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之切片也疯狂》 1 001 理发 “阿博，阿博，你没事吧？” 有人推搡着林博。 但那么亲昵的称呼，恐怕还是林博这辈子第一次听到。 他睁开眼睛，和对方对上了视线。 对方冷不丁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但再定睛看去，却见他一副睡眼惺忪模样，揉了揉眼睛，把之前的一瞥归为错觉，无奈压低声音：“这可是生论派贤者纳菲斯的讲座，你竟然敢在他的讲座上睡觉！你平常的话也没有这么嚣张啊……” 生论派？贤者？ 林博听到这个名词的时候，眉头拧了起来，他低声道了一声谢，转头目光落在了会场中央。 周围人的服饰都很陌生，而且周围的建筑也不是他所生活世界常见的风格，眼睛瞥去的时候，又注意到自己发尾的蓝色。 “……” 林博确认自己是穿越了。 而且就在他冒出“穿越”这个念头的时候，脑海里仿佛解锁了什么东西。 屏幕覆盖眼前。 网络小说中盛行的系统出现，它自称404，是给了林博一次新生的高维生物，但它没有挟恩图报，而是说他们两个目前是合作关系，因为上层世界的人要在这个世界进行数据测试，需要林博的帮助。 这个世界是一个名为o神的游戏，只要林博能够进入卡池，成为高人气角色，就能够获得高额奖金，并且任意投放到一个愿望世界过完余生。 听起来是很有诱惑力的选项。 但是系统给出的身份卡就证明了林博目前的身份进入卡池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是反派势力愚人众第二席博士的切片，目前正以璃月人阿博的身份在须弥教令院生论派就读，但说是就读，其实是时刻掌握教令院的信息。 一方面，他不能直接抹杀博士取而代之；另一方面，他还不能让其他人起疑。 系统给出的身份卡信息简洁，也仅限于此。 剩下的一切，似乎都需要林博进行探索。 “我答应了。” 他这么说道。 系统本来以为自己还要耗费口舌，没想到林博答应得这么爽快，它顿时生怕林博反悔，飞快地跟林博签订了契约。 林博没有在意。 他看着眼前的重影淡去，又低头看了眼自己不符合年龄的小手，转笔的动作一顿，随即笔盖敲了一下桌面，竟是专心致志开始听起贤者纳菲斯的讲座。 他似乎真正地融入了这群信奉知识的学者之中。 但这种融入，本身就带着一种诡异。 讲座结束。 一群人意犹未尽离开。 之前叫醒林博的那人，也准备起身离开，却没想到被林博叫住，说要感谢他。 没想到林博会这么主动的他愣了一下，但转而就笑了起来：“没问题，当然没问题，我还以为你和传说中一样是个孤僻的家伙，没想到……啊，我没有想说你坏话的意思。” “没事。”林博摇了摇头，“人总得相处过才知道。” “也是。”对方笑了笑，“兰巴德酒馆怎么样？……呃，我是说，我们可以不喝酒。” 之所以要强调下一句话，也简单。 因为林博作为博士的这个切片，人设是一个天才儿童。 是儿童嘛，所以，身高，才堪堪过对方的腰部，自然不能喝酒了。 好在林博也并不注意这些细节，特意落后对方半步，让他在前面带路。 这个过程中，林博没问对方的名字，生怕自己之前认识他，后来打听出对方叫萨纳德和一些消息之后，庆幸自己的明智之举。 因为须弥还有一个叫虚空终端的存在，几乎人手一个，戴上就可以扫描出有过登记的人的名字，萨纳德显然登记在册，如果林博贸然询问，不但会让对方疑虑，还会暴露林博所戴的虚空终端是假货的事实。 嗯，看起来就连博士都知道虚空终端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起来这么百利而无一害，那一定是有一个大缺陷了。 在路上林博再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不少消息，然后请了萨纳德一餐，就准备去须弥的图书馆搜集更多的消息。 但是别的事还好，过长的头发总让他感觉怪痒的。 而且路过理发店看了一眼，蓝发红眼的他，在二次元看起来很正常，但是在三次元……嗯，怎么说呢，所以他干脆利落自掏腰包进去把头发剃光。 负责理发的人手都在抖。 “这么漂亮的头发真的要全剃了吗？” “嗯，全剃了……等等。” “客人你反悔了吗？”理发师小姐姐看上去还挺激动。 “不，这么长的头发，能卖钱吧？给我换成摩拉。” “……” 理完发甚至还拿到了一袋摩拉的林博满意地出去了。 然后出门的时候正好和一对兄妹一样的人对上视线。 那是一个绿发的少女和一个黑发挑染但有耳朵尾巴的少年。 他们在看到他的时候，目光齐齐向上移动，然后落在了他光秃秃的头发上。 “柯莱，我们换一家理发店吧。”提纳里拉住身边女孩的手，不动声色地提出建议。 “啊，好。”已经条件反射抱住自己软发的柯莱下意识点头。 林博：“……”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为这家理发店辩解什么的。 “是我自己的要求，不是这家理发店的问题。”林博一边戴上教令院批发的绿色帽子掩饰自己的光头，一边无奈地解释。 提纳里和柯莱的脚步停下来。 提纳里不好意思冲着林博笑笑：“让你见笑了……” “努尔小姐的手艺很好。”林博说道，“洗发剪发等服务水平都很令人舒服，如果你们也是来修剪头发的话，可以选她。” “谢谢推荐。”提纳里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和柯莱，并且询问林博的名字。 他是从化城郭来的巡林官，也没有佩戴虚空终端的习惯，所以并不能第一时间扫描出林博的身份，林博介绍了自己，算是和对方两人认识了一下。 “原来你就是阿博。”提纳里觉得非常巧，因为他就是生论派毕业的学生，还是今天林博听过的讲座人纳菲斯的弟子，“我听过一些生论派的传闻，但你和传闻中完全不一样，很好相处。” “萨纳德也这么说……嗯，他是我在讲座上认识的朋友。” “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提纳里控制自己的目光不要落到林博的脑袋上，让自己不要显得很失礼，“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帮忙。” “想一出是一出，换个心情。”林博回答。 提纳里便没有话说了。 而林博这时候也意识到自己老是堵在人家理发店门口也不太好，便让了道，准备往图书馆出发，只是路过柯莱的时候，瞥见了她隐藏在斗篷下手臂上灰黑色的鳞片。 2 002 交友 须弥的图书馆很大，被称为智慧宫。 林博尝试用最短的时间得到最大的回报，在不用虚空终端的前提下，他只能用自己的大脑疯狂地吸收着提瓦特大陆的知识。 好在他之前的人设足够孤僻，就算闷头做一件事三天三夜，也不会有人打扰。 这三天的时间，他基本上是泡在了智慧宫之中，把能得到的知识都补充完善了。 但是，有些问题，并不会随着世界观等的弥补，而变得完全明朗起来。 就比如说林博很不能理解须弥现在的政治情况。 须弥的一切似乎以教令院的大贤者为首，至于神明，人人倒是尊重大慈树王，但是所谓的二代神明小吉祥草王，就很少有人提起。 但问题是，现在应该是小草神在位吧？ 这么明目张胆，神明不会生气吗？ 那她可真是一位仁慈的神明。 也是一位可以被利用的神明。 林博若有所思。 或许他的第一站可以从须弥开始。 “系统。”林博在心中呼唤，“既然我的任务是成为卡池里的角色，那么，我能够和现实中的游戏新闻连接吗？” 系统404保持时刻在线：“只可以开启游戏论坛。但由于游戏未开始公测，目前论坛里大多是干扰信息，不建议开启。” “未开始公测？”林博敏锐捕捉到了关键的信息，“但是，我记得，在我的世界，游戏已经开放有一段时间了。” “我们这次将游戏投放到了另一个世界，您可以理解为平行宇宙，所以游戏的时间线也进行了调整，目前主角还未登场。” 林博垂眼。 原来如此，看起来他原来的世界就好像是瓶中小人，而现在他就被放到了另一个瓶子里当瓶子里小人的虚拟人物。 “打开论坛吧。”林博说道。 有消息总比没有好，哪怕鱼龙混杂，他也有信心能够分辨出一二。 系统照做之后，林博便假装自己打开了虚空终端，睁眼到处都是蓝色的数据流。 林博用系统特有的检索工具把论坛里的帖子过了一遍，至少确认了主角的外貌以及主角第一站蒙德的部分信息。 跟他现在的状况似乎完全没有关系的样子。 但是系统想到了其他的可能，于是这样询问：“你要去蒙德吗？” 林博：“不，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位旅行者主角还有至少一个版本的时间才到须弥，这就给了他更多可乘之机的机会。 他恨不得再多些时间做好万全的准备。 林博让系统盯着时间，自己无意识地在纸张上写写画画。 一个可以入池子的反派切片。 首先要把自己和那位博士割裂开来，然后就是套上逻辑的法则，再之后，就是完善人设。 最好做到整个须弥就是他自己的主场，然后旅行者过完主线，林博直接洗白进池子。 提瓦特大陆，神明是招牌，每一国的神明，都可以说是他们所在主线的中心，如果要做到在须弥主线中占据一席之地，他得和神明扯上关系。 最后，林博合上了他的笔记本，从智慧宫离开。 他在这三天内没有去上学，自然也没有联系愚人众。 接头人知道他的位高权重，自然也不会说些什么，还因为他性情缘故，以为他遇到什么事情，诚惶诚恐。 林博跟他要了一些情报和摩拉，象征性地吩咐几句，就转身回须弥城了。 只是这次卸下任务担子的他，才注意到须弥城内略微不同的气氛，尤其是大巴扎附近，充满快活的气息。 林博站在旁边旁听了一会儿，才知道这是人们在庆祝花神诞祭。 花神诞祭本来是给大慈树王庆生的，后来小草神正好在那天被教令院的人找回，花神诞祭便被更为小草神的生日，但由于小草神后续影响微弱，再加上一庆祝花神诞祭就容易让人想起大慈树王不在了，在教令院的影响下，现在须弥庆祝花神诞祭的人已经非常少了，基本上只剩下大巴扎附近的一波人。 林博再一次感受到了神权被撼动的事实。 现在似乎就是教令院一家独大了，人家神明过不过生日都得教令院允许呢。 林博走近大巴扎，他教令院身份的打扮让不少在场人以为他是教令院过来阻止大巴扎的活动的，但瞧他只是安静坐那里，甚至隐隐期待表演的样子，都松了口气。 “也是，大贤者不至于让一个小孩子来宣传娱乐有罪……” 林博咬着刚买来的果子。 他听到了。 小孩子的身份，到底该说是方便呢，还是不方便呢？ “小朋友，你也是来庆祝花神诞祭的吗？” 大巴扎的其他人虽然议论纷纷，但仍旧对教令院的人敬谢不敏，也只有一个红色双马尾的漂亮姑娘笑眯眯地凑了过来。 她自称是祖拜尔剧场的妮露。 “我来看看。”林博放下果子，老老实实地回答，“毕竟是花神诞祭。” “对呀，花神诞祭就要热热闹闹的嘛!”似乎是找到了认同点，妮露高兴地鼓起掌来，她伸出手对林博发出了邀请，“要一起逛逛吗？我对这里很熟悉!能给你介绍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东西!” 林博没什么拒绝的理由，答应了之后，就跟着妮露四处逛逛。 妮露是一个社交达人，在大巴扎这里就没有她不认识的人，她也的确把所有好玩的好吃的都给林博介绍了一遍，还说花神诞祭会越办越好，下一年的话，他们祖拜尔剧场的人还会试着筹办花神之舞演出活动。 “下一年的话，还会有花神诞祭吗？”林博询问妮露，“你们可以继续跳舞吗？” 这个问题着实是问到了点子上。 妮露认真说道：“我其实不明白大贤者为什么要拒绝娱乐，追求真理与知识固然重要，但是，观看到舞蹈时大家脸上的笑容与快乐，难道是假的吗？” “不是。”林博诚恳地回答了妮露的问题，他的视线在大巴扎内兜转，真心实意地开口，“他们都很快乐。” 妮露越聊越觉得她和林博志趣相投，林博也在之后告诉她自己会争取写一份论文看看能不能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妮露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连连感恩。 “为了快乐。”林博这样说道。 妮露怔了一下，随即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是的，为了快乐。” 之后舞蹈演出开始之后，她把林博带到观众席坐下，自己去准备登台演出。 神之眼的运用让她的舞蹈更加具有美的意义，林博看得很沉浸，不过他的目光大多集中于她的腰部后侧，也就是神之眼的位置。 从刚开始就注意到了。 她和之前的提纳里、柯莱一样，身边有这种外置的魔力器官。 据说是神明投下视线后为愿望强烈者分发的祝福。 但愚人众研发的邪眼除了消耗寿命之外，也能激发人内在的潜力，让其能够执掌一定的元素力。 人果然……花费一定的代价，就能做到神明之举。 身边的人因为表演落幕而鼓掌，林博也跟着鼓掌。 “妮露的话，是为了跳舞而跳舞，还是为了小草神而庆祝花神诞祭？” 3 003 导师 林博没有问出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自己会得出什么样的答案。 他赞美了妮露的美丽，妮露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舞娘裙，又塞了一些零食给林博。 林博准备就此告辞的时候，听到妮露和路过的一位褐发女士打招呼。 “凯瑟琳小姐，你今年也来看表演了呀！” “嗯，妮露小姐，你跳的舞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稀疏平常的寒暄，并未让林博施加过多的注意。 他神色冷淡离开了大巴扎，回到自己的临时驻扎地。 这是原身租借的院落，并不大，但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林博甚至在里面找到一个单独的实验室。 “须弥的情况，或许可以从神明与大贤者的矛盾上入手。” 须弥应当不同于蒙德的状况。 尽管蒙德同样是贤人主导，然而蒙德的神巴巴托斯那是自主让道，让自己的子民享尽自由，而他的子民对巴巴托斯也都是崇尚无比。 须弥的神是二代神，在须弥的国土上没有多少的声望，教令院甚至有意削弱她的影响，这片雨林，基本上是大贤者的一言堂。 从大巴扎和花神诞祭的现状就可以看得出来了。 不过，有一点儿倒是在林博的意料之外，毕竟他以为什么国的国民就基本上是什么神之眼多，现在看来，倒是书籍上看到的天空岛发放神之眼的可能性更大。 这个事实成立的话，那么神明不过是执掌神之心的天空岛的代理人，以须弥的现状，帮助大贤者把草系神之心夺过来制造一个完全顺他心意的新神，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也是一个最简单的可以扬名须弥、介入政治机构的选择。 但是…… 从o神内测的剧情结合现有的提瓦特背景来看，主角是正义一方，进卡池的也是正义人士。 所以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虽然可能性很高，但还是不予执行。 他的立场应该是站在小草神这边反抗大贤者的正义人，更改须弥现有的过度压抑的禁止娱乐的制度。 而且他既然在这，就意味着愚人众对须弥虎视眈眈，博士对须弥蠢蠢欲动，他走刚才想的那条路的话，说不定还能和博士切磋，踩着博士收集威望进入卡池。 听上去不错的道路。 天平上的筹码一件一件地压了上去。 林博看着那几乎一边倒的天平，却是嗤笑了一声，从怀里拿出了一颗邪眼，压到了天平的另一侧上面。 轻飘飘的纸张自然不敌饰物的重量，轻而易举地换了个倾斜方向，甚至由于天平本身的重量也不重，直接跟着摔了一地。 林博看着满地的棋子，忽然轻笑了一声。 “大贤者也好，神明也罢……” “我可没有不自量力到觉得自己可以挑衅他们其中的任何一者。” “做一个两不相靠的第三者，不也挺好。” 他捡起了邪眼，拿出了愚人众的人递给他的研究报告，又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面。 研究到一半跑了好几次智慧宫，觉得效率太低，所以黑了虚空终端，自己真正戴上之后，又开始宅着了。 不过他不老实上课的时间实在是比之前的原身还夸张，而且原身好歹会找人搪塞，他因为剃了个光头，要找人伪装也不好伪装，再加上最近临近毕业季，直接被教令院的人找上门，说他不准备参加公开课就直接找个导师准备下一年的论文答辩。 话是这么说。 但是林博找导师的路有些困难。 他第一次准备找同为生论派的阿巴图依做了导师，因为对方“机械生命”的课题也是他所感兴趣的，毕竟都要选老师，为什么不选一个自己喜欢的课题呢？ 结果他早因为过度执拗，被赶出教令院，人都不知道哪去了。 林博倒是不介意费些功夫找到阿巴图依，然后把他带回教令院，自己偷偷出资教令院保留课题，得到一个免费师父。 结果他找到人的时候，阿巴图依因为苛刻自己的药钱去完成研究，正好病发躺地上，林博无语地把之前还剩余的药物递过去，阿巴图依缓过神来，却依然对教令院很抗拒。 阿巴图依是死磕研究要打脸教令院了。 林博见他如此，也不准备邀请他了，拿愚人众的钱资助了他，对方欣喜若狂到甚至没有多问，连番感谢后，还让卡卡塔倾情给林博跳了个舞。 “……这也不必。” 然后林博又选中了一个还在教令院里的叫莫塞伊思的导师，表格都填好了，结果因为他恋人因病去世，这人直接失踪了。 林博这次没想找人，只准备干脆利落换人，结果在虚空终端里瞧见了莫塞伊思的信息流——也就是说这个莫塞伊思把自己变成数据了，林博沉默了片刻，当做没看见。 第三次他选择了因论派的叫西拉杰的前辈，对方最近正在研究什么集群什么蜂巢，林博对此不感兴趣，现在就想着早点找导师交差，好在最后他通过了审核。 ……但是导师的课题没通过，据说是被大书记官艾尔海森给一票否了，他很生气，没地方说去，所以上课的时候嘴很毒。 这点林博无所谓，就是为了博得更多空余时间，他表现得稍微亮眼了点，结果西拉杰对他的态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起来，在过了几天后，还邀请他去偷偷建设之前教令院并未通过的项目。 林博本想举报，但觉得举报会给自己带来更多麻烦，便按捺下来，准备等到时机到了再说话，现在的话……他划水划得很快乐，除了偶尔交些研究结果，已经是一个自由身了。 而且，比起西拉杰，还是阿巴图依更符合他的胃口。 阿巴图依甚至能帮忙烤肉。 “阿博，你提供的资料真有用，没想到除了须弥，其他国度也能找到我想要的研究信息。” “我期待卡卡塔真正成为生命的那一刻。” 像是往常一样，他们在吃饭的时候闲聊，阿巴图依无意间提起了什么，林博也是随口应和，却没想要阿巴图依接下来会说出那一句话。 “……说起来我之前都不知道，冒险家协会的凯瑟琳小姐竟然是至冬出品的人偶，完全看不出来啊。” 林博的动作一顿，看向了阿巴图依。 阿巴图依显然是把林博当成了真正的朋友，嘴巴不带停的，但注意到林博的视线，他的声音微弱下来，眼神中划过茫然：“怎么了吗？我说错什么了？” “不，没什么，你只是提醒到我了。” 冒险家协会的人偶凯瑟琳啊。 就是上次和妮露打招呼的那一位女士？ 林博若有所思。她原来是人偶啊，他还真看不出来。 不，之前是有猜测的，因为瞧她好像是不分昼夜待在冒险家协会那边，但是偶尔看她出来散心，他就自然打消了她是一个工作人的想法。 现在看来，这其中或许还有其他的隐情。 4 004 建筑 情报很快到手。 因为冒险家协会的总部是在至冬，所以相比起其他国度的人，至冬国的人对于接待员凯瑟琳总能说上一二。 林博找了愚人众开设在须弥的北国银行，用不着他出示身份证明，里面的人便把他带到接待室，在无外人的私密空间里恭敬给他拿了大笔摩拉。 林博从容接受之后，询问了接待员一些问题，得到的结果是，凯瑟琳基本上是全年无休地做接待，休息样子的她，还真的是很少人见过。 但是在须弥不同，不知道为什么，凯瑟琳总会出去散心，而且也更多了一丝人味。 消息不多，不过已经足够了。 凯瑟琳在休息期间，应该是被人占据了身体，林博还旁敲侧击过凯瑟琳本人，对方明显是不知情的。 能够做到这种事情得人，本身就很少，再加上对方利用凯瑟琳的身体只是四处转转，看样子只是放松身心，于是林博调动了虚空终端，往前查了很多资料，然后微妙地发现，罪魁祸首可能就是小草神，对方之所以不亲自出来，是因为对方被教令院的大贤者给囚禁了。 人民囚禁神明。 这可真是一出精彩好戏。 那这样子，他之前想过的覆灭神明再造新神的计划，似乎又有了很强的可行性。 “……麻烦。” 林博按住眉心，这也告诉他，神明的处境很是危险，现在完全就是在钢筋上跳舞，估计所谓的一切，会在主角来的时候，悉数爆发。 提前爆发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神明比他想象得还要无能，说不定旅行者来的时候这个国家已经是新神上任。 虽然几率不大。 但是对于主角旅行者来说，这只是游戏，一切皆有可能，而对他来说，面前的一切就是现实，他生活在漩涡之中，就不可能坐以待毙。 林博思量再三，准备再通过虚空终端查阅一些资料，顺便按照之前的惯例继续在个人专栏里上传自己的论文资料。 那些论文资料某方面也算是一种专利。 什么专利？ 实验室里各种在林博来之后才出现的炼金造物，的专利。 林博没有继承博士切片的记忆，但他有前世的记忆，虽然个人成就算不上惊艳，但是他还是能勉强称呼自己为一个学者，所以一些基础的研究，他光凭借记忆就可以轻松成功。 就是材料有些难找替代品。 所以林博深入雨林了好几次，还险些误闯了一个遗迹，但最终有惊无险地发现了五百年前灭亡的坎瑞亚的造物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很符合他的要求。 ……打怪是必须的。 毕竟那些机械，很少有废弃的，看到人就跟狗见了肉一样，恨不得追到天荒地老，幸好林博当时旁边还跟着阿巴图依的卡卡塔，不然直接被激光扫描死掉。 雇佣镀金旅团？ 本来他手头上还有闲钱，但是哪怕他背靠愚人众，钱也是有限度的。 研究很烧钱。 反正他这个切片的额度是用完了，再来就要给执行官富人打欠条，所以林博之后就比较小心用钱了，他可不准备去雇佣镀金旅团做自己的保镖帮助自己探索雨林。 那样会花不必要的钱。 所以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的林博，目光转向被卡卡塔制服的遗迹守卫，生起了改造它为己所用的心思。 可惜坎瑞亚的文明确实走在前面，林博只能做到把它给拆了，再想要拼凑回去都困难，更不用说利用了，所以他无奈准备抱着零件回去，准备用这些再做打算。 好在结果顺利，他第一次东拼西凑地发明被枫丹来的玩具商看中，卖出了高价，拿着这些基础资金，他进行了良性循环。 发明，赚钱，采集材料，发明…… 钱越来越多的前提下，进行的研究也就越来越深入。阿巴图依在林博的启发下研究出了一些可以运用到军事上的改装版卡卡塔，而林博自己在空间压缩上动脑筋，已经成功能把一个机械生物压缩成糖块大小。 拿着一堆方糖，自保不成问题，但最好只在遇到生命危险时候用，不然动静太大了。 在武装自己方面，林博最终还是决定借鉴愚人众的□□以及出没在提瓦特大陆各地的盗宝团对化学药剂的钻研。 最终他终于可以不用再借助邪眼的基础上，做到自保，也能够自由出入雨林，收集自己想要的材料。 现在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本来是这样的。 林博可以借助自己的发明，从另一角度上将须弥无孔不入地覆盖，达到扩张影响力的目的。 但是现在嘛，原本以为的神明与统治者之间的天平几乎是一边倒，为了不让自己成为即将到来的风暴中的牺牲品，只能动手插足了。 筹码，自然是越多越好。 虚空的资料很庞大，虽然信息都被分门别类，也有相应的搜索栏，但老实说，效率还是有点慢，再加上如果查的太多了，可能会被大贤者发现，所以林博盯上了把自己的意识上传虚空的莫塞伊思。 没错，莫塞伊思就是之前林博盯上的导师目标之一，他可以说同时拥有了人的智能和虚空的知能。 林博最终还是没能绕开他。 林博答应帮莫塞伊思完善他爱人的人设，以便他的爱人能够在虚空终端的虚拟世界中重新苏醒，而莫塞伊思则是要成为林博在虚空终端中的智能助手，帮助林博完善人工智能的研究。 他们两人的做法可以说都是被现在的教令院不容，所以互相制衡，也不怕哪一方泄露了秘密。 只是研究的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深入，之前的小房子已经不能满足林博的需求，林博便准备学习阿巴图依，在雨林造一个秘密基地，可惜他在建筑方面没有太多天赋，否则说不准还会自己上手。 来o神之后，结识的第一个人萨纳德，给他推荐了一位名叫卡维的建筑师，林博查看了对方的履历，确认对方有能力之后，让萨纳德找个时间让自己和卡维见面。 “我想把房子修建到一个很少人或者干脆没有人的地方。”林博很直白地对卡维这么说道，“资金不是问题，重要的是隐蔽性，而且要大，其他的随你发挥。” 听到这要求，卡维很显然愣了一下，因为之前他修建他的成名作卡萨扎莱宫的时候，当时的甲方桑歌玛哈巴依老爷多莉，也有类似的说法。 再加上多莉个子娇小，看上去就像是萝莉，眼前的林博拥有和多莉酷似的红色眼睛和财大气粗，这很难不让卡维怀疑他们的亲缘关系。 5 005 外出 林博之前看过卡维的履历，自然知道卡维想到了什么。 “我和那位桑歌玛哈巴依老爷并无血缘关系，她是商人，我是学者，我只是希望有个地方能够进行我的研究罢了。” 