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三十年》 山村落日梦悠悠 1 序 这是一个群魔乱舞的世代,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终究会如流星般一闪即逝。 “琅琊幻境本非这世间之法术,不同于我等,你不被这个世界所排斥!” “你们这些魔鬼,我张角如何做,还要支会予你?” “您是……左慈仙师?!” “天地无极,星斗轮转,世间万物,皆尊我命!厚土、幻!!” “我董卓数十年的努力,终究还是没有任何改变,罢了,师傅慢走,徒儿这便随你而去!” “吾之玄孙,此间事了,吾便会陷入长眠,此处空间也将坍塌!希望吾再次醒来,能听到汝之功绩,为世人道也。” 这是一个辉煌壮阔的世代,涌现出了一个又一个让人耳熟能详的名字! “不敢称先生,在下姓徐名福,字元直,师从水镜先生。”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诩在此处恭候多时,请主公登船。” “答应儒最后一件事,我走后温侯切莫轻生!否则我与岳父在九泉之下都难安息!!” ‘…我不希望我最好的兄弟,死的岌岌无名,我要你胡车儿的名字,在这段历史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朱儁!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走!全留在这里吧!” “貂蝉,游戏结束了,我知道义父不愿多造杀孽,你退去吧,看在以往的交情上,无论是你,还是那位的夫人以及朱儁他们,我都不会伤害……但!那人必须死!!” “七探盘蛇枪,你是童渊?!” “当世第一神将,果然名不虚传,即便老夫年轻的时候,战你也不过有三成胜算。” “喂!!高矬子,你好像来晚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没大没小!” “贤侄说得对,中原大乱,让他们争去吧,看这架势,没有百十来年,也争不出个所以然来!再不济,我们远出海外,夺取朱崖州,自立为帝!” “没想到他却一蹴而就硬生生的将整个益州打乱并接管!妙!!!真的做的太妙了!!真的太和我的胃口了!!只是……没想到,我们刚直不阿的张任,张校尉,也会做出这等背主求荣之事啊!” “雍、凉二州,我曹某人谋划近十年,不想就此功亏一篑……” 这是一个尔虞我诈的世代,但却也有一丝真情存在世间! “对不起了,皇叔……这么多人为我而死,我……必须亲手刺这一刀!” “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你……居然就是貂蝉?” “玉兰妹妹,不要管我,快点去救夫君!” “好俊的男子……他……他这是做什么?” “你懂了么?” “……懂了,我……就是他,他也是我,前世今生而已。” “哎……是啊,人生如梦亦如幻,缘起缘灭还自在。一段人生就像一场梦,无论是好梦亦或是噩梦,生命结束的那一刻都会结束,经过轮回后,进入下一场梦。” “是啊,如此一来无数场梦就会被打破,也就意味着这一世结束,我将无法再入轮回!不过……我相信,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既然我来到这里,自然就是这里需要我做些什么,无论是为了娘亲,妞妞,姬儿亦或是苍生,都需要我来些什么。” 一切的一切,能否因为他的到来而改变?且看腊肉为您带来的-后汉三十年! 正文: 夜色中,一位面目白皙的清秀少年躺在山顶的草地上,嘴里叼着一根稻草,仰望着满天星辰,思维随着木讷的眼神在无限的发散。 少年名叫何思安,今年十五岁,不同于外界的灾祸连年、饿殍遍野,何思安所在的这个村子建在茫茫群山之中,俨然如同世外桃源静谧安乐。村子约有百十户人家,大部分都是老弱妇孺。 何思安出生在这个村子中,母亲早亡,何思安与父亲一起生活。变故发生在一年前,约五百余人的官兵发现了这里,打算将村庄占为己有,于是见人就杀!(由于连年战火,所谓的朝廷名存实亡,谁是官,谁是匪已然无法分清!) 何思安的父亲以及村里的其他青壮为了保护村子与官兵殊死搏杀,打斗的过程中,青壮们不得不把进村的两座吊桥全部毁掉!最终虽然击退了官兵,却也导致村子从此与世隔绝。 幸存的青壮为了谋生,不得不在山的那边做起了流匪,双方只能时不时的隔着深不见底的山涧互报平安。 值得一提的是,正是在这场战争中,何思安的父亲在杀死了十余名官兵后,最终抱着领头的官兵跳崖身亡,而年轻的何思安目睹了一切,当即昏迷,醒来后又大病一场,之前的事情全都记不得了,甚至包括自己的姓名! 以上的这些,也只是这段时间村里的叔叔婶婶们跟他说的。何思安不知道的是这一年,正是公元190年!! “哎……”伴随着一声叹息,何思安缓缓闭上了眼睛,远远望去,看似已然入睡,但透过氤氲的月光,隐约可见眼角处,有晶莹的泪花闪过。 外人看来,何思安这段时间的沉默也许是因为遭受打击后失忆所致,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虽然这一切听起来确实很凄苦…,但由于没有之前的记忆,他却只是像在听故事一样,一个不属于他的故事! 真正让他失魂落魄的原因,乃是他来自另一个世界,准确的说,他的灵魂来自另一个世界!是的,他像其他小说里的主角一样,穿越了。 之前的世界里,他有一个虽然只剩下亲情,却熟悉到骨子里的妻子,还有一个每天都要上各种补习班的孩子。经不住妻子的唠叨,以及为了孩子不输在起跑线上,他在下班后还兼职跑网约车。虽然生活的压力很大,他也在努力的活着,为了孩子,为了家庭。 然而,就这样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家庭,却随着深夜里的一声巨响后,被彻底毁掉了。他现在还记得,隐约中听到了有人报警,有人打120,然后?然后就是有人在痛哭……谁在哭?……那是他的妻子,虽然每次回家都累的跟狗一样,跟妻子也就那么三四句没营养的话便睡觉了,但听到她的哭声,为什么好痛?他努力的睁开了眼睛,隐约看到了女人泪流满面的脸庞,旁边还有一张哭的变了形的孩子的稚嫩脸庞,有些好笑,他露出了一丝微笑,努力想伸出手,但却无法做到……然后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孩子哭声,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爸爸…爸爸…的叫喊声.然后…世界就安静了,一下子什么都没了,救护车的声音,女人孩子的哭声以及嘶吼声,周围嘈杂的声音,什么都没了,一切归于黑暗,也不痛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却只有两个念头闪过:这几年都没正眼看过几眼的妻子,其实真的很美;还有就是…我的儿子哭起来真的很难看,有点想笑… 意识即将消散之际,隐约中他仿佛听到了自己过世母亲的声音,也许是母亲吧。听不太真切,但他就是能确定,那就是他的母亲。 “你要活着…好好活着,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你能活着就好…都放下吧,不要…”。声音越来越远。不要什么?他努力的想要问母亲,但是母亲的声音却再也没响起,然后…他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睁眼的一刻,他真的好兴奋,他没死,他好想大哭大喊,然后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等到适应了眼前的光线后,他却愣住了,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没有看到喜极而泣的妻子孩子,也没有看到他想象中的手术台或者病床。眼前没有了城市的喧嚣,没有了躁动的情绪,甚至连他去世多年的母亲都没有。剩下的确是一群像乞丐般破衣烂衫的妇人,一张张或震惊,或兴奋的脸庞。 山村落日梦悠悠 2 妞妞 有些冷,何思安起身拿起了身边的外套,喃喃到:“这到底是梦还是真的穿越了?亦或者是我变成植物人了,眼前都是我的想象?”想到此处,何思安做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决定,确定这个世界是不是真实的! “妞妞!妞妞!”何思安大喊道。 妞妞,全名张妞妞,今年13岁。据她说,她的父亲叫张铁牛,而自己的父亲曾经在几年前救过张铁牛一命,所以,在自己父亲死后,张铁牛让自己的妻女来照顾自己,并且住在他们家中,而张铁牛则在山的那一边做起了流寇,一方面为村里找些吃食,令一方面为自己物色个漂亮媳妇传宗接代! 此外他也在组织人手修复断桥。用张铁牛的话说:“额能力有限,能为大哥做的就是给额外甥找个漂亮婆娘,繁衍后代,这样额才安心。” “来咯,来咯!”随着清脆的话语传来,一位五官还算清秀,有点婴儿肥的少女蹦蹦跳跳的从旁边的草丛中窜了出来,嘴里还塞着一只烤鸡腿!少女身材总体还算苗条吧,额,姑且算是吧,皮肤略黑,若隐若现的小腿能看出肌肉很结实。少年的嘴角微微抽搐,不是因为看到少女的长相,而是因为… 且不说少女满嘴油渍,更可怕的是她嘴里的鸡腿表面居然还有不少没有烧干净的羽毛根部,看着这些尖尖的小突起,让早已习惯现代生活的何思安十分难受,甚至觉得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少女跑到何思安面前,见他盯着自己的鸡腿,显然会错了意,迅速把鸡腿塞进了腋下,一脸警惕的对何思安说:“哥哥,你说不吃,我才吃的!你可不许要回去!!” 何思安看着少女那副表情,不知为何想到了前世刷视频时看到二哈护食的蠢萌表情。有些想笑,又有些意兴阑珊。 少年慵懒的问到:“妞妞,问你几个问题,你不要告诉其他人,否则,咱俩就断交!!” 妞妞听到何思安居然有秘密要对她说,小脸略微泛红,不过话说回来,她那黑脸外人也看不出红,妞妞兴奋连连点头,做洗耳恭听状! “妞妞,现在是哪一年?” “……不知道。” “那现在的皇帝是谁?” “……不知道。” “现在是哪个朝代带的你总该清楚吧,还有,你不会是新手村的npc吧!” “……。” 空气忽然安静,一对儿少男少女在夜晚的星空下默默对视,一轮弯月挂在天空中,草地上一黑一白却也显得格外唯美,只是若看清两人表情,却一下子打破了这个唯美的画面……此刻的二人正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互相对视着。最后还是妞妞打破的沉默。 “哥哥,你还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是汉朝,还有,额不叫恩皮西,这里也不叫新手村,额叫张妞妞!我们在张家村!!你醒了以后额都跟你说了好些遍了!”。 看着那略肥的小黑脸,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盯着自己,何思安彻底无语了,好吧,至少确定了,在他车祸前,那个世界里没有哪个游戏的新手村里有表情如此之丰富的人工智能npc。 “那么,这个世界应该是真实的吧…?”何思安小声嘟囔着,掐了掐自己的手臂,确实挺疼。“好吧,这个世界也是真实的。” 何思安左顾右盼,一边看一边在周围的草丛跟树干下寻找着什么,妞妞隐约听到何思安说着楚门的世界,摄像头什么。妞妞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有点关切了,略带哭腔的说:“变...思安哥哥,你不会是脑子坏了吧...” 何思安没有理会妞妞,找了许久并未发现任何摄像器材,现在基本可以确信,他99.99%是穿越了,何思安慢慢站直身子,有些茫然,有些彷徨,虽然前世累的跟狗一样,但却努力的方向,现在呢?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是在这深山里过一辈子么?还是像大多数穿越者一样,称王称霸,三妻四妾,好吧,先休息一下再说吧,无论怎样,先给自己放个小假,体验下前世的梦寐以求的生活,虽然做不到数钱数到手抽筋,但至少睡觉睡到自然醒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想到这里,何思安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回头对妞妞说:“走吧,回去睡觉!” ……躺在床上,何思安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第三天、一连过去了七天,何思安除了起来吃饭,就是躺着睡觉,虽然表面上很平静,但何思安的内心还是有些波澜的:“其他穿越者励精图治,要么称王称霸,要么成为一方诸侯。自己这样会不会显得太无能了?估计几百上千年后,要是有人知晓自己的身份,会不会成为穿越者之耻?亦或者自己被钉到耻辱柱上都会是耻辱柱的耻辱??如果自己的老婆孩子了解到了自己穿越过来还是一事无成,会不会也会觉得丢人不敢认自己呢?好吧,至少他们知道自己穿越的可能几近为零。但还是要做点什么,既然穿越了,还是做吧,大不了再死一次,能不能再次穿越不知道,但至少有可能让他忘记很多放不下的东西,而且……”想到这里,何思安虎躯一震!然后……闭上了双眼,“再睡一天,明天开始雄起!” 一个月后,山间小路上,少年行色匆匆的在前方走着,后面跟着一个皮肤黝黑,身被箩筐的少女,箩筐里面装满了竹简,蹦蹦跳跳的在少年身后跟随。两人来到一间茅屋前,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思安,妞妞,你们先坐会儿,饭还没好呢!”。 “好的,婶婶。” “恩内,娘!” 来到屋后的院子里,何思安瘫倒在草地上,而妞妞则将箩筐放到了地上,发出重重的duang的一声,然后就蹦蹦跳跳的跑去厨房帮忙了,少年回头看了眼依旧精力充沛的少女,嘴角微微抽搐。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幸亏身边只有妞妞一身蛮力,体力充沛,否则如果连个老太太都能身背几十斤重的竹简还能健步如飞,那自己还是争什么霸,继续回去睡觉等着叔叔带回个漂亮媳妇,过没羞没臊的日子算了。’ 山村落日梦悠悠 3 时局 是的,这对儿少男少女正是何思安和张妞妞。这段时间,何思安通过跟村里长辈们的交谈,对这个年代已经有了初步了解。 不久前,陈留王刘协刚刚在董卓扶持下登基为帝,也就是很多人熟知的汉献帝。与此同时各诸侯联合讨伐董卓,就在今年初,董卓焚烧洛阳,正式迁都长安,所留下的只有断瓦残垣,以及各怀鬼胎的诸侯们。但这里值得一提的是,这里并没有十八路,而是十二路诸侯,更重要的是,这十二路诸侯中居然没有曹操! 好吧,看来演义与现实还是有差别的,至于发起人,则是由袁绍袁本初发起的。另外,居然也没有传出孙坚找到玉玺的消息。得知这些的时候,何思安很是惊讶,难道这个世界会有不同的结局?亦或者自己这只小小的蝴蝶只是出现,还没等扇动翅膀便以改变了历史?但对于现在的何思安来说,这些都太过遥远。 别的不说,何思安所在之处位于太原以西的黑山山脉,这里便充斥着黄巾余孽、流寇山贼等,外界朝廷的威信荡然无存,各地的城主诸侯摩擦不断,可以说这个时代是不折不扣的乱世。但这对于何思安来说却也算有好有坏。 坏的是,在这个时代想要偏居一隅安稳度日是不可能的,而且也不要想像大部分小说里的穿越者们一样,随便来几首唐诗宋词人生若只如初见什么的,便可震惊四座,文人才子惊为天人,小姐花魁们自荐枕席。相反,这个时代应该算是中国历史上为数不多的注重武力的时代,战力才是王道。 再想想自己白皙微胖的身材,若不锻炼的话,妞妞一拳估计都能把自己打死吧…至于火枪火炮什么的更是想都不用想,先不说前世经过十几年的奋斗,上学时学到的那点化学知识早就还给老师了,就算记得,这兵荒马乱的时代,没自己的势力估计走不了几十里就会被干掉。到哪里找制作火药的材料。“据说这是个易子而食的时代,我这样的应该会很好吃吧……”何思安自嘲的想到。 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庆幸的是,这个时代是何思安为数不多颇为了解的朝代,从小被某岛国出品的三国类游戏所荼毒,基本上那些叫得上名字的武将,所在的位置,以及性格都能说个大概,关键还有这个年代的人所不具备,对于历史走向的了解。 虽然类似荀攸荀彧诸葛亮陆逊那种大族的高端人才,自己这种没背景的想都不用想,但至少还有很多草根智囊应该可以去挖掘。想到这里,何思安顿生豪气,直欲仰天长啸! “哐当!” “思安哥哥,思安哥哥,吃饭咯!吃饭咯!今天有烤鸡腿可以吃!”伴随着门被踹开,妞妞兴奋的叫声传了进来。 看着妞妞那张兴奋的小黑脸,再想到那毛都没剃干净的鸡腿。何思安刚产生一点点的豪气,就像是上火车发现手机没电且没带充电宝一样,顿时被卡在了喉咙里,直欲吐血。 饭后的山坡上,何思安看着不远处蹦蹦跳跳,比自己前世儿子才大几个月的小姑娘,眼神略显怪异,思绪回到了一个时辰前。 “思安,你看,你跟妞妞青梅竹马,你父母在世的时候也同意了你们俩的婚事。”也许是想到自己女儿黑壮彪的身材及性格(在现代人的眼光看来,妞妞绝对不算胖,更不能说丑,相反,健康的肤色,配上活泼开朗的性格,以及十分耐看的脸庞,绝对是很多宅男萝莉控幻想中的女神。)婶婶顿了顿,没提到正妻的事儿,忐忑的看了一眼何思安,又低下头默默的说:“你看看,等你大伯给你抢回来……啊不,请回来位知书达理温婉可人的女子以后,不妨跟我们家妞妞的婚事也一并……”接下来的话,婶婶没有说,只是用殷切,甚至是有点恳求的目光看着何思安。而何思安只感觉有些荒谬,毕竟他小小的身体里藏着一个比眼前婶婶的年纪还要大的灵魂。 想拒绝,但看到婶婶那期盼的眼神,何思安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也许,再老实的男人,心里也藏着一个左拥右抱的梦吧。 虽然三妻四妾在前世只能是有钱有权人的专属,普通人只能意淫下,但是在这个世界里,确是触手可及的,即使在这么个小山沟沟里,居然都可以轻易达成。 “哥哥,哥哥!!”一个清秀少女的脸庞出现在何思安的面前,打断了他的思绪。“哥哥,哥哥,额们今天做什么!” “去看修桥吧,” “好嘞!!” “看完了记得帮我找小黑!” “知道啦知道啦”(小黑是妞妞的马,昨天走丢了) 望着两山间,在两条绳索上搭建木板的人们,何思安再次感到了古人很多方面的才能真的比现代人好太多了。看这进度应该再有几天便可完工。想到马上就可以出村真正的见识到这个波澜壮阔的时代,何思安真心感觉到激动,那是种见证历史并参与其中的激动。 这段时间,何思安也并没有闲着,白天的时候,他有时跟妞妞学习武艺,虽然很刻苦,但不得不承认,何思安武力方面确实没有天赋。练了这么久,依旧是战五渣水平,估计来个游戏里武力值过50的都能把他捏扁搓圆。好吧,至少经过锻炼,小肚腩小了很多,全当减肥了。而大部分时间,他用在了学习这个时代的文字,书写以及整理前世了解的三国时期各大氏族错综复杂的关系上。 看了一会儿,何思安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拉起妞妞往山上走去,一边走,一边小声嘟囔着,而一旁的妞妞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早已经习惯了何思安的这种爱好以及小动作。 何思安每次跟自己独处的时候,都喜欢嘟囔一些自己似懂非懂的话语,甚至可以说有些神神叨叨的,而且每次停顿的时候都习惯性把左手伸出来,食指和中指摆出来个v的形状,这时候妞妞就会把兜里洗的干干净净的树枝放在其两指中间,然后何思安便会叼着这根树枝吸啊吸的。用何思安的话说:“婶婶都把你许配给我了,你就要听我的!不要问这问那的!” 其实真实原因只有何思安自己知道,记得前世看那些港台片里的大佬一伸手又是递烟又是点火的,感觉特别带感!另外前世表面上说人人平等,但基本都是女尊男卑,额,至少在何思安的家庭里是这样。 何思安都能想象到,若是给自己的妻子做这个动作,妻子会怎么回答:“出去抽去,咋不抽死你呢!”等等一系列的恶语,哎,现在好不容易有个言听计从的便宜媳妇,不用白不用!这也许就是何思安的恶趣味吧,而另一方面来说,何尝不是何思安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前世呢。 山村落日梦悠悠 4 草原? 空气中隐约传来何思安的声音:“董卓年初弃洛阳,奔长安,这个时候貌似孙坚应该找到玉玺,十八路诸侯解散,孙坚返程途中遇到刘表伏击而死,不过先不说这个世界已然产生了变化,就算孙坚真的挂掉,但江夏那么远,我一个小屁孩就算真去那里,难道虎躯一震,程普黄盖什么的就会那头便拜?哎,pass掉。 再过两年应该就王允连环计吕布杀董卓,也是个切入点,不过无论是吕布还是李傕、郭汜貌似都杀红眼了,我去的话估计还不如演绎里的某上将,应该连一句完整的台词都没说出来就领盒饭了,pass掉,不过……貂蝉啊!不知道长啥样子,四大美女中的闭月啊,哎,真想去看看。”想到这里,何思安伸出左手食指中指摆出v的形状,(额,以后就用一个v表示把,也不说啥伸手,食指,中指啥的,不然绝壁有水字的嫌疑。) 然而,过去许久,想象中的美女递烟的场景却迟迟没有出现,何思安扁着眼睛边回头边半开玩笑地说:“反了天了,在我的梦里我还能让你给我欺负了?”不过后面除了轻轻拂动的绿草其余啥也没有。 何思安又往远处看去,发现在二十米外的地方,妞妞正微张着嘴巴一脸猪哥相的看着另一个方向,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嘴边晶莹剔透的口水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啊!这表情,这动作!跟前世那些脑残粉见到偶像小鲜肉如出一辙!等等,我不会还没结婚就被带绿帽子了吧!”这个念头在何思安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于是紧走几步来到了妞妞的旁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额!啊!哦!” 何思安仿佛又受到了一万点暴击,放眼望去,一位中年男子笔直站立在不远处,身高八尺,身着一袭白衫更显出尘之气! 男子一手负在身后,此刻正专心致志的看着另只手中的竹简,微风拂过,白衣,白冠,乌黑发亮的长须随着微风轻轻飘动,格外出尘脱俗。 ‘哪儿来的显眼包!等等,这不就是年轻版的郑少秋?!难道秋关也穿越了?还有,这胡须是认真的么?黑里透亮!我尼玛!’ 何思安看看中年美男,又看看妞妞,左右看了几次,缓缓收回比v的中指,留下颤抖的食指指着妞妞! 正欲开口呵斥,却见妞妞微微皱眉,仿佛因为何思安的举动,打破了此刻这唯美静谧的画面而恼怒! 这时,中年人仿佛心有灵犀一样,目光从手中竹简上移开,抬头微笑的看向二人! 然后…然后在何思安惊恐的目光中,妞妞动了,她动了!她缓缓向前走去! 一步,两步!又一步,两步!似魔鬼的步伐!似魔鬼的步伐!速度越来越快,然后…何思安猛的捂住眼睛!他不敢再看下去!毕竟他才十五岁,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应该是扑到怀里了吧,苍了个大天啊,我不活了,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充斥着满满的恶意!是不是书名应该改成《震惊,我穿越成了绿帽男!》当然,这个书名估计系统也不会通过!就算通过这剧情估计想不扑街都难! 然而,想象中的你侬我侬没有出现,透过手指的缝隙,何思安瞧见妞妞一脚将中年人踹倒在地,然后一边吼叫着一边拽着中年人的胡须! “这是什么神转折!”何思安想着,愣怔了一会儿便也跑了过去,正准备拉住发狂的妞妞,却又愣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只见妞妞居然一把将男子的胡须连根拽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短短的胡茬,然后,空气宁静了,妞妞拿着“胡子”泪眼汪汪的看着何思安,哇的一声扑进了何思安的怀里。何思安一脸懵逼“纳尼~,界到底西咋米一回西尼?” 半炷香后,何思安看着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对面做无辜状的老头,嘴里喋喋不休的妞妞,又看了眼从老人身后院落中牵出来的小黑,最后目光定格在其光秃秃的马尾上,终于明白了咋回事。 “你看看你,还有个师傅样么?平时神出鬼没的也就罢了,你唯一可爱,美丽,武艺高强的徒弟,跟思安哥哥敲定终身时你都不出现,好不容易见到您老人家一面,您倒好,居然把额最最最最喜欢的小黑的尾巴剪了!!” “我!我这不是寻思着第一次看到你的情郎,给他个好印…” “休~休~”没等说完,旁边的小黑马委屈的叫了几声打断了猥琐男的狡辩,小黑看了看妞妞,又看了看旁边架着的一口大锅,然后委屈巴拉的看着妞妞。一双马目很人性化的盈满泪珠,那小眼神仿佛再说:“何止是尾巴没了,你再晚来一会儿就要出现人间惨剧了!” “你?!”妞妞震惊问道。 “我!”老人颤抖答道。 “你居然!居然还要炖了我们家小黑!”妞妞继续震惊说道。 “我没有!”老人继续颤抖答道。 啊!哦!哇! 伴随着阵阵悲惨的叫声,何思安无语的看了看小黑,又看了看锅,又看了看小黑,忽然在脑袋里闪过了一段话:“黑山有马,其名小黑,小黑之大,一口铁锅炖不下…….”. 等等,有什么不对,黑山…黑山?对了,黑山贼! “张牛角!张燕!”何思安睁大眼睛,失声大叫到!!!三国时期著名的黑山贼张燕,前世看三国的时候对这股势力也是颇有印象,好像据说有60还是80万之众,记不清了,但张燕绝对是三国里被低估的武将之一,能够一直撑到曹操做大,然后好像被招安了!原来自己一直在山贼窝里,自己却不自知!! 我勒个大去,自己居然忽略了身在黑山?!这些朴实的村民居然还傻了吧唧的修桥?修好了准备让黑山贼来掳掠么?!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想在这个时代有一番作为的何思安,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收复他们,而是不知所措!设想一下,前世你生活在中东,你会想要收复拉登、萨达姆么? 哎,果然小说里都是骗人的!我的命啊,何思安顿感这个世界又对自己充斥着满满的恶意,生在一个偏远山区无权无势也就罢了,无法跟荀彧诸葛亮这群人谈笑有鸿儒也能接受,但这是什么节奏,眼一睁一闭,以为到了芭堤雅,结果出门一看,一排人荷枪实弹的指着自己,在向前一看,霍!好家伙!前面正在排队噶腰子!没错,此时的何思安就是这个想法! 山村落日梦悠悠 5 坦白 正胡思乱想间,何思安转头发现妞妞和她的便宜师傅正瞪大了眼睛望着自己。 “额…思安哥哥,你说的张牛角不会是额爹吧…额爹本名张衡,他就经常傻了吧唧的在头盔上弄俩牛角,外人看惯了他头盔上的牛角,便称呼他为张牛角!还有,你说的张燕应该额二叔,本名叫诸燕,流落到额们这里,被额爹爹救下来了,加上以前好像犯过命案,所以就改名叫张燕,也有叫他张飞燕的。思安哥哥是怎么知道他们的?你是想起什么了么?还有他们叫黑山军,不是黑山贼!!” “嗯???”何思先是有些懵逼,随机一阵狂喜涌上心头! “这不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班底?在这个乱世,只有手里有兵才是王道,我真是蠢,张家村,又在黑山,怎么可能跟张牛角,张燕这帮人拖得了干系?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何思安激动的想到。 虽然心里激动,何思安面上却仍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没什么,就是……我不是失忆了么,看到你暴打师傅,忽然就想起来一些事情,额,不要在意那些细节。”说着笔出了个v,妞妞下意识的递上了根树枝,何思安接过来猛吸了一口,然后忍不住搂过了妞妞,吧唧一口亲在了脸上,然后又开始呵呵的傻笑起来。妞妞则小脸通红,双手在下面搅着衣角。然而俩人都没有注意到,一旁妞妞的便宜师傅的眼神中却闪过了一丝金芒。 “咳,咳!!” 何思安和妞妞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只见不知什么时候,妞妞的便宜师傅又把马尾做的胡须套在了下巴上,微捋胡须,面目慈祥地看着两人,妞妞看到胡须刚要发作,但被师傅一瞪,就又缩回了身子。 “妞妞,你先把牵小黑回家,我有些话要跟思安说。” “臭老头!有什么话还不能当着额的面说么?” “嗯??” “好吧好吧,就知道凶人家,人家这就走,哼,思安哥哥,我在家等你!对了!臭老头,不许欺负额们家思安哥哥!!” 望着妞妞远去的背影,仙风道骨的老者转过眼神,看向何思安,沉默不语。 “额……师傅您?”何思安话没说完,就看眼前一花,然后脸就被老人抓住,又拧又拽! “疼!疼!!!师傅疼!!!” 休~~~,眼一花,老人又回到了原地,略微沉思…过了一会儿,老人眼睛微眯,语出惊人。 “你不是何思安,你究竟是谁?” 何思安震惊的表情一闪而逝,心里却犹如惊涛骇浪无法平静。到底该不该说实话,按照其他小说的剧情,穿越者的身份绝对不能暴漏,何思安也不知道为啥,额,反正不爆露就对了,小说都是那么写的! 但这个老人毕竟是妞妞的师傅,而且不但一语道破我的身份,更是刚才掐自己时展现出的那速度,再配合上这气质,这装扮,好吧,胡子是粘的。 但无论从哪方面看,眼前的老者绝壁是属于戒指里的老爷爷那一类的。望着那双深邃的,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何思安定了定神,做出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次改变命运的抉择,坦白! “在这个世界里,我叫何思安…但…严格来说,我应该不属于这个世界。”何思安斟酌词语,缓缓说道。 他要赌一把,与其在这个世界一点点打拼,不如赌一赌。虽然他熟知历史的走向,甚至有哪些名臣武将都能娓娓道来。但面对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以及还没出山便已改变的历史,他真的没信心能够跟刘备,曹操等人去竞争!设想一下,前世甚至连鸡都没杀过的人,怎么去让那些世家大族们纳头便拜?而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千古名将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任其驱使?更何况想到眼前老人的神秘,他还报了一丝丝可以回到现代的希望,虽然那个时代精神压力很大,但是却有他割舍不掉的人。 此刻的何思安注意力全在老人身上,却没注意到一旁铁锅下不知何时无声无息的燃起了紫色的火焰。 “嗯……我就说,以我那不孝徒弟的手段,怎么可能失手……”老人心想。 望着少年从犹豫不决,到逐渐坚定的眼神,老人深思片刻,缓缓说到:“跟我说说你的来历……” “好……”既然做了决定,何思安也就放开了心结。 接下来,何思安讲述了前世的种种以及怎样来到这个世界,其间,老人听说千百年后会出现那些什么几十层楼的大厦,漫天翱翔的飞机,日行千里的火车,可以万里之外通话视频的手机也是咋舌不已! 沉默许久,老人开口说到:“也就是说,你是在你那个时代,出了所谓的车祸,自己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灵魂到了这里?” “是的,有什么方法可以回去么?” “…那么这一世,你之前的事情一点也不记得了?”老人没有回答何思安的问话,而是反问道。 “是的,我只是死前隐约听到了母亲的呼唤,然后睁开眼睛就这样了。” 又是长久的沉默,老人长出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这一切,也许就是天意…也许我们都错了,不对,我们所做的一切,也许就是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听着老人说着没头没脑的话,似自言自语,又似对自己说,这让何思安颇感疑惑,心想:高人就是高人,反正所有电视剧电影小说里的高人都这样,就是这种所问非所答的感觉,真想揍他…… “那么,你既然来到这里,想要做什么?”老人凝视着何思安的双眼,认真地问道。 “前辈可有让我回去的方法?”。看着老人略显尴尬的表情,何思安有些失望,果然还是回不去了,那……便做些穿越者应该做的事情吧! 组织了下语言,何思安说道:“既然回不去,那就在这个世界做些不留遗憾的事情吧……” 转过身,看着远处巍峨的群山,想着前世看过的那些穿越小说里逼格满满的男主角,不由得将自己代入其中,随即缓缓说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分分合合本亦无甚事,但想到未来几百年里这片大地上发生的事情,虽然吾力甚微,但仍愿尽力一搏,为后世几百年饱受战火欺凌的华夏人,拼得一个希望,虽千万人吾往矣。” 山村落日梦悠悠 6 学艺(上) “好!好一个虽千万人吾往矣!”老人望着这个并不雄伟的背影,早已波澜不惊的内心却荡起了一丝涟漪。 “哎,可是我该怎么做呢?”何思安回头无奈的看着老人:“我们那个世界是文明社会,别说杀人了,你就是虐个猫,杀个狗的,都会有无数人抨击你,而且我知道这个世道是很看重门阀出身的,以我这种山里的娃怎么去做啊?就算以董卓的势力,小霸王孙策的武勇,最后不还是死于门阀之手,而孙策之弟孙权最后不还是对氏族低头,委曲求全才得以稳固住地位,终身也只能困在江东一隅之地。”说完,何思安又似给自己打气般继续说道:“不过,我也不是吃素的,我也会尽我全力去拼得一片天地。”何思安的目光从新坚定起来。 老人看着何思安,微笑着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既然做了决定,贫道亦会尽全力助你,从明日起,你跟妞妞来我这里住,贫道授你道,如何在这乱世生存之道!” 何思安大喜,有了这种类似‘戒指里的老爷爷’级别的人物相助,自己一定会大杀四方,哈哈,看来我还挺幸运,略过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里的‘少年穷’阶段,直接雄起了! “谢师傅,受徒儿一拜!!”言必,何思安纳头便拜。 老人接受了跪拜,扶起了何思安,却略微摇了摇头:“我受你这一拜,却非是全师徒之仪,而是为了妞妞。” 何思安微微一愣,却听老人继续说到:“既然你对贫道知无不言,那么贫道也便对你言无不尽。贫道与妞妞名为师徒,实为祖孙,贫道乃是妞妞的爷爷,只是天机不可泄露,有些事,知道的太多并非好事,所以思安,你也不要对妞妞说,现在还不是时候,这很重要,切记!还有,你我并无师徒之缘,以后你就称呼我为前辈,或者跟妞妞一样,称呼我为糟老头头儿亦可。 贫道之所以帮你,于公是为苍生百姓,于私为了自己以及自家的世俗后人吧。你且去吧。额……等等,记得提醒妞妞,明天来的时候多带些吃食,贫道……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 何思安一脸无语。 看着何思安消失的背影,老人喃喃自语道:“孙策,孙权?别说是这俩瓜怂,就算是曹操,刘备又拿什么和你比…” 随后,老人回过头来,看着铁锅的方向,小声说到:“你们觉得如何?他是不是哪位前辈让我们寻找之人?” “善!我觉的可以一试,这就是所谓的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吧,臭瘸子也许歪打正着的办了件好事儿。” 不知何时,铁锅上飘起氤氲雾气,隐约化作一个人形。从中传来了一个声音,随后烟雾消失,一切归于平静。 第二天,一对儿少男少女大包小裹的行走在前往老人住处的路上,何思安望着前面拎着大包小裹,依旧蹦蹦跳跳的妞妞,停了下来一边喘气一边擦了把脸上的汗水。 好吧,刚才表达有点错误,应该是一对儿少男(后面勉强跟着)少女(大包小裹弄了一身)行走在去‘戒指里的老爷爷’住处的路上。 何思安昨晚激动的一宿没睡,一大早便告别了婶婶带着妞妞迫不及待的去找老爷爷抱大腿了。 出发时,何思安还问妞妞为什么把小黑牵回来驮行李,而且,把小黑自己留在那里,不怕那个无良老头儿炖了小黑么? 闻言妞妞撅嘴答道:“老头儿虽然不着调,但绝对不会炖小黑的,他就是嘴上说说!而且小黑本来就是我拜师的时候,臭老头送我的见面礼。”何思安看了眼妞妞,心想,‘你这不着调的性格应该就是随他吧,而且,拜师不是应该学生送拜师礼么,老师送学生见面礼是什么鬼。’ 又听妞妞说:“而且,额们家小黑那么瘦弱,又刚被无良老头剪了尾巴毛,心情不好,这行李这么轻,额自己就可以咯!” 何思安看了眼堆积成山的包裹,不由得想到当初看到妞妞在磨盘上健步如飞的奔跑,而小黑在哪里悠闲的晒着太阳吃着草,还不时的跺跺蹄子,细溜溜的叫两声,仿佛在一边鼓掌一边叫好。 好吧,这很妞妞。 两人说说笑笑来到老人的茅屋前。 “前辈!” “臭老头!!” “嗯,你们来了!行李放屋里,然后出来找我!” 片刻后:“前辈,我们需要做什么?” “妞妞,你用这把柴刀去山腰的竹林砍竹子,烧火,做饭!这次就算了,下次记得要砍一样大小的。”老人又看了何思安一眼,沉默片刻继续对妞妞说:“还有,竹叶记得留下来。越多越好。” “咦?竹林?额们这里有竹子吗?” “有,去吧,就在后院。思安,你跟我进来。” 老人把何思安领进了前院的大厅,屋子很简洁,所有的家具都是竹子制成的,何思安的目光落在了大厅正前方挂着的一副巨大竹简。 “前辈,这是?” “这是贫道这些年行走天下所绘制的山河图,思安,你来看,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在这里。”老人指向地图上方标注黑山的地方,继续说道:“贫道知晓,也许你对山河地理的了解不在贫道之下,但沧海桑田,山脉河川必然有变,熟悉我们脚下的这片大地,这对你日后的发展有很大作用,此外,这张图上做标记的位置你要牢记!” 随着老人的手指望去,何思安定睛看去,在密密麻麻的标记处,隐约可以看到有几处标记着八卦图的标志,仔细看,共有三处,一处标记在地图东北处,根据何思安对历史的了解,这里应该是公孙瓒所在的位置,另外两处看位置应分别在长安以北以及汉中以南。 “额…前辈,这是八卦图?”何思安略带疑惑的看着老人,心想:这老头自称贫道,现在又出现了八卦图,他应该是道教中人,道教讲求出世,所以经过千年发展,虽然依旧存在,但对于佛教等讲求入世的教派来说,显得过于神秘且与社会格格不入。 看着这老头的行事作风以及满满的逼格,应该是个大人物,自己一时间也想不到这个时期有哪些道教中人,哎,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自己前世咋就不动动手指查一查百度什么的呢? 山村落日梦悠悠 7学艺(下) 老人听到何思安的话,略微愣怔了下,然后会心地露出了微笑,看来千年后,自己的教派依旧存在。随后,老人说:“思安,你对八卦有多少了解?” “我只知道八卦分成,乾、坤、震、艮、坎、离、巽、兑!而乾、坤为主,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八卦的由来为当年伏羲所初创,当年伏羲坐于方坛之上,听八风之气,乃画八卦。”以“—”为阳,以“--”为阴,组成八卦: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巽为风,坎为水,艮为山、离为火,兑为泽,以类万物之情。八卦分据八方,伏羲居中,而绘太极之图。”八卦之深奥,穷奇一生也很难理解其之三四,而贫道观你与道门虽有渊源,但却并非我道门中人,故贫道也不一一讲解。 何思安略微点头,而心里却腹诽不已,难怪道门的信徒这么少,想想那些和尚,逮到个人恨不得拉着手一直墨迹,直到你信佛为止。而道门倒好,看你一眼,一句‘你并非有缘人。’然后二话不说,扭头就走,正是应了那句话,轻轻的我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哎,有性格......怪不得后世去旅游景点的道观里,除了收票的,就是工作人员,就算有道士大多也是小时工! 顿了顿,老人继续说道:“关于五行八卦之事,你若有兴趣,日后自有人会为你解答。眼前更重要的便是、要有自保之力!何为自保之力?提高自身武力只是下乘,最为重要的乃是熟记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无论何时,切莫将自己置于必死之地,保住命方才有逐鹿天下的机会!此外,这对你日后攻城略地,会有很大帮助,思安,你需牢记!!” 何思安沉思片刻,这才对老人拱手深深一揖! 见状,老人捋须缓缓说到:“贫道再传你一段清心决,观看此图时心中默念,会有意想不到之效果,此外平日里心情烦躁之际,也可诵读次决!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伴随着老人诵完全篇,何思安也闭目牢记! 一刻钟后,屋内只剩何思安一人,行到近前,专心观想起老人所赠的山河图,虽然地理上变化不大,但毕竟很多地名经过数千年的发展都有所不同,何思安必须根据前世的了解,与地图一一对照。 看着山河图所标注的一处处山川地脉,何思安内心逐渐平静,随着时间推移,眼前竹简中的每一处山脉,每一处河流似是逐渐变的越发秀丽壮观,何思安有种错觉,山河图正在不断放大,一座大山似乎扑面而来,似是要将其直接镇压! 下意识的伸手阻挡,然而整个人却像没有重量一样高高飘起,眼前的大山逐渐远离自己,更为神奇的是大山似有生命一样,山上的每一处树木随风而动,发出沙沙的响动!山腰处一座茅屋甚为醒目,定睛望去,竟然便是自己等人所处之地。 何思安悚然一惊,这特么不就是vr技术?略一分神,顿感身体一沉,浮在半空中的身体猛然下坠,闷哼一声,眼前的场景又变回房内。晃了晃有些发痛的脑袋,何思安这才想起方才老人所传之清心决,再看向眼前的山河图,顿觉自己方才有些鲁莽! 何思安深吸口气,盘腿打坐,心中默念清心决,待到内心彻底平静下来后,继续观看其墙上挂着的巨大竹简,不知过了多久,再次进入方才的状态,而此时的何思安心中在无杂念,心无旁骛地观看着眼前的地形地脉!自己所处的之地群山环绕,山脉绵延数百里,南侧一条河流由西向东将黑山与广袤的大地分割而开...... 许久后,何思安缓缓闭上双眼,旋即睁开,脑中对于脚下的这座大山有了更为直观的了解!起身伸了个懒腰,顿觉精神有些疲惫。 见何思安回神,站在门口向内张望妞妞才敢小声说道:“思安哥哥,思安哥哥,吃饭咯!” 毕竟临行前糟老头特意嘱咐,让自己来的时候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切莫打扰到何思安,否则后果严重! “知道了。你先走,我马上就到!” 何思安又站了会儿,这才缓缓地向屋外走去。 推开门,院子中隐约传来了祖孙俩的对话。 “臭老头,这竹林多好啊?为什么要砍掉啊?” “天机不可泄露。” ‘应该是看你没事儿做,才给你安排点事情!’何思安心里吐槽。 “为什么竹子要砍一样大小?” “天机不可泄露。” ‘额,应该是强迫症。’何思安心里继续吐槽。 “那为什么要留叶子呢?” “天机不可泄露。” ‘你个傻丫头,哪来这么多天机,应该是怕你砍竹子太枯燥,再给你安排点其他事儿做!’何思安心里再次吐槽。 “那为什么说好了每天砍一上午,今天只砍了半个时辰,你便让额停下来先去做饭呢?” “天机不……” 看着妞妞阴森的眼神,仿佛在说:“你糊弄小孩儿呢?”老人咽回了后面的话,讷讷的说道:“好吧,因为贫道已经4天没吃饭啦,在等你做完这些,贫道就只能生吃小黑了。” 老人在妞妞心里刚有的一点高人形象瞬间崩塌。 “呀!臭老头,你怎么都吃没啦,思安哥哥还没吃呢!!” “你思安哥哥白胖白胖的,一顿不吃不吃又饿不死,看你这大惊小怪的样儿,贫道已经8天没吃饭啦也没见你关心关心!” “臭老头,刚才你还说4天!” “臭丫头敢质疑贫道,贫道已经20天没吃饭了!怎么着?” “你!额要拽下来你这假胡子!!让你一天天就知道装!让你饿到我们家思安哥哥!!” 何思安听着祖孙俩人的斗嘴打闹,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没有上去打搅二人,而是弯腰拾起地上的一片草叶含在嘴中,看着远处的白云愣怔出神。不知为何,何思安总有种感觉,老人不会在这世间停留太久! 山村落日梦悠悠 8 变故 山中无岁月,转眼,一年匆匆而过! 在这一年中发生了很多事情,村里连接外界的桥搭建好了,小黑尾巴上的毛也长出来了,妞妞砍的竹段以及收集的竹叶已经堆成了小山。 何思安本还担心妞妞这么练下去会成为后世某经典哪吒形象,但事实却大跌眼镜,妞妞经过一年的砍柴生涯,竟然变得皮肤比以前更有弹性,而且可能是错觉,何思安居然觉得妞妞比以前白了不少。 妞妞的父亲以及何思安日思夜想的张燕,也没有回来,至于他们说的给何思安找的媳妇,自然也没看到。而我们的主角何思安同学在这段时间里已经把山河图彻底融会贯通,烂熟于心! 此外,老人还教了何思安一套呼吸吐纳之法,何思安一直在坚持练习。微胖的身材也变得纤细了不少,整个人给人一种出尘的感觉。此外,就没什么了,反倒是老人经常拽着何思安问这问那的。虽然何思安经常吐槽这老货没有尽到‘戒指里的老爷爷’应有的义务,但也乐在其中,毕竟,老人是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这让何思安觉得这个世界又多了一个亲人。 这一日,何思安与妞妞爷孙俩对坐,三人一脸严肃,而在三人身侧,地面上画着一个八卦的图案,上面有个架子,而那口当年准备吨小黑的铁锅就在架子上面。旁边还摆满了这段时间妞妞摘的竹叶。 “思安,贫道知你一直想要出去见识下外面的世界,而为师夜观天象,实际已成熟!” ‘观个毛的天象,这几天都阴天,根本看不到星星,还有,毛的时机成熟,还不是听我说的这段历史,知道要是再不出去,那些智囊武将们就要各归其主了’何思安内心吐槽。 “经过这段时间的呼吸吐纳,再配以清心决,你的身体已经基本可以承受的住了,思安,你盘坐在这口锅里,用贫道教你的方法打坐。” 何思安和妞妞走到锅前,围着锅边走边看,然后妞妞狐疑的看着老人说:“臭老头,你不会要炖了额家思安哥哥吧!” “放心,贫道只是在最后的相处时光里,赠与你的思安哥哥一场造化。” “最后的相处时光?臭老头,你什么意思?”妞妞还想说什么,但何思安摆了摆手,又看了眼一脸严肃的老人,没有多说,而是盘腿坐在锅里一边默念清心决,一边进行呼吸吐纳,渐渐进入了一种似睡非睡的状态。 “妞妞,把竹叶放到锅下面。” 妞妞照办,抓起一大把竹叶,放到锅底,随着竹叶接触到下面的八卦图,竟然无风自燃,大锅下面猛的燃起了紫色的火焰,妞妞吓了一跳,猛的退后两步睁大了眼睛看向老人。 “继续填竹叶,不要让火灭掉!”老人一脸郑重的对妞妞说道。 妞妞回过神来,慌忙继续填着竹叶。 随着紫色火焰越来越旺,锅里逐渐升起了氤氲雾气,说来也怪,此刻的坐在锅中的何思安却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只是闻到阵阵沁人心脾的清香。 缓缓闭眼,何思安默念起清心决。有点冷,也有点吵,缓缓的睁开眼睛,何思安顿时一个激灵,被周围的环境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四周喊杀声震天,远处黑压压的骑兵正策马奔驰,冲着他这边冲杀而来。 在看周围,正有成百上千人相互厮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道熏得何思安差点呕吐出来!! “殿下!快走,我们挡住追兵!!”耳边传来了一个焦急的声音!何思安扭头看过去,只见一位身着黑甲,浑身浴血的中年将军正一脸焦急的拽着自己所乘的马匹,扭头欲往后退去! ‘我靠!我又穿越了?怎么回事?那个臭老头!不会真把我炖了吧!!’ 何思安内心呐喊,脑海中闪过一辆场景,一个猥琐老头,一个黑化的妞妞,还有一匹黑马,两人一马围坐在一口铁锅,铁锅里炖着自己,然后二人一马嘴角流着哈喇子,左叉右刀的拿着餐具,眼神阴森的嘿嘿傻笑,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何思安摇了摇头,强行打断了自己的思绪,不管怎样,先保命再说,于是何思安在身边的黑甲将军以及周围几十名护卫的保护下,拨马朝远处奔去! 走了没多远,前方也出现大片黑压压的敌军,何思安转头四顾,黑甲将军以及周围的几十人目光呆滞,不知所措。 何思安皱眉,忽然觉得眼前景色有些眼熟,仔细辨认,何思安这才惊奇的发现这里正是她和妞妞祖孙二人,住了一年多的地方,只是周围的竹林以及茅屋不见了。何思安猛然间想到地图里标记的八卦图,按照地图的标记,一一定位了下周围地况,这是周围有人焦急的问:“殿下,朱将军,我们怎么办?” “既然事已至此,我们跟他们玉石俱焚!”黑甲将军说完看向何思安,抱拳刚要说什么,却被何思安打断! “不要吵!等我指令!” 黑甲将军先是一愣,有些茫然,但还是一摆手对身旁众人大喝道:“大家安静!听殿下讲话!” 何思安仔细观察四周,配合山河图中所记载的一一对应,终于确定了方向。随后,用手里的战刀指向东南方,大声喊道:“这边!大家随我冲出一条血路!” “杀!!”随着何思安的一声呐喊,身旁的黑衣将军毫不犹豫的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而其余人则也拨转马头,保护在何思安的身边冲杀过去! 只见前面的黑甲将军一杆黑枪横档斜刺,对方的士兵居然无一合之敌,居然在敌军从从的包围圈里冲出了一条血路,而何思安也逐渐地适应了空气里的血腥气,自己也手持宝剑,横档竖劈,居然隐隐也有种一代名将的感觉。 正在何思安心潮澎湃之际,斜刺里杀出了一队骑兵,领头的一位老将络腮胡,手持一杆大刀,一脸狞笑的杀到了何思安旁边,手举大刀,猛的朝着何思安的面门劈斩而下! 面对这样势大力沉一刀,何思安根本无法抵挡,而身边的一位护卫却毅然决然的迎上去横枪格挡,只听咔嚓的一声巨响,长枪咔嚓一下被批为两段,大刀顺势劈在了侍卫的肩头,侍卫一声大喊,用最后的力气狠狠的把断掉的长枪刺向老将。 只见老将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断枪,用力一甩,护卫就被重重的甩了出去,而正是这一耽搁,黑甲将军已经拨转马头,迎上老将厮杀在了一处,一边挺枪突刺,一边大喊:“殿下!快走!” 山村落日梦悠悠 9离别 何思安咬咬牙,再也顾不上其他,一马当先向前狂奔而去!身后传来了老将怒不可遏的声音。 “朱儁!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走!全留在这里吧!” ‘朱儁……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何思安来不及思考,辨别所在位置,随后向着东南方冲去,根据山河图标注,前方不远处有一处峡谷,而若是没记错的话,自己所去的地方,正是峡谷最狭窄之处,若放手一搏,也许能飞跃过去! 随着时间推移,虽然身边的护卫越来越少,但经过这段时间的奋勇拼杀,却也杀出一条血路!片刻后,一条深不见底的悬崖横亘前方,两边跨度约有十米左右。何思安大喝一声,狠狠一抽马鞭,身下的大黑马稀溜溜的大叫一声,前脚离地,高高跃起。 正在此时,何思安心头警兆大起,回头望去,只见在一旁的密林中,一个黑胖的身影正张弓搭箭,随后猛的松开拉着弓弦的手指,一支利箭夹杂着呼啸的箭鸣直接射入何思安心脏! 时间仿佛静止,身后的厮杀声也戛然而止… “啊啊啊!”何思安大叫一声,猛地站了起来,再睁开眼睛时,眼前的景色却变回了那个宁静的茅屋院内,何思安一身冷汗,大口大口的喘气,与此同时,身下铁锅咔嚓一声,出现了一道裂痕,而锅下的蓝火,也瞬间消失不见。 “思安哥哥,你没事吧!!”一旁的妞妞丢下了手里的竹叶,一脸焦急的来到何思安面前查看,而不远处的老人也紧皱眉头,慌忙上前查看。 何思安定了定神,转头看向老人:“前辈,这是怎么……”没等说完,忽然喉头一甜,哇的一口血喷出,然后就眼前一暗,便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思安缓缓地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哭的梨花带雨的妞妞!而老人也像做错了事儿的孩子一样蹲在墙角,一边在地上画着圈圈一边偷眼瞄着妞妞跟何思安。 发现何思安已经转醒,老人扑棱一下蹦起来,指着何思安大声说:醒了醒了!别哭了傻徒弟,这小子行了! 而妞妞也慌忙转过头来,看着虚弱的何思安,眼泪扑簌簌的流了下来,哇的一声就扑在了何思安的胸前大哭起来,不知为何,这让何思安想起了前世自己的妻子,心莫名一痛,双手环抱住妞妞,手掌轻轻的抚摸着乌黑的头发,温声说:“没事,哥哥没事,妞妞不哭!” 见妞妞终于不在落泪,何思安这才用疑惑的眼神看向老人。 何思安倒不怀疑老人会害他,但此事确实有点匪夷所思,已经超出了何思安前世所理解的科学范畴。 看到老人后,何思安不由嘴角一抽。只见刚才那个唯唯诺诺蹲在地上画圈圈的老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仙风道骨,左手负在身后,右手捋须的模样,但也许是错觉,何思安觉得老人比之前苍老许多! “思安,说说你入梦都经历了什么,不要错过任何细节!” 何思安皱眉回忆片刻,跟老人一一讲述。 听完后老人闭上双眼,伸出双手分与两侧,掐捏出各种繁复的手印。 片刻后,老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微叹气,心中暗道:''哎,也许这就是天意…'' 老人再次睁眼,看着何思安凝重的说道:“思安,实不相瞒,刚刚你所经历的,乃是贫道所施展的琅琊幻境,这门道法乃是本教的镇教绝学之一。幻境共分3重,分别为淬体、炼魂、强魄,通过后无论体魄,神魂都会得到升华。” 老人顿了顿,继续说道:“贫道本想在你出世之前赠你一场造化,但没有想到你的魂魄居然这么脆弱,而经过贫道掐算,以你的灵魂强度,原本可以撑个三五年,但经过之前的幻境,恐怕最多支撑三月,三月后,将会魂飞魄散!” “什么??”何思安与妞妞一同震惊的看向老人。 “臭老头,快想想办法啊?”妞妞一脸焦急的问道,刚刚放下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眼眶里重新蓄满了泪水。 眼看妞妞又要大哭,老人忙打断,继续说道:“妞妞莫慌。” 长叹口气,最终还是缓缓说道:“你们且随我来。”说着,老人推门,走出了房间。 片刻后,妞妞扶着何思安也来到了院子中,只见刚刚院里的那口铁锅中飘着一丝丝青气,而说来也怪,青气居然汇聚成了一条细线,隐隐的指向了北方。老人皱眉沉思,过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才回头看向二人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 老人深深的看了何思安一眼,略有深意的说到:“琅琊幻境本非这世间之法术,若能通过,则有机会白日飞升,也许……”老人没有继续说,但何思安却明白,这意味这什么,虽然机会渺茫,但也许他错过了唯一回到原来世界的机会! ‘也许这就是命吧...’缓缓闭上眼睛,何思安心中长叹,但也没有太多纠结,毕竟自己能够阴差阳错的穿越到这里,总不可能只待个十天半拉月的就有回去。再睁眼时,已再无迷茫。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既然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匆匆的离开,心里难道就没有遗憾么?每每在小说,电视剧里看到这个战火纷飞的时代,以及未来几百年的生灵涂炭,都会唏嘘不已,自己既然有机会去改变,就努力去做吧!’ 看着何思安的表情变化,最终那坚定的眼神,老人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就像我刚才说的,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如果不是经过了琅琊幻境的试炼,贫道本不想让你……算了,也许这就是天意吧。”老人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有一缕魂魄隐在洛阳地宫之中,好在发现的早,再过一阵,也许就会消散于天地。我们要尽快找到并融合,这样,就能补全你的魂魄的同时,你也就彻底属于这个时代!不会……”老人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看向妞妞在心里默默的说到:“不会象我一样,被这个时代所排斥。” “思安,妞妞。你们先回家。”又手指着那堆竹叶,看向妞妞说:“记得多拿些竹叶,用沸水冲泡这些竹叶,早晚各一碗,三日后思安的身体自然会复原,而且会比以前更为强健。你们准备一下便出发前往洛阳。记得,十五日后,我们在地宫内会合。” “前辈,你不随我们一起么?”何思安问道。 “贫道还要做些准备,所以要提前出发……”老人略微沉吟下,递给了何思安一个锦囊,而何思安的心里却响起一个声音“思安,贫道掐算过,这次下山对于你来说既有机遇,也会遇到你来到这个世界最大的危机,度过了,你未来将可以展翅高飞,度不过……便没有以后。这个锦囊你收好,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打开可就你一命,切记,不到关键时刻不要打开。”言必,老人又深深的看着眼妞妞,叹了口气继续传音道:“思安,老夫要你个承诺,若是度过这次危机,你要善待妞妞,不要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听到老人的声音,何思安先是一愣,又看了看一旁根本没反应的妞妞,何思安顿时在内心我了个大操! ‘居然是传音入密!!这老货果然是个世外高人!’何思安顿时想到了前世那些玄幻小说里的故事情节,忍不住就想脱口而出:‘前辈,您是金丹期还是元婴期?’但很快,何思安收起了纷乱的思绪,品味着老人话语中的意味,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牵起了妞妞的手,看向妞妞说道:“妞妞……若这次下山,我未能补全魂魄,你便要替我好好的活在这世间,若侥幸成功,思安必会在有生之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若违次誓,必将……” 没等说完,妞妞顾不得娇羞,一把捂住了何思安的嘴,焦急的说道:“思安哥哥,不要继续说下去,妞妞知道,妞妞都知道的。” 说着,妞妞脸蛋似熟透了的苹果一样红,瞟了眼一旁的老人,然后转过头来踮起脚尖,吧唧一下亲在了何思安的脸上。做完这一切,妞妞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一脸娇羞的低下了头,而何思安则嘴角微翘,一把抱住了妞妞。一对儿少男少女在山间的茅屋前,幸福的拥抱在一起,旁边的竹林随着微风沙沙作响,不远处的老人捋须微笑。一切,都显得这么和谐。 片刻后,老人又回头看了两人一眼,回身走下了山坡。 ‘前辈……’何思安望着老人离去的背影,心里默念:‘若违此誓,思安必将不得善终……’ 而何思安不知道的是,正是这次下山,才彻底打破了这个时代原有的格局!正像前世气象学家洛伦兹1963年提出来的那个为人津津乐道的理论:‘一只南美洲亚马孙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能在两周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引起一场龙卷风。’ 何思安自己也没想到,自己这只小小的蝴蝶微微煽动翅膀,却发生了震惊天下的改变。而这一年,正是公元191年。 第一卷山村落日梦悠悠完 接下来请收看第二卷:举手欲引仙人衣! 举手欲引仙人衣 10进城 宽阔的官道上,两旁绿树成荫,喧闹的人们排成一条长长的队伍准备进城,人群中有一队人特别炸眼,不为别的,因为在拥挤的队伍里,这队人的周围都空出来一大片地方。为首的是一对儿骑在马上的少男少女,男的皮肤白皙,身材匀称,气质出尘,女的虽然皮肤略黑,但五官娟秀,尤其是一对儿会说话的大眼睛,东张西望的甚是有灵动。而其后跟着六名膀阔腰圆,虎背熊腰的大汉,脸上仿佛写着:‘我不只针对你,而是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这一行人正是我们的主角何思安同学,和他的萝莉女友,妞妞!老人下山那日,何思安和妞妞也回到了家中,妞妞妈听说他们要下山,起初是强烈反对的,但是听到是老人要求的,便勉强同意。这一晚,妞妞母女俩在房间里说了许久的悄悄话。 经过了两日的休整,何思安的身体已然恢复如初!第三天的清晨,妞妞妈给何思安以及妞妞准备了很多套衣服,这个时代的服饰材料以丝、麻、葛诸种织物为主,而妞妞妈送给他们的竟然全是上好的丝衣! 除了衣服外,妞妞妈还塞给了何思安一个沉甸甸的包裹,并压下声音什么的对二人地说:“这些钱你们拿着,在吃住上莫要委屈了自己,另外,出门在外,一切当以小心为上,財不漏白,切记。”二人连连点头称是,何思安瞥了一眼,包裹里除了少许这个时代的通用货币‘直白币’以外,还有不少散碎银子以及金叶子,用妞妞妈说,这都是周围富户’送‘给他家男人的,平时生活简朴些可以,但出门在外,一定要大气,大气!至于何思安信不信,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在妞妞妈无穷无尽的叮嘱,以及妞妞知道啦知道啦的话语声中,一行人下到半山腰,在桥头驻留,妞妞妈别有深意的看了何思安一眼,然后又拉过妞妞,在耳边耳语几句,妞妞红着脸跺了跺脚,跑回了何思安身边,一刻钟后,一行人终于在妞妞妈以及众村民的挥手告别中离开了村子。 另外还给二人配了六名护卫,用妞妞妈的话说:‘思安可是咱家未来女婿,一定要保护好!’而保护好三个字,明显加重了语气。何思安觉得,这六人的主要作用与其说是保护何思安二人的安全,不如说是妞妞妈用来监视何思安不在外面沾花惹草!毕竟,前一段自己无意中说走了嘴,下山一定要见识下甄宓貂蝉什么的! 哎,何思安不由得在心里吐槽:‘你家女婿也就你们当个宝,我现在就是一正宗的山野村夫,就算见到了能咋的,这就像前世,我一跑滴滴的,就算见到杨幂热巴她们,撑死要个签名合照发个朋友圈啥的,还能娶回家怎么滴。’ 由于跟老人生活的那段时间里,何思安早就把这个时代的山川地貌跟城镇位置烂熟于心,所以到也没有耽搁,一行人风餐露宿,终于在第二日朝阳升起的时候,赶到了河北第一大城,邺城。于是何思安打算在这里休整一天,一天后渡河前往河内郡,而从河内郡出发,仅需2~3个时辰,便可抵达洛阳。 何思安也有个小心思,当然不是为了貂蝉甄宓啥的,想到那些三国美女,何思安忽然想到个画面,他跟三国某位知名一线女明星正在情意绵绵的互诉衷肠,忽然,斜刺里杀出一员黑脸女将,身后跟着6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只见女将大喝一声:‘呆!!汝等无耻奸夫淫妇!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做出如此苟且之事,受死吧!’ 女将策马奔来,一把拽起某一线女星,撕拉一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满屏幕就全是乱码!!沐浴在乱码中的黑脸女将,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给了大汉们一个阴森眼神,又看了看何思安,仿佛在说:‘把这个负心汉也给我变成乱码!’ 身后的六名大汉围住何思安,两个拽胳膊,两个拽腿,一个拽头,而另一个没啥拽的,目光在何思安身上扫来扫去,忽然,盯住何思安的胯下,一脸狞笑的准备伸手!!想到这里,何思安不由打了个冷战,回头看了看那六名大汉,说来也巧,其中有一名大汉正巧望过来,还憨厚的笑了笑。但这憨厚的笑容,落在何思安眼中,却显得无比狰狞,仿佛在说:‘小子,你要敢搞外遇,当心老子们给你变成乱码!!’ 哎,何思安默默摇头,心想:‘未来老丈人满世界给女婿找老婆,未来丈母娘又把女婿盯得死死的,这桥段,真狗血!’想到这里,何思安下意识的伸出了左手v,而妞妞也善解人意用火折子点燃了一根用竹子叶包裹的手指长短的物体,并递到了何思安手里,何思安拿在手中,惬意的猛吸一口,然后吐了个烟圈。(ps:这是何思安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发明,经过那次在老人,妞妞以及小黑的围观下表演了‘铁锅炖自己’后,何思安忽然发现,当他在里面的时候,居然一点烟味没有闻到,于是,又把部分竹叶捣碎,用完整的竹叶包好,于是,世界第一根香烟就此问世。……额,不过这粗细程度,说是雪茄更贴切,当时何思安点燃试了试,发现这个竹叶不但不熏人,反而烟气里夹杂着一丝丝竹子的清香,吸后甚为提神!) 言归正传哈,三国的一线女明星们可以先放一放,何思安来这么早出发自然有他的盘算,洛阳现在虽然经过董卓的洗劫,已是一片废墟,但洛阳境内距离洛阳城仅大半日路程的颍川,却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他想碰碰运气。 据前世的经验,那应该是一个‘人才满地跑,氏族多如狗’的地方。抛开荀彧荀攸不说,郭嘉、陈群、钟繇什么的,也都是三国数一数二的智囊。自己就算不能收服,认识下留个好印象总归是好的。 举手欲引仙人衣 11徐福 在何思安的胡思乱想间,一行人很快就到了邺城城门口。“请问诸位是哪里人氏,来邺城逗留多久?”见到何思安一行人的装扮,以及领头少年的气质,再加上拿着根不知名的东西吸啊吸的,逼格甚是强大,于是,门口登记的士兵也不敢像对待普通老百姓那样,略微坐直了身体礼貌的发问。 “我乃清河崔氏子弟,受荀公相邀,前往颍川,在此处休整一日,明日便离开。”说着,给后面的大汉使了个眼色,其中一名大汉上前递上了几两碎银。 “原来是崔氏子弟,既然只逗留一日,便不用登记了,快请进,快请进!” 看着何思安那趾高气昂,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眼神,以及守门士兵卑躬屈膝的样子,妞妞便忍俊不禁。而何思安看着士兵以及周围人们那种高山仰止的目光,虽然表面上显得很得意的样子,但内心却长叹一声,心道:‘哎,果然这个时代是氏族们的天下,就算暴虐无度的董胖子,甚至一度费帝,却也不敢得罪这帮名门望族,这些果然不只是小说或电影里杜撰出来的。’想到此处,何思安对期待已久的颍川之行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行走在繁华的街头,看着街道两旁沿街叫卖的商贩们,很快,何思安一扫之前有些颓废的心情,‘是啊,既来之,则安之,不能因为一点挫折就放弃,想想后世的赵匡胤,朱元璋,不也是草根起家?’ 想到这里,何思安也逐渐放松下来,认真打量起来到这个世界看见的第一座大城。 虽然以现代人的眼光看来,这座河北第一大城还没有现在的三线城市大,但眼前这古老的建筑,虽然没有现代的高楼林立,却精致秀美,别有一番韵味,而周围的人们也不像现代人那样行色匆忙。 何思安心里总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一晃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一年多了,看着周围的人和物,以前的事情变得有些模糊了,也许,那只是一场梦吧,但,现在的生活就是真实的么? 何思安其实很早以前就有感觉,自己跟那个村子有些格格不入,虽然妞妞母女以及村民们说自己从小就生活在那里,但是从与他们对话时偶尔流露出的那种眼神看的出,他们有所隐瞒。那种眼神跟守门士兵那种下位者对上位者的眼神很类似。而且,自己的皮肤白皙,怎么看也不像是常年生活在山里的样子。但无论是妞妞母女也好,还是村里人也罢,至少对自己没有丝毫恶意,而且这种发自内心无微不至的照顾,却给了何思安一种家的感觉。也许,有些事情瞒着自己,但何思安选择了顺其自然。 周围的声音何思安的纷乱的思绪,原来一行人已经走到了一座客栈前,而门口的小斯看何思安一行人的装扮,立马迎上前来,笑着道:“客官是要打尖还是住店?我们这里的客房可是整个邺城里最豪华大气上档次的!” 何思安看了眼屋内的装修,确实很不错,于是看了眼妞妞,见妞妞点头认可,何思安转头看向店小二,说到:“先给我们把我们的马匹用上好的草料喂饱,再找几间僻静的上房。”说着,从兜里掏出了块儿碎银,抛给了店小二。 店小二接过碎银后眼前一亮,高声吆喝到:“好嘞!客官,您里面请!”众人跟随店小二往二楼的客房走去,在妞妞一脸羞怯的目光注视下,我们的何思安同学果断的在最里面开了三间客房,6位护从在两边,三人一间,并轮流值夜,而妞妞跟何思安,则住在了中间的房子。 安顿好行李后,留了两名护从看管行李,何思安则领着妞妞和其余人下了楼梯,叫住门口的店小二,问道:“小二哥,我们第一次出门,请问邺城哪家茶楼酒肆最出名?” “客官,这您算问对人了!”店小二谄媚的笑着说道,然后回头看了眼掌柜,低声继续说“要说到茶楼酒肆,客官自然要去隔壁街的仙客来,外地来的必然要去那里尝尝鲜!那里的莼羹、蒸豚,那叫一个绝!!” “咳咳!!咳咳!!”这是,掌柜的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店小二的身侧,咳嗽两声,小二一惊,看掌柜来了,便吐了吐舌头,然后笑着跑开了,边跑还边说:“客官,小的先去忙了!”何思安扭头看了看大堂,只有稀疏的三五桌食客,也甚是无语。这时,掌柜的也看了看店小二,笑骂道:“你这贼厮,就知道把客人往外推,难怪我们这里都没客人。” “确实没人家做的好吃么!”店小二一边麻利的擦着桌子,一边嘟囔道! 掌柜的没有理会小二的嘟囔,而是转身对着何思安说道:“客官一看就是位贵人,莫要理会这小厮,不过要说好吃,那仙客来还真是一绝!” 听到这里,何思安、妞妞,还有一旁的小厮皆无语。 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让掌柜的送几斤肉,几个小菜给楼上的两名护卫送去。何思安一行人走在街上,很快,找到了仙客来,这里果然人声鼎沸,虽然还没到饭点儿,但大厅里的座位已经快坐满了。 “客官,您是要在包间儿里用餐还是在大厅?”伙计问道。 “大厅吧。”何思安眼角的余光看到靠窗的位置有个空座,便指了指那里。 众人落座,何思安吩咐伙计挑着出名的几道菜上,便跟妞妞有说有笑的谈论起来。谈论的同时,何思安也在倾听其他座位的声音,毕竟,依照何思安前世的经验,酒馆和妓院是这个时代获取消息最便捷的地方,所以,何思安没有选楼上的包间,至于什么妓院花魁的,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了。 这时,旁边的一座酒客的议论声,引起了何思安的注意。 “听说没?张牛角那群黑山贼据说前两天又在城外出现了。” 听到张牛角三个字,就连妞妞也不再说话,侧耳倾听。 “真的假的??现在咱袁大将军刚刚统一河北,而且隐隐压制辽东公孙瓒,有统一整个北方的趋势,这个时候黑山贼还敢冒头儿,那不是嫌命长么?”同座的一位男子质问道。 “自然是真的,据说,他们还派细作进城,昨夜又掳走了好几个年轻女子呢,其中还有位刚怀孕3个月的少妇呢!” 听到此处,妞妞率先按耐不住,居然污蔑自己的父亲,他父亲以及燕叔叔他们明明就是……怎么可能做这种龌龊的事儿!妞妞正欲拍案而起,却被何思安一把拉住。正巧此时小二吆喝一声,开始陆续上菜。 看着满座的精美菜肴,妞妞也冷静下来,毕竟这是在城里,而且自己的父亲现在的身份确实也算是黄巾余孽。但仍有些气不过,便化悲愤为食欲,一腔怒火全洒向了桌上的菜肴。 而何思安则有些忐忑,之前妞妞妈就曾说过,张牛角一伙儿人准备下山给自己找老婆,加之方才那位青年所说,两厢印证,这伙人极有可能就是自己那个便宜岳父,他这是要做甚?要给我找多少老婆?而且老婆也就罢了,孕妇是要做哪样?让自己喜当爹??想到这里,何思安也有些坐不住了,收敛心中忐忑的情绪,拿起酒壶,走向了邻座的那几位青年,待到近前,何思安左手略微举杯,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笑着说道:“几位兄台,小子这厢有礼了。” 几人看何思安气宇轩昂,谈吐间更是显得彬彬有礼,顿生好感,客套几句便邀何思安落座,何思安也不客气,坐下后问道:“在下正准备携贱妾前往颍川访友,途经邺城休息一日,明日一早便会出城!方才到听几位公子说这附近有黄巾贼余孽,甚为惶恐,便想向几位打听下具体情况。”说罢,端起酒壶给几位青年一一倒满。 在座几人连连称谢,其中刚刚提到张牛角的那位青年说到:“兄台太客气了,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最近一个多月来,河北发生了很多起掳掠女子的事情,据官府说,正是张牛角为首的一群黑山贼所为,而最近的一起发生在昨晚,我也是听朋友说的,据他说,掳走的女人中,那位怀孕的夫人正是他的妻子。 兄台若想询问详情情况可以去找他,那人姓徐,就住在南城门附近第二条街里,到那里一打听便知。” 又攀谈了几句,见问不出其他有用的请报,何思安便起身回到座位,匆匆填饱了肚子,便吩咐其中一位护从带着打包的饭菜返回客栈,而自己则和妞妞以及剩余护从前往南城门附近,经过打听,很快便找到了那户人家。 正欲敲门,便听到里面传来男子的怒吼声:“娘!官府根本靠不住,以我看来,这就是官匪勾结!” “住口!不许胡说!”里面传来了老妇人的喝骂声。 何思安顿了下,微微咳嗦了两声,里面的对话声戛然而止,何思安趁机轻轻扣门,少许,一位神态憔悴的年轻人打开了房门,看清为首的何思安后略微一愣。 年轻人住的这片地方本就是贫民居住地,反观何思安的装扮一看就是名门望族出身,这类人很少会出现在此地。 “在下与妻子途径此处,方才用餐时听朋友提到,兄台家中妻子被贼人所掳。”何思安拱拱手,看了看院内,继续说道:“兄台可否进一步说话?” 而年轻人见何思安一行人并无恶意,便请欣然应允。 片刻寒暄后,何思安直奔正题问道:“方才听到兄台所说,这次的事件,另有内情?” 年轻人则略微沉吟,没有回答何思安的问话。 何思安顿了顿,恍然大悟,拉过妞妞说到,这是我妻子,出身武林世家,一身武艺身为高明,平时我夫妇最爱行侠仗义打抱不平,途经此处,见此恶行,定不会袖手旁观。” 年轻人看了看妞妞,又看了看身后几名膀大腰圆的护从,面露喜色,说到:“尊夫妇既然肯出手相助,若能救出我妻,元直必将结草衔环!”言必,对着何思安以及妞妞深深一揖! 何思安刚伸出的手略微一僵‘老徐家,元直?’随后,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很快隐去,改为双手搀扶起了对方。 “在下姓何,名思安,尚未及冠。元直先生务需多礼。还未请教先生名讳。”何思安的称呼也不知不觉地由兄台改为了元直先生已示尊敬。 而对方听到何思安叫自己先生,哑然失笑回道:“不敢称先生,在下姓徐名福,字元直,师从水镜先生。” ‘是了,就是他。演义果然跟历史有所不同,这里不是叫单福,而是徐福。’何思安虽然表面波澜不惊,但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毕竟,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真正意义上见到的第一位名人,而且徐庶不同于其他人,没有那么身后的家庭背景,应该属于s级别的谋士中最容易拉拢的几位之一。(ps:可能是上学时游戏玩多了吧,所以根据前世的了解,何思安用了套最简易的判定方式,分别为x,s,a,b,c几个级别,例如谋士里诸葛亮,司马懿,周瑜,庞统等等的,自然属于s级别里排名前列的,而在何思安看来,徐庶,田丰,李儒这类的,也属于s级别,虽然演义里对诸葛亮,徐庶等人的能力会有所夸大,但既然能担任刘老板一系的军师,也不会差到哪儿去。至于那个x级的,妞妞那个神神叨叨的爷爷算一个,应该还有左慈,于吉,南华老仙什么的,在演义里夸的神乎奇迹的。不过这些都没见过,所以定性为未知。) “既然何公子愿意出手相助,在下便言无不尽。”徐福的话打断了何思安的思绪。顿了顿,徐福组织了下语言,继续说道:“首先,据我所了解,邺城昨夜共有七名女子被掳,至于我所说的并非黄巾余孽所作,原因有三。” ‘又是三!!!!!何思安内心吐槽,为什么这些大神们都喜欢跟三过不去呢?原因有三,问计便是上中下三策什么的?’何思安内心吐槽,伸出左手,妞妞适时的递上了一根点燃的雪茄,何思安深吸了一口,长吐了口烟气,伸手示意徐福继续。 徐福则略微一愣,只当这是世家子弟们的物件,而嗅到空气中竹叶的清香,顿感灵台一阵清明,继续说道:“其一,吾妻被掳走当晚,我正在看书,顿感困意袭来,而睡前似乎闻到了一股香气,现在看来,应该是迷烟,但我有个习惯,看书时困倦喜欢咬下舌尖,这样便可提神,继续看书,而这次虽然没有使我醒来,却隐约听到了对方提到‘藏(四声哈)龙洞’。而如今的河北已经被袁氏所掌握,如果是黄巾贼所作,定然不敢多做逗留,而是选择直接返回黑山。此其一也!” 举手欲引仙人衣 12 藏龙洞 “据我了解,邺城丢失的七名女子,虽然都长相娟秀,却均出身贫苦,而根据我对黄金贼的了解,他们断然不会去抢这些穷人家的女子。首先,穷人阶层是他们拉拢的对象,另外,就算不抢官宦人家的女子,至少为了利益也应抢一些商贾家眷,毕竟如此一来,还可顺手抢夺些财物珠宝。此其二也!” ‘你说的太对了,我们穿的这套行头,还有那些什么银锭子,金叶子的应该就是妞妞爸他们弄来的吧。’ 何思安继续吐槽。想了半天,见徐福没有继续说第三,便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徐福盯着自己手里的烟,何思安一笑,递给了徐福一根,并亲手为其点燃,徐福接过,学着何思安的样子,深吸一口,顿感灵台清明,神清气爽。赞了句后继续说道:“至于其三么……” ‘看你那陶醉的表情,只要把你烟瘾培养出来,不怕你不来投我,至少,对于这个世界来说,香烟绝对只有我这里独一份儿!额……不然干脆去找找罂粟?给什么曹操司马懿刘备的都供一份,这样岂不是坐等着统一中国?不过这事儿也就想想算了,总不能把周围的少数民族也都培养成烟民吧,否则就算统一,估计还不如司马氏建立的晋朝强大呢,嗯……等等,徐庶这货不会是想不出来第三条了吧,我就说么,年纪轻轻的拽什么拽,这下好了吧。’ 正胡思乱想间,何思安看到徐福眼前一亮,继续说道:“其三,关于河北境内掳掠女子的案件已经发生了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如若是黄巾贼所为,定会在统一时间秋风扫落叶般的扫荡一个或几个城池,而不会持续这么久,此其三也。” “而能做到这些的,整个河北唯有一人,所以福推测,此事情就算不是官府所为,也跟官府脱不了干系。”说完,徐福长出口气,心想‘还好没有丢了老师的脸。’ 其实,徐福之所以要在何思安一行人面前保持遇事不惊,温文尔雅的形象,一来是因为他现在确实需要人帮忙,但更重要的却另有原因。 水镜先生所以如此出名,除了学识了得之外,更重要的是其交友广泛!汝南许诏,江夏庞德公等皆与其交好,做客时也会时不时指点其弟子一二! 徐福自幼跟随水镜先生左右,本就聪颖好学,所以各种学派也都有所涉猎。而相面之术便是徐福所学之一。方才在门外第一次见到何思安时,徐福观其外貌谈吐,居然发现对方隐隐有帝王之相,这让徐福颇为震惊! 徐福本以为对方是为了他的才学而来,然而得知对方只是想了解关于失踪女子的事情,这让徐福很是失望,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但随着接下来的交谈,徐福惊奇的发现对方竟然对自己多次故意示好,拉拢之意溢于言表。这便激起了徐福表现的心思。 徐福深知当今汉室衰微,奸佞当道,而各地豪强割据一方,隐隐有分裂的趋势,但无论是袁氏,还是皇族的一些藩王,为了得到氏族的支持,都会对有家世背景的子弟们高看一眼,正因如此,他们这些寒门子弟很难出头。 而今日若能与这位身世神秘的何公子结识一番,或许便会得到属于自己的契机。 对于何思安来说,却又是另一种想法。也许是惯性思维,何思安总是认为那些所谓s级,a级的大佬们,总会挑选曹操,刘备,孙权什么的去投奔,其实,这就像现代社会一样,每个公司的岗位有限,即使你有能力,就凭你一张嘴就能进世界五百强担任高管? 扯远了哈,言归正传,何思安听完徐福的陈述,略微沉吟说到:“既然先生知晓藏龙洞所在,为何还未出发?” “福也是刚从一位邺城的老人那里得知藏龙洞的位置,在城北的平乡县有座乱葬岗,而从那里相西处走大概5里,就会看到一座小山,山上有两根近十丈的巨树,远远望去像一条巨龙盘踞其上,而藏龙洞便在那座山的山脚下。 此外福本以让好友去通知那些丢失女子的人家,打算凑一些年轻力壮的同去,但又唯恐耽搁时间,出现变故。正在两难之既,便遇公子登门拜访,若能得公子相助与福一探究竟,福自然感激不尽!”言必,又深深一揖。 何思安也在暗自盘算,距离与老人约定时间还有些时日,不如陪徐元直走一遭,一来确定下这事儿与妞妞爹有没有关系,二来也可拉拢一番! 想到此处,何思安在不犹豫,朗声说道:“正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思安不才,愿随先生走这一遭!” 闻言徐福大喜,几人略作商议,两个时辰后在城北树林会和!原本徐母想留这些人在家用餐,但被何思安婉言拒绝,回到客栈后,妞妞的本意是让何思安留在客栈,不要去冒险,但被何思安拒绝,毕竟让一个女孩子保护的感觉,何思安这种大男子主义绝对受不了,而且自己主要目的还是拉拢徐福,自然要亲身前往。 傍晚时分,何思安一行人便出城向着约定的地点行去,而何思安的本意是在城里的铁匠铺买几把兵刃,但却被妞妞笑着摇头拒绝,出城后众人便像变戏法一样,纷纷抽出长刀,最让何思安无语的是,妞妞居然不知从哪里抽出了那把茅屋里看竹子用的砍柴刀。 片刻后,众人看到了在林前焦急等候的徐福。一行人略作停留后,趁着夜色降至,便向老人说的地方赶去,路上,何思安与徐福有意无意的探讨着当今的局势,两人很快发现,居然有很多不谋而合的地方,甚是投缘。这也加重了何思安收复徐福的决心,毕竟,他是以上帝视角看待的这个年代,而徐福则不同,身在其中还可以把局势分析的这般透彻,单就这一点,也值得何思安倾力拉拢! 很快,众人便到了老人口中的盘龙山。远远的望去,皆倒吸一口凉气,此时的山脚下灯火通明,定睛望去,一片绵延数百米的军营横亘其中,一队队顶盔冠甲的兵卒走来走去。而后面的山上,隐隐约约的看到点点火把在缓慢移动,想来应是巡夜。 而通过火把的光亮隐约能看到兵营最深处有一山洞,里面透出微微的火光。 人群前方的徐福以及何思安一脸凝重,徐福更是一脸绝望的喃喃自语:“看这座营寨的规模,至少得有两三千人。观其穿着,应该都是河北精锐。就算我们偷偷的潜进洞里,又如何在不惊动官兵的同时,把那么多女子解救出来!” 举手欲引仙人衣 13 您是.左慈?! 沮丧的情绪在众人之中蔓延,妞妞上前用只有两人的声音在何思安耳边说:“思安哥哥,额们怎么办??要么额通知父亲他们来?” 何思安眼神一亮,“妞妞有方法联系到你父亲?”见对方点头,何思安面露喜色,正与开口应允,却似有想到什么,沉思片刻,最终摇摇头。 这里不但守兵众多,更重要的是此处地处河北腹地,若让妞妞爹带领手下冒死前来搭救,不知会罔送多少人的性命。另外,看袁绍排如此重兵把守,应该对此事甚为重视,更何况一旦开启大战,定会引起洞内警觉,未免事情败露,对方很可能会杀人灭口! ”哎,如果臭老头在这里就好了,以那老家伙的手段,绝对能处理好这里的事情。”妞妞沮丧的摇了摇头。小声嘟囔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何思安听到妞妞的话语,忽然眼前一亮,对啊,跟老人分别时,曾给过自己一个锦囊,让自己在生命危急时刻打开。 原本何思安对老人的能力有所怀疑,虽然竹叶的功效确实神奇,而且那次‘铁锅炖自己’也显得很神奇,但所谓的魂魄之事,初听时何思安依旧是半信半疑,但后来老人对何思安的传音入密,令其彻底坚信老人绝逼是位修仙者,毕竟前世小说都是这么写的,只要是修仙者,哪管你是筑基期小修,秒一群凡人也会像踩死一群蚂蚁般简单! 既然如此,那老人留下的锦囊便显得甚为重要,为了救一群不相干的人,到底值不值得? 并未多做犹豫,何思安便从怀中取出锦囊。毕竟,他的灵魂不属于这个世界,在前世,每一个女子的失踪,就意味着一个家庭的支离破碎,就像自己一样,离开了那个世界,自己的原本的家庭也便不复存在了吧。想到此处,何思安略感伤感。 似乎体会到了何思安情绪的变化,妞妞以及一旁的徐福均不约而同地看向何思安,妞妞若有所思的看着何思安手中的锦囊,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只是嘴皮动了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何思安定了定神,打开了锦囊,在徐福一脸震惊的表情下,锦囊里飘出了一缕青气,在方圆一米处汇聚,片刻后,逐渐形成了一个虚幻的人影。 少许,人影逐渐清晰,能隐约看出五官,正是老人的容貌。而老人扭头看了看军营方向,掐指算了算,便扭头看向何思安,雾气中传来了老人的声音:“贫道已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思安,贫道说过,你这次下山会遇到你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一次劫难,而我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你确定……?” 老人这次没有用传音入密的方式,而是让妞妞,何思安以及一旁的徐福众人都听到的声音说道。 虽然老人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众人心里清楚,老人指的是什么。刚要做出回应,一旁的妞妞却拉了下何思安,没有说话,反而一脸坚定的看着他,意思不言而喻,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完全支持你。 何思安笑了笑,拍了拍妞妞的手背,然后毅然的转过头,对着老人说:“不用考虑了,既然撞见了,自然要去搭救,若此刻我这次放弃了她们,那么下次我还会放弃其他人,连眼前人都保护不了,和谈日后雄图霸业?” 闻言一旁的妞妞非但没有责怪何思安,反而眼中充满小星星,强烈的爱意似乎都快从眼中滴出一般! 这时,何思安又转头看了看徐福,笑着继续说到:“而且,我也答应了元直兄,要帮他寻回妻子,思安必定会说到做到。”徐福听到何思安的话,眼角略微湿润,整了整衣袍,双膝下跪,以头触底说到:“福深感公子大恩,无论成功与否,福定当以公子,马首是瞻!”,而身后的护卫们也纷纷单膝跪地,用敬佩的眼神看着何思安,就连烟雾中的老人,也点头赞许! 何思安看着周围人的反应,心想‘不至于吧,就是在救人之前说写大义凛然的话,自己在前世看过很多因救落水者而身亡的人,有些甚至不会游泳都毅然决然的去救,自己只是浪费了一次虚无缥缈的被救助的机会,却能救得这么多女子的性命,怎么算也不亏啊!’ 而何思安却忘记了,这是在汉末,女子地位虽然没有宋朝以后那么低下,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况且,这个时期的等级制度还是很严苛的,世家大族从来不把社会底层的人当人看!在周围人看来,何思安的身份岂能是那些世家大族能比拟的,为了些个不相干的底层女子能做到这般,深深折服了众人!这样的领袖,也许不够心狠手辣,但绝对是值得追随,甚至是为之效死。这点后面的护卫,徐福,妞妞,甚至是跟何思安一样以上帝视角俯瞰世间芸芸众生的老人都不能免俗。 待到何思安将众人一一扶起,烟雾中的老人继续说到:“思安,以你的身份地位,能够说出这番话,老夫很欣慰。既然你要做,老夫这一遭便全力助你!” ‘老夫这一世,便把所有宝儿都压在你一个人身上!’老人心中想到。 ‘这是他第二次提到我的身份……’何思安心想:‘后面的那些护从一路上的所作所为,以及村民们跟自己交谈时的毕恭毕敬的语气,自己这具身体原来的身份,定不简单。也许……这次洛阳之行,便能揭晓谜底。’ 片刻沉默后,老人看了眼众人,继续说道:“待会儿老夫会施展法术,你们不用理会这些士兵,记住,你们只有半个时辰用来救人,至于能不能全部救出来,就只能看天意了。” 言罢,烟雾化作的老人缓缓漂浮到了半空中,而随着越升越高,老人的身形也逐渐变换成了一左手拄拐,鸡皮鹤发,形容枯槁的老人。而何思安一旁的徐福盯着身影,沉思片刻猛的大惊失色,脱口而出道:“您是……左慈仙师?!” 举手欲引仙人衣 14 神秘人 很快,这边的动静便惊动了大营内的官兵,一位身披铠甲的大喊大声质问到:“谁?是谁在那里?” 随着质问声响起,一队士兵抽出手中佩剑缓缓向此处行来!未走几步便听到半空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天地无极,星斗轮转,世间万物,皆尊我命!” 众兵士循声望去,只见半空中一个苍老的身影此刻正双手捏出繁复的手印,随后大喝道:“厚土、幻!!”随着老人话必,地面出现一座巨大的八卦阵,将整个盘龙山以及山脚下的军营覆盖其中! 地面隐隐亮起微光。随后便出现了令何思安一行人终身难忘的一幕! 随着地面金光大盛,大阵所覆盖之地似是画面定格一样,所有士兵的动作皆为之一滞,甚至就连随风摆动的树叶,营帐四周火把上抖动的火苗都不在摆动!一个呼吸后,似是重新按了启动键一样,一切恢复正常,但所不同的是,所有士兵皆目光茫然,原地踏步。 众人一阵啧啧称奇,然而此时天空中却传来老人虚弱的声音。 “还不快去,更待何时?” 何思安一行人顿时惊醒,不及多想便向大营内冲去,值得一提的是,经过那些士兵身边时,对方却恍若未觉,依旧在原地踏步。 这时,众人头上又传来了老人的声音:“切记不要碰触那些士兵,快去救人!” 很快,众人穿过大阵来到了洞里,昏暗的洞穴里每隔十丈左右便有一个火把固定在洞壁内,众人随着亮光一路向深处跑去。大概跑了一炷香时间,一处足有百丈方圆的大厅出现在众人前方,何思安一行人鱼贯而入!看清堂内情景,众人纷纷倒吸冷气。 只见宽敞的大厅地面上,刻画着繁复的阵纹,阵纹仿佛活物一般缓缓流动,仔细看去竟是一股股血液。而大厅的一侧,则用铁链捆绑着大约百十名女子,这些女子皆蜷缩在地,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何思安一行人,偶尔还传出几声呜咽。 众女不知是惊吓过度,亦或是失血过多,皆面无人色。而大厅的另一侧则堆放着许多动物尸体,不少都已发霉腐烂,混合着地上流动的血液,让人烦厌欲呕。 在看大阵中央,一位中年黄袍道士盘坐其中,此人瘦骨嶙峋,长长的黑发在头顶打了个髻,随着二尺长髯自然的垂落,最吸引众人目光的则是男子的手脚以及腰部均被铁链捆缚,洞顶更是垂下来两根长长的铁链,铁链尽头拴着两柄镰刀形状的弯钩,从前面深深刺入男子的肩胛骨内,从背后透体而出。 “夫君?!”一个声音打破了此刻的诡异的静谧,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面目清秀的女子正站在众女前方,惊喜的望向这边。 “婉儿,太好了,你没事!”何思安身旁传来徐福兴奋话语,正准备跑过去查看状况,手臂却被拉住,徐福回头,发现拉住自己的正是何思安,正欲说话却发现无论是何思安还是妞妞以及后面的侍卫们皆手持兵刃,直勾勾的盯着大阵中央,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见此情形,徐庶也收敛心神,重新看向大厅中央,目光所及大阵中央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然睁开双眼,深陷的眼窝内两个灰白色的漩涡缓缓转动,看上去甚是诡异。 注意到众人的视线,男子缓缓起身,锁链随着男子的动作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声音!待男人站直身体,缓缓闭上双眼仰头深深的吸口气,再次睁开时已然恢复如常! 中年男子没有理会何思安一行人,而是转头看向洞顶的方向,缓缓的开口,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是你么?” 洞外半空中烟雾化成的老人似是有所感应,微感吃惊看着山洞深处的方向说到:“你,怎会在此处?” 何思安一行人自然看不到洞外的情形,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只见眼前的中年男子嘴唇蠕动,似是在自言自语。 片刻后,中年男子转头看向何思安,表情略显古怪,似乎是感觉到什么,男子抽了抽鼻子。 “还真的是龙气?!”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话,何思安则一脸懵逼装,一旁的妞妞以及后面的护卫闻言则大惊失色,二话不说便挡在了何思安的面前,妞妞更是大声质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哦?小姑娘,你身上有师兄的气息。” 说完这句话,男子忽然皱眉侧耳倾听! 片刻后,中年人直勾勾的盯向何思安,忽然,似是发疯似的仰头大笑,笑声越发癫狂,片刻后却又蹲下抱头痛哭!肩膀被铁钩勒两道血痕,男子却恍如未觉。 “前辈……”何思安小声的问道:“你没事吧。” 约么过了半柱香时间,男子停止哭泣,站直身体,仿佛放下了重担一样面露释然之色。看向何思安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师兄无法寻到!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怎可能寻到!” 众人皆一脸懵逼,只有何思安似是明白了中年男子所言,一脸震惊的望向对方。 “年轻人,你有龙气护佑,前路虽艰辛,然你却能披荆斩棘。你们是来搭救这些女子的吧?相逢即是有缘,贫道也来助你一助!”言必,中年男子转头看向虚空吼道:“师兄,莫要伤及本源!把你这具分身的力量交给我,我来助他们!!” 众人发呆之际,虚空中却隐隐传来一个声音:“善。师兄这里提前祝贺师弟如愿以偿!” 言必,众人便感到大地一阵颤动!一缕缕青气从中年男子脚下的阵法中汇聚,而后钻入其身体之中。 长安,后宫偏殿内,一中年肥胖人侧卧榻上,双手捧书,正聚精会神的观看! 正在此时,男人猛的起身,手中书籍随之掉落在地发出哐当一声!随后出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落在地上的书籍竟然逐渐石化,片刻后随着咔嚓一声,整个书籍从中断裂! 看到此景,男人面露黯然之色。 ‘哎,师傅!’ 听到殿内的声音,一位身高九尺,英武不凡的中年人冲入寝殿,将肥胖男人护在身后,拔出手中佩剑,警惕的说道:“义父,发生何事?” 床上的男人似是才回过神来,摆了摆手说到:“没事,奉先退下吧。”听到命令后,男子又看了看周围,发现果然无任何异常,便将手中佩剑重新归入鞘中,毕恭毕敬的退出大殿,待到男子转身时,眼角的余光瞥见地上断裂的石书,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遁甲天书》。 举手欲引仙人衣 15 帮助 视线回到我们的主角何思安这边,众人一阵东倒西歪,不由自主的蹲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地面停止颤动,众人这才缓缓起身,这时,洞外传来了嘈杂的叫喊声,随后阵阵脚步声传来,应是正有大批官兵正向此处赶来。 此时众人以与这群女子会和,何思安看向中年道士,想要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此刻何思安已然猜出对方身份,只是仍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中年道士略有深意的看了眼何思安以及妞妞,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随后深吸口气,双手举天,张扬的黑发狂乱的舞动,大声喝道:“化沙!” 话落,在众人一脸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四周的山壁逐渐虚化,几个呼吸后,随着一阵微风拂过,化作粒粒沙尘随风而逝。 众人不由得闭眼,待到沙砾散尽,看清眼前场景后皆倒吸凉气! 此刻哪还有什么山洞?整座大山就这样平静消失无踪!天上繁星点点,不远处的大营,无数的士兵也是一脸惊恐的看着这边,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片刻后,对方领头的将领率先反应过来,大喝道:“放心,他们这类人不敢对我们随意出手,大家随我上,一个不留,杀了他们!”随后,翻身上马,带领手下士兵向这边冲锋而来。 见状,何思安一行人慌忙举起武器准备战斗,身边却又传来中年男子的声音:“沙遁!!” 话落,以何思安为首,众人脚下卷起漫天沙尘,随着中年男子手指挥动,风沙赫然卷着众人飞速向远方飘去,几个呼吸间便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为首将军也杀到了近前,发现众人消失,勒住缰绳,指挥一小队人向远方追去,自己则一脸怒气的对这中年道士咆哮道:“妖道!你出尔反尔!明明答应了大将军!为何背信弃义!” “你们这些魔鬼,我张角想做什么为何要支会予你?”随后,中年男人回头看向沙卷消失的方向,喃喃说到:“就让我在这魔界里,为你做最后一件事吧,师兄!” 中年道士缓缓闭上双眼,再睁开时,已然变得灰白。 深吸口气,中年道士双手高举过头,仰天长啸。 “聚魂!” 对方领头将领一看情形不对,大喝一声:“妖道,受死!!”举起手中的大刀狠狠劈砍而下! 眼看就要劈到中年男人头顶之时,将军却惊恐的发现,手臂像不听使唤一样无法动弹,不单单手臂,甚至眼皮都无法眨动分毫! 与此同时,一道光柱从二人的脚下升起,直射向天,地面上隐约飘起了许许多多的虚影,这些影子有老有少,而周围的士兵以及将军双腿则被这些虚影牢牢抓住。 没有理会众人惊恐的眼神,中年男子则转头四顾,似是这些虚影中找寻什么,片刻后,眼神凝固在一个大约5~6岁女孩的身影上,目光变得柔和许多,男子喃喃念叨着什么,眼神充满了温柔,随后轻声念道:“封魂。” 仿佛得到了感应一样,小女孩的虚影猛然一震,回头看向中年男子,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随后逐渐涣散,最终化为一粒沙尘缓缓飘向远方,中年男子则露出了解脱般的微笑,盯着那粒沙飞翔的方向,缓缓地伸出了右手,似要跟随一同飘向远方! 道士沐浴在柔光中的表情逐渐凝固,片刻后整个人化作一尊雕像!光影散去,男子从脚掌开始逐渐虚化,最终消失不见! 一粒沙尘在原本中年男子的指尖处出现,很快便赶上先前小女孩化作的那粒沙尘,一同缓缓地飘向了远方的天际,最终消失不见! 天空中也仿佛传来了一个男孩儿的稚嫩的声音:‘二丫,我们终于可以离开了。’ 而随着两粒沙尘消失在天际,四周漂浮的虚影也缓缓沉入地面,片刻后,听到这面的动静,原本跑出去追何思安的那一队人听到这边动静又跑了回来,愕然发现所有人都如同雕像般静止不动!而那个位神秘中年道人却消失无踪。 小队长喊了两声见没有人答话,大着胆子走到了将军面前,轻轻一拍,却听‘扑通’一声,将军倒在了地上,小队长试着将手伸到将军的鼻下,赫然发现此刻将军已然没了呼吸! 公元191年夏,袁绍手下首席大将颜良,以及一手创建太平道的天公将军张角,死于邺城西北处的平乡县,而此处原本的盘龙山,也随着二人的死去而一夜之间消失。当然,在大多数人的眼里,张角早就在几年前就已经死去了。但不知不觉间,河北却流传着另一种说法,作恶多端的张角只是肉身消亡,灵魂游荡到盘龙山时,无意中发现此处居然埋藏一具巨龙的骸骨,便起了夺舍从生之心,但由于过于虚弱,便联系到张牛角以及张燕于毒为首的黄巾余孽为其掳掠女子供其吞噬以便恢复实力。 大将军袁绍听闻此消息,甚为震怒,派手下大将颜良领三千精锐,与张角附身的恶龙以及黄巾余孽殊死搏杀三天三夜,最后颜良将军跳进恶龙腹中斩碎其心脏令与张角所化的恶龙同归于尽,而颜良将军与带去的三千精锐兵士几近全军覆没,就连活下来报信的百十余人,也因感染龙毒在回城的当晚身亡,无一幸免。 一时间,张牛角为首的黄巾军在河北人人喊打,袁绍的声望则与日俱增,势头完全压过冀州牧韩馥,俨然已经成为河北真正的掌舵人。而死去的颜良与活着的吕布,并称东汉二神将!但由于二人没有打过照面,甚至有人说,颜良的实力足以碾压吕布,当时十二路诸侯讨董,如果颜良将军在,一人便可杀进虎牢,直取洛阳城内的奸佞董贼的首级! 后来何思安听说这消息后,也不无恶意的想:‘千百年的后世,不会因为自己这只小小的蝴蝶扇了下翅膀,一下子把关二爷得雕像变成颜大爷吧。’ 举手欲引仙人衣 16 张角传上(番外1) 大家好,我叫张角,出生在河北巨鹿的一个小山村,母亲因为生我难产死亡,父亲可能是为了让我不孤单,于是,又给我找了个娘亲,这样,未来的几年里,我又多了两个弟弟,但我知道,他们都不喜欢我,父亲,弟弟,村里的长辈们,以及其他孩子们都不喜欢我,整个村子里,唯一不同的,就是比我晚两天出生,一位名叫二丫的小女孩。 村里的人都说我是魔鬼转世,因为他们说,我的眼睛时不时的会变的漆黑如墨,而被我黑瞳看过的人,很多都会在短期内无辜死亡!所以,他们都很害怕我,包括我的两个弟弟。 二丫的处境跟我类似,但不是因为她也与众不同,而是因为二丫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死掉了,他们说,是被二丫克死的,所以,也都离她远远的,后来村里的一户看起来就很凶的叔叔婶婶收留了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收留她,能看得出,他们都很不喜欢二丫。 生活过得很平淡,每天吃完饭,我都是悠闲的和二丫蹲在村头的大柳树下,看着其他小伙伴们在那里玩耍,日升日落,直到我5岁的那年,这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 这一年没有下过一场雨,村里的庄家自然也没什么收成,一日,我和二丫依旧来到了村头的柳树下准备看蚂蚁搬家,忽然从外面闯进来一群魔鬼,他们各个凶神恶煞,手持长刀,来到我们村子里后便挨家挨户的搜查,最后不但带走了村里仅有的一些粮食,还带走了尚算长得漂亮的几个婶婶。从这天起,我们的生活就变了,而我也在这一刻才知道,这个世界并不像村里老人们说的那样,他们一直在骗我! 这个世界其实并不是人界,而是魔界!魔界由一个魔皇统治着,也就是村里人说的汉朝皇帝,而他手下则有许许多多的魔兵魔将,虽然表面上,他们和我们长得一样,但我却能看出他们真正的身份,他们就是魔!是魔鬼!!而我们人类则是他们圈养的肉食,他们会经常把人类的食物抢走,掳掠男人为他们打仗,抢走女人为他们繁衍后代。 这天过后,村里就不同了,吃的越来越少,后来就连周围树叶,树根,虫子,蚂蚁都被吃了,再后来,村里的孩子也开始变少了,直到有一天,二丫惊恐的对我说,她无意中听到叔叔婶婶说,打算把她跟隔壁的妹妹交换吃掉。 她很害怕,拉着我大哭,说想让我带着她离开这可怕的村庄。 看着她哭泣的样子,不知怎得,我心里忽然有些难受,但我还是对她说,为什么要走呢?外面的魔鬼更多,我们能去哪里呢?我劝她不要难过,跟她说这里本来就不是人类生活的地方,也许我们被吃掉就会回到原本的人界。 二丫向来很听我话,于是跟我拉钩,我们约定等她被吃掉后,仍然陪在我身边!而我也要尽快被人被吃掉,到时候我们一起回人界还做好朋友,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二丫不哭了,我们在干枯的柳树下看着空荡荡的村头,坐了一整天,而在这一天里,我们的小手指一直勾着。但有些话我却没跟二丫说,因为,我也不确定被吃掉能否就离开魔界,但,总不会更差吧… 第二天,我一个人蹲在干枯的柳树下,用希冀的目光望着村里偶尔走出的村民,希望他们能吃了我!但他们都没有看我,其间只有二丫的叔叔婶婶想过来把我带走,但在我看了他们一眼后,便吓的扔下了背后的刀子就跑掉了,是的,我不想被他俩吃掉,因为,他俩已经变成了魔鬼。 就这样,日复一日,一等,便是十年,虽然柳树下的二丫经常陪我说话,还安慰我不要难过,但我却仍然变得很沮丧。这十年间,村里的人越来越少,而魔鬼越来越多,但也许是魔鬼也害怕我,所以他们不但没有吃我,就连我的两个弟弟他们也不敢动。 这一天,我如往常般呆坐在柳树下,忽然眼前一亮,一位身披道袍,黑须随风飘动的英俊中年人出现在我们村口,我特别高兴,因为,他居然既不是人类,也不是魔鬼!我仿佛找到了另一个离开魔界的方法,于是兴奋的跑过去,问道:“叔叔,你是哪里来的?能带我走出魔界么?” “叔叔?你管我叫什么?” “叔叔啊。”我说道,并且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那个怪叔叔沉吟了片刻,让我描述下他的样子。而我就一五一十的说了。 听完我的描述,那个怪叔叔先是慌忙地摸了摸脸,随即吓的一下子跳出老远,用十分惊恐的语气说道:“#*,你居然能够看到我的本源?!” 见我没有下一步动作,他才大着胆子又靠近过来,一边围着我打量,一边掐着各种复杂的手印,片刻后又震惊的跳开:“我居然算不出你的命格?!” ‘好吧,也许外界的人都这样一惊一乍的。’我心想。 过了好一会儿,他递给了我一本书,让我看看能不能看懂。我接过打开,说来也怪,原本我压根都没上过学,但那本书里的文字却像活了一样,一下子就跑进了我的脑子里,就这样,我一页一页的翻着,那个中年人也静静的在旁边看着,大概过了一炷香后,我把书合上,还给他。 “你看懂了多少?” “全看懂了啊!” “不可能!就算是宫主,初次领悟这本太平清领也用了三天时间!” “我为什么要骗你,还有,你能不能带我跟二丫离开魔界?” “你画一张书中记载的净身符我看看。” “画好了你就带我们走么?” “你先画!” 于是我闭上眼睛,随着眼皮再次睁开,世界变成了由灰色线条以及无数光影组成的空间,所有人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各种黑色,白色,以及灰色的气团,只有眼前的中年道士是彩色的! 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便望向身下,伸出右手! 地底的二丫便飘了出来,递给了我一片枯树叶,我则按照书中的方法,在树叶上用手指勾勒出净身符,随着最后一笔落下,我大喝一声“急!”一张新鲜出炉的净身符就画好了! “卧槽!混沌眼!先天控魂?”中年男人又连着蹦出了老远,像看怪物一样惊恐的看着我,然后不确定的说到:“您不会是那位前辈幻化而成,在这里消遣小道呢吧。” 我有些不耐烦了,皱眉问道:“我画完了,你到底不能能带我跟二丫离开魔界?” “魔界?” “对啊,这里就是魔界。”我有些失望的说到,原本以为他会不一样,哎。 中年人沉吟片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还有,能跟我说说你眼里的这个世界么?嗯~说完,也许我会考虑带你们走。” 于是,我一五一十的把我知道的一切都讲诉给他,当我说到我叫张角的时候,中年人明显一震,但并没有打断我,任由我继续讲下去。 约莫一个时辰后,听完我的讲述,中年人沉默了好久,随后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对我说:“我本已飞升上界,因为某种原因被打落回此界,而此时的人……魔界,由于秩序崩坏导致本就不多的灵气更为稀薄,而没有灵气,我的本源就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弱,最后就会消散于天地间。经过一位前辈的点拨才知晓只有在本源耗尽之前找到某个天选之子,我便可借此契机返回上界。那位天选之子我姑且称之为‘钥匙’。” 中年人顿了顿,继续说道:“显然,你不是那个钥匙,但以你的逆天资质,我若视而不见,即便侥幸回到上界一定也会产生心魔!所以我若能离开,自然会带你走。” 听到这里,我喜形于色,而中年人继续说道:“在这期间。你若同意,我便传你仙术,一来你天生混沌眼,可以看到我所看不到的东西,二来,一旦我失败了,以你的逆天资质,也可找寻属于你自己的路!” 我看了眼二丫,二丫也兴奋地冲我点头。 从那日起,他开始传授我道术,我想认他当师傅,但他说,如果收了我当徒弟,一定会折寿。 不过最后还是拗不过我,最终决定代师收徒。 收徒的当天,他语重心长的对我说:“从即刻起,你便是我琅琊宫宫主记名弟子,你我便以师兄弟相称!如果哪一天你的实力超过了本门掌教也就是师傅,便可以随时解除师徒关系。但毕竟与我们琅琊宫一脉有过一段缘法,日后琅琊宫若遇危难,烦请师弟招抚一二。 另外,你要牢记,在这一界中不能够动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来杀生,无论是人还是魔都不可以。” “那我可以用法力救人么?”我问道,师兄犹豫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 举手欲引仙人衣 17 张角传下(番外1) 从这一天起,我终于明确了自己的目标:救助人类,帮助师兄找钥匙。 师兄走后,我很兴奋,把两个弟弟叫了出来,跟他们宣布了我的新目标,我要找到代表钥匙的那个人,以及救助世间的人类!他们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但随后,我当着他们的面画了两张健体符,并且贴在他们头上,顿时符纸无风自燃飘出两缕蓝色火焰,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烧为灰烬。 两位弟弟还未从惊恐中回过神来,便感到体内力量充盈,张梁紧走几步,单臂用力,百斤重的磨盘居然能单手举起。 从这日起,不单是他们,就连村民们看我的目光也变了,从畏惧变成崇敬,而魔鬼们的目光则从不屑一顾,变成了惊恐畏惧。弟弟们说,我是他们新的领袖,让我跟他们一起出村子,去救助更多的人,然后让他们加入寻找钥匙的队伍。但我却没有答应他们,因为二丫不想走,我要在这里陪着她! 不过为了早日离开魔界,我还是留在村子里每日为他们画符,让他们定期回村来取。 就这样,日复一日,一晃又过去了20年,虽然时间很长,但二丫却一点也不着急,每次我在柳树下画符,他总是在一旁看着我,我也很开心,这算是我在这个魔界最开心的一段时间了,但某一天,这平静的生活却又再次被打破... 这天来取符纸的不再是那些虔诚的信徒,而是我的两个弟弟,他们说什么魔鬼太凶悍了,有些敌不过,让我下山助他们芸芸,但我却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不单是我,就连妞妞也惊恐的飘到了我的身后,跟我一样睁大了双眼,长大了嘴巴看着他俩!因为……他们,也变成了魔鬼! 我浑浑噩噩的给自己贴了张轻身符,拉起二丫便向远处逃遁!这是怎么了?世界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跑了很多地方,很多地方都在打仗。 这跟我预想的完全不一样,都是魔鬼,整个世界都是魔鬼在打仗,我不知所措,不知跑了多久,我停下脚步抱头痛哭,哭的很伤心,一旁的二丫担忧的看着我,想要替我擦干眼泪,但手伸过来却我身体穿过,无法触碰到我!于是只能用双臂虚抱着安慰我。 这时,一个久违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师弟,累了就休息休息吧,人性本恶,也许,这个所谓的魔界,跟本就不值得你这样的人出手。 也是师兄的错,本质上讲,你我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们强行干预,只会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糟糕。” “师兄,我该怎么办?”我抬头泪眼朦胧的望着师兄。 “哎,给你这个。”师兄递给了我一张看上去很古老的黄符以及一本竹简,然后又说到:“带着二丫,找个地方隐居吧,我觉得,找那个傻胖子就是个错误,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能找到真正的钥匙,到时候我自然会去寻你,我们可以一同离开。如若我没有来,……以师弟你的能力,配合这张符纸,应该会有一线飞升的希望。师弟如若侥幸飞升,请念在你我师兄弟的情谊,请代为照拂琅琊宫一二,师兄言尽于此,望君珍重。”言必,缓缓走向远方。 一转眼,又过去了三年,我在河北寻得一处名曰盘龙山的地方安静的修行,魔鬼的战斗暂时停歇了,但新一轮的战斗据说又开始了。 虽然竹简上所记载的符箓我已经成功刻画出来了,但却有一个不好的消息,二丫越来越虚弱了,若再不离开应该很快便会消散。 我很焦急,不知道怎么办,我想找师兄,但是却没有办法联系到他,正在我不知所措之际,一位名叫袁绍的魔王无意中发现了我,他派人来寻我,让我帮助他,帮助他统治魔界,但我却没有搭理他,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我要想办法让二丫活下去! 此时以二丫的虚弱程度很难再去其他地方,我又没法动用法力消灭这群不速之客,为了打发掉他们,我只得对来人说,若他能找到巩固魂体的方法,我便出手相助!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本没抱任何希望,只是单纯的想打发走他们,却没想到魔族的能力如此强大,袁绍发动手下的魔兵魔将们去满世界寻找,居然真叫他们找到了本古籍,在那本书中详细的描绘了一个叫通灵阵的阵法,不但可以巩固魂魄,甚至还对施展符咒时有效果加成的作用!我兴奋极了,如果这个阵法再配以师兄给的破界符,自己就会有很大的机率带着二丫逃离这里。 就这样,我短暂的跟恶魔们达成了协议,但我不会真正给他们帮助的,只要二丫好转,我便带着她离开这里,我才不会帮助他们去残害人类呢。 而他们也很忌惮我,用铁链以及铁索将我困在洞中,并以重兵把守!他们太蠢了,无论是魔族还是人类,都不了解我们的能力,居然妄想控制住我? 只是,这个阵法需要用人类女子的血液来刻画,这让我很难受,我不想变成魔鬼! 在我的极力坚持下,最终以动物的血液代替,而女子的血液只是用来辅助,这样,她们虽然需要轮流放血,却也不必白白丢掉性命!待到二丫巩固魂体后,我便把她们送走。 也许是上苍的余光终于瞥见了这悲惨世界中的我们,就在准备启动大阵的当天,我看到了师兄在这个世界的后人以及期待已久的那位钥匙。 师兄终于成功了,我很开心,但看到师兄虚弱的本源,我忽然犹豫了,要不要留下来等他一起离开?但他却说,个人有个人的缘法,让我带着二丫去吧,我犹豫片刻,便决定离开前为他在这魔界做最后一件事。就这样,我破坏了师兄口中的规则,我准备离开前最后帮他们一次。 ‘师兄……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属于我跟二丫的接引之路已然开启,接下来,只能靠你自己了!我会记得您的恩情,我们神界再见!’ 随着最后一刻的来临,就像在村头的柳树下一样,我与二丫紧紧的勾着小指,奔向了天边的光明!所不同的是,这次,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番外篇之举手欲引仙人衣----张角传完 举手欲引仙人衣 18 回城 河内郡东北百里处,一阵风沙散尽,何思安一行人出现在一处空旷的山野间。 众人定了定神,何思安看着远方的天际,表情略显伤感。虽然这是他第一次见那位中年道士,但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可以知晓他就是那位名义上终结汉氏王朝的那位农民领袖,张角! 只是令何思安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既然张角法力通神,又有底层百姓作为基础,竟然也没有取得最终的胜利。 只能说,也许张角应该志不在此,从刚才张角的只言片语中可以听出,不单是他,妞妞的爷爷应该也会在不久后离开。 这时,一阵扑通扑通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何思安的思绪。回头望去,以徐福夫妇为首,众女纷纷下跪叩首。 何思安连忙上前,毕竟男女授受不亲,没办法搀扶,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尴尬的说着自己只是恰逢其会,而自己又没有真正的帮到大家云云。一旁的妞妞看着好笑,帮着自己的情郎将众女子一一扶起! 徐福则郑重答道:“主公,莫要谦虚,若没有您的仗义相助,哪会有今日如此多的仙人相助,主公福源深厚,福虽不才,但从今日起,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主公若不答应,福便长跪不起!” ‘我尼玛,这算不算是道德绑架,强买强卖?还好我原本就打算收复你,如果要换做是吕布孟达那样的反骨仔这样做,我还真心不知道该咋办。’ 何思安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表面却不动声色,沉吟片刻,表情凝重的看向徐福:“既然先生有此意,思安也便与先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与夫人虽然手中有的确有些势力不假,但我们并不是什么大族子弟,而是你们口中的黄巾余孽。” 何思安拉过一旁的妞妞对着徐福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我的岳父,正是黑山军首领张牛角。元直先生,单论家背景,世思安远不及袁绍刘表等人,而先生现在虽名声不显,但依先生之才华,假以时日定会被各方势力争相拉拢。 身处乱世,若说思安毫无争雄之心,自是不可能的,但现在时机尚未成熟。思安尊重您的选择,若您还愿意认我为主公,思安自然感激不尽,定当视君如兄长。如若不愿,思安也不会责怪令夫妇,就当先生没有提过此事,你我仍是好友。” 徐福听闻此消息后,不但没有因为何思安的话语而感到后悔,甚至喜悦之情却溢于心间,徐福(徐庶)也是三国中有名的人物,先前左慈仙师的鼎力相助以及那位神秘道士无意中透漏出的信息,更是提到龙气,再结合先前坊间的一些传闻,徐福其实对何思安真正的身份,已隐隐有了七八分猜测。 但观何思安的神情又似乎不知其情,这又让其又有了几分不确定!但现在看,刨去那个不确定的身份,单单依靠背后百万之众的黑山军民,便未尝不可一试! 更何况如今朝中奸佞当道,若这位何思安何公子的真实身份真如自己所猜测那样,他日时机成熟,再加上百万黑山民众做基础,登高一呼,定然会一呼百应。 而何思安面对普通百姓都可仗义相助,对自己更是如实相告。有这样的主公,自己怎能不追随?虽然徐福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但表面却不动声色,只是以头触地,郑重地说道:“福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 何思安心里也长出了一口气说到:“得元直先生相助,思安大事可期也!”言必,何思安笑着便扶起徐福。 由于众人还不知道以颜良为首的袁绍军已经几近全军覆没于盘龙山,都觉得此时若贸贸然将众女返回家中,袁绍为保自己名声受损,很可能杀人灭口! 众人简单商议一番便决定先由何思安派四名护卫将众女带到黑山暂避,等到风声过去,再回到各自家中。妞妞以及何思安则待到天亮后便率先赶往河内城一边休整一边等候护卫回返! 而等到众人汇合后再行出发至颍川,随后前往洛阳。毕竟与老人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天,完全来了及完成何思安的颍川梦。 值得一提的是,原本何思安打算让徐福跟着众女一同返回黑山,但在后者得强烈要求下,还是留在了何思安身边,只是准备抵达河内郡后再修书一封通知母亲一切平安! 何思安心道:‘你个战五渣,现在又不是带兵打仗,你可以出谋划策,你现在陪伴我夫妻左右,除了能用来照亮,还能干啥!~’ 不过何思安也只是内心吐槽几句,毕竟人家也是一番好意,总不好一口回绝。 第二日,何思安三人出现在了河内郡的郡城里,经过一日奔波,三人都略显疲惫,很快到了家客栈,三人点了些吃食,草草填饱肚子后,便回房休息。 何思安跟妞妞并排躺在宽大的床上,原本困意十足的何思安此刻却无心入眠,毕竟旁边可是躺着一个活力四射的小美女。 何思安转过身,看着一旁的妞妞,发现妞妞也一脸娇羞的盯着自己,红扑扑的脸蛋似能滴出血一样,紧紧握住的被子盖到嘴边,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露在外面,眼睛里倒映出何思安猪哥状的大脸。 “思安哥哥。” “妞妞。” “等等,思安哥哥,现在是白天!” 半个时辰后,风停雨歇,妞妞躺在何思安的怀里,脸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虽然眼角处隐有泪痕,但脸上却挂着满足的笑容!此刻已然入睡。 何思安看着怀中的妞妞,略微沉吟了下,原本对于自己的身份,何思安也产生了怀疑。张角口中的什么钥匙,龙气之类的话语言犹在耳,再结合之前琅琊幻境中所经历的种种都印证了其的猜想! 看着不堪挞伐已然入眠的妞妞,何思安最终还是没有开口问出心中所想,而是抱紧了怀中的佳人,轻轻亲吻了下额头便沉沉睡去。 毕竟,何思安明白,妞妞以及他的家人们,包括那位前辈也好,都不会去害他,这就足够了。 举手欲引仙人衣 19 又一神秘人,不对,是神秘美人 第二日接近午时,何思安几人方才起床,正欲用餐却正巧碰到连夜赶回来的几名护卫,从对方口中得知原本几人护送众女连夜去往黑山,但刚行没多久便遇到之前徐福通知去往盘龙山搭救众女的那批人,对方为首一老者问明情况后说可将众女送至自己那里暂避。 护卫们一想黑山本就道路崎岖,而且自己一行人的首要任务是要担起护卫何思安之责,便欣然应允,连夜前往河内与何思安几人会和! 何思安算算时间距离约定好的期限还有九天,于是一行人用餐过后又再城里转悠一阵,第二日一早便向颍川进发。 随着徐福的加入,何思安原本沮丧的内心又重燃起了斗志,虽然根据自己对这个时代的了解,荀彧荀攸等人氏族观念强烈,但连s级的徐庶都可以这么容易搞到手,自己为什么就如此笃定他们那些士族子弟不会像徐庶一样呢? 退一步想就算不会像徐庶这样纳头便拜,但搞好关系,在对方心里留下个好印象也是好的。而且拿荀彧来说,与其说是曹操的手下,更不如说是相互利用!这也是为何在曹操根基稳固后,荀彧就只能自裁的原因。自己则不同,也许,这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个机遇。 两地本就相聚不远,一路无话,第二日上午一行人便出现在颍川县外! 看着眼前斑驳的城门,何思安略显失神,不像邺城的雄伟,这座小城略显落魄。 ‘这就是颍川……’ 不知为何,何思安看到城门上高挂的匾额后,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觉。 ‘也许是对前世看小说时,对郭嘉荀彧的死有所遗憾吧……’何思安心里想着,愣怔出神! 而其没有注意到的是,出城的人群中,似有人感受到了何思安的情绪波动,一顶轿子的轿帘微微掀动,隐约可以看到里面坐着位女子。 女子肤白胜雪,眉如柳叶,一对儿略显细长的眼睛,左眼眼角处一点朱砂格外醒目,当女子看向这边时,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张大嘴巴,古井无波的脸上同时流露出错愕、震惊、狂喜等多种情绪,目光直直的锁定在何思安英俊的侧脸上,一滴晶莹的泪水划过眼角的朱砂痣。 此情此景只要是个男人见到,必定会心痛如此佳人为何伤心! 随着更多的泪珠滑落,女子似是才反应过来,正欲开口,忽然发觉视线被人挡住。 回过神来才发现挡住她的,正是何思安身旁的妞妞,妞妞先是瞟了眼正在盯着匾额发呆的何思安,然后看向女子,微不可察的在唇边摆了个禁声的手势。 轿中女子一愣,待看清眼前人的长相后,才稳定了心神,朝妞妞点了点头后,露出了歉意的微笑,随后依依不舍的放下了轿帘。轿子缓缓的驶向了远方,消失在人群中。见到轿子走远,妞妞这才长出了口气。但他们却都没有发现,人群中有两双眼睛将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妞妞……”身旁的传来何思安的声音。 妞妞闻言吓了一跳,回头看向何思安,发现他还是保持着看匾额的姿势时,才略微放心。 “怎么啦,思安哥哥?” “我……以前来过这里?为什么感觉这里,有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言必,何思安扭头看向妞妞。 “啊?额。没有吧,思安哥哥应该没有来过吧。嗯,对,没有来过。额也不知道呀!” 看着妞妞躲闪的眼神和略显紧张的表情,何思安忍不住把妞妞拉到怀里,用手胡乱的拨弄着妞妞的头发。 “诶呀,思安哥哥干嘛呀,这里好多人看着呢,别弄,头发都乱了!” “哈哈,骚瑞骚瑞,只是我觉得妞妞撒谎时候的表情好可爱。” “思安哥哥…我!” “好啦,开个玩笑,走吧,咱们进城去!”言必,何思安拉起妞妞的手,一行人向着城内走去。 不远处的一处岔路,一顶轿子停在了路边,轿内传来了一个女子柔美的声音:“郭家哥哥请回吧,小妹独自去伽蓝寺便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而且我已是有夫之妇!”随着声音的响起,女人掀开轿帘,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一脸歉意的看向队伍后方一个身材消瘦、有些放荡不羁的青年男子。 男子盯着女人看了会儿,长叹一声,说到:“既然…”男子没有说下去,苦涩一笑说道:“嘉在此,祝唐家妹妹一路顺风,我们,有缘再见。” 男子顿了顿,又说道:“记得给他带句话,时逢乱世将起,四方豪雄皆蠢蠢欲动,与其贸然出世成为他人的工具,不如坚壁清野,培养势力,方有一线生机。”言必飒然转身,挥了挥手,便走向岔路的另一个方向。 女人看着男子的背影,长叹一声,小声道:“对不起,郭家哥哥,小妹苟活于世的原因,也只是因为,他还活着。”随后放下轿帘吩咐车夫继续启程。 颍川城内,在徐福的一路介绍下,一行人倒也是乐在其中,而何思安更是有一种前世去旅游时,随着导游的介绍游览名胜古迹的感觉。 当夜,雍州弘农郡,郡城的一处院落中,一名货郎打扮的中年人正半跪在地上对着一位干瘦中年人小声回报着什么,片刻后起身,弯腰恭敬地退出院外。 干瘦中年人在原地闭眼沉思,片刻后脸上露出了阴狠的表情,喃喃自语道:“你果然还是出现了!岳丈大人还是太过仁慈,既然您下不了决心,那么就由小婿来替您做这次决定。” 而何思安自然不知晓这些事情! 镜头再转回到颍川,在‘导游’的引领下,众人在城内最出名的一间酒楼坐下,也许是因为在邺城酒楼随便吃顿饭就可以顺路收复徐庶的原因,何思安对于“酒楼是触发支线剧情的最佳场所”有了迷之自信。 只可惜正应了那句俗语:“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虽然酒菜很美味,众人吃的也很尽性,但这次却没有特殊收获。 而到了这里何思安才真正意识到这个时代氏族们跟普通人果然是生活在两个世界里的,何思安本以为这里会是个荀彧满地走,智囊多如狗的地方,但事实却事已愿违,那些氏族的顶梁柱几乎都在朝里为官,年轻一辈出类拔萃者,也都是在努力进学,亦或者在朝历练,甚至连那些无脑小说里的纨绔子弟都没出现。 ‘连个装逼打脸的桥段都没有,我会不会成为最没存在感的‘主角’,不对,是穿越者,这么下去,就算有徐庶的帮助,估计也难成主角吧。’何思安内心疯狂吐槽。 举手欲引仙人衣 20 遇险 汉高祖刘邦时设河内郡,当时还有河南郡、河东郡,与河内郡并称为三河。河内郡的“河”指的是黄河。向北渡过黄河便是河北,河北境内向西行约百里,便是号称十万大山的黑山山脉,由此可以看出河内郡的重要性。 而此时,在这个连接河北与中原的重要渡口处,两方人马正在对峙。 河岸边,约有三百兵士,皆顶盔冠甲,身下高头大马,正拦住去路,而为首的两名将领皆好整以暇地盯着对面一行人。 被他们拦住的一行人则身着布衣,约三十余人,做百姓打扮。为首两人,一人年约三旬,身材精瘦,五官端正,手持一把大刀,而另一人年约五旬,气度沉稳,方脸长须,正一脸凝重地盯着对面。如果何思安在这里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当时所经历的琅琊幻境中,正是此人一路护佑自己左右。 “嘿嘿!军师果然料事如神,朱儁,我们又见面了!” 朱儁没有答话,只是握住长枪的手紧了紧。 而一旁的中年人则侧过脸来,小声对旁边的朱儁说道:“看来此次难以善,朱老将军,您带着夫人先走,我来拦住他们。”言必,举刀便欲策马前冲。 一旁的朱儁却用长枪横在了中年人前面:“我已是知天命之年,你们先走吧,而且……”朱儁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头看向对面,冷冷说道:“李傕郭汜,看来你们越来越不把太师放在眼里了!” 言罢,朱儁单手持枪,策马狂奔而出。身后二十余人也一语不发,直接紧跟朱儁冲了出去。 旁边的中年人见此情景,内心却涌出奇怪的感觉,多年前朱儁领兵,四处围剿兄长与自己这群人。最终被其击退不得不引入黑山。 如今时过境迁,居然是朱儁为自己拦住敌军,争取逃跑的时间!还真是讽刺,不过中年人也知此时并非客套的时候,大喝一声便带着其余人护送马车转头驶向了洛阳方向。 而对面为首的李傕冷笑了一声,向后面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略作犹豫,便带着手下之人向马车逃跑的方向追去。 安排妥当后,李傕狞笑一声,手举大刀同身旁的郭汜并肩杀向朱儁,而身后二百兵士也纷纷抽出手中大刀,呐喊着紧随其后。 待到近前,朱儁挺枪便刺,李傕举刀格挡,郭汜则趁着空档向朱儁腰间砍去,朱儁一个借力打力,逼退李傕的同时借着反震之力抡起长枪横扫向腰间劈来的大刀,很快,双方便杀到了一处。 另外一边,这群民夫打扮的人虽然个个武艺高强,但吃亏在身无片甲,很快便出现了死伤。然而却皆毫无惧意,无一人逃跑。 围着他们的兵士,不知是惧怕他们搏命般的打法还是其他原因,并没有与他们与其贴身相搏,而只是将他们团团围住! 双方交战数十回合,朱儁也发现了这边情景,似乎对方并未用全力阻拦自己一行人。心头诧异的同时,也知道此刻并非思考这些的时候,目前敌我之间兵力悬殊,不宜过多纠缠。一咬牙,大喝道:“李傕、郭汜,接朱某一招!”随即单臂较劲,抡起手中大枪,由于速度过快,儿臂粗细的枪杆似乎都出现了弯曲。对面的李傕郭汜心知此刻的朱儁乃是困兽犹斗,也不想硬拼纷纷退后。 借此空档,朱儁一勒马缰,轮枪向士兵群冲去,猝不及防间竟然真的杀出一条血路,带着手下之人向先前众人消失的方向逃去。 周围的兵士见状刚要上前去追,却被郭汜叫住,随后,策马来到李傕的身边,一脸凶狠地说道:“大哥,李儒派来的人都被我下令去追那人了,估计以朱儁那厮的能力,应该能杀掉他们,剩下的都是自己人,是时候…只是,曹操那厮值得信任么?” “各取所需罢了。”言必,李傕看向洛阳方向,继续言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小美人,你迟早是我的囊中之物,我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嘿嘿,至于曹操,待到我们事成之后…”李傕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随后勒马,带着众兵士向着西南方向狂奔而去,观其方向,正是长安! 待到众人远去,一切重新归于平静,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江边的芦苇荡中飘来一叶扁舟,一人矗立船头,此人年约四旬,身高九尺,身材消瘦,双手附后,长长的黑须随风自然地飘动,扁舟靠近岸边。望着岸上横七竖八的几具尸体,长叹一声,沉思片刻后,随即问道:“准备得怎么样了?” “禀告老爷。”划船的老翁小声说道:“您要的楼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过来,夫人、三位少爷以及家眷们都已上船等候。” 男子点了点头,略微沉吟后,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小声呢喃道:“乱世将至,但愿能够如太师所言,等到该等之人。” “难道我们不回去助他一助?”船舱内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太师说了,此乃其命中劫数,天命不可违!况且…现在的局势,已不是你我能够阻止的了,我们回去,也只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善!” 一个时辰后,洛阳东北三十里处,随着最后一名追击的士兵倒地,朱儁翻身下马,左手以长枪杵地才堪堪站稳,右臂似是无力般自然的垂落,见状,护在马车前的中年人慌忙跑来,扶起快要栽倒的朱儁,关切地说到:“朱老将军,您没事吧。” 朱儁没有理会对面之人的问话,反而一脸紧张的问道:“朱某的伤势不打紧,那位贵人没事吧?” 对面人点了点头说道:“没事,你的伤?”见朱儁摇了摇头,示意无碍后,男子才放下心中大石,似是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皱起,不确定的说道:“李傕郭汜怎会如此轻易放过我等,飞燕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是啊,我与李傕共事多年,深知其不但贪花好色,更是对我更是怀恨在心,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为什么会如此轻易放过我们?” 沉默片刻后,二人皆未想通其缘由,这时,一个柔柔的女声却从轿内传出:“张将军,朱将军,我们逃脱了么?”两人随声望去,只见车帘被撩开,一个女子探出头来,焦急地向这边张望。而此女子,正是颍川城门外,与何思安擦肩而过的那位绝色美女。两人慌忙低头,单膝跪地。 举手欲引仙人衣 21 梦里寻她千百度 无聊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眼看到了与老人约定的日子,在这些天里何思安逛遍了颍川的大街小巷,却再无所获。不过这到也在何思安的意料之中,毕竟走一圈就能结识一堆能臣名将的桥段,也只有后世的无脑爽文里才会出现! 何思安只当是携娇妻美妾游玩赏景,再加上徐福这位‘导游’从旁解说,倒也落得个悠闲自在。但不同于何思安的放松,妞妞以及护卫们却神情略显紧张,更是有意无意的向着四周张望,似在警惕什么。 无意间察觉妞妞等人的异样,何思安虽然表面镇定,但随着与老人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何思安内心中却也隐隐又种不安的情绪缓缓蔓延。终于到了与老人约定的时间,何思安没有再多做停留,准备前往本次出行的最终目的地:‘洛阳’! 虎牢关,又称汜水关、成皋关、古崤关,作为洛阳东边门户和重要关隘,因当年周穆王在此处困住老虎而得名。此地南连嵩岳,北濒黄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然而这座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雄关,现如今却显得格外荒凉。何思安一行人站在关外,虽然还是有稀稀拉拉的行人从此通过,但仍无法掩盖大战过后的破败。 远远地看着这座号称‘三国第一雄关’的巨大关隘,何思安内心颇有感慨。当年看三国时,十八路诸侯讨董可以说是整部剧里最为热血的桥段,温酒斩华雄、三英战吕布等等均发生在此地。 ‘只可惜自己没有早来几年,没能亲身经历其中...’ “我们走吧。”何思安略作感慨后,便继续往前行去。不知为何,越是靠近,何思安越是感到不安。很快,一行人来到虎牢关外,何思安勒住缰绳,翻身下马一脸凝重地看向对面,行在后面的徐福见队伍停下,策马上前正想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发现无论何思安亦或是妞妞,甚至是六名护卫,皆一脸凝重,全身戒备。 徐福一愣,抬头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只见虎牢关宽大的门洞下方停着一辆马车,旁边两人被五花大绑,萎靡不振地瘫坐在一旁。 城门口的拴马桩旁,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正在悠闲吃草。在看旁边,一位身高九尺有余,一身劲装的中年男人,嘴里叼着一根草叶,正百无聊赖地依靠在城墙上。一杆方天画戟斜放在侧,戟尖闪烁着寒光。 ‘我靠!这扮相,明显不就是三国第一猛将么?这身高,快赶上后世的姚明了吧。等等...看这架势,莫非是在等我?要融合魂魄不会是需要跟董胖子硬刚吧,别说自己这几个人,就算是什么张燕黑山军啥的加起来也不够董胖子塞牙缝的吧,而且,吕布啊,擦!后世各种三国武力榜单中,无论二到十如何变化,吕布都是妥妥的第一名!’ 想到这里,何思安甚至有了扭头便跑的想法,毕竟融合魂魄什么的虚无缥缈,更何况自己不是一个人,还有妞妞徐福和护卫们,为自己白白送死,自己也会良心不安,正在犹豫之际,何思安眼角的余光瞄到了地上被绑着的人。 ‘朱儁?’何思安心头大震,险些脱口而出,而对面的朱儁似是感觉到正有人注视着自己,缓缓睁开眼睛,待对上何思安的眼神后瞳孔猛然收缩,似是怕惊动一旁的吕布,马上无声的动着嘴唇,何思安略作辨认后,发现朱儁所要表达的,正是‘快走’! ‘怎么回事?为什么梦里的人会出现在现实?难道,那真的不是梦,而是这具身体所经历过的事情?’ 这时,一个戏谑的声音打断了何思安的思绪。 “貂蝉,你是打算把那个人当作贺礼送给太师么?” “貂蝉?” 何思安先是一愣,然后一脸诧异的随着吕布的目光转过头来,看向身旁的妞妞。 也许是感觉到了何思安诧异的目光,妞妞讪笑,但很快便重新恢复凝重的表情,小声说道:“额拖住他,你们护送思安哥哥趁机冲过去,只要到了地宫找到臭老头便可无碍。”话落,还未等到何思安阻拦,妞妞便一矮身,拖着柴刀如同炮弹般直接弹射出去! 见到妞妞的姿态,吕布也是一惊,心想:‘好快的速度!相识这么多年,居然不知道这妮子武功如此之高!’不及多想,转眼间妞妞便到了吕布的身前一米处,高高跃起抡着手中的柴刀一记力劈华山直取吕布头顶! 说来也怪,明明一个瘦弱的少女,但这一刀却给了周围所有人一种重达千斤的感觉。而对面的吕布也收起了戏谑的表情,吐出嘴里的草叶,一把抓起身旁的方天画戟,大喝一声:“来的好!”便迎着刀锋猛地轮动手中方天画戟。 只听‘铛!’的一声巨响,妞妞只觉一股无可阻挡的巨力袭来,震得手臂一麻,手中柴刀险些脱手而出,整个人更是倒飞而回,空中一翻,落地时踉跄退后几步方才站稳。 抖了抖有些酸痛的手臂,双脚再次猛的一蹬地面,以更快的速度冲向对面的吕布!而刚刚的碰撞使得吕布也不由自主的后退半步,还来不及惊诧,只见妞妞又冲到面前,双方很快便厮杀到了一处,这次妞妞不在选择一味的跟吕布硬碰硬,而是凭借速度与对方缠斗在一处!虽然力量上妞妞明显敌不过三国第一猛将吕布,但胜在速度够快,一时间倒也与这位三国第一猛将杀个旗鼓相当! “公子快走!”身后的护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何思安和徐福旁边,一脸焦急的对着何思安说道。 见何思安犹豫不决,一旁的徐福也反应过来,焦急说道:“这个级别的战斗,我们上去只会帮倒忙,而且,以主母的速度,若无牵挂,一心逃走并不困难!” 事已至此,何思安略一权衡,也知此刻并非意气用事的时候。翻身上马在护卫的保护下直接向着关口冲去。一旁的妞妞见状娇叱一声,加快了挥刀的速度,吕布倒也一时分身乏术。 眼看快到虎牢关门下时,何思安目光落在地上的朱儁身上,看到何思安眼中的踌躇,朱儁抢先说道:“殿下快走!现在带着我们也是拖累!” ‘殿下?’何思安不及多想,便说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只要殿下逃脱,吕布便不会动我们!”朱儁焦急的说道。 何思安咬了咬牙,扭过头一马当先穿过了关口,而就在穿过关口的瞬间,何思安略有所思的转头看向朱儁的方向,而朱儁一旁的轿帘不知何时已然被一只芊芊玉手掀动,一张倾国倾城的娇媚面容出现在何思安眼前,何思安愣了一下,心头一阵悸动。 ‘她是…’ 举手欲引仙人衣 22 不属于人间的武学 “夫君!”马车中的女子眼角瞬间盈起泪花,呢喃自语。 说来很慢,但其实只是一瞬间,何思安一行人便冲进了关口,良久过后,轿里的女子依旧紧紧盯着何思安一行人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道:“太师没有骗我,夫君,果然没死。”这时,身旁的巨响打断了女子的思绪,回头看去,惊声道:“玉兰妹妹!!” 而对面的妞妞却无暇分神,又与吕布对拼了几刀后,终于支撑不住,蹬蹬地退后一段距离,刀尖触地,这才堪堪站稳。 此时的妞妞发丝散乱,满头细汗,握着刀柄的手略微颤抖,仔细看去隐隐有血丝渗出。 而对面的吕布也长出了口气,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颈,手中的方天画戟一甩便背在肩上,先是斜眼看了看马车中的女子,然后看向妞妞,戏谑的说道:“貂蝉,你们的目标是洛阳地宫吧。” 对面的妞妞闻言大吃一惊,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随后似是想到什么,一脸愤怒地说道:“是了!一定是董胖子算到的!这个可恶的胖子!居然出尔反尔!” 闻言吕布皱了皱眉,不悦地说道:“休要冤枉义父大人!义父大人行事光明磊落,所做之事皆无愧于心!但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有些事义父他老人家不忍去做,但当手下的必须替他老人家善后!实不相瞒,军师已经在洛阳等着那位的出现了!这次定要斩草除根!” 言必,吕布一横手中方天画戟,戟尖直指向一旁的马车,厉声喝道:“貂蝉,游戏结束了,我知道义父不愿多造杀孽,你退去吧,看在以往的交情上,只要你们肯安心退去,寻一山清水秀之地安度余生,无论是你,还是这位夫人,甚至朱儁他们,我都不会伤害…吕布顿了顿,表情逐渐阴狠,铿锵有力的说道:“但!那人与他的子嗣!必须死!” 原本正准备继续冲过去妞妞,看到吕布的戟尖指向的方向,迈出的脚步一顿,而马车中女子看到这一切,焦急地喊道:“玉兰妹妹,不要管我,快点去救夫君!” 妞妞与其对视,见对方眼中露出绝决之意,不由得深吸口气,事已至此也容不得她再想其他。 咬了咬牙,妞妞正欲凭借速度强行冲关,忽然耳朵微动,随后目光定格在吕布身侧! 而吕布也似有所感,转身望向身侧,只见不知何时,一道银芒正以极快的速度从旁边的树林里射出,目标正是自己! 不及多想,吕布反手一戟将其磕飞,而就是这一耽搁,妞妞窜到吕布身前,瞬间两人再次厮杀到了一处,而一旁的树林里则跳出了三人,其中一位青年高高跃起,接住了被吕布磕回的银枪,握住银枪的瞬间,青年的整个身体似乎都在半空中为之一滞,心道:‘好大的力道!’ 也不待多想,落地后紧跑两步便杀入战圈,而另外两人则是一老一少,老人看了看厮杀在一起的三人,发现自己的徒弟与那个神秘女子联手,对方竟然不但丝毫未显慌乱,甚至还隐隐占据上风。 看到此处不由皱眉,也许是自恃身份,老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加入战团,而是同一位青年跑向一边的朱儁等人。 战团中间的吕布眼睁睁看着朱儁等人被解救,却也无暇分身,此刻,他的心里泛起了惊天骇浪,‘我自认当时武功难遇敌手,但没想到这段时间,先前遇到的孙坚,关羽,张飞也就罢了,但一对儿不知名的老少,宫廷里的小女官居然都可以跟我战个旗鼓相当?’ 一戟击退妞妞及旁边的年轻人,吕布正欲乘胜追击,身旁却响起一声暴喝! “接老夫一招!!” 不待吕布多想,只见老人单手持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刺向吕布的腰眼,来不及追击妞妞二人,吕布大戟向上一挑,直接迎上刺来的银枪,预想中的巨响没有出现,只见大戟划过枪影,却没有碰到任何东西,吕布也是大吃一惊慌忙收戟横于面门用来格挡第二枪,谁知这枪也是虚招,很快,漫天枪影出现在面前,就在老人与吕布厮杀的时候,一旁的年轻人却急忙对妞妞说道:“小姐快去追恩公吧,我们替你拦住他!” “恩公?”闻言妞妞虽不明所以,但时间紧迫容不得多想,冲青年人略一抱拳,便迅速窜入虎牢关。 路过朱儁他们的时候,看了眼马车中女子。 “唐姐姐先随飞燕叔回张家庄,我一定将夫君安全带回去的!”众人只见一个白影飘过,待到听清话语后,人却已消失在众人的视线。 而吕布则完全没有注意到妞妞的举动,或者说看到了也没办法分神,因为短短的几个呼吸间,眼前的老人已然刺出数百枪,虽然大部分皆为虚招,但其中仅有的六枪实招,即便以吕布的身手,硬接下来也颇为吃力,而眼前,老人已经刺出了第七枪。 一点寒芒在吕布的瞳孔中逐渐放大。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即便当年面对张野人三人围攻,自己就算不敌至少逃脱也无大碍。 但眼前老者所施展出来的枪法带给吕布的压力却截然不同,怎么说呢,若说前六枪还属于人间武学的范畴,但这第七枪乃是前面所有枪法威力的叠加。 这已然属于仙法了吧。这就是吕布最直观的感受。 深吸口气,吕布屏息凝神,双手握戟,蓄力于掌心,同老人一样平平刺出,戟尖不偏不倚,正与枪尖撞在一处!只听铛的一声巨响,老人脚下的石板寸寸皲裂,留下了深达两寸的一对儿脚印,嘴角则溢出丝丝血迹,显然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而对面的吕布也不好受,蹬蹬蹬地后退出去七八步,每一步均在地面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最后靠在身后的城墙上方才稳住了身形。 几个呼吸后,吕布身体向前一倾,身后响起了细细碎碎的声音,回头望去只见身后的墙壁上竟然留下一个人形的凹坑,晃了晃头,吕布双眼微眯看向对面的老人,一字一句的说道:“七探盘蛇枪,你是童渊?” 举手欲引仙人衣 23骤变、地宫 老人刺出这一枪后脑中一震眩晕,握住长枪的右手忍不住抖动不已,一个站立不稳险些栽倒。旁边的年轻人见状慌忙上前搀扶住老人,看到老人嘴角的血渍,焦急地问道:“师傅,您没事吧!” 老人摆了摆手,长出了口气打断了青年人的询问,看向吕布说道:“当世第一神将,果然名不虚传,若此时老夫年轻二十岁,施展出这套枪法对上阁下,最多也不过五成胜算。” 吕布没有回答,看着赶过来的另一位青年以及相互搀扶的朱儁两人并未阻止! 一行人汇聚一处,皆浑身戒备看向吕布! 吕布有些失神,用手背抹了把嘴角血迹,长叹一声摆了摆手说道:“你们走吧。” “??”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毕竟他们一行人还有战斗力的只有童渊的两个徒弟,而反观吕布虽也消耗颇大,但明显没有真正受伤。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吕布抓个空挡随便制住几个没战斗力的当作人质,也可以要挟自己一行人。 众人一阵沉默,最终还是朱儁打破了沉默,拱了拱手问道:“温侯…为什么放过我们?” 吕布看着天边的朝阳,微微眯眼。 “作为一名武者,趁人之危已是有愧于心,而且能够与当世枪神一战…算了,你们到底走不走?”似乎是想到什么,吕布略显不耐的催促道。 ‘也许是在义父身边呆久了,我也染上了他那种性格,或许,无论武功多深,地位多高,我们这类人并不适合在这个乱世生存吧。’ 望着对面一行人离去的背影,吕布无奈地想着。随即转过头,看向长安方向,眼神变得柔和。 清晨的阳光洒在这座残破的雄关上,斑驳的城墙边,一人一马一长戟,此刻虽是朝阳初升,却显得格外萧瑟,似是如同身后这座雄关,已然走向衰败! 长安,皇宫,董卓所在的偏殿,本应该侍卫环伺的院内此刻却空空如也,只有董卓一人在内堂的床榻之上,面朝墙壁,侧卧似在酣睡。 不知何时,一群黑衣人出现在董卓身侧,为首之人看清床上那具肥胖的身影后,一把扯下遮面的黑巾,露出了一个阴狠的笑容,此人赫然便是之前出现在洛阳渡口处阻拦朱儁一行人的李傕! 随着李傕的动作,大厅内响起了一阵‘仓啷啷’的拔刀声。床上的董卓身体不易察觉的一僵,却没有在做出任何反应! 洛阳皇宫遗址处,何思安一行人已经在宫门前伫立良久,几位护卫连同徐福也已经将这里里里外外查了个遍,却没有任何发现可以进入地宫的入口。 何思安也觉无奈,这糟老头子走之前只说洛阳地宫会合,但到了这里才知道,皇宫那么大,到底该如何进入?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极速的脚步声。 几人循声望去,待看清对方身影后何思安心头狂喜,冲上去一把抱住赶来的妞妞,关切地查看有没有受伤,而其余护卫则井然有序的护住二人,浑身戒备的望着妞妞身后。 妞妞小脸微红,给了众人一个安心的眼神,便挣脱了何思安的怀抱,对众人说道:“额没事,刚才有三位义士相助,额才得以摆脱。”妞妞顿了顿,看向何思安继续说道:“唐姐姐和飞燕叔他们应该也没事,我们快走吧,不要耽搁时间。”言必,妞妞带头进了大殿。 “唐姐姐?”没有多想,何思安便带领众人随着妞妞鱼贯而入,众人七拐八绕的进入了后殿的一处院子内,放眼望去,周围尽是残破的宫墙,墙角几颗被烧得漆黑的树干孤零零的立在角落中。 妞妞略微辨别了下方向,来到了院子一侧,稍微一用力便将倒塌的树干挪动了下位置,随后将下面的枯叶扫净! ‘等等,这树干少说也有个几百斤吧,稍微一用力是什么鬼!’ 还来不及何思安继续吐槽,便被埋在下方的一口枯井所吸引,与其说是枯井,更不如说是洞口! 不同于正常的水井,这井的井口与地面平齐,上面又被木板遮盖,木板上方还被人洒上很多泥土与干树叶,加之之前的树干作为掩护,跟本不会被人发现! 众人看向妞妞,妞妞点了点头,一名护卫从背囊里拿出了绳索,一头绑在了旁边的树桩上,而另外名护卫则打响火折子,顺着绳索下到了井里。 片刻后,下面传来了护卫报告平安的 声音。众人正要鱼贯而入时,却被徐福拦住。 “我们要不要留几个人在上面?” 闻言何思安微微点头,一旁的妞妞赞同的说道:“下面虽有出口,但毕竟年代过于久远,以防万一,还是在这里留守下几人把守更加稳妥。” 留下四人在上方把守,其余人纷纷顺着绳索下到井底,摸索着点燃周边的火把,众人眼前骤然一亮,待看清眼前场景,何思安虎躯一震,只见四周的墙壁火光的映照下显得金碧辉煌,一条长长的甬道延伸至远方的黑暗处。 众人回过神来,沿着甬道向前走去,一段时间后,发现前方竟然有着微弱的光亮传来,一行五人不由放慢脚步,谨慎前行。很快,众人步入一座巨大的宫殿。宫殿四周墙壁上每隔十米左右挂着一盏长明灯,将此处照的尤如白昼,何思安放眼望去,整个大殿约有后世的大型体育馆大小,大概两丈的高墙壁环绕四周,每隔一丈左右皆有个脸盆大小的孔洞,一眼望不到边际! 再看殿内,地面平整的石砖毫无缝隙,大殿正中位置伫立着一座约莫两米多高的圆形祭坛,层层阶梯通往其上。 见四周再无其他特殊情况,何思安目光落在前方的祭坛之上,深吸口气,带领众人缓缓上前! “主公,小心有危险!”说完,徐福与一名护卫站在何思安身前,率先登上阶梯。 随着众人距离祭坛越来越近,最前方的徐福二人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下意识的惊呼出声,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后退!好在两人互相扶住才不至于滚落下去。 众人严阵以待时,何思安却继续向上行去。 “思安哥哥!” “主公!” “公子!” 众人齐齐出声想要阻止,何思安却似没有听到,眼神空洞,不由自主地迈动脚步继续向上行去,不知为何,前方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力量正在吸引着他。 妞妞等人也知晓这座地宫与何思安的渊源,咬咬牙,并未阻止,而是紧随其后一同登上祭坛。 随着众人来到祭坛之上,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只见整座祭坛地面刻画着繁复的纹路,正中央位置,一座雕刻精美的金色龙椅矗立其中,一具枯骨端坐其上,身着的衣服已然破烂不堪,但通过四周的光亮还是隐约可以看到上面有金色的五爪金龙图案!白森森的右手掌搭在龙椅的扶手上,一个方形盒子放在另一侧,左手则自然地搭在盒子之上。 若只是如此自然不会让众人如此震惊,最为诡异的乃是枯骨空洞的眼眶内,两缕紫色的幽光正明灭不定,在这寂静的地宫中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而此刻的何思安却没有感到害怕,更是觉得有种同根同源的亲切感。也许是错觉,随着何思安的出现,骸骨眼眶中的幽火跳动的愈发剧烈。 “思安哥哥小心!”不知何时,妞妞忽然闪到何思安身侧,一个虎扑将他扑倒在地,与此同时,何思安感到头顶一凉,一支羽箭贴着头皮出飞了过去,羽箭末端的羽毛划过何思安的皮肤,传来火辣辣的灼痛感觉。 “谁??”一旁的徐福大声喝道。 “啪~啪~啪~”这时,龙椅方向传来一阵鼓掌声,只见有两道身影从龙椅后方踱步而出!与此同时,大殿四周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为首之人做文士打扮,个头不高,体形消瘦,此刻正露出和煦的笑容,身旁一名大汉则扔下手中长弓,从身后拽出一把宣花大斧,表情不善的盯着何思安一行人。 中年文士微笑着看向妞妞点头道:“玉兰果然身手不凡。” 随后看向何思安说道:“殿下,我们又见面了。”言必,右手举起,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大殿周围高墙的孔洞中伸出了一把把长弓,弓弦拉满,箭尖的寒光直指高台前的何思安一行人。 举手欲引仙人衣 24 谁说戴假胡子的就不是戒指里的老爷爷 “…李儒!” 不知为何,何思安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瘦削中年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董卓手下第一谋士,何思安记得前世有人说他是董卓的女婿,据说正是此人亲手毒杀了少帝刘辩。 ‘看来我猜测的没错,无论是李儒对我的称呼,亦或者前世流传的貂蝉只是个官职,再结合梦里朱儁的保护……看来我这具身体的前主人,果然便是曾经的少帝,现在的弘农王…刘辩! ’不过无论是李儒还是吕布,明显都知晓我没有死的消息,根据前世的了解,李儒此人阴狠毒辣,为何刘辩没有死,对了,应该是董卓!从妞妞跟张角口中只言片语可以得知这个时代的董卓似乎没有历史中那般嗜杀,反而有点优柔寡断。还有妞妞,李儒叫她玉兰,张玉兰!爷爷是道士,自然也姓张,莫非是!’ 不知为何,现在明明看上去已是必死之局,何思安的思路却格外清晰,很多以前无法想通的事情一瞬间在脑海中便全部捋清。 看着眼前的李儒,何思安缓缓试探道:“太师既然决定放过于我,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又何必非要逆天而行?况且…” 闻言李儒先是面露犹豫,但很快阴狠之色一闪即逝,何思安心道一声不好,大喊道:“张道陵,再不出现你可就要绝后啦!!” 听闻此言,李儒一愣,随即似是想到什么,举起的右手瞬间放下,大声喊道:“放箭!!” 随着话落,一直保持警惕的两名护卫动了,分别扑倒了何思安以及徐福,用身体挡住了他们,妞妞则顾不上何思所说之话,一矮身,左脚狠踏地面,发出了‘哐!’的一声响,整个人便犹如出膛炮弹般冲向前方的李儒。 漫天的羽箭如雨点般射向众人,而这一切都只是发生在一瞬间,无论是两名护卫还是身下的何思安二人皆是一闭眼。 ‘怎么有种被诸葛村夫挂在船头借箭的赶脚。’何思安脑海猛地闪过了这个念头,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睁开眼睛使劲地抬头看向妞妞的方向。 ‘她,千万不要有事。’何思安默默祈祷着。 “哎!!” 呼啸的破风声中,一声轻微的叹息声微不可察地出现在空荡的大殿内。听到这个声音,虽然利箭眼看就要及身,但何思安还是长长地出了口气。随后眼前一黑,一口大锅出现在众人的头顶,随着下落的同时,越变越大,只听到‘哐当’一声响,地面一阵烟尘四起,而四周的箭雨射进烟尘里则传来‘当当’的声音。待到烟尘散尽,只见一口直径数米大小的巨锅,不偏不倚的出现在原本何思安四人爬服的地面。 与此同时,妞妞也冲到了李儒的面前,站在李儒旁边的大汉狞笑一声,正欲挡在李儒前面,却见妞妞扬起手中的柴刀,狠狠向大汉掷去。 不及多想,大汉举起手中大斧向外一磕,只听‘当’的巨声,大汉磕飞柴刀的同时,巨大的反震力令其后站立不稳,蹬蹬地退四五步方才稳住身形,而妞妞抓住时机则高高跃起,左手稳稳握住飞回的柴刀刀柄,空中一个旋转,便已然落在李儒面前。 右手扣住李儒的脖子,左手则举刀指向一旁的大汉。大汉看到这一切气的怒目圆睁,举斧便欲冲上前去。 “哎,华将军,住手吧。”李儒无奈的说道:“那位前辈对你我皆有救命之恩,既然他出面,我们也只能放弃了。” 旁边的大汉闻言后虽有不甘,但还是悻悻然的停下脚步,大喝一声,四周的弓箭均被收起,随即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片刻后,便有数百士兵从远处的阶梯后小跑过来,整齐的站在祭坛下方,大殿重新归于寂静。 “咔嚓!~”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只见众人眼前的巨锅寸寸皲裂,随即无风自燃,最为奇异的是不同于普通火焰,此刻的火焰呈现出深紫色,并且众人丝毫感觉不到温度。 片刻后,火焰散去,众人定睛望去,只见原本巨锅的地方,何思安正一脸懵逼的保持着伸出右臂,手指触碰的动作。而旁边的徐福以及两名护卫也是张大了嘴巴看着这一切。 此刻何思安看清了眼前的一切,瞬间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随即嘴角上扬,望着大殿的上方,嘴角略微上扬,轻声说道:“谢谢前辈。” 目光转向妞妞,两人目光交会,皆露出会心的微笑,见眼前危机解除,何思安起身缓缓走向前方。待到李儒近前时,示意妞妞松手。 妞妞冷哼一声,收回手掌,重新将柴刀背在身后。 何思安点了点头,目光转向李儒,深施一礼言道:“多谢先生再次放过思安。”李儒先是一愣,随即叹了口气,苦笑道:“哎,放过殿下,实非儒之愿也。”随即转过身去看向远方,何思安又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大汉,问道:“敢问这位将军…” “华雄!” 大汉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抱了抱拳,也学一旁的李儒转过头去不看这边。 听到这个名字,何思安先是一愣,随即一脸古怪。 ‘华雄居然没有死在虎牢关?’ 何思安没有多提此事,冲着后者抱了抱拳,然后深吸口气,来到龙椅前方,看着眼前头骨内的两团忽明忽暗的紫色幽光眼神迷茫中带着些许惆怅。 ‘这就是我丢失的魂魄么…或者说是这具身体原本的魂魄?’ 何思不由自主的伸手,似是想要触碰眼前的骸骨,猛然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对面的骸骨也原本低着的头颅缓缓抬起看向自己,伸出搭在扶手上的右手,竟然与何思安的指尖触碰在一处! 瞬间,周围的一切化作黑暗,李儒,妞妞,徐福等等的,甚至周围的宫墙,地面,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何思安以及对面维持同样动作的骸骨。正在何思安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身边却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举手欲引仙人衣 25 巨幕放映厅 何思安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在空荡的空间里凭空出现了一个类似现代3d电影的画面。 ‘我*!这**是不是走错片场了,这不是历史题材的么,咋又变成科幻了?’ 不过很快何思安便被画面中的场景所吸引。 美轮美奂的宫殿中,一位美丽的女子虚弱地躺在床上,一脸慈爱的看着身边婴儿。 虽然何思安不认识此女子,但不知为何眼角却微微湿润,喃喃自语道:“母…亲!” 男孩儿的名字叫刘辩。整个故事似乎都在围绕着他而展开,画面似是快进一样,孩子小的时候并没有跟母亲一起生活在皇宫之内,而是被寄养在一处道观之中,时不时会被带进宫中与母亲相聚。 小时候的他一直在道馆内与道士清修,甚为枯燥!而一切在孩子八岁的时候有了改变。 这天道士领回了一个小女孩,据道士说,这孩子与他有缘,便收其为俗家记名弟子!女孩名叫张玉兰,小名妞妞。 虽然小刘辩平日里寡言少语,甚为木讷,但妞妞却很活泼,一来二去,两人便成了最最要好的朋友!而后的日子里,两人形影不离,就连男孩进宫的时候也会带着妞妞。 男孩的母亲看着自己沉默寡言的儿子一天天变得开朗,也甚为欣喜。正因如此,连带看着这位皮肤略黑,有些婴儿肥的小女孩也很是喜爱,便给她讨要了一个官职! “貂蝉!” 时间一天天过去,男孩十二岁的时候,一次在颍川游玩,结识了一位女子,在看到女子的容貌,虽然稚嫩许多,但何思安还是一眼便认出这女子正是在虎牢关前轿内的女子。 “唐……唐姬。”何思安喃喃自语道。 很快,双方便陷入爱河,由于在古代三妻四妾很正常,所以与何思安两小无猜的妞妞倒也很快的接受了这个美丽的姐姐。 一年过去了,风云突变,男孩的父亲,也就是当时的皇帝汉灵帝刘宏驾崩,男孩当上了皇帝,每日里与妞妞,唐姬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男孩骨子里怯懦的性格很快便又表现出来! 手下的几位宦官以及男孩的舅舅何进利用其懦弱的性格,很快便把持朝政,男孩成了名副其实傀儡皇帝,但男孩却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有母亲,唐姬以及妞妞。这样的日子虽然很累,但还算过得去! 然而好景不长,终于有一天,宦官们以及舅舅都因为争权夺利而相互厮杀,最终落得个鹬蚌相争渔人获利。一位一脸横肉的胖子取代了他们的位置。 男孩很害怕,因为这个男人看上去就很凶的样子,但经过一阵子的接触,男孩发现这个胖男人虽然看上去很凶,但其实很善良,而这个胖叔叔,自然就是传说中凶狠残暴的董卓…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算得上男孩最开心的一段日子,不但跟妞妞,唐姬日夜厮守,更是结识了另一位活泼可爱的女子,董卓的孙女,董白! 日子又一天天平淡而快乐的度过,直到某一天,唐姬无故呕吐!经御医的诊断,居然有喜了,男孩很高兴,但母亲却一脸愁容,终于,这一夜母亲跟他说了很多。 原来这个世界并不像男孩眼中那么简单,很多人都想杀掉男孩,很多人都想要取代那个胖叔叔的位置,他还没出生的孩子很可能都会被人利用,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人秘密杀掉。 男孩很害怕,几天后,他找到了胖叔叔,哭着说他不想当皇帝了,他想带着母亲、妞妞、唐姬、董白一起走,过正常人的生活。胖叔叔很为难,但看着男孩的眼泪,最终还是于心不忍,叫来了忠于男孩儿的将军朱儁,以及他的首席谋士,李儒。商议了很久,最后在董卓的极力坚持下,还是决定先让男孩退位给自己的弟弟刘协,男孩则领弘农王。 但为了能过上安稳的日子,男孩儿必须消失在这世间!最终决定借助胖叔叔的神仙师傅传给他的一颗封魂丹封住男孩的魂魄,使得男孩假死脱身后去妞妞的老家隐居。 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母亲以及妞妞、唐姬她们在董卓手下大将徐荣的护送下先行一步出发,董白则暂时回到其封地日后会合! 很快,十天过去了男孩也踏上了前往弘农的旅程,就在男孩满怀对新生活的向往而兴奋时,意外果然发生了,胖叔叔手下的两员大将李傕、郭汜居然背着董卓李儒他们,私自带兵准备在半路劫持男孩。 在追赶的过程中,男孩在朱儁以及众护卫的拼死保护下,最终还是有惊无险的返回了弘农。 无论是母亲还是妞妞看着满身是血的男孩后都显得手足无措。 虽然李傕、郭汜等人不敢明目张胆的来劫持男孩,但很可能会使用其他阴招!以防万一,众人决定马上实施计划。未免唐姬动了胎气,徐荣先护送其返回颍川安胎,分别时,男孩含泪握着唐姬的双手说到:“夫人,夫君恐无法在孩子降生时陪伴夫人左右,如若生男可叫刘安,如若女孩儿便叫刘鸳。还有……如果此次夫君无法幸免,夫人便寻一良人,忘掉夫君吧……”而这,也是这一世的刘辩对唐姬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最终徐荣护送着唐姬返回颍川,而朱儁、妞妞以及母亲则陪在男孩身边,男孩忘掉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显得很开心,兴奋的跟母亲说以后要在屋外种很多很多好吃的,跟妞妞、小白他们也要生好多好多孩子等等,母亲则只是点头,一脸慈爱的看着男孩,一如画面开始时的那个眼神! 终于,母亲接过了妞妞手中的丹药,喂给了男孩,丹药入口后,男孩困意上涌,倒向一旁母亲的怀里,很快,画面逐渐黯淡下来,在男孩最后的目光中,便是母亲满脸泪痕的脸庞。 隐约中,母亲的话语断断续续的传入男孩耳中:“孩子,你要活着,娘亲的身份特殊,难免被其他人发现,以后的路,娘亲无法陪伴你了,有件事情没有告诉你,一旦服用了封魂丹后,前尘往事都会忘记,你要以新的身份继续活下去,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你能活着就好,都放下吧,忘了娘吧,你们要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 ‘这不就是前世自己死前听到的那个声音么?!’ 画面戛然而止,一切归入寂静。不知何时,何思安已然泪流满面。喃喃自语道:“母亲…”忽然,何思安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身躯猛地一震! 不对,这明明不是我的经历,而是这具身体原本的经历,为何我却能这么感同身受?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个为了赚钱累成狗的我,只是一场梦,亦或者现在才是梦,就在何思安迷茫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终于意识到了?” 举手欲引仙人衣 26 人生如梦亦如幻,朝如晨露暮如霞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何思安方才回过神来,发现老人赫然站立在自己身旁,此刻正一脸笑意的望向自己。 “前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人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他,指向了另一个方向。 何思安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另一个画面已然悄无声息的出现,随即第二个,第三个……一个接一个的画面出现在四周,何思安放眼望去,每个画面所发生的年代,地点千差万别,但无一例外,画面中的主角都是一个男人的一生! 何思安却没有过多关注,而是目光定格在最后一幅画面上,瞳孔猛然收缩! 画面充满时代感,街道上川流不息人群,一排排自行车在路口等待通行!人们虽步履匆匆,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一处医院的房间内,一男一女正幸福的看着女人怀里的婴儿。 “爸!妈!” 何思安脱口而出,画面飞快变动,男孩长大,结婚生子,为还房贷,供孩子上学努力挣扎,最后画面定格在一张女人泪流满面的脸庞上戛然而止! 片刻后,一旁传来了老人熟悉的声音:“你懂了么?” “……懂了,我……就是他,他也是我,前世今生而已。” “哎……是啊,人生如梦亦如幻,缘起缘灭还自在。一段人生就如同一场梦,无论是好梦亦或是噩梦,生命结束的那一刻都会结束,经过轮回后,进入下一场梦。” 老人顿了顿指着刘辩的那个片段继续说道:“你我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自然都会遭到排斥,但所不同的是,贫道的境界其实早已跳出梦境的束缚,但也正因如此,贫道若无法找到离开的钥匙,便会随着这个世界越来越强的排斥之力最终消散于天地之间! 而你不同,虽然不知是何原因导致你来到了这个世界,但归根结底,你仍是梦中人,若你被排斥后,自然也就会重新进入轮回,开启下一段人生。” 老人转头看向何思安严肃的说道:“融合魂魄固然会使你免受这个世界的排斥,但思安,老夫不想骗你,这样一来,也便意味着你打破了轮回,凡人之躯打破轮回只有一个下场…”老人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定定的看着何思安,等待他的选择。 片刻后,何思安略有所思的说到“前辈的意思是…如果不融合魂魄,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死掉而进入轮回,无论是刘辩或者是前世的我,都只不过是已经结束的梦,我会进入一场新的梦境,也就是一段新的人生。但如果我融合魂魄的话,自然而然就融入了这个梦境,然而毕竟我原本属于另一个梦境,一旦这种事情发生,我死后将再无轮回。” 老人点了点头,刚要说什么,却被何思安打断。何思安显然并没有老人想象中那样挣扎,反而平静的说道:“若能回到原来的世界,我也许会犹豫,但事已至此,入不入轮回又有何意义!我相信,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既然我来到这里,自然就有来到这里的理由,无论是为了这一世的娘亲她们亦或是世间苍生都需要我来做些什么。” 说完,何思安心里也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担,微笑着看向老人继续说道:“而且,我相信,前辈的钥匙,应该便是我吧。我需要怎么做才能融合魂魄?”虽然在笑,但点点泪痕却在眼角闪过。 老人拍了拍何思安的肩膀没有回答,只是身体逐渐虚化,最后消失在这片空间。 ‘轰隆隆!’ 伴随着阵阵巨响,整个世界开始晃动,随即在何思安与骸骨手指交汇处出现了一丝光亮,光线越来越亮,最后充斥整片空间。 何思安被晃得睁不开眼,待到一切归于平静,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然回到地宫的大殿中,妞妞以及其余众人还是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李儒华雄也是保持着背过身的状态,仿佛只过去了一瞬间一样,所不同的是,骸骨眼眶中的紫色火焰已然消失无踪! 与此同时,距离此处约20里地的一处山林中,一位盘坐在八卦图中的道士豁然起身! 只见天空中一道霞光冲破云层射向苍凉的大地,随即,道士周身腾起氤氲雾气,片刻后雾气散尽,露出了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影,一缕黑色长须随风飘扬,整个人看上去充满了出尘之气!如果此时妞妞在此处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此人赫然与自己那位传说中的爷爷年轻时的样貌一般无二! 汉中一处道观中,一位年约三旬,方面阔目的男人正领着一行人在堂中跪拜,忽然不知是谁惊呼出声,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出声之人手指颤抖的指向大殿正前方,嘴巴大张却说不出一个字! 只见大殿正前方悬挂的道尊画不知何时已然无风自燃,片刻后,灰尘散尽,一封书信赫然出现在原来画像所在的之处! 镜头回到地宫,妞妞似有所感,低头望向腰间佩戴的一个锦囊,忽然‘咔嚓’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大殿中央的骸骨寸寸皲裂,很快散落在龙椅四周。 见状众人皆是一惊,妞妞率先反应过来,顾不上思考方才心头的悸动,焦急的来到何思安面前关切地问道:“思安哥哥,这什么情况?你的魂魄呢?怎么就消失了?” 何思安定了定神,随即转过头看向妞妞,嘴角上扬,虽然在笑,但眼角却流出了两行晶莹的泪珠,小声呢喃道:“玉兰…我,回来了。”言必,一把抱住眼前的女子。 妞妞先是一愣,随即满脸通红的低下了头,讷讷的说道:“思安哥哥,这里好多人在看着呢。” 挣脱了何思安的怀抱,跑到一侧独自做娇羞状。 一旁的徐福也先反应过来,激动的上前说道:“主公,您成功了?” “是啊……”何思安微笑着扶起刚要下拜徐福,继续说道:“有种恍如隔世之感…”何思安一语双关的说道。 正在众人唏嘘间,廊道处却传来了仓促的脚步声,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踉踉跄跄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此人正是何思安留在上面的护卫之一,此时的他脚步虚浮,一条胳膊无力的垂落着,点点血迹顺着裤脚流淌在地面上。 看到何思安一行人后,似是用尽了所有力气一样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何思安大吃一惊,赶忙跑上前去扶起那位护卫焦急的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护卫似是回过神来一样,虚弱的说道:“公子、小姐快跑,上面…”不待何思安继续追问,此人已经气绝身亡! 举手欲引仙人衣 27 蛇什么的真的很吓人! 何思安猛的转过头看向一旁的李儒,却见对方也是一脸震惊,不似作为。很快,李儒回过神来,皱眉对一旁的华雄说道:“老华,你带些人去看看什么情况…记得一定要小心。” 何思安则缓缓合上怀中护卫的眼皮,长叹一声。之前朝夕相处的同伴就这样离去,让何思安倍感难受,毕竟,虽然刚刚融合了这一世的记忆,他的心态与这个时代的人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严格来说,这应该算是何思安第一次看着熟识之人在自己身边惨死。 ‘这样的事情虽然是第一次,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一将功成万骨枯,古人诚不欺我。哎…不过既然做了选择,就要负担起责任。’ 何思安心想,随后定了定心神,放下了死去的护卫,带着一行人来到了李儒旁边,皱眉问道:“先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对面的李儒则似没有听到一样,低头沉思。何思安身后的护卫本就因为同伴的惨死心中愤懑,再看到李儒居然这般态度,不由得上前一步大喝道:“李儒!你装什么装,没听到我家公子在问你话呢么!” 见状李儒身后的兵士也纷纷抽出腰中佩剑。 “住手!”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声是李儒,另一个声音自然是何思安。双方对视一眼,李儒缓缓说道:“殿下,恐怕…”李儒没有说下去,而是转眼看向华雄离去的方向,继续说道:“如不出所料,对方是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也许是为了印证李儒的话语,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很快华雄一行人从新出现在大殿之中,各个灰头土脸,领头的华雄一阵咳嗽,片刻后对李儒说到:“先生,洞口那里不知道被谁点燃,此刻浓烟滚滚,根本无法通过。” “咳咳……”一旁的李儒清咳了两声,对何思安说道:“殿下勿慌。”随即给了一旁的华雄一个眼神,华雄则迈着大步走向大殿后方的墙壁处,敲打了一会儿后,在一盏长明灯前停下,握住灯柱向下一拽。 随着华雄的动作,机关转动的声音在脚下响起,众人一喜,只有徐福似是想到什么,脱口而出:“不好!” 话落,身后响起一阵中午落地的声音!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面石板轰然落下,挡住了大殿的唯一入口! 众人一阵骚动,就连妞妞也一脸紧张的抓住何思安的衣袖,全场能保持镇定的只有李儒,徐福何思安三人。 很快三人不约而同的跑向华雄所在地方,何思安与李儒先后学着华雄拽了拽灯柱,但只能听到咔咔的声响,除此之外大殿内再无任何变化!一旁的徐福看着这一切皱眉沉思,片刻后,来到近前轻轻压下灯柱,耳朵则紧贴墙面,似是在倾听什么,看到徐福的举动,李儒对众人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随后与何思安来到了徐福身旁,看到他们的到来,徐福解释道:“福师从水镜先生,平日里对机关之术也略有研究。” 何思安与李儒对视一眼,皆露出喜色,随后看着徐福重复着之前的动作,并且在墙壁上反复敲敲打打。片刻后,抽出手中佩刀用力刺入地面的一处石缝处,晃动刀柄将其撬开。 众人定睛望去,只见里面露出了由许多齿轮及链条组合成的复杂机关。徐福命令身边的一名护卫继续掰动灯柱,自己则仔细观看齿轮及链条的运动轨迹。片刻后,起身无奈的对众人说道:“若福猜测不错,此处机关出自墨门,名为‘困龙闸’,共有内外两处开关,内为阴关,外为阳关。内处的阴关本可控制此门的开启!” 说着,徐庶指向了一处墙壁,随后继续说道:“但一旦外面的阳关被人锁死,再掰动内处的阴关,不但无法开启此门,更是会将墓地彻底锁死。” 也许是为了印证徐福的话语,四周传来了齿轮转动的声音,不待众人多想,忽然四周的火光开始颤抖,很快一盏盏长明灯瞬间熄灭。李儒率先反应过来,冲着一旁的华雄焦急地说道:“华将军!”而徐福以及两名护卫也纷纷慌忙翻找背包,寻找提前准备的火镰、燧石及火绒等取火工具。 华雄很快反应过来,大喝道:“御!”随着大殿中御字的回声响起,众兵士虽然惊慌,倒也不乱,很快抽出要中佩刀以何思安李儒等人为中心,围起了一个半圆形的防御阵型,随着最后一盏长明灯的熄灭,大殿一片漆黑,众人也屏住呼吸,大殿中敲打火镰的声音啪啪作响。何思安这时虽然紧张,但也在内心疯狂吐槽,‘这时代还是太落后了,哪管有个什么火折子之类的也可以啊,如果出去,一定要多搞些发明创造。’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不知是谁颤声说道,何思安屏气凝神,果然听到四周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这时一缕火苗忽然亮起,原来是徐福等人终于点亮了自带的火把,听到四周的声音,两名护卫把已经点燃的火把扔向了声音发出的地方。待看清眼前的场景后,众人皆一阵倒吸冷气,只见一条条筷子粗细的小蛇,正从四周的墙壁缝隙爬出,纷纷向众人所在之地涌来,远远望去,密密麻麻甚是壮观。 华雄则大喝道:“大风!!” 闻言,士兵们条件反射般的放下了手中的短刀,纷纷从背上拿出长弓羽箭,随着一阵急促的破风声,百只羽箭射向四周。 “风!风!风!” 随着每一个风字说出口,士兵们便会射出一轮羽箭。而徐福等人也趁机不断点燃所带火把,扔向四周。 很快,几轮羽箭射完,众人定睛望去,皆一脸绝望,面对铺天盖地的蛇群,弓箭所起到的作用及近于无。而远处的墙壁处仍有无数小蛇向外爬出。 见状,兵士们纷纷拿起佩刀,而阵型中央的何思安一行人也拿起了手中的刀剑,众人想法却出奇的一致,面对铺天盖地的小蛇,已经没有了打下去的欲望,之所以抽出佩剑,完全是免去受那万蛇噬咬之苦,准备关键时刻自尽。 也许是这个时代的人们本来就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所以面对死亡,倒也不显得多么慌张,就连徐福、李儒这类文士也在慌张过后显得很是释然。而一旁的妞妞则依偎在何思安的怀里,也许是因为能跟自己死在一起的原因,何思安甚至感到妞妞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丝的甜蜜。 作为一个现代人,对死亡的恐惧本应该是无法克制的,但也许是死过一次,或者是融合了这一世的记忆,何思安却也不那么害怕,只是觉得惋惜,自己刚刚融合这一世的记忆及魂魄,本准备大干一场,没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 望着怀里的妞妞,何思安心想‘在融合魂魄的过程中得知了轮回的奥秘,而自己很可能无法轮回,也就意味着真正的在这个世界消失。妞妞,唐姬,母亲,别了,来世你们一定要幸福!’ 就在何思安胡思乱想间,一声低沉的嘶吼忽然响彻大殿,周围的小蛇听到这个声音,也像中了定身符一样一动不动。 正在众人一脸愣神之际,大殿顶端的房梁上忽然响起了咔嚓咔嚓的声音,众人寻声望去,纷纷瞪大双眼,一阵阵刀剑落地的哐当声在大殿此起彼伏的响起,众人却犹未所觉! 大殿的正上方不知何时探出一支赤红色的巨大蛇头,两只成年人大小的竖眼冒着幽幽的紫光,蛇信一伸一缩间丝丝白气从鼻孔中喷出。 也许是恐惧或是被这巨蛇的气势所迫,此刻的众人也像周围的小蛇一样无法动弹,眼睁睁的看着赤色巨蛇一点点的探出身子靠近众人。在距离众人约四五米距离的时候,巨蛇停住了身形,竖眼一张一合间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终目光定格在何思安身上! 也许是错觉,众人看到巨蛇露出了很拟人化的表情,似是兴奋似是欣慰。随即伸出长长的蛇信探向何思安,一旁的妞妞见状,虽想上去阻止,但身体却无法动弹,何思安似是感受到了怀中佳人担心,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片刻后,蛇信触摸到何思安的脸颊,说来也怪,何思安非但丝毫感觉不到惧怕,心底反而泛起一股长辈对多年未见的晚辈那种关心的情绪。 “怎么回事?”不待何思安多想,巨蛇已然缓缓收回蛇信,巨大的身体重新隐入屋顶的阴暗处,而在这期间,眼神一直锁定在何思安的身上,就在巨蛇快要消失的时候,竖眼有意无意的瞟了眼大殿中央的龙椅,一个声音在何思安脑海中响起:“龙椅后九左五!”随即消失不见。 一旁的小蛇也如同大海退潮般纷纷扭头钻回来时的孔洞。很快,大殿重返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大殿中响起了接二连三‘扑通扑通’的声音。众人皆如虚脱般瘫软在地。只有何思安例外,感到怀中佳人的虚弱,何思安坐下把妞妞放到怀中让她缓缓的恢复,目光则落在巨蛇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 举手欲引仙人衣 28 一石二、三?不对,是四鸟! “殿下。” “主公!” 两个声音在何思安的旁边响起,原来是李儒与徐福同时出声,所不同的是一位的声音显得有些怅然若失,而另一个声音则有一种难掩的激动。 两人也是一愣,看向对方。此刻二人的心中皆有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这一切尽收何思安眼里,虽然感疑惑,却也没有问什么,反而对着徐福说:“元直兄,劳烦你去龙椅后第九排向左第五块地砖那边看看,那里应该会有另外出口。” “我陪你去吧。”一旁的华雄接口道。 在一队兵士小心翼翼的陪同下,徐福领命前去查看。 看着一行人的背影,何思安扭头看向一旁的李儒说道:“先生觉得,此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哎……” 李儒先是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此件事情多有蹊跷,绝对我们内部之人所做! 能熟知地宫构造,以及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的,无非有二。其一为司徒王允一批保皇党,其二……应该就是一直不服太师的李傕、郭汜。他们虽都有动机,但关行事风格,又不似他们所为……能把事情做得如此缜密且无迹可寻,儒自认无法做到。” 何思安微微点头,心想:‘不愧是三国时期出名的毒士,果然对事情分析的透彻。’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欢呼,二人对视一眼,快步上前。 只见一条地洞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华雄带着部分兵士率先下到通道内,随后,众人鱼贯而入,当何思安路过龙椅的时候,回头看向那座枯骨,随即目光转向枯骨手中的手中的盒子,犹豫片刻,还是摇了摇头,在身边的护卫耳边耳语几句,那名护卫感激的看了何思安一眼,小跑过去,背起了之前死去的那名护卫随着何思安一同走进通道。 这一切自然落在身后的李儒眼中,心中也是长叹一声。 片刻后,众人鱼贯行出通道,阳光洒在身上,皆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很快,大家整顿心情,全身戒备的走向宫外,眼看行出残破的宫殿,前方的华雄忽然暴喝出声,只听‘铛!’的一声巨响,华雄蹬蹬的倒退数步,若不是后面的兵士挡着,恐怕当即便要出丑。 众人来还不及多想,只见一个黑影从对面高高跃起,手中大戟狠狠劈下,而华雄慌忙双手横起手中大斧向上迎去。 “住手!奉先!”身后的李儒大声喊道。 闻言,对面大汉一愣,随即腰身一转,单手握住方天画戟在空中划了个半圆后掷入脚下的地面,而另一只手抓住华雄手中的斧柄略一支撑,一个漂亮的翻身落在华雄身后。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跟何思安打过照面的吕布吕奉先。 吕布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李儒身上,刚要开口,李儒却紧皱眉头,大声呵斥道:“吕布,你不保护太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吕布闻言一愣,疑惑的说道:“不是先生让我来的么?” “……是谁告诉你的??”李儒说话都有些颤抖,明显难掩心中恐惧。 “孟德啊,他说先生怕李傕郭汜二人路上对您不利,便叫我火速来援,果然在皇宫附近看到郭汜的亲兵正在围着大殿一边放火一边手持弓箭伺机行动。布边将其全部击杀!” “曹操!”这个名字同时在李儒与何思安脑中炸响,两人已经听不到吕布接下来所说之语,皆愣在当场! 片刻后李儒双目失神喃喃自语道:“好个曹孟德,居然将等尽皆玩弄于股掌之间。”吕布与华雄则一脸疑惑的看向李儒,李儒继续说道:“来不及多说了。” 回头看向一旁的何思安说到:“殿下,事发仓促,我们就此别过。”然后对着一脸懵逼的吕布与华雄说到:“奉先,老华,我们快走,火速返回长安!”言必,李儒顿了顿,还是留下了十余人护送何思安一行,并从身后兵士的手中取过了一个包裹递给对方,最后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何思安,扭头便走。片刻后,一行人消失在墙外。 一旁的妞妞看着他们的背影,转过头来看向何思安问道:“思安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何思安没有回答妞妞,而是转头看向沉思不语的徐福问道:“元直对此事可有什么看法?” 徐福见何思安似有考教之意,缓缓说道:“曹操此人,福虽有所耳闻,却也不甚了解。而此件事情,据福推测,应为李儒知晓主公未死,想要暗中替董卓除掉主公,但此事却被与董卓不和的李傕郭汜一派所知晓,于是便利用此事调开董卓身边的吕布,而除掉主公只是目的之一,他们真正的目标是…董卓!” 得到这个震惊的结论,徐福眼中却露出一丝欢喜,毕竟,在这个年代,大家对董卓的印象都停留在嗜杀成性,荒淫无度上!而董卓这类兵痞出身的西凉派,自然也不会被士大夫们所能容忍。若不是何思安融合了这一世刘辩的记忆,也绝对不会把凶残的董卓与那位性情温和的‘可爱胖叔叔’联系起来。 ‘也许即使再坏的人,心中也会有一片净土,土地中央也会有一座小小茅草屋,里面住着他想要关怀保护的人吧。’何思安心想着,随即略有伤感的说道:“先生说对了个大概,只是曹操此人,思安甚是了解…” 何思安抬头看向碧蓝的天空,眼神似乎穿透了空间的壁垒,继续说道:“他这是一石四鸟,其一为董太师,其二为我,其三为李傕郭汜一脉。而此事唯一的破绽在于…他没有料到我们会脱困,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此处地宫的阳关,应该就是他派人锁死的。但他万万没想到,在里面我们在地宫内会另有一番机遇,从而使得吕布与李儒有对质的机会!这才使得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出现了一丝丝变数! 元直设想一下,如果吕布来到此处,发现李儒以及我们被李傕郭汜的人杀死,矛头自然会指向李郭二人,而谁有能想到背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动这一切呢。” 对面的徐福则疑惑的问道:“还是有些地方不对,既然这样,那曹孟德为何会躲在暗处呢?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他明明跟李傕郭汜一脉捆绑在一起,才会利益最大化啊。” “这就是我刚才说的一石四鸟中的最后一鸟了。”何思安高深莫测的看向徐福。 举手欲引仙人衣 29 包袱 徐福沉吟片刻,似是想到什么,猛然惊呼道:“主公是说……刘协?” 徐福犹豫了下,还是没有说出皇帝二字,而是直呼其名。 “他想趁乱裹胁刘协,做第二个董卓!” 随着何思安的点醒,徐福也是一点就透,很快便捋顺关系,话语也越来越快。 “是了,这一切都是曹操这厮的阴谋,难怪李儒临走时说所有人皆被曹孟德玩弄于股掌之间。他先借着李儒除掉主公,再利用李傕郭汜除掉董卓,随即利用吕布牵制住李傕郭汜,而他则有充足的时间裹胁着刘协逃出长安,这样一来,他便有了大义,而凭借着迎天子的功绩,他便可以登高一呼,万人来投!而不同于董卓,曹操的出身完全可以得到氏族们支持。”随即,徐福平复了下翻涌的心情,怅然若失的说道:“当今乱世,福自认智谋不比管仲乐毅逊色,但无论是主公亦或是李儒,只是看到吕布便想到这些,而曹孟德更是将众人戏耍于无形之间。看来我相差甚远!” 徐福看向何思安,迷茫的小声问道:“主公,凭借我们的能力,真的可以打败占据大义的曹操么?更何况还有袁绍、刘表、陶谦这些实力心智皆不亚于曹操的老狐狸们伺机而动。” 