻愣了神,尤其是梁书源,他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满心疑惑。“你……说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明白陈梓平为何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那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吧。”陈梓平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可那平静之下,却隐藏着无尽的苦涩,还带着一丝倔强和不甘。 说完这句话,他便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他的动作看似利落,实则透着一股慌乱,他将一本本摊开的书本快速地摞在一起。随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众人面面相觑,梁书源愣在原地,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陈梓平的话。他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在不经意间做错了什么。 第17章 你不了解我 第二天,梁书源和陈梓平一前一后走进了教室,只不过自从昨天开始,两人就没怎么说过话。这让梁书源心里很不是滋味。然而,他看着陈梓平在教室里跟其他学员聊着天,有说有笑的模样,心里的火反而更大了。 这时,上课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梁书源的幻想,教官大步流星地走进教室,便开始了授课。 然而,这堂课对于梁书源来说,却如同一场煎熬。教官所讲解的内容从他的耳边飘过,但没有一个字能进入他们的脑海。梁书源时不时地偷偷看着陈梓平的侧脸,那轮廓此刻却显得有些陌生。他想打破这僵局,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万一陈梓平还是无法释怀,那岂不是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梁书源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终于鼓起了勇气,他站起身来,朝着陈梓平的座位走去。陈梓平看到梁书源朝自己走来,心中猛地一紧。 “你昨天的话是什么意思,还有今天为什么不理我?”梁书源问道,他的声音带有着被冷落一天的委屈,又有着对昨天那番惊人话语的不安。 陈梓平静静地看着他,沉默了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道:“梁书源,你果然不了解我。”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那里满是自嘲。 梁书源一听这话,下意识地张了张嘴,试图反驳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发觉自己根本不知该从何说起。陈梓平见状,又是一声冷笑,他紧接着说道:“看来你从来就没有想过去真正的了解我。这么多年,我在你身边,你以为你所看到的就是全部的我吗?” 梁书源不禁微微一怔,细细想来,他确实一直都只是以表象去对待陈梓平,从来没有真正探究过他内心的真实世界。 陈梓平缓缓抬起头,望向天花板,依旧带着那抹苦涩的笑,轻声说道:“每次你在谈论着我和你妹妹的未来,我只能强颜欢笑,配合着你,可我心里的感受你知道吗?你还一个劲儿地把我往你妹妹那边推。” 梁书源听着陈梓平的这番倾诉,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愧疚之感。他缓缓低下头,不敢再直视陈梓平的目光,“妹夫,这是我的问题,我……我真的没想到,我对你的了解不过是表面。感觉我那样做,对你太不公平了。” 陈梓平轻轻叹了口气,缓缓放下仰起的头,再次看向梁书源,他的眼眸里全是失望。“是,不公平,可这又能怪谁呢?要怪就怪我自己自作多情,也怪我害怕失去能在你身边的机会,还告诉自己要忍耐,没想到这一忍就是这么多年。” 言罢,陈梓平默默地拿起放在一旁的书本,随后便转身快步离开了教室。那离去的背影,在梁书源的眼中逐渐模糊,却又仿佛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心底。 梁书源望着陈梓平离去的背影,在身旁的座位上坐下,双手撑着头,脑海里不断地回放着刚才陈梓平说的每一句话。 因为家族的关系,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理所当然地把陈梓平当成自己的妹夫,每当他向别人聊起陈梓平和妹妹的婚事时,他都兴致勃勃,却从未留意到陈梓平那勉强的笑容背后隐藏的苦涩与无奈。他以为自己很了解身边的这个人,可直到此刻他才惊觉,自己所看到的、所认知的陈梓平,仅仅只是他的一小部分而已。 “你们说我是不是真的不理解陈梓平?”梁书源的目光依次扫过陆泽珉等人,眼眸深处藏着无数的疑惑。 张如生看着梁书源那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关切地问道:“你和陈梓平发生了什么吗?” 梁书源微微低下头,脸上露出委屈的神色,“也没有,他跟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说什么我不了解他。”那语调中满是无奈。 “就只是说你不了解他?没别的了?”周景行目光专注地盯着梁书源,紧接着追问道。 梁书源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有,还说什么他忍了很多年了。”话语间,他显然对于陈梓平所说的这些话语感到极为困惑。 陆泽珉听闻此言,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后说道:“这话说得是挺奇怪的。”他正在努力剖析着陈梓平话语背后隐藏的深意。 “反正昨天我看平哥说完那句话,就感觉不对劲。”刘俞一脸认真地说道,他回想起昨日陈梓平说出那番奇怪话语的场景,心中便涌起了一丝疑惑。 “我也有这种感觉,就是说不上来。”程言附和着点了点头,却发现自己的思绪也陷入了一团迷雾之中。 “是不是你又惹他那里不高兴了?”陆瑾看着梁书源,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轻声问道。 梁书源一听,顿时满脸的无辜,急忙辩解道:“我真没有啊,我都不知道我哪里惹他不高兴了。”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眼神中满是急切与诚恳,急于向众人证明自己的清白。 众人听了梁书源的话,也都陷入了沉思。大家平日里和陈梓平相处得也都不错,可这次他说出这样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确实有些反常。 “会不会是之前有什么事情,你可能觉得没啥,但在他心里就一直过不去?”张如生分析道。 梁书源听了,低下头开始仔细回忆起来。就在这时,陈梓平突然回来了,除了梁书源,其余人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 “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陈梓平问道,他的眼神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梁书源身上,眼神带着闪躲。 众人一时有些尴尬,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还是张如生反应快些,打圆场道:“没有没有,我们就是刚在聊点事儿,走神了,没看你呢。” “我回来拿点东西,今晚麻烦各位帮我打个掩护了。”说完陈梓平直奔自己的床铺,他拿了一件衣服,直接略过了梁书源离开了。 梁书源望着陈梓平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越发觉得不是滋味儿。那被刻意略过的感觉,就像一根针一样扎在了他的胸口。众人见此情形,也都面面相觑,但大部分的人都已经猜测到了原因。他们的目光再次转移到了梁书源身上,那毛骨悚然的目光,令他有些发毛。 程言与陆瑾彼此对视了一眼,在那短暂的目光交他从里面汇之间,已然完成了一场无声的交流。然后说道:“某些人反应,还真是迟钝。”那眼神里有无奈,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就是,话里话外什么意思都不知道。”程言说,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似乎对梁书源的懵懂感到颇为失望。陆瑾则双手抱胸,长叹一口气:“你自己想想吧,反正事挺大的。” “我也看出来了,源哥好好想想吧。”刘俞在一旁也忍不住轻声说道, 梁书源立刻找出那些可能被自己遗忘或者忽视的细节。难道是自己不经意间的一句轻视之语,挫伤了陈梓平的自尊心?或是关于他妹妹的某些事情,自己处理不当?他越想事情就越复杂,完全摸不到头绪。 “我真的不知道啊,你们要是知道什么,就给我点提示吧。”梁书源几乎带着哀求的语气说道。 “你是真没看出来?”周景行焦急的说。 “什么没看出来。”梁书源问,他一脸茫然地看着周景行,眼神里满是困惑。 “陆瑾,程言你们来跟他说说,什么原因。”陆泽珉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在梁书源身上停留片刻,又转向陆瑾和程言,示意他们赶紧把事情挑明了,也好让梁书源别再这么糊里糊涂的。 “其实吧,陈梓平他……他对你的感情可不只是兄弟情那么简单。应该跟我和陆瑾的感情是一样的。”程言说 梁书源一听,满脸的难以置信,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你……你说什么?我和梓平一直都是好兄弟,他还是我妹夫,能有什么别的感情?” 陆瑾走上前,语重心长地说:“当局者迷,你想想,他为什么会说那句‘真舍得让他娶你妹妹’。这可不像是单纯从兄弟角度能说出来的话。” 梁书源听了陆瑾的话,顿时愣住了,脑海里开始飞速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当时他发现陈梓平看着陆瑾和程言露出羡慕的表情还在打趣,还笑着回了句:“妹夫,不用羡慕他们,等回去你跟我妹一结婚,到时候就是我羡慕的份儿了。”可现在想来,陈梓平的那句话背后,难道真的藏着别样的心思? “我……我一直以为他就是随口一说,开个玩笑罢了。毕竟他和我妹妹有婚约,还想他俩要是能成一对儿我这当哥哥的也能高兴,难道……难道他真的是……”梁书源有些说不下去了,他实在难以把陈梓平往那种感情方向去想。 “你那么想,可人家未必是那么想的呀。”张如生解释道,他已经预见到梁书源接下来要面临的状况。 “就是嘛,源哥,现在这情况,你先琢磨琢磨怎么去跟平哥解释清楚,我们也实在是爱莫能助。”刘俞在一旁摊了摊手,耸了耸肩接着说道。 梁书源听闻此言,顿时一脸无助地将目光投向众人,他心里清楚得很,自己之前那些不经意间的言行举止,说不定早就刺痛了陈梓平的心。可当时的他完全就是懵懵懂懂的状态,压根儿就没察觉到有什么异样,还一个劲儿地以为大家相处起来,是兄弟之间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方面你得学学陆瑾,要不是他的坦白,程言能当上我侄婿吗。”陆泽珉说。 “可我到底该怎么去和他解释才好啊?”梁书源焦急的问道。 “要不你不妨学学我当初的做法呀。你就直接大大方方地找他,什么事都坦白得干干净净的,把心里的想法全倒出来,这样一来,管他同不同意话也说开了。”陆瑾一边说着,一边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他笑着看了程言,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但梁书源的内心已经开始混乱了。他不断地在质问自己,对于陈梓平,自己究竟怀揣着的是单纯的朋友之情,还是在那不知不觉间,已然滋生出了别样的情愫。 但梁书源深知,逃避永远无法解决问题,唯有直面这一切,才能让真相浮出水面,让彼此的心结得以解开。 “我知道你很迷茫,毕竟,遇见这种事谁都会有些顾虑,就像当初的我一样,被那些世俗和谣言所困扰,”程言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缓缓说道,“当初我和陆瑾刚开始的时候,我当时心里也特别纠结,一方面我是真的喜欢他,但不想因为这些外界的声音就放弃;另一方面又担心会给身边的人带来麻烦,怕影响到和大家的关系。” 程言顿了顿,又继续道:“可我后来想明白了,与其把它藏起来,不如说出来,不管结果怎样,起码不会在心里憋着,让自己难受一辈子。” 梁书源静静地听着程言的话,心里若有所思。他知道程言说得不是没有道理,可真要付诸行动,还是觉得困难重重。“程言,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和你不太一样,你们都知道,陈梓平是我妹夫,我们之间有这层关系在,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去坦白,万一结果不好,那可不光是影响我们两个人的感情,还会牵扯到我妹妹呀,我怎么能这么自私呢?” 陆瑾在一旁听了,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你有这样的顾虑也很正常,但你要换个角度想想,要是你现在不把事情弄清楚了,以后可能会出现更多的问题,到时候对你们三个人的关系影响也会更大呀。” 梁书源低下头,同时也陷入了沉思。他知道陆瑾说得没错,可一想到所有可能出现的种种后果,他还是犹豫不决。 第十八章 不安 昏黄的图书室里,陈梓平独自静坐,他的目光看似落在手中那本满是沙俄语的书上,可思绪却早已飘远,脑海中不断回想着白天在教室时自己那或许过于明显的反应,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懊恼。 当时,他在教室里,一股脑儿地将那些憋闷在心底许久的话语倾吐而出,全然不顾及后果。而此刻,冷静下来的他,又觉得那一时的冲动似乎有些莽撞了。毕竟,梁书源会怎么理解自己所说的那番话,他不会去知道,至于怎么去理解,那也是梁书源自己的事情了。 陈梓平微微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纷扰的思绪甩开,他又重新埋首于那本晦涩难懂的书中。感觉只有沉浸在书里,才能让他内心的慌乱与得以平息。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一道声音打破了图书室的寂静,是程言。他的出现并未让陈梓平太过惊讶,只是淡淡地抬眼瞥了一下,便又继续沉浸在阅读之中。 程言缓缓走到陈梓平身旁,轻轻坐下,目光落在陈梓平手中的书上,开口道:“《战争与和平》,这可是我当年在沙俄国留学时看的第一本书呢。” “这么晚你来这里做什么?”陈梓平头也未抬,随口问道,声音里透着一丝淡淡的疏离。 “我也是来看书的。”程言一边说着,一边不紧不慢地从身旁拿出一本书,竟是与陈梓平手里那本一模一样的《战争与和平》。 陈梓平这才微微抬起头,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 “但你变了。”程言接过话茬,目光直直地盯着陈梓平。 “我?我可一点没变。”陈梓平下意识地反驳着,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可嘴上虽强硬,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别处,生怕程言能够看出来什么。 程言见状,只是轻轻一笑,并未急于辩驳,而是翻开手中的书,看似随意地浏览着页面,可实际上,他的心思全然不在书上的文字,而是在斟酌着接下来要说的话。过了片刻,他缓缓开口道:“真的没变吗?以前的你可不会像今天这样,想在这里待上一夜。” 陈梓平的手微微一抖,手中的书页差点从指尖滑落,他赶忙稳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他说道:“那只是……只是想看看没看过的书而已。” “真的是这样吗。”程言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书本,可那低沉的语调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直直地射向陈梓平那已经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 “真的。”陈梓平咬了咬牙,再次强调着,而后便故作镇定地继续开始看了起来,可那书上的字此刻在他眼中却已变得模糊不清,脑海里不断回响着程言的质问。 “那昨天你对梁书源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呢?”程言终于还是将话题引到了关键之处,他合上书本,轻轻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而后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陈梓平身上。 陈梓平听到这个问题,顿时愣了一下,手中的动作也停滞了下来。他停顿了一会,像是在思索着该如何回答,而后缓缓开口道:“可能是因为又要演练的缘故,想释放释放压力。”他试图用这个看似合理的理由来搪塞程言,可心里却清楚,这样的借口恐怕难以糊弄住眼前这个心思细腻的人。 程言听了他的回答,心里“咯噔”一下,他深知陈梓平此举不过是在嘴硬罢了。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觉得你能瞒得过我吗?你对梁书源说的那些话,可不像是单纯为了释放演练的压力。” 陈梓平心里清楚程言已然看透了自己的心思,可他还是不愿轻易承认,嘴硬道:“真的就是这样,你别想太多了。”他的声音虽然依旧强硬,可眼神中的慌乱却愈发明显,他知道,自己在程言面前就如同一个透明人,想要继续隐瞒下去,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陈梓平立刻陷入了极度的纠结之中,一方面,他害怕自己的秘密被程言彻底揭开,另一方面,他又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对梁书源那复杂而又难以言说的感情。 而程言,也在静静地等待着陈梓平的进一步反应,他希望自己的朋友能够坦诚面对自己的内心,而不是一味地逃避与嘴硬。 程言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喜欢梁书源是吧?”陈梓平听到这话,立刻愣在那里,手也停在了半空。好一会儿,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眼神慌乱地四处游移,试图避开程言。“程言,你……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喜欢他,他可是我未来的大舅哥啊。” 程言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丝毫戏谑的神情,“你要知道喜欢这种感情,是藏不住的,就像我跟陆瑾一样,一开始水火不容,恨不得对方消失,但经历了一些事,才发现可能就是我们的缘分。。” 陈梓平张了张嘴,想要继续反驳,却发现自己一时语塞。他对梁书源的那种感觉,已经隐藏了很多年了,只是碍于婚约的缘故,一直不愿去正视罢了。 “就算……就算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的感觉,那也只是因为相处久了而已,你想想我们从小在一起,肯定会喜欢对方啊,但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陈梓平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成了喃喃自语。 程言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陈梓平在嘴硬,试图用这种看似合理的解释来掩盖内心真实的情感波动。“其实,你心里很清楚,你对梁书源的感情,和我们相处久了产生的普通喜欢,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陈梓平微微低下头,各种滋味混杂在一起。他确实对梁书源有着特殊的情愫,但另一方面,他又深知梁书源的妹妹与自己有婚约在身,这在旁人看来,就是未来的大舅哥与妹夫的关系,怎么能有超出亲情之外的感情呢? “有些事,你应该知道,我和梁书源,我们两家早就定下了这门亲事,我和他妹妹也就是我未来的妻子。我要是对他有那种感情,这算什么呀?这不仅会毁了两家的关系,也会让所有人都陷入尴尬的境地。所以,我才把这份感情藏起来。当我看见你和陆瑾之后,我想要不要去试试,可我没那个勇气。”陈梓平的声音里透着无奈和苦涩。 程言在一旁安慰道:“我理解你的难处,但感情的事,不能因为你的害怕就就一直把自己的真实感受深埋心底呀。这样下去,你只会越来越痛苦的。” 陈梓平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就算我承认了这份感情,又能怎样呢?他……他恐怕只会觉得我在无理取闹,而且我也不能不顾及两家的关系。” “我觉得你还是要正视这份感情,真正地去面对自己内心的感受。跟梁书源坦谈一谈,至少把你心里的想法都告诉他,不管他的反应如何,也能让你自己不再这么纠结痛苦。” “算了吧,就这样挺好的。”陈梓平说完便又低下头去,目光重新落在手中那本满是沙俄语的书上,可书页上的字此刻却仿佛都变成了模糊的黑点,他一个也看不进去。程言看着他这副消沉的模样,心里也是一阵无奈,知道此刻再多说什么也难以立刻改变他的想法,便也沉默着翻开书,陪着他在这昏暗的图书室里坐了下去。 刘俞皱着眉头,满脸的难以置信,:“不是吧,你俩就那么的坐在图书室里一晚上?” 程言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疲惫,:“是啊,不过我已经尽力了。”他回忆起在那图书室里,他他试图去开导、去劝解,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此刻心中满是一种无力感。 周景行紧接着问道:“那现在怎么办?”这简单的几个字,却仿佛承载着众人此刻对于这件棘手之事的迷茫与无措。 刘俞轻轻摇了摇头,双手一摊说道:“还能怎么办,继续劝呗。”在他看来,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似乎也唯有继续努力劝说,才有可能打破眼前这僵局。 程言默默地点了点头,眼神望向某一处,若有所思地接话道:“就看陆瑾他们怎么开导梁书源了。” 此刻,他把希望寄托在了陆瑾等人身上,期望他们能够在这复杂的情感纠葛中,找到那把解开梁书源心结的钥匙。 而在寝室的另一角,气氛同样的压抑。 梁书源眉头紧锁,他抗拒提高了音量说道:“你们能不能别逼我了。”他坐在地上,内心的纠结与挣扎让他对这接二连三的劝说产生了本能的抵触。 陆瑾听闻,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不满地反驳道:“这是逼你的事吗,我媳妇儿可是陪你未来的媳妇儿在图书室坐了一夜。” 梁书源沉默了片刻,随后缓缓地抬起头,低声说道:“他既然说算了,我想就这样吧。”在他看来,陈梓平都已经表了态,或许就此放下,不再去触碰这敏感而又复杂的情感,是最为妥当的做法。 然而,陆泽珉却一下子站了起来:“梁书源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什么叫就这样?我侄婿可是陪陈梓平待了一晚上,你说就这么算了?”他觉得梁书源这种消极应对的态度是不可取的,毕竟大家都已经为了他们的事情花费了诸多精力,怎能如此轻易地就选择放弃。 梁书源面露难色,看向陆泽珉,带着几分委屈地说道:“珉哥,你知道的,他是我妹夫,我怎么能……”在他的认知里,陈梓平与自己妹妹有着婚约在身,这是既定的事实,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跨越这层关系去面对陈梓平那复杂的情感。 陆泽珉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地走到梁书源身边,语重心长地说道:“那你也要跟陈梓平谈谈,别让人家继续难受。” 张如生也在一旁附和道:“梁书源,你应该找陈梓平说说,哪怕拒绝,你这样不说开,等他真跟你妹妹结婚了,也是问题。” 梁书源听了张如生的话,微微低下头,他何尝不知道这样不明不白地拖着不是办法,可一想到陈梓平那复杂的感情,以及自己妹妹与陈梓平之间既定的婚约,他就觉得头疼。不知该如何是好。 寝室里陷入了一阵沉默,只有偶尔传来的叹息。过了好一会儿,梁书源才缓缓抬起头,“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为陈梓平好,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啊。要是我说得不好,不仅会伤了他的心,说不定还会变得更加尴尬,到时候在收场可就难了。” 陆瑾走过去,拉起了地上的梁书源,“我们都明白但你想想,陈梓平现在心里得多难受啊。他好不容易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你就这样一直回避人家,你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感觉,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吧。” 梁书源皱着眉头,脑海里不断闪过和陈梓平从小到大相处的画面。可如今,这份复杂的感情,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对他,确实有一些不一样的感觉,可那又能怎么办,我妹妹和他有婚约,这是改变不了的。我要是承认了自己对他的感情,那岂不是把所有人都置于一个两难的境地?”梁书源的声音里透着深深的无奈。 陆泽珉在一旁听着,不禁摇了摇头,“你就是想得太多了。感情的事本来就很复杂,但你现在这样逃避,肯定是不行的。你先和陈梓平好好谈一谈,把彼此的想法都摊开来说清楚,至于婚约的事,在想想别的办法。” 梁书源沉默了,陆泽珉他们说得句句在理,但从理性的角度看,与陈梓平坦诚地把彼此心中那些藏着掖着的想法都摊开来说清楚,似乎是解决眼前这件事情的最佳途径。可情感的事儿,又岂是简单的道理就能轻易左右的呢? 第十九章 煽动 “我怎么说啊,你们也知道陈梓平那脾气。”梁书源说这话时,满脸都是无奈。他深知陈梓平平日里那火爆又执拗的性子,一旦自己把这藏在心底许久的话说出口,真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陆瑾淡淡地回道,她在他看来,感情的事儿就该坦诚相待,没什么可遮遮掩掩的。可他却未曾完全设身处地去想过梁书源的难处,毕竟每个人面临的情况都不尽相同。 “这还用得着我们教?当初陆瑾的时候,你不是挺溜的吗?这到自己怎么了?蔫吧腾了?”陆泽珉略带调侃地说道,但心里急得就差把他推到陈梓平身边了。 “那是两人两情相悦,能跟陈梓平的情况一样吗?”梁书源有些激动地反驳道,他想起当初陆瑾和程言那顺理成章的感情发展,再看看自己如今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局面,心中满是苦涩。 “我说你怎么就不开窍呢?”陆泽珉急着问道,他实在是看不惯梁书源这瞻前顾后的模样,在他看来,喜欢就是喜欢,既然心里有这份感情,那就该勇敢地去面对,去争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味地退缩。 “那你们说我妹妹怎么办,我这当哥哥的,突然间告诉她,我也喜欢你未婚夫,这算怎么个事。”梁书源心里一直把妹妹看得很重,如今,却要因为自己这份不该有的感情,让妹妹受到伤害,他怎么能忍心呢。 陆瑾走过去,坐在梁书源身边说:“我知道你的顾虑,无非就是怕你妹妹知道了,她心里难受,还有两家的顾虑,但只要你坦诚地和她沟通,把你的真实感受都告诉她,我相信她会理解你的。”陆瑾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去安慰梁书源,他觉得沟通或许是解开这一团乱麻的关键所在。 梁书源看着陆瑾,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但却被忧虑所取代,“道理我都明白,但这也关乎到两家的利益,我想就不如陈梓平说的,算了吧,起码最后都不会因为这种事,闹得太僵。”说着,他叹了口气,那叹气声中仿佛承载了无尽的无奈与绝望。便继续道:“我也承认,我是怕了,我没办法像陆瑾那样迈出这一步,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更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陈梓平。他要是知道我也对他有这份心思,肯定会觉得我是个卑鄙无耻的人,说不定会从此和我断绝关系,更别说我妹妹那边了。”梁书源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各种糟糕的画面,两家因为此时反目成仇的情景,这些都如同噩梦一般缠绕着他,让他连一丝勇气都提不起来。 “不会的,陈梓平虽然脾气有时候确实不好,但只要你真心实意地去和他解释,他也许会理解的。”张如生说。他一直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大家的对话,此刻终于忍不住开口劝慰道。他觉得陈梓平虽然性子急了些,但本质上并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只要梁书源能诚恳地把自己的内心想法说出来,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可是我害怕。”梁书源看向几人,眼神里满是无助。“陈梓平是我妹妹的未婚夫,这是两家早就定下来的,我要真的承认了我对陈梓平那份超出寻常的感情,那我们两家怎么办,我妹妹怎么办?”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仿佛仅仅是说出这番话,就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勇气。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沉默,每个人都能感受到梁书源此刻内心的挣扎与痛苦,却又一时不知该如何劝慰才好。 过了好一会儿,陆瑾才缓缓说道:“我知道这事儿搁谁身上都不好受,可你也别把情况想得太糟糕,感情的事儿本就复杂难测,谁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你说你就这样放弃了,就算陈梓平真跟你妹妹成婚了,见面不是很尴尬。” 梁书源苦笑着摇了摇头,“那我要是在这个时候横插一脚,不也是把她的幸福给毁了吗?我怎么能做得出这样的事儿啊。”梁书源的内心在挣扎着,一方面,他深知一旦对陈梓平的感情再进一步,恐怕就连自己都无法控。另一方面,无比在意妹妹的幸福,害怕因为自己的自私而让妹妹遭受巨大的痛苦。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众人一惊,纷纷朝门口望去。只见陈梓平一脸怒气地站在门口,显然是听到了刚才屋里的部分谈话内容。 “程大哥,平哥,你你俩跑的可真快。”刘俞气喘吁吁地说。他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显然是一路追来累得不轻。他边喘气边抬眼看向屋内,瞬间愣住了,因为,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让你平时多锻炼你不锻炼的。”周景行倒是比刘俞显得稍微轻松一些,但也能看出刚刚那一阵疾跑让他耗费了不少体力。他的目光看向屋内,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陈梓平,心中暗暗叫苦,他们知道这下事情可麻烦了。 陈梓平冲进屋里,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梁书源身上,随后给了他一巴掌。那声音打得清脆响亮,在屋内瞬间炸开,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愣住了。梁书源的脸被打得偏向一侧,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红红的掌印。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只见陈梓平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怒火从眼中释放出来。 “谢谢你让我听到这些,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对你有任何想法,我会跟你妹妹结婚,但你听好了,如果我跟你妹妹成婚,你反悔了,别怪我找人让你不明不白的消失。”陈梓平的声音冰冷而决绝,仿佛他此刻所宣告的,不仅仅是一场婚姻的决定,更是一种对梁书源的严厉警告。 梁书源就那样呆呆地站着,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随后,他缓缓地抬起手,捂着脸,那只手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努力承受着这份痛苦。他缓缓地转过头来,看向陈梓平,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深深的哀伤。 此刻的他,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无尽的深渊之中,周围都是冰冷的绝望,而陈梓平的这一巴掌,这一番狠话,更是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将他彻底打入了谷底,让他连一丝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想了想就没有去开口,只能在心底默默地流淌。 “我明天就跟教官申请换宿舍,你也用不着自责。”陈梓平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那离去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响着,每一声都像是重重地踏在梁书源的心上,一下又一下,敲打着他内心最柔软的角落,让他的心随着那脚步声的渐远而一点点地破碎。 梁书源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他望着陈梓平离去的方向,内心的迷茫也在此时打开了,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一切都变了,他们之间的那道鸿沟已然形成,且深不见底,再也无法轻易跨越。曾经那些日子,终究只能成为回忆,被尘封在心底的某个角落。 至于屋内的其他人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程言和刘俞见状立刻跟了上去。一时间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梁书源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他望着陈梓平离去的方向,内心的迷茫也在此时打开了,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一切都变了,他们之间的那道鸿沟已然形成,且深不见底,再也无法轻易跨越。曾经那些日子,终究只屋内的其他人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程言和刘俞见状立刻跟了上去。一时间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梁书源依旧呆呆地站在那里,他望着陈梓平离去的方向,默默的低下头。过了许久,他才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身体猛地一晃,若不是旁边的张如生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恐怕他就要摔倒在地了。 第二天,俩人依旧在学堂上相遇。教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梁书源的目光下意识地就寻了过去,而陈梓平也正巧抬眼看向这边。四目相对的瞬间,没有了往日的欣喜与热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而俩人脚步匆匆,仿佛多停留一秒都会打破某种微妙的平衡。下课后校园凉亭里,陆泽珉等人看着不远的梁书源,心里五味杂陈。 “不是,你们怎么就没拦住陈梓平?”陆瑾质问道,他的眼神中透着焦急与不满。 “拦了,没拦住。我都把我小时候惹祸劲拿出来了,还是拦不下。”刘俞垂头丧气地说道,他的声音里透着满满的懊恼。回想起刚才在室外,他真的是拼尽了全力,几乎把自己小时候调皮捣蛋、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都使了出来。可陈梓平就像是铁了心要走,任他怎么折腾,都没能改变其主意。 “你们是从哪开始听到的。”陆泽珉一脸严肃地问道,他双手抱在胸前,表情凝重。 “从那句‘陈梓平是我妹妹的未婚夫开始’”程言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 “也不知道咱们宿舍中了什么邪,刚消停一阵又开始出事,话说这里以前该不会是乱葬岗吧?”周景大楼梯行一脸无奈地调侃着,试图用这种方式来缓解一下这紧张压抑的气氛。可话一出口,他就觉得有些不妥,这乱葬岗的说法在这寂静又有些诡异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屋内陷入了一片死寂,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令人难堪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儿,陆瑾才缓缓地开口说道:“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关键是咱们得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凉拌吧。”刘俞叹气道,他躺在床上,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精气神儿,满脸的无奈与沮丧。他把被子往头上一蒙,似乎想要就此躲开这让人头疼的现实。 “该用的办法都用了,两个人现在是谁也不搭理谁。”周景行继续道,他烦躁地在屋内走动着,每一步都带着些许急切与焦躁,嘴里还不时地嘟囔着:“这可咋整啊,好好的两个人,咋就闹成这样了呢。” “你说这俩人,有什么不能说的,非得这样子。”张如生坐在床上,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他轻轻摇了摇头,实在是想不明白陈梓平和梁书源之间怎么就因为这么个事儿闹到了如今这步田地。只觉得真是让人头疼不已。 “梁书源不是说了,陈梓平跟他妹妹有婚约。”程言说,他靠在墙边,眼睛望着天花板,像是在努力回忆着当时的场景。 “有婚约怎么了?就不能在一起?”刘俞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大声问道,那声音带着股子倔强与不甘,仿佛对这种因为婚约就闹得不可开交的情况很是不屑。可他也顾不上这些了,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众人,等着一个能让他信服的答案。 “像他们两家那种大家族,有些关系好的,从小可能就会被安排亲事,就像我和我那个未过门的妻子一样。”张如生摇摇头说,他既有对这种包办婚姻的无奈,也有对陈梓平和梁书源处境的理解。 “话说这种就没办法解除吗?”刘俞问道,他已经完全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坐直了身子,眼睛紧紧盯着张如生,眼中满是好奇与期待。 他想着如果能找到解除这种包办婚姻的办法,说不定陈梓平和梁书源之间的僵局也能随之打破,毕竟他实在不忍心看到两个好朋友就因为这样的事情而闹得如此不愉快。 张如生抬起头,看着刘俞,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哪有那么容易啊,在我们这种大家族里,婚姻可不是两个人的事儿,它涉及到家族的利益,还有复杂的关系网。要解除婚约,那得经过长辈的同意,而且还得考虑到对各方利益的影响,可不是咱们想解除就能解除的。”他的语气里透着一股无奈,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无法改变的残酷现实。 刘俞听了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嘴里嘟囔着:“这也太不公平了,凭什么自己的婚姻自己都做不了主啊。”他双手抱在胸前,身子往后一靠,靠在了床头的墙上。 “确实不公平。”周景行也附和道,“但咱们也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梓平和书源因为这个事儿闹僵啊,得想想办法帮帮他们才是。” “可咱们能有什么办法呢?”程言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从墙边站直了身子,走到床边坐下,看着众人说道:“他们两家的事儿咱们又插不上手,而且他们俩现在谁也不搭理谁,想劝都不知道从哪儿劝起。” 一片寂静悄然蔓延开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的神情,他们正绞尽脑汁地试图从这纷繁复杂的困境中找寻出一条可行的解决之道。 第二十章 无形的枷锁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程言依旧如往昔般陪着陈梓平在图书室过夜。然而,与以往不同的是刘俞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也让原本略显单调的过夜场景多了几分别样的氛围。 刘俞和程言相互对视了一眼,目光交汇间似乎传递着某种难以言明的默契。他们一同将视线投向了不远处正沉浸在书本世界里的陈梓平。沉默片刻后,两人终究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关切,开口询问起来。 “平哥,你真打算就跟源哥保持现状吗?”刘俞问道。 “你们俩现在这样谁也不搭理谁,也不是办法。”程言紧接着附和道,在他看来,即便有了产生了不好的事情,也不应如此僵持下去。 陈梓平听闻两人的询问,缓缓抬起头来道:“我该说的都说了,他不理解,我也没有办法。”他很清楚,即便跟梁书源说的再多,他也会拿着那所谓的婚约说事。 “那你们两个,也不能一直僵着吧。”刘俞再次强调了问题的严重性。他明白,两个人的状态像是打结的绳子,若不及时解开,恐会越缠越紧,直至最终断裂。 陈梓平听了刘俞的话,放下手中的书本,缓缓站起身来,说道:“保持现状,也许是现在最好的结果,他冲破不了那世俗的枷锁,我也没办法。” “可你问过他吗?”程言问。 “问?你让我怎么问?他只能拿着我跟他妹妹的婚约压着我,完全不会去听我那些肺腑之言。”陈梓平说。 “你有没有想过,他或许不想让两家人的关系闹太僵呢。”程言说。 “程言,你不了解他,他什么的性格,什么样的人,你根本就不知道,为了利益,他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陈梓平说。 “也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呢。你也知道,像我们这种家庭,婚约就是一个束缚,就算遇见那个真正的爱的人,也没办法跟他一辈子。”程言说。 “就算他有难言之隐,那也该好好跟我讲清楚啊,好让我彻底死了这份心!”陈梓平的声音微微颤抖着,眼里闪烁着泪光,“每次他都拿那婚约堵我,好像在他眼里,我就只是他妹妹的未婚夫,只是个用来维护家族利益的工具,他从来都没考虑过,我对他的感情。”说到这儿,陈梓平的眼眶彻底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是真的想告诉他,我很喜欢他,这份感情在我心里压抑了太久太久,可每次鼓起勇气想表达,都被他无情地打压回来。我也是个人,有感情的人,不是能随意被婚约摆弄的物件啊!”陈梓平说着,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他的身体也微微颤抖着,仿佛在宣泄着长久以来所承受的委屈与痛苦。 “程言,你不知道,有时候我真的羡慕你和陆瑾,能一起冲破那世俗,我原本想啊,找个机会跟他说说我对他的感觉,可那天他说的,让我打消了这念头,我承认我跟他一样,怕了。”陈梓平说。 “别这么就放弃了!”程言说,语气中满是急切与鼓励。他实在不忍心看到陈梓平放弃自己那份感情。 陈梓平看着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程言便继续道:“你要是放弃了,不就是向世俗低头了吗?你想想看,,这世俗的规矩固然强大,但它又凭什么能随意决定我们的感情走向?” 陈梓平微微动了动嘴唇,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只是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程言,你不懂的。”陈梓平终于开口了,“我跟他没办法像你跟陆瑾那样,你们两个没有婚约的加持,自然而然的可以在一起,而我呢,从三岁起就被那张纸束缚着。” 陈梓平无力的靠在书架上,心里的苦涩越发浓厚。“那时候我还小,什么都不懂。第一次跟他妹妹见面的时候,我就只是单纯地觉得她好可爱,就那么随口说了一句,哪能想到,就因为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两家人便立刻就定下来这份婚约啊。” 陈梓平的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心中满是懊悔与无奈。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儿时一句无心的夸赞,竟然会成为束缚自己一生感情的枷锁,让他在面对自己真正心仪之人时,只能望而却步,徒留满心的苦涩与伤痛。 “我也曾试图反抗过,试图挣脱这束缚,可每次当我鼓起勇气想要迈出那一步时,看到的却是家族长辈们那严厉的目光,我知道,在他们眼里,这份婚约是不容置疑的,是必须要遵守的。”陈梓平抹了一下泪水。 “而他,他也同样被这世俗的枷锁禁锢着。虽然我能察觉到他对我或许也有一点别样的感情,可他总是会搬出那份婚约,用它来筑起一道高墙,将我拒之门外。”陈梓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那是一种被命运捉弄后的自嘲。 “我真的好累啊,程言。一次次的尝试,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失望。我感觉我就是那个笑话。”陈梓平的泪水再次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他的衣衫。 程言静静地听着陈梓平的诉说,心中满是心疼与无奈。这时刘俞开口说道:“平哥,打起精神来,我们不能就这么放弃啊,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们就得去争取。” 陈梓平轻轻摇了摇头,苦笑着说:“争取?还有什么可争取的呢?我已经试过太多次了,每一次都被伤得遍体鳞伤。我不想再经历那种痛苦了,我真的怕了。” 程言皱了皱眉头,思索了片刻后说道:“说不定还有希望,你们两个都没有认真的谈过,怎么可能会因为一张纸就否定了内心的想法。” 陈梓平听了程言的话,沉默了许久,缓缓说道:“就这样吧,或许这就是我应该面对的结局,我怕给自己希望。换来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他就像一个在黑暗中迷失太久的旅人,已经不敢再去追逐那若有若无的光亮,生怕每一次的追寻,都只是让自己陷入更深的黑暗与痛苦之中。 程言和刘俞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但他们知道,现在任何言语在这一刻似乎都显得那么无力。然而,他们又实在不忍心看到陈梓平就这么放弃,任由这份感情在沉默中消逝。 宿舍里气氛依旧是黑压压的一片,沉闷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陆瑾坐在床边,用着幽怨的眼神看着梁书源。 “梁书源,你真不去跟陈梓平坦白吗?我媳妇儿都好几天了,除了陪着陈梓平,还是陪着他。”陆瑾说,他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不满。 梁书源正坐在书桌前,手里随意地翻着一本书,可那书页半天都未曾翻动一下,显然他的心思根本就没在书上。听到陆瑾的话,他微微抬起头,眼神有些闪躲,不敢与陆瑾那幽怨的目光对视。 过了好一会儿,梁书源才缓缓开口:“你又不是不了解情况,这事儿哪有那么简单啊。”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陆瑾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噌”地一下从床上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不简单?那你就打算这么一直拖着?你看看陈梓平现在成什么样儿了,你倒好还有心情在这里坐着。”陆瑾实在是气不过梁书源这副逃避问题的态度。 梁书源被陆瑾这么一吼,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儿,把手里的书往桌上一扔:“你以为我想这样?可你让我怎么说?你也知道那婚约的事儿,那是两家人早就定下的,我能怎么办?就这么轻易地违背,我妹妹那边怎么交代?” 陆瑾听了梁书源的话,立刻埋怨:“婚约婚约,你就知道婚约!那陈梓平对你的感情呢?你就这么忍心一直伤他的心?你心里就真的只有那该死的婚约,没有一点儿他的位置了吗?”陆瑾的眼神里满是失望,他原本以为梁书源会是个敢爱敢恨、能够冲破世俗枷锁的人,可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候,他却被这婚约束缚得死死的,连面对自己感情的勇气都没有。 “我怎么可能没有他的位置……可我心里也很难受啊,每次看到他那伤心的样子,我比他还痛。可我真的没办法。”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夹在两块巨石中间,无论往哪一边动,都会被压得粉身碎骨,这种两难的境地让他痛苦不堪。 张如生看着梁书源这副痛苦的模样,他走过去,在梁书源身边蹲下,安慰说:“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但你就这样一直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呀。陈梓平那边已经快绝望了,我们都能看出来他真的很喜欢你,你要是就这么放弃了,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梁书源抬起头,看着张如生眼中满是迷茫与无助,“张哥,那我该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张如生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我觉得吧,你跟陈梓平好好谈一谈,把你的真实想法和感受都告诉他。” “可他现在完全不想理我。”梁书源说,话语里透着深深的无奈与挫败感。每次他试图靠近陈梓平,想要打破那僵局,换来的却总是对方冷漠的回避, “那你就找机会,跟他说。”在周景行看来,逃避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只会让问题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直至最后将两人都彻底压垮。“你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你们之间的感情就这么一点点消逝,你得主动出击啊,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得去争取。” “一味地逃避,只会让你们越来越痛苦,这就是你想要的吗?”陆泽珉的目光犀利地看着梁书源。“你想想看,陈梓平现在肯定也是在痛苦中煎熬着,他之所以不想理你,还不是因为被你的话伤得太深了。但如果你能鼓起勇气,真诚地跟他好好谈一谈,把你心里的话,还有对他的感情,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他,说不定他就能理解你了呢。” 梁书源知道他们说的都有道理,可真要付诸行动,却又觉得困难重重。他低下头,沉默了许久,仿佛在内心深处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 张如生拍了拍梁书源的后背,鼓励道:“别担心,我们可以一起帮你想办法。首先,你得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要抱着真诚和坦然的态度去面对他。只有这样他也能更静下心来听你说话。” 周景行也点头附和道:“对呀,而且你在和他谈之前,最好先把自己想说的话在心里好好捋一捋。” 陆泽珉接着说:“还有啊,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他可能一开始还是会对你很冷淡,甚至不愿意听你说下去。但你可千万别灰心,要坚持把话说完,让他知道你是真心想解决问题,而不是随便敷衍他的。” “就像你当初教我怎么跟程言告白的时候,说几句鸟语,不就行了,这还需要人教。”陆瑾没好气的说道,他双手抱胸,靠在墙边,但更多的是对梁书源此刻犹豫不决的无奈。 陆瑾想起当初自己告白的时候,虽然也紧张得不行,但好歹是鼓起了勇气,直截了当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可看看现在的梁书源,明明心里有感情,却因为各种顾虑而裹足不前,这让他实在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梁书源听了陆瑾的话,不禁苦笑了一下,回忆起当初陆瑾告白时的那副模样,确实是勇气可嘉。而自己现在,却连面对陈梓平的勇气都没有,真是越想越觉得自己窝囊。 “可我这情况不一样啊。你和程言之间又没有什么婚约的束缚,你们可以自由自在地表达感情。而我呢,这婚约就像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每次面对梓平,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梁书源的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无奈与苦涩,他抬起头,看着陆瑾,眼神中满是羡慕与自嘲。 陆瑾听了梁书源的话,微微愣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走过去拍了拍梁书源的肩膀说:“我知道你的难处,可婚约虽然是个麻烦事儿,但也不是不能解决的呀。你想想,要是梓平真的就这么从你身边溜走了,你能甘心吗?”陆瑾的话语虽然直白,但却句句说到了梁书源的心坎里。是啊,要是真的就这么失去了陈梓平,他这辈子恐怕都无法释怀。 第二十一章 解开 。 在炮科专业的课堂上,教官稳稳地站在讲台前方,细致且深入地阐述着那些重要的战术与理论知识。其讲解清晰明了,每一个处细节,都如同拼图的碎片,拼凑出这门学科扎实且系统的知识框架。 梁书源的目光却时不时地飘向坐在前方的陈梓平。自那日几人的一番对话不慎被陈梓平全然听到之后,已经过去了五天,而这两人之间,却始终未曾再有过只言片语的交流。 这五日以来,梁书源的内心仿若被一块沉甸甸的巨石所堵塞。每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陈梓平的背影时,那想要打破眼前这份僵局的冲动便会在心底涌起。 他渴望着能够开口,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和盘托出,然而,每一次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课间休息之时,铃声响起,陈梓平便会毫无客气地从梁书源身旁径直走过,那神情仿佛梁书源压根就不存在一般,就如同将他视作了透明的空气。 梁书源眼神之中透露出的尽是无奈,以及那一丝难以用言语确切表述的失落之情。 他的心里十分清楚,那日的一番对话,确实包含了诸多伤人的话语。只是,他未曾料到,那些话语竟然会被陈梓平听得如此真切、清晰,以至于引发了如今这般尴尬且僵持的局面。 而在今日的这堂课程之中,梁书源更是显得心不在焉。他的整个心思,全然沉浸在了如何才能与陈梓平清晰且完整地解释清楚自己内心真实想法的思索之中。 上课期间,他也曾偷偷地瞥了一眼陈梓平,只见对方正全神贯注地凝视着讲台,手中的笔不停地在本子上记录着教官所讲述的重点内容,那副模样,似乎完全没有受到两人之间冷战氛围的丝毫影响。 目睹此景,梁书源不禁在内心深处暗自叹了口气。他暗自思忖,或许陈梓平是真的已经决定与自己斩断一切关系,从此不再有任何瓜葛了吧。 可即便如此,他的内心深处却又着实不甘心就此放弃这段曾经真挚的友谊。 待下课之后,同学们陆续起身,纷纷离开教室。陈梓平亦如往常一般,有条不紊地收拾好自己的物品,随后便头也不回地朝着教室门口大步走去。 梁书源见状,本能地想要开口叫住他,可当目光触及陈梓平那略显冷漠的表情时,他还是将到嘴边的话语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就那样静静地望着陈梓平渐渐远去的身影,满心的话语在这一刻,仿佛都化作了无声的叹息,消散在空气中。 这一整天下来,梁书源都过得浑浑噩噩,仿若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找不到前行的方向。 他的脑海里,如同放映机一般,不断地回放着和陈梓平过往相处的点点滴滴。如今回想起来,却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心,让他沉浸在无尽的懊悔与自责之中。 夜幕降临,当梁书源躺在床上时,他依旧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眠。 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空荡荡的床位上,心中更是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那原本应该躺着室友的位置,此刻却显得如此寂寥,恰似他此刻内心的孤独与落寞。 “唉……”此时,一旁的陆瑾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你怎么?”梁书源闻声,下意识地问道。 “你说我怎么了?我好不容易才和我媳妇儿处得好好的,可就因为你家那个,我都好几天没看见我媳妇儿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陆瑾满脸抱怨地说道,“你就说,你个老爷们儿,这点儿事儿都办不明白。” “就是啊,陆瑾现在看不见程言,都快疯了。”周景行也在一旁附和着说道。 梁书源听着陆瑾和周景行的抱怨,内心越发不是滋味。他深知,这一系列的状况,确实皆因自己而起。因为自己与陈梓平之间的矛盾,搞得大家都不得安宁,这让他的内心满是愧疚与自责。 “我也想把这事儿说清楚啊,可每次话到嘴边,就是开不了口。”梁书源无奈地坐起身来,满脸皆是懊恼之色。 陆泽珉在一旁见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就活该!平时看你挺能说的,怎么关键时候就掉链子了?你知道陆瑾这几天为了能见我侄婿一面,都啥样了吗?可倒好,还不都是因为你和陈梓平那点儿破事儿闹的!” “你跟陈梓平有什么话就好好说,非要闹到这种地步,他跟你妹妹的婚约不是解不了,是你一直在逃避而已。”张如生也在一旁严肃地说道。 “张哥说的对,你不是就怕两家关系闹僵吗,所以一直拿着婚约说事。”周景行紧接着补充道。 “梁书源,你要是个男人,就把话跟陈梓平讲清楚,躲躲藏藏的算什么男人。”陆瑾没好气地再次强调道。 “可是,他跟我妹妹的婚约是从小定下来的啊。”梁书源面露难色地说道。 “定下来又怎样,我叔之前跟秦家小姐也有婚约,这不也解除了。”陆瑾不以为然地回应道。 “你小子,竟揭我老底是吧。”陆泽珉略带嗔怒地说道。 梁书源听着陆瑾的话,心中又是一阵烦闷。他深知陆瑾此举是在激他,可这婚约之事,又岂能是说解就能轻易解决的呢? “我们家跟你们家不一样,当时定下婚约的时候,两家的长辈都是在的,白纸黑字在那写着,哪能说违背就违背。”梁书源言辞恳切地说道,其声音里透着满满的无奈与苦恼,眼神中更是满是迷茫之色。 陆泽珉在一旁忍不住插话道:“你不敢触碰?现在事情都闹成这样了,你还在这儿瞻前顾后的,有什么用?你就该早点和陈梓平把这事儿都摊牌了,也不至于大家伙儿在这都跟着你为难。” 梁书源满心的委屈,他用力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情绪略显激动地说:“我也想早点说清楚啊,可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每次想开口,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我也很懊恼自己怎么这么没用啊!” 周景行看着梁书源那副懊恼又无助的样子,说道:“哥几个都知道你也不好受,可现在这情况,你再不说清楚,只会越来越糟。你想想,陈梓平要是一直因为这事儿和你别扭着,他心里能痛快吗?你妹妹夹在中间又能好受吗?而且,就算有婚约在,也得看两个人的心意不是?要是他们俩没那个意思,长辈们也不能硬把他们凑一块儿吧。” 梁书源听了周景行的话,心中微微一动。他深知周景行所言极是,这些天来,自己只顾着纠结于婚约之间的矛盾,却着实忽略了陈梓平的感受。 或许,真的应该找个机会,将所有的事情都摊开来说明白,让大家都能坦诚地面对彼此的想法。 “可我怎么说啊,我这嘴笨的,跟刘俞一样。”梁书源一脸愁苦地说道。 “你可别说刘俞,他有时候还挺靠谱的。”周景行说道,“你呀,别老拿嘴笨当借口。只要你真心想把事儿说清楚,在把心里的想法诚诚恳恳地表达出来,就算说得没那么顺溜儿,陈梓平也能感受到你的诚意的。关键是你得有那个勇气去迈出这第一步呀。” “我们在这都劝你们几天了,一个都听不进去,不是这个说算了,那个说婚约的。怎么,我们的话对牛弹琴吗?”陆泽珉没好气地说道,一边说一边重重地坐在了床边,床板都跟着发出了“嘎吱”一声响。 梁书源听了陆泽珉的话,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儿,他知道朋友们是真心为他好,可自己却总是这么优柔寡断,让大家跟着操心。缓缓开口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我也不想再这样拖下去了,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不能因为害怕就一直逃避,你这样下去,问题永远都解决不了。”张如生叹了口气道。 “是啊,你得相信自己,也得相信陈梓平啊。说不定他也在等着你主动开口呢,只要你态度诚恳,把心里的想法实实在在地说出来,就算他一开始可能还有点气,也会慢慢消下去的。”周景行也在一旁劝说道。 “这么的,明天不是全体演练吗,你就找个空隙把话跟他说清楚了。到时候大家都忙着演练的事儿,注意力多少会分散一些,就算陈梓平一开始反应不太好,也不至于让场面太过难堪。而且那种氛围下,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劲儿,说不定更容易把心里话说出来呢。”陆泽珉似乎已经认定了,这就是解决问题的绝佳时机。 “梁书源,哥可告诉你明天是你最后机会了,你要是把握不住,就别怪哥几个无情。”陆瑾双手抱胸,眼神里分明写着“这次可别再让我们失望了”。 第二天,天空不是很作美,一大早就下起了雨。细密的雨丝如银线般纷纷扬扬地洒落,。虽说下雨天给演练增添了不少难度,但军校里的纪律向来严明,全体学生依旧按照既定安排,准时在操场集合,准备进行演练。 “刘俞,昨天你跟我媳妇儿俩人劝的怎么样。”陆瑾小声问道。那话语中虽透着一丝急切,却也努力维持着队列中的纪律,不使其音量过高而破坏了整体的肃穆氛围。 “还那样,我跟程大哥已经歇菜了。”刘俞轻声回应着,话语里带着些许无奈与挫败感。毕竟,这件事上,他们已然付出了诸多努力,却未能取得理想的成效,这无疑让人心生沮丧。 陆瑾听闻此言,不禁将目光投向一旁的程言,那眼神之中满是心疼。程言平日里总是透着干练与果决的人,此刻也因着这棘手的状况而略显疲态。 而在不远处,陈梓平静静地站在那里。尽管他与梁书源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远,可他却仿佛完全将梁书源当成了空气一般,视若无睹。 他的神情冷峻而漠然,目光直直地向前方投去,未曾有过丝毫的偏移,仿佛身边的一切人和事,都无法干扰到他此刻内心坚守的那份冷漠与疏离。 在这雨水交织的场景之中,他就这般孑然独立于自己的世界里,与周围略显紧张又无奈的氛围形成了一种鲜明而又略显突兀的对比。 这时演练开始了,雨水顺着脸颊滑落,模糊了视线,但大家都没有丝毫懈怠。各项指令有条不紊地传达着,同学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喊杀声在雨中回荡,气势丝毫不减。 学员被分为了两队。一方为进攻,另一方为防守。首先要在规定时间内突破对方设置的防线,攻入“敌方”阵地。 梁书源所在的阵营队迅速展开行动,他们利用地形掩护,相互配合前进。虽然他的心里还想着和陈梓平的事情,但此刻也只能强打起精神,投入到演练当中。 这边,陈梓平也全神贯注地投入到防守任务中。他指挥着队员们合理布置防线,设置障碍,警惕地注视着前方,准备随时应对攻方的进攻。 在这场激烈的攻防战中,双方你来我往,互有胜负。攻方始终都都未能成功突破防守,而防守也在努力抵御着攻方的猛烈进攻。 雨水不停地洒落,让整个战场变得更加泥泞湿滑,增加了演练的难度,但也更加考验着学员们的意志和能力。 最终,演练在规定时间内结束,虽然双方都没有取得绝对的胜利,但通过这次演练,学员们都在战术运用、团队协作等方面得到了很好的锻炼。 此刻,学员们个个浑身湿透,雨水与汗水交织在一起,顺着脸颊、脖颈不断滑落,浸湿了他们的衣衫。 “浑身都湿透了。”刘俞一边抹着脸上不断淌下的水珠,一边感慨地说道。他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疲惫,却又带着一丝完成演练后的释然。 “没办法,不过你们的战术还挺厉害的。”程言回应道。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对战友们的赞赏,尽管自己也同样疲惫不堪,但在这场演练的对抗中,他清晰地看到了对方所展现出的卓越战术素养。 “多亏了珉哥,不过程言,你们的防御能力也挺厉害啊。”周景行紧接着说道。 “这点多亏陈梓平,他当时想到一个我没想到的决策。”程言微笑着说道。 提及陈梓平时,眼中不禁闪过一丝钦佩之色。在那紧张万分的演练时刻,他凭借着自己敏锐的洞察力和果敢的判断力,提出了一个关键决策,使得他们的防御阵线得以稳固,成功抵御了对方一轮又一轮的猛烈进攻。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对演练的复盘与交流之中时,一声饱含深情的呼喊打破了这份略显严肃的氛围。 “媳……阿言!”陆瑾一下子扑到了程言身上。他全然不顾自己和程言身上那湿漉漉的衣衫,紧紧地抱住了程言,仿佛要将这几日因各种状况而积攒的思念与牵挂在这一刻全部释放出来。 程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宠溺的笑容。说道::“表现得不错。”这简短的话语,既是对陆瑾在演练中的表现给予的肯定,更是两人之间那份深厚情感的一种默契表达。 “对了,梁书源和陈梓平呢?”陆泽珉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却并未发现那两人的身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毕竟,这样一场重要的演练过后,大家通常都会聚在一起复盘交流,可这两人却不见了踪迹,着实有些反常。 “不知道啊,演练结束后就没看见他俩。”张如生摇了摇头,同样一脸茫然地说道。他也觉得有些奇怪,按常理来说,此刻应该也和大家一起在这里讨论演练中的种种情况才对。 此时,在某个角落的地方,梁书源和陈梓平静静地待在那儿。梁书源微微弓着身子,他的目光低垂,盯着脚下的地面,似乎能从那片泥土里找到解开心中纠结的答案。而陈梓平则是侧身靠着墙,脸庞的线条在阴影的勾勒下显得越发冷峻,他望向远方的目光深邃而又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仿佛在那遥远的天际线处,藏着他此刻内心的秘密。 第二十二章 释然 豆大的雨点从天空中倾泻而下,以一种磅礴而又迅猛的态势,狠狠地砸向地面。每一滴雨点与大地的碰撞,都似是一次力量的爆发,瞬间溅起一片片晶莹剔透的水花。 在这暴雨肆虐的时刻,整个校园都被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雨幕之中。平日里热闹非凡的操场、小径,此刻都已不见人影,唯有那如注的雨水在肆意流淌,发出哗哗的声响,似是在诉说着这场雨的肆意与张狂。 为了避免在这湿寒的雨夜过后,遭受第二天感冒的侵袭,所有学员们都纷纷加快了脚步,匆忙地朝着各自的寝室奔去。尽管姿态各异,但目标却无比一致——那温暖而又干燥的寝室,便是此刻他们心中最为向往的港湾。 然而,就在这一片匆忙的归途中,在校园的一处角落,梁书源和陈梓平却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地,他们丝毫没有受到暴雨影响,就那样静静地伫立着? 谁也没有开口,仿佛在他们的世界里,此刻唯有这漫天的雨水和彼此那沉默的陪伴,也让他们两人之间的沉默显得愈发凝重。 那沉默,就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们与外界的匆忙与嘈杂隔离开来,使得彼此虽近在咫尺,却又仿佛相隔天涯,难以洞悉对方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或许,在他们各自的内心深处,都有着一些不愿轻易言说的心事,又或许,他们只是在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个能够让他们敞开心扉,将内心深处的话语如这倾泻的雨水般畅快说出的时机。 然而,此刻,在这暴雨的肆虐下,在这匆匆的归途中,那个时机似乎依旧还在远方,遥不可及。 宿舍里,灯光昏黄而柔和,却依旧驱散不了那因担忧与猜测而笼罩着的略显沉闷的氛围。 “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找他?”刘俞皱着眉头,一脸焦急地问道。仿佛只要大家一点头,他便会立刻冲出门去。 “我看没必要,他们两个的事应该他们自己去解决,我们这些天劝也劝了,剩下的就靠他们自己了。”陆泽珉深知那两人的性子,若是旁人继续插手只怕是越帮越忙,还不如让他们自己去把心里的疙瘩解开。 “只有梁书源打开了自己的内心,他跟陈梓平就肯定不会有事。”张如生若有所思地说道。在他看来,很多矛盾的根源往往在于彼此内心的封闭,不肯坦诚相待,只要一方能率先迈出那一步,打破那层坚冰,一切问题便都能迎刃而解。 “希望梁书源能想明白吧,不然,真的就鸡犬不宁喽。”周景行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床铺,一边苦笑着说道。他深知这两人要是一直僵持下去,整个宿舍的氛围都会变得压抑而紧张,大家的生活也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毕竟同在一个屋檐下,谁也不愿意整天面对那剑拔弩张的场面。想到这儿,他手下的动作也不禁慢了几分,眉头微微皱起,满是忧虑。 “那媳妇儿,你跟刘俞这几天是怎么跟陈梓平说的。”陆瑾看向程言,因为宿舍里的和谐与否关系到每个人的生活状态。 “还能怎么说,让他想开点,有时候也帮梁书源说上几句。”程言坐在床边,语气平淡地说道。 他看似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却也在为这两人的事暗暗操心。这几天,他和刘俞没少在陈梓平耳边念叨,可效果似乎并不太明显。 “唉,平哥那性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跟程大哥说了那么多,没一句说进他心里。”刘俞无奈地瘫坐在床上,他实在是有些挫败,本以为自己的苦口婆心能起到些作用,可没想到陈梓平就像一堵顽固的墙,任他怎么说,都纹丝不动。 “梁书源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啊,咱们劝了那么多天,一提婚约。就开始说他妹妹,也不知道有什么想不开。”周景行嘟囔着,脸上带着几分不满。 他实在搞不懂梁书源怎么就揪住那婚约的事儿不放,每次一谈起来,就把话题扯到他妹妹身上,搞得大家也没法继续深入聊下去。 且说在这边,两人就那样静静地僵立在原地,谁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久,此刻的氛围也格外的沉闷压抑。 而率先打破这令人有些窒息的沉默的是梁书源。他的目光在对方身上轻轻掠过,随即缓缓开口说道:“你要是没别的事儿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啊。这雨一时半会儿看样子是停不下来了。你可别在这儿一直淋着,要是感冒了可就不好了。一会儿程言和刘俞他们会过来找你的,到时候有啥事儿你再和他们说吧。”梁书源的声音在风雨声中显得有些单薄,却也透着一丝关切,只是那话语里似乎又夹杂着些许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就在梁书源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陈梓平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你以为我喜欢的一直是你妹妹吗?”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梁书源的身形猛地一僵,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与那纷纷扬扬的雨水混为一体。 “你……你在说什么?”梁书源难以置信地看着陈梓平。其实,他心里都明白,只是没想到,陈梓平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一句话,也让他原本就有些混乱的思绪变得更加纷繁复杂起来。 陈梓平微微抬起头,任由雨水打在他的脸上。仿佛经过了长时间的挣扎,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这句藏在心底已久的话。“我说,你以为我喜欢的一直是你妹妹吗?”他的声音在风雨的呼啸声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撞击着梁书源的心房。 梁书源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的脑海里瞬间闪过许多画面,那些关于妹妹和陈梓平的过往,那些曾经看似理所当然的认知,此刻都在陈梓平的这句话面前变得摇摇欲坠。 “我知道。”梁书源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可那声音却因为内心的震惊而微微颤抖着。他看着陈梓平,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找到答案,却只看到了一片迷茫与复杂。 陈梓平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在给自己积攒说出下文的勇气。“我知道,一直以来,你们都以为我和你妹妹有婚约,我就应该喜欢她,可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我真正的想法是什么。” 他的语速并不快,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缓缓吐出,在风雨中飘荡着,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情绪。 “是,我们两家有婚约,可我不想就这么被绑着。”陈梓平的声音在雨中格外的清晰,尽管雨水不断地灌进他的嘴里,他却依然清晰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这份婚约,从一开始就不是我能决定的。它就像一条绳索,紧紧地束缚着我,让我无法去追寻自己真正想要的感情。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妹妹,我都觉得愧疚,因为我知道自己给不了她真正的爱情,可我又没办法摆脱这该死的婚约。”陈梓平说。 梁书源静静地听着,雨水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模糊了他的双眼,但他却浑然不觉。他的内心此刻正经历着一场激烈的风暴,让他感到无比的混乱。 他从未想过,陈梓平对于这份婚约竟有着如此强烈的抵触情绪,更未曾料到,在陈梓平的心里,还藏着这样不为他所知的想法。 “那你……你真正喜欢的是谁?”梁书源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吐出了这个他既害怕又好奇的问题。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底蔓延开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想要听到这个答案,但此刻,他却又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好奇。 陈梓平听到这个问题,他深深地看了梁书源一眼,然后缓缓地说:“我喜欢的……是你。”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寂静的雨中却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梁书源的耳边。 梁书源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因为,他心里的答案已经得到了结果。 “你……你在开玩笑吧?”梁书源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就好像陈梓平说出了一个极其荒谬的谎言一般。 他一直以来都把陈梓平当作自己的妹夫看待,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陈梓平看到梁书源的反应,心中一阵刺痛。他知道自己的这份感情对于梁书源来说太过突然,也太过难以接受,但他还是希望能够坦诚地把自己的心声说出来,哪怕最后换来的是梁书源的拒绝。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从我们第一次见面起,我就对你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只是那时候我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清楚地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不是你妹妹。”陈梓平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但那平静的表象下却隐藏着深深的痛苦和无奈。 “不,这不行,小月她会伤心的。”梁书源依旧摇着头,仿佛想要把陈梓平的话从脑海里摇出去。 “我知道,我也不想让她伤心,可我控制不了自己”陈梓平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也曾努力去喜欢小月,去接受这份婚约,可我做不到,我没办法去欺骗自己,直到我看见程言和陆瑾两个人的时候,我才知道,真正的喜欢应该是是内心深处无法抑制的冲动,是看到对方时眼睛里藏不住的爱意,而我对小月,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我知道,我不能再继续欺骗自己,也不能再继续欺骗小月了。” 梁书源静静地听着,雨水依旧不停地打在他的身上,他知道感情的事确实难以强求,可妹妹的幸福又该如何保障呢? “就算你不喜欢小月,那也不应该是我啊。我们是朋友,而且还有这层关系在,这……这太荒唐了!”梁书源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他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无解的困境之中,无论往哪个方向走,似乎都会伤害到身边重要的人。 “我也知道这很荒唐,可感情这种东西是不讲道理的。我也曾问自己,我喜欢的人为什么偏偏是你,而不是别人,可能是因为当年,你帮我在学校说话那次吧。”陈梓平的苦笑着,他回想起小时候经历,由于长得像个女生,总是被别人说成男娘,要不是梁书源,他不知道要在那些恶意的嘲讽中煎熬多久。 那时,陈梓平因为长相清秀,五官柔和,总是被班上一些调皮的同学调侃,说他是个“男娘”,每次听到这样的话,他心里都特别难受,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而梁书源,总是在那些同学欺负他的时候,挺身而出,就像一道光,照亮了陈梓平的内心,从那以后,他就对梁书源有了一种特别的依赖感和好感,只是那时候他还小,不明白这就是喜欢的雏形。 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感觉并没有消失,反而在一次次的相处中逐渐加深。每次看到梁书源,他的心里就会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悦。 可同时,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和梁书源之间横着那份婚约,这让他陷入了更深的痛苦之中。他试图去压抑过这份感情,努力去迎合那份婚约,可感情哪是能那么容易控制的呢?他越是挣扎那无形的束缚就捆得就越厉害。 梁书源听着陈梓平的回忆,他没想到,自己当年的一个举动,竟然会在陈梓平心中种下这样的种子。“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我只是看不惯他们欺负人而已。” “可对我来说,那就是改变我一生的时刻。”陈梓平认真地看着梁书源。 梁书源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陈梓平的这份深情。一方面是妹妹的幸福,另一方面是陈梓平这份真挚的感情,他感觉自己就像站在一个摇摇欲坠的天平上,无论往哪一边倾斜,都可能会引发一场灾难。 不过,他也清楚,有些东西是时候该冲破那道上了锁的门。就在他思考片刻,他的腿不受控制,毅然地走向陈梓平。 他缓缓伸出双臂,将陈梓平紧紧地抱进了怀里。这一抱,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又仿佛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然。 陈梓平先是一愣,他没想到梁书源会有这样的举动。在他原本的预想中,梁书源或许会继续沉默,或许会再次拒绝,甚至可能会愤怒地转身离开。 然而,此刻这温暖而又有力的拥抱,却让他的眼眶瞬间湿润了。他感受到了梁书源内心的挣扎与矛盾,也感受到了这份拥抱背后所蕴含的复杂情感,那不仅仅是接纳,更是一种在困境中对彼此的慰藉。 “我……我也想告诉你,其实我也很纠结,只是因为你跟小月的婚约,我没办法去违背。也没办法像程言和陆瑾那样,冲破这世俗的枷锁。”梁书源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他看着陈梓平,仿佛要把对方的模样刻在心底,“每次看到你和小月在一起,我也一样的难受。但我知道我应该祝福你们,可我就是做不到,我的心不听使唤啊。” 陈梓平听着梁书源的话,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他看着陈梓平,手滑向他的脸庞,“我又何尝不纠结呢?小月是我的妹妹,我一直希望她能幸福。可我也不想伤害你,但你的感情我现在已经收到了。” 两人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雨中,雨水无情地浇淋着他们,周围的世界在雨幕的笼罩下显得格外朦胧,就如同他们此刻混乱而又迷茫的心境。 后续微博肖梓z 第23章 害羞 在那场云朝雨暮之后,时间也悄无声息地一点一点流淌而去。当陈梓平缓缓睁开双眼之时,他察觉到那硕大的身躯正环抱着自己,给予了他无尽的温暖。 陈梓平的眼眸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回过了神。一股暖意涌上他的心头。他下意识挪动了一下身子,动作轻柔。继而更加贴近那散发着温暖的怀抱,感受着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呼吸声。 那呼吸,均匀沉稳,节律韵律,一下又一下,拂过陈梓平的耳畔。在这般轻柔的触碰下,陈梓平不由自主地沉醉在这里。内心深处满是眷恋与不舍,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扯着,根本舍不得从这里离开。 他抬起头,手臂缓缓抬起,随后伸出手去触碰那隐匿于黑暗之中的面庞。指尖先是小心翼翼地划过梁书源那微微凸起的喉结部位,那里的肌肤带着些许粗糙的触感。可不知为何,这般触感却莫名地让他从心里升起一种安心的感觉,仿佛通过这简单的触碰,便能真切地感知到对方的存在,进而确认眼前的一切并非是在做梦。 他的手指并未停滞,而是沿着梁书源脸部的轮廓继续徐徐向上移动。先是触碰到那线条的硬朗,又向着那刀削般的下巴。硬朗的线条传递出一种别样的感觉,令陈梓平的心头一颤。紧接着,手指便在梁书源的唇间停留了许久许久,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 陈梓平一听,脸立刻红了起来,略显羞涩地别过头去,嗫嚅着说道:“你干什么突然醒过来。” “不希望我醒?”梁书源带着一丝调笑的口吻问道。 “没有,只是我不想醒得太快。”陈梓平赶忙解释道,仿佛生怕梁书源误解了他的意思。 “这就害羞了,刚才的时候,你可没这样”梁书源笑着说。 陈梓平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回想起刚才那有些大胆而又亲密的一幕,他的脸更是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他下意识地抬手就要捶梁书源的胸口。 可梁书源早有防备,没有给他机会,他抓住了陈梓平的手。随后,他将他的手放在自己嘴边,轻轻地吻了一下。 陈梓平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心头又是一颤,那轻轻的一吻,顺着他的手指,一直蔓延到他的心底。他微微低下头,不再去看他。 梁书源见他这般模样,更是觉得有趣,他轻轻捏了捏陈梓平的手,轻声说道:“怎么啦,还害羞呢?刚才我们可不止这样哦。”他的话语里带着一丝坏笑,却又不失温柔。 但陈梓平还是没有说话,仿佛就像有心事一般。 梁书源察觉到了他顾虑,他的手轻轻抚摸着陈梓平的侧脸,缓缓说道:“你还在担心,我会拿着我小月的婚约压着你?” 陈梓平沉默了一会儿,方才缓缓开口:“我……我确实有这方面的顾虑。对于我来说,它始终是横亘在我们之间的一道沟壑。我担心,我们之间一旦公之于众,不仅会给小月带来困扰,也会让我们陷入艰难。” 梁书源轻轻叹了口气,将陈梓平搂得更紧了些,仿佛要通过这紧密的拥抱给予他更多的安慰。“我明白你的担忧。我妹妹的婚约,但你放心,我既已决定了,便不会再让这婚约成为束缚我们的枷锁。” 陈梓平抬起头,望着梁书源,眼中满是忧虑,“可我真的不想因为我们的事,让你和小月之间产生隔阂。她毕竟是你亲妹妹,要是因此伤了你们的感情,到时候我……我。” 梁书源伸手轻轻抚摸着陈梓平的头发,“你别担心,我妹妹那性子,我十分了解。虽然性格直了点也有点泼辣,但她心地善良,通情达理。但我相信,只要我将我们之间的感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她,她会理解我们的。” 陈梓平依旧忧心忡忡地说道:“即便如此,可婚约怎么办?又岂是这么容易解决的?况且,就算解除了婚约,她心里也会觉得被我辜负了吧。她或许会想,自己的亲哥哥抢了她的未婚夫。” 梁书源摸了摸他的后背,认真地说道:“这回怎么倒是你害怕了?是,不容易,但我们也不能就这么被这婚约束缚住,一辈子错过彼此。既然我心意已决,比起那一纸婚约,我更在乎的是你,是我们一起的未来。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和小月谈谈。” 陈梓平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但忧虑仍未褪去,“可她无法接受呢?她要是大发脾气,或者跑去跟家里长辈们说,那我们可就真的完了,到时候,不仅我们的感情会遭受更大的冲击,你和妹妹的关系也会陷入僵局,这不是你我所愿看到的局面啊。” 梁书源将陈梓平紧紧拥入怀中,语气坚定有力,“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不会怪她。毕竟此事对她来说确实太过突然,她需要时间去理解。我会给予她足够的时间与耐心,直至她能够接受为止。” 陈梓平听了梁书源的话,心中暖意融融,可那份担忧却依旧萦绕不去。他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梁书源的话,可眉头却依旧紧紧皱着。 梁书源见状,知道陈梓平心里的结一时半会儿难以彻底解开,便想着换个话题,“对了,你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你住在我家里,小月把一只耗子扔你床上的事吧。” 陈梓平不禁莞尔,脸不禁微微一红。“记得,当时我还吓得尿裤子了。” 梁书源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也驱散了些许方才萦绕在两人之间那凝重的氛围。“那时候你可真是胆小啊,不,应该说比耗子还胆小呢。不过也怪小月,她那时候皮得没边儿了,净搞这些恶作剧吓唬你。” 陈梓平佯装嗔怒地瞪了梁书源一眼,“还说呢,你当时不也在一旁看着笑话来的,都不知道赶紧来救我。” 梁书源忙止住笑,连连摆手,“冤枉,我那不是也被小月的举动给惊到了嘛,不过后来我可没少教训她,让她不许再捉弄你了呀。” 陈梓平哼了一声,“不过,我当时吓得都以为自己要被那耗子给吃了,现在想想,还真是傻得可以。”说着,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回忆着小时候的趣事,一时间,那压在心头的关于婚约和未来的沉重仿佛也淡去了几分。 然后,两个人牵着手往宿舍走去,外面的雨已经停了,虽然还不过半夜,有些屋内的灯依然没有熄。月光从云层的缝隙间洒下来,给湿漉漉的地面铺上了一层银白的纱。 “我还以为我们在里面过了一夜呢。”梁书源侧头看着身旁的陈梓平,嘴角带着一抹轻松的笑意,刚才发生的种种,让他此刻的心情格外舒畅。 “今天演练结束的早,况且那场雨让人都以为要到晚上了。”陈梓平说,他的目光有些躲闪,不敢与梁书源对视太久,刚刚经历的一切还在脑海中不断回放,每一个细节都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你不觉得冷吗?”梁书源说着便握紧了陈梓平的手,他注意到陈梓平的手似乎比自己的要凉一些,怕他冻着了。 “没有啊,谁让你衣服都不去换就拉着我去那里的,还跟我……”陈梓平想起刚才的事,脸有一阵通红。那火烧云般的红晕迅速蔓延开来,从脸颊一直烧到了耳根,他赶忙低下头,仿佛地上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东西似的。然后小声的询问。“那个……你刚才把那东西清理了吗?” “什么东西?”梁书源一头雾水的问道,他停下脚步,一脸疑惑地看着陈梓平。 “就是,刚才我们结束之后……”陈梓平羞红的脸完全说不下去了,心里既懊恼自己怎么就问出口了,又着急梁书源怎么还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你说是的是那个黏糊糊的东西吧,”梁书源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他看着陈梓平那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样子,心里觉得可爱极了,忍不住想要逗逗他。但其实他心里很清楚陈梓平说的是什么,毕竟刚才发生的一切他也都亲身经历着。 陈梓平听他这么一说,脸更红了,现在简直就是红得像熟透的番茄。他狠狠地瞪了梁书源一眼,“谁让你说得这么直白,就不能含蓄点!?” 梁书源见状,赶紧笑着赔不是:“好好好,我错了,我这不是看你着急的样子太可爱了,就想逗逗你嘛。放心吧,我都清理干净了,不会留下什么痕迹的。”他边说边伸手轻轻摸了摸陈梓平的头,就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小猫。 陈梓平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但还是觉得有些难为情,他小声嘟囔着:“下次可别什么都说出来,简直,丢死人了。”说着,他加快了脚步往宿舍走去,想要尽快逃离这个让他尴尬不已的话题。 梁书源赶忙跟上他的步伐,再次牵起他的手地说:“知道啦知道啦,下次我一定注意。不过话说回来,刚才那会……你可真诱人呢。”他故意把尾音拖得长长的,眼神里满是戏谑。 “你还说!”陈梓平一听,又羞又恼,抬手就想打梁书源一下,却被他灵活地躲开了。梁书源一边笑着跑开几步,一边喊道:“我说的是实话嘛,你别不好意思,我还真没想到,你还有我不知道的一面。” 陈梓平被他这一躲,更是气得不行,“梁书源,你再这样,我可真的不理你了!”毕竟被人这样调侃,心里还是很不好受的,尤其是这种私密又尴尬的问题被反复提及。 梁书源一看陈梓平好像真的生气了,赶紧收了戏谑的表情,快步走回到陈梓平身边,一脸诚恳地说:“别生气,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这样逗你了,你可别不理我呀。” 他想起这几天陈梓平不理他的样子,心里别提多委屈了。 陈梓平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的气消了一些,但还是别过头去,不看他,闷声说:“你每次都这么说,可每次还不是照样惹我生气。” 梁书源见他态度有所缓和,赶忙趁热打铁,一脸真挚地说:“我是认真的,我发誓,要是在惹你生气,就让我……就让我下次演练的时候出丑!”他故意把惩罚说得严重一些,想让陈梓平相信他这次是真心悔过。 陈梓平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谁要你发这种誓呀,对自己太恶毒了。”不过这一笑,也让他刚才那股子闷气彻底消散了。 梁书源见他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他重新牵起陈梓平的手,说:“走吧,我们赶紧回宿舍吧,不然等会儿真的太晚了。” 两人就这样你追我赶地闹了一会儿,直到快到宿舍楼下了,才停了下来。陈梓平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白了梁书源一眼,说:“等会儿到宿舍了,你可别再提这事,要是被别人听见,我……我可真就没法活了。” 梁书源走过来,认真地说:“放心吧,我又不是那种大嘴巴的人。再说了,这是我们俩之间的小秘密,我可舍不得让别人知道呢。” 两个人这才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并肩缓缓地朝着宿舍门走去。正当他们准备打开门的时候,刘俞和程言突然出现在了他们背后。 他们那脚步声轻得几乎没有什么声响,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冒了出来,把毫无防备的两人着实吓了一跳。 “你们两个去哪了,我跟程大哥找了你们半天。”刘俞率先开口说道。 “我还以为你们在图书室了,结果发现你们不在那。”程言也跟着说道,他双手抱胸,目光在梁书源和陈梓平身上来回打量着。 陈梓平心里“咯噔”一下,顿时紧张得手心都冒出了冷汗,脑子飞速运转着,拼命想着该怎么回答才能不露馅。他偷偷地看了一眼梁书源,只见梁书源也是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梁书源清了清嗓子,不慌不忙地说:“刚才演练完了,我俩就出去走了走,顺便探讨了一下后续训练的计划,这才回来晚了些。”他说得头头是道,脸上还带着一副认真思索的表情,让人很难怀疑他话语的真实性。 那镇定自若的样子,仿佛真的就是如他所说,只是进行了一场关于演练的深度交流而已。 陈梓平在一旁听着,也赶忙跟着点头附和道:“是啊,这次演练有些地方还挺值得深入研究的,我们就多聊了一会儿。”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自然,可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心里默默祈祷着刘俞和程言可别再深究下去了。 刘俞听了他们的解释,脸上的疑惑并没有完全消散,他歪着头想了想,又问道:“你们不是谁都不搭理谁吗,这会又想通了?” 陈梓平心里一紧,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求助般地看向梁书源。可还没等他们回答。屋里的门也被打开了,陆瑾等人立刻探出了脑袋。 “你们两个演练结束后去哪了?”陆泽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满,仿佛他们两个的晚归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困扰。 “害得我们晚饭都没吃,找你们去了。”周景行说,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摸着自己那已经饿得咕咕叫的肚子,那模样看起来颇为委屈。 “我们当时把学校都找遍了,就连关我的那个小黑屋都没放过。”陆瑾说,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夸张,不过也能听得出他确实是费了不少心思在找他们两个人。 “你们别堵门口了,赶紧让他俩进来把衣服换了吧。”张如生的声音听起来比较沉稳,像是在这一片混乱与质问中,还保持着一份难得的理智,只是催促着大家让开路,好让梁书源和陈梓平能够顺利进屋。 梁书源和陈梓平顿时又紧张了起来,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还没应付完刘俞和程言,屋里又冒出这么一群人来追问。陈梓平和梁书源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们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不够用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再去编造一个合理的借口来应对眼前的状况。 第24章 决心 在一间陈设简约的屋内,陆泽珉等人将梁书源和陈梓平团团围于中央,使得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种凝重且压抑的气息。 “你们两个,这半天究竟去哪了?”陆泽珉率先打破沉默,其言辞之间明显携带着一丝审慎审视的意味,目光如炬般紧紧锁定在梁书源与陈梓平身上。 梁书源强作镇定,不慌不忙地回应道:“我们之前都已经说明白了,是去探讨此次演练的相关感受了。”其话语虽尽力维持着平稳的语调,然而在众人那聚焦且带有质疑的目光审视之下,终究还是难以全然掩饰住内心的那一丝不自在。 陆瑾紧接着说道:“可我们寻遍了每一处角落,却压根未曾见到你们二人的踪迹啊。快说,你们两个到底去了哪里。”他的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不信任之感。 陈梓平赶忙接过话茬,试图进一步解释道:“我们真的只是去探讨这次的演练,然后就去一个相对较为偏僻的地点罢了。”他努力想用这样的理由来打消众人心中已然滋生的种种疑虑,只是此理由在众人听来,着实显得有些缺乏足够的说服力,难以令人全然信服。 “偏还能偏到哪儿去?总不至于会是我们都没能找到的地方吧?”刘俞不禁皱起眉头,满脸质疑地开口说道,仿佛已然认定二人必定有所隐瞒的笃定之感。 梁书源见状,再次开口解释道:“我们本就无法离开学校范围,便是在训练场附近而已。”此次他的声音不自觉地略微提高了些许,试图以这种更为强烈的表达方式来极力证明自己所言句句属实,毫无虚假之处。 陆泽珉依旧保持着那怀疑的眼神,而后缓缓吐出一句:“真的?”那简短的一个字,却仿佛蕴含着千钧之重,重重地压在了梁书源的心间,令其顿感压力倍增。 梁书源见此情形,赶忙举起右手,一脸诚恳且庄重地说道:“真的,我愿对天起誓。”他心中深知,在此时此刻,唯有通过这般坚决且郑重的表态方式,或许才有可能让在场众人暂且放下心中已然盘桓许久的疑团,缓解这愈发紧张的局面。毕竟他可不想让人知道,他跟陈梓平发生了什么。 “发誓又有何用?我们好几个人苦苦寻觅了你们半天之久,就连教官前来询问之时,我都只得谎称你们二人是去洗澡了。”周景行满脸无奈之色,同时又夹杂着些许埋怨的口吻说道,“可真是把我给急坏了,就生怕教官发现你们二人不在场,到时候挨批受罚的可就不止你们两个了,我们大家伙儿都得跟着遭殃。” 梁书源和陈梓平听闻此言,脸上皆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丝愧疚之色。梁书源赶忙带着歉意说道:“老周啊,实在是对不住您了,我们确实未曾料到会出现如此情形,只是寻了个相对安静点儿的地方进行讨论,结果一时疏忽,没顾得上留意时间,更没料到你们会找寻得如此辛苦。” 陈梓平也跟着连连点头,附和着说道:“是啊,确实是我们的过错,给大家增添了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陆泽珉微微皱了皱眉说道:“行了,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此次之事便暂且作罢。不过,往后可万不能再出现类似的情况了,有任何事情,务必提前告知一声,不然我们也没办法解释。” “我明白了,珉哥,下次定会多加留意的。”梁书源赶忙应声道。 然而,就在此时,程言却凭借着其敏锐的洞察力,察觉到了些许不同寻常之处。仔细地观察着梁书源和陈梓平,而后开口问道:“你们两个人,看上去似乎已然冰释前嫌了?” 此言一出,陈梓平和梁书源不禁对视了一眼,那瞬间的眼神交汇,仿佛是被人猝不及防地戳中了内心深处最为隐秘的心事一般,二人旋即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立刻下意识地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陈梓平顿时涨红了脸,急忙否认道:“没……没有啊,我怎么可能跟他和好呢。”其声音因着紧张而略微有些发颤,那涨红的脸颊犹如熟透的苹果一般,将其内心的不平静暴露无遗。 梁书源同样梗着脖子,故作强硬地回应道:“就是啊,只不过是看他当时没人与他一同讨论,我这才出于好心,死皮赖脸地去找他的。”他边说边给自己壮胆,然而还是出卖了他内心深处的真实状态。 张如生见状,好奇之心顿起,赶忙凑了过来,看着两人那已然泛红的脸庞,满脸好奇地问道:“真的?” 梁书源更是梗着脖子,提高了音量大声说道:“那可不就是这样嘛!我这完全是本着以往的那份情谊,才勉强和他搭话讨论演练感受的,谁知道这家伙竟然还不领情呢。” 陈梓平听闻此言,也不甘示弱,白了梁书源一眼,说道:“你可拉倒吧,要不是看你在那儿眼巴巴的,像是谁欺负你了似的,我才懒得理你呢。” 众人一听,顿时哄堂大笑起来。那笑声瞬间打破了此前屋内那略显压抑的紧张氛围,使得整个屋子都变得轻松了许多。陆泽珉也不禁笑着调侃道:“瞧你们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俩是一对欢喜冤家呢。” 梁书源顿时涨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反驳道:“谁……谁和他是欢喜冤家啊,我这分明是为了学习,为了能够从演练当中总结出更为优质的经验,才和他凑到一块儿的,可别在这儿瞎说了。” 陈梓平也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嘟囔着说道:“珉哥,别拿我们打趣了。” “看来你们是把话都说开了。”张如生敏锐的察觉到了二人之间那微妙且不易察觉的变化,目光在梁书源和陈梓平身上来回打量。 梁书源和陈梓平听闻此言,缓缓低下头去,默默地点了点头。方才那哄堂大笑的声音似乎依旧还在耳边回响,可此刻,周围却因为张如生的这一询问,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那婚约的事怎么解决啊,平哥不是和源哥的妹妹有婚约吗?”刘俞这一句话出口,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便齐刷刷地投向了梁书源和陈梓平,毕竟这婚约之事绝非寻常小事。 “毕竟关系到两家的声誉以,你们心中可有什么具体的打算?”作为朋友,程言对这背后所蕴含的复杂性可谓是深知肚明,他清楚地知晓此事一旦处理不当,极有可能会引发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陆泽珉也跟着附和道:“咱们都是自己人,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大家一同商量。这婚约当初是怎么定下的,现在又为何要解除,总归是得有个合理的说法才行啊。” 梁书源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张了张嘴,却半晌没能说出话来。那原本还算镇定自若的面容,此刻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 陈梓平同样也是一脸的尴尬,他紧咬着下唇,那用力咬唇的动作,仿佛是在借此压抑内心深处那翻涌不息的复杂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梁书源才缓缓开口说道:“这点我已然想好了,等回到沪上,我便会向家里人坦白一切。”他的声音虽轻,但每一个字却都仿佛蕴含着他自己坚定不移的决心。 陈梓平听了这话,猛地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随即又被一抹复杂的神色所取代。他紧紧盯着梁书源,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那眼神之中既有着对梁书源这份勇气的惊讶,又有着对未知结果的担忧与忐忑。 “我会先跟我妹妹说这件事,然后将决定权交到她的手上,如果她接受不了,那我会和梓平一道离开沪上,永远不再回去便是了。”梁书源说这话时,脸上带着一种决然的神情,仿佛已然下定了破釜沉舟的决心。然而,从他那微微颤抖的双手以及眼神之中,也不难看出他对家人的那份难以割舍的不舍之情以及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深深恐惧。 众人听了梁书源的话,脑海之中不禁纷纷闪过种种纷繁复杂的问题,毕竟,离开沪上绝非一件轻而易举之事,那意味着要硬生生地割舍掉诸多珍贵的亲情、友情,以及那已然无比熟悉的一切,而后前往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启一段全新的生活。 然而,就在这凝重且压抑的氛围之中,梁书源又一次开口了。他目光坚定地望着陈梓平,而后伸出手,紧紧握住了陈梓平那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反正,不就是跟着队伍四处征战,我已然想得很清楚,只要有梓平在的地方,我便会毫不犹豫地跟在他的身边。” 梁书源此番话语出口,已然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结结巴巴的窘态,此刻的他,仿佛已然彻底做好了面对一切艰难险阻的充分准备。 陈梓平听着梁书源的这番话,他用力地回握住梁书源的手:“你说得对,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我都愿意跟你一起闯。这婚约本就不该束缚住我们,我们应当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在一旁默默听着的陆瑾和程言,心中同样也是感慨万千。他们深知梁书源和陈梓平此刻所面临的困境绝非一般,那不仅仅是要与家族的传统以及长辈的权威进行艰难的抗争,更是要在割舍与坚守之间做出极为艰难的抉择。 而这其中所涉及的压力,是足以让任何一个人都望而却步。他们也明白,梁书源和陈梓平做出这样的决定需要何等巨大的勇气,那是一种破釜沉舟、义无反顾的坚定决心。 陆瑾转头看向程言,目光交汇之时,仿佛有千言万语在这一瞬间通过眼神进行了无声的传递。他深知自己和程言即将要走的路,哪怕知晓这条路将会无比艰难,布满了荆棘与坎坷,也绝无退缩的可能。 “你们放心,还有我跟我媳妇儿陪你呢,回到沪上要是我爹不同意,我也带着我媳妇儿跟你们一起走。”陆瑾搂着程言说。他的话语虽然质朴无华,但却蕴含着一种无比坚定的力量。 程言听了陆瑾的话,脸立刻就红了。“咱俩八字没一撇,谁知道你家里有没有给你安排婚约对象。”程言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羞涩,又夹杂着一丝担忧。 他心里清楚,陆瑾的这份真情固然可贵,可在这复杂的家族环境下,很多事情并非他们能轻易掌控的。 万一陆瑾家里真的已经有了什么婚约安排,那到时候又该如何是好呢?这份不确定性,程言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也害怕这份美好的承诺会因为现实的阻碍而化为泡影。 “媳妇儿,这我敢肯定一定没有,不信你问我叔。”陆瑾转头看向陆泽珉,眼神里满是自信,仿佛在说这件事他心里有数,绝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陆泽珉被这突然投来的目光弄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着说道:“程言,你放心好了,陆瑾这话说得倒是不假,我们家里确实没给他安排什么婚约对象。” 陆瑾听了陆泽珉的话,拍着胸脯对程言说:“所以,媳妇儿,你别担心这个,就算以后真有什么变故,我也不会抛下你不管的。大不了我就也带你离开沪上,过咱们的小日子去。” 此时,屋内的气氛因为这份真挚的情谊而变得温暖起来,原本凝重的氛围也稍稍缓和了一些。大家都明白,虽然前方的道路依旧充满了艰难险阻。 无论是梁书源和陈梓平要面对的家族婚约问题,还是陆瑾和程言可能会遭遇的压力,都不是轻易能够解决的。 但此刻,在这小小的屋内,他们拥有彼此最真挚的情谊,这份情谊就是他们在这茫茫困境中最明亮的灯塔,指引着他们勇敢地向前迈进,去面对那未知的未来。 第25章 誓师大会,北伐开始 时光荏苒,一转眼便踏入了七月份。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间,所有人皆迅速回归到了那紧迫万分的学习之中,时刻准备着为即将到来的使命而全力以赴。 在这期间,实战演练始终毫无间断地开展着。起初,演练设定为两天一夜的时长,旨在让学员们初步适应实战氛围,磨砺战斗技能。 随着局势的日益严峻以及对作战能力要求的不断攀升,演练的时长逐渐延长,如今已然发展成三天甚至四天之久。 在此过程中,每位参与演练的学员们都全情投入,尽情享受着这种高强度实战模拟所带来的成长与历练。每一次演练,都是对自身极限的挑战,亦是与战友们协同作战、增进默契的绝佳契机。 通过这一系列的演练活动,学员们不仅在技能上得到了显着提升,更在团队协作方面积累了宝贵的经验,为日后在真正战场考验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然而,好景不长,一些北方军阀残部悍然决定开始南下,企图对北伐军的后方造成严重威胁,进而打乱北伐军精心谋划的战略部署。 此消息一经传来,各级指挥官即刻召开紧急会议,旨在商讨出一套周全且行之有效的应对之策。营帐之内,气氛凝重而紧张,一张详尽的地图在桌上徐徐铺开。在众人的目光犹如鹰隼般紧紧盯着北方的局势,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细节。 每一个人神情严肃而专注,脑海中飞速运转着各种应对方案。经过一番激烈且深入的讨论,随后一套较为完备的应对方案逐渐成形,为即将奔赴前线的士兵们点亮了前行的道路。 就在这天,番州教场上,一群整装待发的士兵们犹如一排排挺拔的青松,身姿笔直而坚毅,个个昂首挺胸,展现出一种无畏无惧的豪迈气概。 他们正是即将奔赴前线,直面南下军阀残部的战士。此刻,他们的心中都怀揣着同一个信念——保卫北伐成果,击退来犯之敌。 而在学校这边,一群仍在艰苦学习的学员们目睹着教场上那群即将出征的士兵,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羡慕神情。 那羡慕之中,既有对战友即将投身伟大事业的钦佩,亦有对自身暂时未能参与其中的些许遗憾。 “他们好帅!”刘俞不禁惊呼道,其话语中满是对出征士兵的钦佩与向往之情,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引得周围不少学员纷纷侧目。 “我也好希望赶紧跟他们一样参加这场盛宴。”周景行的言语间同样流露出对战场的急切渴望。 站在一旁的陆泽珉听到他们的话语后,说道:“这可不是什么盛宴,而是真枪实弹的战场,跟我们平日所经历的训练截然不同。战场上,每一个瞬间都可能决定生死,绝非我们平日里演练所能比拟的。” 程言听闻,赶忙点头附和道:“珉兄说得对,虽说咱们一直盼望能踏上战场,为北伐出一份力,但当真正面临这一时刻的逼近,才发现战争可怕之处。那枪林弹雨,光是想象一下,就让人不寒而栗。” 陆瑾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些即将出征的士兵说:“咱们不就是为了这一刻才拼命训练的吗?如今看着前辈们要奔赴前线,我这心里既担心,又急不可耐,恨不得自己当下就能马上与他们一同并肩作战。” 梁书源见状,轻轻拍了拍陆瑾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安慰道:“别着急,咱们现在还需提升自己,待等时机成熟,必然会有咱们上场杀敌的机会。让他们知道北伐军的厉害。” 陈梓平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大家所言皆甚是。咱们此前这段时间所付出的艰辛训练可绝不能付诸东流,务必要时刻保持警醒,做好充分的准备。” 张如生则是望着远方,若有所思地说:“不管前方有多困难,我相信他们一定能够成功击退敌人,而咱们也应当更加刻苦努力地投入到训练当中,唯有如此,待下次再遇类似的情况时,咱们方能如他们一般,毫不畏惧地挺身而出,为保卫北伐成果贡献自己的力量。。” “只希望这天快点到。”刘俞再次说道,其话语中满是对能够早日投身战场的期盼。那急切的语气仿佛在催促着时间快快流逝,好让他能够早日实现自己的抱负,投身到那热血沸腾的战斗之中。 “这天总会到的,可真到了,咱们也要做好万全准备才行。”陆泽珉缓缓说道,神色严肃,“毕竟,真正的战场局势瞬息万变,走错一步都有可能会丢掉性命,所以我们必须慎之又慎。” 张如生接着话茬道:“之前咱们所经历的演练虽说也模拟出了不少各式各样的情况,但真要和那些狡猾多端的军阀碰上,谁又能确切知晓会遇上何种棘手至极的状况呢。” 陆瑾用力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决地说:“所以咱们得更加用心地去学习那些战术知识,就像刚才梁书源所说的,要等时机成熟,只有我们自身的能力足够强大,才能在战场上应对自如,才能更好地完成任务。” 梁书源微微一笑,他看向众人说道:“咱们现在就得把每一次训练都当成真正的实战来对待,从每次的演练当中仔细去寻找自身存在的不足之处,进而做到取长补短。就拿射击来说,刘俞的枪法在我们几个人当中那可是首屈一指的,他当个狙击手绝对是毫无问题的。” 刘俞听闻,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说道:“源哥,我那也只是瞎猫碰死耗子而已,没那么厉害啦。”他的话语虽然谦虚,但大家都知道,他的枪法确实是出类拔萃的,只是他本人比较低调罢了。 “刘俞,你就别谦虚了,你枪法在我们几个人当中可是最准的。”张如生认真地说道。 “就是,连我都不得不佩服。”陆泽珉也附和道。 “还有,在战术策划方面,除了珉兄你,我最为佩服的就是程言和陈梓平了,上次野外演练时,他们两个所制订的攻防坚守的战术可是让我大开眼界呀。”张如生继续说道。 “张兄过奖啦,只是运气好,正巧琢磨出的战术对上了演练的情况罢了。”程言挠着头,脸上带着一丝腼腆说道。 陈梓平也赶忙摆摆手,说道:“我们也是参考了不少以往的案例,再结合当时的地形地貌还有对面情况临时想出来的。” “你们可别太谦虚了,那战术安排得环环相扣,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让咱们在演练中占尽了优势,一结束,江校长就把你们一顿夸。”陆泽珉认真地说道,“这充分说明你们在战术策划方面确实有着独到之处,我们都应当向你们学习呀。”他的话语肯定了程言和陈梓平在战术策划方面的能力,也鼓励大家要善于学习他人的长处,提升自己的综合能力。 陆泽珉一脸认真地说道,“咱们要想在真正的战场上发挥作用,就得像你们这样,平日里多琢磨、多积累,到时候才能根据实际情况迅速制定出有效的战术。” “没错,”梁书源接着说,“而且战术这东西,还得不断根据实际情况调整优化。就好比下棋,对方走一步,咱们就得想好下一步怎么应对,瞬息而变。” “对呀,就拿上次演练来说,一开始咱们按照原计划顺利进行,可后来对面突然改变了进攻方向,如果不是程言和陈梓平及时发现问题,咱们说不定就陷入被动了呢。”张如生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不禁感慨道。 “所以说,咱们每个人都得在自己擅长的领域继续学习,同时也要学习其他方面的技能。”陆泽珉看着大家,“就像刘俞,枪法他的优势,但也不能只专注于射击,还得了解一些战术配合方面的知识,这样才能更好的融入团队作战。” “等等,江校长来了。”程言轻声而又郑重地说道,却瞬间引起了周围同伴们的注意。众人的目光也看向程言所说的方向。 “那我们一会就等誓师大会结束在一起吧。”陆泽珉沉稳地回应着。 众人听闻陆泽珉的话,纷纷郑重地点头应和,随后,便动作整齐划一地各自整理了下。接着,他们有序地回到了各自的队伍中,迅速归位,等待着接下来的重要时刻。 此时的誓师大会现场,气氛已然愈发浓烈炽热。台上的将领们一个个慷慨陈词,他们讲述着北伐的重大意义,每一番话语都如同冲锋的号角,鼓舞着台下每一位将士的斗志。而台下的士兵们,依旧保持着那挺拔的身姿,不放过演讲中的任何一个字。 就在这氛围之中,江校长迈着稳健有力的步伐走上了台。他身着笔挺的军装,面容刚毅而。 江校长站定后,缓缓地扫视着台下的每一位将士,在这庄重的审视之后,江校长那洪亮的声音在大会现场响起,他以无比坚定的口吻在台上宣布北伐的开始。 这一声宣告,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从心底喷涌而出。那是对即将投身北伐战场的无限渴望。此刻,每一位士兵都清楚地意识到,他们即将肩负起使命,踏上那充满艰辛的征程。 众人高呼“北伐必胜!”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冲破云霄。陆泽珉等人也跟着大声呼喊着,他们的声音融入到这激昂的声浪之中。 随后,陆泽珉等人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他们目送着北伐队伍的离开,眼神中满是崇敬与不舍。 最前方的军旗在风中作响,它在向世人宣告着这支军队的决心。士兵们在短暂的跟家人叙旧之后,背负行囊与武器,开始了他们的征程。 刘俞微微张着嘴,喃喃自语道:“真希望下次出征的就是我们啊,”他羡慕的眼神看着渐行渐远的队伍,希望早日像这些前辈一样踏上真正的战场。 “我相信,凭借着他们的勇气和过硬的本领,一定能旗开得胜,平安归来。”程言说。 梁书源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期许,说道:“他们是为了保卫北伐成果,为了让百姓能过上安稳日子,而我们也应该加把劲了。” 陈梓平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看着他们出发,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要经历血与火的考验。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在这里好好提升自己,为后续可能的战斗做好准备。” 随着北伐军队渐行渐远,那整齐的脚步声也渐渐模糊,但他们离去的背影却深深印刻在了陆泽珉等人的心中。 在之后的日子里,陆泽珉等人又回到了紧张的学习与训练之中。他们以更加严格的标准要求自己,全力以赴,毫不懈怠。 在战术学习课堂上,所有人认真聆听着教官讲解,也不时在本子上记录下要点,同时,也在思索着如何将这些战术灵活运用到实际战斗中。 射击训练场上挥汗如雨,也不再满足于自己原本就的枪法,而是不断挑战更高的难度。 他们都在尝试着在不同的环境、距离下进行练习,力求让自己的射击技术更加精湛。 至于战术作用,他们结合之前演练的经验和所学的理论,不断完善和创新。因为他们深知,为战友提供最有效的战术,才能确保在战斗中取得胜利。 也在各项训练中都积极进取,不仅努力提升战斗技能,还注重与战友们的团队协作训练。他们时常组织小范围的模拟战斗,在实践中不断磨合,增进彼此之间的默契。 就这样,日子在紧张的训练中一天天过去。陆泽珉等人也时刻关注着前线传来的消息,每一次听到胜利的喜讯,他们都会兴奋地欢呼雀跃,为出征的战友们感到骄傲。 他们知道,自己虽然暂时还没有身处前线,但他们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在为了将来能够更好地投身到战场上,与那些前辈们并肩作战。 第26章 生病 一连几天的高强度训练下来,学员们都像是绷紧了弦的弓箭,随时可能断裂。而这其中,野外集训更是给大家带来了额外的挑战,那复杂多变的野外环境,加上高强度的实战模拟任务,无不消耗着众人的精力。 这天一早,所有人都惊奇地发现了一个异常的景象。一向起得很早的程言,此刻竟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往日那总是第一个迎接新一天挑战的他,全然没了那份精气神儿。 “阿言,你没事吧?从昨晚就看你一直不对劲。”陆谨满脸担忧地快步走到程言床边,看着那被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以往程言总是精神抖擞地早早起床,然后迅速投入到一天训练或学习中的画面,如今这反差实在太大了。 “没事,可能是最近高强度训练,再加上野外集训,没休息好。”程言闭着眼睛,声音里透着明显的虚弱与疲惫,那原本红润健康的脸庞此刻也显得有些苍白。 陆谨轻轻走过去,缓缓把手放在了程言的额头上,瞬间,一股微烫的触感在他的手掌传开了,陆谨的心猛地一揪,毫无疑问,程言发烧了。 “你发烧了。不然我留下来陪你吧。”陆谨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准备放下肩上的背包,满心都是对程言病情的担忧,只想守在他身边悉心照料。 然而,程言却伸出一只手,用力阻拦了他的动作,“不用,你们步科今天的课程比较重要,我睡一会,发发汗就好了。”程言的语气虽然轻柔,但却透着倔强,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病情而耽误陆谨的正常学习进程。 “要不我留下吧,我知道怎么做,以前小谨生病,我哥不在家全都是我照顾的。”陆泽珉在一旁急忙说道。 “珉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真的不用,我自己一个人能行。”程言微微睁开眼睛,看着陆泽珉,眼中带着感激,但依旧坚定地拒绝了他的好意。 他认为自己能够独自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病痛,不想给大家添麻烦。 “珉哥。还是我留下吧,你们都知道我家祖上八代都是郎中,我爷爷还开了一个医馆,我最合适。”刘俞当机立断地把话抢了过去,他的脸上洋溢着一种源自家族传承的自信。 在他看来,凭借着家中深厚的医学背景,自己定能给予程言最专业的照料,让他早日恢复健康。 坐在一旁的陈梓平也忍不住开口了,除了梁书源,其他人全都加入了进来,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着,他们都想留下来照顾程言。 听见争吵的声音,一直躺在那里的程言,终于忍不住了,“你们谁都不去留下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要是实在挺不住了,我自己也能去军医部打一针。” 程言的这番话,虽然带着几分强硬,但大家都明白,他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大家正常生活和学习的良苦用心。 在众人的再三劝说无果后,其余人只好带着满心的担忧陆续离开了寝室。 陆瑾临走前还不忘嘱咐道:“阿言,你可一定要好好休息啊,要是感觉情况变严重了,千万别硬撑着,立刻去军医部找医生,知道吗?”他的眼神里满是关切与不舍,脚步也显得格外沉重,一步三回头地看着程言所在的床铺方向。 程言微微抬起手,轻轻摆了摆,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微笑,回应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们赶紧去上课,别迟到了。”说完,他又缓缓闭上了眼睛,整个人重新蜷缩进被子里,仿佛这样能给自己多一些温暖与安全感。 众人离去后,寝室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程言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他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也越发无力,刚刚强撑着和大家争辩已经耗费了他从 精力。 此刻,他只盼着能尽快睡过去,让这突如其来的高烧赶紧退下去。 然而,这发烧似乎比他想象的要顽固许多。程言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却又被一阵寒意惊醒,他下意识地裹紧了被子,可还是止不住地瑟瑟发抖。额头上不断有细密的汗珠渗出,可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热,只觉得冷得厉害。 时间在这难熬的病痛中缓缓流逝,程言时而昏睡,时而清醒。每次清醒过来,他都会努力回忆一下自己现在的状况,提醒自己要坚强面对,不能给大家添麻烦。可身体的难受却让他越来越难以集中精力去思考别的事情。 程言又在寝室里躺了一会儿,他才想起来,还没有去请假。于是强撑着起身,拖着发烧的身体往政治部走去,他得去找周老师请假。 从寝室到政治部的路,平日里走起来轻松自如,可此刻在程言脚下,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每走一步,他都觉得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脑袋里更是像有一团浆糊,晕乎乎的。但他咬着牙,一步步坚持着,终于来到了政治部周老师的办公室。 程言轻轻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后,便推门走了进去。 周老师看到程言苍白的脸色和略显虚弱的样子,赶忙起身关切地问道:“程言,你这是怎么了?”程言把自己发烧的情况以及这几天高强度训练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周老师听后,满是心疼地说:“身体不舒服就该好好休息,赶紧回去躺着吧,这假我准了。”程言感激地向周老师道了谢,然后又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回走。 在回去的途中,经过校场时,程言远远地看见陆瑾正在校场上练习射击。在这里,所有学员都在紧张的训练中,陆瑾也不例外。 军校训练场上,学员们正全情投入各项严苛训练。射击区,陆瑾身姿矫健趴地,神情专注,眼眸紧锁靶标。“砰!”扳机脆响,子弹呼啸而出,精准命中靶心。这利落动作,尽显陆瑾对训练的执着,更透露出他平日刻苦训练所积的深厚功底。 这一幕,恰好落入了程言眼中。程言此时正拖着尚未完全康复的身体,路过这片校场。他本就因身体不适而略显苍白的面容,在看到陆瑾的瞬间,却泛起了一阵别样的暖意。 程言深知,自从陆瑾与他明确了彼此间那份深厚的爱意后,陆瑾对待学习与训练的态度愈发认真严谨。这份认真,并非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是一种源于内心深处的坚定信念。 即便就在刚才,陆瑾还满心担忧着自己的病情,那关切的眼神与话语仿佛还在程言耳边回响。 程言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陆瑾专注训练的背影,只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便继续往宿舍走去。 而此时的陆瑾,其实早已发现了程言的身影,他本想立刻放下手中的枪去询问程言的情况,但又怕影响程言的心情。 毕竟程言刚刚拒绝了大家的照顾,所以他只是偷偷地留意着程言的动向,看着程言拖着疲惫的身躯渐渐走远,他的心中满是担忧和牵挂。 程言回到宿舍后,他便躺到了床上,拉过被子盖在身上,这一回,他希望自己能尽快好起来,毕竟在这里,训练任务繁重,他可不想因为这场发烧就落下太多进度。 不知睡了多久,程言又一次在寒意中醒来,他感觉这次喉咙像是着了火一样疼痛难忍,想要起身去倒杯水润润喉,可刚撑起身子,一阵眩晕就猛地袭来,他又重重地跌回了床上。 “不行,不能就这么躺着,得想办法让自己好起来。”程言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道。 他咬了咬牙,用尽全身的力气,缓缓地从床上挪到了床边,伸手去够放在桌子上的水杯。好不容易抓到了水杯,他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差点把水杯给打翻了。 他喝了几口水,喉咙的疼痛才稍微缓解了一些,程言又重新躺回了床上,继续和这高烧做着斗争。 他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自己能快点好起来,尽快回到大家身边,继续和他们一起完成接下来的训练任务。 不知过了多久,程言终于又沉沉地去睡了过去,这一次,他的呼吸似乎比之前平稳了一些,脸上的神情也不再那么痛苦,仿佛身体正在慢慢恢复当中 与此同时,在训练场上,陆瑾他们虽然人在进行着课程训练,但心思却都时不时地飘回到程言身上。陆瑾总是会在训练间隙,不自觉地朝着寝室的方向望去,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陆瑾,你就别太担心了,程大哥的身体素质一向不错,说不定这会儿已经退烧,好好休息着呢。”旁边的刘俞看出了他的心思,出言安慰道。 陆瑾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希望如此吧,可我就是放心不下,刚才他那副样子,看着实在让人心疼。”刚才他目睹程言的背影心里泛起了嘀咕。 “刘俞,下午你帮我跟教官请个假,就说我身体不舒服。”陆瑾说。 刘俞听了陆瑾的话,不禁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是想去照顾程言,便点头应道:“行,陆瑾,你就放心去吧,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不过你也 别太担心了,程大哥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很快好起来的。” 陆瑾感激地看了刘俞一眼,道了声谢,便匆匆往寝室的方向赶去。一路上,他的步 骤愈发急促,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程言那苍白虚弱的面容,心中满是焦急与牵挂。 当陆瑾赶到寝室时,轻轻推开门,就看到程言正蜷缩在床上,被子半掩着身子,眉头微微皱着,即使在睡梦中,也似乎能感觉到他身体的不适。 陆瑾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缓缓在床沿坐下,伸手轻轻摸了摸程言的额头,发现那热度依旧未退,反而比之前更厉害了,让他的心里又是一阵揪紧。 “阿言,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啊……”陆瑾在心里默默念叨着,眼中满是心疼。他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程言的睡脸,就这样守了好一会儿。 熟睡中,程言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身旁有人抱着他,他猛地睁开眼,只见陆瑾就睡熟在他的旁边。 程言的心跳陡然加快了几分,脑海中瞬间闪过许多念头。他先是惊讶于陆瑾竟守在自己身边睡着了,随后便是深深的感动。 在这病痛的折磨中,陆瑾的陪伴无疑是他最温暖的慰藉。他凝视着陆瑾的睡脸,那平日里总是透着坚毅的面容,此刻却显得有些疲惫。 程言轻轻抬起手,想要触摸一下陆瑾的脸庞,却又怕惊醒他。他在心里默默想着,陆瑾一定是太担心自己了,才会守在这里,甚至累得睡了过去。 这份深情厚意,让程言觉得自己何其幸运,能在这艰苦的军校生活中,拥有这样一个在乎自己至深的人。 就在程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陆瑾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程言醒着且正看着自己,陆瑾先是一愣,随即眼中满是关切地问道:“阿言,你醒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感觉烧退了吗?” 程言听闻此言,缓缓地摇了摇头,只是那动作显得颇为无力。这简单的摇头之举,便已耗尽了他此刻所剩无几的精力。 他的眼神依旧透着几分迷离,脑子依旧昏昏沉沉的,难以清晰地组织起语言来回应陆瑾的关切。 陆瑾见状,眉头不禁微微皱起,他连忙起身,动作虽快却又极力保持着轻盈,生怕惊扰到本就身体不适的程言。 然而,在站直身子的那一刻,他的语气中却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质问之意。“你说你拖着这身子去校场做什么?”陆瑾虽带着质问的口吻,可那背后藏着的,实则是对程言不顾自身病情贸然行动的心疼与责怪。 在他看来,程言此刻应当安心养病,而不是拖着病体在外奔波,这无疑是在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 程言听闻此问,不禁一愣,他未曾料到陆瑾竟会知晓自己去了校场一事,心中先是闪过一丝诧异,随后回应道:“你看见了?” “正好打完靶看见的。”陆瑾简洁地说道。 他实在难以理解,程言都病成了这般模样,为何还要强撑着身体去校场。在他心中,程言的健康远比任何事都重要得多。 “去跟周老师请个假。”程言轻声说道,他深知自己的行为或许在陆瑾看来有些莽撞,但在他自己看来,这却是必须要去完成的事情。 毕竟军校的训练任务繁重,若是无故缺席而不及时请假,不仅会影响自己的进度,更可能会给教官和同学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即便身体不适,他也咬牙坚持着去了政治部,只为能当面跟周老师说明情况,求得这几日的休假许可。 陆瑾听闻程言的回答,心中又是一紧。他知道程言的坚持,可这份坚持在此时却让他满心担忧。他重新在床边坐下,轻轻握住程言的手,那手依旧滚烫。 “阿言,我明白你不想因为生病而耽误事情,可你也要为自己的身体着想啊。你看你现在,烧得这么厉害,还强撑着去校场,万一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办?”陆瑾凝视着程言的眼睛,试图让他明白自己的担忧并非是无端的。 程言微微低下头,他知道陆瑾说得没错,自己确实是有些冲动了,可当时满脑子只想着不能因为生病就打乱了军校里的各项安排,却忽略了身体的承受能力。 “我当时想着尽快把假请好,回来就能安心养病了,没考虑那么多。”程言的声音轻得如同蚊蚋,带着一丝无力。 陆瑾轻轻叹了口气,他深知程言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很难轻易改变,可他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程言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你要是把身体搞垮了我可怎么办?”陆瑾紧紧握着程言的手说道。 程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陆瑾,这次是我考虑不周。以后我会注意的,你别担心了。” 陆瑾见程言终于认识到了问题所在,心中稍感宽慰。他松开程言的手,起身说道:“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军医处给你开几副药回来。” 说完,陆瑾便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门口走去。陆瑾走到门口,又不忘回头叮嘱道。“记住不要下床,我去去就回来。” 程言迎合着点点头,随着陆瑾的离去,寝室的门轻轻合上,刹那间,寝室里恢复了往昔的安静,唯有程言偶尔发出的咳嗽声。 程言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听着自己那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与不时响起的咳嗽声,心中五味杂陈。他望着寝室的门口方向,虽身体不适,却也因陆瑾的这份关怀而感到心头暖意融融。 第27章 这不尴尬了 经过一夜抗争,程言的烧总算是退了下去。程言缓缓睁开双眼,那原本因发烧而混沌的头脑此刻虽仍残留着些许昏沉之感,却已较昨日清晰了许多。 程言正想起身活动一下身体,就在此时,宿舍门毫无预兆地被猛地推开,那突如其来的动静打破了宿舍内原本的宁静。 他甚至无需抬眼去看,便已然知晓来者必定是陆谨那心急火燎的家伙。果不其然,陆谨急匆匆地跨进门来,他的脸上满满地写着掩饰不住的关切之情,那目光径直投向程言,仿佛生怕错过他身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你醒啦!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陆谨一边急切地开口询问着,那话语如同连珠炮般脱口而出,一边快步流星地朝着程言的床边走来。 与此同时,他下意识地伸出手,那动作自然而又急切,显然是想第一时间触摸程言的额头,以此来确切地感知一下他此刻的体温状况,也好让自己悬着的心能彻底落下来。 然而,程言却微微皱了皱眉头,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你回来做什么?” 他心里明镜儿似的,这才刚过午饭时间,按照正常的课程安排,陆谨此刻本应在教室里认真听讲才是,此刻却现身宿舍,想必是翘课无疑了。 陆谨听闻此言,赶忙停下脚步,一脸焦急地解释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吗,一上午李教官的课,我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呀,满脑子都在琢磨着你到底怎么样了。” “我不是说过,我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程言边说着,边将盖在身上的被子用力掀了起来,试图以此向陆谨证明自己已然从病痛中挣脱出来,身体状况已然无恙。 可那发烧过后残留于体内的寒意,却在被子掀开的瞬间涌来,让他没坚持几分钟,便又不由自主地将被子重新盖了回去,那瑟瑟发抖的模样,倒是让他之前的逞强显得有些无力。 “你看吧,还说没事,给你把这个药吃了,好的能快点。”陆谨一边念叨着,一边赶忙上前细心地帮程言重新盖好被子,那动作轻柔而又娴熟。 随后,他不慌不忙地从衣兜里取出几片药,那药片在他的手中泛着微微的光泽,他轻轻将其放在程言的手里,似乎能让程言迅速痊愈的神奇妙药。 程言看着手中的两片药,眼中不禁泛起疑惑的光芒,带着明显的质疑之意望向陆谨,问道:“你从哪里要来的?”在他看来,这药来得有些蹊跷。 陆谨一听,顿时像被点燃的炮仗一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有些激动地回应道:“当然是军医部了。难不成我还能去军火库,给你抓来点火药让你吃吗?”他的语气中透着一丝被误解后的委屈。 程言见状,无奈地笑了笑,他深知陆谨此举也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只是这性子实在是有些急躁了些。 于是,他伸手轻轻拽住陆谨的胳膊,将他拉回椅子上,语气温和地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没病军医部的人能给你药?” 陆谨这才缓了缓情绪,重新坐回椅子上,解释道:“我就说我冷,不舒服,军医部的人二话没说就给我拿了,还让我写份儿申请,可以不参与明天的拉练。” 他的脸上竟隐隐露出一丝得意之色,仿佛自己办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既能为程言拿到药,又能免去明日那让人有些头疼的拉练,这在他看来,可算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所以,这就是你逃课的理由?”程言的目光却不自觉地在陆谨脸上多停留了几秒。他心里明白陆谨是真心担心自己,可逃课这件事终究还是不妥当的。 陆谨一听这话,脸上的得意之色瞬间褪去他凑到程言跟前,眼巴巴地看着程言,急忙说道:“我这真不是故意逃课的呀,我这心里就惦记着你,实在是坐不住,满脑子都是你一个人在宿舍病恹恹的样子,哪还有心思上课嘛。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程言轻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不忍心再过多苛责他,只是脸红的摇了摇头,说道:“那下不为例。” “知道啦知道啦,我保证!”陆谨像个得到赦免的孩子一般,连连点头,脸上又重新绽放出笑容。 程言没再理会他的保证,说着就将药送进了嘴里。随后,他下意识地摸索了下床边,这才发现,刚才打水的时候,顺手把搪瓷杯放在了书桌上。 “帮我拿下那个。”程言指了下书桌上那墨绿色的搪瓷杯。此刻,药物的苦味已然在他的嘴里开始蔓延开来,让他不禁微微皱眉,那表情中满是对这苦味的抗拒。 “我就说你一个人不行吧,生病了还自己逞强,也不知道你图个什么。”陆谨一边吐槽着,一边起身走过去把搪瓷杯拿了起来。 待他转过身来,瞧见程言那皱着眉的痛苦表情,竟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那笑声中虽有调侃之意,但更多的却是对程言的一种别样的关怀。 “你别愣着了,赶紧把水给我,快苦死了。”程言没好气地瞪了陆谨一眼,此时药物在嘴里正慢慢融化,苦味也愈发浓重,让他迫切地想要喝口水来冲淡这恼人的苦味。 “良药苦口利于病,你没听过吗,我渴了我就先喝口,然后,再给你倒杯新的。”陆谨笑着调侃了一句,随后仰头喝下了杯里的水,等里面的水见底的时候,他把搪瓷杯放回了原位。 “喝完了吧,赶紧给我倒一杯新的,你这是拿的什么药,味儿这么大。”程言皱着眉,有些生气地看着陆谨,可陆谨就像没听见一样,不但没有倒水的意思,反而朝着程言的床走了过去。 “我说你给我倒一杯新水,你是听不懂吗?”程言这下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他掀开被子,准备自己下地去倒水,脚还没落地,陆谨便伸手将他按回了床上,整个身子也顺势压了上去。 紧接着,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陆谨竟将自己的唇贴到程言唇上,把他压在了身下,随后缓缓地张开了口,把未吞下去的水,送进了程言口中。 程言顿时惊慌失措,睁大了双眼,只能任由那温热的水流在自己的口中流动着。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程言的大脑瞬间陷入了一片空白,他完全不知所措,只能被动地接受着这一切。 由于空间的限制,程言费了好大的劲才完成一个吞咽动作,将残留在嘴里的混合物咽了下去,陆谨才缓缓离开了程言的唇。 “现在不苦了吧?”陆谨俯视着程言,看着他呆滞的表情,心中又忍不住想再次尝试一下之前未曾完成的“禁果”。陆谨刚想吻下去,程言却把头别了过去。 “水喂完了吧,就别在我身上了待着了。”程言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试图挣脱陆谨的压制,但陆谨却反而把他抱紧了一些。 “你别乱动,让我冷静一下。”陆谨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努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冲动。 “陆谨,你别得寸进尺,赶紧给就起来,不然我就……”程言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腹部被什么硌到了,他下意识地伸手去触碰了一下,但很快就缩了回来。 “你该不会是……”程言的脸颊瞬间泛起一片红晕,心中已然明了那究竟是什么。 他着实未曾料到,仅仅是方才那看似简单的喂水举动,竟然能让陆谨产生如此强烈的应激反应。 此刻的程言,不敢再有丝毫的乱动,只能静静地躺在那里,努力平复着自己慌乱的心情,同时满心期盼着那因冲动而被唤起的疙瘩,能够尽快自行安静下来。 “可以吗?”陆瑾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试探,在这寂静的宿舍里清晰可闻。 “什么可以吗?”程言微微皱起眉头,眼中满是疑惑地回应着。他的思绪依旧深陷在方才那一系列令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事件当中,也就难以即刻明白陆瑾话语中的所指之意。 “我想要那个……”那声音再次悠悠响起,其中裹挟着的羞涩之情愈发明显,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期待之感。 程言在短暂的怔愣之后,瞬间反应了过来。他的理智仿若在这一刻被猛然唤醒,他深知,此地乃是学校,绝非能够任由情感肆意泛滥而不顾后果的地方。 万一在这片刻之后,有其他舍友或是同学突然返回宿舍,撞破了眼前这等暧昧且失控的场景,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不行,这里是学校,万一一会有人回来了,就不好了。”程言试图凭借着这份坚定的理智,重新拽回到那符合常理与道德规范的正轨之上。 尽管他的内心深处,或许也有着对于陆谨这份炽热情感的触动与迷茫,但他清楚地明白,必须要克制住当下的冲动,以避免可能出现的种种尴尬与麻烦。 “可我已经忍不了。”陆瑾的望向程言的眼神带着渴望。声音因着内心强烈的冲动而微微颤抖,带着一种几近失控的急切。 “可这里是……”话音未落,陆瑾便猛地再次凑近,全然不顾程言的阻拦,一把将他紧紧搂在怀中,紧接着,温热的双唇便狠狠地压了上去。 程言只觉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他瞪大了双眼,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可陆瑾的双臂如同铁钳一般,将他牢牢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 陆瑾蛮横地撬开了程言紧闭的牙关,长驱直入,在他的唇间肆意妄为起来。那残留的药味混合着彼此的气息,从他的里面弥漫开来,让这原本就暧昧至极的氛围愈发浓烈得化不开。 程言的心跳陡然加快,那滚烫的温度仿佛要透过肌肤,直直地钻进他的心底。 “陆瑾,停下……”程言试图想结束这段亲吻中,含糊不清地发出抗议。 可陆瑾却像是完全听不见一般,愈发加深了这个吻,他的双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他先是紧紧地搂着程言的腰,那手掌不在程言的后背,感受着那隔着衣物传来的体温,随后又向上游走,像是要将自己压抑已久的情感全部宣泄出来,让程言感受到他的爱意。 程言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大脑因为缺氧而有些昏沉,但意识却又无比清晰地知道此刻正在发生的一切。 陆瑾的亲吻依旧热烈而霸道,他的双手也越发大胆地在程言身上游走,肆意剥开了他的外壳。 此刻,校园里,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迈着轻盈而优雅的步伐,行走在校园的路上,她身着一袭墨绿色的旗袍,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 旗袍的剪裁极为合身,恰好勾勒出她那窈窕的身姿。修身的款式沿着她的身体线条蜿蜒而下,凸显出她纤细的腰肢,让人不禁遐想那盈盈一握间的风情万种。 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每一次摆动都如同风中的荷叶,为她增添了几分婀娜多姿的美感。 领口处绣着精致的花纹,那细腻的针脚仿佛是工匠们用心血编织而成。花纹古朴典雅,或是绽放的花朵,或是盘旋的藤蔓,虽不张扬,却在细微之处彰显着独特的品味。 她的脖颈修长而白皙,宛如优雅的白天鹅,在墨绿色旗袍的映衬下,更显高贵。 面容同样令人瞩目,白皙的肌肤细腻光滑,没有丝毫瑕疵。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种淡淡的疏离与清冷,鼻梁挺直,嘴唇如娇艳的玫瑰,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那笑容似是礼貌性的回应,又似乎藏着些许旁人难以捉摸的心思。 当她走过人群时,周围的人都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眼中流露出惊艳与倾慕;然而,她似乎对周围的目光和议论毫不在意,依旧迈着自己那从容的步伐,目不斜视地朝着某个方向走去,留下一抹墨绿的身影在众人的视线中渐行渐远。 此刻,宿舍里的气氛依旧暧昧,程言身上的衣物不知什么时候被褪了去,只留下那粗重的喘息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此起彼伏,每一口呼吸都带着难以抑制的燥热与冲动。 “陆瑾……不行……”程言努力地克制着自己,让自己尽量别发出声音。他用手捂着自己的嘴,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他知道在这校园的宿舍之中,他们的每一个举动都可能引发无法预料的后果,所以他拼尽最后一丝理智,试图阻止这失控的一切。 陆瑾却像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情感之中,他的唇在程言的躯干上轻轻游走,每一次的触碰都带着一种无法言喻急切,深深的烙印在程言的心里。 “阿言,可我……我真的忍不住了……”陆瑾的带着一种几近哀求的口吻,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不过已经濒临到了极限。 陆瑾俯下身,咬住了那温柔,程言能清晰地感觉到,陆喷出的热情,那温度仿佛要将他融掉。 然而,理智的警钟在他脑海中不停地敲响,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他,这里可不是任由情感肆意泛滥的角落。 “陆瑾,停下……不行……会被……”程言咬着嘴唇,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试图让陆瑾清醒过来。 可他的声音因为那不断涌起的反应而显得有些虚弱无力,在陆瑾那攻势下,仿佛随时都会被淹没。 陆瑾似乎略微停顿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程言那纠结的面容,但仅仅是一瞬间,那疯狂的火焰便再次将他燃烧起来。 起来他低下头,在程言的耳边轻轻呢喃着:“就这一次,阿言,就这一次好不好?我保证,以后我会克制的……” 说着,他的唇再次了吻上去,程言只觉得大脑一阵晕眩,那仅存的一点理智在这狂风暴雨般的亲吻下摇摇欲坠。 他的双手下意识地推搡着陆瑾的胸膛,想要将他推开,可那双手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是无力地搭在那里,根本无法阻挡陆瑾的进一步动作。 “应该是这里吧。”女人轻声呢喃着,脚步停在了宿舍门口。她抬手轻轻搭在门把手上,微微一拧,便察觉到门是虚掩着的。 便带着疑惑和些许不经意,缓缓推开了那扇门,然而,门内呈现出的景象却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瞬间惊住了她,让她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正在宿舍内忘情亲密的程言和陆瑾,像是被一道迅猛的电流击中,身体猛地一僵。 程言眼中满是慌乱,那原本迷离沉醉的眼神,如同被冷水泼醒,瞬间清醒过来,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慌失措。他脑海里一片混乱,各种念头纷至沓来。 陆瑾同样被吓得不轻,他的动作戛然而止,脸色在瞬间变得煞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他茫然地望着门口的女人,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此刻,他满心都是懊悔,懊悔自己怎么就如此大意,没注意到门没锁,更懊悔让程言陷入了这般难堪的境地,毕竟他深知程言向来是个脸皮薄的人。 女人呆立在门口,她的脸上先是不可抑制地错愕,那是一种对眼前所见场景的本能反应,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来宿舍找个人,竟然会撞见这般不堪入目的场景。 随后,她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一方面,她对眼前这两个年轻人的行为感到震惊。另一方面,又忍不住在心里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毕竟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过暧昧。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女子竭力让自己的语调保持着一种看似淡定的状态,可即便如此,那颤抖的尾音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波澜。 她的话语出口,如同重磅炸弹,瞬间让屋内那两个大男人陷入了极度的尴尬之中,无处可逃。 此刻,他们的上衣皆已被褪去,陆瑾身上仅保留着一条裤子,而程言几乎是一丝不挂地躺在那里。好在程言被陆瑾的腿遮掩了一部分,否则,程言怕是真会有当场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甚至可能会对陆瑾产生难以遏制的怨愤之心。 程言只觉得自己的尊严被狠狠地践踏在了脚下,他恨不得时光倒流,让这一切都不曾发生。内心的羞耻感汹涌澎湃,几乎要将他淹没。 “你们在做什么?连衣服都不穿。难道是……”女子的话语悠悠传来,让程言瞬间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他的身体猛地一颤,不假思索地立刻用力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陆瑾,而后,慌乱地拽过一旁的被子,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整个身体严严实实地盖在了下面。 程言蜷缩在被子里,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他紧闭双眼,可脑海里却不断回放着刚才被撞破的一幕。 陆瑾被推开后,也立马回过了神,他的脸上瞬间爬满了羞惭之色,那原本因激情而泛红的脸庞此刻更是红得像熟透的番茄。 他的眼神慌乱地在房间里四处游移,不敢与门口女人的目光对视,他连忙手忙脚乱地起身,动作显得极为慌乱,差点又因为踩到地上的衣服而摔倒。 陆瑾一把抓起一旁的衣服,边匆忙地往身上套边急切地解释道:“那…那个…不是,没有,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在做俯卧撑。”那话语从他口中说出,连他自己都觉得牵强至极。 可在这窘迫万分的时刻,也只能硬着头皮试图给出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他边说边偷偷观察着门口女人的表情,心中忐忑不安,生怕她不相信自己的话。 此刻,他心里不停地埋怨自己,为什么要在宿舍里做这么蠢的事,还被人撞了个正着,这下可怎么收场啊。 “那你们做俯卧撑的方式,好奇怪啊。”女子听闻陆瑾的解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 然而,她心中自是清楚得很,这所谓的“俯卧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是眼前这两个年轻人为了掩饰尴尬而编造的蹩脚借口罢了。她心中其实也有些好奇,想看看这两人接下来还会说出什么离谱的话来。 “这确实有点奇怪,不过,请问姑娘你找谁,或许我能认识。”陆瑾见女子并未深究,赶忙试图转移话题,以此来打破这如芒在背的尴尬气氛。 他希望能通过这个话题的转移,让女子尽快忘掉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也让自己和程言能从这尴尬的泥潭中稍微解脱出来。 “周景行,我是他未婚妻。”女子不紧不慢地说道,那话语中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身份宣告。她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一种自信与高傲,仿佛在向两人展示着自己的身份地位。 她心中虽然还是对刚才的场景有些介怀,但也不想在这两个年轻人面前失了风度,毕竟她是来找未婚夫的,可不想因为这等小事就乱了阵脚。 “你就是易玟?”陆瑾和程言听闻此言,不禁微微一惊,眼中露出些许惊讶之色。 在他们的脑海中瞬间回想起此前周景行让他们看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子是一个满身横肉的大妈形象,当时他们几个人还一度怀疑周景行是不是眼光出了什么问题。 未曾想到眼前这位身材火辣、气质出众的女子,竟然就是周景行时常念叨的未婚妻。他们心中既惊讶于眼前女子的美貌与气质,又暗暗为周景行感到庆幸,同时也不禁为自己刚才的尴尬处境感到更加难堪,毕竟在这样一位优雅美丽的女子面前出了大丑。 “是我怎么了?”易玟见陆瑾那 的模样,不禁微微皱起眉头,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悦,注视着陆瑾问道。 “没什么,只是差别有点大。”陆瑾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他实在难以将眼前这位形象出众的女子与记忆中那张照片里的形象联系起来,话语间也透着一股因自己先前错误印象而产生的些许愧疚之意。 “周景行是住在这里吧,要是不是,我就去下一个地方找找了。”易玟并未过多纠结于陆瑾的反应,她只是轻轻靠在门框上,那一身墨绿色的旗袍将她那曼妙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配合着她脸上精致的浓妆,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高冷贵妇人的独特气质。 她的目光在宿舍内扫视着,似乎在寻找着属于周景行的那片小天地,同时也在不经意间观察着屋内两人的反应。 “就在这里,他们应该还没下课,你在这坐一会吧。”陆瑾赶忙回答道,试图以正常的待客之道来缓解此刻略显怪异的氛围。他一边说着,一边快速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他在哪个位置?”易玟紧接着问道,她的语气依然不紧不慢。 “就在你面前左拐的那张床。”陆瑾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相应的方向。他的动作显得有些拘谨,生怕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他的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知道易玟找到周景行后会怎么说今天看到的这一幕,也不知道周景行会对这件事有什么反应。他只希望这一切能尽快过去,让自己能从这无尽的尴尬中解脱出来。 易玟听闻,便径直往周景行的床铺走去。她先是动作轻柔地将床单上的褶皱仔细铺平了一些,随后便优雅地坐了上去。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从容优雅,与屋内另外两人的慌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从包里拿出了一面镜子和口红,在那里自然而然的补起了妆。 “小姐,麻烦你能出去一下吗。”程言此时从被子里传出了一句话,那声音虽因隔着被子而略显沉闷,但仍能听出其中的尴尬与急切。他躲在被子里,心里盼望着这位女子能尽快出去,好让他能从这尴尬的境地中解脱出来。 “为什么让我出去?我在这里也不碍事。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不用管我。”易玔头也未抬,依旧专注于手中的补妆动作,口中不紧不慢地回应着程言的请求。 “我的意思是,我想穿衣服,总不能当着一个女人的面穿吧。”程言有些尴尬地再次解释道,他从被子里探出了头来,那涨红的脸庞清晰可见,眼神中满是无奈与急切。 “啊,不好意思我忘了这件事,我这就出去,等我一会啊。”易玔这才反应过来,她赶忙收起了手中的东西,然后头也不回地快步跑了出去,只留下屋内两个依旧有些窘迫的男人,在这宿舍里独自面对这尚未消散的尴尬氛围。 程言和陆瑾看着易玟离去的背影,心中同时松了一口气,但那股尴尬的情绪依然萦绕在心头。 程言慢慢从被子里钻了出来,他的眼神中依然带着羞愧与不安,他看着陆瑾,欲言又止。陆瑾也看着程言,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狼狈与无奈。 他们知道,这一次的尴尬遭遇,恐怕会在他们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记,他们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大意了,一定要注意场合,可同时又忍不住回味刚才那亲密的瞬间,内心陷入了一种矛盾而又复杂的情感之中。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默默地整理着自己的衣物和心情,谁也没有再说话。宿舍里一片寂静,只有他们略显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在诉说着刚才那一场令人难忘的尴尬闹剧。 第28章 俯卧撑 因为担心程言的身体,陆泽珉他们一下课,就都火急火燎地回到了寝室。当他们刚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易站在那儿,那墨绿色的旗袍将她的身姿勾勒得曼妙无比,脸上精致的妆容更是增添了几分娇艳,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这女的身材,可真够可以的了。”梁书源的目光毫无避讳地在易玟的身上肆意打量着,那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竟一时有些看入了神。 但这般情形,自是没有逃过陈梓平的眼睛,瞬间便引来了他内心深处的醋意。只见陈梓平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那原本平和的面容此刻显得极为不好看。 “梁书源!”陈梓平终究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懑,忍不住大吼了一声。 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宛如一声惊雷,瞬间让梁书源回过了神。方才还沉浸在对易玟打量中的他,那原本有些发愣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尴尬,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被当场抓住的孩子,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 “那女人好看吗?”陈梓平强忍着心中的不悦,努力地在脸上挤出了一丝看似平和的笑容,而站在他身后的陆泽珉等人,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寒意,仿佛预感到即将要有什么不太寻常的事情发生一般,彼此间交换了几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挺好看的呀,你就说那身材前凸后翘的,是个男人谁不多看两眼。”梁书源似乎并未察觉到陈梓平已然濒临爆发的怒火,依旧自顾自地说着。 在他的眼里,易玟简直就是他所见过的众多女人当中,最具姿色的一位。他说话之时,嘴角还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语已然如同导火索,即将引爆一场潜在的冲突。 “看完了吧?”陈梓平的脸色愈发阴沉了下来,那原本攥紧的双手此刻不自觉地再次攥成了拳头,仿佛随时都准备要冲上去与人理论一番,甚至是动手相向一般。 “这哪能看完,谁要是娶了这个女人,绝对是他走了狗屎运了。”梁书源却还是不知死活地继续说着,那话语就如同火上浇油一般,让陈梓平的怒火燃烧得愈发旺盛。 就在这气氛略显紧张且尴尬的时刻,张如生的一句话打破了这有些剑拔弩张的氛围。“话说,那女的谁呀?”他挠了挠头,一脸疑惑地问道。 “不知道。”众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应道,毕竟在此之前,他们对于这位突然出现在寝室门口的美丽女子确实一无所知。 “他是我未婚妻易玟。”就在众人疑惑之际,周景行的声音缓缓响起, 他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羞涩,小声地说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随后又齐刷刷地看向了易玟。紧接着,一阵如同炸开了锅般的议论声立刻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老周,你又换人了?”梁书源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脱口而出问道。 他这一问,也让众人不禁回想起之前周景行曾给他们看过的照片,那照片里的女孩模样与眼前的易玟可是大相径庭。 “不是梁书源,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换人了。”周景行听闻此言,顿时一脸的不悦,赶忙反驳道。 “你之前给我们看的照片可不长这样。”张如生也在一旁附和着说道,他的眼神中同样带着疑惑与好奇。 周景行听闻此言,不禁回想起了之前的事情,随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不好意思,之前我把我姨妈家哥哥的姑姑的妹妹的婶婶的女儿给你们看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想要将这件略显尴尬的事情就此掩埋一般。 “你可真行,我们还以为你就好那口呢。”梁书源听闻周景行的解释后,忍不住调侃道,只是那调侃之中似乎也夹杂着一丝惊讶。 “也是当时拿错了,我是后来才发现的。”周景行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解释着。 就在这时,易玟也恰好发现了周景行等人的到来。 “阿行。”她轻声唤道,那声音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柔而温暖。一点点地钻进听见这声音的人的心里,让其不由得心头一软,整个身心都被这温柔的呼唤给包裹了起来。 周景行走上前去,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关切的神情,他轻轻牵起易玟的手,眼神中满是疼惜。他实在是不愿意让自己的未婚妻就这样站在外面,生怕她会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委屈。“玟玟,你怎么不进屋,站在外面做什么?” 然而,周景行的心思完全都在易玟身上,就在他刚想伸手推门进去,却被易玟一下子拦了下来。“等会,里面两个人正穿衣服呢,急什么。”易玟不紧不慢地说道,那语气里似乎还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仿佛屋内正在发生的事情是一个颇为有趣的小秘密一般。 “两个人?穿衣服?”周景行顿时满脸疑惑,他挠了挠头,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屋里怎么会有两个人,而且还在穿衣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确实是两个人,不过我进去的时候,他们在做俯卧撑呢,说来也怪,你们寝室的人都喜欢趴在别人身上做这种运动吗?”易玟眨了眨那双大眼睛,他看向身后的几人,有些好奇地问道。 然而,她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沉默。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茫然的神情,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易玟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趴在人身上做俯卧撑?”周景行满脸疑惑。 “而且还是不穿衣服那种,这难道是你们学校的传统?”易玟继续补充着,她的话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众人中间炸开了。 “你们其他班的有这项?”张如生皱着眉头反问道,他觉得这事儿太蹊跷了,怎么可能会有这样奇怪的“传统”呢? “不知道,反正我们炮兵班的是没有。”陈梓平没好气地说,他现在满心都是对梁书源刚才那番话的不满,对于易玟说的这些奇怪事儿,也只是随口应了一句。 “等会,她说两个人在里面,你们说寝室里不就程言一个人请病假了吗?怎么又冒出来一个人?”梁书源的话让所有人 他们当中除了陆谨和刘俞还没回来,其他人都在心里琢磨着,易玟说的第二个人到底是谁呢?这寝室里平白无故多出来一个人,还做出这么奇怪的事儿,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那第二个人,难道不是你们寝室的?”易玟歪着头说道,她也觉得挺奇怪的,明明是他们寝室的事儿,可这些人好像都不清楚似的。 “易玟,你让我进去看看,你这么说大家都在一直猜测,说不定有人在帮忙照看那位生病的同学。”周景行有些急切地说,他实在是受不了这种不明不白的状态了,只想赶紧进去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照顾?我还是头一回看见,这生病了还光着身子,让别人趴在上面做俯卧撑的?二牛,别告诉我你也这么做过?”