林博声音平静：“我并非为了生意需要，也不需要豪宅炫耀，我的钱有限，不可能全部用在建筑上，但我也并不会吝啬我的资金，如果你给出的方案合适，我会很大方。” “我理解了。”卡维点头，“给我一些时间，我能给出让你满意的方案。除了这些要求，还有其他需要我注意的吗？” “选址的话，我有几个参考，如果能从这几个之中选再好不过，但都不合适的话，我也不介意再多买几个地皮。” 最后一句话被林博说得云淡风轻。 这倒不是假的，毕竟他现在也算是一个小富翁了，而且须弥的地皮，也算是很便宜的那一种了。 不过对于目前欠一大笔债连房子都是借住别人的卡维来说，林博的话还是让他羡慕不已，他和林博商量了不久，就签下了相应的契约，回去准备了。 提瓦特世界房子的完工是要比林博之前世界要快上不少的，但还是需要时间，在这之前，林博除了在自己的房子里研究，更多的情况是深入雨林，借用阿巴图依的研究室。 去雨林去的频繁了，他也和化城郭的巡林官们混的很熟，毕竟提及雨林，还是这群巡林官对地方风土人情了解得更为清楚透彻，他有不少事，都需要他们帮忙。 多交些朋友，总是没错的。 虽然他个人并不喜欢社交，但遇到重要的事情，总是要与人打交道的。 他路过的时候，提纳里正在跟一个和他一样有长耳朵但整体色彩是偏紫的少年说话——林博细看之后才注意到对方有人耳，只是戴了胡狼头盔，而且衣服穿得很单薄。 他们在谈论最近死域的飞速蔓延和魔鳞病的加重。 死域是须弥中特有的一种污染区域，严重危害生态，误入其中的人也会身体不适甚至死亡；而魔鳞病同样是须弥特有的疾病，得病了会手脚不受控制，同样也会导致死亡。 莫塞伊思的恋人就是因为魔鳞病的病情加重而去世，而跟在提纳里身边的柯莱，身上的鳞片也是魔鳞病的独特标志。 “有人。”提纳里旁边的赛诺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林博的接近。 提纳里下意识转头，看见了林博。 “抱歉师父，我以为你和赛诺师大人在打牌，就把阿博带过来了……”柯莱的神色有些愧疚。 提纳里摆手：“没事，我和赛诺本来就在打牌……” 林博注意到他们手上拿着各自的牌组，那是在整个提瓦特大陆都很流行的七圣召唤。 不过，他更注意柯莱和提纳里对赛诺的称呼，说起来，教令院的执法人员的统帅，就是大风纪官赛诺吧。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高职位的人。 “提纳里，这位是……” “这是阿博，算是我的学弟，目前在教令院生论派就读。阿博，这位是我的朋友，大风纪官，赛诺。” 林博礼貌地和赛诺打了招呼。 赛诺淡淡道：“我可不会叫你阿博。” 林博微愣，还在想自己是否有哪里得罪了赛诺，或者是不是愚人众的身份暴露了。 结果赛诺下一句话说：“你看起来不像是能做我阿伯的年纪。” “……” 一股冷风刮过。 提纳里无奈：“不要用别人的名字说冷笑话啊。阿博，柯莱，坐下来吧。” 林博和柯莱没有推脱。 正好赛诺和提纳里之前的对局告一段落，赛诺在问林博是否玩过七圣召唤并得到了答复之后，他还主动借了林博一副卡牌，并邀请柯莱、提纳里进行四人对局。 林博没什么意见地扫了一眼自己的卡牌，开始着手准备，柯莱和提纳里也没有拒绝，所以四人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玩七圣召唤了。 “说起来，阿博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嗯。”林博解释了一下情况。 他这次想去的地方，已经被死域占据了，还有遗迹守卫在徘徊。 他有把握处理遗迹守卫，但还是第一次面对死域，他觉得还是要请教一下专业人士。 提纳里思考了片刻：“你做的很对。如果不是经验丰富的冒险家，哪怕是我们巡林官，单独在死域中行动，也会遭遇不测。” “所以，可以吗？” 提纳里说，清除死域本就是他们的工作，所以如果能顺手帮上忙，那就再好不过。 林博得到承诺，和他们打完一局牌，就说自己有事先行告退。 提纳里和柯莱还没怎么说话，就在那一局里唯一输给林博的赛诺有些不甘心地邀请林博再坐一坐。 林博看出赛诺这个大风纪官和自己刻板印象里的很不相同，他表示自己下次见面时再带上自己的牌组来跟赛诺对战，赛诺见他都这么说了，也不好推辞。 林博和提纳里、柯莱再确定了时间，转身离开。 关于死域的信息，林博知道不少，但对于死域的来源，他还是没有特别的头绪，这就跟困扰须弥百姓的魔鳞病一样，若是他能解决，百分百大功一件，可惜他暂时没把握。 也是没想法。 因为这摆明是一件暂时看不到头的事情，也与他无关。 ……但是林博没想到，很快他就不得不面对这一状况了。 因为除了他们打倒的地巡遗迹龙兽，竟然还有一只空巡遗迹龙兽，猝不及防一阵扫射，包括林博在内，这队人全遭了殃。 提纳里当机立断拉开弓箭就射中敌人右侧的连接翅膀机关，遗迹龙兽一阵颤抖，身体一歪，却是借势伏低身子用滚轮刮向地面，刺啦的声响中，提纳里的瞳孔中映出正前方被一阵火花带闪电逼近的柯莱：“小心——” 柯莱被扑倒的同时，一发子弹直接命中遗迹龙兽的左侧翅膀连接处，失去控制的遗迹龙兽摔倒在地，提纳里没给对方再爬起来的机会，而其他巡林官一拥而上，以最快的效率把死域彻底净化。 “柯莱，阿博!”提纳里快步走过来。 “她没事。”已经把改造的□□收好的林博，甚至已经在柯莱愣神的时候检查了柯莱的身体状况，给出了这样的回复。 “……我没事，但你!”回过神来的柯莱紧张兮兮地查看林博泛出红色的胳膊，没想到她自己会被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给救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感激好了。 林博扫了一眼手臂：“没关系，就是擦伤，我找地方洗一洗伤口就可以了。” “死域中的任何伤口都得提高警惕。”提纳里握住林博没有受伤的另一只手的手腕，“这里离临时驻扎地不远，那里还存放着一些药物，我先带你过去。” 柯莱表示自己也要帮忙。 其他人纷纷表示理解，于是林博就被提纳里和柯莱直接带走，他本来还觉得小题大做，但是当提纳里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动作忽然停住，他也沉默了。 伤口附近，些许的鳞片状物分布。 6 006 研究 “这是……” “魔鳞病。” 林博把手臂抬起来，稍微扭转关节扫了一眼手肘处的伤痕，低声呢喃了一句：“之前还没有的。” “是我的原因吗？”柯莱被打击到，脸上浮现了难堪的神色，她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抱歉，如果我……” “不是你的错。”林博把手臂重新放下，“据我所知，魔鳞病是基因病，可能我的身体里的确有那种病因，然后被同为污染源的死域给引爆了而已。” 他并不后悔自己的出手救援。 提纳里拍了拍柯莱的肩膀，转而看向林博：“魔鳞病目前还没有痊愈的办法，但我这里有压制魔鳞病的办法，或许能对你派上用场。” 林博感谢了提纳里，又认真地安慰了柯莱几句，等伤口包扎好了之后，他跟巡林队要来了遗迹龙兽的掉落物，匆匆回去了。 虽然表面不在意，但是知道自己得了魔鳞病，林博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实验进度会被影响。 他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很多得了魔鳞病的人在近期病情忽然加重，所以他在自己的微操行动不被影响之前，给自己打造了一个能帮助自己行动的机器人。 阿巴图依还热心地帮忙改造了机器人，给他加入了智能芯片，虽然做不到像是凯瑟琳那样逼真拟人，但已经足够瞒天过海了。 莫塞伊思得知林博患上了魔鳞病之后，还好心提供了不少魔鳞病的抑制方案，而西拉杰早在林博加入自己的秘密计划之后就对林博分外重视，他还特意给林博拨了更多的休息时间，让林博早点恢复。 “你的知能虽然不如我，但是已经足以超越很多人了。”西拉杰笑着说道，“你有望成为我最得意的弟子，所以，一定要活到我靠着这个研究成为大贤者的那一天啊。” “老师这么优秀的人，说不定还能打破成为最年轻成为大贤者的记录。” “哈哈哈，这是当然的。下一任大贤者，我势在必得。”西拉杰的神色不无得意，但是说到这里，他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拍了拍林博的肩膀，“对了，你前几次的论文都写的不错，争取继续努力，毕竟学生厉害，导师脸上也有光。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林博表示明白。 “所以大贤者问我有没有空参加他的秘密项目的时候，我向他推荐了你，正好你这段时间都在休息，他可能会抽空拜访你。”西拉杰让林博不要紧张，大贤者虽然遇到正事很严肃，但是对待天才还是很平易近人的，“你可别辜负了我的期望。” 西拉杰是因为忙着制造蜂巢计划才没有时间接受大贤者阿扎尔的邀请，不然他还是很想要参与到阿扎尔的计划之中去的，不过对他来说，林博参与进去一样能让他获益。 但是对于林博来说，这对他同样是一个机会，他自然不会让西拉杰失望。 “当然。”林博的眉眼舒展开来，“能获得这样的机会，是我的荣幸。” 虽然这也是他的预料之内罢了。 毕竟他知道小吉祥草王目前处于被囚禁的状态，只能放出意识附着在人偶身上才能换取自由活动的机会；而教令院做出了这种事情，只会变本加厉，认为自己是为须弥做好事，为了给须弥带来改变，他们势必会采取更激进的计划。 林博对这些计划有所猜测，所以，他便在虚空终端上传的论文上设了一些蜂蜜陷阱，果不其然，大贤者上钩了。 当然，西拉杰这边，也是很重要的一环，毕竟林博现在，虽然有钱，也有一定的知名度，但还不至于让阿扎尔直接另眼相看，所以这个中间人还是很重要的。 林博在家里休息。 他的头发在这段时间又长出来了不少，甚至后面可以扎成一个小辫子坠着，他本来想要修剪，但觉得整天顶着一个光头或寸头也不叫一个事，而且这些天来，他见多了发色奇形怪状的人，也不像是刚开始那样觉得自己是个特立独行的杀马特了。 正如西拉杰所说，林博在家后的不久，就等到了阿扎尔的到来，阿扎尔让他签订了保密协议，邀请他加入他们的秘密计划。 但这项目也分内部项目和外部项目，内部项目似乎是由贤者以及其直系负责，外部的研究则交给了他们这些被招揽进来的教令院学员或导师。 在没有达到一定的信任度之前，进入核心还是有些麻烦，阿扎尔说项目名称是与世界树相关的伟大研究这句话，也没有真正地把他们想做的事情说出来。 林博并不在意，毕竟他现在已经算是迈出了一大步。 他被阿扎尔带去和子项目的其他人员打了招呼，投入到了研究之中。 之前虽然由于莫塞伊思的存在，林博在虚空终端的权限提高了一大截，但是他们毕竟不是专业黑客，所以出现了部分资料仍然无法查阅的情况，现在就不一样了，加入了项目之后，最明显的变化就是他能够查阅的资料更多了，其中甚至包括……愚人众的资料。 林博翻看文献。 之前由于怕露馅，老实说他和愚人众之间的交道并不深，所以拿到的资料也很少，但是这里的资料可比他想象中的要多上不少，其中很多都是手写的，似乎是某人的研究报告。 这些资料对于林博来说，可比教令院的资料有意义多了。 “看起来大多也是生论派这个流派的文献……”林博以最高效率翻看着这些东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那位真正的博士留下的手稿……” 生物科技的资料很多。 除此之外，机械学的东西也不少，潜意识与虚空终端这种方向，也有了很深的进展。 这时候林博才有种窥见世界真相一角的感觉，他完全沉浸在了知识的海洋中，如海绵一样疯狂吸收着知识，甚至都想要住在这里了。 但阿扎尔有发话，让他们不要多做逗留，所以林博只能把自己手抄的笔记放下，回自己暂住地去了。 但在门口的时候，林博就意识到可能有哪里不对，他推开门，就瞧见一个戴着黑白金属面具的人坐在客厅里，察觉到林博的脚步声，他侧过头来，唇角微微上扬。 7 007 博士 “下午好，阿博，真高兴见到你。”蓝发的青年笑眯眯地和林博打着招呼，态度熟络地邀请林博过来坐下，仿佛这里是他的家。 林博着实被对方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这副打扮这么明显，林博不可能认不出来对面的人是真正的第二席博士。 虽然不知道是哪个切片，但是，从他的气场来看，就是一个不好招惹的角色。 林博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样地面对对方，因为他根本没有想到博士会这么快的找来，也根本不知道原身面对博士是怎么样的态度。 这一下子就让他陷入了相当被动的姿态。 而且博士在剧情里是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世界之外的角色，一旦暴露，死亡都是解脱。 真可惜他听说这个游戏的时候，它还没有完结，他目前所知的关于博士的信息少之又少，即使之前有意刻意打听，因为没怎么抱希望再加上愚人众第二席位高权重，所以他根本得不到多少有效信息。 “你似乎和之前变得不太一样。”多托雷看着林博冷着脸走到他对面坐下，稍微拉近了和林博的距离，抬手要触碰他的脸颊。 林博躲开。 “我是最容易被塑形的年龄，这么长时间没见，我变成什么样，都很正常。” 林博知道这时候保持冷静才是最合适的做法，自信，有时候反而能救人一命。 好在多托雷并没有继续问下去，不管林博有意还是无意，他表现出来的那种疏远与傲慢，的确像是多托雷小时候的性子。 “你这次来干什么。”林博不耐烦地询问。 对于年纪很小甚至可以说是切片里面最小的阿博来说，他很早的时候就被“发配”到教令院学习了，在所有博士的切片之中，他应该是最容易被看透也最容易被看轻的那一个。 这不是因为年纪小就天然弱势，而是因为比起他对其他未来的自己的了解，其他人对他的了解更深。但博士又是聪明的，所以哪怕他是小孩子，也一定会看透现在的处境，所以默不作声地自行发育，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林博尝试以阿博的心态去揣摩阿博如今的态度，正因如此，所以他才抗拒多托雷的到来，觉得他们原本给自己安排任务就够让他不高兴了，现在还被打扰，就更让他生气烦躁。 “你的行为我一直看在眼里。” “……”林博抬头，对上了多托雷的眼睛。 他的沉默和暗中的咬牙让多托雷似乎心情愉悦，哪怕是小时候的自己，他也并不吝啬逗弄玩乐：“人的环境果真有概率会给予人无限成长的可能性，你选择了我之前从未选择的道路，是准备和我们分庭抗礼吗？” 林博不清楚多托雷查到了多少，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他唯一清楚的是多托雷似乎没有怀疑他的身份，这已经是让他躲过一劫。 所以他之前的线路是对的。 他不惮以最坏的打算，去猜测多托雷到底知晓了多少。 他做的，或许对方都知道。 阿巴图依、西拉杰甚至是莫塞伊思，包括柯莱、提纳里甚至是赛诺，还有大贤者…… 推测出阿博的意图很简单。 他在尽量不依靠愚人众的情况下另起炉灶，试图闯出自己的名头。 但无论这是不是事实，林博都不可能承认：“你多虑了，我没有傲慢到那种程度。如果你说的仅仅是这些，那你可以回去了。” “我这次来带来了一些须弥没有的资料。”多托雷说道，“我想现在的你是需要的。” 林博眯起眼睛，下一秒，就看到多托雷张开了手掌，淡绿色的罐装知识出现在了掌心。 那简单来说，是可以迅速得到知识的被教令院不容许的存在。但私下仍有流通。因为这东西的确很方便。 “其中还有魔鳞病的一些实验数据。”多托雷很好心地提醒，“有很多种抑制方法都能够帮助到现在的你。” “……你这么好心吗？”林博看向多托雷的目光充满了怀疑。 这是他想问的。 也是他代替阿博问的。 多托雷笑了：“为了收集更多的实验数据。” 哦，懂了。 阿博本身就代表着一场实验。 林博却没想到下一秒，多托雷伸出的手指触碰到了他的脸颊。 蜷缩着的第二个指关节与脸颊的接触，给予各自的感觉都是泛着冰凉。 “……”林博对于多托雷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行为感到很无语，他啪地一声拍掉了多托雷的手，“干什么？” “没什么。”多托雷不甚在意地直起了身子，略微后靠，“这次来也是有新的任务交给你。” 林博张口就想让他有话直说。 但是多托雷一句话把他接下来的所有话都给堵了回去：“女皇要的只是神之心，或许之后我和你会成为敌人，在这之前，你想成为救世主也好，维系者也罢，我都可以帮你。” 林博的瞳孔微微睁大。 ……多托雷果然知道他之前的想法。 但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通行令吗？ 确定了这件事的林博不可否认有些惊喜，因为拿到了这个博士切片的许可，那么他在愚人众这边的权限也大大提高了。 这个多托雷是大好人吧？过来纯粹送经验的吧! ……当然话是这么说，林博也知道多托雷的危险度，所以他没有再犹豫，接收了多托雷的罐装知识，拿到了多托雷的联系方式。 “我就不送你了。”林博埋头整理罐装知识传输过来的大量资料。 “我可以自己走。”多托雷的手已经放在了门把上，他脾气很好地回答，一点儿不像是传闻中的博士。 但是，在即将扭动门把手的那一刻，多托雷听到了一声笔杆子被折断的声音。 林博在罐装知识的实验报告里面看到了一个人的名字。 “我们不需要多余的情感。”多托雷含笑转头离开，“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 所以，抛弃那些多余的东西。 与其先一步受伤，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林博直接要去追赶。 然而在要即将抓住对方衣角的那一刻，对方的身影如光一样的消散，一瞬间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林博颇有些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该死的魔鳞病。 该死的多托雷! 林博这会儿是真的有些咬牙了，他想要撑着身体起来，但一双手先他一步将他搀扶了起来。 “阿博大人，你没事吧!” “……”林博被扶起来之后，注意到这是一个长着小胡子的商人，虚空终端扫出他的名字叫埃尔欣根，但是林博还是不太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叫自己大人。 但是一扫站在埃尔欣根身边的几位明显愚人众打扮的士兵，他想他可能猜到了。 “——我是博士大人留下来照顾您的!”埃尔欣根提起多托雷时的表情狂热，他似乎很荣幸能够接取到多托雷的任务。 但林博现在没心情管他。 在宝商街的对面，提纳里和柯莱站在那里，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但毫无疑问，把林博和愚人众的关系看得清楚。 而林博之前在罐装知识里看到的名字，是被愚人众带走做实验的——柯莱。 8 008 朋友 愚人众还没有到人见人厌的地步，所以出现在须弥境内并不让人意外。 柯莱在儿时曾经被愚人众的人当做实验品，自暴自弃，最终她成功走了出来，可这并不意味着她能够对愚人众保持冷静。 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对所有的愚人众一概而论，所以平时在须弥遇见愚人众，都是绕道离开，能不见就不见。 提纳里等人由于她的缘故，对愚人众的人也很难生出什么好感，所以他们完全没能想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和愚人众的人成为了朋友。 柯莱和提纳里这次是专门过来看望林博的，两人都带了一些伴手礼，看到林博从门里冲出来，柯莱还以为对方知道他们要来拜访，笑着就想伸出手和林博打招呼，结果下一秒林博就摔倒了，柯莱下意识想冲过去，却被提纳里拦了下来。 他们瞧见了愚人众的人将林博搀扶，并且恭恭敬敬。 林博似乎这时候才注意到他们，他视线扫来的那一刻，瞳孔收缩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勉强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提纳里带着柯莱走近林博，柯莱看了看愚人众的士兵，又看了看林博，沉默地把自己和提纳里手里的礼物塞到了林博手里，努力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地询问林博的身体是否好些了。 “……抱歉。” “……”柯莱握紧的拳头又松开，她摇了摇头，“你没必要道歉。” 柯莱看着低垂着头的林博，吐出一口气，她看了眼提纳里，对方冲她微微颔首，这仿佛给予了柯莱莫大的勇气，她转过头，拍了拍林博的肩膀：“愚人众里面也有好坏之分，我知道你是好人，你没必要为同事的错买单。” “不，我……”很少见林博这么迟疑的时候，他张口想说什么，然而旁边的埃尔欣根却抢了先。 “阿博大人，是附近的哪个愚人众得罪了您的朋友吗？我可以帮您狠狠教训那个不长眼睛的家伙!博士说了，以后我就把您当他看，我一定会为您办好事的!” 埃尔欣根兴致高昂，一副要为上司肝脑涂地的模样，嘴里的话跟连珠炮似的突突突，压根儿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博士…… 再度听到这个罪魁祸首名字的提纳里和柯莱都是一愣，他们抱着新的视角去看林博，果然发现了之前都没有注意的东西。 林博的发色和眸色，可以说和博士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说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很难让人信服。 如果说同事的错误不用让人来承担，那么，家人呢？ 等柯莱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跑出去了，跑到了看不到林博的地方，她双手按着膝盖，大口地喘着气，感觉眼前的事物都出现了重影。 提纳里后来跟上，他安抚着她，什么别的话也没说，只是说道：“我们回去吧。” 镜头拉回林博身边。 埃尔欣根这时候就算再蠢也知道自己可能说错话了，他神色尴尬，和自己身边的小伙伴面面相觑，心虚地看着林博。 林博按住了眉心。 “……算了，本来也没什么期望交到朋友。”他喃喃自语，抬眼瞥了一眼埃尔欣根等人，“你们要进来坐坐吗？” 没想到搞砸了事情也能得到垂青的埃尔欣根等人，一下子激动起来，头点得好像小鸡啄米。 林博把他们邀请进来，自己先去把提纳里和柯莱之前给他的礼物放好，然后去泡了茶水，推递给了对面的三人。 “家里没什么存货，只有这些，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不不不能让阿博大人给我们泡茶是我们的荣幸……” 客套几句，林博问出博士对他们的定位是出资人和实验助理。 这的确是他目前需要的人手。 林博和出资人埃尔欣根商量了如何将他发明利益最大化的问题。 “要说须弥现在……”埃尔欣根想了想，“那肯定是死域和魔鳞病最要紧，若是能解决这两个大问题……” “我现在还没有这个实力。”林博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但你启发我了。” 他拿了一张纸写写画画，然后询问：“这个产品，有前景吗？” 那是一款手表样式的防震机械，能够以特定的频率辅助魔鳞病的患者正常行动。 埃尔欣根的眼睛亮起，他毫不吝啬自己对林博的赞美：“不愧是阿博大人!” 他絮絮叨叨开始展望前景，林博打住他，让他过三天再来拿，然后他留下了两个助手，测试了他们的水平之后，给他们安排了活之后，自己再去整理罐装知识的信息了。 大概一个礼拜后，智能腕带风靡了须弥。 这种腕带具备实时监测体征数据、定位、通讯等等便捷有用的功能，最重要的是能够防止颤抖，把患有魔鳞病从而手脚发抖的人的行动维持在一个正常水准。 这对于须弥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发明。 因为魔鳞病的得病率在近些年越来越高了，而且近期也演化得越来越严重，智能腕带不仅能够帮助到魔鳞病患者，也能够提高普通人的生活质量，避免疾病什么的，而且造价也是所有人都能够负担得起的…… 买它! 提纳里本来也想要买个回来给柯莱，但是一方面货物供不应求，一方面在他听闻消息之后，一封信和一个包裹已经被狛荷屋的快递分公司送到了化城郭里。 包裹里面是最高配置的智能腕带。 信的署名是阿博。 提纳里拿着这两样东西，看向了柯莱，仿佛在征询她的意见。 “怎么了，都站在这里不说话。” 赛诺掀开帐幕走进来，他刚从沙漠回来，显得有些风尘仆仆，也因此，消息有些滞后。 提纳里有些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 柯莱沉默了一下，主动伸手把他手里的信封接过：“没什么，赛诺大人，我和朋友吵架了而已。” 