何思安本意也只是想磨一磨徐福的锐气,毕竟现在的徐福距离真正的徐庶出世提前了将近十年,他想要的是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军师,而不是只会夸夸其谈的马谡。看到目的达到,未免一棒子把徐福的自信心打没,何思安笑着说道:“先生也莫要自谦,李儒曹操这些人常年身居庙堂,自然对当今局势更为了解,我们还年轻,还有很多机会,而且……谁说曹操就一定有大义的?” 说着,将手中的包裹递到徐福面前,冲着后者诡异一笑。徐福先是一愣,注意到何思安拿着的正是李儒临走时给他的那个包袱,而这个好像是当时地宫中龙椅上那座骸骨手中的。 “等等,龙椅?…难道这是!”徐福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何思安却知晓徐福已然明白了一切。 此刻的徐福双眼逐渐恢复光彩,再想起先前大殿中的遭遇,看着何思安颇为愧疚,直接双膝跪地,恭敬说道:“福虽痴长主公几岁,但远不如主公矣,主公既有此物,一切皆可谋划!况且,传说高祖乃赤帝之子,斩白蛇起义!原本对于此类虚无缥缈之言,福原本是不信的,然而刚刚地宫的所见所闻,福相信,主公得赤帝庇佑,定是天选之子。” 何思安也是一愣,原本在那个世界里对这段历史本就不甚了解,自然一时间想不到这些,但由于融合了这一世刘辩的魂魄,很快就反应过来徐福指的是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的故事。 传闻汉高祖刘邦做沛县亭长的时候,为县里押送一批农民去骊山修陵。途中大部分人都逃走了。刘邦自己一想,即使到了骊山也会被按罪被杀。于是走到丰县西的涸泽地带就停下来,饮酒大醉,夜里干脆就把剩下的所有农民都放了。并且对他们说:“你们都走吧,我从此也要逃跑了。” 这些农民中愿意跟随刘邦的有十多个。一行人走在丰西泽时,刘邦让一个农民在前面探路。这个人回来说:“前面有一条大蛇挡路,我们还是回去吧”。刘邦趁着酒劲说:“大丈夫独步天下有什么害怕的!”于是走到前面拔剑将蛇斩断。蛇从正中间被分为两段。 又走了几里地,刘邦醉得倒下睡着了。刘邦队伍中走在后面的人来到斩蛇的地方。看见一个老太太在路边连夜放声啼哭。农民问她为什么这样伤心? “我儿子被人杀了,所以痛哭”。 “光天化日之下,谁敢杀你儿子?” “我儿子是白帝之子,变成蛇横在路上,被赤帝之子杀了,所以我很伤心”。 人们以为她胡说八道、散布谣言,想打她,但这个老太太突然不见了。农民赶回来时,发现刘邦才醒过来,人们报告了他这一情况。听到刘邦讲述梦中遭遇后,跟随他的人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从此越来越敬畏他。而此事也为日后刘邦建立大汉王朝,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原本何思安对这一切也抱着怀疑的态度,认为这只不过是古代的统治者们为了凝聚人心所编造出来的故事,但来到这个世界的短短时间里,无论是张道陵、张角等人神迹般的手段,亦或者是地宫里见到的巨蛇,皆证明很多传说的事情都是真实存在的。 两人又寒暄片刻,何思安一脸郑重的看向众人,随即对着妞妞说道:“我们去看看死去的兄弟吧,没有他们奋力阻挡,也许我们就真的葬身地宫里了。还是入土为安,也算是对他们尽些绵薄之力。”闻言,妞妞眼神里也显出了哀伤的神色,一旁的徐福则也目光黯然,而身后两名护卫更是泪流满面‘扑通、扑通’的跪了下去,一头触地高声说道:“周仓、廖化从今以后定为主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周仓,廖化?我勒个去,这不是关二爷的御用马仔么?’ 来不及多想,何思安也是被众人的反应弄的有些懵,但很快便反应过来,自己还是习惯以现代人的思维去思考问题,这件事情如果放在那个时代,别人为了保护你而牺牲,而自己只是口头安慰几句,一定会被广大网络喷子直接喷死。但放在这个社会阶层分明的年代则不同,不要说自己的身份,就算是那些世家子弟,看待这些下等人,也许跟路边的阿猫阿狗没有任何区别。 很快,众人来到入口就地安葬了那几名护卫,何思安看着眼前原本属于关二爷的两名马仔,缓缓说道:“还不知死去的这四位壮士名讳?” “回主公,这四位兄弟分别是李大目,裴袁绍、白饶、眭固!均是我们黑山军里的小头目!”廖化哽咽说道。 何思安点了点头,对着妞妞说道:“回去后一定要善待他们的家人。”然后又看向周仓廖化说道:“你二人也知晓我身份,话不多说,这次如果能够顺利返回,日后思安定会委以重任!” 闻言,两人大喜,纳头便拜。 举手欲引仙人衣 30 好吕布架不住群兵 离开洛阳皇宫遗址后,妞妞忽然拦住了众人,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众人停住脚步,仔细听去,远处隐隐传来了厮杀声。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向声音传来处行去,很快便看清了眼前的情景,只见李儒吕布一行人被一群兵士团团包围,而之前李儒带领的那百余士兵,此时只剩下不足半数还能战斗,就连李儒也用手捂着肩膀的一处剑伤面如金纸,冷汗涔涔!而正面厮杀的华雄与吕布早已浑身浴血,吕布还好,华雄原本的大斧已经不知哪儿去了,只是拿着一杆大枪勉力支撑,而战场正对面,一位中年人在一群弓箭手的簇拥下,正在看着这边战场嘿嘿冷笑。 何思安一眼便认出,此人正是郭汜,何思安毫不犹豫的抽出了手中长刀,无论出于哪方面,他都没有见死不救的理由,而一旁的妞妞则按住了何思安,小声说道:思安哥哥,你的身份特殊,不要去冒险。”随即看向身后众人继续说道:“你们别动,在这里保护思安哥哥。” 言必,妞妞矮身隐进不远处的树林,何思安还是有些担心,但一旁的周仓上前两步小声说道:“主公放心,对方的心思全在战圈中央,况且以小姐的身法,即使不敌,逃脱也无碍。” 而一旁的徐福则也叫过众人,低声吩咐。 片刻后,妞妞绕到了郭汜一行人身后约百米处的树林里,只见她几个纵跃,便跳到了一棵大树的树顶端,在上方观察片刻,发现无人关注这边,瞅准时机,迅速跳下树冠,贴着地面矮身冲向郭汜的方向。 待到士兵们发现回头射箭时,妞妞已然冲到近前,从背后抽出柴刀高举过顶,清叱一声,借着前冲的力道狠狠掷向远处的郭汜。而郭汜身边的护卫见状,慌忙举起手中长弓格挡,由于距离过远,虽然事出突然,但柴刀临近郭汜的时候已经明显后劲不足,在护卫们的拼死阻挡下,最终停在郭汜身前几米处! 见状郭汜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妞妞则趁着这一耽搁,又在腰间抽出双柄短刀,一个纵跃,便杀到阵容前方,由于距离过近,弓箭手已然失去作用,郭汜身边护卫慌忙拽出腰间佩刀迎去,双方很快厮杀到一处。 与此同时,何思安不远处的密林里燃起了黑烟,原来徐福借着这段时间,命令十余名兵士点起了火堆,然后便在树林里大声呼喝。不远处的战场上,士兵们看到这边的情景,再加上后方郭汜处也有厮杀声,顿时一阵大乱,纷纷举目四顾查看情况。 战场中央的吕布则眼中寒芒一闪,敏锐的察觉到了战机,给了身旁华雄一个眼神,两人合作多年,后者当即心领神会,大喝一声,抡起手中长枪,将吕布身边的兵士逼退,吕布则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下远处李儒身边一匹红色的高头大马,面露一丝不忍,但还是咬了咬牙,打了个口哨。 只见李儒身旁的赤兔长嘶一声,随即宛如一道红色闪电般窜出,转眼间便冲到了吕布的身侧,吕布则轻轻一跃,稳稳地坐在马背上,举起手中大戟向前一指! 赤兔人立而起,两只前蹄狠狠跺了下,周围的地面微微颤抖,震得围攻二人的兵士四周摇晃,站立不稳!借此时机,吕布狠狠一夹马腹,抡起大戟,向前方的郭汜冲杀而去。 看到这边的变故,郭汜倒也不惊慌,迅速吩咐身边的弓箭手向吕布射击,眼看一轮箭雨铺天盖地的射来,吕布圆睁双目,一把拽起了身旁一名敌军,单手举起挡在赤兔的前方,自己则抡起方天画戟格挡射向自己的弓箭,眨眼功夫便冲到了郭汜面前,虽然一人一马皆身中数箭,但面上却皆毫无表情!随手扔掉已被射成筛子的士兵,吕布单手持戟,做了个扭腰的动作,大喝一声狠狠将手中方天画戟甩向郭汜。 眼看大戟带着裂裂破风之声旋转着飞向自己,前方士兵下意识地想要阻止,但略一接触便被大戟磕的血肉横飞,见状其余士兵纷纷向两旁躲避。 而此时的赤兔已然精疲力尽,但于吕布的多年陪伴已然破通人性,又冲几步用尽最后力气猛的一跺地面,高高跃起!拦在前方的兵士只觉头顶一片阴影遮住头顶阳光,抬头望去,却只能看到健硕的马腹几处伤口外翻,汩汩的鲜血洒在众人脸上格外触目惊心。 吕布大喝一声,在赤兔跃起的同时,便一跃蹲在赤兔背上,眼看落地时猛地一蹬马背,整个人高高跃起竟直接跳到郭汜面前! 郭汜本也是出名的狠人,眼神一寒,趁对方立足未稳,举起手中大刀狠狠向吕布砍去!李傕心里很清楚,此刻的吕布已然是强弩之末,手中更无任何兵器,只要将其逼退,届时周围士兵一拥而上定可将吕布剁成肉泥!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后者却不退反进,举起左臂挡硬生生的抗住了郭汜势大力沉的一刀,只听到‘咔嚓’一声,整个战场似乎都为之一静,在场所有人似有所感,纷纷放慢手中动作看郭汜的方向,待看清眼前场景,交战双方皆瞪大双眼,倒吸冷气!只见此时的吕布左臂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而他的右手则牢牢的抓住郭汜的脖子!后者双目圆睁,眼球似要掉下,而整个脑袋歪向一侧,刚刚的‘咔嚓’声,也不知是吕布左臂折断发出的,亦或者是郭汜被捏断脖子传出的声音。正在众人目瞪口呆之际,郭汜的眼球似是终于无法承受压力,啪的一声爆开! 郭汜身边的兵士终于反应过来,纷纷举起手中刀剑怒吼着刺向吕布,而此时的后者也嘴角溢血,已然用尽最后一丝气力,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眼中在没有纷乱的战场以及郭汜那歪曲的头颅,缓缓回过头,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赤兔,心中默念句:“谢了!老伙计!”随即闭上双眼。 一副画面出现在吕布脑海中,一处残破的村庄中,一位少年奄奄一息,眼看就要成为周围尸体中的一员。正在少年等死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呼喊声,“大人,这里还有活人!!”随即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迷糊见少年感到嘴唇一阵湿润,这是他这辈子喝过的最甜的水,眼皮跳动,隐约中听到有人在对话。 “大人,我们没时间了,快点出发吧。” “哎,这乱世,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少年失去了意识。不知过了多久,逐渐睁开双眼,一阵迷茫,下意识的起身,却发现一个包裹掉在地上,水囊,大饼以及肉干掉落一地。少年愣怔片刻,终于想起先前发生的事情。少年自幼父母双亡,独自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里艰难的活着,这是他第一次感到温暖。捡起了地上散落的吃食,少年紧紧将其握在怀里,心中默默发下誓言。 “他日若有幸寻到恩公,我吕布定会以命回报!” 举手欲引仙人衣 31 蛇什么的一点也不吓人 思绪纷乱,耳边似又响起了郭汜的声音:“哈哈,太师已经被大哥解决了,据说只留下了头颅,身体已经被剁成肉泥,我们明明是群丘八,非要装什么君子,什么都拦着不让我们做,他以为这样,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们就能高看他一眼?简直愚蠢至极!” 吕布长长一叹,世人虽称义父整天穷奢极欲,残暴嗜杀,但谁又真正了解他呢,义父对贫苦的百姓的态度,明明比那些高高在上,锦衣玉食的氏族们好过千倍万倍,也许…这个世界根本容不下他这种人吧。 ‘义父慢走,奉先这便来陪您。’吕布喃喃自语,随即,缓缓闭上了双眼。然而刀剑及身的感觉并没有传来,身前一股大力传来,吕布猝不及防间直接被推倒在地,缓缓睁眼,吕布仿佛见到与义父一样的目光,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片刻前,密林处,何思安几人正紧张的看着战场,眼看妞妞陷入包围,虽敌军众多,但凭借矫健的身手,一时半刻却也无碍。何思安又转头看向吕布方向,心中不由得‘咯噔’一震,由于距离不算远,他很清楚的发现了吕布的眼神,对赤兔的不舍,以及搏命一击的想法。随着吕布的呼哨声,何思安咬咬牙心想:‘既然来到这个乱世,面对第一猛将,搏一把!’ 赶回来的徐福看到何思安的神色,正欲上前阻止,但想到战场中吕布华雄以及李儒一行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抽出手中佩剑,轻声说道:“但凭主公吩咐!” 见手下众人无一人退缩,何思安深吸口气,带头向前冲去!而此时战场上众人纷纷被一骑绝尘的吕布所吸引,倒也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很快,一行人冲到了战场边缘,何思安高高举起手中佩剑,狠狠披在面前一个兵士的脖子上,一阵血光冲天而起,一颗大好头颅滴溜溜的滚到的一旁,何思安甚至能看清此人错愕的表情,说来也怪,根据前世的经验,第一次杀人明明应该会有很多类似呕吐、恐惧等表现,但此时的何思安却心如止水。 ‘也许是融合了这世的魂魄吧,严格来说,这已经不算第一次杀人了。’何思安自嘲的想到。随即继续向前横砍竖劈,不知是不是融合了魂魄的原因,原本在张家村里老人教他武艺时表现出来的滞涩感,此时消失的无影无终,每一招每一式皆行云流水,无比顺畅。 也许是因为郭汜的惨死,围攻的士兵全无斗志!很快,一行人也杀到了郭汜近前,而映入眼帘的正是闭目等死的吕布!周仓廖化纷纷举起大刀格挡砍向吕布的刀剑。何思安则不及多想,一个鱼跃将吕布扑倒,借着前冲的力道,抱着吕布就地滚了几圈躲过了兵士们的包围,而此时的妞妞以及华雄一行人赶到近前,借着吕布的威势以及华雄妞妞等人的勇猛,己方人马很快汇聚一处,此时昏迷的吕布已经被周仓扶到了赤兔的背上,虽然此时的赤兔马也浑身伤痕,却知道此刻背上的主人命悬一线,强打精神嘶吼一声,甚至还很人性化的扭头用征询眼神看向何思安,似乎在问‘我们往哪里跑?’ 何思安毫不犹豫的大喝道:“去洛阳皇宫!!”徐福与李儒反应却也迅速,似是想到什么,眼神中金光一闪! 华雄大喝一声,带着剩余的兵士负责断后拼死抵挡郭汜残部。一行人走走停停,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方才赶到了洛阳宫的大门处。而此时众人已是强弩之末,何思安在周仓廖化的拼死保护下只有几道皮外伤,妞妞凭借鬼魅的身法倒也无大碍,徐福也身中数刀好在并未伤及要害,李儒则由于失血过多,处于半昏迷状态,至于身旁的兵士几乎死伤殆尽,只有华雄虽然勉励支撑但俨然也随时有可能倒下。何思安则转头看向宫殿大门,焦急的喊道:“先祖!救我!” 而身后的追兵为了给郭汜报仇以及拿着何思安一行人的头颅领赏,此刻都已杀红了眼,但听到何思安的叫喊,还是不由得哈哈大笑,领头的兵士甚至大喊道:“殿下莫不是失心疯了,难道让高祖他老人家从棺椁里爬出来救你们??”随即众人哄堂大笑。 ‘看来此时代的人们,对汉室皇族已经毫无敬畏之心了,就连高祖都可以随意调侃。’何思安心中喟然长叹,但还是继续叫喊着。 很快,郭汜残部领头的那个将领举刀磕飞华雄手中兵刃,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狞笑着说道:“你们一个都别想活,都成为我们发财的敲门砖吧!!”言必,众兵士纷纷举起手中刀剑准备展开最后的屠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整个地面开始晃动,众人皆站立不稳,东倒西歪的趴在地上。 ‘难道是地龙翻身?’众兵士皆闪过这个念头。 ‘砰’的一声巨响,宫门前原本虚掩的残破木门被撞得粉碎,一颗巨大的红色蛇头探了出来,猩红的蛇信无规则的甩动,头部前端的两个孔洞随着蛇信伸缩间喷出丝丝寒气,两颗巨大的竖瞳打量着眼前众人。 当看清何思安众人的惨状后,巨蛇长大了嘴巴仰天嘶吼,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众人的脑海中皆一阵轰鸣声响起,眼前金星乱窜。还不及反应过来,巨蛇猛地低头,竖瞳转向了郭汜残部,做了个吸气的动作,随即何思安便听到扑通扑通的倒地声,只见刚才还不可一世的追兵们此时虽然仍是表情狰狞,但眼中已然失去的神采。 做完这一切,大蛇缓缓缩回地宫,而此时一个声音在何思安的脑海中响起:“吾之玄孙,此间事了,吾便会陷入长眠,此处空间也将坍塌!希望吾再次醒来,能听到汝之功绩,为世人道也。” 随着最后一字落下,巨蛇消失在黑漆漆的大殿里,众人皆清醒过来,就连昏迷中的吕布以及李儒等人也纷纷苏醒,若不是眼前满地的木屑以及身后生机全无的追兵,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举手欲引仙人衣 32 山穷水尽疑无路 众人才反应过来,终于暂时安全了,皆面露狂喜,但随之而来的,是李儒一行人眼中的迷茫,是啊,随着最大的靠山轰然倒塌,甚至是自己的家人们都凶多吉少,瞬间原本激动的心情变得意兴阑珊。似是看穿他们的心思,一旁的何思安上前深深一揖问道:“先生,温侯,华将军,思安很理解你们现在的心情。”何思安顿了顿,看向长安方向,继续说道:“思安的娘亲,也在那里,思安也很希望早与她见面,但现在我们去也不过是以卵击石,白白送命!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如先去我们那里略作休整,待到时机成熟,我们毕其功于一役。” 闻言,华雄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征询的目光看向李儒吕布二人。二人对视一眼,皆长叹一声。 李儒略作犹豫,一手捂住隐隐作痛的肩头,看了眼昏迷过去的吕布,最终还是微微摇头对何思安说道:“温侯他们有劳殿…公子了。只是儒,必须要回长安去看看!” 闻言何思安心里却有些失望,毕竟无论是从李儒的言语中的称呼,以及吕布二人的反应皆可以看出他们虽然暂时同意随何思安一路,但却没有任何认主的意向。 ‘后世演义里的吕布是个反复小人,用句不好听的话说,就是有奶便是娘,但经过这段时间短短的接触,彻底颠覆了他对这位三国第一猛将的感觉。看来演义里的故事,也不能尽信啊。’ 很快,何思安收敛心中情绪,微笑着上前扶起了李儒。众人略作修整,便匆匆向河内渡口赶去,毕竟由于李傕郭汜等人的反叛,此处的平静也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即便李儒想回去,也需要找到一处安全地方在做其他打算。 众人小心谨慎地在山林中穿梭,大概两个时辰后,行至一处十字路口。此路北通河内,西为洛阳,东则为陈留,南则为许昌方向。 从此处向出发河内渡口,只有大概两柱香时间便可抵达。忽然,一个刻意压低的激动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将军!!先生!!终于找到你们了。”此时的众人已经是惊弓之鸟,一行人慌忙举起手中武器,一脸戒备的看向声音发出的声音,只见密林中行出约十余人,为首之人身材矮壮,左手持盾,右手持刀,此刻正面露激动地看向这里。 “高顺将军!”李儒三人不约而同地激动喊出。 ‘高顺?这位难道就是吕布手下陷阵营的首领??据说在吕布阵营里,无论是武力亦或是统率力皆稳稳压过那位后来威震逍遥津张辽。’何思安头一颤,仔细打量起对方。 高顺则没有留意何思安的表情,做出了个禁声的手势,随即示意大家过去!众人待到近前,不及询问,忽然皆面露惊色,慌忙压低身体,在密林的缝隙中可以看到,远处的大道上尘土飞扬,很快,一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队伍狂奔向这个方向,轰鸣的马蹄声震耳欲聋,众人不及多想,身体又向下爬服些许。 值得一提的是,就连赤兔马似乎也知晓眼前之凶险,安静的趴伏在远处的密林中。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这只队伍才消失在众人视线中。向南方奔驰而去,又过了大概半炷香的时间,众人才敢起身,吕布则一脸焦急的问道:“高顺,长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义父…还有我们的家眷?”闻言,一旁的李儒以及华雄也一脸紧张的看向高顺,高顺则微微摇头,无奈答道:“太师…已卒,事出突然,中郎将牛辅为掩护家眷逃离,也已战死。” “牛叔叔?那小白!她没事吧!”一旁的妞妞焦急的问道。 闻言何思安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妞妞口中的小白,是董卓的孙女,名曰董白,自小与妞妞以及何思安一直在一起玩耍,董卓也十分喜爱这个孙女,甚至才满十岁就册封其为渭阳君,受封郿县,由于妞妞与其过于要好,还曾经说过,以后要跟她做姐妹一起嫁给自己。 高顺微微一愣,随即看向妞妞给了她个安心的眼神,随即继续说道:“由于牛辅的阻挡,渭阳君才得以逃脱,并将此消息传递于我等!” 高顺深吸口气,继续说道:“然待到我等反应过来之时,发现已然无力回天,好在张辽将军反应及时,慌忙整顿部队护送各位将军们的家眷以及渭阳君拼死逃到郿坞,但很快叛军们也紧随其后杀至。” 听到这里,众人心头一紧。只听高顺继续说。 “原本以为会有一场恶仗,但不知为何汉中张鲁的族弟张卫领重兵前来营救。叛军们看事不可为,又急着回城抢夺财物,便撤回长安,我们才得以存活。”随即高顺顿了顿,眼神有意无意的看了何思安身旁的妞妞一眼。继续说道:“待到略作商议,我们决定张辽将军带兵留守,我则带领陷阵营中几位身手高强的兄弟来寻找各位。 路遇曹操带领着大部队向这里进发,我们便超小路先一步来洛阳寻找各位大人,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各位大人尽皆无碍。” 听到家人没事,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经过片刻商议,最终决定兵分两路,由于李儒受伤并不严重,便与高顺一同前往郿县,整顿董卓残部待到东山再起。几名陷阵营的高手则护送受伤颇重的吕布、华雄同何思安一行人返回黑山,待到养好身体再做打算。 为免夜长梦多,众人很快分头起程,约莫两柱香后,何思安一行人终于赶到了河内渡口,望着缓缓流动的河水,众人脸上皆显茫然,原本此处往来的船只,此时却消失无踪。 众人愣神间,远处土坡上,一位负责警戒的陷阵营高手慌忙跑了下来,边跑边冲着何思安这边喊道:“大人,不好了,远处有一队人马,看速度再有一炷香时间就能到赶到此处!”何思安大惊,看着横亘在面前的黄河,再转头左右四顾,由于此处靠近黄河北岸,常年人来人往,导致周围杂草灌木皆被踩平,放眼望去一马平川,根本没有躲避的地方。再看河面,除了距离河岸约五六米的地方有一处密密麻麻的芦苇荡,远远望去,竟如一道天堑,将众人打落凡尘! 举手欲引仙人衣 33 柳暗花明又一村 此时众人本就已是强弩之末,根本无力再战。而那些陷阵营的兵士虽然也算得上精兵,但毕竟只有十余人,对面的部队少说千人。何思安无奈的看向徐福,发现此时的后者也是眉头紧皱,见前者望向自己,苦笑着摇了摇头。 何思安也略显无奈,握着妞妞的手紧了紧,又看向一旁遍体鳞伤的吕布及华雄沮丧的说道:“都怪思安考虑不周,害的二位将军再次同陷入险地。” “哈哈哈,殿下这是什么话,能够与殿下以及温候死于一处,华某倒也不枉此生!”华雄大笑着说道。 而一旁的吕布则也无所谓的说道:“要不是殿下,布先前便已经死于叛军之中,倒是布连累了各位!” 长叹一声,吕布转身看向滔滔江水,无奈的继续说道:“只可惜同样是被大江所阻,当年西楚霸王尚有一叶小舟前来……” 吕布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双眼越睁越大,张大了嘴巴手指向江面。啊吧啊吧的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说出。 身为公认的三国第一猛将,此刻却突然做出如此滑稽的举动,这使得围绕在众人心头的悲壮之情倾刻间烟消云散! 何思安强行忍住没有发笑,而一旁的妞妞则是直接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众人顺着吕布的手指望去。 随即‘啊吧啊吧’的声音在岸边此起彼伏的响起! 只见一艘中型楼船在芦苇荡中缓缓驶出。船头一人年约四旬,身高九尺,体形消瘦,双手负在身后,长长的黑须随风飘动。身后一位强壮的中年人眼神坚毅,一脸激动的看向这边。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诩在此处恭候多时,请主公登船。” ‘这骚包的出场方式,以及说话前先吟诗的习惯……’何思安首先想到的是诸葛亮,毕竟房子都快被张三爷点着了,还先来句大梦谁先觉作为开场白。 ‘根据年龄推算,诸葛亮应该比刘备、曹操等人晚一辈儿,此时应该才几岁。等等,诩??这个时间段,又熟知董卓、李傕等人的行动,##,贾诩贾文和!等等,他叫自己什么?主公?!’ 何思安心中一阵狂喜,经过魂魄融合后,何思安已经对这个时代逐渐了解,在这个时代,主公这个称呼所代表的意义非同小可,简单的说,一旦称呼对方为主公,便代表着自己愿意认对方为主。虽不知对方为何如此,但何思安仍激动不已! 贾诩的名字虽然在演绎中并未多提,但无论是演绎或是正史中,贾诩都是当之无愧的三国前期第一谋士,甚至后世很多人都认为单论智谋方面,贾诩的才能高于卧龙凤雏、郭嘉、周瑜等一干s+军师。只不过此人过于求稳,遇事不愿出头罢了。 虽然面对逼格满满的贾诩,何思安很想下意识的杠一下‘先生叫贾什么和?贾文什么?什么文和?’之类的三连击让对方破防,但还是默默摇摇头,摒弃心中杂念,携一旁的妞妞恭恭敬敬的高举双手,深深一揖,说道:“多谢文和先生相救!此间事了,辨定对先生以国士待之!”闻言众人心中皆震! 徐福心头狂震,这还是认识何思安以来对方第一次以‘辩’来自称,足见对船上之人的看重!心中虽不服气,但想到此次的遭遇,无论是董卓手下第一谋士李儒,亦或是玩弄众人于股掌之间的曹操,皆超出自己许多,而眼前这位风神俊朗的文和先生虽名声不显,但此时此刻能够如此从容的出现在此处,定也是如李,曹一样的当世顶级智者! 对面的贾诩也是微微一愣,‘他居然知道我?!而且还对我有如此高的认可,难道真像那位说的,殿下乃生而知之者?’ 也不怪以贾诩的性格都会震惊,他虽自认才智卓绝,但却深谙明哲保身之道,除了几个身边的亲近之人,甚少有人知晓他的存在。况且以对方的身份说出‘国士’二字,此事一旦传出,自己便可一夜之间与管仲、乐毅、张良、韩信等人齐名! 虽然贾诩平时行事低调,但无论是谁,在自己的领域受到如此高的评价,都会不自觉的感到自豪,贾诩自然也不例外,再加上看对方表情真诚,并行此大礼… 想到此处,贾诩整了整衣冠,学着何思安的样子,深深一揖,言道:“但凭主公吩咐。”随即双方起身哈哈大笑。 而一旁的吕布和华雄则没那么多顾忌,兴奋的对着贾诩身边的大汉喊道:“徐荣!太好了,你居然没死!” 徐荣,辽东玄菟人,东汉末年将领。早年便投奔董卓,本为中郎将,曾向董卓推举同郡出身的公孙度出任辽东太守。在原本的历史中于汴水之战中击败鲍信、曹操、卫兹等人的追击军,以及在梁东之战中击败孙坚的部队。在董卓死后,受司徒王允的命令与李傕、郭汜交战,因胡轸投降,寡不敌众,于新丰之战被击败,战死乱军之中。 而在这里,也许是因为何思安的乱入,曹操并未加入诸侯讨董的战役,自然也没有徐荣阵亡,而徐荣华雄同属于最早追随董卓之人,由于性格木讷,为人真诚。双方甚为投缘,平日里交往颇深。至于吕布,身为董卓义子两人自然也算熟识! 贾诩虽然也属于董卓一系的西凉派,但毕竟平时低调,于吕,华二人也只是有几面之缘,并无深交,所以二人将其自动忽略。 ‘看来不光我一个人看不惯这种装波一犯的行为。’何思安不无恶意的想道。 寒暄之时,船已靠岸。众人陆续登船,很快便驶离岸边,一行人皆进了船舱,只留何思安贾诩徐福三人立于船头,望着江面上堪堪赶来的部队。 而对面为首的一名矮壮将军刚要下令放箭,却被身旁的一人制止,矮壮将军得令后便拔马向后几步,凸显出并排坐于马上的三人!为首一人顶盔冠甲,身材矮小,细眼长髯,经过一路奔袭,虽显风尘仆仆,却难掩眼底的一丝锋锐之气。周围两名青年则做文士打扮,众人目光交汇,心中各有思量。 举手欲引仙人衣 34 内心小剧场 “曹操!”何思安虽然第一次与曹老板见面,但心里却迅速闪过这个名字。亲眼见到这位世之奸雄,何思安原本有很多话要说,但此时的心里却很奇怪,只想递上纸笔让对方签名,然后那取出手机与对方比耶或大拇指来个合照,发个朋友圈什么的。 “刘辩!”曹操虽然表面镇定,但心里却泛起惊涛骇浪,“传闻此人性格怯懦,胆小怕事!但…果然传言有误,此次计划如此周密,此人仍能逃脱,日后定是我最大阻碍!等等,他看我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不应该是愤怒,震惊、甚至是逃脱后的喜悦或嘲讽什么的,但…这是什么眼神?有些熟悉,等等,妈卖批!!怎么有点像我看到那些人妻的眼神呢??”随即心中一阵恶寒。 贾诩内心:“郭嘉!刘晔!据说郭嘉此人虽嗜酒如命,放浪形骸,却有鬼才之称,不但满腹经纶,更有运筹帷幄之才,管仲乐毅之能。 刘晔,年少成名,据说有佐世之才。且拜入墨门,颇为精通机关技巧。此次行动绝非曹操一人能办到,定有他们在幕后出谋划策,况且此次曹操迎献帝,各大氏族们定然争相拜服,看来以后又得头疼了。” 忽然看到对面的郭嘉正看向自己,贾诩慌忙展开手中折扇,挡住对方的视线。 “不能让他知晓我的身份,否则不符合我明哲保身的理念。”似是觉得还不够稳妥,深怕对方从身形中发现什么,贾诩甚至还特意缩了下脖子,微微的弯下身躯。 “刘辩…看来最后他们还是在一起了…”郭嘉内心长叹,至少姬妹终于得偿所愿。 ‘不过…’ 转眼看向何思安身旁的贾诩,“是他么?我与曹公机关算尽,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最后竟然能被识破,有趣有趣!” 郭嘉心里震惊,眼神微眯欲看清对方容貌,但见对方忽然不顾高人形象,以扇掩面,甚至还特意弯腰驼背。顿时郭嘉心里无数头羊驼呼啸而过,差点爆粗口。 “徐福!” “刘晔!” 徐福和刘晔对视一眼,纷纷心中明了。 “难怪能够把我们锁在地宫中。”徐福心想。 “徐福,身为水镜先生高徒,精通机关之术。”刘晔想道。“能够顺利逃出地宫应全赖此人!看来我的机关之术远不如对方。” 作为半个科研人员,徐福与刘晔倒是心里倒是没有其余人那么多想法,反而有点像后世某部无厘头喜剧里,对穿肠与周星星饰演的唐伯虎相见时的心情,英雄惜英雄。 若何思安此刻看到两人的眼神交流,定会大肆吐槽要一番。 蔚蓝的天空几朵白云浮在天际,一群鸟儿从众人头上飞过,也许是发现这小小的渡口中居然云集着这么多天之骄子,被他们的气势所迫,领头的鸟儿鸟躯一震,啪嗒一坨鸟屎落在众人中间,随即,第二坨,第三坨。(好吧,也许他们只是吃坏肚子了。) 曹操身后的兵士一边遮挡头顶,一边破口大骂,而何思安与曹操几人也慌忙躲闪,片刻后,随着几声‘嘎~嘎’的叫声传来,鸟群飞向远方,消失在众人视线中。而此时无论是何思安还是曹操看到对方狼狈的模样,先是一愣,随即纷纷开怀大笑。 笑罢,曹操与何思安同时开口。 “殿下!” “曹公!” 两人都是一愣,会心一笑,最后还是曹操先开口道:“操隐忍多年,殚精竭虑,只为替我大汉除去董贼,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操自认一切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殿下棋高一招,操深感叹服。” 何思安刚要答话,一旁的贾诩小声说道:“主公暂且虚与委蛇,尽量打消其戒心,养精蓄锐以待厚积薄发。” ‘事已至此,如何示敌以弱?’ 何思安皱眉沉思,忽的眼前一亮,回头看向一旁的徐福,徐福秒懂何思安眼神的含义,微微点头。 何思安眼中狠色一闪即逝,再抬头时,已然换做春风拂面的表情。对曹操说到:“曹公,莫要再称呼殿下,辨虽曾为少帝,后认弘农郡王,但辨知晓,身处乱世,只有曹公这类能臣才能扶大厦与将倾。实不相瞒,世间险恶已让辨身心俱疲,辩的几位幕僚所做之事,也不过是为辩有机会隐姓埋名,寻一清幽所在了此残生罢了。” 闻言,对面的曹操眼神闪烁,似是在思考什么。 这时对面又传来了何思安的声音:“徐福,把那物取来。”而一旁的徐福则明显很是挣扎,见状,何思安轻轻拍了拍徐福的肩膀,微笑的说道:“去吧。既已决定,那此物放在我手中也无用!” 徐福面露怅然若失之色,进入船舱,片刻后,取出一方巾包裹的盒子递到何思安面前。 曹操则将何思安几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待看到那个方形盒子,紧缩的眉头缓缓松开,有些动容的说到:“殿下这是…” 何思安接过盒子,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对曹操说:“母后独居弘农,辩甚为想念,不知…” “操离开长安时,曾派人去弘农寻过令堂,却不见踪影!”曹操无奈的答道。 见曹操表情不似作伪,何思安皱眉,片刻后继续说道:“听闻太师以崩,他生前虽骄奢淫逸,但对辨却甚好,辨愿用此传国玉玺,换得太师尸首,为其安葬!从此后便归隐山林,了此残生。” 曹操动容,看了眼身边的郭嘉刘晔,而两人也是一脸震惊,随即转头看向何思安,仰天长叹一声,痛心疾首的说道:“殿下信也好,不信也罢,操对太师颇为愧疚,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也不瞒殿下,操原本便派人暗中将太师尸首暗中收敛,准备寻一清幽之地安葬,既然殿下提出,那么操便交由殿下!” 半个时辰后,由徐荣划桨,载着徐福乘坐一叶扁舟来到岸边,上岸后两人来到一处棺椁前。 待看清棺椁内的尸首后,两行清泪顺着徐荣的眼角流出,随即回头冲着一旁的徐福微微点头。 徐福上前双手将手里的玉玺珍而重之的递到了曹操面前,曹操给一旁的刘晔使了个眼色,后者上前仔细端详,片刻后回到曹操身边微微点头。 曹操则没有看玉玺一眼,目光一直落在徐福身上,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笑着说道:“先生虽年纪轻轻,但却有运筹帷幄之能,就连子扬(刘晔的字)也对先生赞不绝口,既然你们家主公已然决定归隐山林,先生年纪轻轻,不如追随与操,一展胸中抱负!” “多谢曹公赏识,主公对我夫妇有救命之恩,自幼家母便教导福,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福只愿日后陪伴主公左右,了此残生。”徐福岿然一叹,虽难掩心中怅然,但也面露绝决之意。又与曹操三人寒暄片刻,见徐荣已经将董卓的棺椁放入小舟,便告辞离开。 举手欲引仙人衣 35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曹操领众人将徐福送上小舟,郭嘉不经意间问道:“不知你家主公身旁的那位是…” 方才徐福在岸上时刻提防曹操等人,此时刚刚登船,正值心神放松之际,听郭嘉所问下意识的回头望向楼船,却发现只有何思安一人站在船头,而其身后晃动的门帘表示刚刚有人进去,徐福立刻反应过来,随即回头疑惑的看向郭嘉。 郭嘉则是一脸黑线,低声提醒道:“就是我们见面时你家主公身边的那位。” “他啊!!”徐福做恍然大悟状,摇头说道:“他只是主公身边一老仆,具体姓名福倒也不知晓!只听主公叫他老和!” 闻言郭嘉微微皱眉,曹操也暗自琢磨徐福话中真伪。 ‘也许是我多疑了,看来刘辩能逃脱应该也是机缘巧合,听子扬所言徐福此人在机关技巧方面颇有研究。刘辩之所以能从帝陵内逃脱,应全赖此人!’ 片刻后,何思安望着棺椁内那位一脸横肉的胖叔叔,眼泪扑簌簌的落下,随即扶着棺椁放声痛哭,而此时的楼船也缓缓驶向远方,伴随着何思安等人的哭泣声,最终消失在曹操一行人的视线中。 随着河面重归平静,看着手中的玉玺,曹操眼睛微微眯起,缓缓问道:“奉孝(郭嘉的字)如何看待刘辩此人?” “因嘉与弘农王之妻唐夫人为同乡,故对刘辩也甚为了解。”郭嘉沉吟片刻倒也没避讳,直言说道。 ‘何止是同乡,谁不知道你与唐姬两小无猜,但唐姬却对刘辩情有所属,最终成为皇后。而从此后你便自暴自弃,整日饮酒作乐,流连烟花之地!原本以为刘辩已死,你一改往日放浪形骸,却又被唐姬所拒绝,不过说来唐姬也是绝色,况且还有前皇后的身份……’ 曹操定了定神,摒弃心中杂念,一旁的郭嘉则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老板面部的不自然,显然已经陷入回忆,继续说道:“由于其母出身卑微,刘辩自幼便不得其父汉献帝所喜,故一直生活在宫外的一座道观内,由于其身份特殊,父母又不在身边,幼年时只有一位名叫张玉兰的同龄女官陪伴其左右,故养成了怯懦的性格,至于后来……不提也罢,只是也许是经过了生死之间的磨砺,性格有所改变,但幼年的经历让其对亲情格外渴望,在他眼里,也许万里江山真的敌不过慈母贤妻的一个微笑吧。” 闻言,曹操也是喟然一叹,说到:“时逢乱世,也希望他可以独善其身吧。” 随后将手中玉玺揣入怀中,嘴角上扬,片刻后,仰天大笑,一抽马鞭,向远处疾驰而去。郭嘉则望着河面沉吟不语,仿佛陷入回忆之中无法自拔!一旁的刘晔见状,过来拍了拍郭嘉的肩膀,便拔马跟上曹操的步伐。 此时的郭嘉望着远处消失的楼船,思绪却回到当年! “咯咯咯~慢点,慢些摇!” “哈哈~” “好美的笑声!”,一青年站在墙外愣怔出神。 “喂!喂!这位公子,能帮奴家将纸鸢扔过来么?” “恩?恩!敢问小姐?” “哼,你我又不相识,怎能告知闺名!你到底帮不帮我?” “当然,接着,我叫郭嘉!” “谢了,郭家哥哥!” 初次相识的场景在郭嘉眼前闪过,恍如昨日… ‘放虎归山,不知是对是错…唐家妹妹,郭家哥哥只能为你做到这里了,日后能取得多大的成就,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只是…老仆么?有趣,有趣!’ 似是想到什么有趣之事,郭嘉放声大笑,随即拨马向着大军消失的方向扬长而去! 河边归于寂静。一刻钟后,先前何思安与曹操对质的河面上空浮现出两道身影,身影逐渐凝实,片刻后,现出一位中年道士,手里牵着一位约年约八九岁的肥胖男孩。 “可还有何心愿未了?” 小男孩摇摇头,一脸茫然地看向四周,有些失神。 片刻后,看向一旁的道士,小声的说道:“师傅,我们走吧……”中年道士也看向何思安一行人消失的地方,嘴唇略微蠕动。许久后,宠溺的拍了拍一旁的小胖孩,两人化作一缕青烟,飘向远处的天际,消失无踪。 楼船上,正在船头与徐福贾诩寒暄的何思安也似有所感,原本与这个世界似有似无的疏离感悄无声息的消失无踪。 何思安仰头怔怔的看向天边。这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众人回头望向船舱方向,只见妞妞满脸泪痕的跑了出来,看到何思安后顾不上其他人在场,一头便扑在何思安怀里,泣不成声。 徐福与贾诩对视一眼,识趣的拱了拱手,退回到舱内。片刻后,妞妞激动的情绪方才稳定下来,抽泣着说道:“臭老头……不对,是爷爷,爷爷走了。” 何思安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搂紧怀中的妞妞,看向远方的天际小声说道:“是啊,他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片刻后,反应过来的何思安猛然低头看向妞妞,诧异的问到:“妞妞,你是如何知晓的?” 妞妞则抹了把眼泪,抽噎答道:“不知为何刚才脑海里忽然多了好多好多画面,本来以为是幻觉,因为…” 似是察觉到什么,妞妞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递给何思安一封书信。 “思安哥哥看看这个……就在我以为是这段时间精神过于紧张引起的幻觉时,腰间的香囊忽然燃起青色火焰,待到烟尘散去,便出现了这封信。” 何思安接过信件,上面赫然写着“何思安,张玉兰亲启!” 拉过一旁的妞妞,两人席地而坐,在妞妞的注视下,何思安缓缓展开信件! 夕阳西下,河面波光粼粼,清新的海风吹过楼船,掀起窗帘的一角,隐约可以看到两名文士正在对饮。船舱内,几名三国时期赫赫有名之人此刻正围着一个棺椁跪地大哭,而船头,一对儿少男少女依偎在一起,少女眼角几滴晶莹剔透的泪水随风而逝,飘向远方的天际。 举手欲引仙人衣 36 道尊传(番外2) “思安,妞妞,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证明我已经成功返回上界,受天地规则所限,我无法以原本的身份出现在人间,不过能陪伴自己孙女度过十余载,做爷爷的甚为欣慰。思安,望你善待玉兰,否则… 妞妞,爷爷也没有什么好留给你的,就给你讲个故事吧。思安也仔细看好,我会将这些年的布置全部告知于你,望对你的大业有所帮助。” 某天,神界一位名叫张道陵的琅琊宫弟子被仇家追杀,打落下界(也就是人间界)! 原本准备略作调息休息数月便撕裂虚空重返上界,然而他却惊恐的发现,此时的人界民不聊生,战乱四起!这使得天地元气混乱,本就不多的灵气变得更为稀薄。 以这样的灵气程度,别说重返神界,就连这具身躯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消散于天地间。正在他彷徨无措之际,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汝乃何人?何故出现在此界?” 张道陵大惊失色,‘自己虽然虚弱,在这区区人界应无敌手,而此人却能悄无声息间出现在我身后,以我神丹期的神识居然丝毫未觉!’ 僵硬的转头望去,只见一名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正站在其身后,此少年身着红色大氅,一头及腰红发随意的飘散在身后,最令人惊奇的是,此少年的双眼居然是黑色,两条赤色竖瞳更显妖异。 虽然对方看上去似乎比自己小很多,但以张道陵在上界的见识,深知很多人并非能够以外貌去判定年龄。更何况自己只是看了对方一眼,便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传遍全身,而这种感觉,张道陵只在宫主潜力爆发时才能感受到。 定了定神,张道陵毕恭毕敬地向对方行一道礼,恭敬说到:“前辈,贫道无意冒犯,只是…” 张道陵没有任何隐瞒,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如何回到人界以及自己所面临的困境娓娓道来。 少年闭眼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后辈,你我做笔交易如何?你帮我找个人,我助你重返上界!” 闻言,张道陵不假思索地便答应了对方,毕竟即便是其全盛时期,面对此等级别的人物也无任何反抗之力。 见对方同意,少年继续说道:“你也注意到此时人界的异常了吧。” 闻言,张道陵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答道:“小道飞升之前,人界虽然灵气稀薄,但也不至于此。” “是啊,汉即将消亡,原本朝代更替倒也无碍,但不知为何,接下来会有一段长达百余年的战乱,中原大地人口更是十不存一!而由此产生的后果便是灵气彻底消失,人类将会像笼中之鸟一样再无飞升之力! 更可怕的是,长此以往,数千年后会产生各种席卷天下的大疫,最终走向末路。 你必须找到一位像光武帝一样的天选之子来改变这一切。当然,以现在的灵气无法支撑你的灵体,找到后你只需要把他带到我面前即可。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 少年顿了顿,继续说道:“有几点你需要注意,首先,飞升之前不能透漏出你的身份,否则你将会因天地法则而消散,另外,不许用仙法对付普通人,后果你也应该知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要与任何人产生羁绊,否则,你即使回归神界,也将心魔缠身,非但再无寸进,更会实力跌落!” “前辈,不知您口中的那位天选之子可有何特征?” “天机不可泄露,若当真发现,你自会知晓!” 张道陵闻言一惊,原本千万人里找到那一位天选之子就已经犹如大海捞针般困难,还不能与对方产生羁绊!更何况此刻自己的灵体本就虚弱不堪,至多还能支撑十年,想到此处,张道陵斟酌词语,小心地问到:“前辈修为通天,为何不自己……” “受五界盟约所限,我不可与世人有所羁绊,否则便会陷入沉睡!而你不同,你来自神界,严格来说已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我才会找到你,由你来替我寻找!” 张道陵心头猛然一惊:‘对方居然牵扯到了五界之约?!这个级别的大能莫说是我,就连宫主大人也难以企及!也许,这便是贫道的造化也未可知!’ 收拾心情,沉吟片刻后,张道陵眼前一亮,问道:“前辈,我可以施展分身之术去寻找天选之子么?” 对方也略显错愕,问道:“你区区神丹期,居然会分身之术?你且施展与我看。” 于是,张道陵原地打坐,掐出各种繁复的手印,片刻后大喝道:“天地无极,星斗轮转,世间万物,皆尊我命!山石为骨,厚土为皮,一气化三清,急!!”随着最后一个急字落下,张道陵的脚下升起一个太极的图案,随着太极图的旋转,方圆一丈内亮起了金色的光芒,待到光芒散去,三个形貌各异的人出现在原地。 “道门,琅琊宫的法术?有点意思,有趣!你且用这三清之术试他一试!切记,不要用真实身份示人!”说着少年双臂张开,消失无踪! 就这样,张道陵无可奈何的开启了寻人之旅,然而现实却给了他一闷棍。 本源顺其自然找到一位看上去骨骼精奇的一位青年人,然而随着一句:“吾乃上将潘凤!!”一切戛然而止。 第一化身名为于吉,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后锁定了以一己之力席卷江东的小霸王孙策。为了增加说服力,甚至在江东父老面前展露了呼风唤雨之术,被尊称为‘老神仙’。 一日,于吉自认为时机成熟,便在众百姓的簇拥下去见孙策。然而换来的却只是孙策的一句:“此子妖妄,能幻惑众心,远使诸将不复相顾君臣之礼,尽委策下楼拜之,不可不除也。” 第一化身卒 第二化身名为左慈,经过前两次的失败,谨慎了许多,最终选中了最有可能统一乱世的曹老板,然而也许是命运捉弄,好不容易混进曹老板的宴会,最后却一言不合又被追杀,甚至施展幻术才得以脱身。为了确保本源的稳固,只好无奈消散,将灵气归于本源。 第二化身卒 百年后,张道陵的本源站在山巅,一脸萧瑟的眺望着脚下的汉中城,说来也怪,原本只能支撑十年的灵体,居然足足支撑了百年之久! 这百年内他走遍了整个中华大地,见识了战争的惨烈,诸侯们的尔虞我诈,由汉末到魏蜀吴三国鼎立,直到现在的三分归晋,他却始终没有再做出决定,因为没有一人是他认为能够配得上那位前辈口中的天选之人!而此刻,他终于即将消散。 生命的最后时刻,张道陵喃喃自语道:“数十年日以继夜的修行才侥幸得以飞升,却不想自己走后,后辈们死的死,残的残,甚至自己的小孙女也在几岁的时候便早早夭折,而此刻自己也即将消散于天地之间,无法再入轮回!这一切,真的值得么……” 身体逐渐虚化,最终化成一缕青烟,飘向远方,就在快消失在天际的之时,一声叹息在耳边响起,待到张道陵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仍站在那座山巅,而那名红衣少年正背对着他站在不远处。百年时光,如同一场大梦! “若再重来一次,你会如何做?”少年边说边转过身,一对儿竖瞳紧紧的盯着张道陵。 “重来么?”张道陵喃喃自语道。最终似乎放下了什么负担,继续说道:“恕小道直言,乱世以致,小道并无信心找到前辈所说的那位天选之子,小道宁愿陪伴家人,了此残生。”言必,闭上双眼。 然而等了许久,却没有等来那位前辈的怒火,张道陵缓缓地睁开双眼,刺目的阳光使得他有些不适,片刻后待看清周围场景,不由得震惊当场! 原本脚下的山峰已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巍峨的宫殿,而此刻他正站在大殿的穹顶之上,两名化身分立左右,也一脸惊异的望着四周,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个声音出现在本尊以及两具化身的脑海中:“你的出现,便是天意,你们道教讲求顺其自然,尽人事,听天命,莫强求。” 随后,重新归于寂静。张道陵的本源深思许久,随即放开神识查看四周,片刻后一脸震惊的看向两名化身说到:“现在居然是本初元年?!应是我刚刚渡劫成功飞升的那年!” 而张道陵不知道的是,这一年正是公元146年,这一天的某处茅屋内,随着一声啼哭,一个婴儿顺利降生…其名曰:董卓! 张道陵自然不知晓这一切,三个分身讨论片刻,最终还是决定顺其自然,而不是特意的去寻找,于是兵分三路,分身化名左慈与于吉,分别代表本源行走天下,而本源则以张道陵的师弟的身份,陪在汉中的家人身边。 多年后左慈在巨鹿附近结识了一位少年,名为张角。 于吉在凉州也同样的发现了一位少年,名为董卓。经过推算,居然算出董卓竟然与本尊有师徒之缘。而且乱世与此人也有很大关系,为了改变董卓(徒弟?或者说汉朝)的命运,于吉散尽全身功力施展轮回术,最终消散。 本源则不得不代替于吉,时不时的出现在董卓身边以便圆那师徒之缘。但随着与这个死胖子接触越深,张道陵就越不安,因为董卓不但在道法上资质极差,而且也许是改变命运的后遗症,居然彻底的变成了傻白甜的性格,没办法,张道陵只好尽可能为这位傻徒弟留些后手,以便于自己做化后他能安度余生。(ps:思安,注意哈,现在这些都是你的了) 首先,张道陵让儿子张衡,化名张牛角带领部分族人混入黄巾军,最终落户在黑山附近。孙子张鲁则带领着族人在汉中发展。而自己的本源,则带着孙女张玉兰随董卓一同进京,生活在皇宫中。除了这些,还培养了一位智谋卓绝的人物(贾诩)在暗处帮助董卓,似是不放心,甚至利用所剩无多的法力炼制了一颗‘封魂丹’以便自己消散后,自己的这位傻徒弟得以假死脱身。 但!!张道陵还是低估了自己那位傻徒弟的愚蠢程度,不但把丹药送给了刘辩,甚至在自己还没消散前就把自己给玩儿死了。(哎!孽缘啊!) 不过也许是傻人有傻福,董卓的无意之举,居然扯出了真正的天选之子。就这样,原本留给董卓的后手,自然而然的留给了天选之子。而随着天选之子的出现,张道陵愕然地发现,自己的伤势竟然恢复如初,甚至实力更为精进,不但可以随时飞升,甚至隐隐有突破的征兆! 令其更为震惊的是由于多年的修道以及那些受过董卓恩惠的众人日夜为其祈福,董卓魂体内也产生了一丝真气,而且缘师徒之意的执念使得魂魄居然没有进入轮回,反而出现在张道陵的身边。就这样,张道陵结束了他最后的人间之行,带着徒弟的魂体一同飞升。至此,人界与神界彻底隔绝,一个属于天选之子的时代即将悄无声息的开启。 举手欲引仙人衣 37 董卓传-人间篇1(番外3) 大家好,我叫董卓,出生在颍川轮氏县,虽然颍川文学色彩浓厚,但对于我们这种地里长大的孩子来说却很遥远。我的父亲是抡氏县县尉,生性豪迈,也颇受人们的欢迎!而我则继承了父亲的性格,很快在孩子圈儿里当上了孩子王,这段时间我很开心,每天都会出现在田间地头里带领着一群孩子玩耍。 然而好景不长,父亲因为某种原因在生下弟弟后便举家迁回西凉,在父亲的只言片语中,我知道了一个令我们痛恨的名词‘氏族!’就是因为他们,父亲不得不带着我们全家返回西北苦寒之地。 经过一日赶路,终于进入西凉境内,我们寻得一处客栈住下,父亲一边喝酒一边拉着我的手对我说着氏族们恶行,说着说着,甚至痛哭起来! “既然他们这么坏,为什么不杀光他们?”我疑惑地问着父亲。 父亲惊恐的看着我,将我痛骂一顿,又踹我两脚后便趴在桌上昏沉入睡。 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恐惧... 揉着红肿的屁股,我一个人闷闷不乐的行出客栈,客栈建在路边,周围杂草丛生。此时已然入夜,只有大门处挂着两盏昏黄的油灯随风飘动,我在路边愤怒的踢打着周围的野草,我不甘心,凭什么... 正在我发泄心中情绪之际,一阵杂乱的马蹄声打断我的思绪,这个时候,荒郊野外,我不由得心中一紧,慌忙躲进草丛中。很快,十余骑身着破甲之人赶到客栈门前,一尖嘴猴腮之人从队伍后方赶来,看到此人长相,我心头不由一沉,这人正是先前客栈内的一名伙计,我们到来之后,他便以家中有事为由借故离开! 只见那人来到领头之人身旁,谄媚的小声说道:“就住在这里,除了一名大汉,其余便只剩下女人与孩子了,看样子他们挺有钱的!” “不错,没想到你小子还有点用,做了这票应该就够我弟兄几人快活一阵子了!”众人纷纷从怀中取出黑巾蒙面,并且拽出身后大刀,冷笑着看向客栈行去! 我心头咯噔一下,虽然一直生活在县城中,但平日里也听父亲提起过,西凉马贼横行!虽然很害怕,但也许是血液里流淌着西凉人的那种彪悍,我找到一块石头,瞄准离我最近的一名马贼的后脑勺狠狠砸过去,事出突然,马贼们的注意力又都在客栈之上,那名马贼闷哼一声便一头栽倒在地! 见一击得手,我大喝道:“父亲小心!有马贼!”四周寂静,而我这一嗓子传出很远,众马贼愤怒回头,发现我只是个孩子,马贼首领给队伍后面两人使了个眼色,便带领其余人叫喊着冲向客栈。 而我则顾不上那么多,眼看一支明晃晃的大刀劈向自己,一矮身躲过了劈砍,一个跨步上前,用手中的石头狠狠的敲在那名马贼握刀的手上,对方吃痛,手中大刀脱手而出,我则眼疾手快的接过大刀,格挡向另一柄劈来的大刀!只听‘锵’的一声响,两把大刀磕在一处,对方似乎没有想到我的力气这么大,蹬蹬蹬连退数步,我则瞅准时机,借着下作的力道,顺势蹲在地上一个翻滚,向着另一名马贼的小腿处砍去,由于夜色昏暗,对方一个躲闪不及,右腿中了一刀,倒地哀嚎。 这时客栈内响起了酒盏落地的声响,我顾不上他俩,向客栈冲去!马贼也是彪悍,忍住腿部传来的疼痛一把抓住我的脚腕,我则躲闪不及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而此时另一名马贼也杀了过来,举刀向我猛砍,我则不及多想慌忙举刀格挡。 父亲的声音也从客栈内传来,此刻他已然手持两柄短斧与众马贼杀到一处,由于父亲担任县尉的时候也经常带队与周边流寇拼杀,倒也有几分实力,一时间竟以一己之力堪堪拦住众马贼,对方首领见状,大喝道:“老二老三,你们进去把小孩杀掉,女的虏回去供众兄弟玩乐!”两名马贼应声脱离战圈,淫笑着冲上楼梯。 父亲惊怒,一个分神,后背便被砍中数刀,踉跄几步站立不稳扑倒在地上,大斧也脱手而出。众马贼见状纷纷狞笑着举起手中大刀。 而两名马贼已然消失在楼梯拐角,楼上传来母亲的叫喊声以及弟弟的哭声,我则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被众马贼一刀刀砍在身上,血肉横飞。我目龇欲裂,眼泪夺眶而出,顾不上砍向自己的大刀,只是用力的向着父亲伸出手臂,大张着嘴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眼前的景象仿佛被定格,马贼们举起的大刀,父亲绝望的表情,我伸出的手臂,大张的嘴巴,甚至因打斗扬起的灰尘都像中了定身咒一样静止不动。 一个声音忽然在客栈内响起:“你很绝望么?” 伴随着话语的落下,客栈里响起了‘咔嗒,咔嗒。’缓慢的敲击声,片刻后,一位拄拐的老人从客栈内行出,一步一步向我走来,待到我面前时,蹲下来看着我的脸,微笑着重复着刚才的话:“你很绝望么?” 老人凝视许久,最终长叹一声,盘坐在地,同时双手做出无数繁复的手印,随着最后一个动作落下,老人大喝道:“天地无极,星斗轮转,世间万物,皆尊我命!厚土,幻!!”而后令人惊恐的一幕出现,老人怒睁的左眼外凸,越变越大,随即像皮球一样扑哧的一声爆开,但却没有鲜血渗出,而是飘出缕缕青烟。 这时我忽然觉得身子一轻,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在我愣神之际,忽觉身体有异,随即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只见先前的地方,另一个我翻身躲过劈来的大刀,随即狠狠砍向拽着脚踝的手臂!顾不上左脚腕处还有一个紧握着脚腕的断臂,慌忙冲入客栈! ‘这手臂应是那个马贼的!’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闪过,似是想起了什么,我猛地身体一震,看向父亲的方向,只见众马贼似是疯癫般一刀刀的砍在父亲身上,碎肉随着血液四溅,而父亲却双目圆睁,看着冲过去的另一个我嘴唇一开一合,似是在说‘快跑!’ 另一个我则似是疯了一样,很快冲到众人身后,举起手中大刀横砍竖劈,马贼们没等反应过来便纷纷被砍倒地生死不知,顾不上查看父亲的状况,另一个我迅速向楼梯冲去!大概几个呼吸后,两颗人头顺着敞开的窗户扔了出来!片刻后,缓慢的脚步声响起,另一个我浑身浴血,怀抱着母亲缓缓走了下来,可以看出,母亲已然没了呼吸。 而六岁的弟弟跟在另一个我的在身后,看到地上被砍得血肉模糊的父亲,弟弟踉跄地跑上前去痛哭,我将母亲的尸体放在一边,走向几名尚在挣扎的马贼,举起手中大刀砍了下去,最后只剩下那个通风报信的马贼,他绝望的看着我,我则没有理会,而是拽过弟弟,把大刀塞在他手里,弟弟摇头痛哭,而我从后面抱住他,紧紧握着弟弟的手,随着大刀劈下,一股血箭喷出脖腔,人头咕噜噜的滚到一边,看着血泊癫狂大笑的另一个自己,以及一边呕吐一边痛哭的弟弟我沉默不语。 举手欲引仙人衣 38 董卓传-人间篇2(番外3) 我很茫然,踉跄的跑上前去想抱住弟弟,但却抱了个空,从他的身体穿过。我愣在了当场,难道我死了?不对啊,另一个我还在,这是怎么回事?胡思乱想之际,猛然一束光在我脑海里亮起,‘对了,那个老人!’我慌忙回头,发现老人还在原地盘膝打坐。 跌跌撞撞的跑到他面前,目光落在他的左眼的位置,那里只剩下一个黑漆漆的孔洞,眼眶内似有青色的漩涡在缓慢旋转,我刚要发问,老人却打断了我,说道:“人生如梦亦如幻、缘生缘灭还自在!” 话落,示意我看向客栈方向,不知何时,天已放亮,另一个我跟弟弟在地上挖土,准备给父母下葬!老人的声音则在我耳边响起:“傻孩子,继续看下去!” 这时,整个世界像按了快捷键一样,很快下葬了父母,我跟弟弟把众马贼的人头砍下,在父母坟前摆成一排,做完这一切,我又将马贼的躯体一个个的抗进客栈里,许久后拿出了两碗肉汤,递给弟弟一碗,两人蹲在父母的坟前大口大口的吃着,吃完我与弟弟便上路了,我架着马车驶向远方,而弟弟则透过车帘看着父母的墓地,嘴里还狠狠的嚼着一片肉干!! 身边的一切都在变换,只有我跟老人像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我震惊的看着周围一幕幕场景闪过,那个田野间快乐孩子王再也不见了,回到西凉后,我用各种残忍的手段夺得了族长之位,随即带着家族开始东征西讨,假扮马贼大肆屠杀城内官员!很快自己上做太守,而对于不听话的便一刀砍死!几年后,我俨然成为了西凉的土皇帝,很快,机会来了,袁绍差人来叫我去一同诛杀十常侍,而随后我则借此机会在中原大开杀戒! 看着吓得瑟瑟发抖的皇帝,我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随后的我大权在握,看谁不顺眼便杀谁,什么氏族?什么官员,只要不听话的统统杀光!甚至看皇帝不顺眼也可直接就废除另换。然而靠着杀戮夺来的权力,又能维持多久呢?很快,一次众大臣把我的义子吕布用计调走,而我则被众人乱刀砍成肉泥!我的家人们也都被杀掉,弟弟董旻也死于乱刀之中,也许是积怨已久,他们留下我最喜爱的孙女董白拽出来供众人玩乐,连续三天三夜后,最终将其虐杀致死。似是还不解气,就连西凉的宗族祠堂以及父母的骸骨都被他们挖出来砍碎曝晒。 不知何时,周围的场景又恢复成了原本的客栈的模样,而我似是毫无所觉,只是双目空洞的看向前方,大脑一片空白。这时,老人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 “如果时光重来,你当如何?” 闻言,我似落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跪在老人面前砰砰的磕头,一边磕一边大哭着求他阻止这一切。 “老神仙,我不想这样,求老神仙帮帮我!”我希冀的看向老人,趴在地上砰砰的磕头! 老人慈祥的看着我,将我扶起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注定为一方霸主,望你日后心存善念,少做杀孽。” 随即老人掐指,片刻后,一脸无奈地小声嘟囔道:“@#,没想到我们居然还有师徒之缘?只是......” 闻言,我先是一愣,随即狂喜,老人后面说什么我根本没听到,慌忙跪地铛铛的磕头。老人也是无奈,摇头苦笑道:“罢了,罢了!你个痴儿,真是孽缘啊!!” 待到我抬头时,发现老人已经消失无踪,我正欲寻找,忽听远处传来了马蹄声,我心头一惊,正在犹豫之际,马贼已然来到近前,望着这些仇人,我愤怒的握紧拳头,正欲上前,却发现马贼们似是没有看到我,只是向前奔去,绕过客栈来到十余米外的官道上,纷纷下马对着空气一顿乱砍,随即大笑着上马狂奔而回。路过我身边时,隐约听到那个为首的马贼傻笑着说道:“这下发达了,够我们快活好几年了,哈哈哈哈!!”片刻后消失在视线之中。 看着眼前一切,我一脸懵逼。难道这只是一场梦?忽然,借着氤氲的月色,眼角余光似是发现地上有一本书,弯腰捡起看到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遁甲天书’!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喃喃自语道,这时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小胖子,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你我的师徒关系,这本书赠于你,贫道知你资质愚钝,会让…会让师兄定期去教导你一番,但你要牢记,不可为非作歹。待到他日时机成熟之际,便是贫道收你为徒之时。” 一切重归寂静,我则愣怔在当场,紧紧的把书放在怀里,心中默默说道:“师傅,弟子有生之年,定会牢记初心,善待周围每一人!”许久后,我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最后兴奋的后仰天大吼! “你个瓜怂!发什么神经!让不让老子睡觉了!看老子不打死你个憨货!” 一个声音在客栈内响起,只见父亲脱下鞋子,怒气匆匆的向这边跑来,而母亲则抱着弟弟走下楼梯,跟在父亲后面一脸无奈的看着这边,怀里的弟弟睡眼惺忪的嘿嘿傻笑,看他的口型似是在说:“你完了!” 很快,爸爸的鞋底抽在我的屁股上,抽了几下见我没反应,抬头看来,吓得一下子跳开老远,用鞋底指着我讷讷无语。 而此时的我一改往日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性格,哭的像个真正的孩子,顾不上他们的反应,紧跑两步一把抱住父亲,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笑,随即又跑向母亲,言语错乱的说着‘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之类的话! 说完,一把抢过弟弟原地转起圈来。看到我的反应,父亲挠了挠头小声嘟囔道:“你个瓜怂,发什么疯!”母亲也一脸微笑的看向我! 从此以后,我在这个幸福的世界里犹如开挂般势不可挡! 见到的饥民我都会尽力接济,为那些上不起学的孩子们建立私塾,将家中田亩分配给流民们耕种等等,短短几年,我在西凉,受万民敬仰。 而回到西凉老家后,父亲也很快便重新振作起来,由于有过中原做县尉的履历,没过多久便在新城郡做上了太守,几年后,匈奴叛乱进犯西凉,父亲带兵平叛,凭借丰富的经验以及卓越的统率力,摧枯拉朽般地取得胜利,斩其首领,俘虏万余人。 由于战功卓越,次年便被朝廷任命为平西将军,进驻武威,代表朝廷处理羌族、匈奴等事务。又过了几年,父亲被任命为西凉刺史! 随着父亲逐渐老去,他开始把我放在台前,极力培养,而师傅的那位师兄也偶尔来教导我,父亲起初有些不以为然,但在师叔施展了几次匪夷所思的仙法后,也是深信不疑,甚至比我更加虔诚。 举手欲引仙人衣 39 董卓传-人间篇3(番外3) 公元181年,西凉,武威郡的一处官邸内,父亲和师叔坐在上首位,周围还坐着很多老人皆一脸肃穆,我则和弟弟还有师叔的一位年约四五岁样子的小女徒弟站在场地中央。 父亲年事已高,准备带着母亲去汉中跟随张天师的后人潜心修道,于是便打算将家族族长之授传于我。并上表朝廷任命我为新任西凉刺史。 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打破了凝重的气氛。‘额们什么时候开始啊,妞妞都饿了!’小女孩先是看了我和弟弟一眼,随即转头看向父亲和师叔,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询问道。这个小女孩名叫张玉兰,小名妞妞… ‘咳咳!’坐于首位的父亲轻咳两声,转头看了眼师叔,见他并无意见,便起身看向众人抱了抱拳,随即转头对我说道:“仲颖,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父亲说了一大堆,我们三人则面面相觑,强忍着昏昏欲睡的情绪,终于,听到父亲说:“仲颖,下面就有你展示下实力吧。” 我定了定神,看了眼弟弟和妞妞,他们则隐晦的向我眨了眨眼,很快,妞妞先闪到了一旁,我抽出身上佩剑,弟弟则举起身边两杆大锤,弟弟大喊一声向我冲来,待到近前,弟弟左手锤向前一推,直奔我胸膛点来,我则一闪身躲过大锤,用手中宝剑向前一刺,弟弟慌忙用右手锤进行格挡,在众老人的惊呼声中,只见大锤居然被宝剑磕飞,弟弟也跟着踉跄后退,大叫道:“兄长,好武功!” 师叔闭眼捋胡,父亲则嘴角抽搐。毕竟以他俩的角度看去,剑尖碰都没碰到大锤,大锤便飞了出去。再看弟弟气喘吁吁的样子,明显是因为扔锤时用力过度。 弟弟又喘了几口气,大喊道:“兄长,接我全力一击!”随即单手举锤大喊着向我冲来! 我则舞了个剑花,自认为无比帅气的摆出造型,随即剑交左手,右手捏了个手印,喝道:“天地无极,星斗轮转,世间万物,皆尊我命!厚土,定身!!” 随着一指点出,弟弟一下子就被定在原处,右手大锤高举过顶动弹不得。 见状,家中族老纷纷震惊失声! 几个呼吸后,弟弟头上已然冒出涔涔细汗,用仅有我们两人听到的话语小声说道:“兄长,快念解咒术,我要坚持不住了!”我则微微点头,不慌不忙地大喝一声:“厚土,散!” 随着话落,弟弟一个踉跄,大锤扔到地上,顺势不易察觉的抖了抖酸麻的手臂,大声惊呼:“兄长竟会仙法!” 父亲自是知晓我有几斤几两,嘴角抽搐,心中默念:“亲生的!亲生的!” 师叔轻微抖动的右手紧握胡须,心中默念:“亲传的、亲传的!” 我则学着师叔的样子单手捋须,做高人状!给了弟弟一个眼神,后者会意,朗声说道:“兄长有如此之能,族长之位,非兄长莫属!只是弟在此恳请兄长再露一手,让我等瞻仰下何为神迹!” 犹豫片刻,我微微点头,随后看向一旁的妞妞,妞妞心领神会的跑了过来,众人看着眼前这个双手插兜的小豆丁一脸疑惑,我则做了几个手势,随即指向对面的妞妞,念道:“天地无极,星斗轮转,世间万物,皆尊我命!厚土,强身!” 只见妞妞大惊,随后深吸口气!大叫道:“额充满了力量!!”。似是觉得没有足够的说服力,妞妞又伸出双手握了握小拳头做凶狠状!周围的老人们也被这瓷娃娃似的小丫头搞得忍俊不禁。 师叔心中呐喊:“这个孽障!”。 而此时场中央的妞妞转头四顾,最后目光定格在刚刚弟弟扔在一旁的大锤上,一蹦一跳的来到近前,只见妞妞撸了撸袖子,双手抓住锤柄大喝一声:“额充满了力量!”随即将足有几十斤的大锤高举过顶,周围阵阵倒吸冷气声中,原地转了十余圈随后又大喝一声:“额充满了力量!!” 话落,妞妞高高跳起,手中大锤向地上掷去,‘duang!’的一声巨响,众人站立不稳,东倒西歪的栽倒在地,起身后皆一脸恭敬的望着场中那肥大的身影,躬身齐声说道:“恭迎新任族长!!” 而妞妞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我身旁,小声的说道:“我要加个鸡腿!”看到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后,便欢呼着跑向一旁。我则慌忙跑去挨个将众人扶起。 时光飞逝,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先是黄巾之乱,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美好的世界他们要叛乱,但应该有他们的理由吧。我在手下人们的推动下,如同一辆马车般碾压过滚滚泥浆。 稀里糊涂的平叛,立功! 入驻洛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一切都有如做梦一样。值得一提的是,师叔在我去洛阳之前,把我叫到无人的地方,沉默片刻后递给了我一粒药丸,说道:“此丹人界只有一颗,名为封魂丹,服用后可使人处于短暂的假死状态。如若…觉得力不从心之时,你便服下,假死脱身,隐姓埋名去汉中找你父亲,共享天伦之乐。” 开始对师傅的安排我还不甚了解,但到了洛阳后,我深深的体会到,为什么师叔会赠我那颗封魂丹。 虽然我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但朋友却越来越少,不但如此,越来越多的人都希望我死掉,我很难受,逐渐变得力不从心。 这一天,我为数不多的‘好朋友’小皇帝刘辩找到我,哭着说他不想呆在这里了,他想要找个山林隐居。其实,这何尝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呢? 哎。这很难,但我还是找来了亲信们出谋划策,看着众人愁眉苦脸,最后还是在我的坚持下李儒说道:“殿下不想做皇帝倒也简单,但难的是无论殿下去哪里,都会万众瞩目,很难避过有心人利用。” 闻言,我忽然眼前一亮,想起了当年师叔给我的那粒仙丹,我毫无犹豫的给了他。就这样,我为数不多的朋友又少了两个,刘辩,妞妞。 几日后,师叔找到了我,质问我为什么要擅自决定把封魂丹给刘辩服用。我则讷讷无语,在师叔严厉的目光中,我只是平静地说道:“我一直把他和妞妞,视作跟小白一样晚辈看待!”言必,我低下头,紧闭双眼,似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等待着长辈的惩罚。 片刻后却什么都没等到,我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支破烂的草鞋与一根拐杖! 我愣了一下,猛然抬头,终于在苦等了数十年后,再次见到那张苍老的面容以及一个漆黑的眼窝,老人此刻正用仅有的一只眼睛慈祥的望着我。 泪水瞬间不受控制的从我的双眼涌出,是的,眼前的这人正是几十年前那位改变我一生的师傅。我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哭的一如当年一样。 “哎,孽缘啊。”师傅将我扶起,长叹一声继续说道:“算了…也许这便是天意!” 言必,便消失在我面前。 一年后,遁甲天书的变化,让我的心情沉入谷底,我知道,这一日终将到来!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很多事情我无法改变,却也不能改变!我能做到的只是尽力而为以及静静的等待,等待着解脱的那一天! 终于…我躺在床上,怀里抱着冰冷的遁甲天书。死在乱刀下。 解脱了,隐约间能感受到师傅的虚影在天上看着我,他不再残疾,而是化作仙风道骨的中年道士模样,但不知为何,我一下便认出了他,也许是眼神吧...此刻他正微笑的看着我! 再次清醒时我已然出现在师傅身旁,脚下是滔滔江水,两方人马隔江对峙,而我俩此刻正悬停在半空之中!也许是怕夜长梦多,毕竟下方妞妞、小皇帝均在场,师傅一挥手,无数飞鸟从远处飞来打断了下面的僵持,约莫过了两刻钟后,众人终于散去,一切归于平静! 我转头看向师傅,想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但刚一开口,却被自己的声音吓到,随即看向自己的双手,惊奇的发现此时的我居然跟小孩子一般无二!我竟变成了刚认识师傅时的模样! 有些茫然,难道这一切又是一场梦?师傅宠溺的拍着我的头说道:“痴儿,从今日起,你正式成为我张道陵的徒弟,回到仙界后,便举行拜师礼!” 师傅顿了顿,继续问道:“这人世间,可还有未尽之事?” 我目光转向汉中方向凝视许久,然而就连一旁的师傅也没注意到,此刻我的眼中,道道八卦图案闪过,最终闭上双眼,内心长叹一声! ‘对不起,师傅,有些话徒儿现在无法说出,二十年后,自见分晓!’ 许久后,我双眼恢复正常,转头看向师傅小声的说道:“师傅,我们走吧……” 两粒光点消失在天际,远远地传来一阵对话之声。 “师傅,那个那个,徒儿其实骗了您,师叔教我的那些仙法徒儿根本不懂,只是粗略学会了些占卜之术。” “你个死胖子,为师早就知道了!!” “师傅,您怎么知道的??” “你个白痴,我们刚见面时你看到的我,只是为师施展大法术所幻化出来的两具分身之一,名曰左慈,而这些年教导你的则是为师的本源,沿用的是我当年飞升之前的身份,自然对你那点骚操作了如指掌!” “那另一个分身呢??叫什么啊?” “另一个叫于吉!!你问这个干什么?你见过我另一个分身?” “没有,嘿嘿,就是单纯捧哏!” “…孽缘啊!” 番外3董卓传之人间篇完 接下来请收看第三卷-鲜衣怒马少年时 鲜衣怒马少年时 40 先给自己定个小目标(上) 公元190年冬,河北,上党以西连绵群山中,一匹黑色小马正在悠闲漫步在林间,忽然似有所感,拟人化的皱了皱眉,打了响鼻看向某处,随着它的视线望去,只见另一匹红色高头大马讷讷的从一处土坡后转出身形,虽然浑身伤痕但仍难掩此马的英武不凡! 只见它东张西望的似是不经意的溜达到小黑马面前,身形站定,打了几个响鼻后,便开始开始摆出一个又一个自认为神俊的造型,小黑马则满头黑线,装作没有看到,来到马棚前自顾自的啃食草料!片刻后,发现大红马丝毫没有走开的意思,于是趁着大红马自我陶醉之际,抬起后脚,向着大马的屁股踢去… 山腰的一处院落旁,院子的一侧立着一座新坟,几名大汉正在一旁的石亭内围坐畅饮,这时一阵马蹄声伴随着‘稀溜溜~~~’的哀嚎打断了众人的话语。其中一位身高九尺,左手打着绷带的英武大汉无奈的起身走到近前,一脸黑线的看着眼前正撅个屁股向主人展示左臀上蹄印的高头大马。后面一名浑身裹着绷带,像个木乃伊似的大汉则笑得前仰后合,不由得牵动伤口不由得丝丝倒吸冷气! 院落另一侧,一群正在练枪的青年人也被这边的情况吸引,一名面目英俊,皮肤白皙的青年人笑着喊道:“温侯,你家赤兔这是第几次被主母的小黑拒绝了?”闻言众青年也纷纷大笑,而那位少年人口中的温侯回头正欲反驳,眼角的余光却瞄从房间内行出一位老人,此刻正手持藤条,一脸黑线的看着这群青年人。 青年口中的温侯以及撅个腚的大马停住动作,皆露出好整以暇的表情看向这群青年人。青年们似有所觉,顺着一人一马的目光望去,视线最后定格在老人手中的藤条之上,尽皆脊背发凉。 片刻后,一群青年均摆着个苦瓜脸,双手平举两个石锁围着院子跑了起来,其中只要有人稍微偷懒,便会响起一声‘细溜溜!~’的长嘶,随即就会出现一个满脸怒气的老人手持藤条抽打那人臀部。 不同于外面的轻松,草屋内的气氛却显得格外凝重。上首位坐着一名青年,皮肤白皙,身材高瘦,颜值放到现在妥妥的吊打一众小鲜肉,当然了,就算在这个战火纷飞的时代,也一样是主角,这人自然是我们的何思安何同学。而下方则有四人两两对坐。左手边两人文士打扮,自然是被何思安以国士待之贾诩,以及经过洛阳之行后踌躇满志的徐庶(被李儒、曹操、贾诩等人的运筹帷幄之能所折服后,决定奋发图强,为此求何思安赐名,最终与历史重叠,原来的徐福更名为徐庶。) 右手边则坐着两名中年武将,为首的大汉正是化名张牛角的张衡,同时也是张玉华(妞妞)、以及现任汉中太守张鲁的亲生父亲,而一旁坐的则是演义里被严重低估的一位名将,人称飞燕将军的张燕! “太师的残余势力暂且不提,我们现在可用之兵共有两处,分别为岳丈大人的黑山军,以及汉中兵马,至于可以统兵之人…” 何思安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个英姿飒爽,皮肤略黑的小美女,手举柴刀,大喊:‘看这里、看这里!’,随后一个小何思安一脸黑线的出现在她身后,拎着脖领子往回拽,不顾女孩儿气鼓鼓的脸,以及挥舞的手臂,一边走还一边说:‘女孩子家家的,干嘛舞刀弄剑的,赶紧给我回家奶孩子去!!’。随即,两人消失在何思安的脑海中。 整理思绪,何思安继续说道:“至于武将,目前手下可用之人除岳父、飞燕将军以外还有徐荣徐将军、朱儁朱将军以及……” 何思安看了眼窗外正在跑圈的青年人,表情略显怪异,起初得知自己当时解救那群妇女里,居然有枪神童渊的晚辈,而童渊得知何思安的身份后,毅然决然的带着两名弟子来相投,原本童渊虽然名气大,甚至在何思安内心中某种意义上也属于x级别的人物,但毕竟年岁已大,不过在得知那两名弟子分别叫“田豫、赵云”后,何思安甚至有了种荒谬得感觉。 常山赵子龙自然不必多提,田豫在历史投奔曹操后,常年镇守北疆,就连后期与孙吴的战争中,也是大放异彩,属于难得的帅才,不过此二人现在颇为年轻,明显还不具备独当一面之能,这一点与徐庶有些类似,暂时只属于半成品!而在与童渊的交谈中得知,其徒弟中除了二人外,居然还有两位名将也是其高徒,这是何思安前世所不知晓的。只是现在二人已然分别效力于不同的势力,能否招募到也无法确定。 收敛思绪,何思安先是看向了张衡二人,二人会意,张衡补充道:“黑山军里大小势力二十余股,除我军外最大的两股势力首领分别为于毒、臧霸。至于汉中公祺(张鲁,字公祺)那边,我二子张卫,虽进取不足,但守城极有才能,多次以一己之力抵挡羌族的进攻,汉中军民皆称其颇有当年李牧之风采。”言必,拱了拱手坐回原地。 何思安看了看沉思的贾诩与徐庶,拱手说道:“文和先生,元直,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建议大可知无不言。” 徐庶与贾诩对视一眼,看到贾诩眼中的鼓励之意,缓缓起身,先向着为首的何思安深深一揖,随即说道:“主公,庶觉得,我们所在的黑山,虽然山脉连绵不绝,易守难攻,但却紧邻羌胡,很难扩张!此外袁家四世三公,袁绍手握重兵,统一河北乃是早晚之事,届时双方必有一战。” 对面的张燕则冷哼一声,说道:“战就战,我等坐拥百万黑山军,还会惧怕袁绍那厮?” 徐庶微微一笑,说道:“飞燕将军稍安勿躁,且不说与袁家开战胜负如何,且说我们就算战胜袁绍,单以黑山军的身份,就很难名正言顺的入主河北。” 张燕与张衡虽然不服气,但也知此事确实如此。 徐庶继续说道:“何况目前的曹操取代董太师已成必然之势,且身后有中原氏族支持,势头已然不可阻挡,待到其统一中原后,定然会与河北一战,届时我等又当如何?” 徐庶顿了顿,见众人没有反对意见,继续说道:“为今之计,庶认为,与其与袁绍、曹操等人正面相抗,不如……”徐庶来到地图前,指向西凉方向继续说道:“不如趁着曹操与袁绍无暇分神时,我军倾巢而出,与汉中军合兵一处,以雷霆万钧之势消灭李傕郭汜部,控制整个西凉,如此一来,进,可兵出洛阳直取中原;退,则可据守凉州与曹操,袁绍成鼎力之势。” 鲜衣怒马少年时 41 先给自己定个小目标(下) 见众人的表情皆有些心动,徐庶毕竟年轻好胜,挑衅般的看了眼一旁端坐的贾诩问道:“文和先生觉得如何?” 贾诩微微点头,不急不徐的说道:“元直所言,诩大体上是赞同的。为今之计,进一步山穷水尽,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过…” 徐庶闻言,先是一喜,但听到不过二字,心头咯噔一下,只听贾诩继续说道:“元直忽略了主公的身份,如果我是曹操,一旦发现主公有所异动,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扼杀,故,诩既支持元直,又有些不同的意见。” 上首位的何思安看着这位侃侃而谈,潇洒俊逸的中年人,表情略显古怪,心想:‘这还是那个见到曹操等人恨不得来个全身马赛克的家伙么?’ 不过何思安也明白,这只是贾诩的处世之道而已,如果就此看低此人,定然是大错特错的,何思安迅速整理心情,起身一揖,说道:“愿闻先生高见。” 贾诩则继续说道:“敢问诸位,时逢乱世,什么最重要?”言必,看向众人。 众人沉吟,张衡与张燕对视一眼,张衡说道:“军队,地盘?” 贾诩微微摇头,又看向一旁的徐庶。 “大义?亦或者是百姓的支持?”徐庶不确定的说道。 贾诩微微点头,看向沉思的何思安,说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元直说的有一定道理,但,这里有一个矛盾的地方,虽然表面上看,我们有大义,但实际上却又没有。准确的说,诩觉得,在主公羽翼未丰之前,切不可公开身份,这点相信大家都有共识。” 众人皆点头赞同,就连张衡与张燕也清楚,一旦何思安身份曝光,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成为众矢之的,要么被有心人利用。 贾诩看到众人的表情后,行到场中央,一改往日低调的作为,反而有些癫狂的说道:“在座各位皆主公之心腹,诩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首先,元直所言诩深感赞同。西凉必取之。但主公当务之急,乃是借势!” 徐庶眼前一亮,只听场中央的贾诩继续说道:“而且凉州固然要取,却不是我们取,而是吕布!” 闻言众人大惊,就连首座的何思安也是微微皱眉,虽然现在看来,现实与演绎里吕布的差异颇大,将整个凉州交给吕布,何思安还真有些不放心。但其也明白,以贾诩的谋略,定然会有下文。 众人的反应贾诩皆尽收眼底,继续说道:“先前元直说过,凉州可为退路,但诩却觉得,此为被动之选,吕布占凉州,好处有三。” ‘额……高人果然都会用三这个数字。’何思安心想。 贾诩继续说道:“其一,取凉州的时机,吕布部虽然兵力对比李傕部有所不及,但胜在有华雄、高顺等名将效力,且有李儒这等顶尖谋士辅佐,再配以马腾等势力从旁协助,也算与李傕势均力敌,只有长时间的鏖战,才会让曹操,袁氏兄弟等人放松警惕。此其一也! 其二,吕布不同于主公,以吕布的身份即便占领凉州,也无法得到氏族们的支持,毕竟他只是太师的义子,而非亲生。故,主公大可以放心其做大。况且……西凉的大义不同于中原之地,主公只需做一件事情,便可牢牢掌握西凉之大义!” 别说张氏兄弟不懂,就连徐庶与何思安也略显疑惑,何思安拱了拱手,说道:“愿闻先生高见!” “联姻,与渭阳君联姻!” 闻言众人眼前皆是一亮,只有何思安表情略显古怪,心想:‘小白么?就这么不知不觉的开后宫了?这样好么?’ 徐庶也是在场中走了几步,随即一拍手,高声说道:“妙啊!太师的名声虽然在中原之地颇受怨怼,但在西凉却深受爱戴,这样一来,主公便可在不显露真实身份的同时得西凉氏族们的支持,而且……”徐庶看了眼场中的贾诩,见他微笑点头,继续说道:“文和先生的第三点,应该就是所谓的上兵伐谋,这样一来,我们便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进取西凉之民心,且吕布与曹操有着杀父之仇,主公亦是他唯一的后路。” 众人尽皆叹服,片刻后,何思安看向贾诩说道:“文和先生,那不知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呢?” 贾诩微微一笑,一语震惊所有人,说道:“我们取益州!!” 何思安倒是不算震惊,毕竟益州的刘焉虽然颇有才能,但其身体虚弱,而继承人刘璋,是出了名的草包,甚至与那位阿斗有得一拼。而何思安的脑海中却不由得闪过先前童渊所言的那位徒弟,眼神略显飘忽。 不同于何思安发散的思绪,其余人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一脸震惊的看向贾诩。 看到何思安的表情镇定,贾诩心中也微感惊讶,毕竟少年心性,能够喜怒不形于色的很少。 贾诩不急不徐的继续说道:“说道益州,就不得不提到现任益州州牧,刘焉刘君郎,不同于曹操袁绍等人,此人为汉室宗亲,与曹操等人天然敌对,且近些年疾病缠身,眼看命不久矣,其子刘璋,生性天真,并不适合于乱世。以刘焉的智谋,自然知晓待到他日驾鹤西去,益州只有被他人吞并一条路,且以刘璋汉室宗亲的身份,要么被有心人利用,要么就会被…” 贾诩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其余人都明了他言外之意。 贾诩继续说道:“主公的出现,对于刘焉来说,可以说是救命稻草一样关键,而对于益州氏族来说,与其追随一个注定没有好下场的刘璋,为何不支持已有汉中,且得到凉州支持的主公呢?依诩看来,只差一个契机而已。届时主公坐拥凉州、巴蜀,进可兵出陇右联合河北袁绍夹击曹操,退也可与荆州刘表,江东刘繇等汉室宗亲联合,与中原最后的胜利者成势均力敌之势。” 众人纷纷沉思,徐庶首先打破了沉默,说道:“这里还有一个问题……”眼神看向对面的张衡兄弟,欲言又止。 何思安首先反应过来,哈哈大笑的起身来到徐庶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元直所忧虑的是主弱臣强吧。” 对面的张衡二人也是一愣,随即大笑出声,他们倒不是记恨徐庶,甚至为何思安身边有这样知无不言的人物而感到很欣慰。二人起身来到众人身边,张衡说道:“先不说我与主公有翁婿之谊,元直可知晓我汉中张家的由来?” 徐庶摇了摇头,说道:“张将军说的,难道是那位道尊大人?” 张衡郑重的说道:“实不相瞒,吾乃汉留侯张良第九世后人,我张家自先祖起,便有辅佐汉室之祖训,且我祖父张道陵在我年幼时便托梦于我,他老人家早已料到汉室会有此光景,便在梦中提前布置了这一切,无论汉中,亦或者是我黑山一脉,真实的身份皆为主公之家臣。我们目的只有一个,便是辅佐主公他日从震汉室,我张家便可追随祖父,专心传道。仅此而已。” 徐庶大为动容,点了点头,看向贾诩说道:“文和先生,那益州……” 贾诩微笑着点头,说到:“元直果然思维敏捷,益州易取,却难稳固,为避免元直所虑,我们所需做的是……” “移民!”徐庶与贾诩异口同声的说到。徐庶先是一喜,随即皱眉问道:“文和先生的意思是……移黑山之民入巴蜀之地?可这样大规模的人口调动,很难躲得过各方势力的耳目啊。” 贾诩也是一改之前的成竹在胸,表情郑重的说道:“这的确是个问题,但……却是必须做的事情,首先,黑山军被世人看作黄巾余孽,加上此前袁绍在河北境内宣扬的所谓张角余孽的事情,继续留在河北,难免被群起而攻之,故,必须离开! 此外,此事若成,于公,益州乃天府之地,沃土千里,可以给这几十万军民一个稳固的生存空间,于私,非但解决了益州的地方势力做大的隐忧,而且只要我们宣传得当,主公的仁义之名便可传扬出去,待到中原战乱之时,我们便可借此广纳人口,以拉低与中原的实力差距。至于如何瞒天过海,诩暂时只能想到趁着凉州李傕之乱,以难民或太师残部的名义进入汉中。 不过这也只是权宜之计,此计成功与否,在于黑山须有一支军队留守断后,给人以假象认为黑山军还在原地,这支军队支撑的越久,我们的移民计划才会进行的越顺利,这便需要从长计议。” 众人又商议片刻后,便行出茅屋。 十日后 “殿下,承蒙收留,但义父之仇,不能不报。我几人现在伤已然恢复七八,这就准备出发整顿旧部,与李贼决一死战。” 何思安再三挽留,但架不住吕布等人去意已决,最终还是定于明日一早便启程返回渭阳与李儒、高顺等人会合。 很快,何思安也返回了自己的住处,刚要进屋,却被一老者叫住,何思安定睛一看,正是童渊,童渊欲言又止。何思安笑着说道:“先生有何事但说无妨!” 童渊老脸一红,无奈说道:“老夫还有一弟子为人刚直不阿,武功箭术都极为出众,老夫甚为喜爱,此人目前正效力于刘焉帐下,只是由于出身寒门,并不受重用,大人可否…” 何思安闻言一惊,内心中一个名字闪过… 鲜衣怒马少年时 42 莫愁前路无知己 夕阳西下,一行人在院中觥筹交错,经过后世高度酒的熏陶以及人情往来的洗礼,何思安对这种聚餐显然处理的游刃有余,只是令他不习惯的是,看时间,估摸着也就是下午四点多的样子。 ‘哎,这个物质文明极度匮乏的年代啊!’何思安不由得感慨道。不过看着吕布、华雄、岳父、飞燕叔等一个个史册上留名的人物被自己喝的东倒西歪的,倒也有趣。 正寻思间,何思安却发现徐庶不知何时悄然离席。 找了个理由离开,何思安来到后山,果然发现徐庶正一个人坐在草地上看着远处逐渐落山的夕阳,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略显孤寂。 何思安正欲上前,却发现另一个身影抢先来到徐庶身边,此人正是贾诩,何思安顿住脚步,想听听这两位当世的顶级谋士会说些什么。 “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没用?”贾诩微笑着坐在了徐庶身旁,递给他一个酒坛。 “哎,不瞒文和先生,庶自幼师从水镜先生,学习十余载,自认文武全才,不但精通兵法战阵甚至机关技巧、天文星象也颇有研究,但追随主公后才发觉,论武功,别说吕布华雄等,甚至就连普通兵士都很难抵挡,至于韬略,无论是先生、亦或者曹操李儒等,庶都难以望其项背。还真是所谓的文不成,武不就。真不知道,庶在主公身边能做些什么。”徐庶接过酒坛,仰头灌下。 闻言贾诩身体略微颤抖,频率越来越大,最后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文和先生这是在嘲笑我么?”徐庶讷讷道。 片刻后,贾诩止住笑声,敲了下徐庶的脑袋,说道:“诩平日里虽行事低调,但论智谋韬略,诩自认为当世也就李儒、曹操等了了几人可与我一个级别,若你一刚刚出世的小娃娃就能把我等比下去,那诩这大半辈子岂不是白活了?” “可是……”徐庶讪讪的还想说什么,却被贾诩打断了。 “没什么可是的,元直已经很不错了,不及弱冠之年便可参与军国大事,建议虽略显稚嫩,但比起我那不成器的二子,已经强了不知多少倍了,想来那位有鬼才之称的郭嘉,也不过如此。”贾诩微笑着拍了拍徐庶的肩膀。 徐庶闻言一喜,也许是多喝几杯还是皱眉说道:“文和先生所言,庶都懂,但主公比我还小几岁,无论各方面,庶亦不及。真不知在主公身边能帮上什么!” 没等贾诩回答,何思安已然来到徐庶身边,贾诩发现后正欲施礼却被何思安拦下,何思安一把搂过徐庶的肩膀,笑骂道:“元直啊元直,你这厮居然跟我比!” 闻言徐庶先是一惊,正欲跪拜,却被何思安阻止,何思安继续说道:“元直无须多礼,酒桌上没有什么主公下属的,现在,我们就是朋友!你、我、文和先生、温侯、周仓、以及各位所有人,都是朋友,既然要比,我再补个刀,你还有一点是远远不及我的!” 徐庶本就没有要跟何思安相比的意思,毕竟这一路走来,什么左慈啊,神仙啊,张角啊,甚至传说中的赤帝等等,都说明何思安乃当年光武帝一样的天选之子,不过毕竟年轻气盛,还是不服气的看着何思安,等待他继续说下去,一旁的贾诩则一边喝酒一边微笑的看着这两位年轻人打闹。 “咳咳!元直听好了哈,你!没!我!帅!”何思安一字一句的说完,徐庶先是一愣,随即所有人仰头大笑。 远处的众人也被这边的笑声所吸引,看到打闹在一起的何思安徐庶二人后,也都露出了会心地笑容,此刻,所有人心里都闪过一个不约而同地念头:“若我大汉能有这样一位君王,天下幸哉!” 一个时辰后,大部分人已经回房休息,只有何思安、徐庶、贾诩以及吕布坐在山顶的草地上,看着天上的圆月相对无言。 贾诩率先打破了宁静,说道:“温侯,你的梦想是什么?” 闻言何思安好悬没脱口而出‘音乐,是我从小的梦想!’甚至脑海中还闪过那位中国摇滚界的半壁江山。先是想笑,但想着想着,眼前却有些模糊。 吕布略作思索,说道:“原本,我只想陪在义父身边,护他一生,但义父已去,布只想手刃仇敌,至于梦想…” ‘心中的那道光没了,梦想也便没了’ 吕布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自嘲一笑。 贾诩长叹一声,又看向一旁的徐庶。 徐庶微笑着说道:“庶只愿辅佐主公,荡平四海,待到待庶百年后,子孙后代也会像张将军一样骄傲的来一句,我乃什么什么侯徐庶之多少代玄孙!”言必,看向何思安。 何思安定了定神,双手搓了几下脸,随即长叹一声,说道:“思安虽出身皇族,但由于家母出身低微,父皇从小便不喜,自幼独自生活在宫外道观中,后虽贵为九五至尊,但也过得浑浑噩噩,原本以为携亲眷寻一清幽之地,便是最大梦想,但……” 何思安顿了顿,看向远处的明月,呢喃的说道:“在我昏迷期间,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世界,没有饥饿,没有战乱,衣食无忧,安居乐业,孩子可以上学,生病可以就医……” 闻言众人皆一脸向往的看向远方。这时,众人耳边又响起了何思安的声音。 “不过梦毕竟是梦,有好有坏,梦里不久的将来汉朝会灭亡,连年征战后人口十不存一,匈奴、等异族联合起来屠戮中原,我堂堂大汉子民男子沦为食物,女子沦为生育的工具。”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何思安起身,拍了拍身后的灰尘,继续说道:“所以啊,做人不能太自私,原本我的梦想是回到梦里的世界,但既然我身为皇族,在享受皇族待遇的同时更要担负起皇族应尽的责任。”何思安分别拍了拍在座各位的肩膀,回头走向妞妞及唐姬所在的茅屋,边走边说道:“我的梦想就是能够给你们所有人提供个实现梦想的机会!”言必,挥了挥手,消失在夜色中。 鲜衣怒马少年时 43 天下谁人不识君 翌日,何思安将吕布等人送至山中吊桥处,值得一提的是,张衡携百余名青壮与吕布同行!一来保护吕布等人安全,二来顺路返回汉中提前做好安排!而何思安则托吕布带回两封信,一封是写给董白的,另一封是给李儒的。 眼看分离在即,何思安看向吕布几人,轻声说道:“只此一别,不知何时与温侯、华将军等人再相见,只是思安身份特殊,不便与各位并肩作战,甚为愧疚!” “殿...大人说哪里话,为父报仇本就是布之心愿!更何况大人说服汉中愿意收留我等家眷,为我等免去后顾之忧,布已然感激万分!就此别过!” “欸~大人客气了,俺也一样!就此别过!” 何思安整了整衣衫,朗声说道:“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临行前将此诗赠与二位,望二位早日手刃仇敌,思安定摆酒在与二位畅饮!就此别过!” 虽然何思安的诗句与现如今的韵律不甚相同,但却难掩诗中的豪迈之意,尤其是最后一句‘天下谁人不识君!’更是道出了无数武人的毕生追求,就连华雄这等粗人闻言后也难掩激动之情,随着吕布向何思安深深一揖,随后飒然转身离去,远远传来吕布豪迈的笑声:“好个天下谁人不识君!好!好!哈哈” 时光匆匆,转眼冬去春来。 这一日,汉中终于传来消息,一切已然准备就绪!何思安便召集所有信得过的之人齐聚一堂。 片刻后待到众人厅中坐定,何思安起身说道“这次召集大家,是有几件事情要说与大家。” 闻言,众人皆一脸郑重。等待下文。 何思安继续说道:“在座各位思安皆可信任,但毕竟黑山人口众多,正所谓人多嘴杂,所以有些事情,只要在座各位知晓便可,切莫说与他人。” 众人闻言纷纷脸露喜色,毕竟在座各位皆知晓何思安真实身份,以何思安言外之意,已然把在座各位引为心腹。 “首先,我以及文和先生的身份,望各位一定保密!” 言必,何思安内心不由得吐槽‘我的身份特殊也就罢了,贾诩这货…原本当时看演义的时候只觉得这货低调,没想到来到这个时代才知道,这货何止是低调,简直就是恨不得全身打麻的老阴逼啊!’ 收拾思绪,何思安继续说道:“经过先前商议,黑山虽易守难攻,但乱世将至,安居一隅亦非上策,故,有些安排提前说于各位知晓。” 闻言,众人虽惊,却也在意料之中。 何思安将众人的反应看在心里,也不由得暗暗点头,名将就是名将,对于大局的掌控都很清晰,随即,看了眼徐庶,后者心领神会的起身向众人一揖,随即开口说道:“这次召集大家,是有几件事情要说与大家。” “飞燕将军,请先说明下我军的具体情况。”言必,看向对面的张燕。 张燕则清了清嗓子,说到:“我军目前约有20余万人口,其中多为老弱妇孺,能上战场的青壮约有7~8万人,而整个黑山山脉大大小小约有二十余股势力,其中大部分人数不超过两千,其中最大的两股势力,首领分别为于毒以及臧霸,而此二人乃燕之结拜兄弟,完全可以信任。 臧霸,落草为寇之前为乡中大户,但由于官府打压,最终不得不带领乡民们落草为寇,此人虽心高气傲,但以主公的身份,飞燕认为定无二心! 于毒,虽做事莽撞,但颇讲义气!平日里以我与臧霸马首是瞻,也是主公可以完全信任之人! 若我三股势力合并,约有40~50万人口,可用青壮大概15万人。”张燕说完,拱了拱手坐回原地。 见张燕说完,徐庶点点头:“正如主公所言,虽黑山人口众多,但远的不说,单说河北袁氏,以及辽东公孙氏数十年经营已是铁板一块,皆数倍于我军。 如此一来莫说争雄,恐怕多年后想要守住黑山都难以做到!” 徐庶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幸得主公深谋远虑,多年前便另有后手,而这一处后手,便是这里!” 说着,徐庶手指点在地图之上汉中的位置。 闻言,众人一惊,朱儁问道:“敢问元直,汉中张鲁…” 徐庶看了眼何思安,见后者点头,微微一笑说道:“实不相瞒,张鲁见了主公,要叫声妹婿,而先前离开的张牛角张将军,本名张衡,正是张鲁之父!” “可是两地相距甚远,如何呼应?”徐荣皱眉问道,忽然似是想到了什么,惊呼道:“莫非…”其余人也低头沉思。 何思安见几人已然猜出结果,心头也是一赞!只听徐庶继续说道:“想来各位已然猜到,经过主公与文和先生以及张衡将军等人商议,决定放弃黑山,前往汉中合兵一处,以应对将来局势。当然,黑山势力繁杂,难免会有各方眼线隐在其中,而这一切便须劳烦飞燕将军以及令兄,务必将此事做的隐蔽!” “正如元直所言,黑山人口众多,飞燕只怕此事瞒不了多久!” 而此时,许久未开口的贾诩缓缓说道:“飞燕将军大可不必担心,只需尽力而为,这几日主公与我已然想好对策!” 随即,徐庶将昨日商议的方案说与众人。闻言众人略作沉思后,纷纷甚为赞同。 为首的何思安看到众人的反应,微微点头后,用征询的口吻说道:“在座各位皆乃思安可委以重任之人,各位有什么想说的,尽可知无不言。” 众人低声商议片刻,童渊率先起身说到:“老夫年岁已高,若上阵杀敌难免耽误殿下大事,故,老夫斗胆,愿为殿下操练青壮!”说着便欲下跪! 见状何思安慌忙上前扶起,说道:“得前辈相助,思安甚喜!” 随即看向赵云二人说道:“不知子龙,国让…” 未等何思安说完,童渊朗声说道:“老夫的两名弟子,主公尽可随意安排,即使充当马前之卒,亦无怨言。”言必,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赵云、田豫二人。 二人心领神会,上前一步,单膝跪地齐声说道:“但凭主公吩咐!” ‘成了!’何思安内心狂喜! 一个时辰后,众人决定张燕、童渊、朱儁、田豫留在黑山,一来可以锻炼一下年轻的田豫,二来朱儁与何思安关系匪浅,当日一行人向北驶去,其目的地曹操也不难猜出,而朱儁时不时的在黑山露个面,也可以给曹操何思安还在这边的假象。 徐荣、赵云、徐庶则负责移民的具体事宜,而贾诩则随着第一批移民率先前往汉中,以便安排接下来的大计! 鲜衣怒马少年时 44 时局 时间如梭,一年时间转瞬即逝。在这段时间里,留守黑山的张燕将何思安放到了前台,自己则退居幕后,众人起初有所不服,但在何思安晓之以理,诱之以利,并且搬出童渊这位隐士高人来教导青年枪术后,大家倒也算接受了这位年轻的新领袖。 而几日后何思安提出为大家谋一条出路,并将大家的身份洗白后,大家更是心悦诚服,毕竟谁也不愿意当一辈子山贼,更何况还有子女以后的出路等等都可以一并解决。而何思安与妞妞有情人终成眷属,在众人的见证下完婚,更是将黑山军与何思安的利益彻底绑在了一起,至此,大家对这位新首领在无异议。 婚后何思安分别接见了于毒与臧霸,看到于毒的第一眼何思安明显感觉有张飞李逵的既视感,不过此人也甚为豪爽,的确像张燕所说的完全可以信赖,至于在演义里也有一席之地的臧霸,单看气度,若不是没有胡须,一袭绿衣的臧霸完全就是个妥妥的关二爷,何思安甚至内心吐槽,张燕、臧霸、于毒这三人完全有成为丐版桃园三兄弟的潜质。 原本桀骜不驯的臧霸对这位乳臭未干的新领袖也是颇有微词,但在知晓何思安身份后,态度却来了个180°大转弯,纳头便拜,甚至有点跪舔的嫌疑。毕竟臧霸原本就是被迫落草为寇,当一辈子山贼哪赶得上追随何思安争霸天下带感,而且自己现在追随何思安便有了从龙之功,即便自己战死,自己的家人及后辈完全可以享受其恩泽,看到他的表现后,何思安方才知晓,他虽然融合了这一世的记忆,但还是低估了这个时代的人们对身份的看重。当然,张燕的心态估计也是跟臧霸一样。 而在黑山军迁徙的同时,外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冀州州牧韩馥外出赴约时被杀,据袁绍所说,乃是辽东公孙瓒联合黑山军所为,目的是染指冀州,虽然明眼人都对袁绍的说辞有所疑虑,但毕竟袁家四世三公,且在河北根深蒂固,很快,借着清剿余孽的名义顺利接管韩馥所占领的地盘,并上表自领州牧,剑指辽东及何思安所在的黑山。而幽州公孙瓒也感受到了压力,虽然觉得不妥,但还是遣使者联合张燕共同抵抗声势正隆的袁绍。黑山军自然是乐得与公孙瓒联合,毕竟这边战争拖得越久,对移民策略越有利,而袁绍得知此消息后更是大肆宣传,坐实公孙瓒与黑山军联合击杀韩馥的罪名,使得出兵名正言顺,三方势力摩擦不断,大战更是一触即发。 另一方面,曹操赢回汉献帝刘协后,迅速迁都于许昌,而此举赢得了颍川氏族的大力支持,各大氏族纷纷遣家族子弟前来投奔,原本手下便有郭嘉、刘晔等才智卓绝之士,现如今更有陈家年少老成的陈群,荀家的老成谋国的荀攸以及号称有王佐之才的荀彧叔侄,钟家文采斐然的钟繇等,方面同乡的于禁、乐进等武力卓绝之辈也主动奔入曹操帐下! 另一方面,曹操自领司空,任兖州牧,并开始以汉献帝的名义开始颁布各项政令。更是派遣本族的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等四处招募兵士,组建军队,并招募到于禁、乐进、许褚、典韦等武力超绝之辈! 而此时的曹操俨然成为了董卓2.0威力加强版。 荆州刘表则和长沙的孙坚关系越加紧张,为避免韩馥袁绍之事重演,欲联合建业太守刘繇夹击孙坚,只是苦于无出师之名而尚未行动。 益州虽远离中原,但奈何与南蛮族接壤,也是战争不断。 明眼人都看得出,此刻的朝廷依然名存实亡,原本繁华的雍州更是十室九空,甚至就连献帝也只不过是曹操手里的工具,于是一众诸侯在扩张自身实力的同时也纷纷派出探子关注着各方势力的动向,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忽略了一个地方……西凉。 此时的西凉俨然已乱作一团,董卓倒下后,手下的西凉军分成了李傕、吕布、樊稠三股势力。 由于郭汜被吕布斩杀,李傕迅速整合郭汜部,声势最为凶猛,迅速占领雍、凉二州,而吕布则引本部人马与李儒迅速整合其余忠于董卓的部众形成第二股势力对李傕展开反击,趁机占领整个陇西郡。而第三股势力则是由董卓手下大将樊稠带领的一部分人马,这批人原本刚刚讨伐完匈奴各部叛乱。回来时却发现董卓被李傕所害,趁着李傕主力部队在与吕布的交战中陷入僵持的情况下,趁机攻占了大半个雍州,命手下大将张济驻守长安,而自己则入住洛阳,并谨守虎牢关。其目的也很简单,此时天下大乱,无论吕布也好,李傕也罢甚至是张掖马腾都是凉州军内部的事情,只要守住洛阳,便可防止中原势力坐收渔翁之利,对此,无论是吕布亦或是李傕自是默许。 而除了原本董卓手下的这三方势力外,凉州身份最尴尬的当属马腾、韩遂二人,先前中原黄巾军四起,此二人也加入平叛队伍。后董卓掌权,由于与二人同出西凉,便对其招安,二人也欣然应允,然而在二人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中,等来的却不是先前董卓答应的凉州牧,而是董卓被杀的消息,还不待二人多想,便迎来了李傕的大军,二人被迫西撤,眼看就要被逼西出雁门关逃亡塞外。 但这时董卓残部在吕布李儒等人的带领下奋力反击,李傕不得不回兵迎敌。马腾韩遂也发现了此战机,立刻回兵夹击,最终夺回酒泉、张掖等地,而就在他们准备一鼓作气的时候,羌族首领北宫伯玉却忽然出兵,这使得马腾韩遂被迫回兵防御,而见西凉战乱,羌族分支小月氏虽只有万余人口,却也蠢蠢欲动,很快便出兵夺取十室九空的武都。整个凉州战乱四起,当地氏族纷纷上表许昌朝廷,要求派兵平乱,但此时的曹操初掌朝政,正处在飞速发展的时间段,哪有时间管西凉这个烂摊子,便只是象征性的发文号召汉中出兵平叛,但张鲁立即上表,言明汉中周边的羌、氐等异族叛乱,汉中目前自顾不暇。 迫于舆论压力,曹操没办法,只能派出手下大将夏侯渊与占领大部分雍州的西凉军阀之一的樊稠开战,而樊稠则领兵亲守虎牢关,双方陷入对峙,似是达成了某种默契,虽袭扰不断,但都没有真正出兵的打算。而此时无论吕布、李儒以及李傕亦不希望樊稠参与进来,而樊稠似是也无心参与西凉内乱,只是默默与曹操的对峙。这可就苦了西凉的百姓以及氏族们,西凉氏族发现朝廷无法指望后,便纷纷带着家眷及乡勇们举族逃往与雍凉二州最近的汉中。 鲜衣怒马少年时 45 你姨父终究是你姨父! 西凉此时的局面,正是何思安一方希望看到的。很快便趁乱开启了移民计划! 初始,虽然李傕、李儒、樊稠都发现了黑山军的意图,但李傕见对方没有攻击自己的意图,也不愿意在对付马腾吕布等人的同时再去招惹其他敌人,虽然不明白对方的意图,但也很默契的没有阻止。至于李儒,很快便猜出了黑山军此举的用意,更是有意掩护。樊稠的态度最为奇怪,似是眼里只有曹操。就在这种微妙的默许下,移民竟然异常顺利,老弱妇孺在众青壮的保护下,已然有六成抵达汉中。而妞妞、唐姬以及张燕、于毒、臧霸等人的家眷早在数月前便已然抵达汉中。 虽然何思安很怕他们以为自己拿着他们的家人为要挟而产生不满,但众人却毫无怨言,甚至看到何思安愧疚的眼神时,内心纷纷窃喜。何思安本人原本打算陪他们待到最后,但拗不过张燕等人的抵死相逼,最终只能在徐荣、赵云、徐庶等人的陪同下踏上前往汉中的旅途。 一路上,看着满地枯骨以及残破的村庄,一行人皆显得格外沉默,虽然何思安心里很清楚‘一将功成万骨枯、不破不立...’等词汇所代表的意义,但是亲眼看到,还是很感到触目惊心,这使得原本态度乐观积极向上的何思安,这段时间变得越发沉默寡言。此刻众人看着前方年轻且孤寂的背影,徐荣想要上前安慰几句,却被徐庶拦住,徐庶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无奈说道:“主公没那么脆弱,而且……以前主公高居庙堂,根本无法理会人间疾苦,多让他见识一些这人世间的残酷,未必是坏事。 远处的马蹄声打破了此刻的寂静,落后何思安几步的周仓廖化等护卫纷纷抽出手中兵刃挡在何思安身前,来人很快便来到队伍前方,见到领头的青年人,立刻翻身下马急行几步跪拜说道:“敢问可是何公子当面?” 得到何思安确认后,对方继续说:“我家主人李儒,在前方不远处等候何公子多时。” 片刻后,何思安出现在一个院落前,一队约百余人的兵士在周围警戒,而院落的门口,华雄一脸憨笑的拱了拱手,说道:“公子好久不见,我家军师在里面等您,有些私密的话想说与公子。”言必,看了看何思安身后,没有继续说下去。 身后的众人皆紧皱眉头,徐庶等人有心阻止,负责保护何思安安危的周仓廖化甚至上前一步准备与华雄理论,全场只有何思安显得很平静,摆了摆手,对众人说:“无妨,思安已与渭阳君定下亲事,如果论下来,还要叫李儒先生一声姨夫,各位暂且在此稍等片刻。” 言必,何思安施施然的走进院落,而一行人中,徐荣与华雄皆出身西凉,关系更是密切,上前两步,冲着华雄的胸口锤了一下,说道:“老华,你这是搞什么鬼!”华雄讪讪的挠了挠头,答道:“我也不知道军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放心啦,渭阳君乃是太师唯一血脉,总不能伤害自家人吧。” 且不说外面的争吵,何思安进院后看到眼前的李儒也是吓了一跳,原本清瘦的身材此刻变得更为消瘦,用皮包骨来形容也不为过!皮肤也变得粗糙了许多,从额头至左脸颊的一道伤疤最为醒目。 看到何思安的表情,李儒微微一笑,说道:“让殿下见笑了。” “李…姨父这一年来,受苦了。”言必,深深一揖。 “殿下折煞儒了。”李儒闻言一边说一边踉跄上前扶起何思安。 “姨父的腿……”何思安看向李儒的左腿。 “哎,只是些小伤,将军难免阵上亡,更何况我一介文人,无碍。”李儒笑了笑,豁达的说道。 看到李儒的表情,何思安也是微感谦然,吕布军别人也许不清楚,但以李儒的智谋完全能够看得出自己的意图,何思安甚至怀疑,李儒连自己接下来准备取巴蜀的目标都看的清楚,原本以为李儒会拿自己把他们当枪使而迁怒自己,没想到李儒却对此只字未提。 看到何思安的表情,李儒拍了拍对方肩膀,笑着说道:“殿下既然称在下一声姨父,那儒也自不量力的称呼殿下一声外甥,董公(董卓的父亲)走得早,而董氏一族在这次叛乱中也被几近灭族,只有我、奉先以及渭阳君等寥寥几人得逃脱,外甥的心思儒亦知晓。” 李儒顿了顿,做了个手势打断了想要开口的何思安,继续说道:“切莫愧疚,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况且岳丈生前对我等甚好,更是对儒有知遇之恩,手刃李贼本就是我等应做之事,外甥大可放宽心,只是姨夫有几句话要告知外甥,在未彻底掌握汉中、巴蜀前,切莫与公开身份。此外,我与奉先经过此次杀戮过后,很难在凉州、乃至中原立足,而你与我等不同,你是我们的希望,外甥若要行大事,切莫与我等发生任何关系,而你与渭阳君的大婚,我们无法参加了,不过...” 李儒神秘一笑,从身后拿出一锦缎包裹的方形盒子,看到此物,何思安张大嘴巴一脸震惊,因为看包装,居然与当时地宫中取得的玉玺一模一样!见到对方的反应后,李儒心满意足的说道:“外甥现在虽也算智谋高绝,但也莫要小觑天下人!” 何思安闻言一愣。原来李儒不知晓贾诩的存在,以为这一切计划都是我一人想出来的。’ “实不相瞒,先前我们是敌非友,自然会相互提防,听闻当时外甥为了解除曹操戒心,将手中玉玺交予曹操,实不相瞒,之前外甥所持的乃是儒秘密遣人制作的假玉玺,而此物赠与外甥,当作你与渭阳君成亲的贺礼。”李儒边说,便把玉玺塞进何思安手里,随即微笑着看着何思安继续说道:“此次分别,不知何时会再相见,若我与奉先败,记得替我等照顾好各自家眷,若我们胜,便会远走塞外,儒在这里,代表温侯等众人提前恭祝殿下与渭阳君大婚,就此别过!”随即微笑着拍了拍愣怔的何思安肩膀,何思安此时也反应过来,原本千言万语,却耿在喉中,只是深深一揖说道:“一路保重。”而李儒也同样对何思安郑重地道了声珍重,随即便叫上华雄消失在远处。 片刻后,何思安一行也继续起程,别人倒是没有特别注意那个锦缎包裹的盒子,只当是李儒为何思安与渭阳君大婚准备的贺礼,但徐庶看到何思安手中之物后却表情一变,只是很快隐去,慌忙看向何思安,而看到对方微微点头,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很快便想到其中缘由。心中暗想:‘这么说,之前的玉玺是假的,是李儒有意给主公的,原本没有渭阳君一层关系,我们便是敌非友,如若我们真的借此起势,届时假玉玺便可使我们的势瞬间土崩瓦解。而时过境迁,太师已崩,原本需要防备的对象变成了他们唯一的希望,阴差阳错见假玉玺却落入共同的敌人,曹操手中!待到时机成熟,抛出此物,必然能建奇效。哎,第一毒士的名头果然名不虚传,不知不觉间,李儒已经悄然出击,这一回合,曹操要如何应对呢?以我目前的阅历,果然与这些人相差甚远。’ 鲜衣怒马少年时 46 初临汉中 一行人风餐露宿,几日后,终于到达汉中境内,远远望去,只见一群人正在不远处列队迎接。待到近前,何思安看着眼前一张张熟悉或陌生的脸庞,张衡,贾诩等人皆在其中。 看到何思安后,张衡带头下拜,众人纷纷高呼:“恭迎主公!”何思安慌忙下马,上前一一扶起众人,随后张恒带领何思安一一介绍身旁众人,其中一方脸文士正是目前任汉中太守的张衡长子,张鲁张公祺。而一旁与张鲁有七分相似的则为张衡次子张卫,身后二人,一人名为阎圃,为汉中功曹,是张鲁心腹谋士,负责处理汉中政务,另一位则是一名老人,据介绍乃汉中最大氏族,杨家的族老,而杨家在汉中颇有名望,家族内也有多人在官府任职,包括杨昂、杨任等。众人寒暄片刻,便一同返回汉中,由于何思安等人舟车劳顿,略作寒暄后,纷纷返回各自府邸。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贾诩对外的身份乃是何思安身边老仆,而对外自然没有言明何思安的身份,只说他是张鲁妹婿,颇有才华,张鲁甚为看重。当然,为了安抚汉中氏族,在贾诩权衡再三后,最终还是授意张衡约这位杨家族老密探许久,并且在其许下誓言后,告知其何思安的真实身份,而这位族老听闻此事后欣喜若狂,毕竟杨家虽然在汉中举足轻重,但放眼整个大汉,则三流氏族都算不上,如果能够攀上刘辩这棵大树,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汉中其余氏族虽不明就里,但皆为杨家马首是瞻,更何况汉中军大多皆为张鲁所创建的道教分支,五斗米教的信徒,在张鲁与杨家族老的激励举荐下,汉中军民纷纷认可了这位未曾谋面的年轻俊杰。 此外,之前对外宣称的异族叛乱,自然也是贾诩的计谋,汉中周边异族经过多年繁衍,虽然还是以氐族为主,但也有不少汉人及其他羌族等其他少数民族融入其中,平时以打猎为生。而中原虽连年战乱,但汉中却不同,在张鲁等人的大力发展下格外富庶。早些年周边异族也经常去汉中境内劫掠,但由于张卫的横空出世,羌族渐渐不敌,最终在张鲁手下谋士阎圃的建议下,经过张鲁与百顷氐王千万、兴国氐王阿贵等异族首领多次协商后,决议停战,并且开启贸易。异族以皮毛,肉食为主去汉中换取粮食等农作物,倒也算得上各取所需,经过多年的和平相处后甚至不少异族族长在汉中购房安家。 很快,在贾诩的引领下,何思安来到了自己的府邸,告别众人后来到后院,一个身影携带着香风扑到何思安怀里,此人自然是与何思安阔别已久的妞妞,看到妞妞后何思安也甚为高兴,抱着转了两圈后将其拥入怀中,而丫鬟们则识趣的退出后院,不待何思安说什么,妞妞便慌忙挣脱其怀抱,红着脸拉着何思安往后宅行去,边走边说:“思安哥哥,快来。”很快,两人进入后宅,看着眼前虽然美艳,但却泪流满面的唐姬以及怀里抱着的男孩儿,唐姬哽咽着对怀中的孩子说道:“安儿,这就是你的爹爹。”男孩则把埋在唐姬怀里的头微微转过看向何思安,怯生生地喊了声:“爹爹!” 闻言,何思安忽然心头一痛,眼角泪光隐现,‘刘安…这就是我的孩子…’何思安上前几步来到唐姬面前,先是微笑着为其拭去泪水,随即接过唐姬怀中的孩子,将其拥入怀中。身后的妞妞看到这一切后冲着两人做了个鬼脸后笑着离开房间,并把门关上。靠在门上,妞妞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月光洒在其身上,却显寂寥,片刻后,妞妞狠狠的揉了揉还有些婴儿肥的脸,心中暗想:“张玉兰啊张玉兰,你在想些什么东西啊,能一直陪在思安哥哥身边,你还在奢求什么啊!!”随即,小跑着回到了另一个房间,一切归于寂静。 一连几日,何思安在岳丈张衡以及大舅哥张鲁的陪同下,造访了汉中各大氏族的族老,并且与汉中的大小官员一一见面,而何思安本就生的仪表不凡,再加上经历后世酒文化的洗礼,对于沟通感情自然也驾轻就熟,此外最重要的是何思安有着不同于这个时代的见解,很多事情也有自己独到的看法,这使得众人对何思安真正的心悦诚服,就连张衡、张鲁父子也对这位身世离奇的殿下另眼相看。 眼看何思安已然与众人熟稔,且移民计划也已实施大半,张鲁适时的提出现在由于凉州及雍州的战乱,流民越来越多,而汉中的地方有限,最终提出将这流民安排在武都。当然,在所谓的流民中,大部分是黑山移民过来的。 武都,位于汉中西侧,虽然严格来说属于凉州地界,但由于紧邻氐、羌、小月氏等民族,数百年来经常受其袭扰,外加此刻凉州马腾、吕布、李傕等势力本就自顾不暇,小月氏看准时机在前些时日已然出兵占领武都。而此提议很快便赢得了一众汉中派的支持,毕竟随着外来的人口越来越多,当地氏族也怕影响到本族的利益。 很快,大家又为派谁出战而争吵起来,最合适的人选自然是张鲁弟弟张卫,但虽然与氐族签订了停战协议,如果张卫带兵离开,却也难保如异族会趁机攻打汉中。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何思安起身清了清嗓子,说来也怪,虽然此时的何思安未及弱冠,但却有一种自带的威严,很快,大家安静下来,只听何思安说道:“思安觉得,既然汉中兵马无法调动,何不从流民中挑选精壮之士,组建一支军队夺取武都呢?至于由谁领兵…思安与这些流民本就同出凉、雍二州,而且自来汉中,多受各位招抚,无以为报,思安便毛遂自荐。” 此次提议原本就是经过何思安、贾诩、张衡、张鲁商讨决定的,占领武都可谓一举多得,一来朝廷三番五次催促汉中出兵西凉平叛,出兵武都可以顺理成章的应付朝廷一方带来的压力,二来何思安的身份目前无法公开,与其在汉中猥琐发育,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名正言顺的占领武都,给黑山军一个安居之所。三来则是武都虽然紧靠汉中,但却位于凉州境内,而以武都为跳板对于下一步迎娶渭阳君,更是吸引凉州氏族的支持做准备。至于由何思安亲自领兵平叛,则是为了提高其军中威望,以及为日后接手汉中奠定基础。 鲜衣怒马少年时 47 爱是一种信仰 众人对于何思安的提议也甚为心动,只是在领兵的人选还是略有分歧,毕竟何思安新来,且年纪尚小,但最终在张衡、张鲁等人的极力赞同下,还是通过了何思安的提议。众人又对出兵的细节商议许久,最终决定十日后出兵武都,由何思安在流民中选取青壮作为主力,而汉中大将杨任、杨昂带领这一支约两千人的部队作为支援,另外再派人与氐族沟通协同出兵。而作为奖励,张鲁承诺若何思安攻占武都,便上表朝廷,为其请命为武都太守。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张鲁以及杨家都在力挺这位年轻人,虽有些眼红,却也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午后,何思安又与张鲁、贾诩、徐荣密谈许久,期间,原本打算明日离开的赵云、徐庶二人在得知主公准备亲征武都的消息,也匆匆赶来并言明要参与夺取武都之战。 这一年里,在移民的过程中虽无大仗,但也难免与流寇、马贼以及其他势力间的摩擦,而赵云在这个过程中也算初露峥嵘。至于徐庶,在贾诩李儒曹操等人的刺激下,锋芒内敛,处事沉稳许多,况且移民说来轻松,但如何统筹调度,人员、物资分配等等的却很繁琐,而徐庶二十余岁便可以一己之力将此事办理得井井有条,便可知晓其才能。 此外,二人负责移民事宜,自然也与这群黑山军更加默契。再考虑到此次武都战役,乃是何思安第一次领兵,意义重大,不容有失!最终在贾诩的安排下,徐庶二人也暂时留下,准备随军出征,当然,移民那边也不能松懈,徐庶则安排一些老兵暂时负责移民,但何思安还是不放心,更是将身边护卫里相对沉稳的廖化派了出去,顶替赵云的角色。 时光如梭,很快到了出发的时间,经过几日的整合,何思安共选出3万精兵出战武都,异族收到张鲁的信函后也果断出兵,由百顷氐王‘千万’,带领三千人马一同出征,毕竟汉中兵强马壮,且经过这几年的和平相处,周边的异族们也很享受这难得的和平,自然不愿意再起战乱。此外,再加上杨任、杨昂所带领的两千人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奔向武都。 第二日清晨,一座残破的城市出现在众人眼底,随着人马靠近,才发现此时的武都寂静无声,约么距离城市百余丈时,何思安勒令停止前行,给了一旁赵云一个眼神,后者会意,点了约千余人手持盾牌大刀小心翼翼地上前查探,约么过了两柱香的时间,赵云带着人马返回,而此时旁边两支部队的千万,以及杨任杨昂也来到近前,只见赵云下马后吩咐手下抬上来位奄奄一息的老人。 何思安吩咐手下拿来干粮以及清水喂给老人,待到老人神清醒,断断续续的讲述了这里发生的事情。 武都以西的小月氏,是以羌、汉杂居为主,随着汉中与异族开始贸易后,也有样学样的开始试着与临近的武都进行交易换取些粮食及生活必需品,双方本也相安无事,但随着李傕的反叛,西凉重燃战火,位处汉中凉州交界处的武都城也无法幸免,青壮们纷纷被各方势力裹胁着加入军队中,而大部分粮食以及财物也被掳走充作军资。祸不单行,原本城中剩下一些老弱妇孺,正准备逃亡汉中时,小月氏见武都无人防守,便举族来袭,将原本就所剩无多的粮食等又洗劫一空,而听闻汉中派兵来袭,带着粮食财物,裹胁着剩下的村民连夜弃城向西逃亡,而算算时间,也已走了约么两个多时辰了。 何思安与徐庶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愤怒之情,正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群贫苦的百姓,在贪官污吏的压榨下本就生存艰难,再赶上兵荒马乱的年代,更是连活着都成奢望。 很快,何思安整理心情,先是对着赶过来的百顷氐王‘千万’拱了拱手,说道:“多谢氐王出兵相助,此间事了,承诺大王的东西自可去汉中兑现,武都残破,思安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便不多留大王了。” 千万闻言后也是表情讪讪,毕竟他们出兵名义上是为了两族和平,实际上也是因为张鲁用米粮绸缎等物作为代价才使其出兵,而此番前来什么事情也没做,却还要白拿张鲁的报酬,也是有些惭愧,又客套了几句,便领兵返回汉中。 目送千万带兵离开后,何思安又看向其余众人,说道:“元直与子龙,你们先带两万兵马整顿城池,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幸存的百姓,尽量救助!另外尽快将汉中流民转移过来。”赵云还欲说些什么,却被徐庶拦住,赵云略作沉吟,也便明白了何思安的安排,毕竟所谓的流民原本就是由黑山军伪装的,其消息现在知晓的人越少越好,而二人本就是负责移民事宜,自然更擅长这些,于是也跟徐庶一样,拱手便领命而去。 何思安又看向杨任、杨昂二人,两人自是明白何思安的意思,没等对方开口,对视一眼后,杨任便抢先一步主动先说道:“我等出发之前,出发之前太守再三叮嘱我二人务必保护将军安危,我等明白将军的打算,愿与将军同往!” 何思安深深看了一眼二人后,说道:“也罢,二位将军生活在此处,自然对此处的地形更为了解,有了二位将军相助,定然事半功倍”。 闻言,杨任二人心里一喜,其实在出发之前,杨家族老便叫过二人密探许久,虽未明言何思安其身份,但言语里隐隐透露出的重视甚至超过了汉中太守张鲁,并叮嘱二人务必尽量与之交好,在危急时刻,为了家族的未来,甚至可以牺牲自己。二人自是牢记于心。 拨马返回本部等待何思安的命令,而何思安也对一旁的徐荣说道:“打仗方面,思安是外行,一切有劳徐将军了。” 冲着徐荣拱了拱手后,对身后众人大喊道:“大家也知晓了现在的情况,武都乃日后吾与尔等之家园,思安不允许这里的百姓有一丝一毫的损伤,大家可愿随我杀入小月氏老巢,救回那些妇孺?”身后万人齐声高呼“愿为主公效死!”一连三声,声音震天! 见状,不但一旁的杨任二人深感震撼,就连尚未走远的千万也是心头为之一颤。 “从声音可以听的出,如果没有经过常年厮杀,根本不可能有这种威势,只是从流民中临时选拔出来的部队?骗鬼呢?哎,原本汉中虽防守有余,但进取不足。如今加上了这样一支神秘的队伍,日后不知是好是坏。” 一旁的杨任二人虽然不是千万那种常年厮杀的人,但仅从话语中便能听出此乃一支虎狼之师,身在其中,自然也能够感受到另一种震撼,平时张卫做战前动员的时候,虽也算的上三军用命,但却跟何思安不同,看着眼前这群流民看何思安的眼神,杨任觉得有些熟悉,是什么呢? 这时,一旁的杨昂也发现了兄长的疑惑,说道:“兄长是否觉得,他们看这位小将军的眼神,有点像大家在道尊殿里,看那位道尊大人画像时的眼神呢?”杨任恍然一惊,‘是了,就是这个,信仰……’。 鲜衣怒马少年时 48 把你带回我的身边 没有注意到二人的反应,何思安对一旁的徐荣说道:“领兵打仗,思安是外行,徐将军,思安将统领之责交与你,从这一刻起,直至战役结束,徐将军便可视思安为一名马前卒,一切但听徐将军吩咐!” 不同于其他人,徐荣自然知晓何思安身份,见他可以做到这一步,欣慰的同时也有一丝丝感动,下马叩首说道:“末将定不负主公所托!”何思安慌忙上前搀扶。 片刻后,徐荣对杨任杨任二人说道:“二位将军可有手下对小月氏所在位置熟稔之人,请头前带路,我等这便前去讨个说法!” 杨任拱了拱手,对杨昂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很快便带着十余骑上前领路,一行人半日时间便抵达小月氏住地,远远望去,用拒马包围着一些零散的茅屋。拒马后方,一群身着各异服饰的人们正手持兵刃,一脸警惕的望向这边,而不远处的地方,隐约能够听到各种抽噎之声。 徐荣看到对方手大部分人手里拿着用木棍前端绑着石头当作兵器,长出口气的同时拔马上前几步大喝道:“尔等速速归还从我武都虏来的妇孺!否则灭尔等全族!”闻言,后面的兵士也高声大喊:“灭族!灭族!灭族!!” 对方阵营一阵骚动,一名手持狼牙棒的中年大汉拔马上前,对着徐荣怒吼道:“想要灭我月氏一族,先问过某家手中这杆狼牙棒同不同意!” 随即哇呀呀的大喊着冲向徐荣,徐荣也是冷哼一声,拔马上前,二马交错,对方狼牙棒势大力沉砸向徐荣,徐荣不敢怠慢,抡起手中大刀,大喝一声:“开!” 随即只听铛的一声巨响,双方马匹皆登登登的后退几步,定住身形后对方见马匹似是承受不住力道,马腿都略微颤抖,咬牙下马手举大锤冲向徐荣,后者本就身经百战,而经过初次交锋后,也就摸清了对方的虚实,虽力道略胜自己,但技巧全无,不过徐荣也有自己的傲骨,自是不愿占对方便宜,便也翻身下马,迎向对方! 双方又硬碰硬的对拼了几下后,徐荣瞅准一个空档猛地一侧身躲过对方势大力沉的一棒,顺势一脚踹向对方腿弯处,对方本就因全力一击打空而站立不稳,再加上徐荣这一脚,一个前趴扑倒在地,手里狼牙棒也随即脱手,大汉刚刚转过身来,却被一柄寒光闪闪的大刀抵住脖颈,不待对方反应过来,徐荣闪到对方身后,刀交左手,右手一记手刀劈在对方后脖颈出,大汉瞬间停止了动作,昏死过去。 说来话长,但实际上从虚荣与大汉下马交手也不过十余个呼吸间,还不待对方守兵反应过来,大汉便被后面赶上来的几名兵士五花大绑带回阵营。很快,对方又哇呀呀的叫喊着冲出两名年轻大汉,徐荣刚要举刀迎上,只见身后阵营里杀出两人,正是杨任、杨昂兄弟俩,两人本就欲在何思安面前表现一番,自然不会错过这多少机会! “休得猖狂,杨任、杨昂前来战汝等蛮夷!”双方很快杀到一处,徐荣见状也暂时回到了本阵,且说杨任二人,原本在汉中众将中也属于勇武过人之辈,更何况看那位徐将军轻轻松松的便制服对方一名大汉,二人更是有了轻视之意,但初一交手便令二人心惊不已,这二人技巧虽略逊自己,但出招势大力沉,外加以无心算有心,很快便落入下风,何思安见状生怕二人因为自己在命丧于此,给了一旁观阵的徐荣一个眼神,徐荣心领神会,便欲带兵冲阵,正在此时,对方阵营中一声娇痴响起:“都住手!” 闻言,交战的两名青年人悻悻然收手,不甘的回到了拒马后面,而杨任二人也长出了口气,讷讷回归本阵。 何思安见状微笑的说道:“两位将军的心意,思安承情了,异族本就凶悍,况且二位将军擅长的乃是统兵作战,日后思安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仰仗二位!莫要灰心丧气。” 二人感激的看向何思安,拱了拱手回归本阵。在三人交谈之际,只见对方阵营中行出一女子,隐约可以看到此女子身材纤细,身着麻衣,两根长长的羽毛在头顶的兜帽上甚为显眼,小月氏众人看到此女子后尽皆下拜行礼。 女子没有理会众人,接过身旁侍女前来的一匹黑色骏马,侧身上马,向栅栏外行去! 后方众人见状慌忙大喊,却被女子打断,而刚刚出战的那两名年轻大汉正欲起身上前,却被此女子瞪了一眼后便慌忙以头触地,不敢再说什么! 看了眼跪地的二人,冷哼一声怒斥道:“回头再与你们算帐。”随即独自一人策马来到中央。 待到身形站定,向何思安等人喊道:“我乃小月氏当代族长,尉迟燕燕。对方领头的,可否上前一叙?” 徐荣下意识的看了何思安一眼,心想‘对方虽是女子,却也不可掉以轻心,如若让殿下前往,恐有危险,可如果自己去,又难免有喧宾夺主之嫌。’ 正在犹豫之间,何思安似是看清了徐荣的想法,拍了拍其肩膀,便拔马向前走去,见状身旁的徐荣与周仓皆大惊失色,慌忙阻止。看到二人的反应,何思安摆了摆手,说道:“对方只是一少女,如果这都不敢前去,何以带领大家在这乱世杀出一片天地?” 周仓本就是一莽汉,哪听得懂这大道理,便欲上前伴在何思安周围,却被一旁的徐荣拽住,隐晦的看了眼不远处的杨任二人,小声说道:“主公新来汉中,尚需服众,况且,你与主公相处时间甚久,以主公的武艺,倒也不是一个少女能轻易制服的。” 周仓闻言,只得跺了跺脚,一脸谨慎的盯着场中央的二人,随时准备冲出去保护何思安。 至于徐荣,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也命令全军戒备,随时准备冲锋。这边人的反应被对面的少女尽收眼底。 ‘刚才听族人说起,对方出战的两名将领乃汉中大族杨家的两名少爷,为免误杀二人而与汉中不死不休,才叫停双方,而看二将对此人的尊敬程度,对方究竟是何身份?莫非是张鲁或张卫?或者是…何思安?族长…尉迟燕燕?’ 鲜衣怒马少年时 49 当中表白?! “新任武都太守,何思安在此,敢问尉迟族长何事?……族长?……那个尉迟燕燕?”何思安一脸无语的看着眼前发呆的少女。 “嗯?!~”少女猛地一惊,不知何时,在自己分神之际,对方居然已经行至面前,脸上红霞一闪即逝,随即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族本无意与天朝为敌,只是听闻武都兵乱,便派族人前去一探究竟,谁知族人私下做主,才虏……请来这些妇女儿童前来做客,既然武都有了新任城主,艳燕自然希望双方化干戈为玉帛,可好??”少女顿了顿,回头,叫过不远处的侍女,吩咐了几句,言必,又戒备的看了何思安身后密密麻麻的兵士一眼后,转眼看向何思安,面露恳求之色。 何思安也是一愣,心想:‘就这么解决了?’看对方此前出战的几人,皆勇猛之辈,何思安自然也不愿意双方大战,再看到对方希冀的眼神,温声说道:“你我双方多年和平相处,本也无大仇恨,既然族长诚意十足,那么双方就此停战。” 两人交谈之际,刚刚走开的那名侍女小跑着返回,双手拿着一柄佩剑,见状,本就浑身戒备的周仓立即冲上前去,徐荣略微犹豫下,也吩咐周围人随时准备冲锋,自己跟随周仓来到何思安面前。 很快,两人看到侍女手中只是一柄做工精巧的木剑,并且很快出现一群衣衫褴褛的妇女儿童后,两人才明白过来自己误会对方,但毕竟已经来了,本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一左一右的站在何思安身后。 何思安也是感到很无奈,内心长叹一声,想道:‘难怪那些御驾亲征的皇帝会屡屡失败,将领们更多的关注点都在皇帝身上,自然而然多了许多顾忌,看来,以后自己还是尽量少出现在战场上吧,否则还真是害人害己。’ 少女似是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反应,接过木剑说道:“依照我月氏一族的族规,双方交换贴身之物,便为友谊达成之象征。”随即,一脸郑重的双手递给了何思安。 何思安接过木剑后,先是命徐荣将一众妇孺带回本阵,并将那名异族大汉也送还对方。随即抬头便看到少女正两眼放光的看向自己腰间,瞬间反应过来,心头无数头羊驼跑过! ‘先前只觉得我的佩剑古朴厚重,但后来从吕布、朱儁等人的口中得知,我的佩剑乃是战国时期宋玉口中:方地为车,圆天为盖,长剑耿介,倚天之外的倚天剑。这小娘皮好深的算计,一柄木剑就想打劫我的倚天剑!等等,他说的是贴身事物!’ 脑海中略一思索,便有了对策,只见何思安叫过一旁的周仓,先将木剑收好,然后将头盔摘下,看着眼前少说得有20余斤的玩意,何思安长出了口气,更加坚定了以后再也不亲自出战的决心。 对方看到何思安的举动后撇了撇嘴,不过想到能换一身铠甲,到也不亏。却见对方将头盔交给了一旁的大汉,自己则低头在盘起的头发中摸索着什么,少女心头咯噔一跳,他不会是…...似是为了印证少女的猜测,何思安从头发中拽出了一根发簪,随即扬起头,微笑着递给了少女并说道:“思安作为新任武都太守,代表武都,愿与贵族永结友谊,此为思安贴身饰物,作为信物赠与小月氏当代族长尉迟燕燕。”何思安学着尉迟艳燕的样子略微低头,双手郑重的将发簪递到对方面前。 ……许久,发现对方没有反应,何思安疑惑的抬头,发现对方美目圆睁,薄薄的嘴唇也张的大大的。不单单是对方,就连一旁的侍女也是同样的表情。 ‘难道是嫌我太扣?非要我的佩剑?’何思安心想,‘但也不至于反应这么大吧。’看着对面少女大大的眼睛里倒映出的自己,一个荒谬的想法忽然在脑海中闪现:‘这俩妞不会是发花痴了吧,毕竟别说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异族人,就连自己这种经过后世偶像剧小鲜肉等等洗礼过的人,第一次在铜镜中模糊的看清自己的容貌后也是被震惊到了!用句后世的话说,被自己给帅醒了!某台湾省焦姓男星的五官,再配合上约180的身高,比女人还白皙的皮肤,而且经过这段时间锻炼身材更为健硕!放到后世都算得上妥妥的男一号。’ 何思安摇了摇头,打断了思绪,想想还是不可能,毕竟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身为一个族群的领袖,自然更看重武力,可能真的是我有些太小气了,不过倚天剑是断然不可能给一名才第一次见面的异族,何思安咬咬牙,接过一旁周仓手中的头盔,歉然说道:“额……是思安考虑不周,这身盔甲乃上好铁料铸造而成,不如也一并赠与族长?” 这时,对面的少女也反应过来,看着眼前盔甲下少年硬朗的五官,白皙的皮肤以及一头随风飘散的长发,脸腾的一下红到了耳根处。发现少年一手拿着发簪,一手拿着头盔,便一同夺了过去,话也没说拨马扭头便逃回本阵,后面的丫鬟也红着脸跟上,只留下何思安在风中凌乱! ‘这尼玛是啥状况???’何思安内心呐喊。至于一旁的周仓,好吧,可以忽略掉,片刻后,那名丫鬟又跑了回来,红着脸递给了何思安两根羽毛,而后者一眼便认出是那位名叫尉迟燕燕的小月氏族长头上的饰物。 ‘好吧,也许这就是小月氏的风俗?’何思安摇了摇头,驱散心中杂念。 先不提何思安等人整顿兵马返回武都,且说另一边的少女正在最大的一间屋子里望着眼前的发簪发呆,忽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响起了丫鬟的声音:“小姐,李文侯父子求见。” “带他们进来!” 片刻后,刚刚出战的那名大汉以及另外两名青年一同行进大厅中,少女则一改之前的柔情,眼神犀利的看向跪伏在地的三人,冷冷的说道:“李文侯,你是想学北宫伯玉一样,叛离族群么?” 下面三人闻言皆身体一震,慌忙一边磕头,一边口称不敢,眼看三人额头已然血迹斑斑,少女皱了皱眉,似是不喜,挥手阻止了三人的动作,说道:“李文侯,给我个解释。” 三人闻言皆长出口气,后面两名青年头埋在地上,似是要钻进眼前的地缝,而为首的壮汉则讷讷的说道:“族长,经过那人叛乱之后,我族人口日渐凋零,我也只是想借着中原之地战乱,自顾不暇之际,掳些妇孺来壮大族群,仅此而已……” “你还知道目前我族的实力弱小啊!”少女一拍桌子起身愤怒的说道:“中原虽然战乱,但仍是我们无法企及的强大,随意挥挥手就可以将我族彻底抹杀,你们这样,是在玩火!!难道忘记我族的族训了么?!” 三人不敢反驳,只是把头低的更低,连一旁的侍女也纷纷跪地下拜。 片刻后,少女挥了挥手,说道:“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尽量与汉朝交好,休养生息,都下去吧。” 待到李文侯三人下去后,一旁的丫鬟来到后宅的少女旁,看到少女又对着面前的发簪发呆,不知道想到些什么,脸也红了起来说道:“小姐,那位新任的武都太守是何居心啊,他难道不知道送给异性发簪,代表着什么吗?!”。 一语成谶,正在返回武都路上的何同学貌似还真不知道这些,毕竟此时的武都,正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鲜衣怒马少年时 50 谋财害命怎么少得了尖嘴猴腮之人 时光如梭,一转眼三个月过去了,这三个月里张鲁不但替何思安上表朝廷,使其正式成为武都太守,并且还把身边的首席谋士阎圃,以及跟何思安已然熟识的杨任、杨昂派给何思安帮助其整理武都大小事务。 而在贾诩、徐庶等人的努力,以及张鲁不遗余力支持下,很快,武都便走向正轨,其中政务由阎圃负责,军事则由徐荣负责。而与异族的贸易以及城市的修缮等其余事宜则分别由杨任、杨昂等人负责。此外移民也接近了尾声,无论是赵云、亦或者是徐庶都有了长足的进步,皆比以前成长许多。 受到后世演绎的洗礼,何思安自然对赵、徐二人格外留意,安排徐庶以及贾诩的两个儿子(贾穆、贾玑)为阎圃打下手,多多学习处理政务,而赵云任徐荣的副手,统领黑山军。原本死气沉沉的武都很快便飞速发展起来,俨然成为了死寂一片的凉州中的一缕曙光!另外随着何思安与渭阳君的婚事流传开来,更是吸引无数凉州士绅携全部家当举族来投。 然而武都的崛起并不代表雍、凉二州也是如此!相反,战火愈演愈烈。李傕毕竟在凉州根深蒂固,借着马腾韩遂被异族所牵制,更是对吕布李儒等人展开了全面反击。而此时坐镇许昌的曹操似是已经懒得演戏,借着围剿青州叛军的名义撤回了在虎牢关与樊稠对峙的夏侯渊,转而专心清剿周边大小势力。 大家虽然表面还维持着对汉室的尊敬,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诸侯割据的时代已然无可避免到来。 “目前武都已登记造册的人口约有五万三千人,按照大人的要求,大部分人已然完成田亩分配,好在汉中粮草充盈,熬过今冬应无大碍,预计来年便可自给自足……” 行走在武都的街道上,看着周围正在修缮的一间间房屋,听着一旁阎圃的汇报,何思安脑海里不由得闪过后世的一个名词-‘水泥’。 ‘哎,如果能有水泥就好了,水泥好像是石灰石、粘土等组成的,而且还需要高温烧制,只是现在显然不是时候,哎,至少要坐拥一州之地才有可能实现。至于玉米、土豆等高产量农作物,且不说这时候有没有被发现,就算有,以现有的交通恐怕也很难运输。最靠谱的还是尽快拿下号称天府之地的巴蜀,这样一来至少粮食问题可以解决。’ 看了眼将繁复的工作处理的井井有条的阎圃,何思安逐渐的意识到人才的重要。无论是在演义或者是正史中,阎圃的名字都与徐庶无法比较,然而在现实中,阎圃的经验确是初出茅庐的徐庶无法比拟的! ‘看来无论是我,亦或者徐庶他们需要走的路还很长’。何思安内心长叹。 阎圃告退后,何思安又回到议事大厅,询问了杨任、杨昂两兄弟关于与异族贸易的相关事宜,经过先前的闹剧,小月氏一族明显低调很多,一切都按照武都的规矩办事,双方倒也相安无事! 待到众人离去,何思安端坐首位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了周仓的声音:“主公,贾诩先生求见!”闻言,何思安猛地睁眼,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片刻后,贾诩与何思安在后堂对坐。 “文和先生辛苦了,此次暗中前往西川可有收获?”何思安率先开口询问。 “主公洪福,诩已然与西川刘焉取得联系,看来,有人比我们还着急。”言必,贾诩拿起桌上的茶盏浅饮两口。 闻言,何思安也微微勾起嘴角,说到:“莫非刘焉果然如外界传言般,已然病入膏肓?” 贾诩放下手上中水杯,微微点头说道:“明面上看,这是主要原因,但诩觉得,还有一内一外两个因素导致刘焉比主公还要迫切希望联合。” 何思安听到贾诩口中的联合二字,表情也略显凝重,说到:“愿闻其详。” “首先,刘焉入主西川,虽经过几年的励精图治,整顿贪腐,益州面貌焕然一新,但毕竟时日尚短,难免与当地士绅产生矛盾。若再给刘焉十年时间,也许可以将益州打造成铁板一块,但其身体日渐衰弱,刘焉不得不依靠流民丁壮等组建东州军以抗衡当地势力。而其子刘璋,无论是资历亦或者是谋略都很难镇得住场,故急需一股力量以配合东州军来压制住益州当地势力。此为内部因素。” 贾诩顿了顿,继续说道:“此外各地诸侯四起,远的曹操、袁绍、公孙瓒等人先不提,仅仅是汉中张鲁、摸不清底细的我们以及周边蠢蠢欲动的异族所带来的压力,就不是一个区区刘璋可以解决的,这一点相信刘君郎(刘焉)也是看的很清楚,原本曹操是他唯一的选择,但其也清楚,这只是饮鸩止渴,毕竟就算现在庙堂之上的那位陛下只是曹操手中的工具,一旦不需要,必然会狡兔死、走狗烹。而身为皇亲国戚的刘璋,自然就会成为其眼中钉、肉中刺。” 何思安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先生说联合,应该是刘焉还没有下定最终决心,是吧。” 贾诩点了点头:“是的,毕竟主公的身份一旦公开,就意味着要与曹操撕破脸,对于刘焉来说,当下最好的结果就是联合,可以借我们之力稳定住局面。” 言必,微笑的看向对面的何思安,双方陷入沉默,许久后,何思安掏出了两根烟,点燃后递给贾诩一根,自己则深吸一口,看着氤氲的烟气,缓缓地说:“现在的我们,就像逆水行舟一样,不尽则退,先生有何想说的,但说无妨。” 贾诩眼神微眯,隔着烟气看向对面的何思安说到:“刘焉为了避免我方尾大不掉,定然会利用仅存的时日做好准备。”贾诩顿了顿,声音压低,继续说道:“人固有一死,既然刘焉命不久矣,不如……” 片刻后,周仓出门,再回来时领入一人,只见此人头尖额窄,鼻偃齿露,身短不满五尺。看到此人长相后,何思安嘴角不易察觉的微微上翘,没待对方行礼,便慌忙站起跑向对方,由于过于急促,甚至鞋子跑掉都不自知,待到对方面前,迅速扶住其准备跪拜的身形,大笑道:“子乔(张松)切勿多礼,吾早问先生大名,此次得见,真乃三生之幸也!!” 张松也是一愣,自己有这么大名气?但看到对方的表情以及散落在地上的鞋子又不似作为,足以说明对自己的重视可见一般,原本的说辞也咽回了肚子里! 寒暄片刻,众人分宾主落座。何思安率先引入正题,问道:“不知子乔此次来访所为何事?” 张松隐晦的左右看了一眼,见并无他人,答道:“自然是为了殿下啊。” 闻言何思安与贾诩皆大惊!何思安更是双眼微眯,皱眉说道:“子乔称呼我什么?” 张松笑了笑,说道:“殿下既然能在汉中站稳脚跟,而不是寻一山清水秀之地隐居度日,身份被人知晓也是迟早之事。” 闻言,何思安没有说什么,只是低头看向茶盏中微微升起的暖气。 “况且……殿下就真的只想安居一隅之地吗?”张松一字一句的说道。 何思安闻言眼中厉色一闪,随即恢复正常看向张松微笑的说:“子乔此言何意?” “掌控汉中,占领武都,收拢凉州士绅伺机而动,这可不像是一心苟活之人所能做出来的事情,让我猜猜殿下接下来会做什么,出兵夺取龙兴之地的雍州?亦或者是土地肥沃易守难攻的……益州?” 何思安微笑的表情逐渐变得平静,望着手中茶盏冷声说道:“子乔此言何意?” 虽然何思安两句问话一模一样,但语气却天壤之别。 这时张松却弯身站起,来到大厅中央,撩起下摆,下跪低头触底:“益州刘焉虽行事酷烈,但也算才智卓绝,可惜其已然日薄西山,而其子刘璋,为人懦弱多疑,志大才疏,并非明主。观天下袁绍、袁术兄弟优柔寡断,荆州刘表守城有余进取不足。至于江东刘繇、徐州陶谦、辽东公孙瓒等人皆朝不保夕尔!不瞒殿下,原本曹操是松的最佳人选,松也打算坐观几年待到时机成熟便献西川于此人,但殿下的出现却给了松一个绝佳的选择。松,愿将西川,献于殿下,已成就殿下席卷天下的基石!” 闻言何思安起身将张松扶起,为其掸落身上尘土,拉着张松并排坐下,叹息一声说道:“哎!不瞒子乔,思安确有取西川之意,但苦于根基尚浅,内忧外患,并无多余兵力。且益州地形复杂,易受难攻,思安与文和先生也是商议许久,怎奈苦无对策。若子乔能助我,事成之后安定然会对子乔以及子乔背后的家族委以重任!” 闻言张松神秘一笑,微微仰起头,傲然说道:“主公切莫担心,且听松为主公一一道来……” 鲜衣怒马少年时 51 武都 “武都可以作为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中心,我们可以全力发展,这里一来可以控制凉州,二来与汉中互为掎角之势,三来守住这里也便意味着巴蜀地带的安稳。所以,主公出使西川的同时,我等必须厉兵秣马,届时宣布主公身份的同时,迅速出兵洛阳,死守虎牢关。联合马腾、吕布以雷霆之势占领凉州,这样一来,文和先生所提出的坐拥雍、凉、益三州,联合其他汉室宗亲共同进退,而且曹操面对河北袁绍、汝南袁术等自顾不暇,便给了我们休养生息的时间。”徐庶说完,向着端坐首位的何思安拱了拱手,便坐回原地。 何思安点了点头,看向贾诩说道:“文和先生可还有何补充?” 贾诩先是看了眼一旁的徐庶,微笑着说道:“后生可畏,元直这段时间果然成长许多。这样一来,诩便可放心与主公一同前往益州。” 何思安先是一愣,随即颇有深意的看了眼贾诩,目光收回,对徐庶说道:“元直,待到我与文和先生出使西川之时,武都就交给你了,贾穆、贾玑配合,另外徐荣将军负责整顿军马,杨任、杨昂负责防守,暂时就这么安排,文和先生留下,其余人可以散去了。” 众人欣然领命,鱼贯而出。 何思安看向贾诩,讷讷的说道:“文和先生可对思安失望?” 贾诩摇了摇头,一脸郑重的说道:“自然不会,而且诩早就料到主公有去救吕布之意,倒也无妨,凡事都有两面性,氏族固然重要,但精兵强将的拥戴,以及贫苦百姓的支持,也值得主公去做。” “文和先生所言极是,乱世如若自己的家眷、朋友都保护不了,又何谈保护天下?况且......经过千百年的经验来看,氏族的存在......弊大于利。” 看到贾诩惊慌的表情,何思安长叹口气,继续说道:“文和先生以及曹孟德等人皆当是数一数二的智者,然......也有局限性,就比如......” 何思安顿了顿,拿起手中茶盏,用手指沾了沾,在桌子上画了个圆圈,继续说道:“你们,乃至我大汉、甚至在往前的大秦、大周都在这个圈里,时光轮转,无数英雄生生死死,无数朝代也因氏族的支持所诞生,又因氏族的贪婪所灭亡,但......这个世界不只有这一个圈,世界很大,每个圈都在这种周而复始的变化中前进,然而,有一天某个圈一旦打破了这种桎梏,便会......”说着,何思安涂掉了圈,然后将手中茶盏中的茶水倾倒在桌子上,看着对面的贾诩,贾诩则愣愣的看着桌子上的茶水,流到了边沿,滴答滴答的向着地面滴去,长久的沉默后,贾诩也长叹一声,跪地叩首说道:“就像那位神仙说的,主公乃生而知之者,天选之人,诩自当为主公披荆斩棘。” 告别了同僚后,赵云一个人行走在回府的路上,回想起大家的斗志昂扬,不由得长叹口气,毕竟他在这一年中,在西凉也算小有名气,大大小小也打过了几十仗,所遇之将无一合之敌。这时,后面传来了跑步声,赵云转头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兵士气喘吁吁的跑到其面前,赵云认出,此人正是何思安的贴身侍卫周仓,待到近前,周仓贴身在赵云耳边低语几句,闻言赵云眼前一亮。 晚间,何府后堂,何思安、贾诩、赵云三人对坐,何思安看了贾诩一眼,后者长出了口气,一脸凝重的对赵云说道:“子龙,主公对你报有厚望,故此次交代给你的任务最为重要。可以说,主公与我等一行人的身家性命,全部交于你手。” 闻言赵云心头也是一紧,向着对面一抱拳,说道:“但听主公差遣!” 与此同时,汉中,杨氏家族祖宅,一场寿宴也在进行,为首的杨家族长也许是年岁原因,此时几杯酒下肚有些晕眩,一旁陪坐的一位中年人发现后马上说道:“松儿、柏儿,快扶族长大人回后宅歇息。”闻言对面的两位年轻人慌忙起身来到老族长旁边,此二人正是汉中杨家的长房长孙杨松,以及其弟杨柏。看到此二人,杨家族长也微笑着说道:“一年不见,松儿、柏儿生的越发玉树临风,哎,倒是祖父我,这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了!” “祖父说的哪里话,您这身板儿,再活个四五十年不成问题!”那位族长口中的松儿嬉皮笑脸地说到。随即,众人纷纷附和,大厅中一片欢声笑语。 三人路过中年人的时候,两名年轻人与其眼神对视,随即分开。 很快,两人将族长搀扶到床上,丫鬟们看到此景,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毛巾正要上前,而一旁的年轻人则接过丫鬟们手中的铜盆及毛巾,挥了挥手,笑着说道:“我们已与祖父一年未见,你们先下去吧,我们陪陪祖父!” “是!”众丫鬟应命低头退出房间,两位青年人一人打湿毛巾,一人擦拭着老人布满皱纹的脸庞。看到二人如此用心,族长长叹一声,眼神略显湿润的说到:“松儿、柏儿,祖父从小就喜欢你二人,你们不要怪祖父,祖父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杨家的未来!” “孙儿怎么会怪祖父大人呢!”杨松一边用毛巾擦拭老人的苍老手掌,一边笑着说道,随即收起笑容,愤愤的说道:“那杨任原本只是我们杨家旁支,祖父刚刚把资源倾斜到其一脉的身上,这厮便如此傲慢,就连祖父过大寿也只是派其弟杨昂来走个过场。孙儿只是怕祖父养了一只白眼狼!” 闻言,族长慌忙阻止对方继续说下去,随即看了看门口,见四下无人,才长出口气,正要责骂对方,但看到对方手中的毛巾,以及略显红肿的双眼,眼神很快便柔和下来,也许是出于愧疚,亦或者是贪杯多喝了些浊酒,老族长叹一声,说道:“在众多儿孙中,你二人是我最疼爱的,否则也不会把中原之地的贸易都交给你们,怎奈……原本有些事情越少人知晓越好,但你们也不是外人。”随即,老族长看了看门口,对面的杨柏会意,紧走几步便来到门口屏退丫鬟下人,随即关上门回到床前…… 半个时辰后,杨松的卧房内,杨柏迫不及待地说到:“兄长,怎么办?且不说司空大人许给我们的好处,难道我们就真的要依照祖父说的,把所有的资源都投入到那两个孽种身上??” 对面的杨松制止了杨柏的话语,看向门口方向,几息后,一中年人出现在门口,二人慌忙上前说到:“孩儿见过父亲。”而对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关上房门。屋内话语声渐低,从外面望去,透过氤氲的烛光,几个阴影交头接耳,甚为鬼祟。 鲜衣怒马少年时 52 入川 一个月后,益州,梓潼 梓潼之名始于战国时期,取“东依梓林,西枕潼水”之义。据《尚书·禹贡》记载,当时天下分为九洲,蜀为梁洲之域,境内有巴、蜀两国,梓潼是蜀国的领地。秦惠王派司马错灭了巴、蜀二国后,梓潼就成为蜀郡的领地,公元前285年设置梓潼县,属广汉郡,梓潼成为县治。自秦汉以来便被认为千里天府,此为屏障!故有“秦川道,翠柏天,商旅兵家密如烟”之说。 由于刘焉入住益州后兵力有限,一方面需要防范汉中张鲁,另一方面需要拿出更多的精力去扫平内部不安定因素,故益州军多驻扎在紧邻成都的雒城,少部分则在靠近汉中的培水关!而梓潼这座军事重镇驻兵却甚少。 此时,一行人正行走在这座战略要地中。为首的两名青年男女,男的皮肤白皙,气质出尘,女的眉目清秀,一双大眼乌溜溜的乱转甚是灵动。而这两人自然是何思安与妞妞,周仓、廖化、张松、贾诩以及十余名护卫紧随其后。 原本依照何思安的想法,此次益州之行,虽干系到日后的发展,但己方安排周详,且有张松等人为内应,危险性并不大,而雍、凉二州却颇为诡谲,周围异族环伺,武都更需要贾诩这位三国出名的毒士坐镇。 然而平日里谨小慎微的贾诩却意外的拒绝了何思安的要求,不但要跟随其左右前往,甚至要求带上妞妞这位武艺超群的主母一同前往。用贾诩的话说:“此次益州之行,为奠定主公日后根基最重要的一环,再小心也不为过。”这也让何思安原本相对轻松的心情变得谨慎起来。当然,妞妞听闻要伴随何思安左右,自然是一百个乐意。 “大人,前方便是梓潼城首府,城守庞羲与刘璋为亲家,其女嫁与刘璋长子刘循,而目前刘循为广汉郡守,两人均在城守府等候。”张松紧走几步,来到何思安身旁小声说道。 何思安略作沉吟,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么?” 闻言张松微微点头。 很快,一行人出现在一座守卫森严的府邸前,一老一少两人矗立门前,百余名甲士立于四周,看到这阵仗,众人皆是微一皱眉,但很快便不约而同的恢复正常,张松紧走几步来到二人身前,对着年轻人一拱手,恭敬说道:“大公子久等了,这便是那位大人。”张松向身后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看了看四周的甲士,皱眉问道:“大公子这是何意?” 未等张松说完,刘循便走向对面的何思安,与其擦身而过时,顿了顿身,说道:“不要叫我大公子,叫郡守!”随即头也不回,大踏步的走向何思安。紧跟在身后的庞羲则看了看一脸讪讪的张松,拍了拍后者的肩膀:“子乔勿怪,我这位姑爷的性子你也知晓,一路上辛苦了,来人!”一旁两名甲士紧走几步,赶到近前,“带张松大人去后庭歇息。”庞羲笑了笑,便紧走几步随着刘循走向何思安一行人。 很快,刘循、庞羲二人便来到何思安面前,双手抱拳深深一揖,说道:“广汉郡守刘循、梓潼太守庞羲,见过公子!” 何思安也很快上前,扶起对方说道:“都是自家人,二位大人何必多礼!”而自家人三个字,则是着重表明这一种态度。而此时庞羲也笑着说道:“是啊,都是自家人,郡守、太守、公子的这么生分作甚!”随即三人不顾周围剑拔弩张的气氛,笑着勾肩搭背的步入城首府! 众人鱼贯而入,刘循将何思安引入一座偏厅,而庞羲则在门口拦住了其余人,周仓等人刚要发作,却被一旁的贾诩,而庞羲见状也笑着上前对众人说道:“事关重大,请各位先回房休息,晚间我们再一起畅饮一番,至于你们主公的安全,各位且放宽心,大敌当前,怎么可能自相残杀!” 闻言,贾诩上前拱了拱手:“我等自然知晓,有劳太守大人费心了。”随即转头看向周仓等人说道:“你们先去歇息吧。”言必,又看向庞羲,不经意的问道:“不知张松大人何在?” “自然是在客房歇息。”庞羲答道。 “我家主公初来梓潼,日前曾叮嘱诩买些巴蜀特产,不知张松大人何在?可否陪同游览一番…”贾诩问道。 庞羲眼神一眯,随即舒展开,笑着对贾诩说道:“舟车劳顿,子乔身体单薄,还是不要劳烦他了,不如这样,由在下领贾先生去城中四处转转可好?” “自然是好的,只是诩区区主公身边一随从,有劳城守大人费心了。”贾诩笑着回应道。 梓潼城不同于十室九空的雍州以及凉州,城中居民虽不多,但位处益州门户,往来客商也是络绎不绝,不算宽阔的街道上叫卖声此起彼伏。“公子南下之行能带着文和先生,看来公子对先生也是甚为倚重啊!”贾诩耳边响起了庞羲的声音,贾诩则谦虚的答道:“城守大人高看诩了,诩只不过是公子手下一老仆而已,公子与州牧大人本为同源,此行虽意义重大,但却也无危险可言,自是只带些身边之人,您说是吧,城守大人?” “那是自然,奸佞当道,我等自然需团结一心!不瞒先生,羲镇守梓潼多年,与汉中军摩擦不断,对张鲁此人更是了解,此人以传教为名,广纳信徒,更是有割据一方的雄心壮志,没想到公子初到汉中,便可与其达成一致,羲甚为叹服!只是不知其中因由,文和先生可否告知?” “我家主公年幼时曾与张鲁之妹一同寄养在洛阳的一处道观中,而此处道观正是张家那位道陵老祖的师弟所创,故有一部分香火情,且其妹目前也是我家主母之一,并随我等一同前来益州拜访州牧大人。”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贾诩自然没什么隐瞒的必要。 贾诩也是第一次来益州,对周围也颇为好奇,一边与庞羲有一搭没一搭的边走边聊,一边在路边买一些当地特产,路过一处摊位前,贾诩似是不经意的看了眼摊主,此人身材精瘦,一脸络腮胡,双眼细长,看到贾诩看向这边,便卖力的吆喝起来:“上好的草鞋,走过路过莫要错过,这位大人,可要来双?” 贾诩颇感兴趣的上前,与对方讨价还价一番后从对方摊位上挑选两双便宜些的草鞋,庞羲看到此处,心里也是暗暗发笑,看来凉州果然贫瘠,就连那位的幕僚买双草鞋都会讨价还价一番。随即,一行人消失在街道尽头。 鲜衣怒马少年时 53 真期待有个夫人可以赔 梓潼城首府后庭,屏退左右,刘循行了一军礼,对何思安郑重说道:“臣,广汉郡守刘循,拜见弘农王。” 闻言何思安慌忙上前一步,扶起刘循,苦笑的说道:“弘农已然十室九空,哪还有什么弘农王,你我本就是同家,我还应叫你一声皇…..表兄!” “是啊,一晃祖父带着我等入驻益州已然近十年,循也从一稚嫩少年变成了一方官员,而皇弟的遭遇为兄也甚为唏嘘,只可恨我汉室衰微,先后遇到董卓、曹操这等窃国之贼!不过幸得先祖垂青,皇弟才得以脱身!到了我益州境内,便是我刘家说了算!皇弟与弟妹大可安心住下。今日略作休息,明日为兄便亲自引领您去成都面见祖父大人!” 双方略作攀谈,刘循见何思安略显疲乏,便亲自送何思安回房歇息。一个时辰后,庞羲来到后宅,与刘循对坐,刘循问道:“岳丈大人可从那位文和先生口中探听出虚实?” 庞羲摇了摇头,答道:“据调查,此人之前为董卓手下小吏,虽名声不显,但此次弘农王出使能带着此人足以证明其在弘农王心中的位置,不过此人口风甚紧,并未透漏出丝毫信息可供参考。”庞羲顿了顿,继续问道:“我有一事不解,贤婿可否告知?” 刘循略作沉吟,字斟句酌的缓缓说道:“我知晓岳丈所思,岳丈也不算外人,事到如今,我便将实情说与你知晓。”随即刘循俯身前倾,在庞羲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闻言庞羲大惊,久久无言,似是在消化刘循的言语。片刻后,字斟句酌的说道:“事关重大,我需早做准备。只是…”庞羲顿了顿,继续说道:“张松此人向来眼高于顶,此次却主动请缨出使汉中,我怕此人别有用心,贤婿不得不防…” 刘循略微沉吟说道:“还是莫要打草惊蛇,明日我会让其暂时留在梓潼,岳丈暗中多派些人手盯住此人,若他安分,便不用理会,若有不轨的行为,那便…”随即刘循做了个单手下切的手势。 暂且不提刘循两人,我们的主角何同学回到刘循为其安排的房间内,妞妞见何思安进来后,便急切的跑到近前,说道:“思安哥哥,刚才我便觉得刘循等人的举动有些不对劲,似是对我们的计划有所察觉,怎么办?这里距离汉中不算远,不如我趁着夜间送思安哥哥回去,让文和先生他们去成都吧,毕竟只要你不在益州,他们也不会有太大危险。” 何思安看着妞妞关切的眼神,微笑着将其一把揽入怀中,一边抚摸其柔顺的长发,一边在其耳中轻声说道:“此次取益州,为夫乃最关键之人。放心,他们不会对我等起杀心,最多就是软禁与我!而且,我又不是没被挟持过,当年朝中,不也被董太师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何思安笑出声来。 妞妞一把挣脱开何思安的怀抱,皱眉埋怨道:“思安哥哥,你心真大,居然还能笑出声来!” 看着妞妞嗔怪的表情,何思安心中暗暗吐槽:‘怎么可能担心,根据前世对三国的了解,刘焉手下虽然人才济济,但却缺乏顶尖战力,至于智力方面,唯有张松、法正二人勉强算一流,如今这两人一个已经为我所用,另一个也在首鼠两端,待价而沽。而我方不但有我这种穿越者以上帝视角总揽全局,更有贾诩这种纵观三国智力方面都保三争一的存在,怎么可能失败?’收拾思绪,何思安拉着妞妞的小手来到床边坐下,笑着说道:“没什么,我给妞妞讲个故事。” 看到妞妞皱起的眉头看着自己,一脸‘你心真大,居然还有心情讲故事!’的表情,何思安忍不住在妞妞肉肉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继续说道:“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是乱世,有个孙姓小儿,经过父兄们的多年努力,终于占据一州之地,当时天下三分,为了抵抗占据中原最大势力,这位孙姓小儿必须与另一方势力联盟,但又对其不信任,于是手下人为其出了个主意,将孙姓小儿的妹妹许配给那另一方势力的首领!这样一来可以稳固双方联盟的基础,二来可以趁着对方沉迷于温柔乡期间借机掌控其手下势力!” 说到这里,何思安表期待的看向窗外。 片刻后:“就这样,最终赔了夫人又折兵!!哈哈哈哈!” 看到何思安的笑容,妞妞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边小粉拳捶打胸口,一边说道:“思安哥哥,你心真大,现在局势这么危险,你居然还想着娶媳妇,你都有了唐姐姐,我,小白,尉迟妹妹,还想着娶!!” “等等,你们也就罢了,我跟燕燕之间可是清清白白的啊!”何思安震惊道! 呕!妞妞做呕吐状,“你还震惊?!还燕燕,叫的这个亲切,还清清白白?清清白白人家三天两头往咱家跑??别当我不知道,周仓大哥都跟我说了,你们俩当着两边上万人的面儿卿卿我我,还交换了定情信物!你都没给过我定情信物!!!!” 何思安无语……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城首府后庭一座大厅外,百余名兵士佩剑持刀而立,警惕的看向四周,而不同于外面的剑拔弩张,大厅内却是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但谁又知道,这笑声里,有几分真诚,几分虚伪呢?~ 同一时刻,梓潼以西的连绵山脉中,一名精瘦的中年人正在兵士的引领下,穿梭在一片大营之中?若是城首府内豪爽大笑的庞羲看到此人,定会觉得此人身为眼熟,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天卖给贾诩草鞋的那位行脚商贩,所不同的是汉子白日里的一脸虬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光洁蜡黄的削瘦脸庞! 此时的商贩也收起了市侩的表情,正一脸凝重的跟随在士兵穿过层层营帐。 精瘦中年人眼神略显飘忽,脑海中闪过一幕幕场景! ~月余前,武都贾府后庭,贾诩一人独自站立在窗前,看着窗外的细雨目光宁静,似在思考! 片刻后,一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口,看到贾诩没有注意到自己,便轻咳两声。 贾诩这才缓缓收回望向窗外的眼神,转身看向来人,无奈长叹一声:“胡车儿…”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喉中却有些哽咽。 片刻后,贾诩从怀中掏出一物,室内顿时传出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看到对方手中的木盒,胡车儿略显失神,目光又转向贾诩,毕竟他与对方相识数十载,对这位多智近妖的文和先生甚为了解,虽平日不显山露水,但实则却沉稳老练,智计百出。而此时其露出这般表情的原因,自是知晓的。胡车儿紧走两步,接过木盒,笑着说道:“这般扭捏作甚,我的心思,你是知晓的,我等这一天已然太久了,太久太久了!” 贾诩长叹一声,苦笑的在胡车儿心口打了一拳,说道:“是啊,该解脱了!该团圆了!!傻瓜……待到四海升平后,我会回到我们的家乡,不管你来世还记不记得我,我要你必须带着花儿回来找我!否则...” 似是勾起了两人的回忆,二人均陷入沉默。许久后,胡车儿率先打破了沉默,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脸颊,轻声询问:“说吧,温和,需要我做什么!” 闻言贾诩眼眶一红,整理片刻思绪,开始对其说起正事儿。 片刻后:“事情就是这样,此次入川,意义重大,再小心也不为过。所以,老胡,我需要你带领几个信得过的兄弟扮作往来客商提前潜入蜀地。” 说着,贾诩来到桌前,而此时的桌面上摆放着一张地图,此图正是从张道陵留给何思安的那张山川地理图中临摹而来的巴蜀地图。凝神观看片刻,贾诩冲着胡车儿招了招手,指向地图的某一处方向说:“此为巴蜀地图,稍后我会将此图交付与你!”顿了顿,贾诩继续说道:“蜀地为刘焉的地盘,再小心也不为过。我们会在一个月后出发,你即刻起便安排手下人提前以货郎身份提前潜伏于我等一行人所经之路线。”说着,贾诩手指又指向地图某处标注的线路,继续说道:“赵云将军会在此路暗中跟随我等前行,你需派人每日将主公这边的所见所闻事无据悉的告知赵云将军,若我主动找你攀谈买货,则证明计划有变,你必须马上自己跑一趟,并让赵将军带你见…” “胡将军,我们到了!” 身旁传来兵士的声音打断了胡车儿纷乱的思绪,抬头望去,眼前三人正在对坐,看着眼前年轻的赵云将军,胡车儿点了点头,随即目光转向另一个瘦削身影,胡车儿紧走几步,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斥候营校尉胡车儿奉文和先生之命,从此刻起,斥候营听凭李儒先生差遣!!” 鲜衣怒马少年时 54 成都 东汉时期,各州也称作监察区,设有监察院。朝廷派出刺史出刺各州,监察地方官员,到了东汉末年,州就成为当时的一级行政区,相当于今天的省,但是管辖的地区比今天的省还要大一些。 两日后,何思安一行人终于抵达益州的行政中心,成都! 次日一早,何思安便提出便拜访刘焉,刘璋却推说其父已然昏迷多日,以此时的状态不宜待客为由,阻止了何思安与刘焉的见面。 无奈之下何思安只得在刘璋的安排下入住,而其后的几日,与何思安一行人接触最多的便是刘璋刘循这对儿父子,此二人整日里陪同何思安饮酒作乐,游山玩水,至于结盟之事却只字未提,何思安问起也只推说等到刘焉恢复后再议,而张松则被刘循安排去广汉郡帮忙处理些公务,这让何思安的内心中隐约浮起一丝不安,不过好在贾诩在私下告知顺其自然,一切自有安排。 “思安哥哥,你怎么又喝这么多!”妞妞一边从周仓的搀扶中接过脚步踉跄的何思安,随后看向周仓以及身旁的贾诩,略显责备的说道:“你们也不管管!” 似是喝的太多,何思安脚步踉跄略显,贾诩见状,慌忙将其扶住并趁机将一封信件塞进其怀里。 何思安眼神一凝,却很快恢复!不经意的看了眼贾诩,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我没事。” 待到贾诩、周仓二人走远,转头傻笑的对妞妞说:“唉!不要责怪他们,叔父比我喝的还多。这些年颠沛流离,还是这里好,有酒有肉,还有叔父这等妙人儿!我看啊,不如把岳丈也带来,安安稳稳的过他个一辈子多好?” “好啦好啦,都依你!”妞妞一边随口应付,一边将何思安扶进内宅。 “对了,白日里叔父送来的那些书卷呢?与我取来,真没想到叔父居然如此博学!”卧房里隐约传来何思安的声音。 “喝这么多还看!好啦好啦,给你取来就是了!” 屋内烛光摇曳,几许亮光洒落在阴暗的院内,一棵大树倚在卧房边挡住了大部分月光。而此时茂密的树冠中,两名黑衣人正在侧耳倾听,其中一人小声说道:“看来这位殿下也不过如此,倒是跟大公子颇为相似。”另一人则给了他一个严厉的眼神,小声说道:“主公未成大事之前,切莫掉以轻心。” “什么?!”屋内传来何思安的惊呼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两人收声侧耳倾听。 “哎,既然来了天魁那就专心看书好了!”二人相视一眼,心想,果然这位殿下跟大公子有同样的爱好。 片刻后,屋内传出了何思安的声音:“不看了,头有些痛,我们歇息吧。” “好嘞!”随着烛火熄灭,一切归于寂静,何思安搂着怀中的家人,眼神飘忽,思绪不由得回味起信中的内容,久久无法平静。 ‘刘焉诈病,所谋甚大!’当看到这一句的时候,以何思安的两世经历都为之失声惊呼!定了定神,继续向下看去。 ‘原本打算借病引出对其不满的益州系,一举歼灭,随即紧守梓潼、雒城等要害自立为帝。但殿下的出现给了其一个更好的选择,一来加快了其对益州系动手的时间,二来挟制住殿下后,便可以号令汉中军。张松之计划应已暴露,但无需担心,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如今既已知晓其诡计,且看益州军与东州军的对弈,殿下安心做渔翁便可,三日后按原计划行事。’ 信件到此为止,看字迹,虽与贾诩写的有几分相似,但毕竟何思安这一世是做过皇帝的人,免不得名师指点,所以还是一眼便看出,这封信并非出自贾诩之手,而且贾诩向来称呼自己为主公,而‘殿下’这个称呼却颇为耐人寻味,这会是谁?自己手下除贾诩外,能总揽大局的无非就寥寥几人,且都有要事在身。 徐庶守武都,阎圃内政突出,谋略不足,赵云太年轻,至于徐荣、张燕等,统兵是把子好手,但谋略……等等,谋略??难道是…… 何思安脑中出现了那个瘦骨嶙峋的中年人,想到此处,何思安长出口气,如果此人与贾诩一明一暗在益州总揽全局,不是百分百成事,至少也算得上十拿九稳了,只是既然他来了,那凉州那边……不会出事吧。想到此处,原本放下心来的何思安又皱起了眉头。 而我们的主角何思安同学的担忧不无道理,因为此刻贾诩的屋内角落里,隐约可以看到几点燃烧过后的纸灰,而这,正是李儒写给贾诩的信。院外的凉亭中,贾诩看着北方,眼神似能穿过千里之地。许久后,长叹一声,喃喃自语道:“元直、奉先……你们一定要坚持住啊……”话音低不可闻,随即走进屋内,烛火熄灭,一切归于寂静。 接下来三日,无论是何思安一行人在刘璋的陪同下都如往常一样,吟诗作赋,饮酒作乐。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然而成都的四门戒严使得很多人都感觉到山雨欲来风满楼,也许,只有刘璋一人没有意识到而已,亦或者说是不愿意去想吧。因为在何思安的眼里,就连那个心思阴沉的刘循脸上都挂着‘心不在焉’四个字,只有刘璋依然乐在其中。 ‘如果真的是演给我看的,那绝对堪影帝级的,甚至可以去演后世某卖鱼出身的大佬了’何思安心中吐槽。 不同于成都的平静,此时的益州,已然硝烟四起。 剑阁道,为平日里往来于汉中、梓潼客商们的必经之路,两旁山峦直入云霄,山壁光滑陡峭。剑阁道共有两处关隘,其一为‘剑阁’,靠近梓潼,其二为‘涪水关’靠近汉中,而此时的涪水关,关上、关下两队人马正在对峙。 关上一名将领模样的人冲着后面挥了挥手,随即众人放下手中弓箭,将领定了定神,对下面喊道:“我乃涪水关守将高沛,对面何人?为何攻我益州?” 关下为首之人拔马上前,拱手说道:“原来是高沛将军,我乃汉中张衡,辖下发生叛乱,只为迎回成都做客的武都太守。” 涪水关紧邻汉中,汉中的内乱高沛自然也是略有耳闻,据说是汉中杨家有人带兵叛乱引起的,然而作为刘循手下心腹爱将,并且安排其镇守益州门户,虽不知晓何思安的真实身份,但却也明白其人绝对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高沛略微沉吟,看了看下面一眼望不到边的士兵,估算足有万余人,冷哼一声,小声嘟囔道:“接人用的着这么大的阵仗?我看你是接人是假,夺我益州是真吧!” 随即对身边护卫招了招手,在对方耳边小声说道:“你速去成都,将此处情况如实告知广汉郡守大人,让其定夺。”随后,转头对下面说道:“我已差人通知州牧大人,张将军且先回汉中等候便可,届时我等自会护送那位大人回汉中!” “高将军既已通传州牧大人,那我等便在此处静候佳音。”不顾高沛黑下来的脸色,转头吩咐部队撤到弓箭射不到的地方安营扎寨、埋锅生火灶饭。 鲜衣怒马少年时 55 法正 雒城,由于距离刘焉所在的成都仅有百余里地,方便望来成都以及梓潼,故东州军驻扎在此地,此时的军营大帐中,坐于首座的正是刘焉手下大将杨怀,为刘焉心腹。下面一人正是张松,此时的张松正恭敬地说道:“杨将军,南蛮作乱,卑职奉刘璋大人之命,任命松为行军司马,协同孟达将军领兵前去镇压,点齐其本部兵马即可出兵。此乃凭证,请将军过目。”说着,张松恭敬地从怀中取出一则调令与半截虎符,双手奉上。一名兵士则快走几步上前接过,递给了首座的杨怀。 看完内容并确定刘璋的印玺后,杨怀又看了看手中的半截虎符,对张松说道:“张大人稍候片刻,我这就去取虎符盖印。”言毕,杨怀起身向后帐走去。 后帐中,杨怀恭恭敬敬的垂首而立,首位一人正把玩着手中完整的虎符微微冷笑。片刻后重重的将虎符印在桌案摆放的调令上。 看到此人动作,杨怀大惊,压着声音说道:“大人既已知晓张松此贼的计划,为何还要盖印?” 为首之人将调令扔给杨怀,边拆卸虎符,边阴恻恻的说:“若不将这群老鼠引出来,怎么能够一网打尽呢?这半截虎符你收好,去复命吧。” 片刻后,大帐中杨怀将调令递还给张松,后者展开后看了看,随即抬头刚要开口,大帐后帘却被掀开,一人走进,笑着说:“张大人携调令前去找孟达将军点兵吧,山高路远,这半截虎符还是由我保管吧。” 闻声望去,张松先是一惊,随即迅速露出笑容,拱手说道:“原本松也是打算先返回成都上交虎符,既然郡守大人在此,松便可安心去平叛了。” 此人正是刘焉之孙,广汉郡守刘循。 退出大帐后,张松在兵士的引领下,面无表情的穿梭在大帐中,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刘循怎么会出现在此处?莫非事情已然败露?应该不会,刘焉卧病在床,刘璋昏庸,即使刘循对我等有所防范收回虎符,应无大碍。况且计划缜密,且早已买通今日值守兵士。’想到此处,张松定了定神,认真推演计划看有无错漏之处。‘我与孟达私交甚密,深知此人野心颇大,此次反叛也算是一拍即合,我们出发后趁夜色隐藏在距离成都20里的密林中,带到亥时,兄长张素等人为内应,各自家族带领手下壮丁配合值守士兵开城门,迅速占领成都,带控制住局面后以刘焉病危的名义,召回东州军各大守将,成都城外进行截杀……’ “大人,前方便是孟达将军所在的营帐。”一旁的话语打断了张松的思绪,后者不露声色的点了点头,就在此时,对面营帐的帐帘被掀开走出一人,身材中等,眼神狠厉,此人正是孟达,待看到对面的张松后,瞬间狂喜,正欲上前,却看对方一个严厉的眼神所制止。忙站在拱手说道:“不知张大人所来何事?” 张松掏出怀中调令,清了清嗓子,大声宣道:“孟达听令,建宁南蛮叛乱,奉州牧命,东州军都尉孟达领本部人马即刻起程,速去镇压!” “孟达领命!”言毕,紧走几步接过调令。 与张松一起前来的兵士见任务已完成,拱手离开,待到身影转过拐角消失后,孟达迫不及待的拉着张松走进大帐,进来后一脸期盼的对张松说道:“子乔,一切可还顺利否?”见张松点头,孟达面露喜色,又寒暄片刻,便叫来自己的侄子邓贤以及几名心腹爱将,叮嘱一番后便点齐兵马即可出发。 一个时辰后,大营内,杨怀看着坐在主位的刘循说道:“大人,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刘循闭目沉思,许久后,缓缓说道:“祖父大人的意思是,借此机会,将那群反对势力一网打尽,未免打草惊蛇,我们在这里静观其变便可,但……涪水关刚刚传来消息,汉中出兵万余人驻扎在涪水关外,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呢?涪水关……成都……”似是回答,似是喃喃自语。片刻后,对杨怀说道:“涪水关虽易受难攻,但也不得不防,这样,你领两千人马人马前去剑阁接应,以防不测。稍后我领其余人返回成都。 成都,入夜后,何思安以不胜酒力为由带着贾诩早早离席,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刘璋也没有挽留,待到二人拐过主路,来到一条僻静的小路时,一作文士打扮之人站在路中,看清此人长相后,何思安嘴角勾起,而对方则躬身一礼,恭敬地说道:“法正,见过殿下。” (法正,字孝直,妥妥的s级人物,无论是内政亦或者谋略都属一流,若不是诸葛村夫的名声太盛,相信名气会更胜一筹。) “唉!~孝直无须多礼!”何思安笑着上前,扶起法正,继续说道:“孝直在此等候,可是事情有变?” 法正看了眼何思安身等人身后,见无人跟踪,便拉着何思安拐进了一处空房内,贾诩则吩咐两名护卫在门口守护,其余人鱼贯而入。待到众人站定,法正直言说道:“不瞒殿下,正,有些不好的感觉。” “哦?孝直何出此言?”何思安问道。 “此计划由子乔与我共同策划,孟达所部占东州军总兵力的三成,再配合益州各大家族为内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成都,理应万无一失,但……”法正叹了口气,坚定的说道:“此时局势颇为诡谲,殿下没必要涉险,暂且在此处歇息,稍后正会安排家中心腹趁乱将殿下送出成都,如若顺利,返回便是,若不顺利,则殿下速回汉中,以图后计。”抬头看向何思安与贾诩,见二人都是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也是一愣,解释道:“殿下可是信不过法正?” 这时,贾诩率先笑着开口,说道:“孝直多虑了,临行之前,殿下曾当面与诩提起过孝直,说此次冒险成都一行,八分为益州,两分为孝直!”看到法正错愕的表情,贾诩继续说道:“孝直切莫当作戏言,论出身,孝直出身名门,论才学,孝直在益州更是无出其右,据诩了解,近几年益州之所以发展如此之好,孝直功不可没。诩自负智谋堪比管、乐,但对于地方的治理,诩却还是远不及孝直的。” 鲜衣怒马少年时 56 溪云初起日沉阁 听闻此言,法正也是眼眶泛红,何思安的身份其也是知晓的,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法正跪地深深一揖,说道:“承蒙殿下与文和先生看重,正,自当效死命!!” 见状,何思安又忙不迭的上前扶起对方,笑着说道:“孝直切莫再行此大礼了,若非身份使然,思安对先生,都想以兄长之礼待之了。” 闻言法正更是感动,说实话,刘焉对待法正也算礼遇有加,更有知遇之恩! 但无奈随着刘焉的老去,刘璋性格使然。若是太平之世,自然是位合格的主公,但身处乱世,曹操把持朝政,更得名门望族支持,届时以刘璋的身份,别说撑到改朝换代的那一天,就说益州本地的势力,恐怕都很难抗衡。至于刘循,虽表面上看去年少有为,文武双全,但在法正看来,却只是刚愎自用之辈,正因如此,法正才会在张松与孟达的怂恿下决定行险一搏! 原本对于何思安这位曾经的傀儡皇帝汉献帝也是颇为不齿的,但在知晓了其在武都的举措,以及从张松口中说出的各种匪夷所思的预兆,便对其观感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在法正眼里,所谓的天选之子一说,自是不信的,但何思安懂得隐忍,能屈能伸,在必死之局中可以寻求一条最好的路线。至少在法正看来,换做任何人都很难做的比和思安更好。 而且无论是对张松、亦或者对自己的态度都可以说明其求贤若渴的程度。在乱世中,何思安已然具备成为明君的一切条件! 至于为何提出要送何思安出城暂避锋芒,完全是因为法正对刘璋父子的了解,成都太平静了,与其说是自己与张松思维缜密,但自从何思安一行人出现在益州后,一切都显得太顺利了,甚至有些刻意的成分,若是已然识破,无论是刘璋亦或者刘循都不应该有这种应对。 直到今日午时听闻张松托人带来消息,虎符没有取到,而是被刘循取走后,法正才恍然大悟,这一切应该都是刘焉所安排,他想趁着自己离世之前把所有益州的反对势力一举歼灭。若真是这样,那自己与张松孟达岂不是……想到此处,让法正不寒而栗,但怎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时通知张松等人已然晚了,若是自己多想自然最好,但若真是刘焉所为,法正所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也只是带着自己的妻儿与何思安趁乱逃回汉中以图后计。 “思安知晓孝直所虑,文和先生早有安排。”言毕,何思安看向贾诩,而法正也一脸错愕的看向贾诩,后者轻咳两声,接着何思安的话,对法正说道:“孝直切勿担心,主公与我早有对策,我们哪儿也不去,只在刘璋为主公安排的住处歇息。” 向着刚要开口的法正摇了摇手,笑着继续说道:“孝直若信得过主公,可与我们一起返回,静观其变。” 一旁的何思安则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还是让孝直趁乱带着家人先出城暂避锋芒。” 法正自是明白何思安的意思,如果失败,何思安他们大概率不会有事,而自己一定落个家破人亡,但……不及多想,法正咬了咬牙,坚定的说道:“殿下且莫多言,若不嫌弃,正便陪同殿下一同回府!!” 走出民居,路边等候的法正家老仆看着身着何思安护卫服的法正,正诧异间,法正给了他一个眼神。老仆心领神会,默不作声,当路过其身旁时,法正小声说道:“你速度回府告知夫人,让他们不用等我,我安排的人会趁乱带领他们出城。”随即,跟随何思安,一同返回住处! 不同于往日喧闹的成都,今日的街道格外安静,一行人很快来到何思安的府邸,护卫们如往常一样留在门口值守,其余人则鱼贯而入,堂内的妞妞闻声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但看到贾诩以及陌生的法正时,迅速收住脚步,轻咳一声,小步上前来到何思安面前,扭捏的行万福礼,说道:“妾身见过夫君!” 身后的贾诩则一脸习以为常的样子看向一旁的法正说道:“今天天气不错。”法正也是尴尬的看向一旁,附和着说道:“嗯,庭院的布置相当不错。” 何思安则一脸黑线,轻轻弹了一下妞妞的脑门,说道:“你这性子啊!!!”随即回头歉然的看向法正二人,对贾诩说道:“两位见笑了!先生先领孝直观赏下庭院景……”没等说完,眼角余光瞥见墙角已然失去生机的两具黑衣尸体,不由得嘴角一抽,改口继续说道:“景…..额……看下天气,思安稍后便出来陪二位!”言毕,拉着妞妞进了后宅。 待到何思安二人消失在视线中,贾诩微笑着对法正说:“久闻孝直家学渊源,你我对弈一番可好?” 此时的法正也已然平静下来,微笑着点了点头,片刻后,何思安走出内院,来到对弈的二人面前,从衣襟里掏出几根烟,给贾诩与自己点燃,抽了几口,看了眼略显局促的法正,便递给后者一根。法正低头,郑重地接过,并学着何思安二人的样子吸了一口,随着烟气入体,发现头脑顿时一清,原本紧张的心情也逐渐平静下来,抬头看了看,天空中阴云密布,遮住了满天星斗。 屋外隐约传来了几声梆子声,看天色应是亥时,法正整理了下繁杂的心绪,对何思安拱了拱手,说道:“主公,子乔他们也应该动手了,我们……” 何思安深吸口烟,长长吐出,刚要开口,贾诩却先开口:“主公,我来说吧。” 只听贾诩继续说道:“对于益州,我们是势在必得的,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在保证成功的前提下尽量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有些牺牲,却是无法避免的,莫说子乔,为了主公大业,即使是在下,也会义无反顾。” 闻言,法正表情略显黯然,但却也心中释然,毕竟这类话题都与自己摆在台面上说清楚,法正心中那点芥蒂也消磨许多。 鲜衣怒马少年时 57 山雨欲来风满楼 此时的成都,百姓们皆躲在自家屋内,心中忐忑不知发生了什么,街道上,无数顶盔冠甲的兵士匆匆向城中央汇聚,众多士兵中,一名方脸将军带着一队兵士路过何思安的居所,一勒马缰,左右看了看,似是在寻路,随即看向一处小巷,喝道:“大家加快脚步!” 言毕,拔马向着那里奔去,身后众兵士队形一乱,慌忙跟上,不出片刻,便消失在巷子中。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兵士们已然汇聚在城中央的监察院,远远望去,此时的检察院,已然被顶盔冠甲的士兵团团围住,为首两人正是孟达与张松! 两人对视一眼,张松上前与院门一人开始攀谈,片刻后,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对着孟达点了点头,后者挥了挥手,在兵士的簇拥下,孟达、张松几人鱼贯而入。 行走在宽大的监察院内,没有遇到什么抵抗便占领了各处院落,很快,众人来到议事厅前,只见张松的兄长张素,正站在门前的阶梯前紧张的踱步,看到张松等人,急忙快走几步来到近前,小声对张松、孟达耳语几句,闻言,孟达给了身边的邓贤一个眼色,后者吩咐士兵围住大厅,自己则抽出怀中佩剑,亲自守住门口。 孟达与张松在张素的带领下行进大厅,此刻的议事大厅灯火通明,一人端坐在主位,待看清此人后,张松眼睛瞬间大睁,此人年约六旬,身材精瘦,一头白发整齐地束在脑后,此刻正眼神锐利看向这边。 益州牧,刘焉! “子乔,这般阵仗所为何事?”刘焉率先打破了沉默,戏谑地说道。 由于久居高位,使得刘焉的压迫力十足,张松的身体略微颤抖,不由得退后一步,游牧四顾,见孟达与张素皆一脸平静,心头一沉,默不作声。 刘焉倒也不急,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张松,片刻后,张松长叹一声,说道:“州牧大人好算计,成王败寇,松自是知晓,只是……”张松转头看向身旁的二人说到:“二位这又是何故?” 张素低头默不作声,孟达则摊了摊手,没有说什么。 刘焉轻咳两声,见众人的目光投了过来,轻声说道:“张大人何故为难朕的车骑将军与尚书令呢?有何事不明,朕自然给张大人一一解答。” 闻言,张松大惊,手指哆嗦的指向刘焉,瞠目结舌。 见状,一旁的孟达上前一把将张松按倒在地,叱喝道:“大胆贼子,敢对陛下无礼!!” 刘焉脸上的笑容逐渐绽放,缓缓起身,双手扶在椅子上,身体略微前倾,看着下面双目圆睁的张松,轻声说道:“既然我们的张松张大人已然成功控制住了局势,接下来该怎么做呢?啊!对了!”刘焉自问自答,作恍然大悟状,继续说道:“自然是将这一好消息通知各大家族,让他们前来此处商议如何分配这胜利的果实。” 随即拍了拍手,身后一名宦官小跑抱着一叠请柬上前,刘焉指了指下面,小宦官来到孟达、张素二人身前,说道:“二位大人,请吧!” 二人对视一眼,无奈接过请柬。这时,上方又传来留言的声音:“张素,你安排此事,孟将军,你先留下。” 张素知晓这是刘焉让其交的投名状,咬咬牙接过请柬缓步退出大殿。 刘焉则微笑说道:“来人,给二位大人看坐!” 刘焉身后闪出两名宦官,上前恭敬摆放好,二人坐定后,刘焉继续说:“孟将军,弘农王那边如何?” 孟达起身,抱拳说道:“臣已然安排兵士围住其居所四周。” 刘焉微微点头,又看向张松,说道:“张大人……我记得令郎出生没多久,可起名讳?” 闻言张松身体一震,抬头用愤怒的眼神看向刘焉,却咬牙什么话都没说。后者摇了摇头,说道:“看来我们的张大人脾气很是不好啊!哈哈!” 张松长出口气,平静下来,梗着脖子双眼紧闭,一言不发。大殿重新安静下来。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刘焉开口打破了平静,对孟达说道:“孟将军,约么时辰也差不多了,你去把弘农王请来吧!” 孟达躬身领命,退出大殿,殿门打开的一瞬间,阵阵叫骂声骤然传来! ‘张松!!你不得好死!’ ‘张松小儿!老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张松双手紧握,青筋毕露,双目圆瞪,怒吼一声:“刘焉老贼,我与你拼了!”随即冲向上首的刘焉,然而刚跑几步,刘焉身后便闪出几名士兵瞬间将其按倒! 张松无法动弹,但污言秽语咒骂不休,刘焉则毫不动怒,只是猫戏老鼠般的笑而不语。也没有令人再次关上殿门。 片刻后,殿外的声音逐渐消失,整个大殿只回荡着张松嘶哑的声音,脚步声传来,一位身披盔甲,浑身浴血的青年缓缓走进大殿。撇了一眼疯癫的张松,嫌恶的冷哼一声,一脚踹在其脸上,随即从衣襟上撤下一块布,吩咐道:“把他的嘴堵上!”随即上前单膝跪地朗声说道:“启禀祖父大人,叛贼首脑皆以伏诛!这是他们的供词,已然签字画押!” “很好,稍后派兵查抄他们家产,所有相关人等一律扣押,如有反抗者……”刘焉一边翻看这些供状,一边拿起笔在靠前的几个名字上点了几下,抬头看了眼刘循,继续说道:“格杀勿论!” “孙儿领命!” 此时,殿外脚步声传来,很快,在孟达的引领着一名白衣青年进入大殿,刘焉祖孙二人抬头望去,由于距离过远,面部看不真切,但从衣着上,此人便是何思安无疑。 这时,孟达躬身说道:“启禀大人,弘农王已然带到!” 刘焉微笑着说道:“辛苦孟将军了,你先退下吧。” 孟达躬身退出大殿,而何思安抬头看了眼主位的刘焉祖孙,当看到痛哭哽咽的张松以及浑身浴血的刘循时,微微低头,身体颤抖,似是愤怒,又似恐惧。 见状刘焉忍不住轻咳两声说:“殿下莫要惊慌。”回头吩咐道:“循儿,你且先去后宅清洗一番,莫要失了咱们皇家的礼数!” 刘循向下面的何思安微一抱拳,缓缓转身进入后堂,此时的后堂,无数顶盔冠甲的士兵正分立两侧,刘循走在中央,似在沉思。 大殿内,刘焉笑着对何思安说道:“皇侄,遥想多年,初次相见你还是一稚童,想不到经年未见,竟也变得一表人才,快上前来,让皇叔好好看一看!” 闻言,何思安犹豫片刻,似是懊恼,似是不甘,最终还是在刘焉的注视下缓步向前行去,张松看着越来越近的何思安,涕泪横流,但随着双方的距离拉近,即使此时张松泪眼朦胧,仍能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张松哭声一滞,仰头看去,只见对方嘴唇蠕动,似是在吞咽什么东西,待看清对方相貌,双眼猛然圆睁,呆在当场! 鲜衣怒马少年时 58 那一抹光 随着张松戛然而止的哭泣声,殿内忽然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只有身着白衣的何思安行走时留下的阵阵脚步声回荡其中。 盯着下面的白衣身影,刘焉似是有所察觉,心头一震,慌忙起身说道:“贤侄止步!” 何思安则似没有听到,反而加快脚步! 刘焉大惊,大喝一声:“来人呐!” 随着声音的落下,刘焉身后响起密集的脚步声。 刘焉的喊声颇大,尚未走远的刘循也隐约听到,忽然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自己虽年长何思安几岁,但何思安的身材却比自己高出不少,而孟达的身高与自己相仿,但刚刚反观二人,何思安虽然低头弯腰,但身高却明显矮于孟达!想到此处,不由得背脊发寒! 大喝一声:“不好!有刺客!那人不是弘农王!” 说完,慌忙转身向大殿冲去! 门外的孟达也听到了大殿内传来的声音,慌忙进入大殿,只见一道白影以人类不可能达到的速度骤然向前冲去,手中一柄匕首寒光闪烁。 白衣人前冲之时眼角余光瞥见刘焉腰间的虎符,心头一喜,不过也来不及多想,说时迟那时快,明明距离刘焉足有三四十米远,却瞬间出现到其面前。 不过白衣身影似是也无法掌控自己的速度,一个收身不及,瞬间将刘焉扑倒,二人就地翻滚在一处。 此时,刘焉身后的士兵堪堪赶到,纷纷抽出怀中武器,但却怕伤到刘焉却也不敢轻易出手。借此机会,白衣人止住翻滚,将刘焉压在身下,但由于之前的狼狈,使得握着匕首的右手无法抬起,仓促间,只能在刘焉腹部猛刺三四刀,顺势抓住刘焉腰间的虎符一把扯下,就势塞入怀中! 见二人已然分出身形,士兵们也纷纷举刀向白衣人身上劈去,瞬间白衣被鲜血染红,白衣人一手抓起一旁的椅腿,向后抡去,借机一个踏步与刘焉分开,士兵们则纷纷涌出,拦在二人中间。 此时刘循也已然跑回,看到倒地捂腹的刘焉,肝胆俱裂,正欲上前,却被刘焉一把抓住,只见刘焉颤抖的指向那名白衣人,虚弱的说出两个字:“虎符!”随后便晕厥过去。 闻言刘循眼中厉色一闪,吩咐兵士给刘焉包扎,自己则抽出佩剑,指向白衣人,厉色喝道:“你到底是何人!” 白衣人身体略微颤抖,身上数道伤口鲜血淋漓,一道从右额到左嘴角的伤口最为触目惊心。 白衣人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想到之前贾诩给他的两样物品以及对他说过的话:‘扮作主公,刺杀刘焉,嫁祸孟达,引起内乱!还有……死前让我见你最后一面!’ 白衣人猛地一咬牙,从怀中掏出虎符,转身扔向孟达,大喊道:“孟达!你的恩情胡某已然报答!刘焉已死,接虎符!” 众人没有注意到的是,白衣人的目光却似越过孟达,越过高门大院的监察院,越过层层阻隔,注视在某个高瘦中年人的身上。 此时的孟达正被眼前的情景所震惊,就连白衣人喊些什么也没有注意,忽见一物飞来,下意识的伸手接住。 做完此事,白衣人感到阵阵晕眩!不及多想,猛地向一旁的窗棂冲去,一个纵越,逃出大殿! 刘循没有理会白衣人,毕竟外面重重包围,而且观那刺客受伤颇重,想来插翅难飞。 目光转向孟达,刘循阴阴的说道:“好,很好,做的漂亮孟达!” 手中佩剑指向孟达,大喝道:“杀孟达者,赏银万两,封千户侯!” 正所谓财帛动人心,闻言,兵士们纷纷面露喜色,举刀冲向孟达,而此时的孟达也已然反应过来,看着对面冲来的士兵以及刘循愤怒的眼神,直觉阵阵眩晕! 而听到喊声,邓贤也已带兵赶来,还没反应过来,冲在前面的几个孟达手下兵士便被砍翻在地,见状孟达其余手下纷纷抽出佩刀阻挡,很快,双方便厮杀在一处。 