易玟叫出了周景行的小名,她这话一出口,身后的人听到这两个字,都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也稍微缓和了一些。 “你们笑什么?”周景行一回头,刚才还在笑的人立刻憋了回去,不再吭声。 “没笑什么,你继续说,别管我们。”梁书源捂着嘴巴,但他的身体也一直在抖着,他生怕自己哪一下没控制住,会大笑出来,那可就真的要惹恼周景行了。 “小玟,下次别在他们面前叫我小名,我也是要面子的。”周景行小声地说,他的脸微微有些泛红,显然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不过,你能告诉我屋里的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吗?”易玟露出好奇的目光。 但陆泽民却像是想起了什么,还没等他开口去问,周景行就把话接了过去。“什么关系不关系的,要真说到关系,应该也只是同学关系,况且,我只认识一个人,剩下那个人,我是真不知道,不行,你让我们进去看看,顺便好好感谢一下人家。” “行,你先敲个门,问问他穿好衣服了吗?”易玟把身子移开了一步,她生气地靠在了门上,双手交叉在胸前。 就在这时,陆泽珉心里已经隐隐约约知道是谁了,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刘俞回来了。陆泽珉赶忙走上前去,问刘俞:“刘俞,陆瑾去哪了?” 刘俞淡然的答道:“陆瑾肚子疼请假了,应该这会回宿舍了。” 周景行一听,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心中感觉不妙,他急忙转身问易玟:“易玟,你看见了什么?” 易玟见他这么着急,便如实回答道:“我刚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两个人没穿衣服在做俯卧撑,我还以为你们寝室都这样呢,我一开始是进去了,跟他们说。该做什么做什么,不用管我,但有个人说他要穿衣服,我就出来等着了。” 她的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惊呼了一声。这惊人的描述,完全超出了众人对寝室里正常场景的想象范畴。 陆泽珉听闻后,立刻走上前去,试图确认这令人难以置信的情况,他问道:“姑娘,你确定没看见错?” 易玟听闻,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回应道:“我又不是瞎子,两个大男人在那做俯卧撑我还能看错?”她的回答斩钉截铁,让众人愈发意识到这事儿恐怕并非空穴来风。 就在这时,张如生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他神色略显凝重,悄悄地把陆泽珉拉到了一旁,压低声音说道:“他看到的该不会是……”话未说完,但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已然透露出此事的不同寻常。 梁书源也凑了过去,同样小声附和道:“那他胆子也太大了吧。”他们这般隐晦的交流,更是让这原本就迷雾重重的局面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易玟见他们在一旁窃窃私语,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开口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陆泽珉赶忙回过神来,为了避免引起更多不必要的猜测和尴尬,他随口敷衍道:“没什么,就是在说你跟老周还挺般配。” 易玟听了陆泽珉的话。她轻轻挽起周景行的胳膊,神色平静地说道:“看来你挺会说的嘛,也不看看现在这事儿闹得,到底怎么回事还没搞清楚呢。” 周景行的内饰却是七上八下的,他也察觉到了什么,隐隐觉得易玟看到的那一幕恐怕和陆瑾、程言脱不了干系,但又实在不愿往那方面去想。 毕竟在他印象里,虽然两个人处于交往状态,但也不至于做出这么离谱的事儿来,还被自己未婚妻看了个正着。 “易玟,你先在这儿等会儿,我去敲门问问。”周景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些,说完便朝着寝室门走去。 “哎,哎老周等等。”易玟想拦住他,但周景行一个健步就来到了门口,准备推门进去看个究竟。 可就在手刚碰到门把的时候,门就自己开了,仿佛是里面的人也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想要主动出来面对这尴尬的局面似的。 紧接着,陆瑾率先从门里走了出来。只见他的头发显得颇为凌乱,就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一般,几缕发丝肆意地翘着,毫无章法可言。 而他的脸上,此刻正带着一丝极为明显的尴尬的红晕,在他身后的程言,亦是一脸的不自在,那神情就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被当场抓住了一般。他的眼神慌乱地躲闪着,不敢与众人那探寻的目光对视。 两个人就这么局促地站在门口,那股尴尬的气息如同实质化了一般,在他们周身萦绕着,让人感觉仿佛空气都变得黏稠起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又该说些什么才好。方才还热闹非凡的寝室门口,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陆泽珉率先打破尴尬的气氛,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可能地平静一些,说道:“那个……陆瑾、程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俩……” “原来你们认识啊。”易玟在一旁忍不住开口问道,她的眼神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好奇,那目光在程言和陆瑾的身上来回扫视着,仿佛是想要从他们身上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她那神情显得越发奇怪起来,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般。而被她这般奇怪的眼神注视着,让程言有些不自在。 还是张如生和刘俞先从这懵圈的状态中反应过来,他们反应极为迅速,二话不说,直接跨到程言的身边,两人几乎是同时伸手,一左一右地紧紧拉过了程言。 “程言,你快说啊,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张如生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虽然他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但也不好意思说。 刘俞也在一旁赶忙附和着说道:“是啊,程大哥,你就别藏着掖着了,你和陆瑾该不会……”说到这儿,刘俞停顿了一会。 他偷偷地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尤其是陆瑾,那眼神里似乎藏着一些难以言说的意味,不过还是接着说道,“该不会是在做那种让人意想不到的俯卧撑吧?” 陆泽珉在一旁听着,心里也是痒痒的,很又觉得这事儿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毕竟那种俯卧撑的情况,说出来实在是太尴尬了。 可这好奇心又一个劲儿地往上冒,犹豫了好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凑上前去,有些别扭地问道:“程言啊,那个……你们俩刚才在屋里,真的就是单纯做俯卧撑这么简单吗?没……没别的啥情况吧?” 梁书源也没闲着,他在旁边站着,心里早就憋不住了,可又不好意思直接把话挑明说道:“程言,咱都是自己人,你就说实话呗,老周他未婚妻说你和陆瑾在屋里做的俯卧撑,是不是和咱们平常理解的不太一样啊?你可别瞒着大家呀。” 梁书源还特意看了看陆瑾,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又似乎夹杂着一些尴尬。 陈梓平呢,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他走上前去,先是看了看程言,又看了看陆瑾,然后才缓缓开口道:“程言,你知道的,你身体才刚好,就做这么剧烈的运动,我们也是怕你吃不消。” 他的声音虽然还算平稳,可那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他目光瞥向一旁的梁书源,虽说两人也偶尔会做些类似的事儿,但都是偷偷摸摸的,绝对不至于让人发现的程度。毕竟这事儿涉及到的内容实在是太让人难为情了。 然而,程言此刻也是满心的不好意思,他的脸涨得通红,就像是熟透了的苹果一般。毕竟这事儿要是说出来,那可真是太尴尬了。 周景行在一旁也是心急如焚,他看着陆瑾,心里别提多郁闷了。可他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因为,自己的未婚妻的是个特别的人。万一这话传出去,那可就麻烦了。 他只能把陆瑾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问道:“你跟程言干什么了?让我未婚妻撞见了,你不知道她……”说到这儿,周景行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才好。那尴尬的声音却还在陆瑾的耳畔回荡着,让陆瑾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周景行到底在暗示些什么。 “什……什么也没干……”陆瑾的脸此刻也是红得发烫,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兄弟,你可得跟我说实话。”周景行看着陆瑾这副模样,希望陆瑾能赶紧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也好让他心里有个底,不至于在这尴尬的局面里继续摸不着头脑。 陆瑾咬了咬嘴唇,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其实,是这样的,我看程言这两天生病躺在床上,心里憋闷得慌,就想活动活动身子。我呢,本来是想着陪他做几个简单的俯卧撑,锻炼一下,也好让他身体恢复得快些。” 周景行听了陆瑾的解释,只觉得一阵无语,他其实已经猜到了是什么,只是没办法明说而已。“程言这身体还没好利索呢,你说你们又来这一出,还被我家玟玟看见了,你说这可怎么办?” 陆瑾听周景行的话,瞬间明白了。他低着头小声说道:“我当时真的没考虑那么多,就是一时没忍住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周景行拍了拍陆瑾的肩 膀,说道:“算了,事情已经这样了,咱们先把这事儿解决了吧。不过,你俩以后要注意,真忍不住了也别在这解决啊。” 陆瑾赶忙点头如捣蒜般应道:“是是是,我知道了,以后肯定不会再这样了。” 周景行看他态度还算诚恳,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皱眉道:“你也别光嘴上说抱歉,得记在心里呀。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对你和程言的影响也不好。” 陆瑾在听完周景行的一番叮嘱后,赶忙连连点头,口中不迭地说道:“知道了知道了。” 彼时,周景行出于对整体局面的考量,以及为了避免让这一尴尬事件进一步发酵,他巧妙地编了一个看似合理的故事,试图以此来将事情应付过去。 易玟静静地聆听着周景行所讲述的内容,虽未显露出过多明显的质疑之色,但不难看出她对此事并非全然相信。 然而,或许是出于对周景行的信任,她最终还是勉为其难地选择了相信。只是,在她内心深处,对于事情的真实状况其实是颇为清楚的。她深知,周景行所讲述的这个故事不过是一种权宜之计。 至于寝室里的其他人,他们又何尝不明白事情的真相呢?在易玟最初描述那令人瞠目结舌的场景之时,他们便已然在心底对程言和陆瑾在屋内所做之事有了大致的猜测。 只是,鉴于此事涉及到的内容着实过于私密且令人难为情,他们出于彼此之间秘密的保护,都只是心照不宣地选择了将这份知晓深埋于心底,不好意思将其明明白白地说出口来。 就这样,在周景行的一番巧妙周旋以及众人那心照不宣的默契配合之下,这场因程言和陆瑾的莽撞之举而引发的尴尬风波,暂时算是在表面上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平息。 第二十九章 交谈甚欢 在军校的一处会客厅内,一场别样的相聚正在上演。周景行,透着军人特有的坚毅与果敢,然而此刻,在那深邃的眼眸深处,却又藏着一抹柔情。 只见他面带微笑,带着满心的欢喜与自豪,轻轻挽起身旁一位气质不凡的女子,声音洪亮而郑重地向在场的众人说道:“隆重给大家介绍这是我未婚妻易玟。” 易玟,一袭墨绿色旗袍裹身,她将东方女子的婉约与典雅展现得淋漓尽致。她面容清丽,双眸犹如星辰般明亮,透着聪慧与灵动。一头乌黑的长发柔顺地垂落在肩头。 听到周景行的介绍,易玟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她微微欠身,以极为有礼貌的口吻向大家打了声招呼:“你们好。” 众人的目光瞬间被这对璧人吸引,眼中纷纷流露出好奇与祝福的神情。 这时,刘俞带着一脸笑意率先开口问道:“话说嫂子今天怎么会来这里啊。” 易玟轻轻理了理耳边的发丝,目光转向刘俞,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正好来番州做生意,顺便看看我家老周。” 陆泽珉听闻易玟的回答后,微微点头,接着说道:“我听周景行说了,你常年跟家里人外出做生意是吧。” 易玟谦虚地摆了摆手,笑着回应道:“哪里,要说真正做生意,还得是我十八岁那年。”她的语气中虽透着谦逊,但不难看出,在过往的商业经历里,她已然积累了不少宝贵的经验。 众人正沉浸在这轻松的交谈氛围中时,梁书源想起了什么,突然笑着打趣道:“你不知道,有一段时间,你没给他写信,他可伤心。”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善意的笑声。周景行的脸上微微泛起一抹红晕,他略带羞涩地看了易玟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诉说着那段时光里的思念与牵挂。 易玟则轻轻拍了拍周景行的手臂,眼神中满是温柔与爱意,笑着对众人说道:“那段时间确实忙得不可开交,疏忽了和他的联系,不过大家可别误会呀,我不是用柏林文给老周写了两封信吗?其中一封还说要给他一个惊喜呢。” 易玟的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便齐刷刷地投向了周景行。只见周景行一时语塞,脸上露出些许尴尬的神色。他确实收到了易玟用柏林文写的信,可他对柏林语一窍不通,还是多亏了程言帮忙翻译,他才知晓了信中的大致内容。 见此情形,周景行赶忙岔开话题,他上前一步,紧紧握住易玟的手,眼中满是关切,一连串的嘘寒问暖脱口而出:“玟玟,我们不说这个了,你最近怎么样,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注意身体,有没有……” 他这一番深情的关怀,让在场的其他人都不禁为之震惊。在这里,平日里大家见惯了周景行在训练场上的坚毅和在学业上的刻苦,却未曾想到,他在面对自己心爱的未婚妻时,竟会展现出如此柔情的一面。 易玟的眼眶微微泛红,她感受着周景行手中传来的温度,心中满是感动。她轻轻点头,回应着周景行的关怀:“老周,我挺好的,你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在军校里要注意安全,别太累着自己了。” “玟玟……”周景行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他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看着易玟。在这军校的生活中,他历经了无数的艰辛与磨砺,早已习惯了将所有的情绪深埋心底。 然而,在易玟面前,他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内心柔软的少年,所有的伪装都在这一刻卸下。 “都多大人了,还像孩子一样。”易玟见状,嘴角虽带着笑意,话语里却满是宠溺。她抬手轻轻擦拭着周景行眼角那即将滑落的泪花。 “多大人在你眼里,我不也是那个不懂事弟弟嘛。”周景行吸了吸鼻子,带着一丝委屈又有些撒娇的口吻说道。 “还记得我们刚见面时候的事呢。”易玟微微仰头,眼中闪烁着回忆的光芒,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 “怎么不记得,当时你一直叫我臭小鬼来的。”周景行看着易玟,眼睛里仿佛有千言万语,那深情的目光仿佛能将人整个儿融化,真真是眼睛都快拉出丝来了。 想起初次见面时的场景,他不禁又好气又好笑。那时的他,年少气盛,在易玟面前却总是显得有些莽撞幼稚,也难怪会被她称作“臭小鬼”。 一旁的众人,此刻各自有着不同的反应。陆泽珉实在忍受不了这样腻歪的场景,他尴尬地将目光看向别处,假装在欣赏墙上的挂画,心里却在暗自腹诽着这两人的“肉麻”。 刘俞和张如生则是一脸嫌弃地对视一眼,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在军校里总是以严肃、干练形象示人的周景行,竟还有如此不为人知的柔情一面。这巨大的反差,让他们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剩下四位,梁书源和陈梓平倒是淡定得多,他们直接不理会这两人的腻歪,依旧专注于自己手头的事情。在他们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感表达方式,周景行和易玟此刻的深情流露虽然有些“辣眼睛”,但也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 至于陆瑾和程言,他们还被困在刚才宿舍里那一幕的余韵之中,尚未能从那俯卧撑事件里挣脱出来。毕竟,那尴尬的场景被易玟撞了个正着,打乱了他们原本平静的心弦,使得此刻的他们,仍在那阵慌乱的情绪漩涡里打转。 “那个,行了两位,我知道你们很久没看见对方了,但也要考虑下我们这些人。”张如生尴尬的说。 周景行和易玟这才像是突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方才沉浸在二人世界里,有些忽略了周围人的感受。 周景行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赶忙松开易玟的手,有些局促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结结巴巴地说道:“对……对不起啊,各位,是我太激动了,没注意到……” 易玟也微微红了脸,她轻轻拍了拍周景行的后背,安抚道:“是我们不好,让大家见笑了。”说着,她抬眼看向众人,眼神里带着一丝歉意,但更多的是那种难以掩饰的幸福。 众人见状,倒是纷纷摆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毕竟,大家也都能理解这对久别重逢的恋人此刻的心情。 “哈哈,没事没事,就是开个玩笑嘛,看你们俩感情这么好,我们也替你们高兴啊。”陆泽珉笑着打圆场道。 “不过话说回来,嫂子来番州这生意做得怎么样啦?”刘俞也趁机转移话题,将目光投向易玟。 易玟微笑着回答道:“还算顺利吧,目前已经谈妥了几笔订单,接下来再跟进一下细节就好。” “嫂子可真是厉害啊,这生意场上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呀!”刘俞不禁夸赞道。 易玟谦虚地笑了笑:“哪里哪里,也是多亏了家里人的帮助和支持,我自己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呢。” “你家是不是沪上那个声名远扬的易钏茶业呀?”程言开口问道,此时的他,总算是从先前俯卧撑事件带来的那份尴尬阴影里稍稍走了出来,神情也比之前自然了许多。 “咦?你怎么会晓得的呢?”易玟不禁有些诧异,眼中带着疑惑看向程言。 “那你认不认识我姐姐呀?程昱。”程言紧接着问道,目光中隐隐透着几分期待。 “你说的可是程家那位备受瞩目的大小姐程昱?”易玟微微仰头,脑海里瞬间浮现出程昱的模样,那是一个在社交场合中总是举止优雅、气质出众的女子形象。 “没错,正是家姐。”程言嘴角上扬,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带着些许自豪的意味。 “这么说来,咱们还挺有缘分的呢。我听程昱说起过,她有两个弟弟,其中有一位是在番州这边读书的。”易玟嘴角的笑意也更浓了些,接着又打量了程言一番,笑着说道:“我这会儿仔细一看,你跟你姐姐长得还真挺像的呢,尤其是眉眼之间,那股子神韵特别相似。” “都这么说,要说最像的还是我大哥,他们两个是龙凤胎。”程言说,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眼神里透着对兄长和姐姐的亲昵与自豪。“大哥和姐姐从小感情就特别好,做什么事情都一起,形影不离的,好多人都羡慕他们呢。” 刘俞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把目光投向了程言,一脸关切地问道:“程大哥,你这会儿感觉咋样了呀?还发烧吗?” 众人听到这话,也都纷纷停下了交谈,将视线转到程言身上,程言坐在椅子上,脸色虽然还是有些苍白,不过相较之前确实好了不少:“现在好多了,就是身子还有点虚,不过休息休息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可程言这话一出口,原本满是关切的氛围却瞬间变得有些微妙起来。大家的目光竟齐刷刷地看向了陆瑾,那眼神里仿佛都在无声地责备他,好似在说“你小子可真行啊,程言还虚着呢,你就敢干做那种事”。 陆瑾被大家的目光一下子也从那件事走了出来,顿时觉得委屈极了。他张了张嘴,一时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结结巴巴地小声说道:“你们……你们别这么看着我呀……” 程言见陆瑾那窘迫又委屈的模样,赶忙替他解围:“大家可千万别误会啊,陆瑾当时还一个劲儿地劝我休息呢,是我不听劝,这事儿和他真没关系呀。” “程言,你不用替他解释,这小子什么德行我是知道的。”陆泽珉没好气的说。 陆瑾的脸色越发涨红,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地说道:“我不就是一时……一时没忍住嘛。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呀。” “没忍住?你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就光顾着自己一时痛快啊!”陆泽珉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陆瑾,声音带着几分责备。 陆瑾被陆泽珉这么一怼,耷拉着脑袋,想要再反驳几句,却又觉得底气不足,只能小声嘟囔着:“我知道错了,当时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以后肯定不会再这样了,你就别生气了嘛。”那 易玟看到俩人,轻轻笑了笑,跟着打趣起来,“不管怎么说呀,以后可得多注意着点儿,特别是你你,可不能再由着性子来了。不然下次要是再有个什么状况,估计陆瑾又得被大家这眼神给‘淹没’了呀。” 易玟这一番打趣的话,让原本有些微妙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活泼起来。几人先是一愣,随即哄堂大笑。 陆瑾无奈地挠了挠头,冲着易玟苦笑着说:“您就别打趣我了,我这心里到现在还后怕着呢。” 程言则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上泛起一丝羞红,小声嘟囔着:“知道啦,下次我们会注意的。” 周景行也笑着附和道:“就是啊,你们俩可得长点儿记性了,这幸亏是我家玟玟,要是让别人看见了,你俩可就完了。”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梁书源接着说道:“没错没错,你俩可不能再出这样的事儿了,不然大家都没办法帮你们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那融洽又温馨的氛围又重新回到了会客厅里。程言和陆瑾听着带着几分调侃的话语,之前尴尬的情绪也都淡了下去。 易玟看着这一群朝气蓬勃的人,心里满是欢喜,随后说出了一句让人震惊的话:“话说,你旁边这位是你爱人吧。”他先是看了眼程言,又看了眼陆瑾,也就是这一眼,让陆瑾顿时有些发懵,下意识地指了指自己。 易玟见状,不禁轻轻笑出了声,“看来我是猜对了”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易玟,有震惊,有意外,尤其是陆瑾和程言瞬间懵了。 “别担心,我理解这种事情,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搞封建那一套。”易玟说着又看向梁书源和陈梓平“是吧,还有那边那俩。” 易玟这话一出口,整个屋子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都被她的话震惊了。尤其是陆瑾、程言、梁书源和陈梓平,他们的表情简直像是见了鬼一样。 程言最先回过神来,急切地问道:“你……你这是怎么看出来的呀!”他的声音都因为紧张而微微有些发颤,心里直犯嘀咕。 易玟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这还不明显嘛。哪个人会趴在人身上做那种俯卧撑的。” 众人听闻,纷纷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陆瑾和程言,他俩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两人是又羞又急,话虽这么说,但他心里却清楚,易玟确实观察得很细致,但至于那个俯卧撑,确实难以启齿。 易玟摆了摆手,笑着说:“你们就别不好意思,我又没别的意思,就像我刚才说的,这都什么年代了,大家都能理解的。” 说完,易玟又将目光转向梁书源和陈梓平,继续说道:“至于你们俩嘛,刚才我就发现你们两个的眼神不对。那眼神里呀,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温柔和关切,可不像普通朋友之间的眼神哦。。” 梁书源和陈梓平听到易玟这么直白的剖析,也顿时愣住了。陈梓平则是一脸的尴尬,他偷偷地看了梁书源一眼,发现对方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玟玟,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周景行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毕竟他可是从来没有说过,他们四个人之间的关系。而易玟到底是凭借着怎样敏锐的洞察力,一下子就把这几个人之间隐藏的小秘密都给挖了出来。 易玟轻轻挽住周景行的胳膊,笑着解释道:“其实呀,也没什么特别的诀窍啦。你也知道我这人平日里就喜欢观察人,从一些细微的举动和表情里,往往能看出很多东西呢。” 周景行听完易玟的话,不禁有些佩服地看着她,笑着说:“玟玟,你可真是厉害呀,这观察力也太敏锐了。” 易玟轻轻拍了拍周景行的手,笑着说:“这有什么,生意场上,也得察言观色,时间久了,自然就养成了这种观察人的习惯。” 就在这时,刘俞突然笑着打趣道:“嫂子,你这可真是把他们几个的小秘密都给扒出来了呀,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有感情很正常呀,对吧?” 易玟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你们不用这么担心啦,就像我刚才说的,什么年代了,只要你们自己过得开心就好。” “老周,你这未婚妻可不简单啊。”陆泽珉说,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与赞赏,似笑非笑地看着周景行。 “就是,一下子把他们几个人全看穿了,能找到这样的老婆,你算是走运了。”张如生也跟着附和道,他一边说,还不忘朝周景行挑了挑眉毛。 周景行听了他俩的话,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紧紧握住易玟的手,说道:“那可不,我一直都知道玟玟是个特别的姑娘,能娶到她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易玟被周景行这番深情的话语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轻轻挣开周景行的手,说道:“你就别在这儿说这些肉麻的话了,大家都在呢。” “嫂子你别害羞,我们说的可都是真心话呢。”刘俞起哄道,他转头看向其他人,接着说:“你们说是不是啊?” 众人纷纷点头应和,一时间,会客厅里又响起了一阵轻松愉快的笑声。 “对了,嫂子,你这生意场上的本事,以后可得教教我们啊,到时候也能跟着你闯荡闯荡呢。”刘俞笑着打趣道,眼中满是期待的光芒。 “就是就是,弟妹你可别藏私啊,要是能跟着你学两手,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张如生也跟着说道。 易玟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你们高估我了,我也就是跟着家里人学了点皮毛而已,真要论起做生意,那还得是我家里的长辈,不过呢,要是你们以后真有这方面的想法,我肯定帮忙。” “弟妹,你这话说得太客气了,就凭你刚才一眼就看出他们几个的小秘密,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就够我们学一阵儿的了。”张如生笑着说,他的目光在陆瑾、程言、梁书源和陈梓平身上一一扫过,眼神里带着几分调侃。 那四人听了张如生的话,又不禁有些脸红,不过这次倒没有之前那么尴尬了,毕竟大家都已经把话挑明了,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哎,说起这个,我还真挺好奇的。”陆泽珉突然来了兴致,他看向易玟,问道:“你这观察人的本事,除了在生意场上有用,在生活里是不是也经常能发现别人注意不到的事儿啊?” 易玟想了想,点头说道:“确实是这样。其实生活只要你留心一些,就能发现很多有趣的事儿。就像我每次去一个新地方,总会留意当地人的习惯还有言行举止,也能帮我更好的谈生意。” “听起来好有意思啊,你这生活经验可真丰富。”梁书源一脸钦佩地看着易玟,心中对她又多了几分敬重。 “没有了,只是到一个新的地方就要适应新的环境,这样才能谈生意期间不会觉得闷。”易玟觉得自己所做的不值得这般夸赞。 “弟妹,您可别谦虚啦。”陆泽珉笑着说道,“就您这本事,那可不光是让自己不闷这么简单呀。我觉得这对人脉、商机啥的,肯定都特别有帮助呢。” 易玟微微点头,笑着回应道:“你这话倒也没错。有时候在生意场上,确实能从一些看似不起眼的细节里发现新的机会。就比如说有一回,我去一个小镇谈茶叶生意。” 众人一听,都来了精神,纷纷围坐得更近了些,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易玟,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我当时就好奇呀,为什么这里的人这么爱喝茶呢?于是我就开始留意,发现他们喝茶可不光是为了解渴,也是一种生活习惯,还有社交方式。人们没事儿就喜欢聚在茶馆里,聊聊家常,听听戏什么的。当然,茶馆就成了当地信息交流的一个重要场所。”易玟解释道。 “然后呢,嫂子?”刘俞迫不及待地问道,他完全被易玟的讲述吸引住了。 “我就想啊,既然茶馆在这儿这么受欢迎,那要是能把我们的特色茶叶推广到这些茶馆里,说不定能打开一片新的市场呢。”易玟嘴角上扬,眼中透着一丝兴奋,“于是我就一家一家去拜访,和那些茶馆老板聊天,了解他们的需求。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虽然茶馆多,但茶叶的种类比较单一,大部分本地的普通茶叶,高品质的并不多见。” “那您这可真是发现了一个大商机呀!”陆泽珉忍不住赞叹道,对她的商业头脑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嗯,当时我心里也挺激动的。”易玟笑着说道,“不过要想把生意做成,可不那么容易,我得先让那些老板认可我们,相信我们的品质。所以我就邀请他们来品尝我们的茶叶,给他们介绍一些情况。刚开始的时候,有些老板不太感兴趣,觉得自己的茶馆一直用本地茶叶,也没什么不好的。” 说到这儿,易玟想起了当时遇到的那些困难。但很快又恢复了过来。 “那您是怎么说服他们的呢?”陈梓平好奇地问道,他觉得易玟既然能把这生意做成,肯定是有她的独到之处。 “靠观察。”易玟笑着解释道,“我发现那些不太感兴趣的老板,并不是真的对新茶叶没兴趣,而是担心换了茶叶会影响他们的生意,毕竟顾客已经习惯了原来的口味。所以我就针对这个问题,想出了一个办法。跟他们说,可以先搞一个试喝活动,不影响他们正常的口味,如果顾客们喜欢,那再逐步扩大供应范围。这样既能让顾客有机会尝试新的口味,又能让老板们没有后顾之忧。” “弟妹,您这主意可真是太妙了!”张如生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夸赞道,“那后来呢,效果怎么样?” “意外的不错呢。”易玟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很多人在喝了我们家的茶叶后,都觉得很好,纷纷表示愿意在以后的喝茶中尝试我们的茶叶。那些茶馆老板看到顾客们的反应,也就放心了,结果生意就源源不断的来了。” 众人听着易玟的讲述,不禁都鼓起掌来,眼中满是赞叹和钦佩。 “弟妹你好您这可真是太厉害了!从观察生活细节,到发现商机,再到成功打开市场,每一步都做得这么漂亮。”张如生由衷地说道, 他觉得易玟的这些经历对他们这些军校生来说,也是一种很好的启发,让他们明白,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商场上,敏锐的洞察力都是非常重要的。 “谢谢大家的夸奖啦。其实这也都是一些实践中积累的经验。”易玟笑着说道。 “你这可不光是积累经验那么简单呀,还给我们上了一课,这其中道理,对我们来说太有用了。”陆泽珉一脸认真地接话道,眼神里满是钦佩与收获新知识后的兴奋。 “以前还真没太细想过这些,现在才知道,原来观察入微能带来这么大的作用啊。”张如生也在一旁附和着,不住地点头。 就在这时,军校里突然传来一阵集合的哨声,那尖锐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温馨氛围。众人的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周景行更是下意识地挺直了身子,他看了一眼易玟,眼神里满是无奈与不舍。 “玟玟,我得去集合了,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好吗?”周景行轻声说道,他的声音里虽然透着军人的果断,但也掩饰不住那份对易玟的牵挂。 “嗯,你去吧,我会在这里等你的,你自己要小心哦。”易玟点了点头,她的眼神里满是理解与支持,虽然她也不想和周景行这么快分开,但她知道,服从命令是天职,她不能让自己的感情影响到周景行的职责。 而易玟也没有闲着。她重新坐了下来,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思考着接下来在番州的生意安排。虽然她此刻心里也牵挂着周景行,但她也明白,自己同样有着自己的事业要去经营。她决定,要在番州把生意做好,这样等周景行毕业后,他们就能有一个更加稳定的未来。 第30章 打趣 易玟作为易家精心培养、意图在番州商业版图大展拳脚的核心人物,此刻正坐在那透着古朴庄重气息的大厅之中,周围静谧得只余下他偶尔翻动纸张的沙沙声。 大厅穹顶颇高,阳光透过彩色玻璃洒下,在地面和桌上落下斑驳光影,仿佛为这满桌有关番州生意的资料都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薄纱。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些记载着番州茶叶的详情和市场趋势走向的纸张上,时而眉头紧锁,似是遇到了棘手难题,时而又微微点头,仿佛脑海中已想出应对之策,他手中的笔不时在本子上落下批注,全然沉浸在这商业世界的筹谋之中。 然而,大厅之外的校场,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火热景象。 校场上,所有学员早已整齐列队,一个个身姿挺拔,如同一棵棵苍松傲然屹立。此时夕阳西下,余晖将整个校场染成了一片橙红色,那温暖而柔和的光线洒在每一个学员手中紧握着的枪支上,让枪支的金属表面折射出淡淡的光晕。 “各就各位,准备打靶!”教官一声令下,学员们迅速调整状态,严阵以待。那严肃又紧张的氛围,随着微风似乎都能传递到校场的每一个角落。 可就在这时,人群之中的程言情况却有些不太对劲。从昨日起他就一直发着烧,虽说处于低烧状态,但身体极为虚弱。本应该在宿舍好好养病才是,可他骨子里那股子倔强和对训练的执着,让他怎么也不肯落下这次集训,硬是强撑着和大家一起来到了校场。 身旁的陈梓平看着他那略显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双手,满脸担忧地小声劝道:“程言,你这烧还没退呢,身体哪吃得消啊,要不还是跟教官请个假回去歇着吧,这次训练错过了也没关系呀。” 程言轻轻摇了摇头,咬着牙低声回应:“没事儿,我能行,这点小病算不了什么,昨天已经躺了一天,可不能因为我一个人搞特殊,耽误了训练。” 陆泽珉和陆瑾也注意到了程言的异样,陆泽珉关切地说:“程言,你别硬撑着了,身体是本钱,这次先休息,下次再补上也不迟啊。” 陆瑾更是直接,伸手想去拿过程言手中的枪,劝说道:“就是啊,你看你都站不稳了,快回去躺着吧,别把身子搞垮了。” 但程言却执拗地躲开了,紧紧握住手中的枪,眼神坚定地说:“不用,我既然来了,就一定要参加完训练,你们别管我了,我心里有数。” 见他这般坚持,大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无奈地由着他去了。 而这边,正全神贯注于番州生意的易玟,被这突然传来的声响惊扰,她先是一愣,随即放下手中的纸笔,起身朝着大厅外走去。 她推开那扇厚重的大门,傍晚略带凉意的风扑面而来,而校场中的热闹场景瞬间映入他的眼帘。虽说天色渐暗,但好在那余晖尚存,足够让他看清场中每一个细节。 打靶训练已然如火如荼地展开了,只见陆瑾、张如生、周景行三人站在一排靶位前,正专注地进行射击。陆瑾眼神犀利,举枪动作干脆利落,每一次扣动扳机,子弹都精准地朝着靶子飞去;张如生也毫不逊色,他神情沉稳,射击节奏把握得恰到好处,枪枪都有着不凡的准头。 而最让易玟目光停留的,自然是周景行。他站在那里,整个人仿佛与手中的枪融为了一体,他先是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呼吸,然后缓缓举起枪,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丝毫的凝滞。 目光透过准星,牢牢锁定远处的靶子,那专注的神情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那个靶子。随着“砰”的一声枪响,子弹呼啸而出,正中靶心,周围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喝彩声。 但周景行不为所动,依旧有条不紊地继续射击,一枪接着一枪,子弹几乎都落在靶心那极小的区域内,如此精湛的枪法,让旁人忍不住为之赞叹。 在不远处的另一头,程言强打起精神,双手吃力地举起枪,额头上早已布满了汗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那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近乎透明,可他的眼神中依旧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他努力稳住身形,瞄准靶子,“砰”的一声,子弹射出,尽管因为身体虚弱,准头差了些,但好歹也上了靶。陈梓平在一旁看着,又是敬佩又是心疼,忍不住为他暗暗捏了把汗。 程言顾不上擦拭汗水,咬着牙继续射击,每开一枪,仿佛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身体也摇晃得愈发厉害,但他始终没有放弃,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坚持完成了自己这一轮的打靶训练。 随着时间推移,夕阳的余晖越发黯淡,打靶训练也渐渐接近尾声。 待所有人都完成射击后,教官开始总结成绩,洪亮的声音在渐浓的夜色中依旧清晰可闻:“今日的打靶训练,大家整体表现都很不错,看得出平日里下了苦功夫。希望你们继续保持,不断提升自己的技能。” 学员们整齐地站成方阵,身姿挺拔,认真聆听着教官的点评,脸上或是自豪,或是带着暗暗较劲、想要下次超越的决心。周景行微微低着头,谦逊的模样与刚刚在靶位前那自信专注的样子形成了别样的反差,对于教官的夸赞,他只当作是激励自己继续前行的动力。 教官讲完,学员们便有序解散,各自整理枪支,准备返回宿舍。程言这才松了口气,可刚试着站起身来,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就猛地袭来,他脚下一软,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 好在一旁的陈梓平一直留意着他,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了他,焦急地喊道:“程言,程言!你怎么样了?” 其他几人听到动静也赶忙围了过来,:“我就说让你别硬撑着,你看现在这情况,赶紧送军医部去啊!” 陆瑾也满脸自责,后悔刚刚没再强硬些劝他回去休息,一边帮忙扶着程言,一边说道:“都怪我,没拦住你,你这性子也太倔了。” 程言虚弱地摆了摆手,挤出一丝笑容,有气无力地说:“我……我没事,就是有点晕,歇会儿就好了,别大惊小怪的。” “还说没事,你都这样了,我现在就送你去军医部。”陆瑾一脸坚决地说道,那架势就好像程言不同意,他就要强行把人背过去似的。 “不用,你下午去军医部给我拿的药还有呢,我吃那个就行,吃了药休息一下就好了,真不用去军医部。”程言依旧执拗地说道,虽然声音虚弱,但态度却十分强硬。 见程言这般坚持,陆瑾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依旧担忧不已。 刘俞和梁书源则笑着朝周景行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打趣道:“行啊,周景行,今天这枪法,又精进了不少啊,刚刚可把我们都看呆了,要不是陆泽珉拦着,我们都想立马把你未婚妻在这儿的事儿告诉你了,指不定你还能超常发挥呢。” 周景行听闻,脸上微微一红,轻咳了一声说道:“你们就别打趣我了,今天只是运气好,发挥得还算正常罢了。”说着,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朝着易玟所在的方向望去,正巧易玟也正看着他,四目相对,易玟莞尔一笑,那笑容在月色下宛如一朵悄然绽放的花,美得让周景行一时有些晃神。 他快步走到易玟身边,挠了挠头,略带羞涩地说道:“你怎么来了呀,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我今天要是表现不好,可就丢人了。” 易玟挽住了他的胳膊道:“我要是提前说了,那还能看到你最真实的水平呀。再说了,你今天的表现,我可都看在眼里,特别出色呢,我很为你骄傲。” “就知道玟玟你对我最好。”周景行不好意思地说,他一边说着,一边害羞的低下头,那模样就像个得了夸奖却又有些羞涩的大孩子,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着,显露出藏不住的喜悦。 易玟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轻轻戳了戳他的胳膊,“你呀,就会说这些甜言蜜语哄我开心,不过,今天你在场上打靶的时候,那专注又帅气的样子,我心里欢喜得很呢。” 周景行抬起头,目光中满是温柔,他轻轻握住易玟的手,感受着她指尖传来的温度,仿佛那是这凉夜中最温暖的慰藉。“玟玟,其实每次我训练的时候,只要一想到你,就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劲儿。我就想着,这样才能配得上你。” 他的话音刚落,易玟的脸微微一红,她没有丝毫犹豫,踮起脚尖,在周景行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上去。 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让周景行的脸瞬间变得更红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周围,却发现身后的陆泽珉等人正假装没看见他们这边的情况,一个个都别过头去,神色略显尴尬。 只见陆泽珉等人正努力地找着话题,想要化解这有些微妙的气氛。张如生率先指着天空那一轮皎洁的月亮说道:“珉兄,今晚的月亮挺圆的,你说是不是?” 陆泽珉赶忙顺着他的话说道:“哦哦,是挺圆的,也挺白的呢,这月色还挺美的哈。”那话语间带着一丝不自然,显然还没从刚刚那尴尬的氛围中完全缓过来。 刘俞也跟着附和道,只是声音里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尴尬:“下个月就是中秋节了,不如到时候咱们一起赏月吧,感觉那肯定挺有意思的呀。” “他们还挺有意思的,老周看来你交了一些有意思的朋友啊。”易玟说 周景行听到易玟的打趣,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他挠了挠头,嘴角带着一丝无奈又宠溺的笑意,回应道:“是啊,他们平日里就是这般随性有趣,相处久了,倒也给这生活添了不少乐子呢。” 说着,他转头看向正努力尬聊的陆泽珉等人,提高了些音量喊道:“你们别光在那儿聊月亮了,过来一起呗,正好咱们商量商量中秋节赏月的事儿呀,看看怎么个赏法才更有意思。” 陆泽珉等人听到周景行的招呼,先是一愣,随后像是得到赦免般,脸上的尴尬神色稍减,纷纷朝这边走来。 张如生笑着拍了拍周景行的肩膀,挤眉弄眼地说:“哟,老周我们这不是怕打扰了你和弟妹的二人世界嘛,这才想着在这儿自个儿找点话题聊聊,你倒好,还把我们叫过来了。” 众人围坐在一起,笑声还未停歇,刘俞又打趣起周景行来,他故意清了清嗓子,模仿着老学究的口吻说道:“周哥,你这平日里看着一本正经的,没想到在嫂子面前,那害羞的模样可真是藏都藏不住。” 梁书源也跟着起哄,“你那脸啊,红得跟那熟透的苹果似的,咱们可都看得真真的呢,以后可得多让弟妹来看看你打靶,指不定你这枪法还能更上一层楼,能跟刘俞一样神枪手咯。” 周景行被他们说得越发不好意思,佯装生气地瞪了他们一眼,“你们就别拿我寻开心了,下次可不带你们一起玩儿了啊。” 那话语里却没有半分威慑力,反而让大家笑得更欢了。 易玟在一旁看着他们这般嬉笑打闹,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对着周景行说:“你看朋友们多有意思呀,这说明你人缘好呢,他们也是真心为咱们开心呢。” 周景行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却依旧挂着笑意,“就你会替他们说话,不过确实,有他们在,这段时间我也开心了许多。” 谈笑间,夜色渐深,易玟看了看时间,“老周,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不然我爸妈该担心了。” 周景行赶忙站起身来,“伯父伯母也来了?那我送你吧,这晚上黑灯瞎火的,你一个人走我也不放心。”说着,便自然而然地牵起易玟的手。 张如生等人见状,纷纷露出会意的笑容,刘俞笑着喊道:“老周,可得把弟妹安全送回去呀,我们就不跟着当电灯泡了啊。” 周景行回头朝他们摆了摆手,便和易玟一起往校园门口走去。 夜晚的校园静谧而美好,月光洒在路上,两人手牵着手,缓缓走着,享受着这难得的独处时光。 易玟轻声说道:“今天看到你在靶场上那么专注的样子,我心里就想着,你在追逐自己梦想的道路上,一定是全力以赴的。” ,“玟玟,有你在背后支持我,我觉得做什么都更有动力了,我也希望自己能变得越来越优秀,这样才能更好地守护你呀。”周景行像个孩子一样弯着腰靠在易玟肩膀上。脸上洋溢着笑容。 “就会说那些让我开心的。”易玟拍了拍 他说。 两人边走边聊,不一会儿就到了校园门口。易玟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周景行,眼中满是不舍,“那我走啦,你也早点休息,别太累了。” 周景行点点头,轻轻将易玟额前的一缕发丝捋到耳后,“嗯,你回去路上小心点。” 易玟应了一声,转身正要走,周景行却又叫住了她,易玟疑惑地回头,只见周景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然后快速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晚安,玟玟。” 易玟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她嗔怪地看了周景行一眼,“就你调皮,那我真走啦。”说完,便快步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朝周景行挥了挥手。 周景行站在原地,一直望着易玟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这才转身往回走去,一路上,脑海里都是易玟的笑容和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嘴角始终带着一抹幸福的笑意。 第31章 前辈不容易 这日,阳光正好,程言在等待陆瑾的时候,寻了角落里一处幽静的石凳坐下,手中捧着一本从国外带回的书籍,看得入神。 正沉浸之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程言以为陆瑾来了,当他抬眸的时候,便看到一个身着深色长衫,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朝他走来,他的年龄大概30出头的样子,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温文尔雅又透着睿智的气质,在这里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沈前辈,许久不见啊。”程言赶忙起身,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神色,那明亮的眼眸里满是真挚的热情,一边说着,一边迎了上去。 沈延卿微笑着点头,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稳步走到程言身边坐下,笑着说道:“程言,我们这一晃有几年没见了吧,感觉上次见面还像是昨日一般呢。” “也没有,最后一次见面也是在我来这之前呢,不过这期间发生了不少事儿,每次回想起来,都觉得这日子过得紧凑又充实啊。”程言感慨着说道。 “我听老周说,你在这里表现的非常好,刚入学还没进校门,就跟那个姓祁的杠起来,这事儿啊,在咱们这圈子里都传开了呢,大家都对你这股子直爽劲儿津津乐道啊。”沈延卿笑着打趣道,身子微微前倾,专注地看着程言。 “前辈说笑了,我也只不过是把大家的心声说了出来而已,当时我也实在是没忍住,就冲上前去理论了一番。”程言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对当时的举动丝毫不后悔。 “你就别谦虚了,想当年老周让你从柏林国来找我,那可真是没看错人。就你那股子冲劲儿和对事儿的认真劲儿,我可是打心底里欣赏。老周电话里就总跟我提起你,说你是个难得的好苗子,有想法,有抱负,我当时就盼着你能早点来沙俄国,交流心得呢。”沈延卿认真地看着程言说道,眼神中满是赞许,话语里满是对那段时光的怀念。 “多亏了周先生的举荐呀,要不是他,我哪有机会去沙俄国留学,又哪能结识前辈您呢,在沙俄国那那段日子,您对我的帮助那可真是太多了,让我少走了太多的弯路。”程言一脸感激地回应着,眼神里满是敬重。 俩人先是寒暄了几句,随后便压低声音聊起了一些事。程言微微倾身,轻声说道:“沈前辈,您这次来这里,不是单纯跟我叙旧那么简单吧。” 沈延卿听了,回应道:“这都被你这小子猜到了,确实有件事。”说罢,他微微皱了下眉头,眼神里悄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那目光中似藏着诸多不能轻易言说的心事。随后,他缓缓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一根草,轻轻拍了拍草上沾染的尘土,将其放在了桌面上,手指随意地拨弄着那根草,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程言啊,你瞧,这如今的时局呀,就好比这根毫不起眼的草。” 沈延卿顿了顿,抬眸望向远方,接着轻声说道:“你看它现在就这么静静地躺在这儿,表面看着平静得很,可实际上呢,就如同那平静海面之下,暗潮涌动,指不定什么时候,一阵风或者底下的暗流一搅和,它就得飘摇起来,卷入那看不见的波澜之中啊。” 程言听了这话,有些疑惑地看着沈延卿,问道:“前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呀?我怎么听不懂啊,现在的局势虽说一直复杂多变,但也没见有什么特别大的动静啊。” 沈延卿目光在周围扫视了一圈,才又压低声音说道:“有些事儿啊,还没到明面上,但那苗头已经隐隐约约能看见了。我们身处的这个圈子,看似稳固,可内里也藏了不少暗流,就怕哪天突然就变了天,到时候给大家都打得措手不及啊。” 程言还是没太明白沈延卿话里所指,笑着说:“前辈,您就别跟我打哑谜了,就直接告诉我,您到底想说什么?是想找我和周先生一起商量点什么,还是别?还是单纯的来叙叙旧呢。” 沈延卿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程言的肩膀,说道:“我现在也不好跟你明说,只是想给你提个醒,让你心里有个底,往后做事也好留个心眼儿,懂吗?” 程言虽然依旧一头雾水,但看着沈延卿一脸严肃的样子,便赶忙应道:“前辈您放心,您的话我肯定记着,不管怎样,我都会多留意着的。不过,您要是有什么具体的事儿,等能说的时候,可得跟我和周先生好好讲讲呀。” “那是自然,时候到了,自然会跟你们说清楚的。”沈延卿微微点头,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即将到来却又还未显现的风云变幻,心里默默思忖着该如何应对这复杂又严峻的局势。 程言看着沈延卿的神情,心里越发好奇起来,可又知道此刻追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压下心中的疑惑,换了个话题说道:“前辈,不管怎样,咱们先不说那些让人揪心的事儿了,您最近在别处可有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儿呀,也跟我讲讲呗,让我也跟着乐一乐。” 不多时,陆瑾来了。只是此刻,他那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落在程言和沈延卿身上,带着几分审视,他缓缓走到了两人跟前。 程言察觉到陆瑾的到来,忙笑着朝他招手:“陆瑾,快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沈延卿沈先生,是我在沙俄国留学时候认识的前辈。” 陆瑾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可心里却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冷淡,只是出于礼貌回应了一下。 “你好。”陆瑾漫不经意地说道,声音里透着一丝疏离。 “陆瑾,好好打招呼呀,别这么没礼貌。”程言赶忙说道,眼神里带着些许责备,又有些无奈,他知道陆瑾平时不是这样的人,今天这般态度,让他着实有些意外。 “你好。”陆瑾放大了声音,这次语气稍微郑重了些,但依旧能听出那股子不太乐意的劲儿。 随后看陆瑾依旧这个样子,程言不好意思的像沈延卿道歉:“对不起沈前辈,陆瑾他今天不太舒服,所以才会这样,你别见怪。” “没事,能理解,不过你这个朋友还挺有意思的。”沈延卿摆了摆手,笑着说道,眼神却若有所思地在陆瑾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察觉到了些什么异样。 沈延卿看着程言和陆瑾,笑着问道:“程言啊,你和陆瑾这是怎么个关系呀?我瞧着你们之间,好像挺不一般的呢。” 程言先是一愣,心里有些犹豫,刚想开口说是朋友,毕竟在当时那个年代,有些感情还不能太过直白地表露。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出口,陆瑾就没好气地接话道:“爱人,怎么了?”陆瑾说着,还微微扬起了下巴,像是在宣示着主权,眼神里带着一丝倔强,又夹杂着对沈延卿隐隐的防备。 程言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看向陆瑾,心里想着这家伙今天怎么这么直接,也不怕旁人异样的眼光呀。 沈延卿倒是没生气,反而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真诚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可真是恭喜你们呀!程言没想到你也找到了自己的良人啊。” 沈延卿微微垂眸,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过了片刻,才又缓缓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轻声说道:“你们这般相处,倒让我想起了曾经的一位故人,也是位男子,我们情谊深厚得很呐。” 程言好奇地问道:“前辈,那您和这位先生,想必也是交情匪浅吧,您快和我们多讲讲呗。” 沈延卿轻轻叹了口气,眼神有些放空,仿佛又看到了往昔的画面,慢慢说道:“我与他呀,相识在一场戏台下。那时我刚从学堂出来,偶然路过那戏园子,就被里头传来的阵阵唱腔给吸引住了,然后,我便走了进去。正巧,台上唱着的就是他,那扮相,是我见过最美的,一袭红衣,水袖翩翩,眉眼间尽是风情,那婉转的唱腔,就好似能直直钻进人心里去,我当时就看呆了,一曲终了,都还没回过神来呢。” 陆瑾微微皱了皱眉,追问道:“那后来呢,前辈,您和他又是怎么慢慢熟悉起来的呀?” 沈延卿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接着说道:“后来啊,我实在是对他的戏着迷,只要他登台,我就会去捧场,时间久了,也不知怎的,就引起了他的注意。有一回,戏园子散场后,我照旧在园子外回味着刚才的戏,他竟走过来同我搭话了,说常看到我来听戏,问我对他的戏有什么看法。我当时紧张得很,磕磕巴巴地说了一通,倒也把他给逗乐了,自那之后,我们就渐渐熟悉起来,时常一起聊戏,从戏本子到唱腔,从身段到韵味,总有说不完的话。” 程言听着,不自觉地握紧了陆瑾的手,感慨道:“那看来你们是因戏结缘,兴趣相投,肯定越相处感情越好呀,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呀?” 沈延卿的眼神黯淡了几分,声音也低了下去:“后来,我们的感情确实愈发深厚了,我会帮他收集各种有意思的戏本子,他呢,每次得了空闲,就会单独给我唱戏,只唱给我一个人听,那时候,我觉得自己仿佛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可好日子总是不长久,他本就常年唱戏,太过劳累,身子渐渐就垮了下来,染上了重病。” 说到这儿,沈延卿的眼眶微微泛红,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继续说道:“我四处求医,带着他看了一个又一个大夫,可那些大夫都只是摇头叹气,说这病难治啊。我不甘心,每天守在他的病床前,盼着他能好起来,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都不想放弃。可最终,他还是没能熬过那场病,就这么去了,留我一个人在这世上,每每想起,心里就像被挖去了一块,空落落的疼啊。” 程言听着脸上满是动容之色,程言轻轻拍了拍沈延卿的肩膀,安慰道:“前辈,这实在是太令人难过了,您别太伤心了,想必那位先生在天上也希望您能好好的呀。” 沈延卿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都过去这么久了,本以为自己能看淡些,可每次提起,还是忍不住难过。看到你们如今这般相互珍惜,我心里很是欣慰,你们可得好好的,莫要像我,徒留遗憾呐。” 程言赶忙说道:“前辈放心,我们定会好好珍惜彼此的,您的这份心意,我们都记在心里了。” 沈延卿看着他们,眼神里多了几分暖意,说道:“好,有你们这话,我便放心了。咱们身处这乱世之中,情谊更是难得,往后啊,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相互扶持才是。” “那好,我现在有点事情,你们慢慢聊,我就先走了,”沈延卿说着便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衫。 “前辈再见,”程言说罢,也跟着站了起来,一脸恭敬地微微欠身。 “对了程言,我会在这待几天,空了的话我还会过来找你。”沈延卿一边说着,一边朝程言走近了两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程言一听,脸上顿时露出几分惊喜,连忙应道:“那敢情好呀,前辈,我这儿随时欢迎您来呢,到时候咱们还能再多聊聊。” 陆瑾原本看着沈延卿要走,心里那点防备刚放下来,可瞧见沈延卿和程言这般热络的样子,又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心里泛起一股酸意,却又不好当面表现出来,只能暗自咬了咬牙。 沈延卿似是察觉到了陆瑾的异样,目光转向陆瑾,笑着说道:“你也别嫌我这个前辈打扰,我就是和程言许久未见,想多聚聚,你可别介意啊。” 陆瑾扯出一个略显勉强的笑容,回应道:“哪儿能呢,前辈您愿意来,自然是好的,我怎么会介意呢。” 沈延卿笑着点点头,又看向程言,叮嘱道:“程言啊,这几天有什么事儿你也可以来找我商量商量。” 程言认真地点点头,说道:“知道了前辈,您也要多保重呀。” 沈延卿这才转身准备离开,走出几步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朝程言和陆瑾挥了挥手,这才渐渐走远了。 等沈延卿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陆瑾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小声嘀咕道:“哼,说得倒好听,还天天来找你呢,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程言没太听清陆瑾的话,疑惑地问道:“瑾,你说啥呢?声音这么小,我都没听清呀。” 陆瑾没好气地白了程言一眼,说道:“我说你呀,对这个沈前辈倒是热情得很呢,人家说要来,你就高兴成这样,也不怕别人误会了去。” 当晚,陆瑾回到宿舍的时候,并没有看见程言便询问了一旁的刘俞。“刘俞,程言去哪了?” “你说程大哥啊,刚才被一个挺帅一男的叫走了。” 陆瑾一听,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就觉得那把程言叫走的男人多半就是沈延卿,一股无名火“噌”地就冒了起来。 “那男的长什么样?是不是戴着金丝边眼镜,看着挺儒雅的样子?”陆瑾急切地追问道。 刘俞被陆瑾这副模样弄得一愣,挠了挠头,回忆了一下说道:“好像是戴着眼镜呢,不过我也没太仔细瞧呀,只记得程大哥看到他的时候,还挺热情地就跟着走了,看样子两人挺熟的呢。” 陆瑾的脸色越发阴沉了,咬了咬牙,心里暗暗想着:“肯定就是他,这大晚上的,把程言叫走算怎么回事儿啊。”嘴上却只是冷冷地“嗯”了一声,便转身往宿舍外走去,脚步又急又重,带起了一阵风。 刘俞在后面看着,有些莫名其妙,嘟囔着:“这陆瑾今天是怎么了呀,吃了枪药似的,奇奇怪怪的。”不过也没再多想,又自顾自地忙活起自己的事儿了。 陆瑾出了宿舍,凭着感觉往平时程言爱去的几个地方找去,一边走,一边在心里腹诽着:“程言这家伙,真是的,白天才和那个沈延卿见了面,这晚上又凑一块儿去了,还这么积极,到底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了呀。”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那股醋劲儿在心里一个劲儿地翻腾着。 找了好一会儿,终于在一处亭子那儿看到了两个人的身影,虽然隔得有些远,可那身形,陆瑾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个是程言,而另一个,可不就是沈延卿嘛。只见两人正站在亭子中说着什么,程言脸上还带着笑,时不时地点点头,那模样在陆瑾眼里别提多刺眼了。 陆瑾气呼呼地快步走了过去,走近了才听到程言的声音传来:“沈前辈,您说的这事儿我确实得好好考虑考虑,不过我也怕自己能力不够呀。” 沈延卿笑着拍了拍程言的肩膀,说道:“你就别妄自菲薄了,以你的本事,只要用心去做,肯定没问题的,我信你。” 陆瑾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这大晚上的,你们聊得挺开心啊。” 程言和沈延卿听到声音,都转头看了过来,程言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说:“瑾,你怎么来了呀?我和沈前辈正说着事儿呢。” 陆瑾没理会程言,而是瞪着沈延卿,语气不善地说:“沈前辈,这都这么晚了,您找程言还有事儿啊?也不看看时间,就不怕影响他休息呀。” 沈延卿倒是没生气,依旧面带微笑,说道:“陆瑾啊,我确实是有要紧事和程言商量,这不白天没说完嘛,所以才这会儿把他叫出来,倒是没想到会让你误会了,实在抱歉啊。” “有什么事儿非得这会儿说呀,白天时间还不够你们聊的呀。”陆瑾依旧不依不饶,双手抱在胸前,满脸的不高兴。 程言一看这架势,赶忙走到陆瑾身边,拉了拉他的胳膊,小声说:“你别这样,沈前辈找我真是说正事儿呢,你别闹脾气了呀。” 陆瑾一听,心里虽然知道可能确实是这么回事儿,可那股醋意哪是这么容易就消下去的,撇了撇嘴说:“那也不能大晚上的呀,就不能明天再说啊,非得这会儿把你叫出来。” 沈延卿见状,笑着解围道:“是我考虑不周了,陆瑾你也是关心程言嘛,这样吧,今天就先说到这儿,程言啊,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咱们改天再聊,你可得好好安抚安抚你这爱人呀。”说完,朝两人点了点头,便转身先走了。 等沈延卿走了,程言无奈地看着陆瑾,苦笑着说:“瑾,你今天这醋吃得也太没道理了呀,沈前辈真的只是为了正事找我,你怎么就不信呢。” 陆瑾瞪了程言一眼,说道:“我不管,反正我就是看着你们走这么近心里不舒服,白天聊不够,晚上还接着聊,谁知道你们都聊些什么呀。” 程言哭笑不得,拉着陆瑾的手,一边往回走,一边哄着:“好好好,是我不对,没考虑你的感受,我保证以后呀,晚上都陪着你,不和别人单独见面了,行不行。” 陆瑾听着程言的软话,心里的气渐渐消了些,可还是嘴硬地说:“这还差不多,你可得记住你说的话啊,要是再让我瞧见你和他大晚上的凑一块儿,我可真跟你没完。” 程言赶忙点头应道:“知道啦,知道啦,我的小祖宗,我一定牢牢记住,你就别气了,气坏了自己多不值当呀。” 两人就这么一路拌着嘴,一路往宿舍走去,那手却始终紧紧地牵在一起,仿佛只要这样,就能把对方牢牢拴在自己身边,任谁也分不开似的。 自那之后,沈延卿来寻程言的次数愈发频繁起来。有时是在学校的图书馆,有时是在程言常去的湖边小径,总能看到他们两人交谈的身影。 陆瑾心中的醋意如同疯长的野草,怎么也压不住了。终于,在一次又看到沈延卿和程言在校园的树下相谈甚欢后,陆瑾忍不住走上前去。 “陆瑾,你怎么来了?”程言看到陆瑾出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带着温和的笑意问道。 陆瑾没有说话,他先狠狠瞪了一眼沈延卿,那眼神里仿佛带着刀子,透着毫不掩饰的敌意与不悦,沈延卿见状,什么也没有说。陆瑾却又将目光转向程言。他害怕程言真的和沈延卿越走越近,而自己会渐渐被疏离。 紧接着,陆瑾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拉住坐在地上的程言,力气大得让程言都有些吃痛,却也来不及多问,就这么被陆瑾拽着离开了那里。 陆瑾脚步飞快,带着程言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幽静的地方,那是校园角落里一处少有人至的小院,四周爬满了藤蔓植物,静谧得只能听见彼此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陆瑾猛地把程言抵在了墙角,双手撑在程言两侧的墙壁上,将他困在了自己的臂弯之间,没等程言反应过来,便狠狠地吻了上去。吻得程言一时间脑袋都有些发懵。 许久,陆瑾才缓缓松开程言,他的眼眸中还燃着未褪去的怒火,呼吸也有些急促,“程言,你和这位沈先生倒是亲密得很啊,三天两头凑在一块儿。”陆瑾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那话语里仿佛裹挟着冰渣子,冷得让程言不禁打了个寒颤。 程言先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待回过神来,赶忙解释道:“陆瑾,你误会了。我和沈前辈真的只是在聊正事而已,你也知道的,现在国内的局势这么复杂,所以才会经常一起商量事儿啊。” 陆瑾反驳道:“聊正事非得天天凑在一块儿吗?聊也就算了,非要挑那些让人看着就误会的地方,什么亭子啊,树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说到这儿,陆瑾咬了咬嘴唇,没把后面的话说出口,可那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了。 “他只是我的前辈而已,你犯得着这么吃醋吗?”程言看着陆瑾急切地说道。 陆瑾冷哼一声:“只是前辈?哪有前辈这般频繁来找你的,我看你们之间的关系可不简单。” 程言一听,也有些急了,涨红了脸说道:“陆瑾,你怎么如此不讲道理,我句句属实,你为何就是不信我呢?” “我不讲道理?程言,是你自己心里有鬼吧!”陆瑾也提高了声音,眼中满是委屈和愤怒交织的神色。 程言被陆瑾这话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陆瑾,大声说道:“陆瑾,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还不清楚吗?这么久了,我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儿,你现在居然因为沈前辈的事儿,就这般污蔑我!” 陆瑾一听“污蔑”二字,心里那股火更是“噌”地一下冒得更高了,他向前一步,逼近程言,吼道:“我污蔑你?那你倒是说说,每次看到他来找你,你那脸上的笑是怎么回事儿?和他聊天的时候那熟络劲儿,我在旁边都插不上话,你敢说你对他就只是对待前辈的那种敬重?我看你根本就是乐在其中,根本没考虑过我的感受!” 程言气得浑身发抖,怒声道:“陆瑾,你简直不可理喻!我尊重沈前辈,和他探讨正事,那是因为我们有想着能为这个国家、为这个动荡的时局出份力,你却只看到那些表面的东西,还在这儿胡搅蛮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狭隘了!” 陆瑾的眼眶泛红,他冷笑一声,说道:“好一个共同理想,好一个为国家出力,那你怎么不和我一起去做这些事儿啊?非得和他一起,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怕是连个可有可无的旁人都不如吧!” “你在我心里是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我和沈前辈聊这些,也没说不让你参与啊,每次我想和你说,你总是不耐烦的态度,现在你倒反天罡,反过来怪我不和你一起了,你这不是强词夺理是什么?”程言气得眼眶也红了,声音都带着一丝哽咽。 “你就是嫌我不懂你们那些高深的想法呗,觉得我跟不上你们的节奏,所以才更喜欢和他待在一起,程言,你就别狡辩了,我算是看清你了。”陆瑾扭过头去。 程言看着陆瑾的样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些,说道:“陆瑾,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你是我最在乎的人,这一点从来都没变过。可现在你这样无端猜忌,根本就是不信任我。” 陆瑾一听,心里更是又气又慌,他猛地转过头来,看着程言,冷笑说道:“哦,现在怪起我不信任你了,那你呢,你要是真的在乎我,就该和他保持距离,而不是让我一次次看着你们亲近,!” “你要这么想,那我们也就到此为止吧,你走你的阳关道,我有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程言说。 “这是你说的,别到时候反悔就行。”陆瑾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程而言望着陆瑾远去的方向,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伸手去挽留,可终究还是僵在了半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待陆瑾彻底没了踪影,程言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身子顺着墙壁缓缓滑落,瘫坐在地上,双手抱头,满心都是懊悔与痛苦。 “我这是做了什么啊……”程言喃喃自语着,声音里满是自责,那些彼此依靠着畅想未来的夜晚,此刻都成了最锋利的刀刃,一下又一下地割着他的心。 而另一边,陆瑾一路疾走,嘴里还不停水的念叨着。“程言,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他是那样在乎程言,爱得纯粹又热烈,可如今,却因为这无端的猜忌和冲动的话语,让一切都变得支离破碎,这让他既愤恨自己的莽撞,又埋怨程言的决绝。 陆瑾面色阴沉,脚步匆匆地往寝室走去,每一步都带着难以抑制的怒火,仿佛周身都萦绕着一股低气压。还未到寝室门口,他便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门上,“砰”的一声巨响,那扇门猛地被撞开,撞到墙上后又弹了回来,发出一阵令人心惊的嘎吱声,整个寝室都似乎跟着震颤了一下。 屋内,陆泽珉正坐在桌前,借着那昏黄的灯光认真地研读着军事理论书籍,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手一抖,书本差点掉到地上;梁书源正闭着眼休息,一下子被吓得弹了起来,;陈梓平则在整理内务,手中的衣物都散落了一地;周景行和张如生正讨论着明日的训练科目,也被吓得止住了话语;刘俞原本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这会儿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 众人皆是一脸惊愕地看向门口,只见陆瑾脸色铁青,嘴唇紧抿,眼中满是愤懑,他看都没看众人一眼,径直走到自己的床位边,随后整个人重重地躺倒在床上,床板不堪重负地发出了“吱呀”的抗议声。 众人对视一眼,赶忙放下手头的事儿,纷纷围到了陆瑾的床边,脸上皆是担忧之色。梁书源性子最急,率先开口问道:“陆瑾,你这是咋了呀?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惹你生这么大气啊!” 陆泽珉也跟着附和道:“是啊,陆瑾,有啥不痛快的,咱们一起扛着,可别自己憋着,憋坏了身子啊。” 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目光关切地看着陆瑾。而陈梓平在一旁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脑海中浮现出近来程言和沈延卿走得很近的画面。两人时常在校园的小径上或是角落里谈论着,那认真交流的模样落在旁人眼里,倒显得有些过于热络了。陈梓平心里暗暗思忖,难道陆瑾这般生气,是因 为吃程言和沈延卿走太近的醋了?只是这想法在心里转了几转,看着陆瑾那糟糕的脸色,他又觉得此时说出来不太合适,便没有作声,只是眉头皱得更深了些。 众人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追问着陆瑾,这时,陆瑾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烦躁,咬着牙吐出了一句话:“我跟程言分手了。” 这话一出口,如同一颗重磅炸弹,众人皆是大吃了一惊,一时间寝室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大家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陆瑾和程言一天不黏在一起都会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次到底是怎么了。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程言也恰好回到了寝室门口。他刚踏入寝室,就听到了陆瑾的这句话,先是一愣,随后脸上便浮现出了一抹冷笑。 众人看到程言回来了,赶忙围了过去,梁书源干笑着问道:“程言啊,你们俩这是开玩笑的吧?” 其他人也都附和着,眼神里满是期待,希望这只是两人闹着玩的一场闹剧。然而,陆瑾和程言却同时冷冷地开口道:“没开玩笑,是分手了。” 话音刚落,两人又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一人一言地开始互怼起来。 陆瑾瞪着程言,大声说道:“程言,你别以为我瞎,这段时间你和沈延卿走得那么近,天天凑一块儿,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在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位置?” 程言也毫不示弱,眉头一皱,回道:“陆瑾,你可别胡搅蛮缠啊,沈延卿是我的前辈,人家来和周先生谈事情,我向他请教别的问题,那是为了提升自己,怎么到你嘴里就变了味儿了?你就这么小心眼,连我正常的求学上进都要管。” 陆瑾气得脸都红了,从床上下来,几步走到程言面前,指着他说道:“正常请教?哪有那么多需要天天问的,那个沈延卿不分昼夜的找你,我心里能好受吗?你心里要是没别的想法,会那样吗?” 程言的眼眶微微泛红,可还是倔强地仰着头,反驳道:“陆瑾,你这是不信任我,既然你这么想,那咱们这感情也没什么维系的必要了,分了也好,省得你整天疑神疑鬼的。” “好,分就分,我还不稀罕了呢!我看你就是攀高枝儿,觉得沈延卿比我有本事呗!”陆瑾一甩袖子,转身又走回床边,一屁股坐下,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气得不轻。 程言看着陆瑾的背影,心里一阵刺痛,可嘴上依旧不饶人:“希望你别后悔今天说的话,以后咱们就各走各的路,互不相干。我可没功夫跟你在这儿瞎折腾。”说着,他转身走到自己的床位,把手里的军帽往床上一扔,背对着众人,肩膀微微颤抖着,显然是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众人站在一旁,看着这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心里都无奈地想着,这又回到当初那争吵不断的状态了啊。 想当初,俩人因为图书馆事件闹得不可开交,他们几个人不是劝劝这就是劝劝那,好不容易一次剿匪让两人解开了,这下可好,一个沈延卿可又让两人鸡飞狗跳了。 这时,梁书源忍不住再次开口劝道:“陆瑾啊,程言,你们俩先消消气行不行啊,可能中间是有些误会呢,你们这么一吵,多伤感情啊,之前好不容易才和好的呀。” 刘俞也跟着说道:“是啊,陆瑾,程大哥他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嘛,说不定他和那个姓沈的真就是单纯的讨教呢,你别太往心里去了啊。” 陆瑾冷哼一声,说道:“单纯讨教?那为什么每次我去找他,他都和沈延卿聊得热火朝天的,我站在旁边都像个外人一样,你们是没看到那场景,要换做是你们,你们能好受吗?” 程言转过身来,看着陆泽珉他们,又看向陆瑾,带着一丝委屈说道:“我那也是正好碰到沈前辈有时间啊,想着能多学一点是一点,以后上了战场也能多几分胜算,怎么到你这儿就全成了我不对了呢?” 陆泽珉在一旁挠挠头,小心翼翼地说:“侄婿啊,我们也知道你是为了提升自己,可陆瑾他在乎你呀,所以看到你和别的人走太近,心里肯定会不舒服的,你也稍微体谅一下他嘛。” 程言皱着眉头说道:“那他也不能这么不讲理呀,我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就因为我和沈前辈走的太近了,他就这么疑神疑鬼的。” 陆瑾站起身来,情绪越发激动:“程言,你还说我不讲理,你要是心里真有我,就会考虑我的感受,可你呢,只顾着自己和沈延卿聊得开心,根本不管我怎么想的。” 周景行叹了口气,劝道:“行了,你们俩都各退一步吧,别让这感情的事儿影响了咱们的正事呀。陆瑾,你就大度一点,相信程言嘛;程言呢,你以后和沈前辈交流的时候,也多注意一下陆瑾的感受,这不就好了嘛。” 刘俞也点头附和:“对啊,咱们来这儿的初心是什么呀,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上阵杀敌,为国家出份力嘛。你们俩感情这么好,可不能因为这点事儿就闹掰了呀,多不值得啊。” 程言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怎么没注意他的感受了,每次他一生气,我也解释了呀,可他就是听不进去,非要觉得我和沈前辈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我也很委屈啊。” 陆瑾咬着牙说道:“你的解释我怎么相信啊,每次都说是正常交流,可那频率,那态度,根本就不像只是单纯的讨教,我看你就是诚心的。” 梁书源着急地说:“哎呀,你们俩这么吵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要不这样吧,咱们找个时间,让程言把沈延卿也叫上,大家坐一块儿,把事儿都说清楚,要是真的只是误会,那以后就都注意着点儿,别再因为这个闹矛盾了,你们看行不行啊?” 陆瑾想了想,却还是一脸倔强地说:“我才不和他坐一块儿呢,有什么好说的,既然都决定分手了,那就各走各的路好了。” 程言听了这话,赌气说道:“好啊,你不想说那就算了,我还不想自讨没趣呢,反正以后我就专心搞我的军事学习,也省得有人在这儿无端猜疑了。” 众人见两人还是这么水火不容的样子,都无奈地摇了摇头。 接下来的日子里,陆瑾和程言陷入了冷战,在军校里碰见了也当作没看见对方,各自训练、学习,可熟悉他们的人都能看出来,两人都没了以往的精气神。 第32章 争执 第二天,天空依旧是阴沉沉的,细密的小雨淅淅沥沥地洒落下来,给整个校园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透着几分清冷。陆瑾所在的兵科班教室里,学员们正趁着课间休息的空档,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政治大队的事儿来。 “哎,你们说政治大队那些人啊,整天研究那些书本理论,真到了战场上,能派上多大用场啊。”一个皮肤黝黑的男生撇着嘴,满脸不屑地率先开了口,话语里带着兵科班学员们常有的那种对实战技能的自傲,边说还边挥了挥手,仿佛政治大队那些人在他眼里就如同只会纸上谈兵的书生一般,不堪大用。 “感觉他们和咱们不是一路人呢。”另一个男生附和着,眼神里透着几分认同,“咱们每天摸爬滚打,练的可都是实打实能在战场上保命杀敌的本事,他们倒好,净对着书本琢磨那些大道理了。” 话题聊着聊着,不知是谁提到了程言的名字,顿时,好几双眼睛都朝着陆瑾看了过来。其中一个长相颇为机灵的小个子男生,凑到陆瑾身边,笑嘻嘻地问道:“瑾哥,你和程言不是一个宿舍的嘛,那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呀?给我们讲讲呗。” 陆瑾本来正坐在座位上,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的雨幕发呆,思绪早就飘到了别处,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心里一阵烦闷。他皱了皱眉头,没好气地回道:“那个人跟我没关系,不要问我。”说罢,又把头转向了窗外,不再理会众人,那模样就好像程言是个让他避之不及的麻烦,他连提都不想提一下。 众人听了他这冷冰冰的回答,皆是一愣,面面相觑后,都露出了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在大家的印象里,陆瑾和程言虽说算不上形影不离,但平日里相处也算融洽,偶尔还能看到两人一起有说有笑的,怎么这会儿陆瑾像是对程言厌烦至极呢? 一个圆脸的男生忍不住嘟囔道:“瑾哥这是咋了呀?平常不还和那个叫程言的挺好的嘛,今天这态度转变得也太奇怪了吧。” 旁边的高个子男生也附和着说:“是啊,我还以为瑾哥能给咱们讲讲程言的事儿呢,这下倒好,碰了一鼻子灰。” 可巧就在这时,程言正好从教室门口经过,听到了陆瑾的这番话,脚步顿住,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不过很快就被愤怒取代了。 他冷哼一声,径直走进了教室,目光直直地盯着陆瑾,质问道:“陆瑾,我怎么就跟你没关系了?你倒是说得轻巧啊。” 陆瑾见程言来了,心里那股子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想起之前程言和沈延卿走得那般近乎,心里就像堵了块大石头,越发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他“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瞪着程言,大声说道:“程言,你还有脸问我?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程言一听这话,眉头紧紧皱起,反驳道:“陆瑾,你就这么小心眼是吧?” “我小心眼?哪有天天凑一块儿的,那眼神里的热乎劲儿,谁看不出来啊!你心里要是没别的想法,会那样吗?”陆瑾气得脸都红了,双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一步一步朝着程言逼近,那架势仿佛要和他理论出个所以然来,“我看你就是对他另有所图,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了,亏我还一直当你是……是好朋友呢!”说到后面,陆瑾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有些颤抖,可见心里是真的又气又难过。 “陆瑾,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既然你这么想,那咱们这情谊也没什么维系的必要了,哼!”程言也毫不示弱,梗着脖子,迎上陆瑾的目光,眼里满是倔强和委屈,“我一心想着提升自己,以后能在战场上多发挥些作用,你倒好,不理解我也就罢了,还在这儿胡乱猜忌,你太让我失望了!” “好啊,没什么必要就没什么必要,我还不稀罕了呢!”陆瑾一甩袖子,转身坐回了座位,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气得不轻,嘴里还嘟囔着,“我看你就是被沈延卿那一套给迷惑了,分不清好坏了。” 程言看着陆瑾的背影,心里一阵刺痛,可嘴上依旧不饶人:“希望你别后悔今天说的话,以后咱们就各走各的路,互不相干。”说完,便气冲冲地走出了教室,那脚步声又急又重,仿佛每一步都在宣泄着他内心的愤怒与不满。 这下,教室里彻底安静了下来,只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学员,大家都能感觉到这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儿,却也不知该如何劝解。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瘦高个男生才挠挠头,小声说道:“这……这闹得也太僵了吧,咱要不要去劝劝啊?” 旁边的人纷纷摇头,有人无奈地说:“这时候去劝,怕是会引火烧身啊,他俩都在气头上呢,等他们消消气再说吧。” 下课铃声响起,刘俞瞅准机会,走到陆瑾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劝道:“陆瑾,你和程大哥别这样啊,我觉得你们可能就是有点误会,好好说开了不就没事儿了嘛,你消消气,主动去找他聊聊呗。” 陆瑾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冷哼一声道:“聊什么聊,我可没那闲工夫,他爱咋想咋想吧,反正我是不想再跟他有什么瓜葛了。” 刘俞不死心,继续劝道:“陆瑾,你平时可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呀,程言哥那性子你也知道,他对那个姓沈的前辈肯定也就是单纯的请教呀,你别因为这点事儿就伤了你们之间的感情呀。” 陆瑾瞪了刘俞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懂什么呀,你没看到他们那相处的样子吗?反正我是没法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我心里这口气咽不下去。” 刘俞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想再劝几句,可看着陆瑾那决绝的神情,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能在心里默默希望两人能早点和好如初,嘴里嘟囔着:“哎,这可咋办呀,好好的两个人,咋就闹成这样了呢。” 陆瑾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就别瞎操心了,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我自己心里有数。” 刘俞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瑾哥,你这就是在钻牛角尖呀,程言哥那人多好呀,你俩以前多要好,现在为这点事儿闹成这样,多不值当啊。” 陆瑾瞪了他一眼,提高了音量说道:“你还说!我说了不用你管,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刘俞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赶忙说道:“好好好,我不说了,瑾哥你消消气,我先不打扰你了。”说着,便灰溜溜地走开了,心里却还是放不下,想着要不要再找其他人一起劝劝。 而另一边,陈梓平和梁书源两个人也没闲着,他们在过道上找到了程言。程言正一脸阴沉地走着,脚下的步伐又急又重,像是要把心里的愤懑都发泄在这脚下的石板路上,每走一步,鞋底与石板碰撞发出的声响都透着他此刻糟糕的心情。 陈梓平快走几步,拦在程言面前,开口说道:“程言,你先消消气呀,陆瑾他就是一时在气头上,说话没个轻重,你可别往心里去啊。咱们兄弟之间,哪有解不开的疙瘩呀,等他冷静冷静,你俩再好好聊聊,把误会说开了就没事儿了。” 梁书源也在一旁跟着点头,赶忙接着说:“是啊,我们都知道你心里委屈,可陆瑾那性子你也了解,他就是太在乎你了,所以看到你和沈延卿走得近,心里吃醋,这才口不择言的。你大人有大量,就别和他计较了呗。” 程言却像是根本听不进去他们的劝说,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两人,说道:“你们不用劝我了,这次我是不会轻易原谅他的。他既然觉得我是那样的人,那我也没必要再跟他解释什么,以后就各走各的路好了。” 陈梓平皱了皱眉头,着急地说:“你可不能这么说呀,你们俩这感情多深,就为这点事儿闹掰了,多不值得,陆瑾他现在也是一时糊涂,等他想明白了,肯定后悔得不行呢。” 程言冷笑一声,说道:“后悔?那是他的事儿,我可不想再为他的小心眼和无端猜忌费心了。我在这儿好好学习,提升自己才是正经事儿,没功夫跟他在这儿耗着。” 梁书源还想再劝,程言却摆了摆手,绕过两人,继续向前走去,嘴里还念叨着:“让他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去吧。” 梁书源在后面喊道:“程言,你这脾气也太倔了呀,大家都是为你好,你就不能听一听劝吗?” 程言头也不回地说:“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可这事儿你们就别管了,我心里有数。” 陈梓平无奈地叹了口气,对梁书源说:“唉,他这也是气头上呢,咱们现在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只能等他自己慢慢想通了。” 梁书源愁眉苦脸地说:“也只能这样了,希望他俩别一直这么僵着呀,不然以后在这军校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尴尬啊。” 很快就到了下午,军事理论课上,教官正在台上滔滔不绝地讲解着战略战术,底下的学员们都听得聚精会神,唯有陆瑾,眼神游离,心思早就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他脑海里一会儿是程言和沈延卿在一起的画面,一会儿又是上午和程言吵架时那剑拔弩张的场景,根本没心思听课。 “陆瑾!”教官一声严厉的呵斥,把陆瑾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他猛地回过神,却看到教官正一脸严肃地盯着他,眼神里透着不满,“上课溜号,你在想什么呢?这是军校,不是让你来开小差的地方!” 陆瑾赶忙站起身来,低着头,不敢吭声,心里暗叫不好,知道自己这下闯祸了。 教官皱了皱眉头,大声说道:“既然你这么不专心,那也别在教室里坐着了,去教场跑五千米,好好清醒清醒!” 陆瑾咬了咬牙,应了一声“是”,便转身走出了教室,刘俞望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忍不住喃喃自语道:“陆瑾,这又是何苦呢,和大哥闹别扭,这下连课都听不进去了,还被罚跑,真希望他俩能早点和好啊。” 教场上,雨还在下着,不大不小的雨滴打在他身上,不一会儿,他的衣服就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可他却浑然不觉,只是闷头跑着,仿佛想用这奔跑来驱散心里那些杂乱的情绪。 陆瑾的身影孤独而又倔强,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操场上回响着,每一步都带着他内心的不甘与烦闷。 这时,同在教场训练的张如生看到陆瑾在雨中跑步,跑过去好奇地问:“陆瑾,下着雨呢,你咋在这儿跑圈啊?是被罚了吗?” 陆瑾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关你什么事,别来烦我。” 张如生碰了一鼻子灰,嘟囔着:“这脾气大的,我好心问问,还不领情呢,你俩啊,闹别扭也别拿旁人撒气呀?”说着便走开了。 陆瑾听了这话,脚步顿了一下,心里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又被那股子烦闷取代了,继续埋头跑着,嘴里还小声念叨着:“都别来烦我,让我一个人静静。” 而此时,在校园的另一角,程言也正独自一人坐在树下,望着那被雨水打湿的地面,思绪同样沉浸在和陆瑾的这场矛盾之中,往日的欢声笑语仿佛还在耳边,可如今两人却闹到了这般田地,他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旁边路过的同学看到程言坐在那儿发呆,关心地问:“程言,你咋一个人在这儿坐着呀,淋着雨会着凉的,快回教室吧。” 程言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没事儿,我想静一静,你走吧。” 那同学看他这样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摇了摇头便离开了。 又过了一会儿,陆泽珉和周景行路过这里,看到程言在树下,陆泽珉走上前说道:“程言,你还在这儿坐着呢呀,雨这么大,别淋病了,要不先回宿舍吧,别跟自己过不去呀。” 程言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冷淡地说:“不用你们管,我坐会儿就走。” 周景行劝道:“程言,你这又是何苦呢,和陆瑾闹别扭,也不能亏待了自己呀,你这样在这儿淋雨,要是生病了,耽误了学习可咋办呢?” 程言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说:“我说了不用你们管,你们怎么还没完没了的,我心里有数,不会生病的,你们走吧。” 陆泽珉无奈地说:“行吧,那你自己注意点啊,有什么事儿可别憋在心里,要是想通了,就别跟陆瑾置气了,大家都是好兄弟嘛。” 程言没有回应,只是望着那湿漉漉的地面,喃喃自语道:“陆瑾啊陆瑾,咱们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说着,眼中竟泛起了一丝泪花,只是很快就被他用手抹去了,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般站起身来,朝着宿舍走去,那背影在雨中显得格外落寞。 陆泽珉看着他的背影,对周景行说:“唉,他俩这事儿可真让人头疼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好,咱们还得再想想办法呀。” 周景行点点头说:“是啊,希望他们能早点想明白,别让这别扭劲儿一直这么持续下去了,不然在这军校里,大家看着心里都不好受啊。” 第33章 嘴硬的主儿 第二天,细密的雨丝终于停了,可天空依旧是阴沉沉的,仿佛一块沉甸甸的铅板压在上空。 宿舍里,程言和陆瑾双双因为昨日在雨中的折腾,发起了高烧,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脸色透着不正常的潮红,虚弱地躺在床上。 两人额头的汗珠不时滚落,浸湿了枕头的一角,就连抬手擦汗的力气都快没了,却还在因为心里那口气,强撑着精神。 陆泽珉、等人几人围在床边,看着这两人,一个个眉头紧皱,满脸都是不知所措的神情。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一场争吵,竟闹成了现在这样,两人都病成了这副模样,可那倔强的性子却一点儿没改。 程言半睁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陆瑾,你……你就是小心眼,我和沈前辈之间清清白白,你非得揪着不放,现在好了,生病了都不得清净。”那声音就像是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的一样,虚弱中透着一丝倔强,说完还轻轻咳嗽了几声,仿佛每说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陆瑾本就烧得难受,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反驳,却因浑身乏力又重重地躺了回去,床板都跟着“嘎吱”一声响,他声音沙哑却依旧带着怒火:“程言,你倒有理了,你天天和他凑一块儿,谁知道你们到底啥情况,我能不多想吗?”边说边喘着粗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那模样看着也是难受极了。 两人这你一言我一语的,哪怕都病得没什么力气了,可还是不忘记因为沈延卿相互跟对方争吵,那架势,就好像只要一提到这个事儿,什么病痛都能暂且抛到一边去了。 宿舍里的其他人看着他俩这样,心里别提多郁闷了。陆泽珉无奈地叹了口气,率先开口劝道:“我说你们俩啊,都病成这样了,就不能先歇一歇,别吵了呀。这身体要紧呐,有什么事儿等病好了再说也不迟嘛。”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过毛巾,分别给程言和陆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眼神里满是无奈和关切。 张如生也在一旁附和着:“就是啊,多大点事儿,非得争个高低不可,现在可好,都遭罪了吧。你们俩这一闹,自己遭罪不说,还害得大家跟着操心,多不值当啊。”他皱着眉头,看着两人,语气里带着几分埋怨。 梁书源更是着急,在床边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说:“你们俩平时那感情多好啊,怎么就为了一个沈延卿闹成这样了呢,相互体谅一下不行吗?大家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来的,本就该相互扶持,可你们倒好,因为这点误会,闹得不可开交,这要是传出去,别人该怎么看咱们啊。”他越说越急,脚步也越来越快,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在这安静又有些压抑的宿舍里格外清晰。 陈梓平皱着眉头,看着两人说道:“因为这点误会,闹得自己生病不说,还影响了大家的心情,现在外面局势那么紧张,咱们得抓紧时间提升自己,哪有闲工夫在这儿斗气啊。”他坐到床边,轻轻握住程言的手,试图让他冷静下来,可程言却只是微微挣了一下,并没有理会他的这份好意。 周景行也跟着点头,轻声劝道:“是啊,程言,陆瑾,咱们都是兄弟,有什么误会解开就好了,别再斗气了呀。大家都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一起训练学习,平日里的情谊难道就抵不过这点小误会吗?你们这样僵持着,最后难受的还不是自己呀。”他说得语重心长,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希望能看到他们有所动容。 刘俞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给两人递着水杯,嘴里嘟囔着:“瑾哥,言哥,你们先喝点水,润润嗓子,都别别吵了,你们这吵得我这心里乱糟糟的。要是还吵,这病可就好得更慢了呀,到时候落下病根可咋办呢。”他那稚嫩的脸上满是担忧,眼睛里透着一丝害怕,就怕两人不听劝,继续吵下去。 可程言和陆瑾就像是没听到他们的劝说一样,依旧自顾自地较着劲,互不相让,那气氛别提多僵持了。 就在众人都一筹莫展,继续想着办法怎么劝和两人的时候,宿舍门突然被敲响了。梁书源走过去打开门一看,来的人竟然是沈延卿。 陆泽珉和张如生一看到沈延卿,顿时脸色就变了,想着程言和陆瑾生病,十有八九就是和眼前这人脱不了干系,心里那股子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陆泽珉皱着眉头,语气不善地问道:“沈延卿,你来做什么?程言都因为你生病了,你还好意思出现在这儿?”他双手抱胸,挡在门口,那眼神就像要把沈延卿看穿一样,透着浓浓的不满。 张如生也跟着上前一步,瞪着沈延卿说道:“就是啊,要不是你和程言走得那么近,他俩能闹成这样吗?现在可好,都躺床上起不来了,你说怎么办吧!”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那架势仿佛沈延卿不给个满意的答复,他就要动手似的。 沈延卿先是一愣,显然没料到一进门就遭到这样的质问,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脸上依旧带着那温和的笑容,似乎并不在意两人的敌意,他微微欠了欠身,礼貌地说道:“各位晚辈,我刚听说程言病了,心里着急,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给大家添了这么多误会,实在抱歉啊。” 还没等他开口解释,其余人也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开始发问。 陈梓平有些疑惑地问道:“沈前辈,你和程言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不分昼夜找他,难道不知道这都引起误会了吗?”他歪着头,看着沈延卿,眼神里满是好奇与疑惑,心里想着这人到底是真的只是帮忙答疑,还是另有目的呢。 周景行也紧接着说:“是啊,你可得给我们好好说说,你到底有什么事儿非得找程言,还让陆瑾心里这么不痛快呀。有什么事儿不能光明正大的嘛,你这样搞得大家心里都别扭得很。”他皱着眉头,双手背在身后,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 刘俞在一旁怯生生地看着沈延卿,小声说道:“姓沈的,你看现在闹成这样了,你就给我们讲讲呗,也好让大家心里有个底呀。我也觉得程大哥和陆瑾可能就是误会了,你把事儿说清楚,说不定他们俩就能和好了呢。”他眨着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沈延卿,希望他能解开这个让大家都头疼的谜团。 沈延卿看着众人那或质问或疑惑的眼神,依旧不慌不忙,笑着回答所有人道:“你们先别急,听我慢慢说啊。程言之前在沙俄国留学的时候,遇到了一些军事理论方面的疑问,一直没能彻底弄明白。我恰好对那些方面有所涉猎,他找我也只是想让我帮忙解答一下那些遗留的疑问罢了,真的就是单纯的交流呀,没有大家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试图让大家更明白一些。 陆泽珉听了这话,眉头皱得更紧了,显然还是不太相信,继续追问道:“真就只是这样?那为什么非得天天凑在一块儿,问个问题也不用花这么长时间吧?就算是交流,也不至于让陆瑾误会成这样啊,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清楚的地方呀?”他向前走了一步,目光紧紧盯着沈延卿,那眼神里的怀疑丝毫不减。 张如生也在一旁附和着:“是啊,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万一你有别的心思呢?咱们在这里,可都把兄弟情谊看得重,你要是有什么歪心思,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他晃了晃拳头,给沈延卿施加着压力,那严肃的表情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沈延卿无奈地笑了笑,耐心地解释道:“各位你们想一想,那些军事理论本就复杂,而且涉及到不同的作战环境和历史背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呀。程言又是个对学问特别较真的人,每次问起来都恨不得把每一个细节都弄透彻,所以才会花费不少时间。我也是出于对学术探讨的热情,希望能帮他解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啊。再说了,我要是有什么歪心思,也不会在这军校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程言交流呀,我也是很珍惜咱们同学之间的情谊的。”他说得诚恳,眼神清澈,让人看着倒不像是在说谎。 梁书源在一旁想了想,觉得沈延卿说得好像也有几分道理,便转头看向床上的陆瑾和程言,说道:“你们听听,说不定真的就是误会一场呢,你们俩就别再赌气了呀。大家都是为了学好本事,以后上战场杀敌,可不能因为这点事儿就伤了感情呀。”他走到陆瑾床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朝程言那边使了个眼色,希望两人能听进去自己的话。 可程言和陆瑾却依旧各自别过头去,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那表情似乎没有刚才那么坚定了,显然心里也在思考着沈延卿所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宿舍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安静又有些微妙起来,大家都在等着两人的反应,希望这场由误会引发的风波,能就此平息下去,让往日的兄弟情谊再次回到他们之间啊。 然而,沉默了一会儿后,陆瑾还是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说道:“就算是这样,那也不能天天凑那么近啊,让人看了心里能舒服吗?”他的声音虽然依旧沙哑,但那股子倔强劲儿还是很明显,说完还偷偷瞄了一眼程言,想看他是什么反应。 程言一听,立马反驳道:“我那是为了求学,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你要是这么小心眼,那我也没办法了。”他费力地撑起身子,靠在床头,眼神里透着一丝委屈和不甘,瞪着陆瑾,仿佛在等着他继续反驳,好再和他理论一番。 两人这一开口,刚刚缓和了一点的气氛又变得紧张起来,众人见状,纷纷又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这劝和之路,依旧是任重而道远啊。 刘俞忍不住小声嘀咕道:“这可咋办呀,怎么说都不听呢,陆瑾和程大哥也太倔了吧。”他耷拉着脑袋,一脸的沮丧,觉得自己怎么劝都没用,心里别提多无奈了。 陆泽珉拍了拍刘俞的肩膀,安慰道:“别急,慢慢来,他们俩现在就是拉不下脸来,等过阵子气消了,说不定就好了。咱们再多劝劝,总能让他们想明白的。”他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其实也没底,只是不想让大家太灰心罢了。 梁书源挠了挠头,看着沈延卿说道:“沈前辈,你看现在这情况,你也帮忙劝劝呗,毕竟这事儿因你而起,你说的话他们俩说不定还能听进去点儿呢。”他一脸期待地看着沈延卿,希望他能再出出力,把这僵局给打破了。 沈延卿微微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说道:“我试试吧,不过他们俩现在都在气头上,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劝得住啊。”说着,他走到程言床边,轻声说道:“程言啊,你先消消气,身体重要。我知道这次因为我让你和陆瑾闹了误会,是我的不是,可我真的只是想帮你解答疑问,没别的意思。你俩平时感情那么好,可别因为这点事儿就伤了和气呀,等你病好了,咱们以后交流的时候也多注意着点儿,别再让陆瑾误会了,你看行不?” 程言看了沈延卿一眼,犹豫了一下,语气稍微缓和了些说道:“沈前辈,我知道你是好意,可他就是不相信我,我也很委屈啊。”说着,眼眶竟微微泛红了,那要强的他在生病又委屈的情况下,也忍不住有些动容了。 沈延卿赶忙安慰道:“别委屈了,等他病好了,我和他好好解释解释,你俩心平气和地聊聊,肯定能把这误会解开的。现在你先好好养病,啥都别想了,啊。” 接着,沈延卿又走到陆瑾床边,还没等他开口,陆瑾就没好气地说道:“你不用来说了,我心里有数。” 沈延卿也不生气,依旧笑着说道:“陆瑾啊,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程言真的就是为了求学才和我交流的,你俩这么好的感情,可不能因为这点误会就一直僵着呀。你就大度点儿,等病好了,好好和他谈谈,把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别憋在心里了,你觉得呢?” 陆瑾沉默了一会儿,哼了一声说道:“再说吧,现在我没心思听这些。”虽然还是嘴硬,但态度也没有刚才那么强硬了,显然心里也在慢慢松动了。 众人看着这情况,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心想这事儿说不定真有转机了,只要两人能愿意好好谈谈,解开这心结应该就不难了。 接下来的几天,程言和陆瑾的病情在众人的悉心照料下逐渐好转了起来,可两人之间的关系依旧有些微妙,不像以前那样亲密无间了,偶尔对视一眼,也是很快就移开目光,那别扭的劲儿还是没完全消散。 第34章 较劲 这天,学校组织了一场重要的实战演练,旨在检验学员们这段时间所学的军事技能以及战术运用能力。 演练场地设在一片开阔的郊外,模拟了真实战场上可能出现的各种地形和状况,对于每一位参与的学员来说,都是一次不小的挑战。 程言、陆瑾的身体也恢复如初,自然也参与其中,众人都憋着一股劲儿,想要在这次演练中展现出自己的最佳水平。毕竟他们仅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候了,之后便要真正投身到真正的战场了,所以大家都格外珍惜这次演练机会。 “陆瑾,你跟程大哥就和好吧,我看那个沈延卿对程大哥好像没那个意思。”刘俞一脸担忧地看着陆瑾说道,他实在不忍心看到两人一直这么僵持下去。 “没那个意思?还动不动去找他。还离得那么近,当我瞎吗?”陆瑾冷哼了一声,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边整理着自己的装备边没好气地回应着。他心里那股子气啊,就是顺不过来,一想到程言和沈延卿过往相处的那些场景,心里就堵得慌。 “那你们两个也不能这么僵着吧?”周景行在一旁劝道。“咱们马上就要面临真正的考验了,大家得齐心,要是内部都不团结,以后上了战场可咋办呀。” 张如生听到他们的对话,也凑了过来:“陆瑾,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现在这节骨眼儿上,真不是斗气的时候啊。程言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嘛,他一心扑在学问上,和沈延卿估计也就是单纯探讨探讨,你这么一直揪着不放,反倒显得咱们不大度了呀。” 陆泽珉跟着点头附和道:“小瑾,咱们在这里一起摸爬滚打这么久了,有什么误会解开就好。你和我侄婿平时那感情多深厚啊,可不能因为这点事儿就伤了和气。再说了,马上就要毕业了,以后说不定都要并肩作战,生死与共呢,现在闹别扭,多不值当啊。” 陆瑾听着他们的劝说,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眉头脸上的神色有了些许松动,可还是嘴硬地说道:“那也得看他程言的态度,反正我就是看不惯他俩走那么近。” 程言看向这边满脸不悦,一旁的陈梓平轻轻拉了拉程言的衣角,压低声音说道:“程言,一会演练结束,你还是跟陆瑾说说吧。” “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是他自己疑心重,怪不得我。”程言倔强地回应着,眼睛里透着一丝委屈和不满,手上还在不停地摆弄着自己的枪支,仿佛要借此把心里那股子闷气都发泄出去似的。 “那你们两个也不能这么僵着啊。”陈梓平眉头皱得更深了,脸上满是无奈,继续劝说道,“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儿,感情多难得呀,可不能因为这点误会就散了啊。” “是他自己的问题,跟我无关。”程言把头一扭,语气生硬,可心里其实也有些动摇了,只是那股子倔强劲儿让他一时拉不下脸来主动求和,毕竟之前陆瑾那咄咄逼人的态度也着实让他挺生气的。 “你说你俩,这都几天了,当初你们还视彼此为仇敌的时候,我们可是可劲劝,现在可倒好又开始上了,”梁书源站在一旁看着先是看了远处的陆瑾,又看看眼前的程言。既好气又好笑地说道,“你们也不想想,马上就要毕业了,以后各奔东西,要是因为这点事儿就留下遗憾,多不值当啊。有啥话不能摊开来说清楚呢,非得这么较着劲,累不累呀。” 程言听了梁书源的话,抿了抿嘴唇,没有吭声,只是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慢了下来,显然是把这话听进去了,心里开始琢磨着是不是真该主动去和陆瑾好好聊聊,把这误会给解开了,可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随着教官一声令下,演练正式拉开了帷幕,一时间,枪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硝烟弥漫在整个演练场上。 程言和陆瑾虽说之前闹了别扭,可到了这实战演练里,却也丝毫没有含糊,各自带领着自己的小队,运用所学,巧妙地与“敌军”周旋。 程言这边凭借着灵活多变的战术,屡屡突破对方防线;陆瑾那方则靠着顽强的防守和出其不意的反击,也占据着不少优势。 只是,两人在战场上偶尔目光交汇时,还是会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旋即便又投入到紧张的战斗中去了。 而在演练场的一侧,沈延卿正陪着他的老友周先生在现场观摩。周先生身着一袭长衫,戴着眼镜,目光沉稳而深邃,透着洞察世事的睿智。 他时而微微点头,时而微皱眉头,仔细观察着学员们的表现。沈延卿站在一旁,一边向周先生介绍着学员们的情况,一边也关注着场上的动静。 当看到程言和陆瑾在演练中互不相让,各自较劲的模样时,沈延卿不禁笑着对周先生调侃道:“周先生,您看那程言和陆瑾,那股子倔强劲儿啊,到了这战场上都还没消呢,不过倒也看得出他们对这次演练都很上心呐。” 周先生听了,也微微露出笑意,轻声说道:“年轻人嘛,有冲劲是好事,只是希望别因这一时意气,伤了彼此的情谊才好啊。” “要说他俩这倔强劲,还是因我而起。”沈延卿微微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些许无奈地说道。 周先生一脸迷茫的问。“延卿,这怎么回事?”目光中满是疑惑,实在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我最近找你的得意门生太频繁了,他家的那位吃醋了。”沈延卿苦笑着解释道,一边说一边看着场上正在指挥作战的程言,眼神里有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对程言好学态度的欣赏,又有着因这误会而起的无奈。 周先生立刻反应了过来,略带责怪地说道:“延卿兄啊,不是我说你,这不是破坏人家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吗,还有你也该找一个托付了。你看你,整天就知道处理事务,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这哪行啊。” “你说我啊?还是算了,我心里啊,早就因为那个人的离开,也跟着走了。”沈延卿的眼神透露出了一种温柔,那是藏在心底深处的眷恋,仿佛陷入了往昔的回忆之中,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可那笑容里又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苦涩。 一旁的周先生看到后,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沈延卿的肩膀,他知道自己劝了好友那么久,要是劝得动,早就改变了。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站在演练场边,看着场上的局势变幻,各怀心事,一时间,气氛竟显得有些落寞。 过了一会儿,周先生打破了沉默,轻声说道:“延卿啊,那这事儿你打算怎么解决呀?总不能就任由他俩这么僵下去吧,他俩可都是好苗子,要是因为这事儿闹得心里有了隔阂,那多影响他们往后的发展啊。” 沈延卿回过神来,看着周先生,说道:“我自然是要去解释清楚的,不能让他俩因为我闹得不愉快,只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进去我的话啊。毕竟这感情上的事儿,有时候就是容易让人钻牛角尖,一时半会儿怕是不好解开这个心结呢。” 周先生点了点头,说道:“也是,不过你尽力就好,等演练结束了,你找个合适的时机和他们好好聊聊吧。但愿他们能明白你的苦心,也能理解彼此的心意,重归于好才是呀。” 沈延卿应了一声,目光又重新投向了演练场,看着程言和陆瑾在硝烟中穿梭的身影,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误会给消除了,可心里又隐隐有些担忧,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怎样的结果呢。 演练结束后,结果很快统计了出来,程言和陆瑾所在的小队表现都十分出色,各有亮点,教官在总结时对他们的表现也是赞赏有加。不过,程言和陆瑾却没有像往常那般凑在一起讨论演练中的得失,依旧是各自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我说你们炮科真格的啊,源哥,你们扔的也太准了吧?”刘俞一脸兴奋地凑到梁书源身边。 “这才哪到哪,我们还没发挥全部实力呢。”梁书源挑了挑眉,脸上带着几分得意,拍了拍身旁的迫击炮,“要是真把看家本事都使出来呀,那对面估计都得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了,今天这也就是小试牛刀罢了。” “还有你平哥,你是怎么察觉到我们要改变队形的。”刘俞又赶忙转头看向陈梓平,眼神里满是疑惑,急切地想知道其中的缘由,“我还以为我们那临时变换的策略够隐蔽了呢,没想到还是被你给看穿了呀。” 陈梓平微微一笑,推了推眼镜,耐心地解释道:“其实也不难,你们之前训练的时候就偶尔会有这样类似的尝试,我就多留了个心眼,观察你们的行动习惯和细微的动作变化。再加上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稍微多留意一下,就能大致猜到你们可能要做出的变动了。” “哇,平哥,你这观察力也太厉害了吧,我可得好好向你学学。”刘俞由衷地赞叹道,那崇拜的小眼神就没从陈梓平身上移开过。 “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得靠平日里多琢磨、多积累才行啊。”张如生笑着拍了拍刘俞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时,陆泽珉也走了过来,看着众人说道:“今天大家表现确实都挺出彩的,不过我觉得咱们还有不少可以改进的地方呢,就比如说各小队之间的配合,虽然咱们各自打得都不错,但要是配合能再默契些,那效果肯定更好呀。” “珉哥说得对,这配合的默契度确实还得再提升提升。”周景行赞同地点点头,继续说着,“今天演练的时候,有些时候咱们还是各自为战了些,没把整个团队的力量完全发挥出来呢。” “下次再有这样的演练,咱们可得提前好好商量下配合的事儿,争取做到天衣无缝。”陈梓平也附和着说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演练中的情况,气氛逐渐热烈起来,可程言和陆瑾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站在不远处,与这热闹的氛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和他们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似的。 刘俞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略显尴尬的气氛,偷偷瞄了一眼程言和陆瑾的方向,小声地对其他人说道:“他俩还在那儿僵着呢,这可咋办呀,咱们刚打完演练,这么高兴的事儿,他俩都不参与进来,看着怪难受的呢。” 梁书源皱了皱眉头,看向程言和陆瑾,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他俩这脾气,一时半会儿怕是转不过弯儿来,咱们再多劝劝吧,总不能就让他俩一直这么别扭下去啊。” 其他人听了,也纷纷点头,只是一时之间,又都有些发愁,不知道该用什么样更好的办法,才能让程言和陆瑾彻底解开心里的疙瘩,重新回到以往那亲密无间的相处状态呢。 “要不,我们再去试试吧。”刘俞正要起身,就被陆泽珉拦了下来,“不用了,有人去了。” 众人皆是一愣,顺着陆泽珉的目光看去,只见沈延卿正朝着程言和陆瑾所在的方向缓缓走去。他身后还跟着周先生,毕竟这场纠葛因他而起,他心里也着实希望能化解开两人的心结。 程言和陆瑾原本各自站在一旁,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冷不丁看到沈延卿过来,神色都微微一变。陆瑾眉头皱得更紧了,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而程言则别过头去,一副不想搭理的模样。 沈延卿看着两人这别扭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得再做点什么来化解他们之间的误会。待众人解散后,他便朝着程言和陆瑾走去。 “陆瑾,我想和你单独聊聊,可以吗?”沈延卿看着陆瑾,眼神里带着一丝诚恳与歉意。 陆瑾皱了皱眉头,本想拒绝,可看着沈延卿那认真的样子,还是闷声应了下来,跟着沈延卿走到了一旁的角落。 沈延卿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陆瑾,之前因为我和程言交流的事儿,给你带来了这么多困扰,我心里着实过意不去,这都是我的不是,我向你道歉。” 陆瑾冷哼了一声,说道:“现在道歉有什么用,事儿都已经闹成这样了。”他虽然嘴上依旧不饶人,可语气却没有之前那般强硬了,毕竟经过这段时间,他心里也明白或许自己确实有些冲动了。 沈延卿苦笑了一下,接着说道:“陆瑾啊,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一事相告,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去别的地方执行任务,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我实在不愿看到因为我的缘故,让你和程言之间的感情就这么淡了,他是真的把你放在心上啊,你可别因为我,失去了一位这么爱你的人。” 一旁的周先生听到沈延卿这话,先是一愣,脸上露出些许意外的神情,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沈延卿这话里的深意,微微点了点头,目光里多了几分赞许与感慨。 他深知沈延卿做出这样的决定,既是出于对当前局势的考量,也是真心希望能修复程言和陆瑾之间的关系,不由得对好友这份用心多了几分敬重。 陆瑾听了沈延卿的话,心里猛地一震,紧接着便是长久的沉默。他怎么也没想到沈延卿居然要离开了,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些原本堵在心里的气,此刻仿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冲散了不少,剩下的更多是对过往自己冲动行为的反思,以及对和程言之间感情的重新审视。 沈延卿见陆瑾没有回应,又接着说道:“我知道,这段时间因为我的出现,让你们之间产生了这么多不愉快,是我考虑不周了。但你们的情谊如此深厚,不该因为这点误会就出现裂痕呀。程言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你也是,你们一起在这里经历了那么多,往后还有更长的路要一起走呢,可别因为一时意气,留下遗憾呐。” 陆瑾微微抬起头,看着沈延卿,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与释怀,说道:“罢了,或许我真的是太冲动了,揪着这事儿不放,也让大家跟着操心。只是,我这心里,一时半会儿还真就过不去那道坎儿啊。” 沈延卿拍了拍陆瑾的肩膀说:“我明白,感情上的事儿,哪能说放下就放下呢。但你不妨试着主动和程言聊聊,把心里的想法都坦诚地说出来,我想他肯定也盼着能和你重归于好的。” 陆瑾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我会考虑的。” 沈延卿见状,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说道:“那就好,希望你们能早日解开这个心结,好好相处。那我就不多打扰你们了,我这一走,也不知道何时能再相见,只愿你们往后都一切顺遂啊。” 说完,沈延卿便转身朝着周先生走去,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便一同离开了这片场地。 陆瑾站在原地,望着沈延卿离去的背影,过了好一会儿,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朝着程言所在的方向走去。程言正坐在操场边的一棵树下,望着远方发呆,听到脚步声,转头一看是陆瑾,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又低下头去,没吭声。 陆瑾走到程言身边,缓缓蹲下身子,轻声说道:“程言,我……我想和你说说话。” 程言抬起头,看着陆瑾,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应道:“嗯,你说吧。” 陆瑾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愧疚地说道:“程言,这段时间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小心眼,就因为你和沈前辈走得近了些,我就胡乱猜疑,还和你闹脾气,把咱们之间的关系搞成这样。我现在想想,挺后悔的。” 程言听了陆瑾的话,心里也是一阵触动,脸上的神情缓和了许多,赶忙说道:“其实我也有错啊,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光顾着自己求学了,让你产生误会,我也挺自责的。” 陆瑾看着程,声音有些沙哑地说:“我们一起在这里摸爬滚打那么长时间,经历了那么多事儿,我真不想因为这点事儿就和你生分了。今天沈前辈和我说了些话,我也想明白了,是我太冲动了,你……你能原谅我吗?” 程言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陆瑾,:“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咱俩本来就没什么隔夜仇,是我不好,没及时和你解释清楚,让你难受了这么久。” 陆瑾也用力回抱住程言,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同样满是感慨:“是我太冲动了,差点就弄丢了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以后再也不会了。” 两人缓缓松开彼此,对视了一眼,目光交汇的瞬间,时间都静止了,周围的一切喧嚣都渐渐远去。他们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毫无保留的真诚与释然,那曾经梗在心里的疙瘩,仿佛在这一刻彻底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失而复得的珍惜。 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脸缓缓凑近,眼看着彼此的嘴唇就要触碰在一起,就在这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而暧昧的时刻,突然—— “哇,程大哥,陆瑾,你们和好了呀,这可太好了,我还一直担心着呢!”刘俞兴奋地跑过来,边跑边大声喊道,那脆生生的声音打破了这即将发生的别样画面。 程言和陆瑾像是被火烫了一般,瞬间弹开,两人的脸“唰”地一下变得通红,眼神里满是慌乱,都有些不敢去看对方,又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试图掩饰刚刚那差点发生的窘态。 刘俞一下子愣住了,他眨巴着眼睛,看着两人这奇怪的反应,满脸都是不解,小声嘟囔着:“咦?程大哥和陆瑾这是怎么了呀,咋突然这么害羞了,不就是和好抱抱嘛,感觉怪怪的呢。” 周景行在一旁听到了刘俞的嘀咕,心里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压低声音解释道:“刘俞啊,有些感情啊,经过波折后会变得更加深厚,而且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可能会让他们一时有些激动,所以才会有点不好意思呢,你就别多想啦,只要他们和好就行啦。”刘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过也没再多问,又把目光投向了程言和陆瑾。 梁书源和陆泽珉对视了一眼,立马就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两人坏笑着对视了一下,便开始调侃起来。 梁书源挑了挑眉,故意大声说道:“哟,我说两位你们这和好的方式还挺特别呀,刚刚那画面,怎么看着不太像普通的兄弟拥抱呢,哈哈。” 陆泽珉也跟着起哄道:“就是,这里要被你俩的感情感染得热乎起来了呀,以后可得好好给我们讲讲,刚刚那是准备干啥呢。”说着,还朝两人挤了挤眼睛,那副戏谑的模样让程言和陆瑾的脸更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陆瑾也赶忙附和道,只是那泛红的脸让他这话显得没什么底气:“咱们刚解开误会,一时感慨罢了,你们可别再胡扯了啊。” 梁书源却丝毫不在意,依旧笑着调侃:“哟,还生气呢,这生气的模样都跟之前闹别扭的时候不一样呀,现在看着倒像是……打情骂俏咯,哈哈。” 陆泽珉也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就是嘛,有啥不好意思说的呀,刚刚那画面大家可都瞧见了,你们就别嘴硬啦。” 程言又羞又恼,跺了跺脚道:“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 陆瑾则把头低得更低了,小声嘟囔着:“懒得跟你们计较,反正就是你们想多了。”可那躲闪的眼神还是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慌乱与尴尬,毕竟刚刚那差点发生的事儿,实在是让他们不知该如何面对众人这般打趣啊。 陈梓平则在一旁欣慰地笑着,看着两人说道:“你们俩别打趣他俩了,只要他们能和好如初,比什么都重要啊。经过这次,相信他们往后肯定会更加珍惜彼此的。” 张如生也笑得格外灿烂,连连点头道:“是啊,看到他们和好,我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以后咱们又能像以前一样,一起面对各种挑战了,多好呀。” 众人围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那欢快的氛围仿佛让整个军校都染上了一层温暖的色彩。程言和陆瑾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跳,强装镇定地站起身来,笑着应和着大家,只是偶尔目光交汇时,还是会飞快地移开,脸上的红晕怎么也褪不下去。 他们知道,经过这次风波,彼此之间的情谊变得更加深厚了,而刚刚那差点发生的意外插曲,虽然让两人心里有些慌乱和尴尬,却也好像让这份感情变得更加复杂而微妙了起来。 但他们都默契地没有再提及此事,只是暗暗决定,要更加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兄弟情,一起在这条道路上走下去,为了那心中共同的理想。 在之后的日子里,程言和陆瑾相处时,偶尔还是会想起那差点吻上的瞬间,心里会涌起一阵别样的悸动,不过他们都把这份心思深埋在心底,继续以好兄弟的模样并肩作战。 第35章 即将启程 九月末的阳光洒在军校的操场上,带着一丝凉意。这天,一个广播声打破了平日训练的喧嚣,那严肃而庄重的声音传遍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各位学员请注意,现传达一则重要通知。经过校方的综合考量与评定,恭喜大家顺利完成学业,下个月各位即将毕业!这是大家多年来刻苦学习、辛勤训练的成果,值得骄傲与庆贺。然而,当下北伐战争正处于关键阶段,前线急需各位这样优秀的军事人才投入战斗。因此,校方决定将大家编成几支队伍,分别派往不同的北伐战场区域,希望各位学员能将在校所学的军事技能与战术运用能力充分发挥出来,为事业贡献自己的力量,为国家和人民英勇奋战!” 这一消息瞬间在学员们之间掀起了千层浪。兴奋、紧张、不舍、忧虑等诸多情绪交织在一起,弥漫在校园的空气中。 对于即将毕业,真正踏上那期盼已久的战场,大家心中自是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热血。那是对能施展抱负、报效国家的渴望;可一想到同窗数月的伙伴们即将分别,各自奔赴未知且危险的战区,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甚至是否还能平安归来,每个人的心头又像是压上了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满是惆怅。 程言和陆瑾正坐在宿舍的床边,整理着平日里训练用的装备,听到广播的那一刻,两人先是一愣,手中的动作也随之停滞,随后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复杂难明的神色。 那目光交汇间,既有对即将投身真正战场的跃跃欲试,也藏着对即将分离的深深不舍,还有一丝对未来充满变数的隐忧。 “终于要毕业了啊,咱们这么久的努力,总算是等来了这一天,为国家出份力了。”程言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透着一丝感慨,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这几月在军校里摸爬滚打的点点滴滴,那些一起早起训练、熬夜学习战术的日子,此刻仿佛电影般在眼前一一闪过。 “嗯,只是没想到分别来得这么快,而且还不知道咱们会被分到哪个队伍,要是去了不同的地方……”陆瑾微微皱起眉头,话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他实在不愿去细想那种分离的场景,尤其是跟程言分开,心里就沉闷得难受。 “不管分在哪边,咱们的目标都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打胜仗,让百姓能过上安稳日子。”程言拍了拍陆瑾的肩膀,可他自己心里其实也没底,只是此刻不愿表露出那份担忧罢了,“咱们在战场上好好表现,等战争结束了,肯定还能再聚到一起的。” “对,咱们可不能怂,得让那些敌人知道咱们的厉害!”陆瑾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重新燃起斗志,他把手中的行军背包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就能让自己在面对即将到来的未知战场时,多一份安心。 与此同时,校园里的其他学员们也都在各自的宿舍、训练场或是校园的角落里,为即将奔赴北伐战场做着最后的准备,每个人都神色凝重又带着几分决绝。 刘俞在宿舍里翻箱倒柜,把自己平日里珍藏的一些小物件都拿了出来,嘴里还念叨着:“也不知道北伐那边的情况咋样,这些东西带着说不定能派上用场呢,就当是个念想也好啊。”他拿起一个和大家一起参加某次比赛获得的小奖章,看了又看,那奖章承载着他们共同的回忆,此刻却成了不舍分别的见证。 梁书源则带着几个炮科的同学在训练场上,一遍又一遍地调试着迫击炮,神情专注而严肃。“这大家伙可帮了我不少忙啊,这次在战场上你得好好保佑我,咱们平时没少下功夫伺候你,到时候可别掉链子。”他一边轻轻擦拭着炮身,一边对身边对着迫击炮说道。 陈梓平坐在书桌前,桌上堆满了各种资料和地图,他正仔细研究着北伐战场各个区域的地形地貌以及可能的敌军布防情况,不时在本子上记录着关键信息,还时不时地皱起眉头陷入沉思。对他来说,了解战场的每一个细节,就像在黑暗中点亮一盏盏明灯,能让他在战场上多几分胜算,也能更好地保护身边的战友。 张如生和陆泽珉两人在校园的小道上一边走着,一边低声商量着应对战场上各种情况的策略。 “珉兄,我觉得咱们到了那边,得先尽快和当地的部队取得联系,了解实际情况,再根据咱们所学去制定具体的作战计划,不能盲目行动啊。”张如生一脸严肃地说道,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 “是啊,老张,毕竟打仗不光是靠战术,士气也很重要。咱们得把大家的心凝聚在一起,这样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战斗力。”陆泽珉点头表示赞同,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战场上那硝烟弥漫、战火纷飞的场景,正在心里默默筹划着如何应对。 周景行坐在宿舍的书桌前,面前摊开着信纸,手中握着钢笔,却久久没有落下一笔。他的眉头微微皱着,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易玟那温婉的面容和他们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如今即将奔赴战场,他深知此去危险重重,可又不想让易玟太过担忧,斟酌了许久,才缓缓动笔写了起来。 “我亲爱的玟玟: 见字如晤。今日收到校方通知,下月我便要毕业了,本是值得欣喜之事,可随之而来的消息却让我心中五味杂陈。当下北伐战事吃紧,我们这些学员即将被派往不同的战场,我亦在其列。 我知晓,这是身为军人的使命,我渴望在战场上施展所学,为国家和百姓尽一份力,让这片饱受战火之苦的土地重归安宁。只是一想到即将与同窗好友分别,各赴险地,又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心中便满是惆怅。而对你,我更是有着诸多牵挂与不舍,远在他乡的你,听闻此讯,想必也会忧心吧。 玟玟,你莫要太过担忧我,我在军校这几月,学得了一身本领,定能在战场上保护好自己。我会时刻谨记你的牵挂,那是我在枪林弹雨中奋勇向前的动力。我盼着早日击退敌军,凯旋而归,到那时,便能与你相聚,再续咱们未竟的时光。我会带着这份美好,踏上战场,无论遇到何种艰难险阻,都不会退缩。 愿你在家乡一切安好,照顾好自己,等我归来。 景行” 写完信,周景行轻轻吹干纸上的墨迹,小心翼翼地将信纸折好,装进信封,封好口后,在信封上工工整整地写下易玟的地址。 他看着那封信,仿佛看到了易玟收到信时的模样,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这场战争能早日结束,自己能平安回到她的身边。 整个军校都沉浸在这样一种既紧张又充满使命感的氛围之中,大家都明白,此刻的分别是为了日后更好地相聚,而战场上的每一次战斗,都是为了守护身后那片深爱的土地和人民。 夜幕降临,军校的宿舍里亮起了昏黄的灯光,给这充满离愁别绪的氛围添了几分暖意。陆泽珉几人都聚在了宿舍里,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样齐聚一堂的机会,往后怕是不多了,所以即便白天已经为即将毕业奔赴战场的事儿忙碌了一整天,此刻却也没有丝毫困意,只想趁着这难得的时光,好好地畅谈一番。 众人或坐在床边,或倚靠着桌子,一时间,宿舍里弥漫着一种别样的安静,谁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是静静地看着彼此,那些平日里嬉笑打闹的场景仿佛还在眼前,可如今却即将被战火分隔在不同的地方,这现实让人心里沉甸甸的。 最终,还是刘俞打破了沉默,他挠了挠头,脸上带着一丝勉强的笑意,试图让气氛轻松些:“哎呀,今天这消息一来,我这心里啊,啥滋味都有。不过仔细想想,咱们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不就是盼着能上战场大展身手嘛,现在机会来了,咱可得好好把握住呀。” 众人听了,微微点头,梁书源接话道:“咱们这一身本领,终于能派上用场了,只是这一分别,还真舍不得大家。咱们在这儿一起摸爬滚打了几个月,哪天不是一起训练、一起谈天说地的,这突然要分开,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了拍身旁的迫击炮模型,那是他和陈梓平一起制作的,用来研究迫击炮的结构和原理,此刻看着它,满是回忆涌上心头。 陈梓平缓缓说道:“分别固然让人难受,但咱们肩负的责任更重,这北伐战场形势严峻,那里的百姓正盼着咱们去解救呢。咱们到了各自的战区,得尽快适应环境,把所学的战术灵活运用起来,相互之间虽然不能时刻照应,但也要各自为战,为整个北伐的胜利贡献力量。” “梓平说得没错,咱们可不能光顾着感伤了,得打起精神来。”陆泽珉附和道,“不管分到哪儿,咱们都是从这里出去的,代表的是咱们这个集体的荣誉,可不能丢了面子。多想想咱们一起克服过的那些难题,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张如生微微皱着眉头,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说起困难,我听说北伐战场上的敌军装备精良,而且作战方式很狡猾,咱们可得小心应对啊。咱们虽然有理论知识和平时的训练基础,但实战和演练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大家都得多留几个心眼儿。” 听到这话,大家的神情都变得严肃起来,程言沉思片刻后说道:“张哥说的是个问题,不过咱们也有咱们的优势啊,咱们年轻,有冲劲,而且经过这几月的锤炼,战术素养和团队协作能力都不差。只要咱们能保持冷静,根据实际情况及时调整作战计划,就不怕那些敌人。” 陆瑾也跟着点头,眼神中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对,我媳妇儿说的对,咱们可不能小瞧了自己。再说了,咱们在这儿学的可都是实打实的本事,到了战场上,就是要让那些敌人知道咱们的厉害,让他们知道咱们是为了正义而战,是不可战胜的!” 周景行一直静静地听着大家说话,此时他轻轻叹了口气,开口道:“大家说得都对,咱们肯定都能在战场上有所作为。只是我心里啊,还惦记着家里的人呢,不知道他们听到我要上战场的消息,得多担心啊。”他说着,目光看向了放在桌上的那封给易玟的信,眼中满是牵挂。 众人听了,心里也都涌起一阵共鸣,刘俞安慰道:“周哥,你也别太担心了,咱们在战场上好好表现,尽快打胜仗,就能早点回去和家人团聚了。嫂子肯定也盼着你平安归来呢,你可得为了她好好保重自己啊。” “是啊,老周,咱们大家都会互相照应的,你就放心吧。”梁书源也说道,“等结束了,咱们都凯旋而归,到时候把战场上的那些故事讲给家人听,让他们也为咱们骄傲骄傲。” 听着大家的安慰,周景行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感激的笑容,他点了点头:“嗯,谢谢大家,有你们这句话,我心里踏实多了。咱们都得好好的,一起平安回来,一个都不能少啊。” 这时,刘俞像是想起了什么,看了看陆瑾和程言,又瞧了瞧梁书源和陈梓平,脸上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缓缓说道:“哎,你们说这一分开,咱感情可咋办呀。就像陆瑾和程言,之前闹过别扭,好不容易才和好,这马上又要分开了,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好了。还有梁书源和陈梓平,你们才刚在一起,这就要到了不同的战场,可让人怪担心的呢。” 众人听了这话,目光也都纷纷投向了陆瑾和程言以及梁书源和陈梓平身上,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陆瑾和程言对视了一眼,程言先开口说道:“刘俞,你这担心倒是多余了,之前那点别扭早就过去了,经过那次事儿,我们也更明白彼此的心意了。虽说要分开去不同战场,但咱们心里都挂念着对方呢,不管距离多远,这份感情都不会变的。等打完仗,胜利重逢的那一天,咱们肯定还能像现在一样,有啥话都能敞开了说。” 陆瑾也跟着点头,认真地说道:“是啊,我媳妇儿说得对,之前是我太冲动了,现在我可珍惜咱们之间的感情了。这分别只是暂时的,咱们在各自的战场上好好打仗,也互相惦记着,我相信咱们一定能再次相聚,到时候啊,说不定还能一起回忆回忆在战场上的那些事儿呢。” 梁书源看着陈梓平,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有不舍,他轻轻拍了拍陈梓平的肩膀,缓缓说道:“梓平啊,这一分别,还真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了。等咱们各自到了战场上,都要全力以赴,你可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啊。等胜利了,咱们再碰头的时候,我打算把我对你的这份感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小月,让她也知道咱们之间的感情。” 陈梓平听了梁书源的话,先是一愣,随后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他迎上梁书源的视线,认真地回应道:“不管咱们即将去到哪个战场,相隔多远,我都会时时刻刻想着你,为了咱们共同期盼的胜利去努力拼搏。我也盼着那胜利重逢的一天早些到来,到时候,不管面对什么,咱们都一起去面对,一起把咱们的事儿跟小月说清楚。” 刘俞听了他们的话,脸上的担忧稍稍褪去了些,笑着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是舍不得大家,怕这一分开,感情慢慢就淡了。不过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心里就踏实多了,咱们不管在哪,心都是在一起的嘛,都盼着胜利重逢的那一天呢。” 一时间,宿舍里的氛围变得既凝重又充满了温情,大家你一言一语地说着,从对战场的担忧,到对未来胜利的憧憬;从回忆军校里的趣事,到畅想战后重逢的场景。那昏黄的灯光仿佛也在静静地聆听着他们的话语,将这最后的相聚时光映照得格外珍贵。 不知不觉,夜已深了,可大家却都没有要散去的意思,仿佛只要这夜谈不停,这分别的时刻就不会真正到来。然而,明天还有诸多的准备工作要做,终究还是要面对即将到来的离别。 最后,还是张如生站了起来,打破了这有些不舍的僵持:“好了,大家都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儿呢。咱们今天说好了,不管到了战场上遇到什么,都要想着咱们是一起的,要平安回来再聚啊。” 众人纷纷点头,陆续起身,各自回到自己的床铺。宿舍里渐渐安静了下来,只有那偶尔传来的翻身声和轻轻的叹息声,诉说着大家心中那难以平复的复杂情绪。在这寂静的夜里,每个人都怀揣着对明天的期许、对战友的牵挂以及对即将奔赴的战场的无畏,缓缓进入了梦乡,而他们的故事,也即将在那遥远的北伐战场上,翻开新的篇章。 第36章 新的征程 毕业日 十月的阳光洒在军校的操场上,相较于九月末,此时的秋意更浓了几分,金黄的树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这即将到来的毕业与离别增添着别样的氛围。 操场上,学员们整齐地列队站好,每个人都身姿挺拔,却也难掩那一丝紧张与不舍交织的复杂情绪。 在队伍前方的主席台上,江校长身姿矫健地站在那里,他身着笔挺的军装,胸前挂满了代表着荣耀与功勋的勋章,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痕迹,却也赋予了他一种沉稳而威严的气质。 他目光缓缓扫过台下每一位学员的脸庞,心中满是感慨,这些年轻的面孔即将奔赴战场,为国家的命运挥洒热血,他既为他们感到骄傲,又不免有着诸多担忧。 “同学们!”江校长的声音洪亮有力,瞬间打破了操场上略显压抑的寂静,那声音回荡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今天,是你们毕业的日子,首先,我要向每一位顺利完成学业的同学,表示最热烈的祝贺!” 台下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学员们的掌声中饱含着对自己这几月来辛苦付出的肯定,也有着对即将开启新征程的期待。 江校长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接着说道:“你们在这里度过的时光,有汗水、有欢笑、有磨砺,更有成长。每一次早起的训练,每一堂深夜的战术课,都铸就了如今的你们。你们已经从初入军校的青涩少年,成长为了能够肩负起保家卫国重任的优秀军事人才,这是你们的荣耀,也是军校的骄傲!” 学员们静静地聆听着,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过往那些难忘的画面,心中涌起阵阵暖流。 然而,江校长的神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话锋一转:“可是,同学们,如今我们面临的局势依旧严峻。北伐战争进入到了关键阶段,前方的战场犹如汹涌的波涛,充满了危险与挑战,但同时,那也是你们施展抱负、报效国家的广阔天地。你们即将带着所学,奔赴不同的战区,这意味着你们要离开熟悉的伙伴,独自去面对未知的艰难险阻,我知道,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说到这儿,江校长停顿了一下,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关切与不舍,他看到台下不少学员的眼神黯淡了几分,那是对即将分别的惆怅。 “但我想告诉你们,分离只是暂时的,你们此刻的分别,是为了在不同的战场上汇聚成更强大的力量,是为了早日实现北伐的胜利,让这片土地上的百姓不再受战火的煎熬。你们每一个人,都是一颗火种,去到哪里,都要去点燃希望,照亮那片被黑暗笼罩的地方!”江校长的声音越发激昂,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注入到了每一位学员的心中。 台下的学员们听了,纷纷挺直了胸膛,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他们深知自己肩负的使命,那是比个人情感更为重要的责任。 “接下来,我将公布此次校方决定的北伐名单,希望念到名字的同学,能够牢记自己的使命,勇敢地踏上征程。”江校长拿起手中的名单,清了清嗓子,开始念了起来。 随着一个个名字被念出,操场上的气氛越发凝重起来,每一个被点到名的学员都在回应的那一刻,感受到了那份沉甸甸的责任压在了肩头。名单还在继续宣读着,每一个名字都像是一道军令,将这些学员们送往不同的战场,去书写属于他们的故事。 终于,名单宣读完毕,江校长再次环顾了一圈台下的学员们,语重心长地说道:“同学们,你们即将踏上不同的道路,但请记住,无论身处何方,你们都是军校的骄傲,都是国家的希望。愿你们在战场上英勇无畏,旗开得胜,我在这里,等着你们凯旋的那一天!” 操场上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那掌声中有着对校长的敬意,更有着学员们对未来的决心。随后,大家开始相互道别,有的紧紧相拥,有的互道珍重,那场面既让人感动,又充满了悲壮的气息。 “我也想跟程大哥在一个战区。”刘俞说,脸上带着些遗憾又很快转为期待的神色,“不过能一起毕业奔赴战场,就已经挺幸运了,不管在哪,咱们肯定都能并肩作战。” “跟我在一个战区是你的荣幸,正好让你看看哥的实力。不过还好,你们是在一个地方了,我跟梓平一个在北一个南。”梁书源说着,微微叹了口气,看向陈梓平的眼神里满是不舍,可随即又露出一抹豁达的笑,“不过南北虽远,等打完仗了,咱们再聚到一块儿好好唠唠各自的英勇事迹呗。” “一开始我还真以为我们会分开,没想到分到了一起,更让我没想到的是,珉兄竟然跟我们一起。”程言说道。 “要不怎么说,我们是一家人呢。”陆泽珉回应着,目光中透着浓浓的情谊,“到了战区,咱们相互照应着,把在军校里学的那些本事都使出来,给敌人来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咱这一伙儿的厉害!” “我是挺高兴,唯一不高兴的就是跟着一个电灯泡。”陆瑾故意撇了撇嘴,朝陆泽珉挤了挤眼睛道,“我说叔啊,您老就不能给我们小两口留点儿独处空间呀,这到了战场上,还得天天看着您,我这心里可有点儿‘负担’呢。” 众人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哄笑声,原本有些伤感的氛围也被冲淡了几分。 陆泽珉佯装生气,抬手佯装要打陆瑾,笑骂道:“你这臭小子,没大没小的,我这当叔的跟着你们,那是怕你毛手毛脚出乱子,照应着你呢。再说了,战场上哪有功夫让你卿卿我我的,都得一门心思打胜仗知道不?” “是是是,叔您说得对,我这不就是开个玩笑嘛,有您在,那我们肯定更稳了呀。”陆瑾笑着躲了一下,赶忙讨好地说道。 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周景行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那封准备寄给易玟的信,他看着大家,眼中满是感慨:“真羡慕你们还能在一块儿,我这一去,离大家可就远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呢。不过也好,咱们分散在不同地方,都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那这北伐胜利的希望也就更大了些。” 张如生拍了拍周景行的肩膀,安慰道:“老周,别想那么多了,虽说距离远了点儿,但咱们的心可都系在一块儿呢。你就安心去打仗,等打完了仗,不管多远,咱们肯定都得聚一聚,到时候你可得把你和易玟妹子的婚礼赶上日程啊。” “就是就是,周哥,你可得平安归来啊,嫂子还在家盼着你呢。”刘俞也跟着附和道。 周景行笑了笑,点了点头:“嗯,借你们吉言,我肯定会平安回来的。那咱们战场上各自加油,期待胜利重逢的那一天。” “张哥,梓平就拜托了,”梁书源说,他一脸严肃地看向张如生,目光中满是信任与恳切,“虽说都在为北伐尽力,但相隔也不近,你和他在一块儿,可得多照应着点儿,他有时候钻研起那些战术资料来就容易入神,我怕他战场上一时顾不上周围,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 张如生用力拍了拍胸脯回应道:“书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咱都是过命的交情了,梓平那就是我兄弟,我肯定会护着他周全的。” 陈梓平听了这话,朝着梁书源和张如生说道:“书源,张哥,你们别太担心我了,我心里有数。咱们到了各自的战区,都得小心谨慎才是,等打完仗了,咱们再好好聚一聚,一起分享这战场上的经历。” “好了,时间不等人,咱们也该准备准备,出发了。”陆泽珉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身旁这些熟悉的伙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有力,可那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他心底的不舍。 陆瑾走到程言身边,与他并肩而立,看着众人说道:“不管咱们这一去要面对什么,都别忘了咱们是从同一个军校走出来的,是一起摸爬滚打过来的。咱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打胜仗,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等仗打完了,不管谁先回来,都要在沪上的那个公园里集合,记住,一个都不许少!” “对,一个都不许少!”众人齐声高呼,那声音在操场上空回荡,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仿佛要冲破这离别的愁绪,直冲向那等待着他们的战场。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再耽搁下去,可就赶不上行程了。”程言看了看天色,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不舍,率先开口说道。 大家听到这话,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各自默默地拿起身边早已收拾好的行囊,背在了身上。他们再次深深地看了看身边的同伴,将这些熟悉的面容牢牢地记在心里,仿佛要凭借着这份记忆,度过那即将到来的漫长且艰难的时光。 “走!”陆瑾大喊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然,众人便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校园外走去。他们的身影在阳光的映照下,被拉得长长的,仿佛是在和这承载了无数回忆的军校做着最后的告别。 而那通往不同战区的道路,此刻就像一条条命运的纽带,将他们带往未知,却又注定充满热血与荣耀的战场,去书写属于他们各自的英雄篇章。 一路上,大家时而沉默,时而又开几句玩笑,试图缓解那凝重的气氛。他们知道,此去山高路远,战火纷飞,但心中的那份信念与彼此之间深厚的情谊,会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照亮他们前行的道路,直至胜利的那一天,他们再次相聚,续写那未完的故事。 同年十月,正值秋季,陆泽珉等人被分派到地方队伍参与北伐。他们身着整齐的军装,肩背行囊,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向着未知的战场前进,那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高大。 十一月,冬天,八人正式踏上战场。即将迎接一场盛大的挑战。同月,张如生与陆泽珉所在的队伍与敌人展开交火。战场上硝烟弥漫,枪声此起彼伏。张如生和陆泽珉的队伍先后取得胜利。 十二月,冬天的第一场雪。梁书源、周景行所在的队伍相遇。他们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陈梓平、刘俞所在的队伍相互配合,再次取得不错的成绩。陆瑾和程言所在的队伍也在战场上奋勇拼杀,他们的身影在雪地中显得格外坚定。 第二年一月,新春的气息尚未散去,八人再度相聚。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喜悦和兴奋,像是久别重逢的亲人。同月,在一次战役中,周景行、刘俞和梁书源因伤暂时退出前线。 二月,寒风依旧刺骨,张如生、陈梓平负伤暂退前线。 三月,春花初绽,陆瑾负伤暂退前线。 陆瑾躺在那里,泪水如决堤之水般奔涌而出,哭得像个孩子。他紧紧抓着程言的衣袖久久不愿松手。他声音颤抖着说:“叔,你得保护好程言。”那模样,满是无助与担忧。陆泽珉看着陆瑾这副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再转头看看一旁的程言,两人的反应皆让人忍俊不禁。 “放心,我会保护好我这个侄婿的。”陆泽珉豪迈地说道。此言一出,程言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他微微低下头,有些羞涩又有些无奈地说:“珉兄,这么多人都听着呢。”陆泽珉这才反应过来,随后他缓缓看向周围,只见一群人正用着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们三人。那些目光中,有好奇、有个有惊讶,反正各种情绪都交织在一起。一时间,场面极度尴尬。陆泽珉轻咳一声,试图缓解这尴尬的氛围,然而那尴尬的气息依旧在空气中弥漫,久久不散。 四月,内部陷入混乱,程言接到秘密任务离开部队。 五月,陆泽珉因战功晋升,调任地方担任都统。 楔子贫民窟 九月的沪上,秋风渐起,带着丝丝凉意拂过街头巷尾,却拂不去这座城市骨子里的纷繁复杂与动荡不安。 大街小巷,既有达官贵人的纸醉金迷,也有贫民百姓为生计苦苦挣扎的身影,而在这众生百态之中,程言与陆瑾的故事,正如同隐匿在乱世中的一缕别样情思,悄然延续着。 这天,陆瑾好不容易得了空闲,便迫不及待地来找程言。他一路打听,穿过熙熙攘攘的繁华街道,又绕过几条狭窄的弄堂,最终来到了程言所住的这片贫民区。 眼前的景象让陆瑾不禁皱起了眉头,低矮破旧的房屋参差不齐地排列着,污水在路边的沟渠里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孩子们穿着打满补丁的衣裳在泥地里嬉戏,大人们则满脸疲惫,为了糊口的那点营生忙碌着。 陆瑾好不容易找到了程言的住处,那是一间狭小昏暗的屋子,门一推开,还发出“吱呀”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程言正坐在屋内唯一的一张桌子前,借着从那扇小窗户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专注地看着一本书,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看到是陆瑾,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你怎么来了呀?”程言站起身来,笑着问道。 陆瑾却没有回应他的笑容,而是一脸疑惑与心疼地问道:“你说说你,放着好好的家不住,怎么跑到这贫民区里来了?这里条件这么差,你能住得惯才怪呢。” 程言微微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陆瑾也坐下,这才缓缓开口说道:“我呀,就是住不惯家里,那家里虽说宽敞舒适,可总感觉少了些自由,多了些拘束。我这人,你也知道的,就想自在些,所以干脆就一个人搬出来住了。” 陆瑾挨着他坐下,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开,继续追问道:“可这儿毕竟太简陋了呀,连个像样的床铺都没有,冬天漏风,夏天闷热的,多遭罪啊。再说了,你家里人能放心你在这儿?” 程言笑了笑,笑容里却透着一丝无奈,他望向窗外,看着那些在风中飘摇的破旧屋舍,轻声说道:“家里人自是不乐意的,可我心意已决。在那个家里,还要和形形色色的所谓名门望族打交道,我实在是厌烦了。我更愿意在这贫民区里,感受着最真实的人间烟火,看着这些为生活努力打拼的人们,心里反而踏实得多。” 陆瑾听着他的话,心里渐渐明白了几分。程言本就是个心性洒脱的人,军校的经历更是让他对那些虚浮的东西没什么兴趣,他渴望的是简单纯粹的生活,哪怕这生活艰苦些,也比在那看似光鲜却压抑的家里要强得多。 “可你在这儿,安全也是个问题啊。”陆瑾担忧地说道,“这贫民区鱼龙混杂的,什么人都有,万一哪天出了点事儿,可怎么办?” 程言拍了拍陆瑾的肩膀,安抚道:“放心吧,我在这儿住了这么些日子了,和周围的邻居们相处得都还不错。大家虽然穷,但都很热心肠,平日里也会互相照应着,没你想的那么糟糕啦。而且,我自己也有几分本事,真遇到什么事儿,也不至于吃亏的。” 陆瑾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可他也知道程言的脾气,一旦决定了的事儿,旁人很难改变他的想法。他环顾着这小小的屋子,虽然简陋,但被程言收拾得还算整洁,桌上摆放着几本书和一些纸笔,墙壁上还挂着一幅程言自己画的简易山水画,倒是给这屋子增添了几分雅致的气息。 “哎,你呀,就是个怪人。”陆瑾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嘴上虽是这么说,心里却越发欣赏程言这份与众不同的性子了。 程言笑了起来,打趣道:“我怪?那你还和我凑一块儿,可见你也没正常到哪儿去呀。” 陆瑾被他这话逗得忍不住笑出了声,抬手轻轻捶了程言一下,说道:“你知道我说不过你,还在那打趣,不过说真的,你在这儿要是缺什么,或者遇到什么难处了,可一定要跟我说啊,别自己硬撑着。” “知道啦,你就别婆婆妈妈的了,我又不是小孩子。”程言应道,眼中满是感动。 两人就这么坐在床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这贫民区里的趣事,聊到军统和学校里的见闻,再说到对当下这乱世局势的看法。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昏黄的灯光在屋里摇曳着,映照出两人亲密无间的身影。 在这动荡不安的时代里,外面的世界充斥着硝烟的战火,可在这小小的贫民区屋子里,程言和陆瑾却仿佛拥有了一片属于他们自己的宁静天地。他们的感情,在这艰苦的环境中,愈发显得纯粹而真挚,没有世俗的眼光干扰,没有家族利益的牵绊,只是两颗心,紧紧地依靠在一起,共同面对这乱世的风风雨雨。 陆瑾看着程言,心中暗暗发誓,无论这外界如何变幻,他都会守在程言身边,护他周全,让他能在这片小小的天地里,继续做那个随性洒脱、心怀热忱的自己。而程言似乎也读懂了陆瑾眼中的那份坚定,他伸出手,与陆瑾的手紧紧相握,仿佛在无声地回应着这份承诺,他们知道,只要彼此相伴,这乱世的艰难,也终究能一步步走过去。 第一章 一年后 九月的沪上,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北伐战火的硝烟气息,可这座城市已然在逐渐恢复往日的生机与活力。经历了那场波澜壮阔的北伐之后,众人都在战场上收获了属于自己的成绩,各自奔赴新的使命岗位,相聚的时光变得愈发珍贵起来。 陆泽珉凭借着卓越的军事才能与赫赫战功,被调任为地方都统,新的职责让他每日忙于军政要务,几乎抽不出一丝闲暇与昔日的伙伴们相聚。 陈梓平和梁书源则奉命驻守沪上,守护着这座城市的安稳,他们的身影时常穿梭在大街小巷,警惕地注视着城中的一举一动。 而周景行与刘俞、张如生也同样肩负起了驻守沪上的重任,时刻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 至于陆瑾,他被调到了侦缉队,那是个需要时刻保持敏锐洞察力与果敢行动力的地方。平日里,他全身心地投入到繁杂且危险的工作当中,难得有休息的日子。 这日,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沪上街头,陆瑾难得闲暇,趁着休息出来走走。不知不觉间,他路过了一所学校的校门口,学校里传来阵阵欢声笑语,显得格外热闹。 陆瑾下意识地朝里望去,只见程言被几个女学生围在了中间。女学生们叽叽喳喳地围着程言问这问那,眼中满是钦佩与好奇,嘴里不停地夸赞着:“程老师好厉害呀,这些都知道呢!” 程言站在那里,身姿挺拔,一身简约的长衫穿在他身上,更衬得他气质儒雅,面带微笑地耐心给女学生们讲解着什么,那专注的神情仿佛此刻世间再无其他纷扰之事。 这一幕落入陆瑾眼中,却让他心里顿时酸溜溜的,那醋坛子“哗啦”一下就翻了个底朝天。他眉头微微皱起,脚步不自觉地加快,朝着那群人走去。 “程老师,您再给我们讲讲呗,太有意思啦!”一位女学生拉着程言的衣袖,撒娇般地说道。 程言刚要开口回应,却被一道声音打断了。 “几位同学好啊。”陆瑾走上前来,先是很有礼貌地对几位女学生打了招呼,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可那眼神却时不时地瞥向程言,带着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醋意。 女学生们好奇地看向陆瑾,其中一个问道:“您好呀,请问您是?” 陆瑾依旧保持着微笑,说道:“我是你们程老师的朋友,找他有点事儿,劳烦几位同学先让一让了。” 女学生们听了,顿时心领神会,相互交换了几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红着脸,嘻嘻哈哈地散开了,嘴里还小声地议论着什么,不一会儿便走远了。 程言看着陆瑾,嘴角勾起一抹揶揄的笑,故意问道:“这是吃醋了呀?” 陆瑾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连忙矢口否认:“没有的事儿,我就是正好路过,找你说点事儿罢了。” 程言哪肯轻易放过他,往前凑了凑,似笑非笑地继续追问:“真没有?我看你那脸色可不太像呀。” 陆瑾被他这么一追问,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无奈地承认了:“好吧,是有那么一点儿,你这被一群小姑娘围着,我看着心里能舒服嘛。” 程言听了,不禁笑出声来,伸手轻轻拍了拍陆瑾的肩膀,打趣道:“你就是爱瞎想。我不过就是给她们解答些学业上的疑问,你这醋劲儿倒挺大。” 陆瑾哼了一声,小声嘟囔着:“那也不行啊,你就该只对着我一个人笑,只和我一个人说话。” 程言听了这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道:“你这想法可够霸道的呀,我这当老师的,还不能和学生交流了不成?” 陆瑾自知理亏,可还是嘴硬道:“交流归交流,可也不用笑得那么灿烂吧。” 程言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好好好,我以后注意点儿行了吧。咱们也别在这儿争论这个了,好久没见了,你最近工作咋样啊?” 