她长舒出一口气，身体似乎在这句话说出去之后放松了不少。 “都是博士那家伙的错……”柯莱嘟囔着这句话，小心翼翼把信纸展开，“阿博这么好，我下次见他的时候还是跟他道歉……”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目光死死地定在信纸上。 提纳里和赛诺感觉不对，下意识上前，最终是提纳里拿过了那张信纸，赛诺凑来观看。 “抱歉，实验无罪，可惜我倒霉到和实验品产生了感情。” “腕带送你了，我们一刀两断。” 9 009 审判 “需要帮忙吗？” 系统询问：“你看上去很苦恼。” 林博刚和卡维完成了金钱交易，指挥着两个助理把内部陈设完整，他听到系统的声音，着实一愣。 “……我差点以为你休眠了。”林博找了个借口回到书房，那里陈列着他在这段时间新写的各种手稿，“博士来的时候你没反应，怎么这时候想到要给我帮忙了。” “你的情绪波动在现在才出现了异常。”系统回答，“失去朋友对你比面对博士的打击还大？数据显示这不应该，你是众多观测体中最适合成为这个博士切片的人。” 哦，难怪系统之前没出现。 料准了他对阿博的性格推演是正确的对吧。 纵观博士提供的资料——那里面甚至涉及了博士自身，林博不可否认他在过去的遭遇的确和博士有几分相似，但一个人的切片都可以性格不同，更不用说不同的两个人了。 ……虽然某种程度上系统也没说错。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监测体征的功能。”林博若有所思，“看来我也能把你纳入研究范畴了。” “？” “开玩笑的。”林博说道，“真正情绪波动的原因是因为我看完了罐装知识里面的信息。” 博士在研究资料这方面很慷慨。 他并不计较林博能不能吸收那些知识，只是给了林博一个图书馆，这个图书馆向林博完全开放，但是能够拿到里面的多少知识，那就是林博说了算了。 好在林博足够聪明。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是一件很爽的事情，但同时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因为一个人站得越高，越能发现自身在巨人面前的无力，对底下越来越渺小的风景也越畏惧。 博士是个天才，而他活了很久，又一直坚持着研究，这就注定他能走得更远，甚至可以和神明媲美。 他甚至能够通过研究神明造物，把自己切片成了年龄不一的角色，还敢装载自毁系统，让最高权限的人拥有抹消所有切片的权利。 这就促使不同的切片相互较劲，因为谁也不准备屈居人下，可他们又是愿赌服输的，他们承认优胜劣汰，将最能够创造利益的自己留下来，让自己实现进化。 恶劣的做法。 但不得不承认，它的确有效。 可林博又不是真正的博士，他怎么能接受，自己不过是对方棋盘中的一个，连命运都不掌握在自己手中。 哪怕最小的他对于很多博士来说只是一个吉祥物，一个可以窥见更多未来可能性的小家伙，一般人基本不会和他计较，但是这正是证明了其他人对他的傲慢与冷眼。 令人不爽。 林博还从未这么清晰地感到憋屈和无能。 “原来如此。”系统说道，“需要帮忙吗？公测开始了，我们开放了兑换和抽卡的功能。” 林博眯起眼睛。 他没有犹豫让系统开放了已知的功能，然后瞧见了角色的抽卡池和兑换商城。 商城里是各种各样的材料，抽卡池里，目前显示的则是自由之城蒙德的角色。 “我抽中他们就归我用了？”林博自觉没有那么好的事情，所以放低了要求，哪怕这个要求也是想得美了，“比如说角色的切片？” 系统无情地击碎了林博的妄想：“不可能。这个卡池和o神系统的卡池不同……” 系统给林博简单描述了状况。 百分之三十出道具卡，若出道具卡，将以符合逻辑的方式对林博发放武器、圣遗物、天赋书图纸，一切都需要林博自己锻造，材料需要林博自己准备。若重复出道具卡，自动生成图纸上部分材料，给予发放。 百分之三十出材料卡，若出材料卡，将以符合逻辑的方式对林博发放材料分布图，分布图需要自行对照提瓦特地图进行寻找。若重复出材料卡，自动生成部分材料，给予发放。 百分之三十出人物卡，若出人物卡，将投放林博到以相应角色为中心的百米范围内，持续时常一个小时。人物卡可叠加使用。 百分之十的概率出现回忆卡，回忆卡包括原身记忆和博士记忆，身临其境读取记忆后，可根据记忆接受度获取博士的部分能力。 “我懂了。”林博的接受能力很快。 “……我以为你会稍微质问一下人物卡的意义。”系统说道，“之前有人质疑它无用。” “我信任你们。”林博坦荡回答。 但其实只是他已经想好了人物卡的正确使用方式。 系统倒是被感动到了，它越发满意林博这个宿主，再交代了几句，便隐身了。 而对于林博来说，这金手指的到来的确很及时，它也缓冲了林博的部分压力。 抽卡所用和兑换所用的都是声望，越高的声望证明林博进入卡池的几率越大，声望按累计获得算，清空声望不会清空累计值。 林博看了看兑换的材料，他需要的都充足了，其他的暂时用不上也不需要，他看了眼声望值，发现正好够两抽。 因为没有一发十连和提高概率的说法，林博也好奇卡池的信息，所以他毫不犹豫按下了抽卡键。 一张四星武器祭礼弓的图纸，还有一个牌面为蒙德角色安柏的卡牌。 “怎么使用卡牌？投放地点能自由选择吗？”把图纸放到一旁，林博这样询问系统。 系统回答：“输入元素力，可以根据系统提示的地图进行定位投放。” 林博还挺想要去蒙德看一看的。 毕竟是公测开始的地方，虽然剧情在论坛上也能看，不过，哪有亲临现场来的刺激，而且提前接触主角，也更有机会进卡池。 这一个小时利用的好，说不定能在蒙德时期就往主线插一脚。 但是他一个须弥的人，在没有借助任何交通工具的前提下到了蒙德，其实也很奇怪吧。 而且西拉杰的研究和阿扎尔的研究都需要林博去处理。 所以他暂时把卡牌收好，准备以后再说，但是在这之前，一个林博没有想到的人找上了门。 “就是这里吧……” “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林博皱眉，他起身朝着外面走去，推门而出的时候，他的两个助手已经被撂倒在地，赛诺拿着赤沙之杖，是唯一站着的人。 注意到林博的到来，赛诺的目光和林博对上。 “林博大人快离开——” “我没有恶意。”赛诺说道，“只是想来找你问一些事情。” “你的没有恶意就是把我的助手揍了一遍？” “我是正当防卫。”赛诺一边说一边把武器收了起来，“我可以道歉。” “道歉有用的话，要风纪官干什么。”地上的人咆哮着站起来把林博护在了身后，警惕地看着赛诺。 赛诺扯了扯嘴角：“我就是风纪官。” 助理们警惕地盯着赛诺：“那也不能知法犯法……” “好了。”生怕他们再吵起来的林博往前站了一步，把两个助理落在了后面，“直说，有什么事吧。” 林博神色傲慢：“总不可能是为了柯莱来的吧，我已经把话在信里说的很清楚了。” “……”赛诺深深地看了一眼林博，摇了摇头，“不是，进去说吧。” 林博没动。 “有关风纪官职务的。”赛诺不得不再次开口，“让我进去，这里不方便。” 林博这才让道。 他给身后的两人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去为赛诺准备茶水，两名助理退开，赛诺跟上了转身的林博，走入了客厅。 空气中还有一股药味，助理们似乎点燃了一种须弥常见的香薰来驱赶味道。 “你加入了大贤者的研究计划吧。”坐下来的赛诺单刀直入。 “……我倒不知道这种事情都需要须弥的风纪官过问了。”林博冷淡道。 “有人举报你短时间内发布太多高质量论文，有学术造假的嫌疑，我调查发现你的现实进度的确和工程策划等不符，但恰好相反，你并未动用愚人众的智慧给自己镀金，你的时间和天赋可以让你有更高的成就，你的进度反而被你导师和大贤者的研究给拖累了。” 林博没说话。 而赛诺的声音还在继续：“西拉杰的非法研究我已经派人搜集证据了，但大贤者的研究似乎从一开始就避开了风纪官的注意，要不是特意调查了你，我还发现不了大贤者和几个贤者在进行计划之外的未知研究。” 他看着林博：“我希望从你这里收集到更多的证据。” 林博抬手，举杯抿了一口茶：“抱歉，我只知道那是贤者们的秘密研究，我现在也只是一个须弥的小学者。”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茶味有些苦涩。 “……我知道了。”赛诺起身，“感谢你提供的证词……”他红色的眼睛倏然一缩，身形有些不稳：“等等，你在熏香里混了什么？” 什么？ 林博愣了一下。 他没有……等等! 他低头看了自己的茶，视线猛然向身后的两位助理扫去。 他们在熏香里混了毒药，在赛诺这等公务人员不会在执行公务时喝的茶水里混了解药？ “愚人众不容愚弄。” 他们已经拿起了武器，冲着赛诺逼近：“你会为你的自负付出代价。” 林博感觉额头青筋在跳。 这两个家伙…… “谁准你们自作主张了!”他猛地摔了茶杯，茶里的液体溅射飞起，他冰冷的视线瞬间将两人冻结原地，“给我——” 但在他声音落下之前，眼前已经晃出重影的赛诺自然不可能放过敌人僵持的机会，雷系的神之眼亮起，紫色的闪光瞬间覆盖手掌。 “徒劳的挣扎……” 林博的瞳孔中倒映出赛诺的影子。 惨叫都没响起，两个助手便倒了一地，而紫电爪牙要将他覆盖的那一刹那，光芒从腰间闪烁，瞬间将林博包裹。 赛诺扑倒在地。 林博消失踪影。 “哈……”赛诺喘着气，直接给了自己心胸一巴掌，让自己清醒过来，他撑着赤沙之杖站起，疑惑地扫了一眼附近。 奇怪…… 与此同时的蒙德，正在空中飞行完成委托的旅行者忽然觉得头顶有什么阴影笼罩，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在派蒙的尖叫声中被一个从天而降的身影重重砸在了身上。 10 010 论坛 林博没想到人物卡会在那种关头生效，他的手还因为想要拦下赛诺的动作而抵挡在前，导致胡乱点到了地图上的定位，凭空出现在了蒙德城的天空，摔得好不狼狈。 但是可能有一个人比他更倒霉。 因为所谓的主角——旅行者，好巧不巧就在他的正下方，被他压了个结结实实。 哪怕林博本能调换了两人的上下位置，充当了旅行者的肉垫，但倒霉的旅行者现在都还眼冒金星。 作为主角初始引导者兼旅伴角色的派蒙，此时正焦急得转圈圈。 这里的动静已经让不少蒙德人探头探脑，林博把手按在了旅行者的肩膀上，推了他一把。 “起来……” 主角有空和荧两个性别的选项，而在他这个世界，旅行者是哥哥空。 “不、不好意思……”旅行者这时候终于回过神来，他连忙起身，还不忘拉林博一把。 派蒙在旁边跺脚：“空你干嘛道歉啊，是这家伙先不遵守飞行规则把你撞下来的吧!” “但他也第一时间把我护住了啊……他是个好人。”旅行者安慰派蒙。 “你这么说的确是……”派蒙点点头，“能在那种关头下意识把你护住的人，我也不觉得是什么坏人……” 林博正活动关节，没说话。 而这时候侦察骑士安柏也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她是一个看起来就很活泼可爱的女孩子，头顶扎着火红的兔儿结。 “空!派蒙!我刚才在大教堂钟楼上看见你摔下来了，你还好吗!”她的声音比她的人先到。 “这个家伙忽然摔在空身上了……”派蒙叽里呱啦解释一通，“哼，虽然承认这家伙是好人，但是他肯定违法使用风之翼了吧，不然也不会从天空中掉下来了!” “这么小的孩子还没到使用风之翼的时候呢!”安柏下意识反驳，“而且这孩子……”安柏的目光转移到林博的脸上，林博瞥了她一眼，转过头去。 安柏哑然：“你不是蒙德人吧，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摸不准主线进行到哪里的林博依然没出声，他想着一个小时之后自己就会回到须弥，所以并不打算在这里和其他人交谈浪费时间，转身就准备离开。 “喂，等等，你怎么和柯莱一样——”安柏本能拽住了林博的手，力量的加持让林博的手臂露出，灰黑色的鳞片覆盖手肘，犹如魔鬼的皮肤。 和柯莱一样患有被人们认为不洁之症的人。 安柏的瞳孔一缩。 旅行者愣住的同时，派蒙已经尖叫起来：“这是什么？” 没想到在这里会听到柯莱名字的林博出了神，没能第一时间避开安柏，等派蒙喊出那句话之后，他注意到周围人的视线也集中到了他身上。 “……” 麻烦。 林博啧了一声，想要把手抽回来，结果回过神来的安柏把他的手抓得更紧了。 “这是魔鳞病吗？”安柏询问，“你是须弥人？没关系的，我知道这是须弥的本地病。” “须弥……”派蒙好奇凑过来，“说起来他的打扮好像是须弥的学者呢。” 对须弥的了解最少的旅行者茫然，派蒙飞到一边跟他解释。 林博：“对，我是须弥的学者，我的空间跳跃研究出了差错，所以来蒙德了，放手，我得赶紧回去，我的研究才进行到一半。” “不行。”安柏断然拒绝，“就算这研究真的存在，你也得先去疗伤。” 她指了指自己：“我的鼻子可是很灵的，你的后背受伤了吧，我闻到血腥味了，可不能硬撑着。” 那边的旅行者和派蒙也看了过来：“什么什么，他受伤了吗？也难怪，他和空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 派蒙想想就痛。 旅行者这时也加入了要求林博去看病的阵列，林博自知是走不了了，只能默不作声地跟上三人的步伐。 路上他们有心和林博搭话，但林博只是反问蒙德近况，因为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安柏没什么顾忌把旅行者帮助他们打败风魔龙成为荣誉骑士的事情说了一遍，另外也给派蒙和旅行者解释了一遍什么是魔鳞病，让他们不要担心。 林博翻看着论坛，心里对主线的进展已经明确，应该是刚完成蒙德主线准备去下一个国度璃月的时候吧。 他心不在焉地想着，于是在西风大教堂里，他堪称顺从地露出了伤口。 看到褪下衣服后堪称血肉模糊的后背，派蒙和旅行者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也太能忍了吧!这么严重!”安柏又气有心疼，她帮助医生给林博上药——他们本来是准备找一个拥有治愈能力的神之眼的持有者的，但很可惜她有事不在，所以他们只能采取最朴素的办法来帮助林博减轻伤势。 旅行者和林博搭话，帮忙转移林博对疼痛的注意力：“或许你可以试着委托我。” 林博去看旅行者。 “我拥有能通过传送锚点定点跳跃的能力，可能会给你一些帮助。”旅行者说道，“或许我能帮你做一些测试。” 派蒙把手背在后面，认真点头：“对呀对呀，空可厉害了——” 林博思考了一阵，想着不知道自己遭遇旅行者的情节会不会被游戏界面捕捉：“可以。” 白嫖的劳动力，谁不想要。 反正系统会给旅行者颁发奖励的。 “我的身上还有坐标，现在还有半小时，我就会被回收装置带回须弥。”林博淡淡道，“但我之后会再度拜访蒙德，报酬那时候带上。” “我需要做什么？” 林博找了找自己身上所带的东西，发现自己因为过于匆忙的转移几乎什么都没带之后，把自己的智能腕带扯下来送给了旅行者。 “到蒙德境内的各个传送点附近进行空间跳跃，它会检测你的身体数据并把资料传输到我那里，但我想数据会很微弱，不利于调查，所以可能得你配合把魔物驱赶到锚点附近，通过战斗放大身体反应总结数据……” 提及自己的研究，林博的话一下子多了很多，甚至可以说滔滔不绝，这让原本将信将疑现在冒出蚊香眼的派蒙和旅行者相信了林博是真正的须弥学者。 而安柏和牧师也帮林博缠好了绷带。 “研究很重要，但也不能为了研究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安柏少见摆出了严肃的表情，“你受伤的话，你家人朋友都会心疼的吧!” 林博没出声，只是重新披上了自己的外套，道了一声谢谢。 “不用客气的。”派蒙摆着手，好奇地凑到了林博的身边，“说起来，我们还没有问你的名字呢。” 她似乎想起自己也没有自我介绍，热心地把安柏、旅行者和自己的名字都快速地叽里呱啦了一遍。 “阿博，我的名字。” …… 「米家出正太建模了？看到剧情人物的时候我人都傻了。」 「谁懂，第一眼还以为o神整新活了，刚出一个画女硬说男的温迪，又出一个画男硬说女的正太。」 「是正太!是正太啊!这个阿博会进卡池吧？蓝发红眼，戳爆我!快进卡池啊啊啊……」 「我开完地图了，版图上不是只有蒙德和璃月两个国家吗？我以为蒙德主线做完就是璃月，怎么跳出一个第三国须弥的活动任务？」 「楼上，都说了是活动任务，应该是为后面的须弥做铺垫吧。」 「我不管，这正太是什么属性的神之眼？有没有人看到了或者推测一下？我已经迫不及待要拿下他了!」 「这次任务难度还挺高，竟然还要在固定点射击锚点旁边的特制火药桶吸引怪物过来，再点击锚点进行传送击杀怪物。」 「这活动前置任务挺短啊，这么短直接给30原石，活动任务每个传送锚点还有60原石，米家这种鼓励开传送锚点的行为我喜欢!」 刚开服，o神的热度很高，他们谈论着各种角色，而林博，也因为建模的特殊性，引发了不少议论。 但一个角色进不进池子，不是玩家说了算，而是游戏主办方说了算。 林博在提瓦特大陆的影响力还不够。 好在这个悲惨消息被带来的同时，林博也知道自己跟随在旅行者身边会触发剧情这让他又有了新的思量。 “保持联系。”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到达，林博准备好了被传送回去的准备，他跟旅行者打了声招呼，身影就在众人面前消失。 安柏忽然有些懊恼地一拍脑袋：“哎呀，我忘记问他认不认识柯莱了，不认识也好，可以的话帮我问问柯莱最近过得怎么样也好……” 林博如果知道了，或许该庆幸安柏的遗忘。 他在自己家的客厅里面睁开了眼睛，却觉得脖颈处有些冰凉，睁开眼睛，赛诺站在他的对侧，手里的赤沙之杖横在了他的脖颈。 “……你还在这啊。” “赌你会返回现场而已。”赛诺淡淡道，把赤沙之杖收起来，“我已经问出下药与你无关，他们是自发行动，你既然是被冤枉的，自然会找上门来。之前得罪了，我神志不清，所以本能去肃清阻碍，忽略了你想要解释的行为，现在我们能好好谈谈了。” 林博扫了一眼客厅，之前破碎的茶杯和被脏污的地毯都已经被收拾起来，嘴巴被堵上布料的助手背对背捆在一起，清醒着，眼睛还在不断地看他。 林博没理他们。 给他们个教训，也是好的。 他邀请赛诺重新坐下：“也有我的错，你能相信我，再好不过。” “并不是相信你。”赛诺的手指夹着一张试纸，“你刚才动用了什么？里面有魔神残渣。身为大风纪官，我有权调查。” “……” 系统，你坑人! 11 011 对峙 魔神残渣是相当危险的存在。 它往往是死去魔神的执念，具有强大的邪恶力量，会腐蚀人的灵魂与躯壳。 博士之前从事过魔神残渣的研究，柯莱就是被注射过魔神残渣少数活下来的受害者之一，她曾流浪大地，直到在蒙德得到救赎，魔神残渣被封印，才折回须弥进行治疗。 在这种前提下，和博士有密切联系的林博，拿到魔神残渣，赛诺并不意外，但这并不代表认同，相反，赛诺需要提防魔神残渣给须弥带来的恶劣影响。 赛诺担忧的是林博用魔神残渣来做坏事。 “力量没有对错，只是使用方法的问题。”林博冷静说道，“不管你信不信，在这之前，我并不知道那是魔神力量，我正在研究时空跳跃，那股未知的力量能给我更多的机会，但我本来没打算把自己当实验品亲身使用，可惜你的元素力打开了传送通道。” 赛诺辨认着林博话语的真假。 他自有一套分辨逻辑，在确认林博说的话是真的之后，脸色缓和几分：“你从哪里提取的魔神残渣？” “如你所见，博士给我的。”林博甩锅。 反正赛诺总不可能去追问博士，而博士即使知道了这件事，也不可能反过来追问林博。 “对你们自己的行为负责。”赛诺握紧手里的赤沙之杖，“你们要进行愚人众的研究，我们管不着，但须弥境内，若是你造成了什么负面影响，你逃不了风纪官的审判。” “我知道的。” 林博把赛诺送走，去把两位助手松绑，他没说什么，只是让他们回去，他这里不需要他们了。 助手们连忙求饶，因为他们一旦让博士知道他们被驱赶了，等待着他们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所以我比博士好惹是吗？”林博抬眉，声音不紧不慢，然而助手们却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但是林博自己也得承认，他确实比博士心软。 他不会折磨人。 特殊的药剂将死尸处理得当干干净净。 林博揉了揉眉心，坐到了书房的椅子上，身体后仰。 窗外夜色正深。 虚空终端传来短信，是来自西拉杰的。 林博这时候才想起风纪官已经在调查西拉杰，但西拉杰的短信是来报喜的。 “幸好之前有你的建议，把集群意识与进化的课题直接融入研究的分工合作中，重要的资料档案都由我自己保留，不然这次风纪官的调查，就不能用表面上虚空终端知能判定这个研究搪塞过去了。” 私底下进行研究的学者并不少，甚至有些是研究完才上传审核材料，所以风纪官对这种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研究项目不违背六宗罪等，处罚力度很小。 所以西拉杰交了罚金又补充了自己假装更改后的课题之后，这件事就揭过去了，他也得以继续研究自己的秘密课题。 而那些课题中无不带有林博的影子，但西拉杰如今还并未意识到这点，他正在为自己的瞒天过海而沾沾自喜。 林博假意奉承几句，几句话把西拉杰的注意力引入到新的路线上，西拉杰没有回复短信了，匆匆离开去做第一时间的实验了。 至于大贤者哪里，林博倒不是特别担心，毕竟是大贤者，总不可能这么快地暴露自己。 主线已经开启了。 林博抬高了手腕，啪嗒扣上了自己备用的智能腕带。 确认了最高权限，腕带自动绑定数据，浮现的蓝色屏幕中，自动锁定了旅行者的位置。 窃听，窥伺，都不成问题。 哪怕发生了点意外，但旅行者这个角色的行动，暂时能被他掌握。 而且还是旅行者“自愿”的。 “璃月应该是他要去的第二个国度。须弥说不定是第三个。”林博喃喃自语，“计划有些紧迫了。” 声望值有些低了。 他虽然完成了很多论文，也做出了一些成就，但正如赛诺之前所说，有不少人怀疑他的弄虚作假。 而且智能腕带的发明，也鲜少有人知道是林博主导的。 以前他可以低调，但是有了声望值这东西，他完全可以借此发挥自己金手指的力量。 …… 祖拜尔剧场。 “哎？凯瑟琳，你也来了啊。”妮露高兴地冲冒险家协会的招待员挥手。 “嗯……我看这里很热闹。”附身在人偶身上的神明纳西妲笑着回复妮露。 “是阿博哦，他来这里举办讲座。”妮露弯着眼睛。 “我知道，是生论派的学者吧。”纳西妲颔首，“我最近听过他的很多消息。” 毕竟他的确惹眼。 没想到他短时间内能够发表那么多不同领域的高质量论文，简直就好像是在把他是剽窃他人智慧这件事写在脸上，哪怕风纪官证明了他的清白，也还有不少学者怀疑他的水平造价，毕竟买卖论文这种事情，私底下有不少人在做，只是那些人要么没有做的像林博这么夸张罢了。 但他却用最开始的一场讲座打了所有怀疑者的脸。 会场上，林博在侃侃而谈自己的观点，条理清晰，逻辑分明，哪怕台下的大多是来看他笑话的人，但之后几乎没人不沉浸在了这场堪称艺术的演讲会里。 哪怕演讲落幕，他们回过神来，怀疑这可能是事前准备的演讲稿，但老实说能背下这些东西并且解释通透也不是他们能够接触的层次了，有几人尝试举手发言试探，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出色回答，甚至一个人的回答，还清晰地点出了他一直困扰的地方，让他恍然大悟，直接冲回去做实验去了。 这下子讲座简直变成了偶像见面会，人们争前恐后地提问，生怕错过了这个宝贵的机会，最终结束的时候，所有人都意犹未尽。 林博是真的有实力的人，并且他还很乐意分享自己的知识，平易近人，而且教授知识的时候，能够用生活中耳熟能详的知识做比喻，风趣幽默，并且可以被一点就通，和他相处的时候，哪怕人很多，也不会觉得自己被冷落，反而会因为被照顾到而如沐春风。 甚至生论派的贤者纳菲斯都亲自来了一次林博的讲座，这也让林博更加受欢迎了。 “新颖的角度，高超的语言艺术，渊博的知识储备。”纳西妲做出了对林博讲座的评价。 “好厉害，连我都感觉好像懂了……”妮露睁大眼睛，“而且教令院竟然通过了娱乐相关的讲座主题，难道大贤者终于愿意重视大巴扎的意愿了吗……” 不，是夹带私货。 只是他夹带的方式很巧妙，哪怕有人揪住这个点不放他也有办法轻松摆脱。 因为他认可人们不能缺少精神食粮而已。 满意结束讲座的林博避开其他人往外走。 “拉帮结派可是学术腐败的先兆之一。”冷淡的声音从角落传出，林博的脚步顿下。 他转头，对上赛诺的视线。 林博平静地回复：“你应该知道我受欢迎不是为了聚众，只是享受这种被捧着的感觉而已。” 他有把握分寸，和每一个都交好，但都是点到为止。 “倒是你。”林博微微扬起下巴，“空白记录那边的调查结束了？你要求审核的申请通过了吗？” 赛诺松开了环在胸前的手，改变了倚靠墙壁的姿势，站直了身体，神色有些不愉快。 “看来是没有了。”林博勾起唇角，“我猜，大贤者还跟你说了其他的话吧，风纪官的权利本就是贤者赋予，你无权干涉贤者的行动。” “……” “我是这件事可能的突破口，所以你来找了我。”林博走近赛诺，“对吗？” 赛诺定定地看着林博：“你可能比我想象中还要知道得更多。” “嗯，确实如此。”林博颔首，他在这些时间，也不是只做些表面功夫，自己的研究自不用说，除此之外，无论是在西拉杰那，还是在大贤者那，林博的地位都进一步拔高，“但你以什么立场向我打听情报？” 赛诺垂下了眼眸。 “你没有任何立场。”林博冷淡道，从赛诺的身前走过，“本来就是贤者的走狗，竟然妄图挣脱主人的缰绳。” 