而此时的白衣人,跳出窗外后,迅速向监察院围墙处冲去,外面的兵士见殿内窜出来一道白影,纷纷举起手中弓箭,阵阵破风声袭来,但此人速度太快,箭矢根本无法射中,无奈只能收起弓箭,在后面追赶! 很快,白衣人来到墙边,扔下手中匕首,猛地一蹬地面,双手抓住墙头,一个旋身跳过两米高的围墙。此时的监察院附近,已然喊杀声震天,白衣人目光依然有些涣散,扶着墙喘了几口气,远处,已然有士兵追来,晃了晃昏沉的头颅,看清四周的景物后,朝着一处小巷狂奔而去,进入小巷后,四周一暗,两侧的民居接窗棂紧闭,远远望去,只有不远处小巷的尽头,一座民宅窗棂半开,隐约透出一盏微弱的烛光。 白衣人不及多想,冲向小巷深处,路过这处窗棂时,从怀中掏出一物扔了进去,里面的烛火随即熄灭,而在窗棂关闭的瞬间,白衣人隐约看到里面一位瘦骨嶙峋的中年人,此刻正在无声哽咽,微弱的声音传入白衣人耳中:“胡车儿…多谢!” 白衣人瞬间释然,似是抛下所有牵挂,义无反顾的转身向来时的方向冲去,而身后的追兵此时也手举火把,循着血迹追了过来,白衣人怒吼一声:“刘焉不给我等世家活路,欲斩草除根,我等与孟将军一起反了!” 声音之大,甚至压过了远处的喊杀声!话落,白衣人已然打倒一名兵士,抢过其手中佩刀,冲进人群猛烈劈砍,然而毕竟此时的白衣人已然强弩之末,况且双拳难敌四手,砍到两名兵士后,一人瞅准时机,一刀砍在其握着短刀的手腕,由于用力过猛,整个右手连同短刀掉落在地,随即,无数刀剑劈砍在白衣人身体的各个部位,在白衣人应声倒地。 似乎是感觉不到疼痛,白衣人表情显得很是平静,几分释然,几分解脱。 眼神空洞的盯着天空中繁星,用尽最后力气努力抬起了已然没有手掌的右臂,似是想抓住些什么,又似是想要乘风而去,飞向天际,终于,身影被淹没在人群中… 鲜衣怒马少年时 59 三封信 成都,随着白衣人也就是胡车儿临死前的高喊,周围的喧闹声随之一静!片刻后,各大家族内原本因为得知失去家主的悲痛以及被兵士们围住的彷徨情绪瞬间消散,随之而来的是阵阵高呼:“刘焉不给我等世家活路,欲斩草除根,我等与孟将军一起反了!” 为了活命,成都的世家大族们纷纷带领各家家丁青壮们冲出家门,整个成都城顿时火光四起,喊杀声震天! 而此时的孟达,堪堪冲出监察院大门,随时而来的是冲入耳中的阵阵呐喊! 不知何时,四面八方杂乱的呼喊声逐渐整齐划一! “刘焉不给我等世家活路,欲斩草除根,我等与孟将军一起反了!” 孟达脑中一阵晕眩,一脸无奈的表情,忽的想起手中包裹,眼中喜色一闪即逝!旋即慌忙打开,赫然看到一块令牌,上写一个大字‘孟’! 愣怔瞬间,孟达咒骂一声,狠狠将其扔在地上!猛踩几脚,虽然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但事已至此已然回天乏术! ‘刘焉伤重,刘循也在城内,城内各大氏族族长也尽皆被屠杀,虽不知是谁从中作祟,但此刻自己已然被推上绝路,也唯有放手一搏!’ 想到此处,孟达一咬牙,佩剑指天,仰头大喊道:“若不想被株连九族,大家便随我一同杀光刘焉党羽,以后益州,就是我等的天下了!!” 伴随着孟达的话落,双方兵士很快杀到一处。孟达没有注意到的是,身后不远处,一双眼睛正在注视这边,缓缓向后退去,隐入墙角阴影处! 听到了城中央的厮杀叫喊声,四周的守城兵士也在队长们的指挥下也纷纷向城中汇聚,留下的少数兵士也因为担心城中的家人,神思不宁! 忽地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城内不安全,大家快些出城躲避吧!”随着声音落下,一群百姓打扮的人抱着包袱向城门跑去,听到喊声,一些民居家的窗棂微微打开,不少人探头张望。见状,城门处一阵骚动,守卫士兵正欲阻拦,见为首几名大汉凶神恶煞的举着大刀瞪视过来,守门士兵哪见过这阵仗,心头一颤,正是这片刻耽搁,一行人便冲出城外。 后面观望的居民见一行人有惊无险的出城,便有大胆的居民迅速收拾细软,向城外跑去,很快,越来越多的居民涌出城外避难。 半个时辰后,城西约二十里处的山林中,一行人穿梭在密林之中,很快来到一片连绵的营帐前,迎面出来一名白衣小将,来到近前翻身下马,跪地抱拳说道:“臣,赵云,恭迎主公!” 这群人自然是趁乱出城的何思安一行,何思安深有自知之明,自己虽有现代人的记忆,但对于指挥一场战役的能力,远远不及身边的贾诩,片刻寒暄后,何思安看向贾诩,轻声说道:“文和先生,接下来一切便交由你来安排。”说着拉过贾诩站在主位,自己则站在一旁。 贾诩闻言,也不推辞,低头对何思安说了句:“谢主公信任。” 随即对赵云说道:“时间紧迫,贾某便却之不恭!原本计划有所改变!成败与否,子龙为关键所在!!”说着,从怀中掏出三封信件,递给赵云。 赵云接过后,展开观看。 第一封是贾诩写给李儒的信:《李儒亲启,经主公与诩商议,欲行险一搏,而若先生同意,便以雒城出兵成都为号,在一刻钟后令高将军取之,切记必须在一个时辰内夺取雒城,并制造乱象!先生若反对,则一切按原本计划行事!》 而第二封信则是李儒的回信,上面只有一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诺!》 而第三封信则是以刘焉的口吻写给雒城守将杨怀的调令,令其火速驰援成都! 看完三封信后,赵云闭上眼睛消化了信中内容,片刻后,深吸口气,缓缓吐出,随即睁开眼睛,眼神无比坚定,单膝跪地,说道:“赵云愿立军令状,定然完成主公所托!! 见状,贾诩与何思安对视一眼,旋即看向赵云,缓缓说道:“子龙,一切拜托了!这里有几封印有虎符印信的调令,待到攻取雒城后便即刻派斥候营发往涪水关。” 成都——监察院。后宅中随着一阵轻咳声传来,刘焉缓缓睁开眼睛,见状,刘循慌忙来到近前,握住刘焉干枯的手掌:“祖父,您终于醒了!” 刘焉轻轻摇头,头脑还是有些混沌,片刻才回想起之前所发生的事情,顾不上腹部传来的阵阵痛楚,一把抓住刘循,急切地问道:“现在外面情况如何?为何如此吵闹?” 刘循很快将刘焉遇刺后的事情说了一遍,随即问道:“祖父,我们城中部队不多,要不要派人调雒城驻军前来?” 刘焉闭目思索片刻,说道:“先不要动雒城军队,这次是祖父失策,没想到孟达此人野心如此之大,乃至于敢自不量力,行刺与我!” “祖父!!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刘循愤怒的问道! 刘焉思考片刻,缓缓开口:“此时成都乃是非之地,你速度整理部队,向雒城突围,届时整顿兵力,围剿成都才是上策,毕竟祖父我经营益州多年,此次也只是被打个措手不及而已,只要略作整顿,定可一鼓作气,击溃孟达!” “可是,祖父您的伤势??还有我父王那边……”刘循迟疑的开口说道。 “你父那边,我早有安排,早在入夜前,便派人护送,悄然去了江州!” 闻言,刘循松了口气,又听刘焉继续说道:“你这边即刻出发,至于我,只要你没事,孟达便不会动我!” 片刻后,随着厮杀声渐远,刘焉知晓,刘循已然向外突围。 闭目沉思片刻,忽感腹部又隐隐作痛,随即呼唤内侍,叫了几声见无人应答。 似有所感,刘焉猛地回头,只见一人黑布遮面,此时正举起手中滴血长刀,刘焉来不及叫喊,对方手起刀落,一颗人头应声而落,生命的最后时刻,刘焉终于将整件事贯穿起来,原来,他一直忽略了一个人…… 鲜衣怒马少年时 60 胡车儿传(番外4) 大家好,我叫胡车儿,出生在武威郡姑臧县的一处村庄,家中以打猎为生。我们所生活的地方,官府形同虚设,马贼、流寇横行,好在我的父亲常年打猎,武艺出众,及时组织起村里青壮奋起抵抗,才使得我们的村庄得以保存至今。 受到他的影响,我从小的梦想便是当一名仗剑天涯的侠客,就是一人一剑行走天下,杀尽天下贪官污吏,荡平世间马贼流寇的那种的,想想就带感!于是,我也是向着这个目标而努力的!在同龄的小伙伴们都在玩耍的时候,而我则在努力锻炼,坚持不辍。 这个时候大家可能会质疑,这也太夸张了吧,几岁大的小屁孩儿,又没有家长的督促,怎么可能这么努力?因为,这是我的一位好朋友告诉我的,当然,也是我一生中最好的朋友—贾诩! 他家世原本很好,父亲据说是什么轻骑将军,但由于被人陷害,最终只能回到老家隐居度日。我们之所以成为朋友,是因为他和我一样,也是别人眼中的‘异类’,也是非常执着的每日在向着自己心中的目标努力!而巧合的是,虽然我们的方式不同,但最终目标是一样的,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当然了,这个最终目标,也是他告诉我的。下面,就是我们的故事! 五岁: 胡:“为什么我们不跟他们一起玩耍??” 贾:“你傻啊,因为在我们玩耍的时候,我们的敌人也许在努力!” 八岁: 胡:“为什么你让我只练速度和力量,而不是剑法刀法?” 贾:“你傻啊,当然是因为保命了,命没了,还拿什么实现梦想!” 十岁: 胡:“贾诩,你父亲走了,不要太伤心,以后我父亲就是你父亲,你父亲也是我父亲,我也会去祭拜!” 贾:“你……傻啊!” 十五岁: 胡:“隔壁村的小花经常给我们送饭,还总是偷偷看我们,你说她咋长得那么好看!” 贾:“你傻啊,给你送饭是因为喜欢你,你看她好看,是因为你也喜欢他,还等什么?赶快去提亲啊!” 十六岁: 胡:“贾诩,你真的要走么?我跟花儿刚刚拜堂没几天,我还寻思等着花儿生娃儿后你给他(她)起名字呢!” 贾:“你傻啊,董大人是值得辅佐的明主,我必须去,错过了这次机会也许就很难了,村里就交给你了!等我几年,等我坐上大官后我来保护村子,你就可以走遍天下,行侠仗义了……嗯……还有,生男叫动,生女叫静!” 贾心里话:‘你傻啊,其实我也喜欢花儿,不走在这里看你们撒狗粮,哪还有心思实现梦想了。’ 胡:“你不会武功,记得到了董大人那里,一定要低调低调再低调,还有,你那性格太方正,这样是没有朋友的,你要放低姿态,温和些,啊!!对了,咱父亲走的早,你是读书人,需要有字,干脆就字温和吧,咋样?嘿嘿!” 贾:“你傻啊,温和多难听,嗯……以后叫我贾诩,贾文和!还有,胡车也一点不侠气,但名字乃父母所取,不能轻易更改,以后行侠仗义的时候后面加个‘儿’字,叫胡车儿,侠气多了!” 二十六岁: 胡:“文和,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村子,村里人都被杀了,就连花儿、小静他们也…我要报仇!我要杀了那帮畜生!!” 贾:“……你在这里等我!” 胡:“……” 贾:“……这里有两粒仙丹,乃一位仙师所赐,服用一粒后,会让你的体魄提升一倍有余,无任何副作用,我送你一粒!我要你亲自手刃那帮畜生!!然后提着他们首领的人头来见我!” 二十八岁: 胡:“终于报仇了…….我杀光了他们所有人,可是我好累,终于解脱了,文和…….” 贾:“你傻啊,现在别想其他,我可以帮你……可以帮你与你的妻女一同投胎!” 胡:“什么?文和,你说的是真的么?” 贾:“……你傻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更何况仙长连仙丹都拿得出来,帮你们一起投胎,有何不可!……但你需要等一等,也许五年,也许十年,也许更久一些……” 胡:“为什么要等那么久??” 贾:“因为,我帮你们一家团圆,算帮了你一次,但我也需要你帮我做最后一件事情… 算我欠你个人情……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会将第二粒仙丹赠于你,你在关键时刻服下,服下后体魄会在半炷香内超脱凡人的桎梏,但半炷香后,你将油尽灯枯而亡!那时,也是你们一家人团聚的时候!而这,就当是你为我、为我们的理想,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贾心里话:‘……你傻啊,我不希望我最好的兄弟,死的岌岌无名,我要你胡车儿的名字,在这段历史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然而,这一等,便是十八年… 终于解脱了...文和,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时光荏苒,转眼,三十年匆匆而过… 华夏五年,武威郡姑臧县某村,夏日的午后,一位身高八尺,骨骼精奇的老人惬意的躺在院中的摇椅上昏昏欲睡,这时,院外跑进来一位四五岁的女童,摇晃着老人的胳膊说到:“曾祖父,曾祖父!!听说村头来了伙儿卖艺的,你领我去看看!好不好嘛!~~” “卖艺的有什么好看的!”老人慵懒的翻了个身,摆了摆手中蒲扇。 “曾祖父!~现在说书先生都在说天下第一游侠胡车儿的事迹!您的乖孙女都没见过真正的武功!好不容易我们村来了伙儿卖艺的,据说那个班主以前也是个游侠,可厉害了!武功特别高!曾祖父,陪我去么!~” “好~好~曾祖父这便陪你去!”老人似是拗不过晚辈的撒娇,伸了个懒腰缓缓下地。 “到了,就是这里!”两人来到村口,此时已然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女孩见状,也是不慌,清了清嗓子,脆生生的喊道:“让一让,让一让,定国公老大人来啦!” 老人无奈的敲了敲女童的脑袋,说道:“你叫祖父来,原来是为了以祖父的名号来抢个前排观看啊!”虽然是责备的话语,但却充满了宠溺。 周围人闻言,则自觉地分开一条路,笑着打趣道:“定国公老爷子,莫要责怪小静,您德高望重,快上前来,快上前来!”话语中再没有乱世时候贫苦百姓对官员士绅的恐惧,反而充满了发自内心的尊敬! 名叫小静的女娃则挺胸抬头,雄赳赳气昂昂的向前走去,老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啊,这是要把我家静儿惯坏啊!小静,你自己去吧,人太多了,祖爷爷就不陪你挤啦,在这里等你。” “好嘞!”女童答应一声,蹦蹦跳跳的来到最前排,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向中央望去,只见一英俊青年,一袭白衣,英姿飒爽,手中一把长剑舞得咧咧生风。一套剑法结束后,一名温婉的妇人上前为其擦汗,周围传来阵阵的叫好声!小静也兴奋地手舞足蹈!而站在场边的一名女童趁机拿着一个铁盆四周收着大赏的铜钱,当走到小静身前时,小静从怀中掏出一小颗银锭放入盆中,兴奋的看向女童问道:“姐姐,他们是你的父母么?” 女童倒也开朗,笑着说道:“是呐!他们就是我的父母!”女童指着场中二人!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听说你父亲以前是个游侠?真的假的?好酷啊!”小静继续问道。 闻言,女孩自豪的说道:“当然!!原本我父亲勤练武功,准备行侠仗义,锄强扶弱!但没几年天下就太平了,于是父亲就打算趁着年轻,带着我们母女俩走遍天下,看看这盛世繁华!路过山林,我们就打打猎,路过村镇,我们就卖艺赚些盘缠!等到看过了,走累了,我们便找个地方隐居。” 两个女孩儿都很健谈,半个时辰后,表演结束,人们意犹未尽的散去,走在回家的路上,小静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老人跟在后面听着从孙女的絮叨,笑着应和。 静:“祖爷爷,祖爷爷,您是没看到,那个白衣叔叔耍剑好帅啊!每一剑都能发出仓啷啷啷啷~的声音!” 贾:“嗯嗯!帅!” 静:“枪法也很厉害!!每一枪都能发出胡啦啦啦啦~的声音!” 贾:“有这么厉害?!” 静:“当然啦!还有箭法,简直就是箭无虚发!嗖嗖~的!” 贾:“嗯嗯,我们家小静说厉害,那就是厉害!” 静:“还有还有,那个女孩儿居然也叫小静,父亲叫温和儿,母亲叫小花,他们的目标是走遍天下!!!!哇,好帅啊!!我也好想去啊!” 贾:“……” 静:“嗯?祖爷爷?咦??祖爷爷,您怎么哭了?” 番外篇之鲜衣怒马少年时-胡车儿传完 鲜衣怒马少年时 61 刘焉张任甘兴霸 一刀将刘焉毙命后,黑衣人在刘焉的尸体上摸索片刻,很快面露喜色,将一物揣入怀中,而此物,正是刘焉的印信! 做完这一切,黑衣人回想起何思安等人出城前,贾诩对他说的话:“若胡车儿失败,你便伺机击杀刘焉,如若可能,取得其印信!” 长出口气,黑衣人正欲转身离去,心中却警兆突显,举刀向后劈砍,而后方之人双手各持一柄弯刀,左手刀架住对方劈来的的大刀,右手向着黑衣人面前一划,事出突然,黑衣人不及反应,只能头部后仰,堪堪躲过对方这致命一击! 借着兵刃碰撞的力道,黑衣人狠狠一蹬地面,向后跳出一段距离,待到稳住身形,见对方没有追击,方才长出口气,心中叹了声好险! 黑衣人站定后,怒目看向对方,只见此人身形隐于阴影之中,看不清脸庞,只能依稀看清个轮廓! 见黑衣人望来,阴影中的人怪笑两声,似也不愿被其他人发现,压低声音说道:“我已在此等候多时,只为印证心中所想,果不出我所料,这一切都是弘农王所为!” 不待黑衣人发怒,阴影中又传来声音:“先不要动手,听我说完!先前我就觉得那白衣刺客出现的太过突兀,此等身手,乃我生平仅见!孟达蝇营狗苟之辈尔!怎可能请得动如此身手之人! 观此人出手,明显是意在挑起世家大族与刘焉之间的战争,只是孟达、刘循之流都太蠢罢了,唯一的聪明人由于事发仓促,还被刺成重伤!当然,作为益州的掌控者,刘焉必须死!这才有了阁下的这次冒险出手!只要刘焉一死,孟达反也得反,不反也得反! 弘农王好算计,原本我以为他只是想找个切入点进入益州,徐徐图之!没想到,他却想一蹴而就,准备硬生生的将整个益州打乱并接管!妙啊!真的做的太妙了!!真的太和我胃口了!只是……” 神秘人晃了晃右手弯刀,刀尖儿上挂着的黑巾随之俏皮的摆动旋转,只听神秘人戏谑地声音继续传来:“只是没想到,我们刚直不阿的张任,张校尉,也会做出这等背主求荣之事啊!~”随着话语声落下,神秘人不再隐匿身形,缓缓向黑衣人走去,而随着此人的走动,一声声清脆的铃声回荡在空荡的房间内,再加上一旁刘焉的无头尸体,显得颇为诡谲! 城内,“拦住他们!!千万不要让他们出城!!”孟达声嘶力竭的嘶吼,然而此时孟达一方虽然人数多于刘循,怎奈大多是各大家族中的青壮以及所驯养的私兵,平日里虽然对百姓威风八面,但是面对真正的厮杀,却显得无比混乱。很快,刘循在手下大将吴班、黄权等人的带领下距离北门越来越近。 此时,孟达也冷静下来,能够在短短几年时间坐上一军统帅,自然也不是蠢人,冷静下来回想起所发生的事情,似乎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一步步推向深渊,顿感脊背发凉! 忽地回想起当时刘循出城时,似是刘焉不在其中,不由得又松了口气,毕竟只要刘焉还在,就还有转换的余地。急忙安排手下人前去监察院控制住刘焉,自己则亲自在这边督战!对刘循衔尾追击。 ‘不管谁在背后捣鬼,只要控制住刘焉,便会立于不败之地!’ 想到此处,孟达一颗提着的心瞬间放下,看着前方不远处刘循等人已然冲出城门,孟达正犹豫要不要追击,忽见刚才派出控制刘焉的士兵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面露惊恐之色! 孟达刚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一股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那名队长模样的士兵倒也机警,没有大声说出检察院内所见,而是来到孟达身边小声耳语几句。 闻言孟达险些瘫坐在地上。一旁的邓贤慌忙上前扶住,片刻后,孟达清醒过来,倒也果决,一把推开邓贤,翻身上马,剑指城外,大喝道:“大家若不想死,就跟随某家一同前去追击!!活捉刘循!!!”言毕,迅速指挥手下士兵及氏家乡勇追击而去。 邓贤方才就在孟达身边,兵士所言,其自然也听到了,似是想到了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跟上,而孟达当时走的匆忙,也没注意到邓贤的反应。 邓贤眼神游移,似是在犹豫,忽听身边传来一阵铃铛声,循声望去,只见一身着彩衣的英俊青年缓步走来,此人身材修长,皮肤略黑,最为显眼的是头顶插着一支彩色的羽毛,伴随走动腰间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看清此人后,邓贤心中一喜,却迅速收敛,一脸怒容的对其说道:“甘宁!你刚才去哪儿了?” “没什么,只是距离此处比较远,城中大乱时,某家正欲赶来,却被出城的居民冲散,某家迅速收拢部下,耽搁了些时间,这才赶到!”青年人慵懒的答道。 邓贤没有理会对方的语气以及言语中有几分真假,看了看周围,见除了自家亲信外并无他人,行到青年近前,小声说道:“此时局势诡谲,需提前准备好后路,有件事交于你做正合适!你不算正规军,手下多为豪杰义士,稍后带领你手下人去各家搜罗一番! 做完此事迅速向南出发,在建宁等候消息,若舅父可以追到刘循小儿,贤自然会禀明舅父,将你的手下划入正规军,你则任其将领!若败,舅父也可用你搜罗来的财富重整旗鼓,南下交州,首功也算在你的身上!所以说,无论胜败,兴霸封妻荫子,指日可待!” 闻言青年人眼前一亮,略作思考,随即正色抱拳说道:“甘宁,谨遵大人号令!” 见青年人如此表现,邓贤也是放下了心中大石,翻身上马指挥亲信,向着孟达离去的方向追去! (ps:甘宁,字兴霸,算的上三国时期孙吴手下第一大将!武力方面也许不及典韦马超等,但绝对是一等一的帅才,地位等同于刘备军的关羽以及曹老板的张辽!何思安心中妥妥的s+级别!若是何思安在此,听到兴霸二字,再结合此人的着装,定会高呼一句:“我@#,果然跟演义里所描述的一模一样!!只是......这货不应该在荆州么?怎么会出现在益州?”这就是何思安有所疏漏,甘宁本就出生在巴郡临江,妥妥的益州人,只是去了荆州才开始名声鹊起,更是到了孙吴手下才大放异彩。) 鲜衣怒马少年时 62 狙击 且说刘循在众人的护卫下终于出城,跑出数里后,来到一岔路面前。 向北两旁树林密布,中间一条宽大的道路延伸中央,正是通往雒城的道路。 向东,则是一马平川,通往江州! 刘循放慢脚步,回想起之前种种,也是感觉有哪些地方不对。 正在此时,忽地感到大地震动,后方隐隐传来剧烈的马蹄声以及叫喊声,回头望去,却发现尘土飞扬,大股追兵正源源不断的飞奔而来!! 刘循瞬间肝胆欲裂,此时身边大将吴班说道:“郡守大人先走,我来拦住他们!” 说完,大喝一声冲到队伍最后方,列阵守住向北的道口准备迎敌!而刘循正欲开口,却被一旁的黄权阻止,刘循长叹一声,说了声:“吴将军保重!”便在黄权等五六百人的簇拥下慌忙继续向雒城方向奔去! 很快,孟达所率领的部队便到近前,厮杀在一处,好在东州军平日里训练有素,片刻慌乱后便稳住阵型!孟达看了眼地形,大喝道:“前方牵制住对方主力,其余人下马从两侧树林围杀!”眼见对方士兵从两侧杀来,隐隐形成包围之势,吴班也无力阻止,只能堪堪死守大路,尽量拖慢孟达军大部队追击的步伐! 这时,邓贤也已经赶到,见前方战事胶着,翻身下马,取出弓箭混在周围部队绕进山林,在一处树后,探头看向战场中央的吴班,张弓搭箭,看准时机后猛地松开手中弓弦,利箭嗖地一声射向吴班更嗓咽喉处。 此时战场混乱,喊杀声震天,吴班正在队伍中央指挥,察觉到右侧一股劲风袭来时,箭矢已然临近! 来不及多想,微微侧身躲过要害,箭矢瞬间射入其右肩,吴班一个不稳,跌下马来!见一击得手,邓贤大喊道:“敌将吴班以亡,降者不杀!!”伴随话落,原本就岌岌可危的部队瞬间一片混乱,向周围的密林四散奔逃。 这时,吴班也勉励从地上爬起,看了眼四周,正欲喝止逃兵,忽见一匹黑色骏马迎面冲来,一把大刀瞬间从其颈部划过,生命的最后一刻,映入眼帘的正时孟达一脸狞笑的冲过其身侧! 经过片刻耽搁,孟达与刘循却也拉开距离,待孟达冲过吴班的部队后,见前方已然看不见刘循等人的踪迹,渐渐放缓追击的脚步。 毕竟雒城距离成都仅有三十余里,在追下去也收效甚微,甚至有可能全军覆没,没办法,孟达只得大喝一声领部队停下,表情略显茫然。 此时,赶来的邓贤见到孟达这番表情,自是知晓孟达所想,来到孟达面前,小声耳语道:“舅父(邓贤是孟达的外甥)在担心什么??就算我等取得益州,又有何用?昔日那董太师,携凉州铁骑横扫中原,掌控朝局,但没有出身,又能怎样?还不是落得个尸骨无存?” 闻言孟达也是一惊,这几个时辰一直紧绷心弦,却没有想到这一层,经过邓贤这一提醒,方才醒悟过来,随即,对邓贤说道:“贤侄的意思是?” 邓贤,清了清嗓子继续小声说道:“叔父,能够将刘焉与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小侄觉得无非就是远在许昌的曹阿满或者是近在眼前的弘农王! 若是他们所做,必有后手!我们身在局中,弄不好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与其这样……叔父不如…” 邓贤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实不相瞒,我已命甘兴霸在城中扫荡各家财货,在建宁等候!我们不如回城后整顿兵马,南下与其会合,直取交州!届时叔父坐拥交州,要钱有钱,要兵有兵,做一方土皇帝岂不快哉?” 孟达思索片刻,随即一拍大腿,展颜笑道:“贤侄说得对,中原大乱,让他们争去吧,看这架势,没有百十来年,也争不出个所以然来!再不济,我们远出海外,夺取朱崖州,自立为帝!”说到此处,孟达已然心驰神往,收拾好情绪,整顿部队返回成都! 暂不提孟达接下来如何作为,且说刘循带领五百余骑手举火把,飞也似的穿梭在密林间,见已然与追兵拉开距离,心中长出口气,约莫路程,已然跑了有十余里,再有五里地左右便可穿过这片密林,经过吴班的阻拦,相信孟达很难追上,又回头确认对方没有追击,这才放慢脚步,似是想到了什么,叫过一旁的黄权,小声说道:“再有二十里便可到达雒城,前方已无危险,你速带领一队人绕行前往江州,将这里的情况告知我父王,让其早做准备!莫要被孟达小儿趁虚而入!” 见黄权已然离去,刘循长出口气,最后又回头看了眼成都方向,咬牙切齿的说道:“孟达,走着瞧!” 说完,便不再回头,向前方冲去,不知过了多久,借着领头士兵手中的火把,隐约看到一片开阔地带,刘循心中一喜,越过前方的这片平原,再穿过一条山间小路,便可抵达雒城! 正在此时,忽听前方一声大喝,未等其反应过来,便听到一阵密集的破风声,抬头望去,只见树冠处人影晃动,随后密密麻麻的箭雨伴随着拳头大的石头扑面而来,遮住了本就昏暗的天空! 事出突然,数十名兵士应声倒地,刘循反应倒也迅速,大喝一声领众人熄灭火把,本就是夜间行军,再加周围树木遮盖住月光,使得此处一片漆黑,但凭借着对道路的熟悉,刘循带领部队顶着头顶箭雨借着微弱的月光向前方狂奔,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一行人终于冲出密林,月光洒向大地,使得众人眼前景色一亮! 刘循只当是孟达军在此设伏,无暇整顿兵马,迅速向雒城方向继续狂奔,忽地见对面迎来一支军队,看方向应是从雒城赶来。 刘循一喜,加快行军步伐,随着双方距离拉近,刘循心头忽地一震,一个念头迅速在心头闪过:‘对方为何不减速?难道?!’ 不及下令,对方领头之人已然抽出长枪,大喝一声与先头部队碰撞在一起,若是在天空中俯瞰,便会看到震撼的一幕,一位年轻将军身着亮银铠,手持一把银枪如同箭矢一样狠狠刺进刘循部队,而身后兵士则借此机会将被打乱的刘循军逐一击毙,顿时哀嚎声四起,几个呼吸间,银枪将军便杀到刘循面前,借着月光,隐约看到刘循的身影,见其周围护卫已然向刘循身前冲去,年轻将军深知夜长梦多,若不趁此机会击杀刘循,以后一系列计划尽皆变为泡影!一咬牙,借着向前的冲势,狠狠将手中银枪掷出! 鲜衣怒马少年时 63 雒城伏击战(1) 时间仿佛静止,所有人的动作似乎都变得缓慢,周围士兵伸出的兵刃以及死士欲飞扑的身体,都只是堪堪融入到银枪拉出的残影中,众人的目光跟随银枪缓慢回头。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在刘循惊恐的表情下,瞳孔中倒映出越来越大的枪尖!只听‘扑哧!’一声,银枪狠狠刺入刘循胸口!巨大的力道使得银枪贯穿刘循的心脏,钉在其身后数米的地面上!手中长刀落地,低头看着胸口的血洞,刘循缓缓抬手似是想按住伤口,忽地汩汩鲜血从口中流出,最终目光涣散,一脸不甘的落于马下。 似是时间又恢复了正常,众多益州兵士心底生寒,深知主帅一死,自己恐怕也不会有好下场,部分忠于刘循的士兵表情狰狞的向银甲小将冲去,而更多的兵士则是眼神四顾,看向四周准备遁逃。 一击得手,银铠小将抽出腰间佩剑,大喝一声与对方冲来的兵士杀在一处,砍倒了几名冲来的士兵后,身后的部队也终于赶到,借着人数以及体力的优势,很快便将刘循残余部队击溃,众人打扫战场,小将抽出扎在地上的银枪,拔马来到刘循的尸体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具双眼圆瞪的年轻尸体,回想起一个时辰前出发时贾诩的话语,眼神飘忽。 “子龙,得到虎符,只是有了实施这次计划的契机,而能否成功,则取决于三点,其一,刘焉、刘循二人必须死;其二,趁杨怀驰援成都,借机攻占雒城,给梓潼守将造成益州已然被孟达占领的假象;其三,以刘焉临终遗言为由,命培水关对汉中军放行,并配合其剿灭孟达!至此,益州方可完全掌握在我们手中!然而,做到这一切有个前提,就是必须要利用好时间!而如何利用好时间呢?先说第一点,就算刘焉被刺后没有当场死亡,主公也依然留有后手,而刘循大概率会冲出成都逃向雒城!你需半路设伏,必须将其击毙!而至关重要的是第二点,我已与李儒达成一致,待到雒城空虚,李儒会趁机偷袭!然而……这里有一个巨大的漏洞,就是孟达得知刘焉祖孙死亡的消息,大概率会逃往交州,雒城军也许会兵不血刃地夺回成都。 如此一来,即使我们伪造出刘焉的遗诏,相信也很难引兵入益州,所以……,子龙,你的任务至关重要!我要你带领你的人马,在雒城以南15里处的峡谷设伏,务必将前往成都的东州军拖住,如果顺利的话,李儒军会在一个时辰后从后方掩杀而来!而在这一个时辰里,你必须抵挡住十倍于己的兵力猛攻,子龙可否做得到?” “赵云!愿立军令状!” ...... 这时,一旁赶过来的兵士,向赵云汇报道:“禀将军!战场已清理完毕,敌方共计约四百人余人,歼敌约一百一十人,其余约三百余人逃入山林,而我方算上林中设伏人员共出动四百人,阵亡八人,重伤三十五人,轻伤十六人!” 虽然此战大胜,赵云却没有任何喜悦的心情,毕竟从武都一路翻山越岭,来到益州,原本的一千二百人,顺利抵达益州的,也只有一千人左右,而且由于地形险要,根本没法携带太多羽箭,更别说马匹! 摇了摇头,扫去脑中的阴霾,赵云指了指身边一名受伤的士兵说道:“老王,你老家是益州的,口音跟这边人颇为相似,领两名受伤的弟兄,换上刘焉手下的衣服,带上这封信,送去雒城,就说成都有变,孟达伙同各大氏族造反,刘焉刘循祖孙二人困于其中岌岌可危,速派所有兵马来救援!” 交代完老王后,赵云又指了指几名受伤的士兵大声说道:“你们几个,将阵亡的兄弟就地掩埋,然后也换上敌军的衣服,带着重伤的弟兄去附近村镇疗伤,时间紧急,其余人随我一同返回谷口,继续配合留守士兵放置滚木雷石等,做好迎敌准备!!!” 半个时辰后,远处烟尘四起,马蹄阵阵,隐隐见到点点火星向这边赶来,埋伏在山谷一侧的赵云长出口气,看来雒城果然中计,看对方规模,约有五六百人左右,皆为骑兵,赵云知晓,这应该是他们的先锋部队。 距离越来越近,借着火把的光亮,能看到所有骑兵皆身着铠甲,就连战马都配有马铠!这让赵云眼睛微眯,心中不惊反喜。毕竟自己一行人的装备实在寒酸,就算有师兄张任帮忙,但毕竟其在刘焉军位卑言轻,也只能弄到些弓箭,自己这身铠甲都是其师兄自己所穿的!看着一队队骑兵从自己脚下通过,赵云心中默念,片刻后,忽听后方一阵惨叫。 此时正是丑时,本就黑暗,加之骑兵速度太快,伴随着领头骑兵掉入布满木刺的陷阱,雒城军顿时一阵人喊马嘶! 赵云辨认了一下敌军首领的位置,大喝一声:“冲锋!!”随着话音落下,带头向下方奔去!随着距离拉近,举起右手拳头般大小的石头,大喝一声“投石!”无数大大小小的石头砸落!雒城军顿时又是一阵哀嚎! 此时,赵云距离下面的军队已然不远,借着微弱的火光,能看到骑兵队伍主将已然抽出马鞍鞒上挂着的长刀,喝斥手下人稳住阵型,在距离其五六米时,赵云猛地一蹬地面,身子犹如离弦之箭般直射敌军主将,右手紧握长枪猛地抡向对方!而这位将领反应到也迅速,听到破风声后,眼角余光秒到一杆长枪轮来,慌忙双手持刀柄准备格挡,只听‘当!’的一声巨响,虽然挡住了长枪,但整个人却被赵云这一枪直接打下马来。 正欲起身,却见对方第二枪已然刺来,暗道一声‘好凌厉的枪法!’便举刀格挡,然而预想中的碰撞却没出现,赵云见对方出刀格挡,迅速收枪,对方将领一刀格挡空处,不由得身子一个踉跄,见此机会,赵云迅速刺出第二枪! 血花飞溅,这一枪正刺进对方肋下盔甲连接处,见一击得手,赵云左手也握住枪柄,双臂发力,大喝一声,长枪带着对方将领的身体被赵云整个轮了起来,身体脱离枪身,对方将领整个人被重重的砸到后方骑兵的身上,一阵人仰马翻,借机赵云大喝道:“敌将首领已然伏诛!!降者不杀!” 鲜衣怒马少年时 64 雒城伏击战(2) 雒城骑兵本就因为夜间看不清敌军数量,又听闻主帅被杀,顿时斗志全无。有机灵些的骑兵想原路返回,通知大部队此处情景,却愕然发现后方不知何时已然出现无数士兵,顿时胆寒,纷纷下马跪地求饶! 此次本就事出突然,赵云料想雒城军也没有时间派出探马前去打探消息,定会倾巢而出!但为防有人回去通风报信,打扰到后续计划,赵云还是提前便派出半数士兵埋伏在后方堵截,原本若是轻骑,倒也很难全歼,但偏偏刘循为了展现气势,给本就不多的骑兵全部配上铠甲,这就导致机动性大打折扣!赵云也只能在心里默念一句:‘主公洪福齐天!’ 见对方已无人反抗,便迅速命其全部扔下武器,退下甲胄。忽地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叫喊:“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乃刘焉长子刘瑁!” 赵云双眼猛地一缩,回头望去,见一顶盔冠甲之人正在与自己手下的人争执!赵云左右四顾,目光定格在一名已然脱下铠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俘虏,走到近前,未等询问,对方便竹筒倒豆子般地说出己方情况。 原来收到求援信时,刘焉大公子刘瑁也在雒城军中,听闻父皇被围困,刘瑁便迫不及待地要跟随先锋部队一同前往成都,为防不测,庞羲便亲自带队,跟随刘瑁一同前往,杨怀则在军中整顿兵马,预计一个时辰便可到来,而刚刚赵云杀掉之人,正是庞羲! 回头看了眼尸体,赵云眼中厉色一闪,见俘虏们基本都已脱下铠甲,蹲在一旁等候发落。 叫过身旁副将,在其耳边耳语几句,随即走向大喊大叫的刘瑁,对方见为首将领向自己走来,不由得一把推开挡路士兵,迎上赵云大声叫喊道:“孟达给了你们什么好处??竟然敢对我动手,你知不知道,他只是一草莽!我们乃皇家贵胄!他给你们的好处,我可以…” 没等说完,便听到不远处传来阵阵惨叫以及咒骂声,刘瑁一阵愕然,循声望去,只见不知何时,对方士兵已然将俘虏围在中央,举起手中刀剑!顿时血光四起!刘瑁不可置信的回过头来,正欲开口,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近在咫尺的年轻脸庞,脸上布满黑灰,没等反应过来,却觉腹中一痛,低头望去,一柄短刃已然刺入腹中!对方嘴唇凑近自己的耳朵轻声说道:“孟达之流怎可与我家主公相提并论!萤火皓月尔!”话落,抽出短刃,紧接着第二刀,第三刀刺入刘瑁肚腹中…… 哀嚎咒骂声渐熄,片刻后,赵云副将走来,此人名曰杨凤,出身黑山军,原本认为自己在军中的资历居然要听一个小屁孩儿来指挥甚为不满,但经过这几年的接触才意识到这位年轻的将军不但武艺高强,而且胆识过人,这才心悦诚服,此刻杨凤一脸兴奋的来到赵云面前,躬身说道:“将军,雒城先锋部队尽皆毙命,后面大部队约莫两刻钟后便会到达!请将军指示!” 赵云略微沉吟,深知之前胜利,侥幸居多,而接下来敌兵众多,正面冲突在所难免,想到此处,赵云看了看杨凤,说了句不相干的话:“老杨,你今年多大了?” 杨凤一愣,挠了挠头,憨憨说道:“这十来年一直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应该是三十几,具体的俺也不记得了!俺媳妇应该能记得,不过俺媳妇与闺女现在都在武都城过着好日子呢,俺也好久没见到了!” 赵云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好家伙,都成家了还这么拼!” “是啊,这次回去便打算给俺闺女找个夫家……”顿了顿,杨凤洒然说道:“当然了,如果回不去的话,俺闺女的婚事可就交给将军了!” 赵云闻言哈哈大笑,叫过身边几名做百姓打扮之人吩咐两句,几人点头纷纷从怀中掏出笔墨,席地而坐准备记录,赵云清了清嗓子,对众手下喊道:“接下来的一战,将是我军最为至关重要的一战,之前全歼先锋部队实属侥幸,但接下来这一战,人数十余倍于我军,思前想后,只有死战一路!赵某人孤家寡人一个,死便死而……但在各位大部分皆有亲人子女!” 赵云顿了顿,向着成都方向拱了拱手,说道:“云在这里也不瞒各位,何思安乃是主公假名,真实身份乃是当年的九五之尊,如今的弘农王,刘辩!” 闻言,众人一阵喧哗,皆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他们这些反贼居然投奔的是当年的皇帝? 这让他们感觉到不可思议的同时,更是心中涌现出一种狂喜,毕竟这个时代无论尊卑,都讲求血统,虽说众人之前加入的黄巾军也是不折不扣的造反,但即使再没有文化之人,也知晓根本不可能成功,但若主公真的是那人,便有了改变家族命运的机会怎能不喜? 赵云轻咳两声,用压过了所有人的声音吼道:“主公隐忍多年,只为还黎民百姓一个朗朗乾坤,虽然这一战即使胜利,我们的名字也将不会被提及,但对于主公来说,这确是最为重要的一战!赵某人替主公答应各位,若各位战死,主公定会善待各位家中老小,各位有何未了心愿,此刻便说出来,有劳斥候营的兄弟记录下来,送往主公知晓!” 兵士们得知何思安的身份刚刚缓过神来,听到赵云后面的话,却不见死亡的恐惧,而是纷纷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 两刻钟后,见所有人都已交代完毕,赵云大喝道:“伤员留下,其余人听令!一、二、三队穿上战甲,将所有弓箭交由四队、五队!一队二队上马与我一同前方冲锋!三队紧随其后!四队五队殿后两侧弓箭掩杀!即刻布阵!” 众人纷纷领命,赵云来到一脸‘我干啥!我干啥!’表情的杨奉面前,一把搂着杨凤的肩头,笑着说道:“老杨,你负责与伤员在后方铺设木材干草,待到我们冲锋时,你便将其点燃,记得火越大越好!” 见杨凤正欲反驳,打了其胸口一拳,说道:“想什么呢?你是副将,我需要你压阵!一旦我这里被敌军突破,你将是主公的最后一道防线!而且我的武艺你还不清楚?更何况我还没有婚配,还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对了,若你闺女长得不像你这么丑,没准回去我还要叫你声岳父呢!哈哈哈哈!”随着爽朗的笑声响起,赵云转身上马冲向队伍前方! 鲜衣怒马少年时 65 雒城伏击战(3) 半个时辰后,杨怀率领八千雒城兵已然行到谷口处。摆手叫停队伍! 不同于刘瑁那般轻狂,杨怀统兵多年,经验老道,平时做事也甚为谨慎。正因如此,虽然并无家世背景,却仍然得到刘焉器重,点为一军统帅! 看着眼前的谷口,杨怀知晓若在通往成都的路上设伏兵,此处将是最佳之地! 沉思间,后方一名将军拔马来到杨怀近前,此人名曰雷铜,乃梓潼庞羲手下悍将,之前庞羲与刘瑁出发前,将此人与梓潼另一名大将吴兰留下来以备不时之需。杨怀明白,名曰配合,实为监视,毕竟自己与刘家非亲非故,却掌握着刘焉手下六成的兵马! 此刻,雷铜来到近前,勒住马缰抱拳说道:“将军为何叫停部队?” 杨怀答道:“怀唯恐此处有伏兵,欲派出哨探先行查探一番!” 雷铜则眉头微蹙:“将军何须如此谨慎?孟达手下一群乌合之众怎敢与我东州军对抗?若有伏兵先前大公子一行早就被拦下了!况且主公此刻生死未卜,哪有时间让我等耽搁!” 杨怀一想也是如此,叫过副将冷苞吩咐道:“冷将军,你武艺过人,去队伍前方带队,另外派些善于攀爬之辈,到两侧山谷上方警戒!加快脚步,我们继续启程!” 雷铜见状,也没有返回后军,而是跟随在杨怀身旁,很快,队伍便进入山谷,此处长约十里有余,队伍行至过半,前方的冷苞在马上略一颠簸,马匹似乎是踩到了什么软绵之物,弯身查看,借着火把的光线冷苞看清居然是一具尸体,看穿着正是东州军服饰! 忽地一阵破风声袭来,冷苞大惊只来得及大喝一声:“敌袭!!”便整个身体趴在马背上,冷苞一人一骑皆着铠甲,倒无大碍,但由于时间紧急,为节省体力兵士只穿着更为轻便的皮甲,这一轮箭雨下来,数十人中箭! 队伍一阵慌乱,见状领头的冷苞正欲何止,却觉地面震动,抬眼望去,烟尘四起,心头不由得一沉,既然此处有伏兵,那恐怕大公子那边……想到此处,冷苞睚眦欲裂,大喝一声:“所有人跟我一起冲!” 言必,带头向前冲去! 很快,两军靠近,借着火光看清对方部队后,冷苞不由错愕,看铠甲样式,正是之前刘瑁所在的先锋营,不自觉的放慢马速。 正是一耽搁,对方骑兵已然杀到近前,为首的赵云看清对方的阵容后,眼神很快落在对方为首之人,心知此人定是东州军中的将领,赵云狠狠一夹马腹,赶到对方近前,抬手一枪便刺向对方面门! 冷苞也不是泛泛之辈,见状手中长刀向上一架,堪堪架开这势大力沉的一枪,赵云也不恋战,借机一拉左侧马缰,马匹顺势从冷苞身旁擦身而过!错身的瞬间,赵云右手持枪,轮圆向后狠狠一甩,枪柄正中冷苞后心,后者一声惨叫落于马下!来不及回头观看冷苞是否毙命,看着对方一望无际的火把,赵云眼神一寒,狠狠一夹马腹,如一道闪电般几个呼吸间便刺入敌军阵中。 赵云深吸口气,单手持枪大喝一声,旋即无数枪影向前方刺去!随着赵云冲势不减,身前一团团血花绽放,很快便杀入敌阵中! 而此时的冷苞才堪堪从地上爬起,先前赵云这一击虽然将冷苞打落马下,但毕竟是向后甩枪,无法用力,加之铠甲的阻挡,冷苞也只是在马上不稳栽倒而已,来不及理会赵云,赵云手下骑兵们已经杀到近前。此时上马已然不及,面对数百匹飞驰而来的骏马,冷苞一咬牙,一蹲身抡起手中长刀向对面的马腿砍去!身前几匹马应声倒地哀嚎,但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碰撞,可怜冷苞一身武艺无从施展,面对上百匹战马,身影很快便淹没在滚滚马蹄中! 此时,队伍后方坐镇中军的杨怀,远远的听到前方的厮杀声,不由得也是心头一紧! 他知道,若孟达在此处设伏,只能证明之前的刘瑁,甚至是成都的刘焉等人很可能也凶多吉少!否则孟达绝不敢,也没有理由在此处与自己如此拼命!想到这里,杨怀浑身冰凉。 一旁的雷铜则没有那么多想法,见杨怀发呆,冷哼一声,分开兵士拔马向前冲去! 这时,之前派去高处观察状况的士兵也匆匆返回,杨怀急忙问道:“可看清对方有多少人马?” 士兵慌忙答道:“道路烟尘四起,加之天色灰暗,我等看不真切,但观其规模,应该至多不过千余人!”闻言杨怀刚欲松口气,却被士兵接下来的话所震惊。 “但远方却有浓烟升起,看位置,应是对面谷口处!” 打发了士兵继续探查,杨怀陷入深思:‘这是何意?难道这千余人皆为死士?孟达此举的意义何在?莫非是为了拖延时间?但为何又派遣死士?难道还想全歼我军?!此处地势确实对我军不利,无法发挥出我们的优势!与其这样与对方硬拼,倒不如在谷口列阵来个以逸待劳!’ 杨怀倒也果决,想到此处大喝道:“中军后军听令,原地列阵,包围谷口,弓箭手随时待命!!”似是又想到了什么,杨怀猛地心头一跳,叫过身边一名士兵,在耳边耳语道:“你速去梓潼,通知梓潼太守高沛,务必不要让汉中军趁虚而入!”,那人得令后,牵过一匹战马向后方奔去!杨怀沉思片刻,又叫来一人说道:“你速回雒城命所有人全力警戒!” 杨怀正吩咐间,队伍后方十余骑向这边冲来,为首之人怒气冲冲,却正是庞羲手下另一员大将吴兰,推开周围士兵的阻拦,吴兰翻身下马,怒气冲冲的来到杨怀面前,大声喝道:“杨怀!!你这是何意?我兄弟在前方冲杀,你却在这里观望!莫非你是要造反不成?” 闻言杨怀皱了皱眉,说道:“吴将军慎言!” 鲜衣怒马少年时 66 雒城伏击战(4) 山谷内,此时双方已然厮杀在一处,地形狭窄,加之装备的差距,很快便在赵云的带领下将东州军杀的节节败退! 正在此时,后方传来一声大喝,东州军向两侧分开,一名顶盔冠甲的将军杀到近前,一眼便看到前方的赵云,高举手中大戟狠狠的向赵云劈砍而去,见状赵云横扫一枪逼退前方士兵,来不及躲闪,只能举起手向上一架,只听‘当!’的一声巨响,赵云双臂发麻,就连坐下马匹都不由得后退几步险些栽倒! 此人正是雷铜,晃了晃脑袋,雷铜狞笑着继续向赵云劈砍! 赵云也是有苦自知,自己以速度见长,但此时战场拥挤不堪,自己的优势完全无法发挥!好在双方打斗激烈,周围士兵倒也无法靠近,赵云连续硬接三戟,在强大的力道下坐下战马终于支撑不住,前腿猛地弯曲,向一侧栽倒!赵云反应也迅速,顺势一滚随即起身横扫一枪,不偏不倚正中雷铜坐下战马的马腿处,而雷铜反应则没有那么迅速,战马栽倒的瞬间,一只腿刚好被压在马腹之下! 见此良机,赵云正欲上前,却被赶来的兵士所阻挡,无奈只能作罢,好在此时身后骑兵也已赶到,这才给了赵云的喘息之机! 而这片刻耽搁,雷铜也已抽身站起,挥舞手中长戟,砸向己方骑兵,一时间杀得个人仰马翻,看着一个个倒地的弟兄,赵云气的睚眦欲裂,但一时半刻却也无法施为!一名眼前的士兵借着空档一把抱出雷铜,旋即大喝一声:“将军!刺!!” 赵云明白对方的意思,若此时不出手,将会有更多的弟兄被杀,赵云大喝一声,一枪刺入对方后腰,强大的力道直接贯穿两人,枪尖从雷铜后背的铠甲炸裂,整个长枪透体而过,赵云顺势向前冲去,一把抓住枪身,从前面一把将长枪拽出,‘哐当’一声,长戟落地,两人应声倒地。赵云则顾不上回头,一转手中长枪扫翻一群士兵,随即后退一步跳上一匹无人的战马,继续带领部队向前杀去! 眼角有泪光划过,赵云虽然没看清此人的样貌,但从那一声‘刺’中,听出正是军中一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士兵,叫什么名字赵云记不清了,只记得此人平时甚为腼腆,眼里的湿润使得本就昏暗的战场看着有些朦胧。 赵云用空出的左手摸了一把脸,却不想手中本就沾满鲜血,而这一抹虽然看清了眼前的事物,却也使得原本清秀的脸庞变得狰狞无比。 东洲军见自己的主将以亡,再加上对方将领满脸血污,在火光的映照下仿若杀神降世般让人畏惧!本欲逃跑,但无奈地形狭小,根本无法后退!一时间人群拥挤,无数人倒地被同伴踩踏而亡。赵云本欲追击,却见一人上前拉住他的马缰。 看清此人样貌,赵云不由得惊呼道:“老杨,你为何在此?!”此人正是本应在后方压阵的杨凤。 “莫要多言,战事紧急,将军切莫不可有何闪失!先歇息片刻,我来替你!”接着大喝一声:“大家随我冲锋!”便拨马向前冲去!赵云虽欲制止,但无奈自己确实体力透支严重,赵云翻身下马,来到边上依靠在一棵树下此刻的战场上,掏出腰间水囊,咕嘟嘟的猛灌几大口! 随即看向战场,己方以有心算无心,再加上骑兵重甲的优势杀得对方节节败退,但毕竟人数相差悬殊,己方再怎么神勇也已损失近半,现在也只是靠着一股气势在战! 好在自己的任务也只是阻拦,而不是全歼敌军,见对方已然后退,赵云倒也没有太过担心,就在此时,忽听敌军一阵骚动,定睛望去,借着火光可以看到敌方后退的兵士纷纷倒地,随后,只见一名手持大斧的将军在后方气势汹汹的带兵向这边冲来,此人正是吴兰! 杨凤平日里虽然鲁莽,但毕竟也当了这么多年的黑山军将领,心知若等对方杀光逃兵,定会士气大振。 ‘敌军数倍于己方,一旦缓过神来,己方剩下的这四五百人很可能会全部搭在这里,必须尽快解决此人!’ 不及多想,杨奉狠狠一夹马腹,大喝一声便义无反顾的带领剩余骑兵冲向那名敌将。 赵云深知杨奉的武艺本就稀松平常,反观这名敌将的装束及气势,至少也会是之前跟自己交手的雷铜处在一个水平,抓起一旁的银枪,狠狠一跺地面,赵云翻身上马向前奔去! 而此时的杨奉却一改往日的作风,显得格外冷静,似是战场上只有他与吴兰二人,马匹的冲击力撞飞拦在前方的士兵,杨奉径直冲向吴兰。 事出突然,待到后者反应过来时,杨奉已然冲到对方身前一丈处,吴兰反应也快,举起手中大斧兜头盖脸的劈向杨奉! 随着咔嚓一声响,整个马头连同杨凤的半截身子应声落地,吴兰面露错愕之色!而失去头颅的马身由于惯性,狠狠的与吴兰身下坐骑撞在一处,骨骼断裂的声音传来,顿时血肉横飞,两匹马同时应声倒地!一股巨力将吴兰整个人撞飞而出,大斧也应声落地。 吴兰正欲挣扎起身,却发现无法发力,低头望去,却见一柄长枪贯穿其肚腹,原来之前杨凤心知若被对方拦住去路,马匹无法冲锋,届时定会陷入僵持,自己多半不是其对手! 身为黑山军的小头目,本就是好勇斗狠的性格!杨奉心一横,便做好了搏命的准备,整个人俯身贴在马背上,右手却紧握长枪,冲到近前后,伴随着对方的大喝,眼角的余光瞥见兜头下来的大斧却没有格挡,而是死死盯着对方肚腹,一枪刺出,正中间铠甲薄弱之处! 杨奉觉得整个世界开始疾速翻转,周围一静,时间似是都变得缓慢,意识也有些迟钝,生命的最后一刻,看清没入肚腹的长枪,终于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了一幕幕场景!年轻时抱着女儿举高高,转圈圈时的笑脸,离别时妻子眼中的眷恋,军中兄弟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豪迈,年轻的将军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身影! ‘以后我家闺女,要是能嫁个像将军一样的人物,该有多好啊!’随着最后一个念头闪过,杨凤,卒! 鲜衣怒马少年时 67 雒城伏击战(5)--尾声 此时的赵云已然策马冲到近前,没有流泪,没有多看地上的半截身子一眼,此时的脑海里都只有冲天的杀意,伴随着人喊马嘶,双方士兵又重新碰撞在一起,顿时残肢断臂乱飞,赵云赵云举起手中长枪,阵阵枪影闪烁,刺倒了一片片敌军,随着时间推移尸体越聚越多,不知什么时候,马匹已然倒地,又不知什么时候,周围的伙伴们也逐渐变少,又不知过了多久,对面的东州军似乎也变得稀薄,赵云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杀光一切冲上来的敌人!! 而此时,天边已然泛起一抹鱼肚白,后方的杨怀也已然知晓前方战况,雷铜吴兰均已战死,己方伤亡已然过半,心里虽恨透了这二人!但事已至此,正欲咬牙指挥其余部队硬冲时,忽地后方一阵骚动,定睛望去,竟是之前派去后方雒城大营打探的兵士,兵士赶到近前,翻身下马,踉踉跄跄的跑到杨怀面前跪地声音颤抖大喊道:“将军,雒城沦陷!从逃出的百姓口中得知是孟达军所为,雒城守军全部阵亡,孟达军占领雒城后…” “占领雒城后怎么样?”杨怀怒目喝问道! “随后屠城!”士兵小声说道,声音虽小,但杨怀也是听的清楚,不由得眼前一黑,忍不住一口血喷出,随即栽落马下。 周围人慌忙将其扶起,杨怀紧闭双眼,片刻后,虚弱的说道:“传我命令,全军即刻起程,向东穿越密林退往巴郡!” 人群一阵惊呼,杨怀压了压手,继续说道:“既然孟达本就兵力有限,如此孤注一掷,证明主公已然凶多吉少!现如今前方一时半刻无法突破,孟达狗贼又偷袭雒城得手,此刻士气低迷,若继续在此处鏖战,定然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 众将官虽心有不甘,但无奈事已至此,只能迅速整顿部下向东逃亡,临行前杨怀无奈的回头看了眼成都的方向,心中默默说道:‘主公,怀有负君恩,本应以死谢罪,但现如今贼军事大,主公一手建立的东州军所剩不多,怀只能苟且偷生,待到替主公报仇之日,便是怀追随主公而去之时!’ 雒城,一个瘦削的身影在几名兵士的簇拥下驱马来到大营前,此人正是李儒!对于刺鼻的血腥味似是习以为常,想到之前贾诩派人送来的信件上面所写的事情,思索可有遗漏之处! 片刻后,一名矮壮将军上前,躬身说道:“禀告大人,高顺率领陷阵营,全歼雒城守军!另外奉先生命,我等以孟达的名义血洗了雒城,封锁其余三门,只留北门让其部分军民逃往梓潼!另外先前贾诩差人送来这几封调令,请先生过目!” 片刻后,李儒点头说道:“不错!将斥候营的人叫来,我有事吩咐。” 很快,一壮硕青年来到李儒面前,躬身下拜。李儒对其说道:“从你的人里选几个机灵点的换上刘焉军的衣服,每隔一个时辰,分别将这三封信件送往涪水关!你带领其余斥候营其余人混入逃难人群,伺机宣传孟达与氏族作乱,刘焉刘循已然阵亡,完成任务后便可去寻文和先生!” 见斥候营兵士渐渐走远,李儒回过头来对高顺说:“出发,目标雒城以北十五里处!!” 半个时辰后,高顺一行人已然抵达峡谷,前方不远处三五成群的兵士向这边冲来,观其着装正是雒城军!高顺高喊一声:“冲阵!”随即所有陷阵营兵士左手持盾,右手举刀冲向对方!!对方虽然人数众多,但战斗却比预想的简单许多,砍瓜切菜般的杀掉百人后,似是觉察到不对,高顺大喝一声:“龟!”。 话落,整个陷阵营为之一顿,步伐放慢,以高顺为首的一队人站在了队伍的前方,整个队伍高举盾牌,缓缓向前行进!透过盾牌的缝隙看去,前方一片黑暗,高顺不由得紧张起来。 这时,忽地不远处阵阵叫喊声传来,渐渐大地都在震颤,摸不清楚状况的高顺大喝道:“震!”随即兵士止住脚步,所有人单膝跪地,以高顺为首,所有人均将盾牌斜刺地面,后面的人则高举盾牌与前方盾牌贴近,期间只留下狭小的缝隙用于此处短刀!随着震颤越来越剧烈,透过盾牌的缝隙中高顺看到密密麻麻的东州军狼狈的向这边冲来,似是没有看到高顺等人,为首之人居然踩着高顺等人盾牌向后逃去!虽然说作为主帅,战场应变颇为重要,但这番场景,高顺也是头一次遇到,不由得也有些懵,当反应过来后,扯着嗓子大喊道:“刺!” 一柄柄短刀从缝隙中向上刺去!第一批冲过来的雒城兵应声倒在盾牌上,但后面的雒城兵似是没看到一样,踩着之前人的尸体便向后跑去,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雒城兵穿过陷阵营的头顶,此时的高顺已然没了力气刺刀,只能以钢刀为支点,堪堪抵住上方雒城兵的踩踏!某一时刻,高顺心中甚至闪过了一个念头:‘名震天下的陷阵营不会@#的被人活活踩死吧,这种团灭的方式估计会成为后人的笑谈吧!’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归于寂静,又等了一会儿,高顺等人从尸体下面爬出,此时天边已隐隐跃出一抹鱼肚白,随着彻底看清眼前的场景,纵然是身经百战的高顺也不由得为之动容,足有近二十米宽的道路上堆满了尸体,不理会周围重伤哀嚎的雒城军,迅速整顿队形向前方缓慢挺进,终于,来到了谷口处,此时的谷口,尸体足足落了两米多高,正在高顺愣怔间,前方传来了一个疲惫的声音:“喂!!高矬子,你好像来晚了!” 高顺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先是前方足有两米高的尸体堆,而上方一杆长枪牢牢刺入尸体堆内,旁边则坐着一名年轻小将,浑身浴血,似是因为说话牵动了伤口,不由得疼的身体微抖,肩上似有什么东西在抖动,定睛一看,居然是一节肠子。高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讷讷说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没大没小!” 鲜衣怒马少年时 68 入关 涪水关,主帐内,首座之人看着眼前走来走去之人,无奈的说道:“老哥,不要再绕了成不!您老一把年纪了,怎的这般沉不住气,莫说武都太守在我益州不会有事,退一步说,即使出事,以您的身份地位,什么样的女婿找不到?” 这二人正是涪水关守将高沛,以及何思安的岳父,汉中太守张鲁之父,张衡! 原本高沛对于关下万余汉中军甚为忌惮,汉中郡更是多次追问何思安的动向,但无奈去往成都送信之人至今未归,也无法给予准确答复。 一个时辰前,对方主将更是主动要求孤身进城一叙!高沛只得放下箩筐将其拉上关城之上,经过搜身后,见对方并未携带任何兵器,守城士兵才将其带入营帐,攀谈得知对方竟然是张鲁之父,这让高沛也甚为诧异!同时,高沛也对那位月余前入川的武都太守的身份越发感到好奇,所以才会有先前的试探之语。 闻言,张衡停住脚步,最终一跺脚,看了看周围士兵,欲言又止,见状,高沛挥了挥手,对方手无寸铁,自己则顶盔冠甲自是不会担心其有何过激举动! 见帐中再无他人,张衡来到高沛身边,小声耳语几句,原本高沛还是无所谓的表情,但听到张衡所言后双眼猛地瞪大,腾的一下站起,惊呼道:“你说那位是弘农王?!” 张衡见状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道:“家婿身份敏感,还请大人保密!”高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正欲开口继续询问,忽闻帐外一阵喧哗,两人止住对话,纷纷回到各自座位,片刻后,一人急匆匆的上前禀报,说成都来人! 高沛看了眼一旁的张衡,见对方没有回避的意思,心中转念想到弘农王与其的关系,自己便欲卖对方一个顺水人情,便任由其旁听。 片刻后,一人慌忙进帐,将一封信件递给首座的高沛,后者倒也没多想,甚至看了眼下手座的张衡微微点头,示意其宽心,待到其拆开后看到内容,高沛顿时大惊失色! 见状,下手座的张衡慌忙问道:“可是我家那人有何闪失?!” 闻言高沛忙收敛心神,冲着对方勉强的笑了笑,说道:“不是弘…武都太守的事情,此乃我益州军内之事!”顿了顿,高沛继续说道:“张大人也一夜未眠,先行去歇息片刻,高某这边有些军务需处理,张大人放心,若有武都太守的消息,高某定然第一时间通知张大人!” 张衡见对方送客之意明显,无奈拱了拱手,只得跟随士兵走出大帐。和衣躺在帐中,张衡也甚为紧张,思绪飘忽。片刻后,听到帐外又是一阵喧哗,掀开帐帘,见一些衣衫褴褛的百姓以及浑身浴血的士兵出现在不远处,张衡心知能否顺利接管益州,胜败在此一举! 定了定神,做出慌张的表情,返回主帐欲求见高沛,然而高沛却以军务缠身为由避而不见,无奈又只得返回自己所在营帐,反复几次,终于在午时左右,高沛亲自来到其营帐中,躬身下拜,说道:“身在其位,便谋其职,烦请大人海涵!” 见状张衡忙上前几步扶起高沛,一脸疑惑的问道:“高将军这是何意?” 起身后,高沛从怀中掏出三封信递给张衡,后者接过后慌忙展开,第一封乃是刘焉所写,主要意思是孟达造反,让高沛做好准备,随时准备驰援成都。看完后,张衡抬头看了眼高沛,后者讷讷的说道:“不瞒大人,高某身为涪水关,主要职责乃镇守涪水关,这封信来的蹊跷,当时张大人又兵临城下,高某自然有所提防,烦请海涵!” 张衡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理解,随后展开第二封信,这封信仍是刘焉所书,信中写道刘循庞羲等人已遭孟达狗贼毒手,自己也遇刺身负重伤,孟达联合益州各大氏族,声势浩大,若自己不幸身亡,一切听从弘农王安排! 随后又迅速展开第三封信,这封信乃是何思安所书,信中内容:《涪水关太守高沛亲启,实不相瞒,吾本名刘辩,乃当今弘农王是也,本次入川,实为与皇祖父刘焉共谋大事,相约共同出兵讨伐许昌曹贼,重振我大汉之荣耀!怎奈世事无常,孟达狗贼伙同各大氏族斯通曹贼,设计发难,孤王之皇祖父刘焉、皇叔刘瑁、皇兄刘循等均被其毒害,鲁恭王一脉所生寥寥,皇祖父临终前以虎符及私人印信为证,将益州托付于孤王,但此时形势诡谲,孤深处益州,独木难支,胜得先祖庇佑,孤临行前曾于岳父大人约定,孤入川月余便会返回,命其提前在涪水关接应!孤命你速速开关,配合汉中军队一同入川扫平叛党!届时将军乃救驾之功,孤定会厚待将军!弘农王刘辩亲书。》信件下方则印有弘农王、刘焉的私人印信以及虎符印章。 而此刻的高沛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原本在这纷乱的中原大地上世外桃源般的益州,一夜间竟然风云突变。 高沛本是不相信的,但随着派去打探的士兵返回带来的一个个坏消息,再加上逃难的民众所言,高沛也不得不相信所发生的一切,心中悲痛的同时,却也隐隐有一丝丝期待。 高沛确信,孟达之流之所以能够成功,大部分原因也是因刘焉病重,刘璋无能,刘循狂妄所致,才被打个措手不及。待到整顿兵马,加上汉中兵马定会一鼓作气将其击败。届时益州将会重新洗牌,而弘农王既然能够在当年残暴的董卓手底下死中求活,心性胆识自不是刘璋、刘循之流可比的,更何况此刻的益州满目疮痍,像自己这种出身寒门的将领将会迎来一个前所未有的机遇。 正是想到此处,高沛方才急急忙的来见张衡。见对方已然读完所有信件,高沛单膝跪地,朗声说道:“请张大人随我一同前去关门前,高某这就命人前去开关!!从今以后,高某定会效忠弘农王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成了!’ 张衡虽然心中狂喜,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扶起高沛,一脸焦急的说道:“事不宜迟,家……弘农王生死未卜,我们即刻整顿兵马!进军成都!” 鲜衣怒马少年时 69 分别 三日后,高沛看了眼身旁的张衡,无奈之色一闪而逝,原本以为孟达之流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翻不起什么大风浪!但这一路行来的所见所闻,以及从流民口中得到的消息却让众人感到触目惊心! 刘焉遇刺身亡,何思安下落不明,刘循、庞羲、吴班等死在成都至雒城的路上,万余东州军大半阵亡,只留下不足半数在杨怀的带领下逃往巴郡!孟达叛军占据成都两日由于,将城内洗劫一空后向南逃亡交州。 刘焉共有四子,大公子刘范、二公子刘诞在李傕作乱中不幸遇难,而三公子刘瑁也死在此次孟达作乱中,只有四公子刘璋下落不明。不过刘璋整日里风花雪月不务正业,在益州本就口碑不佳,即使生还又有何意义,能够凭一己之力挽回益州颓势么? 再想到汉中军入川后便以查抄叛党稳定局势为由先后将涪水关、剑阁、梓潼等地控制住,看来益州真的变天了!不过这一切高沛倒也能理解,并且暗中默许。在高沛心中甚至隐隐希望刘璋也死在乱军之中,这样一来,益州将彻底归属弘农王管辖! 此刻,大军已然行出雒城,张衡一如既往的命手下副将臧霸带领一千人马在此驻扎,负责安抚流民、重建房屋等事宜! 张衡、高沛一行人约莫行出十余里后,前方一阵骚动,高沛与张衡对视一眼,双双策马赶到队伍前方,纵然之前从流民的口中得知此地的情况,但亲眼所见后,众人还是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所有人浸湿汗巾,遮住口鼻,队伍后方留下一千人将尸体就地掩埋,其余人加快脚步,迅速向成都进发!!”张衡率先反应过来,朗声吩咐道,虽然此前已然接到斥候营送来的密报,说明何思安一行人安全,但看到眼前的场景还是让张衡有些担心,大军继续启程,很快消失在远方! 一炷香后,一行人出现在雒城军营外,为首之人正是赵云、李儒以及高顺!众人勒住马缰,李儒看向赵云,拱手说道:“此次顺利夺取益州,子龙出力甚大,却无法公之于众,可有怨怼?” 赵云看了眼身后的部队,来时共有千人,而现在只留下二百余人,有的踉跄地自己行走,有的互相搀扶,更有甚者躺在木架上只能依靠其余人抬着走。但无一例外的是眼神中皆流露着一股不屈的意志! 赵云摇了摇头,向李儒说道:“先生说笑了,我们这种人啊,没有祖辈的福音,若出生在太平盛世还可勉强吃饱穿暖,但若在乱世,不幸的早就死于饥荒、兵祸等,幸运些的会死于战乱,别说家人,就连自己能活下来已属不易!”声音不大,但此刻场中安静,赵云的话语也传入众人耳中,无论是陷阵营亦或是赵云手下兵卒皆流出心有戚戚的感受,就连李儒与高顺,也表情黯然。 赵云笑了笑,反问道:“先生觉得,何为明主?” 李儒眼神飘忽,看向洛阳方向,许久才喃喃道:“子龙觉得呢?” 赵云收敛笑容,正色说道:“云尚在跟随家师山中学艺时,一直以辅佐秦皇汉武这类名君为目标,但自从见到主公后,却深有触动!首次听闻主公的消息,乃是从小师姐口中得知,那日小师姐以及其他村中女子被掳掠至卧龙洞,主公听闻后居然带着主母等寥寥几人义无反顾地前去搭救,原本倒也没有在意,毕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我等习武之人该做之事,但直到知晓主公的真正身份后,云才甘心辅佐! 当然,云并没有攀附权贵之心,云真正看中的乃是因为主公生于皇家,更是曾经问鼎过九五之尊,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没知晓其真实身份前,能够与我这样的布衣百姓谈笑风生,云能够感觉得到,主公真的是把我们当作‘人’在看待,甚至不单单是云,贫民百姓,老人稚童皆是如此!秦皇汉武如何对待世人,云没有切身经历,无法做出评价,但云…” 说到此处,赵云眼角有些湿润,声音略显颤抖的说到:“云所能做的,就是为主公重回大宝,尽量扫平一切障碍!这不单单是为云个人,也是为了云的家人,为所有我们这类人所能做的最大努力!!” 闻言,身后众人皆紧握双拳,微红的眼神里透漏出坚毅的目光,甚至有人暗暗垂泪,李儒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赵云的肩膀,眼神看向远方天际,缓缓说道:“当年我也遇到过同样的一个人,只是……” 李儒回过神来,笑着继续说道:“子龙,把握好机会吧,弘农王是位值得辅佐的明君,儒甚至觉得,他日成就,未必低于你所言的秦皇汉武!好了,不说这些了,你速带着手下去雒城救治吧,我等便不随你进城了!” 赵云闻言,诧异道:“先生不准备见见主公?” “不了!”李儒说道:“陷阵营的装备太过明显,很容易让人认出,到时给弘农王留下话柄,总归是不好的!对了,你们的马匹留给我们,山高路远,还是可以节省些力气!” 赵云想想也是,便也没有挽留,告别李儒、高顺等人后便向雒城行去! 见赵云走远,李儒一改之前的风轻云淡,表情凝重看向高顺说道:“我们的任务已然完成,通往西凉的关锁也已然被汉中军占领,所有人即可上马,没有马匹者可两人共乘一骑,速度返回西凉。 “先生为何这般着急???”高顺诧异的问道。 “没时间了……即刻启程!路上说!”李儒翻身上马说到!临行前回头看了眼南方,脑海中想起了先前没有对赵云说完的话... ‘当年我也遇到过同样的一个人,只是儒一直以为这类人不适合活在乱世,但现在看来,有这样的人在身边……真好!’ 旋即,回过头来,策马跟随部队,一同奔向远方。 鲜衣怒马少年时 70 觐见 十日后,成都,监察院大厅内,我们好多章没有出现的何思安何同学,坐在主位上,终于批复完最后一封奏折,命人拿走后长出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十日前,张衡带兵赶到成都,并迅速派人四下寻找何思安,终于在入夜前迎回他们的弘农王殿下,这里值得一提的是,为了稳定益州军民之心,张衡很痛快的将何思安的真实身份公布出来。当晚,何思安便在众人的护卫下回到了之前刘璋为其准备的房间入住。 第二日一早,何思安便来到监察院并召集成都各级官员以及汉中前来驰援的张衡! 何思安先是以救驾有功的名义提拔了张任、法正、高沛等一批人,并令这些人做好收拢流民、统计伤亡等战后重建工作,随后又派人送信至巴郡等地,命其留守将领迅速前来成都商讨后续事宜! 而江州太守董和与统兵大将严颜收到命令后第一时间便与在此地驻扎的杨怀、黄权等人商议对策,众人决定先派出士兵去打探消息,观望几日再议!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先前刘焉本已将刘璋送出成都,目标就是江州,但几日过去,不知为何却音信全无,由于原本刘焉生前就是秘密将刘璋送往江州,所以无论是成都众人亦或者是江州的这些人都是不知情的,只当此刻的刘璋凶多吉少,很可能也命丧乱军之中。 几日后,经过多方打探得到的消息证明,益州易主已成定局,最终江州众人也只能无奈接受。杨怀、黄权以及江州太守董和、江州总兵严颜便决定共同前来成都觐见何思安。 这几日成都的事情都需要何思安亲自审批,也让其颇为疲惫!伸了个懒腰,何思安起身活动了下僵硬的四肢,向后宅走去准备歇息片刻,这时,刚刚出去的周仓又急忙跑回来,对何思安说道:“启禀主公,杨怀、严颜等人已从巴郡赶来,此刻正在殿外等候!” 何思安闻言,收回了脚步,又坐到椅子上,吩咐道:“速速请他们进来,对了,把文和先生和法正也叫来!” 片刻后,杨怀等人鱼贯而入,见到何思安后跪地行礼,何思安则慌忙上前将众人逐一扶起,众人对于刘焉等人的死,也是唏嘘不已。 寒暄片刻,贾诩法正也相继赶来,见人到齐,何思安率先开口:“先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姓刘名辩字思安,乃是当今弘农王!” 说道此处,何思安顿了顿,见下面众人没有露出太过震惊的表情,继续说道:“想必大家已然知晓我的身份,奸佞当道,本王出现在这里原本是打算与皇祖父刘焉会盟,共同讨伐许昌曹贼,没想到孟达与本地的一些家族为了讨好曹贼,竟然提前发难,致我皇祖父、皇叔等汉鲁恭王一脉之人含恨而亡,孤也是在孝直(法正的字)等人的掩护下才得以脱身苟活,对于皇祖父等人之死,孤也甚为悲痛,怎奈逝者已逝,我们还需面对眼前的局面,皇祖父临终前将益州以及匡扶汉室的重任交托于孤王,孤就要坚持其遗志,继续走下去!现在,孤想听听众位的意见!” 闻言,众人对视一眼,杨怀轻咳一声,率先起身,拱手说道:“我等愿听弘农王号令,只是……”杨怀欲言又止。 何思安见状笑着说道:“杨将军有何疑虑但说无妨。” “怀有三问,请殿下解答!”杨怀不卑不亢地朗声说道。 话语落地,大厅变得一片寂静,就连一同而来的董和黄权等人也一脸错愕的看着杨怀。贾诩与法正则紧皱皱眉,表情肃穆! 只有何思安不动声色看向眼前的杨怀,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敬佩之意,是啊,有原则的人都值得尊敬,无论是敌是友!随即何思安也起身,一揖到地,正色的回答道:“杨将军但说无妨!” 法正看了眼对座的几人,又看了眼一旁的贾诩,心中长叹一声,‘文和先生并非益州本地人,此场合不适合发表意见,看来稍后只有自己出面了。’想到此处,法正提高警惕,准备随时喝止杨怀。 见何思安这般郑重行礼,众人心中也是颇有感触,杨怀紧闭双眼,随即睁开缓缓说道:“敢问殿下,益州未来的定位如何?” 众人对此一问也不出意外,何思安答道:“时逢乱世,益州可为龙兴之地!” 杨怀点点头,继续说道:“先主对我等有知遇之恩,怀听闻孟达已然夺取建宁,更是意气风发准备南下交州,不知殿下如何看待此事!” 何思安还未开口,法正紧走几步来到场中,躬身一礼,说到:“殿下,臣有事禀报!” 何思安给了杨怀一个抱歉的眼神,随即看向法正点了点头。 法正清了清嗓子,说道:“益州之乱初步平息,臣已然初步清点完毕,情况不容乐观!臣建议,休养生息,短期内切莫动兵!” 杨怀闻言大怒,指向法正怒声喝道:“法正,你少在此危言耸听?短短十余日,能有何损失?先祖尸骨未寒,你便已经另谋出路了么?” 法正摇了摇头,转向一旁的杨怀,无奈的说道:“杨将军稍安勿躁,正之言非但无丝毫夸大,反而还是乐观估计。此次益州之乱虽然时间不长,但却主要集中在益州最为富庶的广汉郡,粗略估算约有万余士兵身亡及残疾,贫民百姓的损失更是难以估算!单单阵亡将士们家眷的安置费用以及战后重建工作都是一笔巨款!” 法正顿了顿,无奈继续开口:“且不说流寇山贼借此机会下山掳掠,单说孟达等人南下前将成都财物粮草洗劫一空,并虏走很多百姓,更是在临行前将剩余粮食焚烧殆尽,其余郡县虽有所富余,但秋粮两个月后才可成熟,而现在粗略估算,缺口约有五万石!简而言之,就是现在无人、无钱、无粮!试问杨将军,如何在起战事?” 闻言,在座各位包括杨怀都倒吸口凉气,皆沉默不语,片刻后,何思安率先打破沉默:“杨将军,若孤王让你带兵,可否…” 鲜衣怒马少年时 71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不可!!” 没等何思安说完,法正以及董和严颜等人皆上前一步,只有贾诩闭目不语,而杨怀则目瞪口呆的看向上方的青年。 何思安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孤王并非一时意气,首先,众位皆是当世人杰,应能看出,我们与曹贼难免一战,孟达狡诈,身边的各大氏族更是在益州经营数十上百年,若不趁其在建宁尚未立稳脚跟将其剿灭,日后定会如同一柄利剑悬于我们身后!杨将军,给你多少兵马能有把握击败孟达?” 杨怀略作思考,说道:“若怀领兵,八千便可!只不过之前一战,东州军损失惨重,能战之兵只有六千余人!而且……”杨怀看了眼一旁的严颜,后者上前一步拱手说道:“禀殿下,江州军可出两千人配合杨大人!” 何思安点了点头,吩咐一旁的周仓将张任、张衡二人叫来。 片刻后见人到齐,经过一番商议,最终决定东州军六千人,江州军两千人,汉中军两千人,由杨怀统领,严颜、张任为副将,出兵建宁! 众人商议妥当,见法正欲言又止,何思安笑着说道:“孝直所言,孤王已与岳父商讨过,汉中粮库还算充盈,可调集些应能挺过这两个月,此外,孤王也会从武都调集过来一些钱财百姓前来配合耕种以及灾后重建,这些便交由你去负责!”随即,又转头看向杨怀,郑重问道:“杨将军,敢问这第三问……” 闻言,大厅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皆紧盯杨怀。 片刻后,杨怀摇了摇头,拱手说道:“殿下,是臣莽撞了,臣等这就前去准备出征事宜。”听到杨怀的答复,众人皆是长出口气,用敬畏的目光看向上方的青年人。益州之乱本就事出突然,当时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 但毕竟益州之乱无论是刘焉一脉亦或是孟达、当地氏族等皆受重创,所谓的勾连曹操也只是一面之词,而最大受益者只有眼前的弘农王一人!有心之人只要过后略一琢磨,便会很容易得出是谁最有可能在幕后推动这一切! 在座各位皆在益州身居要职,稍微打听下便知晓当日所发生的事情,起初各大心有怨怼的世家大族已然成为案板鱼肉,但不知为何却忽然冒出个刺客刺杀刘焉,随后嫁祸孟达,虽然手段拙劣,但时机把握的却甚为巧妙。而此刻益州的各大氏族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这就导致孟达反也得反,不反也得反了!而之后的一切,无论是追杀刘循,洗劫成都南下也印证了这些! 至于刺客所得的虎符为何会出现在弘农王手里,虽然事后按照何思安的说辞,乃是刘焉临终所赠,但已然死无对证,现在既然益州依归其掌控,且名正言顺,大家也只能接受。除此之外,大家对于这位年轻的弘农王也多了许多敬佩,毕竟能从董卓的手中隐忍多年,全身而退,并且短短三年时间便能重整旗鼓获得偌大地盘,这样的主公大家也是认可的。 见众人皆已信服,何思安心中也是长出口气,又对于出征细节探讨一番,众人散去,何思安看了看从始至终一言未发的贾诩,见对方欲言又止的表情,何思安苦笑摇摇头,大咧咧走下台阶,来到贾诩面前,在其对面坐定,轻声说道:“文和先生终于要对思安说了么?” 闻言,贾诩身体一震,起身正欲绕过桌案下跪,但却被何思安拦住,按回原地,无奈的说道:“你们这些人啊,动不动就跪,这里就你我二人,还需这般多礼作甚!我也理解,无论是文和先生还是姨父(李儒),都了解我的为人,思安的家人都在武都,若他们出事,思安很可能会意气用事暂缓对益州的行动,全力回援,我说的可对?”见对方没有回答,何思安继续说道:“说说吧,武都到底怎样了?”略显颤抖的声音却显出何思安此时内心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贾诩听得出何思安心中的焦虑,慌忙说道:“您的家人一切安好,请主公放心。” 顿了顿,贾诩继续说:“事情发生在我们出发后的十五天后,杨家杨松、杨柏与曹操串通,密谋反叛,杨柏更是将负责武都城防的表兄杨任暗中杀害,欲趁夜带兵进入主公家中将小少爷以及几位夫人掳走,幸得主公洪福齐天,尉迟姑娘当时刚好在主公家中留宿,经过拼死抵抗,才护住主公一家老小的周全,现在他们包括董白主母均已转移到汉中。” 听完贾诩的叙述,何思安才长出口气! 但贾诩却神色凝重,不顾何思安阻拦,起身跪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渗出的血迹,贾诩继续说道:“诩有欺君之罪,请主公责罚!” 何思安摇了摇头,无奈的将贾诩扶起,又叫过周仓命其为贾诩简单包扎一番后,整个大厅又只剩下二人,何思安这才说道:“思安一直把您与姨父看作自家长辈,又有何理由责怪文和先生呢?” 即使沉着冷静如贾诩,听到何思安这番话,也甚为动容,眼角有些湿润,不同于胡车儿,以眼前这位青年的身份,能做到如此这般,不由得让贾诩想到初见何思安时,何思安说过的话。 他在船上悠闲自在,他在岸上山穷水尽,年轻人对他第一次开口便是那句:‘辨定对先生以国士待之!’。 收回纷乱的思绪,贾诩从怀中掏出一叠战报,双手恭恭敬敬的递出。 接过后,何思安放在桌上,席地而坐,一份接一份展开观看,细节之处贾诩在旁讲解,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了,收起最后一封战报,何思安,从怀中掏出两颗香烟,与贾诩一同点燃,闭眼深吸一口后,才缓缓睁开双眼,纵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纵然知晓自己家人无碍,何思安还是感到阵阵恍惚…… ‘益州这边张松死在乱军之中,胡车儿刺杀刘焉而死,赵云所带的1200多人十不存一,至于凉州战况,更是让人触目惊心!死太多人了,这样的胜利...值得么?’ 与贾诩分别后,何思安神情恍惚地在周仓等人护送下回到自家府邸,夜已深,何思安独自站在庭院中仰望天空愣怔出神。 这时,周仓缓缓进入院内,在何思安身边耳语几句,一炷香后,一辆马车从何思安府邸驶入无边夜色之中。 成都郊外某处偏僻之处,周仓掀开车帘,何思安从马车上下来,迎面走来一魁梧壮汉,跪地叩首道:“新任益州斥候营校尉沈弥,见过殿下!” “沈校尉无须多礼,兴霸那边如何?”何思安上前一步,将其搀扶起来,关心问道。 “回殿下,一切顺利,已完全取得孟达信任,点为一军主帅!”沈弥恭敬答道。 “对了,听元福(周仓的字)说,沈校尉已经将那人带到?”何思安点点头,似有意似无意的随口说道。 沈弥微微点头,略作犹豫开口询问道:”殿下,是否需要属下...”沈弥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做了个手掌下切的动作。 何思安则果断摇头,拍了拍沈弥的肩头,笑着说道:“沈校尉的好意心领了,孤日后会对你们委以重任,切莫留下任何让人诟病之事!你先退下吧,记得平时行事务必小心!” 沈弥走后,何思安命周仓守在外面,自己则缓缓走进身后的一顶营帐之内。 “皇侄,你来的太好了!没想到孟达狗贼这般狡猾,竟然在我出城时便暗中将我擒住,以便要挟父亲大人,幸亏皇侄即使出现才...”刘璋兴奋的紧走几步,来到何思安面前,然而话语却戛然而止,望着胸前齐根而入的匕首,抬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位熟悉又陌生的晚辈! 来到这个世界后,何思安已经不是第一次杀人,然而面对刘璋错愕的表情,回想起前些日子出来益州刘焉将自己引为知己,陪同饮宴、作赋,明显是发自真心而为! 何思安心底涌出阵阵不忍,但似是想到什么,延伸逐渐坚定,不去看刘璋复杂的眼神,抽出匕首,紧接着第二刀、第三刀...刺入刘璋体内! 半个时辰后,一旁的帐篷连同染血长衫已然燃尽,何思安也换上一身崭新的衣服,望着前方新垒起的一座孤坟,何思安将手中最后的纸钱撒向天空。 ''对不起,皇叔……这么多人为我而死,我…必须亲手刺这一刀!'' 再次回到自家宅院时已然子时,何思安抬头望着天空中的繁星点点,似勾勒出一幅栩栩如生的画卷,画卷中有自己前世今生的妻儿,有死尸遍地的战场,有残垣断壁的洛阳,有抱着尸体嚎哭的老人妇女与孩童… 这一幕似曾相识,何思安的思维逐渐发散... 是了,在那遥远的地方,遥远的年代,也曾经有过这样一批人,不同于各种神剧里描述的那样,曾经的他们不也同样为了心中的信念而舍身忘死么?纵然身边的亲人、战友一位位死去,无怨无悔!不知不觉,自己也已然距离那里...很遥远了!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一首沁园春长沙在脑海中闪过,这里虽然没有北国的万里雪飘,伟人写这首诗的时候所面对的局面也许与自己此刻不尽相同。 ‘但当年伟人的心境,应也是如自己此刻这般吧…’少年喃喃自语道。 少年摇了摇头,深秋成都的夜晚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阴冷了。回身望去,不知何时身上已然多了一件披风,一位少女安静的站立在自己身旁。 少年勾了勾嘴角,一把将少女拥入怀中。 有一种青春叫鲜衣怒马,有一种青春叫不负韶华。前方星辰大海,惟有步履不息。 静谧的夜晚繁星点缀,小桥流水的庭院中一对儿少男少女相互依偎的背影形成了一幅唯美的画卷。 第三章鲜衣怒马少年时完 接下来请收看第四卷-古来征战几人回 古来征战几人回 72 刺客,凉州乱起 195年秋,距离何思安一行人离开武都已然过去半月有余,徐庶同杨昂并肩走出城守府。和煦的阳光洒在身上让人感到舒适,伸了个懒腰,徐庶转头略带歉意的说道:“二将军真的打算即刻出发?我听说今晚你族弟打算宴请你们兄弟二人呢!” “徐大人多虑了,待到主公从益州返回,渭阳君便会与主公大婚,凉州混乱,早一刻将其接回,我等做臣子的方可安心,至于杨松兄弟的饮宴...” 杨昂露出一脸不屑的表情继续说道:“不瞒大人,平日里此二人仗着主脉的身份将我等旁支子弟视作下人一样对待,昂听闻这兄弟俩在许昌,也是整日里花天酒地,家兄去,已经算给足他们面子了!” ,对于杨家主脉,杨昂是甚为不喜的,当年自己兄弟没被重用前便被其像仆人一样呼来喝去,而杨松杨柏二人作为杨家未来的继承人,更是沉迷在中原的纸醉金迷中不可自拔,若非自己兄弟异军突起,这二人也不会返回。想到此处,杨昂心中更加得意,看看时辰,若现在出发今晚便可到达湄城,告别徐庶后,便去城外兵营点兵出征。 看着远去的杨昂,徐庶摇了摇头,没有乘坐马车,步行走向自家府邸,路过两旁喧闹的集市时,摊贩们热情的跟他打招呼,徐庶也一一回应。 ‘不知不觉,大家都被主公所感染了!’ 想到此处,徐庶神情略显恍惚,两年前自己自负文武双全,日后定会大展宏图,成就一番事业! 想归想,但却没想到这一天到来的这么快,遥想当年与主公初见徐庶也唏嘘不已。 谁曾料到本该在云端俯瞰众生的人物,竟然会与自己称兄道弟,更是因为吓人之死跪地落泪。也许这就是如同贾诩、李儒这等当世人杰甘愿为其效死的原因吧。 想到此二人,徐庶不由得心中长叹:‘以前自己自视甚高,跟他们相比自己还是显得太过稚嫩’。 “徐兄!!”一个粗狂的声音打破了徐庶的思考,定睛望去,徐庶笑着打趣道:“李文侯,你家族长又来看望主母了?这是为日后过门做准备么?” 壮汉挠了挠头,无奈说道:“没办法,天气渐凉,族长担心你家主母着凉,便拿了几件上好的狐裘前来看望!族长今晚应会留宿在太守府中,李某也已然定好客栈,趁现在还未宵禁,不如同我畅饮一番可好?” 徐庶欣然应允,对于这位尉迟族长与自家主公的情事,徐庶以及众多同僚皆是知晓,很多人也是乐见其成的,毕竟小月氏是出了名的骁勇善战,当年董卓之所以能够很快控制住雍凉二州,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当年小月氏的北宫伯玉率领手下投奔所致! 入夜后,徐庶躺在榻上,虽有三分醉意却仍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不知为何总有些心神不定。 “有刺客!”忽地一声大叫打破了宁静的夜晚! 徐庶腾的一下坐起,此刻已然醉意全无,慌忙披上衣服走出内宅,侧耳倾听,辨别声音传来的方向后,徐庶不由心头一沉! 如未听错,这声音应该正是从何思安的府邸传出。 ’难道是李文侯一行人所为?’徐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但很快打消。 不应该啊,没有理由!不及多想,徐庶赶忙出门,见街道上人头攒动,定睛望去皆是一些武都官员出门查探。 叫过一队巡逻士兵,徐庶便匆匆与众人向何思安府邸跑去!待到府门前,听闻刺客已然尽数伏诛后,徐庶方才长出口气,似是想到了什么,回头望去见杨任不在,便吩咐士兵前去寻找,徐庶打发走其余人等,便同赶来的阎圃走进何府。 由于何思安家中有女眷颇多,两人便只在前厅等候! 约莫过了半炷香时间,唐姬派遣手下贴身丫鬟来到前厅,从其口中得知夜间忽然有十余名黑衣人进入府中欲掳走小少爷刘安,好在尉迟族长多年习武养成的警惕心使得她及时发现。 凭借其高超的武艺,很快便将刺客制服,而这些刺客明显为死士,自知任务失败并无法逃脱后果断自尽! 徐庶与阎圃二人对视后,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不解,震惊的是这些刺客的狠辣,这等手段只可能是大势力或家族才可能培养出来!至于不解,便是他们出手的动机,若是何思安在此倒有可能,毕竟其身份摆在那儿,但对其亲人出手,这便是令人费解之处! 二人见一时半刻也找不到头绪,便令人将尸体抬去衙门查看,并命令加强防御后便离开何思安府邸。出门后,徐庶看向阎圃,问道:“先生如何看待此间之事?” 阎圃闻言沉思片刻,无奈的答道:“事出突然,圃毫无头绪!但…”阎圃欲言又止,他虽然资历老,但不可喧宾夺主,毕竟名义上来说阎圃仍属张鲁帐下,用现代的话来说,属于借调到武都。 “先生但说无妨!”徐庶也是明白人,向对方拱了拱手,谦逊说道。 阎圃组织下语言,缓缓说道:“对方的目的圃无从猜测,但从刺客的手段来说,能做到此事的倒也不多!元直机智远胜于圃,圃便从此处入手,讲于元直以供分析!首先,圃最先想到的是尉迟族长所为!” 闻言徐庶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想到了,但这不可能,若说尉迟族长为了加深与我家主母的关系作此行为,庶是万万不信的,且不说这些死士明显是汉人,单说其本就与主公互有情愫,若真是其所为,一旦事情败露,必定会弄巧成拙。” “那就只有周边势力以及益州、凉州等大家族了,这点很难确定,毕竟武都人员成分比较复杂!”阎圃缓缓说道。 徐庶闭目沉思,阎圃的话倒是给了他很多提示。 徐庶脑海中闪过许多念头,旋即,念头逐渐贯通,喃喃自语道:“知晓主公身份的本就寥寥无几,而此时主公远在益州,那么他的目标应该就是...小公子!也不是刺杀,这样没有意义,应是想要趁夜掳走小公子!至于目的,想来是为了讨好某方势力!而能够冒着得罪主公铤而走险的,益州刘焉甚至都不够格,那么答案便呼之欲出,不好!’ 古来征战几人回 73 不应出现在武都之人 徐庶似是想到了什么,慌忙对一旁的阎圃问道:“杨家主脉可有人在武都?” 阎圃略一思索,下意识的答道:“大约三日前,杨家族老亲孙杨柏在三百余护卫的陪同下途经此处,入城补给,当时守门护卫也没有过多在意,一来与城守杨任大人出自本家,二来雍州本就战乱,大族出行多带些护卫也属正常,便放其入城!元直难道怀疑是杨家人所为?”说道此处,阎圃猛的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徐庶! 徐庶微微点头,这时,迎面一员小将大步走来,二人定睛望去,来人正是留守武都副将田豫! 田豫,字国让,与赵云师出同门,投入何思安门下后原本与张燕一同负责在黑山牵制袁绍,经过几年磨炼,各方面也有了不小的提升,随着移民结束,张燕便令其前往武都,于是何思安临行前便命其为杨任副将,负责武都防御! 田豫来到徐庶面前,见对方表情凝重,欲言又止。徐庶没有多言,而是拉着他与阎圃快步走向不远处的城守府,进到大厅后,屏退左右,徐庶这才说道:“阎大人也不是外人,国让有何发现但说无妨!可是有杨大人下落?” 田豫这才说道:“禀告两位大人,并未找到杨大人,但……日前杨大人曾与下官说过,这两日夜间其家族商队会从东门出发,让我与守城士兵提前打声招呼! 原本我也是想说与大人的,但却被杨大人阻止,他说此次家中老族长亲自来信与他,说明此次货物贵重,武都难民居多,唯恐被人盯上一定要夜间趁没人察觉再出发,而且东北两门本就是杨将军负责看管,杨家主脉本就对其多有怨言,若是这等小事都推三阻四,恐家族不和!外加杨大人本就新投主公,唯恐惹得大人不快,便求豫不要说与大人。” 闻言徐庶阎圃大惊失色,徐庶更是愤怒的说道:“国让糊涂啊!!这么重要的事情,杨任不说与我知晓也就罢了,你为何不提前通知与我!好在没有酿成大错,否则你让我等怎么与主公交代!!” 见状,一旁的阎圃慌忙上来打圆场,说道:“元直也莫要多苛责国让了,国让初来乍到,若这般不近人情定会引得内部不和,现如今还是赶快想想接下来我们需要如何应对才是正理!” 徐庶本就聪慧过人,也很快冷静下来,见田豫也是一脸自责的样子,便没有继续责怪,正色问道:“杨家商队现在何处?” 田豫答道:“据守城兵士汇报,在刺客行刺前一个时辰已然出城!” 徐庶点了点头,这一点也在其意料之中,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地,杨柏虽然纨绔,但也不傻,若事情败露,必定紧锁四门,被查出也是早晚之事!沉思片刻后,吩咐道:“加派人手保护主公府邸,另外去城外大营通知徐荣徐大人全军战备,国让,你还要亲自走一趟湄城,多带些兵马,务必保证渭阳君安危!” 见田豫领命走远,徐庶幽幽的说道:“等接到渭阳君后,烦请阎先生将主公家眷护送至汉中。” 阎圃一脸凝重的看向徐庶,说道:“元直的意思是…” 后者则似是自语的喃喃道:“我觉得有人在算计我们,杨松杨柏之流不足挂齿,应该是…也不对,若是那人所为,以他们的智慧断不会作此画蛇添足之举…” 说道此处,徐庶眼神一亮,之前很多不明了之处都豁然贯通! 看向一脸疑惑的阎圃,徐庶说道:“阎先生,庶已大致知晓此中脉络,这便说与先生,但愿是庶多心了,但…必须早做准备!” 清了清嗓子,徐庶继续说道:“首先,此事定然为杨柏所为!杨家族长知晓主公身份,据我所知,杨家主脉与分支不和已久,而杨松、杨柏兄弟二人之前在一直在外负责打理家族产业,由此庶大胆推测,杨松兄弟久居中枢之地,听闻家族准备放弃许昌产业,重新启用旁支加大对武都的投入。于是便回汉中打探,无意中知晓了主公的身份后,未免自己的利益受损,便将此消息透漏给曹操以换取荣华富贵,而杨柏这厮更是打算趁乱为了讨好新主人,亦或是增加在曹操那里的重要性,便自作聪明准备掳走小公子!庶有八成把握,接下来曹操必定会在主公不在的时发难!” 闻言阎圃内心震惊:‘仅从这么点线索便可以推断出这么多东西??难怪弘农王敢把自己的根基交由这名年轻人全权负责,果然后生可畏!’ 不过听到徐庶后面的话语,阎圃悚然一惊,马上追问道:“难道曹贼准备对雍、凉二州乃至汉中动手?” 徐庶摇了摇头,说道“不排除这些可能,但现在却不是时机,此刻的雍凉二州除我们外,分别还有李傕、吕布、马腾、樊稠四股势力,李傕最为强大,马腾吕布联合才能堪堪与其战个旗鼓相当,正所谓上兵伐谋,以曹操的心机配合手下郭嘉戏志才等人的智慧,定然会拉拢一批,打压一批,迅速平息凉州乱局!届时与其合兵一处,趁我等立足未稳取之!” 阎圃寻思片刻,说道:“既然如此,不如我即刻动身,前去汉中求援以备不时之需?不行,还是我们退出武都,借着地势紧守汉中!” 徐庶摇了摇头,内心长叹一声,说道:“不可,若退出武都,将来再想夺取雍凉二州将会难如登天,但益州势在必得,汉中兵力本就不多,必须全力以赴支援益州以备不时之需,主公之家眷不可置于险地,待到渭阳君到来,阎先生便即刻护送其返回汉中,配合张大人全力以赴着手益州事宜!至于武都……交给庶便可!!” 二人又商议许久,阎圃方才离去。空荡的大厅中只留下徐庶一人,正欲回府歇息,忽地一名护卫小跑进屋,见到徐庶后,拱手说道:“启禀大人,城外一名叫马岱的凉州人,说有紧急军情要当面禀报大人!” ‘马岱?姓马……难道?!’徐庶不由得心头咯噔一声……此时窗外阴云密布,似是倾盆大雨即将落下! 古来征战几人回 74 黄脸的典韦、白脸的曹操 时间回到何府遭遇刺客十日前。 凉州,张掖郡-张掖 杨松笑盈盈的走出城守府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 “大少爷,我们去哪儿?”车夫谄媚的问道。 杨松略一沉吟,说道:“今日怕是城里不太平,先回客栈吧!”说完后,便闭目养神,回想起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简直恍如隔世。 在汉中的时候便养成了挥金如土的性格,到了天子脚下,没有了家族长辈的约束,面对各种诱惑,二人更是越加放纵,逐渐使得其入不敷出,只是不敢跟家族明言! 原本兄弟二人想着家族早晚是他们的,也没太过在意,然而某一天,一位自称郭嘉的年轻人找到了兄弟二人,对于这位曹操手下炙手可热的第一幕僚,兄弟二人还是听说过的,见到其居然折节下交,更是受宠若惊,待之为上宾! 一番饮宴宾主尽欢,然而准备与其分开时,郭嘉却无意中提到自己兄弟家中地位恐难保全,原本杨松对此也是半信半疑,便派遣亲信之人回家打探,然而得到的消息却不容乐观。 借着家中老族长寿诞之际,杨松兄弟二人无意中的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弘农王竟然在汉中,并且准备入川与刘焉结盟。而家族将全力扶持与之交好的杨任一脉! 想到许昌的纸醉金迷将会成为梦幻泡影,甚至亏空一旦暴露的话都会受到族规的惩罚,二人彻底慌了! 略一商议便决定将此消息透露给曹操以此换得高官厚禄! 很快,兄弟二人便再次联系上郭嘉,并告知这一消息!三日后,在郭嘉的引领下,兄弟二人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那位权倾朝野的司空大人,曹操! 意外的是曹操居然一点架子都没有,一番寒暄后更是对兄弟二人赞不绝口,不但赐黄金千两并隐约透露出需要兄弟二人能够帮忙做到两件事! 其一为远赴西凉,拉拢韩遂! 其二为时刻关注弘农王动向,若前往益州,即刻告知!只要做成这两件事,便会任命其为汉中侯,世袭罔替! 兄弟二人闻言未作犹豫便欣然应允,出身汉中,杨家更是当地大族,所以杨松本就与韩遂熟识,更是知晓其人野心颇大! 兄弟二人略作商议,便决定由杨松负责与韩遂秘密联络,杨柏则返回汉中,暗中观察何思安何时动身前往益州! 一切都相当顺利,何思安已然动身,韩遂也答应曹司空的条件! 杨松不由得心中冷笑:‘自己这个傻弟弟,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曹司空怎么可能封两个侯爵,自己主动请缨联络韩遂,届时定是首功,到时候……’ 想到此处,杨松嘴角上扬,难掩得意之色!然而,巧合的是,远在数百里外的杨柏却也露出同样的表情! ‘自己这个傻哥哥,以为自己看不出他那点小伎俩?自己早就听闻过市井间流传郭嘉苦恋弘农王之妻唐姬,整日里更是借酒消愁,待到弘农王离开武都,自己趁其不备暗中掳走其妻儿,大的交给郭嘉,小的交给曹司空,还愁爵位不得?!’ 许昌,司空府 曹操坐于上首位,典韦立于身后!荀彧、郭嘉、戏志才二人跪坐下方左边,对面端坐一名气宇轩昂的中年武将! 若赵云在此定会惊呼一声师兄怎会在此?!此人名曰张绣,与赵云师出同门,自幼父母双亡,由叔父张济一手带大,年轻时曾在童渊手下学艺,后与其叔父厮杀西北,一手枪法更出神入化,在西凉征战多年,有‘西北枪王’之称! 董卓死后,西凉派四分五裂,而张绣便与其叔父跟随樊稠占据雍州,双方约定互为臂助,张济驻扎在长安一带,而樊稠则在洛阳。 此刻,张绣率先开口,拱手说道:“绣在此谢过操司空厚爱!定不负司空所托!” 曹操捋须微笑,说道:“唉,张将军哪里话,令叔侄之勇武,操甚为敬佩,早些年操就曾说过,令叔侄勇武如同当世王翦父子,却始终未曾谋面,引为憾事。如今终得偿所愿!” 闻言,张绣自然很是受用,而对面的三人虽面露微笑,但内心想法却有不同,郭嘉与戏志才只是莞尔一笑,但荀彧内心却是一叹:‘随着这位大人的权力日中,真的能做到当年所说的那样么?哎,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 曹操拍了拍了拍手,内侍小跑过来递给张绣一则诏书。曹操继续说道:“此乃令叔父的任命书,从今日起,令叔父便是雍州刺史!” 张绣闻言大喜,来到厅中央处屈膝跪拜,激动的说道:“臣张绣,定不负司空厚待,待收到司空信号后,便会依计行事!” 双方又寒暄片刻,张绣便告辞离开。片刻后,曹操看向郭嘉,说道:“奉孝,韩遂那边可传来消息?” 郭嘉低头答道:“禀主公,韩遂此人野心颇大,主公以凉州刺史作为筹码,韩遂定会动心,相信这两日便会传来消息。” 曹操微微点头,又看向戏志才微微皱眉问道:“志才真的打算亲自去一趟凉州?” 戏志才捋须点头,说道:“凉州距离遥远,且各怀鬼胎,志才必须亲至才有十足把握!” 顿了顿,戏志才向一旁的郭嘉微微点头,继续说道:“请丞相放心,奉孝之计天衣无缝,且有我亲自坐镇定然万无一失!” 曹操闭目沉思片刻,看着下面的郭嘉表情耐人寻味。 郭嘉自是明白这个眼神的含义,长叹一声,说道:“嘉自是希望姬妹会有个好的归宿,不瞒丞相,临行前嘉也曾规劝过姬妹说服弘农王与其寻一山清水秀之地隐居聊此残生。” 说道此处,曹操虽表情无任何变化,但瞳孔却微微收缩,只是这一细微表情变化,在场无一人发现。只听郭嘉继续说道:“无奈弘农王野心颇大,自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拿下益、凉、雍三州之地,好在主公高瞻远瞩,早些年便在李傕身边埋有暗子,西凉的局势以及汉中的变化皆在主公掌控之中! 何为公、何为私,嘉自是分得清的,既然弘农王选择了走向主公的对立面,嘉自会抛却儿女私情,为主公披荆斩棘,以报主公知遇之恩!” 曹操摆了摆手,笑骂道:“你这厮!大丈夫何患无妻?待到此间事了,操替奉孝寻他百八十个美女,让奉孝日日做新娘!” 郭嘉闻言搓了搓手,答道:“主公如此说来,嘉可就却之不恭了!” 众人哄堂大笑,这时曹操再次开口:“文若(荀彧的字)也同样!”荀彧闻言摇了摇头,哭笑拒绝道:“司空大人玩笑了,彧可不敢有奉孝这般洒脱,真如这般行事,家父定会将彧扫地出门!” 闻言众人又是一阵哄笑,但内心却都因荀彧的这声‘司空大人’暗中一叹! 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众人收声,片刻后,内侍进来在曹操身边耳语几句,曹操笑着拍了拍手说道:“食物、舞娘已然备好,大家这便随我一同去后堂饮宴吧!” 古来征战几人回 75 马腾马寿成 三国时期的凉州是东汉十三州之一,十三州分别是:冀州、并州、幽州、青州、兖州、豫州、雍州(司隶)、荆州、益州、扬州、交州、徐州、凉州。 凉州是三国时期最西边的一个州,除了东边与雍州(司隶)及益州交界外,其它三面都与外族交界,周边尽是鲜卑、匈奴、羌人、氐人,属于汉胡杂居的地区。 凉州下辖七郡44县,其中包括今天的甘肃大部、宁夏一小部、青海一小部地区。 从地理位置上看,凉州西部狭长,从西向东依次是敦煌郡,酒泉郡和张掖郡三郡,北边是西海郡,最南边是金城郡,西南边是西平郡,最东边则是武威郡。 由于凉州连年战乱,此时的敦煌郡、酒泉郡已被异族攻占,这就导致占据张掖郡的马腾成为凉州最为被动的一股势力,手下韩遂、北宫伯玉需抵御异族人,马腾自己还需抵抗占据武威、西海、金城三郡的李傕。 好在李傕的东侧,吕布已经在雍州天水郡站稳脚跟,东边董卓留下的唯一血脉渭阳君收拢董卓的残余部队,并占领陇右郡的大半部分!依靠当年董卓建立的固若金汤般的郿坞,牢牢牵制住了李傕的后路。 另外渭阳君与武都太守也将在今年年底联姻,而武都这两年依靠汉中的支持收拢流民,交好异族,正在飞速发展,此刻可以说兵强马壮,这使得原本迷茫的马腾眼前出现了一缕胜利的曙光。 何府遭遇刺客前五天,凉州,张掖郡,番禾县 位于张掖郡两个屯田尉所之一位于张掖郡最东侧,紧邻武威郡,马腾所带领的势力便驻扎在此处。 “父亲!我们这般做有何意义?董太师已然亡故,就算我们胜了又如何?渭阳君已然与那个不明来路的小子定亲了,到时候温侯也好,樊伯父也罢还不是只会支持那厮?!我们拼死拼活,他倒好,直接把董白一娶,整个凉州直接纳入掌中,凭什么?!” “住口!”随着话音落下,马腾急怒攻心一个耳光扇在年轻人的脸上! 见父亲震怒,年轻人咬咬牙,跪地说道:“是孩儿鲁莽了!请父亲责罚。” 看着眼前这位心有不甘的年轻人,马腾不由得长长一叹,此人正是马腾长子,马超字孟起,今年刚满十八岁,年纪轻轻便以勇冠三军,有锦马超之称,异族人更是对其闻风丧胆,称呼其为‘神威天将军’! 马腾摇了摇头,扶起了跪地的马超,缓声说道:“孟起,为父说过多少次,我们的先祖乃是大汉朝伏波将军马援,我们的祖训便是世代效忠皇帝陛下,为我大汉永镇西疆! 到了我们这一代,先祖的威名已然没落,一度只能在塞外讨生活,幸得董太师垂青,我们才有今日之声势,虽然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中原氏族口中,将太师贬的一文不值,然而我等亲身经历却知晓,比起那些高居庙堂的阴谋家,董太师才是真正为了大汉殚精竭虑地那一位! 若不是李傕、曹操之流作祟,太师怎会落个如此下场!无论是武都那位也好,樊稠也罢,为父也罢,目的都只有一个,那便是剿灭李贼,曹贼!还我大汉朝一个朗朗乾坤!” 见马超还欲争辩,马腾摆了摆手,回身四顾,见周围并无他人,便小声说道:“不瞒孟起,你韩叔父早些时辰发来消息,武都那位已然派出使者到达张掖城,为父今日便会起程共谋大事,这边便交由孟起,记得切莫冲动,防御为主!你母亲以及几个弟弟的安全便全仰仗你了!” 午时一刻,马腾带领二百骑向西行去,大约未时三刻,行至祁山山脉,众人放慢脚步,停下歇息! 放马前去吃草,大家也纷纷拿起水囊席地而坐,马腾回头看了看,冲着不远处的一名年轻人招了招手,那人小跑几步,来到马腾近前,拱手说道:“大伯有何吩咐?” 马腾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伯瞻啊,你知为何此行族中我只带你一人么?” 马岱,字伯瞻,乃马超之堂弟。 见后者摇头,马腾拉过马岱,缓步走到无人之处,小声说道:“伯瞻可知今天我们要见谁么?” 马岱点头说道:“大伯说过,乃是武都太守派来的使者。” 腾:“那你可知武都太守的身份为何?” 岱:“岱只知晓此人姓何,名思安,乃是渭阳君的夫婿!” 见四下无人,马腾缓缓说道:“不瞒伯瞻,那位身份太过敏感,何思安乃是化名,何乃是其母的姓氏,思安乃是当代大儒蔡邕蔡伯喈为其选的字,寓意其余生安康……” 见马腾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笑着看着自己,似有考教之意,马岱沉思,喃喃的小声道:身份敏感……其母姓何……还能当得起蔡邕亲自提字……身份敏感,渭阳君!等等,难道是?” 马岱大吃一惊,连忙噤声,瞪大眼睛看着马腾小声说道:“难道是…当今的弘农王?”见马腾没有反驳,而是用赞赏的眼神看着自己,马岱这才确信自己的猜测,随即很多念头便豁然贯通。 ‘是了,太师与其感情深厚,虽传闻其被李傕所害,但却没有人亲眼所见,怪不得汉中会大力支持其发展武都,大伯、吕布、樊稠等人对于其迎娶渭阳君也是默许,原来如此’。 “在我军中,你是第二个知晓此事的人,就连文约(韩遂)与你表兄弟们都不知晓。” 马岱诧异的看向马腾,问道:“大伯为这是?” 马腾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向远处的连绵起伏的祁山山脉,有些失神,许久后,缓缓说道:“伯瞻,你父亲死的早,很久以前你便跟随与我,更是与我情同父子,大伯也就知无不言了!伯瞻向来做事老成,若我不幸身亡,将来孟起还要你来帮助!” 闻言马岱慌忙说道:“大伯何出此言,大伯身体康健,现在局势虽然凶险,但既然有那位大人坐镇在武都,再加上吕温侯,覆灭李傕小儿只是早晚之事!大伯切莫轻言!” “不知为何,最近我总是心绪不宁,也许是我想多了吧!”马腾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下,然后拍了拍后者的肩膀,转头大声说道:“大家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继续起程,争取在一个时辰后到达张掖!” 古来征战几人回 76 雍州易主 此时虽已入秋,但午后的阳光却很充足,照在身上甚为暖和,马腾一行人穿梭在林间的道路上,忽然前方部队一阵骚乱,众人不由得勒住缰绳,定睛望去只见队伍最前方的几骑已然翻倒,马腾征战多年,一眼便看出这应是中了绊马之类的埋伏,大喝道:“吾乃大汉前将军,槐里侯马腾!宵小之辈,速度退去!” 然而四周却鸦雀无声,忽地众人感觉大地微微震动,以众人的经验立刻判断出此刻前方应有大批骑兵疾驰,不及多想,马腾大喝一声:“敌袭!!” 话音未落,只见前方烟尘四起,看其声势,少说有两三千人! 马腾周围皆是其亲卫,队长慌忙对马腾说道:“将军,对方来者不善,您快些走,我等替您断后!” 马腾也知时间紧迫,微一抱拳便拔马带着马岱等几十骑向后逃去!行出一段距离后,似是想到了什么,马腾策马靠近马岱,小声说道:“此间事情颇为蹊跷,你速度前往武都,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知那位大人!”马岱也是心思通透之人,再加上前不久大伯刚刚对其说起那人身份,很快便将此事相通,也不多说,拔马向祁山山脉奔去! 见马岱消失在视线中,马腾还不带松一口气,便见前方斜刺里杀出一支约二百余人的部队,皆黑巾蒙面,很快双方便冲到一处。 对方为首之人并不多说,举起手中大枪刺向马腾,马腾不及多想,举枪格挡,只听一声巨响,马腾虎口崩裂,这才堪堪挡住这一枪。 自知不是对手,马腾正欲拔马奔逃,却闻后方马蹄阵阵,回头一看,原来是追兵已至,事已至此,知晓再难逃脱,马腾大喝一声:“大家散开逃!能活一个是一个!” 言毕,顾不上手上的伤口,一咬牙,向着马岱相反的方向跑去!对方首领倒也不急,命令手下追击四散奔逃的马腾军,自己则将长枪往地上一戳,随后从马鞍鞒处取出一根羽箭,拉满长弓,眼神微眯,随后猛地松手! 伴随着一声惨叫,马腾应声落马!从新将弓箭挂回马鞍鞒上,蒙面人抽出刺在地上的长枪,不疾不徐的来到马腾身前! 此时的后者正趴在地面一动不动,蒙面人冷笑一声,用手中长枪将马腾的身体拨转朝上,然而就在身体转过来的一刹那,马腾忽地大喝一声,猛的掷出怀中宝剑!蒙面人反应倒也机敏,一侧身,长剑擦着其脸颊划过,由于带着盔甲,并未造成任何伤害,却将对方的黑巾刮掉。待看清对方长相后,马腾瞪大双眼,刚喊出一个‘阎’字,却被一杆长枪透胸而过,旋即便失去了意识。 战斗很快结束,这群蒙面人开始打扫战场,看有无活口,其中几人目光定格在一名脸朝下的马腾军兵卒身上,对视一眼,便来到近前,其中一人说道:“还是咱们城守大人聪明,派使者前往韩遂部,半路截杀马腾,这样便可挑起马、韩二人的战争,我们便可渔翁得利!” “噤声,不要说这些!” 随后,几人似是没有发现那名倒地兵卒,便向不远处走去!很快,众人重新聚集在一处,一人来到为首之人身边说道:“禀将军,敌人已然全歼!” “好,我们回武都!”为首之人说完,带头向着远方奔去! 片刻后,重新归于寂静,几名马腾军的兵士缓缓抬头,见四周无人,缓缓起身,相互搀扶,找到几匹战马,向着番禾县的方向狂奔而去! 三日后(距离何府遭遇刺客前两日),张掖城 “先生果然料事如神,马超不但愿意为我首是瞻,并且还透露出愿任遂为义父的想法,接下来如何做,还请先生指教!”为首的韩遂拱手恭敬地说道,却难掩激动之情。 “很好,将军即刻派人前去李傕那里,说明我军无意再与之为敌,为表诚意,我军愿撤出凉州!”说话之人身材消瘦,皮肤蜡黄,正是曹操帐下最为依仗的谋士之一,戏志才! 闻言韩遂大惊失色,慌忙问道:“先生不妥吧,李傕此人贪得无厌,一旦我军撤出,吕布便势单力孤,难保其野心死灰复燃,攻下吕布,顺便占领凉州,这岂不是前门拒虎,后门进狼???” 戏志才微微点头,捋须缓缓说道:“有野心是好的,这才是戏某喜闻乐见之事!” 给了韩遂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即戏志才继续说道:“吕布此人虽勇武,却鲁莽不足为惧,真正可怕之人乃是其背后的李儒,以那人的智慧相信过不了多久便会察觉到此处之变故,届时有武都互为犄角,再有汉中军作为依靠!即使将军占领凉州,并且与司空大人联手,相信也很难对付。与其这样,不如让李傕去对付吕布,岂不妙哉?”戏志才有些话没说,李傕虽然事大,但论出身,却无法与弘农王相比,即使做大,最终也无法对司空大人构成任何威胁。 “可是先生如何确定,一旦我们撤军,李傕会去攻击吕布,而不是借机占领张掖郡乃至敦煌郡、酒泉郡呢?” “这点将军不必担心,司空大人早有安排!将军只管在其两败俱伤后坐收渔翁之利便可!”戏志才神秘一笑…… 两日后(何府遭遇刺客当天),武威郡,武威城 “封儿,你怎么看!”一个粗狂的声音响起,问话之人正是李傕,由于出身草莽,李傕并不识字,多数战报均是由其外甥胡封代为通读。 胡封,从小便被李傕送到名仕大儒名下读书,虽无大成就,但识文断字却是不在话下,而且此人也算有些才智,且是自家人,李傕便让其伴随左右,引为心腹! “舅父,我觉得韩遂所言非虚,马腾一死,他们本就没有阻挡我们的理由,但……” 李傕一皱眉,不悦地说道:“读了两年书就开始说话遮遮掩掩,有话快说!” 胡封不再犹豫,说道:“舅父,我们何不趁此机会占领凉州呢?外甥知晓韩遂此人野心颇大,不如两方面着手,一方面派使者去与韩遂虚以委蛇,拖住他们,另一方面集中兵力一鼓作气消灭掉吕布军!” 李傕沉思片刻,说道:“那为何我们不趁这个机会先去占了张掖郡?” 胡封摇头,说道:“舅父万万不可,若如此做,定会激怒韩遂,到时又将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与其这样,不如我们先消灭掉吕布,然后与韩遂合作一同拿下武都、汉中乃至巴蜀富庶之地,这样远胜于返回西北苦寒之地,舅父若愿,就算在巴蜀当皇帝都无不可,岂不快哉?!” 闻言李傕面露喜色,在厅中来回踱步,毕竟也是一方军阀,很快便冷静下来,片刻后来到胡封面前,皱眉说道:“可是韩遂……” 不等李傕说完,胡封便自告奋勇的说道:“韩遂所愿无非便是凉州一隅之地,我们替他们铲除吕布,他们帮助我们拿下益州,本就是双赢的局面,外甥不才,愿替舅父出使韩遂,商讨合作事宜!” 三日后,韩遂军撤出张掖郡,又过两日,李傕只留下少许人马留守武威,亲率十万凉州军,大举进攻天水吕布! 当天,曹操手下大将于禁率兵攻打虎牢关,就在战事最为焦灼之时,长安守将张济忽然临阵倒戈,矛头直指洛阳,在两面夹击下,洛阳岌岌可危。然而就在此刻忽然杀来另一支军队,为首之人拼得身死,换来张济重伤晕厥,才让樊稠有机会得以喘息。回过神来的樊稠不但没有趁机逃跑,而是借此时机果断冲击张济军,好在闻讯赶来的张绣压住阵脚,又经过一场拼死搏杀,最终樊稠军全军覆没,樊稠也死在张绣枪下,然而张济军也不好过,全军伤亡惨重,短期内已再无战力! 第二日,许昌传来圣旨,封张济为镇东将军,并授封平阳侯,领雍州牧! 然而就在宣旨太监到达洛阳时才知晓张济由于伤病不治已然亡故,由于张济并无子嗣,最终,由其侄子张绣接管其封赏。至此,雍州大半彻底易主,维持了三年的雍凉格局彻底打破,而此刻起,正式拉开了后汉朝三大战役之一的雍凉之战的序幕!! 古来征战几人回 77 梦境与现实 武都,城守府 “大人,您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还是先去歇息片刻吧。” 说话之人正是田豫,此刻的他正担忧的望向上首位的徐庶! 闻言,徐庶放下手中笔墨说道:“国让不必担心,一会儿你便将这封信交给马岱,相信应能暂时稳住马超,至少让其两不相帮!” 说完,徐庶闭目长叹一声。这些日子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让徐庶不得不疲于应对! 若说何府遭遇刺客的事情还算是福祸相依,因为至少知晓了曹操已然准备动手,然而当晚马岱的到来,却让徐庶真正见识到了曹操的手段,马腾居然被刺杀,整个马腾军已然归属韩遂! 徐庶虽然年轻,但本就是当世人杰,又经过几年的磨炼以及在贾诩李儒等顶尖谋士手下耳濡目染,也已然变得沉稳老练许多,很快便推断出了马腾之死带来的一系列后果,不由得遍体生寒。当即便派人通知吕布早做准备,并且加派一队人马前往郿坞加强布防。 第二日,巡城士兵前来禀报,在杨柏所住的院内井中打捞出一具尸体,经辨认,正是武都城守杨任!杨松兄弟叛变曹操就此坐实,徐庶当机立断,派人将此消息送往汉中,暂时将杨家控制住! 好在当天下午,渭阳君一行人终于在杨昂的护卫下抵达武都,值得一提的是为配合徐庶接下来的布局,渭阳君临行前特意把自己的两万兵马全部留在湄邬,由家臣董越率领。任凭徐庶差遣! 与何思安的家眷汇合后,不敢做太多耽搁,趁着时候尚早,徐庶便命田豫领一队人马,将何思安家眷送往汉中,依照徐庶的意思是让小月氏族长一同前往汉中,毕竟这次多亏了她,何府上下才无一人伤亡,更何况现在看来,这位尉迟族长早晚会成为自己的主母之一。 然而,徐庶的提议却被这位女中豪杰毅然决然地拒绝,尉迟艳燕决定亲自带领三千氏族帮助徐庶留守武都。最终在徐庶的坚持下,双方决定尉迟艳燕还是随着何思安的家眷一同前往汉中,而留下的三千氏族则有族中的副族长李文侯率领。 在送走了何思安家眷后,徐庶这才长出口气,随即命李文侯返回小月氏族地随时待命,毕竟小月氏族人勇猛异常,与其用作守城,不如作为一只奇兵隐于暗处伺机而动,才会发挥出最大作用。 临行前徐庶叫过李文侯暗中商议许久,最终双方分别。 而另一方面杨昂知晓自己兄长惨死的消息更是悲愤欲绝,本欲跟随何思安家眷一同前往汉中,回家族兴师问罪,然而却被徐庶拦住,毕竟杨昂在武都多年,对这里的兵士熟悉,而徐庶打算让其接替其兄长,担任武都城防!杨昂也知晓此刻正是非常时期,便也只能忍住悲痛,以大局为重! 就在徐庶紧锣密鼓的布置时,雍州又传来消息,张济叛变,樊稠军大败,樊稠战死,张济也在第二日伤重不治身亡,可以说是一场两败俱伤的结局。但仔细算算,曹操确是不费一兵一卒便拿下雍州。 最终,徐庶还是在田豫的坚持下选择回房休息! 躺在床上,徐庶久久难眠,何思安临行前将武都托付于他,虽然没有任何要求,但对于武都的重要性,徐庶心里却明了。 ‘汉中兵马不可轻动,武都这边还剩下三万士兵,留守湄邬的董越手下约有两万人,吕布那边有五万人,若是自己所料不差,韩遂应已然与李傕达成一致,接下来不但要率先面对李傕的十万铁骑,还要提防韩遂,以及随时可能进入战场的曹操军,取胜的关键到底在哪里……’ 半梦半醒间,似是敲门声响起,徐庶迷迷糊糊地起身推开房门,没走两步发现外面雾气弥漫,不由得惊慌失措,准备回房,回头时却又愣在当场! 不知何时,卧室已然消失不见。 ‘到底是怎么回事?’脑海中一片昏沉,而前方似有什么在吸引着自己,徐庶不由自主地缓缓走入迷雾。 片刻后,眼前出现一处山谷,隐约可以看到山谷中央矗立着一方石台,两座石椅分立两侧,周围则空无一物。 来到近前可以看到刻石台上摆着一张棋盘,已然落下许多棋子。 徐庶的目光却被棋局吸引,待看清形势,不由得皱起眉头,此时的黑子尽显优势,已然占据大半棋盘,白子只有寥寥数子分布在棋盘的零星几处,场面岌岌可危。 徐庶皱眉沉思,下意识地想要揉揉眉心,却发现手中多出一物,定睛望去,正是一枚白子! “徐庶,徐元直,可敢落子?” 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个声音突兀的在徐庶耳边响起,惊得徐庶紧忙退后两步,手中白子也应声落在棋盘边上。无法断定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头四顾,却未发现任何人! “徐庶,徐元直,可敢落子?” 不待多想,刚才的声音再次响起!所不同的是这次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急促,都是在重复着相同的话语! 缓缓闭上双眼,徐庶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胜局到底在哪儿?’沉思许久,徐庶猛地睁开双眼,目光落在棋局外掉落的白子…… 不知过了多久,此刻已然华灯初上。 武都,徐府后宅,徐庶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满头大汗,大口喘息! 这时,一个焦急的女声传入徐庶耳中:“夫君,您总算是醒了!吓死妾身了!” 徐庶晃了晃有些昏沉的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悚然一惊,慌忙问道:“夫人,我睡了多久?” “夫君,你已然昏睡一天一夜了!”张婉儿担心的说道。 “快,替为夫更衣!” “可是夫君的身体……” “大事为重,快!” 徐府前厅,徐荣、田豫、杨昂几人正在焦急的踱步,这时,一个丫鬟从后宅行出,几人慌忙围上,但碍于礼数没有靠的太近! 似是看出几人的焦急之情,丫鬟马上说道:“几位大人,我家先生已然醒转,烦请各位大人移步后堂一叙!” 几人在丫鬟的引领下来到后堂,发现徐庶正端坐主位,虽然看上去有些虚弱,但眼神却锐利更胜从前。杨昂最沉不住气,率先开口道:“先生可算是醒了!” 徐庶摆了摆手,打断了杨昂焦急问道:“雍凉局势可有变化?” 闻言几人一脸凝重,田豫率先开口:“我来说吧,据探子回报,马腾遇刺后,原来的势力分为两股,分别是韩遂与马超,马超军向西退往酒泉郡,而韩遂军则已然退出关外,目前动向不明。另外李傕集结大军,应是冲着温侯而去。雍州方面张绣已然接受曹操招安,虽然经过之前大战损失惨重,但不排除曹操随时增兵的可能。对了,还有,马岱怕其兄长冲动,做出不智之举,早些时辰已然出城返回马超那边。” 徐庶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温侯那里可有动静?” “温侯那边只说他们之间的事情,他自己处理。但……”徐荣欲言又止。 徐庶闭目沉思,许久后开口:“徐将军心意庶自是明了,各位先去城守府等候,待庶先梳洗一番,便去会合。” 众人离去后不久,徐庶已然洗漱完毕,看着皱眉沉思的徐庶,婉儿心疼的说道:“夫君,你还是吃点东西吧,身体要紧。”徐庶长叹一声,正欲拿起碗筷,忽然丫鬟小跑进来,小声说道:“老爷,小月氏李文侯派手下前来,说有要事禀报!” 徐庶腾的一下起身,顾不上桌子上的饭菜,兴奋的说道:“快……算了,我自己去吧!” 半个时辰后,武都,城守府,徐庶屏退左右,大厅中只留下徐荣、田豫、杨昂三人。远远听去,厅内传来阵阵争吵之音,一个时辰后,徐荣返回城外大营整顿兵马,而田豫带着十余骑也连夜离开…… 古来征战几人回 78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是! 曾经以山水灵秀,林木密茂的天水郡,经过百年征战已然破败不堪,原本人烟稠密,屋宇毗连的西北大郡,如今也已十室九空。 平襄县位于天水郡中央,除去驻扎在榆中的华雄,此刻吕布手下其余将领及均已集中在议事厅内。值得一提的是,按照原本历史走向,吕布手下的第一谋士应是陈宫,然而由于曹操并未像原有时间点对董卓出手,这就导致这位东汉末年的顶级智者并未出现在吕布帐下。 议事厅内,吕布手下众将喧哗一片,有的痛骂韩遂,有的请缨出战,有的提议撤到武都等等争吵不休,只有张辽闭目沉思,想到李儒临行前对自己说的话,不由得内心一叹。 “文远,实不相瞒,武都太守真实身份乃是当今弘农王,刘辩!在我军中,除去温侯、我与子健(华雄的字)、孝父(高顺的字)外,你是第五个知晓此秘密的人,而此次我与孝父,正是前去帮助弘农王夺取益州,我凉州军这些年经过那些世家大族以及曹贼等人的诽谤,已然无法融于这世间,好在我们所有人的家眷均已迁至武都,而此举不仅仅是帮助弘农王,也是为了我等子孙后人某一出路。儒素知文远平日里行事稳重,是位难得的帅才!儒已告知温侯,若儒不在之时,凉州一旦发生变动,由你全权指挥!但你需谨记,切莫将战局牵扯到汉中!” 面对下面的吵嚷,吕布也感到头痛。摆了摆手,让大家安静下来,随即看向从始至终一言未发的张辽,问道:“不知文远对此局势有何看法?” 对于吕布的发问,张辽早有准备,不疾不徐地答道:“从武都徐庶传来的最新消息可以看出,武都那边自顾不暇,况且我等的亲眷都在武都,所以我们尽量要将战局控制在天水郡,暂时不要考虑韩遂、曹操等人的威胁,专心面对眼前的李傕!至于对策,唯有死战一途而已,但也并非无胜算!” 闻言众人皆看向张辽,只是吕布的目光与众人有所不同,定了定神,吕布正色说道:“临行前文优(李儒的字)曾言,若遇战事,可由文远(张辽的字)决断,我等都是粗人,所擅长的是冲锋陷阵,所以,此战便由文远全权负责统筹!”言毕,吕布将怀中佩剑扔给张辽,继续说道:“不听号令者,斩!” 在董卓还活着的时候,张辽本就是吕布手下智谋最为出众之辈,只是后来由于李儒的加入,才淡化了张辽在吕布军中的地位,现如今李儒以及高顺的陷阵营均不在军中,大家倒也对于吕布此令无异议! 张辽组织了下语言,缓缓开口道:“温侯既然将大任交付于辽,辽必赴汤蹈火,此役首先有几点大家需明确,其一,我等本就是起于草莽,死不足惜,但我等的家眷均在武都,故武都不可有失,我等战场,必须定在天水! 其二,此役为我们与李傕狗贼之间的战斗,至于友方及敌方是否出兵,均不在我等的考虑范围! 其三,现如今敌军兵力近十倍于我方,辽知诸位有些人私下有嫌隙,但既然我等齐聚于此,目的也只有一个,便是杀掉李傕狗贼,为太师报仇雪恨!在此危难时刻,辽希望大家可以抛去以往仇怨,全力以赴面对大敌!” 下面众人虽多是鲁莽之人,但却也纷纷点头称是。 见众人无异议,张辽说了声:“不过此战,我等也并非全无胜算!”招呼众人来到沙盘前。(ps:这里值得一提的是,何思安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看到沙盘时也是颇为震惊,原本以为沙盘应是近代出现的产物,但经过了解后才知晓,原来沙盘早在汉光武帝刘秀征讨隗嚣时便已出现!正是由当时的伏波将军马援所创!不过,当时的军事沙盘显然只是初具规模而已,毕竟由于环境简陋,马援也只是临时用米堆积成山,河流路线也是当场用手指在米上所画。然而经过一二百年的演变,现在的沙盘已然初具规模!) 言归正传,张表情郑重,用手指向沙盘某处,继续说道:“此次李傕前来,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安定郡靖远、会宁一路,但那里道路崎岖,且马匹难行,李傕定会走榆中、勇士一路,而这一路只有此一处地形狭小,适合伏击李傕的先锋部队!” “文远虽言之有理,但李傕手下皆是百战之兵,一旦先锋营受袭,后面大部队定然会全军压上,届时敌军以人数优势,很可能将我方全歼!”问话之人乃是吕布手下大将侯成!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诱饵将李傕的先锋营引出,只要可以将其全歼,在机动力上,我们便占据优势,而此战,我军方有胜算!至于诱饵…” 众人随着张辽的视线,一同看向主位的吕布! 一日后,榆中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赤不逝。赤不逝兮可奈何!严兮严兮奈若何!”随后吕布长叹一声,不知是为了将垓下歌改编的不伦不类而脸红,亦或者是因为此时遇到与西楚霸王一样的处境而喟叹! 在吕布念完这首诗后,整个战场似乎都为之一静,随即发出震天的大笑声,就连吕布旁边的华雄都顾不上此时的‘危局’,而因为憋笑,硬生生把一张黄脸憋成红脸! 至于后面紧追不舍的李傕手下先锋营大将伍习,更是意气风发,高喝一声,隐隐有当年韩信将西楚霸王追杀至乌江之风采!而一旁的副将杨定却隐隐有不安的感觉,此刻他们已然追了近两个时辰,已经远远的将自军大部队甩在身后! 这时,前方出现一处三叉路,吕布慌不择路般的一勒马缰,向着左侧官道疾奔而去。借着山林的掩护,暂时脱离了后方李傕军的视线! 副将杨定心里越发不安,正欲提醒一旁已经上头的伍习时,忽地听闻两旁破风声传来,阵阵羽箭袭来使得李傕军奔跑的骑兵一阵慌乱,数十骑应声倒地。 “大家不要慌,吕布小儿满打满算也就三万士兵,不可能全部派来,骑兵更是寥寥无几!况且吕布就在前方,只要将其击杀,不但一切迎刃而解,而且我们还可有大把的赏银可拿!” 说着,伍习一马当先,带着两万骑向前冲去,待到转入官道后,伍习不由得瞳孔收缩。 只见对面已然严阵以待,望去约有四五千人的样子,且大多数皆为步兵,为首之人正是吕布坐下大将成廉,而吕布华雄等人均已没入阵中!毕竟接连几场大战再加上长途奔袭,这百余人也累得够呛,见对方冲来,成廉大喝一声,率领手下兵马向前冲去! 很快,双方厮杀至一处! “果然有埋伏!”杨定心中一沉,但事已至此,已然无法收手,待到转出官道后,杨定不由得一愣,对方虽有埋伏,但看着兵力却只有四五千之数,不由得心中一喜! 转念一想:“吕布手下骑兵本就不多,即便有埋伏,相信也可将其拿下,即使吕布逃脱,但借此机会一举歼灭吕布骑兵也是大功一件!但...听说李儒此人甚为狡猾,既然安排吕布在此设伏怎可能就这么点人?” 似是想到了什么,杨定猛然转头,眼角的余光看到三岔路的另一侧一队骑兵正风驰电掣般地赶来! 不及多想,杨定大喝一声:“三四队跟我来!” 说完,便带领着两队人马向着岔路的另一个方向冲去!随着双方距离拉近,杨定终于看清对方部队,看规模应有两三千骑,为首之人乃是吕布手下大将魏续!很快,战局变得焦灼起来,虽然吕布军以逸待劳,且有侯成、宋宪各自带领一千弓箭兵隐于山林间支援,但李傕的西凉铁骑毕竟人数占优,且装备精良,一时间也只是勉力支撑,看情形被攻破也只是迟早之事! 更为要命的是伍习、杨定皆身经百战之辈,深知吕布箭术了得,为避免被其突袭,始终没有冲锋在前,而是不约而同的放慢马速,隐在队伍中央指挥战斗。 正在两人心中窃喜时,忽地听闻队伍后方一阵骚乱,杨定率先反应过来,拨马回转查看,带看清眼前情况时,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队伍后方,密密麻麻的士兵已然杀来,放眼望去,竟一时半刻看不清人数,粗略估计,至少有两万人!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是吕布军,难道是武都出兵了?不应该啊,且不说韩遂军的威胁,单是自己这边为防徐荣前来驰援,在沿路皆排有哨探,所有风吹草动定会第一时间来报。’ 而就在这一耽搁,这支神秘部队已然出现在队伍后方,由于事出突然,双方初一交手便有了溃败的征兆,毕竟此处虽地势平坦,骑兵一旦无法冲锋,行动不便的劣势便展现出来,而此时两侧埋伏的侯成、宋宪也大喝一声,纷纷带领手下冲杀下来,整个局势瞬间扭转! 而此时杨定的脑海中也如同眼前的战局一样混乱,定定的望着后方越来越近的敌军,待看清为首之人的样貌后,瞳孔忽然收缩,不由失声叫道:“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在这里!!” 古来征战几人回 79 兵者,诡道也! 许昌,司空府 “怎么可能?!你是说湄邬守军一夜之间全部消失?只留下一座空城?”曹操皱眉问道。 下面的士兵则战战兢兢的答道:“是的,司空大人,经我们再三确认,确实如此。” “传郭嘉、荀彧、刘晔前来见我!”说完后,曹操闭目养神,表情无喜无悲。 片刻后,众人到齐,曹操又令传信兵将刚才之事又说了一遍,方才让其退下。许久沉默后,曹操率先开口:“尔等如何看待此事?”说完,目光看向下面三人。 刘晔率先开口:“董越部队应是去支援吕布,但…动作如此之快,应是提前便已做好准备,此举确实出乎意料。” “是啊,董越一动,整个西凉不设防,这算是反将一军,若此时我们出兵,很有可能会惊退李傕,甚至搞不好将矛头指向我们。但若不出兵,又恐贻误战机...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荀彧皱眉补充道。 “文若、子扬言之有理,但嘉更在意的是,我们的对手是谁!” 闻言,无论是荀彧、刘晔亦或者是主座的曹操皆看向郭嘉,只听后者表情郑重,继续说道:“根据情报,弘农王手下最为依仗之人乃是贾诩,贾文和,此人之前在董卓帐下,名声不显,但嘉认为,弘农王这些年的发展,离不开此人的出谋划策!不过据说此次弘农王前往益州,贾诩随行,若说此人临行前便在凉州布局,那嘉是万万不信的!而能有此决断的,还有吕布军的李儒,且不提李儒能否命令弘农王手下兵马,单说李儒平时用计,虽狠毒诡谲,但大局上却少了丝光明正大的感觉,而此次行动之果决,从风格上应也不是出自李儒之手!” “奉孝的意思是……” 郭嘉点了点头,说到:“应是徐福……不对,现在应该叫他徐庶,徐元直!根据资料显示,此人出身寒门,师从庞德公门下,智谋出众,对于机关技巧方面也很擅长,这一点跟子扬有些像。” 闻言,刘晔苦笑摇头:“若说机关技巧方面,晔自是有自信的,但若说出谋划策方面,晔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一旁的荀彧打断二人,对着郭嘉说道:“奉孝既然已经推断出这些,那么接下来的对策想来也是成竹在胸了吧。” 郭嘉点了点头,表情逐渐郑重起来,缓缓说道:“主公对于西凉的布局,虽然巧妙,但天下没有不透风之墙,徐庶定然是在之前某一时间便已察觉我们的举动,这才如此果断放弃湄邬,全力帮助吕布! 而若我是李儒,此刻有了董越的这股与自己相当的力量,定会出其不意,全歼李傕大军不现实,最大的目标应是李傕的先头部队!很可能诱敌深入,将其一口气吃下! 而以李傕平日的用兵风格,先锋军定然全部由骑兵构成,如果被击溃,届时李傕军的战马将损失大半!然后墨守坚城,派多股骑兵袭扰,便会使得李傕疲于应对,如此一来便将双方的实力从新拉回到接近势均力敌的状态!但这里有一个问题,徐庶为何不选择派出距离较近的徐荣军,而是选择位置、距离都不是合适的董越前去支援?这样一来岂不是打草惊蛇?若我是徐庶…兵马…” 郭嘉原本分析的头头是道,但声音却越来越小,似是喃喃自语,而其余人见状也没有打断,他们对郭嘉甚为熟稔,知晓其每每在遇到问题时,便会做此状思考。 ‘啪!’郭嘉猛地一拍桌子,原地站起,瞪大眼睛望向主位的曹操:“司空大人我知道了!!” 曹操闻言捂着心脏,责怪的说道:“奉孝啊,你这一惊一乍的毛病,是不是应该改一改了?” 郭嘉似是没有听到曹操的嗔怪之语,表情凝重的说道:“湄邬出兵,是因为徐庶笃定我们此时不敢出兵。汉中不动,是因为他们需要留下重兵随时震慑益州刘焉。而武都不出兵救助吕布,不是怕被我们察觉,而是武都现在根本没有兵!!” “怎么可能!?”几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郭嘉摆了摆手,继续说道:“若嘉所料不差,武都现在确实没兵,因为此刻徐荣在……” 羌族位于凉州西侧,由于贫瘠的土地,因此造就了羌人能吃苦耐劳的精神,同时勇敢善战,敢于反抗的优点,但缺点也很明显,种类分散,不能凝聚为强固的政治集体。 “果如先生所言,李傕已然集结大军,目标直指天水吕布!只是……” “只是什么?将军但说无妨!” “只是马超那边,原本对我唯命是从,但不知为何,这两日却无法联系到对方,派出去的信使皆了无音信……” “无碍,即使之前的事情败露,马超也无确切证据,更何况马超本就不是看重亲情之人,否则怎会其父尸骨未寒,便打算拜将军为义父?大势所趋,只要拿下天水及武都,马超定会顺应大势,归降于将军!” 对话之人正是韩遂与戏志才,正在此时,忽闻帐外一阵骚乱,随即喊杀声四起! 韩遂慌忙出帐查看,正与一人撞个满怀,韩遂正欲发怒,却听对方抢先说道:“大人,敌袭,你快带着先生走,我来拦住他们!”说话之人正是韩遂手下大将阎行。 此时虽正值午夜时分,韩遂军所驻扎的营帐忽然火光冲天,无数士兵凶神恶煞的从营帐四周涌来,领头之人正是徐荣以及李文侯。 原来李文侯带领氏族返回小月氏之际,徐庶便吩咐其打探韩遂位置。 若说寻找隐于关外的韩遂军对武都众人来说,犹如大海捞针一般,但对于长居关外的小月氏异族,却不是很难,果不出徐庶所料,在其醒来时,李文侯便派人送来消息,韩遂军正隐与距离武都约一百二十余里处发现。 当晚,徐庶便在议事厅下达命令,命徐荣率全部武都兵前去与李文侯会合,务必将韩遂军一举击溃,田豫则去通知董越支援吕布。 而吕布得知此消息是第一时间便找张辽商议,而后者也知晓这两万人的重要,未免消息走漏,并未在会议上说出此事,而是让其驻扎在设伏李傕先锋营之地!正是张辽的谨慎,才让这只两万人的奇兵发挥出了最大作用,一举击溃并俘虏战马一万五千余匹以及近万兵士。 当然,此举徐庶也是在赌,吕布能否撑到徐荣返回,李傕会不会放弃转向攻打武都,曹操会不会趁机进军凉州都是变数,但这一切都抵不过谋取益州重要,徐庶必须快刀斩乱麻,趁着曹操进军之前将一切不安定因素解决掉,方才有一线生机。 古来征战几人回 80 兄弟重逢已是物是人非! 言归正传,韩遂军本就成分复杂,其中甚至有不少胡羌族大小部落,与其说是一方势力,更不如说是一个联盟。 面对一眼望不到边的敌军,迅速溃败四散奔逃,没去管那些四散奔逃的异族,徐荣率领近五万人犹如一柄巨斧一样,狠狠砸向韩遂军! 见大事已定,李文侯命令手下大部队跟随徐荣追杀韩遂,自己看向四周辨别了方向,便带着二百余人转向一旁的密林处,行出约十余里,来到一处山脚下,透过氤氲的月光隐约可以看清对面有一队人马。 为首之人顶盔冠甲,看到李文侯后,独自一人拔马上前,双方士兵皆没有动,而李文侯也摆了摆手,独自上前,两人并肩而行,来到密林的边沿后翻身下马,那名将军摘下头盔看着李文侯长叹一声,落寞的说道:“文侯兄,好久不见!” “是啊,一晃十年有余了!跟你走的那些兄弟,如今还好么?” “……” 没有回答,因为不知道如何回答,虽然现在自己手下已有万人,但当年从族里带出去的三千人,如今只剩下不足千人…… 此人正是十年前,叛逃小月氏的北宫伯玉,望着远处昏暗的山林,北宫伯玉的眼前似有雾气蒸腾,尘封多年的一幕幕画面在脑海中再次浮现。 两名孩童在山间玩耍,一点点长大,最后各自成家立业,最后画面定格在自己带着一半轻壮族人离开寨子的画面,李文侯愤怒的狂吼,七岁大的尉迟艳燕那无助的眼神。 拍了几下发酸的脸颊,北宫伯玉艰难的说道:“文侯兄,你说的是真的么?燕…族长真的愿意重新接纳我们么?” 闻言,李文侯内心喟叹,随即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此乃族长临行前亲自吩咐之事,而且……”略作犹豫,随即压低声音对北宫伯玉小声耳语。 “你说的是真的?!”北宫伯玉震惊问道。 李文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看了看四周,见族人们相距甚远,这才小声说道:“此事现在还没到公开的时候,李某可以打保票,此乃千真万确之事,是那位大人最为依仗的心腹贾诩贾文和亲口对文侯所言。 伯玉,你我的目的都是为了重振我族荣光,只不过方式不同而已,那位大人的身份就注定了绝非韩遂等人可比,况且还有张鲁、吕布等人的支持,再加上手下贾诩、徐庶、徐荣等一干人辅佐,就算从临大宝之位也未可知!实不相瞒,现如今咱家族长与其两情相悦,早晚会是一家人,伯玉兄觉得如何?” “好!”北宫伯玉原地踱步,忍不住大喝一声! 随即说道:“族长既已决定,伯玉定会全力支持,伯玉虽不才,但这些年也闯出些名气,稍后你我分开行动,文侯兄若还信得过伯玉,便先返回小月氏族地,伯玉亲自前去游说一番,争取为我们拉来更多盟友!” 双方又商议片刻,便携手返回。而远在千里之外的贾诩亦或者是近在武都的徐庶都没有想到,看似落魄不堪的小月氏一族,不但保护了何思安家眷的安全,更是为抵定西凉战局,落下了最关键的一子! 且说韩遂这边,无论是他亦或是戏志才,都没想到武都的反应会这么快,居然在他们刚刚出关的第三天便带兵杀将过来!更令韩遂没想到的是,这些异族见对方势大,竟然直接便四散奔逃,好在阎行率领手下成宜、杨秋等人拼死抵抗,才给了韩遂等人逃生的机会,奔跑中,戏志才大声喊道:“将军,我们这是赶往何处?” 韩遂犹豫下,一咬牙说道:“遂打算投奔马超!!” “不可!!”戏志才勒住马缰,果断否定!“马超此人利益至上,若将军势力还在,倒也无碍,但如今之计,去了很可能会将自己置于死地。” “那依先生言……” “不如去金城郡,那里距离武都颇远,徐荣既已暴露,相信并不敢再孤军深入。而且将军出身金城郡,想必在当地也颇有人脉!届时重整兵马,仍可成为凉州最为强大之人!”当然,戏志才说这话是带有私心的,东边的张济已然无力再战,马超摇摆不定,而若此时再缺少韩遂的牵制,整个凉州多年来的布局很可能会出现变数。 韩遂也明白戏志才的私心,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希望从凉州霸主一夜变为寄人篱下的存在,内心长叹一声,便指挥部队向金城郡方向逃亡。 两个时辰后,天边已然放亮,由于夜间本就不利于追赶,且所带粮草有限,故此刻的徐荣已经返回先前韩遂所在营地。不过此次突袭以达成战略上的要求,韩遂军虽有五六万之数,但多为异族部落,其本部只有约两万人,此次预估战损四千左右,手下大将成宜、杨秋战死! 而其余羌族部落均已打散,尤其是北宫伯玉的归顺,更是意外之喜,相信就算韩遂从新整顿兵马,也非一时半刻之功。略作修整,徐荣便按照出行前徐庶的吩咐,将部队分作三队! 一队由徐荣带大部队,携带伤员及俘获的马匹、俘虏返回武都,并将多余的干粮交由其余部队,而将所有马匹全部留下分给其余两队。 而另外两队各有五千人,分别由臧霸、廖化带领前往天水,配合吕布伺机袭扰李傕后方。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原本廖化是何思安护卫,但何思安临行前还是将他留在武都。一来需要其护卫何府家眷,二来何思安还记得前世的那句谚语:‘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 而这句话也同样适用于在现在缺兵少将的武都,另外经过这些年的相处,何思安也惊奇的发现,廖化在领兵方面虽算不上顶尖,但却也能做到沉稳有度,指挥有方。 另外一军的臧霸自不必提,本黑山军里带兵能力数一数二的存在,本来同张燕、于毒、朱儁等人留守黑山牵制袁绍,但此次何思安入川过于重要,而且留守武都的大部分士兵皆出身黑山,所以何思安临行前经过与贾诩、徐庶等人的一番商议后,特意将臧霸调到武都。 武都,城守府议事厅内:“好!” 听闻徐荣汇报完战果后,徐庶猛地一拍桌子,兴奋的说道。此时徐庶终于一吐胸中闷气!先是传来了吕布军大胜的消息,紧接着徐荣一行人也返回武都,最为意外的则是李文侯传来的消息。至于厅内众人,原本对于何思安安排这位年轻人来担此重任内心多是不忿,只是碍于何思安的力挺无法表露而已!但经此事,也都变得心悦诚服,可以说原本杀机四伏的凉州,在徐庶的一番操作下,瞬间变得明朗起来,甚至隐约可以看到一丝曙光! 古来征战几人回 81 天水之战(1) 议事厅内一片欢声鼓舞,看着下面依旧兴奋的众人,徐庶率先冷静下来。 轻咳一声,见大家逐渐止住喧哗,才缓缓开口:“徐将军,你负责医治伤员,另外命令后厨给兄弟们多做些肉食!对于死去兄弟们家属的安抚一定要做好,该发的抚恤金一两也不能少! 杨昂,关于战俘的安排以及战利品你需尽快整理出来,然后与徐荣一同商议如何分配马匹盔甲!至于财物,分发给出征的将士,对了,此次文侯兄功劳颇大,多分两成给小月氏!” 两人领命退下后,厅中只留下李文侯,徐庶来到近前,轻锤了对方胸口一下,笑着说道:“文侯兄,都是自家人,大恩不言谢!” “说这话就多余了,什么谢不谢的,就像大人说的,都是自家之事!接下来还有何吩咐,大人但说无妨!” “烦请文侯兄返回小月氏族地,一方面等候北宫伯玉消息,另一方面继续派人查探韩遂动向,待到军队齐整后,务必牵制住韩遂军,记住,只需牵制即可,无需攻击!” “那武都这边…” “文侯放心,这边庶已有对策。” 片刻后,看着李文侯离开的背影,徐庶内心长叹一声:‘庶又何尝不想直接将韩遂消灭掉?但暂且不说李傕大军与虎视眈眈的曹操,单是韩遂的临死反扑便不是现阶段的武都可以承受的,况且还有一旁观望的马超。’想到此处,徐庶脑中灵光一闪,喃喃自语道:“马超…神威天将军…” 居廷县位于张掖郡最北侧,“居延”一名起源于西汉,当是匈奴语的音译,一说即“祁连”。太初三年(公元前102年),汉朝又在张掖郡的北边设置居延县,将此处正式划归入汉王朝的版图,并设都尉府进行屯田。而为避免卷入凉州之乱,此刻的马超便驻扎在此。 翌日,居廷大营内,马超放下手中的两封信,问道:“二位有何看法?” 而发问的对象,一人浓眉大眼,长相与马超有几分相似,正是从武都返回的马岱,另一人浓眉掀鼻,黑面短髯,乃是马腾手下大将庞德字令明,其勇武虽不及马超,但无论是胆识谋略,也均属上乘。 庞德率先开口道:“韩遂……不,应该说是曹操许我们与韩遂共掌凉州,代价是待到李傕吕布两败俱伤后随韩遂一同攻击武都;而武都送来的信上不但表明了武都太守的身份,徐庶更是代表弘农王许将军任凉州牧,代价是若曹操进军凉州协同一起围剿曹操。表面上看虽然弘农王的条件更为优厚,但实则难度却很大,而且据回来的兵士所说…” “住口!!”不待庞德说完,便被一旁的马岱打断!后者怒视庞德,一字一句的说道:“叔父遇害时岱也在场,虽距离颇远,但观杀害叔父的凶手,隐约与韩遂狗贼的手下大将阎行有八分相似!” 庞德向马岱拱了拱手,不及不徐的开口:“伯瞻(马岱的字)切莫动怒,若说伏击先主乃弘农王所言,庞某自是不信的,且不说先主本就以太师马首是瞻,单是动机就颇让人怀疑,但毕竟人言可畏,我大汉朝以孝治天下,加之军似乎有人谁刻意宣扬……哎,总之,庞某觉得,现阶段我们不如两不相帮,坐观局势发展。” “岱对于庞将军的意见不敢苟同,叔父生前遗愿本就是扬我先祖之荣光,扶将倾之大厦,为我大汉扫除奸佞之辈。现如今弘农王刚刚崭露头角,我等却在此时袖手旁观,甚至落井下石,难道就不怕百年身死后愧对先祖?!” “够了!!” 马超猛地一脚将身前桌案踹飞,随即起身怒视马岱:“先祖荣光,先祖荣光!父亲生前便把这四个字挂在嘴边,屁的先祖荣光!当年董太师一心为我等着想,结果呢?不但自己落得个千刀万剐,就连自己的亲眷都无法保护! 现如今其家族只有寥寥几人苟活于世,更是在中原那些士人口中成了无恶不作的大奸臣,甚至遗臭万年!而我们现在的处境又能好多少呢? 弘农王也好,曹操也罢,身份在那里摆着,说好听的我们是忠良之后,但说白了,我们在他们眼中就是条狗!一条会咬人的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既然他们把我们当狗,我们也不必把他们当人,让他们互相咬去吧,我们就在这里静观其变!”说完拂袖而去。帐中只剩下马、庞二人对视一眼,随即默默返回各自营帐。 无独有偶,同一时间,河北-邺城 将军府内,袁绍正揉着额头盯着眼前的两封信,白日里在议事厅内众人的争吵令袁绍烦不胜烦,这时有下人来报:“启禀将军,许攸先生前来求见!” 七天时间匆匆而过。 凉州、天水郡! 经过七日行军,李傕军终于抵达平襄县,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天水城,李傕长长吐出心中一口闷气,由于自己的先锋军在先前一战中损失惨重,使得机动力大大下降。 而对方正是看重这点,这七日来队伍不断遭到吕布军的袭扰,于是李傕不得不收拢部队将粮草辎重放在队伍中央缓步前行,以免被劫。 此外哨探传来消息,董越率领手下两万人在彰县屯兵,这使得李傕不得不分出两万人在襄武驻兵,以防其背后偷袭。而此时的李傕军虽然只剩下不到八万兵士,但面对天水城的万余守军来说,仍有压倒性优势。 天水城城墙上,吕布看着远方铺天盖地的军队,心中却无任何惧意,张辽果然不负众望,已然将此战能动用的手段发挥到了极致,而这七天时间看似很短,却不但将双方士气完全扭转,而且给了张辽足够的时间布置。 七日前,天水城城守府内,张辽坐在主位,吕布则在其身侧端坐,其余人等在下方分列两侧,皆面露肃然之色。 张辽率先开口:“经过先前一战,几近全歼李傕军先锋营,所有俘获我军与董越军平分,相当于我军凭空多出五千余匹战马!” 见所有人均露喜色,张辽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然而真正的战争现在才刚刚开始,首先,机动力便是我们的最大优势,武都那边传来消息,派出一万人马分为两队,配合我们袭扰李傕军,而这还不够,我们这边也需要派出人手一同袭扰李傕军,让其首尾难顾!诸位谁愿前往?” “末将愿往!” “老子早就想杀了李傕那厮,交给老子吧!”…… 一时间,厅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张辽与吕布对视一眼,皆面露微笑。 吕布率先收起笑容,拍了拍手说道:“肃静!肃静!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 见厅内从新安静下来,吕布严肃的脸庞再也绷不住,露出一丝笑容对张辽说道:“那个……文远啊,不如让我去如何?” 闻言众人皆一脸黑线! 张辽苦笑说道:“温侯说笑了,您虽勇武不输西楚霸王,但您是我们所有人的主心骨,需坐镇天水,正所谓刀剑无眼,看看老华,整个帐中除了温侯谁敢说武力高过他,结果还不是在家中养伤?” 闻言众人哄堂大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82 天水之战(2) 经过一阵激烈讨论,最终张辽说道:“侯成、宋宪、魏越、郝萌听令,你四人各带一千骑兵配合武都军袭扰李傕部队,务必将其拖延五日以上,能否做到?” “诺!!” 四人领命正欲离开,厅外却传来叫喊声:“温侯、文远,我华雄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凭什么就让我在家静养?!” 随着话落,华雄一瘸一拐的走进厅中。 成廉率先开口:“别人都是进进出出,但听闻华老将军之前一战冲的太猛,险些拔不出来,折在里面!” 来者正是华雄,而后者一时心急似乎也没听出成廉的言外之意,讷讷地说道:“还进进出出,战场那等拥挤,你让我怎么出来!” “是啊,太紧了,被卡住了!!”成廉打趣道! 闻言众人再也忍不住,哄堂大笑!这时,华雄也反应过来,怒道:“好你个成廉,没大没小,竟然连老子的玩笑你也敢开!!” 大厅内又是一阵打闹,见此情景,众人笑过后心中皆松口气,华雄的伤势果然无大碍。 片刻后,张辽继续说道:“既然华将军无碍,那么辽便放心了!”随后,正色说道:“华雄、成廉、魏续听令,你三人带领八千兵马前往会宁驻扎!” 闻言众人皆惊,华雄也开口道:“若我等带走八千兵马,那天水城岂不是只有万余人?” 张辽摆了摆手,说道:“无妨,不需三日,董越军便会驻兵漳县与天水遥相呼应,另外还有武都送来的那几架投石机,辽有把握守住天水。而此战的成败,会宁将是关键!” 闻言众人皆收起笑容,坐直身体等候张辽下文! “大家不要忘记,李傕还有部队在武威驻防,一旦增兵,很可能会走安定、靖远一线!此外会宁与湄邬距离不远,董越驰援我们以后,东边形同虚设!若中原曹贼有动向,你们也可第一时间知晓。” “温侯?”耳边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吕布的思绪,回头望去,正是张辽,张文远。 “文远…”,吕布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文远替我观敌掠阵,布去去便来!”在一阵大笑声中,吕布走下城墙,随即远远传来声音:“取我方天画戟来,老伙计,我们走吧!!” 片刻后,李傕军到达城下,前方却一阵骚乱!李傕定睛望去,赫然发现此时的天水城门大开,与此同时,城头上张辽亲自擂鼓,一支约二百人的骑兵居然杀出城来,为首身高九尺,细腰扎背膀,双肩抱拢,面似傅粉,宝剑眉合入天苍插额入鬟,一双俊目皂白分明,鼻如玉柱,口似丹朱,大耳朝怀,身着黑甲,头戴一顶亮银冠,二龙斗宝,顶门嵌珍珠,光华四射,雉鸡尾,脑后飘洒,手中方天画戟寒光凛冽,坐下赤兔更是神俊非凡! 此人正是吕布,只见其二话不说,一马当先的冲入李傕阵中!事出突然,李傕万万没想到在此大兵压境之际居然吕布敢冲出城来,说时迟那时快,吕布已然杀入李傕军中,一杆大戟横砍竖劈,轮的风声咧咧,一时间竟如同一杆利剑一样直刺李傕军阵之中,竟无一合之敌。 此时的天水城众将士也是一阵欢欣鼓舞,声嘶力竭的呐喊! 看着吕布那高大的背影,张辽眼中也略微失神:‘好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吕布了,久到恍如隔世,当年太师手下那个平时嘴里总是叼着一根草叶,笑起来憨憨的,但战场上那位鲜衣怒马的杀神仿佛又回来了!’ 见此情景,战场后方的李傕大怒,一边大喝出声,一边命令士兵冲锋。 吕布杀了两个来回,见敌军越来越多,大喝一声:“李傕也不过如此!大家跟我回城吃肉去!” 随即,带头拔马带头砍翻挡路的兵士,带领手下骑兵重回城中! 随着最后一名骑兵返回城中,‘咣当!’一声,大门紧闭!与此同时李傕军也已然杀到城下,张辽大喝一声:“放箭!!”随即,阵阵烈风声响起,只射的下方一阵哀嚎。 张辽放下手中鼓槌,走下城墙! 此时吕布已然下马,有兵士接过方天画戟,张辽走到近前,亲自接过吕布的头盔,看着其正在扭动酸痛的左臂,苦笑着说:“温侯太冲动了,之前不是说好只需叫骂将李傕军引入城下便可么?” 吕布则满不在意的说道:“欸!~文远勿怪,布心中自有分寸,我又不像老华那厮只知道冲,紧了就出不来!!哈哈,咳咳!”正笑着,吕布却忍不住猛烈的咳了几声,随即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哎,不服老不行啊,稍微活动一下这身子骨就有点紧了,我先休息一番,接下来便交给文远了!!” 张辽摇了摇头,将头盔交给一旁的将士,自己则快步返回城墙,见敌军不顾伤亡仍在冲城,叫过副将曹性,说道:“吩咐你手下人,换火箭!” 而此时李傕也已然来到距离天水城不远的地方,虽说此时攻城不智,但经过一路袭扰,本就士气低迷,在经过之前吕布的冲阵,若再无任何反应,恐士气更为低落。 晃了晃有些发酸的脖颈,发出卡卡的声音,忽地李傕瞳孔收缩,之前只顾着关注吕布,此时方才发现前面的地面上竟铺满了厚厚的一层柴! ‘不好!’ 似是为了印证其想法,此时的天水城忽然射出一排排火箭,箭矢落地,柴草迅速被点燃,阵阵黑烟飘起,随即熊熊大火燃起,李傕慌忙指挥兵士后退的同时稳住阵型,只是冲在前方的万余人却被大火阻隔,一时半刻无法绕行! 正在进退两难之际,天水城门再次开启,张辽亲自带领两千余骑杀出,对方本就无心恋战,一阵冲杀后,张辽带人施施然返回城中。不远处的李傕透过黑烟看到此景后更是睚眦欲裂,但也无任何办法,只得退到安全处,队伍四散开来将整个天水城围住,并且开始安营扎寨,埋锅灶饭。 堪堪入夜之际,李傕军终于安定下来,然而就在入夜过后,却每隔一段时间便不知从何处冒出一队骑兵对大营进行袭扰,这使得本就疲累之极的李傕军根本无法安心入眠! 好不容易熬过一夜,简单吃喝过后,李傕略一观察,发现天水城西门最为薄弱,城墙相对低矮,目测应只有六米有余,于是便决定从此处入手,先是分出两万人在四周警戒后,便吹起了攻城的号角! 大战一触即发,李傕军虽然疲惫,但胜在人数优势,而吕布军则依仗城墙以逸待劳。双方经过近距离攒射,虽然吕布军占据地利,但由于人数有压倒性优势,很快便被弓箭压制,不敢露头!借此机会,前方的士兵冲到城下,将飞梯架于城墙之上,很快,无数士兵纷纷开始攀爬。 古来征战几人回 83 天水之战(3) 见对方全力攻城,张辽心中不惊反喜! 最担心的就是李傕围而不攻,借此机会来个围点打援,一点点蚕食周围部队。而之前所做的一切,其实就是为了让此战速战速决!张辽心里清楚,此时凉州形势诡谲,早一点结束这场战争,才能有精力面对接下来对手! 而张辽知道的,身经百战的李傕自然也是知晓,之前依仗自己兵多将广并未多想,但经过之前先锋营的惨败,李傕也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鲁莽,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李傕的想法与张辽不谋而合! 此刻若退,定然军心涣散,而且很可能被吕布、董越、徐荣等人围歼!目前只有对吕布毕其功于一役,拿下天水后无论是撤出凉州亦或是命留守武威的胡封迅速前来支援,合兵一处拿下武都及汉中,依仗其地利方可抵抗接下来的敌军。 与其说这场战争对于吕布军没有时间打消耗战,更不如说对于现在的李傕,才是真正无法承受的。 见对方一架架云梯已然搭到城墙之上,张辽当即大喝道:“御敌!!礌石!”闻言所有弓箭手弯身后退,一队士兵两手各持一块盾牌,上前一步挡住射来的弓箭,另一队兵士手举石头从城墙缝隙中向下抛去! 这时,身后一名校尉打扮的兵士上前说到:“将军,抛石机已然准备就绪,需要现在发动么?” 张辽目光则落在不远处的一座矮山,摇了摇头,说道:“再等等…” 片刻后,那座矮山上忽然一杆红色旗帜飘起,张辽当即大喝道:“抛石机,发射!” 随着话落,后方几十人同时拉动绳索,阵阵呼啸的风声响起,而此时由于人数优势,外加城内没有弓箭射出,李傕军的弓兵刚好压到距离城墙约五十步远! 忽然阵阵呼啸之声响起,抬头望去,只见无数拳头大小的石块从天而降,顿时阵阵哀嚎声响起!城下的弓矢顿时一滞,而城墙上早已准备好的弓箭手不用提醒,迅速上前攒射!城上的张辽回头看了眼身后不远处的三架抛石机,心中感慨! 此乃武都徐庶提供的材料,在前些时日派来一队工匠特意来安装,由于时间有限,一时间却也只组装了六架,原本张辽对此没抱太大希望,但经过试射后,却让其大开眼界! 不同于以往传统的抛石机那样无法确定精准度,徐庶提供的这种操作时顶部杠杆长的一边有网兜装石头,众人只需同时拉另一头的绳子,便可令石头飞出攻击对方,而经过几番调试后,终于确定好石头的重量以及抛石的距离,最终将射程定在距离城下五十步左右,而这,也正是城下弓箭手的最佳攻击距离! 毕竟时间仓促,能找到的石块有限,如何能够精准的把握时机又是一个问题,于是便有了之前吕布诱敌,以及火攻李傕的一幕幕! 李傕并没有注意到,起火的地点正是弓兵所在的最佳射程,而大火熄灭后焦黑的地面便是最好的标记!张辽提前安排好的信号兵埋伏在山林间较为显眼的地方,远远望去一旦敌方弓手进入投石车的范围内,便会挥动手中旗帜,从而使其发挥出最大作用。 据说徐庶乃是因为当年弘农王游历时与其结识并对其委以重任,此次前往益州,更是将其基业全权托付给徐庶。原本各方势力得知此消息后皆嗤之以鼻,然而之前的一系列指挥却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更为让人惊叹的是这投石机的设计也是出自其手,即使自视甚高的张辽,也在自愧不如的同时更是对何思安用人的眼光感到敬佩。 ‘看来温侯以及李儒先生的押宝是对的,弘农王果然有一代明君的气象!’ 半个时辰后,攻城还在继续,此时的李傕已然冷静下来,每每弓箭手就位后,对方城内便会抛出无数碎石,李傕也知晓对方不可能有太多石头用来投掷,但他却不敢赌,正在此时,一斥候兵匆匆赶来,在李傕身边耳语几句,闻言李傕先是大惊,片刻后定了定神,做出了个大胆的决定,叫过传令兵,对其大喝道:“通知其余三面,攻城!!” 闻言,李傕身边的参军段煨大惊道:“大人,不可啊!” 李傕摇了摇头,先是吩咐传令兵下去传令,随即叫过段煨无奈的说道:“哎,忠明(段煨的字)之意,李某自是知晓,但如今看来,此战确实有些仓促,莫说吕布本就善攻不善守,都能将我等逼到此等境地,接下来要面对的汉中张卫,武威徐荣,兵力皆数倍于吕布,况且还有祁山之险可以依仗,再配合上此等利器如何攻打?而且刚刚斥候传来消息,曹贼大兵在长安集结,随时可能进军凉州!与其到时腹背受敌,莫不如毕其功于一役,打下吕布后我等才可有机会周旋一番,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段煨看着前方攻城的士兵一片片的倒下,也只能无奈点头,这时,李傕再次缓缓开口,小声道:“忠明,我总有种不好的感觉,你速带领你本部人马,返回武威通知胡封此处消息,令其整顿兵马,前往令居接应于我,若这边事不可为,咱走金城郡,出赛外!” 闻言段煨瞳孔微缩。 “大人的意思是...准备撤兵?”段煨小心翼翼地小声问道。 李傕没有回答,只是不易察觉的点点头,段煨内心长叹!正欲离开调动本部人马时,却又被李傕叫住继续说道:“对了,据说华雄驻兵会宁,忠明记得按原路返回,去吧,一路小心!” 两日后,段煨一行人终于返回武威郡,然而大家非但没有回家的愉悦之情,反而随着越加深入心情越加沉重,经过的所有村庄皆被屠戮殆尽,只留下满地的血迹、尸体以及破瓦残垣! 又行走半日,终于在一处村庄内发现了一名奄奄一息的老人,从其口中得知一个惊人的消息! 从李傕吕布交战开始,胡封便假借李傕之名洗劫了整个武威郡,并裹挟整个武威郡的老幼妇孺,算上原本留守的兵马,共计集结约十五万人,现已然到达靖远,目标直指华雄所在的会宁。 “胡封这厮是要做甚!” “就是,这样一来即便攻下天水,我等又如何立足?” “将军!将军?我们接下来如何做?” 手下兵士一声声的叫骂,段煨却置若罔闻,脑海中一条条线索闪过! ‘马腾突然遇刺,韩遂马超分裂并让出退路。’ ‘李傕采取胡封之策战吕布,谋武都、汉中。’ ‘凉州激战与吕布关系密切武都却迟迟未曾出动主力。’ ‘曹操屯兵长安之际胡封却在未接到任何命令之际假借李傕之名裹挟百姓,目标直指会宁!’ ‘等等……马腾之死,韩遂的异常举动,胡封…曹操?!’想到此处,段煨脑中灵光一闪,忽地将一切脉络全部捋清! ‘是了,这一切都是曹操的阴谋,而我们只不过是一支枪,无论武都还是曹操最后谁胜出,自己一方都将尸骨无存,武都留守的徐庶应是也看出这一点所以才迟迟未出兵支援吕布,以免伤亡过大被曹操渔翁得利!’ 很快,段煨便将此事告知手下众兵士,众人义愤填膺,纷纷咒骂胡封的无耻以及曹操的狡诈阴险。 “将军,那我们现在如何做?是要返回天水通知李大人么?” 段煨摇了摇头,说到:“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观胡封的动作,曹操那边应已然出兵…”众兵士一阵哗然,片刻后,一名兵士上前跪地说道:“我等跟随将军多年,将军有何打算,我等自然跟随!!” ‘投靠曹操?’虽然目前看来曹操具有压倒性优势,但段煨脑海中却闪过当年同村的一个高瘦人影,据说那人在何思安手下混的风生水起,不如… 古来征战几人回 84 天水之战(终) 天水郡,天水城! 此时的双方暂时还并不知晓段煨的选择以及武威的变化。 经过近三天的厮杀,双方均已筋疲力尽,不约而同的于今夜停止厮杀。 望着城头上横躺竖卧的将士们,张辽内心不由一叹,此时城下已然堆积厚厚一层尸体,守军的石块箭矢也已然用尽,李傕军几次登上城墙,甚至连负责守卫北门的郝萌都已战死,而城外负责袭扰的骑兵包括臧霸、廖化所率领的万人也已失大半,幸得吕布勇猛,在城内四处驰援,天水城才得以保全。 望着已然微亮的天边,张辽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正欲唤醒周围人,忽觉哪里不对! 太安静了……似是想到了什么,张辽快跑几步来到城墙边上,李傕军大营内虽隐隐有士兵似是在帐外休息,但借着天边微弱的光亮隐约可以看到对方居然一动不动。 不待多想,张辽赶忙呼喊其他士兵,大约一刻钟后,城内还能战斗的士兵均已清醒,经过一番询问,发现其余三门外的营帐也是如此! 张辽怀着忐忑的心情派出一队骑兵出城打探,片刻后,一声声出门打探的士兵惊喜的回来禀告! “东门退兵了!!” “西门退兵了!!” 随着一个个消息传来,城内响起一片欢呼! 然而张辽与吕布的表情却更为凝重!张辽一边吩咐手下清点战损,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盯着同样表情凝重的吕布,后者失踪没有开口。 随后,城外负责骚扰的侯成、宋宪、廖化、臧霸也陆续进城,而董越那边也传来消息,由李傕手下大将崔勇所率领的三万人马一夜之间撤出彰县。 半个时辰后,董越也已然赶到天水。而天水战场也已清点完毕。 廖化、臧霸所率的一万武都军战死三千余人,伤四千人;吕布军约一万五千人,战死七千余人,重伤四千人!听闻这一串数字,众人心中先前击退李傕的欣喜也被阴霾所笼罩! 这时,不远处传来声响,城墙上的众人寻声望去,一匹快马从远处奔来,待到近前众人才发现是吕布军兵士打扮,看其所来方向,应是华雄所派来的传信兵。 吕布一面吩咐打开城门,一面带领众将下城,很快,传信兵进城看到吕布,翻身下马,接过一旁士兵递来的水囊猛灌两口后便紧跑两步跪地说道气喘吁吁的焦急说道:“禀温侯,李傕手下胡封在武都集结兵马,远远望去至少十万以上,观其穿着,其中半数应是武威郡百姓!看其行军路线,目标应是会宁,而观其速度,约莫一日后便能抵达会宁!” 闻言众人皆是一惊,片刻骚乱后纷纷看向吕布,后者沉思片刻,看了董越一眼,欲言又止,董越自是知晓其用意,上前一步拱手说道:“越此行便是专门驰援温侯,临行前徐大人曾言,越单凭温侯吩咐!” 吕布长出口气,开口道:“会宁占据地利,两侧山势险要,道路狭长,烦请董将军率领本部前去配合老华,有你们在,莫说十万敌军,即使再多一倍,应也可守住。” 董越本就不善言辞,应下后也不多做客套便领命而去,看着其走远的背影,张辽似是想到了什么,看向吕布问道:“温侯莫非是要…” 吕布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双眼微眯,怔怔地盯着东方升起的骄阳发呆,晨光洒在其高大的身影上,即便此刻城墙上人头攒动,也难掩吕布落寞而孤寂的身影! 许久后,吕布回过神来,扭了扭头,脖颈处发出卡卡的响声,随即朗声说道:“布自二十岁起便跟随义父,世人对其的诽谤自不多提,就连布也被人叫做三姓家奴!” 吕布苦涩一笑,止住大家的喧哗之声,继续说道:“但幸得各位多年来的跟随,才让布有了为义父报仇的机会,也才让布有了坚持下去的理由!现如今复仇的机会近在咫尺,李贼远道而来,且战马稀少,行军必然缓慢,在经过先前一战更是损兵折将,此刻便是追击的最佳时机,而若李贼遁入塞外后,再想击杀便难如登天!” 吕布看向廖化臧霸二人说道:“布有一事相求,烦请二位将军将受伤的弟兄带回武都救治,并与家人团聚!” 见二人欲开口,吕布摆了摆手说道:“此乃我与李傕之间的事情,接下来,便交由布来解决!”随即转过头,对着众兵将,怒目圆睁,大喝道:“大家可愿随吕某人前去击杀李贼??” 众人本就出身凉州,悍不畏死,再加与李傕多年厮杀结下血海深仇,此起彼伏的“追杀李贼!!”声音从四周响起,最终变得整齐划一!而张辽作为场上为数不多的清醒之人,虽知晓此时绝非最佳时机,但却没有阻止,望着场的高大身影,刚毅的脸庞最终露出一丝会心笑容。 ‘是啊,这才是温侯的魅力,也是大家凝聚在一起的原因,莫说李傕的残兵败将,即便面对百万敌军也会悍然冲击,当年的西楚霸王也不过如此吧…..虽千万人吾往矣!’ 会宁地处天水郡北部与安定郡交界处,半日后,城头上的华雄与成廉魏续皆一脸凝重,接二连三的消息传来,有好有坏,温侯终于击溃李傕并率领本部前去追击,董越率领近两万人前来驰援会宁! 然而最让三人感到心情真沉重的乃是最新传来的一则消息,曹操携手下大将夏侯惇、夏侯渊、曹昂、曹洪、于禁等亲率二十万大军挺进凉州,目标虽不是会宁,但却直指武都! 魏续率先打破沉默,凝重的说道:“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曹贼来的突然,观其行军的时间与路线,很可能会在半路上与董越撞见,毕竟兵力差距太过悬殊,野外根本无法对抗,我们本就兵力处于劣势,若白白损失这两万人,且不说仅靠我们这点兵力会宁守不守得住,单说武都乃至汉中都会压力陡增,而且观此情景,胡封应是已然暗中与曹贼勾结,若我们这边一旦失守,曹贼的二十万兵马外加胡封的十万兵马,武都,甚至是汉中都无一丝胜算!” 又是一阵沉默,华雄皱眉说道:“我们先后跟随董太师,吕温侯,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慌什么慌,我老华是个粗人,不懂得李儒、张辽那些弯弯绕,什么二十万、三十万的,大不了见招拆招,先保住董越那厮再说!” 见魏续、成廉二人没有反驳,华雄继续说道:“只要耽搁曹贼半日,不就可以让董越顺利抵达会宁么?对方的目标是武都,走的乃是冀县、五丈原一路,反正观胡封的行动,头两日应是以百姓作为前锋,即使遇到压力也不会大,而此时我们出兵走成纪,出其不意直取曹贼中军,不但可对其重创,还可为董越军拖延足够时间!!” “妙啊,老华,你这脑子咋长的?就这么办了!成某倒要会一会曹操这厮!!来来来,取我兵器,我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了!!”成廉双眼放光,兴奋说道。 “你添什么乱!”魏续瞪了眼成廉,对华雄抱拳说道:“将军确是妙计,末将愿往!” 华雄摆了摆手,说到:“魏续,我三人中你最擅长守城,所以,你必须守在这里!我是主将我说了算,我亲带两千兵马前往,至于成廉,你这厮没大没小,给我消停的在城里窝着吧!老子倒要瞧瞧这曹贼有多紧,让你们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龙精虎猛哈!!” 古来征战几人回 85 古来征战几人回 一刻钟后,城门外望着消失在烟尘中的华雄,二人相顾无言,两人心里都清楚,若要止住曹操行军的步伐,必须杀入敌军内部,而面对二十万大军,此一别,便是永别… 许久后,魏续长叹一声说道:“我们回城吧……” 拉了拉一旁的成廉,没有拉动,转头望去,却见此时的成廉紧咬牙关,却已然泪流满面! 搓了搓脸,微笑着对魏续说道:“大哥…你是知晓我成廉的,自幼父母双亡,六岁时是老华将我从尸体堆里发现并一手带大的,虽然成廉平时口花花了些,但…”顿了顿,哽咽的继续说道:“若说董太师是温侯心中的那束光,那么对于我成廉来说,老华就是我成廉内心的那束光!” 说道此处,成廉‘扑通’一声单膝跪地,说道:“大哥可否让小弟再任性最后一次!” 闻言魏续闭眼,两行浊泪顺着眼角流淌而下… 雍州,曹操大军处。 “禀司空大人,再有两个时辰,便可到达湄邬!” “嗯,下去吧!”打发走传令兵后,曹操笑着对身边的曹昂说道:“前方便是湄邬,想当年董太师几乎只手遮天,无论是为父亦或是袁绍,皆对其俯首帖耳,然而,谁能想到其心中的梦想竟只是得一封地,回乡养老?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意插柳柳成荫,也许正因如此,太师连起自己也没有做好权倾朝野的准备,所以才导致落得个身首异处,就连其家族也几近灭绝。实也,运也!” “那董贼怎可以父亲大人相提并论,父亲大人略施小计便可令李傕、吕布两败俱伤,而且父亲大人深谋远虑,十年前便在李傕身边埋伏的暗子胡封,今日也发挥出了最大作用,无论是韩遂还是张济的失败,虽然意外,但却也为自己日后更好的掌控雍凉二州做了良好的铺垫,至于武都与汉中,加起来只有不到十万兵马,且经过之前连场大战也有不小伤亡,如何面对自己二十万大军,而如同墙头草般的马超见此情况定然望风而降!届时我们可以分给马超些利益让其作为先锋攻打武都!!” 看了眼最为器重的长子,曹操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不由得放声大笑! 然而就在此时,忽闻周围一阵骚乱,有人大喝道:“敌袭!” 众人悚然一惊,向声音传来处望去,远远看见一支骑兵从斜刺里杀出,目标正是中军,敌军异常凶猛,所过之处一片人仰马翻。片刻惊慌后,众人终于看清这队人马,见只有区区千多人,曹操一颗悬着的心方才放下。 这时,传令兵慌忙来到近前说道:“大人,夏侯将军说此处危险,请大人回避!” 曹操摆了摆手,不以为然的说道:“妙才(夏侯渊的字)多虑了,莫说贼寇只有区区两三千人如何突破元让(夏侯惇的字)的五万大军,且说有我的折冲校尉护卫左右,再多一倍又何妨?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对了,帐下壮士有典君,提一双戟八十斤。哈哈哈哈! ”不同于曹操的轻松写意,此时不远处的夏侯惇却一脸凝重,虽说事出突然,但对方区区三千余人竟能将己方五万人的军队杀的个人仰马翻,好在双方人数差距明显,已然将对方团团围困,但这伤亡还是令其感到震惊。 而此时包围圈内的华雄左支右绌却难以突破,大斧横劈,再次逼退了前方的一群曹军! 看向一旁虽然浑身浴血却面露微笑的成廉叫骂道:“你这狗东西,为何不听命令!” 却见后者猛地从马上跃起,手中大刀顺势劈倒一名敌军!华雄见状大惊,在重重包围内若落于马下再想冲出包围便难如登天! 华雄当即拔马上前挡住攻向成廉的敌军,大喝道:“狗东西,快点上马!!” 逼退欲靠近的敌军后,华雄拔马回转,却发现成廉还在原地未动,正欲继续喝斥,却发现对方刀柄杵地,口中汩汩鲜血涌出,华雄瞳孔微缩,只见一支箭矢从后背刺入,箭尖透腹而出。 华雄睚眦欲裂,忽然似有所感应,目光透过层层敌军,看向一个身材精瘦的身影,此人双眼细长,一对儿剑眉斜飞入鬓,此刻手中正拿着一柄长弓冷笑的看着自己。 ‘夏侯渊……!’ 最后看了眼对方,华雄长叹一声,在手下士兵的奋力掩护下,一把拽起成廉将其放于自己马上,大喝一字:“崩!!”说完,眼角的余光瞥见包围圈的外侧有一兵士稀少之地,便率拨马突围而去! 见此情景,夏侯渊不由冷笑,经过先前的耽搁,自己已然命令手下布下十面埋伏之阵,四周兵士手中盾牌杵地困住敌军,后方兵士手中长枪立在盾牌之上,枪尖朝外,枪柄正好立在盾牌之上的一处凹槽之上甚为牢靠,此阵专门用以多胜少之用,未免敌将临死反扑,意在减少己方伤亡,而一旦锁住敌军,插翅难飞! 而此刻华雄所冲之处,正是其专门留下的一处漏洞,一旦进入,两侧士兵瞬间收缩,定会攻其必救,一举将其歼灭! 然而就在华雄快要落入圈套之际,忽地一侧士兵一阵骚乱,随即一阵人仰马翻,夏侯渊眉头一皱,放眼望去,只见不知何时,战场西北方一支骑兵冲杀而至,为首一人看似年纪不大,手中一杆银枪却耍的甚为华丽,伴随着点点银芒闪过,身前阻挡的士兵纷纷惨叫倒地! 华雄也发现了这边的状况,待看清为首之人后心中大喜,旋即拔马向此处奔来,看到此状,夏侯渊气得直欲咆哮,但经过多年领兵作战,很快便冷静下来,从身后拽出一支箭矢,随即眼神微眯,张弓瞄准,忽地一松右手,羽箭应声而出! 而此时的华雄眼看冲出包围正面露喜色,忽闻身后破风声袭来,顿时警兆大起,不及多想,只能做出一个简单的侧身动作! 伴随着‘扑哧’一声,一根羽箭硬生生钉在华雄右侧肩胛骨缝隙处! 一阵剧痛袭来,华雄再也无法发力,手中大刀应声而落,不过华雄本就非泛泛之辈,大刀落下的瞬间整个身体前倾,铺在前面的成廉身上,左手紧紧拽住马鬃,才使得没有落马。 说时迟那时快,这些都发生在一瞬间,很快,华雄军与前来营救的部队会合,双方合为一股向远处奔去!! 古来征战几人回 86 凶猛如虎,迅捷如豹! 夏侯渊见状摆了摆手,并没有下令追击,毕竟敌军出现的就很突兀,难免设下埋伏。 一刻钟后,见敌军没有追击,众人这才放慢脚步,华雄只强撑着说了句:“多谢国让救命之恩。”言必,便一头栽落马下。 此人正是赵云的师弟,何思安帐下留守武都的田豫。而田豫正欲责备对方擅作主张险些坏了徐庶的布局,结果却见对方落马,慌忙停下脚步查探,而华雄二人虽然鼻息微弱,但生命一时半刻应无大碍,顿时松了口气。 命人简单包扎过后,略作犹豫,若此时将二人送回会宁,以二人的伤势活下来的概率很小,内心长叹一声,留下十余人带领华雄二人以及其下属暂时返回武都救治,自己则带领自家部队及华雄手下剩余士兵按照原计划向西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安排好了手下兵士后的夏侯渊拔马来到曹操所在的中军,抱拳说道:“禀司空,敌军将领应是吕布手下的华雄、成廉所率的凉州铁骑,共计约三千骑,已然被击溃,华雄、成廉二人均受重伤,初步观望敌军至少损失六成。然而就在准备全歼敌军时却被一支军队所救,观其穿着,应是武都军,由于距离过远看不真切,人数不明!属下恐其周围有埋伏,并未下令追击!” “妙才做的不错,我军伤亡如何?”对于夏侯渊的安排,曹操也很是满意。 闻言夏侯渊面色凝重,下马跪地说道:“末将失职,请司空降罪!” “胜败乃兵家常事,但说无妨!”曹操皱了皱眉,摆手说道。 “我军……初步估计,我军伤亡约四五千人!” 曹操下马扶起夏侯渊,思考片刻点了点头,说道:“也就是说,敌军两千不到换了我们五千人!” 见夏侯渊还欲下跪,曹操忙摆手笑道:“妙才何罪之有?凉州铁骑本就天下闻名,况且华雄之勇武,当年以一己之力阻挡那十二路诸侯半月有余!若非妙才指挥得当,战损至少增加五成以上,而且也是曹某操之过急了,通知全军,收缩队伍,放慢步伐,多派出哨探四处打探!你先退下吧,记得及时救治伤员,死去的士兵抚恤要足额发放!” 夏侯渊感激的领命退下,曹操重新上马,对身边的曹昂说道:“子脩(曹昂的字,脩xiu一声)如何看待此事?” 见父亲有考教之意,曹昂正色缓声说道:“孩儿觉得,夏侯叔父处理得当,换做儿臣恐不及,至于敌军目的……若是单单华雄出现,孩儿觉得应是依仗其勇武以及凉州铁骑之悍勇以死士的姿态前来行刺父亲大人!至于后来出现的武都军,孩儿倒是有些看不懂,也许是为了支援华雄?亦或者是为了营救?总之孩儿觉得无论是父亲大人亦或是夏侯叔父应对都相当正确,我军以雷霆万钧之势大兵压境,只要小心谨慎些,敌军这等蝇营狗苟之举根本无法改变大局!” 闻言曹操缕须点头,回头看向一旁的郭嘉:“奉孝觉得如何?” 郭嘉先是向曹昂投去赞许的眼神,随即说道:“大公子所言,正是嘉心中所想!司空大人有此虎子,真乃我军中之幸,大汉之幸也!” 曹操抑制不住心中之情,大笑道:“当年董太师有吕布震慑四方,如今我曹操却有自己的麒麟儿!” 转过头看向曹昂说道:“子脩,此役过后,为父便赐你十万骑,可否替为父训练出一只堪比西凉铁骑之精锐骑兵??” 闻言,曹昂狂喜,当即下马跪地说道:“孩儿定不负父亲所托!” “好!好!好!!”曹操连说三个好,随即缓缓说道:“这支骑兵由子脩亲率,由你叔父曹纯配合与你!军队的名字就叫做……嗯……既然你为主帅,还是由子脩亲自命名吧!” 曹昂思索片刻,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们的骑兵应做到凶猛如虎,迅捷如豹,儿臣便斗胆将其命名为……虎豹骑!” 一日后,会宁,城头上魏续一边命人放箭,一边破口大骂:“@@的,一个个的都@@的过瘾了,就留老子一人在这里干这苦差事!” 魏续一改往日的沉稳,越想越怒,对城下破口大骂道:“不想死的都@@的给老子滚远点,不管你以前是何身份,既然选择攻城,便是加入李贼一伙儿!老子照杀不误!!” 前有关隘之上射来的密密麻麻的弓箭,后有胡封率兵威逼,城下被驱赶的百姓见此情景在一阵阵哀嚎声中,也顾不上后方士兵的叫骂,纷纷选择向四周的山林逃跑,虽然山壁陡峭,但却也算有一丝生机。 见此情景,魏续长出口气,叫过一旁的小校问道:“董越还有多久能到?” “一个时辰内便可抵达!!”小校慌忙答道! 天水郡,榆中 逼退了一波敌兵后,吕布大戟‘当’的一声杵在地上,随即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边的士兵也忙汇聚过来,张辽更是急切地说道:“温侯,您没事吧?” 吕布摆了摆手,凶狠的盯着对面,双目怒睁,几于喷火! 而此时对面传来了李傕的声音:“吕布,吕奉先!十余日前,你便是在此处全歼我三万先锋军,风水轮流转,如今李某人在此设伏,欲全歼尔等,此情此景不知温侯有何感受?啊,对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李傕讥讽道:“听说温侯就是在此处吟诗一首,怎么念勒着?”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赤不逝。赤不逝兮可奈何!严兮严兮奈若何!”李傕手下大将崔勇故作扭捏的吟道。随即,一片哄堂大笑声响起! “要战便战!!废什么话!!”吕布怒道,仓啷一声拽起手中大戟,戟尖直指李傕。 李傕摇了摇头,不疾不徐的继续说道:“我记得当年那个叫什么张飞的给你起了个外号,三姓家奴!李某觉得不妥,甚为不妥!在此,我李某人诚挚的邀请温侯,只要温侯认我李傕为父,李某便可抛弃多年恩怨,你我父慈子孝,不也为一番嘉话?” 这一番嘲讽莫说吕布,就连向来以沉稳著称的张辽都气得牙眦欲裂,所谓士可杀不可辱,正欲与对方拼个你死我活之际,忽闻李傕侧方一阵骚乱,双方人马届时一怔,片刻后,只见一支数万人部队杀将而来,为首之人正是徐荣,见此情景,吕布军上下精神为之一振!吕布更是翻身上马,大喝道:“援军已至,大家随我一同击杀李傕狗贼!!” 古来征战几人回 87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武都,议事厅内 “禀大人,董越将军已然错过曹军,顺利抵达会宁,曹操大军今日一早也已从湄邬出发,预计明日未时便会抵达。”下首的杨昂回答道。 “文侯,劳烦你即刻通知北宫兄,明日一早,发动对韩遂的进攻!!对了,顺道派人给马超捎一封信!” 说完,也不避讳李文侯,徐庶拿起笔‘刷刷刷’的写了起来,李文侯眼神撇过纸张,心头不由大惊! ‘陇县?!怎么回事那里?’李文侯心中狂震! 等到徐庶写完,李文侯接过信件拱手说道:“文侯等这日多时了,这便亲自跑一趟!大人之信,文侯也定然带到!” 徐庶点了点头,随即又看向杨昂问道:“徐荣将军那边如何?” “最新战报并未传来,但李傕军经过多日拼杀本就疲累之际,徐荣将军携五万精兵出其不意,战胜应无碍!” 从得到李傕退兵,吕布追击的这一消息起,徐庶便料到会遇到此状!徐庶甚至根据的推断,已然得出李傕若设伏,八成会选择在榆中一带! 虽然此刻曹操大兵压境,但徐庶却不得不派兵!一来为了安抚徐荣为首的凉州派系,二来虽然醒世恒言在一千多年以后才问世,但其中打蛇不死,自遗其害的道理徐庶自然懂得,所以必须将李傕一举消灭。 “但愿徐荣可以赶在曹军到来之前返回,但……还需做两手准备,城内现有多少兵士?” “我这里约有五千守军!”杨昂答道。 “廖将军,你那边有多少人?”徐庶转头看向廖化问道。 “禀大人,我与臧霸臧将军手下共有约两千可战之兵!另外还有四千伤兵正在医治!” 闻言徐庶一愣,不解的问道:“我记得你们回来时只有不到千人可战之兵,短短两日便医治好了一千余人?” 廖化先是向南一抱拳,说道:“幸得主公洪福齐天,前些时日返回时路遇神医华佗,见我等伤患颇多,便主动带领其弟子随我等一同返回武都!正是由于他老人家的医术,才会有这么多弟兄捡回一条性命!” “为何不早说?华神医现在何处??速带庶前去拜访!” 很快,徐庶等人在廖化的带领下来到了何思安要求建造,并亲自命名的‘武都中心医院!’,并且见到了这位流传千古的神医华佗! 还未寒暄几句,门外便是一阵骚乱,很快便有人用担架匆忙抬进了几人,定睛望去,最前面躺着赫然是吕布手下大将成廉,紧随其后的便是华雄,此时的二人均已昏迷不醒! 见状华佗不再理会徐庶等人,简单查看一番便命人将一行人抬进无君室(ps:这里值得一提是所谓的无君室,便是后世的无菌室!一来依照现在的水平根本无法做到无菌,二来这个年代也没有菌之一说,为避免麻烦,何思安便用‘君’的谐音代替,寓意即使君王到此处,也要依照受伤轻重的先后顺序进行治疗!),徐庶等人欲要跟随进入却被华佗严厉制止,只得作罢。 日暮时分,结束了忙碌的一天,徐庶却一改白日里的从容自若,独自一人在家中院落中踱步,时不时的将目光定格在南方的天边,显得甚为焦躁。 日前徐庶已然将所有人的家眷,以及城中大部分百姓转移至汉中,当然,还有一部分人并不愿意离开,仍然选择留在武都,这其中便包括了自己的夫人。 算算时间,益州那边前些日子便应该已然行动…未来能否有机会问鼎天下,应该依然尘埃落定。其实此刻即便徐庶撤出武都,依靠汉中之险,完全可以抵御住曹操大军,但若如此,对于凉州的多年谋划将付之一炬… 只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关于益州的消息传来,让徐庶颇为坐卧不安! ‘文和先生,文优先生,子龙,孝父(高顺),主公便拜托你们了,庶定会不负厚望,守住主公之基业,坚持到你们赢得胜利,凯旋归来之日!’ 虽然心中忐忑,但毕竟明日便有一场硬仗要打,徐庶还是逼着自己休息了两个多时辰,第二日天刚放亮,徐庶便洗漱更衣草草吃了些食物,来到议事厅等候消息。 大战来临,没过多久其余众将也纷纷提前到来,大约半个时辰后,放出负责打探消息的斥候匆忙跑进大厅,看其慌张的动作,徐庶心头一沉,莫非益州出事了?! 在压抑的气氛中,传来了两则惊人的消息,虽然不是与益州相关的,却也足够让众人一颗心提到嗓子眼里。 曹操军原本预计今日晚间到达,却不知为何连夜起程,预计在一个时辰后便会抵达武都!此消息虽然突兀,但尚在众人意料之中,然而第二个消息却令人大跌眼镜,也为大家解答了为何曹操如此心急进攻武都。 袁绍以替刘虞报仇为名,悍然举兵征讨公孙瓒,与此同时,还发布讨逆檄文命各路诸侯共同讨伐曹操。 讨逆檄文大概的意思便是,征和二年(公元前91年),丞相公孙贺之子公孙敬声被人告发以巫蛊之术诅咒武帝,并与阳石公主通奸,公孙贺父子被下狱并处死!诸邑公主与阳石公主、卫青之子长平侯卫伉皆坐诛。史称巫蛊之祸! 公孙贺残余子孙就此便将汉朝记恨在心,伺机报复!更是在建武十七年(公元41年)见光武帝刘秀有重振汉室之势,其后人再施巫蛊之术,令当时的皇后郭圣通无辜被废,太子刘疆直接被贬为东海王。现如今一百五十余年过去,公孙贺的后人公孙瓒为贯彻先祖遗志,不但无辜杀害大汉朝血统最为纯正的刘疆后人刘虞,更是支持曹操所扶持的伪帝。 为此袁绍举正义之兵匡扶正义诛杀奸佞为由讨伐公孙瓒,并称刘虞之子刘和,乃真正的汉室正统,呼吁各诸侯共同讨伐曹操所扶持的伪帝,让刘和登临大宝,还汉室一朗朗乾坤! 而袁绍此举并非毫无依据! 袁绍对外宣称前两日光武帝刘秀曾托梦于他,名言汉室今日之衰败,皆因当年其中了公孙氏所施展的巫蛊之术,太子无缘无故的被废,这才令龙脉之气尽毁。 而若想挽回这一局面,只有让当年刘疆一脉的后人重登九五至尊,才可重聚龙气,正汉室之雄风!为此还特意说明现在所谓的皇帝手中的玉玺乃是伪造之物,真正的玉玺埋于邺城旁的盘龙山! 据说袁绍醒来原本是半信半疑,立即派人前去查探,然而却真的发现了传国玉玺并将其带回!这才有了现在的对公孙瓒悍然出兵,以及这则檄文! 古来征战几人回 88 武都之战(1) 来不及多想袁绍此举对日后的影响,如何退敌才是迫在眉睫之事! 如此一来完全打乱了徐庶之前的计划,毕竟徐荣、李文侯的部队不可能赶在曹操之前返回。 这边徐庶如何安排且先不表,一个时辰后,曹操望着远方隐约可见武都,不知为何,内心却无喜无悲,虽说袁绍的举动间接地导致此刻武都面临空前未有的困局,但对于曹操来说,却同样如鲠在喉,如芒在背!甚至昨夜在刚得到此消息之时,即便以曹操之城府,都方寸大乱! 目前曹操最大的敌人有两个,其一自然是有皇室血统的何思安,而另一个便是袁绍! 如果说何思安只是在大义上对曹操有威胁,那么目前的曹操比之袁绍也与何思安比之曹操无任何区别!除了大义,无论势力或是实力,袁绍都对曹操全面压制! 而袁绍此举相当于公然与曹操撕破脸皮,不同于何思安未来的威胁,袁绍占据整个河北,若击溃公孙瓒便无任何后顾之忧,而其弟袁术占据汝南肥沃之地,也是兵强马壮! 如此一来,便对曹操形成夹攻之势!另外袁家四世三公,其父袁成与其伯父袁逢、袁隗无论是在朝中亦或是民间影响力也颇大!原本曹操打算即刻退兵返回许昌,但却被一旁的郭嘉、曹昂连声制止。两人对视一眼,郭嘉拱了拱手,示意让曹昂先说。 曹昂点点头,正色说道:“袁绍发动的时机甚为巧妙,一来让父亲大人进退两难,二来搬出刘和,直接让陛下与弘农王的身份遭到质疑,正可谓是一箭双雕。 但父亲若此时退兵,不说整个凉州便拱手相让,更是让我们白白动用二十万大军却无任何收获!到时再让袁绍加以宣传,我们便更为被动! 但若彻底消灭弘农王的势力,又非一时半刻之功,与其这样,莫不如暂时放弃攻打汉中,先拿下武都,留兵驻守武都及天水,如此一来即便弘农王真的说服刘焉与其联合,我们也可将其困住,让其无法出川! 这样一来,我们也算取得阶段性的胜利,届时父亲携大胜之威返回朝中,定可震慑宵小,稳定朝局!” 这时,曹操也冷静下来,看向郭嘉问道:“奉孝觉得操该当如何?” “大公子所言甚是,但……” “先生但说无妨!论谋略,先生本就高出昂许多!”见郭嘉欲言又止,曹昂拱手,谦虚说道。 见状,曹操对这位长子更加欣赏,有勇有谋,又不恃才傲物。而拉拢人心方面虽不及自己老辣,但也表现得让人赞服! 郭嘉也是点了点头,内心暗赞一声,随即说道:“首先,嘉赞成大公子的说法,武都必须打,而且越快越好,但现在虽是打下凉州的最好时机,却非占领的最好时机!毕竟凉州对我们抵触情绪颇大,现在没必要将我们的兵士浪费在这边,打下武都后,将整个凉州连同武都一同交由马超,我们即刻返回!” 闻言,未等曹操开口,曹昂率先发问:“为何不是交由韩遂?” 郭嘉摇摇头,开口道:“韩遂此人颇为圆滑,虽表面逢迎司空大人,然背地里却难免首鼠两端,但马超不一样,勇武且贪婪,为了自己的利益,定会死守武都,此其一也,另外……观先前武都徐庶的应对,嘉恐此刻韩遂已然落败……” 对此一说,曹操倒也认可,沉思片刻,扬声说道:“传我命令,即刻让于禁带领其手下五万人马返回许昌,记得留下部分人马协同张绣驻防长安! 曹安民(曹操的侄子),你领五千人马驻防湄邬,负责保护粮草!其余人稍作休息,带足三日口粮,半个时辰后连夜启程,务必在明日巳时前赶到武都!”略作犹豫,曹操又小声对一旁的郭嘉说:“文若、子扬他们能力随强,但毕竟都有背后家族,行事难免受到掣肘,奉孝,你持我佩剑跟随于禁队伍,先一步返回许昌稳定住朝局。” 郭嘉略作犹豫,似是觉得漏掉了一些关键的地方,但一时半刻却也无法想起!此时情况紧急,郭嘉也知晓曹操所言非虚,拱手向曹操、曹昂等人告别后,便转身上马向随传令兵向于禁军奔去! 一个时辰后,武都! 徐庶看着眼前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士兵,内心不由一沉! 自家之事自家知,这些时日一来,自己虽然连战连捷,但多是兵行险着,一个纰漏,便会为武都招来灭顶之灾!如今以来,果然出现了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一幕! 此时的武都,由于徐荣、董越等人的部队均不在城中,可谓是真正缺兵少将,算上伤员兵不过万余人,至于守城将领,更是只有杨昂、廖化、臧霸三人而已。而自己则必须依靠手中仅有的这些牌,拖到入夜徐荣等人赶回来,才有可能迎来扭转战局的机会。 思索间,城下又有了变化,士兵向两侧分开,正中央处露出一条小路,一队人马不紧不慢的来到军阵前方,徐庶迷眼望去,为首一人身材矮瘦,浑身盔甲,端坐于马上,徐庶一眼便认出,此人正是当时枭雄之一的曹操,曹孟德! 曹操身旁一名同样身着盔甲的年轻人,徐庶虽不认得,但观其相貌与曹操有几分相似,根据传来的情报得知,此人应是曹操长子曹昂!典韦,夏侯兄弟等人则护卫左右。 很快,曹操一行人来到城下,曹操的视线从城上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当看到一人时目光一滞,但很快便转移过去,若无其事的看向其他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 曹操心中不由得泛起疑惑,此人正是不久之前投奔而来的李傕手下大将段煨! 前些年,曹操与李傕郭汜等人共同效力于董卓手下之时,自然见过此人,李傕郭汜手下皆出身草莽,性格凶残,但段煨却是个例外!此人平日里不但礼贤下士,更是李傕手下为数不多的精通政务之人,故给曹操留下很深的印象! 先前派出的哨探传来的消息,李傕攻打吕布之时段煨便在军中,没想到今日竟然出现在武都,原由便耐人寻味了。 而徐庶之所以安排刚来投奔的段煨站在自己身侧显眼之处,也是有自己的考虑! 平日里常伴何思安左右,也听其分析过曹操的性格,曹操此人多疑,将李傕手下大将安排在身边自有其用意! 曹操眼神一瞬间的停滞,自然也被徐庶捕捉到,向一旁的廖化段煨几人耳语几句,很快二人便躬身退下,只留徐庶、杨昂二人留在原地! 古来征战几人回 89 武都之战(2) 此时对峙双方虽然兵士众多,但整个战场却鸦雀无声! 还是徐庶率先打破沉默,笑着拱手道:“司空远来是客,庶本当四门大开,扫榻相迎,但…如此阵仗,庶确是有些捉摸不透!不知司空所来何故?” 看着城墙上处变不惊的徐庶,曹操先是微笑点头示意,随即看向一旁的曹昂小声说道:“这份气度子脩应学习!” 目光再度盯着墙上的年轻身影,曹操微笑说道:“几年不见,元直倒是成熟不少,只是…”曹操收起脸上的笑容,眼神逐渐锐利,紧盯徐庶:“数年前分别时,你家王爷曾言,愿寻一山清水秀之地了此余生,现如今却割据在此,实不相瞒,曹本次远道而来,一来是为了肃清西北乱局,二来便是请弘农王返回自己的封地!”言必,一双细眼更是射出两道无形的寒芒,几欲择人而噬! 作为当世枭雄,曹操一言一行自有其威势所在,锐利的眼神使得徐庶如芒在背,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先是点了点头,旋即缓缓说道:“曹司空何出此言?武都紧靠祁山,旁侧更是有号称‘春不涸,夏不溢,四季滢然’的天水湖作为依靠,不正是殿下所言之山清水秀? 至于肃清西北乱局更是无稽之谈,何为乱局?曹司空携大军而来可曾遇到乱匪?倒是曹司空一来便伙同李贼裹胁百姓攻城略地,为祸一方,庶在这里倒是想问一句...” 徐庶顿了顿,声音越来越大,铿锵有力的说道:“到底谁才是乱匪?曹司空此举究竟是为了我大汉朝着想,还是为了你曹操的私心?莫非你曹操想当第二个王莽不成?!” 事已至此,双方已无一丝回旋余地,曹操更是黑着脸,拔马回到阵中,而身边的曹昂,夏侯兄弟以及乐进、李典等纷纷请命攻城,曹操却皱眉不语! ‘总觉哪里不妥!徐庶此人虽年少,但韬略方面却与郭嘉不相上下,此番言语如此激烈,莫不是在用那激将之法?方才城上一行人之中并未看见徐荣,而且段煨的出现也很是诡异,而且看徐庶有恃无恐,莫非有埋伏?’想到此处,曹操不由得心中暗呼侥幸,幸亏自己心思缜密,否则自己这头老鹰还真容易上了徐庶这只家雀的当! “虽时间紧迫,但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传我命令,乐进、李典谨守队伍两侧,并派出斥候打探四周可有伏兵,另外也派出些斥候去高处观察武都城内动向!其余人原地安营扎寨,埋锅做饭,等待命令!” 半个时辰后,城外战鼓擂动,夏侯惇率先命手下攻城,而目标正是徐庶所在的城墙,一时间漫天羽箭纷飞,呐喊声、哀嚎声响作一片! 看着前方攻城的士兵,曹操面露微笑,对着旁边的曹昂缕须说道:“徐庶小儿知为父意欲速战,定会分兵围城,而命徐荣部队埋伏于城外,待到攻城最激烈之时两面夹攻我军!只是徐庶小儿还是太过稚嫩,却不知过犹不及之道理,原本的激将之法却成为画蛇添足,狗尾续貂之败笔!!” 闻言,一旁的曹昂也点头赞同,连连夸赞父亲大人英明! 而此时城头上的徐庶最后看了眼敌军的布置,心头一颗大石落地,随即退下城墙,交由杨昂负责防御! 原本曹操的提前出现真正打了武都一个措手不及,城内可战之兵不足万余,若四面防御,各方守军将只有两千出头,根本无法应对曹操的二十万大军,好在徐庶为人谨慎,先一步便做好了徐荣赶不回来的准备,一方面将西、南、北三面的城墙以石头或草料堆成假人,只派少量伤兵在周围走动,给人以城内兵士充足的假象!而另一方面,徐庶又提前派出廖化、臧霸在远处山林间埋伏,并在所有马匹身后挂上一节木桩时不时的走动一番,让人觉得城外有伏兵! 由于做好这些准备,便有了徐庶先前的意言语相讥,而曹操虽阴险诡诈,却生性多疑,原本看到段煨,便让其心中起疑,自己使用的激将法,更是让曹操彻底怀疑徐庶的动机! 曹操果不其然派出哨探打探消息,而哨探传回的信息也印证了曹操的想法,从高处望去,城内其余三面人影密布,只有徐庶所在的东城门人数相对较少!而城外远处的密林内,烟尘颇大,似乎隐藏有大部队,应有伏兵! 当然,这一切也是建立在曹操没有想到徐庶如此大胆,在自己大兵压境的前提下,还敢兵行险着,出兵救援吕布以及截杀韩遂! 很快,两个时辰过去了,攻城还在继续,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夏侯惇的指挥下,以不计伤亡为代价,虽然徐庶已然将全部兵力都放在这边,但由于兵力差距,仍然逐渐落于下风。 此时的杨昂压力颇大,其统兵能力本就不如兄长杨任,再者不同于同龄的赵云、田豫等身经百战,此战也算杨昂正儿八经的第一次面临如此大敌,自然显得有些进退失据。再这么下去,相信不出一个两个时辰武都便会告破,正在焦急之时,忽觉对方攻势猛地一缩,压力顿时骤减,借此空档,杨昂试探的将头伸出城墙,却见此时的曹军已然后退,正如临大敌的看向西北方向,顺着视线望去,杨昂心头一喜,只见不远处一支约看不清人数的队伍出现在道路一侧,观其穿着,正是先前出城搭救吕布的徐荣! 此时的徐荣却没有急于救援,而是在距离这边约五里处依靠山林摆开阵仗,正是此举才使得生性多疑的曹操不得不暂缓攻城,而是派遣手下大将夏侯渊率领麾下五万人马严阵以待。而此刻的杨昂终于迎来喘息之机,当即命人将伤员抬下去救治,其余兵士则收拢羽箭,加固城墙严阵以待。 得到此消息的徐庶也第一时间登上城墙,看着徐荣的举动后若有所思,这时,一名士兵匆匆忙忙来到徐庶面前,将一封信件呈上,小声汇报道:“禀大人,刚刚西门处有人将此信射于城头之上!” ‘西门……西面??’徐庶展开信件,看到心中内容后,面露狂喜之色! 跟杨昂吩咐几句,便跟随传令兵来到西城墙上,一刻钟后,一支部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城外,由于此刻的曹军正被徐荣所吸引,并未第一时间发现此处状况,看穿着无法分辨来人身份! 徐庶倒也谨慎,唯恐是曹操的疑兵之计,并未第一时间下令开城,随着对方临近,徐庶终于看清为首两人时,顿时双手紧握,整个身体颤抖的前倾,险些栽下城墙!这才意识自己的失态,颤抖的说道:“快!快开城门!” 