说着,两人便沿着校园的小径慢慢走着,一边走一边聊起了陆泽珉等人的近况,回忆起往昔一同在战场上并肩作战的日子,感慨万千。 陆瑾侧头看向程言,眼中带着几分疑惑,说道:“我真是想不明白,你说你当初在军校那可是尖子生啊,多少人梦寐以求能进军统工作,你倒好,居然放弃了那么好的机会,跑来这当教书先生了,多可惜呀。” 程言微微仰头,望向远处操场上正在嬉戏的学生们,目光变得柔和起来,轻声说道:“战场那种打打杀杀的日子,终究不适合我。我更喜欢现在这样,能把自己所学的知识传授给这些孩子们,看着他们一点点成长,感觉挺有意义的。而且啊,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就想寻个安稳的地儿,过过平淡的日子。” 陆瑾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也是,那种刀光剑影的生活,确实让人疲惫。不过有时候我还挺怀念咱们一起在战场上并肩作战的时光呢,虽然危险,但大家一起出生入死,感情也更深了呀。” 程言深有同感地说:“是啊,那些日子确实难忘。不过现在大家都有了新的方向,也挺好的。对了,珉兄在地方上当都统,担子可不轻吧,你有和他联系过没?” 陆瑾叹了口气,说道:“我叔他那工作忙得很,我也抽不出空联系他,只偶尔听梁书源他们说起,干得挺出色的,就是太操劳了,希望他老人家别把自己累坏了才好。” 两人正说着,突然,一名女学生红着脸,低着头匆匆朝他们走来,走到程言面前时,更是紧张得手都有些微微颤抖,她快速地将一封信塞到程言手里,然后扭头就跑开了,那慌张的模样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陆瑾见状,挑了挑眉,伸手从程言手里拿过那封信,拆开一看,顿时乐了,调侃道:“哟,这是情书呀,没想到你都有女孩子追了呢,魅力不小啊。” 程言无奈地笑了笑,看着陆瑾那副模样,心里觉得好笑又温暖,他认真地说道:“这小姑娘估计就是一时对老师的崇拜,哪算得上什么追不追的。再说了,我心里早就容不下别人了,只有你呀。” 陆瑾一听这话,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一阵暖流涌上心头。他看着程言,眼神中满是感动,说道:“我知道,我又何尝不是呢。在我心里,你也是独一无二的。”说着,他二话不说,伸手拽着程言的胳膊,眼神中带着一丝急切,朝着校园里一处没人的地方走去。 程言被他拉着,微微红了脸,小声说道:“你这急急忙忙的,干嘛去呀?” 陆瑾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上扬,说道:“去个没人打扰的地儿,我有话跟你说。” 那是一片被树木和草丛遮掩的幽静角落,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仿佛给这片小天地披上了一层梦幻的纱衣。陆瑾拉着程言走到这里,停下脚步,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他转身看向程言,四目相对,眼中皆是深情。 程言看着陆瑾近在咫尺的脸庞,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双手轻轻捧起陆瑾的脸,微微仰头,主动吻了上去。陆瑾先是一愣,随即闭上双眼,伸手紧紧搂住程言的腰,回应着这个吻。 又过了一会儿,陆瑾微微喘着气,轻声说道:“言,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我心里就特别踏实,可只要一想到会有人把你抢走,我这心里就慌得不行。” 程言轻轻擦去陆瑾嘴角的一丝津液,温柔地说:“傻瓜,我哪儿也不去,这辈子就赖上你了。不管别人怎么看,我都只在乎你一个人。” 陆瑾眼眶微微泛红,感动地说:“我也是,咱们就这么一直走下去,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分开。”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缓缓分开,彼此看着对方,眼中满是眷恋与爱意,又相视而笑,然后,继续漫步在这充满青春气息的校园里。 程言笑着说:“以后啊,咱们有空就多来这校园走走,感觉在这儿,心情都变好了呢。” 陆瑾点头应道:“好呀,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儿都行。对了,下次我要是再看见有小姑娘围着你,我可还得吃醋呢。” 程言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捶了一下陆瑾的肩膀,说道:“你呀,真是个醋罐子,改都改不了。” 两人就这样笑着,闹着,享受着这难得的相聚时光,让这份特殊的感情在这乱世之中,绽放出别样的温暖与美好。 陆瑾笑着说:“我这两天难得休息,今天可以等你到下课,正好咱们能多待一会儿。”程言听了,心里满是欢喜,便带着陆瑾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不大,却布置得格外温馨,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桌上整齐地摆放着教案。两人刚进去没多久,上课铃声就突兀地响了起来,那清脆的铃声在校园里回荡着。 程言略带歉意地对陆瑾说:“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吧,我去去就回。无聊了可以看会我桌子上的书,打发下时间。”说着,便匆匆拿起教具,准备出门去上课了。 陆瑾应了一声,待程言离开后,他随意地在办公室里踱步,目光扫过桌上的那堆书籍,便伸手拿了一本起来,可翻开一看,上面全是些晦涩难懂的高卢语,他愣了一下,又无奈地把书放了回去,嘴里小声吐槽着:“这家伙,明知道我不懂高卢语,还让我看这个,存心逗我呢。” 在办公室里待了一会儿,陆瑾觉得实在有些无聊,索性起身,走出办公室,在校园里随意走动起来。此时的校园里,学生们正趁着课间休息,在操场上嬉笑玩耍,充满了青春的朝气。 走着走着,陆瑾远远地就看见程言被一群学生围在了中间,他站在那儿,身姿挺拔,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那画面美好得让陆瑾一时间有些入了神。程言正耐心地解答着学生们的问题,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气质。 或许是感受到了那道炽热的目光,程言不经意间一抬头,便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陆瑾,他立刻笑着朝陆瑾招了招手,喊道:“陆瑾,这儿呢!” 周围的学生们听到喊声,纷纷好奇地顺着程言的目光看过去,其中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学生脆生生地说道:“就是找程老师那个人呀,刚才在校门口就见过呢。” 陆瑾这才回过神来,脸上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着程言走去。 程言看着走到跟前的陆瑾,笑着打趣道:“不是让你好好在我办公室看书吗?怎么跑到校园里来了?” 陆瑾挠了挠头,笑着解释说:“在屋里待着实在无聊,就出来逛逛了,没想到正好看见你在这儿呢。” 一旁一个眼睛亮晶晶的女学生好奇地问道:“程老师,这位先生是什么人呀?” 程言笑着回答道:“他呀,是我军校时候的朋友,我们可是老相识了。” 学生们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开始兴奋地叽叽喳喳议论起来。有几位男同学更是满脸向往,其中一个说道:“哇,军校啊,那可太厉害了!没想到,程老师还在军校待过呢。” 另一名男学生接话道。“程老师,我们以后也想报考军校,您给我们讲讲在军校时候的事儿呗,一定特别有意思吧。” 其他同学也纷纷附和着:“是啊,是啊,程老师讲讲呗,讲讲呗!” 程言无奈地看了看陆瑾,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陆瑾微微耸了耸肩,那意思好像在说“你看着办呗”。 程言笑了笑,对同学们说道:“那好吧,既然你们想听,我就给你们讲讲。不过时间有限,我就简单说几句啊。” 学生们立刻安静下来,一个个睁大眼睛,满脸期待地看着程言。 程言回忆起军校时光,眼中闪过一丝怀念,缓缓说道:“军校的生活可不轻松啊,每天天还没亮就得起床出操,各种体能训练、军事课程排得满满当当的。就拿训练来说,有时候要背着沉重的装备,在烈日下跑上几十里地,累得人都快散架了,可没一个人敢偷懒,因为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劲儿,想着要成为能保家卫国的军人呢。” 同学们听着,不禁咋舌,有人小声说道:“几十里地啊,那也太累了吧。” 程言笑了笑,继续说道:“是挺累的,但也很锻炼人呀。而且军校里还有各种有趣的实战演练,就像一场场真实的战斗,需要大家运用所学的知识和战术去应对,可刺激了。我和身边的这位就经常在演练里较量呢,那时候我俩呀,谁都不服谁。” 陆瑾在一旁听着,也跟着笑了起来,插话道:“你们别看你们程老师,文质彬彬的,可在演练里那脑子转得比谁都快,好几次我都差点败在他手里了,可把我气坏了。” 学生们被逗得哈哈大笑,一个男同学好奇地问道:“那后来呢,陆先生,您赢了没呀?” 陆瑾故意卖了个关子,说道:“赢没赢嘛,那可得保密咯,反正啊,通过那些较量,我们倒是成了特别好的朋友,后来还一起上了战场呢。” “哇,上战场!”学生们又是一阵惊叹,眼中满是敬佩与好奇。 程言接着说道:“战场上那可就是真刀真枪了,危险重重,但大家都紧紧团结在一起,没有一个人退缩。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生死时刻,那些日子虽然艰苦,却也是我这辈子最难忘的时光。” 听着程言的讲述,学生们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仿佛能从他们简单的话语中感受到那段岁月的沉重与热血。 这时,上课铃声再次响起,学生们这才回过神来,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纷纷和程言、陆瑾道别,往各自的教室跑去。 程言看着学生们离去的背影,转头对陆瑾说:“你这一来,倒是勾起了我好多回忆啊。” 陆瑾笑着说:“感觉那些事儿就像昨天才发生的一样,不过现在看着这些朝气蓬勃的学生,想着他们以后说不定也能投身军旅,为国家效力,倒也挺欣慰的。” 程言点了点头,感慨道:“希望他们都能在这乱世之中,找到自己的方向,实现自己的抱负吧。走吧,这会儿我也没课了,咱们再去校园里走走?” 陆瑾欣然应道:“好啊,正好我还想多看看你待的这地方呢。” 说着,两人并肩沿着校园的小径慢慢走着,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照出两道长长的影子,仿佛也见证着他们这份在乱世中独有的深厚情谊,继续书写着属于他们的故事。 第2章 叙旧 陆瑾和程言并肩回到办公室,推开门,屋内那几位老师正围坐在一起,热烈地讨论着教学上的事儿,见他们二人进来,原本活跃的氛围稍稍一滞,旋即,几道好奇的目光便纷纷投射了过来。 其中一位身着素雅旗袍,面容温婉的女老师,眼中带着几分探寻的意味,微笑着率先开口问道:“程老师,这位是?” 程言见状,微微欠了欠身,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语气不紧不慢地介绍道:“这是陆瑾,我在军校那会儿的老同学,他今日难得有空,特意过来找我叙叙旧呢。” 老师们听了这话,脸上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些许惊讶的神情,那位发问的女老师更是微微睁大了眼睛,语气中满是意外地感叹道:“真没想到程老师你还在军校待过呀,平日里看着你总是温文尔雅的,一副十足的文人做派,还以为你一直都是专注于学问这一块儿,没承想还有这么一段过往呢。” 程言轻轻笑了笑,那笑容里透着一丝对过往岁月的感慨,回应道:“那只是当时自己的一个选择罢了。军校的生活固然热血激昂,但经历了诸多事后,我才发现教书育人更契合我的心性,所以后来就到这儿来了。” 陆瑾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们的交谈,听到程言这番话,心中也泛起了阵阵回忆的涟漪,他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指了指角落里那部老式电话,转头对程言说:“我去那边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一下邱萍姐,今晚早点回去。” 程言应了一声,关切地叮嘱道:“嗯,那你快去吧,有啥事儿记得和我说一声啊。” 陆瑾应了句“知道了”,便朝着电话走去,程言则转身和几位老师继续聊了起来。 那位穿着旗袍的女老师笑着说道:“程老师,最近我在教学生们古典诗词赏析,可总觉得有些地方讲得还不够透彻,想跟你讨教讨教呢。你看这古诗词里的意象运用,有时候真的是千变万化,学生们理解起来挺费劲的。如今这新思潮涌动,学生们对那些传统的诗词兴致缺缺,觉得太古板,可咱们身为先生,又怎能眼睁睁看着老祖宗留下来的文化瑰宝被冷落呀。你平时都是怎么给他们讲解的呀?” 程言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确实,如今这世道变了,学生们接触的新东西多,心思也更活泛了。但古诗词里的意象繁多且含义微妙,我觉得得先从诗词的创作背景入手,让学生们了解作者当时所处的环境和心境,这样再去解读意象,他们就能更好地领会其中深意了。就拿‘月亮’这个常见意象来说,在思乡诗里,它往往寄托着对故乡的思念;可到了爱情里,又常象征着美好的情感和团圆之意。咱们得引导学生们结合具体的诗词情境去体会,您觉得呢?再者,咱们也可以讲讲这些诗词在当下的意义,让他们明白老祖宗的智慧从未过时呀。” 旁边一位戴着眼镜,看着颇为儒雅的男老师听了,不住点头,赞同道:“程老师这方法倒是很妙啊,我之前总是单纯地给学生解释意象的字面意思,却忽略了这背后的情境关联,难怪他们理解起来有些吃力呢。如今外面都在倡导新文化运动,学生们对白话文之类的热情高涨,可这传统诗词的韵味和价值,那也是不能丢的呀。” 另一位稍年长些的老师也接过话头说道:“嗯,除了意象,这诗词的格律韵律也是一大难点啊。现在的学生对这些传统的韵律知识了解甚少,教起来可不容易呢。而且啊,这几年时局动荡,学校里的教学资源也有限,好些个古籍善本都难寻到,想给学生们多展示些经典范例都难啊。” 程言深有同感地叹口气,说道:“是啊,时局不稳,确实给教学带来诸多不便。不过,咱们可以尽量利用现有的资源嘛。我有时候会把自己收藏的一些诗词典籍带来,给学生们传阅,让他们能直观地感受诗词原本的样子,也算是一种弥补了。至于格律韵律,确实复杂,不过我觉得可以通过一些简单有趣的方式让学生们先有个直观感受。让他们试着去划分平仄,感受一下音韵的和谐之美,再讲讲诗词格律形成的历史缘由和文化背景,慢慢培养他们的兴趣,这样学起来或许就没那么枯燥了。” 老师们听了,纷纷觉得眼前一亮,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气氛愈发融洽,时不时传出阵阵笑声,回荡在这不大的办公室里。 时间就在这不经意间,悄悄溜走了,仿佛只是一个眨眼的工夫,那放学的铃声便清脆地响了起来,打破了校园里原本上课时分的宁静。 刹那间,校园里像是被点燃了一般,此起彼伏的喧闹声瞬间响起,学生们的欢声笑语如同欢快的音符,充斥着校园的每一个角落,而后又渐渐随着学生们的离去而消散。 程言和老师们又热络地聊了几句,便相互告别,走出了办公室。他站在门口,目光在校园里四处张望着,寻找着陆瑾的身影。 没一会儿,就看见陆瑾正惬意地躺在不远处的草地上,双手枕在脑后,闭着眼睛,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这片刻的宁静之中,享受着夕阳余晖洒在身上的那份惬意与舒适。 程言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抹浅笑,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走到陆瑾身旁,微微弯下腰,凑近了些,轻声说道:“放学了,你在这儿躺得倒挺惬意呀,差点都不忍心叫你了呢。” 陆瑾听到声音,先是身体微微一僵,随即猛地睁开眼睛,待看清是程言后,脸上立刻绽放出如同暖阳般灿烂的笑容。然后,他二话不说,伸手一把将程言拉进了自己怀里,紧紧地抱着,嘴里还嘟囔着:“这时间过得也太快了吧,我还没躺够呢,这难得的悠闲时光啊。” 程言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轻轻推了推陆瑾道:“这么多人呢,也不怕被别人看见了,万一让人看见了,多不好呀。” 陆瑾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微微松开了些怀抱,但还是舍不得完全放开,他看着程言泛红的脸颊,只觉得可爱极了,心里像是被羽毛轻轻挠过一般,痒痒的。 犹豫了一下,他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期待,小声问道:“言,今晚……今晚可以去我家吗?我实在是想和你再多待一会儿,咱们平日里都忙,好久都没这样安安静静地相处了,我都觉得这时间不够用呢。” 程言听了这话,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红着脸说道:“可以是可以,但你可千万不能耽误明天的工作,你那侦缉队的事儿重要着呢,可不能因为这个出什么岔子啊。” 陆瑾一听,顿时喜出望:“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呢,肯定不会耽误工作的,我就想和你好好聚聚嘛。哦,对了,我差点忘了跟你说个事儿,明天梁书源他们休息,邱萍姐会代替我叔过来,到时候大家聚一聚,你可得做好准备呀,好久没见了,估计得好好热闹热闹呢。” 程言微微皱了皱眉头,眼中露出些许疑惑的神色,问道:“邱萍?她怎么会代替珉兄过来呀?也是,珉兄那边事儿肯定多得抽不开身,不过邱萍能来也好还能叙叙旧。” 陆瑾坐起身来,一边拍了拍身上沾着的草屑,一边耐心地解释道:“是啊,我叔那工作实在是太忙了,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军政要务,恨不得一天当成两天用呢。邱萍正好这阵子有空,她也惦记着咱们大家,就说过来代我叔和大家聚聚,毕竟咱们也好久没凑一块儿了,大家心里都挺惦记着呢,正好趁这个机会叙叙旧。” 程言站起身来,伸手理了理有些微皱的长衫,脸上的疑惑渐渐散去,笑着说:“那倒是挺好的,就是不知道明天大家见面了,会聊些什么呢,估计又得回忆起一堆以前的事儿了,不过想想也挺有意思的,那些日子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让人怀念啊。” 陆瑾也跟着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舒展了一下身体,一边朝校园门口走去,一边满脸笑意地说道:“回忆回忆也好呀,那些日子多有意思啊,虽说有苦有累,但大家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现在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心里暖乎乎的,特别珍贵呢。走吧,咱们先回我家,我这就吩咐家里人准备些好吃的,今天可得好好招待你,让你尝尝我家厨子的手艺。” 程言笑了笑,快走两步跟上陆瑾的步伐,与他并肩走着,两人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被拉得长长的,仿佛也预示着他们即将共度的这个温馨而又难忘的夜晚,以及明日那充满期待的相聚时刻。那洒在身上的余晖,就如同给他们披上了一层温暖的薄纱,将他们与这乱世的喧嚣稍稍隔离开来,让他们能尽情地沉浸在属于两人的小世界里,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平静与幸福。 不知不觉两人就在路边找了一家看着颇为清净的小餐馆,走了进去。店内的陈设虽简单,却透着一股浓浓的烟火气,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桌面擦拭得干干净净,能看得出店家的用心。 墙上还挂着几幅有些年头的字画,那纸张微微泛黄,带着岁月斑驳的痕迹,却也为这小小的餐馆增添了几分别样的韵味。 两人随意点了几样小菜,都是些寻常的沪上风味。待菜上齐了,两人边吃边继续聊着天,话题从往昔的军校岁月,又聊到了当下的生活琐事,时不时还会因为对方的某个打趣而笑出声来,引得周围其他食客也纷纷投来善意的目光。 陆瑾夹起一筷子鳝糊,放入口中慢慢咀嚼着,咽下后,笑着对程言说:“言,你还记得咱军校那会儿,有次食堂做了鳝糊,那味道可和这正宗沪上风味差远了,当时咱们还打趣说,这厨师怕是没在沪上学过手艺呢,现在想来,那时候要求倒也挺高,毕竟在军校,能有口热乎饭菜就不错了呀。” 程言也跟着笑了起来,回应道:“记得呀,不过那时候大家不都这样嘛,训练又苦又累的,就盼着吃饭这一会儿能放松放松,对饭菜自然就挑剔些了。我倒想起有几次你被关进小黑屋里,那时候我俩还不对付呢。” 陆瑾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那时候我年纪小不懂事,要不是当时你把我扔在那图书室一夜,还有那些流言,我不也至于对你有那么大偏见。”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回忆着过去,笑声不断,周围的食客们听着他们的谈话,有的也跟着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仿佛也被带回到了那段充满青春朝气与热血的时光里。 用过餐,陆瑾起身去结了账,两人便朝着程言家的方向走去。此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街边的路灯陆陆续续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洒在石板路上,拉出两人长长的影子,那影子随着他们的脚步,时而重合,时而分开,就像他们一路走来的时光,交织着彼此的喜怒哀乐。 陆瑾一边走着,一边略带调侃地对程言说:“我说言啊,你说你好歹也是个富家少爷出身,怎么如今住在那贫民窟里呀,每次去你那,我都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你瞧瞧这两边的房子,破破旧旧的,和你以前的家境比起来,那可真是天壤之别呀。” 程言听了,笑着回怼道:“你还好意思说我呢,你那性子,在侦缉队里没少得罪人吧,我都担心哪天有人找上门来寻仇呢。住贫民窟怎么了,清净自在,再说了,那里的邻里乡亲可都热心着呢,哪家有点难处,大家都会互相帮衬着,可比那些个富贵场里的虚情假意强多了。在那儿住着,心里踏实,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事儿。” 陆瑾挑了挑眉,反驳道:“我那性子怎么了?我这叫正直,眼里容不得沙子,那些个坏人坏事,我可不得管管嘛。再说了,我在队里人缘好着呢,兄弟们都知道我是啥样的人,才不会有人来找我寻仇呢,你呀,就别瞎操心了。” 程言轻轻拍了一下陆瑾的肩膀,笑着说:“还人缘好着呢,我看你就是嘴硬吧。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性子在那复杂的侦缉队里,确实难得,就是有时候别太莽撞了,凡事还是得多留个心眼儿呀。” 陆瑾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说道:“我心里有数着呢,哪像你,放着好好的富家日子不过,非得跑去贫民窟里窝着,我看你就是自找苦吃。” 程言也不生气,依旧笑着说:“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叫体验生活,感受这世间百态。在贫民窟里,能看到很多在富贵圈子里看不到的东西,那些平凡人的喜怒哀乐,才是最真实的生活呀。而且,我在那儿教书,看着那些穷人家的孩子渴望知识的眼神,就想着能多帮帮他们,让他们也有改变命运的机会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斗着嘴,笑声回荡在这静谧的街道上,倒也为这有些清冷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暖意,仿佛这乱世之中,只要有彼此相伴,哪怕是这样看似寻常的拌嘴,也变得格外有趣,让人忘却了周遭的烦恼与疲惫。 正走着,突然,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窜出一只野猫来,那猫浑身脏兮兮的,毛都打着结,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的光,透着一股警惕又凶狠的劲儿,“喵”的一声尖叫,猛地从他们脚边跑过。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把两人都吓了一跳,程言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而陆瑾反应极快,伸手一把将程言揽在了怀里,紧紧地抱着,嘴里还念叨着:“别怕,有我在呢。” 可没承想,路边的地面还湿漉漉的,陆瑾这一脚踩下去,脚底一打滑,整个人竟朝着旁边的臭水沟里栽了下去。只听“噗通”一声,溅起一片水花,陆瑾整个人就掉进了那散发着阵阵恶臭的水沟里,瞬间浑身沾满了黑乎乎的泥水,脸上、头发上也全是脏污,狼狈不堪。 这动静可不小,一下子就引来了一群路人围观,大家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地议论着,有人忍不住掩住口鼻,脸上满是嫌恶的神情,嘴里还小声嘀咕着:“哎呀,这大晚上的,怎么掉进沟里去了呀,看这一身脏的,可太倒霉了吧。” 程言见状,又着急又觉得好笑,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赶忙伸手去拉陆瑾,可那水沟又脏又滑,他使了好大劲儿才勉强抓住陆瑾的手臂,一边用力往上拽,一边喊道:“陆瑾,你抓紧我啊,我拉你上来。” 费了好大劲儿,才总算把陆瑾拽了上来。陆瑾站在那儿,浑身上下滴答滴答地滴着泥水,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恶臭,他哭笑不得地看着程言,无奈地说道:“今天这运气,可真是够‘好’的呀,本来想着陪你好好走走,这下倒好,成落汤鸡了,还浑身臭烘烘的,这形象全没了。” 程言强忍着笑意,一脸歉意地说:“都怪我,要不是我没注意那只猫,你也不会为了护着我掉进这水沟里了,这味儿也太冲了,咱们赶紧回我家换身衣服吧,你这样可没法见人了呀。” 周围的人还在围着看,程言觉得越发不好意思了,他拉着陆瑾,一边拨开人群,一边连连说着:“不好意思啊,大家别看了,没啥事儿了,都散了吧。”说着,便快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还不停地小声念叨着:“都怪那只猫,真是吓死人了,也怪我没注意脚下,让你遭这罪了。早知道就该走快点儿,避开这倒霉地方了,唉,都怪我呀。” 陆瑾倒是反过来安慰他:“没事儿,就是脏了点,洗洗就好了,你也别太自责了,这也算是个意外嘛,就是这一身味儿,估计得把你家熏坏了,到时候你可别嫌我呀。” 程言赶忙说道:“都这时候了,你还打趣呢,只要你人没事儿就行,熏坏了就熏坏了呗,大不了好好打扫打扫呗。” 不多会儿,两人就到了程言住的地方。那是一片略显破旧的居民区,房屋挨挨挤挤的,巷道狭窄而幽深,昏暗的灯光只能照亮脚下不大的一块地方,墙壁上有些地方的石灰都剥落了,露出里面的砖石,透着岁月的沧桑。但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却透着浓浓的生活气息,时不时能听到从屋里传出的欢声笑语,还有饭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感受到一种别样的温暖。 第3章 夜生 程言带着陆瑾在那错综复杂的巷道里七拐八拐,兜兜转转好一会儿,终是来到了自己的住处。他伸手轻轻推开那扇门,屋里的陈设便映入了眼帘。虽说简单朴素了些,却处处透着主人的用心,收拾得干净又整洁,让人瞧着心里格外舒坦。 窗边摆着一张不大的木桌,桌面之上,几本书整齐地罗列着,旁边还有一盏油灯静静伫立,仿佛在诉说着平日里那些静谧的时光。木桌两侧各放着一把椅子,瞧着有些年头了,带着陈旧的痕迹,可擦拭得光亮可鉴,显然是时常被精心打理着。 屋子的一侧是一张床,那被子叠得方方正正,有棱有角,尽显规整。床尾处放置着一个木箱,想来是用来存放衣物之类的物件,给这小小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生活气息。 另一侧呢,则立着个简易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从古典诗词到国外名着,可谓是琳琅满目。单是看着这些书,便能知晓主人定是个学识渊博、极有品味之人呢。 陆瑾站在门口,将屋里的布置打量了一番,脸上扬起一抹笑容,打趣道:“言,你这小窝虽说不大,不过还挺温馨的呀,瞅见这些书,就晓得你在这儿的日子过得挺自在呢。” 程言正忙着在木箱里翻找干净衣服,听到陆瑾的话,边翻边回应道:“那是自然呀,这儿可是我的一方小天地呢。平日里没事的时候,翻翻书,备备课,倒也惬意得很。就是条件是简陋了点儿,还怕你住不习惯呢。” 陆瑾抬脚走进屋里,寻了个地儿坐下,满不在乎地说道:“有啥不习惯的呀,我又不是没住过苦地方,比这儿艰苦得多的我都经历过,这儿已经算好的了。你快找衣服吧,我这一身脏兮兮的,坐着都怕把你这干净地方给弄脏咯。” 程言不多会儿便从木箱里翻出一套自己的衣服,走到陆瑾跟前,递了过去,说道:“喏,这衣服你先凑合着穿吧,可能尺寸上有点小了,不过总归比你那身脏衣服要强得多啦。你先去洗个澡吧,我把衣服放门口,等你洗完了换上,可别着凉了呀。” 陆瑾接过衣服,站起身来,脸上带着笑意,调侃着说:“还怕我着凉呢,你这照顾人的本事倒是见长呀,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先去把这一身的晦气给洗洗咯。”说着,便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了。 没一会儿,浴室里就传来了哗哗的水声,程言听着那声响,忍不住摇着头笑了笑,心里暗自想着,今天这事儿可真是够折腾的,好在没出啥大问题,只要人没事儿就好呀。 他坐在椅子上,回想着方才陆瑾掉进沟里的那一幕,又觉得好笑,嘴里不自觉地嘟囔着:“这家伙,每次跟他在一起,总能出点意外,不过倒也挺有意思的,就是今天可把他折腾坏了,唉。” 等陆瑾洗完澡,换好衣服走出来,程言抬眼一看,不禁笑出了声,说道:“你这一收拾,看着倒是精神多了,不过这衣服穿你身上,好像是有点小了呀,这袖子,短了一截呢,哈哈。” 陆瑾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略显短小的衣服,佯装生气,瞪了程言一眼,说道:“还不是怪你,谁让你身材没我魁梧,能有衣服穿就不错了,你还笑呢,我这一身狼狈可都是为了护着你呀,你倒好,在这儿看我笑话了。” 程言赶忙走过去,脸上带着笑,安抚着说:“好啦好啦,我这不是看你没事儿,心里松了口气嘛,大不了我明天请你吃好吃的补偿你,行了吧?你就别计较这衣服大小的事儿了,好歹也算能遮体了呀。” 陆瑾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这还差不多,不过今天这一闹,时间也不早了,我看我也别回去了,就在你这儿凑合一宿吧,明儿一早咱们再一起去和大家相聚,省得来回折腾了。” 程言略一思索,觉得挺有道理,便点头同意道:“行啊,那你今晚就睡这儿吧,正好咱们还能再多聊聊呢。就是这床有点小,咱俩可得挤一挤了,你可别嫌弃呀。” 陆瑾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说道:“嫌弃啥呀,又不是没一起睡过,那会儿大通铺不都是挤着睡嘛,快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咱们接着刚才没聊完的话题聊呗,我还想听听你在这贫民窟里遇到的那些趣事呢。” 两人脱了外衣,躺到了床上。那床确实不大,两人并排一躺,几乎就把整个床铺占满了,彼此间的距离近得很,就连对方的呼吸和体温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气氛莫名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陆瑾仰头看着头顶有些斑驳的天花板,笑着打趣道:“你这床可真是够小的呀,这挤得都快动弹不得了。” 程言往陆瑾这边靠了靠,好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些,回应道:“知足吧你,这儿哪能跟你家比呀,在这贫民窟里,有这么个能安身睡觉的地儿就不错了,还指望有多大的床呢。” 两人又这么稍稍挤了挤,身体挨得更紧了些,原本轻松的氛围不知怎的,一下子变得愈发微妙了。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愫,寂静的夜里,两人那清晰可闻的心跳声,更是让这气氛变得旖旎起来,好似有丝丝缕缕的暧昧在悄然滋生蔓延。 陆瑾率先打破这份微妙的氛围,清了清嗓子说道:“说起来,我这还是第一次在你这儿住呢,感觉还挺新鲜的。”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些,可心里却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也不知是因为这狭小空间里的亲密距离,还是别的什么缘由。 程言听了这话,脸微微一红,下意识地往陆瑾胸口贴了贴,感受着那透过衣衫传来的温度,心跳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他有些慌乱,又怕陆瑾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只能努力平复着心情,可那紊乱的心跳却好似不听使唤一般,在胸腔里咚咚直响。 陆瑾也察觉到了程言的异样,心里隐隐觉得不太对劲,但又不敢贸然行事,生怕让此刻的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说实在的,他自己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微妙感觉呢。 沉默了一会儿,陆瑾像是想起了什么,轻声说道:“你还记得咱俩图书室那天晚上,也是这么睡着的吧,当时可没觉得有啥,现在想来,还挺有意思的呢。” 程言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发奇怪了,一种陌生又难以抑制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来,让他整个人都有些茫然无措。他试图转移注意力,可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没法集中精力去想别的事儿。 陆瑾察觉到程言的沉默与不寻常,侧头看向他,眼中满是关切,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呀?” 程言赶忙摇了摇头,结结巴巴地回应道:“没……没事,可能是有点紧张吧,毕竟……毕竟咱俩好久没这么挨着睡了,有点不习惯。”他不敢直视陆瑾的眼睛,就怕自己那藏不住的心思被对方看穿了去。 陆瑾听了这话,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了,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正想着呢,一个不小心,手肘碰到了程言,他顿时轻哼了一声,那声音让两人都尴尬地愣了一下。 陆瑾见状,本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便开玩笑说道:“这么大人了,碰一下就这反应呀。”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觉得这玩笑开得似乎有些过了,可这会儿也收不回来了,只能硬着头皮看着程言,心里默默祈祷着程言可千万别生气才好。 程言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又羞又恼,抬手轻轻打了陆瑾一下,道:“你说什么呢,没个正经的。快睡觉。”他这声音里带着一丝娇嗔的意味,反倒让这气氛变得更加暧昧起来了,好似有股看不见的暗流在两人之间涌动着。 陆瑾看着程言那涨得通红的脸,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别样的冲动,他凑到程言耳边,带着一丝调笑的意味轻声说道:“要不要我帮你?”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程言的耳畔,让程言的身体猛地一颤。 程言又羞又急,一把将脸埋进被子里,闷声说道:“不用,你别乱说胡话了,快睡吧。”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慌乱,那原本压抑着的感觉在陆瑾的话语撩拨下,越发汹涌地往上涌,让他不知如何是好了。 陆瑾却没打算就此罢休,他看着程言那露在被子外的后脑勺,嘴角微微上扬,伸手轻轻抱住了程言,将他往自己怀里揽了揽,声音变得温柔又蛊惑,在程言耳边低语道:“快说,你是不是想我了。” 程言没有回答,只是把自己的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可那狭小的床铺根本让他无处可躲,陆瑾紧紧地环绕着他,那体温透过衣衫传递过来,让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陆瑾这直白又暧昧的话语。 陆瑾见程言没有抗拒自己的拥抱,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他开始在程言的身上轻轻摸索着,那动作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又有着难以掩饰的渴望,仿佛在探索着什么珍贵无比的宝物一般。 程言只觉得浑身像是通了电一样,之前压抑在心底的那些感觉瞬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了上来,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发出什么声音来,那模样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陆瑾察觉到了程言的反应,他轻轻拿开程言捂着嘴的手,眼神里满是炽热的情愫,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说道:“别捂着想叫就叫出来,这儿又没别人,别怕。” 他也没有停下,继续沿着程言的身体缓缓游走,每一下触碰都像是在程言的心尖上点了一把火,让那暧昧的氛围越发浓烈,几乎要将两人整个淹没在这炽热的情感之中了。 程言紧闭着双眼,他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片滚烫的漩涡之中,理智在那强烈的冲击下渐渐变得模糊,可心底深处又有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羞耻感,让他想要挣扎,却又贪恋着此刻陆瑾带给他的这种亲密又刺激的感觉,整个人陷入了纠结又沉醉的状态之中。 陆瑾看着程言那纠结又沉醉的模样,心里满是怜惜与爱意,他低下头,轻轻吻住了程言的额头,那吻轻柔而又饱含深情,仿佛在安抚着程言慌乱的心,传递着自己无尽的温柔与关怀。 随后,他的唇沿着程言的脸颊缓缓下移,最终落在了程言的嘴唇上,先是轻轻触碰,像是在试探,待感受到程言并没有抗拒后,便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许久之后,陆瑾才缓缓松开了程言,两人的嘴唇微微分开,拉出一条暧昧。 他们都微微喘着气,眼神交汇的瞬间,那里面满是对彼此浓浓的眷恋与爱意,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情感都通过这个吻倾诉了出来。 陆瑾看着程言那被吻得红肿的嘴唇,轻轻用拇指摩挲着,轻声问道:“你想我多久了?” 程言红着脸,微微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羞涩的沙哑,回应道:“很……很久了。”他的话还没说完,陆瑾便再次倾身吻了下去,这一次的吻愈发缠绵,仿佛要将所有的思念与爱意都倾注其中,要把对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一般,那深情厚意,尽在这一吻之中了。 月光透过那扇小小的窗户洒了进来,如水般的银辉倾落在两人身上,为这满是柔情的画面更添了几分诗意与浪漫,好似给他们披上了一层梦幻的纱衣,让这一切都变得如梦似幻起来。 陆瑾情不自禁地抱紧了程言,他们的身躯紧紧相依,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仿佛在这一刻,就如同正在注水的茶杯一样,填补了空缺。 陆瑾的眼神中满是深情与渴望,他凑近程言的耳畔,轻轻问道:“我……我想更靠近你一些,可以吗?”那话语里饱含着小心翼翼与恳切,又藏着对未知回应的紧张,仿佛在询问着一个关乎一生的重要抉择。 程言听了这话,先是一愣,脸上瞬间染上了更深的红晕,心底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有紧张,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期待。 他微微咬着嘴唇,犹豫了起来,毕竟对于他们而言,已然期待了很久了,此刻真要面对,却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抉择,心里就像有只小鹿在乱撞一般,慌乱又无措。 陆瑾看着程言那纠结的模样,心疼又急切,他轻轻捧起程言的脸,让两人的目光再次交汇,柔声道:“别怕,我会很小心的,我只是想和你更近一点,让你完完全全地感受到我的心意。” 在陆瑾那温柔的目光注视下,程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他微微点了点头,那动作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却也如同给了陆瑾一个最有力的回应,像是打开了一扇通往彼此内心深处的门。 得到了程言的许可,陆瑾的动作越发轻柔,他们在这狭小的屋里,爱意就如同潮水,一波又一波地涌动着,将两人彻底淹没在这无尽的温柔与爱意之中,仿佛世间万物都已不复存在,唯有他们二人沉浸在这独属于彼此的美好里。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都停止了,他们的眼神对视着,那里面有初次后的羞涩,更多的却是对彼此更深沉、更坚定的爱意。 他们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享受着这刻独属于他们的静谧与温情,仿佛刚刚经历的一切,已经让他们的灵魂都紧紧交织在了一起,再也无法分开了。 渐渐地,困意如轻柔的纱幔般缓缓笼罩过来,在这爱意满盈的怀抱里,两人缓缓闭上双眼,带着对彼此的爱意与期许,一同进入了梦乡。 而那月光依旧静静地洒在窗前,像是为他们这一段美好的时光落下了一层温柔的帷幕,守护着他们在这乱世之中难得的亲密与安宁,也见证着这份真挚感情的悄然滋长,让这份爱,在这静谧的夜里,愈发显得珍贵而又美好。 第4章 相遇 晨曦的微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如轻纱般温柔地洒在程言家的卧室里,地面上衣服胡乱地堆叠在一起,仿佛是昨夜那场热烈缠绵后留下的独特印记。 程言和陆瑾昨夜共同沉浸在那如梦似幻的亲密体验之中,此刻,两人仍相拥而眠,呼吸均匀且带着一丝慵懒,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种缱绻而又私密的气息。 程言率先从睡梦中缓缓醒来,意识还带着些许迷糊,他下意识地想要下地,可刚微微挪动身子,腰部就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那痛感就像一把锐利的钩子,猛地揪住了他,让他不禁“啊”地轻呼出声。 这细微的动静一下子就惊扰了身旁的陆瑾,他睡眼朦胧地睁开双眼,眼中还残留着未散尽的困意,看到程言那痛苦的表情,赶忙关切地问道:“言,你没事吧?”声音里还带着晨起时特有的沙哑,却满是紧张与担忧。 程言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那红晕一路从脸颊蔓延到耳根,他嗔怪地瞪了陆瑾一眼,带着几分羞涩与埋怨说道:“还不是昨晚你干的好事,我这腰现在疼得厉害呢。” 陆瑾先是一愣,随即脸上也浮现出些许窘迫之色,他挠了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我这也是头一次嘛,当时实在是情难自禁啊。” 程言没好气地撇了撇嘴,揉了揉腰,无奈地说:“那现在怎么办呀?这疼得我连动一下都费劲呢。” 陆瑾凑上前,轻轻将程言扶着靠在床头,伸手小心翼翼地在他腰间按揉起来,试图缓解那疼痛,一边揉着,一边抬眼看向墙上的挂钟。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发现时间还早,那眼底原本的愧疚之色竟悄然褪去,转而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坏心眼。 没等程言反应过来,陆瑾一个用力,再次将程言扑倒在床上,双手撑在程言身体两侧,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几分邪气的笑,压低声音说道:“时间还早呢,再陪我待会儿呗。” 程言又惊又气,刚想开口呵斥,陆瑾却已经俯身吻了下来,堵住了他即将出口的话语。程言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可那力气在陆瑾看来就如同小猫挠痒痒一般,根本构不成什么阻碍。很快,房间里便又传了一阵耐人寻味的喘息声,那声音交织着暧昧与激情,仿佛在诉说着两人之间炽热而又深厚的感情。 与此同时,公园里却是另一番景象。微风轻轻拂过,吹得树叶沙沙作响,那轻柔的风声仿佛在低低诉说着这悠闲时光里的琐碎故事。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像是给大地铺上了一层金色的拼图,光影落在张如生生等人身上,他们正聚在一起,或坐在长椅上,或倚着树干,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时不时抬头朝着公园入口处张望着,等待着陆瑾和程言的到来。 张如生左右看了看,发现陆瑾迟迟未现身,便扭头问邱萍:“哎,弟妹啊,陆瑾去哪了呀?昨天不是说去朋友家,晚点就回来嘛,这怎么到现在都不见个人影呢?他平时可不这样啊,不会是出啥事儿了吧?” 邱萍歪着头想了想,微微皱着眉头,回忆着昨天电话里的情形,回答道:“陆瑾昨天打了个电话,说是要去朋友家,晚点回去,可谁知道这一宿都没回来呢。我也挺纳闷的呀,我还想着他是不是临时有啥紧急任务了,可又觉得不太像,毕竟要是有任务,他应该会跟我再多交代几句的呀。” 众人一听,顿时纷纷猜测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热闹得很。 梁书源猜测道:“会不会是住在侦缉队了呀?他们那工作有时候忙起来,回不来也是常有的事儿呢,说不定是遇到啥棘手的案子,直接就在那熬通宵了呗。” 邱萍赶忙摆摆手,连连摇头说道:“没有,我打过电话问过了,他不在那儿呢,我也不清楚他到底去哪了呀。我这心里还正犯嘀咕呢,也不知道他到底干嘛去了,可别真出什么岔子才好啊。” 这时,众人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柳婉清身上,只见她今日穿着一身淡雅的藕色旗袍,将她曼妙的身姿勾勒得淋漓尽致。旗袍上绣着几枝淡雅的梅花,更添了几分古典韵味,走起路来,裙摆轻摇,仿佛从画中走来的佳人一般。 她面容姣好,肌肤白皙胜雪,五官精致如画,尤其是那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眸,像是藏着一汪春水,流转间尽显温柔。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盘起,用一根玉簪固定着,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两侧,衬得她愈发楚楚动人。 梁书源率先笑着开口,话语里满是真诚的夸赞:“嫂子,您瞧瞧,这模样,这气质,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呐,怪不得张哥把您捧在手心里疼呢。” 刘俞也跟着点头称赞:“嫂子,您这颜值在咱这儿那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呀,而且您性格又好,待人总是那么亲切和善,我也希望能找到一个像你一样的媳妇儿。” 柳婉清被大家这么七嘴八舌地夸赞着,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嗔怪道:“你们呀,就别打趣我了,说得我都怪不好意思的了。我哪有你们说得那么好呀,不过就是普普通通的样子罢了。” 张如生一脸得意地揽过柳婉清的肩膀,笑着对大家说:“那可不,我家婉清那在我心里就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你们夸她,我这心里可别提多高兴了,不过她呀,确实担得起你们这些夸赞呢。” 易玟也笑着说道:“嫂子,您就别谦虚了,您这美那可是大家公认的呀,不管走到哪儿,那回头率肯定都超高的呢。而且您还特别会照顾人,每次有您在,这氛围都特别融洽,咱们都可喜欢跟您在一块儿了呢。” 邱萍也在一旁笑着点头称是:“就是呀,婉清姐,您这又漂亮又亲和的,和您相处总是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希望以后咱们能常常这样聚聚呀。” 在这一片欢声笑语中,话题又渐渐转了开去。 这时,刘俞的目光不经意间又落在了易玟身旁的那个女孩身上。那女孩生得极为秀丽,白皙的面庞如同春日里绽放的梨花,透着一种清新脱俗的美,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明亮,透着一股灵动纯真的气息,让人看了便心生好感。 刘俞忍不住好奇地问易玟,眼睛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往沈佳那边瞟着,挠了挠头,略带腼腆地问道:“嫂子,你身边这位姑娘是谁呀?以前好像都没见过呢,看着挺面生的呀,莫不是你家远方来的贵客呀?” 易玟看着刘俞那副模样,心里觉得好笑,便笑着揽过沈佳的肩膀,一脸亲昵地介绍道:“这是我表妹沈佳呀,这不,今天特意带她出来,让她和大伙认识认识,以后大家也好做个伴嘛。她现在在医学院读书呢,平日里净忙着钻研那些医学知识了,都没什么机会出来好好玩玩,我就想着带她来咱们这儿凑凑热闹,放松放松呢。” 刘俞看着沈佳,一下子就有些不好意思了,那原本洒脱随性的模样瞬间消失不见,变得拘谨起来,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眼神也躲闪着,不太敢和沈佳对视了,耳根也微微泛红,像是被人发现了什么小秘密一般,心里头就像揣了只小兔子,“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周景行在一旁瞧出了端倪,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打趣地对刘俞说道:“哎,我说刘俞啊,你可别打人家主意啊,沈佳还是医学院的学生呢,单纯得很,你那花花肠子可得收一收,可别把人家小姑娘给带坏咯。咱这儿可都是正儿八经的朋友相处,你可别整那些有的没的呀。” 众人听了,顿时哄堂大笑起来,那笑声在公园里回荡着,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惊得树上的鸟儿都扑棱着翅膀飞远了些。 刘俞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正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沈佳却落落大方地走到刘俞面前,脸上带着一抹甜甜的笑容,她轻声说道:“你好呀,我叫沈佳,很高兴认识你呢。我听表姐常提起你们,感觉大家都是特别有趣的人,今天一见,果然如此呀。”那声音清脆悦耳,让刘俞直接就看直眼了,只觉得心里暖暖的,痒痒的,一时之间竟呆在了那里,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愣愣地看着沈佳,那副模样别提多憨傻了,又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过了好一会儿,刘俞才缓过神来,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看着沈佳说道:“沈佳姑娘,你好呀。我刚听嫂子说你在医学院读书呢,真厉害啊。你知道吗,我家里呀,祖祖辈辈都是中医呢,我从小也跟着长辈们学了不少中医的门道,虽说没正儿八经地入行,但也算是略懂一二。这中医和西医虽说路子不太一样,可都是为了治病救人呀,我觉得咱们还挺对口的呢。” 沈佳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满是好奇地问道:“呀,刘俞哥,你家都是中医呀,那可太厉害了!中医博大精深,有好多神奇的地方呢,我在医学院学西医,有时候也会去了解一些中医的知识,感觉两者要是能相互结合,肯定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呢。你快和我讲讲,你都学了些啥有意思的中医知识呀?” 刘俞见沈佳这么感兴趣,一下子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地说道:“那可多了去了,比如说这中医讲究望、闻、问、切,通过观察人的气色、听声音、问症状还有把脉,就能大致判断出身体哪儿出了毛病。还有那些中药啊,每一味都有它独特的功效,搭配起来就能调理各种病症呢。我小时候还跟着爷爷去山上采过草药呢,那可有意思了。” 两人正聊得起劲,周景行在一旁听着,又忍不住开口了,他眉头微皱,带着几分警戒的意味说道:“哎,刘俞啊,你这越说越起劲了啊,我可跟你说,你就是给沈佳姑娘讲讲知识就行,可别借着这由头靠太近了呀,人家沈佳还得专心读书呢,你可别扰乱人家心思啊。” 刘俞一听,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赶忙解释道:“周哥,你这说的什么话呀,我就是跟沈佳姑娘正常聊聊医学方面的事儿,哪有你想的那些心思呀。” 易玟见气氛有点尴尬,笑着打圆场道:“哎呀,老周,你也别太紧张了,让他们聊聊呗。沈佳在医学院平日里净和书本打交道了,难得出来认识新朋友,多交点朋友也是好的呀,又不是干嘛呢,你就别瞎操心了。” 梁书源在一旁也跟着打趣道:“我觉得呀,咱们这几个里,就刘俞还没个女朋友呢,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个聊得来的姑娘,咱们要不撮合撮合呗。沈佳这姑娘看着又乖巧又伶俐的,和刘俞站一块儿看着还挺般配呢。” 易玟一听,赶忙摆摆手,着急地说道:“梁兄弟,你可别乱说呀,沈佳还小呢,现在正是学业的关键时候,可不能分心谈恋爱呀。等她毕业了再说这些事儿也不迟嘛,现在咱们就别瞎掺和了啊。” 陈梓平也笑着对梁书源说道:“梁书源,你还是操心下明天工作的事情吧,别在这儿乱点鸳鸯谱了。” 梁书源挠了挠头,哈哈一笑道:“哎呀,我这不就是开个玩笑嘛,活跃下气氛呗,行啦行啦,我不说了还不行嘛。” 众人又笑了起来,公园里的氛围依旧轻松愉快,大家继续闲聊着,只是偶尔会把目光投向还在聊天的刘俞和沈佳,眼神里带着几分善意的调侃和对这两个年轻人的好奇。 而刘俞和沈佳呢,也没太在意大家的打趣,依旧沉浸在彼此的对话之中,仿佛这公园里此刻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正分享着那些关于医学、关于生活的有趣事儿呢。 就在这时,柳婉清不经意地一抬头,远远地就看见陆瑾和程言正朝着这边走来。只是程言的姿势有些奇怪,一只手扶着腰,走路的样子看上去颇为吃力,脚步也放得很慢,每走一步似乎都在强忍着疼痛,柳婉清不禁皱了皱眉头,心中满是疑惑,暗自思忖着程言这是怎么了。 等两人走近了些,眼尖的刘俞也发现了程言扶腰的异样,忍不住大声问道:“程大哥,这是怎么了呀?是不是受伤了啊?” 张如生也赶忙凑了过来,看着程言的样子,咋舌道:“这也太严重了吧,怎么弄的呀?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众人一下子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开始猜测起来。 “是不是不小心摔着了呀?可这摔着也不至于扶着腰走路啊。” “难道是被什么人给伤到了?哎呀,这可得好好问问呀。”各种猜测声此起彼伏。 而这边,程言一脸不高兴地瞪了陆瑾一眼,埋怨道:“都怪你,一点都不节制,昨晚就折腾得我够呛,今天早上还……哼!” 陆瑾赶忙赔着笑脸,脸上带着讨好的神色,解释道:“哎呀,这哪能怪我呀,谁让你一大早表现得那么可爱,我这一时没忍住嘛,我这不是也心疼你嘛,宝贝。” 程言刚想反驳他,可那恼人的腰痛又毫无预兆地传来了,他疼得脸色都变了,身子一歪,差点摔倒在地。 陆瑾吓得不轻,赶忙伸手扶住他,小心翼翼地把他扶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自己则蹲在程言身前,满脸紧张地查看他的腰部,一边轻轻按揉着,一边焦急地问道:“言言怎么样,疼得厉害吗?都怪我,都怪我啊,我这就带你去看医生,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儿呀。” 程言咬着牙,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没好气地说:“你呀,就知道嘴上说说,等我这腰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陆瑾连连点头,嘴里不停地说着好话,那副紧张又讨好的模样,让周围的众人看着,心里都明白了个大概,不禁又是一阵哄笑,那笑声里带着几分善意的调侃,也带着几分对这两人感情深厚的羡慕。 第5章 团聚 陆瑾扶着程言,脚步略显匆忙地走到众人面前,微微欠身,带着几分歉意说道:“实在对不住各位,来晚了。” 易玟向来是个直爽又爱打趣的性子,见状立刻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把位置让给了程言,一边挑眉一边调侃着说:程兄弟怎么了?这是出门的时候摔了吧,怎么还得劳烦陆兄弟扶着呢。”程言一听这话,那白皙的面庞瞬间染上了一抹红晕,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只得尴尬地轻咳了两声。 这时,梁书源凑到陆瑾身旁,嘴角的坏笑就没下去过,趁着大家又开始各自闲聊的间隙,他又悄悄把陆瑾拉到了一旁,胳膊肘捅了捅陆瑾,问道:“陆瑾,程言这腰伤,是不是你整的啊。” 陆瑾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可还是死鸭子嘴硬,梗着脖子说道:“我哪敢啊,你别瞎猜了行不行,是他自己不小心扭到了呢。” 梁书源一脸坏笑地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那语调里满是戏谑:“你俩做了吧。” 陆瑾直接一愣,脸上又浮现出那种茫然又羞涩的神情,瞪大了眼睛问:“什么做不做呀?你又开始没头没脑地乱说一通了,说得清楚点儿啊。” 梁书源挑了挑眉,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故意拖长了音调,暧昧地说:“当然是你懂得,那种事儿呗,感觉怎么样呀?” 陆瑾这下脸彻底红透了,他恼羞成怒地回道:“你找陈梓平试试不就知道了。” 梁书源一听,立马换上一脸无辜的表情,摊开双手说道:“我可没那胆子呀,除了在学校那会跟陈梓平偷偷摸摸地解决点小亲密,就没进行下一步了,哪像你和程言似的,胆子够大呀。” 陆瑾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怼道:“哟,那你倒是约你家那位去呀,在这儿没完没了地调侃我,我可不和你说了。” 梁书源摸着下巴想了想,竟也觉得是那么回事,嘿嘿笑着说:“行嘞,那我回头琢磨琢磨,不过你俩这事儿,可得悠着点儿啊,别把程言身子折腾坏咯。” 他俩这边正小声嘀咕着,柳婉清眼尖,看着他俩神神秘秘的样子,心中好奇,便走过来问道:“你们俩在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两人对视一眼,齐声说道:“嫂子,没事,就是随便唠唠家常呢。” 这时,陈梓平也走了过来,看着他俩那副模样,撇撇嘴道:“一看就没聊什么好事,看你们那表情,准没憋啥正经话。”陆瑾和梁书源被说得有些心虚,却又不好反驳,只能嘿嘿笑着。 张如生看着程言扶着腰的样子,关心地问道:“程言,你这腰到底是怎么弄的呀?要不我带你去看看医生?”张如生一脸关切的问道。 程言刚要开口解释,陆瑾赶忙抢着说道:“不用不用,张哥就是一点小扭伤,休息休息就好了。”陆瑾一边说着,一边给程言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可千万别露馅了呀,眼神里满是紧张与急切。 程言接收到陆瑾的眼神,微微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张哥没多大事儿,就是不小心扭了一下,我自己心里有数呢。” 邱萍却不依不饶,笑着打趣道:“程言说你怎么这么紧张呀,这里面怕不是有什么隐情吧?”邱萍双手抱胸,目光在陆瑾和程言身上来回打量着,嘴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心里其实也隐隐猜到了些什么,只是想逗逗他俩罢了。 陆瑾被问得一时语塞,脸又开始泛红,支支吾吾地说道:“姐,我跟程言哪……哪有什么隐情啊,我这不是怕大家太担心了嘛。”陆瑾心里叫苦不迭,这一个个的怎么都盯着这事儿不放啊,再这么问下去,他真怕自己会露了马脚,到时候可就没法收场了。 刘俞也凑了过来,脸上满是担忧,拉着程言的手说道:“程大哥,你可得好好养着呀,这腰伤可不能大意了,你要是需要帮忙,尽管跟我说啊。” 程言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刘俞,我真没事,就是不小心扭了一下,没那么严重呢。”程言心里却是哭笑不得,这腰伤的事儿真是越描越黑了,可大家的关心又让他心里暖暖的,只是这背后的真正缘由可没法说出口呀,只能盼着大家别再追问了。 可大家看着他俩这遮遮掩掩的样子,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只是都没点破罢了。毕竟都是朋友了,有些事儿即便不说,从那细微的表情和动作里也能猜出个大概来。 沈佳走过来,张嘴就说:“我看啊,这腰伤指定是……”话还没说完,周景行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手疾眼快捂住了她的嘴巴,急声道:“姑奶奶,你可别乱说呀!”周景行的心跳都快被沈佳这冒失的话给吓出来了,这要是真让她说出来,那场面可就没法收拾了呀,毕竟,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让人听见了不是很好。 沈佳挣扎着,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嘛。”沈佳心里还挺委屈的,她觉得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了,说出来又能怎样呢,干嘛还捂着不让说呀。 周景行一脸无奈,一边捂着她的嘴,一边小声说:“就算大家心里明白,也不能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呀,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周景行想起了军校时期,也有个像沈佳这样口无遮拦的家伙,搞得大家一阵尴尬。如今沈佳这性子,跟那个人还真是一模一样,让他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可又拿她没办法。 沈佳这才反应过来,冲周景行眨了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周景行这才慢慢松开手。 易玟却笑着说:“老周,沈佳这孩子,你还不知道吗?别把她文静,说话可直白了。”易玟一脸坏笑地看着周景行,眼神里满是期待,就盼着他能整出点好玩的事儿来呢。 周景行赶忙摆手,结结巴巴地说道:“玟玟,你就别打趣我了,咱们还是聊点正经的吧。”周景行心里暗自叫苦,这怎么又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来了呀,可千万别再继续这个尴尬的话题了,不然今天这聚会怕是要在一片尴尬中结束了,他可不想这样,毕竟大家难得相聚一回呢。 众人听了,都哄笑起来,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又热闹,虽然大家都对陆瑾和程言的事儿心照不宣,但也都默契地把话题岔开,开始聊起了最近的趣事和各自的生活见闻。 程言见大家不再追问腰伤的事儿了,暗暗松了口气,他看向邱萍,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邱萍,珉兄怎么没来呀?我还想着今天能见到他呢。” 邱萍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他军统上的工作抽不来空呀,最近那边任务紧得很,天天忙得脚不沾地的,就让我代替他来了。”邱萍说着,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她知道陆泽珉那工作的特殊性,保密性强又危险重重,每次他去执行任务,自己心里都提心吊胆的,可也没办法,谁让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呢。 张如生听了,皱了皱眉头,说道:“这军统的活儿可不好干啊,现在沪上局势这么乱,他可得小心着点儿呀。”张如生一脸担忧,他深知军统牵扯的那些事儿复杂得很,一不小心就可能陷入危险之中,陆泽珉又是自己的好朋友,自然是关心不已。 邱萍点头道:“是啊,我也担心着呢,每次他出门,我都嘱咐他千万要小心,可他那人,一心扑在工作上,有时候都顾不上自己了。”邱萍的眼神里满是忧虑,心里也在默默祈祷着陆泽珉能平安无事。 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公园中的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这乱世中的情谊和牵挂轻轻叹息。阳光依旧洒在大家身上,却似乎多了几分凝重的味道。 柳婉清看着大家略显沉重的神情,笑着提议道:“咱们先别光担心了,难得聚在一起,还是说点开心的事儿吧。我前几天去看了一场戏,那戏可精彩了,是新编的曲目,讲的是一个江湖儿女的爱恨情仇呢,里面的扮相、唱腔都特别好,我看得都入迷了。” 众人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易玟赶忙问道:“哟,婉清,那戏叫啥名儿呀?快给我们讲讲呗,具体都演了些啥呀?” 柳婉清便兴致勃勃地讲了起来:“那戏叫《剑影情殇》,讲的是一个女侠为了给家人报仇,闯荡江湖,途中遇到了一个侠士,两人一开始还互相看不顺眼呢,老是斗嘴吵架,可后来在一次次共同面对危险的过程中啊,就渐渐产生了感情。但是呢,女侠发现这侠士居然和她的仇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下可就纠结了,后面的剧情那叫一个曲折,我都舍不得挪开眼呢。” 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剧情,有的说这女侠应该放下仇恨和侠士在一起,有的则说这仇不报不行,气氛一下子又变得热闹起来,刚刚那丝凝重也渐渐消散了。 不知不觉,夕阳的余晖洒在了公园的每一个角落,给一切都染上了一层金黄的色彩,像是给这美好的相聚时光镀上了一层梦幻的滤镜,却也在提醒着大家,这一天又快要过去了。 众人笑了一阵后,又渐渐恢复了之前的闲聊状态,只是偶尔还会有人拿陆瑾和程言的事儿打趣几句,不过大家也都把握着分寸,没让他俩太过难堪。 过了一会儿,梁书源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一拍大腿,对众人说道:“哎,咱们好久没聚在一起好好吃顿饭了呀,要不今晚找个馆子,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一顿呗。” 所有人,纷纷点头赞同,张如生笑着说:“这主意好啊,就去咱们常去的那家老上海菜馆吧,他家的本帮菜做得地道,味道一绝呢。” “吃完饭,我们再去夜市吧,听说今天那里会有烟花呢。”沈佳眼睛亮晶晶的,话语里满是期待,那兴奋劲儿仿佛已经提前置身于烟花绽放的绚丽场景之中了。 “好主意呀,确实好久没去看烟花了呢。”众人一听,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光亮,像是被点亮的星星,心底都不由自主地泛起了对那绚烂景象的憧憬,脑海中已然开始勾勒起烟花在夜空中次第炸开、五彩斑斓的美好画面了。 易玟更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一下子就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声音拔高了几分,眉飞色舞地说道:“那可太棒了呀!你想想,烟花在夜空中一朵朵炸开,那得多浪漫啊,咱们可一定得去凑凑热闹,可不能错过这么好的事儿呢。” 柳婉清被易玟这股子兴奋劲儿感染,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连连点头应和着,眼里也满是向往:“是啊,平日里大家各忙各的,都紧绷着一根弦儿,感觉好久都没这么放松过了。今天难得聚在一起,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痛痛快快地玩一玩,把那些烦心事啊,都抛到九霄云外去。” “那咱们就先去那家熟悉的餐馆,好好饱餐一顿,然后一起结伴去夜市瞧瞧呗。”邱萍微微歪着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提议道。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却透着一种让人安心的笃定,仿佛只要按照这个计划走,就能收获一段无比惬意又难忘的时光似的。 男人们看着女人们这副兴奋又期待的模样,也都不禁会心一笑,被她们的情绪所感染,心中原本那些许的疲惫和生活的琐碎仿佛都被抛到了脑后。 然后,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着晚上吃饭的事儿,那轻松又带着些许暧昧的氛围,却依旧萦绕在这公园的一角,仿佛给这充满故事的沪上公园,又添上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夕阳渐渐西下,余晖洒在公园的每一个角落,给众人的身影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他们结伴朝着公园外走去,准备去赴那一场热闹的晚宴,而每个人的故事,也都还在继续书写着属于自己的篇章,至于未来,还不知会有怎样的波澜在等待着他们呢。 第6章 夜梦 沪上,宛如一颗璀璨的东方明珠,在时代的浪潮中散发着独特的光芒。华灯初上,大街小巷都被晕染上了一层暖黄的色调,车水马龙间尽显这座城市的繁华与热闹。 这天傍晚,陆瑾等人来到了沪上一家颇有名气的饭店。那饭店装潢考究,雕梁画栋间透着古朴又大气的韵味,门口的迎宾伙计穿着长衫,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将他们迎了进去。 一进饭店,大堂里宾客满座,谈笑声、杯盏交错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曲独属于这烟火人间的乐章。 他们寻了个靠窗的雅座坐下,桌上很快便摆满了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有浓油赤酱的本帮红烧肉,色泽红亮,入口即化,那醇厚的味道在舌尖散开,让人回味无穷。还有鲜美的蟹粉豆腐,金黄的蟹粉与嫩滑的豆腐完美融合,每一口都带着鲜美的滋味。 众人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以前的事情。梁书源率先开了口,他手拿着筷子,在空中比划着,绘声绘色地讲起了自己在街上看到的一场滑稽戏表演,模仿着戏中人的模样和腔调,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周景行则在一旁打趣梁书源,说他要是去唱戏,说不定也是个角儿呢,梁书源听了,佯装生气地去挠他的痒痒,两人闹作一团,桌上的氛围愈发欢快起来。 程言看着他们打闹,嘴角也带着笑意,转头对陆瑾轻声说道:“你看他们,一点也没变,倒是添了不少乐趣。”陆瑾微微点头,目光温柔地看着程言,轻声回应道:“是啊,有他们在,确实热闹许多,不过和你一起,哪怕静静地坐着,也觉得惬意。”程言的脸微微一红,他看了陆瑾一眼,小声说:“就你会说些好听的话。” 陆瑾轻轻握住程言的手,放在桌下,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程言的手背说:“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钟,我都格外珍惜呢。”程言的心跳不禁快了几分,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些,他悄悄看了看周围的众人,见没人注意这边,才小声回了句:“就你嘴甜,等会让旁人瞧见了,多不好。”陆瑾却不在意,只是笑着握紧了他的手。 吃完饭,夜色已渐浓,几人跟着几位女士的提议,一同前往夜市逛逛。那夜市可是沪上的热闹去处,一到晚上,各种摊位琳琅满目,小吃的香气、手工艺品的精巧、杂耍艺人的吆喝,无不吸引着人们的脚步。 众人沿着街道往夜市走去,一路上人来人往,有身姿婀娜的女子挽着身边男士的手臂,笑语嫣然;也有孩童手里拿着糖人儿,在人群中穿梭奔跑,清脆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 等到了夜市更是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灯火通明,仿佛将整个夜空都照亮了几分。 然而,陆瑾和程言却在走了一段后,告别了张如生一行人,两人沿着江边的小道,朝着另一处走去。 微风轻轻拂过,带着些许江水的湿润气息,吹起他们的衣角。没走多远,便瞧见前面一个小摊前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周围的人都在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什么,却也只是围观,并无一人上前。 二人好奇地加快脚步走过去,挤过人群一看,原来是一个穿着绸缎马褂的男子在为难摊位的那个老板。 那男子嘴里骂骂咧咧的,一只脚还踩在摊位的凳子上,大声嚷嚷着说老板卖的东西是假货,可那老板只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穿着粗布衣衫,脸上满是焦急与无奈,一边解释着自己的货品都是实打实的好东西,一边无助地看着周围的人。 陆瑾和程言最看不惯这般恃强凌弱的场景,当下便站了出来。陆瑾上前一步,声音不高却透着威严:“这位先生,凡事都得讲究个证据,您这般空口无凭地污蔑人家,怕是不妥吧。” 程言也是毫不示弱,紧接着说道:“就是啊,您若觉得东西有问题,大可找个懂行的人来评评理,这般撒泼耍赖,可不符合您这体面的穿着呀。” 那男子一听,先是一愣,没想到有人敢出来管闲事,他指着他们二人吼道:“你们算哪根葱啊,少在这里多管闲事,小心我连你们一起收拾!” 陆瑾却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到,继续说道:“我们不过是看不惯您这般不讲道理罢了,这沪上可是讲规矩的地方,您这样闹下去,就不怕巡捕房的人来了吗?”这话一出,那男子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气焰顿时减了几分,可还是嘴硬道:“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周围有几个热心的路人也纷纷站出来帮着说话,指责那男子的不是。那男子见势不妙,又怕真把巡捕房的人招来,便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灰溜溜地走了。 摊主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对陆瑾和程言是千恩万谢,感激得眼眶都红了,直说要不是他们出手相助,今天这生意可就全毁了,自己这一家老小还指望着这个摊位糊口呢。 说着,摊主从摊位底下拿出一个花灯,执意要送给他们,说是自家做的,不值几个钱,就当是表达谢意了。陆瑾和程言一直推辞不过,只说这都是自己应该做的。 告别了摊主,陆瑾和程言便来到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周围只有几对情侣在江边放着花灯。那花灯的微光在夜色中闪烁着,映照在江面上,如梦如幻。 “你拉着我来这做什么?”程言忍不住问到。他的眼神中带着疑惑,却又隐隐有着一丝期待。 “一会再告诉你,我们也放个花灯吧。”陆谨不知哪里拿出了那个花灯,送到了程言面前。花灯在夜色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仿佛承载着无数的希望与梦想,那淡淡的光晕映照着他们的脸庞,让气氛都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你是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程言疑问道。他微微皱起眉头,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花灯。 “刚才你帮忙解围的那个摊主送的。”陆谨说。他的脸上洋溢着笑容,眼神中满是温柔,看着程言那好奇又带着些许疑惑的模样,又补充道:“我想着这花灯挺好看的,咱们也可以借着它许许愿呀,你看那些情侣们不都这样嘛,所以就收下了呢。” “给钱了吗?”程言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严肃,他向来不喜欢占人便宜,在这乱世之中,每个人生活都不易,他总觉得不能平白无故接受他人的馈赠。 “你也知道摊主送的,他没要钱。”陆谨解释道。 “一会把钱给了,人家做买卖也不容易。”程言白了一眼对方,又加快了步伐向前走去,陆瑾紧跟其后。他心中有着自己的原则,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花灯,他也不想让摊主吃亏。 陆瑾快走几步,拉住程言的衣袖,略带无奈地说:“你先别急嘛,我知道你向来正直,可这摊主也是一片好意呀,咱们先放了花灯,回头我一定把钱给他送去,好不好?” 程言停下脚步,转头看着陆瑾,眉头依然微皱,但看着陆瑾那带着些许讨好的模样,心里的气也消了几分,哼了一声说:“那你可一定要记得,我可盯着呢。” 陆瑾连忙点头,笑着说:“放心吧,我哪敢忘呀,你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呢。你也知道,我可最听你的话了。” 程言嘴角微微上扬,小声嘟囔了句:“就会哄我。” “可这是人家送的。”陆谨又说道,他觉得程言有时候太过较真,不过也正是这份较真,让他越发觉得程言的正直可爱。 “那也不行,我帮忙是帮忙,买东西是买东西,两者不一样。”程言说。他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清晰,透露着他的坚定与正直。 “好了我知道。一会我就回去把钱给了,不过我们先把花灯放了,然后再回去行不行?”陆谨妥协道。 他知道程言的脾气,一旦决定了的事,很难改变,而且他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破坏了此刻这难得的氛围。 “行,不过下次不许再贪图便宜。”程言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然带着一丝警告,就像平日里他对待陆瑾那些偶尔冒出的小调皮一样,虽然嘴上严厉,可心里却是关心在意的。 俩人来到了江边,江水在月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仿佛一条流动的银河。 他们先是对着花灯许好了愿,程言闭上眼睛,双手合十,一脸虔诚的模样,那微微颤动的睫毛仿佛也在诉说着他心中愿望的郑重。 陆瑾则侧头看着他,眼神中满是温柔,随后也默默许下了自己的心愿。 许完愿后,陆瑾轻轻碰了碰程言的胳膊,笑着说:“你说咱们这愿望呀,会不会顺着这江水,飘到老天爷那儿,然后就都实现了呢?”程言睁开眼睛,看了陆瑾一眼,说:“也许吧,不过还是希望能实现呢。” 陆瑾笑着凑近程言,小声说:“不管能不能实现,只要我们一直在一起,什么愿望实现不了。”程言的脸又红了红,轻轻推了陆瑾一下,说:“就你想得美呢,快放花灯吧。” 接着,两人一起把花灯放到了水里,看着它随着水流的方向缓缓偏向了远方,那小小的花灯在水面上轻轻摇曳,仿佛带着他们的愿望驶向未知的远方,也融入了这满是爱意与期许的夜色之中。 “你许的什么愿望?”陆谨问着程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想要知道程言心中的秘密,那目光中透着一丝期待,就像个渴望知晓宝藏所在的孩童一般。 “我的愿望是……不告诉你。”程言说到了一半又把话咽了回去。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故意吊着陆瑾的胃口,那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俏皮,和他平日里一本正经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想知道我许的什么愿吗?”陆谨笑到。他的笑容如同夜空中的星辰般璀璨,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那眼中的光芒仿佛比这江边的灯火还要明亮几分。 “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子。”程言说。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调侃,两人之间的氛围越发轻松而又带着些暧昧,仿佛这江上的微风都染上了甜蜜的味道。 “我许的愿是……”陆谨刚要说出自己的愿望,却被江边一个女孩的声音打断了。 “快看烟花开始了!” 他们的目光全都看向不远处的夜空,一道烟花在夜空绽放,亮光也是照亮了半个夜空。那烟花先是如同一朵盛开的巨大花朵,花瓣层层绽放,色彩斑斓,瞬间点亮了整个天幕。 紧接着,更多的烟花相继升起,有的如流星般划过夜空,留下一道绚丽的尾巴,它们在夜空中扭动着身姿,交织出一幅幅美丽的画卷在夜空中展开。 陆瑾看着程言的侧脸,在烟花的映照下,脸庞显得格外迷人,那柔和的光影勾勒出他脸部的轮廓,高挺的鼻梁,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有那专注看着烟花的眼眸,仿佛世间所有的美好都凝聚在了这一瞬间。 随着下一轮烟花的升起,陆瑾鬼使神差般地脱掉了自己的外套,他把衣服盖在了自己和程言的头上,外套下,他吻住了程言。 程言先是一愣,随后也慢慢闭上了眼睛,这个吻充满了温柔与深情,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周围的烟花声、江水声仿佛都消失不见了。 那烟花的绚烂与江水的流淌中,这个夜晚也成为了他们生命中最美好的回忆,像是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他们感情的长河之中,无论岁月如何流转,都将永远熠熠生辉。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缓缓分开,程言的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说:“你……你怎么突然这样。”陆瑾则笑着握住程言的手说:“情难自禁罢了,我只觉得此刻,这世间的美好都不及你在我眼前。” 程言抬头看着陆瑾,两人的目光交汇,眼中满是深情,又仿佛有着千言万语都融在了这无声的对视之中。 此时,不远处的梁书源和陈梓平也正依偎在江边的另一个角落,梁书源看着陆瑾和程言这边,笑着对陈梓平说:“他们俩,感情真好,咱们俩什么时间才能更近一步呢。”陈梓平白了一眼梁书源,,说:“看你表现了。” 话音刚落,梁书源也轻轻捧起陈梓平的脸,让彼此目光交汇。随后,便缓缓低下头,温柔地吻住了陈梓平的唇。陈梓平微微一颤。片刻后,两人分开,陈梓平害羞的低下了头,又继续依偎在他的怀里,着看向那绚烂的夜空,沉浸在这温馨的氛围里。 而周景行和易玟那边,周景行正拿着一串刚买的糖葫芦递给易玟,笑着说:“玟玟,给你买的,吃着糖葫芦看烟花,多惬意呀。”易玟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满足地笑着说:“还是你懂我,这糖衣真甜呢,就像咱们俩人一样。” 张如生和柳婉清则手挽着手,静静地看着夜空中的烟花,柳婉清轻声说:“这烟花真美啊,真希望我们能一直这样相伴着看这世间美景呢。”张如生握紧她的手,温柔地回应道:“会的,只要我们在一起,以后还有更多美景等着咱们呢。” 刘俞虽说和沈佳才刚刚认识,但他带着沈佳穿梭在热闹的夜市中,周围的小吃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五彩的糖人儿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亮眼。 沈佳眼睛亮晶晶的,拉着刘俞的衣袖说道:“我想要那个小兔子形状的糖人呀,看起来好可爱呢。”刘俞笑了笑,便朝着卖糖人的摊位走去,不一会儿,就拿着做好的糖人递到沈佳手里,沈佳开心地拿着糖人,像个得了宝贝的孩子,两人一边吃着糖人,一边继续在夜市里闲逛,享受着这难得的惬意时光。 只有邱萍一个人坐在亭子里,看着几人各自甜蜜的模样,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眼中却藏着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落寞。 毕竟陆泽珉因为公务脱不开身,今晚只有她自己,周围的热闹仿佛都与她隔了一层,她静静地坐在那里,思绪有些飘远,想着陆泽珉此刻在做些什么,会不会也在某个忙碌的间隙想起自己呢。 然而,就在这时,一双温暖的手从背后捂住了她的眼睛,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邱萍的心猛地一跳,刚要惊呼出声,却闻到了那熟悉的气息,那是属于他的独特味道,瞬间让她安定了下来。 随后,在那片黑暗中,那个人温柔又深情地吻了她,那吻带着久别重逢的眷恋与思念,让邱萍的脸颊瞬间变得滚烫起来。吻毕,一个低沉而饱含深情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来迟了。” 邱萍转过身,只见陆泽珉一身笔挺的军装站在她面前,月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坚毅的轮廓,那平日里严肃的面容此刻满是温柔,他的目光紧紧锁住邱萍。 邱萍的眼眶微微泛红,她看了陆泽珉一眼,却又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声音带着些哽咽:“你怎么才来呀,我还以为我们又要等很久才会见面呢。” 陆泽珉紧紧拥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说道:“对不起,最近有很多事要处理,你看我这一忙完不就赶忙来找你了,我可不想错过和你一起看这美丽夜景的机会呀。” 两人就这么相拥在亭子里,周围的喧嚣似乎渐渐远去,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仿佛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二人。 就在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刘俞也正好带着沈佳回来了。看到陆泽珉出现,大家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都露出惊喜的神情,立刻都围了过去。 张如生快走几步,率先开口打趣道:“你不是说被公务缠身,来不了了嘛,这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呀,该不会是太惦记咱们这儿的热闹,找了个借口溜过来的吧。” 陆泽珉松开邱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回应道:“哪能啊,确实是最近出了些棘手的状况,耽搁了好一会儿呢,我这心里一直挂记着这边,一处理完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就怕你们玩得太尽兴,把我给忘了呀。”说着,他环顾了一圈众人,目光中满是熟稔与关切,又笑着问道:“没我在,你们玩得怎么样啊,是不是挺无聊的呀?” 陆瑾嘴角上扬,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说道:“你可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没有你呀,每个人都玩得可开心了呢,你看这烟花多好看,夜市多热闹呀,大家各有各的乐子,可没觉得少了你就不行咯。” 众人听了陆瑾的话,都跟着笑了起来,开始七嘴八舌地打趣陆泽珉。梁书源笑着拍了拍陆泽珉的肩膀,说道:“珉哥,你没来,我们这少了个能镇场子的,大家玩得更自在了呢,这不,连平时不怎么爱闹的都撒开了欢儿,你呀,这回可得好好羡慕羡慕我们咯。”陈梓平也在一旁附和着点头,脸上满是笑意。 正说着笑着,也不知道是谁,嘴快把程言腰痛和陆瑾一夜没回家的事给说了出来。陆泽珉一听,眉头微微一挑,眼里满是好奇,看向陆瑾和程言问道:“程言你怎么会腰疼,还有小瑾,你昨晚去哪了?” 陆瑾和程言对视一眼,程言的脸一下子又红了起来,陆瑾则笑着打哈哈道:“我只是去了我朋友家,程言是他不小心摔的。” 陆泽珉听了,笑着竖起大拇指夸赞道:“真的是这样?”他故意拖长了语调,那模样像是笃定了他们还有别的故事没讲出来似的。 众人也跟着起哄,让陆瑾和程言别藏着掖着,赶紧如实招来。程言被大家闹得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掐了一下陆瑾的胳膊,小声道:“都怪你,这下好了,大家都盯着呢。”陆瑾则无奈地笑着,挠了挠头,正想着怎么再敷衍过去呢。 这时又一束绚丽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五彩的光芒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那璀璨的光亮仿佛也在帮着陆瑾和程言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又被烟花吸引了过去,发出阵阵惊叹声,赞叹这烟花的美丽。趁着这个机会,陆瑾悄悄松了口气,凑近程言耳边小声说道:“还好有这烟花解围,不然咱们可真不好交代了呀。”程言白了他一眼,嘴角却也忍不住微微上扬,两人又一同静静地看向那绚烂绽放的烟花,沉浸在这美好的夜晚之中。 而浦江的江水依旧缓缓流淌着,倒映着夜空中的烟花和岸边一群好友的身影,仿佛也在见证着他们真挚的情谊和这充满爱意与欢乐的时光,将这一切都融入了这如梦如幻的浦江夜色里,成为了大家心中一段珍贵且难忘的回忆,即便日后岁月漫长,每当回想起这个夜晚,那温暖的感觉也会如这江上的微风,轻轻拂过心头,让人沉醉不已。 第7章 秘密 沪上这座繁华的城市迎来了平静的日子,一切仿佛都回归到了正常的轨道上。然而,这平静的表象之下,实则暗流涌动,宛如平静湖面下藏着无数未知的漩涡,随时可能将人卷入危险的深渊。 程言每日依旧站在学校的讲台上,手持粉笔,在黑板上书写着知识,用清朗的声音为台下那些年轻的学子们传道授业解惑,沉浸在教书育人的世界里,暂时忘却外面世界残留的动荡痕迹。 而陆瑾也如往常一般,每日都穿梭在沪上的大街小巷,维持着这座城市的治安秩序。 过了几日,程言刚结束一堂课,抱着教案从教室里走出来,抬眸间,便瞧见了那个熟悉又让他心头一热的身影——陆瑾。 今日的陆瑾,制服笔挺,帽子上的徽章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腰间的皮带束得紧紧的,整个人透着一股英气与冷峻,只是这身在执行任务时才常见的装扮出现在校园里,着实引得周围路过的师生们纷纷侧目,好奇与些许畏惧的目光交织在他们的眼神中。 程言赶忙加快脚步,走到陆瑾身边,皱着眉头,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穿着这身衣服就来了呀,也不怕引起大家恐慌吗?” 陆瑾却满不在乎地一笑,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平日里惯有的痞气,可看向程言的眼眸中却满是藏不住的温柔,他伸手轻轻敲了敲程言的脑袋,语气里带着亲昵说道:“我过来看看我媳妇儿,还需要什么理由不成?” 程言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紧张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投来的那些目光,急忙拉着陆瑾的衣角,往校园角落里一处少有人知的幽静之地走去。 待走到那无人的地方,陆瑾挑了挑眉,打字带着笑容问道:“怎么,是不是又想我了呀?” 程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佯装生气地说道:“大白天的,也不怕让人误会。” 陆瑾却耍赖般地回应道:“误会就误会呗,反正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 程言一听这话,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亲密无间的夜晚,脸更是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他又羞又恼地说:“你再乱说,我可就不理你了啊。” 见程言真有些恼了,陆瑾这才收起嬉笑的模样,一脸正经地道歉:“好好好,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嘛。” 程言这才消了消气,抬头看着陆瑾,眼中带着一丝疑惑问道:“你今天来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呀?” 陆瑾的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最近出了点事儿,恐怕咱们俩一时半会儿不能碰面了。” 程言心里“咯噔”一下,面露担忧之色,赶忙问道:“什么事呀?这么严重吗?” 陆瑾微微皱眉,语气凝重地说:“你也知道,咱们毕业的学校分成了两派,一派是咱们华民军,另一派就是红方。那些信仰红方的人虽说都离开了学校,可现在有消息称,他们可能在沪上暗中搞小动作呢,我们侦缉队接到命令,得尽快把那些人找出来,这段时间怕是会很忙,也顾不上来看你了。” 程言听着,心里先是一阵慌乱,毕竟这事儿牵扯颇大,可很快他又恢复了常态,故作镇定地说:“这么严重啊?不过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能知道学校的事儿呢。” 陆瑾无奈地笑了笑,解释道:“这都是梁书源他们说的,我也是最近才知晓这些情况呀。” 程言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们现在有没有抓到什么人啊?” 陆瑾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暂时还没有呢,不过你放心,我们已经开始全面布控沪上了,各个关键地方都安排了人手,绝对不会让他们在这沪上闹出什么乱子来。” 程言听到这话,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看着陆瑾,轻声说道:“那你可得小心点儿,这事儿看着就不简单呢。” 陆瑾笑了笑,伸手握住程言的手,语气温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叮嘱:“我会小心的,倒是你,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要好好保护自己,要是遇见什么可疑的人物,可一定要去侦缉队找我,知道吗?” 程言感受到陆瑾手上传来的温度与力量,心里暖暖的,他笑着应道:“好的,我知道啦,你就放心吧。” 说完这些,两人之间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些,又开始聊起了别的家常事儿,仿佛想在这短暂的相聚时光里,多留下些温暖的回忆,可彼此心里都清楚,此刻的平静之下,正潜藏着未知的危险。 当夜幕悄然降临,沪上的街头被夜色笼罩,灯火渐次亮起,却仍有不少昏暗的角落隐藏在暗影之中。在一条略显偏僻的街道上,一家看似普通的商铺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周围的行人稀少,偶尔有几个路过的,也都是行色匆匆,未曾多留意这家商铺。 这时,一个头戴帽子的男人出现在了商铺前。他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面容。只见他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无人注意后,便压低声音对着紧闭的店门说道:“月色如水照九州。” 片刻后,门内传来一个同样低沉的声音回应道:“星光点点映山河。” 听到这正确的暗语,那伙计便轻轻打开了门,男人迅速闪了进去,随后门又被紧紧关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而那神秘男人此番前来究竟所为何事,却无人知晓。 商铺内,灯光昏暗,仅靠着几盏煤油灯照亮。那戴帽子的男人摘下帽子。那伙计恭敬地看着他,低声说道:“您可算来了,最近风声紧,大家都有些担心呢。” 男人微微皱眉,目光深邃,沉声道:“我知道,不过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不能慌乱,我们所做的事,那可是为了千千万万的百姓能过上好日子,些许危险又算得了什么。” 伙计点了点头,又赶忙问道:“那先生接下来具体该怎么做呀?上头有什么指示吗?” 男人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先按原计划行事,不过得更加小心谨慎了,华民军那边已经有所察觉,他们的侦缉队估计正在四处搜寻咱们的踪迹,咱们可不能轻易暴露了,这次的行动关乎重大,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伙计听着,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握紧了拳头说道:“您放心吧,我你们的一定全力以赴,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男人看了眼伙计的肩膀,随后便戴上帽子,压低帽檐,悄然从商铺后门离开了。他把帽子扔进了一旁垃圾里,随后身影很快融入了外面漆黑的夜色之中,仿佛从未在这商铺出现过一般,只留下那扇紧闭的门,在昏暗的街边显得越发神秘莫测。 而另一边,陆瑾正带着几个侦缉队的队员在街头巡逻,他们的脚步沉稳而有节奏,警惕地扫视着街道的每一个角落。 陆瑾的心思却在不经意间飘远了些,想着这几日忙着追查那些暗中搞小动作的人,都没多少时间去见程言了,也不知道他在学校里过得可好。 正想着,抬眸间就瞧见了程言的身影。程言独自一人走着,神色间似乎透着一丝不自然,陆瑾赶忙加快脚步走上前去,眼中满是关切,开口问道:“阿言,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在这里做什么呢?” 程言听到陆瑾的声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快恢复了平静。说道:“我回了一趟自己家呀,这不刚准备回住处呢。” 陆瑾微微皱眉,目光中透着疑惑,指了指另一个方向,说道:“你家在另一边啊,怎么会从这里回来呢?” 程言心里有些紧张,手不自觉地攥了攥衣角,挠了挠头解释道:“我想着去买点夜宵吃呢,结果到了地方发现店都关门了,就只能原路返回了呗。” 陆瑾看着程言的模样,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太了解程言了,这人一撒谎眼神就会不自觉地闪躲一下。他凑近了些,盯着程言的眼睛,轻声却带着一丝严肃问道:“真的只是这样吗?你可不许瞒着我啊,现在外面情况这么复杂,你要是遇到什么事儿,可得跟我说呀。” 程言被陆瑾这么盯着,越发心虚起来,可又不想让陆瑾看出破绽,便强装轻松地笑着说:“真的就是这样呀,我能有什么事儿啊,你就别瞎操心了,倒是你,这么晚了还在巡逻呢,可得注意安全啊。” 陆瑾却没有被程言轻易糊弄过去,他拉着程言的胳膊,把他带到街边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一脸认真地说:“阿言,你别跟我打马虎眼了,你到底去哪儿了?你知道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的安危,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可怎么办。” 程言看着陆瑾那紧张又认真的模样,心里一阵感动,同时也有些愧疚,知道瞒不住了,便叹了口气,小声说道:“好吧,我其实是听说学校附近这几天总有一些可疑的人出现,我有点担心,就想着去周围再看看情况,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线索,好告诉你呀。” 陆瑾一听,眉头皱得更紧了,既为程言的这份关心感到暖心,又忍不住埋怨道:“我说你怎么这么莽撞呢,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要是发现可疑人物就来告诉我们,我们是专业干这个的,你一个人去多危险啊,万一那些人对你不利可怎么办?” 程言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嘟囔着说:“我这不是想着能帮上你一点忙嘛,而且我也很小心的呀,没出什么事儿呢。” 陆瑾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摸了摸程言的头,语气温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想帮我,可你要知道,你的安全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呀。以后不许再这样了,听到没?” 程言抬起头,看着陆瑾,乖巧地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了,你别生气了嘛。” 陆瑾这才缓和了神色,他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说:“既然你都去看了,那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啊?” 程言赶忙回忆了一下,说道:“我就是看到有几个穿着深色衣服的人在学校后面的小巷子里站了一会儿,也没做什么别的事儿,后来就走了,我本来想跟上去的,但是怕被发现,就没敢动。” 陆瑾听了,沉思片刻后说道:“看来那些人还在学校周边活动呢,你提供的这个线索很重要,我回去就让队员们重点留意一下那边。不过你这几天尽量别在外面逗留太久了,早点回家,知道吗?” 程言应道:“好,我知道啦,那你巡逻也小心点儿呀。” 两人又叮嘱了对方几句,陆瑾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了一块糕点,笑着对程言说:“这是邱萍姐做的,他今天去侦缉队硬塞给我的,说怕我巡逻的时候饿着,你拿着先垫垫肚子吧,这会子店都关门了,你也没吃着夜宵呢。” 程言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可还没等他开口,陆瑾就硬塞到了他手里,说道:“拿着吧,我这儿还有呢,你先解决一下,别饿着了。” 程言只得接过糕点,低声道了句谢。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便互相告别了。程言站在原地,看着陆瑾离开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而邱萍做的这块糕点,此刻拿在手里,却让程言觉得沉甸甸的。他心里默默想着,也许在这乱世之中,有些秘密注定只能深埋心底,只是这样的隐瞒,才能确保自己和对方都不受到伤害,可自己又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啊。 程言转身朝着住处走去,一路上心情愈发沉重。回到住处后,他将糕点放在桌上,自己坐在床边,陷入了沉思。他清楚,接下来只会更加危险,可面对陆瑾,他又该如何继续隐瞒下去呢?这一个个难题就像一座座大山,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而陆瑾这边,在和程言告别后,继续带着队员们巡逻。他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一边脑海里还回想着程言说的话,心里总觉得程言好像还是有什么事儿瞒着自己,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他暗暗决定,等这阵子忙完了,一定要找个时间好好和程言聊聊,把心里的疑惑都弄清楚。 第8章 惊恐 ,,, 校园里依旧是书声琅琅,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陈旧的教学楼外墙上,落下一片片光影交织的斑驳痕迹。 程言每日都会按时踏入教室,手中的粉笔在黑板上留下一行行娟秀的字迹,试图将知识的火种传递给那些年轻而充满朝气的学生们。 只是,他的内心深处却仿佛藏着一团驱不散的阴霾,时常会在授课的过程中陷入一种旁人难以察觉的心不在焉。 有时候,正讲解着课文里的诗词妙句,他的目光会突然变得空洞而迷离,思绪像是挣脱了缰绳的野马,飘向了那个满是隐秘与危险的远方。 话语也会不自觉地戛然而止,粉笔悬在半空,直到学生们投来疑惑又关切的目光,或是几声轻轻的询问传来,他才恍然回神,带着一丝歉意,努力让自己重新专注于课堂。可那片刻的失神,终究还是没能逃过一些细心学生的眼睛。 每次这般情况出现,总会有几个热心肠的学生在课间围过来,脸上挂着担忧,轻声问道:“程老师,您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呀?怎么瞧着您精神不太好呢?” 程言听了,先是微微一怔,随后便努力扯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只是那笑容里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他轻声说道:“没事的,许是昨晚没休息好,有些乏累罢了,你们别担心,好好去准备下节课吧。” 然而,他这副模样,可让班里那几个心思细腻的女学生担心坏了。梳着两条麻花辫的晓萱,一双大眼睛里满是关切,一下课就拉着同伴围到程言身边,叽叽喳喳地嘘寒问暖起来。 “程老师,您可得多注意身体呀,晚上可得早点睡呢,瞧您这脸色,都有些苍白了,可别太操劳了呀。”晓萱眨巴着眼睛,满是真诚地劝道。 “就是呀,程老师,您要是有什么烦心事,也可以和我们说说嘛,说出来心里总归能舒坦些呀,您这样我们看着可揪心了呢。”短发齐肩的秋瑜也赶忙附和着,那语气里的担忧丝毫不加掩饰,仿佛程言是她们无比珍视的家人一般。 程言看着这群可爱又善良的学生,心底涌起一股暖流,可那些沉甸甸地压在心底的事儿,又岂是能随意倾诉的呢?他只得再次笑着回应道:“谢谢你们的关心,老师真的没事,你们把心思放在学业上就是对老师最好的安慰了。” 可只有程言自己心里清楚,那些隐藏在心底的秘密,就如同暗夜中的鬼魅,每到夜深人静时,便会悄然爬上心头,搅得他难以入眠,让他在白日里也总是神思不属。 这日,夕阳的余晖将天边染得一片橙红,放学的铃声悠悠地在校园里回荡,学生们陆续走出校门,程言也收拾好教案,缓缓地融入到那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街道上,黄包车夫拉着车穿梭在人群中,嘴里吆喝着招揽生意;小贩们站在摊位前,大声叫卖着各种小物件;行人或是行色匆匆,或是悠闲踱步,谈笑声、吵闹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充满烟火气却又透着几分杂乱的市井画卷。 程言沿着熟悉的街道走着,脑海里还在想着那些纷繁复杂的心事,对周遭的热闹景象只是恍若未闻。就在路过一个略显偏僻的巷口时,一阵喧闹声打破了这寻常的氛围。 他下意识地抬眸望去,只见一群身着侦缉队制服的人,正神色严肃地在抓捕一个人。那些侦缉队员们手持枪械,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口中不断喊着:“站住!别跑!再跑就开枪了!” 被追捕的那人穿着一身破旧且打着补丁的长衫,身形狼狈地在人群中东躲西藏,可终究还是被围堵在了角落里,那慌乱又无助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生不忍。 程言一开始确实没太在意,只当是这乱世之中常见的执法场景罢了,毕竟当下这世道,动荡不安,这样的事儿几乎每天都在上演。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正准备抬脚继续赶路,可就在这时,那个人突然朝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仅仅是这一眼,却让程言的脚步瞬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般,动弹不得。他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愕之色,因为他一下子就认出了那人是谁。 程言刚想下意识地叫出那人的名字,却见那人飞快地给他使了一个眼神,那眼神里饱含着复杂的情绪,有警告,有不舍,更有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暗示——不要出声,不要牵扯进来。 程言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那即将脱口而出的名字,又硬生生地被他咽了回去,只是嘴唇微微颤抖着,泄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汹涌波澜。 可还没等程言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紧接着便是一声枪响,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在这喧闹的街道上炸开,惊得周围的行人纷纷尖叫着四散逃窜,原本热闹的场面瞬间变得混乱不堪,哭喊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将这一方天地拖入了无尽的恐慌之中。 程言整个人都被吓了一跳,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就那样直直地倒了下去,鲜血在地上缓缓蔓延开来,那刺目的红色,一点点地侵蚀着他的视线,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双脚像是灌了铅一般,难以挪动分毫。 “可算是找到这家伙了,让我们找的好苦啊!”就在这时,陆瑾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那声音里透着一种终于得偿所愿的急切与狠厉。 陆瑾带着几个兄弟匆匆赶来,他们的脸上皆是严肃又紧张的神色,显然为了这次抓捕费了不少心思。 待他们赶到近前,陆瑾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了一旁的程言,先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后眉头微微皱起,那深邃的眼眸里瞬间填满了疑惑与担忧。 陆瑾赶忙快步走到程言身边,眼中满是关切,轻声问道:“程言,你有没有事呀?” 程言却仿若还沉浸在那惊恐之中,眼神有些呆滞地看着前方,半晌没有回应,只是身体依旧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陆瑾见状,以为他是被刚刚那声枪响和惨烈的场景给吓到了,心疼不已。他转身对着身旁的几个兄弟说道:“你们先去处理后续的事儿,我送这位先生回去,他这副样子,我实在放心不下。” 兄弟们会意地点点头,便各自忙活去了。 陆瑾又看向程言,柔声道:“程言,我送你回去吧,你这样子自己回去我可不放心呢。” 程言这时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他连忙摆了摆手,声音还有些发颤地说道:“不用了,陆瑾,我没事,我自己能回去的。” 可陆瑾哪肯依呀,他坚持道:“不行,我必须得送你回去,你都被吓成这样了,我怎么能放心让你一个人走呢?” 程言看着陆瑾那坚决的模样,知道拗不过他,便也只好无奈地点点头。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多说什么,气氛显得有些沉闷。程言依旧沉浸在刚刚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中,而陆瑾则满心担忧,时不时地侧头看看程言,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却又怕触碰到他的痛处,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不多时,便到了程言的住处。程言刚打开门,还没来得及反应,陆瑾便一把将他紧紧地抱在了怀里,那力道,仿佛是要把程言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生怕一松手,程言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程言,这些日子可把我想坏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陆瑾的声音在程言的耳边低低响起,话语里满是这段时间的思念与牵挂,那深情的语调,让程言的心里一阵酸涩,眼眶也不自觉地泛红了。 程言靠在陆瑾的怀里,感受着那熟悉又温暖的怀抱,这段日子以来的委屈、害怕以及对陆瑾的思念,一下子全都涌上心头,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半晌才挤出一句:“陆瑾,我也好想你……” 陆瑾听了,抱得更紧了些,仿佛要借此来弥补这些日子分离的遗憾。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松开程言,双手捧着程言的脸,仔细地端详着,眼中满是疼惜。 “程言,你别太难过了,今天这事儿只是个意外,你受惊了,先好好歇一歇。”陆瑾轻声安慰着,眼中满是柔情。 程言微微点头,两人又在屋里坐了一会儿,陆瑾因为还有些事要去处理,便不舍地离开了,临行前还不忘叮嘱程言要好好照顾自己。 过了几日,程言依旧强打着精神去学校上课,可那心不在焉的状态愈发明显了,整个人也显得越发憔悴。 学生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尤其是那几个女学生,私下里凑在一起,商量着怎么才能让程老师尽快恢复精神。 “程老师肯定是身子太弱了,又受了惊吓,咱们得想办法给他补补呀。”晓萱皱着眉头说道。 “对呀,我听我娘说,有些安神的药材熬成汤,喝了能让人睡得安稳呢,咱们要不买点给程老师送去?”秋瑜提议道。 其他几个女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于是,她们便利用课余时间,结伴去了药房,精心挑选了几味安神补气的药材,又找了个会煲汤的同学家里,忙活了好一阵,终于熬好了一锅热气腾腾的药汤。 这天午后,几个女生小心翼翼地端着药汤,来到了程言的办公室前。晓萱轻轻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程言略显疲惫的声音:“请进。” 她们便推开门走了进去,程言看到是她们,有些诧异,问道:“你们这是……” 晓萱笑着走上前,将药汤放在桌上,说道:“程老师,您最近精神不太好,我们几个商量着,给您熬了点安神的药汤,您趁热喝了吧,希望您能睡个好觉呀。” 程言看着桌上那还冒着热气的药汤,又看看眼前这几个满脸关切的女学生,心里一阵感动,眼眶微微泛红,说道:“你们这几个孩子,太贴心了,老师真的很感谢你们。” “程老师,您别客气呀,您平日里对我们那么好,我们也想为您做点什么呢。您快尝尝,看味道怎么样。”秋瑜笑着说道,眼中满是期待。 程言端起碗,轻轻抿了一口,那温热的汤汁顺着喉咙流下,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让他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嗯,味道挺好的,辛苦你们了。” 几个女生见程言愿意喝,都开心地笑了起来,围着程言又叮嘱了几句要好好休息之类的话,才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办公室。 程言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心里满是感慨,在这乱世之中,还有这样一份纯粹的关怀,着实珍贵。他默默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不能让这些关心他的人再为他担心了。 然而,那藏在心底的秘密依旧如巨石般压在他心头,每次想到那天发生的事,想到逝去的同志,以及这动荡不安的局势,他的心情就又变得沉重起来。但为了身边的人,为了和陆瑾的未来,他知道,自己必须要更加坚强,去面对这一切。 陆瑾这边,每日也在忙碌着自己的事,可心里始终惦记着程言。只要一有空,他就会去学校看望程言,或是给程言带些他爱吃的点心,或是陪他在校园的角落里说说话,两人在这艰难的世道里,相互依偎着,珍惜着这来之不易的相处时光。 日子就这样在复杂的情绪与琐碎的日常中缓缓流逝,程言的状态在学生们的关心和陆瑾的陪伴下,渐渐有了些许好转。 课堂上,他失神的次数慢慢减少了,脸上也开始有了些血色,学生们看到老师的变化,都由衷地感到高兴。 可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却依旧暗流涌动。程言知道,自己曾经参与的那些活动,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危险,随时都有可能再次浮出水面,而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既要守护好自己与陆瑾的感情,也要继续为心中的理想默默努力,哪怕前方荆棘密布,也绝不退缩。 在一个静谧的夜晚,程言和陆瑾相约来到了公园后的那片小树林。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在地上形成一片片银色的光斑,仿佛给这片小树林披上了一层梦幻的纱衣。 两人手牵着手,漫步在林间小道上,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程言,看到你最近状态好了些,我心里总算踏实了些,不过你可别太累着自己了,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的。”陆瑾轻声说道,握紧了程言的手。 “嗯,我知道的,有你在,我也更有勇气去面对那些事儿了。只是,这世道依旧不太平,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遇到什么麻烦,我只希望,不管怎样,我们都能一起挺过去。”程言看着陆瑾,目光中透着坚定与深情。 “一定会的,只要我们心在一起,没什么能难倒我们的。”陆瑾将程言揽入怀中,两人静静地相拥着,仿佛在这乱世之中,只要彼此相拥,就能抵御一切风雨。 第9章 疑虑 沪上,宛如一座繁华的不夜城,大街小巷车水马龙,行人川流不息,那喧嚣的热闹劲儿仿佛能将世间一切都卷入其中。 可在这繁华表象之下,却隐匿着数不清的情事,或甜蜜,或苦涩,或纠结,就如同梁书源和陈梓平之间那错综复杂的感情一般,剪不断,理还乱。 梁书源与陈梓平平日里在营中过着紧张且艰苦的生活,每日不是在进行严苛的训练,就是随时待命准备执行任务,身上背负着保家卫国的重任,日子过得紧凑又忙碌。 难得今日得了空闲,两人都盼着能借着这难得的休憩时光,回家里放松放松,便各自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梁书源刚踏入家门,那脚步声似乎都还没完全停歇,梁书月就像一只欢快的小燕子,轻盈地从屋里飞扑了出来,那灵动的眼眸中满是期待的光芒,脆生生地问道:“哥,梓平哥来了没呀?” 梁书源看着妹妹那急切又欢喜的模样,心里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一阵刺痛袭来。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可看着妹妹那满含期待的眼神,终究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面上强撑起笑容,故作轻松地回应道:“他先回趟自己家,处理点事儿,等会儿就过来呢,你别急呀,先去准备准备呗。” 梁书月一听这话,那原本就明亮的眼睛瞬间笑得弯成了月牙,脸上绽放出灿烂无比的笑容,她亲昵地拉着梁书源的胳膊晃了晃,嘴里哼着轻快的小曲儿,说道:“哎呀,哥,那我可得好好拾掇拾掇自己,梓平哥来了,可得让他眼前一亮呢。”说着,脚步都带着几分雀跃,转身便要回房去。 梁书源看着妹妹的背影,心里的苦涩越发浓郁,忍不住开口唤道:“小月……” 梁书月闻声停下脚步,回头疑惑地看着他:“哥,怎么啦?还有啥事儿呀?” 梁书源犹豫了一下,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勉强笑道:“没……没啥事儿,就是想着你别太折腾了,梓平又不是外人,你怎样他都会觉得好看的。” 梁书月却嗔怪地一笑,歪着头说道:“那可不行呀,哥,我就是想在梓平哥面前漂漂亮亮的嘛,毕竟他可是我以后要相伴一生的人。” 梁书源听着妹妹这充满憧憬的话语,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他暗自思忖着,妹妹如此满心欢喜地期待着和陈梓平的未来,可自己对陈梓平的感情又该如何跟她言说啊,一旦说出口,那妹妹该有多伤心,这原本美好的一切怕都要破碎了。 梁书月见梁书源愣在那儿,走过来又拉了拉他的衣袖,笑着说:“哥,你发啥呆呢,我先回房啦,等会儿你可得帮我看看我打扮得咋样。”说完,便蹦蹦跳跳地回房去了,满心欢喜地坐在梳妆台前,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发丝,一边美滋滋地等着陈梓平的到来,脑海里还不断浮现出待会儿和陈梓平见面的美好场景,一会儿想着要和他去公园里漫步,一会儿又想着要一起去吃好吃的,那笑容就一直挂在脸上,怎么都收不住呢。 而梁书源依旧站在原地,望着妹妹消失的方向,重重地叹了口气,眉头紧锁,满心的无奈与纠结。 他知道,这事儿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可到底该怎么开口,才能把对妹妹的伤害降到最低啊,他实在是毫无头绪,只能在这煎熬中,看着妹妹沉浸在那虚幻的美好里,却无能为力。 而另一边,陈梓平刚迈进家门,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就迎上了父亲那严肃且透着不容置疑的目光,那目光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陈梓平的脚步都微微一滞。他心底暗暗叫苦,知晓一场避无可避的冲突又要拉开帷幕了。 陈父板着脸,语气生硬地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履行和梁书月的婚约啊?尽早把婚结了,也好让我早日抱上孙子,享享天伦之乐,咱们陈家也能早日后继有人啊。” 陈梓平微微皱眉,心里对父亲这般急切的催促着实反感,语气平淡却透着股倔强,不紧不慢地回应道:“等营里的情况稳定些再说吧,现在外面局势动荡不安,营里随时都可能有任务,我哪有心思顾得上这些事儿呀,您就别催了。” 陈父一听这话,脸色立马沉了下来,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密布,大声呵斥道:“稳定什么稳定,你别总找这些借口了,成婚才是当下最要紧的正事儿,我这把年纪了,可没多少时间等了,你赶紧把这事儿给我办了!” 陈梓平冷哼一声,心里积压的不满瞬间爆发出来,毫不客气地回道:“您既然这么着急抱孙子,怎么不让您那些姨太太们去生呢?这么多年了,您身边的姨太太也不少,可也没见给您添几个子嗣呀。” 这话一出,陈父气得脸色铁青,浑身不受控制地发抖,抬手就想朝着陈梓平挥过去,那架势仿佛要把所有的愤怒都宣泄在这一巴掌上,口中怒喝道:“逆子,你竟敢如此跟我说话!” 这时,陈梓平的两个哥哥陈梓逸和陈梓潼赶忙从屋里跑了出来,一左一右拉住父亲,陈梓逸一边用力拽着父亲的胳膊,一边焦急地劝道:“爹,您消消气呀,有话咱们慢慢说,一家人可别伤了和气,梓平也是一时心急,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啊。” 陈梓潼也在一旁附和着,轻轻拍着父亲的后背,试图安抚父亲那激动的情绪,说道:“爹,您先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梓平在营里本就辛苦,您多担待些呀。” 可陈梓平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他看着父亲那愤怒却又有些狼狈的模样,继续说道:“您也清楚,除了我娘给您生下我们兄弟三人,其他那些个姨太太,不是没那个本事生,就是身体有状况不能生,您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又何苦现在就来逼我呢。我在营里已经够累了,回来还得听您念叨这些,您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吗?” 陈父气得脸都涨红了,挣扎着吼道:“婚约既定,哪有你推三阻四的道理,这是家族大事,由不得你任性!” 陈梓平咬了咬牙,心中烦闷不已,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梁书源的面容,还有那与梁书源之间隐秘而禁忌的感情。他在心里暗自纠结,这复杂的局面到底该如何打破啊,要怎样才能让父亲明白,自己和梁书月根本不可能成婚呢,可这又牵扯到家族之间的约定,绝非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而更让他头疼的是,该如何向梁书月坦白自己与她哥哥的感情呢,一旦说出口,那对她的伤害无疑是巨大的,可一直这么瞒着,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呀,迟早都得面对,只是这伤害要如何才能降到最低呢。 陈梓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杂乱思绪,看着还在气头上的父亲,不想再多做纠缠,径直回了自己房间,“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将外面的喧嚣和争吵都隔绝在了门外。 他靠在门后,缓缓滑坐到地上,双手抱头,心里乱成了一团麻。他默默思忖着:“我该怎么办,书源那边想必也和我一样煎熬吧。可怎么跟小月说呢,她那么单纯善良,满心期待着和我的未来,要是知道了真相,她得多伤心啊……可瞒着她,对她又何尝公平呢……” 过了好一会儿,陈梓平才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发了会儿呆,长叹了一口气,心想,先去梁书源那儿吧,至少在他身边,心里还能稍微踏实些,仿佛只有离开这个家,才能让他暂时摆脱那些烦恼和压力。 他换了身整洁的衣裳,整理了一下衣领,在镜子前站定,看着镜中略显疲惫的自己,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这复杂的感情纠葛总得去面对,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盼着一切的伤害能尽量小一些吧。随后,便头也不回地往梁书源家去了。 此时在梁书源家,梁书月正在自己的房间里,站在那装满了各式衣裳的衣柜前,对着满柜子的衣裳挑花了眼。 她一会儿拿起一件淡粉色的旗袍,在身前比划着,想象着自己穿上后那温婉可人的模样,一会儿又换上一件浅蓝色的洋装,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时而歪着头,时而转个圈,仔细端详着哪件更能凸显自己的青春靓丽。 心里想着一会儿陈梓平要来,可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可挑了好一会儿,实在拿不定主意,她便蹬蹬蹬地迈着轻快的脚步跑到梁书源跟前,手里拿着两件样式不同的衣服,一件是藕荷色的长裙,上面绣着精致的蝴蝶花纹,另一件则是米白色的套装,简约却又透着优雅,她嘟着嘴,略带撒娇地说道:“哥,你快帮我看看,我穿哪件见梓平哥更好看呀?我都挑了好久了,实在是选不出来呢。” 梁书源此刻满心都是自己与陈梓平那复杂的感情,还有那不知该如何向妹妹坦白这一切的纠结,根本没心思去分辨哪件衣服更合适,只是心不在焉地随便指了指那件藕荷色的长裙,随口说道:“这件吧,看着挺好看的。” 梁书月却没察觉到哥哥的异样,欢欢喜喜地应了一声,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又转身回房去换衣服了,嘴里还小声嘟囔着待会儿要怎么和陈梓平聊天呢。 梁书源看着妹妹离去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满是无奈和苦涩,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难受极了。 他深知自己与陈梓平之间那隐秘的感情,可妹妹一直满心欢喜地期待着和陈梓平的婚约,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把这残酷又复杂的真相跟妹妹讲出来啊,也不确定妹妹要是知道了,那单纯又充满憧憬的心会不会就此破碎,能不能接受这样突如其来的打击呢,一想到这儿,他就觉得心头像是压了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没过多久,门铃响了,那清脆的铃声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突兀,梁书源正沉浸在自己杂乱的思绪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猛地拉回了神。 他微微晃了晃脑袋,像是要把那些愁绪暂且甩开,这才缓缓起身朝门口走去。 门打开的瞬间,陈梓平那带着明显不悦的面容便映入了梁书源的眼帘。只见他眉头紧紧皱着,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眼神里满是烦躁和无奈,往日的意气风发此刻全然不见,只剩下被愁绪笼罩的阴霾。 梁书源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赶忙凑近了些,那眼里尽是关切,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轻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陈梓平听到这轻声的询问,那一直强撑着的情绪仿佛瞬间决了堤,他无奈地撇撇嘴,眼神里的委屈更甚几分,一边往屋里迈了一步,一边压低声音,带着浓浓的抱怨说道:“还不是我爹,又一个劲儿地催我结婚的事儿呢,在他眼里好像除了这事儿就没别的重要的了,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在家里多待了。” 话音刚落,陈梓平像是个寻求避风港的孩子一般,径直朝着梁书源靠了过去,一下子就把脸埋在了梁书源的肩上,那动作带着几分急切,又透着些无助。 他微微颤抖的身子,似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心里的委屈与烦闷,温热的呼吸透过衣料,扑在梁书源的脖颈处,让梁书源清晰地感受到他此刻的难过。 梁书源只觉得心里一阵酸涩,好似有无数根细针在扎着,疼得他呼吸都微微一滞。他明白陈梓平在自家所面临的那些压力了,而他们之间这份不能宣之于口的感情,更是让彼此在这世俗的枷锁下艰难挣扎,一想到这些,他越发觉得烦闷和无奈,满心都是对两人未来的担忧和苦涩。 可此刻,看着陈梓平这般依赖自己的模样,梁书源什么都顾不上了,满心只想着要给眼前这个自己深爱的人一些安慰。 他毫不犹豫地伸出双臂,轻轻地抱住了陈梓平,一只手缓缓地在陈梓平的后背轻轻拍着,一下又一下,那节奏仿佛是在告诉陈梓平:别怕,有我在呢。他的另一只手则温柔地搭在陈梓平的肩头,微微收紧,似是想把陈梓平所有的难过都揽到自己身上,嘴里还不断地轻声说着:“我懂你的委屈,咱们总会有办法的,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的。”那声音低低的,却饱含着深情与力量,仿佛能穿过这重重烦恼,抵达陈梓平的心底,为他筑起一道暂时的避风墙。 然而,就在这温情脉脉的时刻,楼上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那脚步声不紧不慢,却在这安静得近乎压抑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突兀,两人顿时如遭雷击,身子皆是一僵,陈梓平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猛地从梁书源的肩上抬起头来,慌乱地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原本的委屈和依赖瞬间被紧张和心虚取代,眼神里满是惊恐,生怕被人瞧见了这亲昵的一幕。 梁书源也下意识地松开了抱着陈梓平的手,那双手在空中短暂地停顿了一下,才缓缓垂落至身侧,他的眼神中同样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嘴唇微微抿着,和陈梓平一起,有些心虚地看向楼梯口,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毕竟他们之间这隐秘的感情一旦被发现,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等人走近了才发现是梁书月,她今日精心打扮后,那藕荷色的长裙将她衬托得越发娇俏动人,裙摆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摇曳,宛如一朵盛开的荷花,清新又脱俗。她还特意在裙摆处别了一枚小巧精致的蝴蝶样式的别针,随着走动,那蝴蝶仿佛也在翩翩起舞,更添了几分灵动之美。 她走到陈梓平面前,脸颊微微泛红,带着几分羞涩,那原本灵动的大眼睛此刻更多了几分少女的娇羞,轻声问道:“梓平哥,你看我这样好不好看?” 陈梓平看着眼前的梁书月,心里五味杂陈,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些,夸赞道:“好看,小月向来都是这么漂亮,不管穿什么都很出众。” 可梁书月毕竟心思细腻,还是敏锐地察觉到陈梓平的笑容有些勉强,那眼神里似乎透着些藏不住的烦心事,便关切地问:“梓平哥,你是不是有啥烦心事呀?感觉你不太开心呢,要是有事儿可别瞒着我,说出来咱们一起想办法。” 陈梓平赶忙摆摆手,强装轻松地说:“没有的事儿,就是累着了,毕竟我们的训练强度有点大,现在还有些乏累呢,休息休息就好啦,别担心我哦,你今天这么漂亮,我看着心情也好了不少呢。” 梁书月微微皱起眉头,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正欲再追问几句,梁书源在一旁开口了,他看着妹妹,眼中带着几分无奈,笑着说道:“小月,你梓平哥说得没错,你也知道我们在营里那训练可不像咱们平日里随便活动活动,强度大着呢,乏累是正常的。你就别打破砂锅问到底了,让你梓平哥先缓缓。” 梁书月听了哥哥的话,抿了抿嘴唇,看向梁书源,又看看陈梓平,小声嘟囔着:“我这不是担心梓平哥嘛,看他那样子,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梁书源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安抚道:“我知道你关心梓平哥,可现在他需要的就是放松放松,你这么一直追问,反倒让他更有压力了。” 梁书月这才点点头,不过还是忍不住又看了陈梓平一眼,眼中满是担忧,说道:“那好吧,梓平哥,我听哥哥的,先不问了,你可得好好歇着。” 陈梓平感激地看了梁书源一眼,对着梁书月回应道:“嗯,小月,谢谢你关心我,我休息休息就好了。” 梁书月虽然心里还是存着疑惑,但见陈梓平不愿意多说,又听了哥哥的劝,也不好再多问了,怕让他觉得自己太啰嗦了,便笑着提议道:“难得今天咱们都有空,要不咱们去公园走走,好久没去那儿逛逛了,公园里现在花开得正艳,景色肯定特别美,咱们去散散心也好。” 梁书源和陈梓平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明白,此刻确实需要出去走走,换换心情,便点了点头,于是三人便一同朝着公园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梁书月虽然还是像往常一样,偶尔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停下来看看路边的野花,可心思却还是放在陈梓平身上,时不时回头看看他,眼神里依旧透着隐隐的担忧。而陈梓平和梁书源跟在后面,两人各怀心事,只是偶尔交换一个无奈又苦涩的眼神,谁也不知道这复杂的局面到底该如何去化解了 第10章 纠结 公园里,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影,宛如一幅天然的水墨画,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演奏着一曲轻柔的乐章。 梁书月像只自由自在的蝴蝶,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那藕荷色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似是在与这微风共舞。她时不时停下来俯身看看路边新开的花朵,那五颜六色的花瓣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娇艳,她忍不住轻轻嗅着那淡淡的花香,微微眯起眼眸,似是沉醉在这芬芳之中,或是好奇地仰起头观察着树上叽叽喳喳的小鸟,看着它们在枝头嬉戏玩耍,脸上洋溢着纯真又快乐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最璀璨的暖阳,明媚而动人。 而梁书源和陈梓平则默默地跟在后面,两人的心情都格外沉重,各自想着心事,脚下的步伐也显得有些沉重和迟缓。 陈梓平微微侧头,压低声音凑近梁书源,那眉头紧紧皱着,眼中满是纠结与无奈,小声问道:“你到底想好怎么跟小月说咱俩之间的事儿了没,总这么瞒着也不是个办法,纸终究包不住火,万一哪天她自己发现了,那对她的伤害只会更大。” 梁书源一脸苦涩,无奈地摇摇头,脸上的肌肉都仿佛因这苦涩而变得僵硬,低声回应道:“我也不想瞒着她,可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你也知道小月单纯又善良,一直满心期待着和你的婚约,我怕她受不住这个打击。要是她因此伤心难过,我这心里怎么过得去。” 陈梓平眉头紧皱,咬了咬嘴唇,唇色都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又说:“那你要是实在说不出口,要不……我来说吧,虽然这事儿很难办,但总不能一直让她蒙在鼓里啊,长痛不如短痛,早点让她知道也好做打算。” 恰在这时,梁书月像是感觉到了背后两人的异样,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他们,那清澈的眼眸里满是好奇,问道:“你们俩在后面悄悄嘀咕啥呢,神神秘秘的,快说给我听听呀,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事儿瞒着我呢?” 两人心里一慌,赶忙笑着掩饰道:“没有,就是看看这公园里有没有啥变化,比如新开了些什么花呀,或者有没有新增些好玩的设施之类的,随便聊聊而已。”梁书源还故作轻松地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片花丛,补充道:“你看那边的花,好像比之前开得更艳了呢,我们正说着这花儿的品种,想着你肯定喜欢。” 梁书月撇撇嘴,嘟囔了一句:“哼,就知道你们瞒着我,不说算了,肯定是有什么事儿不想让我知道呗,真不够意思。”说完,又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了,不过那脚步明显比之前慢了些,她双手背在身后,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似乎还在想着两人到底在瞒着她什么事儿呢。 三人便接着在公园里闲逛着,偶尔也会凑到一起看看公园里的景致。走到湖边时,那湖边随风摇曳的垂柳映入眼帘,细长的柳枝垂落在湖面上,随着微风泛起一圈圈涟漪,仿佛是一幅灵动的画卷。 梁书月忍不住跑过去,伸手轻轻触碰着那柔软的柳枝,转头笑着招呼两人:“哥哥,梓平哥,你们快来看呀,这垂柳好美啊,就像古诗里说的‘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呢,风一吹,感觉它们都在跳舞呢。” 梁书源和陈梓平闻言,赶忙走上前去,梁书源笑着说道:“是啊,小月,这垂柳确实别有一番韵味,看着就让人心旷神怡呢。”陈梓平也跟着点头,目光却有些游离,只是附和着说了几句夸赞的话,心思却还在那难以言说的事儿上。 又走了一段路,路过一个卖小玩意儿的小摊,摊上摆着各种各样造型别致的糖人儿,有活灵活现的小兔子,振翅欲飞的小鸟,还有威风凛凛的小老虎,在阳光下散发着五彩的光芒。 梁书月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兴奋地凑过去,拿起一个小兔子模样的糖人儿,转头看向两人,眼中满是期待地说:“哥哥,梓平哥,你们看这个糖人儿好可爱呀,我好喜欢呢,咱们买几个呗,拿在手里看着都开心呀。” 梁书源笑着应道:“好呀,小月喜欢就买几个呗,你挑挑看,喜欢哪个咱就买哪个。”陈梓平也强打起精神,说道:“嗯,确实挺有意思的,多买几个,也可以带回去给家里其他人看看呢。” 可那看似轻松的氛围下,却始终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尴尬和沉重,仿佛有一层薄纱笼罩在他们之间,任那周围的景色再美,也无法将这压抑的氛围彻底驱散。 几人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处幽静又雅致的角落,那儿摆放着几张古朴的石凳和石桌,周围环绕着郁郁葱葱的绿植,其间还点缀着各色娇艳的花草,微风拂过,花草轻轻摇曳,似是在向他们发出邀请。 梁书源抬手指了指那处空位,轻声说道:“咱们就在这儿坐会儿吧,走了这么久,也该歇歇脚了。”陈梓平微微点头,表示赞同,两人便朝着石凳走去,缓缓坐下,那动作里都透着几分沉重,仿佛身上背负着无形的重担。 梁书月却像是被那一旁的花草给勾了魂儿去,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好奇与喜爱的光芒,脚步也不自觉地朝着那边迈了过去。她先是凑近一丛盛开得正艳的月季,那粉嫩的花瓣层层叠叠,在阳光的映照下,仿佛透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很是美丽。 梁书月忍不住微微蹲下身子,纤细的手指轻轻触碰着那柔软的花瓣,脸上满是陶醉的神情,嘴里还小声呢喃着:“哇,这花儿开得可真美呀,瞧这颜色,多鲜嫩呢。” 接着,她又瞧见旁边有几株淡雅的雏菊,星星点点地散落在草丛间,虽不似月季那般艳丽夺目,却自有一番清新脱俗的韵味。 梁书月站起身来,移步过去,弯腰细细打量着它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清甜的笑容,心想:这雏菊就像一个个小精灵,在草丛里悄悄绽放着属于自己的美丽呢。 陈梓平看着梁书月的背影,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声音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该怎么办呢,每次看到她那无忧无虑的样子,我就越发觉得愧疚,感觉自己好像是个罪人,要亲手打破她的美好世界了。” 梁书源看着陈梓平,脸上满是苦涩,他微微垂着头,目光却始终追随着妹妹的身影,那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感,低声回应道:“我又何尝不是在这两难的境地里痛苦挣扎呢。每次看到小月那期待的眼神,我就恨自己陷入了这般境地,既放不下你,又不忍心伤了她,我都快被这折磨得要崩溃了。” 陈梓平咬了咬嘴唇,眼中满是无奈与挣扎,接着说道:“我明白,咱们的感情本就是在世俗的缝隙中艰难生长,可再这么拖下去,对小月也不公平,她有权利知道真相,哪怕那真相残忍得让人难以接受。咱们总不能自私地为了一时的安稳,就一直把她蒙在鼓里。” 梁书源微微抬起头,望向天边那被树叶遮挡得有些破碎的天空,那破碎的光影洒在他脸上,映出他眼底的痛苦与迷茫,仿佛想从那片天空中找寻一丝勇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我知道瞒不住的,只是一想到要亲口打破她的梦,我这心里就疼得厉害啊。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要是没有这婚约该多好,咱们就能毫无顾忌地在一起,小月也能去追寻属于她的幸福,可现实却把咱们都逼到了这进退维谷的地步。这婚约就像一道枷锁,锁住了咱们的幸福,也让我觉得对不住小月啊。” 陈梓平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满是沉甸甸的忧虑,他的目光中透着深深的无奈,说道:“可咱们终究得去面对,我想着,找个合适的时机,把咱们的感情经历,都原原本本地告诉她。虽然过程肯定艰难,但或许她能慢慢理解咱们的苦衷呢,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 梁书源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满脸担忧地说:“梓平,你说的容易,你也知道,小月对感情的事看得很重,这突然之间知晓咱们之间的真相,我她怕是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说不定会觉得咱们背叛了她,从此心生怨恨,那咱们可就成了她痛苦的根源了,我真的不敢去想那样的后果。” 陈梓平握紧了拳头,似是在给自己鼓劲,又说道:“我也怕那样的结果,可长痛不如短痛,虽然这过程可能漫长又痛苦,但总比一直拖着要强。我们现在这样瞒着她,她心里其实已经起疑了,她那么聪明,迟早会察觉到不对劲儿的。与其等她自己去发现那残酷的真相,还不如咱们主动跟她说清楚。” 梁书源沉默了片刻,像是在心里权衡着利弊,最终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那点头的动作都显得有些沉重,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此时,两人的目光依旧紧紧地黏在梁书月的背影上,那背影在斑驳的光影里,显得有些孤单又落寞,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他们的心尖上,让他们的心里一阵阵地抽痛。 梁书源看着妹妹,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混杂在一起。那婚约的存在,就像是一根刺,扎在他和陈梓平的感情里,每次想到陈梓平被这份约定束缚着,他就觉得胸口闷得慌,仿佛有一团火在那里灼烧,疼痛难忍。 他深知妹妹从小就是个心思细腻又重感情的人,自己作为哥哥,本应是她最坚实的依靠,可如今,却因为自己的感情,要让她面临可能心碎的局面,他的心里满是愧疚,觉得自己仿佛是个残忍的刽子手,正举着刀,悬在妹妹那充满期待的心上,只要那真相落下,便是鲜血淋漓的伤害。 他曾无比坚定地决定,无论世俗如何反对,都要和陈梓平在一起,那份坚定在无数个夜晚给了他勇气,让他坚信他们能冲破重重阻碍。 可当真正要面对妹妹的时候,他才发觉,这份坚定里掺杂了太多的无奈与苦涩,每向前一步,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挣扎,仿佛有无数双手在拉扯着他,让他进退两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陈梓平同样满心煎熬,他望着梁书月,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他对梁书月只有兄妹之情,可那份婚约却将他们看似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让他觉得无比沉重,如同背负着一座无法卸下的大山。 而他与梁书源之间的感情,是那般真挚而热烈,早已在心底深深扎根,成为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就像那生长在悬崖边的藤蔓,即便环境艰难,却依旧顽强地攀附着,不愿松开。 他既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去维持那有名无实的婚约,又实在不忍心伤害梁书月,让她那美好的幻想破灭。 每次看到梁书月那灿烂的笑容,他心里的愧疚就如同潮水般涌来,觉得自己仿佛偷走了她的幸福,如今要亲手将这残酷的真相摆在她面前,那感觉就像是自己站在了悬崖边,往下一望,便是无尽的愧疚深渊,让他害怕又彷徨,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面对。 而梁书月,虽然没有再回头去追问两人,但心里的疑问却像藤蔓一般,疯狂地生长着。她总觉得哥哥和梓平哥今天格外奇怪,那偷偷摸摸嘀咕的样子,还有那欲言又止的神情,都让她觉得透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她一边佯装欣赏着公园里的景致,一边在心里暗自思忖着:“他们到底瞒着我什么事儿呢?看他们那沉重的模样,肯定不是小事儿呀,难道是和我有关?可为什么不肯跟我说呢,难道是怕我担心?还是说……是我不想知道的坏事儿呢?” 她越想越觉得心里没底,脚步也变得愈发迟缓了,原本轻快的步伐仿佛被灌了铅一般沉重。 可她又不想表现得太过明显,只能强撑着那看似轻松的表象,只是那萦绕心头的疑惑,怎么也驱散不开,如同那阴霾的乌云笼罩在心头,让她原本欢快的心情,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就连那周围美丽的景色,此刻在她眼中都似乎失了几分颜色。 三人就这般各怀心事,那湖边随风摇曳的垂柳,在风中轻轻摆动着枝条,像是在无声地叹息着他们之间复杂又纠结的情感,每一次摆动,都仿佛在诉说着这难以言说的无奈。 他们仿佛陷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中,越挣扎,那网就收得越紧,而未来究竟会走向何方,他们谁也无法预知,只能在这充满尴尬与沉重的当下,一步一步地艰难前行着,每一步都带着满心的纠结与无奈,那看不见的羁绊,紧紧地缠绕着他们,让他们在这看似美好的春日公园里,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惬意与轻松。 玩了一会儿,梁书月的肚子突然“咕噜噜”叫了几声,那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格外清晰,她先是一愣,随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肚子,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她走到梁书源和陈梓平面前,红着脸说道:“我这肚子都开始抗议了,好饿呀,咱们去吃东西吧,我都感觉没力气走路了呢。” 梁书源见状,赶忙笑着打趣道:“你这小馋猫,行,咱们这就去找个好吃的地儿,好好犒劳犒劳你这小肚子。”说着,还伸手轻轻刮了刮梁书月的鼻子,试图让这氛围变得轻松些。 陈梓平也跟着笑了笑,嘴角微微上扬,只是那笑容里仍透着一丝勉强,附和道:“对呀,我也有点饿了呢,已经快到中午了,确实该吃点东西补充补充能量了。” 梁书月微微歪着头,看着两人,眼中带着一丝疑惑,问道:“哥哥,梓平哥,你们俩今天怎么都怪怪的呀,是不是有啥心事呀?连笑都笑得这么不自然呢,你们可别瞒着我哦,要是有难处,咱们一起想办法嘛。” 梁书源心里一紧,脸上的笑容却依旧维持着,说道:“哪有呀,小月,我们能有什么心事呀,就是走得有点累了,可能没什么精神,你别瞎想啦,咱们赶紧去找吃的吧,你不是都饿了嘛。” 陈梓平也赶忙点头,说道:“是啊,小月,真没什么事儿,你就别操心了,咱们先去填饱肚子,吃饱了才有劲儿接着逛呀。” 梁书月看着两人,心里虽然还是存着疑问,但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了,便应道:“好吧,那咱们快走吧,我都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呢。” 于是,三人便朝着公园外走去,那繁华的沪上街头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热闹非凡。街边的店铺琳琅满目,各种美食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可他们三人却依旧沉浸在各自的心事里,那隐藏在心底的感情纠葛,依旧如影随形,如同那甩不掉的尾巴,时刻提醒着他们那复杂又棘手的处境。 第十一章 支持 街边店铺林立,五光十色的招牌在阳光下闪烁着,散发着各自独特的魅力,仿佛都在争着吸引过往行人的目光。 而梁书月、梁书源和陈梓平三人,就这般怀揣着各自沉甸甸的心事,行走在这热闹的街头。从公园里出来后,那萦绕在他们心间的尴尬与沉重,丝毫没有因为这外界的热闹而有所消散,反倒像是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越发紧紧地笼罩着他们。 梁书源抬眸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街边一家装潢精致的西餐厅上。那西餐厅的店面有着欧式风格的雕花门窗,透过明亮的玻璃,可以看到里面摆放着整齐的桌椅,环境看上去优雅而静谧,暖黄色的灯光从里面透出来,给人一种别样的温馨之感。 他微微顿住脚步,看着那西餐厅,犹豫了一下,还是提议道:“要不咱们去吃西餐吧,好久没吃了,感觉还挺不错的呢。” 陈梓平听了这话,微微皱眉,心里暗自思忖着西餐那偏西式的口味,怕梁书月吃不惯,便说道:“西餐啊,我倒是都行,就是怕小月吃不惯呢,要不还是吃中餐吧,选择也多些。” 梁书月却没太在意这些,她此刻心思本就被两人之前那奇怪的表现给占据了大半,只是随意地想了想,便说道:“我西餐中餐我都挺喜欢的,要不咱们就去吃西餐吧,偶尔换换口味也挺好的呀。” 三人便抬脚朝着那家西餐厅走去,推开门,一阵舒缓的音乐悠悠传来,仿佛是在轻轻诉说着浪漫与惬意。 餐厅里的环境果然如从外面看到的那般优雅,灯光柔和而温暖,洒在光洁的地面和摆放精致的餐桌上,营造出一种让人放松的氛围。周围的墙壁上挂着几幅欧式风格的油画,更添了几分艺术气息。 可他们三人却无心欣赏这惬意的氛围,只是径直走向靠窗的一处空位,那位置既能看到街边的街景,又相对安静些,似乎很适合他们此刻复杂又纠结的心境。 找到位置坐下后,服务员很快便递上了菜单,那菜单的封面是皮质的,摸起来手感极佳,翻开里面,一页页印着精美的菜品图片,每一道菜看上去都仿佛是一件艺术品,令人垂涎欲滴。 梁书月接过菜单,原本有些沉闷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她像是暂时忘却了之前的那些疑惑与烦恼,兴致勃勃地看着上面那些精美的菜品图片,兴奋地说道:“好多好吃的呀,这个牛排看着好诱人,煎得恰到好处的牛排,旁边再配上几颗翠绿的西兰花和鲜艳的小番茄,看着就很有食欲呢。还有这个意面,那浓郁的酱汁裹在面条上,感觉也很不错呀,哥哥,梓平哥,你们想吃什么呀?” 梁书源接过菜单,目光随意地在上面扫视了一圈,最后手指落在一道菜品上,说道:“我就吃这个吧,看着还挺合我口味的。” 陈梓平也简单看了看,选了一道菜,然后对着梁书月温和地说道:“我也选好了,小月,你喜欢吃就多点些,别饿着自己了呀。” 在等餐的过程中,那原本就压抑的氛围似乎又浓重了几分,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一点点收紧那笼罩在他们周围的阴霾。 梁书月本就心思细腻,此刻更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异样的氛围,她缓缓放下手中原本无意识把玩着的餐具,抬起眼眸,目光在梁书源和陈梓平脸上一一扫过,一脸认真地说:“哥,梓平哥,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今天从在公园里开始,你们就一直怪怪的,我也不是小孩子了,要是真有什么事儿,你们就跟我说吧。” 梁书源和陈梓平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皆是闪过一丝慌乱与纠结,那眼神交汇的瞬间,有无数复杂的情绪在其中涌动,随后又赶忙移开了目光,害怕被梁书月看穿心底那藏得极深的秘密,又似是两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直面那探寻的目光。 梁书源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可那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他带着一丝勉强的笑意说道:“你这丫头,就是爱瞎想,我们能有什么事儿瞒着你,真就是最近太累了,状态不太好,你别想太多了啊。” 陈梓平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小月,你哥说得没错,你看咱们今天在公园里逛了半天,体力都消耗得挺多的,哪还有别的心思,你就安心等着美食上桌,吃饱了,咱们好继续去玩。” 梁书月却并没有被轻易糊弄过去,她微微皱起眉头,那好看的眉心处拧成了一个小小的疙瘩,语气也变得有些急切起来,带着一丝委屈说道:“你们别把我当小孩子哄了好不好,我能感觉出来,你们肯定有事儿瞒着我,而且肯定不是小事儿。咱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分了呀,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梁书源脸上那勉强维持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苦涩,那苦涩像是从心底蔓延开来,爬满了他的整张脸。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又觉得此刻无论说什么,都可能是欲盖弥彰,那到嘴边的话就像被什么给哽住了,一时之间竟陷入了沉默,只是那紧抿的嘴唇和微微颤抖的双手,暴露了他内心的挣扎。 陈梓平见状,咬了咬牙,嘴唇都被咬得微微泛白了,他斟酌着言辞,缓缓说道:“小月,其实……其实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只是这事儿有些复杂,我们怕你听了会不开心,所以才想着先不说的。但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们……我们确实是在为一件事儿烦恼呢,不过现在在这儿也说不清楚,等吃完饭,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再慢慢跟你讲,好不好?” 梁书月一听这话,心里越发好奇了,那好奇心就像被点燃的火苗,在心底熊熊燃烧起来,同时也隐隐有些不安,她追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儿呀,还得找个安静的地方说,梓平哥,你现在就先透露一点呗,不然我这顿饭都吃不安心呀。” 陈梓平面露难色,求救般地看向梁书源,那眼神里满是无奈与无助,梁书源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压低声音说道:“小月,是关于……关于梓平哥和你的婚约的事儿,不过你先别急,等吃完饭咱们好好说,你现在就安心吃饭,嗯?” 梁书月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那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像是被一层惊愕的迷雾笼罩着,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和自己婚约有关的事儿,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可看着哥哥和梓平哥那凝重的神情,她也知道此刻追问下去可能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强压下心头的疑惑与不安,轻声说道:“那……那好吧,等吃完饭再说,我听你们的就是了。” 此时,餐厅里依旧是那舒缓的音乐在流淌,周围的人们或是轻声交谈,或是享受着美食,一片祥和的氛围,欢声笑语仿佛是这餐厅里的主调,可他们这一桌却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着,那压抑的气息几乎要凝结成实质,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三人各怀心事,默默地等待着餐点上桌,只是那原本让人期待的美食,此刻在他们眼中,似乎也没了多少吸引力,那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餐点,仿佛只是一堆毫无意义的摆盘,他们的心思,早已被那即将要揭开的秘密给牢牢占据了,哪还有心思去品味美食的滋味呢。 不一会儿,餐点陆续被端了上来,牛排滋滋作响,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意面那浓郁的酱汁味道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可梁书月却只是机械地拿起餐具,随意地吃了几口,便没了胃口,那食物到了嘴里,也如同嚼蜡一般,毫无滋味。 她的眼神始终有些游离,脑海里不断猜测着到底是婚约的什么事儿,让哥哥和梓平哥如此为难,如此难以启齿,那心里的不安就像野草般疯长着,怎么也压不下去。 梁书源和陈梓平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们同样味同嚼蜡,只是为了不让梁书月起疑,勉强往嘴里塞了一些食物,那吃饭的动作都显得有些僵硬,每一口吞咽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那顿饭吃得格外漫长,每一分钟都像是在煎熬,时间变得缓慢起来,而他们之间那错综复杂的情丝,也随着这顿饭的进行,越发缠绕得紧密起来。 就如同一个解不开的死结,等待着他们去尝试解开,只是谁也不知道,那最终的结果,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又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至于,那未知的恐惧与纠结,就像浓重的夜色,一点点吞噬着他们的心,让他们在这看似温馨的西餐厅里,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暖与轻松。 梁书月看着盘中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食物,那原本应该让人垂涎欲滴的牛排,此刻只孤零零地躺在盘中,意面也因为搁置了一会儿,酱汁都有些凝结了,失去了方才刚端上桌时的诱人模样。 她只觉得心头那股烦闷越发浓重,仿佛有一团沉甸甸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那里,怎么也驱散不开。 她轻轻放下餐具,那餐具与餐盘触碰,发出一声轻微的“叮当”声,在这略显压抑的氛围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随后,她缓缓站起身来,微微整理了一下裙摆,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低声说道:“哥,梓平哥,我去下洗手间。”说罢,便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朝着餐厅角落的洗手间方向走去。 待梁书月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陈梓平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看向梁书源,他刻意压低了声音,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质问意味,说道:“书源,等会儿小月回来,咱们就把事情告诉她,总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啊。小月应该已经察觉到不对劲儿了,再瞒下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梁书源同样眉头紧锁,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梓平,我……我还是觉得现在说不合适啊。我心里实在没底,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万一她真的接受不了,那后果不堪设想啊,我……我实在是不敢冒这个险呀。” 陈梓平一听这话,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诧异与不解,他微微抬高了些声音,却又怕被旁人听见,赶忙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注意这边,才又继续说道,只是那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几分克制不住的急切:“你到底在犹豫什么,难道你真想就这么一直拖着,让咱们彼此错过吗?我对你的感情是真心实意,也想和你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不用再这样遮遮掩掩,担惊受怕的。可现在这样瞒着小月,对她也不公平,她有权利知道真相。” 梁书源面露痛苦之色,他咬了咬嘴唇,低声回应道:“梓平,我当然不想咱们错过啊,我对你的感情又何尝不深呢。只是我这心里乱得很,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陈梓平咬了咬牙,脸上的神情愈发坚定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与决然,说道:“你要是实在说不出口,那我来说好了。长痛不如短痛,早点把话说开了,也好做打算,总不能一直这样耗着吧。虽然这过程可能会很难,小月或许一时接受不了,但总比一直让她蒙在鼓里要强啊。我们不能因为害怕面对,就一直逃避下去。” 梁书源却赶忙摆了摆手,连连摇头,那动作显得有些慌乱,说道:“不行,梓平,你再等等,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现在就说,我怕后果不堪设想啊。咱们得找个更合适的时机,好好斟酌一下该怎么措辞,怎么去跟她解释,这样贸然说出来,我真的不敢想象会变成什么样啊。” 陈梓平这下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他眼中满是怒火,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却又赶忙压低,带着几分压抑着的愤怒说道:“还要等多久?难道要等到我真的和小月结婚那天吗?到那时候,一切都晚了呀!你怎么就这么瞻前顾后的,咱们的感情难道就要一直这样被藏着掖着吗?你知道我每天都在受着煎熬,想着怎么面对这复杂的局面,可你却总是犹犹豫豫的,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梁书源也来了脾气,他眉头一挑,提高声音反驳道:“陈梓平,你别无理取闹行不行,我这还不是为了大家好,你以为我心里好受吗?我比你更纠结,更痛苦啊!这事儿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啊,一旦说出来,咱们之间的关系可就全乱了呀,不仅是小月那边,还有两边的家族,世俗的眼光,哪一个不是重重的阻碍啊,你怎么就不能理解我的难处呢?” 陈梓平冷笑一声,他咬着牙,声音里压抑着满满的愤怒,说道:“又来了,当初那些让我不要顾虑婚约的话是谁说的?我们难道就不能像程言他们一样吗?你要知道,咱们的感情也是被张哥他们认可的啊,可你现在倒好,畏畏缩缩的,你就是个胆小鬼,空有当初那番豪言壮语,一到真事儿上就怂了!” 梁书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些过往说过的话此刻就像耳光一样,狠狠扇在他的脸上,他嘴唇颤抖着,好一会儿才涨红着脸争辩道:“你拿程言和陆瑾跟咱们比,可情况根本不一样啊!我们两边面对的是家族的态度,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算有他们几位的支持,可一旦咱们处理不好,引发的连锁反应根本不是你能想象的,我这是谨慎,不是胆小!” 陈梓平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他往前逼近一步,手指直直地指向梁书源,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大声说道:“谨慎?我看你就是给自己的懦弱找借口罢了。我们有这么多人支持,本就多了几分底气,可你却只想着那些还没发生的糟糕结果,连尝试都不敢,梁书源,你太让我失望了!” 梁书源也急了,他眉头紧皱,提高声音反驳道:“陈梓平,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只想着现在痛快了,把事情挑明,可后续呢?小月要是因此恨我一辈子,我这心里的愧疚得伴随我一辈子啊!两边家族要是闹得不可开交,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得多少年才能修复?咱们的感情重要,可这些我也不能不顾及啊。你光指责我,那你倒是说说,要是真按你说的做了,这些问题你打算怎么解决?” 陈梓平瞪着梁书源,眼神里满是失望与不甘,他咬着嘴唇,过了片刻才说道:“我当然知道会有问题,可问题不都是解决出来的吗?咱们先坦诚地跟小月把事情说清楚,然后再一起去面对家族那边,我们总能找到一个折中的办法啊。可你倒好,连第一步都不敢迈出去,就怕这怕那的,难道咱们就要永远活在这见不得光的感情里吗?我可不甘心,梁书源,你要是不敢,那我只能自己去面对了,哪怕最后结果不好,我也不想留下遗憾!” 梁书源一听这话,心里猛地一揪,他知道陈梓平的性子,一旦决定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他赶忙拉住陈梓平的胳膊,急切地说道:“梓平,你别冲动啊,我不是说不管了,只是想再找个更稳妥的时机。