下一秒他的手腕却被拽住。 赛诺拦住了他。 林博张口又准备嘲讽，但赛诺打断了他：“那你呢？是什么立场？” “如果完全站在愚人众立场上，就不会和那两位助理行动冲突，有问必答还不计较。” “如果是大贤者的人，就不会在研究的重要关头还大张旗鼓，落人把柄却不以为意。” “你的行动很矛盾。”赛诺说道，“矛盾点往往藏有隐情。” 信息杂乱，他不得不承认他的调查陷入了瓶颈，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赛诺发现了林博的混乱中立。 智慧宫的书记官那里还保有林博刚来时调查愚人众的记录，常年追踪敌人的赛诺可以发现那是林博针对愚人众弱点的审核。 而大贤者说过的话被林博轻而易举探听，这就代表林博绝非是尊重大贤者的那一类人，林博甚至有渠道做到监听大贤者。 “……能查到这种地步，不愧是大风纪官。”林博颔首，“我的试探也到此结束。” 赛诺应该不是大贤者的人。 如果是，就不会在这里说这么多了，他本来通过莫塞伊思看到了虚空终端对赛诺的信息记录和行动模拟，还猜测这是否有可能是教令院让他相信赛诺的陷阱，现在看来…… 这家伙还真是被提早提防的倒霉蛋。 林博干脆利落告诉了赛诺他的信息被虚空终端用来模拟行动轨迹，然后说：“他们知道你来找我，我们说什么，他们不确定，但我之后不会再出现在大众面前了。” 在项目完成之前，他可能一直得被大贤者派人监视着了。 赛诺拧眉：“你果然……” 林博指了指自己的手腕：“去找柯莱。”他们可以依靠智能腕带联系。 林博说道：“之后你自己小心。” 赛诺看了一眼林博，转身离开。 但他其实没走远，潜伏在了阴影之中，看着林博的动向。 结束了与他的谈话之后，出去的林博很快被两名助理包围，而之后大贤者身边的人过来，把他们三个人一起叫走了。 赛诺回想了一下林博去各处演讲时的处境，对方的身边，似乎一直跟着那两名助理，基本是寸步不离。 林博哪怕是在愚人众，似乎也处于被监视的状态，刚才与他交谈的机会，可能是林博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喘息时间。 然后之后，林博或许会面对愚人众和教令院的双重监视了。 但是，为什么？ 赛诺动身去找柯莱，或许之前，林博送给柯莱的礼物，能给他答案。 12 012 神明 “都在这里了。”提纳里把信封和智能腕带摆在桌上，“除了刚开始收到的时候打开看了看，其他时间没有人碰这些。” 柯莱自从那天之后，意识就变得有些消沉，虽然表面上好像比平时更加专注工作了，但提纳里知道林博的事情还是在她心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柯莱自然不可能用林博送来的礼物，她见都不想见到，提纳里也没有把这些东西丢掉，同样和林博相处过一段时间的他相信林博不是那样的人，所以他把这些东西都保存了下来。 然后，赛诺找上门了。 “信封没有夹层，也没有隐形墨水之类的痕迹。”赛诺把检查过的普通信封放到了一边，去打开智能腕带。 智能腕带亮起了蓝光，一个半人高的屏幕直接出现在了赛诺和提纳里的视线之中，它有点儿像虚空终端的画面，但明显是独立于虚空终端的体系。 “这是……”提纳里惊讶地往前走了几步。 赛诺的眸子沉下来：“非法在智能腕带里植入芯片，利用芯片收集的信息创制了只供他一人使用的情报系统……” 忍下回收所有腕带的冲动，赛诺的指尖在表盘上操作。 这系统违法，但的确有用。 林博组织出了除虚空终端之外的第二个网络，并且巧妙地将这个网络和虚空终端链接，在借助虚空终端神之心运转的同时，悄无声息地渗透虚空终端。 赛诺找到了位于智慧宫内部的唯一定位。 那是属于林博的。 赛诺切入进去，瞳孔倏然睁大。 借助林博的视线角度，他几乎可以说是很轻易地看到教令院秘密项目的真实风景。 这是实时监控。 林博造不了假，也没必要造假。 在陌生神明神之心高悬释放知能的前提下，素论派出身的赛诺可以探查到各种恐怖的元素反应实验正在进行，那种从量到质的巅峰变化涉及到人类不可踏足的禁忌之地。 在各种闪烁着超量的罐装知识的输送管道下，生论派出身的提纳里可以看出打造的机械躯壳用了最顶尖的合成材料，那些材料所采取的标准是神明才配资格享有。 还有很多很多其他的细节…… 无一不交代着一个事实。 大贤者在造神。 他在妄图踏足神明领域! “疯了吗……”提纳里喃喃。 赛诺没说话，他的目光还在屏幕上滞留，大风纪官的素养让他强压下一切负面情绪准备去寻找更多的线索。 最终他的视线定在了那颗神之心上。 “魔神的力量……但不属于尘世七执政中的任何一个。”赛诺若有所思。 提纳里的注意力因为赛诺的话而转移：“和柯莱身上那种邪恶的魔神残渣有点儿像。” “人造神之心？”赛诺提出了猜测，他摇了摇头，暂时不思考这种头疼的学术问题，“神之心应该是博士带来的，否则教令院不会和愚人众合作造神。” 似乎信号被干扰，屏幕闪烁了几下，黯淡下去。 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屏幕中央。 “唔呃……竟然真的是大风纪官。”莫塞伊思嫌恶地那手挡在了自己面前，“算了，看在那家伙给了我不少样本的情况下……” 赛诺认出了这是恋人患魔鳞病去世后，郁郁离开教令院从而失去踪影的莫塞伊思。 但又不太一样。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莫塞伊思，阿博的人工智能管家。”莫塞伊思端正了神色，“如你们所见，阿博那家伙不打算让大贤者的项目继续下去，但他不能借助愚人众的力量……” 具体原因林博不会透露，也没必要透露。 他只要让赛诺等人知道此时他和他们是站在一条线上的蚂蚱。 指尖划过教令院集众人智慧打造的神明躯壳，林博在报告上记录下了相应的数据。 在大贤者项目下，他同样能够借此学习到很多东西。 也能近距离接触到很多知识。 林博视线瞥向远方，阿扎尔正站在高处，和几位贤者讨论研究的重点。 教令院在大慈树王去世的这五百年来毫无质的突破，他们认为小草神有愧于神明之称，所以妄图建造自己的智慧之神，把教令院引向更光明的未来。 虽然从林博的角度来看，神明也确实足够失败，现在都还什么不知道地在逛街呢。 但是，如此放任教令院的神明，如此孱弱无能的神明，这正是林博需要的神明。 做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乖小孩吧。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她换一个人管理监护，也不是不可以吧。 林博的注意力收回，把自己的注意力完全投入进了研究之中，他虽然小小一只，却比不少资深导师更游刃有余，冷静地指挥他所负责的小组行动，效率堪称项目内的最高。 这番出色的表现，也让阿扎尔看向他的目光越发满意。 “那孩子是生论派的阿博吗？”六贤者中，除了两位贤者拒绝参与计划被限制了行动之外，其余自觉参加计划的贤者们在休息时间也谈起了家常，“他的论文有几篇我都觉得很精彩，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啊。” 阿扎尔也给出了极高的评价：“不止。他针对造神计划提出的建设性建议让我也刮目相看，若非他已经成为西拉杰的弟子，我都想要抢人了。” “但我好像听说他是愚人众。”有位贤者的声音有些质疑，他的话让众人把目光落在了他醒目的蓝发红眼上，“长得也和那个被教令院放逐的博士很像。” “他们应该没关系。”阿扎尔说道，“否则的话他早就在计划之初把阿博引荐过来了。”而不是等到他发现了阿博这个天才，才把阿博引进了项目。 这就是个小插曲。 其他人也没再多怀疑，继续讨论正事了。 林博赶完了自己项目的进度之后，被两名助理和阿扎尔的人送到了休息处。 人在门口守着，而林博待在单人间。 他刚被大风纪官调查过，有这样的待遇也不奇怪，不过那些人只是监视没有苛刻，所以他的生活条件还是很好的。 但是哪怕是自由，其实他也可以拥有。 声望值在这段时间攒下了三发。 百分之三十的几率，抽中一个蒙德的人物卡并不难吧？ 林博的运气不错。 他甚至抽到了原身记忆。 林博毫不犹豫使用了它，睁开眼睛的时候，上挑的红色眼眸多出了几分其余的东西。 这也让他面对博士的时候更有自信了。 剩下的两张卡，一次是材料卡，一次是角色卡。 一个让林博惊喜的角色。 这次林博找了一个隐秘安全的地方出现，蒙德久违的自由气息让他深吸了一口气。 现在是夜晚。 林博找了蒙德冒险家协会的凯瑟琳，委托她把自己准备好的报酬给旅行者，顺便挂了其他的采集委托，然后在蒙德城逛了一圈，走入了名为“天使的馈赠”的酒馆。 小孩子的出现，让众人不由得侧目，尤其是他那一副不属于蒙德本地人的模样，很难不引起人的重视。 “小朋友，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六指乔瑟接近了林博，想要把林博给引出去。 “我来找人。”林博很快锁定了一个目标，越过众人走了过去，坐到了一个扎着渐变绿麻花辫的吟游诗人旁边，“能单独谈谈吗？这位……温迪先生。” 准确来说，是风神巴巴托斯。 无论是主线还是论坛上的消息，都可以交代这位放权的神明的身份，这位神明回归蒙德后，以吟游诗人的身份歌唱。 本来林博没那么大期望自己能遇到这位神明的，但是谁叫他抽中了这位神明的角色卡呢？ “唔，是谁啊……”温迪似乎刚喝过苹果酒，脸上还浮现着淡淡的醉态，他眼睛半睁着，水光潋滟，“……须弥的……嗯？” 风将林博的身份信息带给了这个神明。 然而他却只是略微睁大了眼睛，仍然摆出那一副慵懒模样，调整了姿势，软趴趴地陷在桌子上的时候，语气轻佻：“小孩子……不能进酒馆喝酒哦——嗝!除非请我再喝一杯……嘿嘿，嘿嘿……” 已经完全是一副酒鬼的模样了。 林博定定地看着他，转身去跟柜台前的酒保查尔斯要了一罐苹果酒。 “呃……我们不能对未成年售卖酒……” 林博踮起脚尖在柜台上放上摩拉。 不远处传来低低的笑声。 “加钱也不行。”查尔斯无奈，“要是被迪卢克老爷知道，我是会被开除的。” 林博：“那给我来份醒酒汤。” 查尔斯再拒绝就不好意思了，他飞快地拿出了一个碗给林博满上，林博要了一些酒馆备着的材料加上，给温迪端了过去。 温迪把头转过去，表示拒绝。 然后林博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拽住了温迪的头发给他灌下去。 “等等……唔……苹果的香气，好喝。” 温迪本能挣扎，但咕噜咕噜的液体滚入喉咙的感觉实在畅快，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自己抱着碗把醒酒汤喝完了。 “和酒味道一样的醒酒汤……你怎么做到的？”温迪惊讶地看向林博。 “一些小技巧。”林博说道，“你若是喜欢……” “不不不，喝酒喝的哪是味道，就要那种微醉的感觉，你现在把我弄得这么清醒，一点儿也不好玩。”温迪不免带上了抱怨。 话是这么说，但林博也的确算是请他喝了一杯，所以温迪站起身，顺从地跟着林博走出了酒馆，来到了无人的拐角之处。 “找全世界最棒的吟游诗人有什么事情吗？”温迪打着哈欠，“我想要回去睡觉了哎——” “能帮我看看这个吗？”林博张开了手，手掌心里，躺着一枚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神之心。 那是和博士交给教令院的贤者们一模一样的人造之物。 温迪的哈欠声戛然而止。 13 013 送曲 由于太过惊讶，温迪第一眼都险些忽视了林博手中的神之心，不过是腕带呈现出来的录影画面。 只是这种记录，不仅仅记录下了那颗神之心的视觉效果，还表现出了那颗神之心的能量波动。 “哇哦。”温迪有些夸张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真是不得了的东西……” 林博皱眉：“你果然知道这个。” 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温迪再掩饰自己的情绪也没有什么用，不过他依然是笑盈盈的模样，低笑着把手放了下来。 “我还以为邪眼已经是你们的极限了。”温迪摇头晃脑，神色充满了愧疚，“现在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人类的智慧……” 林博的手指并拢，神之心的虚影在掌心之中消失。 “你知道我要问的不是这个。” “哎？难不成愚人众拿走了神之心后，还准备把我带走去研究吗？” “我倒是希望我有这个本领。” 林博盯住了温迪的脸，温迪的笑容在林博的注视下渐渐消失，最终他往后退了一步，双手防备地交叉在了面前，警惕地看着林博。 “……我还没有能够撼动神明的本领。”林博冷静说道，“你不必表现得这么夸张。” “我想要知道那颗人造神之心的能量是来自哪个魔神。”林博把右手搭在了胸口上，神色认真，“作为交换，我可以提供一些乐谱。” “哎呀，我可不需要这种东西……”温迪摆了摆手，“你问的话，我直说便是，阿斯塔罗斯，这就是她的魔神名字，她本来在和巴尔的战争中去世，没想到你们能收集到她的魔神残渣制造与天空岛连接的神之心……” 他侃侃而谈，尽显自己的慷慨。 “多谢了，好心的神明。”林博还以为自己得和温迪谈判筹码，没想到这位神明比想象中更平易近人，甚至在被愚人众夺走神之心的前提下，还乐意慷慨地对他提供情报。 温迪的话对林博的帮助很大。 因为通过这些话，他的心里已经隐隐形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这让他更加惊叹博士的疯狂。 但是，有些该付出的代价还是应该提交给温迪的。 “你等一下。”林博向温迪要来了纸笔，快速地在上面谱写曲子，这是来自他那个世界的天籁之音，他相信温迪会喜欢的，“这些，给你。” 温迪本来还准备推脱，然而眼睛落在曲谱上面的时候，却是微微睁大了眼睛，五指陷入软发，低头看着还在等待他回复的林博。 “……哇哦。”温迪的声音意味深长，正当林博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温迪已经把曲谱收起来了。 温迪看上去果然很高兴：“我能从曲谱中看到很棒的风景，感谢你的馈赠。” 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小竖琴：“就让我用即兴创作的新曲为你送行吧，祝你的旅途一切顺利……” 少年神明弯着绿色眼眸，轻笑着坐在风的怀抱之中唱响歌曲，温暖的独奏轻松抚平了林博心中的负面情绪。 林博这时候也就像是一个乖巧的小孩那样，坐在木制的长板凳上，双手搭在膝盖上，专心致志地感受音乐带来的享受。 重新回到休息室的林博心情愉快，他坐在柔软的床垫上，手指抚摸过手上的智能腕带，数据的收集被按下了暂停。 聊天的目的，也有隐藏林博正在用自设机制记录神明数据的意图。 在神明眼皮子底下动手脚着实是一件胆大包天的事情，但林博享受着这种刺激感，并且无论温迪有没有发现，他都成功拿到了相应的资料。 林博就当温迪默许了。 “神明自造的行走人间的躯壳啊……”他摸着下巴，“如果按照那具躯壳的标准来看，教令院现有的研究还可以改进……” 他趁着自己还有灵感，飞快地在纸张上写写画画，很快便构筑出了新的绝妙的想法。 成型的计划显现在了画面上。 林博点了点头，把几张纸用夹子夹好，放到了书桌的另外一侧。 接下来…… 他调出了之前罐装知识的数据，在其中翻看着该有的信息。 在这个方面，倒是要感激已经在这条道路上走了很长的博士了。 魔鳞病是一种基因病，但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基因病？答案是有人涉足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禁忌知识，而禁忌知识污染了支撑世界的世界树，世界树生病，在雨林环境里的体现就是死域，在人体身上的表现就是魔鳞病。 这是罐装知识里本来就有的知识。 它提到了世界树的概念，林博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突破点，所以，他翻阅了目前能够接触到的所有关于世界树的资料。 世界树相对于世界，就好比大脑相对于人，改变人的认知能够改造一个人，而世界树，也是可以用来控制世界的。 过去，现在，未来。 时间线上的改变只是其中一种。 其实这些知识对于林博来说还是很遥远的事情，但接触到项目之后，接触到人造神之心之后，他改变了那个想法。 愚人众隶属至冬，但博士也不至于权利大到用至冬女皇的神之心来研究与天空岛的联系，可在此之前，他们手中没有任何的神之心，又是如何研究出那个人造神之心的？ 因为他们利用了世界树。 在世界的另一条线上，有除了尘世七执政之外的神明登顶王座，他们拿到了神之心，研究出了相应的成果。 即世界被重启过。 可能还不止一次。因为如果本来就拿到了其他神之心，没必要再去研究其他替代品，这就和拥有邪眼的人其实大多是因为没有神之眼一样。 所以愚人众采取了其他的计划。 这个计划是什么，会导向什么样的结局，林博暂时还不知道，他甚至连愚人众如何进入世界树改变时间线这点都不甚清楚。 但是…… 从资料上显示，禁忌知识之所以没有将世界树全部污染，有赖于大慈树王的帮助，如今的小草神还没有维护世界树的意识与能力，所以世界树渐渐枯萎。 哦，对，世界树的现状是林博从贤者那里偷听到的，这也是他们迫切希望有一个新神的理由。 林博综合了已知信息，推测曾经的大慈树王应该是世界树的维护者，那么她应该具有进入世界树的相关能力，而神之心很可能就是所谓的钥匙。 如果能借助他们造神的欲望，最大化虚空终端的运转力度，把神之心的能量引导出来的话…… 固定时间的会议上，林博拿出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资料，将打印出来的复印件分享到了其他在座人的手上。 他态度从容，逻辑清晰，条理分明，对一切知识的讲解深入浅出，让旁听的贤者们和愚人众派出的代表都不时点头。 顺便说一句，愚人众这次来的代表领头是林博没见过的另一个博士切片，戴着露出右侧下半张脸的黑白面具，他的手指交叉在胸前，嘴角咧开，也是最先提出犀利意见的人。 但是林博面对他倒是没有面对上一个切片那么大的压力，一方面是因为他已经得到了原身的部分记忆，一方面也是这次来的情感比较外露，林博反而更能接受。 而且最重要的是，林博和他的争执主要体现在学术方面，在这方面，早有准备的林博完全不落于下风。 他们飞快地一问一答，原本还想要插话的贤者们都不有自制的安静下来，看着他们暗中交锋，博士每一个刁钻的问题都被林博轻松的挡了回来，最后博士的试探似乎结束，调整了坐姿不说话了，而林博继续冷静地完成了自己的讲解，最后把资料往桌上一散。 “没什么问题了吧。”林博说道，“预计完成计划的下一个花神诞祭，可以最大化虚空终端的使用，但在此之前，以我们的研究进度，已经可以对神明躯壳的承受能力进行测试……” 他双手撑直了身体，环视周围一圈。 “有人有异议吗？” 没有人出声。 “那么大贤者大人……”林博做了汇总报告之后，就重新返回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而阿扎尔走到前面，加了些锦上添花的说法，然后就拍板定下把林博的建议纳入参考，明日执行。 目的达成的林博还是心情不错的。 直到会议结束，博士的手搭上他的肩膀，凑近他的脸庞：“小鬼，很有天赋嘛，看来另一个家伙给了你不少资助啊。” 阴鸷的红眼近距离倒映出了林博的脸庞。 林博的身体微微后仰，尝试和博士拉开距离他撇过头去，声音虽然平静，但是言语行动之中流露出的嫌弃不言而喻：“离我远点，龅牙红眼病的家伙。” 两人的争执让本来准备离开的愚人众研究人员和贤者们都不由得驻足。 这里还真没人知道林博的真实身份，所以在听人博士耐人寻味的话之后，人们还在思量着林博和博士之间的关系，没想到下一句就能听到林博指向明确的侮辱性言论。 啊这…… 就连愚人众的人目光都下意识移动到了博士的脸上。 博士的红眼是天生的，但林博的那句话显然具有双重含义，而龅牙……博士只是喜欢龇牙咧嘴罢了，虽然林博的评价……很有趣。 “你这家伙……”这个博士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物，他直接掐住了林博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惊得教令院的人下意识想要上前阻止，但下一秒博士便把人甩到了地上。 博士冷眼看着在地上捂着喉咙咳嗽的林博：“真可悲啊，沦落到成为那家伙研究样本的地步，再天才又如何，不过是实验的道具而已。” 他指的是，林博固然聪明，然而仍然来了这次的造神计划，屈从于另一个自己的林博，没有资格和他谈话。 因为林博面前的博士，可以是博士，然而林博顶多只是博士的附属品罢了。 博士转身准备离开，却没想到林博拍着身上的尘土斜眼瞥他：“我会取代他，成为下一个监管者。” 监管者指所有博士中权限最高的人。 博士神色讥讽：“凭你？” “凭我已经知道那个神之心的来历。”所有的博士与彼此都是竞争者，越高权能的人掌握着越高的知识，世界树的知识如此重要，或许更改的记忆只保留在一个人身上，而从这个博士的表现来看，林博如今就在赌他不知道。 林博赌对了。 “什么？我不相信，他告诉你的？不，他应该不可能……” 毕竟如果能告诉的话，其他博士早知道了。 现在，应该是只有一人知道才对。 所以，林博为什么会知道？ 博士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那双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林博：“你究竟……” 林博做了一个鬼脸。 因为他是小孩子。 所以，什么都不知道哦! 14 014 筹码 博士有被林博的鬼脸给气到。 因为博士很清楚，林博的性情不至于这么幼稚，如今林博却做出了这么幼稚的行为，这是百分之一百的挑衅行为。 但愚人众的其他人想要上前去对付林博的时候，博士拦下了他们。 他劈头盖脸又是一顿骂，说他们没资格越过他的命令行动，更没有资格去和林博辩驳。 对面的几人嗫嚅着不说话了。 博士冷眼扫了一眼揉着自己脸颊的林博，声音放软：“你有什么要求？” 林博侧着头看着博士，没出声。 博士自然不会以为林博这是不懂自己的意思，他还以为是这边人太多了，不太方便，所以主动提出要去林博的房间坐一坐。 林博没有拒绝。 两人离开之后，在场的人都不免面面相觑，不清楚那两个家伙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有贤者还主动向愚人众的人搭话，似乎想要问个究竟。 但问题是，这里的愚人众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所以这件事情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人们各怀心事离场。 房间里，林博坐到了软床上，双脚悬空，微微晃荡，任凭博士四处张望打量。 “看来你的日子过得也不怎么样嘛。”博士双手交叉在了胸前，习惯性发出讥讽的声音。 林博不以为意：“在完成大事之前，人总是要忍受一些小小的挫折和磨难的。” 他抬头对上博士的视线：“你能给出什么样的筹码？” “你真想要和我交易？”博士狐疑地看着林博，不敢置信。 “不乐意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走，没人拦你。”林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博士顿了顿，脸上又重新出现了那种夸张的笑容：“那家伙能给你的资源，我也能给你，只需要你告诉我那颗人造神之心的出处。” 他的眼里燃烧着对知识的狂热火焰。 林博说：“你要说话算数。” 然后他就直接吐出了“世界树”这个名词。 作为博士的任何一个个体，都不是傻瓜，所以博士几乎在林博说出第一个音节的时候就洞悉了林博所要传达的真实意图。 他被一点就通。 “原来如此，是世界树啊，竟然是世界树。”他陷入了自我的漩涡之中，嘴角的笑容越扩越大。 “我喜欢你的诚实。”回过神来的博士对林博这样说道，“你需要什么？趁我现在心情够好，我允许你提出冒犯的要求。” 林博毫不犹豫：“我需要邪眼的信息。” “哈……”博士发出一声得意的笑，“这你可找对人了，在所有的切片之中，就属我对于邪眼和神之眼的钻研最深。” 对于林博来说，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不过从博士的话里，林博也得到了之前一个猜测的答案。 不同的切片似乎走上了不同的路，各有其最擅长的部分，哪怕他们归根结底来说，都是同一个人。 现在这个博士最擅长的应该就是对邪眼与神之眼的钻研。 那林博算是找对人了。 因为林博现在不担心自己的脑子，他担心自己的武力值。 像是刚才那么轻易地被博士提溜起来然后扔地上…… 林博是真心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他的身体跟不上他大脑的反应速度。 他知道自己的锻炼应该提上日程，但对于邪眼的运用也不能落下。 他需要变强。 “资料我没有带在身上。”博士说道，“你的对邪眼的认识进展到哪里了？