古来征战几人回 90 武都之战(3) 随着徐庶话落,“咯吱吱”的声音响起,城门打开,城外士兵鱼贯而入,此时的曹军自然也听到这边的动静,但由于徐荣的牵制,外加曹操本就多疑,只是下令收缩防御,并派出斥候前来打探! 徐庶则顾不上许多,慌忙跑下城墙来到城门前,看到为首二人时,激动的几欲哽咽:“文远,你怎么会跟李儒先生一起?”不待对方回答,便紧张的继续问道:“先生,主公那边……” 看着徐庶紧张的表情,李儒虽然一脸风尘仆仆之态,却也露出微笑,缓声说道:“吉人自有天佑,益州之事虽有波折,结果却比想象中还要完美,此刻汉中军应以入川并接管整个巴蜀之地!” 闻言,徐庶整个身体忍不住的颤抖,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多少年了?自己跟随主公一晃四五载匆匆而过,也是亲眼见证主公一步步从一个隐姓埋名的落魄少年,到如今终于有了自己真正的根基! ‘一切都是值得的……’ 正在此时,忽然东边的厮杀声打破了此刻感慨万千的几人! 原来曹操已然得到这边的消息,其本就是才智卓绝之辈,略一思索,便明了自己乃是中了徐庶小儿的奸计,之所以演这一出戏,完全就是因为自己的提前出现,打破了徐庶原本的计划,使得外出的徐荣军并未及时返回! 而此刻徐荣军之所以出现在城外,便是为了来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将原本外出的士兵悄无声息的送回武都!根据情报,武都士兵满打满算也不过五六万之数,这还不包括之前连场大战的战损,而观徐荣军,虽然阵尾隐于密林之中,让人无法确定到底有多少人,但如此看来,人数应该也就两三万之数! 想到此处,曹操倒也果决,夏侯渊擅防,命其继续与虚荣对峙,夏侯惇继续攻城,其余军队则分为两翼将武都包围,并向西门处赶去,果不其然,见己军动向,徐荣立刻命令全军出击,与夏侯渊军队杀在一处,而南北二处城墙上稀稀落落的弓箭更是印证了曹操的猜想,此刻的武都果然空虚。 见状,徐庶来不及与几人寒暄,命队伍加快脚步进城! 这时,徐庶身边的段煨见进城的兵士中有一部分穿着李傕军的军服,其本就是新降之人意欲立功,便自告奋勇前去北城墙防御,正所谓用人不疑,而且情况紧急,徐庶也未作犹豫便应允,而张辽则带本部去南边驻防。 片刻后,随着最后一名士兵进城,城门‘咣当’一声合拢!此时的曹军堪堪杀到南北两侧的拐角处! 徐庶长出口气,命剩余士兵登上西城墙,自己则亲自负责此处防御! 原本徐庶打算让李儒先在城中歇息,却被后者制止,执意跟随徐庶一同登上城墙!李儒的理由是:其刚返回,对此刻的局势并未太过了解!徐庶略作沉吟便知晓其心意,方才同往! 经过片刻攀谈,徐庶才了解到原来李儒等人在返回的途中刚好遇到斩杀李傕的吕布、徐荣等人,方才合兵一处,此刻高顺的陷阵营经过阴平山路的连夜奔波,自是疲累之极,吕布更是在先前一战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而军情紧急,李儒便命其带领手下略作休息,自己则强撑着疲累之躯随徐荣等人率先返回! 经过打探得知此时的曹操已然开始攻城,若贸然前往,难免溃败,这才有了先前的分兵之计!根据李儒推测,陷阵营应会在两个时辰后抵达,这让徐庶松了口气,毕竟以现在城内的兵力,勉强够坚持两个时辰以上,届时应以入夜! 原本即使高顺前来,也很难挽回颓势,但看着徐庶的表情,李儒心头一动,说道:“莫非元直还有后手?” 徐庶点了点头,来到李儒面前小声耳语几句。闻言李儒眼神一亮,随即放声大笑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无论是元直,还是子龙,果然是后生可畏啊,弘农王……”没等说完,嘴角忍不住溢出一缕血丝,一头栽倒在地…… 酉时二刻,日暮西斜,金灿灿的阳光洒在血染的城墙上显得令人格外触目惊心,徐荣与夏侯渊的部队经过三个时辰的对碰,均伤亡惨重! 此刻徐荣也已领手下残兵抓住一个空挡返回武都,而另一边的高顺也在一个半时辰前赶到,虽然杀退了北两侧攻城的曹军,但也已精疲力竭此刻已入城休息。 曹操此刻也在犹豫,己方经过连夜奔袭,又经过这一日的攻城,虽然依仗人多轮流休息,但北侧徐荣的不时骚扰,以及张辽、高顺等人的加入使得战局从一面倒的形势变得逐渐焦灼。正在犹豫间,忽见南方烟尘滚滚,一支骑兵向这边疾驰而来! 见此情景,曹操不由得头痛万分,每每快要攻下武都之时,总会出现一支部队前来支援,若再有一个时辰,不,半个时辰应该便可破城,曹操内心长叹一声,下令收兵! 很快,骑兵赶到武都城下,远远望去,约有四五千骑,为首之人银盔银甲,身骑白马手持银枪,再观此人长相,剑眉星目,英气逼人,虽然年少,但坚毅的脸庞以及脖颈上的道道疤痕却显示出其勇武的一面,此人正是赵云,而身边廖化、臧霸两人分立左右! 赵云经过先前雒城的厮杀,便已完美完成贾诩安排的任务,毕竟杀戮过重,虽发生在夜间,但也恐被人识出身份,若继续留在益州,弊大于利。 于是在张衡军队进入益州后,便在后者的掩护下悄无声息的返回汉中,虽然路程上比翻山越岭的陷阵营短很多,但由于为了掩盖身份也耽搁了许久,最终在昨夜亥时终于返回汉中,大概睡了两个时辰,赵云便被喧哗声吵醒,出门查看后发现汉中正在集结部队整装待发,经过了解才知此刻曹操大兵已然进入凉州,预计今夜便可到达武都,于是赵云便主动请缨出战! 原本张鲁打算让其弟张卫前去,但一来此刻汉中本就兵力不足,若张卫再走,唯恐异族前来袭扰!二来张卫善守,勇武方面与赵云相差甚远!张鲁见其主动提起,未作犹豫便欣然应允。 古来征战几人回 91 武都之战(4) 汉中距离武威约一日路程,于是,赵云领两万步兵,三千骑兵在一刻钟后出发,大部队行至午时,路程已然过了三分之二,赵云命全军原地休整,然而就在此时却见一支百人的骑兵向这边赶来,临到近前时发现为首之人正是廖化! 而后者发现赵云后面露狂喜之色,很快,经过一番攀谈后得知,曹操竟然提前抵达武都,虽徐荣等人即使赶回,但情况仍不容乐观! 毕竟从李儒口中得知益州大局已定,而廖化正是准备前来汉中,看看能否有余力支援。 于是赵云当机立断,让军中副将昌奇统率大军,自己则领三千骑兵跟随廖化先行返回武都!而接近武都附近时又与臧霸会合,这才有了眼前的这支骑兵! 按照原本的计划,曹操经过一日苦战,军队定然也已疲累,自己直接冲击曹军中军,没准能出奇效!毕竟经过先前雒城一战,赵云对自己的战力信心十足!然而毕竟曹操并非刘瑁、刘循之辈可比,冲到城下后发现曹军此刻已停止攻城,并且全军坚守,毫无破绽可以突破! 正在赵云犹豫间,忽听城上呼喊,命其暂时进城! 赵云皱了皱眉,见此时的曹军严阵以待的架势,也知晓想要毕其功于一役难如登天,吩咐手下一人返回通知昌奇若来暂时驻扎在武都西边密林处,自己便拨马带领众人从西门鱼贯而入。 与此同时,夏侯惇等众将也来到曹操所在的中军,夏侯惇率先开口:“主公,敌军已然进城,我们是否继续攻城?” 曹操摆了摆手,说道:“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大家也都累了,今夜全军休整,对了,听闻凉州军颇善夜袭,夏侯惇,记得安排好轮流值夜!” 众将官自是无异议,很快便各自回营安排下去。而此时的武都城内,众兵士也纷纷横七竖八地倒在城墙四周休息,只有后勤人员在忙碌的走来走去,一边分发饮水吃食,一边将重伤的士兵抬入城内医院治疗。 安排好手下众人后,赵云在高顺的引领下向医院行去,很快来到一间病房前,推开房门二人进入,只见此时的房间内,吕布、华雄靠坐在墙上眼神迷茫,而李儒躺在床上,徐庶、张辽坐在床边,一老者站在一侧默然不语。 见二人到来,李儒猛咳几声,滴滴血丝从嘴角溢出,徐庶正欲阻止,却见其摆了摆手,而是在后者的搀扶下靠坐在床上。 这时,屋内老者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走出了房间,并将房门关上。 而此时的李儒看了眼赵云,满意的点了点头,虚弱的说道:“有子龙、元直这等人中龙凤辅佐,真乃弘农王之兴也,只可惜,没有机会见证其一统中原,四海升平的壮美景色了!儒最后有几点建议赠与弘农王,该取则取,该舍则……舍,至于如何做……”李儒顿了顿,猛烈咳嗽几声,没有就这个话题多说,而是定定的看着徐庶。 赵云见状,哪不知此时的李儒已然油尽灯枯,虽然与其接触不多,但自家主公之所以取得如今成就,可以说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眼前之人的功劳!而如今……想到此处,也不由眼神湿润。 听了李儒的话,徐庶则若有所思,暗道:‘李儒只是经过短短半日时间,便已看透如今局势,我果不如也!’ “庶...受教了!”随即抱拳对李儒深深一揖,恭敬说道。 李儒露出满意的笑容,目光转向高顺与张辽,说道:“孝父、文远,之所以能为岳父报仇,全仰仗二位,儒在这边谢过二位了!”说着深深一揖! 二人慌忙上前扶起,李儒继续说道:“我知温侯心思,日后你二人便全力辅佐弘农王!”二人大惊,看向一旁的吕布,吕布却微笑着点了点头,二人不由得转头看向李儒,却见对方那恳切的眼神,不由内心一叹,只得点头。 最后,李儒目光落在吕布与华雄身上,张、高二人连忙上前,将吕布华雄扶到李儒床边,李儒先是向着华雄点了点头,说道:“子健(华雄的字),我知晓成廉之死对你打击颇大,但…男子汉大丈夫立于天地间,你既以答应他,就要好好活着!”闻言,华雄脑海中不由闪过与成廉之间的一幕幕,自己并无子嗣,自从捡到成廉后便视其为子,虽然其顽劣不堪,没大没小,但…华雄不敢再想,紧咬牙关才使得没有流出泪来,紧握李儒枯瘦的手掌点了点头。 李儒又将目光定格在吕布身上,轻声说道说道:“温侯……想当年在太师手下,你是何等意气风发,嬉笑间退百万敌寇,鲜衣怒马之身影,恍如昨日!儒知晓岳父之死,早已令你萌生死志,只是报仇之信念才苟活至今,但汝有没有想过尔等家人子女当如何?!我们这些太师手下的亲眷们又当如何?”李儒声音越来越大,紧紧握住吕布手臂,双目圆睁,大声说道:“答应儒最后一件事,我走后温侯切莫轻生!否则我与岳父在九泉之下都难安息!!”闻言,吕布久久不语……但看到李儒那决绝的眼神后,最终还是长叹一声,点了点头! 李儒眼前有些模糊,似乎出现了多年前的场景: “告诉你,你这一肚子坏水儿的家伙,老子今天便把女儿交给你了!要是日后让我家娟儿受丁点委屈,老子绝饶不了你!!” 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肥胖的身影,故作严肃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想要发笑,但李儒却不得不强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回答… ……对不起,岳父,小婿没有做到。 吕布感到抓自己手臂的干枯手掌逐渐松开…最后滑落在床边。 这一日,李儒……卒。 雍州-洛阳 入夜时分,于禁所率领的部队正在此处歇息!此时万籁俱寂,但随军返回的郭嘉却在帐中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先前的偷袭甚为蹊跷,与其说是偷袭,更不如说是送死,现在想来,应是为了拖延时间,但为什么要拖延时间原因至今仍未了解。 ‘等等!!原因?’ ‘抛去华雄的目的为何,但前来救援的那支部队是如何出现的?自己先前一直陷入一个误区,华雄与那支部队是一起行动的,一个负责突袭,一个负责接应,但既然是送死,为何又要接应?’想到此处,郭嘉豁然起身! 思路逐渐打开,之前身在局中无法看穿,但如今自己远离战场,以旁观的角度再看,整件事情的真相开始变得清晰! ‘根据情报,会宁只有几千人且都是吕布军,华雄带来三千骑兵已是极限,而观之前营救的那支队伍,至少有两千之数,且看穿着乃是武都军,明显不是会宁而来!若说伺机偷袭又不像,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恰逢其会! 那么……这支部队是从何处而来?’郭嘉闭目沉思,一幅地图在脑海中徐徐展开,根据距离,从华雄突袭的地点逐一扫描,最后目标定格在一处:‘是了,当年董卓不惜成本建造湄邬城,以徐庶的智慧为何不在此处留一只部队坚守??那么目的只有一个,这是一处陷阱,如此一来,那支部队隐藏之处便呼之欲出……是了,以当年董卓之奸猾,怎可能不留暗道地宫之类……’ “不好!”想到此处,郭嘉大喊一声,便慌忙跑出营帐…… 古来征战几人回 92 武都之战(终) 严格来说,外界对于董卓此人颇多误解! 董卓其实是个随和而简单的人,只是随着权力日升,一个简单亲和的笑容都会被人各种误解,也是无奈。 只有吕布、李儒以及其家眷等寥寥几人知晓,其最大志向便是得一封地,带着家中老小,过上日出而作,日暮而息的日子。 但随着这样简单的理想离他渐行渐远,最终董卓只得将这个小小的愿望寄托在自己的子孙之上!而这其中,董卓最为喜爱的孙女董白!为了保护梦想不被破坏,董卓更是建造了号称三国第一要塞的湄邬城! 然而,谁也不知晓,胖子也有胖子的智慧,再坚固的城池也会被攻破,万一有人抢走了我孙女的东西怎么办?董卓自然留有后手! 当然,这一后手原本只有董白一人知晓,不过,现如今时过境迁,董白名义上已然成了弘农王妃,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所以,董白知晓的,何思安自然知晓,而何思安知晓的,留守武都的徐庶自然也是知晓的,而既然徐庶知晓,那么……埋伏在湄邬地宫中的田豫与他手下的两千精锐,自然也是知晓的……胖子的智慧就是这么简单而粗暴,敢抢我孙女的东西,那么,我烧了也不给你! 此时,田豫望着地宫内不远处一整屋子的火油,眼神逐渐变得狠厉! 寅时三刻,曹操正在帐中酣睡,忽闻外界一阵喧哗,随即夏侯惇撩开帐帘,惊慌说道:“主公,大事不……”话未说完,却看到曹操正手持佩剑目光冷厉的看向自己,夏侯惇慌忙退出,跪地说道:“主公,末将知罪!” 片刻后,曹操行出帐中,缓声说道:“元让勿怪,你是知晓的,操睡梦中若有人靠近便会暴起伤人!不知元让寻我何事?” 闻言,夏侯惇内心不由一叹,外人不知晓,但身为同族自然是知晓缘由。 可以说眼前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司空大人,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唯有一人而已! 当年董卓对曹操不可谓不好,甚至进出其寝殿都不用通传,也正因如此,才有机会让曹操暗中布置,引得李傕等人将睡梦中的董卓剁成肉泥! 虽然对于现场的情景不慎知晓,但依照自己对这位堂兄的了解,当时其虽未亲身参与其中,但其定会派人隐与暗处观察。正是董卓的死亡,才使得曹操迎回天子,取得如今的地位,但…这么多年其内心中也许还是对董卓存有一丝愧意,自从那日起,曹操便养成了睡不安稳的习惯,每每有人靠近,便会不分青红皂白举剑便劈! “元让?” 曹操的话语打破了夏侯惇的思绪!这才想起正事!起身在曹操身边小声耳语几句,闻言曹操双眼发直愣怔许久,虽表面平静,然而内心却在激烈斗争。许久后,看向夏侯惇说道:“此事还有谁知晓?” “传信兵到来时正巧惇在值夜,只有当时的几个心腹听到,惇知晓事情严重,并未声张,但……恐怕也瞒不了多久,最多再有两个时辰,便会尽人皆知。” 众人一阵沉默,忽地又见一哨探慌慌张张跑来,见到曹操后跪地说道:“启禀司空大人,在西北方向,有一支异族部队,正向这边赶来,看数量应有两三万人的样子,预计两个时辰内便会到达!” 曹操看着阴沉的天空,‘武都本就有三万兵马,昨夜据说又有两万汉中援军抵达,再加上这三万异族兵……’想到此处,曹操长叹一声,说道:“通知下去,所有部队做好准备,半个时辰后,拔营起程,先...先去湄邬,再做打算!” 作此决定,曹操也是迫不得已,毕竟只携带三日口粮,而更关键的是,湄邬到武都与到长安的距离差不多,相信不出半日,长安便会知晓粮草被烧毁一事,而最多一天,许昌城内定然人尽皆知! 而武都距离许昌山高路远,那边并不知晓自己军队的情况,难免有心之人借此发难! 而且如今看来,凉州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即便毕其功于一役将武都打下来,也必须驻防大批部队以防止接踵而至的袭扰!现如今朝中局势动荡,自己的部队如果再陷入凉州这个泥潭里,实属不智! “主公,不需要留人牵制么?”夏侯惇问道。 “不必,正所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若是如此,反倒落了下乘!” 卯时二刻,天刚放亮,便有守城士兵前来禀报,曹军阵营有异常,徐庶便迅速带人前来查看,只见城下曹军军帐已然撤去大半,看情况应是趁着月色退兵! 看来随昨夜田豫应是突袭粮草得手!这时应是追击的最佳时刻,但曹操素来诡诈,又恐其设局埋伏! 一旁的赵云似是看出了徐庶的犹豫,拱了拱手说道:“云带一队人出城查看一番,大人在城上做好接应,云自负武力尚可,若有埋伏,应能杀出!” 徐庶也知此时不是犹豫的时刻,便欣然应允! 片刻后,赵云来报,果然曹操已然撤兵! 由于会宁一处尚有胡封的十多万人,徐庶当机立断,让赵云、徐荣各领一万兵马出城,明为追击曹操,实则支援会宁! 临行前,徐庶特意叮嘱二人,毕竟曹操手下部队数倍于己,切莫因公冒进!二人也是身经百战,自然知晓其道理,见二人准备动身,徐庶似是想到了什么,在二人身边耳语几句!闻言,二人虽不情愿,却也知徐庶此安排必有其用意,便领命而去! 时间转瞬即逝,两个时辰后,李文侯,北宫伯玉领手下返回,韩遂军被击溃,但在其手下大将阎行等人的拼死掩护下还是向北逃亡而去! 随后,赵云、徐荣等人陆续传来消息,据二人描述,追出大概一百里时,便在祁山与曹操的伏兵相遇,但对方本就对凉州地形不熟且仓促布置,竟被徐荣第一时间所识破,赵、徐二人带领手下经过一场厮杀,便将对方杀退,二人本欲继续追击,却路遇会宁而来的传信兵,得知胡封忽然连夜猛攻,战局岌岌可危! 赵、徐二人略作商议,加之徐庶所交代之事二人已然做到,便不迟疑徐荣直接走定西正面支援,而赵云则绕路到胡封军背后夹击! 古来征战几人回 93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1) 河北并州-上党郡以西黑山山脉 张燕独坐在一张石桌之旁,双目无神的看着桌面上早已风干的食物,脑海中不断闪过之前的画面。 五日前,朱儁与童渊对坐,张燕陪坐一旁,几人手中各持一根何思安发明的香烟,面前圆桌之上则摆放着一壶美酒,几碟小菜。 “好久没有如此这般开怀畅饮了!”童渊深吸口烟,大笑说道! “童老先生还是少喝点酒,还有两场大战等着我俩呢!”一旁的朱儁一改往日的沉默寡言,微笑说道。 “无妨,童某虽已到了从心所欲的年纪,但酒量还是有的!不会影响接下来的大战的!”童渊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 “二位真的要这么做么?这样...值得么?”一旁沉默的张燕终于开口。 朱儁抬头看着远处的群山,缓缓开口:“欸!~,张将军哪里话!说句大不敬的话,朱某是看着陛下长大的,从唯唯诺诺成长到如今的地步,朱儁,甚为欣慰! 现如今局势紧张,殿下南下益州无法脱身,元直虽机敏过人,但毕竟年龄尚小,而朱某也已到了耳顺之年,不如轰轰烈烈!最后在帮助殿下一次!” “好!说得好!更何况如今还不用弟兄们跟我们老哥俩去送死,而是带着袁绍提供的死士,这样的机会,岂不是千载难逢?”没等张燕回话,一旁的童渊拍案而起,大声说道。 “走吧,也该我们这些老家伙出动的时候了!”说着,提起地上的铁枪,连同一旁的朱儁携手走出院子! 不知何时,一名壮汉走了过来,将一件大氅披到其身上,讷讷说道:“大哥,这原本就是童老先生与朱大人的选择,你又何必介怀?” “哎...我只是...”张燕想要说些什么,声音却格外干涩! “大哥,我于毒是个粗人,我只知道这些年我们都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说什么为天下百姓那是扯淡!但为了妻儿老小能博个出路,我老于会二话不说将这脑袋砍下来的!” 闻言,张燕揉了揉脸,起身打了于毒一拳,随后抻了个懒腰。 “都准备得怎么样了?我们也要去新家了!” “一切都已准备就绪,袁绍那边已经悄悄打开壶关,我们随时可以出发前往武都!” “嗯,这就好,趁着袁绍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我们赶紧出发!对了,三弟有没有想你家婆娘跟小狗子?” “哈哈,当然了,你难道不...” 两人逐渐走远,院内重归寂静! 长安,入夜时分 “回禀刺史大人,司空大军明日午后便会抵达长安!”说话的乃是张绣手下谋士娄圭,由于足智多谋,被张绣提拔为首席谋士,主要负责情报搜集等事宜,因其早年曾与曹操相识,张绣便派娄圭专门负责与曹操联络的相关事宜! “子伯(娄圭的字)所言当真?怎么这么急?不是说要三日后才会抵达长安么?”张绣皱眉问道。 “哎,原本司空大人原本准备在湄邬整顿,没想到途经陇县,突遭马超偷袭,直接被杀的溃不成军!好不容易摆脱对方纠缠,却又在郿县附近遭到一队神秘部队偷袭,司空大人险些直接遇刺身亡!”娄圭说完,也是唏嘘不已! “郿县怎会有神秘部队?此刻武都那边应没有余力布置此事!”张绣皱眉问道。 “属下只知这支部队约有五百人,领头之人年龄颇大,手持一杆黑色铁枪!武功甚为了得,尤其是最后那一枪,若不是司空手下护卫典韦,拼得重伤才勉强拦下,司空大人恐怕就...”娄圭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讲出,说到此处也是后怕不已。 年岁颇大,手持黑枪,枪法臻至化境?! 张绣眼神呆滞,一个一脸严肃的壮硕身影逐渐浮现在脑海之中。 回想起自己年少时跟随师父童渊习武,师父虽然严厉,但教导自己时却毫不藏私,倾囊相授!张绣不由得心中越发不安! “那人…现在怎样?”张绣的声音有些颤抖。 “哎,整支部队约五百余人,连同领头的老者全部死于乱军之中,无一幸免!”娄圭答道。 “大人?您怎么了?”娄圭见张绣久久不语,抬头疑惑问道。 没有回答娄圭的问话,摆了摆手,张绣踉跄着走出大厅。 而张绣没有注意到的是,身后的娄圭眼神微眯,嘴角不易察觉的勾起,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浑浑噩噩的回到自家宅院,刺杀曹操的十有八九便是师傅童渊,再想到叔父张济的惨死,不由内心更加凄苦。抬头时却发现不知何时竟然走到叔父张济的院门内。 叔父去世没多久,只留下美艳的叔母邹氏独自一人为其守寡! 张绣自幼父母双亡,离开师父童渊后便跟随张济南征北战,两人名为叔侄,实际上却跟父子无异!可以说童渊与张济两人便是张绣这辈子最为敬重之人! 此刻夜深人静,张绣自不会冒贸然的闯入屋中与叔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原本张绣打算偷偷出门,然而屋内传出的对话却让张绣顿住脚步! “夫人,听说那曹司空明日便会抵达长安,若是再来欺负夫人该如何应对?”说话的清脆,应是邹氏的贴身婢女! “事已至此,又能怎样?夫君生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佑维(张绣的字),现如今佑维的仕途全凭司空大人一言决断,我一妇道人家也只能凭借着这副皮囊尚能入得了司空之眼时尽量替佑维争取些好处…”说到此处,邹氏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是低头默默垂泪… 凉州,曹操中军 若说之前袁绍的讨逆檄文只是诱发曹操撤军的原因,那么眼前的这封情报,便使得曹操恨不得插上翅膀,马上飞回许昌! 事情发生在昨日上朝之时,起因是原本应该在黑山的朱儁却忽然出现在朝堂之上,指着朝中诸公破口大骂!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曹操乃是王莽之辈,欲篡夺汉室江山,取而代之!为何尔等却偏偏视而不见?臣朱儁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上对得起君主,下对得起百姓,愿用一死,换得诸公知晓这天下,乃是汉室天下!”说完,直接自刎当场! 见此情景,朝中大乱,有的疾言厉色,有的眼神躲闪,有的大哭不已,就连坐在龙椅之上的汉献帝刘协也低头垂泪! 而此事一经发生,郭嘉当机立断对此消息进行封锁!然而朱儁能够忽然出现在朝堂之上就证明此事颇多疑点,更何况世上哪有不透风之墙?短短半日时间,整个许昌便尽人皆知! “哎!”曹操长叹一声,此时的他可谓是狼狈至极!身上外袍明显不是很合身,原本飘逸的胡须也被剪的七零八落! 回头看着身后被马超杀的七零八落的部队,曹操不由眼神微眯,随后仰头大笑! “父亲大人因何发笑?”一旁的曹昂忙上前关切的问道,生怕曹操因为此役的惨败而一蹶不振。 周围众兵将听到曹操的笑声,也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关注着这位号称“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的司空大人! 先是给了爱子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曹操朗声说道:“我自然是笑我自己与那徐庶小儿,老夫自认一世英名,奉孝、志才也都堪比管、乐(管仲、乐毅为战国时期著名的军事家),而那徐庶也是难得一见的年轻才俊!我们与他机关算,没想到最终却令那有勇无谋的马超小儿捡了便宜!老夫还好,虽然战败,却也得到大半雍州,反观那徐庶,不但损兵折将,更是一无所获!尔等觉得可笑不可笑?” 众人闻言,皆露沉思之色,不知是谁先是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随即接二连三的笑声响起! 众人笑过之后,曹操叫过一旁的夏侯惇,清咳两声,大声对其吩咐道:“元让,此次战死的弟兄,抚恤金一定足额发放!另外随操出征的弟兄,所有人家中粮税减免一年!” 闻言,周围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曹操则向下压了压手掌,随后大喝道:“大家不要耽搁,这就随操一同回家!” 言毕,曹操率先翻身上马,带领部队径直向长安奔去! 翌日下午,曹操大军终于赶到长安附近,见到城外整齐列队迎接自己的张绣,曹操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毕竟马超紧追不舍,中途又遭遇死士的刺杀,此刻的曹操已然身心俱疲。 与张绣一番寒暄过后,曹操明明知道此刻应继续出发,也许入夜时分便可抵达许昌,但曹操脑海中不由得闪过那个身披孝服,身材妖娆的美夫人。 咽了咽口水,曹操略作犹豫,还是叫过一旁的夏侯惇吩咐道:“元让,你带领部队先一步返回许昌,我在长安停留一夜,与张刺史商讨下关于雍州的后续事宜!” “可是主公的安全…”夏侯惇欲言又止。 “夏侯将军放心,操有古之恶来,有何可惧?先前那老者最后的几枪那般精妙,不还是死在典校尉的双戟之下?”说着拍了拍典韦的肩膀,笑着对夏侯惇说道。 这时,一旁的曹昂也上前一步说道:“夏侯叔父若不放心,我与安民(曹安民,曹操的侄子!)带一队人马留在这里保护父亲大人!” 最终,夏侯惇带着部队先行赶回许昌,而曹操等人则在张绣的陪同下进入长安。 此刻的张绣虽然表面恭敬,但笑容中有几分真,几分假却是耐人寻味! 古来征战几人回 94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2) 武都 赵云、徐荣等人离开后的第二天,会宁那边便传来消息,徐荣、赵云、田豫等人齐聚会宁,与胡封展开决战! 原本胡封手下便对胡封的选择颇有怨怼,更何况其手下半数皆为百姓,徐荣等人初一交手,百姓便开始骚乱,甚至很多人不顾后方的威逼,直接倒戈相向! 双方交战大约半个时辰后,赵云所率骑兵终于赶到胡封后方,受到前后夹击,胡封大军很快便被杀得溃不成军,而胡封本人也被其手下割下头颅,献予武都军! 胡封大军加上百姓十余万人,原本在徐荣、赵云等人的眼中会是一场恶战,没想到最终竟然摧枯拉朽般的取得胜利,更是俘虏敌军三万有余! 凉州地处西北,本就贫瘠,再加上连年征战,已然民不聊生!而存活下来的百姓听说来人是武都军,纷纷希望武都可以收留他们。 徐荣等人略一商议,便决定先带领一部分无牵挂的百姓加入队伍之中,其余尚有家小的则先回去与亲人团聚,武都随时会收留他们! 见一切稳定下来,众人这才遣人返回武都通报徐庶,等待下一步行动指示! 初听此消息后,武都众人顿时欢欣鼓舞,张燕三兄弟以及廖化等人纷纷请战,欲趁机占领凉州,却被徐庶阻止! 徐庶不但没有下令进军,更是令传信兵前去会宁,通知那边不要在凉州多做停留,即刻返回武都! 众人虽不解徐庶的安排,不过由于其在此次大战中所表现出的能力已经深深折服厅中众人,自然也无人反对。 又过了两个时辰,终于传来徐庶最想听到的消息,马超于陇县设伏,将曹操军杀的大败,更是不得已连夜向东逃亡长安! 据前来传信的士兵说,被异族人称作神威天将军的马超,马孟起,以区区三万人马,一鼓作气击退曹操十余万大军,更传闻马超此人虽然年轻,但却勇猛无比,一马当先连续追杀曹操百里有余,直接杀得曹操割须弃袍才得以逃脱! 一时间,马超之威名不但令武都众人咋舌不已,更是响彻整片中原大地! 直到这一刻,徐庶才算彻底放松下来,安排众人医治伤病,收拢流民等工作,另外命人将这边发生的一切完完整整的记录下来,发往益州让何思安知晓。 当然,现在的徐庶还不知道,此刻的何思安并不知晓雍凉发生的一切,一方面是贾诩、李儒等人的刻意隐瞒,另一方面则是当时的刘焉也怕何思安担心武都安危而提前返回,而自己也没有正当理由阻止,所以便让沿路守将此消息封锁!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还在继续,一件又一件惊人的消息传来,以至于令包括武都、袁绍、乃至整个天下诸侯都猝不及防! 童渊为锄奸佞,带着五百志同道合之士刺杀曹操,最终全军覆灭,无一人生还。 也许是为了配合童渊,翌日朱儁在朝堂之上怒骂诸公助纣为虐,骂的一众朝臣羞愧难言,献帝当场垂泪!而为表忠心,朱儁更是直接自刎当场,以死明志! 童渊一生以达武道极致,徒弟遍布天下,在民间本就是传说中的人物!至于朱儁,更是与卢植、皇甫嵩并称为‘大汉三杰’,此二人的死,一时间直接将曹操推到风口浪尖,甚至连刚刚举兵与公孙瓒大战的袁绍也被人称作是表面沽名钓誉,实则王莽、董卓之辈尔! 随着朱儁、童渊等人陨落的消息传到武都,令原本欢欣鼓舞的众人中笼罩着一股阴霾的情绪,毕竟对于徐庶等人还颇为年轻,远远做不到如同徐荣、吕布这些看淡生死之人的心态豁达! 看着南方的天空,徐庶心中喟叹。 ‘不知主公得知这边的消息,会作何感受!’ 何思安的感受,此刻的徐庶自然不会知晓,不过若说童渊、朱儁的死只是对曹操的名义上进行打击,那么接下来一人的举动则是险些令曹操当场毙命,更是直接改变了整片中原大地的格局! 曹操抵达长安后,命令大部队先行返回许昌,自己则留在长安休息一夜!然而就是这一耽搁,险些让这位乱世之枭雄就此陨命! 不知为何,当晚张绣忽然反叛,不但杀的曹操措手不及,更是大开潼关,直接引马超大军入长安! 为了掩护曹操逃跑,曹操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以及贴身护卫典韦,均战死当场! 马超、张绣等人携大军一路追杀,直至追到虎牢关处才被负责断后的夏侯渊所发现,双方经过近一个时辰的厮杀,最终马超见事不可为,方才返回长安,并令手下大将庞德谨守潼关! 就连马超也没有想到,自己刚取凉州,一夜之间竟又得被称为龙兴之地的长安!至此,整个西北的局面才算真正稳定下来!马超与曹操也再无任何调和的余地! 曹操自从返回许都后,便一病不起,甚至传出消息,其因痛失爱子以及多名爱将,急火攻心,已然命不久矣! 公元194年秋,依仗徐庶、贾诩、赵云、徐荣以及吕布军、汉中军等的共同努力,何思安终于彻底完成了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后最大的一次蜕变!而益州、凉州两战,更是为后世津津乐道,也被称作后汉最重要的一场战役:《平西战役》也称定基战役! 然而没过几日,又一个更为劲爆的消息席卷中原大地! 益州刘焉的病重,孟达伙同当地大家族趁此机会骤然发难,鲁恭王刘馀一脉几近被屠戮殆尽,幸亏一位年轻人横空出世,说服汉中张鲁与益州军联合,一举击溃孟达,这才算将局面稳定下来,刘焉更是将益州托付于这位年轻人。 毕竟这十余年间先后经历了黄巾之乱,诸侯讨董等事后,若是仅止于此,倒也不至于震惊天下,大家所好奇的也只是此年轻人的来历! 几天后,从益州传出的消息,却是彻底震惊了天下人。 这位青年人竟然是弘农王刘辩! 刘辩此人可以说是一生坎坷,年幼时不被其父汉灵帝所喜,被养在道观之中,年仅十四岁便被何进等人推选成为汉朝第二十七位皇帝,在位短短一年期间先后被何进、十常侍、董卓等人喧宾夺主,把持朝政,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傀儡皇帝。 据说因董卓不喜,直接将刘辩废掉,贬为弘农王,更是在弘农郡遭遇刺杀后死于封地。 原本这样一个悲情人物,没想到五年之后却横空出世,一举荡平益州之乱!然而就在大家还在消化这一震惊的消息时,汉中张鲁公然对外表态,称其早有归一道门之意,就此一并将汉中交由弘农王,自己则专心修道! 至此,弘农王正式取得整个益州,一时风光无量!与此同时,民间悄无声息的流传出一则诗句: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 百姓虽然看不懂,但诗句中提到的人物还是知晓的,现如今类似王莽的人物不止一位,但如光武帝刘秀般横空出世之人,似乎也随之出现了! 这自然是徐庶、贾诩等人事先商议好的,一旦顺利取得益州,便第一时间公开何思安身份,并且为其造势!至于诗句,自然是我们的何思安,何同学绞尽脑汁回想起来的! 然而令众人哭笑不得的是,无论在什么年代,八卦的传播永远是最快的,此诗刚刚传出没多久,坊间居然又传出了关于弘农王的秘辛。 据传闻,弘农王好色荒淫无度之辈!之所以能隐居这么多年,根本不是其善于隐忍,而是皆因当年的一段情史! 弘农王与董卓孙女董白两情相悦,并暗中行那苟且之事!董卓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不过木已成舟也无其他办法! 董卓本就老奸巨猾,自知自己行事已然惹得天怒人怨,时日无多,未免其最宠爱的孙女不得善终,便提前做好准备,暗中使弘农王刘辩假死脱身,与其孙女隐居湄邬! 至于后来刘辩又为何出现在汉中以及西蜀,皆因弘农王本就风流成性,二人去汉中做客时,又看上了董白的闺中密友,汉中太守张鲁的亲妹,张玉兰,以及小月氏当代族长尉迟艳燕! 刘辨本就色欲熏心,得到几人后还不满足,据说益州多美女,在益州与刘焉三子刘璋花天酒地之时,正巧益州叛乱,张鲁心忧这位妹夫安危,这才迫不得已出兵前去解救,方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简而言之,刘辩娶了董白,才有了吕布等人的支持,娶了张玉兰,才得到汉中的支持,勾搭上尉迟艳燕,才得到异族的支持,而之所以得到益州,背后又是哪位姑娘从中帮衬,却又是不为人知之事了! 初闻此消息,何思安一系也是目瞪口呆,虽说此事抹黑何思安的意图昭然若揭,但毕竟无论是张玉兰或者是董白,甚至是尉迟燕燕也确确实实是他们自家叔母,总不好出面否认,一时间即便以贾诩、徐庶的智慧倒也想不出合适的理由进行反驳,也只能落得个徒呼奈何! 夜晚,成都一处幽静的宅院内,贾诩独自一人坐在凉亭内,讷讷的望着面前石桌上摆放的一方木匣。 ‘之前胡车儿便是服用此匣内的丹药才有机会刺杀刘焉,抢得虎符...’ 想到惨死的胡车儿,难掩悲伤! 片刻后,贾诩强迫自己不要在想其他,而是拿起木匣仔细端详!忽地瞳孔猛然收缩,贾诩试着转动木匣下方,随着‘咔’的一声,一张兽皮应声掉落在桌面之上。 贾诩将兽皮展开,平铺在石桌之上,眼神微眯,借着氤氲的月光可以隐约可见上面有着密密麻麻的字迹,而最后的落款处,赫然写着‘董卓’二字! 第四卷古来征战几人回完 接下来请看第五卷,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95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第五章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汉中因汉水而得名。 战国时期,楚国设立汉中郡,郡治设在汉水中游。 周赧王三年(公元前312),秦国攻占楚汉中郡,重建汉中郡,以汉水上游并入,并沿称至今。 正值秋收之际,正午的阳光洒在金色的麦浪上显得璀璨生辉,给人以充满希望的感觉!一行人站在汉中城外眺望远处,虽似等候许久,却无一人面露疲色,言语之间更是尽显无法抑制的喜悦之情! “快看,主公!”不知谁惊呼一声! 众人寻声望去,一队人马正不疾不徐的行来,在波光粼粼的汉水掩映下,似是踩着无数道霞光而来! 待到近前时,等候的众人纷纷跪地大喝道:“恭迎主公!” 出现的这一队人马,自然便是阔别已久的何思安,虽只离开不足两月,但看着眼前的张鲁、张卫、徐庶、杨昂等人,亦有物是人非之感! 见众人下跪,何思安忙下马紧走几步,将众人一一扶起!轮到徐庶时,何思安并未多说,而是重重地拍了拍对方肩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做完这一切,何思安退后两步,郑重其事向众人深深一揖,朗声说道:“思安能有如今成就,全赖众人倾囊相助,请受思安一礼!” 众人纷纷大惊,连成不敢!何思安拉着众人逐一介绍跟随前来的法正、高沛等人,双方一番客套自不必多提,半个时辰后,汉中城守府内,众人齐聚一堂,何思安率先开口:“兄长接下来有何打算?” 兄长之称自然是从妞妞那里算起,闻言张鲁行一道家礼,随后说道:“禀殿下,家父与鲁受祖父所托,等待殿下,如今终于功德圆满!与二弟张卫商议过后,决定追寻祖父遗志,为我道教发扬光大! 鲁不才,昔日创建的五斗米教在汉中已然颇具规模,接下来便准备云游益州,传道授业!烦请殿下应允!” 何思安微微点头,虽然二人的离开甚为可惜,但见张鲁二人去意已决,也不好强行挽留! 想到张鲁提到的先祖,何思安目光不由一暗,无论是董卓的照护,贾诩的投靠,亦或是黑山、汉中的倾囊相助,皆离不开与自己相处近半年的老人,可以说何思安能取得今天的成就,有八成的功劳全赖张道陵! 想到此处,何思安缓缓点头说道:“此乃应有之义!”,随后看向法正继续说:“若非当年道尊相助,孤王早已陨落,何谈今日与各位在这厅堂之上谈笑风生?孝直,回去时通知各府县,全力支持张教主传道,日后若孤王有幸从登大宝,定会尊道教为国教!” 众人倒是没有觉得意外,反倒是对于何思安口中的道尊相助更为啧啧称奇,主公不愧是天佑之人,居然能得那位一百多岁的传奇人物相助!而这其中也就只有徐庶知晓其渊源,更是内心颇为感慨! 张鲁兄弟却面露狂喜之色,在他们心中张道陵已是神仙般的角色,能得他老人家的倾囊相助,可以说何思安登临大宝只是早晚之事,而现如今有了何思安的承诺,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可以看到道教光明的未来! 这时,主位的何思安继续开口:“元直……这些时日孤虽远在益州,但却也从传来的只言片语中得知凉州的凶险,元直可否详细说与孤听?” 闻言徐庶眼神也变得落寞,缓缓说道:“此役我军留守的兄弟损失过半,杨任、杨奉、等大小十余名将领皆陨命其中!童渊、朱儁、两位前辈也...而我们的友方,温侯那边兵马只剩下十之二三,至于樊稠,更是全军覆没!而敌对阵营中,李傕、韩遂均全军覆灭!曹操携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而来,返回时却只剩下不足十万之数!可以说整个西北,最终的胜利者只有马超!” 何思安虽已知晓结果,但听到战况竟如此惨烈,仍不由动容! 而徐庶继续说道:“当时武都与温侯先后击退李傕、韩遂、曹操大军后,也属强弩之末,庶唯恐凉州被曹操占领,便提前联系马超设伏于陇县!而马超果然勇武,不但杀得曹操割须弃袍,攻占了凉州的大部分府县,因张绣的投诚,一举拿下长安,曹操最为器重的长子曹昂也死于乱军之中! 此役过后,马超也算彻底与曹操决裂,双方再无回旋余地!马超未免两面受敌,多次派人前来求见主公,意欲交好,但都被庶拖了下来,等待主公回返后再行定夺!” ‘既然马超能杀的曹操割须弃袍,那么张绣的投诚应也是因为曹操对于人妻的爱好所引起的,自己的出现虽然改变了历史的进展,但很多地方仍会按照原有的轨迹而推进!也许这便是那些英雄人物流传千古的原因所在,或好、或坏总归是能被后世人所津津乐道!’ 收回思绪,和四岸继续问道:“好的,此事稍后再议,温侯那边如何?” 徐庶长叹一声答道:“目前温侯携亲卫护送李儒棺木返回陇西董家祠堂,准备在那将其与夫人合葬!而文和先生、徐荣、董越将军当年也颇受董太师恩惠,便一同前往!一行人出发已然有些时日,这几日应可返回汉中!” 此刻雍、凉二州被马超占领,温侯一行人前去陇西,可有危险?”何思安皱眉询问。 “无碍,马超为表善意,已然将陇西郡的兵马撤出!”徐庶答道。 “看来马超帐下也有高人为其出谋划策!对于马超,各位对此有何看法?”何思安看向厅中众人,询问道。 “主公,益州内乱刚刚平息,加之杨怀领兵南下平叛所耗颇巨,臣觉得,此刻再莫轻启战端为妙!”法正率先开口,毕竟身为总管益州政务的第一人,法正最为了解如今益州的局面,没有三五年的光景,很难恢复元气! “臣也觉得孝直言之有理,即便以汉中的多年积累,经过这段时间的消耗,也无法再支撑其一场大战!更何况雍凉二州经过连年征战,已然破败不堪,即便现在得到,也无力承担...”阎圃附和道。 何思安见徐庶没有作答,皱眉沉思片刻,随即看向阎圃开口问道:“那子茂觉得,以汉中的积累,可够养活金城、陇西二郡?” 阎圃思考片刻答道:“主公洪福齐天,虽战乱不断,但今年粮食却比往年多出近一成,应能勉强支撑二郡一年之消耗!” 众人看向何思安,徐庶开口道:“主公的意思是...向马超讨要金城、陇西二郡,作为结盟的条件?” “此二郡与武都接壤,陇西作为太师的家乡,思安必须取得,至于金城郡,日后也有大用!” 众人又讨论近一个时辰,方才各自回府。 何思安进入自家府宅,早有下人提前同传,唐姬、妞妞、董白、尉迟艳燕早已等候多时,何思安一一上前,来到唐姬面前柔声说道:“姬儿,三月未见,偌大家业全赖你一人操持,辛苦了!” “夫君莫要折煞妾身,此乃妾身应做之事!”唐姬眼角含泪,低头答道。 “见过爹爹!”一旁的刘安躬身见礼,此时的刘安已有四岁,稚嫩的声音甚为招人喜爱!何思安蹲下摸着刘安的头,问道:“安儿乖,有没有听你娘亲以及各位姨娘的话?” 闻言未等刘安回答,董白先满脸通红,毕竟还未过门,此时见面都属唐突,更何况还被何思安当着众姐妹如此称呼,低着头讷讷不语。至于尉迟艳燕,毕竟是异族女子,对于中原这套繁文缛节不甚在意,虽有些羞涩,但更多的却是喜悦! 两人的关系虽众人知晓,但毕竟何思安没有当众亲口承诺,而这一声燕姨娘,便彻底做实了两人的关系。 母亲以及各位姨娘的小心思,刘安自是不了解,仰起头撅着嘴说道:“安儿自然是最听话的!” “我大儿最厉害了!”看到那傲娇的神情,何思安脱口而出! 看着对方小小的个子,听到表扬后稚嫩的脸庞露出的喜悦表情,何思安有一瞬间的失神,往事一幕幕仿佛还在昨日! ‘拐弯,握紧把,不要太快!’ ‘老爸,你咋松手啦?’ ‘不要东张西望,看前面,对,就是这样!’ ‘哇!老爸,我学会骑自行车了!’ ‘我家大瑞最厉害了!’ 一晃五年匆匆而过,远方的你们,过得可好? 看到何思安有些出神,妞妞笑着说道:“这么冷的天,都在外面傻站着作甚,额们进屋说吧!” 闻言众人自是无异议,一群人走向后宅,尉迟艳燕有些犹豫,毕竟这一群人里只有自己没有与何思安确定关系,这么贸贸然的跟进去有些于理不合! 正在犹豫间,一个略显冰冷的小手握住了尉迟艳燕的手掌,尉迟艳燕疑惑的看向对方,只见唐姬正面露微笑,温声说道:“妹妹,都是自己姐妹,还在这里傻站着作甚?稍后我便会像夫君提议,迎娶与你!随我们一同进去饮宴,晚间你便住在府上,正好夫君说有事与你商议!” “妹妹?提议迎娶?晚间商议?”尉迟艳燕脑袋嗡的一声巨响,随后一片空白,后面的话都没听清,就红着脸傻愣愣任由唐姬拉入后宅!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96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次日,何思安正式接见了前来汉中求见的马岱,经过两日的探讨,最终与马超结成同盟,何思安以弘农王的身份承认马超为凉州刺史并代管雍州,作为回报,马超彻底将陇西郡、金城郡交付给何思安,至此,双方才算是皆大欢喜! 又过两日,吕布、贾诩一行人返回汉中,一晃四年匆匆而过,看着吕布微白的鬓角,当时在黑山分别时的一幕幕也令何思安唏嘘不已!当晚一番饮宴,所有人均喝得个酩酊大醉! 由于大仇得报,次日一早,吕布便将张辽、高顺为首的众兵将彻底交托给何思安,自己则带着华雄以及军中老兵准备回陇西隐居,何思安虽极力挽留,但二人去意已决,无奈之下,何思安最终只得同意,不过何思安还是给二人安排了让他们无法拒绝的差事! 由于凉州经年战乱,死伤无数,何思安决定在陇西建立慈幼司! 慈幼司下设两院:一为赡养院,用来救助那些由于战乱、饥荒等死去子女的老人,并为其养老;二为慈幼院,负责收留那些父母双亡的幼童,不但供养其吃食,更是免费读书、学武!而这些费用前两年暂时又武都以及汉中的税负中拨出一部分代为支付!而等到金城、陇西二郡走向正轨后,便会在每郡单独设立,费用由当地税收中承担! 这便是何思安借鉴后世的养老院、孤儿院得出的构想!毕竟何思安以上帝视角看待这个时代,很容易得出结论,人口才是关键!而这一举造福百姓的同时还可以为其以后的方向作为铺垫! 吕布军本就出自凉州,听到此消息后更是全军上下赞不绝口,而吕布也未犹豫,便欣然接受了何思安任命的赡养院院长一职,而华雄则主动请缨担任了慈幼院院长一职!当然,众人默契的将慈祐司司长一职留给了何思安!毕竟大家心里都清楚,如此收买人心之举,万万不可假与他人之手! 而此事一出,整个凉州震动!原本与董白成亲便收拢了不少氏族之心,而此举一出,无数贫民百姓纷纷来投,甚至有不少拖家带口的都放弃自家原有土地奔往陇西! 何思安的已有心算无心,竟然瞬间得到整个西部之民心,甚至中原各地都争相传播,而马超得到此消息后,虽然愤怒却也无可奈何,毕竟此时的他虽然表面上风光无限,但却有苦自知,以马超现有的钱粮,养活军队都捉襟见肘,更不用说支撑起类似的慈善机构! 马超所能做的也只是加强边防,严谨凉州百姓擅自离开各自郡县! 而曹操、袁绍等人听闻后虽有心效仿,却也无力实施,毕竟其手下成分过于复杂,且都是由世家大族掌控,利益早已瓜分殆尽,根本无法做到何思安这般随心所欲! 当然,这都是后话,十日后,何思安迎来了朝廷派来的宣旨官,正式册封何思安为益州刺史,并默认其对金城郡以及陇西郡的统治,为表诚意,同时送来了杨松、杨柏两人的人头! 众人也知道此乃曹操的缓兵之计,毕竟就目前形势而言,袁绍对其的威胁最大,甚至马超的威胁都强于身处益州的何思安! 虽然知晓其用意,但现在益州也确实不适合短期内再动刀兵,便顺水推舟接受了朝廷的册封!何思安则发布公告,言明汉室皇朝衰微至今,自己也有一定责任,一日未振兴汉室,自己便无言面对列祖列宗,自己将继续以何思安之名自居! 随后,何思安宣布了一系列官员任命,张辽领原吕布军任陇西郡守,高顺为都尉负责统兵,段煨则领降兵及俘虏负责在陇西郡及金城郡的屯田以及建设!杨昂任武都太守,阎圃为汉中太守,张燕为都尉统领两地兵马!其余地方官员则由太守统一提名,最后交由何思安审阅后任命。 如果说这些大家都在意料之中,但接下来的消息却令大家颇有言辞,任命尉迟艳燕为金城郡郡守,其属下李文侯、北宫伯玉等共同执掌金城郡! 就在外界认为何思安有些得意忘形之际,汉中却对外宣布,将于三月后与董白、尉迟艳燕成婚,并准备重建西域都护府! 许昌,司空府 “在大人称病期间,卫将军董承曾私下与献帝在御书房中密谋近一个时辰,随后几日,董承也很活跃,分别见了种辑、吴硕、王子服、刘备、吴子兰等十余人!” 说话之人乃是满宠,字伯宁,自从曹操迎回汉献帝,便定都许都后,曹操因知晓满宠此人素来清正廉洁,便任命其为许都县令,主管许都刑法!作为曹操一手提拔之人,对曹操忠诚度自不必提,甚至此次曹操诈病,也只有满宠与郭嘉二人知晓! “伯宁觉得,下一步他们会如何做?” “目前,朝中局势完全由司空大人掌控,大势所趋,即便董承这群跳梁小丑想要行那偷天换日之举,也难如登天,相信这一点他们也有自知之明,故在下官看来,定会寻求外力相助,而有能力做到此点的,目前看来无非有三人,一为袁绍,二为马超,三么,便是新取益州的弘农王!而袁绍刚刚东海恭王后裔刘和,可以首先排除,至于马超,虽为忠良之后,但却不同于其父马腾,马超此人虽勇武果敢,然年轻气盛且性格暴虐甚于董卓,故也不是合适的对象!” “伯宁的意思是?弘农王?” “属下有八成把握!” “很好,上书陛下,弘农王才智卓绝,平定益州有功,请陛下册封其为益州牧!剩下的伯宁知道该如何做吧?” “董承等人定会在此次传旨上做文章,届时属下会派遣心腹半路拦截,定可找到这群人谋反的罪证!” “很好,你先下去吧!”曹操满意的点点头,挥手说道。 “臣告退!” 见满宠走远,曹操看向一旁的郭嘉,询问道:“奉孝如何看待此事?” 郭嘉弯腰拱手说道:“嘉自愧不如,无论是福是祸,司空大人都可因势利导,嘉甚为敬佩!” “操也不想如此啊,怎奈十年苦心谋划,一招付诸东流!好在雍凉二州没有落在弘农王手中,否则西有弘农王,外加袁绍、袁术两兄弟南北夹击,恐怕即便以你我之才,亦回天乏术!至于马超,黄口小儿罢了!到不足为虑!对了奉孝,你那边安排的如何?” “主公放心,应就在这几日,相信袁大将军知晓后定会相当惊喜!” 三日后,邺城,将军府 “愚蠢!简直是愚不可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袁绍喘着粗气,暴跳如雷,一股脑的将桌上之物扫落在地!分立厅下的众人纷纷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将军切莫动怒…此事真假尚待考证!”袁绍手下谋士逢纪壮着胆子说道。 “还有什么可考证的?曹操那边的讨逆檄文都已然公布天下了!!”说着,袁绍又将手中一卷文书狠狠摔在地上! 也不怪袁绍如此生气,原本袁绍手下大将文丑、麴义、审配、淳于琼四路大军齐发,杀的公孙瓒节节败退,已然占领大半辽东,正在袁绍准备一鼓作气彻底将公孙瓒打垮之际,中原地区却传来消息,其弟袁术称南华仙人特意来到寿春,将真正的传国玉玺交付于他,并称汉室气数已尽,当另觅新主,而袁家四世三公,为黎民百姓呕心沥血,加之袁术有帝王之象,应为天下共主,定可重现昔日秦皇汉武之荣耀! 袁术闻言后大喜,不顾一众下属的阻拦,定国号为成,于下月月初,在八公山由南华仙人亲自封禅! 而刚得知此消息时,莫说袁绍,整个河北势力集团都是懵逼状态,至于袁家人初闻此消息时,以为是以讹传讹,并未当真!但随着越来越多的消息传来,方才真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此时为时已晚,在天下人看来,袁家二位兄弟的举动更是显得野心昭然若揭,各自弄出个玉玺,兄长好歹还抬出来个刘和,袁术干脆直接自立称帝! 一时间天下群情激愤,甚至连一手创建月旦评的许劭、许靖二兄弟,都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袁术所在的汝南郡。 而袁术此举更是令此时的冀州军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袁绍日前所发的檄文,虽有很大一部分是私心作祟,然对于公孙瓒的身份,虽无确实证据,但的的确确是有所怀疑的! 所谓的先帝托梦自然是假,真实原因则是冀州紧邻辽东,可以说在所有诸侯中,袁绍是最了解公孙瓒的。 公孙氏盘踞辽东数百年,不同于中原地区的这些世家大族,公孙氏则是私下与乌桓、鲜卑、夫余等异族交往缜密,尤其是近些年,局势越加动荡之际,公孙氏与异族的联络越发频繁,这便使得袁绍越发坐立不安。 毕竟无论是与曹操亦或是弘农王等人的明争暗斗,尚属汉朝内部之间的争斗,面对异族则不同,若当真放任不管,很可能会引得苍生涂炭!自己虽不想做那卫青、马援,但也不想遗臭万年!而正值此时,许攸献计,使得袁绍于公于私都有了不得不采纳的理由!原本一切都很顺利,但随着自己这位表兄的无脑行为,使得袁绍此事在天下人看来如同儿戏般可笑!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97各方势力 袁绍虽平日里优柔寡断,但毕竟身为当世枭雄,如何取舍自是知晓的,发泄一阵后,还是咬牙说道:“传令下去,文丑、麴义、审配、淳于琼继续进攻,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彻底将公孙瓒击溃!” 袁绍又看向手下幕僚陈琳,说道:“孔璋(陈琳的字),绍知我军中,数你文采最为出众,正所谓一事不烦二主,便劳烦你再拟一封檄文,内容...” 见袁绍久久不言,陈琳小声问道:“敢问将军檄文内容是…” 袁绍闭目长叹一声,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继续说道:“就说我与袁术就此恩断义绝,我袁家,从此再无袁术此人…记得言语激烈些!” 长安,临时设立的议事厅 马岱、庞德、张绣以及张绣手下首席谋士娄圭赫然在列。 “子伯(娄圭的字),你如何看待此事?”马超问道。 马超阵营虽猛将如林,但却缺乏统筹谋划之辈,而娄圭既然可以帮助张绣想出奇谋,险些将曹操这等奸雄置于死地,其智谋自是得到连同马超在内所有人的认可,此时的娄圭与其说是张绣的谋士,不如说是马超帐下第一谋士! “袁绍想要与将军结盟?原本圭便觉得事不可为,现如今有了袁术这档子事儿,便更无可能了!” 娄圭顿了顿,看了眼众人疑惑的目光,微笑着继续说道:“将军要清楚当下我们的处境,原本弘农王与曹操都将雍、凉二州视作囊中之物,若不是将军虎口夺食,恐怕早是他们某人口中之物!而目前我们的出现,却刚好让弘农王与曹操甚至是袁绍得到一个不会马上开战的理由!若此时贸然与袁绍结盟,不但意味着跟弘农王撕毁盟约,更会使曹操很可能即刻对我们下手!” “先生为何这样说?”庞德忍不住率先发问。 “弘农王之所以答应与我们同盟,不单单是为了休养生息,其最大的原因便是平衡!准确的说是确保弘农王自己、曹操与袁绍三方之间的平衡!若我们贸然配合袁绍夹击曹操将其击败,便意味着取得胜利的袁绍,实力将会远远超出弘农王,而这定然不是他所期望的,所以若我们与袁绍结盟,弘农王定然会从背后袭击,届时将军将无立足之地!” “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弘农王本就由于与董白的和亲得到凉州氏族的拥护,再加上新建立的慈幼司更是收拢人心之局,长此以往,我们早晚会……”张绣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忧心的看向娄圭! “所以目前我们无非有两条出路!” “愿闻其详!” “其一,待价而沽!曹操与袁绍早晚会有一战,届时将军将是最大的变数,便可趁此时机与袁绍以及弘农王讨价还价,定然会为将军争取来最大的利益!” 马超沉思片刻,继续问道:“那另一条呢?” “其二,既然内部无法发展,不如将军在外部引援!” “不行!”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正是马岱与庞德,二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然之意!虽然两人平日里经常意见不合,但对此事的看法却颇为一致! 不同于汉中周边部族,凉州北部只有一股势力,匈奴!若当真引匈奴入关,乱世争雄是小,一个不好很可能会成为千古罪人! 张绣也皱眉,不悦的说道:“子伯为何会有如此建议?”不满之意溢于言表。 见状,娄圭摇了摇头,苦笑开口:“各位误会了,圭的意思是匈奴内部也有争斗,以将军之名定可震慑住那等蛮夷!我们只需扶持一些不得志的小部落,而此举也只是解燃眉之急,只能用于巩固手中地盘,并非用作为将军开疆拓土!” 听闻娄圭的意见,马超颇为异动,毕竟自己手中兵力有限,如果真有那些匈奴的加入,确实可以解决此刻的困局,大不了如娄圭所言,只用作防守,应无大碍。 “那也不行!!” “大哥!!” 未等马超反应过来,庞德与马岱却同时开口怒喝道。 “子伯可还有其他方法?”虽然心中赞同娄圭的提议,但马超还是故作姿态问道。作为一方势力的领袖,自然也不会轻易表态,免得落下话柄。 “禀将军,目前我们这边的情况将军也是知晓的,真可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恕圭才疏学浅,圭能想到的,也仅此两种方法!”娄圭无奈答道,随即低头不语!然而众人没有发现的是在娄圭低头的瞬间,嘴角处却微微上扬。 “哎,你们先下去吧,此事,容后在意,容后在意!”揉了揉太阳穴,马超无奈的说道。 汉中,由于张鲁的离开,所有重担皆落在阎圃一人手中,以前做主簿时还不觉得,但现在阎圃真切感觉到作为太守的不易,不但所有事情都要事必躬亲,更是因为现如今汉中、武都、益州融为一体,无论粮草的配送亦或者人员的调动都不是简单的事情,不过好在现在还有徐庶等人的配合,但其知晓,何思安返回成都后,定会将徐庶等一众人一并带走。 摇摇头摒弃心中杂念,阎圃禀告道:“汉中、梓潼等地群山林立,道路狭窄,往来运输是最大障碍!尤其是赶上雨季或到了冬季,经常十天半月无法通过!”原本阎圃打算就此事与法正商议,但由于此时益州事务颇多,法正不得不提前返回。没办法,阎圃只好来与何思安请示。 “这的确是个问题,先前两地关系紧张,道路不通双方自是默认!现如今益州、汉中融为一体,道路问题确实应率先解决!”何思安沉吟道,后世的一个名词在脑海中闪过! 水泥! ‘水泥的成分是什么来着?石灰石?哎,自己前世怎么如此没有正事儿?成天就知道赚钱,现在好了,书到用时方恨少!’ “元直老弟!关于慈幼司的设计图纸那些兵痞们根本看不懂,你赶紧跟我走一趟陇西!” 一个粗口的声音打断了何思安的思绪,华雄先是向何思安一抱拳,便焦急的拉着徐庶往外走去。 “等等,华将军,元直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关于图纸的设计,贾穆师兄先前便一直参与其中,恰巧师兄也需要待思安去那边督促良田分配一事,不如让他随你返回陇西可好?”(由于何思安对贾诩以师长待之,贾穆、贾玑作为贾诩的儿子,何思安自然称呼其为师兄!) 贾穆本也打算近日起程前往陇西,听到何思安的话后也不推辞,对华雄拱手说道:“愿随华将军前往!” “那还等啥,快点啊,眼看入冬了,至少要让这些老乡们有个地方住不是?”华雄拽着贾穆便往外行去。 “华将军总要容穆回家收拾一番啊!” “收拾啥收拾?快点吧,时间不等人啊...” 二人的话语从厅外传来,逐渐消失不见。 何思安摇了摇头,看向徐庶开口:“元直,关于路面修缮,我这边倒是有一个构想!”说着,何思安将前世水泥的情况对徐庶简单阐述一番。 闻言,徐庶眼前一亮:“若果真如主公所言,那这水泥可谓是国之重器!不过…”看了眼何思安,徐庶表情讪讪的继续说道:“不过庶只是精通机关之术,对于主公口中的石灰石、粘土等物不甚了解。” 闻言何思安也是皱眉不已,‘看来徐庶属于精通物理,水泥的调配应属于哪个科目?化学?’ 何思安思正索间,又听徐庶继续说道:“关于水泥的调配,殿下何不说与令兄张鲁?道教本就擅长丹青一道,而闻主公所描述,这水泥的调配与丹青一道应有异曲同工之妙。” 闻言何思安眼前骤然一亮,对啊,怎么把张鲁给忘了,正欲继续询问目前张鲁所在,却听外面又有人前来禀报:“禀殿下,李文侯求见!” “宣!”何思安顿感头痛,原本前世小说电影里描述,文官颇为瞧不起武官,嘲笑其除了打仗其余一无是处,如今看来,文官的事务确实繁琐,原本何思安是打算在府中休息几日好好陪陪自己的娇妻美妾,但架不住阎圃、徐庶、阎圃等人处理的每项事宜都需何思安确认,为此众人不得不一日数次往返于何府与城守府之间! 何思安也觉得所有人都在忙碌,只有自己这样享受有些说不过去,便决定每日里随阎圃等人一同处理公务,然而不做不知道,一做吓一跳,居然有这么多事情需要处理。 ‘看来需要弄一套完善的体系来处理这些政务,前世看小说,古代什么制度最好?三公九卿?还是三省六部?’ 何思安思索间,李文侯已然入内,跪地说道:“臣,李文侯见过殿下!” 何思安慌忙上前扶起,责怪道:“都说了多少次,抱拳即可,不需跪拜!” “殿下,各族族长已然抵达武都,准备商讨未来西域都护府相关事宜,殿下打算何时接见?” “好,那便定在三日之后!”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98 西域都护府 翌日,便何思安在贾诩、徐庶、赵云等人的陪同下前往武都,贾诩、徐庶作为何思安帐下主要谋士,虽然对何思安为何如此仓促之间重启西域都护府存在疑惑,但出于信任,却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就像何思安对二人同样无条件信任一样! 其实何思安对此事也是思虑已久,毕竟此时自己在益州立足未稳,但正所谓后世伟人所言:‘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前世看小说觉得一统华夏很是简单,然而只有亲身经历才知其中艰辛,如今的汉朝正如风中落叶般摇摇欲坠,如非遇到特殊情况,否则以现在落后的科技水平,想要真正做到统一,很可能会经历两代甚至三代人的努力才有可能实现。 自己是知晓百年后的浩劫,到底什么时候才是时机,作为一个现代人,即便有上帝视角何思安也看不清,与其一直等待时机,不如趁现在自己锐气正盛之际便开始推动此事! 而如何做,何思安的想法是,拉拢一批,打压一批,经过洗牌最后将拥有共同利益异族捆绑一处!这也是何思安不同于这个时代人的格局所在,何为利益?不单单指的是地盘,粮食、金钱,更多的则是权势! 原本武都受地域所限,发展空间有限很难实施,但如今得到金城郡便有了发展的契机,借着与尉迟艳燕成婚的之际,直接将小月氏、氐族等异族直接捆绑一处,以金城郡为中心全方位合作并向西拓展。 何为全方位发展?无非便是各展所长,各取所需!汉朝人的优势是建筑、农耕、教育等,而异族的优势则是畜牧、狩猎、打仗。 何思安的初步构想则是在合作商参考后世的上市公司主体结构!而组成联军西征以及得到的利益分配,则更像是当年的东印度贸易公司! 在金城郡建立大型的交易区,其中不但包括中原的粮食、酒水等,异族的肉类、毛皮以及西域的商品,并且建立学堂、医馆、各族驻金城郡的办公场所等,如此一来,异族受伤之人可在金城郡得到治疗,年老之人可在金城郡安度晚年,子女也可在金城郡得到教育,甚至有可能成为官员!何乐而不为?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最大的目的,便是向西扩张!而所获得的利润则按照投入多少划分,遇到问题各族协商解决。 简而言之,与其各族在原有地盘上互相厮杀,挨饿便冒着生命危险来中原劫掠,不如大家团结一致,向西扩张争取更大利益! 初闻此想法时,贾诩也为何思安天马行空般的思路而感到不可思议,但细细想来,却并非不可实现! 不同于中原之地以及北方匈奴的野蛮,汉中周围很多异族的想法其实更为纯粹,生存! 而何思安口中的西域都护府完全可以满足他们的这一需求,而对于现在的益州军来说,有免费军队负责向西发展劫掠何乐而不为?并且随着农耕、学堂等在西域都护府普及,若干年后,所谓的异族便与汉家子弟并无二致!而有了共同利益,何思安心中最为担心的五胡乱华,自然便会消弭于无形! 一路无话,三日后,武都城守府内,小月氏尉迟艳燕、李文侯、北宫伯玉,阴平氏强端,兴国王阿贵,百顷王千万等大大小小十余族得族长赫然在列。 “事情大致便是如此!”徐庶将何思安对于西域都护府的设想简略的对众族长复述一遍。 “老夫觉得此事可行!”北宫伯玉率先开口赞同道!闻言,众人内心皆啐骂不已,谁不知道你家尉迟族长早就与弘农王勾搭成击一安? “我等在前方厮杀,而打下的地盘却归你大汉西域都护府所有,这是否有些不公?”强端看了看其余氏族开口问道,其余众人也大声附和。 见场面逐渐有些失控,徐庶看向何思安,却见后者并不动怒,反而一脸好整以暇地看着场中众人,见徐庶望来,何思安向其点点头,给了其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起身缓缓拍手。 场中众人的声音逐渐减弱,最后寂静无声,整个厅中只回荡着何思安的掌声!见众人不再言语,何思安缓缓开口:“众位说得好,既然说到不公,思安也深有感触!” 说着,何思安缓缓走向大厅中央,一字一句的说道:“拿我中原来说,几百年前秦灭六国,六国可觉得公平?我大汉灭秦,秦可觉得公平?如今曹贼把持朝政,我汉室宗亲可觉得公平?”闻言众人一语不发,接看向场中意气风发的青年男子,就连老僧入定般的贾诩也睁眼定定地看着称自己一声先生的年轻身影。 说话间,何思安来到了尉迟艳燕身前,继续说道:“月氏一族,在我大汉高祖时期何其辉煌?然却被匈奴铁蹄所灭,何其不公?后不得不背井离乡远走西域,定国号为于阗!且不说于阗与莎车之间的百年争斗,单说我夫人先祖被其兄休莫霸几近屠戮一空,只留下我夫人一脉逃亡至此苟延残喘至今,对我夫人来说可有不公?!” 闻言,尉迟艳燕等三人皆面露凄然之色,尤其是北宫伯玉,想到这十余年的奔波,弟兄们十不存一,更是眼角垂泪! 何思安又从周围异族身上一一扫过,随即说道:“在座各位大多生来便居住在山林之间,不但要提防山间野兽毒蛇,更是要应对周围族群随时可能的袭击,各位可觉不公?” 何思安声音拔高,朗声说道:“在思安看来,所谓不公,无非便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场中鸦雀无声,何思安继续说道:“是人便有私心,孤王也不能免俗,孤王的私心是想让我大汉朝繁荣昌盛,想让我夫人一族重新夺回原本属于他们的一切!然而,对于各位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一个契机?” 说着何思安快步来到主位前,示意大家上前,众人面带疑惑的围拢过来,只见面前的桌案之上摆放着两只杯盏,里面盛满酒水,和四岸说道:“若用这杯中之酒比作我大汉以及诸位!”何思安分别指着两只杯盏,手指伸入其中一只杯盏内,酒水纷纷溢出。 “随着时间推移,会有源源不断的敌人出现,各位的地盘就这么大,十年百年后在座各位得族群又能剩下几个?与其这样!”何思安猛地将杯盏推倒,杯中酒水洒满桌面,和四岸大声道:“各位与其在这狭小的杯中晃来荡去,何不跳出杯盏,向更广阔的天地去前进呢?这便是孤王重设西域都护府的原因!” 何思安将眼前酒水一饮而尽,大声道:“各位与其在这狭小之地争来夺去,我们何不合作?以各位之勇武,再以西域都护府作为后盾,区区西域三十六国,谁是我们一合之敌?各位不用担心事后利益问题,以我夫人一族来说,能吃下多少地盘?西域那么大,届时金钱、美女、地盘各位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此刻众人已然被何思安的情绪所感染,纷纷异动,但还是有冷静之人提出疑问:“可是…归根结底西域都护府还是属于你大汉朝,若日后反悔…” 未等对方说完,何思安打断道:“非也,孤之所以要重建西域都护府,重点在重建二字!西域都护府并非一家所有,将来可能占领乌孙、天竺乃至匈奴都并非不可能之事,在座各位作为都护府元老,所得利益,均会按照各位的投入多寡而分配!世袭罔替!” “可是恕我等直言,弘农王现在可能替大汉做主?”下面又有族长开口询问道。 闻言何思安神秘一笑,给赵云一个眼色,后者会意,将桌面清空,从身后取出一张羊皮地图平铺与桌上,随即又在怀里取出一物毕恭毕敬的递给何思安。 何思安则将手中之物狠狠印在看向地图中标注西域都护府的位置,众人围拢过来,有识字之人缓缓念出上面的八个大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随着何思安盖上玉玺后,某处神秘宫殿,大殿正中燃烧的长明灯火苗猛然抖动! 三个时辰后,天以擦黑,何思安与尉迟艳燕并排坐在轿中,不同于以往的谈笑风生,此刻的尉迟艳燕低着头,一言不语! 很快,回到府中,见尉迟艳燕似是又事要与自己说,何思安便屏退下人。关上房门后,转身却发现尉迟艳燕已然跪在地上,满脸泪痕的看向自己。 “夫人这是何故?”何思安惊得慌忙欲扶,而尉迟艳燕却倔强的摇头,哽咽说道:“妾身代表我月氏一族,多谢夫君!”说着,便以头触地! “哎,你我夫妻一场,何须多礼,这本是夫君应尽之事!”说着,将尉迟艳燕扶起,来到床边坐下,搂入怀中! “夫君为妾身做到如此境地,妾身无以为报…” “欸,我帮夫人,又不图…”未等何思安说完,却见尉迟艳燕整个人已然滑到何思安身下,此刻口里正衔着何思安的腰带,螓首微抬,一双妙目水波盈盈望着自己。何思安咽了口唾沫,将剩下的话语强行吞入腹中!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99 斯水之神,名曰宓妃 翌日,神清气爽的何思安走出后宅,堪堪步入前厅,厅内一名年约三旬,打扮儒雅的男子便迅速起身,跪拜道:“草民甄豫,拜见殿下!” ‘甄豫?’何思安皱眉沉思,翻遍前世今生,记忆中并没有此人的名字。原本丫鬟禀报说此人一早便来拜访,守门老汉见其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也不敢怠慢,当即同传,得到何思安的允许后便将其引入前厅等候! 何思安原本以为是某位有名文臣名将前来投奔,不过倒也没表现得太过失望,而是微笑着将其扶起。 毕竟来到这个世界已然近五年,何思安自己也清楚,路要一步一步走,前世小说中那种主角虎躯一震,各方英豪纳头便拜!两三年便争霸世界的桥段现实中是不可能出现的! 在这个世界里,后世那些耳熟能详的文臣武将皆有自己背后的家族,大多时候都要为了家族利益最大化做出选择,并不会凭借一己好恶去轻易投奔某一方势力。 分宾主落座后,何思安微笑着说道:“不知先生前来,所为何事?” 甄豫为难地看了看四周,欲言又止。 见对方吞吞吐吐的样子,何思安心中有些不喜,不由得微微皱眉,却也耐着性子打发掉周围伺候的丫鬟,只留下周仓一人立于其身后。 “此处并无外人,先生但讲无妨!” “不瞒殿下,草民家在河北,家父甄逸,先帝在位时曾任太保。” ‘河北…甄逸…太保?等等…河北甄家!?河北第一大商贾!更是将女儿嫁给了袁绍之子!甄宓?!’想到此处,何思安身体一紧,瞳孔猛然收缩! 虽说貂蝉是后世公认的三国第一美女,但稍微熟悉历史的便应该知晓,这位传说中的文昭甄皇后,先不说样貌如何,单论名气,绝对是三国时期最为传奇的美女,没有之一! 在原本的历史中,袁绍击败公孙瓒后,甄宓便嫁给了出任幽州刺史的袁绍次子袁熙,曹操占领河北后,甚为喜爱甄宓,便将她许给了自己的继承人曹丕,曹操死后,曹丕称帝,立其为后,也就是后世之人熟知的文昭甄皇后!魏文帝曹丕之妻,魏明帝曹睿之母!据传闻当时的曹植也对甄宓一见倾心,更是为其做了名流千古的洛神赋,而曹丕、曹植兄弟二人也正是因此才反目成仇,拉开了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的家族伦理大戏!当然,这也只是戏言,但足以说明甄宓的美貌可见一般! 甄豫自是不知何思安所想,但看对方表情阴晴变化不定,也不由得心头一松。 ‘看来弘农王是听说过我甄家的!’ 随即,臻豫整理衣衫,来到殿中跪地说道:“实不相瞒,豫此次前来,乃是替家中三妹,正式谢过殿下救命之恩!” 此话一出,倒是给何思安说的有些迷糊,慌忙紧走几步将其扶起,皱眉问道:“甄大哥这话从何说起?” 见对方的称呼从先生变成了甄大哥,臻豫心中更是大定:“不瞒殿下,家妹有一丫鬟,自幼与家妹相处甚欢,豫见此情景便将其收作义妹,按辈分称呼其为三妹! 大概五年前,三妹回家探亲时被奸人所掳,家中上下都以为其凶多吉少,甚为心痛! 原本以为就此天人两隔,就此再无相见之日,未成想数月后三妹竟然返回家中,我等多方询问,她却对此闭口不言,只说有一恩公将其从歹人手中救出! 豫观其仍是完璧之身便未多想,只当是三妹不愿提起伤心往事,便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暗中吩咐手下人收集线索,寻找家妹口中恩公的下落!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月余前打探到三妹口中这位恩公正是殿下!得知此消息后豫觉得此事颇为蹊跷,便叫来三妹再次询问,这才在三妹口中得知事情真相!” 说到此处,何思安方才想起当年在盘龙山之事,眼神略显飘忽。这时又听甄豫继续说道:“不瞒殿下,得知真相后豫甚为惶恐! 豫深知袁绍此人心胸狭隘,一旦知晓当年之事还有幸存之人,为防此事败露,定会斩草除根!届时不但三妹性命不保,恐怕我甄家也会...故经过豫与家中长辈商议,最终决定暗中变卖田宅,举族逃离河北!” “那甄大哥的意思是…打算来我益州?”何思安皱眉问道。 问话的同时,何思安内心也在思索,毕竟甄豫此举甚为突兀,这个理由也颇为牵强,但很快回想起当年发生的种种,这才释然,毕竟当年张角与自己的对话也没有背着这些女子,也许当年童渊之所以会如此决绝的帮助自己,也因如此吧...想到此处,何思安不由得心中一痛。 很快,何思安收拾心情,脑中迅速分析起接纳甄家的利弊。 益州先被刘焉洗牌,又经孟达等人的洗劫,原有氏族已然十不存一,也正因如此,才使得自己可以大刀阔斧改革! 但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财富、粮草已然捉襟见肘!如今甄家要来…虽说有让氏家再次做大的可能,但毕竟甄家新来,在益州并无根基,一时半刻倒也发展不起来!只要合理约束,倒也利大于弊! 而以甄家的财富不但可解解燃眉之急,更是可以间接的解救那位洛神赋中的女子!想到此处,何思安已然打定念头! ‘我只是单纯的为了挽救一位女子悲惨的命运,以及不幸的婚姻,绝对不是贪图人家的美貌,绝对没有其他意思!''何思安心中自我安慰。 “不瞒殿下,正有此意,甄家在河北经营上百年,也算有些家底,若殿下不弃,豫愿举族来投,全力支持殿下发展!”说着便欲下跪,何思安则适时的上前一步将其扶起,握着对方的双手,激动的说道:“甄大哥无须多礼,既有此意,思安自是乐意至极!” 毕竟举族迁移并非小事,而且河北与汉中距离颇远,何思安命人请徐庶、贾诩等人,众人商议数个时辰后,最终决定由田豫二人负责沿路护送甄豫回返河北,双方约定一月后甄家陆陆续续将家眷迁往益州,而何思安则亲手书一封,送于马超,当然,信里只说是护送一些原黑山军的家眷,路过雍凉境内时请马超代为招抚一二! 行在回客栈的路上,透过轿帘望着武都城内熙熙攘攘的人群,沿街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轿中的甄豫颇为欣喜! ‘看来自己这步棋,算是赌对了!此刻无论是益州亦或是汉中、陇西等地,均处于百废待兴之际,自己的到来定会事半功倍!’ 当然,若只是如此,也不至于甄家下定决心赌上整个家族的命运不远万里从河北迁徙至毫无根基的益州。 甄家地处河北,把家族捆绑在袁绍身上属于顺理成章之事,原本甄豫也是这么想的,甚至都已准备将小妹许配给许配给袁绍次子袁熙,但月余前偶然得知的一则秘辛却让这位甄家当代家主改变了决定! 事情的起因是甄豫无意中听到府里一个丫鬟提起了前些年被抓去盘龙山的经历,当然,以甄家在河北的实力,自然知晓其中内幕,不过出于好奇,甄豫还是听那丫鬟讲述了其中过程,原本甄豫并未在意,但当丫鬟无意中提起那位神秘道人称救他们之人身上有龙气、还被称作天命之子时,甄豫却悚然震惊! 也许丫鬟并不明白,但甄豫作为百年世家的家主,自然知晓在这个时代龙气代表的意义,又经过几日的暗中打探,终于确定当日出现在藏龙洞的人,正是如今那位卧薪尝胆的弘农王刘辩,益州、汉中、陇西郡、金城郡等地的实际掌控者,何思安! 袁绍虽坐拥河北,实力雄厚,但又怎么能跟身怀龙气的弘农王相提并论? 这个时代的人,对皇权的统治还是深信不疑的,弘农王本就身为皇族,更何况还当过一段时间的皇帝,身上沾染龙气倒也正常,但天命之子一说就真的耐人寻味了,毕竟距离上一位出现天命之子的时代,仅仅过去了二百余年!而那位天命之子,最终成为了汉光武帝! 想到此处,甄豫当即召集家中祖老,将此事说出后在座左右人皆悚然动容!毕竟甄家虽大,但本质上只能算得上是商贾出身,与五姓七旺那等世家根本没法比较。而且还有一点是甄家众人比较在意的,当年曾有一位云游高人路过甄家时,见到刚刚满月的幺妹甄宓,那位高人曾惊呼此女有皇后之相!正所谓雪中送炭人间少,锦上添花世上多,趁现在多多较好成长期的弘农王,再与家中幺妹喜结连理,他日若真能从临大宝,那甄家岂不是鱼跃龙门? 不过还是有一部分族老反对,毕竟甄家的根基在河北,若贸然举族迁徙,保不齐会遭遇灭顶之祸!况且藏龙洞之事颇为神奇,据家中丫鬟所言,张角与弘农王长辈也是熟稔之人,难免其飞升之前为故人之后造势故意所为! 双方一度争执不下,作为当代族长的甄豫也是头疼不已,才这才有了如今的武都之行! 当然,临行前甄豫还是做了一些布置,毕竟自己家族与弘农王非亲非故,自己这边贸然前去也没有任何理由,如今各方势力关系错综复杂,更会引起对方警觉。甄豫便将那位丫鬟收为义妹,并赐名甄道,甄家这一代原本共有四女,根据年龄,甄道排行第三!当然,这一切甄豫让大家守口如瓶! 而甄道原本一地位低下的侍女骤然之间能跃上枝头变凤凰,自然也是欣然同意。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100 一生一世一双人 翌日一早,甄豫便在田豫的护送下返回河北,双方约定甄家第一批迁徙的族人于一月后在黑山与田豫会合,随后一同走河内-长安一线返回武都。 送走臻豫后,何思安没有即刻离开武都,只因还有件喜事正在等着他,准确的说,是赵云与的杨奉之女杨巧儿的喜事! 事情还要从一个多月前说起,随着马超占领长安,曹操的西征宣告彻底失败,何思安军才算彻底放松下来,之前去汉中避难的百姓以及众家眷也陆陆续续地返回武都。 不同于所有人的欢欣鼓舞,有一人却变得越发沉默寡言! 在何思安起程前往益州之时,赵云率领一千二百人通过阴平小路暗中跟随,并且在雒城不但击杀刘循、刘瑁,更是硬生生的击退杨怀所率的万余东州军,可以说何思安之所以能够如此顺利地取得益州,赵云居功至伟! 但出发时所率的一千二百人,现如今活下来的不足零头,而且几乎人人带伤,正应了后世唐朝诗人王翰的那首凉州词: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徐荣、吕布等人皆见惯生死,倒也没有当作一回事,但徐庶还是很能理解赵云的心情,在得到何思安肯定的答复后,第一时间便将抚恤金足额发放给赵云。 “子龙无需多虑,我们这些人本就是将脑袋系在腰间,所争的不过是子孙后代的一个未来而已!”看着愣愣发呆的赵云,一旁的臧霸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轻声说道。 “宣高兄所言,云自是知晓,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兄弟们天人永别,云...哎,也罢!”赵云本就是果决之人,摇摇头,起身对一旁负责分发抚恤金的小校说道:“走,我赵某人陪你走这一遭!” 看着一群人远去的背影,臧霸不由眼神变得哀伤,当年自己本是陶谦手下骑都尉,因意见与上官不和回家务农,原本日子过得倒也舒心,但谁知连年灾祸,官兵、盗匪劫掠搞得百姓苦不堪言,自己便带领手下农户揭竿而起,落草为寇,数年后恰逢黄巾之乱,这才稀里糊涂的加入黑山军,幸得弘农王的横空出世才有了自己如今的地位。 ‘只是...一晃近十年匆匆而过,当年跟随自己的乡亲们,如今又所剩几何?哎,希望这乱世,今早结束吧...’ 很快,一天过去,抚恤金也已发放大半,赵云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看着黑漆漆的房间发呆。 何思安不但按照军中约定足额发放了抚恤金,更是自掏腰包填补了许多,想起一幅幅或悲伤,或痛哭,或看到抚恤金时强忍喜悦时做出的难过表情,赵云心中犹如一块大石般难受。 第二日,一夜未眠的赵云终于将所有抚恤金全部发放完毕,但...除了眼前的这一家...杨奉! 可以说在何思安军中,杨奉是和赵云相处最久的一位,自从负责移民时,赵云所率便是杨奉在黑山落草为寇时的队伍!原本二人矛盾颇大,杨奉认为赵云这种小白脸没有丝毫资历,纯靠与何思安较好才能统率一军,至于在赵云眼中,杨奉更是酒囊饭袋的代表,统兵毫无章法,武功更是稀松平常,甚至都不能说纯靠蛮力,只能说在战场上靠着一股狠劲儿! 然而随着相处的时间越来越久,两人逐渐改变了对于对方的态度! 赵云统兵时军队犹如焕然一新,整支队伍尽显一股锋锐之气,至于武功,在杨奉看来即便项羽、温侯也不过如此,至此,杨奉便心甘情愿做起了赵云的副手,全力配合赵云下达的每一条军令! 可以说赵云之所以在短短五年间带出一支能够以一敌十的军队,离不开杨奉的倾囊相助。 而赵云也在这几年的相处中被杨奉豁达豪迈,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性格所折服! 而杨奉的死,也是赵云心中的一个结!甚至从某种角度来说,杨奉是替自己而死! 赵云自负武功当世难遇敌手,即便初出茅庐时遇到吕布,凭借敏捷的身手以及精妙的枪法也能杀个有来有回,吴兰、雷铜二人虽勇武,但若拉开架势,正常拼杀,赵云自信十个回合内必取二人项上人头! 然而雒城伏击时环境特殊,不但是在夜间,而且战场狭小拥挤不堪,自己一身武艺只能发挥出两三成,这才导致对上吴兰都险象环生! 而当时杨奉应是看出这一点,方才不顾一切拼得与雷铜同归于尽! “哎,老杨啊,临死还给云出了道难题!”赵云,望着眼前的木门,苦笑喃喃自语道。 ‘你的那点心思云岂会不知?活着时便成天在云旁边念叨你家巧儿多么多么美,长得随他娘,一点不像你这么难看!也罢!云便随了你这老家伙的意!’ 想到此处,赵云紧走两步,扣动门环。 “卓夫新亡,不知是哪位登门?”屋内响起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赵云,赵子龙求见妇人,有两件事情与夫人相商!” “子龙啊,卓夫托人带回的口信中经常提起你,不知此次前来所谓何事?”随着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妇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出于礼数,赵云没有看妇人,而是低头抱拳,恭敬说道:“此次云贸然来访,其一乃是为主公发放抚恤金,其二…” 赵云抬头,映入眼帘的正是妇人那满脸横肉的肥脸!杨奉的话语言犹在耳。 “俺家巧儿可不像俺这般长相,长得可美了,随他娘…” 随他娘… 随他娘… 随他娘… 三个字不断的在赵云脑海中浮现… “赵将军?”妇人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俊朗青年,疑惑的问道。 赵云也缓过神来,一咬牙单膝跪地说道:“其二,云听闻杨大哥家中有一独女,名曰巧儿,贤良淑德,秀外慧中,特来向夫人提亲,若夫人不弃,云愿娶杨家巧儿为妻…” 赵云本就生得玉树临风,即便此时脸上留下几处伤疤也难掩一身英武之气,更何况其深受何思安器重,杨奉遗孀自是欣然同意! 赵云自幼父母双亡,自幼随童渊学艺,童渊对于赵云来说便恩同父母,而杨巧儿之父杨奉也在之前的雒城一役中战死,可以说是同病相怜。 汉朝以孝治天下,西汉时守孝期长达三年!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百姓生活越发艰难,冻死、饿死之人比比皆是,人们逐渐将守孝期从最开始的三年,逐渐调整为百日,直至黄巾之乱后的27天! 当时何思安听闻后也颇为疑惑,为何是27天,而不是整数,后来多方打听后才得到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理由,这27天乃是根据汉朝第八位刘贺(也就是民间所说的海昏侯)在位时间而定的! 很快,一个月匆匆而过! 武都,赵云大婚当天,何思安与徐庶等人推杯换盏,而几位夫人则在后宅与女眷们进餐,厅内一阵欢声笑语,这时,一身着红衣,面如冠玉的年轻人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何思安桌前。 “谢过主公前来参加云之大婚!”说着便欲下跪。 “子龙哪里话,孤曾说过,酒桌之上无尊卑,更何况…今天可不是跪我的时候!”说着,何思安连忙上前阻止赵云下跪,众人闻言也哄堂大笑! 又寒暄片刻,何思安便携众夫人提前离席,毕竟他也知晓,有他在一来难免喧宾夺主,二来吗… ‘哎,前世那种年会里因为有领导在场,根本无法放得开,反而是大家相邀晚间撸串才更为尽兴!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成为前世那种领导,额…已经不能算领导了,至少也是某最强八零后首脑级别了!’ 想到此处,何思安搂过一旁的董白,‘吧唧’一口亲在脸上。 不同于妞妞的开朗,唐姬的温婉以及尉迟艳燕的火辣,董白虽然是董卓的孙女,但性格却有些怯懦,这点更像之前的刘辩。 当着这么多姐妹面前被亲,董白小脸燥得通红,低着头双手搅动衣角,表情甚是可爱,惹得众女一阵欢声笑语。 “夫君,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片刻后,还是唐姬率先开口。 “今天借着子龙大婚的日子也放松下,好久没一起出去了,我们去郊游,对了,把安儿也带上!” 想到赵云以及刘安,何思安不由得想到:‘好在没有赵云单骑救主的桥段,不然我是不是也要来一次为了救你,险些损了我一员大将的桥段!’ “夫君果然慧眼识珠,子龙这等武艺放眼整个天下,也是一等一的存在!更难得的是其的忠肝义胆!”一处凉亭内,唐姬先是望向逗弄刘安的三女,又给何思安斟上一杯酒,笑着说道。 “是啊,观那杨家娘子相貌普通,子龙却因为当时战场上的一句承诺纳为正妻,单凭这一点,就值得委以重任!”何思安点头赞同,与几女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101 无心插柳柳成荫 三日后,陇西郡董家祠堂内,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牌位,何思安内心长叹! 原本何思安并未与董卓见过面,但融合这一世刘辨的魂魄后,不知为何,记忆中那个憨憨的笑脸却时常出现在何思安脑海之中! 越是如此,何思安才越是感到恐惧!无论是董卓还是吕布,本性皆是纯良无比,对待百姓的态度也无可调低,然而就是因为得罪了文人世家,可以说被贬低的一无是处!自己现在身处这个时代都是如此,千百年之后是不是跟前世演绎中描述的那样荒淫无度,暴虐成性呢? “太师…思安自知前路艰辛,不求能够成为所谓的千古一帝,只求能让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这些可敬可佩的人民,少走些弯路,早日能够过上思安…理想中的生活!” 何思安轻声呢喃,似是说给死去的董卓,又像是自言自语。 许久后,何思安目光转向李儒的牌位! 李儒之死其实早就在何思安的预料之内,不同于吕布、华雄等人尚有家眷在世,李儒的妻女以及全家老小尽皆葬送在当年李傕郭汜的叛乱中。 ‘也许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信念便是仇恨吧…你们这些古代人啊…哎!’ 遥想当年吕布与郭汜玉石俱焚的决绝以及与李儒分别时那枯槁的身影,何思安眼神更加黯然, “姨丈,思安来到这个世界与你接触的并不多,但…以你的智慧应早已看出思安并非原来的刘辨,不知是道尊大人亦或是太师临走前交代过什么,还是其他原因,姨丈并未对思安的出现产生过任何怀疑,这一点思安至今仍然无法理解! 但…无论是赠送真玉玺亦或是全力助思安夺取益州,思安都能够感觉的到姨丈是真心的把思安当作亲人般对待…不参杂任何功利的亲情! 思安牢记在心,定不会让小白受到丝毫伤害!请太…祖父、姨丈在天之灵安心! 随即点燃手中香,三拜后缓缓退出祠堂。 “文远,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回城的路上,何思安对张辽歉然说道。 “主公哪里话,若非主公收留,这天下之大哪有我等容身之处!”张辽答道。 “温侯、华将军那边可好?”何思安问道。 “幸得主公垂青,温侯他们已然将家眷全部迁到我们所在的岷县!”张辽微笑答道。 “哦?那倒是好事,我们这便进城,许久不见,甚为想念温侯!” “此时温侯、老华应在岷县以西五十里处的慈祐司所在地,自从主公为他二人安排好这一差事之后,温侯他们可谓是干劲儿十足!而且看其进度,那些阵亡将士的父母以及子女度过今冬应无碍!”张辽微笑答道。 “元直,后续粮食如何?”何思安点点头,又问向一旁的徐庶。 “益州虽然经过孟达的洗劫,但毕竟乃天府之地,所剩粮草自给自足应无大碍,但汉中这边却..." 徐庶顿了顿,继续说道:“虽然汉中经过多年积累,粮草丰盈,但要支持杨怀南征孟达,以及武都、陇西等地,也显捉襟见肘,不过应能勉强支撑到明年秋收,至于以后…” 闻言,何思安皱眉,这时一旁的张辽却笑着说道:“主公、徐大人莫慌,明年秋收之后,陇西应可自给自足!” “哦?文远所言当真?”闻言何思安几人均向张辽投去诧异的目光。 张辽点点头,郑重答道:“嗯,这一切只因主公慧眼识英,提拔一人!段煨!” ‘段煨…莫非此人还有过人之处?’ 何思安表情略显古怪,在前世根本没听过这个名字,所以当时也没太在意,但一来是因为当时段煨在曹操大兵压境之际仍能主动来投甚为不易,二则是因为他与贾诩是旧识,贾诩更是亲自在何思安面前为其求一官半职! 所以何思安经过多方考虑,最后本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安排段煨负责收拢俘虏以及逃兵!当然,之所以安排他这么重要的职责,最主要的还是给贾诩个面子。 一旁的张辽自是没注意到何思安的表情变化,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原本辽也只当他是李傕旧部,主公之所以这样安排,皆因其最适合管理降兵及俘虏,但意想不到的是段校尉不但将那些兵痞管理得井井有条,更是提出利用这些人来负责屯田的建议!辽也觉得此事可行,便顺水推舟将陇西屯田事宜交由段煨全权负责!而段煨也不负众望,得到许可后不但自己虚心向老农请教耕种之事,更是分批次让大家学习,在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内,便区分出哪些土地更适宜耕种,并组织人手积极垦荒! 而经过多位经验丰富的老农印证,来年陇西郡自给自足定无问题!” “哦?照文远所言,那段煨果然是个人才,现在他人所在何处?”何思安好奇的问道。 “禀主公,此刻应在西城外,主公若想接见,辽这便差人去寻!” “不了,我们一起过去!” 片刻后,一行人来到西城外,张辽放眼四顾,发现此刻的段煨正跟一群农民围成一圈,蹲坐在地,似是在探讨什么。 何思安制止众人不要出声,在不远处便带头下马,步行前去。周围人见状也纷纷效仿。对面那群人讨论的倒也专注,没有发现这边动静。 待到何思安一行人走进,只听段煨边上一年轻人正在侃侃而谈,段煨则在一旁用竹简专心记录。 “陇西水土肥沃,除我襄武之外,尚有冀县、漳县、西县、临洮几处最适宜耕种,来年只需组织人手,便可直接更重,至于校尉所言垦荒,既甚为赞同!可先从成纪、陇县二地开始!” 段煨一一记下,随即看向一旁农民问道:“老丈,您觉得这种稻谷可在陇西推广否?”说着,在被囊肿取出一包稻谷。 一旁的老农似是已然跟段煨熟稔,把玩着段煨递过来的稻谷,瓮声瓮气的开口:“巴蜀之地的稻谷看上去颗粒更加饱满,理论上应能略微提高产量,但益州多雨水,与我们这边气候不同,若想大面积种植,老汉我可没有把握一定能有收成。” 段煨连连点头,看向一旁年轻人询问道:“德荣,你觉得如何?” 年轻人皱眉沉思,片刻后试探着开口:“不如在临洮试种,那边周围水源充沛,小范围种植可做实验,即便不成也不影响来年收成!” “不错,孤也觉得此事可行!”不知何时,何思安已然接过老汉手中稻谷,点头赞同道。 闻言段煨一惊,整个西部地区能称孤道寡的唯有一人,看到身后恭敬站立的张辽,后者则看出段煨疑惑,隐晦的点了点头,段煨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便于下跪。 何思安将其制止,微笑的看了看周围人,随即目光转向段煨,颇为感慨的开口:“此次孤微服出巡,无需大礼,倒是忠明颇令孤刮目相看,能力出众且身居高位仍能虚怀若谷,甚为难得!” “殿下过奖了!煨只是在做自己该做之事!” “忠明无需客气,对了,这位是…”何思安看向一旁的青年人问道。 段煨闻言一喜,慌忙将一旁局促不安的青年人拉到近前,激动的说道:“禀殿下,这位乃是张既,字德荣。家中还算殷实,听闻殿下在陇西屯田,不但主动主动来投,更是捐献出不少粮食、马驹,而且还为屯田之事提供很多重要意见!德荣,还不见过殿下?” 闻言,张既慌忙上前,恭敬叩头行礼:“草民张既,见过弘农王殿下!” ‘张既,应在历史上也有一席之地,前世通过游戏小说也知道这个名字。’ 何思安心中一喜,上前将其扶起,拍了拍后者肩膀,笑着说道:“德荣无须多礼!以德荣之才,能主动来投,孤身为欢心!” 张既见何思安有招揽之意,不由大喜。 “实不相瞒,既出身寒微,虽有些家财,却苦于毫无门路,若殿下不弃,既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何思安点点头,转头看向张辽问道:“文远,目前陇西还有何职空缺?” “禀主公,临洮刚好缺一县令!” “德荣觉得如何?”何思安征询的看向张既。 张既则脑海轰鸣,原本出身寒门的他四处碰壁,本已断了走向仕途的想法,没想到… 张既双眼含泪,不顾众人的阻拦,跪地向何思安磕了三个响头,坚定地说:“承蒙殿下厚爱,我张既定不负殿下所托!” “好好好!”何思安一连说了三个好字,随后扶起张即。 “正所谓一事不烦二主,德容既然提出试验田这一构想,那么临洮这边种植益州谷便由德容全权负责!文远,忠明!” “属下在!”张辽、段煨二人齐齐应声! “德容这边如需钱粮人手,你这边一定全力支持,如若不足,可直接联系元直,从武都以及汉中调拨!” “属下遵命!”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102 听说殿下连孩子都不放过?! 告别张既、段煨等人,何思安在张辽等人的陪同下马不停蹄的向着西方慈祐司赶去,算算时间,午时前后便可抵达。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来到慈祐司,何思安定睛望去,待看清此处情况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先前慈祐司选址时,何思安等人便有考量,之所以选在岷县以西五十里处,一来是因为虽然此处位于陇西郡,但地处陇西郡西北角,距离金城郡、武都郡距离都不远,无论是粮食补给亦或是人员流动都相对方便,二来则是因为此处背靠岐山,洮水河由西向东在此处经过,正可谓是山清水秀之地! 这几年的凉州战乱虽然与何思安无关,但其心里却清楚,这完全是自己与曹操的默认才会有如此多的伤亡,何思安作为一个现代人,心底深处自然存有一丝亏欠,选在此处可谓是三郡环绕,远离战场,也算是对于这些枉死之人的一点点补偿吧。 半月前选址之时何思安也曾亲自到场,犹自记得当时这里虽然山清水秀,但却难言破败的景象,而此次前来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见此时人影攒动,一栋栋低矮的建筑鳞次栉比的整齐排放,临近午时,工匠们均以休息,大部分正在蹲在一旁的空地上吃饭,还有一批人也在排队打饭,虽然喧闹,但却整齐有序,更令何思安感到欣慰的是,所有人的眼中不再是之前的麻木,而是有了希望... 这时,一队人向这边跑来,为首之人正是分别不久的华雄,待到近前后正欲下跪,没等何思安上前,张辽便来到近前将其扶起,小声说道:“此次殿下乃微服出巡,莫要声张!” 华雄挠了挠头,不知道如何开口。 何思安笑着翻身下马,来到近前开口:“老华,叫我公子便可!” 华雄本就是憨直之人,习惯了在吕布身边来一句“俺也一样”,然而左右四顾,却发现吕布不在,便只能红着脸憋了半天说了句:“公子吃了没?要不随俺们先吃饭?” 这时,随后赶来的贾玑听到对话后苦笑摇头,拱手说道:“公子莫怪,老华就这样,嘴笨,玑这边吩咐厨子做些野味!” “不了,随匠人们一同吃食便可,思安也不是讲求口腹之欲之人!对了,怎不见温侯?”何思安无所谓的摆摆手! 见周仓陪同华雄前去打饭,贾玑面露微笑答道:“禀公子,温侯这段时间一直住在这边,其妻女甚为担心,这不,他的女儿又来给他送饭了!此刻正在一旁的屋中用餐,要不要玑前去通禀?” 何思安笑着摆摆手,示意贾玑不要惊扰吕布父女,不过脑海中却思绪百转! ‘吕布的女儿...难道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吕玲绮?虽然史书上没有提过吕布是否有子女,演义中也只是一笔带过,说吕布面对大兵压境时准备将女儿嫁与袁术,但在各种游戏中吕布之女吕玲绮的名字确是如雷贯耳,不但英姿飒爽,更是武力超绝,甚至在一些游戏里武力比自己帐下的张任、田豫等高出很多!’ 想到此处,何思安不由得内心如猫抓般难受,更是想要见一见这传说中的人物,只是何思安自己也清楚,这个时代虽然没有宋朝时那么保守,但也有不少约束,人家父女在家,自己贸贸然前去确是多有不便!当然,何思安只是出于好奇,绝非是贪图美色...至少何思安自己心中是如此想的。 很快,周仓等人将饭菜取来,众人席地而坐开始用餐,这里干活的大多数都是原吕布帐下老兵,吃食上自然也过得去,肉汤面饼虽然寡淡,但填饱肚子却无大碍,众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何思安却总是有意无意的将话题引到吕布身上! 还是贾玑看出端倪,笑着开口:“公子既然想见温侯,何不前去寻他?” “毕竟男女有别,这样不太好吧...”何思安故作犹豫。 闻言,即便是华雄这等粗人也听出了何思安的意思,眼神略显古怪。 “无妨,公子自去便是!”贾玑笑着答道。 看到众人那暧昧不清的眼神,何思安轻咳两声,开口道:“那个...我去看看温侯,你们在此等候。’最终还是拗不过心中好奇,何思安起身向着贾玑指引的方向行去。 看着何思安的背影,众人虽心知肚明,但却无人挑明,毕竟背后妄议主公乃大忌,张辽内心长叹,自己这位新主公哪点都好,就是...有些好色,不过正所谓食色性也,甚至张辽也希望温侯可以与何思安亲上加亲,但... ‘温侯之女虽说是个美人胚子,但...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很快,何思安来到吕布院内,屋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声,何思安也觉老脸一热,但来都来了,整整衣衫,轻咳两声。 屋内对话戛然而止,随即传来脚步声,推开房门,皱眉正欲喝骂,却见何思安拿着一张面饼站在院内,硬生生的将要吐出的芬芳吞回肚内,正欲开口,何思安阻止道:“温侯莫要声张,思安此次乃微服出巡,不予惊扰他人!” 吕布这时也反应过来,忙将何思安引入屋中。 屋中的布置很是简单,共有一内一外,外间正中央一副桌椅,吕布的盔甲以及方天画戟则挂在一旁的墙上,一帘之隔便是卧房,透过门帘,何思安发现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紧盯着自己。 何思安忙收回目光,看向桌子上摆放着热腾腾的饭菜以及两副碗筷! 后面的吕布看到何思安的眼神,又看了看对方手中的面饼,一拍脑袋,笑着开口:“诶!~老华这粗人,竟然给殿下吃这等东西,快点坐下随布一同用餐! ”不行!这是玲绮亲手做给父亲大人吃的!”还没等何思安开口,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随后帘子掀开,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女孩冲了出来,大字型的拦在桌前,嘟着嘴气鼓鼓的说道! “玲绮!怎么跟殿下说话呢!”吕布皱眉怒道。 “无妨、无妨!”何思安慌忙拦住吕布。 “哼!臭爹爹,不理你了!”小女孩眼泪扑簌簌的流下,转头便跑入屋中。 吕布愣在当场有些尴尬,不知是进去劝解还是留下来陪何思安。 倒是何思安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吕布,有些好笑,开口道:“孩子小,温侯莫要动怒,先进去劝解一番,思安这边也不急!” 最终吕布还是拗不过何思安,最终吕布还是进了内宅,片刻后,拉着不情不愿的小女孩回到前厅,不好意思的看向何思安,躬身道:“请殿下勿怪,都是步管教无方,才让小女如此不识礼数,玲绮,还不拜见殿下?”说着,拉了把一旁的女孩! “吕玲绮,见过弘农王殿下!”小女孩一改方才凶巴巴的模样,行一万福礼,眼角的余光却好奇的打量着何思安! 何思安连忙虚扶二人,与吕玲绮的目光相对,后者低下头彬彬有礼的说道:“请殿下与父亲用餐,玲绮先去后宅!” 正要退出前厅,似是想到什么,在一旁的柜子上拿出一副新餐具,红着脸拿起自己的碗筷,刺溜一下跑入后宅! ‘这个年代的女孩,真是早熟啊!’ 看着这个瓷娃娃般的小萝莉,何思安内心不无感慨,随即目光转向吕布,疑惑开口:“温侯居然还有一女?为何从未听温侯提起?” 听到何思安的问话,吕布眼神黯然,缓缓开口:“不瞒殿下,当初义夫被害时,贱内便已怀有身孕,只是布一心为义夫报仇,草草将家眷置于汉中后,便领军在凉州征讨李傕,一晃五年匆匆而过,只是在书信中略有提及,幸得殿下以及文优(李儒)的点拨,再回首时,布方才发现亏欠妻女良多!布,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哇!”随着哭声响起,吕玲绮再度掀起门帘,扑到吕布怀中,哽咽的说道:“爹爹莫要自责,玲绮与娘亲从未埋怨过爹爹,爹爹在玲绮心中是大英雄,大大的英雄!” 看着泪眼婆娑的吕玲绮,吕布也有些哽咽。 何思安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露出会心的微笑,蹲下身来看着小小的人儿,何思安拍了拍吕玲绮的头顶,随即起身向吕布点点头,便向门外走去。 “殿下…”吕布正欲开口,却见何思安摆摆手。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温侯,就此别过,愿他日能再睹温侯之风采!” 随着何思安走出屋子,清朗的声音在院外响起,随后何思安见众人已然吃完,拍了拍华雄的肩膀,招呼张辽等人一声,便翻身上马向远方疾驰而去! 这时,吕布带着女儿也走出屋内,站在院中,吕玲绮歪头看了眼身旁微笑的父亲,又看了看那个远去的俊朗背影,心中不自觉地荡起一丝涟漪……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103 花褪残红青杏小 告别吕布等人后,在张辽的亲自护送下,何思安一行人向金城郡赶去! 金城郡设立于西汉昭帝始元六年(前81年),东汉建武十三年(公元37年)并入陇西郡,汉明帝时期又恢复金城郡,可谓是一波三折,现如今共设允吾、金城、允街、枝阳、浩门、令居、榆中7县。 由于常年受异族袭扰,七县均处在金城郡东北部。允吾、浩门二县为金城郡中心,令居、允街、枝阳、金城四县位于金城郡北侧,紧邻武威郡。而榆中则地处最东侧,是武威、天水、陇西、金城四郡交汇,属于重要的交通枢纽,南北往来的必经之处! 虽然与马超已然联盟,但由于何思安建立的慈祐司引得不少凉州人外逃,马超方面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安排其弟马铁驻扎在距离榆中约五十里处的天水郡-勇士县用以阻拦外逃的百姓。 见此情景,何思安也怕马超动歪心思,便安排相对沉稳老练的董越镇守榆中,由于双方处在刚刚结盟的蜜月期,不但没有争斗,甚至还时不时的进行物资交换,只是都默契的没有提起关于慈祐司之事! 而关于金城郡的建设,经过之前的商议,初步决定以处在中心位置的允吾、浩门二县为基础建立西域都护府主要行政中心,并设立大农(汉朝主管盐铁的机关叫大农,其长官叫大农令。大农下设两个独立机关,一个掌管盐事,一个掌管铁事,分别由两个大农丞领导!),毕竟涉及盐、铁这等重要物资,主要官员由何思安一方任命,并负责调配相应物资。 而最西边的临羌、安夷二县由于长年战乱已然荒废,此次双方也决定将二县合并,更名为西宁,寓意西部永远安宁!围绕西宁建立马市(用来交易马匹、粮食、布匹、食物、盐、铁等物资)并在西宁的东侧兴建粮仓、医馆、太学(汉朝时期的学校)等相关机构。 由于事情颇为繁琐,何思安又不能长时间留在这边,所以只能安排徐庶暂时留在此处配合尉迟艳燕等人的工作,而何思安此次前来本也就两个目的,一是与尉迟艳燕告别,二便是将徐庶等人顺利送达金城郡。 第二日,随着何思安一行人进入金城郡后,一句话始终勿扰在何思安的脑海中:‘任重而道远!’ 整个金城郡满目疮痍,村庄内残垣断壁,野外随处可见的枯骨更是令人触目惊心。 临近午时,何思安一行人终于顺利抵达西宁,尉迟艳燕、李文侯等人已然等候多时,顾不上何思安与尉迟艳燕之间的眉目传情,打过招呼后李文侯便迫不及待的拉着徐庶去商讨各项事宜。 而何思安则在尉迟艳燕的引领下来到自家府邸,说府邸并不准确,眼前只是用篱笆简单的围成了一个院落,里侧也只有一座简单的茅草屋,屋内也只有尉迟艳燕与其贴身侍女两人居住!见此情景,何思安看向一旁的尉迟艳燕,愧疚的说道:“夫人,委屈你了!” “欸~夫君这是哪里话,相比较当年山中生活的日子,这里不需担心野兽以及周围部落的袭扰,冬天也有温暖的屋子可以用来安睡,对于我们来说依然是求而不得之事!”尉迟艳燕紧握何思安的双手,随着进入茅屋后,一下便扑进何思安怀中。 何思安怜惜的抱紧尉迟艳燕,下巴抵在对方的头顶,轻声开口:“只是...现在的西宁距离夫君心目中的西宁,差了太多太多...” “心目中的西宁么?燕燕虽是女流之辈,但也明白饭要一口口吃的道理,现如今各位族长皆已抵达西宁,看得出,他们对于西域都护府的未来充满了希望!而且...”未等尉迟艳燕继续说下去,脸却腾的一下红了起来,盈盈秋水般的目光看向何思安。 “夫君,我们还是先用膳吧!”说着向后挪了挪身体,离小腹处的滚烫之物远了些。 “呀!”未等尉迟艳燕反应过来,何思安一把按住其鼓胀的后臀,两具火热的身体再度贴合在一起,望着尉迟艳燕那嗔怪的眼神,何思安也不再忍受,服下身两张柔软的嘴唇贴合在一处... 贴身丫鬟本意准备好饭菜,行进院内准备叫自家小姐以及姑爷用膳。手堪堪搭在门上准备敲下之时,忽然一下子整个人定在原地,里面传来羞人声音使得丫鬟整个身体都软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风停雨歇。 丫鬟定了定神,轻声抠门,小心翼翼地开口:“饭菜已然准备得当,姑爷小姐请用膳。”颤抖的话语显示出此刻丫鬟的心绪并不平静。 “咳咳,知道了,你...呀!相公怎么又...”屋内传来尉迟艳燕略显虚弱的声音,然而话语只说了一半便被打断,随后传出尉迟艳燕含糊不清的话语,“你先下去吧,...嗯...啊...一会儿再说!” ‘姑爷也太猛了吧...小姐能承受的住么?若是换成自己...’ 想到此处丫鬟一个激灵,这才如蒙大赦,慌忙转身离开,只是没走几步,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有跌倒,定下神来才发现正有液体顺着裤脚滴落在地,不由得脸更红了,夹着腿以一个怪异的姿势向自己的房间跑去。 “都怪你,这让人家如何见人!”尉迟艳燕抬头嗔怪地看了眼何思安,随后舔了舔滴在嘴角处的不明液体,俯下身继续服侍那再次士气高涨的... 且不提身处温柔乡的何思安,此刻的徐庶确是焦头烂额! “徐大人!工匠何时到位,我们的房屋正等着修建!” “房屋算什么啊,让自家族人寻些茅草搭建便是,徐大人你评评理,为何马市最西侧的摊位被他们阴平氏占据?要知道这样一来他们卖出的货物回比我们高出近两成!” “我呸!阿贵你个臭不要脸的,爷爷我提前好几日便派族人占好地盘,凭什么让给你!” “别吵了别吵了,徐大人,这些都是小事,现在满地泥泞,一到夏天根本无法通车,这才是急需解决的问题!” “那不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么?还是先研究下如何过冬的问题!” “怎么就不急?敢情你们选的位置靠在大路,但如果不趁现在修路,夏天怎么办?我们的货物如何运往马市?” ‘殿下啊,谁来救救我!’ 徐庶内心呐喊,表情苦不堪言。 当初面对数十万曹操大军表情都不曾变化的徐庶...怂了!目光投向一旁的李文侯以及北宫伯玉,二人也只是无奈的耸了耸肩,给了徐庶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知道此刻也指望不上其他人,深吸口气,徐庶猛地敲了敲桌案:“静一静,都静一静,一个一个说!” 喧闹的大厅顿时一静,随后爆发出更加剧烈且嘈杂的声音! 日暮西斜,何思安与尉迟艳燕在贴身丫鬟的服侍下在后宅用膳。 “阿娜,为何饭菜这般软烂?”尉迟艳燕看着一旁的贴身侍女,皱眉问道。 这位名叫阿娜的女孩比尉迟艳燕还要小上一岁,自幼便伴随在尉迟艳燕左右,两人名为主仆,实为无话不说的好姐妹。 “还不是你跟姑爷忙着颠鸾倒凤,从中午到现在两个多时辰,这菜热了十多次,能不软烂么?”阿娜小声嘟囔道。 听到小丫鬟的话语,即便以何思安两世为人的阅历,也忍不住一阵咳嗽,一旁的尉迟艳燕更是满脸通红。 “你个小妮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说着,在阿娜的腰间狠狠掐了一下。 “哎呀,疼,疼,小姐,阿娜还不是为你好?这么下去阿娜怕小姐承受不住!”阿娜一边躲避,一边笑着打趣。 “哦?为我好?我看你这妮子怕也是春心荡漾了吧,既然心疼我,那要不今晚…”尉迟艳燕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这位好姐妹,打趣的说道。 何思安再也听不下去了,异族女子果然彪悍,正欲阻止,却发现阿娜并没有向何思安想象的那样掩面而逃,反而是低头站在原地,双手摆弄着衣角,红着脸没有回答。 ‘那尼?这欲拒还迎表情,摆明了就是一副任君采撷的意思!’ 不过很快何思安便反应过来,作为贴身丫鬟,本就担负着替小姐侍寝的义务。 ‘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啊…真好!’ 想到此处,何思安顿觉手中食物不但软烂,更是味同嚼蜡… 一夜无话(此处省略一万字),第二日,何思安早早醒来,望着床上熟睡的二女,何思安没有选择叫醒他们,而是蹑手蹑脚的独自行出卧房! ‘还别说,自己现在这具身体,完全不逊色于前世某位时间管理大师…只是,最近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在周仓的陪同下走在清晨的西宁城内,何思安感慨不已,想到前天自己去寻吕布时,众人那隐晦的眼神,何思安也是无语,自己再怎么好色也不至于对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动歪心思吧!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何思安迎面却撞见了一脸萎靡的徐庶...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104 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 出征归来的何思安是意气风发,昨晚赤膊上阵与敌方主将厮杀,战到后期即使敌方人数两倍于己,自己仍毫不退缩,挺、刺、突、撩一系列枪法施展得淋漓尽致,直将敌方两位主将杀的节败退,最终不得不委曲求全,甚至屈辱的主动跪在自己面前替自己舔舐湿漉漉的枪头。 自己这般意气风发,反观徐庶那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样子,何思安内心感慨归感慨,还是进走两步上前将徐庶扶住。 “元直这是何故?难道是被哪家大姑娘小媳妇给…”何思安打趣道。 “主公啊…什么大姑娘小媳妇啊,那是一群糙汉子,好几十个啊,整整一夜!”徐庶欲哭无泪。 何思安表情一僵,迅速抽回扶着叙述的手… 片刻后,临街的一处早餐铺子内,徐庶风卷残云般地将面前吃食横扫一空,开始讲述自己的遭遇。 “哎,就这样,庶一一帮这些族长出谋划策,从昨日午时一直到现在,一夜未睡,这才勉强将积压的问题暂时解决,庶才得以脱身。” 听完徐庶的讲述,何思安老脸一热,越发无地自容,将徐庶打发回房休息后,闻讯赶来的李文侯躬身一礼。 “李大人为何行色匆匆?”何思安问道。 “不瞒殿下,我等在族内等候多时,但殿下与族长却迟迟未到,文侯不放心,便亲自来询,不想竟在此处遇见殿下,不知我家族长…” “咳咳…你家族长今日身体不适,恐一时半刻无法到场,不知李大人找艳燕何事?” ‘身体不适…据传闻这位姑爷昨日午时进入族长房内一直呆到今天日上三竿,不会是一直在…这也太生猛了吧…不过...若能趁此机会为我小月氏一族留下子嗣,那岂不是?’ 想到此处,李文侯虎躯一震,慌忙摆手说道:“不急,殿下眼看就要返回成都,应趁此机会多与我家族长亲近,族内并无大事!殿下放心!”双方又客套一番,李文侯似是想到什么,看着徐庶离去的方向眼前一亮,慌忙告别何思安,紧随而去。 见大家都在各自忙碌,何思安也觉得自己这个一把手当的有些太不称职,在没有心情闲逛,打包好饭菜便向回走去。 回到尉迟艳燕的闺房后,发现二人已然起床,此刻尉迟艳燕正坐在铜镜之前,丫鬟阿娜站在身后为其整理散乱的黑发。 “夫人为何起来了?”何思安深知儿女昨夜的操劳,将打包的吃食放在桌上,心疼的问道。 “夫君切勿担心,艳燕可不如夫君想象的那般娇贵!”尉迟艳燕向着何思安嫣然一笑。 “可是...”何思安还要开口,却被尉迟艳燕阻止。 “夫君准备何时动身返回成都?”尉迟艳燕打断何思安的话,笑着问道。 “后日一早吧...”何思安无奈答道。 “夫君无需多虑,若你我是普通百姓,艳燕自然不愿与夫君分离,但现如今我们各自都有很多事情需要做...”感觉到头顶的木梳一顿,尉迟艳燕拍了拍阿娜的手,回头对何思安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 两月后,金城郡西域都护府 各族族长齐聚一堂,尉迟艳燕端坐前方,一扇屏风挡住其婀娜曼妙的身姿。 “现已入冬,各位族长如有问题请畅所欲言!”首位的尉迟艳燕率先开口。 许久后,下方鸦雀无声,这时李文侯起身笑着开口:“禀府主,这两个月来,经过徐庶徐大人的帮助,之前的问题均已解决。” “哦?不错!”尉迟艳燕略感诧异,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不愧是夫君看中的人,当年的管仲乐毅也不过如此!’ “我有问题!”一个粗狂的声音打断了尉迟艳燕的思绪,说话之人乃是氐族百顷氐王千万。 “按照要求,我等都需在西域都护府留下侄子,对于这种要求,本王也无异议,毕竟当年商朝也同样行事,只是...为何独独你小月氏是个例外?”千万瓮声瓮气的质问。 “这...”李文侯想要解释,毕竟小月氏人丁单薄,尉迟一脉传到这一代也只有尉迟艳燕一人。 正在李文侯准备反驳之际,却听屏风后的尉迟艳燕率先开口:“谁说我小月氏没有质子?而且...我们的质子不单单是我小月氏的,甚至是代表...我家夫君!” 话音落下,下方一阵喧哗,但却没有理解尉迟艳燕所说何意,还是李文侯率先反应过来,不自觉的起身,望着屏风处脱口而出:“难道族长已经..." 话没说完,但在场所有人皆屏住呼吸,等候屏风后的答复,毕竟弘农王是最有可能成为中原霸主的几股势力之一,若真有了他的子嗣,那么日后很可能是中原的皇子之一,这样一来对于西域都护府来说,将是最强力的后盾! “不错。本宫已然怀有身孕...不单单是本宫,连阿娜也...”毕竟身为女子,也不好意思多说这方面的事情,不过尉迟艳燕虽然没有说完,但意思却很明了。 随着屏风后的尉迟艳燕给出肯定答复,厅内众人一阵欢呼,若说先前只是尉迟艳燕一人,大家还担心若是生下一女婴将怎么办,但如今有了双重保险,大家变更为放心,对于西域都护府的将来充满信心!而李文侯与北宫伯玉的表现则更为激动,尤其是北宫伯玉,甚至不顾形象的抱头痛哭。 多少年了,自己为了小月氏的未来不惜带领一半族人投靠董卓,以谋取更多利益,然而到头来却是一场空,现如今小月氏一族终于有了复兴的希望... ... 益州-成都 听完徐庶的讲述,何思安回想起两月前发生的旖旎,现在仍记忆犹新!那几日里,何思安与尉迟艳燕、阿娜几乎没有出屋,吃食都是派遣周仓前去采买,经由丫鬟送来。 毕竟何思安与尉迟艳燕皆为一方势力首脑,各自都后很多事情需要去处理,两人心知肚明,这一分别,很可能是一年,甚至是几年才能再相见,正因如此,两人才会如此放纵,甚至是拉上阿娜一同行房。 当然,何思安也希望能为二人留下子嗣,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刚刚徐庶返回时便带来好消息,两人均已怀孕,这让何思安长出口气。 此刻的益州虽然表面平静,然则却危机四伏,且不说南边与杨怀大军对峙的孟达以及虎视眈眈的蛮人,粮食的调动,便是迫在眉睫之事! “元直,关于金城、陇西二郡的粮草调拨可还顺利?”一旁的法正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出众人最为关心之事。 “原本调拨至陇西郡的粮食足够度过今冬,然而我们还是低估了慈佑司对于普通百姓的吸引力,短短月余时间,慈佑司所收纳的人数便超出了原计划近四成,而且还有继续增加的趋势…” 闻言,众人心头一紧,好在听闻徐庶接下来的话语,才让众人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幸得主公洪福齐天,在燕主母的号召下,金城郡各族纷纷捐出不少多余的肉干,面饼等食物,方才暂解燃眉之急,能应勉强还支撑两月。” “孝直,南方战事如何?”何思安看向法正,开口询问。 “禀主公,最新战报,目前孟达手下死守交趾,看架势准备玉石俱焚!杨怀也发来信息,询问主公是否继续,若继续攻打,恐怕最快也需要三月之久才可能彻底击败孟达!”法正如实答道。 “怎么可能?孟达没理由这样做!依据之前推测,孟达很可能会南下朱崖洲,完全没必要在交州与我们干耗啊!”徐庶皱眉问道。 “孝直,我方粮草可够支撑到战事结束?”何思安皱眉问道。 “现在粮草已然捉襟见肘,若节省些倒也勉强够支撑三月,但如此一来,若遇上一些突发事件,我们将再无余力应对!”法正缓缓说道。 众人一阵沉默,何思安撇了始终默不作声的贾诩一眼,见对方只是闭目沉思,便很快收回目光,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 “孝直,为杨怀调拨粮草,另外传孤口信,就算无法全歼,至少也要将孟达赶至朱崖洲!至于粮草...孤会想办法。” “见何思安已然做出决定,法正也没有多言,而是当即领命。 ”元直,一路颠簸,你也回府早些休息,晚间思安做东,为你接风洗尘。” 待到两人走后,何思安做了个手势,四周伺候的宫女以及周仓均退出议事厅,厅内只剩下贾诩以及何思安两人。 递给贾诩一支香烟,何思安点燃后深吸一口,却欲言又止。 这时,贾诩也挣开眼睛,恭敬地接过何思安递来的竹烟,点燃后缓缓开口:“主公洪福齐天,文有元直(徐庶)、孝直(法正)这等能臣,武有子龙(赵云)、文远(张辽)、孝父(高顺)等帅才,不出五年,定可一飞冲天!这样...诩也便放心了!” 听到这近乎遗言的话语,再结合自己回到成都后贾诩格外沉默的异常表现,何思安心中忽然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105 明与暗 贾诩看出了何思安的担忧之情,心中一暖,随即笑着开口:“殿下毋需担忧,诩心中有数!不知粮草一事,主公可寻道解决之法?” 何思安点点头,开口答道:“先生放心,臻家经商多年,在中原地区颇有人脉,思安已命其发动族中子弟尽量多换些粮食暗中运回益州,而这两日便已陆陆续续抵达!只是…” 见何思安欲言又止,贾诩深吸口烟继续说道:“殿下是在疑惑为何诩会阻止主公实施釜底抽薪之计?” 何思安点点头,躬身一礼:“思安深知先生对于局势的掌控远在思安之上,只是思安思来想去,此事无论是从短期内亦或是长远角度考虑,都是徒增伤亡,虚耗钱粮之举,当然,思安并无怀疑先生之意,只是想请先生为思安解惑!” 见何思安对自己施弟子礼,贾诩眼神微微湿润,从的话语中不难听出,即使此事的安排颇为诡异,但从何思安二话不说便去筹备粮草的行动上看,自己这位名义上的学生对自己有着百分之百的信任,而之所以有此一问,更多则是出于好奇! 贾诩沉默许久,最终起身对何思安深施一礼:“殿下既然称呼贾诩一声先生,那么诩便不方便下跪,请殿下恕诩大不敬之罪,其中缘由,诩无法说与殿下!” 先生这是何意?何思安慌忙起身扶起贾诩,表情凝重的问道:“莫非其中…尚有隐情?” 见贾诩不再言语,何思安便也没再多问,双方都默契的当作方才的事情没有发生,又闲谈一阵,两人各自回府,分别是何思安再三叮嘱晚间一定要来用膳,贾诩也欣然应允。 当晚,何思安、贾诩、徐庶、赵云等人齐聚一堂,最终只喝个酣畅淋漓,宾主尽欢! 入夜后,看着躺在自己身侧,不堪踏伐已然沉沉睡去的董白,何思安神游物外… 一晃来到这个世界已然六年了,前世的种种仿佛只是一场梦境。看着熟睡中的董白,依稀在记忆中搜索出年幼时的刘辨与董白,妞妞一起玩耍的情景,何思安感觉眼皮越来越沉,最终搂着一旁的佳人,酣然入眠… 恍惚间,何思安仿佛又来到了当初融合记忆的那片空间,所不同的是,这一次,身旁再无张道陵那仙风道骨的身影,只剩何思安一人,矗立在无尽的虚无中。 一个巨大的气泡浮现在何思安眼前,里面如同电影般播放着一段影像,定睛望去何思安来到这个世界后的过往! 何思安好奇之下伸出手臂触碰气泡,里面的画面戛然而止,手松开后,画面又继续变动。 “这是也太先进了吧,竟然还有暂停键!难道是在做梦?是了!”何思安意识模糊,似梦似醒间眼中只有前方的气泡。 就这样,何思安一边观看一边时不时的触碰下眼前的气泡,倒也不亦乐乎。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何思安都觉得自己快醒了的时候,忽然心头猛然一缩,甚至整个身体都为之一僵! 就在刚刚画面切换时,有那么一瞬间的黑暗,而正是这一眨眼的功夫,借着气泡的倒影,何思安隐约看到一个身影映在气泡之上。 这原本也没什么,就好像打开电脑里面会有桌面,当关了电源后显示器上便会映出自己坐在电脑前的身影是一个道理,然而…令何思安感到恐惧的却是此刻倒映在气泡中的自己,不但双目布满血丝,更是嘴角上扬,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 为等反应过来,何思安再次伸出手臂触碰气泡,映像嘎然而止,定格在何思安初到汉中时与张鲁、贾诩等人在城外相见的画面。 ‘怎么回事?我明明没有伸手!有人在控制我的身体?!’ 虽然感到惊恐无比,然而何思安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任由时间流逝,期间更是多次不受控制的伸出手臂让画面定格。 正当何思安已然麻木之时,眼前的画面终于播放完毕,气泡逐渐变大,最终崩碎,何思安也腾的一下坐起身形,身后更是冷汗涔涔! 左右四顾,发现自己仍躺在床上,身旁传来董白轻微的鼾声。 看向窗外,此刻天边已然泛起鱼肚白,何思安本欲起身,却似因为昨晚喝了太多酒以及一夜噩梦,使得身体格外疲累。 ‘看来昨晚的噩梦是最近事情太多所导致的!‘ 想到此处,何思安不由得苦笑摇头,也没有当回事,便继续躺下搂住董白酣然入眠… … 某处静室内,一位肥胖男孩儿闭目打坐,数不尽的金色八卦图案环绕四周。 ‘扑!’ 男孩儿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瞬间周围漂浮的八卦图崩碎大半,人也变得萎靡不振。 许久后,男孩儿方才缓过神来,眼神定定地望向东方,似是穿透墙壁,穿过层层迷雾,望向中原大地。 ‘好朋友,我以六爻之术掩盖天机,帮你多争取了十五年时间,未来中原能否扛过这次大劫,全看你了...老哥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不对,现在应该称呼你为…孙女婿!‘ … 与此同时,海外某处大殿内,正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雕像,雕像青面獠牙,背生双翅,双腿盘坐于地,八条手臂分布身体两侧,各自掐出奇怪的手印。 雕像前方一中年人跪在蒲团之上,身前的香炉内青烟袅袅升起,未等升入半空,却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直接没入中年大张的眼耳口鼻之中,场面诡异之极! 许久后,随着香炉之中的供香燃烧殆尽,中年人缓缓起身,回头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目! “成功了?” 一旁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随后一位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从阴影处走出,来到中年人面前。 看着少年凌厉的眼神,中年人皱了皱眉,有些不悦,但还是微微点头,开口说道:“方才借用主人的力量,的确成功窥视到了弘农王的过往!” “如何?可曾查到可疑之人?”少年追问道。 中年人郑重的点头,深吸口气,回忆着之前见到的种种,一一讲述。 许久后,见中年人讲述完毕,少年这才冷哼一声,缓缓开口:“你所怀疑之人应是徐庶、贾诩二人中的一位吧,如此看来,贾诩的可能性最大,毕竟徐庶虽然精彩绝艳,但却有迹可循...而根据你的描述,贾诩此人,我看不透!” “那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弘农王本身便是当代四子中的一位?”中年人询问。 “这决无可能!”少年立刻回答,面对中年人疑惑的表情,随后缓缓开口:“既然我已决定于你们一脉合作,那么自然也会对你知无不言。 御龙四子,代代相传,每逢乱世便会有四位天选之人接受传承,成为当代御龙四子,距今已有数千年历史。 自从我五年前接受记忆传承时得到的信息,每一代的御龙四子皆不会从帝王、甚至诸侯中选出,御龙御龙,重在一个御字,我们所要做的便各自寻出一位自己认为的明主并尽力辅佐,助其早日统一,结束战乱。不过... 根据你所言,张道陵果然乃奇人也!生死道消之前仍能为其孙女婿布下黑山以及汉中两处后手,而弘农王倒也不失为一代明主,无论是识人方面,亦或是统领全局的能力都可圈可点,也算对得起张道陵的这般厚爱!” “別感慨了,我这边该做的已然做到了,你那边进展如何?可有什么线索?”中年人开口道。 “紫薇星动,有一子已然出世,根据我暗中调查,已基本确定那人身份!” 闻言,中年人面露喜色,开口道:“不错,但你能查出的,其余三子也未必便查不出来,动手时务必谨慎,一定要让他死的自然,否则引起其余二子的怀疑,将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无须你教我如何做事!答应你的自然会做到,但…”少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紧紧盯着眼前的中年人。 中年人有些不敢直视少年的目光,别开脸,望向一旁的雕像,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崇敬,声音都变得厚重许多:“公孙瓒在此以我主之名起誓,只要你能将其余三子诛杀,我主便许你百年江山!” “好!好!好!”少年连说了三声好,随后脸上流露出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阴狠表情。 看着有些癫狂的少年,中年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但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只是...我很好奇,历代中原帝王,都希望能流芳百世,子孙万代皆受余荫,但你却为了这区区百年江山,便破坏数千年的中原屏障,造成的后果更是会令数百万人惨死,甚至会让中原大地断掉传承,值得么?” 这一问似乎是触动了少年的心弦,少年缓缓闭上双眼,深吸口气,随后轻声开口,似是回答中年人的问题,又似是自言自语: “我御龙一脉的命运,无论自己辅佐的君主能否统一,到时间后都需回到各自阵眼处修补大阵,直至老死,这份传承也将重新融入天地之间,再逢乱世时继续寻找下一任宿主,周而复始。可是...我的目标却不是辅佐这帮废物,更不是做个守灵人!与其家族在默默无闻中消散,倒不如放手一搏!况且...史书永远是由胜利者所书写的,你不说,我不说,谁又知道是我们的错呢?” 看着少年那锐利的眼神,中年人脑海中闪过一个词:‘鹰视狼顾!’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106 棋子与下棋之人 匈奴,作为汉朝最大的威胁,在当年大汉开国皇帝刘邦经历白登之围后便开启了长达数百年的明争暗斗! 汉朝初期,整个中原刚刚迎来久违的太平,尚处在百废待兴之时,高祖刘邦不得不忍气吞声,一方面通过和亲缓和与匈奴的关系,另一方面定下长达数十年的休养生息之策,待到武帝时,汉朝无论是兵力亦或是经济均已达到顶峰,于是便有了霍去病大破匈奴,并登上了狼居胥山,在那里从容的筑坛,举行祭天大典。这便是后世所说封狼居胥山,禅于姑衍,登临翰海! 而后匈奴内乱不休,当时的匈奴单于呼韩邪为交好汉朝,更是主动求亲,也就是昭君出塞的故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西汉由于越来越严重的土地兼并问题以及霍光、上官桀等权臣把持朝政,汉朝再次以不可阻挡之势走向没落,随着王莽的出现更是直接拉起了东汉的序幕。 虽然有汉光武帝的横空出世以及汉章帝时期窦宪远征匈奴并深入腹地,追击一千五百多公里的壮举,却都难以挽回汉朝日渐衰败的局面。 不过匈奴却也好不了多少,经历了五王分裂后也是内乱不断,到了此时,更是分裂为南北二部,南匈奴单于于罗夫直接投降大汉,而北匈奴更是被鲜卑以及南匈奴打得几近灭亡! 韩遂带领百余骑行在原北匈奴所在地,要像当年此处的繁华景象,再看如今的破败,不由得感慨不已… 当初被徐荣趁夜袭营,直接将韩遂一口气打到关外,由于事出突然,待到天明时韩遂停下脚步才愕然发现原本自己手下近两万人,如今只剩下不足一成,甚至连戏志才、程公英、阎行等人皆不见踪影。 看着眼前七零八落狼狈不堪的士兵,人人眼中都充斥着对未来的迷惘,即便以韩遂的城府,也绝心如死灰,但毕竟韩遂为一方枭雄,很快便收拾好心情,派出哨探,收拢残部,随着成公英,阎行等人陆续回返,韩遂这才稍稍安心,只是戏志才却始终没有回来,不过这也在韩遂意料之中,毕竟此人不会丝毫武艺,方才的情景极有可能葬身于战场之上! 经过月余时间的整顿,韩遂才算彻底稳定下来,于是开始整顿兵马,交好周围异族,准备东山再起! 而此次韩遂也是准备与匈奴的一个小部落结盟,看着眼前的小路,韩遂不由得嘴角上扬,自己要去的这个部落手下青壮约有三千左右,算上之前结交的一些部落,应该可以再次凑齐五万兵马!马超与曹操早晚一战,届时自己把握时机,从回中原谋得一方封疆大吏并非难事! 很快,韩遂回过神来,皱了皱眉,似乎觉得哪里不对! 做了个手势令队伍放慢步伐,多年征战令其早就培养出了敏锐的直觉。 似是想到什么,韩遂慌忙看向四周,然后拉过一旁的阎行,喝问道:“对方派来领路的那人呢?” 阎行举目四顾,疑惑开口:“不对啊,刚才还在呢,怎么拐个弯人就不见了?” 听了阎行的话,韩遂心中不由一沉。 … 原北匈奴王帐所在地,此处本应只剩下一些残垣断瓦,然而此时这里却人影攒动,无数营帐矗立四周,拱卫着中间一顶巨大的帐篷! 帐篷之内,一位大汉正一脸威严的坐于皇座之上,身旁,一位梳着山羊胡的精瘦中年人站立在侧。 一位匈奴士兵进入帐内,开口道:“禀单于,已然成功抓获韩遂及其手下,此刻韩遂便在帐外等候!” “请他进来,记得客气些!”威严男人吩咐道。 “尔等蛮夷,要杀便杀,我韩遂顶天立地,怎可受尔等羞辱!” 随着声音传来,五花大绑的韩遂,在两名士兵的推搡下骂骂咧咧的走进大殿! 此刻韩遂的表现却也丝毫没有作假。 韩遂在西凉生活数十载,对匈奴可谓是了解的相当透彻,而刚刚观其营帐的布置以及中间营帐的规模装饰等,韩遂心中已然凉了大半! 匈奴王帐! 听闻现任匈奴单于于罗夫应在冀北与鲜卑族大战,却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不急多想,韩遂便被人带入王帐之内,韩遂倒也光棍,深知匈奴人的残暴,留下自己可能只是想从自己口中得到些关于中原的消息,与其受尽折磨而死,倒不如激怒于罗夫让其给自己一个痛快。 韩遂在匈奴士兵的推搡下还是步入王帐,正欲继续开口叫骂,却听正前方不远处传来一个苍老且威严的声音。 “谁让你们把韩将军捆起来的,快快松绑,莫要怠慢了贵客!” ‘不对!这人不是于罗夫,于罗夫不足二十岁,而方才听音,那人至四五十岁,好奇的抬起头,看清眼前两人后,韩遂瞳孔猛然收缩,不由自主伸出刚刚解绑的右手,指向单于身旁的中年文士,手指颤抖! “韩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戏志才?!你怎么会在这里?” 戏志才没有回答韩遂的问话,而是看向一旁的老者,拱手说道:“羌渠单于,还请屏退其余人等!” ‘羌渠?这个名字好熟悉…等等,羌渠?上任单于?据说多年前于罗夫篡位,死于乱军之中?怎么会?’ 想到此处,韩遂不由得遍体生寒,目光再投向羌渠身边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的戏志才,韩遂忽然感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而自己、马超、甚至是曹操、弘农王等,皆只是棋盘中一枚小小的棋子… … 三月后,益州-成都。 “什么?怎么可能?!”何思安惊得腾的一下站起身行,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下方二人。 “禀陛下,我等奉命潜伏在孟达帐下,登上朱崖洲后第一时间便将孟达亲信邓贤击杀,并控制住其手下人,一月后随着孟达败逃,甘将军便命我二人在朱崖洲接应,他自己则亲自带兵与败逃的孟达在海上决战,据随行的兄弟所说,甘将军率领手下数十亲信,登上孟达所在楼船后殊死搏杀,最终…最终与孟达同归于尽,葬身大海之中。” 似是想到什么,此人又继续开口:“将军临出海前还叮嘱我等务必将所缴获的财货清点出来,名言这可为殿下日后发展益州有大用!”说着,递上了一叠厚厚的兽皮。 厅下二人乃甘宁手下沈弥、娄发,而刚刚说话之人正是与何思安有过一面之缘,负责传递情报的沈弥!二人与甘宁本属同乡,此刻也是涕泪横流。 甘宁,甘兴霸,在原本历史中属于东吴第一猛将,虽与自己素未谋面,但听张任提起,益州之乱后他是第一个怀疑自己便是幕后之人的,而张任刺杀刘焉时更是被甘宁抓个现行,足以见得此人文武双全!如此人物居然就此陨命,原本因为彻底剿灭孟达的喜悦,顿时散去大半! 深吸口气,何思安没有看地上来的兽皮,而是看向二人,缓缓开口:“甘将军可有子嗣?” “甘将军有一子,名曰甘瑰,现年十二岁,此刻与其族中之人仍留在朱崖洲。” 何思安点点头,继续问道“你二人日后有何打算?” 二人对视一眼,还是沈迷开口:“不瞒殿下,我二人与兴霸自小便在一起厮混,虽不同姓,却胜似亲兄弟,临行前,我等与侄儿商议过,得知兴霸生前曾言朱崖洲虽酷热难耐,却远离纷争,不失为一处世外之地,既然兴霸也葬身朱崖洲,我等愿定居于此,陪伴侄儿!” 何思安点点头,疲惫的说道:“孤知晓无论是平定益州、亦或是剿灭孟达,你等皆居功至伟,孤不会亏待有功之人,你二人一路奔波也颇为辛苦,先去歇息,稍后等杨怀大军返回,孤会统一封赏!” 送走二人后,厅中只剩下何思安一人,来到窗前,看着阴沉沉的天空,何思安久久不语。 此次南征虽然拔掉了孟达这枚眼中钉,然而无论是钱粮损失,亦或是人员伤亡都是何思安难以接受的。 也许是因为自己得到益州颇为顺利,再加雍凉之战即便面对数十万敌军仍可守住武都,反观此次南下讨伐孟达,且不说兵力上本就占优,更是还有甘宁的万余人作为内应,出征的杨怀、张任等人皆为一代名将,竟然还是如此损兵折将,甚至还导致甘宁出师未捷身先死! 一个高瘦身影在何思安脑海中一闪而过… ‘贾诩…’ 以贾诩的智谋不可能看不出这一切,但为何还要如此?想到后世对贾诩的评价皆离不开毒士二字… ‘难道是为了打碎刘焉的东周军?‘ 正所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可如此一来万一泄露该如何做?况且退一步说,刘焉一脉已然死绝,完全没有必要再对东周军斩尽杀绝。 以贾诩的智慧不应该想不到这点,而且此事从始至终都透露着古怪… ‘不对,与其说是征伐孟达一事古怪,倒不如说贾诩…’ 何思安不敢在想下去,可以说来到这个世界后,对何思安帮助最大的除了张道陵便是贾诩,若连贾诩都信不过… 何思安长叹一声,看着空荡荡的大殿,眼神略显茫然…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107 四世三公,袁家双雄 河北,邺城 “捷报、捷报!幽州大捷!”随着几匹飞奔的骏马奔驰在城中,无数百姓行出家门,奔走相告!也许对于百姓来说,袁绍也好,公孙瓒也罢,谁取得胜利都没有太多关系,他们最关心的,乃是长达数年的战争终于结束了。 将军府,袁绍端坐首位,其余众将纷纷坐于下方两侧,所有人皆面露喜色。 “捷报、禀将军,幽州大捷!”传令兵已然翻身下马,快跑进厅内。 “来人,看座,慢慢说!”袁绍向一旁值守的士兵吩咐道。 士兵忙去过一把椅子并递上一盏温水。 几个呼吸后,传令兵终于缓过一口气,见状袁绍忙问:“前方战事如何?” “禀将军,公孙瓒面对文丑将军、麴义将军、高览将军三路大军死守蓟县,淳于琼将军则绕路右北平郡震慑辽东公孙恭的同时,并掐断公孙瓒后续补给!经过近一个月的围困,最终城破之时,公孙瓒手下白马义从尽皆自刎于当场,而公孙瓒及其全族则自焚于城楼之上!而后辽东公孙恭发来降表,愿为将军马首是瞻!” 公孙瓒...作为袁绍的老对手,原本袁绍对其恨之入骨,但说来也怪,听到传令兵讲述完来龙去脉后,袁绍却逐渐地收拢起笑容!听到白马义从全部自刎,公孙瓒携全族自焚后,袁绍甚至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后面传信兵所说的什么,似乎都听不真切。 可以说,这些年来袁绍最大的敌人无非便是公孙瓒、曹操二人,然而此刻的袁绍脑海中回想起早年几人相处的情景... “本初(袁绍的字)!你小子就是太优柔寡断,还好面子,非要墨迹到人家姑娘洗完了才肯来!这下好了,不但啥也没看到,还被泼一身洗澡水!孟德(曹操)你也别偷着乐,要不是你撺掇,我们会这样?我不管,你要请我与本初去青楼一醉方休!” ... ‘伯圭(公孙瓒)...一路走好,来世绍再与哥哥道声抱歉!’ “将军?”耳边传来值守士兵的声音,袁绍回过神来,看到士兵正递上一道折子。接过后打开,发现正是公孙恭写给自己的降书顺表,里面严厉谴责公孙瓒的鲁莽行为,并严明公孙瓒与其并非出自一脉,自己绝无任何反心,愿全力支持东海王刘恭之后刘和为大汉正统,并以袁绍马首是瞻,洋洋洒洒数千字,就连袁绍看了也暗自咋舌不已! ''同样是兄弟,同样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不知我那远在汝南,做着皇帝梦的弟弟听闻我这当哥哥的已然击溃老对手公孙瓒,占据河北幽、并、冀三州大片土地,此刻是何心情呢? ... 汉高祖四年(公元前203年)设立汝南郡,这是“汝南”二字作为地理专属名词首次出现,其辖颍水、淮河之间的37县,属豫州刺史监察范围,因为大部分辖地都在“汝河之南”而得名。 寿春,位于颖水、淮水交汇处,犹如土地肥沃,气候宜人,自然而然地成为汝南郡第一大城,更为难得的是此处文风鼎盛,红极一时的月旦评,便设立在此处! 月旦评,东汉末年由汝南郡人许劭、许靖兄弟主持对当代人物或诗文字画等品评、褒贬的一项活动,常在每月初一发表,故称“月旦评”或者“月旦品”。无论是谁,一经品题,身价百倍,世俗流传,以为美谈。因而闻名遐迩,盛极一时。 兄弟二人给人的感觉向来是温文尔雅,谦逊有礼,然而此刻的许府内,兄弟二人却发生了剧烈争执! “不行,袁术欺世盗名,更是妄图称帝,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若连此等行径之人都能登上我月旦评榜首,那我月旦评岂不成了天下人的笑柄?千百年后人们会如何看待我兄弟二人?!”说话之人正是许劭。 “兄长此言差矣,我兄弟二人皆为汝南人士,而我许家更是所有基业均在寿春,而今袁术登基在即,正需要我登歌功颂德,若兄长此时触那袁公路的眉头,你我兄弟二人生死是小,一个搞不好将连累我许家上上下下数十口人陪我们一同殉葬啊!兄长!”说完,许靖摇头苦笑。 “二弟若贪生怕死,自可独自离去,当然,也可去逢迎讨好那袁公路,没准日后封你个光禄寺卿也未可知啊!至于劭…我等文人立于天地之间,纵死无悔,相信父亲在九泉之下也会理解劭之心思。” 闻言,许靖气得浑身颤抖,哆嗦着指向对面的许劭,怒道:“许劭!我敬你是兄长,好好好!你清高,我小人!你留在这里当你的正人君子好了,我许靖就此告辞!”说完,便回自家宅院,吩咐下去收拾细软,准备连夜南下荆州暂避! … 阎象,任汝南郡主簿,袁术手下谋士之一。此刻阎象府邸内,阎象与袁术手下另一谋士袁涣对坐在后厅之内。 打发走其余下人,阎象这才放低声音,小声说道:“曜卿(袁涣的字),此处只剩你我二人,有何事不明尽可知无不言!” “我与永昌(阎象的字)相交莫逆,便有一说一!主公一月后便欲登基,永昌有何看法?” “还能有何看法?当时主公提出此事之时,象便引当年周文王虽拥有三分之二的天下还向殷称臣的故事进行劝谏。然而主公却似中邪般一心想要当皇帝,象…有能有何办法?”阎象一脸无奈的说。 “永昌所言‘中邪’二字…涣深有感触!” 闻言,阎象腾的一下站起,一脸错愕的看向对面的袁涣,见对方表情郑重,不似玩笑,阎象眼神闪动,随后缓缓坐下小声说道:“莫非曜卿有所怀疑?” 袁涣点点头,左右四顾发现周围的确无人,这才压低声音开口。 “实不相瞒,主公当日说南华老仙我等皆未亲眼所见,只当是主公一心想当皇帝,擅自编纂出的人物,然而数日后,涣去寻主公禀告今年各地税收之时,却无意中看见主公在其后花园内对着空气说话,当时涣只当是主公饮酒过量,醉话而已,然而…” 袁涣深吸口气,似是想压住心中恐惧,几个呼吸后,继续开口:“然而当涣来到主公近前,发现主公虽面露微笑,却似没有见到涣般仍在那里自言自语,正在涣不知所措之际,却愕然发现主公脸上似有一双手,手掌遮蔽住主公双眼,大拇指则紧紧按住主公双耳! 涣当时害怕极了,后退几步,不小心碰掉桌上杯盏,方才回过神来,再抬头时却发现主公一切正常,脸上根本没有什么手掌,而此时主公也开口询问我所来何事,似乎之前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 闻言,阎象也表情凝重,既然袁涣来找自己,绝对不会无的放矢,果不其然,只听袁涣继续开口:“原本涣只当是自己的错觉,并未放在心中,然而前些时日与那许家兄弟谈论起大公子(袁绍)所拟的讨逆檄文时,那许家兄弟无意中说起当年我大汉朝的一则秘辛,听完后涣…脊背生寒!” “讨逆檄文…秘辛…中邪?”阎象原本便是袁术手下著名谋士之一,略一思量便将此事串联起来,一个词在阎象脑中闪过,不由得脱口而出:“巫蛊之祸?!” 说完,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的袁涣,颤抖问道:“曜卿可有证据?” 袁涣谨慎的点点头继续开口:“与许家兄弟分别后,涣便暗中搜罗关于巫蛊之祸的相关资料,果然如同许家兄弟所言,书中所言当年武帝所中巫蛊之症状竟与主公一般无二!” 阎象深吸口气,之前很多无法相通之事豁然贯通,喃喃自语道:“是了,即便主公刚愎自用,但大是大非上主公还是分的清轻重的,曜卿,快快随我进宫!” 说着,阎象拉起袁涣便欲进宫面见袁术,然而袁涣却坐在原地没有动弹。 “曜卿这是何意?”阎象皱眉问道。 “哎,你我相识许久,涣深知,永昌谋略远在涣之上…”袁涣没有说完,而是定定的看着阎象。 “…愿闻其详!”阎象也冷静下来,从新回到座位之上。 “首先,这事情从始至终便透着古怪,若是真的如同大公子所言,公孙瓒乃当年公孙贺之后人,那么完全没必要对主公下手,直接对大公子施展巫蛊之术岂不更好?何必舍近求远? 另外,涣没有不敬之意,但…说句不中听的,咱们主公何德何能,配得上公孙一脉用当年施展在武帝身上的招数对付咱家主公?” 自家人知自家事,两人深知袁术的品行,也是一言难尽… 这时阎象也冷静下来接着说道:“如此说来的确不能贸然前去,若当真主公中了巫蛊之术,那么身边必有奸细!” “不错,首先可以排出你我二人,纪灵将军对主公忠心耿耿,也可以排出,刘勋、张勋、桥蕤(qiáorui)…” 未等袁涣说完,院外便想起脚步声,两人看向门口之处,之间阎府管家正匆匆忙忙跑来,阎象皱眉不悦说道:“我与曜卿有要事相谈,不是说不要打扰我们么?” 管家顾不上自家老爷的责备,小跑几步来到近前,在阎象身边耳语几句。 “什么?杨弘?!”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108 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待到管家退出后厅,阎象深吸口气,缓缓开口:“得到最新消息,杨弘带兵将许家除了许劭、许靖兄弟二人外所有人都压入大牢!” “涣深知这兄弟二人的秉性,此举应是逼着他们在最新一期月旦评上为主公说话!” “哎,无论怎样,主公已然昭告天下,就连皇宫都已修建完成,而且…很多人身在局中依然无法自拔,我们…还需早做打算!” “不错,这也是涣来此的目的,主公自立称帝之事以无可挽回,他日必成众矢之的,而且无论是刘勋、张勋、桥蕤或者杨弘,你我都没必要再趟这片浑水!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不瞒永昌兄,涣这几日便打算寻一由头,南下投奔荆州刘表,永昌兄何去何从,自当提早考虑,言尽于此,就此别过,望君珍重!”说完,便告辞离开。 望着袁涣离去的背影,阎象沉默不语。遥想当年自己初次被袁术赏识、提拔时的喜悦,一腔热血报效袁术对其的知遇之恩。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也变得瞻前顾后,首鼠两端... ’听闻族兄在弘农王手下混的风生水起,如今任汉中太守...‘ 想到此处,阎象拿起笔墨... ... 益州,成都议事厅。 何思安端坐首位,杨怀、张任、严颜三人坐于下方。 “启禀殿下,怀不敢居功,此次之所以能够顺利击溃孟达,首功当属原东州军-甘宁,当时孟达兵败建宁,在徐闻入海,准备逃往朱崖洲,甘宁亲率手下阻截孟达,双方开启海战,一举将孟达全歼与南海。只是...甘将军也因此陨命。所以,此战首功,当属甘宁。 其次,便是建宁太守李恢,交州士燮xiè二人,若非其瞅准机会,焚烧建宁粮草,孟达也不至于仓皇逃跑,而士燮则趁孟达固守建宁之时不辞辛劳奔走于交州各大城池,使得孟达无法补给,最终只能逃往徐闻港,仓皇渡海难逃! ’李恢么?根据前世的了解,应也是益州能力突出之人,至于士燮,印象倒不深刻,只记得士家一族能力平平,从汉末至三分归晋,一直盘踞在交州!’ 当然,现在的何思安,已经不敢再依据前世演义或游戏中的数值去评价一个人的能力,最简单的例子便是阎圃、杨怀、徐荣等人在演义里只是寥寥几笔带过,游戏里能力也只能用平平无奇四个字来形容,然而来到这个时代后何思安却发现他们在各自领域都有着很强的能力。 只能说,无论是演义或是游戏,都过于推崇魏蜀吴三国中的人物,刘焉、张鲁、袁术等本就为一方诸侯,手下重用之人怎么可能都是平庸之辈。 “甘将军之事孤以知晓,孤自有打算!不知士燮、李恢二人可跟随部队一同回返?”何思安回过神后,开口询问杨怀。 ‘甘宁果然早就与殿下取得联系,不过既然殿下说的如此直白,证明也没有瞒我等之意!’ 来不急多想,杨怀开口答道:“并殿下,此二人皆跟随队伍返回成都,现正在驿馆中等候殿下召见!” 何思安点点头,看向下方三人问道:“三位将军,孤知晓你三人在益州多年,可知晓士燮,李恢二人的具体情况?” 三人对视,严颜率先开口:“关于李恢,颜倒是有过接触,李恢出身南中大族爨氏!其姑父爨cuàn习,曾任建宁郡建伶县的县令,因为违反法令被免官。而刘焉考虑到爨习是当地的豪强大姓,外加李恢本就能力出众,便任命其为建宁太守,沿用至今。至于士燮…” 严颜看了眼身旁的杨怀,后者起身开口:“我来说吧,士燮字威彦,出生于交州的广信。其先祖因早年得罪过王莽,而王莽撺汉时,其先祖为躲避王莽的报复移居交州,经过六世到士燮的父亲士赐,士氏成为当地豪族,士赐曾于汉桓帝时任日南太守。 至于士燮,年轻时便随颍川人刘陶学习《左氏春秋》,后被推举为孝廉,补任尚书郎,因公事而免官。其父士赐去世后,士燮被举为茂才,任巫县令一职。 现如今士家一族在交州可谓是枝繁叶茂,士燮的弟弟士壹为合浦太守,次弟士?为九真太守,三弟士武为南海太守。 而士燮本人性格宽厚有器量,谦虚下士,每每有中原逃难之人,均会收留,虽然没有任何官职,但…在交州百姓心目中却威望极高!” “南中爨氏,交州士氏…”何思安喃喃自语,却颇为头疼,何思安之所以能够发展的如此迅速,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因为之前刘焉的出手,导致益州大族一夜之间几乎被屠戮殆尽,再加上孟达南下更是裹胁走了不少中小氏族,这样一来无形中变解决了益州土地兼并的问题。 而现如今不但甄氏一族即将到来,更是又要面对南中爨氏,交州士氏…尤其是面后两家,在这次讨伐孟达中立有大功!这更是让何思安颇感头痛! 下方三人虽也算当世人杰,自然无法知晓何思安现在所想,只当是台上之人正在思索如何封赏。 略作踌躇,杨怀双膝一弯,以头触底开口:“禀殿下,怀...有话说!” “杨将军这是何故,有何事起来说话。”说着何思安来到近前,将杨怀扶起。 ‘哎,这个时代的人也真是,动不动就五体投地,害得自己也不得不隔三岔五前来搀扶,这种桥段如果在小说中出现,得有多少读者吐槽作者水字?’何思安无奈想到。 杨怀不顾何思安的阻拦,还是砰砰砰地连磕了三个响头,方才起身,看着杨怀额头的血迹,何思安苦笑摇头:“杨将军这时何苦啊!” 杨怀抱拳说道:“此乃怀感谢殿下,当日力排众议,给怀机会为先主一家报仇雪恨!虽然怀未曾亲自手刃孟达狗贼,然而能亲眼见到其沉入茫茫大海之中,也算了却心中夙愿!前尘往事,均已随风而逝,从今日起,杨怀代表手下东州军,认殿下为主,从今后,殿下但有差遣,东州军上下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闻言,何思安也面露释然表情,杨怀的话语中所表达的意思很明确,无论之前谁对谁错,何思安是否有参与其中,从打孟达死去那一刻,一切便都已然放下了!杨怀如是,东州军全体将士亦如是...可是...自己呢? 若说刘焉、刘循几之死,在这乱世,互相利用,技不如人后倒也无可厚非,只是何思安真正耿耿于怀的确是东州军以及刘璋! 雒城之战后何思安也曾暗中到过现场,当时的惨烈至今仍记忆深刻,可以说这些人很多至死都还以为凶手是难逃的孟达,而刘璋,则是何思安最为愧疚之人...若说来到益州后,刘焉一脉对自己居心叵测,但刘璋绝对是个例外,短短十几日的接触,何思安对刘璋最大的感触只有一个...孤独! 不同于刘焉、刘循等人的狼子野心,刘璋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争权夺利之心,这一点可以说与各大诸侯格格不入,也许正因如此,看到自己时便如此亲切。 何思安至今仍然记得,自己与刘璋最后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看到自己后的激动,匕首刺入腹中时的茫然,临死前眼中的凄然... 而杨怀的那一句前尘往事,均已随风而逝更是令何思安得到少许释然,依稀间,仿佛看到刘璋那肥大的背影,摆手见向远方走去... 收敛思绪,何思安拍了拍杨怀的肩膀,问道:”杨将军有何打算?” “目前主公的威胁在北方,孟达虽灭,但南蛮等异族仍蠢蠢欲动,臣愿率领东州军,替主公镇守南疆,了却主公后顾之忧!” 见对方心意已决,何思安差人寻来法正。 片刻后,待到法正到来后,何思安开口询问:“甘宁所缴的孟达贼赃,可曾清点完毕?可够足额发放阵亡将士抚恤金?” “禀殿下,初步清点完毕,其中大部分为金银,数量颇丰!够!”法正面露喜色,眼神不易察觉地扫了眼下方三人,却没有说出具体数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何思安心中也长舒口气。随即开口:“杨将军,你稍后统计下自孟达之乱以来益州将士的伤亡,报与孝直。伤兵直接送往成都医馆救治。” 随后,何思安目光又转向法正开口说道:“另外各郡所建的学堂以及演武堂要加快进度,所有阵亡以及现役东州军将士的子女可优先录取,一切费用孤个人承担!” 闻言,法正正欲开口,却似想到什么,没有反驳,而是躬身一礼,开口道:“殿…主公高义!” 就连一旁的张任、严颜也热泪盈眶,毕竟大家都是军武出身,谁都希望可以有个好的归宿,而杨怀更是直接涕泪横流,忍不住再次跪地叩头! 当然,法正本想说,此次缴获孟达财物甚多,可以说是成都各大氏族的百年积累也不为过,大可从中再拿出一部分来用作安抚军心,然而法正毕竟是为数不多知晓内情之人。 ‘也许主公只是想多多弥补当时所造之杀孽吧…仔细算来,主公虽然经历坎坷,然..也不过弱冠之龄…‘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109 惺惺相惜 又是一番君圣臣贤的客套,杨怀三人告辞离去,法正却顿住脚步,欲言又止。 见状,何思安开口道:“孝直有何事但说无妨!” “正见主公每每提起李恢、士燮二人时总是无意中皱眉,莫不是主公担心其二人的身份?”法正试探问道。 “孝直也不是外人,正是如此,孤之所以可以在益州、凉州如此顺利的设立慈幼司、学堂、演武堂,实施军屯等,最大原因便是无氏族之掣肘。但随着甄氏的到来以及南中爨氏、交州志燮等相继出现,孤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处理!”何思安也没有拐弯抹角,而是如实相告。 “恕臣直言…主公是否多虑了?” 看着法正的表情,何思安心头一动,开口询问:“依孝直所言,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法正拱手,恭敬答道:“主公所虑者,无非便是土地兼并,尾大不掉等因素,甄氏一族初临我益州,毫无根基,定然以主公马首是瞻,而爨氏久居南方边荒之地,不但要提防南蛮人的劫掠,更是要应对猛兽毒虫等自然灾害,自然会抱团取暖。 然,不同于我益州土地肥沃,南方多瘴气,故当地人并不看重土地,更多的是去林中狩猎以及摘取果蔬等北上换取粮食。 至于交州士家,主公更是无需在意,且不提往来不便,单说当地本就人丁不旺,而且当地人还多以捕鱼为生,大部分土地都是闲置状态,根本没有大族耗时耗力去兼并土地。此外,正还想向主公求一人。” 未等听完法正所言,何思安骤然起身,困扰其多年的心病仿佛一下子消弭于无形,整个人豁然开朗! 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后,何思安始终陷入一个误区,那便是古代土地兼并的问题,以过来人的视角看待问题,王朝的灭亡几乎都是土地兼并引起的,如此一来,氏族的存在便犹如一座大山压在何思安头上,让其喘不过气来。 而何思安却忽略了如今距离百家争鸣的战国时期距离并不算太久,抛去久远的夏商周以及二世而亡的秦朝,大汉可谓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中原王朝,自己完全没有必要现在就走向氏族的对立面,正如法正所言,南中,交州等地便根本不存在土地兼并的问题。 说白了古代中国王朝最大的特点便是农耕文明,一旦统一后,自己完全可以大力发展工业,畜牧业等,以自己的见闻,配合上举国之力造出铁轨,蒸汽机,水泥,纺织机等物件并非难事,届时百姓有了更多选择,所谓的土地兼并自然而然便会消弭于无形。 “孝直不愧是三国内政方面数值拉满的存在,得孝直,实乃思安之幸也!”说着,何思安顾不上仪态,直接来到下方,一个熊抱揽住法正,狠狠的拍了拍对方后背。 “咳咳咳!主…主公,何为三国?数值拉满又是何意?”法正嘴角抽搐,毕竟在这个时代被同性这么抱着还是很不雅观的。 “是我失态了,法…啊,那个不要在意这些,孝直方才说什么?要一人?” 何思安暗中擦了擦额头冷汗,自己这一激动说话方式险些回到前世那般。 法正自是看得出此刻何思安的畅快之情,也为何思安那句:‘得孝直,实乃何思安之幸也!’感到欣慰!能看得出,何思安说这话完全是发自肺腑,这让法正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甚至无关于身份… 收回思绪,法正嘴角上扬,毕恭毕敬的说道:“正,想要李恢帮忙处理政务!” “哦?莫非此人还有过人之处?孝直快快说与思安!” 法正点点头,开口道:“不错,李恢,字德昂,自幼便跟随其姑父爨习,苦读各类书籍!不但习得一手好字,更是精通政务,甚至兵法韬略都有涉及,可谓是真正的文武全才!” “若真如孝直所言,那孤必会重用李恢!另外听孝直所言,爨习此人也颇有才华?”何思安颇感兴趣的问道。 “当然,主公初临益州,对于这边情况可能还不甚了解,爨习乃书法大家,算得上我益州书法第一人!此外主公应还不知晓,士燮老先生是从刘陶刘大家,其对《左氏春秋》的理解在我大汉绝对首屈一指,所著的春秋经注连蔡邕等大家看了都叹为观止!” ‘书法…春秋经注…’ 何思安脑中灵光一闪:‘印刷术!’ 想到此处,何思安赶忙命周仓将徐庶寻来,稍厚,何思安将活字印刷的方法说于徐庶、法正二人。 活字印刷的原理本就很简单,何思安略作解释二人便理解何思安所言! “妙!”二人异口同声的脱口而出! “依照主公所言,这两种方式各有利弊,雕版印刷虽然相对简单,但论长久性则远远不如活字印刷,而活字印刷虽然准备时间较长,但却可灵活运用,节省许多不必要的浪费!”徐庶分析道。 三人一番商议过后,何思安又分别召见了李恢以及士燮,关于法正的招揽,李恢毫不犹豫便欣然应允,毕竟法正在何思安帐下只任主簿一职,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在何思安阵营中,法正便是丞相般的存在。 而后与士燮见面,才让何思安真正感慨,世间竟还有如此超尘脱俗之人! 初次见面,士燮便给了何思安一种张道陵的既视感,虽然两人年龄差距近五十岁,然而凭借后世的经验,何思安的很多理论在士燮看来也是犹如天马行空,甚为新颖,双方可谓是相见恨晚!很快,何思安便提出关于印刷的事宜,并称若士燮同意,准备用士燮所著的春秋经注作为第一版雕版印刷的内容。 闻言后,士燮甚为欣喜,提出爨习的字远胜自己,并主动请缨,前去邀请爨习亲自题字作为模板。 法正、徐庶二人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没过多久便告辞离开,而何思安、士燮二人从对文学的理解到各地风土人情,人文地理无话不谈,二人相谈甚欢,直至深夜才各自回府,期间何思安更是直接命人将晚餐送入厅内。 翌日,众人齐聚一堂,由于交州、朱崖州在名义上本就不属于汉朝,何思安便没有奏请朝廷,而是亲自册封。由于甘宁已死,封甘宁之子甘瑰为镇南将军,海南侯,留守朱崖州。 封士燮为交州刺史,安南将军,领广信侯! 封杨怀为建宁太守,任平南将军。 封李恢为功曹书佐。主掌治中文书,兼辅治中从事史。 分封结束后,各自便起程前往各自封地。 半月后,士燮不但寻来爨习,还令儿子士廞亲自带领大批工匠及珍珠、象牙之类珍品,以及奇物异果,及香蕉、椰子、龙眼等物前来觐见何思安。 士燮直言,将全力协助何思安关于学堂以及出版司的建设,见士燮、爨习均有暂时留在成都的打算,何思安本着发挥出二人最大价值的原则,任命士燮为孝经师一职,用于主管教育。爨习则为成都太学五经博士,至此,对于此次南征的封赏才算暂时告一段落。 放眼整个中原大地,何思安南征大胜,袁绍灭公孙瓒虽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然而此刻的天下焦点却在汝南,因为明天,便到了袁术昭告天下时八公山受封之日。 所谓封禅,其实是两个意思,应分开理解。 封”指筑土为坛祭天。古人认为人间帝王应在高处祭天帝,表示受命于“天”,筑圆坛,装饰五色土,以报天之功。现在的北京天坛,便是明成祖朱棣于公元1420年所修建完成的,当时称作天地坛!此后,天地坛便取代了泰山,成为帝王祭祀天地的地方。 “禅”则指祭地。在山下的举行,筑方坛以报答大地之功。 当年秦朝始皇帝统一六国后,曾巡行各地,率领车驾、文武大臣及儒生博士70人到泰山举行封禅活动。 始皇帝整修山道,自泰山之阳登山。在岱顶行登封礼,并立石颂德。自泰山之阴下山,行降禅礼于梁父山。秦始皇封泰山时祭文和祭礼秘而不传。 封与禅一般都是同时进行的。但封的仪式重于禅的仪式。这是因为天在上,地在下,人们认为天为阳,地为阴,天高于地。 当然,由于泰山地处兖州,袁术自不会跑到曹操地盘前去自讨没趣,所以才退而求其次,选择淮南地区最为出名的八公山,作为此次封禅之地。 经过半年时间的修缮,此刻的八公山道路平坦,数顶颇为华美的帐篷搭建在山腰之处,一条笔直的山路直通山顶祭坛处! 毕竟明日一早便要举行封禅仪式,时间上恐有所不及,所以袁术与其他参与封禅大典之人今夜便在此处歇息,数百亲卫在帐外以及山道附近值守,火把照的四周亮如白昼! 袁术独自一人坐在正中的大帐之内,此时夜已深,虽然八公山地处淮河南岸,气候适宜,然而夜间的山风还是冻得人瑟瑟发抖,难以入眠。 “我袁术,袁公路明日便要做皇帝了么?” 袁术起身,掀起帐帘,看着远方的满天星斗,喃喃自语…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110 同一片月色下不同的人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何止啊,简直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角落中的孩子看着被围在中央的哥哥,眼神中流露出羡慕的光彩。 … “实不相瞒,在下仰慕令兄已久,公路可否替我引荐一番?” 看着眼前‘好友’举起酒杯,青年内心百味陈杂。 ‘看来这几日与我称兄道弟,也不过是为了让我为其引荐本初…’ 青年笑容凝固在脸上,但却很快隐去,豪迈的一口应下。 … “袁术勇而无断。” “袁公路岂忧国忘家者邪?冢中枯骨,何足介意。” “公路骄豪,非治乱之主。” “天之所助者顺,人之所助者信。术无信顺之实,而望天人之助,此不可以得志于天下。” 往事一幕幕仿佛再次出现在面前,最后凝固在父亲袁逢那厌恶的表情,以及那句:“公路!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袁术真有那般不堪?哪个富家子弟不是年少轻狂?我虽无大功,但扬州在我治下也算得上百姓衣食无忧,为何会失望?难道只因为我那位庶出兄长过于耀眼? “都是他们的错,他们只是妒忌你!只要你做了皇帝,他们就会像狗一样跪在你面前摇尾乞怜!” 袁术脑中骤然响起一个阴测测的声音。 “你到底是谁?” 袁术正欲发问,头部却传来一阵剧痛,只来得及闷哼一声便晕厥过去! 几个呼吸后,袁术缓缓起身,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喃喃自语道:“你们都该死!” … 同一片天空之下,难以入眠的又何止袁术一人? 袁绍站在窗前望着南方的星空眼神飘忽,公孙瓒已死,下一个目标便是曹操,曾几何时无话不谈的兄弟,现如今变得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也许在面对这万里山河,兄弟之情本就脆如薄冰… ‘兄弟…’ 这个词汇仿佛距离自己已然变得很遥远很遥远… ‘公路…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 许昌,郭府 郭嘉躺在榻上闭目沉思。 ‘最新传来的消息袁术数日前便抵达九公山,看来明日封禅之事已然板上钉钉。只是…事情为何会如此顺利?顺利的有些…可怕!’ 郭嘉摇摇头,至少无论从哪方面看对于司空大人来说都是有利的,己方算是暂时稳住局面,袁术已然不足为惧,完全可以来一招借刀杀人,让其他诸侯前去剿灭。 袁绍需要消化幽州,弘农王需要休养生息,我们也需要时间来巩固朝局以及恢复凉州一战的损失。看来未来四五年之内,会迎来一段相对太平的日子,正好可以趁着这段时间暗中去趟徐州,证实下那个梦境到底是真是假。 ‘御龙四子么?有趣!’郭嘉嘴角上扬,缓缓闭上双眼,酣然入眠。 ... 成都,贾府 贾诩同样躺在难以入眠。 ‘明日便是袁术封禅之日,若太师所言属实,那么三五日后便会传回消息...自己接下来该何去何从,殿下...’ … 第二日一早,袁术身着龙袍,站于首位,袁术长子袁燿紧随其后,女婿黄猗、亲信张勋、梁纲、桥蕤、李丰、杨弘、陈纪、韩胤、袁胤、袁涣、阎象等共计七十人浩浩荡荡,紧随其后!大将纪灵、俞涉率领千余亲卫分列两侧。 阶梯分为六层九阶,每层之间皆设有一座缓台,众人到缓台后,袁术站在首位叩首,其余人则行三叩九拜之礼!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终于抵达山顶祭坛,袁术点燃三支供香,插入前方香炉之中,杨弘越众而出,手持封禅文高声朗读,其余人则在后方躬身而立。 清烟袅袅,与清晨的雾气似乎混在一处。伴随着杨弘的声音传遍四周,众人只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皆面露沉醉之色。 而随着杨弘带有韵律的诵读声,在场众人只觉犹如仙音环绕四周,天空中仙鹤飞舞,似有一白色仙人来到袁术面前,伸出干枯的手掌轻抚袁术低垂的头颅之上。 若是何思安看到此景此境,定然会吟一句李太白的:“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不过何思安也只记得这两句,前后早就忘记了。 但也没必要嘲笑,毕竟李白的很多诗,大部人连名字都记不住,就如这首:《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若是纳入小学课本,单单这标题,就会为我们的诗仙大人招来无数十二岁以下的黑粉儿! 扯远了,目光再次回到八公山顶祭坛之上。 随着杨弘最后一字落下,香炉上的袅袅青烟也刚好燃尽,烟雾散去,大家仿佛如梦初醒,知道此时封禅仪式已然结束,看向前方身着龙袍的男子,很快便响起了嘈杂的议论声。 “刚刚看到没,有仙鹤在天空飞舞!” “不对,明明是真龙!” “不对,明明是麒麟,上面还坐着一位白衣仙人!” … 不知是谁第一个‘扑通’一声跪下,高呼道:“吾皇万岁!” 随后整座山巅响起了密密麻麻下跪的声音,以及此起彼伏的吾皇万岁! 阎象有些发愣,忽然觉得一旁似乎有人在拽他衣角,侧身一看正是袁涣,阎象反应也快,迅速整理衣衫,随着周围人跪地高呼吾皇万岁。 不同于周围人的狂热,此时的阎象身体颤抖,大滴大滴的冷汗顺着下巴流到地面之上,好在借着叩首之际,很好的掩盖住了那惊恐的表情。因为…他所看到的景象,与周围人所描述的,截然不同! 阎象与袁淮本就知晓此次封禅定然有古怪,甚至背后很可能有巫族的影子,只是由于知晓时已然无力阻止,这才不得不各自寻求后路。 二人从登上祭坛之时便开始暗中戒备,留意四周的每一处风吹草动。 而随着杨弘念诵,开始时阎象也同周围人一般嗅到传来的香气,顿时眼皮低沉,困意上涌,不知何时,四周逐渐变得越来越静。 ‘这烟气有古怪?!’ 阎象心头猛然一惊,眼角的余光看向四周,所有人似乎都没了呼吸,中了定身术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心中咯噔一声,阎象顿时警兆大升,下意识屏住呼吸的同时,牙关紧咬舌尖使自己保持清醒。偷眼看向前方,隐约可以看到杨弘瘦弱的身影,一头白发在雾气中显得格外诡异。 ‘不能睡,必须要弄清楚巫族的手段!’ 此刻阎象强忍着睡意,依靠舌尖传来的剧痛保持清醒,不知过了多久,杨弘似乎停顿了一瞬,随后声音逐渐变得奇怪,讲出的话语也逐渐变得晦涩难明,阎象虽然没有听懂杨弘所言何意,但从音调上判断应是某种古文。 ‘这根本不是所谓的封禅文,古文…难道说杨弘是巫族之人?!杨弘的加入甚至比我还早上数月,也就是说,巫族早在七年前便在袁术身边埋下暗子…等等,既然袁术身边都有巫族的影子,那么…大公子乃至曹操等其他势力呢?‘ 想到此处,阎象遍体生寒… 再次看向前方,阎象吓的险些瘫倒在地!只见此时的袁术周围黑气缭绕,隐约可以看到有无数手臂从雾气中伸出,有的盖住袁术的双眼,有的捂住袁术的耳朵,有的拉扯袁术的手臂,有的掐住袁术的脖子,甚至还有一只手臂深入袁术的胯下似乎在揉搓着什么。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阎象吸入口鼻中的香气越来越多,脑海中最后的画面便是袁术那似笑非笑,似痛苦似享受的诡异表情,随后便失去了意识,直到杨弘念完,方才清醒。 而此时的袁术自然没有注意到阎象与袁涣的异常,面对铺天盖地的“吾皇万岁”声,再看着四周崇敬仰慕的眼神,袁术终于体会到了这一生中从未体会过的感觉…尊敬,发自内心的尊敬! 能够成为一方诸侯,袁术自然不会像外界传闻那般不堪,只是…似乎老天一直在与他开玩笑。 当袁术表现的平易近人时,背地里会有人说他痴傻。 当袁术表现的睿智时,背地里又会有人说他东施效颦! 当袁术纸醉金迷时,周围人又会说他昏庸无能! 仿佛怎么做,如何做都是自己不对!乖张跋扈的背后,所掩盖的不过是一颗被伤的千疮百孔的心… ‘有了这刹那的辉煌,即便与全世界背离,也值了!’ “众爱卿免礼平身!” 说完,袁术一改往日的性格,在崇敬的目光中,将眼前众人一一扶起,在人们的簇拥中,缓缓走下八公山! “曜卿留步!”身后响起了杨弘的声音。 闻言,袁涣、阎象皆心头一紧,然而却默契的没有对视,阎象跟随众人径直向下行去,袁涣则回头看向杨弘,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表情… … 荆州-襄阳以东的群山之中,一位少年正盘膝而坐,就在袁术封禅大典结束那一刻,少年身前的龟甲‘咔嚓’一声从中断裂,四周树上的鸟儿似乎有所感应,如同受惊般四散飞逃。 凝视龟甲许久,少年长叹口气,站起身形头也不回的开口说道:“去告诉那人,亮,答应他便是!” 话落,身后响起一阵铃声,声音越来越轻,最后消失无踪… 第五卷譬如朝露,时日苦多。完 接下来请收看第六卷置酒高堂悲歌临觞 置酒高堂,悲歌临觞 111 不错,李恢此人,可堪大用。 196年.春 益州-成都 何思安早早起床,抻了个懒腰,看向身旁佳人那略显婴儿肥的脸庞,忍不住伸手掐了一把,看着对方那皱眉嘟嘴的可爱表情,何思安露出会心的微笑。 “思安哥哥干嘛啊!”妞妞似嗔似怨地白了何思安一眼,扭头继续睡觉。 “嘿嘿,一日之计在于晨!时不我待啊!”说着,何思安坏笑一声,一头扎进温暖的被窝之中,很快,屋内便响起了令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声音。 半个时辰后,何思安在丫鬟的服侍下沐浴更衣,亲了妞妞额头一口,便在周仓的护卫下行出自家府邸,向检察院的方向行去。 听到府门关闭的声音后,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摸进何思安房内,床上的妞妞耳朵微动,猛然转身,待看清来人后,红着脸向床内侧挪了挪,来人也不犹豫,刺溜一下便转进被窝! “小娘子,昨晚与夫君一夜几度啊?” “呸,小白,你现在学得越来越坏了!”妞妞一翻身,压在董白的身上便开始挠痒痒! “哎呀,哎呀!妞妞姐,小白知错了,快饶了小白吧!等等,什么味道?呀!!” 董白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青涩少女,略一辨认便闻出是何味道,下意识的低头望去,由于妞妞骑在董白腰间,却也看的真切,此刻正有一滩不明液体正好流到董白衣襟之上。 妞妞触电般蹦了起来,一把抢过被子,整个人都钻了进去羞的不肯出来。 又是一阵打闹,这才起床用餐。 唐姬、董白、妞妞三人本就是相识多年闺中蜜友,再加上何思安强烈要求下有过多次大被同眠的经历,此时两人倒也没有太过扭捏。 “什么?昨夜居然八次?!”董白一脸震惊的看着妞妞。 “其实…早上还有一次…”妞妞红着脸,小声嘟囔道。 “太好了,如此一来即便今日夫君见到那位传说中美若天仙的甄家八妹,夫君应该也无心勾搭了!”董白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你们啊…胡闹!”唐姬无奈地摇摇头。 “肿么能算胡闹呢?现在夫君尚有许多事情要做,肿么能把精力放在儿女情长之上!”妞妞板着脸,义正言辞的说道,只是这里有几分私心就无人知晓了! … 成都-检察院 原本徐庶等人提议将检察院翻修一番再更名成为弘农王府,但何思安却未同意,一来现在用钱的地方颇多,何思安也不想徒增消耗,二来所谓的弘农王称号依然名不副实,毕竟现在何思安占领的地盘乃是西南地区,距离弘农可谓是山高水长,之所以还以弘农王自居,也不过是叫顺口了而已。 何思安抵达检察院时,甄豫已然在此处等候多时,见到何思安到来,慌忙起身。 双方寒暄片刻后,何思安便步入正题:“不知事情进展的如何?” “禀弘农王,荆襄地区文风盛行,一切都很顺利,那些书籍可谓是供不应求,尤其是殿下所印刷的那一批…对,‘画本!’,真如网页所言,无数大家闺秀争相传阅,刚刚放出的第一批便被争抢一空,甚至有人出十倍的价格从那些买主手中购买,真可谓是一本难求。只是…” “只是什么?甄大哥但说无妨!” “只是目前我益州距离荆襄直线距离虽不算远,但却由于山路崎岖难行,不得不从交州绕行,如此一来不但时间上要耽搁许久,更是地处南方,气候湿热多雨,而蔡伦纸虽然轻薄,然而遇水却极易发霉,若是运气不好赶上雨水天气,一个不小心便会造成整车书籍将会尽毁!” “这的确是个问题…好的,稍后孤会计议一番,对了,听闻甄大哥家眷已然顺利抵达成都?” “不错!”甄豫面露喜色,毕竟家中女眷颇多,能够顺利抵达成都实属万幸。 “殿下不提,豫还要主动开口呢,今日晚间豫在家中设宴,若殿下不弃,可否赏脸共进晚宴?” “那思安今晚便叨扰了!”见甄豫充满诚意的目光,何思安也没推辞,欣然应允。 双方又闲聊片刻,约定好晚间用膳时间,甄豫便告辞离开。 何思安知晓法正事务颇多,便也没打扰,而是叫来李恢询问。 一刻钟后,何思安叫过前来拜见的李恢,二人来到地图前,指向一处,何思安开口询问:“关于益州之事,德昂,关于益州地貌你比孤更加熟悉,这里可有道路通往荆襄之地?” 何思安所指之处乃是江州东南侧山岭之中,根据何思安观相山河地理图时便得知此处应有一条山路可直通荆襄,这才有此一问。 李恢沉思片刻,开口答道:“正如殿下所言,此处原本有一山路,可通永安县,过永安县东行两百里便可抵达襄阳城,只不过当年黄巾之乱时永安县山匪横行,为阻其袭扰,先主刘焉便命人将此处山路阻断!” “若此处打通,前往荆襄需几日?” “大概三到五日,如若在永安处改为水路,走汉江,应能提前一到两日。只是…”李恢顿了顿继续说道:“这里有两个问题,其一,永安山贼作乱已久,封锁道路后,山贼无法劫掠便控制住当地农民为其种粮,俨然成为一方土皇帝!” “难道没有人去剿匪?” “这里便牵扯到另一个问题,永安的归属!永安县地处两州交界,先主与刘表曾多次派兵围剿,然而毕竟路远,等到部队赶到时山贼们已然遁入山林,未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前去剿匪的部队又不能长时间驻留永安,待到撤走后那群山贼又会从新回来袭扰劫掠,令人苦不堪言…” 何思安点点头,这确实是个难题,自己这边刚刚引用现代那套体系建立了出版司,工匠们也在连夜雕刻模具,这个时代科技虽然落后,但并不代表人的智慧就低于现代人,如果不趁着这个时机大赚一笔,等到那些大商人或者其余诸侯反应过来时,便会失去难得的先机。而且… “德昂可有何建议?”何思安看向李恢开口询问。 “恢觉得,此事势在必行,而且越早越好!” “哦?”何思安诧异的看向李恢,没想到对方态度如此坚决。 “德昂但说无妨。”何思安饶有兴趣的说道。 “往小了说,打通此路可以互通有无,也算开辟了一条新商路,而往大了讲,殿下与曹操或袁绍迟早会有一战,而殿下与刘表大人同属皇族,更需要相互扶持,所以打通永安一线,宜早不宜迟!但具体如何做,殿下还需与法正大人以及徐庶大人一同商议。” 何思安也不得不佩服法正的眼光,不愧是可以胜任一国宰相的人物,看人的眼光果然不赖,李恢寥寥几句便点明当前局势,更是会审时度势,没有越俎代庖。 对李恢一番勉励后,李恢便告辞离开。 “孝直…元直…”何思安缓缓起身。 半个时辰后,贾府 虽然来到成都后,何思安与贾诩在关于南征孟达一事上产生过分歧,但何思安对贾诩却从未怀疑过,无论从谋略上,亦或是忠心上!若说何思安能够取得如今成就谁的功劳最大,那么非贾诩莫属! “先生,思安来给您请安了!”何思安躬身一礼! “诶~殿下多礼了!”贾诩微笑扶起何思安。 两人一阵客套过后,何思安便说明来意,并将之前与李恢交谈的内容一字不漏的讲述给贾诩。 “不错,李恢此人,可堪大用。”贾诩点点头,随后继续开口:“那殿下觉得下一步该如何做?” “如李恢所言,应尽快打通永安一线,不过还需提前知会刘表,言明其中利害,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至于派兵剿匪,飞燕叔与臧霸等人善于山林之间的战斗,定可毕其功于一役!”何思安说完,看向贾诩。 后者却没有回答,而是笑着开口:“殿下可否将元直请来,诩想听听他的意见!” 半个时辰后,徐庶听完前因后果,见其余两人都看向自己,知道何思安与贾诩想要考教自己。 徐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闭目沉思,随着思索的时间越来越长,徐庶的眉头皱的也越发深刻。 大约一炷香后,徐庶长叹一声,随后睁开双眼,开口第一句话竟然与贾诩不谋而合,甚至一个字都不差:“不错,李恢此人,可堪大用。” 闻言,贾诩哈哈大笑,何思安却有些蒙圈。 “你们这一老一少不会商量好的吧,听我讲完后,你们回答的第一句话竟然一模一样!” “哦?”徐庶眼前一亮,当即开口询问:“敢问主公,在您讲完后文和先生多久开口的?” 何思安略作思考,不确定的说:“好像我说完,先生马上就有此感慨…最多不超过两个呼吸时间!” 听到何思安的答复,徐庶如泄了气的皮球般颓然一叹,向着贾诩躬身一礼,后者则捋须微笑。 “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打哑谜了?这到底是咋回事啊?难道其中还有何内情?” 徐庶苦笑点头,随后说道:“殿下有没有觉得此刻刘表面临的处境,与几个月前的某人有些类似?” ‘几个月前…?’ 何思安皱眉沉思,随后双目陡然睁开,一个人名脱口而出:“刘焉?!” 置酒高堂,悲歌临觞 112 大智若愚 刘焉!当时刘焉内部有当地氏族的不稳定因素,外部有张鲁、李傕等人虎视眈眈,当时刘焉的选择是与自己联合解决内忧外患,虽然都解决了,但刘焉一脉也算直接被一锅端了。 刘表!内部有孙坚伺机而动,外部袁术称帝后与刘表直接走向对立面。 正所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表面上对外宣称刘焉一脉皆死于孟达之手,然而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事也许是孟达所做,但背后一定有何思安的谋划,那么换个角度说,何思安也许本就是奔着夺取益州去的! ‘在这样的背景下,自己贸然去信说要打通永安一线,很可能会适得其反!‘ 想到此处,何思安双目猛地睁大,不可置信地开口:“你们的意思是…李恢也看透了这一切,但却没法明说,毕竟当年我们取得益州的手段并不光彩,而李恢毕竟刚刚加入,摸不清我的心思,贸然说出怕得罪于我?” 贾诩点点头:“这也是我与元直称赞李恢的原因,根据殿下所言,寻找李恢问话也是一时兴起,而李恢能在短短时间内便将事情想得如此缜密,证明其称得上年少老成,可堪大用!” 随后,贾诩又看向徐庶问道:“元直可想到对策?” “诚如李恢所言,此事宜早不宜迟,庶认为主公应与刘表开诚布公,毕竟此一时彼一时,当时主公只有汉中、武都一隅之地,谋取西川也属无奈之举,现如今西川已入囊中,相信刘表也会理解主公的心意,毕竟对于主公一脉,曹操、袁绍这些人才是最大的威胁。” 似是想到了什么,徐庶摇摇头继续开口:“理是这么个理,但难度在于性格!刘焉有野心,自然会有更多想法,甚至相互利用也可以接受,刘表却不同,刘表只求自保,并无野心,而一旦与主公结盟,那么曹操自然不会坐视主公做大,必将不惜一切先击垮刘表。这也是他不希望看到的。恕臣愚钝…” “也就是说暗中结盟刘表不信任我们,公开结盟,刘表又不愿意,这便是症结所在。” 何思安说完,与徐庶齐齐看向贾诩,后者却摇摇头。 “诩能想到的,但都过于酷烈阴毒,不适合现在的殿下,若想对策,殿下可与元直一同去寻李恢,相信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两人告辞离开,很快便在检察院继续寻得李恢,客套一番后,李恢便开口:“恢正打算去寻殿下呢,实不相瞒,与殿下分别后恢便在思考此事,现已想到对策!且听恢为殿下与徐大人一一道来…” 一刻钟后,两人表情古怪的看向李恢。 “就这么简单?元氏觉得如何?” “嗯…应可一试!” “好,德昂不愧是孝直极力推荐之人,果然了得!此事若成,孤记你一大功!”何思安当即拍板。 “殿下谬赞,在恢看来,殿下单刀赴会涉险入川,徐大人运筹帷幄,力克曹贼二十万大军,法大人以一己之力将益州政务处理的井井有条,这才是大才,无论心性、亦或智谋都远胜李恢,只是关于这种市井小道,几位大人不甚了解而已!” … 半月后,荆州、襄阳 刘表共有三子,长子刘琦,次子刘琮,三子刘修,长子刘琦为刘表正妻陈氏所生,性格温和谦逊,长相更是与刘表有八分相似,刘表甚为日喜爱。 然而世事无常,陈氏因病去世,蔡氏凭借自身的美貌以及身后的蔡家顺利成为刘表后妻(原配妻子死后续弦的妻子)。 而随着刘表次子刘琮迎娶了蔡氏侄女为妻,蔡氏因此爱刘琮而恶刘琦,常向刘表进毁琦誉琮之言。刘表宠耽后妻,每每信而受之,至此,兄弟二人可谓是水火难容! 而这位荆襄地区最为尊贵的女人-蔡夫人,此刻正在翻看着一册精美的画本,是不是的发出啧啧称奇的赞美声… “大姐觉得如何?”说话之人三十岁上下,星眉朗目,相貌英俊。正是刘表帐下主管水军的长水校尉,蔡瑁,蔡德珪! “不错,画工精美,字迹清晰,而且更重要的是这题材也颇为新颖!” 这个时代的书籍本就不多,而且几乎都是为男人所著,这种画本可谓是开创先河,即便识字不多之人也可以根据画本中所画图案进行研读。 “那就好,甄氏族人说,弘农王在成都建立出版司,由士燮士大家以及爨习爨大家主持,并招揽大批书画师,打算大规模发行这类书籍。而甄氏一族承诺,在荆州的收入,可分给我蔡家四成!” 闻言,蔡夫人双眼一亮,却很快冷静下来,看向蔡瑁开口询问:“那弘农王与我蔡家非亲非故,为何会让我们白占便宜?” “大姐多虑了,毕竟山高路远,有我蔡家从中帮衬,也可免去许多不必要麻烦!” 蔡夫人略作思量,也觉如此,便欣然应允。 … 三月后,正值酷暑,室外天气炎热,襄阳街道上来往的行人都少了许多,然而,有一处却是例外… 汉水书局内人头攒动,无数下人小厮挤在厅内,甚至有不少世家子弟也顾不上身份夹杂其中,即便内部燃有熏香,仍难掩其中的汗臭味。 “挤什么挤?我家公子乃是…” “乃什么乃?谁家还没点背景?” “呸!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斯文个球啊,你那么斯文,为什么还往前挤!” “你…你是谁家小厮,敢这般同本公子说话!” 厅内阵阵叫骂之声此起彼伏… … 蔡府后宅 “大姐,您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啊,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与其绕交州长途跋涉运输,不如直接开通永安一线,况且我与甄家已然商议过,他们也同意招募镖师负责益州境内沿路护送!” “可是如果不告知你姐夫,我总觉得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啊?毕竟都是私下行为,我们只要谨慎些,谁会知晓?况且大姐也看到了,这些日子托关系找我买书的都已经令瑁烦不胜烦,有些人更是连我们蔡家都不愿得罪,如果再这么下去,钱不钱的倒是次要,我怕都无法与同僚相处了!” … 襄阳—检察院 此刻后厅之内正有两名老者对坐,其中一人身高八尺有余,五官俊朗,气宇轩昂,正是荆州刺史,有八俊之称的刘表,刘景升,而对面之人年过古稀,却仍精神矍铄,便是有水镜先生之称司马德操,司马徽!而两人面前的桌案上则摆放着一叠书籍。 “德操兄,你觉得如何?”刘表笑着开口。 “字迹清晰,内容新颖,每每涉及到重要人物时旁页便配有画像,妙!景升兄的这位侄子,还真是妙人!而且能让士燮与爨习这等当世大家为其所用,老夫倒是还真想见一见这位传说中的弘农王!” “的确如此,老夫上次见到弘农王之时,还是先帝(汉灵帝)在位之时,当时的弘农王尚寄宿在道观之中,没想到时过境迁,老夫还真有种后浪推前浪的感觉,看来不服老不行啊,只是…我的这位侄儿也太小瞧老朽了,有何话直说便是,何苦用这市井手段…” “这倒也怪不到弘农王的身上,谁让景升兄你平日里过于低调,他这明显是觉得你会为了独善其身而不敢与他结盟。”司马徽笑着摇头。 “德操兄怎的这般为其说话,莫非是因为你爱徒徐庶的缘故?”刘表揶揄道。 “诶~非也,非也!老夫观其作风,正应了那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而且知人善用,待人亲和,真正有一代明君之相!” 说道此处,司马徽表情严肃,继续开口:“而且老夫对于我那位徒弟的秉性身为了解,他书信中所提到的赤帝所化大蛇等等匪夷所思之事,在外界看来也许是造势所为,但在老夫看来,未必是空穴来风!” 刘表沉吟半晌,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德操兄觉得,此番是谁的主意?” “景升兄指的是?” “德操兄何必装糊涂,这半年来你我都在一起,自然知晓我这位侄儿手下有哪些人才!表想问的是…是谁出的这馊主意,利用我那不争气的小舅子(蔡瑁)打通永安一线!” “哈哈哈…”司马徽忍不住放声大笑。 “景升啊景升,你还知道你这帮手下都是何德行,还怪我与庞德公不来帮你?” 刘表闻言倒也不气恼,而是苦笑摇头:“德操兄莫要嘲笑为弟了,我能有何办法?我那小舅子虽然品行不端,但至少在统兵一道上也算勉强过得去,更何况为了平衡荆州各大势力,为弟我也不可能像我那侄儿一样唯才是举,更不能学刘君郎那般形势酷烈!我所能做的,也不过是乱世中为我汉室皇朝留下一丝复兴的希望,仅此而已…” 想到当今中原局势,两人不由得齐齐哀叹,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遥远的西方,似是穿过千山万水,定格在一位超尘脱俗的俊朗青年身上… 置酒高堂,悲歌临觞 113 最熟悉你的人,也可能是你叔叔 收回目光,司马徽表情郑重,缓缓开口:“根据景升兄所提供的情报,目前弘农王所依仗者共三人。 其一为贾诩,贾诩跟随弘农王之前可谓是平平无奇,而现在看来,很可能是在蛰伏,此人特点行事狠辣,比当年的李儒尤有过之,能如此顺利取得益州,定然离不开此人幕后的操控!而若贾诩出手,恐你我都无法应对! 其二为元直,元直年轻气盛,学习能力极强,跟随弘农王后经过贾诩、李儒等顶级谋士的感染下沉稳许多,观其在武都时应对李傕、曹操等人时的做派,我这个做师傅的都叹为观止!其作风有贾、李二人的影子,不出手则已,出手必见奇效!然而却少了丝阴毒,有堂堂正正之感!所以此举也不可能是元直所为。 其三为法正,法正处事,中正平和,沉稳有度,大有一国执宰之风,虽不及前面二人做事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却更适合处理政务。不排除是他所为,但…徽更倾向于其他类似董和、阎圃等人。景升为何对此事耿耿于怀?” “我也只是好奇而已,都说那曹阿瞒身边能人异士无数,依我看呐,我这位侄儿也不遑多让!” “哦?景升兄的意思是…很看好弘农王?难道景升兄就没想过自己做那光武之举?”司马徽本也到了耄耋之年,倒也没有忌讳,直言相问。 刘表摇摇头,无奈地说道:“我倒也想啊,但也许是隐忍的太久了,已然失去了当年的锐气,至于我的那三个儿子…哎,琦儿志大才疏,不成气候。琮儿虽然聪慧过人,然更多的却是用在格物之上,至于修儿,哎,不提也罢。 反观当今局势,汉室衰微,能扶大厦之将倾者,无不是有大毅力、大气运,心性更是需要无比坚韧! 不瞒德操兄,原本我有些看好君郎之孙刘循,但几次接触下来却发现此人不但过于狂妄,志大才疏,甚至比我家琦儿尤有过之! 反观弘农王,能在董卓手中全身而退,证明其心性坚韧,能屈能伸。在贾诩等区区十余人的陪同下敢只身前往益州,说明其胆识过人!能够得到贾诩这样的当时顶尖智者的辅佐,更是在元直、法正等人还未崭露头角之时便能纳入麾下,说明其有识人之名,吕布、华雄、徐荣、张燕等人心甘情愿追随左右,更是说明其领袖气质出众! 恐怕当年的光武大帝年少时也不过如此吧…” “那景升兄打算如何做?” 刘表微笑不语。 ... 五日后,成都 何思安拿着手中的信函端详许久,时而皱眉,时而惊诧。 约莫过了两柱香后,何思安方才长出口气,缓缓将信函递给下方的李恢以及徐庶。 何思安手中的信函,正是刘表亲手写给何思安的,信中首先对何思安近期内取得的成就表示赞叹,字里行间充满了对何思安的欣赏之意,并让何思安放宽心,两人同属皇室成员,自然应同仇敌忾!随后又详细的分析荆州、益州两地所面临的局面,此刻的确不适合公开结盟,不过暗中联络却无大碍。 刘表也无任何隐瞒,直接开诚布公的提到永安山贼本就是其私兵,只因为刘表也知刘焉野心颇大,更是不看好刘焉可以有所建树,未免殃及池鱼,这才出此下策! 现如今时过境迁,完全没必要再益州、荆州的联系,何思安大可不必为表诚意,刘表愿意将永安县交由何思安管理,而且还说既然何思安手下有人能想出利用蔡瑁贪财的性格从而打通永安一线的策略也甚合刘表的心意,不如双方直接将计就计,均都当作不知情,只当是后辈们私下所为。而且既然此人能想出如此计谋,证明此人对荆州内部也颇为了解,刘表建议直接由此人管理永安县,也可更好的往来沟通。 看完信后,何思安有种小丑便是我自己的感觉,自己这边处心积虑谋划,没想到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过这也让何思安感到警醒,无论是在演义里或是书籍中,刘表、刘焉都属于平平无奇,然而来到这个世界后,何思安深刻的意识到,能够在史书上留名之人,无一人是庸碌之辈! 很快,徐庶二人也看过信函,两人均面露古怪之色,徐庶长叹一声开口说道:“没想到那刘景升竟也如此了得,果然能成为一方诸侯之人都不遑多让!” “是啊,没想到盘踞永安多年的所谓山贼,竟然是刘表私兵!我益州之人竟无一察觉!不过...”李恢附和道,然而却欲言又止。 “哈哈,德昂不必多虑,孤本就无取荆州之心,这一点相信叔父也能看得出来,不过既然叔父希望出此谋者负责管理永安县,那么也便一事不烦二主,德荣可有意见?” “愿凭殿下差遣!” 何思安又将法正找来,几人商议近一个时辰,终于将所有细节一一敲定。 此刻已近午时,何思安回府后发现几位夫人均不在家中,一问才知晓原来唐姬三人受邀与甄家甄宓前去逛街,更是相约一同用餐。 何思安嘴角抽搐,何思安还记得月余前去甄家赴宴前,妞妞使劲浑身解数,恨不得将自己榨的渣渣都不剩的场景... 