你一个人去面对,那得多难啊,咱们既然相爱,肯定得一起承担才行。我承认我刚才态度不好,可我也是心急,怕把事情搞砸了,你再给我点时间,咱们一起好好商量商量,肯定能想出个万全之策的。” 陈梓平看着梁书源那着急又慌乱的模样,心里的怒火消减了些,可还是一脸严肃地说道:“梁书源,我给你的时间已经够多了,这次我希望你能尽快下定决心。我不想再这么拖下去了,我经不起这么耗,我也不想最后咱们的感情就这么在犹豫和拖延中消散了。我等你的答复,希望你别再让我失望了。” 两人静静地相对而立,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他们这般对峙的模样,自然而然地引来了周围人好奇又探究的目光。 方才那激烈的争吵虽说暂时平息了下去,可那如高山般横亘在他们面前的难题,却依旧棘手得让人头疼不已 然而,他们却没注意到梁书月已经从洗手间回来了。 梁书月刚走到桌旁,就察觉到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她一脸疑惑地看着两人,那好看的眼眸里满是惊讶与不解,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呀?怎么吵起来了呢?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我去了趟洗手间,就变成这样了呀?” 陈梓平和梁书源听到声音,皆是一愣,两人对视一眼,有慌乱,有尴尬,还有一丝被撞破的窘迫。随后,他们赶忙齐声说道:“没事,小月,就是随便争论了两句,没什么大不了的。”那话语说得极快,像是生怕梁书月再多问什么似的。 陈梓平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显得有些牵强。 他看向梁书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说道:“小月,我今天可能是太累了,这会儿感觉有些乏了,想早点回家休息,就不能陪你了啊,你和书源哥接着玩吧。”说完,也不等梁书月回应,便匆匆起身,动作显得有些急促慌乱,椅子在地上被蹭出一阵轻微的声响。 他头也不回地往餐厅外走去,那背影竟透着几分狼狈与落寞,在餐厅那暖黄色的灯光映照下,显得越发孤单。 梁书月看着陈梓平离去的背影,又转头看向气呼呼的梁书源,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了,她皱着眉头,眼神里透着一股倔强,语气里也带上了几分不满,问道:“哥,别瞒我了,我都看出来了,刚才在公园里你们就怪怪的,现在又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嘛?你们可别把我当傻子,有什么事儿不能跟我说清楚呢?” 梁书源心里一紧,脸上却还强装着镇定,只是那微微颤抖的嘴角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他说道:“没有啊,小月,真没什么事儿,就是刚才和梓平有点小分歧,你别瞎想了啊。咱们兄妹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呀,你就别多问了,好好吃饭就行。” 梁书月却不肯罢休,她走上前,伸手拉住梁书源的胳膊,那力度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执着,眼神紧紧地盯着梁书源,追问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们今天这表现太反常了,我要是还察觉不出来,那我才是真傻呢。” 梁书源看着妹妹那透着倔强与执着的眼眸,心里清楚,再怎么隐瞒,这层窗户纸今日怕是也得捅破了。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气声在这略显静谧的空间里回荡着,满是无奈与苦涩,也承载了这段日子以来所有的挣扎与煎熬。 他缓缓地微微低下头去,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眼底的复杂情绪。 沉默就这般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他一遍又一遍地权衡着利弊,试图找到一个能将伤害降到最低的方式去诉说这一切。 良久,他才缓缓抬起头来,鼓起了极大的勇气,说道:“小月,我……我知道,今天这事儿,我也不想在瞒着你了,还是决定跟你坦白吧。其实……其实我和陈梓平。我们已经在一起了。”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有些艰难地组织着那接下来如千斤重般的话语。 过了好一会儿,又继续说道:“我知道我们这般,是违背了世俗常理,也实实在在地违背了你和他之间的婚约,但我这心里啊,乱得厉害,每日每夜都备受煎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开口道出这一切,我害怕伤了你的心,又实在舍不得放下对梓平的感情,所以……所以才一直瞒着你,让你蒙在鼓里这么久,是哥哥对不起你啊,我……我感觉我就像是个自私的贼,生生地抢了本属于你的未婚夫,我真的很愧疚。” 梁书源的眼眶微微泛红,那眼中满是自责与痛苦交织的神色,他静静地看着妹妹,等待着她的反应。 梁书月听了这话,并没有如梁书源预想中那般震惊,相反,她出奇地冷静,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很是平静,轻声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儿呢。”说着她就拿起刀叉继续吃起了东西。 梁书源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梁书月,那表情就像是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儿一样,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问道:“小月,难道你不生气吗?我们这样瞒着你,还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你怎么能这么平静呢?我还以为你知道了会特别难过,特别恨我们呢。” 梁书月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说道:“这有什么可生气的呀,感情的事儿本来就勉强不来嘛。其实我早就知道梓平哥不喜欢我,只是迫于无奈才维持着那份婚约罢了。之前也问过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只是让我没想到是,他喜欢的人竟然是你,我的亲哥哥。虽然之前有过期待,可相处下来,我也能感觉到他对我并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感情呀。只是你们也太不把我当回事儿了,这么大的事儿,居然一直瞒着我,要不是我今天一直追问,你们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呀?你们这样做,真的让我挺失望的呢。” 说着,梁书月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又皱了起来,往嘴里塞了一块牛肉,看着梁书源说道:“我的好哥哥,这下可怎么办呀,梓平哥被你气跑了,你这老婆也没了呀。” 梁书源听了妹妹这半是打趣半是埋怨的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又是尴尬又是着急,赶忙说道:“小月,你就别打趣哥哥了,现在都火烧眉毛了,我这心里正乱着呢,哪还有心思顾得上那些。我刚刚和梓平确实吵得挺凶的,我这一时冲动,没控制好脾气,也不知道他这会儿气消了没,我……我这就去找他,好好跟他道个歉,把事儿说清楚啊。” 梁书月咽下嘴里的牛肉,轻轻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语气里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说道:“不是我说你呀,平时看着挺沉稳的一个人,怎么一到这事儿上就乱了分寸呢?梓平哥的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他最讨厌别人犹犹豫豫的了,今天你那态度,肯定是把他给伤着了呀。你可得好好去哄哄,别真因为这点事儿,让你们之间产生什么解不开的疙瘩,那可就糟了。” 梁书源听了妹妹的话,一时之间竟有些哭笑不得,同时也为妹妹的豁达感到既愧疚又欣慰,他挠了挠头,一脸无奈地说道:“小月,我这一时也乱了分寸,都怪我,把事儿弄成这样了,我这脾气一上来,就没控制住,也不知道梓平现在气成什么样了呢。” 梁书月拍了拍梁书源的肩膀,像个小大人似的安慰道:“你也别太自责了,事儿既然已经这样了,咱们就一起想办法解决呗。不过你可得好好跟梓平哥道个歉呀,刚才我看他走的时候,挺生气的呢。你俩好好沟通沟通,说不定他气消了,也就原谅你了呀。” 梁书源满是感激地看着梁书月,眼中似有微光闪烁,他声音带着几分动容,说道:“小月,谢谢你,我原以为你知晓这事后,会哭闹着斥责我,却没想到你这般豁达。” 梁书月却摆了摆手,目光里透着一股认真劲儿,催促道:“现在可不是跟我说这些的时候呀,你赶紧去找梓平哥吧,把心里的话都跟他说开了,可别让这误会越积越深。你俩之间那感情来之不易,别因为一时意气用事就给弄散了,那多可惜呀。” 梁书源赶忙点头,应声道:“是是是,我这就去,不能再耽搁了。只是这婚约的事儿,毕竟也牵扯到你,我这心里还是放不下,总觉得让你受委屈了。” 梁书月微微皱了皱眉头,语气坚定地说道:“你就别操心婚约这事儿了,交给我就行。我心里早有了打算,这事儿本就是个形式罢了,既然大家心里都清楚各自的感情归属,那也没必要再强求什么。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和家里人说清楚的,你和梓平哥就安心处理好你们之间的关系,别为我顾虑太多了。” 梁书源面露犹豫之色,担忧地说道:“小月,这怎么行呢,婚约毕竟是大事,关乎家族颜面,还牵扯到诸多方面,你一个人去面对,我实在是不放心啊,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和家里人解释解释?” 梁书月轻轻摇了摇头,拍了拍梁书源的胳膊,安抚道:“哥,你就别添乱了,你这会儿去找梓平哥才是最要紧的事儿呀。家里那边我心里有数,你也知道我向来有自己的主意,而且我会选个恰当的时机,好好跟长辈们说一说,让他们明白感情这事儿强求不得,相信他们也会理解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现在你赶紧去把梓平哥找回来,可别让他等太久了,万一他又生闷气不理你了,那可就麻烦了。” 梁书源听了妹妹的话,心里虽然还是有些忐忑,但看着梁书月那笃定的模样,便只好应道:“那好小月,我这就去找他,只是你这边要是遇到什么难处,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哥哥啊,可千万别自己扛着。” 梁书月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知道啦,你快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希望你和梓平哥能尽快和好如初呀,到时候咱们再坐下来一起商量后续的事儿。” 梁书源这才转身,快步朝着餐厅外走去,那脚步带着急切,每一步都仿佛承载着他想要挽回与陈梓平感情的决心。 梁书月站在原地,望着哥哥离去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心里默默盘算着该如何跟家里人提及婚约的事儿,她知道这绝非易事,但为了哥哥和陈梓平的幸福,她愿意去尝试,去努力化解这看似棘手的难题。 第12章 信任 夜色浓稠如墨,昏黄的路灯在雾气中晕出一圈圈朦胧的光影,洒在寂静的街道上。 电话亭里,梁书源的身影显得那般焦灼,额头上已然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它们顺着脸颊滑落,一滴又一滴,悄无声息地滴落在那有些陈旧的长衫领口处,晕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他紧紧握着电话听筒,听筒那端传来陈梓逸带着几分无奈的声音:“梓平确实没回家,从早上出去就没了踪影,我也正着急呢。” 梁书源的声音都因为焦急而微微颤抖了,急切问道:“逸哥,那你知道他会去哪儿吗?今天我和他闹了些不愉快,我真怕他出什么事儿啊。” 陈梓逸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似是在斟酌言辞,而后缓缓说道:“书源,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讲,梓平他拒绝跟书月结婚,是因为你吧?毕竟,咱们都是相处这么久了,梓平的心思,我多少能看出来些。” 梁书源像是被这话击中了一般,整个人愣在原地,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磕磕巴巴地说道:“逸哥,我……我只是一直不敢去面对,今天更是没处理好,可现在我只想着赶紧找到他,我想告诉他我不是他想的那种人,你再帮我想想,他有可能去的地方。” 陈梓逸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这会儿也实在想不出他能去哪儿,你也知道他这人,心里一不痛快,就爱找个清净地儿自己待着,说不定去了哪个郊外的偏僻角落,书源,你既然知道他的心意,往后可得好好待他,别再让他这般伤心了。” 梁书源连连点头,哪怕陈梓逸看不到,他也急切地回应着:“逸哥,你放心,我今日已然想明白了,往后定不会再让他受委屈,只是当下得先找到他才是。我这就再去寻寻,要是有了他的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陈梓逸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梁书源却依旧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愣在原地好一会儿,那“嘟嘟”的忙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声声敲打着他的心,可他此刻已无暇顾及,满心都是要尽快找到陈梓平的急切。 “梓平,你到底在哪儿啊……”梁书源喃喃自语着,抬脚便朝着大街上奔去,那步伐慌乱又急促,带起一阵风,吹得街边小摊上的纸张簌簌作响。 他沿着热闹的街道一路寻找,目光在来来往往的行人脸上急切地搜寻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是陈梓平的身影。 周围的世界仿佛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黄包车夫拉着车吆喝着跑过,车上的乘客或谈笑风生或面无表情;街边的店铺里,伙计们忙着招呼客人,讨价还价之声此起彼伏;穿着各式旗袍、洋装、长衫的男男女女们,在这夜色下演绎着属于他们的生活百态,可梁书源的眼中只有那一个心心念念的人。 不知不觉,他跑到了一处较为繁华的路口,这里人来人往,更为热闹喧嚣。梁书源喘着粗气,拉住一个路人便焦急地问道:“劳驾,请问您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模样清俊,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啊?” 那路人被他这突然一拉,吓了一跳,待看清他的模样后,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回道:“没瞧见,你快松开我呀,我还有事呢!”说着便甩开梁书源的手,匆匆走了。 梁书源失望地松开手,继续朝前跑去。就在这时,他瞧见了正在巡逻的陆瑾。陆瑾一身警服,身姿挺拔,正和身边的警员说着什么,看到梁书源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面露疑惑,迎上前去问道:“梁书源你这是怎么了?如此慌张,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梁书源赶忙跑到陆瑾跟前,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急切地说道:“陆瑾,我在找陈梓平,你有没有看见他呀?” 陆瑾微微皱眉,思索了一下后摇了摇头道:“我没看见啊,不过你这急成这样也不是办法,要不我让我的弟兄们帮你一起找找?人多眼杂,说不定很快就能有消息了。” 梁书源却毫不犹豫地摆了摆手,眼中满是焦急与执着,说道:“不用了,陆瑾,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是自己找吧,我怕人多了反而会惊扰到他,我知道他现在心里肯定不好受,我得尽快找到他才行啊。” 陆瑾看着梁书源那心急如焚的样子,心中虽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此刻不是追问的时候,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那好吧,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一声。” 梁书源感激地点了点头,又匆匆转身融入了人群之中,继续他那近乎疯狂的寻找。 时间一点点过去,梁书源感觉自己的体力在不断地消耗,双腿越来越沉重,可他依旧咬着牙,不肯停下脚步。 路过一家点心铺子时,他又遇见了正在买东西的柳婉清。柳婉清身着一件黑色的旗袍,外搭一件白色的针织披肩,显得温婉动人,她正拿着一包点心,准备付钱,抬眼便看到了梁书源那狼狈的样子,不禁惊讶地问道:“梁书源。你这是怎么了呀?这般匆忙,可是有什么急事?” 梁书源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赶忙问道:“嫂子,你有没有看见梓平啊?我到处都找不到他,都快急疯了。” 柳婉清轻轻摇了摇头,一脸关切地说道:“我没看见,他是出什么事了吗。” 梁书源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们吵架了,但我必须得找到他,因为这件事是我没处理好,我怕他想不开啊。” 柳婉清微微皱眉,便安慰道:“那你也先歇一歇吧,别把自己累坏了,或许可以去他平日里爱去的地方找找看呀。” 梁书源听了这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一亮,赶忙说道:“多谢嫂子提醒,我这就去看看。”说完,便又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了。 此时的陈梓平,正坐在城郊一座荒废古宅的庭院里。这古宅曾经也是辉煌一时,如今却只剩残垣断壁,满院的荒草在夜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陈梓平靠着一根柱子,眼神空洞地望着天上那半遮半掩的月亮,手里还拿着一个酒壶,时不时仰头灌上一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却似乎怎么也浇不灭他心中的烦闷与痛苦。 “梁书源啊梁书源,你为何总是这般优柔寡断……”陈梓平喃喃自语着,声音带着一丝醉意和浓浓的苦涩,“我们的感情,难道就只能被那世俗的婚约、家族的意愿给束缚住吗?我不甘心啊……” 他想起两人年少时,一同在那洒满阳光的庭院中嬉戏玩耍,梁书源总会笑着护着他,不让旁人欺负了去,那时的日子简单又快乐,满心满眼都是彼此纯粹的情谊。 后来一同考入番州,在严苛的训练里,他们相互扶持,一起摸爬滚打,每一个晨曦微露的清晨,都是彼此鼓励的话语伴他们开启艰苦的训练;每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又是互相探讨战术、交流心得的时光让他们忘却了训练的疲惫。 而北伐那段日子,更是刻骨铭心。枪林弹雨中,他们背靠着背,将生死都托付给了对方。陈梓平犹记得,有一次他们被敌人包围在了一个小村庄里,子弹在耳边呼啸而过,硝烟弥漫了双眼,可梁书源紧紧握着他的手,目光坚定地说:“梓平,别怕,有我在,咱们定能冲出去!”那时候的梁书源,果敢无畏,仿佛是他心底最坚实的依靠,他们一路拼杀,最终成功突围,那热血与共的岁月,让他坚信他们的情谊可以跨越一切。 可如今,为何面对家族婚约这等事,梁书源却变得这般犹犹豫豫,让他的心好似坠入了冰窖一般。 梁书源顺着记忆,朝着他们曾经一起去过的那些地方一一寻去。先去了那间常去的书局,书局里依旧是那熟悉的书卷气息,只是那个总是会和他一起在书架间穿梭,为了一本好书而争论不休的人却不在;又跑到了城外的湖边,湖边的垂柳依依,湖面在月色下波光粼粼,可往昔两人并肩漫步、互诉衷肠的画面却只能在脑海中浮现,现实里只有他孤单的身影。 就在梁书源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那座城郊的古宅。那是他们偶然发现的一处静谧之地,曾经还打趣说,要是哪天这世上太喧嚣,太让人烦恼了,就来这儿躲一躲,让这古旧的宅子把那些烦心事都隔绝在外。 梁书源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不顾身体的疲惫,加快脚步朝着城郊奔去。那城郊的路并不好走,崎岖不平,四周黑漆漆的,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夜枭叫声,透着几分阴森恐怖,可他此刻哪还顾得上这些,一心只想快点赶到那古宅,看看陈梓平是不是在那里。 当他终于来到古宅前时,那斑驳的大门紧闭着,透着一股陈旧衰败的气息。梁书源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那扇门,门轴发出“嘎吱”一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他走进院子,借着微弱的月光,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陈梓平正坐在角落里,手中的酒壶歪倒在一旁,整个人看上去落寞又孤寂。 “梓平……”梁书源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快步朝着陈梓平走去。 陈梓平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来,醉眼朦胧中看到是梁书源,先是一愣,随后自嘲地笑了笑,说道:“你怎么找来这儿了?我还以为……以为你不会再来找我了呢。” 梁书源走到陈梓平身边,蹲下身子,看着眼前这个满脸醉意却难掩痛苦的人,眼眶泛红,满是心疼,伸手轻轻握住陈梓平的手,说道:“梓平,我找了你好久好久,我都快急疯了,我怎么可能不来找你啊。今天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犹犹豫豫的,忽略了你的感受,你原谅我好不好?” 陈梓平微微晃了晃脑袋,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他抽回自己的手,眼神中透着一丝倔强和痛苦,说道:“原谅你?梁书源,你知道我今天有多难过吗?我满心欢喜地想着我们能一起面对一切,可你呢,在关键时候却退缩了,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梁书源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满是懊悔,他咬了咬嘴唇,急切地说道:“梓平,我真的知道错了,经过今天这一遭,我彻底想明白了,没有你,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快活的。那些家族的期望、世俗的婚约又算得了什么,我只在乎你,我不能失去你啊。我发誓,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不会再退缩了,我会和你一起面对,我们再也不分开了,你相信我好不好?” 陈梓平看着梁书源那真诚又急切的模样,心中那坚硬的防线渐渐有了一丝松动,他眼中蓄满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声音带着哭腔说道:“你说得倒好听,可咱们的感情,家里那边根本就不会同意啊,这婚约也不是说能取消就能取消的,我们该怎么办呀?难道就一直这样偷偷摸摸的,被人指指点点吗?” 梁书源握紧了拳头,目光中透着一股决绝,说道:“我知道很难,但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啊。我们回去就跟家里人坦白一切,把我们的感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让他们知道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或许一开始他们会难以接受,可只要我们坚持,用我们的真心去打动他们,总会有转机的,我们要为自己的幸福去抗争啊。” 陈梓平沉默了一会儿,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缓缓说道:“你太理想化了,我们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最看重的就是家族的声誉和规矩了,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接受我们这样违背世俗常理的感情啊。说不定,还会想尽办法拆散我们呢。” 梁书源轻轻叹了口气,坐到陈梓平身边,望着天上的月亮,说道:“我也知道这不容易,但我们躲躲藏藏也不是办法呀,与其一辈子这样痛苦地活着,不如勇敢地去争取一下,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们也不能放弃啊。只要我们两个人的心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能够打败我们。” 陈梓平转头看向梁书源,看着他那坚定的侧脸,心中一阵触动,他靠在梁书源的肩上,轻声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和你一起面对吧,不过你可不许再反悔了,要是你再像今天这样,我可就真生气了。” 梁书源伸出手,轻轻搂住陈梓平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梓平,我发誓,我再也不会了,我们一起努力,一定可以让家人接受我们的。” 两人就这般依偎在这荒废的古宅里,在这静谧又略显凄凉的地方,找到了属于他们的一丝温暖与安宁,那原本压在心头沉甸甸的阴霾,此刻也因为彼此的陪伴和决心,渐渐消散了一些。 古宅的院子里,偶尔有吹过的微风,轻轻撩动着荒草,发出沙沙的声响,似是在为这两个相拥的人儿轻声低语。 梁书源搂紧了陈梓平的肩膀,那温热的气息扑在自己脖颈处,带着酒的微醺和独属于陈梓平的气息,让他的心也跟着一阵悸动。 他微微侧头,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陈梓平,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那精致又带着几分落寞的轮廓,梁书源只觉心底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想要将眼前这个人儿融入到自己的生命里。 陈梓平缓缓抬起头,眼眸中还带着未干的泪花,却在对上梁书源眼神的瞬间,读懂了那里面蕴含的东西,不知是因为酒意,还是此刻这暧昧氛围的熏染,他主动吻了上去。 梁书源先是一愣,随即热烈地回应起来,他的手从陈梓平的肩膀移到脑后,轻轻地托着,那吻中饱含着压抑许久的深情,唇齿相依间,呼吸也变得滚烫而急促。 陈梓平紧闭着双眼,眼角还挂着那晶莹的泪花,此刻却全然沉浸在这炽热的吻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在这汹涌澎湃的情感浪潮里找到一丝依靠。 他们忘却了周围破败的荒草,忘却了头顶那清冷的月光,也忘却了此刻身外的一切烦恼,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彼此的温度、气息与那交融在一起的心跳声。 许久后,两唇分离,梁书源看着陈梓平带有泪光的双眼,眼中满是心疼与不舍,他抬手轻轻擦去陈梓平眼角残留的泪花,随后又把他紧紧抱在了怀里。声音带着一丝因激动而产生的沙哑说道:“我这辈子,都不愿再松开抱着你的手了。这次我已然下定决心,要和你一起去面对,去抗争。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将我们分开。” 陈梓平紧紧抱着他,将头埋在梁书源的怀里,听着那有力又深情的话语,心中五味杂陈,感动、担忧、眷恋等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的眼眶又微微泛红了几分。 梁书源将陈梓平搂得更紧了些,他拍了拍陈梓平的后背,仿佛这样就能给予他更多的安全感,说道:“别怕,梓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求你再相信我一次吧” 陈梓平在他怀里轻轻点了点头,两人就这般静静地相拥着,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与温情时刻。 夜风吹过,虽带着丝丝凉意,却也吹不散他们之间那浓浓的爱意,反而让他们越发珍惜此刻彼此相依的时光。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了一抹淡淡的鱼肚白,晨曦的微光透过古宅那残损的屋檐洒了下来,像是给这满是荒芜的院子披上了一层薄纱,也在无声地提醒着他们,现实终究还是要去面对的。 梁书源轻轻放开陈梓平,双手握住他的肩膀,目光坚定地看着他,说道:“梓平,天快亮了,咱们该回去了。不管等待咱们的是什么,咱们都手牵手一起走过去,好吗?” 陈梓平深吸一口气,回握住梁书源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应道:“好,咱们一起。” 说罢,两人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衫,手牵着手,缓缓迈出了古宅的大门。那踏出大门的脚步,每一步都迈得坚定有力,仿佛是在向这未知的艰难未来宣战。 他们沿着那蜿蜒的小路往城中走去,一路上,偶尔对视一眼,无需言语,便能从彼此的眼中汲取到无尽的力量,那是源于他们对这份感情的笃定,以及对彼此的绝对信任。 第13章 假期 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暖暖地洒在校园的每一寸土地上,仿佛给这方天地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陆瑾所在的侦缉队难得给他放了半个月的假,这于他而言,无异于久旱逢甘霖,而他心心念念的,便是能趁着这闲暇时光,多陪陪程言。 起初,陆瑾还会守在校门口,像个怀揣着期待的少年,静静地等着程言下课,那身影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口,显得既专注又深情。 可日子一长,他那急切想要见到程言的心,便再也按捺不住,直接就往教室或者办公室去了。他这般频繁地出入,自然是引得众人侧目,大家私下里都在悄悄议论,还以为陆瑾是没了工作,要来这儿找程言应聘老师呢。 这日,程言结束了课程,如往常一般回到办公室,刚一推门,便瞧见陆瑾坐在那儿,正和一位老师聊得热络。 那老师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目光中透着对陆瑾的欣赏,率先开口道:“我看你这气质不凡,每次来学校,都透着一股沉稳劲儿,和咱们这校园的氛围倒是莫名契合呢。” 陆瑾微微欠身,谦逊地回应道:“老师你说笑了,可能是在侦缉队待久了形成的,哪及得上校园里的朝气。” 老师笑着摆了摆手,兴致越发浓厚,继续说道:“哎,可别这么说。你看你这谈吐,条理清晰,又亲和有加,正好咱们学校如今缺一个老师,你有没有兴趣呀如今这教书育人的事儿,可是极有意义的,能看着一群孩子在自己的引导下成长,那成就感可别提多足了。” 陆瑾闻言,赶忙笑着摆手,回应道:“您这就抬举我了,我就是最近放假,闲来无事,来这儿找程言叙叙旧罢了,哪有那本事来当老师。您也知道,这教学育人可不简单,得有深厚的学识底蕴,我那些知识呀,应付日常还行,真要站在讲台上,怕是要误人子弟了。” 这时,程言听了这话,嘴角噙着笑,走上前去,也跟着打趣道:“我倒觉得何老师这提议不错呢,陆瑾,要不你干脆辞了侦缉队那工作,来学校多好,起码不用每日风吹日晒的,还能和我一起教书育人。你看,你平日里处理那些复杂的案件都游刃有余,这教几个学生还不是小菜一碟嘛。而且在这校园里,每天面对的都是青春洋溢的面孔,心情都会跟着变好。” 陆瑾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却满是宠溺,轻声说道:“你就别拿我打趣了,那侦缉队的事儿我可放不下,我还是更适合在那儿。虽说校园生活让人向往,可我在侦缉队肩负着职责,那些案件等着我去侦破,那也是我实现自身价值的地方。和这儿的意义不同呢。” 程言微微挑眉,故意逗他道:“看你这说的,难道在这儿陪着我,就没意义了呀?” 陆瑾赶忙解释道:“哪能呢,只是这工作嘛,各有各的重要性,我两边都看重,只是当下还是没法儿全身心投入校园这边。” 何老师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笑意更浓了,插话道:“哈哈,你们俩这感情真好呀,看着就让人觉得温暖。不过你也别忙着拒绝,这当老师的事儿,你可以再多考虑考虑嘛,咱们学校可是很欢迎像你这样的人才的。” 陆瑾依旧坚定地摇头,回道:“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实在没那能力担起这份重任,还是让更专业的人来做吧,我呀,就趁着假期,在这儿给程言打打辅助,感受感受校园的氛围就够了。” 老师见状,倒是识趣地笑了笑,站起身来说道:“罢了罢了,我这儿还有点事儿,得先出去了,你们俩慢慢聊啊。”说着,便抬脚离开了办公室,一时间,整个屋子就剩下陆瑾和程言两个人。 陆瑾微微松了口气,看向程言,眼中满是无奈又带着几分好笑,说道:“你看看,这热情的,差点我都不知道怎么招架了,你还跟着起哄。” 程言走近陆瑾,笑着回应道:“我这不是觉得挺有意思的嘛,想象一下你站在讲台上授课的样子,肯定别有一番风味呢。不过呀,我也知道你放不下那边的工作,就是随口说说,逗逗你咯。” 陆瑾伸手捏了捏程言的脸颊,宠溺道:“就你调皮,不过话说回来,能在这假期里时常来学校看看你,和你待在一起,哪怕被你们调侃几句,也觉得挺开心的。” 程言眼眸弯弯,伸手握住陆瑾的手,轻声道:“我也一样呀,你来了,都变得更有意思了呢。” 陆瑾微微起身,凑到程言面前,脸上满是欢喜,压低声音说道:“你知道吗,我可有半个月假期呢,这下能天天来看你了,想想就觉得这日子挺美的。” 程言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笑着回道:“你等我放学再来就行,也不用这么着急。” 陆瑾却微微皱眉,佯装委屈道:“我哪等得了呀,这半个月过了,往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这空闲时间呢,我可舍不得浪费一分一秒能和你相处的机会。” 程言听了这话,心里满是甜蜜,想了想又道:“那要不,你去我家,你又不是没有我家钥匙,在那儿待着等我也行呀。” 陆瑾却撇了撇嘴,反驳道:“你又不在家,我去了有什么意思呀,还不如来这儿,好歹能实实在在地看见你呢。” 程言眼眸一转,像是突然来了灵感,玩笑般地说道:“不如就像刚才那位老师说的,你来这儿教书,这样咱俩不就能天天在一块儿了。” 陆瑾一听,立马苦笑着回应:“媳妇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点儿水平,除了几何和代数还能勉强应付,其他的我可真是不行呀,剩下那点儿知识,也都是之前在学校学的,早忘得差不多了,哪够格教书育人。” 程言看着陆瑾那无奈的模样,笑意更甚,又提议道:“那要不,你办成学生,来听我上课呀,也体验体验当学生的感觉,多有意思呢。” 陆瑾一听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连忙点头应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呀。感觉挺有趣的呢。”程言见状,嘴角上扬,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既然如此,那你明天一早就得穿上你上学时候的校服,去班级里乖乖等我哦,可不许耍赖。”陆瑾连连点头,应道:“放心吧,肯定不耍赖,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两人又这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好些琐碎却又充满甜蜜的事儿,直到夕阳的余晖悄悄洒进办公室的窗棂,才不舍地分别,各自怀揣着对明日的期待回了家。 第二日,晨曦微露,淡淡的晨光如轻纱般透过雕花的窗棂,温柔地洒在屋内的每一处角落,唤醒了这一方静谧空间。 陆瑾所在的这处宅院,本就是大户人家的居所,朱红的梁柱、精美的雕花,处处透着古朴而华贵的气息。 陆瑾早早地起了床,他的动作很轻,生怕惊扰了还在沉睡的家人和这清晨的宁静。轻手轻脚地走到那檀木打造的衣柜前,打开柜门,在层层叠叠的衣物深处,翻寻了好一会儿,终是翻出了许久未曾穿过的学生时代的校服。 那校服的颜色依旧鲜亮,藏青色的上衣泛着柔和的光泽,领口和袖口处的白色滚边干净整洁,黑色的长裤笔挺有型,每一处针脚、每一道褶痕,都仿佛承载着往昔岁月的痕迹,像是无声地诉说着那些年少时在校园里朗朗读书、肆意欢笑的时光。陆瑾小心翼翼地穿戴整齐,站在那面有着繁复铜制镜框的镜子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自己。 他先是正了正头上的学生帽,让那帽檐微微上翘,显得更为精神,又理了理衣角,抻平了衣服上细微的褶皱,眼中带着些许新奇与怀念交织的光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模样竟与记忆中十六七的青涩少年相差无几,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别样的情绪。 想着自己已满二十,如今这般重拾学生装扮,在这纷繁复杂的世间,倒也算是寻回了一抹纯粹的年少感觉,偶尔装装嫩,倒也挺有意思的。 正端详着,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邱萍那清脆又带着几分好奇的声音:“陆瑾,你今儿个怎么这身行头呀?”门被轻轻推开,邱萍身着一件淡雅的月白色旗袍,旗袍上绣着几枝梅花,暗香浮动,恰到好处地点缀着她的温婉气质。她发髻梳得精致,几缕碎发垂在耳畔,更添了几分俏皮,眉眼间透着灵动与好奇,此刻正歪着头,目光落在陆瑾身上,满是探究。 陆瑾微微一怔,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朝邱萍摆了摆手,压低声音说道:“邱萍姐,这可得保密,你就别多问了。” 邱萍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秘密一般,上前几步,围着陆瑾转了一圈,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打量,嘴里还嘟囔着:“哟,还保密呢,我猜猜啊,你这不会是要去找程言吧?” 陆瑾心里“咯噔”一下,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邱萍见状,捂嘴轻笑起来,她打趣道:“瞧瞧你,那兴奋劲都写脸上了,我还能猜不着呀?你每次去找程言,那心情可都不一样,今儿个又是这般打扮,我要是还猜不出来,那可就太笨了呢。” 陆瑾听了这话,脸微微一红,轻咳了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些许窘迫,嘴上却还硬气道:“哪有你说的这般明显,我不过就是心血来潮,想穿穿这旧校服罢了,你可别瞎猜了啊。” 邱萍挑了挑眉,一脸不信的模样,双手抱胸,继续说道:“你就嘴硬吧,我还不了解你呀。你和程言大家可都看在眼里呢。不过呀,你这想法倒挺有意思的,扮成学生模样去见他,是想重温旧时光呀,还是另有什么小心思呀?” 陆瑾无奈地笑了笑,伸手轻轻拍了下邱萍的肩膀,嗔怪道:“你这脑子里成天都想些什么呢,就别打趣我了,我真就是觉着好玩儿,没别的意思。好了好了,我还得赶紧出门呢,再晚可就来不及了。”说着,便抬脚往门外走去。 邱萍在身后喊道:“哎,你别急着走呀,等你回来可得好好和我讲讲,到底有啥好玩的事儿呢。” 陆瑾头也不回,只是挥了挥手,应道:“知道啦,看情况再说吧。” 出了门,清晨的风轻轻拂过,带着些许凉意,却也让陆瑾越发清醒。他沿着青石板路快步走着,那身校服在风中微微飘动,仿佛带着他的满心期待,往那有着程言的校园而去。 一路上,他想着待会儿见到程言的场景,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抹浅笑,脚步也越发轻快起来,仿佛此刻他真的变回了那个心怀憧憬的少年,正奔赴一场无比美好的约会呢。 他怀揣着些许紧张与兴奋,来到了教室,挑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教室里此时还没几个人,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那“怦怦”的声响,仿佛是在为即将开启的这场别样经历打着鼓点。 陆瑾微微垂着头,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衣角,心里头既有着对接下来要发生之事的期待,又掺杂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紧张,就好似真的回到了多年前做学生的时光一般。 随着时间的推移,学生们陆续走了进来,有说有笑的声音渐渐充斥了整个教室。陆瑾不经意间抬眸一看,却发现女同学竟占了一多半。 刹那间,他的脑海里就浮现出往日瞧见一群学生围着程言的场景,心里那醋坛子呀,“哐当”一声就翻了,酸溜溜的滋味在心头蔓延开来。 他暗暗想着,自家媳妇儿这般招人喜欢,可得看紧点儿才是呢,这一个个青春活泼的女学生,保不准哪个就对程言动了心思,那可不行。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程言迈着那沉稳又优雅的步伐走了进来。程言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衫,身姿挺拔,气质儒雅,长衫的衣角随着他的走动轻轻摆动,仿佛自带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韵律。 站在讲台上,那周身的气度更是如同晕开的墨渍,迅速在教室里蔓延开来,吸引着众人的目光,仿佛自带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光芒,整个教室的氛围都因他的出现而变得不一样了。 程言的目光习惯性地在教室里扫视一圈,当落到角落里的陆瑾身上时,明显地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那笑意里藏着独属于他们之间的默契与亲昵。 陆瑾也正巧抬眸,四目相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仿佛有丝丝缕缕看不见的线在牵扯着,仅仅是这短暂的对视,却好似传递了千言万语。程言微微挑眉,似是在调侃陆瑾今日这乖乖学生的模样,陆瑾则轻抿嘴角,回给他一个略带无奈又宠溺的眼神,那意思仿佛在说:“还不是你出的主意呀。” 随后,程言便收了收心神,开始了今日的授课。他站在黑板前,拿起粉笔,转身写下一行娟秀的板书,一边写一边讲解着课程内容,声音清朗悦耳,在教室里回荡着,让每一个知识点都仿佛有了别样的魅力。 可陆瑾呢,心思完全没在程言讲的内容上,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落在那些被叫到回答问题的女生身上。 每一个被叫到的女生,都会先是一愣,随后脸瞬间就红了起来,像是天边染上了一抹绚丽的晚霞,那娇羞的模样别提多动人了。 她们或是微微垂着头,或是用手绞着衣角,声音软糯地回应着程言的问题,回答完后,还会偷偷抬眸看一眼程言,眼神里满是羞怯与倾慕。 那娇俏的模样,让陆瑾心里的醋意愈发浓烈了,感觉心里头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怎么都不是滋味。 甚至,他还隐隐听到有女生在那儿小声讨论着,一个扎着双麻花辫的女生凑到同桌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哎,你说程老师这般优秀,不知道有没有未婚妻或者爱人呀?我瞧着呀,这世间怕是难有人能配得上程老师呢。” 同桌也是一脸花痴模样,轻轻点头附和着:“就是就是,程老师又儒雅又有学识,每次听他讲课,我都感觉心都要化了呢,要是能……”后面的话虽没说出口,但那意思不言而喻。 陆瑾在心里暗自腹诽着,哼,我家媳妇儿早就名草有主了,你们就别惦记了呀。 他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里透着几分不悦,可又不好发作,只能暗暗地瞪着那些女生,心里盼着这堂课赶紧结束,也好让程言只属于他一个人,别再被这些小姑娘围着了。 程言似是察觉到了教室里这微妙的氛围,也觉察到了陆瑾那不太对劲的情绪,趁着转身写板书的间隙,微微侧头,用余光瞥了一眼陆瑾,嘴角微微上扬,心里想着,这家伙,又在乱吃飞醋了,待会儿可得好好哄哄才行呢。 不过面上依旧保持着授课时的沉稳,继续有条不紊地讲着课,只是偶尔会不动声色地朝陆瑾那边投去安抚的目光,像是在无声地说着:“别闹,我心里可只有你呢。” 教室里的气氛就在这般别样又微妙的状态下继续着,台上的程言讲得投入,台下的陆瑾醋意横生,而那些女学生们,依旧沉浸在程言营造的知识氛围里,时不时地偷瞄着程言,殊不知这一场小小的课堂插曲,已然成了一场独属于几个人的别样故事了。 就在这时,程言的声音突然响起,唤着陆瑾的名字,让他起来回答问题。陆瑾一个激灵,赶忙站了起来,好在他平日里对代数和几何还算精通,即便刚刚走神了,也还是顺利地回答出了问题,这才不至于太过尴尬,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悄悄瞪了一眼那些正看着自己的女生,仿佛在宣示着某种主权。 程言看着陆瑾那副模样,心里明镜似的,知晓他定是又在乱吃飞醋了,不过面上却依旧保持着严肃,说道:“同学,上课可得认真听讲呀,心思若是总飘到别处,这知识可就进不了脑子了哦。” 陆瑾听了这话,脸微微一红,挠了挠头,应道:“老师,我知道了,我一定认真听。”嘴上虽这么说着,可那心里呀,还是对那些围着程言的女生耿耿于怀呢。 这一堂课,就在这般别样的氛围中继续着,陆瑾一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醋意,一边又享受着这独特的与程言共处的时光。 而程言呢,也时不时地将目光投向陆瑾,那眼神里满是藏不住的宠溺与爱意,仿佛整个教室,都成了他们爱意流转的小小天地,任时光缓缓流淌,独留这一份甜蜜在彼此心间蔓延滋长。 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陆续离开教室,陆瑾这才彻底放松下来,朝程言走去,嘴里嘟囔着:“哼,你这老师当得可太招人了,那些小姑娘一个个眼睛都放光呢,我可得好好守着你。” 程言不禁莞尔,伸手轻轻敲了敲陆瑾的脑袋,笑道:“你就会瞎吃醋,在我心里,你可是独一无二的,别人哪能比呀。” 陆瑾听了这话,心里那点儿酸溜溜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又恢复了那副开心又满足的模样,两人便这般笑着,闹着,一同走出了教室,那背影在校园的阳光下,拖得长长的,仿佛也在诉说着他们之间无尽的爱意与甜蜜呢。 往后的日子里,陆瑾时不时就会扮作学生来听程言的课,每一次都有不一样的趣事发生。 有一回,程言在讲台上讲解一道颇为复杂的几何题,他故意看向陆瑾,笑着说道:“那位同学,这题你来试试,到黑板这儿给大家演示一下解题思路呀。”陆瑾先是一愣,心里暗暗叫苦,虽说自己对几何还算熟悉,可在这么多双眼睛注视下上台做题,还是难免有些紧张。但看着程言那带着鼓励的眼神,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陆瑾站在黑板前,拿起粉笔,刚要下笔,却感觉手都有些微微颤抖了。程言见状,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打趣道:“怎么,同学,这是怯场了呀?别紧张嘛,就当是给我一个人做的哦。” 陆瑾听了这话,心里一暖,转头看向程言,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随后便开始认真地在黑板上写写画画起来。 程言则站在一旁,微微含笑看着他,偶尔还会伸手帮他扶正一下歪了的粉笔字,那画面看上去竟有几分岁月静好的味道。 等陆瑾好不容易解完题,长舒了一口气,刚要转身回座位,程言却伸手拦住了他,对着台下的学生说道:“大家看,这位同学的解题思路很清晰呀,虽然中间稍微有点小紧张,但整体非常不错,咱们给他鼓鼓掌。”教室里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陆瑾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又羞又喜地看着程言,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就会捉弄我。”程言则回给他一个无辜的眼神,好像在回应:“这可是为你好呀。” 还有一次,课间休息的时候,几个女生拿着书本围过来,想向程言请教问题。陆瑾在一旁看着,心里那醋意又开始冒头了,可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在旁边干瞪眼。 程言倒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一边耐心解答着女生们的问题,一边不动声色地往陆瑾这边靠了靠。 等解答完了,程言笑着对女生们说:“其实,这位同学对这些知识也很有见解的,你们下次要是还有疑问,也可以问问他哦。” 女生们听了,纷纷将好奇的目光投向陆瑾,陆瑾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赶忙摆手道:“我……我哪有老师讲得好呀,你们还是问程老师吧。” 程言看着他那窘迫的样子,忍不住偷笑起来,等女生们走后,他凑到陆瑾耳边悄声道:“怎么,吃个小醋还这么可爱呀,我眼里可只有你呢。”陆瑾这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轻轻捶了一下程言的肩膀,说道:“就你知道打趣我。” 日子就这样在他们的欢声笑语与甜蜜互动中一天天过去,陆瑾的半个月假期也渐渐接近尾声了。 这天,陆瑾又像往常一样穿着校服来听程言的课,下课后,两人并肩走在校园的小道上,陆瑾的情绪明显有些低落,轻声说道:“这假期过得可真快呀,眼瞅着又要回去了,以后怕是不能这么常来了。”程言心里也满是不舍,却还是笑着安慰道:“没事儿,等你有空了再来呗,咱们又不是见不着了。”陆瑾微微点头,可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程言见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陆瑾,说道:“不管你在哪儿,咱们的心可都是在一起的呀,而且这校园永远都在这儿,等你下次再来,又会是不一样的美好时光呢。” 陆瑾听了这话,心里好受了些,看着程言的眼睛,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嗯,你说得对,我回去好好工作,争取下次再来能多待些日子。”程言笑了,伸手握住陆瑾的手,两人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仿佛在通过这简单的动作传递着彼此的爱意与承诺,继续沿着小道慢慢走着,享受着这剩余不多的相聚时光。 陆瑾回到侦缉队后,工作虽然依旧繁忙,但只要一有空,就会想起在校园里和程言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成了他在忙碌工作中的一抹亮色,支撑着他度过一个个疲惫的日子。而程言在校园里,也时常会在上课时看向那个陆瑾曾经坐过的角落,嘴角不自觉地泛起微笑,满心期待着下一次的重逢。 第14章 担忧 程言静静地站在校园那略显陈旧的回廊下,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影,仿佛给这寻常的地面铺上了一层碎金。 微风轻轻拂过,带着些许校园里独有的书卷气息,吹起他手中教案的边角,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他正专注地翻看着手里的教案,脑海中还在细细琢磨着今日课堂上学生们的表现。那些学生们的模样一一在他心头闪过,他想着该如何针对不同的情况更好地引导他们学习,让他们能在这动荡的世道里多汲取些知识,寻得一份属于自己的力量。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程言思绪的宁静。那脚步声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别样的分量,让程言瞬间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抬眼望去。 只见沈延卿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眼前。他一袭素色长衫,身姿挺拔,那长衫的料子虽算不上华贵,却因干净整洁而透着一股别样的雅致。 鼻梁上的一副眼镜,更为他增添了几分儒雅的书卷气。然而,程言心里清楚得很,在这看似温文尔雅的表象之下,却藏着的是一颗为了信仰而时刻搏动的心。 沈延卿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近程言,一边走,一边目光警惕地环顾着四周。他的眼神犹如敏锐的鹰隼,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潜藏危险的角落,那视线从回廊的立柱,到周围的花丛,再到远处教学楼的门窗,一一扫过,确定无人注意这边的动静后,才缓缓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说道:“程言,现在那边的风声有些紧,你近期可千万不要有太大动作啊,万事都得谨慎着点儿。” 程言一听这话,神色顿时一凛,他深知沈延卿所说之事的严重性,当下便旋即认真地点了点头,压低声音回应道:“我知道的,前辈你放心便是。” 而就在两人低声交谈的这当口,不远处,几个学生正结伴从教学楼里走出来,打算去操场那边活动活动。其中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女学生,眼神最为机灵,她不经意间往回廊这边看了一眼,便瞧见了程言老师身边站着的沈延卿。 “你们看,程老师那儿好像有人找他呢。”那女学生轻轻拉了拉身旁同伴的衣袖,小声说道。 其他几个学生闻言,也纷纷好奇地朝回廊这边望了过来。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学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眯着眼打量了一番后,小声猜测道:“那位先生看着挺儒雅的呀,不知道是程老师的什么人呢,以前好像没怎么见过呀。” 旁边扎着马尾的女生歪着头,一脸好奇地附和着:“是啊,瞧着不像是咱们学校的老师呢,不过程老师和他说话的样子,好像挺严肃的,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重要的事儿。” 那麻花辫女生眼睛亮晶晶的,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的劲儿说道:“说不定是什么秘密呢,咱们程老师平日里看着温和,可我总觉得他身上也藏着好多咱们不知道的事儿呢。” “你就别瞎猜了,咱们还是别在这儿偷看了,万一被程老师发现了,多不好呀。”一个圆脸的女生有些胆小,拉了拉同伴的衣角说道。 可虽说这么劝着,几个人的目光却还是忍不住时不时地往回廊那边瞟上几眼,心里的好奇像是被小猫挠了一样,怎么都压不下去。 这时,那个戴眼镜的男学生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记得之前也有个人也来找过程老师呢,可不是这位呀,是个姓陆的人。” “哦?姓陆的?”扎着马尾的女生来了兴致,也跟着小声说道,“我好像也有点印象,那个人每次来找程老师,走路都是风风火火的,看着就和别人不太一样呢。” 梳着麻花辫的女学生连连点头,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悄声道:“对对对,我也记得,感觉那个人有点痞里痞气的,没有现在这个人这么端庄。每次和程老师说话,那表情也是挺丰富的,不似现在这般严肃呢。” 圆脸女生微微皱着眉头,有些疑惑地问:“那你们说,这个姓陆的和程老师是什么关系呀?还有现在这位,又到底是干嘛的呀?” 戴眼镜的男学生推了推镜框,思索着说:“这可就不好说了,不过看程老师和他们相处的样子,应该都是挺重要的人吧,就是不知道具体的事儿了。” 这边,程言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不远处学生们投来的目光,心里微微一紧,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不动声色地往旁边侧了侧身,试图用自己的身子挡住沈延卿一些,以防学生们看出什么端倪来。 沈延卿也察觉到了这微妙的情况,他微微皱眉,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只是语速稍稍加快了些,继续压低声音对程言说道:“你行事可得更加小心了,这些学生们虽说单纯,但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因为好奇而误打误撞发现些什么,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程言轻轻点头,同样轻声回应道:“前辈说得是,我平日里也会多留意着些,尽量不让他们察觉到异样。只是有时候,这孩子们的好奇心啊,还真是不好把控。” 沈延卿微微叹了口气,目光看向那几个正假装在一旁玩耍,实则还在偷偷打量这边的学生,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是啊,毕竟都是些朝气蓬勃的孩子,对这周遭的一切都充满了探索欲。咱们得在保护好他们这份纯真的同时,也守护好咱们要做的事儿啊。” 两人又小声交谈了几句,交换了一些目前局势下需要格外注意的关键信息,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甸甸的分量,在这看似平静的校园回廊下,如同暗流涌动。 待沈延卿觉得该交代的都交代得差不多了,他又抬头谨慎地环顾了一圈四周,确定没什么异常后,这才朝着程言微微一点头,压低声音说道:“你一切都要小心。” 话落,两人紧绷的神情倒是舒缓了几分,开始唠起了家常。沈延卿看着程言,眼中满是欣慰:“程言啊,你这跟两年前比,可又成熟了不少,越发有担当了呀。” 程言微微一笑,带着些许感慨:“这世道如此,经历得多了,自然也就成长了。” 沈延卿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一丝回忆,轻声说道:“还记得两年前我去学校里找你们老师吗,顺道也去看了看你,我当时万万没想到,你身边还有个程咬金跟着,就连生病都在那吵个不停,要不是我临走前相劝,你俩能不能和好都不知道呢。” 程言不禁哑然失笑,眼中满是无奈又带着几分怀念的神色,说道:“您说陆瑾啊,他那时候就是个愣头青,脾气又倔,认准了的事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嘴上不饶人,可心里又担心得不行,在那儿又吵又闹的,现在想想,还真是孩子气呢。” 沈延卿也跟着笑了起来,打趣道:“那小子,心思全写在脸上了,对你的在意那是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不过啊,也正是因为他这份直白,倒让你们之间的相处多了几分旁人没有的热络劲儿,哪怕是吵吵闹闹,感情却好像越吵越深了呢。” 程言微微低下头,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轻声说道:“是啊,那时候的感情纯粹又简单,可如今……如今这局势,一切都不一样了。我只盼着这日子能安稳些,别那么快走到那一步。” 沈延卿察觉到程言情绪的变化,轻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确实,时过境迁,大家都不再是当初无忧无虑的模样了。只是,感情这东西,有时候它不会随着外在的变化就轻易消散的。你和陆瑾之间,虽说现在有着诸多复杂的情况,但那份情谊终究还是在的呀。” 程言苦笑了一下,抬眸看着沈延卿,说道:“前辈,您也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他在侦缉队,肩负的职责和我们所追求的东西,那是背道而驰的。我有时候都不敢去细想,万一哪天他发现了我的身份,发现了我们在做的事儿,那该怎么办啊。” 沈延卿皱了皱眉,眼中满是忧虑,缓缓说道:“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啊,陆瑾那孩子对自己的职责看得很重,一旦知晓真相,怕是很难接受。可你也不能一直这么逃避着,迟早有一天会被他发现的,到时候,你觉得他会轻易放过咱们,放过这背后牵扯的一切吗?” 程言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茫,低声道:“我何尝不知道瞒不住呢,只是我实在是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一天的到来。我怕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会在一瞬间就崩塌得干干净净,我更怕……怕他会因为我,陷入两难的境地,甚至做出让自己后悔的选择。大不了就是分道扬镳,我也已经做好这个准备了。有些事儿,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没办法两全其美。” 沈延卿轻轻拍了拍程言的肩膀,安慰道:“或许,你可以试着慢慢去试探他的态度,对一些事情的看法,说不定,他并非如我们所想的那般,完全不能理解咱们这边呢。” 程言微微摇头,满是无奈地说:“您不了解他,他那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只要认定了黑白对错,就很难去改变想法了。我要是贸然试探,只怕会引起他的怀疑,到时候,反而会让情况变得更糟啊。” 沈延卿沉默了片刻,思索着说道:“那咱们就先按兵不动,尽量小心行事,别让他察觉到异样。只是你自己心里得有个准备,不管将来面对怎样的局面,都要稳住,别乱了分寸啊。毕竟,咱们所做的事儿,关乎的可不止是你们两人之间的感情,还有更多人的命运呢。” 程言深吸一口气,神色变得坚定起来,点头应道:“我明白的,前辈,我不会因为个人的感情而影响大局的,不管和陆瑾的结局会是怎样,我都会坚守住咱们的使命,不会退缩的。” 沈延卿看着程言那副故作坚强的模样,心里明白他其实并没有嘴上说得那般洒脱,不禁笑了笑,只是那笑容里透着几分苦涩,轻声问道:“舍得吗?真到了那一天,你心里能好受?” 程言的眼神微微一颤,像是被人戳中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可很快,他便收敛了情绪,语气平淡地说道:“舍不舍得,又能怎样呢?陆瑾跟我本就不是一路人,就算我们之间再有感情,可一旦真相大白的那天来临,我们之间隔着的,那可就是无法跨越的鸿沟啊,分开是必然的结局。” 沈延卿轻轻拍了拍程言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他,又像是在感慨这世事的无奈:“这乱世之中,感情本就是奢侈品,可真到了要割舍的时候,那滋味,确实不好受啊。只是咱们背负的使命,容不得咱们有太多的儿女情长。” 程言深吸一口气,微微仰头,看着那被回廊遮挡得有些破碎的天空,喃喃道:“我知道的,从踏上这条路开始,我就清楚,有些东西,注定是要失去的。只是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奢望,要是能有个两全的法子就好了,可这也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程言摇了摇头,眼中满是苦涩,又继续道:“而且他现在身处侦缉队,那立场本就和咱们不同,要是贸然让他知道真相,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啊,我不敢冒这个险。” 沈延卿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许久才说道:“那咱们往后行事,可得更加小心谨慎了,尽量别让他察觉到异样。只是这样一直瞒着,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你还得早做打算才是。” 程言微微点头,应道:“我明白的,我会找机会看看能不能妥善处理这件事,只是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两人又陷入了一阵沉默,那往昔在校园里的点点滴滴仿佛电影般在眼前闪过,曾经的欢笑、打闹,还有心底的情愫,可如今,都被这乱世的洪流裹挟着,让他们站在了可能对立的位置上,未来究竟会如何,他们谁也无法预料。 只是此刻,心中都多了几分沉重与无奈,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在这暗流涌动的时局里,坚守着自己的使命,守护着心中那一丝尚未泯灭的希望。 程言率先打破了沉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好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了,跟前辈,难得今日相聚,还是聊聊别的开心事儿吧?” 沈延卿看着程言那故作轻松的样子,心里一阵发酸,不过也顺着他的话说道:“倒还真有一件,前几日我在街上,碰到一个卖艺的,那手艺可真是绝了,引得众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我凑过去一看,原来是个耍猴的,那猴子机灵得很,跟着主人的指令做各种动作,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呢。” 程言听着,脸上也浮现出了些许笑意:“听着倒是有趣,好久没见过这般热闹的场景了,这乱世之中,这样简单的欢乐都变得珍贵起来了呀。” 两人就这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试图将那心底的沉重暂时掩埋,可那萦绕在心头的忧虑,却始终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第15章 忧虑 夕阳的余晖如金纱般洒落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放学的铃声悠悠然地在校园里回荡起来,那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开启热闹阀门的钥匙。 学生们陆陆续续地走出教室,欢声笑语顿时充斥了整个校园,让原本静谧的氛围瞬间变得热闹非凡。 程言的目光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脸上立刻扬起热情洋溢的笑容,他看着身边沈延卿说道:“前辈,这么久不见,平日里也总是想着什么时候能再和您碰上,好好唠唠嗑。今日这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我请你去吃东西,好好叙叙旧。” 沈延卿下意识地就想拒绝。他刚要开口婉拒,程言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那股子执拗劲儿一下子就上来了,他说到:“前辈,就吃个家常便饭,我也就是找个地儿跟您叙叙旧。” 沈延卿看着程言那满是恳切与期待的眼神,心中无奈,深知自己拗不过他这死磨硬泡的劲头,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跟着程言出了校园。 两人沿着蜿蜒的街巷前行,来到了一家小餐馆。那餐馆的门脸虽不大,却透着一股浓浓的烟火气,门里门外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食客们的高谈阔论声、碗筷碰撞的叮当声以及跑堂伙计的吆喝声,各种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曲独属于这市井生活的交响乐。 他们寻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刚一落座,便默契地用起了暗语交流起来,眼神交汇间传递着旁人难以察觉的信息,一举一动都透着谨慎。 程言看似随意地夹了一筷子菜,微微低头,压低声音,用暗语说道:“今日那批货,前辈,我们可得小心着点,我听说那边查得格外严,上头好像派了不少人盯着呢,各个关卡都把控得死死的,可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出一点差池啊,不然之前的努力可就都白费了。” 沈延卿不动声色,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润了润唇,似是在品茶,实则是借着这个动作巧妙地掩饰,同样压低声音回应着暗语:“嗯,我已安排了妥当的人盯着,都是信得过且办事极为稳妥的兄弟,各个环节我都再三叮嘱过了,让他们务必小心谨慎,应该不会出岔子,只是这几日大家都得低调行事,切莫因一时的疏忽大意,给咱们招来大祸端呀,凡事还是小心为上。” 而此时,街面上,陆瑾正带着巡逻小队在这片街区例行巡逻。他一身黑色制服贴合在身上,那笔挺的线条越发衬得他冷峻不凡,腰间的配枪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泛着冷冽的光,仿佛在无声地彰显着威严与不容侵犯的气场。 他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目光锐利如鹰隼,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潜藏危险的角落,每一个眼神的扫视都带着职业性的审视。 走着走着,陆瑾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了那家小餐馆,刹那间,他的眼神就变了,那原本冷峻的面容瞬间像是被乌云笼罩一般,沉了下来,脸色变得阴沉无比,双眸死死地盯着坐在里面正有说有笑的程言和沈延卿。 他心间那股子酸意就如同春日里遇到甘霖的野草一般,不受控制地疯狂蔓延开来,无论他怎么努力压制,那酸涩的感觉都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的理智,怎么都平息不下去。 他强压着心里那翻涌的不痛快,扭头对身边的队友说道:“你们往那边去巡逻吧,这边我去查看查看,要是发现有什么可疑的情况,咱们再汇合。” 队友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虽有些疑惑,毕竟这餐馆看着也并无什么异样之处,但见陆瑾神色严肃,语气不容置疑,便也没再多问,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陆瑾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鼓足勇气,而后气呼呼地朝着程言他们那桌走去。 此时,程言和沈延卿还沉浸在那暗语交流之中,丝毫没察觉到陆瑾的到来,依旧低声交谈着关乎那复杂局势下的诸多机密事宜。 “这不是沈延卿沈先生嘛,今儿可真是巧啊,在这儿碰见您了。”陆瑾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阴阳怪气,那语调微微上扬,每一个字都像是裹了一层冰霜,在沈延卿身上来回刮过,满是审视与毫不掩饰的敌意。 沈延卿倒是没在意他这充满敌意的态度,只是抬眸淡淡地打量了一下陆瑾,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不紧不慢地说道:“陆瑾两年不见,人倒是长高了不少啊,不过这脾气,怎么还是一点没变呢,这般直来直去的性子,在这复杂的世道里,可得多学着收敛些呀,不然容易吃亏呢。” “用不着沈先生焦虑,我知道自己怎么做。”陆瑾微微抬了抬下巴,眼神中透着几分不以为然,“我在这闯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什么场面没见过,哪还需要旁人来指手画脚教我做事。” 沈延卿轻轻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陆瑾,“看来陆公子对自己的能耐很是自信啊,只是这世间人心复杂,有些事儿可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你以为自己看得透彻,没准儿也只是瞧见了冰山一角罢了。” 陆瑾眉头一皱,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耐,“沈先生这话未免太故作高深了,我虽然不敢说能洞悉一切,但对于自己身边的人和事,心里还是有数的。就说程言吧,我与他相识已久,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可你呢,总是这般神神秘秘地出现在他身边,我怎能不多留个心眼儿?” 沈延卿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浮在水面的茶叶,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这才又看向陆瑾,“陆瑾,我知道你对程言的这份关心,我自然是明白的,可关心则乱,有时候你这般草木皆兵的,反倒容易让程言难做呀。我与程言之间不过是有着一些共同的旧事儿要聊聊,你又何必如此紧张呢?” “共同的旧事儿?”陆瑾冷笑一声,眼神越发犀利起来,“什么旧事儿非得背着人偷偷摸摸地说?你那副遮遮掩掩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可疑吧。我可不管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名堂,只要涉及程言,我就不能坐视不管。” 沈延卿微微叹气,放下茶杯,双手抱臂,“陆瑾,你这性子还真是固执,我都这般解释了,你却还是不肯相信。也罢,信与不信本就在你一念之间,只是你这般无端猜忌,怕是会伤了和程言之间的情分呐。” “情分?”陆瑾一听这话,顿时就像被点燃的爆竹一般,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隐隐凸起,提高了音量质问道:“沈延卿,你少在这儿假惺惺的了!你这次来找程言到底有什么企图?别以为我不清楚,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你就没日没夜地约他走,现在又来,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我可告诉你,程言可不是能随便被你糊弄的人。” 沈延卿微微皱眉,却依旧神色淡然,陆瑾的怒火就如同那微弱的烛火,根本无法撼动他分毫,只是平和地说道:“你误会了,我就是单纯来和程言叙叙旧而已,没别的什么企图,你大可放心好了,别总是把人想得那么复杂嘛,大家相识一场,聚一聚聊聊天也是常有的事儿呀。” 程言看着陆瑾这副气呼呼的样子,心里有些无奈,赶忙站起身来打圆场道:“陆瑾,你怎么来这儿了呀?” 陆瑾没好气地回道:“当然是巡逻啊,不然我来这儿干嘛,难不成像某些人一样,就知道来缠着别人啊,一点正事儿都不干。” 沈延卿听了这话,倒是没生气,反而笑着调侃道:“这巡逻都能巡到这儿来,看来你这运气还挺好呀,就是这醋劲儿有点大了,可别把自个儿给酸着了啊,要是让旁人瞧见了,还以为你受了多大委屈呢。” “你!”陆瑾被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手指着沈延卿,身子都微微颤抖着,“沈延卿,你别太过分了,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我告诉你程言就是单纯,但我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别以为每次都能这样若无其事地接近他,我可一直在盯着呢。” 程言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陆瑾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胳膊,语气温柔地劝道:“陆瑾,你别闹了,前辈真就是来叙叙旧,大家都是朋友,你别这么大火气嘛,何必为了这点事儿闹得不愉快呢。” 陆瑾看着程言,那眼神里满是委屈和不甘,压低声音道:“程言,你就知道帮着他说话,我这还不是担心你嘛,谁知道他背后是怎么想的,我可不想你陷入什么危险当中呀,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苦心呢。” 程言拍了拍陆瑾的肩膀,轻声说道:“我心里有数的,你就别瞎操心了,别在这儿站着了,站着多累呀,咱们边吃边聊,有什么事儿慢慢说呗。” 陆瑾哼了一声,这才不情不愿地坐下,眼睛却还是死死地盯着沈延卿,那模样仿佛只要自己一松懈,沈延卿就会带着程言消失了似的,他满心满眼都是警惕,也时刻防备着可能出现的威胁。 沈延卿看着陆瑾这孩子气的模样,心里暗笑,嘴上却说道:“陆瑾啊,这都几年了,你就别对我这么大敌意了,以后说不定还能一起共事呢,要是总这样剑拔弩张的,往后合作起来多别扭呀。” 陆瑾撇了撇嘴:“哼,那得看你表现了,要是你敢让程言陷入危险,我可饶不了你,我可不管什么共事不共事的,程言的安危在我这儿永远是第一位的,你最好给我记清楚了。” 程言看着两人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稍有缓和,笑着说道:“好了好了,都别说这些了,先吃饭吧,难得聚在一起,可别因为这些闹不愉快了呀,有什么事儿吃完饭再说呗,别让这好好的一顿饭都吃得没滋味了呀。” 陆瑾坐了下来,他越想越不对劲,沉默了片刻后,终究还是没忍住,看向沈延卿,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问道:“沈延卿,我还是那句话,你来找程言到底做什么,别跟我扯什么叙旧,我可不信就这么简单。” 沈延卿嘴角噙着一抹笑,坦然说道:“就是叙叙旧,真没别的意思,你别总是疑神疑鬼的呀。” 陆瑾一听,没好气地回道:“叙旧?就这么简单?你觉得我会信你这套说辞?” 沈延卿见状,眼眸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开玩笑似的说道:“那我要说我追程言,你什么反应呀?” 陆瑾一听这话,顿时脸色一变,立刻站了起来,一脸严肃地说道:“程言是我的人了,你还是别想了,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可不会把他让给任何人,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沈延卿却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还笑着调侃道:“没关系呀,我可以等程言嘛,说不定哪天他就改变心意了呢,这事儿可说不准。” 陆瑾二话不说,伸手就把程言拉到自己身边,紧紧挨着自己,带着几分赌气的意味说道:“那就下辈子吧,这辈子他身边只能有我,你就别做这美梦了。”程言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脸一下子就红了,他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心里又羞又乱,不知所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沈延卿一看两人这感情挺好,也觉得自己玩笑开得差不多了,便收起了那副戏谑的样子,转而问道:“陆瑾啊,现在不忙了?你这巡逻任务可是耽误不得呀,可别因为我们这儿给你添乱了。” 陆瑾微微皱眉,回道:“我是看见程言在这就过来了,要不是担心他遇见图谋不轨的人,我哪能撇下兄弟们就跑过来呀,你可倒好,还在这儿说风凉话呢。” 程言听了,赶忙说道:“那要不要吃点东西再走。这都来了,饿着肚子怎么行,不然一会儿该没力气巡逻了。” 陆瑾却摇了摇头,说道:“不吃了,我还要忙呢,得赶紧回去和兄弟们汇合了,这现在外面情况复杂,一刻都不能松懈。”说着,他又看向沈延卿,眼神里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说道:“沈延卿,你可别打什么歪主意,程言是我的,你记清楚了,要是让我发现你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有你好看的,到时候可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沈延卿无奈地笑了笑,说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就放心吧,我还能做什么,你就安心去巡逻吧,我这儿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陆瑾这才又看了程言一眼,眼神里满是不舍,但还是转身准备离开。 程言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陆瑾那逐渐远去的背影,灯光的余晖将那背影勾勒出一圈淡淡的光晕,可在程言眼中,那光晕却仿佛透着丝丝凉意,直往他心底钻去。 他心里一时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情绪翻涌交织,却又好似被一团迷雾笼罩,连自己都分不清到底在想些什么。 沈延卿看着程言那失魂落魄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既然不想让他知道你的事儿,那就把自己伪装起来吧,平日里你这教书先生的身份扮得挺好的,旁人轻易看不出什么破绽来,继续维持就好了,也省得这般煎熬。” 程言微微苦笑,那笑容里满是苦涩与自嘲,“也只是表象罢了,一年前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什么,这一路布满了荆棘。我每一步都走得战战兢兢。可我又贪恋着那为数不多的温暖时刻,所以只能有时候说着些自欺欺人的话,用言语来麻痹自己,让心底那份秘密不要太明显地暴露出来,可终究还是骗不过自己啊。” 沈延卿微微皱了皱眉头,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他看着程言那略带苦涩的侧脸,轻声问道:“如果他真的知道你身份了,你会怎么做?”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程言的身子猛地一僵,像是被一道电流击中了一般,他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疑虑,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杂乱的念头。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嘴唇微微颤抖着,沉默了许久,才像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一般,带着犹豫且痛苦的语气说道:“我……我会亲手解决掉他。”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程言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重重捶打一翻,眼前仿佛浮现出陆瑾那温润的眉眼,那总是带着笑意看向他的模样,每一个画面都如利刃般割着他的心。 沈延卿听闻,却是直接笑出了声,那笑声在这略显清冷的街边显得格外突兀,“你不敢的,程言,你根本下不了手。” 沈延卿太了解程言了,知道那份感情在程言心中扎了多深的根,又怎是说割舍就能割舍,说动手就能动手的呢。 程言身子又是一僵,是啊,他怎么可能下得了手呢。陆瑾于他而言,是那个在无数个晨曦日暮里,不知不觉间走进他心底深处的人啊。 从最初争吵,到后来日渐频繁的相处,每一个瞬间都如同璀璨的星辰,镶嵌在他记忆的长河中,熠熠生辉。 可如今,一切都变了,他身上背负的秘密就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横亘在他们之间,让他只能在这痛苦的边缘挣扎徘徊。 他害怕,害怕有朝一日陆瑾知晓了真相,会被卷入那无尽的危险之中,更害怕那双看向他时总是饱含温柔与笑意的眼眸里,会染上失望、恐惧甚至是憎恶的神色。 所以他只能故作冷漠,只能一次次地在陆瑾面前伪装自己,把那些秘密都强压在心底,可越是压抑,积攒的力量就越强大,几乎要冲破他那脆弱的防线。 程言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我知道,我或许真的下不了手,可我又能如何呢?我身上背负的东西,真的不是他能承受的,一旦泄露,那后果……”他没有再说下去,可那未尽的话语里,满是无奈与沉重,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在了他那略显单薄的肩上。 沈延卿看着程言那痛苦又无奈的模样,心中也满是叹息,他轻轻拍了拍程言的肩膀,想要给他一丝安慰,“别想那么多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或许事情并不会发展到那一步呢。只是你若总是这般煎熬自己,迟早会把自己折磨得不成样子啊。” 程言微微点了点头,可那眉头依旧紧锁着,显然并未将沈延卿的劝慰听进心里多少。 他知道,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无法逃避,他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他也没有别的退路了。 而此刻,那离去的陆瑾又在做些什么呢?是否也如他一般,满心的纠结与无奈,亦或是已经开始察觉到了什么,正在一步步朝着那危险的真相靠近呢?程言不敢再往下想。 那小小的餐馆依旧热闹嘈杂着,可程言和沈延卿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寂静的世界,被那复杂的情感与未知的前路笼罩,只能在这喧嚣中默默品味着属于他们的苦涩与无奈。 第16章 我要吻你了 程言强撑着站在讲台上,每说一句话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打晃,好几次都险些向前栽倒,惊得台下的女学生们频频倒吸凉气。 可即便如此,他仍是咬着牙,坚持把这堂课继续下去,那粉笔在黑板上落下的字迹,都隐隐带着几分颤抖的痕迹。 底下的女学生们早都看出了不对劲,一个个眉头紧锁,眼神里满是担忧。 终于,下课铃声还未响起,便有胆子大些的女孩子站起身来,快步走到程言身边,轻声询问道:“程老师,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 程言努力扯出一抹微笑,想要让自己的模样看起来轻松些,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儿,就是稍微有点乏了,等下课去办公室歇一歇就好,你们别担心,好好听课。” 然而女学生们哪能就此放心,围在程言身边不肯散去,另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接着说道:“程老师,您都这样了,要不您现在就去医务室看看呀,这节课我们可以先自习的。” 程言轻轻摇了摇头,刚要开口再拒绝,却猛地咳嗽了几声,那咳嗽声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突兀,好似要把他的心肺都给咳出来一般,他赶忙用手捂住嘴,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真没生病,你们别大惊小怪的,都回座位上去吧。” “程老师,你就别逞能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学生们的担忧却丝毫未减,还想再劝,就在这时,班级门口传来一道声音:“程老师,办公室有人找您呢。” 程言朝门口看去,应了一声:“让他去办公室等我吧。”说完,又是一阵抑制不住的咳嗽,那单薄的身子都跟着微微颤抖起来。 确实啊,虽说这天气是冷了些,可这般模样,任谁看了都知道绝不是寻常的小状况。 “你们先回座位上坐好,这课我得接着给你们讲完才行。”程言微微挺直了身子,强撑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那名男学生眉头紧蹙,眼中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嘴唇嗫嚅了几下,还是忍不住说道:“可老师,您的身体……这样硬撑着怎么行啊。” 程言轻轻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意,缓声道:“没事的,不过就是点小毛病罢了,又不是什么难治的病,大家就别为我担心了,安心听课才是要紧事。” 说罢,程言深吸一口气,在给自己积攒力量,而后再次拿起粉笔,尽管那只手仍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可他还是凭借着骨子里的那股执拗劲儿,在黑板上继续书写起来,每落下一笔,都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身形也愈发摇晃,却始终未曾停下。 台下的学生们见状,一个个都心疼不已,可又拗不过程言,只能带着满心的担忧,默默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他们的目光却始终胶着在程言身上,那课堂上原本活跃的气氛也变得有些沉闷压抑起来,唯有程言那略显沙哑却依旧坚定的讲课声,在教室里缓缓回荡着。 下课铃声终于响起,那清脆的声音在此刻于程言耳中仿佛是解脱的信号,他整个人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一般,微微靠着讲台上,他缓了好一会儿,直到学生们都离开了教室,他才强打起精神,往办公室走去。 陆瑾见程言进来,赶忙迎上前去,急切地说道:“程言,你这是怎么了呀?我听你班里的学生说你上课的时候状态很差,一直咳嗽还站不稳,你可别是生病了啊。” 程言看着陆瑾那满是焦急的模样,心里一暖,可嘴上还是逞强道:“没那么严重,就是最近太累了,稍微着了点凉,所以咳咳……”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咳嗽,那单薄的身子跟着剧烈颤抖起来,仿佛要把肺都给咳出来似的。 “你还说没事呢,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都虚弱成这样了,还嘴硬呀!”陆瑾眼中满是焦急与心疼,话落的瞬间,便心急火燎地伸出手,想要揽过程言的肩膀,想着先将人稳住,好带他去看医生。 可程言却执拗得很,下意识地就将陆瑾的手甩开了,那动作带着几分倔强,也透着一股不想让人操心的逞强。 程言微微别过头,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说道:“我真没多大事儿,就是最近太累了,稍微着了点凉罢了,我一会儿提前跟学校请个假,回去睡上一觉,保准就能缓过来了,你就别瞎操心了。” 陆瑾却根本不信他这套说辞,往前凑了凑:“那哪儿行啊,你都这样了,回自己家哪能照顾好自己,不如去我家睡吧,我家里有人能好好照顾你,你也能舒舒服服地养着,总好过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熬着呀。” 程言心里微微一动,他知道陆瑾是真心为自己好,可不知怎的,就是不想太过麻烦对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说道:“算了吧,我自己能行的,去你家总归是不太方便,我还是回自己那儿就好。” 陆瑾见程言这般执拗,心里那叫一个着急上火。他实在是放心不下程言此刻这副虚弱又逞强的模样,刚想再劝,却听程言终于松了口,只是要上完最后一节课才肯走。 陆瑾一听这话,顿时急了,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几分:“你都病成这样了,还惦记着那节课干嘛,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这课什么时候不能上,你现在必须得跟我回去,好好休息才行啊!”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恰有一位代课老师走了进来。 那老师瞧出了两人之间的状况,又听闻了大概缘由,便热心地说道:“程老师,您这身体看着可不太好呢,您就别硬撑着了,接下来我也没有课,这节课我去帮你,你呀,就赶紧跟陆先生回去好好歇着吧。” 陆瑾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赶忙看向程言,就盼着程言能应下,跟自己离开。 可程言却还是摇了摇头,拒绝的话脱口而出:“不用了,齐老师,谢谢您的好意,我还是上完这节课吧,都已经准备这么久了,临时换课总归不太好,我能坚持得住的。” 陆瑾这下是彻底急了,那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他也顾不上什么,直接走上前,长臂一伸,便将程言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程言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挣扎起来,又羞又恼地说道:“你干嘛呀,快放我下来。” 陆瑾却仿若未闻,抱着程言转身面向那好心的代课老师,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赶忙说道:“老师,多谢您了啊,这课就劳烦您代一下了。我这就带程老师回去休息。”说完,也不等对方回应,便抱着程言大步流星地往校外走去。 那代课老师着实愣在了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脸上满是错愕,心中暗叹这两人之间的阵仗还真是够大的。 而这一幕,无疑成了校园里一道别样的风景线,引得周围所有学生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朝他俩看了过来。尤其是程言班上的那些学生,更是满脸诧异,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着。 程言又气又窘,那白皙的面庞瞬间涨得通红,他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羞恼地对陆瑾说道:“你快放我下来,这让我以后还得在这儿教书?” 陆瑾却仿若未闻,不仅没有放下他的意思,反而手臂微微一紧,将程言抱得更牢了些,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却又透着几分狡黠的笑意。 他的身子稍稍前倾,凑近程言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程言的耳畔,压低声音,带着几分调侃的口吻说道:“你呀,最好乖乖的别乱动哦,要是再敢挣扎一下,我可就不管不顾了,直接当着你这些学生的面吻你了呢。到时候啊,那些暗恋你的女学生们,估计心都得碎成一片片的了,那场面,啧啧,可就精彩咯。” 程言一听这话,只觉得一股热流“轰”地一下从脚底直窜上脑门,那原本还微微挣扎着的身子也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下子僵住了,咬着牙恨恨地说道:“你……你居然威胁我,你可真无赖呀,哪有你这样的!” 陆瑾却丝毫不在意程言的指责,脸上依旧带着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挑了挑眉,理所当然地说道:“就当我是无赖吧,反正我可不管那么多了,哪有老公看着自己媳妇儿病成这样了,还能袖手旁观的呀,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就别再跟我较劲儿了。” 程言气得胸脯微微起伏,可又拿陆瑾没办法,犹豫了一下,放软了语气说道:“那你也先把我放下来呀,我自己能走,这样被你抱着,也太……太不像话了。” 陆瑾却像是铁了心一般,下巴微微一扬,斩钉截铁地说道:“不!放!我说什么也不会放你下来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乖乖让我抱着你走就对了。” 程言见他这般坚决,知道自己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只能恨恨地瞪了陆瑾几眼,不再言语了。 陆瑾看着怀里的人终于停止了挣扎,那紧绷着的身子也渐渐放松了下来,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得意又满足的神色,就好像打了一场胜仗的将军一般。 他迈着轻快的步伐,旁若无人地抱着程言,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穿过校园的走廊,朝着学校大门走去。 一路上,那些学生们投来的或是惊讶、或是好奇的目光,他全然当作没看见,满心只想着赶紧把程言带回家,好让他能舒舒服服地养病呢。 到了校门口,陆瑾径直走到自己那辆黑色的老爷车旁,一把拉开车门,小心翼翼却又带着几分“得逞”后的小得意,将程言轻轻丢进了车里,随后自己也快速上车,关上车门,启动车子,动作一气呵成。 程言坐在副驾驶座上,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没好气地瞪了陆瑾一眼,说道:“你今天可太过分了,我都被你弄得下不来台了。” 陆瑾一边专注地开着车,一边侧头看了程言一眼,眼神里满是关切却又带着几分讨好的笑意,说道:“我这还不是担心你的身体嘛,就别生气了,等你病好了,你想怎么数落我都行呀。现在你就乖乖坐着,咱们赶紧回家,我让邱萍姐好好照顾你,把这病给养好了才是正经事儿呢。” 程言轻哼了一声,别过头去看向车窗外不断掠过的街景,嘴里依旧嘟囔着:“你每次都拿担心我当借口,就会使这些霸道的手段,也不管我愿不愿意。” 陆瑾无奈地笑了笑,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拍了拍程言的手背,语气温柔又带着几分哄劝的意味说道:“我这还不是实在没辙了嘛,你就说你那倔脾气一上来,谁说得动你呀。要是你真在讲台上撑着撑着出了什么事儿,我得多心疼,多自责啊。” 程言听了这话,心里那股子气倒是消了些,可嘴上还是不饶人:“那你也不能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那样抱我呀,这下可好,我维持两年的形象就这么被你毁了。” 陆瑾赶忙接话道:“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大家关心的都是你的身体,谁会想别的呢。再说了,在我心里,你的身体可比那些虚无的形象重要多了,只要你能平安无事,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程言微微撇了撇嘴,没再吭声,车里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安静,只有车子行驶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过了一会儿,陆瑾又开口道:“等回了家,你可得好好歇着,你可不知道,邱萍姐熬的粥可好喝了,我让她给你煮点清淡的,你吃了暖暖胃,再好好睡上一觉,把这病给压下去。” 程言这才转过头来,看着陆瑾专注开车的侧脸,心里泛起一丝暖意,淡淡的说道:“知道了,就你事儿多。” 陆瑾嘴角上扬,笑着打趣道:“我事儿多还不是因为你呀,你就是个让人操心的主儿,我可得把你牢牢看住了,省得你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不多久,车子便缓缓驶进了陆家的大门,稳稳地停了下来。 陆瑾将车子停稳后,转头看向程言,目光中满是缱绻的柔情,那眼底的关切与爱意仿佛要溢出来一般。他伸出手,轻轻抚上程言的脸颊,拇指摩挲着那细腻的肌肤,微微倾身,缓缓靠近程言。 程言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可后背已经抵着椅背,退无可退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瑾的脸在眼前不断放大。紧接着,温热的唇便落了下来,带着独属于陆瑾的气息。 程言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猛地一把推开陆瑾,涨红了脸说道:“我还生着病呢,会传染给你的,你就不能注意点儿?” 陆瑾却丝毫不在意,不以为意地说道:“怕什么,之前又不是没这么做过,不也照样没事儿嘛,我可不在乎这些,我只在乎你能快点好起来。” 程言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这人,怎么就说不听呢,万一这次传染给你了,那可就麻烦了,到时候咱俩一起病恹恹的,看谁来照顾咱们呀。” 陆瑾伸手揉了揉程言的头发,笑着安抚道:“别担心了,我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有数,哪有那么容易就被传染呀,就算真被传染了,只要能和你一起,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咱们先下车,赶紧进屋去,外面风大,别又吹着凉了,加重你的病情可就不好了。” 说着,陆瑾率先下了车,然后快步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朝程言伸出手,眼神里满是温柔与期待,轻声说道:“来,小心点儿,我扶着你呢。” 程言哼了一声,没理会他伸过来的手,自己扶着车门下了车,陆瑾也不介意,依旧笑着跟在他身边,两人一同往屋里走去。 番外命运的齿轮 番州的天气总是透着一股子别样的潮热,阳光倾洒在大地上,仿佛给这座城市都镀上了一层炽热的金芒。 四期的招生面试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那校门外早已聚集了一众来自五湖四海的有志青年,他们怀揣着满腔的报国热忱,眼中满是对踏入那座象征着革命与希望的军事殿堂的渴望。 陆瑾站在人群之中,他身着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衫,目光坚毅地凝视着校门,那扇门仿佛就是通往他梦寐以求军旅生涯的关键入口,他心里头既紧张又满是期待。 “陆瑾”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陆瑾回头,便瞧见陆泽珉正笑着快步朝他走来,脸上洋溢着和他一样的兴奋与期待劲儿。 虽说陆泽珉是陆瑾的叔叔,可两人年纪相差不大,平日里相处就如同兄弟一般,感情深厚得很。这次结伴来报考,一是为国家做贡献,二是看着他这个令人头疼的侄子。 “你可算是到了,我都等半天了。”陆瑾拍了拍陆泽珉的肩膀,压低声音说道。 陆泽珉挑了挑眉,嘴角噙着一抹调侃的笑,“等这一会儿就不耐烦啦?你这急性子可得改改,不然进了那里面,可容易吃亏呢。” 陆瑾撇了撇嘴,双手抱胸,“我这哪是急性子呀,分明就是你来得太晚了,我这心里头紧张着呢,你倒好,还慢悠悠的。” 陆泽珉轻轻敲了下陆瑾的脑袋,“紧张啥呀,咱这一身的本事,那报考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你得对自己有信心呐。再说了,有我陪着你,你怕什么。” 陆瑾一听这话,顿时不满地挣开陆泽珉的胳膊,带着几分傲娇的神色说道:“我才没那么笨呢,平时不过就是懒得在你们面前显摆那些学问罢了,真到了关键时刻,我自然能应付得来呀。” 陆泽珉看着陆瑾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又想揉揉他的脑袋,却被陆瑾灵活地躲开了,“你这小子,还挺嘴硬呢。不过话说回来,这次报考可不光是考学问,那后面还有层层考验呢,你可不能掉以轻心,收起你那在家里的痞子劲儿。” 陆瑾哼了一声,“知道了,我心里有数着呢。那些个考验,我早就打听清楚了,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陆泽珉微微点头,目光中满是欣慰,“有这心气儿就好,我也相信你有这个能耐。只是你这性子,有时候过于莽撞了些,凡事多思量思量,可别冲动行事。” 陆瑾拍着胸脯保证道:“叔,我懂的,我又不是那不懂事的毛头小子了,轻重缓急我还是分得清的。这次我定要凭着自己的本事,一路过关斩将,到时候让你和爹都为我骄傲自豪。” 陆泽珉笑意更深,眼中满是对陆瑾的期许,“好,那我就等着看你大放异彩了,好好去应对这接下来的报考流程,走吧。” 说着,陆泽珉率先抬脚向前走去,陆瑾深吸一口气,也赶忙跟上,那步伐坚定有力,仿佛前方等待着他们的,已然是一片光明坦途。 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却带着满满的朝气与希望,融入这报考的热闹氛围之中。 另一边,程言站在略显喧闹的报考场地之中,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稳稳地捧着一沓资料,那资料纸张微微泛着微黄的色泽,看得出是被他翻阅了许多次,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承载着此次报考的诸多关键信息。 他那如墨般的眼眸紧紧盯着资料,神情专注又带着一丝严肃,剑眉微微蹙起,似是在脑海中又将那些重点细细梳理了一遍,不愿遗漏分毫。 程言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忽然,一阵焦急的询问声如同利箭般穿过这喧闹,直直地传入了程言的耳中,那声音透着十足的慌乱,音调都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 “这位同学,请问面试处该往哪儿走呀?我这刚来,都快找迷糊了。”刘俞挠着头,一脸无奈地向程言打听着,只是初来乍到,在这偌大的校园里迷了方向,心里正着急呢。 程言抬头,看着刘俞那着急又透着几分憨厚的模样,微微一笑,热心地说道:“同学,你跟我走吧,我也正要去面试呢,正好顺路带你过去。” “那可太感谢你了!”刘俞赶忙道谢,两人便一同朝着面试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还简单交流了下各自的抱负和对未来的期许,虽是初相识,却也因着共同的理想而有了几分亲近之感。 在校园的另一个静谧角落,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星星点点的光影,仿佛给这一方天地都披上了一层金纱。 梁书源和陈梓平正并肩缓缓走着,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却透着一种旁人难以企及的熟稔与默契。 “我说你怎么你报这里了,不是说跟你爸从商吗?”陈梓平微微皱了皱眉头,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薄唇轻启,语气里带着几分没好气的劲儿,那话语就这么冷冷地抛了出来,在这安静的角落竟好似添了几分别样的清冷。 梁书源听了这话,却也不恼,嘴角上扬起一抹灿烂的弧度,露出那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眼眸中满是促狭的笑意,伸手轻轻捅了捅陈梓平的胳膊,打趣道:“我不是不喜欢经商吗,那成天对着账本,算计着各种生意往来,多无趣呀,我可受不了那拘束。所以呀,我就果断过来了呗。话说你呢,怎么跟我报的一个科呀?我还挺意外的呢,你这闷葫芦,平日里也没听你提起过这打算呀。” 陈梓平微微撇了撇嘴,那原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似乎多了一丝无奈,他侧头看了梁书源一眼,眼神里却又藏着几分旁人难以察觉的温柔,顿了顿,才缓缓开口道:“还不是为了讨好你呗,咱俩一起钻研,往后也好有个照应。你这家伙,总是风风火火的,没个定性,我要不跟着你,指不定你得闯出多少祸事来呢。况且,我也觉着挺有意思的,正好咱们一起,说不定还能琢磨出些名堂来。” 梁书源先是一愣,随即哈哈一笑,那爽朗的笑声在这角落里回荡开来,惊起了树上栖息的几只鸟儿,扑棱棱地飞远了。他用力地拍了拍陈梓平的肩膀,那力道带着他满心的欢喜与感动,“哈哈,还是你够义气呀,我就知道你这家伙嘴上不说,心里可惦记着我呢。咱这往后呀,可得在这里好好大展一番身手了,我都已经迫不及待了呢。” 说着,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里满是对未来的期许与憧憬。而后,他们的步伐愈发有力,每一步落下都好似带着坚定的决心,朝着那面试地点大步迈进,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在阳光的映照下,仿佛都散发着一种别样的光芒,仿佛正朝着属于他们的光明前程,无畏地前行着。 张如生则独自一人,步伐沉稳,在他看来,未来战争中工兵通讯的作用不容小觑,掌握好这方面的技能,就能在战场上成为那串联起各方力量的关键所在。 他默默在心里回顾着自己所学的相关知识,准备着待会儿面试时能应答如流,旁人瞧着他那淡定的模样,却不知他心里头也如同翻江倒海一般,那些平日里牢记于心的工兵通讯知识在脑海中不断滚动着,只等一会儿在面试官面前尽情展现。 周景行也是孤身一人站在人群里,他默默打量着周围的人,眼神中透着股子坚定,心里琢磨着等会儿面试要怎么发挥出自己的最佳水平,毕竟这次机会对他来说太重要了,那是他实现报国之志的第一步。 很快,众人便来到了各自的面试等候区。等候室里,气氛略显紧张,每个人都或是默默坐着整理思绪,或是小声地和身边人交流着。 陆瑾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又一次梳理了下自己准备的军事理论知识,他看着周围那些同样怀揣梦想的同龄人,暗暗发誓一定要脱颖而出。陆泽珉则在一旁不断给自己打气,嘴里小声嘟囔着:“待会别紧张。”那模样看着有些好笑,却也透着股子执着劲儿。 程言坐在等候区,神色从容,他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可能会被问到的问题,手中的资料被他翻得沙沙作响,那专注的样子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梁书源和陈梓平两人倒是没那么拘谨,偶尔还会小声地讨论下等下要是被问到的问题该怎么回答,自信满满的样子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刘俞则有些坐立不安,毕竟这面试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他搓着手,眼睛时不时看向门口,盼着快点轮到自己,好赶紧展现出自己的实力。 张如生闭目养神,旁人瞧着只觉得他淡定无比,可其实他心里也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只等一会儿在面试官面前尽情展现。 终于,叫号声响起,一个个青年陆续走进面试房间。 陆瑾站起身,整了整衣衫,和陆泽珉对视一眼,彼此给了个鼓励的眼神后,便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去。面试房间里,几位面试官目光如炬,审视着眼前这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请简单介绍一下你自己,以及说说你为什么报考兵科。”一位面试官率先发问,声音沉稳有力。 陆瑾先是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挺直了腰杆,声音洪亮清晰地说道:“各位长官好,我叫陆瑾,来自……。” 面试官微微点头,接着问道:“那倘若让你指挥一场遭遇战,敌我兵力相当,但敌方占据有利地形,你会如何应对?” 陆泽珉略作思索,便沉稳答道:“长官,我会先派出小股侦察部队,摸清敌方火力分布及防御薄弱点,同时佯装主力进攻,吸引敌方注意力。随后,带领主力部队绕至敌方侧翼或后方,利用地形掩护,发起突袭,打乱敌方阵脚,力求速战速决。” 面试官们听着,眼中流露出赞赏之色,又接连抛出几个关于军事战术、历史战例分析等方面的问题,陆瑾一一应答,条理清晰,见解独到,让面试官们不住点头。 程言这边,同样在的面试中应对自如。 面试官问道:“你认为当下,如何让所有坚定革命的信仰,不被外界干扰?” 程言目光炯炯,朗声道:“长官,我觉得首先要从思想教育入手,通过定期开展政治课程,讲述革命的意义、目标以及我们所肩负的使命,让他们明白他们的战斗是为了国家的独立、民族的解放,是为了千千万万受苦的百姓。同时,建立良好的文化,宣扬英雄事迹,让士兵们有榜样可学,有信念可依,如此方能在复杂的局势中坚守信仰。” 面试官们听着程言这一番深刻又富有激情的阐述,不禁对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又继续询问了几个关于凝聚军队思想等方面的问题,程言皆引经据典,结合当下国情,应答得十分精彩。 梁书源和陈梓平的面试里也毫不逊色。 面试官问:“说说你们对火炮在山地作战中的运用有何见解?” 梁书源率先开口:“长官,在山地作战中,火炮的机动性和射击角度调整尤为关键。要根据山地的起伏、坡度等地形特点,提前选好炮位,确保火炮能覆盖敌方关键区域,同时又不易被敌方发现和反击。而且,要考虑到炮弹的弹道受地形影响,精准计算射击诸元,必要时可采用间接射击的方式,通过前沿观察哨引导火力,发挥火炮最大威力。” 而另一边的陈梓平道:“另外,还需注重火炮与步兵的协同作战,步兵为火炮提供掩护,火炮则为步兵开辟进攻道路,打乱敌方防御部署,相互配合,才能在山地这种复杂地形下取得作战优势。” 面试官们相互交换了下眼神,显然对他们很是满意,又问了几个关于火炮构造、原理以及不同战场环境运用的问题,两人也是对答如流,还能针对一些经典炮战案例提出自己的创新想法。 周景行亦是怀揣着满腔的抱负踏入那面试房间,身姿笔挺,举手投足间尽显英气与沉稳。他先是有条不紊地整理了一下衣角,那认真的模样仿佛在对待一件无比重要的大事,随后便带着一种不卑不亢的气度,站定在面试官们的面前。面对面试官审视的目光,周景行神情专注且自信,每一个细微的神情都透着他对此次面试的重视以及内心深处对兵科的那份炽热向往。 刘俞虽然一开始紧张得手心冒汗,但当真正开始回答问题时,也渐渐进入了状态,将自己平日里积累的兵科知识充分展现了出来,顺利完成了面试。 张如生在工兵通讯科的面试中,更是凭借着扎实的专业知识和对未来工兵通讯发展的前瞻性见解,赢得了面试官的认可。 面试官问:“在复杂电磁环境下,如何保证工兵通讯的畅通?” 张如生不慌不忙地回答:“长官,一方面要提升通讯设备的抗干扰能力,研发采用更先进的加密技术和频段调制技术,避免敌方干扰我方通讯信号。另一方面,建立多套备用通讯方案,例如利用有线通讯、简易信号传递等方式作为补充,确保在不同情况下都能维持工兵部队之间以及与其他作战单位的联络,保障作战任务顺利进行。” 随着一个个面试者走出面试房间,大家的神情各异,有轻松的,有仍在回味思考的,也有忐忑不安的。 程言面试完后,心情还算放松,他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校园外走去,准备回去等消息。而此时,陆瑾刚刚结束自己的面试,正朝着程言相反的方向快步赶去,准备去和陆泽珉会合。 就在那校园的小道上,两人擦肩而过,程言的衣角轻轻擦过陆瑾的手臂,微风轻轻拂过,带起两人的发丝,似是想要让他们感知到彼此的存在,可他们谁都没有在意,谁也不认识谁,各自朝着自己的方向前行着。 然而,命运的齿轮却仿佛在这一刻悄然转动,那不经意间的擦身而过,像是在时光的长河里埋下了一颗缘分的种子,在未来那硝烟弥漫、热血激昂的岁月里,等待着冲破岁月的尘封。 同时,也在绽放出一段别样的故事,一段关乎革命、关乎友情与爱情,交织着理想与信念的宿命篇章,仿佛他们的人生轨迹从这一刻起,就注定要再次交汇,碰撞出璀璨而又动人心弦的火花。 阳光依旧洒在校园里,那些怀揣着梦想的年轻人的身影渐渐远去,但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十七章 噩梦 两人刚行至屋门口,那门便“吱呀”一声,从里面轻巧地打开了,邱萍探出头来,目光一落在程言身上,瞧见他那虚弱的模样,眉头瞬间紧紧蹙起,满是担忧地开了口:“程言,你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差,莫不是生病了?” 陆瑾赶忙接话道:“邱萍姐,程言确实病了,方才在学校里,他还硬撑着要给学生上课呢,劝都劝不住,我担心他出状况,便赶忙把他带回来了,您快帮忙看看呀。” 邱萍一听,赶忙将两人迎进屋里,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你这身体不舒服了,就该早点歇着呀,何苦逞强呢,这得多遭罪啊。”说着,便伸手稳稳扶住程言,将他引到客厅的沙发上缓缓坐下。 程言略带羞涩地笑了笑,说道:“给您添麻烦了,我就是稍微着了点凉,没什么大碍的,休息休息估计就能好了。” “那哪行呀,你自个儿一个人住,身边也没个人照应着。”邱萍说着,便没好气地看了陆瑾一眼,接着道,“小瑾,队里不忙的时候多去看看人家,万一哪天出了问题,你可如何是好。” 陆瑾赶忙点头应道:“我知道了,姐,以后我肯定会多留意程言的,这不今天队里正好没事,我一知晓他不舒服,就立马赶过去了嘛。”说着,还一脸委屈地看向程言,那眼神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你瞧,为了你我都被姐念叨了”。 程言见状,轻咳了几声,小声嘀咕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能照顾好自己的,今天不过是个意外情况罢了。” 邱萍却仿若没听见他的辩解一般,转身快步去倒了杯热水,递到程言面前,说道:“先喝点热水暖暖身子,都病成这样了还嘴硬说没事,可真不让人省心呐。” 程言伸手接过水杯,温热的触感从掌心蔓延开来,让他心里也不由地暖了几分,轻声道了句“谢谢”后,便慢慢喝了起来。 邱萍凝视着程言,眉头依旧未舒展开来,满是关切地说道:“程言,你这着凉可不能不当回事儿呀,有时候病情拖着拖着,就容易变得严重了。你便安心在这儿住着,等病好了再回去,我们也好照顾照顾你。” 程言刚想开口婉拒,称不想太过麻烦邱萍,陆瑾就抢先说道:“就是啊,程言,你就听邱萍姐的吧,你一个人在家我着实放心不下呀,在这儿还有人能时刻盯着你吃饭、吃药啥的呢。” 程言犹豫了一瞬,见邱萍和陆瑾皆是一脸关切,且那神情显然不容他拒绝,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就麻烦您了。” 邱萍这才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说道:“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咱们都是自家人,只要你能快点好起来就行。我这就去厨房给你熬点粥,吃点热乎的,身子也好得快些。”言罢,便朝着厨房走去。 陆瑾挨着程言坐下,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眉头愈发皱紧了,嘟囔着:“这会怎么又发烧了,一会儿你可得好好躺着休息,把粥吃了,再吃点药才行啊。” 程言被他这细致入微、略显婆婆妈妈的样子弄得有些哭笑不得,说道:“我知道啦,我又不是什么易碎的物件。” 陆瑾却一脸严肃地说道:“在我眼里,你可比那些易碎的瓷器更得小心对待呢。也不看看自己当时那模样了,还惦记着给学生上课,万一我没去,你这会儿说不定就得躺在大街上了呀。” 程言听了陆瑾这带着埋怨却又满是关切的话语,心里悄然泛起一丝暖意,嘴上却依旧逞强道:“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呀,就算你没去,我也能撑到下课的,不至于那般狼狈。” 陆瑾眉头一挑,眼神里透着几分无奈,说道:“你就嘴硬吧,你当时那摇摇欲坠的样子,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要不是我强行把你带回来,你还指不定要在学校里硬撑到什么时候呢,你就不能多为自己的身体考虑考虑呀。” 程言微微低下头,心里明白陆瑾所言属实,可就是不愿轻易服软,轻声嘟囔着:“我这不是怕耽误学生们的课程嘛,而且我也没料到这次着凉会这么严重啊。” 陆瑾看着程言那副倔强的模样,心里又是心疼又是着急,语气温柔了些许说道:“我知道你敬业,可你自己的身体才是重中之重呀,以后可不许再这般犯傻了啊。” 程言缓缓抬起头,迎上陆瑾那满是认真的眼神,心里一软,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这次确实是我疏忽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正说着,邱萍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稳稳端着一碗冒着腾腾热气的粥,轻轻放到程言面前,说道:“程言,粥熬好了,快趁热吃点吧,这会儿吃了,肚子里暖和,人也能舒坦些。” 程言看着那碗散发着淡淡米香的粥,肚子里竟也跟着咕咕叫了两声,这才发觉自己确实有些饿了,便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口放进嘴里,软糯的米粥入口,带着恰到好处的温热,顺着喉咙缓缓滑下,让他整个人都觉得惬意了几分,不禁脱口而出:“邱萍姐,这粥味道真好。” 邱萍笑了笑,说道:“好吃就多吃点,你现在得多吃点东西,把身体养好了才是正事儿啊。等你吃完了,休息一会儿,我再去给你拿点退烧药来,把这烧退下去,人才能有精神呢。” 陆瑾在一旁附和道:“就是,程言,你可得多吃点,你瞧你这瘦的,平时肯定就没好好照顾自己,这次刚好借着生病,好好补补身体呀。” 程言一边吃着粥,一边无奈地说道:“你们俩现在都快把我当成小孩子一样照顾了,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呀。” 邱萍笑着打趣道:“在生病的时候呀,就得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乖乖听别人的话,这样病才能好得快呢,你就别嫌我们啰嗦了啊。”说着,还不忘看向陆瑾,眼神里含着几分笑意。 程言一边吃着粥,一边听着邱萍和陆瑾的话,心里满是感慨。身处这乱世之中,能有这般关心自己的人在身边,着实是一种难得的慰藉,宛如暗夜里的点点微光,虽不甚耀眼,却足以温暖人心。 陆瑾看着程言吃粥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温柔,轻声说道:“程言,你这病一好,可得好好把身体调养过来呀。如今外面看着还算平静,可实则暗潮涌动的事儿太多了,咱们都得时刻警醒着才是。” 程言咽下嘴里的粥,轻轻点头,应道:“我明白的,如今这世道本就复杂,多留个心眼总归是没错的。” 邱萍在一旁缓缓坐下,神色变得有些凝重,压低声音说道:“可不是嘛,最近沪上可不太平呀。我去街上采买的时候,总能瞧见些行色匆匆的陌生人,那眼神透着股子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看着就不像寻常百姓。而且呀,听说有些地方晚上都不太安宁,时不时有奇怪的动静传来呢。” 陆瑾皱了皱眉,眼神里多了几分警觉,说道:“姐说的这些,我在队里也有所耳闻了,队里最近也一直在留意着这些情况呢。估摸着是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较劲,咱们普通老百姓可得小心着,千万别被卷进去了。程言,你在学校那边,要是听到学生或者其他老师说起什么异样的事儿,可一定要回来跟我们讲讲啊。” 程言心里一紧,面上却依旧沉稳,说道:“我会留意的。不过咱们只要安分守己,不沾惹那些是非,应该也能相安无事吧。” 邱萍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希望如此吧,可这乱世里,哪有那么容易独善其身呀。对了,程言,你那住处附近,邻里之间相处得咋样呀?有时候邻里之间互相照应着,也能多几分安心呢。” 程言略作思索,回答道:“邻里倒还算和睦,平日里也会互相帮衬着些,不过大家也都各自忙着生活,交流不算太多。我这一病,估计他们都还不知道呢。” 陆瑾笑了笑,说道:“等你病好了,回去了也可以和邻里走动走动嘛,多些往来,万一真有个什么事儿,也好有人搭把手呀。我往后去看你的时候,也能顺便跟他们打打交道呢。” 程言看着陆瑾,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说道:“也好,多结识些人,总归没坏处。不过你在侦缉队里,行事可得小心谨慎些,别因为我这边的事儿,影响了你在队里的情况呀。” 陆瑾摆了摆手,说道:“你就别操心我了,我心里有数着呢。再说了,我哪能放着你不管呀,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我做事也能踏实几分。” 正说着,程言已然把粥吃完了,邱萍便起身收拾碗筷,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们俩接着聊会儿,我把这收拾了,再去给程言拿退烧药来,这烧可得赶紧退下去呀。” 陆瑾应了一声,等邱萍走后,他凑近程言,压低声音说道:“言,你出门在外,要是遇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事儿,第一时间往人多热闹的地方去,知道不?可别自己硬扛着,我怕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这心里可过不去呀。” 程言看着陆瑾那满是担忧的眼神,心里一阵感动,说道:“放心吧,我不会莽撞行事的,你也得保重自己呀,现在这局势下,你在侦缉队里接触的事儿更多,更要小心些才是。” 不多会儿,邱萍就拿着药和一杯温水走了过来,说道:“程言,把药吃了吧,这药虽说苦了些,可吃了病才能好得快呀。现在这沪上不太平,你得赶紧好起来,咱们也好有个照应呢。” 程言接过药和水,看着那几颗药丸,眉头微微皱起,还是一仰头把药吞了下去,随后赶紧喝了几口水,压了压那苦涩的味道。 陆瑾看着程言的模样,笑着递过一颗糖,说道:“吃颗糖压一压,我就知道你怕苦,特意给你准备的呢。” 程言接过糖放进嘴里,那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冲淡了不少药的苦味,他看向陆瑾,眼里满是感激,说道:“多谢你了。” 陆瑾笑了笑,说道:“跟我还客气啥呀,只要你能快点好起来就行。你快躺会儿吧,睡一觉,说不定等醒了这烧就全退了呢。” 程言点了点头,在陆瑾的搀扶下,缓缓来到陆瑾的房间。陆瑾将他小心地扶到床上躺好,又细致地拉过被子,轻轻盖在他身上,还仔细地掖了掖被角,确保他不会着凉。 待程言睡下后,陆瑾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轻轻带上了门,却见邱萍正站在房门前,似是等了有一会儿了。 邱萍看着陆瑾,微微压低声音说道:“小瑾呀。如今这沪上的局势愈发复杂,往后的日子还指不定会遇到什么事儿呢,你可得把他好好护着呀。” 陆瑾微微点头,眼神中透着坚定,轻声回应道:“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程言于我而言,是极为重要的人,不管怎样,我都会拼尽全力护他周全的,绝不会让他陷入危险之中。” 邱萍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中满是担忧,又带着几分期许,说道:“希望如此吧,只愿这乱世的风雨,莫要太过于殃及到咱们。你也得多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别光顾着程言,自己的安危也得放在心上呀。” 陆瑾拍了拍邱萍的肩膀,安慰道:“我明白的,我在队里这么久了,知道该怎么应对。你在家也要小心些,若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及时跟我或者我叔说。咱们一家人相互扶持着,总能熬过这艰难的时候的。” 邱萍点了点头,两人又低声叮嘱了几句,便各自回房了。 陆瑾回到自己房间,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程言的睡颜,眼神里满是疼惜与温柔。他知道,这乱世之中,每一个安稳的瞬间都来之不易,而程言,已然成为了他心底最想要守护的存在。 时间也一点一点过,转眼间来到了半夜,陆瑾依旧守在床边,目光紧紧锁住程言那因高烧而泛红的脸庞,眼中的疼惜与担忧似要满溢出来,屋内静谧得只剩下程言那略显急促且沉重的呼吸声,昏黄的灯光倾洒而下,晕染出一片满含焦灼的氛围,仿佛将这小小的空间与外界的乱世隔成了两个世界,而此刻,程言就是陆瑾全部的世界中心。 程言深陷梦魇之中,眉头紧紧皱起,汗珠不断冒出,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枕巾。他的身子不安地扭动着,嘴里也发出含混不清的低吟,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怎么也挣脱不出。 在那可怕的梦境里,陆瑾举枪对着他,那黑洞洞的枪口,冷冽决绝的眼神,让程言有些不知所错。他想上前去询问,那枪口忽然喷射出刺目的火焰,裹挟着毁灭的气息,径直朝着他呼啸而来。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他,让程言瞪大了双眼,绝望地挣扎着,将他牢牢困在其中,也让他的呼喊声都消散在这无尽的黑暗里。 梦境外,陆瑾瞧着程言这般痛苦煎熬的模样,心急如焚,赶忙伸手探向他的身体,入手便是滚烫得吓人的热度,那高烧如同肆虐的野火,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似要将程言的生机一点点燃尽,将他就此拖入病痛的深渊。 “程言,程言,快醒醒!快醒醒……”陆瑾压低声音,焦急地呼唤着,边唤边轻轻摇晃程言的肩膀,那声音里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心疼,更是害怕失去。 邱萍亦是心急如焚,匆忙又取了些退烧药进来,她的手都因担忧而微微颤抖着,急忙倒了杯水,拿着药就想往程言嘴里送,可程言此刻牙关紧咬,意识混沌不清,药汁刚一凑近,便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洒在被子上,洇出一片片深色的水渍。 “这可怎么办呀,药喂不进去,这烧怎么退得下去啊!”邱萍急得眼眶泛红,她站在床边,手足无措地看着程言。 陆瑾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在这众人皆焦急无措之时,他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办法。 当下也顾不得其他,他毫不犹豫地把药放进自己嘴里,随后倾身向前,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双唇去触碰程言紧闭的牙关,温柔又急切地试图撬开那道阻碍,将含着药的唾液缓缓渡了过去。 这一幕,让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又有些许尴尬,邱萍先是一愣,未曾料到陆瑾会用如此亲密的方式来喂药,可看着陆瑾那专注且心急如焚的模样,又深知此刻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便也只能默默看着,盼着这药能顺利喂进去,让程言快点好起来。 陆瑾的脸因这亲昵举动染上了一层红晕,可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一下又一下,耐心又细致地把药慢慢喂进去,待感觉差不多了,他又赶忙端起水杯,轻轻地往程言嘴里喂了几口水,确保药能顺利咽下。 做完这一切,陆瑾才直起身来,抬手擦了擦额间因紧张和焦急冒出的细密汗珠,看向程言的眼神里满是心疼与祈盼,盼着这好不容易喂进去的药能尽快起效,让程言从这高烧的折磨中解脱出来。 邱萍轻咳了一声,打破了屋内那短暂的寂静,她看着陆瑾,眼中满是感动,轻声说道:“小瑾,别担心了,会好起来的。” 陆瑾轻轻应了一声,重新坐回床边,紧紧握住程言的手,仿佛要通过这相握的双手,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让他能有勇气与这病痛抗争到底。 屋内又陷入了一片安静,只有两人那饱含担忧与关切的目光,始终落在程言身上,好似这样便能给予他力量,盼着他的神情能舒缓些,那高烧能渐渐退去,重新恢复往日的生机与活力。 或许是退烧药终于发挥了作用,又或许是程言冥冥之中感受到了身边人那浓浓的牵挂与守护,他挣扎的动作渐渐缓和了下来,紧皱的眉头也微微松开了些许,呼吸虽仍有些急促,但已不像之前那般紊乱沉重,仿佛正从那黑暗的梦魇边缘,缓缓朝着光明之处归来。 陆瑾见状,赶忙又拧了条湿毛巾,轻轻搭在程言的额头上,希望能借助这丝丝凉意,帮他降降温,缓解那灼人的热度。他的目光一刻也未曾离开过程言的脸庞,眼神里满是虔诚的祈求。 邱萍看着程言的状态稍有好转,微微松了口气,轻声说道:“小瑾,你在这儿守着他吧,我去再准备点热水,万一等会儿还需要用呢。” 陆瑾微微点头,说道:“好的,你去吧,有什么情况我再叫你。” 邱萍转身走出了房间,脚步很轻,生怕弄出一点声响惊扰了程言。陆瑾则继续守在床边,他看着睡梦中的程言暗暗发誓,无论外面的局势如何变幻莫测,他都会护着程言,让他能在这动荡的岁月里,始终平平安安的。 第18章 夜梦长长 夜,宛如一张无边无际的黑色大幕,沉甸甸地笼罩着整个世界,那浓稠的黑暗似要将一切都吞噬其中,愈发显得深沉而寂静。 屋内,那昏黄的光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也在这静谧的氛围中,透着几分不安与焦灼。 陆瑾静静地坐在床边,身姿挺直,却难掩那眉眼间的疲惫之色。他的目光就如同被磁石吸引了一般,牢牢地锁定在程言的身上,一刻都未曾移开。 那眼神里,满是担忧与关切,仿佛只要稍稍移开视线,便会错失什么无比重要的东西一样。 他时不时地抬起手,动作轻柔,缓缓地摸向程言的额头,感受着那温度,每一次触碰,眉头都会不由自主地微微皱起,心间的忧虑就像那水中的涟漪,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愈发浓郁。 其实,陆瑾早已困意如潮,那沉重的眼皮似有千钧重,好几次都差点不受控制地阖上。可他硬是凭借着心底那股执拗的劲儿,强撑着,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他想着,平日里与程言相处的时光本就少得可怜,那些没能相见的日子,就像是隔着一层朦胧的纱幕,程言在那纱幕之后的生活,他全然不知。 他不知道程言会不会也像现在这般,在某个无人知晓的时刻,独自承受着病痛或是其他的苦楚,那画面光是想想,都让他的心如同被敲打一样,疼得厉害。那钝痛一阵阵地传来,几乎要将他的理智都给淹没了。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沉睡的程言,在睡梦中那好看的眉头又紧紧地皱了起来,仿佛陷入了什么可怕的梦魇之中,那模样瞧着让人心疼不已。 陆瑾见状,心一下子就被揪了起来,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程言抱进自己的怀里,动作轻柔又带着几分急切,像是要把程言从那可怕的梦境中拉出来一样。 他的一只手轻轻地放在程言的后背,一下又一下,有节奏地拍着,那力度恰到好处,仿佛带着无尽的安抚力量。 他凑近程言的耳畔,声音低低地、柔柔地说道:“别怕,有我在呢,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 而昏睡中的程言,像是冥冥之中真的有了感知一般,原本那因恐惧而紧绷的身体,渐渐地放松了下来,紧皱的眉头也缓缓舒展开,呼吸也变得平稳了许多,仿佛真的听到了陆瑾的安抚,在那温暖的怀抱中,寻得了一份安心,不再被梦魇所扰,安静了下来。 陆瑾看着程言逐渐平静的面容,悬着的心这才稍稍落了地,可那眼中的疼惜却是怎么也藏不住。他就这样静静地抱着程言,下巴轻轻抵在程言的发顶,感受着那熟悉的气息,思绪却又飘远了。 两人总是聚少离多,每次相见都好似偷来的时光,短暂而又珍贵。那些分离的日子里,陆瑾无数次在夜里辗转反侧,脑海里都是程言的模样,担心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吃饭,会不会受了委屈。 如今见着程言这般模样,陆瑾只恨自己没能时刻守在他身边,暗暗发誓,往后无论如何,都要护着程言,不让他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哪怕这世间再多艰难险阻,只要能守着程言,一切便都值得了。 夜,依旧深沉,可这小小的屋内,却因这份守护,弥漫着一股别样的温暖与安宁,那微弱的似是在见证着这份无声却又深沉的爱意,陆瑾抱着程言,就那样静静地坐着,仿佛时间都在此刻静止,他们的世界里,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和那一份无需言说的眷恋…… 不知过了多久,陆瑾也在这寂静与疲惫中,渐渐地合上了双眼,可那抱着程言的手,却依旧没有松开分毫,仿佛哪怕是在睡梦中,他也要紧紧守护着这份来之不易的相依。 而程言,在那温暖的怀抱里,睡得愈发安稳了,嘴角似乎还微微上扬,像是做了个甜甜的美梦,梦里,或许也有陆瑾的身影吧,那是他们共同期待的美好,在这漫漫夜色中,悄然绽放。 晨曦的微光,丝丝缕缕地透过雕花的窗棂,如温柔的手,轻轻撩开了夜的帷幕,一点一点地为屋内染上了淡淡的光晕,驱散着那残留的黑暗。 可即便如此,屋内依旧萦绕着一种静谧的氛围,仿佛昨夜的温情与眷恋还在这空气中缓缓流淌,不愿散去。 邱萍依旧如昨日那般,脚步放得极轻,莲步轻移至陆瑾的房门前。她今日梳着端庄的发髻,几缕碎发垂落耳畔,更添了几分温婉的韵致。 抬手,缓缓推开那扇门,门轴转动发出的细微声响,在这寂静里好似怕惊扰了什么似的。一眼望去,床上的陆瑾与程言相拥而眠,陆瑾的手臂还紧紧环着程言,两人的睡颜恬静安然,只是程言的面色还透着一丝不正常的潮红,那是昨夜发烧未退的痕迹,瞧着让人心疼。 邱萍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却又怕吵醒他们,便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看了片刻。她深知这两人情谊深厚,平日里聚少离多,难得有这般依偎在一起的时光。 此刻见程言病着还能睡得安稳些,想必是陆瑾的守护起了作用。想到这儿,她嘴角泛起一抹浅弧,满是欣慰,旋即又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转身朝着候在一旁的下人走去,她微微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吩咐道:“今日切莫要去打扰陆瑾少爷和程公子,程公子昨夜发着烧呢,让他们好生歇着,等他们醒了,再去准备些清淡易消化的早餐送过来,切记,一切都要以安静不扰人为要。” 下人赶忙应了声“是”,垂首退到了一旁。邱萍站在原地,望着那洒落在庭院中的阳光,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飘到了自己与陆泽珉的过往之中。 自陆泽珉调任都统以来,两人相见的次数愈发稀少,每一次分离都像是在心底划下一道淡淡的痕,虽不致命,却也隐隐作痛。往昔那些相伴的日子,如同璀璨的星辰,在记忆的夜空里闪耀,可越是美好,如今回想起来,就越添了几分怅然。 而此刻,看着陆瑾和程言这般相互依偎的模样,邱萍心中感慨万千,既为他们此刻的相守而欣慰,又因自己与陆泽珉的分离而黯然神伤。情之一字,果然最是磨人,却又让人甘之如饴啊。 屋内,陆瑾在睡梦中似乎也有所感应,手臂下意识地又收紧了几分,像是要把程言牢牢地护在怀里。程言呢,在他温暖的怀抱中,眉头微微动了动,却并未醒来,那带着潮红的脸颊蹭了蹭陆瑾的胸膛,呼吸依旧平稳,仿佛在这怀抱里,病痛都减轻了几分。 又过了些时候,陆瑾率先缓缓睁开了眼睛,睡眼惺忪间,瞧见怀里的程言,先是一愣,随后想起昨夜的事,眼神里瞬间满是疼惜。 他轻轻抬手,摸了摸程言的额头,那热度虽退了些,却还是有些烫手,陆瑾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心中满是自责,怪自己昨夜没能更好地照顾,让程言还发着烧。 他低下头,凑近程言的耳畔,声音低低地、满是温柔地唤道:“言,感觉怎么样了?”连唤了几声,程言这才悠悠转醒,睁开眼眸,那眼中还有些迷蒙,待看清眼前是陆瑾,微微勾唇,想要说话,却发现嗓子干哑得厉害。 陆瑾见状,赶忙起身倒了杯温水,扶着程言坐起,将水杯递到他唇边,轻声道:“先喝点水润润嗓子。”程言就着陆瑾的手,小口小口地喝着水,那模样看着乖巧又惹人怜。 待程言喝完水,陆瑾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担忧道:“还烧着呢,我这就去叫大夫再给你瞧瞧。”说着,便要起身去唤人。 程言伸手拉住他的衣角,声音微弱却带着固执:“不用了,你现在陪着我就好。”陆瑾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一软,又坐回床边,轻轻握住程言的手,说道:“那你再躺会儿,我陪着你,要是还难受,可不许逞强,一定要叫大夫来。” 程言微微点头,靠在陆瑾怀里,轻声道:“嗯,有你在,我就安心多了。”两人就这般依偎着,仿佛这世间的纷扰都与他们无关,只要彼此相守,便是最美好的事。 程言喝过水后,许是方才积攒起的那点儿精神都耗尽了,很快又抵挡不住困意的侵袭,眼皮缓缓耷拉下来,再次昏昏睡了过去。 那原本微微泛红的脸颊,因着这睡去的模样,添了几分柔弱,叫人瞧着越发心疼。 陆瑾看着程言又一次陷入昏睡,眸中疼惜之色愈发浓郁,几乎要化作实质流淌出来。他轻轻将程言放平,动作轻缓,唯恐一个不小心便惊扰了他。 安置好后,陆瑾却并未离开床边,只是静静地躺在那儿,目光始终照在程言的面容上,似要将他的每一处轮廓、每一丝细微的表情都刻入心底。 他缓缓握住程言的手,那手依旧带着些许热度,传递到陆瑾的掌心,却仿佛烫在了他的心上,让他的眉头又不自觉地微微皱起。 陆瑾微微俯身,凑近程言,声音低低的,带着无尽的温柔与眷恋,仿佛那些话语只是说与眼前这沉睡之人听的私密情话:“言,你总是这般让我揪心啊,每次见你这般虚弱,我都觉得自己好无能。” 他顿了顿,轻轻拂过程言额前几缕有些凌乱的发丝,继续轻声说道:“咱们在一起的时光太过短暂,我常常悔恨那些没能陪在你身边的日子,想着若是我能多守着你一些,你或许就不会受这般病痛折磨了。我多希望能把所有的苦难都揽到自己身上,只要你能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就好。” 说到此处,陆瑾的目光变得深邃而炽热,那里面藏着的爱意,如同燎原之火,在眼底熊熊燃烧:“往后的日子,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紧紧牵着你的手,再也不让你独自面对任何风雨了。我要你永远在我身边,我们一起去看这世间所有的美景,一起经历每一个春夏秋冬,让那些美好的回忆,填满我们往后的岁月。” 陆瑾就这般静静地倾诉着,仿佛要把心底那些平日里难以言说的深情,趁着程言睡着的这一刻,全部吐露出来。 话语落下,他又小心翼翼地将程言抱进怀里,双臂微微收紧,让他能感受到自己满满的关怀与守护。那怀抱温暖而紧实,似能隔绝一切外界的病痛与烦恼,只余下这一方小小的、满是爱意的天地。 程言在他怀里,睡得很是安稳,那均匀的呼吸轻轻拂过陆瑾的脖颈,带着微微的温热,仿佛也在回应着陆瑾的这份深情。 陆瑾看着程言恬静的睡颜,眼中的疼惜化作了丝丝缕缕的柔情,他鬼使神差般地,缓缓低下头,那薄唇轻轻落在了程言的额头上,落下的这个吻,轻柔得如同春日里飘落的花瓣,却又饱含着他心底最深处的爱意。 这一吻,似是一个无声的承诺,是陆瑾对程言的珍视与呵护,是愿用自己的一切去换取程言安好的决心。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整个屋内只有他们彼此的气息交融,那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一种甜蜜又深情的味道,让这份爱意在静谧中愈发浓郁,愈发刻骨铭心。 陆瑾抬起头,目光依旧缱绻地停留在程言脸上,那眼眸中的深情仿佛是一泓深不见底的幽潭,任谁见了,都会溺毙在这无尽的温柔里。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已与他无关,此时此刻,程言便是他的全部,是他愿意用一生去守护的珍贵所在。 不知过了多久,陆瑾才轻轻挪动了一下身子,动作轻缓得生怕惊扰了程言的好梦。他将程言往怀里又拢了拢,让他能靠得更舒服些,随后微微偏头,看向窗外那洒进来的缕缕阳光,思绪也随之飘远。 陆瑾又低下头,看着程言,他深知,过往的分离让他们错失了太多相处的时光,往后,定要把那些遗憾都一一弥补回来,让程言的生活里,处处都填满幸福与欢乐的痕迹。 正想着,门外传来了极轻的敲门声,随后是下人的声音,小心翼翼地传来:“少爷,夫人差人来问,程公子的病情可有好转些,需不需要再去请个医术更好的大夫来瞧瞧呢?” 陆瑾赶忙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回应道:“不必了,他刚睡下,莫要惊扰了他,我在这儿守着就好,劳烦回一声,有需要我自会去说的。” 下人应了声,脚步声便渐渐远去了。陆瑾重新将视线落回程言身上,见他依旧睡得安稳,这才松了口气。他轻轻抬起手,用指腹温柔地描摹着程言的眉眼,像是要把他的模样通过指尖的触感,更深地刻进心底一般。 “言,你可知,你早已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一部分,是我心底最柔软的那处所在。”陆瑾喃喃低语着,声音轻得几不可闻,却饱含着他最真挚的情感,“我盼着你快些好起来,咱们还有好多好多事没做呢,还有那么多的时光要一起度过,你可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呀。” 或许是感受到了陆瑾话语中的那份期盼,程言在睡梦中微微动了动身子,眉头轻皱了一下,旋即又舒展开来,那模样就像是在回应着陆瑾一般,让陆瑾的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抹浅笑,眼中满是宠溺。 又过了一会儿,程言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那眼眸中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蒙,待看清眼前的陆瑾,先是一愣,随后眼中瞬间盈满了笑意,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却依旧透着浓浓的眷恋:“瑾,我睡了多久了?” 陆瑾赶忙扶着他坐起身来,拿过一旁的水杯,递到程言唇边,轻声说道:“没多久,你感觉如何了?若是还不舒服,可一定要告诉我。” 程言就着陆瑾的手,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嗓子,摇了摇头道:“好多了,有你在身边,感觉这病都去了一大半了呢。” 陆瑾听了,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那热度确实退了些,心中稍安,却还是说道:“还是有些烧呢,你且再躺会儿,我陪着你,等彻底退了烧,咱们再起身。” 程言乖巧地点点头,又重新靠进陆瑾怀里,两人依偎着,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第十九章 暖色 陆瑾和程言依偎在床榻之上,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光。虽说时间尚早,窗外那初升的朝阳还带着几分朦胧的光晕,似是不忍打扰屋内这满含眷恋的氛围,只将淡淡的暖意透过窗棂悄悄送了进来。 陆瑾微微低头,目光落在程言的脸上,眼中满是疼惜与关切,犹豫了一下,终是轻声问道:“昨夜你睡着时,可是做噩梦了?” 程言身子一僵,像是被触及了心底那处不愿回想的角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他抬眸看向陆瑾,那眼中还残留着未消散的惊悸,嘴唇轻抿,似是在挣扎着要不要说出梦里的内容。 陆瑾见他这般模样,心中愈发担忧,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你要是愿意,就跟我讲讲吧,说出来,你的心里就能舒坦些。” 程言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我梦见……你拿着枪,那枪口对着我,我想上前去跟你解释,然后你开了枪。”话落,他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下意识地往陆瑾怀里缩了缩,仿佛那梦中可怕的场景此刻正萦绕在眼前,怎么也挥之不去。 陆瑾听闻,他毫不犹豫地再次将程言紧紧抱入怀中,双臂收拢,让他再也感受不到一丝恐惧。 “别怕那只是梦,当不得真的。”陆瑾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我的枪,永远只会指向敌人,我发誓,这辈子,我都绝不会对你开枪,哪怕是在梦里,我也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说着,他将程言抱得更紧了些,像是要用自己的怀抱为程言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程言缩在陆瑾怀里,身体抖得愈发厉害,那梦魇带来的恐惧如影随形,怎么也摆脱不掉。他的双手紧紧揪住陆瑾的衣衫,仿佛此刻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从那无尽的害怕中寻得一丝安稳。 陆瑾心疼极了,一只手轻轻抚着程言的后背,一下又一下,那动作温柔且有节奏,试图将自己的温暖与安心传递给他。“傻瓜,梦都是反的呀,你看,我此刻就在你身边,会一直守着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程言埋在陆瑾怀里,听着他的话语,那颤抖的身子才渐渐有了缓和的迹象。他微微抬起头,看向陆瑾的眼眸,那深邃的眼中满是真挚与深情,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让他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心中的恐惧也随之慢慢消散了些许。 “我知道的,只是那梦太过真实了,我这心里……还是慌得厉害。”程言的声音依旧带着些许沙哑,可话语里的依赖却愈发明显,那模样瞧着让人心疼不已。 陆瑾低下头,在程言的唇上。那吻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陆瑾生怕稍一用力,便会惊扰了眼前这人。他带着自己所有的疼惜与眷恋,仿佛要用这一吻将程言心底那残留的恐惧彻底驱散。 良久,唇分,陆瑾再次将程言抱在了自己的怀里。“你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我愿与这世间所有的艰难险阻为敌,只求你能平安,不要再因这虚幻的梦而害怕了,知道了吗?” 程言点了点头,他抬眸看向陆瑾,眼中似有万千星辰闪烁,满是依赖与深情。 陆瑾看着程言这般模样,心中满是怜惜,他轻轻拂过程言脸颊旁几缕有些凌乱的发丝,柔声道:“咱们以后,定要把那些分离的日子都补回来,往后的日子,我会让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再也不让这样的噩梦惊扰你。往后不论发生何事,我都不会再离开你半步。”陆瑾抱紧了程言,下巴抵在他的发顶,轻轻蹭了蹭,语气里满是坚定与温柔。 两人就这般相拥着,仿佛时间都为他们停留,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和那绵绵无尽的情话。 屋内暖意融融,满是缱绻柔情,而楼下的花园里,却是一片冬日的清冷景象。 邱萍身着一件月白色的厚旗袍,外面披了件银灰色的披肩,那披肩的绒毛在寒风中微微颤动,似在抵御着这冬日的寒意。 她站在花丛边,手中拿着花剪,却并未怎么动手修剪,只是时不时抬眸望向陆瑾的房间,眼神里藏不住的羡慕与期许,想着若自己与陆泽珉此刻也能这般依偎在一起,那这寒冷的冬日似乎都能变得温暖起来呢。 就在邱萍又一次将目光投向那扇紧闭的房门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熟悉又带着几分威严的呼唤:“邱萍。”那声音醇厚低沉,宛如冬日里的一杯热茶,瞬间撞进她的心间。 让她身子一僵,手中的花剪差点掉落,她赶忙回过身,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诧异,待看清来人后,那眼眸里瞬间被惊喜填满,恰似寒夜中燃起的温暖篝火,驱散了所有的清冷与孤寂。 陆泽珉身姿挺拔地站在不远处,一身笔挺的军统制服,黑色的料子在冬日的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领口和袖口处精致的金色绣纹却又为这份冷峻添了几分贵气。他头戴军帽,帽檐下的目光深邃而有神,腰间束着的皮带配着锃亮的枪套,脚下的军靴踩在地上发出沉稳的声响。 他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可看向邱萍的眼神里,却满是温柔与深情,嘴角噙着的那抹微笑,仿佛能将这满园的冰雪都融化掉一般。 邱萍下意识地抚了抚耳边被寒风吹乱的碎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从容些,声音却还是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着:“你……你怎么这会儿回来了呀?”话一出口,她才发觉自己的眼眶已然有些泛红,这些日子对陆泽珉的思念,在这一刻如汹涌的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要将她淹没,那丝丝寒意也仿佛一下子就被这思念的热流给冲散了。 陆泽珉朝她走来,每一步都带着军人特有的干脆利落,待走到邱萍面前,他伸出手轻轻握住邱萍那被冻得有些微微发红的手,手上稍稍使力,似是要通过这简单的触碰,将自己一路的牵挂与思念传递给她。。 “任务提前结束了,这一路上就想着能早点见到你,这不,一得空就赶忙往回赶了。”他的声音醇厚低沉,带着独属于两人之间的亲昵,在这清冷的花园里,宛如最动人的情话,让邱萍的心间泛起阵阵暖意。 邱萍听着这话,心里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暖流,甜丝丝的,那因思念而起的酸涩也渐渐淡去了些。她微微低下头,说道:“你呀,每次出门都让人担惊受怕的,也不说个准信儿,我这心里就一直悬着没个着落,可惦记坏了。”虽是埋怨的话语,可那语气里满是娇嗔,任谁都能听出其中饱含的深厚情谊。 陆泽珉笑了笑,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抬起邱萍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眸,那深邃的眼中倒映着邱萍的模样,满是眷恋与深情。“是我的不是了,往后我一定提前告知你行程,再不叫你这般挂心了。” 邱萍有些羞涩地别过头,小声嘟囔着:“这大冷天的,让人瞧见了多不好呀,你如今好歹是个司令呢,得注意着些形象呀。”可那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显然心里并未真的在意这些。 陆泽珉环顾了一下四周,见这花园里除了偶尔路过的佣人,并无旁人在侧,便笑着打趣道:“这会儿没旁人瞧见呢,就算瞧见了,那也是羡慕咱们感情好呀,大冬天的,正好让他们也跟着暖和暖和。”说着,他牵起邱萍的手,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与她一同沿着花园中那蜿蜒的石子小径慢慢走着,试图用自己的体温为邱萍驱散些许寒意。 “你不在的这些日子,这家里虽说一切照旧,可我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做什么都没了兴致,这冬天呀,感觉都更冷了几分,心里就盼着你能早点平安回来。”邱萍轻声说着,目光落在路旁那些被霜雪覆盖的花儿上,脑海里浮现的皆是往日与陆泽珉在这花园里的点点滴滴,那些相伴的时光,如今想来,越发显得珍贵无比,仿佛是这寒冬里最温暖的回忆。 陆泽珉握紧了邱萍的手,微微叹了口气,满是愧疚地说道:“我又何尝不是呢,在外执行任务,风餐露宿的,这冬天的冷可真够受的,可心里却总是放不下你。只是这局势动荡,有些事儿身不由己呀。不过往后,只要有机会,我定会多陪陪你,咱们可不能再辜负这相聚的时光了,得好好把这冬天过出些暖意来。” 邱萍抬眸看向陆泽珉,她轻轻点了点头:“这乱世之中,能守着你,守着咱们这个家,就是我最大的盼头了,哪怕冬天再冷,只要咱们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了。”两人的目光交汇,那眼中的情谊仿佛给这周围的冰雪世界都染上了一层温暖又甜蜜的色彩,让人沉醉其中,仿佛这世间的一切纷扰都与他们无关了,只余下这满含爱意的对视,和彼此心间那越来越炽热的情感。 冬日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花园里,虽有几分暖意,却依旧驱散不尽那萦绕着的丝丝寒意。 花园中的花儿大多都已凋零,只剩下几株耐寒的品种还在寒风中倔强地绽放着,为这略显萧瑟的园子添了几分难得的生机。 “今日这花园倒是清静。”陆泽珉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静谧,那话语里仿佛也染上了几分这园中的闲适之意。 邱萍挽着他的胳膊,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喜,露出一抹浅笑,回应道:“是啊,难得你今日有空,这园子呀,有你陪着,感觉都暖和了些呢。”说着,她将手中的花剪放在一旁的石桌上,理了理耳边被风吹乱的发丝。 陆泽珉走到邱萍身边,与她并肩站着,目光落在那些绽放的花儿上,轻声说道:“这些花儿倒是坚强,寒冬腊月的,还能开得这般好。” 邱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欣赏,附和道:“嗯,它们虽看着娇弱,却有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呢,就像这乱世之中的我们,不管多难,也得努力绽放呀。” 陆泽珉侧头看向邱萍,目光中多了几分赞许与温柔,笑着说道:“你这话说得极是,咱们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不也一路走过来了嘛。” 两人就这般闲聊着,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温馨,仿佛外面那动荡的局势都与他们无关了。 过了一会儿,邱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眸中闪烁着一丝神秘的光亮,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微微歪着头,轻声问着陆泽珉:“你猜我们家谁来了?” “谁呀?”陆泽珉听闻这话,眼眸中瞬间闪过一抹好奇,他停下脚步,原本冷峻的面容也柔和了几分,目光专注地落在邱萍身上,期待地等着邱萍揭晓答案。 “程言。”邱萍缓缓吐出这两个字,声音里透着几分惊喜,仿佛这个名字自带一种魔力,能让这平淡的日子瞬间变得鲜活起来。 “程言!?真是难得啊,他现在在哪啊?”陆泽珉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些许,眼中满是抑制不住的惊喜与关切。 程言于他而言,可不单单是旧相识那么简单,想当年,两人同在一个寝室,一起摸爬滚打,共同经历了数不清的训练与考验,那些同甘共苦的日子早已让他们之间的情谊坚如磐石,所以一听到程言来了,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他跟小瑾还没起来呢,昨晚可把他折腾坏了。”邱萍微微皱起眉头,眼中满是心疼,她抬眸看向陆泽珉,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那语气里仿佛还残留着昨夜的紧张与担忧。 “怎么回事。”陆泽珉眉头一蹙,脸上瞬间浮现出凝重的神色。 “昨天晚上他发烧了,”邱萍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看向陆瑾的房间。脸上的担忧之色愈发明显了,“也不知道是着了凉还是怎么的,昨天小瑾把他带到家里脸色就不好,我还亲自熬了点粥,可是夜里突然就发起烧来,那体温可把小瑾吓坏了,他又是用湿毛巾给他降温,又是喂药的,一整晚都守在程言身边寸步不离,直到后半夜,那烧才慢慢退下去些,这才刚歇下没多久呢。”邱萍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昨夜那紧张又揪心的场景,只盼着程言能快点好起来,可别再遭这份罪了。 第20章 回忆 “可有请医生过来看看?”陆泽珉急切地问道。 邱萍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回应道:“那会儿正值夜半时分呀,即便去请大夫,大夫赶来也是需要些时间的,实在没辙了,便只能先给他喂了些退烧药应应急。” 陆泽珉的神色并未放松,继续追问道:“那当下情况究竟如何了?” 邱萍抬眸看向陆泽珉,脸上浮现出一抹安抚的浅笑,温声道:“放宽心吧,小瑾一直在旁悉心照料着呢,早上我去的时候,程言的状况已然好了许多,想来过不了多久就能彻底恢复了。” 陆泽珉听了邱萍的话,微微点了点头,目光中满是欣慰,可思绪却一下子飘回到了之前在学校的时候。 “想当年啊,在学校里程言也曾生过一场病,同样是小瑾在一旁悉心照料着,那会儿呀,他俩才刚确定心意不久呢。”陆泽珉说着,脑海中瞬间闪过那段令他略感尴尬的过往,面上微微一僵,不过很快便神色如常,试图将话题轻巧地带过。 邱萍却是来了兴致,微微歪着头,眼眸中满是好奇的光亮,追问道:“哦?竟还有这样的事儿呀,我可从没听你们提起过呢,快和我详细讲讲。” 陆泽珉轻咳了一声,略作思索后,才缓缓开口,脸上带着几分刻意的淡然,“那时候正值训练最为紧张的阶段,程言喂了考核顺利通过,大晚上的都不肯歇着,就偷偷跑去操场加练。你也知道,夜里风凉,他这一折腾,第二天就发起高烧来了。巧的是,那几日教官盯得严,我们都被各种训练任务缠得脱不开身,忙得晕头转向的。但小瑾呢,那可是一刻都没犹豫,就装病回去照顾程言,那股子认真细致的劲儿,跟现在模样如出一辙呢。” 邱萍听得入神,不住地点头,还想再追问些细节,刚要开口,陆泽珉便赶紧接着说道:“那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具体的呀,我这时间久了,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当时小瑾那紧张程言的样子,着实让人感动呢。” “原来他们之间的情谊早就这么深厚了呀,怪不得小瑾这次如此上心呢。”邱萍欣慰的说道。 陆泽珉微微点头,目光望向陆瑾房间的方向,“是啊,他们俩呀,一路走来,相互扶持,那感情都深到骨子里了。程言这人看着坚强,实则有时候就是个要强的性子,生病也不爱麻烦别人,要不是小瑾那般执着地照顾,他怕是还在硬撑着呢。”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沿着石子小径慢慢走着,冬日的阳光洒在身上,仿佛也在静静聆听着这段关于情谊的故事。 “不过,这次程言生病,咱们也得多留意着点,等他醒了,我让厨房给他熬些滋补的汤,好让他尽快恢复元气。”邱萍轻声说道,语气里满是关切。 “嗯,你想得周到,这小子可得好好养养,身体养好了,往后还有不少事儿等着他去做呢。”陆泽珉附和着,眼神中透着对程言的期许。 正说着,陆瑾的房门缓缓打开了,陆瑾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陆泽珉和邱萍站在花园里,先是一愣,而后笑着打招呼,“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泽珉快走几步上前,问道:“程言醒了没?” 陆瑾摇了摇头,“醒了,不过又睡了,趁着他睡着,我也出来透透气,又怕他醒了找不到我,这不,就赶紧出来看看。” 邱萍笑着走上前,拉着陆瑾的手,“小瑾呀,你也辛苦了一整晚了,别把自己累坏了,程言这边有我们也帮衬着,你可得顾着点儿自己的身子。” 陆瑾笑了笑,眼中满是感激,“姐,我没事儿,只要程言能快点好起来,我就放心了。” 陆泽珉拍了拍陆瑾的肩膀,“你这傻小子,对程言的这份心,大家都看在眼里呢。不过你也别太紧绷着了,程言身体素质向来不错,这次估计就是一时没扛住,休息休息就会好起来的。” 陆瑾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一丝欣慰,“我明白的,就是当时看他烧得那么厉害,心里实在是慌得很,现在他退了烧,能安稳睡着,我这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地了。” 邱萍掩嘴轻笑,眼中透着几分促狭,“小瑾呀,你可别小瞧了你自己的功劳,要不是你昨晚给程言喂药,他呀,估计还没这么快能退了烧,你这份用心,可着实是关键呐。” 陆瑾一听这话,顿时满脸通红,他下意识地低下头,呐呐地想要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陆泽珉见状,先是一愣,眼中满是好奇与调侃的意味,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凑近了陆瑾,故意压低声音问道:“还有这事儿呢?快和我说说,当时是怎么个情况呀,你这小子,用了什么方法啊。” 陆瑾的脸愈发红了,他有些无奈地看了陆泽珉一眼,支支吾吾地说道:“当时情况紧急,他烧得迷迷糊糊的,药喂到嘴边根本就咽不下去,我实在没辙了,只能含了药,嘴对嘴地给他喂下去,哪还顾得上别的呀。” 陆泽珉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后便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怪不得他能好得这么快呢,这法子虽说有些让人难为情,可确实是最有效的了。” 邱萍也在一旁笑得眉眼弯弯,打趣道:“小瑾,就你这样子,怕是旁人想学都学不来呢,程言要是知道了,肯定感动得不行,你就别害羞了,这可是你为了他好才做的呢。” 陆瑾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小声嘟囔着:“我当时只想着让他把药吃下去,能快点好起来,哪想过这么多呀。” 陆泽珉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却还是一脸笑意地说道:“不过你这份心意,等程言彻底好了,可得让他好好知晓知晓,也让他明白你为他付出了多少呢。” 陆瑾赶忙摆手,“千万别啊,这事儿就当过去了,要是让程言知道了,他得多尴尬呀,而且我照顾他本就是应该的,也不求他知道这些。” 邱萍笑着点头,“行,听你的,我们就把这事儿烂在肚子里了。不过小瑾啊,你这一整晚的照顾,确实辛苦,趁着这会儿程言睡着,你也去歇一歇吧,这边我们帮你看着呢。” 陆瑾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姐,我不累,我就在这儿守着吧,万一他一会儿醒了找不着我,又该不安心了,我守着心里踏实些。” 陆泽珉看着陆瑾那执拗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傻小子,真是拿你没办法,那行吧,咱们就在这儿一起守着,等程言醒了,也好第一时间照应着。” 几人正说着,屋里突然传来了程言有些虚弱的声音,“陆瑾……” 陆瑾一听,赶忙转身往屋里跑去,那脚步急促又慌乱,陆泽珉和邱萍对视一眼,也跟着进了屋子。 陆瑾来到床边,坐下,握住程言的手,轻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程言微微睁开眼,看到陆瑾,又看到陆泽珉和邱萍也在屋里,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没事儿,就是醒来没看到你,心里空落落的。” 陆泽珉走上前,笑着打趣道:“程言,你这一病,可是把我们小瑾给折腾坏了,你可得快点好起来,不然啊,我都得心疼这傻小子了。” 程言听了,想要坐起身来,陆瑾赶忙伸手扶着他,靠在床头,程言看着陆泽珉,眼中满是歉意,“珉兄,让你们担心了。” 陆泽珉摆了摆手,“说什么呢,咱们之间还讲这些就见外了,当年,咱们可都是过命的交情,如今你生病了,照顾你那是应该的。” 邱萍也在一旁说道:“就是呀,程言,你现在就安心养病,别的什么都别想,等你好了,咱们这些人在一起聚聚,好好热闹热闹呢。” “也是,这一晃也不知道老张他们怎么样了,只知道梁书源和陈梓平已经从排长升到连长了。”陆泽珉说。 程言微微挑了挑眉,眼中满是惊喜,“没想到大家都发展得挺不错呀,听说周景行和刘俞也晋升了,还有张哥都坐到排长的位置了,看来这些年大家都没少努力呢。” 邱萍浅笑着点头,脸上透着几分感慨,“是啊,我时常和易玟、柳婉清碰面,听她们说起这些事儿,心里也挺为大家高兴的。尤其是易玟,每次提起都满脸的骄傲,毕竟都是曾经一起相处过的朋友嘛。” 陆泽珉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打趣道:“看来这往后啊,他们指不定还能闯出更大的名堂呢。” 邱萍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儿,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光亮,“你们可不知道,易玟还和我透露了个好玩的事儿呢,她表妹沈佳,没事就爱给刘俞写信,那写信的频率,可勤快着呢。” 陆泽珉一下子来了兴致,嘴角噙着笑,调侃道:“看来这沈佳对刘俞挺上心啊,也不知道刘俞那家伙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邱萍也跟着笑了起来,忍不住打趣,“说不定刘俞早就心里有数了,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这事儿啊,等下次见到他,我可得好好问问。” 陆泽珉哈哈一笑,拍了拍大腿,“那肯定得问问呀,咱们这群老相识,可就盼着谁能再多添点儿喜事呢,要是他俩真能成,那也是一段佳话了。” 邱萍掩嘴轻笑,“你们可别打趣太过了,万一到时候刘俞害羞了,可就不好了。不过说起来,我见沈佳那姑娘确实挺不错的,人长得水灵,性子又温婉,又是医学院的学生,和刘俞站一块儿,看着倒也般配呢。” 陆瑾连连点头,“对对对,我记得之前见过沈佳一面,那气质就是与众不同,怪不得能入了刘俞的眼,估计刘俞也是心里暗暗欢喜着,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罢了。” “你还不知道,当时你跟程言没来的时候,两个人聊的挺好的,你是不知道周景行当时的表情,就像是刘俞要偷走什么一样。”邱萍笑着说。 陆瑾和程言一听这话,顿时双双红了脸,那脸颊上的绯色迅速蔓延开来,透着几分羞赧与窘迫。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心虚。 毕竟他们心里清楚,那天之所以来晚了,正是因为一大早陆瑾没控制好自己,结果一醒来就快到中午了。这会又被邱萍这么一说,自是有些尴尬不已。 陆泽珉倒是没察觉到他俩的异样,还在那儿兴致勃勃地继续打趣着,“看来当时那场面挺有意思啊,周景行那家伙,向来稳重,能露出那样的表情,可见这事儿不简单呐,等下次见了他,可得让他好好讲讲。” 邱萍看了陆泽珉一眼,“你呀,就别光想着打趣别人了,咱们也就是这么一说,估计当时就是闹着玩儿呢,可别到时候真把周景行给问得不好意思了。” 陆瑾赶忙清了清嗓子,试图转移话题,“咳咳,不说这个了,咱们还是聊聊大家这些年的变化吧,我感觉每个人都成长了不少,在各自的领域里都有了不小的成绩呢。” 程言也在一旁附和着点头,声音还有些因为害羞而微微发颤,“这一路走来,大家肯定都经历了不少事儿,也不知道都遇到过哪些困难,等聚在一起了,可有得好好聊聊了。” 陆泽珉顺着话头接了下去,“那是自然,咱们这一路走来,各自的故事估计都能写成一本书了。就像梁书源和陈梓平,从士兵一步步走到连长的位置,那背后付出的努力肯定少不了,想必也是经历了诸多艰难险阻啊。” 