我可以现场给你做解答。” 这样正好。 林博从床上下来，把博士邀请到自己的办公桌旁边坐下，然后用纸笔开始了和博士的交流。 博士不能说是一个好老师，但只要是人，都会对听话乖巧还聪明的学生有几分宽容，何况这还是过去的自己，哪怕博士刚开始的时候的确带了几分恶劣的心思，但瞧见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红眸紧紧盯住自己，仿佛眼里只有自己的时候，他的嗤笑不免有几分善意。 “我当年……是这样的吗？” 年少的过往对于很多切片来说都很遥远，而如今的博士也是对过去印象不深的那类人，对他来说，之前林博那种讨人厌的模样，反倒更符合他心中认知，现在这般低眉顺眼的乖巧模样，似乎根本和他…… 他的精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林博仰着脸看他，张张合合的嘴中说出的话语，在表达着对知识的无尽渴望。 这就是他。 这怎么不是他。 他们的一生，都在追逐着知识这个太阳。 为此，不惜强颜欢笑，不惜卑躬屈膝，无视其他人的一切爱憎，漠视别人的一切喜怒，眼里只有自己追求的真理。 原本就没多少怀疑，此时在求知基础上的多样性，反倒是更让名为阿博的这个切片特征鲜明。 这就是林博的试手。 他知道自己已经潜移默化改变了面前这个博士的判断，对自己所要扮演的人设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他更加专心致志地询问记录，力求将自己的一切不解都迎刃而解，博士在这上面表现出了超乎性格的耐心，但在意见相左的部分，林博也敢于提出自己的质疑，在这方面，博士既对他的一些创新想法表达了称赞，有时却也讥讽大骂他的异想天开。 这时候就苦了守在门外的愚人众士兵。 一声高过一声的嗓音到最后甚至演变成双方竞争性质的怒吼尖叫，内里的争吵显然很是夸张激烈，门外的人有心想要闯入，却碍于博士之前的交代，不敢有所动作。 尤其这些声音还不是持续的，因为过一会儿，里面既安静下来，这种对他们来说诡异的安静更能带来压力，就在这种时断时续的声音中，他们坚持到头皮发麻，门终于被推开了，博士被林博送了出去，两人的心情似乎都挺好的样子。 “小鬼，你很有鉴赏本领嘛。”哪怕是博士，也离不开被认可带来的俗套的快乐，他狠狠揉了一把林博的软发。那些辩论非但没让他觉得憋闷，反而因为有人可以和他一起放肆地输出观点，而感到心情异常愉快，“我勉强认同你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以后有事直接找我。” 林博被他摸了一把头发也不生气。 有时候能力总是能弥补脾气上的缺陷的。 哪怕这个博士看起来脾气火爆，但是他在邪眼相关方面的造诣的确让林博感到惊叹，甚至还启发他对元素知识方面的理解。 所以他相当泰然地接下了博士的联络器。 不过目光落在联络器上的时候，博士估计也发现了什么，扯开嘴角：“别拆了不知道怎么安回去。” “不会的。”林博抱着联络器，“我能安回去。”但是他完全不否认自己准备拆这联络器研究的事实。 博士也懒得管他，转身离开，瞧见下属们还傻愣愣地待在原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就踹了最近的人一脚：“愣着干什么，还等着我背你吗？” 下属们急忙跟上，就算是被踹倒在地的那一个，也赶紧爬起来小跑跟上。 不过他们都抽空看了一眼林博，目光似乎是充满了瞻仰之色。 毕竟林博是和博士斗过却全身而退还获得了博士青眼的不得了的家伙。 林博大概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但他当然不可能会把注意力放在这种小事上，他关上了门，趁热打铁开始了对自己邪眼的升级。 第二日的时候，博士没来，林博的眼睛附近有明显的黑眼圈。 但依然没人多问。 贤者们是觉得他们不要把争端搬到表面就无所谓，愚人众的人显而易见，是不敢问。 昨天会议上的计划仍然照旧执行。 教令院和愚人众的研究员们正在对虚空终端进行着最大化输出的测试。 作为计划的提出者，林博虽然没有拿到大贤者那样的操作权限，却也被分配了重要的任务。 林博没打算在这方面动手脚，他也很重视这次的研究项目，造神是一种艺术，他很荣幸自己能够参与这样的计划。 他期待人造神明的出现。 但是在这之前…… 他不希望主导这个计划的是大贤者。 虚空终端在运转。 它的能量依赖于梦的力量，所以须弥人很少做梦，因为他们的梦，都不自觉地被虚空终端所吸收。 如今计划需要人们沉溺于梦境，而此时，最好需要有一个梦境之主的存在。 本来阿扎尔是计划使用普通民众的梦境，因为他们的梦境很多，可以一直消耗使用下去，但林博说，让一个知能强大的人来创造稳固的梦境更好。 而且，如果他知道这是梦，就永远不会醒来，这个梦就可以永远运转下去，直到虚空终端收集到足够的能量。 “但是，”阿扎尔有些迟疑，“这对你的消耗是很大的，而且你怎么让知道在做梦的自己依然维持着梦境？” “没关系，我可以将我的意识上传虚空终端。”林博毫不犹豫，“这样可以减少对民众的伤害，不用担心我，为了须弥的未来，我义不容辞。” 阿扎尔定定地看着林博。 意识上传虚空终端有被虚空终端同化的风险，林博此举甚至可以说把自己的性命抛开。 仅仅是为了不让须弥民众受到多重梦境的痛苦。 如果有信任度显示，那么阿扎尔对林博的信任度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虽然他很大可能也觉得林博这是一种愚蠢的做法，但是，他不可能拒绝。 因为这同样是最能保证研究顺利进行的做法。 “那就拜托你了。”阿扎尔说道，弯腰把手搭上了林博的肩膀，眼神炯炯，“无论如何，我记住你的名字了。” “我的荣幸。”林博说道。 他躺到了一张床上，有人给他的脑袋扣上了虚空终端，他的手脚都被束缚起来。 阿扎尔亲自进行了操作，以防万一。 “我要上传你的意识了……” 仿佛一阵无形电流蹿过林博的身体，他的身体猛地剧烈颤抖起来，手指攥拳，小腿抽搐，却因为提前束缚的带子被绑在了原地，无法挣脱。 “继续……”林博从齿缝中挤出话来。 阿扎尔闭上眼睛，直接把拉杆推到最前面，林博的身体瞬间绷紧弓起，然后软了下去，双眼紧闭。 而虚空终端亮起了淡淡的光芒。 “成功了!” “太好了!” 有人在旁边欢呼。 但阿扎尔眼神扫过，他们很快又冷静下来，在阿扎尔有条不紊地命令下，继续开始了他们应有的工作。 阿扎尔看着虚空终端映出的画面，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看来他的意识很成功地和虚空终端的系统融合了……计划能够更顺利了。” 他没有在林博的附近多做停留，很快转身离去。 却没有看到，林博的指尖又蜷了蜷。 可能看到了，也只会以为这是身体的惯性抽搐罢了。 …… “好像演的有些过头了。”林博在心中反省，“早知道向莫塞伊思多问一点儿他上传意识时的反应了。” 他当然不会蠢到把自己的意识上传。 他的身上还带着没有被阿扎尔等人注意的智能腕带，智能腕带已经被改装，能够成功连接上虚空终端。 已经把自己的全部意识上传虚空终端并成功经过林博改造的莫塞伊思，自然更适合充当这个梦境之主。 只要不出意外，一般是不会有人能够打破他的梦境出来的。 而他自己…… 就等着虚空终端运转，草神之心的能量被导出，再加上另一枚人造神之心的力量，足够打开通往世界树的大门。 而他，已经布置好一切，只需要等待钥匙自动插入大门，通道解锁。 15 015 神降 入眼一片荒芜。 负面情绪如潮水一般不断地涌上头脑，以意识体来到空间的林博，不受控制地觉察到一阵阵的痛苦。 他扶住额头，花费了一点儿时间稳定住自己的意识，沿着前方唯一的路径行走，直到看到崩塌的废墟，以及天空上的飞舟。 “传说中的智慧之舟……”林博喃喃自语，“看来要见到世界树，还得花费时间登上那个，让它为我指引方向。” 这里的污染远比他想象的严重，但万幸的是没有到最严重的部分，林博能够抵挡，他前行路上碰到了不少魔物，这些魔物在污染的影响下比寻常的它们更难对付。 林博无法在意识空间动用邪眼，便只能依靠洞悉弱点来攻击敌人，因为怪物被杀后会消失，他也没办法利用怪物残残骸制作的武器来反抗，所以前行的路途可以说是异常艰难。 但只要这里不是一片虚无，林博便能从接近“无”的状态开始，创造“有”的存在。 幻想与真实交叠的敌人比分明的虚实更难对付，真真假假让人分辨不清，在无名之风的守护之下，林博避开了能避开的所有怪物，杀死了不得不杀死的敌人之后，最终成功登上了智慧之舟，被带往世界树的位置。 但世界树的风景是不同于外围的唯美，白发的神明闭着眼睛漂浮在半空，察觉到他的到来，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是幼态的模样，一双眼睛却沉淀着长者的智慧，浑身的气息圣洁干净，站在她身边就让人自惭形秽。 “大慈树王。”林博意识到这是五百年前就消散的那位神明，智慧之舟似乎将他带到了五百年前世界树的身边，而这里还残留着大慈树王的意识。 “……不请自来的客人。”大慈树王赤脚踩在了世界树的枝丫上，缓步朝着林博走来，她垂下眼眸，手中的能量在氤氲膨胀，蓄势待发，“世界树不欢迎你。” 意识体下一秒就要被抹杀。 那可真是要笑掉大牙了。 “杀了我，所有佩戴虚空终端的人便永远不能醒来。”慢条斯理的话，让白光成功停在了距离林博的鼻尖还有一寸的位置。 刺眼的光芒让林博下意识眯起眼睛，等到那光芒散去，他自然而然看见了已经走到他面前的大慈树王。 两人的身高持平，林博能够注视大慈树王的眼睛，他微微勾起唇角，补充说明：“须弥人正处于梦境之中，相信我的实力，改造后的莫塞伊思，甚至能够让他们永远不能醒来。” 哪怕是小吉祥草王也是一样。 因为教令院不会给她出手的机会。 “何况我知道你只是虚张声势。”大慈树王不说话，林博也并不着急，语气仍然是慢悠悠的，“为了维护世界树，你已经筋疲力尽了吧。” 从那个被污染到几乎没有下脚地方的空间就可以看出来了。 禁忌知识，应该是造成大慈树王死亡的元凶，她为了维护世界树的安全，献出了自己的生命，甚至没有教养二代草神的机会。 而哪怕是现在，她的一缕意识也在维护着世界树的健康，可惜近些年来，世界树的枯萎越发严重，但这恰好证明了一些事。 她无法根除污染，也无力阻挡现在世界树的衰败。并且她自己，既然还保有一丝意识，或许在等待新任草神的到来，嘱托什么事情，可惜草神之心如今不归小吉祥草王掌管，意外被他利用打开了通道。 而大慈树王要嘱托的事情，也很显然了。 如果是普通的事情，在外面就可以传播她的言论，但她没有，因为她本身就被禁忌知识污染，她需要一个新的神明来替代自己，需要一个新的神明来抹消自己。 大慈树王死亡和小草神诞生是差不多的时期，可以推测大慈树王创造了小草神，但由于神明创造神明太过离谱，再加上世界树被污染的问题可以通过抹消大慈树王来解决，林博趋向另一个可能性。 大慈树王是世界树本身。 她折下新生树枝，作为小草神，等待她的长大，等待她长成另一棵苍天大树。 而她的死亡，可以作为养料，反过来哺育小草神。 “可惜，教令院囚禁了小吉祥草王，你没有机会等到她了。”林博略带遗憾地摇头，声音中无不带有对大慈树王的可惜。 “我会等到她的。”大慈树王轻声地说道。 她仍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悲悯神色，她看着林博，视线却又没有落到林博的身上，仿佛在看很远的未来。 “真的吗？”林博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气人，“说不定等你等到她的时候，禁忌知识已经将整棵世界树污染了，整个须弥沦为死域，而小吉祥草王只能做无人之神……” 心脏在缩紧。 一瞬间麻痹的感觉几乎覆盖全肢。 眼前一黑的林博，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 大慈树王扶住了他。 林博感到自己不能动，自己的身上好像有无数只虫子在爬，他眼前白光和黑光交错着闪烁，呕吐的欲望堵在了咽喉。 好难受…… 从未这么难受…… “在世界树被彻底污染之前，任何魔鳞病患者都会死亡。”大慈树王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也包括你。” 林博被大慈树王扶着，却是单膝跪在地上，他的头垂下，汗珠滴落，整个人呈现出让他分外难受的谦卑姿态。 他早该意识到。 大慈树王没有攻击的能力，但她能够阻止禁忌知识的污染，从这种角度上来说，林博也在她的保护范围内，而一旦大慈树王放开对他的保护，他所经受的，便是魔鳞病极速升级的绝对疼痛。 只是，就是魔鳞病已经是如此痛苦，处于禁忌知识污染中心的大慈树王，又是何等的难受？可她却仍然云淡风轻的模样，这点，着实让林博佩服。 “那我不开玩笑了。”汗珠让软发黏在了头皮上，林博撑着意识，努力地发出声音，“既然您的抹消是注定的，那为什么一定要让小吉祥草王亲手抹杀你，不如……让我来做这一个弑神之人。” 语句落下的刹那，他的手倏然抓住了大慈树王的肩膀。 大慈树王怔了一下，下一秒，玻璃炸裂，火焰突然蹿出，落地的火苗一瞬间蔓延开来，瞬间包裹了大慈树王的身体。 “这是……怎么可能……” 失去支撑的林博半跪在地上，一手撑着自己的身体，一手擦了擦从脸颊处滑落的汗珠。 上次抽卡，除了获得温迪的人物卡之外，他还获得了一张道具卡，放热瓶。 本来是在雪山降低寒冷值用的，他结合盗宝团火之药剂师的元素药剂瓶，对它的材料和功能进行了升级，以至于他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也利用现有的材料做了几个随身携带。 最重要的是，现有的材料在原来属性的基础上，几乎都沾染了禁忌知识这个病毒，再加上火焰对树木的特攻属性，对大慈树王简直是利器。 他没有欺负神明的力量，可是禁忌知识有啊! “来吧，让我看看你还能和禁忌知识抗争到什么程度……”伏跪在地上的孩童仰着下巴，在冷汗淋漓之中勾起唇角，犹如恶鬼，“选择苟延残喘，就只能看着世界树被你牵连燃毁；选择自我灭亡，一切皆大欢喜……” 大慈树王在痛苦中哀嚎。 她不想死，她还没有等到小草神的到来，可她又不得不选择死亡，因为禁忌知识已经和她融为一体，她是世界树的化身，如果禁忌知识的火焰从她这里波及到世界树的本体，那么一切都会毁灭…… 火烧世界树…… 她神色恍惚地看着林博的脸庞，仿佛看见了自己预知的画面，而如果她不尽快做出决断，那一切都会立马发生在她的面前。 最终她的身影在林博的面前燃成了连灰烬都不剩下的碎光。 世界树在微风中摇曳。 痛苦以可感知的速度退却，魔鬼的鳞片在林博的肌肤上消融，林博重新站起身来，他看了看自己，知道大慈树王已经做出了选择。 虽然她也没得选择就是了。 那位慈悲的神明一定会牺牲自我，哪怕她知道这样子他会得逞，她也不得不那么做。 但是呀。 他连死亡的机会，都不会给大慈树王享有。 林博终于得以有机会对大慈树王袒露自己真正的心声。 “被禁忌知识污染了也没有关系，污染的只是躯壳；被污染了灵魂也没有关系，忘记了属于禁忌知识的那些记忆，你仍旧可以是大慈树王。” 他的手搭上自己的心胸。 得益于小吉祥草王附身凯瑟琳的启发，他查阅了很多资料，证实了“神降”的存在。 人可以作为神灵的躯壳。 不过一般是肉身作为躯壳，鲜少有意识体作为躯壳的前例。 那又有什么关系。 正好林博意识体不在躯壳内，他可以借由魔鳞病，以禁忌知识作为中枢通道，和大慈树王建立了联系，然后利用这个身体上的联系，保留下来了大慈树王的微弱意识。 但这还远远不够。 因为大慈树王身上的污染还在。 不过，可别忘了，林博的身体属于这个世界，会被禁忌知识污染；但是他的灵魂本就是外来者，本就是……禁忌知识。 就跟吸附剂一样，在幼属于幼童的躯壳里，林博把属于大慈树王身上的污染吸收干净，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心脏有力地跳动着。 而不远处，是教令院研究的神明躯壳。 林博把大慈树王的意识，亲手送入了现在无主的神明躯壳之中。 16 016 陷阱 “虚空终端运转得很成功……” “到时候那个人偶过来的时候，我们可以用相同的方法把神之心的能量导出来……” 测试完成。 学者们继续他们的工作。 已经挣脱束缚带的林博站在巨大的人造神躯前面，似乎想要触碰机甲，但最终因为表面的防护罩，只把手停在了半空。 “很快这项工程就可以完成了。”阿扎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林博的身后，“有你的加入，研究的进度快了很多。” “这是我的荣幸，大贤者。”林博冲着阿扎尔致意，被阿扎尔扶住了身体，林博仰起头看着阿扎尔，阿扎尔的神色和蔼。 “你为研究做出的贡献我们都看在眼里。”阿扎尔说道，“今天你也很累了，虚空终端那边我会处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我还可以……” “别逞强。”阿扎尔板起脸来，“你的状态对于研究进度也很重要。何况，完工之后，可能还需要你的意识上传。” 林博思量了一会儿，这次没有说话，而是沉默地点头，离开了。 离开前他瞥了一眼神明躯壳。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 大慈树王的意识被他保存在这种地方，再加上神之心的温养，应该很快能从濒临破碎的状态恢复过来。 她现在还不能说话。 但他很快能够等到大慈树王亲自对小吉祥草王开口了。 林博的休息室距离研究基地并不远。 他很快把自己锁在了门里，指尖一番操作之后，联系上了莫塞伊思。 “进度怎么样？” 林博有委托莫塞伊思帮忙。 教令院成神计划分为三步走，神明躯壳，神明能量，神明知识。 教令院打造神明躯壳。 虚空终端引导神之心能量。 神明知识的话…… 因为存在学者冥想后发狂的情况，教令院推测这些人接触的就是他们不该接触的神明知识。他们本来把这些疯学者流放到沙漠，但如今却和沙漠子民做了交易，把这些人作为道具提取罐装知识，提取后的知识，被称为神明罐装知识。 教令院是打算集中这些神明罐装知识给他们亲手打造的神明的。 虽然照林博的想法，学者发狂更可能是因为接触到了世界树的禁忌知识，精神受到了污染，但是，既然教令院这么自以为是地认为，他也不好说什么。 反正这种神明罐装知识是无用的污染知识，那些疯学者也不必要被牺牲，这正好给他提供了把柄。 算算时间的话，赛诺和提纳里如今应该已经成功解救出了那些原本被作为罐装知识提取材料的学者，并且那些学者在禁忌知识被解决之后，差不多也恢复了正常。 那么，被流放的这些足以能够接触到世界树意识的天选之人，能够成为他的助力。 还有那些得了魔鳞病如今恢复了正常的人，他们同样可以拧成一股绳。 指尖敲击着表盘。 莫塞伊思从自己给赛诺和提纳里提供线索，说到自己进入网络世界后作为梦境之主的经历，最后说到魔鳞病消失这件事。 这件事还没有发酵开来，但是作为虚空终端和智能腕带内部的意识体，莫塞伊思可以很轻易地捕捉到那些原本特殊此时却正常的魔鳞病患者的数据。 他们恢复了。 “你怎么做到的？”莫塞伊思虽然是林博身边的人，但他不是林博本人，对于林博能够解除魔鳞病感到不可思议，“如果能早点遇到你的话，是不是她就不会……” 莫塞伊思说的是自己的爱人艾米尔。 他的精神状态经过改造稳定很多，再加上虚空终端里电子艾米尔的形象日益完善，所以他的语气虽有遗憾，却并无怨天尤人的恨意。 “不重要。”林博摇了摇头，“这对我们来说也只是意外之喜，至少我们有了更多有力的支持者。” “但老实说也没有人知道魔鳞病的消失是你做的吧……” “本来就不是我做的，我没必要抢这份功劳。”林博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楚，“帮我联系提纳里和赛诺。” 莫塞伊思的身形黯淡下去，屏幕闪烁，很快被赛诺接听起来。 林博直接就说：“我身边没人监视了，放心和我说话吧。” 他的话在赛诺这儿的可信度已经很高，毕竟赛诺和提纳里通过莫塞伊思和林博的帮助，真的成功解救出了那些险些被作为材料的学者们，并且这些被解救出来的学者，还奇异地恢复了意识。 提纳里现在正和其他医者照顾他们，接到联络的时候，赛诺和提纳里对视一眼，在提纳里微微点头之后，赛诺便转身独自一个人来到隐蔽的地方。 赛诺没有问林博怎么做到的，他已经在林博身上发现了太多的不可能。所以赛诺只是单刀直入，询问目前最迫切的问题：“你那边进行得怎么样？” 林博绕着自己又长了一些长度的一撮软发，低声应道：“也差不多了，你回来的话，计划正好可以开展。” 赛诺眺望了远方的夜色：“至多还有两天，我就可以赶到须弥城，在此之前我已经委托了我信任的人做好了准备，希望你胆大妄为的计划，不要让我失望。” “当然不会。”林博敛下眼眸，“我说过了，在这方面，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次日的时候，所有魔鳞病患者莫名其妙痊愈的消息卷席了整个须弥，而教令院负责观测世界树的人也给出了世界树状态良好的答案，他们弄不清楚缘由，把这归根为世界树的自我修复，神明对他们的赐福。 这倒是涨了小吉祥草王的一波声望，但是研究新神的人有他们自己的理解。 为什么世界树早不修复晚不修复偏偏在这种时候修复？ 因为他们创造了新神，因为世界树也认可了他们的新神。 神之心力量被彻底导出的那一刻，正好就是世界树被修复的那一刻。 他们比其他人都更清楚这一点。 小吉祥草王是不被认可的神明，他们一手打造的新神，才是真正被神之心认可，被世界树认可的神明! 研究人员对人造神明的项目更为狂热。 项目本就热火朝天，如今进度更是突飞猛进，不过阿扎尔还是收到赛诺拦截了后续的神明罐装知识的消息。 对于阿扎尔等人来说，这不可原谅，因为他们需要神明，更需要有智慧的神明，赛诺的做法等于断了他们的生路。 但他们也知道他们的做法违背须弥法律，不能为风纪官所容忍，所以找不到机会发布对赛诺的通缉令，无法停掉赛诺的工作，更没办法正大光明地派人监视赛诺的行动。 “我有一个主意。”林博的声音把在场的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他站在那里，一手搭着桌子，一手按住了自己的心胸，“不如用我做诱饵吧。” “我之前和赛诺谈过话，你们是知道的，他试图从我这里得到造神计划的隐秘，我拒绝了他，然后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我还甘愿在这之后接受监视与审核，赛诺没有做其他事，只是切断神明罐装知识的运输线，也可以证明这一点。” 半真半假的话语永远最能迷惑人心。 “赛诺不知道我在造神计划里面的功劳，你们可以利用这一点，找个拙劣的借口处刑我，然后引他上钩。相信他不会让无辜之人死于非命，也不会放任可以带走线索人物的机会。” 最重要的是，赛诺不来也没有关系。 教令院需要有神明登台的揭幕仪式，他们伟大的新神计划应该被所有须弥人认可。 魔鳞病消失的“真相”如果不早日揭开，小草神只会享受越来越多的荣光。 他们需要为他们的新神正名。 “你们可以用我‘辱神’的罪名去试探须弥城中有多少人仍旧站在小吉祥草王的那边，去试探民众是否更乐意接受新神的到来。” “信仰，也是神明不可或缺的一种需求。” 没有人质疑林博的提议。 作为学者，他们也期待，自己被民众欢呼着簇拥的场景，如果在这种基础上，能够把那位敌对实力的大风纪官瓮中捉鳖，那就再好不过了。 须弥也是有审判的地方的。 只是不同于远方的国度枫丹，须弥并不以审判为乐，他们的审判，只是为了维护知识与真理。 一般而言，风纪官会私底下处理好一切，但放在明面上的审判也有，这种审判，往往会吸引来一大波民众的围观。 就像是这次的公开处刑。 “喂？听说了吗，那位之前很有名的学者阿博，我记得当初他就是被大贤者带走的，没想到犯了这么严重的罪……” “小吉祥草王是多么好的神明!我身上的魔鳞病就是她治好的，那个叫阿博的怎么敢冒犯神明!” “不是，你们忘了教令院就是最漠视神明的吗？他们还不让我们为小吉祥草王庆祝花神诞祭!现在装什么大头……” “这种话你也敢说，不要命了!” 低声的议论扩散开来，众人看着林博被两个风纪官押送而来，下意识给他们三人让开了一条道路。 高处的大贤者阿扎尔双数微微向下施加压力，众人的声音不由得随着他的动作慢慢弱了下来，安静的氛围中，会场正常地进行流程，林博一声不吭，冷眼旁观陌生的书记官宣读自己的罪名。 阿扎尔发问：“阿博，你认罪吗？” “认罪，我是做过那些事。”他淡淡道，神色依然保持平静，这般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不免引起底下人的指指点点，嚣张的言论更是如一把火加在了民众的愤怒情绪，“但我不承认那种家伙是神明。” 底下有人激动得都想要朝林博扔菜叶了。 他们自认为才受过神明的恩惠，自然不可能站在小吉祥草王的对立面，何况蔑视公认的神明到这种地步，在整个提瓦特大陆都可以称得上是胆大包天。 直到林博说出了下一句话。 “不过是教令院用机械堆砌的冰冷躯壳，妄图用神之心和罐装知识来攀登神位，就算侥幸唤醒了世界树的认同解决了魔鳞病的问题，我依然只承认小吉祥草王一个神明。” 人们仿佛被泼下一盆冷水。 他……在说什么？ 他们茫然，而阿扎尔却面不改色，教令院的一些人似乎也早有预料。 