还别说,当时晚间去甄府用餐时,初次看到甄宓时虽然也震惊于小丫头的美貌,但却还真如柳下惠转世般心中古井无波。由于本就是家宴,并无外人,所以甄豫安排女眷在一帘之隔的内宅用餐,不过也许是甄家可以安排,从何思安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一帘之隔后甄宓那犹如精雕玉镯般的侧脸。 男人么...大家都懂,酒过三巡之后,何思安心中前世那种:“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全都要”的心态不可抑制的浮现出来,时不时的偷眼瞄向帘后的女子,也许是因为酒精作祟,或是何思安的错觉,帘子后的甄宓竟给人一种九天仙女下凡尘的错觉,那种纤尘不染的气质令何思安怦然心动。而这一切也被甄豫尽收眼底,心中窃喜。 第二日起,甄宓便以不了解益州风土人情为由主动邀请何思安的几位夫人一同出游,几人也知晓甄家的重要,便同意甄宓的邀请,起初还是迫于情面假意应付,然而没过几次,甄宓便于唐姬、妞妞、董白成为闺中密友,现如今更是直接无话不谈,甚至直接将何思安撇到一旁,却也无奈。 就在何思安准备在家中随便吃点什么的时候,却传来一则紧急军情,沉寂近一年的中原地区,终于再次拉起战端! 何思安也顾不上吃饭,慌忙赶回检察院。 等到何思安到来时,众人已然来了七七八八,看到重要人物已然到齐,徐庶上前一步开口讲述起事情的始末。 “中原地区传来的最新消息,曹操正在集结大军,目标直指徐州。” “为何会是徐州?”法正不解的问道,毕竟这个时代讲求出师有名,若说攻打二袁,倒还说得过去,但徐州刺史陶谦为人圆滑,从不轻易落人把柄。况且现在的曹操正可谓是内忧外患,二袁虽然因为袁术称帝之事不可能再度联合,但毕竟威胁仍在! 一旦攻打徐州,若二袁趁机偷袭,曹操该如何应对? 而法正这一问,也是大家的疑惑,所有人齐齐看向徐庶等待下文,只有何思安若有所思。 ‘难道是为父报仇?这桥段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应该再次出现啊!’ 见众人望向自己,徐庶表情严肃,缓缓开口。 “据坊间传闻,半年前献帝趁曹操重病期间,秘密传出诏书,命各路诸侯讨伐曹操,国舅董承,工部侍郎王子服等人未免事情败露,便将诏书缝与衣带之中带出宫中。 现在看来,当时曹操应是装病,目的在于引出朝内对自己有异心之人,然而…事无绝对,曹操却百密一疏,漏掉了一个最关键的人物,中山靖王之后,刘备,刘玄德!” 听到刘备的名字,何思安心头一紧,‘刘备…终于要出现了么?!’ 众人也是一阵喧哗。 “肃静,听元直继续讲下去!”随着何思安话落,众人也停止议论。 “董承等人久居朝堂,自然也非泛泛之辈,而刘备,便是后手!据闻刘备参与衣带诏之事只有董承一人知晓,而董承至死也没有供出刘备! 刘备躲过一劫后,便一直折服于徐州陶谦之下,前些时日,陶谦突遭重疾,眼看时日不多,便将徐州托付给刘备!原本刘备也打算隐忍折服,静待时机成熟再将衣带诏公之于众!然而…天不遂人愿。 刘备三弟张飞,一次醉酒后无意中将此事说出,更是不知怎的便传到曹操耳中。汉献帝本就是曹操手中最重要的棋子,而一旦衣带诏的内容公之于众,无疑是对曹操声望最大的打击!这才有了如今曹操不惜一切东征徐州之举!” 闻言,众人一阵沉默! 置酒高堂,悲歌临觞 114 各方反应 “大家如何看待此事?”见徐庶说完,何思安开口询问。 “此刻曹操可谓危机四伏,西有马超、北有袁绍、南有袁术,东有刘备,无论从哪方面看,曹操都应先稳住刘备,而不会贸然出击,任觉得,曹操出兵多为震慑!”张任率先开口。 “不错,臣也觉得,张将军所言有理。”吴懿开口赞同张任所言。 “臣倒是觉得,曹操有可能会进攻!”法正出人意料地开口。 见众人望来,法正清嗓子,继续开口:“首先,要从曹操周围势力的情况说起,马超自保尚且不足,不可能主动进攻曹操,袁术称帝后内部矛盾颇大,与马超一样无力出兵,袁绍刚刚经过与公孙瓒大战,粮草本就不足,秋收之前出兵会动摇其根基,至于刘备,刚刚接手徐州,若不趁其根基不稳之时将其消灭,恐怕日后再想动手便会难上加难!” “可若曹操真的直接进攻刘备的话,袁绍真会坐视不理任其做大?”吴懿皱眉问道。 “末将觉得,很有可能!”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张燕越众而出,继续说道:“飞燕在河北多年,也算了解袁绍,此人虽然不失为当世枭雄,然而却有个最大的缺点...” ... 河北,邺城 “主公,机不可失啊,若趁现在出兵,定可一举制胜,配愿领兵替主公领兵出战!” “审配,你这是何意?你难道不知晓此刻我河北情况?幽州初定,需要留下大批人手留守,此时若贸然出兵,一旦幽州有变,皆是我等首尾难顾,大好局面岂不白白浪费?” “哼!”未等审配反驳,田丰冷哼一声,上前一步指着对面开口喝骂:“逢纪,逢元图,你这卑鄙小人休要胡言乱语,曹贼集结军队,自然是要有所行动,若不趁此时机出兵,等到他日曹贼将刘备、二公子他们一一消灭,皆是我们再想南征灭操,岂不难上加难?” “元皓(田丰的字)此言谬矣,曹贼阴险狡诈,你敢确定曹贼真的会进攻徐州?如若是设好圈套,等着埋伏我河北军又当如何?” “郭图休得大放厥词,谁不知你郭家与逢家已然将族中大量资源投入幽州,还不是怕一旦大战开启,自己家族利益受损?” “沮授!休得血口喷人!” 首位的袁绍看着自己这些谋士们争吵得唾沫横飞,不由地低头揉着太阳穴,每每遇到大事时,这些人总是你一言我一语争吵不休,这让袁绍颇为头痛! “哼!”袁绍冷哼一声,直接拂袖而去。见状,以逢纪、郭图为首的一批人忍不住对田丰又是一阵冷嘲热讽!气的后者紧握双拳,浑身颤抖! “元皓兄何必为这等卑鄙小人生气?”沮授过来,拍了拍田丰的肩头,摇头劝慰道。 “哎,我哪是生那郭、冯的气,我是恼主公优柔寡断,遇事不决!这样将来如何面对曹贼以及弘农王,不如干脆沿江防御,守住河北这一隅之地便是!”田丰气愤说道。 “元皓慎言!”沮授吓的慌忙制止田丰继续说下去,紧张的左右四顾,见无人关注这边方才长舒口气! “多谢元放兄提醒,是丰被那些卑鄙小人气糊涂了!我们走,丰做东,我们一醉方休!”田丰被沮授这一喝止也很快冷静下来,说完便拉着沮授向外行去。 就在二人走后不久,一尖嘴猴腮,下颚处一撇山羊胡的中年文士从立柱后转出,看着田丰二人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随后向着袁绍离开的方向小跑而去! … 长安-议事厅 与袁绍的情况类似,马超势力中也逐渐演变出两个不同的派系,原本互相看不顺眼的马岱、庞德二人,面对匈奴时的态度却出奇的一致,坚决反对匈奴进入大汉境内,哪怕是主动投靠的也不行。 而张绣则没有那么深刻的民族大义,在张绣模棱两可的态度以及娄圭的暗中建议下,本就性格叛逆的马超很快就同意了后者的意见。 随着凉州境内一些匈奴中的中小部落渐多,马、庞二人与张绣逐渐势同水火,也许是惧怕张绣报仇心切引匈奴兵进攻曹操,马岱更是主动请缨前去镇守潼关。 此刻,议事厅内争吵声不断。 “有何不可?正所谓胜者王侯败者寇,我们趁机攻打许昌,若能迎回汉献帝,岂不是可以学那曹操、董卓之流,也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 “佑维糊涂啊!切莫被仇恨冲昏头脑,且不说现在的献帝能否号令得动什么人,且说我们比当年董太师如何?董太师都落得个尸骨无存,更何况我们?而且一旦让外界知晓我们与匈奴有所牵连,定会成为天下公敌! 我等现在本就是夹缝中求生存,若非弘农王、袁绍、曹操各有顾忌,否则单独一方拉出来对付我们都易如反掌!”庞德苦口婆心的说着。 ‘现在的确时机未到…可惜了,哎’ 娄圭心中一叹,随后上前一步,抱拳朗声说道:“圭…也赞同令明的说法!” 闻言,在场众人为之一静,庞德也颇为诧异的看了娄圭一眼,毕竟之前娄圭的一系列建议都比较激进! 似是看出了众人的疑惑,娄圭摇头,缓缓说道:“圭之所以提议引一些中小部落中不得志的匈奴入我凉州,主要原因也不过是因我凉州实力薄弱,而且… 恕圭不敬之罪,将军目前之所以能够有近两州之地,其主要原因也是因为实力薄弱!其中道理圭自不必多说。 如果趁许昌空虚,将军贸然出兵,且不说能否战胜曹操,就算胜利,并成功虏来献帝又有何用?既没有那朝中诸公支持,又将我们陷入众矢之的,而且一个不慎暴露匈奴兵的身份,将军还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得不偿失!倒不如静观其变,亦待时机成熟再行决断!” 此刻马超也冷静下来,缓缓闭上双眼。 ‘这个世道,何其不公?自己勇武举世无双,手下雄兵十万,更是有两州之地,然而就因为没有一个好的身世背景,世家大族对自己不屑一顾,弘农王振臂一呼,百姓也携家带口争相投奔,就连董白也…’ 想到当年惊鸿一瞥那娇憨可人的身影,马超心中一痛,一股疲惫感顿时涌上心头,挥之不去。 ‘当年的董太师…也有过与自己同样的遭遇吧…无论多努力,无论取得如何成就,都无人认可….’ 马超摆了摆手,落寂的走出大厅。 … 徐州-下邳 典农校尉陈登正准备出府前去检察院,却被一人叫住,陈登回头发现正是靡家糜芳! 陈家为徐州大族,陈登与其父陈珪早在陶谦在世之时便颇受重用,而陶谦去世后,刘备为表示对陈家的器重,继任大典都是由陈登一手主持。 至于叫住他的糜芳,背后的糜家虽只是商贾之家,远没陈登的家事显赫,然而放眼徐州,乃至整个天下却无人敢对其小觑,皆因糜家有钱,非常有钱!打个比方,糜家有钱的程度放到现在便是二马般的存在! 糜家年轻一辈最为出众的共有两人,一人名曰糜竺,不但善于经商,更是对于处理政务也颇为精通,陶谦时期便任命其为别驾从事,而另外一位便是眼前的糜芳,虽然不及哥哥糜竺那般聪颖过人,却生性豪迈,善于沟通,可谓是好友遍布徐州的三教九流! 面对糜芳,陈登自然不敢怠慢,虽然刘备刚刚召集众人前往检察院议事,但陈登还是被糜芳拉到了陈府院内。 并退下人后,陈登无奈的问道:“子方(糜芳的字)有何事请快些说,州牧大人还在检察院等候议事!” “元龙(陈登的字)也不是外人,芳便直言不讳,只是今日之话,出得我口,入得你耳,元龙切莫传扬出去!” 见陈登点头应诺,糜芳又谨慎的看了看四周,这才压低声音开口:“元龙关于此次曹操集结大军,准备攻我徐州有何看法?” 闻言,陈登皱了皱眉,试探的问道:“不知子方此言何意?” 糜芳跺了跺脚,咬牙开口:“哎,我也便不和元龙打哑谜了,不瞒元龙,我听到一则传闻,坊间流传此次曹操大举来袭,只因一物-衣带诏!不少人认为此事大人只要直接交出此物,甚至有些激进者认为,不如新任将刺史刘备大人直接交给曹操,便可免去与曹操短兵相接的局面。” “荒谬!愚蠢至极!”陈登忍不住开口呵斥!随后看向糜芳正色道:“子方也是聪明人,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的道理自当明了,曹操所谓的衣带诏,在登看来,也不过是个借口而已,其真正的目标,就是我徐州!说句不好听的,我徐州也好,袁术的扬州也罢,都是曹贼的眼中钉,肉中刺,而且是必须在近两三年内必须拔出的!否则,曹贼根本无法面对厉兵秣马的河北军,子方不用再想其他,此时的我们、徐州以及玄德公(刘备)已为一体,不可分割!” 糜芳长舒口气,随后开口:“既然这样,芳也便放心了,走,芳随你一同前去觐见刺史大人!”两人先后走出陈府,各自上了马车,向着检察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置酒高堂,悲歌临觞 115 我乃刘备刘玄德,中山靖王之后 糜竺,身为这个时代最顶尖的商人,投资眼光自是无可挑剔! 前些时日,同为商贾的河北甄家举族投奔弘农王,糜竺初闻此消息的时候也是震惊不已!甄家这些年虽然贸易遍布天下,但根基却在河北!不惜孤注一掷,将所有身家赌在远在西南一隅之地的弘农王身上,不得不说,甄家的魄力确实令人叹服。 不同于普通人选择君主的标准,以及氏家那种四处押宝的行为,商人更喜欢以小博大,拿甄家举例,在弘农王刚刚崭露头角之际,便将赌注全部压上,这才是商人的最佳选择,当然,糜竺也不例外,因为糜竺也已经将自己的所有身家,全部压在了一人之上,虽然他现在刚刚崭露头角,虽然他现在有可能马上就会被斩落尘埃。 刘备,刘玄德,中山靖王之后! “大哥,你一定要相信俺啊!俺虽然贪杯,但俺敢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说过什么诏。”张飞气得双目圆瞪! “衣带诏!”一旁的关羽提醒道。 “二哥说的对,就是这个...”大哥、二哥!你们可一定要相信俺啊!” “三将军,冷静些!没人责怪与你!”一旁的孙乾温声安慰道。 孙乾,字公祐,生于北海郡(今山东省潍坊市昌乐县),在名士郑玄的推荐下成为刘备幕僚,属于刘备最为依仗的心腹之一。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几人齐齐抬头,看到来人后,刘备起身进走几步,握住来人的双手,激动地开口:“子方终于回来了!子仲(糜竺的字)所交代的事情如何?” “州牧大人放心,元龙的语气甚为笃定,并无其他心思!”糜芳开口道。 闻言,在场众人皆长出口气,糜竺直接开口:“元龙智慧,远胜我等众人,尤其善于随机应变,若有他全力相助,我等方有一线生机!” “子仲、子方辛苦了,这些时日若非你兄弟二人替备殚精竭虑,出谋划策,备恐怕早就无法坚持下去,整个徐州早已分崩离析,若能挺过此次困境,备定当结草衔环以报答二位的不弃之恩!”说着,刘备激动地握住两人的双手,热泪盈满眼眶! 很快,几人陆续前往检察院,待到众人到齐,刘备看向下方众人,躬身一礼,随后开口: “备虽然为中山靖王之后,然家道中落,备愧对先祖,幸得各位不离不弃,备才有今日之成就,如今我徐州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际,烦请大家各抒己见,共同度过此次难关!"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 “二将军莫急,属下觉得,此时不应直迎其锋,还是应该以和为贵!”简雍开口。 “说的轻巧,曹贼已然大兵压境,怎个和为贵?”张飞本就是火爆脾气,忍不住开口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见场面逐渐变得混乱,刘备轻咳两声,厅内逐渐变得安静,刘备看向下方始终未发一语,皱眉沉思的陈登,主动开口问道:“元龙觉得,我们徐州应如何面对?” 陈登抬头看向刘备,又看了看张飞欲言又止。 “此刻正应团结一心,元龙不必忌讳,有何想法,但说无妨!”刘备正色拱手说道。 “属下有一问,请州牧大人务必如是告知,这关系到我徐州未来!” 刘备也是聪明人,自然知晓陈登所问何时,清了清嗓子,刘备开口朗声道:“备在皇宫之内与陛下单独相处时,陛下的确时常与备哭诉奸佞当道,但...备以先祖名义起誓,绝对没有收到过所谓的‘衣带诏’!此事纯属子虚乌有!” 闻言,陈登长舒口气,继续开口:“既然如此,那么各位觉得所谓的‘衣带诏’一说,是谁传出的?” “应是曹操,寻个理由对我徐州动手!”关羽开口答道。 “既然如此,属下共有上中下三策,以应对如今局面!” 说完,陈登来到大殿中央,拱手朗声说道:“下策,厉兵秣马严阵以待,并向袁绍求援,承认刘和的正统地位!如此一来,我方算是与曹操彻底撕破脸,也可以让曹操看到我徐州一致对外的决心,就算曹操打算大举入侵我徐州,也要掂量一下得失利弊!” “可是如此一来,决定权岂不都在曹、袁二人手中?”糜竺皱眉问道。 “的确,所以登觉得,此为下策!”陈登答道。 “中策呢?”一旁的孙乾开口询问。 “州牧对外公开声明所谓衣带诏乃子虚乌有之事,为表忠心,州牧大人愿主动为朝廷讨逆,前去剿灭扬州袁术!而袁术在扬州盘踞多年,可谓是兵强马壮,绝非哪一方势力可以剿灭,届时州牧牵头,再以献帝之名号令周边刘表、刘繇等人联合出兵,曹操不费一兵一卒不但消灭了袁术,更是削弱了周边诸侯的实力,想来也是其乐见其成的。而此策的弊端在于只能解燃眉之急,待到剿灭袁术之后,仍需面对接下来的状况!” 众人皆不发一语,思考陈登所言中策。随后看向陈登,等待其继续讲下去。 “当年朝廷大权却由董卓把持,弘农王虽贵为一国之君,却是鱼游浅滩,造化难施。” 看到众人的目光,陈登微微一笑,转而说起了一件不相干的事情。众人闻言一愣,却没无人打断,而是听陈登继续讲述。 “汉室衰微乃是不争之事实,即便没了董卓,又会出来张卓、李卓!面对此无解之局面,弘农王委曲求全,为了破局甚至不惜与董卓最喜爱的孙女私通并珠胎暗结,最终其孙女哭求董卓,董卓无奈,只得放二人离去! 而后弘农王的情况大家也都知晓,隐忍不发,暗中集结势力,取得汉中张鲁的信任,依靠董白的关系得到董卓旧部的支持,为了夺取益州更是只身涉险!经历了数次九死一生的局面,才有了今日之声势!” 听完陈登的讲述,众人沉思。 刘备最先反应过来,拱手说道:“元龙先生之意备以明了,有何建议,但说无妨!” “我这上策,便是州牧仍需对外公开声明所谓衣带诏乃子虚乌有之事,实则为有心人破坏君臣感情之话语,为表清白…” “不可!!”台下众人齐齐脱口而出,而刘备却若有所思... ... 许昌-司空府 “主公果然高明,若是那刘玄德识相的话,便会为司空分忧,主动提出剿灭袁术!当然,如果不识相的话,敦也不介意亲自领兵,直接踏平徐州!”夏侯惇冷笑说道。 “嘉亦敬佩主公之魄力,刘备是否是中山靖王之后仍有待商榷,主公竟然直接曝出刘备乃是董承、王子服等人余党,如此一来虽然算是间接承认其中山靖王之后的身份,但也算直接将其放到风口浪尖之上!妙哉妙哉!”郭嘉在一旁附和道。 “不错,操最大的对手,不过是袁绍与弘农王而已,袁绍吞并幽州,没有四五年时间很难有余力南征,只与弘农王,操倒是有些看不懂,与马超结盟在情理之中,从起西域都护府这点操至今为止仍不理解,奉孝,你觉得弘农王此举,到底是何用意?”曹操笑着看向郭嘉寻问道。 “恕嘉愚钝,弘农王初得益州,南平孟达,的确需要四五年时间休养生息,而无论是慈幼司、学堂等,亦或是最近创立的出版司,虽然有收买人心之疑,但毕竟益州远离中原,对我们影响并不大,反倒是马超的凉州,倒是有不少百姓心向往之! 至于西域都护府,表面看似是做好安居一隅之地的准备,将重心向西偏移,然而…自那日淮水河畔分别之后,弘农王给人的感觉就如同羚羊挂角般无迹可寻…也许另有深意也未可知。” 还有些话郭嘉没有说,毕竟自那日匪夷所思的在梦中接受到关于御龙四子的传承之后,郭嘉便有种感觉,这个世界并不想自己以前看到的那般简单!而关于何思安,郭嘉自是对其了解颇深,与其说现在的弘农王给人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倒不如说自从弘农王假死脱身后仿佛变了个人! 现在郭嘉最大的变化便是看问题的角度,若说以前一直是站在曹操的利益上,那么现在的郭嘉更多的则是站在整个中原大地的立场上去看待问题,而弘农王的一系列举措看似无迹可寻,然而郭嘉却看出了门道。 无非是两个字‘秩序!’ 而现如今中原最缺少的便是秩序!而且从何思安的种种行为中郭嘉不难看出对方有种急迫的心情,仿佛有种时不我待的感觉… 而且最令郭嘉感到不安的是,传承中还提到重要一点,每逢大难将至之时,便会出现御龙四子,而这个‘大难’两字,尤为刺耳。 无论是传承,亦或是何思安最近异常的表现,郭嘉很容易便得到一项重要信息,何思安也许跟自己的身份不同,但…站在中原百姓的立场上看,绝对是友非敌。 ‘哎…我郭嘉,到底该何去何从…’ 置酒高堂,悲歌临觞 116 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还有那个谁 曹操看着提到何思安后郭嘉那神情恍惚、心不在焉的样子,只当是对方又想起了那位传说中美若天仙的唐皇后。 ‘难得奉孝这等神仙般的人物也会有如此憨傻的一面!’ 想到此处,曹操忍不住好笑,正欲打趣一番,忽然厅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随后进来一传信兵,见到曹操后紧走两步,跪地说道:“禀司空大人,徐州刘备给司空大人来信,请司空大人亲启!” 结果信件,传令兵告辞离去,曹操笑着对一旁的夏侯惇、郭嘉二人开口:“说刘备,刘备就到,你们猜猜信中内容如何?” “这还用猜,无非便是那刘备认怂了呗!”夏侯惇轻蔑一笑说道。 “夏侯将军所言极是!”郭嘉也回过神来,点头赞同道。 曹操将身体靠在椅背上,慵懒地展开信件,果如夏侯惇所言,信件开始便说刘备并无衣带诏,献帝也没有与刘备提过任何有关曹操的坏话,曹操为大汉殚精竭虑云云。 曹操流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但看到后面所写内容后,曹操猛地坐直身体,又仔仔细细开始翻看,最后都深吸口气,表情古怪将信函递给了一旁早已跃跃欲试的夏侯惇! “什么?刘备居然说为证清白,愿只身前来许昌与司空大人当面对质?!” 夏侯惇可没有曹操的城府,看到信中后半段所写内容后,直接忍不住惊呼出声! 闻言郭嘉也震惊的望向曹操,而发现后者也看向自己,此刻两人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刘备帐下有高人指点!’ 曹操示意夏侯惇将信递给郭嘉,后者接过后开始一字一句的查看。 一炷香后,见郭嘉放下手中信件,曹操开口询问:“奉孝如何看待此事?” 郭嘉长舒口气,缓缓开口:“刘备这是反客为主啊,这等手段倒是与那徐元直颇为相似。” 曹操点点头,大声道:“来人,请荀...算了,请刘晔、程昱、毛玠前来议事!” 荀彧的能力与汉初三杰的张良很像,年纪轻轻便展现出了极强的治国能力,可惜荀彧为人甚为古板,一心只想为汉室鞠躬尽瘁...想到此处,曹操不由得内心长叹。 半个时辰后-司空府前厅 "如果趁刘备回朝时要挟徐州军进攻袁术,如何?”毛玠率先开口。 “不可!”其余几人齐齐开口。 “毕竟刘备现在的身份乃是中山靖王之后,若如此这般做,定会引起刘表、刘繇等汉室宗亲的反感,如此一来,适得其反!”刘晔摇头解释道。 “的确,刘备此举看似凶险,然则巧妙无比,若司空大人贸然对刘备动手,不但与司空大人礼贤下士,招揽八方英杰的做法相违背,更是会引起其原本偏向我们的势力不敢再轻易投奔。”刘晔摇头苦笑。 “难道我们还要把刘备供起来?”夏侯惇愤愤开口。 “恐怕是这样,甚至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徐州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招兵买马,壮大声势、”程昱无奈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已然调动粮草大军,这样岂不是让天下人看了司空大人的笑话?” 厅内一片寂静,无人回答夏侯惇的问话,这时,沉默许久的郭嘉却忽然开口。 “司空大人可记得方才讨论弘农王时,嘉对其的评价?” 明明正在说刘备,却忽然扯到远在西北的弘农王身上,众人一阵疑惑,曹操则若有所思,喃喃自语道:“犹如羚羊挂角般无迹可寻...无迹可寻...” 忽然,曹操眼前猛然一亮. "奉孝的意思是...“ “既然刘备愿意主动来我许昌自证清白,那么让他来便是,司空大人还要大张旗鼓的宣传一番,更要好酒好菜细心招待,刘备并非弘农王,司空大人更不是刘焉那般蠢笨之人,自然翻不起多大浪花!而且听闻刘关张三兄弟情谊深厚,我们只需将刘备留在许昌,即便徐州如何招兵买马也不敢对我许昌用兵,这样便可以安定住那些摇摆不定的中小势力,至于现在集结的部队,我们大可以..." ... 袁绍、袁术,并称袁甲双雄,然而前者是真正的雄,后者却是熊,狗熊的熊! 这一点从世人口中的轻蔑便可见一般,这令袁术非常愤怒且无奈,但若是袁术知晓了后世无论是演义亦或是游戏中对其的描述后,定会吐血三升,直接一命呜呼!甚至连袁术一种手下若看到岛国某游戏中对其的评分后,都会后悔跟随这位袁家嫡子! 然而,事实真的是这样么? 袁术字公路,袁逢嫡子,手下人才济济,武有:纪灵、俞涂、张勋、梁纲、桥蕤、李丰陈纪等。 文有:杨弘、袁胤、袁涣、阎象等。 所占领地盘更是横跨豫、徐、扬三州之地!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袁术的实力可以说都远超刘表、刘繇、刘备、马超等一系列诸侯,甚至综合实力比之刚刚取得益州的何思安都强上一线。 然而随着半年前,袁术在寿春称帝,这一切都已悄然改变! 袁术称帝后,建号仲氏,置公卿。祠南北郊任命九江太守为淮南尹,广置公卿朝臣,还在城南城北筑起皇帝祭祀天帝所用的祭坛。生活上,袁术更是奢侈荒淫,挥霍无度。后宫妻妾有数百人,皆穿罗绮丽装,精美的饰品应有尽有。 而这一切,均是建立在横征暴敛的前提下! 目前袁术治下百姓苦不堪言,大小地方官员见他们的皇帝陛下都如此作为,更是为了一己私欲,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原本天下最为富庶的淮南地区,半年时间竟已面目全非。 当然,这一切身为仲家皇帝的袁术自是不知,也许知道也不愿去深思。 “禀陛下,最新消息,刘备已然抵达许昌,三日后便会与那许昌伪帝以及曹阿瞒当面对质!”杨弘躬身禀告道。 此时若有人看到袁术的面容,定然会倒吸冷气。 以前的袁术虽然性格乖张,强横跋扈,但不得不说长得却是玉树临风,俊逸非凡,然而此刻的袁术,眼神呆滞,眼袋厚重,面部隐隐透着一股青黑之色。 听到杨弘的话后,袁术抬头,桀桀怪笑几声,开口说道:“枉世人说那曹阿瞒足智多谋,如今看来,竟拿一个小小的刘备都无任何办法,有趣!” “杨相(杨弘),眼看秋收在即,我淮南今年收成如何?” “禀陛下,陛下洪福齐天,我淮南百姓如今安居乐业,对陛下交口称赞,都言陛下乃千古一帝,日后定可扫荡中原,统一天下,至于今年的收成…” 杨弘给了身边几人一个眼色,随后开口说道:“今年我淮南大丰收!百年难得一遇的大丰收!” 随后身边人一阵附和,俨然一片君圣臣贤的和睦局面。 … 袁术的皇后名曰冯方女,当年诸侯讨董时从洛阳逃难到扬州,正巧被袁术看见,袁术初见时便被其美貌所吸引,将其娶回家门,冯方女共为袁术生了一子一女,男的名曰袁耀,现被袁术立为太子,女的名曰袁姬,为长公主! 仲家皇后寝宫中,这位美艳绝伦的冯皇后正坐在床边,暗自垂泪! 原本的袁术,虽然在其他诸侯眼中一无是处,但对冯方女却是极好,对子女也是呵护有加,完全称得上是好丈夫、好父亲,然而随着袁术称帝,竟然一改常态,甚至不闻不问,一次都没有再出现在冯方女以及女儿面前。 “母后,我这就去找爹爹!”袁姬愤愤开口,便欲起身去寻袁术。 “姬儿休得无礼,你父皇贵为一国之君,日理万机,莫要去叨扰他!” “呸,母后何苦自欺欺人,自我仲家建国后,父皇以选秀女为名,一连招了数百美貌女子进宫,整日里与他们花天酒地,荒淫无度…” “你父皇只是在忙国家大事…” 未等袁姬说完,便听到母亲的喃喃自语,抬头对上母亲那祈求的眼神,袁姬知道,母亲生性懦弱,却又爱极了父亲,虽然知道父亲所做一切,却只能装作不知。不由得眼泪一下子从双眼中涌出,一把抱住母亲,母女二人无语哽咽… … 寿春大牢中,袁涣躺在一张草席之上,此刻的他精神萎靡,气若游丝… 此刻的他仍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在他印象中,袁术封禅结束后,杨弘叫住他好像说了什么,随后袁涣便失去意识,再睁眼时,自己已然置身牢狱之中,与他一起的还有阎象,而隔壁的牢狱中则关押着许靖、许劭兄弟二人! 这时身体一阵剧痛袭来,袁涣吃痛,不由得闷哼出声! 一旁的阎象听到这边的动静,紧走几步,扶住袁涣。 “永昌,究竟发生何事?我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阎象长叹一声,开始一一讲述。原来当日封禅之后,袁涣不知为何指着袁术破口大骂!袁术虽然恼火,但念在袁涣跟随自己多年,而且刚刚登基不易见血,便命人收押进大牢之中,至于阎象,则是因为其与袁涣交往甚密,而且据闻封禅前夕袁涣还曾去阎象那边密谋许久,袁术怀疑二人皆有反心,便一并收押! 这时,走廊里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几人望去,只见一人出现在牢门前,阎象眼尖,一眼便认出眼前之人,正欲惊呼,却被眼前之人慌忙制止… 置酒高堂,悲歌临觞 117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月后 益州-成都监察院内 “曹操、刘备果非易与之辈!”何思安感慨道。 “不错,曹操利用衣带诏逼迫刘备,刘备置之死地而后生,完美的解决困局,而曹操趁着天下人的关注点都集中在许昌之时,骤然从陈留发兵突袭汝南,直接打下袁术近三分之一的地盘!不得不说,刘备的决绝以及曹操因势利导的能力令庶叹为观止!”徐庶赞叹道。 “二位过谦了,在臣看来,殿下之能,远胜于他二人!”法正抱拳说道,这倒不是恭维,而是真正发自肺腑。 原本淮南气候宜人,且文风盛行,许多当世大儒皆定居淮南,但这一个月来,随着淮南战乱,不少人选择南下荆襄避难!恰好此时何思安发行的一系列话本、典籍注解等在荆襄地区大卖,而这些淮南人初一阅读便被其清晰的字迹以及内容所吸引,再一打听发现这些书籍为益州印刷司所出品。 何思安本就是传奇般的人物,外加当世大家士燮、爨习二人的影响力,很快便有不少文人墨客举族来投,其中不乏刘熙(著有《释名》《谥法》《孟子注》。其中,《释名》是我国重要的训诂著作,对于后代有很大影响。)、许慈(从师刘熙,精通郑玄经学,钻研《周易》、《尚书》、《论语》等)、桓晔(从师刘熙,擅长写各种文书)、袁徽(钻研儒学,为当世大儒,这里值得一提的是袁徽乃是袁涣从弟。)等在文坛颇有名气之人! 而薛琮、程秉、刘巴等原本在袁术帐下擅长处理政务之人的到来,更是解决了法正手下无人可用的燃眉之急。 如果说这些人的到来只是对益州一州之地影响颇大,那么一手创立月旦评的许靖、许劭兄弟二人的到来,则是真正的引起了天下震动,风头甚至盖过了刚刚发生的汝南之战! “新来投奔的那些人可曾安排妥当?”何思安开口询问。 “为防有其他势力之人混入其中,臣还在全力排查之中,不过那些携带家眷前来的基本已然为他们安排好了去处,以刘熙为首的那批人都去了出版司以及学堂,另外的那些通过排查的原袁术手下官员也都安插到了各府县负责处理政务。”法正回答道。 “德昂,永安县目前情况如何?”何思安转向李恢开口询问。 “禀殿下,由于之前与刘表商议妥当,所以并未派驻官兵驻防,而是以甄家的名义出面雇佣民壮负责沿路护送,至于道路的修缮工作,也在井然有序的进行中,预计在有两三个月便可完成。” “不错,记住一定不要偷工减料,毕竟我益州与荆州日后的交流全仰仗此路!” 说完,何思安又看向法正开口询问:“孝直,眼看秋收在即,目前粮草可够用?” “益州、凉州两地慈幼司所接纳的人口比预计的多了近两倍,再加上随着益州战乱平息,原本出逃的百姓陆续返回,这使得粮食已然捉襟见肘,不过挺到秋收应无大碍,主要还得看凉州那边收成如何!”法正正色说道。 “凉州吗…” 想到凉州,何思安眼神略显飘忽,毕竟来到这个世界已然六年多,若说最惬意的一段时光应是在山里的日子,而真正付诸心血最多的地方,便是武都!一幅幅面孔仿佛在眼前闪过,有的已然故去,有的还在努力,最后出现的则是尉迟艳燕主仆二人,算算时间,应该眼看临盆在即… 众人里徐庶与何思安相处最久,从对方的眼神中便看出心思,于是徐庶笑着开口:“主公不妨亲自去凉州走上一遭,一来督促秋收事宜,二来么…也能见一见故人。我与孝直定然会帮助主公治理好益州。” 何思安也是聪明人,一下子便从徐庶的话语中听出对方已然明了自己的心思,不由得老脸一红,本想拒绝,却还是鬼使神差般地应下:“元直所言有理,孤…便亲自走一趟凉州!” 一个时辰后,何思安向贾诩府宅行出,毕竟贾诩也出自凉州,何思安便想邀请贾诩一同返回! 来到贾府后,何思安提出邀请,贾诩却以身体不适为由婉言谢绝了何思安,这让何思安虽感到怅然,却也安慰贾诩务必保重身体…两人攀谈许久,何思安这才告辞离开。 回家的路上,何思安在车厢内目光茫然,何思安能够感觉出贾诩对自己关切之情,而自己也发自内心的认为贾诩是自己这一世最亲近的几人之一,然而不知为何,两人却似乎渐行渐远… ’哎…文和先生…‘何思安长叹一声,缓缓闭上双眼。 十日后,金城郡-西宁 小月氏一族所在地,院中的何思安满头大汗,来回踱步! 两世为人,这已经不是何思安第一次当爹了,不过听着屋内此起彼伏的痛呼声,何思安还是紧张的无以复加,一旁的李文侯、北宫伯玉等人也是急得团团转。 远远望去,一群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绕的让人头疼。 终于,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众人眼前一亮,纷纷将一颗心提起,等待着稳婆的消息。 “恭喜殿下,得一公主!” “好!”未等众人哀叹,何思安却激动的双眼放光,顾不上周围人诧异的眼光,激动的来到门前。 两世为人,前一世便是儿子,这一世的刘安也是儿子,终于得到了贴心的小棉袄,何思安甚为欣喜!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瞬间打破了何思安喜悦的心情。 “快拿热水!尉迟族长难产!”闻言,众人的心又提了起来,何思安也是心头一颤,明明阿娜比尉迟艳燕还晚了近两个时辰进的产房,没想到刚刚居然是阿娜率先生产! “燕燕…”想到这个落后的医疗水平,何思安不由得紧握双拳,而刚刚接生完阿娜的稳婆听到那边的动静,也来不及休息,慌忙进入尉迟艳燕的房间帮助一同接生。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惨叫声越来越低,众人面如死灰,仿佛空气都变得粘稠,让人无法呼吸。 忽然一声高亢叫声打破了这压抑的气氛! “啊!~~” 随着声音落下,几个呼吸后,房间内传出婴儿的啼哭之声,众人犹在梦中般寂静无声。 “恭喜殿下,一男一女,母子平安!” 后进去的那位稳婆小跑出来,激动的声音犹如那天籁之音! 院内众人先是一滞,随后响起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许多上岁数的小月氏老人激动的喜极而泣! “我小月氏一族…终于后继有人了!”李文侯小声喃喃自语。 反倒是北宫伯玉最为淡定,但若仔细看去,此刻的北宫伯玉眼神异常明亮! 不同于其他族人一直蜗居在小月氏一族的驻地内,北宫伯玉这二十余载先后跟随权倾朝野的董卓,以及沉稳老练的韩遂,可谓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 然而经历的越多,北宫伯玉才越发的觉出何思安的不同之处,虽然无论是益州亦或者是以金城郡为主体的西域都护府,相比较广袤的中原来说只能算是一隅之地,然而北宫伯玉却能感到不同之处,虽然他也说不出哪里不同。总之,北宫伯玉对弘农王充满了信心! 如今,随着尉迟艳燕与丫鬟阿娜先后产下弘农王的子嗣,双方有了这层羁绊,小月氏复兴真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幻泡影,真真正正的指日可待! 当然,如果北宫伯玉能听到千里之外曹操与郭嘉的对话,定然会大为赞同郭嘉所言二字:“秩序!” 我们的主角何思安同学自然不知道院内众人所思,也来不及关注出来报喜的那位稳婆,此刻已然手捧着众人送上的财物,笑的合不拢嘴! 此刻的何思安已然随着丫鬟进入房间,看着床上因为力竭而已然入睡的二女,何思安没有打扰,而是轻轻的亲了亲两人的额头,旋即目光转向一旁的三个婴孩。 ‘不知不觉,自己已然有了四个孩子…不对,应该是五个…那个系着红领巾,穿着校服的身影…虽然记忆已然模糊,但…仍然时常会想起啊…’ 何思安眼神变得湿润,眼前的三个小生命似乎是看出了父亲的惆怅,三对儿乌溜溜的眼睛盯着眼前的男子,仿佛画面就此定格在这一刻温馨的场景… “王爷,我们先出去吧,让二位夫人多休息休息!”一旁的稳婆压低声音提醒道。 何思安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小声开口:“你也辛苦了,待会儿出去,孤,重重有赏!” 仿佛感觉到了何思安准备离去,不知是哪个婴孩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随后此起彼伏的哭声在屋内响起。 尉迟艳燕两人被哭闹之声惊醒,看到三个孩子以及何思安后,虽然依旧疲惫不堪,脸上却仍露出会心的微笑。 “燕燕、阿娜,辛苦你们了!”何思安来到两人近前宽慰道。 “夫君…益州之地,事物何其之多,能在这个时候还记得回来陪燕燕,燕燕…纵死无悔!” “说什么傻话,什么生啊死啊的,夫君还期待着你二人陪夫君一同看尽这大好河山,对吧,阿娜!” “嗯!”阿娜激动的点头,眼神中充满光明以及对未来的向往… 置酒高堂,悲歌临觞 118 召南·甘棠 七日后,金城郡-西宁 “已经确定了么?”何思安开口询问。 “嗯,马匹兵器皆已准备就绪,另外各族已然达成一致,今冬前便可将各族族中老弱妇孺迁至陇西。明年开春,我们便打算西征!”尉迟艳燕答道。 “现如今西域那边情况如何?” “原本西域共三十六国,总体来说分为五个区域,离我们最近的是天山南麓南道的十国,分别是:若羌、楼兰、且末、小宛、精绝、戎卢、抒弥、渠勒、于闻、莎车。 其次便是天山南麓北道十二国:疏勒、尉头、温宿、姑墨、龟兹、乌垒、渠梨、尉犁、危须、焉誊、墨山、狐胡; 山后二国:车师(姑师)、劫; 葱岭八国:皮山、西夜、子合、蒲犁、依耐、无雷、难兜、乌托; 葱岭西四国:大宛、捐毒、休循、桃愧。 由于近几十年北匈奴的没落,再也无力入侵西域,这三十六国现如今已然分为五十五国!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毕竟何思安是自家夫君,尉迟艳燕也没有隐瞒,而是继续说道:“我们打算兵分两路,趁明年一鼓作气直接将天山南麓二十余国直接吞并,在用十年时间消化,山后二国中的车师(姑师)与劫经过百年征战已然无法化解,我与国家也存在各种问题,我们完全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分化瓦解。 而且我们新西域都护府无论是教育、医疗、甚至养老等机制都绝非那些弹丸之国可以比拟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地方的百姓将会对我们了解的越来越深刻,如此一来,其余诸国将会不攻自破!” “不错啊,这主意谁出的?完全是一劳永逸的做法!是元直么?”何思安诧异的问道。 “不是。”尉迟艳燕摇了摇头,看到何思安疑惑的表情,尉迟艳燕嘴角微翘,继续说道:“不卖关子了,是文和先生,日前贾玑师兄在我西宁负责过一段时间的城市规划,毕竟文和先生知晓夫君对新西域都护府的看重,便命贾玑师兄在西宁时多多收集关于西域诸国的情报,而贾玑师兄回到成都没多久,便命人快马加鞭的将文和先生的建议送了过来!” 闻言,何思安略显失神… 屋子里陷入寂静无声,这时,在隔壁屋刚刚哄孩子睡着的阿娜也推门进屋。 “夫君准备何时起程?”尉迟艳燕看了眼阿娜,目光转向何思安开口询问。 “今日午时吧,文远已然等候多时…” 尉迟艳燕捂住了何思安的嘴唇,刚刚进屋的阿娜则面露不舍之色。 “夫君,你我都是有大事需要去做的人,妻子儿女情长…艳燕知晓你此次前来还需督促凉州秋收之事,夫君切放宽心,我与阿娜会照顾好自己以及宝宝!” “对了,夫君临行前替我们的孩子取个名字吧!”一旁的阿娜开口。 “嗯…”何思安略微沉吟,约么过了一炷香时间,何思安眼前一亮,开口说道。 “阿娜,我们的女儿为夫君的长公主,那么便单名一个‘棠’,出自诗经里的《召南·甘棠》,寓意作为长女,应如大树般为她的弟弟妹妹们遮风挡雨!” 说完,目光又转向尉迟艳燕,继续开口:“燕燕,我们的女儿单名一个‘鹊’,出自诗经里的《召南·鹊巢》,希望她能够如同自己的母亲般遨游四海。” 《国风·召南》为先秦时代召南地方民歌,共十四篇,在后世理解中,召南指召公统治的南方地域,包括今河南洛阳、南阳和湖北的郧阳,襄阳等地区。 然而何思安来到这个时代后才知晓,所谓的召南,指的是后世的甘肃以西一带,恰巧现在何思安现在所在西宁(作者查阅了不少文献,的确有此一说,不过真实如何,确实无从考证!)。 “至于我们的儿子…便叫长庚吧!同样是出自诗经,是诗经里面的《小雅·大东》,北有启明南有长庚,希望未来我们的长庚能如同天上的星斗般璀璨!” “刘棠、刘鹊、刘长庚!” 二女喃喃自语,随后展颜微笑! 相聚总是短暂的,两个时辰后,何思安告别了尉迟艳燕主仆二人,在徐荣的护送下启程前往陇西。 第二日,何思安一行人来到临洮,段煨、张既等人已然在此等候多时,看到何思安到来,两人紧走几步,叩拜开口:“臣段煨、张既,见过殿下!” “禀大人,秋收刚刚开始,虽然今年产量不如往年,但好在张辽大人指挥有度,种植的面积是往年的数倍,张既张县令的临洮县今年种植的益州谷涨势喜人,产量应能多出半成。 全部加起来,预计粮食足够支撑到来年夏季。” “只够到夏季?” 闻言,何思安心头一紧,之前尉迟艳燕曾言,准备明年开春便对西域动兵,如此一来短时间内消耗的粮草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也许是看出了何思安表情的变化,段煨继续开口:“殿下请放宽心,张县令这段时间还在研究禽畜的养殖,如今已然颇具成效,而且温侯也已向张辽张大人在慈幼司附近要了一片土地,积极动员慈幼司的老幼在业余时间种植各种蔬菜,再加上明年张辽大人准备全郡推广张县令的禽畜养殖之法,届时坚持到明年秋收,一点问题没有!” “好!”何思安忍不住脱口而出,随后看向段煨说道:“若真如段校尉所言,来年定会对你二人加官晋爵!” 刚刚赶到此处的张既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便被段煨激动的拉了过来一同跪地叩首。就在张既一头雾水之时,又听何思安继续开口:“孤还有个设想…” 说着,何思安将二人扶起,继续说道:“现如今无论凉州还是益州,经过接连大战,皆未彻底恢复元气,待到明年秋收之后,孤打算建立一个新的部门,与学院、演武院类似,嗯…就叫农研院! 这个农研院便由你二人负责,暂时先在武都作为试点,面向孤治下所有地域聘请一些熟悉农活的老农,一方面负责去那些需要垦荒的地方对那些不熟悉农活之人进行培训,另一方面负责研究稻谷、禽畜等能否增加产量,若证明所研究的成果确实有效,那么孤在此保证,不但会有赏赐,更是可以直接封爵!” 闻言,两人眼前一亮,尤其是段煨,本就是没有任何官架子,而且这段时间与陇西各地的老农接触,也对他们那种勤勤恳恳的生活态度所折服,若真如何思安所言,那么无异于为这些农人也提供了个一步登天的机会! 又是一阵君圣臣贤的客套,二人告辞离去,何思安则在张辽的陪同下马不停蹄的向慈幼司行去,毕竟若来陇西都不见一见温侯等故人,也太说不过去了。 众人行了约莫一个多时辰,便抵达慈幼司所在的岷县,向西行出大概三十余里,何思安便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惊到了。 在何思安的记忆中清楚的记得,慈幼司建在岷县以西五十里处三郡交接之地,当时这里还是一片空旷,渺无人烟! 而此时,何思安眼前,路两侧建着一排排的低矮房屋,放眼望去,向西延伸竟看不到边际… “文远,这是…”何思安不由得放慢马速,看向一旁的张辽。 “哎…”张辽也是长叹一声,随后便开口向何思安说明情况。 原本何思安建立慈幼司的初衷是让那些因战乱倒是老人与孩子不至于无家可归成为路边枯骨,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听说这里可以免费供养没有亲人的老人与儿童,于是便有人起了歪心思。 例如某些人明明子女健在,却为了减轻家里负担,假说子女已故,只剩自己一人,还有的直接将家中不讨喜的子女也送到慈幼司,事情愈演愈烈,到了后期甚至有些重男轻女的百姓一看生的是女娃,直接趁着夜色将刚刚出生女娃放到慈幼司门口。 本来吕布、华雄二人来者不拒,然而随着进入慈幼司的人越来越多,吕布二人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再这么下去,莫说何思安治下这一亩三分地,恐怕整个中原都无力养活慈幼司这么多人! 最后吕布不得不叫来张辽,商议如何应对!初听时张辽也颇为头痛,不过张辽毕竟是张辽,很快便想出对策,本地的必须由各村各县逐级上报自己所在地去慈幼司的人员名单,如果发现有人造假,那么便会没收其手中土地! 毕竟村里邻里邻居的当然知晓各家情况再加上有了没收土地的惩罚,这样一来便减少了很多当地造假之人,至于外地的,也需要严格审核,而眼前的长达十余里的低矮平房,便是那些排队审核之人暂时的居所,当然,慈幼司也会提供吃食给他们,只是若想吃饱,确实很难! 不过好在还有一些家庭殷实之辈会主动捐出一些米面,这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置酒高堂,悲歌临觞 119 关公战秦琼 半个时辰后,何思安一行终于来到了慈幼司的核心区域。 何思安一行人很快便被一阵阵叫好声所吸引,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正有许多两队半大孩子互相扭打,不过看其穿着颇为厚重,想来应是正在演练。 华雄则在旁边急的哇哇大叫! “小武子,拽他腰带啊!诶呀!咋这么笨啊,对对,就这样!” “我说老华,你这样算不算犯规了?再这样呜呜渣渣的,当心某家亲自动手将你扔出去!让你这位院长大人在一中学生面前威严扫地!”吕布实在是受不了华雄的聒噪,忍不住开口说道。 “温侯武力冠绝天下,即便当年童渊童老爷子都说,即便他全盛时期对上温侯也不过四成胜算!若真被温侯扔出去,我老华还可对外吹嘘,说我曾与温侯大战三百回合,最后毫发无伤,全身而退!”华雄打趣道。 “好你个华雄!当年只会说俺也一样,现在翅膀硬了,敢直接跟我吕布叫板了?”吕布撸起袖子便准备去教训华雄! “碰!”一旁的窗户被推开,一位老者探出头来梗着脖子喊道:“你们两个,都给我安静些!不知道老夫正在教学么?” 何思安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吕布华雄斗嘴,忽然听到屋内的声音,先是一怔,随后露出思索之色,忽然双目陡然瞪大。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此时由于吕布等人被老者呵斥,四周较为安静,所以何思安这一声显得格外突兀,老者也听得清楚,从窗内往来,与何思安四目相对… 一炷香后,屋内只剩何思安与老者。 “臣,蔡邕,蔡伯喈拜见陛下!” 何思安慌忙起身,将对方扶起,苦笑开口:“哪还有什么陛下,如今思安也只是身处边荒之地的一个落魄王爷而已,倒是蔡卿…之前思安曾听闻一些不好的消息…” “陛…殿下过谦了,老朽来到凉州已有月余,殿下关于凉州、以及益州的治理令老朽叹为观止!无论是慈幼司的建立,亦或是西域都护府以及出版司,都可以看出在这乱世中,殿下乃是真真正正的在为百姓谋福祉!”蔡邕感慨道。 蔡邕,字伯喈,陈留郡圉县人,东汉时期名臣、文学家、书法家。 另外蔡邕精通音律,才华横溢,师事著名学者胡广,除通经史、善辞赋外,又精于书法,擅篆、隶书,尤以隶书造诣最深,所创“飞白”书体,对后世影响甚大。 值得一提的是,蔡邕还有一生无子,却有两个惊才绝艳的女儿。大女儿名曰蔡琰,字文姬,也就是就是鼎鼎大名的蔡文姬。 嫁给卫仲道,夫亡且无子女。初平三年,天下大乱,蔡文姬被匈奴骑兵掳到南匈奴,改嫁给匈奴左贤王,生2子。建安十二年(207年),曹操统一北方,怜惜蔡邕无子女,便派人出使匈奴,赎回蔡琰。蔡琰回来后,再嫁陈留郡屯田都尉董祀。之后,受曹操之命,回忆并写下旧日所藏之书400余篇。 二女儿名曰蔡贞姬,虽然不如大姐那般惊才绝艳,但绝对配得起‘才女’二字,蔡贞姬嫁给了曹魏时期的上党太守,出自氏家高门泰山羊氏的羊衜,婚后蔡贞姬共有一子一女,女儿嫁给了司马师,成为其第三任妻子,追谥“景献皇后”。 儿子名曰羊祜,是西晋著名将领,三国时期的吴国,最后便是被其所灭! 这时,何思安绞尽脑汁搜索前世记忆,终于想起了蔡邕因何而死,表情略显古怪。 ‘据说董卓死后,王允因蔡邕与董卓交往甚密便将其杀死,如今因为自己的到来,董卓并非死于王允一脉的手中,倒也令这位名传千古的蔡伯喈免于一死…‘ “太师死后,老朽身心俱疲,再无朝中任职的心思,于是便化作身体不适隐居家中,然而随着近些年中原局势愈演愈烈,老朽便趁着所有人的关注点都被寿春袁术所吸引之时,暗中带着家眷逃往陇西,打算在这太师的家乡,了此残生!” 提到董卓,何思安也唏嘘不已,双方又交谈许久,果如历史中所述,蔡邕次女蔡贞姬果然嫁给氏家高门泰山羊氏的羊衜,但令何思安感到意外的是蔡文姬虽然如同历史般丈夫早亡,然而却没有被掳到匈奴,而是随着父亲蔡邕一同来到陇西。 蔡邕见提到自己女儿时何思安眼中的光芒,不由得嘴角抽搐。 ‘这位弘农王殿下果然如同外界传言那般喜好女色,可惜自己一心隐居,若将女儿再嫁与弘农王,弄不好会为贞姬招来无妄之灾,况且…‘ 想到此处,蔡邕不由得看向窗外,却发现那个高大英武的身影消失无踪,蔡邕不由得怒发喷张!向何思安告了声罪,便匆匆向外行去。 何思安不明所以,也跟着走出屋子,耳边却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循声望去,何思安发现蔡邕也正往琴声传来的方向小跑而去。 看着蔡邕那颤颤巍巍的脚步,何思安生怕对方一个不慎再摔出个好歹,便紧走几步扶住蔡邕一同行去。 此时的蔡邕关注点全在前方的院子,也没有理会一旁的何思安。 很快,二人拐过一处转角,看到前方的场景后,何思安表情古怪,蔡邕气的浑身颤抖! 只见此时的院内,一长相温婉的女子,一袭白裙正端坐房檐下拂琴,想来这女子便是传说中的蔡文姬,而女子对面,一高大身影手持佩剑,随着蔡文姬的琴声舞动,一柄宝剑上下翻飞,时而疾如闪电,时而缓如涓涓细流甚为俊逸! “文姬!” “温侯!” 何思安与蔡邕忍不住同时脱口而出,全场顿时安静的落尘可闻,四个八目相对,场面显得无比尴尬! 一刻钟后 “既然温侯与令爱两情相悦,蔡卿又何苦做那恶人?”何思安开口劝慰道。 “殿下,倒并非我蔡邕不近人情,只是既然老朽已然决定隐居,便不宜过多掺和进世俗之事上,温侯毕竟当世第一猛将,一旦小女嫁与温侯,难免会为世人所知晓,届时恐为幺女贞姬一家招来杀身之祸!”蔡邕无奈说道,当然,这只是表面说辞。 蔡邕身为当世文坛大家,自然知晓人言可畏的道理,自己便是因为与董卓过往甚密,才导致早早被排挤出政坛,而吕布虽然在民间颇为受人推从,然而在事林文人口中却是三姓家奴,背主求荣之辈,自己已然半截身子埋入土中倒也无碍,但如何能让女儿背负如此骂名? 何思安也是聪明人,略一沉吟便清楚了蔡邕的纠结所在,于是开口询问:“思安倒是觉得此不失为一段佳话。太师的真实情况,思安最为清楚,对他为思安所做的一切也甚为感激,若他日思安有幸能一统中原,定然会为他老人家正名!” 何思安顿了顿,见蔡邕表情动容,继续开口道:“也不瞒蔡卿,温侯自从手刃李傕之后,便已然决定隐退,是思安强行挽留,这才做了这慈幼司的司长一职,不过慈幼司并非朝堂之内的部门,更多的则是属于民间,可以说温侯等人已然淡出朝堂,所以蔡卿大可不必担心,而且…蔡卿难道忘了出版司以及月旦评了么。” 当晚,众人免不得又是一场酩酊大醉,原本何思安还想见一见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吕玲绮,但毕竟蔡琰陪伴左右,何思安也不好意思开口,毕竟人家姑娘还小,来日方长!另外何思安还欲邀请蔡邕一同返回成都,却被对方以不想再见故人为由婉言谢绝… 也许与这群无家可归的老人与孩子们呆在一起,对于这群沙场老兵以及厌倦朝堂的老人来说都是最好的归宿吧… 翌日,何思安告别吕布等人,启程前往武都,阔别一年有余,再次回到武都,何思安感慨颇多,由于西域都护府的建立,武都的许多关于异族的生意都已然移到了金城郡,此时的武都没有了前几年的那种繁华,更多的则是起到中转的作用! 而此时的杨昂仿佛也褪去了当年的那股傲气,变得沉稳许多。 “禀殿下,由于殿下来到武都后大力开垦荒地,武都每年的收成都在提高,属下问过经验丰富的农人,今年虽然干旱少雨,但自己自足应不成问题。” “不错,收上来的粮食先不要动,暂时存在武都粮库之中,以备不时之需,另外凉州三郡中武都郡最靠近汉中,来年也许会将汉中等地的多余粮草、以及食盐等囤积在武都,以便与西域都护府中的各族方便往来交易。子瑜(杨昂的字)务必提前早做准备!” 杨昂点头成是,两人边走边说,很快便来到了何府。 ‘当年若不是艳燕恰巧在府中留宿,后果将不堪设想…’ 似是有所感应,何府大门缓缓打开,妞妞在一众丫鬟的陪同下向何思安深施一礼,将何思安迎入府中… 置酒高堂,悲歌临觞 120 公元二世纪最伟大的发明家 进入何府后,何思安看着故作扭捏的妞妞,将对方揽入怀中,抚摸着柔顺的长发,无奈说道。 “哎,妞妞为何不与夫君一同前往金城郡,看一看如今西域都护府的发展?” “哼,人家还不是怕打扰你们?思安哥哥与燕妹妹许久未见,又逢燕妹妹临盆在即,小妹也便不做夫君口中的电灯泡了。” “妞妞哪里话,在夫君心中,你们每个人都是不可或缺的,尤其是妞妞,这一路陪伴,思安甚为感激…” “那甄宓妹妹呢?”妞妞眼神狡黠地看着何思安,似笑非笑地问道。 “⊙?⊙!…” 看到何思安那狼狈的表情,妞妞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开玩笑啦,能一直陪伴在思安哥哥的身边,妞妞就知足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开始,何思安一行人在杨昂的带领下又视察了武都周边村镇,由于这里大部分是来自并州黑山,这边虽然土地不及那边肥沃,但胜在地广人稀,且没有了周围的袭扰,这些久经战乱的百姓终于体会到了久违的太平! ‘武都粮草若有富余,那么对于西域都护府西征将有了充足的后勤补给…只要能够顺利拿下西域,再加上数十上百年的通婚、汉化,那么五胡乱华的局面将不可能再出现!‘ 想到此处,何思安不由得心情大好,不由得又对杨昂的表现大加赞赏一番,并嘱咐其一定要做好秋收吨粮等事宜。 众人有说有笑,起程返回武都,刚到城门处,何思安便见一人正在来回踱步,离近后不由得惊呼出声。 “元直怎会再此?莫非益州出事了?” 听到声音,徐庶身体一震,慌忙紧走几步。 “殿下切勿担心,好消息,是好消息!” 何思安还很少看到如此激动的徐庶,不由得表情古怪。 “元直切莫着急,慢些,先喝口水!”说着,吩咐身后的周仓递过一个水囊。 徐庶咕咚咚喝了一大口,随后从兜里掏出一叠信函递给了何思安,开口说道:“主公,大喜,这是您提出的关于织机的设计图!” “哦?元直研究出来了?!”何思安大喜,展开信件一一查看,只见里面正是关于织机的设计图纸,里面十分详尽,甚至将每一个零部件都逐一画出形状、尺寸并一一标注。 “这就是思安哥哥说过的织机?”身旁的妞妞也凑过头来观看,只觉得上面画的繁复至极! “哎,自从殿下得到益州之后,庶便忙于四处奔波,哪有时间静下心来研究这些,不瞒殿下,庶与家师信件往来之时,时常提到主公,不但家师对主公赞不绝口,就连师妹也对主公…”徐庶话说一半,却觉有两道寒芒射向自己,顿时一惊,抬头四顾却未发现任何异常。挠了挠头,疑惑问道:“我刚刚说到哪儿了?” “就连师妹也对我家相公!”妞妞眯眼笑着看向徐庶。后者顿时明了刚刚的问题所在,轻咳两声,讷讷开口:“主母误会了,刚刚是庶口拙,师妹与主公素未谋面,怎可能有什么? 庶是说,师妹对于主公所提到的很多理念非常感兴趣,不瞒殿下,不是庶自夸,关于格物一道,师妹的造诣绝对冠绝当世!庶与其的差距,就如同论武艺,庶与温侯、子龙的差距一般! 庶只是寥寥几句解释了下织机的原理,未成想师妹竟然在回信中直接将图纸画出!” ‘师妹?徐庶师从水镜先生,与庞德公,黄承彦等人一同隐居襄阳… 黄承彦… 黄月英?!‘ 提到黄月英,何思安不由得想到那个公认的三国第一谋士! ’卧龙凤雏均出自这一脉,算算时间,此时的二人应该也已成年,但论实力,现在自己也算是这个时期仅次于袁绍、曹操,能勉强排到第三的势力,到底要不要去与他二人接触一番?‘ 作为后世深受某岛国游戏荼毒的资深玩家,自然知晓诸葛亮、庞统这种级别的人物应在哪一年去哪里招募,但何思安却很怕因为提前改变了他们的成长轨迹而改变对方的属性与特点。 说来拗口,其实很好理解,就比如后世你穿越回去十几年,结识了学生时代的马某,把你的全部家当给他让他带你飞,然而很可能因为你的全部家当而改变了马某的选择,那么便不会再出现那个是金钱如粪土的马某。 见何思安表情阴晴不定,徐庶也没有读心术,只当是担心如此精妙绝伦的技术外泄,笑着开口:“主公放心,师妹信中早已言明,不会向任何人透漏关于织机的事情,他只是单纯的对与格物一道感兴趣,另外还说若主公有其他想法也可直接说与她听,她一定会全力助主公将理论,变为现实!” “我可以理解为,她打算为我效力?”何思安激动的问道。 “额…姑且算是吧,只是师妹仍未出阁,就是不知道我黄承彦黄师叔是否同意…” 后面的妞妞看着何思安与徐庶你一言我一语的,表情古怪… ‘思安哥哥这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人家姑娘家家的都说出这种话居然还听不明白?传言当时与尉迟妹妹初遇时,夫君也是这样,现在娃都好几个了,哼,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妞妞恨恨的想着。 ‘看样子主公是真没听懂啊,是我说的不够直白么?神特喵的打算效力啊,当世大儒的独生女儿怎么可能未出阁便抛头露面?外界居然还传主公风流成性,哎…师妹啊,我尽力了…看来还是得靠你自己…’ 而我们的主角何思安自然不知道二人所想,毕竟前世进四十年的思想哪是那么好改的,而且在何思安心里,黄月英与诸葛亮的cp感还是很深刻的! 两人的对话还在继续,何思安终于无法按耐住卧龙凤雏的吸引,还是主动开口询问二人的状况。 “主公说的是我的两位小师弟吧,不瞒主公,庶也一直留意恩师那边可有合适的师兄弟,招揽至主公帐下效力,他二人,便是庶最为留心之人! 诸葛亮今刚满十五…自幼便聪颖无比,只是过于心高气傲,庶在书信中多次提出招揽之意,亮却并无明确答复!本来取得益州后,庶欲再次招揽,却听闻前些时日小师弟忽然不辞而别,只留下一封书信说要云游四海,之后便音讯全无,就连其家族中人都不知去向…” 闻言,何思安也是心头一紧。 ‘怎么回事?这跟原有的历史不符啊,难道又是因为我的到来而改变了什么?不应该啊,我们明明没有任何交集…’ 这时,徐庶喝了口水,继续开口:“庞统,字士元,今年十七岁,乃师叔庞德公的亲侄,庶认为其在一众师兄弟中仅略逊诸葛亮半筹。庞统对于庶的招揽倒是颇为异动,只是…额…士元生的有些…粗鄙,原本庶还担心主公会以貌取人,但如今有了主公的这番话语,庶便放心了。 而此二人也许没有庶这般因为在主公帐下效力多年,经历丰富,但若但论智谋,目前二人或许还比不上文和先生,但绝对不比那郭奉孝差!” “元直的意思是…庞士元愿意加入我益州?!”何思安双眼圆睁,激动的问道。 “想来应无大碍,若主公确有招揽之意,那庶稍后便修书一封!” “甚好,元直另外若有其他同窗,也可一并招揽,毕竟自己人知自家事,但论地域,我益州甚至快赶上幽、并、冀三州总和,但人口上却不及冀州的一半,论武将,张辽、赵云、张任、徐荣等皆可独当一面,但论处理内政方面的人才,我们实在是太紧缺了!” “好,既然以将图纸带到,那么庶这便启程返回成都,主公静待庶好消息便可…对了。那师妹那边庶…如何答复?” 徐庶内心长叹一声,正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更何况还是自己的师妹,徐庶也顾不上一旁几欲择人而噬的寒芒,还是讷讷的开口问道。 “自然可以,实不相瞒,思安对格物一道也甚感兴趣,只不过思安也同元直一样,暂时真没有太多时间去深入钻研,如今有月英师妹配合,思安求之不得!”何思安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之前黄月英所问之事。 略作思索,何思安便将自行车以及蒸汽的原理向徐庶解释一番,名气转达给黄月英。 一刻钟后,徐庶终于理解的何思安所说的自行车以及蒸汽机的原理,忍不住轻叹一声,开口说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庶…都想抛下手中之事,专心研究主公所说之物,只希望师妹能早日给出具体方案啊!” 与徐庶一同进城后,众人简简单单的吃了一口,徐庶便告辞离开返回成都,何思安也没有挽救之意。送走徐庶后,何思安坐在餐桌旁看着手中的图纸愣怔发呆,沉默不语… ‘到底要在哪里设立?… 忽然,何思安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慈幼司! 置酒高堂,悲歌临觞 121 好色的何思安与白叠子的故事 众人一起在武都用过午膳后,徐庶便行色匆匆的返回成都,而何思安一行人原本打算在武都歇息一晚便返回汉中,然而由于织机图纸的出现,何思安不得不改变行程。 慈幼司便是一行人的目的地,不同于其他地方,慈幼司中的女童颇多,刚好适用于在那边大规模组装织机,并投入生产。 一行人在武都歇息一晚,第二日中午便赶到慈幼司,然而众人却扑了个空,吕布、华雄并不在此处,甚至连蔡邕都不在。询问一番才得知吕布等人今天均在岷县有事处理。 平日里吕布、华雄恨不得十天半月都不回一次岷县,如今一反常态,定然是有事发生,众人来不及吃饭,便火急火燎地向岷县奔去。 何思安也不得不吐槽,古代的确太不方便了,别说到哪里都要骑马,就算在马车中也受不了沿路的颠簸,而且不像后世那般去哪里都可以提前打电话。 ‘哎,若说铁路蒸汽车等等的,自己还有可能发明出来,电话...’这时何思安才深刻体会到学习是多么的重要。 好在这次没有扑空,何思安等人赶到吕府时,恰巧在门口遇到了正在玩耍的吕玲绮。 看到何思安,吕玲绮眼前一亮,小跑几步来到近前,规规矩矩的行一万福礼。 “民女吕玲绮,见过殿下!” 看着对方粉雕玉琢般的小脸蛋,何思安按耐住上去掐两把的冲动,拉过一旁的妞妞,笑着说道:“这是我夫人张玉兰,你就叫...姐姐吧。” 闻言,妞妞嘴角抽搐,吕玲绮的小脸则‘腾’的一下便红到耳根,但还是顺从的小声说了句“姐姐,妹妹吕玲绮,这厢有礼了!” 抛去其他不提,这小女孩长得的确让人喜爱,而且还有几分妞妞小时候的影子。妞妞白了何思安一眼,将吕玲绮搀扶起来,随后儿女便跑到一边小声交谈。 ‘这是咋了?不叫姐姐,难道叫阿姨?’何思安莫名其妙,随后便看到二女时不时瞄向自己,还有咯咯的笑声传来。 ‘女人啊...还真是啥年代都一个样。’ 何思安内心感叹一番,便独自向院内行去。 因为岷县的宅院本就是吕布的临时居所,所以并不算大,刚走出几步,何思安便听到屋内传来女子的对话声。何思安还不及感慨这个世界的隔音效果真的很差时,便被对话的内容所吸引。 “妹妹无须多礼,早就听闻妹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我们女子中的翘楚,能得妹妹这般人物称呼一声姐姐,属实令姐姐心中欢喜!”听声音,说话之人应是位三四十岁的女人,想来便是吕布之妻,严氏。那么另一个人... 何思安心头一动,顿时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这时,屋内又传来另一个女子的声音。 “姐姐谬赞了,在妹妹看来姐姐才是所有女子的典范,温婉贤惠,家务操持的井井有条。” “...咳咳!” 身旁不远处传来了两声清咳,回头望去,正望见不远处的窗内,吕布一脸无语地看着自己,何思安不由得老脸一热。 “那个温侯...思安找你有事,发现你不在慈幼司,便来岷县寻你..." 随着何思安话落,屋内顿时寂静无声... 一刻钟后,众人齐聚一堂,妞妞听闻闻名天下的蔡文姬居然也在,便拉着吕玲绮前往后宅与自己的偶像近距离接触。 “这便是织机的安装图纸?殿下是说,此乃承彦兄独女所创?” ‘还真如同外界所言,这弘农王果然是...’。得到何思安肯定的答复后,蔡邕眼神古怪的想到。 “民女蔡文姬,求见殿下!” 这时,门外响起了蔡文姬的声音。 未等何思安回答,就看见对面蔡邕、吕布齐齐投来不善的目光,何思安顿觉无语。 请进蔡文姬后,何思安抱拳说道:“不知夫人寻思安何事?” 蔡文姬也不拐弯抹角,深施一礼后直接说道:“方才听王妃所言,殿下与月英妹妹一同发明了种名叫织机的机关?可有此事?” “的确,有了这种机...机关,相信女子纺纱织布的效率会提高3-4倍,思安此次前来也是打算在当地寻些能工巧匠,将这织机组装出来后,在慈幼司寻些女子前来负责操作,当然,会给予相应的工钱,这样也算为这些女子某一条出路!”何思安如实回答。 “首先,文姬在此,为广大女子感谢殿下的器重。文姬不才,愿为殿下操持此事,不知殿下可否信得过文姬?” 闻言,何思安先是一愣,随后便是一喜,原本他还犯愁此事该交由谁去做,毕竟吕布、华雄都是粗人,让他们去陪伴那些老人孩子上算勉强,弄什么织机确是不适合。 徐庶事务繁忙,需要把精力放在军事上,而贾玑倒是合适,也颇善格物之道,只是需要管理全部由女子组成的工坊却又有些不合时宜。 想来想去,还真就是眼前这位蔡大家最为合适。 事情即已敲定,听说何思安一行人还未用膳,吕布便吩咐家丁前去酒楼置办些小菜,众人觥筹交错,又免不了一番酩酊大醉! 第二日一早,何思安等人告辞离开,吕布看着一旁直勾勾盯着何思安背影的吕玲绮,内心不由得暗叹一声。 众人一路奔波,终于抵达此次北上的最后一站—汉中! 第二日一早,何思安坐在城守府内听到阎圃的汇报后,这才长舒口气。 不过这也在何思安的预料之中,毕竟张鲁在汉中经验十余载,休养生息、开垦荒地、与异族停战等一系列举措使其底子打的相当牢靠! 可以说若不发生大型灾害,那么单单汉中一地的粮食税收便可支撑起金城郡以及武都的全年用粮,当然,其中并不包括慈幼司这一部门。 “今年粮食应能余下四成,不知殿下有何打算?需要属下送往武都么?” “暂时不用,汉中城内粮库众多,暂时先囤在这里便可,对了,舅哥说没说何时返回汉中?” “具体的张教主临行前也只说短则两月,长则半年,现在过去半月,想来一时半刻不会返回!”阎圃点头说道。 “张教主…” 何思安无语,很想接一句:‘可是那位身兼九阳神功、乾坤大挪移两种神功的张教主?’ “禀殿下,张教主以及赵云求见。现正在门外等候!”这时,当值的差役小跑进来禀告道。 何思安与阎圃面面相觑,这是啥节奏?说曹操,曹操就到?还是何思安率先反应过来,马上开口道:“哦?孤也许久未见舅哥以及子龙,快快请进!” 很快,两人进入厅中,何思安慌忙起身,来到二人面前,只见此时二人颇为狼狈,厚厚的衣服上满是灰尘,显然刚刚经过长途跋涉! 何思安做出个不许行理的动作,开口询问:“快快看座!舅哥此次西行传教一切是否顺利?怎的如此狼狈?”说着站起身行,来到二人近前。 “我等正欲各自回富,却听闻殿下到来,便匆忙来见,如有失礼之处,烦请殿下海涵! 西域诸国所信奉的颇为杂乱,其中包括有萨满教、拜火教、佛教、祆教等,鲁本想趁此时机宣扬我五斗米教,谁知…哎,还是子龙说吧!”张鲁摇摇头,无奈说道。 “禀主公,云奉命沿路护送张教主西域传教,我们一行人刚刚出天山南麓南道的楼兰国,便遇沙尘袭扰,我等不得不在原地驻扎,等了约莫三日时间,风沙才算彻底停息,然而由于地面被风沙所掩盖,我等也无法根据地域继续西行,只得原路返回。” 赵云无奈的说道,却见何思安似是没有听到一般,只是定定的看着自己的胸前。 “主公?” 见久久无人说话,赵云缓缓抬头,却见何思安已然到了自己近前。 正在赵云愣神之际,一把抓在了赵云胸口位置。 “主主…公这这…”何思安这一举动倒是给赵云吓坏了,却也不好躲开! ‘主公好色,尽人皆知,近一年不见,主公不会又喜好男风了吧!’ 何思安却没有理会赵云心中的歪歪,而是做了个安静的手势,随后在赵云衣服胸口处的破洞内抓了两把,手上便多出了一些白花花的东西。 见何思安的关注点都在手中之物上,赵云不由得长舒口气,随后开口道:“禀主公,此乃我等途经楼兰时,当地所生产的一种作物,名曰‘白叠子’,专门用于填充衣物之中,可作耐寒之用。” ‘这…不就是棉花吗?’何思安心头狂震!简直就是瞌睡时送枕头,自己这边刚刚有了建立织机工坊的想法,赵云这边便带来了棉花!这难道就是天意么? 似是看出何思安对此物的好奇,赵云摇摇头说:“主公,此物粘火既然,若在战场应用,一旦遇到火攻,后果不堪设想!” 何思安摇摇头,神秘一笑开口道:“子龙能否将此衣送与思安?” 置酒高堂,悲歌临觞 122 你有库里,我有酷吏 送张鲁、赵云二人各自回府休息后,何思安便迫不及待地修书两封,命人连夜送出。 第一封是写给尉迟艳燕的,通知他来年若进攻西域,务必留意这种名叫白叠子的植物,自己有大用! 第二封信则是连同赵云的那件棉衣一同送往张既处,让他将里面棉絮中的种子试着种植一些,看能不能长出自己想要的那种棉花。 ... 三日后,何思安与张鲁一同返回成都。 原本赵云打算跟着众人一同返回成都,但一来赵云刚刚完婚,二来目前策略以休养生息为主,若有战事,应也是北方或有变动,所以将赵云留在北方更为适合。 ... 许昌 "禀司空大人,夏侯将军以及于禁将军两路齐发,汝南太守刘勋并未有太大抵抗,便主动投降,可以说,我们兵不血刃便拿下汝南!下一步需要如何做,还请司空大人明示!”荀攸在下方躬身问道。 “.公达(荀攸的字)觉得接下来该如何?”曹操略一沉吟,缓缓开口。 “司空大人所言极是,此次出兵,重在一个‘奇’字,既然暴露,相信袁术定然有所准备,而且还要提防袁绍南下,如此一来,莫不如直接收兵,巩固现有实力才是最佳选择。” “..嗯,传我命令,刘勋有功,还让其继续做汝南太守吧,命夏侯渊、于禁即刻返回许昌,莫要贪功冒进!命荀彧务必做好战后处理、收拢流民等工作!” 说完这些,曹操又看向一旁的满宠,开口询问:“秋收在即,目前许昌情况如何?” “禀司空,不容乐观,今年本就收成欠佳,还需担负汝南,在加...” 见满宠欲言又止,曹操皱眉,却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而是开口询问:“这几日刘备可有异动?" “禀司空大人,据丫鬟传来的消息,刘备整日里饮酒作乐,面对司空大人安排的舞姬也来者不拒!” 曹操摇摇头,说道:“想当年...哎,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我观刘备此人,心机深沉,伯宁继续派人盯着。” 有句话曹操没说,但还是内心一叹。 ’想当年操在太师手下的境况,跟现在的刘备何其相似...'' 想到董卓的下场,曹操不由眼神阴郁。 “你们先下去吧。”曹操似是也没有了谈话的性质,摆摆手说道。 ... 一刻钟后,满宠去而复返。 打发走周围的奴婢,曹操身体略微坐直了一些,看向满宠正色说道:”伯宁,此刻只有你我二人,有何事但讲无妨。” “不瞒司空大人,此时我方粮食已然捉襟见肘,今年...恐怕会出现大规模灾荒。" 闻言,曹操双眼微眯,没有说什么,只是紧紧盯着满宠。 面对曹操的眼神,豆大的汗珠从满宠脸庞滑落,这么多年的接触下来,满宠深知眼前这位司空大人的脾性,此刻这位权倾朝野的曹大人,已然出离愤怒! 满宠也不敢怠慢,继续开口:“我豫州、兖州二地本就水土丰茂,即便今年收成欠佳,以及多出汝南一片地域,但支撑过今年也无大碍,但...也许是嗅到了今年缺粮的情况,各大世家以及商贾均开始屯粮,目前市面上的粮价已然涨了近四成有余...看这局面,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啪!!’ 曹操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这些世家都疯了么?此时内忧外患,竟然还敢有此歪心?”似是想到什么,曹操收敛怒气,微笑的看着满宠询问道:“差点忘了,伯宁所在的满家也是我兖州大族,操刚刚并非针对你,伯宁勿怪。” 闻言,满宠慌忙下跪,以头触地,开口说道:“司空大人对满宠有知遇之恩,更是力排众议,将宠提为许昌县县令,满宠怎会辜负殿下,宠已然在家族中名言,如若有人胆敢参与哄抬粮价之时,族规伺候,绝不姑息!” 曹操点点头,随后开口询问:“伯宁刚直不阿,操甚为敬重。说说吧,都有哪些家族参与此事?” 满宠也不再言语,而是恭恭敬敬的递上一道折子… 一炷香后,曹操将折子放在桌上,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满宠,询问道:“伯宁…当真如此?这…这岂不是说所有世家商贾,但凡叫的上名号的都在其列?甚至连子廉(曹洪的字,曹操的从弟)都参与其中?” 满宠无奈点头,答道:“恐怕是这样,有些人也许没想太多,只是这数十上百年间已然养成习惯,每逢灾年各族都会将族中所产粮食囤于家中,一来供应自家吃食,二来等待粮食紧缺时可以卖出两倍甚至更高的价格…” 闻言,曹操双目失神,颓然地坐回原地,开口询问:“伯宁可有解决之道?” “难…但也并非毫无办法!” 闻言,曹操眼前一亮,看向满宠,只听满宠继续开口:“此刻我们外敌环伺,若贸然使用雷霆手段,颇为不智…臣建议选几个小世家开刀,杀鸡儆猴!” 曹操沉思片刻,还是摇头。 “如此一来,难免会有兔死狐悲之心,操与袁绍难免一战,如此一来,恐生变数。哎,伯宁先下去吧,我一个人想一想…” 闻言,满宠躬身告退,正要走出大厅时,又听身后传来曹操的声音:“操能有伯宁这般良臣,真乃操之幸也!” 满宠脚步一顿,回头深施一礼,缓缓退出大厅。 望着满宠离去的背影,曹操眼神略显迷茫,心中涌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大汉朝前前后后历经近四百年,已然无可挽回的走向灭亡,以曹操的眼光自然可以看出,这一切皆因氏族而起。 可如今自己这边却又必须仰仗氏族,仿佛一个永无止境的循环… ‘袁绍如此,自己亦如此,到底该何去何从?’ 曹操的目光投向遥远的西南方,弘农王的一系列改革何尝不是自己所向往的?只可惜,在世家林立的中原,真的能实现吗?曹操摇摇头,摒弃心中杂念,还是解决眼前的困局才是正事! “传郭嘉,前来司空府议事!” 另一边,走在宽敞的街道上,满宠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径直走向另一处宅院,抬头望去,牌匾上赫然书写三个大字,司马府! 片刻后,满宠向前方对面青年深施一礼,开口诚恳的说道:“多谢仲达老弟提醒,否则此事若到秋收后发现,定会酿成大祸!” “诶,伯宁兄过誉了,此事本就是懿应尽之事,说来惭愧,懿倒是一时半刻也无法想出应对之策,但父亲大人已然约束我司马一族,绝不哄抬粮价。”司马懿歉意的说道。 “仲达说的哪里话?不过为兄倒还真有一事不明,以仲达之才,绝对于奉孝难分伯仲,为何不愿入仕为官?” “哎,懿年岁尚幼,还想行万里路以观世间百态,不想过早卷入官场之中,请伯宁兄见谅!” “也是,仲达兄不及弱冠,胸襟气度却远胜我等,想来当世之间也就弘农王、奉孝等寥寥几人可以比肩。” 双方又客套几句,满宠便告辞离去,毕竟身为许昌县令,相当于现在的北京市市长,自然还有许多公务需要处理。 送走满宠后,司马懿的笑容逐渐收敛。 ’弘农王的横空出世太过突然,根本没有时机去安插人手,不过益州偏居一隅,只要凉州那边一切顺利的话,弘农王便如同瓮中之鳖,也翻不起大浪。 至于曹操,此刻还不能就此倒下,否则袁绍南下统一中原,我们将再无机会。 不过贾诩、郭嘉…‘司马懿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同一时间,淮水以南的密林之中,一道身影正在踉跄奔逃,仔细看去,此人相貌与阎圃有三分相似,正是从寿春大牢中逃出的阎象。 原本月余前阎象与许氏兄弟便被救出,只是袁涣却因为手脚被废,并未跟随众人一同离开。 出来后众人才得知对方几天前便将他们的家眷送往襄阳避难,也不由得感激对方的细心。 目送许氏兄弟离开,阎象却没有跟他们一路,此时的阎象格外冷静,这件事从始至终,皆透漏着诡异,既然家人已然安全,那么他便没了后顾之忧,必须要印证下心中所想! 由于汝南战乱,此时寿春的流民颇多,阎象乔装打扮一番,混入流民之中,又暗中返回寿春。 很快,阎象得到了一个既意外又不算特别意外的消息…在他们离开的当晚,地牢便发生一场大火,据传闻所有犯人无一幸免,全部被活活烧死! 毕竟如果大牢囚犯逃脱的话,很容便会查出是谁所谓,倒不如直接一把火烧掉来的彻底。而根据淮南风俗,横死之人七日内不能搬动尸体,否则很容易被恶鬼缠身! 于是阎象便在大牢寻了一处隐蔽的地方附近暗中观察,毕竟袁涣是知晓关于巫蛊之术内情的人,这一点,相信对方也是知道的,所以如果袁涣所言为真,出现此等意外,对方定然会暗中回来查看尸体,以确认袁涣是否真的死了… 换而言之,如果真的暗中来人,那么…阎象难以想象… 置酒高堂,悲歌临觞 123 公元196年秋 随着封禅过后,袁涣大闹八公山,这使得阎象也对袁涣所言以及之前所见产生了怀疑。 所谓的巫蛊之祸过于骇人听闻,阎象自然不会贸然说出此事,更何况如今袁术称帝,很可能会为自己以及家人招来灭顶之灾。 原本阎象已经做好了等下去的准备,未成想当晚便有一群黑衣人出现在地牢附近,为首一人做了个手势,其余黑衣人则纷纷潜入大牢之中,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一众黑衣人方才离开。 又过了一刻钟时间,阎象见四周再无动静,一咬牙,壮着胆子走进大牢之中。 四周一片漆黑,阎象摸着墙壁,根据记忆缓缓前行,拐过一处转角,才敢点燃手中火折。骤然亮起的光芒晃得阎象微微眯眼,片刻后,终于适应了眼前的光线,阎象举目四顾,只见距离自己最近的牢房内,正有一人伸出手臂,手指前端距离自己仅仅几寸! 阎象顿时吓得面无人色,惊叫一声一屁股跌倒在地。 几个呼吸后,阎象才看出异样,借着微弱的火光可以看到那人并没有进一步动作,而只是保持着僵硬的将手臂伸出栅栏。 举起火折,透过微弱的光芒可以看到此人身体焦黑,想来应是发生火灾时想要逃跑,却被栅栏所阻隔。 阎象长舒口气,定了定神,缓缓起身继续向前走去。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来到之前关押自己与袁涣的牢房,轻轻一推,牢门居然直接打开,低头望去,只见一具尸体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四肢已然碎裂一地。 阎象来到近前,发现此时尸体果然有翻动过的痕迹,当时那人营救自己等人时,袁涣已然身受重伤,行动不便。即便救出去也活不了多久,时间仓促,也只能将他留在牢中。没想到几日后,竟然真的天人永别。 至此,阎象也终于确定心中所想,之前的一伙人来此的目的便是确认袁涣是否真的死亡,至于其余人的生死,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重要。 回到街上,阎象重新混入流民队伍中,却不由得暗自沉思,如果说真如袁涣所言,那么自己当日看到的情景应也为真,那么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何意?虽说袁术势力横跨三州之地,但从哪个方面看却都不是最佳人选。阎象越想脑袋越如同关了一袋子浆糊,无法理清头绪。 ’当务之急,还是需要将这里的消息传递出去...只是且不说自己有没有能力见到曹操、袁绍等人,单说平日里袁术给人的印象本就是乖张跋扈,如今自己说出如此匪夷所思之事,又有几人相信?’ 经过一夜的思索,最终阎象并没有选择去荆州与家人团聚,而是选择走淮水,向西穿越群山去寻找农王! 一来阎象的堂兄阎圃在弘农王帐下任汉中太守一职,二来阎象也怕一旦自己行踪暴露,连累家人。 就这样,阎象一路小心翼翼地向益州赶去,然而还是在淮水南岸下船时被人盯上,一直追至此处密林之中。 阎象本就是文官,能跑了这么久不被追上全凭一口气在支撑。 正在此时,阎象发现前方不远处炊烟渺渺,阎象心头一喜,对方之所以等到自己进入密林才开始追杀,想来便是不想让太多人知晓此事,而一旦跑到前方有人之处,也许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正思索间,阎象只觉小腿一痛,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还不带反应过来,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刀便架在其脖颈之上! “你们到底是谁?为何要追杀于我?”阎象回头,色厉内荏的呵斥道。 “我们是谁并不重要,倒是阎主簿,让我等好找啊!我们为何追杀于你,难道阎主簿自己不清楚么?”为首的黑衣人揶揄道。 闻言,阎象身体一颤,却没有答话。 黑衣人也不找恼,笑着开口:“听闻阎主簿一家暂居在新野县,小公子刚刚学会说话…” 闻言,阎象身体颤抖,愤怒的看向黑衣人首领,开口吼道:“你们有何事冲着我来,何必牵连无辜?!” 黑衣人似是很满意阎象的态度,不疾不徐的开口:“那么就请我们的阎主簿说说你所知道的事情吧。” 阎象没有马上开口,而是眼神游移,显然是正在做心理斗争,黑衣人也不着急,只是在一旁静静等候。 许久后,阎象长叹口气,开口说道:“我要是说出我所知晓之事,你们会放过我的家人么?我阎象再此起誓,我的家人们绝对丝毫不知情!” “此刻阎主簿觉得,你还有讨价还价的资格么?” 阎象喟然一叹,缓缓将它所见所闻和盘托出。 等阎象说完,黑衣人首领继续追问:“除了你与袁涣,可还有第三人知晓?” 阎象摇摇头:“毕竟此事颇为匪夷所思,我这边没有与任何人提起,至于袁涣,阎某便不得而知了。我该说的阎某已然都说了,烦请阁下莫要祸及家人!” 黑衣人首领点点头,来到阎象身后,轻声开口:“我这就送阎主簿跟家人团聚!” “什么?”还未等阎象反应过来,一颗大好头颅便滚落在地,阎象那死不瞑目的双眼令人不寒而栗。 “我们走!”黑衣人中行出一人,手持木盒将阎象的头颅装好,做完这一切,黑衣人向着来时的方向狂奔而去,几个呼吸后便消失在密林之中… 许久后,一道年轻的身影在距离阎象等人不远的一棵大树后转了出来,随后树冠之内人影闪动,十余名村民打扮的人,灵活的从树上跳下,齐齐站于青年身后。 青年来到无头尸体近前,苦笑摇头喃喃自语:“太师…真乃神人也,竟然连自己身后之事都能算出,而且时间都能掌握的如此准确…若非亮知晓前因后果,都会以为是你们特意演给亮看的!” “诸葛老弟哪里话,只是…为何不将那阎象救下,毕竟他是唯一知晓内情之人…”不知何时,青年身后出现了一位打扮妖异,头顶一支彩羽的英俊男人,缓缓开口询问。 青年摇摇头,冷静说道:“得不偿失…那些杀手若出意外,定然会引起那些人的警觉,届时我们将失去最大的优势,莫要辜负那位大人的一片苦心,轮到我们登场的时刻,已然不远了…兴霸!” … 一月后, 益州-成都 “启禀殿下,今年收成虽然照往年减少近两成,但随着道路的修缮,西域都护府以及交州及无崖州的往来运输照以往提速进一倍有余,这样一来南方的鱼类果蔬,以及西北的肉类都可以当作主食。 尤其是南方,鱼类简直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且为防打捞上来的鱼腐臭变质,还可以将其制作成鱼干,这样一来存放个三五年不成问题!” 今年的粮食问题,总算解决了!何思安长舒口气,也有了闲心关心起其他事情。 “前些日子听闻曹操那边,出现世家商贾们疯狂囤粮,以至于最高时粮价上升了近一倍有余,现如今却不知最后是如何处理的?” “禀殿下!”徐庶躬身一礼继续开口:“何止曹操一家,袁绍、刘表、刘繇等境内均出现如此状况!其中曹操最先以雷霆手段处理了几家参与其中并且背景不算强大的家族…并没收其所有财物及粮食!其他家见此法颇为实用,也有样学样的照着去做,一时间竟惹的大小世家,人人自危,胆战心惊,在也无人敢私吞以及哄抬粮价,很多大家族都严令一些旁枝子弟不得参与其中,否则家法伺候!” 何思安摇摇头,此法虽然能解一时之需,但却也仍属于治标不治本,以后有的受了。 “对了,听闻刘备在曹操那里被软禁,可有最新消息?” “刘备抵达许昌的第二天,便在朝堂之上与陛下当面对质,随后为表情清白,更是主动留在许昌配合曹操工作。” 听到徐庶所言,何思安表情古怪,这一幕居然跟历史出奇的吻合。想到前世那句足以载入史册的经典台词:‘接着奏乐,接着舞!’何思安哭笑不得。 回到自家府宅后,何思安才发现一位意料之外之人正在前院等候。 看到此人的到来,何思安眼前一亮,紧走几步,激动开口:“先生,您怎么想起来我府上做客?”说着拉起贾诩,向内堂行去。 很快,两人分宾主落座,两人寒暄几句,贾诩便直入主题,说明此次来意。 “殿下,诩此次前来是想跟殿下告罪,诩准备出去一段时间…” 闻言何思安一愣,但很快冷静下来,笑着开口:“先生哪里话,若没您的帮助,思安不可能取得如今成就。不知先生准备何时出发?需要思安将子龙叫来,护送先生么?” 闻言,贾诩甚为动容,可以说何思安已然做到了一个主公对自己臣子最大的信任,不但去哪儿,去多久均未询问,更是为了自己可以舍得将赵云派出… “不必劳烦子龙…主公!”贾诩用上这个许久未用过的称呼,对何思安深深一揖… 置酒高堂,悲歌临觞 124 君臣对 “先生这是何意?”何思安慌忙搀扶起贾诩。 “主公...诩这几日便会起程,穆儿、玑儿虽痴长元直几岁,然能力上却相差甚远,烦请主公招抚一二,另外元直、孝直二人一内一外相得益彰。 另外听闻元直还为主公请来了那位年纪轻轻便有‘南州士之首’称号的庞统、庞士元,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但毕竟这庞士元年纪太小,还需磨炼。 益州李恢、董和,汉中阎圃、凉州段煨、张既,皆可堪大用。” “先生...”何思安诧异地看向贾诩,贾诩所言几乎与交代后事无异,何思安心头不安之感越发强烈。 似是看出了何思安的担忧,贾诩笑着摆了摆手,安抚道:“主公莫要想,诩只是要出趟远门,短则数月,长则数年,并无其他意思,主公请听诩把话说完。” 听到贾诩的答复,何思安这才心中稍定,只听贾诩继续开口:“此外北方马超近段时间行踪可疑,主公务必命文远加强戒备。 慈幼司的建立可谓神来之笔,虽短期内会消耗财力物力颇巨,但随着主公包括农学院对粮食的改良,以及道路修缮后南北畅通,外加织机的广泛应用,相信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听闻蔡邕那老东西也在岷县隐居,主公一定要抓住机会,届时文有蔡邕、武有温侯去培养这群年轻人,相信十年后主公将会迎来一批完全可以信任的文臣良将! 而这也是诩最为佩服主公之处。慈幼司、出版司、农学院、医学院等一系列机构,均体现出主公高屋建瓴之处!这是曹操、袁绍等人不具备的。” 何思安被夸的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种福利机构在后世是每个国家都有的,自己也就是简单借鉴一下。 何思安取出两根竹烟,一人一根,点燃后,贾诩表情逐渐严肃,缓缓开口:“下面,诩要跟主公说一下荆州以及西域都护府之事。” 闻言,何思安心头一紧,表情也随之肃穆。 “烦请先生赐教!” “也许是眼光所限,臣也好、元直也罢,甚至是曹操、袁绍等人亦如此,臣始终认为此策乃弊大于利,毕竟零散的异族,比一个强大的异族要好控制很多。然而,主公则不然,在主公的眼中,相信会有更深层次的考量。 关于西域都护府,首先,臣认为徐荣将军在西域都护府的驻军不可调离,毕竟依照主公对西域都护府的规划,金城郡将是各族的根基,只要有徐荣将军在,那么异族无论做多大,都翻不起多大浪花,其次便是主公与尉迟主母之子刘长庚以及各族中后辈,必须要接受我汉人的教育,如此一来才能对于我汉人产生归属感!” “思安受教了!”何思安点头赞同! “关于西域都护府,相信主公比我更为深思熟虑,诩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些。接下来便说说荆州!” 贾诩深吸口烟,继续开口:“实不相瞒,主公尚在武都时,诩便以开始了解荆州,相比较益州来说,荆州的局势可谓是相当复杂! 荆州分为四个派系,大公子刘琦、二公子刘琮、文官派系、孙氏派系。 大公子刘琦与建业刘繇、徐州刘备等汉室宗亲走得很近。 二公子刘琮背后则是蔡夫人、蔡瑁等宗亲支持,同时也是刘表最为支持的一脉。 文官派系以蒯氏一族为首,明显倾向于许昌朝廷,也就是曹操。 至于孙氏派系,则更多代表着原南方地区的武将利益。 而这四脉中,二公子刘琮背后的蔡夫人以及蔡瑁跟主公走的很近,这也是我们的优势所在。臣建议,主公需大力拉拢!” 闻言,何思安不由得暗自赞叹,不愧是三国保三争一的谋士,走一步看三步,身处益州竟然能够将荆州局势分析的如此透彻。 “那么依先生的意思对荆州应采取何种方式?” “主公曾让微臣看了刘表送来的书信,从其中不难推测,刘表对主公有托孤之意,也就是说,虽然刘表目前身体康健,但一旦其百年之后,刘表最希望将荆州的未来托付给主公,而不是他的两位公子!”贾诩说道。 “可问题也在于此,这只是刘表所希望的,但荆州这四股势力却未必同意,况且如今曹操得了汝南,若荆州稍有异动,无论是曹操从汝南出兵顺江而下直取襄阳,亦或是长沙孙坚出兵江夏,都比我们便捷许多!”何思安无奈苦笑。 “所以若想取得荆州,臣建议,分为三到四步!” “请先生赐教!”何思安向贾诩深施一礼。 “第一步,造势!臣认为可分为两部分!首先,主公既然已得到刘表的暗中支持,那么此事便简单很多,月旦评本就深受荆襄文士所追捧,如今又有了主公的出版司,两相配合即可,但这仅仅是其一。其二,还要让荆州从上到下都觉得主公是自己人。” “自己人…”何思安沉吟片刻,猛然想到当年在黑山时,贾诩也曾有过类似的提议,娶董白,得董卓旧部支持…想到此处,何思安不由得面色古怪。 贾诩微微一笑,继续说道:“看来主公已然想到了,荆襄之地,文风鼎盛!而水镜先生、黄承彦、庞德公三人则被公认为荆襄文士领袖!其中徐庶作为水镜先生爱徒自不必提,新来投奔的庞统则为庞德公最为其中的族中晚辈,而黄承彦有一独女,听闻与主公颇为投缘…不如…” “咳咳…”何思安一阵轻咳,老脸一红,开口说道:“先生说第二步吧。” 贾诩则有些恍惚,好久没有见到何思安露出这般狼狈的表情…依稀间,眼前这个已然有了几分帝王气势的青年仿佛又回到了初识时那个稚嫩少年…一晃眼,七年匆匆而过… 摒弃杂念,贾诩继续开口:“通过第一步的造势,相信主公会取得很大一部分荆州文士的支持,这仅仅是让主公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入住荆州,接下来便要进行第二步,攻心! 荆州虽然分为四股势力,但严格来说,却是分为两方阵营,也就是汉室宗亲以及其他势力! 可以想象的是,无论是曹操亦或是孙坚取得荆州,对于刘琦、刘琮来说几乎都等同于宣告死刑!这便是我们可以利用的点!” 何思安沉思片刻,缓缓开口:“毕竟袁绍虎视眈眈,曹操本就不敢轻易动兵,先生的意思是加剧刘表与孙坚的矛盾?” “主公说对了一半,荆州与益州不同,取荆州不可在用阴毒手段,否则对主公的名声不利,臣的意思是…刘繇与孙坚!换句话说,臣觉得,孙坚的目标未必是刘表,很可能是舍近求远,将建业定为目标,但这一点,臣也不敢肯定,毕竟还有袁术这个变数,所以必须做两手准备!” 何思安点头赞同,毕竟原本的历史中虽然孙坚早亡,但孙策也是同样的策略,放弃有杀父之仇的刘表,转而将矛头直指江东六郡! 见何思安赞同,贾诩继续开口:“第三步,震慑!既然刘表让出永安县,那么主公完全可以在前两步完成后直接屯兵永安! 事情发展到这个阶段,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然变成了主公、曹操、孙坚三方的对质,而曹操有袁绍牵制,孙坚有刘繇牵制,唯独我们没有后顾之忧,况且有同为汉室宗亲的刘琮刘琦的默许,以及荆州民间的支持,主公便可兵不血刃的取得荆州!” “嗯…”何思安闭目沉思,消化贾诩所说的三步。 片刻后,何思安抱拳,恭敬的深施一礼,开口道:“学生受教了!” 贾诩也没有躲闪,而是收了这一礼后,方才开口继续说道:“所谓人算不如天算,现如今局势诡谲,暗流涌动,殿下还需早做打算,以备不时之需,而这,也是臣为殿下准备的第四步…” 贾诩的声音逐渐压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声音在何思安身旁耳语。 随着贾诩娓娓道来,何思安的表情由凝重,到茫然,到最后的震惊,随即诧异的看向贾诩,脱口而道:“此事万万不可!” 贾诩却一改往日的云淡风轻,而是颇为严厉的看向何思安,郑重开口:“既然殿下称呼臣一声先生,那么臣就有教导之责,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身处乱世,我们所有人都要做好赴死的准备,臣如此,子龙如此,元直、孝直等人亦如此,唯有主公不可!真到了那一步,殿下必须这么做!” 何思安长舒口气,随后颓然的坐回原地,何思安心里明白,贾诩说的很对,一旦自己出现意外,刘安尚幼,那么这些年众人一心,辛辛苦苦取得的成就不但都将付诸东流,更是无法改变百年后的浩劫。 看到何思安的表情,贾诩眼神逐渐变得柔和,开口说道:“这也只是臣所预估的最坏的情况,主公无需多想,顺其自然便好!” 一老一少,相对无言… 置酒高堂,悲歌临觞 125 如假包换的凤雏,也能胜却人间无数 第二日一早,何思安、徐庶等寥寥几人站在城门外。 何思安站在一行人的前方,双手将一根柳枝恭恭敬敬地递给贾诩。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先生...一路珍重!”何思安声音哽咽的开口说道。 贾诩接过柳枝,看着眼角含泪的何思安,贾诩还是强忍着心中不舍向众人抱了抱拳,随后转身离去。 约莫过了一炷香后,身后的成都已然看不真切,贾诩吩咐车夫放慢马速,又走了一段时间,只见迎面行来一骑牛青年,此人面如银盆,皮肤黝黑,两条浓浓的眉毛斜飞入鬓,一颗朝天鼻更为引人注目。 看到青年的身影,贾诩吩咐车夫停住脚步。 青年行道贾诩身侧之时也带住缰绳,一老一少隔着大约一米左右的距离对视。 几个呼吸后,青年率先抱拳,恭敬说道:“多谢文和先生!” 贾诩点点头,并未言语,而是放下车帘让车夫继续起程。两人擦身而过,向着自己的目标行去。 ... 秋去春来,转眼又是一年。 建安二年,也就是公元197年,虽然去年受气候影响,中原各地收成皆不如往年,但好在并无大规模征战,各大势力也都竭尽全力地休养生息,倒也不至于出现大规模的灾荒。 为了遏制曹操进一步发展,袁绍命手下大将文丑、鞠义分别驻扎在阴安、黎阳二县,与曹操隔河相望。 如此一来,曹操为防袁绍突袭,也不得不调动大军,并命手下大将曹仁领兵,驻扎在濮阳以西的白马县。 虽然双方都知道此刻驻兵多为震慑,但还是给人一种大战将至的压抑之感! 反观其余各大中小诸侯虽然没有如袁、曹二人这般厉兵秣马,严阵以待,却也有着自己的窘境,其中当属马超与刚刚当了一年皇帝的袁术尤甚。 凉州经过近十年的战争,百姓本就跑个七七八八,现如今马超为了增加实力,不得不听从娄圭的建议引入一部分匈奴人充入军队之内。为了维持军队的吃穿用度,马超所采取的措施便是与武都交易以及增加赋税两种方式! 马超自己也知晓,这样做也只是暂解燃眉之急,绝非长远之计,所以刚一入春,马超便学着陇西,实行了军屯制度,只是能否起到相应效果,却是不得而知了。 若说马超是因为自身实力的确不足,那么袁术则是完全与马超相反。 即便失去了汝南,袁术的实力依旧不容小觑,毕竟寿春、广陵皆是水土丰茂之地,远胜贫瘠的西凉,然而自从失去汝南后,袁术不但没有考虑如何收复失地,反而命令手下将广陵洗劫一番,而后全部兵力集中在寿春,修建城墙、挖掘水渠等,大有死守寿春一郡之意! 相比较中原地区暴风雨前的宁静,此时的金城郡却是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族长,长庚少爷尚幼,您无须亲自领兵,有我与伯玉便可!”虽说自己这位族长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更改,但李文侯还是试着劝说一番! “长庚以及两位公主有阿娜照顾即可,百年前我月氏被赶出西域,流浪至今,而此次西征正是一雪前耻的最好机会,身为月氏皇族,我怎能留在后方看着族中之人拼杀?” 尉迟艳燕一身戎装,一改之前在何思安面前的柔弱娇憨,反而英气十足! 很快,尉迟艳燕来到队伍集结之处,此时的校厂之内,各族均已集结完毕。远远望去,竟有七八万之数! 尉迟艳燕拔马来到最前方,眼神锐利地扫过各族族长,原本喧闹的校厂此刻却变得鸦雀无声。 “所谓的‘西域三十六国’虽然名声在外,但事实上,这36个国家小得可怜。人口在一万左右的,这都算是西域大国了。在一个小国,只有几十户人家,最多的一个国家也不过区区7万户。 此次乃我西域都护府第一次出征,目标乃是天山南麓诸国,这些国家,大部分只有一千户左右!其中最大的楼兰也不过万余人口,可战之兵两三千人! 此次出征我西域都护府近十万大军,兵分两路,一路由我亲自领兵,负责攻占包括若羌、楼兰、且末、小宛、精绝、戎卢、抒弥、渠勒、于闻、莎车在内的天山南麓南道十国。 另一路则由千万族长率领,负责攻占疏勒、尉头、温宿、姑墨、龟兹、乌垒、渠梨、尉犁、危须、焉誊、墨山、狐胡在内的天山南麓北道十二国。 诸位可有意见?” 此事本就是之前各族族长商量好的,自然无人提出异议。 尉迟艳燕拨马来到千万族长近前,开口说道:“汉人曾言,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此次出征,若有意投入我西域都护府治下者,大可直接不必兵戎相见,稍后我们会有后续部队将降者带回金城郡!千万族长切记!” “府主放心,俺心中有数,就像弘农王殿下所言,俺们需要的是人口!只要人多,地盘什么的不够俺们再去打便是!”千万拍了拍胸口,豪爽开口。 “好!全军听令!” 说着,尉迟艳燕拨转马头,抽出佩剑直指西方,大喝一声:“出发!” 若识货之人看到尉迟艳燕手中佩剑,定会惊呼一声! 这竟然是有着‘长剑耿耿倚天外’之称的倚天剑! … 同一时间,成都监察院内,何思安看着去遥远的北方,目光悠远! ‘想来燕燕会亲自领兵,一路顺风,夫君等着你凯旋的好消息!’ 这时,外面响起脚步声,何思安回过头来,只见一英武青年快步行来,见到何思安后单膝跪地抱拳说道:“臣赵云,见过主公!” “子龙无需多礼,快快起身!”何思安紧走几步,将赵云搀扶起来,看着对方脸上的伤疤,这些都是当时在雒城之战时所留,何思安拍了拍赵云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人分宾主落座后,赵云率先按捺不住,激动地开口:“主公真是慧眼如炬,那庞士元虽然年纪轻轻,其貌不扬,但当真是奇人也!” “哦?士元做了哪些事?子龙快说与我听!”见赵云主动提起,何思安也颇为好奇地询问。 “杨昂杨大人与张辽大人虽都算身经百战,领兵打仗自然无碍,但处理政务却经验不足。 庞统刚刚投奔我方,主公便任命其为两郡都督,统管武都、陇西两郡政务,原本张、杨二位大人颇为不服,但那庞统也颇为光棍,禀不多做解释,只是让二人带着他挨个县走访,每到一处便会令人当地县丞将所积压未解决的文案全部取出,他则一边查阅,一边听县丞讲述当地情况。 每到一县,短则一日、长则两三日,庞大人都会将县内积压数月的难题全部解决! 不到两个月时间,庞大人竟将两郡二十余县的公务全部处理完毕!令人叹为观止! 而后,庞大人根据当地具体情况,直接向张辽大人要来了张既,让其负责武都的政务,并准备将武都划分为包括中转、商贸、工坊在内的三大区域,此次赵云回返成都之时,庞大人特意让我转达给主公,询问是否可以!” “原本的商贸区不是设在金城郡么?另外工坊不也是就近设在陇西慈幼司附近么?子龙可知道原因?” 何思安打断赵云,皱眉问道。工坊也就罢了,但商贸毕竟牵扯到西域都护府的事情,事关异族之事,何思安不得不慎重。 另外,庞统比原本历史中早出世近十年,何思安也确实担心庞统年轻气盛,于是便派赵云全程陪同庞统,一来起到护卫的作用,二来则也算从旁监督! “主公无需担心,且听云一一道来! 所谓商贸,并不是针对异族,而是针对凉州以及中原。 庞大人给的意见是既然与异族开市,那么就莫要拘泥于一隅之地,毕竟益州相比较中原,购买力还是相差甚远!而且主公本就不是池中之物,早晚会与中原有一战,正所谓商人逐利,有了武都商贸的设立,不但更有利于采购中原之物与西域进行贸易,更是可以帮助我们获得中原的消息。” 听到这里,何思安总算明白了庞统的良苦用心。 虽然庞统没明说,但何思安还是很快便看出庞统此举的意义所在。 毕竟西域都护府是何思安一手促成的,而若让中原商人与西域异族直接交易,很可能会喧宾夺主,甚至最终成果直接被曹操、袁绍等人摘取! 见何思安示意自己继续说下去,赵云便继续开口:“至于工坊,庞大人给出的理由是我们与西凉早晚会有一战,与其将全是女工的织机厂设立在靠近西凉的陇西,何不直接建在武都,这样不但方便交易,更是背靠汉中,安全可以得到充足的保障!” 何思安闭目思索刚刚赵云所说的内容,仔细想来,竟然还真的百利而无一害,何思安不由得暗自感叹前世的那句名言。 卧龙、凤雏,得一人可安天下! ” 置酒高堂,悲歌临觞 126 戏精 庞统的到来算是彻底补强了何思安最弱的一个环节,益州有法正在,外加自己坐镇自然无需多虑,何思安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便是北方! 北方好武,熟悉政务者本就不多,阎圃处理整个汉中郡之事物已然捉襟见肘,段煨、张既相比较政务则更擅长于农业、畜牧等。贾穆、贾玑兄弟二人目前帮助完善西域都护府,也无法抽身,至于张辽、高顺、杨昂这些人镇守一方是把好手,但若说内政属实有些难为他们了。 至于蔡邕…何思安想都不敢想。 徐庶虽谋略过人,但处理政务方面也就勉强达到阎圃、董和等人的水平,更何况随着贾诩的远行,何思安更希望将徐庶留在身边为自己出谋划策! 如今看来,后世游戏中对于庞统内政方面的数值绝对被严重低估了,诸葛亮到底啥样何思安不得而知,但庞统内政方面的才华,绝对不输荀彧! 有了庞统坐镇北方,相信能够将原本各自为政的金城郡、陇西郡以及武都郡三郡就可以完美地粘合起来。 “西域都护府那边情况如何?” “禀主公,尉迟主母亲自领兵,分为两路,准备一举荡平天山南麓诸国,用三到五年时间消化成果,随后继续向西扩张!” “不错,稳扎稳打,才是正理!” 这时,厅外响起了脚步声,两人寻声望去,只见徐庶正一脸喜悦地行进大厅之中。 “见过主公,见过子龙,子龙别来无恙?” “一切安好,倒是元直仿佛清瘦许多!”赵云打趣道。 “哎…不提这些了,士元在北方近况如何?庞德公的信件中经常询问!” “多亏主公慧眼识英,单论处理内政,庞大人还是比元直略强!”赵云歉意地看向徐庶,却还是如实说出。 “诶~子龙那里话,莫要宽慰庶了,但论内政方面,即便三个徐庶,比不上一个庞士元!”徐庶摇头苦笑。 “你二人莫要谦虚了,对了,子龙,家眷可曾安顿好?” “禀主公,他们日前便已抵达成都,住进主公安排的府邸之内!” “那就好,子龙,今年你先暂时跟随你师兄张任熟悉下益州情况,从明年开始,孤允许你在出金城郡外任意地点进行招募,务必在三年内给孤培养出一支精锐之师!” 闻言,赵云眼前一亮,当即跪地大声说道:“臣赵云,定不负主公所托!” 徐庶则心头一紧,随后不由内心一叹。 ‘看来主公还是狠不下心来,不打算按照贾诩当日所说的第四步去做!’ 当然,这也在徐庶的预料之内,毕竟这一路走来,何思安的人品,他还是颇为了解的,当年那个为了护卫而痛哭的少年身影,再次浮现在徐庶脑海之中。 … 许昌 司空府内,曹操的一众谋士均已到齐,曹操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首位的荀彧身上,皱眉开口询问:“奉孝(郭嘉的字)还未回来?” “禀司空,之前传来的消息,奉孝还需几日才能抵达许昌!”荀彧恭敬答道。 “听闻弘农王那边最新得到一位年轻人,名曰庞统,短短数月便将陇西、武都二郡治理的井井有条,此事当真?” “的确如此,甚至连颇为桀骜的张辽、高顺等一众凉州军之人都对其赞不绝口!想来虽不及文弱,却也相差无几!”荀攸开口答道。 闻言,曹操皱眉问道:“可知这庞统是何来历?” “属下倒是对其颇为了解!” 开口之人乃是新近投奔曹操的程昱,字仲德! “哦?仲德知晓?快快说来听听!”曹操饶有兴趣的追问道。 “庞统,字士元,荆州襄阳人,大儒庞德公的侄子,是水镜先生的三大爱徒之一,年纪轻轻便在荆襄地区有着“南州士之冠冕”的称呼!”程昱恭敬说道。 “水镜先生果非浪得虚名,交出来的徒弟个顶个的,均为人杰!当年徐庶以区区五万人抵挡我二十万大军不落下风,现如今又出来个庞士元…”似是想到了什么,曹操表情一滞,随即朗声大笑! 众人不明所以,只听曹操继续说道:“操笑那袁本初与那刘荆州妄为一方霸主,眼光竟然都不如一久居深宫的少年!看看两人手下的那些货色,再看看弘农王,简直是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闻言,众人哄堂大笑,等到厅内笑声停止,曹操这才继续问道:“仲德方才说水镜先生有三位高徒,其一是那徐庶小儿,其二便是这庞统庞士元,那第三位呢?” “其三复姓诸葛,单名一个亮,自孔明!不瞒司空大人,昱与水镜先生也有几分交情,若司空大人不弃,昱愿亲跑一趟荆州,为司空大人拉拢那诸葛孔明!” 闻言,曹操大喜,对程昱大肆嘉奖一番,随后话题便转入今日的正题之上。 “诸公如何看待当今局势?”曹操率先发问。 荀攸率先起身抱拳开口:“现如今我们最大的敌人便是河北袁绍,其次便是弘农王,可我们目前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他二人目前除了司空大人外并无其他敌人,完全可以养精蓄锐,枕戈待旦!反观司空大人,南有袁术、西有马超! 后者还好,虽然表面与弘农王处于同盟的关系,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弘农王对其更多的是利用,一旦其有任何异动,那么弘农王绝对不会有任何顾忌,直接与其撕破脸皮! 换句话说,目前司空大人与其余两股势力相比较,最大的劣势只有一个,袁术!” 见荀攸说完,一旁几人纷纷附和! 曹操也点点头,待厅内安静下来后,曹操又继续开口询问:“如今袁绍在河南岸厉兵秣马,袁术又将寿春建设的如同铁桶一般,显然绝非一时半刻之功,诸公觉得,我们需要如何做?” “不如让南方的刘表、刘繇联合出兵?”满宠开口询问。 “不可!”程昱开口反驳,随后继续说道:“且不说有几分把握能说服刘表他们,汉室宗亲本就与司空大人为天然的对立面,即便击败了袁术,他们也可能对司空大人动武!这里面的不确定性太多了!” “听闻长沙太守孙坚对刘表颇为不满,何不命其进攻寿春?” “不可,如此一来,即便孙坚取胜很可能会取而代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七嘴八舌般的开口,曹操有些头大,目光转动,看向厅中并未开口的两人,荀彧的情况,曹操自是知晓的,只能说,曹操、荀彧两人的理念不同,一个希望可以匡扶汉室,另一个则希望自己做大,也就是说,两人之间的矛盾早晚有一天会落得刀兵相见! 这时,曹操的目光又转向了另一位从始至终保持沉默之人,此人复姓司马,但名一个懿,字仲达,乃是满宠极力推荐之人! 虽然不知为何,但曹操总是觉得此人有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不过一来此人看待问题的角度的确有其不同于其他人,有着自己特有的角度、高度!二来么…则是因为其父亲司马防早年间为京兆尹,与曹操也颇为熟络!于是,便决定启用司马懿! 不过就连曹操也不得不承认,此人的眼神给人极具的压迫力,让人不喜! 曹操盯着司马懿眼神微眯,但还是很快舒展开来,不经意的开口问道:“不知仲达有何看法?” 司马懿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随后开口:“不知让刘玄德去攻如何?” 闻言,众人沉默思索,片刻后,程昱率先开口:“刘备与刘表、刘繇有何区别?为何舍远求近选择刘备?” “仲德兄此言差矣,懿有两个理由,说明刘备最合适! 刘表等人虽然志大才疏,但归根结底野心还是有的,而刘备不同,听闻其来到许昌后整日里饮酒作乐,证明此人并无多大野心!此其一也! 不同于刘表等人所在的荆州、扬州,刘备所在的徐州可是紧邻我兖州,说句不中听的,即便刘备有野心,但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徐州地处平原一马平川,若其真有异动,我们完全可以直接断其根基!” 闻言,众人包括曹操都一阵沉默,思索司马懿所言的可行性! … 曹操为刘备置办的府邸之内,刘备正在几名美女的簇拥之下开怀畅饮,不亦乐乎。 门口的侍卫看着里面的情景,不由得羡慕不已。 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侍卫回头发现来人正是曹操,正欲跪地叩首,却见曹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摆了摆手示意其退下,士兵躬身领命,缓缓退出大厅! 厅内丝竹之声嘈杂,外加这边的动作是发生在刘备的侧后方,刘备似是并未察觉这边动静,依旧在饮酒作乐! 曹操来到先前士兵站立之处,默不作声的看着厅内的刘备。 足足过了近一刻钟时间,曹操并未进去与刘备攀谈,而是嘴角微翘的缓缓后退,最终离开刘府。 随着曹操的离开,厅内似是响起一声长吁,只是在这嘈杂的厅内,无一人察觉! 第二日一早 置酒高堂,悲歌临觞 127 刘备你个大耳贼! 第二日接近午时,曹操退朝后径直回到司空府。 褪去官袍,曹操换上一袭长衫,叫过侍卫小声吩咐几句。 片刻后,满宠来到曹操后厅之内,躬身见礼。 “伯宁,刘备那边可有异动?” “回禀司空大人,属下暗中观察刘备近两个时辰,其刚入司空府后显得有些局促不安,随后按照大人吩咐,丫鬟送去酒水果盘,并将刘备最为喜爱的几名舞姬请来为其陪酒助兴,很快刘备便不再拘束,左拥右抱甚为…甚为豪迈。” 闻言,曹操眼神诧异地看向满宠开口询问:“他们不会直接在我的后花园…那个了吧?” “那倒不至于,只是手上有些不老实…就这样,直至司空大人回返!” “不错,伯宁先退下吧,辛苦了!” 来都后花园中,此时的众人已然得到曹操即将到来的消息,舞姬们纷纷退下,只留刘备一人正恭恭敬敬地站在凉亭之内。 见到曹操到来,慌忙起身,似是太过紧张,甚至将桌上的酒杯都带倒在地。 随着哐当一声,酒水洒了一地,刘备顿时不知所措,定在原地瞠目结舌! ‘亏我还将这刘玄德视作自己一般的存在,没想到竟是如此不堪的人物,着实可笑!’ 曹操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内心不由暗自冷笑,脸上也不自觉地生出一丝轻慢之意。 “玄德兄,不知在许昌这些时日里,可否满意?” “司空大人太客气了,备早年拜于卢师,年少时也曾想有一番作为,报销皇恩,然而颠沛流离大半生,却失踪一事无成,现如今已然三十有六,只有在许昌的这些时日,备才真正体会到何为人生…司空…司空大人…” 说道激动处,刘备语音哽咽,情难自已,眼泪更是大滴大滴的顺着脸颊流下,混入地面的酒水之中。 见此情景,曹操更加难掩鄙视之色,但毕竟为当时枭雄,却并没有太过表现出来,而是紧走两步,对刘备一阵宽慰。 约莫一炷香后,曹操见刘备情绪终于稳定下来,这才说出此次来意。 “不瞒玄德,此次贸然拜访,还真有一事相求!” 闻言,刘备也略一抱拳,开口说道:“备深受司空大人盛意相待,有何吩咐,但讲无妨!” “是这样…”曹操也没有在意地上的酒壶,拉着刘备坐下,这才继续开口:“玄德,目前正值我汉室衰微之际,南有袁绍,西有马超,皆为野心勃勃之辈,而那袁术小儿更是视皇帝陛下以及我等如无物,竟然公然称帝,何其荒谬!” 闻言,刘备也是一阵长吁短叹,双眼再次湿润。 看到刘备的表情,曹操嘴角抽搐,他可没有接二连三的安慰一个大男人的习惯,急忙继续开口说道:“玄德身为皇亲贵胄,又是现任徐州刺史,操在此替天下苍生,肯请玄德公代表我汉室,征讨寿春袁术,不知玄德可否应允?” 刘备微微皱眉,眼角余光撇见地上的酒壶,讷讷不语。 “不瞒玄德,此刻朝廷兵力有限,还需应对叛贼袁绍随时南下!自顾不暇,正需要玄德这种能力出众之人挺身而出!只要玄德能够替朝廷击杀袁术,夺回寿春,玄德有何要求,尽可提出,操定会替玄德向皇帝陛下请功!” “…好!既然司空大人盛意全全,我刘备也并非忘恩负义之辈,定不负朝廷所托,若当真侥幸拿下寿春,备只求司空大人为我兄弟三人在许昌寻一府邸,如同前些时日那般衣食无忧便可!”刘备动容地躬身说道。 曹操十分满意刘备的反应,上前一步将对方扶起,就在刘备起身的瞬间,曹操眼神锐利,紧盯着刘备双眼,小声开口:“玄德难道就不想学那光武帝,斩了我这王莽般乱臣贼子?” 闻言刘备吓的脚步一阵踉跄,一屁股跌倒在地,紧爬几步慌张的跪在曹操面前,急促说道:“臣不敢!臣不敢!臣只想安安稳稳了此残生,臣实在是…” 见刘备吓得语无伦次,曹操皱眉疑惑问道:“玄德这是何意?莫非是发了癔症?” 听到曹操的问话,刘备小心翼翼的缓缓抬起头,正看到曹操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吓得连忙继续低头,唯唯诺诺之态让曹操甚为满意。 曹操再次将刘备扶起,见其衣服上被酒水泥土染的颇为狼狈,曹操吩咐下人带着刘备去换了身新衣服,随后又叫过下人打扫一番,并送来酒菜! 这时,换好衣服的刘备也走了回来,曹操大笑着开口:“玄德公,今日你我一醉方休,这是操替玄德向皇帝请的刺史令牌,你先拿着,明日一早你便自行返回徐州!” 说着扔给刘备一块儿牌子,刘备慌忙接住,珍而重之的踹入怀中,随后落座,同曹操一起观看歌舞! … 两个时辰后,一辆马车向许昌的方向缓缓前行,一位放荡不羁的青年正斜靠在车厢之内似是正在闭目养神,这时,对面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 青年眉头紧簇,似是为对方打断了自己的休息而有些气恼,掀开车帘看向声音传来之处,只见对面一骑飞奔而来,很快便到近前。 就在两马擦身而过的瞬间,青年终于看清对方长相,不由得眼神微眯,心中暗道:“怎么回事他?!” 就在这片刻时间,马蹄声已然远去。 青年微一愣神,随即马上对车夫吩咐道:“先不要回府,直接去司空府,快!” 一刻钟后,曹操满脸通红,脚步踉跄的走出内宅,边走边说:“奉孝!你总算回来了!” 青年正是离开近半月的郭嘉,郭奉孝! 郭嘉不及多想,赶忙问道:“司空大人,刘备呢?” 闻言,曹操一愣,随后笑着摇头说道:“刚刚与我一同饮宴,现在想来正在府中歇息…我已命他明日返回徐州,即刻起兵征讨寿春…奉孝可是有所疑虑?” 见郭嘉表情严肃,曹操的话语也逐渐放慢。 郭嘉摇摇头,长叹一声,开口说道:“哎…方才嘉回城途中,正好看见刘备疾驰而去,观其路线,应是徐州没错了!” 闻言,曹操酒醒大半,皱眉沉思片刻,开口询问郭嘉:“奉孝的意思是…那刘备是装给我们看的?可是…操特意观察其两日,尤其今日,一早我便将刘备叫来,命伯宁从远处暗中观察其近两个时辰,随后…” 曹操将今日午时,两人的对话以及刘备的反应一一说给郭嘉,甚至连曹操最后试探的那句‘玄德难道就不想学那光武帝,斩了我这王莽般乱臣贼子?’也毫无保留的说给郭嘉。 若说贾诩是何思安最为信任之人,那么曹操最为信赖之人,便是眼前的郭嘉,仅此一人而已!毕竟郭嘉不但没有背后的家族,更是对曹操忠心耿耿,从暗算董卓、李傕等人开始便一门心思助曹操成就大业! 对于曹操的坦诚,郭嘉也甚为感动,思索片刻后,这才开口。 “嘉观刘备此人,绝对不简单!敢孤身前来许昌,便足以说明其胆识过人,又怎会被主公几句话吓得如此狼狈?” 曹操本就是当世数一数二的智者,听到郭嘉的话后,很快也觉出此事的蹊跷之处,随后眼神微眯,猛地一跺脚。 “好你个大耳贼!竟然敢骗我?来人呐!” 见状,郭嘉先是摆摆手,示意赶过来的侍卫先退下,随后对曹操说:“此时再去追赶已然不急,况且经过打探,那徐州陈登也非一隅之辈,关羽、张飞皆万人难敌,很可能提前做好准备,既然已经放虎归山,那么便需尽快研究应对之策!” 郭嘉顿了顿,似是想到什么,继续开口询问:“不知是谁提出借刘备之手灭袁术的?” 闻言,曹操一愣,随后摇头说道:“提出此计的乃是司马老大人的二子,司马懿!奉孝放心,司马老大人对操有知遇之恩,而且去年能挺过寒冬,全靠司马懿出谋划策!所以他们绝对不会有任何歪心思!也许只是因其太过年少,思考事情有欠考虑!” ‘司马懿吗?…’ 郭嘉将这个名字牢牢记住,随后对曹操开口:“当下之际,司空大人倒也不必太过担忧,毕竟徐州一马平川,无险可守。即便刘备返回徐州,也不敢轻易得罪主公,想来还是会继续攻打寿春…” “奉孝觉得接下来操该如何应对?” 郭嘉闭目沉思,片刻后,忽然睁开眼睛。 “主公无需担忧,只要…” 半个时辰后,看着郭嘉离去的背影,曹操长舒口气。 ‘吾有奉孝,何愁大事不成?‘ … 另一边,郭嘉返回自家府邸,由于郭嘉并未成亲,府宅内只有寥寥几名丫鬟小厮,简单用了些吃食,郭嘉便回到卧房之内。 躺在床上,郭嘉眼神飘忽,久久难以入眠,倒不是因为刘备之事,毕竟在郭嘉看来,刘备即便再如何处心积虑,却没有任何发展空间,荆州刘表经营多年,扬州也被刘繇牢牢掌控!即便刘备如同自己所猜测那般,却也只有防守之力,并无任何可能扭转大局! 真正令郭嘉难以入眠的则是因为此次出行,意外的看到了一位本应不可能看到之人… 贾诩! 置酒高堂,悲歌临觞 128 军师联盟 事情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自从得到梦中传承之后,即便以郭嘉的城府都很难做到处变不惊。经过几日的纠结,郭嘉决定还是亲自去趟梦中所言的地点,前去确定下梦中所得,是否真实。 由于此事颇为重要,甚至说关系到整个中原的生死存亡全系在四人身上,郭嘉并不敢轻易告诉其他人,便推说有事需要出去处理,大概得月余时间便可返回。 曹操对郭嘉本就信任,也没有过多追问便欣然应允。 很快,郭嘉便日夜兼程,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此行的目的地——徐州琅邪台。 当看清眼前的情景后,郭嘉便信了大半,毕竟郭嘉本就是第一次来琅邪,然而这里的场景却与梦中一般无二。 琅琊台在渤海间,琅琊之东。 琅琊台非高山峻岭,只有183米,因形状如台,故被冠以“琅琊台”。另有传说,琅琊台很久以前住着两户人家,两家人同一天添了喜,儿子起名叫琅哥,女儿起名叫琊姑。后来恶人要抓漂亮的琊姑,琅哥挺身而出。面对追兵,两人跳入大海。跳海处冒出一座两山紧紧连在一起的山峰,当地人说这是琅哥和琊姑变的,后来这山就叫“琅琊台”。 到了春秋时期,越灭吴,越王勾践欲称霸中国,遂于勾践二十五年,徙都琅琊,立观台以望东海。秦统一六国后,始皇南登琅琊,徙民三万户琅琊台下,重作琅琊台。此后,琅琊台这一名称便名垂青史。 现如今虽说处于战乱时期,但仍有不少文人士子来此处观摩,站在山脚下,远望前方并不算巍峨的琅琊台,四周海风吹过,扬起长发及衣角,郭嘉浮躁的内心也逐渐变得清明沉静。 毕竟此时人多,郭嘉倒也没急于去梦中指引的那处隐秘洞穴,而是随着稀稀落落的人群,向着山顶行去。 站在山巅之上,远眺四周一望无垠的大海,碧波万顷,心旷神怡。 ”东方之日兮,彼姝者子,在我室兮。在我室兮,履我即兮。 东方之月兮,彼姝者子,在我闼兮。在我闼兮,履我发兮。”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正在郭嘉引用诗经齐风.东方之日感慨之际,忽然听到身边之人用关雎前来嘲讽,不由得皱眉不悦。正要说些什么,却觉得之前还算喧闹的山巅寂静无声! 回头望去,发现周围已然空无一人,只剩下先前说话的老者,依旧立于山巅之上,遥望远方一望无垠的海水。 似是感受到了郭嘉投来的目光,老者缓缓转身,面向郭嘉,抱拳一揖,开口道:“奉孝...别来无恙?” 郭嘉看着老者,先是皱眉沉思,随后瞳孔猛然收缩,以郭嘉之城府都忍不住话语有些颤抖。 “你...你是贾诩?贾文和?你...你怎会在此?” 贾诩摇摇头,轻声说道:“此处人多嘈杂,奉孝借一步说话!” 半个时辰后,两人来到一处密林之内,百余人分散周围警戒。 贾诩开门见山地说道:“奉孝来此,可是为了御龙四子之事?” 郭嘉点点头,随后郑重的看向贾诩问道:“敢问文和先生也是御龙四子之一?但…” “奉孝是想说,根据你得到的传承中所讲,御龙四子均负责守护各自阵眼,互相并不知情,是也不是?” 见郭嘉没有回答,只是眼神戒备的看着自己,贾诩微微一笑,随即表情逐渐凝重,从怀中掏出一卷不知名兽皮,递给了郭嘉,并开口道:“奉孝一看便知…” 郭嘉接过兽皮,入手轻若无物,皮虽薄,但却能清晰的看到上面的字迹… (ps:文笔有限,见谅见谅!) “文和台启: 如见此信,想来吾之小友已取得不俗成就,吾心甚慰! 吾与家师已然飞升仙界,一切安好.勿念。下面要说的事情,文和无比牢记。 万年前,洪水瘟疫等肆虐中原大地,当时的赤帝为庇佑我中原子民,布置御龙大阵!赤帝成仙后,不予过多参与人间之事,便留下一缕神念,每逢乱局,将会选出四人接受其传承,分别镇守东南西北四处阵眼,东青龙属木,负责防止瘟疫、毒虫、西白虎属金,负责抵御地龙翻身、南朱雀属火,负责防范天火降世、北玄武属水,负责阻挡水患!而镇守四处阵眼之人也称御龙四子!从古至今,历代延续,可保中原无忧。 然吾临行前,曾起卦象,无意中竟窥得天机,他日,中原将生乱局,四子中会出现一名野心勃勃之辈,暗中将其余三子抹杀,导致百年后洪水肆虐,瘟疫横行,异族大举入侵,吾中原子民将百不存一。 然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吾之小友,便是那唯一变数! 吾法力低微,只能算出些许可变天机之三事,这便告知文和! 其一:四子之中,一人名曰庞统。 其二:建安二年三月,四子中一人会去琅琊台确认身份。 其三:有一股可怕势力正在暗中干扰中原局势,而且很可能与上界之人有关!吾只能算出,建安元年秋,淮水以南,襄阳以西密林中会有一丝破绽! 吾法力低微,为你几人掩盖天机已用尽吾毕生所学,文和谨记,不可将此事告知吾之小友以及任何出世之人,否则一旦被上界别有用心之人察觉,一切努力,将功亏一篑!文和谨记! 另外,之前提到的二子完全可以信任,若尚未出世还则罢了,但若已然出世,很可能已经暴露!务必保其周全!必要之时,可用吾为你留下的最后一粒封魂丹假死脱身! 吾知文和虽智计百出,然毕竟只有一人,势单力孤!文和也可自行寻些中意之人,然不可过多,另外务必断其一切世俗关系!切记! 董卓书!” 看完兽皮所写,郭嘉愣在当场,久久无语。此时的郭嘉内心当真是一团乱麻,原本斩断情丝之后,他只是想一心辅佐曹操,助其登临大宝,名留青史,当不负自己的一身所学,然而随着得到御龙四子的记忆传承,即便性格再是洒脱不羁,也如有万斤重担压于一身之感。 其实这也怪不得郭嘉,若说辅佐曹操,即便失败,大不了也就一死,以郭嘉的能力,千百年后没准也会有人将他与曹操比作管仲姜小白一般的人物,然而成为御龙四子之后,却截然不同。 董卓信中虽未明言,但字里行间皆透漏出其现在的处境相当危险,很可能会死的不明不白,这也就罢了,根据传承,一旦自己身死道消,传承将会散于天地之间,短时间内并不可能继续寻找下一任四子,两相印证,这也就意味着郭嘉若亡,将会导致成百上千万人因他而死,这样的后果放在谁身上相信也不会好过。 许久后,郭嘉方才抬起头来,盯着对面的贾诩,声音干涩的开口询问:“不怕文和先生笑话,此刻嘉心中颇乱,根本理不清思绪,不知文和先生有何建议?” 对于郭嘉这一问,贾诩倒也不意外。 “奉孝智谋,不输贾某,诩初见此信也甚为迷茫,诩便将诩切身应对,说与奉孝! 诩当时看到信时乃是兴平二年,也就是两年前, 庞统之名,诩略有耳闻,由于尚未出世,也便意味着暂时并未接受传承! 而另外一子诩虽不知是奉孝,但既然是两年之后的事情,便意味着至少两年之内,这一子也并无危险,所以诩首先做的便是寻觅帮手!” 说到此处,贾诩看向密林一侧,郭嘉也顺着贾诩的视线望去,只见一名穿着…艳丽…好吧,郭嘉实在找不出其他词汇来形容了。 男子看上去三十岁上下,一身衣服红绿相间,最为醒目的则是头上的一根尾羽! “甘宁,甘兴霸!见过军师祭酒大人!”男人微笑着抱拳开口。 这时,另一侧又行出一名青年,向着郭嘉微一抱拳,开口说道:“诸葛亮,见过郭嘉郭大人!” “诸葛小友相信奉孝应通过他的大名,兴霸是我益州俊杰…” 贾诩说完,郭嘉便率先开口:“听过!据说兴霸勇武过人,带着数百人直接在海上灭掉上千敌军,孟达便是被兴霸所杀! 原本对于交州之战,嘉还颇为疑惑,既然有兴霸作为内应,莫说有你贾文和在,即便徐庶或是弘农王主持,也不该打的那般狼狈,没想到…文和先生竟为了让兴霸假死脱身,不但损耗大量钱粮物资,更是白白搭上数千将士性命,甚至说益州因此耽误了一至两年的发展,这…” “郭大人谬矣…”未等郭嘉说话,便被诸葛亮打断,只听他继续说道:“事关重大,又是文和先生初次试探,理当如此谨慎,相信换作你我,也会如此。只是郭大人此刻仍在棋局之中,没有做好成为执棋者的准备而已!” “…棋子…执棋者?”郭嘉喃喃自语,随后眼神逐渐明亮,再不见之前的颓然之色! 置酒高堂,悲歌临觞 129 军师联盟2 “受教了,切莫在称呼郭大人,日后各位直接称呼在下奉孝即可。” 几人又寒暄几句,贾诩继续讲述之前种种。 “得到兴霸的同意后,如诸葛小友所言,事关重大,诩不得不慎重处理。而后..." 贾诩想到何思安对其的信任与依赖,面露岿然之色。长叹一声,继续开口。 “正所谓雏鸟终要展翅翱翔,虽然主公、还是元直、孝直等人年龄尚幼,但时间紧迫,诩不得不将手中事务,一步步交由几人,诩则逐渐淡出益州权力中枢。 随后,诩经过多方斟酌,最终选中了诸葛小友,当然,为说服小友,诩便安排兴霸领小友在襄阳以西密林中等候,终于打动小友,加入我们团队。” ”哦?你们在太师信中所言之地,到底看见了什么?”郭嘉好奇问道。 “我来说吧...”诸葛亮接过话题,继续说道:“当时我与兴霸看到袁术手下主簿阎象被人追杀,从其只言片语中得知,袁术称帝乃是被人下蛊所致,也便是当年光武帝时期的...巫蛊之祸!” 随后,诸葛亮将当日阎象临死前所言说与郭嘉,若那群黑衣人在此,定会震惊不已,诸葛亮所言竟与当日阎象所言一般无二!只字不差! 闻言,郭嘉面露惊容! “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毋庸置疑!” 郭嘉与诸葛亮一问一答,皆表情凝重。随后郭嘉似有深意的看了眼贾诩,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讲下去。 “有了兴霸与诸葛小友的帮助,再加初步知晓我们所面对的敌人后,诩便开始谋划如何应对。 首先,诸葛小友与庞统自幼一同长大,对其颇为了解,根据诸葛小友的观察,目前的庞统并未接触到御龙四子的传承,所以诩大胆推测,所谓的御龙四子,很可能是只有加入某方势力,并崭露头脚后才可能接受到传承!这一点在奉孝身上也可得到印证!” 说完,贾诩看向郭嘉,后者略作思索,点头赞同贾诩所言,略一沉吟,开口接着贾诩的话题继续说道:“想来应是如此,文和先生之所以让孔明前去印证太师所言,而非庞统,应是因为一旦提前让庞统知晓过多内幕,很可能会弄巧成拙,影响传承。” “不错,正所谓天意难测,如若庞统提前知晓此事,难保传承另择其主,所以最好的方法便是顺其自然,于是我便借着元直招揽庞统之际,暗中将诩这些年所整理的关于益州、凉州等地的了解,以及对于当今局势走向的推测及看法一股脑的全部交给庞统。也算方便其早日在主公帐下崭露头角。 这便是诩这些年的筹谋,由此,奉孝有何感悟?” 见众人齐齐望来,郭嘉知晓贾诩也有考教之意,不由暗自好笑,多少年了?上次有人以这般口气应是何时?五年?还是十年前? 不过郭嘉也不得不承认,无论从各个方面看,贾诩都有底气对自己有此一问,而旁边的诸葛亮看到这一幕后,也颇感有趣,好整以暇的看这两人! 当时贾诩找诸葛亮时,也曾以这种口气询问过自己,自己起初也是不服,经过彻夜畅谈后,诸葛亮才不得不收起自己的那份傲气,甘心听从贾诩的命令。 郭嘉并未马上开口,表情逐渐凝重,思索许久,最后看向贾诩无奈说道:“若嘉所料不差,你我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尤其是我!” “哦?奉孝是如何看出的?” “那些人既然能够在很久前便已渗透进袁术势力,很可能袁绍、刘表、刘繇,甚至是主公帐下都有内奸,弄不好都已身居高位! 放眼天下,也许只有近些年才崭露头角的弘农王以及刘玄德帐下相对干净些。 而从种种迹象表明,那些人所知晓的内幕远胜我等,也就是说,基于御龙四子皆在各大势力中智谋出众者选出这一点来看,他们在各大势力中渗透如此之深的原因也便呼之欲出,一来有监视之意,但最主要的目的应是我们御龙四子! 得到传承之人为了确认是否真实,定会前去阵眼之处调查一番!也就是说,我很可能已然暴露。 同理,文和先生选择此刻离开弘农王,应是为庞统掩护,将对方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 “奉孝不亏鬼才之名!只言片语便可揣测出如此多的信息!”贾诩赞叹道。 “郭大人能否将传承之中修复大阵的方式告知我等?”诸葛亮忽然开口询问。 郭嘉摇摇头,无奈说道:“嘉无法说出具体如何做,也许这也是传承的一部分,不可假手他人!” 诸葛亮倒也不意外,点点头不再言语。 “你们如何看待那些人选择袁术发动巫蛊之术?”郭嘉反问。 “纵观一众诸侯,最可能问鼎中原者,无非便是我主、曹司空、袁氏兄弟四人尔,抛去袁术,其余皆为意志坚定之辈,所以诩觉得,最大的可能便是被施术者有诸多限制,否则说给谁下蛊便可随意行为,岂用得着这般麻烦?”贾诩答道。 “亮也赞同文和先生的观点,诚如太师所言,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天道尚且如此,何况人间?光武帝时期距今已有二百余年,亮大胆推测,或许这些人每隔二百年,只能施展一次巫蛊之术!”诸葛亮也分析到。 “也就是说,他们之所以在此时对袁术下蛊,目的便是怕二袁夹击,使我家主公兵败?” “应是如此,如此一来便只有三种可能,不想袁绍胜,不想曹操败,以及…不想乱世过早结束!”诸葛亮皱眉沉吟。 “袁绍是最早提出巫蛊之祸这一观点的诸侯,莫非其真有所发现?”郭嘉眼神微眯。 “但若是第二种可能,那么奉孝便会很危险…”贾诩说道。 闻言,两人均是一愣,但毕竟在场三人可以说是当世前三的智者,很快便也反应过来,郭嘉表情凝重,缓缓开口:“文和先生的意思是…那些人中的重要人物便隐藏在主公帐下,而我此次前来琅邪,应该已然暴露身份!而第三点很好理解,时机未到!” 一旁从始至终保持沉默的甘宁,看着眼前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便利用仅有的线索将当今所面临的局势分析的清晰明了,不由内心感慨! ‘想我甘宁,自负文武全才,但面对这三人,估计连提鞋都不配!若此三人共事一主,那么天下间还有谁是敌手?’ 正在甘宁内心感慨之时,却听诸葛亮有开口问道:“奉孝打算如何做?” “哎,孔明这是明知故问…”郭嘉无奈答道。 “既然如此,这颗封魂丹便交由奉孝!服用后会导致魂魄被封,如同死人一般无二,三日后药效失去作用,你自可醒来!”说着贾诩直接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递给郭嘉。 “等等,既然奉孝身负人族重任,而且身份已然暴露,为何还要回去?”甘宁终于找到机会开口,问出心中疑惑! 郭嘉与诸葛亮看向甘宁,那眼神明显就是在说:“你是白痴么…” 还是贾诩笑着解释道:“表面上看是敌暗我明,然实则却恰恰相反,以有心算无心,再加上奉孝的智谋以及封魂丹,就算无法揪出曹操身边的幕后黑手,但寻到些有用的信息总是可以的!” “可是万一对方直接派出刺客行刺该当如何?” “这绝无可能,郭大人在曹操帐下颇受器重,若真是死于刺杀,那么曹操定然会一查到底!” “但直接派出死士将奉孝暗杀,即便查出结果,但四子已死其一,不也于事无补?”甘宁问道。 “非也!对于那些人来说,百害而无一益!而且不要忘了,在他们看来,奉孝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原来如此!受教了!”甘宁向三人一抱拳,心服口服! “何止啊…恐怕我们的军师祭酒大人还有更大的好处!只是文和先生太过善良,没有点破而已!”一旁的诸葛亮似笑非笑的看向郭嘉揶揄道。 “莫非另有隐情?”诸葛亮的话也勾起了甘宁的兴趣,好奇的看向郭嘉。 “哎…诸葛小友,你这性格真不讨喜,尤其还这般聪颖,嘉第一次觉得,跟聪明人打交道,真不好受!”郭嘉露出一个吃瘪的表情,看的周围几人忍俊不禁。 摆了摆手,郭嘉看向众人深深一揖:“各位,就此别过!” “就此别过!” 看着郭嘉远去的背影,甘宁皱眉问道:“这就…走了?” 诸葛亮:“不然还想怎样?” 甘宁:“也不问问到时候如何寻我们?” 诸葛亮:“自然是去淮河南岸密林中,之前说的多清楚?那里有处茅屋!” 甘宁:“可是你什么时候说的?” 诸葛亮越发不耐烦:“讲述阎象逃亡时便曾言道!” 甘宁:“好吧…但是到最后你们也没说奉孝这般做有何好处!” 诸葛亮看着甘宁越发无语:“你傻啊,这样一来,我们的军事祭酒大人便可以摇身一变,从棋子变为执棋者!” 甘宁:“…你个小屁孩儿,说谁傻呢?没大没小的!” … 看着两人斗嘴,贾诩眼神变得柔和,十年前,还是二十年前或是更早,这样的一幕貌似也曾在武威郡姑臧县的一处静谧的村庄内,发生过… 置酒高堂,悲歌临觞 130 郭嘉 vs 二陈 徐州—下邳 一行人在城门外等候,为首一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若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正是刘备的结义兄弟,排行第二的关羽,关云长。 身后陈登、糜竺、糜芳、孙乾、简雍、曹豹、孙观、吴敦、尹礼等一众文武官员整整齐齐列成一队! 这时,远处传来哇哇乱叫之声,声音洪亮,犹如雷鸣,竟盖过了马蹄狂奔的声音。 很快众人便看到不远处一骑疾驰而来,此人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正是刘备的另一名结义兄弟,驻扎在沛县的张飞,张翼德! 来到近前,张飞一勒马缰,一个侧身,下马来到关羽近前,兴奋的说道:“二哥!大哥终于回来了!” 闻言,众人面上尽皆露出微笑。 见众人的目光都注视向自己,张飞顿时双目放光,放声大笑! “曹操那贼厮忒个不要脸,竟然…” “住嘴!莫要妄议朝政!你这黑厮,为何不在沛县,怎的也来下邳?”关羽双目一瞪,心中对这位三弟也是颇为无奈,勇武过人自不必提,为人处世也是颇为豪爽,只是这性格,却过于耿直! “俺们三兄弟多久没有重聚了?俺这不是想念你跟大哥了吗?况且沛县有张闿、笮[zé]融负责守卫,有何可担忧?”张飞无所谓的说道。 听到张飞所说的二人,其余人倒没当回事,队伍中的陈登却微微皱眉,只是此刻众人的关注点皆在张飞身上,无人注意到而已。 说话间,众人只觉地面一震颤动,远处烟尘滚滚,数百骑浩浩荡荡向这边奔来,众人皆是一愣。 “敌袭?!” 众人脑海中不由得闪过这个念头,张飞、关羽二人更是直接抽出各自兵刃,严阵以待。 “切莫慌张!我们是刘使君手下!吾乃陈留太守张邈之弟张超!我等随使君一道返回!” 只见一骑冲在前方,高声呼喊道。 见对方手上并无任何兵刃,关羽已然信了大半,不过出于谨慎,还是命文官暂时进城,自己和张飞则带领百余名士兵严阵以待。 “二弟!三弟!” 片刻后,一行人来到近前,为首之人身长七尺五寸,面如冠玉,唇若涂脂,最为引人注意的则是此人两耳垂肩,双臂奇长! 若何思安在这里定会感慨一番,这身材,若是再高点,妥妥的跟漂亮国那位喜欢喝洗澡水的球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大哥!”关羽二人齐齐出声,直接将兵刃扔在一旁,紧跑两步,三人环抱,痛哭不已! 许久后,关羽张飞退后两步,齐齐抱拳。 “恭迎大哥返家!” “恭迎刘备大人回返徐州!” 随着关羽张飞话落、已然登上城头的一众官员也齐齐呼喊! 城内外百姓听到这边的动静,纷纷停下手中活计,望向声音传来之处,皆面带喜色? “恭迎刘使君回返徐州!” 一声声欢呼响彻整个下邳城,声音汇聚一处,直冲云霄! 与刘备一同赶来的众人也被眼前场景所惊呆,脸上纷纷露出如有荣焉之色。 一个时辰后,一行人来到监察院内,刘备一一介绍。 “这位是陈留太守张邈! 这是张邈之弟张超、从事中郎许汜,这位是张邈好友,原东郡守备陈宫!” 几人相互见礼,刘备看向陈登,抱拳深深一揖:“多谢元龙暗中遣人报信,备才能瞒过曹操,并取得其信任,顺利回返徐州!” 闻言,陈登表情一滞,错愕地问道:“使君何出此言?” 见陈登不似作伪,刘备不由得看向其余众人,见无一人应答,也不由得迷茫。 “总之,使君能顺利回返,便是可喜可贺之事,若方便,使君可否将许昌所经历之事以及路上所发生的讲述一番?登与公台(陈登的字),孟卓(张邈的字)帮之参详一二。” 见陈登表情郑重,刘备也不敢怠慢,将许昌所经历种种一一讲述! 一炷香后… “依使君所言,离开许昌前几日,那舞姬便以暗中告知使君…” 纵使陈登自负智计无双,一时半刻却也无任何头绪。 刘备见陈登没有继续言语,便开口继续讲述。 “自从司空府出来后,不安之感愈发强烈,备不敢多做耽搁,便趁着城门未关之时赶出许昌!不过路上好像碰到了曹操手下那位人称鬼才的郭嘉,观其方向应是返回许昌! 而后备继续赶路,直至天色擦黑,才寻一吕姓农家借宿一宿,恰巧在其家中遇见了公台兄,我俩当年在陈留时本就有过几面之缘,今日重逢,皆倍感唏嘘! 交谈中得知公台兄因不喜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举,毅然辞官回乡,备又将自己遭遇讲述一番,谁知公台兄听后竟大惊失色…” 说到此处,刘备不由得感慨万千,看向陈宫面露喟然之色,继续说道:“公台兄言,曹操此人,反复无常且心狠手辣,回过神来定然会派人暗中追杀于我! 正商议间,我俩经听到窗外有磨刀之声,公台兄这才反应过来,这家农户主任委员名叫吕伯奢,似乎与曹操熟识,看情况很可能是暗中听到我俩对话,准备绑了我俩交由曹操领赏! 我与公台不敢耽搁,抢先出手杀了吕伯奢后唯恐曹操追兵赶来,连夜逃往陈留,寻公台好友孟卓兄暂避一二! 第二日,抵达陈留后,才得知孟卓早有反意,于是便叫上志同道合之人与备一同回返下邳!这便是全部过程!” (ps:若我们的主角听到这段对话,定会倍感无语,这吕伯奢难道就非得来客人时磨刀么?这也许就是传说中可望而不可及的被动技能-磨刀必被杀?) 听完刘备的讲述,陈登沉吟片刻,开口说道:“现如今使君有两条路可选…” “愿闻其详!”刘备对于陈登的谋略还是颇为信任的,郑重抱拳问道。 “其一,与袁术结盟!” “什么?万万不可!”刘备惊呼道,就连一旁的陈宫等人也面露诧异之色! “且听我把话说完,与袁术结盟,并不意味着支持袁术,而是形成一种态势!刘繇、刘表并无野心,且有长沙孙坚牵制自顾不暇。 弘农王鞭长莫及,孔融、严白虎、王朗之辈自不必提,而一旦我们与袁术形成联盟,那也便意味着曹操被二袁、马超以及使君团团包围,再无翻身之力!” 众人各自思索,倒也觉这不失为一条出路。 这时,陈宫却摇头开口:“宫觉得,此路不可取,毕竟使君之路,应堂堂正正之路,若依元龙所言,使君很可能失去自身最大的优势,民心!” “公台果然思虑周详,倒是在下鲁莽了。” 陈登略一思索,便觉出自己所言的弊端,然而却并未因为陈宫否定自己的意见而气恼,反而虚心接受,这让众人又对这位徐州第一谋士高看一眼! “元龙兄哪里话,在这么短时间内便能想出对策,宫自认易地而处,绝难做到,愿闻元龙兄第二条路!” 见陈登如此态度,陈宫也颇为叹服,抱拳说道。 “速取广陵,与下邳、沛县形成犄角之势,曹操也不敢轻易动兵!” 许久后,陈宫点头赞同:“元龙此计甚妙,使君还可昭告天下,配合朝廷,联合刘表、刘繇、孙坚共同剿灭袁术!如此一来,不但元龙所言的内部三郡互为犄角,甚至使君也可和刘表、刘繇两位汉室宗亲形成一股势力,这样一来即便比起弘农王、袁绍等势力也不遑多让!” 众人看着两位陈姓之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才知晓这世间顶级谋士果非常人所及,明明徐州如同案板上的鱼肉般任人宰割,在两位谋士的分析下,俨然形成了继袁绍、曹操、弘农王之外的第四股势力! 正在众人一片欢欣鼓舞之际,忽然一传令兵慌慌张张的跑进议事厅,边跑边喊:“十万火急,紧急军情!” 看到对方那满头大汗的焦急表情,众人心头一紧,刚刚的气势顿时卸了大半! 刘备也知定然有大事发生,赶忙命人递上一杯温水。 传令兵告了声谢,大口喝完后方才气喘吁吁的开口:“大事不好,曹操以父亲曹嵩在我徐州境内被杀为由,大兵压境进攻徐州,留守沛县的张闿、笮融,见事不妙,干脆直接在城中抢掠一番后南逃,看方向应是去投奔袁术! 而后城内群龙无首,曹操兵不血刃地直接拿下沛县! “曹操的理由呢?为何敢贸然起兵?难道就不怕袁绍借此机会南下偷袭许昌?” 此时的刘备也有些慌了手脚,看向陈登、陈宫二人一连问出三个问题! 二人沉默许久,还是陈登率先开口:“曹操果然不能小觑,反应如此之快,恐怕便是那位鬼才的谋略,迅捷如风,让人难以招架!” 感慨完后,陈登看了眼陈宫,见对方没有开口的意思,便又转头看向刘备,拱手说道:“使君…看来你我缘分已尽,好在如今使君得公台,实乃使君之幸也!” 置酒高堂,悲歌临觞 131 郭嘉 vs 九女 “元龙这是何意?”刘备大惊失色地问道。 “曹操此举初期也许意在逼迫使君,然兵不血刃的拿下沛县后,定然会一鼓作气,攻下邳,我徐州一马平川,若使君继续留在此处,一旦下邳失守,使君定然难逃一死。为今之计,只有使君带领部队南下夺取广陵,并与刘表、刘繇等汉室宗亲联合,曹操才不敢继续逼迫!” “可是恭祖(陶谦的字,原徐州刺史)将徐州交付于备,堪堪一个春秋便被曹贼所得,备如何...” 未等刘备说完,又有传信兵赶来。 “报...曹操手下大将曹纯、曹仁,带领三万虎豹骑,已在沛县集结,随时可能向下邳进发!” “哇呀呀!欺人太甚,大哥,给俺两万兵马,俺去会一会那曹家小儿!” “不可!虎豹骑装备精良,且善战,纵然三将军以一敌百,但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更何况目前下邳孤立无援,刘表、刘繇皆鞭长莫及,况且对方以家事为由,所派出的虎豹骑也为曹家私军,于公于私其余实力均没有理由出兵!为今之计,还是如元龙所言,南下广陵才是最好选择。”张邈开口劝说道。 见刘备已有动摇之心,陈登继续劝说道:“使君可尽起城内所有兵马,以及带上所有亲信南下广陵,登父亲年事已高,不便长途奔波,便不随使君一道了,曹操占领徐州是小,对付使君才是主要目的,请使君放心,登在此尽力与曹操周旋便是!” 刘备见也无其他更好办法,只得如此。最终包括糜竺、糜芳、孙乾、简雍等原陶谦帐下大部分官员皆愿跟随刘备南下,而新投的张邈、陈宫等人自不必提! 正所谓兵贵神速,众人也没多做耽搁,各自回家收拾细软同刘备一同南下,刘备、张飞则带领三万兵马率先南下,关羽率领一万兵马殿后! 而令刘备意想不到的是,城中百姓得知此事后,竟然有很多愿意携家带口一同追随,陈登也不由感慨刘备的人格魅力着实令人叹服,陶谦经营徐州十余年,竟不如刘备短短几月所得民心所向。只可惜刘备生不逢时,但愿其能有个好的归宿吧... 最终刘备拗不过众百姓的盛意全全,也只好同意大家跟随。 ... 第三日一早,下邳城外烟尘滚滚,剧烈的马蹄声震得城墙似乎都随之颤抖不停。 ''曹操若早两年训练出如此精锐之师,不知那徐元直还能否有底气坚守武都...’ 早早得到消息站在城门外的陈登,望着远处的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雄壮骑兵,内心不由感慨。 很快,虎豹骑行至下邳城近前,为首一人高呼一声:“止!”,部队逐渐放慢马速,几个呼吸后整整齐齐的停在陈登前方约百米处。 为首一名将领拔马缓慢上前,来到陈登面前居高临下的注视着陈登的双目。 “可是司空坐下虎豹骑掌宿卫-曹纯当面?不知尊驾来我下邳所为何事?” 陈登抱拳,疑惑说道。 见对方气质沉稳,面对大军仍不卑不亢,曹纯不由得也高看几分,略一抱拳说道:“先生好眼光,某家正是曹纯,不知刘使君何在?见到钦差,为何不迎?意欲何为?” 闻言,陈登倒也不慌,而是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诧异问道:“大人何出此言?司空大人命刘使君南下讨伐袁术,刘使君返回下邳后不敢怠慢,整顿兵马,星夜兼程南下伐袁,算算时间,此刻应以抵达寿春境内。” 曹纯眼神微眯,紧紧盯着陈登。 “汝是何人?可能做主?” “吾乃徐州典农校尉陈登,刘使君临行前曾言,徐州一切事物,由登全权负责。”陈登躬身说道。 “哦?你便是陈登,陈元龙?” 说着,曹纯竟然直接翻身下马,话语中竟然有几分激动,看的陈登也是颇为不解。 曹纯则没有思考太多,直接以把握住对方双手,激动说道:“久闻元龙大名,去年收成欠佳,亏得徐州陈登,妥善种植谷物,亲自下地督促秋收,不但徐州治下百姓安居乐业,更是将多余粮草救济周围州县,这才使得我中原没有受到大面积灾荒! 临行前司空大人曾言,如若见到徐州陈元龙务必代他感谢先生高义,救我中原数万黎民百姓!” 说着,曹纯退后两步,向陈登躬身一礼,身后则响起系系索索的下马声音,数万虎豹骑纷纷单膝跪地高声疾呼:“感谢元龙先生高义,救中原数万百姓于水火之中!” 声震四野,惊得林中鸟兽齐飞,城中所剩不多的百姓也诧异地望向这边,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当事人陈登却是不知所措,待到回过神来时,也只能苦笑摇头,紧走几步搀扶起身前的曹纯。 此刻的他自然明了,无论是自己或是陈宫,都被曹操,或者说是曹操背后那位号称鬼才的郭嘉算计与股掌之中。 且不说曹操之父曹嵩是否死于徐州,如此迅捷的突袭沛县,明显是已然看出之前自己所设想的下邳、沛县、广陵互为掎角之势的布局。 而之前在沛县整顿兵马,一副准备随时突袭下邳的状态,现在想来进攻是假,真正目的应是逼迫刘备南下广陵。 在陈登看来,之所以虎豹骑时隔近两日才来到下邳,很可能便是给刘备时间将忠于他之人全部带走!这样一来便可以轻轻松松获得一个无任何后顾之忧的徐州! 至于刘备南下广陵之后,是否跟刘表、刘繇联合,那便是后话,至少对于目前的曹操来说,直接面对更为强大的荆州以及扬州!倒不如对上自保尚且不足的刘备。 而曹纯之所以对自己这般礼遇,也许有曹操的受意,但在陈登看来,更多的应是寻个不再追击刘备的理由! ‘身处在这乱世之中,能成为一方巨擘,果然都非庸人,弘农王如是,袁绍如是,曹操亦如是!’ 想到此处,陈登反倒是坦然许多!与曹纯更是谈笑风生! 三日后,陈登随虎豹骑一同返回许昌,曹操对其又是一番嘉奖自不必提,由于陈留太守张邈挂印辞官,曹操便直接任命陈登为陈留太守! 又过一日,前方斥候传来消息,刘备并没有如同之前所承诺的那般讨伐袁术,而是直接南下占领了成为无主之地的广陵,这让曹操颇为恼火,但念在刘备对陛下、对朝廷皆忠心耿耿的份儿上,曹操还是不计前嫌,只是免去刘备徐州刺史一职,任命其为广陵太守。 随后,曹操任命路昭为沛县县令,任命朱灵为下邳太守,任命车胄为徐州刺史,至此,曹操在袁绍大兵压境的情况下仍然先后拿下汝南以及徐州,作为敌对势力的何思安得到此消息后,都深感叹服! 在众多诸侯中,曹操所占领的地域也许不及何思安以及袁绍广阔,然而论综合实力来说,已然远超何思安所占领的益州,甚至隐隐压制袁绍,成为当世最强诸侯! 广陵 由于刘备所携百姓颇多,抵达广陵时已然是十日之后,颇为讽刺的是负责为曹操传旨的太监都已经在此处等候刘备三日有余! 曹操此举明显是故意为之,意在羞辱刘备自作聪明,然一切尽在曹操掌控之中! 这使得刘备受封时颇为尴尬,身后的陈宫等人虽然气愤,却也无奈。 好在陈宫、张邈、糜竺、简雍等人也非一隅之辈,既然事已至此,也没必要思考是非对错,而且对于刘备来说,与其在徐州整日里担惊受怕,倒不如在广陵来的自在。 很快,在陈宫的帮助下刘备进行了一系列举措! 先是命孙乾、简雍分别出使荆州与扬州,表明同为汉室宗亲理应同舟共济,而刘表二人也非常赞同刘备的观点,三方虽未同盟,但在外人看来却也不敢轻易动其中任意一方,毕竟大家都非愚笨之人,唇亡齿寒的道理还是懂得的。 而后大家各司其职,关羽、张飞、张超、糜芳等负责整顿军事,张邈、孙乾、简雍、糜竺等则负责农耕屯田等内政事务,陈宫则担任起刘备帐下第一谋士的职责,负责统领全局。 广陵本就经过之前袁术时期的战乱劫掠,留下的百姓受尽折磨,对于新来的这位大名鼎鼎的刘使君自然欢迎至极,再加上一同南下的百姓,一时间倒也算是上下一心,破败不堪的广陵郡竟被刘备打理的井井有条,声势远超从前! 许昌 自从郭嘉回返之后,似是没受任何影响般继续履行其作为司空府军事祭酒的职责,不但挥手间定计驱赶刘备,巧取徐州!更是尽心竭力帮助曹操出谋划策。 若只如此,自不会引起太多争议,而郭嘉接下来的一个举动,却令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郭嘉现年二十有七,在这个年代算得上真正的大龄青年,虽时常流连青楼楚馆,却无任何娶妻纳妾之意,大家早已对其习以为常! 然而此次回返后,郭嘉却意外宣布自己准备娶妻,而妻子正是之前在青楼中结识的犯官董承之女-董氏,而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短短两三月内,一口气娶了八房妾室,而且均出自青楼… 置酒高堂,悲歌临觞 132 梦里的世界 建安二年(公元197年)秋,农历丁丑年(牛年),今年收成虽不及往年,却比去年好了许多。 益州-成都 监察院内,何思安、徐庶、法正、李恢、张任、赵云等人齐聚一堂。 “元直,北部三郡今年收成如何?”,何思安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属下奉主公之命,前去巡视北方,幸得主公洪福齐天,今年北方自给自足应无碍!” 闻言,厅内众人一片欢欣鼓舞,自从何思安入主益州以后,经历两年时间,北方终于不再成为负担,当然,取得这一切成就的背后,离不开何思安的慧眼识英,以及众人的团结一心。 “快点与孤说说,那边具体情况如何?” “主公稍安勿躁,且听属下一一道来! 武都郡在杨昂、张既两位大人齐心协力下,秋收比去年提高近两成,另外主公所提的纺织厂也已在武都落户,再配合西域都护府西征所缴获大量白叠子,生产出了大量棉衣,虽然随着织机的问世,生产效率大大提高,但仍不够提供金城郡所需!” “的确,异族以狩猎放牧为主,西北苦寒,棉衣不但御寒能力强,而且比普通的皮衣轻便许多,自然是他们的首选!”。一旁的法正赞同道。 “孝直所言极是,虽然部分上了年岁的异族之人已然在金城郡内定居,但仍有很大一部分人有着放牧的习惯,尤其西域都护府的成立,使得他们的安全有了很大的保证,所以他们今年有了更多的牲畜用来交易棉服、食盐、粮食等生活必需品! 而通过纺织厂交易来的肉类大多数制成肉干,皮毛通过加工制成皮衣等销往中原等地!毕竟价格低廉且货源稳定,现在仍有不少中原来的商贾聚集在武都,这使得武都青楼酒肆生意大好,可以说是皆大欢喜,不少人家中甚至都为主公供起了长生牌位!” 众人纷纷点头认同,西北之地本就连年战乱饥荒,饿殍遍地,自从何思安来到武都这七八年时间,可谓是将武都经营的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以前的百姓饥一顿饱一顿,冻死、饿死之人比比皆是,而如今不但可以吃饱穿暖,甚至就连那些没有劳动能力的幼童、老人,何思安都给养活,毫不夸张的说,目前何思安在西北百姓的心中,比之徐州百姓对刘备的拥护有过之而无不及! “西域都护府那边情况如何?”毕竟关系到尉迟艳燕的安危,何思安心中难免忐忑! “一切顺利,天山南麓诸国,很多虽然称之为国,然而却不及我大汉一村之人口,尉迟主母等人以摧枯拉朽般的气势在短短两月间便以荡平天山南麓,留下一部分人镇守各大关卡,尉迟主母以及大部队已然返回金城郡! 出乎意料的,西域诸国中大部分国家面对气势汹汹而来的敌人,并没有抵抗而是选择直接投降,这批人则可直接在西域都护府内购置一片土地用于安顿,其余有反抗者则直接没收其财产,其中男子用作城市建设以及其他劳作,女子姿色好些的直接奖励给了出征将士,差些的则统一收押,负责耕种或直接放进纺织厂内!当然,这些人虽然没有工钱,但只要劳作却可以吃饱饭,另外只要干满年份便可以放出去如同普通西域都护府百姓般生活! 而听到此消息后,西域其他国家中甚至有百姓直接逃往金城郡,扬言只要可以接纳他们,即便以那些俘虏相同的待遇他们都愿意!”徐庶笑着说道,看向何思安的表情中充满了叹服之色,若他日眼前之人能够统一中原,那么对于百姓来说将会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遥想当年自己与温侯、文和先生等人在黑山畅饮时何思安说过的话... “在我昏迷期间,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世界,没有饥饿,没有战乱,百姓衣食无忧,安居乐业,孩子可以上学,生病可以就医……” 这一切当年看起来多么遥远,而今却触手可及... 收拾思绪,徐庶继续开口:“金城、武都二郡尚且如此,陇西郡自不必提,在张辽、庞统、段煨等几位大人的全力支持下,单单秋收的粮食就足够支撑到明年秋收仍有富余,而配合上武都的税收,即便加上慈幼司的开销,北方三郡自给自足应无大碍! 而汉中没有了异族的袭扰,在阎圃大人的治理下,虽说不上粮库充盈,但也积攒下不少存粮!” 徐庶说完,拱手回到自己座位。 见何思安的目光往来,法正主动来到厅中,拱手说道:“今年益州也颇为喜人,没有了南边的战事,粮草自不必提,供应全年无任何压力,多余的则冲入粮库当作存粮! 出版司即便仍在扩大规模,但其所刊印的书籍、话本等依旧供不应求,尤其是许氏兄弟所建立的月旦评,结合出版司形成每月一刊后,通过襄阳发往中原各地,导致投奔我益州的各地文人士子越来越多!主公此举,真可谓是神来之笔,名利双收!正,深感叹服!” “永安目前情况如何?”何思安问道。 “禀主公,一切顺利,往来襄阳的道路扩宽近一倍有余,而永安县身为往来襄阳与益州的必经之路,不少商贾往来其中,甚至直接住在永安!现如今那里已然店铺酒肆林立,规模比以前大出一倍不止。”李恢答道。 “目前我益州军,军备如何?”何思安看向张任,开口询问。 “禀主公,目前益州登记在册的兵士约有十一万人,其中杨怀所率的原东州军两万人镇守建宁,巴郡严颜手下三万人,属下这边有四万人驻扎在雒城,其余两万人则分布在各郡县之内,负责协助地方治安! 另外奉主公之命,校尉以上军官皆轮流去演武堂学习战术、兵法以及如何查看沙盘等,另外军中子女也可优先进入演武堂、学堂等地进行学习!” “南蛮地区可有异动?” “禀主公,起初由于孟达霍乱建宁,南蛮的确前去抢掠,但随着东州军的入驻,在轻易剿灭几处南蛮部落后,对方便放弃袭扰建宁,转而隐入深山之中。” “通知杨怀,不可掉以轻心,另外...”何思安又看向士燮,继续开口:“交州虽然地处南部,但却连同扬州、荆州,勿要掉以轻心!而且无论交州、亦或是朱崖州皆属于临海地区,资源丰富,威彦(士燮的字)先生此次回返,务必替孤打理好孤的大后方!” 士燮上前一步,躬身说道:“老臣多谢殿下信任,定不负殿下所托!” 随后何思安转头看向法正,开口说道:“交趾为连通交州、无崖州以及我益州的必经之路,关于道路的修建,以及沿路驿站务必提上日程,届时将南方海产品以及果蔬引入益州,我益州可用粮食、马匹等进行交换,而有杨怀替孤镇守建宁,免去南蛮的袭扰,这将是一条堪比西域都护府的商路!” 众人皆眼前一亮,之前西域都护府带来的好处在现在已然显现出来,无论是棉衣、肉类、马匹都大大改善了益州以及北方三郡百姓们的生活,而若能开通南方商道…众人纷纷思索何思安所言的可行性。 片刻后,法正率先点头赞同:“臣觉得,此事可行!只是杨怀将军虽统兵有方,然对于政务方面却不甚精通,需另排一熟悉政务者操持此事!” 说到此处,众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李恢! 毕竟李恢本就出身建宁,再加短短时间先是献计不但打通荆襄贸易,并且与荆州蔡瑁取得联系,另外还将永安发展的远超从前!正是最佳人选! “德昂觉得如何?可愿替孤担此重任?” “臣愿往!定不负殿下所托!” “此次南下事关重大,另外交趾缺一太守,不知各位可有主意之人?” “臣觉得,吴班之子吴懿可堪此任!另外新投奔我们的薛琮、程秉二人处理政务方面能力颇强,也可前去辅佐德昂!”法正建议道。 “好!任命吴懿为交趾太守,领安南将军之职,任命薛琮为交趾主簿,任命程秉为建宁主簿,任命李恢为安南都督,总管交趾、建宁二郡政务,并负责南北往来之事物!另任命刘巴为永安太守…” 做好了一系列任命之后,众人纷纷告退,何思安留下赵云、徐庶二人。 待到厅内只剩三人之时,何思安看向赵云。 “关于军队之事,子龙准备的如何?” “启禀主公,已然有了些眉目,只是不知大营设在何处?” “暂定在汉中…不,梓潼吧!” 随后,何思安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小心的问道:“元直,可打探到文和先生的下落?”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看到徐庶摇头,随后开口:“有人曾言,在荆襄一带见过文和先生,只是这已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闻言,何思安摇头苦笑。 当然,何思安倒没有怀疑贾诩的意思,只是转眼间,一年多时间匆匆而过,贾诩这一走却如石沉大海般渺无音信,这让何思安颇为不安… 置酒高堂,悲歌临觞 133 我郭某承诺,这辈子与赌毒不共戴天 同一时间,想知道贾诩动向者,又何止何思安一人? 徐州,琅邪台密林之中,司马懿独自一人站在一棵参天大树之下,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冠,凝望着依稀可见的蔚蓝天空。 “司马小友好兴致。” 司马懿寻声望去,只见一中年文士从不远处缓缓行来。 “阁下是…”司马懿皱眉问道。 “我家大哥不方便抛头露面,我乃其结义兄弟,刘纬台是也!”说着,中年文士来到司马懿面前,从怀中取出一块儿墨色玉珏,在司马懿面前晃了晃。 闻言,司马懿眼前一亮。 “你便是那位号称白衣鬼卦的刘纬台?” “诶,司马小友谬赞了,纬台只是一名区区卜数师而已!不知司马小友如此着急寻我家大哥所为何事?”刘纬台抱拳说道。 “我已确定四子中的两子身份!只是…其中有一人下落不详!” “哦?司马小友不愧是年轻一代翘楚般的人物,如此迅速便已找到半数,不知…是哪两位?”刘纬台顿时来了兴趣,追问道。 “其中一人乃司空曹操坐下军事祭酒-郭嘉,而另一人则是弘农王手下贾诩贾文和!” 闻言,刘纬台微微皱眉,缓缓开口。 “据纬台所知,御龙四子每个势力中只可能诞生一名,贾文和暂且不提,郭嘉可是同司马小友同属于曹操手下,这不合常理吧…” “非也,纬台兄也许弄错了,我接受传承之时可并非曹操之臣,从始至终,我司马家均为大汉臣子,而郭嘉则是司空府帐下的军事祭酒,我俩是有本质区别的!” “司马小友所言也有几分道理,需要我们做什么?司马小友请明言!” “郭奉孝我自会处理,可是那贾文和却颇为狡猾,得到传承后竟然直接离开弘农王,选择隐于暗处,懿颇为无奈!”司马懿摇头苦笑。 “这个简单,在下对于卜算一道颇有研究,不如由在下为其占卜一卦?” “可是贾诩此人向来低调,我们连他的生辰八字都不知晓,如何占卜?”司马懿皱眉问道。 “无妨,以我的功力即便没有对方八字,但寻人还是无碍的,只是我卜数一脉涉及窥探天机之术,故一年只能算一卦,否则将会反噬己身!”刘纬台傲然说道。 “…不知除了寻人,可否卜算他人命数?”司马懿略一思索,开口问道。 “若算他人命数,则须有生辰八字!” “好,那么我需要阁下帮忙算出弘农王的命数!” “什么?!为何要测弘农王?”刘纬台诧异的看向司马懿,略带不解。 “实不相瞒,这天下间,即便机智如贾诩、郭嘉,权势如董卓、曹操,懿亦不放在眼中,但唯独弘农王,自从退位之后,一路行来如羚羊挂角、天马行空般不着痕迹,懿唯恐其成为我们成就大业之变数!” “哎,非但是刘某不愿,而是不能!虽然刘辩在位仅半年,但却已有龙气加身,实非凡人所能窥伺也!除非…御龙大阵损毁,方有一丝机会。现阶段,还是先以御龙四子为目标!这个你拿好!” 说着,刘纬台从怀中拿出一方锦盒,递给司马懿,后者打开,发现里面有数十粒黄豆大小的丹药! “此乃无垢丹,顾名思义,此丹药混入酒中无色无味!女子服用可固本培元,并无副作用,但男子服下虽短时间内有促进房事之功效,然若连续服用,短则二十七日,长则三十六日,却会因力竭而亡。 传闻郭奉孝短短半月时间连纳八房小妾,正适合对其用此毒药,如此一来,众人只会觉得郭嘉纵欲过度而亡,绝不会怀疑到司马小友的头上! 至于贾诩,交给我们便可!” 事情已然办妥,司马懿也不予多留,便告辞离去,刘纬台则站在原地,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刘纬台缓缓开口:“三弟觉得,这小子的话可信否?” “大哥曾言,司马懿此人,鹰视狼顾,绝非善类!若当真得势,定然不会放过我巫蛊教,但现阶段,我们有共同利益,他所言,应该可信!” 话落,距离方才司马懿所站立之处约两三米的距离,一棵三人环抱粗细的大树,树干一阵模糊,一个人影逐渐显现出来。此人身材矮小,黑巾蒙面,最为显眼的则是一头赤发束于脑后,颇为诡异! “三弟替为兄护法,为兄这边算算那贾文和身在何处!” 说完,刘纬台盘膝而坐,从身后的背囊中取出一颗白森森的骷髅头骨放在两膝之中,缓缓闭上眼睛,双手做出各种繁复的手印! 说来也怪,刘纬台身前的头骨逐渐漂浮起来缓慢旋转,随着刘纬台双手掐诀的速度越来越快,头骨转动的速度也逐渐加快,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刘纬台大喝一声,身前头骨不再转动,落回其双膝之间,而头骨面对的方向,正是荆襄一带! … 十日后,许昌-郭府 “先生是说,此酒有问题?” “正是!此酒虽有壮阳之功效,然药性却颇为霸道,每次服用,都会损伤一丝元气!长此以往,只需月余时间,郭大人就会因力竭而亡!” 答话之人名曰吴普,乃华佗之高徒! 这也是郭嘉与贾诩商议好的,当日虽未明说,但在场的几人都清楚,如若神秘势力对郭嘉出手,最有可能选择的方式便是下毒! 郭嘉身为曹操最为依仗的谋士,自然知晓当世第一神医华佗身在益州,所以当时郭嘉才特意提出向贾诩讨要一人,没想到郭嘉与贾诩分开后的第八日,吴普便来到郭府! 当晚,郭府卧房之内,郭嘉妻子董氏依偎在其怀中。 “夫君今晚好生勇猛,妾身都有些吃不消了!”董氏嗔怪道。 “还不是夫人服侍的好?”说着,郭嘉将手放在对方挺翘之处,惹得董氏一阵娇羞! “呀!都第四次了,怎的夫君还…”随着董氏扭动腰肢,很快小腹之处便感觉到了自家夫君的变化,不由脱口惊呼! “怎么夫人不喜欢吗?” “那倒不是,妾身的一切,都是夫君给的,夫君想要,妾身自是欢喜的紧! 只是夫君是做大事的人,莫要贪图一时欢愉坏了身体,来日方长,这次结束,我们便歇息…” 见郭嘉紧盯着自己双唇,董氏哪还不知自家夫君的意图?红着脸劝慰两句,董氏身子一软,便逐渐滑进被窝,卧室中一片春意盎然,娇羞无限! 一连十余日,郭嘉表面上每日都沉浸在温柔乡内,无法自拔! 然则却是在暗中观察自己的九位夫人,这才是郭嘉最怕之事,虽然并无感情,但毕竟夫妻一场,郭嘉真心不希望其中任何一人会背叛他。 好在这些都并未发生,这让郭嘉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由得有些茫然若失之感,毕竟还有十余日将会分离,虽然算不上天人两隔,但余生若想再见面,也许是十年、二十年?甚至是永别! 而这段时间,郭嘉也能看得出众女对他的依赖,每每行那床笫之事时刻意地逢迎讨好,提到自己时那骄傲的表情,对于未来的期待等等,郭嘉所能做的也只是尽量能在短短的时日内,为他们留下子嗣… 当然,也不是全无收获,郭嘉从几位夫人口中得知,此酒乃原来青楼老鸨所推荐给她们之物,说是饮用后可固本培元,滋阴补阳! 郭嘉饮酒第十五日 “哟~,是什么风儿把我们的军事祭酒大人吹来了?莫不是又看上哪位姑娘,准备提其赎身?”青楼老鸨笑眯眯的望着眼前的俊逸男子。 眼前的这位爷可是棵摇钱树,短短月余时间便一连以数倍的价格赎了九位姑娘,可是让她们青楼大赚一笔! “诶!此次嘉来此,并非是买姑娘,而是买酒!”见老鸨表情诧异,郭嘉似是没有注意到,继续开口:“之前听我夫人说,我府上的这批酒是你差人送来的,嘉与诸位夫人饮用过后,觉得此酒甚好!想再向姐姐讨要些送与同僚!” 郭嘉笑呵呵的贴近老鸨,在其耳边轻声开口:“现在的嘉,绝对能把姐姐弄的服服帖帖,要不要试试?”说着,在老鸨的肉臀上轻轻搓揉。 老鸨脸腾的一下变得通红,随后锤了郭嘉胸口一下,一闪身躲开其魔爪,笑骂道:“郭大人,真是的,连老娘的豆腐也吃!不过,郭大人到底说的是什么酒?我怎的不知道?”说着,老鸨逐渐皱眉思索。 见到老鸨的反应,郭嘉微微皱眉,正欲开口继续询问,却见老鸨猛地一拍大腿,振得胸前一阵波涛汹涌,郭嘉不由得也吞了吞口水。 只听老鸨继续开口:“我想起来了,那日来了…” 未等老鸨说完,郭嘉上前一步从后面搂住老鸨丰润的腰肢,在其耳边轻声说:“姐姐,我们进屋说可好?” 屁股上传来的异样感让老鸨娇嗔不已,想要拒绝,但想到眼前之人可谓是曹操手下第一红人,又不敢得罪,正在两难之际,忽然觉得胸口一凉,低头望去,只见两座山峦之间不知何时多了一錠金子,老鸨顿时把想说的话吞入腹中,娇笑着将郭嘉领入自己房内… 置酒高堂,悲歌临觞 134 天命? “不瞒郭大人,那些酒水乃是之前途经此地的一名商人所赠,他们只说郭大人新婚不久,想走姐姐这边的门路结识大人...听口音,应是北方塞外之人。” 风停雨歇,老鸨躺在郭嘉怀中,甜腻地说道。 “可有他们的联系方式?” “那些人来去匆匆,并未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只说过后如有需要会继续联系姐姐!不过看其出手颇为豪阔,应也是一方商家巨擘!” “我看人家也没少给你好处吧!”郭嘉一边把玩着对方的软糯,一边笑着打趣。很快,屋内又响起了醉人的迷离之音。 ... 三日后,满宠府邸内 “仲达快来品尝一番,此乃从奉孝那边讨要来的仙酿!据传喝完此酒不但神清气爽,更是可以大大增加房事乐趣!”满宠拉着司马懿的手,兴奋地介绍道。 闻言,司马懿微笑的表情一僵,但很快便隐去,不动声色地摇头说道:“伯宁夸张了吧,懿素问那郭奉孝喜好女色,嗜酒如命!若真有如此仙酿,他自己都不够喝,怎可能还让别人知晓?” “仲达这些日应是没有出门,不知晓我许昌城内所发生之事也属正常!此事千真万确,在城内已然传开! 故事发生在我许昌第一青楼‘云良阁’中,前日有姑娘发现平日里喜好早起的老鸨芸娘竟然日上三竿都没有起床,因担心其出事,于是便有姑娘上去查看,结果你猜怎么着? 原来那芸娘经过一夜挞伐,竟然难以下床!那芸娘何许人也?出了名的坐地能吸土,没想到竟然被弄得如此不堪,这时有姑娘好信儿追问,芸娘这才说出此乃郭奉孝所为! 姑娘们自是不信啊,毕竟郭奉孝刚刚纳了九房姬妾,怎可能还这般龙精虎猛?最终芸娘拗不过姑娘们的死缠烂打,这才说出实情! 原来先前有一伙商人托其为郭嘉送去一些好酒,郭奉孝饮用后才顿觉神清气爽,于是便寻芸姐打算再买些,但芸姐也不知其去向,而郭奉孝又是出了名的风流倜傥,既来之,则安之!便有了如此美谈! 此事一经传开,顿时寻郭嘉要酒之人络绎不绝,郭嘉都不予理会,只有司空大人撇下脸面,那郭奉孝才忍痛割爱,送给司空十瓶,而郭奉孝送酒之时,正赶上宠与程昱、荀攸几位大人在场,司空便分给我等一人一瓶,自己则留下三瓶! 这不?宠得到后第一时间便想着与仲达分享!” “当真如此神奇?那懿可真要叨扰了!”说着,司马懿面露跃跃欲试之色,两人分宾主落座,开怀畅饮! 当晚,司马懿回到家中后独自一人在院内沉思,今日所遇之事着实有些出乎了司马懿的预料,当然,他倒不怀疑是郭嘉看出了其中缘由刻意为之,毕竟这一切看似在意料之外,实则却是情理之中。 只是接下来需要如何应对?自己手中倒还有些无垢丹,也足够致郭嘉于死地,但毕竟所谓仙酿已然惹得满城风雨,若此时继续,难免事情败露!但若不继续,自己将会功亏一篑,下次出手又不一定要等待多久。 “哎…到底要不要行险一搏?”司马懿喃喃自语…眼神逐渐锐利。 三日后,也就是郭嘉饮酒的第二十一日,就在郭嘉以为此次事件将不了了之之时,忽然郭嘉收到一则拜帖,落款之人名曰赵颜,并明言其便是赠酒之人! 当天下午,郭嘉便在府上接待对方。 “草民赵颜,见过郭大人!”来人年约三十余岁,长相普通,身材微胖,见到郭嘉后便下跪叩首! “诶!这位兄台客气了,切莫行此大礼,嘉,愧不敢当!”说着,郭嘉颇为熟稔的将对方扶起,分宾主落座! “不知这位赵老哥寻郭某何事?”郭嘉开门见山的询问,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下人帮忙抬进来的一个箱子之上。而这一切自然尽收这位自称赵颜之人的眼底。 “不瞒郭大人,赵某久居在外,专研酿酒之术,这些年小有所成,此次来到中原听闻郭大人也是爱酒之人,便寻思着将所带美酒分享与知己,烦请郭大人笑纳!” 闻言,郭嘉眼前一亮,并未多做隐藏,喜悦之色溢于言表!当即命下人打开木箱,只见里面摆放着一个酒坛,看样子应有五六斤酒的样子,见送来的酒水并不多,郭嘉微微皱眉,命下人先将酒坛送入厨房。 “郭大人勿怪,此次出发时来的匆忙,并没携带太多美酒,不过大人请放心,我已命下人回去取酒,应再有十日左右便可送达!”赵颜拱手歉意说道。 “哎,实不相瞒,嘉还想从赵老哥这里买些送与同僚,现在看来,也只能过些时日再说!不过…正所谓无功不受禄,不知有何事是用得着我郭嘉的,赵老哥但说无妨!”说着,郭嘉一抱拳,笑着开口。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在下想在这皇城脚下寻一落脚之处,经营酒肆,以图生计!不知…” “诶!小事一桩,包在老弟头上!” 两人又攀谈几句,赵颜便留下联系方式,主动告辞离开。 一个时辰后,郭府后宅之内,吴普在其耳边小声耳语几句便告辞离开。郭嘉的目光再次投向脚边酒坛,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后,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 十日后 “你说什么?郭嘉并没有喝那坛中之酒?” 许昌城外密林中,一辆马车停靠在赵颜对面,里面传出一个沙哑的声音,语调略显诧异。 “不错,这几日属下与那郭奉孝走动颇为密切,听其说河北局势日趋紧张,司空大人心忧不已,经常茶饭不思,所以郭嘉也没有在流连女色美酒,而是专心致志地帮助司空大人出谋划策,甚至忙碌时连续几日都留宿在司空府内!” “…嗯,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对了,戏要演全套,你本就善于酿造,便暂时定居在许昌以待时机,还有,以后不要主动联系我!有事需要你做的话,我自会通知你!” 透过车帘望着赵颜离去的背影,车内的司马懿隐在袖中的手几次想要举起,最终还是放弃。 “这到底是天意…还是那郭奉孝有所察觉?”司马懿喃喃自语。 当然,司马懿还是更倾向于前者,既然能被上天选为御龙四子,也许冥冥之中自有气运!想到此处,司马懿长舒口气,只是… 原本打算在郭嘉死后直接将赵颜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掉,如今一来,却成为一大祸患,如同一把利刃悬于自己头上,让自己随时有暴露的风险。留又留不得,杀又杀不了,颇为难受! 司空府 “此乃嘉近日为司空大人整理的十胜十败论,请司空大人过目,相信对日后司空大人的北伐会有帮助。” 曹操撇了眼身前的册子,看着郭嘉略显疲惫的神情,面上流露出一丝许久未有过的愧疚之情。 “奉孝这是何苦呢?来日方长,北伐不急于一时,奉孝身体要紧!对了,听闻前些时日奉孝风流的紧啊,不知可有结果?” “这段时间,我夫人已有身孕,而且小妾中也有两人有喜,另外几个,嘉也打算让她们在今年怀上!”郭嘉自豪道。 “好你个郭奉孝,你这是打算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两人又是一阵打趣,郭嘉这才告辞离去! 出了司空府,见时候尚早,郭嘉径直来到距离自己府邸不远的一处临街店铺! “赵兄!店铺收拾的怎么样了?位置可还满意?”推开房门,郭嘉笑着开口。 “太感谢郭大人了!这店铺虽不在许昌城内最繁华的街道,但却紧邻各位达官显贵所居住之地,更是各位官员上朝的必经之路!有此位置,不想挣钱都难啊!”见郭嘉来访,赵颜抱拳客气说道。 “什么郭大人,以后叫我奉孝即可,这里交给工匠们便是,走走走,跟我回府饮酒去!” 郭嘉不由分说的拉着赵颜便向家中行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均已喝多。 “既然我与赵兄一见如故,又都好酒,不如你我结拜如何?”郭嘉大着舌头提议道。 “可是愚兄要痴长郭大人近十载,如此一来郭大人岂不是吃亏了?”这些时日两人也算颇为数落,赵颜笑着打趣道。 虽然也有几分醉意,但听到这一提议还是第一时间便想拒绝,可是一时半刻又想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找到这么个蹩脚的借口,试着敷衍过去! 毕竟在这个年代,大家对于结拜一类有仪式感,需要祈求上苍的礼节颇为注重,尤其是赵颜! 在赵颜看来,既然郭嘉被那些人盯上了,早晚会死于非命!如若结拜,来个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自己将如何此处? 而且…赵颜还有个只有自己知晓的秘密,那便是在他十九岁那年,曾经有位仙风道骨的神秘老人为其卜算过,其能活到九十九岁! 置酒高堂,悲歌临觞 135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郭府 酒局还在继续,看着对面目光闪躲的赵颜,郭嘉又凑近几分,用仅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在其耳边轻声说道。 “可我观赵兄似是不愿,莫非...赵兄对老弟并非真心结交,而是别有所图?” “不敢不敢,郭大人...草民能与奉孝结拜,自然是我赵颜求之不得之事!”赵颜此刻本就喝了不少酒,头脑有些不太清醒,再加郭嘉这一诈,顿时显得惊慌失措,甚至说话都有些结巴。 见状,郭嘉知道对方此时心中已乱,正是打探消息的最佳时机,于是继续开口:“我知赵兄为何不愿与嘉结拜了,是因为赵兄知晓嘉很快便会意外身亡,但不知赵兄可否想过,即便你我不结拜,赵兄又能比嘉多活几日呢? 狡兔死,良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的道理相信赵兄比嘉更为了解,否则...赵兄送给嘉的这坛酒里,也不会如此干净了,我说的可对?” 赵颜本就处在崩溃边缘,在听到郭嘉这番诛心之言,不由得彻底失去方寸,慌忙跪地磕头,涕泪横流的说道:“大大...大人,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想活命,小的..." 见状,郭嘉不由暗自皱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走到外边,将门窗关好,这才重新回到座位之上,好整以暇地看向赵颜开口说道:“嘉方才之言并非危言耸听,你我现在的确是唇亡齿寒的关系,现如今赵老哥只有将你所知道的和盘托出,我们相互计较一番,方有一丝生机!” “不会的郭大人,你不了解他们的手段,他们若想让人三更死,绝对不会有人活过五更!” 看着眼神中充满绝望的赵颜,郭嘉皱眉开口:“冷静些,对方只不过是一些隐于暗处的蝇营狗苟之辈,有何可畏惧?更何况,现在郭某不也好端端地活着?” 闻言,赵颜也逐渐冷静下来,看向郭嘉眼神中充满对生的渴望。 “对,对!我颜超曾与两位仙人有过一饭之缘,仙人曾言已助我逆天改命,我理应活到九十九岁!对,理当如此!我怎么可能死?对方是仙人,怎可能欺骗我一凡人?” 看着逐渐癫狂的赵颜,郭嘉不由得无语,心道:‘这家伙不会是被吓疯了吧?怎得如此这般胡言乱语?’ 不过郭嘉还是从对方的自言自语中捕捉到了些许信息。 约莫一炷香后,见赵颜逐渐冷静下来,郭嘉这才开口:“嘉暂且称呼阁下赵兄,敢问赵兄,现在便请赵兄说出你所知道的一切。” 见再也瞒不下去,赵颜无奈,也只得说出实情。 “此事说来话长,赵某...哎,我名曰颜超,生于幽州平郭县,自小跟随家父在当地经营酒肆,虽不富裕,但也算衣食无忧!直到大概七八年前,巫蛊教中的一名教众忽然找到我,以利诱之,明言欲资助在下在中原开店,并愿意提供资金,当然,也不会白帮忙,只需我定期为其传递消息即可! 超深知,事情绝没有他们说的那样简单,本欲反对,然他们却强行给我喂食了一枚药丸,并言此为毒蛊,必须每隔一年服用一次解药,连续服用十年方可彻底解除,而在这十年间一旦没有按时服用解药,则此毒蛊将会苏醒,啃食超之脏器! 超无奈之下,也只得接受他们的要求!于是超便在他们的资助下在寿春开了家酒肆!并负责打探各方消息,而巫蛊教会定期派人前来收集我所提供的情报并取走大半收益! 就在超以为事情将一直进行下去时,两年前的一天却发生了转机! 那日,月旦评的许氏兄弟与那袁府幕僚袁涣在我酒楼时无意中说起关于巫蛊之祸的话题,因为带有巫蛊两字,所以超便特别留意,并将此消息传回教中! 而后负责传讯的教众回来时告知超,我所传递的这则消息甚为重要,并说只要超在为他们做最后一件事,便可提前将解药赐给超!日后只要超对巫蛊教之事守口如瓶,便可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而后超便一直在等待着一天的到来,谁知一等便是两年,直到前些时日,一名看似在教中颇有权力之人找到超,让我用假名来到许昌,去‘云良阁’想方设法让其老鸨芸娘将几坛酒送于郭大人府上,只要做成此事,我便可从获自由。 起初超闻此消息时还颇为兴奋,直到那人再次找到我,说事情有变,让我亲自去寻郭大人,将另一坛酒送于郭大人府中! 超这些年经营酒肆,也算见过些风浪,自知很可能这酒肯定有问题,而一旦郭大人出事,超定然会成为最大的怀疑对象,届时无论是司空大人亦或者是那些巫蛊教之人为免除后患,超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不过超一时半刻却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暗中将坛中之酒换掉,拖过一时算一时...只是没想到这一切郭大人早已识破!超所知晓的事情已然全部说出,还请大人救命啊!” 听完了颜超的讲述,郭嘉闭目沉吟,许久后方才开口:“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下颜兄!” “首先,巫蛊教到底是怎么回事?” “超只知道他们每年会有人来为超发放一次解药,而如果有特殊情况需要禀报教中之时,超只需在酒肆门前画上一个‘十’字,而‘十’字的四个边分别画一个短横线!自会有教中之人前来询问,至于其他...超便不知了。” 闻言,郭嘉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既然有颜超这一家酒肆,很可能便会有第二家、第三家...这岂不意味着中原各地竟然遍布那个所谓巫蛊教的眼线?似是想到什么,郭嘉继续追问:“你在寿春期间,可曾见过其他店铺酒肆等门前出现过同样的标志?” “自从同意巫蛊教来到寿春后,超平日里便格外留意,并未发现其余地方有过类似的标志。” 虽然颜超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但郭嘉无法放松警惕,以郭嘉的学识,自然知晓颜超所说的标志正是古文中‘巫’的意思,而其他地方没有这样的标志,并不代表没有,很可能是用更为隐秘的方式传达消息!只用一个简单的‘巫’字来传达消息,也变相说明这个颜超应该只不过是巫蛊教最外围的成员,甚至是随时可能成为弃子的那种! 如此一来,即便各大势力想要清查,都也无从下手! “方才你说这次找你的应是巫蛊教的高层人员,你是从何得知的?”郭嘉继续追问。 “往次都是一些或酒客、或行商等寻常打扮之人前来寻我,而这次却截然不同,这次来人颇为神秘,只是留下字条约我在密林中相见,而这人从始至终都隐藏在马车之内,不过...超经营酒肆多年,虽然对方说话刻意改变声音,显得沙哑,但超还是可以听出这人应该年岁不大!” “颜兄可有子嗣?”郭嘉忽然开口询问。 “哎,颜某如此境遇,怎敢要子嗣,实不相瞒,颜某至今三十有二,都尚未娶妻!” “如此甚好…”似是想到什么,郭嘉好奇的问道:“颜兄之前所言仙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闻言,颜超也是无奈,自己这一紧张竟然将心底最大秘密都透露出来了。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没别的办法,只得缓缓开口,讲述起尘十四年的一段往事! “此事发生在颜某十九岁那年…” 一位名叫管辂的术士某天巡游遇见十九岁的颜超,一眼便看出其脸上“主夭气”,知道将不久于人世。颜父一听很着急,忙叫管辂帮忙想办法。管辂拗不过颜父的跪地请求,只得对颜超说:“你回家后赶紧准备一坛好酒,一盘烧鹿肉。明日卯时,你便去村南头的大桑树下,那里有一南一北两个人对坐下棋,你千万别说一句话,只需精心伺候,如此你就有救了。” 第二日,颜超依言而往,果见二人在那边下棋。颜超只斟酒添肉无语。分出结果后,北边那人方才回过神来,诧异地问颜超:“你在干什么?” 颜超则慌忙跪地叩首,一句话不说,而下棋这二人刚才吃了他的酒肉,也是无奈,只得帮忙。 南边的那个人拿起一旁的文书看了看对颜超说:“既然有缘相见,便为你增加八十年寿元!”随后大笔一挥,在原本的十九前面加了个‘九’字! 颜超大喜叩拜而归。 … 听完颜超的讲述,郭嘉沉吟许久… 原本对于此等荒谬之事,郭嘉是不相信的,但这一段时间自己的切身经历,让郭嘉得知这个世界也许真的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 御龙四子的传承;贾诩、诸葛亮所言;如附骨之蛆般存在的巫蛊教等都让郭嘉不得不相信那些匪夷所思的存在。 ‘管辂、南北两人下棋…南北…长寿…南斗星君、北斗星君?南斗主生,北斗算死…难怪对方不愿与我结拜,能活到九十九岁谁愿意与一个短命鬼结拜…如果换个角度讲…也许并不亏?倒不如拿这颜超做个投名状…‘ 想到此处,郭嘉看向颜超的眼光中充满了掩饰不住的…欲望? 置酒高堂,悲歌临觞 136 猎人?猎物? 建安二年十一月(公元197年冬),一则消息传遍中原各处! 曹操手下第一谋士,有着鬼才之称的郭嘉郭奉孝因饮酒过度,醉死在朋友的酒肆之中!享年27岁!谥号:贞侯。 因其九位夫人中有四位怀有身孕,曹操不但一口气将郭嘉的八位姬妾全部奉为诰命,最后更是直接为其夫人董氏封爵! 不过女子封侯,在汉初时也有过先例,一众朝臣也看得出此时曹操的悲痛之情,倒也没有人太过反对! 正在其他势力暗中窃喜之际,无独有偶,一个月后袁绍手下第一谋士田丰,竟以辱骂主公为由关进大牢之中,甚至袁绍已然对外放出话说,永不再录用田丰! 正在大家以为事情就此结束之际,益州又传出消息,弘农王手下第一谋士贾诩,于去年外出后竟再无任何音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仿佛就此人间蒸发! 一时间,最大的三位诸侯中的顶级谋士一死、一囚、一失踪,也是令人唏嘘不已! 徐州琅邪台旁密林之中 “你确定郭嘉已死?”刘纬台问道。 “不错,出殡之时我曾亲自到场确认!贾诩那边如何?可有眉目?”司马懿先是笃定地回答,随后反问。 “那贾文和虽然谨慎得很,但中了我的千里最追魂蛊后三月内母虫可辨其方向,相信被逮到也是迟早之事!”刘纬台的语气也很是笃定。 两人对视一眼,皆露出笑容。 “田丰一事是你们所为?”司马懿继续追问。 “顺势而为罢了,不过现在看来应该不是,但也无伤大雅!” “既然御龙四子已然四去其三,为何非要再找出另外一子?”司马懿皱眉问出心中疑惑。 “司马小友没听说过‘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么?御龙四子皆为天选之人,一旦有人不死,很可能会扭转大局,我主谋划千年,容不得有一丝变数。” “…对了,说到变数,那颜超还未找到?” “那人在我教中甚至连黄字级别的都是算不上,本就没有太多人关注,想来是意识到事情结束后我们也会杀人灭口,所以提前逃往塞外或直接坐船出海,不过仲达放心,他体内有我教的索命蛊,那不到解药的话一月后必死!” 听到刘纬台的回答,司马懿悬着的一颗心也算放下大半,随后好奇的问道:“不知我若加入贵教,会属于哪一级别的弟子?” “哦?司马小友对我教感兴趣?不过既然小友以交出投名状,那我也不必有所隐瞒,现在便对司马小友讲解一二! 我教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级别,天级教徒必须是教主留在人间的血脉后人,地级则是我们这些负责教中重要决策之人,玄级则是分布在各州中的主管,而黄级便是类似颜超这种隐于世俗间的普通教众! 若司马小友想加入我圣教,相信成为地级不成问题!” 司马懿点点头,却没有答复。 ... 荆州以南某处密林中 “孔明、兴霸,你们当真不来?”郭嘉目光真挚的问道。 “你让我跟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子结拜...你觉得是我疯了还是你们疯了?”诸葛亮一脸无语的看向对面三人。 "我也算了吧...如若誓言当真有效,那岂不是说有一人死了,我们就全军覆没了?” 众人一阵无语。 一刻钟后 “三弟,如你二人所言,这巫蛊教众可谓是遍布中原各地,我与二弟目标太过明显,并不适合在中原之地久留。” “也好,这边交给我与孔明足矣!” “兴霸与你们一起,由伯阳(杨阿若的字,凉州游侠,因早年曾被胡车儿所救,加入斥候营后被贾诩选中,留在身边)带上十人保护我与二弟便可。”贾诩拍了拍一脸郁闷的颜超,笑着开口。 “嗯,文和先生之前故意暴露行踪,相信巫蛊教那些人很快便会有所异动,目前我们隐于暗处,奉孝这边定会有所收获!” 闻言,郭嘉诧异地看向诸葛亮,开口询问:“孔明的意思是...” “种种迹象表明,巫蛊教很可能与公孙一脉有所牵连,亮打算去趟幽州查看一二!” “你这小屁孩儿去是不是太危险了?还是我去吧!”甘宁摇头制止道。 “你二人同去吧!也有个照应。”贾诩点头说道,随后看向郭嘉继续开口:“三弟虽然诈死脱身,但毕竟时日尚短,难免暴露身份,暂时便留在此处,一来如诸葛小友所言,调查巫蛊教之事,二来需关注庞士元以及尚未出世的四子下落! 文才(鲍出的字,司隶京兆尹新丰人,少年时曾因救母一人杀退数十盗匪!)以及其余人便留下配合三弟!” 第二日一早,到了分别之日 “三弟、孔明、兴霸,就此别过,望君珍重!” “各位保重!” 贾诩、颜超两人拱手说道,此时的颜超已然认命,虽然此次结拜有被强迫的意思,但郭嘉的出手相助,不但使自己免于被灭口的命运,更是由于那名吴神医的出手,虽然没有彻底清除自己体内的蛊虫,但至少也算帮忙将其稳定住,短时间内不会发作! 而且现在想想,颜超甚至觉得此次的遭遇很可能也是自己命中注定之事,更何况能够跟贾诩、郭嘉两位注定名留青史的人物结拜,横看竖看都不亏! 告别众人后,颜超问道:“贾…大哥,我们去哪儿?” “海外!” … 广陵 城守府内 “禀主公,刘繇已经同意一同出兵,但有个条件,那便是长沙孙坚也许共同出兵。”刘备属下简雍抱拳答道。 “荆州刘表给出的条件也是一样,另外此次出使襄阳,刘表大公子刘琦对臣颇为照顾,似有结交之意!”孙乾拱手说道。 “公台觉得如何?”听完孙乾、简雍二人的回报,刘备看向陈宫询问道。 陈宫没有马上回答,思考片刻后答道:“孙坚与刘表、刘繇二人互有顾忌,提此要求也在情理之中,而此次主公号召南方诸侯剿灭袁术,却是孙坚最先回应,这一点却是颇为耐人寻味! 不过在属下看来,现在的确应该出兵!寿春地理位置优越,进可攻退可守,而且一旦被曹操拿下的话,将会阻断我们与刘表的联系,这样一来,主公将会相当被动。 此外,关于荆州刘琦这条线,我们必须稳固下来!” “可是…听闻刘表更为中意次子刘琮,而且不同于陶谦,且不说刘表地处荆襄之地远离中原纷争,退一步讲,目前种种迹象表明,刘表更为看重我那侄儿弘农王刘辩!” “主公,目前局面,看似平静实则主公却如那风中残烛,随时可能被熄灭!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主公可还记得弘农王是如何夺去益州的?那时他可曾有顾忌同宗之情? 现如今才过去几年,益州上下谁还记得曾经的刘焉?还不是整日里对弘农王歌功颂德?胜者王侯败者寇,便是此理!”陈宫眼神锐利,说出的话也让刘备陷入沉默。 许久后,刘备方才开口:“公台的意思是…让我学那弘农王?可是如此一来,岂不是打破了我们三家的联盟?而且还交恶弘农王?” “哎,主公啊!主公有没有想过?目前的局面又能维持多久? 扬州还好,偏居一隅,但荆州却不同,在袁绍南征之前,无论是弘农王或是曹操都不会再允许荆州首鼠两端,依照现在的局势来看,荆州本就内忧外患,届时刘表只可能将荆州拱手让给弘农王或是曹操!而到了那时,主公又当何去何从?难道继续流浪?” “公台说的不错!”一旁的糜竺接口说道。 “不要忘了,弘农王能在董卓手下忍辱偷生,更是无声无息地取得益州,均证明其绝非善类,一旦其率先得到荆州,主公也只有屈居人下一途,而我们倒还好,但主公真的觉得,弘农王会放过你?” “公台、子仲说得对,大哥,我们的确需要早做打算!”关羽也附和道。 “哎,罢了!就依公台所言!公祐(孙乾的字),一事不烦二主,接下来与刘琦公子联络,还需劳烦你亲自前往! 公台,关于讨伐袁术一事,便有你全权负责!” … 建安三年元月,广陵太守刘备、荆州刺史刘表、扬州刺史刘繇、长沙太守孙坚联名上奏朝廷,列出伪帝袁术百余条罪状,最终决定联合出兵。 对于袁术这等自立为帝的乱臣贼子,自然是朝中诸公的眼中钉,肉中刺!曹操得到此消息后也是第一时间便同意刘备的请奏,并调拨粮草十万旦,作为军资! 建安三年二月(公元198年),荆州从江夏郡出兵三万,由黄祖担任主将;扬州从建业出兵三万,由太史慈担任主将;长沙、广陵各出两万兵马,分别有程普、关羽任主将! 十万联军浩浩荡荡的向寿春出发,为建安年以来最大的一场大战拉开了序幕! 置酒高堂,悲歌临觞 137 置酒高堂,悲歌临觞(1) “报!黄祖、程普分为东西两路进军庐江郡,俞涉、桥蕤两位将军经过近两日抵抗,最终不敌,桥蕤被孙坚手下大将祖茂所斩,俞涉最终献城投降,目前整个庐江郡已然陷入敌手,敌军正在整军,预计明日一早便会向寿春进发!” “报!关羽大军已然杀到东城县,守将梁纲被关羽斩杀,目前敌军正在东城县休整。 “太史慈大军向西进军,一路守将望风而逃,预计再有半日将会与关羽大军会合!” 一个个消息传到寿春皇宫,如同一柄柄重锤在寂静无声的大殿中响起。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一个个的不是都跟朕说朕的仲家军天下无敌么?区区十万敌军竟然将朕的数百万兵马打的溃不成军?溃不成军啊!” 龙椅上的袁术怒不可遏的一把将桌上奏折扫落在地,随后起身大声咆哮! 殿内众人噤若寒蝉,不敢抬头!而若有人打开帘幕,看到现在的袁术,定然会被当场吓晕! 此时的袁术已然被几近实质的黑雾笼罩其中!黑雾随着袁术的来回拓步带动的气流而摆动出一幅幅痛苦的人脸的形状。忽然袁术一脚踏空,随着一声惨叫从阶梯上跌倒,滚落殿下! 几个翻滚后袁术的后脑重重的砸在阶梯之上,整个人当即昏迷过去,而四周的黑雾在这一刹那也弄浓郁到实质,随着袁术的晕倒如同气泡般悄无声息的破开,消散于天地之间。 ... 当袁术再次睁眼时,看到的是皇后冯方女以及女儿袁姬那泪眼婆娑的脸庞。 袁术伸出手臂似要擦拭母女两人眼角的泪水,然而随着袁术伸手,在场众人皆愣在当场,就连痛哭的母女二人也不由得声音一滞。 只见随着袁术宽大的袖袍滑落,露出干枯的手臂,上面似乎没有一丝血肉,皮肤似乎都在随着袁术的动作而皲裂。 “夫君!” 冯方女与袁术感情深厚,看到自己丈夫如今的惨状,不由得肝胆俱裂,颤抖的伸出双手,然而就在指尖堪堪碰触到袁术手臂时, ‘咔嚓!’一声脆响,声音不大,但在场之人却听的清晰无比,循声望去,只见袁术小臂处的一块皮肤竟然直接脱落下来,内里的骨头呈现着一股青黑之色,看上去触目惊心! “夫君!” “父皇!” 母女二人同时出声,再也忍耐不住哇的一声痛哭出声! “你们不要哭了,现在战况如何?” 见二女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垂泪,袁术内心长叹一声,随后轻声呼喊:“伏义(纪灵的字),伏义何在?” 似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一金甲大汉快步行来,目不斜视的来到床榻之前单膝跪地,正色说道:“臣纪灵,见过陛下!” 此人正是袁术手下大将纪灵,袁术自立为帝后便封其为殿前侍卫统领,专门负责保护袁术的安全!见其满身血污,袁术不由皱眉,声音颤抖的开口询问:“莫非敌军已然杀进寿春?” “那倒没有,只是之前有些卑鄙小人想要趁着陛下昏迷之际想要趁机对殿下不利,均已被臣斩杀当场!”纪灵不卑不亢的答道。 “如今战况如何?” “…联军已然抵达城外,围住三面,只留南门。