邱萍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感慨,“你们每个人都不容易,不过好在大家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等找个时间,在一起聚聚就好了。” 陆瑾笑了笑,眼中透着一丝向往,“到时候,大家围坐在一起,分享着这些年的喜怒哀乐,再一起憧憬憧憬未来,想想都觉得美好呢。” 程言脸上的红晕已经渐渐褪去,也跟着笑道。“等找个合适的时间,把大家都约齐了,把这些年没说的话,没分享的事儿,都一股脑儿地倒出来,那场面,肯定特别温馨。” 众人一边说着,一边在脑海中勾勒着未来相聚的画面,那画面里有熟悉的笑脸,有真挚的情谊,还有说不完的故事,仿佛那美好的相聚就在眼前,也让每个人的心里都满是期待。 这时,程言轻咳了两声,看着天空说道:“真希望能早点好起来,到时候咱们找机会把大家都约出来,当面好好聊聊这些事儿,顺便也能看看刘俞被咱们打趣时那窘迫的样子。” 陆泽珉应和道:“那就等你赶紧好起来了,咱们可得好好筹划筹划这聚会的事儿,让大家都聚齐了,好好叙叙旧,再好好调侃调侃刘俞这小子,看他怎么应对。” 邱萍笑着起身,理了理衣角,“好了好了,咱们先让程言再多歇会儿吧,我去吩咐厨房准备些清淡又滋补的吃食来,让程言补补身子,等他养好了,咱们再细细商量聚会的事儿也不迟呀。” 众人纷纷点头,邱萍便转身往屋外走去,留下陆泽珉、陆瑾和程言三人还在屋里继续小声地谈论着那些老朋友们的趣事,时不时传出几声低低的笑声,在这略显清冷的冬日里,宛如最温暖的音符,萦绕在这屋子之中。 第21章 ,, 八月的暑气蒸腾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那声声蝉鸣仿佛不知疲倦,将闷热的空气搅得愈发浓稠。 程言站在教学楼的走廊上,手中捏着一封信,信封的质地普通,却因那上面一枚显眼的红色印章,让他的目光变得凝重而复杂起来。 这信,看似是寻常的慰问之辞,可程言心里清楚,那里面隐藏着的,是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关乎着未来的风云走向。 他深知自己此刻手中握着的,不仅仅是一封信纸,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只是,这份责任,在这乱世之中,绝不能轻易袒露分毫。 正当程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他抬眸望去,只见陆瑾正朝着自己走来。 他每次休假,总是不辞辛劳地赶来见程言,本应是满心欢喜的重逢时刻,可程言的心却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他以最快的速度将那封信塞进了自己的口袋,手还紧紧地按着。毕竟,只有这样就能把那信里的秘密也一并按捺住,让它不被任何人察觉。 陆瑾很快走到了程言的面前,他的脸上带着旅途奔波后的些许倦意,可那双眼睛看向程言的时候,却满是明亮的光彩,那光彩里藏着思念,藏着关切。只是,在瞧见程言略显不自然的神色后,那光彩中又多了几分疑惑。 “程言,你这是怎么了?”陆瑾的目光在程言的脸上来回打量着。 程言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嘴角扯起一抹略显牵强的微笑,故作轻松地说道:“没什么,就是这信里有些东西写错了,没什么用处,我正准备待会儿去扔掉呢。” 他说得云淡风轻,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内心是何等的紧张,手心里早已出了汗。那封信在口袋里好似一块滚烫的烙铁,灼得他的心阵阵发慌。 陆瑾盯着程言看了好一会儿,那目光像是要穿透他的伪装,直抵心底。程言硬着头皮迎上那目光,面上依旧维持着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速起来。 良久,陆瑾似乎还是选择了相信程言的说辞,可那微微抿起的嘴唇,却泄露了他心底仍残留的一丝怀疑。 他轻轻叹了口气,抬眼望向校园外那看似平静却又透着几分诡谲的街道,语气里多了几分凝重:“阿言,最近外面可不太平,我听说有一伙人,正暗中谋划着什么,感觉沪上又要起一阵大风波了。你在这学校里,可得千万注意自己的安全,凡事都多留个心眼儿。” 程言顺着陆瑾的目光望去,脑海中瞬间闪过那封信里提及的种种,心中愈发沉重,可面上还是点点头,应声道:“嗯,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你别太担心了。”他的声音平稳,可内心却像是被汹涌的海浪不断拍打着。 陆瑾像是察觉到了程言话语里的疏离,他心中一酸,上前一步,伸手拉住了程言的胳膊,随后,缓缓地把头抵在了程言的肩膀上,那带着温热气息的话语里满是无奈与不舍:“感觉这一闹,咱们又要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见面了呢,每次相聚都这么匆匆,我真怕……”后面的话,陆瑾没有说出口,可那话语里的担忧却溢于言表。 程言感受着肩膀上那熟悉的重量,心中一阵刺痛,他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陆瑾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对方,又像是在给自己鼓劲,让自己能在这两难的境地里多几分坚定。“没事的,你工作要紧嘛,现在这世道本就多变,咱们总会有再见面的时候,别想太多了。”程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又淡然,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说出这句话时,内心是怎样的挣扎与不舍。 程言叹了口气,他深知有些事情,一旦说出口,有些人便会陷入无尽的危险之中,那些暗中窥探的眼睛,那些虎视眈眈的势力,绝不会放过任何与自己亲近的人。 他只能把这份秘密、这份纠结,深深地锁在心底最隐秘的角落,独自去面对那未知的风雨,哪怕与陆瑾之间会因此多了许多误解和隔阂,他也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 陆瑾在程言的肩膀上靠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起头,他看着程言的眼睛,像是想要把他的模样刻进心底,良久,才轻声说道:“那你一定要好好的,对了邱萍姐说她今晚做了好吃的,指名让你来吃呢。” 程言点点头,努力挤出一个让陆瑾安心的笑容:“嗯,我知道了。我还有两节课,等我下课就跟你去。 程言与陆瑾告别后,转身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每踏出一步,都似有千般重负压在心头,可他不敢回头,怕这一回头,眼中的不舍便再也藏不住,让陆瑾瞧出端倪。 教室里,程言站在讲台上,往日里那生动有趣的授课声此刻也多了几分心不在焉,学生们似也察觉到了老师的异样,平日里那些踊跃发言的景象不见了,课堂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沉闷气息。 程言努力定了定神,强行将思绪拉回到课程内容上,他告诉自己,无论如何,眼前这些学生的学业不能耽误,这是他身为老师的责任,也是他在这复杂世间为数不多能坚守的纯粹之事。好不容易挨到下课铃响,程言收拾好教案,缓缓走出教学楼。 陆瑾坐在校园的椅子上,静静地等着程言放学,目光时不时地看向程言所在教学楼的方向。这时,下课铃响了起来。 没过一会,学生们便三三两两地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校园里顿时热闹了几分。陆瑾站起身,正准备往教学楼那边去寻程言,却听到旁边几个女生正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今天程老师上课太奇怪了,感觉心不在焉的,讲着讲着就好像走神了呢。”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生皱着眉头说道。 “是啊,我还想着是不是我们哪里没做好,惹程老师不高兴了,可看老师那神情,又好像是有别的心事呢。”另一个短发女生附和着。 陆瑾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立刻上前几步,走到那几个女生面前,出声询问道:“同学,你们说你们程老师今天上课心不在焉?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那几个女生先是被吓了一跳,看清是陆瑾后,才放松了些。麻花辫女生歪着头打量了一下陆瑾,问道:“您是?” 陆瑾忙自我介绍道:“我是程老师的朋友,我姓陆,你们要是知道些什么,还请跟我讲讲,我很担心你们程老师。” 短发女生看陆瑾一脸诚恳,便说道:“先生,我们也不太清楚具体情况呢,就是程老师今天讲课不像往常那么有意思了,老是停顿,感觉思绪都不在课堂上,我们还从没见过程老师这样呢。” 另一个戴着眼镜的女生也补充道:“对呀,而且程老师今天好像还挺严肃的,往常都会和我们互动,今天却没怎么提问我们,下课了也匆匆就走了,感觉像是有很重的心事呢。” 陆瑾听着她们的话,眉头越皱越紧,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了。他谢过那几个女生后,便加快脚步往教学楼里走去,他想找到程言,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哪怕程言依旧不肯说,他也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程言独自扛着那些心事,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楼道里还有不少学生来来往往,陆瑾一边侧身避让着,一边往程言的教室赶去。终于到了教室门口,却发现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了,只有那黑板上还留着程言上课时写下的粉笔字。 陆瑾走进教室,他看着那熟悉的讲台,仿佛能看到程言站在上面强打精神授课的样子,他的心里一阵刺痛。 “程言你到底怎么了?”陆瑾的目光紧紧地黏在那黑板上的粉笔字上,那些或深或浅的痕迹,就好似程言此刻那藏在心底、难以言说的情绪,透着一股压抑与挣扎。 他伸出手,轻轻触碰着那些粉笔字,指尖落下些许白灰,却浑然不在意,只是心底的担忧如同疯长的藤蔓,愈发肆意蔓延开来。 他转身走出教室,顺着楼道继续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逢人便急切地问有没有看到程言,眼中的焦灼清晰可见。 可问了一圈下来,得到的都是摇头的回应,陆瑾的脚步愈发急促,额上也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那身原本整洁的衣衫,此刻也因他这一番折腾,添了几分凌乱。 陆瑾心里清楚,程言定是有意避开自己,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想弄明白缘由。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教师办公室前,望着那扇扇透着几分静谧的窗户,陆瑾心中燃起一丝希望,说不定程言就在这里。 而此时的程言,正在学校的仓库里,他背靠着门板微微喘着气,脑海中还在不断思索着那封信里所牵扯之事的应对之法,全然不知陆瑾正在外面焦急地寻找着自己。 陆瑾脚步匆匆,带着满心的焦灼与急切,在校园里四处找寻着程言的身影。那教师办公室的每一间屋子,他都细细查看了一番,可依旧不见程言的踪迹,失望也在心底蔓延开来,但也没能让他停下脚步。 “阿言,你到底在哪里?”凭借着心底那一丝执拗,陆瑾又在校园里转了好几处地方,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着程言的角落。 直到来到那平日里少有人问津的仓库前,陆瑾望着那扇紧闭的门,莫名地觉得程言或许就在里面,他加快步伐走上前去,抬手用力地敲了敲门,:“阿言,你在里面吗?” 仓库里,程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身子猛地一僵,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他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丝毫动静。 可陆瑾在门外等了片刻,不见回应,心中越发笃定程言就在里头,他又接连敲了几下门,提高了音量喊道:“程言,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到底怎么了,可以跟我说说吗?” 程言咬着嘴唇,内心陷入了激烈的挣扎。他何尝不想打开门,扑进陆瑾怀里。可那封信背后牵扯的秘密,还有自己特殊的身份,都如同一把把利刃悬在头顶,只要稍稍透露,他和陆瑾之间必有一个了断。 陆瑾见门迟迟未开,他不再犹豫,伸手握住门把,用力一拧,那仓库门竟没上锁,“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光线瞬间倾洒而入,陆瑾一眼就看到了背靠着门板、神色慌乱的程言。四目相对,陆瑾看着程言泛红的眼眶和那明显想要逃避的模样,心疼与疑惑交织在心头,他缓缓走进仓库,把他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轻声问道:“阿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就不能跟我讲讲吗?” 程言靠在陆瑾的肩膀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陆瑾,你别问了,没什么事,就是我最近心情不太好,想一个人静一静罢了。” 陆瑾把程言抱得更紧了,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阿言,你觉得我会信这样的话吗?咱们相识这么久,我怎会看不出来你有事瞒着我,你今天整个人都透着不对劲,我实在放心不下,求你,就别再瞒着我了。” 程言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他用力挣脱开陆瑾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却仍旧强装镇定道:“陆瑾,我说了只是我自己的事,你别管了,你就当我想独处一阵子,过段时间就好了。” 陆瑾看着程言这般抗拒的样子,心中一阵刺痛,他实在想不明白,曾经那个与自己亲密无间的程言,为何如今要在两人之间竖起这样一道冰冷的墙,将他拒之千里之外。 可他又怎会轻易放弃,再次朝程言走近一步,说道:“阿言,不管是什么事,我都愿意陪你一起面对,你这样独自扛着,我心里不好受,你要是有难处,咱们一起想办法解决,总好过你一个人煎熬啊。” 程言听着陆瑾的话,眼眶越发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几乎就要忍不住将一切和盘托出了,可脑海中那封信的内容,让他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陆瑾,你走吧,我真的不想说,你别再逼我了,有些事,你不知道才是最好的。你跟邱萍说一声,今天我就不去了。” 陆瑾望着程言那痛苦又决绝的模样,心中满是无奈与失落,他知道此刻再怎么追问,程言也不会松口了,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阿言,既然你现在不想说,那我便不逼你了,只是你要记得,我一直都在这儿,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找我,不管遇到什么,我都想和你一起承担,你……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陆瑾深深地看了程言一眼,那眼神里饱含着不舍与牵挂,转身缓缓走出了仓库。程言看着陆瑾离去的背影,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他知道,这种滋味比任何伤痛都要来得猛烈,他独自沉浸在痛苦与无奈之中,而那信里的秘密,依旧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等待着他去独自面对那未知的风雨。 陆瑾失魂落魄地走在回家的路上,那原本就有些沉重的脚步,此刻仿佛灌了铅一般,每踏出一步都显得无比艰难。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落寞的影子,就如同他此刻孤寂又落寞的心境一般。 一路上,陆瑾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程言那些决绝又疏离的话语。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事,能让程言如此狠心地将他拒之门外,让他看得见,却触碰不到。 回到家时,邱萍正在忙碌着,瞧见陆瑾独自回来,脸上先是露出一丝诧异,随后便问道:“程言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呀,我这饭菜都还热着呢,就等着你们俩了。” 陆瑾听到程言的名字,心中又是一阵刺痛,他勉强扯起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低声说道:“程言他……有事,来不了了。”说着,便径直往屋里走去,不愿再多说什么,那落寞的背影让邱萍姐心中满是疑惑。 邱萍看着陆瑾的样子,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但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只是暗暗叹了口气,想着等过阵子再找程言问问清楚,这俩孩子平日里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陆瑾回了自己房间,他关上房门,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他双手抱头,将脸埋进臂弯里。此刻,在这寂静无人的房间里,他再也不用压抑自己的情绪,满心的失落、痛苦与无奈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他实在是想不通,也放不下程言,可程言却那般抗拒他的关心,那道无形的鸿沟横在两人之间,让他不知该如何跨越。 陆瑾在地上坐了许久,直到双腿都有些发麻了,才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窗外的夜色渐浓,点点繁星闪烁着,可在他眼中,却好似都蒙上了一层阴霾,就如同他此刻灰暗的心情一般。 而另一边,程言在仓库里独自待了许久,直到夜色完全笼罩了校园,他才缓缓站起身来,擦去脸上残留的泪痕。 那封信里的内容依旧在脑海中不断盘旋,他知道,留给自己准备的时间不多了,自己必须尽快振作起来,按照信中的指示去谋划下一步的行动,因为那关乎着太多的事情,还有未来的走向,而他,已然没有了别的选择,只能咬着牙,向着那未知的黑暗,义无反顾地走去。 第二天。 程言站在何校长的办公桌前,微微低垂着头,犹豫再三后才缓缓开口,:“何校长,实在是对不住您了,我家中突发了些棘手的状况,我实在是没心思再继续留在学校授课,所以……所以才斗胆来向您辞行。” 说程言抬眸看向何校长,那眼中满是愧疚,毕竟这校园,承载了他诸多的心血与付出,还有那些与学生相处的温暖时光,可此刻,却也只能暂且放下了。 何校长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程言,他自是能看出程言此刻的不对劲,这绝不仅仅是简单的家中有事那般简单,可也没有立刻追问,只是轻声说道:“程老师啊,你先别急着说这些,家中若真有难处,你且和我仔细讲讲,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呀,这学校里,大家都是一家人,有困难一起面对便是了。” 程言听着何校长这暖心的话语,心中一阵感动,可那信里牵扯之事太过机密重大,又怎是能随意透露的,他再次低下头,声音愈发低沉:“何校长,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事儿……实在是旁人帮不上忙的,我只能自己去处理,所以才想着辞去这教师的职位,以免耽误了学生们的学业啊。” 说着,程言抬眸看向何校长,那眼中满是愧疚,仿佛做出这个决定,于他而言是无比艰难的一件事,毕竟这校园,承载了他诸多的心血与付出,还有那些与学生相处的温暖时光,可此刻,却也只能暂且放下了。 何校长微微皱眉,站起身来,语重心长道:“程老师,你在咱们学校任教的这段日子,大家都看在眼里,你对教学的那份热爱,可不是随便能找到替代的呀。你如今这般仓促地要走,我这心里着实不舍,再者说了,这家里的事儿再难,也总有个解决的法子,你要是就这么走了,万一回头后悔了可怎么办呢?” 程言知道何校长是真心为他好,可自己却没办法说出实情,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何校长,我明白您的苦心,可我心意已决,我怕继续留在这儿,也没办法全身心投入教学了,还望您能理解。” 何校长看着程言那坚决的模样,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思索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程老师,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我也不好再多劝你什么,只是这辞职信,我暂且先不收了,你且当作是我给你放个长假吧,你先安心去处理家里的事儿,等一切都妥当了,要是还愿意回来,学校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随时欢迎你回来。” 程言听闻此言,心中满是感激,他朝着何校长深深鞠了一躬:“何校长,您的这份恩情,我程言记下了,不管日后如何,我都感激您今日的体谅与照拂,我……我先告辞了。” 何校长赶忙扶起程言,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不舍:“去吧,程老师,一路上小心些,希望你能早日解决家中之事,早日归来。” 程言再次道谢后,走出校长办公室,一路上他望着这熟悉的校园,心中满是感慨。 曾经在这里,他站在讲台上,为学生们传授知识,那是他为数不多能在这乱世中感受到纯粹与安宁的时刻。 可如今,为了那信里的任务,他不得不暂时离开,去踏入那未知又危险的漩涡之中。 楔子陌生的朋友 夜,浓墨般的黑暗,仿佛要将这座城市彻底吞噬,而那隐匿在城市角落的监狱,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阴森气息。 昏黄的灯光在潮湿的走廊里有气无力地闪烁着,墙壁上的青苔仿佛是岁月留下的泪痕,诉说着这里发生过的无数残酷故事。 审讯室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沉闷且让人喘不过气来。 陈梓平站在屋子中央,一身戎装勾勒出他修长而挺拔的身姿,那冷峻的面容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深邃的眼眸让人窥探不出其中的想法。 他手中紧握着的皮鞭,不时地在地上拖行,发出轻微却又让人毛骨悚然的摩挲声,鞭梢处隐隐的暗红色血迹,见证着此前审讯的激烈与残酷。 被牢牢绑在审讯椅上的男人,此刻早已是狼狈不堪。他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额前,几缕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满是血污和伤痕的脸颊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纵横交错在他的身上,衣衫破碎得不成样子,可即便如此,他的眼神中依旧燃烧着倔强不屈的火焰,牙关紧咬,像是要用这最后的倔强来对抗眼前的一切。 周景行站在一旁,眉头深深地皱起,他看着陈梓平这般狠厉的审讯手段,心中满是纠结与自我怀疑。 终于,他忍不住凑上前去,压低声音对陈梓平说道:“梓平,这样真的能问出情报吗?咱们是不是太……”他的话语里带着一丝犹豫,目光中满是对这种做法是否正当的不确定。 陈梓平并没有立刻回应周景行的话,只是微微侧过脸,嘴角轻轻上扬,扯出一抹冰冷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仿若只是面部肌肉的机械动作。 随后,他朝着那被绑着的男人走去。让这室内本就压抑的气氛愈发浓稠? 陈梓平站定在男人的身前,从怀中缓缓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上呈现出一幅无比温馨美好的画面——男人的妻子眉眼含笑,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的眼睛清澈明亮,透着孩童独有的纯真与无邪,一家三口站在阳光洒满的小院里,背后是盛开的繁花,仿佛整个画面都被幸福的气息所萦绕。 陈梓平将照片举到男人的眼前,用那低沉却又带着丝丝压迫感的声音说道:“多美满的一家人啊。你妻子还有你儿子,你真的忍心让他们因为你的固执,因此丧命吗?” 男人的眼眸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刹那瞬间瞪大了,眼中原本的倔强被愤怒和慌乱所取代,他冲着陈梓平怒吼道:“你拿他们来威胁我,你还算个人吗?有什么冲着我来,别动我的家人!” 陈梓平却依旧面不改色,只是将照片举得更近了些,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你现在还是有机会救他们的,只要你把那份名单交出来,我可以保证,你还有你的家人会安然无恙。可你若还是执迷不悟,我说不定会做出什么来,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男人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与决绝,他咬牙切齿地回道:“想都别想,我是不会出卖自己的底线的,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陈梓平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他加重了语气说道:“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知道的,那后果可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然而,男人依旧不为所动,只是把头倔强地扭向一边,紧闭着双唇,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仿佛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也不会在此时松口。 陈梓平见状,轻轻拍了拍手,那清脆的掌声在这寂静得可怕的审讯室里显得格外突兀,如同深夜里敲响的丧钟,让人的心头猛地一紧。 紧接着,审讯室那厚重的铁门被缓缓推开,发出一阵沉闷的“嘎吱”声,两名士兵押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正是男人的妻子和儿子。 妻子的脸上满是惊恐与担忧,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显然是刚刚哭过,她的目光一落在男人身上,眼泪便再也控制不住,簌簌地往下流,嘴里不停地唤着男人的名字,声音里满是无助与害怕。 小男孩则一脸懵懂,他似乎还不太明白眼前这可怕的场景是怎么回事,只是被周围陌生又压抑的环境吓得小脸煞白,紧紧拽着母亲的衣角,怯生生地看着周围的一切,那纯真的眼眸里满是恐惧。 陈梓平面无表情地走到女人身边,动作利落地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他毫不犹豫地将枪口对准了女人的太阳穴,随时准备吞噬掉眼前这个柔弱的生命。 男人见状,瞪大了眼睛,拼命地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可那结实的绳索将他死死地绑在椅子上,让他动弹不得,他只能冲着陈梓平大声嘶吼道:“你这个畜生!你放开他们,有什么冲着老子来,你要是敢动他们一根汗毛,老子他妈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陈梓平却依旧神色冰冷,他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仿佛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名单交出来,不然,他们两个可就性命可就不保了。你也好好想想。是一份名单重要,还是你家人的命重要。” 男人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的目光在妻子和儿子以及陈梓平之间来回游移,内心陷入了极度痛苦的挣扎之中。 一边是自己坚守的信念和原则,一边是至亲至爱的家人的性命,这两难的抉择就像两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割扯着他的心,让他痛不欲生。 “你……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是在逼我啊……”男人的声音带着哭腔,眼中满是绝望与无助,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咬着牙,没有松口的迹象。 陈梓平却不为所动,只是将手枪又往前顶了顶,顶得女人的太阳穴处出现了一个浅浅的红印,他冷冷地说:“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给你两条路,要么名单,要么他们的命。” 周景行静静地站在一旁,曾经,那样令人胆寒的气势,他只在梁书源身上见识过,本以为那便是极致的狠厉了,可未曾想,如今陈梓平所展现出来的手段,竟比梁书源还要残忍几分。 以往,陈梓平在他心中,虽也有着冷峻严肃的一面,可也从未料到,在这审讯室里,为了获取情报,陈梓平竟能做到如此地步,那冰冷无情的模样,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全然没了往昔他所熟悉的那些影子,这着实让周景行的内心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对陈梓平的认知也在这一刻,被彻底地颠覆了。 可男人依旧没有妥协,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我死都不会说的,你们别妄想了!” 陈梓平眼神一冷,随后朝着旁边的两名手下使了个眼色,笑着吩咐道:“好好招待一下这位女士。”那两人立刻心领神会,脸上露出一抹阴狠的神色,走上前去,粗暴地架起女人,不顾她的挣扎与哭喊,强行把她带出了审讯室。 紧接着,隔壁房间便传来了女人凄厉的惨叫声,那声音穿透了墙壁,直直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也狠狠地刺进男人的心里。 男人听闻,顿时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愤怒与痛苦,他不顾一切地破口大骂起来:“你们这群王八蛋!我要跟你们拼了!”可他被绑得死死的,所有的挣扎都只是徒劳,那绝望又悲愤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生不忍。 而那小男孩,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小小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 陈梓平却走上前去,一把将孩子抱在了自己的怀里,然后转身慢悠悠地回到了座位上。 他坐在那里,竟然开始若无其事地逗着孩子开心,脸上还时不时地露出一丝看似温和的笑容,可那笑容在这充满血腥与残酷的审讯室里,显得格外的扭曲和诡异,让人不寒而栗。 周景行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往陈梓平的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质问道:“梓平,你这也太过分了吧!这样做,万一出什么事可怎么办啊,我们可没法跟珉哥交代啊。” 陈梓平轻轻拍着孩子,嘴角依旧挂着那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他看了周景行一眼,慢悠悠地说:“老周,你就是太心软了。对付这种硬骨头,就得用些特殊的手段。他现在嘴硬,不过是还没到极限罢了,我就不信,他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也陷入危险而无动于衷。放心吧,他迟早会说的。” 周景行眉头紧锁,还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是忧心忡忡地看着那依旧在挣扎怒骂的男人和被陈梓平抱在怀里的孩子,心中满是对这残酷局面的无奈与叹息。 此时,审讯室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小男孩的哭声还在断断续续地回荡着,而男人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孩子,他的眼神里满是痛苦与挣扎,那原本坚定的信念似乎也在一点点地动摇,可内心深处又有一股力量在不断地拉扯着他,让他陷入了更深的煎熬之中。 陈梓平看着男人的表情变化,心中暗自得意,他知道,自己的这一招已经开始起作用了,只要再稍微加把劲,不愁男人不松口。 他抱着孩子站起身来,朝着男人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还轻声哄着孩子,那模样就好像他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而不是这残忍审讯的主导者。 “你看看,你儿子多可爱啊,你真的舍得让他这么小就没了娘,以后还要在这世上孤苦伶仃地生活吗?只要你把名单交出来,一切都还来得及。”陈梓平的声音放得很温柔,可在男人听来,却比那皮鞭抽打在身上还要难受。 男人的嘴唇都被咬出了血,他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眼中满是血丝,他看着陈梓平怀里的孩子,声音沙哑地说:“你……你会放过我们吗?你说的话,我还能相信吗?” 陈梓平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可那笑容却未达眼底,他说:“当然,我说话算话,只要你配合,我立刻让人把你妻子放回来,你们一家三口马上就能离开这里,再也不会有人为难你们。” 男人陷入了沉默,他的内心在激烈地斗争着,许久之后,他缓缓地抬起头,看着陈梓平,眼中满是疲惫和无奈,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艰难地开口道:“好……我……我把名单给你,你先放了他们……” 陈梓平心中一喜,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他点点头说:“没问题,不过你得先告诉我名单在哪里,我确认之后,自然会履行承诺。” 男人闭上了眼睛,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的开口道:“那你先过来。” 陈梓平走了过去,眼中带着一丝得逞的意味,哪成想,男人趁着他靠近的瞬间,猛地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口水,那唾沫星子就这么直直地落在了陈梓平的脸颊上。 “呸!你这种人面兽心的家伙,还真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男人扯着嗓子怒骂着,眼中满是恨意,还故意恶狠狠地嘲讽道,“瞧瞧你这副模样,长得跟个女人似的,心却比蛇蝎还毒!” 陈梓平愣了一下,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那抹未达眼底的温和笑容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阴沉与恼怒。 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立刻发火的冲动,他看着那孩子。冷冷地转过身,朝着门口拍了拍手,两名手下立刻走了进来。 陈梓平抬手指了指被他抱在怀里许久的孩子,吩咐道:“把这孩子抱出去,直接送到陈家我大哥手里,记住,别出什么岔子。”那两人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上前接过孩子,匆匆离开了审讯室,孩子的哭声还隐隐约约地回荡在走廊里,可随着距离渐远,很快便消散了。 待手下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以后,陈梓平缓缓地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向那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 他一言不发,只是迅速地从腰间拔出了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对准了男人。 陈梓平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紧接着,几声枪响在这狭小的审讯室里炸开,震耳欲聋的枪声伴随着刺鼻的火药味弥漫开来。 男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陈梓平,身体随着子弹的冲击力剧烈地抖动着,几处伤口迅速染红了他身前的衣衫,很快,他便没了声息,脑袋无力地耷拉了下去。 周景行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瞪大了双眼,他怎么也没想到陈梓平会如此冲动行事,他赶忙快步走了上来,焦急地说道:“梓平,你这……你这可怎么交代啊!上头交代了要活的要情报,现在人被你杀了,咱们可怎么交差啊!” 陈梓平却一脸淡然,他收起枪,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他看了周景行一眼,语气冰冷地说道:“交代?自然有办法,活人不会开口,死人有时候却能说出更多我们想要的东西。” 就在这时,隔壁的两名看守急匆匆地走了过来,神色慌张地汇报道:“陈长官,不好了,那女人……那女人自尽了。” 陈梓平听闻,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找个地方把他俩埋了,就当今天这事儿没发生过,还有嘴巴都给我闭紧了,要是走漏了半点风声,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那两人赶忙应了一声,不敢再多言,转身去处理后续的事情了。 周景行看着陈梓平这般冷酷无情的样子,心中一阵寒意涌起,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共事许久的人变得无比陌生,仿佛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他一样。 陈梓平似乎察觉到了周景行的异样目光,他微微侧过头,看向周景行,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缓缓说道:“老周,今天这事儿,你最好当作什么都没看见,咱们身处这乱世,有时候就得用些非常手段,别太妇人之仁了。接下来,咱们得赶紧把这事儿圆过去,就对外就宣称这人试图逃跑,被我们击毙了,至于那份名单,我自有办法解决,不会牵连到咱们的。” 周景行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看着陈梓平那冰冷的眼神,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他知道,此刻自己多说无益,而且陈梓平一旦决定了的事,很难再有转圜的余地。 陈梓平没有再理会周景行的心思,他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朝着审讯室外走去,身影也在昏暗的灯光下拖出长长的影子,宛如一个从黑暗中走出的冷酷修罗。 而他每一步落下,仿佛都在这监狱的黑暗里,踏出了更深的罪恶与阴谋的痕迹,至于接下来他又会编织出怎样的谎言,一切都还笼罩在那未知的迷雾之中。 第1章 三年后 九月的风,带着几分萧瑟,吹过这座繁华却又藏着无数暗涌的城市,仿佛也在诉说着时光的无情流逝。 陆瑾依旧每日穿梭在侦缉队的繁杂事务之中,只是那曾经挂在脸上的开朗笑容,早已如同被风卷走的落花,难觅踪迹。 如今的他,眼眸中时常透着一股旁人难以察觉的落寞与深沉,仿佛有什么沉重的心事,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了一片阴霾之下。 三年前,当他再次踏入那熟悉的校园,渴望见到程言那温润的面容,听到他那温和的话语时,却被一句“程言老师休了长假”给打入了无尽的失落深渊。 “你说程老师啊,他修长假了,我们很多人都舍不得他呢?”听到女学生这般说,他仍不死心,又接连问了好几个程言的同事,得到的回应却都如出一辙。 他脚步匆匆地走向教师办公室,一路上碰到的那些曾经见过的老师,他都赶忙上前询问。 一位戴着眼镜,看着颇为儒雅的男老师停下脚步,微微皱眉回忆着说道:“陆先生啊,程言确实是说家里有事,便申请了长假,至于具体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也不清楚呀。他走得挺匆忙的,只是交代了一下手头的教学事务,哎,大家都挺意外的呢。” 陆瑾的嘴唇微微颤抖,他失落地站在原地,望着那平日里程言常进出的办公室大门,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程言站在这儿与人交谈时,脸上总是带着那温和笑意的模样。 可如今,那身影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徒留他在这满是回忆的地方,独自黯然神伤。 他又去了程言授课的教室,教室里空荡荡的,只是那黑板上还留着些许程言之前写下的粉笔字痕迹,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热闹。 陆瑾缓缓走上讲台,手指轻轻触碰着那讲桌,往昔程言站在这里意气风发授课的场景,如幻灯片般在他眼前一一闪过。 那时候,他扮成学生去听程言讲课,虽说也会遇到点小麻烦,但那样美好的画面,如今却成了刺痛他心的利刃。 陆瑾转身走出教室,沿着校园的林荫小道缓缓走着,这条路他们曾经一起走过无数次。两侧的树木依旧枝繁叶茂,只是那斑驳的光影洒在地上,却显得格外孤寂。 那一瞬间,陆瑾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冰冷刺骨,满心的欢喜像是泡沫般瞬间破碎,可他怎么也不肯相信,那个与自己有着诸多美好回忆,总是能在相处时让他忘却一切烦恼的程言,会就这样毫无预兆地从他的生活中消失。 于是,他带着满心的疑惑与不甘,匆匆赶到程言的家中。 往日里那充满温馨气息的小院,此刻大门紧闭,寂静得让人心里发慌。他用力地敲打着门,那“咚咚”的敲门声在这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突兀,却好似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丝毫回应,只有那空洞的回响在空荡荡的街巷里回荡。 但他不死心,绕着院墙转了一圈又一圈,试图找到一丝有人在的迹象,可那冰冷的院墙,就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将他与程言可能存在的联系彻底隔断,让他只能站在门外。 无奈之下,陆瑾又马不停蹄地赶往程言在租界的家。 租界里依旧是车水马龙,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可陆瑾却无心欣赏这周遭的一切,他的眼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找到程言的下落。 当他见到程言的大姐程昱时,心中燃起的那一点希望之火,又在程昱的话语中渐渐熄灭。 程昱一身精致的旗袍,妆容精致,却难掩眼中的忧虑,她看着陆瑾那急切又带着一丝慌乱的模样,轻声说道:“陆瑾啊,我知道你惦记着阿言,可他确实很久没回来了,我也派人四处打听过,可就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孩子,向来有自己的主意,走的时候也没留下个话,我这心里也是着急得很呢。” 陆瑾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身子微微晃了晃,他强撑着问道:“大姐,那他……就没留下什么别的线索吗?哪怕是一点蛛丝马迹也好啊,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他。” 程昱微微皱眉,摇了摇头,叹气道:“我都翻遍了,真的什么都没有。我也担心他出什么事儿,可这茫茫人海的,要找个人谈何容易啊。你说他这一去,到底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呢。” 陆瑾失落地站在那里,他望着租界那繁华却又透着几分陌生的街道,喃喃自语道:“言,你到底在哪儿啊……” 程昱看着陆瑾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也满是感慨,她微微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问道:“你……你是不是阿言的恋人啊?” 陆瑾听到程昱这话,先是一愣,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了原地。他心中既有着被人看穿的慌乱,又有着一种想要倾诉的冲动,毕竟眼前这位是程言最亲的大姐,而且程言如今下落不明,他也实在不想再继续隐瞒自己的这份心意了。 过了好一会儿,陆瑾缓缓地点了点头,承认道:“我确实是他的恋人,我很在乎他,现在他突然没了消息,我实在是放不下啊。”说这话时,陆瑾的眼眶微微泛红,那平日里总是透着坚毅的眼眸里,此刻满是痛苦与担忧。 程昱见状,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哎,我就猜到了,阿言那孩子,平时看着温和,可心里主意正着呢,要是没把你放在特别重要的位置上,你也不会对他有这么深的牵挂。只是我没想到,他这一走,连个信儿都没给咱们留下,可真是急死人了。” 陆瑾咬了咬嘴唇,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真的很害怕,怕他遇到什么危险,我这几天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全是他的样子,想着他会不会在哪个角落里受苦,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 程昱看着陆瑾这般痛苦的样子,心里很是不忍,她赶忙说道:“你也别太自责了,阿言这孩子福大命大,说不定他就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呢……” 从那之后,陆瑾像是变了一个人。往昔闲暇时与同事们打趣逗乐的场景再也看不到了,他总是默默地坐在角落里,要么看着手里的案件资料发呆,要么望着窗外的天空,思绪不知飘到了何处。 同事们偶尔打趣他几句,也只能换来他敷衍的一笑,那笑容里,没有了曾经的真挚与开怀,只有满满的苦涩与无奈。 每到夜深人静,陆瑾躺在床上,望着那昏黄的灯光在天花板上投下的暗影,程言的模样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会想起他们一起漫步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斑驳陆离,仿佛为他们勾勒出了一幅美好的画卷。 他也会想起两人坐在街边的小摊上,分享着一份热气腾腾的小吃,程言被烫得直吐舌头的可爱模样,那时候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可如今,却只剩下他独自一人,在这寂静的夜里,被思念啃噬着内心。 “陆瑾,你在想什么呢?”刘俞清朗的声音响起,一下子就将陆瑾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陆瑾微微抬眸,那眼底深处的落寞宛如一层轻纱,还没来得及彻底消散,在瞧见眼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老友时,他嘴角轻扯,努力挤出了一丝略显牵强的笑容,轻声回应道:“没什么呀,就是稍稍发了会儿呆罢了。” 刘俞好看的眉微微皱起,这几年过去,他褪去了曾经的青涩,整个人愈发显得成熟稳重起来,可那骨子里的憨厚劲儿却依旧分毫未改,还是像从前那般。 他熟稔地拉过一旁的椅子,利落地坐下,目光直直地落在陆瑾身上,那眼神里满是关切:“你可别想糊弄我啊,咱们这多少年的交情了,你心里那点儿事儿,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你呀,是不是还在惦记着程大哥呢?” 陆瑾听到“程言”这个名字,心尖儿仿佛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下,一阵钝痛传来,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缓缓开口道:“我才没有呢,我就是在想该怎么去应付我爸给我介绍的那些相亲对象罢了。” 刘俞看着陆瑾那副打死不认的模样,心里那叫一个无奈,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目光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却又带着对好友的心疼,他往陆瑾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说道:“你就别在我这儿嘴硬了,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那点心思我还能不清楚?你和程大哥之间的感情,我们可是清楚的很。” 陆瑾的耳根子微微一红,眼神慌乱地瞥向别处,嘴上却依旧倔强地说道:“你可别乱说了,哪有你想得那么复杂。你再这么胡言乱语的,我可真要生气了啊。” 刘俞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丝毫不在意陆瑾的“威胁”,继续说道:“生气?你要真能生起气来倒也好了,说明你心里还没被那些事儿给填满呢。可你看看你现在,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一提到程大哥,那眼神里的情绪根本藏都藏不住,在这骗谁呢,反正我是不信。” 陆瑾被刘俞说得一阵语塞,他咬了咬嘴唇,心里又气又急,可又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半晌才憋出一句:“你爱信不信,反正我就是在想怎么应付相亲对象呢,你么也别瞎猜了,有空多管管队里的事儿吧。刘处长。” 刘俞见陆瑾如此嘴硬,也知道这会儿是说不通他了,正准备换个角度再劝劝,却不想陆瑾突然话锋一转,似是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儿,微微挑眉,看着刘俞调侃道:“我说刘俞啊,你有这闲工夫在这儿管我的事儿,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跟沈佳解释解释,那天晚上你到底做什么了。” 刘俞一听这话,顿时脸色一变,那原本从容的模样瞬间变得有些窘迫,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眼神里闪过一丝心虚。 陆瑾见他这副模样,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继续说道:“怎么,不敢说了?我可都听说了啊,你被领导拉去歌舞厅喝酒,结果喝多了,居然把一个舞女当成沈佳,还做出了些让人误会的举动,正巧就被沈佳给撞见了,这下可好,沈佳都生气了三天没理你了吧。你呀,可得好好想想怎么哄人家呢。” 刘俞一脸无奈地挠了挠头,苦着脸说道:“陆瑾,你就别打趣我了,我那天也是身不由己啊,那局长非要拉着我去,我推脱都推脱不掉,谁知道就喝多了出了这档子事儿啊。我这几天都快愁死了,送花、道歉,能用的法子都用了,可沈佳就是不肯消气呢。” 陆瑾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刘俞,说道:“你这事儿办得确实不地道啊,沈佳生气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换做是我,估计都不止生三天气呢。你可得拿出点诚意来,好好哄哄人家,别到时候煮熟的鸭子飞了,有你后悔的。” 刘俞赶忙点头,一脸诚恳地说:“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不正在想办法嘛。我都打算等她消气了,带她去她最喜欢的那家西餐厅,再给她买个小礼物,好好赔罪呢。你说她到时候能原谅我不?” 陆瑾微微摇了摇头,故意叹了口气说:“这我可就说不准了,得看沈佳的心情咯,不过你这认错的态度可得再诚恳些,可别光嘴上说说,得有点实际行动才行呀。” 刘俞愁眉苦脸地点点头,心里还在盘算着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沈佳彻底消气。 过了一会儿,陆瑾看着刘俞那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也收起了调侃的心思说道:“沈佳那么喜欢你,只要你用心去哄,肯定能把她哄好的。不过啊,你可得长点儿记性,以后可别再犯这样的错了。” 刘俞感激地看了陆瑾一眼,说道:“嗯,我知道了,周哥和嫂子都找我谈话了,这次真的是个教训,我以后一定注意。” 说完这事儿,刘俞像是又想起了之前的话题,犹豫了一下,还是看着陆瑾说道:“陆瑾,咱们说回你这事儿,程大哥这突然没了消息,你心里担心挂念那也是人之常情啊。你要是愿意的话,就跟我讲讲呗,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出出主意,一起找找他呢。总比你一个人在这儿憋着强呀,你看你现在这状态,我瞅着都难受。” 陆瑾听了刘俞的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声音里透着一丝犹豫:“真的不用了,我自己的事儿我自己能处理好,你就别操心了。程言……他可能就是有自己的打算,等他处理完了,自然就会出现了。” 刘俞看着陆瑾那故作坚强的样子,心里明白他还是放不下心里的顾虑,于是也不再强求,语重心长地说:“那好吧,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了。不过你可得记住啊,我是你的好朋友,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在你身边的。别把自己给累坏了。” 陆瑾微微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嗯,我知道了。” 从那之后,刘俞虽然嘴上不再提及这件事,可心里一直惦记着,暗暗留意着各种可能和程言有关的线索,想着要是哪天有了消息,也好给陆瑾一个惊喜,让他能从这低落的情绪中走出来。 第2章 回忆与归来 陆瑾下班回到家中,刚一进门,便闻到了熟悉的饭菜香,那是家的味道,往常总能让他心生温暖,可如今,却只是让他的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扯出个似有若无的弧度。 “小瑾,回来啦,最近队里忙不忙呀?”邱萍从厨房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关切地问道。 陆瑾缓缓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随口应道:“还行吧,自从刘俞和张哥调到我们那儿以后,感觉没以前有压力了。” 邱萍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从厨房走了出来,放在茶几上,顺势在陆瑾身边坐下,笑着说道:“这不得感谢泽珉呀,两年前他从酥航市调回沪上,就把之前的老友全部拢到了自己身边,你们又能聚在一块儿了,多好的事儿呀。” 陆瑾微微点头,眼神中却透着一丝落寞,轻声附和道:“是啊,大家又聚在一起了,只是……”他的话语戛然而止,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去年大家相聚时的场景。 那时候,每个人都在,梁书源和陈梓平还是老样子,只是岁月在他们身上沉淀出了更多的成熟稳重,举手投足间尽显历经世事的淡然。 刘俞和沈佳也已然发展成了恋人关系,两人站在一起,眉眼间都是藏不住的甜蜜,那眼神交汇时仿佛有丝丝缕缕的情意缠绕,举手投足间尽显亲昵,让旁人看了都心生羡慕。 周景行站在一旁,眼睛瞪得老大,就像个老父亲一般,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被这场景惊得愣在了原地,半晌没回过神来。他刚往前迈了一步,准备去好好“质问”一下刘俞,却被易玟眼疾手快地给拦住了。 易玟轻轻扯了扯周景行的衣角,微微皱眉,小声说道:“你就别去管了呀,他俩开心就行呗,你这凑上去,多煞风景呀。” 周景行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侧过头看向易玟,眼神里透着几分无奈与焦急,压低声音道:“玟玟,你真舍得把你表妹交给刘俞啊?那小子,平日里看着倒是靠谱,可这事儿关乎沈佳的终身幸福,你就这么放心?” 易玟挑了挑眉,双手抱胸,撇了撇嘴说道:“就算我不同意,人家两人你情我愿,我能拦住吗?你呀。就别瞎操心了,只要沈佳觉得幸福就好啦。” 周景行听了易玟这话,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觉得易玟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一时之间,站在那儿,脸上满是纠结的神色,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目光又投向那对正甜蜜依偎着的恋人身上,心中默默想着,只希望刘俞那小子能好好对待沈佳,可千万别辜负了人家姑娘的一片真心呐。 张如生和柳婉清站在众人中央,脸上是满溢而出的幸福,他如生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欢喜大声宣布道:“各位,我和婉清决定,明年结婚,往后的日子,还望大家多多关照呀。” 话音一落,亭子里顿时热闹非凡,祝福声如同春日里的繁花,一朵接着一朵绽放开来。 “恭喜张哥和嫂子喜结良缘。” “恭喜恭喜,看你们这模样,定能长长久久,把日子过得似蜜一般甜咯。” 张如生笑着一一回应着大家的好意,随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目光落在了陆泽珉和周景行身上,故意高声调侃道:“珉兄,老周啊,你们俩可不能光看着我们乐呵呀,什么时候也让咱们能凑凑你们的那份喜气,吃上你们的喜酒呀?可得抓紧咯,别让两位弟妹等太久。” 众人一听,皆是哄笑起来,目光也都好奇地投向了他们二人。易玟站在周景行身旁,她落落大方地挽住周景行的胳膊,朝着众人温婉一笑,轻声说道:“我们呀,还不着急呢,这年月,外面的局势虽说看着平稳了些,可总归还有诸多事儿得细细筹划,等一切都妥妥当当了,再去考虑这桩人生大事也不迟呀。” 邱萍也在一旁含笑点头,附和着说道:“是呀,结婚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方方面面都得顾全了,如今这世道,安稳最是难得,还是等一切都安顿好了,心里才踏实呢。” 梁书源脸上挂着那标志性的温和笑意,上前一步,朝着张如生和柳婉清拱手,朗声道:“张哥,嫂子,今日这喜讯可真是让人打心底里欢喜,愿你们往后岁月,如那并蒂莲花,同根相生,风雨同舟,每一日都浸在这甜蜜之中,岁月也无法消磨你们的爱意,那日子定是和和美美,顺遂无忧啊。” 他这一番话说得文雅又诚挚,众人皆点头称是,脸上满是赞许之色。 一旁的陈梓平站在那,神色依旧清冷,好似这热闹的氛围都与他隔了一层,不过在梁书源略带期待的目光注视下,他终是开了口,声音虽冷,却也透着认真:“嗯,愿你们的感情坚如磐石,往后的生活安稳喜乐,无波无澜。” 待说完,梁书源便又凑到陈梓平身边,悄悄牵住他的手,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压低声音打趣道:“哟,梓平,今日你这话说得够简洁有力呀,我还以为你又要惜字如金,只蹦出几个字来呢。” 陈梓平耳根微微一红,瞪了梁书源一眼,想要抽回手,却被梁书源紧紧握住,挣脱不开,只能压低声音道:“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正经点。” 梁书源却笑得更开怀了,也不管旁人目光,笑着回应道:“你怕什么呀,我就是想和你亲近亲近嘛。” 陈梓平又羞又恼,可拿梁书源这厚脸皮的劲儿也没办法,只能由着他握着自己的手,只是那冷硬的面容下,藏着的是独属于他们之间的小甜蜜。 这时,柳婉清笑着打趣梁书源和陈梓平:“你们俩也算是情投意合的典范了,什么时候也把事儿办了呀,让咱们也跟着再乐呵乐呵呗。” 梁书源倒是坦然,笑着回道:“嫂子,这事儿啊,还得从长计议,毕竟我们也想办得周全些,不过总归是有那一天的,到时候定请大家好好喝一场。” 陈梓平却没吭声,只是微微垂眸,心里却想着,其实只要是和眼前这人一起,怎样都行,众人又是一阵打趣说笑,欢声笑语在这亭子里回荡着,仿佛要将这份忧愁都给驱散了去。 然而,在这一片热闹祥和之中,陆瑾却独自站在角落里,身形显得有些落寞孤寂。 因为所有人都聚在了一起,可唯独程言,那个温润如玉的身影,却始终未曾出现,仿佛缺席了一场本该完整的盛宴,让整个聚会都好似缺了一块,怎么看都觉得不圆满。 而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程言,大家看似谈笑风生,可那不经意间投来的关切目光,分明是生怕陆瑾触景生情,徒增伤感。 思绪从回忆中缓缓抽离,回到现在,陆瑾微微垂眸,掩饰着眼底的情绪。 邱萍看着陆瑾这副模样,心中已然明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还是没有程言的消息,对吗?” 陆瑾的身子微微一僵,像是被人戳中了心底最柔软也最隐秘的角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嗯,没有。”他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苦涩,仿佛那简单的两个字,承载了太多的失望与思念。 邱萍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程言对于陆瑾而言意味着什么,那是放在心尖上珍视的人呀,如今这般毫无音讯,陆瑾心里该有多难受。 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陆瑾的手背,像是想要给予他一些安慰:“别太难过了,说不定哪天程言就突然出现了呢,他肯定也惦记着你呀。” 陆瑾勉强笑了笑,笑容却不达眼底,只是那嘴角的弧度显得有些牵强:“但愿吧,只是这时间越久,我这心里就越没底,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儿,过得好不好。” 邱萍看着陆瑾脸上那掩饰不住的落寞,心疼不已,思索片刻后说道:“要不,咱们再多托些人打听打听?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用心去找,总会有消息的呀。” 陆瑾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无奈:“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该问的人也都问了,可就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就好像……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说着,他的眼神变得有些黯淡,那紧握的双拳,也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泄露了他内心的不甘与痛苦。 邱萍见状,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只能默默地陪在陆瑾身边,客厅里一时间陷入了寂静,只有那墙上的挂钟发出的滴答声,在这略显沉闷的氛围里,一下一下地敲打着,仿佛也在为这无解的思念而叹息。 过了许久,陆瑾像是终于从那低落的情绪中缓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对邱萍说道:“姐,我先回房了,有点累了。” 邱萍看着陆瑾略显疲惫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只是化作了一声轻轻的叹息,她知道,此刻再多的言语,也难以抚平陆瑾心中的伤痛,只能盼着程言能早日有消息,让陆瑾能重新找回那个曾经开朗爱笑的自己。 陆瑾回到房间,轻轻关上房门,整个房间里弥漫着寂静与落寞的气息。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程言的模样,那些曾经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如同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心。 “言,你到底在哪儿啊……”陆瑾低声呢喃着,声音里满是痛苦与思念,那压抑在心底许久的情绪,在这无人的房间里,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化作了无声的泪,顺着脸颊滑落,一滴一滴,浸湿了他的衣衫,却也只能在这寂静的夜里,独自承受着这份思念的煎熬。 此时,沪上的火车站,一个身影刚刚从火车上走了下来,那人正是程言。 三年的时光,似乎并未在他那张温润的面容上留下太过明显的痕迹,眉眼间依旧透着往昔的柔和,只是那眼眸深处,藏着几分往昔不曾有的深邃与神秘。 仿佛这三年里,他历经了无数旁人难以想象的故事,身上也背负了不为人知的秘密,如同给原本澄澈的他蒙上了一层薄纱,让人愈发看不透了。 程言拖着简单的行李,步伐看似沉稳,却又隐隐透着一丝急切,出站的人流熙熙攘攘,可他的目光却始终坚定地望着前方,像是有着明确的目的地,那目的地,便是有陆瑾在的地方。 一路上,看着街边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景致,程言的思绪飘远,想起了和陆瑾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一起漫步在校园的时光,那些藏在角落里的轻声细语,每一个瞬间都如同璀璨星辰,照亮过他的曾经。 只是这一次离开,他身不由己,卷入了一些复杂的局势之中,为了守护心中的信念,他只能选择默默消失,独自去面对那重重迷雾。 此刻,他满心都是即将见到陆瑾的期待,还有对这三年空白的忐忑,不知道陆瑾这些年过得如何,会不会怪他的不辞而别,可无论如何,他都回来了,带着一腔思念和想要弥补的决心。 第3章 三年 晨曦的微光才刚刚透过轻薄的云层,似是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缓缓洒在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 陆家的宅院里,依旧是一片静谧,众人大多还沉浸在清晨的安睡之中。 而陆瑾,此时也正毫无形象地裹在柔软的被子里,睡得正香,那恬静的睡颜仿佛还在做着什么美梦,嘴角都微微上扬着。 程卓的到来,打破了这份宁静。他匆匆赶到陆家,站在那铁门前,抬手按响了门铃。 不多时,陆家的佣人便来开了门,佣人看着程卓,眼中露出些许疑惑,礼貌地问道:“请问您是?” 程卓微微颔首,声音沉稳又带着一丝急切地说道:“我是程家大少爷程卓,来找陆瑾,劳烦通传一声。” 佣人一听是程家的人,赶忙热情地将程卓迎了进来,说道:“原来是程大少爷呀,您快请进,我这就去叫陆少爷。” 佣人转身快步朝着陆瑾的房间走去,到了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喊道:“陆少爷,陆少爷,程家大少爷前来拜访。您醒了吗?” 陆瑾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被这敲门声和呼喊声给扰了美梦,他不满地哼唧了两声,揉了揉眼睛,但意识还没完全清醒,随便套了一件宽松的睡衣,就趿拉着拖鞋走了出去。 “谁啊?这么早。”陆瑾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嘟囔着,睡眼惺忪地看向佣人。 佣人赶忙说道:“少爷,是程家大少爷来了,这会儿正在楼下等着您呢。” 陆瑾一听,原本还迷糊的眼眸瞬间瞪大,一下子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顾不上整理自己略显凌乱的睡衣,便快步朝着楼下走去。 到了楼下客厅,陆瑾便瞧见了程卓。程卓身为程言的大哥,平日里总是一副沉稳持重的模样,举手投足间尽显世家公子的风范。 可此刻,那眉眼间却藏着难掩的焦急与匆忙,往日里那从容的气度似乎都被打破了几分。 陆瑾见状,瞌睡瞬间消散了个干净,他快走几步上前,打了个哈欠后赶忙问道:“卓哥,这一大早的,怎么了呀?” 程卓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略显急促的呼吸,这才缓缓开口说道:“陆瑾,阿言回来了。”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陆瑾的心底炸开了花。 他那原本还有些迷糊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一下子精神抖擞,连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急切地问道:“真的吗?阿言真的回来了?” 程卓看着陆瑾这激动得难以自抑的样子,张了张嘴,似乎有话想说,却又犹豫着咽了回去,不过最终还是说道:“是真的,只是……发生了点事情。” 可陆瑾此时满心都被程言回来的消息给填满了,哪里还顾得上听程卓后面的话。 他一边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方向快步走去,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卓哥,你等我会儿啊,我马上就好。” 程卓见状,赶忙伸手想要叫住他,想把那没说完的话说清楚,可陆瑾的脚步那叫一个快,根本就没给他机会。 程卓无奈地站在原地,只能听着陆瑾房间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想来陆瑾是在着急忙慌地翻找衣服,手忙脚乱地换衣服了。 不多时,陆瑾就穿戴整齐地走了出来,一身简约又得体的装扮,衬得他越发精神帅气。他对着屋里高声喊道:“叔,邱萍姐,我出去一趟啊,有急事。” 邱萍从房间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一本书,一脸关切地问道:“你去哪呀?早饭不吃了?” 陆泽珉也从房间走了出来,看着陆瑾这风风火火的样子,也是满脸疑惑,不禁问道:“这陆瑾一大早怎么这么高兴?” 邱萍一边转身继续忙活,一边说道:“不知道呢,我刚才看见好像是程家的人来了,估计是有什么事儿吧。” 陆泽珉微微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那应该是个好消息,看这小子高兴成这样。” 陆瑾可没心思再多做解释了,他脚步匆匆地跟着程卓出了门,那满心满眼都是即将要见到程言的期待,仿佛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一件重要的事了。 两人上了车,车子缓缓启动,朝着程家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陆瑾坐在后座,身子不自觉地微微前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心里就像揣了只小兔子,激动得难以自抑。 他不停地扭头看向程卓,那目光里满是急切与期待,开口问道:“卓哥,阿言真的回来了对吧,我没听错吧,不是在做梦吧?” 程卓一边专心开车,一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他刚想告诉陆瑾,程言现在正在被……结果话还没出口,陆瑾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接了过去,嘴里念叨着:“这三年我到处找他,可算是把他盼回来了,也不知道他这三年去了哪里,我有好多话想跟他说呢。”那话语里满是即将要和程言见面的喜悦,根本没给程卓再插话的机会。 车子在程家大宅前缓缓停下,陆瑾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冲了下去。 然而,刚一进门,眼前的场景却让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喜悦的神情瞬间被惊愕与心疼所取代。 只见程言正跪在冰冷的地上,平日里那总是透着意气风发的脊背此刻微微佝偻着,仿佛承载了太多的重量。 而在他面前站着的,正是程家的大家长,程言的父亲程逍文,此刻程逍文面色阴沉,眼中满是怒色,似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宣泄而出。 手中还稳稳地拿着一根戒尺,那戒尺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几分冷厉的光,那架势显然是正在责罚程言。 一旁的程昱,向来温婉端庄,可此时满脸的焦急与无奈都写在了脸上,她紧紧地拽着丈夫的衣角。 俩人想要劝说,却又似乎被这凝重又紧张的气氛给堵住了喉咙,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何劝起,只能干着急地在一旁干瞪眼,那眼中满是心疼与无措。 “你这三年去哪了,一封信也不知道来一个,你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还以为你……”程逍文顿了顿,声音里竟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可那愤怒依旧占据着主导,又继续道:“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跟你死去的妈交代?” 话音刚落,程逍文手中的戒尺再次带着凌厉的风声落在了程言身上,“啪”的一声,在这寂静的厅堂里显得格外刺耳,那戒尺落下的地方,衣服瞬间凹陷了下去,想来这一下打得着实不轻。 程言咬着牙,硬是一声闷哼都没发出来,只是那身子微微颤抖着,额头上也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可他依旧倔强地跪着,低垂着眼眸,像是在无声地承受着这一切。 陆瑾见状,毫不犹豫地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他的身体护住了程言,而手拦住了程父高高扬起还欲落下的戒尺,急切地说道:“伯父,您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 程言听到陆瑾的声音,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刚触及到陆瑾那满是关切与焦急的眼眸,心中一阵酸涩,却又仿佛有些不敢面对一般,很快把头低了下去。他着实不知道该怎么跟陆瑾去解释自己消失的这三年。 程逍文被陆瑾这么一拦,手中的动作停住了,面色依旧阴沉,他瞪了陆瑾一眼,语气不善地说道:“哼,陆家小子,你倒是有胆子拦我,这是我们程家的家事,你一个外人凭什么插手?” 陆瑾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他挺直了脊背,一脸诚恳地看着程逍文说道:“伯父,我知道这是程家的家事,但阿言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实在不忍心看他这样被责罚。而且阿言这三年在外,想必也历经了诸多不易,不如先问清楚缘由,再做决定也不迟。” 程昱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爸,阿言刚回来,咱们先好好听听他怎么说嘛,动气也解决不了问题呀。”她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急切,眼中满是对弟弟的心疼,想着程言这一回来就遭此局面,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爸,阿昱也这么说了,还是先听听小弟的吧。”苏泽赶忙跟着劝道,他先看向了自己的妻子程昱,又看向程逍文,希望父亲能暂且压下怒火,给程言一个解释的机会。毕竟血浓于水,他也实在不愿见程言刚踏入家门就这般狼狈又受委屈。 程逍文冷哼了一声,那冷厉的声音让周围的空气都降下几分温度来,不过到底还是将戒尺收了回去,只是那脸色没有丝毫缓和的迹象,对着程言呵斥道:“你倒是说说,这三年你到底去哪了?为何连个音信都不给家里?” “我……我……”程言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般,平日里能言善道的他,此刻却好似丧失了言语的能力。眼眸中也满是复杂的神色,有愧疚,有害怕,还有藏在深处的诸多无奈,让他不知该如何启齿才好。 “阿言你快说你去哪了啊?”程昱愈发心急如焚,忍不住又往前凑了凑,再次追问着,那目光紧紧地锁住程言。她满心都想知道这三年弟弟究竟漂泊在何方,又遭遇了怎样的故事。 “我……”程言刚艰难地吐出这一个字,然而,还没等他再多吐露半分心声,或许是长时间罚跪的疲惫早已侵蚀了他的身体,让他不堪重负,他只觉眼前陡然一黑,身子不受控制地晃了晃,便朝着前方直直地栽倒下去。 好在陆瑾一直全神贯注地留意着程言的一举一动,见状,他长臂一伸,稳稳地将程言接住,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此刻的程言,面色惨白,毫无血色可言,那紧皱的眉头好似承载着无尽的痛苦,他整个人就像失去了生机的木偶,虚弱地靠在陆瑾的怀中,毫无生气。 “阿言!阿言!”陆瑾心急如焚,那呼喊声似要冲破这压抑的空气,在房间里回荡着,声声都饱含着焦急与关切。 他一边急切地用手轻轻拍打着程言的脸颊,那动作轻柔又带着几分慌乱,每一下都满含着期盼,试图将陷入昏迷的程言从那黑暗的边缘拉回来。 一边冲着程卓焦急地喊道:“快,叫医生!”话语脱口而出的瞬间,他的嗓音都因过度的着急而染上了一丝沙哑,可他的目光从未从程言身上移开分毫,满心满眼都被程言此刻的状况揪得紧紧的。 程昱见状,顿时乱了分寸,往日里的从容优雅在这一刻全然不见,她赶忙扭头冲着一旁的下人吩咐道:“快去请家庭医生。”那声音里都透着难以掩饰的慌张。 话音落下,她便脚步匆匆地朝着陆瑾所在的方向赶去,待到了近前,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程言身上时,眼眶瞬间就红了,那眼中蓄满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程昱自责地说道:“都怪我,没早点劝住爸。” 一旁的苏泽,看着妻子这般自责难过的模样,心疼不已,赶忙伸手轻轻揽住程昱的肩膀,轻声安慰道:“阿昱,你别太自责了,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你,爸也是一时气头上,谁能想到阿言他……”苏泽顿了顿,目光落在程言那毫无血色的脸上,继续说道,“谁能想到阿言他会晕倒呢,咱们现在先顾着他,等他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陆瑾仿若未闻周围的动静一般,他小心翼翼地弯下腰,动作轻缓又谨慎地抱起程言朝着房间走去。 将程言抱回房间后,又轻轻地把他放在床上,还细心地帮程言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发丝和衣角,做完这一切,陆瑾依旧紧紧地握住程言的一只手,那手指与程言的交缠在一起,仿佛这样紧密的相连,真的能跨越昏迷的阻碍,让自己的力量丝丝缕缕地渗透进程言的身体里,给予他支撑与温暖。 而陆瑾的目光,更是自始至终都胶着在程言的脸庞上,那眼神犹如一泓深不见底的幽潭,里面满是化不开的心疼与焦灼,仿佛世间万物在这一刻都失去了色彩,唯有程言的面容是他唯一的焦点。 他就这样静静地守着,盼着程言能快点醒来,哪怕只是微微颤动一下睫毛也好啊,那都会成为此刻他心中最期待的奇迹。 程昱在苏泽的安慰下,情绪稍稍平复了些,可那担忧的神色依旧挂在脸上,她轻轻吸了吸鼻子,走到床的另一边,也伸出手轻轻搭在程言的手臂上。 此刻,房间里静谧得只剩下众人那或轻或重的呼吸声,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的程言,满心期盼着家庭医生快点到来,好让那萦绕在心头的阴霾能尽快散去。 不多时,家庭医生匆匆赶来,众人赶忙让开一条道,医生迅速地来到程言身边,先是翻开他的眼皮查看了一下瞳孔,随后又仔细地搭上他的脉搏,专注地感受着那脉象的跳动。 接着又俯下身,将听诊器放在程言的胸口,听着那心跳声,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一番检查过后,医生又掀开程言的衣服,查看他身上是否有其他异样,这一看,医生的脸色愈发凝重了。 过了好一会儿,医生才直起身子,面色严肃地说道:“情况不太乐观,从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明显是长期营养没有跟上,整个人十分虚弱,而且身上还有些旧伤,从伤口愈合的痕迹能判断出当时受伤不轻啊,只是不知道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会弄成这样。” 医生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皆是一脸惊愕与疑惑,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担忧。程昱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赶忙问道:“医生,您说阿言受过伤?” 程逍文原本那冷硬的脸色也瞬间有了几分松动,眼中满是懊悔与疑惑交织的复杂神色,他怎么也没想到,程言这三年在外,不仅音信全无,居然还默默地承受着身体上的伤痛,一想到这儿,心里就一阵揪痛,后悔刚刚自己太过冲动,没问清楚缘由就责罚他。 陆瑾更是心疼得眼眶泛红,他看着医生,急切地问道:“医生,那阿言现在要紧吗?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医生微微摇了摇头,安抚道:“目前来看,只要好好调养,把营养补上去,按时休息,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但这阵子可得让他好好静养。” 听到这话,众人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可那担忧的神色依旧挂在脸上,挥之不去。 陆瑾坐在沙发边,轻轻地握住程言的手,温柔地摩挲着,像是在无声地安抚着他一般,嘴里喃喃道:“言,你这三年你去了哪,到底吃了什么苦,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都要自己扛着。”那话语里满是浓浓的心疼,眼神始终停留在程言的脸上,一刻也不愿移开。 程昱看着陆瑾这副模样,轻轻叹了口气,转头对程逍文说道:“爸,看来阿言这三年在外受了不少不苦,等他醒了,咱们在问吧。” 程逍文沉默了许久,缓缓地点了点头,语气里满是自责与懊悔:“唉,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职啊,只想着他任性出走的错,却没考虑到他在外面可能遭遇的艰难困苦。” 陆瑾守在程言身侧,那专注劲儿仿佛整个世界都已被他摒弃在外,唯有程言的一举一动能牵扯他的心神。 他目光焦灼地凝视着程言略显苍白的面容,满心满念皆是盼着程言能快点醒来。 就在这般凝重的氛围里,程逍文缓缓开口,唤了陆瑾一声,声音里透着几分严肃,说道:“陆家小子,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问你。” 程昱和程卓听闻此言,脸上瞬间浮现出担忧的神色,两人心有灵犀般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到了不安在悄然蔓延。 程昱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语气里满是关切与忐忑,急切说道:“爸,您这是要和陆瑾说什么呀?阿言如今还昏迷着呢,有什么事儿不能等他醒了再说吗?我们实在是担心……” 程卓也赶忙在一旁附和着点头,目光中透着谨慎,他们深知父亲的威严,此刻更是害怕父亲会说出些让陆瑾为难。 程逍文却只是摆了摆手,那不容置疑的语气坚定地说道:“这是我和陆家小子的事,你们俩就在这儿好好照顾阿言,等他醒了,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说完便转身朝着书房走去,那背影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每一步都似踏在程昱和程卓的心尖上,让他们虽满心忧虑。 陆瑾眷恋地看了一眼床上依旧毫无动静的程言。又看了看满脸忧色的程昱和程卓,给了他们一个稍安勿躁的安抚眼神,这才抬脚跟上程逍文的步伐,朝着书房而去。 进了书房,程逍文轻轻关上房门,屋内顿时陷入一片静谧,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程逍文缓缓走到书桌后的椅子旁,缓缓坐下,而后抬眸看向陆瑾,眼神里先是多了几分审视,紧接着,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话语里带着一丝感慨,开始讲述起程言的过往: “阿言这孩子,打从一出生,老天就好像没对他好过,他才刚刚来到这世上两个月,他的母亲便早早地离开了我们,这于我们整个家而言,无疑是一场毁灭性的打击。自那以后,阿言的童年便没了母亲的温柔守护,从小上学就被人欺负,那些不懂事的顽童总是对他冷嘲热讽,课间休息时会故意把他的书本扔在地上,还会孤立他,种种的恶意一点点将他的心包裹起来,也让他变得越发不爱与人交流,总是默默地把自己封闭在小小的世界里,独来独往。” 程逍文微微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抹痛惜之色,似是那些回忆仍旧刺痛着他的心,可还是继续说道:“好在,在他15岁那年,有了出国上学的机会,离开了熟悉的环境。或许是那异国他乡的风土人情太过独特,又或许是那些新鲜的事物和真挚的情谊,才慢慢渗进他那封闭已久的世界,让他的性格渐渐有了些转变。他开始愿意主动打开心扉,去结交朋友,我当时看着他的这些变化,心里别提多欣慰了,想着这孩子终于能慢慢走出阴霾。” 说到这儿,程逍文深深地看了陆瑾一眼,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又接着说道:“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回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毅然决然地报考军校。起初,我只当他是一时任性,毕竟军校的生活艰苦,训练严苛,我实在是舍不得他去吃那份苦,可这孩子你也知道骨子里那股子倔强劲儿一上来,任谁都劝不住,但他还真就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了,我当时是又气又无奈,可更多的还是心疼啊。” 程逍文走到伸出手轻轻抚过桌面,像是在通过这样的方式平复内心那有些起伏的情绪,声音里透着一丝感慨:“不过,他从军校回来后,虽说整个人又有了变化,但这次的变化倒也不全然是坏事。我能明显感觉到,他变得开朗了,曾经那偶尔才会露出的笑容,如今也能时常瞧见了,我以为他是交到了更多朋友,没想到是他找到了一个他爱的人。” 陆瑾静静地听着,每一个字都似一把锐利的针,一下下扎在他的心上,眼眸中满是难以言说的疼惜与酸涩。 当听闻程言童年遭人欺负的那些过往时,他的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仿佛此刻就能穿越时光,去到那个小小的程言身边,为他挡去所有的恶意与伤害,将那些欺负他的人统统赶跑,把他护在身后,让他不再受一丝委屈。 随着程逍文的讲述,听到程言慢慢打开心扉、有所转变的时候,陆瑾的眼神里才渐渐浮现出一丝欣慰,那欣慰犹如暗夜里的微光。 可转瞬,心疼又占了上风,他想着程言独自在异国他乡努力改变自己,该是经历了多少内心的挣扎与煎熬啊,这让他愈发觉得程言是那样的坚强又令人心疼,暗暗在心底发誓,往后定要让程言的世界里只有阳光与欢笑,那些阴霾与伤痛,绝不让他再经历分毫。 然而,程逍文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后来啊,我知晓了阿言与你的感情,在我的观念里,就应该男人和女人在一起,而我实在难以接受自己的儿子竟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在我看来,那是违背常理、有悖世俗的事。” 程逍文顿了顿,似是回忆起那激烈的场景,接着道:“于是,我便苦口婆心地劝阿言,让他放下这份感情,回归到我所期望的‘正轨’上来。可阿言那孩子,性子本就执拗,认定的事儿哪肯轻易改变,他死活不肯听我的劝,还和我据理力争,说他和你是真心相爱的,世俗的眼光不该成为阻碍感情的理由。” 说到这儿,程逍文的眉头微微皱起,仿佛那争吵的画面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我一听他这话,又气又急,觉得他太不懂事了,当下就呵斥了他几句。这一来二去的,我们父子俩的情绪都愈发激动,最后竟大吵了一架,阿言一气之下,不顾我还有程昱和程卓的阻拦,毅然决然地搬出家去了租界外住,任我怎么派人去劝,怎么好言相说,他都不肯回来,那股子倔强劲儿,和当初报考军校时一模一样啊。” 讲完这些,程逍文再次抬眼看向陆瑾,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沉默了片刻后,缓缓开口问道:“陆瑾,你是不是我儿子的爱人?” 那话语直白又犀利,在这安静得近乎压抑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打破了原有的寂静氛围。 陆瑾神色未变,没有丝毫的犹豫与退缩之意,他目光坦荡且诚挚地迎上程逍文的视线,而后轻轻地点了点头,那模样仿佛是在用行动无声地诉说着他对程言感情的真挚与深厚。 任谁见了,都能一眼看出这份感情绝非是一时兴起的冲动,而是经过了时光的沉淀,已然深深扎根在他心底最深处。 程逍文看着陆瑾,微微皱了皱眉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又接着问道:“你跟程言是不是在学校时候就在一起了?” 陆瑾再次毫不犹豫地点头,思绪瞬间飘回到那段在校园里的青葱岁月,带着几分怀念说道:“是的,伯父。” 程逍文听了这话,轻轻叹了口气,脸上的神情变得复杂起来,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才又缓缓开口说道:“其实我总觉得阿言是一时冲动,哪里懂得什么是真正的感情,可刚才,亲眼看到你对他这般情深意重的心意,我才发现原来是我太古板了。” 陆瑾赶忙说道:“伯父,我知道程家的思量,但我对阿言的感情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这三年他不在我身边的日子,我没有一天不在想着他,也四处托人打听他的消息,我也愿意去面对所有的艰难险阻,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力求能配得上他。” 程逍文微微皱眉,目光中透着几分凝重,缓缓开口道:“即便我同意了你们俩的事,可陆家能同意吗?陆家在沪上亦是举足轻重,对于这样的儿女情长之事,想必也有着诸多权衡考量,怕是不会轻易应允啊。” 陆瑾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然,脊背挺得越发笔直,语气坚定而诚恳地说道:“伯父,此事我已然深思熟虑过了。若家父不同意我与阿言在一起,那我便带着阿言离开沪上,从此远离这繁华之地。” 程逍文听了这话,不禁微微一怔,似是没料到陆瑾竟有这般决心,他深深地看了陆瑾一眼,旋即又神色严肃地问道:“你就不担心两家生意会受到牵连?要知道,咱们两家在生意场上往来颇多,牵一发而动全身,若因你们的事闹出什么风波,那后果可不是轻易能承担的呀。” 陆瑾神色沉稳,目光中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他缓声说道:“伯父,这件事我定会妥善去解决,我既会努力让自己的父亲认可我与阿言的感情,也会确保不会影响到两家的生意往来。我知晓其中利害关系,也明白责任之重大,还望伯父能信我这一回。” 程逍文凝视着陆瑾许久,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这份决心的真假,片刻后,他轻轻摆了摆手,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与释然,说道:“罢了,既然你都这般说了,那我也不再多做阻拦,只是这路怕是不好走,往后你可得多费些心思了。” 陆瑾微微一愣,显然没料到竟是这样的情况,不过他很快便回过神来,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 程逍文看着陆瑾,又问道:“你父亲是不是叫陆泽华?” 陆瑾应道:“正是家父。” 程逍文微微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感慨的神色,缓缓说道:“你父亲在沪上的商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呢,只是没想到啊,这世间的缘分就是这般奇妙,自己的儿子居然和陆老弟的儿子走到了一起,这可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呀。” 陆瑾敏锐地听出了程逍文话语里的那一丝感慨,心中像是燃起了一小簇希望的火苗,说道:“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吧,虽然此前我们确实经历了诸多波折坎坷,但我坚信只要我们彼此坚守,往后的日子一定能好好走下去的。” 程逍文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双手背在身后,静静地望着窗外那精致的庭院。 沉默了片刻,像是在心里权衡着什么重要的事情,而后转身,目光再次落向陆瑾,说道:“陆家小子,你记住这世上人多嘴杂,人心难测,我实在是不忍心再看到阿言因为这些事儿受到什么伤害了,那孩子从小就不容易,若你要敢负他,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陆瑾赶忙说道:“伯父您放心,我会倾尽所有去守护阿言。” 程逍文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你先回去守着阿言吧,他现在这情况,身边离不开人照顾,你多看着点,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说一声。” “是,伯父,那我先过去了。”陆瑾应了一声,转身朝着书房门口走去,步伐虽快,却又尽量放轻脚步,生怕惊扰了这一室的沉静,那离去的背影,透着一种急切与牵挂交织的情绪,仿佛此刻他的心早已飞回了程言的身边。 出了书房,陆瑾径直朝着程言所在的房间快步走去,那急切的模样,仿佛片刻的分离都是煎熬,片刻都不愿与程言分开。 刚到门口,程昱和程卓便迎了上来,程昱忙问道:“陆瑾,爸都和你说了些什么呀?没为难你吧?” 陆瑾微微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说道:“没有,伯父没为难我,反而和我聊了很多关于阿言的过往,也表明了对我和阿言在一起这件事不再过多阻拦了,只是叮嘱我们日后行事要谨慎些,莫要让阿言再受到伤害了呀。” 程昱和程卓一听,脸上皆是露出惊喜的神色,程卓笑着拍了拍陆瑾的肩膀,说道:“这可真是太好了,看来爸是彻底认可你们了呀,等阿言醒了,听到这个消息,肯定高兴坏了呢。” 陆瑾走到床边坐下,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程言,他轻轻握住程言的手,仿佛要通过这相握的双手,将这个好消息传递给程言一般,嘴里轻声说道:“阿言,你快醒醒呀,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呢。” 然而,程言依旧静静地躺着,没有丝毫回应,那苍白的面容让陆瑾的心又揪了起来。他转头看向程昱,问道:“阿昱姐,医生有没有说阿言大概什么时候能醒啊?” 程昱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医生说阿言身体太虚弱了,具体苏醒时间也说不准,只能等他慢慢恢复,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照顾他,让他能尽快调养好身体。” 陆瑾默默地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落回程言脸上,那专注的眼神,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程言一人。他抬手轻轻抚过程言的脸颊,声音低低地说道:“阿言,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啊,咱们还有好多时光要一起度过呢,那些错过的日子,我都想一点点补回来。” 程昱和程卓看着陆瑾这般模样,心中也满是感动,他们默契地没有再出声打扰,只是静静地守在一旁,一同期盼着程言能早日苏醒过来,让这个历经波折的家,能再次充满欢声笑语。 第4章 隐瞒 程家,所有人忙活了好一阵子后,每个人的脸上皆是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仿佛身上的每一寸力气都被那繁琐的事务给抽走了。 程昱看着陆瑾那疲惫却又执拗的样子,忍不住心疼地劝道:“陆瑾,这天都这么晚了,你去客房休息休息吧,再这么熬下去,我怕你的身子可吃不消呀。” 陆瑾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目光始终胶着在程言的身上,那眼中满是化不开的眷恋与担忧,轻声说道:“程昱姐,我没事儿,我就在这儿守着阿言。” 一旁的苏泽也走上前来,劝着:“陆瑾,我知道你担心小弟,可你也得顾着自己的身体,你这样就算是铁人也扛不住啊,听我们一句劝,快去歇着吧。” 陆瑾依旧固执地摇了摇头,回应道:“我不累,真的不累。跟阿言这三年所受的苦比起来,我这点累又算得了什么呢。这三年,我没能陪在他身边,如今他好不容易回来了,还受了伤,我哪能离开半步啊。” 程卓见状,也赶忙过来劝说:“陆瑾,我们都明白你对阿言的这份深情厚意,可这照顾人是个长久的事儿,你要是把自己身子熬坏了,往后还怎么好好照顾好阿言呢?你就听我们的话,去休息一会儿吧,哪怕就眯上一小会儿也好啊。”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陆瑾就像是在这件事上扎了根一般,死活不肯挪动半步,一心只想着守在程言身边。 过了一会儿,陆瑾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程昱,眼中带着一丝期许,问道:“程昱姐,电话我可以借用一下吗?我想给家里人打个电话说一声。” 程昱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可以呀,电话就在那边,你去吧。” 陆瑾道了声谢,便快步走到电话旁,拨通了陆家的号码。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后,那边传来了陆泽珉熟悉的声音。 “喂,哪位?”陆泽珉的声音透着些许疑惑,彼时他正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手中拿着一本书刚翻了几页,思绪便被这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给打断了。 “叔,是我,陆瑾。”陆瑾赶忙说道,他站在程家那略显昏暗的走廊里,听筒紧紧地贴在耳边,眼神中满是急切。“我跟您说,阿言回来了,我今天就不回去了,在这边守着他呢。” 陆泽珉一听,原本还带着几分慵懒的神色瞬间消散,语气里顿时满是喜悦,连声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就说你一大早怎么就出去了,原来是程言回来了。不过你在人家家里,可得注意着点儿,可别给人家添麻烦,知道不?” 陆瑾连忙应道:“不会的,您放心吧。程家人对我都挺好的,我现在就是一心想着阿言的身体能快点好起来呢。”说着,他的声音又不自觉地低落了下去,带着一丝落寞与担忧,又继续说道:“只是,阿言这消失的三年,我不知道他都发生了什么。刚才他晕倒了,医生也过来做了详细的检查,还一脸严肃地说他之前受过伤,所以,有件事我想求你。” “什么事说吧。”陆泽珉问道,他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心里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想让您帮我调查一下,这三年里程言去了哪儿,又都经历了些什么事儿呢。您军队里人脉广,见识多,肯定能查到些有用的线索呀。”陆瑾说。 然而,陆泽珉那头瞬间没了声响,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传来陆泽珉的声音,却是有意岔开了话题。 那语气里透着一丝不自然,像是在努力让自己的话语听起来更有说服力些:“陆瑾啊,先别想那些了,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照顾程言,让他尽快把身体调养好,这才是当务之急呀。家里这边还有侦缉队那边,有刘俞和我照应着呢,你就安心陪着程言吧。” 陆瑾却不想就此罢休,心里的疑惑和担忧像是涨满的气球,急切地想要找个出口,他着急地说道:“叔,你不知道,我必须得弄清楚这背后的情况,不然我这心里永远也不会安宁,您就帮帮我吧。” 陆泽珉似乎有些无奈,提高了点儿声音说道:“陆瑾,时间不早了,你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赶紧去照顾程言吧,别在这事儿上耽搁时间了,有什么事儿咱们之后再说。啊。” 陆瑾犹豫了一下,知道此刻也拗不过陆泽珉,嘴唇抿了抿,只得又说道:“我知道了,叔。不过,我最近可能都会住在程言家了,还有件事就是伯父已经同意我和他在一起了,这对我来说,真的是这段难熬日子里的一个莫大的安慰了。只是我爸那边,您也知道他的脾气,向来古板又固执,我还得再想办法去跟他说说呢,也不知道他到时候会是个什么态度。” 陆泽珉听了,语气缓和了些,带着几分欣慰说道:“那可得恭喜你了,能得到程家的认可,在这世道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呢,说明你和程言这感情也是经得住考验的呀。要是我哥那儿说不通,还有我和邱萍呢,我们帮你一起想办法,你就别太忧心了。你爸那边呢,确实得找个合适的时机,把话都讲清楚了,我相信他慢慢也会理解的,毕竟你也是他的亲生儿子嘛,他总归是希望你能幸福的呀。” 陆瑾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希望如此吧,叔,我就怕到时候他根本听不进去我的话呀,那可就麻烦了。” 陆泽珉笑了笑,回道:“你放心交给我们吧,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或者遇到什么难处了,尽管跟我说,你们俩可别扛着呀。” 陆瑾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应道:“嗯,谢谢叔,有您这话,我心里好歹能踏实点儿。那我先挂电话了,还得去看看阿言呢,您也早点休息啊。” “嗯,去吧,好好照顾程言,再见。”陆泽珉说完,便缓缓放下听筒,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又恢复了之前那凝重的神色,坐在那儿陷入了沉思之中。 陆瑾放下听筒,轻轻叹了口气,心里依旧沉甸甸的,陆泽珉的态度让他越发觉得这事儿不简单,可又实在没什么头绪。于是,他带着疑惑回到了程言房间。 而另一边,在陆家那透着古朴韵味的书房里,陆泽珉挂了电话后,便一脸愁容地坐在书桌前,眉头紧紧皱着,那模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似的。 这时,邱萍端着一杯刚泡好的热茶,轻轻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来。她脚步很轻,生怕惊扰了这满室的沉闷。见陆泽珉这般模样,她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将茶放到桌上,她走过去挨着陆泽珉坐下,目光中满是关切,轻声问道:“怎么了?瞧你这眉头皱得,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陆泽珉缓缓抬眸看了她一眼,眼中透着无奈,轻轻叹了口气,才说道:“程言回来了。” 邱萍一听,心中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下,面上却还是故作淡然地说道:“这是好事呀,怎么还把你愁成这样了?程言平安回来总归是让人开心的事儿嘛。” 陆泽珉苦笑了一下,摇着头说道:“确实是好事,可程言身上有旧伤啊,陆瑾打电话来,想让我帮忙查查是谁伤的他,我这……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才好,你也知道,这事儿没那么简单,背后牵扯的东西太多了,我怕一个不小心,就引出更大的麻烦来。” 邱萍心中一紧,赶忙问道:“是什么旧伤?陆瑾没细说吗?”她的眼神里满是担忧,身子也微微前倾,急切地想知道更多情况。 陆泽珉揉了揉太阳穴,脸上满是疲惫,摇了摇头回道:“陆瑾没具体说是什么伤,只是语气里满是焦急和担心,我这不是在想,要不要让陆瑾知道那件事。觉得这么瞒着也不是个办法,迟早得露馅啊。” 邱萍瞪大了眼睛,似乎猜到了什么,又确认般地问道:“是去年那件事吗?” 陆泽珉沉重地点了点头,语气里透着几分沉重:“嗯,就是那件事。你也清楚那背后的复杂程度,一旦小瑾知道了,以他那性子,到时候局面怕是要失控了。” 邱萍思忖片刻,脸上满是担忧,轻声说道:“还是先别说了吧,我怕小瑾他一时接受不了,所以,咱们得谨慎着点儿,毕竟这事儿关乎的可不只是他们两个,是整个局势。” “道理我都懂,就怕这局势让他们两个在战场上相遇。”陆泽珉眉头皱得更深了,眼中满是忧虑,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仿佛想把那萦绕在心头的愁绪给揉散,却只是徒劳,“你也知道,两边的立场本就微妙,去年那件事更是让中间横着一道看不见的沟壑,如今程言回来了,小瑾又对他的伤上了心,万一哪天他知晓了真相,俩人站到了对立面,那可如何是好啊。即使他们之间的感情再深,怕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啊。” 邱萍听了,心里也是一紧,不过还是赶忙劝慰道:“泽珉,你别太悲观了。小瑾和程言那可是情比金坚呐,这么多年的感情,哪能说变就变呀。再说了,咱们现在多留意着,尽量不让小瑾知道那件事,把这事儿瞒好了,或许就能避免这样糟糕的局面出现呢。” 陆泽珉微微摇头,脸上依旧难掩愁容,苦笑着说:“邱萍,你总是把事情想得太乐观了。感情固然深厚,可一旦牵扯到那些错综复杂的利益,又有几人能保证初心不变呢?你我心里都知道程言跟我们不是一路人。虽说平日里大家面上相处还算融洽,可真到了关键时候,立场不同,那便是天堑鸿沟啊。” 邱萍叹了口气,应道:“这确实是难办,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唯一的办法只能继续隐瞒了。不要让小瑾知道真相。” 陆泽珉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也只能这样了,希望他们两个都能平平安安的,别因为这事儿生出什么大的波澜来。我这心里呀,始终是悬着的,就怕一个不小心,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邱萍伸手轻轻覆上陆泽珉的手,试图给他一些安慰,轻声说道:“放宽心些吧,咱们尽力而为,说不定事情没咱们想的那么糟糕呢。现在咱们先把眼前能做的做好,其他的,就交给时间吧,或许慢慢的,一切都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呀。” 陆泽珉反手握住邱萍的手,感受着那一丝温暖,心里的烦闷稍稍缓解了些,可那笼罩在心头的阴霾却依旧挥之不去,他望着窗外那黑沉沉的夜色,喃喃自语道:“希望如此吧,只愿他们能躲过这一劫啊……” 屋内的灯光昏黄而柔和,却仿佛也被这沉重的氛围压得有些黯淡,两人相对无言,各自沉浸在对未来局势的担忧之中,而那未知的变数,依旧如同一团迷雾,笼罩在陆瑾和程言的身上,让人看不清前路究竟会通往何方。 而在程家这边,陆瑾依旧守在程言的床边,寸步不离。灯光洒在程言略显苍白的脸上,映出他那还未褪去的病容,陆瑾看着他,眼中满是疼惜。 程昱和程卓看着陆瑾这般执拗的样子,对视一眼,皆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程昱轻声说道:“罢了,他既然这么坚持,咱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只希望他别把自己累坏了就好。咱们就在隔壁,要是有什么事儿,叫咱们一声就行。” 程卓点了点头,应道:“也只能这样了,陆瑾对阿言的这份心意,确实让人感动,只是希望阿言能快点好起来,也好让陆瑾能安心些呀。” 一夜过去,晨曦透过淡薄的云层,洒下丝丝缕缕的微光,给程家的宅院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整个宅院在这清晨的静谧中,宛如一幅古朴而又温馨的画卷。 程言缓缓睁开双眼,意识还有些朦胧,只觉得脑袋昏沉,身体也依旧透着几分虚弱无力。他下意识地动了动身子,却牵扯到之前被戒尺打伤的地方,他微微皱了下眉头,这细微的动静让他彻底清醒了过来。 目光缓缓流转,便瞧见了趴在床边睡着的陆瑾。陆瑾的睡颜近在咫尺,平日里那总是透着英气的面容,此刻满是疲惫,眼底有着淡淡的乌青,眉头也微微皱着,像是即便在睡梦中,也依旧在为程言的状况而忧心。 程言心中一软,又满是心疼,他知道陆瑾定是守了自己许久,才会这般累得睡了过去。他本想伸手去抚平陆瑾眉间的褶皱,可刚抬起手臂,又怕动作太大惊醒了他,便又轻轻放下,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让自己满心牵挂的人,思绪也不禁飘远。 这三年的时光,于他而言,是无数个在黑暗中挣扎的日夜,有多少次他以为自己再也回不来了,再也见不到陆瑾了,可心中那股对陆瑾的眷恋,以及想要再回到他身边的渴望,支撑着他挺过了那些艰难险阻。 如今,终于又能这般近距离地看着陆瑾,程言只觉得心里像是被填满了一般,哪怕身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也都不算什么了。 程言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陆瑾,整个房间里只有彼此轻浅的呼吸声,静谧而又美好。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阳光又挪动了几分,有几缕调皮地透过窗帘的缝隙钻了进来,洒在陆瑾的脸上,像是给他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纱。 陆瑾似乎也感受到了这光亮,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刚醒来的他还有些迷糊,眼神中带着几分茫然,待看清眼前的程言时,那眼中瞬间闪过惊喜与关切,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赶忙坐直身子,急切地问道:“阿言,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程言看着他这副紧张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虚弱却又温暖的笑容,轻声说道:“我没事儿,就是刚醒,还有些没力气罢了。倒是你,守了我这么久,肯定累坏了吧。” 陆瑾听着程言那满是关心的话语,心中暖流涌动,可一想到医生之前的交代,眉头又微微皱了起来。 程言看着陆瑾的神情变化,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问道:“陆瑾,医生有没有说什么呀?” 陆瑾抿了抿嘴唇,知道瞒也瞒不住,索性实话实说道:“医生说你这身体亏空得厉害,身上那些旧伤看着也挺复杂的,虽然现在性命无忧,但得好好调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恢复过来呢。而且……”说到这儿,陆瑾顿了顿,目光紧紧盯着程言,眼中满是探寻与担忧,“医生也很疑惑你身上那些旧伤是怎么来的,阿言,这三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你就跟我说实话吧,好不好?” 程言没想到陆瑾会这么直接地问出来,身子微微一僵,脸上的笑容也有了一瞬间的凝固。他垂眸,避开了陆瑾的目光,沉默了好一会儿。 良久,程言才缓缓抬起眼眸,脸上重新挤出一丝笑容,只是那笑容在陆瑾看来,却透着几分勉强,轻声说道:“就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那阵子运气不太好,老是磕磕碰碰的,一来二去的就落下了这些伤,你也别太担心了。” 陆瑾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怎么可能相信程言这明显敷衍的回答呀,两人相识这么多年,程言哪怕一个细微的眼神变化他都能察觉出来,更何况此刻程言这般不自然的表现呢。 他握着程言的手又紧了紧,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说道:“阿言,你别糊弄我了,咱们之间什么时候需要说这些假话了呀?你要是真当我是你最亲近的人,就跟我说实话,你这伤怎么可能只是简单的摔倒造成的呢,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这三年你音讯全无,我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现在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带着一身伤,还不肯跟我说实话,你让我这心里怎么能好受啊。” 程言看着陆瑾那既心疼又带着一丝埋怨的眼神,心里一阵酸涩,他知道陆瑾是真的关心自己,可有些事,他实在是不想让陆瑾知道,毕竟,一旦知道了真相,那将会是一个翻天覆地的局面。 可面对陆瑾这般执着的追问,程言又有些招架不住,他咬了咬嘴唇,眼神闪躲着,又低声说道:“真的就是摔的呀,可能摔得是狠了些,看着严重,其实没那么糟糕啦,你就别问了,好不好?” 陆瑾看着程言那副倔强又不肯松口的样子,心里又气又急,可又舍不得对他发脾气,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阿言,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跟我说实话呢?你这样瞒着我,只会让我更担心,更难受啊。我知道这三年你肯定经历了很多艰难的事儿,可不管是什么,咱们一起面对不好吗?你这样把我往外推,我真的……”说到这儿,陆瑾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那眼眶也微微泛红,眼中满是受伤的神色。 程言看着陆瑾这样,心就疼得厉害,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安慰陆瑾的话,可又觉得此刻无论说什么,似乎都显得那么无力。 一时之间,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又压抑,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只有那彼此交握的双手,还传递着丝丝温度,仿佛在诉说着他们之间那剪不断的深情与牵挂。 第5章 善意 房间里,陆瑾和程言依旧没有说话,气氛异常的压抑,仿佛有块石头一样压在两人心间,让人喘不过气来。 陆瑾凝视着程言,眼中满是疑惑,在沉默了一段时间之后,陆瑾终是轻轻叹了口气。他走到床旁坐了下来,缓缓伸出手,抚上了程言的侧脸,那指尖的温度带着他的关切与渴望知晓真相的急切,轻声问道:“阿言,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吗?我们之间向来是坦诚相待的,这三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你这伤是怎么留下来的?” 程言像是被那话语烫到了一般,微微瑟缩了一下,随后避开了陆瑾的目光,眼神闪躲着看向别处。他紧咬着嘴唇,似乎在努力克制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地说道:“我不是说了,是我不小心摔的。” 陆瑾的手微微僵在了半空,随后缓缓放下,他看着程言那明显逃避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涩,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摔的?阿言,你认为我会相信吗?” 程言听着陆瑾那带着痛苦的话语,把自己的头埋在了被子里。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但又不能,毕竟一旦说出口,他们两个之间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沉默了片刻,才轻声说道:“陆瑾,你别逼我了,好吗?我真的是自己摔的,也只是出了趟远门而已。” 陆瑾看着程言把头埋进被子里,试图逃避的模样,心中那酸涩的感觉愈发浓烈,他死死地盯着那鼓起的被子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声音里满是压抑的痛苦与无奈。 “阿言,你觉得这样躲着,这样敷衍我,就能让我不再追问了吗?”陆瑾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被子一角,“这三年来,对我来说就像一场漫长的梦,我四处寻你,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有你消息的线索。如今你回来了,我本以为一切都能回到从前,可你身上的伤,还有你遮遮掩掩的态度,让我觉得这一刻你离我好远好远啊。” 程言躲在被子里,身子微微颤抖着,他咬着嘴唇,直到唇上泛起了丝丝血腥味,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那早已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落下。 “陆瑾,你就当是为了我,别再问了行不行?”程言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闷闷地从被子里传出来,“有些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在你身边了吗?你别再执着于那些不重要的细节了,只要我们往后能安安稳稳地在一起就够了呀。” “不重要的细节?”陆瑾苦笑一声,眼中满是受伤后的黯然,“阿言,你对我来说,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人,你的一切于我而言都绝非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你这一身的伤,还有那消失的三年时光,就像一团迷雾,我每天都在害怕,害怕那些我所不知道的事会再次把你从我身边夺走啊。” 说着,陆瑾的眼眶也红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伸手轻轻拉了拉被子,试图让程言露出脸来,看着自己。 程言感受到被子上传来的那股拉力,身子微微一僵,却仍是咬着牙,没有动弹分毫。他紧闭着双眼,仿佛只要这样,就能将那些残酷的真相继续掩埋,就能阻止陆瑾再往那危险的边缘靠近一步。 “陆瑾,别拉了,算我求你了,就别再为难我了。”程言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那语调里满是无奈与挣扎,“有些事,不知道远比知道了要好,咱们现在这样,能安安稳稳地相处着,已经是难得的幸事了,你何必非要打破这份平静呢?” 陆瑾的手就那样僵在半空,眼眶泛红,眼中满是受伤与不解交织的神色。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曾经那个与自己无话不谈、亲密无间的程言,为何如今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坚冰,任他如何努力,都无法触及到对方的真心。 “阿言,你说的平静,对我来说根本就是假象啊。”陆瑾的声音微微颤抖着,透着无法言说的苦涩,“你不在的这三年,我满脑子都是你的安危,想着你到底遭遇了什么。现在你回来了,却带着一身伤,还对我藏着掖着,你让我怎么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呢?” 程言躲在被子里,听着陆瑾那满是痛苦的话语,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那刺痛感却丝毫抵不过他心底的酸涩与挣扎。 他何尝不想把一切都倾诉给陆瑾听,可他清楚地知道,一旦那层窗户纸被捅破,他们之间好不容易维系起来的的联系,将会瞬间崩塌,再也无法修复。 “陆瑾,你就信我这一回好不好?”程言的声音带着哽咽,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些,可那止不住的颤抖还是出卖了他此刻内心的慌乱,“有些事一旦说出口,咱们就再也回不去了,我不想失去你啊。” 陆瑾苦笑一声,那笑容里满是自嘲与绝望,他缓缓放下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整个人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显得那般落寞与无助。 “为我好?把我当成一个什么都不懂、只能被你保护的人,这对我来说,才是最大的伤害啊。”陆瑾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让它们落下。 他的目光依旧紧紧盯着那鼓起的被子,仿佛想要透过它,看穿程言心底的秘密,“我以为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可以经得起任何风雨,可以一起面对所有艰难险阻的,可现在我才发现,原来在你心里,还是有那么多不能让我涉足的地方,我在你心里,终究还是没那么重要啊。” 程言听到这话,心里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疼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他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眼中满是慌乱与急切,全然没了方才那逃避的模样。 “不是的,陆瑾,就是因为我太在乎你,我才不敢告诉你啊。”程言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伸手抓住陆瑾的手。 那紧紧握住陆瑾的手,那力度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此刻内心的慌乱与害怕失去的急切,他的目光就那样直直地看着陆瑾,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又一时之间不知该从何说起。 陆瑾也同样望着程言,眼中满是黯然,可那眼底深处对程言的爱意与眷恋却依旧清晰可见,只是此刻,两人之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隔阂笼罩着,让他们即便近在咫尺,却又好似隔着万水千山。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几乎要将两人淹没之时,一阵敲门声突兀地响起,两人像是被这敲门声惊到了一般,身子皆是微微一颤,随后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迅速地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努力将那些情绪藏在了心底深处,试图让自己的面容看起来恢复如常。 “进来吧。”程言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只是那微微的颤抖还是泄露了他此刻并未完全平复的心情。 门被缓缓推开,程昱走了进来,她先是看了看程言,又将目光落在陆瑾身上,敏锐地察觉到了两人之间那微妙又略显尴尬的气氛,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微微皱了皱眉头,忍不住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陆瑾脸上立刻挤出一个略显牵强的笑容,眼神却不自觉地闪躲了一下,赶忙说道:“阿昱姐,没什么事儿呢,我就是看见阿言醒了,心里高兴,刚刚正和他说着话呢。”说着,他还轻轻拍了拍程言的手,像是在给彼此打着掩护。 程言也赶忙顺着陆瑾的话,勉强点了点头,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不自然,他轻声附和道:“是啊,姐,我这刚醒,还有些迷糊呢。” 程昱看着两人这明显有些不自在的样子,心中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再多问,只是笑着说道:“阿言,你这都昏睡了好一阵子了,肯定饿了吧,我让厨房给你准备点吃的呀,你想吃什么?” 程言微微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疲惫,轻声回道:“不用了,我现在没什么胃口,不想吃呢。” 程昱一听,眉头皱得更紧了,走到床边,看着程言略显苍白的脸色,满是心疼地说道:“这怎么行,医生说让你吃点东西补补身子,这样才能好得快些呀。你要是没什么特别想吃的,我就让厨房随便做点清淡的粥,多少吃一点也好啊。” 程言张了张嘴,似乎还想拒绝,陆瑾在一旁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抢先说道:“阿昱姐说得对,阿言,你多少吃点吧,你这身体可得好好养着,不然我也不放心呀。” 程言抬眸看了陆瑾一眼,从那眼神里看出了他的关切与担忧,心中微微一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那……好吧,姐,麻烦你了。” 程昱见程言答应了,脸上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说道:“这才对嘛,你好好休息着,我这就去让厨房准备,一会儿就给你送过来啊。”说罢,她又看了陆瑾一眼,像是想起了什么,笑着补充道:“陆瑾,你也照顾阿言这么久了,肯定也累了,要不你先去歇会儿,等会儿阿言吃东西的时候我在这儿陪着就行。” 陆瑾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目光看向程言,眼神里满是坚定,说道:“阿昱姐,不用了,我就在这儿陪着阿言就好。” 程昱见状,也没再多劝,便转身出门去吩咐厨房准备吃食了。 待程昱离开后,房间里又陷入了一阵短暂的寂静,刚刚被强行压下去的那些复杂情绪似乎又有了抬头的迹象。 陆瑾看着程言,眼中满是欲言又止的神色,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有再开口,只是默默地坐在床边,手却依旧紧紧地握着程言的手,仿佛害怕一松开,两人之间就真的会渐行渐远了。 程言感受到那从陆瑾掌心传来的温度,他知道,刚刚那一番拉扯,已经让两人之间有了一道看不见的裂痕。可他此刻,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打破这僵局,只能这般静静地坐着。 没一会儿,程昱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那粥散发着淡淡的米香,袅袅热气升腾在空气中。 陆瑾见状,赶忙站起身迎了上去,伸手就要接过那碗粥,说道:“阿昱姐,我来就好,你回去休息吧。” 程昱却微微侧身,避开了陆瑾的手,说道:“陆瑾,你为阿言做的已经够多了,瞧你眼下的乌青,肯定是累坏了吧,现在阿言也醒了,你就趁这个机会去歇会儿吧,这喂粥的事儿我来就行。” 陆瑾抿了抿嘴唇,看向程昱,又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程言,眼神里透着固执,说道:“阿昱姐,我真的没事的,我扛得住,照顾阿言本就是我心甘情愿的,哪有累不累一说呀,你就别和我争了,让我来吧。” 程昱见陆瑾这般坚持,心中既是感动又是无奈,她知道陆瑾对程言的这份心意绝非一时兴起,可又实在心疼陆瑾这般操劳,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粥递给了陆瑾,叮嘱道:“那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这粥可得小心着点儿,刚出锅还烫着呢。还有啊,你自己也注意着休息,别把身子熬坏了,不然阿言好了,你又倒下了。” 陆瑾接过粥,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阿昱姐,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呢,也谢谢你的关心,这儿有我就好。” 程昱又看了看程言,见他气色虽还是不太好,但精神看着比之前清醒了些,这才放心地转身往门口走去,临出门前,又回头嘱咐了几句,这才缓缓离开了房间,轻轻带上了房门。 待程昱的脚步声渐远,陆瑾端着粥走到床边坐下,把粥放在一旁的小桌上,眼神却始终落在程言身上。程言只是静静地望着他,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又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片刻后,陆瑾站起身,走到门口,伸手将房间的门给反锁了起来,那“咔哒”一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也锁住了此刻他们之间这充满纠葛的空间,不容外人再轻易闯入。 程言看着陆瑾的动作,心中微微一紧,隐隐猜到了陆瑾此举的用意,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一种紧张又带着些许忐忑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 陆瑾缓缓走回床边,重新坐下,拿起勺子轻轻搅了搅碗里的粥,待那粥稍稍凉了些,便舀起一勺,递到程言嘴边,说道:“阿言,先吃点东西吧,把身子养好了,咱们才有精力去面对那些……该面对的事儿呀。” 程言微微仰头,看着陆瑾,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张开了嘴,将那勺粥含了进去。那温热的粥顺着喉咙滑下,仿佛也让他那原本有些冰冷的心有了一丝暖意。 只是此刻,他心里清楚,陆瑾这般举动,怕是等会儿又要继续追问那些他一直想隐瞒的事了,可他却又不知该如何再次逃避。 陆瑾一勺一勺地喂着程言,房间里只有那勺子触碰碗壁发出的轻微声响,整个氛围依旧压抑,却又似乎在这喂粥的举动中,多了一丝别样的温情。 待一碗粥见了底,陆瑾把碗放回桌上,拿过一旁的手帕,轻轻擦了擦程言的嘴角,做完这一切,陆瑾才缓缓开口,声音很轻,却透着一种无法忽视的严肃。 “阿言,我知道你心里有顾虑,可我也实在没办法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你身上的伤,还有那消失的三年里,我真的没办法不去想。”陆瑾看着程言,目光中满是诚恳与渴望,“我不想我们之间总是隔着这些秘密,哪怕那真相再难接受,我也希望你能坦诚地告诉我,咱们一起去承担,好吗?” 程言的心猛地一沉,声音颤抖的道:“陆瑾,我……我真的很害怕,我不想失去你,你就别再逼我了行不行?” 陆瑾微微皱眉,他轻轻握住程言的手,声音也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哀求的意味:“阿言,你总是说害怕失去我,可你这样瞒着我,咱们之间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啊,我不怕那些未知的后果,我只怕你我之间的感情会因为这些隐瞒而变得千疮百孔,你就信我一回,把一切都告诉我吧,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的。” 程言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抬起头,看着陆瑾,那眼中的挣扎与痛苦清晰可见,嘴唇颤抖着,像是在做着无比艰难的抉择。 程言咬了咬嘴唇,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缓缓开口,声音里透着一丝刻意的平静,可那微微颤抖的语调还是泄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慌乱与无奈。 “那三年,我……我是被卷入了一场纷争里。当时我外出途中,不小心撞破了一个帮派的秘密据点,他们怕我泄露出去,便一路追杀我。”程言说着,眼神闪躲了一下,只是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仿佛那是此刻他唯一的支撑, “我怕连累我家里人,就离开沪上,躲进了一个不知名的深山里,可那山里地势险峻,我一个不小心就失足滚落,身上这伤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好不容易等他们以为我死了,不再搜寻,我才敢出来,一路辗转,这才回到了这里。” 陆瑾听着程言的话,心中猛地一揪,他怎么也没想到,程言这三年竟是经历了这般惊心动魄又九死一生的遭遇。 他眼眶泛红,眼中满是疼惜与自责,忍不住伸手将程言紧紧拥入怀中,“阿言,你当时遇到这样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你难道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吗。” 程言靠在陆瑾的怀里,感受着那温暖而有力的拥抱,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陆瑾这份深情的感动,又有对自己谎言的愧疚,可他深知,只有这样编造的理由,才能暂时稳住眼前的局面,才能维系住他们之间这来之不易又摇摇欲坠的感情。 他抬手轻轻回抱住陆瑾,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说道:“我这不也是怕你陷入危险嘛,那些人都是心狠手辣的江湖中人,我怕他们要是知道了你的存在,会对你不利呀,所以才一直瞒着你,想着等这事彻底过去了,再和你坦白。” 陆瑾缓缓松开怀抱,看着程言,抬手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泪花,目光中满是坚定与温柔:“阿言,不管那些人还会不会找来,我都不会再让你独自面对任何危险了,往后我会守在你身边,一起把这隐患彻底解决掉,绝不能再让他们威胁到你了。” 程言听着陆瑾的话,心中又是一暖,他微微点头,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只是这事儿也急不得,咱们还得从长计议,先看看那些人有没有什么动静再说吧。” 陆瑾轻轻拍了拍程言的手,应道:“那咱们先留意着,不过你现在身体还没好利索,就先安心养伤,别的事都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程言看着陆瑾那一脸认真的模样,心中越发愧疚,可话已出口,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圆下去,他故作轻松地说道:“我这伤也没什么大碍了,养上一阵子就好了,你也别太操心了,把自己累坏了。” 陆瑾宠溺地笑了笑,说道:“都伤成这样了还惦记着我呢,我可没那么容易累坏,只要你能快点好起来,我做什么都值得。” 两人这般说着,房间里的气氛似乎缓和了许多,那原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也渐渐消散了些,只是在程言的心底,却始终压着一块石头。他知道,这个谎言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旦哪天被陆瑾知晓了真相,那他们之间恐怕真的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而陆瑾此时满心都是对程言的心疼与想要保护他的决心,丝毫没有察觉到程言话语中的破绽与那隐藏在眼底深处的复杂情绪。 他只想着如何能让程言尽快恢复健康,如何能帮他摆脱那些潜在的威胁,让他们能像从前一样,毫无顾忌地相伴在彼此身边。 接下来的日子里,陆瑾每日都悉心照料着程言,变着法儿地给他准备各种滋补的吃食。程言看着陆瑾为自己如此操劳,心中的愧疚愈发浓烈,可又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一边配合着养伤,一边在心底默默祈祷,希望那真相永远都不要被揭开。 第六章 焦虑 程言在陆瑾无微不至的照料下,熬过了几日的调养时光,原本苍白的面色渐渐有了些许红润,身子也总算慢慢恢复了元气。 程言看向陆瑾,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问道:“陆瑾,在我家这几日还住得习惯吗?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你可千万别客气,尽管说。” 陆瑾微笑着回答道:“我住得很习惯,你们都对我太好了,我都快舍不得走了呢。而且多亏了卓哥的衣服,不然穿你的估计会很小呢。” 程言闻言,不禁笑出了声,“大哥的身材确实比我高大些,你穿着合适就好。” 陆瑾微微挑眉,带着几分促狭之意靠近程言,压低声音说道:“之前又不是没穿过你的衣服。”陆瑾刚要继续说,那话语像是被什么牵引着,直往记忆深处那些暧昧又隐秘的角落钻去。 程言猛的想起那个难忘的夜晚,瞬间脸涨得通红。他心下一慌,下意识地伸出手,猛地捂住了陆瑾的嘴,磕磕巴巴地说道:“那么久你还记得呢。” 陆瑾先是一愣,随即眼含笑意,他伸出手,轻轻拉下程言捂着自己嘴的手,打趣道:“害羞什么,那之后也不是没有过。” 程言的脸愈发滚烫,像是能灼伤人一般,他瞪了陆瑾一眼,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你……你就别乱说了,我哪里害羞了。”程言别过头去,不敢再看陆瑾那满是笑意又带着几分探究的眼眸,那目光仿佛能直直地看穿他心底的那些小心思,让他无所遁形。 陆瑾却不依不饶,又凑近了几分,歪着头看着程言,那模样像极了一只狡黠的狐狸,“怎么就是乱说呢,明明都是事实,我可都记得清清楚楚呢,那天晚上你还求我呢。” 程言咬了咬下唇,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那泛红的耳根却出卖了他此刻的慌乱,“那都是过去的事儿。提它干嘛。” 陆瑾轻轻叹了口气,眼中的笑意却未减半分,“那是我们第一次离得最近的时候,我怎么能轻易忘掉呢,再说了,咱们之间的发生的每一件我都珍视着呢。” 程言听着这话,心里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那些原本想要逃避的情绪又缓缓地蔓延开来,他转过头,看着陆瑾那真挚又带着几分深情的模样,一时之间竟有些痴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真是拿你没办法。” 陆瑾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那是自然,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甩不掉我咯。” 两人正说着,一个佣人匆匆走了过来,对着程言恭敬地说道:“小少爷,老爷让您过去一趟,说是有重要的事。” 程言微微皱眉,有些无奈地对佣人说道:“好的,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一会儿就过去。”佣人点点头,转身离开。 “用不用我陪你去伯父那?我这闲着也是闲着。”陆瑾问道。 程言微微摇了摇头,便开口道:“不用,你就在这儿好好歇着就行,我去去就回。” 说完程言转身,快步朝着外面走去,陆瑾站在原地,目光一直追随着程言,直到那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他才缓缓收回视线。而自己也开始在这宅子里随意地走动,可那心思却始终萦绕在程言身上,怎么也散不去。 程言来到了书房前,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抬手轻叩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门。 “进来吧。”程逍文低沉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程言推开门,走了进去,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陈旧纸张的气息,程逍文坐在那张宽大的书桌后,见程言进来,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他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轻声道:“阿言,坐吧,身体感觉如何了?” 程言微微欠身,坐了下来,回应道:“已经好多了,多谢父亲关心。” 程逍文微微点头,沉默了片刻,似是斟酌着词句,而后才缓缓开口:“这次回来,就安安心心地待在家里吧,别再想着搬出去了,外面总归不比家里稳妥。” 程言垂眸,看着自己交叠在膝上的双手,片刻后,平静地说:“我想我还是回原来住的地方的,那里挺好的。” 程逍文眉头一皱,脸上满是不解,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我都已经认可你和陆家那小子在一起的事儿了,你这孩子,怎么还这般执拗,还有什么可置气的呢?” 程言抬眸,目光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轻声说道:“您有所不知,在那里,我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亲情。邻居家的大婶,总会时不时地给我送些自己做的点心,隔壁的叔叔阿姨,看到我有什么难处,也都会热心地帮忙,那种温暖,是实实在在能触摸到的。” 程逍文轻哼了一声,试图说服他:“但回家了,这里同样有亲人,同样可以感受到那些关怀的呀,本质上并无不同。” 程言却缓缓地摇了摇头,眼神里多了几分落寞,声音也染上了一丝苦涩:“不一样的,小时候,我就清楚自己没有母亲,哥哥姐姐虽然照顾着我,可我心里还是渴望着您的关注。我记得有几次,满心欢喜地准备了好久,就盼着能在您面前展示一番,哪怕只是换来您一句夸赞也好。可每一次,您要么是忙于生意,匆匆看一眼就走了,要么就是直接推脱说下次再看,那些失望一点点堆积在我心里,久而久之,我便不再期待了。至于您的爱,我好像从来就没有真正体会过,所以后来,我干脆选择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去交朋友,就是害怕再受到伤害,可即便这样,在外面还是时常会被人欺负,而我却也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程逍文听着程言这一番话,心中像是被重锤狠狠敲击了一下,他这才恍然惊觉,这些年自己为了家族的生意,整日穿梭在各个城市,甚至常常漂洋过海,在异国他乡奔波。 对于家中的三个儿女,竟真的是不闻不问,只是简单地把他们交给家里的佣人去照料,那些本该属于孩子的陪伴时光,都被他在忙碌中轻易地忽略了。 程言看着父亲那陷入沉思,那满是愧疚的模样,心底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爸,您就别劝我了,我还是想回到那里去,那里让我觉得自在,让我觉得自己是被真心对待着的。我也能更好的做自己。” 程逍文张了张嘴,正欲再说些什么来挽回,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直在外面等候的陆瑾走了进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程言,那目光里满是疼惜与爱意,仿佛只要看着程言安好,便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事。 而后,他又看向程逍文,神色坦然且坚定,语气沉稳地说道:“伯父,我知道程言心里放不下那边,如果他想回去,您就让他回去吧,我……我可以搬过去陪着他,我会好好照顾他的,请您放心。” 程逍文听到这话,脸上瞬间布满了震惊之色,他怎么也没想到陆瑾会说出这样的话,在他的观念里,自家的孩子哪有跟着别人去外面住的道理,哪怕这人是程言认定的对象。 程言却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扭头看向陆瑾,带着几分不解道:“你去不是给我添乱吗?你那性子,到了那边指不定闹出什么事儿来呢。” 陆瑾却笑了笑,走到程言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说:“这有什么,好不容易又能在一起了,这次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之前是我没能时刻守在你身边,以后,我会一直在的,不管是在这儿还是在那边,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要待的地方。” 程言的脸微微一红,想要抽回手,却被陆瑾握得更紧了些,他有些无奈地说:“你还是老样子,就是爱自作主张,那边的生活很简单,和这里不一样,你不一定能习惯的。” 陆瑾微微挑眉,带着几分自信道:“只要能和你一起,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再说了,那些邻居们不也都挺友善的嘛,我相信慢慢都会适应的,你就别担心我了,倒是你,可得把自己的身子彻底养好了才行。” 程逍文看着两人这般互动,心中又是一阵复杂的情绪翻涌,一方面,他欣慰于陆瑾对程言的这份真心,可另一方面,他又实在舍不得程言再离开这个家,毕竟是自己亏欠了孩子这么多年,本想着往后好好弥补,如今这情况,却让他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他轻咳了一声,试图让自己的语气严肃些,说道:“陆家小子,你这想法倒是挺坚决,可你也得考虑实际情况啊,那边的条件哪能和家里比,万一有个什么事儿,多不方便啊。” 陆瑾看向程逍文,态度恭敬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伯父,我知道您是担心我们,可我觉得,让程言过得舒心才是最重要的。那边虽然条件比不上家里,但那份人情味却是这里比不了的。我会尽我所能,把一切都安排好,不会让程言受委屈,也不会让您担心的。” 程言也附和道:“爸,我在那边真的挺好的,您就别操心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能照顾好自己,而且还有陆瑾陪着呢。” 程逍文沉默了,他知道,程言这性子一旦决定了的事,很难改变,而且看着他们两人如此坚定地要在一起,要去那个地方生活,他似乎也没有强硬阻拦的理由了。他长叹一口气,无奈地说:“罢了,你们既然都这么想,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只是阿言,你可得常回来看看,这里毕竟也是你的家。” 程言听了父亲这话,心中一暖,他站起身来,走到程逍文身边,拥抱了自己的父亲,低声说:“谢谢。” 程逍文轻轻拍了拍程言的后背,那一下下的拍打仿佛带着他诸多复杂又难以言说的情绪,却也有着对儿子未来选择的一份尊重。 “去吧,去追寻你们想要的生活,只是在外头,凡事都要多思量,莫要冲动行事,要是遇到了难处,别忘了家里永远是你的后盾。”程逍文的声音带着一丝喟叹,却又透着无尽的慈爱。 程言松开怀抱,眼眶微微泛红,他用力地点了点头,“父亲,我记下了,您放心吧,您也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 一旁的陆瑾看着这父子情深的一幕,心里也满是触动,他走过来,微微鞠躬,说道:“叔叔,您放心,我们会常回来看您的。” 程逍文看着眼前这两个年轻人,心中满是感慨,或许,这就是孩子们的人生吧,他们有自己想要追寻的温暖与归属,而自己能做的,就是给予祝福和默默的支持了。 第二天,阳光透过轻薄的窗帘缝隙,洒在屋内的地上。陆瑾穿戴整齐后,走到程言面前,说道:“我想回一趟家里,跟我爸还有我叔和邱萍姐说一声,毕竟要搬到租界外你住的地方去了,我也得回去收拾收拾行李。” 程言微微点头,靠坐在床头,脸色虽较之前好了许多,“嗯,你回去准备准备也好,我这身子还得修养几日才能回去呢,你先去把那边的事儿处理妥当。” “知道了。”陆瑾应道,正欲转身出门,却敏锐地察觉到程言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那往日明亮的眼眸中此刻竟透着一抹落寞之色。他不禁停下脚步,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你好像有心事呀,是哪里不舒服吗?” 程言微微苦笑,抬眸看着陆瑾,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开口道:“虽说我爸同意了咱们的事儿,可你爸那边……会不会同意咱们在一起。我这心里,总归是有些没底,怕到时候又生出什么波折来。” 陆瑾深知父亲脾气,向来是说一不二,对待很多事都极为严苛,对于他们两人的感情,确实很难说会持怎样的态度。 可看着程言这般忧心的模样,他又心疼不已,当下便走过去,坐在床旁。“放心吧,就算我爸不同意,这不还有我叔和邱萍姐呢嘛。他们向来疼我,也知道我们的感情。要是我爸真的固执己见,不肯应允,那我就去跟我叔说,让他想办法把我调离沪上,去陵南城也好,别的地方也罢,总之,我一定会带着你一起走的,咱们可不能轻易被这些给拆散了呀。”陆瑾的眼神中透着无比的坚定,那目光仿佛能驱散程言心底所有的阴霾。 程言看着陆瑾,心中感动不已,他抱住了陆瑾,他把脸埋在了陆瑾的颈窝里,“有你这话,我心里踏实多了,只是我不想因为咱们的事儿,让你和家里闹得太僵啊,要是能好好说服你爸,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陆瑾轻轻拍了拍程言的后背安慰道:“我明白你的顾虑,我相信只要咱们坚持,好好跟他们说清楚,说不定我爸最后也能理解咱们呢。你就别太担心了,先把身子养好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儿,都交给我来处理。” 程言点了点头,“嗯,那你回去之后,万事小心些,要是有什么情况,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能处理好的。我争取早点回来,你在家好好养着,等我消息啊。”陆瑾说着,松开了程言的怀抱,转身朝门口走去。 临出门前,又回头看了程言一眼,朝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这才迈出门去,身影渐渐消失在程言的视线里。 程言坐在床上,望着门口的方向,久久没有移开视线,心里默默祈祷着陆瑾此趟回家一切顺利,而他们往后的日子,也能如他们期盼的那般顺遂如意,不再有诸多阻碍横亘在他们之间。 然而,思绪却渐渐回笼,那萦绕在心头的另一件要事,又沉甸甸地压了上来。程言深知,自己这次回来本就是身负任务,每一步都有着既定的规划与安排。 可如今陆瑾要与自己一同前行,一切就变得复杂起来了。程言抬手揉了揉眉心,眉头紧紧皱起,脑海中不断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重新制定计划。他既不想因为任务的缘故,让陆瑾陷入不必要的危险之中,可又实在不舍得与陆瑾就此分离,毕竟两人历经诸多波折才好不容易走到如今这般相互依偎的境地。 窗外的阳光不知何时被一片薄云遮住,屋内的光影也随之黯淡了几分,恰如程言此刻有些沉重的心情。他轻轻叹了口气,靠在床头,闭上双眼,可那些纷繁复杂的思绪却如脱缰之马,在脑海里肆意奔腾。 他想着陆瑾的一片赤诚之心,想着两人共同期盼的未来,又想着那不容有失的任务,只觉千头万绪,一时不知该从何处捋起。但程言明白,无论如何,自己都得尽快想出妥善之法,在守护好这段感情的同时,也能不负所托,完成肩负的使命。 时间仿佛在这静谧又满是愁绪的房间里停滞了一般,程言就那样静静地坐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世界里,为那即将到来的未知与挑战,做着无声却又无比艰难的准备,而那窗外的世界,依旧按部就班地运转着,却不知屋内之人,正经历着怎样一番内心的挣扎与考量。 第7章 危机四伏 陆瑾一路往家走,那心里就跟揣了只不安分的小鹿似的,七上八下跳个不停,可脚下的步子却透着一股执拗劲儿,坚定地朝着客厅迈去。刚踏入那熟悉的客厅,便瞧见陆泽华正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份报纸,瞧那专注模样,仿佛外界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 陆泽华听闻动静,微微抬眸,淡淡扫了陆瑾一眼,又似不甚在意地将视线落回报纸上,随口问道:“这几日跑哪儿去了,怎的不见你个人影回来?” 陆瑾站在那儿,深吸一口气,似是把全身的勇气都汇聚一处,这才缓缓开口道:“去朋友家了,爸。”说完,稍作停顿,像是鼓足了更大的勇气,接着又道,“对了,爸,我有一事想与您说,我打算搬出去住。” 陆泽华手上动作一顿,眉梢微微挑起,目光中瞬间多了几分探究,问道:“跟谁一起?” 陆瑾心里“咯噔”一下,犹豫片刻,心里明白这事总归是瞒不住的,便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应道:“一个朋友。” 陆泽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那原本还算平和的面容,此刻像是被一层阴霾笼罩,他将报纸往旁边一搁,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冷哼一声道:“是程家那位少爷吧,在军校时就结识的老相好呀。” 陆瑾着实一惊,眼中满是诧异,怎么都没想到父亲竟一下子就猜到了,不禁瞪大双眸,急切问道:“爸,您怎么知晓的?” 陆泽华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在客厅里缓缓踱步,一边走一边说道:“哼,你以为你那点事儿能瞒过我?平日里你与谁走得近,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当初王家那门亲事,多好的机会呀,人家王家小姐那可是出了名的温婉贤淑,多少人家求都求不来呢,可你倒好,想都没想就给拒绝了,当时我便觉得不对劲,后来一打听,可不就是和那程家少爷有关嘛。” 陆瑾抿了抿唇,知晓此刻再隐瞒也是无用,索性不再遮掩,抬眸直视着父亲的眼睛,目光坚定无比,掷地有声道:“爸,既然您都清楚了,那我也不瞒您了,没错,就是他。我喜欢他,并非一时冲动,而是真心实意想与他携手一生,这辈子,我便认定他了,旁人皆入不了我的眼。” 陆泽华一听这话,气得脸涨得通红,伸出手指着陆瑾,声音拔高了几分,呵斥道:“你这逆子,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咱们陆家,向来最重门风,你倒好,竟喜欢上一个男人,这要是传出去,陆家的脸面往何处搁?往后还如何在这城里立足?” 陆瑾赶忙上前一步,眼中满是急切,赶忙说道:“爸,如今时代不同往昔了,那些陈旧观念也该变一变了。爱情本就不应被世俗束缚,我与程言在一起,彼此相互理解,相互扶持,和他相处的每一刻,我都由衷觉得幸福,这难道不比那些仅有门当户对,却毫无感情的联姻强上许多?” 陆泽华却压根听不进去,气得来回踱步的脚步愈发急促,大声呵斥道:“强得多?从古至今,哪有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道理,这分明违背常理,悖逆伦常,你就别再做这等荒唐美梦了,趁早断了这念想!” 陆瑾眼眶微微泛红,可那眼神里的坚定丝毫未减,继续劝说道:“爸,您平日不也常教导我,做人要追随自己的本心嘛,如今我好不容易寻得真心想相伴一生的人,您为何就不能理解我,支持我一回呢?” 陆泽华停下脚步,瞪着陆瑾,满脸皆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怒道:“支持你?你这是要把陆家往火坑里推啊,我怎可能支持你去做这般离经叛道的事。” 恰在两人僵持不下,气氛越发紧张,仿佛一触即发之时,陆泽珉和邱萍听到这激烈的争吵声,赶忙从楼上匆匆下来。 陆泽珉刚踏入客厅,便被那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笼罩,他赶忙快步上前,皱着眉头问道:“哥,小瑾,这是怎么了?怎的吵得如此厉害,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陆泽华一瞧见陆泽珉出现,那原本憋在心里、熊熊燃烧的火气,瞬间好似找到了宣泄口,蹭蹭地往外冒,他伸手指着陆瑾,语气里满是愤懑与责备,大声说道:“你瞧瞧你这侄子,今日竟大言不惭地跟我说,要和程家那小子在一起,还要搬出去住,你说说,这还有没有规矩了,成何体统啊!” 陆泽珉却是一脸淡定从容的模样,稳步走到陆瑾身边,先是悄悄给了陆瑾一个安抚的眼神,而后才抬眸看向陆泽华,语重心长地说道:“哥,您先消消气呀,如今这都什么年代了,咱们的思想观念也得与时俱进才是。像小瑾这般的年轻人,他们皆有着独特的想法和真挚的感情,对待感情那可是认真又纯粹的,容不得半点马虎呢。” 说着,陆泽珉微微停顿,似是陷入回忆,接着缓缓说道:“就拿小瑾来说吧,在学校之时,我可没少留意他们俩的事儿,不光是我,身边诸多熟悉他们的人也都看在眼里,他们之间的感情绝非一时心血来潮,那是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一点一滴慢慢累积起来的,实实在在经得住考验呀。” 陆泽珉又往前迈了一小步,目光诚挚地看着陆泽华,继续劝说道:“您也知晓小瑾这孩子,向来稳重懂事,做事有分寸,他既然认定了那个人,那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是打心底里真心实意想与人家共度一生啊。咱们做长辈的,本就该开明些,感情之事,只要两人是真心相爱的,那便是难得的缘分,咱们又何必强行阻拦呢?” 一旁的邱萍也赶忙走上前来,脸上满是关切与担忧,轻轻拉了拉陆泽华的衣袖,温声细语劝说道:“是啊,大哥,您就听泽珉的劝吧。感情这事儿呀,确实如泽珉所言,咱们做长辈的不宜过多干涉。如今他这般真心实意想与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那定是有他的道理的,咱们又有何理由去拆散他们呢?倒不如试着去理解理解孩子,说不定了解过后,您也就慢慢接受了呢。” 陆泽华却依旧梗着脖子,满脸固执,那架势就似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副油盐不进、不依不饶的样子,他气呼呼一甩手,提高音量大声说道:“考虑什么?这根本就不是考虑不考虑的事儿!从古至今,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便是男女结为夫妻才是正理,男人和男人在一起,那可是完全违背公序良俗啊!我陆家在这城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要是传出去了,陆家的脸面可就丢尽了,还不得被旁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沦为笑柄啊!我绝不可能同意这荒唐事儿的,想都别想!” 陆泽珉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却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劝说道:“哥,您这观念着实陈旧了些呀。时代在变,那些老规矩虽说有其道理,但也不能一成不变地守着呀。如今外面的世界已然不同,像小瑾他们这般情况,大家也都渐渐开始理解和接纳了呢。而且,咱们看重的不应该是小瑾过得幸福与否吗?只要他与程言在一起能开开心心的,其他的又何必太过在意呢?” 陆泽华瞪大双眼,仿若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难以置信地说道:“泽珉,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什么叫不必太在意?陆家的声誉那可比什么都重要呀!要是任由他这般胡来,往后陆家还如何在这城里立足?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陆家因他这荒唐行径被人诟病,这事儿没得商量!” 邱萍见陆泽华态度如此强硬,赶忙又劝道:“大哥,我明白您看重陆家的声誉,可小瑾也是您的亲儿子呀,他的幸福难道就不重要了吗?咱们可以先把声誉之事放一放,试着去了解了解,总不能就这么直接把小瑾的幸福给断送了吧。” 陆泽华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引导大家改变看法?你说得倒轻巧,这世俗的眼光哪是那般容易改变的?我可不愿冒这个险,总之,我绝不允许小瑾和那程家小子再有什么瓜葛,他必须得和那小子断了联系,将来继承陆家的家业,这才是正事儿!” 陆瑾在一旁听着父亲这般决绝的话语,心里一阵刺痛,眼眶泛红,却倔强地抬起头,看着陆泽华说道:“爸,我知晓您在乎陆家的声誉,可我也不能放弃自己的感情啊。我与程言在一起,是我这辈子最坚定的选择,我不在乎旁人如何看待,也不在意能否继承陆家的家业,我只愿与他长相厮守,您为何就不能理解我呢?” 陆泽华看着陆瑾,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说道:“你这逆子,还敢跟我顶嘴了是吧?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若执意要和那程家那小子在一起,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从今往后,陆家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陆泽珉见状,赶忙拉住陆泽华,焦急说道:“哥,您先别冲动啊,有话好好说,小瑾也是一时心急,您消消气呀。” 邱萍也在一旁急得眼眶泛红,劝说道:“大哥,您可不能如此啊,小瑾还年轻,您这般一闹,这不是把孩子往绝路上逼吗?咱们再好好商量商量,肯定有折中的办法呀。” 陆泽华却一把甩开陆泽珉的手,喘着粗气说道:“没什么好商量的,我心意已决,除非他答应和那程家少爷彻底断了,否则,我绝不松口!” 陆瑾看着父亲这般固执的模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强忍着不让它落下,咬了咬牙,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又无比坚定地说道:“爸,那我也告知您,我不会放弃程言的,哪怕您不认我这个儿子,我也绝不后悔自己的决定。”说完,他转身快步朝楼上走去,那背影透着一股决绝与落寞,任谁看了都不禁心生不忍。 陆泽华望着陆瑾离去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对着陆泽珉和邱萍说道:“你们瞧瞧,这就是你们惯出来的好侄子,为了一个男人,连陆家都不要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陆泽珉和邱萍对视一眼,皆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们心里明白,这事儿怕是一时半会儿难以平息了,可又实在不愿看到叔侄俩就这么闹僵,只能暗自盘算着,该如何再去劝劝,好让这僵局能寻得个转机。 陆瑾回到房间后,心情久久难以平复。他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天空,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程言,定要想法子让父亲点头同意他们在一起。 陆瑾回到房间后,那满心的酸涩与倔强交织在一起,犹如乱麻久久难以平复。他坐在床边,目光有些空洞地望着窗外的天空,可那眼底深处,却燃着一抹坚定的光,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程言,定要想法子让父亲点头同意他们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轻轻推开,陆泽珉缓缓走了进来。正瞧见陆瑾正默默地收拾着行李,动作虽有条不紊,却透着一股子决然的意味,轻声唤道:“小瑾。” 陆瑾闻声,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却并未抬头,只是低低地回道:“您也看到了我爸的态度,我留在这家里,怕是只会让矛盾越来越深,倒不如我先离开,也好去寻个能和阿言安稳相处的地方。” 陆泽珉轻叹一声,走到陆瑾身旁坐下,目光落在那半收拾好的行李上,开口道:“小瑾啊,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也明白你对程言的感情,可这般冲动地离开,终究不是个妥善的法子呀。你爸他不过是一时被旧观念拘着,转不过弯来,等他气消了,咱们再慢慢想法子劝劝,说不定还有缓和的余地呢。” 陆瑾这才抬眸,眼神里的执拗却分毫未减,他看着陆泽珉,语气里透着一股无奈又坚定的劲儿,说道:“您的好意我都懂,只是爸的性子您也清楚,他认定的事儿,哪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呀。我不想再继续跟他僵持下去,彼此煎熬,倒不如我主动离开,各自冷静冷静也好。” 陆泽珉微微叹了口气,那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缓缓落在陆瑾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目光中满是疼惜与无奈,语重心长地说道:“小瑾呀,我知晓你此刻心里头定是委屈,可你若是真就这般决绝地走了,大哥该有多伤心啊。再说了,程言他那么在乎你,定然也是不愿看到你做出这样冲动的决定的呀。” 陆瑾微微咬了咬下唇,缓缓低下头去,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过了好一会儿,似是将陆泽珉的话在心底细细咀嚼了一番,这才又重新抬起头,那澄澈的眼眸中带着一丝不甘与疑惑,轻声开口道:“阿言的父亲都已经点头同意了,为何我爸却这般执拗,就是不肯松口呢?我与阿言是真心相爱的,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那些美好的回忆,难道在我爸眼里就一文不值吗?我真的不明白,他到底在顾虑些什么。” 陆泽珉轻轻皱了皱眉,伸手将陆瑾额前有些凌乱的发丝捋到耳后,温声道:“小瑾,他或许有自己的考量吧,你也别太怪他,咱们可以试着再和他好好聊聊,把你心里的想法,还有你和程言之间的感情,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他,说不定他就改变主意了呢。” 陆瑾眼中闪过一丝期许,可转瞬又黯淡了下去,他微微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些许落寞:“我又何尝没试过呢,可每一次和他提起,他要么就是避而不谈,要么就是直接发脾气,根本就不给我机会去说清楚啊我和程言在一起这么久了,那些一起经历过的点点滴滴,早就让我认定了他就是要陪我走过一生的人。为了能和他在一起,吃些苦我也心甘情愿,我相信我们总能熬过去的。” 陆泽珉看着陆瑾,眼中满是感慨,思索了一会儿,才道:“小瑾,我也是认可程言的,只是如今这情形,你这般贸然离开,可能会让程言心里不安呀。” 陆瑾微微皱眉,显然是被说中了心事,他咬了咬唇,缓缓道:“我自然会提前跟程言说清楚的,我们会一起商量着往后的路该怎么走。我不想因为家里的阻拦,就轻易放弃我们的感情,那样的话,我这辈子都会留下遗憾的。” 陆泽珉眉头皱得更深了,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却还是耐着性子劝说道:“小瑾,你还年轻,很多事想得太简单了些。这世俗的眼光本就苛刻,你离开陆家,没了这层庇护,往后怕是会有诸多流言蜚语冲着你们去,那日子可就更不好过了呀。” 陆瑾眼神一黯,可很快又恢复了坚定,他看着陆泽珉,说道:“我不怕那些流言蜚语,只要我和程言心里清楚彼此的心意,旁人说什么又能奈我何呢?我只盼着能和他自由自在地在一起,不用再被这些门第规矩束缚着。” 陆泽珉见陆瑾这般决绝,心里越发着急,赶忙说道:“小瑾,我知道劝不住你了,不过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让大哥想清楚的,毕竟你和程言的感情我一直都关注着,我也希望你们能得偿所愿啊。” 陆瑾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毕竟当初同意我们在一起的也是你,只不过我跟爸怕是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这辈子除了程言,谁都不会去想,也不会再去在意了。我心意已决,绝不后悔。” 陆泽珉微微一怔,随后平静地看着陆瑾,缓缓道:“小瑾,那要是程言身上有秘密呢?你也能这般毫无保留地接受?” 陆瑾收拾行李的手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可那坚定很快又重回眼眸,他看着陆泽珉,毫不犹豫地说道:“我接受,不管什么秘密我都会接受。我爱他,本就是爱他这个人的全部,又怎会因未知的秘密而改变心意呢。” 陆泽珉听闻后,不自觉地笑了,那笑容里似有深意,随后说道:“小瑾,既然你这么说,那这件事就交给我和邱萍。不过,真到了知晓秘密的那天,希望你能够说到做到呀。” 陆瑾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丝疑惑,看着陆泽珉问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泽珉沉默了片刻,似在斟酌着言辞,而后才道:“没什么就是说说而已,别太放在心上。” 陆瑾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不过阿言也告诉我了,他是因为撞见了什么组织的事,被人看到了,为了保护家里人,所以才选择了销声匿迹,这三年来吃了不少苦呢。” 陆泽珉却笑了,那笑容里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他心里暗自想着:“这么假的理由,恐怕陆瑾能相信了信了。”不过面上依旧维持着平静。 陆瑾看着陆泽珉,心中虽仍有疑惑,却不知道陆泽珉,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这般说,只是此刻他满心都是程言,便也没再多想,只是应道:“反正我都想好了,不管怎样,我都会和程言一起面对的。” 