解决须弥魔鳞病的人不是小草神，而是教令院创造的神明？ “我没说小吉祥草王不是神明，更没说教令院在造神。”阿扎尔抬起手来，“我们只是作为学者，在小吉祥草王没办法给予我们帮助的情况下，自行寻求未来的解决方案罢了。” 阿扎尔低笑：“很荣幸我们找到了让须弥更幸福的做法。魔鳞病的消失，就是一个很好的标志，你妄图阻扰我们朝着真理前进，本身就是一种罪孽。” 人们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他们又开始低声地议论起来。 只是瞧见被审判者和教令院都肯定了魔鳞病是教令院出手解决，心里的天平不免慢慢失衡，他们对本就一直统治着他们的教令院燃起希望，甚至开始期待从出生就代表希望的另一个神明的降临。 阿扎尔满意现在的舆论状况。 他的试探已经很成功了，果然，人们需要的不是像小草神那样无用的神明，而是一种光明的未来。 “你的真理，就是牺牲一部分人，利用一部分人，欺骗一部分人——这种可笑的做法吗？” 阿扎尔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的预料之中没有这句话。 他本以为是什么不速之客吐露，转眼过去的时候，瞧见的却是林博暗含讽刺的双目。 对方的演技……似乎有些太真了。 没等阿扎尔细想，赛诺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大风纪官的名声让人们本能让开，他缓步上前。 “阿扎尔。”赛诺声音冰冷，“你才是亵渎神明之人。” 17 017 言语 “什么情况？那位是大风纪官塞诺吧？他要审判大贤者？” 议论声渐渐响起，底下的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发展怎么会走到这一步，而阿扎尔的脸色沉下去。 “不要胡说八道。”他如今还是好声好气地对赛诺说话，“我是大贤者，我不会犯错，你什么时候沦落到没有证据乱指认人的地步了？” “你在人造神明。” “哼，就因为这个？”阿扎尔发出一声嗤笑，“我是在为教令院博一个光明的未来。” 赛诺带来的那些学者们再也忍不住了，冲着阿扎尔破口大骂，言语之间在指责阿扎尔自己知法犯法，不但制作罐装知识，而且原材料还是他们这些人。 民众们也认出了那些学者是被流放至沙漠的疯学者，议论的声音不免更大了，他们有的在讨论那些学者竟然恢复了的事实，有的在讨论大贤者的所作所为，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阿扎尔也没有心情让他们安静下来了，他皱着眉头看着那些恢复了正常的学者，却是又开始胡诌事实：“研究势必会有牺牲，正是教令院提取了他们脑海中的神明知识，他们才会恢复正常，他们应该感激教令院才对。” “阿扎尔，别往脸上贴金，那些被制作成罐装知识的人都死了，只有被救下来的我们才侥幸恢复了意识!”有人咆哮着想要冲上去和阿扎尔决斗，被赛诺拦下。 赛诺的高威望和救命恩人的身份，虽然让他们暂时熄火，他们却仍用仇恨的目光看着阿扎尔，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他们就是最好的人证。”赛诺对上阿扎尔的视线，“人体实验本就是须弥最不能容许的研究，你却以大贤者的身份亲自涉嫌，这就是你的大罪。”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沙漠之中被你蒙骗了。”阿扎尔冷笑，“你身为大风纪官，因为一些事情早就对我这个大贤者不满，用这种事情来陷害，试图显露你们风纪官的威风，也不是不可能。” 风纪官人人畏惧，而大风纪官的赛诺，更是让人闻风色变，相比起来更有威望的大贤者说的话似乎更能取信于人。 人们的立场动摇。 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阿扎尔，而阿扎尔满意地笑起来：“风纪官们，现在把你们这个妄图污蔑我的上司抓捕起来吧，他在恶意制造舆论试图阻拦须弥的未来。” “须弥会在教令院的带领下迎来新的时代，在这个时代里，我们不必经受魔鳞病的困扰，不必担心死域的蔓延，不必害怕自己触碰到了神明知识陷入疯狂，我们将会有一位仁慈的智慧新神，他由人民侍奉，势必会为我们撒下恩典。” 他在动用他的演说技巧来给听众洗脑。 而围观的民众显然露出了意动的神色。 因为小吉祥草王在位的时候，似乎的确没有给须弥做出多少贡献，甚至可以说压根儿没有多少存在感，而新神一出现，魔鳞病没有了，原本的疯学者也恢复正常了，这似乎才是真正的神明应该做的事情。 很显然他们更需要那样的神明…… 风纪官已经将赛诺围了起来。 赛诺冷着一张脸，看着阿扎尔。 阿扎尔说：“你最好不要反抗，自投罗网就算了，还带着一堆累赘，要不想全军覆没的话，束手就擒吧。” 赛诺身后的学者们本能后退，所有人朝着赛诺靠拢。 赛诺的胡狼面具闪现着遮住脸庞，赤沙之杖出现在掌心，雷电闪耀，他身如闪电直接向着阿扎尔切去。 人们的惊叫声中，绿色的寒芒显现，之前宣读林博罪名的书记官在短时间内和赛诺交手数回，各自分开的时候，赛诺已经失去了最佳的刺杀阿扎尔的时机。 “我不希望做多余的工作，哪怕是上班时间。”名为艾尔海森的青年护在阿扎尔面前，神色淡淡地收回了自己的绿剑。 赛诺看了一眼艾尔海森，又看了一眼底下已经被围住的其他学者，深吸了一口气。 他终究是被带下去了。 阿扎尔放下条件反射挡在脸前的手，眼中浮现得意的笑意。 他本来不打算请艾尔海森的，毕竟这家伙和赛诺一样是个不安定的因素，但是林博查阅过档案之后，推荐了这位曾经拒绝过风纪官职务并且拥有不错身手的书记官，现在看来，能够以非保镖名义贴身保护他的艾尔海森，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艾尔海森，做得好。” 艾尔海森不紧不慢嗯了一声，退后到了原本的位置。 赛诺和那些闹事的学者被风纪官们带了下去。 对林博的审判本该继续，但是已经完成自己目的的阿扎尔显然不准备多演戏，匆匆结束了流程之后，就满意地离去了。 林博在进入监狱之后不久，就被阿扎尔让人放了出来。 不过他如今身份敏感，所以乔装打扮后进了大贤者的办公室。 “这次你立了大功。”阿扎尔笑着拍了拍林博的肩膀，“演技连我都骗过了，我差点以为你其实和赛诺是一伙的了。” 林博摇头：“这是我该做的，只是动动嘴皮子就能把人刺激出来，何乐而不为？” 阿扎尔认同林博的观点。 “大贤者大人接下来准备做什么？”林博询问。 阿扎尔已经完全把林博当成自己的亲信。 试问，这种进可以当研究人员，退可以牺牲自己去诱导神之心能量，不但引荐能人救了他，而且成功把大风纪官这个心头大患逮捕入狱的人，去哪里找？ 只有林博。 他是计划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不知道那些疯学者为什么恢复了正常，但他们的记忆里应该还保留有神明知识的痕迹。”阿扎尔这样说道，“我打算照旧提取他们脑子里的知识。” 林博微微拧眉：“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他们已经恢复正常了。” “没关系。”阿扎尔摆了摆手，“本就是走火入魔的废物，如今恢复正常又怎么样，为了我们的造神计划，一切都是值得的。” “听大贤者大人的。”林博毫不犹豫。 阿扎尔表示满意：“现在他们就在监狱，这样也免了输送的麻烦，神明罐装知识很快能够到位，然后神之心能量的话……” 阿扎尔看了一眼林博，咳嗽了一声：“研究还需要你，但是我们的测试也需要继续，到时候就按照原计划利用虚空终端吸收须弥人的梦境知能，最大化神之心的能量输出吧。” 他顿了顿，又说道：“你也别着急反驳，你作为梦境之主的时候，虽然导出的能量足够，但是我想一个人的梦境都能有这样的效果，叠加梦境，神之心的能量说不定会更加强大，到时候让整个须弥在梦境中轮回个上百次，相信神之心能够超常运转。” 阿扎尔咧开唇角，仿佛预料到了那种状况。 林博也不说话了，似乎是觉得阿扎尔说的话很有道理。 “好了，回去吧。”阿扎尔拍了拍林博的肩膀，“这段时间就得辛苦你一直在研究基地待着了，等风波过去，我会找一个机会洗白你的身份的，这其实也很简单不是吗。” 林博点头：“只要我转移对神明的信仰就可以了。” 阿扎尔嗤笑：“是啊，小吉祥草王那等无用的神明，根本不值得我们去信仰，我们的新神，才会将我们带到智慧的新时代。” 两人又谈了一些话。 阿扎尔坐到自己的办公桌旁边，而林博转身离开，然而推门而出的那一刻，却险些撞到人。 林博停下脚步，视线上移，瞧见了艾尔海森的脸。 艾尔海森瞥了他一眼，伸手敲了敲门，把里面阿扎尔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大贤者，教令院被民众围起来了。” 阿扎尔本来不以为意的表情瞬间变了。 他拧着眉毛，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艾尔海森指着自己佩戴的虚空终端，少见地表现出了耐心的态度，所以并不吝啬自己的解释：“你们两个的对话被记录下来，通过虚空终端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了。” 阿扎尔愣了一下，瞳孔地震的同时，本能去看林博。 然而林博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不用看了。”赛诺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我让下属把阿博的腕带给替换了，所以能够把你们的声音通过虚空终端外放。” “有些话，需要大贤者您本人亲口承认，才更具有效力。” 赛诺微微抬高下巴：“人体实验（提取正常学者的意识制作神明罐装知识），迫害民众（不顾民众健康利用虚空终端意图制造轮回梦境），蔑视神明（公开表示对小吉祥草王的不满），现在，轮到整个须弥城的人对你进行审判了。” 阿扎尔曾经利用民众的舆论妄图制裁赛诺。 而如今，当那些人知道阿扎尔的造神计划与须弥的变好无关，当那些人知道自己也是实验的牺牲品之一。 当自身的利益被触及的时候，没有人会选择无动于衷。 所以教令院被自以为发现了真相的愤怒民众围住，是可以预料到的事情。 “哈……被摆了一道，没想到风纪官里面竟然还有赛诺你的人。”阿扎尔坐回了椅子上，扶住了额头。 赛诺不说话，只是招了招手，外面的风纪官进来，把阿扎尔和林博一起带走了。 18 018 告别 明日将会有一场公开的审判。 虚空终端成就了阿扎尔的造神计划，最终也会让阿扎尔名誉扫地。 但是在把阿扎尔投放进监狱之前，赛诺带着阿扎尔前往了净善宫，责令阿扎尔将他们囚禁的神明释放出来。 沿路过来阿扎尔已经看到了义愤填膺的民众，要不是赛诺阻拦，那些人恐怕冲上来将他生吞活剥，所以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照做。 被释放的纳西妲已经从虚空终端知道了阿扎尔的所作所为，她同样很愤怒，不过她的愤怒点不是在阿扎尔想要造神上面，而是在阿扎尔试图用虚空终端收割所有人梦境知能上面。 纳西妲很自责自己没有早点发现阿扎尔恶劣的行为，所以在赛诺邀请她出庭审判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这也是她第一次以自己的身体重新走出净善宫。 风纪官为逮捕造神计划涉及的其他学者而奔波，艾尔海森等书记官帮忙准备文书材料，教令院内部迎来了一次洗礼。 但是提纳里和赛诺却陷入了对后续计划的怀疑与纠结之中。 “事情其实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提纳里紧紧皱着眉头，“小吉祥草王会阻止造神计划，你根本没必要为了这种研究牺牲自己的名誉。” “不，这就是我选择和你们站在同一阵营的条件。”林博摇了摇头，“而且这也是你们应当坚持的正义。” 赛诺拉拢了自己披在身上的黑袍：“你可以将功补过，在这场博弈之中，你才是最大的功臣。” “须弥已经被教令院压迫太久，一个更好的神明才是须弥真正需要的，放心好了，我只想建立一个不会被侵扰的净土。” 林博摇了摇头，他的手上还戴着风纪官给他扣上的镣铐，作为阿扎尔的同伙，他以罪犯的身份被囚禁在这个监狱之中，但他的脸上却满是轻松。 “提纳里，最后拜托你一件事。” 提纳里抿着嘴唇，已经知道林博想要说些什么了，他想要反驳，但他也只是轻叹了一口气：“你说吧。” “不要把真相告诉柯莱。”林博说道，“就让我作为愚人众离开。” 提纳里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林博没管他，他把视线转移到赛诺的身上：“我也希望你能帮助我一件事情……” …… 黎明到来。 微冷的阳光倾洒在须弥城的土地之上，年轻的神明高居于神位，注视着风纪官将犯人陆陆续续地带来。 人们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基于以上罪名，对大贤者阿扎尔处以死刑。”艾尔海森合上了公文，“即刻执行。” 阿扎尔闭上眼睛跪在地上，赛诺就要手起刀落，然而下一秒人群沸腾。 纳西妲第一个意识到了不对。 人们脸上的狂热不似作假，他们鼓着掌，仿佛在欢迎凯旋的英雄，却拥挤向前，试图阻拦处刑局面。 被卸下了虚空终端的人多为囚犯，他们面面相觑，不明白情节怎么又有变化。 处于下方的林博第一个站了起来。 他的双手仍然被束缚在身后，微微仰头的神情却傲慢冷静：“我们的研究是正确的。” 他张口：“无法庇护人们的神明，无法为人们带来幸福的神明，才是真正虚假的神明。” 亮起的腕带将虚假的信息传入了所有佩戴者的虚空终端，迷惑了他们的视听。 他们在无法控制自我的状态下拥挤，这里本就汇聚了整个须弥城的人，踩踏事故即将发生，甚至同样处于被控制状态下的风纪官们已经拿起了武器。 纳西妲的脸色微变，她本能张开手，神明的意念涌现澎湃，强大的信息流瞬间覆盖所有人的脑海，让他们暂停了动作，僵住了自己的身体，避免了在人们身上即将发生的意外。 “大贤者大人。”林博说道，“杀了她。这样，须弥人就不得不自己创造神明了。” “……真是疯狂。”就连阿扎尔都没想到林博还能有这么一手，但瞧见连旁边的大风纪官意识都因为佩戴虚空终端而陷入迷惘，他勾起唇角，朝着纳西妲走了过去，“但是，本该如此——须弥人需要新神。” “你们……”纳西妲咬牙，她本就不是擅长武力的神明，如今控制所有人的虚空终端已经竭尽全力，此时看着阿扎尔缓缓逼近，她深吸一口气，大脑在飞速地运转。 一定有什么解决办法，一定有…… 远处传来爆破的声音。 巨大的动静让在场的人都本能看了过去。 阿扎尔微微皱眉：“……造神工厂的地方。那里发生了什么吗？” 神明近在咫尺。 阿扎尔准备把这件事放在后面再想，他转身重新面对纳西妲，身体因为即将弑神而激动地发颤，然而双手握住小吉祥草王的咽喉的刹那，一把刀从后面贯穿了他的身体。 他低下头，看到了赤沙之杖的重影。 鲜血从伤口不断涌出，甚至溅射上了纳西妲的脸庞，然而纳西妲睁大眼睛，只是直愣愣地盯着前方。 赛诺此时正站在林博的身边，保持着丢出赤沙之杖的动作。 林博似乎被解决了，他低垂着头，身体无力地靠坐在地上。 但那远不是纳西妲真正关注的。 纳西妲情不自禁放开了自己的意念，人们一个个恢复过来的时候，和小吉祥草王一样感受到了在赛诺的身上涌动着生机的力量，那是和纳西妲身上同出一辙的神明之力。 “大慈树王……” 纳西妲喃喃自语。 这不大的声音在安静得可以听到针落地的场合简直震耳欲聋，人们看着那位沙漠面孔的大风纪官走到了纳西妲的身边，抬手触碰了纳西妲的脸。 “你做的很好。”赛诺没有动嘴，但所有人都听到了那属于大慈树王才能发出的温柔的嗓音，“真正的神明，是爱戴人民的神明。” 纳西妲几乎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 “我很遗憾没能陪伴你成长，但今后，我会和须弥一起见证你的未来，我希望雨林与沙漠的子民都能够得到眷顾，获得幸福。” “布耶尔，我与你同在。” 大慈树王的声音散开了，所有人肉眼可见的绿色光影如同风吹花瓣一样飘到空中散逸，而重新睁眼的赛诺触电般地缩回手，召唤回赤沙之杖对着纳西妲单膝跪地，低头致意。 他的所作所为仿佛是信号的预兆。 唰唰唰。 那一刻，所有人都跪了下来，这位在危难之际保护了他们的神明，这位获得了大慈树王青睐的神明，得到了他们真正的认可。 一切实至名归。 …… 造神计划被中止了。 但愚人众似乎在那场爆破中把重要的研究成果都带走了，人造的神之心和人造神的躯壳都不见踪影，须弥人厌恶教唆阿扎尔等人造神的愚人众，把他们列为了重点观察对象。 至冬方面也适当地对须弥进行了补偿。 两国的交涉暂且不说，那时候的赛诺和提纳里，正在奥摩斯港送别乔装打扮的林博。 赛诺还在生气。 因为林博之前拜托赛诺接触神造躯壳的时候，竟然隐瞒了大慈树王的意识就在那里面，让他被大慈树王附身了一段时间。 ……虽然他知道，用林博那种方式，可以让须弥的子民最快速度地认可小吉祥草王，但是他当然还是不爽。 如果林博提前告诉他的话，他说不定能早做准备，并且防止愚人众的人把造神项目的半成品搬出须弥，免得他们再祸害其他国家。 “别气了。”林博安抚赛诺，“我毕竟也是愚人众的人，总要给愚人众一些好处，不然我还做不做人了。” 林博并不否认自己对愚人众还有归属感。 这也是他没办法和柯莱真正坦诚的原因。 提纳里最清楚这一点：“你应该知道赛诺真正想说的不是这个。” 他看着林博：“明明你才是最大功臣，却得让所有人以为你是除大贤者外最大的罪人，之前的智能腕带也被统一销毁……” “这有什么关系。”林博摆了摆手，“反正魔鳞病不在了，人们也不需要智能腕带了，何况它本来就是我计划中的一环，为了须弥的未来，这不算什么。” 他看得很开。 可赛诺和提纳里看着林博，总觉得心里还是那么的不得劲。 林博便安抚他们：“我也想要借此机会，去其他国家游历一下，不然以我的本领，还不得成为大贤者吗？” 他颇为孩子气地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才不要当那种麻烦的官职。” 他拉着赛诺和提纳里打临走前的最后一场牌，并且把之前拆装博士的联络器后研究出来的联络装置分享给他们：“而且我也并非是一走了之，我们也可以经常联系，那些需要知道我是好人的人继续知道就可以了，我还会回到须弥的。” 既然林博都这么说了，赛诺和提纳里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们打了一场畅快淋漓的七圣召唤，然后看着船只远去。 而处于净善宫之中的纳西妲似乎有所察觉，也看向了林博离去的方向。 作为神明，她是有权知道真相的那些人之一，也是林博无法瞒过的那些人之一。 她打心里感激林博为须弥所做的一切，可惜林博似乎有意回避与她的见面，她尝试了几次，无奈放弃，只能在心里默默对林博送上旅程的祝福。 而林博没心没肺地在查自己的声望值。 “啊，看起来大恶人的声名远扬也算呢……” 19 019 活动 声望值的收获让林博很是满意。 同时他也期待着自己被翻案之后收获的名望。 嗯？不会真的有人以为他会一直这么默默无闻奉献自身吧？ 他在这里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好地完成系统分配的任务。 等到旅行者游历到须弥的时候，也是他会重新回到须弥的时候，在那个时间段里，他会把自己所做所为清晰揭露到大众的面前。 对林博来说，众人的爱憎其实不是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 但是，作为要进入卡池的家伙，他需要那些。 美强惨是角色获得喜欢的标配吧？ 他已经通过须弥的剧情完成了一大半，接下来只需要在游历提瓦特的时候补充完自己的人设，进入卡池也就是迟早的事情。 真是期待那一天。 已经注定的那一天。 距离现在不会遥远的那一天。 但就是因为不会遥远，他反而在思考要不要推迟自己的计划了，因为提瓦特还有很多的东西他没有探索完毕，就这么一走了之，还有些可惜遗憾。 到时候再说吧。 现在是该好好放松心情的时候。 林博吐出了一口浊气，站在甲板上，手搭着护栏，风把他的黑袍吹得呼呼作响，他眺望远方，璃月港口的影子已经近了。 林博在船上的时候看了一下论坛。 按照论坛上玩家的普遍进度来看，大家都已经做完璃月的主线了，林博这边的时间线和玩家有所不同，但看看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实在不行，再打听打听，确认一下进度、 林博踏上了璃月的国土。 这里的建筑物让他有种回归自己家乡的感觉，还真的很亲切，他沿路一路走来，只觉得心情都平缓了不少。 同时，林博也旁听到了不少消息。 璃月的岩神摩拉克斯，也就是璃月人口中的岩王帝君，在请仙典仪上遇刺身亡，而之前摩拉克斯封印起来的远古魔神奥赛尔被释放，璃月仙人和凡人共同击退敌人，事后掌管人间的凡人七星发布公告称岩王帝君是自己渡劫失败、魂归高天，璃月有神的时代从此结束。 真相虽然有许多隐情，但是反正民众知道的，大抵就是这些信息了。 论坛上则是提供了愚人众在璃月事件中的手笔。 末席执行官公子奉命来拿取神之心，还释放了奥赛尔试图让假死的岩王帝君现身，最终虽然成就了璃月的神治时代落幕，但是之前在蒙德拿走风神的神之心的女士，也带来了至冬女皇的交易筹码，成功从岩王帝君那里交换来了岩神的神之心。 反正也算是……各自皆大欢喜吧？ “阿博！”背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呼喊。 林博停下脚步，转过身去，瞧见了正冲他挥手的派蒙和旅行者。 “哇，真的是阿博，我还以为我认错了。”派蒙表现得很高兴，“你换了一身衣服，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是你们啊。”林博微微挑眉，没想到这么快能在这里和旅行者以及派蒙重逢，“好久不见。” “哈哈。其实也没有多久啦，虽然这段时间我们也经历了好多好多事情……”派蒙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软发。 “阿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旅行者好奇地询问。 “出来游学。”林博面不改色地回答，“上次多亏你们帮我做的测试了，对我很有帮助。” “嘿嘿，阿博的原石和摩拉给的那么多，我们不介意帮忙的啦！”派蒙把手背在身后，身体晃悠着，脸上满是笑容。 旅行者也点头表示赞同，他冲着林博伸出手：“这次需要我帮你在璃月的传送锚点附近进行测试吗？” “不用。”林博摇了摇头，“蒙德传送锚点的数据已经够我使用了。” “啊，这样啊……” 林博看着派蒙失望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好笑：“或者我可以委托你们帮忙一些其他的事情。” 派蒙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她捏紧双拳靠在胸前，激动地跺脚：“当然，我们超级乐意的!是什么事情——” 其实林博只是想请他们做向导。 他从须弥乘船来到璃月，风尘仆仆，还没有机会梳洗一番，身上只披了某大风纪官习惯在沙漠里穿的同款黑袍，还真想要好好地放松一番。 跟着已经对璃月港很熟悉的旅行者和派蒙，林博去挑了一件璃月风情的衣服换上，把又长得长了一点儿的头发扎成了小辫子缀在了自己背后，看起来已经和璃月本土的孩子没什么区别了。 “哇，好适合。”派蒙拍着自己的胸脯，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阿博的审美很棒啊，穿在你身上真的好好看!” “谢谢。”林博对此也很满意，“谢谢你们带我走这一遭了，我请你们去吃顿饭吧。” “哎，其实我们也没做什么——”但是能够得到林博请客的承诺，派蒙还是非常高兴的。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拉着旅行者就往自己心仪已久的餐厅过去了。 在璃月负盛名的新月轩和琉璃亭中纠结了一番，派蒙最终还是选择了新月轩之中，他们三人着实是饱腹了一顿。 “哇，吃得好畅快——只是带着阿博逛了一圈就可以白捡吃的，真是划算!”派蒙拍着鼓鼓的肚子，整个人都软在椅子上了。 “只请你们吃一顿饭，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林博这样说道，毕竟他知道从玩家视角又尝不到美食，所以这一切只能说是前置任务罢了，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面。 他稍微坐正了身体：“我不需要你们帮忙测试传送锚点的数据，但毕竟是游学，我也有自己的目的，可能需要你们伸出援手。” “乐意效劳。”吃人手软拿人手短，至少旅行者对于林博的现印象还是非常好的。 林博思考了一下自己在船上就有所打算的项目与工程。 武力值的提升。 “我研究了一些防身的设备。”林博简单跟旅行者介绍了一下情况，“可能得麻烦你帮忙对设备进行测试。” “测试？” “嗯，我需要记录一些你的战斗数据，用来补充我的设备功能……” 专业术语让旅行者和派蒙都有些懵圈，但旅行者很快反应了过来，抓住了关键。 “也就是说……我们只要战斗就可以了？”旅行者这样询问。 林博点了点头：“是的，在最开始，我会选择相应的魔物，但随着研究进度的深入，你需要面对我打造的武器，直至与我战斗。” “我理解了。”旅行者点头表示明白。 但派蒙翻了一个身，脸上茫然的神色却更明显了：“等等，阿博，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你最后是要和空打架？” “有问题？” “不不不，我没有小看阿博的意思啦。”派蒙连忙摆手，“只是阿博不是学者吗？原来阿博也能打架啊？” “我本身并无太多的战斗力，多依赖于外物，但这次，我也想借助空来帮忙，再从自身提高自己的实力。”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派蒙和旅行者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起来，爽快地答应下了。 能够帮上林博的忙，对于已经把林博当成朋友的他们来说，自然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两人最后送林博到了一个客栈住下，约定了明日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之后，就挥手告别了林博，互相打闹着离开。 …… 论坛上因为限时活动又起了热议。 之前昙花一现的正太再次出场，而且这次任务难度系数下降，原石丰富，让囤货的玩家们直呼畅快。 当然也有细节帝想要深挖林博的身世经历，但左看右看没在林博身上找到神之眼，再加上线索又太少，只能遗憾地表示这可能只是专门为了增加限时活动设置的一个活动人物，顶多在活动剧情里占据一定的篇幅。 直到活动的最后，旅行者已经经历了打败魔物，打败林博扔出来的机械造物，正面对上了林博。 论坛上开始涌现帖子疯狂咒骂策划。 “什么玩意儿？只能用主角打？被触碰了的话元素战技和元素爆发都不能用？策划是要我普攻刮痧吗？” “这最后一天的70原石不要也罢!” “哈哈哈，在经历78次战斗之后，我终于打过了!也不是特别难嘛，只要操作乘区到位简直小菜一碟!” “不是啊，这个阿博究竟是何方神圣？我看深渊十二层都没有这么多的狗屁限制好吗？!” 玩家又哭又闹，然而游戏策划初心不变。 毕竟难度还是适中的。 只是游戏刚开服，部分玩家的手法还是不咋地，这样子来一下，也稍微打击一下自视无敌手的那些冒险家们吧。 可惜林博没能体会到折磨玩家的痛苦，他和旅行者之间的切磋，以他屡屡败北而告终。 但是林博在这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之中，满意地发现自己如果好好使用自己灵魂本质的所代表的禁忌知识，是能够暂且封住任何一个元素的攻击活动的，而且旅行者拥有的战斗技巧和经验，教会了他非常多的知识。 “感谢，空。”林博喊了停止，他筋疲力尽到只能从嘴里挤出单词，但表面上除了多喘气，并没有多表现了什么，看上去依然是一副很冷静的模样。 这也让旅行者很佩服：“不客气。阿博你的身手进步得很快，而且，身上还有免疫元素力的装置，真的很厉害。” 他很少直接说这么长的一段话，现在说了，也完全可以表现他的心境。 抱着毛巾给旅行者擦脸上的汗的派蒙也是在旁边把头点得像是小鸡啄米：“对呀对呀，我都在旁边看呆了，阿博真是一个厉害的家伙!” “的确厉害。”有人的声音从他们所在的废墟高处传了过来，三人看了过去，瞧见的就是一个长发紫眼的少女单手叉腰伫立，她的目光穿透阳光和风，落在了林博的身上。 派蒙发出见到熟人的欢呼：“是刻晴!” “嗯，旅行者，派蒙，你们好。”刻晴颔首，一个闪身落到了他们面前，却是不动声色地把旅行者和派蒙护在了身后，“你们怎么会和须弥的死刑犯混在一起？” 20 020 偶遇 玉衡星不会骗人。 但是…… 死刑犯？ 不仅仅是派蒙，旅行者的眼睛也一下子也瞪大了。 他们茫然无措的目光落在林博的身上，派蒙更是说道：“这、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吧!” 派蒙在空中转了一个身，飞到了林博身边，比划了一下自己和林博的体形：“你看，他小小一只，都还没有成年，怎么可能是什么死刑犯呢？” 旅行者没说话，但他似乎想到了之前自己在璃月被当成刺杀帝君的嫌疑人的经历。 林博和刻晴都能看出旅行者的想法。 刻晴皱着眉头，她的心情似乎变得更加不愉快了一点儿。 “你是要我帮你说，还是自己交代？” 她对林博的语气并不客气，哪怕林博真是一个小孩，但能犯下那些罪的小孩，谁会把他当做普通小孩看待。 “……”林博抿了抿唇，“抱歉，旅行者，派蒙，我的确对你们隐瞒了一些东西。” 他干脆利落朝着旅行者和派蒙鞠了一躬。 派蒙下意识想要去搀扶他：“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相信你是个好人，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我参与了须弥的弑神与造神计划。” “……啊？”派蒙的眼睛倏然睁大，声音直接戛然而止在了嗓子之中。 旅行者也因为震惊而瞳孔放大。 璃月刚经历过疑似弑神的风波，但真相他们都知道了，那只是岩王帝君的自导自演。 可是林博这句话的意思是，他明显这么去做了啊! 而且最重要的…… 造神？ 创造神明？ 是他们想象的那个意思吗？ “真是胆大妄为。”刻晴在旁边做出了正常人都会做出的评价，“不自量力。” 林博对于揭穿自己的这位玉衡星自然没多少好感，当然，他也料到了这场景的发生，璃月的人能在他收集完阶段数据的这时候才揭穿他，已经让他很满意了，所以他对于刻晴也没有多少恶感。 可惜正常人都是会有喜怒的。 林博看着刻晴：“学者的工作本身就是要挑战不可思议。我以为传说中的玉衡星如传言那样最不敬神明，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刻晴并没有被林博的话轻易地刺激到：“传言不可尽信，何况我只是客观评价而已。” 她话里话外，都是璃月人不会忘记帝君的恩惠，更会亲手开拓自己的未来之类的意思。 对于林博，她很谨慎地不被他用言语带着行动，甚至反唇相讥：“你们这些妄图搅乱风云、心怀不轨的愚人众，也会因为别人的评价而心怀愧疚吗？” “我又不是自己想要加入愚人众……”林博轻声嘟囔了一句，这句声音很轻微，但耳力敏锐的刻晴和回过神来的旅行者都听到了。 刻晴若有所思，而旅行者张了张口，还是没有追问林博什么。 倒是派蒙，反应过来已经整个人都炸了：“阿博你还是愚人众吗？大骗子，你根本什么都没有跟我们说过!” 她握紧拳头，生气得狠狠跺脚，明明飞在半空，却仿佛踩出了响亮的声音。 看得出来她真的很生气。 仔细想想也是，林博除了自己的名字和学者身份，似乎什么都没有透露给他们，派蒙和旅行者简直对林博一无所知。 “……所以我道过歉了。”林博看向派蒙，“而且真要较真，我从来就没有跟你们交代的必要，我们只是雇佣者和被雇佣者的关系。” 他的态度又变回了最初的冷漠。 派蒙一时之间竟然觉得是自己错了，等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她变得更加生气了：“可恶，虽然你给了我们摩拉原石，但我们之间的愉快交流难道是假的吗!你太讨厌了，我要给你取一个超级难听的绰号!” 派蒙气呼呼地都快冒烟了，她双手抱胸，略微抬起了下巴：“想好了，就叫小黑心的!” 林博本来想要严肃的，但是愣是被这个外号整得脸上多了分笑意。 但他下一秒就把嘴角的弧度强压了下来。 他神色冷淡：“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们之间顶多算是你情我愿的交易关系，互不相欠。” 派蒙还想要说什么，被旅行者拉住了：“派蒙，他说的对。” 旅行者冲着派蒙摇了摇头：“我们也没有问，他之前不说，或许也有这个理由。” 派蒙哑口无言了。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而林博的目光转移到了一直旁观的刻晴身上：“如果你的目的是让他们警惕我，提防我，恭喜你，达到了。如果你的目的是为了逮捕我——需要把我送回须弥吗？” 林博主动抬起了手腕。 刻晴定定地看着林博，最终只冷静地抛出一句话来：“既然你已经逃出了须弥，那么在璃月，你不主动犯法，没人管你。” 愚人众虽然惹人厌恶，但是愚人众的北国银行可还老老实实地开在璃月，璃月也有至冬国的游客和愚人众的人继续来往。 所以刻晴并不禁止林博的自由出行。 哪怕林博在其他国家犯下了滔天大罪，但他已经用不知名手段假死并来到璃月，璃月便不会再过度追究，除非他再在璃月的土地上展现他的恶意。 但根据这些天对林博的调查，刻晴等人已经确定林博似乎并没有那种意图，他来到这里只和旅行者有过最多接触。 旅行者很安全，不会被诱导，足以应对林博，何况旅行者的传送锚点的数据，应该是林博空间跳跃逃脱死刑的重要信息，从这个角度来说，旅行者甚至可以说是林博的救命恩人，所以七星等整理完情报才姗姗来迟。 林博完全可以看透这些。 他知道自己的能力还不足以引起这些人的真正注意，之前的一切只被他们当做侥幸，所以他没说什么，把手重新放了下来。 “那么，告辞。”林博转身想要离开。 但玉衡星叫住了他：“等等。” 林博转过身，就见刻晴手起剑落，旅行者手上佩戴的那款智能手表的表带被一刀两断，手表落下被刻晴接住，递给了林博。 “拿着你的东西离开吧。”刻晴说道。 林博看了一眼旅行者，收好表带断裂的智能手表，转身离开。 他隐隐听到背后的刻晴在跟旅行者训话。 “以后陌生人的东西不要随便收。愚人众已经在关注你了，那个阿博是执行官第二席博士的人，那个装置很明显是在收集你的数据……” 旅行者的目光越过刻晴和林博对上。 林博若无其事移开视线，加快了脚步。 …… 论坛上的动静很吵。 o神把那一段剧情放到了活动末尾。 看过的人一整个就是期待住。 有的人在吵第三个国家到底是岩王爷口中提到的“永恒”的稻妻，还是活动剧情中多次涉猎的“智慧”的须弥。 有的人在分析愚人众的第二席博士信息。 有的人在深扒须弥过往，但可惜剧情里只透露大概，特别详细的，刻晴也没有说，只是让旅行者自己去探索。 更多的人在分析林博这一角色。 玩家们说从友好到欺骗再到对立的流程，执行官末席已经和旅行者走过一次，这次林博再来套模板可就不精彩了，也不符合游戏主办方的作风。 他们从林博开篇条件反射把旅行者护住、非自愿加入愚人众的呢喃、告别旅行者最后的一瞥等等细节分析出林博可能深有苦衷，之后的须弥剧情可能有反转。 也有另外的说法。比如说林博会进周本什么的，说林博从头到尾一直在演戏什么的，真相混杂里面，让人难以分辨。 但伏笔已经埋下。 同时璃月的调查也让他又涨了一波名望。 他坐在废墟之上，眺望远方，思想漫游的同时，心情愉快地抽卡。 因为卡池更新，所以角色都换成了璃月，他期待一些惊喜的出现。 然后出现了金光。 ……但是角色刻晴。 林博盯着卡面看了一会儿，若无其事把卡片收了起来，继续抽卡。 没有坏的卡，只有不会用的人。 正好把从之前到现在攒下的卡都抽了。 几次蓝光之后，又是金光。 林博本来没什么兴趣，直到看到一张遗迹守卫的图纸落到自己手掌心上的时候，他怔了一下，眼睛几乎即刻放出光彩来。 坎瑞亚技术! 卡池里还有这种宝贝! 这可着实是惊喜了。 林博几乎是立刻忽视了现在的时间地点去投入了对图纸的研究之中。 拨云见雾之后，他就妄图摘得日月。 之后的几日，林博奔波在寻找材料的途中，最终找到了一个璃月的废弃遗迹，在无人之处组装遗迹守卫。 第一次有些不甚熟练，但多来几次之后，他已经完全上手，看着成功出炉的遗迹守卫，林博感觉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 “接下来试试操作……” 林博让遗迹守卫把自己放到它的肩膀上，在开阔的地带四处转转，测试数据正专心的时候，他敏锐注意到什么，抬头就看见不远处一个小孩子躲在破旧墙壁后面探出一个脑袋看他。 他的打扮不同于寻常的璃月人，是……至冬国的打扮，再加上那清秀脸庞和如天空般的眼睛，身份几乎呼之欲出了。 执行官公子的弟弟，托克。 ……旅行者传说任务还没做过啊？ 林博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个，而等他反应过来，遗迹守卫已经来到了托克的面前。 “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没想到真是独眼小宝……”托克的眼睛亮晶晶的，“你真有品味!这可是我哥哥代言的独眼小宝呢!” 啊，至冬国最棒的玩具销售员还兼职代言人呢？ 林博没心没肺地想着。 21 021 请求 没等到林博的正面回复，托克也不着急，叽叽喳喳的声音更响了：“你的独眼小宝好酷，还是活的，能够载着你到处跑来跑去，没想到璃月的玩具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我也要我哥哥给我做一个!” 林博垂下眼眸。 托克被公子保护得很好，并不知道所谓的独眼小宝是危险的遗迹守卫。 林博也没兴趣去揭穿托克的美梦，他还没有沦落到那种欺负小孩子的程度。 不过也不会刻意去保护就是了。 林博说道：“这不是我买来的，而是我亲手制作的，你的哥哥想要弄到同款式的，还是很困难的。” “这么说的话……”托克眨了眨眼，很敏锐地注意到什么，“你认识我哥哥吗？好像一听我说哥哥就知道我说的是谁哎!” “不，我没见过，只是听过。” “那我知道了!”托克跳了起来，举着双手欢呼，“你一定是我哥哥的同事吧!哥哥负责售卖玩具，你负责制作玩具!”他双手捏拳握在了胸前，看着沉默下来的林博，不由得为自己聪明的猜测沾沾自喜：“我是不是猜对了!” “从某个角度来说，也没问题……”林博摸着下巴想着，毕竟他和公子都和愚人众相关，也算是同事吧。 “我就说嘛!”托克笑了起来，“你好厉害哦，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却能够加入玩具制造厂，我也想加入，这样我就能帮哥哥了!” 托克期待地看着林博，很显然是想要打听一下林博的成功秘诀，但林博哪有这样的成功秘诀分享给他。 “你可以自己去问你的哥哥。”林博拍了拍身下的遗迹守卫，对方顿时弯下腰，手臂触摸地面，林博从遗迹守卫的肩膀上滑落下来，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你一个人单独在野外不太安全，这个可以送你做保镖。” 托克的瞳孔一下子就放大了。 他激动得差点蹦起来：“真的吗？你要把独眼小宝送给我？太棒了吧!” 他欢呼雀跃地举起双手：“谢谢你——啊，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他也记起来自己没有自我介绍，兴冲冲地报了一长串具有至冬特色的名字。 “你叫我阿博就好。”相比之下，林博报出的名字就简短了很多，“要上来试试吗？” “好耶!”托克很快在林博的指引下坐上了林博刚才的位置，遗迹守卫站了起来，而第一次感受到如此高视角的托克因为激动“噢噢噢”地叫得更加大声了，“好刺激!” “你稍等，我操作一下，这样就可以录入你的语音，你也可以对其进行操作了。”林博这样说道，托克这时候也显得很耐心，认真点头。 林博说稍等就是稍等，他很快收起了手，托克也记住了几个口令，迫不及待地使用起来，感受到身下的“独眼小宝”动作起来，他尖叫得更大声了。 “好酷好酷好酷!”托克兴奋地抱紧了遗迹守卫肩膀上的凸起，“独眼小宝，出发!” 遗迹守卫直接一步一个脚印飞速地往前面冲去，即使看起来笨重，但完全体形态的他，前进得还是非常迅速的。 看起来托克玩得还是很开心的。 林博摇了摇头，抛出方块，方块落地自动膨胀，原地出现了一个一人高的机械螃蟹，他坐了上去，机械螃蟹顺从地帮忙代步，机械腿并用往前迅速爬了过去。 这种专门的代步工具速度很快，再加上遗迹守卫本就没有离开多远，所以林博很快追上了对方，但是眼角余光瞥见旅行者和派蒙的影子的时候，林博就感觉到了不妙。 幸好他赶到得及时，才避免了一场不必要的战斗。 不过面对旅行者和派蒙，由于上次分别不太愉快，所以双方其实都不免有些尴尬。 林博说自己只是在哄小孩，派蒙询问遗迹守卫是否就是他研究出来的，林博摇头，但承认了他的确有制作遗迹守卫的本领。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那么轻易地把遗迹守卫交给托克操纵。 “虽然早就知道你的研究天赋，但是每次有新发现的时候，还是让人很惊讶啊。”派蒙飞在半空中，食指一点一点的，煞有其事地评价。 “嗯，所以这孩子，就暂时交给你们照顾了。”林博说自己要带着遗迹守卫继续回去研究了。 托克对旅行者和派蒙倒是很热情，但是在与林博即将分开的时候，他也表现出了恋恋不舍的情绪：“为什么大家不可以在一起玩呢？好人哥哥难道不喜欢阿博吗？” “我不需要朋友。”林博没有让旅行者回答这个问题，他扔出一句，瞧见托克的脸上似乎覆盖上了一层不理解的难过，他顿了顿，又补充说道，“我忙着回去研究……独眼小宝。” “原来是这样。”托克一下子活过来了，“是为了制作独眼小宝吧？我知道的，玩具研究所的工作很重要的，但也不能忙着不交朋友哦，朋友和家人可是比工作更重要的喔!” 林博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他看了眼把手背在身后偷笑的派蒙和用一只手叉腰旁观的旅行者，没说什么，转身坐上了弯下腰来的遗迹守卫肩膀，转身离开了。 至于之后旅行者会遇到什么，那就不关他的事情了。 林博沉浸在了自己的研究之中。 露天的场景很是空旷，他有足够的测试空间，而且新选择的地方，荒僻无人，基本也不会有人打扰。 ……应该吧。 “听到托克提到你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但还是得谢谢你之前对托克的照顾。” “博士。” 林博的指尖蜷了蜷，从沉浸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他垂下眼眸，稳定地把手中的动作处理完毕，转过身去。 对面站着颀长身形的青年，装饰邪眼的红色面具斜斜修饰于短发侧边，他穿着灰色的衣服，衣服的袖口卷起，看上去有些状态不佳，但战士的压迫感，还是分外明显的。 愚人众最年轻的执行官，公子。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这种名字称呼我。”林博转过身，对上了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的达达利亚的蓝色眼睛。 “第一次？那还真是意外。”达达利亚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不就是博士吗？平常其他人都不把你当博士看待？” 林博扶着身边的遗迹守卫，微微仰头，看着和他有明显的高度差距的达达利亚：“如你所见，我是所有切片中年龄最小也是最羸弱的那一个。” “啊，的确……”达达利亚松开了环在胸前的手，朝着林博拉近了距离，两张脸在那一瞬间贴得极近，“这么看来，你好像顶多比托克大一点儿吧。” “……”林博自然不习惯这种距离，他往后退了几步，和达达利亚拉开了距离，“我不习惯和人保持太近的距离。” “巧了，我也不太擅长和弱者打交道。”达达利亚站直了身体，“不过，你也太看扁自己了吧，我看我之前见过的那个博士都没能研究透遗迹守卫，你却能够轻松地驾驭这玩意儿。” 他摊开手：“何况我已经从伙伴那里听说了，你甚至能和他打得有来有回，他的实力我可是知道的，若不是我现在状态不好，真想和你打上一架。” 他说的伙伴是指旅行者。 他的状态不好也是之前由于和旅行者争抢黄金屋里不存在的神之心，动用了邪眼和魔王武装，然后今天又在伤势没好的情况下为了托克十秒钟解决了无数个遗迹守卫。 “不，我还不够强。”林博摇了摇头，“我现在的目标是做到比我的其他切片更强。”他垂下眼眸：“我要做独一无二的我，而不是人和人的附属。” “哈哈哈。”达达利亚笑了起来，“我喜欢你的观点，你可真是对我胃口，真是越来越期待能够和你切磋地哪一天了呢。” 他冲着林博伸出手来：“实话实说，所有博士中，还是你最对我的胃口，交个朋友？” 林博盯着公子递到眼前的黑灰色手套，它们覆盖住了公子修长的手指，很好地勾勒出了手指的形状。 “……我不需要朋友，现在这种状态已经很好了。”林博没有伸出手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总不可能是专程找我聊天的吧？” 他拒绝了。 但公子也不意外，因为林博虽然看起来很好相处，还帮忙照顾了托克，但毕竟是博士的切片，要那么容易交朋友，才奇怪的。 不过总觉得林博给他的感觉很微妙…… 太过谦虚收敛了，和之前见过的虽然各具特色但有种学者特殊自傲特性的博士都不一样…… 达达利亚收起了念头。 “其实只是因为托克来专程感谢下你。”达达利亚说道，“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我还真想起来一件事。” 他的手不好意思摸了摸后脖颈：“因为托克朝着要去玩具制造厂玩，我带他去了博士的研究据点，但在里面不小心破坏得不成样子……可能得麻烦你去帮忙维修一下。” 达达利亚咳嗽一声：“当然要是你没空我也不会强求啦。” “我可以做。”林博点了点头，“这种事情对我的研究也有帮助。把地址给我吧，我可以住在那里。” “真的吗，太好了!” “但我也是有要求的。”林博看向了达达利亚，“让我测试一下你的身体数据。我说不定能帮你提早恢复，而且，我会付钱。” 22 022 不同 “呃……”达达利亚很明显地迟疑了。 “有什么问题吗？” “冒昧问一句，是像博士对六席做过的那些实验吗？”达达利亚询问，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我毕竟不是人偶，拆卸拼装身体还是有些困难的……” “……”林博按住太阳穴。 他知道达达利亚说的六席是谁。 愚人众的第六席，散兵。 他是神明的造物，经历过种种，来到了至冬国，被博士邀请成为了实验对象，后来因为带来了深渊的成果而被至冬女皇授予了新的名字，也以此而活。 须弥的神造躯壳，一开始其实就是建立在这位的基础上，可惜不知道什么原因散兵只在最开始冒了一个头，之后便销声匿迹不知去往哪里，所以林博至今还没有与他见面的机会。 但这不重要。 就像是林博会遇见达达利亚一样，林博也总会遇见散兵的。 但是达达利亚把他的采集数据和博士相提比论，实在是让他心情复杂。 “不，我不会做那些事情的……”林博摇了摇头，“我拒绝成为那么糟糕的大人。” 他冲着达达利亚伸出手：“只是佩戴装置，采集你体内的部分数据。” “原来是这样。”达达利亚笑了起来，爽快地接过林博的腕带，在林博的指示下扣在了自己的身上，“那我等你叫我？” 林博点头。 达达利亚答应了，对他来说就是好事。 林博带着遗迹守卫准备去达达利亚说的工厂看看，但转身的时候，听到了对方的一声嘟囔：“这怎么跟伙伴之前戴的这么像……” “它就是之前送给旅行者的。” 达达利亚吓了一跳，他茫然抬头看着林博，没想到自己会得到林博的回应。 林博面无表情地说道：“只是旅行者不要了，所以我又重新把它修好了，你好好保管。” “……呃，这是测试机器吧？我可不想要把我的状态一直暴露给别人，虽然我不觉得这对我有什么威胁啦。” 达达利亚瞅了一眼林博，瞧见林博垂下眼眸、脸上都好像镀上了一层阴影的模样，不由得哑然。 “这不会是你另类送礼物的办法吧？”达达利亚用手抚上下巴揣摩，忽然恍然大悟地用手捶掌心，“我懂了，这难道就是璃月人口中的傲娇——” 遗迹守卫在林博的口令下转身就走。 达达利亚看着林博的背影，还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了，只是想到旅行者可能拒绝了林博交朋友的暗示，又想到林博只是和托克一样大的孩子，忍不住拔高了声音：“放心好了!我会好好戴着的!也会和伙伴说一声你的真正想法的!” 结果遗迹守卫走得更快了。 等达达利亚的声音落下的时候，林博的身影已经不在了。 “那个家伙……”达达利亚回忆了一下林博表现出来的性情，若有所思，“不会是害羞了吧？”他一把这个可能性和博士联想起来就一阵恶寒，可是套到林博身上的时候，却又觉得分外合适。 好在达达利亚不是会被这种事情困扰到的人，他甩了甩头，转身离开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而遗迹墙壁后面露出林博的影子。 他幽深的眼睛注视着达达利亚远去的方向，直到看不见达达利亚的影子，才拍了拍遗迹守卫，去建设自己的新据点了。 工厂被搞得一团糟糕。 达达利亚也派了一些人手过来，但林博更乐意一个人处理这些事情，所以他把他们都驱赶离开了，投放出了各种机械助手，自己监控起了整个工厂。 等达达利亚找来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工厂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效率真高啊。”