大皇子虽然亲自在前线指挥战斗,但…城内百姓以及部分贪生怕死之徒仍不断出逃,恐怕坚持不了太久…” 纪灵回答的倒也坦然,毕竟从年少时便跟随袁术,转眼已然二十余载,若袁术亡,纪灵也不愿独活! 似是看出了纪灵的打算,袁术虚弱的伸手拍了拍纪灵的肩膀。 看到对方那已然不似活人的手臂,即便是纪灵也忍不住眼角含泪。 “陛下…” 袁术摆了摆手,打断纪灵,开口说道:“伏义,你我相识多年,虽名为君臣,然术却一直将你当作朋友,术得今日之恶果,实乃咎由自取! 术近些年之所以昏招叠出,皆因中了昔日武帝所中之巫蛊!听我把话说完!” 见众人投来吃惊的表情,袁术摆了摆手继续开口:“然,我却没有昔日武帝那般大毅力,最终受其所困!方才有了今日之局面! 伏义,术最后求你一件事,尽快将她们母女送出寿春!另外…若有机会,将此事告知我兄长袁绍。” 见众人仍在原地不动,袁术大喝一声:“难道你们想让我死的不明不白么?走!帮我查出真凶!还我清白!” 事已至此,纪灵也无太多办法,只得点头应是,而袁姬听到父亲的话语,也反应过来,当机立断的拉着母亲就欲起身随纪灵离开,然而母亲冯方女却站在原地未动,而是宠溺的摸了摸袁姬的脸颊,为其将几缕散乱的发丝拂到脑后。 看到母亲的眼神,袁姬那还不明白对方的选择,紧咬牙关不让眼泪流出,跪地向父母连磕三个响头,便随纪灵大步向外行去。 “夫人。这又是何必呢?” 冯方女只是笑笑,却没有回答,一如当年初见… “啪!啪!啪!” 一阵鼓掌声响起,随后门外响起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好一幕夫妻恩爱啊,要是大公子袁耀在场,便圆满了…”随着话音落下,一个白发矮瘦身影缓缓走入卧房… 半个时辰后,寿春城门大开,袁术在妻子的搀扶下带领所剩不多的臣子缓缓走出寿春城。 战场上一片寂静!望着前方密密麻麻的士兵,袁术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前方几人身上。 此时的他眼神已然有些模糊,但还是依稀辨认出这几人有些眼熟,应该是都参加过伐董,尤其那个红脸长须的,好像是叫…记不得了,应该是跟在刘备身后的,时过境迁,有些讽刺,袁术喉咙里不由得发出咯咯的声音,随后大笑不止! 众人静静的看着癫狂大笑的袁术,不由得内心更加鄙夷,只有站在一旁的冯方女,眼神却逐渐模糊,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当年那位风度翩翩、豪爽大气的贵公子痴迷的看着自己… 许久后,袁术止住笑声,眼神一厉,正欲开口说话,却忽然感觉搀扶自己的那双瘦弱手臂有些颤抖,回头望去,正对上冯方女那双祈求的眼神。 ‘哎…罢了,为父便用这一世英明,换耀儿一丝生机!’ 想到此处,袁术用尽最后的力气向对面高声喝道:“千错万错,都乃我袁术一人之错!今日,我袁术一人做事一人当,莫要伤及无辜!” 说完,接过一旁妻子手中的宝剑,再也不看对面众人一眼,转头撇了下不远处的杨弘,随后剑刃狠狠抹过脖颈。 ‘沧浪浪!’宝剑落地,袁术的身体踉跄着栽进冯方女怀中,失去生机… 光熹初年,民不聊生,中原无数难民南下扬州避难。等待施粥的队伍一眼望不到边际。 “你们能不能快点?没看到这么多人等着呢么?” 一位英俊青年翻身下马,呵斥施粥的兵卒,随后在队伍中扫过,一眼便望见了一位年轻女子… “夫君,我们来世还做夫妻…好么?” 冯方女将袁术揽入怀中,喃喃自语道。一柄匕首已然插入腹中… 建安三年二月(公元198年),刘备、孙坚、刘表、刘繇四路大军围剿寿春,经过近两月的攻坚,最终袁术献城投降,后与夫人冯方女自刎于城门之外,袁术手下杨弘、陈纪、韩胤、袁胤等人尽数投降! 建安三年四月袁术卒 … 见袁术已死,联军也没有马上撤退,而是原地安营扎寨,等候下一步命令,同时这也是几家提前商议好的,也算是震慑曹操! 就在攻破寿春的第三天,朝廷派来的传旨太监便已赶到,时间之快让联军的几位大将颇为满意。 很快,传旨太监便开始宣读圣旨:“荆州刺史刘表、扬州刺史刘繇、广陵太守刘备、长沙太守孙坚,深明大义,铲奸除恶,朕心甚慰…” 洋洋洒洒数千字,听的众人几欲昏昏欲睡,而最终的结果即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任命刘备二弟关羽为九江郡守(也就是寿春郡,只不过南北叫法不同),任命程普为九江郡守,而刘表、刘繇二人也分别奖励大批财物以示嘉奖! 当然,大家也都看得出,此次任命也存着一些挑拨离间的意味,首先,寿春郡属于扬州,而九江郡属于荆州,而关羽、程普即为郡守,严格来说已然是刘繇、刘表二人手下。 其次,孙坚、刘备二人明面上的身份都只是太守,而手下大将却成了一郡之守,难免不令人心生嫌隙! 不过这都是后话,而且能够起到应有作用,却又无人知晓。 领旨后,黄祖、太史慈率先带领部队告辞离去,而程普本就与黄祖不合,为避免尴尬,第二天才告辞离去,返回九江郡赴任。 关羽则直接留在寿春收拢难民,安抚百姓!刘备得到消息后也第一时间派遣孙乾、糜竺、糜芳、张邈、张超、傅士仁等赶去协助关于处理郡中各项事务。 至此,袁术之乱才算彻底平定,而三位汉室宗亲刘表、刘繇、刘备的联盟也算成为继曹操、袁绍、何思安以外的第四大势力! 当然,内有孙坚,外有曹操,甚至还有一旁的弘农王虎视眈眈,这联盟能维持多久,又有谁能预料得到呢? 置酒高堂,悲歌临觞 138 置酒高堂,悲歌临觞(2) 寿春以南,十余名扮作百姓打扮之人正在密林中穿梭,领头的一名大汉疑惑开口:“小姐,我们为何往南逃?不是说好的北上投奔大公子么?” 这二人正是混入逃难百姓中出城的袁姬、纪灵一行人! “纪叔不觉得此时北上颇为不智么?依照父亲所言,他之所以这些年性情大变,很可能是中了巫蛊之术被人控制,那么便证明父亲身边一定有施蛊之人存在,而方才我们交谈时难免隔墙有耳!倒不如暂时南下荆州躲避一段时间再行北上!” “全听小…小姐小心!” 正说话间,纪灵的眼角余光撇见不远处一点寒芒激射而来,目标正是袁姬脖颈! 纪灵来不及多想,一把推开身旁的袁姬,身后护卫紧忙围成一圈,将袁姬护在中央,而纪灵也没闲着,顺势在怀中抽出一柄短刃,直接扔向之前箭矢射来的方向。 树丛中响起一声闷哼,手中弓箭应声掉落,随后约有四五十名黑衣人从树后闪出身形,为首一人右臂带伤,正是之前突施冷箭之人! 忌惮的看了眼纪灵,随后缓缓开口:“不愧是袁术手下第一猛将,果然名不虚传,我等无意为难与你,只要将袁术之女交出,你们可自行离去!” “你们先带小姐走,我来拦住他们!”说着,纪灵踏前一步,隐隐将其余人挡在身后!其余十来名护卫则保护袁姬飞速后退。 “上!”见事情无法善了,黑衣人首领当机立断下达命令,分出十多人缠住纪灵,其余人则直接向袁姬等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见状,纪灵睚眦欲裂,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出城时为隐藏身份,众人并不敢携带武器,更不用说他那五十三斤的三尖两刃刀! 纪灵毕竟身为袁术手下第一猛将,虽比不过赵云、马超等人,却也远远不是后世小说中所描写的那种二三流水平,若让何思安评价,纪灵至少也是文丑、张辽、夏侯惇一个级别的武力值! 很快,黑衣人中便出现伤亡,那首领见状,知道想要取胜很难,约莫时间那边也应该得手,便招呼一声,向密林深处退去! 纪灵自是没有时间去理会这群黑衣人,大步流星的向袁姬逃跑的方向追去!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纪灵远远的看到二三十道身影,正欲冲上去,忽然警兆大生,忙的举起方才抢夺的大刀向斜刺斩去,只听‘铛!’的一声响,纪灵不由得后退半步,而对面之人则后退两步,随后脚一蹬地,两柄弯刀上下翻飞,一道道残影出现在纪灵周围,使得后者不得不左支右绌,身为狼狈! “好了,玩够了没有?” 不远处响起了一个年轻且无奈的声音,手持双刀之人闻言冷哼一声,虚晃一刀向后连跳几步,与纪灵拉开距离后方才勾起嘴角说道:“袁术手下第一猛将,也不过如此!” 这时,纪灵也看清眼前场景,自己那八名心腹虽然个个带伤,却索性无人死亡,袁姬则和一位俊朗青年并排而立,四周黑衣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再将目光转向之前于自己交手之人,纪灵不由得嘴角抽搐。 ’这特喵的就是传说中的红配绿,赛狗屁?‘纪灵内心吐槽。 只见对方打扮怪异,明明是个相貌英俊的中年男子,却偏偏穿了一身红衣,更为辣眼睛的是头上还带着一顶用树枝编制的翠绿色帽子! 见对方没有动手的意思,纪灵试探着走到袁姬前方,将其护在身后,这才看向对方领头的青年,拱手说道:“敢问阁下是…” 青年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一旁打扮妖异的中年男子问道:“可有逃脱之人?” “我甘…甘三儿做事,怎可能放走敌手?不过他们应是死士,那几人被我们擒住后当即自尽,无一活口!” 青年点点头,这也在预料之中。吩咐一声让其余人四散警戒,随后看纪灵身旁的八名大汉。 纪灵自然明白青年的意思,当即开口说道:“你们也随他们去外面警戒,没我命令,不得放任何人进来!” “是!”八人应了一声便自行离开。 见状,青年点点头,皱眉问道:“纪灵?那么这位应该便是袁术的女儿了,能说巫蛊教之人为何会追杀与你么?” 闻言,纪灵、袁姬二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巫蛊教?难道与父亲所中巫蛊有关?’ 袁姬本就心思机敏,收敛思绪,继续开口:“你年纪轻轻,好生没礼貌,还未回答我,你到底是谁!” 对面青年嘴角一抽,正欲开口,却听一旁妖异男子开口说道:“我叫甘三儿,他么…”男子指向身旁青年。 “他叫朱老六!” 青年终于忍耐不住,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你才朱老六,你全家都是朱老六!” “诶诶诶!当时定的规矩,虽然我们没跟他们结拜,但都以数字相称!贾一、颜二、甘三儿、郭四、庞五,到你这刚好最小,不叫你朱老六叫啥?除非你能再找人加入!” 青年深吸口气,转头看向袁姬二人:“我猜测你们应是去投奔袁绍,而观你刚刚表现,你应是知晓一些隐秘,别去那边了,巫蛊之术,你说出去也没人信!若想为父报仇,加入我们如何?我会告诉你们想知道的!” “好!我同意!”袁姬想都没想便应了下来! “小姐?”纪灵诧异自家小姐竟然如此果决。 “纪叔放心,我心里有数!”想到父母的死,以及生死未卜的兄长,袁姬心如刀绞,之前对于父亲所言巫蛊之术还有三分怀疑,但现在的遭遇却让袁姬坚定了父亲的说法!然而她也明白,就如同青年所言,自己即便到了大伯袁绍那里,又能怎样? 反观眼前几人,明显对于那个所谓的巫蛊教比自己知道的多很多,倒不如直接加入他们,这样才最有可能揪出幕后真凶,还父亲一个公道! “好!以后叫我朱六,没老!”青年看向中年男子,随后手指向袁姬、纪灵二人继续开口:“以后你叫袁七,你叫纪八…额…纪老八!” … 冀州-邺城 袁绍独自一人在将军府静坐良久。想到幼年自己受到嘲笑时那个站在自己身前替自己遮风挡雨的身影,心中更是五味陈杂。 ‘公路,你可知晓,曾几何时,我可是以你为目标啊...如今时过境迁,你这又是何苦来哉...’ ... 寿春 距离袁术自缢已然过去半月,一座废弃的村子内,几件破旧不堪的民房杂乱地分布其中,其中一间民房内,一群黑衣人正跪在门外,为首一人任由大滴的汗水顺着下巴滴在地面,却一动不敢动!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屋内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 黑衣人不敢怠慢,连忙开口:“禀大人,我等奉命拦截袁术余孽,正遇到纪灵率领手下护送袁术之女袁姬南逃,我等不敌...损失惨重,五十人如今只剩下十三人...” “可有袁姬下落?" “暂时没有,不过属下正在群里追查。” "算了,你们不用继续追查了,稍后我有重要事情安排你们,下去吧!记得此事需守口如瓶!” 黑衣人如蒙大赦,起身带领手下告辞离去。 许久后,一白发之人走出茅屋,赫然便是杨弘,转头看向身后,透过破旧的窗棂可以看到此刻床上正躺着一位双目紧闭,似是睡着了的俊朗青年,青年身旁还放着一个包裹。 “毕竟你我君臣一场,我杨弘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 长沙-城守府 一老一少两人对坐,看面貌有几分相似。正是长沙太守孙坚孙文台以及其子孙策孙伯符! “伯符,你果然说得很准,曹操的确把庐江郡让给了我们,但...刘备却也得到寿春郡,让人颇为头痛!而且恕为父直言,至今为止,为父仍看不出剿灭袁术对我们有何好处!” 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片刻后,一位青年缓缓行入厅中。 只见此人身材修长,面如美玉,唇若点朱,双眼细长,鼻梁挺直,一头飘逸的长发束在脑后。虽男生女相却不失男子气概! “义弟,你来的正是时候!”说着,孙策将来人拉到座位上坐下,将父子二人的对话复述一遍,随后看向一旁的青年继续开口:“当初义弟极力主张带头剿灭袁术,我与父亲追问缘由,义弟也只推说过后再说于我们,现在袁术以灭,义弟可以说出缘由了吧!” 见孙坚父子皆投来询问的目光,青年微微一笑,随后拱手说道:“承蒙伯父信任,当日没说,皆因结果不同,应对也便不同,如今即以尘埃落定,那么...” 说着青年人起身缓缓起身,来到一侧墙壁挂着的地图前,指着地图上扬州的位置,朗声说道:“那么瑜今日便定计:天下三分!” 第六卷置酒高堂,悲歌临觞。完 接下来请收看第七卷:诈虏脑涂地,征夫血染衣!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39 孩儿生就应该痛快的玩 建安五年农历己卯年(公元200年),距离上一次大战(寿春之战)已然过去了两年多! 目前的中原隐隐呈现四分天下之势,其一为北方拥立刘和为帝的袁绍,占据幽、并、冀、青四州之地,而袁绍在邺城设立的朝廷也被人称为北朝廷,目前是四股势力中最为庞大。 其二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目前拥有徐、豫、兖三州以及大半司隶,虽势力仍与袁绍有所不如,但毕竟其所拥护的汉献帝还是目前公认的正统,大义上仍有绝对的优势。 其三则是以坐拥益州的弘农王以及南部交州士燮、北部占据凉州、雍州的马超组成的联盟,虽然单论面积,仅益州之地便抵得上曹操所拥三州之总和仍有富余,然毕竟偏居一隅且多为山区,而且目前看来,无论是西域都护府的西征,亦或是南部发展交趾,都不难看出弘农王目前的精力更多是放在异族的身上。但毕竟作为近十年来风头最盛之人,实力自然不容小觑! 其四便是以三位汉室宗亲:刘表、刘繇、刘备组成的联盟,坐拥荆州、扬州两地,虽然说是四股势力中最弱的一股,而且有孙坚这颗钉子陷入其中更是充满了不确定性,但也不是轻易可灭的。 至于孙坚,虽然位汉室宗亲都很想将其剿灭,但毕竟孙坚手下兵强马壮,其子孙策更是勇武不输马孟起,再者此时局势颇为诡谲,一个不慎恐让曹操渔翁得利,所以现在也只能默认眼前局面的同时,暗自招兵买马以备不时之需。 … 金城郡-西宁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朗朗的读书声响起,一群服饰各异的孩子在学堂中有模有样的随着前面的先生摇头晃脑地读着,而先生则在学堂中走来走去,时不时的用手中戒尺敲打下读错或偷懒的学生。 “好了,今天的课业便到这里,回去后记得...”先生瞪了几名已然按捺不住,准备冲出教室的学生,随后继续说:“回去后将关雎默写十遍,下节课我们便讲诗经的下一篇’葛覃‘!走吧。” 原本这群小孩儿听到还有作业要做,一片哀嚎不已,但听到先生接下来的''走吧’二字,又纷纷兴奋起来,叫喊着冲出教室。 “李老大,我们今天去哪儿玩?”冲出学堂大门后,一个孩子兴奋的问道。 “听说有个杂耍班子来我西宁,正在城中的广场表演,据说里面还有皮影戏!我听父亲大人说,那东西可好看了!”领头的壮硕小孩儿说道。 “哇!真的假的?那我们快些去吧!”其余孩子附和道,跟着领头的壮硕小孩儿狂奔而去。 很快,一群孩子消失无踪,学堂门前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身影,叹了口气,走到一辆马车前。 “杨驹,你不去么?”原本跑走的一个小孩儿又折返回来,看向那个孤零零的身影问道。 “我...”男儿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向一旁的父亲。 中年男子见状长叹一声,随后拍了拍男孩儿的肩膀,说道:“去吧,记得早点回家!” “好!!北宫然,我们走!” 望着撒欢儿狂奔的两个小小身影,中年壮汉不由得摇头苦笑。 “我说杨腾,听说你还找了先生为杨驹补课!你这也对孩子管得太严了吧,孩子就应每日里痛快玩耍!” 杨腾回头望去,说话之人正是兴国氐王阿贵。 “哎,我这还不是想让孩子多学些,将来能...哎!” 见对方那摇头哀叹的神情,阿贵不由得放声大笑:“没想到你这白马一族的族长也有关心孩子学业的一天!想那多做甚?有弘农王在,让我们干啥,我们就干啥,干就完了!” “遥想当年弘农王提出建立西域都护府之时,我们还没当作一回事,谁能想到短短数年光景,我们的生活竟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杨腾望着远方天际,嘴角含笑。 而这话似乎也勾起了阿贵的思绪,同杨腾一样看着远方的白云,开口喃喃道:“是啊,当年即便是你我,身为一族族长都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族人们更是每年冻死、饿死的比比皆是。在看现在,孩子们奔跑玩耍间也不用担心歹人或猛兽的袭击,可以读书、可以吃饱、有不漏雨的住所,而且居然还能吃到远至交州的海物!简直跟做梦一样!” “不错,也难怪那些西域诸国的百姓听到这边的消息后,宁可来这边当劳工也要长途跋涉的赶来,谁能想到当劳工竟然还能吃饱饭!” “这算什么?最夸张的是西域有两个国家的皇帝竟然携带全国百姓来投奔我西域都护府,只要求能从三叠子种植园中承包一小部分即可!我们这些最早加入西域都护府的族长,现在啥也不用干,只需要每年...啊,对,分红!只需要每年分红,就能得到当时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财富,就算中原的皇帝也没我等过的逍遥快活吧!” “你啊,越说越不像话!听说蒲陶种植园中新生产了一批蒲陶酒甚为美味,目前还没有大规模生产,但已经在我们这边的酒肆中开始售卖,喝酒去!” “蒲陶酒有什么可喝的,还是中原烈酒过瘾..." 两人有说有笑,勾肩搭背的逐渐走远。 ... 公元前111年,汉武帝灭南越国,并在今越南北部地方设立交趾、九真、日南三郡,实施直接的行政管理;交趾郡治交趾县即位于今越南河内。后来汉武帝在全国设立十三刺史部时,将包括交趾在内的7个郡分为交趾刺史部。 随着时间的发展,交州在士燮一族以及其他难逃避祸之人的经营下,已然有南海、苍梧、郁林、合浦、交趾、九真、日南、珠崖、儋耳共九个郡,其中在越南部分交趾有三郡:交趾(一作交阯,今越南东京,即越南北部)、九真(今越南清化省、乂安省、河静省、广平省,即越南北部)、日南(郡治今越南顺化以南,即越南中部及以南一部分)五十六县。 而何思安命李恢所发展的交趾,便是之前的南越国一带,也便是交趾、九真、日南三郡,若从高处看去,三郡的形状有些像一柄长斧,又有点像某岛国。 交趾位于三郡最北端,如同斧头。北邻益州,东临交州的郁林、合浦二郡。而九真、日南二郡则位于交趾南侧,犹如斧柄,南北跨度极大,而东西纵深却很小。 士燮本非庸俗之辈,既然何思安上奏朝廷确认其交州霸主的位置,投桃报李,士燮便直接将交趾以南的九真、日南二郡一并交由何思安管理,而后在双方的默认下,九真、日南二郡直接变为县,直接划入交趾郡! 别看二郡地处南部边陲,且常年受海风袭扰,但这里却盛产一味名贵的药材-麝香,早些年间更是专供汉代皇室所用,当年赵合德献给赵飞燕的礼物之一便是九真麝香。 而李恢接手交趾后,自然知晓何思安之所以如此看重交趾,其最大的原因便是一个字‘钱’! 而自己所要做的,便是为何思安挣钱,越多越好!于是,李恢到了交趾第一件事便是与士燮、杨怀积极沟通,修缮道路的同时又雇佣大量人手南下九真、日南二郡捕捉及圈养麝獐,采集麝香。 交趾一带山高林密,雨水充沛。修路,若放在刘焉时代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然而随着张鲁研发出的水泥,这一切便不再是梦想! 原本张鲁当年在赵云的护送下从西域回来,根据何思安对水泥的描述,经过几年的研究,终于有了初步成效,虽然生产出的水泥无论从各方面都跟后世的无法比较,然而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简直有如神物! 当即何思安对张鲁一顿夸赞,甚至亲自书写八个大字赠予张鲁-‘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至此,张鲁仿佛打开了新世纪的大门,一发不可收拾,甚至直接将何思安为其规划好的道观位置改成水泥厂用于专门生产及改进,这也让何思安颇感无语的同时也充满了期待。 经过近三年时间,现如今无论是交趾的城市建设,亦或是通往交州、建宁的道路都已然初具规模,当然,若想畅通无阻以现在的人力物力没有十年八年是很难做到的。 随着第一批货物抵达成都,何思安惊奇的发现除了原有的麝香、鱼干等物后,竟然还有…猫? 经过一番询问之后才得知现在的猫名曰‘蒙贵’,产自九真、日南一带,李恢觉得其长相讨喜,而且还可以吃老鼠,于是便也一并送来十余只。 由于‘蒙贵’性格温顺,又不像狐狸那般身上有异味,深受女眷以及小孩儿的喜爱,第一批的十余只很快便被瓜分一空, 随着第二批,第三批的到来,一时间成都竟然兴起了一股养猫风!谁家若有一只从交趾猫,定会引来周围众多亲朋好友羡慕嫉妒的眼神! 随后,何思安与爨习商议,这些外来的东西名字拗口不说,很多并没有汉字标注,于是何思安决定为几件物品更名,三叠子正是改为棉花,蒲陶改为葡萄,蒙贵改为猫!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40 美女vs才女 交州,苍梧郡 “父亲大人,我们何时出发?”问话之人名曰:‘士廞’,乃是士燮次子? “过两日吧,等下一批海物到期了便出发!” “可是…父亲若离开,交州这边…” “幼鸟总需独自翱翔于天际,这边有你大碍!”士燮说道。 士廞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厅外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人未到,声音先至! “大哥,为何你还要去那成都?我们在这边过我们的逍遥日子不好么?何苦趟中原这摊浑水?” 士燮父子循声望去,之间士壹、士武兄弟二人已然大步行进厅中,刚刚说话之人正是士燮的弟弟,士壹! “哎,你们还没看出来么?时逢乱世,想要独善其身,根本不可能,我这般做,还不是为了我们士家能长存于世么?” “可是…兄长有没有想过,现如今中原群雄割据,袁绍、曹操双雄并立,父亲此刻却将自身与弘农王捆绑一处,是否有些为时尚早?”二弟士武也皱眉问道。 “你们没有跟弘农王接触过,为兄却不同,当年有幸曾与其彻夜畅谈,无论从各方面看来,弘农王都是为兄见过最为雄才大略之人,而且西域都护府、慈幼司、学堂等一系列的举措,皆印证了其深远的布局! 在为兄看来,若给弘农王十年时间,很可能将袁绍、曹操之辈远远甩开,而他们甚至连看到弘农王背影的资格都没有!” “兄长也太看重那弘农王了吧,毕竟其刚刚接手益州没多久,且不说根基浅薄,单单是这些年间先后经历了武都之战、孟达之乱、西域都护府西征,而且还大兴土木,发展建宁、交趾等南部边荒之地,现如今哪还有余力去应对曹操、袁绍他们?” “等着有时间你们亲自去走一遭便知道其中原委了…”想到成都与爨习、许诏等人畅谈文学,在出版司、学堂时周围人崇敬的眼神,士燮便心痒难耐,而最令士燮激动的则是其无意中听闻蔡邕竟然在陇西隐居,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便是与中原第一大家畅谈一番,想到此处,士燮恨不得背生双翼直接飞回成都! … 长安 马岱快步行走在长安城的街道之内,望着两旁荒凉破败的场景,不由得内心一片怆然。 马岱,出生于扶风茂陵,可谓是土生土长的凉州人,凉州经过连年战火,对于本地人来说早已习惯了这种颠沛流离、一片萧条的村庄、街道。 然而随着这几年代表马超出使益州,马岱的感觉一次比一次深刻! 相比较数年如一日的凉州,毫不夸张地说,益州,包括陇西等地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天一个样! 那种繁华忙碌的感觉,百姓们满面红光眼神中充满了灵动的感觉,官员们上下齐心,那些传说中的所谓盛世,也不过如此吧… 行走在益州境内,有时马岱甚至有种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感觉…这让马岱既羡慕,又茫然,还有几分惶恐… 马岱心里也清楚,其实自己一方与弘农王迟早会有一战,这样的益州真的是大哥可以对付的?而且就算侥幸赢了,凭大哥的能力,真的能让百姓过上这样的日子?马岱不敢再往下想了… 很快,马岱来到当年董卓修建的行宫之内,由于凉州本就贫瘠,于是马超入驻长安后便没有单独修建监察院,只是把原来的行宫别院简单收拾一番当作监察议事之所! “马岱,见过大哥!” “伯瞻!快快起身,此次出使益州成果如何?”马超不由自主的起身问道。 “幸不辱命,弘农王答应了大哥的条件,入冬前为我们提供一千件棉衣,三千条棉被以及粮食等物。” “好!”马超激动的起身来回踱步!“有了这些御寒之物以及粮食,我们度过今年应无大碍!” 这时,马超似乎看到了自己弟弟凝重的表情,不由得问道:“伯瞻为何这般表情?莫非还有何隐情?” “不瞒兄长,此番南下,岱…感触良多。现如今的益州,可以说是真正的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文风鼎盛,武道昌隆,甚至…” “够了!”未等说完,马超一拍桌子冷冷的看向厅下的马岱,:“我知晓你与弘农王私交甚笃!怎的?莫非伯瞻是替人家来做说客了?” 马超在‘人家’两个字上加重语气,眼神微眯的看向马岱。 后者不由得长叹一声,当即跪地叩头连成不敢。 … 襄阳以南的一处村落中,一群人在村口将一名青年围在中央,七嘴八舌的询问。 中央一脸无奈且又带着些许自豪表情的青年名曰孟建,字公威,孟建为徐庶的同窗,关系甚笃,平日里多有书信往来!而此次便是其受徐庶所邀,前往益州做客,期间徐庶多次透露出招揽之意,孟建也欣然应允,只是还需返回告知师长水镜先生!结果刚一回村,就被村子里的青年们围住! “公威师兄,听闻元直与士元在弘农王帐下颇受器重,可有此事?”一个青年好奇问道。 “的确,元直跟随弘农王多年,早已是其最为依仗之人,至于士元,弘农王初一见面,只交谈约莫半个时辰,边任命其为镇北都督,统管武都郡、陇西郡、汉中郡三郡政务!颇为我等荆襄士人争气!” “公威兄,听闻益州目前大肆招募百姓修路,而且去干活不但可以吃饱饭,甚至还有工钱可领?”一位穿着破旧衣衫的青年开口询问。 “这位兄台说的有些不太准确!”孟建说道,看到对方失落的表情后,不由得微微一笑,继续开口:“现在益州修路的活计已然都被一些定居西域都护府的小国国君以及南蛮人所包下了,那些国君及南蛮部落族长只需要收钱,命手下人干活,而干活之人还可以吃饱饭,可谓是皆大欢喜。 不过虽然说修路的钱已然没得赚了,但还有很多其他地方可以赚钱啊,例如学堂教习、演武堂、农学院、医学院、出版司、慈幼司等等的,可以说只要你肯干,哪里都能赚到钱!甚至女子都可以到纺织厂去赚钱!” 听到此处,众人一阵唏嘘感慨,而最外边的两个少女听到这里后,其中一位小姐打扮的小脸立马变得红扑扑的,一副如有荣焉的样子。 “可是弘农王哪来这么多钱和粮食啊?”周围响起了一个质疑的声音。 “这你就不懂了吧,弘农王这些年除了积极垦荒的同时,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打通商道!短短五年时间,南边交趾,西面西域,东边荆州皆以打通!道路也修建的十分宽敞,预计可以并排行走十辆马车!如此一来,各地区互通有无的同时,还把一些例如多余的奢侈品,例如麝香、猫、皮毛、棉服等以数倍的价格销往中原地区,自然财源广进!” “你刚刚说的纺织厂是怎么回事?能说说么?”一个女声响起,正是刚才做如有荣焉状的那名小姐的丫鬟! 听到丫鬟的问话,小姐脸更红了,不过还是竖起耳朵听孟建如何回答。 此时围在这里的人很多,孟建也没多做在意,只当是哪家女子想要去那纺织厂谋一活计,于是开口答道:“说起这纺织厂,还不得不提起一段佳话!” 听到这里,小姐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据说这织机的问世,还与我们荆襄才女黄承彦黄老先生的独女有关! 当年弘农王提出构想,原本是打算让元直想办法设计的,而元直在与师傅的书信来往中无意提到,却又被月英小姐看到,经过月英小姐与弘农王的隔空信件交流,才有了第一台织机的诞生!两人惺惺相惜,也成为一段佳话!” “那弘农王真的如同传说中那般,是位风神俊朗的青年么?” “的确如此...建在成都街头曾偶遇弘农王与其妻妾泛舟湖上,真是郎才女貌!令人叹为观止,尤其是一位名叫甄宓的女子,与弘农王站在一处,真的是如珠联璧合,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 众人还在津津有味的听着,那名丫鬟打扮的女子回头时却发现自家小姐已然走远,慌忙追赶上去,疑惑道:“小姐,为何走啦,没准弘农王还托那孟建捎来书信呢!”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小姐淡淡的说道。 看着自家小姐略显单薄的背影,丫鬟内心长叹,自家小姐性格开朗,才华横溢!然而长相却颇为一般,不同于普通人的黑发,自家小姐自幼便是一头黄发,而且身材瘦弱矮小,皮肤略黑。 回到自家宅院,小姐打发走丫鬟,独自一人在闺房之中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污染外屋一阵喧闹,小姐此刻心情本就不好,于是起身没好气的皱眉问道:“何事喧哗?” “小姐小姐...有客人,那个...”看着丫鬟惊慌地样子,小姐不由得再次皱眉,平日里挺稳重个小丫头,怎得今日这般毛躁? “小姐小姐,我帮你梳妆,快...” 一炷香后,小姐在丫鬟的陪同下行出闺房。小姐局促的看向厅内一名明眸皓齿的少女,整理衣袖,行一揖礼,缓声说道:“小女黄月英,见过弘农王妃!”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41 老丈人的明察暗访 襄阳-监察院 刘表、黄承彦、司马徽(水镜先生)、庞德公四人围炉而坐。 “我说三位,你们也太不地道了吧…刘表苦笑摇头!” “景升兄这是何意?”黄承彦不解的问道,然而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意却出卖了其内心的喜悦。 “承彦老弟,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谁不知道你家月英与弘农王之间的情事?” 说着,看向另外两位继续开口:“还有您二位,一位侄子,一位爱徒,可谓是弘农王的左膀右臂,这弘农王是打算将我荆州后起之秀一锅端啊!” “景升兄莫要自欺欺人了,在我等看来,汉室江山有望出现一位光武帝般的人物,才是景升兄之幸,大汉之幸也!”庞德公捋须微笑。 “此言差矣!我观文景、光武、明章,也抵不过弘农王益州所创盛世!” 黄承彦的一番话使得满堂皆惊! 汉朝的盛世有三个,分别是文景之治、光武中兴和明章之治。其中,文景之治是指西汉汉文帝、汉景帝统治时期,采取“轻徭薄赋”、“与民休息”的政策,减轻了人民的负担;光武中兴指的是东汉光武帝刘秀统治时期出现的治世;而明章之治则是汉明帝和汉章帝在位期间,东汉进入全盛时期。 “我说承彦兄,虽说弘农王与你家月英两情相悦,但也不至于这般吹捧吧,我等承认,弘农王的确有当年光武之姿,但若说文景、光武、明章三大盛世皆不如现如今的益州,未免言过其实。”水镜先生司马徽摇头说道。 “你们还别不信,你等可知晓这些时日我去了哪里?”黄承彦神秘的说道。 “莫非…承彦去了益州?!”其余三人齐齐开口,见到黄承彦严肃的表情,刘表深吸口气,缓缓开口询问:“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的确!这大半年时间,承彦一直在益州,感触良多,真的是感触良多啊!” 黄承彦深吸口气,继续开口:“当初承彦之所以有此一遭,完全是为了女儿的幸福,承彦老来得女,自然要对未来的女婿有所了解,毕竟元直、士元在弘农王手下当差,话语间自然有所偏袒,故,承彦觉得还是眼见为实!” “莫非承彦兄对弘农王这般人杰还不满意?”庞德公诧异问道。 “你们不懂我的心情,弘农王虽为人杰,但毕竟情债颇多,而且如今群雄割据,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弘农王若胜还好,若败则很可能祸及家人!承彦倒是无碍,但我家月英…哎,不瞒各位,原本承彦属意诸葛家小子诸葛亮!只可惜那小子这两年一去不返,而且月英也对弘农王一往情深…” 说到此处,黄承彦摇头苦笑。 “别卖关子了,快点说说益州到底如何?能让我们沔南名士之首如此推崇?” 刘表作为一方荆襄第一人,自然对后辈的情事没有太大兴趣,现在刘表最关心的,自然是益州的发展! 刘表自负虽算不上文成武德,但其在位期间,荆州也算得上百姓安居乐业,士人交口称赞!而听黄承彦所言,似乎自己近二十年的发展,还不如那年纪轻轻的弘农王短短五六年间取得的成就,这自然激起了刘表的好胜之心! 黄承彦自然看得出刘表的心思,笑着开口:“景升兄还别不信,承彦亲自前往益州后才知,德操的高徒与尚长的侄子信中哪是吹嘘?他们完全是在为其隐瞒,目的应是担心弘农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顿了顿,见三人皆表情凝重的看向自己,黄承彦开始缓缓讲述他的益州之行! “现在的益州,给人的最大感觉只有一个字,‘变!’毫不夸张的说,每时每刻都在变化! 先拿士元所在的北方三郡说起,陇西郡经过弘农王短短五年的发展,现如今俨然无论是粮食、亦或是禽畜的养殖,简直就不亚于汉中,成为北方第二个粮仓!但最为让承彦震惊的还是慈幼司!在那里承彦居然见到了位老朋友!蔡邕,蔡伯喈!” “什么?你没有看错吧?不是说那蔡伯喈早已亡故了么?”司马徽惊得直接起身,诧异的问道! “千真万确!蔡邕父女就隐居在陇西,现如今负责在慈幼司传授课业!而慈幼司的那些孩子原本便是孤儿,可以说若没有弘农王,他们中的大多数早已死无葬身之地,而弘农王在他们心中,简直如同神明般地存在! 你们能想象么?数万孤儿,视弘农王如再生父母,文有蔡伯喈、士燮等当世大儒教诲,武有吕布这种不亚于西楚霸王的猛将训练,当这样一批孩子长大后,加入弘农王麾下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闻言,就连自视甚高的刘表也倒吸一口冷气,讷讷不语! “而这,仅仅是益州远超其他势力的沧海一粟! 武都,现如今已然成为最大的交易市场!弘农王将益州以及西域、交趾等地的货物云集于此,与中原商贾进行交易。” “等等,承彦兄不会是在吹牛吧,交趾的货物运到武都去售卖?还什么往中原交易?这怎么可能?且不说往来交趾山高路远,单单是中原等地同往武都,便不现实!”刘表反驳道。 “景升兄莫要着急,这便是承彦接下来要说之事! 这些年,弘农王最关注之事,便是道路!据说那弘农王与那张鲁一同研究出了一种名为水泥之物!据说这种水泥只需混入砂石,以水搅拌,浇洒在地面之上,等到其凝固后便坚硬如铁! 而这种水泥只有张鲁等了了几人掌握配方,外人根本无法学习,而利用这水泥,在短短数年间,弘农王活生生在将山高林密的益州,打造出了一条贯穿南北的宽阔道路! 借此,弘农王将麝香、猫、果干、鱼干以及西域的葡萄酒、棉衣等物皆在武都售卖,而这些东西知道到了中原地区,便有巨利可图!如此一来,为了利益,每次货物抵达之时,那些中原商人宁可翻山越岭或冒险走凉州,也争着赶到武都前来抢购! 而现在的武都,西域都护府的异族、往来的客商、当地的茶楼酒肆,加之当地治安颇好,其繁盛程度甚至比当年的洛阳尤有过之! 而西域都护府,则是让老夫叹为观止!不得不说,弘农王的能力,简直犹如那谪仙一般化腐朽为神奇! 西域都护府在短短数月时间便灭掉了西域二十余国,随后将其整合,根据地域特点不同,分别建有葡萄园、棉花园、放牧园等,目前那些大族族长以及西域小国的国君已然大部分都搬进西宁居住,子女们还有专门的学堂学习汉语、诗词等,而那些异族家家供奉弘农王的长生牌位,奉若神明!” “可是…弘农王就不怕尾大不掉么?”刘表皱眉询问。 “原本持有此想法者很多,但如今看来,那些异族不会如此做,至少这几代之内,绝对不会!” “承彦兄为何如此笃定?”刘表诧异问道。 “很简单!现在的西域都护府犹如一张白纸,而弘农王便是持笔者,他为这片土地,这群人制定了一个完美的规矩!而那些异族也意识到,规矩的重要性! 至于数代之后,经过这些规矩以及我们中原的教诲,也许无声无息间便增加了大片疆域也未可知!甚至退一步说,据闻西域都护府现任府主尉迟艳燕与弘农王有一子,名曰刘长庚!届时充其量也不过皇子夺嫡!” 众人纷纷沉思,消化黄承彦所言,许久后,见众人回过神来,黄承彦这才继续开口。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例如建在武都、汉中、金城三郡的交界之地的纺织厂,据说里面全是女工,专门生产棉衣、棉被、皮衣、狐裘等! 还有由华佗华神医主持的专门研究医学的医学堂。 由凉州张既以及很多老农甚至还有异族人所组成的农学堂,专门负责研究粮食、果蔬等作物的增产以及禽畜饲养等。 还有爨习、士燮牵头的出版司,这个自不必多提,我们这边的画本、书籍以及月旦评月刊便是由那边传来的。 而且每郡都有独立的学堂、演武堂以及免费的图书馆!” “图书馆?”几人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词汇。 “是的,顾名思义,图书馆便是供人读书之所,是一些寒门子弟最喜欢聚集之所!在这里不但有桌椅板凳以及免费的茶水,更是可以随意翻阅图书馆内的藏书!当然,这里的图书是不允许带走的。 哎,不瞒各位,现在的益州,只要你肯干活,甚至女子都有办法挣钱!对于百姓来说,吃饱饭根本不成问题,甚至逢年过节肉类、海物应有尽有! 而他们的孩子,可以去读书、可以去南下捕鱼、可以去种植园、可以去当兵,总之,根本不像以前百姓只有种地一路可选! 你们能想象么?如果整个中原都是这般场景,各位觉得比之文景、光武、明章如何?” … 有些时候,梦想似乎触手可及…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42 哪个时代都不缺脑残粉 若此时的人在襄阳的黄承彦看到家中情景,定然会哀叹不已,自己还在打野,没想到…家被偷了! 襄阳以南的一座村庄之内,黄承彦家。 微风轻拂,夕阳斜照,一片恬静的田园风光。黄月英在丫鬟的陪同下站在院中,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惊讶和好奇,看着眼前这位突如其来的访客。来人微笑着,她的笑容中带着一种与世无争的纯净,仿佛一阵春风,轻轻吹散了黄月英心中的疑惑。 “月英妹妹,你我虽未曾谋面,但我却常常听夫君提起你。”妞妞走上前,轻声说道。 黄月英微微低头,脸上泛起一丝羞涩,“姐姐过誉了,还不知姐姐名讳...” “月英妹妹不必多礼,我姓张,闺名玉兰,日后我们以姐妹相称便可。” 来人正是妞妞,此番前来本本有要事需要处理,但耐不住对这位荆襄第一才女的好奇,这才直接来访。 “原来您就是玉兰姐姐,本就听闻玉兰姐姐不但武艺高强,祖上道尊更是如同谪仙般的存在,做妹妹的早就想与姐姐结识一番,只是苦于山高路远,又恐姐姐瞧不上我这山野之人这才未敢冒昧相认,不想今日姐姐竟亲自来访,妹妹实在惭愧!”说着,便引妞妞进入内宅! 待到两人坐定,黄月英亲自煮茶,双手平端毕恭毕敬的递给妞妞。 见后者微笑着接过,心中一块大石方才落地。 其实这里有一个误区,黄月英的长相绝对算不上丑,只能说是…特别!黄发、深目嘴唇略厚,虽然在这个时代有些另类,但若放在后世,其实很符合后世西方人的审美! 两女本就都是跳脱的性格,再加长相还有三分相似,都是皮肤略黑,身材瘦小。约莫一炷香后,两人便以熟络! “此次姐姐前来,主要目的便是看看究竟是何样的奇女子,能让思安哥哥如此牵挂。闻名不如见面,如妹妹这般蕙质兰心之人,当真难得!” 闻言,黄月英脸色通红,却仍落落大方的客气道:“玉兰姐姐哪里话?各位姐姐才是月英敬佩之人,玉兰姐姐自不必提,唐姐姐与弘农王不离不弃,将若大家业经营的井井有条,董姐姐在弘农王危难之际将所有身家全部倾囊相赠,就弘农王与危难之中,这才有今日之成就,尉迟姐姐女中豪杰,统领西域数十万人,即便男儿又有几人能做到?甄宓姐姐据传闻美貌如那天上仙女,更是月英羡慕不来的!” “诶!月英妹妹太过自谦,思安哥哥的性格额最了解,他的很多理念,即便是元直他们都还不能理解,看得出,有些时候思安哥哥是很寂寞的,只是在这些事情上,我们却也无可奈何,好在有月英妹妹这般奇女子! 等着月英妹妹过门后,思安哥哥定会整天腻在妹妹身边!”说着,妞妞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倒是弄的对面的黄月英面红耳赤!却没有反驳。 闲话也说的差不多了,妞妞这才露出郑重的表情,开口说道:“不瞒妹妹,此次额来荆州,其一自然是想来看看妹妹,顺便敲定一下关系,其二么…” 妞妞贴近黄月英耳边,小声耳语几句。 黄月英也不敢怠慢,侧耳倾听,时而皱眉,时而疑惑,最后露出欣喜的表情,随后感激的看向妞妞,开口说道:“谢谢姐姐的信任,请姐姐放心,此时月英定然会办的妥妥当当!” … 益州,成都 “元直所言当真?”何思安面露喜色! “千真万确,文和先生的确在荆襄一带出现过,但…” 看着徐庶欲言又止的表情,何思安顿时紧张起来。 “但似乎有人在追杀文和先生,但好在文和先生周围似乎有人保护,最终逃脱并远赴出海!” “元直确定那人是文和先生?有没有可能是认错了?” “庶并非亲眼所见,自是无法断定!但…根据目击者描述,应有六七分把握!需要加派人手么?” 何思安想了想,随即摇摇头。 “不了,吩咐荆州的探子,只需留意即可,莫再刻意打探文和先生的消息!” 徐庶点头,只当是何思安这边另有安排,便并未多问,而是继续汇报道:“主公,文远(张辽)那边传来消息,凉州那边最近调动特别频繁,马超似要有所动作,只是目前局势仍不明朗,无法确定其目的何在!” “马超此人反复无常,不得不防,通知文远,务必做好警戒,尤其是慈幼司那边,千万不能出事…通知汉中、陇西、武都…还有金城郡,若有突发状况,一切由庞统决断!” 对庞统的能力,何思安还是很信任的,前世且不提,单单是这一世,在何思安看来,庞统绝对是郭嘉、贾诩这种超一流的存在。 “李恢那边情况如何?” “禀主公,为了方便修路,张鲁亲自南下,在建宁临时设立了个水泥厂,就地取材,再雇佣南蛮一些部落帮忙,道路修建的比预期还要快!” “那些南蛮人听话么?” 想到此处,何思安不由得想到后世故事中诸葛亮七擒七纵,那孟获简直就像滚刀肉一般! “自然听话,对于那些部落族长来说,他们便会派遣族人来干活,不但可以省下来部落的吃食,族长更是可以得到一笔财物,自然是一百个乐意,甚至有些蛮族族长同意只要让族人吃饱饭,都可以免费干活!” “这样就好,另外沿途的驿站补给一定要完善,而且不单单是交趾,通知益州各郡县,务必在五年之内将道路修缮完毕! 我益州地大物博,之所以远远落后于中原,主要原因便是道路不畅!这一点尤为重要!” 见正事说完,徐庶这才抱拳说道:“主公,两月后家师六十大寿,庶打算回襄阳一趟,寥表孝心!”何思安自是应允。 送走徐庶后,何思安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 “主公勿念,一切安好,切莫派人寻我-贾诩!”短短十余字,却令何思安颇为不安,但出于对贾诩的信任,还是遵从了他的说法。 在联想到近两年各大势力的谋士皆不约而同的出事,甚至就连那尚未出世的卧龙都不知所踪,何思安感觉,似有一只大网,笼罩在阴暗之处,伺机而动! ‘算算时间,妞妞也应该抵达襄阳了,希望一切顺利吧…’ 翌日,何思安早早起床,来到监察院内,看着眼前的老者,不由得面露喜色。 “士大家既然回到成都,为何不提前通知一声,也好让孤为你接风洗尘!” 来人自然是从交州返回的士燮! “诶,殿下国事繁忙,且昨日进城时天已擦黑,便未打扰殿下休息!” 双方又是一阵客套,士燮终于说明来意。 “不瞒殿下,士燮此次前来,还真是有事相求…” “士大家哪里话?但说无妨!” “听闻蔡邕蔡伯喈在陇西隐居,老朽对其神交已久,却无幸得见,不知殿下可否代为引荐一番?” 毕竟蔡邕名义上并非何思安的臣子,倒也没一口答应,思索片刻,何思安开口说道:“不瞒士大家,蔡师目前的确在我陇西隐居,但孤却无法替其应允,这样吧,孤正打算这两日北上诸郡视察一番,不如士大家随孤一同前往?” “如此甚好!” 这时,徐庶、法正等人也陆续到来,打过招呼后,士燮便告辞离开。 半月后,何思安、董白、士燮一行人在张任的护送下来到陇西。 只见一群人站在慈幼司门前,一名老者站于正中,两名大汉分与两侧,正是蔡邕、吕布、华雄三人。 “恭迎弘农王!”几人齐齐行礼。 何思安紧走几步,来到近前:“蔡师、温侯、华将军切莫多礼!”说着紧走几步将几人扶起,随后拉过身后激动的士燮,笑着介绍道:“我来介绍下,这位是交州士燮!” “邕旧闻威彦兄之名,今日终于得见!”蔡邕率先拱手! “不敢...不敢!不怕蔡大家笑话,燮一直以蔡大家为目标,今日终于圆了心中梦想!请受士燮一拜!”说着,士燮一摆衣袍,便欲下跪。 “诶诶!威彦兄折煞老夫,快快起身!”蔡邕赶忙将其扶起,随后两位老人便开始旁若无人的探讨其关于诗经、春秋等著作的看法及见解。 何思安无奈摇头,随即看向吕布笑着打趣道:“不知温侯与嫂嫂何时完婚?思安还打算来蹭一杯水酒呢!对了,嫂嫂呢?” 闻言,吕布脸腾的一下便红了起来,讷讷道:“不瞒殿下,我们已然领了婚书,只是你也知晓,岳父大人他们是隐居于此,不便声张,便没有置办酒席!至于文姬…此刻有些行动不便!” 闻言,兴匆匆赶来董白不由脸色一暗。 “啊!久闻文姬姐姐大名,此次前来还想一见呢!” 见到董白的表情,吕布忙抱拳施礼:“小姐若想见,自是可以,请随我来!” 吕布对于董白自是不敢怠慢,见何思安点头,董白兴冲冲的随吕布向自家住所行去…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43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儿 没有管已然进入结界的两位文艺老男,何思安看向华雄开口询问道:“老华,慈幼司状况如何?” “额…好!嗯…这样吧,殿下跟我走一圈便知晓了!”华雄一边挠头,一边憨憨的笑着说。 两人走进慈幼司,听着里面朗朗的读书声,何思安有种回到前世校园里的感觉。 这时,一位教习手持戒尺在教室中缓慢踱步,走过窗户时,似乎是注意到了何思安二人,眼前的青年颇为眼熟… 思索片刻后,忽然圆睁双目,戒尺啪哒一声掉落地面犹若未觉。 何思安二人也听到了这边的响动,转头望来。 ‘果然是他!’ 见到何思安的正脸,教习内心狂喜,眼角瞬间湿润,顾不上周围学生诧异的目光,紧走几步,踉跄的跑出教室,‘扑通’一声便跪在何思安面前,哽咽说道:“草民见过弘农王殿下!多谢弘农王救命之恩!” 看到对方激动的模样,倒是给何思安弄的一脸茫然,这时华雄也过来轻声解释道:“此人名叫姜冏!目前是俺们慈幼司的教习。” 何思安虽未听过此人名字,但也不敢怠慢,紧走几步将其扶起,随后疑惑开口:“这位…姜大哥,你我似乎素未蒙面,何来救命一说?” 姜冏哽咽着讲出事情原委。 姜冏,字仲奕,董卓在世时曾任天水郡功曹,镇守冀县!然而随着董卓身死,凉州战乱,姜冏也隐居回家,专心伺候老母!然而前些年胡封裹胁百姓攻打会宁时,母子二人也未能幸免,最终失散。 原本姜冏以为就此天人两隔,但后来听说慈幼司收容了不少战乱留下的孤寡老人以及幼童,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姜冏前来慈幼司寻母,没想到真的见到了自己的母亲,一问才知道原来姜冏的母亲随着一部分难民逃亡到陇西,原本快要饿死,好在被出来搜寻的士兵发现,将其带到了慈幼司,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随后,姜冏将母亲接出慈幼司后便在陇西安家,为了报救母之恩,便在慈幼司做了教习! 听完姜冏的描述,何思安也唏嘘不已,这时,屋内的一群少年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跑出教室,在得知眼前的青年便是弘农王后,一个个忍不住热泪盈眶,纷纷跪地高呼:“弘农王万岁!” 越来越多的人闻讯赶来,最终老人、孩子纷纷跪地磕头,一时间,整个慈幼司内充满了激动的呐喊之声! 门口结界中二老也被这边的声音吸引,两人对视一样,皆露出会心微笑。 许久后,士燮才喃喃自语道:“这便是我士燮宁可舍弃交州一州之地前来中原的原因,能让贫民百姓这般拥护之人,怎可能不成大势?” 堪堪赶来的庞统也听到里面山呼海啸般的呼喊,露出一丝笑容,向里面赶去! 何思安自然不知道门外的动静,面对眼前山呼海啸般的呼喊,何思安心中头一次涌出一股思绪,那是来到这个时代十余年时间所未有过的认同之感。 一直以来,何思安都觉得自己有点像条咸鱼,命是董卓给的,基础是张道陵打的,策略是贾诩定的,武都是徐庶守的,益州是赵云、李儒用命拼的,连现在的局面也都离不开法正、庞统、李恢等人的功劳,甚至就连水泥、织机都是张鲁、黄月英发明出来的,自己唯一做的事情,也许就是西域都护府的构建,但是对是错,却还犹未可知… 直到这一刻,何思安才真正感受到了存在的意义,也许换一个如同宁毅、林三、杨昊那样的能比自己做的好很多,但…自己终究是让这些流离失所的百姓能有一个家,这便够了! 揉了揉有些模糊的眼睛,何思安向下压了压双手,众人知道弘农王有话要说,纷纷收声,片刻后整条街道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看向眼前青年。 何思安轻咳两声,缓缓开口:“思安先谢过各位对孤的信任。” 说着,何思安向四周拱手一礼,随后继续开口:“思安虽年岁不大,但也算起起落落,经历颇丰。 这一路行来,深感人生多艰,便如深秋那随风之落叶,转眼枯黄。思安所能做的,也只是尽我所能,遮蔽狂风,阻挡风雪,待到来年春暖花开时,自然绿叶发华滋!” 这时,庞统正好赶到,听着何思安这番话语,看着前方人群中央的俊毅背影,不由失神… 曾几何时,自己便幻想着将来能辅佐一位明君,位极人臣,流芳千古,不知何时,自己似乎已然做到了… 何思安身旁的华雄,则早已泪流满面… ‘成廉小子,你要是能活下来,看到这一幕该有多好啊…’ 而姜冏以及其他教习等也纷纷眼角含泪,众人脑海中不约而同的闪过一个念头,若眼前之人能够一统天下,那么大汉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今日的慈幼院,一片欢欣鼓舞。 … 某处神秘大殿内,八臂神像前的火光一阵跳动,隐约能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 “看来计划需要提前…” … 当晚,董白回来后何思安才得知原来蔡文姬已然怀有身孕,众人不由得在酒桌上又是对吕布一番打趣! 何思安又在慈幼院逗留两日,期间更是探望老人,为那些孤儿们上课,以及与众多教习攀谈教学经验,而令何思安感到意外之喜的便是这位名叫姜冏的教习,可以说是文武全才,虽不及张辽那般出色,但绝对与田豫不相上下! 再兼有吕布、华雄、蔡邕等人,何思安对这批孩子的未来充满期待! 两日后,何思安一行人准备起程,士燮不出意外的暂时留在陇西陪伴自己偶像。 临别时,慈幼院一众人免不得又是一番洒泪相送。 众人下一站便是武都!而何思安这才有空与这位传说中号称‘得一人可安天下’的凤雏正式交谈。 庞统,字士元,荆州襄阳人。如同传说般长得的确有些寒酸,身材瘦弱且沉默寡言,然而能力却着实令人叹服,可以说北方四郡能有今日之局面,眼前的庞统有大半功劳! “士元,你觉得孤下一步应如何发展?”路上,何思安主动请教。 “统来到益州后,才深知主公之能,然益州之举措,目前却无法应用到中原之地,其中缘由,相信主公也清楚! 依统看来,主公年少,只需以不变应万变,按照自己的想法发展益州,三五十年内,这天下,不攻自破!然…” 说到此处,庞统瞟了眼身旁的何思安。内心长叹,思绪不由得回到当日! 原本庞统便是这般想的,也是这般做的,但那日接受传承之后,了解到了这个世界的隐秘,令庞统颇为迷惘,好在能被天道选中成为御龙四子,心性自然不差,庞统猛然想到当日诸葛亮临行前的对话以及诸葛亮最后若有深意的话语,不由倒吸冷气! 庞统:“时局动荡、乱象丛生,孔明为何选择此刻远游?” 诸葛亮:“世道艰难,人心不古,亮需多走多看,方能亏得人间之道!” 庞统:“那孔明觉得,当世谁值得辅佐?” 诸葛亮:“若求安稳,刘表、刘繇;若无变化,曹操、袁绍;若有变…那就辩。” 庞统皱眉不解:“孔明觉得弘农王如何?” 诸葛亮:“不可说,不可说!天选之人,自有人助,有人为挡灾也未可知,顺其自然即可,时机成熟时自然可得到印证!” 说到这里,诸葛亮拿起笔在纸上点了四下,最后一下则着重点了点下侧,随后大笑离去。 当时庞统并不理解诸葛亮言行,只当是自己这位好友故弄玄虚,但此刻却忽然明白了!诸葛亮知晓自己记忆力惊人,尤其是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自己过多少年都不会忘记,于是才会说出这番话当作提示! 在纸上点四下,尤其着重点了点下边,指的便是自己是四子中主朱雀位! ‘不可说’对应的是自己的传承。 ‘天选之人’也并非指的弘农王,而是自己! ‘自有人助’当时贾诩如同诸葛亮一般无二,说要远游,临行前并将这些年对局势的分析落在纸上,倾囊相赠,应指的便是贾诩或诸葛亮,也许二人兼而有之。 ‘有人为挡灾也未可知’这句话则颇为令人费解,难道是自己有难,有人替自己挡住了? ’顺其自然即可‘指的应是让自己继续在弘农王手下,不要考虑其他。 至于那句‘时机成熟时自然可得到印证’便很好理解了。 于是,庞统便如耐着性子,一切照旧,直到前些时日贾诩遭遇刺客的消息传遍天下时,庞统终于将整件事情的脉络缕清,也终于知道贾诩与自己那位好友忽然离去的原因! 贾诩遇刺,结合自己所得到的传承,以及前几年三大势力的首席谋士相继出事,庞统很快便推测出其中原委。 有人暗中想害御龙四子,却没有具体目标,而郭嘉、田丰很可能便是其他四子之一,因为某种原因暴露了才会被害。 贾诩、诸葛亮应是提前知晓一些事情,又怕提前告诉自己影响传承,所以才会拐这么大个弯通知自己,为此贾诩甚至亲身涉险演一出被刺戏码,目的便是告诉自己不要暴露,他已然为自己吸引了暗中之人的视线! 由此推断,御龙四子很可能是一方势力只能出一人!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44 武都往事(一) 何思安也不懂得读心术,自然不知道庞统所思所想,见庞统愣神,何思安只当是对方仍在思索,便也没有打扰。 片刻后,庞统收回思绪,继续回答:“然...时局未明,若如此,难免徒增变数。主公名讳为辩,自当求变,此乃天意。 当下袁绍、曹操大战一触即发,主公唯有西凉马超、荆州刘表两方可图!马超近几年行踪诡异,似与匈奴有所勾结,但主公却不宜此时对其动武,毕竟马超勇武过人,如无法毕其功于一役,很容易将其逼入塞外,得不偿失。 荆州刘表年岁已高,而且种种迹象表明,其对主公非常欣赏,表面看来,只需等到其百日之后,荆州便可顺利纳入主公麾下!然...在统看来,主公得荆州的难度,却远高于凉州!” 不知为何,何思安忽然想到贾诩临行前与自己所说的那番话,尤其是那第四步,似乎也预示着荆州并非表面上那般简单。 “哦?愿闻其详!”何思安郑重开口询问。 “首先,便是制度的冲突,荆州文风鼎盛,尤其是以蒯家为主的一些世家大族,唯有在曹操、袁绍这等枭雄手中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而长沙孙坚现在有了庐江郡,我若孙坚,定然会趁着荆州内乱,夺取扬州!而这些,却不是最为致命的,统最为担心的确是...刘备! 刘备此人,一路跌跌撞撞,却始终在这乱世屹立不倒,这点倒是与主公有几分相似,但所不同的是刘备没有主公的气运以及文和先生、元直这种能臣!而现如今那刘备有了陈公台为其出谋划策,定然会不惜一切代价谋取荆州! 可以说这些势力中,只有刘备没有任何退路!所以主公若去荆州,务必提防!我的建议是,不惜一切代价先将刘备灭掉!” 闻言,何思安不由内心感慨,自己来到这边也许影响最大的便是刘备,可以说自己的出现几乎抢走了刘备的所有气运,现如今就连庞统也帮助自己谋算刘备。 “可这又谈何容易?且不说刘备名义上乃是孤的皇叔,而且在当地也颇受爱戴,就算孤想要攻打寿春,必须横跨襄阳、新野等地,鞭长莫及!” 庞统摇摇头,开口说道:”若与刘备开战,战场并不会在寿春,只可能在两地,一为江夏、二为长沙!” “哦?此话怎讲?” “一旦荆州出现乱局,曹操定然不会错失这大好时机,统猜测,刘备定会放弃寿春,倾巢而出,只留广陵一地作为后路!如此一来,刘备的目标很可能是江夏!至于长沙,则要看孙坚的下一步行动! 所以统给的建议是,关于荆州,主公务必全力以赴!需尽出益州精锐,张任、颜严分别从永安、交州出兵,赵云所率新军伴主公左右,方才万无一失!” 闻言,何思安悚然一惊,庞统的建议可以说比贾诩所言更为谨慎,但两人却不谋而合的认为荆州并不好拿,这让何思安也感到一丝不安! 一路无话,第二日,一行人来到武都,若非是城外迎接的杨昂、张既等人以及城门上悬挂的武都两字,何思安甚至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现在的武都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繁华”! 未等进城便能看到城外一眼望不到边的市集,高矮不一的房屋错落有致,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充斥着服饰各异的外族人,吆喝、叫卖声不断!何思安甚至有种前世寒暑假带着孩子去旅游的感觉。 看着和何思安发愣的表情,几人不由得露出微笑,由于是便装出行,也不便行大礼,打过招呼后,在杨昂的带领下缓缓进城。 行走在宽阔的街道之上,何思安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由于武都的人流量太大,所以迫不得已只能采取预约进城的方式,下官已与庞大人商议妥当,准备在现有的基础上进行扩建,先前的武都干脆直接当作内城,用来处理政务以及招待大商贾等。 然而消息刚一传出,便有无数来自西域、交州、中原等地的商人蜂拥而至,提前在城外购置土地,这也导致方圆十里的地价瞬间被炒到了原价的五六倍之多,为此,庞大人不得不求到张教主那边,又在这边建了一个水泥厂,由张卫大人总管,专门供应武都的修建! 众人边说边向城内走去!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来自交州的美味!” “画本!新到的画本,快来看一看!” “老板!还没有猫么?” “没有!不过新来了几只稀有的长寿龟,买一只放在家中保准家里老人长命百岁!” “冀州特色糕点,快来尝一尝,足不出户便可品尝冀州特色!” 叫卖声此起彼伏,就连何思安这种见过大风大浪之人都忍不住连连咋舌,至于身旁的董白,早就被令郎满目的商品所吸引,一会儿功夫买的东西便以塞满整个轿子! “大家跟我来,看,这便是当年弘农王他老人家所居住之地!看见门口那匾额没?据说那还是道尊大人的亲孙女,也就是现在的弘农王妃亲笔书写!只要在这边上香,保管受到弘农王的庇佑,平日里百病不侵,做生意日进斗金!你们报的是最高等级的赏游团,不会有任何额外收费,供香已然为各位大人准备好了,只需在我这里领取便可!” 只见一位十岁左右的孩子举着一个红色小旗,正口沫横飞地向身后十余人介绍,而自己原来的居所旁有一座巨大的香炉,此刻里面已然插满了燃尽的供香,一群人听完了孩子的介绍,在周围人羡慕的眼光中趾高气扬的接过孩子手中的供香,纷纷虔诚的来到香炉前跪地磕头,焚香祷告。 何思安看到这一切,不由得嘴角抽搐,这特喵的是...旅行团?没有额外收费...多么标准的话语...何思安很担心接下来这孩子便会将这群人带进一处卖玉器银饰的偏远商店... 看到何思安古怪的表情,张既上前一步解释道:“由于武都太大,很多初次来此之人都抱怨找不到自己想去的地方,于是属下便擅作主张聘用一些当地居民当做领队,根据不同喜好介绍我武都特色!经过这几年的演变,逐渐演变为一种职业,现在共分为红、黄、绿三种赏游团,等级不同,待遇不同!红旗最高,黄旗次之,绿旗最低!而红旗的最特别之处便是可以在主公当年的居所前焚香祈福...如果主公不喜,下官这便让他们散去!” “诶,不用不用,这倒也是挺有趣,只是需要管理妥当,切莫让这些领队去坑骗钱财便是。” “主公放心,起初的确有些黑心店家贿赂领队,为其揽客,但后来经过杨大人与属下处罚过后,便再无这种情况发生。” “这就好,时候不早了,我们找家酒楼,先去用膳!” “是,主公!”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武都最大的酒楼,甄家酒楼。看名字何思安不由得想到那位明眸皓齿的女子,正心猿意马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女子清脆的声音。 “弘…何大哥,是你么?”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何思安心头一荡,回头望去,正是心中所想之人,不由得嘴角上翘。 见果然是情郎,甄宓也是心中一喜,紧走几步,微一欠身,开口说道:“小妹甄宓见过何大哥!” 众人皆身着便装,甄宓自然看得出来何思安此次是微服出巡,便并未以弘农王相称。 何思安赶忙将其扶起,手指触碰间,不由得弄的甄宓面颊生韵,引得周围往来之人一阵侧目,感叹世间竟有如此美丽之女子。 一旁的董白狐疑的看向二人,虽然早就知晓甄宓与何思安两情相悦,过门也只是这一年半载之事,但也难掩一副‘装,继续装,一看你们就是商量好了’的表情! 杨昂、庞统等人也看出何思安的尴尬,纷纷看向四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打过招呼后,甄宓忙到董白身前,行礼道:“小妹见过白姐姐,我与家中几位姊妹前来武都游玩,未成想竟在此处巧遇,白姐姐不如来我们这边用膳,小妹为姐姐挑选了几件首饰,姐姐正好可以试一下是否合身。” 见董白颇为异动的看向自己,何思安也知晓董白与自己一行人同桌也受拘束,于是交代几句后便点头同意。 何思安等人进入的是酒楼二楼南侧的一处包厢之内,透过包厢的窗棂,刚好可以看到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毕竟下午还要去城守府议事,也没点酒水,菜肴很是丰盛,众人边吃边聊,窗外微风习习,倒也很是惬意! 这时,一阵喧闹之声吸引了一行人的目光,何思安向下望去,只见一名身材高挑,皮肤白皙,黑巾遮面,手捧琵琶的胡姬,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向街道的一侧,似乎是察觉到酒楼内的目光,这名胡姬下意识的抬头望去,一双碧绿色的瞳孔刚好映出何思安那张有如谪仙的俊毅脸庞,胡姬微微一笑便收回视线,然而心中却并不像表面那般平静。 ‘是他!‘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45 武都往事(二) 杨昂发现何思安的目光一直盯着那位身材妖娆的胡姬,不由暗自思索。 ‘要不把这胡姬买来送给主公?’ 目光扫到对面的庞统,见其隐晦的摇摇头,杨昂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很快,何思安收回目光,这次倒是众人误会何思安了,虽然对美女也很感兴趣,但何思安更多的则是觉得这个肤色,这种气质看上去有点像印度美女。 半个时辰后,众人行出酒楼,由于此时织机尚属保密阶段,于是董白便随甄宓姊妹们留在武都城内,而何思安则在众人的陪同下前往织机厂。 织机厂建在汉中、金城、武都三郡交界处,路程不算近,然而随着道路的修缮,众人也只用了一个时辰左右便赶到此行的目的地。 早有人提前通知这边的主事,何思安等人到来时,只见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子站在门口等候,见到一行人到来,女子倒也不慌,行了一礼后说道:“民女胡氏,见过各位大人!” 何思安来时便听吕布提起,由于蔡文姬身怀六甲,在父亲与情郎的坚持下,只得留在家中养胎,临行前便指派这位胡氏暂时管理厂内事务! 胡氏年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据说丈夫早亡,自己独自一人拉扯孩子,蔡文姬见其生活不易,而且也颇有管理才能,便命她为副手!而胡氏也不负所托,在蔡文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将织机厂管理的井井有条! 由于此处都是女子,又涉及到需要保密,所以除了何思安以及贴身护卫周仓,其余人便在门外等候。 织机厂占地面积极大,门口一个巨大的仓库,用来储存棉花、皮毛等原材料,而后十余间厂房鳞次栉比的排列修建。 “启禀大人,目前织机厂约有女工八千人,分为任梳理工、并条工、纺纱工、缫丝工、整经工、织布工、印染工、服装设计等十个厂房,另外还有后勤人员,全部由女子担任。”胡氏介绍道。 “这么多人饭食如何解决?”何思安问道。 “大人放心,首先这些女工并非同时工作,而是分为两组轮流工作,而且每一个厂房都会配有独立的后勤人员,吃饭时会每二十人为一组,这样也减少了吃饭拥挤排队的弊端。”胡氏微笑答道,不经意间转头看到何思安的侧脸,胡氏心头一震! “关于工钱方面是否按时发放?” 见久久没有回应,何思安还以为有人从中克扣,转头看向胡氏,却发现行在自己身侧的胡氏不知何时已然被落在身后,何思安正欲开口,却见对方双目含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民女谢过殿下救命之恩!” 随后便‘duangduang’的磕起头来。 这可给何思安吓了一跳,慌忙紧走几步将其扶起,这才认真打量眼前妇人,胡氏虽然年过三旬,但绝对算得上风韵犹存,能看得出年轻时定是位美人。 这时,何思安才觉得手掌处温暖滑腻之感,原来厂房本就密不透风,又都是女子,于是这里的女工穿着都很单薄,胡氏自然也不例外,而此刻何思安的双手刚好被胡氏的臂弯以及胸前的软肉夹在中间。 何思安顿时老脸一热,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好在此刻三人正在厂房的隔间之内,并无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当然,周仓早已习惯自家主公的脾性,早早的转过头去当作没看见。 胡氏也感觉到了不妥,低头望去,呀的一声慌忙后退,可是由于刚才磕头用力过猛,此刻头脑仍然有些晕乎,一个踉跄,整个人便栽倒在何思安怀里。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何思安脑海中忽然闪过后世某乐队主唱深情演唱的画面... 感受着妇人胸前的挤压感,何思安下意识低头望去,只见透过胡氏的领口可以看到大片雪腻,尤其是胸前圆润处,一点嫣红竟然调皮地漏了出来… 何思安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儿,再加上中午看到胡姬那妖娆的身姿,哪还承受得住,不自觉地便有了反应。好在此刻除周仓外并无外人。 何思安居目四顾,一眼便发现身旁不远处有一个供人休息的隔断,大门敞开,显然里面并无其他人。 何思安犹豫片刻,感受到胸前的挤压,再也按捺不住,直接横抱起胡氏向屋中走去。 胡氏只来得及呀的一声,随后便感觉嘴唇被人蛮横的堵住,牙关直接失守,两条香舌直接纠缠在一处! 自从生完孩子后,胡氏便与孩子相依为命,近几年更是四处流亡,温饱尚且是奢望,根本没碰过其他男人。 也就是这两年进入织机厂后生活才有所改善,但织机厂里也都是女子,自然也没机会结识其他男人,当然,胡氏自己也不想。 此刻被如此俊俏的年轻人抱在怀中,扑面而来的男子气息使得其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而这一吻更是直接犹如在平静的凉水中洒下一盆热油,直接沸腾起来! 胡氏的身体忍不住一阵剧烈颤抖,随后整个人便瘫软在男人怀中。 看到胡氏的反应,何思安哪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由得内心感慨,难怪曹老板偏爱人妇,果然自有妙处! 身后的周仓撇了眼这边,便眼观鼻,鼻关心地转身,听到身后响起关门的声音,这才长舒口气。 等到胡氏再次睁眼时,自己已然被扒个精光,扔在床上,还未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下面传来一阵充实的感觉,令胡氏忍不住发出一声舒爽的呻吟,忽然意识到此刻两人乃是在厂房之内,隔壁上千姐妹正在工作,慌忙以手掩口。 这个时代的建筑本就不如后世那般,尤其是这种大规模的工厂,隔音效果自然好不到哪儿去,听着隔壁传来的织机声以及女子的欢声笑语,在看着身下努力不让自己发出羞人声音的妇人,何思安不由得更加兴奋… 许久后,风停雨歇,何思安自然而然的进入了贤者模式,望着身下不堪挞伐,在此晕厥过去的妇人,何思安不由得长叹一声,一个翻身躺在妇人身侧。 “殿下不必内疚,只当什么都没发生即可…” 何思安寻声望去,胡氏不知何时已然转醒,正水波盈盈的望向自己。 “你知道我的身份?” 胡氏点点头,随后靠在何思安怀中,轻声说道:“我们这边很多人家中供有殿下的画像!殿下切勿担心,胡氏本就是残花败柳,若非殿下,我母子二人早已饿死在某个荒郊野岭之中…” 何思安也明白胡氏的意思,简单的说就是不用负责。 ‘哎,自己前世怎么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想了想,何思安还是觉得不妥,开口说道:“不如将你们母子二人接回成都如何?” “不可!!殿下乃是做大事之人,切莫因为奴家这等残花败柳毁了殿下一世英明!” 见胡氏执意如此,何思安也没有太多办法。却听胡氏继续开口:“殿下,我们还出去吧,正事要紧。” 看到妇人虽然柔弱,但骨子里仍透漏着倔强的样子,何思安不由得有些失神。 一晃来到这个世界十一年了,自己前世的老婆是否也如胡氏这般坚强?算算时间自己的儿子应该已然工作,不知是否娶妻生子? 胡氏虽然不知道何思安内心所想,但看着对方深情的望着自己,不由得内心长叹,谁又知道自己的苦楚?何思安身为益州之主,年少有为,长相更是如同那谪仙一般,哪个女子不希望能够嫁给这样的男人? 只可惜自家人知自家事,若自己那位丈夫真的如自己说的那般已然死于兵荒倒还好,可是… 想到当年那位杀人后留下怀有身孕的自己独自逃跑,声名鹊起后对自己的结义兄弟肝胆相照,却对发妻不闻不问,甚至都没有派人回来找过自己。 犹自记得孩子五岁那年,自己所在解县遭遇土匪洗劫,父母以及家人全部被杀,只有自己与孩子躲在枯井之中才得以活命。 从此以后自己便带着孩子颠沛流离,若不是有孩子支撑着,自己很可能早就成为路边枯骨。 很多次自己都想去找那人,但是想到当时那人逃跑时的决绝,数年来的不闻不问,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自己机缘巧合下逃到陇西,这才算是安顿下来,不但自己有了活计,孩子也留在慈幼司接受名师指教。 而这一切都是眼前之人给予的,但…自己的身份特殊,一旦传出与弘农王有染,届时自己将如何自处?孩子又将作何选择? 想到此处,胡氏紧咬贝齿,伺候眼前的青年穿好衣衫。 何思安也反应过来,见对方仍态度坚决,何思安只得长长叹了口气,随后摘下腰间玉佩塞到胡氏手中。 “既然你不愿随本王走,那就收好块儿玉佩,日后若你儿子长大之后遇到困难,便可凭此玉前来寻我!” 这次胡氏倒是没反对,毕竟涉及自己儿子,胡氏略作犹豫便收下玉佩。 很快,两人行出胡氏的卧房。 周仓见自家主公出来,也小跑着回来,站于二人身后! 何思安脸皮够厚,倒也没有太大反应,但胡氏身为女子,也知晓何思安这名护卫知晓他俩刚刚行过云雨之事,不由得俏脸生韵,白了眼身旁青年。 看到身旁妇人那风情万种的表情,何思安不由心中又是一荡,但也知晓现在并不是时候,也没心情再去厂内参观,便轻咳两声,带头向厂外走去。 此刻的何思安还不知道,正是由于自己的春风一度,几乎改变了日后一场关乎数十万人命运的战局走向!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46 武都往事(三) 出了织机厂后,何思安又是对胡氏的工作给出了一番肯定,随后叫过杨昂,吩咐其日后务必多多照拂胡氏母子。 看到面色红润,走路有些异样的胡氏,再结合何思安的话语,众人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当然,庞统这名最为聪颖之人除外! 于是在杨昂拍胸脯保证以及胡氏那如同晚霞落日般通红的脸颊的衬托下,何思安一行人策马离开织机厂,返回武都! 见几人走远,几名看热闹的女工才敢跑过来。 “胡姐姐,那男子是谁啊?生的好俊啊!” 一个岁数不大的女子看向何思安的背影感慨道。 “那便是我的王,我们大家的王…”胡氏眼神湿润,喃喃自语,似是说给旁边女子听,又似说给自己… … 返回武都,已然是傍晚时分,众人都劳累一天,何思安便吩咐众人各自散去,自己则返回甄家酒楼去寻董白、甄宓。 这时何思安才觉得自己有些渣,前脚刚刚跟人春风一度,后脚便把人抛到一旁来找老婆以及未婚妻,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晓。 ‘渣!真渣!大渣男!’ 何思安心中痛骂自己的同时,一把搂过董白,顺势还在甄宓腰间摸了一把,弄的两女娇嗔不已! “小白,宓妹,今日游玩的如何?” 甄宓见董白没有回答,拉了拉对方衣角,董白却似没有感觉到,可爱的脸颊贴紧何思安,鼻翼一阵抽动,几个呼吸后,眯眼撅嘴问道:“相公身上有女人的味道,说,是不是背着我们找其他女人去了?” ‘纳尼?!难道我家小白学会了后世小说电影中女主必备技能之男主偷腥必能闻出味道?!’ 虽然何思安内心疯狂吐槽,面上却不动声色,敲了下董白的脑门,笑骂道:“这都从哪儿学的!你相公我去的可是织机厂啊!里面上千女工!身上咋可能没点女人味儿!” 董白一想也是,随后一吐舌头,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发动女主必备技能之小拳拳捶你胸口! 一阵打闹过后,何思安拉着二女做到桌前,一边吃着点心,一边问道:“好啦,说说你们今天都做什么了?” “我们逛了李记胭脂坊,张记首饰店,王记…” 何思安听着二女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的说着,总结下来就是后世白富美的必备技能之买买买! “对了,思安哥哥,听说新来了名异族歌女,叫…欧若拉,明晚在醉香居演奏胡笳十八拍!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 欧若拉是台湾女艺人张韶涵于2004年12月1日发行的第二张专辑中的主打曲! 红橙黄绿蓝,五彩的欧若拉! 何思安脑海中仿佛出现了张韶涵在台上卖力狂呼的样子。 ‘欧若拉,在汉朝,唱胡笳十八拍?!这要是出现在小说中不得直接被读者喷死啊?等等,先不提这个违和感十足的名字,胡笳十八拍不是蔡文姬创作的么?‘ 原本历史中,蔡文姬流落到南匈奴达十二年之久,她身为左贤王妻,却十分思念故乡,当曹操派人接她回内地时,她又不得不离开两个孩子,还乡的喜悦被骨肉离别之痛所淹没,心情非常矛盾。于是才创作出了流传千古的胡笳十八拍! ‘可是现在蔡文姬直接跑去嫁吕布了,哪来的胡笳十八拍?’ 见何思安愣神,甄宓只当自己情郎不知晓其中原委,于是便开口解释道:“这位名曰欧若拉的异族女子据说是来自万里之外一个叫罗马的国家,不知为何被匈奴所擒获,几经波折才来到中原,并拜文姬姐姐为师,而文姬姐姐根据她的经历,为其量身打造,创作出了这首胡笳十八拍! “好吧,总感觉有些违和感十足,还有位置么?明天我们一同前往观看如何?” 何思安身份特殊,慈幼司还好,但若在武都暴露,相信啥事儿也不用干了,虽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也将陷入寸步难行的局面。 甄宓自然知晓何思安所想,笑着说道:“思安哥哥放心,小妹已然将一切安排妥当,明日只需简单乔装一番便可随我们一同前往。” “宓妹真乖!”说着,何思安在甄宓脸上亲了一口,弄得对方一阵面红耳赤。 毕竟甄宓还没有过门,一番打闹过后,便红着脸告辞离开。 第二日,何思安在众人的陪同下去城外水泥厂,张卫以及负责武都外城设计的贾玑早已得到消息,在门口等候众人多时。 此时的张卫倒是意气风发,虽说修道是兄弟二人最大的梦想,但自从自家兄长研究出水泥这等神物后,从某种程度上讲,对兄弟二人推广道教也有很大助力。正如何思安所言,功在当下、利在千秋! 一旁的贾玑虽然心忧父亲安危,但却对父亲的保命手段还是相当信任,既然贾诩临行前曾言自己不会有事,那么自己作为儿子,便应无条件信任!而且这一段时间也着实给贾穆、贾玑兄弟二人忙坏了,作为这个时代为数不多懂得机关图纸之人,益州以及北部三郡飞速发展的背后离不开兄弟二人的努力,可以说每一座城市、每一处工厂的建设,甚至织机背后的组装应用等,都离不开兄弟二人的努力。 虽说何思安也命人在慈幼司挑选些精明的孩子学习机关图纸方面的东西,为日后成立工部做准备,但这却不是一时半刻之功。 “师兄、舅哥,久等了!” 何思安来到近前与二人打过招呼,携手走进厂房之内,进入前厅,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足有五米见方的巨大图纸,图纸上密密麻麻标注着街道、店铺、住宅等区域。 看到何思安震惊的表情,贾玑不由得心生自豪,介绍道:“这便是师兄根据武都所在位置以及各门每日所接人数等设计的武都外城。武都位置特殊,是联通我益州以及凉州、西域都护府的必经之地,更是进入汉中前最关键的一道关卡!所以战略方面格外重要! 外城城墙高十米,宽五米,分为三层,每一层都有独立的射箭孔,最高处则有投石机用作防御。城楼高十五米,宽度为二十米!皆为水泥混合石皮所建,根据为兄的规划,以后的武都内城更多的是官员办公,签订合约以及屯粮的作用,而凭借外城坚固的城墙,抵御百万大军不成问题!” 看到众人倒吸冷气的表情,贾玑很是满意,又指了指西侧以及南侧。 “这两处多为大宗商品进出之所,故为兄在此处单独设立了两条水泥路用作大宗货物进出,在道路两侧共设置四处关哨,平日里负责检验货物,战时则为防卫所用!” 随后,贾玑又指向城内,继续开口:“城内道路分为人行道以及马车道。并根据师弟的推荐,每个大路口皆设有红绿灯以便通行顺畅。外城共分为东西南北四处区域,西侧南侧多为商铺、茶楼酒肆等用于经商之地,北部区域为住宅区,东侧则多是如图书馆、医馆、等公益设施,以及青楼楚馆等,并且不设宵禁,以用来往游客以及文人士子彻夜读书玩乐!” “可是如此一来,安全如何保证?”何思安问道。 未等贾玑回答,庞统笑着拍了拍前者肩膀,开口说道:“这就不得不说,贾大人设计的巧妙之处!” 说着,指向四处区域连接之处。 “东、西、南、北每一处外城皆有独立城墙,关闭各自内门便可直接将整座武都城分为五个小城,当然,这里的小城也只是相对而言!如此一来,到了夜间便可将东城城门直接关闭以实现彻夜同行的方案,而且一旦遇到战事也可打开内城城门成为一个整体,或是干脆分开成为五个独立城池相互辉映!即便某一外城被攻破,也可直接关闭内城门直接隔绝与其他城的联系!” 听完贾玑以及庞统的介绍,何思安也不由得感叹古人的智慧!一旦有这么一座坚城横亘在益州门户之上,自己完全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预计多久可以建成?”何思安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一期工程为外城墙的地基部分以及主要道路,预计在今年秋收前便可完工!而总工程预计在五年内可以全部完成!”贾玑答道。 “这么快?”何思安不可思议地问道,这样浩大的工程,即便在工业发达的后世也很难做到吧。 “原本没有一二十年不可能完成,但随着水泥的出现,便简单许多,只需要挖出深渠,随后将水泥浇灌其中便可,而且这几年西域都护府那边的俘虏以及逃亡来的西域百姓颇多,根本不愁找不到人干活!” 这一番介绍下来,即便以何思安的眼光都对这座未来第一大城充满期待! 而在场众人心中也不约而同的闪过当时何思安赠送张鲁的八个字! 有了水泥的出现,这样的大城将不再是梦想,面对如此坚城,谁还敢来攻打益州?再进一步来说,一旦何思安成为天下霸主,届时的中原,将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众人心中充满期待... 再次回到武都时,已然接近酉时,何思安返回酒楼时,众女已然等候多时,甄宓的众多姊妹中很多都是第一次见到何思安,发现果然如传说中生的似谪仙一般,纷纷面露晕红,感慨自家姐妹好福气! 毕竟人多眼杂,何思安也简单收拾一番,贴上满脸胡须。众人便起程前往醉香居,去听那胡笳十八拍!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47 武都往事(四) 一个时辰后,众人终于抵达自己所在包房。 醉香居共分为上中下三层,一层都是散桌,用来接待普通客人,二、三层则均为包间,打开窗棂刚好可以看到下面的舞台。 何思安一行人所在的包厢便是在三层最中间的位置。 此刻的醉香居依然座无虚席,就连门外广场之上都挤满了人。 “你们听说了么?这位异族琴师不但琴弹得好,人长得更是美艳绝伦!” ”拉倒吧,若真是这样,不早就被匈奴…哪还有机会能跑到中原?”说话之人是一名尖嘴猴腮的书生,露出一脸猥琐的笑容。 “不许你这般说若拉姑娘!” “嘴长在我脸上,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管得着么?” “别吵了。若拉姑娘就快出来了!” “你们这群凡夫俗子,像若拉姑娘这等人物,放眼整个天下,也就我们的弘农王能够配得上!” “我看你是听曲儿听傻了!弘农王何许人也,那可是将来要统一天下的人,若拉姑娘再美,还能入的了他老人家的法眼?” “好了,别吵了…” 听着窗外那群人的议论之声,包厢中的众多女子不由得面红耳赤,董白、甄宓二人不约而同觉得带何思安来似乎有些不妥。 尤其是董白,临行前众姐妹纷纷叮嘱自己务必盯紧相公,莫要再让相公轻易带姐妹回家,但听众人一说,这位名叫欧若拉的异族女子似乎不但人长得极美,甚至在音律上的造诣也颇为出众,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二女胡思乱想间,一阵琴声响起,外面的喧哗声逐渐变小,最终只有悠扬凄美的旋律响彻整间楼内。 这时,一阵清脆的女子声响起,声音中凄楚之意更为明显… “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干戈日寻兮道路危,民卒流亡兮共哀悲。烟尘蔽野兮胡虏盛,至意乖兮节义亏。对殊俗兮非我宜,遭污辱兮当告谁。笳一会兮琴一拍,心愤怨兮无人知…” 话语声落,一位一名身材高挑,皮肤白皙,黑巾遮面,手捧琵琶的异族女子缓缓走到台上,一双碧色瞳孔扫视一圈后微一欠身,深施一礼,开口说道:“小女敖若兰,见过各位公子…” 明明是一名异族女子,说出的话却与中原人一般无二。 见众人疑惑的目光,这位自称敖若兰的女子微微一笑,虽面带纱巾,但仍难掩倾国之姿。 “相信诸位公子对小女的身份颇为好奇,坊间流言多为不实之词,未免继续以讹传讹,接下来小女便将身世说与各位公子!” 说着,敖若兰坐下,一边轻弹,一边讲述自己的遭遇… “家母敖氏为陇西郡人,家中在当地也算不大不小的商贾,因得罪了当地的士绅,我们全家不得不迁至西域避难,却不想路遇沙暴,辗转流落间意中来到一个叫罗马的国度! 由于找不到返程之路,便只能定居在一座名为帕拉蒂诺的城市,后来我母亲嫁给了当地一个大家族的族长,名为尤利安努斯,也便是我的父亲。 自我有记忆以来,母亲等人始终没有打消过返回故土的念头。 大约五年前,我父亲卷入了罗马内斗之中,最终死在狱中,怕被波及,祖父又不得不带着我们东渡寻找回家的道路。 经过近两年时间,这才侥幸重返大汉,再回陇西时,却发现已然物是人非,当年坑害祖父之人早已成为路边枯骨。 而此时我等已然散尽家财,可谓是身无分文,好在弘农王治下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我们很快便安顿下来,而蔡师听闻我等遭遇后亲自来访,听我等亲自讲述后更是唏嘘不已。 蔡师见我颇有天赋,又还算有几分姿色,便收我为徒。 后来小女才得知,蔡师之所以找到我们确是另有原因,原来是其每每午夜梦回之时,总能看到另一个自己。似乎生活在匈奴之中,那种远在他乡思故土之情常常令其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听到此处,何思安虽然表情未变,但内心却掀起惊涛骇浪。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可以说改变了很多人原来的轨迹,蔡文姬也只能算其中之一,可为什么其余人却没有察觉?吕布、华雄、徐庶甚至是每一个能叫的上号儿的都会多多少少有所改变,但为何只有蔡文姬一人会有这种反应?’ 这时,何思安被一阵悠扬的琴声打断了思绪,定睛望去,原来这位自称敖若兰的异族女子又开始弹奏。 但此时的何思安心思已然全然不在琴声之上,自己的出现以及张道陵、张角等堪称仙术的手段让何思安知晓这个世界并不想原来所认为的那样平凡,原本这一切应该随着张道陵的离去而恢复正常,当时的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但… 三大势力的首席谋士相继消失真的只是巧合么?贾诩又到底为何离去?甚至连还未出世的诸葛亮都已然消失无踪,这一切都证明这个世界并不像表面这般平静。 否则自己已然为益州之主,贾诩仍选择暗自离去,只能证明在贾诩心中就连自己都没办法保他…或者换个角度说,也许是贾诩知道自己将有危险,怕连累自己而选择离去?可是又有什么势力或人能够直接对自己构成威胁?曹操、袁绍就一定做不到。 看来还是要找蔡文姬谈一谈,也许会有意外收获,只是现在对方怀有身孕,自己在男女方面的名声又不好,恐怕吕布未必同意自己与蔡文姬单独相处…哎,这该如何是好? 听着琴声,何思安不自觉的又回想起昨日在酒楼吃饭时与此刻弹琴女子的对视…不知为何,何思安忽然觉得这目光似曾相识。 似是有所察觉,女子无意中看向三楼正中的窗棂内,四目再次相对,女子的目光先是疑惑,随后瞳孔猛然收缩,手指似是用力过猛,琴弦铮的一声崩断。 看着指尖的血珠,女子这才回过神来,向众人告了声罪,便回后台包扎伤口以及更换琴弦。 目睹这一切,何思安深吸口气,现在他可以确定,自己绝对见过这名女子,这种感觉很奇怪,对方的样貌特殊,自己若见过一定可以记住,但却没有一点印象… 不知为何,单单从对方的眼神何思安便可以确定,两人一定见过! 这时,琴声继续响起,何思安放眼望去,敖若兰不知何时已然回到台上,继续演奏起来。 何思安没有继续关注台上,而是转头对甄宓问道:“宓妹,你甄家可认识这醉香居主事?一会儿结束后能否邀请这位敖若兰敖姑娘与我单独一叙?孤有些事情想要求证!” 见何思安表情郑重,甄宓与董白对视一眼,见对方没有反对,便答道:“应是可以…只是…思安哥哥身份特殊,在不摆明身份的前提下我怕熬姑娘不同意…” “没关系,宓妹尽力便可。” 半个时辰后,在敖若兰休息的间隙,侍女跑来在其身旁小声耳语几句,敖若兰的目光瞥向何思安一行人所在的包房,随即点了点头。 又过了半个时辰,敖若兰终于将完整的胡笳十八拍演奏完毕,众人这才意犹未尽的散去。 何思安让众女现在隔壁等候,自己则在周仓的护卫下来到敖若兰休息的地方。 “公子约见小女子,不知所为何事?”寒暄一番后,敖若兰主动开口询问。 何思安看了眼敖若兰身后的侍女,略作犹豫,还是开口询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为何我对敖姑娘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这搭讪的词儿也忒老套了吧…’ 敖若兰的丫鬟看着对面满脸胡子的年轻人,内心不屑。然而下一秒,却被自家小姐的回答所惊呆。 “春花(丫鬟的名字)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想单独与这位公子聊聊。” 自家小姐说话,这位名叫春花的丫鬟也不敢反驳,好奇的再次看了眼何思安,便径自离去。 何思安见状,略作犹豫,还是对身后的周仓说道:“元福,你也先去门外等候。” “公子不可!”周仓急忙单膝跪地,摇头说道。 “去吧,没事,即便子龙出手,你家公子支撑个三招五式都不成问题,切勿担心,你在门口等候便可!” 见何思安心意已决,周仓也不欲再说什么,大步流星的走到门外,如同门神般站于门侧,浑身戒备,随时准备冲入屋内。 看到周仓的反应,敖若兰也暗自心惊,看来眼前公子身份绝对不低!不过此刻敖若兰也没心思想其他,她也很想再对方这里求证一些事情,以解多年心中之惑! “不瞒公子,小女子也有感觉如此,应是在梦里吧…你觉得呢?”敖若兰紧盯着何思安双眼,试探的反问。 “梦里…能说说是什么样的梦么。”何思安说完,见对方皱眉,便继续解释道:“现在就你我二人,思安便开诚布公,思安可以确定,的确是第一次见到敖小姐,但不知为何,你的眼神却给思安一种…嗯…” “既熟悉又陌生?”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48 前尘往事 “我也可以确定,是第一次见到大人,但小女子却可以确定,大人的眼神便是我在梦中时常所见之人!” 听到敖若兰所言,何思安缓缓点头,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此时的屋内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二人的对话看似无比暧昧,然而说话的语气以及表情却又显得格格格不入。 敖若兰深吸口气,说道:“不瞒这位大人,自幼我便常做一个怪梦…或者说是噩梦,梦中只有你我二人。我们在一处昏暗狭小的空间之内,大人坐在我的左前方。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似有道光射了过来,随后便是一声巨响,整个空间开始坍塌挤压,随后梦便结束了…” “也就是说,当时我们是对坐?” “不,大人跟我一样,也是看向前方!” “可若是如此,你是如何能够看到我的眼神的?”何思安发现敖若兰所言的漏洞追问道。 “当时我们前方的中央,悬挂着一面长条形状的铜镜,镜面极为光滑,透过镜面,刚好可以看到大人的双眼…” 说到此处,敖若兰的话语声逐渐变低,眼神飘忽不定,最终看向正前方的铜镜,里面正好映照出何思安的脸庞。 “斜前方…铜镜…光…巨响?”何思安喃喃自语,脑海中回想着敖若兰所言的关键点。 这时,敖若兰已然绕道何思安身后,眼神闪烁逐渐变得阴毒,缓缓取下头上发簪握于手中。 此时的何思安仍在思索,忽然觉得身后一阵劲风袭来,下意识的一侧身,发簪刚好划过何思安的颈项刺在其肩头。 事出突然,何思安一个站立不稳直接趴在一旁的梳妆台前,胭脂首饰散落一地,抬头透过前方铜镜刚好可以隐约看到侧后方敖若兰那惊恐恍然的表情。 似有一道闪电在何思安心头滑过,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目光… 自己之所以来到这个时代,全因前世的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而敖若兰…便是出车祸时坐在后排座的乘客,之所以如此熟悉,便是当时一瞬间自己扫过倒车镜时看到的眼神! 虽然这一世样貌改变,但…眼神却没有丝毫变化,而且方才敖若兰所讲述的梦境,也正印证这一切,斜后方的乘客,对面突如其来的强光,倒车镜,车祸! 只是…这怎么可能?! 还不待何思安多想,耳边一声巨响,门板碎裂,门外守着的周仓一个箭步便冲了进来,看到插在何思安肩头的发簪,衣衫已然被血浸染的通红一片,周仓牙呲欲裂!抽出腰间佩刀便欲砍向对面发愣的女子。 “住手!”何思安大喝一声,便欲起身阻拦,只是肩头传来一阵痛楚,疼得何思安一阵倒吸冷气! 见状,周仓也不敢再有其他动作,一脚将眼前女子踹倒,随后拦在何思安身前,手中钢刀直接架在敖若兰脖颈之上! 其余人也听到这边动静,纷纷赶来查看! “相公!” “思安哥哥!” 两个焦急的女声同时响起,拨开看热闹的人群冲了进来。 “诶?好像是若兰姑娘!” 门口看热闹的人中有人认出瘫倒在地的女子不由惊呼! 这时,无数护卫从四面八方涌入醉香居,其中领头之人正是负责暗中保护的田豫田国让! 看热闹之人哪见过这等阵仗,纷纷闪到两侧,田豫命手下护卫守住入口,自己紧走几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叩首说道:“臣田豫,救驾来迟,还望殿下恕罪!” “殿下?” 众人听到这个称呼皆是心头一惊,整个益州能用殿下来称呼的,似乎只有那位传说中的弘农王! 透过士兵之间的缝隙,可以看到里面的青年虽身前衣襟被鲜血染红,然那俊美的面容明显与武都城内的雕像有八九分相似! “叩见弘农王殿下!” 不知是谁先跪地高呼,随后此起彼伏的声音响彻整个醉香居! ‘哎!完了…’ 何思安内心哀叹,看来不能在武都继续潇洒了!看了眼一旁跪地的田豫,心知肚明其虽是故意为之,但出发点也是不想让自己再陷入危险之中,摇头苦笑。 这时,董白忽然将何思安的衣襟撕开,露出里面的伤口。 由于凶器只是一柄木簪,而且并不算锋利,所以虽然留了些血,但伤势并不严重,简单包扎处理一番,何思安便能自由行动。 扶起田豫,何思安笑着开口:“孤不是说不用人保护么?国让这是何意啊?” 毕竟田豫算是最早跟随自己的一批人,感情自是深厚。 田豫也听出了何思安并无责怪之意,自是松了口气,躬身说道:“殿下乃万金之躯,更是我们所有人的主心骨,保护殿下的安危,再小心也不为过!” 何思安点点头,又勉励田豫一番,便开口说道:“这是一场误会,敖姑娘认错人了,才会这般,你们先下去吧,我还有些话想要单独与敖姑娘说。” “不可!” 在场众人齐齐惊呼! 何思安也是颇为无奈,想想也对,毕竟自己身份已然暴露,若在留在此处恐生出不必要麻烦,于是点头说道:“好,我们先回府吧,将熬姑娘带上,孤的确有要事相商!” 随后,何思安一行在众人的护卫下离开醉香楼,路过一个富态的中年男子时,那人吓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边磕头边说:“小的乃这醉香居掌柜,不知弘农王驾到,小的…” 见对方吓得语无伦次的样子,何思安笑着摆了摆手。 “掌柜无须惊慌,倒是孤给贵地添麻烦了!打扰诸位雅兴,孤十分抱歉!” 说着,何思安向四周一抱拳,随即转头看向田豫,开口说道:“国让,切勿为难掌柜以及其他人,否则为你是问!还有,给今天孤送在场之人每人一壶葡萄酒,聊表歉意!” “属下知晓!” 说完,何思安便在田豫等人的护送下离开醉香居! 回到为何思安安排的住所,已然是一个时辰之后,打发走众人,何思安终于有机会与敖若兰单独相处。 当然,此时的敖若兰已经被五花大绑置于床上,而且也有丫鬟搜过身,确认其在没有任何尖锐之物。 何思安先是将门窗紧闭,随后快步来到床前,看着仍显茫然的敖若兰,何思安略显尴尬… 不同于中原女子的小家碧玉,作为异族混血儿,敖若兰的身材可谓是凹凸有致,线条极为夸张,再加上被麻绳捆绑,更是令人血脉喷张! ‘这手法…咋这么像后世玩那个啥…额‘ 现在的何思安自然没有兴趣想其他,手忙脚乱地帮敖若兰解开绳索。 “殿下…若兰绝对没有对您不利的心思!若兰也不知怎么回事!” 略一脱困,敖若兰慌忙跪地哭着说道。 此时她已经知道对方身份,无论是罗马还是汉朝,行刺都是大罪,要株连九族,自己一家千辛万苦才能返回大汉,刚过上几天安稳日子,她可不想就这样洗了糊涂的就这样连累家族! 何思安苦笑摇头,扶起敖若兰试探地问道:“你…是那名乘客?” 敖若兰则疑惑地看向何思安不明所以。 看到对方的反应,何思安也有些迷糊,若对方想起了前世的事情,自然恨极了自己,可看对方的表情显然没有记起… “你…刚刚为何刺我?”何思安浑身戒备,继续试探。 “小女子…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见敖若兰语无伦次的样子,何思安宽慰道:“熬姑娘无需担忧…说起来…哎,总之,只要熬姑娘如实相告,本王绝对不会为难姑娘以及您的家人!” 得到何思安肯定的答复后,敖若兰也逐渐冷静下来,她本就是聪慧之人,从何思安的言语中已然看出对方应已然知晓其中奥秘。 深吸口吸,敖若兰试着回忆,随后喃喃开口:“原本一切正常,只是忽然从铜镜中看到王爷的面容时…对了,当时的角度与梦中有些相似…不知为何,若兰心头忽然闪过一种情绪…” “是…恨吧…”何思安的话语从背后幽幽传来。 “…嗯!”原本敖若兰不想承认,但不知为何,还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哎,完了,自己是失心疯了么?怎么能当着一位王爷的面承认自己恨他?对方若真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的事也就罢了,这…简直就是作死啊!若兰啊若兰,你这是怎么了?’ 何思安看着前方背对自己,身体僵硬的敖若兰,心思百转。 自己已然来到这个世界十年了,也知晓自己所肩负的使命,正因如此,当年才会亲自杀死刘璋… 之前的暴起发难证明其对自己充满怨念,这种执念甚至直接带到了这一世…到底…应不应该以绝后患… 这时,前面的奥若兰似乎也想通了似的,身体逐渐放松,缓缓开口:“殿下…若兰也在陇西生活两年多,深知这等生活来之不易,若兰明白殿下的心思,死前只有两件事相求…” 说着,敖若兰转身抬头直视着何思安的眼睛… 紧抿嘴唇,眼神倔强…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49 孤独…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倔强的女子,何思安别过脸… “说说看…” “中原有句古话,祸不及家人!” 敖若兰直视着何思安,一字一句的说道,见对方不看自己,不知为何,敖若兰忽然涌上一股怒气,一把抓住何思安的下巴,直接将脸扭了过来。 这一举动倒是给何思安弄懵了,愣愣的看着眼前女子。 敖若兰冷哼一声,继续开口:“本姑娘说,祸不及家人,我可以不明不白的死,但我的家人不行!否则…本姑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看着眼前已经破罐子破摔的少女,何思安的心情忽然放松下来,一把抓住握着自己下巴的芊芊玉手,向自己身边一拽,直接将敖若兰揽入怀中。 敖若兰在女子中也算鹤立鸡群,一米七多的身高放在后世也不算矮,但比起一米九几的何思安来说还是差了半个头! 何思安麻利的将对方双臂缚于身后,左手直接抓住敖若兰的双腕让其动弹不得,右手则学着刚才敖若兰的动作,抓住对方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怀中犹自挣扎的女子,开口说道:“不许挣扎,否则本王便当着你的面把你的家人一个个全杀掉!” “你!!”敖若兰气的直喘粗气,胸口起伏! “你什么你?你还有理了?无缘无故刺杀本王,当着本王面说恨本王,讲个条件还这般理直气壮!是梁静茹给你的勇气,让你跟本王这般讲话的么?” 虽然不知道对方口中的梁静茹是谁,但…仔细想想对方说的也没错,不对,他没错,难道自己就有错么? 越想越委屈,敖若兰双目噙满泪水,未等落下,却被何思安狠狠一巴掌拍在胸前挺拔之处!敖若兰一愣,却听耳边传来男子的声音:“哭什么哭?我又没说要对你怎么样,前世欠你的今生还你便是!” ‘撕啦!’ 伴随着何思安的话语,一个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 敖若兰的衣裳经过先前在醉香居的一番撕扯,再加上董白两女先前的捆绑以及敖若兰胸前宏伟的挤压,终于在何思安这一拍之下彻底崩开,露出大片雪腻,好在仍有抹胸包裹,在不至于彻底失守! 此时的敖若兰却来不及注意这些,而是等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何思安,不可置信的开口询问:“你…你…殿下是说,你不会杀我?” “那是自然,孤王怎会骗你一女…嘶…” 未等何思安说完,忽然眼神一直,不可思议的低头看向敖若兰抓着自己那里的右手… “呀!我还以为是殿下出尔反尔,准备突施冷剑呢!” 敖若兰慌忙松开手,一下子红到耳根! 一个衣衫半解、充满异域风情美女在怀,再加上解开心结,何思安哪还按捺得住,直接将敖若兰揽入怀中,大手肆无忌惮的揉搓着对方的柔软之处! “你…你…” “你什么你?不许反抗,否则你的家人…” “你!” “你什么你!哟,小姑娘,嘴上说不要,身体怎么这般诚实?” “你?!啊…嗯…” … 一个时辰后,敖若兰幽怨地看着身旁的男人。 “殿下该做的也做了,现在为小女子解惑了吧,究竟那梦是怎么回事了吧...” “很多事情我也记不清了,但...总之,前世是我欠你的,这一世我定会加倍补偿。”何思安若有深意的说道。 闻言,敖若兰有些恍然无措,虽然何思安没有具体说明,但听着语气,难道前一世便有了恩怨纠葛?望着身旁的男人,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将自己的第一次夺走,敖若兰的心情无比复杂。 “你是什么时间开始做这个梦的?”似是想到什么,何思安搂过敖若兰,开口询问。 “大约十年前吧…” 虽然到现在何思安仍记不清前世出车祸时后座到底有没有坐人,但算算时间还真能对的上,看来的确如同自己想象的那般… 随后,何思安继续追问:“那关于你师傅的梦境,你知晓多少?” 敖若兰思索半晌,摇头说道:“师傅也只是无意中提起,只说自己曾做一梦,依稀记得梦中曾被虏到匈奴,而胡笳十八拍便是根据梦境在结合若兰之遭遇所创,其余并未提及。” 听完敖若兰讲述,何思安不但没有轻松,反而心中疑惑更深! 先前曾听赤帝提起,自己是他的后代,被其召唤,顺应天命而来!若说敖若兰与自己有关道也说得过去,但蔡文姬这又是何原因? 总不能说蔡文姬也是跟自己一样的天命之子吧… 看来有时间还是需要亲自询问一番…正思索间,忽然外面传来了董白的声音。 “周大哥,相公还没出来么?” 何思安慌忙捂住敖若兰的嘴,开口说道:“小白,再等会儿相公有要事与若兰商议!” “哦,相公早点回来!” 听着脚步声渐远,何思安这才长舒口气。 一旁的敖若兰却颇为好笑,打趣道:“没想到堂堂的弘农王竟还惧内?” 何思安难免尴尬,轻咳两声说道:“若兰…等到巡视结束,带上家人随我一同回成都如何?思安说过,上一世有负与你,这一世定当加倍补偿。” 许久后,敖若兰轻声一叹,低声说道:“哎,恐怕要让殿下失望了…” “若兰这是何意?”何思安一愣,不解问道。 “…也许这就是命吧…殿下可愿听听若兰的故事?” “求之不得!” “当年我父亲在罗马可谓是富可敌国,权势熏天,甚至趁着内乱时直接从近卫军以及元老院手中用钱买了皇位! 但好景不长,随后北非人中一位名叫塞维鲁的总督造反,他率领部队用了不到三天便杀到了罗马,近卫军士气低落,很快就溃败。元老院转头便宣布塞维鲁为皇帝。近卫军为请求塞维鲁的谅解甚至直接处死了我父亲,母亲也直接追随父亲而去!正因如此,我们家族才不得不再次返回大汉避难! 对于祖父他们来说,大汉是他们的家乡,但对于若兰来说,罗马才是若兰出生的地方,即便殿下所辖之地繁花似锦,但对于若兰来说,却始终觉得有如梦幻泡影般一碰即碎…殿下懂若兰的意思么?” 看着眼前的美丽身影,何思安有些出神…却很能理解对方的心思,刚来到这个世界时,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好在有妞妞的陪伴,但… 摇摇头,笑着说道:“罗马…思安知道的不多,只记得凯撒大帝,凯撒大帝有个孙子叫屋大维…” “你怎么知道?!”敖若兰诧异的问道。 “对了,还有你的名字…何思安回忆着前世的歌词…不自觉的哼哼出声。 “神秘北极圈,阿拉斯加的山巅…啊,对了,是掌管北极光的女神,应该也是跟众神之王宙斯,智慧女神雅典娜什么的是一个级别的吧?” “欧若拉只是小神…神王是朱庇特,欧若拉是黎明女神,奥丁的小女儿,也是选召勇敢战士亡灵的女武神之一!” 似是勾起了敖若兰的谈性,只听她继续开口:“关于欧若拉还有个故事…传说欧若拉爱上了凡人耶尔库,明知道不能爱他,却又无法割舍爱情,于是她向神王奥丁祈求,请求奥丁赐予她的恋人不死之水,让他永远都不会死,这样他们就可以长相厮守! 奥丁准许了欧若拉的不情之请,但是他再三告诫她,愿望许了就不可收回。欧若拉应许了。 然而耶尔库在战场上受了重伤,不死之水虽能让他免除一死,但创口再也无法愈合,欧若拉返回天界请求奥丁,奥丁告诉她:“回到他的身边吧,如果你真的爱他,他将会在你的爱中痊愈。” 欧若拉伤心不已,她的恋人痛苦不已,每日呻吟,却不能死去,最终欧若拉厌倦了这‘所谓的爱’,弃耶尔库而去,将他变成了蟋蟀。 据说这也是为什么蟋蟀每天叫个不停的原因,因为他爱的人却抛弃了他,因此终日呻吟不停。” 看着敖若兰滔滔不绝的讲述,何思安并没有打断,而是认真倾听,许久后,敖若兰才反应过来,追问道:“对了,你还没说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秘密!” 何思安亲了对方额头一下,随后说道:“其实每个人都是孤独的,你,我,包括罗马的那些众神都一样,只是习惯了,便好了!而且你在陇西也呆了两年多,应该也听说过西域都护府的尉迟族长吧,打到罗马是迟早的事儿,没准在过个十几二十年的,罗马就变成罗马都护府也未可知啊!” 闻言,敖若兰噗嗤笑出声来,随即与何思安两人开怀大笑! 这两年在大汉,虽然无论是生活水平还是卫生、饮食等等都远超罗马,但敖若兰却始终觉得有一种隔阂,人们看她的眼光也许有对美的欣赏,但更多的却是…好奇,这让敖若兰始终存在着一种隔阂,只是面对家人们那种少小离家老大回的心情,自己也只能独自一人时黯然神伤!而这种心情,自己来大汉后也只在师傅身上感受过…如今,又多了一人。 经过何思安的一番开解,敖若兰心情好了却也好了很多! “怎么样?现在可愿意随本王回成都?” “不!我要多走走多看看!”敖若兰俏皮的伸了伸舌头。 “哎…也罢,不过只能在本王治下,毕竟中原地区不太平,我可不希望我的女人被人抢去做压寨夫人!” “哼,在益州就安全了?” “当然,因为我就是这里的神王!”何思安仰头笑着说道。 看着眼前的青年,敖若兰却勾起嘴角,没有丝毫反驳之意…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50 少年壮志不言愁 翌日一早,何思安特意嘱咐田豫、杨昂二人,务必照顾好敖若兰的安全,并为其准备了十余名会武功的丫鬟婆子陪伴左右,两人也明白其中缘由,心中暗叹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 安排好一切,何思安方才带上甄宓,一行人便起程前往金城郡! “相公,为何不带上若兰妹妹?这不是你的性格啊?” 董白嘟着嘴问道。 “我家小白吃醋了?” “我哪敢啊,只是相公这出来走一圈,就多几个姐妹,若他日一统天下,巡视一圈岂不是可以组个女军了?” “噗嗤!”一旁的甄宓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弄得何思安也是老脸一热。 “好啦,小白放心吧,若兰这不是特殊情况么,以后不会了,相公向老婆大人保证!”何思安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想到胡氏,便有些底气不足! 落在身后的庞统、田豫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无奈,果然人无完人,即便是弘农王这等千年难得一遇的明主,也是有着自己的弱点... 虽然何思安一行人早早便离开,但对武都的影响,却远远没有结束! 随着宵禁解除,在醉香居过夜之人出来后纷纷奔走相告,很快,弘农王微服出巡的消息便传遍全城。 最先得到消息之人纷纷第一时间赶到醉香居,希望能够亲眼见一下这位传说中的西南霸主,然而却扑了个空,弘农王早已离去,甚至连敖若兰都没在这边过夜,大家不由得又开始对二人的关系浮想联翩。 原本很多文人士子对敖若兰奉若女神,若是其他男人染指自然不忿,但若是弘农王,反而觉得郎才女貌,理应如此! 于是众人又纷纷打探二人关系,只是由于当时封锁的及时,只有掌柜以及几名丫鬟知晓内情,但未免引来杀身之祸,却都守口如瓶。 众人还在好奇之时,一则更为劲爆的消息传来,敖若兰已然住进了弘农王在武都新建的别院!再结合醉香居掌柜也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态度,于是便坐实了两人的关系! 然而,这些敖若兰的''粉丝''非但没有‘脱粉’,反而越来越多的人对这位弘农王的红颜知己产生好奇,到底是何样的女子能够打动这位有着‘谪仙’之称的男人的心?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来到何思安别院外等候,得到消息后田豫也颇为头痛,不得不出动城防军来维持秩序,很快,敖若兰的丫鬟出来对众人说,自家小姐还会再武都逗留一阵,之前的计划不会改变,只是往后拖延两日。当被问起敖若兰是否已是弘农王之人时,丫鬟没有回答,但看其满面难掩的得意之色时,大家自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敖若兰接下来的几场演出票价顿时涨了数十倍之多,更有甚者,还有消息传出弘农王曾赠送当晚在场之人每人一壶喜酒,甚至有富商愿意花天价想要购买,却无一人出售,一时间传为美谈。 何思安自是不知晓武都所发生之事,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快便抵达西宁所在,远远地看到城门处人头攒动,为首之人为两名女子,身边两女一男三个小孩儿正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向这边。 “夫君!” “见过弘农王殿下!” 在场所有人纷纷跪地,叩首喊道。 何思安翻身下马,紧走几步开口说道:“诸位不必多礼,快快起身!” 随后看向尉迟艳燕二女,颤声说道:“燕燕...阿娜...辛苦你们了!” “棠儿、鹊儿、长庚,快见过你们父亲!” 尉迟艳燕擦了下眼角的泪水,对三个小东西说道。 “孩儿见过爹爹!”三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何思安蹲下身子一把将三人搂入怀中,吧唧、吧唧、吧唧,分别亲了三人额头亲了一下,随后一把搂入怀中。 这时,董白与甄宓也走了过来。 “燕妹妹!阿娜妹妹,好久不见!” 董白对尉迟艳燕可谓是充满感激,毕竟当年若不是有她在,简直无法想象自己与唐姬二人会是怎样的命运,也许只有一死。 “几人打过招呼后,董白拉过一旁的甄宓介绍道:“这位是甄宓妹妹!” “甄家甄宓,见过二位姐姐,久闻二位姐姐武功卓绝,胆识过人,早就想结识一番,然苦于冒昧打扰,失了礼数,今日得见,终于圆了妹妹心中梦想,请受妹妹一拜。” 说着,甄宓整理衣衫,向尉迟艳燕二女深施一礼。 尉迟艳燕虽远在金城郡,但对于益州之事自然也清楚无比,若不是甄家倾力支持,益州乃至北部三郡也不会有今日盛况,自是不敢怠慢,将甄宓扶起,笑着开口:“妹妹客气了,倒是姐姐忙于公务,也没时间去益州,棠儿、鹊儿、长庚,过来拜见两位姨娘!” 闻言,甄宓满脸通红,毕竟尚未过门,不过也未推辞,随董白一同从身后丫鬟那里去过礼物,分给三人。 又是一番客套,一行人进入西宁城。 西宁的百姓早就得到消息,纷纷跑出家门,在路边观望,想要一睹这位传说中的弘农王。 西宁百姓十之八九都是异族人,但这却不影响他们对于何思安的崇敬,从某种程度上讲,甚至比汉人更为尊敬! 在场各族大多数五年前还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如今不但安全有了保障,更是再也不用过那种幕天席地的生活,对于这些人来说,可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何思安一行人所过之处,两旁百姓纷纷虔诚叩拜,更有甚者直接痛哭流涕,包括何思安在内的众人也甚为动容。 待到众人来到中央广场时,这里依然人山人海。何思安站在正中,向下方拱了拱手,开口道:“孤在这里谢过诸位,西域都护府的成立,非我一人之功,而西域都护府,也并非是孤一人的,而是在场诸位共同所有! 现在仅仅是个开始,未来我们还有更广阔的土地、更多的财富等着我们去发掘!孤在此保证,孤会用我这一生,与大家共同进退,为我们的子子孙孙打下一片大大的基业!” 话语虽不长,但在场众人纷纷热血沸腾,呼喝声响彻天际! 站在最前排的几位青年尤为激动。 “李老大,弘农王果然生得如那谪仙一般!有弘农王这等仙人庇佑,我们西域都护府定会所向披敌!” “那是自然,看看西宁,再看看西域都护府,有这般城池作为依靠,我们便立于不败之地!” “欸!何止啊,现在西域三十六国,也只有不足十指之数还在苦苦支撑,相信不出五年,定会不攻自破!弘农王说过,到那时,我们把道路修至天山,在天山山巅修建一座灵鹫宫,在里面修建历代西域都护府有贡献之人的雕像,以供后人膜拜!而我们的父亲必然会位列其中!想想,天山山巅啊!” “何止是父亲,我也定然会位列其中!而且弘农王说过,世界很大,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众青年纷纷将目光投向说话的杨驹,随后呼吸粗重,重重点头! 站在何思安身后的三个孩子也纷纷好奇的看向下方欢呼的人群,表情各异! 小女儿刘鹊有些害怕的躲在母亲身后,大女儿刘棠也是同样动作,但不同的是一边安慰刘鹤,一边好奇的探头张望前方的高大背影… 刘长庚,也叫尉迟长庚,作为小月氏未来的族长,则走到何思安身旁,抬头看了眼自己的父亲,随后学着何思安的样子,微笑的看向下方众人! … 织机厂 胡氏劳累一天返回家中,一位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年兴冲冲的跑出家门。 “娘!你回来了!” “是啊,今天怎么样?有没有乖乖听先生的话?”胡氏问道。 “当然!”少年拍着胸脯说道。 “这是什么?”胡氏走进院落,发现里面的一角堆满了各种肉干、鱼干,甚至还有水果。 “这是...” 未等少年说完,院中一中年人慌忙起身,紧走几步来到胡氏面前拱手说道:“我乃武都城守杨昂,见过夫人!” 听到对方的身份,母子二人皆是一惊,便欲下跪。 杨昂连忙阻止,却又不敢触碰胡氏,一时间竟有些手忙脚乱。 看到对方的反应,胡氏自是知晓怎么回事,想到那有如谪仙般的人物,不由心中一暖。 这时,又听杨昂开口说道:“夫人,下官已命匠人明日将住所修缮一番!” 指了指一旁堆积的肉干等食材,杨昂继续开口:“那边会修建一座仓库,用来储存食物,另外还有些银钱、胭脂衣物等,下官已然送入屋中。” 胡氏皱眉,其实她对现在的生活依然很满意,之所以拒绝何思安,便是因为不想太过招摇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开口便欲拒绝。 杨昂似是看出了胡氏的想法,慌忙说道:“夫人莫要推辞,否则弘农王怪罪下来,下官可担待不起! 另外,刚才我与令公子交谈之间发现令公子不但聪颖过人,更为难得的是武功底子打的极好,夫人若不弃,不如杨某休书一封,说明缘由,看看能否让温侯亲自教授公子武功,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胡氏还未等开口,少年却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激动的说道:“大人说的可是温侯?!千军徒手毙郭汜,一戟挥出破万军!独挑枪神童渊、赵云赵子龙将军以及玉兰王妃三人不落下风的天下第一神将吕布?” “当然,这世间难道还有第二个温侯?”杨昂笑着说道。 “娘!!” 看着儿子希冀的眼神,胡氏心中一叹,嘴上却还是说道:“能拜温侯为师,我母子二人自是求之不得,只是学业方面…” “这个夫人放心…” 杨昂看了看四周,见无其他人,这才压低声音开口:“夫人可知蔡邕蔡大家?” “伯喈先生的大名,自然知晓,难道?” 杨昂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继续开口:“不错,蔡大家便隐居于陇西,就连士燮士大家都在慈幼司暂居,杨某倒是无法说服二位大家,但弘农王亲自书信一封请他们业余时间照拂令公子一二,相信他们都能给这个面子!” 闻言,胡氏不由得眼前一亮,那个当母亲的不希望自己儿子出人头地,这次倒没有再犹豫,直接点头答应! 见状,杨昂也是长出口气。毕竟当时弘农王离去时虽未名言,但在场之人都能看得出,其与胡氏之前在织机厂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否则也不会如此郑重的特意叮嘱。 看了看眼前精壮俊朗的少年,杨昂向胡氏拱手问道:“对了,还不知令公子高姓大名?” 少年微一愣神,听母亲说,父亲在自己出生时便已身亡,这十来年母亲只叫自己小名,于是也竖起耳朵,等待母亲开口。 胡氏眼神有些恍惚…想到那人离去时的决绝,摸了摸腰间的玉佩,又想到何思安面对自己这等残花败柳春风一度后仍不忘照拂,甚至就连儿子的出路都已想好,胡氏一咬牙,开口答道:“我儿名曰…刘索!” … 陇西 完成了一天工作的姜冏与周围人打过招呼后,便与几位顺路的同僚结伴离开慈幼司。 姜冏的家距离慈幼司并不算远,毕竟在附近居住的多为在慈幼司任职之人,路上的熟人都跟姜冏等人热心的打着招呼! 虽然曾经贵为天水郡功曹,而如今只是在慈幼司担任教习一职,落差颇大,但姜冏对于现在的生活很是满意。若有可能,他甚至希望可以这样度过一辈子!跟很多人一样,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母亲每日跟邻居晒晒太阳唠唠家常,自己也娶了妻子,也算衣食无忧,每天过的都很充实! ‘这也许就是弘农王治下所有百姓的现状吧…’ 姜冏想着,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姜家大哥,恭喜恭喜啊!”迎面走过一名妇人,正是姜冏家的邻居。 “韩家媳妇,这喜从何来啊?”姜冏疑惑问道。 “哟,你还不知道呢?你夫人今天身体不适,医院的女大夫来确认过了,弟妹有了身孕!” “我…我有孩子了?”姜冏愣在原地,喃喃自语,就连肩上背囊掉了都不自知。 “恭喜姜兄!”一旁的同僚纷纷拱手道贺,姜冏这才反应过来,笑逐颜开的拱手,随后开口:“诸位,姜某在此谢过各位,不行,我要赶紧回去看看!” 说着,转身便欲向家中跑去。 “姜兄,背囊,背囊!”后面一位李姓教习捡起地上的背囊,掸去灰尘,递给姜冏。 “不好意思,姜某太过激动,太过激动!”接过背囊,姜冏狂奔向自家院落! “夫人!听说你有喜了?”未等进门,姜冏便兴奋的开口说道。 “冏儿,瞧把你急的!”一旁的母亲笑骂道! 看到妻子娇羞点头,姜冏激动的双目含泪! “好啦,快去买些好吃的,今晚我们娘仨好好庆祝一番!”母亲吩咐道。 明月高悬,妇人睁开眼睛,发现夫君不在身边,妇人起身,发现此时的夫君正在院中抬头看着天空的星辰,愣怔出神。 妇人摇摇头,拿起一件外套,走到院内披在姜冏身上。 姜冏这才回过神来,责怪道:“夫人怎的也出来了,小心受了风寒!” 妇人依偎在姜冏肩头问道:“夫君在想什么呢?为何深夜独自在院中仰望?” “太过喜悦,根本无法入眠,又恐吵到妇人,便独自一人在院中透气…”说着,姜冏将妻子拥入怀中! “夫君,要是日子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啊!”妻子喃喃自语。 “是啊…当年凉州大战,我与母亲走散,夫君当时还觉得这大汉…便如同那风中残烛,虽是将会熄灭… 幸得弘农王横空出世,力挽狂澜,扶大厦于将倾,我等才有今日之生活。 正应了那句‘周虽旧邦,其命维新’! 夫人,不如我们的儿子出生后便叫姜维如何?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51 巾帼不让须眉(上) 离开广场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众人一路劳顿,早已腹中空空,一同用过午膳后,董白二女也已然回复些许体力,便提出想要参观下西宁城,于是尉迟艳燕便领着众人出了酒楼。 行走在干净整洁的街道之上,何思安有种前世出国旅游的感觉。不同于武都的繁华,西宁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前世的那种生活慢悠悠的三线城市。 城市整洁,行人、车道皆井然有序,甚至就连沿街的商贩摊位都摆放的整整齐齐,巡逻的士兵三三两两的经过,时不时的与周围人打着招呼,一片其乐融融的感觉。 令何思安感到意外的是原本有点类似于部落制的异族人,却出乎意料的遵守规矩! 似是看出了情郎的震惊,尉迟艳燕充满爱意的开口说道:“夫君,这一切都是你给予的,不同于汉人,我们这些异族人常年生活在山林之中,每日都需要与人、野兽、甚至是天气斗争,生活艰难! 正因如此,我们才会格外珍惜眼前来之不易的安宁生活… 夫君…当初你所说的,你所设想的艳燕想都不敢想,然而短短五年时间…” 尉迟艳燕指着一侧整齐的建筑。 “这里有夫君所说的学堂,可以供孩子们读书,不用再像他们父辈那般为了生存而拼命!有了更多的选择,可以继续当战士,可以学医,可以选择畜牧,可以种植,甚至可以当官… 夫君,这一切都是你所赐予的!” 不同于在武都以及陇西时百姓那般狂热,来到西宁后无论是百姓亦或是商贾、官员,见到何思安时只是默默的原地跪拜,即便何思安亲自相劝也依旧长跪不起,直至何思安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 与其说何思安是他们的王,更不如说如今的何思安依然成为他们的一种信仰… 董白几女见状不由得心生一股自豪之感,这便是我的夫君… 拐过街角,众人终于来到西宁最繁华之所,此处各种酒楼、商铺鳞次栉比,不同于中原地区,此处的建筑多为圆顶,线条分明、讲究对称、外墙也多是五彩之色,颇有西域风格。 游人也多为来自中原以及荆襄之地的汉人。 异族给人的印象是野蛮、凶残,而西域人则更多的是类似敖若兰那种红发碧眼或金发蓝眼的商人以及歌姬。 随着西域都护府的建立,西面局势逐渐稳定,外加益州的安定,于是便有很多汉人携带妻儿老小,来此体验纯正的异域风情。 董白、甄宓二女也是头一次见识到这么多的新奇建筑,充满好奇,纷纷四处观望,流连驻足! “此处商铺多为西域诸国所经营,看到那间玉器店没有,门口招待客人的便是当年温宿国的国君,而他旁边的那间水果铺子,是当年蒲犁国国君经营的。他们都是主动投靠我西域都护府的,所以会得到更多利益,例如眼前的店铺,以及西域附近的大片草场等。” “尉迟姐姐,这些国家在西域诸国中实力如何?为何他们不战而降?”甄宓颇为好奇的问道。 “蒲犁国,六百五十户,约有五千人口,在西域诸国中势力排在第十三位;温宿国,二千二百户,约八千四百人口。势力更是排在第十一位! 之所以不战而降,自然是迫不得已!毕竟听到咱们西域都护府的待遇后,很多西域百姓都选择逃离本国,而这些君主无奈之下也只能选择归顺!起初心中还是不服,但随着落户西宁后,发现不但有更好的资源,更多的钱财,甚至还可以加入宗主院参与大小决策,这也就是有所谓的投票权。于是便争先恐后的选择加入。” “尉迟姐姐真的好厉害,一介女流竟然能够掌管如此大事,真是我们女子的楷模!” 看着几女相谈甚欢的样子,何思安也露出微笑,落后几步,来到庞统身边问道:“士元觉得西域都护府的策略如何?” “妙!这种模式前所未见,有些像当年周朝时的制度,却又比其完善很多!把权力都能集中起来,便不至于造成周末诸侯林立的局面,而且还可以将现有资源最大化的利用! 因为有宗主院的制约,而我大汉又是宗主院最大的宗主国,再加职能机构设在金城郡,这样一来,更是不用担心尾大不掉。 而且这种模式也完全可以在交州一带应用!主公真可谓神来之笔!以主公之能,他日若问鼎天下,功绩定会取得远超秦皇汉武!” 见庞统都如此说,何思安心中还是踏实许多,随后问道:“马超那边情况如何?” “前些时日常有匈奴人来袭扰劫掠边境村庄,虽然没有大肆杀戮,但却也时有伤亡!后来我与张辽以及徐荣两位大人商议过后,决定在边境驻兵! 目前金城郡分别在令居与枝阳两处设有兵营,分别由徐荣将军以及董越将军镇守,至于陇西,则在首阳设立一处兵营,由张辽大人亲自在那边驻防! 除此之外,统也已然向马超发去信函,命其约束手下匈奴兵! 当然,燕主母也曾提议协助徐荣、董越二位大人一同驻防,被属下婉拒。”庞统答道。 “做得对,西域都护府目前的重点在于消化所取得土地、人口以及资源,兵力应放在西部边疆之地,用以震慑其余诸国!” 几人边走边聊,半个时辰后便抵达尉迟艳燕的居所。 “明日一早,我们还需起程前往允吾(西域都护府中心所在地),夫君与燕妹妹莫要太过操劳哟!” 与庞统告别后,董白向尉迟艳燕与何思安努了努嘴,做了个鬼脸便拉着甄宓回到偏房。 屋内只留二人,略显安静。 “艳燕…” 看着怀中的女子,何思安心中也是甚为触动。 自己虽然才二十四岁,但毕竟前世也活了近四十年,经历阅历都远非这个时代的同龄人可比。 而眼前的尉迟艳燕却不同,虽然比自己大一岁,但放在前世也不过是刚刚参加工作的阶段,却不但要肩负着振兴族群的重任,现在更是需要管理整个西域都护府。 何思安颇为怜惜…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52 巾帼不让须眉(下) 一夜温存自不必提,第二日一早,众人便准备折返回西域都护府。 由于三位孩子年龄尚小,便没有跟随何思安一起出发,而是由阿娜、董白以及甄宓带着晚些时候再去走,何思安虽然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跟孩子们在一起,但也知道目前并非儿女情长的时候,分别后便马不停蹄的赶路,终于在两个时辰后赶到西域都护府! 进入议事厅时,诸位族长以及后加入宗主院的西域诸国国君早已等候多时。 见到何思安进来纷纷跪地叩头。 “诸位无需多礼,既然都是宗主院成员,我们便是平等地位,在此处不分高低贵贱,即便一届贫民只要加入宗主院都会一视同仁!” 将首位留给尉迟燕燕,何思安主动坐在下首位!庞统则主动站于后。 “夫君…” “诶,艳燕无需挂怀,你是现任府主,自然需要坐在首位!” 与何思安眼神对视,尉迟艳燕不由得脸蛋一红,随后便向正中走去。 当坐下的一刻,尉迟艳燕面色便已恢复正常,长时间的身居高位自然也养出了一股上位者的气势,虽是一届女流,却也不怒自威! “首先,请杨腾族长说明下去年收入情况!” “去年棉花…” 看着当年如同野人般打扮的各族族长,如今却白衣长衫,一个个坐的笔直,更是专心倾听着一项项汇报,后方三十余名文书认真记录,何思安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半个时辰后,终于汇报完各项收入。 “目前粮库存粮大约五百万斛,夫君也给出承诺,若有需要可随时从中原采购,今年的战略是否需要改变?”尉迟艳燕问道。 “我觉得应该打!否则每年花这么多军费岂不是白花?”说话的乃是原莎车国国君。 “你接下来是不是想说,应该打于阗国?谁不知道你们两国再有嫌隙,你不就是想公报私仇么?”原若羌国国君揶揄道。 “你!” “噤声!莫要争吵,莎车王,我西域都护府不会做赔本的生意,说一说你的理由!”尉迟艳燕说道。 “于阗国,位于西域南道中央,是现有西域六国中最弱的国家,约有户三千三百,一万九千三百人。 相对来说是最容易拿下的国家,一旦将他们吞并,我西域都护府将会占领大半南道,届时便可直接对上龟兹国。”莎车王沉声说道。 “可是据逃出的于阗国百姓所言,于阗王似有归顺之意,我们为何还要打啊?”渠犁王问道。 看着发问之人,莎车王不由得内心感慨,原本渠犁国在西域都没有中原的一个村子大,只因为这位渠犁王是第一批投降的国家,现在竟然能与自己平起平坐! 虽然感慨,但莎车王却没有任何怨言,正如何思安所言,即便是贫民坐在这里也都是平等的,弘农王都如此,更何况自己。 “震慑!我说的是震慑!打下于阗国后,便可以直接震慑龟兹国!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刀有多么锋利!而且…” 莎车王漏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继续开口:“各位觉得是三千多只需要提供吃住的工人有用,还是一个投降后便会瓜分我们利益的于阗王有用?” 厅内为之一静,随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露出笑容! “李某也觉得,我们沉寂太久了,是时候展示下我们的实力了,让剩下的国家趁早加入,否则便毛都没有!”李文侯赞同道。 有了这位小月氏二号人物带头发话,众人也纷纷附和。 “噤声,下面表决,赞同出兵于阗国的请举手。” “反对的举手!” “好,全票通过!” 简简单单,便判了一个国家的死刑。 “接下来第二个议题,这是由弘农王治下镇北大都督庞统提出的,庞统准备派人前往天上探查各地矿脉,如果勘查出来他们只需有优先购买权…” … 一场大会足足从午时开到临近亥时(中午12点到晚上九点)方才结束,当然,期间众人也在原地用膳! “夫君,我今天表现的怎么样?”马车中,尉迟艳燕又从新变成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依偎在何思安肩头问道。 “我家艳燕最棒了!”说着,何思安亲了尉迟艳燕一口。 似是想到了什么,何思安问道:“还有多久能回到府宅?” “我们在这里的府邸颇远,现在是夜间,光线不好又不宜太快,大概两刻钟吧,夫君难道累了?要么就躺着休息会儿?”尉迟艳燕关切的问道,马车虽然不大,但何思安全着身子还是可以躺下。 何思安坏笑两声,凑到尉迟艳燕耳边小声低语几句,后者俏脸腾的一下变得通红,但还是依言俯下身子,几个呼吸后便将何思安裤子褪下,抬头白了眼面露得色的夫君,随后张开叹檀口… 回到尉迟艳燕家中之时,董白等人早已睡去,尉迟艳燕慌忙进屋漱口,看着对方婀娜的背影,何思安不由得勾起嘴角… 这一夜,尉迟艳燕竭尽所能讨好何思安,亦如当年… … 分别的时候总是让人伤感,第二日一早,何思安已然整理好衣衫,与众人用过早膳,回到卧房,看着仍在床上面朝里侧躺着的尉迟艳燕,何思安来到床前,轻轻亲吻尉迟艳燕的脸颊。 感受到鼻尖传来的湿润,何思安纵然千般不舍,也不得不离开。 “夫君走了,艳燕…” 许久后,传来关门的声音,尉迟艳燕猛然转身,却已泪流满面… … 一刻钟后,城门外。 刘鹊与刘长庚已然哭成泪人,一旁的阿娜也已泪流满面,就连身后的董白二女也纷纷垂泪,大女儿刘棠虽然嘴唇抽搐,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反而安慰弟弟妹妹。 何思安来到阿娜近前,将其拥入怀中轻声说道:“阿娜,替夫君照顾好艳燕!夫君…争取早日将这天下荡平,我们便可长相厮守!” 阿娜此时已然泣不成声,只是不住的点头。 随后何思安又蹲下分别抱了抱三个孩子。 “鹊儿、长庚,为父不在这段时间要多听妈妈姨娘的话,棠儿,你是姐姐,一定要照顾好两位弟弟妹妹…” 闻言,原本还在安慰弟弟妹妹的刘棠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53 神秘殿宇(一) 建安六年春(公元201年)干支辛巳. 幽州-辽东郡-襄平 一行七人走在街道颇为引人注目,领头一名青年身高八尺,长相英俊。身旁女子也更是姿容俏丽,清秀可人。 “朱老弟,你们夫妇确定要跟我同行?” 说话之人衣着鲜艳,嘴里叼着一根稻草,虽年过三旬,却难掩一股匪气! 四名大汉则护卫在三人左右。 “废话,先行休息一晚明日一早便出发。” 少年摇着手中羽扇,开口说道。 一行人正是北上幽州查看情况的诸葛亮、袁姬以及甘宁。 三年前,寿春被攻破后,诸葛亮救下了被追杀的袁姬、纪灵二人,由于双方有着共同的目标,一拍即合,决定合作。 纪灵作为袁术手下第一猛将,很容易被有心人识破身份,不适合北上幽州,于是诸葛亮便命二人先去与郭嘉汇合,然而却被袁姬拒绝。 袁姬给出的理由是自己常年呆在后宫之中,自然没有被人认出的风险,而且目前幽州名义上属于袁绍地盘,一旦出现危险,自己也可以公开身份护得大家周全! 诸葛亮略一思索便点头同意,双方分开后,诸葛亮一行便开启了北上之旅。 经过近一月时间,一行人终于抵达幽州,然而巫蛊教经营数百年都没人察觉,又岂是几人能够轻易发现的,于是诸葛亮便决定在幽州逗留一阵。 期间几人为了掩盖身份,诸葛亮化名朱柳与袁姬假扮为夫妻,甘宁则为诸葛亮堂哥! 为了便于打探消息,诸葛亮更是以朱柳的身份混进襄平郡官场,成为郡守吕旷的主簿,然而令三人没想到的是这一查…便是三年。 十天前,诸葛亮的暗中翻阅卷宗时终于发现巫蛊教的线索:大约在百年前,玄菟郡望平县西北处的一处村落中,似乎有村民在附近山中砍柴时意外发现过一座神秘庙宇,殿内所供神像背生双翅,面目狰狞。八条手臂姿势各异! 回去后这位村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自己在这边砍柴数十年,怎么都没发现过庙宇,于是第二日便叫上村中青壮一同前去查看,然而…这一去一行八人竟然一去不还! 村中百姓只以为是他们在山中遭遇猛兽或被困在某处,于是组织近三十男丁一同前去搜救,然而…却如同前一波人一样石沉大海! 这下全村百姓都慌了神,再也不敢贸然进山,然而就在当晚,村中却遭遇百年不遇的山火,全村百姓,除了一名刚好临时有事出去的村民外竟然无一活口! 这名幸存的村民也许是因为受不了此等打击,整个人变得精神失常,独自坐在村头自言自语的念叨!没过几日便也一命呜呼! 而这则消息,便是前去查看情况的官差在这名幸存者死前,从其口中得知! 此事不但发生在幽州西北偏远之地,又颇为诡异,诸葛亮凭借直觉认为,此事定与巫蛊教有关! … 甘宁看向袁姬,皱眉问道:“弟妹也要同路?你们这…” 诸葛亮看向甘宁说道:“兴霸独自一人我自是不放心的!那边靠近高句丽,本就不太平,况且据记载那处神庙诡异非凡,我需亲自前去,才有把握探究一二!至于姬儿…自然也要一同前往,他一个人留在这边,我不放心!” 看到袁姬充满柔情地望向诸葛亮,甘宁不由暗自腹诽,难怪当初同意人家一女子同行,看来是早就看对眼儿了! 诸葛亮自然不知甘宁所想,不过就算知道,也不会理会,开口说道:“非也…回去再说!” 众人很快来到府宅之内,并退下人,屋内只剩下诸葛亮、甘宁、袁姬三人,诸葛亮这才开口:“昨日亮对六爻之术,颇为精通,今日不知为何,总觉心绪不宁,于是昨日便为我等占卜一卦… 大凶,九死一生!” 闻言,其余二人皆惊,甘宁也收起平日里的散漫,凝重的问道:“孔明此言何意?” 甘宁虽然时常与诸葛亮斗嘴,但对于诸葛亮的能力却颇为叹服!别看这位年纪轻轻而且颇为臭屁,但真正做起事情来的确让人放心! “不知…此等情况,亮也是前所未见…根据卦象显示,只有置之死地,方有一线生机!” “夫君的意思是…我们已然暴露了?”除此之外,袁姬想象不出其他原因。 “不知…不过夫人莫忧,以防万一,日前亮以高句丽似有异动为由,向吕郡守借了二百兵士一同前往,相信可护得我等周全!”说完,诸葛亮一反常态地露出温柔之色,拉起袁姬的手走向自家卧房。 望着两人的背影,甘宁并没像以往那般打趣。 甘宁虽然比不上贾诩、诸葛亮等人,但也算的上才智卓绝,与诸葛亮相识近五年,对他的一言一行颇为了解,能从诸葛亮口中连说两次不知,这还是甘宁又一次见到! 只能说明其心中根本没有把握渡过此次难关,带上袁姬最大的可能便是…生同宫,死同穴!而叫上这么多人,只有一个可能,活下一个算一个,将消息尽量传递出去… 想到此处,甘宁不由嘴角抽搐,暗自嘟囔:“好在当初没结拜,否则真应了那誓言,岂不死的不明不白?不过有贾诩、郭嘉、诸葛亮这等妙人陪伴,倒也不算孤单。想这么多也没用,睡觉去!” 甘宁伸了个懒腰,走向卧房! 第二日一早,众人便在西门集合,早早出发向望平县赶去! 诸葛亮虽然担任主簿不久,但由于超强的业务能力,深得吕旷赏识,此次倒也没有怠慢,二百士兵不但皆为精锐,更是由大将张南亲自领兵! 原本张南对于此次出行为何还带女眷颇为诧异,但想到眼前的朱柳深得吕郡守器重,便也没再多问! 一路无话,第二日下午,一行人终于赶到众人终于抵达望平县,越往西北走,人烟越发稀少,又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众人终于发现前面有猎户打扮之人背着两只野兔,独自行走在狭窄的官道之上,向这边行来!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54 神秘殿宇(二) 诸葛亮策马来到道队伍前方,向那人拱了拱手问道:“这位兄台,可知晓这附近可有一处废弃村落?” “启禀官爷,这附近的废弃村庄多了,不知官爷可知晓名字?” “名字倒是不知道,但据说是百年前有一场大场大火,将那座村子直接烧毁!” 闻言,猎户瞳孔猛然收缩,却很快隐去,开口说道:“这还真没听说,我的村子离这里不远,不如官爷随我一同回村?没准村里老人会知晓此事也未可知!” “也好,那便有老哥了!” 诸葛亮回头冲着甘宁喊道:“三哥,来给这位老哥拿些吃食!”随即拔马走回队伍之内。 “好嘞!”甘宁翻身下马,边走边在背囊中翻找,待到猎户身前两米之时,猛然将手中包裹扔向一侧,先前隐在背囊之中的右手赫然握着一柄弯刀,寒芒凛冽,直刺对方脖颈之处! 猎户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刀吓了一跳,不过反应倒也迅速,向后一趟,弯刀贴着鼻尖扫过,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 然而先机已失,以甘宁的武艺又岂能给对方机会? 一个转身,左手边在身后抽出另一把弯刀,顺势向下一斩,直击对方胸口!猎户只来的及向右翻滚,血光迸溅,虽然躲过胸口致命之处,然而刀尖却结结实实的刺入猎户左臂! 顾不上疼痛,猎户一个鲤鱼打挺,其身后正欲逃跑,却觉肩头一沉,一柄弯刀已然架在其脖颈之处! “老兄,别动,命可只有一条哟!” 甘宁笑着说道。 从甘宁出手到控制住对方,仅仅三四个呼吸之间,后方众人等人早已目瞪口呆! 还是张南最先回过神来,咽了口唾沫,艰难的开口:“朱…朱大人,你…你这位三哥身手好生了得!” 诸葛亮没有理会张南,而是径直向前方走去。 此刻猎户背对着众人,也不敢有所动作,只能小心翼翼的开口:“军爷,这是为何啊?不知小的可是哪里冒犯到各位军爷?” 这时,诸葛亮也来到甘宁身侧,用一贯尖酸刻薄的语气说道:“你冒犯的地方多了!首先,你背着猎物应是回村,看你的方向村子应在我们后方,然而我们骑马狂奔近半个时辰都没看到一处村落,你的村子在哪儿?” “我…” “我什么我,我还看出你一个猎户,连个弓箭都不背,咋打的猎?” “你!” “你什么你,你竟然躲过我三哥以有心算无心的致命一击,若我袁大将军治下一普通猎户都有此等身手,那还打什么打啊,干脆直接用猎户组一支军队,直接横扫天下得了!” 似是想到什么,诸葛亮猛地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的说道:“既然我袁大将军治下都没这般军队,那么在巫蛊教中,想来你也算是个高手了,对吧…老哥?” 听到巫蛊教三字后,猎户原本因为惧怕而有些颤抖的身体忽然僵在原地,而身后的张南更是一头雾水! “难道是袁绍有所察觉?准备对我们巫蛊教动手了?”猎户一改方才唯唯诺诺之状,语气平静的说道。 “那就要看老哥是否配合!”诸葛亮也学着对方的语气,同样平静的说道。 “你这性格,真不讨喜!”猎户缓缓转头,眼角的余光撇着诸葛亮说道。 “不知这位大人需要老哥如何配合,是这样么?” 说着,猎户继续转头,身体与肩膀却纹丝未动,此刻头颅已然转了超过九十度! “还是说这样配合大人!!”猎户一字一句缓慢的说道,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身体仍是移动未动,头颅竟然直接转了180度!面向身后众人! 跟随而来的虽然都是精兵,但那见过这等场面,纷纷惊呼着后退,更有不及的,直接瘫坐在地上,此刻袁姬刚好走到诸葛亮身旁,见到这一幕后也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躲在自家夫君身后。 “大人到底还想让我如何配合!” 猎户忽然发疯了般浑身颤抖,随后头颅继续不受控制的转动,一圈,两圈,转到第三圈时,猎户猛的大吼一声,随即脖子终于承受不住,直接断开,头颅掉在地面咕噜噜的转了几圈后方才停下, 身躯的脖腔处一股深红色的鲜血喷出一股血雾,随后无数只黑色蝴蝶煽动翅膀飞了出来,远远望去至少有百余只,小的只有小手指甲大,而大的展开双翼足有成年人手掌那么大! 黑色蝴蝶在空中转了几圈后直接径直向官道远处飞去,看起方向,正是一行人所要去的地方! “不要慌,大家听我指挥!” … 一炷香后,远处传来阵阵马蹄之声,很快,一只约有千余人的骑兵队伍从刚刚黑色蝴蝶都走的方向狂奔而来,人人都黑金蒙面! 待到近前时,领头之人勒住缰绳,看着地上的头颅后皱了皱眉,看向四周开口询问:“谁干的?他们多少人?” 这时,领头之人身边一位大汉瓮声瓮气的开口:“看来应是被之前的场景吓呆了,便直接将对方给吓跑了!大人还要不要追?” “襄平那里处理完了么?” “今早传来的消息,根据描述,符合条件的这三年来只有四人有可能,而其中吕旷手下那名朱主簿最为可疑!听闻他们初来幽州时还有一女!” “命杀错,不放过!通知那边的人,今夜便派人去那主簿家中,一个活口不留!我们回去!” 说完,领头之人没有管地上的尸体,一拨马缰,一行人便向来时的方向返回! 许久后,见再无动静,两旁的密林之中,二百余人先后闪出身形! “朱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听方才的对话,这帮人很可能襄平城内还有内应,今晚欲对大人动杀手!” “张将军不用怕,让他们去好了,反正那里连个丫鬟婆子都没有!至于这边…张大人,您还没有看出来么?那帮人能悄无声息的潜入襄平,稍后定然会知晓将军与我一同出的城!目前我们已然没有退路了!”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55 神秘殿宇(三) 听了诸葛亮的话后,张南不由得脊背发寒!慌忙开口询问:“朱大人,这...到底该如何是好?” “为今之计,我等只有继续前行,查清楚这伙人所居之处,将其一网打尽!” 听到诸葛亮的话后,张南皱眉诧异地问道:“为何不直接回去禀报袁大将军?” “时间来不及了,这里距离邺城一来一回,快说也需七八天时间,而这伙人行踪诡秘,想来所谋甚大,如今既已暴露,定然会选择马上逃跑,一旦顿入山林之中,再也无迹可寻!而你我作为知情人,很可能会遭遇他们事后灭口!” 张南本就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之所以如此慌张也不过是因为刚才那名猎户诡异的死状以及那伙儿神秘人的出现所致,如今冷静下来也明白事情轻重,不敢在做耽搁,对诸葛亮一拱手说道:“朱大人足智多谋,张某单凭吩咐!” 见张南终于同意,诸葛亮点点头,开口道:“所有人将马蹄包裹,根据脚印寻到他们的位置,将其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众人应诺后,便开始启程!行出大约两里地时,诸葛亮摆了摆手,命所有人放慢脚步,未免前方有埋伏,诸葛亮便吩咐甘宁带上两名军中好手隐在林中去前方探路! 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诸葛亮这才向一旁的张南解释道:“那伙人应是看到黑蝶方才赶来,而抵达此处用了一刻钟时间,根据马速、再结合他们需要时间整顿兵马判断,他们所居之处定然不远,最多也就五里之内!这也是朱某没让张将军方才动手的原因,如此近的距离,敌情不明的情况下,这边打斗定然会被那边之人知晓,届时我们将会陷入被动!” 且说甘宁出发后一路谨慎前行,大约走出一里多点时,转过一处拐角隐约可以看到一座破败的村落,村口处正有几人巡逻,而里面人头攒动,粗略算下来至少有四五百人,其中大部分看上去只是普通百姓的打扮,此刻在收拾东西,想来是准备逃跑。 时间紧急,也不容得多过思考,当即命同行的两人赶紧回去说明情况,自己则继续在密林之中穿梭,寻找最佳的出手方位。 村子并不大,约莫过了一刻钟时间,甘宁便绕道村子后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正巧发现六名大汉护送着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向村子后山的位置跑去,男人怀中还抱着一个用黑布包裹的方形盒子! 这时,忽然不远处传来喊杀之声,想来应是诸葛亮那边接到消息后已然冲杀过来!对于张南这种久经沙场的老将,二百对五百还是有信心取胜的! 中年男人几人也听到了村口处传来的动静,赶忙加快脚步。 此刻几人距离甘宁只有二十来米的距离,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便冲了出去,等到几人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时,甘宁已然冲到几人近前,举起手中弯刀直刺向身旁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大汉! 事出突然,大汉只来的及举起手中大刀下意识地挡在身前,甘宁这一刀本就是虚招,见大汉格挡,瞅准机会左手向上一撩,弯刀以一个极为诡异的弧度,直接划破大汉的肚腹,顿时肠子红的白的滑落一地,大汉应声倒地! 随后直接甩出右手弯刀,刀尖不偏不倚,直接刺入另一名大汉的咽喉。 其余几人这时也反应过来,甘宁已然站定身形,从那人脖颈之中抽出弯刀,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看向其余几人!四名大汉见同伴惨死,顿时睚眦欲裂,纷纷举起手中大刀砍杀过来。 以甘宁的武艺,对付几人并不困难,几个呼吸后身边只剩下六具尸体!看了眼跑出没多远的中年男人,甘宁直接甩出手中弯刀,正中男人小腿!一声惨叫,男人便倒在地上! 晃了晃脖颈,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甘宁缓步向中年男人走去! “你别过来!”中年男人一边坐在地上缓慢向后挪动身体,一边从怀中抽出一柄匕首,双手紧握,颤抖的指向甘宁。 甘宁似是没有听到中年男人的话语,仍不及不许的走着,边走边开口:“别慌,我没有要杀你的意思,只是想问这位朋友几个问题!” 似是怕对方不信,甘宁甚至直接将弯刀从新放入身后刀囊之中。 “你...你别过来!就在那里问,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说着,中年男人干脆直接将匕首架在自己脖颈之上! “好好好!说吧,将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甘宁顿住脚步,直接在原地蹲下,微笑着注视对面之人。 “我叫张大福,是望平县里福记酒楼的掌柜,昨日有人来找我,说他们村子里埋了上百坛好酒,愿意低价出售,于是我便被他们带到这里!其余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位壮士,放过小的吧,小的上有七十岁的老母,下有才学会走路的儿子,求求你,放过我吧…” 闻言,甘宁皱了皱,这番话甘宁自是不信,看刚才那几名大汉至死都要保护这位名叫张大福的态度,其明显非常重要,可看着的伸手又不像巫蛊教中之人,正犹豫间,甘宁眼角的余光撇见张大福刚刚抱着的箱子,此刻已然落在张大福身边不远处,甘宁指了指,皱眉问道:“那箱子里面装着什么?” 见状,张大福面色一变,顾不上腿上的伤势,踉跄着一把将其抓住抱在怀中。 甘宁刚要开口,忽然眼神一凝,随后便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几个呼吸后,甘宁心头一动,看向村子后方官道的方向,不知何时,烟尘滚滚,大地都跟着颤抖,似有大批骑兵正向这边赶来。 ‘来不及了!’ 甘宁也顾不了那么多,一个箭步便冲到张大福面前,抽出背后兵刃,一刀直接划破张大福的咽喉,随后抢过其怀中黑布包裹的方盒,再次冲入密林之中。 看这批人赶来的方向,显然是敌非友,此刻诸葛亮、袁姬二人还在村中,必须赶快带他们走! 想到此处,甘宁不由得再次加快脚步!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56 神秘庙宇(四) 没跑出多远,甘宁便看见正往这边赶来的诸葛亮二人。 甘宁心头一喜,只来得及说声快走,便带着二人以及四名护卫向密林深处跑去! 此时那群神秘骑兵已然抵达村子附近,看到后门处躺着的肥胖中年尸体,领头将领不由怒发冲冠:“好不容易找到阴时阴历阴日出生之人,没想到竟然直接死了?!” 听到不远处的打斗之声,领头将领气的一声暴喝:“走!杀光敌军,一个活口不留!” 说完,便一马当先的冲入村子! 诸葛亮一行快步穿梭在密林之中,听着身后厮杀声越来越小,知道张南以及那二百士兵定然凶多吉少,也不敢多做停留,继续亡命奔逃! 跑了近一个时辰,直至日暮西斜,这才停住脚步! “兴霸可认出来认识谁?”诸葛亮便喘气,边开口问道。 一旁的袁姬见状赶忙取出水囊,递给自家夫君。 “当时情况紧急,只远远瞥了一眼,对方应是汉军中的正规军!而非异族!” 诸葛亮点点头,却没再说什么。 “你不好奇么?在袁绍的地盘,有这么一只数千人的队伍,既不是袁绍手下,也非高句丽以及乌桓一族,这怎么可能?”甘宁好奇问道。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们此次前来幽州,便是怀疑公孙瓒与巫蛊教有关,若真是如此,那么公孙瓒的死,就颇为耐人寻味! 我是公孙瓒的话,既然事情败露,定然会选择将心腹部队隐于暗处,而自己选择假死脱身! 公孙瓒选择全家自焚而非像岳父大人那般慷慨自刎便是佐证!但总不可能凭空消失,去处很可能便是乌桓或高句丽。 换句话说,北部异族很可能已然与巫蛊教暗中勾结,这点很重要,大家一定要记住! 方才从那支奇兵赶来的时间来看,对方驻扎之地应该离村庄不远,换句话说,这个村庄也许就是那支部队的前哨!” “孔明是说,乌桓一族与公孙…不,与巫蛊教有染?甚至公孙瓒很可能还活着?” “你觉得呢?不然这么一支军队你养活?”说完诸葛亮像看傻子的目光般看向甘宁,眼神却微微一凝,问道:“你手中是何物?” 甘宁一怔,这才想起来从张大福手中抢过的黑布箱子,忙将刚才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的告诉了诸葛亮。 “你说的张大福是不是四十左右,身体肥胖?” “孔明是如何知晓?” “在襄平调查这么久,自然对周围商铺酒楼格外留意,看来他应该所言非虚。应也是被蒙在鼓里,回去后全面调查下张大福,到底为何能被巫蛊教看中,甚至将其诱骗至此!” 说完,诸葛亮便皱眉看向手中黑布包裹沉默不语。 毕竟是巫蛊教之物,难免里面会有些不可捉摸之物,诸葛亮自然不会擅自打开。 “大人,我来吧!” 身后一名护卫上前一步开口说道。 这些人本就是贾诩当作死士培养,自然清楚什么时候该自己这群人出手! 诸葛亮也不推辞,拱了拱手,说道:“所有人取出黑巾,浸水捂住口鼻,其余人退后!” 众人不敢怠慢,依言行事,先前那名护卫也深吸口气,随后将黑巾系在口鼻之处,小心翼翼的打开黑布,展开后里面是一个长约三十厘米的木匣。 缓缓打开,只见寒光一闪,那名护卫身体僵直一瞬间,仍咬牙抓向木匣里侧,取出一件黑布包裹的物件,双手颤抖的试着打开,然而却未成功,最终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眼神中充满不甘,这种不甘并非是因为死亡,而是没有完成任务的不甘! “我来!”另一名护卫毫不犹豫的上前一步,却被诸葛亮叫住。 “不要用手,当心有毒!”说完,向对方拱了拱手。 护卫来到近前,抽出背后大刀,一点点的将黑布挑开。 众人定睛望去,里面是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物体,形状有些类似水滴,材质有些像金属。 护卫一咬牙,直接伸手抓向黑色水滴,好在这次没有再发生意外,护卫稳稳的拿在手中。 “甘老三,姬儿,我们一同挖土,这名壮士为我们而死,入土为安,莫要曝尸荒野!” 做完这些后,诸葛亮这才接过护卫递来的黑色水滴,看了许久也没有头绪,随后从新包裹起来递给甘宁。 “我们现在怎么办?”接过后,甘宁放入背囊之中问道。 “休息一会儿,马上出发,入夜前必须行出这片密林。” 说着,诸葛亮抬头看着太阳的方向,又看向四周,大约一炷香后,指着一处方向说道:“即刻出发,往这个方向走!” … 先前所在的村庄之内,为首的将军盯着死不瞑目的张南皱眉沉思。 ‘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袁绍对幽州仍有怀疑?哎,早知道留个活口盘问一番好了!’ 按耐住心中不安的情绪,将军叫过身旁士兵,吩咐道:“速速通知留在襄平的探子,打探一下吕旷近期可有何异动,还有,尽量查出张南此行的目的!” 这时,外出四面探查的士兵也陆续回来,而战场也清点完毕。 “禀大人,算上张南,共计二百零一人,全部死亡!”负责清点的士兵回来禀告! “不错,一定不能有活口,否则这里的消息若传出去,难免会影响我们的大计!” “等下…”士兵正要离开,却被一精壮汉子叫住,看打扮应该是先前村子中幸存之人。 “尸体中可有女子?”男子开口问道。 “无!”士兵很肯定的答道。 “那就一定还有活口,而且…我们教中的圣物…很可能也被人带走了!” 闻言,将军大惊失色! “怎么回事?给我说明白点!” 精壮汉子不敢隐瞒,虽然心中恐惧,但还是如实说道:“我先前曾特意留意过,敌军阵营之中的确有一名女子,而且长得却颇为俊美。 另外由于敌人出现的突然,村长怕耽误圣教大计,便命六名村民护送那名阴人带着圣物一同逃往大营!” “什么?!也就是说,不但阴人死了,还有活口逃出,甚至就连圣物也丢了?”将军压抑着愤怒,一字一句的开口。 精壮汉子吓得急忙跪地磕头求饶! “所有人,趁着天色未黑,分成两路,进林中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57 神秘庙宇(五) 一行人走出密林时,天色已然擦黑,天空中乌云密布,眼看大雨将至。 “快看,千面有一座村落!”最先冲出密林的甘宁指着前方兴奋的说道。 闻言,众人心中欢喜,看云层就知道这场雨定不会小,若在没有寻得一处避雨之地,恐怕这个夜晚会相当难熬! 当众人走到村庄附近时,天也彻底黑了下来,村庄内漆黑一片,一副很久没有人住过的样子。 为首的诸葛亮皱了皱眉,这时,一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天际,让众人短暂的看清了眼前村子的全貌。 破败的房屋配合周围焦黑的地面以及少的只剩下半截的树干无不说明此处的破败! “这就是我们要寻找的那处村落…” 诸葛亮的话语在寂静的夜色下显得格外响亮,众人听在耳中不由得身体一震,袁姬更是直接躲进诸葛亮怀中,颤抖的娇躯证明此刻已然怕到极点!就连甘宁这种平日里大大咧咧之人都有些退缩。 这个时代的人都颇为迷信,之前听诸葛亮描述这个村落时,便给人一种这个村子被诅咒的感觉。 如今不但是黑夜,更是暴雨将至,众人自然心中发怵! “走吧,大雨将至,我们也无处可藏,整顿一宿,明日探查一番便可返回荆州。” 诸葛亮拍了拍怀中袁姬,继续开口:“姬儿莫怕,有夫君在!” 说完,便牵着袁姬,率先走向村庄。 “嘎吱、嘎吱!” 走在村内,时不时响起因踩断树枝而发出的声响,证明这座废弃的村落很久没有进过人。 “我们就住这家吧,大家不要分散,待在一间屋子里对付一宿!” 说着,诸葛亮指向身旁一间相对完整的房间,一名护卫上前轻轻一碰,大门便应声倒地,惊起一地灰尘。 这时,天上已然落下点点细雨,众人也来不及多想,便鱼贯而入。 护卫取出火把,点燃后终于看清屋内场景。 屋子共有内外两间,众人身处外间,不大的屋子内布置十分简单,只有中央摆放着的一套桌椅,以及里侧墙上的一个柜子! 这时,另外一名护卫也引燃火把,将后门打开照向里侧。 “谁在那?!” 护卫一声惊呼,吓得其余几人连忙抽出兵器,严阵以待。 屋内寂静无声,只有外边的雨点落在地面发出啪啪的声音,与粗重的喘息声混在一处! 一行人来到后门前,借着火把的微光望向里间! 里屋更为简单,只有一张大床,而此时正有一人盖着被子躺在床上,隐隐可以看到那人隐在被子下面的身体似在动弹! 这时,一道闪电划过,将房间照的透亮!里面的情景也一览无余,只见床上那是什么人,分明是一具骨架静静躺在床上,还不待众人松口气,忽然被子一阵抖动,紧接着两道黑影窜出,惊得众人一阵骚乱! “只是老鼠,莫要慌乱!死者已矣,莫要打扰他人清静,将后门关上,我们在前堂对付一宿!”诸葛亮说道。 众人应诺,不到一炷香时间便收拾出来一片干净的区域。 由于接连赶路,在场之人均已累的不轻,留下一名护卫轮流守夜,其余人很快便酣然入睡。 不知睡了多久,诸葛亮被人叫醒,睁眼时发现四周仍是漆黑一片,而叫自己之人正是怀中的袁姬。 见情郎醒来,袁姬红着脸在诸葛亮耳边小声说道:“夫君…姬儿想如厕…可又不敢一个人…” 诸葛亮点点头,起身对一旁值守的护卫小声吩咐几句便带着袁姬沿着房檐向外行去! 外面大雨还在继续,两人拐到房后便停住脚步,袁姬不敢距离过远,在距离诸葛亮三四米不远的地方便红着脸蹲下,为了缓解尴尬,袁姬开口岔开话题:“夫君…我们还能顺利返回荆州么?” 话一出口,袁姬就有些后悔,这个时候怎么能问出这么消极的问题。 见没人回答,袁姬转头,发现诸葛亮正看着眼前的雨幕出神。 似是感觉到了妻子的目光,诸葛亮缓缓开口:“贾诩、郭嘉、甘宁包括为夫,以及所有参与之人,早就做好面对死亡的准备…” “夫君…”袁姬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原本夫君只想在这乱世,寻一名主,祝其成就大业,君臣成就一段佳话,流传千古…只可惜造化弄人,被那贾文和诓骗,不得不面对今日之危局,更是直接连累姬儿…” 这时,袁姬也已解决完,回到诸葛亮身边,轻声说道:“夫君哪里话,若非夫君,姬儿早在三年前便已死去,姬儿知晓夫君之心,嘴上虽说的刻薄,然这却是夫君所向往的生活…不是么?” 诸葛亮没有回答,但上翘的嘴角却说明其心中所想。 “我们回…” 未等说完,诸葛亮瞳孔猛然收缩,一旁的袁姬似乎也有所察觉,随着诸葛亮视线一同望向不远处村中央的方向。 不知何时,那边居然聚集起一团黑雾,而雾中隐约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哀嚎之音,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听上去颇为诡异瘆人。 仔细望去,黑雾的边沿正在不断扩散,而且还可以看到雾中似乎有无数张黑雾形成的人脸以及手臂,正在努力向外挣扎。 来不及多想,诸葛亮赶忙扛起已经看傻了的袁姬,几个箭步回到屋中,将其与人纷纷叫起。 待到众人都清醒过来后,诸葛亮简要的说明了下外面的情况,甘宁来到窗户旁,透过残破的窗棂,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果如诸葛亮所言,不同的是此时黑雾已然扩散至方才袁姬解手的地方。 容不得多想,诸葛亮当机立断,命所有人收拾行囊,退出村外。 众人也不敢耽搁,几个呼吸间便冲出屋内,向来时方向跑去!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众人终于冲出村子,跑到密林的边沿!好在此时雨势渐小,倒也不至于太过狼狈。 回头望去,此刻的黑雾已然将整个村子包裹,但却并未在向外扩散! 见状,众人也是一阵后怕,先前若非诸葛亮二人发现异状,众人很可能不明不白的直接死在村中!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58 神秘庙宇(六) 等到诸葛亮再睁眼时,天空已然放晴,清晨的阳光洒在破败的村庄之上,地上隐约可见的青草似乎又为此地带来一丝生机,而昨夜那骇人的黑雾,已然消失无踪! 见再无危险,几人简单填饱肚子后,便再次进村! 经过一番探查后,众人从新回到村口,并且得到一个骇人听闻的结果! 这座村落并不算大,大约只有四五十户,而其中竟然每户最少都有一到两具骸骨,最大的一处院落之内竟然发现十一具骸骨,而其中小的,竟然只有小臂大小,应是刚出生不久的婴孩! 最匪夷所思的是所有骸骨都躺在床上! “难道是有人在他们死后将他们的尸体搬回床上的?”甘宁皱眉问道。 “不…刚才我检查过,并无搬动过的痕迹,否则绝难摆放的如此整齐,尤其其中有些地方明显有被火烧过的痕迹,这也与我在襄平时看到的记录所言一致!” “难道真的是烧死的?可又不对啊,若说一两人没反应过来,被烧死在睡梦之中还有情可原,但全村人就这样平静的被烧死,这就有些耸人听闻了吧!” “…我想应是与昨晚黑雾有关,黑雾无形无质,又是午夜出现,这样一来便可以说的通了,而之所以又放火烧村…很可能便是为了掩盖某些不为人知的人秘密,而这个秘密,应该与那座神秘庙宇有关!” 似是想到什么,诸葛亮看向一旁的袁姬开口询问:“姬儿,你可记得我们出去时你是否见到黑雾?” 袁姬沉吟片刻,随后摇了摇头,说道:“并未见到,只是…姬儿起身与夫君说话间方才察觉!” 说完,袁姬脸色嫣红,毕竟一个女子,在一群男人面前说如厕这等事,还是有些难堪。 此时的其他人却没注意到这点,而是直勾勾的盯着闭目沉思的诸葛亮。 几个呼吸后,诸葛亮缓缓睁开双眼,面露挣扎之色。 “孔明,你是否看出什么了?”甘宁见对方表情古怪,便主动开口询问。 “…目前我们有两个选择,一是就此回返荆州,此行不但查出幽州还有巫蛊教之人,甚至其还与异族有染!也算不虚此行! 至于二…既然来了,我们干脆直接探索神庙,但几人能活,我便不知道了!” 众人一阵沉默,最后还是甘宁开口:“孔明可是确定了神庙位置?” 诸葛亮点点头,随后补充道:“此次我们已然暴露,巫蛊教只需在襄平调查一番,便不难猜出我们的目标,亮推测,最多十日,他们就会销毁这座神庙,我们再想调查,便不是简单的三年五载之功能做到的!” “…我明白孔明的意思了,可是临行前卜卦…”甘宁没有说完,但意思却很明确,当时诸葛亮可是说的九死一生! “所以,我绝对不会让姬儿去冒险…至于其余人的生死,亮也无权决定!”诸葛亮斩钉截铁的说道。 “夫君!你说什么呢?”没有理会袁姬,诸葛亮看向其余人。 三名护卫直接单膝跪地,意思不言而喻,甘宁叹了口气,刚要说话,却被诸葛亮阻止,随后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先进村子吧!” 说完,拉起袁姬的小手再次走进村庄,行到之前所暂住的屋子后,诸葛亮站在原地开始辨别方向。 “不是说在山上么?”甘宁疑惑问道。 “不,兴霸可曾记得,典籍记载村民两次探查皆有去无回,这便证明上山之路绝行不通,或者说那是死路,而真正的生路就在村子之内!” 甘宁也不是笨人,很快便反应过来,惊呼道:“你是说…昨晚的黑雾?” “不错,黑雾不可能凭空出现,村中定然有联通神秘庙宇之处,若把握好时间,便可直接进入神庙! 亮曾仔细算过,当时黑雾出现的时间,应是子时早子之时(凌晨12点左右),也就是说,只要在子时晚子(晚上11点到12点)前返回村子,便可安全! 从之前我与姬儿发现黑雾时算起,直至扩散到村口应是用了一刻钟时间,再根据村口到这边的距离便可推算出黑雾移动的速度,如此反推…黑雾应是在前方半里处!” 若是何思安听到诸葛亮这番话,定然会拍案而起,大呼一声:“不愧是卧龙!竟然无缝对接后世小学三年级的附加题,诸葛孔明,恐怖如斯!” 在场之人可没有何思安的阅历,纷纷听得膛瞠目结舌,虽然听不懂,但貌似很厉害的样子… 很快,众人顺着诸葛亮指的方向行进,果然发现在一处枯木旁,有一口古井! 诸葛亮拿起一旁的石子向下扔去,’啪嗒‘一声响,显然井里并没有水,而且井底并不深。 随后,诸葛亮又点燃一根火把扔了下去,瞬间井底被照的通亮。 众人探头望去,只见这口井约莫五六米深,借着火把的光线可以看出一侧有一条通道,想来便是诸葛亮方才所说的通往神秘庙宇之路! 其中一名护卫二话不说,掏出绳索系在一旁的枯树干上,自己则拽着绳子缓缓滑向井下,也就十个呼吸左右,下面便传来护卫的答复! “兴霸,你和姬儿留在这里等我们,若是子时晚子我们还没上来,你便护送姬儿返回荆州!” “不行!”几个声音齐齐响起! 诸葛亮却摆摆手,开口道:“姬儿,你身体柔弱,下去也是累赘;兴霸,你武功最高,南下荆州何止千里路程,你必须留下;至于亮,则是我们一行人中唯一懂得地脉机关之术,所以我也必须去!” 说完,看向其余两名护卫拱手道:“拜托二位了!” 甘宁知道像诸葛亮、贾诩、郭嘉这类人,一旦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只能郑重点头。 袁姬则没有想太多,上前一步,含泪一把抱住诸葛亮,顾不上羞耻,直接亲了诸葛亮的嘴唇,随后在其耳边轻声说道:“夫君,我要你必须回来,否则我一小女子也不知道什么苍生大意!我只知道姬儿与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没有爹,你若死,我们母子便陪你死!” 说完,后退几步,赌气般的扭过头去!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59神秘庙宇(七) 诸葛亮一行四人很快便潜到井底,凭借手中火把的映照,可以看到正前方有一条一米见方的甬道。 众人深吸口气,鱼贯而入。走出大约四五百米距离时,终于开始变得宽阔,众人也可以直起身形,观察四周情形。甬道墙壁皆是由青砖构成,看样子应是人为建造,而墙壁上还画着密密麻麻的线条构成的图案,只是由于时间过于久远,上面的颜色已然斑驳不清,诸葛亮只能隐约辨认出其中有蜚蜚、朱厌、天狗、夔等出现在山海经中的怪兽。 不知走了多久,诸葛亮忽然叫停,表情凝重的仔细辨认壁画,随后从怀中掏出短刃,试着在壁画中划了一道!这才继续前行,又走了一段距离,诸葛亮再次叫停,盯着墙壁,一滴冷汗不由得顺着脸颊滑落,三名护卫也围拢过来,只见墙壁上赫然留有一道划痕,显然便是诸葛亮方才亲手所划。 “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护卫虽然不怕死,但对这种匪夷所思之事还是颇为恐惧,颤抖地问道。 “莫慌!”说着,诸葛亮叫过一名护卫,命其在一侧墙壁上边走边划,众人依言而行,诸葛亮则在心中默默计数,又走出一阵,前方的那名护卫惊慌开口:“大人...”语调都有些颤抖。 几人上前,果然发现了前方墙壁之上正有着一横一竖两道划痕,竖的是诸葛亮方才所刻,而横的则是延伸至远方,显然便是之前护卫所刻。 见状,诸葛亮深吸口气,没有再盲目前行,而是直接盘腿坐下,闭目沉思...三名护卫不敢打扰,只能紧张的护在周围。 “大人...要不我自己走下试试?”其中一名看上去年龄最大的开口询问。 “...也只好这样。走的时候记得在右侧用刀划线!”诸葛亮深吸口气,一时半刻倒也想不到其他办法,只能指了指另一侧墙壁,点头同意。 护卫依命行事,左手举着火把,右手边走边划,刚走出没几步,后方的诸葛亮却似发现了什么,叫住了护卫,最后紧走几步来到护卫身旁,紧盯着其手中火把。 “大人是有所发现么?” “你觉不觉得火把的方向有问题?” 其余两名护卫也赶了过来,诸葛亮命那名护卫将手臂伸直,使得火把与身体平行,这时,大家也注意到问题,火焰的燃烧,竟然是向着远方甬道处倾斜... “这里有问题,你保持这个姿势继续走,我让你停你便停。” 就这样,一行人走走停停,如此反复十余次后,前方护卫火把上的火焰终于垂直向上,这时,其余几人也来到近前,诸葛亮仔细观察墙壁的刀痕终于发现了异样之处。 抽出匕首,试着又在墙上划了一次,果然当匕首划过某一点时,似乎直接向上错开了将近一厘米的距离。试了几次,都是如此。 在此处做了记号后,几人又依照这种方法,重新回到此处,最终发现共有五处这样的节点。 没有犹豫,诸葛亮深吸口气,开口道:“现在,我们从这处往回走!” 众人领命,很快便走到下一处节点,不过令人惊奇的是原本应该回到标注五的地方,此刻却显示三!众人疑惑间诸葛亮却不惊反喜,招呼一声,大家便继续往反方向走,而这次竟然又从新回到一。 再次继续行进,果不其然又来到三的位置,这次诸葛亮命众人再次转身,再次来到节点却时发现标注的是二。 这回,三名护卫也发现了端倪,纷纷面露喜色! “我们把多余的火把熄灭,以作备用,只留一支,接下来大家跟紧我!” 如此反复十余次,终于在一处节点过后众人愕然发现前方墙壁处在没有刀痕,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走吧,应该快要出去了!” 说完,一名护卫提前带路,其余两人则护在诸葛亮身后, 约莫又走了大概四五里的样子,前面的甬道出现了一处拐角,拐角处隐约有微光透漏出来。 这时,护卫们心中才暗自后怕,若不是这位大人跟随,而是甘宁带头下来,众人很可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困死在这密道之中! 很快,众人通过转角,看到一处斜斜向上的楼梯。 领头护卫抽出身后大刀,试探着一步一步向上攀爬,没过多久,便已走出通道。 “上面安全,大人可以上来!” 闻言,众人这才鱼贯而出。 刺眼的阳光让一行人有些回不过神,许久后,适应了外面的光线,诸葛亮这才缓缓睁开眼睛,此刻烈日当空,应是午时左右。 ‘没想到在地道中竟然耽搁两个多时辰,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然不多,回去时没准还会遇到这种状况,至少要留一个时辰时间才算安全,也就是说,自己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可以利用!’ 想完这些,诸葛亮这才开始打量起四周。 此刻众人置身在一处假山之前,自己几人站立的地方看形状原本应是水池,但此刻也已然杂草丛生,两三米高的芦苇阻隔了众人的视线。回头望去,依稀可以看到假山内的洞口一道台阶笔直向下。 这时,已有护卫试探着切开眼前芦苇,一条蜿蜒的小路出现在众人面前,约莫过去一炷香时间,众人终于走出生满芦苇的水池来到一处院落之中,地面满是灰尘,显然很久没有来过人。 然而,此刻却没有人注意这些,包括诸葛亮在内所有人的注意力皆被眼前一座约有十余米高的黑色庙宇所吸引。 庙宇似乎是由一种不知名的黑色金属所建,就连正中央的大门都是如此。看上去极为震撼!而看材质,有些像之前甘宁从王大福那里得到的那个水滴形状的神秘物体。 一名护卫上前,试着推开沉重的庙门,用力一推之下,大门似乎轻若无物般竟然直接碰的一声打开!护卫没有想到这样,整个人一个踉跄,直接跌倒进庙中。 “三十三,里面什么情况?” 任由外面护卫如何呼喊,里面却没有任何回应,仿佛眼前庙宇如同怪兽的张开的大嘴,择人而噬!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60神秘庙宇(终) 看到眼前的庙宇如此诡异,众人一颗心又从新提了起来,心知危险才刚刚开始。纷纷抽出长刀护在诸葛亮身前,严阵以待。 两名护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试探着缓缓向前,正要行到门前之时,忽然从庙内伸出一只血淋淋的手臂,三人吓得定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诸葛亮的目光却落在殿内,透过敞开的庙门,隐约可以看见里面黑雾飘动...等等,似乎不是黑雾...是...黑色蝴蝶! “快退回来!”诸葛亮一声暴喝,这才惊醒了庙门前的护卫,对方回过神来,慌忙后退重新来到诸葛亮身前,而殿内似乎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喊,瞬间沸腾起来,无数黑蝶从大门处向外涌出,堪堪飞到阳光之下时便如投入烈火之中一样,瞬间燃烧起来。 这种飞蛾扑火的行为足足持续了一炷香时间方才结束,地上铺着的一层厚厚黑灰让人触目惊心。 再看向庙门内时,发现方才的那名护卫已然血肉模糊,很多地方甚至露出森森白骨,趴在庙门处一动不动,显然已经彻底死去。 即便以诸葛亮的心性看到方才还与自己同生共死之人,如此却以惨死收场,不由面露悲戚之色。 “大人不必悲伤,我等的使命便是如此。”身旁护卫似是感受到了诸葛亮的悲伤,温声劝慰道。 “自从同意文和先生那一刻起,我们所有人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用文和先生的话讲,若能用我们的死换来子孙后代的安康生活,那便义无反顾!” “可是…” “文和先生以及各位大人都是当世人杰,也许不懂我们这些小人物的心态,我们的命,不值钱,文和先生能选上我等,才是我等最大的幸事!此处诡异,未免有毒,大人莫要亲自进入,属下会讲所见,讲于大人!” 说完,向着诸葛亮一抱拳便点燃火把,对另一名护卫说道:“若我身亡,你便带大人回返!” 诸葛亮咬牙点头,向对方拱手深深一揖! “大人,里侧共分三层,正中央有一座诡异雕像,雕像青面獠牙、背生双翼,赤足、八臂!”屋内传来护卫的声音。 “记得千万不要庙内之门,否则很可能还有黑蝶!对了,雕像手中可有武器?” “没有,只是掐着各种手印!” “具体形容下手印形状!”说着,诸葛亮从背囊之中取出纸笔,根据护卫的描述,一一记录记录下来。 “我现在上二层…二层有许多尸体,看上去应死去很久!三层也是…只有尸体!” 就这样,护卫边走边说出眼前所见,诸葛亮则事无巨细的记录在案! “大人,我发现一桶竹简!” “拿出来,我们回去!” 里面应了声便没再继续说话,而是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清晰,想来是正往门口赶来,然而,令诸葛亮感到不安的则是脚步的频率越来越低… 诸葛亮想要询问,这时却愕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整个庙宇一阵寂静,只有里面沉重的脚步声依旧倔强的响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身影终于出现在门口,正是那名护卫,似是用尽最后力气,猛的将怀中怀中之物扔出楼外,碰的一声,竹简洒落一地,做完这一切后,护卫终于扑通一声趴倒在地上,众人这才看清此刻护卫身后已然爬满密密麻麻的黑蝶… 看着趴在门前的两名护卫,诸葛亮缓缓闭上双眼,恭恭敬敬的跪地三叩首,随后起身后跟随捡起竹简的护卫一同返回密道之中。 … 村庄内,甘宁急得来回踱步,袁姬则独自一人坐在一旁的枯树旁,双手环抱着膝盖,将头埋入其上,不知在想着什么。 “兴霸、姬儿!你们在么?” 井下传来的声音令上方两人心中一震,随后赶忙跑到井边。 片刻后,两人依次爬出枯井。 刚刚站定,袁姬便一头扑进诸葛亮怀中,若非甘宁手疾眼快一把拉住,恐怕这一扑两人便直接葬身井中。 袁姬红着眼,讷讷说道:“夫君,对不起…” 没等说完,便被诸葛亮一把拥入怀中。 甘宁没有打扰二人,而是来到那名护卫身旁,拱身一礼道了声多谢。 自己几人一路走来,原本身边二十名护卫,没想到此刻却只剩一人… 来不及感慨,看着天际已然日暮西斜,几人收拾好行囊,便匆匆向村外赶去,必须在黑夜来临之前找到落脚地! “我们现在去哪儿?直接回荆襄么?”路上,甘宁抽空问道。 诸葛亮一阵沉默,这才开口:“…我们这次已然暴露,一路南下,定然不会太平!” 说着,看向袁姬、甘宁二人,继续开口说道:“姬儿你必须女扮男装!兴霸,你给我换一身正经的衣服,我带你们去见一位故人,能够顺利南返,还需仰仗那位夫人!” “哟,想不到孔明小小年纪,居然还有其他姘头?”甘宁揶揄道。 “呸,我家夫君才不是那样的人,是吧?” 诸葛亮没有反驳,而是一脸玩味的看向甘宁。 十日后,许昌 贞侯府后宅灵堂之内,诸葛亮四人跪坐在蒲团之上,看着身旁对着郭嘉灵位哭的死去活来的诸葛亮,不由得嘴角抽搐。 ‘这诸葛亮年纪轻轻,怎的这般阴损,明明知道人家活的好好的,非要在这灵堂之中见面不说,还哭的如此死去活来!’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郭嘉的正妻董氏款款走来,虽说郭嘉已然去世近四年,早已不需要再为其守孝,但董氏的穿着仍素雅之极,显然还未从悲伤中走出。 见到众人后,董氏施礼后便屏退丫鬟,看向众人歉意说道:“多谢各位仍然记挂亡夫,不知哪位是朱柳公子?” “呜呜,我是…”诸葛亮转头,原本俊秀的五官此刻却哭的极为扭曲,甚至鼻涕已然滴落嘴中都不去擦拭! ‘夫君临终前曾言,若去世后一位名叫朱柳的年轻人前来沮丧,定要听他所言,全力帮助!’ 想到这里,董氏不由得眼神恍惚,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位放荡不羁的男人!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61 夜探墓穴 “大嫂,一别经年,我等远处海外,没想到再回来时竟与奉孝兄天人两隔!时也运也命也,非吾之所能也!” 闻言,董氏也被勾起了心中悲痛,不由得黯然泪下。 诸葛亮等人又是一阵安慰,这才转入正题,开口询问:“嫂嫂,不知奉孝兄临终前可有所交代?” 董氏点点头,说道:“不瞒先生,家夫生前曾言,若先生有所求,让妾身务必全力帮扶!” “没想到奉孝兄临终前仍然记挂朱柳,柳...”说到一半,诸葛亮再次哽咽,泣不成声! 几人看着诸葛亮的表演,不由得头上闪过三道黑线,不过对于这个戏精上身的青年,倒也没有办法,只得一同做悲戚状。 “不瞒嫂嫂,奉孝兄生前如此挂念为弟,其实另有原因...只是...”说着,看了看门外。 董氏见状微微犹豫,毕竟自己是寡居之人,同几位外男身处一室已然不妥,但想到临终前的嘱托,咬咬牙,直接跪在诸葛亮身旁蒲团之上。 还在董氏脸色微红之际,耳边响起了诸葛亮的轻语:“隔墙有耳,接下来嫂嫂无论听到什么,都莫要表现出来!柳有一物,需嫂嫂独自一人放于奉孝棺中!” 董氏闻言大惊,正欲有所动作,却看到诸葛亮严厉的眼神,随后只听对方继续开口:“那物我已放在前方桌案之下,嫂嫂记得,棺中头枕之下有一暗格,将此物放于其中,另外里面还有奉孝为嫂嫂留下的一封信,看完后务必销毁!切记,莫要让其余任何人知晓此事!” 听完诸葛亮的话语,董氏的为了掩盖自己的情绪,不由得压低身形以掩盖心中泛起的惊涛骇浪,夫君生前特意的嘱托,以及这位自称朱柳的人如此神神秘秘的举动,这背后到底意味着什么... 思索许久,眼角的余光瞥见桌下后方果然有一个黑布包裹之物,最终还是不易察觉地点头应诺。 众人起身,董氏也从新恢复悲切的表情,一行人走出灵堂,董氏欲留几人在家中用餐,但却被婉言谢绝,董氏也没有强留,而是开口询问:“几位大人乃是夫君生前好友,不知接下来有何打算?” “奉孝生前曾于柳有言,其最大愿望便是辅佐明君,成就大业之后寻一处山清水秀之地,与娇妻爱妾、亲朋好友一同隐居。不满夫人,这也是我等几人的心愿,目前中原战乱,我等回去后便打算带上妻儿老小,出海寻一岛屿隐居,聊此残生!” “小翠,去取些银钱来!” “夫人这是何意?万万使不得啊!”诸葛亮开口推脱。 “诶!几位先生乃夫君生前好友,此刻又不远千里前来吊唁为夫,妾身也没有什么好报答的,这些银钱务必收着!”说完,便命丫鬟将刚刚取来的一个包裹递给对方。从始至终,几人表现得极为自然! 送走几人后,董氏似乎是又被勾起了伤心事,一声叹息后,开口吩咐道:“今夜我要在灵堂之内陪伴夫君,若有事,寻其他几位姨娘,莫要打扰!” ... 诸葛亮一行人出了郭府后,一旁的甘宁轻声询问:“孔明此举究竟何意?” “之前兴霸所得之物,亮总觉得,应是对巫蛊教极其重要,中原一带并不太平,这一路我等需往来于各大城镇之间,进程盘查时难免被有心之人察觉,所以必须妥善保管!此外...”说到此处,诸葛亮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 当晚,董氏一人独自跪坐在灵堂之中,夜已深,未免被人打扰,董氏早已将大门反锁,只有两名贴身丫鬟,各自披着一床被子,靠坐在柱子上酣然入眠。 见再无其他动静,董氏将藏在桌底的黑布包裹取出,打开发现里面是一个水滴状的神秘物件,虽然看上去应是某种金属,但拿在手中却轻若无物。 随后悄无声息的起身来到灵位后方,应郭嘉生前所言,灵堂四周墙壁以及大门皆是由厚木所建,此刻董氏在里面走动也不需担心外面会有所发现! 走到牌位的后方,拉起一处暗板,董氏小心翼翼地向下行去。 地下并不宽敞,只有二十余米的一处空间,四周墙壁上悬挂着着几盏长明灯,中央位置则摆放着一处棺椁,看着厚厚的棺材盖板,董氏不由皱眉,此刻才想起,她一弱女子,没有任何工具,如何将棺材打开? “夫君莫要怪罪,妾身是依照夫君生前所言,才会行此荒唐之举,夫君在天之灵若有怨气,直接撒在妾身一人身上便可,切莫牵连奕儿...” 董氏反复念叨一阵,这才试着推搡,然而一番折腾,棺盖却纹丝不动。董氏皱眉,夫君乃当世人杰,看那位朱柳先生的气度应也差不到哪儿去,此前还刻意嘱咐让自己独身一人前来,怎可能连这么基本的事情都考虑不到? 董氏开始回想白天时的种种,随后眼神一亮,来到棺椁的边上,取下一盏长明灯仔细观察,果然在头部下方的位置似乎还真有一处凹槽。 董氏的心跳不由加速,小心翼翼地走上楼梯,见外面没有任何动静,又在下面将盖板盖上,这才重新回来,双手在凹槽处试了几次,终于随着一声轻响,前端木板下方弹出两寸左右。 董氏深吸口气,将长明灯放在一旁,试着将木板打开,这次并没费太大力气,木板被董氏直接打开。拿过一旁的长明灯,看清里面的情景后,董氏不由得瞳孔猛然收缩,心跳似乎都停滞一瞬。 棺材内静静躺着一具尸体,从这个角度望去只能见到干枯的头骨上包裹着一层薄皮,散乱的白发看上去分外吓人! 然而这却不是董氏震惊的原因,从这个角度看去,棺材分为上下两层,下层虽然相对窄小,但绝对可以容得下另一个人! 董氏的心中不由得百感交集,夫君为何会弄这样一具棺材,那个朱柳为何会在三年后忽然到来提出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想到此处,一个大胆的猜测忽然浮现在董氏心中... ‘难道...夫君没死?!’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62 十分 想到此处,董氏壮着胆子又仔仔细细查验了一番郭嘉的尸首,看身形有八分相似,但由于过去三四年,已然没法确认躺在棺材里的是否真是自己的夫君。 随后,董氏趴在地上,查看棺椁下层,只见在棺壁一侧,摆放着一卷竹简。 董氏又爬进去仔细查探一番,见再无其他发现,便小心翼翼地将竹简取出,随后又把那水滴形状的物件放回棺底,这才将棺材从新扣上。随着‘啪’的一声轻响,棺材底端的木板严丝合缝地扣紧,若不仔细查看,根本分辨不出此处设有机关! 重新回到屋内,董氏借着微弱的烛光,展开竹简开始仔细观看。 许久后,董氏将取出怀中短刃将竹简上的字迹划乱,随后放入怀中,准备出去后寻找机会销毁。 想到上面内容,董氏不由得百感交集,喜的是夫君居然真的没死,但忧的是按夫君所言,很可能今生再没机会相见。 似是想到什么,董氏脸上忽然流露出许久没有过的小女儿姿态。 喃喃自语的嗔怪道:“臭夫君,真是浑蛋...” ... “夫君的意思是,此行的主要目的是试探董氏是否依旧对郭嘉情难割舍?” “嘘!小声点,当心隔墙有耳!” “哼,你们男人真是...让我说什么好呢,自己一声不吭地假死脱身,留下妻妾独自守寡不说,三五年后竟然还要去试探是否变心?真是浑蛋!” 此刻,许昌某客栈的房间内,袁姬躺在诸葛亮怀中发出与董氏一样的感慨。 “其实也不全是,更多的应是为了大业着想,毕竟在许昌内若能有我们的人,以后做事将会事半功倍!”诸葛亮摇头解释道。 “以郭嘉的能力,想寻一内应还不简单?何必非要找自己的妻子?还不是自己放心不下,怕自己的儿子以后管别人叫爹?我看你们男人都一样,这行事风格,跟你简直一模一样,你们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从现在起,不许再碰我!”袁姬冷哼一声,气愤地说道。 诸葛亮则在内心狂骂郭嘉,这哪是人干事?自己还跟着受了无妄之灾?即便自负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但面对气头上的夫人,诸葛亮也是无计可施,只得苦苦哀求:“夫人,你现在刚刚怀有身孕,若现在不同房,再同房可就要等到一年以后了!” “那你说说,换做是你,你会如何做?” “亮怎能让夫人独自承受悲痛?亮绝对不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亮发誓,他日若...” 未等诸葛亮说完,袁姬便捂住对方的嘴,白了一眼,随后依偎在诸葛亮怀中,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耳语道:“完事时切莫将那物弄进妾身体内,免得动了胎气...” ... 一个月后,荆州桂阳郡阳山县以南靠近交州之地,郭嘉、纪灵等人站在屋前等候许久,终于在道路的尽头行来一队人,为首一男一女,男的潇洒,女的灵秀!正是诸葛亮、袁姬,甘宁与几名护卫则紧随其后。 “孔明!” “小姐!” 两个惊喜的声音同时响起,紧走几步,郭嘉一把抱住诸葛亮激动地说道:“孔明可算是回来了!” 纪灵则单膝下跪,开口说道:“小姐终于回来了,老纪...真担心...幸得主公在天之灵保佑,小姐平安归来!下次莫要再如此涉险!” “纪叔客气了,姬儿当日便说,日后你我叔侄相称!”说着,拉过一旁的诸葛亮,红着脸说道:“这位是诸葛亮,字孔明,纪叔也是见过的...已与孔明结为夫妻,.” 打过招呼后,一旁的郭嘉则诧异地看向诸葛亮,来到近前用胳膊肘怼了怼对方,揶揄地说道:“你小子行啊,平日里看着斯斯文文的,没想到出去一趟,竟然直接带回来个老婆!怪不得纪灵回来时说你同意带袁姬走,原来是早就看上人家了!” 还没等诸葛亮回怼,走过来的甘宁大笑道:“何止啊,再晚回来...嗯...”说着,甘宁伸出手指算了一阵,继续说道:“再晚回来七个月吧,都直接抱娃了!” 闻言,袁姬脸腾的一下子红透,直接捂着脸小跑进屋,诸葛亮担心妻子摔倒,白了甘宁、郭嘉两人一眼,直接紧走几步辅助袁姬向里屋而去! “你们在说啥?” 纪灵还没有反应过来,讷讷开口。 “还不明白么?你家小姐已然有喜了!”郭嘉微笑摇头。 “什么?!” 纪灵不由得狂喜,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抱头痛哭:“主公在天有灵,终于有后,终于有后了!” 顾不上情绪失控的纪灵,郭嘉先是向后面护卫拱了拱手,道了声辛苦,随后便拉着甘宁走进前厅。 “快给我讲讲,你们这一路有何经历?” ... 一个时辰后,郭嘉、诸葛亮、甘宁、纪灵四人坐于屋中,听完二人的讲述,郭嘉、纪灵纷纷沉默,出去时算上领队的杨阿若以及纪灵手下十人,共计带上二十一名护卫,没想到回来只剩下一人,甚至连杨阿若也在一次遇到强盗时为了断后不幸身亡! “此次北上幽州数千里,你们能活着回来已然实属不易,不要想太多...对了,我夫人那边...” “哦?你夫人...” 看着诸葛亮故意拉长的声调,郭嘉恨得牙痒痒,还是不得不拱手认怂。 诸葛亮很满意郭嘉的态度,这才缓缓开口,继续说道:“尊夫人一切安好,九房姬妾也无一人改嫁,均在曹司空为你建的贞侯府内陪伴奉孝灵柩,俨然准备孤独终老!” 闻言,郭嘉终于长舒口气,诸葛亮则继续开口。 “尊夫人想来已然看过你留的信,应已知道一切,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郭嘉似是早就想好,开口说道:“派几名信得过的丫鬟,随时与外界保持联系,另外...这几年根据探子的回报以及我已然分析出巫蛊教潜伏在许昌之人!” “哦?那人是谁?奉孝有几分把握?”诸葛亮挑眉问道。 “司马懿!十分!”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63 密信 益州-成都-监察院 “主公,刘表密信!” 徐庶见四下无人,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递给何思安,后者展开观看后,嘴角逐渐上扬,最后仰天狂笑。 看到何思安的反应,徐庶心中一喜,赶忙问道:“主公...可是刘荆州答应了您的提议?” “不错!”说着,将信函递给徐庶。 看完后,徐庶不由得也是面露喜色,随后开口:“主公,此次刘表同意以桂阳郡匪患为由,请求交州出兵帮忙剿匪。便是正式将荆州托付给主公的意思!只是此事仍需做得巧妙,既要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却又恐过犹不及。” “不错,元直有何建议?”何思安开口询问。 “子龙的军队经过四年时间磨炼,加之主公不计成本的投入,已然成为一支精锐之师,用在此处未免浪费,倒不如继续驻守永安,必要时刻还可以直接出兵新野,用来阻拦曹操,至于高顺将军的陷阵营倒是最佳选择,但...主公之前派他们去办那件事,一时半刻又赶不回来... 不如直接让张任将军领兵如何?” “公义(张任的字)…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如此一来,蜀中岂不空虚?” “无碍,巴郡有严颜镇守,建宁有杨怀镇守,主公可令臧霸、余毒二位将军暂时屯兵雒城,一来可震慑宵小,二来也可随时出永安,入襄阳,支援主公!无论如何,荆州必须得到手!到时,主公方可与曹操、袁绍之间的胜者争夺天下!” 何思安也甚为赞同徐庶的观点,点头问道:“元直觉得,应何时出兵?” “嗯…部队集结、筹备粮草等尚需时日,而且还需借道,需与交州方面提前打好招呼!一切都应早做打算,稍后庶便去安排,二十日后开始调动兵马,一月后准时出兵桂阳郡! 待到张任大军将全部注意力吸引过去时,主公来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与庶走永安去襄阳,在家师寿诞之日时与刘荆州相见!” “遥想当年,你我初见时,思安还只需要妞妞以及几名护卫陪同便可行走天下,没想到十年后,为了掩护孤一人,竟然要如此这般大动干戈,哎…”何思安感慨道。 “主公多虑了,您是我们所有人的王,您一人的安危直接关系到我益州百万军民的生死,即便再小心也不为过!否则文和先生临行前也不会说出命人假扮盗匪劫掠荆南四郡,趁机以平叛的名义出兵的计谋。 好在刘表也是心向主公,与主公暗中敲定此事,否则依照庶之意,定然会采取文和先生之策!方才可保主公万无一失!” 何思安苦笑摇头,告别徐庶后,何思安回到府中,此刻正值下午,躺在院落中凉亭的长凳之上,看着雕梁画栋、怪石嶙峋,小桥流水,宛如仙境般的院落,何思安忽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就如同方才何思在监察院所言,不知何时,自己的心态已然完全不是前世那个朝九晚五,下班还要干网约车的小人物可以比拟的。 …不知何时起,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已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赵云、张任、臧霸、余毒、甚至提前抵达荆州隐于暗处的张燕、廖化以及妞妞,更是需要数十万军队暗中调动… 再想想自己周围,唐姬、妞妞、董白、尉迟艳燕、阿娜、敖若兰、还有…胡氏,也许还有吧,只是自己可能都忘记了。 