陆泽珉站起身来,看着陆瑾那带着倔强又坚定的模样,心中又是一阵感慨,说道:“小瑾,那你先收拾着吧,我再去想想办法,看看怎么劝劝大哥,你也别太心急了,啊。” 说完,陆泽珉转身朝门口走去,临出门前,又回头看了一眼陆瑾,那眼神里既有担忧,又有着对这孩子这份感情的无奈与期许,随后便轻轻带上房门离开了。 邱萍见陆泽珉从陆瑾房里出来,赶忙迎上前去,面上满是关切,轻声问道:“情况如何了?小瑾那边怎么说?” 陆泽珉微微皱着眉头,神色间透着几分无奈,缓声道:“看样子,是下定决心要搬出去了。” 邱萍一听,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眼中满是忧虑,低声道:“大哥那边如今还憋着一肚子火呢,气都还没消,哪能轻易放小瑾走呀。这可如何是好?” 陆泽珉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然,沉声道:“确实,不过,如今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邱萍眼眸一亮,急切地凑近陆泽珉,追问道:“什么办法呀?你快说说看。” 陆泽珉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周遭并无旁人,这才微微弯下身子,凑到邱萍耳边,压低声音,那声音神秘兮兮。 邱萍听了这话,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像是在心底细细思量了一番,缓缓地点了点头,轻声应道:“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只是大哥那脾气,万一到时候场面又闹得难堪,可就不好收场了。” 陆泽珉抬手轻轻拍了拍邱萍的肩膀,似是在给她吃下定心丸,沉稳道:“确实有这样的风险,但如今也只能一试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小瑾和大哥就这么僵持下去,这父子俩要是真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往后怕是都得留下遗憾呐。” 邱萍咬了咬唇,眼中满是纠结,犹豫道:“可他能应对得来大哥的脾气吗?万一大哥当场就发火,怕是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糕呀。” 陆泽珉微微眯起眼眸,像是在脑海中勾勒着可能出现的场景,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我还不了解他吗?看着温文尔雅,实则骨子里也是个有主意的,再者,为了小瑾,他想必也会做好十足的准备。咱们提前同他通个气,把大哥的脾气秉性都细细说与他听,让他心里有个底,也好应对。” 邱萍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也只能如此了,只盼着这事儿能顺顺利利的,别再生出什么枝节来才好。” 陆泽珉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一丝坚定,低声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去联系他,把咱们的想法同他说一说,你这边也多留意着大哥的动静,可别让他再气坏了身子。” “好,你放心去吧,我会照看好大哥的。”邱萍应道,目光中满是担忧,却也带着一丝对事情能有所转机的期许。 陆泽珉不再多言,转身快步朝着屋外走去,那背影透着一股决然,似是要拼尽全力去为陆瑾和程言的感情寻得一丝转机,打破眼前这僵局。邱萍则望着他离去的方向,默默在心底祈祷着,但愿一切能如他们所愿,让这对有情人终能得偿所愿,不再被世俗的枷锁所束缚。 第8章 老顽固 夜色如墨,仿佛能将一切都吞噬其中,陆家大宅在这深沉的夜幕下,静谧中透着几分压抑的气息。 陆瑾静静地坐在床边,听着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心中那股想要离开的念头愈发强烈。他知道,若继续留在这里,与父亲之间的矛盾只会像越缠越紧的绳索。 终于,他咬了咬牙,起身开始拿起那收好的行李,动作轻盈又迅速,似是生怕弄出一点儿声响,惊扰了这看似平静却暗潮涌动的夜。 一切准备妥当后,陆瑾轻轻推开房门,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走廊上一片昏暗,只有几盏昏黄的壁灯散发着微弱的光,映照出他那略显落寞却又透着决然的身影。 他猫着腰,沿着熟悉的路径朝着后门的方向缓缓挪动,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那怦怦直跳的心脏仿佛要冲破胸膛,在这寂静的夜里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好不容易来到了后门处,陆瑾微微喘着气,伸出手,颤抖着去触碰那扇大门的门栓,就在他即将打开大门,迈出那关键一步的时候,突然,一阵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寂静,紧接着,刺眼的灯光亮起,将这一方天地照得如同白昼。 陆瑾下意识地抬手遮住眼睛,待适应了那强光后,他才看清眼前的场景,顿时,心底涌起一股绝望——陆泽华不知何时带着几个下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眼神中满是被忤逆后的愤怒与痛心。 “陆瑾,你还真打算就这么一走了之,看来是真打算放弃陆家了?”陆泽华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冰冷,也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陆瑾心中一紧,却还是倔强地抬起头,直视着父亲的眼睛,毫不退缩地回应道:“爸,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放弃程言,既然您不肯理解我,那我只能选择离开,去追寻属于我的幸福。” 陆泽华一听这话,气得浑身发抖,上前几步,手指几乎要戳到陆瑾的鼻尖,怒吼道:“你这是执迷不悟!什么幸福,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那就是违背伦常,是要遭人唾弃的!陆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你还不知悔改,还想着往外跑,我今天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在家里,绝不让你再去和那程家小子有任何瓜葛!” 陆瑾大声反驳道:“爸,您为什么就是不能明白,我和阿言之间的感情是真挚的,我们没有伤害任何人,只是想守着彼此过日子。您所谓的脸面、伦常,难道比我的幸福还重要吗?” “放肆!”陆泽华怒喝一声,那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惊起了栖息在枝头的鸟儿,“我这是为你好,也是为了陆家!你现在被那程家小子迷了心智,根本分不清是非对错,等你以后清醒了,就会知道我今日的阻拦是多么正确。” 陆瑾看着父亲那固执己见的模样,心中一阵刺痛,他知道,再多的言语此刻在父亲面前都是无力的,可他又怎甘心就这样被束缚住,放弃自己的爱情呢?他咬了咬牙,转身就想往门外冲去,然而,那几个下人早已得了陆泽华的吩咐,迅速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了陆瑾,任凭他如何挣扎,都动弹不得。 “爸,您不能这样对我!您这是剥夺我的自由,我的人生啊!”陆瑾绝望地呼喊着,那声音里透着无尽的哀伤与不甘,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楚。 陆泽华却仿佛铁了心一般,背过身去,冷冷地丢下一句:“把少爷带回去,锁在房间里,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他踏出房门半步!” 下人得令,便押着陆瑾往回走,陆瑾一路挣扎着,那背影透着无尽的悲凉与决绝,仿佛一只被困住的飞鸟,折断了翅膀,失去了翱翔天际的自由。 回到房间后,随着“哐当”一声,房门被重重地关上,紧接着便是锁芯转动的声音,陆瑾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般,瘫坐在地上,望着那紧闭的房门,心中满是绝望与无助。 他知道,这一次,父亲是真的不会轻易放过他了,可他对程言的爱意却如同燃烧的火焰,在心底越烧越旺,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哪怕此刻被囚禁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他也要想尽办法,冲破这禁锢,去拥抱属于他和程言的未来。 窗外的夜色依旧深沉,仿佛也在为这对有情人的坎坷命运而黯然神伤,陆瑾默默地坐在地上,思绪万千,他开始在心底谋划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怎样才能摆脱眼前的困境,与程言再次相聚,那坚定的眼神在黑暗中闪烁着,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虽微弱,却永不熄灭。 而另一边,陆泽华站在庭院中,望着陆瑾房间的方向,神色复杂,心中亦是五味杂陈。他何尝不疼爱自己的儿子,只是那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那关乎陆家声誉的重重顾虑,让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陆瑾走上这条他认为离经叛道的道路。 可此刻,看着儿子那绝望挣扎的模样,他的心底又忍不住泛起一丝心疼,只是这心疼很快便被那强硬的态度所掩盖,他在心底告诉自己,一定要让陆瑾断了这个念想,哪怕儿子现在会恨他,也好过将来追悔莫及。 第二天,陆家的门铃清脆地响起,打破了这压抑的寂静,似是给这潭死水般的僵局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了些许波澜。 门房的下人匆匆跑去应门,门缓缓打开,程言那挺拔的身姿出现在众人眼前。他的面容透着彻夜未眠的疲惫,眼底是化不开的担忧与急切。 陆泽珉正巧从走廊那头走来,一抬眸瞧见程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后赶忙迎了上去,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低声说道:“程言,你来了,快跟我来,这儿不是说话的地儿。”说着,便带着程言快步朝着自己的书房走去。 程言紧跟在陆泽珉身后,脚步匆匆,每一步都带着急切与不安,那攥紧的衣角显示出他内心的焦灼。进入书房后,邱萍早已在里面等候着了。 陆泽珉轻轻关上书房的门,确保四下无人后,才转身看向程言,微微叹了口气,开口道:“程言,电话里确实有些事儿一时半会儿讲不清楚,所以才想着把你找来,当面跟你说道说道。” 程言眉头紧锁,目光急切地看向陆泽珉,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问道:“珉兄,陆瑾他怎么了?邱萍跟我通过电话后,我一夜没合眼,就担心他……担心他会出什么事。” 陆泽珉看着程言那心急如焚的模样,心中又是一阵感慨,缓缓说道:“情况不太好啊。昨天他跟我大哥大吵了一架,晚上还想偷偷从后门离开,结果被大哥发现了,现在把陆瑾锁在房间里,不许他出来呢。” 一旁的邱萍也走上前来,轻轻拉了拉程言的衣袖,温声道:“程言,我们都知道你和小瑾是真心相爱的,也打心底里希望你们能顺顺利利在一起,可大哥那脾气,又守着老观念,认定你们这事违背伦常,任谁劝都不好使啊。” 程言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咬了咬下唇,说到:“我早就猜到了,你们也知道不管有多少阻碍,我跟陆瑾都是不会放弃的,只是现在他被关着,得想个办法把他救出来。” 陆泽珉微微点头,走到到书桌旁,手轻轻搭在桌沿上,思索片刻后说道:“程言,我也正想着办法呢。这不,今天叫你来,也是想跟你合计合计。大哥现在不在家,出去了,咱们正好能趁这个机会商量商量,看看怎么去改变他的想法。” 程言一听,眼眸中瞬间燃起一丝希望的光亮,赶忙上前一步,急切道:“珉兄,你有什么主意吗?只要能让伯父同意我和陆瑾在一起,让我做什么都行。” 陆泽珉微微皱眉,缓缓说道:“我想着啊,让你跟我大哥见上一面。” 程言听到这话,先是一愣,丝毫没有犹豫的说道:“珉兄,我愿意去试一试。” 邱萍和陆泽珉看着程言那毫不犹豫的坚定模样,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欣慰,随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带着期许的微笑。 陆泽珉率先开口,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看着程言,缓缓说道:“程言啊,既然你有这份决心,那我便同你仔细讲讲大哥的性子,你可得牢牢记住了,这对你之后与大哥的见面至关重要。” 程言赶忙挺直了脊背,目光专注而认真,郑重点头道:“珉兄,您放心,我定会用心记下,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陆泽珉踱步到一旁的椅子前坐下,手轻轻搭在扶手上,回忆着说道:“大哥这人,向来极重家族声誉,在他心里,陆家传承多年的门风规矩那是比什么都重要,容不得半点儿违背。所以啊,你们之间的事,在他看来,便是触动了他坚守的底线,这才让他如此难以接受,反应这般激烈。” 程言一边想着对策一边仔细听着,默默将这些记在心里。 陆泽珉顿了顿,继续道:“而且大哥骨子里是个极为固执的人,一旦认定了的事儿,很难轻易改变想法。以往家中无论大小事务,只要他做了决定,就不会改变,所以你与他交谈时,切不可心急,更不能强硬地去反驳他。” 邱萍在一旁也补充道:“大哥还特别看重晚辈对长辈的敬重。你在与他见面时,言行举止都要格外注意,让他感受到你是个知书达理、有涵养的人,这样他或许才愿意静下心来听你说话呀。” 程言再次点头,目光诚挚,回应道:“珉兄,邱萍,你们的叮嘱我都记下了,我定会谨言慎行,以最诚恳的态度去面对伯父,哪怕他对我有所误解,有所斥责,我也会先虚心接受,再慢慢去解释,去表明我和陆瑾的心意。” 陆泽珉站起身来,走到程言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程言,你能明白就好。这事儿啊,急不得,得一步一步来,你回去后好好准备准备,把我和邱萍说的这些都反复思量思量,待我安排好合适的时机,便通知你来与大哥见面。” 程言深吸一口气,神色决然,应道:“珉兄,邱萍多谢你们如此用心地帮我,我定会全力以赴,不辜负你们的期望。” 邱萍看着程言,眼中满是关切,轻声说道:“程言啊,你这一路怕是要历经不少艰难,不过你放心,我们都会在背后支持你的,只盼着一切都能顺顺利利的呀。” 程言心中满是感动,朝邱萍和陆泽珉微微鞠了一躬,说道:“那我先回去准备了,静候珉兄的消息。” 程言从陆泽珉的书房出来后,便径直朝着陆瑾的房间走去,一路上他的脚步虽快,却又尽量放轻,生怕引起旁人的注意。 来到陆瑾房门前,程言先是轻轻敲了敲门,随后压低声音唤道:“陆瑾,是我,程言。” 屋内很快传来陆瑾带着惊喜又急切的声音,“阿言,你来了呀!”紧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陆瑾快步走到了门后,却又停住了,声音里满是无奈,“阿言,我爸把我锁在屋里了,我没法给你开门,咱们就隔着门说说话吧。” 程言心中一酸,赶忙应道:“没事的,陆瑾,只要能听到你的声音,知道你安好,我就放心多了。我刚从珉兄和邱萍那儿过来,他们都在帮咱们想办法呢。” 陆瑾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期待,“真的吗?那太好了,阿言,他们可有说具体怎么做呀?” 程言靠着门,缓缓说道:“珉兄打算安排我和伯父再见一次面,让我好好跟伯父谈谈咱们的事,虽然知道这很难,可只要有一线生机,就绝对不能放弃。” 陆瑾在门内轻轻叹了口气,“唉,我爸那性子,怕是不容易被说动呢,阿言,你可得千万小心,不管他说什么,你可别往心里去,我怕他又为难你。” 程言微微勾唇,尽管陆瑾看不到,可他还是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轻松些,“放心吧,陆瑾,珉兄和邱萍已经把伯父的性子都细细同我讲了,我心里有数呢。我会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用最诚恳的态度去和伯父交谈,慢慢让他看到咱们感情的真挚,理解咱们的心意。” 陆瑾沉默了片刻,随后带着些哽咽说道:“阿言,都是我不好。我有时候真恨自己,怎么就没办法改变他的想法呢。” 程言赶忙安慰道:“陆瑾,你别这么说,这不是你的错呀,咱们之间的感情本就是美好的,只是伯父一时被那些旧观念束缚住了,才难以接受罢了。咱们一起努力,总会有转机的,你可别灰心啊。” 陆瑾吸了吸鼻子,应道:“嗯,我不会灰心的,阿言,只要有你在,我就有坚持下去的勇气。” 程言笑了笑,“我明白的,陆瑾,不管怎样,我都会稳住自己,尽力去说服伯父。你在屋里也别太着急了,先照顾好自己,咱们一起等待转机出现吧。” 陆瑾应道:“好,阿言,我会乖乖的,你回去后也要好好准备,要是累了就歇一歇,别太逼自己了,我在这儿惦记着你呢。” 程言心中满是感动,“嗯,我知道了,陆瑾,那我先回去了,你保重啊。” “你路上小心,阿言,我等你的好消息。”陆瑾的声音里满是不舍。 说罢,程言转身离开,那背影透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坚毅,仿佛承载着满满的希望,朝着那未知却又必须要去攻克的未来大步迈进,而邱萍与陆泽珉则望着他离去的方向,默默在心底为他祈祷,期待着这场关乎爱与家族的会面,能如众人所愿,迎来一个好的结局。 华灯初上,城中那最为奢华的酒店内,一场热闹非凡的酒会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璀璨的水晶吊灯洒下柔和而明亮的光,映照在宾客们精致的服饰与优雅的面容上,杯盏交错间,欢声笑语和着悠扬的音乐,仿佛将这民国乱世中的纷扰都暂时隔绝在了门外。 陆泽华身着一袭剪裁合身的黑色长衫,领口与袖口处那精致的暗纹绣样彰显着陆家的不凡底蕴,他面沉如水,端着一杯红酒,在人群中踱步,偶尔与相熟之人点头示意,只是那眼底深处却藏着一抹化不开的郁气,陆瑾之事始终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 而程言的父亲程逍文,亦是一袭月白色的长袍加身,身姿挺拔,气质儒雅,举手投足间尽显文人雅士的风范。 他手持酒杯,正与几位老友谈论着近来的时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那笑容仿佛能驱散周遭的阴霾一般。 不经意间,两人的目光在这热闹的酒会中交汇,陆泽华眉头微微一蹙,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既有对程家的不满,更有着因程言与陆瑾之事而生出的抵触与愤懑。 他略一停顿,还是抬步朝着程逍文所在的方向走去,那步伐带着几分刻意的沉稳,却又隐隐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压迫感。 程逍文见陆泽华朝自己走来,倒是神色未变,依旧带着那温和从容的笑意,率先开口打着招呼:“陆兄,今日这酒会可真是雅士云集呀,难得在此处相遇,近来可好?” 陆泽华却只是微微扯了扯嘴角,那笑容里透着几分冷意,语气看似随意,实则暗藏机锋地说道:“程兄倒是好雅兴,只是这为人父母啊,可得时刻警醒着,莫要让家中晚辈失了分寸,做出些有违常理、有损门风的事儿来,您说对吧?” 程逍文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了陆泽华这是在内涵自家程言与陆瑾的事儿呢,不过他倒也没恼,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笑意不减,坦然回应道:“陆兄,您这话我倒是有些不同见解了。在我看来呀,这世间万事万物皆在变化,咱们为人父母者,最该看重的,理应是孩子们能否过得幸福,至于那些陈规旧俗,也不该一味地拿来束缚孩子们的真心呐。” 陆泽华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眼中满是不悦,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引得周围一些宾客纷纷侧目:“程兄,您这话说得可就轻巧了。祖宗传下来的规矩,那是经过了多少年的沉淀,哪能说改就改,说不顾就不顾了?这放在哪儿都是违背伦常的事儿,您身为程家当家人,就这般纵容自家孩子,难道不怕旁人戳脊梁骨,让程家的声誉受损吗?” 程逍文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却仍旧不卑不亢地说道:“陆兄,我理解您对家族声誉的看重,可这声誉终究是外在的虚名,孩子们的幸福才是实实在在的呀。如今这世道,已不同往昔了,何必纠结呢。” 陆泽华像是听到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般,满脸的难以置信,提高音量道:“程兄,您莫不是糊涂了吧!这种违背常理的事情,本就不该存在,您还在这里振振有词,说什么开明,说什么幸福,简直是荒谬至极!我陆家断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程逍文看着陆泽华那执拗顽固的模样,心中又是一阵叹息,但还是诚恳地劝说道:“陆兄,您这般固执己见,受苦的可都是孩子们,咱们活了大半辈子,历经了这世间诸多风雨,不就是盼着下一代能过得顺遂、幸福吗?若是仅仅为了守着那些老旧的规矩,就去扼杀,这难道就是咱们做长辈的该做的事儿吗?” 陆泽华被程逍文这一番话说得一时语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觉得程逍文的话似乎也有几分道理,只是那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依旧在心底拉扯着他,让他无法轻易松口。 他沉默了片刻,才咬着牙说道:“程兄,我陆家传承多年,门风严谨,绝不能在我这儿坏了规矩,我自会处理好陆瑾的事儿,还望您也能好好管束自家孩子,莫要让此事再继续荒唐下去了。”说罢,便一甩衣袖,转身快步离去,那背影透着一股倔强与顽固,仿佛是要与这所谓的新思想、新观念彻底划清界限,任谁也无法撼动他的决心。 程逍文望着陆泽华那倔强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满是无奈与惋惜,正暗自思忖着该如何再去化解这棘手的局面时,身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他回头一看,只见女儿程昱挽着女婿苏泽的手臂,正笑意盈盈地朝着自己走来。 苏泽见程逍文望着一个方向出神,眼神中带着些许疑惑,便轻声问道:“岳父大人,方才那位是谁呀?” 程逍文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对璧人,脸上瞬间又恢复了那温和的笑意,轻轻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不以为意地说道:“一个老顽固而已,不用管他。” 酒会依旧继续着,刚才吃了闭门羹的陆泽华沉着脸,脚步匆匆地穿过那衣香鬓影的人群,仿佛身后有什么追着他一般,只想尽快离开这让他满心烦闷的地方。 周围宾客投来的好奇目光,他也全然顾不上理会了,脑海里不断回响着程逍文的那番话,越想越觉得心气不顺,可心底深处又似乎有个小小的声音在拉扯着他,让他无法彻底将那些话抛诸脑后。 第9章 交谈 过了两日,程言怀揣着满心的期待与忐忑,再次踏入了陆家大宅那扇威严的大门。他今日特意穿得格外得体,面容虽透着几分紧张,却依旧难掩那骨子里的坚定,想着定要倾尽所能,让陆泽华改变心意。 陆家的客厅里,陆泽华听闻程言前来,面色瞬间冷若冰霜,眼神中满是不耐与厌烦,手中的茶盏重重落在桌上,茶水溅出,在桌上晕开一片水渍,似也惧怕这压抑氛围。 程言踏入屋内,恭恭敬敬行一大礼,动作标准,尽显敬重,随后深吸口气,诚恳说道:“伯父好。” 陆泽华只是微微抬眸,眼神里的疏离冰冷丝毫未减,淡淡回应道:“你来所为何事,我想不用我再多问了吧,只是我那态度,想必你也清楚得很,不必再白费口舌了。” 程言却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姿态,再次开口道:“伯父,我知道您心里对我和陆瑾的事有成见,可我今日前来,我是想跟你谈谈的。” 陆泽华眉头一皱,他重新端起一旁的茶盏,轻抿一口,仿佛这样便能压下心中的不耐,这才缓缓开口道:“谈?我与你之间没什么可谈的,我你和陆瑾之间的事,我是不会同意的,你又何必再来纠缠。” 程言抿了抿唇,目光直视着陆泽华的眼睛,“伯父,我明白您是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违背了世俗常理,可这世间的理,本就不是一成不变的。我跟陆瑾也是真心相爱,这份感情于我们而言,早已紧紧缠绕,无法分割。” 陆泽华搁下茶盏,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声响,眼神中透着几分不耐,“你说得倒是轻巧,世俗常理哪能随意更改?那是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规矩,岂是你们这些年轻人一时的情情爱爱就能推翻的?陆家的门风,向来严谨,绝不容许出现这般违背伦常之事。” 程言听闻却依旧不卑不亢,“伯父,如今这世道,早已不是过去那般固。在那些繁华的都市街头,时常能听闻人们讨论着追求自由、尊重个人情感的话题,哪怕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也有人开始试着去理解、去接纳了呀。” 陆泽华眉头皱得更深了,眼中隐隐有了愠怒之色,“那都是些西洋传来的歪风邪气,咱们华夏有自己的传统,有自己的纲常伦理。陆家作为名门世家,更应坚守正统,怎能被那些洋玩意儿给蛊惑了心智?你身为程家的少爷,也该知晓家族声誉的重要性,莫要因一己私欲,毁了两家的清誉。” 程言赶忙说道:“伯父,我怎会不知家族声誉的分量,可我也坚信,真正的声誉并非是靠墨守成规得来的,而是凭借家族中每一个人都能活得幸福来铸就的。我和陆瑾在一起,绝不是什么心血来潮的冲动之举,更不是肆意妄为地去违背伦常。我们之间的感情,而是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慢慢沉淀下来的。” 陆泽华眉头紧皱,脸色愈发阴沉,冷哼一声道:“你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可在我看来,不过是你们年轻人为了一己私欲找的借口罢了。家族的声誉向来都是靠严守规矩、遵循传统来守护的,哪能任由你们这般胡来,去拿所谓的幸福当幌子,践踏陆家的门风,到那时,陆家、程家都会被那流言蜚语所淹没,你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程言向前迈了一步,目光诚恳且真挚,“伯父,我理解您的顾虑,可只要我们行事谨慎,旁人又怎会轻易知晓呢?而且,我们身边也不乏一些思想开明的朋友,他们都对我们的感情表示理解与支持。至于我们所求的,不过是能在这纷繁复杂的世界里,握住彼此的手,共同前行罢了。” 陆泽华拍了下桌子,目光锐利地看向程言,“你倒是会拿那些大道理来辩驳,可这感情之事,关乎的是陆家的根基,是祖宗的颜面。我陆家传承数代,靠的就是遵循古训,严守门风,绝不能在我这儿开了这个先例,让后人戳着脊梁骨骂我是陆家的罪人。” 程言咬了咬嘴唇,却依旧坚定地回应道:“伯父,我没有要您做陆家罪人的意思,只是希望您能看到我们感情的真挚,能给我们一个机会。我和陆瑾相识以来,一起经历过许多艰难险阻,曾在那兵荒马乱之时,相互救助,不离不弃;也曾在面对家族的压力时,彼此安慰,共同承担。我们早已认定对方就是要携手一生的人。” 陆泽华的脸色越发阴沉,语气也加重了几分,“心意?任你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会改变主意。陆家的门风绝不能因你们的所谓心意而毁掉,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别再在这里白费唇舌了。” 程言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但很快又被那眼底的坚定所取代,“伯父,我知道此刻我的话很难让您立刻接受,可我还是想恳请您,暂且放下心中的成见,试着去了解一下我们的生活。您常说为人处世要讲究一个‘情’字,那我们之间这份纯粹的感情,为何就不能被包容呢?” 陆泽华却像是铁了心一般,猛地一挥手,决绝道:“不必说了,我心意已决,无论你再怎么说,我都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你若还识趣,就赶紧离开陆家,莫要再来纠缠,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程言还想再开口劝说,陆泽华却面色一冷,打断他道:“我原以为你父亲程逍文是个明事理的人,上次在酒会上,我也同他表明了对你们这事的态度,本以为他会好好教导自家儿子,知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没想到他竟是这般纵容你,任由你如此违背伦常,在这荒唐的路上越走越远。看来,程家的门风也不过如此啊。” 程言一听这话,脸色微微一变,赶忙说道:“伯父,您误会我父亲了,他并非是纵容我,只是他也明白感情之事不能强求,更不应被那些陈旧的规矩盲目束缚。他尊重我的选择,也希望我能过得幸福,所以才没有强行阻拦我啊。我和陆瑾在一起,也是秉持着这样的信念,想着不辜负家人的期望,同时也勇敢地去追寻自己的幸福。” 陆泽华冷哼一声,满脸不屑,“你这还真是巧言善辩,把违背伦常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还扯到什么幸福、担当上去了。在我看来,你们这就是罔顾家族,肆意妄为,根本没把祖宗的规矩放在眼里。” 程言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更加沉稳,“伯父,我绝没有这个意思,我和陆瑾深知家族的重要性,也从未想过要做出有损家族的事。只是我们觉得,在这个时代,家族的荣耀不应是靠压抑子孙的感情来维系,而是可以通过我们积极进取,用爱与包容去创造更美好的未来来铸就的” 陆泽华眉头紧皱,眼中满是厌烦,“你不用再在这里高谈阔论了,不管时代怎么变,陆家的根基不能变,门风不能乱。我是断不会让你们的事坏了陆家的传承,你就别再白费力气了,赶紧走吧。” 程言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伯父,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来担保。” 陆泽华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至极的话,脸上满是嘲讽之色,“你的一切?你能有什么,不过是个被所谓感情冲昏了头脑的毛头小子罢了。你拿什么来担保陆家的未来,就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大话吗?” 程言的脸色微微一白,却依旧不肯放弃,“伯父,我知道此刻我说这些,您或许觉得我年少轻狂,可我是真心的,您就给我一个机会,哪怕只是试一试也好啊。” 陆泽华气得浑身发抖,手指几乎要戳到程言的鼻尖,“试一试?这种违背伦常的事,根本没有试的必要。我陆家的门风,绝不容许这般践踏,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别再在这里胡搅蛮缠了,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松口的。” 程言眼底深处的坚定却依旧未灭,“伯父,我今日来,本就做好了被您再次拒绝的准备,可我还是想争取一下,只因为我和陆瑾是真心相爱,这份爱,值得我去勇敢面对所有的困难。我恳请您,再好好考虑考虑吧,哪怕只是稍微放下一点成见也好啊。” 陆泽华却像是铁了心一般,脸色冷硬得如同磐石,“不必说了,我心意已决。来人啊,把他给我赶出去,以后莫要再让他踏入陆家半步,我不想再看到他在这儿说些没用的废话了。” 下人闻声赶来,便要上前去拉程言,程言挣扎了几下,眼中满是不甘,却也只能无奈地任由下人将自己带出了客厅。 那落寞又倔强的背影,在这威严却又冰冷的陆家大宅里,显得格外孤寂,而他心中对陆瑾的那份深情,却依旧在这重重打击下,顽强地燃烧着,不曾熄灭分毫。 恰在此时,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骤然变色,乌云滚滚而来,像是千军万马奔腾而过,迅速地遮蔽了整个天空。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打在地面上、屋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是上天也在为这对有情人的坎坷而悲叹。 程言望着那紧闭的大门,心中一阵刺痛,可那份对陆瑾的深情让他缓缓地在陆家门外跪了下来。 雨水瞬间将他的衣衫打湿,那原本整洁的长袍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略显单薄却又执拗的身形,头发也湿漉漉地耷拉下来,遮住了他的眉眼,雨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可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跪着,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向陆家、向陆泽华表达着绝不放弃的决心。 屋内,陆泽珉和邱萍听到动静赶了过来,看着窗外雨中跪着的程言,皆是一脸的焦急与心疼。 邱萍赶忙走到陆泽华身边,轻声劝道:“大哥,您看这雨下得这么大,万一淋病了可怎么好呀,您就看在他这份真心的份上,让他进来避避雨吧。” 陆泽珉也在一旁附和着,“是啊,大哥,程言对小瑾的感情咱们都看在眼里,他也是鼓足了勇气才来的,您就别这么狠心了,好歹让他进来呀。” 陆泽华却面色阴沉,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然,冷冷地说道:“他喜欢淋雨就让他淋着,我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到几时,我陆家的门风可不是他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这话正巧被关在二楼房间里的陆瑾听见了,他心急如焚地跑到窗边,用力地拍打着紧锁的大门,朝着楼下的陆泽华大声喊道:“爸,您怎能如此绝情啊!阿言他是真心待我,您就不能放下那些迂腐的想法,成全我们吗?” 陆泽华却像是完全没听见一般,面无表情,依旧坐在那里,还对着陆泽珉和邱萍厉声道:“你们谁也不许出去给他送伞,都给我在这儿待着,由着他去,我倒要让他知道,有些事不是他死缠烂打就能成的。”说罢,便起身朝着书房走去,那背影透着一股冷漠与顽固,任谁也拦不住。 陆泽珉和邱萍站在原地,急得直跺脚,却又不敢违抗陆泽华的命令。随后,邱萍转身快步朝着陆瑾的房间走去。她对着门内的陆瑾说道:“小瑾,你先别着急,我和泽珉一定会想办法的,现在你爸正在气头上,咱们得慢慢来呀。” 陆瑾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邱萍姐,这都什么时候了啊,阿言还在外面淋着雨,他身体才刚好不久,要是淋病了可怎么办。” 邱萍心疼地看着陆瑾,思索片刻后说道:“小瑾,你别急,我想办法从后门出去,给程言送把伞,总不能真让他一直淋着雨啊。” 陆瑾眼中燃起一丝希望,赶忙点头道:“邱萍姐,那拜托您了。要是实在不行,让他先回去,我在想办法。 邱萍从陆瑾房间离开后,便匆匆下楼去找陆泽珉,陆泽珉正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眉头紧皱,一脸的焦急与无奈。 邱萍快步走到陆泽珉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泽珉,我刚答应了小瑾,说要想法子从后门出去给程言送把伞,他在外面淋着雨,身体又才刚好,我实在是不忍心啊。可大哥这态度,你说咱们该怎么办才好呀?” 陆泽珉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面露难色,“邱萍,我也心疼程言,可大哥的脾气你又不是不清楚,他现在正在气头上。咱们要是贸然去帮程言,被大哥发现了,只怕他会更生气,到时候事情可就更难办了。” 邱萍眉头一蹙,眼中满是焦急,“我也知道大哥的性子倔,可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程言在外面淋着,万一淋病了,小瑾不得心疼死啊,咱们也不能袖手旁观呀。” 陆泽珉微微叹气,思索片刻后说道:“要不这样吧,你先悄悄往后门那边去看看情况,我在这儿给你盯着大哥,要是大哥有什么动静,我想办法拖住他。只是你千万要小心,别被大哥发现了,能顺利把伞送出去最好,要是实在不行,也别强求,别把自己搭进去了啊。” 邱萍赶忙点头,“嗯,我知道了,那我这就去试试,你可得机灵着点儿啊。”说罢,邱萍便朝着后院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走去。 她小心翼翼地绕着路,尽量避开旁人的视线,脚步轻盈又急促,生怕弄出一点儿声响惊动了别人。可刚走到后院的小道上,不巧就碰到了一个家丁。家丁见邱萍神色匆匆,便上前问道:“二夫人,您这是要去哪呀?” 邱萍心里一紧,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说道:“哦,我出去买点东西,家里正好缺些物件呢。” 家丁却面露难色,赶忙说道:“二夫人,大老爷吩咐过了,今天谁也不许出去,您要是想买什么,交给我们去办就行呀。” 邱萍一听,顿时急了,她提高了声音说道:“我要买的东西你们不懂,我必须得自己去,你让开!” 家丁却依旧拦在前面,不肯退让,一脸为难地说道:“二夫人,您别为难小的呀,大老爷的命令,小的不敢违抗啊。” 邱萍心急如焚,瞪着家丁说道:“你今天要是不让我出去,出了什么事你担得起吗?” 家丁低着头,却还是执拗地守在那里,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气氛一时间紧张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而另一边,陆瑾在房间里等了半天也不见邱萍的动静,越发心急如焚。他又跑到窗边,看着楼下雨中那愈发虚弱的程言,心疼得仿佛心都要碎了。 他实在是无法忍受程言在雨中受苦,一咬牙,对着书房的方向,冲着陆泽华大声喊道:“爸,您就是个冥顽不灵的老顽固,您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感受,也不懂得什么是真爱!阿言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您!” 然而,在书房里的陆泽华,像是完全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一般,对陆瑾的这些出言不逊根本就不予理会,依旧坐在书桌前,眉头紧锁,心里虽然也被搅得有些烦闷,但那固执的念头依旧死死地占据着他的脑海,不肯有丝毫松动。 陆泽珉实在看不下去了,跑到陆泽华的书房前,焦急地劝说道:“大哥,您就别这么倔了呀,程言那孩子身体才刚好,禁不起这么折腾啊,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收场啊。您就不能退一步想想吗?” 陆泽华却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道:“这是他自找的,我早就和他表明了态度,他还非要来纠缠,我陆家可不会因为他而坏了规矩,你也别再多说了。” 就在这时,陆瑾看着程言在雨中的身影已经摇摇欲坠,那单薄的身子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一般,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再也顾不上其他。 他咬了咬牙,爬上了窗台,望着下方那被雨水笼罩的地面,心中想着,索性这楼层不是很高,凭借自己在侦缉队里练就的那点儿本事,这点高度对他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于是,他没有丝毫犹豫,纵身一跃,落地的瞬间,他身形微微一晃,便稳住了脚步,接着便朝着后院飞奔而去,那速度快得如同离弦之箭,溅起的泥水在他身后留下一串痕迹。 他一边跑,一边在心里焦急地想着程言的状况,恨不得立刻就出现在程言身边,将他护在怀里,不让他再受一点儿伤害。很快,他便绕过庭院,跑到了前院,一眼就看到了还跪在雨中的程言。 程言此时已经被雨水淋得有些恍惚,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着,意识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陆瑾见状,心疼得眼眶泛红,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将程言揽入怀中,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喊道:“阿言,我来了,我这就带你走,咱们不受这委屈了。” 程言听到陆瑾的声音,费力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熟悉又焦急的脸庞,他立刻推开了陆瑾,“你回去,我没事的,不然你爸又要发火了。” 陆瑾抓着程言的胳膊,不肯松开分毫,眼中满是心疼,“我不回去!阿言,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在这儿受苦,我管他发不发火,我只知道我不能让你再这样淋着雨了,哪怕是天塌下来,我也要护着你。” 程言的身子晃了晃,他咬着嘴唇,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虚弱地说道:“陆瑾,你别任性了,我不想因为我,让你和家里闹得更僵,你先回去,我自己能行的,等伯父气消了,咱们再想办法。” 陆瑾看着程言被雨水打得惨白的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忍着没让它掉下来,“阿言,你都这样了,还想着那些做什么,我根本不在乎和家里闹得多僵,我只在乎你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说着,陆瑾便用力将程言往自己身上靠了靠,想要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去一些雨水。 程言还想再挣扎,可实在是没了力气,只能任由陆瑾扶着自己,他声音沙哑地说道:“陆瑾,咱们这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伯父他本就对我们的事极为反感,你现在出来,不是火上浇油吗?我不想你因为我,背负太多的压力啊。” 陆瑾轻轻擦去程言脸上的雨水,眼神里透着决然,“阿言,我不怕压力,只要我们两个人的心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扛着这些了,哪怕是和整个陆家为敌,我也绝不退缩。”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邱萍和陆泽珉赶了过来。邱萍手里拿着伞,赶忙撑开,遮在了两人的头上,焦急地说道:“小瑾,程言,你们别在这儿说了,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吧,这样下去,程言的身子可吃不消了呀。” 陆泽珉也走上前来,看着两人这副模样,心中满是无奈与疼惜,“小瑾,程言,大哥那边我和你邱萍姐尽量去周旋,你们先顾好自己,程言,你这也是个倔脾气,怎么就真一直跪在这儿淋雨呢,唉。” 陆瑾扶着程言,感激地看了邱萍和陆泽珉一眼,“叔,邱萍姐谢谢你们,我们先找个地方避一避吧,阿言现在这个样子,得赶紧擦干身子换身衣服才行。” 几人便搀扶着程言,朝着陆家大宅旁边的一处小厢房走去,那是平日里堆放杂物的地方,鲜少有人过来。 进了厢房,陆瑾赶忙找了些还算干净的布,帮程言擦拭着头发和脸上的雨水,一边擦一边自责道:“都怪我,要是我能早点出来,你也不至于淋成这样,阿言,你要是有个好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程言握住陆瑾的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别傻了,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只要能让伯父改变一点心意,这点雨又算得了什么。” 陆泽珉看着两人,微微叹气,对邱萍说道:“咱们得想个法子,让大哥慢慢接受他们,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他们感情这么深,硬要拆散他们,实在是太残忍了。” 邱萍点头表示赞同,“是啊,可大哥那性子,想让他改变想法,怕是得费不少功夫呢。不过,咱们既然决定帮小瑾和程言了,就不能半途而废,总归要试试的。” 陆瑾听到他们的对话,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看向陆泽珉和邱萍,“叔,邱萍姐,你们真的愿意帮我们吗?只要有你们帮忙,我相信总会有办法的,不管多困难,我和阿言都不会放弃的。” 陆泽珉拍了拍陆瑾的肩膀,“小瑾,你放心吧,咱们都是一家人,哪能见你们这样受苦而不管呢,只是这事儿急不得,得慢慢来,从长计议啊。” 程言听了,心中满是感动,他对着陆泽珉和邱萍深深鞠了一躬,“珉兄,邱萍谢谢你们,这份恩情,我和陆瑾定当铭记于心,以后定当涌泉相报。” 邱萍赶忙扶起程言,“说什么报恩的话,咱们都是为了你们好,只盼着你们能顺顺利利地在一起,现在呀,你先好好歇着,把身子养好了,其他的事儿,咱们再慢慢商量。” 陆瑾扶着程言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紧紧握着他的手,仿佛只要这样,就能给予彼此无尽的力量,而他们也知道,虽然前方依旧困难重重,但此刻有了亲人的支持,那一丝希望的火苗,正在他们心间越燃越旺。 第10章 转折点 陆泽珉和邱萍搀扶着程言到小厢房安置好后,两人便心事重重地往陆家大宅里走去。刚踏入大门,便瞧见陆泽华正黑着一张脸站在客厅中央。 陆泽珉心里一紧,不动声色地朝邱萍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道:“你先回房去,我留下来和大哥谈谈。” 邱萍担忧地看了看陆泽珉,又瞧了瞧陆泽华那阴沉的脸色,微微点头,轻手轻脚地朝着楼梯走去,回自己房间去了。 陆泽珉深吸一口气,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朝着陆泽华走去,“大哥,您这是在等我们呢?” 陆泽华冷哼一声,目光锐利地盯着陆泽珉,“你们去哪儿了?我不是说过不许管那程家那小子的事吗?怎么,我的话如今都不管用了?” 陆泽珉脸上依旧带着几分温和,“大哥,我知道您心里对小瑾和程言的事有成见,可您也瞧见了,程言那孩子为了小瑾,在雨里跪了那么久,咱们为人长辈的,是不是也该多考虑考虑他们的感受呢?” 陆泽华脸色越发阴沉,“考虑他们的感受?那谁来考虑陆家的门风,谁来考虑祖宗的规矩?我陆家传承数代,向来清清白白,怎能容得下这般违背伦常之事?” 陆泽珉轻轻叹了口气,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抬头看着陆泽华说:“大哥,我知道两个男子相爱,在咱们以往的观念里难以接受,可这也是情之所至,并非他们能控制的,小瑾和程言他们平日里品行端正,若只是因为这份感情就被咱们硬生生地拆散,他们心里得多难受” 陆泽华眉头紧皱,在客厅里来回踱步,“难受?那也是他们自找的!若他们懂得守规矩,不任由那荒唐的感情肆意滋长,又何来今日这些事?我绝不能让陆家的名声毁在他们手里。” 陆泽珉站起身来,走到陆泽华身边,“大哥,名声固然重要,可幸福难道就不重要了吗?咱们陆家一直以来讲究的不也是家和万事兴吗?小瑾您也清楚他的性子,若是强行把他和程言分开,他怕是这辈子都不会高兴的,咱们这些做长辈的,不就是希望晚辈能过得幸福吗?” 陆泽华停下脚步,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幸福?那也得是在遵循规矩的前提下。他们的感情本就是违背世俗,我若是任由他们这样下去,旁人会怎么看我们陆家?” 陆泽珉微微摇头,“大哥,旁人的眼光固然要顾及,可咱们不能为了别人的看法,就牺牲了小瑾的幸福,而且,我看程言也是有担当的人,他今日来,也是鼓足了勇气,想要争取您的认可,可见他对小瑾是真心的。” 陆泽华的眼神里透着一丝不耐,“真心?真心能当饭吃吗?这世间的感情多了去了,难道都要违背伦常去成全?我陆家可没这个先例,也绝不能开这个先例。” 陆泽珉思索片刻,换了个角度劝说道:“大哥,程家在这城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程言更是知书达理,教养极好,这以后对两家的生意也是有利益的。” 陆泽华眉头一挑,“你这话的意思,是要用家族利益来为他们那荒唐的感情做借口?陆泽珉,我没想到你也会说出这般糊涂的话来。家族的根基在于严守规矩,传承正统,可不是靠这些违背常理的事来维系的。” 陆泽珉面露无奈之色,“我并非是要用家族利益做借口,只是想让您明白,他们的感情并非一无是处,也不会像您想的那样,只会给陆家带来负面影响。” 陆泽华眼神冰冷,语气坚决,“不用再说了,我心意已决。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的,你也别再妄图劝我了,否则,别怪我不顾兄弟情分。” 陆泽珉看着陆泽华那决绝的模样,心里一阵苦涩,他知道大哥一旦认定的事,很难轻易改变想法,可他也实在不忍心看着小瑾和程言如此痛苦,咬了咬牙,跪了下来继续说道:“大哥,您就当是看在小瑾这些年对您的孝顺份上,给他们一个机会吧。小瑾向来敬重您,可这次为了程言,他都不惜和您顶嘴了,可见他对这份感情有多执着,咱们若是强行阻拦,只怕会伤了小瑾的心,到时候父子之间产生隔阂,那才是痛苦。” 陆泽华的脸色微微一变,显然是被陆泽珉的话触动了心底那一丝柔软,可很快,他又硬起心肠,“那是他不懂事!我这是为他好,等他日后明白了,自然会感激我今日的决定。” 陆泽珉还想再劝说几句,陆泽华却一摆手,制止了他,“你不必再多言了,我不想再听关于他们的任何事。我会想办法让程言彻底断了这个念头,也会让小瑾明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说罢,陆泽华便转身朝着书房走去,那背影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顽固,留下陆泽珉站在原地,满心无奈与忧虑。 他知道,想要改变大哥的想法,这条路还漫长且艰难,可他既然答应了小瑾和程言要帮忙,就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放弃啊。 陆泽珉缓缓走到客厅的窗边,望着外面依旧淅淅沥沥下着的雨,心中默默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他深知,这不仅仅是小瑾和程言两人感情的事了,更是关乎着陆家整个家族的和谐与未来,必须得想出一个妥善的办法,既能让大哥慢慢接受他们的感情,又能维护好陆家的声誉和门风,只是这其中的平衡,实在是太难把握了。 而在那小厢房里,陆瑾正悉心地照顾着程言。他找来了干净的衣裳,帮程言换下那湿透的衣服,又生了火,让屋子里暖和起来。程言靠在椅子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却强撑着精神对陆瑾说:“陆瑾,珉兄和邱萍为了我们的事,怕是要在你爸那儿受不少气了。” 陆瑾轻轻握住程言的手,“阿言,你别想那么多了,我叔和邱萍姐愿意帮我们,那是他们心疼我们。我爸那儿虽然难办,可只要我们不放弃,总会有办法的。我相信,只要我们一直坚持,总有一天,我爸会被我们的真心打动的。” 程言微微叹气,“但愿如此吧,只是我怕因为我们的事,让陆家内部起了纷争,那可就不好了呀。” 陆瑾摇了摇头,“阿言,这不是我们的错,我们只是想追求自己的幸福罢了。我爸现在固执,是还没看到我们感情的珍贵之处,等他慢慢了解了,肯定会改变想法的。” 两人正说着,房门突然被敲响,陆瑾警惕地站起身来,走到门口问道:“谁呀?” 门外传来邱萍压低的声音,“小瑾,是我,邱萍,快开门呀。” 陆瑾赶忙打开门,邱萍匆匆走进来,一脸担忧地看着程言,“程言,你感觉怎么样了?身子好点没?” 程言勉强笑了笑,“我好多了,劳您费心了,外面情况怎么样了?我叔和伯父谈得如何?” 邱萍眉头紧皱,轻轻摇了摇头,“还是那副坚决不同意的态度,泽珉劝了半天,也没能让他改变想法,这事儿怕是还得从长计议呀。” 陆瑾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振作起来,“邱萍姐,没关系的,我就知道爸不会那么轻易松口,不过我们还有时间,总能慢慢想办法的。” 邱萍看着陆瑾那坚定的模样,心中既欣慰又心疼,“小瑾,你有这份决心是好的,只是你爸的脾气你也知道,咱们得小心行事,可不能再像今天这样冲动了,不然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啊。” 陆瑾点头道:“邱萍姐,我明白的,只是看着我爸那样,阿言又在雨里受苦,我实在是忍不住。” 程言也在一旁说道:“邱萍。您放心吧,我们会谨慎行事的,只是辛苦您和珉兄了,为了我们的事,让你们费心费力的。” 邱萍摆摆手,“说这些做什么,咱们都是一家人,只盼着你们能早日得偿所愿,开开心心地在一起,现在呀,你先好好养着身子,别的事咱们再慢慢商量对策。” 三人又在厢房里商讨了许久,试图想出一些能让陆泽华改变心意的办法,只是这谈何容易,每一个想法刚冒出来,又被他们自己以各种可能出现的阻碍给否决了。 但即便如此,他们心中那一丝希望的火苗,却依旧在这艰难的处境中顽强地燃烧着,因为他们都明白,为了彼此之间的那份深情,为了那来之不易的支持,无论前方有多少坎坷,都值得他们去勇敢面对,去努力争取。 夜,雨丝依旧细密地交织着,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笼罩在它那无尽的愁绪之中。小厢房里,陆瑾守在程言的床边,心里满是担忧,好不容易才在这疲惫与忧虑中浅浅睡去。 然而,没过多久,陆瑾便被一股滚烫的气息惊醒,他猛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程言。 借着那昏黄的烛光,只见程言的脸色红得异样,眉头紧紧皱着,身子也在微微颤抖着。陆瑾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赶忙伸手去摸程言的额头,那灼手的温度让他的手都微微一颤。 “阿言,阿言!你醒醒啊!”陆瑾焦急地呼唤着,可程言只是在昏迷中发出几声痛苦的低吟,根本无法回应他。 陆瑾心急如焚,知道程言这是又发烧了,而且这次的情况似乎比之前更加严重。他咬了咬牙,顾不上别的,转身就朝着门外跑去,他得赶紧回陆家大宅去拿退烧药,一刻都耽搁不得。 可这深更半夜的,陆瑾怕惊动了大宅里的其他人,尤其是怕再惹陆泽华生气,犹豫了一下,便朝着窗户奔去。 陆家大宅的这小厢房离着大宅本就不远,凭借着他平日里练就的身手,从窗户翻出去,再悄悄潜回大宅,取了药就回来,应该不会被发现。 陆瑾身手敏捷地翻出窗户,一头扎进了这雨夜之中,脚下的步子快得带起一片片泥水,雨水很快就将他再次淋得湿透,可他浑然不觉,满心满眼只有程言那烧得通红的脸和痛苦的模样。 陆家大宅里,陆泽华本就因为今日的事心烦意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都没能睡着。正迷迷糊糊间,却隐约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动静,他心中起疑,披衣起身,走到窗边查看。 这一看,正好瞧见陆瑾浑身湿漉漉地朝着大宅里奔来,那慌张急切的样子,任谁都能看出是有急事。陆泽华眉头一皱,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火,这小子,大半夜的又在搞什么鬼。 陆瑾一心想着赶紧去拿药,根本没注意到陆泽华正在窗边看着他,径直朝着放药的屋子跑去。 刚一进屋,还没来得及找药,身后就传来了陆泽华那带着怒气的呵斥声:“陆瑾,你胆子倒是大了啊,现在都知道从窗户跳下去了,大半夜的你又要干什么去?” 陆瑾身子一僵,转身看向陆泽华,带着一丝倔强,“爸,阿言又发烧了,而且烧得很厉害,他本来身体刚好,经不起折腾,这次因为我,让他在雨里跪了那么久,我回来给他拿点退烧药。” 陆泽华一听这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那是他自找的,我早就说过,不许你再和他有牵扯,你把我的话都当耳边风了是吧?” 陆瑾握紧了拳头,直视着陆泽华的眼睛,“爸,我不可能不管阿言,我是爱他,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在那里被折磨而无动于衷。您要是非要阻拦我,那我今天就算和您翻脸,我也会跟他在一起。” 陆泽华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陆瑾,“你这逆子!为了他,你连我这个父亲都不认了是吧?那程家小子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如此执迷不悟,非要违背伦常,和他在一起?”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气氛紧张得仿佛一触即发之时,邱萍和陆泽珉听到动静也匆匆赶了过来。 邱萍一看到这场景,赶忙上前拉住陆泽华的胳膊,劝说道:“大哥,程言现在情况危急,小瑾这也是心急如焚,咱们先让小瑾把药拿过去,等把人救好了,有什么再慢慢说啊。” 陆泽珉也在一旁附和道:“哥,你也看见小瑾对程言的这份感情,现在当务之急是先给程言退烧,不然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怎么跟程家人交代。。” 陆泽华瞪了他们一眼,却并没有甩开邱萍的手,只是依旧满脸怒容地对着陆瑾说道:“你们别在这儿帮他说话!我陆家的门风绝不能因为他的荒唐感情就被破坏了,我今天就是要让他知道,别妄图用这些手段来继续纠缠你。” 陆瑾的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依旧坚定无比,“爸,门风、规矩,难道这些比我的幸福还重要吗?我和阿言在一起,我们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我们只是彼此相爱,想要相互陪伴,相互扶持着走过这一生啊。您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呢?您口口声声说为我好,可您这样强行拆散我们,只会让我痛苦一辈子,这难道就是您想要的吗?” 陆泽华听着陆瑾这带着哭腔却又无比坚定的话语,心中那股无名火“噌”地一下又冒了起来,他提高了声调呵斥道:“你怎么就如此冥顽不灵!陆家的门风、规矩,那是维系家族百年荣耀的根本所在,哪能是你一句轻描淡写的‘彼此相爱’就能弃之不顾的?” 陆瑾倔强地仰起头,他直视着陆泽华的双眼,毫不退缩地回应道:“百年荣耀固然重要,可那不也是为了让陆家子孙能过得更好,如今我连自己的幸福都守不住,空守着那些冰冷的规矩又有何用?我和阿言的感情是实实在在的,它能给我力量,能让我在这世间有了牵挂和盼头。” 陆泽华气得来回踱步,双手不自觉地攥紧又松开,“你懂什么!家族的声誉一旦受损,那是几代人都弥补不了的。你和程言的事,一旦传出去,旁人会怎么看待陆家?那些平日里与我们交好的世家,又会如何与我们相处?你只想着自己的那点儿女情长,却全然不顾整个家族的未来,你太自私了!” 陆瑾的身子微微颤抖,他笑了笑,只是那笑却带苦涩。“自私?我若自私,就不会站在这里求您理解了,阿言也不会过来找你,我大可以和他远走高飞,可我们不想让您伤心,也不想让两家陷入难堪,所以才一次次地来跟您表明心意。我们会小心谨慎,不让旁人知晓,又怎会影响家族声誉呢?您就是不肯相信我,也不肯相信我们有守护好这一切的能力。” 陆泽华猛地停下脚步,眼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恼怒,“纸终究包不住火,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只要你们还继续纠缠,迟早有一天会被人发现,到时候两家就会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沦为笑柄。我绝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你趁早断了这个念想,别再执迷不悟了。” 陆瑾上前一步,眼中满是决然,“我不怕被人发现,我愿意为了阿言去面对一切流言蜚语,哪怕千夫所指,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我都心甘情愿,可我更希望能得到您的祝福。您为什么就是不肯给我们一个机会呢?我们会用行动证明,我们不会给陆家带来任何不好的影响,反而会让我们都变得更好。” 陆泽华被陆瑾的这一番话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看着儿子那痛苦又执着的模样,他心底那一丝柔软又被触动了。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心中像是有两个声音在激烈地争斗着,一边是坚守了多年的家族规矩和门风,那是陆家的根基,绝不能轻易动摇;可另一边,是儿子那饱含深情与痛苦的眼神,那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孩子啊,如今却因为自己的阻拦如此痛苦,他又怎能不心疼呢? 陆泽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那语气里依旧带着强硬,可相较于之前,却多了几分掩饰不住的疲惫,“你说得倒是轻巧,可这世间哪有不透风的墙,你们现在觉得能瞒得住,那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我身为陆家的家主,绝不能仅凭你这几句空口白话,就拿陆家的声誉去冒险。” 陆瑾的眼眶泛红,他看着陆泽华那依旧强硬的面容,心中满是苦涩与无奈。突然,他“噗通”一声,直直地跪在了地上,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声响在这寂静又紧张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清晰。 陆泽珉和邱萍都被这一幕惊到了,邱萍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嘴,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她心疼地看着陆瑾,又焦急地看向陆泽华,想要开口劝说,却又怕此刻说错话让情况变得更糟。陆泽珉也是眉头紧皱,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陆瑾这一跪,跪出的是满心的无奈与对这份感情的执着,那是压抑到了极点才会做出的举动啊。 “爸,我求您了,您就信我这一回吧,我们是真的很珍惜彼此,这份感情是我这辈子最珍视的东西。”陆瑾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额头也缓缓贴在了地上,那姿态卑微到了极点,可眼神里的执着却分毫未减,“我知道陆家的门风重要,家族的声誉重要,可我也只是想求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啊,难道您就真的忍心看着我一辈子都在痛苦里煎熬吗?” 陆泽华眉头紧皱,像是被陆瑾这一跪给惊到了,又像是要把那丝心底的动摇强行压下去一般,他别过头去,避开陆瑾那满含期盼的目光,“你这是做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能如此轻易就跪下,为了那荒唐的感情,连尊严都不要了吗?” 陆瑾牵扯着笑容倔强地说道:“在您面前,我哪还顾得上什么尊严啊,只要能让您答应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和阿言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早已让我们的感情深深刻在了心底,不是时间能磨灭,也不是规矩能拆散的。您总是说为我好,可若您真的为我好,为什么就不能试着去理解我们,去接纳我们的感情呢?” 陆泽华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又缓缓松开,他深吸一口气,仿佛是在平复自己内心的挣扎,“小瑾,快起来,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我心意已决,这事儿没什么可商量的余地。就算我今日被你说动了,可那也改变不了大局。陆家的门风绝不能破,祖宗的规矩必须得守,这是原则问题,不是儿戏。” 陆瑾却像是没听到陆泽华的话一般,依旧跪在地上,他抬起头,目光中满是哀求,“爸,原则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呀。我和阿言一路走来,历经了数不清的坎坷磨难,那些旁人难以想象的风风雨雨,都是我们携手一起扛过来的。。” 陆泽华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你少拿那些歪理来蛊惑我,咱们陆家传承数代,靠的就是严守正统,那都是些没根没底的东西,怎能与咱们陆家的百年根基相提并论?” 陆瑾咬了咬嘴唇,眼中满是失望,可他还是强打起精神,“爸,您口口声声说正统、古训,可那些不也是前人一点点摸索出来,为了让子孙后代过得更好的吗?我现在去追寻自己的幸福,这又有什么错呢?您就不能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试着证明给您看,我们的感情不会与家族的利益相悖啊。” 陆泽华的脸色愈发阴沉,他瞪着陆瑾,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够了!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再多说也无用。我今天可以暂且放你一马,并不代表我认可了你们的事。往后,你最好给我断了这个念想,乖乖听从家族的安排,要是再让我发现你还和他纠缠不清,可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陆瑾知道此刻再怎么劝说,父亲也不会轻易松口了,可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低声说道:“爸,我知道您现在心里还是过不去这个坎儿,我不逼您马上接受,只是希望您能慢慢想一想,不要一下子就把我们的感情判了死刑,我先去给阿言送药了,您……您也早点休息吧。若是你还是不同意,我就带着他离开这里,永远都不会回到沪上。” 说罢,陆瑾缓缓站起身来,膝盖处因为用力跪在地上而隐隐作痛,可身体的疼痛哪比得上心里的痛啊。他抱紧了怀里的药,转身快步朝着门外走去,那背影透着一股落寞与倔强,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沉重的无奈。 陆泽华站在原地,望着陆瑾离去的方向,眉头紧锁,脸上的神色复杂难辨,既有对儿子的心疼,又有对家族未来的深深忧虑,还有那不愿表露出来的一丝动摇,只是这一丝动摇,在他那固执的坚守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让人揪心。 邱萍和陆泽珉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不禁轻轻叹气,邱萍轻声对陆泽珉说:“估计这一时半会儿怕是转不过弯来呀,可小瑾和程言那感情又是如此深厚,咱们还得再想办法慢慢劝劝大哥才行呢。” 陆泽珉微微点头,目光中满是无奈与担忧,“是啊,这事儿急不得,只能慢慢找机会开导大哥了,只希望小瑾和程言别因为这一次的受阻就灰心丧气啊,他们的感情经得住考验,想必总能守得云开见月明的。” 而另一边,陆瑾心急如焚地朝着小厢房奔去,雨水不断地打在他的脸上,可他全然顾不上这些,脑海里只有程言那烧得通红的脸和虚弱的模样,他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程言能快点好起来,也盼望着终有一日,父亲能真正理解他们,成全他们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 第11章 不离 陆瑾的步伐急促而凌乱,他一路疾步朝着厢房赶去。待他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屋内那有些黯淡的光线里,呈现出的画面让他的心瞬间揪紧。 地上,碎掉的杯子七零八落散了一地,在那昏黄的光影下,折射出星星点点的微光,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一瞬间的无力与脆弱。 很显然,那是程言刚刚是想喝水的,只是这副病弱的身子早已没了多少力气,连拿个杯子都成了难事,稍一不稳,杯子便从手中滑落,摔得粉碎,徒留这一地的狼藉。 程言靠在床上,身上随意披着的那床被子略显单薄,呼吸沉重而粗粝,每一次胸腔的起伏都像是在与这病痛艰难地抗争着。那沉重的喘息声在这寂静的屋内不断回响,一下一下地敲打着陆瑾的心。 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已然布满,汗珠像是汇聚成了一条条无形的线,顺着他那因生病而愈发消瘦的脸颊缓缓滑落。先是划过脸颊的弧线,而后沿着下颚的轮廓凝聚,最终一颗颗地滴落在那单薄的被子上,晕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陆瑾见状,心疼得几乎无法呼吸。他赶忙快步走到床边,动作轻柔又小心翼翼地扶住程言,轻轻地将程言放倒,让他能舒舒服服地躺好。 程言缓缓睁开双眼,那原本清亮有神如星子般的眼眸,此刻却蒙着一层因病痛而生的黯淡与疲惫,他看着陆瑾,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虚弱的执拗问道:“你去哪了?” 陆瑾眉头微微一蹙,心中满是对程言此刻状态的担忧,他抿了抿嘴唇,刻意放软了语气说道:“你别问了,先把药吃了吧,把身子养好了才是最要紧的呀。”说着,他便转身去拿放在一旁桌上早已准备好的药,端到程言面前,盼着程言能乖乖听话把药吃下。 可程言却像是没听到陆瑾的劝说一般,依旧不依不饶地看着他,目光中透着几分探寻,又问道:“你去找你爸了?” 陆瑾沉默了一瞬,随后轻点了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他再次将药往程言嘴边递了递,说道:“先把药吃了,其他的事儿你就别管了,嗯?” 程言看着陆瑾的模样,心里已然猜到了大概,但那虚弱的样子让人心疼不已,却还是执着地接着问道:“跟你爸吵起来了吧?” 陆瑾的身子明显顿了一下,像是被程言的话触及到了心底那最不愿提及的伤疤,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反正跟他说不明白,等你病好,我就让我叔给我调离沪上去陵城,离我爸越远越好。” 他的语气里透着一种决然,仿佛只要能带着程言远离此地,远离那些纷扰与反对的声音,便是此刻他唯一能想到的、能护住程言的办法,哪怕要背井离乡,他也在所不惜。 程言一听这话,正准备接过药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他看着陆瑾,眼神里满是不赞同,语气虽虚弱却无比坚定地说道:“我不同意。” “为什么?”陆瑾眉头紧皱,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透着一丝急切,“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 “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爸。”程言轻轻打断了陆瑾的话,他的目光真挚而诚恳,尽管此刻身体虚弱,可那话语里的分量却丝毫不轻,“我不想因为我,让你们父子闹得不快,亲情这东西,一旦有了裂痕,想要修复可就难了。” 陆瑾听后,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苦笑,摇了摇头说道:“反正我是不会原谅他的,他那样固执己见,根本不顾我的感受,还让你受了这么多苦,我怎么可能轻易原谅他。” 程言微微坐起了些身子,这简单的动作就让他额头上又冒出了些许汗珠,呼吸也变得更加急促了些,可他还是一脸认真地看着陆瑾,继续说道:“我会想办法继续劝说的,伯父他只是一时还没接受我们的关系,给他些时间,总会慢慢理解的。” “劝?”陆瑾冷笑一声,那笑容里满是苦涩与悲凉,“要是劝得动,你也不会受这份苦了。他的态度你也看见了,那是把你往死里逼啊。” 程言看着陆瑾这般痛苦又愤懑的模样,心疼得不行,他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陆瑾,给他一些安慰。尽管那手还带着发烧后的热度,捧起了陆瑾的脸颊,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我受点苦没什么的,但我不想让你因为我,跟你父亲闹得不快,也不想你陷入那样的痛苦里。” 陆瑾看着程言,心中五味杂陈,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程言,眼中满是深情,过了片刻,才缓缓说道:“阿言,你是我的底线,我绝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去触碰,哪怕是他——我的父亲。在我心里,你比什么都重要,我只想要你能好好的,我不在你身边的那三年,你就受了那么多苦,我怎能让你重蹈覆辙。” 程言看着陆瑾,眼中满是感动与心疼,他手上依旧捧着陆瑾的脸颊,那手上残留的热度仿佛也传递着他此刻炽热的心意。 陆瑾感受着那体温,心里愈发不是滋味,只觉得程言都这般病弱了,还心心念念着这些,实在是让他既感动又难受。 这时,程言看着陆瑾的眼睛,目光真挚而深沉,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知道你心疼我,可逃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呀。我们若是就这样一走了之,不仅你心里会一直有个疙瘩,而且伯父那边也会更加反对我们在一起,那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的。” 陆瑾听着程言的话,心中那原本决绝想要逃离的想法,开始有了些许动摇。他知道程言说的不无道理,只是自己一时被父亲的态度打击得乱了分寸,满心只想着带程言远离这一切纷扰,却忽略了逃避背后可能带来的更多问题。 他微微低下头,将脸轻轻靠在程言捧着他脸颊的手上,仿佛在汲取着那一丝温暖与力量,他伸出手,触碰了程言的手。 那手指轻轻搭在他的手背上,感受着那有些发烫的温度,微微侧过脸,他的呼吸在程言的手掌中轻轻传来,带着一丝温热,也带着他此刻复杂的情绪。 两人就这般静静地对视着,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那呼吸声仿佛也在诉说着他们此刻内心的挣扎以及对这份感情的珍视。 许久,陆瑾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也透着一丝决心:“阿言,你说的我都懂,只是我真的怕再让你受伤了,我舍不得……” 程言用拇指轻轻摩挲着陆瑾的脸颊,眼中满是温柔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我们一起面对,总会比逃避要好,我们可以让伯父理解我们的感情,让他看到我们在一起是多么的契合,往后的日子还长呢,只要我们不放弃,总会有转机的。” 陆瑾轻轻点了点头,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担忧,但看着程言那充满希望的眼神,他也愿意去试一试,毕竟,只要是为了他们能在一起,为了能让程言不再受这些委屈,任何办法,他都愿意去尝试。 陆瑾握住程言的手,更紧了些,像是在给自己,也给程言打气,“只是这过程怕是不会太容易,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不怕的,只要我们一起,什么困难都能克服。”程言微微靠向陆瑾,他闭着眼,头轻轻倚在陆瑾的肩头,那温热的呼吸均匀地喷洒在陆瑾的颈窝处,仿佛是一种无声的安抚。 陆瑾微微侧过头,看着程言那恬静的面容,那因生病而略显苍白的脸颊此刻在昏黄光线的映照下,竟透着一种别样的脆弱之美,让他的目光愈发变得柔和而缱绻。 过了好一会儿,程言缓缓睁开双眼,眼眸中还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惺忪,他微微直起身子,与陆瑾对视着,轻声说道:“不管结局如何,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陆瑾听了程言那带着无尽坚定的话语,心中像是被一股暖流缓缓淌过,那原本萦绕在心头的诸多忧虑,也被冲淡了几分。他看着程言,眼中满是动容,忍不住又靠近了些,直到两人的额头轻轻抵在了一起。 彼此温热的呼吸相互交融,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仿佛编织出了一张只属于他们的网。陆瑾微微抬起眼眸,目光仿佛要将程言的模样深深烙印在心底,他轻声说道:“有你这句话,就算前路再难,我也无所畏惧了,只要能与你一起,怎样都好。” 程言看着陆瑾那近在咫尺的脸庞,那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倔强与英气的眉眼,此刻却满是柔情,他回应道:“只要咱们一起面对那些困难,其他的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陆瑾听着程言的话,心中的感动愈发浓烈,他伸出手,轻轻抚上程言的脸颊,指尖摩挲着那略显苍白却依旧让他着迷的肌肤,说道:“阿言,你知道吗?你就是我生命里最想要紧紧抓住的温暖。” 程言微微偏头,在陆瑾的掌心落下一个轻如羽毛却又饱含深情的吻,那温热的触感让陆瑾的心狠狠一颤,他将自己所有的心意都通过这一吻传递给陆瑾,他轻声说道:“你又何尝不是呢,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我得这份心意,永远都不会改变。” 话落,陆瑾再也难以抑制心中的那份渴望,他缓缓低下头,先是轻轻吻上了程言的唇。那触感柔软而温热,让陆瑾的心瞬间沉醉其中,将所有的烦恼与忧虑抛诸脑后。 他的吻起初是轻柔的,细细地感受着程言嘴唇的每一处轮廓,带着珍视与眷恋。可随着心底爱意的不断翻涌,这吻渐渐变得热烈起来,陆瑾探入那温热的口腔之中,与程言缠绵交织。 两人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紊乱,相互交融,在这寂静的屋内奏响了一曲只属于他们的爱的旋律。 离开程言的唇后,陆瑾的吻沿着他的脸颊,轻轻滑落到那精致的耳垂处。他先是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感受到程言微微颤抖的身子,眸中爱意更甚,随后便含住那小巧的耳垂,舌尖若有似无地绕着打转,偶尔轻咬一下,引得程言的喉咙里溢出几声压抑的轻哼,那声音在陆瑾听来,宛如世间最撩人的音符,让他愈发沉醉在这亲密的氛围之中。 紧接着,陆瑾的唇缓缓下移,最终落在了程言的脖颈处。他在那白皙的肌肤上落下一个个细碎而又饱含深情的吻,像是在那片肌肤上书写着专属他们的爱的诗篇。 他的吻或轻或重,轻时如微风拂过,带着丝丝痒意;重时似烙印落下,仿佛要在这处留下独属于他的印记,让程言能时刻感受到他的爱意与占有欲。 情动之时,陆瑾的手也没闲着,他的手指带着些许急切却又不失温柔地搭上程言的衣衫,一点一点地褪去他的衣服。 每褪去一件,都仿佛是在揭开一层神秘的面纱,让程言那温热的肌肤更多地展露在他眼前,那肌肤下微微跳动的脉搏,仿佛都在与他的心跳同频共振,让他愈发清晰地感受到两人之间那紧密相连的羁绊。 程言也沉浸在这浓烈的爱意之中,他的双手紧紧攀着陆瑾的肩膀,指尖微微用力,似是想要抓住些什么来稳住自己那因情动而有些发软的身子。 他的眼眸中满是同样炽热的爱意,脸颊染上一抹醉人的红晕,那模样在昏黄光线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诱人。 陆瑾清晰地感受到程言那因发烧而滚烫的身体,那热度透过肌肤相贴之处传来,仿佛要将他的心也一同点燃,让他愈发沉醉在这满含爱意与眷恋的氛围里,情难自抑。 就在这时,程言微微支撑起有些虚弱的身体,只见他伸出一只手,按在了陆瑾的后脑勺上,而后微微侧脸,轻启朱唇,咬住了陆瑾的耳垂。 那力度不轻不重,却让陆瑾的身子猛地一僵,瞬间,一阵酥麻之感从耳垂处蔓延开来,如电流般传遍全身,让他的呼吸愈发急促。喉咙里不受控制地溢出一声低沉的闷哼,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屋内,带着几分压抑的欲望。 程言咬着耳垂的动作并未停下,反而轻轻用牙齿磨了磨,舌尖也若有似无地舔舐着,那细腻又带着些许侵略性的触感,让陆瑾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原本正搭在程言衣衫上继续那温柔动作的手也顿住了,只是紧紧地攥着那布料,仿佛那是此刻能让他稳住心神的唯一依靠。 片刻后,程言松开了陆瑾的耳垂,那微微泛红的耳垂在昏黄光线的映照下,透着一种别样的魅惑。陆瑾看着眼前的程言,只见他脸颊上的红晕更深了几分,眼眸中似有水光闪烁。那模样让陆瑾的心狠狠一颤,心中的爱意与怜惜交织在一起,愈发炽热难挡。 陆瑾再次低下头,这次的吻带着几分急切与霸道,重新落在程言的唇上,仿佛要将刚刚被撩拨起的情绪都通过这个吻宣泄出来。 他的双手也重新动了起来,更加轻柔却又迅速地褪去程言身上剩余的衣物,每一个动作都仿佛带着一种虔诚,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其完完全全地展露在自己眼前,与他毫无保留地贴近、交融。 程言也热情地回应着,他的双手不再只是停留在陆瑾的肩膀,而是缓缓游走,沿着陆瑾的脖颈,滑过那线条优美的后背,与陆瑾一同沉醉在这爱意交织的氛围之中。 随着衣物彻底褪去,两人的身躯毫无隔阂地紧紧贴合,肌肤相亲的触感让彼此都微微颤抖,那温热的气息相互喷洒在对方的肌肤上,仿佛每一次的呼吸都带着爱的讯息,传递到彼此心间。 他们在这小小的厢房内,仿佛与外界隔绝了一般,忘却了所有的烦恼与阻碍,眼中只有彼此,心中只装着对对方那深沉而纯粹的爱意,用最亲密的方式,让两颗心贴得更近,仿佛要融为一体,成为彼此在这纷繁世间最坚实的依靠。 不知过了多久,那热烈的氛围才渐渐变得舒缓而温柔,陆瑾将程言轻轻拥入怀中,两人的额头上都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还未完全平稳下来。 陆瑾看着程言那因情动而愈发显得娇艳的面容,眼中满是心疼与爱意,他轻轻抚上程言的脸庞,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说道:“阿言,你还好吗?我……我刚刚是不是太莽撞了,有没有弄疼你呀?” 程言微微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抹满足又幸福的笑意,他轻声说道:“没有,只要是和你在一起,怎样都好。”说着,他往陆瑾怀里又蹭了蹭,汲取那让他安心的温暖。 陆瑾听闻,他收紧了手臂,将程言抱得更紧了些,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说道:“阿言,不管未来会遇到什么,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守护着你,咱们再也不分开了。” 此刻,屋内那昏黄的光线似乎也变得更加柔和了,仿佛在为这对历经波折却依旧深爱着彼此的恋人,洒下一层温暖而美好的祝福,见证着他们这刻骨铭心的爱意时刻,也期许着他们能在未来的日子里,携手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无惧风雨,不离不弃。 第12章 抉择 深夜,陆家大宅沉浸在静谧的夜色之中,仿若一座被岁月遗忘的孤岛。陆泽珉心事重重,脚步匆匆,朝着陆泽华的书房奔去,鞋底与地面触碰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似是敲打着他焦急的内心。 书房内,陆泽华正坐在书桌前,眉头紧锁如拧成的麻花,手中的笔在纸上无意识地划动,留下一道道杂乱无章的痕迹,显然,陆瑾和程言的事如巨石般压在他心头,令他心烦意乱。 陆泽珉轻轻叩响书房的门,得到应允后,悄然推门而入。他看向陆泽华,神色凝重得仿若背负着千斤重担,说道:“大哥,我还是想跟您聊聊小瑾和程言的事儿。” 陆泽华抬起头,眼中满是疲惫与无奈,似一湾干涸的湖,放下手中的笔,整个人向后靠在椅背上,声音略带沙哑:“你想说什么?” 陆泽珉走到陆泽华对面,缓缓坐下,一脸认真地说道:“大哥,不瞒您说,小瑾和程言在学校时就已情定彼此。他们的感情绝非一时冲动,而是历经了时间的重重考验。” 陆泽华眉头皱得更紧,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不满:“时间的考验?这也能算考验?他们这种感情,违背伦常,一旦传扬出去,让陆家的颜面置于何地?咱们陆家在沪上的声誉,可不能毁在他们手里。” 陆泽珉微微摇头,目光诚挚地看着陆泽华的眼睛,诚恳说道:“大哥,感情之事,本就难以用寻常道理去评判。小瑾和程言真心相爱,为了这份感情,他们承受了诸多艰辛。您为何就不能给他们一个机会呢?” 陆泽华猛地站起身,背对着陆泽珉,语气坚决得如同钢铁铸就:“机会?家族的脸面至关重要。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陆家沦为他人的笑柄,成为沪上那些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陆泽珉也跟着站起身,走到陆泽华身边,继续劝说道:“大哥,您想想,小瑾是您的亲生儿子,他的幸福您难道能不关心吗?若是因为家族声誉强行拆散他们,陆瑾心中将会留下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痛。而且,您这么做,只会让陆瑾愈发叛逆,你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也会愈发僵硬。” 陆泽华沉默不语,内心却如汹涌的海浪,激烈地翻涌挣扎。家族的责任与世俗的眼光,犹如两座巍峨的大山,沉沉地压在他的肩头,令他喘不过气来。 陆泽珉见状,又接着说道:“大哥,您再瞧瞧程言,他对小瑾也是一片真心。他们二人相互扶持,携手走过了无数艰难险阻。如此真挚的感情,实在是世间难得。” 陆泽华缓缓转过身,看向陆泽珉,眼神中闪过一丝动摇,可嘴上依旧强硬:“这事儿没那么简单。我不能就这么轻易答应他们。” 陆泽珉心中暗喜,他敏锐地察觉到陆泽华态度的松动,却并未点破,只是说道:“大哥,您再仔细考虑考虑吧。切莫因为一时的固执,而毁了小瑾的幸福,让他记恨您一辈子。” 陆泽华听闻陆泽珉最后这句话,身体微微一僵,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恨我?”他低声喃喃,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与无奈,“我做这一切,难道不是为了他好?为了陆家好?” 陆泽珉轻叹一声,目光愈发诚挚地看着陆泽华,说道:“我明白您的顾虑,陆家的声誉固然举足轻重,但小瑾的幸福同样不可忽视。小瑾和程言一路走来,历经了风风雨雨,却始终坚守这份感情,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他们的真心吗?” 陆泽华缓缓坐回椅子,双手撑着额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过了许久,他抬起头,眼中的疲惫愈发浓重,仿佛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我也希望小瑾能幸福,可这条路实在太过艰难,他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陆家的态度,还有整个沪上的流言蜚语。我实在担心他们承受不住啊。” 陆泽珉微微点头,十分理解陆泽华的担忧,说道:“我知道您心疼小瑾。但感情之事,旁人终究无法替代他们去经历。就拿这三年来说,您为小瑾介绍了多少世家女子,可他从未有过丝毫动摇。倘若他们连这点困难都无法克服,又怎能真正收获幸福呢?况且,您若能站在他们身后给予支持,或许那些困难并非不可逾越。” 陆泽华沉默良久,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似在权衡着这其中的利弊。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容我再想想吧。这事儿,我不能仓促做决定。” 陆泽珉见陆泽华态度有所松动,心中稍感安慰,说道:“好的,大哥。您好好想想,我相信您会做出正确的决定。小瑾和程言都是好孩子,他们值得拥有这份幸福。” 说罢,陆泽珉便告辞离开了书房。陆泽华独自一人坐在书房内,望着窗外漆黑如墨的夜色,思绪如脱缰的野马,万千纷杂。 他不禁想起陆瑾小时候的模样,那时的他乖巧可爱,像个小尾巴般跟在自己身后,对自己充满了依赖。如今,那个孩子已然长大,有了自己的主见,有了想要用一生守护的人,而自己,却仿佛成了他们之间难以跨越的阻碍。 翌日,晨曦破晓,阳光如丝丝缕缕的金线,透过斑驳的窗棂,轻柔地洒进屋内。地上,凌乱散落的衣物,仿佛在默默诉说着昨夜那热烈而激情的过往。 床上,陆瑾与程言相拥而眠,他们的容颜在晨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宁静祥和,仿若世间的一切喧嚣都与他们无关。 陆泽华伫立在厢房的房门外,内心似有一场惊涛骇浪在翻涌。经过了漫长一夜的辗转反侧与深思熟虑,他心底其实已悄然松动,深知儿子的幸福同样重如千钧。 然而,多年来作为陆家大家长所积累的威严与那难以放下的面子,如同绳索般紧紧束缚着他,让他难以轻易妥协。犹豫再三,他终于缓缓抬起手,敲响了房门。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骤然响起,如同一记重锤,打破了房内的静谧,惊醒了陆瑾。他缓缓睁开双眼,那目光先是温柔且眷恋地落在怀里程言的脸上,下意识地抬手摸上他的额头,感受到热度已然消退,一直紧绷的心弦这才稍稍放松。 陆瑾轻轻起身,动作轻缓得如同怕惊扰了一场易碎的美梦,生怕吵醒了程言。他俯下身,捡起地上凌乱的衣服,迅速而利落地套在身上,而后轻步走到门口,压低声音,轻声问了一句:“谁?” 陆泽华深吸一口气,极力克制着内心复杂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是我。” 陆瑾心中猛地一紧,听到是父亲的声音,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打开了门。只见陆泽华面色阴沉,眼中虽还残留着几分昨日未消的愤怒与不满,可相较于昨日的雷霆之怒,已然少了许多锐利的锋芒。 陆瑾警惕地看着父亲,下意识地侧身,试图用自己的身躯挡住屋内还在沉睡的程言。 陆泽华的眼神不经意扫过地上凌乱散落的衣物,眉头微微皱起,不过这次,他并未如昨日般怒喝出声。 陆泽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复杂的情绪,说道:“穿上衣服,出来说话。” 陆瑾心中忐忑,却仍倔强地挺直了身子,靠在门框上说道:“有什么话您就在这儿说吧。” 陆泽华微微皱眉,他怎会不明白儿子的心思,只是这话题太过沉重,又怎能站在门口草草了事。“非常重要的事情,可以让我先进去吗?” 陆瑾犹豫了一下,侧身让陆泽华进了屋,但仍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似乎随时准备阻拦可能发生的冲突,保护还在沉睡的程言。 陆泽华环顾了一圈略显凌乱的房间,缓缓开口:“小瑾,你和程家那小子的事,我昨晚思量了许久。” 陆瑾直视着父亲的眼睛,毫不退缩:“我知道您难以接受,可我和程言是真心相爱的,这一点您无法改变。” 陆泽华眉头紧皱,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沉重:“真心相爱?你们这种感情,在世俗眼中是不被认可的。陆家在沪上声望颇高,一旦你们的事传出去,家族的脸面该往何处安放?” “那我就带着阿言离开,反正您还有陆烽,等他留学归来,您就对外宣称我死了也好,失踪了也罢,理由随您编,到时候我更名换姓,从此再不回沪上。”陆瑾决然说道。 陆泽华听闻陆瑾的话,心中猛地一震,仿佛被重锤击中。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固执的儿子,仿佛从未认识过他一般。 “你说什么?离开?”陆泽华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几分愤怒,更多的却是难以言说的痛心,“你为了这个男人,连陆家都不要了?连自己的身份都可以舍弃?” 陆瑾咬着下唇,眼中泪光闪烁,却又倔强地不肯落下。“我不想离开陆家,更不想离开您。可如果您非要拆散我和程言,这便是我唯一的选择。” 陆泽华看着儿子决绝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他缓缓向前走了几步,想要靠近陆瑾,却又在中途停下,似乎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已然长大,有着自己坚定意志的儿子。 “你以为离开就能解决问题吗?你身上流着陆家的血,这是一辈子都无法改变的事实。”陆泽华的语气稍稍缓和,试图晓之以理,“而且,你和程言走了,你们能去哪儿?能过上什么样的生活?外面的世界远比你想象的复杂,你们会面临更多的艰难困苦。” “又有何妨,只要能和程言在一起,无论多艰难的日子我都甘愿承受。”陆瑾的声音坚定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迸发而出,“我连北伐战场那般恶劣的环境都经历过,还会在乎那些困苦?” 陆泽华沉默了,他看着陆瑾,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陆瑾小时候。那时的陆瑾,总是奶声奶气地跟在他身后,一声声唤着爸爸,对他满是崇拜与依赖。可如今,眼前的儿子却为了另一个男人,要与他这个父亲决裂,要舍弃整个陆家。 “小瑾,爸爸并非故意为难你。”陆泽华长叹一声,眼中满是疲惫与无奈,“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陆家的声誉牵扯着太多人的利益,我们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让整个家族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难道我的幸福就不是幸福吗?”陆瑾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这些年,我按照您的要求做了那么多事,可为何在我追求自己幸福的时候,您却要如此残忍地阻拦我?” 陆泽华无言以对,陆瑾的声声质问如利箭般直直刺进他心里。他张了张嘴,却发觉喉咙干涩得厉害,那些想要辩解的话语,此刻竟难以说出口。 沉默半晌,陆泽华缓缓抬手,揉了揉眉心,似是想要驱散那无尽的疲惫与纠结。“我又何尝不希望你幸福,只是这世间的规矩,不是我们陆家能轻易打破的。”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沧桑与无奈。 陆瑾心中一酸,眼眶愈发红了。“爸,时代不同可,为何我们还要被那些陈旧的规矩束缚?我与程言的感情,纯粹而真挚,难道这也有罪吗?” 陆泽华神色复杂地看着陆瑾,心中暗自思忖,儿子所说也并非全无道理。可陆家在沪上屹立多年,树大招风,一举一动皆备受瞩目,他们的感情一旦曝光,势必引发轩然大波。 “你说的这些,爸爸也懂。”陆泽华缓缓说道,“只是陆家在商界人脉广泛,生意牵连众多,若因这事儿让陆家的声誉受损,身为一家之主,我不得不慎重啊。” 陆瑾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明白陆家责任重大,可我与程言也并非毫无担当之人。我们愿意为这份感情负责。只求您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能堂堂正正地在一起。” 陆泽华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心中的天平渐渐倾斜。他想起陆瑾自幼在陆家接受的教育,所经历的种种,这个孩子向来坚韧,一旦认定的事,便很难改变。 “容我再想想,给我点时间。”陆泽华的语气软了下来。 陆瑾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他看着父亲,眼中满是期待。“我等您的决定,我和阿言会一直等。但求您别让我们等得太久。” 陆泽华微微点头,他的目光从陆瑾身上移开,落在屋内的一处角落,思绪飘远。他深知,这一次的决定,将关乎儿子的一生,也关乎陆家未来的走向。 “那你先照顾好自己,我会给你一个答复。”说完,他转身缓缓走出房间。 而陆瑾看着父亲,心中五味杂陈。他明白,未来的路依旧充满不确定性,但至少父亲已经愿意重新考虑,这让他看到了一丝曙光。 从厢房出来后,陆泽华径直回到书房。他坐在书桌前,望着墙上悬挂的陆家祖训,陷入了沉思。陆家能有今日的辉煌,靠的是一代又一代人的坚守与努力,可如今,面对儿子的幸福与家族声誉的抉择,他却陷入了两难之地。 第13章 危情 沪上的夜生活,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舞厅内,靡靡之音如丝如缕地缠绕。这里是名媛贵族肆意挥霍的销金窟,亦是他们纵情享乐的虚幻天堂。 歌姬以那饱含磁性的嗓音,吟唱着撩人心弦的曲调,台下男男女女相拥共舞,将富人们醉生梦死的夜生活演绎得淋漓尽致。 梁书源独自蜷缩在舞厅的角落,桌上杂乱地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瓶,他神色黯然,眉眼间满是化不开的忧愁,仿佛心底藏着无尽的委屈。 就在方才,他与陈梓平因一点琐事激烈争吵,一气之下,便独自跑到这喧嚣的舞厅借酒消愁。只是他未曾料到,自己已然被一个心怀不轨的女人盯上。 那女人瞥见梁书源形单影只,眼中闪过一抹不怀好意的光芒。她先是倒了一杯酒,而后鬼鬼祟祟地往里面撒了些不知名的粉末,轻轻晃动酒杯,待粉末溶入酒液后,便扭动着纤细的腰肢,摇曳生姿地朝着目标走去。 “哟,这位少爷,瞧您这眉眼间尽是愁绪,可是心情不畅?”女人款摆柳腰,莲步轻移至梁书源身侧,面上那抹刻意堆砌的媚笑,如同涂了层厚厚的脂粉,腻得发慌。 她将酒杯轻搁在桌,动作娴熟又暧昧,顺势一扭,便稳稳坐在梁书源腿上,整个人似无骨般,紧紧贴向他的胸膛。接着,她玉手轻抬,缓缓拉高旗袍的开叉,那修长笔直的大腿,在暧昧的灯光下,晃得人眼晕。 梁书源抬眸,瞥向眼前这女人,不得不承认,她确实生得几分姿色。此刻,满心的烦闷如潮水般将他淹没,让他急需寻个出口宣泄。鬼使神差之下,他未做抗拒,下意识伸出手,指尖轻轻滑过女人裸露的肌肤。 虽说他心底对女性并无半分旖旎心思,可这满心愤懑驱使着他,渴望寻些别样的刺激,以驱散内心的阴霾。 他微微眯起双眸,眸中似有暗光流转,缓缓勾起女人的下巴,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慵懒开口:“美人儿,你素日里见多识广,不妨猜猜,究竟是何事,扰得我这般烦闷?” “依我看少爷这般忧愁,想来定是为了女子之事。像少爷如此风流倜傥、风姿卓绝之人,世间女子若有幸得您青睐,那是几世修来的福分,若是错过,可真是她这辈子莫大的憾事。”女人朱唇轻启,媚眼如丝,一边娇声说着,一边将手如蛇般缓缓探向梁书源的领口。 趁着梁书源酒意正浓,意识有些迷离,她纤指轻动,悄然解开了衬衫上的一颗纽扣。 梁书源微蹙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伸手揽住女人的腰肢,将她整个上半身紧紧贴附在自己身上,略带醉意地问道:“你为何这般笃定是因女人,难道就不能是其他缘由?” 女人掩嘴轻笑,声音柔媚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少爷您想呀,来咱们这风月之地的,除了那些富贵闲人,余下的多是借酒浇愁的。我见您独自一人,神色落寞,料想必定是被哪个狠心薄情的女子给抛弃了。”说罢,她玉手轻抬,将那杯早已下了药的酒递到梁书源面前,眼中满是意味深长的暗示,示意他饮下。 “并非如此,我不过是与人起了些争执罢了。”梁书源并未多想,伸手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见他喝下。 女人嘴角微微上扬,那抹得意的笑容转瞬即逝,快得让人难以察觉。 “想来是那人有眼无珠,不懂得少爷您的良苦用心。若是我有幸相伴,决然不会做出那般让少爷伤心难过之事。”女人说着,手指如羽毛般轻轻滑过梁书源的喉结,动作极尽撩拨之能事。 梁书源心中一紧,一把钳住女人的手腕,目光中闪过一丝警惕,沉声道:“姑娘,别肆意玩火,否则,我可难保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虽说这女人的容貌身段确实对他胃口,但对于女人这般露骨的行径,他心中始终坚守着自己的底线。 “你们这些富贵之人,见着漂亮女子,哪个能按捺得住?不如咱们换个地方,好好寻些乐子?”女人凑近梁书源耳边,声音轻柔,带着丝丝诱惑。 “恐怕得叫你空欢喜一场了,我不过是寻个地儿借酒消愁,并非来此寻欢作乐。”梁书源话语甫落,一股莫名的燥热陡然自体内升腾而起。刹那间,他脑海中如电光石火般闪过女人方才递来的那杯酒。 他心中暗叫不好,赶忙用力晃了晃脑袋,试图挣脱那如潮水般涌来的混沌,保持清醒。此刻,理智告诉他,必须尽快摆脱眼前的局面,以免再生事端。念及此,他牙关紧咬,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女人狠狠推开。 “哟,少爷这是怎么啦?可是身子不爽利?”女人脸上瞬间堆起关切的神情,只是那眼神里透着几分假意,款步轻移,佯装担忧地靠近。 “小姐,若你并无其他事,还望即刻离去。”梁书源紧紧闭着双眼,整个人无力地靠在椅子上,此刻他只觉身体仿若置身火海,被烈火无情地炙烤着,每一寸肌肤都在发烫。眼前这女人的存在,如同那添薪的恶魔,随时可能让他好不容易坚守的理智防线崩塌。 “瞧您这般难受,不如咱们……”女人凑近,声音娇柔,尾音微微上扬,似在蛊惑。 “梁书源!”陈梓平那饱含怒意的声音,宛如一道炸雷,在这喧嚣嘈杂的舞厅内陡然炸响,瞬间将女人尚未出口的话语截得粉碎。 此刻的他,满脸怒容,恰似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大步流星地径直朝着梁书源所在的方向奔去。只见他伸出手,一把狠狠揪住梁书源的衣领,刹那间吸引了周遭众人的目光,众人纷纷好奇地围聚过来,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背着我,跑到这儿来与女人厮混喝酒!”陈梓平双眼圆睁,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直直地盯着梁书源,大声怒斥道。 “你又是哪来的冒失鬼?竟敢坏了我与这位少爷的好兴致!”女人柳眉倒竖,满脸皆是不悦之色,恶狠狠地回瞪着陈梓平。 陈梓平冷哼一声,目光如炬,毫不畏惧地迎上女人的目光,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是他的爱人,你若有什么意见,大可以直说。也不自己照照镜子,瞧瞧是什么模样,下次想要勾引别人之前,先把眼睛放亮点,别见谁都像没见过世面一样往上凑。我现在就给你三秒钟,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否则,我定叫你连这皮肉生意都没得做!”陈梓平言辞犀利,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冰刃,不容置疑。 然而,那女人却压根没把陈梓平的警告当回事,反而将其视作一个天大的笑话。她轻轻抬起手,将滑落至脸颊的发丝优雅地别到耳后,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一声不屑的轻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来抢生意的呀。你到底懂不懂规矩,知不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 “抢生意?亏你说得出口!我来找我爱人回家,与你那腌臜生意何干?你怕不是在这白日做梦,还真以为能满足他?”陈梓平怒目圆睁,直直逼视着那女人,仿佛要将她心底的腌臜念头灼烧殆尽。 女人却依旧神色倨傲,轻扭腰肢,不屑地哼了一声:“他究竟能否满足,岂是你这外人能置喙的?小哥,大家都在这世道讨生活,总该懂些规矩。这男人进了这舞厅,与我有了互动,那便是缘分,你这般横插一脚,实在不地道。瞧你这细皮嫩肉,眉眼间透着秀气,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哪家娇小姐呢,怎管起男人来如此凶巴巴的。” “讨生活?你竟还好意思将这称作讨生活?不过是些见不得人的下作手段,专用来勾引男人罢了!”陈梓平听闻,怒极反笑,那笑容里满是不屑与嘲讽,“我跟他的感情,岂是你这等只会靠色相勾引男人的肤浅女人能够玷污的?你竟敢大言不惭地跟我谈规矩,你所谓的规矩,恐怕就是趁着男人失意脆弱之时,偷偷下药勾引,这般行径,让我觉得有些恶心!” 女人脸色微变,却仍强撑着反驳:“说得好听,这舞厅里大家不都如此?你又比我高尚到哪去?不过是见我与他亲近,心生嫉妒罢了。” 陈梓平听闻,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带着寒意的笑容,他向前悠然逼近一步,目光如炬地直视着女人,一字一顿,清晰且有力地说道:“是吗?你以为这世上的人都与你一般下作?我行事光明磊落,却也手上染血无数。我杀过的人,比你见过的都多。那些人,或恶贯满盈,或心怀不轨,都倒在了我的手里。你呢,靠这些腌臜手段勾引男人,在我眼中,与蝼蚁无异。” 说完,陈梓平小心翼翼将梁书源轻轻放在沙发上。随后,他缓缓转身,脸上泛起一抹笑容,只是这笑容里,隐隐透着令人胆寒的狠劲,恰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他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朝女人走去,每一步都似踏在女人心上。 女人见陈梓平这般模样,吓得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双腿发软,不由自主又往后退了好几步,声音颤抖:“你……你想干什么,离我远点!” 陈梓平冷哼一声,目光如刀般在女人身上扫过,言语间满是威慑:“你放心,我不会对女人动手,但你既如此不知趣,若觉得寂寞难耐,我倒是可以给你找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让你好好享受一番,如何?到时候,可别喊救命。” 女人被吓得浑身一颤,却仍强装镇定,嘴硬道:“你……我才不需要!少在这儿吓唬我。也就仗着你这张长得像女人的脸装装样子,我看你也没什么真本事。” 陈梓平笑着说:“好,你嘴硬!那你倒是继续待着,看看我有没有本事。我倒要看看,你这皮肉生意还想不想做下去!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在沪上再无立足之地!” 女人面色煞白如纸,却仍强挤出一丝倔强,咬着牙道:“你少在这儿威吓我,我在这沪上也算有些见识,岂会被你几句空话唬住。你不过是仗着一时威风,真以为能一手遮天不成?” 陈梓平笑容未减,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冰冷得如同寒霜。他又靠近一步,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看来你是真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在这沪上,我陈梓平想动谁,还没人能拦得住。你这皮肉生意背后那些弯弯绕绕,我若想查,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你觉得,当那些龌龊事都被抖落出来,你还能在这地界有容身之处?” 女人身子微微颤抖,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但嘴上依旧强硬:“你别血口喷人!无凭无据,你能拿我怎样?别以为自己有几分权势,就能肆意妄为。这沪上,藏龙卧虎,你未必就能事事如意。” 陈梓平微微仰头,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在这一片小小的空间里回荡,更添几分寒意:“藏龙卧虎?我一路走来,还未曾怕过谁。你既执迷不悟,那我便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我陈梓平向来说到做到,你这皮肉生意,今日便是尽头。” 女人此时已彻底慌了神,但仍试图挽回颜面,尖声道:“你……你敢!你若真敢动我,我定不会善罢甘休,哪怕鱼死网破,我也要拉你下水!” 陈梓平神色一凛,眼中闪过一抹狠厉:“鱼死网破?你还不够格。我劝你别再做无谓挣扎,乖乖离开,或许我还能留你几分颜面。否则,等我动手,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女人身体晃了晃,似是被陈梓平的气势彻底压倒。她嘴唇颤抖着,却再也说不出半句狠话。最终,她狠狠瞪了陈梓平一眼,转身踉跄着逃离,那背影满是狼狈与不甘。 陈梓平看着女人离去的方向,冷冷开口:“敢算计他,这就是下场。”随后,赶忙回到梁书源身边,满心关切地查看他的状况。 “都发烧成这样了还出来喝酒,你难道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吗?”陈梓平心急如焚,顾不上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目光,径直大步走向舞厅经理。此刻的他,周身散发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眼神中透着冷峻与焦急。 他一把揪住经理的衣领,语气强硬且急促:“给我找个安静的房间,不要任何人打扰。再立刻拿些热水过来,动作快点!” 经理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得一哆嗦,忙不迭点头:“是是是,先生您稍等,小的这就去安排。”说罢,如蒙大赦般匆匆跑去准备。 不多时,经理便领着陈梓平来到一间静谧的房间。房间内布置得还算雅致,只是此刻陈梓平无心欣赏。他小心翼翼地将梁书源抱进房间,轻轻放在沙发上。 紧接着,经理端着热水匆匆赶来。陈梓平接过热水,摆了摆手示意经理出去。待经理离开,房间门紧闭,他才将注意力完全放在梁书源身上。 陈梓平坐在一旁,拿起一旁的水杯准备给梁书源喂到嘴里,可就在这时,梁书源在药力的冲击下,理智完全被欲望吞噬,眼神中只剩下迷离与狂热。 他将陈梓平压在身下,那股蛮劲让陈梓平一时难以挣脱。陈梓平望着眼前被药性控制的爱人,心中焦急如焚,可又被梁书源禁锢得动弹不得。 梁书源的呼吸滚烫而急促,喷洒在陈梓平的脸上,他的双手急切地在陈梓平身上游走,试图扯开他的衣物。 陈梓平的理智在这强烈的冲击下也摇摇欲坠,但他心中尚存一丝清明,深知这样的局面一旦失控,将会带来怎样不可预估的后果。 “梁书源,你清醒点……”陈梓平艰难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然而梁书源充耳不闻,他的唇急切地寻找着陈梓平的,滚烫的吻如雨点般落下,从额头、眉眼,一路辗转至唇角。 陈梓平偏过头,试图躲避,却被梁书源强硬地掰正,紧接着便是一个深入而炽热的吻,让陈梓平几乎喘不过气。 梁书源的动作愈发急切,他的手已经解开了陈梓平衬衫的几颗纽扣,露出结实的胸膛。肌肤相触的瞬间,陈梓平感到一阵战栗,那是因为梁书源身体滚烫的温度,也是因为此刻局面的失控。 陈梓平想要推开梁书源,可对方的力气实在太大,在药力的驱使下,梁书源像是一头失控的野兽。 陈梓平在这近乎失控的氛围中,心乱如麻。梁书源滚烫的吻一路向下,落在他的脖颈,陈梓平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梁书源……别在这里……”陈梓平喘息着,声音破碎在梁书源炽热的攻势之下。 梁书源却似完全听不进任何话语,他的手顺着陈梓平的胸膛缓缓下滑,动作急切又带着几分无意识的蛮横。陈梓平只觉一阵热浪扑面而来,理智在这股汹涌的情感与欲望浪潮中岌岌可危。 陈梓平紧闭双眼,试图在这混乱中寻得一丝冷静,可梁书源的气息滚烫而浓烈,不断侵蚀着他仅存的理智。 梁书源的唇在陈梓平的肌肤上肆意游走,留下一连串炽热的痕迹,陈梓平的双手下意识地抓紧了沙发上的垫子。 房间内的空气仿佛都被这炽热的氛围点燃,暧昧的气息在四周弥漫开来。陈梓平的理智防线在梁书源疯狂的攻势下摇摇欲坠,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对梁书源的接触产生反应,每一次颤抖都像是在与内心的挣扎抗衡。 陈梓平想要开口,却又被梁书源更加热烈的举动打断。梁书源含糊地低吟着,似在回应,又似在倾诉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渴望。陈梓平的意识逐渐模糊,在欲望与理智的边缘不断徘徊。 不知过了多久,梁书源那被药力操控的疯狂举动终于渐渐缓和下来。他带着满足后的疲惫,缓缓瘫倒在陈梓平汗湿的胸膛之上。陈梓平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目光有些失神地看着屋内一片狼藉。 原本雅致的房间,此刻已凌乱不堪。垫子被扯得皱皱巴巴,散落在沙发旁,陈梓平的衬衫纽扣七零八落,有的滚落在地,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周围的空气里,弥漫着暧昧又令人心悸的气息。 陈梓平的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有对方才那失控一幕的茫然,也有对未知后续的隐忧。他抬手轻轻搭在梁书源的背上,感受着对方滚烫且逐渐平复的体温,心中五味杂陈。刚刚发生的一切,宛如一场猝不及防的风暴。 他知道,等梁书源清醒过来,两人势必要面对这难以言说的变故。而这一切的背后,是那个心怀不轨女人的算计。 窗外,沪上的夜依旧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光芒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地上,仿佛在提醒着他们,这座城市的繁华背后,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暗流涌动。 陈梓平轻轻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梁书源从身上移开,让他平躺在沙发上。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衫,动作迟缓而机械。随后,他坐在沙发旁,静静地凝视着梁书源的睡颜。 第14章 危情2 梁书源缓缓转醒,意识仿若从浓稠如墨、化不开的迷雾中艰难抽离。脑袋似被重锤狠狠敲击过,隐隐作痛,眼皮沉重得仿若压着千斤重担,每抬起一分,都似要耗尽全身力气。 “你可算醒了!”陈梓平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愠怒与心疼,“你知道你被人下药了吗,那女人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还口出狂言,说我是出来卖的!” 梁书源一听,脑海中如闪电划过,猛的想起来那女人递给他一杯东西。他刚喝下去不久,身体便开始不受控制地滚烫起来。 好不容易彻底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包房那略显昏暗且一片狼藉的场景,以及近在咫尺,正以满眼复杂神色凝视着他的陈梓平。 至于那药力失控后,发生的疯狂行径,无比清晰地在他脑海中逐帧回放,刹那间,他的脸色滚烫如沸。 “梓平……”梁书源声音干涩喑哑,仿佛许久未曾开口。陈梓平听闻,缓缓抬起头,目光静静地落在梁书源低垂的脑袋上。 良久,陈梓平深吸一口气,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你……感觉怎么样?”他极力维持声音平稳,可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其内心如翻江倒海般的波澜起伏。 就在这时,梁书源不经意抬眼,瞥见陈梓平微微敞开的领口处,那白皙肌肤上印着的几处暧昧吻痕,颜色鲜艳夺目,似在无声诉说着方才的疯狂。 陈梓平见梁书源只是呆呆看着自己,面无表情地开口,声音平淡得听不出情绪:“醒了就好,我准备走了,这里你处理干净。”语毕,便转身欲走。 梁书源见状,几步上前,从背后紧紧抱住陈梓平,声音带着一丝恳求:“梓平,别走。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对你隐瞒。” 陈梓平身子僵了僵,试图挣脱梁书源的怀抱,却被抱得更紧。他冷冷说道:“梁书源,你明知道我会在意,还不跟我说实话,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梁书源将头埋在陈梓平的肩头,语气满是懊悔:“我只是想着去应付一下就走,没想到会被你看到。我当时想解释,可你根本不给我机会,一回来就冷着脸,我问你你也不说,我心里又急又气,才跑去舞厅的。” 陈梓平冷哼一声:“你还有理了?你知道我看到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心里什么滋味吗?要不是小月告诉我,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居然去相亲!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梁书源忙不迭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是我考虑不周,没有顾及你的感受。那个女人我连话都没和她说几句。本想着尽快打发她走,然后就跟你解释,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陈梓平微微挣扎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你每次都这样,遇到事情也不跟我商量,总是自己做决定。这次是相亲,下次又是什么?” 梁书源急忙说道:“不会有下次了,我向你保证。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第一时间跟你说,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陈梓平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梁书源,我们的感情本就艰难,如果我们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和沟通都没有,那我们还怎么继续走下去?我真的害怕,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梁书源搂紧陈梓平,认真地说:“你说的我都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再让你伤心。我保证以后任何事都坦诚相告,绝不再让你陷入猜疑之中。” 陈梓平微微叹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了些:“我也不想和你吵架,只是看到那一幕,我真的很难受。我对你的感情,你应该清楚,所以才会这么在意。” 梁书源轻轻转过陈梓平的身子,让他面对着自己,双手捧着陈梓平的脸,凝视着他的眼睛说道:“我知道我让你受委屈了。以后我会和家里人说清楚,我们的感情,你相信我好不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让我用行动证明我对你的心意。” 陈梓平抬眸,对上梁书源满是诚恳与急切的目光,心中的坚冰悄然融化了几分,可仍有一丝担忧萦绕心头:“我愿意再相信你一次,但若是再有下次……” 梁书源急忙打断他,手指抵在陈梓平的唇上:“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你说的倒轻巧。”陈梓平轻轻拂开梁书源的手,目光中仍带着几分忧虑,“这不是第一次,也不知会不会是最后一次。你一次又一次擅自做主,叫我如何能安心?” 梁书源看着陈梓平,面露愧疚:“明白你心中的顾虑,这次确实是我莽撞了。但请你再信我这一回,往后我定事事与你坦诚相商,绝不再让你独自面对这些不安。” 陈梓平神色认真,目光直直地望向梁书源,一字一顿道:“我真心希望你能说到做到,若下次再有类似之事,休怪我决然不留情面。” 梁书源重重点头,眼神中满是破釜沉舟般的决然:“我以我的全部真心起誓,定不会再让你失望。往后,无论大事小情,我皆与你坦诚相对,绝无半分隐瞒。” 陈梓平微微别过头,脸上还带着几分冷淡:“暂且信你。可若是再让我发现你有一丝隐瞒,我定不会轻易饶你。我说到做到。”他的声音不自觉放轻,看似强硬的话语里,实则藏着深深的在意。 梁书源眉眼微扬,嘴角噙着一抹小心翼翼的笑意,轻声问道:“这么说,你是愿意原谅我这一回了?” 陈梓平微微侧过脸,轻哼一声:“谁说原谅你了,别自作多情。”嘴上虽如此,可紧绷的身体却微微放松,泄露了内心态度的软化。 梁书源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欣喜,却又不敢表现得过于明显,生怕惹恼眼前这位还在气头上的爱人。随后,他陡然将陈梓平扛起,陈梓平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抓紧梁书源的肩膀:“梁书源,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梁书源却不理会陈梓平的抗议,径直朝着沙发走去。他将陈梓平轻轻放在柔软的沙发上,自己顺势半跪在沙发旁,双手撑在沙发两侧,将陈梓平困于双臂之间。 他微微低头,目光温柔且深情地凝视着陈梓平,陈梓平被他这般近距离的注视弄得有些不自在,别过脸去:“你……你离我这么近干什么?” 梁书源轻轻伸出手,将陈梓平脸侧的一缕头发撩到耳后:“梓平,你不知道,刚才我的心就像被无数根针在扎。心里难受得很,你不想补偿我一下吗?” 陈梓平抬眸,对上梁书源满是深情与愧疚的目光,心中那最后一丝坚持彻底瓦解:“刚才不是补偿了你了吗。” 梁书源缓缓靠近陈梓平,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陈梓平的脸颊上:“刚才的不算。”说罢,他轻轻在陈梓平的额头落下一吻。 陈梓平身子微微一颤:“你……你别得寸进尺。”可那推搡的动作绵软无力,更像是一种亲密的撒娇。 梁书源的目光顺着陈梓平的眉眼缓缓下移,落在他脖颈处那几处鲜艳的吻痕上,心中一阵刺痛。他轻轻抬手,指尖温柔地触碰着那吻痕,声音略带沙哑:“梓平,看到这些,我真恨自己……刚才我……” 陈梓平微微一僵,脸颊更红了几分,别过头去:“你……你提这个做什么。” 梁书源凑近,在吻痕上轻轻落下一吻,满是疼惜:“我想记住,记住我对你的伤害,以后绝不再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陈梓平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感动,随后红着脸低下了头:“反正这也是你干的……” 梁书源抬起头,凝视着陈梓平,目光中爱意翻涌:“梓平,我爱你,往后我会用全部的爱来呵护你。” 陈梓平迎上他的目光,轻声道:“我也爱你,只希望我们以后别再……” 梁书源不等他说完,便覆上他的唇,这一次的吻热烈而坚定,仿佛要将所有的爱意与承诺都融入其中。陈梓平先是微微一怔,随后缓缓闭上双眼,抬手轻轻环住梁书源的脖颈,回应着他的吻。 梁书源的手顺着陈梓平的脖颈缓缓下滑,动作轻柔却带着无法抑制的渴望。陈梓平在他的抚摸下,身子微微颤抖,喉咙间溢出一声低低的喘息。 然而,就在梁书源沉醉在这深情之中时,陈梓平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一个翻身,将梁书源压在了身下。梁书源微微一愣,看着上方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与坚定的陈梓平,嘴角不禁上扬:“梓平,你这是要反攻?” 陈梓平微微低头,鼻尖几乎要触碰到梁书源的鼻尖,轻声道:“书源,这次让我来给你我的爱。” 梁书源嘴角上扬,眼中满是宠溺与期待:“好,我都听你的。” 陈梓平缓缓低下头,在梁书源的额头落下一吻,动作轻柔却充满力量,仿佛在回应梁书源方才的深情。 他的吻沿着梁书源的眉眼、鼻梁,一路向下,最终停留在他的唇上。与梁书源方才热烈的吻不同,陈梓平的吻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却又无比坚定。 梁书源感受着陈梓平的吻,心中满是温暖与感动。他轻轻搂住陈梓平的腰,回应着他的爱意。陈梓平离开梁书源的唇,目光与他交汇,轻声道:“书源,我要你知道,我对你的爱,不比你对我的少。” 梁书源微笑着点头,伸手抚着他的侧脸,满眼深情的道。“我知道,梓平,我一直都知道。” 陈梓平再次吻上梁书源,这一次,他的吻变得热烈而急切,仿佛要将自己内心深处所有的情感都释放出来。他的手也开始在梁书源的身上游走,动作虽略显生疏,却充满了爱意。 梁书源在陈梓平的抚摸下,喉咙间发出一声低吟。他享受着陈梓平的主动,却又有些按捺不住内心那更为汹涌的情感。 突然,梁书源一个用力,再次将两人的位置反转,陈梓平被重新压在身下。陈梓平微微喘息着,眼中带着一丝惊讶与不甘:“你干什么?说好让我来的。” 梁书源低头,在陈梓平的唇上轻轻一啄:“梓平,我也想好好爱你,让你知道我有多爱你。”说罢,他再次吻住陈梓平,这一次的吻,比起之前更加炽热,仿佛要将两人的灵魂都燃烧在一起。 陈梓平在梁书源的吻中,渐渐沉沦,双手紧紧抱住梁书源的后背,回应着他那热烈的爱意。房间里弥漫着暧昧而甜蜜的气息,他们在彼此的怀抱中,尽情地倾诉着爱意,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人。 次日,天色尚透着几分朦胧,晨曦如缕缕轻柔的薄纱,悄然洒落在军统局那冷峻而森严的建筑之上。 梁书源与陈梓平并肩踏入军统大门,昨夜那如蜜般浓稠的情意,此刻仿佛被小心翼翼地隐匿于心底深处,二人周身散发着特有的沉稳气质,仿若两把出鞘的利刃,锋芒内敛却暗藏凛冽。 梁书源脚步陡然一顿,缓缓转头,看向陈梓平,神色凝重且认真:“梓平,我手头有件十万火急的事,必须离开一趟。” 陈梓平微微皱眉,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疑惑,下意识地凑近梁书源,关切地询问:“你要去哪?” 梁书源目光坚定如亘古屹立的山峦,语气平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然:“去解决一点棘手之事,你无需为我忧心,处理妥当后我便即刻归来。”语毕,未等陈梓平再开口询问,他便匆匆转身,迈着坚定而急促的步伐离去,那背影仿佛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沉重使命。 陈梓平望着梁书源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疑云密布,仿若一团解不开的乱麻。 然而,手头的任务犹如千钧重担,压得他无暇去细细思索梁书源此番离去的缘由。他暗自轻叹一声,毅然转身,朝着审讯室的方向快步走去。 刚到审讯室附近,恰好碰见审讯完毕的周景行和张如生。陈梓平急忙快走几步迎上前,焦急地开口询问:“张哥,老周,这次审讯有收获吗?问出什么关键信息了吗?” 张如生满脸无奈地摇了摇头,疲惫与挫败如阴霾般笼罩着他的面容,喟然叹道:“唉,什么都没问出来。这些家伙的嘴就跟被铁水焊死了似的,简直密不透风,比铁桶还严实。” 周景行在一旁连连附和,眉头紧紧锁在一起,仿佛一个解不开的死结,满脸尽是愁容:“能用的法子我们都使遍了,能想到的都做了,可他们牙关咬得死死的,半个字都不往外吐露,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陈梓平听闻,眼神瞬间锐利如鹰隼,犹如两道寒光,毫不犹豫地说道:“不行,我亲自去问。就不信他们能一直像缩头乌龟一样死扛到底。” 张如生赶忙上前一步,抬手拦住了陈梓平,神色颇为郑重地劝道:“梓平,你且听我说,这次上头特意吩咐下来了,审讯归审讯,但可千万不能把人弄死了。你也知道,这事儿若是出了岔子,咱们都不好交代。” 周景行也在一旁附和,满脸忧虑地劝道:“张哥说得在理,老陈你确实得控制好自己的脾气和手段。要是真把人给弄死了,珉哥就算再想帮你兜着,那也真的是有心无力了。咱们在这军统局里做事,上头的命令可不能当作耳旁风啊。” 陈梓平眉头微微一蹙,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还是强压下情绪,沉声道:“我心里有数,你们放心吧。我不会把事情弄砸,只是这帮家伙太狡猾,不用点手段,他们根本不会开口。我有分寸,不会闹出人命。 恰在此时,张如生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扫到陈梓平脖子上那若隐若现的吻痕,心中顿时泛起一丝促狭之意。 他佯装不经意地清了清嗓子,微微侧头看向周景行,脸上带着看似随意的笑容,开口问道:“老周啊,现在都几月份了?” 周景行微微一愣,原本专注的神情瞬间被疑惑取代,他满脸茫然地将视线投向张如生,如实答道:“这不是五月份嘛,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张如生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眼神有意无意地朝着陈梓平脖子的方向轻轻示意,话语里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你说怪不怪,这才五月份,蚊子就开始这般猖獗了?而且咬人挑的地儿,那叫一个别具一格。” 周景行仍是一脸懵懂,实在没领会张如生话里的深意,不禁继续追问:“你到底在说啥呢?蚊子咋就突然猖獗起来了?往年五月份也没见蚊子这么厉害啊,你是不是发现啥新情况了?” 张如生见状,无奈地轻笑一声,只得说得更直白些:“你呀,瞧瞧梓平的脖子,蚊子这下嘴的位置,可不是一般的独特。” 周景行这才恍然大悟,顺着张如生示意的方向,目光落在陈梓平脖子上,瞬间心领神会,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忍不住轻笑道:“老陈这……” 陈梓平本就心思敏锐,瞬间反应过来两人话语中的调侃之意,刹那间,脸色“唰”地一下涨得通红。他下意识地迅速将领口往上提了提,随后轻咳一声,故作严肃地说道:“行了行了,张哥,别拿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儿打趣了。当下审讯的事儿才是重中之重,容不得咱们有丝毫的马虎大意。” 张如生和周景行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随后默契地收起了玩笑的神色,神情重新变得严肃起来。 随后几人,迅速恢复到平日里雷厉风行的模样,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进审讯室。 陈梓平迈着沉稳且带着压迫感的步伐,缓缓行至其中一人跟前。他微微俯身,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直直地锁定在那人身上,声音低沉而冷冽,仿佛从幽深的寒渊传来,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威慑力:“我劝你们,最好识趣些,乖乖开口交代。否则,到最后承受痛苦的,唯有你们自己。” 那人却丝毫不为所动,梗着脖子,满脸的倔强与不屑,冷哼一声道:“有本事你就给个痛快,杀了我!想从我嘴里撬出半个字,简直是白日做梦!” 陈梓平嘴角微微上扬,牵起一抹冰冷至极的笑意,宛如寒冬的冰霜,透着彻骨的寒意:“杀你?你也配脏了我的手。你以为我会如之前那些人一般,跟你和颜悦色地讲道理?”话音未落,他突然出手,动作迅猛如电,修长的手指紧紧捏住那人的下巴,迫使他不得不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 “你……你想干什么!”那人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然而,他仍强装镇定,试图用强硬的语气来掩盖内心的慌乱。 陈梓平缓缓凑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他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般砸出:“我要让你清楚,在我面前,你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审讯室外,张如生和周景行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周景行微微皱眉,眼中满是担忧之色,低声说道:“张哥,老陈这脾气一上来,不会真的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吧?” 张如生微微摇头,轻轻叹了口气,神色凝重地说道:“哎,但愿他心里真有分寸。毕竟这事儿非同小可,要是办砸了,咱们谁都逃不了干系,都得跟着遭殃。”两人站在门外,眉头紧锁,神色忧虑,静静地等待着审讯室里传出的动静,心中满是忐忑。 梁书源自军统局离去后,便已精心部署人手暗中盯梢,凭借着周密的安排,很快便锁定了那个给他下药的女人。 此刻,女人被五花大绑,脸上写满了惊恐,如一只待宰羔羊般被带至一处荒无人烟的废弃工厂。 梁书源面色阴沉得犹如暴风雨前夕墨云翻涌的天空。他缓缓走进工厂,周身散发着凛冽寒意,径直来到女人面前。他居高临下,眼神冷若千年不化的寒冰,直直地逼视着女人:“就是你给我下的药吧。!” 女人被吓得浑身颤抖如风中残叶,嘴唇哆嗦着,半晌才挤出几个字:“我……我……”她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慌乱,却又似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梁书源微微眯起眼睛,眼中的寒意愈发浓烈,犹如实质般的冰冷气息扑面而来,再次沉声问道:“说,你究竟想做什么?为何要给我下药?” 女人吓得浑身如遭地震般剧烈颤抖,面色惨白得恰似新雪,毫无一丝血色。她虽恐惧到了极点,却仍强撑着那不堪一击的镇定,声音颤抖得几近破碎:“我……我不过是一心想攀高枝罢了,真的没有其他歹意。我见你身份不一般风,就……就妄图借着这个机会……改变自己那穷苦卑微的命运啊。” 梁书源怒极,却反而发出一阵冷笑,似要将周遭的一切都冻结:“攀高枝?你竟厚颜无耻地拿这等荒唐理由,当作你肆意妄为的借口?你可晓得,就因为你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言论,说我爱人是卖的,让他生了多么大的气!” 女人心中猛地一慌,下意识地别过头去,眼中虽瞬间闪过一抹深深的恐惧,但出于本能的侥幸,仍嘴硬地说道:“我……我当时真的是一时糊涂,官爷,求求您大发慈悲,饶了我这一回吧。” 梁书源怒不可遏,一步跨上前,那如铁钳般刚劲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捏住女人的下巴,以不容抗拒的力量迫使她抬起头,与自己冰冷的目光对视。 他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狠狠挤出:“你居然还敢嘴硬。你难道真的以为,我会顾忌什么而不敢动你?” 女人被捏得下巴生疼,眼眶迅速泛红,在恐惧与绝望中犹豫了片刻,终于嗫嚅着开口:“我……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梁书源看着眼前的女人,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深深的不屑,冷冷地说道:“你以为简简单单一句知错,就能将你犯下的过错一笔勾销?你给我下药,又口出恶言重伤我至爱的人,这笔账,今日必须清算!” 女人一听,“扑通”一声重重地跪下,脑袋如捣蒜般连连磕头,声泪俱下地哭喊道:“官爷,我错了,我真的彻彻底底地知道错了,求您再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我对天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了……” 然而,梁书源却不为所动,眼神冰冷得如同寒潭,转头对身后的属下吩咐道:“去,取一份与我之前所中的一模一样的药来。” 属下立刻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将药呈了上来。梁书源目光阴冷地看着女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你既然如此热衷于使用这种下作的手段,那就好好亲身尝尝这药的滋味。”言罢,他示意属下强行给女人喂药。 女人拼命挣扎着,药汁顺着她的嘴角不断流下,可即便如此,仍有不少被强行灌进了肚里。没过一会儿,药性开始发作,女人的脸上迅速浮现出异样的潮红,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开始扭动,显得无比狼狈。 梁书源看着女人这般不堪的模样,冷冷地开口说道:“你不是一门心思想攀高枝吗?好,我成全你。把她丢到巷子里那群乞丐那儿,让那些乞丐好好地‘招待’她一番,也让她彻彻底底地明白,有些人,不是她这种人能随意招惹的。” 属下得令,立刻架起女人就往外走去。女人惊恐地大声呼喊着,那凄惨的声音渐行渐远,最终在废弃工厂外消失殆尽。 梁书源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他深知,自己必须尽快平复情绪。毕竟,他们二人的感情来之不易,容不得任何人随意破坏。 第15章 新家 十月,秋风宛如细腻的工笔,将丝丝缕缕的凉意,悄然晕染于这座繁华且暗流涌动的城市。街头巷尾,落叶翩跹,似是在诉说着季节的更迭,又仿若在为某些即将改变的事物,悄然默哀。 陆府之中,气氛凝重得宛如暴风雨前夕的铅云。陆泽华端坐在古朴的太师椅上,神色复杂地打量着陆瑾与程言。 他虽表面上暂且接纳了两人这份超越世俗的感情,可心底那抹疑虑,始终徘徊不去,犹如阴霾,隐隐遮蔽着他对两人未来的期许。 邱萍侧身立于一旁,眉眼间满是担忧与不舍。但陆瑾心意笃定,犹如寒梅傲立雪中,坚决要与程言搬离这繁华喧嚣的租界,前往那片宁静却未知的租界之外。 陆泽华凝视着儿子那坚定不移的眼神,那眼神中透着的决然,像极了他年少时的模样。他无奈地喟然长叹,这声叹息,仿佛是他对命运安排的妥协,又似是对儿子未来的隐忧。最终,他缓缓松开了手,任由陆瑾追随爱人的脚步而去。 就在陆瑾与程言转身欲走之际,邱萍赶忙移步上前,眼中泪光闪烁,轻声挽留道:“小瑾,程言,再急也不差这一顿饭的功夫呀。我特意让厨房准备了你们爱吃的菜,吃完午饭再走,好不好?”她的声音轻柔,带着长辈的关怀与不舍。 陆瑾心中一阵温热,他看向邱萍,眼神中满是感激与歉意:“邱萍姐,您的心意我和阿言都懂。只是我们想着早点过去收拾屋子,也好尽快安顿下来。” 程言亦微微欠身,言辞恳切且坚定:“伯父,邱萍,多谢二位的好意。只是我们确实想尽快过去,还望二位谅解。” 陆泽华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但更多的是对儿子的理解与无奈:“罢了,你们去吧。在外头,万事都要小心,自己照顾好自己。” 陆瑾与程言再次向陆泽华和邱萍恭敬行礼告别,而后转身迈出了陆府的大门。秋风呼啸着扑面而来,肆意吹起他们的衣角,两人手牵着手,步伐坚定地迈向他们未知却满怀期待的新生活,恰似两艘勇敢的航船,即将驶向那片充满未知的广阔海洋。 不多时,程言与背着大包小包的陆瑾,并肩出现在租界外那座承载着往昔回忆的小家门前。 程言扭头,目光温柔和地落在陆瑾身上,眼中笑意蔓延,宠溺之情溢于言表,“咱们这地方小,用不着带这么多东西。你只要带几件换洗的衣服就行。” 陆瑾微微挑眉,神情认真且执着,“世事难料,多准备些总是没错的,以备不时之需嘛。说不定哪天就派上用场了。” 程言轻轻摇头,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伸手轻轻点了点陆瑾的鼻尖,“想得还挺周全的,不过也好,有你在,还能有人陪我聊聊天。” 陆瑾脸颊悄然漫上一抹浅红,他轻轻拍开程言的手:“瞧你说的,我如此劳心费力,自然是为了咱们往后的日子打算。难不成,在你心里,我是那种做事没分寸的人?” 程言微微一愣,他靠近陆瑾,目光温柔的轻声问道:“这里不比你从前所处之地,条件艰苦。你当真愿意舍弃那些,陪我在此吃苦?” 陆瑾微微挑眉,他挺直脊背,语气沉稳而自信:“那是当然,你不在的这三年里,我可是很努力的,在侦缉队里摸爬滚打,什么样的苦没吃过?其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但我咬牙坚持,也总算是干出了一些名堂。如今,与你一同在此,即便生活清苦,于我而言,亦是心之所向。” 话落,程言笑着上前,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熟练地插入锁孔,伴随着“咔哒”一声轻响,那扇有些年头的门缓缓“嘎吱”敞开。他侧身,伸手做了个绅士的“请”的手势,“陆先生,请进。” 陆瑾唇角上扬,迈过门槛,“程先生,一同请。” 两人一前一后,踏入屋内。屋内的一切,仿佛时间定格在了三年前,熟悉的陈设依旧,只是岁月悄然为它们披上了一层薄如蝉翼的尘埃,宛如陈旧信件上泛黄的封皮。 屋内的时光,仿佛静止在三年前,一切陈设依旧,只是岁月悄然为其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还未等他们彻底迈进屋内,隔壁院子里便传来一阵动静,紧接着,大婶那熟悉的身影从院子里探出身来。 她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热络,眼神中满是关切,笑着喊道:“程言啊,这一晃三年,你到底跑哪儿去啦?大婶我可是念叨了你好久。”那声音,仿佛带着邻里间特有的温度,在空气中悠悠回荡。 程言闻声,转过身来,脸上挂着礼貌而温和的笑容,“大婶,有点事情耽搁了,就出去了一阵子。”言语间,透着淡淡的沉稳。 大婶的目光顺势一转,落在了陆瑾身上。她的眼神里,既有初次见面的打量,更多的却是友善与亲切,“这次还带了朋友一块儿过来啦?” 程言唇角上扬,笑意更深,侧身轻轻将陆瑾拉到身前,声音里满是郑重与深情,“大婶,这是陆瑾,对我而言,是极其重要的人。”他特意在“极其重要的人”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眼中的深情仿佛化作实质,丝丝缕缕地蔓延开来。 陆瑾微微颔首,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润如玉的笑容,他声音清朗,带着恰到好处的谦逊与礼貌,“大婶,您好。往后在这儿生活,还望您多多关照。” 大婶笑得眉眼都挤在了一起,脸上的皱纹仿佛也成了岁月里温暖的印记,“哎呀,瞧瞧这俩小伙子,长得精神,说话又好听。你们看看这屋子,估计得好好拾掇拾掇,你们年轻人平常忙惯了,哪有这闲工夫收拾,大婶帮你们。”说着,便热情满满地要迈步进屋。 程言赶忙伸出手,拦住大婶,脸上满是感激之色,“大婶,您的好意我们打心底里感激。这屋子确实多年没回来,乱得不成样子,还是我们自己慢慢收拾吧,怎么能麻烦您呢。” 大婶笑着看了程言一眼,“跟大婶还客气啥呀,你们这一路奔波刚回来,肯定累得够呛。” 程言依旧坚持,眼神里满是真诚,“真的不用,您平日里也有自己的事儿要忙,我们俩年轻人,收拾这点东西还是不在话下的。” 大婶无奈地停下脚步,脸上却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那行吧,收拾完估计也晚了,你们就别做饭了,晚上来大婶家吃,大婶给你们做顿热乎可口的饭菜,好好给你们接接风。” 程言下意识地与陆瑾对视一眼,陆瑾微微点头,眼神中透着默契。程言这才笑着说道:“大婶,您的心意我们都明白,可刚回来,确实还有不少东西需要整理归置,今晚就不麻烦您了。等我们把一切都安顿好了,一定登门拜访您。” 大婶笑着摆了摆手,神情豁达,“行吧大婶知道你们年轻人事儿多,也不勉强你们。你们在这儿生活,要是有啥需要的,千万别跟大婶客气,尽管开口就是。” 待大婶转身回院后,程言与陆瑾相视一笑,那笑容里满是对这份邻里温情的感动。 随后,两人走进屋内,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户洒在他们身上,尘埃在光线中肆意飞舞,仿佛也在为这久别重逢的温馨时刻而欢呼。 陆瑾环顾四周,轻轻叹了口气,感慨道:“虽说这屋子落满了灰尘,但熟悉的感觉一点没变,就像时间在这里停住了一样。” 程言走到陆瑾身边,轻轻揽过他的肩,“是啊,这里承载了太多回忆。从今天起,我们又要在这儿续写新的故事了。” 陆瑾抬头看向程言,眼中满是憧憬,“有你在,我相信往后的日子一定会很美好。” 两人相视片刻,随后拿起清洁工具,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屋子。在擦拭家具的过程中,程言时不时地看向陆瑾,眼神里满是爱意与温柔。而陆瑾专注打扫的模样,也让程言觉得此刻的时光无比珍贵。 “你说,我们以后在这儿,会一直这样平静幸福地生活下去吗?”程言一边擦拭着桌子,一边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对未来的期许与忐忑。 陆瑾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目光坚定地看着程言,“会的,只要我们一直在一起,无论遇到什么,都能共同面对。这里有我们的回忆,也会有我们的未来。” 程言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陆瑾,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尽管陆瑾对未来充满信心,可他心里秘密一旦泄露,那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陆瑾察觉到程言的异样,停下手中擦拭窗户的动作,转过身关切地问道:“阿言,你怎么了?感觉你心不在焉的。” 程言心中一紧,赶忙稳住情绪,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就是突然有点不太适应,以前这屋子就我一个人,现在多了你,一下子还没缓过神来。” 陆瑾微微嘟起嘴,脸上浮现出委屈的神情,“好啊,你居然说不适应有我在。难不成你后悔和我一起生活啦?” 程言见陆瑾这般模样,连忙放下手中的抹布,快步走到陆瑾身边,轻轻拉住他的手,“怎么会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刚才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往心里去了。” 陆瑾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狡黠,他像小孩子一样蹲了下去。“不行,你这么说我可太伤心了,你得补偿我。” 程言无奈地笑了笑,宠溺地问道:“好好好,那你说怎么补偿?只要我能做到,一定满足你。” 陆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坏笑,“我要你亲我一口,这样我才能原谅你。” 程言微微一愣,看着陆瑾那认真又带着几分撒娇的模样,心中泛起阵阵涟漪。他蹲下身,轻轻捧起陆瑾的脸,缓缓凑近,在陆瑾的唇上落下一吻。 然而,就在程言准备松开的时候,陆瑾突然双臂用力,直接将程言抱了起来。程言一惊,下意识地搂住陆瑾的脖子,“你……” 陆瑾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径直走到床边,将程言轻轻压在床上。陆瑾双手撑在程言身体两侧,低头凝视着程言,眼中满是深情与戏谑,“从现在这一刻起,我就陆瑾发誓,无论未来遇到什么,都不会和你分开。你可不许再说出让我误会的话了。” 程言看着近在咫尺的陆瑾,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是对陆瑾深深的爱意,另一方面是某些事情带来的压力。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着陆瑾的脸庞,“我也一样,只是……” 陆瑾打断程言的话,“别只是了,我不想听那些有的没的。现在,你只需要知道,我爱你,我们会一直在一起。”说着,陆瑾再次低下头,与程言的唇紧紧贴合在一起,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感都融入这个吻中。 两人的唇瓣贴合,似是干柴遇上烈火,瞬间点燃了彼此心底更为浓烈的情感。 陆瑾的吻炽热而急切,舌尖轻轻探入,描摹着程言的唇齿,索取着更多的回应。程言被这热情的攻势所淹没,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陆瑾的后背,发出一声低低的、带着情动的闷哼。 陆瑾稍稍离开程言的唇,沿着他的下颚线一路轻吻至脖颈,牙齿轻轻啃咬着敏感的肌肤,留下一个个浅浅的痕迹。“阿言,你是我的,永远都是……”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难以抑制的欲望。 程言微微仰头,将脖颈完全暴露在陆瑾面前,双手则顺着陆瑾的脊背缓缓下滑,解开他上衣的纽扣。“我也是你的……”他的气息凌乱,话语中满是深情与渴望。 衣物在两人急切的动作中一件件滑落,散落在床边。陆瑾的目光落在程言裸露的肌肤上,眼中满是爱意与痴迷。他再次覆上身去,胸膛贴着胸膛,肌肤相亲的触感让两人都不禁颤抖。 陆瑾的手轻柔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缓缓向下游移,程言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弓起,口中溢出细碎的呻吟。“我想要你,想要我们的每一刻都如此真实……”陆瑾在程言耳边低语,滚烫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畔,带来一阵酥麻。 在这张承载着两人深情的床上,他们尽情地释放着对彼此的爱意,每一个动作、每一声喘息都饱含着无尽的眷恋。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房间里交缠,似是在谱写一曲只属于他们的、深情而热烈的乐章,在这之中,寻找着独属于他们的温暖与安宁。 第16章 佳节 第二天,日头高悬,明晃晃的阳光穿过斑驳的窗棂,毫无保留地倾洒在床榻之上,将陆瑾与程言紧紧相拥的身躯笼在一片暖黄之中。 程言悠悠转醒,只觉浑身像是被拆散重组过一般,每一处关节都泛着酸酸麻麻的感觉,昨夜那一幕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俩人折腾到天边渐渐吐白才相拥睡去。 他微微动了动身子,侧过头看向身旁的陆瑾。陆瑾的睡颜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柔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嘴唇微微嘟起,像是在做着什么美梦。程言看着侧颜,忍不住在他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就在他小心翼翼地想要起身时,陆瑾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手臂下意识地收紧,一把将程言拉回怀里。“再躺会儿……”陆瑾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与慵懒,含糊不清却又透着不容拒绝的亲昵。 他将头埋在程言的颈窝处,像只慵懒的猫,蹭了蹭,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程言敏感的肌肤上,惹得他微微一颤。 程言无奈地笑了笑,阳光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眼中满是宠溺:“都已经中午了,再不起,这一天可就真过去了。” 陆瑾不满地嘟囔着,像个耍赖的孩子般将脸更深地埋进程言的颈窝,“难得这么舒服,就再躺一小会儿嘛。”那温热的气息弄得程言脖颈痒痒的,他忍不住轻轻颤抖了一下,却又觉得无比甜蜜。 程言轻轻抚摸着陆瑾的头发,指尖顺着那乌黑的发丝缓缓滑过,柔顺的触感让他心中满是温柔,“好好好,那就再躺一会儿。” 程言安心地靠在陆瑾怀里,清晰地感知着陆瑾沉稳有力的心跳,仿佛那有节奏的跳动声是世间最动听的旋律,令他沉醉其中。也在不知不觉间又沉沉睡去。 当他再次悠悠转醒时,日影已然西斜,屋内被染上一层昏黄的色调。 程言下意识伸手往身旁一探,却摸了个空,原本紧贴着自己的温暖身躯已然不见。他瞬间惊醒,猛地坐起身来,眼神中满是慌乱。床铺的另一半已然没了温度,这让他的心“咯噔”一下,各种可怕的念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陆瑾……陆瑾?”程言焦急地唤着,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紧紧揪住他的心脏。无数可怕的设想在他脑海中疯狂闪过,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就在他心慌意乱,几乎要不顾一切冲出去寻找陆瑾时,房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陆瑾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些简单的吃食,热气腾腾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看到陆瑾安然无恙地站在眼前,程言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眼眶竟微微有些泛红。陆瑾见状,赶忙放下手中的托盘,几步走到床边坐下。还未等他开口,程言便猛地扑进他怀里,双臂紧紧地抱住他,生怕陆瑾下一秒又会消失不见。 “你去哪儿了……我一醒来没看到你,我……我……”程言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后怕。 陆瑾心中满是心疼与愧疚,他轻轻拍着程言的后背,安抚着他,“我就在附近买了点吃的,想着你醒来肯定饿了。对不起,是我不好,没考虑到你醒来会担心。” 程言埋在陆瑾怀里,好一会儿才渐渐平复下来。他微微抬起头,看着陆瑾的眼睛,认真且严肃地说:“以后别这样了,不管去哪儿,至少留个字条,不然我真的会担心死。” “知道了,赶紧把这些吃了吧。别忘了今天是中秋,晚上沪上还有灯会呢。”陆瑾说。 程言稍稍平复了情绪,看着陆瑾端来的吃食,有热气腾腾的阳春面,还有几个冒着香气的鲜肉包子。在这兵荒马乱的民国,这样一顿简单的吃食,却因陆瑾的心意显得格外珍贵。 陆瑾拿起筷子,夹起一个包子递到程言嘴边,轻声说道:“快吃点,别饿着了。”程言张嘴接过,咬了一口,肉馅的鲜香在口中散开,他不禁露出满足的神情。陆瑾看着程言,眼中满是笑意,自己也拿起一个包子吃了起来。 吃完东西,程言起身整理衣衫,陆瑾则在一旁帮忙。两人收拾妥当后,便准备出门去参加中秋灯会。 此时的沪上,正值中秋佳节,两人随着人流缓缓走向灯会举办的地方。一路上,街边的店铺张灯结彩,悬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有画着嫦娥奔月的宫灯,有憨态可掬的玉兔花灯,还有寓意团圆的圆形花灯。 来到灯会现场,更是热闹非凡。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卖糖人儿的、耍杂耍的,各类小摊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程言的目光被一盏精致的走马灯吸引,灯面上绘着三国的故事,随着灯的转动,人物仿佛活了过来,演绎着金戈铁马的传奇。陆瑾顺着程言的目光看去,笑着说:“喜欢就买下来吧。”说着便掏出钱,从摊主手中买下了那盏走马灯。 程言和陆瑾刚接过走马灯,就听到背后传来熟悉的呼唤:“程大哥?” 两人回头,只见刘俞和沈佳站在不远处,刘俞的眼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程言亦是惊喜万分,脱口而出:“刘俞!” 刘俞听到回应,眼眶瞬间红了,他揉了揉眼睛,确认眼前人正是朝思暮想的程大哥后,再也忍不住,哭着扑进程言怀里,声音带着哭腔和满满的委屈:“程大哥,这三年你到底去哪儿了啊?我们找你找得好苦,问遍了所有认识的人,就是没有你的半点消息。” 陆瑾见状,心里“咯噔”一下,赶忙上前把两人拉开,将程言紧紧护在怀里,佯装生气地说道:“你都有女朋友科,还抱着我家阿言,做什么?” 程言一脸疑惑,看向陆瑾。陆瑾凑近他耳边,低声说道:“刘俞和沈佳在一起了。” 程言恍然大悟,脸上立刻浮现出欣喜的笑容,看向刘俞和沈佳,真诚地恭喜道:“刘俞恭喜你们了。” 刘俞有些羞涩地挠挠头,紧紧抓着沈佳的手,说道:“程大哥,我和沈佳在一起有段时间了,一直想跟你分享这份喜悦,可你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佳微笑着向程言点头示意:“程大哥,好久不见。” 程言上下打量着沈佳,眼中满是感慨,笑着说道:“沈佳,跟刚见面时候比,你成熟了不少啊,更有风采了。” 沈佳微微红了脸,轻声说道:“程大哥谬赞了,这几年经历了不少事,自然也就成长了。” 再看刘俞,程言忍不住笑了,“刘俞,你倒是还和以前一个样,没什么变化。” 陆瑾在一旁笑着插言:“阿言,你可别小看刘俞,他如今可是侦缉队的二把手了,在这沪上,也是有头有脸,能办不少大事呢。” 程言一听,眼中满是欣慰,他看着刘俞说道:“刘俞,看来你这些年没少努力。” 刘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挠挠头说道:“程大哥,我就是不想辜负大家的期望,想做出点成绩来。这一路上,也多亏了沈佳一直支持我,鼓励我,要是没有她,我哪能有今天。”说着,他深情地看向沈佳,眼中满是爱意。 沈佳微微仰头,与刘俞对视,回以温柔的目光。她又看向程言,说道:“程大哥,刘俞一直把你当成榜样,这些年,他常常念叨着,要是你在,肯定能给他更多的指导和帮助。” 程言听着两人的话,心中满是欣慰与感动。他转头看向陆瑾,目光交汇间,似有千言万语。陆瑾轻轻握住程言的手,微微用力,仿佛在传递着一种力量。 这时,程言转头看向陆瑾,轻声问道:“能不能把我离开这三年间的事情告诉他?”陆瑾温柔地看着他,点头说道:“没问题,都是自家兄弟,也该让他知道你这些年吃的苦。” 刘俞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还没等程言开口,就一下子抢过话头,兴奋地说道:“程大哥,你知道吗?张哥他们都回到沪上任职了,现在在军统干得风生水起,都挺出色的。” 程言眼中闪过惊喜,说道:“真的吗?没想到他们都回来了。” 刘俞挠挠头,憨笑着说道:“是啊,大家都想着出份力,只是各自的方式不同。程大哥,你这三年到底去了哪儿?经历了什么?快给我们讲讲吧,我们都好奇死了。” 就在程言准备开口讲述自己这三年的经历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这不是程言吗?”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周景行和易玟并肩走来。两人看到程言,也是微微一愣,随即眼中满是惊喜。 周周景行脚下步子一快,几步就到了程言跟前,抬手重重地捶了下他肩膀,面上绽出爽朗的笑:“好家伙,真真是你啊,程言!你这一消失就是三年,兄弟们可把你念惨了。我们几个私下里没少念叨你,天天盼着你哪天能突然冒出来。” 易玟也跟着点头,脸上笑意温和:“好久不见,程兄弟。这三年,大家茶余饭后都在猜你究竟去了哪儿,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都冒出来了,可愣是没一个猜对的。” 程言看着眼前的周景行和易玟,重逢的喜悦溢满心间,不禁笑道:“老周,易玟,这几年,你们在沪上过得可好?平日里,没少遇上烦心事吧?” 周景行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都好着呢,就是大家心里一直惦记着你。你不知道,你这一消失,可把我们急坏了。总觉得少了你,日子就像缺了点什么。你是不知道,你这一走,陆瑾就跟丢了魂儿似的,整天心不在焉,我们瞧着都着急。” 陆瑾一听,白皙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忙不迭反驳:“哪有!别听他胡诌,我那是……那是担心程言的安危,大家不都一样着急嘛。” 易玟在一旁笑着帮腔:“是啊,为了打听你的消息,能问的人都问遍了,可一点头绪都没有,就好像你平白从这世上消失了一般。陆瑾,那真是不放过任何一点线索,各个方面都打听,就差满世界找你了。” 刘俞也跟着起哄:“可不是嘛,程大哥,陆瑾这三年里,每天只要听到一点跟你有关的风吹草动,立马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陆瑾被说得愈发窘迫,别过头去,嘴里小声嘟囔着:“反正大家都担心阿言,就别打趣我了。” 刘俞在一旁笑着插言:“这不,正打算让程大哥讲讲这三年的经历呢,你们就来了。我都好奇得不行,就盼着程大哥赶紧开口。” 就在众人笑谈间,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喜呼喊:“程言!”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张如生和柳婉清手挽着手,正快步朝这边走来。 张如生几步就到了程言面前,目光上下打量着他,满脸感慨:“程言,可算见着你了,这三年你到底跑哪儿去了,大家都担心死了。每次聚会,一想到你不在,心里就空落落的。” 柳婉清也笑着说道:“是啊,程言,大家都好想你。” 程言笑着回应:“说来话长,等会儿慢慢跟你们讲。” 还没等程言再多说,又一个沉稳声音传来:“程言。”众人转头看去,原来是陈梓平和梁书源并肩走来。 陈梓平神色依旧冷峻,可眼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梁书源则热情地说道:“程言,可把你盼回来了,这三年你音信全无,我们都快急疯了。” 程言看着眼前许久未见的老友们,心中感动不已,说道:“让大家操心了,等会儿一定跟大家好好赔罪。” 张如生笑着看向:“你人没事就好,不过等会儿可得好好跟我们说道说道。这三年,你到底经历了啥。” “一定。”程言笑着说。 “还等什么呢,大家赶紧去饭店吧,别让珉兄和邱萍等急了。”梁书源说。 众人在梁书源的催促下,赶忙朝着预订的饭店走去。一路上,月光如水,轻柔地洒在他们身上,仿佛给这重逢的喜悦增添了几分梦幻与诗意。 走进饭店包厢,邱萍早已等候多时,看到众人,她脸上绽放出亲切的笑容:“你们可算是来了,我都快等不及要听程言讲这几年的经历了。” 大家纷纷入座,包厢里热闹非凡,服务员陆续将酒菜端上桌。推杯换盏间,气氛愈发融洽。 周景行率先开口,笑着看向程言:“程言,快别卖关子了,到底这三年怎么回事,为什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一点音讯都没有。” 程言微微敛了笑容,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缓缓说道:“这三年,我确实遇到了些棘手的麻烦。当时我外出的时候,不小心撞破了一个帮派的秘密据点,他们怕我泄露出去,就追杀我,我深知一旦牵连到你们,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只能选择悄无声息地离开。” 刘俞一听,顿时怒发冲冠,双眼圆睁,猛地一拍桌子。他“嚯”地站起身:“什么人如此大胆!程大哥,他们现在在哪里?我立马带人去把他们抓起来,竟敢让你受这般委屈!” 程言赶忙抬手示意刘俞坐下,神色温和却又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别冲动,刘俞。他们已经被抓住了,之前我跑到三江省那边,就被当地的力量成功拿下。” 话音刚落,包厢内瞬间陷入一片沉默,除了陆瑾一脸茫然,眼神中满是困惑,其他人都各怀心思,不知该如何回应。 陆瑾看着众人异样的神情,心中满是疑惑,急忙问道:“大家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都不说话了?” 张如生反应迅速,脸上立刻堆起笑容,笑着打圆场:“没事,就是听了程言的经历,心里有些感慨,有点感同身受罢了。在这乱世之中,谁都可能遭遇各种危险,程言能平安回来,就是万幸。”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观察着众人的表情,其他人也纷纷点头附和,嘴里嘟囔着表示赞同。 程言虽察觉到了众人的异样,但并未多想,只当大家是听了自己的经历心情沉重。他举起酒杯,说道:“来,不说这些烦心事了。我先自罚三杯,就当是给大家赔个不是,这么久没联系,让大家担心了。” 说罢,他仰头将一杯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他却好似毫无感觉,紧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再次一饮而尽。 陆瑾见状,赶忙伸手拽住程言的手臂:“阿言,少喝点,这是酒不是茶。” 程言转头看向陆瑾,眼中带着微微的醉意,笑了笑:“我没事。难得又和大家团聚了,而且,这么久没见,我心里对大家实在是愧疚,就让我喝吧。” 但看着陆瑾那担忧的眼神,终究还是犹豫了一下,缓缓放下了手中正要往嘴边送的酒杯。 刘俞坐回位置,脸上仍带着愤愤不平,嘟囔着:“程大哥,以后再有这种事,你可不能一个人扛着,咱们这么多人,还怕对付不了那些宵小之徒?你要是再这么见外,可就不把我们当兄弟了。” 沈佳在一旁轻轻拉了拉刘俞的衣袖,温柔地劝道:“刘俞,程大哥也是为了咱们好,现在人都抓住了,程大哥也平安回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她转头看向程言,微笑着说道:“程大哥,你回来就好。” 易玟笑着点头,接过话茬:“没错,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咱们应该开开心心的。程言,你回来后,打算在沪上长待了吧?” 程言微微颔首,目光坚定:“嗯,打算长待了。这几年在外面漂泊,心里一直惦记着沪上,惦记着大家。现在回来了,就不想再走了。” 周景行笑着拍了拍程言的肩膀:“好啊,你回来就好。咱们兄弟几个又能一起在这沪上闯荡了。对了,你这三年在外面,有没有学些什么新本事,也好给我们露两手。” 众人被周景行这话逗笑,气氛也越发轻松活跃起来。 程言思索片刻,笑着说道:“本事倒是学了一些,在那边跟着当地的师傅学了些拳脚功夫,强身健体还是不错的。” 刘俞眼睛一亮,来了兴致:“程大哥,那你改日可得教教我,我在侦缉队有时候也能用得上。这世道可不太平,多学些本事防身总是好的。” 程言还没来得及回应,梁书源笑着打趣道:“刘俞,你这是想偷师学艺啊。不过说真的,程言,你这三年经历这么多,见识肯定也不一样了,以后多给我们讲讲外面的事。” 这时,邱萍也笑着说道:“是啊,程言,听你讲讲不同地方的风土人情,也让我们跟着长长见识。平日里在沪上,生活圈子就这么大,听你说那些新鲜事儿,也能开阔开阔眼界。” 程言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心中满是温暖:“等有空,我慢慢给大家讲。这三年,确实去了不少地方,见过不少有意思的人和事。有些经历,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陆瑾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程言,眼中满是爱意与骄傲。他知道,程言这三年吃了不少苦,如今能平安归来,与老友相聚,是多么难得的时刻。 酒桌上,大家继续畅所欲言,分享着彼此的生活琐事、趣事。有人说起最近在沪上遇到的一些新奇玩意儿,有人讲述着工作中的点滴,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包厢。 随着夜色渐深,众人虽都有些微醺,但兴致依旧不减。然而,考虑到时间不早,大家也都渐渐有了散去的意思。 陆瑾温柔地扶起程言,抬眼看向众人,目光中带着笑意与歉意:“今天挺晚了,大家都早些回去休息吧。我先带阿言回去了。” 邱萍面带微笑,眼中满是关切:“路上小心。” 言罢,陆瑾稳稳地搀扶着醉意醺然的程言,动作轻柔且小心翼翼地迈出包厢。程言脚步虚浮,身子不自觉地微微倾斜,几乎将全身大半的重量都托付给了陆瑾,嘴里不时含糊嘟囔着,那模糊的言语中,似仍在回味着方才与老友们相聚的欢乐时光。 陆瑾垂眸凝视着程言,深邃的眼眸里满是化不开的宠溺与关切,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微风:“阿言,咱们步子放慢些,留神脚下。”语毕,他将环在程言腰间的手臂悄然收紧,稳稳地为他支撑起身形,仿佛要为他抵挡世间一切的摇晃与不稳。 两人沿着走廊缓缓前行,昏黄的灯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映在墙壁上,仿佛一幅温暖的画卷。 众人目送着陆瑾和程言离开,直至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包厢门口,才缓缓收回目光。 这时,张如生率先打破沉默,他眉头微蹙,眼中透着忧虑,轻声说道:“陆瑾还不知道吗?”那语气中满是对陆瑾蒙在鼓里这件事的担忧。 邱萍轻轻叹了口气,神情中尽是无奈,“泽珉不让说。”她微微摇头,似乎对泽珉的决定也有些无奈,可又深知其中的缘由。 陈梓平微微颔首,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忧虑,缓缓说道:“现在局势复杂,珉哥也是担心一旦陆瑾知道,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这事儿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就可能给程言和陆瑾都带来危险。” 张如生神色愈发凝重,忍不住说道:“咱们就这么一直瞒着他吗?纸终究包不住火的啊。万一哪天不小心露了馅,那后果不堪设想。” “但这也是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柳婉清轻轻咬了咬嘴唇,眼中满是无奈,“在这种局势下,我们实在不敢冒险。” 邱萍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忧虑缓缓说道:“我也担心,一旦小瑾知道,以他的性子,说不定会和程言的感情就会破裂。他们俩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历经了那么多波折,实在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刘俞挠挠头,一脸纠结,嘟囔着:“可是一直瞒着也不是个事儿啊,万一哪天陆瑾自己发现了,恐怕会更难接受。到时候他心里得多难受,说不定还会觉得我们都在瞒着他,不信任他。” 易玟思索片刻,目光沉稳地说道:“或许我们可以找个合适的时机,大家一起商量商量,看怎么跟陆瑾说,既能让他理解程言的立场和选择,又不至于影响他和程言的感情。这需要我们好好斟酌,把握好时机和分寸。” 梁书源用力点头表示赞同,神情严肃:“没错,这事儿得从长计议。程言做的事是正义之举,只是在这特殊时期,多一份小心总是好的。我们不能因为一时的疏忽,让他们陷入困境。” 沈佳也轻声说道:“大家都是为了他们好,希望能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毕竟我们都见证了他们一路走来的不易,真心希望他们能一直幸福下去。” 众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各自思索着对策。中秋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包厢内,柔和的银辉给这略显凝重的气氛增添了几分静谧。 许久,邱萍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不管怎样,我们都要保护好程言,也不能让陆瑾受到伤害。这事儿,咱们再找个时间好好商议。” 众人纷纷点头,眼神中透着坚定,达成了共识。 此时的沪上街头,中秋的热闹氛围仍未完全消散,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欢声笑语。