达达利亚忍不住赞叹，然后扫了一眼多了很多奇怪机械生物的周围，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位于中央的巨大核心装置，“我需要做什么？躺那装置里面吗？” 林博已经给自己换上了专业的衣服，并且手上拉上了特制的手套：“嗯，我准备了一些可以让人减少疼痛的药剂，但可能会麻痹神经，所以要不要使用的话，需要参考你的意见……” 达达利亚果断拒绝。 林博也不意外，嘱咐了一些精简的注意事项之后，就开始了自己的事项。 他找来达达利亚，其实主要是想要研究一下邪眼的副作用。 他知道邪眼能够让人拥有运用元素的能力，也知道邪眼会给人的身体带来负担，但是对于邪眼的功能和负面效应，他之前只了解过相关资料和自己实战的部分信息。 虽然自己也是一个研究材料，但是自己研究自己总是不方便的，现在正好达达利亚送上门来，他不好好地料理一下对方，那就是他的损失了。 邪眼与神之眼之间的共通性…… 邪眼的机制到底是怎么样的…… 邪眼的机制带来的负面效应…… 这些相关的问题，林博都可以去找一个答案，并且他之前跟达达利亚约定的帮忙也不是说说就是。 他也算是对医术略懂一二。 “好了。”林博抬起手。 “啊，好了？”眼皮子打颤的达达利亚倏然睁开了眼睛，和林博对上视线，“这么快？” “不快。”林博收拾自己的器材，“正常速度，所以得感谢你的配合。” 达达利亚坐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我都没什么感觉……咦？好像身体轻松了不少？” “……先把衣服穿上。” 达达利亚接过衣服穿好，从台上跳下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认真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确认之后，眼睛都亮了起来。 “感觉力量完全恢复了，你怎么做到的？”达达利亚惊喜地看着林博，他还以为自己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没想到林博真能帮他解决身体的问题。 林博有问必答，还真的跟他解释起了原理：“神之眼的拥有者天生就能接纳承受更多的元素力量，邪眼突破了限制，以生命力为代价消耗能量，但也可以反过来利用元素力量来修复身体降低邪眼的负担，虽然目前这个方式较为复杂，只能针对单一个体……” 林博已经用较为通俗易懂的言论解释，但达达利亚显然不是能耐得住性子听下去的人，他连忙打住：“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他做了一个总结：“就是以后我如果用邪眼受伤都可以找你做针对治疗对吧？” “……”林博沉默了一下，“你要这么说，也是可以的，但……” “感谢你，伙伴!”林博明显能看到达达利亚更加兴奋起来，“那我们现在就来打上一场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没有后顾之忧的他显得更是英勇无畏。 林博沉默了一下：“也行，正好活动活动筋骨，我已经清理出场地，不过，事先声明，因为我也会动用邪眼，所以之后不会有精力帮你治疗，你可能得忍几天……” 达达利亚看起来很不以为意。 也是，毕竟对他来说，享受战斗才是最大的乐趣，只是再忍受一段时间邪眼的副作用而已，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林博见达达利亚如此，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带着达达利亚过去，然后启动了邪眼。 那着实是令人印象深刻的战斗。 因为这也是林博第一次用邪眼亲自且正面地与别人战斗。 他儿童的身体状态是负担也是优点，和旅行者的战斗经验让他飞速成长，虽然最后还是败在了公子手下，但扔出的机械造物还是用人海战术让公子开启魔王武装战了一个痛快。 “爽快!哈哈，我认可你是一个强敌!”公子满意地舒展身体，“就是体力还需要好好锻炼啊!没关系，你还是小孩子，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需要我帮忙为你重新塑造一个身体吗？” 达达利亚的动作倏然停下，他猛地扭头，就看见赞迪克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瘫坐在地上喘气的林博身边，笑眯眯地弯下腰去触碰林博的肩膀。 林博瞥眼看了眼赞迪克——之前没见过的切片。 林博没有出声，也没力气出声。 “博士，你怎么来了？”对赞迪克的印象实在不能算得上太好，达达利亚皱起眉头，往前走了几步，抬手拍开了赞迪克的手，直接一脚插在了林博和赞迪克的中间，“不要对小孩子动手动脚的。” 林博在达达利亚这里的好感度已经很高，以至于达达利亚已经把林博从博士切片的个体中独立了出去，现在看着赞迪克对林博的亲近，身体已经先脑子一步做出了动作。 “这是木偶转赠给我的工厂，无论是为了木偶，还是为了我自己，我都有义务来查看一下它的状况。”赞迪克慢条斯理地收回自己的手，“你们两个在我没有同意的情况下，私下打坏、交易和改造了我的工厂，我能够不计较还提出帮忙，态度已经很好了。” “我以为这个工厂你已经不要了……” “抱歉，我会给赔偿。” 两道重叠的声音，揭示了两个人完全不一样的性格。 达达利亚扭头看向林博，林博本来在看赞迪克，察觉到达达利亚的目光，又把头转了过来，达达利亚看着他理所当然的模样，顿了顿，转过头声音铿锵有力：“账记北国银行上面吧!富人会帮忙付款的。” 林博：“……”第九席富人和北国银行不背这个锅好吗。 赞迪克愣了一下，嘴唇抿起，也是笑了。 他没有理会达达利亚，而是看向了林博：“考虑一下我的意见？我对于人体意识转移这方面的课题还挺有兴趣的。” “不了。”林博拦下了因为赞迪克的无视而不爽的达达利亚，站起身来，往前走了几步，抬头和赞迪克对视，“我会自己考虑塑造身体的办法的。” “那我也可以帮忙。”赞迪克笑着冲林博伸出手，“你需要我，对吧？” 林博的眸子动了动，没说话，默不作声地把手搭了上去。 “这孩子我就带走了。”赞迪克看着达达利亚，“别这样，才相处了这么短时间，就被他迷惑了？” 他轻笑着揉乱了林博的头发：“他是我。公子，纵然与我不一样，但我们每个切片不都如此不同？可别因为他是小孩子就对他另眼相看，那样子我可是会嫉妒的。” 达达利亚露出嫌恶的表情。 达达利亚被赞迪克恶心到了。 “他跟你们才不一样好吧。”达达利亚说道，“我能察觉到，他……” 达达利亚停住，一下子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了。 毕竟说实话他也很难界定林博的不一样。 赞迪克笑了。 他没再说什么，带着林博离开了。 林博冲着达达利亚招了招手，又指了指腕带，才转过身去，快步跟上。 达达利亚下意识按下了表盘，下一秒蓝光闪烁，一种和他同流的水元素经过机器的转化以特殊的元素态修复着他的身体。 效果比之前躺在手术台上弱很多，但达达利亚明显能感受到自己的疲惫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他不免愣住，然后扶住自己的额头：“这可真是……我就说他们不一样吧，和我都不太一样。” 更温柔，更细心，更会善待他人。 就像是可以为了异国而战的空一样，哪怕作为敌人，也令人敬仰。 下次见面，一定要好好说声谢谢才对。 23 023 残杀 赞迪克拉着林博一路向前。 璃月的地形很丰富，尤其是遗迹守卫的工厂附近，其实一路并不平坦。 因为刚刚和达达利亚畅快淋漓地打了一架，所以林博的体力自然是不充裕的，甚至可以说整个人都有些虚弱。 被赞迪克拉着往前走的时候，哪怕赞迪克的步伐很稳，但林博也渐渐有些跟不上，喘气声粗重了不少。 显然林博不是那种会主动出声让赞迪克慢下来的角色，而且林博还被赞迪克拉着手，所以他不得不保持和赞迪克同等的频率往前走，再加上他个子小、迈开的步子本就比赞迪克小，所以没走一会儿他就只闷头专心致志想着如何跟着赞迪克了。 脚步像是灌了铅一样地沉重。 却不能停下示弱。 终于赞迪克停了下来。 林博也终于能抬起头来，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向前栽倒，赞迪克还在这时候放开了林博的手，要不是林博撑住了旁边的物体，他能直接滑跪到赞迪克的面前。 赞迪克发出一声轻笑：“体力不错。” ……果然所有的博士切片，都是差不多的恶劣性子。 哪怕这家伙不像是林博遇到的第一个切片那样阴险狡诈，不像是林博遇到的第二个切片那样暴躁易怒，呈现出了一种温文尔雅的状态，但本质，还是没有任何的改变的。 “专挑别人筋疲力尽的时候下手。”林博把另一只手覆盖在嘴上，稳定了自己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错乱得不得了的呼吸，他抬起眼睛去看赞迪克，神色平静，“你也就这点儿本领了。” “任何时候都需要毫无破绽，这才是我们应该具备的本领。”赞迪克微微一笑，并不介意林博对他的阴阳怪气，“能把弱点轻易暴露在别人面前，你还有很长的路需要走呢。” 林博不说话了。 他撇过头去，不准备去看赞迪克。 晚霞曼妙。 群山连绵，从高处一览众山小，令人心旷神怡。 迎面扑来的微风中带有琉璃袋的香气，支起的旅人的帐篷旁边叠放着几本书，还有一个画架。 这可能是哪个路人遗留下来的东西，却绝对不该是赞迪克应该带他来的地方。 “风景很不错吧？”赞迪克笑眯眯的，似乎直接忘记了前一秒的他们还在大声争吵。 林博看了他一眼，又把头转了回去：“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这里的风景很不错，我想要分享给你。” “……”林博看了他一眼，很想要问问他，这句话他自己听着信不信，但是他自知不会看到让他乐意的反应，所以他什么都没说。 “你这副态度可真令人伤心。”赞迪克摇了摇头，“看着这里的风景，你就没有想到什么吗？” 思绪在林博的脑子里兜转着。 阿博之前的记忆里并无相关于此的任何线索，赞迪克的模样也不像是在试探着什么，这让他心生疑虑。 林博还是选择照着自己的本能开口。 “……很抱歉，我没什么艺术细胞，所以我只能想到当年的魔神战争改变了这里的地形。” 却没想到赞迪克要的就是这句话。 他抚掌轻笑起来：“是吧，魔神的力量不同凡响，而能成为尘世七执政的七位魔神，更是权能猖狂。” 他的目光越过群山，似乎在看向很远的地方：“但女皇座下的执行官，前三位便能匹敌神明，而我有幸作为第二席，更是在神造人偶的基础上掌握了切片时间的办法。” 不妙的预感在林博的心中徘徊。 他的声音多出了不耐：“你想要做什么？” “可即使是最接近神明的执行官，即使是执行官中最接近时间的我……”赞迪克声音悠扬，“却依然无法像是神明那样拥有链接世界树的能力。” 所以，无法触碰时间。 所以，无法扭曲时间。 所以，无法操控时间。 “哪怕是我们之中最厉害的监管者也是一样，接触世界树，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赞迪克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微笑着将手扣住了自己的下巴，“但是你却成功带出了五百年前属于大慈树王的残魂，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危险的气息几乎笼罩了林博全身。 但不得动弹。 身上酸软无力，属于博士的视线更是已经锁定在了他的身上。 “……你的消息未免也太落后了，多久之前的事情，现在才来问我。”林博冷淡回应，“之前那个带走神躯的切片没告诉你吗？” “我可不像他那种门外汉。”很显然赞迪克对于世界树有专门的研究，嘲讽起自己的另一个切片来毫不仁慈，“不会被你的三言两语敷衍过去。” 说什么大慈树王就是世界树的化身，世界树没死大慈树王就没死，禁忌知识解决后大慈树王便魂归世界树，真是可笑。 禁忌知识已经污染了大慈树王，除非大慈树王被世界树抹消，禁忌知识仍在，可现在须弥的魔鳞病和死域都不再出现了，大慈树王却仍然被所有人记的。 这毫无疑问就是林博动的手脚。 “你把大慈树王和禁忌知识完整地分开了。”赞迪克这样说道，“等同于把两个时间线中的最优解合并在了一起。” 这就好比一个人吃蛋糕，在不触碰蛋糕的情况下吃到了蛋糕，本身就是无解的。 赞迪克着实期待着林博的答案。 可林博总不能告诉赞迪克，赞迪克想得太复杂了，原理只是他自己本身就是禁忌知识，像吸附剂一样把大慈树王身上的禁忌知识给吸收了吧。 才不是什么玩弄时间线的技巧。 “我没理由告诉你。”林博说道。 “我们可以交易。”赞迪克的态度依然很好，“我说了，我可以帮你塑造躯壳。” 他微笑看着林博：“这幼童的身体对你只是累赘，无论是大脑，还是四肢。而只有我有能力将成年的身体赠送给你。” 林博还是拒绝了。 他说：“我可以自己研究。” 赞迪克一脸遗憾：“好吧，谈判破裂了，那就没办法了。” 他拿出了手术刀：“我只能自己提取你的记忆来看看了。” 林博扯着嘴角看着赞迪克。 ……果然，特意找了这么一个地方，果然是为了杀人灭口，然后方便毁尸灭迹吧。 赞迪克把玩着手术刀逼近林博，眼睛弯了起来：“忍着点，不痛的，也就一瞬间的事情，损伤到记忆，可就不好了。” 林博面无表情地盯着赞迪克。 他才注意到周围被布置了重力的相关装置，那种压力不仅仅来自身体的负担，也来源于这里比其他地方都大的重力。 身体被一层不可见的承重压到不得动弹。 因为和达达利亚的战斗，他几乎丢掉了身上所有有战斗能力的机械造物，现在兜里比什么都干净。 赞迪克本身就距离林博很近，如今的刀尖已经贴着林博的肌肤擦过，他甚至都能够感受到那份冰凉。 “真期待啊……” 林博握住了赞迪克的手。 “我也期待。” 他一字一顿说出这句话之后，手腕上带着的表带顿时放出光芒，还以为林博有什么后招的赞迪克条件反射甩开林博和林博拉开距离，却没想到下一秒眼前已经失去了林博的影子。 他意识到什么，往前走了几步。 云雾间林博的身形不断下坠，赞迪克啧了一声，却是毫不犹豫直接跳了下去。 风系的邪眼运用。 呼啸的风声之中，赞迪克直接从正面搂抱住了林博，却没想到心胸口处一阵刺痛，林博的指尖掐进了他的胸腔。 鲜血晕染开来。 但那指尖最终因为无力没能够触碰到赞迪克的心脏。 然后林博咬了赞迪克一口。 作为人体第一坚硬的地方，脖颈处比胸口处更轻松地出现了齿痕。 牙齿没入肌肤，鲜血逆流而上。 赞迪克抬手，用刀背敲晕了林博，落地的时候，直接像是拎小猫似的从后脖颈抓起了林博，林博的双手垂落下来，低垂着头，整个人都显得很无力脆弱。 “有些麻烦。”赞迪克晃了晃手中的林博，“但总算是解决了，接下来……” 他的声音停了下来。 他转过头，和目瞪口呆的派蒙以及旅行者对上了视线。 赞迪克：“……” 派蒙和旅行者：“……” 回过神来的派蒙开始抱着自己的脸尖叫：“你在做什么!快放下他!” 旅行者也第一时间抽出了自己的长剑，警惕地看着赞迪克。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大名鼎鼎的旅行者。”赞迪克轻叹了一口气，“本来还以为我们会有更加精彩的碰面的。” “你是谁？”旅行者看着赞迪克，目光在赞迪克和林博的身上来回，“愚人众？” 赞迪克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他只是把林博放到了地上，对旅行者和派蒙摆了摆手：“看在你们的面子上……这孩子就交给你们照顾了。” 他拉拢了衣领，对自己胸前的伤势视而不见，彬彬有礼地对旅行者笑道：“帮我带一句话吧。毕竟，下次见面，我就会真的收掉他的性命了。” 风沙吹拂。 旅行者和派蒙下意识用手遮挡脸后再放下，眼前已经不见赞迪克的影子。 而昏迷的林博躺在地上，表盘上闪烁的数字依旧，倒计时归零的刹那，走出一段距离的博士心胸处忽然炸裂。 鲜血滴落入土壤。 “啧……竟然趁机在我的心脏处植入了爆破的芯片。”赞迪克擦去唇角的血迹，脸上的笑容却是越发扩大，“还留了一手呢，那孩子……” 24 024 买卖 林博是真晕过去了。 他本来打算用卡牌进行空间跳跃，没想到赞迪克能跟着他直接跳下来，匆忙之下埋下的炸药估计也不会给赞迪克带来致命危险，更不用说之后能有能力反抗赞迪克了。 装晕也不行。 毕竟赞迪克和他一样，对人体的了解很透彻。 林博是真以为自己就要就此折戟沉沙，没想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却躺在了柔软的床铺之上，身上的衣服也被更换了。 他皱了皱眉头，翻身下床，赤脚踩在了冰凉的地板上，想要找鞋子，摸到门口的时候，听到了门外派蒙的声音。 “……他身上出了很多血，真的没事吗？”派蒙的声音还是蛮担心的。 “那的确是他的血，但是除了脖颈处留下了被重击后的淤青，我找不到他的其他外伤。”似乎是医者的人这样说道。 ……林博和赞迪克的身上流着的是同样的血，不知情的人，会把博士的血当成他的血，也是正常的。 “难道是内出血？”旅行者猜测。 “对对对，内出血!”派蒙附和，“他和那个奇怪的家伙从老高的地方掉下来了，很可能内脏出了什么问题!” “也不像……还需要好好观察。” 听到这里的林博觉得已经够了，吐出一口气，推门而出。 “你们救了我吗。”林博的视线扫了一眼前方，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是璃月用于抓药治病的不卜庐附近，而旅行者和派蒙对面站着的是不卜庐的主人白术，“感谢，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醒了!”派蒙直接飞了过去，在林博的周围转了一圈，“感觉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博摇了摇头，看向派蒙的目光却有些复杂：“我没事，只是……没想到是你们救了我。”毕竟他们最后一面实在不能算是愉快。 “哼，怎么样也不能见死不救嘛……虽然刚开始只以为是普通的璃月小孩来着。”派蒙双手叉腰，“对了，我们帮你垫付了医药费，记得还给我们哦!” “我会的。”林博说在他之前的衣服里收纳有部分的摩拉，旅行者和派蒙应该能在那里找到钱袋，“另外，我欠你们一个人情。” 他的语气认真：“我可以答应你们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 “不用了，只要你以后少做坏事就好。”旅行者摇了摇头。 “我答应你。”林博说道，“至少在璃月地界，我绝对不做违反纪律之事。” 旅行者没想到林博还有举手发誓的动作，显然愣了一下：“这样也好……” 而林博下一秒就觉得有什么阴影落下，他抬头的时候，却是白术把衣服披在了他的身上，拉着他回去。 白术用哄孩子的口吻让他不要着凉，林博略有尴尬地说不必把他当孩子，白术脖颈间绕着地长生吐了吐蛇信子，说对于他们来说，林博就是小孩子。 白术没有多问林博身体的状况，去外面的药房给林博抓药了，留下的林博换上了新的衣服，整理了着装之后，才和旅行者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你应该有很多想要问的。”林博说道，“他有告诉你他是谁吗？” 林博指的是赞迪克。 旅行者摇头说不清楚，林博便直截了当地告诉他，那就是博士。 旅行者和派蒙其实也猜到了。 毕竟之前他们也听说林博似乎是博士的人能有机会教训林博的，自然是博士。 “不过那家伙也太过分了吧。”派蒙双手抱胸，不高兴地噘嘴，“指示小孩子干坏事，还欺负小孩子!” “……是有理由的。” “你还为他辩解吗？”派蒙瞪眼，“哼!好心没好报，你可真奇怪!” 旅行者在这时候记起了赞迪克要他带给林博的话。 “怎么了吗？”林博的注意力从派蒙的身上转移了回来。 旅行者想了想，还是把博士的话如实告诉了林博。 他对愚人众的观感不太好，本来愚人众之间的内乱纠纷，他不应该去管，但是对于林博这个小孩子，他总是抱有比自己想象中更高的宽容。 不是说小孩子就可以原谅一切，只是，林博给他的感觉并不像是会担得上须弥死刑犯名头的家伙，他信赖刻晴，但是也相信自己经年累月锻炼出来的直觉。 林博看着旅行者。 旅行者并不是一个难理解的人，但是这时候林博才有几分站在面前的旅行者并不是玩家操控而是具备该有情感的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的感觉。 他翻了一下论坛，似乎论坛里也没有把他和旅行者的这次相遇纳入到剧情之中。 “你小心点。”林博听到旅行者这么说道。 林博的脸上染上笑意，但他很有技巧地把自己外露地情感都收拢了起来：“我不会让他有下一次打败我的机会。” “哎？”派蒙可可爱爱地歪着脑袋，“可是他不是你的上司吗？上司要找你麻烦的话，应该很难避开吧。” 派蒙怂恿着林博：“要不要从此退出愚人众？这种连你这种小孩都压榨的坏蛋组织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林博觉得每一次自己都能够被派蒙的语出惊人给戳中独特的笑点。 林博摇了摇头：“我本来也不算是愚人众的人，只是身份注定了我没办法和愚人众脱开关联。”他的手按上心胸：“你应该注意到我的发色和眸色和博士一样，我们有着比你们想象中更亲密的关系。” “是兄弟吗？”派蒙试着猜测，“那比起公子当博士兄弟的竞争压力也太大了点吧……” 林博越发感到好笑。 但他端住了，摇了摇头：“不，并非如此，这件事情一时半会儿也很难跟你们解释清楚，所以，抱歉，我不能透露很多。” 旅行者和派蒙也没有追根究底的意思。 毕竟他们都看得出来，这涉及到了林博的秘密，林博不想多谈，他们都可以理解。 坐着又聊了一会儿，旅行者和派蒙拿着林博的摩拉告辞，而林博在不卜庐又修养了一会儿，就告别了白术离开。 他在工厂待了两天左右的时间，把数据整理好，把自己的东西回收，看着空空荡荡的工厂，这才满意关上了大门。 之前与公子的战斗与对他的数据收集，让林博对邪眼的掌控更上一层楼，就是自己的摩拉在这些个过程中消耗一空，他准备去璃月的港口补充一些资金。 但是，卖什么好呢？ 林博想到了自己的智能手表……别误会，他可没胆子在璃月发行这种东西，毕竟这玩意儿在须弥已经闹出一番事故来了，但是，他可以将这个发明包装一下。 林博拿到了营业许可，支了一个小摊子在闹市区域，木桌上盖着毯子，毯子上布置着一些璃月本地样式的符箓。 没错，就是符箓。 林博之前通过智能手表储存达达利亚的元素力，通过转化为达达利亚疗伤，而他把这个技术运用到了符箓上。 符箓比一般的符箓要厚实，通过一定的技术，他已经在里面投放了元素力——因为是批量制作，所以这一批都是水元素力，但分为攻击性符箓和治疗性符箓，款式有区分，但只要撕掉的操作就能够释放元素力。 对于一些冒险家来说，这应该是很实用的东西了。 可惜林博不是那种擅长吆喝的人，对于打广告也不是很有心得，他顶多竖起了一个木牌，然后就坐在小板凳上乖巧地看璃月流传甚广的小说了。 所以部分人处于观望的状态，或者更多人视而不见，也是很可以理解的事情。 旁边卖风筝的阿山婆询问林博是不是帮家里人出来卖东西，那广告牌上的字倒是写得非常好看，但是那效果似乎过于夸张了。 林博竖起一块木板，把攻击性的符箓使用起来，演示给阿山婆看，木板在水流冲击下断裂成块，阿山婆惊讶地瞪大眼睛，问这种东西莫不是仙家宝贝。 “不是，是我……长辈做的机关符箓。”林博顾忌到年龄，改口说道，“他不喜欢见人，让我帮忙售卖，价钱也不贵……” 阿山婆买了两个捧场，同时嘴里还不断地夸赞着林博长辈的手艺，而刚才的演示也吸引来少部分人的注意，一些人渐渐围了过来。 不提功能，符箓本身做得也很精致，哪怕是回家当工艺品都绰绰有余，再在阿山婆的帮忙吆喝下，林博的摊子终于开始有了生意，并且人越来越多。 日落西山。 摊子上的符箓卖出了大部分，林博之前差点一个人都忙不过来，这还得多亏了好心的阿山婆帮忙收款。 ……璃月没有电子货币也挺让林博不习惯的，但看着沉甸甸的摩拉袋，林博也还是很高兴。 他收拾摊位准备去北国银行存款的时候，有人停在了他的摊位面前。 “客人，您要来看一看这物美价廉的符箓吗？”习惯性的言论已经脱口而出。 林博看着眼前这位打扮贵气、儒雅温润的青年，后知后觉发现对方的身份。 “竟然把机关术和符箓结合，真是精妙的构思。”钟离扣着下巴，仔细端详着摊位上摆放的符箓，“这位店家，可否打听一句，这符箓上的图文是复文还是云篆？” 复文和云篆都是符书的样式，前者往往是两个以上的字符拼合成的字样，后者有的是模仿天空云朵变幻，有的是取材于古文字演化而生的文本。1 25 025 石雕 《原神之切片也疯狂》25 025 石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原神之切片也疯狂》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26 026 未来 《原神之切片也疯狂》26 026 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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