甚至不知不觉中,自己都是六个孩子的父亲了… 前世那个连四五六七八…线明星都没碰过,整日里为了供孩子上学补课累的跟狗一样的男人仿佛早已模糊在记忆的长河中,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个世界中也许只有张道陵、贾诩真真正正知道自己的身份,也许他们能够理解自己的心情,但他们如今却一走一失踪… 现在自己周围也就只有徐庶、妞妞二人隐约知道些内情,自己却无法在说出前世种种,何思安的潜意识中总有种预感,自己的穿越身份绝对不能再让任何人知晓,哪怕是身边最亲之人! 无关于信任,而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何思安总觉得有人在窥视自己,或者说…不是人而是…神? 真希望敖若兰可以想起前世种种,哪怕到时候会恨自己,至少不至于让自己忘却曾经的妻子、孩子、父母、亲朋以及自己… “夫君在想什么呢?” 这时,唐姬缓缓走来,虽然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但仍难掩曼妙的身材。 示意何思安抬起头,自己则坐下来将何思安的头放在自己的双腿之上,为其按摩。 “辛苦你了…姬儿!能够娶到你,真是为夫三生有幸!”何思安一边揉着唐姬柔软大腿,一边开口说道。 “都老夫老妻的了,怎的还是这般没正形。”虽然嘴上说着,却没阻止何思安继续摸索的大手。 “为夫常常在想,论武艺、论统兵、论韬略、论学识为夫都是稀松平常,何德何能可以让百万人为自己效死命,更是能得到如姬儿、妞妞这等如花美眷相伴!” “夫君哪里话?武艺再高又有何用?如那莽夫项羽,最终不还是乌江自刎?至于统兵就更不用提,正所谓百密一疏,哪有没吃过败仗的将军?若夫君亲自领兵,即便连胜九十九场,最后一场败了,岂不是功亏一篑? 更何况夫君可不是曹操、袁绍等人可比,他们名不正言不顺的才需要自己领兵提升士气,你见刘表、刘繇、刘焉这些汉室宗亲哪个亲自领过兵?甚至连刘备这种落魄皇室,正名后都未亲自领兵,夫君又何须在意? 至于文采、韬略…那妾身可是不赞同夫君所言,夫君将所辖之地治理的前所未有的昌盛!蔡邕、士燮、爨习等文坛巨擘纷纷来投,更是对夫君赞誉有加便是佐证! 在妾身眼中,能够嫁给这样的英雄,简直是妾身最大的幸运!” 说着,唐姬忍不住低头亲了何思安一口,随即露出幸福的微笑。 “我家姬儿可以啊,都能说出这么高屋建瓴的一番话语!”何思安舔了舔嘴角,大手越发的不安分起来。 “这话又不是妾身一人所想,夫君问问治下百姓,下到几岁稚童,上到八十老叟,哪个不是这般想法?啊~夫君~你…坏~” 此时,何思安勾起嘴角,忽然举起右手,在阳光的映照下,指尖已然沾满了晶莹的液体…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64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荆州分南北,北侧共有三郡,成犄角之势分布,分别为北端与豫州紧邻的南阳郡、西南端治所,也就是襄阳所在地的南郡以及东南端靠近扬州的江夏郡! 南侧则有四郡,分别是桂阳郡、零陵郡、长沙郡、武陵郡!其中桂阳、零陵二郡位于南端,与交州接壤,武陵、长沙则在北侧,分别紧邻益、扬二州! 自从刘表任荆州刺史以来,用了近二十年时间,将荆州治理得井井有条,期间更是大力发展文学,使得荆州文风鼎盛,名动中原! 在何思安横空出世前,荆州俨然成为这乱世中的一方净土,然而随着刘表的逐渐老去,也不得不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问题... 刘表共有三子,长子刘琦志大才疏,次子刘琮生性顽劣,三子刘修一心钻研学术,一旦刘表过世,面对群狼环伺的局面,三个儿子根本无法应对。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这样的局面还需持很长一段时间,但一件突发事件却终于打破了这表面还算平静的局势,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 建安六年夏(公元201年)刘表治下荆南四郡中的桂阳郡太守赵范上报刘表,周围蛮族袭扰,附近多个村县皆被劫掠一空。 刘表得到消息后大为震怒,当即宣布向交州请求支援,配合镇压荆南蛮族。 原本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大家也都习以为常!按照大家以往的认知,交州地处南部边陲,一州之地人口不过数万。 刘表此举也不过是如往日那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温和手法,只是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 但谁知消息刚刚发布没几日,交州那边竟然集结五万大军,直接向桂阳进发,不但如此,更有消息传出,领兵之人乃是蜀中大将张任、张公义! 一股山雨欲来的感觉顿时扑面而来... 广陵-郡守府 议事厅内众人皆表情严肃,刘备则双目失神的坐在主位之上,喃喃自语。 “怎会这样,怎会这样?为何弘农王忽然出兵,为何此事来的毫无征兆?” 这时,糜竺上前一步拱手说道:“主公,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每耽误一刻,对我们便会越发不利!” “可是为何如此突兀,五万人啊,南下交州,军马粮草怎也得用上月余时间准备,为何在大公子的书信中从未提及?难道...大公子这是另有想法?”刘备忽然一改往日温文尔雅的表情,眼神变得锐利! “大公子应不知情,否则书信中也不会如此恳切!”孙乾起身说道。 闻言,陈宫眼前一亮,看向孙乾,开口询问:“公祐(孙乾)确定大公子不知情?” “确定!刘琦此人虽看上去与其父刘荆州有七八分相似,然则却毫无城府,乾刚从江夏回来,他若真知情,乾定然可以看出破绽!”孙乾肯定说道。 “那便好...”陈宫长舒口气,喃喃自语。 “公台(陈宫的字)莫非有对策?”看到陈宫的反应,刘备连忙起身追问! “不错,现在已然到了主公生死存亡之际,但...远不止我们一家不愿看到弘农王顺利接手荆州的局面!” “哎呀!公台有何想法,快快到来,就别卖关子了!”一旁的简雍急得直拍大腿! “公台,从现在起,此事由你全权负责!所有人皆听命于你,包括孤!”刘备当机立断决定道! 得到刘备如此其中,陈宫也很感动,起身来到厅中央,先是对首位的刘备拱了拱手,随后朗声开口! “只要刘琦不知情,那么我们便可从中做文章,当务之急主公现需要找到一个出兵的理由,公祐、宪和(简雍的字),你二人即刻起程,分别前往江夏以及许昌,你们就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得令!”二人领命离去。 “子方(糜芳的字),你结识的三教九流颇多,叫上些信得过的兄弟,分别去襄阳、长沙打探消息,若有任何异动,务必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回!” “得令!”糜芳正欲离去,却又被陈宫叫住,陈宫先是来到刘备身边,小声说了几句,随后便开始在桌案上一阵书写,完毕后,刘备直接盖上私人印信! 做完这一切,陈宫再次来到糜芳身边耳语几句,随后将手中信函递给对方,嘱咐道:“务必小心,切莫让任何人知晓!” 见糜芳领命离去,陈宫继续开口:“子仲(糜竺的字),你先去寿春通知二爷亲自领兵南下,去合肥与三爷会合!” “得令!”糜竺领命而去。 随后,陈宫向刘备抱拳说道:“主公,宫也许即刻出发,前往合肥等待消息!” “公台辛苦了!”刘备起身,拱手说道。 随后,陈宫又看向对面一人,拱手说道:“宫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广陵事务,便有劳月升多多费心!” 这时,一个瘦小的白发身影起身,笑着拱手说道:“公台哪里话,此乃杨弘分内之事!” ... 两日后 许昌-司空府 各位觉得刘备的提议如何? “在昱看来,刘玄德是吃定司空大人会答应,才会如此孤注一掷!不过…大人倒也不吃亏,不妨应允,做个顺水人情!”程昱拱手说道。 “攸到觉得不妥,刘备此人,狼子野心,此次提议看似只需一道圣旨,但其中含义却颇为耐人寻味!攸恐怕一旦刘备得荆州,若任其发展,难免尾大不掉!”荀攸开口说道。 “可是如何看,刘备得荆州也比弘农王要强!”刘晔皱眉问道。 “攸的意思是…不妨在圣旨内容上做文章…” 闻言,程昱眼前一亮,试探问道:“公达(荀攸的字)的意思是…” “担心刘备尾大不掉,无非便是九江、广陵二郡的原因,倒不如司空大人直接将水搅浑,启奏陛下给刘备发圣旨的同时再给孙坚发一道!借此机会将荆州的水彻底搅浑!如此一来我们不但可以顺利收回庐江、九江二郡,更是可以趁机观望,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好就依公达所言!” 闻言,曹操眼前一亮,当即拍板!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65 三分天下 长沙-郡守府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若非亲眼所见,茂绝对不会相信!” 议事厅内,祖茂放下手中信函,不可思议的看向坐于首位正捋须微笑的孙坚! “不错…竟然与周大人所言一般无二,刘备果然提出只要主公肯借道,便愿意让出九江郡!并暗示主公可以趁此时机攻打扬州!” 一旁的韩当也感慨道。 “哈哈,策儿有公瑾这般惊才绝艳之人作为义弟,何愁我孙氏不兴?” 孙坚终于按捺不住心中喜悦,朗声大笑! 许久后,孙坚继续开口:“公瑾临行前曾言,这边一切遵从本心行事即可,接下来我们如何应对?” “主公,属下觉得,还是需要对刘备虚与委蛇,借道可以,但所谓的让出寿春,本就是镜中花水中月般不切实际,主公还需让刘备付出其他代价,例如钱粮、马匹等物。”孙坚手下主簿朱治说道。 “君理(朱治的字)所言极是,什么让出寿春,当我们是三岁孩童么?寿春虽属于扬州,但却紧邻豫州,那曹操能放任这样一根钉子在自己身后?”孙坚手下大将蒋钦应和道。 “诸位觉得,刘备夺取荆州有几成把握?”孙坚忽然问道。 “不好说,为弟看来,至多不过三成!” 说话之人乃是孙坚堂弟孙静,字幼台。 “幼台这般不看好刘备?要知道,他可是背水一战!”孙坚挑眉问道。 “说三成都有些多,弘农王虽偏居一隅,但经过近五年的休养生息,正可谓是兵强马壮,而且听闻其对商贾之术也颇为擅长,益州之财富远超想象!”孙静躬身说道。 没想到自己堂弟竟然对外人这般推崇,这令孙坚皱了皱眉有些不喜,似是想到什么,孙坚忽然开口:“诸位觉得,若我们帮助那刘玄德对付弘农王,那刘备得到荆州的概率会有多大?” … 同一时刻,孙策也问出了方才其父孙坚的问题。 “公瑾,你觉得刘备得到荆州的可能性有多大?” 此刻,孙策、周瑜二人手牵马缰,并肩行在一条蜿蜒山路之上,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跟在二人身后。 “…毫无胜算!” 听到孙策的问话,周瑜毫不犹豫的答道。 闻言,孙策一愣,开口询问:“公瑾就这般看好弘农王?” “弘农王的实力固然是重要因素,然天时、地利、人和,那刘玄德一样不沾,怎可能取胜?”周瑜头也不回的回答。 “可是关羽、张飞皆当世猛将…” 周瑜停下脚步,看向一旁的孙策,郑重开口:“勇武固然重要,但行军打仗更重谋略,远的且不提,单说当年吕布,追击李傕败兵至榆中,若不是徐荣及时相救,恐怕就命丧当场… 大哥,我知你勇武过人,但过刚易折,切莫逞一时匹夫之勇!请大哥谨记!” “为兄受教了!”孙策拱手一礼。 行走间,孙策继续开口:“公瑾,你说弘农王、曹操、袁绍都如此强大,即便我们取得扬州,又当如何?” 这次周瑜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默许久,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走着,就在孙策以为不会得到答案之时,周瑜缓缓开口:“人生便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纵使知道前路坎坷,步履维艰,但…仍需前行! 袁绍、曹操,王莽董卓之辈而,不足为虑!只是弘农王…” 周瑜顿了顿,抬头看向碧蓝的天际,长叹口气说道:“不瞒兄长,若只有单单扬州一地,瑜实在没有信心…但只要兄长能依长江之险,守住扬州,促成瑜所言的三分天下之势,也不是没有丝毫胜算! 先不要考虑那些,眼前的扬州,才是我们需要跨过的第一道山峰!” 说着,周瑜举起马鞭,指向山下远方的一座城池,若离近了看,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建安城! … 不同的地方,同样是两兄弟,同样的牵马行走,身后同样的一支队伍紧随其后。 所不同的是孙策二人身后的是军队,而眼前二人身后则是商队,当然,至少表面看上去是这样! 这一行人自然便是暗中出发的何思安以及徐庶。 “公子一路行来为何如此沉默?可是哪里不适?是否需要停下来歇息一阵?”徐庶关切的询问。 何思安摆了摆手。 “元直…有没有觉得此时的场景有些熟悉?” “…公子是说当年臧龙洞一行?”说着,徐庶也露出追忆的神色。 当年的自己是多么稚嫩,跟在主公面前犹如一个可有可无的护卫…甚至连护卫都算不上吧,之后更是被李儒、曹操等人的智慧弄的自己怀疑人生! 依稀记得当时初见时主公以及主母出现在自家院门前的场景,转头看了眼身边的青年,少了几分意气风发,却多了许多处变不惊、不怒自威的气势… 想到此处,徐庶不由得打趣道:“公子是不是想张主母了?” “是啊,自从来到这个世上,妞妞是一直陪伴思安左右之人…用膳时山珍海味固然美味,却时常忽略饭的重要… 哎…元直,你觉得思安是不是太过儿女情长?” “主…公子哪里话,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待得他日公子从登大宝之日,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才是有得受了…” “诶!看来我们还需多多努力,尽快完成统一,否则等个四五十年,到时候思安面对数百嫔妃,却有心无力,这场面,想想就有些悲哀啊!” 徐庶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元直居然笑我?当心到时候天天为你赐婚,直接让你这头不能耕地的老牛也尝尝望地兴叹的味道!哈哈哈哈!” 就这样,众人一路有说有笑,来到一条山涧前,山涧深约四五十米,宽约十米,隐约可以看到下面流水潺潺,徐庶笑着指了指前方山涧,开口说道:“此乃檀溪,从这里出发,再走个三十里左右,便可抵达家师住所!” “檀溪…刘备跃马檀溪?” 何思安不由得有些怅然,‘刘备被蔡瑁追之此处,身下的卢纵身一跃,直接跳过山涧!’这个流传千古的美谈,也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悄然无息的消失了… “思安哥哥!” 正感慨间,忽然前方桥后响起了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以及…浓浓的依恋。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66 香车美女 “妞妞?!”何思安眼前一亮,惊呼出声,声音中充满了重逢的喜悦! 随着声音落下,一道黄色倩影猛的冲了过来,还不待身后护卫们反应过来,便已然扑入何思安怀抱之中。 见状,护卫们慌忙将宝剑从新按回剑鞘! “你瘦了!”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都是一愣,随后噗嗤一声直接笑了起来! “额哪里瘦了?月英妹妹每天变着法的命人给额做各种佳肴,思安哥哥若再不来,恐怕你的妞妞就要变成肥妞了!”妞妞嗔怪道。 “诶!还别说,你思安哥哥众多女人中,一个比一个苗条,还真缺一个肥妞!” “哼,就知道欺负妞妞!” 许久,见二人终于打情骂俏完,徐庶以及身后众人这才拱手说道:“徐庶,见过主母!” 这个时代的女性本就没有后来的宋清时期地为那般低下,再加上妞妞自由便散漫惯了,到也没有太过害羞!寒暄过后,众人重新赶路。 “快说说,我的妞妞这段时间都有何精力?”何思安笑着开口询问。 “这个不着急,几位姐妹来信中特意嘱咐,让妞妞务必看管好思安哥哥,除了月英妹妹外,切莫不要让夫君再招惹其他女子!夫君你这是咋了?难道在妞妞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家里又多妹妹了?”妞妞好奇的问道。 “啊…这…你夫君是那样的人吗?自然没有再带其他妹妹回家!”何思安心虚的说道,这倒也不算说谎吧… “哼,还算思安哥哥有良心,这边一切都已然安排妥当,额也与那位蔡夫人见面,对方听到思安哥哥提出的建议后果然心动不已,甚至还主动追问具体细节,并希望尽快开始!” “那当然,西域都护府的例子摆在眼前,而相公在这时抛出这个提议,对于蔡家来说,本就是百利而无一害之事,何乐而不为?” 几人正行走间,又有几名旅人打扮的中年人汇入队伍之中。 “张燕,见过公子、小姐!” “燕叔客气了,先喝口水!”见对方满头大汗,为了赶来见自己显然也是一路奔波,何思安边说边递给对方一个水囊,随后才继续开口:“荆州现在情况如何?” “很微妙…” 何思安叫过身后的徐庶,几人并肩而行,听着张燕的讲述! “首先是武陵太守刘度,自从张任将军进入荆州后,刘度那边便以配合镇压蛮族的名义开始集结兵马,但却并无下一步举动! 武陵太守金旋则与其相反,不但主动为张任大军送去粮草,更是在武陵县以东腾出大片空地,以供张任大军休息。 面对这两郡的异常举动,反倒是长沙却是表现的最为平静,没有任何举动!” 听完张燕的讲述,何思安、徐庶皆皱眉不语,过了许久,何思安率先开口。 “看来荆州的水很深啊,并不像表面那般简单!” “恐怕正是如此!只是不知道是哪股势力在背后支持!甚至及有可能不只一股,我们与蔡氏也就是二公子刘琮走的很近,这很可能引起刘琦、刘修的警惕,除了他们,就连孙坚甚至曹操都有可能。”徐庶赞同道。 何思安沉思片刻,看向张燕开口询问:“目前荆州有多少我们的人?” “共计一万人,我与元俭(廖化的字)各五千!”张燕答道。 何思安转头看向徐庶吩咐道:“通知严颜,点齐五万兵马,随时做好增援,机会稍纵即逝,我们此次前来便是准备接手荆南四郡,务必做好万全准备,不容有失!” “属下遵命!”徐庶躬身应诺。 “荆北情况如何?”何思安看向张燕,继续询问。 “江陵、襄阳并无任何异动,但江夏方面...最近颇为活跃,据闻江夏太守,也就是刘表长子刘琦最近与刘备联系密切,恐有所异动!” “这些都在意料之中,刘荆州与公子暗中联合,忽然冒出这么一手,定然会让很多人如坐针毡!尤以刘琦、刘备二人最甚! 刘琦此人志大才疏,野心颇大!也因如此,刘荆州才对其逐渐失去信心,日渐疏远!但依照刘琦的性格,定然不甘心就此失去掌控荆州的资格,很可能会放手一搏! 刘备半生,颠沛流离,一路兜兜转转,随着中原局势日趋明朗,刘备的寿春以及广陵再难保住,夺取荆州将是其唯一,也是最后一个参与逐鹿天下的机会。 此两人能够联合一点也不奇怪,在庶看来,搞不好会来个四方联盟! 庶都能想的出他们如何施为,无非便是模仿公子与刘荆州,在江夏附近制造乱象,上奏朝廷,请求刘备出兵帮忙平乱!曹操自然不希望公子顺利得到荆州,必然同意刘备的请求。”徐庶胸有成竹的说道。 听完徐庶的分析,何思安皱眉沉思,片刻后说出心中疑虑。 “可就算如此,刘备最多也不过取得江夏,仍无出兵荆州的理由啊!” “公子,方才庶已然说出三方,接下来便是第四方,也就是刘备夺取荆州的理由!” “元直说的是…孙坚?” “不错,孙坚之所以现在还未动,很可能便是在等待刘备那边的信号!两人应该事先商议妥当,孙坚留下一部分兵马制造混乱,趁机出兵夺取扬州,而刘备则直接出兵襄阳,两人各取所需!” “可是刘表、刘繇均在各自地盘经营多年,手中兵马虽不如其余势力,但也不至于毫无抵抗吧。”何思安继续反问。 “这便是曹操的最大作用,庶猜想其定然会发一道圣旨调开其兵马,或者直接出兵牵制!总之,我们现在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必须做好万全准备,不能指望刘荆州,要全靠我们自己!” “也就是说,现在我们是一家群殴他们四家?孙坚、曹操、刘备!是了,理应如此,有趣,有趣!”何思安勾起嘴角,忍不住放声大笑。 不知何时,何思安面对曹操等流传千古的枭雄,心中竟然没有了初来时的畏惧,也许…这就是成长吧… 众人交谈间,来到一处山野中,微风吹过地面的青草,点点花香飘过令人心旷神怡。 “思安哥哥,前方便是月英妹妹的居所!对矣?月英妹妹!” 闻言,何思安忍不住抬头看向前方,只见透过晶莹的阳光,一女子正在草地中央驻足望向这边,一袭鹅黄长裙,身旁一架木制的自行车,配上甜美的笑容,在青草垂柳的掩映下,宛如一幅静谧的画卷!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67 翁婿间的较量(一) 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黄月英,何思安略显恍惚,有种前世见网友的感觉,只不过情况正好相反,眼前的黄月英,无论从哪个方面看绝对算不上丑女,相反,这一头金发,略厚的嘴唇,小巧的身材,这简直跟taylorswift也就是霉霉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皮肤稍微黑了些,但也是健康的小麦色! ‘难道这个世界的人审美有问题吗?’何思安忍不住内心吐槽。 此刻的黄月英虽然表面平静,但内心却十分忐忑,毕竟根据妞妞所言以及自己所了解的,何思安的姬妾以及红颜知己均都是国色天香之姿。 虽然妞妞这段时间一直在劝慰自己,说何思安一定会十分喜欢她,但黄月英心中清楚,妞妞很大程度上是在劝慰自己,每每想到自己长得这般与众不同,以及何思安那失望的表情,难免心有戚戚。 不过在与何思安对视的一瞬间,黄月英一颗悬着的心却忽然放下了。 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那种眼前一亮的感觉,非但没有看清自己,此刻何思安的眼中只写着两个字:‘惊艳!’ 两人就这样,相隔十米左右的距离对视。 “民女黄氏月英,见过公子。” “月英,我们终于见面了!” 何思安紧走几步,将对方扶起,手指无意间的触碰似的黄月英俏脸微红,按耐住砰砰跳动的一颗芳心,低头轻轻‘嗯’了一声。 “月英妹妹,额就说嘛,思安哥哥定然会喜欢你的!”妞妞在何思安身后探出头来说道,一笑间两个眼睛弯成月牙,深深的酒窝甚为俏皮! 黄月英再也按捺不住羞意,直接双手捂脸,转过身娇嗔道:“姐姐末要再打趣月英,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咦?这就是自行车?月英妹妹居然真的弄出来了?!” 这时,妞妞的注意力忽然被黄月英身后的木制自行车所吸引,顿时双目圆睁,围着左一圈右一圈的边看边啧啧称奇! 与后世不同,眼前的自行车更像是马车与自行车的结合,前排与自行车很像,后排稍宽且有两个木轮,而且座位改成了椅子的形状,并用布将四圈包裹,里面显然填充了许多棉花! 作为三国时期有名的发明家,说到自己的专业领域,黄月英显然表现出一种‘姐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的气势! 这时,身后的徐庶、张燕等人也好奇的围拢过来。 “这是我根据…公子的想法所设计出的自行车,车子的内部由两组齿轮组成,经过下面的脚蹬带动齿轮的旋转,再通过这种铁链来传导,便可使其行进,若要停下的话只需握紧两侧把手前端的铁杆,便可减速!” 这番话说完,在场众人除了何思安、徐庶以外,皆面面相觑,不明觉厉! “我来给大家示范一下。” 说着,黄月英亲自坐下,玉足放在脚踏之上,略一用力,车子便缓缓前行。 众人一阵惊呼,何思安则嘴角抽搐… ‘长相酷似霉霉的女子,在将近两千年前的大汉朝骑自行车…这怎么看都不科学啊!’ “额也要是试试,额也要试试!” 见黄月英停了下来,妞妞迫不及待的也想玩玩,黄月英又为妞妞简单介绍一番后,开口嘱咐道:“姐姐莫要蹬太快,这只是个试验品,还有很多细节需要改进!”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继续前行,其实徐庶等人也很想试试,但毕竟男女有别,两位主母做过的地方,他们又怎敢再上去坐! 何思安和黄月英并排走在队伍前方轻声交谈,一旁时不时的传来妞妞的欢声笑语,一切都显得如此温馨… 大约一刻钟后,一间房舍出现在众人前方,院门前站立着一名老者,年约五巡,身高八尺,一缕长髯随风摆动,正是荆州名士,黄承彦! 远远的看到女儿跟一身高九尺,皮肤白皙,星眉朗目,俊逸出尘的青年并肩而行。 看着女儿脸上的笑容,以及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黄承彦心中不由得长叹一声。 ‘哎,看来自己这个宝贝女儿,远走益州已成必然!’ 黄月英还在滔滔不绝的讲着自己对于齿轮的理解,却看见身旁的情郎表情一怔,随即停下脚步!黄月英有些愕然,忽然回过神来转头望去,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然到了自家门外,更让人窘迫的是父亲竟然站在院门前。 黄月英正要跑过去,却发现自己与情郎居然十指相扣! 这倒不是黄月英故意的,而是两人交谈之间,何思安总能提出很多前所未有的新奇构想!例如蒸汽驱动、电灯、各种金属的区别等等,听的黄月英心潮澎湃,下意识的抓住对方的手掌! 黄月英赶忙松开手,红着脸拉着何思安的衣袖来到黄承彦身前。 “那个…公子,这是我父亲!” 黄月英也不知道该叫何思安什么,原本想随着妞妞一同叫思安哥哥,但又恐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昵称,自己贸然如此相称引得姐姐不喜。而眼前虽没外人,但毕竟何思安的身份太过敏感,一旦被别人知晓,恐为自家情郎带来杀身之祸,所以也只能以公子相称。 “思安见过承彦先生,旧闻先生大名,今日终于得见,实乃思安之幸!” 说着,整了整衣袍,对黄承彦毕恭毕敬的行一晚辈礼! 黄承彦倒也没躲避,待何思安行过理后这才将其扶起,说道:“公子客气了,里面请!” 黄月英自然知晓两人打算单独谈些事情,而且很可能与自己的终身大事有关,红着脸来回到不远处玩得不亦乐乎的妞妞身边,说道:“走,姐姐先随妹妹去我那里坐坐!” 两人进屋后,黄承彦这才开口:“草民黄承彦,见过弘农王殿下!”说着便作势欲跪! 这下可给何思安吓的够呛,赶忙上前将对方扶住。 “承彦先生使不得,您是思安的长辈!怎可如此啊!” 说着,两人来到坐位前坐定。 “老夫不太懂,弘农王这声长辈是从何处而论呢?”黄承彦捋须微笑,看向身旁青年。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是逼着我先表态啊!’何思安想到,却也没有丝毫怨怪,毕竟自己与黄月英也算两情相悦。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68 翁婿间的较量(二) 整理思绪,何思安郑重开口。 “不瞒承彦先生,思安与月英书信往来近五载,起初只是因为织机之事相互探讨,但随着交流愈多,思安逐渐被月英的才华、性格所吸引,近段时间更是对月英朝思暮想,日夜思念,思安此次前来,便是正式向您求亲,望承彦先生成全!” 说着,何思安起身,对黄承彦躬身行礼,极为恭敬。 黄承彦倒是对何思安的态度很是受用,但却还是板着脸,缓缓开口。 “哦?殿下既然对小女朝思暮想,但为何老夫听说几月前殿下北巡武都时,还与一西域女子有过颇为暧昧的传闻?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闻言,何思安表情尴尬,本欲开口辩驳,一时半刻却又不知道如何解释,好在这时后门却被人哐当一声推开,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娇嗔。 “父亲!你知道的,月英又不在意这些!况且月英与殿下乃是两情相悦,莫要刁难哥哥!” 说着,直接挡在何思安身前,撅着嘴犹如一只护犊的母鸡,又似顽童在保护心爱的玩具,眼中充满倔强。 同样蹲在门后偷听的妞妞也不知道黄月英会忽然冲出去,仍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做偷听状,见何思安望来,不由露出尴尬的表情,起身整了下并不凌乱的衣衫,轻咳一声便刺溜一下转身回屋。 面对黄月英突如其来的出现,何思安又无奈、又好笑,还有几分感动! 这时,何思安也反应过来,宠溺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开口温声说道:“傻丫头,想啥呢?承彦先生哪里刁难思安了?” “哼,如何不算刁难?这种问题让哥哥如何回答?” “好啦,月英,好好坐下!”说着,何思安不由分说的把黄月英按在座位之上,眼角的余光撇了眼敞开的后门,轻咳两声,故意提高音量好让妞妞听到。 “关于思安的姬妾之事,思安本就未打算隐瞒,姬儿的婚事,当年昭告天下自不必提,玉兰、小白与思安自幼相识,同甘共苦,相濡以沫,这点也是天下人尽皆知!” 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实属平常,在场众人皆点头赞同。 “至于前些时日的在武都…那名姑娘名叫敖若兰,母亲是凉州人,父亲则是远在千里之外的罗马国之人,其间有颇多隐秘不足道也,思安只能说,我们很久前便已相识,很久!而方才承彦先生想说的应不是若兰,而是…燕燕与宓儿吧!” 闻言,黄承彦先是一愣,但很快便明白何思安的意思,捋须笑道:“弘农王果然是个妙人儿,老夫洗耳恭听!” “他二人是思安发际之后方才结识,起初或有功利之心,但若非有真情,又怎会走到一起?这一点承彦先生大可放心,我与月英从始至终都未掺杂任何功利,况且思安若真想有所图谋,寻一蔡家女子结合岂不更好? 开始是思安或许只是欣赏月英的才华,只是由于先生这一层背景才会相识,仅此而已!但随着接触愈多,真的是对她这个人所吸引,到现在即便月英他只是一普通农家女子,即便他丑若无艳,思安也会与其共度一生,不离不弃…更何况,月英还是如此花容月貌!” 说着,何思安转身看向黄月英,后者本就是涉世未深,那听过这样的情话,不由得满脸通红,双目湿润! 看到自家闺女这般反应,黄承彦悠悠一叹,自己这个傻闺女啊,原本还想为其争取些利益,但何思安这一番话语将这个傻丫头哄的五迷三道,不愧都说这位弘农王小小年纪便靠着一群女子躲过重重劫难,才有今日局面,果然所言非虚。 因为董妃得到董卓旧部支持,因为张妃得到汉中张鲁支持,尉迟与甄宓则得到异族与甄家的支持,如今自己女儿也… 这便是黄承彦最初宁可选择无权无势的诸葛亮,也不愿将女儿许给帝王之家的原因,太过功利… 奈何女儿已然陷的太深… 黄承彦摇头苦笑,开口说道:“哎,事已至此,老夫又能如何,老夫今年五十有余,就这么一个女儿,只盼望殿下日后善待小女!” 闻言,何思安大喜过望,赶忙道谢!一旁的黄月英也激动的俏脸通红,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殿下可否回避片刻?我想与女儿单独待一会儿!” 何思安倒是很理解身为一名父亲的感受,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眼看就要远走他乡,心中滋味自不必提。 拱了拱手,便出了屋子,将门带上。 “思安哥哥,怎么样?承彦先生同意了么?” “嗯…不过…我的妞妞不吃醋么?” “…月英妹妹人很好,又这么喜欢思安哥哥,妞妞自然只有祝福!不过…” 听到这个不过,何思安有些心虚。 “不过思安哥哥是不是要解释下,武都的若兰妹妹又是怎么一回事?什么叫你们认识很久?思安哥哥五岁时额们便在一起,几乎没分开过,额咋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呢。” 面对妞妞,何思安自然没有隐瞒,而是直接将与敖若兰相见的过程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何思安的潜意识里感觉将前世的事情说出定会引来不可莫测的结果,但妞妞绝对是个意外,也许是因为张道陵的原因,妞妞总给何思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种感觉很玄妙,却又似真实存在。 “什么?他竟然伤到了思安哥哥,快点让额看看伤口!咦?伤口呢?” “想啥呢?就是木簪轻轻戳了下,早就好了!”何思安拍了下妞妞的脑壳。 “思安哥哥的意思是…前世那位敖若兰便是因你而死?” “嗯,很可能是这样…否则没法解释!” “思安哥哥为何如此说?难道思安哥哥也不确定?”妞妞很敏锐的察觉出何思安话语中的问题。 这时,何思安也变得面色郑重。 “不错,原本我的记忆中并没有敖若兰的存在,但不知为何,随着敖若兰的出现,忽然便觉得好像真有这么个人,只是之前没有注意到而已…”何思安的话语越来越低,不由得皱眉陷入沉思…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69 一念天堂 屋内,只剩下父女二人后,黄承彦不由长叹一声:“月英啊,莫要怪为父,为父也只想你有个更好的未来而已!” “月英自然知晓父亲心意,只是父亲这次确实糊涂了,从这些年思安哥哥的作为便可看出,其是一位极有主见之人,徐庶与庞统的重用就可见一斑,用人如此,择妻亦是如此。 正如思安哥哥所言,抛弃最早入门的三位姐姐外,尉迟姐姐以及甄宓姐姐的相识过程颇为…” 想到之前妞妞对自己讲的,两军阵前何思安稀里糊涂地赠送发簪以及两人相识的过程,连黄月英都忍俊不禁。 “总之,两位姐姐都是与思安相识过程并未参杂其他因素,反倒是她们背后的势力却因此有了大幅提升,尉迟姐姐自不必提,甄家原本只是河北一商贾之家,如今却一跃成为益州乃至中原都举足轻重的家族,名下资产翻了数倍不止,更是通过出版司隐隐有进入文坛的趋势… 抛去真心不提,思安哥哥的女人中,哪个家族没得到最大的利益?父亲觉得,这到底是谁在利用谁呢?” “可是…要知道现在那小子就这么多女人,将来还不知道会有多少,父亲若不趁现在…” “宁为英雄妾,不为庸人妻!更何况,父亲所能争取的,既然远不如日后所能得到的,那么又何苦开口呢?还白白将我们之间的爱沾染上一层污垢…” “哎…倒是父亲着相了…只是…为父真的…” 见父亲语音哽咽,黄月英不由得双目含泪,她哪不知父亲也是为了自己好… “父亲…” … 当日下午,何思安、黄承彦、徐庶、张燕四人坐在厅中,说起正事。 “贤婿是否准备妥当?明日一早我们便要起程前往水镜先生家中。” “燕叔,都是自家人,你来说吧。” 何思安倒也没有避讳,直接开口询问。 “燕与元俭以将一切布置妥当!南漳水镜庄附近也已提前安排好人手!约有六千人分散在各处,其余四千人则由燕带领,暗中保护殿下安全!” “张任大军也已进驻桂阳,相信孙坚并不敢轻举妄动。”徐庶补充道。 “…通知公义(张任的字)以及希伯(严颜的字),切莫轻举妄动,等到我与刘荆州签订协议之后,务必一鼓作气拿下其余三郡,最后合兵一处,攻打长沙!” “岳父大人觉得如何?” “襄阳兵多将广,外加桂阳方面的牵制,孙坚定然不敢轻易出兵… 大公子刘琦远在江夏,曹操刘备更是鞭长莫及! 至于景升兄,贤婿大可放心,景升此人,谦谦君子!既然答应了你,定然会信守承诺, 反倒是蒯氏等世家大族颇为倾向曹操,这一点不得不防!” 黄承彦这一番话语可谓是分析的相当透彻,甚至可以说已然完全站在何思安一方考虑问题,这让何思安颇为欣喜。 徐庶沉思许久,方才答道:“应无大碍,主公与刘荆州会面后,我等便会全力护送主公返回,而且永安一线以留有重兵接应,只要主公安全返回成都,同盟已成,待到蒯良等人反应过来时,张任、严颜二位将军已然开始接手荆南四郡。 米已成炊,他们也无计可施!” “但愿如此…” 然而…事情真的能够如此顺利么? … 长沙 “什么?!董大人所言当真?你是说弘农王来了荆州?!”孙坚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腾的一下子起身! “千真万确,至于消息的来源,孙将军无需多虑!” 说话之人名曰董昭字公仁,原来是袁绍的部下,因袁绍听信谗言对他多番猜忌,不得不离袁归曹。而后不但多次跟随曹操出征,更是在政治上、军事上提出过很多建议,是曹操很信任的人。 “孙某若对弘农王出手有何好处?且不说张任大军此刻便在桂阳驻扎,单说无论成功与否,孙某都与其不死不休…” “此言差矣,孙将军设想一下,若能将弘农王擒获,届时要钱要地不都是孙将军一念之时?何乐而不为啊!” “…既然如此,我们便明人不说暗话,此举有可能断送孙某十余年心血,司空大人能给出什么好处?” “好,爽快,既然孙将军如此快人快语,那么昭也便不藏着! 司空大人承诺,只要孙将军能擒获或击杀弘农王,司空大人便配合孙将军得到荆、扬二州,并封孙将军为异姓王,世袭罔替!不过孙将军要尽快出兵,时机稍纵即逝,等到其回返益州,再想做将难如登天!” 闻言,孙策颇为异动,却也没当场答应,董昭见任务已然完成,便告辞离开。 待到董昭离去,孙坚望着厅内几人开口询问:“各位如何看待此事?” “末将觉得可行!只要能抓住弘农王,眼前危局将会迎刃而解!甚至还可以得到曹操的信任!”祖茂双眼明亮,大声说道。 “末将也觉可行,虽然曹操此举明显是借刀杀人,甚至自己不费一兵一卒!但张任大军屯兵桂阳却是事实,而且目标很可能便是我长沙,与其跟张任拼个你死我活,倒不如倾巢而出去想办法擒住弘农王,大公子与周瑜那边夺取扬州,我们这边学那曹操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控制益州,岂不妙哉?” 韩当建议道。 闻言,孙坚眼前一亮,若真如此,自己岂不是一跃成为中原第一大势力? “下官觉得不妥!弘农王乃是益州霸主,自然不会只身前来,身边定然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暗中保护,再加上襄阳刘表也不会坐视不理,一旦我们出兵不能第一时刻将其擒住,消息泄漏后张任定然会不顾一切背上长沙,到时候我们岂不是腹背受敌?” 朱治皱眉分析道。 “兄长,静也赞同君理所言,策儿与公瑾秘密出兵扬州,已将长沙、庐江二地的精锐尽皆带走,我们此刻所剩兵马本就不多,此刻,形势诡谲,刘备屯兵江夏,曹操煽风点火,弘农王大兵压境!静认为,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夺取扬州要紧!” 瞬间沉默许久,思考利弊得失,眼神闪动间最后逐渐变得锐利…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70 一念天堂(二) 翌日一早,何思安一行人准备出发。 黄承彦居住的茅屋前,黄月英依依不舍的为何思安整理着并不凌乱的衣袍。 “公子记得早点回来,月英在这里等你!” 看着眼中含泪的黄月英,何思安不由得心中感动,正要开口劝慰,却见黄月英似是想到什么,说了声稍等,便急匆匆地跑回屋子。 一旁的黄承彦看后不由得暗自摇头。 ‘哎,还没过门就已经这样,真是有了情郎忘了爹啊!’ 这时,黄月英又从新回来,将一个不大的木匣递给何思安,开口说道:“这里面是月英根据公子所说,制作出的连弩,这里有十发弩箭,公子使用时只需将弩箭放入连弩之上,扣动上面的摆手后勾动扳机,便可连续射出弩箭,虽然作用不大,但近距离杀伤还是没问题的!” 何思安眼前一亮,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诸葛连弩么? “此弩箭可有名称?” “有…叫思月弩!”黄月英红着脸说道。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月英!好名字…” 说完,紧紧抱了下黄月英,轻声说道:“月英…等我!”,便转身离去。 看着强忍泪水的女儿,黄承彦不由得暗自摇头,来到近前轻声安慰。 “女儿,那小子文采确实了得,长得也算英俊,再加能将偌大个益州治理的空前繁荣,也算的上是良配,路上为父便会与其敲定你们的婚事,争取尽快完婚!” 听到父亲的话语,黄月英脸上瞬间挂上一层红晕,却没有反驳,而是低头轻嗯了一声… 黄承彦的住所与水镜庄同在襄阳以南,距离并不算远,两个时辰便可以赶到,而司马徽也就是水镜先生的寿诞是三日之后。 根据何思安与刘表的约定,会在后天见面,刘表还好,何思安的身份却过于敏感,注定不可能出席水镜先生的寿诞,所以两人见面后,何思安便会离开,而徐庶则会逗留些时日再自行返回。 一路无话,当天中午,一行人便抵达水镜先生所在的村庄。 水镜先生能被后世尊称为三国第一隐士,而且能教导卧龙、凤雏、徐庶这等人物,自然在荆州,甚至是整个中原地区都颇有名望。 此次乃是水镜先生六十大寿,往来宾客自然众多,月于前便开始有人陆续来访,这使得原本平静的村庄变得格外热闹,甚至有不少商人以及富家子弟也纷至沓来,抱着即便见不到水镜先生,但至少多结交些朋友的心态而来。 而各大势力自然也会派人前来道贺,顺便看看能否招揽一些才智之士! 基于此点,甚至有些商人发现商机,自发的在村外官道两侧搭起帐篷,建立市集兜售各种物品! 当然,其中自然包括隐于暗处何思安手下大将,张燕、廖化! 随着距离愈近,何思安也不得不坐进马车,跟随徐庶、黄承彦前行。 马车内,妞妞依偎在何思安怀中,轻声道:“思安哥哥…额们见完刘荆州就快点回去吧。” “哦?妞妞为何如此说?难道不想像当年一样吗?我还记得当时我们也探盘龙山,孤身闯地宫,妞妞、子龙、国让还来个三英战吕布!”何思安笑着说道。 “不一样!不知为何,离开月英妹妹那里后,额就总是心神不宁,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闻言,何思安忍不住打开车帘的一脚,看着外面人头攒动,也不由得暗自皱眉… 过了约莫一刻钟时间,一行人终于来到村口,此刻村口处临时搭建了一顶帐篷,两名村民负责在这里登记。 “烦请同传一声,就说黄承彦、徐庶前来拜访!” 徐庶来到近前,向着登记的村民拱手说道。 对方刚要落笔的手顿时一滞,抬头望来,见过然是徐庶,惊喜的说道:“元直?果然是你!” 闻言徐庶也是一愣,看向对方,几个呼吸后,徐庶也忽然面露喜色:“州平?!你怎么在这?” 崔钧,字州平,博陵安平人。太尉崔烈之子,议郎崔均之弟。十二岁时便拜入水镜先生门下,与诸葛亮、徐庶等人为同窗好友,相交莫逆! “恩师寿诞将至,钧作为徒弟自然前来贺寿!”崔钧笑着说道。 “这几年你去哪儿了?庶曾问过广元(石韬的字)、公威(孟建的字),均不知你与孔明去处!” “哎,这些年钧一直游历四方,倒也听说元直与士元(庞统的字)在弘农王手下风生水起!就连广元与公威都颇受重用,钧现在却是仍苦于投奔无门,真是羡慕不已啊!” “哎,既然如此,不如待到师傅他老人家寿诞结束后,州平随我一同返回益州如何?” 徐庶当即招揽到。 “钧正有此意,若是元直能代为举荐,自然最好!” 毕竟何思安以及黄承彦还在马车中等候,两人又攀谈几句,约定好晚些时日不醉不归,徐庶便告辞离去,望着一队人离去的背影,崔钧眼神微眯,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进入村庄之内,众人顿时觉得四周一静,之前拥挤的人群仿佛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几人很快便来到水镜先生的住所,得到消息的水镜先生以及庞德公早已来到门口处等候! 几人打过招呼后,水镜先生便引着一行人进入庄内,并退下人后,何思安这才带着妞妞走出马车。 “司马徽、庞德公见过公子!” 两人见到何思安后,纷纷拱手行礼! “诶,两位先生折煞思安了!久闻两位先生大名,今日终于得缘相见,思安三生之幸也!” 在水镜先生的引领下,一行人步入内厅,见四下无人,庞德公这才关切的问道:“不知士元可好?没有耽误殿下大事吧?” “尚长(庞德公的字)哪里话?若非士元相助,恐怕思安治下北方三郡哪会治理的如此之好? 说着,何思安又拱手对水镜先生说道:“另外也多谢水镜先生培养出如元直、士元这般经天纬地之人,思安这一路走来,更是多萌元直帮衬,否则思安的武都早就没了,何谈今日之昌盛?”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71 一念天堂(三) “殿下哪里话?若非殿下慧眼识英,他二人又怎会有今日之成就?” “你们就不要在这里互相吹捧了,景升兄何时到来?”黄承彦开口询问。 “本来景升兄想今日来的,奈何忽然有事情需要处理,一时半刻难以脱身!”负责联络的庞德公开口解释道。 “其中不会有变动吧...”未等何思安开口,黄承彦就忍不住询问。 闻言,司马徽也摇摇头,表情郑重。 正在几人闲谈间,忽然响起敲门声,司马徽来到近前。 众人之间一名家丁打扮之人在司马徽身边小声耳语几句,随后便看司马徽表情愈发凝重,时而皱眉,时而点头。 回到众人身边后,司马徽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事出突然,请殿下先把元直叫来共同商议!” 一刻钟后,徐庶、张燕、廖化齐聚厅内,司马徽这才缓缓开口:“三个消息,请殿下自行斟酌! 其一、原袁术手下大将刘勋裹胁大量财物在汝南一带招兵买马,占山为王,劫掠周边百姓,曹操屡次征讨皆无果,此次刘表忽然收到朝廷旨意,命其两日内出兵,配合曹操共同剿灭,方才景升兄派人传来消息,正是因为此事才有所耽搁,但这不会影响与殿下的约定! 其二、景升兄手下主簿蒯良,带着曹操的使者董昭前来拜访。 其三、大公子刘琦携刘备手下糜竺前来拜访。 目前那两几拨人均在院落之中等候。正所谓来者是客,徽还需亲自前往接待!” “水镜先生请自便,是否需要思安回避?” “那到不用,殿下再次稍作休息,老夫去去就来!” 望着司马徽的背影,何思安看向徐庶开口询问:“元直如何看待此事?” 徐庶表情凝重,微微思索过后缓缓开口:“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董昭明为朝中司徒,与曹操的品级相同,实则却是曹操心腹幕僚,此人与蒯良同时而来,很可能是在对刘荆州施压,至于大公子刘琦,目的应也是如此。 而所谓的剿灭袁术旧部,明显只是借口…结合此三件事同时发生,庶认为,不排除殿下行踪暴露的可能…” “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况且事已至此,无论是哪方,均已没有退路,难道不是么?”何思安摇头说道。 众人一阵沉默,就连黄承彦都没有反驳,毕竟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准备,若面都没见便灰溜溜的离开,一旦传出将会是对何思安一脉重大的打击! “既然这样,庶觉得,主公还需早做安排,不如我们将计就计,先命人与刘荆州沟通,直接安排子龙的五万精兵赶来以配合剿匪的名义驻扎在新野!一来阻隔曹操南下,二来震慑江夏! 命臧霸、余毒二位将军即刻率领本部人马赶来护卫主公! 命高沛领两万人入永安接应! 命…” 一系列安排过后,司马徽也赶了回来。 “德操兄,情况如何?” 未等众人开口,黄承彦便忍不住开口询问。 “蒯良、董昭二人简单交谈过后留下贺礼便离去,反倒是刘琦两人,没有选择马上离去,而是准备在这里多逗留几日,表面看上去一切正常,但恕老朽直言,其中却隐藏着诸多不合理之处!殿下还需早做准备。” “的确,董昭远来,离去的如此匆忙,证明这里可能会有大事发生,而刘琦很可能被蒙在鼓里…元直,你之前的安排何时可以就位?”庞德公问道。 此刻在场众人可以说与何思安已然同处一处阵营,黄承彦、司马徽、庞德公三老亦是如此!毕竟他三人中一位族中最为器重的子侄在益州身居要职,一位多名爱徒均在何思安帐下效力,而另一位更是何思安的岳丈!至于徐庶等人自不必提! “方才已命人前去传信,余毒、臧霸二位将军所带的两万兵马明日晚应能赶来,至于赵云那边,后日午时前后应能抵达新野!”廖化开口答道。 “嗯…景升兄应在后日便可赶来,但愿不要出岔子!但保险起见,不如殿下…” … 当晚,东南侧长江岸边,董昭行色匆匆的赶到与孙坚的约定之地,此刻本应空旷的江边,却出现了连绵的营帐,无数火把闪烁,看规模足有五六万人! 在士兵的引领下,董昭来到中军大帐。 “董先生可有弘农王下落?” “嗯…基本可以确定,其就在水镜庄之内…” 闻言,孙坚不由皱眉,此刻正值水镜先生六十大寿,天下焦点皆在于此,若自己领兵前去,且不说能否抓住弘农王,单单此举便是得罪了天下士子…如此一来,即便日后得到荆州,自己又如何立足? 似是看出孙坚所想,董昭幽幽开口:“孙将军,此时还容得了你后悔么?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孙将军既然连夜出动,各大势力很快就会得到消息,尤其是桂阳张任,定会孤注一掷进军长沙,此刻将军回返都来不及,还在犹豫什么?” 孙坚来回踱步,反复几次后,最终狠狠一跺脚! “…罢了!众将统领,集合!” 片刻后,孙坚手下大将悉数到齐。 “韩当、蒋钦听令,你二人各带一万兵马前往水镜庄,务必不要让任何人逃出水镜庄! 祖茂,你率领两万人埋伏在水镜庄与襄阳之间的密林之中,若襄阳出兵救援,务必死守到底! 黄盖,你率一万人前往水镜庄以北,若弘农王出兵,务必第一时间通知于我! 其余人,跟随我前去水镜庄!必须活捉弘农王! 所有人,即刻出发,明日一早前务必就位!” “得令!” 众将异口同声应诺,旋即各自散去! 望着滚滚江水,孙坚闭目深吸口气,此次行动孤注一掷,可谓是不成功便成仁,再无可能在荆州立足,甚至自己这些人很可能全部交代在这里。 “伯符…但愿为父可以做到…若为父当真失败,你一定要保持冷静…莫要冲动…” 孙坚喃喃自语,最终长叹口气,命身后护卫取出纸笔,一番书写,叠好命人送往扬州…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72 一念地狱(一) 建安六年五月(201年),孙坚七万大军倾巢而出为分四路,兵锋直指襄阳北部,就此正式拉起了襄阳之战的序幕! 南漳水镜庄,位于襄阳以南,建在一座村落之中,周围村民民风淳朴,往来文人士子络绎不绝! 水镜庄内的景观也可谓是浑然天成,多是亭阁式建筑,其内除了供宾主休息之地外,还有幽居斋、善福洞、文笔峰、将军亭等景观,即便多次前来之人也会不由赞叹其景色之美! 水镜先生本名司马徽,字德操,颍川阳翟人。为人清高拔俗,学识广博,有知人论世、鉴别人才的能力,受到世人的敬重。 能留宿在水镜庄内之人自然也是颇为自豪,甚至对于普通世子来说,是可以改变一生命运的机会。 此刻太阳还未升起,庄内众人仍在睡梦之中,只有村中勤劳的农人趁着这阴凉的天气下地干活!二牛便是其中之一。 二牛觉得,能够生在这座村子内便是其最大的幸运,虽然祖祖辈辈都是农人,但随着那位水镜先生说自己有读书的潜力后,自己的生活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周围亲戚邻居均变得格外友善,甚至有好几户主动上门提亲,这让二牛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干活仿佛也格外轻松。 忽然,二牛看见地上的麦苗仿佛在摆动,停下手中活计仔细观察四周,这才觉不对,不单单是麦苗,而是整个地面在颤抖! 二牛下意识的抬头望去,只见密密麻麻的士兵正向这边赶来,这阵仗让二牛有些惊慌,手中锄头哐当一声掉落在地犹未可知。 片刻后,士兵来到近前,为首的一名将军拔马来到二牛身前开口询问:“这里可是水镜庄?” “对…这里是水镜村,村后便是水镜庄!” 将军点点头,回头看向身后士兵大声喊道:“将这里给我包围起来!一个人不许放走!” … “大公子,不好了!快醒醒!” 刘琦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刘琦不由得皱起眉头,身为刘表长子,平日里养尊处优,最不喜的便是熟睡中被人警醒! 起身开门,正欲开口呵斥,却被外面的场景所惊呆! 只见此刻的水镜庄已然被人团团包围,无数顶盔冠甲的士兵穿梭往来,手里拿着一张画像挨个比对! 刘琦迅速冷静下来,拉过一旁的护卫小声询问:“到底发生何事?” “今日一早便有士兵将这里团团包围,手里拿着画像挨个比对,似是在找人!” 刘琦本就是荆州地界数一数二的人物,哪受过这般欺辱?听完护卫的讲述,不由得怒不可遏!当即大喝道;“谁这么不开眼竟然在水镜先生大寿之时做此不敬之事?我乃刘表之子刘琦,快叫你们领头之人滚过来见我!” 闻言士兵们不由一愣,荆州地界哪有人没听过刘琦的名字,也不敢怠慢,慌忙有士兵赶去通报! 一炷香后,远处一人骑在马上,在众兵士的簇拥下向这边缓步而来。 “大胆,见到本世子竟然还…”话未说完,刘琦看清马上之人,不可思议的惊呼出声:“孙坚?!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要造反?” “大公子哪里话,坚只是在找人,只要找到所找之人,坚二话不说,扭头便走!” 对于这位江东猛虎,刘琦还是颇为忌惮。 “孙将军若找人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家父在襄阳屯兵数十万,要找人说一声便可,何必亲自领兵前来?”刘琦色厉内荏的开口说道。 “哼~怎敢劳烦州牧大人亲自出手?孙某自己找便是!” 说着,看向一旁的士兵,举起手中古锭刀,居高临下的指向刘琦,开口说道:“去,让大公子看看,有没有见过此人?” ‘难道孙坚要造反?找人是假,夺我襄阳才是真?’ 想到此处,刘琦不由得吓得面如土色! “大公子,是否见过此人?” 刘琦下意识的看向士兵手中画像,有些眼熟,似乎确实在哪里见过…等等,画本! 想到此处,刘琦不由得双目圆睁,脱口而出三个字:“弘农王?!”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孙坚也从开始的好整以暇,逐渐变得越发焦躁不安! 毕竟对于孙坚来说,就是在与时间赛跑,水镜庄位于荆襄腹地,每多耽搁一秒,都会产生无穷的变数,自己这些人很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此刻,水镜庄的所有人已经被集中在村口的空地之上,密密麻麻足有上千人! 孙坚一咬牙,冲着身旁士兵耳语几句,随后拔马来到水镜先生身旁。 这时,士兵已然从人群中拉出二十人,孙坚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对水镜先生开口说道:“孙某再问先生一句,画像中人现在何处?” 见对方不说话,孙坚一摆手,身后手起刀落,二十颗人头滚落在地! 人群一阵骚动,水镜先生也气的抖如筛糠,颤抖的手指指向孙坚,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又有士兵前去拽人,顿时人群中一片哀嚎,孙坚皱了皱眉,怒喝道:“都给我闭嘴!谁出声杀谁!” 顿时众人纷纷静若寒颤,再也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畏惧的看向孙坚,士兵则顾不上这些,又拉出二十人! “好好先生,你就忍心看着这群为你庆生之人因你而死?” “哎!那位昨天的确来过,但入夜前便告辞离去,我是真不知道那位所在!”水镜先生面露哀求的看向孙坚,然而迎来的却是阵阵破风之声,随即便是咔嚓之声,又是二十颗人头滚落在地! “说不说?” 正在此时,远处一骑狂奔而来,待到近前,翻身下马来到孙坚身旁说道:“禀大人,黄盖将军那边突遇伏击,敌军约有万余,均是商旅打扮!事出突然,此刻黄盖将军陷入下风,请求支援…另外将军说,疑似在敌军中看到了那位的身影…” “什么?!我们走!” 经过人群时,孙坚的脚步一滞,眼角的余光撇见无数双怨毒的眼神看向自己… … 《宋书·天竺迦毘黎国传》中言:“且要天堂以就善,曷若服义而蹈道;惧地狱以敕身,孰与从理以端心。” 通俗的说便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善恶只在一瞬间…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73 一念地狱(二) 一个时辰后,水镜先生住所一处偏房之内,床板处悄无声息的翘起一道缝隙,随后一个身影探出头来,观察一阵,见四下无人,便一跃而出,轻飘飘的落在地面之上。 蹑手蹑脚的来到墙边,透过大门的缝隙望向屋外,见没任何异常,这才试探着推开门缓缓走出屋子,沿着墙壁的阴影处一步步小心前行。 不知为何,昨日里还无比喧嚣的庄子,此时却是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树枝摇摆的沙沙声以及地面杂乱的脚印证明这里先前这里并不平静。 走出到庄门口时,隐约听到外面有痛哭之声,寻着方向找去,远远的望见血红的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成百上千具尸体,而一名瘦弱的中年人正抱着一具尸体放声痛哭! “州平?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声音有些颤抖,显然说话之人此刻的心绪并不平静。 崔钧木讷的回过头来,看清来人后轻声说道:“元直…你来了…”声音极其虚弱。 随着崔钧的转身,徐庶也看清了他怀中的老者。 “师傅?!” 徐庶想跑过去,却被尸体绊倒,似是体内的力量被瞬间掏空,几次起身都没有成功,最终只能踉跄的手脚并用来到近前。 伸出颤抖的手指放在老人鼻下试探…随后颓然的坐在原地,双眼失神… “元直…都怪我!是我害了师傅!”崔钧喃喃自语,似是对徐庶所说,又似说给自己。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谁干的?!” “…孙策得知弘农王再次,连夜赶到此处!”崔钧虚弱的说道。 “孙策?” 徐庶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若说曹操有所察觉还说得过去,但孙策怎么可能知晓此事?更是怎么敢直接大兵压境?而且居然…将水镜庄以及村子屠戮殆尽?! 看到徐庶惊讶的表情,崔钧继续开口:“我是曹操手下之人…日前蒯良密报弘农王欲亲自前来荆州与刘表会面,便想出了借刀杀人之计,我此次前来便是奉命查探弘农王下落…” “什么?!你…” “元直不要打断我,我时间不多了,大错已成,无可挽回!此刻孙坚大军正南下追击弘农王…另外,临死前我要说的另有其事,之所以跟元直说想去弘农王手下,是因为我其实还有一重身份,我…我…啊…小…小心巫蛊…弘…” 崔钧说出最后这番话语似乎极其吃力,整个眼珠暴突,随后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其间似乎还夹杂着内藏碎块,喷了徐庶一身。 此刻的崔钧表情极为痛苦,放在腹部的双手抬起,不自觉地掐住自己的脖子。 这时,徐庶才看清崔钧的腹部插着一柄匕首,显然在看到恩师惨死后便已萌生死志! 只是现在的崔钧却极为奇怪,虽然双手紧捏脖子,但脖子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粗,最后甚至比脑袋都宽,随着哇的一声,崔钧口中忽然涌出无数黑色蝴蝶,黑蝶沐浴在阳光之下,只来得及煽动几下翅膀,便如同被火焰烧灼般化作烟尘随风而逝! 随着最后一只黑蝶从崔钧口中给出,崔钧的身体终于承受不住,软倒在地上,显然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望着已然不成人形的崔钧,徐庶呆立许久,恍然回过神来,现在并不是痛苦的时候。 正所谓死者以己、生者如斯。徐庶强忍着心中悲痛合上恩师的双目,起身快速奔回自己一行人隐藏的那间地洞! 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然被徐庶梳理清楚,正如崔钧所言,曹操得到何思安来荆州的消息,便想来个借刀杀人! 好在水镜先生留有后手,得知被孙坚围困后,第一时间里便安排何思安、妞妞、庞德公、黄承彦、徐庶以及周仓进入暗洞躲藏,这才逃过一劫! 而这一切都是昨日便已安排好,当时张燕、廖化也在场, 现在想来定然是二人得到水镜庄出事的消息后,虽然知晓何思安等人应该一时半刻不会被发现,但也不敢赌,于是便来个声东击西,伏击黄盖的同时引孙坚南下! 只是没想到孙坚居然如此疯狂,临行前竟然将整个山庄之人屠戮殆尽!想来是不想让这里的人走漏风声! 不过…崔钧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明显是要想说什么,还有那黑蝶… 此时此刻脑中一团浆糊,不过也来不及多想,很快便返回几人藏身的密室之中… … 水镜山庄南侧五十里外的山林之中,厮杀已然持续了近一个时辰! “将军,我们快要坚持不住了,敌军虽然人数与我们相当,但武器精良,而且极擅长在山林中作战,再这么下去,恐怕要全军覆没!” 黄盖不发一言,目光死死盯着对面阵营后方,百余人正护卫着一名青年,对方几次想要突出重围向南逃窜,然而却都被自己手下拼死拦截住。 “给我坚持住,务必挺到主公来援!” 另一侧,张燕看着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一个个倒下,也是恨的紧咬牙关,他们必须突围出去,只有这样,才能够把这场戏演下去! 正在张燕两难之际,忽然自家阵营后方一阵变换,回头望去,只见后方分出三千多人组成锋矢大阵,将那位护在中央,张燕暗道一声好!竟然无形中与自己想到了一处!看来廖化这些年果然进步许多。 对面的黄盖也发现了对面军阵的变化,不由心头一紧,看来他们已然看出自己这边的动作,不打算硬吃下自己这支队伍,而是准备全军突围,看起方向应是想逃往桂阳,与张任的五万大军汇合一处! “一队留守,其余所有人前去拦截敌军,万不可让他们逃走!” “可是将军,那你这边…” “顾不上那么多了,若放走那人,主公所有谋划将付之一炬!快去!” 很快,黄盖军的阵型也随之变化,大股部队极速奔袭张燕后方,显然是准备阻拦突围!只留下不足千人靠着后方山壁苦苦支撑! “就趁现在,全军突击!” 张燕大喝一声,一马当先,率领其余三四千士兵直扑黄盖中军!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74 一念地狱(三) 烟尘四起,张燕一马当先,手中长枪上下翻飞,顿时身前绽放起团团血雾! 周围士兵紧随其后,疯狂掩杀,一时间竟无人可挡!此刻的张燕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在敌人援军赶来之前摆脱纠缠,否则自己这些人的生死是小,一旦敌军察觉出此处的何思安是人假扮,必定会回返寻找,千万不能让何思安有任何危险! 另一边,黄盖也是心急如焚,自己这边本就处于劣势,再加上又调走大半兵马,现如今已然呈现崩溃的势头! 看了眼远处,虽然那边士兵堪堪抵挡住敌军的突围,不过兵力的优势以及对方背水一战的决心,使得己方阻挡的士兵一层层的倒下,看情况被突破也是迟早之事!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两人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四目相对,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抵死一战的决绝。 “所有人随我一同迎敌!” 大喝一声,黄盖抽出身后铁鞭(这里的铁鞭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鞭子,而是与封神榜里的姜子牙的大神鞭很像,有点类似于剑与棍的结合) 几个呼吸间,黄盖一马当先,迎面对面冲杀而来的张燕!两人也没有多说废话,只听‘铛’的一声巨响声,鞭枪相撞,两个人身体都是一震,力量方面居然难分伯仲! 然而两人的心情却截然不同,张燕心中一喜,正所谓战场之上一寸长、一寸强,自己已然占据绝对上风! 不过张燕也是久经沙场,知晓此刻并不放松的时候,屏息凝神,接连数枪刺出,枪枪直取对方要害。 当年张燕在黑山之时,童渊没少受到点拨,再加上拥有赵云这种顶级陪练,双方只交手二十个回合,黄盖已然左支右绌,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援军来了!” 这时,不知是谁喊道,黄盖偷眼观瞧,果然不远处烟尘滚滚,为首一人坐下大宛马,身着盔甲,体格雄壮,红巾包头,单手持刀,身后披风咧咧作响! 黄盖顿时面露喜色,然而战场之上,哪容得半点分神,还不待反应过来,便觉心口一痛,再也握不住手中双鞭,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低头望去,长枪已然穿胸而过,黄盖逐渐失去意识,整个人扑通一下栽落马下! 随着黄盖身亡,原本其手下士兵前一秒还在为绝处逢生而喜悦,下一秒却如坠冰窟,再无斗志,纷纷四散奔逃。 张燕也来不及多想,斩杀掉几名纠缠的敌军,便欲整顿兵马后撤。 忽然身前一阵破风之声响起,抬头望去,只见一柄大刀已然劈向自己,来不及多想,张燕举起手中长枪横在胸前! 刀枪相交,张燕只觉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从手上传来,随后整个人便直接被从马上掀出去,足足飞了近十米,才被身后士兵扶住,张燕低头望去,颤抖的双手此刻已然血迹斑斑,就连手中黑铁长枪都被巨大的力道砸的弯曲变形! 再也忍不住体内的翻滚,噗的一口血喷出,显然已经受了不小的内伤,自从出道以来,张燕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厉害的角色,抬头不可置信的望向对方… “你是孙坚?” 对面的孙坚则没有理会张燕的问话,先看了眼不远处的局势,见敌军已然突破包围,向远处逃跑,孙坚不由皱了皱眉,高声喝道:“韩当、蒋钦听令,速去拦截敌军,记住,务必活捉那人!” “得令!” 见二人引领本部前去追击,孙坚这才看向眼前严阵以待的张燕军,冷冷说道:“杀,一个不留!” 说完,身后士兵高呼一声过后,直接杀想张燕,孙坚则没有马上冲锋,而是来到黄盖的尸体前,缓缓蹲下将其扶起靠在一旁的树干之上,看着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孙坚轻声说道:“公覆(黄盖的字),你在这里看着,坚这就替你报仇!” 说完,孙坚拎起一旁的古锭刀,冷冷的看向不远处张燕一行人,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 水镜庄,何思安几人已然从新回到地面之上,此刻正站在村头望着这宛如人间炼狱般的场景,虽然阳光明媚,但众人的心却是冷入骨髓! “主公,张燕、廖化二位将军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边!”徐庶焦急的催促到。 “北上襄阳如何?”庞德公开口询问。 “不行,我若是孙坚,定然会派兵拦截,西去江陵也不行,那边一马平川,根本没有隐蔽之处,现如今我们只有南下一条路可选!必须尽快与张任或严颜大军汇合才有可能顺利逃脱!”徐庶表情凝重的说道。 “贤婿,元直所言极是,我们的确不能在此处多留,不如随我回黄家庄暂避,只要过去今日,相信就安全了!”黄承彦一边擦拭泪水,一边建议道。 “不可!孙坚此次背水一战,显然已经杀红眼了,我与月英的关系天下皆知,我若出现在那边很可能会连累岳父一家!”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元直,你先送岳父与庞老回黄家庄…周仓,你也一同前往,路上有个照应!” “不行!”几个声音同时响起! “主公,至少让周仓留下保护您与主母!”徐庶劝道。 “诶,现在分开对双方都是最大的保护,多一人不但目标更大,而且面对军队也毫无抵抗之力!就这么定了,即刻启程,莫要多做耽搁!待到时局稳定下来,思安自会去寻你们!” 一刻钟后,两伙人分开,黄承彦心忧女儿安全,自然马不停蹄的向黄家村敢去。 目送一行人离开,妞妞开口询问:“思安哥哥,我们现在去哪儿?”面露焦急之色。 “嗯…我们先去密林之中,伺机南下与张任会合!” “可是晚上咋办?” 在这个时代,山中多猛兽毒蛇,而且大多夜间出没。所以夜间若只有两人,几乎很难我熬的过去! “现如今想不了那么多了,待到天黑我们再出来,至少安全性会提高很多!”何思安无奈答道。 “嗯…思安哥哥放心,妞妞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无论发生什么…”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来到一处密林旁。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75 一念地狱(四) 长沙以东,通往扬州的官道之上,孙静、朱治护送着家眷以及愿意跟随孙坚离去的百姓向东而行。 早些时日,孙策那边传来消息,已然占领柴桑,而这本就是提前双方约定好的,得到柴桑后孙坚那边立刻全军东移,巩固地盘,并死守长江一线,莫要让刘表、刘备等人有可乘之机。 而孙坚离去时也已嘱咐二人,一旦孙策那边传来消息后不用管他,直接出发便可! “君理,还有多远才能抵达柴桑郡?”孙静看向一旁的朱治,开口询问,不知为何,孙静心中总有种不安之感。 “应该快了,现在已能听到江水声,过去便是柴桑地界!” “不知大哥那边情况如何,我总觉得堵截弘农王一事颇为冒险,成了还好说,一旦失败不但大哥处境危险,更是将与弘农王关系交恶甚至是不死不休,这样一来我们将会相当被动!” “幼台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哎,总之尽人事听天命吧…” 朱治也不同意孙坚此举,只是相处多年,朱治对于孙坚的性格很了解,一旦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正说话间,忽然前方一阵骚乱,两人对视一眼,纷纷露出警惕之色! “幼台、君理,你们来的好快、伯父呢?他怎么没跟来?” 很快,几骑飞奔而来,为首一人虽未到,但话语已然传来。 听到这个年轻的声音,二人神情一震。 很快,二人便看清来人,孙静面露喜色,开口询问:“果然是公瑾!你们这边如何?” 来人正是周瑜周公瑾! “一切都很顺利,取得柴桑后伯符休息一晚便起程,程普将军与刘繇大军隔江对峙,吸引了建业主力部队,而伯符趁机从南侧包抄突袭,定可一举拿下建业!” “好!干得漂亮!有公瑾一人,可抵百万雄兵!”孙静忍不住上前一步狠狠拍了两下周瑜肩膀。 “幼台谬赞了,对了,怎的不见伯父?”周瑜再次问道。 朱治、孙静二人对视一眼。 “我来说吧…”朱治开口说道:“日前曹操派心腹董昭前来传讯,说弘农王已然暗中抵达荆州,准备与刘表会盟!所以…” “什么?!未等朱治说完,周瑜便脸色大变,赶忙追问道:“你们…不会是说伯父中了曹操的借刀杀人之计,去劫杀弘农王了吧!” “公瑾说对了一半,大哥的确是听了曹操的建议,不过却没有击杀弘农王的意思,而是去想办法擒住对方…” “哎!糊涂啊!!刘表在荆州经营数十年,弘农王就算来荆州,暗中也不知道多少人护送,更何况还有严颜、张任十万大军虎视眈眈,伯父就这么贸贸然的前去岂不是与送死无异?”周瑜气的直跺脚,但很快便冷静下来,继续开口:“幼台、君理,你们速速将整件事的经过说与我听!记住,务必不要落下任何细节!” 几人边走边说,很快便来到江边,周瑜一边命令人将家眷、百姓分批次送过河一边听二人讲述,一炷香后,二人终于讲完,周瑜则在原地望着江面沉默不语,过了许久后,才长叹一声! 看到周瑜的反应,二人纷纷心中一沉。 “哎…原本瑜打算…哎,算了,现在多说无益,总之伯父此举完全打乱了瑜原本的计划,而且…不是我说丧气话,在瑜看来,伯父活捉弘农王的几率根本不存在!” 闻言二人皆是一惊! “公瑾为何如此笃定?”孙静赶忙追问。 “就如同之前我分析刘备无法得到荆州一样,幼台觉得天时、地利、人和,伯父占哪样? 况且抛去这些,弘农王既然能被百姓认为是堪比光武帝的人物,足以说明其气运之强!当年,年幼时被人当作傀儡,都能死中求活,走出一条生路,现在十余年过去,你们怎么就觉得能够拿捏住他?” “那现在怎么办?”孙静也有些慌了,赶忙追问。 “现在派人,前去阻止为时已晚,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另外等所有人转移到柴桑后,我们需尽快沿江修建工事,死守长江一线,免得弘农王以及刘表反扑!” … 水镜庄与襄阳之间一处官道之中,两方人马正在对峙! “仲业兄,我们并无恶意,也没有夺取荆州的意思,我们只是在找人! 仲业兄,祖某在这里承诺,只要找到我们要找之人,不但会立马放了大公子,更是可以直接让出长沙郡!” (文聘,字仲业,南阳宛人。是荆州刘表的大将,负责镇守荆北三郡!) “谁跟你是兄弟?而且别说你祖茂,就算是你们主子也不过一区区太守!官职都没我大,谁给你们的胆子让你们敢在州牧大人地盘如此放肆?我劝你赶紧放了大公子,否则你与你们家孙将军都将死无葬身之地!”文聘冷冷说道。 “怎么着,文聘,别给脸不要脸,你进攻个试试?虽然你兵马远超于我,但我敢保证,我死之前一定会拉上大公子垫背! 一个不好刘表还以为你是想让二公子上位,故意为之,到时候你就等着满门抄斩吧!” 双方正僵持间,忽然身后不远处传来马蹄声,片刻后,来人翻身下马,在文聘边上小声耳语几句。 文聘当即脸色大变,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向对面! 过了许久方才平复心中思绪,随后缓缓开口:“你们孙将军好大的手笔,居然真的放弃长沙,文某现在怀疑你是不是在这里拖延时间,我看找人是假,而是另有图谋! 否则文某还真想不出,为了一人能放弃自家基业,除非…” 话说一半,文聘忽然想到张任进驻桂阳之事,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是...那位? … 江夏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陈宫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开口,死死盯着厅内前来传讯之人! “千真万确,孙坚昨日忽然忽然全军出动,没了防止消息泄露,四门紧锁不许任何人进出长沙,小的也是费了好大代价才买通守卫,这才得以出城!” “公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孙坚这是要做什么?难道说...孙坚准备对刘表或扬州动兵?”刘备焦急的问道。 “不好说...但孙坚竟然直接放弃长沙,倾巢而出,只能说明,在孙坚眼中,他想要得到的,远比长沙郡重要!”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76 一念地狱(五) 厅内一片寂静,陈宫则在皱眉沉思。 似是想到什么,刘备忽然问道:“大公子与子仲还未回来?” “日前大公子传来消息,准备在水镜庄多留几日,看能否结交些才智之士!”孙乾答道。 “现在乃是多事之秋,还是他二人尽快回返!”刘备长叹一声。 “大公子?”陈宫忽然眼前一亮。 “公台可是发现了什么?” 陈宫扫了眼厅内众人,见都是刘备心腹,这才压低声音,一字一句的说:“主公觉得,若大公子身亡,我们当如何?” “自然对我们极其不利,不但失去了一股强援,更是直接将荆州的继承权交给了刘琮小儿。” “...是宫没有说明,宫的意思是,如果大公子死在孙策手下呢?” “公台的意思是...” “刘表手下两子斗争日益激烈,若大公子死在孙策手下,刘琮一党定然会重排亲信之人,想方设法接手江夏,这可不是黄祖等支持大公子之人乐意看到的,我等只要稍加利用便可白白收获江夏郡,何乐而不为?” “可是…”刘备皱眉沉吟不语。 “主公,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当年弘农王夺取益州,虽未明言,但是人都能看得出来,刘焉一脉死的如此彻底,弘农王绝对脱不了干系! 再看现在,益州百姓还不是对其歌功颂德?就连刘焉一手培养的东州军都甘心为其永镇边陲!”陈宫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公台过虑了,不是备妇人之仁,只是觉得,此举有如杀鸡取卵,即便得到江夏,我等不还是犹如无根之萍? 刘表、刘辩、曹操,随时都会如碾死只蚂蚁般将被碾碎!” “所以主公需决断!若主公同意,我等即刻造势,趁着江夏众将心情正为激动之时,便出兵襄阳、江陵二郡!即便大公子还活着,但木已成舟,还不是我们怎么说怎么是?” “真的要如此着急?” “弘农王屯兵荆南,孙坚行踪诡异,时不我待啊!主公!” … 黄家村 ‘铛铛铛!’ “月英,在家么?快开门,我是父亲!” 来人正是黄承彦一行人,原本以为会危机四伏,不过此次一路回来却并未遭遇到危险,想来是张燕、廖化知晓黄月英与何思安的关系,所以并未将孙坚引到此处,而是兜了一圈直接将其引到西南侧! 这时,屋内响起了脚步声,很快,大门打开,开门的正是黄月英的贴身丫鬟。 “你家小姐呢?”黄承彦焦急问道。 “咦,爹爹,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未等丫鬟答话,黄月英蓬头垢面的从内院出来。 “丫头,你没事吧…” “没啊,只是根据公子所言,月英简单实验一番!”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见自家爹爹如此失态,黄月英顿时心中顿时一慌,一股不妙之感涌上心头,伸出头瞄向院外,就连何思安的贴身护卫周仓都在,唯独何思安与妞妞不在。 “爹爹…公子与玉兰姐姐呢?”黄月英看向自己父亲,颤抖的声音中可以听出,此刻的她心中极为不平静。 “…出事了!” “什么?什么出事了?!爹爹,你说清楚!” 想到想到相识数十载的朋友就这样惨死在孙坚的屠刀之下,黄承彦不由得老泪纵横,不过看到女儿焦急的神情,黄承彦也知道女儿误会了,颤声开口,语调略带哽咽。 “贤婿与张王妃没事…但…你德操伯伯…死了…” 接着,黄承彦将水镜庄所发生之事一五一十的说给了自家女儿… 黄承彦、司马徽、庞德公以及刘表本就是至交好友平日里司马徽自然对这位好友之女照顾有加。 黄月英想到司马伯伯一家竟然就这样惨死,自然悲痛万分,眼泪扑簌簌的落下。 父女二人抱头痛哭许久,方才缓过神来。 “父亲…你可知晓公子下落?” “哎,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分别时贤婿只说藏于山林之中躲避两三日。” “也对,孙坚孤军深入,只要度过最初阶段,便会转危为安!只是…父亲,我们也不能在黄家村久留,我与公子之事尽人皆知,现如今孙坚已然疯魔,若再找不出公子,很可能会擒住我们用作要挟!” … 水镜庄西南二十里处,厮杀还在继续。 “张将军快走!我们在这边挡住敌军!” “不行,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未等张燕说完,手下一名士兵不由分说,背起重伤的张燕,在百余人的护卫下向密林深处奔去! 看着前方焦灼的态势,自己两万人竟然被不足两千人死死拖出,孙坚睚眦欲裂! 出道至今本就以勇猛著称,虽说主力部队都被孙策周瑜暗中带走,但自己所率之兵也不至于如此不堪! 而且若是一只普通的军队,伤亡过半的情况下应该早已溃败,没想到眼前的军队竟然这般顽强!完全出乎了孙坚的意料。 不过这也更坚定了孙坚擒住何思安的决心,退一步说,即便杀死对方,现如今的孙坚也是可以接受的! 因为这位江东猛虎,心中第一次产生了恐惧!这样的人,如果放任其就发展,莫说自己,就连曹操、袁绍等都将毫无胜算! “杀!”一咬牙,孙坚举起手中古锭刀,冲向战场之中。 “快放我下来!”张燕还在犹自挣扎! “将军…我们都是跟随你近二十年,做过盗匪,做过村民,什么都做过,正如将军所言,我们之所以这么拼,完全是在为子女拼一个未来…” 听着士兵的话语,张燕逐渐不再挣扎,双目失神的望着层层密林。 “将军,这五六年时间,我们生活可以说是一天一个样,还记得十多年前,弘农王在黑山时为我们说的未来,不瞒将军,当时我们根本不信,完全是给你面子!” 说到此处,张燕也不由得笑出声来,随后便是一阵咳嗽! “将军…” “无妨,你说得对,其实当时我也不过是给张衡大哥一个面子…” 说完,顿时一阵安静,几个呼吸后,大笑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笑过之后,张燕拍了拍身下之人的肩头,轻声说道:“别跑了,放我下来吧,前面便是悬崖。” 老兵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张燕放下,这时,身后阵阵脚步声响起,显然追兵已然赶到。 “拿我黑铁长枪来!忽然弘农王没有骗我们,那么,我们今天便在给他个面子,为我们的子孙后代,拼出个未来!” 说完,张燕长枪触地,一如当年般意气风发!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77 险象环生(一) 且说孙坚这边,正欲提刀追赶逃遁的张燕,忽然前方一骑飞速赶来,人未到,声音先至。 “大人!不好了,前方忽然出现两路敌军,拦住我方追兵!” “什么?”孙坚看向眼看就要被击溃的张燕军,咬咬牙,开口询问道:“敌军大概多少人马?” “禀大人,看上去约有两万人!” “留下五千人继续追击,务必手刃杀害公覆之人!其余人,随我一同驰援韩当、蒋钦二位将军!” 说完,孙坚翻身上马,带着大部队向远处狂奔而去! 另一面,韩当、蒋钦二人率领手下两万兵马眼看就要追上前方部队,忽然斜刺里杀出一支部队,直冲这边而来,看其规模,应与己方人数相当! “公奕(蒋钦)的字,我拦住他们,你速去截住那人,千万不要让他跑了!” 蒋钦也知道此时事态紧急,来不及多想,应了声是,便带着本部的一万兵马直追而去。 韩当则先是叫过身旁护卫说道:“你速去通知孙大人,请求支援!” 说完,大喝一声:“列阵!准备迎敌!” 仓促间,只来得及简单变了个阵型,对方便已杀到! 来人正是刚刚赶到的臧霸、余毒! “杀!” 随着两军交锋,场中响起震天的吼声! 臧、余二人所率前锋骑兵,本就冲势凶猛,再加上韩当来不及变阵,略一交锋,韩当军中便响起阵阵哀嚎之声! 二人手下本就多是山匪出身,个个悍不畏死!冲入敌军阵营后便是一阵砍杀, 韩当震惊之余也马上高呼:“大家不要慌,敌军骑兵并不多,围住!砍马腿!” 有机灵的士兵听到后干脆直接闪到一旁,趁着骑兵冲过自己身侧时举起大刀直接对着马腿、马颈开始劈砍,很快,成群的马匹倒下。 不过前锋骑兵本就习惯了这种战斗,马匹倒地前便开始纷纷跳马砍杀,每一刀挥出,都能带走一名敌军的生命。 经过第一轮骑兵冲阵,区区四五百骑便造成了韩当军将近两成的伤亡,然而还不待韩当松口气,敌军步兵又杀了过来! “杀!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 为首的余毒站在步兵队伍前方,大喝一声便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三弟!莫要冲动!”臧霸见状,慌忙跟了上去!” “给我挡住!不要让他们突破!多坚持一秒,孙大人那边便多一丝取胜的希望!”韩当高呼道。 见对方士气大振,不但制止颓势,更是有隐隐站住脚跟之势,余毒气的哇哇大叫! 余毒、臧霸二人得到命令后便火速前来,此刻二人并不知道这里具体情况,然而刚到此处便见自家大哥以及廖化的部队被人杀的节节后退,甚至都没弄清敌人是谁,双方便开始交手! 然而令二人心绪不宁的则是这支部队是负责暗中保护何思安的,为何会暴漏?甚至部队中不但没有自家大哥以及廖化的身影,更是原本的一万人,此刻已经阵亡大半,只剩下不足两千人在苦苦支撑! 这让性子本就焦躁的余毒心急如焚的同时,面对敌军的顽强抵抗却又无可奈何! 盯着不远处的韩当,此时两人距离只有二十米左右,但中间却至少隔着两三千敌我士兵! 掂了掂手中双锤,余毒一咬牙,单臂较劲,大喝一声‘走!’手中短锤直接呼啸飞出,直取韩当面门。 此刻的后者正在马上指挥防御,忽然听到一阵破风之声,抬头望去,只见一柄足有人脸大小的锤子,打着旋向自己飞来,战场嘈杂,韩当反应过来时锤子已然到了自己身前,只来得及略一偏身,锤子便擦着韩当的胸前飞了过去,随着啪的一声,韩当身后一名士兵的脑袋直接被锤子砸的四分五裂! 韩当一阵后怕,正想看看到底是谁干的,忽然又一股破风声袭来,这次韩当再也无处躲闪,只得举起手中长枪抵挡,只听‘咔嚓’一声,巨大的力道直接将韩当的枪柄砸折,锤子不偏不倚的打在韩当胸甲之上! 好在经过先前阻挡,力道已然消去大半,这一锤并没有造成韩当太大伤害,不过还是一个不稳,直接跌落马下! “敌将嗝屁了!脑袋都被砸开花了!大家与杂家一起冲!杀光这帮狗曰的!”余毒只看清敌将被打落马下,隐约间好像还有个脑袋爆开,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但还是扯着嗓子一阵高喊,随后在地上随便捡起两柄大刀,哇呀呀的一阵咆哮,便杀入敌军内部! 倒地的韩当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听到余毒的喊声,先是一怔,扔掉武器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现还在,顿时气的七窍生烟,正欲开口反驳,但之前胸口被这一砸,再加上气的血往上涌,嘴唇蠕动,但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而前排士兵刚才只见呼呼的飞过去两个锤子,随后便是这个黑矬粗的大汉一阵乱叫,但己方主帅却没有任何反应,士兵们顿时惊慌失措,再也无心恋战,然而战场拥挤,退也退不了,跑也跑不掉,只能发出不甘的阵阵哀嚎,却也无心恋战! 见三弟已然控制住局面,胜局已定,臧霸却没有急着冲过去,而是望向四周,待看清战场边沿一位靠在树旁捂着大腿,商户打扮的士兵时,臧霸马上拨马赶了过去。 士兵看到臧霸到来,忍着疼痛,说道:“见过二将军!” (张燕、臧霸、余毒三人早在加入黄巾军时便已结拜,所以那些跟随三人的老人儿仍延续大将军、二将军、三将军的称号!) “快说说这边究竟是何情况!”臧霸迫不及待追问道! “弘农王身份暴露,孙坚得知此事后倾巢而出,好在并未发现王爷行踪,大将军与廖将军商议决定让廖将军假扮王爷,将孙坚大军吸引过来…对了!大将军!”士兵四十忽然想起什么,不由惊呼,然而动作过大牵动了腿部伤口,不由得阵阵吸气! “大哥?大哥怎么了?”臧霸焦急询问。 士兵忍着疼痛,咬牙说道:“大将军身受重伤,遁入山林,正被追杀!” “能不能撑住?快带我去!” 士兵咬牙点头,臧霸身旁一名骑兵赶忙上去搀扶那名士兵,然而刚刚刚刚扶起却发现对方的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 “你…” “没事!扶我上马,我为二将军带路!” 臧霸双拳紧握,眼角闪过一丝泪光…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78 险象环生(二) 看着咬牙硬撑的老兵,臧霸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要冷静…’ 几个呼吸后,臧霸终于分析出当前局面,必须要先去支援廖化,毕竟只要廖化不被识破,弘农王便是安全的。 似是想到什么,臧霸看向老兵开口询问:“兄弟,弘农王的身份是在哪里被识破的?” “水镜庄…” 臧霸点点头,叫过几十名骑兵,吩咐道:“你五人,速回永安,将这边情况告知高沛将军,命他赶快前来支援! 你们五人,赶去巴郡通知严颜将军。 你们剩余人,分成五组,分别前往水镜庄以及荆南四郡打探各方动向,若看到张任将军,务必通知其这边情况!” 做完这一切后,臧霸皱眉,正在思索下一步对策之时,忽然看到北方不远处烟尘滚滚,显然有大部队正往这边赶来,看速度,最多也就一刻钟便会赶来。 臧霸慌忙向战场处望去,找了半天,终于发现余毒的身影,此刻的后者正左手拎着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头仰面高呼! 敌军则士气全无,四散奔逃。 臧霸赶紧来到余毒近前,拉住仍在高呼的余毒,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诶,二哥,我脑子不好,你就说让俺干啥吧!” “戏不能不演,大哥不能不救,你带两千人抄小路回去救大哥,我带其他人继续配合廖将军,吸引敌军主力!” “不行,俺不识路,俺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会一会那江东猛虎,你赶快去救大哥!” 臧霸知晓自己这个三弟一旦混劲儿上来,谁也没办法,此刻时间紧急,臧霸没办法只得带上两千人进入山林,在老兵的引领下向前去救张燕。 望着臧霸远去的背影,余毒高喊道:“二哥!照顾好我家娃!” 闻言,臧霸的身体一滞,却没有回头,而是摆了摆手,翻身上马,退入密林之中。 余毒长舒口气,他哪里不知晓留在此处的危险,这才故意这般拖延,让二哥臧霸不得不离开这里,选择去大哥那边! 回头看了眼廖化处的战场,原本占据上风,但随着蒋钦率手下加入战团,已然岌岌可危。 分出五千人去支援廖化,余毒则转头看向赶来的那支队伍,双方只有四五百米的距离,依稀可以看到对方领头之人的身影。 “江东猛虎吗?一刀便将大哥砍成重伤…好,很好!我余毒倒要会一会你,到底如何了得!” 说完,余毒回头看了眼众兄弟,高举双锤,大喝道:“所有人听令,大家随俺冲!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万余人同时高呼,声震四野,就连远方的孙坚听到这个声音,都不由得放慢马速,而方才那驰援廖化的五千人也纷纷向打了鸡血般亢奋,一边高呼:“死战不退”,一边如余毒手中重锤般狠狠砸入蒋钦军中! 隐于密林中的臧霸听到震耳欲聋的声音后,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 方才臧霸所言,与其说是去救张燕,倒不如说是去为其收尸的同时让余毒活下去!毕竟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根据之前沙盘推演,那片密林本就不大,张燕又受了重伤,几乎可以说是必死无疑! 三兄弟义结金兰之时虽然说过要同生共死,但毕竟各自都有家眷,无论如何都要留下一人来照顾。 然而就在方才的交谈中,臧霸终于明白了余毒的意思,三人中,无论是剩下自己或者是剩下大哥,都可以为了照顾大家的家眷而独活,唯独余毒不能…这便是单纯之人的单纯想法吧… “走!” 臧霸含泪大喝一声,众人没有隐藏在密林之中,而是沿着林边狂奔而去! 此刻臧霸自然不用担心被孙坚察觉的风险,因为此刻所有敌军的注意力,已然全在余毒所率万人队伍之上。 孙坚盯着队伍中央的余毒,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若自己手下有这样一支队伍,何必苦苦周旋于刘表、刘繇之中,隐忍十余载不得寸进? 狠狠一夹马腹,孙坚一马当先的窜了出去,直取余毒! 眼看敌将就在面前,孙坚眯起双目,手中古锭刀一个横斩,直接斩向余毒腰间,而余毒似是没有看到一般,竟然直接举起右手锤抡圆了砸向孙坚头颅! ‘搏命?’ 一个念头在孙坚脑中闪过,忽然理解了对方口中死战不退的含义。 来不及多想,孙坚斩出的一刀划了个弧度,直接向上一撩,刀背与大锤碰在一处,‘铛’的一声巨响,即便是猛如孙坚都忍不住手臂一麻,但能被称作江东猛虎,自然不是浪得虚名,孙坚大喝一声,青筋鼓动,手上力道有重几分。 此时的余毒更加震惊,自己本就以勇猛著称,自己引以为傲的一锤竟然被对方直接挡住,滴滴血迹顺着右手虎口处流出,正在此时,余毒忽然觉得对方手上力道竟然有增几分,再也控制不住,大锤直接脱手被甩到半空。 孙坚狞笑一声,挑飞大锤的同时古锭刀向前一刺,速度之快,余毒都未等反应过来时,古锭刀已然没入自己腹中。 不同于自己的两位结义兄长,余毒本身便是马匪出身,骨子里便自带一股凶戾之气,右手直接抓住古锭刀的刀柄,左手大锤猛然砸向孙坚。 孙坚下意识地想抽回古锭刀,但却被对方死死抓住,时间紧急,大锤眼看便要砸中自己,孙坚不得不松手,向后躲去,然而还是被扫中肩头,随着一声闷哼,两人双双落马! 这时,身后的士兵也已然冲到近前,分出几人护住各自主帅,其余人则有如两列奔驰的火车直接撞到一处!顿时喊杀声震天! 另一边的蒋钦目睹这一切更是焦急无比,自家主公生死未卜,而这边自己这万余人被对方五千人杀的节节败退。 ‘不能再等了!’ 蒋钦目光死死的盯着被百余人拱卫在中央的那道身影,虽然整个身子都隐没在白袍之内,但蒋钦确定,那人便是弘农王无疑! 看了看身边的士兵,这些人跟随自己多年,早已心意相通,纷纷点头。 “冲!” 蒋钦大喝一声,带领身后四百余人,不顾其他处的厮杀,直奔对面的‘弘农王!’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79 险象环生(三) “保护公子!” 见对面蒋钦忽然杀来,‘何思安’身边的士兵一阵慌乱。 临近的士兵想要过来帮忙,但却被敌军死死牵住,无法脱身! 蒋钦见状,心中一喜,不由得紧催战马,速度又快了几分。 拱卫在‘何思安’身旁的护卫则自觉的排在两人中间严阵以待。 此时的蒋钦却格外冷静,战场其余基础的敌军正在努力摆脱纠缠向自己这边赶来,看情况,自己最多只有半刻钟时间,否则等敌人援军赶来,自己这四五百人将全部交代在此处! “杀!” 蒋钦长枪向前一指,身后士兵便直接冲向那百余名护卫!自己则放慢马速,围绕着中央处的战场缓步绕行,寻找时机! 此时‘何思安’的护卫哪能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纷纷举起手中长刀与对方厮杀一处! 在此时蒋钦的眼中,自己就如同一只苍鹰,随时准备对手无缚鸡之力的野兔发起致命一击。 忽然,蒋钦拨转缰绳,猛的一夹马腹,犹如一道利箭般猛的冲向场中的’何思安‘,周围的士兵想要阻拦,但蒋钦速度太快,最近的士兵发现时,蒋钦已然突破过去。 狂喜涌上心头,蒋钦刀交左手,右手向前一探,直接抓向对方腰间,就在手指触碰到白袍的一瞬间,蒋钦抬头望去,却看到了一张中年男人的脸庞。 ‘怎么回事?’ 还未等蒋钦反应过来,便觉眼前一黑,整个人被白袍遮住。 ‘这…不好,中计了!’ 而这,也是蒋钦脑海中最后一个念头…一柄长刀直接贯穿蒋钦的胸膛。 “众将听令,敌将以诛,随我一同去击杀孙坚小儿!”说完,廖化一马当先,直接冲入一旁战团。 事出突然,其余士兵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廖化便已杀到近前,几刀便砍倒了身前阻拦的两名敌军,便与自家士兵汇合,率领手下掩杀过去! 虽然廖化与孙坚所在的距离不远,但此刻战场混乱,厮杀声震天,孙坚自然还不知晓这边的变故! 余毒轮出这一锤是虽然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毕竟铁锤的重量在那里摆着,挨了这一下自然是不好受,晃了晃隐隐作痛的肩头,目光扫向四周,最后定格在不远处被几名士兵护在身后的余毒,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笑容! … “大人,就是这里…” 忍痛说完,老兵再也忍耐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留下两人照顾这位兄弟,其余人跟我入林寻找大哥!” 说完,臧霸翻身下马,向密林中奔去!深处隐约传来的喊杀声让臧霸一喜! ‘只要有人仍在厮杀,便证明大哥还有可能未死!’ 想到此处,臧霸不由得心中一喜,脚步也不由得又快了几分! 约莫过了一刻钟,臧霸终于找到声音发出之地,定睛望去,果然两伙人正在厮杀,不过己方只有不足四五十人,仍在拼命抵抗! “杀!” 臧霸一声大喊,率领手下人如猛虎出山般冲了过去! 围杀张燕的士兵们本来以为胜利在望,没想到此刻却又出现一支队伍,顿时有些慌乱,臧霸哪能给对方反应过来的时间,几个健步便冲到队伍前方,手起刀落,顿时几个大好头颅滚落在地! 又砍翻几名敌军后,臧霸终于看到了大哥张燕的身影! 此刻的后者正靠坐在一颗大树旁,手中长枪依然断成两截,身上数十道伤口股股的流出鲜血,一柄短剑斜斜的插入肚腹之中,令人触目惊心! “大哥!” 臧霸又砍刀一名士兵后,在手下人的掩护下冲到张燕身边。 “大哥!!” 臧霸再也忍不住,扔下手中大刀,眼泪扑簌簌的落下! “二弟…” 张燕的声音极其虚弱,臧霸也不得不将耳朵凑到对方嘴边才能听清。 “二弟…你我三人义结时,虽然曾言同死,但…家人需要照顾,二弟…替我照顾好方儿…” 张燕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无力的低下头… 公元201年 张燕…卒 “大哥!”臧霸已然泣不成声,抹了把脸上的眼泪,举起一旁的大刀,大喝道:“为大哥报仇!死战不退!杀!” … 与此同时,另一侧战场处。 “大人,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望着眼前已然被逼入绝境的廖化,孙坚也不由得脑中一团浆糊,谁能想到眼前的弘农王竟然是由人假扮! 这样一来不但失去了抓捕弘农王的最佳时机,更是在没等碰到张任主力时自己的军队便已损失大半! ‘必须冷静下来!’ 孙坚脑海中想着。 ‘这伙人之所以会冒充弘农王,最大的目的应是将我们的注意力引到这边,也就是说,我们开始得到的消息并没有错,弘农王当时一定是还在水镜庄,只是可能隐于密室或其他不为人知的地方…’ 想到此处,孙坚不由后悔,当时自己为何不留下一队人在那边继续搜寻?只可惜,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可吃! ‘毕竟这边的假弘农王身份一但被识破,他定会猜出答案,所以弘农王继续留在水镜庄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水镜庄北有祖茂,东侧一马平川无隐蔽之处!西侧虽有密林掩护、但深处却是悬崖峭壁!也就是说,只有往南一条路可选! 而水镜庄正南便是现在的战场,那么现在最有可能的去处便是西南侧密林以及东南…黄家村!‘ 想到此处,孙坚也不敢多做耽搁,先是拍人通知祖茂,以水镜庄为中心,开始排查,随后吩咐一队人留下来牵制廖化,其余人则兵分两路,一路从密林中向北排查!自己则带领剩余兵马赶往黄家庄! … 江陵 城首府内 “现如今孙坚在我荆州大肆杀戮,蒯大人为何不许霍某出兵剿灭?” 问话之人乃是江陵总兵霍峻字仲邈。 “诶!~霍大人此言差矣,孙坚虽然在我荆州境内行踪诡异,然却并未攻打一城一地,显然所谋甚大,蒯越觉得,此时还是按兵不动最为稳妥,切莫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蒯越字异度,襄阳中庐人,蒯良之弟,是来荆州大族蒯氏的直系子弟,因曾经在刘表初上任时帮助其铲除荆州一带的宗贼(以宗族、乡里关系组成的武装集团)而得重用! “可是…难道就让孙坚在我荆州这般肆无忌惮?” 虽有不甘,但却也无奈,这时,有护卫前来通禀:“报!两位大人,襄阳庞德公,前来求见!”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80 险象环生(四) 许昌-司空府 “荆州可消息传来?” “禀主公,暂时还没有,不过据说刘备那边倒是甚为活跃,想来是终于按捺不住,准备有所作为了!”荀攸捋须说道。 “只是不知这次能否奏效!若是真能将那弘农王擒杀,也算意外之喜!” “难!击杀难!擒住更是难上加难!”程昱直言道。 “哦?仲德何出此言?” “恕下官直言,纵观这十年来弘农王的形势,下官实在很难想象,他会被孙坚这等莽夫所擒!更何况司空大人原本便只是想将荆州的水搅浑,趁机夺取荆州将弘农王困于益州!” “仲德所言差异,晔到觉得,这次弘农王凶多吉少,这次的友军并非李傕、韩遂之辈可以比拟,孙坚,江东猛虎!刘备,世之枭雄!再加司空大人从中运筹帷幄,晔实在看不出,弘农王如何逃生!” 刘晔此言却勾起了曹操的回忆…当年也是这样,也是认为根本就是一边倒的局面,没想到自己这边还是惨败,甚至连爱子都惨死当场… “报!十万火急!” 正在沉没之际,忽然厅外传来一阵骚动,曹操心头一紧,慌忙让人进来。 “禀司空,袁绍大军忽然渡河南下,兵出北海,现北海郡已丢失大半,太守孔融请求支援!” “什么?!” “传夏侯惇、于禁、乐进前来议事!” “袁绍远在河北,却能将时机把握的如此巧妙,这其中…”程昱皱眉开口。 “不用想了,弘农王…定是他临行前的安排!”曹操无奈说道。 … 江陵-太守府 “什么?庞老先生所言当真?” 不单单是霍峻,就连蒯越得到消息后都不可置信的问道。 水镜先生是何许人也,作为荆州当地的名门望族哪个不知? 无论是蒯家也好亦或是其他家族中的子弟,若能拜入水镜先生门下都会得到家族全力支持! 蒯氏兄弟二人能在荆州身居要职,自然与水镜先生关系莫逆! “蒯大人,我们难道还不出兵?”霍峻皱眉问道,虽然身为武人,但水镜先生可谓是所有荆州人的骄傲,就这样全家惨死,而凶手仍在外面大摇大摆的晃荡,这是霍峻无法忍受的。 “可是…这…哎,出兵!” 人算不如天算,蒯越本想说,当心这是孙坚的诱敌之策!但却实在无法说出口!庞德公亲自说出此事,若自己仍无动于衷,事情一旦传开,与曹操合作事小,恐怕不但是自己,就连家族都恐怕因此蒙羞! “对了,庞德公可知为何弘农王的军队会出现在荆南?” 蒯越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明知故问。 “哎,实不相瞒,弘农王已然亲自来到益州,目的则是为了迎取我那老友黄承彦之女月英!原本是件大喜之事,只是不知是哪位奸佞之人将此消息透漏给孙坚狗贼,才会有如此后果! 在老夫看来,孙坚固然可恨,但幕后透露消息者更为让人气愤,他日若有人揪出幕后之人,定会成为我荆州的公敌,受万世唾弃!”庞德公愤愤的说道。 闻言,蒯越一怔,虽然很快隐去,不过庞德公毕竟人老成精,还是被其捕捉到对方脸上那片刻变化,心中一阵冷笑。 … 襄阳-监察院 “废物!简直是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在江夏好好呆着不好么?非要来这边!” 刘表一改往日的温文尔雅,变得暴怒无比! “大人息怒…大公子也只是去拜访水镜先生,没想到孙坚竟然如此大胆,公然擒住大公子用来要挟大人…” 说话之人名曰伊籍字机伯,在刘表帐下任从事中郎。是刘表颇为倚重的谋士之一。 “机伯莫要为那逆子开脱,他在江夏做的那些破事,以为谁也不知道么?我只是不愿意管而已!” 厅内一阵沉默,刘表更加不耐,继续开口询问:“出去打探消息的还未回来么?” “禀大人,应快回来了!”傅巽答道。 厅内又是一阵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跑了进来,开口说道:“大人,哨探回来了!” “快传!” 几个呼吸后,哨探气喘吁吁的进来,跪地说道:“禀大人,最新消息…” “快说!可是孙坚找到人了?” 看到哨探的表情,刘表心往下沉,若真是何思安出事,那他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局面。 “应该没有,小的回来时祖茂大军已然分散四处寻找,只留下三四千人仍然与文聘将军对峙!” 闻言,刘表一颗心终于放下,略带责备的问道:“没找到人,你为何如此慌张?” 哨探结果一旁护卫递过来的水,喝了几口后深吸口气,平复心中激荡的情绪,这才开口:“禀大人…出事了…水镜先生…水镜先生一家人以及前往水镜庄做客之人,尽数…尽数被屠!” “什么?” 在场之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千真万确!当时有村民躲于暗处,只看见孙坚似乎在询问什么,水镜先生不说,孙坚便杀人,最后更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水镜庄所有人屠戮一空! 随后孙坚似乎发现了要找之人的踪迹,全军南下!” 说完,哨探便退下,整个大厅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后,刘表阴恻恻的开口:“蒯良,这个结果你可满意?” 众人哪见过刘表如此表情,纷纷吓的噤若寒蝉,蒯良更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小人实在不知道大人所言何意!” “你会不知?很多事情我不提,但并不代表我不知道!只是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想管而已!但…德操兄一家的惨死,我需要你给个说法!” “大人!冤枉啊,良真的不知道大人是何意思,下官从未与孙坚有过任何联系啊!” “有些事只要做了,无论是直接或间接,但做了就是做了,就要承担相应的结果!” 闻言,蒯良心中一片凄然,刘表所言虽然拗口,但其还是听明白了,是啊,若非自己贪图权势,怎会害得水镜先生好事变丧事。 深吸口气,蒯良颓然的跪趴在地,轻声说道:“大人…哎,但由大人处置,下官绝无怨言!” 说完,蒯良以头触地…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81 险象环生(五) 看着下方眼角含泪的蒯良,刘表不由得双目有着片刻失神…遥想当年,自己初来荆州时的彷徨失措,正是眼前的蒯氏兄弟帮助自己一点点站稳脚跟,当时那君圣臣贤,相得益彰的情景,现在仍记忆犹新!只不过…大家都老了… 想到此处,刘表再次叹了口气。 “子柔啊,你先退下吧…” 听着刘表那疲惫的声音,蒯良没有言语,磕了三个头后静静退出大厅。 ‘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己毕竟出身蒯家啊…’蒯良无奈的想,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大厅。 刘表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默默思索。 从杀害水镜先生一家可以看出,此刻的孙坚已然几近癫狂,不能再这般下去了。 “传令下去,命文聘即刻进攻,务必诛杀叛贼孙坚!” “可是大公子…” “顾不了那么多了!” 正在厅中争论之时,忽然又一哨探前来禀报。 “禀大人!刘备以为大公子报仇为由,正在江夏集结兵马!” “报仇?报什么仇?” 听到这个消息,反倒是给刘表弄糊涂了。 “刘备只说,大公子死的不明不白,要替他讨个说法,于是便…” 未等哨探说完,刘表直接气笑了。 “这是演都不演了?且不说刘琦还活着,单说讨说法,我们自家之事,他一个外人有何理由来替我家讨说法?!” “姐夫,刘备明显只是为出兵找个借口而已,还需早做准备!”蔡瑁冷哼一声,开口说道。 “德珪可有对策?”刘表问道。 “首先,刘备到来前必须出兵剿灭孙坚,否则到时候来个里应外合,我们将会相当被动!” “不可,如今大公子在祖茂手中,如今若贸然出兵,岂不是做实了刘备的理由?” “那又怎样?刘备本就是为出兵找的借口,事关我荆州安危,那还需要犹豫什么?” “蔡瑁,我看你是想趁机除掉大公子吧…” “伊籍!你说什么?” “报…” 正争吵间,又有哨探回来禀报。 “禀大人,祖茂那边只留下四五千人与文聘将军继续对峙,其余的大部分都分散四周,似是在找人!” 闻言,刘表一喜,看来弘农王应该还未被发现,不过现如今也无法再隐瞒弘农王的身份了,必须在做决断! 刘表长舒口气,开口说道:“事已至此,我也便不再隐瞒,孙坚在找之人便是我那侄儿,弘农王刘辩!” “什么?!” 在场之人纷纷惊呼,虽然有人已然猜到,但得到刘表亲口确认后还是忍不住倒吸口气。 等到厅内再次安静下来后,刘表大声说道:“蔡瑁、张允听令,你二人速去整顿兵马,沿江驻防,莫要给刘备可乘之机! 伊籍听令,你负责襄阳城防御,另外多派哨探前去探查,争取在孙坚之前找到弘农王下落! 韩嵩听令,通知各郡县组织兵马,有杀孙坚者,赏银万两,封千户侯!” … 孙坚带领手下来到黄家村时才发现,此时黄承彦一家早已人去楼空。 “人呢?!”孙坚暴怒发问? 这时,有士兵带过来一位村民,孙坚则用马鞭一指,一名士兵拿出画像,开口询问:“说,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村民见状,细细观看,思索片刻后眼神一亮,点了点头! “那他人在哪里?!”孙坚兴奋地追问。 “这位公子应该是跟着一个商队而来,应该是…嗯…对了,前日中午来的,这男子貌似与黄家月英小姐行为甚是亲密!” “而后呢?有没有见到过?” 村民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不过听说昨日上午黄老先生与好友一同前往水镜庄祝寿,想来他们也是同去,随后便再也没见到他们!” 接连问了几个村民,都是一样的结果,孙坚不由皱眉不语,正在此时,忽然有士兵来报。 “报,大人,江陵方向霍峻领两万兵马杀来。” ‘霍峻?看来刘表还是按捺不住了…哎,现在是继续寻找还是撤回长沙?’ 孙坚有些犹豫,若现在走,至少以他的勇猛活下来应该无碍,不过如此一来,不但黄盖、韩当、蒋钦以及手下数万将士将白白牺牲不说,更是与刘表、刘辩二人彻底闹翻… 这时,孙坚忽然有些后悔当时的冲动之举,如果留下活口慢慢盘查,一定能找出弘农王,不过既然已经做了,也只能一路走下去! 看看身后士兵,经过近一天的战斗已然疲累至极。但若此时逃跑,又恐敌军追上后自己这边损失更大。 孙坚身旁的副将似是看出了自家主公的犹豫,说道:“我等自幼便跟随主公,一晃近三十年,此时不宜恋战,主公先撤,我们这些老家伙替您争取些时间,只要能找到那位,一切困局都将迎刃而解!” 看着副将灼灼的眼神,孙坚也不犹豫,点点头。 “留下三千人牵制敌军,只需牵制,无需死战!” 说完,向着副将一拱手,继续开口:“其余人,北上与祖茂会合!” 之前沿路排查得很是仔细,何思安一旦出现,定是插翅难逃,而到现在仍未发现其踪影,那么孙坚基本可以确定,何思安无非便是仍在水镜庄或者是在西侧山林之中。 孙坚一边思考这些问题,一边继续行进,大概两刻钟后,忽然前方传来厮杀声。 待到近处才发现正是之前自己跑去负责探索山林中那一群人,正在被一只装备精良,全身甲胄的部队杀的节节败退,不由气的睚眦欲裂! 催马进走几步,喝骂道:“你们是谁?不知道大公子在我等手中么?” 队伍中的将领似乎也听到了孙坚的问话,不由冷哼一声,向身旁试了个眼色,随后一面大旗迎风招展,上面赫然一个大大的‘刘’字! 孙坚皱眉,正要问对方是何意思时,忽然觉得哪里不对,眼神微眯,目光落在那旗帜之上,瞳孔猛然收缩。 ‘这旗的颜色不对!’ 孙坚发现的同时,对方将领的声音正好传进孙坚耳中,使其如坠冰窟! “对不住了,孙文台,我们可不是刘荆州手下之人,吾乃弘农王坐下梓潼太守高沛,奉命前来剿灭孙坚逆贼!”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82 险象环生(六) “益州军?!怎会出现的如此之快?” 还不待孙坚反应过来时,便听到高沛大喝一声:“全军出击!击杀叛贼孙坚!” 随后,只见高沛军两侧各分出两千骑兵,皆顶盔冠甲,手持长枪,直奔孙坚冲杀而来! 见状,孙坚不由嘴角抽搐,看规模对方应有两万人上下,竟然至少有七八千骑兵,这…也太奢侈了吧! 自己在长沙经营近二十载,也不过只有区区五千骑,对方随随便便一支军队便有此等规模,这该如何应战? “高沛,你我同为太守,可敢于我一战?”孙坚大喝道。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高沛一声冷哼,随即大喝道:“放箭!” ‘嗖嗖~’ 无数破风声袭来,孙坚手下顿时一阵惨嚎! “欺人太甚!跟他们拼了!”孙坚大喝一声,带头冲杀过去! 未等交手,身后处却传来阵阵嘶吼之声。 交战双方不清楚来人是敌是友,纷纷放慢进攻! 待看清来人之后,孙坚不由得一颗心沉入谷底! 只见正前方一展大旗,旗面上赫然一个大字:‘霍!’ 原来刚刚霍峻抵达黄家村后,看到对方只有三四千人便知晓定是留下断后的,霍峻深知,若能拿下孙坚或者救下弘农王才是大功一件,此刻在这里跟这三四千人纠缠,实属不智! 于是,霍峻佯装进攻,待对方退入黄家村后,便留下一半兵马对付这些人,自己则带领剩余的一万人继续追击。 倒不是霍峻拖沓,方才霍峻便看出孙坚手下已然是强弩之末,自己这边养精蓄锐许久,他还是有信心击溃孙坚的。 跑出去没多远,便看到前方正在交手,霍峻不由心中一喜,待到近前才发现对方中军处的两杆旗帜。 ‘益州军!高?…高沛!’ 益州、荆州这两年虽未结盟,但关系却很密切,霍峻身为江陵统兵大将,自然对益州有所了解,姓高的大将也只有一人,便是眼前的高沛! 再看对方的配置,骑兵、步兵、弓兵,各个武器精良,霍峻不由羡慕不已…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统领这样一支军队啊!’ 霍峻心中暗想,但脚下却未停留。 “全军冲锋,务必击杀逆贼孙坚!” 见状,高沛心中也是一喜,当即不再保留!大喝道:“全军出击!” “大人,快走!啊!” 孙坚还不待反应过来,身旁一名护卫便应声倒下,孙坚回头望去,只见高沛再次张弓搭箭! 再看战场,高沛军的骑兵一部分在中间冲杀,还有一部分则在四周游弋,瞅准时机便是一箭射出!再加上霍峻紧咬不放,败北也只是迟早之时。 ‘沧~’随手拨开一只羽箭,孙坚怒视高沛,只见对方正无奈摇头,显然是拿自己当作靶子练习射箭! “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快走!” 又一名护卫急呼道。 孙坚一咬牙,率领身边仅有的二百多骑兵拔马向北狂奔,此时的孙坚已然不再奢望能够找到那天杀的弘农王了,只想与祖茂汇合,那刘琦作为人质顺利离开荆州! 身侧马蹄声阵阵,千余骑兵疾驰而来,从侧翼直奔孙坚。 “保护主公!”孙坚手下自动分出内出百余骑兵前来阻挡! 很快,双方碰撞在一处。 “杀!” 前方的益州军骑兵高举手中长枪直刺对方马匹脖颈!顿时一阵人喊马嘶,雪花迸溅! 虽然处于绝对劣势,但这些人跟随孙坚战场拼杀十余年,也是各个骁勇善战,很快便熟悉了益州军的路数,一时间竟杀个有来有回,硬生生的阻拦住了这波益州骑兵,不过任谁都清楚,这样的战斗,根本拖延不了太久… 见孙坚跑远,高沛大喝道:“益州军听令,所有骑兵全军出发,追击孙坚!” 随后看向霍峻朗声说道:“霍将军恩情高某记住了,高某会告知我家王爷!他日定有所后报!时间紧急就此别过!” “高将军客气了,快去追杀那逆贼,此处交给霍某便可!” 霍峻按耐住心中喜悦,抱拳说道。 此刻的霍峻自然不是装出来的,刘表向来重文轻武,而且目前自己上面的蔡瑁、张允、文聘等人的地位都无法动摇,可以说,霍峻在荆州的发展已然到了极致! 而弘农王横空出世,现如今明眼人都能看出刘表有将荆州托付之意,自己若能把握住这次机会… 想到此处,霍峻大喝一声,一马当先冲入战圈之中… 且说孙坚,越逃心越沉,那高沛小儿紧追不舍,自己这边战马经过一日一夜的长途奔袭,已然接近油尽灯枯,反观高沛那边,虽也疲惫,但情况明显比自己这边好很多,几次都差点将自己围困住,好在护卫拼死保护,这才不至于被截住,此刻身边只剩下三十余骑,孙坚回头看向身后几人。 这些人跟随孙坚多年,颇有默契,行进间排成一排,并缓缓向左侧山林靠近。来到一处弯角时,孙坚瞅准时机一咬牙。 “拼了!” 趁着被护卫们遮挡住视线,孙坚瞅准时机一拨马缰直接进入密林之中,跑出几米后翻身下马,隐在一处树丛之内。 几个呼吸后,阵阵马蹄声传来,孙坚一边捂住紧紧按住马首,轻拂马鬃,让爱驹不要出声,一边紧紧盯着外面。 大约半刻钟后,马蹄声终于消失,孙坚这才长舒口气,不过这也只是暂时摆脱追兵,对方只要追上自己手下那三十余骑,发现其中并无自己,定然会想到自己躲在密林之中。 不过无论如何,这里相对外面来说还是安全许多,况且现在太阳已然快落山了,只要再坚持半个时辰左右,自己便可安全! 想到此处,孙坚放弃战马,向密林深处狂奔而去! 水囊和食物早在之前战斗中弄丢,此刻更是饥渴难耐,肩头被那黑大汉的一锤砸的现在还隐隐作痛,自己这江东猛虎何时这般狼狈过,想到此处,孙坚不由得身心俱疲,无法辨别方向,下意识的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密林深处走去,眼神有些涣散,耳边哗哗之声不断… “水声?这里有水!” 摇了摇头昏沉的头颅,孙坚不由大喜,舔了舔干枯的嘴唇,赶忙向声音发出之地狂奔,扒开最后一道树丛,眼前顿时一亮,一条小溪出现在面前,夕阳照耀在水面上,与山林的倒影相映成辉,显现出五彩斑斓的瑰丽景象,对面炊烟袅袅,一对儿少男少女正在小溪对面烤鱼。 对面两人抬头望来,三人六目交汇,不由都是一愣!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83 险象环生(七) “竟然都出现如此幻觉,看来我这所谓的江东猛虎还真是…可悲啊!” 孙坚苦笑摇头,将手中古锭刀扔在一旁,毫无形象的趴在小溪边喝水洗脸。 片刻后,孙坚终于清醒许多,晃了晃头,再次看向对面,果然对面的一男一女已然消失,孙坚自嘲一笑,捡起地上古锭刀,正准备在河中抓鱼充饥,忽然动作一滞,再次抬头看向对面,火堆仍在燃烧,上面的鱼似乎已被烤糊,而后方的密林处依稀可见草木摆动,显然是有人正在奔跑! “我艸!是真的!” 孙坚爆了句粗口,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随即便是一阵狂喜涌上心头!拔腿狂追而去。 另一侧,何思安与妞妞一边穿梭在密林之中,一边开口询问:“妞妞,我们要是对上孙坚,有几成把握取胜?” “不好说,若是十五年前,有十成把握,若是现在么,估计只有一成!”妞妞边跑边皱眉答道。 “怎么才这么点儿胜算?” “因为有思安哥哥在啊,若额自己的话应该有个五成左右吧…” 闻言,何思安脚步一顿,回头望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何思安开口说道:“不能再跑了,就算拖到入夜,倒是在密林中没有篝火也很难熬,赌一把,我引开他,你偷袭!” “好!就依思安哥哥所说!” 说着,妞妞不知从何处拽出一把柴刀。 何思安嘴角抽搐,开口询问:“我说妞妞,从第二章开始我就想问,你这柴刀到底是从哪里拽出来的?” “诶呀!~思安哥哥,都啥时候了,还关心这些不重要的!” 说着,妞妞微一矮身,双脚蹬地,几个纵跃便跳到一处大树的枝干上。 随后看向何思安,后者也回头看向妞妞,两人对视一眼,微一点头,便继续向后跑去! “弘农王,别跑了,孙某并无恶意,只是想请与阁下交个朋友!”孙坚的声音在后方传来。 “朋友?本王可高攀不起,你这种嗜杀之人去跟野兽交朋友吧!” “什么?别给脸不要脸!你…” 未等说完,孙坚忽然觉得头顶一阵劲风袭来,顿时心中警兆大升,慌忙举刀格挡,只听‘铛’的一声巨响,惊起周围飞鸟四散!孙坚双脚不由沉入地面近三寸,而妞妞则是在空中一个转身,落地后蹬蹬蹬的退后数步! 望着刀刃上的一处豁口,孙坚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对面的妞妞,看到的却只是一面目清秀的瘦小女子,孙坚再次惊讶,随后双眼微眯,缓缓开口:“之前有传言张王妃能力敌吕布,孙某只以为是以讹传讹,今日一见,果然并非浪得虚名!” 妞妞也不废话,猛一蹬地面,身体便如同炮弹般射出,手中柴刀斜劈向对方面门! 又是一声巨响,两人兵器碰撞后皆后退数步,只是还未等孙坚站稳,妞妞便又冲了过来,一刀横斩向孙坚肋下! 两人你来我往交手三四十回合,孙坚逐渐有些招架不住,不但古锭刀上出现多处裂纹,甚至身上亦被划出几道血口,而右肩隐隐传来的痛楚,更是令孙坚苦不堪言。 正在此时,忽然远处传来打斗之声,两人不约而同地收手,循声望去,只见此时正有十余人追着刚刚远去的何思安,为首一人手持双刀,面目阴狠。 “祖茂!” “思安哥哥!” 两声同时响起,妞妞正欲阻拦,却被孙坚死死缠住,一时半刻竟无法脱身。 好在另外一边,对方有所顾忌,而何思安则凭借轻盈的身法边打边退。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何思安在战斗中居然也表现出了出色的反应能力和技巧。 身后一名敌人的攻击时,他能够迅速地做出反应,略一侧身,便轻松躲开这一刀,随后手中长剑猛然一刺。准确地击中了对方的手腕,这名士兵吃痛,手中兵刃瞬时掉落,何思安眼神微眯,左手一把接住掉落的长刀,迅速转身将刀甩出,长刀不偏不倚,没入另一名离得最近的敌人肚腹之中。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俊逸至极! “思安哥哥快跑,额来拦住他们!” 看到何思安眼中的犹豫,妞妞大喝道:“放心,以额的身法,他们根本留不住额!” 说时迟那时快,何思安已然跑到妞妞二人身侧,妞妞又是一刀支取孙坚胸前,然而这一次后者却没有硬接,而是一个转身向后一歪,后背硬吃了这一刀,身上铠甲顿时寸寸碎裂,一刀血痕出现在孙坚背后,然而此时的孙坚却顾不上这一切,手中古锭刀直接砍向肩头! 事出突然,好在何思安早有准备,一蹬地面,身体斜着飞出近两米,堪堪躲过孙坚这势在必得的一刀,随后右手长剑猛然挥出,孙坚冷哼一声,古锭刀向上一撩,刀剑相碰,何思安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身体不由自主的被掀翻,何思安一咬牙,愣是没让胸前着地,而是一偏身,左侧肩头重重撞在地面上,好在泥土松软,倒也无甚大碍,手中长剑直接甩向孙坚,随后爬起来继续向远处奔逃。 这时,身后士兵也已然杀来,妞妞再也顾不上其他,柴刀横批竖砍,硬生生地将十余人拦下! 而孙坚劈完这一刀也是强弩之末,眼看长剑飞向自己胸前,再也无力招架,只能一侧身,长剑贴着自己的脸颊划过,留下一道血痕以及几缕黑发! 忍住后背剧痛,孙坚咬牙大喝一声:“拦住这女人!” 随后向着何思安的方向继续追去! 此时的何思安也不好受,丝丝血迹顺着何思安的嘴角流出,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身后的脚步声依然紧追不舍,虽然何思安知道孙坚的伤势定然比自己更为严重,但却不敢有丝毫停留。 ‘方才孙坚出现时甚为狼狈,显然是身后有追兵,也就是说,现在外面的局面应该被控制住了,此刻自己只要跑出密林,便有很大概率可以生还,而且...’ 何思安伸手入怀,摸着怀中之物,好在刚刚那一摔并未摔坏,只要到了空旷地带,陈其不备,甚至在没有援军的情况下自己也并非毫无胜算!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84 险象环生(八) 傍晚时分,树林被一层柔和的暮色所笼罩。阳光逐渐收敛了白天的热烈,换上了一种温暖而沉静的色调。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一天的故事。 树林中的空气带着草木的清新,还夹杂着泥土的芬芳。深吸一口,让人心旷神怡。此刻,树林中的鸟儿们纷纷归巢,它们的歌声也变得低婉而温柔。不时地,一只鸟儿划破宁静的天空,留下一道优美的弧线。 树林边缘,一条小溪潺潺流淌,水面闪烁着夕阳的余晖。水面上漂着几片落叶,随着水流慢慢地漂向远方。远处的山峦被晚霞染成了淡淡的金色,与天空中的云彩相映成趣。 ‘啪啪啪!’ 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本该静谧的美景,何思安几步便过了小溪,向着之前孙坚来时的方向狂奔而去。 紧随其后的孙坚也明白了何思安的用意,不由急得睚眦欲裂,外面的情况他比谁都清楚,高沛援军已然抵达,一旦何思安逃出密林,那么自己将会彻底失去翻盘的机会,甚至这些人也将会全部交代在这里! 想到这里,孙坚的脚步不由得又快了几分! ... 另一边,祖茂则是越打越心惊,看上去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姑娘,没想到竟然如此凶悍,面对自己再加上手下十余人,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喝!~” 妞妞一声娇叱,随后身体便如同炮弹般窜出,手中柴刀一个横扫,身前两名士兵手中的兵刃便被斩断,顺势一扫,一人的小腿便传来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之声,随后柴刀一滑,刀背直接砸到另一人的肩头,那人的手臂便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垂落,显然骨头已经被砸断!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大家一起上!” 祖茂大喝一声,其余人直接将妞妞围住,纷纷举起手中大刀一阵乱砍,妞妞则左支右绌,腾挪躲闪,然而不知为何,妞妞每次出刀都会下意识的留手,不去砍对方致命之处。 再一次逼退眼前两名士兵,妞妞脚尖点地,向后退出几米距离,鬓间的细汗说明此时的她也并不轻松。 看了眼何思安逃跑的方向,妞妞眼神一厉,手中柴刀直指祖茂,阴恻恻的对祖茂开口说道:“这位将军,速速让开,奴家只是不想多造杀孽,不要逼奴家...” 祖茂微微皱眉,看着周围倒地哀嚎的士兵,再看看自己身旁还站着的六七人,正在犹豫间,忽然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就是现在!’ 妞妞眼神一亮,抓住了这一闪即逝的瞬间,猛地一甩出中柴刀,只见一道寒芒掠过,待到祖茂反应过来之时已然来不及招架,下意识的向旁边一闪,踉跄着退出好几步。 柴刀呛的一声直接没入祖茂先前所站立之处,还不待祖茂松口气的时候,只见一道娇小身影如同一柄利剑般射来,一脚踩在刀柄之处,单脚一借力,直接脱离包围,向着何思安、孙坚二人离去的方向狂奔而去,几个呼吸后,便消失在密林之中。 看对方的速度,祖茂心知依然无法阻挡。 这时,身后密林处的脚步也由远及近,终于看清来人,祖茂心中一喜,居然是自己的手下,足有数百人。 “祖大人!您没事真的太好了!”见到祖茂后,来人异常兴奋! “什么情况?” “文聘...文聘忽然发难,兄弟们已然抵挡不住...全军溃散!” “什么?不是有刘琦么?怎么...” “正对峙之时,忽然出现一伙神秘人,直接...直接将刘琦射杀!” “什么?!” 听到此处,祖茂不由得一颗心沉到谷底! “走!现如今我们只有助主公擒住弘农王才有可能全身而退!” 祖茂也是久经沙场,心智自然强大,很快便清醒过来,众人正欲起程,祖茂忽然想到什么,看向一旁妞妞柴刀所在之处,正欲伸手去抓,忽然整个人却愣在当场,地面上哪还有什么柴刀,只有一个深深的空洞证明自己方才所见并非幻觉... ... “特@的,怎么还没出去?” 何思安望着前方仍然看不到尽头的密林,不由得爆了句粗口!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隐约还能传来孙坚的喊声。 “弘农王,别跑了,孙某真的没有恶意,我们好好谈谈,只要你愿意,孙某可以承诺,愿任凭殿下驱使,我儿孙策,乃万人敌也,其结义兄弟周瑜,更是不输于徐庶、荀彧一般的人物!你我联手,定可横扫天下!” “孙策?周瑜!” 闻言,何思安心头一震,对于孙坚的提议颇为异动,现如今贾诩、诸葛亮不见行踪,郭嘉身亡,就连田丰据说都死在狱中。 而自己这边庞统坐镇北方,法正坐镇益州,偌大地盘只有徐庶能随时为自己出谋划策,若是有了那传说中的周郎,自己岂不是... ‘不对!’ 何思安摇了摇头,很快便放弃这个想法,且不说孙坚所言有几分真,几分假,单单是自己,一旦落入他的手中,哪还有谈条件的资本!自己险些被他绕进去! 想到此处,何思安也开口喊道:“可以啊!” 听到何思安的话语,孙坚不由一喜,但紧接着何思安的话语又自此传入耳中。 “只要孙将军不再追赶,待到孤与部队会合,孤可以请孙将军去我益州做客,到时候定会与孙将军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听完后,孙坚自知不能善了,也不再言语,只是继续紧追不舍! 约莫过了一刻钟后,两人只有不足十米距离,孙坚不由冷笑出声。 “束手就擒吧!孙某真的不想杀...” 未等说完,忽然眼前一亮,几个呼吸后,二人便先后冲出密林。 两人表情各异,何思安先是一喜,随后便是面色一苦,虽然冲出密林,但并未看到任何士兵,眼前空旷的平原上一眼可以望到边际。 而孙坚的反应则与和四岸正好相反,心中不由狂喜! 正在此时,两人身后忽然响起了一声娇叱:“孙坚小儿,放了额思安哥哥!”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185 风花雪月,人间极智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前。 水镜庄以南,双方还在对峙,眼看着祖茂手下大部分人都被派出去搜寻,只留下四千余人继续与自己对峙,文聘急的原地来回踱步。 自从猜出了孙坚等人准备寻找之人便是弘农王时,文聘便开始心绪不宁!一面是大公子刘琦,而另一面是益州之主,自己可谓是两难之举,甚至说一个搞不好,不只是自己,就连家人都难以幸免。 现在的他也只能期待弘农王不被孙坚找到,其他别无选择。 正在双方僵持之际,忽然远处马蹄阵阵,随后便是一阵骚乱! 文聘不知是发生了什么,急忙上马赶到大阵前方,定睛望去,只见远处一队四五百人组成的骑兵正向这边奔来,看穿着似乎是孙坚手下! “全军戒备!” 随着文聘的话落,手下五万士兵纷纷高举盾牌,张弓搭箭,严阵以待。 然而这队骑兵并没有直接冲阵,甚至都没有去祖茂阵中,而是径直冲向两军阵中,更让人感到疑惑的是这群人虽然身着孙坚军服,但却是个个黑巾蒙面,这让双方都有些摸不清他们的虚实,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这群骑兵经过祖茂阵营前时,忽然张弓搭箭,飕飕声响起,数百只羽箭直射而来,瞬间祖茂阵营中一片混乱! 文聘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脑中一片混乱。 ‘难道是内讧了?不对!他们的目标是大公子!’ 文聘脑中灵光闪过,瞬时间无数念头涌入心中。 ‘这伙人是假冒的,绝对不是孙坚手下,有动机这样做的无非便是蔡氏一脉或者是...弘农王手下?但无论是谁,都是自己惹不起的,等等,这也许是个契机,与其在这里干耗而得不到好处,不如...’ 想到此处,文聘眼神一厉! “大家看到了,祖茂欲对大公子不利,全军冲锋,救出公子!” 说完,抽出腰间佩剑,直指前方! 而身后士兵有些犹豫不决,无人敢动!见状,文聘急得直跺脚,又不能明说,只能继续开口! “大家随我一起冲锋,否则大公子死在我们面前,谁也担待不起!” 闻言,众人这才咬牙,跟随文聘一同冲阵! 另一边,祖茂不在,副将见此情景有些着急,慌忙让人将刘琦压送过来。 几个呼吸后,刘琦便被两人推搡着来到近前。 “别碰我,你们这是作甚?你...” 未等刘琦说完,一支羽箭从对面骑兵中呼啸而来,角度极其刁钻,扑哧一声,正中咽喉! 刘琦双目暴突,汩汩鲜血顺着口中溢出,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成了!快走!” 那伙儿神秘骑兵的领头之人一喜,呼喊一声,便向远处狂奔!待到这群人走远,冲来的文聘等一众荆州兵正好看到刘琦正口吐鲜血,头颅无力地栽倒在一旁。 文聘军前冲的步伐顿时一滞,而祖茂军也是呆呆的看着刘琦,满脸惊恐,场中死一般的寂静。 此时的文聘内心不惊反喜,不过说出的话语却是充满悲愤:“孙坚狗贼丧心病狂,竟然当着我荆州五万大军面前公然杀害大公子,罪不可恕,全军冲锋,随我杀光敌军!” 原本文聘周围的士兵还有些犹豫不决,只是碍于文聘的命令不得不冲,但亲眼目睹大公子刘琦被人射杀,顿时再无顾忌,一个个大声嘶吼直冲敌军! 另一边,那队骑兵已然冲出战团,又跑出去近十余里,见身后并无追兵,这才放慢马速,为首之人一把扯下黑巾,顿时露出一脸虬髯。 “奶奶的,憋死俺了!子义,你这一手,简直太绝了!” “诶!三将军谬赞了,慈也只有这点微末道行,论武艺,比起你与二将军差远了!” 几人有说有笑,很快便来到一处密林之前。 “三将军,子义,你们总算回来了,情况如何?” 说话之人正是刘备手下第一谋士,陈宫! 看着张飞一脸得意的样子,陈宫不由心中一喜,目光转向其身边之人。 “末将太史慈,不负军师所托,已然得手!” “好!好!好!赶快将衣服换掉,随我回营,你们皆是主公心腹,切记,千万不要泄露此事!” ... “妞妞!” “不好!” 随着妞妞冲出密林,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何思安赶忙继续奔跑,而孙坚眼角的余光瞥见自己身后约莫百米处,正有一道较小的身影疾速奔来,虽然距离颇远,但速度却相当惊人。 孙坚来不及多想,只能咬牙继续追去! 夕阳西下,落辉照在草地上将三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六米,五米,四米...” 何思安偷眼观瞧,此刻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而后面的妞妞距离二人仍有三十余米。 ‘不能再等了!’ 何思安猛地一蹬地面,整个人向前扑出的同时身体在空中直接旋转一周,面向后方的孙坚。 而在孙坚眼中,只看见前面的何思安似乎是被绊倒,整个人都扑了出去!不由得狂喜,一蹬地面,猛的一跃而起,刀交左手,伸出右手径直抓向何思安的脖颈之处。 ‘成了!’ 孙坚上一秒钟心中还在狂喜,下一秒却看到何思安已然转过身来,脸上并未有惊慌地表情,而是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时间仿佛静止... 孙坚扑在半空,左手持刀,右手仍保持前抓的动作,只是脸上由狂喜变成诧异的表情! 妞妞紧随其后,眉间忽然一亮,随后渗出点点光斑,最终化作一柄柴刀出现在其右手之中... 何思安倒在地上,虽然嘴角溢血,却面露微笑,而此时他的手中赫然握着一个金属匣子,仔细看去,正前方整整齐齐排列着十个空洞! ‘嗖~嗖~嗖~!’ 微不可查的声音响起,随后孙坚的右手便放在何思安脖颈之上… “思安哥哥!”身后响起了妞妞焦急的声音,几个呼吸后,便赶到两人身侧,看着压在其身上的孙坚,妞妞也不知是何情况,不敢轻易动手,只能手持柴刀缓缓走到两人近前。 “思...思安哥哥?” 妞妞试探着问道,却没有任何答复。不知过了多久,孙坚的身体似乎动了一下,妞妞赶忙将柴刀横在胸前,双腿微曲,随时准备冲出去救自己的情郎。 ‘扑通!’ 孙坚的身体倒向一侧,双目圆睁,几只黑铁箭矢直入孙坚脖颈以及胸前。 妞妞扫了一眼,目光很快便落在何思安身上,看着眼前满脸鲜血的情郎,哐当一声,柴刀落地,妞妞一把上前将何思安抱起,眼泪犹如断线般止不住的流下,打在何思安的胸前,脸上。 “妞妞...轻点...” 空旷的原野上,少女抱着满身浴血的情郎喜极而泣,身旁已然失去生机的江东猛虎仰面躺倒,圆睁的双目仿佛在注视那即将落幕的夕阳,充满了无尽的不甘与凄凉... 第七卷风花雪月,人间极智完 接下来请收看第八卷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186 家有一嫂,如有一宝 一日前,桂阳,城守府! 张任来回踱步,时不时看向屋外的日晷,面露焦急之色。 “张将军!别走了,你这…晃的赵某好生迷糊!” 说话之人名曰赵范,任桂阳太守! “赵太守,实不相瞒,长沙的哨探都是每日午时便会回来,为何今日已至未时都未等到哨探回报,任恐有事发时!” 见张任焦急的神态不似作假,赵范也不由紧张起来,建议道:“张大人,要不咱再排些哨探?” “若真有事,一来一回时间根本来不及…”张任摇摇头,皱眉说道。 “请恕下官直言,张大人为何如此担忧,襄阳、江陵兵马充沛,桂阳本就有五万兵马,加上张大人五万精兵,共几十万,这还不包括即将赶来的严颜、严将军!如何看孙坚都应掀不起大风浪啊!” 张任没有马上回答赵范的问话,而是皱眉不语。 毕竟何思安暗中来荆州之事,张任无法与赵范明言。 算算时间,正是今日抵达,然而却就在这紧要关头,孙坚那边却忽然失去消息,两者会不会… 想到此处,张任再也不敢耽搁,叫过一旁护卫耳语几句。 片刻后,两人大踏步行入厅中。 “末将傅彤、卓膺,见过将军!” “无需多礼,你二人速领两万兵马,前往长沙!记得随时保持联系,若有变故,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 “将军的意思是…攻打长沙?” 张任摇摇头说道:“孙坚经营长沙二十余载,岂是区区两万兵马可以拿下?你二人只需驻扎在长沙附近,紧盯长沙动向即可!” “得令!”二人正欲离去,却被一旁的赵范叫住。 “二位稍等,传管军校尉鲍隆,命其带领一万兵马配合傅彤、卓膺二位将军,一同出兵长沙!记得一切听二位将军差遣!” 几人离去后,张任向赵范一抱拳,开口说道:“有劳赵太守了!” “诶,张将军哪里话,赵某倒是别无他求,只希望张将军见到殿下时,提一提前些时日赵某所求之事便可!” 听到赵范再次提起那事,张任不由得苦笑摇头。 “哎,任尽力而为吧,不过任是当真没想到赵太守的兄长便是当年那位年纪轻轻,面对孙坚以及手下四猛将,韩当、祖茂、程普、黄盖!五人联手仍然不落下风的神秘小将!” “是啊,当年家兄赵晟方才十五岁,只可惜大战结束后不久便身染重疾,为了冲喜,与九岁的同乡樊氏成亲,但还是…哎,天妒英才啊! 范由自记得,家兄临终前说了许多我等听不懂的话语,不过最终还是嘱托,若其妻樊氏能为其守孝二十年,定会寻得一场绝世良缘! 原本我们只以为是兄长不甘心将自己妻子白白送人,不过见小嫂心意已决,我们便也未阻止! 时至今日,我等早就将此事抛之脑后,没想到前些时日我们祭奠兄长之时,却忽然收到弘农王的来信,而那天距离兄长离世正正好好二十年,居然一天不差!” “世事无常,若家兄尚在人世,以家兄之勇武,配合殿下的雄才大略,这世间还有谁能敌?”张任不无感慨的说道。 两人正交谈间,忽然刚刚离去的傅彤、卓膺以及赵范手下大将鲍隆匆匆赶来,身边还跟着一名气喘吁吁的青年。 张任一眼便认出此人正是之前派出的哨探之一,看到其慌张的表情,不由心头一颤,赶忙开口询问:“为何才回来?长沙那边可是有所异动?” 青年也不敢怠慢,赶忙点头。 “禀将军,今日寅时,孙坚忽然集结大量兵马,亲自领兵,携手下大将祖茂、黄盖、韩当、蒋钦走北门而出,去向不明” “什么?!北门?如此消息为何现在才报?!” “从昨日入夜开始,长沙城便全城戒严,四门紧闭,不让任何人出城!小的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在两个时辰后买通了城防军这才得以出来!第一时间便来禀报!” 张任深吸口气,摆了摆手先让哨探下去歇息,随后看向厅中众人,犹豫良久,说了句:“你们现在此处听命!” 随后拉着赵范来到后厅僻静之处。 “张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太守,事关重大,此事我只说于你一人知晓,切莫外传!” 见张任表情凝重,赵范也郑重点头。 “实不相瞒,任此次带兵前来荆南,实则另有目的…” 张任凑近赵范耳边,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对后者讲述一番。 倒不是张任托大,故意暴露何思安行踪,而是此刻的荆北四郡,情况颇为诡谲! 零陵太守刘度与武陵太守金旋虽然表现的大相径庭,然经过一番暗中打探,张任得到一个对自己极其不利的消息,他二人很可能都以暗中投靠曹操! 现在的情况是严颜还需两日才能赶来,长沙孙坚忽然出兵,另外两郡态度不明。 若此时还藏着掖着,事情一旦暴露,很可能引起赵范的芥蒂,倒不如直接将事情如实告知! “哎,事情就是这样,请赵太守原谅任之前隐瞒,毕竟事关重大,任也不可因私交至殿下安危而不顾!” “原来如此…难怪张将军今天一直坐立不安!等等…张将军的意思是,孙坚很可能知道弘农王的行踪?!” 赵范忽然双目圆睁,脱口而出! “嘘!小声点…”张任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赵范深吸口气,来回踱步,反复几次后忽然停住脚步,似是做了某个决定,对张任抱拳说道:“实不相瞒,范有几斤几两,自己清楚,若处理政务还算过得去,但对于统兵打仗,却是一窍不通,从此刻起,范以及手下五万兵马全听张将军差遣!”说着从怀中掏出兵符印信,双手递给张任。 张任没想到对方做的如此果决,不由暗自惭愧,接过后郑重开口说道:“赵兄今日之义举,张任记下了,待得殿下此次脱险,任定会为赵兄挣得头功!至于赵兄所言之事,任定会办妥!”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187 荆南之战(一) 闻言,赵范虽然脸色不变,但心中却早已乐开了花。 虽然之前所言兄嫂之事的确是真,但赵范心中其实并未有太大把握。 据传闻弘农王是如同谪仙降世般的人物,而唐后、董妃、甄妃等哪个不是人间绝色?即便是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黄家月英,也是出身名门,钟灵毓秀之辈? 自己的兄嫂虽然美若天仙,但毕竟年龄在这里摆着,而且还有个寡居的身份,自己这边实在没有太大把握,但有了张任的保证,以及自己的雪中送炭之举,这一切,却变得不那么遥远,只要有了这层关系,自己的家族岂不是会平步青云?! 张任自然无法知晓赵范心中所想,两人各怀心思回到前厅。 看到厅内众人,赵范清了清嗓子正色说道:“孙坚全军出动,零陵、武陵二郡敌我难辨,至此危难之际,经过我与张任大人商议决定,桂阳大小事宜,均有张任大人全权做主!” “大人...”赵范手下另一名大将陈应正欲开口,却被赵范制止。 摆了摆手,赵范继续说道:“无需多言,张将军身为一州总兵,能力自然毋庸置疑,而且...范也是为了尔等将来着想...” 闻言,厅内的陈应、鲍隆皆眼神一凝,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也未多说,对张任一抱拳。 “陈应、鲍隆但听大人吩咐!” 时间紧急,张任也未推辞,来到主位,开口说道:“多余的话,张某也不多说,日后自有分晓!” 说着,看向傅彤,开口说道:“季明(傅彤的字),你速派人去涪陵寻颜严将军,将这里情况告知,命其即刻出兵武陵郡!另外再派人回益州通知张裔,组织两万兵马,随时待命。” 说完,看向一旁的赵范问道:“赵兄,桂阳目前有多少可用之兵?” 赵范没有回答,而是看向鲍隆,后者会意,抱拳说道:“禀大人,五万四千人!” “鲍将军可知零陵、武陵二郡情况?” “零陵郡与我桂阳接壤,兵马与我们这边相差无几,而武陵郡面积颇大,人口也比我们二郡多出近五成,想来兵马应在八万左右。” “你二人谁擅守城?” “若说防守,还是陈校尉擅长!”鲍隆如实答道。 “好,若零陵忽然出兵,给你留下多少人可以守住?”张任看向陈应,开口询问。 “金旋手下并无太强之人,给我留下两三万人,足以应对!” “两万五如何?” “可以!” “鲍隆听令,你点齐三万人马,稍后随我一同出兵长沙,卓膺听令,你带领一万人马驻扎在城外,配合陈应防御!” “得令!” “季明,你随我一同出征!” 见一切安排妥当,赵范这才对张任抱拳说道:“公义兄,一路小心!” “赵兄,大恩不言谢!张某先行离去!” 等到兵马粮草凑齐时,已然天色已然擦黑,张任也不敢耽搁,命令全军连夜出发!第二日寅时(凌晨三点左右),终于抵达目的地。 简单修整一番,天色放亮,张任看着眼前足有十米高的城墙,不由暗自皱眉,自己这边四万人马,鲍隆三万,加起来也不过七万人,面对如此坚城,如何攻打? 犹豫归犹豫,张任吩咐鲍隆带领手下兵马前往西门,傅彤带领两万人马在东门处等候,自己则带领其余人在南门处严阵以待。 而此时,早已有二百余士兵拱卫着一名中年文士登上城头,看到下面举动后,色厉内荏的开口喊道:“尔等何人?为何攻我长沙?” “我乃益州‘部郡国从事史’张任,你是何人?” “我乃长沙太守帐下长史公仇称,张大人意欲何为?” “一个区区长史也配与我交谈,快让孙坚出来答话!” 见对方不回答,张任心中冷笑,继续大喝道:“孙坚小儿,出来答话!” 随着张任话落,身后两万人齐齐高呼,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一时间震得四周山林中飞鸟四散! 城上的公仇称见状,吓得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这一切都被下方的张任看得真切! ‘看来所言非虚,孙坚果然不在城中,甚至手下大将都被尽数带走!否则也不会留下一个文官守城!’ 想到此处,张任心中稍定,摆了摆手,示意士兵停止叫喊,随后继续开口,大声说道:“张某给你们一刻钟时间,要么让孙坚出来答话,要么便开战!” 说完,张任再也不看对方一眼,拔马回到阵中,命令士兵开始准备攻城器械。 另一边,城上的公仇称急得来回踱步,原本昨日一早孙坚出征便几乎出动了所有兵马,而昨晚朱治、孙静甚至又将所有人的家眷以及附近愿意一同远走扬州的百姓都带走了。现在的长沙远比张任以为的更为空虚,可谓是真正的外强中干! 公仇称留下来也不过是负责搜刮财物,毕竟留下来的都是不愿意跟随孙坚东去扬州的,与其白白放过便宜他人,不如临走前搜刮一番!原本打算抢完便走,只是没想到张任来的如此之快,竟然将他们堵个正着! 似乎是想到什么,公仇称叫过身旁一名士兵:“我们还有多少人马?” “我们也只是负责抢夺财物,只有八百人,如何守城啊,大人!”士兵苦着脸说道。 “莫慌,方才我看他们人马似乎也不多,你速去将城中百姓抓到城墙上一同守城!只要再坚持一两个时辰,相信武陵那边的兵马便会赶来,到时候张任大军,不攻自破!” ... “快去!走快点,看什么看?快点上城墙,你们家人不想要了吗?” 几名士兵押送着一队约莫二百名百姓缓缓走向城墙,一边挥舞手中大刀,一边喝叱道。 这样的场景在长沙城内各处上演着。 “汉升兄,我们就这样认命么?这样下去岂不是死的不明不白?” 队伍中,大汉对身前一名年约五旬的老者小声说着,见对方并不回应,大汉有些着急,还要继续开口,却听一声鞭响,随后肩头一痛,身旁响起士兵的喝骂声:“吵什么吵?不想活了么?”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188 荆南之战(二) 大汉被这一抽,顿时血往上涌,回头怒视对方。 “呦呵?还不服气?你不就是城里的屠户魏延么?听说你还有两个儿子,怎么着,不想要了么?” 士兵一边说,一边举起鞭子狠狠抽打!其余人吓得赶忙四散开来!忍着疼痛,魏延咬牙怒视对方。 能留下来劫掠财物的,本就是军中的一些无赖泼皮,平日里便是欺行霸市,无恶不作之辈,看对方这种态度,顿时更加生气,正欲继续开口,忽然觉得手中一紧,抬头望去,只见鞭子已然被一名老者狠狠抓住。 见对方望来,老人平静的开口:“这位官爷,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等随你去守城便是,何必苦苦相逼?” 对上老人的眼神,士兵有些发怵,这人他也认识,姓黄名忠字汉升,在长沙颇有名望,孙坚曾多次招揽皆被其以需要在家照顾患病的独子为由拒绝。 “哼,算你们识相!”士兵也怕事情闹大不好收场,正好来个借坡下驴。 片刻后,一行人被驱赶着上了城墙。 此时上面依然密密麻麻的站着上千百姓,百余名士兵手持长刀在身后监视。 被推搡着来到城墙前方,魏延伸长脖子像下面望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一支约有两万人的军队整齐列阵,为首一名顶盔冠甲的将军正缓步向前,走出几步后,大喝道:“时间已到,考虑的如何?” “张大人,我长沙与你益州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必苦苦相逼啊!”公仇称颤声说道。 “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说得好,说得好!也就是说,你们孙太守仍不肯露面,那么我们就也不必多费口舌!”说完,张任便拨马返回本阵,准备攻城。 “张大人,并非太守不肯见您,而是他老人家根本不在城中啊,如何相见?” 闻言,张任顿住脚步,拔马回头,开口询问:“那孙坚人呢?” “下官不知啊!” “不知?好,既然如此,那么也不必谈了!” “张大人,这...” “全军听命,三面攻城!”张任大喝一声,随后身后阵容一变,包括后方骑兵,近万人纷纷抽出弓箭,排列成五排,在前方步兵得掩护下张弓搭箭,随着一个‘放!’字落下,无数箭矢铺天盖地的射向高处。 城上众百姓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便觉得天色一暗,抬头望去,正有无数黑点落下,几个呼吸后,便是一阵哀嚎! “攻!” 一队队士兵在弓箭的掩护下扛着攻城梯以及撞木来到城下! “不许退!你们的家人可还在我们手中,不想让他们活的话就给我乖乖守城!” 公仇称在城头之上高呼着。 “大人,石头要扔没了!” “再去找寻些百姓,你们…”公仇称指了指城下被数十士兵围着的一群老弱妇孺继续开口:“能走的给我去运滚木擂石,腿脚不好的去给我堵城门! 都给我快点,只要能守住一个时辰,你们以及你们的家人便可活命!”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半个时辰过去,虽然双方兵力差距很大,但孙坚能在夹缝中存活二十载,自然也不是浪得虚名,长沙城不但城高墙厚,四门更是无比坚固。 看着前方的攻城梯被一架架推倒,张任心中却没有太过焦急,以他的眼光自然可以看出,现在的长沙定然是缺兵少将,攻下也只是早晚之事! 城头上,魏延又扔下一块大石后,瘫坐在城墙上大口喘气。 举目四顾,周围已然倒了一地的百姓,还能活动的也都是表情麻木的搬着石块,再看着不远处被百余人恭维在中央,嗓子都喊哑了的公仇称,魏延双目中充满仇恨! 这时,城内一阵哭喊声吸引了魏延的注意力,定睛望去,只见十来名士兵正压着二三百名孩子向这边走来。 ‘昌儿、荣儿!’ 魏延心中一沉,一眼便发现自己的两个儿子赫然身在其中,大儿子八岁,而小的只有五岁。 ‘这帮畜生,自己生死是小,若是两个儿子出事…’ “文长切莫着急,我在这边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乘机过去擒住公仇称!” 魏延正欲直接冲过去与公仇称拼命,耳边却响起黄忠的声音,转头望去,正对上后者平静的双眸,魏延心中一喜,狠狠点头。 … “左右都是一死,与其这样死的不明不白,不如拼了,投靠弘农王!” 一个声音忽然在城头响起,随后只见一名满头白发的老者捡起地上长刀,干净利落的解决掉身边一名士兵! “什么?” 一旁的几名士兵听到这边的声音,再也顾不上监督百姓,纷纷举起兵刃向黄忠冲来。 侧身躲过迎面劈来的一刀,黄忠一个转身,长刀向后一带,顿时一阵血雾喷出!左手顺势一把夺过这名士兵的长刀,随后一个箭步直接迎上对面冲来的七八名士兵,双刀一阵挥舞,道道残影出现在黄忠周围,随着数声惨叫,几个呼吸后,便只有黄忠一人立于场中! 整个城墙上瞬间一阵寂静,似乎连城下的嘶吼声都消失不见,丝丝血珠顺着黄忠的刀尖处滑落,落在城砖之上发出‘嘀嗒’的声音牵动在场之人的心跳。 不知是谁率先打破这死一般的寂静! “好!既然孙坚不给我们活路,我们反了!” 随着这个声音响起,黄忠周围的百姓纷纷扔下手中石头,从地上捡起长刀怒视对面的士兵。 “你们…你们!都给我杀,把这几人统统杀了!” 公仇称心知若不趁早将这群人解决掉,定会引起哗变!顾不上其他,大声喝道! 护在其身旁的百余名士兵,听到上官的叫喊方才回过神来,纷纷举刀,踩着一地尸体向黄忠那边冲去。 魏延紧闭双目躺在地上,咬牙忍着士兵们从自己身上踩过!片刻后,见再没有人经过,这才有偷眼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公仇称仍在声嘶力竭的叫喊,周围已然再无其他人保护! ‘就是现在!’ 魏延猛然起身,拿起身下长刀,几个健步便来到公仇称身旁,一把将长刀架在其脖颈之上,大喝一声:“所有人,都别动!”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189 荆南之战(三) “你!你怎敢如此对本官?”公仇称惊慌开口。 “对的就是你!”说着,魏延狠狠一脚踹在其腿弯之处! 公仇称本就是一文官,哪里受得了魏延的力道,扑通一下便跪在地上,魏延又是一声暴喝:“都住手,否则我就杀了这狗官!” 交战双方纷纷站定,注视这边! 公仇称似乎是先前叫喊太过用力,此时张嘴却说不出任何话语。 正在双方僵持间,已有张任手下士兵登上城楼,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益州军进入城内,公仇称手下士兵见大势已去,只得无奈投降! 很快,众人合力打开城门迎接张任一行进城,原本一场浩大的攻防战就这般草草收场,也是令人唏嘘不已。 进城后,张任迅速命傅彤、鲍隆二人收拢降兵、安抚百姓等,自己则命人将公仇称带来,当然,一起前来的还有黄忠、魏延二人! 看到黄、魏二人后,张任向二人深施一礼,郑重的开口说道:“多谢二位壮士相助,否则任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得到长沙!还不知二位壮士姓名…” “大人无需多礼,在下魏延,字文长,我身边这位是黄忠,字汉升!”魏延见一旁的黄忠没有开口之意,便主动抱拳说道。 “二位可是帮了我益州军大忙,任自当厚报,不知二位壮士有何要求?但将无妨,任定会尽力满足!” 闻言,魏延眼前一亮,单膝跪地抱拳说道:“魏延别无他求,只望将军引荐,能让魏延加入益州军!” 张任进城后也听说了二人身手,自然欣然应允,随后又看向一旁的黄忠,抱拳问道:“这位老…壮士可愿加入我益州军?” 闻言,黄忠没有回答,只是自嘲的摇了摇头,一旁的魏延则苦笑开口:“什么老壮士,汉升兄也不过三十有七!” “什么,那怎会如此…”看着对方的满头白发以及苍老的面容,张任颇为诧异的问道。 “哎…文长,我自己说吧!” 向着魏延摆了摆手,黄忠又冲张任抱了抱拳,这才继续开口:“不瞒张将军,黄忠年轻时也曾意气风发,一心想要成就一番事业,只可惜世事无常,家中独子六岁时感染风寒,从此一病不起,忠甚为忧心,遍访名医却只能缓解,无法根治…一晃十二年过去,每每看着叙儿受病痛折磨,却无能为力,忠也是心力憔悴!正因如此,才会有今日这般容貌,让大人见笑了!” “这还不简单?汉升兄何不将令公子送于益州医治?” “将军是说,益州内有人能医好我儿?”闻言,黄忠眼神中露出一丝希冀之色! “这个任倒也不敢打包票,但这些年殿下投入大量人力、财力,在益州创建医学院,加之天下第一神医华佗与其弟子等人坐镇,相信根治令公子之病情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听到张任的话后,黄忠一改之前的暮气沉沉,顿时连呼吸都粗重几分,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激动的说道:“只要能将犬子送往益州医治,无论结果如何,黄忠定当为弘农王马首是瞻,效犬马之劳!” “好,好!任定会禀明殿下,重用二位!至于汉升所言之事,包在任身上,待到此间事了,定会第一时间将令公子送往成都医治!” 说着,将二人扶起,随后又是一番寒暄,二人便告辞离去! 出了城守府,魏延看向一旁的黄忠,笑着打趣道:“汉升兄,你这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啊!可喜可贺!” “诶,还要多谢文长兄这些年的照拂,否则…”说着,黄忠双目含泪,声音哽咽的说道。 “汉升兄客气了,延看中的是汉升兄的气节,本质上讲,你我属于有远大抱负之人,否则汉升兄怎会多次拒绝那江东猛虎的招揽?只是…便如同汉升兄方才所言,汉升兄是被叙儿的病痛折磨的心力憔悴而已,现如今既然叙儿的问题解决,那么汉升兄可还想同为弟一同实现胸中抱负?” 黄忠没有回答,但嘴角却微微上翘,露出了近十年来少有的笑容… 另一面,二人离去后,厅内只剩下张任以及五花大绑的公仇称! “公仇称,将你知晓的一切都说出来!否则…”张任一剑砍断一旁的桌角,威胁之意十足! “那个…不知将军所指何事?” “自然是孙坚倾巢而出的目的!”张任不耐烦的说道。 “那个…小人也不知情…当时孙大人临行前只字未提…” “去哪儿了也不知道?” “嗯…有可能是去扬州吧…毕竟昨夜孙静、朱治二位大人便是护送家眷前往扬州。” “你确定孙坚是去了扬州?”闻言,张任心中一喜,却丝毫未表现出来,而是继续追问。 “这个小的也不确定!” “这也不知,那也不知,你还能知道写什么?留你何用!” 说着,张任举剑便欲将公仇称斩杀当场! “将军且慢,小的有用!小的还知道一件事!”见对方杀气腾腾的走向自己,公仇称慌忙开口求饶。 “说!”张任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此刻的他心情极其不好,这人说了一半天,却都是废话,等于什么都没说。 所谓的孙静等人去扬州并无太大关系,张任真正关心的是孙坚的动向,一旦确定其真的前往荆北去抓何思安,那么张任即便冒着失去荆南四郡的风险也必须即刻全军出发! “大人,小的收到确切消息,武陵刘度手下大将邢道荣领八万大军前来长沙,目标应是将军!” “什么?!” … 桂阳-太守府后宅 “小叔所言当真?” 说话之人声音甜美,明明已然二十九岁,样貌却犹如刚入二十,皮肤白皙有如鹅蛋清,一双桃花眼更是楚楚动人,只是眼神看上去却似历经沧桑,不过正因如此反倒是平添了几分诱惑,让人忍不住将其按在身下,狠狠挞伐一番方才痛快! 此人正是赵范寡嫂,樊氏。 听到对方开口,赵范也是心中一荡,每次见寡嫂樊氏,自己总是忍不住心中欲念,不过其家族对当年赵晟之言深信不疑,都想借此机会平步青云,正因如此,虽然平日里时常会有人动歪心思,却也无人敢真正付诸行动!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190 荆南之战(四) “千真万确!世间英雄何其多,但若说谁是第一,非这位弘农王莫属!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并且极有可能问鼎天下! 而且张任将军也已答应替小嫂引荐,相信以小嫂的容貌,只要弘农王见过一次,定会被迷倒!” 闻言,樊氏不由面生红晕,正应了《诗经·卫风·硕人》中所提到的:“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轻轻嗯了一声,便羞涩的告辞回屋。 赵范告辞离去后,樊氏将门窗关好,缓缓坐到妆台前,从一处暗格内取出一个锦缎包裹之物,缓缓打开,露出里面一个婴儿巴掌大小的木匣。 盯着看了许久,樊氏一边抚摸上面精美的纹路,一边喃喃自语道:“夫君...你所言之人已然出现,而你若在天有灵,便保佑玉凤能够顺利见到他,也好完成夫君嘱托,另外...” 想到之前看的画本中那位有如谪仙般的谦谦公子,樊氏不由得再次双颊晕红一片。 “玉凤真的不想再做这笼中之鸟了...” 另一边,赵范离开樊氏那边后,激荡的心情也逐渐平复下来,虽然一切都在往自己预想的方面发展,但是正如同张任临行前所言,弘农王若真是被孙坚发现了行踪... “大人!可算找到您了!” 这时,一名护卫慌忙跑来,看到对方神情,赵范心中一沉... “大人,探子来报,零陵方向正有大股部队正向我们这边赶来,看样子至少五万人马!” 赵范顿时脑中一片眩晕,果然张任所言非虚… “走,去议事厅!” ... “陈应,现在情况如何?可通知卓膺将军?”赵范步入大厅后未等坐下便开口询问。 “大人放心,卓将军早已做好准备,待到我们交战道激烈之时,便会悍然出兵一举歼灭金旋大军,至于桂阳的城防…大人也尽可放心,张大人临行前末将便已开始布置,定然万无一失。” “这就好,这就好!但愿早日渡过难关!”赵范紧张的喃喃自语,来回踱步。 “那个...大人,若无其他事情,末将就先去外面安排...” “好,你快去吧。” 见赵范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陈应又劝慰两句后方才离去。 ... 长沙,城头之上,望着下方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军队,张任面色阴沉,鲍隆与新投的黄忠、魏延几人站在身侧,同样一脸凝重。 这时,傅彤匆匆来到张任身侧,轻声说道:“禀将军,已然统计完毕,我们粮草只能勉强够两日之用。” “什么?为什么只有这么多?”张任还未开口,一旁的鲍隆却脱口而出。 “的确如此,我们出来时为了赶时间并未携带太多,只够三日用度,而且孙静等人临行前便将所有粮草全部带走不说,还从百姓身上劫掠很多。经过先前大战,又有很多百姓受伤,也不能放任不管,所以...” “嗯…足够了!”张任一字一句的说道。 “大人的意思是…”一旁的魏延忍不住发问。 “对方对我们围而不攻,显然是在拖延时间,我们本来也没有太多时间可以耽误,吩咐下去,大家吃顿饱饭,一个时辰后准时突围,追击孙坚!” “大人,难道长沙不要了么?刘度大军倾巢而出,武陵空虚定然空虚,我们只需在这里拖延两日,待到严颜将军两日后便可抵达荆南,金旋大军岂不不攻自破?”鲍隆诧异的问道,就连一旁的魏延与黄忠都也纷纷看向张任欲言又止,其中也许只有傅彤草知晓其中内幕。 此刻的张任也是有苦自知,若说之前还不确定孙坚动向,但如今结合武陵的异动,孙坚、金旋孤注一掷的举动,张任很容易便猜出这一切背后的目的! 正在张任准备继续开口之时,忽然黄忠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张大人,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完,下意识的看向四周,欲言又止。 看到对方表情,张任有些惊疑不定。不过没有阻止,点了点头示意黄忠继续。 清了清嗓子,黄忠缓缓开口:“前有孙坚、刘度不顾自家根基,集合全军倾巢而出,后有张将军放弃长沙,全力突围,种种迹象看似匪夷所思,然而…” ‘莫非此人猜出来了?’张任心头一惊,不过转念想来,此时情况危急,也没有必要过多隐瞒。 “哎,汉升有何话但说无妨!” “这只能证明,在你们心中,你们的目标远比一郡之地重要,换句话说,抛去刘度这厮不提,能让孙坚与将军这种当事人杰做出如此选择的,当世之人并不多,也就是说…” 话说到这个份上,张任无奈摇头,开口说道:“汉升兄猜的没错,殿下已然抵达襄阳,准备与刘荆州缔结盟约,刘荆州将荆南四郡交由殿下管理!” 闻言,在场之人接倒吸冷气,就连傅彤颇为震惊,毕竟作为张任副将,也只是知道何思安暗中与刘表会盟,但具体时间以及目的并不清楚,没想到张任此时却将事情和盘托出! “这也是张某所言,必须全军突击的原因,若殿下出事,即便得到荆州又有何用?” 闻言众人一阵沉默。 “可是将军有没有想过,刘度的目的是困住将军而非长沙,即便我等突围成功,刘度定然也会放弃长沙,紧追将军不舍!到时即便我们抵达襄阳,追上孙坚又能如何?不但帮不上忙,还白白将刘度大军引入襄阳!” 听完黄忠所言,张任不由暗自思忖,分析完其中利弊之后,不由得暗自后怕。 “将军这是当局者迷,依照黄某看来,即便孙坚联合早有异心的武陵、零陵二郡暴起发难,但真正成事的机会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不要忘了襄阳、江陵二地可都是刘表的地盘,况且依照黄某推测,弘农王这等人物出行,暗中保护之人定也不少!” “可是若孙坚明知机会渺茫,为何还会如此孤注一掷?” “孙坚之所以放弃长沙,很大概率是已然得到扬州,这一点从孙静以及公仇称的举动便可以看出一二,至于孙坚,很可能只是想碰碰运气,并无太大把握,否则完全没必要彻底放弃长沙!”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191 荆南之战(五) “那依汉升所言,我们先解决掉城外大军?”这时,张任也冷静下来,开口询问。 “不错,与其贸然突围落得个腹背受敌局面,不如先以最小的代价解决掉敌军,将长沙守住,再分兵北上救援!这样一来,便可稳住荆南局势,为殿下打通涪陵、武陵一线道路,方便益州出兵!” “哦?何为最小代价?”张任继续追问。 “黄某不才,愿与文长兄各领一万精兵,击溃金旋八万大军!” “汉升此言当真?!” “愿立军令状!” 未等张任回答,鲍隆却抢先开口:“黄将军是否有些托大?根据探子回报,刘度将手下大将邢道荣借给金旋,其人勇武异常,是公认的荆南第一猛将!” “比之鲍将军如何?” “隆与其交过手,自认不是其对手,之多可以坚持二三十个回合!” “好!黄某斗胆,想请鲍将军与我这兄弟切磋一番!”说着,一指身旁的魏延! 鲍隆自无不可,众人来到外面空地之上,纷纷退后拉开一段距离,场中只剩下鲍隆、魏延各自端坐于马上。 “杀!”随着一声暴喝,两人同时杀向对方,鲍隆二话不说,举起手中大刀一招力劈华山,直奔魏延面门而去,后者则不慌不忙,眼看大刀距离自己只有不足三尺时,左手砍刀向上一迎,只听‘铛!’的一声巨响,鲍隆只觉一股巨力传来,随即长刀险些脱手而出,正在惊骇间,忽觉腰间一凉,低头望去,不知何时魏延右手砍刀的刀背已然抵在自己肋下! “得罪了!”魏延收回兵刃,重新挂在马鞍鞒上,翻身下马向鲍隆双手抱拳,毕恭毕敬的说道。 这时,鲍隆也反应过来,其本性格豪迈,仰天大笑,随后将大刀向地面一扔,一把扶起魏延,拍着对方肩膀说道:“好小子!我鲍隆输得心服口服!”一把拦住魏延,向众人这边走来。 这一战最为震惊的当属张任,毕竟其师从童渊这等顶级武者,眼力自然远超在场众人,观魏延方才的出手,完全可以一招秒杀鲍隆,甚至能做到游刃有余!即便是自己易地而处,自己虽不至于像鲍隆那般,但若想取胜却也相当困难,至多也就是拼个旗鼓相当,不分伯仲。 转头看向身旁一脸风轻云淡的黄忠,张任深吸口气,随后双手抱拳,郑重说道:“汉升兄,真没想到,这小小长沙竟然能有二位这等人物,实乃主公之幸!” “大人言重了,我与文长,也不过是匹夫之勇而已,论统率调度,远不及张大人!” “汉升且莫谦虚!黄忠、魏延听令!” “末将在!” “本帅许你二人各带一万兵马出城,务必击溃刘度大军,能否做到?” “末将愿立军令状!” “好!傅彤、鲍隆听令!” “末将在!你二人各带一万兵马随时做好准备,一旦汉升、文长那边得手,你二人便出兵配合,务必一举歼灭敌军!” “得令!” “好,你们先下去各自准备,半个时辰后,准时出兵!” ... 行到家中,黄忠虽表面镇定,但内心中却早已跌宕起伏,久久难以平静!深吸口气,推门而入,正看到儿子黄叙正在老妻的搀扶下站在屋中等候。 “叙儿,你怎么起来了?”黄忠责怪地看了眼老妻,紧忙上前几步,扶着黄叙坐下。 “孩儿听闻父亲准备为弘农王殿下领兵出征,心中激荡...咳咳!~” 黄叙在父亲的搀扶下,还是坐回了床上。 “为父与你文长叔虽远离战场多年,但眼力还是有的,金旋兵马虽多,但乌合之众尔,与弘农王的军队根本没法比!你们母子且放宽心,为父去去就回,另外还有个好消息,张任张大人亲口承诺,此间事了便带着叙儿前往益州,由华佗神医亲自为你医治!” “夫君说的是真的么?” 听闻此话,老妻顿时激动的热泪盈眶,而一旁的黄叙则颇为淡定,开口说道:“叙儿知晓,父亲最大的心愿便是犹如当年那般驰骋沙场,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叙儿衷心为父大人感到高兴!听闻弘农王被称作当代光武,治下益州更是繁荣之极,能为此等人物效力,是父亲的荣幸,也是叙儿的荣幸!父亲大人且去,叙儿与母亲在这里等您凯旋的消息!” 片刻后,黄忠来到后院,打开一扇尘封多年的大门,看着墙上悬挂的两柄赤红双刀以及一张造型古朴的长弓,缓缓伸手拭去上面灰尘,喃喃自语:“犹记当年您那英姿勃发的身影...一晃二十载匆匆而过,凡尘兄,我与文长,定不会辱没您的威名!” 告别母子二人,黄忠出门便看到早已等候许久的魏延,目光落在对方身后背着的双刀之上,微微一笑,不由分说的伸手夺过,放在自己的马鞍鞒之上。 “汉升兄,这是何意?” “拿着...” 魏延直觉手中一沉,便看到黄忠递给自己一个用兽皮包裹的长条形状物件!好奇地打开,赤红色的刀刃在午后的阳光照耀下显得分外妖冶! “赤...赤血双刀?”魏延面露惊骇之色,不可置信地脱口而出! “怎么?莫非文长不敢接?” “有何不敢?!”说着,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黄忠身后的长弓之上,顿时神情一滞,随即狂喜! “炽翎弓?看来汉升兄是打算真正出山了?甚好,甚好!”魏延仰天长啸,两人翻身上马,蹄声阵阵,向远方奔去! 一刻钟后,长沙城头之上咚咚之声响彻云霄,定睛望去,竟是张任亲自敲响战鼓! 与此同时,南北两处城门不约而同地打开,两只部队赫然出现在城内! “全军防御,敌人准备突围了!” 话音未落,便听到城头上响起密集的破风之声,抬头望去,只见无数羽箭正向这边射来。 由于荆南四郡除孙坚外,其余三郡都少有大战,本就经验不足,再加上益州军武器精良,弓箭的射程竟比他们预想的多出近三十米之多,顿时金旋军中响起一片哀嚎,阵形大乱! “全军冲锋!” 黄忠、魏延二人不约而同的大喝出声,一马当先的冲出城外,大战一触即发...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192 荆南之战(六) 很快,在魏延、黄忠二人的带领下,全军开始冲锋。铁骑如雷震般滚滚而来,步卒们紧随其后,呐喊声震天。箭矢在天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伴随着金属碰撞的铿锵声,战鼓声震耳欲聋。 两人的分工很明确,并未选择敌军最为密集的金旋中军,而是分别对上了邢道荣镇守的北门,以及巩志所在的南门! 且说魏延这边,一眼便瞧见最前方的邢道荣,大喝一声,径直冲杀过去。 邢道荣这位名义上刘表帐下荆南第一人,看到对方竟然与身后部队拉开近二十米之远,单独一骑直冲自己而来,顿时怒气上涌,暴喝一声,同样冲出队伍,举起手中大戟,兜头盖脸的便向魏延劈来。 后者冷哼一声,抬起手中赤血刀交叉向上格挡,兵刃相交,竟拼个旗鼓相当!邢道荣见这无往不利的一招竟然被对方挡住,顿时一股戾气上涌,双臂较劲,大戟猛地下压,便于直接将对方压倒! 魏延也不甘示弱,抵挡对方巨力的同时,双臂向两侧用力! “给我开!” 随着魏延一声暴喝,只听‘咔嚓!’一声,大戟竟被赤血刀直接斩断! 望着手中只剩下三分之二的戟柄,邢道荣有些发懵,然而战场之上哪容得半刻犹豫,魏延猛地一夹马腹,身下坐骑一下蹿出,两人交错之际,魏延横刀一斩,还不待邢道荣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齐腰而断,扑通一声,尸体落于马下! 交手不足三个呼吸,便以分出结果,南侧城墙上的鲍隆亲眼目睹整个过程,大喝一声好,便拿起身边大刀,快步向奔下城墙。 “儿郎们,我们这就准备冲锋,杀光那些狗养的!” 另一侧,巩志虽然武力远远不及邢道荣,但却比后者冷静许多,整个人隐于阵中大声发布命令。 “前军挡住,莫要让敌人冲入阵中,后军骑兵两翼包抄,弓箭手准备!” 黄忠则顾不上太多,一马当先便冲入敌军阵前,双刀挥舞,砍倒几名阻挡的士兵后逐渐放慢马速,很快,手下骑兵便冲杀而至,两军迅速碰撞在一处,顿时一阵人喊马嘶,战场一片混乱。 挥舞双刀挡住敌军一轮剑雨后,黄忠趁机取出身后炽翎弓,从箭筒中抽出一支赤红羽箭,张弓搭弦,双目微眯,透过层层士兵,紧盯着敌阵中央嘶吼的身影。 猛地一松右手,只见一道赤色箭影快若疾风般的射出,嗡鸣声方才响起,羽箭已然不偏不倚的洞穿巩志脖颈,余势不减,直接刺入其身后一名士兵的身体内方才停下! 战场似乎陡然安静,附近的士兵只见一道妖冶的红线从自己脸侧划过,下意识的回头,正看到阵中的巩志嘴唇开合,却说不出任何话语,下意识的摸向自己脖颈,入手处却尽是鲜血。 “怎么回事?” 这便是巩志最后一个念头,随后眼前一黑,整个人栽落马下! “敌将已死,全军冲锋!” 随着黄忠话落,整个益州军顿时士气大振,高声应和! 城头之上睹这一切张任身体一震,鼓槌险些脱手。 ‘这...这是什么?这样的一箭谁能躲过?’ 若说先前在校场之上见识到魏延的武功时,张任还只是震惊,但此时得他却是不知该如何形容,这样一箭莫说自己,即便是号称当世第一猛将的吕布,全盛时期能否躲得过,张任都不得而知。 ‘我这是发现了两位什么妖孽?’ 此刻的张任甚至觉得只要能得此二人,即便以荆南四郡相换,自己都会毫不犹豫地拒绝!这样的两个人物,在孙坚眼皮底下呆了近二十年居然都未被发现,而自己仅仅刚到长沙便招入麾下... “主公真是...洪福齐天!” 张任喃喃自语道,随即反应过来,知道这边大局已定,将鼓槌递给一旁护卫,自己则往西城墙处奔去。 城下的傅彤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听到外面震耳欲聋的声音后,也是心中一喜,大喝一声便带领手下士兵催马而去! 此刻,坐镇中军的金旋还不知道南北二门处所发生之事,听到震天的叫喊声,只当是对方的疑兵之计,不由暗自冷笑。 “我们兵力远超对方,还有邢将军这等世之虎将,怎可能说败就败?稳住阵型,莫要益州军的奸计!” 然而金旋却没想到,打脸却来得如此之快! 仅仅数十个呼吸后,两侧便有士兵向这边奔来,金旋正欲吩咐放箭,却发现是自家士兵,正在疑惑间,却听见喊杀声离自己这边越来越近!很快,便有益州军紧随而至,为首两名大将赫然便是黄忠、魏延二人! “稳住,莫要惊慌!放箭,放箭!” 此时的金旋已然慌神,站在中军大声呼喊,然而声音在嘈杂的喊杀声,以及震天的擂鼓之中,却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 眼看事不可为,金旋虽面露不甘之色,但也知道已然无力回天,只能趁着两侧士兵混乱之际带领中军向西逃去! 此刻的张任已然来到这边城墙之上,见金旋准备败逃,赶忙命城中士兵与自己一同高喊:“金旋已然逃跑!所有人投降不杀!” 声音逐渐整齐划一,响彻云霄! 城下的金旋军本就被杀的闻风丧胆,再听到这个声音后,纷纷扔下手中兵器,哀嚎求饶! 若何思安看到眼前一幕,定会吐槽一句:“没想到孤的兵曹从事史,面对手持神器的黄忠、魏延二人时,也只有喊666的份儿!” 而黄、魏二人则没有去管这些降兵,一马当先带领手下紧咬金旋主力而去! 见状,城上的张任连忙吩咐城内其余士兵出城收拢降兵,并令傅彤、鲍隆二人带领本部配合黄、魏前去追击! 整场战争兔起鹘落,竟然只用了不足一个时辰便分出胜负,甚至时间上比之前攻打长沙还短了一倍有余,而且更加令人振奋的是金旋本以为这场战争会持续很久,带来了足够大军半月用度的粮草,瞬间解决了长沙面临的缺粮问题,这也让张任不得不再次感慨一句:“主公洪福齐天!”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193 荆南之战(终)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陆陆续续有人押送着降兵从金旋逃遁的方向返回,半个时辰后,在张任期盼的目光中,终于看到黄忠、魏延、傅彤、鲍隆四将押送金旋返回长沙,至此,长沙之战终于告一段落。 此战鲍隆带出的三万人共计死伤近万,张任手下四万人战损也超过两成,出征时的七万大军还剩下五万左右可战之兵。 反观武陵郡那边,金旋被俘,邢道荣、巩志战死,八万大军近半被俘虏,其余四万多人中有近两万士兵阵亡,其余活下去的也是四散奔逃,可以说,众人取得了一场完胜! 日暮西斜,天边的残阳映照在这座短短一天便经历两次大战的古城之上,俘虏们拖着沉重的步伐,将一具具尸体拖到城外乱葬岗处。 见状,城内百姓也开始自发帮忙,阵阵啜泣声回荡在四周。 炊烟升起,早已精疲力尽的士兵们默默地吃着手中食物。 张任几人站在城头之上,远远的望着被天边落日照耀成金色的大地,默然不语。 “将军,我们接下来怎么做?”一旁的魏延开口询问。 “经过连场大战,大伙儿也都累了,先休整一夜,明日一早再做打算吧。” 魏延、黄忠回到家中时已然是半个时辰之后,得到消息的两家人早早地聚在一处,看到二人回来,魏昌、魏荣两个小孩赶忙冲上前去,魏昌还好,毕竟已是少年,但魏荣却一把扑入魏延怀中,哽咽抽泣。 黄叙则在母亲的搀扶下微笑开口:“恭喜父亲大人得胜归来!” 闻言,黄忠也露出微笑,然而笑着笑着,眼角却有几滴泪水滑落! 见大家都是这副表情,魏延率先打破沉默,揉着小儿子的头,开口说道:“好啦,现在应该是高兴的时候,弄得跟什么似的,饭菜可曾做好?我与汉升兄今日必须开怀畅饮一番!” 很快,屋内充满了欢声笑语,在余晖的映照下,显得分外温馨! 日升月落,终有黎明,伴随着朝阳升起的第一缕阳升,众人经过一夜休整,精气神皆以恢复如初。 第二日一早,桂阳便传来消息,在张任大军离去的两个时辰后,零陵太守刘度之子刘贤,令五万大军攻打桂阳! 相比较长沙这边的战局而言,桂阳之战可谓是逊色许多,大有菜鸡互啄之势! 可以说,刘贤的时机把握的很是准确,正赶上张任大军离去,桂阳相对空虚的情况下出兵。然而结局却令刘贤颇为失望!由于张任临行前的嘱托,桂阳虽然相对空虚,但准备工作却做的相当充分!虽然零陵军几次都险些将桂阳攻破,但由于城内顽强的抵抗,却始终未曾如愿! 双方鏖战至亥时,刘贤眼看事不可为,正准备鸣金收兵,待到明日再战之时,隐忍许久的张任手下大将卓赝瞅准时机,悍然出兵! 而城内的守将陈应见此情景果断配合一同迎击,零陵军迅速溃败,最终刘贤被俘,手下兵卒损失近半,其余人也大多被俘。 得到消息后,张任当机立断,命鲍隆携四万兵马,带着俘虏的金旋,前去攻打武陵郡!当然,这其中有近半数是从俘虏中招募之人。 现在的武陵守将为金旋之子金祎,且不说此刻的武陵本就无兵可用,单说汉朝可谓是以孝治天下,而将押送金旋前去,取得武陵应无大碍,届时荆南四郡得其三,相信零陵投降也只是迟早之事! 随后张任又留下一万人给傅彤,负责打扫战场,安抚百姓等事宜,自己则与黄忠、魏延二人带领两万精兵火速北上。 … 桂阳-太守府内 得到长沙已然平定的消息后,赵范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等传信兵将长沙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述完之后,赵范的表情却略显落寞。 独自一人离开太守府,大约半个时辰后,来到城北大约十里处。 此处依山傍水,轻轻的草地随着微风摆动发出阵阵莎莎之声,一座毫不起眼的孤坟矗立其中。 赵范打开木盒,将里面的吃食一一摆在墓前,取出酒壶,将早已准备好的两尊杯盏倒满,一杯撒于坟前,自己则将另一杯一饮而尽! “大哥…今日你的两位兄弟手持你生前最喜爱的赤血双刀以及炽翎弓大杀四方,名震荆南,你若泉下有知,相信也会甚为欣慰! 小弟愚钝,始终不明白你生前所言为何意,但…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黄忠、魏延二位兄弟以及我们赵家都在同一时刻拜入弘农王帐下,甚至小嫂也… 大哥所留遗憾,如今都已实现,大哥也终于得以含笑九泉… 许久后,待到赵范的身影消失在远方,树后闪出几道身影。 几人缓缓来到墓前,看着眼前的无字碑,为首之人轻叹一声。 “奉孝兄果然料事如神,荆南平定后赵范果然再次出现在其兄长墓前!” “孔明也莫要恭维为兄,我就不信,你会猜不出来!言归正传你是荆襄人士,应对于这位神秘的曲阿小将更为了解,你是如何看待方才赵范所言?”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呵呵,在我看来,却是未必! 黄忠、魏延二人,以及那位樊夫人,在亮看来,应都是出自一人的手笔,甚至方式都是如出一辙。” “孔明的意思是…董太师?” “想来应是如此,亮实在不相信,这世间除了他,还能有谁可以推算出二十年后之事!” “哎,原本还想着让我弟妹混进赵府,提前会一会那位神秘的樊氏,但现在看来也没这个必要了,既然是太师留给弘农王的,那么我们便不予多做干涉!” “什么叫让我家姬儿前去会那樊氏?我可跟奉孝兄不一样,红颜知己遍天下,娶妻都十个八个的一起娶,我可是只有姬儿一人!” “你啊…这张臭嘴!” 很快,几人飘然离去,只留下这么一座孤零零的封墓,在这优美景色的掩映下,留下一丝遗憾…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194 初次见面 襄阳-监察院内 一男一女坐在马车中,透过摇晃的帘布隐约可以看到外面一队队快步奔跑的士兵以及百姓们彷徨的眼神,再回想起昨日所发生的一切,恍如隔世。 “思安哥哥,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前夜还与水镜先生谈古论今,还有廖化、张燕、余毒以及忠与我的数万兵卒...哎,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他们。” 看着一旁表情落寞的情郎,妞妞心中也很是难受,靠在何思安怀中,轻声安慰。 “思安哥哥,这怎么能怨你呢?都怪那孙坚,亏他还号称江东猛虎,行事居然如此狠辣,仅仅是为了拖延时间便将水镜庄内所有人屠戮一空!” ‘以孙坚的行事风格,既然可以对水镜庄这么做,那么黄家村...’ 何思安不敢再想下去,闭上双目,将怀中的妞妞搂的更紧了些... 车厢内再度陷入沉默,许久后,马车停在监察院门外。 “殿下...我们到了!” 外面的臧霸来到何思安的车帘前轻声说道。 何思安应了一声,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脸颊,与妞妞一同下了马车。而此时刘表率领一众护卫簇拥下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皇侄…” “皇叔…” 两人经过近两年多的书信来往,本以惺惺相惜,只是没想到,初次见面竟产生如此波折,也是让人颇为唏嘘! 由于水镜先生以及刘琦的惨死导致两人相顾无言。 还是刘表率先打破沉默,苦笑一声开口说道:“请恕皇叔招待不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皇侄随我进屋一叙。” 何思安自然应允,几人步入后宅,刘表屏退众人,妞妞也在被蔡夫人叫去唠家常,屋内只剩刘表与何思安二人! 后者率先开口:“都怪思安,为皇叔引来如此多的麻烦。”说着,起身便欲下跪。 “诶!皇侄哪里话?若非…哎,算了,不说这些了,总之,都是表优柔寡断,才会连累如此多人,更是置皇侄险些命丧歹人之手,表真是追悔莫及!”刘表双目含泪,苦笑摇头。 “皇叔莫要太过悲伤,正所谓杀人者人恒杀之,孙坚也已伏诛,皇兄在天之灵…” “皇侄所言当真?!” 未等何思安说完,刘表便震惊的开口询问。 “嗯,千真万确。” 很快,何思安命人提过一个木盒,摆在桌上,刘表紧走几步,打开后看了许久方才合上。 “德操兄…你终于大仇得报,望你在天之灵得以安息,等到襄阳战势平静下来,表亲自带着孙坚人头前去祭拜!” 说完这些,刘表微微抬头,两行浊泪顺着眼角滑落。 平复了一阵激荡的心情,刘表这才继续开口:“对了,不知是哪位壮士击杀孙坚?皇侄能否告知?表定要好好感谢一番!” 何思安苦笑摇头,指了指自己,随后缓缓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讲述一番。 听完后,刘表也是唏嘘不已…内心更是感叹何思安的气运之强,这种局面都能逃脱,甚至是反杀孙坚,这也使得刘表更加坚定了之前的选择。 这时,何思安打破了刘表的思绪,开口询问:“那个皇叔,思安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 “诶,皇侄又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不知皇叔可否派人去一趟黄家村?思安对于月英父女以及元直等人颇为担心…” “这点皇侄大可放心,之前已然收到消息,只是表尚未来得及说与皇侄。承彦兄与尚长兄他们已然抵达江陵,现如今十分安全。” 闻言,何思安也是长舒口气,心中一颗大石终于落地。 这时,刘表的表情却逐渐郑重起来,开口询问:“不知皇侄这边还有多少人马?” “皇叔的意思是…” “刘备那厮忽然来攻,南阳郡已然被攻占大半,目前刘备兵分两路,黄祖大军取新野,刘备亲率大军取襄阳,我手下大将文聘正在蔡阳、育阳二地与其交手,不过…战局不容乐观。” 听到这个消息,何思安也是颇为吃惊,没想到事情还是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下去,这时何思安才开始真正思索当初贾诩的建议:《用数年时间布置,让赵云的五万人马潜入荆南,扮作流寇烧杀劫掠,届时荆南空虚,孙坚自然按捺不住,直接出兵抢夺荆南,随后赵云等人再跳出来昭告天下说是受到孙坚指使的,后者定然百口莫辩,而这时益州便有足够的理由出兵!》 当然,这里的前提是孙坚出兵,但对于这个,贾诩当时却是十分笃定!若是单单一郡之地,也许孙坚还会犹豫不决,但是直接以其余三郡为诱饵,孙坚自然上钩! 至于刘表那边,其目标本就是发展荆北三郡,对于荆南四郡,刘表向来不太关心,况且北边的曹操才是大敌,再加上随时可能反水的刘备牵制,相信也很难分兵救援。 ‘看来自己始终还是太过妇人之仁,虽然那样做自己也许不会再有此一难,甚至包括水镜先生等人在内很可能都不会身死,但…若是以荆南数万百姓的性命以及忠于自己的五万战士为代价,那么这样取得的天下又有何意义? 尤其是今时不同往日,当年用卑劣的手段夺取益州实属无奈,也是身处乱世的悲哀。 但如今却是不同,有堂堂正正的机会,何必在用暗招? 摇摇头,何思安摒弃内心杂念,开口疑惑的问道:“明面上三位皇叔不是还保持联盟关系吗?刘备有何理由出兵?” “哎…据闻刘备以我儿刘琦之死为由劝说江夏黄祖等人,随后又假借平叛,全面与我荆州开战,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现在最怕的便是曹操那边配合出兵,这样一来,我荆州危矣!” “皇叔放心,思安临行前已然留有后手…”何思安简单将自己与徐庶、庞统一同定下的布置逐一说与刘表。 许久后,刘表凝重的表情舒展开来。 “不错,元直与士元果然当世奇才,思虑周详!曹操自顾不暇,而有了赵云将军的五万精兵,再配合新野守军,相信击败黄祖那边也不成问题。但刘备这边…”说着,看向对面的何思安。 “人算不如天算,思安也没想到孙坚竟然如此疯狂,现在也只盼张任、严颜能尽快赶来。” “但愿吧…”刘表摇摇头,无奈说道。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195 新野之战(一) 南阳郡-宛县 黄祖站在城头之内,望着南方一片无垠的原野,心中无波无澜。 “将军,真的还要南下么?若攻打新野,便意味着与刘表彻底闹翻,我等将在无法回旋。”黄祖手下副将苏飞开口询问。 “哎,我明白你的意思,但现如今大公子刘琦已死,蔡家与刘琮一脉定然会对我们斩尽杀绝,即便我们想投奔,但又有何意义?苟延残喘而已,不造反还有其他选择么?” “可是那刘玄德...且不说能否成功,即便成功取得荆州,我们又能有什么好处?”苏飞不解的问道。 “刘玄德?哼,我早就知道他没安好心,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我便与你交个底,知道我为何选择南阳郡北端的新野、宛城下手么?” “莫非...将军另有图谋?” 黄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缓缓开口:“实不相瞒,之前曹司空曾命人暗中寻我,并给出承诺!” 闻言,苏飞面露喜色。 “将军是说,我们可以投入曹大人麾下?” “不错,我又不傻,怎会轻易听信刘备那厮的鬼话?他们也是狗急跳墙,才会选择此刻进攻荆州,刘表坐镇荆州多年,再加上弘农王暗中帮衬,怎可能那么轻易被击败?而我也不过是来个顺水推舟!从始至终,我的目标只是南阳郡,至于襄阳,让他们争取吧。” “妙哉,妙哉!将军,那我们我们何时出兵?” “传张硕、邓龙、陈就来见我!苏飞,你驻防宛城,明日一早,我亲率大军夺取新野!” ... 自从得知黄祖大军得到宛城的消息后,新野太守王威便坐卧不安,不同于宛城,新野城墙低矮,城门更是年久失修,据说黄祖聚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夺取宛城,如今自己这边满打满算只有不足两万人,如何抵挡?正在此时,却忽然收到襄阳传信,说有弘农王军队来援! 这让王威颇为欣喜!第二日天刚朦朦亮,便亲自在城门处迎接!好在没过多时便有传信兵来报,正有一只军队由汉水而来,看穿着,正是益州军!现在已经过穰县,距离这边只有不足二十里! 闻言王威狂喜,约莫一刻钟后,先头部队已然抵达,为首一人白马银枪,银盔银甲,脸上一道刀疤却难掩一身英气。 看到站在新野城门外的一群人后,独自拔马上前,看到为首之人后,赵云在马上抱拳说道:“敢问阁下可是新野太守王威?” “正是在下!” “我乃弘农王坐下赵云,奉我主之命,特率手下五万精兵,前来支援新野!” 听到赵云这番话,王威心中一颗大石终于落地! 双方客套一番,王威赶忙步入正题! “实不相瞒,现在情况紧急,黄祖亲率大军一路碾压,现如今已将南阳郡大半所攻占,而根据最新的消息,黄祖大军很可能已然从宛城南下,最晚今日午时应能抵达我新野!” 闻言,皱眉脸色不变,开口询问:“对方有多少军队?” “黄祖十万大军,这一路上并未遭遇过多抵抗,而宛城太守刘虎原本便是由黄祖提拔,在加上此次大军压境,只围困半日便献城投降,而如今可以说黄祖不但没有太大损失,反而白白得到宛城五万兵马。若是全家起来,应有近十五万!而赵将军也看到了,我们新野虽然也称作城,然而经过连年大战,早已破败不堪,而我城中也不过不足两万人,如何能抵挡得住十五万大军?这该如何是好?”说完,王威原本已经平复的内心又从新紧张起来。 “王大人莫慌,我们并非没有取胜的机会…” 说着,赵云望着前方低矮的城墙,默默无语! “赵大人…还请指条明路!” “王大人能否信得过赵某?”赵云郑重问道。 “都什么时候了?赵大人但说无妨!若赵大人还不信,我可以将兵符直接交与大人!” 说着,低头便欲摘下腰间兵符。 赵云见状慌忙阻止,表情却缓和许多! “王大人不必如此,我之所以说,我们并非没有希望,自然是有我的依据! 首先,我们双方并没有太大差距! 虽说看上去表面有十五万军队,实则却是不然,大人莫要忘了,宛城太守刘虎虽然是黄祖旧部将,然也是刘表的从子,虽然关系远了些,但毕竟同宗同族,而依据王大人得到的消息,刘虎乃是经过半个时辰后见事不可为,方才投降,这也说明其并非出自本意,一旦黄祖军遭遇打击,定然第一个反水! 换句话而言,宛城这五万人是一把双刃剑,黄祖身经百战,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我若是他,定然不敢将这五万人全部带来,要么分出一部分,要么干脆直接留在完成,也就是说,无论哪种,黄祖至少会留下本部一两万人驻守宛城,所以我们只要击溃黄祖所带本部,便可取得胜利,乃至翻盘! 此乃第一条取胜之道!” 赵云顿了顿,继续开口:“此外,我的五万大军仍在新野以西五里处停留,而黄祖应该并不知道会有这么一支军队的存在,这样一来敌明我暗,怎能不胜? 此乃第二条取胜之道! 至于第三…” 赵云看了眼低矮的新野城,嘴角勾起一丝冷厉的笑容,缓缓开口:“这第三条取胜之道…便是这新野!我要让黄祖这些人,有来无回!” … 一个时辰后,黄祖大军正在行进,这时,黄祖身边副将邓龙来到黄祖身侧,轻声说道:“将军,前方便是博望屯,此处一马平川,只要从这里过去,便可抵达新野,再无其他阻碍。” 闻言,黄祖摆了摆手,命令全军停下,皱眉看着前方两侧山林密布,宽约十里左右,前方一眼望不到边际,地面由于常年无人经过,荒草长出近半米高! “此处若是火攻,很可能导致我们全军覆没!张硕、陈就,你二人分别带两支军队去两侧与大军共同前行,切莫给新野军一丝一毫可乘之机!”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196 新野之战(二) 博望坡遗址位于河南省南阳市方城县西南30公里处,北负伏牛山,南面隐山,西倚白河,为伏牛山延伸于此的漫岗,地势险要,为古“襄汉隘道”之通衢,素为兵家必争之地。 现为博望镇内。先后为侯国,为县,为店,为驿,为镇。