街边的花灯虽已不如先前那般明亮,但仍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为这夜晚增添了几分温馨。 程言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着街边的花灯,嘴里含糊地说道:“陆瑾……花灯……好看……”陆瑾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微笑着回应:“是很好看,等你下次清醒了,咱们再出来好好逛逛。” 不多时,两人行至一条静谧的小巷。程言脚步踉跄,却仍努力抬着头,眼神迷离地望着那一盏盏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的花灯。 他的脸颊因醉酒而泛着酡红,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孩童般的纯真与喜悦。“陆瑾……这些灯,像星星……掉下来了……”他的声音带着醉意的软糯,仿佛在与陆瑾分享一个只属于他们的秘密。 陆瑾紧紧搀扶着程言,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摔倒。听到程言的话,他不禁莞尔,眼中满是深情与宠溺。“是呀,这些花灯就像星星落了地,把咱们沪上的夜晚装点得这般美。” 他微微侧头,目光温柔地凝视着程言,仿佛程言此刻的模样,比这满街的花灯还要动人。 小巷里静谧无声,唯有两人的脚步声,伴随着程言偶尔的喃喃自语。陆瑾感受着程言的重量,却丝毫不觉得疲惫,反而觉得这是一种别样的亲密。 他轻轻拍了拍程言的肩膀,像是在安抚一个贪恋美景的孩子。“阿言,你要是喜欢,以后每年中秋,我都陪你来看花灯。” 程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脑袋轻轻蹭了蹭陆瑾的肩膀,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猫。“好……每年都看……和你一起……”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几分困意。 又走了一段路,程言的脚步越发迟缓,嘴里嘟囔着:“陆瑾……我困了……”陆瑾心疼地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阿言,再坚持一会儿,咱们马上就到家了。”说着,他加快了步伐,心中满是对程言的怜惜。 终于,两人来到了家门口。陆瑾轻轻推开家门,扶着程言走进屋内。陆瑾小心翼翼地将程言安置在床榻上,为他褪去鞋袜,又轻轻盖上被子。 程言躺在床上,眼睛半睁半闭,嘴里仍在嘟囔着花灯的事。陆瑾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满是温柔与爱意。他轻轻捋了捋程言额前的发丝,低声说道:“阿言,睡吧,做个好梦。” 程言似乎听到了陆瑾的话,嘴角微微上扬,缓缓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便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陆瑾凝视着程言的睡颜,良久,才身走到窗边,将窗户关好,拉上窗帘,为程言营造一个安静的睡眠环境。 在这个宁静的中秋之夜,月光笼罩着整个沪上,也温柔地洒在这小小的房间里,见证着陆瑾与程言之间深厚而温暖的情谊。 第十七章 归途 第二日,暖阳轻柔地透过斑驳窗棂,宛如给屋内铺上一层暖黄的绒毯,将整个房间映照得温馨而明亮。 程言悠悠转醒,宿醉的后劲如影随形,脑袋像是被一团棉花塞满,昏沉得厉害。回想起昨日与老友们把酒言欢,自己一时兴起贪了几杯,诸多失态的场景在脑海中一一闪过,不禁面露赧色,尴尬之情油然而生。 他下意识动了动身子,却好似每一寸筋骨都在抗议,浑身的酸痛让他忍不住微微皱眉。偏过头,身旁陆瑾的睡颜撞入视线。 陆瑾的脸庞在阳光的轻抚下,柔和得如同被精心雕琢的玉,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恰似蝴蝶振翅欲飞,程言心中有一股冲动,忍不住在他光洁的额头落下一吻。 然而,一想到自己还有要事在身,他便在陆瑾耳边说道。“我今日得去学校报道,去去就回。”说完程言便撑起身子,准备起身。可还未等他动作完全,陆瑾像是有所感应,长臂一伸,精准地将程言按回床上。 “再躺会儿。”陆瑾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与慵懒,那声音低沉醇厚,仿佛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他手臂微微用力,将程言紧紧禁锢在怀中,“不差这一天,我明天也要回侦缉队上班了,今天咱就好好待着。” 程言无奈地轻笑,他抬手轻轻抚了抚陆瑾的发顶,说道:“别孩子气,我去去就回,真的不会耽搁太久。” 陆瑾不满地小声嘟囔着,像个耍赖的孩子似的,干脆将脸埋进程言颈窝,声音闷闷地传来:“难得有这般惬意的时光,就再躺一小会儿嘛。” 程言耐心地解释,语气中带着安抚:“我今日就只是去和何校长打个招呼,告知他我明天回校教书一事。事情简单得很,用不了多少时间。” 陆瑾微微仰起头,一双眼睛湿漉漉地看着程言,神情委屈:“非得今天去吗?明天去不行吗?” 程言神色认真,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我已经离开太久,明天就得正式回校教书,实在不能再拖了。” 陆瑾见程言态度如此坚决,只好松开了手,可仍不甘心地试图争取:“既然如此,那我陪你一起去。” 程言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这点事我能办好。你就放心吧。” 陆瑾神色认真:“学校那些人我不是不认识,当时有个老师还让我去教书呢。。” 程言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讶然,唇角不自觉上扬,“这么久的事,你都还记得呢。”说罢,抬手轻轻刮了刮陆瑾的鼻尖,动作亲昵而温柔。 陆瑾顺势握住程言的手,紧紧攥在掌心,一脸郑重:“那当然,只要和你有关,我都记得。”顿了顿,又道,“阿言,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年,每次路过学校附近,我都会想起你在这里教书的样子。” 程言心中泛起丝丝暖意,他抽回手额头顶在陆瑾的胸前,“辛苦你了,这些年,让你牵挂了。” 陆瑾将程言拥入怀中,下巴轻轻搁在程言头顶,声音低沉而温柔:“牵挂你早已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只要你能好好的,一切都值得。” 程言仰起脸看向他,目光盯着陆瑾的双眸道:“有你在我身边,我真的觉得无比安心。可我还是担心,你陪我去学校,会不会打乱你原本的计划?” 陆瑾微微松开程言,双手捧起他的脸,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认真地说道:“我的计划里,你永远都是第一位,其他事都可以往后放,陪你去学校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 程言无奈地笑了笑,终究还是被陆瑾的深情所打动:“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咱们就一起去。不过,你还是跟之前一样在校园里呆着知道了吗” 陆瑾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行,听你的。” 两人迅速起身,开始洗漱更衣。陆瑾动作利落,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衫,一边时不时看向程言,程言对着镜子,梳理着头发,从镜子里捕捉到陆瑾的目光,心中满是温暖。 出门前,陆瑾细心地为程言拿过外套,轻轻帮他披上,还不忘整理好衣领。程言看着陆瑾无微不至的照顾,笑着打趣道:“你这样,搞得我好像生活不能自理似的。”陆瑾回以微笑,“我就是想照顾好你。” 两人一起走出家门,踏入那熙熙攘攘的街道。街边店铺林立,招牌在微风中轻轻晃动,行人来来往往,黄包车叮铃铃地穿梭其中。 他们随着人流缓缓前行,程言看着街边熟悉的景象,不禁想起过去与陆瑾一同走过的点点滴滴。那些在街头巷尾的漫步,那些在小茶馆里的对坐谈心,都成了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回忆。 不多时,学校的轮廓出现在眼前。那高大的校门,斑驳的围墙,承载着程言多年的教书生涯与梦想。 走进校园,宁静的氛围瞬间将外界的喧嚣隔绝。校园里的老槐树依旧枝繁叶茂,树下偶尔有学生三两成群地走过,或讨论着课业,或嬉笑打闹。 两人沿着通往校长办公室的小径走去,程言的脚步不自觉地轻快起来。路过曾经授课的教室时,他忍不住停下脚步,透过窗户向里张望。 教室里,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黑板上还残留着上节课的字迹。程言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过去,那些在讲台上挥斥方遒的日子,那些与学生们互动的瞬间,都如同电影般在他脑海中闪过。 陆瑾凝视着程言专注的侧脸,目光中满是温柔与爱意,轻声说道:“阿言,你去吧,我就在这附近转转等你。”程言转过头,深深地看了陆瑾一眼,随后转身,步伐便迈向校长办公室。 陆瑾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程言的背影,久久未曾挪动。那熟悉的身影,在阳光的倾洒下,被镶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边,与记忆深处的画面缓缓重叠。过了许久,他才缓缓转身,在这熟悉又带着几分陌生感的校园里悠然漫步。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往昔。曾经,每逢闲暇,陆瑾总会下意识地来到这所校园。那时的校园,处处洋溢着青春的蓬勃朝气,而程言,无疑是其中最为闪耀的存在,引得众人目光纷纷聚焦。 陆瑾不止一次看到,一群女学生簇拥在程言身旁,叽叽喳喳地抛出各种问题。程言总是面带温和的笑容,耐心地为她们解答。每当目睹此景,陆瑾的醋意不自觉地蔓延开来。 还记得有一回,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校园的角落里静谧无人。程言与陆瑾相约于此,周围的花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也在为他们的相聚而欣喜。 程言站在那里,阳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眼眸中透着明亮的光芒。陆瑾走近他,两人的目光交汇,刹那间,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隐去,只剩下彼此的身影。 陆瑾缓缓伸出手,轻轻握住程言的手臂,将他拉近,随后微微低头,双唇温柔地印上程言的。这个吻,饱含着无尽的深情与眷恋,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只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声。 那次,陆瑾又因看到女学生围在程言身边,心中醋意翻涌。程言敏锐察觉到他的情绪,思索片刻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兴致勃勃地提议:“要不你穿上学生时代的衣服,来听我上课?”陆瑾一怔,觉得这想法有些异想天开,可看着程言眼中满是期待与安抚,虽然没有立刻答应,但还是默默记下了。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教室里。程言站在讲台上,神态庄重而专注地授课。陆瑾坐在台下,配合着程言的节奏。 虽然被程言叫起来问了各种问题,但陆瑾还是乐在其中。每当程言的目光扫向他,那眼中暗藏的笑意与亲昵,都让陆瑾觉得仿佛他们身处的并非是这寻常的教室,而是独属于他们二人的浪漫天地。 如今,这些回忆成了他心里抹不去的光点。陆瑾一边漫步,一边低声喃喃:“能在最美好的年纪遇见他,真好。” 他的每一步,都似踏在回忆的脉络之上,那些过往的点点滴滴,或甜蜜,或酸涩,都已成为他生命中无比珍贵的宝藏,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底。 程言行至校长办公室门前,稍稍驻足,而后抬手,指节轻叩门板,敲响了门。“请进。”屋内传来何校长那熟悉且和蔼的声音。 程言轻轻推开门扉,只见何校长正端坐于办公桌后,专注地审阅着文件。何校长闻声抬头,目光触及程言,脸上瞬间绽出一抹和蔼的笑容:“程言,你可算是来了,我方才还琢磨着你何时能到呢。” 程言微微躬身,姿态谦逊:“何校长,实在抱歉,让您久等了。我今日前来,是想向您告知,明日我便正式回校执教。” 何校长微微颔首,目光上下打量着程言,眼中满是感慨:“你这三年虽未在学校,可学校里的老师们时常提起你,对你的教学能力皆是赞不绝口。那些学生们,也常常打听你的消息呢。” 程言谦逊一笑,神情诚挚:“何校长过誉了,我离开学校已有一段时日,心中难免担忧会与当下的教学节奏脱节。” 何校长摆了摆手,语气笃定:“你不必为此忧虑,以你的能力,定能迅速适应。这三年,学校在教学理念与课程设置方面均有一些变动,我且与你详细讲讲。” 随后,何校长便细致入微地向程言介绍起学校目前的教学状况,从新开设的课程,到师资的变动情况,再到未来的发展规划,无一遗漏。程言听得极为认真,目光专注,不时结合自己的见解提出疑问,与何校长展开探讨。 在交流的过程中,程言心中暗自思忖,如何将自己此前所领悟到的进步思想,以一种恰到好处的方式融入教学之中。既能启迪学生的心智,又可避免在这动荡的时局里引发不必要的麻烦。他深知,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下,每一个举动都容不得丝毫马虎。 何校长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程言的沉思,脸上带着笑意问道:“程言,你在思索何事?可是有什么想法?” 程言回过神来,神色坦诚:“何校长,我在思考怎样将一些新的理念融入教学,以此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培养他们的爱国情怀。” 何校长眼中闪过一抹赞许之色:“哦?说来听听。” 程言条理清晰地阐述着自己的想法,着重强调通过讲述历史故事,引导学生关注社会现实等途径,来培育学生的责任感与使命感。 何校长静静听完,不禁连连点头:“程言,你的想法颇具见地,既贴合当下实际,又能切实提升学生的素养。学校正亟需你这般有想法的老师。” 商讨完毕,程言起身,恭敬说道:“何校长,感谢您的信任,我回去后定会悉心准备,明日以最佳状态迎接教学工作。” 何校长微笑着回应:“好,我期待着你明日的精彩表现。” 程言走出校长办公室,抬眼望去,便瞧见陆瑾正伫立在不远处的老槐树下。陆瑾看到程言,脸上即刻浮现出灿烂的笑容,迈着轻快的步伐,迅速迎了上来。 “怎么样,阿言,谈得可还顺利?”陆瑾目光中满是关切。 程言笑着点头,神色自信:“很顺利,我也对明日的工作也愈发有信心了。” 陆瑾眼中满是欣慰之色:“那就好,我就知道你必定能行。”说着,他抬腕看了看表,又望了望天空高悬的日头,对程言说道:“阿言,现在还未到中午,时间尚充裕。咱们才搬回来不久,家中想必还有不少生活用品需要添置,不如趁这会儿功夫去采买一番?” 程言微微仰头,顺着陆瑾的目光看了看天色,思索片刻后颔首道:“确实有不少东西都缺着呢,也该添些新的。” 陆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温和的笑意:“要不这样,我们先去粮油铺子,再到杂货铺,这样一趟下来,该备齐的也就差不多了。” 程言眉眼带笑,神色间满是欣然,“就依你所言,这安排再好不过。” 话语间,目光温柔地看向陆瑾,眼神交汇中,似有千般默契流转。 行走间,程言不禁感慨:“我这几年在外漂泊,如今回来,竟觉得这城市既熟悉又有些陌生。” 陆瑾微微侧头,目光温柔地看着程言:“世事变迁,难免如此。但只要咱们在一起,无论环境如何变,家的感觉总是不会变的。” 程言心中一暖,转头看向陆瑾:“是啊,有你在身旁,我就便有了主心骨。” 不多时,两人来到粮油铺子。店内弥漫着谷物特有的香气,老板热情地招呼着他们。陆瑾与老板交谈着,询问新到粮油的品质,程言则在一旁仔细查看米的成色。 付完钱,两人提着沉甸甸的米面,又来到杂货铺。铺子虽不大,却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生活用品。程言挑选着一些日常用品,陆瑾则在一旁帮忙挑选碗筷。“这青花瓷的碗筷看着素雅,你觉得如何?”陆瑾拿起一双筷子,递到程言眼前。 程言接过筷子,细细端详:“样式简单大方,就它了。” 采买完毕,两人提着大包小包走在回家的路上。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一片片光影,映在他们身上。毕竟,彼此的陪伴与扶持,成为了他们抵御风雨的温暖港湾。 第18章 新的一天 第二日,晨曦初绽,天边泛起鱼肚白,程言和陆瑾便早早起身。屋内的光线还略显昏暗,两人却已在这朦胧中各自忙碌起来。 陆瑾熟练地系好侦缉队的腰带,将配枪仔细检查后别在腰间,动作干净利落;程言则精心整理着自己的长衫,抚平每一处褶皱,又将备好的教案仔细地收进皮包。 临行前,两人在门口短暂停留,目光交汇间,陆瑾轻声说道。“阿言,在学校里诸事小心。”程言微微点头,“你也是,在队里千万注意安全。”说罢,两人这才转身,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程言来到学校,校园里已有不少学生在晨读,朗朗书声在空气中回荡。他走进办公楼,径直迈向自己的办公室。刚到门口,正准备推门而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程老师”。 程言回头,只见一位年轻的女老师亭亭玉立地站在不远处,眉眼间那似曾相识的神韵,瞬间勾起他的回忆。稍作思索,他便认出,这是自己曾经教过的学生——林悦。 如今的林悦,已然出落得愈发标致,一袭淡蓝色的旗袍,线条流畅,恰到好处地贴合着她的身形,将那曼妙的身姿勾勒得淋漓尽致。她莲步轻移,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快步走上前来,“程老师,许久未见,您还能记得我吗?” 程言回以温和的笑容,眼中满是欣慰,“自然记得,林悦。没想到如今你也成为了学校的老师,真是令人欣喜。” 林悦脸颊微微泛起红晕,眼神中既有羞涩,又透着一丝自豪,“程老师,我一直对您敬仰有加。从学生时代起,便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如您一般,在这校园里,为学生们传道授业解惑。毕业后,我便毫不犹豫地回到了母校。” 程言微微颔首,感慨道:“有这样的志向,着实难得。这些年,想必也经历了不少事情,一切还顺遂吗?” 林悦轻轻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不过转瞬便又被笑容所取代,“都好,程老师。倒是您,离开学校的这些年,老师们还常常念叨您。” 程言心中暖意涌动,“我又何尝不是时常挂念着学校,对了,你如今教授哪门课程?” 林悦眼中闪过一抹亮色,语气中满是热忱,“我现在教国文,程老师。您当年讲课时的风采,至今仍历历在目。那些独特的见解,生动有趣的讲述,对我们的影响至深,而我也始终以您为榜样,努力探寻更好的教学之法。” 程言谦逊地摆了摆手,“教学之道,本就需不断探索、推陈出新。你也有自己的优点,应当对自己充满信心。倘若在教学过程中碰到难题,无需顾虑,尽管来找我便是。” 林悦眼中满是感激之色,“多谢程老师,有您这句话,我心里安稳多了。实不相瞒,我一直有个困惑想向您请教。对于国文里那些经典篇章,我尝试了诸多方法,却总觉得未能让学生们充分领悟其中精髓,不知您可有良策?” 程言思索片刻,缓缓说道:“或许可将当下的时事背景融入其中,引导学生去揣摩作者彼时的心境与情感。再辅以一些生动鲜活的故事,如此,那些原本晦涩难懂的文字,或许便能变得鲜活起来,学生理解起来也会更为容易。” 林悦眼睛陡然一亮,仿佛在黑暗中寻得了一盏明灯,“程老师,您这法子实在绝妙!我之前竟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程言眼中满是期许,“希望我的建议,能让你在教学上能大放异彩,为学生们开启知识的大门。” 林悦微微低下头,声音轻柔,“程老师,我定会全力以赴。只是……只是我还有句心里话,一直藏在心底,想对您说。”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尾音几不可闻。 恰在此时,上课铃声骤然响起。程言面露歉意,“实在抱歉,林悦,我得去上课了。” 林悦赶忙说道:“程老师您先去忙,改日我再找您细谈。” 程言点点头,转身走进办公室。他来到桌前,伸手拿起备好的教案,而后阔步迈向教室。 而林悦望着程言离去的背影,目光中满是眷恋与不舍。上课铃声的余音在走廊里渐渐消散,可她却依旧呆立原地,仿佛整个世界都随着程言的离开而静止。她的心,此刻被那尚未说出口的心里话搅得乱糟糟的。 她深知,自己对程言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学生对老师的敬仰。这份感情在心底悄然生长,随着岁月的流逝愈发深沉。她本想趁此机会,鼓起勇气向程老师倾诉,却不想被铃声打断。 她微微叹了口气,暗自懊恼时机的不巧。然而,想到改日还有机会诉说,心中又涌起一丝期待。她在心中默默排练着下次见面要说的话,想象着程老师听闻后的反应,脸颊不禁再次泛起红晕。 毕竟在她眼中,程言不仅是曾经的恩师,更是她在教学之路上的引航人。她告诉自己,一定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将这份心意完完整整、清清楚楚地告诉程言。哪怕结局并不如自己所愿,她也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 林悦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思绪,理了理旗袍的褶皱,转身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教学工作。 在那个风云诡谲的民国时代,沪上的天空总是被阴霾笼罩。此刻,陆瑾已匆匆赶到侦缉队。他刚在那略显陈旧的办公室木椅上落座,熟悉的身影便裹挟着一阵风,急切地闯了进来——正是刘俞。 刘俞神色严峻,平日里憨憨的表情此刻满是焦急。他快步走到陆瑾面前,声音低沉却又透着紧迫:“陆瑾,刚接到个棘手至极的案子,上头指名道姓,非得你亲自负责不可。” 陆瑾听闻,剑眉微微一蹙,没有丝毫犹豫,身形如电般迅速站起,身姿挺拔如松,语气干脆:“说吧,究竟是何情况?” 刘俞赶忙深吸一口气,理清思绪,快速汇报道:“据可靠线报所言,近日有一批对我方而言至关重要的物资,在运输途中凭空失踪。种种迹象表明,疑似被一伙神秘莫测的势力给劫走了。这批物资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上头严令我们必须尽快查明真相,以最快的速度追回物资。” 陆瑾听闻,深邃的眼眸瞬间锐利如鹰,仿佛能洞穿这层层迷雾。他不假思索,迅速伸手拿起桌上那顶略显破旧的帽子,利落戴上,又一把抄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果断道:“走,即刻前往案发现场。” 刘俞紧紧跟在陆瑾身后,两人迈着匆忙而坚定的步伐,迅速离开了办公室。陆瑾一边疾步前行,一边在脑海中如抽丝剥茧般梳理着案件的线索,心中已然暗暗发誓,无论前方等待着怎样的艰难险阻,哪怕是龙潭虎穴,也定要将这批物资完璧归赵,绝不能让那隐藏在黑暗中的幕后黑手阴谋得逞。 陆瑾带着队员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案发现场。眼前的景象一片狼藉,宛如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洗礼。 运输车辆的残骸横七竖八地散落一地,扭曲的车身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当时的惨烈。 陆瑾神色凝重,缓缓蹲下身子,动作沉稳而专注。他轻轻捡起一块带有特殊标记的碎片,那标记线条诡异,似是某种神秘组织的徽记。他凝视着碎片,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心中暗自思忖,这个从未见过的标记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一股不简单的势力。 “队长,您看这是什么?”一名队员小心翼翼地递过来一块染血的布条,上面赫然也印着那个令人心生疑惑的奇怪标记。 陆瑾伸手接过布条,手指微微摩挲着那粗糙的布料,目光如炬,仔细端详着。一种隐隐的不祥预感,在他心中蔓延开来。 他缓缓站起身,扫视着周围每一位队员,声音洪亮而有力,:“大家都听好了,从现在起,排查与这个标记有关的一切蛛丝马迹,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这批物资的下落,绝不能让这伙恶势力逍遥法外!” 队员们齐声应道:“是!”随后便各自散开,展开紧张的调查工作。陆瑾深知,时间紧迫,这批物资关乎重大,容不得有丝毫懈怠。 程言结束了一堂课,手中抱着教案,朝着办公室走去。刚回到办公室准备坐下的时候,还未等他稍作休息,门口便传来一阵轻柔的敲门声。“请进。”程言温和地说道。 门缓缓推开,林悦莲步轻移走了进来。她手中拿着一本国文教材,神色略带几分苦恼,“程老师,您下课啦。” 程言抬起头,看到是林悦,脸上浮现出一抹亲切的笑容,“林悦啊,快进来坐。” 林悦轻轻摇了摇头,走到程言桌前,有些沮丧地说道:“程老师,我按照您说的方法去讲那些经典篇章,可在课堂上,总感觉还是找不到您教课时那种让学生们沉浸其中的感觉。” 程言露出思索的神情,片刻后,他抬起头,目光中带着温和,“别急,教学方法的运用并非一蹴而就,这需要时间和耐心去磨合。每一位老师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你不能一味地模仿我,而是要在借鉴方法的基础上,融入自己的特色。” 林悦微微咬着下唇,眼中满是困惑,“可我不知道该如何融入自己的东西,程老师,您能不能再给我讲讲?” 程言站起身,走到窗边,缓缓说道:“林悦,你要明白,国文教学不仅仅是知识的传授,更是情感的传递。你要结合自己的感悟,将那些文字背后的情感,以一种让学生感同身受的方式表达出来。就像你对国文的热爱,要让学生们在你的课堂上真切地感受到。” 林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程老师,我好像有些明白了。可我还是担心自己做不好,怕耽误了学生们。” 程言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着林悦,“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本身就很优秀,只要秉持着这份对教学的热忱,多去尝试,一定会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教学方式。” 林悦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光芒,“程老师,听您这么说,我感觉心里踏实多了。我一定会努力的。” 程言欣慰地笑了笑,“我相信你。在教学过程中,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随时来找我交流。” 林悦脸颊微微泛红,轻声说道:“程老师,您对我真好。其实……其实我还有些心里话,一直想找机会跟您说。” 程言微微一愣,看着林悦紧张的模样,心中泛起一丝疑惑,“你说吧,林悦。” 林悦深吸一口气,正准备鼓起勇气说出那藏在心底许久的话时,突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位神色匆匆的同事闯了进来,“程老师,教务处那边有点急事,需要您过去一趟。” 林悦到嘴边的话瞬间被噎了回去,满心的懊恼与无奈。程言歉意地看了林悦一眼,“林悦,实在不好意思,我得先去教务处一趟。” 林悦强挤出一丝笑容,“程老师您先去忙,我……我下次再跟您说。” 程言匆匆离开办公室,林悦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自己又一次错过了表白的机会。 然而,她并未就此气馁,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下次,一定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将自己的心意完完整整告诉程言。哪怕最终得不到期待的回应,她也不想再让这份感情一直深埋心底,留下遗憾。 而这边陆瑾犹如一尊冷面战神,凛冽的目光扫过眼前这群如丧家之犬的歹徒。 那组织头子直挺挺地瘫倒在地,已然被陆瑾迅猛的拳脚揍得昏厥过去,唯有胸膛微弱的起伏昭示着他尚存气息。 其余的小弟们,各个面如土色,双腿筛糠般瑟瑟发抖,在陆瑾那仿若实质的威慑目光下,噤若寒蝉。 这时,刘俞匆匆从外头奔来,一瞧见这场景,不禁微微一怔,旋即满脸浮现出毫不掩饰的钦佩之色,“陆瑾,你可真不是一般的厉害!不到半天的工夫,就把这伙藏头露尾的家伙给揪了出来,还打得他们屁滚尿流。” 陆瑾面色依旧冷峻,并未因刘俞的夸赞而有丝毫自得,“先别忙着说这些场面话,当务之急是从他们嘴里撬出物资的下落。时间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大。” 刘俞重重地点点头,深知事态严峻,旋即一招手,唤来几个精悍的队员,“把这几个家伙押到那边去,给我问仔细了,这批物资到底藏在哪儿!”那几个小弟听闻,吓得脸色愈发惨白,嘴里不住地求饶。 陆瑾蹲下身子,仔细翻看着那组织头子身上的物件,他的手指在对方的衣物间穿梭,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细节。 不多时,负责审讯的队员疾步前来汇报,“队长,他们招了!物资藏在城西郊外那处废弃的工厂里。” 陆瑾霍然起身,眼神锐利如鹰,“走,立刻赶过去,务必确保物资万无一失,要是出了半点差错,这伙人一个都别想好过!”说完便朝着汽车干赶了过去。 刘俞紧跟其后,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又说道:“陆瑾,这次可多亏了你。上头要是知道你这么快就找到了线索,肯定对你赞赏有加。” 陆瑾笑了笑,一边上车一边说道:“现在可不是邀功的时候,只有把物资安全带回去,才算真正完成任务。这背后的势力还不知有多大,不能掉以轻心。” 刘俞点了点头,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你说得对,咱们得小心行事。” 汽车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城西郊外飞驰而去,一路上尘土飞扬。陆瑾坐在车内,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到了工厂后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以及应对之策。他深此次行动依旧危机四伏,绝不能有丝毫懈怠。 第19章 未知旅途 汽车在漫天尘土中疾驰,很快便抵达了城西郊外那座废弃工厂的外围。 四周静谧得可怕,唯有工厂那破败的轮廓在阴霾中影影绰绰,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刘俞面色凝重,透过车窗紧盯着工厂,对身旁的陆瑾说道:“陆瑾,这地方安静得反常,恐怕有诈。但物资关乎重大,咱们必须谨慎行事。” 陆瑾微微颔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那座笼罩在神秘氛围中的工厂,“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来都来了,无论如何也要把物资安全带回去。” 刘俞深吸一口气,迅速做出部署:“陆瑾,你带领一队人从正面佯攻,吸引敌人的火力。我则带精锐从侧面迂回,趁他们不备,直捣黄龙。其他人在外围待命,随时准备支援,记住,此次行动,我们不仅要找回物资,还要尽可能抓几个活口,查出背后的势力。” 陆瑾点头领命,“我知道了,交给我就行了。” 说罢,他推开车门,带领队员们朝着工厂正门潜行。 陆瑾一行人刚靠近正门,便听到工厂内传来隐隐约约的嘈杂声。他抬手示意队员们停下,低声说道:“听这动静,里面人不少。大家保持警惕,按计划行事。” 队员们纷纷点头,每个人都握紧手中的武器。 随着陆瑾一声令下,队员们如猛虎般冲进工厂。刹那间,枪声大作,火光在昏暗的工厂内闪烁。敌人显然是早有防备,密集的子弹朝着陆瑾等人倾泻而来。 陆瑾侧身躲避,同时举枪还击,大声喊道:“兄弟们,我们尽量吸引住他们的火力!给其他兄弟争取时间。” 与此同时,刘俞带领着精锐小队悄无声息地从侧面潜入。他们身手敏捷,躲过了敌人的一道道防线。就在快要接近存放物资的区域时,一名队员不小心踢到了一个废弃的铁桶,发出清脆的声响。 “谁?” 一名敌人警觉地喊道。刘俞心中暗叫不好,当机立断,下令道:“动手!” 队员们瞬间发动攻击,与敌人展开了近身搏斗。 陆瑾在正面战场听到侧面传来的打斗声,知道刘俞那边已经行动,于是更加奋力地攻击,试图将敌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来。一时间,工厂内硝烟弥漫,喊杀声、枪声交织在一起。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陆瑾这边成功牵制住了大部分敌人。而刘俞带领的小队则趁乱找到了存放物资的地方。然而,物资周围不仅有重兵把守,还设置了一些简易的机关。 刘俞看着眼前的情景,眉头紧皱。他深知,稍有不慎,物资就可能毁于一旦。此时,一名队员发现了机关的控制装置,正准备上前拆除。 突然,一名敌人从暗处窜出,举枪对准了那名队员。刘俞眼疾手快,抬手一枪,精准地击毙了敌人。“大家小心,先观察清楚机关的构造,再想办法拆除。” 就在这时,陆瑾那边传来消息,敌人开始组织反攻,他们的压力越来越大。刘俞心急如焚,他深知时间紧迫,必须尽快解决这里的问题,否则所有人都可能陷入危险。 经过一番紧张的排查,队员们终于找到了拆除机关的方法。随着机关被成功拆除,众人赶忙将物资搬运到车上。 就在他们准备撤离时,工厂外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刘俞脸色一变,“不好,我们被包围了!” 他朝着另一端大声喊道:“陆瑾,我们已经拿到物资,但被敌人包围了。你那边情况如何?” 陆瑾同样大声回应道:“我们还能顶住。你们先想办法突围,我们来断后!” 刘俞思索片刻,说道:“不行,这样太危险。我们兵分两路,从不同方向突围。我带一队人引开敌人的主力,你趁机护送物资离开。” 陆瑾心中虽有担忧,但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好,那你小心!” 于是,刘俞带领一部分队员朝着敌人火力最猛的方向冲去,成功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陆瑾则趁机带领着护送物资的小队,朝着另一个方向突围。 在激烈的枪火中,陆瑾等人终于成功突围。他们带着物资,迅速撤离现场。而刘俞那边,在成功引开敌人后,也巧妙地摆脱了追击,与陆瑾会合。 汽车在公路上疾驰,陆瑾看着车上失而复得的物资,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但他知道,此次行动虽然成功找回了物资,但背后的神秘势力依旧存在,这只是一场更大阴谋的冰山一角。 回到侦缉队后,刘俞和陆瑾立刻对抓到的几个俘虏进行审讯。然而,这些人嘴硬得很,无论怎么审问,都不肯透露背后势力的半点信息。 陆瑾看着这些顽固的俘虏,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看来,他们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一般的审讯手段对他们没用。” 刘俞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后说道:“陆瑾,这次情况特殊,背后势力不明,咱们不能轻举妄动。我先动用些关系,查查这个神秘标记,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你这段时间,多留意队里的动静,说不定有内鬼通风报信,才让敌人提前设伏。” 而此时,在沪上的另一处阴暗角落,一个神秘人正对着电话那头愤怒地咆哮着:“废物!连这点事都办不好,物资竟然被他们抢回去了!给我查,一定要查出是谁坏了我们的好事!”电话那头传来唯唯诺诺的回应声,神秘人挂断电话,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似乎在谋划着更大的阴谋。 然而,刘俞通过陆泽珉等人的转述,终于查到了一些关于神秘标记的线索。这个标记似乎与一个潜藏在沪上的东洋间谍组织有关。刘俞和陆瑾得知这个消息后,神色凝重。他们深知,一场更为严峻的考验即将来临。 这日,陆瑾脚步匆匆踏入学校。自那刘俞查到那件案子跟东洋人有关后,他已整整两天未归,虽然打过电话,但满心都是对程言的牵挂。 刚迈进办公室的门,便见程言与林悦相对而站。有说有笑。随着她眼波流转,很快便将目光落在陆瑾身上,浅笑道:“你就是以前常来找程老师的那位先生吧。” 陆瑾心里“咯噔”一下,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悄然蔓延开来。他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林悦,总觉得她看向程言的眼神过于亲昵。“啊,是的请问你是?” 林悦笑意盈盈道:“我是林悦,是程老师之前教过的学生。”说着,她微微侧身,目光重新落回程言身上,眼神中带着几分孺慕与亲昵。 陆瑾心中的醋意愈发浓烈,他微微皱眉,不自觉地往程言身边靠近了些,然后,不着痕迹地往程言身边凑了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原来是程言的学生啊。你怎么在这里。” 林悦孝义的目光在陆瑾和程言之间轻快流转,“我来这里当老师了。能跟程老师做同事,也是一是件幸事。” 说着,她有意无意地拨弄了下耳边的碎发,眼神再次落在程言身上,满是倾慕。 而陆瑾心里的醋坛子彻底打翻,他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哦,当老师啊,倒是不错。想必我家阿言平日里很关照你吧。” 程言瞧着陆瑾这副模样,又好气又好笑,轻轻用手肘碰了碰他,示意他收敛些。而后对林悦说道:“林悦教学认真,很受学生们喜欢。” 林悦谦虚地摆了摆手,“都是程老师教导有方,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呢。” 她微微歪头,看着程言,“程老师,之前您讲的那篇文章,我在教学方法上还有些疑问,本想再跟您深入探讨探讨。” 陆瑾一听,心里更不是滋味,抢在程言之前说道:“阿言,最近也挺忙的,怕是没多少时间。要不你找其他老师问问?毕竟,他才刚回来,很多地方也需要适应。” 林悦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笑着说道:“这样啊,我还以为程老师能抽出点时间呢。毕竟那篇文章的教学方法,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程老师见解独到,能给我最有用的指导。” 陆瑾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那看似客气的笑容,说道:“林老师,程老师最近确实需要适应,实在分身乏术。你看学校里其他资深老师也不少,他们的经验同样丰富,说不定能给你新的启发。” 程言无奈地看了陆瑾一眼,觉得他醋意大发的样子实在可爱又可气。他碰了碰陆瑾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温和地对林悦说道:“林悦,实在不好意思。不如这样吧,等我这两天把事情处理完,你再来找我,咱们好好探讨,如何?” 林悦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好呀,程老师,那就说定了。也怪我,知道您忙还来打扰你,是我太心急了。” 陆瑾在一旁听得眉头紧皱,心中暗自腹诽:“还说不急,看我媳妇儿的眼神都快贴他身上了。”但面上还是保持着礼貌,只是紧紧挨着程言,仿佛在宣示主权。 林悦似乎终于意识到陆瑾对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寻常,却并未多想,只当是这位先生与程老师关系亲近,故而对程老师的时间格外在意。她又与程言寒暄了几句,便告辞离开。 待林悦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陆瑾立刻垮下脸,一脸幽怨地看着程言:“你还答应她,等忙完就和她探讨,我咋办?” 程言伸手轻轻捏了捏陆瑾的脸颊,笑道:“你呀,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吃起醋来没完没了。林悦之前是我的学生,我身为老师,指导学生本就是分内之事。” 陆瑾一脸委屈地看向程言,“她分明就是对你别有用心,还说什么探讨教学,我看就是想找机会接近你。” 程言伸手轻轻点了点陆瑾的鼻尖道:“你就会胡思乱想。林悦是个好学的学生,你别把人想得这么复杂。” 陆瑾双手环胸,闷声道:“我就是看不得她对你那副亲近的样子。我在外面为了案子东奔西走,提心吊胆,回来却看见别的女人跟你这般热络,怎么能不乱想。” 程言轻轻拉住陆瑾的手,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柔声道:“你在我心里的地位,谁也无法替代。你为了案子辛苦,我心疼还来不及。别为这点事置气啦,好不好?” 陆瑾感受到程言脸颊的温热,心中的怒火渐渐熄灭,他的额头抵着程言的额头,轻声呢喃:“我就是太在乎你,生怕会失去你。你不知道,这次案子牵扯到东洋人,复杂得很,我就怕你遇见危险。” 程言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随即又恢复了温柔。陆瑾沉浸在自己的担忧与醋意中,并未察觉到这细微的变化。 程言轻轻握住陆瑾的手,真挚地说道:“我会小心的。你也一样,在外面千万要注意安全。” 陆瑾微微点头,将程言紧紧拥入怀中,“我现在就无法安心,本以为是某个帮派做的,结果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 程言靠在陆瑾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中既感动又担忧,他知道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过了一会儿,陆瑾松开程言,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阿言,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先保护好自己。” 程言微微一笑,随即变得严肃起来。“我答应你。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我不会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的。倒是你,在侦缉队那边,一定要小心内鬼。” 陆瑾看着程言,伸手轻轻抚过程言的脸颊,指尖带着眷恋,“我知道了,要是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记住了吗?” 程言点了点头,随后又继续道:“那你能不能,跟我我说说详细情况,毕竟,这案子牵扯到东洋人,可不是小事。还有那神秘标记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和东洋间谍组织扯上关系了?” 陆瑾拉着程言坐在一旁,神情凝重地说道:“那神秘标记是个很怪异的符号,之前在沪上从未见过。我们起初以为是哪个新兴帮派的标志,可问遍了道上的人,都没人知晓。后来刘俞通过我叔才发现,这标记似乎是东洋间谍组织内部使用的,具体含义和用途还不清楚。” 程言心中一紧,表面上却依旧沉稳,追问道:“那珉兄是怎么知道,跟东洋那边有关呢?” 陆瑾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陈梓平之前执行任务时,遭遇过一伙行事诡异的人,发现有些同样的标志,后来他们调查,很可能是东洋间谍。虽然那次行动没能抓到活口,但陈梓平对他们的一些手段和联络方式有了些了解。” 程言微微皱眉,若有所思地问道:“那他有没有给提供一些别的线索?” 陆瑾回忆着说道:“据陈梓平说,那伙人行动极为诡秘,身手不凡且训练有素,和普通帮派分子完全不同。他们之间传递信息的方式也很隐蔽,好像用了特殊的暗语和手势。可惜当时情况紧急,没能深入调查。不过,他记得那些人身上带着一种特制的徽章,上面就有这个神秘标记。” 程言心中暗自思索,面上却依旧专注地听着陆瑾讲述,“既然这标记是他们内部使用,那徽章说不定也有特殊用途,比如作为身份标识或者进入某些场所的凭证。你有没有让陈梓平再仔细回忆回忆,关于这徽章还有没有其他细节?” 陆瑾点了点头,“我已经让他仔细回想了。他说徽章材质普通,外观上除了标记并无特别之处,但他感觉徽章的背面似乎有轻微的凹凸感,当时没来得及细看。” 程言轻轻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这说不定是个突破口。或许顺着这条线索,能找到更多关于东洋间谍组织的信息。跟陈梓平说,让他务必再仔细找找当时的细节,看看能不能找到遗漏的线索,哪怕是遗漏的地方也好。” 陆瑾看着程言认真思索的模样,心中既欣慰又担忧,“阿言,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但这事儿凶险,陈梓平那边我会叮嘱他小心行事。你在学校里,千万不要因为关心案子,就涉险去查探。要是你出了事,我……”陆瑾说着,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担忧。 程言安抚道:“你放心,我不会冲动行事的。我只是想多了解些情况,这样心里也能踏实点。你在外面和他们周旋,才是最危险的,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对了,你们没有从其他方面入手调查这个东洋间谍组织?” 陆瑾微微叹了口气,“目前还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一边等陈梓平那边的消息,一边留意队里的动静,看看能不能揪出内鬼。” 程言轻轻拍了拍陆瑾的手,“别太着急,这种事情急不得,需要耐心和细心。说不定哪天就会有新的线索出现。在这期间,你和刘俞一定要团结好队里可靠的兄弟,这样才能更好地应对各种情况。” 这时,陆瑾这才如梦初醒,脸上浮现出一丝赧然,带着歉意的语调说。“你看我,本是满心欢喜来看你,结果一坐下就只顾着说案子,都没好好和你说说话。” 程言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没关系。也怪我自己也不自觉就追问起来,大概是我心里太记挂你,连带这案子也成了我心头事。” “这两日未见你,我心里头就像缺了什么,空荡荡的。”陆瑾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眷恋,“好不容易见着你,那些憋在心里的事儿,就止不住地想跟你倾诉,感觉只有这样,我心里的压力与担忧便能消解几分。” 说罢,两人相携起身,漫步在校园的林荫道上。春日的暖阳透过斑驳的枝叶,洒下一地金黄。陆瑾看着不远处操场上追逐嬉戏的学生,不禁感慨:“看他们无忧无虑的样子,真希望这世道能早日太平。” 程言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期许:“会的,只要我们坚持下去。你看这些学生,他们便是未来的希望。” 两人就这样在校园里缓缓走着,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美好,仿佛外界的纷扰都暂时被隔绝开来。 第二十章 夜幕降临 夜幕如墨,沉甸甸地将整个沪城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陆瑾独自坐在昏暗的灯光下,四周的空气仿佛都被这压抑的氛围凝固,带着丝丝寒意。桌上堆满了与案件相关的资料,杂乱无章地散着,恰似他此刻纷繁复杂、理不清头绪的思绪。 他疲惫地揉了揉双眼,眼中布满了因长时间劳累而产生的血丝,随后缓缓伸手拿起电话,拨给陈梓平。 电话铃声在寂静的房间里突兀地响起,正在缠绵的梁书源和陈梓平被这铃声硬生生打断。梁书源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明显的不悦,然而他却并未停下动作,一手强势地钳制住陈梓平,另一只手伸到一旁拿起听筒。 陆瑾听到电话接通,立刻急切地唤道:“喂,陈梓平,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梁书源低笑一声,故意压低声音,那声音透着一丝暧昧的沙哑:“陆瑾,是我,梁书源。梓平他现在不太方便接电话。” 陆瑾心中猛地一紧,忙不迭问道:“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梁书源瞥了一眼身下脸颊泛红、眼神迷离的陈梓平,坏心眼地在他唇上轻啄一口,才慢悠悠地对着电话说:“他身体不太舒服,已经睡下了。” 电话那头的陆瑾焦急万分:“身体不舒服?严重吗?要不要我一会过去一趟?” 梁书源安抚道:“不用,不是什么大事。他就是晚上吃坏了东西,对了,你找他是不是案子上的事?” 陆瑾这才想起正事,说道:“对,我想问问他关于徽章的事,看看有没有新的发现。既然他身体不舒服,你帮忙转达一下,让他好好休息,等他好了,给我回一个电话就好了。” 梁书源轻笑一声,“我知道了。不过你也别太拼命,注意身体。不然你家那位可是会担心的。” 陆瑾微微一愣,旋即明白梁书源说的是程言,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无奈与宠溺,“你就别打趣我了,这案子不解决,我实在放心不下。” 梁书源听闻,神色也认真起来,“放心,我们心里有数,其实不止我和梓平,老周和张哥也都在帮忙暗中调查那个东洋间谍组织。大家都在努力,你这边也别太累着自己。” 陆瑾微微一怔,心中涌起一股暖意:“有你们帮忙,我心里踏实多了。这案子越来越复杂,背后的东洋间谍组织不知道还藏着多少阴谋,咱们得抓紧时间。对了你说老周和张哥,他们那边进展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梁书源神色一凛,认真道:“老周在码头那边有些人脉,不过码头鱼龙混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老周说他得小心翼翼,免得打草惊蛇。张哥则在一些秘密联络点附近蹲守,希望能截获他们传递的消息。但那些联络点十分隐蔽,而且敌人警惕性极高,张哥已经换了好几个蹲守点了,至今还没什么实质性收获。” 陆瑾点了点头,思索着说道:“这样最好,多方面入手,或许能更快找到突破口。你们在调查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这伙人可不是善茬,千万别暴露了自己。老周和张哥那边,你也多提醒提醒。告诉老周,码头那边要是遇到棘手的势力,千万别硬来,咱们从长计议。至于张哥那边,让他注意轮换休息,别把自己累垮了,盯梢这事急不得。” 梁书源应道:“知道了,你在侦缉队也要小心内鬼。对了,刘俞那边有什么新进展吗?你这边资料看了这么多,有没有发现什么关联点?” 陆瑾微微叹了口气,“暂时还没有。那些人的嘴太硬,根本就什么都问不出来。刘俞正在动用他的关系,想从那个神秘标记入手深挖,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突破。我这边资料虽多,但大多杂乱无章,都是些零碎的信息,很难拼凑出完整的线索链。我总觉得,我们好像遗漏了什么关键的东西。” 梁书源沉吟片刻,说道:“那行,等梓平身体好了,我们再一起商量下一步计划。你要是有什么新发现,随时联系我们。大家互通消息,说不定就能更快撕开这团迷雾。” 陆瑾“嗯”了一声,“好,你们也注意安全。要是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这可不是小事。” 梁书源随即又问,“对了,你和程言最近怎么样?我听说你可好几天没回去了。这种时候,有个人在身边相互支持,心里总归能踏实点。” “我和程言挺好的,只是案子太忙,我也顾不上他,心里有些愧疚。”陆瑾说。 梁书源轻声笑了笑,“程言肯定能理解你。这特殊时期,大家都为了揪出东洋间谍组织忙得不可开交。你也别太自责,等案子结束,好好补偿他便是。” 陆瑾微微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可我心里总觉得亏欠他。前几日去学校看他,还碰上他和一个女老师有说有笑。” 梁书源忍不住调侃道:“看不出来啊,你还吃飞醋呢。不过也正常,自家宝贝太招人喜欢,难免会有些担心。那后来呢,你没跟程言好好说说?” 陆瑾无奈地笑了笑,“能不说嘛,但我就是看不得别的人对他太亲近,你说我这是不是太小心眼了?” 梁书源笑着摇了摇头,“这哪叫小心眼,这是在乎。换成我,我也不乐意看见梓平跟别人热络。你就是因为太在乎程言,才会这样。那程言怎么说?” 陆瑾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他说林悦是他以前的学生,现在来学校当老师了,找他是探讨教学上的事。还让我别胡思乱想,说我在他心里的地位谁也替代不了。” 梁书源听了,点点头,“程言这话没毛病,人家确实是正常交流。你呀,就是关心则乱。不过话说回来,有个人能在你忙碌疲惫的时候,给你温暖和理解,真的很难得。等忙完这阵,你可得好好陪陪他。” 陆瑾深以为然,“嗯,我知道。这次的案子太棘手,我总担心会牵连到他。” 梁书源拍了拍陆瑾在电话那头看不见的肩膀,安慰道:“理解,咱们干这行的,危险无处不在。但你也别太忧心,程言肯定也希望你能平安。你们相互牵挂着,就是彼此最坚实的后盾。等把这伙东洋间谍一网打尽,你就可以安心陪他了。” 陆瑾“嗯”了一声,“借你吉言。你和陈梓平也是,一定要注意安全。我还盼着咱们一起把这案子破了,到时候好好聚聚。” 梁书源应道:“放心吧,我们会小心的。等案子结束,咱们找个好地方,好好放松放松。” 梁书源刚挂断电话,随手就将听筒扔到一边,眼中的火热瞬间又腾起,迫不及待地重新欺身而上,再次覆上陈梓平的唇,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蛊惑,笑道:“刚刚被打断了,咱们继续……” 陈梓平却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一把将他用力推开,原本白皙的面庞此刻酡红如霞,眼神里又是气愤又是焦急,忍不住大骂道:“梁书源,你脑子被门夹了吧!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满脑子这些有的没的!你就不能收敛收敛你那该死的欲望!” 梁书源被推得趔趄了一下,却不恼,伸手轻轻抚了抚唇角,挑眉看向陈梓平,“梓平,你知道的,每次看到你,我就控制不住。不过放心,我心里有数,局势再危险,我也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陈梓平瞪了他一眼,“你少在这儿油嘴滑舌!咱们这次的任务关乎重大,敌方的眼线说不定就在哪个角落里盯着呢,稍有不慎,整个计划就会功亏一篑,你就别再给我添乱了!” 梁书源却像是没听到陈梓平的警告一般,非但没有收敛,反而顺势猛地一把扯开陈梓平的衣服。刹那间,一道还在缓缓渗血的伤口,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空气中。那伤口像是一条张牙舞爪的恶兽,刺痛了梁书源的双眼。 梁书源看着那伤口,眼神瞬间变得心疼无比,他的眼底除了心疼,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奈,忍不住张口斥责道:“你看看你,到底在干什么?你这是不要命了是不是?居然就这么直接跟那帮心狠手辣的东洋人硬碰硬!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我该怎么办?” 陈梓平被梁书源这么一推搡,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身上的伤。其实从受伤那一刻起,伤口就一直在隐隐作痛,只是刚刚局势紧张,又被梁书源这么一搅和,竟暂时忘却了。 此刻经他提醒,那痛楚仿佛也跟着清晰起来。然而,看着梁书源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与心疼,陈梓平心里也好不到哪去,但他向来嘴硬,说道:“我这不是为了多找点线索嘛,谁知道他们这么警觉。”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梁书源已缓缓俯下身,他微微低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陈梓平伤口周围,紧接着,那柔软的舌尖轻轻触及伤口,开始缓缓舔舐起来。 这动作看似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仿佛在向陈梓平传达着自己的心疼与关切。陈梓平只觉得浑身像是被电流击中一般,猛地一颤,原本如钢铁般强硬的态度,在这一瞬间瞬间土崩瓦解。 他紧咬着下唇,可还是忍不住从喉咙里溢出一声极轻的哼声,那声音里带着些微的颤抖,不知是因为伤口的刺痛,还是因梁书源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 梁书源一边舔着,一边含糊地说:“别说话,好好养伤,以后别再这么莽撞了……看到你受伤,我这儿……”他说着,握住陈梓平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这儿疼得厉害。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咱们还有那么长的路要一起走。” 陈梓平把头别了过去,用着赌气的声音轻声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过这次行动虽然惊险,但也不是全无收获,我隐隐感觉,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梁书源抬起头,看着陈梓平,认真地说:“我知道你一心想破案,但在我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要是因为查案你出了事,破了案又有什么意义?咱们一起慢慢来,总能揪出那帮混蛋。” 陈梓平微微点头,手指轻轻划过梁书源的脸庞,“我明白你的心意,放心吧。等我伤好,咱们和老周、张哥还有陆瑾一起再仔细商量商量,说不定能找到新的方向。” 梁书源重新将陈梓平拥入怀中,“好,都听你的。不过现在,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养伤。”话音刚落,他便再次缓缓低下头,轻轻吻向陈梓平的伤口。继续做着刚才被打断的事情。 而陆瑾则重新埋首于资料之中,桌上的资料在昏黄灯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宛如他此刻沉重而坚定的决心。 第二天,清晨的沪上,依旧被一层无形的阴霾所笼罩,陆瑾在那张简陋的办公桌前,已经熬过了又一个通宵。桌上的资料堆积如山,而他眼中的疲惫愈发浓重。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轻轻推开。陆泽珉身着一袭低调的私服,走了进来。 “小瑾,情况怎么样了?”陆泽珉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陆瑾抬起头,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没什么头绪,这些资料太杂乱了,完全找不到线索。”他揉了揉太阳穴,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情绪。 陆泽珉微微皱眉,走到陆瑾身旁,伸手拿起桌上的一份资料,快速浏览了几眼,随后放回原处。“这案子确实棘手,东洋人行事极为谨慎,不过,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说着,他从怀中掏出几张照片,递给陆瑾,“你看看这个。” 陆瑾接过照片,定睛一看,照片上是几个神色诡异的人,正与一名穿着考究的男人在一处偏僻的巷口交谈。照片的背景有些模糊,但可以辨认出那是沪城的某个角落。“这是?”陆瑾疑惑地看向陆泽珉。 “这是我们安插在东洋商会附近的眼线传来的照片。据线报传来的消息,这个穿着考究的男人身份神秘,频繁与一些形迹可疑的人接触,很可能与东洋的那个组织有关。”陆泽珉指着照片上的男人说道。 陆瑾仔细端详着照片,试图从上面找出更多线索,“那你有没有查到这个男人的身份信息?” 陆泽珉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他这个人非常谨慎,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明显的线索。不过,我们已经在全力调查了。我把照片给你,就是想看看你能不能从手头的资料里找到与之相关的信息。” 陆瑾点了点头,将照片放在桌上,又开始翻找起那些资料,“我会仔细比对的,说不定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对了,您那边还有其他线索吗?” 陆泽珉在屋内踱步,一边思索一边说道:“我收到消息,东洋那边似乎在筹备一批重要物资,但具体用途和运输路线还不清楚。我已经安排人手在各个码头和交通要道密切监视了。” 陆瑾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说道:“物资?难道他们要搞什么大动作?结合之前提到的徽章和神秘标记,这其中说不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陆泽珉神色凝重,“很有可能。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弄清楚他们的计划,不能让他们得逞。小瑾,你这边也要加快进度。” 陆瑾应道:“叔,您放心,我会和大家一起努力,尽快把这个案子查清楚。” 陆泽珉拍了拍陆瑾的肩膀,“我相信你。这案子关系到沪上的安危,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有什么新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陆瑾看着手中的照片和桌上的资料,眼神逐渐坚定起来,“我明白,叔。我一定会全力以赴,揪出这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敌人。” 陆泽珉微微点头,又叮嘱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陆瑾则重新投入到资料的整理和比对中,他知道,这几张照片或许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而他,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丝可能。 第21章 沪上危机 晌午,炽热的阳光毫不吝啬地倾洒在大街小巷,将市井蒸腾得热闹非凡。街头巷尾,嘈杂的人声与诱人的食物香气相互交织,编织成一幅充满烟火气的画卷。 就在此时,一个男人头戴黑色毡帽,帽檐刻意压得极低,几乎将面容完全隐匿在阴影之中。他脚步匆匆,神色警惕,迅速融入了一家颇具古韵的酒楼。 酒楼内,人潮涌动,喧嚣声此起彼伏。人们的交谈声、碗筷的碰撞声,交织成一片热闹而嘈杂的声响。那戴帽男人熟练地在人群中穿梭,凭借着对环境的熟悉,朝着角落里的一处位置稳步前行。 角落里,一位身着藏青色长衫的男人正闲适地坐在那里,看似悠然地品着茶。他面容沉稳,眼神中透着一股历经世事的深邃,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儒雅而内敛的气质。 戴帽男人悄然在他对面落座,微微低下头,声音低沉且谨慎,仿若生怕被周围的喧嚣掩盖,又似刻意压低,不让旁人察觉,“前辈,最近这局势越来越复杂了,好像已经延伸到沪上了。” 长衫男人目光微微一动,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同样压低声音回应道:“东洋那边的风吹草动,你也有所耳闻了?” 戴帽男人轻轻点了点头,神情严肃,“我从他那儿得知,他们正在暗中筹备一批物资,看样子是打算在沪上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浪。前辈,您这边可有什么线索?” 长衫男人微微皱眉,轻叹一声,同样低声说道:“我一直在密切关注,他们行事极为隐秘,沪上的同志也在全调查,但至今却仍未取得实质性进展。不过据咱们的眼线传来的消息,东洋对咱们华国,觊觎已久。” “此事,与北方他们扶植建立的伪清,是否有直接关联?”戴帽男人目光锐利如鹰,紧盯着长衫男人,追问道。 长衫男人沉吟片刻,缓缓开口,语气凝重,“目前还无法确定,但据北方同志传来的消息,伪清那边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而且他们的矛头,似乎第一个就对准了沪上。” 戴帽男人心中猛地一紧,眉头不自觉地紧紧皱起,担忧之色瞬间浮现在脸上,“那他……会不会有危险?感觉这次敌人的行动来者不善。” 长衫男人神色凝重地看着他,眼神中既有关切,又有叮嘱,“我知道你担心他,但此事危险肯定不小,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那我能不能帮他?”带帽男人问道。 长衫男人摇了摇头,目光中满是理解与无奈,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懂你的心情,你们两个人的感情,我都看在眼里。你对他的关心,我跟老邹都能感受得到。” 戴帽男人眼神急切,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可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他涉险,我真的做不到。” 长衫男人微微皱眉,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难道你忘了当初是怎么答应我们的吗?你以为是让你回到沪上,是让你跟他谈情说爱的吗?” 戴帽男人紧咬下唇,,“前辈,我没忘,我一直都记得,可他对我来说,已经比我的命都重要,我怎能坐视不管,让他陷入危险而不顾?” 长衫男人微微动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我明白,可正因为你们对彼此都如此重要,你更要保持冷静。而不是贸然行事,你们两个的信仰不同,一旦被他发现你的身份,你又该怎么办?” “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陷入危险吧。”男人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中满是痛苦与挣扎。“前辈,您也知道我跟他在学校的时候就认定了彼此,况且那三年间他为了我……” “我知道,那三年他为你做了很多。”长衫男人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又恢复了严肃,“可正因为如此,你更不能因一时冲动毁了我们的努力,也毁了整个计划。” 长衫男人顿了顿,目光微微柔和了些,接着说道:“对了,他现在调查进展得如何了?” 男人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对爱人的担忧,也有因提及他而生出的眷恋。“我和他已经两天没见面了,最后一次交流,还是那天来我学校,说那个案子跟东洋人有关。” 他微微皱眉,神情满是忧虑,“我真怕他就这么深入虎穴,一个不小心就……”话说到一半,他已经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长衫男人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了他的情绪,“别太担心,你选的人不会有错,在学校那会我就看得出来,你要相信他的能力。” 戴帽男人缓缓点头,可眼中的担忧并未散去,“我知道。可这次敌人的行动太过诡秘,我实在放心不下。前辈,您说他会不会已经遇到了危险,只是没办法联系我?” 长衫男人微微皱眉,沉吟片刻后说道:“目前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咱们做这种工作的,最忌讳自己先乱了阵脚。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冷静,继续搜集线索。” 男人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前辈,您说得对。我得做点什么。只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长衫男人神色忽然变得格外严肃,他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戴帽男人,郑重其事地说:“把这个交给他,要是他问起来,你就说不知道是谁寄给你的。这封信里的内容,说不定对他的调查有极大的帮助。” 戴帽男人双手接过信,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信封,他抬眼看向长衫男人,眼神中满是疑。“前辈,这……他要是追问起来,我该怎么说才不会让他起疑?” 长衫男人思索片刻后说道:“你就说,在学校的时候,有个学生找到你,说是有个人托付他把这封信交给你。你当时觉得此事透着古怪,但考虑到对他的调查有益,便一刻也不敢耽搁,赶忙给他送来。” 戴帽男人认真地点点头,将这些说辞牢记心中,可眉头依旧紧锁,“前辈,这样说他真的会信吗?我怕……我怕他会觉得我有所隐瞒,毕竟我们之间不该有秘密。” 长衫男人轻轻叹了口气,再次拍了拍戴帽男人的肩膀,安慰道:“在这复杂的局势下,有些事不得不谨慎处理。他也是聪明人,会理解你的。你要相信你们之间的感情基础,只要你表现得坦然,他不会无端怀疑你的。” 戴帽男人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好,前辈,我记住了。我会想办法尽快把信送到他手上。” 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题,装作普通食客般谈笑风生,随后戴帽男人起身,若无其事地离开了酒楼。 他怀揣着信,脚步匆匆地朝着那人所在的地方赶去。一路上,男人的心中思绪万千,既担忧他的安危,又对那封信的内容充满好奇。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他专注调查的模样,暗暗祈祷这封信能为他带来转机。 另一边,陆瑾正沉浸在堆积如山的资料堆里,试图从那些繁杂的纸张中找出一丝线索。 他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疲惫与执着,桌上的台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将他的身影投射在墙上,显得有些孤单。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熟悉的敲门声,那节奏,宛如他们之间默契的暗号。“请进。”陆瑾头也不抬,手上仍在飞速记录着一些关键信息,嗓音略带疲惫地说道。 门被轻轻推开,程言走了进来。一眼瞥见陆瑾略显憔悴的面容,那深深的黑眼圈,还有下巴上冒出的胡茬,程言心中一阵心疼。但他知道,此刻有更重要的事。 “阿言,你怎么来了?”陆瑾惊奇的问道。 “我看你好几天没回去了,就过来看看你顺便给你带了点吃的。”程言说 程言快步走到桌前,将手中提着的食盒轻轻放在一旁。“你看看你,为了这案子,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了。”说着,他打开食盒,里面是精心准备的饭菜,还散发着温热的香气。 陆瑾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程言,眼中闪过一丝感动,“阿言,辛苦你了。只是这案子迫在眉睫,我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口,不能有丝毫懈怠。” 程言在陆瑾身旁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递到陆瑾嘴边,“再忙也得吃饭啊,身体垮了还怎么查案。来,先吃点。” 陆瑾微微一愣,随后嘴角泛起一丝笑意,顺从地张嘴吃下。“嗯,还是你做的饭好吃。” 程言看着陆瑾吃下饭菜,心中稍感安慰,却又忍不住埋怨道:“你每次都这么拼命。我知道这案子重要,可你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体。要是你累垮了,我……”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与慌乱。 陆瑾轻轻握住程言的手,“阿言,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我们的土地上肆意妄为。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对了,你刚刚说顺便过来,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程言微微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不说信的事。他不想让陆瑾在如此疲惫的状态下,再徒增烦恼。“也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和你说说话。这些天没见,我……很想你。”说着,他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中透露出深情。 陆瑾心中一动,他轻轻抚摸着程言的手,“我也想你,阿言。等这案子结束,我们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去我们一直想去的地方。” 程言微微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好,不过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查案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陆瑾轻叹一声,目光重新落回桌上的资料,“我明白,只是时间紧迫,我怕来不及阻止他们的阴谋。东洋筹备的那批物资,不知道会给沪上带来多大的灾难。” 程言顺着陆瑾的目光看去,看着那堆积如山的资料,心中不禁担忧起来。“这些资料这么繁杂,你一个人查,得查到什么时候。要不我留下来帮你?” 陆瑾摇了摇头,“不用,你一个教书的,就别参与我们的事了,而且,查案危险重重,我不想让你涉险。” 程言微微皱眉,有些不满地说道:“我又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况且学生也马上就放假了,我也有时间了。” 但这案子牵扯的是外国人,各方利益盘根错节,稍有不慎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我绝不能让你置身其中。” 程言还欲争辩,可看着陆瑾那疲惫却又坚决的神情,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向陆瑾,“话虽如此,但你别忘了,我是哪里出来的。” 陆瑾微微一怔,目光落在那封信上,心中涌起一丝疑惑。他接过信,抬头看向程言,问道:“这是什么?” 程言微微皱眉,说道:“今天放学后,一个学生找到我,说是有人托付他把这封信交给我,我问他是谁送来的,他也说不上个一二,我看这封信透着古怪,就赶紧给你送来了。” 陆瑾接过信,急忙展开,目光在信纸上迅速扫过。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眼神愈发明亮,脸上浮现出惊喜与激动交织的神情。 信上详细记录着沪上所有东洋商会的资料,其中几家表面看似经营正当生意,背地里却在偷偷运输东洋人的军火,而这些信息,与之前陆泽珉给他的照片所透露的线索隐隐关联,让他脑海中逐渐拼凑出一幅更为清晰的局势图。 陆瑾看向程言,眼中满是急切,“那个学生当真不知道是谁交给他的?” 程言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再三问过,他确实说不清楚。” 陆瑾满心的喜悦如决堤的洪流,再也抑制不住。他猛地一把将程言抱起,在原地兴奋地转起圈来,那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激动:“阿言,这封信对我帮助太大了!简直就是破局的关键!” 陆瑾的眼眸亮得惊人,像是燃着两簇希望的火焰,迫不及待地倾诉着:“有了这些资料,再结合之前的线索,我大概能摸清楚他们的运作脉络了。这背后的阴谋,或许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但此刻,我们终于有了更有力的抓手。” 程言被陆瑾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脸红,但看着陆瑾眼中久违的振奋光芒,他也由衷地感到开心。 待陆瑾将他放下,程言轻轻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衣衫,说道:“只要能帮到你就好。只是这提供消息的人身份成谜,不知是敌是友,我们还得小心为上。” 陆瑾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你说得没错。不过目前看来,这消息对我们极为有利。我得赶紧联系我叔他们,一起商讨接下来的行动。”说着,他的目光重新落回信纸上。 随后,陆瑾迅速拿起一旁的话筒,修长的手指熟练地拨弄着号码盘,随着“哒哒”声响,每一下都似敲在程言的心弦上。 程言表面看似平静,可微微颤抖的手指却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他的目光紧紧锁住陆瑾,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叔,我是陆瑾!刚有重大发现!”陆瑾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阿言送来一封信,上面详细记录了沪上东洋商会的情况,好几家明着做正经生意,暗地里却在偷运东洋军火,和您之前给我的照片线索能对应上!” 电话那头,陆泽珉沉稳的声音传来,询问着信的来源。陆瑾下意识地看向程言,程言心中一紧,赶忙微微摇头,眼神中满是恳求。陆瑾瞬间会意,对着电话说道:“叔,这信的来路暂时不明,不过您放心,我会谨慎调查。就目前看,这对咱们摸清敌人的阴谋至关重要。” 挂断电话,陆瑾的目光重新落回程言身上,带着思索与探究。程言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忙别过头,佯装整理衣袖,可泛红的耳尖却暴露了他的心虚。 “阿言,虽然这封信来得及时,帮了大忙,但这背后之人身份不明,咱们不得不防。”陆瑾的声音沉稳,却透着一丝凝重。 程言微微点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嗯,确实得小心。毕竟现在这局势复杂,扔个一个漏洞都会对我们不利。”他抬起头,目光迎上陆瑾,试图掩盖内心的担忧。 陆瑾轻轻握住程言的手,:“别担心,阿言。无论如何,我们一起面对。” 程言看着陆瑾坚定的眼神,心中一阵温暖,担忧也稍稍淡去。“我相信你,只是这前路艰险,你们一定要万事小心。” 陆瑾轻轻握住程言的手,:“别担心,阿言。无论如何,我们一起面对。” 程言看着陆瑾坚定的眼神,心中一阵温暖,担忧也稍稍淡去。“我相信你,只是这前路艰险,你们一定要万事小心。” 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儿,陆瑾详细地向程言讲述着基于这封信他所设想的初步行动方向,程言专注地听着,不时提出自己的见解。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猛地推开,刘俞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刘俞一眼瞥见程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激动地喊出:“程大哥!” 说着便快步上前,张开双臂又要抱住他。 然而,陆瑾却在这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犹如一道冰冷的利刃,瞬间让刘俞定在了原地。 刘俞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原本兴奋的笑容僵在脸上,伸出去的手也尴尬地停在半空中。他偷偷抬眼看向陆瑾,只见陆瑾面色冷峻,眼中隐隐透着不悦。 刘俞心中一凛,赶忙收回手,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陆瑾,我……我这不是看见程大哥太激动了嘛。” 程言看着刘俞这副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开口解围道:“刘俞,你这性子还是没变。” 刘俞嘿嘿一笑,说道:“程大哥,我这不是好些日子没见着你了嘛。而且,我刚听珉哥说,你们好像有了重大发现,就赶紧过来了。” 陆瑾微微皱眉,神色依旧严肃,说道:“确实有了重要线索,不过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刘俞,你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你。关于东洋商会和那批物资的事儿,你那边有没有新的消息?” 刘俞一听,立刻收起了笑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说道:“我正想跟你说呢。我这边打听到,最近东洋人的动作越来越频繁了,好像在秘密筹备着什么大动作。而且,我还听说他们和沪上的一些势力有勾结,只是具体情况还不太清楚。” 陆瑾和程言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凝重。陆瑾沉思片刻后说道:“看来,这背后的阴谋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这封信虽然给了我们一个重要的突破口,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刘俞,你继续去查探那些和东洋人勾结的势力,看看能不能挖出更多线索。” 刘俞用力地点点头,说道:“你放心,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说完,他又看向程言,眼神中带着一丝敬佩,说道:“程大哥,你这次可帮了大忙了。要是没有你送来的这封信,我们还不知道要在这迷雾里摸索多久呢。” 程言微微摇头,说道:“我也只是做了我力所能及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大家齐心协力,把敌人的阴谋彻底粉碎。” 陆瑾看着程言,眼中满是赞赏与信任,说道:“没错,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这时陆瑾想起了一件事,继续问道:“刘俞,之前抓的那个人招了吗?” 刘俞无奈地摇摇头,脸上满是懊恼:“还没呢,那家伙嘴硬得很,什么都撬不出来。我看啊,只能请平哥过来一趟了。他擅长心理战术,说不定能让他开口。” 陆瑾和程言闻言,皆是微微点头。陆瑾自然知道陈梓平审讯手段的厉害,而程言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异样,但他很快调整过来,恢复了正常。 刘俞眼珠子一转,忽然换上一副戏谑的表情,看向陆瑾,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陆瑾啊,我才是你上司,你怎么能命令我呢?你看我这忙里忙外的,又是打听消息,又是处理这棘手的犯人,你也不体谅体谅我。”说着,他还故意夸张地叹了口气,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 陆瑾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少在这儿贫嘴,等把这事儿解决了,你爱怎么调侃都行。现在当务之急是从那人口中撬出有用的线索,这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至关重要。” 程言也笑着劝道:“刘俞,你就别打趣了。你和陆瑾都是为了大局着想,等成功挫败敌人的阴谋,大家都轻松了,到时候任你怎么开玩笑都成。” 刘俞嘿嘿一笑,“程大哥都这么说了,我肯定得听话啊。行,我这就去联系平哥,让他过来一趟,希望这次能从那家伙嘴里挖出点有价值的东西。”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又回头说道:“陆瑾,程大哥,你们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说罢,他便风风火火地出门去了。 房间里再度安静下来,陆瑾看向程言,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阿言,你刚刚……是不是想起了什么?要是心里有事儿,别憋在心里,跟我说说。” 程言微微一怔,下意识地避开陆瑾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一时有些走神。” 陆瑾却没有就此作罢,他深深地凝视着程言,片刻后,他缓缓走到门口,将门锁轻轻一转,随着“咔哒”一声轻响,门被锁上了。 陆瑾转过身,径直走向程言。他伸出有力的双臂,从背后轻轻将程言抱起,程言轻呼一声,下意识地抓住陆瑾的手臂。 陆瑾抱着他,几步走到一旁的沙发前,将程言轻柔却又坚决地压在沙发上。 陆瑾看着程言,眼中交织着深情与眷恋,声音低沉而温柔,“阿言,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安静地相处了?” 程言微微仰头,与陆瑾四目相对,陆瑾深邃的眼眸中,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也看到了无尽的思念与爱意。这些日子,被调查的压力与对未知的恐惧笼罩,他们虽心在一起,却难有这般亲密无间的时刻。 “太久了。”程言轻声回应,声音里带着一丝喟叹,那是对这段艰难时光的感慨,也是对眼前之人深深的思念。 陆瑾轻轻抚摸着程言的脸庞,指腹轻轻滑过他的眉眼、鼻梁,最后停留在他的唇上,下一秒他毅然决然的吻了上去。仿佛要将这些日子以来的紧张与思念,都在这个吻中宣泄出来。 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行人匆匆,车辆穿梭,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忙碌地运转着。屋内,一声声急促的喘息,将这段日子里深埋心底的思念毫无保留地宣泄出来。他们的呼吸交融在一起,仿佛要将彼此的灵魂都紧紧缠绕。 他们每一个深情的眼神,肌肤的触碰,都仿佛在诉说着对彼此的眷恋与不舍。他们相互慰藉,为对方筑起了一座温暖的港湾,让彼此在这动荡的世界里,寻得了一份难得的安宁与慰藉。 第22章 行动开始 翌日,晨曦透过斑驳的窗棂,稀稀拉拉地洒落在陆瑾办公室的地面。陆泽珉清晨便已到此,一心想着与陆瑾就昨日那封信所带来的线索深入探讨,以应对沪上日趋复杂的局势。 他行至办公室门前,却见门紧闭着。陆泽珉不禁眉头微蹙,心中泛起一丝疑惑,紧接着抬手轻叩房门。 睡梦中的陆瑾和程言被这突兀的敲门声惊扰。两人皆是眉头紧蹙,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程言更是迷迷糊糊地往陆瑾怀里靠了靠,似是想寻求更多的温暖与安心。陆瑾也尚在半梦半醒之间,下意识地问了句:“谁?” 门外传来陆泽珉的声音:“是我。” 这简短的两个字,如同一记警钟,瞬间让二人从混沌中清醒过来。他们急忙起身,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衫。 陆瑾一边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衫,一边低声嘟囔:“陆泽珉抽了什么疯这么一大早就来了。”言语间虽带着些抱怨,却也不敢耽搁,匆匆理了理蓬乱的头发,赶忙去开门。 门缓缓打开,陆泽珉的目光落在陆瑾身上,见他头发凌乱,眼神中还残留着未散尽的困意,不禁调侃道:“怎么,昨晚是忙什么重要大事,累成这模样?” 陆瑾脸上微微一热,赶忙解释:“叔,我好几天没合眼了,昨晚实在熬不住才睡过去的。”说着,侧身将陆泽珉迎进屋内。 陆泽珉走进屋内,一眼便瞧见坐在沙发上的程言,又见沙发上被褥杂乱,心中顿时明白几分,嘴角微微上扬,打趣道:“我看呐,你们昨晚莫不是促膝长谈,情深意切,连时间都忘了?” 程言脸上泛起一抹红晕,有些窘迫地别过头去。陆瑾干咳一声,试图转移话题:“叔,您今儿过来,想必是为了那封信的事儿吧?” 陆泽珉笑着摇摇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这才正色道:“行了,不打趣你们了。言归正传,昨天程言带来的那封信,究竟是怎么回事?” 程言心中一紧,但还是强装镇定,一口咬定道:“珉兄,是有个学生找到我,说是有人托付他把这封信交给我。我问他那人是谁,他也说不清楚。我看这信透着古怪,想着可能对陆瑾的调查有用,就赶紧送过来了。” 陆泽珉微微眯起眼睛,追问道:“那这学生现在在哪?” 程言的心猛地一沉,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他很快稳住心神,敷衍道:“那学生已经离开沪上回老家了,说是要过完年才会回来。” 陆泽珉半信半疑地看着程言,心中虽有疑虑,但眼下局势紧迫,也不便过多追问。他转头看向陆瑾,说道:“一会叫刘俞过来,咱们一起商量商量下一步该怎么走。这封信虽然是个重要突破口,但这背后的水太深,咱们得谨慎行事。” 陆瑾点头应道:“好的,叔。我这就联系刘俞。”说着,便伸手去拿桌上的电话。 没过多久,刘俞接到陆瑾的通知,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一进门,他便察觉到屋内气氛有些微妙,陆泽珉神色凝重,陆瑾和程言看起来也有些不自然。 刘俞挠了挠头,打破沉默道:“珉哥,陆瑾,你们找我啥事?” 陆泽珉看了刘俞一眼,说道:“昨天程言送来一封信,上面记录了沪上东洋商会偷运军火的重要线索。今天叫你来,就是一起商讨下,接下来该如何行动。你昨天说去调查和东洋人勾结的势力,可有什么新进展?” 刘俞一听,立刻严肃起来,说道:“珉哥,我昨天多方打听,发现沪上有几个商界大佬似乎和东洋商会来往密切。不过,他们行事极为隐秘,我暂时还没掌握确凿证据。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之间的往来绝非正常生意往来。” 陆瑾沉思片刻后说道:“看来,我们得从这几个商界大佬入手。只是,他们既然能和东洋人勾结,背后肯定有强大的势力支持,我们行动时务必小心谨慎。” 程言在一旁也开口道:“没错,而且目前我们还不清楚这封信背后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万一是敌人设下的陷阱,我们贸然行动,很可能会陷入危险。” 陆泽珉微微点头,说道:“程言说得对。这封信虽然目前看来对我们有利,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陆瑾,你安排一下,一方面密切监视那几个和东洋人勾结的商界大佬,另一方面,继续想办法从之前抓的那个人口中撬出更多线索。刘俞,你协助陆瑾,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 陆瑾和刘俞齐声应道:“是!” 安排完工作,陆泽珉又看向程言,说道:“程言,你虽不是直接参与调查,但你在学校教书,或许能从学生或其他渠道听到一些风声。若有任何消息,及时告知我们。” 程言点头道:“珉兄放心,我会留意的。” 众人又围绕着目前掌握的线索和可能的行动计划讨论了许久,各自发表着见解,分析着每一种可能出现的情况。 待商讨结束,刘俞先行离开,去执行陆泽珉安排的任务。陆泽珉也准备离开,临行前,他别有深意地看了陆瑾和程言一眼,说道:“你们俩,在这特殊时期,万事小心。个人感情先放一放,别因为一时疏忽坏了大事。” 陆瑾和程言心中一凛,赶忙应道:“明白,叔(珉兄)。” 送走陆泽珉后,办公室内只剩下陆瑾和程言。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与坚定。 陆瑾轻轻握住程言的手,说道:“阿言,叔说得对。现在局势紧张,你一定要答应我,保护好自己。” 程言回握住陆瑾的手,认真地说道:“你也是,每次行动都要小心。” 陆瑾微微动容,将程言拥入怀中,轻声说道:“放心,我们一定能度过这个难关。等一切结束,我会好好陪着你。” 接下来的日子里,陆瑾和刘俞带领着手下的人,日夜监视着那几个与东洋人勾结的商界大佬。他们发现,这些大佬近期频繁出入一些看似普通的场所,但每次出来时,神色都格外凝重,似乎在商讨着什么重大的事情。 接下来的日子里,陆瑾和刘俞带领着手下的人,日夜监视着那几个与东洋人勾结的商界大佬。他们发现,这些大佬近期频繁出入一些看似普通的场所,但每次出来时,神色都格外凝重,似乎在商讨着什么重大的事情。 与此同时,陈梓平应刘俞的请求,来到了关押犯人的地方。审讯室里气氛压抑,唯一的光源在头顶摇曳,发出昏黄且不稳定的光,将犯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在墙上。 陈梓平推开门,目光径直落在犯人身上。只见犯人被绑在椅子上,头发蓬乱,脸上写满了警惕与抗拒。他张嘴便用蹩脚的华语说道:“你们别白费力气,我什么都不会说。” 陈梓平微微皱眉,敏锐的直觉让他瞬间判断出这人是东洋人。他不动声色地拉过一把椅子,稳稳坐下,用流利的东洋语开口:“你不必再伪装,既然已被抓,又何必用这生疏的华语来混淆视听?” 犯人听到熟悉的母语,身体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他很快恢复镇定,同样用东洋语回怼:“被你看出来又如何?你们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陈梓平双手交叉在胸前,目光紧紧锁住犯人,语调平稳却暗藏压迫感:“你觉得自己能守口如瓶?别自欺欺人了。你在华国的行动已被我们洞悉,你背后的势力自身难保。继续顽抗,不过是在加速你自己的灭亡。” 犯人冷笑一声:“你们不过是虚张声势,东洋帝国的计划怎会轻易被你们破坏。” 陈梓平微微摇头,眼神中满是惋惜:“你为所谓的‘东洋帝国’卖命,可他们如今却任由你被关押在此。你若说出所知情报,我们可以考虑给你一条生路,否则,等待你的只有无尽的痛苦。” 犯人别过头,眼神中透着决绝:“我不会背叛帝国,你们休想从我口中得到任何东西。” 陈梓平见心理攻势未能奏效,眼神逐渐变得冷峻。他缓缓起身,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刀刃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映照着他坚毅的面容。 犯人看到匕首,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仍强装镇定:“你想用刑?东洋帝国的武士是不会屈服的。” 陈梓平绕到犯人身后,用匕首轻轻抵住犯人的脖颈,冰冷的触感让犯人身体一颤。陈梓平用日语低声说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说还是不说?” 犯人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我……不会说。” 陈梓平眼神一凛,手上微微用力,匕首划破犯人的皮肤,一丝鲜血缓缓渗出。“这只是开始,”陈梓平冷冷说道,“每多一秒的沉默,你将承受更多痛苦。” 犯人在剧痛中闷哼一声,却依旧死死紧闭双唇。陈梓平眉头紧皱,手上的匕首又往下压了几分,鲜血顺着犯人的脖颈流淌,浸湿了衣领。 “你以为自己能扛多久?”陈梓平的声音平静而冷酷,“别再做无谓的挣扎,说出情报,我或许还能留你一条命。” 犯人在痛苦中挣扎,豆大的汗珠滚落,眼神中却仍存着一丝顽固。陈梓平知道,眼前之人极为坚韧,普通手段难以让他屈服。 他收起匕首,回到犯人面前蹲下,与犯人对视:“看来你需要更多时间来认清现实。但时间对我来说有的是,对你来说,却是越来越少。” 陈梓平起身,对着门口的看守用中文说道:“看好他,别让他死了。等他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找我。” 陈梓平走出审讯室,心中清楚,这场审讯是一场艰难的持久战。但为了揭开敌人的阴谋,保护这片土地,他会不惜一切代价,从这个顽固的东洋人嘴里挖出关键线索…… 第23章 危机时刻 陈梓平离开审讯室后,径直走向了临时办公的小房间。他的脸色阴沉,思绪还沉浸在刚刚那场无果的审讯中。 坐下后,他抽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一口,让那辛辣的烟雾在肺里盘旋,试图借此平复心中的烦躁。 与此同时,陆瑾和刘俞在监视行动中也遇到了新的难题。那些与东洋商会勾结的商界大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们的行动变得更加诡秘。 原本频繁出入的场所,如今也变得门可罗雀。陆瑾眉头紧锁,望着那紧闭的大门,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刘俞,他们这是要收手还是另有打算?”陆瑾低声问道。 刘俞挠了挠头,一脸困惑:“我也摸不准,不过他们突然这样,肯定没好事。” 陆瑾沉思片刻,说道:“加大监视力度,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另外,去查查他们最近有没有和什么新的人接触。” “明白!”刘俞应道,转身安排人手去了。 与此同时,在学校里,程言如往常一般,在教室里激情洋溢地授课,举手投足间尽显师者风范;而后又在办公室专注地批改作业,神情认真而投入。 然而,危险正如同隐匿在黑暗中的毒蛇,悄然在他四周蔓延开来。 学校外,两个黑影鬼鬼祟祟地蜷缩在角落,如同伺机而动的恶狼。 其中一人身材高大,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手中紧握着一张程言与陆瑾并肩行走的照片,眼神阴鸷,用流利的东洋语低声对身旁的瘦个子说道:“这个人和那姓陆的警察关系密切得很。” 瘦个子搓了搓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迫不及待地说道:“干脆把他绑了,说不定能从他嘴里挖出些有用的,让他们投鼠忌器,停止调查,也好给老大一个满意的交代。” 疤脸男皱了皱眉头,谨慎地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道:“别急,老大特意交代了,再观察一阵子。要是贸然行动,惊了他们,往后行事只会更加棘手。” 瘦个子有些不甘心地撇了撇嘴:“可一直这么等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万一那帮人先发现了我们的计划,那可就麻烦了。” 疤脸男瞪了他一眼:“慌什么!老大既然这么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 那个男人在明,我们在暗,不愁找不到机会。要是因为你的鲁莽坏了大事,老大可不会轻饶。” 瘦个子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语,只是不甘心地盯着学校门口,。两人继续隐匿在黑暗中,如同猎手等待着最佳的捕猎时机,而浑然不知危险临近的程言,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日常事务里,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毫无察觉。 日子在紧张与不安中悄然流逝。陆瑾和刘俞在对商界大佬的监视中,逐渐发现了一些端倪。 他们发现这些大佬与东洋商会之间的联系,似乎与一场即将在沪上展开的大型贸易活动有关。这场活动表面上是正常的商业交流,实则可能隐藏着大规模的军火交易。 陆瑾深知,必须尽快摸清他们的交易细节和时间地点,才能将这股恶势力一网打尽。 “刘俞,通知兄弟们,加大对这几个大佬的监听力度,密切关注他们与东洋商会的每一次通信。”陆瑾神色凝重地说道。 刘俞点头应道:“好的,不过,咱们还得小心,这些家伙狡猾得很,别被他们发现了。” 与此同时,陈梓平在调查那名东洋人人际关系的过程中,意外发现他与沪上一家东洋料理店的老板关系匪浅。 这家料理店看似普通,实则是东洋商会成员经常聚会的场所。陈梓平决定亲自前往一探究竟。 夜幕降临,陈梓平身着便装,走进了这家料理店。店内弥漫着淡淡的榻榻米香气和日式风情的音乐。 他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些简单的食物,一边吃着,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没过多久,陈梓平注意到一个穿着考究的男人走进了店里。那人一身剪裁精致的深色西装,皮鞋锃亮,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自恃的傲慢。 他与老板低声交谈了几句,声音压得极低,仿佛在刻意隐瞒着什么。随后,便径直走进了里间的一个包厢。 陈梓平心中猛地一动,多年的经验与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或许跟那名东洋人以及东洋商会那错综复杂的阴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陈梓平借口去洗手间,佯装微醺,脚步虚浮地悄悄靠近那个包厢。他小心翼翼地将身体贴向包厢的门,侧耳倾听,包厢内传来的声音隐隐约约,像是隔着一层迷雾。 “……货物运输务必小心……” “交货时间定在……” 就在陈梓平试图捕捉更多关键信息时,一个稍大些的声音传进他耳中:“我记得有个警察好像跟一个教书的走得很近,不如……” 然而,还没等他听完,突然,一只手冷不丁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先生,您在这儿做什么?”一个服务员模样的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脸上虽带着微笑,可眼神中却透露出毫不掩饰的警惕。 陈梓平心中“咯噔”一下,犹如惊弓之鸟,但他迅速镇定下来,脸上堆满了歉意的笑容,含糊地说道:“哦,我刚才喝多了点酒,脑袋有些迷糊,有点迷路了,还以为这里是洗手间呢。”说着,他随意指了指旁边的一扇门。 服务员目光在那扇门上停留了一瞬,又上下打量了陈梓平一番,缓缓说道:“先生,洗手间在那边。”说着,伸手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陈梓平连忙点头致谢,佯装若无其事地转身朝服务员所指的方向走去。 他心里明白,这次行动已然引起了对方的怀疑,必须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稍有不慎,便会打草惊蛇,让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 回到住处,陈梓平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将在料理店听到的消息告诉了陆瑾。陆瑾原本就紧绷的眉头,此刻皱得更紧,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陆瑾,你现在赶紧回去告诉程言,让他这两天务必万分小心,绝不能单独出行,我担心敌人已经盯上他了,很可能会对他不利。”陈梓平神色凝重,眼中满是担忧。 陆瑾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匆与陈梓平告别后,便疾步往家赶去。一路上,他的心如同悬在半空,始终无法落地。 当陆瑾轻轻打开家门,屋内一片静谧,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洒下淡淡的银辉。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看到程言安静地躺在床上,均匀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他似乎睡得很沉。 陆瑾在床边坐下,轻轻摇醒程言。程言缓缓睁开双眼,睡眼惺忪中看到陆瑾一脸严肃,瞬间清醒了几分。 “陆瑾,怎么了?”程言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透着一丝担忧。 陆瑾握住程言的手,将陈梓平在料理店的发现,以及敌人可能对他不利的推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程言听完,原本有些迷糊的神情瞬间变得凝重,眼中闪过一丝紧张。 “阿言,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小心,要是发现任何异样,哪怕只是一点点不对劲,都要立刻告诉我。”陆瑾紧紧盯着程言的眼睛,眼神中满是关切与忧虑。 程言深吸一口气,回握住陆瑾的手,用力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别太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陆瑾微微动容,将程言拥入怀中,下巴轻轻抵在程言的头顶,轻声说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但你一定要记住,有问题一定要告诉我。” 程言点了点头,在陆瑾温暖且安心的怀抱中,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 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找了个更舒适的位置,蹭了蹭陆瑾的胸口。陆瑾看着他这般依赖的模样,心中满是怜惜,轻轻收紧了手臂,将程言护得更紧。 陆瑾就这样静静地陪着程言,听着他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而平稳,知道他已沉沉睡去。月光透过老旧的窗棂,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好似一幅水墨画。 陆瑾借着这微弱的光线,凝视着程言的睡脸,那线条柔和的眉眼、挺直的鼻梁、微微嘟起的嘴唇,每一处都让他心动不已,同时也更坚定了他守护眼前人的决心。 时间在静谧中缓缓流逝,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天色依旧如墨,只有寥寥几颗星星还在倔强地闪烁着微光。 陆瑾轻轻抽出被程言压着的手臂,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生怕惊扰了程言的美梦。他小心地为程言掖好被角,又忍不住在他额头落下一个极轻极柔的吻,而后才恋恋不舍地起身。 陆瑾拿起放在一旁的帽子,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程言,这才转身,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陆瑾仿佛瞬间换了一个人,原本眼中的温柔眷恋被坚毅与冷峻所取代。他深知,敌人如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随时可能发动致命一击。而程言,便是他无论如何都要守护的软肋,亦是支撑他在这艰难处境中不断前行的铠甲。 第24章 交易开始 程言悠悠转醒,身旁的床铺早已没了陆瑾的温热。他揉了揉惺忪睡眼,目光扫过空荡荡的房间,心中虽有一丝失落,但更多的是对当前局势的凝重。 来不及多想,他迅速起身,坐到书桌前,摊开信纸,蘸墨挥毫。笔下的字迹苍劲有力,可那信的收件人,却被他巧妙地隐匿在重重迷雾之中。写完后,他小心翼翼地将信折好,放入信封,像是封存了一个关乎生死存亡的重大秘密。 随后,程言整理好着装,带着那封信匆匆出门。他先去了学校附近的一个邮筒,将信投了进去,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仿佛这封信承载着扭转局势的关键希望。 做完这一切,他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看似平常的步伐中,却隐隐透着一种不易察觉的警惕。 来到学校,程言强打起精神,像往常一样走进教室授课。 他的声音依旧激昂,在黑板上书写的手也依旧稳健,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一次看向窗外,心中都忍不住泛起一阵紧张。 好不容易熬到课间,他回到办公室,批改作业的手却不自觉地有些迟缓,那些潜藏在暗处的危险,如同阴霾般笼罩着他的思绪。 而另一边,侦缉队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张如生和周景行脚步匆匆地走进来,两人面色凝重,手中紧紧攥着几张纸,上面的情报仿佛有千斤重。 “这情报太棘手了。”张如生将手中的文件递给陆瑾,语气中满是焦虑。“我们发现东洋商会和那些商界大佬计划通过一场慈善晚宴来掩护他们的军火交易筹备。” 陆瑾眉头紧锁,快速浏览着文件,脸色愈发阴沉。“这是个麻烦事,在这种场合,他们肯定会有严密的防范,我们很难渗透进去。” 周景行在一旁补充道:“而且,他们还对参加晚宴的人员进行了严格筛选,非富即贵,我们一时半会儿很难找到合适的内应。” 刘俞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疲惫地说:“这可怎么办?敌人越来越狡猾了,每一步都算计得死死的。” 陈梓平无奈地开口:“我在料理店已经暴露,那家店肯定是回不去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派人再潜入那家料理店,看看能不能挖到更多线索,说不定能找到突破点。” 张如生毫不犹豫地站出来:“陆队,让我去吧。我对那一带的地形和人脉都比较熟悉,有把握混进去。” 周景行也紧跟其后:“我也去,我和如生配合默契,两个人相互照应,能更好地应对突发情况。” 陆瑾沉思片刻,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审视,权衡着利弊。“此去危险重重,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你们……” “陆队,我们不怕!”两人异口同声,眼中满是坚定。 陆瑾正要开口,陈梓平却抢先说道:“不行,人多容易暴露。料理店现在肯定加强了戒备,进去的人越多,风险越大。只能派一个人去。” 张如生和周景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持。“陆队,就让我去吧,我有信心完成任务。”张如生再次请求道。 陆瑾看着他们,心中满是纠结。一方面,他深知此次任务的危险性,不想让任何一个兄弟涉险;另一方面,为了揪出幕后黑手,又不得不做出冒险的决定。 “好,如生,你去。但一定要小心,随时保持联系。一旦有危险,立刻撤退。”陆瑾拍了拍张如生的肩膀,郑重地说道。 “是!陆队,您放心吧!”张如生坚定地回答。 周景行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说道:“如生,你一定要小心,我在外面给你接应。” 安排好这一切后,陆瑾又陷入了沉思。程言那边虽然已经提醒过要小心,但敌人的行动愈发诡秘,他始终放心不下。他深知,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他们的生死存亡,以及能否成功阻止这场危险的军火交易。 学校里程言在给学生解答问题时,不经意间抬眼,瞧见学校门口有两个形迹可疑之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心脏猛地一缩,但多年的沉稳让他面上依旧波澜不惊。他深吸一口气,稳住微微发紧的喉咙,继续耐心地为学生讲解题目,条理清晰,声音平稳,仿佛外头那两道如芒在背的视线并不存在。 然而,每讲解一句,程言的心便紧绷一分。他在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应对之策,是敌人终于按捺不住要动手了?还是单纯的试探?他不能慌乱,任何一丝异常都可能给陆瑾他们的行动带来不可预估的后果。 好不容易将学生打发走,程言佯装无事地收拾好教案,目光再次不着痕迹地扫向门口。那两人依旧站在原地,眼神阴鸷且带着某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着。程言心中明白,此刻不能贸然离开,否则很可能正中敌人下怀。 陆瑾、刘俞、张如生和周景行围坐在侦缉队的会议桌前,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陆瑾的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脑海中飞速盘算着应对之策以及如何保障程言的安全。 张如生打破了沉默:“陆队,我今晚就准备潜入料理店,先摸摸底,看看能不能搞清楚他们接下来的动作。” 周景行紧接着说道:“我在外面随时接应,一旦有情况,保证第一时间支援。” 刘俞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疲惫却又坚定:“我这边继续盯着商会和那些大佬的其他动向,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陆瑾微微点头,正要开口布置细节,这时,会议室的门“砰”地被推开,梁书源神色匆匆地闯了进来。他的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急促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陈梓平见状,立刻起身迎了上去,关切地问道:“书源,怎么了?这么着急。” 梁书源顾不上擦汗,将手中的一份文件重重地拍在桌上,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出大事了,兄弟们。我刚得到消息,东洋商会不知从哪儿得知了我们已经察觉到他们的阴谋,他们似乎打算提前行动。而且,他们还买通了警局内部的一个高层,具体是谁还不清楚,但这个人很可能会给我们的行动带来致命的干扰。” 众人听闻,皆是脸色大变。陆瑾一把抓起文件,快速翻阅着,眼神愈发冷峻。“如果他们提前行动,我们根本来不及部署周全。而且警局内部有内鬼,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可能被敌人掌握。” 刘俞一拳砸在桌子上,愤怒地骂道:“这帮孙子,太狡猾了!现在该怎么办?” 张如生咬了咬牙:“不管怎么样,我今晚还是按计划潜入料理店。说不定能在他们提前行动前,获取关键信息。” 周景行也点头表示赞同:“对,不能让他们得逞。我加强外围的警戒,一旦如生那边有消息,立刻展开行动。” 陆瑾沉思片刻,目光依次扫过众人,坚定地说道:“好,如生和景行按原计划进行。刘俞,你想办法在警局内部秘密调查,找出那个内鬼,务必小心,不能打草惊蛇。” 刘俞点头:“明白,交给我。” 陆瑾看向梁书源和陈梓平:“梁书源,你和陈梓平继续审问那个东洋人,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突破点,说不定能打乱他们提前行动的节奏。” 陈梓平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我在想,之前审讯那个东洋人,一直没什么进展。但现在情况紧急,我想再去试试,说不定能从他嘴里撬出点有用的东西。”说着,他看了一眼梁书源。 梁书源立刻明白陈梓平的意思,点头表示没问题:“我俩配合,再审审他,也许能有新收获。” 陆瑾见状,说道:“行,审问就交给你俩。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别把人逼急了,什么都问不出来。” 安排妥当后,众人各自忙碌起来。张如生开始仔细检查潜入所需的装备,周景行则迅速调配人手,在料理店附近布置暗哨。 刘俞则是继续忙着局里的工作,时不时还像自己的手下,询问一些高层的事情,开始秘密调查内鬼的线索。梁书源和陈梓平则走向审讯室,准备再次审问那名东洋人。 而陆瑾,独自一人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心中却满是忧虑。程言的安危,还有即将到来的危机,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有丝毫退缩,必须带领兄弟们冲破这重重迷雾,将敌人的阴谋彻底粉碎。 夜幕渐渐降临,华灯初上的沪城看似一片祥和,实则暗流涌动。张如生身着一套剪裁精致的西装,戴着一顶礼帽,将自己伪装成一位富商,大摇大摆地朝着东洋料理店走去。 他的步伐看似从容,可内心却紧张到了极点。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当他走进料理店时,店内的气氛显得格外压抑。服务员们的眼神中透着警惕,打量着每一位进店的客人。 张如生强装镇定,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份昂贵的料理。在等待料理的过程中,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他注意到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正与老板在角落里低声交谈。那男人的眼神不时扫向四周,神色紧张。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可能与东洋商会的阴谋有着密切的关系。 张如生借口去洗手间,悄悄地靠近了那个角落。然而,就在他准备偷听他们谈话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先生,您的料理好了,请慢用。”张如生心中一惊,连忙转身,看到一个服务员正端着托盘,微笑着看着他。 “哦,好的,谢谢。”张如生强装镇定地回到座位上,心中懊恼不已。他知道,刚才的举动差点就暴露了自己。接下来,他必须更加小心,才能在这个危险的地方获取到有用的情报。 与此同时,在学校里,程言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他一出校门,就察觉到那两个可疑之人又跟了上来。 程言心中一紧,但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走着。他知道,不能让对方察觉到自己已经发现了他们,得找机会摆脱。 一路上,程言有意无意地绕着路,试图甩掉这两个尾巴。然而,那两人似乎很有耐心,一直紧紧跟着。程言心中愈发焦急,他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尽快想个对策。 终于,程言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巷子里。他心想,或许能在这里利用熟悉的地形摆脱他们。然而,他刚走进巷子没多远,突然,一个黑影从旁边的角落里窜了出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块带着刺鼻气味的手帕就捂住了他的口鼻。程言挣扎了几下,意识渐渐模糊,最终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在他昏迷前,隐约听到有人用流利的东洋语骂道:“这点事还用得着这么费劲吗?真是一群废物!” 而梁书源和陈梓平踏入审讯室,屋内那昏黄的灯光,将那名,东洋人脸上的阴影勾勒得愈发深邃,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抗拒与不屑,在这昏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陈梓平几步疾走到东洋人面前,双手重重地撑在审讯桌上,身体前倾,目光如炬地逼视着对方,用流利的东洋语冷冷开口:“交代吧,你与东洋商会究竟在谋划什么?你以为你还能守得住秘密?” 东洋人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像是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所有秘密都封锁在心底。 梁书源则不紧不慢地走上前,拉过一把椅子,稳稳地在东洋人对面坐下,脸上挂着看似温和,实则暗藏压迫的笑容,同样用东洋语说道:“你觉得自己还能扛多久?我们掌握的线索,远比你想象的要多。你现在配合,是给自己留一条生路。否则,等我们把证据全部坐实,你觉得你还有谈判的资本吗?” 东洋人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动摇,但很快又被他强行压制下去,紧接着冷哼一声,继续保持沉默。 陈梓平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冒了起来,他最厌恶这种冥顽不灵的态度,若不是梁书源在旁,他怕是真要忍不住动手。 梁书源像是察觉到了陈梓平的情绪波动,不着痕迹地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 梁书源身子往前凑了凑,说道:“你仔细想想,你在东洋商会里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他们一旦出了事,会顾及你的死活?你拼死拼活为他们守着秘密,最后换来的,可能只是一颗子弹,或者更惨,被当成弃子,悄无声息地死去,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可我们不一样,只要你肯说,我们能保你周全。” 东洋人嘴角微微抽搐,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依旧牙关紧咬,没有松口。 陈梓平决定施展自己擅长的心理战术,他往后退了几步,双手抱胸,语气平淡说道:“你以为自己对东洋商会忠心耿耿,他们就会对你好?别天真了。在他们眼里,你不过是个可以随意牺牲的工具。说不定,他们早就为自己谋划好了退路,而你,只是他们计划中的一枚牺牲品。你如此拼命,到底是为了什么?” 东洋人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咬了咬牙,依旧沉默不语,只是紧握着的拳头微微颤抖,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梁书源和陈梓平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知道还得再加把劲。 梁书源突然话锋一转,脸上换上了嘲讽的神情,用略带挑衅的语气说道:“我看你就是个胆小鬼,根本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你怕说了之后,东洋商会那些人会报复你。可你仔细想想,你现在不说,等我们把他们一网打尽,你觉得他们还会有机会报复你吗?你就是个没胆的孬种,不敢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这激将法果然奏效,东洋人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愤怒,大声反驳道:“我不是胆小鬼!” 梁书源嘴角微微上扬,继续刺激道:“那你倒是说啊,你要是真有胆子,就把东洋商会的计划说出来,别在这儿装硬汉。” 东洋人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用带着一丝决绝的语气说道:“上头已经决定提前行动,时间定在下星期,他们打算把一批军火伪装成普通货物,从城西的码头运出去。这是和沪上几个商界大佬勾结的大买卖,具体的交易细节我不太清楚。” 陈梓平立刻追问:“那你们买通的警局高层是谁?” 东洋人无奈地摇了摇头,用东洋语说道:“警局高层的事我真不知道,这是上头几个人才知道的秘密。” 梁书源和陈梓平虽然没有得到所有想要的信息,但好歹有了重大突破。 而此时,在审讯室外监听的陆瑾,不禁感叹:“这两口子的手段,确实高。” 张如生在料理店中,经过一番艰难的周旋,终于又找到了一个机会。他趁着服务员不注意,再次靠近了那个神秘男人所在的角落。这一次,他终于听到了一些关键信息。 “上头已经决定提前行动,时间就定在下星期,货物会在……” 张如生心中大喜,正准备继续听下去,突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他心中暗叫不好,连忙转身,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向洗手间。 原来,是一群东洋商会的成员走进了料理店。他们的出现,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张如生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否则一旦被发现,不仅自己性命难保,整个计划也将功亏一篑。 他在洗手间里,迅速写了一张纸条,将听到的消息简略地记录下来。然后,他趁着服务员不注意,将纸条偷偷塞给了在店外接应的周景行。 周景行拿到纸条后,立刻飞奔回侦缉队,将消息告诉了陆瑾。陆瑾看着纸条上的内容,神色凝重:“下星期,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在这之前找到警局内鬼,制定出详细的行动计划,阻止他们的阴谋。” 众人再次聚集在会议室,一场与时间赛跑的战斗,正式拉开了帷幕…… 每个人都清楚,这将是一场艰难无比的较量。 第25章 狗腿子 程言悠悠转醒,脑袋仿佛被重锤猛击,昏沉剧痛,太阳穴突突跳动,仿佛有千万根针在扎。 他费力地睁开双眼,四周一片漆黑,潮湿腐臭的气息扑鼻而来,令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一阵干呕。 这才惊觉自己身处陌生之地,手脚被绳索紧紧捆绑,嘴巴也被胶布封得严严实实,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程言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道昏黄的光射进来,刺得他眼睛生疼。 一个身着东洋服饰的男人走进来,身旁跟着个畏畏缩缩的华国人。东洋男人目光锐利凶狠,径直走到程言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里满是审视与威胁。 紧接着,他伸出手,粗鲁地扯掉程言嘴上的胶布,动作野蛮,程言嘴角一阵刺痛,一股温热的鲜血缓缓流下。 “你,和那个姓陆的警察,到底是什么关系?”东洋男人操着蹩脚的中文,恶狠狠地问道。 程言心中一凛,强忍着嘴角的疼痛,用流利的东洋语冷冷回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个普通的教书先生,不认识什么姓陆的警察。”他面无惧色,眼神坚定地迎上东洋男人的目光,仿佛在宣告自己的清白。 东洋男人眉头一皱,显然对程言的回答不满意。他一把揪住程言的衣领,将他的身子往上提了提,脸凑得极近,呼出的热气喷在程言脸上,“你最好说实话,否则,有你好受的!别以为能在我面前耍花招。” 程言心中暗自思索,绝不能让他们察觉到自己与陆瑾的关系,否则不仅自己性命难保,还会给陆瑾和整个计划带来灭顶之灾。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自若:“我说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每天的生活就是学校和家,和警察没有任何交集。” 站在一旁的华国人见状,也上前一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就别嘴硬了。我们既然把你抓到这儿来,就肯定掌握了一些东西。你要是识趣,乖乖配合,说不定太君还能网开一面。” 程言心中涌起一阵厌恶,瞪了那华国人一眼,“你这个卖国求荣的走狗,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 华国人被程言的话激怒,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扬起手就要打程言。东洋男人却伸手拦住了他,“别急,何桑,对付这种人,有的是办法。”说完,他松开程言的衣领,程言的身子重重地跌回原处。 东洋男人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眼神不时落在程言身上,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他停下脚步,看着程言说道:“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拿你没办法?我们有的是时间和耐心,你会开口的。” 程言心中明白,自己陷入了极度危险的境地,但他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屈服。然而,东洋男人似乎失去了耐心,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不知名的液体。 他打开瓶盖,一股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程言心中暗叫不好,还没等他做出反应,东洋男人便将瓶子凑近程言的口鼻。程言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意识逐渐模糊,最终眼前一黑,再次失去了知觉。 此时,在侦缉队里,陆瑾正和刘俞商讨着应对东洋商会的策略。陆瑾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神色微变,转头对刘俞说:“刘俞,我得回家一趟。” 刘俞看了陆瑾一眼,点了点头,说道:“去吧,陆瑾,这边有我呢。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通知你。” 陆瑾匆匆离开侦缉队,一路脚步急切。回到家时,夜幕已深,屋内漆黑一片,寂静得有些诡异。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陆瑾心头,他赶忙打开灯,屋内一切看似如常,却隐隐透着一股异样。 这时,隔壁邻居听到动静走了过来。陆瑾赶忙问道:“张叔,您看到程言了吗?” 张叔回忆了一下,说道:“我刚才去买东西,瞧见程先生了,走得急急忙忙的,估计是去买什么东西了吧。” 陆瑾听后,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程言向来沉稳,在这局势紧张的时候,怎会如此匆忙外出?还没等他细想,刘俞匆匆赶来,说道:“陆瑾,张哥有新发现了!” 陆瑾心中一紧,看了眼屋子,又转身对张叔说:“张叔,要是程言回来,麻烦您告诉他,让他去侦缉队找我。” 张叔应道:“行嘞,你放心,我一见到他就说。” 陆瑾跟着刘俞往回走,一路上,那种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他总觉得程言的匆忙并非偶然,似乎与他们正在调查的东洋商会阴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回到侦缉队,张如生已在等候,神色凝重。见陆瑾和刘俞进来,他赶忙说道:“我在料理店打听到,东洋商会打算提前在三天后进行军火交易,地点在城东码头。他们还准备了不少陷阱,就等着我们上钩。而且,他们对我们的行动好像有所察觉,我怀疑警局内部的内鬼给他们透露了消息。” 陆瑾眉头紧锁,快速思索着应对之策。军火交易迫在眉睫,敌人又设下重重陷阱,警局内还有内鬼,情况万分危急。 “刘俞,你立刻安排人手,对警局内部人员展开全面排查,重点关注那些与东洋商会有过接触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出内鬼。张哥,你继续在料理店附近周旋,尽可能获取更多关于陷阱的详细信息,还有他们是否提及程言的消息。大家务必小心,不能打草惊蛇。”陆瑾迅速下达指令。 两人领命而去,陆瑾独自坐在会议室,看着墙上的沪城地图,陷入沉思。城东码头的位置在地图上显得格外刺眼,他深知,这将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不仅要阻止军火交易,还要找出内鬼,更重要的是,他隐隐担心着程言的安危。 在那阴暗潮湿的囚禁之地,腐臭与霉味交织的气息如影随形,程言再次从昏迷中悠悠转醒。 脑袋仿佛被重锤反复敲击,头痛欲裂,身体虚弱得仿若风中残烛,一阵风拂过,都似能将他孱弱的身躯吹倒。 他缓缓眨动干涩的双眼,努力适应着浓稠如墨的黑暗。四周寂静得可怕,唯有自己粗重且急促的呼吸声在这狭小空间里回荡。 程言心中清楚,陆瑾和兄弟们此刻必定在争分夺秒地破解敌人的阴谋,他绝不能成为他们的拖累,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为他们传递至关重要的线索。 他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开始尝试着一点一点地挪动身躯。绳索紧紧勒进他的皮肉,每挪动一分,都似有无数钢针深深刺入,钻心的疼痛如汹涌潮水般袭来,但他紧紧咬着牙关,钢铁般的意志支撑着他坚持下去。 他一寸一寸地摸索着身下的地面,满心期待能找到哪怕一丝可以解开绳索的物件。然而,地面粗糙且冰冷,除了潮湿的泥土与细碎的石子,别无他物。 他又试图转动身体,探寻周围的墙壁,可墙壁同样光滑无比,没有任何凸起或凹陷能够借力。 就在他感到有些绝望之时,突然,一阵细微的声响从远处传来。程言心中一惊,赶忙停止动作,竖起耳朵仔细聆听。那声音越来越清晰,是有人在交谈,且听语气,似乎是看守在交接。 程言心中一动,这或许是个绝佳的机会。只要能趁着他们交接疏忽之时,引起他人注意,或许就能脱离这可怕的牢笼。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身体的不适,集中精力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那守卫迈着沉重且拖沓的步伐踏入屋内,每一步都似踏在程言紧绷的神经上。程言强忍着脑袋的剧痛与身体的虚弱,发出几声微弱却带着强烈求生欲望的“呜呜”声。 守卫听闻声响,眉头不耐烦地拧成一团,手中那盏散发着昏黄微光的油灯随着他的动作晃动,他嘴里嘟囔着,一步一步朝着程言靠近,身上那股混杂着汗臭、烟草味以及腐朽气息的味道愈发浓烈刺鼻。 就在守卫弯下腰,那张满是胡茬、带着轻蔑神情的脸凑近程言,试图看清他到底在搞什么鬼时,程言用尽全身积攒的力量,猛地仰头,以额头为利刃,狠狠撞向守卫的胯下。 这一击,凝聚了他所有的力量,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划破了这压抑的黑暗。 守卫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发出一声尖锐且凄厉的惨叫,他双手本能地捂住下身,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瘫倒在地,身体如虾米般蜷缩着,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嘴里发出一连串含糊不清的咒骂。 程言瞅准这千载难逢的时机,尽管手脚被缚,行动艰难得如同深陷泥沼的困兽,但他还是拼尽全力抬起腿,朝着守卫的头部狠狠踢去。 这一脚,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正中守卫的太阳穴。守卫闷哼一声,双眼一翻,如同一袋沉重的沙袋,直挺挺地瘫倒,没了动静。 程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强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酸痛与疲惫,艰难地挪动身躯靠近守卫。 他用牙齿咬住守卫腰间的匕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拔出。随后,他以一种极度扭曲且艰难的姿势,用匕首一点点割着捆在手上的绳索。 绳索坚韧得如同钢铁,每割一下,都像是在割自己的皮肉,锋利的刀刃好几次险些割破他的皮肤。终于,手上的绳索被割断,麻木的双手瞬间恢复了些许知觉,可那刺痛也随之而来。 但他顾不上这些,迅速解开脚上的束缚,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双腿因长时间被绑,发软得几乎无法支撑身体,他险些再次摔倒。 稳住身形后,程言一眼便瞧见守卫身侧的配枪。他毫不犹豫地捡起枪,紧紧握在手中,那冰冷的触感仿佛给了他无穷的力量。 随后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警惕地走向门口。轻轻推开门,门外的走廊只有几盏油灯散发着微弱且摇曳不定的光,在阴森的氛围中闪烁,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他小心翼翼地迈出房门,开始在这危机四伏的地方寻找逃脱之路。然而,命运似乎总爱与他开玩笑。程言刚沿着走廊走出没多远,突然,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来。他感觉大事不妙,想要转身寻找其他出路,却已然来不及了。 一群如狼似虎的守卫,手持枪械,从各个角落冲了出来,将他团团围住。 程言心中涌起一股绝望,但他没有放弃抵抗。他紧握着手中的枪,朝着涌来的守卫们扣动扳机。“砰砰”的枪声在狭窄的走廊里回荡,如同炸雷般响亮,子弹呼啸着穿过空气,几名守卫应声倒下,但敌人实在太多,如同潮水般源源不断。 更何况他身体虚弱,行动受限,在一番激烈的对峙后,一名守卫瞅准机会,抬手就是一枪,击中了程言的腿部。 程言闷哼一声,身子猛地一晃,手中的枪险些掉落。他低头看去,只见鲜血迅速在腿部蔓延开来,洇湿了裤腿。他强忍着剧痛,试图继续反抗,却被守卫们一拥而上,再次制服。 “哼,还想跑?简直是痴心妄想!”一名领头的守卫走上前,脸上带着得意与不屑,狠狠踢了一脚程言受伤的腿部。 程言疼得脸色瞬间煞白如纸,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落,嘴唇被咬得出血。 “把他带回去!”领头的守卫一声令下,两名守卫架起程言,如拖死狗般拖着他往回走。程言他知道,自己这一回去,恐怕再难有逃脱的机会,他只能祈祷着陆瑾能够发现他的失踪,随后,只能任由守卫将他拖回那阴暗潮湿的囚禁之地…… 与此同时,在侦缉队里,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陆瑾站在巨大的沪城地图前,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忧虑与焦急。 桌上堆满了各种情报资料,却依旧毫无头绪,如同在茫茫黑夜中寻找一颗遗失的明珠。 刘俞匆匆走进来,手中拿着一叠文件,面色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陆瑾,警局内部排查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几个重点怀疑对象的线索像是被刻意且彻底地抹除了,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 陆瑾的眼神愈发冷峻,犹如寒冬腊月的坚冰,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继续查,哪怕挖地三尺,掘开每一寸黑暗,也要把这个内鬼找出来。城东码头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张如生从一旁走过来,表情严峻得如同山雨欲来,“陆瑾,东洋商会在码头的防备愈发森严,我们好不容易打探到,他们在码头周边不仅布置了大量威力巨大的炸药,而且安排了不少身手矫健的高手潜伏。一旦我们行动稍有不慎,他们很可能会毫不犹豫地引爆炸药,与我们同归于尽。” 陆瑾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紧蹙的眉头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担忧,“通知兄弟们,加大情报收集力度,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务必在他们交易前掌握更多关键信息。同时,制定多套详细且周全的应对方案,一定要阻止这场军火交易,绝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刘俞和张如生齐声应道:“知道了。”便匆匆转身去执行任务。他深知此刻,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千金重,容不得有丝毫差错。 程言被人粗暴地拖拽进东洋男人的房间,腿部的伤痛如影随形,每一次都像是有一把利刃在伤口处搅动,但求生的意志和对陆瑾的担忧让他勉力保持清醒。 东洋男人缓缓踱步到程言面前,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神情,似是欣赏又似志在必得。“程先生,我想,我们该好好谈谈了。” 他开口,语气竟比之前温和了些许,“我叫山本一郎,是帝国的优秀军官。”他微微仰头,眼中闪过一丝狂热,“我们的目标很明确,是要这都沐浴在我们的光辉之下。” 程言心中涌起无尽的厌恶,冷哼一声,“你们所谓的‘光辉’,不过是烧杀抢掠,给无数人带来痛苦和灾难。” 山本一郎却并不恼怒,反而蹲下身子,与程言平视,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别样的意味,“程先生,你很有勇气,也很有才华,我欣赏你。而且,我发现你精通我们的语言,这是非常难得的。”他顿了顿,眼神里竟带上了几分温柔,“我想邀请你,做我们的翻译官,在我的身边,你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必再为那些毫无意义的抵抗付出代价。” 程言不可置信地瞪着山本一郎,仿佛看到了世间最荒谬的事,“你简直疯了!让我做你的帮凶,助纣为虐?绝不可能。” 山本一郎站起身,微微皱眉,似乎对程言的拒绝感到有些惋惜,“程先生,你再好好考虑考虑。你现在的处境,反抗毫无意义。跟我合作,不仅能保住你的性命,还能让你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你难道想一直被囚禁在这里,遭受无尽的折磨吗?” 程言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就算死,也不会与你们这些侵略者同流合污。你别再白费口舌了。” 山本一郎的眼神逐渐变得阴冷,“程先生,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你能坚持多久?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改变主意。”他绕着程言踱步,眼神如同审视猎物,“你如此倔强,想必是心中有所牵挂。那个姓陆的警察,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吧?” 程言心中一紧,强装镇定道:“我说过,我不认识他。你少在这里胡乱猜测。” 山本一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不用否认。我既然能抓到你,就一定有办法把他也揪出来。到时候,你们都将成为我的阶下囚。” 程言心中一紧,脱口而出“你想对他做什么?”话一出口,他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暗暗懊恼,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与山本一郎继续周旋。 山本一郎见状,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透着阴险与狡诈。“看来我猜对了,这个姓陆的,对你来说果然不一般。至于我想对他做什么……”他故意拖长语调,踱步到程言身前,微微俯身,用手指轻轻抬起程言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程言愤怒地拍开山本一郎的手,“你别想得逞!陆瑾他不会被你抓到,你们这些侵略者注定会失败。” 山本一郎直起身子,冷笑一声,“嘴硬的家伙。不过没关系,我有足够的耐心和手段。我会设下重重陷阱,让他自投罗网。等我抓住他,我会让他在你面前受尽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山本一郎的眼神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陆瑾痛苦求饶的画面。 程言心中涌起一阵恐惧与担忧,但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应对之策。他深知山本一郎是想通过威胁他来达到某种目的,绝不能让对方得逞。 “你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威胁到我?陆瑾他比你想象的更聪明,更有能力,你的阴谋不会成功的。”程言咬着牙说道,试图从气势上压倒山本一郎。 山本一郎却并不动怒,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程言,“哦?看来你对他很有信心。那我们不妨打个赌,程先生。如果我成功抓住他的,你就乖乖答应我的条件,做我的翻译官,如何?” 程言心中明白,这是山本一郎的又一计,无论他答不答应,山本一郎都会对陆瑾下手。但他不能表现出丝毫的退缩,“我不会和你打赌,也不会让你伤害陆瑾分毫。你最好尽早放弃这个念头,否则,你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山本一郎直起身,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程先生,你真是顽固不化。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转身对门口的守卫喊道:“把他给我带下去,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靠近。” 两名守卫走进来,粗暴地架起程言,将他拖出了房间。程言被带到了一个更加阴暗潮湿的牢房,牢房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守卫将他扔在地上,“砰”地一声关上了牢门。 程言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靠着墙壁坐下。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想办法逃出去,通知陆瑾小心山本一郎的阴谋。可如今身处这戒备森严的地方,逃脱谈何容易。 与此同时,在侦缉队里,陆瑾正与刘俞等人紧张地商讨着应对之策。虽然已经发现了杂货店这个重要线索,但内鬼依旧隐藏在暗处,随时可能破坏他们的计划。而且,军火交易迫在眉睫,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陆瑾,我们已经对杂货店进行了全方位的监视,但目前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刘俞眉头紧锁,面露担忧之色。 陆瑾沉思片刻,说道:“继续监视,不能有丝毫松懈。同时,加大对警局内部人员的排查力度,尤其是那些与杂货店有过联系的人。我们必须尽快找出内鬼,才能更好地应对敌人的阴谋。” “是,陆瑾。”刘俞点头应道。 陆瑾看着墙上的地图,心中默默祈祷着程言能够平安无事。同时,也暗自发誓。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找到程言,阻止这场军火交易,让侵略者的阴谋彻底破产。 第25章 生死 梁书源和陈梓平带着一队人马,来到了侦缉队,当他们找到陆瑾时,他正对着沪城地图出神,灯光昏黄,映得他的面容愈发冷峻。 两人对视一眼,梁书源率先开口:“陆瑾,珉哥刚给我们下了命令,让我们随时听你调遣,要不我 和我媳妇儿俩带一队人去摸摸情况?” 陆瑾微微皱眉,目光从地图上移开,缓缓说道:“不用,但有件事我要求助你们俩,先帮我看看去程言在不在,要是在的话,告诉他这几天不要出门,然后去找刘俞汇合。” 陈梓平轻轻点头,“放心吧,我们这就去。有情况我们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陆瑾微微颔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那就拜托你们了,不瞒你们说,我这两天我的眼皮一直跳,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心里实在放心不下程言。” 梁书源拍了拍陆瑾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那帮东洋人不敢把程言怎么样。你媳妇儿机灵着呢,肯定不会有事。” 陆瑾抿了抿唇,点点头,“希望如此。你们快去快回,务必小心。” 陈梓平神情严肃,“嗯,我们知道事情的轻重,一定会小心行事。如果程言不在,我们也会马上通知你,但你这边也别太累垮了自己,警局内部排查和应对东洋商会的事,都还指着你拿主意呢。” 陆瑾微微苦笑,“有你们帮忙,我心里能踏实些。但此次任务艰巨,不容有失。你们也知道,阿言对我很重要,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陷入危险。” 梁书源目光柔和下来,“我们懂,程言对我们来说,也是曾经并肩作战的伙伴。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找到他。” 待两人离开后,陆瑾深吸一口气,他深知,警局内部的内鬼一日不除,他们的行动就一日充满隐患。于是,他迅速展开对警局内部的大清扫行动。 他将所有可能与东洋商会有联系的人员资料一一罗列,仔细比对,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每一份文件,每一次交谈记录,他都反复琢磨,试图从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揪出那隐藏极深的内鬼。 而在那阴暗潮湿的牢房里,程言靠着墙壁,脸色有些苍白,而腿部的伤口已然化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就在这时,牢房的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何桑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他双手抱胸,脸上挂着那副令人厌恶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程先生,山本先生让我来问问,你想好了吗?”何桑拖长了语调,眼神中满是威胁。 程言强忍着伤口的剧痛,抬起头,“我再说一遍,我死也不会与你们这些人同流合污的。” 何桑蹲下身子,凑近程言,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伤口,“你以为你还能撑多久?山本先生有的是耐心,可我没有。你要是再不配合,我不介意让你吃点更苦头。” 程言闷哼一声,“你们这些卖国贼,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何桑站起身,冷哼一声,“报应?在这乱世,只有实力才是王道。跟着山本先生,我们才能有好日子过。我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程言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我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做你们的帮凶。你回去告诉山本,他的阴谋不会得逞,陆瑾他们一定会将你们一网打尽。” 何桑恼羞成怒,猛地一脚踢在程言受伤的腿上,“不知死活的东西!那就看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程言疼得眼前发黑,身体剧烈颤抖,但他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呻吟。鲜血从伤口处不断涌出,洇湿了身下的地面。 何桑见状,觉得无趣,转身朝门口走去,“你最好尽快改变主意,不然等山本先生亲自出手,你们这些人都得死。” 牢房的门再次重重关上,程言独自蜷缩在黑暗中,汗水与血水交织在一起。他知道,时间紧迫,陆瑾那边一定也在争分夺秒地应对。他必须想办法逃脱,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不能放弃。 与此同时,梁书源和陈梓平带着几分急切赶到程言的住处。一推开门,屋内扑面而来的寂静,将两人紧紧笼罩。屋内陈设整齐,却弥漫着一股无人居住的空荡感,显然,程言并不在这儿。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眼中的担忧如涟漪般迅速扩散。梁书源眉头拧成了麻花,率先打破沉默:“看来程言确实不在,咱们赶紧去找陆瑾,把这情况告诉他。” 就在他们转身准备离开这寂静的屋子时,一阵轻微的响动从屋后传来。两个黑影如鬼魅般从暗处窜出,动作迅猛而凌厉。梁书源和陈梓平心中一沉,几乎同时闪过一个念头:程言肯定出了意外。 梁书源瞬间垮下脸,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嘴里嘟囔着:“哎呀,这可怎么办,我都好久没练练了,手生得很呐。” 陈梓平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得了吧,三天前不是才在训练场练过吗?少在这儿装可怜。” 梁书源却不依不饶,像个小孩子似的往陈梓平身边蹭了蹭,撒娇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嘛,媳妇儿。万一我保护不好你,那可怎么办呀。” 陈梓平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别贫嘴了,赶紧准备应对。” 梁书源却还不忘调侃,笑嘻嘻地说:“要不,媳妇儿,一会儿就让我好好保护你呗?” 陈梓平嘴角微微抽搐,淡淡地回了句:“不用。” 话音刚落,那两个黑影已如饿狼般扑来,手中匕首闪烁着森冷的寒光,直直朝着二人刺去。 梁书源和陈梓平眼神瞬间锐利起来,迅速侧身闪避。只见他们动作敏捷,如同一对默契十足的舞者,巧妙地避开了敌人的攻击。 狭小的空间内,四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梁书源身形矫健,在敌人之间灵活穿梭,找准时机便迅猛出击。陈梓平则沉稳冷静,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有力,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狠劲。 原本摆放整齐的桌椅,在这场激烈的搏斗中首当其冲。一个黑影被梁书源猛地一推,重重地撞在一旁的木桌上,“咔嚓”一声,那脆弱的木桌不堪重负,瞬间断裂。连同桌上的茶具也跟着遭了殃。 而靠近窗边的一个书架,也未能幸免。陈梓平在躲避敌人攻击时,后背撞到了书架,书架上的书籍如雨点般纷纷落下,散了一地。 整个屋子在四人的扭打中,变得一片狼藉,原本温馨的住所,此刻充满了混乱与危险的气息,而这场战斗还在继续,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屋内设施的损坏,仿佛在诉说着这场冲突的激烈程度。 其中一个黑影瞅准梁书源的一个破绽,猛地挥动匕首,刺向他的胸口。梁书源心中一惊,身体下意识地向后仰,匕首擦着他的衣衫划过。陈梓平趁另一个黑影分神之际,抬腿就是一脚,正中对方腹部。那黑影闷哼一声,脚步踉跄地向后退了几步。 “小心后面!”陈梓平焦急地冲着梁书源喊道。 梁书源反应迅速,赶忙转身,抬手稳稳地挡住了背后袭来的一击。两人背靠着背,警惕地盯着眼前的两个敌人。 “这俩家伙看着不好对付啊,媳妇儿。”梁书源喘着粗气说道。 “少废话,看他们的身手,肯定是东洋人错不了。”陈梓平全神贯注地盯着敌人回应道。 梁书源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是东洋人派来的,那更得从他们嘴里撬出点东西了。” 两个黑影对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再次发动攻击。他们配合默契,一左一右,试图夹击梁书源和陈梓平。 然而,梁书源和陈梓平凭借着多年的默契,在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梁书源眼神一凛,瞅准其中一个黑影攻击的间隙,猛地向前一步,一个箭步欺身而上,用手肘狠狠撞击对方的喉咙。那黑影猝不及防,被这一击打得喘不过气来,手中的匕首也险些脱手。 陈梓平则趁着另一个黑影分神的瞬间,身子一矮,以一个刁钻的角度贴近对方,然后猛地发力,一个过肩摔将其狠狠摔倒在地。那黑影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扬起一片灰尘。 “说,你们是什么人?那个人你们把他怎么样了?”梁书源押着被他制住的黑影,声色俱厉地问道。 两个黑影紧闭着嘴,一脸的顽固,眼神中充满了挑衅。陆瑾心中怒火中烧,但他知道,此刻不能冲动。 “看来得带回去好好审问了。”陈梓平说道。 梁书源眉头紧皱,看着这两个死硬的黑影,咬咬牙说道:“嘴还挺硬,不过没关系,回去我就不信撬不开他们的嘴。”说着,他手上不自觉地加大了力度,被押着的黑影闷哼了一声。 陈梓平微微点头,眼神冷峻,“这俩家伙肯定知道程言的下落,咱们得尽快把他们带回去,赶紧审问。”他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瓷片,在手中轻轻把玩着,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另一个黑影,仿佛想用目光将其穿透。 梁书源瞥了一眼陈梓平手中的碎瓷片,调侃道:“媳妇儿,你这是打算拿这个严刑逼供啊?不过也好,吓唬吓唬他们,说不定能让他们早点开口。” 陈梓平白了他一眼,“赶紧把人带走。这事儿可不能耽搁,程言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受苦呢。”说罢,他上前踢了踢躺在地上的黑影,用着东洋说:“起来,别装死。” 两个黑影被押着,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梁书源在后面推搡了一下,“走快点!” 当他们回到侦缉队,径直找到了陆瑾。梁书源一脸严肃地说道:“陆瑾,程言没有在家里,我跟梓平感觉,程言好像……” 陆瑾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他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原本冷峻的双眼此刻布满了血丝,整个人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踉跄了一步。 “阿言……他到底怎么了?”陆瑾的声音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抓住梁书源的肩膀,目光中满是惊恐与急切。 梁书源从未见过陆瑾如此失态,他赶忙说道:“陆瑾,你先别急。虽然没有没有看到他,但我们正准备离开时,这两个家伙突然袭击我们,看身手应该是东洋人。程言很可能是被他们抓走了。” “东洋人……”陆瑾咬牙切齿地重复着,一股滔天的怒火瞬间在他眼中燃起。他猛地转身,冲向那两个被押着的黑影,眼中闪烁着不顾一切的疯狂,“你们把他藏哪了?说!” 梁书源和陈梓平见状,赶忙上前拦住陆瑾。梁书源紧紧抱住陆瑾的腰,大声喊道:“陆瑾,你冷静点!现在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陈梓平也焦急地劝道:“没错,你要是把他们弄死了,就再也问不出程言的下落了!” 陆瑾被两人死死拉住,身体却还在拼命挣扎,嘴里不断怒吼着:“放开我!我要他们说!他们要是敢动阿言一根汗毛,我要他们全部死!” 此刻的陆瑾,理智几乎被担忧和愤怒完全吞噬,他满心只想立刻从这两个黑影口中挖出程言的踪迹。 梁书源拼尽全力,将陆瑾往后拖,大声说道:“陆瑾,你想想程言!他要是看到你现在这样,肯定也不愿意!我们要冷静下来,好好审问这两个家伙,才能救他!” 这句话仿佛一道惊雷,在陆瑾耳边炸响。他的身体猛地一僵,挣扎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眼神中疯狂的火焰也稍稍黯淡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痛苦与自责。 “阿言……对不起……”陆瑾喃喃自语,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内心的狂躁。 他缓缓睁开双眼,眼中已然重新凝聚起冰冷的坚毅,冷冷地说道:“我要去审讯这两个家伙,一定要问出阿言的下落。” 就在这时,张如生和周景行匆匆走进来,看到陆瑾满脸的怒容与挣扎后的狼狈,不禁一愣。 张如生赶忙上前,关切地问道:“陆瑾,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周景行的目光扫向那两个被押着的黑影,心中大概有了数,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陆瑾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说道:“程言失踪了,很可能是被这两个人抓走的。” 张如生和周景行对视一眼,眼中皆是震惊与担忧。周景行咬牙切齿地说:“这帮东洋人,简直太嚣张了!” 这时,张如生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陆瑾,我们这次出去倒是发现了一个线索。我们在东洋商会附近的一家酒馆里,听到几个小喽啰在谈论,说他们最近抓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好像是个能威胁到他们计划的关键人物。当时没敢细听,怕暴露,现在想来,会不会就是程言?” 陆瑾心中一紧,眼神瞬间锐利如鹰,“能确定消息来源可靠吗?” 张如生点点头,“虽然那些人只是东洋商会的底层,但这种事他们应该不敢乱说。而且从他们的语气和神色来看,不像是假的。” 陆瑾沉思片刻,觉得这个线索或许是目前找到程言的关键。他再次将目光投向那两个黑影,眼神中多了几分狠厉与决绝,“看来,这两个家伙知道的肯定不少。” 梁书源在一旁摩拳擦掌,“陆瑾,别跟他们废话了,赶紧审讯,我就不信问不出什么来!” 陈梓平也微微点头,“对,时间紧迫,程言还不知道在遭受什么折磨,我们得抓紧。” 紧接着,张如生又补充说道:“陆瑾,还有个关键情况。我从那些小喽啰的交谈中,隐约打听出一个叫山本的人。这个山本可不简单,似乎是整个案子的主谋,在东洋商会里地位颇高,许多见不得人的坏事都是他在背后策划推动。我觉得从他入手,或许能更快地找到程言的下落,也能顺势揭开这帮东洋人背后更大的阴谋。” 陆瑾听闻张如生的补充,眼神愈发冰冷,仿佛能将空气冻结。他微微点头,说道:“这个山本,我定要让他为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当务之急,是先救出程言。” 陈梓平上前一步,神色认真地说道:“陆瑾,审讯这两个家伙就交给我和书源吧。我们俩会让他们乖乖开口。” 梁书源也紧接着说道:“没错,只要他俩在我这儿,就甭想藏着掖着。我们一定能帮你问出程言的下落。” 陆瑾看着二人,眼中闪过一丝感激,“那就拜托你们了。” 张如生在一旁思索片刻后说道:“我和老周再去那酒馆附近转转,看看能不能再挖出点关于山本的线索,说不定对营救程言有帮助。” 周景行点头表示赞同,“多一条线索,就多一分把握,我们尽快去。” 陆瑾微微皱眉,叮嘱道:“张哥,老周,你们俩也小心,别暴露了。山本既然是主谋,肯定处处小心谨慎,周围说不定有不少眼线。” 张如生自信一笑,“放心吧,我俩有分寸。” 梁书源拍了拍陆瑾的肩膀,说道:“你也别太着急,我和梓平一定尽快问出消息。你先稳住警局这边,内鬼的事也不能放松警惕。” 陆瑾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好,我知道了。你们审讯的时候,注意方式方法,别让他们死了,程言的下落全指望他们了。” 陈梓平眼神坚定,“明白,我们会把握好分寸。”说着,他和梁书源便押着两个黑影往审讯室走去。 陆瑾看着他们的背影,暗暗握紧拳头,心中默默发誓,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将程言救出来,让山本和他背后的势力付出惨痛的代价。 而张如生和周景行也迅速整理好装备,悄然离开了侦缉队,朝着酒馆方向而去,一场与时间赛跑的营救行动,就此全面展开。 第26章 谍战 刘俞如往常一般,全身心沉浸在侦缉队纷繁复杂的事务堆里。周围同事们此起彼伏的交谈声、一页页文件的翻阅声,交织成再平常不过的办公嘈杂背景音。 他正对着手中那堆犹如乱麻般看似毫无头绪的案件资料,紧紧拧着眉头,试图从中抽丝剥茧,揪出哪怕一丝与东洋商会阴谋相关的线索。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且有节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刘俞下意识地抬眼,便瞧见他的上司高元央正朝着他不紧不慢地踱步而来。 高元央脸上挂着那看似平常的笑容,可不知为何,这笑容却莫名让刘俞心头没来由地狠狠一紧。 高元央走到刘俞身边,动作亲昵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透着熟稔:“小刘啊,手头工作先放一放,咱到那边聊聊。” 刘俞心中虽已满是疑惑的涟漪,但还是迅速扯起嘴角,笑着点头,旋即起身,跟着高元央来到了一处相对安静的角落。 高元央看似随意地开口,先聊起了一些队里近期的琐事,什么谁谁谁又在工作上出了点小岔子,谁谁谁最近立了个小功劳之类的。 可刘俞何等敏锐,他隐隐感觉到,这看似平常的闲聊背后,似乎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目的。 交谈间,刘俞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高元央胸前佩戴的徽章。 那徽章的纹路精致得有些过分,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独特的标志就像一把尖锐的钩子,瞬间勾住了刘俞的神经,让他瞬间警觉起来。 高元央似是察觉到刘俞的目光落在徽章上,脸上笑容不变,却话锋一转,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小刘啊,最近队里不是在调查一些事嘛,你那边进行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刘俞心中“咯噔”一下,但面上依旧维持着镇定,笑着回应道:“高队,还是老样子,暂时没什么特别突破性的进展。不过您放心,兄弟们都在全力以赴,一有消息我肯定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高元央微微点头,目光深深地看了刘俞一眼,那眼神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探寻出他内心深处的每一丝想法,随后笑着说道:“嗯,那就好。这事儿可得抓紧点,上头催得紧,咱们可不能懈怠。” 刘俞赶忙点头称是,心中却在飞速运转,思索着高元央此番询问背后的真正意图。这看似平常的对话,在刘俞心中却如同一团迷雾,愈发让他觉得高元央与东洋商会的阴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刘俞心中猛地一震,但他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与高元央继续有说有笑地周旋着,心里却在飞速思索这徽章背后的深意以及高元央此举的意图。 好不容易,高元央结束了这场“闲聊”,拍了拍刘俞的手臂,笑着转身离开。刘俞目送他的背影消失,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朝着陆瑾的办公室飞奔而去。 他匆匆推开门,气喘吁吁地说道:“陆瑾,告诉你一件事,高元央身上带着那个奇怪的徽章!” 陆瑾听到刘俞这话,手中的笔猛地一顿,抬眼看向刘俞:“你确定?” 刘俞用力点头,走到桌前,双手撑着桌面,神色严肃:“绝对确定!那徽章跟我们之前发现的一模一样,就是很奇怪怎么会出现在高元央身上,这里面肯定有大问题。” 陆瑾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思索片刻后说道:“这确实是个重要线索。高元央在队里地位不低,如果他真的和东洋势力有勾结,那我们之前的行动很可能已经暴露了。” 刘俞咬了咬牙,有些懊恼地说:“都怪我,刚刚在和他交谈的时候,没能多套出点话来。全程都在跟我说些无关紧要的事。” 陆瑾站起身,走到刘俞身边:“你也别自责,能发现这个线索已经很不容易了。高元央既然敢戴着徽章出现,肯定是有恃无恐,不会轻易露出破绽。” 刘俞皱着眉,一脸担忧:“那现在怎么办?程大哥还下落不明,警局里又可能藏着这么大的隐患,我怕夜长梦多。” 陆瑾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刘俞:“先别打草惊蛇。我们现在还不清楚高元央的具体意图和他背后的势力范围。你继续留意他的一举一动,但千万要小心,别暴露了自己。” 刘俞忍不住调侃道:“我知道了,不过有一点,明明我才是上司,现在却感觉像个小跟班,处处听你指挥。” 陆瑾也笑了笑,但又带着急切的语气道:“现在事态紧急,找到阿言是当务之急。他对我有多重要我不说你也清楚,我实在不想在让他在受苦了。” 刘俞赶忙点头,收起玩笑的神色,认真说道:“放心吧,我明白事情的轻重。我会小心的,程大哥肯定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陆瑾微微颔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希望如此。现在我们必须从长计议,警局内部的排查和寻找程言的下落都不能放松。” 刘俞沉思了一会说道:“陆瑾,你也别太着急,我们一定能把程大哥平安救回来,顺便把警局里的这些蛀虫一网打尽。” 陆瑾看着刘俞,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他微微点头:“嗯,不过,高元央为什么突然间来找你?。” 刘俞走回桌前,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沉思片刻后说道:“我觉得高元央突然来找我,还戴着那徽章,说不定是故意试探。他可能察觉到我们在调查警局内部与东洋势力的勾结,想看看我这边有没有什么异常反应。” 陆瑾双手抱胸,点了点头认同道:“我觉得有道理。高元央在侦缉队多年,行事一向谨慎。这次敢露出徽章,背后肯定有更深的谋划。他也许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找出我们当中对他有怀疑的人,进而提前布局应对。” 刘俞皱着眉头,眼神忧虑:“如果是这样,那我们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而且程大哥现在还在敌人手里,每多耽搁一秒,他就多一分危险。” 陆瑾一想到程言,感觉心里一阵刺痛,但他深知此刻绝不能自乱阵脚,强压下满心的焦虑,对刘俞说道:“我们不能自乱阵脚。一方面,梁书源和陈梓平那边审讯还在继续,说不定能从那两个东洋人嘴里挖出更多有用的信息;另一方面,张哥和老周在酒馆附近的侦查也可能会有新进展。而你这边,对高元央的监视至关重要。” 刘俞点头:“我明白。我会找机会旁敲侧击,看能不能从高元央身边的人入手,说不定能挖出更多线索。只是……” 陆瑾看向刘俞,疑惑道:“只是什么?你但说无妨。” 刘俞有些犹豫地说道:“只是我担心高元央既然敢主动试探,肯定也有所防备。我怕稍有不慎就会暴露,到时候不但打草惊蛇,还会危及程大哥的安全。” 陆瑾坐在椅子上,半晌开口道:“你的担心不无道理。所以在行动过程中,我们一定要万分小心。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告诉我,我们一起商量应对之策。” 刘俞深吸一口气,说道:“好!我会小心行事的。对了,陆瑾,你觉得高元央和程大哥的失踪有没有直接关系?” 陆瑾思索片刻后说道:“目前还不能确定,但从常理推断,他既然和东洋势力有牵连,阿言的失踪很可能与他脱不了干系。也许他就是山本在警局内部的内应,甚至参与策划了整个行动。” 刘俞握紧拳头,愤怒地说:“如果真是这样,等我们救出程大哥,一定要让高元央付出惨痛的代价!” 陆瑾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那是自然。不过在这之前,收集足够的证据,将他们背后的势力连根拔起,绝不能让他们再有机会危害国家和百姓。” 刘俞站起身,说道:“行,陆瑾,那我先去安排对高元央的监视工作。有什么新情况,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陆瑾点头:“好,你去吧。一定要注意安全,我等你的消息。” 刘俞离开办公室后,陆瑾又陷入了沉思。他深知,接下来的行动将会异常艰难,但他没有退路,只能与隐藏在黑暗中的敌人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 在相邻的两间审讯室中,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梁书源与陈梓平正各自与顽固的东洋人展开一场艰难的心理博弈。 梁书源所在的审讯室内,他时不时瞥一眼那始终紧闭双眼、一言不发的犯人,终于忍不住用流利的东洋语怒声说道:“我说,你到底招不招?别在这儿装蒜了,你要是再不开口,等我们找到程言,你就彻底没机会了!” 犯人却似铁了心一般,依旧保持着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对梁书源的话充耳不闻。梁书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立刻上前将这犯人的嘴撬开。 而在另一间审讯室里,陈梓平坐在犯人对面,目光紧紧盯着对方,突然开口道:“你以为你不说话,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你的所作所为,我们都已经掌握得清清楚楚。现在坦白交代,还能给自己留条活路。” 犯人微微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似乎对陈梓平的话嗤之以鼻,随后又再度闭上,继续保持沉默。 陈梓平心中明白,对于这种死硬的犯人,强攻难以奏效,必须智取。他思索片刻后,故意轻叹一声,像是自言自语又似说给犯人听:“唉,也不知道隔壁那家伙怎么样了,说不定已经扛不住交代了。到时候,你可就孤立无援了。” 说完,陈梓平看似不经意地观察着犯人的表情。只见犯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陈梓平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的策略有了效果。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犯人身边,微微弯腰,压低声音说道:“你心里清楚,你上面的人现在自身难保。我们已经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哪还有精力顾得上你?你为他卖命,他真的会在关键时刻拉你一把?与其为他白白陪葬,还不如与我们合作,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犯人眼中的犹豫愈发明显,陈梓平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我们已经知道我们的朋友被关在哪里,只要你说出准确位置,我们保证你的安全,还会为你向上面求情。” 犯人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开口:“我……我可以告诉你们,但你们必须保证我的安全,绝不能让他找到我。” 陈梓平心中大喜,表面却依旧沉稳,坚定地看着犯人说道:“我向你保证,只要你配合,我们一定说到做到。” 几乎在同一时刻,隔壁审讯室里,梁书源仍在绞尽脑汁地想办法撬开犯人的嘴。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名警员走了进来。梁书源心中一动,计上心来。 他看着犯人,故意提高音量对警员说道:“隔壁那家伙已经全招了,把你们的计划说得清清楚楚。你要是还不说实话,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说罢,他目光紧紧盯着犯人,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那犯人听到这话,原本紧闭的双眼瞬间瞪大,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梁书源敏锐地捕捉到这一变化,趁热打铁地说道:“你还在这儿硬撑着,有什么意义?你的同伴都已经选择了明智的路,你要是继续守口如瓶,最后只会害了你自己。” 几乎与此同时,陈梓平这边的审讯室门也被推开,另一名警员走了进来。陈梓平立刻心领神会,同样对警员大声说道:“隔壁的已经交代了,就他还嘴硬。我看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说完,转头看向犯人,眼神中带着审视与压迫。 这两名东洋人听闻此言,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眼中满是惊恐与挣扎。或许是误以为同伴真的已经背叛,他们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 其中一名东洋人率先崩溃,结结巴巴地说道:“我说……我说……只要抓到姓程的那人,就可以让姓陆的那个警察望而却步,也会让我们的计划照常进行。那个姓程被关在城东码头仓库区最里面的那间废弃冷库,那里有重兵把守……” 另一名东洋人见同伴已经开口,也不再坚持,跟着说道:“对……对,我们的计划就是利用那个姓程的引出那个警察,然后设下陷阱,将你们一网打尽。只要他一死,就没人能阻止我们在沪城的行动了。” 梁书源和陈梓平心中一凛,意识到敌人的阴谋远比想象中复杂。审讯结束后,两人在审讯室外碰面,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他们深知,接下来不仅要突破重重阻碍救出程言,还要应对敌人更为险恶的阴谋。而此刻,他们手中的线索,如同黑暗中的点点星光,虽微弱,却为他们指引着冲破黑暗的方向。 第27章 跟踪 刘俞身着便装,像一抹隐匿于市井的暗影,小心翼翼地缀在高元央身后。他现在每一步都踏得轻盈又谨慎,仿佛稍有不慎,便会惊飞那隐藏在暗处的阴谋之鸟。 高元央一路行至城中颇具规模的悦来酒楼。刘俞寻了个不易察觉的角落,暗自观察。 只见高元央与一位身着考究西装的男人会合,那男人神色冷峻,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两人甫一见面,便刻意压低声音交谈。刘俞坐在他们旁边的不远处,一直在观察着二人的表现。 刘俞佯装成寻常食客,漫不经心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目光却始终偷偷落在高元央和那冷峻男人身上。 他竖起耳朵,试图捕捉只言片语,可两人交谈声音实在太低,只偶尔能听到几个模糊不清的词汇,却无法拼凑出完整的意思。 冷峻男人微微皱眉,手中的折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是在强调着什么。高元央则连连点头,脸上挂着谄媚的笑,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紧张。刘俞注意到,高元央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衣角,这细微的动作,在刘俞眼中却如同警报般响起。 过了一会儿,冷峻男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信封,递给高元央。高元央接过信封时,手指微微颤抖,他迅速将信封塞进外套内袋,眼神警惕地环顾四周。 刘俞赶忙低下头,装作专心吃东西的样子,心中却飞速思索,那信封里究竟装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不多时,他们一同离开酒楼。刘俞不敢有丝毫懈怠紧紧跟随。然而,当他们拐进一条狭窄昏暗的巷子时,变故陡生。刘俞只觉脑后一阵恶风袭来,还未等他做出反应,便眼前一黑,重重地摔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高元央这时才慢悠悠地转过身来,看着躺在地上的刘俞,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与狠厉。一旁的东洋人满脸怒容,用流利却带着凶狠语调的东洋语质问:“带了个尾巴都不知道吗?你做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谨慎?” 高元央赶忙点头哈腰,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实在对不住,是我疏忽了。最近事务繁杂,一时竟没察觉到这小子的跟踪。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我这一回吧,下次必定不会再犯。” 东洋人冷哼一声,目光在刘俞身上打量一番后,下令道:“这次就饶了你,把他跟那个姓程的关一起,留着他们,或许还能派上用场。” 高元央微微皱眉,面露犹豫之色:“要是只是陆瑾,倒是无所谓,主要是他的那些朋友……” 那东洋人不屑地撇嘴:“有什么顾虑?不就是一群没用的警察。能翻出什么天来?” 高元央急忙摇头,压低声音道:“阁下有所不知,那帮人可都是军统派下来的,各个都不是善茬。而且陆瑾的叔叔陆泽珉可是沪上军统的司令,若是贸然行事,恐怕会惹来大麻烦。” 东洋人听闻,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但很快又被阴狠取代:“就算是军统又怎样?只要我们计划周全,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山本先生的计划容不得半点闪失,先把这小子关起来,别坏了大事。” “是,一切听您的吩咐。”高元央恭敬地应道。 “还愣着干什么?动手!”东洋人转头对几个手下怒喝道。 “是!”几个手下得令,架起昏迷的刘俞便走。高元央看着刘俞被带走的身影,心中暗自盘算着自己的退路,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恭顺,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东洋人瞥了高元央一眼,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冷冷说道:“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这件事若办不好,山本先生可不会轻易放过你还有你的家人。” 高元央心中一凛,忙赔笑道:“您放心,我对山本先生的忠心,定竭尽全力,确保计划顺利进行。” 东洋人冷哼一声,不再言语,转身快步离开。高元央望着东洋人离去的方向,嘴角微微抽搐,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自己已深陷泥潭,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但此时的他,似乎已没有回头的余地。 侦缉队里,梁书源和陈梓平脚步匆匆,朝着陆瑾的办公室赶去。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 推开陆瑾办公室的门,陆瑾正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街景沉思。听到动静,他迅速转过身来,看到梁书源和陈梓平严峻的表情,心中一沉。 “陆瑾,我们从那两个东洋人嘴里问出了重要线索。”梁书源率先开口,语气急促。 陆瑾的心猛地一紧,忙问道:“阿言他在哪里?” 陈梓平上前一步,说道:“他们说程言被关在城东码头仓库区最里面的那间废弃冷库里,但有重兵把守。不容易进去。而且 他们计划是利用程言引出你,然后设下陷阱,好将我们一网打尽,让他们在沪上的阴谋能够进行下去。” 陆瑾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冰冷,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这群混蛋!”他咬牙切齿地骂道,“竟敢拿阿言做威胁。简直罪该万死。” 梁书源走上前,安抚他的情绪:“陆瑾,先别急,我们一定有办法。当务之急,还是要想想怎么应对这棘手的局面。” 陆瑾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缓缓开口道:“他们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威胁,肯定是做好了周全的准备。” 梁书源看着陆瑾,说道:“但这明显是个陷阱,敌人肯定在那里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你自投罗网。” 陆瑾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决然,“我知道是陷阱,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阿言深陷险境。” 陈梓平眉头紧皱,眼中满是忧虑,“陆瑾,我们理解你救程言的急切心情,可敌人太过狡诈,这陷阱只怕步步凶险。若贸然行动,不仅救不出程言,还可能让更多兄弟陷入危险。” 梁书源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冲动解决不了问题,我们都在乎程言的安危,但更不能让兄弟们涉陷,这件事得从长计议。” 陆瑾闭上眼睛,沉思了片刻道:“你们说得对,是我冲动了。可一想到阿言,我就……”他顿了顿,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 陈梓平走上前,“我们都明白你的感受。程言对我们来说,同样重要。但现在我们需要冷静下来,一起商量出一个万无一失的对策。” 梁书源点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陆瑾,“没错,我们并肩作战多年,什么样的难关没闯过?。” 陆瑾看着眼前两位挚友,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只是敌人既然以阿言为饵,想必对我们的行动有所预判,我们该如何打破这僵局?” 陈梓平低头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或许我们可以先从敌人的部署入手,想办法摸清他们在仓库区的兵力分布和防御重点,再寻找突破口。” 梁书源摸着下巴,思索道:“这确实是个办法,但敌人肯定对仓库区严防死守,我们要获取情报,难度不小。” 陆瑾微微眯起眼睛,片刻后说道:“我叔在码头那边有些人脉眼线。我们不妨找找他,说不定能借助他的力量,获取一些关键情报。” 梁书源眼睛一亮,脸上浮现出一丝希望的神色,“对啊!珉哥在码头有些人脉,他的眼线说不定能探听到敌人内部的详细部署,这对我们来说可是至关重要的线索。” 陈梓平却微微皱眉,面露担忧之色,“只是珉哥平日事务繁忙,而且我们此次行动危险重重,贸然将他牵扯进来,会不会给他带来麻烦?毕竟敌人狡猾多端,一旦察觉到他参与其中,只怕会对他不利。” 陆瑾微微摇头,眼神坚定且不容置疑,“我叔他已经知道了。况且,我们如今救人迫在眉睫,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要我们行事谨慎,应该不会给我叔带来太大风险。” 梁书源点头表示赞同,“陆瑾说得有道理,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借助珉哥的力量了。而且以他的手段,想必也能很好地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陈梓平思索片刻后,终于缓缓点头,“好吧,既然如此,我们就联系一下珉哥,看看他那边能提供什么样的帮助。” 就在这时,一名警员突然匆匆走进来,手中拿着一封信,恭敬地说:“陆警官,有您一封信。” 陆瑾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迅速接过信,刚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陈梓平和梁书源对视一眼,赶忙凑上前去,看清信的内容后,两人皆是满脸怒容。 梁书源忍不住骂道:“这帮东洋人越来越过分了,抓了程言还不够,竟然连刘俞也……” 陈梓平眉头紧锁,强压着怒火,冷静地说:“事已至此,不如就去找珉哥,让他派兵支援。多些人手,也好应对敌人的陷阱。” 陆瑾缓缓摇头,声音低沉却透着决然:“不行,信上说了,要是敢让军统的人参与,程言和刘俞都会没命。敌人就是料定了我会找叔叔帮忙,才故意这么威胁。” 陈梓平握紧拳头,恨声道:“这些卑鄙的家伙,就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那我们该怎么办?” 陆瑾强迫自己从愤怒与担忧的情绪中挣脱出来,他的目光在梁书源和陈梓平脸上扫过:“我们不能被敌人牵着鼻子走,必须自己想办法。既然他们料定我们会借助叔叔的兵力,那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靠自己的力量制定营救计划。” 梁书源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思索的神情:“但靠我们自己,人手确实有些紧张。而且敌人对仓库区的防守必定极其严密,我们得想个巧妙的办法,既能突破防线,又能保证程言和刘俞的安全。” 陈梓平皱着眉头,摸着下巴思考道:“不如我们可以从内部突破,找几个熟悉仓库区地形,且身手敏捷、头脑灵活的兄弟,组成一支秘密行动小队,悄悄地潜入仓库区。” 陆瑾眼中闪过一丝赞同的光芒:“这个想法不错。可以让兄弟们乔装成码头工人或者送货人员,混进仓库区。只是要做到这一点,我们需要详细了解仓库区的日常运作流程和人员进出规律,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梁书源摸着下巴,思索道:“我们可以找一些在码头工作多年的老工人帮忙,他们对仓库区的情况肯定了如指掌。而且他们大多对东洋人恨之入骨,应该愿意帮助我们。” 陆瑾点头,说道:“好,梁书源,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尽快联系可靠的老工人,获取详细信息。同时,挑选出合适的兄弟组成行动小队,进行针对性的训练。” 梁书源立刻应道:“没问题,我这就去办。”说完,他转身快步走出办公室。 陆瑾又看向陈梓平,说道:“陈梓平,你去调查一下城东码头仓库区周边的环境,看看有没有可以利用的地形优势。比如有没有暗道、通风口或者其他隐蔽的通道,能让我们的行动小队悄无声息地接近关押阿言和刘俞的冷库。” 陈梓平点头,神色凝重:“放心吧,我会尽快把周边地形摸清楚。” 待陈梓平离开后,陆瑾独自坐在办公桌前,再次展开那封信,看着上面威胁的字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东洋鬼子,你们别得意得太早,我一定会把阿言和刘俞平安救出来,让你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他低声自语道,语气中充满了坚定的决心。 废弃仓库里,刘俞悠悠转醒,只觉浑身酸痛,脑袋昏沉。他努力睁开双眼,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阴暗冰冷的空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与潮湿混合的味道。 不远处,程言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程言看到刘俞醒来,眼中闪过惊喜,可随即又被心疼取代。 他想站起身来,却因腿上的伤而一阵踉跄,只能半倚着墙,轻声唤道:“刘俞……” 刘俞看清是程言,心中五味杂陈,差点哭出来,嘴唇颤抖着喊道:“程大哥……”他挣扎着想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手脚也被束缚住。 程言咬咬牙,强忍着腿上的剧痛,一点一点朝刘俞挪过去。“刘俞,你别乱动,保存体力。” 刘俞看着程言腿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心中满是自责与愤怒:“程大哥,你受伤了?” 程言挤出一丝笑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没事,这点伤不算什么。你别担心我,咱们得保存体力,陆瑾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刘俞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都怪我,只顾着跟着高元央了,完全没发现身后还有人。” 程言终于挪到刘俞身边,轻轻靠在他身旁,安慰道:“别这么想,敌人狡猾多端,这不是你的错。” 刘俞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嗯,程大哥,我听你的。可我看着你受伤,心里真不是滋味。” 程言微微皱眉,腿上的疼痛如潮水般一阵阵地袭来,但他还是强撑着说道:“别管我这伤了,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活下去,等陆瑾他们来。咱们不能让敌人小瞧了,越是这种时候,越要稳住。” 刘俞看着程言,心中满是敬佩,他用力点点头:“好,程大哥,我不会拖后腿的。只是这伤要是不及时处理,恐怕会感染……” 程言微微摇头,目光坚定地看向仓库门口,似乎能穿透黑暗看到外面的世界,“没时间想这些了,只要能撑到陆瑾他们来,一切都好说。” 就在这时,仓库外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脚步声,两人瞬间警惕起来。程言迅速握紧拳头,尽管身上有伤,但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毫不畏惧的决然。刘俞也紧张地盯着门口,心中默默祈祷着。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他们的心尖上。突然,仓库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一道光线射了进来…… 第28章 仓库门被推开,光线裹挟着寒冷的空气一同涌入,山本和高元央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山本脸上带着令人厌恶的傲慢,高元央则畏缩在一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心虚。 山本缓缓踱步到程言和刘俞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程先生,考虑得如何?只要你答应合作,我立刻放了你们。” 程言抬起头,目光如炬,毫不退缩地直视着山本,笑道:“我劝山本先生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就算是死,也不会与你们这些人同流合污。” 刘俞在一旁怒目圆睁,朝着高元央骂道:“高元央,你这个侦缉队的败类,叛徒!为了一己私利,出卖兄弟,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高元央咬了咬牙,避开刘俞的目光,故作镇定地说:“无所谓,反正我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什么天谴不天谴嗯,说再多也没用。” 刘俞听闻,更是气得浑身发抖,骂得愈发难听:“你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靠着攀附东洋人苟且偷生,你连畜生都不如!” 高元央完全没有理会刘俞的叫骂,反而趾高气昂地说道:“你以为你有多高尚?不过是个不自量力的傻瓜罢了。跟踪人都不知道伪装好一点,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跟在我身后,被发现是迟早的事。你以为凭你那点本事,就能破坏山本先生的计划?简直是痴人说梦。” 刘俞气得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怒声回怼:“我虽没你那副厚颜无耻、背叛投敌的‘本事’,但我知道什么是正义,什么是忠诚!哪像你,为了眼前的利益,就把灵魂出卖给了东洋鬼子,你这种行径,连最低贱的走狗都不如!” 高元央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正义?忠诚?在这个乱世,这些一文不值。只有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你看看你现在的下场,为了所谓的正义和忠诚,把自己弄成了这样值得吗?” 刘俞毫不退缩,挺直了身板,大声说道:“当然值得!我问心无愧。不像你,背叛国家,背叛同胞,就算你能苟延残喘地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遭人唾弃!你以为东洋人会真心瞧得起你?不过是把你当成一枚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罢了。” 高元央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嚣张的模样:“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山本先生对我很看重,只要我帮他完成计划,荣华富贵自然少不了我的。而你,还有他以及陆瑾他们,都注定是失败者。” 刘俞怒极反笑:“哈哈哈,高元央,你真是愚蠢至极。你以为山本的计划能得逞?陆瑾他们不会放过你们的,他们一定会将你们这群叛徒一网打尽!你就等着接受应有的惩罚吧!” 山本听得不耐烦,眉头紧皱,怒喝道:“把他嘴堵上!吵得我心烦。”立刻有手下上前,用破布堵住了刘俞的嘴。刘俞挣扎着,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山本重新将目光投向程言,脸上又浮现出那副虚伪的笑容,“程先生,你看,你何必连累你的朋友受苦呢?只要你点头,姓陆的警察就能平安无事,你和你的朋友也能毫发无损地离开。” 程言冷笑一声,“山本,你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让我屈服?你错了,我对你们这些侵略者深恶痛绝,你们的阴谋不会得逞的。” 山本眼中闪过一丝恼羞成怒,他从怀里抽出枪,抵在刘俞的头上,威胁道:“程先生,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别逼我动手。你若再不答应,我现在就杀了他。” 刘俞看见山本把枪拔了出来,没有丝毫害怕,反而瞪大双眼, 他用眼神示意程言别管他,仿佛在说:“就算我死,也绝不能让你向这群侵略者低头。” 程言的心猛地一紧,但他强忍着担忧,坚定地说:“你以为用他的命就能威胁到我?你若开枪,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而且,你杀了他,只会让陆瑾他们更加坚定地摧毁你的阴谋,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山本被程言的强硬态度彻底激怒,他咬牙切齿地说:“程先生,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姓陆的能救得了你们?他要是敢来,我就让他有来无回。”说着他又把枪指向程言。 程言毫不畏惧地迎上山本的目光,“有本事你就开枪,你以为杀了我就能阻止陆瑾他们?就能让你们的阴谋得逞?你错了,你们的恶行,必将遭到报应!” 山本气得脸色铁青,他手中的枪微微颤抖,似乎真的要扣动扳机。高元央见状,心中有些害怕,他深知一旦程言死了,事情可能会变得更加棘手,于是赶忙劝道:“山本先生,别冲动。程言对陆瑾很重要,留着他或许还有转机。” 山本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收起枪,“哼,看在你的面子上,暂且留他一命。程先生,你最好想清楚,明天这个时候,我再来听你的答复。”说罢,他带着高元央转身离开,仓库门再次重重关上,黑暗和寂静重新笼罩了程言和刘俞。 程言送了一口气,他看着被堵着嘴的刘俞,心中满是愧疚与担忧,“刘俞,委屈你了。是我连累了你。”刘俞呜呜地摇着头,示意程言不要这么说。 程言轻轻拿掉刘俞嘴里的破布,刘俞大口喘着气,看着程言急切说道:“程大哥,千万别答应他们,咱不能向这帮畜生低头!我这条命算什么,只要能挫败他们的阴谋,死也值了。” 程言眉头紧锁,轻轻拍了拍刘俞的肩膀,“刘俞,我不会答应的。但你也别再说这种话,我们都要活着出去,陆瑾他们一定会来救我们。” 刘俞缓了缓气息,继续说道:“程大哥,你说陆瑾哥他们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已经在想办法救我们了?”程言微微点头,目光一直看着头顶的窗户,“肯定在想办法,陆瑾他是不会坐视不管,我相信他一定正谋划着如何突破山本的防线。” 与此同时,在侦缉队办公室内,气氛凝重而紧张。陆瑾、梁书源和陈梓平围坐在桌前,桌上摊满了城东码头仓库区的地图和各种情报资料。 梁书源手指在地图上的仓库位置点了点,面色严峻地说:“这里防守太过严密,敌人岗哨林立,强攻肯定不是办法,还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陈梓平紧皱眉头,附和道:“没错,而且这帮人老奸巨猾,肯定设下了不少陷阱,我们必须得小心行事,从长计议。” 陆瑾正欲开口,突然门被匆匆推开,张如生和周景行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原来,他俩一直在小酒馆排查线索,刚被紧急召回。 张如生一进来就急切地问:“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急着把我们叫回来。” 陆瑾面色沉重,缓缓说道:“刘俞被山本的人绑架了,那帮人想用他们威胁我们,好顺利实施他的阴谋。” 周景行听闻,怒目圆睁,“这帮混蛋,简直无法无天!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得赶紧想办法救人。” 陆瑾点点头,“我们正在商讨营救计划。目前看来,敌人防守严密,我们需要找到一个既能悄无声息潜入,又能保证成功救出他们的办法。” “你们是不是把我忘了?”众人回头,看到身着长袍的陆泽珉,皆是一愣。陆瑾赶忙起身,略带歉意地说道:“叔,不是故意瞒着您,只是那帮东洋人太过奸诈,他们放话,要是我们动用军统的力量,就会对程言和刘俞下手,所以……” 陆泽珉先是一脸震惊,随后无奈地笑了笑,径直走到桌前,将手中的地图展开在桌上,说道:“你们啊,还是太年轻。看看这个,这是仓库周边东洋人的详细军队部署,刚刚得到的消息。” 众人围拢过来,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注,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梁书源皱眉说道:“有了这地图,我们对敌人的部署一目了然,可这防守也太严密了,想要突破绝非易事。” 陆泽珉微微点头,目光在地图上扫视,“的确,这帮人把仓库围得像铁桶一般。但越是这样,越说明程言和刘俞对他们至关重要,我们更要想办法把人救出来。” 陆瑾看着地图,思索片刻后说道:“叔,我们原本计划兵分几路,从通风管道和排水管道潜入,同时安排佯攻队伍吸引敌人注意力,再联合一些百姓在周边制造混乱,以此来分散敌人兵力。” 陆泽珉听后,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们的思路没错,但仅靠这些还不够。他们既然如此警惕,必然会对这些常规潜入方式有所防备。我们得另辟蹊径,找到他们意想不到的突破口。” 张如生指着地图上一处不起眼的地方,说道:“珉兄弟,你看这里有条小道,平时鲜有人走,或许可以利用它靠近仓库,但不知道是否安全。” 陆泽珉看了看张如生所指之处,说道:“这条小道可以作为备用路线。不过,还是要先派人去探查一番,确保没有陷阱。” 周景行接着说道:“我们组织的百姓都已经准备就绪,他们熟悉周边地形,能在行动时帮上不少忙。但他们毕竟不是专业的,我担心……” 陆泽珉拍了拍周景行的肩膀,说道:“百姓们的心意难能可贵,我们要合理安排他们的任务,尽量减少他们的危险。可以让他们在远处制造一些分散敌人注意力的动静,比如燃放鞭炮、制造烟雾等,不必参与直接战斗。” 陈梓平说道:“我在勘查排水管道时发现,虽然入口有敌人把守,但换岗时间比较固定,我们可以在换岗间隙解决看守,顺利进入。只是通风管道那边,虽然清理后能通行,但狭窄的空间不利于快速行动,万一遇到敌人,很容易陷入困境。” 陆泽珉点了点头,说道:“通风管道和排水管道这两条路线都不能放弃,但要做好充分准备。梓平,你安排一些身手敏捷、擅长近身格斗的队员从通风管道进入,一旦遭遇敌人,务必迅速解决,不能暴露行踪。至于排水管道,要确保清理工作彻底,同时安排专人负责解决入口的敌人,保证后续队员顺利进入。” 陆瑾说道:“叔,佯攻队伍这边,我挑选了队里身手最好、枪法最准的兄弟,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行动指令。只是,佯攻的时机和力度得把握好,既要吸引敌人主力,又不能让兄弟们陷入危险。” 陆泽珉看向陆瑾,眼神中满是信任与鼓励,“小瑾,佯攻是整个计划的关键之一,你要根据实际情况灵活调整。行动前,一定要和潜入队伍确认好信号,确保配合默契。” 众人又针对计划的细节进行了反复讨论和完善,每一个环节都经过了仔细推敲。时间在紧张的氛围中悄然流逝,距离行动的时间越来越近。 在仓库里,程言和刘俞相互依靠着,在黑暗中默默等待。刘俞轻声说道:“程大哥,不知道陆瑾哥他们准备得怎么样了,真希望能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程言安慰道:“别着急,陆瑾他们一定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他们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我们要保存体力,等待机会。” 刘俞点了点头,“嗯,程大哥,我听你的。我相信陆瑾哥他们一定能成功。等出去了,我一定要亲手教训高元央那个叛徒。” 与此同时,陆瑾等人的营救行动准备工作已经基本完成。负责探查小道的队员回来汇报,小道暂时没有发现异常,但仍需小心谨慎。通风管道和排水管道的准备工作也一切就绪,佯攻队伍和百姓们都在等待着行动指令。 陆瑾再次确认了各方准备情况后,看着众人,严肃而坚定地说道:“兄弟们,此次行动危险重重,但程言和刘俞还在敌人手中受苦,我们肩负着救回他们的重任。大家一定要严格按照计划执行,相互配合,不能有丝毫懈怠。记住,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把程言和刘俞平安救出来,同时挫败山本的阴谋。” 众人齐声应道:“明白!”眼神中透露出视死如归的决心。 随着夜幕的降临,陆瑾下达了行动指令。佯攻队伍率先出发,悄悄接近仓库正面。他们隐藏在黑暗中,等待着最佳的出击时机。 张如生带领着从通风管道潜入的队员,小心翼翼地朝着仓库后方靠近。他们身着深色衣物,行动敏捷,宛如黑夜中的幽灵。 周景行组织百姓们在仓库周边的隐蔽位置潜伏,准备按照计划在合适的时机制造混乱。陈梓平带领着从排水管道潜入的队员,在距离入口不远处耐心等待着敌人换岗。 陆瑾身处指挥位置,密切关注着各方动态。他的心紧紧揪着,祈祷着行动能够顺利进行。 在仓库内,山本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对高元央说道:“通知下去,让所有人提高警惕,加强巡逻,一旦发现可疑人员,格杀勿论。” 高元央赶忙点头,“是,山本先生,我这就去安排。”说罢,匆匆走出房间。 当佯攻队伍到达指定位置后,陆瑾发出了行动信号。瞬间,仓库正面枪声大作,佯攻队员们朝着敌人的岗哨猛烈开火。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纷纷朝着正面涌来。 周景行见时机成熟,立刻示意百姓们行动。一时间,仓库周边鞭炮齐鸣,烟雾弥漫,喊叫声此起彼伏。敌人的注意力被成功分散,开始慌乱起来。 张如生带领着通风管道潜入队趁机迅速行动。他们悄无声息地来到通风管道口,小心翼翼地进入管道。 管道内狭窄而黑暗,队员们只能猫着腰缓慢前行。突然,前方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张如生心中一紧,示意队员们停下。 他仔细倾听,判断出是敌人的巡逻脚步声。张如生打了个手势,队员们迅速做好战斗准备。当敌人靠近时,他们如猛虎般扑出,干净利落地解决了敌人,继续朝着仓库内部前进。 与此同时,陈梓平这边也抓住敌人换岗的间隙,带领队员们迅速解决了排水管道入口的看守,顺利进入管道。他们沿着管道快速前进,清理着途中遇到的一些障碍物。 然而,山本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发现正面的攻击似乎只是佯攻,而周边的混乱也像是有人故意为之。他立刻意识到陆瑾等人可能正在从其他地方潜入,于是下令一部分兵力回防仓库内部,务必阻止敌人潜入。 陆瑾通过观察战场局势,也发现了敌人的动向。他迅速做出调整,命令佯攻队伍加大攻击力度,吸引更多敌人的注意力,为潜入队伍争取更多时间。 山本察觉到情况不妙,脸色骤变,当即指使手下:“去,把程先生给我带来!要是有人敢阻拦,就地解决!” 手下们如狼似虎地冲向关押程言和刘俞的地方。刘俞见状,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试图阻拦。却不想,为首的敌人飞起一脚,狠狠踹在刘俞胸口。刘俞闷哼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扬起一片尘土。 第29章 程言被人带到了山本面前,刚一进屋就看见山本脸上那傲慢的神情,仿佛是刻在骨子里一般,愈发显得嚣张跋扈。 至于高元央则像个忠实的哈巴狗,毕恭毕敬地站在山本身旁,看向程言时,眼中却闪烁着蛇蝎般的阴毒。 “程先生,我看你还是别再执迷不悟了。”山本慢悠悠地开口,围着程言踱步,随后低下头,在他耳边低语道:“你难道忍心看着更多人为你陪葬?吗?” 程言抬起头,目光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山本,冷笑道:“你不必再白费口舌。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与你们这些人同流合污,那才是对背叛。” 山本停下脚步,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但很快又换上那副虚伪的笑容,“程先生,这天下大势,岂是你我所能左右?东洋帝国的崛起乃是历史的必然,你们的抵抗不过是螳臂当车,毫无意义。你若与我们合作,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又何苦为了一个注定失败的信念,搭上自己和朋友的性命呢?” 程言怒极反笑,“荣华富贵?你们用血腥和杀戮堆砌起来财富,所谓的‘崛起’,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这种恶行,你们注定会失败!” 山本并不动怒,反而缓缓走到一旁的椅子前,坐下,翘起二郎腿,继续说道:“程先生,你或许还不知道,你的朋友们已经攻进了这仓库。但这又如何呢?这仓库早就被我布满了炸弹,只要我一声令下,这里所有人都将化为灰烬。”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程言的表情,妄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恐惧。 “你觉得他们不顾一切地冲进来,是救你还是害你?到头来不都是一死,所有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们,只要你答应合作,我可以立刻停止这场灾难,让你们毫发无损地离开。”山本摊开双手,做出一副伪善的姿态。 程言心中一紧,但他强忍着担忧,大声说道:“你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威胁到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阴险的谎言?就算真的如你所说,我也绝不会向你屈服。你们这些侵略者,本就该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就算死,我也要拉上你一起!” 高元央在一旁忍不住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讨好山本又夹杂着对程言的恶意,“程先生,你就别再嘴硬了。山本先生已经给了你无数次机会,你却不知好歹。你看看你现在,还不是被困在这里,任人摆布。你以为陆瑾他们能救得了你?别做梦了,他们进来也只是送死。” 程言愤怒地看向高元央,骂道:“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叛徒!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为了一己私利,出卖自己的良心,简直猪狗不如。你以为你是在过好日子?只不过是被人当成了一条狗,用完就扔!” 高元央被这番话戳中痛处,恼羞成怒,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上前一步,扬起手,狠狠扇了程言一巴掌。 这一巴掌力道极重,程言被打得头一偏,嘴角瞬间溢出一丝鲜血,整个人也因这股冲击力倒在了地上。 “你……”程言艰难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屈与愤怒,死死盯着高元央。 山本微微皱眉,似乎对高元央的冲动有些不满,微微抬手示意他退下。高元央赶忙低下头,退回到山本身旁,又恢复了那副谄媚的模样。对山本说道:“山本先生,您别跟他一般见识,这家伙就是个死脑筋,敬酒不吃吃罚酒。” 山本微微点头,示意高元央闭嘴,然后再次看向程言,“程先生,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到底答不答应合作?” 程言毫不退缩,坚定地说:“我再说一遍,死也不会答应!你们的阴谋不会得逞的” 山本气得脸色铁青,猛地站起身来,“好,好,好!有种。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说着,他再次掏出枪,指向程言。 第30章 破解 陆泽珉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山本:“山本先生,你觉得同归于尽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费尽心思布置这一切,难道就是为了和我们一起死在这里?你所谓的‘大业’,你那些未完成的阴谋,都将随着这一声爆炸化为泡影。” 山本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被疯狂取代:“化为泡影又如何?我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好过,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陆泽珉微微摇头,眼神中满是轻蔑:“你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就算你今天与我们同归于尽,还会有千千万万的人站起来反抗,你们的暴行,你们注定失败。” 山本怒目圆睁,吼道:“住口!帝国的强大,不是你们能想象的。你们这些蝼蚁,妄图螳臂当车,简直可笑!” 陆泽珉冷笑一声:“强大?这种建立在罪恶之上的强大,不过是空中楼阁,摇摇欲坠。看看你现在,被我们逼到绝境,这就是你所谓强大的下场。” 此时,梁书源忍不住又问陆泽珉:“珉哥,你看见梓平了吗?” 陆泽珉微微皱眉,快速瞥了梁书源一眼,低声说道:“看见了,不过他受伤了,我让他别过来,可他非要跟着。现在这情况,只能等解决了山本,你再好好照顾他。”梁书源咬了咬嘴唇,眼神中满是担忧,但还是强忍着,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对峙上。 刘俞在一旁低声说:“平哥,都伤成这样,还硬要过来啊,真让人担心。不过他人在哪呢?”说着他环顾了四周,并没有发现陈梓平的身影? 张如生叹了口气道:“你还不了解他啊,关键时刻总是冲在前面,有股子狠劲。” 周景行神色凝重:“希望这次能顺利解决山本,别再出什么岔子。” 陆泽珉再次看向山本,神色严肃:“山本先生,你若现在投降,我们或许还能考虑给你一个交代的机会,否则,你将遗臭万年,成为历史的罪人。” 山本却只是疯狂大笑:“罪人?我山本做事,从不后悔。今天,我就要拉着你们一起下地狱!这里遍地都是炸药,谁也别想活!”说着,他手中的引爆器举得更高,眼神中满是决绝。 陆瑾看着程言被勒得难受的样子,心急如焚,忍不住喊道:“叔,别跟他废话了,想办法救阿言!”陆泽珉微微抬手,示意陆瑾稍安勿躁,目光依旧紧紧锁住山本:“山本,你觉得你引爆炸弹就能逃脱审判?你错了,即便你死了,你的罪行也会被永远铭记,你将成为人人唾弃的对象。” 山本脸上的肌肉抽搐着,恶狠狠地说:“我不在乎!我只知道,现在你们的命都在我手上。” 陆泽珉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以为你真的掌控一切?你的手下已经被我们打得节节败退,你现在孤立无援。与其做这种无谓的挣扎,不如放下引爆器,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山本咬牙切齿:“后路?你们这些人不会放过我的,我投降也是死,引爆炸弹也是死,我为什么不选择拉你们一起?” 陆泽珉目光坚定:“投降,你至少能死得有点尊严,而不是像个疯狂的恶魔,在绝望中引爆炸弹,让自己的灵魂永远不得安宁。” 山本的手开始微微颤抖,显然陆泽珉的话对他产生了影响。但他依旧嘴硬:“别再花言巧语了,我不会上当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陈梓平走了进来。他的肩膀还渗着血,洇红了衣衫,眼神直直地看着山本,嘴角微微上扬,手上赫然带着拆开的炸弹零件,扬了扬手问山本:“你指的是这些?”随后,他猛地将拆开的炸弹丢到了山本面前。 炸弹零件落地,发出清脆声响,山本看着脚边的炸弹零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怪物。 陆泽珉见状,不禁露出一抹赞赏的笑容,说道:“不愧是炮科出身,关键时刻总能有办法。” 梁书源一看到陈梓平,心瞬间揪紧,下意识地叫出了声:“梓平!”语气中满是担忧与焦急。 陈梓平冲着陆泽珉微微点头示意,而后将目光重新落回山本身上,冷冷地说:“你现在就像个丧家之犬,为了保命不择手段。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们?” 山本看到陈梓平,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语气带着几分颤抖:“你……你怎么敢?” 陈梓平冷笑一声,那笑声仿佛带着无尽的嘲讽:“为什么不敢?你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你觉得你还能怎样?” 山本怒视着陈梓平,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你别得意,我现在就可以让你们都死!” 陈梓平却毫不畏惧,向前走了一步,与山本又拉近了几分距离:“你不会的。你要是真有这个决心,早就按下引爆器了。你不过是在虚张声势,妄图用这种方式来给自己争取一丝生机。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一旦引爆炸弹,你苦心经营的一切也都将彻底覆灭。” 山本被陈梓平说中心事,恼羞成怒,额头上青筋暴起:“你胡说!” 陈梓平继续说道:“胡说?一旦引爆炸弹,你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你还幻想着能有转机,能逃脱我们的制裁,但你要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山本的眼神开始闪烁不定,手中的引爆器也握得没那么紧了。陆泽珉见状,向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众人悄悄地朝着山本靠近。 刘俞小声对旁边的人说:“看来有机会拿下山本了,大家准备好。” 张如生回应:“嗯,我时刻留意山本的动作,别让他再耍什么花招。” 周景行点头:“要是能顺利解决山本,对敌人来说会是个不小的打击。” 陆泽珉再次开口:“山本先生,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放下引爆器,结束这一切。” 山本看着逐渐靠近的众人,脸上露出一丝惊恐,但仍在做最后的挣扎:“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真的引爆了!” 然而,此时的他,声音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底气。陆泽珉等人没有停下脚步,依旧缓缓靠近。 就在这紧张的局势僵持不下时,原本瑟缩在一旁的高元央,突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趁众人注意力都在山本身上,他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把枪,一个箭步冲到程言身边,将枪抵在程言的太阳穴上,脸上带着扭曲的疯狂,大声威胁道:“都别动!你们敢靠近,他就会没命!” 陆瑾瞬间停下脚步,眼神死死地盯着高元央,咬牙切齿道:“高元央,你这个卑鄙的叛徒!你要是敢动阿言一根毫毛,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高元央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又疯狂的笑容,声音尖锐地说道:“陆瑾,你别威胁我!现在他的命在我手上,你们都得听我的!” 陆泽珉面色凝重,试图稳住高元央的情绪:“高元央,你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难道还想罪加一等?放了程言,或许还能给自己留条活路。” 高元央却只是疯狂大笑:“活路?你们会给我活路吗?自从我选择这条路,就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陈梓平看着高元央的丑恶嘴脸,忍不住骂道:“你这个败类,为了一己私利,做出这种卖国求荣的事,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高元央恶狠狠地瞪了陈梓平一眼:“少废话!你们别逼我,大不了鱼死网破!” 程言强忍着被枪指着的恐惧,抬头看向陆瑾,眼神坚定:“陆瑾,别管我,不能让他们得逞。这种叛徒,死不足惜!” 陆瑾看着程言,心中满是心疼与自责,因为他不想再看见程言在受到任何伤害,但他深知此刻不能轻举妄动,否则程言会有生命危险。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在思考对策。 刘俞气得握紧拳头冲着他大喊道:“高元央,你简直丧心病狂,等我抓住你,我一定要让他付出惨痛代价。” 张如生拦住了刘俞,“咱们先稳住局面,不能让程言出事。” “可程大哥,还在他手上。”刘俞焦急的说道。 周景行低声说:“先保持冷静,找机会在制服高元央。”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山本趁着众人分神,想要偷偷捡起地上的引爆器。陆泽珉眼尖,一个箭步冲过去,一脚将引爆器踢得更远。 山本扑了个空,恼羞成怒,却又不敢再有其他动作。 高元央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手上的枪不自觉地抖了抖。陆瑾看准这个时机,一个侧身,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高元央冲过去。高元央慌乱之下,朝着陆瑾开了一枪。 陆瑾侧身躲过了子弹。紧接着,他飞起一脚,踢向高元央拿枪的手。高元央吃痛,手中的枪“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张如生等人看见机会,立刻冲了上去,将高元央制服按倒在地。 刘俞见状,快步走上前,一脚重重地踩在高元央背上,咬着牙说道:“高元央,你这个叛徒,今天落到我们手里,算是你倒了八辈子霉了。你卖国求荣,这笔账我今天非得好好跟你算算!” 高元央被压在地上,却还梗着脖子,恶狠狠地回瞪刘俞:“有本事你就一枪崩了我,在这逞什么英雄!” 刘俞气得又用力踩了一脚,怒喝道:“崩了你?那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尝尝被千夫所指的滋味,让你在牢里慢慢忏悔你犯下的滔天罪行!” 周景行无奈地摇了摇头,上前拉住刘俞:“刘俞,别冲动。审判他是法庭的事,用不着你在这儿公报私仇。我们得遵守规矩,不能让他有机会狡辩。” 刘俞冷哼一声,松开了脚,但眼神依旧充满恨意:“要不是看在规矩的份上,我今天非得好好收拾你这个败类不可!” 高元央被众人制住,脸上露出一丝不甘与恐惧,但他依旧没有放弃挣扎,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着。 而陆瑾赶忙跑到程言身边,将他紧紧抱住,声略带颤抖:“阿言,你受苦了。”程言虚弱地笑了笑:“我没事,你来了就好。” 梁书源眼眶泛红,双手小心翼翼地握住陈梓平受伤的手臂:“梓平,你受伤了为什么还要过来?为什么不撤退,还要去拆除那些炸弹?万一出了事,我……我该怎么办?” 陈梓平轻轻摸了摸梁书源的头,温柔地安慰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当时情况危急,我不能看着大家陷入危险,我必须做点什么。而且我有把握保护好自己。” 周景行在一旁也开口说道:“老梁,梓平这次确实太冒险了,但也多亏了他,关键时刻拆了炸弹,不然我们都得陷入大麻烦。” 张如生点头附和:“是啊,梓平这一手,可把山本那家伙吓得不轻。不过说真的,当时真的是千钧一发,还好最后有惊无险。” 刘俞走到程言身边,关切地问:“程大哥,你怎么样?没受太重的伤吧?” 程言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被勒得有点难受,现在看到大家都好好的,我就放心了。这次真的多亏了大家,要是没有你们,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陆瑾抱着程言说:“阿言,你放心,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陆泽珉看着众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这次行动虽然惊险,但我们成功挫败了山本的阴谋,还抓住了高元央这个叛徒,也算是收获颇丰。不过,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敌人肯定不会就此罢休,后续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周景行表情严肃地点点头:“没错,我觉得我们得尽快梳理一下从山本和高元央那里获取的情报,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挖出更多敌人的据点和阴谋。” 张如生接着说:“我这就去安排人手,对相关线索进行排查,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威胁。” 刘俞也积极响应:“我和张哥一起,多个人手多份力,争取把敌人的残余势力一网打尽。” 陆泽珉看向陈梓平,说道:“梓平,你先好好养伤,等伤好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等着你。” 陈梓平坚定地点点头:“放心吧,珉哥,我会尽快恢复的。只要能出一份力,我绝不退缩。” 梁书源在一旁不放心地叮嘱:“你可一定要听医生的话,好好养伤,别又偷偷跑去做危险的事。” 陈梓平看着梁书源,眼中满是宠溺:“知道啦,我肯定听你的,不会再让你担心。” 众人在经历了这场生死考验后,彼此之间的情谊更加深厚,他们深知,在这个动荡的年代,只有团结一心,才能对抗侵略者,守护自己的家园。 过了几天,阳光明媚,医院的花园里鲜花盛开,仿佛在为程言和陈梓平的出院而庆贺。众人早早地来到医院,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欣慰的笑容。 程言和陈梓平在护士的搀扶下走出病房,看到熟悉的众人,脸上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陆泽珉迎上前去,笑着说道:“恭喜你们出院啊,这几天可把大家担心坏了。之前的事情已经妥善解决了,从山本和高元央那里获取的情报很关键,我们顺着线索,成功捣毁了他们好几个秘密据点,还揪出了不少潜藏的敌人。” 张如生也在一旁附和道:“这次东洋人的阴谋被揭露后,在租界引起了不小的恐慌。他们一时半会不敢在沪上有什么大动作了。” 程言微微点头,目光坚定地说:“虽然他们暂时有所收敛,但我们绝不能放松警惕,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陈梓平也严肃地说:“没错,这次只是一个小胜利,未来的路还很长,我们要更加团结。” 程言环顾四周,发现少了几个人,便问道:“陆瑾他们呢?没过来吗?” 陆泽珉解释道:“周景行和梁书源还在忙着排查,看看有没有遗落的敌人据点。至于陆瑾和刘俞,一直在忙着整理这次事件的相关资料,准备结案,所以我跟张兄就过来接你们了。” 正说着,远处一辆车缓缓驶来,停在了众人面前。车门打开,陆瑾和刘俞从车上走了下来。陆瑾看着程言,眼中满是深情与关切,快步走到他身边,“阿言,感觉怎么样?”程言笑着回答:“已经好多了,看到你们都在,我就更放心了。” 刘俞笑着说:“这次我们都立了大功,等有时间在一起聚聚吧。”说完,他环顾一圈,又开口问道:“哎,周哥和源哥呢?怎么没见他们来?” 陆泽珉笑着解释:“他俩估计还在忙,排查工作可不是小事,容不得半点马虎。” 程言点点头,“这次多亏了大家各司其职,才能把事情办得这么漂亮。” 陈梓平在一旁打趣道:“等他们来了,就像刘俞说的可得好好庆祝一番。” 众人站在医院的花园里,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坚毅的轮廓。他们深知,未来的路依旧充满挑战,但此刻彼此之间深厚的情谊和坚定的信念,如同坚实的护盾,让他们有勇气和力量去面对一切困难。 第三十一章 危情3 梁书源匆匆赶回军统局,脚步急切,心中还残留着对那女人的怒意。当他拐进审讯室所在的走廊时,恰好看到陈梓平从审讯室走出,灯光昏黄,映着陈梓平冷峻的侧脸,他的手上还残留着斑斑血迹。 梁书源心中一紧,赶忙上前,目光紧紧锁住陈梓平手上的血,脱口而出:“你是不是又杀人了?” 陈梓平抬眸,神色淡然,仿佛手上的血不过是寻常之物,语气平静地说道:“那帮家伙嘴太硬了,不采取点特殊手段,根本撬不开他们的嘴,也达不到杀鸡儆猴的效果。”说着,他微微甩了甩手上的血,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梁书源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他轻轻握住陈梓平带着血迹的手,低声说道:“梓平,上头有命令,不能把人弄死,你这样……” 陈梓平微微抽回手,别过头去,说道:“我有分寸,没把人打死。只是稍微给他们点教训,让他们知道,在我这儿,就别想轻易蒙混过关。” 梁书源看着陈梓平,心中明白他对任务的执着与狠劲,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为了尽快获取情报,可还是得小心行事,别让上头抓住把柄。” 陈梓平微微侧头,目光带着几分探寻与关切,直直地落在梁书源身上:“你刚刚到底去做什么了?” 梁书源嘴角微微上扬,他轻轻拉过陈梓平,往一旁无人的角落走去。角落里,他把陈梓平抵在墙角,脸上带着一丝邪肆的笑意,那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陈梓平的下巴,两人目光交汇,呼吸可闻。 梁书源微微低头,温热喷洒在陈梓平的脸颊上,声音低沉而磁性:“我去给你出气了。那个给我下药的女人,她口出恶言伤你,我怎会轻易放过。” 陈梓平微微一怔,他凝视着梁书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轻声说道:“也对,他敢动你,就是在动我。” 梁书源看着陈梓平,手指轻轻摩挲着陈梓平的脸颊,柔声道:“她既敢对你出言不逊,我又怎能坐视不理?我定要让她知道,敢动你,这代价她承受不起,我也绝不轻饶。” “那下次答应我,可不许那种地方了。”陈梓平闭着眼吻上了梁书源的手心,随后睁开又继续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解决那个女人的?” 陈梓平的举动,让梁书源的心里像着了火一般。他一把将陈梓平抱了起来,稳稳地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声音透着极力压抑的情欲:“梓平,这里可不行,我怕我会忍不住……” 陈梓平却对他笑了笑,那笑容带着几分狡黠与诱惑,竟变本加厉地凑近梁书源,嘴唇几乎贴在他的耳畔,轻声说道:“怎么,我跟那个女人的药,比起来谁的更让你忍不住?” 梁书源呼吸一滞,心里的欲望瞬间如燎原之火般燃烧得更为猛烈。:“梓平,你别闹了,你知道的你对我来说有多诱人……那个女人怎能与你相提并论,她不过是让我愤怒,而你,是让我甘愿沉沦。” 陈梓平微微仰头,眼神迷离却又带着一丝挑衅,纤细的手指缓缓顺着梁书源的喉结处滑动,最终停留在他的领口,轻轻拉扯着:“我偏要逗你,我看你能把我怎样?” 梁书源的理智彻底崩塌,他猛地低头,狠狠吻住陈梓平的唇,似要将陈梓平拆吃入腹。陈梓平的双手紧紧抱住梁书源的脖颈,两人的呼吸愈发急促,仿佛要将彼此的气息融为一体。 他沿着陈梓平的脸颊、脖颈一路吻下,那诱人的喘息声,如同最撩人的乐章,不断撩拨着梁书源的心弦,让他的欲望愈发汹涌。 梁书源在陈梓平的脖颈处轻轻咬了一口,声音带着情欲的喑哑:“你这小妖精,真是要把我折磨疯了……” 陈梓平微微喘息着,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得意:“谁让你总是惹我生气,当然我也要让你尝尝失控的滋味……” 梁书源的手急切地探入陈梓平的衣衫,指尖所触之处,皆是滚烫的肌肤,陈梓平在他的抚摸下,身子微微颤抖,喉咙间溢出的喘息声愈发急促。梁书源沿着陈梓平的锁骨一路吻下,每一个吻都带着无尽的渴望。 陈梓平仰起头,露出修长的脖颈,双手紧紧揪着梁书源的衣领,口中喃喃:“书源……”那声音婉转低吟,仿佛是对梁书源爱意的极致回应,又似是在撩拨他本就濒临爆发的情欲。 就在两人沉溺在其中无法自拔时,一阵突兀的敲门声骤然响起,张如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书源,梓平,珉哥找你们有急事,让你们赶紧过去一趟。” 梁书源和陈梓平如遭雷击,瞬间清醒过来。两人皆是一僵,眼神中还残留着未消退的情欲,脸上却已满是惊慌。陈梓平慌乱地推开梁书源,急忙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衫,手指颤抖得连扣子都差点扣错。 梁书源深吸几口气,努力压制着身体里依旧翻涌的欲望,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与急促:“知道了,我们马上就来。” 张如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在门外停顿了一下,说道:“那你们快点,珉兄那边好像挺着急的。”说罢,脚步声渐渐远去。 梁书源看向陈梓平,只见他脸颊绯红,眼神慌乱,头发也有些凌乱,忍不住抬手轻轻为他捋顺头发,柔声道:“别慌,我们整理一下。”然而,他自己的声音也因刚才的激情而微微颤抖。 这时,梁书源的目光落在陈梓平手上那尚未干涸的血迹上,心中一揪。他轻轻握住陈梓平的手,动作轻柔而专注,一边帮他扣着扣子,一边低声叮嘱:“梓平,你这性子,审讯的时候总是容易冲动,我知道你是为了尽快拿到情报,可也得注意分寸。手上的血一会儿记得洗干净,要是被人瞧见,指不定传出什么话来,给我们惹麻烦。” 陈梓平微微点头,可那泛红的脸颊和急促的呼吸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慌乱。“我知道了。”他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待梁书源扣好扣子,陈梓平迅速整理好衣服,又伸手帮梁书源整理衣领,动作轻柔却又带着几分慌乱。 整理完毕,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尴尬与无奈。低声道:“走吧,看看珉哥有什么事。” 两人怀揣着复杂的情绪,终于来到陆泽珉的办公室。门半掩着,透出昏黄的灯光,将两人的身影拉长在地上。 梁书源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陆泽珉沉稳的声音:“进来。”两人对视一眼,推门而入。 陆泽珉坐在办公桌后,神色凝重,见他们进来,目光先落在陈梓平身上,开口问道:“梓平,你那边审讯情况怎么样了?” 陈梓平眉头微蹙,语气透着几分挫败:“还是一无所获,那些人的嘴跟焊死了一样,不管我用什么办法,就是不肯透露出一个字。” 陆泽珉的目光转而投向梁书源,他敏锐的目光瞬间捕捉到两人之间那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却并未挑明,只是话中有话地对梁书源说道:“书源,我知道你跟陈梓平的关系,但咱们做事得需要谨慎一些,尤其是在这里,有些事,我们就先收敛收敛。等事情结束了,再做也不迟。” 梁书源心中一凛,脸上微微泛起红晕,赶忙点头应道:“珉哥,我明白,我会小心的。” 陈梓平看了梁书源一眼,随后看向陆泽珉,认真提议道:“珉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想下一个人让我和书源一起审问吧。我俩配合,说不定能问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陆泽珉思索片刻,觉得此计可行,点头道:“行,有书源在,也能压压你那动不动就想杀人的性子。梓平,我知道你审讯手段厉害,但真不能再闹出人命了,这件事上头盯得紧,我实在不好交代。” 陈梓平轻轻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不羁,轻哼一声道:“我知道,但我也是没办法。不这么做,那份名单一旦落入别人手里,那个人可就危险了。要是被某人知道在名单上有他,麻烦可就大了去了。” 陆泽珉一听,微微皱眉,往椅背靠去,神色严肃起来:“你说的我都明白,只是你们做事要谨慎点,目前上头还不知道名单的事。一旦走漏风声,上面派人掺和进来,那这件事可就不那么简单了。” 梁书源赶忙在一旁附和:“那咱们得争分夺秒了,必须赶在别人之前拿到那份名单,确保他的安全。我跟梓平一起审讯,能提高效率,还能把事情控制在小范围内。” 陆泽珉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们是为了保护他,也为了完成任务,可还是得注意方式方法。梓平,你千万要记住,别再把事情闹大了。” 陈梓平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珉哥放心,我心里有数。有书源在,我会控制好的。下一个审讯对象,我和书源一定把名单的下落问出来,绝不让上头察觉到异样。” 梁书源看向陆泽珉说道:“珉哥,您就放心吧,我俩一定不会让您失望,更不会让那个人陷入危险。我们会悄无声息地把名单弄到手。” 陆泽珉看着他们,眼中流露出一丝欣慰,说道:“那就靠你们俩了。他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绝不能让他出事。你们审讯的时候,多留意对方的每一个细节,说不定能从里面找到突破口。” 两人齐声应道:“是!” 说罢,两人转身准备离开办公室。 恰在此时,桌上的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听闻电话二人立刻停下了脚步。 只见,陆泽珉神色一紧,赶忙伸手拿起听筒。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急促的低语,陆泽珉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如霜,握着听筒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挂了电话,陆泽珉看向正要离开的两人,低声说道:“我刚得到消息,上头好像也察觉到了那份名单,可能会有进一步动作。在审讯的时候,不仅要小心别泄露风声,还要尽快问出名单下落,赶在他们之前拿到手。” 陈梓平神色一凛,严肃道:“珉哥放心吧,我和书源心里有数。这次审讯,我们会速战速决,绝不给上头一丝机会。” 梁书源也点头应道:“珉哥,我们明白事情的紧迫性。我和梓平配合,一定能在最短时间内问出名单下落,确保任务顺利完成。” 陆泽珉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好,有你们俩在,我放心。记住,万事小心,一切以保护名单和那人的安全为重。别让别人知道。” 说罢,他们转身离开办公室,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审讯挑战。走廊里,灯光昏黄而摇曳,梁书源忍不住低声对陈梓平说道:“梓平,一会儿审讯,你一定要保持冷静,不能再冲动了,我们的任务就是。从那人些嘴里挖出名单的下落,还不能让这件事传到上头耳朵里。” 陈梓平微微点头:“我知道了,毕竟,是为了他们,也是为了我们,这次只能成功。绝不能疏忽,不然,就会让他置于险境。” 梁书源看着陈梓平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要是你一会觉得情绪上来了,就看我一眼,我会提醒你。” 陈梓平听闻,伸了伸懒腰,也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肩膀,然后转头看向梁书源,目光中带着几分调侃:“怎么,你还怕我一会儿忍不住把人给生吞了不成?” 梁书源无奈地笑了笑:“没有,我可不敢小瞧你的能力,就你那审人的手段,我还不清楚?但这次情况特殊,咱们真得悠着点,别再搞出人命了,记住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陈梓平慵懒的说 ,但眼中也闪过一丝得意。 于是,两个人就朝着审讯室走去,昏黄的灯光在他们脚下投出交错的影子,也预示着前路的错综复杂。 第32章 日子悠悠然地淌过,一切都似回归到平静的轨道。程言所在的学校迎来了假期,校园里没了往日学生们的欢声笑语,显得格外宁静。 而陆瑾,自上次将那棘手的东洋人的案件成功告破后,难得有了一段清闲时光。 在这段惬意的日子里,春节的热闹与元宵节的温馨,串联起他们生活中的美好。春节时,大街小巷洋溢着喜庆的氛围,红色的春联、绚丽的烟花,还有人们脸上洋溢的笑容,都让这个节日充满了浓浓的年味。程言与陆瑾手挽手走在热闹的集市上,精心挑选着年货,偶尔为了一件小物件相视一笑,眼神中满是对彼此的眷恋。 元宵节,花灯如昼,将整个城市装点得如梦如幻。程言和陆瑾漫步在街头,五彩斑斓的花灯映照着他们的脸庞,他们一同猜着灯谜,笑声在花灯的光影中穿梭,那一刻,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不知不觉,三月份的微风轻轻拂来,带来了春天的气息。 这天,阳光透过窗户,温柔地洒在程言身上,他正坐在家中的书桌前专心备课。陆瑾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在程言身边坐下,伸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笑着问道:“后天有没有空,我叔他们又要聚会了。” 程言抬起头,目光从书本上移开,眼中带着笑意,轻声说道:“有空呀,后天学生们都放假,没什么事。”说着,他微微歪头,靠在陆瑾的肩头,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温馨。 陆瑾轻轻搂住程言,在他发顶落下一吻,低语道:“那好,后天咱们一起去。有你在我身边,感觉什么都变得有意思了。” 程言听着陆瑾的话,心中一阵揪痛,他看向陆瑾,眼中满是心疼与自责:“那三年,让你受委屈了。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很孤单吧。” 陆瑾轻轻摇了摇头,手指温柔地抚过程言的脸颊,说道:“都过去了,那些日子虽然难熬,但一想到你,我就觉得一切都能挺过去。每次聚在在一起看着他们成双成对,我确实羡慕得紧,可我知道,你也有自己的原因,不然也不会消失那么久。” 程言的眼眶微微泛红:“对不起,我没能陪你度过那段时光。要是当时我能够……” 陆瑾赶忙用手指轻轻堵住程言的嘴唇,宠溺地说道:“有什么可道歉的,你看,如今你回来了,我们终于能一直在一起,把往后的日子过好就行了。过去的就别再提了,咱们得往前看。” 程言微微点头,将头埋进陆瑾的怀里,汲取着属于陆瑾的温暖:“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我们都不再分开。” 陆瑾紧紧拥抱着程言,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生命:“那你可要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要跟我说。” 程言在陆瑾怀里重重地点头,语气笃定:“我答应你,往后不论大事抑或小事,都会第一时间同你讲。” 陆瑾微微撅起嘴,神情里带着几分孩子气,说道:“后天呀,我定要让所有人都晓得,我的程言回来了,往后会一直伴我身旁。要不梁书源那家伙,老是打趣我,说我对你朝思暮想,都快成望夫石了。” 程言听闻,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就这副性子。你当时就该回敬他,拿他跟陈梓平打趣打趣,让他也尝尝被调侃的滋味。” 两人相拥了许久,享受着这温馨而宁静的时刻。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这份深情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到了聚会这天,公园里早已热闹非凡,众人围在一处,中间是怀孕的柳婉清,张如生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 易玟眼中满是羡慕,轻轻拉住柳婉清的手,感慨道:“嫂子好福气,遇见张哥这样的男人,把你宠在手心里。”邱萍也在一旁用力点头,赶忙应声附和:“是啊。老张对你那可是没话说。” 沈佳眨着她那双灵动的眼睛,像只活泼的小兔子般凑上前:“嫂子,你就偷着乐吧。我可听说张哥为了给你找那口你突然想吃的桂花糕,可是跑遍了大半个沪上,就这程度,简直没话说,以后可得多给我们传授传授驭夫秘籍。” 这话让张如生的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他有些局促地挠挠头,轻声说道:“你们可真是抬举我了,婉清怀着是我的孩子,她想吃啥,我就是上刀山下油锅也得给她弄来呀。” 易玟轻轻挽住周景行的胳膊,微微嘟起嘴,娇嗔地说道:“老周,你听听人家。你什么时候也能这么浪漫一回?” 周景行笑着说:“以后你想吃啥,尽管开口,我这就给你去办。”易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轻轻捶了下周景行的胸口:“就你会说。” 刘俞在一旁搂着沈佳的肩膀,脸上带着质朴的笑容,憨憨地说道:“哎呀,嫂子,你还不知道周哥嘛,他对对你的好都在心里呢。不像我,就知道实实在在地陪着沈佳。” 沈佳抬头看着刘俞:“你虽然憨憨的,但是陪着我,我就觉得特踏实。”刘俞嘿嘿一笑,挠挠头:“只要你开心就好,我以后天天都陪着你。” 邱萍看着他们,眉眼弯弯,笑着说:“咱们这一群人啊,聚在一起就热闹得不行。你你们说是不是?”易玟微微点头说道:“是啊,有大家在,感觉这乱世都没那么可怕了,每次聚会都像找到了避风的港湾。” 此时,陆泽珉正焦急地时不时朝公园入口张望,眼神中满是担忧,嘴里不住地嘟囔着:“陆瑾和程言怎么还不来,这都什么时候了。” 梁书源在一旁不怀好意地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那笑容里透着几分促狭:“不会是昨晚又过火了吧,起不来咯。” 陈梓平嫌弃地白了梁书源一眼,语气里满是无奈:“你就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个正经。说不定有什么事耽搁了。” 梁书源却不以为然,依旧笑嘻嘻的,仿佛对自己的调侃乐此不疲:“梓平,你就是太严肃啦,开个玩笑嘛。等陆瑾来,我得好好逗逗他呢。你还记得之前那次吗?程言腰疼那次,不也是他俩最后到的。” 这话一出,陈梓平忍不住对梁书源翻了个白眼,眼神里满是嗔怪:“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哪壶不提提哪壶。” 陆泽珉听了,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试图掩盖自己的尴尬。 梁书源却丝毫不在意,继续说道:“哎呀,这不是大家聚在一起,找点乐子嘛。”说着,又凑到陈梓平耳边,小声嘀咕:“我这不是想让气氛活跃点嘛,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不就是图个乐呵。再说了,有你在,我哪还需要操心正事儿,你都帮我想周全了。” 陈梓平无奈的点了点梁书源的额头:“你就会整那些有的没的,不过说真的,这个时间,他们也该到了,可别真出什么事儿。” 陆泽珉听到他俩的对话,也接话道:“要不我去门口迎迎?” 梁书源摆摆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别去别去,说不定正往这儿赶呢,你这一去,万一错过,多耽误事儿。再等等,肯定一会儿就到。” 梁书源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他们,扯着嗓子大声喊道:“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你们盼来了,我们还以为你们路上被什么勾了魂呢。” 陆瑾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路上碰到个卖花的小姑娘,阿言喜欢,就耽搁了会儿。”说着,程言手中多了一束娇艳欲滴的花,花瓣上还带着清晨的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的光,宛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散发着淡淡的芬芳。 众人立刻围了上去,纷纷调侃起来。邱萍笑着说:“小瑾,你对程言这心思,可真是细致入微啊。”陆瑾得意地笑了笑,将程言往身边拉了拉。 柳婉清也笑着说:“看到你们这样,我和老张也开心。希望你们往后也一直这么恩恩爱爱的。” 程言微微红了脸,轻声说道:“谢谢嫂子,我们会的。” 柳婉清轻轻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看向程言说道:“程言啊,正好你来了,我想请你帮个大忙。你看,这孩子我们还没想好名字呢。在咱们这群人里,就数你读书最多,你就帮我给孩子取个名字呗。” 张如生在一旁连忙点头附和:“是啊,程言,毕竟在我们之中,你最有才华,取名字这种事,非你莫属。” 众人一听,也都纷纷点头,眼神里满是期盼。易玟笑着说:“快给想想,这可是个大任务呢,孩子以后的名字可就靠你啦。” 沈佳也跟着起哄:“就是程大哥,我们都等着听你取的好名字,以后孩子叫起来响亮又有内涵,到哪都是一道风景呢。” 陆泽珉也笑着说:“程言,你就别推辞了,大家都眼巴巴地盼着呢。” 周景行在一旁打趣道:“程言,你可得好好想,这名字说不定影响孩子一辈子呢。” 刘俞挠挠头,憨憨地笑道:“程大哥,我也觉得你取名字肯定行,快别让我们等啦。” 陆瑾轻轻推了推程言,笑着说:“阿言,既然大家都这么信任你,你就别推辞了,快好好想想。我相信你取的名字一定是最棒的。” 程言微微点头,沉思片刻,随后,他缓缓说道:“如果是男孩,就叫‘逸尘’吧。逸,有逸群之才之意,希望他能有超脱常人的才华和志向,在这纷繁复杂的世间,自在洒脱地追寻自己的梦想;尘,虽取自尘世,却盼他能在这纷扰世间,保持一颗纯净之心,不被世俗所染,坚守自己的初心。若是女孩,便叫‘婉兮’,取自《诗经》‘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婉,代表温婉、柔顺,希望她有着如水般温柔的性格;兮,是文言助词,增添名字的韵味,愿她如诗中美人般美好,一生顺遂。” 众人听后,先是一愣,随即纷纷称赞。柳婉清轻轻握住程言的手:“程言,这名字太好了,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这名字都饱含着美好的寓意,太谢谢你了。一听就知道是花了心思的,以后孩子也一定会喜欢的。” 张如生也笑着说:“不愧是程言,取的名字就是不一样,既有文化底蕴,又有对孩子的美好期许。这名字叫出去,肯定让人眼前一亮。” 陆瑾一脸骄傲地看着程言,说道:“我就知道阿言肯定不会让大家失望。阿言的才学,在这方面自然是无人能及。” 易玟笑着说:“哇,逸尘、婉兮,这两个名字都好有诗意,以后孩子长大了,知道是程言叔叔取的名字,肯定特别自豪。” 沈佳也点头说道:“是啊,这名字太有意境了,感觉都能想象出孩子未来的模样了。” 陆泽珉笑着说:“程言,你这取名的本事,真得给我们传授传授,以后我们有了孩子,也好借鉴借鉴。” 周景行打趣道:“那可得提前跟程言打好招呼,到时候别忙忘了。” 刘俞挠挠头,笑道:“我记住了,以后我有孩子,也找程言取名字。” 大家在公园的草地上铺好垫子,摆上各种美食,围坐在一起。春日的阳光暖暖地照着,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 就在众人于公园草地上尽情欢笑,沉醉在春日美好时光之际,一声清脆的“程老师”悠悠传入众人耳中。 程言下意识回头,见是刘悦,脸上即刻浮现出温和笑容,好奇问道:“刘悦,你怎么在这儿?” 刘悦脸颊微微泛红,眼神略带羞涩,轻声回应:“我跟着朋友来玩的,好巧啊,在这里遇见你。程老师,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跟您说,之前您讲的那堂课,对我启发特别大,我最近在教学方法上做了些尝试,效果还不错,想跟您分享分享。” 程言眼中闪过一丝兴致,说道:“哦?那挺好啊,我也很想听听你的经验。”他转头对着众人,笑着说:“大家先聊,我去去就回。” 众人纷纷点头,梁书源还不忘打趣:“快去快回啊,别聊得太投入忘了时间。” 程言快步迎向刘悦,两人在不远处的长椅上坐下。相谈甚欢,笑声不时响起。刘悦双眸闪烁,兴致勃勃地讲述学校里的趣事,程言专注倾听,偶尔发表见解,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陆瑾望着他俩的身影,原本愉悦的心情瞬间被阴霾笼罩,脸色渐沉,眼神满是警惕与不悦,死死盯着刘悦,仿佛她是随时会夺走程言的危险闯入者。 众人自然察觉到陆瑾的异样,纷纷将目光投向他,脸上露出揶揄神情,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起来。 梁书源向来最爱逗陆瑾,率先开口,故意拖长语调阴阳怪气道:“陆瑾,这醋味儿都快溢出来了。人家程言不过和小姑娘聊几句,你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邱萍也跟着调侃:“就是,小瑾,你平时可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咋一碰到程言的事就慌了神。难道你信不过程言?” 易玟笑着附和:“可不是嘛,你平常镇定自若,这会儿咋像个小孩子,吃起醋来没完没了。” 周景行笑着劝道:“陆瑾,放宽心,程言心里有数,你别自己瞎着急。” 刘俞挠挠头,憨笑着说:“就是,陆瑾别不高兴啦,程大哥心里肯定只有你。” 陆瑾被众人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不想掩饰醋意,没好气道:“你们懂什么!这刘悦以前是阿言的学生,现在又是同事,你们难道没发现,她看阿言的眼神是什么样吗?” 这时,陆泽珉像是想起什么,笑着说:“你们还别说,上学那会他俩还因为个姓沈的闹过分手呢。” 邱萍、易玟、柳婉清和沈佳一听,眼睛瞬间发亮,像嗅到有趣故事的猎犬,连忙围过来异口同声问:“真的吗?快说说!” 陆瑾一听,脸色愈发难看,赶忙说道:“叔,不许说!”陆泽珉见状,笑着摆摆手:“好好,不说不说。”可几个女士哪肯罢休,易玟拉着陆泽珉的胳膊撒娇:“珉哥,就透露一点嘛,我们保证不告诉别人。” 柳婉清也笑着劝:“是啊,大家都这么好奇,你就说一点呗。”陆泽珉被缠得没办法,无奈看了眼陆瑾,说道:“那我就说一点点。当时有个姓沈的,没事就来找程言,总是不分时间,结果,这小子吃醋了,两人闹了点小别扭,不过后来和好了。” 邱萍捂嘴轻笑道:“没想到小瑾你以前就这么爱吃醋。”陆瑾无奈叹气:“那时候年轻气盛,看到阿言和别人走得近,心里就不舒服。现在看到那个刘悦,我这心里又犯嘀咕。” 此时,程言正与刘悦聊得投入,不经意抬眼,瞥见陆瑾醋意大发的模样,心中顿时明白。他觉得好笑又觉陆瑾这般可爱,于是匆匆与刘悦道别:“我这边还有点事情,有什么等上学的时候,再说好吗?” 刘悦眼中闪过失落,微微咬唇,不舍道:“程老师,这么快就要分开了?和您聊天真的很开心。”程言微笑着温和回应:“在学校我们也有很多交流机会。”刘悦无奈点头,看着程言起身,只能说道:“好吧,程老师,学校见。” 程言回到众人身边,在陆瑾身旁坐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笑问:“又吃醋了?”陆瑾微微别过头,神色委屈:“没有。” 程言凑近他,轻声说:“好啦,我心里只有你,别不高兴啦。”陆瑾偷偷瞥他一眼,小声嘟囔:“谁不高兴了,就是看她和你聊那么开心,心里有点不舒服。” 柳婉清笑着打圆场:“好啦好啦,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别因为这点事坏了兴致。来,继续聊聊最近的趣事。” 众人纷纷应和,再次热热闹闹地聊起来。陆瑾虽表面融入交谈,却仍时不时偷偷看向程言,眼神满是占有欲与爱意。程言在与大家交谈时,也会有意无意靠近陆瑾,或是轻轻握住他的手。 第33章 众人在温馨欢乐的氛围中,不知不觉已聊至傍晚。柳婉清抬手看了看时间,又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面露温柔:“时间不早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晚了路上不太安全。” 易玟点头附和:“真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感觉咱们才刚聚在一起不久。” 张如生满眼关切地看着柳婉清,轻声道:“等下次有机会,咱们时间充裕些再聚。况且,婉清还怀着孩子,我怕她累着。”说着,他小心地扶着柳婉清的手臂,眼神里满是疼爱。 邱萍伸了个懒腰,脸上挂着满足的笑:“今天真开心,每次聚会都觉得时间不太够用,真想再多留一会儿。” 沈佳挽着刘俞的胳膊,眼中满是不舍:“就是呀,下次咱们早点聚,好多玩会儿,把今天的欢乐延续下去。” 刘俞挠挠头,憨厚地笑:“行,下次肯定早早到,保证不耽误大家时间。” 周景行看看易玟,又环视众人:“今天确实尽兴,毕竟咱们好久没有这样痛痛快快地聚在一起了。” 陆泽珉笑着点头:“好,下次找个更好的地方,咱们再好好乐一乐,玩个畅快。” 梁书源笑嘻嘻地说:“下次聚会,可别再有人迟到,不然得好好罚。”说着,眼睛滴溜溜一转,特意瞧了眼陆瑾和程言,话锋一转,调侃道:“张哥都结婚了,孩子也快呱呱坠地,珉哥和老周什么时候安排上啊?可别让我们等太久,也让我们沾沾你们的喜气。” 陆泽珉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笑骂道:“你小子,就会拿我打趣。这事儿急不得,得一步一步来,我和邱萍这不是正稳步发展嘛。”说着,他看向邱萍,眼神中满是温柔。 邱萍脸颊微红,轻轻拍了下陆泽珉的手臂,嗔怪道:“你别听他的,这种事顺其自然就好。不过,说真的,我也挺期待那一天的。” 周景行无奈地笑了笑,搂着易玟的肩膀:“我们也一样,这种人生大事,还是得慎重些。不过,既然梁书源都这么说了,说不定哪天就给你们个惊喜。” 易玟白了周景行一眼,笑着说:“就你会卖关子,不过,要是真有那么一天,肯定得好好庆祝一番。” 陆瑾瞪了梁书源一眼:“梁书源,下次再乱调侃,看我怎么收拾你。” 程言无奈一笑,轻轻拉了拉陆瑾的衣角,示意他别太计较:“大家聚在一起,开开玩笑也挺好的,气氛多热闹。” 陈梓平虽神色依旧清冷,但还是开口打圆场:“好了,今天难得这么开心,下次聚会肯定更有趣。咱们每次聚在一起,不就是图个乐呵嘛。” 柳婉清看向程言,眼中满是感激:“程言,今天多亏你帮忙取名字,我和老张都特别满意,这名字饱含着对孩子的美好期许,一听就觉得意义非凡。” 程言赶忙道:“嫂子客气,能帮上忙我也高兴,希望孩子健康成长,一生顺遂无忧。” 张如生在一旁附和:“等孩子长大,肯定得好好谢谢他程叔叔。你取的名字既有文化底蕴,又蕴含着对孩子的祝福,孩子以后肯定会以有你这样的叔叔为荣。” 易玟笑着打趣:“等孩子出生,咱们又多了个小家伙逗趣,到时候肯定更热闹。说不定啊,咱们这群人得为了哄孩子,各显神通,想想就有趣。” 沈佳一脸憧憬:“是啊,到时候咱们可以一起带孩子出去玩,看着孩子们在一块儿嬉笑玩耍,那画面得多温馨。咱们这群人的情谊,也能在孩子们身上延续下去。” 刘俞挠挠头,憨笑着说:“以后咱们的孩子,肯定都跟咱们一样,感情好得像一家人,在这乱世中相互扶持。” 众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继续闲聊。虽有不舍,但也明白相聚终有散。收拾妥当后,大家相互道别,各自踏上归途。 陆泽珉、邱萍、陆瑾和程言四人并肩走在月色下的街道,昏黄的路灯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邱萍一路上都在兴致勃勃地说着张如生和柳婉清,眼神中满是羡慕与憧憬。 “你看婉清姐,肚子里已经有了宝宝,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多幸福啊。泽珉,我也希望咱们能快点结婚,有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宝宝。”邱萍微微仰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紧紧挽着陆泽珉的手臂。 陆泽珉轻轻拍了拍邱萍的手,温柔地说道:“别着急,等我忙完这阵,就去你家正式提亲。给你一个完美的婚礼,让你风风光光地嫁给我。” 一旁的陆瑾笑着插话说:“那可快点啊,别让邱萍姐等太久。咱们都盼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程言也附和道:“是啊,毕竟张哥的婚礼我就错过了,你们的可不能再错过了。” 几人又你一言我一语地唠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岔路口。陆泽珉停下脚步,看着邱萍,轻声说:“邱萍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事情要跟程言和陆瑾说。” 邱萍虽有些疑惑,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那好吧,你们早点回去,注意安全。”说罢,转身离去,那窈窕的背影在月色下逐渐模糊。 待邱萍走远,陆泽珉又看向陆瑾,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陆瑾,你也先回去吧,我和程言有要事相商。” “为什么,阿言应该跟我一起走。”陆瑾面露急切,话语中满是对程言的关切与不舍。 “没什么,我不过是随口问问他有没有兴趣来军统工作,我身边正好缺个秘书。”陆泽珉这话一出,瞬间让一旁的陆瑾急了起来。 陆瑾言辞坚决:“阿言他没兴趣,要来也是来我这儿。”那模样,生怕程言被陆泽珉抢走。 陆泽珉见状,不禁笑了笑,从容回应:“陆瑾,我不过是说说而已,你急什么?人家还没给我答复呢。” “我替他表态了,我说不行就不行。”陆瑾一脸执拗,大有护犊之势。 陆泽珉却不慌不忙,将目光投向程言,悠悠说道:“你表态可没用,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程言手上。” 程言微微颔首,神情诚恳:“泽珉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教书更为合适,老师这份职业,于我而言,有着别样的意义。” “那好,我也不勉强你。陆瑾,你先回家,我想跟程言单独说点事情。”陆泽珉看向陆瑾,眼神中透着几分不容置疑。 “就在这说嘛,有什么我不能听的。”陆瑾满脸的不情愿,心底对两人要单独交谈的事充满好奇。 “你先听话,回家之后我再跟你说。”陆泽珉耐心劝道,仿佛哄着一个执拗的孩子。 “叔,你该不会是……对程言也……那邱萍姐岂不是……”陆瑾话未说完,眼神里却满是狐疑与猜测。 “你小子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呢,我就是单纯找程言聊聊天,没别的意思。”陆泽珉哭笑不得,无奈地解释着。 “那好吧,我就先走了。阿言,回家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点。”陆瑾一边叮嘱着程言,一边不情不愿地转身。 “我知道了,你也小心。”程言微笑着回应,目光中满是暖意。 “那我先走了。”陆瑾丢下这句话,这才转身离开。待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道拐角处,陆泽珉这才缓缓开口。 “程言,你实则为红方之人吧?”陆泽珉的话语,宛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周遭的宁静。 程言听闻此言,不禁微微一怔,面上虽强作镇定,可那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珉兄你这话从何说起?我实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程言扯出一抹略显牵强的笑容,然而,他的心却已然开始不受控制地急速跳动。 陆泽珉缓步走近程言,目光紧紧锁住他的一举一动。“一年前,在一次围剿行动中,我捕获了一些人,还缴获了一份名单,其中有一人的名字,与你毫无二致。”他敏锐地察觉到,此刻程言的举止间透着几分不寻常。 “这又有何奇怪之处?天下之大,同名同姓者本就不在少数。”程言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紊乱的思绪镇定下来,试图以这般平常的理由搪塞过去。 “当真如此简单?世间哪会有这般凑巧之事。”陆泽珉步步紧逼,言辞间满是质疑。他太了解程言,若不是心中笃定,又怎会轻易开口质问。而程言也明白,陆泽珉若不挖出个究竟,决然不会就此罢休。 “这世上巧合多如繁星,为何偏偏认定我便是那名单上之人?”程言反问,试图夺回话语的主动权。 “一年前的腊月,你是否回过上海?而后又匆匆离去?”陆泽珉并未被程言的反问打乱节奏,继续追问道。 “陆都统若有话,不妨直言。”程言索性不再迂回,直接切入主题,不想再给陆泽珉试探的机会。 “那你此次归来,所为何事?刻意靠近陆瑾,是否也是你任务的一部分?”陆泽珉目光灼灼,直视程言的双眼,似要将他心底的秘密看穿。 “若我说,我仅仅是为了寻陆瑾而来,你可会相信?”程言直视着陆泽珉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神情中探寻一丝信任的痕迹。 “寻陆瑾,我自是信的。但其他方面,就难以断言了。”陆泽珉微微皱眉,语气中透着复杂的情绪。 “不错,我一年前确是回过上海。然而,我刚到那处,便有人告知我,有叛徒出卖了几位进步作家,让我即刻离开,返回组织。”程言沉默片刻,终究还是选择坦诚相告。 “如此说来,你这是承认自己乃是红方人了?”陆泽珉目光一闪,神情严肃。 “那泽珉兄如今打算如何?将我逮捕?抑或是送上绞刑架?”程言心中虽有些忐忑,但仍挺直脊梁,毫不畏惧地迎上陆泽珉的视线。 “若我真想那般做,当时你下火车之时,便已派人将你拿下,又怎会在此与你这般费唇舌。”陆泽珉轻叹一声,言语间竟隐隐透着几分无奈。 “这便是你支开陆瑾的缘由?”程言心中已然明了,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没错。不过你无需担忧,关于你的资料,我已然销毁,上头之人再也查不到你的踪迹。”陆泽珉神色认真,言语间满是关切。 “多谢珉兄,只是,还望你切莫告知陆瑾,我实在怕他一时难以接受。”程言眼中满是感激,恳切地说道。 “放心,我不会说的。但你自己务必多加小心,务必将自己隐藏周全,千万别被其他人察觉了破绽。”陆泽珉语重心长地提醒着程言。 “我明白。只是,我的任务在身,绝不能就此停滞。”程言目光坚定,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陆泽珉微微颔首,继续说道:“我自是不会对你怎么样,你我都相识一场,又是小瑾的爱人,又怎会轻易将你置于险境。只是这世道复杂,除了我,还有许多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你不得不防。” 程言心中一暖,感激地看着陆泽珉,“我会万分小心。只是这局势如此紧张,实在不敢有丝毫懈怠。” 陆泽珉轻轻拍了拍程言的肩膀,“你放心,张哥他们,不会轻易泄露你的身份。至于那份险些暴露你的名单,是陈梓平他们帮忙销毁的。当时情况危急,我们深知一旦这份名单落入他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程言微微动容,没想到在这危机四伏的环境中,竟有这么多人在暗中守护着他。“辛苦大家了,还有你,若不是你们,我恐怕早已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陆泽珉摆了摆手,“大家都是为了心中的正义,为了这动荡世间能早日迎来光明。只是你往后行事,切要更加谨慎。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程言目光坚定,他点了点头,“珉兄放心,我定会小心的。” 陆泽珉看着程言坚毅的面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若往后你遇到什么难处,或是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开口,能帮上的,我定会全力以赴。” 程言微微点头,“珉兄的这份情谊,我记下了。只是我担心,会不会给他带来危险?我实不想因我之事,牵连到他。” 陆泽珉思索片刻,缓缓说道:“小瑾那孩子,心思单纯,对你又是真心实意。只要你小心行事,想必不会有太大问题。但你还是要找个合适的时机,跟他坦诚相告,毕竟纸终究包不住火,万一哪天他自己察觉,只怕会更加难以接受。” 程言面露犹豫之色,“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也怕他知晓真相后,会因此陷入两难之境。” 陆泽珉拍了拍程言的背,安慰道:“此事急不得,你且寻个恰当的时机。小瑾那孩子重情重义,想必不会因此与你疏远。只是这过程中,你需格外小心,切莫让旁人看出端倪。” 程言深吸一口气,“嗯,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跟他说清楚。”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透着坚定与信任。随后,在这寂静的街道上,他们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第34章 程言重返校园,忙碌的节奏如汹涌潮水,瞬间将他彻底淹没。备课、授课,每一堂精心准备的课程,都倾注着他对教育事业的热忱;处理学生事务,从学业难题到生活琐事,无一不耗费他的心力,他全神贯注地应对着每一项工作,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在这看似平静却暗流涌动的环境中,寻得一丝安宁。 然而,在这忙碌的表象之下,陆泽珉的话却如影随形,深深扎在他心头。程言深知,陆泽珉等人知晓他的身份,并非出于恶意窥探,而是怀着保护他的初衷。在这个复杂多变的世道里,他们以这种方式默默守护着他,这让他感到一丝欣慰。 但他总觉得,四周仿佛布满了无形的眼睛,每一次与同事交谈,他都要斟酌言辞,生怕哪句话不慎,便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就在他被这股压抑感笼罩时,林悦出现了。她站在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程言抬头,看到是她,心中虽有些诧异,但还是露出温和的笑容,问道:“林悦,有什么事吗?” 林悦走进办公室,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与期待,说道:“程老师,我想继续咱们之前在公园的话题。上次关于教育理念与实践的探讨,让我深受启发,回去后我思考了很多,有了一些新的想法,想跟您分享。” 程言微微点头,示意她坐下说。林悦缓缓坐下,开始讲述她这段时间对于教育实践的新思考,言语间满是热忱。 随着交谈的深入,林悦的眼神逐渐变得不一样,不再仅仅是对学术探讨的专注。突然,她像是鼓起了全部的勇气,猛地站起身,上前紧紧抱住了程言。 程言惊得身体瞬间一僵,下意识地用力推开林悦,满脸的错愕毫不掩饰:“林悦,你这究竟是做什么?”林悦眼眶已然泛红,声音微微颤抖着,带着几分决然:“程老师,我喜欢你。从当初做您学生起,这份心意便在心底扎了根。后来我毅然选择成为老师,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您的影响。这些年,时光流转,这份感情非但没有淡去,反而愈发深沉浓烈。” 这话正巧被刚走到门口的陆瑾听到,他的脚步猛地一顿,原本脸上洋溢的笑容瞬间凝固。然而,他最终没有贸然进去,而是选择静静地站在原地。他对程言有着坚定不移的信任,所以想听清后续的对话。 程言先是震惊得瞪大了双眼,那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随后目光逐渐变得柔和且坚定。他注视着林悦,轻声开口:“林悦,你是个非常好的姑娘,年轻且才情出众,实在不该把精力耗费在我身上。你拥有无比美好的未来,应当去寻觅真正属于你的幸福。” 林悦却好似完全没听到他的话,只是一味固执地重复着:“我就是喜欢你,程老师,我根本控制不住这份感情。这么多年,我始终以您为榜样,拼尽全力想要成为像您一样优秀的老师。我天真地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总有一天,您会看到我的心意。” 程言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林悦,我已有深爱着的人,他对我而言,犹如生命的全部意义,我的心早已满满当当,被他填满,再也容纳不下其他人。所以,我们之间绝无可能。” 林悦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哽咽着说道:“我知道这样的举动太过唐突,可我实在压抑不住这份心意。我……我仅仅是想让您知道。即便您无法接受我,我也不想再将这份感情深埋在心底。” 程言看着林悦那伤心欲绝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不忍。但他心里明白,必须把话说得清清楚楚。“林悦,我完全理解你的感受,可感情之事,强求不来。我真心希望你能将这份热忱投入到我们共同热爱的教育事业中,如此,你定会拥有更加璀璨美好的未来。以你的优秀,一定会遇到那个懂得珍惜你的人。” 林悦缓缓抬起头,用手背轻轻抹了抹眼泪,眼神中交织着绝望与释然:“程老师,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我会试着放下的。只是,我真的很想知道,那个在您心里占据如此重要位置的人,究竟是谁呢?” 程言微微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至极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被阳光镀了层金边,满是深情。他的眼神变得格外明亮,缓缓说道:“他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他勇敢坚毅,面对棘手的难题从不退缩,就像我心中的一座山,让我无比安心。我还记得他处理那起棘手的东洋人的案件时,沉着冷静,每一个决策都精准无误,最终成功告破,那股子智慧和勇气,真的让我由衷地敬佩。” 程言微微顿了顿,眼中的爱意愈发浓烈,继续说道:“平日里,他又无比温柔体贴。当我在书桌前备课,他会轻手轻脚走进来,只是静静地坐在我身边,那无声的陪伴,却能让我感受到无尽的温暖。他笑起来的时候,仿佛能驱散我心中所有的阴霾,让我的世界瞬间变得明亮。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能深刻地感受到,他就是我此生想要携手共度一生的人。” 林悦哭着说:“他有那么好吗?” 程言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离开的这三年,他为了我,拒绝了很多世家的联姻。甚至在我去他家求他父亲的时候,为了我大吵一架,这份深情和坚守,让我怎能不倾心于他。” 陆瑾在门外听到这些话,心中五味杂陈,感动与心疼交织。感动于程言对他的深情,心疼他这三年来的思念。 此时,林悦抬起泪眼,看着程言,似是仍不甘心:“可是,程老师,我也喜欢了您这么多年……” 程言看着林悦,眼中满是无奈与怜惜:“林悦,感情不是时间长短能决定的。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历经岁月洗礼,早已根深蒂固。” 林悦咬着嘴唇,泪水不停地滚落:“我明白了,程老师。” 就在这时,陆瑾缓缓推开门走了进来。林悦转头看到陆瑾,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轻声说道:“程老师喜欢的人,就是您吧。” 陆瑾微微点头,他没有反驳,直接走到程言身边,轻轻揽住程言的腰,目光始终温柔地落在程言身上,仿佛周围再无他人。 “我就知道,当年你看程老师的眼神就不对劲。”林悦说,声音虽带着哭腔,却也多了几分释然。 陆瑾看向林悦,眼中并无生气之色,反而带着几分理解,缓缓说道:“姑娘,我理解你的感受。喜欢一个人,总是难以轻易放下。” 林悦微微抬起头,直视着陆瑾的眼睛,带着一丝倔强:“但你一定对程老师好,要是不好,我一定会把程老师抢过来。” 陆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且深情的笑容,调侃道:“放心,我对阿言肯定是一辈子的好。他就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我怎么舍得让他受一点委屈。”说着,他将程言又往自己身边带了带,似是在向林悦,又似在向全世界宣告他对程言的珍视。 程言看着陆瑾,轻轻用手肘碰了碰陆瑾,略带羞涩地说道:“别贫嘴了。” 林悦看着他们之间自然而亲昵的互动,心中最后的一丝执念也彻底消散。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看到你们这样,我想我真的该放下了。程老师,陆先生,希望你们能一直幸福下去。” 程言看着林悦,眼中满是真诚的祝福:“林悦,我也希望你能找到那个真正属于你的幸福,你一定会遇到一个同样珍视你的人。” 陆瑾微微颔首,附和道:“像你这么优秀的姑娘,一定会找到一个爱你的人,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我们能做到,一定会帮你。” 林悦挤出一丝微笑,说道:“谢谢你们,我会努力生活的。”说完,她转身,脚步虽有些迟缓,但却带着一种坚定,缓缓走出了办公室。 待林悦离开后,程言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希望她真的能放下,开启新的生活。” 陆瑾将程言紧紧拥入怀中,轻声说道:“别担心了,阿言。她会的。经历了这一次,她会明白,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幸福轨迹。而我们,也会一直沿着属于我们的道路,携手走下去。” 第三十五章 危情4 梁书源与陈梓平并肩匆匆行至审讯室。随着“嘎吱”一声,那扇厚重的铁门缓缓敞开,一股沉闷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紧接着,两个身形壮硕的特工,架着一个男人走进了审讯室。 这男人模样狼狈至极,浑身上下布满了伤痕。他的衣衫破碎不堪,布条凌乱地耷拉着,像是被野兽撕咬过一般,斑驳的血迹透过布料,已然干涸,呈现出一种触目惊心的黑褐色。 他的头发蓬乱如杂草,一缕缕黏在满是血污的脸上,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 被架进来的过程中,男人的双脚无力地拖在地上,在地面留下两道浅浅的痕迹。每挪动一步,他都忍不住发出微弱的呻吟,那声音像是从破碎的喉咙中挤出来的,充满了痛苦与虚弱。 梁书源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般紧紧锁住对面的审讯对象。这男人看上去颇为坚韧,自踏入审讯室那一刻起,便双唇紧抿,眼神中透着一股令人难以撼动的死硬。 梁书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却又不失威慑:“那份名单究竟在哪?你应该清楚,在这个地方,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撬不开的嘴。” 男人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宛如一尊沉默的石像,一声不吭。 陈梓平坐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玩弄着手里的子弹壳,子弹壳在他修长的手指间灵活地翻滚跳跃,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这压抑空间里的另类音符。 他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偶尔抬眸看一眼那男人,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不屑。 梁书源继续说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以为你这般顽固,就能扛过去?别痴心妄想了,趁早说出名单的下落,还能少受些苦头。我们无意为难你,可这份名单关系重大,容不得你在这儿负隅顽抗。” 男人依旧沉默,仿佛梁书源的话不过是耳边风,对他毫无影响。 梁书源微微皱眉,决定换一种策略:“你觉得,你身后的那些人,真的值得你这样卖命?他们把你丢到这儿,无非是想让你当替罪羊。你若是执迷不悟,最后落得个悲惨下场,可就太不值当了。” 男人终于有了一丝反应,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被冷漠掩盖。 陈梓平这时停下手中的动作,冷冷开口:“你以为沉默是金?在这儿,沉默就是你的催命符。那份名单一旦落入不该落入的人手里,引发的后果你承担不起。你要是现在配合,我们还能给你一条生路,否则……”他没有把话说完,只是将子弹壳重重地拍在桌上,那声响在寂静的审讯室里格外刺耳。 男人冷哼一声:“你们这些军统的人,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你们不过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罢了。” 梁书源立刻回应:“信与不信,在你一念之间。但你要明白,现在能救你的,只有我们。你若继续嘴硬,等局势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神仙也救不了你。”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会遵守承诺?” 梁书源赶紧说道:“我们以军统的名义保证,只要你说出名单的下落,我们会给你应有的待遇,绝不为难你,这份名单涉及的不仅仅是你我的生死,更关乎整个局势的走向,你得权衡利弊。”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显然内心正在做着激烈的挣扎。 陈梓平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这笑容在审讯室昏暗的灯光下,竟隐隐透着几分蛊惑。他缓缓起身,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绕着男人踱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男人的心上。 “你还在幻想着有人来救你?别做梦了。现在,能救你的人都在这座监牢里,除了我们,不会有其他人。”他绕着男人缓缓踱步,皮鞋踏在地面上发出的声响,在寂静的审讯室里格外清晰,如同重锤敲击着男人的神经。“你看看你现在的处境,被折磨得不成人形,那些你所谓值得卖命的人,他们在哪儿?他们早把你当成弃子,自顾自地逃命去了。” 男人紧咬着牙关,嘴唇微微颤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与恐惧。 陈梓平继续说道:“你以为自己坚守秘密就能换来他们的救援或者感激?错了,在他们眼中,你不过是一颗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而我们,虽然是军统,但我们有能力给你一条活路。” 他停下脚步,俯下身,与男人对视:“这座监牢,看似困住了你,实则也为你提供了最后的庇护。只有我们,能在这混乱的局势中保你周全。一旦名单的消息彻底泄露,各方势力都会疯狂抢夺,到时候,你觉得自己还有生存的可能吗?” 男人的呼吸愈发急促,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椅子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陈梓平趁热打铁,声音低沉却充满压迫感:“你说我们的话不可信,可你仔细想想,除了相信我们,你还有别的选择吗?外面的世界,对你来说已经是危机四伏,只有说出名单的下落,与我们合作,你才有一线生机。” 梁书源也在一旁说道:“他说得没错,你现在的处境岌岌可危。我们不想用强硬手段,是希望能给你一个机会,但时间紧迫,你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男人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绝望与无奈:“我……我真的能相信你们?” 陈梓平直起身子,严肃地说道:“以我们的名誉起誓,只要你配合,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也会给你的家人妥善的安排。” 男人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艰难地说道:“名单……在……在港口的五号仓库,仓库的西北角有个暗门,进去之后左边第三个货架,下面有个夹层,名单就在那里。” 梁书源一听男人说出名单的下落,不假思索地就要往外走,嘴里念叨着:“我得马上告诉珉哥,让他安排人手去取名单,这事儿可耽误不得。” 陈梓平却一把拉住他,眼神坚定且透着决然:“不用,我自己去。我打算先斩后奏,事后我去跟珉哥解释,毕竟当初抓这帮人的时候,是我和他一起行动的,他会理解我的做法。” 梁书源满脸担忧,眉头紧蹙:“梓平,这太冒险了,港口那边人员嘈杂,你一个人去,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陈梓平轻轻拍了拍梁书源的肩膀,安抚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留在这儿看住他,别让这小子耍什么花样。”说完,他转身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间,迅速换上一身剪裁精致的便装,那是一套深灰色的西装,搭配着一顶同色系的礼帽,整个人看起来俨然是个精明干练的商人。 陈梓平离开军统局,一路辗转来到港口区域。他径直走向一家名为“顺昌商行”的店铺,这家商行表面上做着普通的进出口生意,实则是各方势力情报交流与货物中转的关键据点。 陈梓平深知其中门道,他从容地推开商行的门,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位伙计模样的人立刻迎了上来,上下打量着陈梓平,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先生,您有什么需要?” 陈梓平摘下礼帽,露出自信的笑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纸条递给伙计:“我找你们老板,有点特殊的生意想谈谈。” 伙计接过纸条,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态度立刻变得恭敬起来:“先生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不多时,商行老板从里屋走了出来,他目光警惕地看着陈梓平:“你是谁?这纸条从哪来的?” 陈梓平不慌不忙地说道:“是朋友介绍的,说您这儿有我感兴趣的‘货物’,我想看看。” 老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跟我来吧。” 两人穿过商行后面一条狭窄的通道,来到了五号仓库的侧门。老板打开门,陈梓平跟着他走进仓库。仓库内堆满了各种货物,昏暗的光线从屋顶的缝隙中透进来,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陈梓平一边假意与老板交谈着生意上的事,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趁老板不注意,他迅速按照之前男人交代的位置,来到仓库西北角,顺利找到了暗门。 进入暗门后,在左边第三个货架下的夹层里,他摸到了那份用油纸包裹着的名单。陈梓平心中一喜,将名单小心地收好。 随后,陈梓平借口要回去考虑合作细节,离开了仓库。他在港口附近找了一处偏僻无人的废弃码头仓库。 进入仓库后,他从口袋里掏出火柴,点燃了事先准备好的一小堆易燃物。他将名单凑近火焰,看着火苗一点点吞噬纸张,黑色的灰烬在风中飘散。 当名单彻底化为灰烬时,陈梓平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轻声说道:“程言,等你回来,你得谢谢我们啊。”他知道,这份名单一旦落入敌人手中,程言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而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他们至关重要的人。 处理完名单后,陈梓平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整理好衣服,戴上礼帽,离开了废弃仓库。他回到军统局,径直走向陆泽珉的办公室。 陈梓平轻轻叩响陆泽珉办公室的门,听到那声沉稳的“进”后,他推门而入。陆泽珉正坐在办公桌后,眉头微蹙,见陈梓平进来,目光立刻投了过来。 陈梓平快步走到桌前,将从获取名单到销毁的详细过程,清晰且有条理地讲述了一遍。陆泽珉专注地听着,随着陈梓平的叙述,他紧锁的眉头逐渐舒缓,最后微微松了口气,靠向椅背说道:“这下他安全了,若是名单落入敌手,处境不堪设想。” 陈梓平点头表示认同,随即神色一正,问道:“那剩下的人怎么办?”陆泽珉闻言,心里不由得一紧,缓缓开口道:“刚才上面来电,命令将这些人全部处死。” “什么?为什么要处死他们?他们是无辜的啊!”陈梓平一听,忍不住提高了音量,眼中满是诧异与不解。 陆泽珉看着陈梓平,眼神中透着无奈与复杂:“梓平,我明白你的想法,可这是上头的命令。这些人虽可能并非主谋,但他们聚众造反,意图颠覆政权,所涉之事极其重大,上头绝不可能放过他们。” 陈梓平低头沉思片刻,而后抬起头,看着陆泽珉:“珉哥,我理解但就这样草率地处死他们,总觉得有些不妥。我们能不能再想想办法,比如将他们收归我们掌控,让他们为我们所用?” 陆泽珉轻叹一声,揉了揉太阳穴:“梓平,不是我不想,只是上头的命令已经下达,想要更改绝非易事。而且,即便我们能将他们收归掌控,又怎能保证他们不会反水?这其中的风险太大了。” 陈梓平抿紧嘴唇,心中虽仍有不甘,但也明白陆泽珉所言不无道理。若能将他们收归掌控,好好引导,或许能成为一股助力。” 陆泽珉看着陈梓平,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梓平,你这想法倒也不是不可行。只是上头的命令一旦下达,想要更改绝非易事。” 陈梓平眉头紧锁,试图再次说服陆泽珉:“珉哥,只要我们给他们一个机会,说不定能化敌为友。” 陆泽珉轻叹一声,揉了揉太阳穴,神色疲惫:“梓平,你的热情和决心我很欣赏,可此事远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上头已经认定他们是威胁,要的就是斩草除根,杜绝后患。我们私自改变命令,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陈梓平咬了咬牙,心中仍有不甘:“珉哥,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我实在不忍心。” 陆泽珉看着陈梓平,眼神中透着无奈与复杂:“梓平,我们身处军统,很多时候都要服从命令。这件事,我也无能为力。你得明白,大局为重。” 陈梓平沉默良久,最终缓缓点头:“我……我明白了,珉哥。” 陆泽珉拍了拍陈梓平的肩膀:“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这就是我们的工作。以后还会遇到各种艰难的抉择,你要学会接受。” 陈梓平无奈之下,只能作罢。他满心疲惫地回到办公室,瘫坐在椅子上,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心中五味杂陈。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办公桌上,陈梓平坐在椅子上,仍在思索着这件事,试图找出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哪怕已经知道结果无法改变。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梁书源走了进来。他看到陈梓平满脸疲惫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心疼。他轻声说道:“梓平,那些人……已经都被枪决了。” 陈梓平的身体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沉痛。他缓缓低下头,沉默了许久,才轻声说道:“终究还是没能救下他们……” 梁书源走上前,把他揽在了怀里。安慰道:“梓平,你已经尽力了。这是上头的决定,你别太自责。” 陈梓平靠在梁书源怀里,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些被枪决的人如此介怀。 明明在以往的任务中,他亲手解决过不少参与红方事件的人,在他下手时从未有过一丝犹豫。 “书源,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陈梓平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困惑,“我杀过那么多的人,可这次,我却对这些人……” 梁书源轻轻拍着陈梓平的背,安抚着他,眼神中透着理解与心疼:“梓平,我懂你的感受。或许是因为这次,你心底善良,想要给他们一个机会。” 陈梓平微微抬起头,看着梁书源,眼中满是迷茫:“可我们的工作,不就是要清除一切对有威胁的人吗?以往我从未怀疑过自己的行动,可这次……” 梁书源凝视着陈梓平,认真地说:“梓平,我们的工作确实如此,但我们也是人,有血有肉,有自己的情感和判断。这次你想要拯救他们,并不是你软弱,而是你心中的正义在作祟。你觉得他们不该就这么被草率地处死,你想为他们争取公正。” 陈梓平苦笑一声:“可结果还是一样,他们还是死了。我的争取,好像一点意义都没有。” 梁书源紧紧握住陈梓平的手:“不,你的争取意义重大。你所做的一切,是对生命的尊重,对正义的坚守。虽然结果未能如你所愿,但这份心意,这份努力,不会毫无价值。” 陈梓平缓缓点头,:“你说得对,这次的经历,虽让我痛苦,但也让我明白,原来我心里还是有一些良知的。” 梁书源看着陈梓平重新振作,欣慰地笑了:“这就对了,梓平。我们身处军统,虽要服从命令,但也不能迷失自我。” 陈梓平微微扬起嘴角,眼中重燃斗志:“没错,有你在我身边,我无所畏惧。无论前方等待我们的是什么都能应对。”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起,尖锐的铃声打破了短暂的宁静。陈梓平和梁书源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默契与决然。 陈梓平快步走到桌前,拿起听筒:“喂?”电话那头传来陆泽珉低沉而严肃的声音:“梓平、书源,立刻到会议室,有紧急任务。” 陈梓平神色一凛,迅速回应:“是,珉哥,我们马上到。” 放下电话,他看向梁书源,说道:“走吧,新的挑战来了。” 梁书源点头,两人整理好衣装,随后走出办公室,去迎接那场未知的挑战。 第35章 除夕,朔风呼啸,似要将世间的一切都卷入无尽的寒夜。 然而,陆瑾和程言的小家却自破晓时分便涌动着别样的暖意。今年,陆泽珉等人将一同在这旧岁之末,编织团聚的美梦。 一大早陆瑾在厨房中忙碌不停,手中的食材在他的巧手下逐渐幻化为美味的雏形。程言有条不紊地配合着他偶尔递上调料,二人相视一笑,无需言语。 “阿言,今日这年夜饭,定要做得让大家都满意。”陆瑾一边精心调配着酱汁,一边说道,语气中满是对团圆的殷切期盼。 程言微微颔首,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我们这么用心准备,大家一定会欢喜。” 临近晌午,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陆瑾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疾步去开门。门缓缓打开,陆泽珉与邱萍站在门前。 陆泽珉虽仅长陆瑾三岁,却因历经风雨,周身透着沉稳与威严,他身着笔挺的军装,眼神深邃而锐利。邱萍则温婉地站在一旁,手中提着装满年货的精致礼盒,眉眼间满是笑意。 “叔,邱萍姐快请进!”陆瑾热情地接过他们手中的物件,将二人迎入屋内。 紧接着,梁书源与陈梓平携手而至。梁书源一身藏青色的西装,剪裁得体,彰显着他的干练与优雅。陈梓平身着月白色的长衫,气质儒雅,眼神中透着灵动与聪慧。二人踏入屋内,仿佛将一股清新的风带入了这温馨的空间。 “这屋里布置得真有年味,温馨极了!”梁书源环顾四周,由衷赞叹道。 随后,周景行与易玟也踏入家门。周景行身姿挺拔如松,英气逼人,军装穿在他身上更显飒爽。易玟则面容清秀,气质温婉,她的笑容如春日暖阳,为屋内增添了几分柔和。 最后,张如生和柳婉清抱着他们的儿子走进家门。小家伙一进屋,眼睛好奇地在屋内四处探索,清脆的笑声瞬间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众人齐聚一堂,狭小的屋子顿时热闹非凡。陆瑾和程言在厨房继续忙碌烹饪,其他人则在客厅帮忙布置。 有人小心翼翼地张贴寓意吉祥的春联,墨香在空气中弥漫;有人精心悬挂象征团圆的红灯笼,暖光摇曳。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对新年的期待与喜悦。 此时,又一阵敲门声响起。陆瑾再次放下手中的活,走去开门。 只见刘俞和沈佳站在门口。刘俞身形高挑,他身着一袭黑色长风衣,领口随意地敞开,露出里面简洁的白色衬衫,隐隐透着一股不羁与随性。沈佳则站在他身旁,气质温润如玉,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身着淡蓝色的长衫,显得文雅而内敛。 “刘俞,沈佳,你们可算来了!”陆瑾笑着招呼他们进门。 刘俞一边进门,一边笑着说:“路上耽搁了些,这一路可不容易,到处都戒严。” 沈佳微微点头,附和道:“是啊,但再难也不能错过和大家一起过年。” 刘俞和沈佳走进客厅,瞬间与众人热络起来。 “陆瑾,程言,你俩忙乎这么久了,也该歇歇,我们来搭把手。”陆泽珉走进厨房,拍了拍陆瑾的肩膀说道。 陆瑾笑着摇头:“叔,不用,您难得回来,去和大家好好聚聚。这年夜饭,我和阿言想亲自为大家做。” 陆泽珉看着眼前的侄子,眼中满是欣慰:“好,你们有心了。” 不多时,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摆满了餐桌。热气腾腾的饭菜,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蒸腾着家的温暖。大家围坐在一起,看着满桌的美食,心中满是感动。 “咱们一家人能相聚于此,实乃不易。来,让我们共同举杯,愿新的一年,家国安定,我们都能平安无事!”陆泽珉率先举起酒杯,目光坚定地说道。 众人纷纷响应,酒杯相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这声响,在这寒冷的除夕,如同希望的钟声,驱散了阴霾,注入了温暖与力量。 窗外,鞭炮声此起彼伏,五彩斑斓的烟火在夜空中绚烂绽放,屋内,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亲人间的团聚与深情,如同黑暗中的明灯,照亮了他们前行的道路。 第1章 刘俞的婚礼 在沈佳那布置得温馨雅致的房间里,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斑驳地洒在地上,仿佛给整个屋子都披上了一层梦幻的纱衣。 沈佳静静地站在屋子中央,身着一袭洁白的婚纱,那婚纱的裙摆如同一朵盛开的百合花,层层叠叠的蕾丝细腻而精致,沿着领口、袖口蔓延开来,头纱轻柔地垂落在她的身后,隐隐遮住了她那因羞涩与期待而微微泛红的脸颊。 她正对着那面有些斑驳却擦拭得光亮的镜子,微微侧身,仔细打量着自己此刻的模样,心中满是对即将到来的婚礼的憧憬与紧张。 这时,门被轻轻推开了,易玟缓缓走了进来。易玟穿着一件素色的旗袍,那旗袍的剪裁很是合身,却也难掩她微微隆起的腹部。 她的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看着沈佳的背影,脚步都变得有些迟缓,仿佛每走近一步,心中那不舍的情绪就越发浓烈。 “表妹……”易玟轻轻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沈佳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看到是易玟,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表姐,你来了呀,快过来坐。”说着,便迎上前去,拉着易玟的手,将她带到一旁的椅子旁坐下。 易玟握住沈佳的手,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打量,眼中满是不舍:“你今天可真美啊,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子似的。只是一想到你马上就要嫁人了,我这心里……还真不是滋味呢,以后咱们怕是不能像从前那样时常在一块儿说贴心话了。” 沈佳笑着安慰道:“表姐,瞧你说的,就算我嫁了人,咱们还是一家人呀,想见面随时都能见面的,你可别太伤感了。” 两人正说着,门又被猛地推开了,徐璐和杨蕊叽叽喳喳地走了进来,两人一看到沈佳,眼睛都亮了起来,仿佛被眼前这美丽的画面给惊艳到了。 易玟见状,赶忙擦了擦眼角快要溢出的泪花,站起身来,笑着说道:“你们来了呀,那我先出去了,你们姐妹几个好好唠唠。”说完,便朝着门口走去,临出门前,还回头深深地看了沈佳一眼,那眼神里饱含着无尽的牵挂与不舍。 徐璐和杨蕊一下子围到了沈佳身边,徐璐兴奋地说道:“哎呀,沈佳,你今天简直太漂亮了呀,这婚纱穿在你身上,那可真是绝了!我看着都心动不已了呢,我也好想赶紧穿上婚纱嫁人啦。” 杨蕊在一旁附和着点头:“就是就是,这也太好看了,我感觉我都能想象到等会儿刘俞看到你,那眼睛都得看直了呢。” 沈佳被两人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打趣道:“你们就别闹了,璐璐,你要是想穿婚纱呀,我今儿个就在婚礼现场给你介绍个好小伙儿,保准能让你早日穿上这漂亮婚纱呢。” 徐璐一听,连忙摆手:“不用介绍了,不用介绍了,我可没那打算呢。” 沈佳好奇地追问:“哟,怎么突然没打算了呀?难道是心里已经有了心仪的人了?快说说,看上谁了呀?” 徐璐眨眨眼,狡黠地一笑,凑到沈佳耳边小声说:“你家老刘不是还有四个单身的好朋友嘛,就是那几个帮忙补置场地的人家我觉得他们几个都挺不错的呢,人长得精神,看着也都是有本事的人呀。” 杨蕊在一旁听到了,也跟着说道:“是啊,沈佳,我也觉得璐璐说得挺对的,从面相上看,感觉性格啥的都挺好的,你要是能给牵牵线,说不定还真成了呢。” 沈佳一听,顿时愣在了那里,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慌张。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连忙摆手说道:“那四个不行,绝对不行啊。” 徐璐一脸疑惑地看着她,问道:“为什么不行呀?沈佳,你这可有点奇怪了,难道是舍不得把这么好的资源介绍给我们呀?你可不能这么小气哦。” 沈佳心里暗暗叫苦,她怎么能把那四个人的真实情况说出来呀,当下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哎呀,不是舍不得,是他们四个呀,其实都已经有未婚妻了,只不过还没对外公布罢了,所以你们就别打他们的主意啦,我回头再帮你们留意其他合适的人呀。” 杨蕊撇撇嘴,不太相信地说:“怎么这么巧呀,都有未婚妻了还藏着掖着的,沈佳,你不会是在糊弄我们吧?” 沈佳心里越发心虚了,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道:“哪能呢,我骗你们干嘛呀,真的是有未婚妻了,我也是偶然才知道的,你们就信我这一回吧,反正那四个人肯定是不行的呀。” 徐璐和杨蕊对视了一眼,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怀疑,但看沈佳说得这么坚决,也不好再多问什么了,便只好把话题岔开,又开始聊起了婚礼上可能会有的趣事。 而在婚礼现场,已然是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宾客们身着各式得体的衣裳,穿梭在摆满了鲜花和精致点心的场地间,欢声笑语回荡在每一个角落。 刘俞身着一身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装,那西装的面料质地精良,泛着淡淡的光泽,衬托得他身姿更加挺拔修长。 他领口处系着的红色领带,为他增添了几分喜庆的气息。此刻,他正站在场地的一侧,脸上带着略显紧张又幸福的笑容,和前来道贺的亲朋好友们一一打着招呼。 周景行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坏笑,打趣道:“刘俞啊,瞧瞧你这紧张的模样,手心里都出汗了吧?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可得放松点儿呀,不然等会儿沈佳看到你这副紧张兮兮的样子,还以为你不情愿娶她呢。” 刘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抬手擦了擦手心的汗,回应道:“我这能不紧张嘛,这么重要的事儿,心里总归是七上八下的呀。” 不远处,陆泽珉和张如生正站在一盆盛开的鲜花旁,低声交谈着。陆泽珉微微皱眉,轻声说着:“这局势是越来越紧张了呀,也不知道往后这沪上还能不能像现在这般热闹了。” 张如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唉,先不想那些烦心事了,今儿个可是刘俞的大喜日子,咱们就好好跟着沾沾喜气吧。” 邱萍和柳婉清坐在一张摆放着茶水和点心的桌子边,邱萍看着桌上那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酒,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渴望,她忍不住伸手就想去拿酒杯,却被柳婉清眼疾手快地拦住了。 柳婉清皱着眉头,略带责备地说道:“哎呀,邱萍,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怀着孕呢,这酒可不能沾呀,要是伤着肚子里的孩子可就不好了,想喝的话就喝点茶吧,这大喜的日子,可不能由着性子来呀。” 邱萍无奈地撇撇嘴,收回手,嘟囔着:“我就闻闻味儿,这都不行呀,感觉好久没喝酒了,真是馋得慌,这怀个孕可太不容易了。” 程言和陆瑾两人手里捧着包装精美的礼物,满脸笑意地朝着刘俞走了过来。程言率先开口,热情洋溢地说道:“刘俞,恭喜恭喜啊,祝你和沈佳百年好合,永结同心,这是我们俩精心准备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们往后的日子过得和和美美,你可得收下。” 刘俞赶忙接过礼物,连连道谢:“程大哥陆瑾,你们太客气了,谢谢你们,还专门准备这么好的礼物呢,真是有心了呀。”说着,他的脸都微微有些泛红了,被这么多人围着祝福,心里既开心又着实有些不好意思。 梁书源也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先是对着刘俞打趣道:“哟,新郎官,今天这大喜的日子,可得多笑笑,别紧张得像个木头似的,以后可有你受的。”说完,他又看向周景行,挤眉弄眼地坏笑着说:“还有你呀,老周,以后跟刘俞是亲戚了,这感觉怎么样。” 周景行被梁书源这么一打趣,轻轻搡了他一下,笑骂道:“你这家伙,就会拿我寻开心。不过说真的,想当初我和玟玟成婚时,也是这样,今儿瞧着刘俞这般紧张又幸福的模样,倒也想起了我和易玟结婚那会儿的情景。” 梁书源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说:“哟,老周,这就开始回忆往昔啦?” 周景行白了梁书源一眼,继续说道:“可不是嘛,那会儿我也是紧张得手心出汗,就怕哪里做得不好,委屈了玟玟。你还别说,看到刘俞,就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梁书源笑着摇摇头,调侃道:“得了吧,老周,你就别在这儿感慨了。你和易玟都老夫老妻的了,还这么多愁善感。” 这时,陆泽珉和张如生听到这边的笑闹,也走了过来。陆泽珉笑着说道:“你们几个在这儿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梁书源笑着回应:“这不正打趣老周呢,说他和刘俞成了连襟,以后关系更亲近了。” 张如生也跟着笑起来:“还真是难得,你们俩能有这层关系。以后啊,互相照应着点儿。” 周景行无奈地笑了笑,接着之前的话茬说道:“刘俞这小子除了沈佳,估计就没人喜欢了,毕竟他性格憨憨的。” 陆泽珉微微摇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话可不能这么说,刘俞虽然看着憨直,但为人仗义,心地善良,能给沈佳踏实的依靠。” 张如生点头表示赞同:“没错,踏实可靠比什么都强。沈佳嫁给他,也算有了好归宿。” 周景行看着不远处正和宾客们寒暄的刘俞,眼中也带上了几分笑意:“说归说,看到他能成家立业,我这心里也高兴。就是这局势……”他的笑容渐渐隐去,眉头微微皱起。 陆泽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如今局势动荡,沪上也不知还能安稳多久。但不管怎样,咱们这群人拧成一股绳,总能护得家人周全。” 张如生拍了拍陆泽珉的肩膀:“是啊,只要咱们团结一心,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今儿是刘俞大喜的日子,先不想这些烦心事,好好享受这份喜悦。” 程言三人听到这边的交谈,也慢慢走了过来。陆瑾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率先说道:“在聊什么呢,我们也凑凑热闹。” 程言微微点头,目光扫过众人,说道:“难得今日大家都聚在一起,确实该好好乐一乐。” 陈梓平虽性子冷,但此刻眼中也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站在梁书源身边,没有说话。 而梁书源伸手揽住陈梓平的肩膀,笑着对众人说:“这不正说着刘俞和老周呢,老周感慨刘俞这小子也就沈佳能看上,说他性格憨。” 陆瑾忍不住笑出声来:“刘俞确实看着憨憨的,但为人真诚,和沈佳很是般配。” 程言也接口道:“是啊,他们俩能走到一起,着实不易,在这乱世中,这份感情更是珍贵。” 周景行看着众人,无奈地笑了笑:“得,你们都帮着刘俞说话,我这玩笑话都没法说了。” 陆泽珉笑着摆摆手:“大家都是打趣,今儿个可是大喜的日子,就是要热热闹闹的。” 张如生环顾四周,看着热闹的婚礼现场,说道:“这样的热闹场景,在如今这局势下,实在难得。真希望往后咱们都能多些这样的日子。” 陈梓平微微皱眉,轻声说道:“只是这局势不明,沪上看似繁华,实则暗流涌动,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梁书源轻轻拍了拍陈梓平的背,说道:“梓平说得对,咱们虽在这婚礼上享受喜悦,但也不能忘了外面的形势。不过今天,先不想那些烦心事,好好为刘俞和沈佳高兴高兴。” 程言看向舞池,眼中满是憧憬,轻声对陆瑾说:“看到刘俞和沈佳如此幸福,真希望有朝一日,我们也能在众人的祝福下,拥有属于我们的美好时刻。” 陆瑾紧紧握住手的手,“会的,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定会给你一场难忘的庆典,让所有人都见证我们的感情。” 周景行看着他们,调侃道:“你们俩啊,就别在这儿秀恩爱了,真到那时候,估计你们两个就是沪上最大的新闻了。” 众人哄笑起来,气氛越发轻松愉快。 这时,刘俞和沈佳朝着他们这边走来。刘俞笑着说:“你们在这儿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也跟我们分享分享。” 沈佳挽着刘俞的胳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眼神中满是好奇。 梁书源笑着说:“正说你呢,新郎官,今儿个可是你的大日子,可得好好招待我们。” 刘俞爽朗地笑了:“那必须的,各位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今天一定要吃好喝好。” 陆泽珉看着刘俞和沈佳,眼中满是祝福:“看到你们俩这样,我们也放心了。往后的日子,相互扶持,把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沈佳微微点头,感激地说:“谢谢珉哥,我跟老刘一定会把日子过好的。我也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此时,婚礼的音乐声愈发欢快,五彩的灯光在众人身上流转。尽管外面的世界局势动荡不安,但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他们因着彼此之间深厚的情谊,暂时忘却了烦恼,沉浸在这难得的喜悦之中,共同期许着未来的生活能充满希望与美好。 第2章 最后的宁静 ,,,, 乱世中的温情端午 端午佳节,暖融融的阳光倾洒在浦江之上,粼粼波光宛如无数细碎的金子在江面跳跃闪烁,为这原本就壮阔的江面增添了几分梦幻与瑰丽。 众人再次相聚于此,距离刘俞那热闹非凡的婚礼不过短短两个星期,然而这段时间却仿佛是一坛陈酿的美酒,将大家之间的情谊愈发醇厚地发酵,使之变得更加深厚浓郁。 周景行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已然显怀的易玟。眼神中,关切与温柔如同潺潺溪流,易玟每一步,他都极为谨慎,生怕稍有不慎便会让易玟感到不适。 不远处,陆泽珉亦是如此,全神贯注地照顾着同样怀着身孕的邱萍。说来也真是奇妙的缘分,两人竟在同一时期孕育着新的生命。 邱萍轻轻抚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脸上洋溢着幸福而又俏皮的笑容,对易玟说道:“易玟你瞧瞧咱们这巧合劲儿,要是肚子里的孩子以后一男一女,干脆就结成亲家得了,亲上加亲,多好呀。” 易玟听闻,眼中满是笑意:“好呀,这想法着实不错。说不定老天眷顾,咱们真能达成这亲上加亲的美事呢。” 刘俞与沈佳手牵着手,悠然漫步在一旁。沈佳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两位准妈妈身上,眼中那浓浓的羡慕之情如同涟漪般荡漾开来:“看着你们,我心里满是期待,新生命的降临就像一束光,感觉一切都变得充满希望了呢。” 刘俞轻轻捏了捏沈佳的手,他的声音温柔得如同春日微风:“别急,咱们以后也会迎来属于我们的小宝贝,到时候啊,咱们的生活肯定会更加美好。” 梁书源与陈梓平并肩伫立在江畔,江风轻轻拂过,像是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撩动着陈梓平的发丝。 梁书源微微转头,说道:“梓平,看着眼前这温馨的场景,我就想着,以后咱们也一定会有这样的时刻,温馨且美好,相伴一生。” 陈梓平微微勾起一抹极其不易察觉的微笑。那微笑虽浅,却如同一束微光,点亮了他平日里略显清冷的面容,透露出他内心深处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 程言和陆瑾站在一棵垂柳之下,那垂柳的枝条随风摇曳,宛如绿色的丝绦在风中翩翩起舞。 陆瑾静静地看着眼前热闹而又温馨的场景,心中感慨万千,轻声说道:“在这乱世之中,局势动荡不安,能有这样相聚的时光,真的是太难得了。”程言轻轻靠在了陆瑾的肩膀:“无论这外界的局势变幻莫测,我们都一定要守护好这份情谊,就像守护我们的感情一样,不离不弃。” 另一边,张如生和柳婉清正忙碌地帮着大家摆放食物。柳婉清一边细致地整理着餐布,一边笑着说道:“今天可是端午,这么难得大家聚在一起,可一定要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时光,把所有的烦恼都抛到九霄云外去。”张如生一边摆放着各种美食,一边点头回应:“是啊,真心希望以后这样的日子能越来越多,大家能一直这样开开心心地相聚在一起。” 众人围坐在一起,面前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粽子和丰富的美食。那粽子散发着粽叶的清香,混合着糯米和各种馅料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大家一边品尝着美味的食物,一边谈笑着,欢声笑语在江面上回荡。 刘俞拿起一个粽子,笑着说道:“这端午啊,就该吃粽子,可我觉得,今天这粽子格外香甜,可能是因为大家都在吧。”众人听了,纷纷点头赞同。 周景行看着易玟,轻声说:“玟玟,你也多吃点,别光顾着说话,这可关乎着咱们宝宝的营养呢。”易玟白了他一眼,却还是乖乖接过粽子,小口吃了起来。 陆泽珉则是细心地为邱萍剥着粽子,邱萍看着他,脸上满是幸福:“你呀,就会惯着我。”陆泽珉笑着说:“你怀着咱们的孩子,我不惯着你惯着谁。” 梁书源拿起一个粽子,递到陈梓平面前:“梓平,尝尝这个,我觉得味道肯定不错。”陈梓平接过,轻轻咬了一口,微微点头:“嗯,确实好吃。” 程言和陆瑾相互分享着一个粽子,程言看着陆瑾,眼中满是爱意:“以后每个端午,我们都要这样一起过。”陆瑾微笑着点头:“好,我们一言为定。” 在这欢乐的氛围中,张如生突然说道:“咱们光吃粽子可不行,要不讲讲端午的故事吧,也给这节日增添点文化氛围。”众人纷纷叫好。 于是,柳婉清率先开口:“这端午啊,是为了纪念屈原。屈原是楚国的大夫,他一心报国,却遭奸臣排挤诽谤,被楚怀王流放。后来楚国郢都被秦军攻破,屈原悲愤交加,投汨罗江自尽。百姓们为了纪念他,就有了端午吃粽子、赛龙舟的习俗。” 刘俞听了,感慨道:“屈原真是个了不起的人,在那样的困境下,还心系国家。咱们现在虽身处乱世,但也不能忘了这份爱国情怀。” 陆泽珉点头赞同:“没错,如今局势紧张,我们虽不能像屈原那样以死明志,但也要尽自己的力量,守护好我们的家人和这片土地。” 众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心中都涌起一股使命感。然而,这沉重的情绪并未持续太久,毕竟在这难得的相聚时刻,大家更希望将欢乐延续下去。 这时,梁书源突然站起身来,笑着说:“咱们别光说这些严肃的事儿了,难得出来相聚,要不咱们来玩个游戏吧。”众人好奇地看着他,纷纷询问是什么游戏。 梁书源神秘一笑:“咱们来玩诗词接龙吧,就以端午为主题,接上的人可以指定下一个人表演个节目,怎么样?”大家听了,都觉得有趣,纷纷响应。 程言率先说道:“那我先来,‘不效艾符趋习俗,但祈蒲酒话升平。’下一个该谁了?”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陈梓平身上。 陈梓平思索片刻,缓缓说道:“‘端午临中夏,时清日复长。’该陆瑾了。” 陆瑾略一沉吟,开口道:“‘粽包分两髻,艾束着危冠。’张哥轮到你了。” 张如生挠挠头,想了一会儿说:“‘屈子冤魂终古在,楚乡遗俗至今留。’这次我让刘俞表演节目。” 刘俞笑着站起身来,说道:“行,那我给大家唱首小曲儿吧。”说罢,他清了清嗓子,唱起了一首欢快的江南小曲。他的嗓音虽称不上专业,但那质朴的歌声却充满了感染力,引得众人纷纷跟着节奏轻轻摇摆。 在刘俞唱歌的过程中,易玟和邱萍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笑意。易玟轻声说:“看着大家这样开心,感觉所有的烦恼都没了。”邱萍点头回应:“是啊,希望肚子里的宝宝以后也能生活在这样快乐的氛围里。” 刘俞唱完,大家纷纷鼓掌叫好。沈佳笑着说:“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唱得真好听。”刘俞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献丑了,就是图个乐呵。” 此时,阳光渐渐西斜,洒在众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那影子在江面上倒映着,与波光粼粼的江水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面。 尽管外界的局势依旧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但此刻,在这浦江之畔,他们彼此相依,共同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与欢乐。每一个笑容,每一句话语,都如同温暖的火种,在这乱世之中,点亮了他们心中对未来的期许。 第3章 机场争端 深夜,沪上机场在夜幕的笼罩下,透着一种异样的静谧,唯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在风中摇曳着微弱的光。 值守人员正警惕地巡视着四周,气氛略显压抑。就在这时,两个身形突兀的东洋人,脚步匆匆地朝着机场闯来。 值守人员见状,立刻上前阻拦,语气严肃地劝道:“站住!此处禁止随意闯入。” 然而,这两个东洋人却丝毫不理会值守人员的劝阻,不仅执意要往里冲,嘴里还骂骂咧咧地吐出一连串污言秽语。双方瞬间僵持不下,气氛剑拔弩张。 正在机场巡逻的陈梓平听到动静,立刻赶了过来。他清冷的面容在昏黄灯光下更显冷峻。还未走近,便用流利的东洋语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那两名东洋人听到熟悉的语言,转过头来,目光落在陈梓平的脸上,不禁一愣。只见陈梓平面容精致,眉眼如画,肌肤白皙如雪,不说话时,竟真如女子般柔美。 这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光,其中一个咧开嘴笑道:“哟,没想到你们这里还有这般美人。” 另一个也跟着附和:“就是,这模样,可比我们东洋国那些艺伎还标致。”两人肆无忌惮地说着一些不着调的话,眼神中满是轻薄与戏谑。 陈梓平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语气冰冷地说道:“这里是管制区域,你们擅闯此地,到底是何居心?” 那两个东洋人却不以为然,依旧嬉皮笑脸。其中一个上前一步,试图伸手去摸陈梓平的脸,嘴里还嘟囔着:“美人,别这么凶嘛。” 陈梓平眼神一凛,侧身躲过,同时抬手抓住对方的手腕,用力一扭。“咔嚓”一声,那东洋人惨叫一声,手腕已被扭断。他疼得脸色惨白,嘴里咒骂着:“你这混蛋,竟敢动手!” 另一个东洋人见状,脸色一变,伸手就去腰间掏枪。值守人员反应迅速,立刻举枪对准他,大声喝道:“不许动!再动就开枪了!” 陈梓平目光冰冷地看着这两个东洋人,冷冷说道:“在我军统的地盘,容不得你们撒野。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那两个东洋人此时才收起了之前的轻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仍嘴硬道:“我们是东洋国的特使,来此有重要任务,你们竟敢阻拦,就不怕引发两国纷争?” 陈梓平冷笑一声:“特使?哪有特使这般无理取闹,不顾阻拦硬闯军事区域的?你们最好说实话,否则,后果自负。” 那两个东洋人像是被陈梓平的强硬彻底激怒,全然不顾断腕的疼痛与枪指的威胁。被扭断手腕的东洋人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你们这些人,竟敢对帝国的特使动手,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另一个持枪的东洋人也跟着疯狂叫嚣,一边朝着天空胡乱开枪,一边叫嚷着要冲过去。 值守人员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没有丝毫犹豫,在东洋人开枪的瞬间,整齐而果断地扣动扳机。 几声清脆的枪响划破寂静的夜空,在机场四周回荡。那两个东洋人身体猛地一震,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鲜血从他们身体涌出,迅速在地面蔓延开来,将周围的地面染得殷红。 陈梓平面色冷峻如冰,大步流星地走到开枪的值守人员面前,直直地盯着他,沉声质问:“为什么开枪?” 值守人员身子瞬间挺直,双脚并拢,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营长!这两个东洋人公然开枪挑衅,其行为明显意图冲击军事管制区域,对您的生命安全以及机场的安保构成了极其严重且迫在眉睫的威胁。在那种千钧一发的情况下,为了确保您的安全以及守护机场的安全,我们别无选择,只能果断开枪自卫。” 陈梓平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心里十分清楚,值守人员的反应完全是出于对职责的坚守以及对他和机场安全的保护,从任何角度来看,这都是正确的应对方式。 然而,这两个东洋人自称是东洋国的特使,如今死在这里,必然会引发一系列极为棘手且复杂的问题,很可能会成为东洋国借机寻衅滋事的借口。但在这混乱的局势下,他必须先稳住局面,不能自乱阵脚。 陈梓平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目光从倒地的东洋人身上缓缓扫过,声音冰冷且坚定地说道:“他们无视我们的警告,悍然开枪,其行为分明是妄图谋害军统官员,还强行冲击军事要地,这样的行径罪无可恕,死有余辜。” 他迅速转头看向其他值守人员,大声而有力地命令道:“立刻封锁现场,任何人都不许进出。马上通知相关部门,就说有不明身份人员强行闯入机场,意图不轨,已被当场击毙。务必确保现场的每一个细节都不被破坏,等待进一步的调查。” 众人迅速领命,立刻开始各司其职,整个机场内顿时警哨声大作,气氛愈发紧张压抑。 陈梓平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开始翻找两个东洋人身上的物品,试图从中找到能够证明他们身份的线索。 然而,一番仔细搜寻之后,除了一些零散的零钞、几张无关紧要的纸片以及一些日常生活的小物件之外,没有任何能够表明他们真实身份或者与所谓“重要任务”相关的东西。 处理完现场的初步事务,陈梓平深知此事的严重性,必须立刻向上级汇报。 他迅速回到值班室,熟练地拨通了陆泽珉的号码。电话那头很快传来陆泽珉沉稳且带着一丝关切的声音:“梓平,这么晚打电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陈梓平神色凝重,简洁而清晰地将刚刚在机场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从东洋人强行闯入,到双方对峙,再到最后开枪击毙,每一个细节都没有遗漏。 最后,他语气沉重地说道:“珉哥,这事儿恐怕会引发大麻烦,两个东洋人自称特使,现在死在了这里,我担心东洋国那边会借机生事,挑起更大的事端。”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陆泽珉似乎在迅速思考着应对之策。随后,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梓平,你先稳住现场,确保现场秩序和证据完整。我现在就去找市长,和他商讨应对之策。这背后说不定牵扯着复杂的阴谋,我们必须谨慎处理,不能给东洋国留下任何可乘之机。” 陈梓平应道:“好,我这边会守好现场,等待进一步指示。你去市长那边也多加小心,这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背后的势力说不定正等着看我们的笑话,想趁机大做文章。” 挂断电话,陈梓平望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心中暗自思忖。此次事件,陆泽珉亲自去找市长商议,想必能从更高层面制定出周全的应对策略。 只是,东洋国向来野心勃勃,行事不择手段,此次以“特使”为由寻衅,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不可告人的阴谋,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而他,必须在这复杂的局势中保持冷静,等待陆泽珉那边的消息,同时继续深挖现场可能存在的线索。 不多时,支援部队赶到。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下,车门打开,下来的是周景行。他快步走上前,说道:“梓平,珉哥让我过来的。他说这边情况紧急,让我来协助你处理现场。” 陈梓平微微点头,将事情的详细经过再次向周景行讲述了一遍,着重叮嘱道:“老周,这事儿非同小可,现场的每一个细节都关乎着后续的走向,务必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等待上级的进一步指示。” 周景行神色严肃,应道:“放心,我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说罢,便迅速指挥手下有条不紊地展开工作,有的负责拉起警戒线,有的开始对现场进行拍照记录,还有的仔细检查两个东洋人身上的遗物。 与此同时,陆泽珉匆匆赶到市长府邸。一路上,他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应对之策,分析着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 见到市长后,陆泽珉将机场发生的事情毫无保留地原原本本汇报了一遍。市长听完,脸色变得十分凝重,原本和蔼的面容此刻布满了忧虑。 “这事儿棘手啊,陆司令,东洋国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此次他们的人在机场死亡,肯定不会轻易罢休。他们极有可能借此机会在外交上施压,甚至采取一些更为隐蔽的手段来制造混乱。我们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既要坚守底线,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又要避免引发更大规模的外交冲突,以免给沪上乃至整个国家带来不必要的灾难。”市长眉头紧锁,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 陆泽珉微微点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市长,我认为我们当前有几个关键的应对方向。一方面,我们要立刻组织人手,全面收集证据,包括现场的痕迹、证人证言以及东洋人身上的物品等等,以确凿的证据证明这两个东洋人强行闯军事区域且先开枪挑衅,我们开枪属于正当防卫,让东洋国在国际舆论上找不到借口。另一方面,我们也要做好应对东洋国各种手段的准备,无论是外交上的抗议、经济上的制裁,还是其他可能的阴谋,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同时,我们还可以通过一些秘密渠道,去打探东洋国此次行动的真实意图和背后的势力推动,做到知己知彼。” 市长停下脚步,目光看向陆泽珉,眼中露出一丝赞许:“这件事就交给你负责。在军统经验丰富,能力出众,我相信你能处理好。在处理过程中,有任何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陆泽珉神色坚毅,再次向市长敬了一个礼:“是,市长!请您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不负您的信任。” 离开市长府邸,陆泽珉立刻给陈梓平回电:“梓平,市长那边我已经汇报过了,我们按计划行事。你在现场要继续和景行一起收集证据,加强戒备,确保现场安全。我这边会从其他渠道打探东洋国的动向,看看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你那边有任何新情况,及时联系我,我们随时沟通应对策略。” 陈梓平握着电话,语气坚定地回应道:“明白,我和景行这边会尽快梳理现场线索。你在外面也注意安全。” 周景行在一旁听到他们的对话,心中涌起一股使命感。他深知此次任务的艰巨,也明白陈梓平和陆泽珉身上的责任重大。 在现场,周景行仔细检查着东洋人身上的遗物,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他发现其中一个东洋人身上有一张看似普通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些奇怪的符号。他心中一动,觉得这或许是个关键线索,立刻拿给陈梓平看。 “梓平,你看这个,这纸条上的符号很奇怪,说不定和他们的任务有关。”周景行说道。 陈梓平接过纸条,仔细端详着,神色凝重:“确实很奇怪,这可能是他们的联络暗号或者任务指示。先收好,等珉哥回来一起研究。” 周景行点头,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收好。此时,现场的其他工作也在紧张有序地进行着。警戒线已经布置好,将现场与外界隔离开来,确保不会有无关人员破坏证据。 值守人员和支援部队的成员们都保持着高度警惕,以防有任何突发情况。 而在另一边,陆泽珉已经开始通过自己的秘密渠道,打探东洋国的动向。他联系了一位在外交界颇有影响力的朋友,希望能从他那里获取一些关于东洋国近期行动的消息。 “老郑,这次事儿有点麻烦。东洋国两个所谓的‘特使’在沪上机场闹事,被我们击毙了。我想知道他们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外交动作或者内部动向。”陆泽珉在电话里说道。 电话那头的老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泽珉,这事儿确实棘手。最近东洋国在外交上一直蠢蠢欲动,似乎在谋划着什么大动作。但具体情况,我还得再去打探一下。你等我消息。” 陆泽珉挂断电话,心中明白,这只是开始,后续的情况可能会更加复杂。他必须尽快掌握更多信息,与陈梓平他们共同应对这场危机。 第4章 神秘开端 第二日,铅云沉甸甸地压在沪上的天空,仿佛稍一用力便能挤出压抑的情绪。 街头巷尾,行人神色匆匆,看似平常的市井生活下,实则暗流涌动。 陆瑾和刘俞身着笔挺的侦缉队制服,在机场现场忙得脚不沾地。 他们指挥着队员拉起警戒线,驱散那些试图靠近、一探究竟的围观者。趁着工作间隙,两人快步走向陈梓平。 陆瑾心急如焚,率先开口:“陈梓平,到底咋回事?昨晚动静这么大,现在消息全被封得死死的,我们心里没底啊。” 陈梓平神色凝重,再次将事件的来龙去脉详细讲述了一遍。刘俞听完,满脸警惕:“这两个东洋人太反常了,自称特使却行事如此张狂,背后肯定藏着更大的阴谋,说不定还和咱们之前调查的案子有牵连。” 陆瑾附和道:“是啊,我总觉得这事儿不简单,背后指不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几人正低声交谈,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入机场,稳稳停下。 车门打开,陆泽珉和市长并肩走了下来。陆泽珉气场冷峻,周身散发着军统司令的威严;市长则一脸凝重,步伐间满是忧虑,显然此事的压力让他忧心忡忡。 陈梓平、陆瑾和刘俞赶忙迎上前,立正敬礼。陆泽珉微微点头示意,开口问道:“现场情况如何?有没有新的发现?” 陈梓平上前一步,条理清晰地汇报道:“珉哥,现场已经全面封锁,所有证据都妥善保存。老周在一个东洋人身上发现了一张写着奇怪符号的纸条,怀疑是他们的联络暗号,目前还在研究。另外,现场周边的一些痕迹和证物也在整理分析中。”说着,他将装有纸条的证物袋递给陆泽珉。 陆泽珉接过,仔细端详片刻,随后递给市长:“市长,您看。” 市长接过后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事儿棘手至极。东洋国向来狼子野心,这次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必须尽快破解这些符号的含义,揪出他们的阴谋,才能掌握主动权。” 陆泽珉神色愈发凝重:“看来这两个东洋人来沪上是有备而来,近期他们频繁与一些身份不明的人接触,这些人很可能就是他们阴谋的参与者。” 市长神色忧虑,拍了拍陆泽珉的肩膀:“陆司令,此次事件关乎沪上的安危,甚至可能影响到整个国家的局势。你务必全力以赴,政府会全力支持你,要人给人,要资源给资源。” 陆泽珉立正,身姿笔挺,坚定道:“请市长放心,我定不负所托。” 目送市长离开后,陆泽珉转身对陈梓平、陆瑾、刘俞和周景行说道:“时间紧迫,我们必须争分夺秒。陆瑾、刘俞,你们俩带着侦缉队深入调查那些与东洋人接触过的人,顺着线索深挖,务必查出他们的真实身份和目的;梓平,你和老周继续全力研究这张纸条,争取尽快破解密码。我会和外交界的朋友保持紧密联系,获取更多外部情报。另外,我打算让张如生去暗中调查东洋人的商会,看看能不能从商业往来里找到蛛丝马迹 。” 四人齐声应道:“是!” 望着他们迅速离去的背影,陆泽珉深吸一口气。他深知,这场与东洋人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帷幕。 夜幕再次悄然降临,沪上的街头巷尾被浓稠的夜色包裹,街边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却怎么也驱散不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与不安。陆泽珉独自站在军统办公室的窗前,望着窗外那片看似平静的城市,心中却如翻涌的浪潮,难以平静。 此时,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尖锐地响起,打破了屋内的寂静。陆泽珉快步上前,一把抓起听筒,里面传来张如生略带急切的声音:“陆司令,我在东洋商会这边发现了一些端倪。他们近期的货物进出记录十分混乱,有一批标注为‘普通物资’的货物,装卸时间却选在深夜,而且守卫森严,根本不让旁人靠近。” 陆泽珉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他沉声道:“继续盯紧了,想办法弄清楚这批货物到底是什么。必要的时候,找机会潜入仓库查看,但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暴露自己。” 挂了电话,陆泽珉陷入沉思。这看似普通的货物,背后是否隐藏着与机场事件相关的重大秘密?而那两个所谓的“特使”,他们的死只是一个开始,还是背后更大阴谋的牺牲品? 另一边,陆瑾和刘俞带着侦缉队成员,穿梭在沪上的大街小巷,四处打听与东洋人接触过的神秘人物。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线索,哪怕只是一句模糊的描述、一个可疑的行踪。在一家不起眼的小茶馆里,陆瑾从一位老茶客的口中得知,几天前曾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在附近的废弃工厂出没,而且其中有一个操着东洋口音。 陆瑾和刘俞对视一眼,立刻带着队员赶往那座废弃工厂。当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时,发现工厂大门紧闭,周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陆瑾打了个手势,队员们迅速分散开来,将工厂包围。他们悄悄潜入,昏暗的厂房内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机器的残骸在昏暗中影影绰绰,仿佛隐藏着无数秘密。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陆瑾和刘俞立刻警觉起来,他们举着手枪,顺着声音的方向慢慢靠近。在厂房的一个角落里,他们发现了几个正在交谈的人,从衣着和口音判断,正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与东洋人有联系的人。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陆瑾大声喝问,同时用枪指着他们。 那几个人显然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出现,神色慌张,但很快便镇定下来,其中一个人冷笑道:“我们只是在这里找点东西,你们别多管闲事。” 刘俞冷哼一声:“找点东西?深更半夜在这废弃工厂找东西,你们当我们是傻子吗?” 双方陷入僵持,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与此同时,陈梓平和周景行在军统的秘密据点里,对着那张写满奇怪符号的纸条绞尽脑汁。他们尝试了各种方法,查阅了大量资料,试图破解其中的奥秘。陈梓平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紧盯着纸条,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执着:“老周,我就不信破解不了这些符号,他们的阴谋一定就藏在这些符号背后。” 周景行点了点头,又翻开一本厚厚的密码学书籍,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灵感。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们的努力似乎没有任何进展,但两人都没有放弃,继续在那密密麻麻的符号中寻找着突破口。 而在东洋人的秘密据点里,几个头目正围坐在一起,面色阴沉。“那两个蠢货死了也就算了,现在他们居然开始调查了,我们的计划不能被他们破坏。”一个头目咬牙切齿地说道。 另一个头目沉思片刻,说道:“我们要加快行动了,不能再拖。那些货物必须尽快运出去,至于那些调查的人,想办法解决掉。” 随着各方行动的不断推进,沪上的局势愈发紧张,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较量,正朝着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