西汉时,外交家、探险家张骞,先后两次出使西域,功勋卓著,被汉武帝于元朔六年(前123年)取其“广博瞻望”之意,封为“博望侯”于此,“博望”之名,由此而得, 而三百年后的今日,汉室衰落。在原本的历史中,三国鼎立,躬耕南阳的诸葛亮初出茅庐第一把火便是火烧博望,使博望成为废墟。而随着何思安的横空出世,这一切能否再现,已然成为未知之数!至少在现在看来,已然不能再次实现。 黄祖一行人在张硕、陈就两位副将的掩护下,并未放缓脚步,大约过去一个多时辰,便已能远远望见不远处的新野! 很快,队伍来到近前,看着眼前低矮的城墙,黄祖不由得暗自冷笑! 拔马上前几步,黄祖来到城墙不远处站定身形,抬头看着城墙上色厉内荏的王威,黄祖的心中更加轻蔑。 “黄祖,州牧大人平日里待你不薄,你却为何引大军前来?莫不是要造反?” “王威,你也莫要给我扣帽子,据说孙坚狗贼杀了大公子,我们此次正是领兵前往长沙,快快打开城门,让我大军进去补给一番!” “黄祖,这些年你其他本领没涨,但这睁着眼说瞎话,指鹿为马的本领倒是日渐精进啊!少废话,若战便战!” 看着城头上开始还唯唯诺诺,但现在却变得气势十足的王威,黄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看来,你是不打算善了?”黄祖威胁道。 “少废话,要战便战,难道你黄大将军这些年只是用嘴在战?” 看着王威唾沫横飞,黄祖更加疑惑,不过新野距离襄阳距离已然不远,黄祖也不敢多做耽搁,命令张硕、陈就、邓龙三人分别去东、南、西三面,自己则亲领中军驻扎在北门外! “传我军令,所有人埋锅做饭,歇息片刻,饱餐一顿!一个时辰后四方齐攻,天黑前拿下新野!” 听到黄祖这些话,城头上的王威心中也颇为忐忑。 ‘赵将军,能够保住新野,全靠你了!’ 一个时辰后,黄祖中军处响起悠长的号角之声,随后喊杀声震天。 先头步兵举着盾牌,冒着头上箭羽,几人扛着长梯向前冲去,很快,便来到城下,大战一触即发! 然而就在此时,忽然城内一片欢呼,黄祖军上下都是一愣,甚至连攻城的士兵都是脚步一顿,面露茫然之色,莫非对方失心疯了? 黄祖远远看着,也是暗自皱眉。 ‘他们在看什么?’ 顺着王威等人的目光望去,黄祖不由得瞳孔猛然收缩,只见先前他们经过的博望坡方向竟然燃起黑烟,显然是有人在那边故意放火。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宛城出事了?不对,看方向应该是博望坡…他们这是何故?为何要烧毁我军退路?’ “哈哈,黄祖,你中计了,刘虎乃刘荆州从子,你以为会心甘情愿任你摆布?这只不过是我们提前设好的局而已,目的便是将你黄祖连同手下一并消灭!” 说着,王威身侧一名士兵举弓瞄准天空,随后便是一道响箭射向半空,随着尖锐的声音响起,城西侧烟尘滚滚,马蹄阵阵,放眼望去,透过扬起的尘埃可以看清至少有万余骑兵向这边重来。 尽管黄祖也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但经过这一系列摸不着头脑之事发生,黄祖的心中也有些乱!看着眼前的新野,经过方才的试探可以看出城内就算没有两万人,但至少一万多人还是有的,这一点与之前得到的结论相同,但若是如此,那么这支部队又是从哪里而来? 更令黄祖疑惑的还是之前王威所言的刘虎诈降一事,原本以为刘表自顾不暇,不可能前来支援,而新野只有两万人,自己携带八万精兵前来足够取胜,可没想到如今却是遭遇到如此变故! 若说博望坡的黑烟也许有诈自己的意图,但这支部队却是实实在在,而透过骑兵的缝隙以及隐约的脚步声,这只骑兵身后至少有几万士兵。 黄祖也是果决之辈,来不及多想,大喝一声:“所有人停止攻城,通知陈就、邓龙准备应敌!” 然而攻城的架势已然形成,哪是如此好变阵的?而已然冲到城下的士兵更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上方的王威则没给对方留下丝毫机会,下令放箭的同时更是让人继续往下扔滚木,一时间黄祖军一片混乱。 而赵云来的也很是及时,未等黄祖军彻底脱离新野城头士兵射击范围,赵云便已杀到近前,速度不减,一道道枪影洞穿身前士兵的身体,直取负责攻打西门的邓龙! 后者使用的也是长枪,见赵云竟然这么快杀到自己身前,也是一阵紧张,不由分说,举枪便刺向赵云面门,后者冷哼一声,只是微一偏头,便轻松躲过邓龙这一枪,随后便是银光一闪,赵云以枪代棍向上一撩,只听咔嚓的一声脆响,长枪直接抽在邓龙持枪的腋下,随即后者整个右臂直接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 邓龙直觉一阵剧痛袭来,还不待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见赵云右手一翻,银枪一抖,不偏不倚的刺中邓龙胸口,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竟然一个照面便将邓龙击杀! 身旁士兵见此情景更是瞎的肝胆欲裂,再加上以赵云为首的两万骑兵紧随其后奔来,吓得赶忙后退,可是随着阵阵惨叫声响起,众士兵这才想到身后还有一座新野城以及城上射来的道道羽箭! “四队牵制黄祖中军,其余人跟我击杀其余二门处敌军!” 赵云也不废话,吩咐一声后直接拔马向南杀去!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197 新野之战(三) 赵云的突然出现,以及后方燃起的股股黑烟,这一切都使得此刻的黄祖方寸大乱! 在黄祖眼中,前方的新野看上去似乎变成了一尊青面獠牙的巨大怪兽,此刻正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满嘴獠牙,几欲将黄祖这八万人一口吞下,嚼成粉碎! 不但如此,黄祖刚刚更是亲眼目睹了赵云击杀邓龙的一幕。 ‘此等身手若是自己对上都难撑上几个回合!’ 不过此时也不是畏惧的时候,眼看以赵云为首的骑兵继续向南掩杀而去,黄祖当即大喝道:“对方打算逐一击破,放箭!骑兵牵制,速命陈就、张硕赶回中军!另外速派人去博望屯查看具体情况!” 与此同时,在弓箭的掩护下,新野城东门也缓缓打开,一支部队径直杀出,为首之人正是新野太守王威。 “大家随我一同击杀刘表叛贼!” 一声暴喝,王威一马当先直奔对面的陈就,很快,两人杀到一处。王威二话不说举刀便砍。 见状,陈就冷哼一声,双手举枪格挡,你来我往,转眼间双方便交手三十个回合不分胜负,就在两人准备继续交手之际,忽然听到阵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众人下意识的放慢手中动作,循声望去,只见北墙拐角之处,一队骑兵疾驰而来,为首之人正是赵云,赵子龙。 黄祖军见状顿时一颗心沉入谷底,陈就也是眼神一凝,握着长枪的双手似乎都变得僵硬许多。 对面的王威本就一直注意着陈就的动作,见其竟然在这关键时刻分神,毫不犹豫,举刀便砍,刀刃不偏不倚的划破对方脖颈,随后大刀顺势一拍,陈就整个人便栽落马下! 此刻黄祖军本就人心惶惶,再见主将已死,哪还有再战之心,直接向南逃往中军处! 半刻钟后,赵云杀至王威面前。 “赵将军,不知其余几处情况如何?” “西、北二门敌将已然被斩,王太守为我掩护,云去去就回!”说着,赵云呼喝一声,携一众骑兵直奔北门奔去! “赵大人小心,方才威在城楼之上看的真真切北门为中军所在,人数应有四万左右,而且黄祖此人更是武艺超绝。” 未等说完,赵云军便已冲出,消失在滚滚烟尘之中。 王威无奈摇头,不过也对益州军的实力也算有了深切体会。 ‘若是自己在战场上遇见这位赵将军,几乎便是九死一生的局面!只是不知道这种战力的队伍,弘农王手下到底有多少支?若真是如传闻般那样,让弘农王接手荆州,那以后谁敢入侵我荆州?‘ 赵云自是不知道王威所想,目前他的眼中只有一个目标,击溃敌军! 转过前方城墙拐角之处,赵云一眼便看到列阵的黄祖中军,不过此刻的对方显然也并不轻松,赵云的两万步兵牢牢牵制住了黄祖的西侧部队,再配合城上时不时射来的箭矢以及留下方才赵云留下的两千骑兵进行袭扰,一时间竟然杀的黄祖军节节败退! “全军冲锋!” 赵云大喝一声,义无反顾的冲向对面的黄祖! 黄祖看到这边的赵云则吓得肝胆欲裂,方才这支神秘部队出现的时候距离现在也就过去半个多时辰,没想到兜了一圈竟然直接将四万大军全部击溃! “这,这也太快了吧!” 不过此时也非犹豫的时候,眼看南侧箭矢如雨,西侧节节败退,如今东侧又出现了这群骑兵… “报…” 正在黄祖准备开口时,先前排出去查看博望屯情况的那名士兵。 见到来人后,黄祖大喜! “快说,博望屯那边情况如何?” “禀大人,我们上当了,那黑烟根本不是在博望屯,而是在博望屯以西两里处燃起的!” 听闻斥候所言,黄祖愣在当场,反应过来后确实不惊反喜! ‘看来之前王威所言,半真半假,真正目的也不过是为了扰乱我大军士气!也就是说,宛城根本没丢!事已至此,这边再难翻盘,与其在这里徒增伤亡,不如直接返回宛城,投靠曹操!’ … 半个时辰后,黄祖破口大骂。 “你们是野狗么?为啥紧咬不放?” 也不怪黄祖愤怒,撤兵后对方骑兵仗着机动性强,始终咬在自己大军之后,原本中军四五万人,经过这段时间的追击竟然损失了近三分之一,这让黄祖颇为无奈! 看着两侧的树木越来越窄,黄祖知晓前方不远处便是博望屯中最为狭小之地,人称博望坡! 正在此时,忽然阵阵破风声响起,黄祖惊骇的看向四周,只见道道火箭从两侧射来。见此情景,黄祖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 … 一个时辰后,新野的战场已然清理完毕,太守王威看着城外依旧血迹斑斑的地面,不由得感慨万千。 据闻弘农王将益州经营的空前繁华,百姓丰衣足食,甚至有人将其与孝宣中兴比,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原本这些对于王威来说是不相信的,毕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他又没亲自去过,自然无从验证,但近日见识到弘农王的军队后,王威才是真真正正的受到很深的触动,五万士兵配两万骑,而且各个顶盔冠甲,不但武器精良,士兵更是训练有素。 即便以王威这种刘表的忠实拥护者,心中对于弘农王进驻荆州,也是充满期待。 正思索间,忽然听到身旁护卫的叫喊声。 “快看,赵将军回来了!” 王威抬眼望去,下午的阳光照的空气有些扭曲,但仍隐约可以看到一群面带沮丧的士兵在一堆堆骑兵的押送下缓缓向自己这边走来。 待到近前时王威赫然发现为首的赵云身侧,两名士兵押送着一位五花大绑的中年将军,正是原江夏统兵-黄祖。 城头之上的王威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看着这一眼望不到边际的俘虏队伍,难道赵将军不足两万骑兵竟然硬生生的俘获敌军三万多人? 想到此处,王威甚至觉得自己所见一幕极其不真实…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198 新野之战(四) 新野-城主府 赵云坐于主位之上,王威则毕恭毕敬的坐于赵云身侧。 “将黄祖带上来吧。”赵云轻声开口。 片刻后,黄祖在几名士兵的推搡下进入厅中,见对方一脸倔强的抬头45度斜视上方,气的王威猛地一拍桌子,大喝道:“黄祖,见到益州来的赵将军因何不跪?” “我一荆州人,凭什么要跪一个益州来的人什么赵将军?” 身后士兵见状,便准备踹其腿弯,赵云则摆了摆手,示意士兵先退下。 随后好整以暇的看向黄祖。 “说吧,将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兴许本将会饶你不死,也未可知。” “要杀便杀,无需多言!”黄祖梗着脖子气愤开口。 “好好好!”赵云一边鼓掌,一边连说了三个好! “看面相云比黄将军小上许多,暂且称呼黄将军一声祖兄! 祖兄,方才云便没想明白,你所谓的‘忠’到底值得是忠于哪儿? 大汉? 刘表? 刘备?还是说你当我等皆是三岁稚童?” 见黄祖仍然没有开口的意思,赵云起身,来到黄祖身旁小声耳语几句。 “什么?黄口小儿,你居然用我上万战士的生命要挟我?” “非也,云只是说,你若一死倒是落个痛快,但你的家人呢?跟随你一同前来的数万将士又当如何自处? 好了,祖兄知道什么说什么吧,而且,我家殿下惜才,黄兄的水战能力放眼天下都数一流,何不归降我家殿下?而且就如同云方才所言,祖兄这等人物难道就甘心就此死去么?” 见赵云说了这么多,黄祖还准备反驳,张了张嘴,却发现说不出任何话语。 片刻后长舒口气,苦笑着开口说道:“将军说得对,对于黄祖来说,哪还有什么忠心可言?先是大公子,随后又是刘备,最后甚至受其蛊惑直接攻打荆州,哎,将军有何话想问,但说无妨,只望日后弘农王可以给在下一席之地便可!” “好,痛快,来人,将黄将军松绑,看座!” 做完这一切后,赵云这才开口询问:“你们此次共出动多少兵马?” “二十万!此次出兵我们是兵分两路,我带领着原大公子手下十万人马负责攻占南阳郡,而刘备则亲率十万大军,出兵南郡,目标是襄阳、江陵!” “十万?黄将军莫非是在消遣赵某?十万人便敢进攻襄阳?” “哎,按照原本计划,宛城太守刘虎以前曾是黄某属下,经过暗中联系已然答应投城,而十五万人拿个新野也算轻而易举,届时我在携大军南下围困襄阳,也不算难事。 只可惜赵将军的出现完全打乱了原有的布置。” 赵云点点头,也认同了黄祖的观点。 “也就是说黄兄已然得到宛城?” “嗯,不错,但我也怕刘虎对我只是虚与委蛇,未免临阵倒戈,黄某也只能临行前留下两万人,由黄某手下大将苏飞统领,名义上虽然是助其协防,但实际却是为了监视。” “现在江夏我还有多少人?” 黄祖思索片刻,这才不确定的开口“应该只有不足万人!” “这么少?” “此次对于刘备来说,本就是放手一搏,那还考虑的了这么多?等等…赵将军的意思是…准备攻占江夏?” … 荆州-襄阳 “文聘那边情况如何?” “禀大人,仍在对峙之中,不过刘备手下关羽、张飞皆当世万人敌,在加亲率的万兵马,文聘、霍峻也只能便战便退!” 好的,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送走斥候后,厅内只剩下刘表、何思安二人。 “闲侄,怎么办啊?” “诶,皇叔切莫惊慌,不行便让二位将军快些回返,仪仗襄阳城的坚固,哪是刘备的十万兵马可以功打的?” “哎,但愿吧,若是不可为之时再说…对了,反倒是连累皇侄,陪我这半截身子都没入棺材里的老人一同担惊受怕!” “皇叔哪里话?思安只恨自己武功低微,不能亲上战场。皇叔也不必惊慌,刘备区区十万兵马,怎可能对襄阳造成威胁?而且如同先前思安所言,思安手下赵云、张任二人各带五万兵马,相信也就这一两日便可解除荆襄危局。” “话虽如此,只是心有不甘,表经营荆州二十载,遇事居然还需黄侄帮衬,有何事,皇侄但说无妨!” 既然二人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何思安也开始说起正题。 “皇叔,我记得我们之前商议过,不知你有何看法…”何思安挠了挠头,有些忐忑。 刘表笑着摇摇头,开口说道:“世易时移,谁成想这短短几日发生这么多事情,令表甚为心累,先前所言的荆南四郡如今看来,倒是有些不妥!” “哦?不知皇叔此话怎讲?”何思安诧异的看向刘表开口询问。 “呵呵,皇侄这是明知故问…” 说着,在书案旁拿出一个打印递给何思安。 “此乃荆州刺史的官印以及兵符,不知皇侄意下如何…” … 刘备中军。 刘备在主帐中,急的来回跺步,思考者接下来的对策,自己这边之所以杀的聘等人连连后退,但却一直没有彻底击败,主要原因便是他们在等,等着黄祖那边大军率先攻打襄阳,这样一来刘备便可坐收渔翁之利的同时,减少自家伤亡。 而这时,一名斥候匆匆跑来,人为至,声音却传来。 “禀大人,最新消息!” 几个呼吸后,斥候终于进入到主帐之内。 “禀大人,新野哪边哨探传出消息,昨日黄祖大军在新野大败而归!八万精兵如今大半被俘!” “什么?”听到此消息,刘备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就这般突如其来的发生。 “快去叫陈宫!” 约莫一刻钟后,陈宫终于赶了过来,刘备将刚才斥候所言又重复了一遍,这才开口询问:“公台,现如今黄祖被俘,只留下我们十万军马该当如何啊?” 闻言,陈宫也是一愣,一颗心沉入谷底...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199 新野之战(五) “到底是怎么回事?可知道具体情况?”陈宫看着斥候,郑重的问道。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然而就在黄祖大人攻打新野时忽然出现一支神秘部队,远远望去约有五万人上下,战力惊人! 黄祖大人在猝不及防间直接被其击溃,随后黄祖大人北逃,没想到途经博望屯时遭遇埋伏,敌军用火攻堵住黄祖大人去路,走投无路之下,黄祖大人最终只得投降!” ‘神秘部队?难道是曹操准备坐收渔利?’ 想到此处,陈宫表情更加沉重。 “可知那支部队的领头之人是谁?” “具体名字不详,只知道大家都称呼他为赵将军…对了,那支部队应是从西侧沿汉水而来。” “汉水…西侧…姓赵…” 陈宫喃喃自语,忽然眼前一道闪电划过。 ‘是了!应该是他!’ 随即,陈宫打发走斥候,对刘备说道:“主公,那支部队应是弘农王手下,领兵之人乃是赵云!” “什么?弘农王,不是曹操?”刘备诧异的开口询问。 “正是如此,赵云此人早年便跟随弘农王,虽然不及张任、徐荣等人名气响亮,但当年在西北也算小有名气。” “看来弘农王应该是真的暗中来到荆州,而此次暗中来访与刘表洽谈也是做足了准备工作,公台,那我们现在需要如何做?” 陈宫皱眉沉思片刻缓缓开口:“我们已与刘表闹翻,无任何退路,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正如主公所言,赵云军队之所以出现在此处,说明弘农王身在襄阳的可能性很大。 为今之计…也只有一举拿下襄阳,擒住刘表与弘农王,放有一线生机。” “可是…赵云那边怎么办?对了,二弟大军应在今晚可以抵达,需要他那边去攻打新野么?”刘备皱眉问道。 “不必,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让三将军继续牵制,待到二将军赶来后正式出兵,一举拿下襄阳! 至于赵云…我们只需一封书信,应该可以解决…” 与此同时,宛城,苏飞也是急得团团转,远远望着隐约可见的黑烟,心急如焚! “报…禀报大人,城守府内有斥候求见,十万火急!” 士兵来报,打断了苏飞的思绪,闻言,心中一喜,赶忙跑下城头。 当看到那名斥候的打扮时,苏飞不由心中一沉,看穿着那人应是自家士兵,但此刻却颇为狼狈,不但脸上被烟熏的漆黑,身上更是有着多处伤痕。 看到苏飞后,那人近跑几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道:“苏大人,黄将军兵败,回来时又在博望坡遇袭,全军…全军覆灭!” “什么?!”闻言,苏飞惊得后退几步,险些栽倒在地! 一旁的刘虎闻言也是一惊,不由开口询问:“苏大人,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正在两人惊慌之时,忽然又有士兵来报。曹操使者前来拜访。 闻言,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惊喜… 许昌-司空府 曹操居于首位,夏侯惇、曹洪、荀攸、满宠坐于其下。 “主公果然有先见之明,提前派出子和(曹纯的字)率领虎豹骑提前南下,南阳郡果然不像之前黄祖那厮所言那般轻松!”夏侯惇开口笑着说道。 “的确如此,没想到弘农王竟有如此手笔,能在暗中隐藏这样一支部队!好在主公洪福齐天,无意中发现其行踪,否则以刘表手下的兵力加上弘农王的这支军队在,就刘备的能力取得荆州,简直是痴人说梦!”曹洪也附和道。 “哎,只可惜袁绍这时忽然来攻,不然以子和的虎豹骑,再加上元让的军队一口气拿下整个荆州都有未可知!”满宠感叹道。 “伯宁(满宠的字)此言差矣,现在的荆州对于我们来说便如同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不但需要分兵管理,更是将战线拉长,使得南北难以兼顾!” 听到荀攸的话语,曹操也点头赞同,开口说道:“的确如此,现在只需要得到南阳郡,届时只需沿汉水一线防御,任他是弘农王也好,刘表、刘备也罢,谁得到荆州都对我们难以构成真正威胁!” … 新野 赵云与王威坐在城守府内,王威率先询问:“赵将军,我们接下来如何做?是南下支援襄阳还是趁着江夏空虚突袭江夏?” 赵云则没有马上回答,皱眉沉思,原本赵云对于得到江夏颇为异动,但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且不说此刻的何思安仍在襄阳,单说自己一旦离开新野,万一曹操大军南下,自己又鞭长莫及如何相救? ‘一切应以主公的安危为重!’ 想到此处,赵云摇摇头,开口说道:“我们现在哪儿也不去,就留在襄阳!对了,稍后王太守派出些人,将黄祖以及其手下俘虏沿汉江押送至巴郡,否则这些人留在这里我总觉得是个隐患,一旦曹操来袭,这群人很可能再次倒戈相向!” “大人多虑了吧,这些人留在新野至少显得我们这边人马多出三万多,也可以起到震慑的作用,是否…” 赵云却摇摇头,说道:“得不偿失!与其在身边安插一处不稳定的因素,莫不如提前将其扼杀在萌芽之中,若非此刻时间还算宽裕,否则云都想…” 看着赵云冷厉的眼神,王威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提,点头应诺。 这位赵将军虽然年纪轻轻,但这一身煞气明显是杀过许多人才会养成的气场! “我这就去办!” “嗯,王太守安排八千人,我这边派出一千配合!趁着现在天色未黑,即刻启程吧,争取在酉时赶到之前云所在的落脚点歇息,哪里还有些粮草,正好可以用作沿途补给!” 王威抱拳应允过后,便去军营安排,行出厅外,这才长舒口气,没想到这位赵将军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气场,想到自己方才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喘的样子,不由得暗自苦笑,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自己怎么说也是年近四旬,没想到竟然如此不堪!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00 新野之战(六) 清晨的新野城内,淡淡的朝阳射在木质的房顶上映照出微微的光芒。一切好似停止了一般,悄然无声。 地面上的朝露尚未褪去,显得有些湿滑。 “蹬蹬蹬!” 急促的马蹄声在城内响起,忽然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百姓们有的仍选择继续酣睡,但也有不少人打开窗户,偷偷看向窗外密密麻麻的士兵,露出或悲伤、或痛苦、或麻木的种种表情,因为他们知道,又要打仗了… 正应了那句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时逢乱世,身处漩涡中央的这群百姓,又能去往何处呢? 很快,赵云率领手下大军已然在北门处集结完毕,而王威则还是领着一万多原新野士兵驻守城内! 望着下方整齐的部队,王威不由得暗自庆幸。 半个时辰前,有斥候来报,宛城有大军集结,正准备向新野进发!其中有一只约五万人的军队,看起穿着,正是曹操手下大名鼎鼎的虎豹骑,除此之外,还有一支军队是由原黄祖手下大将苏飞所率领的宛城军,远远望去,人数应与虎豹骑相当! 听闻此消息后,赵云、王威二人赶紧开始着手准备防御,短短半个时辰,赵云大军便已集结完毕。 ‘还好连夜将俘虏送至益州,否则今日之局面该如何应对?万一黄祖临阵倒戈,那么后果简直难以想象,新野便不用守了!’ 想到此处,王威再次感慨赵云的先见之明。他哪晓得,赵云这十年间大大小小也算打过数百战,尤其是当年的雒城一战,带着手下千余人,几乎是以一己之力杀死杀退近万人,只是此战是何思安少有的污点,自然不能公之于众! 很快,远方烟尘滚滚,剧烈的马蹄声传声传来,震的人心中不安! 片刻后,一支部队停在赵云前方约一里处站定,为首之人与赵云的打扮有些相似,同样的白马银枪,坐下战马一样雄伟! 待到站定,双方将令不约而同的拨马上前几步,对面之人率先高声喝道:“我乃司空手下虎豹骑总统领,曹纯,不知阁下是谁?怎么称呼?” 说着,曹纯手持马鞭指向对面同样穿着的俊朗青年! “我乃弘农王手下无名小卒,名字不提也罢!只是应刘表邀请,特意前来新野帮助防御,以备不速之客!” “哦?也就是说,这位没有的将军口中所谓的不速之客,指的便是我喽?” “曹纯兄何必明知故问?我这人有个习惯,那便是要战便战,不战便给我滚蛋,何必多费口舌?”赵云一脸不屑的看着对面的曹纯,仿佛对方是个只会动嘴皮的人! 似是想到什么,赵云又继续开口:“差点忘了,曹纯?你是曹操的弟弟吧,据说你的虎豹骑天下无敌?” 说到此处,赵云似乎是想到什么有趣之事,笑了两声后继续开口说道:“我说曹兄,你身后的那支不怎么样的队伍真的是那个什么虎豹骑?看着为何这么弱?不会是冒充的吧!” 听着对方生硬的语气以及略显浮夸的表情,曹纯恨的双眼微眯。冷冷的开口说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不是就无趣了,是的话才更有趣,正好给你们再换一个首领!”说着,赵云不由得仰天长啸。 “大胆,竟敢嘲笑我们统领大人,你找死!” 一位将军打扮之人怒吼一声,拨马便向赵云冲去,后者却不慌不忙,仍是一脸好整以暇的看着曹纯! ‘竟然如此托大?’ 那名将军心中不怒反喜,来到近前挺枪便刺,直奔赵云胸口! 赵云则不慌不忙的向旁边一歪,一把夹住对方刺来的长枪,向身侧一带,对方一个不稳,直接跌落马下,长枪也应声脱手,正准备爬起来时,却觉得喉头一甜,低头看去,不知何时陪伴自己多年的长枪却插在自己喉咙之上,随后两眼一黑,整个人便仰头栽倒在地,枪杆直直的立在赵云身侧… 场中一片寂静,城墙上的王威,身后苏飞以及曹纯皆有些呆滞,最后目光齐齐的落在赵云马鞍桥上挂着的银枪之上,阵阵倒吸冷气之声响起。 ‘铛~铛~铛!’ 赵云一边用手指弹着对方的枪杆,一边戏谑的开口:“虎豹骑?就这点能耐?不如改名吧,叫猫犬骑如何?” “欺人太甚!”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如此这般出言不逊!” 阵阵喝骂声在曹纯身后响起,一下子三骑直接冲出阵营,怒气冲冲的杀向对面的赵云。 后者却似乎没有注意到对方人数多少,扑哧一声拔出长枪,顿时一阵血雾喷出,赵云垫了垫手中长枪,摇摇头,单臂用力,猛的将长枪掷出。 随着“啊!”的一声惨叫,三人中冲在最前方的那名将军应声倒地,长枪不偏不倚的再次洞穿此人咽喉,另外两人见状气的双目喷火,牙呲欲裂! 赵云冷笑一声摘下银枪,这时,两人已杀到面前,纷纷举枪从左右两侧,一个刺向赵云肋下,另一个则直奔脖颈! 只听‘铛~铛!’两声,随即便是两声惨叫,紧接着便是‘扑通’两声,声音竟是如此同步,仿佛是被同时刺中咽喉般诡异! 若说先前击杀一人上算巧合,但此刻轻轻松松连杀三将,那么便再也没人敢轻视对方。 跟随赵云的士兵对于他们这位喜欢装13的年轻统领的作风以及身手早已习以为常,但其余人则不同。 城头上的王威揉了揉眼睛,仿佛自己花眼了般,方才之见眼前银光一闪,杀向赵云两人的手中长枪便被磕的向两侧歪去,随后又是一道银光,两人喉咙中便同时喷出鲜血。 “这…这…” 王威这了半天,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这一刻方才知晓两人的差距之大,若是换做自己易地而处,对上赵将军估计也是眼前几人的下场… 而对面无论是虎豹骑亦或是苏飞所携带的兵马,近十万人看到这一幕后,不由自主的响起倒吸冷气之声,尤其是前方的苏飞、曹纯二人看的最为真切,莫说王威,即便是他们,也没有把握躲过这一枪! “就这点能耐么?猫~犬~骑!”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01 新野之战(七) “这次你们怎么不反驳了?第一次一对一,第二次一对三,第三次没准就是一对五了,继续努力,没准当云一对十万的时候我也就挺不住了!” 说完,猛的一抖银枪,上面的血滴直接抖落一地,随后长枪一指对面的曹纯,开口说道:“要么战,要么退!你自己选择!” 对面的曹纯微微皱眉,随即眉头舒展,想出其中关键。 此时开战自己这边虽然号称十万大军,但其中苏飞那边新投,完全有可能变卦,另外先说自己这边因为连夜行军的体力问题,单看对面这支军队的装备以及站姿便可知晓对方绝对不简单,即便胜,也是险胜!更何况还有新野的军队! 而且如果自己战败,五年的心血付诸东流是小,一旦自己失败很可能会引来弘农王或刘备的反扑。 而另一边的赵云则是更不想战,毕竟此刻的何思安还在襄阳,如果与对方开战,赵云倒是有信心可以战胜,但此处是在荆州而不是益州,刘备才是自己需要面对的最大敌人! 虽然都不想战,但曹纯、赵云二人却不约而同的没有说话,这种情况,谁先开口,便会极为被动! 沉默许久,最终还是曹纯忍不住率先开口:“看来你也不想战…说条件吧!” “虎豹骑也不过如此…”赵云摇摇头,开口讥讽道。 “你!别得寸进尺!”曹纯嘴角抽搐,恶狠狠的说道。 “好了,也别装了,你我几斤几两大家心知肚明,诚然,我们主公深处漩涡之中,但毕竟襄阳乃荆州第一大城,怎么可能轻易被刘备这群乌合之众攻破? 倒是你们曹司空,南侧与我益、荆二州同时开战,北侧还要与支援北海,免得落入曹操之手,曹兄就没想过,这等天赐良机,我们既然都能联系上袁绍,难道就不会联络一下长安马超? 诚然,我们对上曹司空、刘备、孙坚,颇为艰难,你们那边对上我主、袁绍、马超难道不比我们的处境更为危险万分? 曹兄是个聪明人,何去何从你自会选择!而且…” 赵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开口继续说道:“而且曹兄可要速下决断,不要忘了,当年马超便是玩了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心重蹈覆辙哟!” 听到赵云这番长篇大论,曹纯不由得背脊生寒,根据对马超的了解,绝对会做出这等事情! “算你狠,我们走!” 曹纯倒也是果决之人,大声呼喝一声,便吩咐全军撤退! 走出几步,曹纯回头望向那名玉树临风的年轻将领,再次冷哼一声。 “赵云!赵子龙,这个仇我记下了!” 一行十万人,气势汹汹而来,却灰溜溜的回去,也是无奈。 城上的王威眼神也颇为恍惚,本想将会迎来一场恶战,没想到却这样草草收场,再看城外的那名年轻身影,轻轻松松击杀四人,举手投足间便退敌于无形。 ‘也许只有弘农王这种人杰,才配拥有此等武将…’王威心中想到。 而看着对方撤兵,赵云也未阻止,直到彻底消失在眼前,方才长舒口气! 赵云也想将他们全部留下,一战成名,奈何他也知晓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等着自己去做。 下令原地休整,赵云则亲自进城与太守王威计议一番后便带领军队离开,南下向着襄阳的方向赶去! 另一边,曹纯一脸阴沉的行在返回宛城的路上,旁边的苏飞则战战兢兢,生怕殃及池鱼! ‘我虎豹骑常年征战,没想到今日居然输的如此窝囊,可悲可叹!’ 正想着,忽然有一骑快马加鞭的向这边赶来。 很快,便来到曹纯面前翻身下马,大声开口:“曹统领,可算找到你了,大事不好,马超忽然兵出长安,直取洛阳!” “什么?!”闻言,曹纯心中一惊,没想到果然自己这边前脚刚走,后脚马超便出来捡便宜!可恨! 想到此处,曹纯甚至有些感激赵云,也不敢多做耽搁,吩咐苏飞继续回完成驻防,自己则带领手下虎豹骑,快马加鞭的向着洛阳方向狂奔而去! … 襄阳,何思安与刘表在议事厅中一脸凝重的看向下方的文聘、蔡瑁二人。 “大人…张飞、陈到二人趁夜袭营,我军不敌…请大人责罚!”文聘开口说道。 “现在还剩下多少兵马?”刘表长舒口气,开口询问。 “我们…我们只逃回不足三万人…”文聘二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蔡瑁低头开口。 “什么?十万人只给我带回来三万?!”即便以刘表的涵养,听到这则消息也气的怒目圆睁,给予喷火! 见二人头低的更低,满脸羞愧,何思安长叹一声,开口说道:“皇叔莫急,事已至此,已然于事无补,还是需要着手眼下!” 说着,看向文聘二人询问道:“目前刘备动向如何?” “正在收拢降兵,想来近日便可抵达襄阳…”文聘答道。 何思安又看向一旁的刘表,刘表叹息一声说道:“表并不擅长军务,我知晓皇侄的能力,有何问题但说无妨,今日便将这襄阳防备,全权交由皇侄!” 说完,将印信以及兵符当着在场众人的面直接交给何思安。 看到刘表这一举动,下方众人皆是一惊!却无人开口制止。 由何思安负责城防,众人自是无异议,但刘表直接将印信以及兵符交给对方,意义则就大不一样,印信是一州之主的凭证,至于兵符,则代表着整个荆襄之地的士兵皆可调动。 若说代为指挥城防,完全没必要将这两物交出,而刘表却偏偏这么做了,这充分说明,从此刻起,刘表便将荆襄的控制权,彻底交给了这位号称有光武之姿的年轻王爷! 何思安也不推辞,毕竟这也是叔侄二人提前商议好的结果。 而这时厅内包括文聘、蔡瑁、张允、韩嵩、傅巽、王粲等一众刘表手下文臣武将皆跪地叩首,异口同声的说道:“一切但凭弘农王吩咐!”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02 襄阳危局 江陵城内,一队又一队的逃兵快步行在街道之内,见此情景百姓们满脸恐惧,纷纷躲在家中大门紧闭。 听到外面的杂乱声,黄月英心中忐忑,这时,门被推开,先前出去打探消息的丫鬟踉跄着跑进屋中。 看到丫鬟惊慌的表情,黄月英一颗心直往下沉,颤声开口问道:“月娥,外面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是姑爷他…” 黄月英不敢再说下去,一双美眸紧紧盯着丫鬟。 “那倒没有,但也是坏消息…襄阳守将文聘将军、汉水校尉蔡瑁以及我江陵太守霍峻三路大军皆被刘备所败,如今刘备大军已然汇合一处,据说正准备向襄阳进军!” “什么?居然全都败了?”黄月英诧异的问道。 “嗯,现在江陵城中全城戒严,人心惶惶,生怕刘备打过来!” “哎,看来我荆州兵果然不堪一击,这乱世中的安稳,真的就如同那水中楼阁,一颗小小的石子便能打出片片涟漪…”黄月英感叹道。 “小姐这是哪里话?姑爷那边据说也是繁盛之极,但所练出来的部队不也是无比强悍么?说书先生都经常提起什么徐庶五万兵挡住曹操二十万大军,还有姑爷与张主母孤身闯洛阳等等的!”丫鬟自豪的说道。 “思安哥哥能是刘荆州等人能比的么?” “是,是,我们姑爷最厉害行了吧!” 主仆二人刚刚露出微笑,但想到此刻的何思安仍然生死未卜,嘴角逐渐扁了下去,变成一脸担忧之色! 城守府内,庞德公与黄承彦看着对面的霍峻一脸焦急的询问情况。 “霍大人,现在外面情况如何?” “哎,也许是这些年的太平导致军队战力大不如前,原本前日还能坚持,但昨晚却忽然遭到夜袭,不单是我们这边,就连文聘、蔡瑁等其余两路大军也尽皆溃败,目前刘备大军正在集结,我这边也需要在做准备!” “有弘农王的消息么?”黄承彦还是忍不住,问出最关心的事情。 “嗯…承彦先生放心,据说弘农王已然抵达襄阳,我们虽然兵败,但襄阳城高墙厚,相信刘备很难攻破! 二位先生才智胜霍某百倍,不知接下来我们如何应对,还请二位先生指条明路!” “现如今江陵还有多少兵马?”庞德公开口询问。 “霍某手下副将正在统计,想来应该还有一万多人,再加上原有的城防军,应能凑齐三万人!” “嗯…比老夫预想的好点…” “可是就这么点人手,面对刘备十五万大军根本无法抵抗…”霍峻都有些没信心。 “将军放心,承彦若所料不差,刘备压根就不会分兵,目标定会直指洛阳!”庞德公直接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庞老先生何出此言?”霍峻开口询问。 “答案显而易见,刘备虽然十五万大军,但用作攻城略地则是略显不足!莫说夺取整个荆州,单是一个襄阳都很难打下! 方才听闻霍将军所言弘农王也在襄阳之中,我若是与刘备易地而处,定然会集中全力攻下襄阳,毕竟景升兄与弘农王都在那里,一旦攻下,便可利用二人来要挟荆、益二州,难道还愁没有落脚点?” 庞德公闭目思索,缓缓讲出以上的这一番话。而此时的霍峻已然冷静下来,认真分析方才庞德公所言。 许久后,还未等霍峻率先开口,门外却急匆匆的赶来一名斥候,在经过霍峻的同意后,便气喘吁吁的跑进城守府前厅之内。 “禀大人,刘备携关羽、张飞、陈到等人连夜赶往襄阳,看速度今日晚间便可抵达!” 闻言,霍峻看了眼一旁的黄承彦二人,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感慨。 ‘难怪此二人与刘荆州能够成为莫逆之交,看事情果然透彻!’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做?”霍峻用希冀的眼神望向二老,希望他们能够帮助自己渡过难关。 “现如今江陵城内还有多少兵马?”庞德公也不推辞,开口询问。 “虽然最新结果仍未统计出来,但想来凑齐五万应不是难事儿!” “这便好,江陵距离襄阳本就不远,其间道路更是无比畅通,而根据距离来看,我们赶到襄阳应该只需要半个时辰便可。” “需要即刻出兵么?”霍峻继续追问。 “不,我军新败,士气低迷,再加上先前都不是刘备军的对手,那么即便是现在去也是于事无补,不如好好休息一番,时刻关注襄阳动向。待到攻城关键时刻我们再出兵帮助襄阳,应会事半功倍!” “好,全听二位先生所言,时间紧急,霍某这便去安排!”说完,霍峻便转身准备离去时,却又被黄承彦叫住。 “对了,霍将军记得在排除斥候南下打探下荆南四郡的情况,若张任大军可以赶来,再加上霍将军的五万人。 十万大军与襄阳两面夹击,定会让刘备大军有来无回!” 听到黄承彦的话语,霍峻眼前一亮,是了,若是张任可以赶来,那么便万无一失!想到此处,霍峻赶忙躬身抱拳。 “多谢二位先生指点!霍某这便去安排!” 这次说完,便快步行出大厅,翻身上马,向着不远处的兵营赶去! 见霍峻走远,庞德公、黄承彦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无奈。 “走吧,我们也先回房等候!”说着,庞德公又嘱咐一名护卫,说要是有事便去城守府不远处的住处去寻他们,随后两人一前一后行出议事大厅。 另一边,霍峻出门后命注意城防以及认真盘查逃兵身份,以免有敌人的探子混进来,随后便急匆匆的赶到军营,看着或躺或坐或哀嚎,或沮丧的一众士兵,霍峻内心百味陈杂。 曾几何时,自己…不,不但但是自己,而是整个荆襄,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孙坚不过荆州七郡中的一郡便如自家后花园般惬意,能在遍地寻找何思安。 而后来对上刘备,更是在占据地利的情况下三路大军竟然尽皆被打的溃不成军。 看着眼前的士兵,再想到当时看到高沛的军队,霍峻面露凄然之色…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03 襄阳之战(一) “事已至此,追究对错已无意义,文将军、蔡将军,大敌当前,我们还需同心协力,共渡难关!” 襄阳监察院议事厅内,何思安看向下方跪着的二人开口说道。 “多谢殿下,文聘、蔡瑁定当将功补过,以报殿下不杀之恩!” “现在说说,城内还有多少人马?” “我们这边回来的,再加上守城士兵,应该能凑齐五万!”文聘开口答道。 “嗯...”何思安略微沉吟片刻,又看向厅内的高沛、臧霸二人问道:“高将军、臧将军,我益州军还有多少人马?” “禀主公,经过连场大战,只余下两万有余...”高沛说道。 “文将军,平日里襄阳防备工作皆是由你负责,对这里情况最为了解。能否说一说襄阳城的具体情况?” 文聘思索片刻,开口说道:“襄阳城墙总长为7322米,城墙均高8.5米,宽5至15米,城垣上垛堞4000多个!由于城北便是汉江,可谓是一面靠山,三面环水,占据易守难攻的绝对优势,成为襄阳的护城河。护城河最宽处250米。 此外我襄阳共有五座城门,分别命名为东门阳春、南门文昌、西门西成、小北门临汉以及大北门拱宸。其中北墙为主门,比其余几个方向的都高出许多!” 听完文聘的讲解,何思安皱眉思索,随即看向一旁的蔡瑁开口询问:“若守北门,给你多少兵可以守住?” “...五千即可!”蔡瑁毫不犹豫地说道。这点他还是颇有信心,毕竟在襄阳这么多年,对于脚下这座城池也是心知肚明,以南墙的高度以及城门的厚度,即便面对数倍敌军,相信也很难攻破! “好!蔡瑁听令,我命你领一万人,镇守南门!” “殿下,用不了这么多人,五千即可!” “不,你不但需要一万人,而且你们还需隐藏好,给刘备军正门无人防守的假象!” 蔡瑁也是聪明人,很快便理解何思安的意图,点头应诺! “张允听令,你率领两万人,镇守西门!文聘听令,你率领两万人,镇守南门!” “得令!”两人异口同声答道。 “高沛、臧霸,你二人携本部人马与孤一同镇守东门,孤对于这位皇叔,神交已久...” “不可!”听到何思安的话语,在场众人皆脱口而出。 “皇侄,你乃千金之躯,怎可亲身涉险?你若有个好歹,益州怎么办?荆州怎么办?这天下又怎么办?”刘表也开口劝道。 何思安则摇摇头,苦笑说道:“皇叔,诸位,你们想太多了,孤知晓,现如今很多人将孤比作先祖光武帝,孤只想说,当年先祖若一味躲于后方,怎可能成事?孤这一路走来,也算颇为坎坷,年岁虽轻,却也算得上历经坎坷,孤不愿亲自领兵出征,实则是知晓弊大于利,这样做只会拖累主帅! 但今日却不同,皇叔、文将军、蔡将军包括在场诸位都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若此时孤仍躲于后方,那么便不配成事!孤意已决,各位散去各自准备吧!” 众人见无法改变何思安的想法,也只能纷纷下去准备,何思安则向着厅内众人以及刘表拱手说道:“各位也且先行散去,稍后还有一场恶战,孤也需要回去做些准备。” 随着厅内众人离去,何思安也回到了刘表为其安排的宅院之内。 “思安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何思安刚刚打开房门,便感觉一道香风袭来,随后一个柔软的身体便冲入怀中! 低头看着佳人,何思安忽然觉得心弦被狠狠触动,不知不觉中,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已然十二年,身边的人或事都无时无刻的不在发生变化,女人也多了许多,若非当时与敖若兰的相遇,就连前世种种都逐渐模糊...唯一不变的也许就是妞妞的容貌以及自己那颗初心... 日暮西斜,何思安在臧霸、高沛的陪同下与妞妞一同站在襄阳东城头上,不远处一支浩荡的队伍出现在城外,待到近前时,何思安终于看清为首三人的容貌。 中间一人身长七尺五寸,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面如冠玉,唇若涂脂!显然便是那位名流千古的刘皇叔。 左侧一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想来便是关羽关二爷。 右侧一人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自然便是那张飞张翼德。 何思安直勾勾的盯着三人,心中确实毫无波澜。 不如十年前初见曹操时的心潮澎湃,也不如昨日遇到孙坚时的惊心动魄,不知何时起,他们对于何思安来说已不再是仰望般的存在... “这下好了,三国中的各位都已经见个遍了,有趣,有趣!”何思安喃喃自语,随后何思安嘴角上扬,勾起一个冷厉的微笑。 此时的刘备也看清了城头上的青年,微一愣神,便也微笑着拔马上前,而关羽、张飞二人则伴随其左右。 随着三人站定,为首的刘备向着城头之上抱拳拱手说道:“在下刘备,刘玄德,中山靖王之后!” 未等说完,话语声便顿住,原来城头之上的何思安也说出了同样的话语。愣了一下,随后两人同时放声大笑! 随着刘备的笑声止住,何思安却仍在大笑,甚至开始前仰后合。 也许是前世小说电视剧看多了,刘备一开口必然是那句经典的:‘在下刘备,刘玄德,中山靖王之后!’ 传说中刘备相貌堂堂,但今日一见,却有些失望,身高还算过得去,但长相么...莫说跟自己,就连刘表、刘焉等人都相差甚远,甚至在何思安看来,到底是不是皇室成员都犹未可知! 这不由得让何思安想起了前世那些暴发户之所以大多开宝马,带大金链子,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因为怕人说自己没钱,也许刘备也是同理吧...越是怕人质疑的地方,越是喜欢摆出来,殊不知,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原本气氛凝重的战场除了何思安的笑声再无其他声音。 许久后,在刘备阴沉的目光中,何思安才缓缓止住笑声,随后清了清嗓子,戏虐的声音响彻全场!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04 襄阳之战(二) “皇叔来襄阳是准备看望侄儿么?貌似我们也没有那么亲吧,至少你的长相可跟我们相差甚远啊!” 闻言,刘备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一旁关羽也皱起眉头,张飞则没那么多顾忌,直接暴喝一声:“你这厮怎的这么没礼貌!你家大人没教过你怎么跟长辈说话么?” “三弟,不得无礼!”刘备摆摆手,制止了张飞的话语,面色也瞬间变的如春风拂柳般和煦无比,笑着拱手说道:“早闻我那侄儿坐镇益州,为我汉室中流砥柱,生的更是如谪仙一般,今日一见,果然盛名之下无需事!” “刘…皇叔客气了,不知近日今日这般阵仗,所谓何事啊?”何思安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开口询问。 刘备也是有苦自知,原本若是刘表定然不会出现在城头之上,打了也便打了,但如今何思安这一露面,反而让自己有些骑虎难下,正准备开口时,身后的陈宫似是看出端倪,拔马上前来到刘备三人身侧,怒斥道:“我等前来自然是为大公子刘琦报仇,我等以查出就是弘农王杀的大公子,目的便是准备霸占益州扫除障碍!弘农王无需多言,要么自己出来请罪,要么别怪我们翻脸无情!” “你又是谁?”何思安看着眼前的中年人,表情略显迷惘。 “我乃主公手下主簿陈宫,弘农王莫要顾左右而言他,快快束手就擒,更待何时?”陈宫义正严辞的说道! 陈宫? 听到这个名字,何思安还真有些震惊,不过很快也便释然,既然吕布没有按照原来的历史轨迹选择去徐州投奔刘备,那么陈宫自然也不会归顺吕布… 似是想到什么,何思安的笑容忽然变得有些诡异,开口询问:“公台,不知吕伯奢一家可好?” “什么?” 闻言,众人皆有些迷惑,就连关羽、张飞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在场众人中唯有刘备与陈宫二人mo脸色大变。 紧盯着何思安,刘备开口询问:“弘农王何出此言?” 看到二人的表情,何思安心中却也是颇为疑惑,原本历史中吕伯奢一家因收留逃难中的曹操、陈宫二人才引得全家惨死,更是逼出了曹老板那句千古名言:‘宁可我负天下人,莫要天下人负我!’ 由于陈宫的戏份并不多,多交集的人也不多,所以何思安也只是随意一问,但看刘备竟然有如此大反应,不知为何,何思安忽然想到之前马超杀的曹操割须弃袍,脑中灵一道闪电划过!随后笑着开口:“没什么…只是日前孤曾有一梦,梦中有位名叫吕伯奢的屠夫对孤跪地哭诉,说有二人害他惨死,而他又不甘心转世轮回,便求孤替他做主,而那二人么…公台,皇叔,你们觉得这个梦…何解?” 众人眼神古怪,原本两军交战,为何话题会扯到一个不相干的梦上? 张飞大大咧咧,自然没听出什么,而一旁的关羽却敏锐的察觉到身旁的大哥身体竟然不自然的抖动起来,偷眼望去,大哥眼神中竟有一丝…恐惧?! 是的,别说刘备,就连陈宫都是心下骇然!可以说二人当日做的极其隐秘,真正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然而为何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弘农王会知晓此事?难道真的是吕伯奢托梦? 见到二人表情,何思安自然知晓他所猜测的果然没错。 虽然自己的到来会改变很多事情,但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还是会有很多事件在不经意间发生。这点,其实何思安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也只能推测为很多人的命运也许早已注定,甚至自己的到来便是其中一环… 就这样,一场交谈,不欢而散。 襄阳城内紧锣密鼓的为明日大战做准备,由于天色依然擦黑,刘备也没有马上攻城,而是命全军休整,第二日一早再行进攻。 何思安回到府宅之后,妞妞便开口询问:“思安哥哥,方才你所说的吕伯奢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托梦给你?” “也算是一种托梦吧…”何思安一语双关的说道,眼神有些深邃… “真的假的,思安…唔!” 未等妞妞继续开口,一张樱桃小嘴便被另一张湿热的嘴唇堵上,两个香舌交缠一处。衣裤一件件退下,何思安搂住怀中佳人直接来到床上。 很快,屋内便响起了羞人的呢喃声… 两刻钟后,风停雨歇,两具赤裸的身体仍然搂在一处,似乎彼此都是对方的依靠,几欲融为一体。 看着眼前如初见时美好的少女,何思安轻轻抚摸着黝黑的秀发,轻声细语… “妞妞,十年时间,转瞬即逝,我都觉得自己老了,但你却仍如初见时一般无二!” “正如思安哥哥所言,额这是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 “哟,我们家妞妞都会拽文了?行啊,有进步,继续努力!” “知~道~啦~!老~爷~爷~!” 妞妞故意拉长声调! 看着对方俏皮的表情,犹如15~6岁的长相,何思安一边把玩着妞妞的高耸以及凸起,一边在对方耳中轻声说了句话。 妞妞脸腾的一下便红透,白了何思安一眼,随即盖上被子,身体下滑,一口便含住小何思安… 明月高悬,满天星斗点缀天空,刘备独自一人站在帐外,望着不远处巍峨的雄城愣怔不语。 “主公,还在想白天弘农王的那番话语么?”一个声音在刘备身旁响起,转头望去,正是陈宫。 “是…也不是。公台,你信命吗?” 陈宫知道刘备还有话说,并未回答,而是静静站在一旁认真聆听。 “备蹉跎半生,碌碌无为,每当有机会摆在面前时,却发现皆如镜中花、水中月,看似美好,然则一触即发…纵然有云长(关羽的字)、义徳(张飞的字)、子义(太史慈的字、叔至(陈到的字)这等良将,还有公台、子仲(糜竺的字)等人出谋划策,却仍一事无成。” 说着,刘备摇头苦笑。 “主公何无需考虑太多,正所谓尽人事听天命,只要我们明日可以拿下襄阳,那么之前所做的一切便是值得!” ‘真的值得么?’ 帐内的关羽听着外面二人的对话,心中惆怅百结…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05 襄阳之战(三) 第二日,何思安等人早早的登上城楼,望着下方一列列整齐的军阵,士兵整齐有序的调度,连夜组装的一架架攻城器械被缓慢的抬出,心中却并未太过紧张,反而心潮澎湃!一旁的妞妞感受到了两人紧握双手处传来的温热触感,抬头仰望身旁的情郎,不知不觉间,竟已从青葱少年变为了成熟稳重的青年人。虽然此刻伸出战场,但妞妞的嘴角还是勾起一个甜蜜的弧度,握着何思安的手也更紧了些。 “其余三处的准备如何?”何思安叫过身旁护卫询问道。 “禀殿下,都已准备妥当!” “好,通知下去,最多坚持两日,便可以迎来援军!” ... 江陵-太守府 “霍将军稍安勿躁,我们比你还要着急,但越是这样,越要冷静。即便此刻赶去,也无法改变战局,徒增伤亡而已!”黄承彦看着在厅中走来走去的霍峻,无奈说道。 “可是...徐大人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啊?看看时间,刘备此刻应该开始攻城了,事关刘大人与弘农王的安危,怎么可能不急?” 这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一名士兵匆忙走进,高声开口:“禀大人,正有一支部队由南而来,观其行军路线,应是奔我们江陵而来。” “看来荆南四郡终于有了结果...” 此时的众人皆面色严肃,霍峻对二老抱拳说道:“两位先生,先在这里稍后,霍某还需提前布置。” 二人自无意见,待到霍郡离去,庞德公开口说道:“承彦兄如何看待此事?” “山民(庞德公的字)兄指的是来人还是...” “承彦兄这就有些明知故问了,来人十之八九应是张任,这一点莫说你我,即便是霍峻都可以看得出!我指的是什么,山民兄难道真的不知道么?” “哎...山民兄指的是荆州乱局?” “不错,随着弘农王的到来,原本平静的荆州似乎一夜之间便天翻地覆,所有魑魅魍魉纷纷从暗中跳了出来,荆南四郡甚至直接易主!最令人震惊的则是德操的死,直接打破的荆州的未来发展!可以想象的是未来的荆州,很可能也会走益州的路线!” “难道益州不好么?在承彦看来,与其将话语权继续由士大夫把持,倒不如直接交由百姓来决定!而且...山民兄觉得荆州乱局真的是我那贤婿所布置的?如若这般,那他便不是人,而是神了!” “也就是说...无论益州、亦或是荆州,这一切真的都只是天意?” 二人一阵沉默...不过内心却都是隐隐窃喜。 许久后,厅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二人回过神来,放眼望去,只见徐庶正与另一名中年将军在霍峻的陪同下步入厅内。 徐庶对黄、庞二人行礼过后,赶忙拉过一旁的中年人,开口说道:“二位师叔,我来给你们介绍下,这位是乃是我益州兵曹从事史张任,张公义!”说着,又看向张任:“这二位那是我两位师叔,黄承彦、庞德公!” “晚辈张任,见过两位前辈!” “张将军无须多礼...” 几人一番客套,便分别落座。 “张将军,方才急着赶路,不方便询问,现在荆南情况如何?”落座后,霍峻按捺不住,率先开口询问。 “局势已然平定下来...”张任微微点头,随后便将荆南四郡的情况事无巨细地为在场众人一遍。 “依公义所言,能得黄忠、魏延二将实乃意外之喜!”说完,徐庶又转头看向霍峻,抱拳说道:“霍太守,至此为难之际,还需大人鼎力相助!” “殿下与我家大人本属同宗,不分彼此,徐大人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好,有霍太守这句话,徐某便放心了,不知可否...将江陵城内部队交由我来指挥?”徐庶延伸灼灼地看着霍峻,而后者也没有想到徐庶会这般直白,没做太多犹豫,直接将兵符取出,递给对方。 “徐大人乃水镜先生高徒,当年更是能以五万兵马击溃曹操二十万大军,论统帅一军,霍某远不及大人,我江陵军能为大人效力,实乃霍某的荣幸!” “好,霍大人大可放心,今日之义举,他日定会有所回报!” 听着徐庶这若有深意的话语,霍峻心头一喜,表情更为恭敬。 随后,徐庶又命人将黄忠、魏延二人叫入厅中。片刻后,待到众人到齐,徐庶继续说道:“刘备此人不可小觑,手下士兵对其忠心耿耿,更是有张飞、关羽这等当世猛将,战力非凡!” 说着,徐庶看向黄忠、魏延二人,凝重的开口道:“在场众人中,以二位将军身手最好,你们对上他二人可有信心取胜?” 未等魏延开口,黄忠却一摆手,率先开口:“关、张二人,忠也略有耳闻,我与文长虽不能说稳赢,但至少打个平手应不成问题!” “好,有二位这句话便可,接下来我们...” ... 江陵,另一处民居中,小丫鬟急匆匆地向后宅跑去! “小姐小姐,荆南平定了!”丫鬟月娥激动地说道。 “嗯...可有你家姑爷的消息?”黄月英不卑不亢的开口询问,然而紧握的双手,代表着此刻的黄月英内心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当然有,现在已然确定下来,那小子正在襄阳城内,而且正被刘备十五万大军围攻!”未等丫鬟开口,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黄月英赶忙小跑出闺房,正欲开口继续询问,但看到父亲那戏谑的表情,黄月英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转头娇叱一声。 ”父亲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皮赖,这可与你当世大儒的身份一点都不符!“ 看到女儿这般姿态,黄承彦先是感慨了声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随后正色说道:“月英也莫要觉得为父在骗你,方才所言,句句属实。”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06 襄阳之战(四) 听到父亲的话语,黄月英冷哼一声。 “哼,别以为月英只是一女流之辈,便不懂军事。襄阳乃我大汉仅次于洛阳、长安,排名第三的坚城,莫说刘备只有十五万军队,即便再翻一番又能如何?抛去襄阳本身的兵力不说,还有霍太守还有五万兵马,再加上江陵城外张任大人带来的三万兵马,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刘备都很难得手,反而是夫君,经此一役,却可以名正言顺地得到荆州上下官员的信任!” 这丫头看来是真的被那小子迷的不清,还没过门呢,就开始喊夫君了!而且看她那一脸如有荣焉的神态,哎...女大不中留啊! “的确如此,但毕竟刘备背水一战,也不会那般轻易应对...哎!同为皇族,又时逢乱世,为何闹到如此地步,都是权力啊!” … 襄阳 此时的襄阳依然被围的水泄不通,城内成外数十万人严阵以待,大战一触即发。 刘备深吸口气,缓缓行出几步,抬头看向城墙之上的何思安,两人对视许久,刘备这才缓缓开口:“皇侄,备真的不愿同室操戈,你若不想生灵涂炭,还请出城一叙,备以先祖名义起誓,绝对不会对皇侄做任何不利之举!” “…既然你叫我一声皇侄,那么孤也便称呼你一声皇叔。 皇叔,我大汉虽说经过黄巾之乱后隐隐有诸侯割据的局面,但正所谓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现如今局势日趋明朗,皇叔又何必执着呢? 且不说这襄阳城你能否攻下,即便皇叔拿下襄阳又有何意义?苟延残喘尔!扪心自问,皇叔觉得我们叔侄俩究竟谁更能做到匡扶汉室,力挽狂澜,扶大厦于将倾?” 朝阳的光芒照在城墙之上,洒在何思安的身上,让刘备有些看不清何思安的表情,刘备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一个念头在心中闪过。 ‘难道真的是我做错了么?不对!’ 很快,刘备摇摇头,摒弃心中杂念,脸上又重新展露出自信的表情。 “没试过怎么就知道?既然皇侄冥顽不灵,所有人听令,攻~城~!” 随着刘备最后一个字落下,后方响起沉闷的擂鼓之声,随即喊杀声震天,大战开始! 刘备则拔马回到中军之中,看向一旁的陈宫开口询问:“公台觉得,我们何时可以攻破襄阳城?” “…若今晚无法破城,那么明日也只有死战一途,而且若明晚入夜前没有攻破襄阳城,我们也只有趁着夜色逃回江夏,别无他法!” “今晚?公台的意思是…” “襄阳城正门城墙比其余三处高出近三分之一,正因如此,我们双方都默契的没有在此处驻防,而是直接选择东、西、南三处开战!我们在北侧也只有小股部队防止敌军突围! 方才我也观察过,也许是弘农王年轻气盛,认为此处无法攻破,所以那边根本没有任何防御。 宫打算,趁着夜晚视线不好,其余三处佯攻吸引荆州兵的注意力,同时派兵暗中偷袭北门,只要有足够的运气,攻破襄阳并非不可能之事!” “公台的言外之意是…一旦近日夜袭不能成功,留给我们的时间便只剩一天!” “不错,这还是我能想象中最理想的结果,宮甚至觉得,没准现在我们周围便有小股敌军正在伺机而动!正因如此,我才命二将军与三将军今日佯攻,一方面看看能否引出敌军,另一方面则是保存实力以待明日总攻!” “的确如此,否则偌大一座城池,怎可能在两天时间轻易被攻破?”刘备喃喃自语,似是说给身旁的陈宫听,又似说与自己… 和煦的晨光照在城墙和攻城器械上,映出了一片瑰丽的色彩。刘备一方,在关羽、张飞的刻意安排下,一队队士兵们手持长矛、盾牌,在前方冲锋,紧随其后的则是数十名士兵扛着一架架攻城云梯向前奔去。 城墙上,守城的士兵则手持弓箭,紧张地盯着下方的敌人,只等一声令下。 随着刘备军进入射程之内,各方守将分别下令放箭,随着阵阵破风声响起,下方士兵一阵哀嚎声响起,不过更多的则是借着盾牌的掩护来到城墙之下! 这时,巨大的攻城塔也向城墙处缓步而来,塔顶的士兵不停地射出弓箭压制城墙上的守军。同时,一架架云梯也被推到城墙边,身披重甲的士兵开始攀登。守城士兵也不示弱,他们用弓箭和滚石进行反击,一时间,城墙上下箭矢飞舞,石块横飞。 攻城一方虽然人数众多,但城墙上的荆州军凭借着险要的地势和坚固的城防,一次次打退了敌人的进攻。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拉锯战,一时间胜负难分。 随着夜幕的降临,战斗也渐渐进入了尾声。最终,还是刘备主动鸣金收兵! 一天下来,双方可谓是杀个旗鼓相当,刘备军损失近两万士兵,但大多都是新降之兵!至于襄阳方面,凭借着高耸的城墙,三面加起来只有不足两千伤亡,但箭矢、滚木等却也消耗近半! 何思安站在城墙之上,看着下方的刘备军目光深邃,若有所思。 自从亲自负责襄阳城防以来,何思安便一直带入刘备的角度去思考整场战斗,无论从哪方面看,刘备的胜算都不大,若想攻破襄阳,唯有出奇谋! 何为奇谋?无非便是夜袭、水攻、火攻这几点… 只要能坚持到明天,相信张任大军便可抵达,至于更近赵云那边,很可能已然来到附近,只不过今日攻城刘备明显没有用全力,以至于襄阳城并未出现任何被攻破的迹象,想来赵云也是因此才没有贸然出兵,以免中了刘备围点打援之计! “陈宫果然有两把刷子,明明时间紧迫却仍考虑的如此周详!看来还是不能小觑天下人…”何思安喃喃自语道。 随后,叫过一名士兵,对其耳语几句,士兵领命,向着北门的方向小跑而去。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07 襄阳之战(五) 入夜时分,天色已然擦黑,何思安行走在城头之上,皱眉看着下方仍在奋力攻城的士兵。 原本一个时辰前刘备便已鸣金收兵,大家都以为战斗告一段落,但让人没想到的是刚刚吃过晚饭,刘备竟然再次发动攻击,大有连夜攻城的打算。 “登上城墙者赏银百两!” “活捉弘农王者,赏黄金千两,赏俸两千石!” 下方一声声呐喊听得何思安直皱眉头,还什么登上城墙者赏银百两,这赏银难道就那么好拿吗?且不说能不能上来,即便上来还有命活吗? 摇头摒弃杂念,何思安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既然这时候仍选择攻城,那么... “主公与主母乃万金之躯,还是快些回去休息,我与宣高(臧霸的字)在这边守着便好。” 高沛上前,抱拳对何思安说道。 “也好,那就辛苦高将军了!”说着,拍了拍高沛的肩膀,带着一旁的妞妞走下城楼。 “思安哥哥,真的没事吗?额看刘备那边攻城的强度似乎比白日里高了许多!”路上,妞妞看向何思安开口询问,语气中有几分担忧。 “无碍,障眼法而已,夜间攻城,本就难度颇大,妞妞且安心随夫君回去歇息一晚,明天才是最关键的时刻...” ‘陈宫、蔡瑁,你们可莫要让孤失望...’何思安安抚妞妞的同时,心中想到。 与此同时,就在东、南、西三侧进攻的如火如荼之时,北墙外不知何时无声无息的出现一支队伍,为首一人正是刘备手下大将陈到。 看着前方高大的城墙,陈到命人将准备好的木段以及云梯抬到城墙之下,士兵们将木段组装好,并用麻绳固定住,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后,终于将一切准备工作做完。借着不远处的擂鼓声掩护,并排五座云梯‘哐当’一声搭在城墙之上! 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此时的云梯顶端距离城墙上沿不足半米!陈到顿时大喜。 原本打算先派几人上去试探一番,但又怕打草惊蛇,所以干脆命全军出动。也不敢多做耽搁,做了一个进攻的收拾,无数身背长刀的士兵来到城墙之下,排队登上云梯,借着昏暗的天色掩护,向上攀爬而去! “将军,下方士兵已然开始爬梯,我们是否现在动手?” 城头上,蔡瑁手下副将来到其耳边轻声询问。 “确定好云梯的位置了吗?”蔡瑁一边在心中计算时间,一边开口问道。 “怕被敌人发现,我们并不敢太过探查,但还是可以确定大概位置!不过大人放心,由于殿下日前曾特意叮嘱,我们这边已然准备了足够多的滚木!” 站在下方陈到紧盯着攀爬的士兵,不知为何,心中却始终萦绕着一股不好的感觉。也许是错觉,陈到总是觉得上方的城墙之上时不时地有人探出头来向下张望,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陈到心中的那根弦也越拉越紧!就在手下士兵眼看登上城头之时,忽然一声大喝终于让陈到心中的弦彻底绷断! 城头之上杀声大作,随之而来的则是阵阵羽箭铺天盖地的袭来,以及重物被抛落城墙,砸在爬梯士兵身上的哀号之声。 ‘完了...’一个念头在陈到心头闪过... 中军大帐前,刘备与陈宫两人正在焦急踱步,忽然刘备的耳朵动了动,看向北方,一颗心越来越沉! 他能明显听到,那边忽然响起的剧烈喊杀声,若是陈到偷袭成功,定然不会发出如此这般的打斗之声。 似是为了印证刘备心中所想,只见一名护卫正跌跌撞撞的向这边跑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未等护卫开口,刘备紧走几步一把将其扶住。 “大人…陈将军…陈将军夜袭时遭遇守军埋伏,损失惨重…” 护卫看着刘备阴沉的面容,也不敢隐瞒,最终还是将那边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哎,你退下吧,传令下去,全军停止攻城,好好休息一夜…” 这时,陈宫也都刘备身边,跪地说道:“都是陈宫判断失误,才导致我军突增伤亡,请主公责罚!” “这怎么能怪公台呢。”说着,刘备将陈宫扶起,为其掸掉身上灰尘,这才继续开口:“哎,公台何罪之有,你我都没想到,弘农王会出现在此地,随之而来的还有大批益州军。 不但将原本混乱不堪的荆南四郡荡平,随时会赶来的援军更是让十拿九稳的战争变得扑朔迷离!正因如此,我们才会如此被动!” “哎,可是说到底此次夜袭还是没成功…” 陈宫摇头苦笑。 “公台这又何苦呢?即便郭嘉复生,贾诩再现,面临如此局面,明知有可能是对方的圈套,但为了赌那微乎其微的可能,都会选择一试的,回帐中歇息吧,明日我们尽全力一战,若不能胜,也只能说天意如此…” 望着刘备落寞的背影,陈宫喃喃自语:“天意吗?” 随后摇摇头,似是想到什么,陈宫原本果然的神色忽然变得狰狞,眼神中也露出一股狠戾之色。 ’若当真是天意,那么吕伯奢的托梦难道也是天意?‘ 想到这里,陈宫若有所思,向太史慈的营帐行去。 估计连何思安都没想到,日前一句无心之语,竟险些断送性命。 … 距离襄阳约百里处,一只约5~6万人的部队正驻扎在此地。 此时万籁俱寂,士兵们都已睡去,徐庶独自一人坐在军营前方的草地上,仰望着满天星斗,思绪却飘回了十年前… 不同的时空,不同的地点,但却是同样的夜色… 当时初出茅庐的自己是多么稚嫩?被贾诩、李儒、曹操等人打击的体无完肤。时过境迁,再回想当时在场众人,童渊、李儒、张燕已死,贾诩失踪,吕布、华雄、张衡都已隐退,现在想来,似乎当时在场之人中只有自己与主公仍在这凡尘俗世中拼搏… “文和先生…一晃过去十年,若还能有幸与你重逢,不知现在的徐庶可曾达到当年你所期待的样子…”徐庶喃喃自语,不知不觉间,竟已泪湿双颊…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08 襄阳之战(六) 第二日一早,攻守双方士兵尽皆严阵以待。 经过一夜休整,显然双方精气神都已恢复到了巅峰状态,大家心知肚明,今日一战,将会直接确定襄阳归属! 刘备也不废话,大一挥手,身后战鼓敲响,紧接着三面士兵皆全力攻城,再无任何保留! 看着下方冒着漫天箭雨仍向着城下狂奔而来的士兵,何思安心中虽有不忍,但还是下令让手下士兵莫要停止手中动作。 再看下方,随着一轮轮射击,越来越多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战场之上,但还是有不少刘备军跑到城下,将云梯搬到城墙之上。 不等何思安吩咐,离前方最近的士兵拿着成人头颅大小的石块以及滚木砸向下方云梯! 终于,随着“咔嚓!”一声巨响,最先搭建的云梯被巨石直接砸断,爬到一半的士兵哀嚎着砸向地面。 其余士兵则像没有看到这边情况般,顶着头上的箭矢,寻找其余云梯继续攀爬。 这样的攻城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在刘备军以近两万人命为代价的情况下,襄阳方面的箭矢及滚木、石块等终于快要消耗殆尽。 然而此时城上众人却并不惊慌,因为在他们的视线中,正有两支军队从南北两侧不约而同的向这边赶来! 与此同时,刘备中军处也有哨探前来禀报:“大人,新野方向正有一只部队向这边赶来,只是一刻钟便会抵达这边!” 闻听此言,刘备、陈宫二人皆是一惊,他们早就料到会有援军到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一共来了多少人马?”陈宫问道。 “具体的不太清楚,不过看样子应该三四万人!” “通知西门处的二将军,停止攻城准备迎敌,另外命南门处的三将军也停止攻城,做好随时迎敌的准备!”陈宫沉声吩咐道。 “公台为何令翼德那边也停止攻城,莫非…”刘备震惊的盯着陈宫。 “主公猜测没错,若宫所料不差,荆南四郡应以平定,很可能弘农王治下益州军已然商议妥当,若出兵,定然南北夹击!” “可是如此一来…我们如何是好?” “主公,现如今唯有一战尔,看对方恰在襄阳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出兵,想来埋伏已久,只是在等待时机而已! 我们只有早做准备,让俩两位将军尽力牵制的同时,将全部兵力集中一点,莫要给襄阳任何喘息之机才有可能毕其功于一役!” … 赵云率领手下新军向襄阳一路狂奔,很快,襄阳城的轮廓已然出现在眼前,正在此时,只见迎面一支队伍拦在前方,为首之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手中一杆青龙偃月刀! 赵云放慢马速,在距离对方一里处时顿住脚步,数万士兵严阵以待,赵云与对面的关羽则似有所感,不约而同地拔马上前。 二人站定,关羽一抱拳,说道:“我乃刘备帐下关羽,关云长!请指教!” “弘农王帐下赵云,赵子龙!”对于关羽的名号也算如雷贯耳,赵云自不敢怠慢。 两人都是桀骜不驯之辈,对自己的身手又极为自信。 深吸口气,赵云举起手中银枪,猛的一夹马腹,身下白马猛然蹿出,直奔关羽。 待到近前时,赵云挺枪便刺,枪尖直指关羽咽喉。 赵云本就年轻,再加上名声不显,虽然看上去英姿飒爽,但关羽却并未将其看在眼中。 冷哼一声,举起手中偃月刀向上一趟,忽然眼神一凝,刀枪相碰,居然没有任何阻拦,只是穿过一道残影。 ‘竟然是枪影,好快的速度!’ 强者交锋,一个疏忽便落了下成,关羽心知自己又犯了轻敌大意的老毛病,但事已至此,也容不得再多想,只看赵云第二枪已然刺出! 关羽下意识反手一刀,没想到对方竟然又是虚招! 紧接着,就看道道白影闪过,几个呼吸间,赵云竟然接连刺出百枪,枪枪直取关羽要害部位! 后者也不敢再拖大,不知其中哪枪是虚,哪枪为实,只能尽力隔挡! 赵云瞅准时机,趁关羽一刀挡空,一声暴喝,长枪直刺关羽肋下!而在后者的眼中这看似普通的一枪却是另一番光景! 长枪犹如化作一条银凤,凤尾处带起点点银芒飘忽不定,时而向左,时而向右,速度看似缓慢,却在下一瞬便抵达自己身前。 关羽一双丹凤眼猛然睁大,同样暴喝一声,双手握住青龙偃月刀的刀柄,腰部用力一转,一个横斩迎上枪芒! 刀刃不偏不倚的与枪尖碰在一处,只听“铛”的一声巨响,即便以关羽的力量竟然也是双手一麻,紧接着身下战马蹬蹬蹬的后退数步。 猛的一转手中青龙偃月刀,刀刃向后,斜刺地面,刀尖入土三分后,这才止住后退的步伐! 正欲开口,忽然觉得喉头一甜,紧接着一缕血丝顺着关羽嘴角流出,竟在不知不觉间受了内伤! 惊骇的看向赵云,可以说自关羽出道以来只有当年虎牢关前对上吕布,需要大哥、三弟的帮衬才能取胜。 但随着吕布逐渐退出历史舞台,关羽自认现如今天下第一,但没想到时隔十余年,自己竟然被一位后辈杀的这般狼狈,再看向赵云的目光中不由得多出几分敬畏之色! 而此时的赵云则仍保持着刺枪的动作,但略微颤抖的手臂显示出此刻的他也不好受。 压抑着胸中翻腾的气血,赵云缓缓收回银枪,此刻内心中却泛起惊涛骇浪! 自出道以来,赵云只有早年时期在吕布手中吃过亏,时隔十年,自己枪法日益精进,没想到正准备再次出山,扬名天下之时使出百鸟朝凤,最后这叠加前百枪力道的一击竟然被对方以力破力,硬生生的挡住! 虽然看上去对方的伤势明显比自己更重,但自己也已使出自己的绝学,再战估计一时半刻也分不出胜负。 扫了眼襄阳那边战况,隐约间可以看到刘备中军仍在攻城。赵云深知,此刻并非逞匹夫之勇的时候,冷哼一声,大喝道:“全军听令,冲锋!”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09 襄阳之战(七) 另一侧,即便是以鲁莽著称的张飞,此刻也不得不佩服陈宫的高瞻远瞩。 就在张飞加紧时间调整着阵型,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时,突然发现远处尘土飞扬,一支浩大的部队正疾驰而来。对方的人数众多,一眼望去,人头攒动,仿佛一片乌云般压过来。马蹄声震天响,仿佛是万马奔腾,声势浩大。 张飞不由得心中一紧,暗自猜测这支部队的人数至少有五六万之巨!他知道,这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一场生死存亡的较量。张飞心中充满了紧张和焦虑,同时也充满了斗志和决心。必须带领他的部队,挺过这一关,为了顺利夺下襄阳,更是为了自家大哥多年来的心愿! “全军听令!”张飞的声音响彻云霄,震撼着手下每一个人的心弦。他的目光坚定而锐利,仿佛能够洞穿一切虚幻。他的身躯高大威猛,宛如山岳一般矗立在战场上,给人以无尽的信心和力量。 随着张飞的号令,士兵们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紧握手中的武器,脸上露出了坚定而果敢的表情。心跳在加速,热血在沸腾,全身充满了无尽的斗志和力量。 站在阵前,张飞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远方的敌人。他深吸一口气,手中的丈八蛇矛仿佛与他融为一体,散发着凌厉的杀气。 “准备迎击!”张飞再次大喝一声,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 随着话落,士兵们齐声应答,他们的声音如雷鸣般回荡在战场上。竟然压过了一旁的擂鼓之声! 很快,前来支援襄阳的部队在张飞身前站定。为首的张任等人见对方忽然士气大振,不由皱眉,转头看向徐庶。 “元直,那人便是张飞张翼德吧!”张任皱眉问道。 “不错,接下来要面临一场恶战...”说着,徐庶看向襄阳城东侧,那里正是刘备中军所在,远远望去,攻城仍在继续,而且愈发凶猛惨烈! “对方是打算分兵牵制,为中军攻城争取时间,我们不能再等了!” 徐庶转头看向身旁的魏延,正色开口:“文长,你对上张飞,可有把握?” “哼,张飞,匹夫尔!徐大人放心,延定取其首级!” 闻言,徐庶点头,说道:“庶许你三万兵马,不求你全歼敌军,但必须将张飞的军队牢牢牵制住,能否做到?” “末将领命!”魏延说完,点齐三万兵马,便拨马直取张飞所在! 临行前,黄忠叫住魏延,笑声叮嘱道:“文长莫要贪功冒进,不许辱没了你手中赤血双刀!” “大哥放心!”说完,魏延大喝一声,带领手下狂奔而去!其余人则没有动作,而是等候徐庶下一步命令。 张飞这边看着对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分兵,最终只派出一半向自己这边冲来。 “这是在小瞧俺还是说对方另有图谋?” 张飞喃喃自语,却也不敢轻易出兵免得中了对方调虎离山之计。 很快,魏延便冲到了张飞近前,一摆手,命令全军止步,自己则拔马上前。 见到对方举动,张飞不由得冷哼一声,这是准备与自己单挑?晃了晃头,脖颈处发咔吧之声,一把提起身侧的丈八蛇矛,同样拔马上前! 两人相隔十米左右时,不约而同地站定,张飞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报上姓名,俺张飞枪下不杀无名之鬼!” 见到对方这不可一世的神态,嘴角却勾起一个笑容。 ‘当年自己所追随之人,也遇到过同样境遇,最终便是用自己手中双刀硬生生的打脸,不但把那位江东猛虎打的毫无脾气,最后甚至以一敌五都不落下风,没想到今日...有趣,有趣!’ “我乃义阳一小将,还请张将军指教!”魏延微笑答道。 说完,从背后抽出赤血双刀,拔马上前,杀向张飞。后者听到魏延的话语,有些发愣,这算什么回答? 很快,魏延便杀到近前,张飞也未多想,抬手便刺。 只听‘铛!’的一声响,魏延左手刀向外一膛,长矛偏向一侧,贴着肩头划过,随后举起右手,弯刀直接斩向张飞头顶!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只发生在瞬间,张飞也是心头一惊,但毕竟身经百战,双臂较劲,硬生生的顿住刺出的蛇矛,借着魏延的力道,直接将后方矛柄横在头上,又是一声脆响,张飞堪堪挡住这一刀,借着二马错蹬的机会,两人拉开一段距离,扫了眼矛柄处,方才挡住对方弯刀的地方赫然出现一个小小的凹痕。 再次看向对面的魏延时,张飞不由得血往上涌,举起手中丈八蛇矛,矛尖直指对方,哇呀呀一阵怪叫,随后便破口大骂! “你这厮好生狡诈,明明兵刃锋利,身手了得,却装作一副弱不经风小女儿姿态,受死吧!” 张飞怒目圆睁,虬结的胡须犹如钢丝般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幽暗的光芒,一声暴喝,挺矛直冲向魏延。后者也不招恼,一夹马腹,同样直奔张飞! 双方你来我往,一晃四五十回合竟然不分胜负! 魏延越打越心惊,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张飞无论力道,还是出矛的速度都无懈可击,最令魏延头痛的则是张飞时不时的怪叫一声,声音之响,犹如雷鸣! 好在魏延自幼与黄忠、赵晟一同跟随师傅学艺,再加这二十年间勤练不辍,配合上手中的赤血双刀,这才堪堪与张飞战个平手! 而张飞的感觉则又不同,自己征战多年,大小战役数百场,除了当年在吕布面前吃瘪,可以说战无不胜,没想到眼前出现一个什么义阳小将竟然无论在力量还是速度上都不属于自己,莫不是双方此刻是马战,自己仗着手中丈八蛇矛的长度占优,很可能都难以取胜,偷眼扫了下对方所带士兵,看穿着应该是刘表手下的荆州军,张飞又与对方硬拼一击,随后拔马回到自家阵营前,朗声说道:“你这厮倒也有两下,硬拼下去也无意义,我们战场上见分晓!” 随后,张飞大喝一声:“全军突击!”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10 襄阳之战(八) 坐镇中军的刘备听着两侧传来的嘶吼之声,心知此刻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敌人的援军既已出现,便证明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然不多,必须速战速决!想到此处,刘备不由得握紧双拳... 陈宫同样在紧盯着战场各处所发生的变数,正在心中做着艰难抉择,判断着昨晚与太史慈的商议是否真的可行。 若真对何思安下杀手,双方很可能会陷入不死不休的局面,然而换个角度讲,一旦何思安身死,益州、凉州、甚至是交州以及荆州都会陷入乱局,这样一来对己方来说,何尝不是一个机遇? 想到此处,陈宫给身旁的太史慈一个眼色,后者会意,直接来到一架攻城塔之上,在后方士兵的推动下,缓缓像襄阳方向靠近! 另一侧,徐庶见张飞、魏延二人军队已然交手,当即下令张任、黄忠带领其余人直冲刘备中军。 烟尘四起,整个襄阳城四周喊杀声震天,何思安站在城头看着这一切不由得心中也是颇为激动,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经历过多次生死危机,但面对如此大规模攻城,仍是第一次! “高沛,箭矢准备的怎么样了?” “禀主公,还剩下不足万只。” “其余几门伤亡如何?” “北门蔡将军那边几乎没有损失,西门张允将军以及南边的文聘将军伤亡近三成。” 闻言,何思安略作思索,眼神逐渐变得凝重,转头看向高沛说道:“高将军,这边还能守多久?” “…禀主公,滚木已然耗尽,依靠箭矢最多能守一刻钟左右,便许与敌军短兵相接!” 何思安点点头,看向臧霸。 “臧将军,你率一万人马与蔡瑁将军汇合,走北门,配合张任突袭刘备中军!” 说完,又看向高沛继续说道:“高将军,这边城防由你全权负责,另外传我军令,命张允、文聘令本部人马,即刻出城,配合我益州军夹击关羽、张飞二部!” 待到臧霸离去,高沛略作犹豫,还是开口说道:“这边交由沛负责便可,主公乃万金之躯,还是…” “诶~高将军过滤了,什么千金万金的,高将军只需尽力指挥便可,而且…只有孤在这边,才能更好的激励全军将士,无需多言!” 相比较城内何思安的游刃有余,此刻的刘备确实无比烦躁,双眼紧盯着云梯上攀爬的士兵,每每快要冲到城头之上时便会被砍倒跌落到地。 这时,南侧一阵骚乱,刘备只见有士兵向自己这边踉跄跑来,待到近前时方才气喘吁吁的说道:“禀大人,南侧遭袭,陈到将军正在率兵拼命抵抗!” “什么?”闻言,刘备大吃一惊… … 再次砍倒一名拦路敌军,张任的目光落在陈到的身上,大喝一声,拔马冲去! 而对面的陈到也看到张任的动作,二话不说一夹马腹便迎上张任,待到近前,陈到挺枪便刺,只听铛的一声,两杆长枪碰在一处,两人交手数个回合不分胜负,身后士兵很快赶来,杀在一处,使得二人不得不分开。 张任知晓,此刻自己这边只要多杀一人,何思安那里便会少一丝压力,张任也没在与陈到多做纠缠,挺枪杀入敌军之中,随着点点枪芒闪烁,身前又有几名敌军倒下。 黄忠则在另一侧厮杀,手中双刀上下纷飞,任何士兵都难以近身! 眼角的余光扫视战场,寻找着每一丝机会,忽然,黄忠手中双刀一滞,目光定格在距离襄阳城墙最近的一处攻城塔之上,随即一勒马缰,坐下黄骠马前蹄跺地,停在原地。 任由士兵从自己身侧穿过,黄忠则将双刀挂在马鞍桥上,取出背后炽翎弓,抽出一只火红羽箭… 此时攻城塔上混在弓手之中的太史慈已然张弓搭箭,望着人头攒动的襄阳城头,最后目光全部落在一名飘逸出尘的青年身上,太史慈知晓,对于自己来说有切仅有一次机会! ‘不行,还得再近些!五米、四米…就是现在!’ 太史慈瞅准时机,接着高沛不在旁边,而何思安刚好暴露在自己眼前之际果断松开拉弦的右手,随着‘嗖!’的一声响起,羽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打着转直奔何思安哽嗓而去! ‘成了!’ 就在太史慈脸上的笑容还未等绽放之际,忽然一声如同凤鸣般的尖锐之声响彻云霄,声音之尖锐竟然压过了喧嚣的嘶吼、以及攻守两方的擂鼓之声! 只见就在羽箭距离何思安不足半米时,斜刺里一道赤红光影不偏不倚的正中羽箭前端,坚硬的箭尖犹如遭受重击的瓷器般瞬间崩裂,化作点点银芒。 赤红光影余势不减,直接飞向天空,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内! 而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何思安还没反应过来时,只觉眼前一花,紧接着脸颊一热,伸手摸去,竟然有丝丝血迹。 惊愕的回头,只见一只没有箭尖的羽箭划过自己的脸庞,落在后方的城墙之上! “保护殿下!” 这时,何思安周围的护卫也反应过来,不知是谁大喝一声,随后便将何思安团团围住,高沛则没有多想,抽出大刀,一个箭步便挡在何思安身前,警惕的望向四周。 太史慈则没有继续盯着何思安,而是紧盯着方才那只羽箭射来的方向,透过交战的士兵,目光最后落在敌军前方的一名老将身上,而此时的对方仍保持着射出弓箭的姿势,左手赤红色的长弓显得格外妖邪! 收回视线,太史慈再次看向对面城头,发现此时的何思安已然被护卫们层层保护,心知再无机会,长叹一声,将长弓背在身后,目光最后扫了眼方才射箭的老者,心中虽有疑惑但却没有半分停留,几个纵跃便下了攻城塔,返回刘备中军处。 “子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杀掉弘农王了么?”陈宫拉过太史慈后小声询问。 后者摇摇头,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摇头苦笑道:“没成功,对方阵营中有位比我还要厉害的角色…”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11 襄阳之战(九) 听到太史慈的回答,陈宫反而觉得有些轻松,几分释然,几分无奈,几分...意兴阑珊。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忽然觉得四周的喊杀之声仿佛更加剧烈,陈宫沉思片刻,蓦地睁开双眼,紧盯着城楼之上那道青年身影,惊呼出声:“好魄力...竟然敢掀起决战?不好!” 似是想到什么,陈宫大喝道:“糜芳、傅士仁何在?” 见二人赶来,陈宫大喝道:“你二人速领本部,去北方拦截敌军!快!” 二人虽不明白何来敌军,但见陈宫焦急的神色,也不敢耽搁,当即领命离开。随后,陈宫又看向太史慈,继续开口:“子义,领你本部人马,配合陈到,牵制敌军。” “得令!” 太史慈也没有耽搁,直接领兵而去!刚刚整理好队形,便看到迎面一支队伍正向自己这边扑来,为首之人一头白发,手持双刀,精神矍铄!最为引人注目的则是其身后背着一张赤红色的长弓! ‘是你!在箭术上慈自认不如,那么就让慈见识一下你的马上功夫!’ 想到此处,太史慈从背后抽出双戟,大喝一声,直冲向对面的黄忠! 后者正在应对身前的敌军,忽然心头警兆大起,抬头望去,只见对面的太史慈刚好杀到近前,二话不说,高举双戟猛地向下砸落!黄忠也不敢托大,双刀交叉向上格挡,只听‘铛!’的一声巨响,两人竟拼个旗鼓相当! 太史慈征战沙场多年,本就经验丰富,再加上这段时间与关羽、张飞等人的切磋自然进步很大!在这危急关头,显得异常冷静。 只见太史慈手腕一翻,如同灵蛇般的巧妙动作,左手戟尖端的月牙刃瞬间滑落至黄忠双刀交汇之处。只听“咔吧!”一声,黄忠的双刀竟被太史慈轻易扣住。 太史慈的右手戟顺势抽回,如同闪电般的速度,猛地刺向对面黄忠的胸口。黄忠见状,并未露出丝毫惧色,常年射箭使得他的眼神格外锐利。就在戟尖距离自己只有不足三寸之时,黄忠猛地一侧身,如同灵猫般敏捷,躲过了太史慈势在必得的一招。 随后,黄忠空出左手,紧握成拳,砰的一声,稳稳地抓住对方此来的戟柄。两人的力量在这一刻交汇,仿佛两道巨浪碰撞在一起,激起惊涛骇浪。一时间,竟无法在马上保持平衡,双双跌落马下。 落地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向着反方向一个翻滚,随后迅速爬起,眼神中闪烁着更加炽热的战意。通过刚才的粗略交手,两人心中都清楚,他们的实力半斤八两,胜负只在伯仲之间,每一招每一式都必须谨慎应对。二人互相凝视着对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在说:“来吧,让我们一决胜负!” 周围的士兵们见状,纷纷下意识的向两侧杀去,给二人留下战斗的空间,而这场战斗的结果,也将决定他们军队的胜败。 几个呼吸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出手,随着时间推移,太史慈和黄忠的战斗越来越激烈,他们的身影在战场上快速移动,每一次交锋都让人惊心动魄。然而,无论战斗多么激烈,他们始终保持着冷静和镇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每一次戟、刀相互碰,都能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仿佛在演奏一首壮烈的战歌。每一次交锋,都会激起一片尘埃,让人看不清他们的身影。然而,这并未影响他们的战斗,反而让他们更加专注于对方的一举一动。 两人交手近百回合,都没有露出明显的破绽。然而,就在这时,太史慈突然发动了攻击。他身形一晃,如同幻影般出现在黄忠的身前,手中的戟直接刺向黄忠的心脏。 黄忠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好快的速度!他竟然还有保留!’ 但他并未慌乱。迅速侧身躲过太史慈的攻击,同时挥动双刀进行反击。然而,太史慈仿佛早已预料到他的动作,轻松地躲过了黄忠的反击。 就在这时,太史慈突然发力,将手中的戟猛地向前一推。黄忠举刀格挡,却再也无法抵挡这股巨大的力量,被直接击退数步之遥后方才堪堪站定。 ‘这些年因为叙儿的事心力交瘁,果然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恢复的...’ 想到此处,黄忠定了定神,正好站在自己战马旁,便没做犹豫,直接翻身上马。而此时的太史慈也没有乘胜追击,反而做出了与黄忠一样的动作,两人对视一眼,黄忠抱拳说道:“南阳黄忠,黄汉升!请指教!” “东莱太史慈,请指教!” 话落,两人同时一夹马腹,身下战马再次冲向对方,大战继续... 半个时辰过去,厮杀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只是由于援军的到来以及何思安的决策,原本的攻城战已然演变成了混战!好在何思安身在高处,对城下的战斗一览无余,随着一道道命令下达,胜利的天枰已然逐渐偏向他这边! “高沛!分出两千弓兵,支援南部,派人通知蔡瑁军,分出一千人绕道刘备中军左后方,那边防守薄弱!” 正说话间,忽然身后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起初何思安并未在意,但听到对方的声音时,忽然神情一震,激动回头。 “元直来晚,让主公受惊了!”只见徐庶、周仓二人已然跪在自己身后,此刻正眼含热泪。 “元直,元福(周仓的字)你们没事真的太好了!”说着,何思安赶忙将二人扶起,并且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熊抱! “岳丈大人与庞德公可好?”何思安上下打量二人一番,见并未有受伤的迹象,这才继续询问。 “主公放心,二老并无大碍,此刻正与师妹暂住在江陵城内!”徐庶正欲讲述自己几人的经历,却看见何思安脸上的伤口,不由大惊:“主公,您脸上的伤...” “不碍事,只是被箭矢的尾羽划了一下,倒是元直,现在并不是叙旧的时候,你来的正好,这里的指挥权便交由元直,快来看看,接下来如何应对!”说完,何思安便拉着徐庶来到城楼边上,指着下方战场询问道...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12 襄阳之战(十) 望着下方的厮杀,徐庶内心感慨不已,眼神甚至都有些飘忽。 ‘上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是多久前的事了?五年?十年...太久了...’ 摇摇头,摒弃心中杂念,徐庶认真观察起战场局势,很快,看向一旁的何思安拱手说道:“主公文成武德,只要不出变数,此刻大局基本已定,一事不烦二主,保险起见,这边还是由主公亲自指挥调度,我与高沛将军分别负责西、南两侧指挥!相信不出一个时辰,此战便可落下帷幕!” ... 半个时辰后,刘备中军处,陈宫来到刘备身前,面露岿然之色,跪地说道:“主公,大势已去,我等无力回天...撤兵吧...” 刘备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前方的城楼,眼神专注的同时却也透漏出一丝嫉妒与茫然。 回顾这些年的经历,刘备心中更是一阵凄凉,辗转北平、平原、徐州、广陵,一次次的寄人篱下,等到终于有了自己地盘之时却是天下格局已然确定,而自己这番苦苦挣扎终究落得个空欢喜,徒奈何… 此次自己携重兵前来荆州,还有曹操的人作为内应,以及长沙孙坚搏命一击,没想到最终还是这个结果… “主公!”陈宫见刘备没有反应,继续焦急的催促道。 “哎…也只能如此了…” 刘备最后看了眼城头上的何思安,闭上双目,转身离去… … 建安六年夏(公元201年),弘农王刘辩暗中来到荆州与刘表会面,不了消息被蒯氏兄弟知晓,暗中透漏给曹操。 后者则使了招借刀杀人,将其行踪告知孙坚,随后趁着弘农王抵达荆州之时命早已投靠的零陵、武陵二郡突袭,牵制住驻扎在桂阳的张任大军。 孙坚则趁此时机骤然发难,突袭水镜庄,由于并未找到弘农王,未免消息扩散,直接将水镜庄内近千人屠戮一空! 然而此时孙坚并不知道,弘农王仍隐藏在水镜庄的暗室之内。 随行而来的益州军定计由大将廖化假扮弘农王,成功将孙坚军吸引至江陵一带,并击杀其手下大将黄盖、韩当、蒋钦等人。 随后孙坚赶到与前来支援的益州大将余毒、臧霸、高沛以及江陵太守霍峻交战,最终败逃。 遁入山林后巧遇弘农王与张王妃,最终经过一番激战,孙坚被弘农王所杀,享年四十六岁! 经此一役孙坚手下大将黄盖被张燕所杀,韩当被余毒所杀,蒋钦被廖化所杀,祖茂被文聘所杀。 而弘农王这边廖化、余毒皆被孙坚斩杀,张燕被孙坚重伤后死于乱军之中… 此后弘农王进入襄阳与荆州牧刘表见面,刘表被弘农王的文韬武略所折服,且由于自己以老,便直接将荆州托付给对方。 恰在此时,见荆州出现乱局,欲火中取栗的刘备,分兵两路,一路是由将领太守黄祖攻打南阳郡,成功劝降宛城太守刘虎后,在攻打新野之时被赶来支援的益州大将赵云所擒,后者面对气势汹汹而来的虎豹骑更是临危不乱,通过两场单挑,击杀敌将四人后成功惊退曹纯所率虎豹骑,最终守住新野。 赵云之名,威震天下! 另一边,刘备亲率十五万大军直奔襄阳杀来,于随县大败荆州大将文聘、霍峻! 而后刘备大军围困襄阳,没想到恰巧遇到逃难至此的弘农王,最终刘备在襄阳守军、徐庶、张任、赵云等人的合力下被其击败! 此战可谓是名将云集,赵云对关羽、魏延对张飞、张任对陈到、黄忠对太史慈,但最终的胜利者还是我们的主角—何思安! 随后赵云、张任、蔡瑁、文聘等合兵一处,衔尾追杀!顺利取得江夏、九江、庐江三郡,最终刘备一口气逃至广陵才算彻底摆脱追兵,安稳下来。 五年心血,付诸东流,刘备一场大病,卧床不起… 至此,荆州乱局才算彻底平静,经此一役,孙坚、刘备、刘表、刘辩四方共计参战人数多达近八十万,最终以死伤过半的惨烈结局收场。 而这场大战,便被后世称为汉末五大战役之一的《定南之战》! 襄阳监察院的议事厅内,何思安坐于首位,刘表次之,其余相关人等分座下方左右。 “启禀殿下,此役我荆州军包括荆南三郡在内,共计用兵马近三十万,最终损失近三成,百姓也是死伤无数!”刘表手下主簿伊籍开口说道。 何思安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而是目光投向张任。 后者会意,起身说道:“启禀主公,我益州军共计出动十五万人,战损…超五成!” “哎,又有近二十万的家庭毁掉…皆我之过也!”何思安摇头苦笑,面露凄然之色。 闻言,厅内原本因为胜利的喜悦气氛笼上一层阴霾。 “皇侄何必自责,你我生不逢时,时逢乱世,将士马革裹尸,伤亡在所难免,表只盼皇侄能早日扫平四海,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也不枉为之死去的将士…” 何思安点点头,看向徐庶说:“元直,稍后你联系下孝直(法正的字),无论是荆州军或是益州军皆一视同仁,按照我益州的抚恤方式足额发放,另外孤还会从私库中拨出两成用来填补!” “殿下英明!”众人异口同声赞道,尤其是荆州一种官员更为欣喜,益州的抚恤金在这乱世可谓是独一档,莫说荆州,即便是比之曹操那边都多出近一倍之多。 而将士们的家属有了这笔钱也便有了生计,算是了却众人一个心愿。 “对了,为何没见蒯氏兄弟?” 在何思安的印象中,好像曹操曾经给过这兄弟二人很高评价,所以何思安也很好奇。 见众人一阵沉默,最后还是刘表开口。 “哎…这兄弟二人自知犯下大错,未免连累家族,均已自缢…” “哦?这是怎么回事?”何思安大惊失色。 刘表无奈,从怀中取出一封血书递给何思安,后者展开阅读后,赫然发现这竟然是一封认罪书,上面写着他兄弟二人无意中得知何思安要暗中前来荆州的消息,并告知曹操等前因后果。 看完后何思安将血书放到桌案上,久久无语…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13 战后 “皇侄…皇叔有个不情之请…” “哎,皇叔无须开口,侄儿明白,既然二位先生已然离世,是非对错,便皆成过往…” “多谢皇侄…”刘表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目前荆州有哪些职位空缺?”何思安看向伊籍,开口询问。 “目前零陵、武陵、长沙、江夏、九江、庐江五郡太守尚为空缺,尤其是九江郡,郡治寿春,靠近中原,需尽快安排得力干将!” 在场众人轮武力以赵云、魏延、黄忠三人最高,但后两人毕竟刚刚加入何思安帐下,资历尚浅,且没有自己部队,所以最适合人选便不言而喻。 “子龙!” “末将在!” “可愿为孤镇守寿春?” “愿为主公效死!” “好!今日孤便正式任命子龙为九江郡守,领寿春太守,魏延、韩嵩、傅巽、王粲,你四人配合子龙,务必重现寿春昔日辉煌!” 随后,众人又是一阵商议,最终决定任命蔡瑁为庐江太守、俘虏的黄祖则仍为江夏太守以安抚原大公子刘琦一脉、黄忠为长沙太守、原武陵太守金旋虽有过错,但念其子金祎献城有功,免去金旋太守一职,由其子金祎担任武陵太守,零陵太守则由臧霸担任! 除此之外,何思安还任命徐庶为荆州大都督,坐镇襄阳,主管荆州政务及军务! 做完这一切后,已是掌灯之时,众人一同饮宴,期间何思安半醒半醉间拉着魏延、黄忠二人说:“孤得二位将军,胜过这百万里荆襄!”二人自是感动不已! 第二日一早,赵云等人便早早出发赴任,就连徐庶开始在伊籍的帮助下熟悉起荆襄情况!所有人都在忙碌,反而是何思安再次成了最为清闲之人。 听闻黄忠、魏延二人准备先回桂阳拜祭师兄,何思安眼前一亮,忽然想起日前张任对自己所言的那位樊氏,不由得心猿意马,于是便借着一同祭拜赵晟为由随二人同行。 虽然荆州已然平定,但众人再也不敢掉以轻心,张任亲自领一万益州军护送,另外臧霸赴任零陵太守本也顺路,便一并同行! 就在何思安一行人准备出发之际,忽然一则消息传来,打破了原有的行程。 孙策在短短七天之内,横扫江东四郡,最终击杀扬州刺史刘繇,取而代之! 扬州共六郡,抛去何思安占领的九江、庐江二郡外,其余丹阳、吴、会稽、豫章四郡竟然全部落入孙策之手! 而这一切的背后,除了孙策的勇武,更是离不开一人的功劳,周瑜… 历史果然惊人的相似,在这个时代初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是几日前孙坚追杀自己的时候无意中提及,没想到短短几日过去,周瑜之名便传遍中原! 为此,何思安、徐庶等人不得不多做一番计较,尤其是长沙、庐江、江夏三郡乃至交州,都不得不多安排兵马以防止江东孙策突袭。原本只有益州之地时只需要守住作为门户的汉中便可,如今却是四面皆敌,尤其是何思安还与孙策有杀父之仇,这也让何思安体会到了曹操那种四面皆敌的感受。 但何思安也没太过担心,毕竟自己韬光养晦多年,兵力财力皆不可小觑,而且黄忠沉稳老练,黄祖、蔡瑁二人虽武力平平,但操练水军方面却颇为在行,三郡互为犄角,配合益州的支持,相信孙策也很难撼动! 众人又是商议一天,这才各自回府! 当晚,何思安回到自家宅院之内,妞妞早已等候多时,见到情郎那疲惫的神态,妞妞让其躺在床上,自己则坐在一边,将何思安的头放在其大腿之上帮忙按摩。 “思安哥哥,额们什么时间出发?” “已然商议妥当,明日一早我们便起程!对了,那个…庞老他们还在江陵么?” 闻言,妞妞清点了下何思安脑门,笑着说道:“什么庞老?思安哥哥就直接问月英妹妹呗,额们姐妹关系好着呢,才不会胡乱嫉妒!他们还在江陵,打算明日去水镜庄祭拜一番便返回黄家庄!” 提到司马徽,两人便是一阵沉默,若是当初水镜先生至死都没透露出几人行踪,也不会招来此等杀身之祸… “妞妞,我们歇息吧…”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何思安一行人便告别徐庶等人起程离去,来到水镜庄后,不但看到了久违的黄承彦父女以及庞德公,甚至半归隐状态的刘表也在此处。 祭拜过后,何思安看着双眼红肿的黄月英,虽说小别胜新婚,但此刻众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却也没有心思恩爱缠绵。 得知黄承彦父女几人还要在这里逗留两日,何思安自然没有那么多时间留在这边,只得提前告辞离去,分别时,黄月英依依不舍的为其整理衣袍,看着那因为分别,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哭出来的小丫头,何思安一把将其拦入怀中,周围人见状忙转过身去似是在看周围风景,只有黄承彦吹胡子瞪眼一脸不悦! “承彦兄,儿孙自有儿孙福,別生在福中不知福了,你女儿能找到我皇侄这般如意郎君还想怎样?可惜我们是本家,否则我早就将自家女儿许配给他了!”刘表拍了拍黄承彦的肩膀,无奈说道。 此时的黄月英哪还顾得上关注父亲以及刘表他们,感受着坚实的臂膀带来的触感,黄月英脑中一片空白,这时,耳边却响起何思安温柔的声音:“月英,想哭就哭出来吧…” 话虽不多,但黄月英却再也忍不住,犹如孩童般哇的大哭出声… 许久后,见对方终于止住哭泣,何思安也放下心来,打量四周,见所有人皆背对自己,如蜻蜓点水般吻了黄月英的嘴唇,随后揉了揉对方柔顺的黄发,何思安只说了两个字…“等我!”便招呼众人告辞离去。 由于人马过多,众人也没在城中休息,而是连续赶路,直至天色擦黑终于抵达荆南地区,这才开始扎营休息。 赶了一天的路,众人也已疲累至极,主帐之中,何思安搂着妞妞躺在床上,一双大手却不老实的上下游弋,正准备穿过密林,进入水洞之时,耳边忽然响起妞妞戏谑的声音:“怎么?思安哥哥是不是想到那位樊氏,心猿意马了?”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14 荆南往事(一) 闻言,何思安作怪双手忽然一顿,随后妞妞便感觉到情郎的某处似乎有了变化。 “哼!思安哥哥还说没想,这又如何解释?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吃锅望盆拿碗想桶!” “诶呀!妞妞误会了,你思安哥哥真的有正事儿!找那位樊氏也只不过是想打听下传说中的曲阿小将!” 妞妞则没理会何思安的解释,只是凑到何思安耳边,甜腻的说了五个字:“俏寡妇樊氏!” 随后便感到手上的触感更为强烈! “还说没有?!” 何思安没回答,而是将怀中佳人搂的更紧。 “嗯…嗯…思安哥哥,你…你…” 未等妞妞说完,两双嘴唇便贴在一处,很快,屋内便响起了羞人的声音… 半个时辰后,何思安搂着妞妞,抚摸着对方柔顺的长发。 “哎,妞妞,不瞒你说,其实夫君真的对那位樊氏颇为好奇!” “思安哥哥终于承认了,哼!” 何思安却摇摇头,开口说道:“哎,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你还记不记得当时爷爷临走时为我留下的后手?” 闻言,妞妞也逐渐收敛起笑容,脸色变得郑重。 “思安哥哥指的是…父亲的黑山军以及张鲁大哥的汉中?” “不单单是他们,还有文和先生…” “思安哥哥的意思是…樊氏也是爷爷留的后手?!”妞妞震惊的问道。 何思安则摇摇头,没有同意也没有反驳,反而忽然转移话题道:“那日大战妞妞没在现场,其实…”紧接着,何思安将现场所发生的给妞妞讲述一番。 “什么?思安哥哥是说,若不是黄忠那一箭,妞妞很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思安哥哥了?!” “嗯…不单单如此,若非魏延、黄忠二人未出现,荆南战局也不会这么快结束,而且就算张任能赶来,谁又能对付的了张飞、太史慈二人?” “思安哥哥是说,这一切并非巧合?而是糟老头子的安排?” 何思安摇摇头。 “不,我没有贬低道尊他老人家的意思,但这种行事风格,比爷爷高出不止一筹… 黄忠、魏延二人身在长沙二十年,如此身手,竟然都没被孙坚、刘表所发现,还有那位神秘的曲阿小将临终前奇怪的遗憾更是古怪,幕后之人仿佛算准了二十年后这荆州所发生的一切…” 还有一点何思安没有说,也是何思安笃定此事并非张道陵所为的原因。 张道陵发现自己身世乃是十二年前的事,之所以有张衡等人的后手也只是基于知道会有人横空出世,救黎民于水火的前提下布置的。 而围绕曲阿小将的谜团则不同,这是二十年前的布置,也就是说,那人不但算出自己的出现,甚至就连二十年后发生在荆州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而这种手段,莫说当年的张道陵,即便是自己的先祖赤帝都没做到,思及此处,何思安也有些不寒而栗。 而曲阿小将临死前的话语可以说明,这一切也许见到那位樊氏,就算不能全部谜团解开,至少会散去些许迷雾… 见一旁的妞妞仍在发呆,何思安轻亲了下对方的脸颊,妞妞方才从回忆中缓过神来,点头赞同何思安的观点。 “的确,糟老头子虽然法力通玄,但论心性城府却相差甚远,这事儿不是他能做出来的,好啦,思安哥哥也别过想,来日待看到那位樊氏,一切答案应可揭晓,早点睡吧…” 经过一天的赶路,本就疲乏至极,再加上刚才的大战,很快帐内便响起何思安轻微的鼾声,妞妞缓缓睁开美眸,盯着眼前俊朗的面孔,眼角却留下一滴晶莹的泪珠… 第二日一早,众人草草吃过早餐便继续起程,终于在第三日入夜前赶到桂阳,此时的赵范携手下鲍隆、陈应等人早已在城门外等候多时。 当看到被众人拱卫在中央的白袍俊毅青年,赵范也不由得暗自赞叹,这容貌真的如传说般的像那天上谪仙般的人… “臣赵范、陈应、鲍隆见过殿下!” 四周看热闹的百姓见此情景虽不明所以,但也跟着纷纷下跪,忽然人群中有人脱口而出:“这该不就是那位弘农王?” 闻言,众人纷纷倒吸冷气,年纪大些的将头弯的更低,而年纪轻的则是暗自抬头想要见一见这位这位传说中的人物。 尤其是其中几名女子,偷眼观瞧,当见到那俊朗的面容,高大的身材以及白皙的皮肤后,纷纷脸色微红,更有些年纪稍大的甚至幻想自己若能被这样的青年揽在怀中疼爱,将会是怎样一番情景… … “夫人、夫人!”丫鬟气喘吁吁的跑进赵府后宅。 “都多大了?还这般毛躁!”樊氏轻叹一口,打了下丫鬟的手背。 “嘻嘻,这不是对新姑爷好奇嘛!而且夫人若是嫁给弘农王,我不也要跟着过去么?” 闻言,樊氏也是俏脸微红,低头不语。丫鬟则顾不上那么多,自顾自的继续开口! “小姐您是不知道,这位弘农王真的太帅了,比画本里面还要英俊!真的如同谪仙降世般不染凡尘!” 樊氏没有说话,而是依然低头,只是俏脸已然红至耳根。 恰在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主仆二人只当是小叔赵范来寻,调整下情绪,丫鬟这才缓步来到门前。 “老爷,不知此次前来,所谓…” 丫鬟的话只说了一半,便再也说不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男一女,女的身材娇小,看上去十七八的样子,男的玉树临风,皮肤白皙。 “弘…弘农王?小红见殿下,见过夫人!” 听到外面的声音,樊氏刚刚平静下的心湖却犹如被投入一颗石子,再次泛起道道涟漪。 很快,在丫鬟的引领下,几人在前厅坐下,而丫鬟则小跑着返回后宅,压低声音说道:“夫人,那个…弘农王跟王妃来了,正在前厅等候!” 虽然方才樊氏已然听到外面的声音,但真正听丫鬟提起还是心中犹如小鹿乱撞般不知所措…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15 荆南往事(二) 不多时,内宅处一女子在丫鬟的陪同下款款走来,恰似风摆杨柳,身段婀娜仿佛月里嫦娥。面容含羞犹如出水芙蓉,拾指尖如笋,腕似莲藕。眉不描而黛,唇不涂而朱,鼻如悬胆,齿如编贝,口似樱桃。确有沉鱼落雁之容颜,更有倾国倾城之风采。 莫说何思安,就连一旁的妞妞都下意识地瞪大双眼,太美了!这樊氏的姿容完全不亚于何思安身边任何一名女子! 不同于妞妞的活泼可爱,唐姬的大气,董白的楚楚动人以及尉迟艳燕的英姿飒爽,眼前的樊氏与甄宓有些相似,只是多了丝江南女子的温婉以及...欲! 是的,这便是二人最大的区别,甄宓是那种男人见了都不敢直视,生怕将心中爱意表达出来便会失去对方的美,而樊氏则是那种男人看了眼睛便不愿离开,只想把对方按在身下狠狠蹂躏一番的美。 “民女…樊氏,见过殿下,见过张王妃。” “赵夫人无需多礼!”说着,何思安下意识的将其扶起,手指隔着轻薄的衣袖触碰到对方的藕臂,两人的身体均是一僵。即便以何思安这种老司机在这一瞬间都有了冲动的欲望! “咳咳!” 身后响起了妞妞的轻咳声,打破了两人的尴尬,樊氏轻嗔薄怒,俏脸微愠,白了何思安一眼。随后起身轻移莲步,来到妞妞身前以女子最高礼节拜下。 “民女樊氏,见过张王妃。” 看着对方恭敬的模样以及在想到自家情郎之前所言,内心不由轻叹一声,上前一步将其扶起。 “以后都是自家人,妹妹无需多礼!” 妞妞可以感觉到当自己说完,樊氏明显面色一喜,见过面后,妞妞便留在此处与樊氏继续交谈,何思安则返回太守府前厅,很快,便见到在路上焦急等候的赵范。 见何思安一人出来,赵范心中一颗大石基本落地,但还是上前一步拱手说道:“殿下可曾见到寡嫂?不知…” “果如赵太守所言,生的是国色天香,只是孤有一事不明,烦请太守解惑。” “殿下但说无妨!” “时逢乱世,令嫂子又生得如此花容月貌,这二十年光景竟无人惦记?…是否有些说不过去?” “哎,赵某早知殿下会有此一问,但事实确实如此…” 见何思安皱眉,赵范赶忙继续说道:“借赵某十个胆子也不敢欺瞒殿下,家兄临终前说过的很多话都已应验,家兄曾言嫂嫂会在二十年后寻得良配,而我赵家也会因此改变命运,我等赵家人也深信不疑。 而且…说来也怪,家兄离世后的十多年间寡嫂相貌平庸,因此也无人觊觎,虽然近几年忽然开始变得美貌,但随着家中长辈相继去世以及寡嫂深居简出,逐渐被人遗忘,即便还有长辈偶尔记起寡嫂也都是印象中那个生的平庸的女子… 赵某所言绝对千真万确,毕竟有些事等到殿下与寡嫂成就良缘之时也是瞒不住的…” 闻言,何思安先是一愣,随后便反应过来,的确如同赵范所言,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膜修复手术一说,有无贞洁一试便知… 双方又攀谈片刻,约定明日一早去赵晟坟前祭拜,何思安便告辞回房歇息。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妞妞也返回屋中。 退去外衣,直接钻进被窝,未等何思安说话,便一把握住情郎的把柄,随后露出一个小狐狸般的笑容,开始谈论起与樊氏有关的话题… ‘妞妞,你学废了…’ 何思安一脸无语…但还是在几个呼吸后便连遭白眼,不得不忍受妞妞各种带有性别歧视的话语、例如男人大猪蹄子、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之类的话语,不过说归说,妞妞见何思安的把柄仍无比倔强,还是于心不忍,帮其彻底释放出来。 温存过后,妞妞靠在何思安怀中。 “思安哥哥也别高兴太早,能否真正抱得美人归,尚未可知呢!nou~” 说着,妞妞从脱下的衣袍中翻找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物件递给对方。 “思安哥哥,樊妹妹说了,只要你能把此物空白之处填正确,待到明日扫墓归来,你便可抱得美人归!哼,回去后我定会被唐姐姐他们责怪!” 说着,妞妞狠狠掐了何思安大腿一下,疼的后者一阵倒吸冷气,安抚好妞妞后,何思安这才拿起被子上的红绸包裹之物,掂量一下,里面应是一个长方形的木牌。 何思安笑着打开,待看清里面的东西后,惊的一下子坐起,面露骇然之色。 妞妞还是头一次见到何思安这般反应。 “思安哥哥,你没事吧…” 何思安则似没有听到一般,双目圆瞪,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不停的左右翻动手中木牌,随后看向妞妞,双手抓住对方肩膀,急促询问:“她还说什么了?!” 看到对方诧异的表情,何思安这才觉出自己的失态,连忙揉了揉对方被自己捏的有些泛红的香肩,柔声说道:“对不起,妞妞,方才是思安哥哥太激动了!” 妞妞也没太在意,只是回忆片刻,便开口说道:“倒也没说什么,樊妹妹只是说当年她夫君曾言,二十年后见到那位盖世英雄,便将此物交给对方,若能填上空缺,确认无误后便可委身于他,并将遗物一并交给那人… 对了,樊妹妹还说,若无法正确填写,即便那人生的玉树临风,武艺超绝,而且还是本家也莫要提下嫁之事,否则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关于这个木牌的事情就这么多,其余都是樊妹妹向我打听思安哥哥的事迹!” 听完妞妞的讲述,何思安闭目沉思… ‘玉树临风,武艺超绝,本家,莫提下嫁之事!’ 一个人的身影在何思安脑海中呼之欲出,随后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喃喃自语。 “果然如此…不过还真是让人意外啊…” 说着,何思安再次拿起那个木牌,正面空荡荡的倒也没有太过特殊,但反过来却可以看到左上侧有一个正方形,里面三个圆圈,然而最为吸引人的地方则是正中一个被咬去一边的苹果形状,下面一排奇形怪状的符号ip___e!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16 荆南往事(三) 既然双方约定只要完成木牌上的题目,第二日扫墓归来后便可相见,何思安虽然有很多话想问樊氏,倒也没急于一时,而是搂着妞妞安安稳稳的睡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何思安将写好的木牌交给妞妞,让对方转交给樊氏,自己则同赵范一起出城寻黄忠、魏延二人。 “二位兄长,好久不见!” “你是…范儿?那个跟在晟老弟身后的那个小屁孩儿?”魏延盯着赵范看了半天,这才认出对方。 “二位兄长哪里话?当年在身后看你三人,范羡慕得紧,只是范自幼多病,也不是练武的料,哎,可悲、可叹!好在有二位兄长在,才不至于我兄长的衣钵就此断绝。” “范老弟哪里话,你如今贵为一郡太守,可谓是光宗耀祖,反倒是我兄弟二人,蹉跎半生…”黄忠无奈摇头苦笑。 大家边走边聊,路上三人每每提到当年事便是唏嘘不已,尤其是赵范,看到二人身后的兵刃后,早已热泪盈眶。 “对了,汉升(黄忠的字),听公义(张任的字)提起,令郎准备去益州求医?” 何思安忽然想起张任对自己说过的话,转头看向黄忠问道。 “正是,还请殿下成全!” 何思安笑着摇摇头,说道:“倒也不必这般麻烦,我已命人在荆州建立医院,华佗神医以及百余名医者稍后便会赶来,令公子大可不必舟车劳顿,前往益州救治,只需在此等候几日便可。” 闻言,几人自是欣喜不已。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坟前,看着眼前毫不起眼的土包以及前方立着的无字碑,黄忠、魏延、赵范三人则早已跪地,泪流满面。 何思安则站在原地,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不过此时也不是发问的时候,众人各自祭拜过后,便返回桂阳。 路上,何思安还是问出心中疑惑。 “汉升、文长,莫非你二人这二十年间均未曾祭拜过赵晟?” 未等二人回答,赵范却接过话头。 “的确如此,但却也怪不得二位兄长,当年我们一直在丹阳郡居住,大战过后大哥与两位兄长分别后便一病不起,我等也是遵从大哥遗愿携家族来桂阳定居,此后再无联系,一晃便是二十载…” “也就是说…你们赵家来到桂阳以及一直没在与汉升二人联系均是令兄遗言?” “毕竟大哥离世时,范才不满十岁,具体的范也记不清了…总之,机缘巧合下,我与二位兄长再未谋面。” ’机缘巧合吗…‘ 何思安心中疑惑更甚,随后又看向黄忠二人,开口询问:“汉升、文长这等武艺,这二十年间难道就没考虑过投靠过其他人么?” “哎…不瞒殿下,当日我二人目睹赵老弟以一敌五仍游刃有余,大占上风,皆佩服不已,甘愿任其为主,但却被赵老弟拒绝,并说我二人他日会寻得比之强上百倍的明主,并将他的兵刃交给黄某代为保管,临别前曾言,待到他日明主出现,我二人可分别持着他的武器大放异彩。 而这其间,孙坚倒是派人找过我与文长多次,只因其本就是赵老弟的手下败将,我二人怎会同意?随后又赶上我那孩儿卧床不起,没想到这一耽搁,便是二十年,幸得赵老弟在天之灵庇佑,我二人终于得遇明主!” 说完,黄忠、魏延二人皆感慨不已,就连一旁的赵范也连称这一切皆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而何思安表面虽然同众人一般无二,内心却早已泛起惊涛骇浪! 这位被后世网友戏称为‘三国四大隐藏名将之首’的曲阿小将赵晟,没想到竟然隐藏如此之深,在何思安看来,甚至当年之所以与孙坚一战,也是为了打消黄忠、魏延二人投奔他的念头,细思极恐啊… ‘好在赵晟所做的一切,应该都是在帮助自己…只是在外人看来,自己似乎论谋略、论心机都是当世首屈一指,但汉中、黑山军、贾诩都是张道陵为自己安排的,益州是贾诩、李儒帮自己取得的,荆州若没有这位曲阿小将的布局恐怕自己也会殒命襄阳… 哎…真的不爽啊,仿佛我就是一枚棋子,任凭摆布…有了这些帮衬,换做任何一人也许都能做到我这般吧…’ 思及此处,何思安甚至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很快,一行人在此回到桂阳,赵范早已命人安排好酒席,毕竟还需要去各自地盘赴任,几人一番吃喝后黄忠、魏延二人便先行离去。 其间何思安收到妞妞的传信,说黄月英父女已然回到黄家庄,她便先一步前往去陪月英妹妹,等何思安返回襄阳时再去接她! 听到此消息后何思安心中还真有些忐忑… ‘自己这行为放到前世绝对是妥妥的渣男,哎…’ 想到前世,何思安不免又回想起自己那时的苦逼日子…苦吗?也许吧…但为何却又如此怀念… 心绪难平,何思安自然也就多喝几杯,在周仓的搀扶下回到自己卧房时已是午夜时分,来到屋内,看着床上背对着自己躺在床上的佳人,何思安几下将自己脱个精光,直接钻进被窝,一把搂住佳人,大手自然而然的落在那丰满之处。 “妞妞…你不是说要先回黄家庄吗?怎么是不是舍不得思安哥哥…” 由于心绪繁乱,何思安本就多喝几杯,此刻头脑也有些晕沉,感受到怀中佳人忽然一僵,随后便放松下来,何思安也没在意,下身紧贴在对方丰臀之上。 不知为何,何思安感觉今日的妞妞身体似乎格外柔软,隔着轻薄的亵裤都能感觉到对方早已泛滥成灾,这也使得何思安很快便有了反应。 随着自己手上的动作幅度加大,对方原本压抑的轻吟逐渐变的沉重,见状,何思安哪还忍得住,一把将对方下面最后的防御扯下,直接把柔软身体摆平,便欲骑马上阵! 只是在对方脸转向自己的一瞬间,何思安双目猛的瞪圆,借着床边微弱的烛光可以看到,自己身下的哪是妞妞,而是…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17 荆南往事(四) 看着身下衣衫凌乱的樊氏,何思安立马酒醒大半,尴尬的笑了笑,率先开口打破尴尬。 “那个…我…嗯…还未请教夫人姓名…” 感受着身上青年健美的身材,白皙的皮肤以及男子特有的气息,樊氏感觉整个人都变得晕晕乎乎。 虽然早已为人妇,但严格说来樊氏却与小姑娘一般无二,哪见过这等场面。 “樊…樊玉凤…” 说完,樊氏才感受到身上男子粗重的呼吸,才意识到此刻青年的脸距离自己只有几寸的距离,忽然腹中一股热流涌动,喉咙间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轻吟,紧接着身体便不由自主的轻颤起来… 感觉身下变得潮湿一片,樊玉凤再也难掩羞意,直接双手捂脸,不敢看身上男子一眼。 ‘呀~羞死了~不活了!’此刻的樊氏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对方这反应,倒也很符合后世种走光后先捂脸的选择…‘ 借着微弱的烛光可以看到身下女子捂脸的手指缝隙处,一双乌溜溜的桃花眼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何思安哪还忍受得了,直接栖身而上,屋内又是一阵暴风骤雨… 两人倒是痛快,但却苦了隔壁樊氏的贴身丫鬟,听着自家夫人的声音,甚至觉得有些恍惚,这还是那个恬静文雅的夫人么?在联想下隔壁的场景,双腿也不自觉的夹紧... 许久后,风停雨歇,何思安望着下方早已湿透的床单上那一抹红霞,内心不由长叹一声,看来自己这辈子,又要多背负一份责任了… 叫丫鬟进来将战场打扫一番,两人重新回到床上,何思安搂着怀中家人开口询问。 “玉凤…” “嗯?” “那个…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既然殿下能答对先夫所留题目,那么妾身便是殿下之人...” 听到这个答案,不知为何,何思安心中却闪过一丝痛楚,再次将樊玉凤压在身下,两张脸庞近在咫尺,然而却没了方才的旖旎,何思安紧紧盯着对方的双眼。 “如果答不对,你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也就是说...孤看中的女人还需要别的男人同意才能得到?” 看着对方布满血丝的双眼,英俊的面容都有些狰狞,樊玉凤吓得瑟瑟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角止不住地落下两行清泪。 何思安最见不得女人落泪,心头已软,从新躺回床上,开口说道:“哎...算了,是我不对...夜了,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提。”说完,便侧过身子,不再理会身旁之人。 樊玉凤虽然深居简出,没见过太大世面,但也是钟灵毓秀的女子,方才被何思安的气势所迫,没有反应过来,但现在安静下来后略一思索便想通了何思安的心结所在,哪个男人会受得了枕边人需要别的男人同意才能跟自己行那云雨之事,尤其这个男人还是世间翘楚! 樊玉凤深知若不趁现在解开对方心结,很可能自己这一生便彻底毁了。思及此处,樊玉凤强忍着不让泪水再度流下,从身后抱住何思安,哽咽开口。 “殿下,先...他离世时妾身才九岁,只是一懵懂少女,根本不懂情爱之事,所行之事也只是因为他对妾身一家有救命之恩! 自从住进这深宅之后,这些年妾身最大的心愿便是如同那画本中的故事一样,出现一翩翩公子,脚踩祥云出现在妾身面前,撕开重重囚牢,将妾身霸道的揽入怀中...妾身好累,真的好累!妾身只是一个弱女子,一枚棋子,什么也做不了,更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 殿下知道吗?当殿下出现在妾身面前时,妾身多想不顾一切冲入殿下怀中?在等待殿下做出答案的那段时间,妾身一夜未眠,生怕殿下答错,若是那样,妾身真的只有一死... 殿下知道吗?看到你在木牌上的答案时妾身是多么激动?当着张王妃的面足足哭了一天...” 听到这里,何思安心头一颤,终于明白妞妞为何会提前离去了,为还当年恩情,苦苦等待二十年,将自己的青春全部锁在了这不足百平之地,如今终于解脱。也许正是樊玉凤这份真情流露,才真正打动了妞妞... 何思安动了动身子,转过来正对着樊玉凤,没有说什么,而是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第二日一早,二人均已洗漱完毕,用过早膳后丫鬟便开始收拾细软,樊玉凤看着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不免感怀,稍后,在床下拿着一个木盒来到何思安面前,递给对方。 “夫君...这是他留下来的东西。那个...”樊玉凤组织语言,生怕刺激到何思安,引得不快。 看着对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何思安摇了摇头,轻抚着樊玉凤脸颊,柔声说道:“昨夜是为夫不好,往后余生,定会善待夫人!” 闻言,樊玉凤这才点点头,靠在何思安身边,继续讲述起赵晟的临终嘱托。 所谓的遗言其实很简单,除了之前关于樊玉凤的事情之外,便是替人转增一些东西。 ‘原来这位曲阿小将也不过是别人的一颗棋子...’想到此处,何思安心中颇为释然,然而伴随而来的则是更深的疑惑。 打开木匣,里面一目了然,只有一粒丹丸以及一封不知是何种动物身上所取的兽皮,缓缓展开,兽皮的背面是一幅画,给人末日来临的既视感,太阳被遮蔽,空中无数黑色蝴蝶在飞舞,地上白骨成堆。 翻到另一面,何思安再次震惊出声,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居然用得简体所书写的! 深吸口气,何思安开始阅读,里面的内容并不多,提到赵晟所用兵刃为当年商汤时期由名将所制,此外便只说在必要的时刻可以服用木匣内丹药,然而何为必要时刻,却没有提及,这让何思安颇为无奈。 随后,何思安又将木匣仔细检查一遍,再无其他收获。 转头看向樊玉凤,开口询问:“玉凤,接下来我还要回襄阳呆上数日,随后便会返回益州,你是在这边等为夫还是随一同出发?” 樊玉凤有些犹豫,怯生生的问道:“夫君可是要见月英姐姐?妾身身份地位,又曾为人妇,随夫君同行,会不会毁了夫君的名誉?” 看出了对方的担忧,何思安忽然想到在织机厂的那一次风花雪月,不由得老脸一热...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18 荆南往事(五) 桂阳城内,马车中的何思安看着身旁的樊玉凤如小孩般时不时地透过车帘,充满好奇地看向外面。 “这是李家面馆,他家的面是城中最好吃的,这一间便是刘家布坊,据说刘掌柜年初刚纳了第三房妾!对面的便是张家酒铺...” “玉凤,怎么对桂阳城里的事情这么了解呢?”对于樊玉凤的表现,何思安有点摸不着头脑。 樊玉凤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扑到何思安怀中在其脸上亲了一口。 “一晃近二十年没有出过闺房半步,无聊时便听小红讲一讲桂阳城内所发生的事情,没想到有一天可以亲眼看到,妾身真的太高兴了!” “傻丫头,等你回到益州,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繁华之地!” “嗯...夫君!” 两人正说话间,何思安眼角的余光撇见一人,赶忙让车夫停下,一步便迈下车厢,举目四顾,却不见那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悻悻然的回到车厢内,耳边响起樊玉凤关切的声音。 “夫君,怎么了?刚才是见到熟人了吗?” “没什么...也许是看错了...”说着,便吩咐车夫继续起程。 待到一行人走远,正在一名摊贩前挑选首饰的年轻人拿起一枚戒指,缓缓起身,一番讨价还价后方才离去!转过一道街角,来到一条小道处,皱眉看向身前高手老者。 “文和先生,方才可是差一点便暴露了...” 贾诩长叹一声,并未回答,而是反问道:“孔明,可查出什么消息?” “嗯...这桂阳城内,果然有巫蛊教之人,既然弘农王已离去,相信今晚他们便会行动。我们真的不需要参与吗?若太师所留后手被巫蛊教之人所察觉岂不功亏一篑?” “静观其变便可…” “看来文和先生对太师很有信心啊!” “若是这点信心都没有,那我们也没必要存在了…那边布置好了没?” “嗯…” 当晚,百余名黑衣人出现在赵晟墓前。 “你确定,这便是当年那名神秘小将的墓穴?”为首一名头戴狰狞面具之人看向一旁,开口询问。 “确定,小人亲眼看到弘农王与赵范等人前来拜祭!” 黑衣人来到坟前,盯着前方的无字碑,喃喃自语。 “赵晟…我们找你很久了…当年你一人杀我巫蛊教众包括堂兄在内的五百余人,将扬州布局全部毁掉,没想到再见面时你却已成冢中枯骨!真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啊!” “大人,要不要把城中的赵家人给…” 黑衣人首领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面具男沉思片刻,最终还是摇摇头。转头看向坟墓咬牙切齿地开口:“赵晟,算你小子走运,攀上弘农王这条线,不过想想如今却在别的男人身下丰盈讨好,不知你若泉下有知又是何翻感受?” 随后,便发出孑孑怪笑,许久后,面具男大手一挥,“把他的坟给我抛了!” “是!” 队伍中走出几名黑衣人,掏出工具,麻利的开挖。 “大人,听闻前些日子新投奔弘农王的魏延、黄忠二人手持兵器乃是当年赵晟的赤血双刀与炽翎弓,我们要不要…” 未等说完,面具男忽然转身,透过狰狞的面具可以看到此刻他正冷冷地盯着黑衣首领。 “蒯越!我警告过你很多次了,莫要在动这些歪心思,原本在刘表身边时你多么稳重,怎的诈死之后竟然变的如此毛躁?” “小人不敢,请天使大人恕罪!” 闻言,面具男皱了皱眉,正欲开口,忽然一旁传来黑衣人的声音。 “两位大人,这边有发现!这是在赵晟的棺椁内发现的!” 说着,黑衣人拿出一个木盒来到二人面前放于地上! 在面具男的示意下有黑衣人上前将木盒打开,看到里面的物件后,在场众人纷纷倒退数步,面露恐惧之色,就连面具男也是如此。 几个呼吸后,众人才算平复心中情绪,面具男一把夺过身旁黑衣人手中的火把,来到近前才终于看清里面情景。 只见箱内赫然放着一颗完整的人头骨,最为令人震惊的则是额头处插着一柄红色断刀! 看着眼前的白骨,面具男忽然回想起当年之事。 当年兄长为了交好袁氏兄弟,明面上将堂兄放在袁术手下充当人质,实则令他负责处理扬州一带教内事务! 然而,一次重大行动时不知为何却让赵晟察觉,只身一人杀入圣教大殿之中,大肆屠戮!据幸存下来的教众说,当时堂兄便是被一柄断刀直接刺入眉心而死,而后赵晟更是直接割下堂兄头颅扬长而去! 只是当年赵晟并未透露姓名,让人难以寻觅!这才导致发现真相已然是二十年之后… “这难道就是堂兄的头颅?!” 想到此处,面具男气的浑身轻颤,死死的盯着棺椁内的白骨。一字一句的说道:“给我挫骨扬灰!” “不可啊,天使大人!” “怎么?蒯越,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是,大人有没有想过,这赵晟为何如此作为?明知道我圣教一旦发现陪葬的之物很可能会暴露当年所为,却还执意葬在墓中,这种做法完全不合理啊!” 闻言,面具男一愣,随后也逐渐冷静下来。 确如蒯越所言,赵晟之所以立此无字碑,很可能便是不想死后还没打扰,可若是如此,为何还要特意将堂兄的头颅一并埋与棺椁之内?这完全说不通… “天使大人有没有想过这里面也许根本不是赵晟的尸骨呢?” “你的意思是…赵晟有可能没死?”面具男惊骇的问道。但很快又摇头否定。 “不…未服用过我圣教蛊丹之人进入圣殿必死无疑,而赵晟从圣教出来后又遇孙坚,连场大战后回家没过两月便身死,这也完全符合常理!” “我的意思是…赵晟也许怕我圣教对他尸骨动手,便做出这处假墓穴,而真正的赵晟,则被埋在他处!这一切就连赵晟的家人大多都不知情,否则赵范没理由领着弘农王、黄忠、魏延来此处祭拜!”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19 荆南往事(六) 面具男来回踱步,思索半晌,最终眼中闪过一抹凶光。 “将赵晟的骸骨全部给我捡出来,扔到山林之中!” 待到手下黑衣人昨晚,面具男又命人将孤坟复原,拿着装有自己堂兄头颅的木匣扬长而去。 路过某处密林时,蒯越的目光不易察觉的飘向某处,随后便消失在密林之中… 许久,树后闪出几道人影,看了眼黑衣人离去的方向,便向着相反处狂奔而去。 随着天边第一缕朝阳射向大地,几人出现在荆州与交州交汇处的一座村落之内,来到一片茅屋前,敲了敲窗,随后轻声耳语,将之前在赵晟坟前的所见所闻一一讲述。 一个时辰后,贾诩、诸葛亮、郭嘉、甘宁、纪灵坐于厅堂之内。 “事情便是如此,各位觉得如何?”贾诩又将事情经过讲述一番,这才开口询问。 “文和先生是指蒯越…还是这件事情的本身?若说蒯越,死而后立,理应大彻大悟,嘉觉得可信,而若单纯说赵晟之事…恕嘉才疏学浅,看不通透。不过既然是太师所为,也是为弘农王所作,我们无须节外生枝…”郭嘉直言道。 “亮倒是有不同见解…” 听闻此言,所有人的目光皆投向那名轻摇羽扇的青年,就连贾诩也颇为意外。 “亮反而觉得,赵晟此人是关键,我们必须一查到底!首先,亮将关于赵晟有关的事件脉络从新梳理一遍,如有遗漏,请各位及时补充! 事情发生在二十年前,公孙瓒为安抚袁氏兄弟,派遣其族弟公孙越以人质的形式来到袁术手下,暗中组织南方巫蛊教事宜…” “等等…公孙越是怎么回事?”甘宁插话道。 “…” 诸葛亮没有回答,而是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甘宁,后者没办法,只能一摊手,示意诸葛亮继续。 “就在巫蛊教在他们所谓的圣庙集结,准备行动之际,赵晟突然杀到,以一己之力斩杀包括公孙越在内的五百余人全身而退,随后赵晟返回曲阿寻黄忠魏延二人时又遇到孙坚,不免又是一场大杰! 从前段时间的暗中打探可以得知,当时赵晟不仅仅是外界传言的以一敌五不落下风,而是以一敌十二,最终孙坚这边只有五人存活下来!赵晟再次完胜,随后分别时将自己兵刃交由黄、魏二人保管,而这两人因为种种巧合直到二十年后才出山并追随弘农王。 随后赵晟回到家中,全族迁移至桂阳郡,在这期间赵晟病重,临终前将冲喜的妻子樊氏留给二十年后的弘农王,当然,是否还有遗言或遗物托樊氏转给弘农王,我们不得而知。 赵晟死后,赵家人遵从其遗愿葬在桂阳以南,并立无字碑,这便是整个事件的始末!” 听完诸葛亮的讲述,贾诩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随后看向若有所思的郭嘉,开口询问:“奉孝可还有疑问?” 郭嘉点点头,坦言道:“我承认,之前思考有误…” 众人打哑谜似的讨论,令甘宁极其不爽。 “这能说明什么?不是很正常吗?赵晟在圣殿中中毒,两月后毒发身亡。” “兴霸所言谬矣,兴霸所以为的,只是以巫蛊教之人的角度说得通,而以赵家人以及其他知情人眼中,甚至是我们以局外人的眼中都极其不合理! 首先,赵晟忽然出现在圣殿大肆杀戮,可谓是一举两得,一方面破坏了对方的计划,另外也给了自己一个死去的合理解释,而巫蛊教不愿意暴露身份,自然也便吃下这个哑巴亏,随后遇上孙坚,连杀七人后全身而退,也是一举两得,不但让黄、魏二人对其心服口服,更是打消了二人投奔孙坚的念头!而当时的孙坚正准备在长沙立威,自然也不愿将此事宣扬,也便如同巫蛊教那般同样吃了个哑巴亏! 弘农王不知道巫蛊教之事,初听时自然好奇,因此也便顺理成章的来到桂阳,无论是出于爱美之心亦或是对赵晟的事迹感到好奇,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也便水到渠成!” “奉孝说了这么多,甘某还是没听明白哪里不对,充其量只能说明这位曲阿小将或者说太师思虑周详啊。” “这里有个最大的漏洞!而且只有在座各位知晓全局之人可以看透的漏洞!那便是在剿灭巫蛊教之后,包括后来在他墓中所发现的公孙越头颅,无不显示赵晟极力想让巫蛊教之人知道他的死与巫蛊教有关,可是他却又偏偏安排樊氏与弘农王的姻缘,过不了多久天下便会尽人皆知,巫蛊教又怎会不知?既然太师或者赵晟想为弘农王留后手,有必要还让巫蛊教人察觉吗?这不是画蛇添足吗?” 甘宁皱眉思索,发现的确如此。 “不错!太师既然提前安排文和先生暗中对付巫蛊教以及保护御龙四子,那么很可能也会料到今日局面,而这一切正是给我们看的...”诸葛亮轻摇羽扇,朗声说道。 “嗯...现在必须弄清楚当年巫蛊教突然聚集大量人手的目的所在,孔明,这个由你负责,不过与蒯越联系时还需小心谨慎,切莫暴露身份,老夫倒不是怀疑蒯越,而是怕巫蛊教有不为人知的手段通过蒯越找到我们。” “嗯,知道了!”诸葛亮点头应是。 “奉孝,你与兴霸必须走一遭扬州,老夫怀疑御龙四子中的最后一位很可能在扬州出现...” 闻言,在场众人皆惊,诸葛亮手中的羽扇也顿在半空,不可思议地说道:“文和先生的意思是...最后一人很可能是...” ... 建业以西,乌江之畔,孙策独立其上,望着前方滚滚江水,眼中有泪水划过。这时,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很快一位俊逸非凡的青年人便并排站与身侧。 “还在想伯父的事吗?” “哎...我父自熹平元年起兵,剿黄巾、讨董卓,占据长沙近二十载,号称江东猛虎,为策一生楷模。策刚夺下江东四郡,父亲大人却未曾亲见,实乃策之终身遗憾...不知公瑾,能否体会...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20 荆南往事(七) 周瑜也随着孙策的目光望去,然而却似越过茫茫乌江,看到远处巍峨的城墙,平整宽阔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面露笑容的百姓… “瑜有一事不解,不知伯符可否解惑?” “你我兄弟,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周瑜转过头,目光灼灼地问道:“伯父人称江东猛虎,手下众将皆勇猛善战,当年时逢乱世,各郡太守割据一方,伯父为何不趁此良机,一举拿下荆襄?偏偏等到事不可为之际才开始动手?” 闻言,孙策长叹一声,缓缓开口:“父亲大人已然离世,但你我乃结义兄弟,策自然知无不言!实不相瞒,当初父亲意气风发,手下程普、黄盖、韩当、蒋钦、祖茂皆骁勇善战,然而正欲有一番作为之时,忽然遇到一人,而这便是父亲一生噩梦的开始! 后来得知,那人名叫赵晟!不对,也许那根本不是人…” “赵晟…”周瑜皱眉沉思,随即再次开口:“瑜也有所耳闻,据说那赵晟以一敌五,仍全身而退,可…即便如此,也只是匹夫之勇而已,当年项羽武力举世无双,最后还不是被高祖追至眼前乌江,自刎而亡?” “哎…若是这般简单就好了,但…实际情况却远非如此…” “哦?莫非另有隐情?”闻言,周瑜也来了兴致,追问道。 孙策长舒口气,眼神再次望向远方,回忆道:“事情发生在二十年前,那年策才六岁,父亲带着策与其余十一位将军一同打猎…” … “策儿,看到那只野兔没?能否替为父射杀?” “这有何难?”孩童时期的孙策虽然只有六岁,但脸上却没有丝毫稚气,反而有一股凌厉的气势!张弓搭箭一气呵成,随后猛的一松弓弦,羽箭如流星般射出,正中野兔脖颈之处! “好!公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身手,长大后定不输那西楚霸王!”程普赞道。 众人一阵附和,孙坚父子均面露自豪之色。 “啪啪啪!” 不知何时,不远处却响起鼓掌之声,随后树林中行出一骑,马上端坐一名青年,策马缓缓来到野兔前,俯身将其捡起,露出一副假的不能再假的悲伤表情。 “小灰灰,你死的好惨啊,你我相依为命,日夜陪伴,未成想半日不见,我竟然白发人送灰发人,可悲,可叹啊!” 青年似乎想挤出几滴眼泪,试了几次却没有丝毫效果,便也不再尝试,而是戏谑地盯着我对面的孙坚一行人! “你是来找茬的么?”祖茂脾气本就最为火爆,看着对方那做作的表情,抽出长刀便欲上前将这个疯子砍死当场。 “不要冲动!”孙坚一摆手,将祖茂拦下,随后眯眼盯着对面青年,问道:“我孙坚似乎不认识阁下,为何这般戏耍我等?” 青年却不以为然,而是伸出右手,食指冲着包括孙坚、孙策在内的十三人摇了摇,随后说道:“这位姓孙的,你误会了,真的误会了,谁会戏耍垃圾呢?” “你找死!”未等孙坚开口,离得最近的一名将军,抽出长刀,直接拔马冲向对面青年,几个呼吸后便来到青年身前,见对方仍没有任何动作,冷哼一声,举刀便砍! “哼,下辈子别…”未等说完,将军只觉得腰间一凉,随后便好似失去了所有力气,手中大刀停在青年头上三寸之处,却无法动弹。 紧接着,在这名将军惊骇的目光中,自己突兀的滑向一侧,更令他震惊的则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下半身仍在马上… 身后的孙坚等人则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原本放松的心情陡然一紧,盯向青年的眼神也变得格外凝重。 青年缓缓将赤红弯刀重新挂在马鞍桥上,将手中野兔随便扔在旁边,拍了拍手,说道:“我呢…也不为难你们,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便放你等离去!” “我若不答应呢?”孙坚眼露寒光,一字一顿的说道。 “那好办,我把你手下这几个歪瓜裂枣一个个杀了,若还不答应…nou?” 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孙策,继续说道:“我就把这个其乐无穷的小霸王也杀了!” “大胆!一起上,杀了他!” 孙坚大喊一声,与手下十骑一同冲向青年! 就在快要接近青年时,忽听一声龙吟,紧接着在孙坚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冲在最前方的五人的身体联同坐下战马均被整整齐齐的斩为两截。 “这…这怎么可能?” 孙坚清楚的看到,几人距离青年仍有数米距离,难道是…刀气? 想到此处,几人再也不敢恋战,拔马便逃,路过目瞪口呆的孙策时,孙坚一把将其拉起,放在身前! 慌不择路的跑出许久,跑在最前方的黄盖忽然一勒马缰,顿住脚步。后方众人不明所以也纷纷停下,抬眼望去,只见前方地面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五具尸体,而那名青年仍好整以暇的看着众人。 “走!” 孙坚只当是众人慌不择路,又折返回来,于是拔马便逃,好在青年并未追赶,这让孙坚长舒口气,沿着官道跑出去大约一刻钟时间,孙坚忽然放慢马速度,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仔细望去,依稀可见一骑正站与众人前方不远处。 孙坚本就是果断之人,见无法躲避,心一横将孙策放下,叮嘱其莫要过来。随后携其与五人缓步上前,来到近前时,翻身下马,恭敬的说道:“晚辈有眼不识泰山,惊扰前辈,还请前辈见谅!” “早这样不就好了?这又何苦呢?”说着,青年指了指地上的灰兔,继续开口:“我们家小灰还有二十年寿元,今日却被你射杀,这样吧…听说你快要去长沙赴任太守一职,就罚你二十年内只能有长沙一郡之地!” “前辈…这是不是有些…” “哦?你是不同意?”青年笑眯眯的盯着孙坚,瞳孔却逐渐变成赤红之色。 见状,孙坚低头忙成不敢! “记住你今日之承诺,否则…你孙氏一族也便没有在这世上存在的意义了…” 青年贴近孙坚,在其耳边小声说道。随后扬长而去,走了没多远,就见另外两名青年从另一侧赶了过来,三人并肩远去…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21 荆南往事(八) 听完孙策的讲述,周瑜皱眉问道:“伯符莫不是在诓骗与我?若此人真有此等神通,那岂不是一人一骑便可荡平一支军队?” “此乃策亲眼所见,千真万确!若非如此,以父亲大人的能力,这二十年间拿下荆、扬二州不成问题,怎会毫无寸进?” “二十年…”周瑜喃喃自语... “现已取得江东四郡,公瑾觉得下一步我该如何做?” “固江而守,伺机抢夺中原!” “公瑾的意思是...让我将杀父之仇放于一边?”孙策皱眉问道。 “哎...且不说我们初掌江东,尚需时日消化,若此时出兵,不但毫无胜算,还会动摇根基!况且伯父千不该、万不该做那屠灭水镜庄之事,可以想象,此刻的荆州士林百姓对我等的抵触情绪会有多大,反观弘农王,这些年与刘表暗通款曲,通过画本、书籍、戏曲等潜移默化得到荆州上下的认可,接管荆州反而是水到渠成。这种情况,报仇谈何容易?” “...公瑾,也许你没法体会,但我却能明白父亲当时的心境。这二十年间,父亲一直压抑着心中情绪,而司马徽等人本就自诩清高,对待我们这等毫无背景的莽夫,便如同当年那人般不屑一顾,可那人有不屑一顾的资本,而司马徽他们呢?” 周瑜没有回答,而是转过头来郑重其事的看向孙策:“伯符,过刚者易折,善柔者不败的道理你需明白,若我兄弟二人只是孑然一身,大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遇到让自己心境难平之人时,大可提剑杀之,然伯符作为一方诸侯,既然选择成就霸业之路,便要学会取舍隐忍!虽然我们得到江东四郡,但论实力仍远远不及弘农王及曹操,我们还需小心谨慎,携手前行!” “受教了...公瑾觉得,如今我们该如何做?”孙策本也是一方枭雄,很快收拾情绪。 “根据最新传来的消息,弘农王任命赵云为九江郡郡守,领寿春太守,更是将一战成名的魏延留在九江,目的便是与曹操对峙以及震慑我江东!” “据说此二人在之前与刘备一战中,能与关羽、张飞这等名将斗个旗鼓相当,便可见一斑。赵云...策听说过,早年跟随弘农王,也小有名气,至于魏延...莫非是出自长沙?” “不错,这次弘农王之所以能够胜的这般轻松,主要原因便是新投奔的黄忠、魏延,二人皆出自长沙!目前黄忠接替伯父,任长沙太守!魏延则为九江都尉候,此刻部队便驻扎在与我们这里一江之隔的历阳县!” “此二人我也见过,据说当年父亲大人也多次招募,却都不为所动,没想到如今却便宜了那个靠女人上位的娘娘腔!这运气...”孙策咬牙切齿,眼神中透露出丝丝寒芒! 周瑜将孙策的反应尽收眼底,不由暗自叹息,心知自己这位结义大哥与弘农王定然难以善了,不过毕竟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周瑜也没有理由太过劝阻! 清了清嗓子,周瑜继续开口:“除此之外,庐江太守蔡瑁、江夏太守黄祖,此二人乃荆州旧将,皆擅长水战,也不容小觑。尤其现在的蔡家据说与弘农王牵扯颇深,蔡瑁更是其忠实拥趸! 而此三郡互为犄角,再有南阳、长沙二郡作为后盾,绝不是我们现在能应对的! 除此之外,瑜觉得当务之急乃是彻底掌控手中的江东四郡!荆、扬二州同气连枝多年,而扬州受荆州影响颇深,文风浓郁,必须尽快消除因司马徽之死而带来的负面影响,否则即便没有外力干扰,我们也很难在扬州立足!” 闻言,孙策弯腰捡起一颗石子,甩向江面,石子打了几个水漂,最终淹没在滚滚江水之内。如此动作重复十余次方才收手。 “公瑾,给弘农王去封书信,表明我孙策理解其所为,毕竟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你死我活都属正常,我愿意与其干戈为玉帛,并以其马首是瞻! 另外再写一篇檄文,内容为我父孙坚皆受小人蒙骗,才会做出杀害司马徽一事,然大错已成,无法挽回,且我父孙坚也已伏诛!为表心意,我孙策从今日起与我父孙坚断绝父子关系,并... 并...对弘农王表示感激,即便他不出手,我也会大义灭亲!” 说完,招呼了声身旁的周瑜,转身回城!望着孙策孤单的背影,周瑜长叹一声,没再说什么,紧随其后离去... ... 长沙-黄府之内 此刻的黄忠虽然一战成名,从一届白丁摇身一变成为长沙太守,但却仍然住在原来的地方并未变动。何思安看着眼前破旧的院落以及低矮的茅屋也不由感慨。 “汉升,如今你贵为一郡太守,因何还住在此处?” “禀殿下,在此处居住数十载,臣已然习惯了,而且文长的家就在隔壁,他们全家迁至寿春,房子也空下并赠与黄某!待到我家叙儿康复后,黄某打算将这里好好翻新一番,留作其娶妻生子所用,而我与妻子则搬到隔壁!” 闻言,何思安摇摇头,在黄忠的引领下,几人走进屋中。 “草民黄叙、刘氏见过殿下!” 刚进屋内,众人便看到黄叙与其母刘氏跪在地上,正准备大礼参拜!看着黄叙蜡黄的脸色以及深陷的眼窝,何思安赶忙上前一步,将其扶起,并按在床上。旁边脸着白纱的樊玉凤也是心思剔透之人,知道自家男人是准备收拢人心,也连忙上前两步,扶起刘氏,笑着说道:“姐姐无需多礼,相公虽出身皇室,但随性格随和,见不得人下跪,走,我们去里屋转转,将这里留给他们男人。” 说完,瞟了一眼何思安,发现后者也投来赞赏的眼神,心中颇为欣喜,便拉着刘氏向内院行去! 见二人离去,何思安拿过两把椅子摆在床前,示意黄忠也坐下,随后开口:“我与你父平辈论教,便也托大称你一声贤侄!”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22 荆南往事(九) 虽然何思安仅比黄叙大上没几岁,但黄忠父子不但没有觉得对方无力,反而心中涌现一股亲切之情。 在黄忠看来,莫说何思安这种身份,即便是当年的孙坚,多次招揽自己,但始终却透露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几人闲聊一阵,周仓将买好的吃食带来,众人便开始用餐,饭后,黄叙感觉疲乏,便率先睡去,黄忠与何思安二人站在院内,看着满天星斗,脸色沉凝。 “卿云烂兮,糺缦缦兮。 日月光华,旦复旦兮。 明明上天,烂然星辰。 日月光华,弘于一人。 日月有常,星辰有行。 四时从经,万象允诚。 与予论乐,配天之灵。 迁于圣贤,莫不咸听。 鼚乎鼓之,轩乎舞之。 菁华已竭,褰裳去之。 昔在帝尧,聪明文思,光耀天下。将逊于位,让于虞舜。 时势变迁,昔日三皇五帝,夜色时抬头仰望,所见天空与我等今日所见所闻一般无二,然心境且有不同!” “殿下所言极是,那片应是天蝎座吧?”说着,黄忠指向一片闪亮的星辰,缓缓说道。 闻言,何思安身体猛然一震,不可思议的看向黄忠,若没记错,星座一说应是古巴比伦提出的,怎么会在黄忠口中说出? “汉升是如何知晓天蝎座?” 此刻黄忠一直盯着天空,倒也没留意身旁何思安的表情变化,自顾自的说道:“这乃是当年我那兄弟告诉我与文长,曾言他的生辰,便是这个星座。” “正阳月至仲东?(大约十月底至十一月底)” 这回轮到黄忠吃惊,同样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何思安。 “殿下居然对这个都知晓?” 何思安忽然想到那个木制的苹果手机,再结合今天黄忠所言的星座,想到赵晟已死,不免有些意兴阑珊,长叹一声,开口说道:“…从某个角度来说,我与你那兄弟,应属于同一类人,虽然他早已身故,但思安应能体会到他的心境…” “是啊,殿下若能统一天下,一殿下的能力定能开创一个远超以往历代帝王的大盛世!正如我那兄弟,武力方面也已达到人间极致!” “能说说关于他的事情吗?” “我那兄弟,名曰赵晟,武艺通玄,我与文长虽长他几岁,但若打起来,我俩加起来都不是他一合之敌,与其说是我们的兄弟,更不如说,是我们的师父。文长的刀法以及我的箭法,皆赵兄所传。 我们初次相遇是在二十二年前,当年我与文长年轻气盛,追击流寇时不小心遭遇埋伏,眼看性命不保,赵兄却挺身而出,一人竟将五十余名流寇全部诛杀,至此我们便成为朋友,而那一年,赵兄方才十三岁! 而后的一段时间内,赵兄更是对我二人悉心教导,不单单局限于武艺,就连是行兵布阵、指挥调度等也都倾囊相授,在我与文长眼中,赵兄简直就如同神人一般,小小年纪竟然无一不精,无一不会! 时光匆匆,转眼间两年匆匆而过,就在我与文长都以为日后会追随赵兄成就一番事业之时,变故却忽然出现。 那一日,我们像往常一样在林间空地上等候赵兄前来教导,却听到远处有打斗之声,待到我们赶去时,正见到赵兄向我们这边行来,而身后则有五人一孩童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 路上,当我们问起那些人是谁之时,赵兄却毫不在乎的说是孙坚父子以及手下几名将军,并打趣说,日后若我二人想要投奔明主,千万不要找这种上不得台面之人。 就在我们回到空地之后,赵兄却没有如往日那般教导,而是说我们兄弟缘分已尽,他也准备离去,我与文长自然极力挽留,但赵兄却不为所动。 我们知道,他绝非普通人,也许有着自己的打算,也只能作罢,临行前赵兄将他的贴身武器赤血双刀以及炽翎弓赠予我与文长。 随后又交代说此乃神兵,如非准备出山,莫要轻易示人!更是还特意嘱托我们至少二十年内,莫要将他的名讳说于他人。 而我们问起将来何去何从时,赵兄只让我们回到长沙静静等候即可,待到时机成熟,定会有比他向上百倍之雄主出现,而我二人也可借此机会一展抱负,成就一番事业名留青史。 这便是我们所知晓赵兄的一切。” 待到黄忠说完,何思安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思索许久才问出心中最为疑惑之事… “那汉升觉得,你那位赵兄,真的就这样在二十年前悄然离世了吗?” 黄忠似乎意识到何思安会有此一问,倒也不意外,而是轻声一叹。 “赵兄绝非凡人,甚至连二十年后我们能有幸投奔殿下这等事情都能推算得出,那么赵兄的生与死也便不那么重要了…” 何思安没想到黄忠这等武夫竟然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但很快便释然,拍了拍后者的肩膀。 “夜了,汉升也早点歇息,明日一早我便起程离去,至于华神医,应该也就一两日便可抵达荆南,我以命人通知,抵达后第一时间便来长沙医治侄儿的病。” 说完,摆了摆手,径直回到隔壁魏延的居所。 “夫君,回来啦?热水已然准备妥当,妾身这便伺候夫君沐浴。” 说着,便摇曳着妙曼的身姿为情郎宽衣解带… 一夜颠鸾倒凤自不必提,第二日一早,众人动身离去,黄忠送至城门处,望着一行人消失在视野之中方才回城,毕竟长沙先经孙坚父子洗劫,随后又是连场大战,此刻元气未复,自然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虽然事情繁多,但黄忠却充满信心及…希望! 路上,樊玉凤依偎在何思安怀中却有些心神不宁。 “玉凤这是怎么了?” 何思安一边把玩单手难以掌控的柔软,一边笑着问道。 “夫君…接下来便要去黄家庄了吧…月英姐姐出身名门,身世远非妾身这等残花败柳可比妾身怕…怕…哎!总之夫君还是不要再搞怪了!” 说完,红着脸拍了拍情郎正在做怪的大手,嗔怪的白了眼何思安,见对方仍没有放手的意思,也只能作罢。没过多久,车厢内再度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23 影响 何思安一行人抵达黄家村后,自然没有遇到樊玉凤担心的局面,虽然樊玉凤平日里深居简出,性情恬静,但骨子里确是对一切充满好奇的天真烂漫性格,遇上博学多才的黄月英,再加上活泼开朗的妞妞,很快便叽叽喳喳的聊到一处,甚为投缘! 即便在前厅,何思安仍能听到后宅时不时传来的欢声笑语,这也令其颇为欣慰。 “贤婿打算何时动身返回益州?”桌案对面的黄承彦轻抿一口茶水,开口询问。 品尝着口中的甘甜,心中却也对自己这位女婿佩服不已,眼前的茶叶正是其从益州带来孝敬自己的茶叶,而冲泡出的茶汤无论是色泽、香气或是味道,都格外淳厚,喝一口令人身心愉悦。 “思安听闻皇叔因水镜先生以及大哥刘琦之死忧郁成疾,卧床不起,故思安还需襄阳逗留几日,一来照看皇叔的病情,二来还需与元直、机伯(伊籍的字)商讨未来荆襄事宜。对了,益州的医疗团队也在赶来的路上,定会第一时间抵达襄阳,医治皇叔...”何思安如实回答。 “哎...我荆州也有医者看过景升兄,身体的病痛可以靠药物医治,但心病却是无药可解...” 两人又交谈一阵,何思安见岳父面露疲态,便告辞离去!回到后宅,何思安自是体会到了什么叫三个和尚没水喝的窘境。 第二日一早,何思安便起程离开,毕竟此次前往襄阳是要办正事,而且两地相距并不远,加之有张任、周仓等人护送,也不担心安全问题,樊玉凤与妞妞便选择留在黄家村等候。 堪堪抵达襄阳,屁股没等坐热时,包括何思安在内的一众荆襄官员便被一封书信以及一则檄文弄得目瞪口呆。 见众人都已读完,何思安这才开口询问:“元直,你如何看待此事?” “看来孙策比其父更懂得变通,此番言论虽然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并无太多真心,但也算堵住了悠悠众口,一方面打消我们对扬州的理由,另一方面也算是给江东四郡文人士子一个交代,称得上枭雄二字!只是...” “只是人伦大道,孙策如此做未免寒了孙家人之心...”向郎赞同道。 “总之,孙策之言虽不可尽信,殿下还需着力防范。”伊籍说道。 “不过文某觉得此时与孙坚开战也并非明智之举,即便占领扬州,也会因为我们战线拉得过于绵长,很难首尾相顾!”文聘说道。 见众人并无反对意见,何思安便开口说道:“机伯,你去你一封回信,称孤愿与孙策摒弃前嫌,并签订攻守同盟!另外诸位,未来三到五年荆州以休养生息为主,机伯、元直,孤准备在荆州建立医馆、学堂、图书馆等公共设置,你们做好选址以及其他相关事宜,需要的钱粮孤会从益州或者私库中调拨!” 两人应诺,伊籍倒是没什么感觉,但徐庶心中却是明了,此乃大战前夕的准备,未来三至五年并不会如表面那般平静,虽然曹操、袁绍以及自家主公,由于相互牵制,并不会轻易开战,但既然主公与孙策结盟,那么目的只有一个-西凉马超! … 许昌-司空府 听属下念完檄文,曹操面露古怪,随即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孙策倒是个妙人,杀父之仇不但不报,却还要感谢人家替他孙家清理门户,有趣,真是有趣!看这架势,若不是弘农王年龄太小,孙坚遗孀吴氏又是一把年纪,那孙策恨不得都会直接将生母送过去,来个认贼作父!” 设想孙策称呼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之人为父亲,那场景,简直不要太酸爽! 众人笑过后,曹操这才询问:“诸位觉得,弘农王会如何应对?” “理论上来说,弘农王虽然知晓孙策并无诚意,但仍会选择暂时的合作!”满宠说道。 “不错,弘农王行事风格看似天马行空,但其却是习惯步步为营,不贪功冒进,将自己的地盘彻底掌握后才会有下一步图谋!所以,若非万全,定不会轻易动兵! 此外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这些年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弘农王一直在等着司空大人与袁绍的一战,他也好火中取栗!而一旦彻底占领扬州,弘农王名义便会一跃成为第一大势力,这与他的目的不符!”荀攸屡次,缓缓道来。 “嗯…不错,既然弘农王这般明目张胆的算计老夫,那么来而不往非礼也! 刘晔,稍后你去请一封圣旨,孙策讨逆有功,封其为扬州刺史,平南将军,领…寿春侯!” “主公,此刻我们与马超正在大战,袁绍蠢蠢欲动,再这般公然与弘农王撕破脸皮,那样岂不是腹背受敌?”钟繇担心的询问。 “元常(钟繇的字)多虑了,此刻的弘农王也并非想象中的那般轻松,经过连场大战损耗且不提,单说孙策的话,那弘农王敢信?难道就不怕与我们开战之际孙策背后捅刀子?”程昱笑着说道。 “仲德所言极是!”曹操点头赞同,随后目光转冷,幽幽的说:“而且…那黄口小儿可曾将我放在眼中?什么时候一州刺史可以私下交换?他们将朝中诸公置于何地?将朝廷颜面置于何地?又将皇帝陛下置于何地?此种行为简直与造反无异!” 说到激动处,曹操额头隐隐传来痛楚之感,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退去,自己也回后宅歇息。 荀攸行在许昌街道之内,见时候还早,便未回府,而是趁没人注意转过一处街角轻叩门环,很快大门打开,门房见是荀攸,先是一愣,便很快便将其请进院内,大门重新关闭,一切恢复寂静,只有牌匾上一个大大荀府二字格外醒目! 进入院内,屋内的荀彧看到来人后也是一愣,忙将对方请进屋中,这才责怪道:“公达怎会大白天的来我府中,按照家主要求,你我二人表面应维持对立,这样一来,无论是我大汉复兴,亦或是司空大人…成事,我荀家都可存续,哎,公达莫要不当回事,司空大人可不是那么好哄骗的!”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24 叔侄双头未许同 荀攸,虽然比荀彧大六岁,但论族中辈分,却是荀彧的侄子。因为早些年帮助曹操策划谋杀董卓、迎接汉献帝等事,深得曹操器重,虽然从外表看来有些愚钝,却内藏英知,曹操赞其为“外柔内刚的勇士”。从此以后便成为曹操最为依仗的幕僚之一。 “小叔…攸此次前来是有重要事情相商!”荀攸深吸口气,表情凝重的开口。 见荀攸那不似作假的表情,荀彧做了个噤声的收拾,起身望向屋外,虽然无人,但还是将门窗紧闭,从新做到荀攸对面,示意对方可以继续。 后者点头,将今日在司空府所见所闻一一讲述,言毕,荀攸又补充道:“在场皆人杰,相信除攸之外,也会有人察出不妥!” 荀彧点点头,长叹一声。 “现任寿春太守乃赵云,赵子龙。之前虎豹骑与其狭路相逢,虽然对外说是为了镇压马超不得不退兵,但真正情况却是这赵子龙一人便震慑住连同虎豹骑以及宛城兵马在内的十万大军。 司空大人尚未发迹之时你我便跟随于他,对他的性格也是颇为了解,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运筹帷幄于无形之中,但今天的所言所行再加上最后的头痛,只能说明… 司空大人怕了…”说到此处,荀彧也颇为无奈。与曹操相识十年,这还是荀彧印象中曹操第一次有这种情绪。 “是啊,当年奉孝仍在,武都经过连场大战,最后司空大人更是举倾国之兵,虽然表面上是两强相斗,马超得力,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弘农王趁机得到不但得到了宝贵的休养生息时间,更是不费一兵一卒从马超手中得到陇西、金城二郡,并以此为基础成立西域都护府…每每想起,攸仍觉不可思议!” 荀攸摇头感慨,随后继续说道:“前些时日弘农王暗中来荆州,江东猛虎全力追杀仍能逃出生天甚至将其反杀,零陵、武陵二郡司空大人筹划多年,没想到连同长沙,被张任直接扫平,赵云仅仅五万军队,先击溃黄祖十万大军,又震退曹纯十万大军,最后仍有余力驰援襄阳,这是何等战力? 刘备十五万大军,关羽、张飞、太史慈皆世之猛将,陈宫、陈到也是有勇有谋之辈,没想到仍被弘农王轻松击败,赵云、魏延、黄忠一战成名,弘农王不但得到荆州,顺带还将寿春、庐江、江夏三郡纳入囊中,若说司空大人与弘农王的两次交锋中第一次勉强算是打平,那么这次则是完败!甚至弘农王都没有尽全力,压根就没有用到留守的张辽、高顺、徐荣等人…” 等到荀攸说完,却发现坐在对面的荀彧不但没有露出畏惧、彷徨、等该有的表情,反而却是神情宁静,甚至宁静中还隐约透出一丝微笑,一丝释然。 “小叔这是何意?”荀攸不解的问道,似是想到什么,忽然满脸震惊的说道:“莫非小叔准备转投弘农王?” 荀彧却勾起嘴角,轻声道:“一臣不事二主,我荀彧自是不会做那背主求荣之事,彧只是真心希望弘农王能统一天下,这样对于彧来说,也许会是两全其美的结局。” 荀攸没有继续追问,略作思索,便想通一切。 自己这位小叔虽然年纪比自己还小,却有经天纬地之才,治国安邦之能,成年时便被认为是王佐之才,就是这样一位天之骄子,却也有着不同寻常的迂腐! 荀彧自出世以来,便恪守天地君亲师的儒家思想,在荀彧眼中,汉室皇朝就是君,任何人都无法改变,而这,也是他与曹操之间最大的隔阂。荀攸深知,一旦曹操再无敌手,那么也便是自己这位小叔的死期! 不过迂腐归迂腐,荀彧也并非不懂得变通,至少他怕自己的固执连累家族,还是分开荀攸一脉前去辅佐曹操,这样一来,即便真有那么一天到来,至少也不会祸及家人,为此,原本关系甚笃的叔侄二人在外人面前不得不表现出一副势同水火的状态。 一面是与自己有着同样初衷的至交好友,另一面则是自己所忠诚的汉氏皇朝,可以说,这些年荀彧在尽心竭力施展才华的同时,却也在饱受煎熬! 现如今弘农王的出现可以说完美的打破了荀彧的纠结所在! 刘辩本就是最纯正的皇室血脉,甚至还曾经当过一段时间的皇帝,而现在看来,胜利的天平也已然偏向他。 刘辩重振汉氏皇朝,荀彧也不会与曹操走向你死我活的境遇,这不正是荀彧所期盼的结局吗? 只是…这样的结局却不是曹操以及所有曹操的追随者甚至是荀攸自己都想见到的… “小叔的意思是...你也赞同弘农王乃是光武转世一说?”荀攸皱眉问道。 “也许吧...但公达也无须担忧,我等身为大汉臣子,只需尽人事听天命即可。” 两人一阵沉默... ... 襄阳监察院 何思安来到内院,与屋内的刘琮点点头,目光转到床上的刘表,脸皮犹如皱褶的干枯的橘皮,脸色苍白,在没有往日的精神矍铄。双眼紧闭,眼皮上微微颤动的青筋像是疲惫的琴弦每次跳动都牵动着何思安的内心。可以说,刘表之所以会落得如此境地,或主动、或被动都与自己脱不开干系。 “皇兄,我在外面等你...”刘琮抱拳后,缓缓退出屋子,将门关好。 “皇叔...”何思安坐到刘表床边,握着对方皱巴巴的双手,轻声说道。 听到何思安的声音,床上的刘表眼皮动了动,随后睁开双眼,浑浊的眼球盯着何思安,牵起一丝勉强的微笑。 “皇侄...你来了,荆州事宜可处理好了?” “嗯...皇叔安心养病即可,一切有小侄在,皇叔尽可放心。” “对皇侄的能力,我还是很相信的,皇侄放心,我的病我自己清楚,还不至于一命呜呼,过一阵子也许就好了!“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25 襄阳二三事 告别刘表,何思安出门后正遇上在此等候自己的刘琮。 “皇兄,父亲大人病情如何?”刘琮关切的问道。 看着对方那希冀的眼神,何思安颇为无语,他又不是医生,怎会看出刘表如何?内心虽然吐槽,但何思安面上却不动声色,微微点头开口说道:“皇叔应无大碍,只是最近接连有身边人死去,令他老人家心力憔悴,相信静心修养些时日自然会有所好转。” “有皇兄这句话,琮便放心啦,对了,方才蔡姨娘来请皇兄,说有事相商,若皇兄有瑕,琮这边带皇兄前去!” 何思安自无不可,点头称是。一路上,刘琮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尽显一副脑残粉见到偶像的既视感,何思安无语的同时却也有一丝温暖缠绕心间,这种久违的感觉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身旁略显单薄的青年身影似乎逐渐变的宽厚,最终变成了刘璋那肥胖的身躯… 何思安顿时冒出一身冷汗,脚步也不由自主的顿住。 “皇兄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刘琮感觉到身边之人的表情变化,不由得关切问道。 这时何思安也反应过来。“没…没事,只是忽然想起以前一些事情,倒是让琮弟见笑了!对了,琮弟日后有何打算?尽可说与为兄,能力所及,必然全力相助!” 何思安这一问倒是给刘琮问的有些迷惘,思索片刻,摇头苦笑:“我与三弟并无大哥那等野心,三弟只想一心只想钻研学术,而我也只是想安安稳稳度过余生,子孙后代衣食无忧,仅此而已!” (ps:刘表共有三子,均为刘表前妻所生!长子刘琦在之前大战中死去,次子刘琮因与蔡夫人的侄女成婚,也最受刘表夫妻宠爱,三子刘修一心专研学术,远走交州拜士燮为师,远离荆州权利漩涡。) “你我兄弟,何须多言,他日为兄若一统天下,只要琮弟不做有辱我刘氏门楣之事,为兄定会全力助你!”说着,重重的拍了拍刘琮的肩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很快,两人来到蔡夫人院内。 “娘亲,孩儿刘琮,携皇兄前来请安!” “思安,向叔母请安!” “嗯,琮儿有劳了,你先退下吧,皇侄里面请,叔母有些事情想与你探讨一二!” 刘琮并未多想,向何思安拱了拱手便告辞离去,何思安倒是有些犹豫,毕竟孤男寡女的难免惹人非议,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虽未曾见过这位蔡夫人,但想来岁数也应该很大,自己这般扭捏倒是显得做作,思极此处,何思安便在丫鬟的引领下迈着大步走入后宅。 “殿下里面请…”丫鬟恭敬的将何思安引进屋内,便红着脸退出,守在门口。 步入屋内,一股淡雅的花香传入鼻中,何思安忽然想到这个世界好像还没有香水,要是自己能研究出来岂不是又可以大赚一笔?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何思安抬眼望去确是一愣,这个时代有身份地位之人很在意男女有别,一般女眷不会轻易见外男,即便见面,也会隔着一层薄纱挡住两人视线。 而此时不大的屋内何思安与蔡夫人之间并无任何可挡视线之物,抬眼望去,只见正对面女子一身锦绣华服,尽显雍容华贵之气,更为难得的则是女子的样貌,最多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外貌与樊玉凤以及有几分相似,有着江南女子温婉的同时,又带着已婚妇人独特的韵味,眼神中更是透漏出丝丝妩媚之意,这方面又与当年织机厂有过春风一度的胡氏有几分相似。 而蔡夫人之所以没有打开纱帘,也是因为想要见识一下这位传说中有如谪仙,号称光武转世的青年晚辈,蔡夫人与刘表两人年纪相差近三十岁,自从十二年前成亲,两人虽然夫妻恩爱,相敬如宾,不过在蔡夫人的心中,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这个时代的对于女性来说虽然相对宽松,但娱乐项目却还是少的可怜,尤其是随着刘表日益老去,蔡夫人也逐渐感受到了孤独的味道,于是画本的出现便顺理成章的成为其最大的爱好。 尤其是这些年画本的流通及销售背后本就有着蔡家的参与,蔡夫人自然会第一时间看到每期最新的画本及小说,也不用担心买不到断更的危险。 而无论是画本、小说亦或是期刊,最初的目的本就是美化、甚至是神化何思安在世人眼光中的地位,自然对其不遗余力的宣传,而何思安本就生的丰神俊朗,地位非凡,再加上其当年的一些逸闻趣事,包括写给吕布的天下谁人不识君等,都将何思安拔高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更是许多怀春少女梦中情郎,而蔡夫人也不能免俗。 蔡夫人深知何思安此次在襄阳并不会逗留太久,而此次一别,下次再相见不知何年何月,故也想趁此机会见上一见,当然,这无关于男女之情,只是出于对异性本能的好奇而已。 不过…殊不知,当她这种深闺女子对一个男人产生好奇的那一刻起,又哪会掌握好度,只会越陷越深,当然,这是后话。 言归正传,当看到何思安的第一眼,蔡夫人便有种惊艳的感觉,高挑健美的身材,白皙的皮肤,剑眉星目,一袭白衣仿似天上谪仙坠入凡尘,眉宇间隐约透露的一丝不属于人间的孤独,更是让其平添了一种超尘脱俗之感。 ‘砰!砰!砰…‘ 蔡夫人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这是她自从记事起从未有过的感觉,俏脸不自觉的泛起一丝红晕。 发现对方也在盯着自己,蔡夫人却不觉得对方唐突,反而有种喜悦从内而外的溢出。 何思安这时也反应过来,赶忙躬身行礼:“见过叔母大人,思安这厢有礼了…” “我有那么老么?”蔡夫人脱口而出,说完便有些后悔。 ‘蔡红鸾啊蔡红鸾,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 看着何思安诧异的表情,蔡夫人顿觉尴尬不已,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虽然还在强挺着保持威严满满的样子,脑袋却飞快转动,轻咳两声,解释道:“妾身的意思是,你应该叫我一声姨母…”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26 时间,有时候过的很快... 何思安觉得有些无语...姨母难道就比叔母年轻嘛?这些年他早就习惯了女子见他时候那花痴般的表情,倒也没揭穿,而是一本正经地点头称是。 随后屋内再次陷入尴尬的气氛,还是蔡夫人率先打破沉默。 “弘农王准备何时动身返回益州?”不知为何,蔡夫人不像以长辈自居,毕竟自己也就与他年龄大上那么两三岁,下意识地以对方封号称呼。 “再有五六日吧,这边有些政务需要处理妥善,另外还需等待益州来的医者看过皇叔的病后,思安才会放心离去!”何思安如实回答。 几人又是一番交谈,场面倒是变得活络许多,两人也逐渐放松,不再像方才那般拘谨,而何思安的目光却不经意的落在蔡夫人床头放着的一本名曰神仙侠侣的画本上,如果记得不错,这本书中人物的正是以他和妞妞自山中学艺,随后闯荡江湖的故事。 看到对方目光,蔡夫人笑着将那本书拿在手中,看着封面再看看何思安,打趣道:“原本以为画本中的殿下会有所夸大,没想到却是真人比上面的还要俊上几分,倒是令妾身刮目相看!” “哎...实不相瞒啊,这也是被逼无奈...” 看到何思安那吃瘪的表情,蔡夫人来了兴致,便开口追问缘由,只听何思安继续说道:“原本出版司成立之初刊印的第一批的画本并未售卖,而是分发给我益州大小官员,供其家中女眷观看,试试反响如何再行更改,当然,那一批画本中便是以思安的原貌印刷。只是没想到...”何思安欲言又止。 “哦?没想到什么?”蔡夫人追问道。 “哎,这原本是我益州的趣闻,说出来倒也无碍,只是...嗯...姐姐莫要外传...”何思安看了眼蔡夫人,看上去与樊玉凤年龄相仿,之所以叫叔母对方反应那么大,也许便是因为如此,毕竟后世很多女子都不希望被人叫阿姨甚至是奶奶。 然而何思安的随后一叫,却令蔡夫人心头一颤,脸色腾的一下子变得通红。 当然,这些何思安自然没有发觉,自顾自地说道:“没想到那些女眷得到这批画本后不但爱不释手,有些行房事时都不自觉地叫出思安的名讳,更有甚者因此闹出矛盾...最后无奈才只得如今这般!” 蔡夫人这些年本就深居简出,哪听过此等趣事,顿时笑得花枝招展,正应了那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额...真的有那么好笑么?你这...未免笑点也太低了吧。’何思安内心吐槽。 许久,蔡夫人才止住笑容,继续开口询问:“那这本书里说的是真的吗?”说着,递给了对方。 也许蔡夫人自己都没意识到,此刻的她丝毫没有荆州最有权势的女子的威严,而是宛如回到了未出阁时的那种天真烂漫。 何思安接过后,边翻看边回忆:“这里啊,有很多都是真实的,甚至因为某些原因无法公之于众,真实发生在思安以及妞妞身上的故事比这里面的还要夸张许多...” 也许是因为赵晟的事情亦或是看到画本后勾起了对往事的回忆,总之何思安忽然有了倾述的欲望,于是便将与妞妞下山寻到徐庶开始讲起,随后夜探藏龙洞,虎牢关前遇吕布,童渊、妞妞、赵云三人合力迎战,地宫遭遇埋伏,出来又被郭汜追杀等等的如实说出,当然,期间关于融合魂魄等事自然隐去。 不知过去多久,两人已然对坐在桌前,何思安单手拄脸一边回忆,一边喃喃讲述,对面的蔡夫人也一改往日的端庄威严,如同小女生般露出青葱藕臂,手肘抵在桌面,双手托腮,一双杏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青年,此刻两人的距离竟然如此之近。 忽然不适时宜的叩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两人这才回过神来,抬眼看到的确实对方近在咫尺的脸庞,双双愣在原地。 “夫人、殿下,那个...入夜了,马上要关门了...” 听到丫鬟的声音,何思安猛然惊醒,慌忙起身,而对面的蔡夫人也有些紧张,这要是关门了,孤男寡女的,一旦传扬出去自己落个不守妇道的名号是小,但眼前的青年可是有着大好前途,万一因此而毁掉该怎么办? 此刻的蔡夫人仍未意识到,不知何时,向来冷静果决的她竟然头一次把一个人看的比自己还重,就连刘表都没有过这种待遇... 慌忙起身,但由于坐了太久,一个站立不稳,身体竟然向一侧栽倒。蔡夫人只来得及呀了一声,便感觉整个人都落入一个坚实有力的怀抱之中,感受着四周传来的丝丝男子气息,蔡夫人下意识抬头,恰巧赶上何思安也下意识低头想要询问对方有没有事。 鼻尖触碰,两人都愣在原地,这时,门外的丫鬟也听到了里面夫人的惊呼,不疑有他,不假思索地便推开房门,正看到眼前一幕,不由自主的双目圆整,小嘴张成o形,又害怕惊呼出声引来其他人,赶忙双手捂嘴,转头望向屋外,见四周并无他人,砰的一声将门关上,这才长舒口气。 两人这时也反应过来,红着脸想要分开,但蔡夫人却站立不稳,何思安无奈只能将对方抱到床上,也来不及多说,便准备离去。 “你不要走!”见到何思安的动作,蔡夫人脱口而出。 说完后屋内三人均是一呆,蔡夫人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如此话语,脑筋急转,很快便继续说道:“此时天色已黑,殿下自己出去如何是好?小玉,你带殿下去厢房...” “夫人,若是去厢房,那明日一早别人看到殿下从夫人院落中出来,岂不是百口莫辩?还是去旁院的卧房吧,趁着天黑殿下尽量放低身形随小玉前去!” 不知为何,蔡夫人听到要将何思安领到别的院中,心中竟然涌出一股失落之情,她也知晓丫鬟说的很对,便点头同意,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忽然有些落寞,一滴泪水不知何时打在腿上。 ‘你...明日还会来看我吗?’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27 时间,有时候过得很慢… 好在此时已入夜,天色昏暗,再加上众人都知道小玉是蔡夫人的贴身丫鬟,也无人阻拦,七拐八绕下倒也没有出现意外,很快便来到为自己安排的卧房之内,丫鬟颇为幽怨地看了何思安一眼,便告辞离去。 另一边,当小玉回来时发现自家夫人还是保持着自己两人离去时的姿势没有变化,不由得暗叹一声,随后紧忙关好门窗,这才来到床边。 “小玉…我…” 小玉是陪嫁丫鬟,自小跟随蔡红鸾,相处二十余载,这么多年来哪见过自家小姐流露出此等表情,不由暗自一叹,安慰道:“夫人…你这又是何苦呢?” 蔡红鸾摇摇头,却没有说什么。 “洗澡水已然泡好,请夫人移步…”小玉见自家小姐终于收拾好情绪,这才开口说道。 点了点头,蔡红鸾起身向后宅行去。来到浴桶边,退下锦袖长袍,露出白玉无瑕的身体,蔡红鸾在小玉的搀扶下进入浴桶之中。 感受着恰到好处的水温,抬眼看到小玉欲言又止的表情,蔡红鸾长叹口气。 “哎,小玉,你伺候我二十五年了,你我名为主仆,实则情同姐妹,有何话想说便说吧…” 小玉先是告了声罪,随后小心翼翼地措辞。 “弘农王虽如传说般英俊,但夫人也不至于如此便深陷其中啊…且不说老爷还活着,单单说您叔母或姨母的身份便是容不得她有半分行差踏错,就像方才,夫人与殿下忘情拥吻之时若让其他人看到,岂不是名节尽毁?” 闻言,蔡红鸾先是一愣,随后便露出诧异、震惊、羞愤等表情,红着脸轻淬一声,抬起藕臂向小玉扬了捧水,这才愤愤开口:“你这小妮子都在想些什么呢?我们什么时候亲上了?什么叫老爷还活着?老爷走了我还能去与月英丫头她们去争男人不成?” 见自家夫人不似作伪,小玉倒是有些懵逼,只听蔡红鸾继续开口:“方才只是弘农王讲的太过投入,而我听的也有些入神,一不小心才没有留意到时间而已,至于你所见的,只是由于我当时坐的太久,起身时险些摔倒,弘农王这才扶了我一把!” 见小玉半信半疑的样子,蔡红鸾更为羞恼。 “我说的都是真的,之所以会有这般情绪,也不过是感慨弘农王与张王妃命运奇妙,而同样年纪我却只是守在这深宅之中,p回过头来却没有任何可忆之处,悲春伤秋而已…” 正所谓美人爱英雄,像何思安这种身份、年龄、外貌,怎会有女子遇见不怀春?只是小玉知道,若何思安真的与自家夫人有染,一旦传扬出去,自家夫人唯有一死,别无他选! 看着自家夫人说的笃定表情,小玉这才长舒口气,心情也逐渐放松下来,好奇的问道:“夫人,听你这么一说,看来画本中写的都是真的!快点说与小玉听听,殿下还有哪些奇闻逸事?” “都跟画本中一样!”蔡夫人下意识的说道,不想让其他女人知晓更多何思安的事情,即便是最亲之人也不行。 察觉到这种情绪,蔡红鸾猛然一惊,这感觉…难道我真的爱上他了?! 见丫鬟的眼神再次变的狐疑,忙稳住情绪,将方才何思安所说言的益州糗事说了一遍,小玉听完自然也是一番捧腹大笑。 笑过后,小玉伺候自家夫人上床休息,随后便回到自己床上,也就是方才与何思安聊天时蔡红鸾所在的那张床,见那本自家夫人最喜欢看的神仙侠侣,静静地躺在床头,小玉好奇的拿起想要翻看,却见封皮之上有着点点干涸的水渍。 这是…眼泪?!小玉悚然一惊,回头望向内宅方向,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放弃了前去质问自家夫人的念头,幽幽长叹一声选择闭目睡去! 另一边,蔡红鸾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直直的盯着头顶幔帐,回想着今日发生种种,初见时的心动,面对面坐着,自己如同少女般看他讲故事时那幸福的感觉,被他拥入怀中鼻尖触碰时的悸动… “这难道就是心动的感觉吗?” 蔡红鸾喃喃自语,忽然想到之前何思安所说那些官员家眷幻想着何思安的画面,忽然觉得无比幸福,她们也只有想想的份儿,但自己却是真实的触手可及,甚至还曾阴差阳错的被他拥抱过,想到此处,蔡红鸾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进入梦乡… 半梦半醒间,蔡红鸾仿佛回到了孩童时期,无忧无虑的在原野间奔跑,嬉笑。 小玉紧随其后,只是虽然主仆二人年龄相仿,但蔡红鸾的速度却比丫鬟快上不少,很快便拉出一段距离。 “小姐,慢点,慢点!”小玉的声音从身后隐约传来。 跑在前面的蔡红鸾逐渐放慢脚步,却不是因为小玉的叫喊,而是被左侧大树下的一名黄袍邋遢道士所吸引。 只见那名道士正蹲在地上哭泣,身旁一名小女孩则一直在试图帮他擦拭眼泪,并说着什么。 蔡红鸾不自觉的走了过去,轻声的问道:“小妹妹,这位叔叔怎么了?” “嗯?”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小女孩儿诧异的看向蔡红鸾,开口询问:“你能看到我?” “当然能啦!”蔡红鸾不解的问道。 忽然,蔡红鸾觉得有些安静,安静的有些诡异,再看看四周,中年道士不知何时已然止住哭声,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一旁的小女孩也是一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蔡红鸾终于意识到不妥,想要挪动脚步却发觉根本无法动弹。一股没来由的恐惧占据心头。 这时,丫鬟小玉与护卫也赶了过来,看到自家小姐身前的邋遢道士,赶忙来到蔡红鸾身后,纷纷拔出佩剑,领头之人更是大喝道:“你是何人?我家小姐乃是当朝太尉蔡讽蔡大人的幼女,识相的速速离开。” 中年道士则似没有听到般仍一眨不眨的低头盯着蔡红鸾。 “大人,这人不会脑子有问题吧…” 一名护卫凑到首领面前低声耳语。后者一咬牙,便提刀欲砍!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28 时间,有时候可以改变… 下一瞬,道士猛然抬头,一双瞳孔也迅速变成灰白之色,里面透出丝丝寒气,好似有着勾魂夺魄的能力般使得周围的一切变得静止不动! 护卫狰狞的面容、被风吹动的青草以及沙沙作响的树叶,一切都仿佛按下了暂停键一般静止不动。以道士为中心方圆三米内仿佛变为一片混沌,前后左右上下都变成了一片虚无,只有中年道士、身旁的小女孩以及蔡红鸾三人漂浮其上。 道士的目光望着遥远的天际,似是穿透层层星海,最终落在一位被无数飘舞的八卦图所包围肥胖少年的身上。 后者似有所觉,正欲开口,却发现身周八卦图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崩裂粉碎,道士见状冷哼一声,伸手一指,少年身周顿时也出现一片混沌,少年这才稳住身形,而环绕身周的八卦图却已然损毁近半。 少年长舒口气,恭恭敬敬的向着道士拱身打了个道揖。 “师侄董卓,见过师叔!” “真没想到,仙界小小一个二流门派,竟然除了与本尊产生羁绊之外还会出现你这个怪胎,能同时瞒住本尊与那位,你…很不错!” “师叔谬赞了,师侄也不过是取巧,最多也只能再瞒过那位十载而已。至于师叔这边,师侄也不过是取巧。 师侄明白,师叔既然能与那位并驾齐驱,相信早已突破时间的桎梏。而师侄也只是算到将来紫微星与红鸾星会产生羁绊,这才设了这个局,请师叔见谅!” 道士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灰白色的瞳孔缓缓转动,几个呼吸后方才开口:“利用二十五年后的紫微、红鸾二星羁绊,使得红鸾星动,激活当年的红鸾星少许气运,让她可以看到本尊夫人,因此引起本尊注意,从而引发你我这番对话,有趣,真有趣!竟然都能算计到本尊头上,你们这些天命师…还真是令人讨厌!” “没办法,那位千年前便开始布置,为了躲过他的算计,师侄也是迫不得已,师叔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跟晚辈计较,师侄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师侄也就只有这点微末道行,莫说师叔这个级别的大能,即便是随意蹦出一个我们琅琊宫主这个级别的修士,想要杀师侄,也只是动动手指而已…” 道士冷哼一声,随后说道:“我毕竟出生在人界,也算有一番羁绊,说吧,让我做什么?” “少年搓了搓手,讪笑道:“师叔也看到了,就是帮一把我那小友,师侄算过无数种可能,只有师叔帮忙,我那小友才能度过此劫!” “哦?你那小友?师兄口中的钥匙,未来给我造成多大麻烦,你身为天名师会不知晓?”道士似笑非笑的看着少年。 后者见状也没说话,只是继续讪笑! “哼,算了,谁让我欠你们师徒的,答应你便是,就此别过,后会无期!”道士不悦的说道。 “那个…师叔等等…” “又怎么了?”道士不耐烦的问道。 “那个师叔还有一事求师叔帮忙…”少年嘴唇微动,却没有说出任何话语,应是传音入密之术! 许久后,道士大怒!“董卓!你!” “师叔莫生气,莫生气啊,此事…” 未等少年说完,忽然‘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周围八卦图瞬间又崩毁近半,只剩下最初的四分之一。 待到身形稳定,少年这才一摊手,无奈说道:“师叔也看到了,这便是我们天命师的悲哀,尤其是与师叔这种大能交谈,不小心哪句话说错了,泄露天机,不用师叔动手,我自己的小命直接就没了!” 道士没有多言,摆了摆手,少年身周的混沌便瞬间消失。 缓缓收回视线,道士若有所思… “怎么了?夫君?” “哎,天命师还真是…讨厌!为夫虽不喜人界,但毕竟与那里有所羁绊,还是能帮则帮,但此次夫君没法亲自出手,所以还要麻烦妇人,替夫君走一遭…救下董卓那小友。” “什么?为什么要救他?他日后可是…” “哎,夫人莫慌,此次与那董卓交谈,为夫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夫人只需去做便可,若为夫猜测不错,日后也许会有所不同!” “好吧,既然夫君都这般说了,那我便替夫君走一遭,刚好我现在还是魂体,不需要那董胖子消耗太多来掩盖天机!” 道士闻言一愣,难道董胖子连这也算到了?心中暗骂一句,但还是伸手点在女孩儿额头处,片刻后,收回手指,女孩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开口说道:“赵晟么?好的,夫君送我过去吧…” … 梦中幼年的蔡红鸾、小玉、护卫等等仿佛变成一幅画卷般静止不动,只有方才的那个小女孩儿动了动,望向画卷之外,蔡红鸾虽然能感觉出来在做梦,但不知为何,那画卷中的女孩就像是在看着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收回视线,长叹一声开口说道:“蔡红鸾,你也是个可怜人…罢了,既然见面,便是缘分,此物赠你,也算是帮你迈开你不敢迈的一步,免得你抱憾终身,郁郁而终!作为回报,替我给那人传个话,他就是个四处拈花惹草的败类、渣男!还有,此次过后他欠我们夫妇一个人情!记得要还!” 说完,女孩小手一挥,整个画面除了女孩儿外迅速变化,很快,少女周围出现了另一幅静止的画卷! 一处屋舍之内,几人正站在床边,一名少年静静地躺在床上,似乎已然死去,而床边一位中年妇人此时正抓着少年那无力的左手痛哭流涕,其余人也暗自垂泪! 女孩又看了眼画卷之外的蔡红鸾,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后化作一缕青烟飘入少年体内。 女孩做完这一切后,忽然画卷再次变得鲜活,少年滑落的手掌忽然顿住,紧闭的双眼也缓缓睁开。 “晟儿,晟儿还活着!” “哥!!” 所有人都喜极而泣,哭作一团…而床上的赵晟却看向自己这边,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记得此事除了你与那负心汉之外,莫要让第三人知晓,否则…你二人都会死的很惨!”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29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何思安缓缓起身,眼袋颇重,看上去似是昨夜没有休息好。 也许是因为昨日里与蔡红鸾的暧昧不清,对于皇叔刘表心中有愧,何思安这晚反反复复的梦到与蔡红鸾搂抱在一处,丫鬟推门而入的场景,只不过这次两人不在是仅仅鼻尖触碰,而是真正的亲在一处! 而后,丫鬟变成了妞妞、唐姬、艳燕等自己的姬妾以及红颜知己,一幕幕反复上演!后来居然演变成了两人在床上热吻,而推门的变作刘表、蔡瑁、黄承彦等认识的或不认识的,仿佛他与蔡红鸾两人所做的不伦之事已然人尽皆知,两人也受尽千夫所指。 ‘不能再发展下去了,这样迟早要出事,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她不但是刘表的妻子,还是岳父黄承彦的小姨子,若是让他们知晓,那简直…’ 何思安不敢想象下去,背后冷汗涔涔,也不敢再与蔡红鸾打招呼,草草洗漱一番便直接离去。 另一边,蔡红鸾也睁开美眸,昨夜的梦醒来却记忆犹新,梦中的场景也好似在自己孩童时期出现过,只是现在想来却记不真切! 抬手想要揉揉眉心,蔡红鸾愕然发现自己掌心指出竟然画着一个繁复的飞鸟图案,上面光氲流转,栩栩如生。 “昨晚的梦…是真的!” 蔡红鸾能听到自己因紧张而砰砰乱跳的心脏。随后努力回忆着昨晚的梦境以及那小女孩对自己所说的话。 ‘蔡红鸾,你也是个可怜人…罢了,既然见面,便是缘分,此物赠你,也算是帮你迈开你不敢迈的一步,免得你抱憾终身,郁郁而终!作为回报,替我给那人传个话,他就是个四处沾花惹草的败类、渣男!还有,此次过后他欠我们夫妇一个人情!记得要还!’ “夫妇,应该指的是小女孩和那名中年道士,赠我之物难道就是我掌心中的图案? 那么败类、渣男、拈花惹草之人…” 蔡红鸾口中喃喃自语,脑海里却浮现出自己被他揽入怀中,抬头四目对视,鼻尖相触的场景,猛地,蔡红鸾忽然心头一紧。 ‘她说的不敢迈步,终身郁郁而终很好理解,哪个女子与他那样的男子分开后应都是这般心情,而替我迈出不敢迈的一步,难道是指…’ 想到此处,蔡红鸾的脸腾的一下子红透… 一刻钟后,蔡红鸾坐在铜镜前,小玉在身后为其梳头,看着自家夫人那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的表情,小玉不由得心中暗叹,真是孽缘啊,都怪那个杀千刀的,长得那般英俊,自己夫人这般深闺妇人哪经得起他的撩拨? 这一次小玉还真猜对了,此刻的蔡红鸾还真是在想那个杀千刀的。 ‘红鸾啊红鸾,你根本没有其他想法,你只是想替那位小仙女传递消息,嗯,是这样的!‘ 思及至此,蔡红鸾仿佛鼓足勇气,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美眸望向一边,不经意的问道:“瞧我这记性,对了,皇…弘…他…”未等说完,蔡红鸾便乱了方寸,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我这是怎么了?怎会如此不堪!‘ 正在蔡红鸾尴尬之时,身后却传来小玉的声音。 “听隔壁院的丫鬟说,弘农王一早便走了,临行时什么也没说!” 蔡红鸾的表情一僵,随后露出一个牵强的微笑,轻声恩了下便没再开口。 看着镜中相伴二十余年的夫人,那强忍心痛却扔保持这表面坚强的笑容,小玉心中也是莫名一痛… 三日后,监察院—议事厅 一位老将风尘仆仆赶来,进到厅内,单膝跪地,拱手说道:“臣严颜,见过殿下!臣来襄阳途中,根据殿下吩咐,已命手下护送医者以及钱粮,分别各郡!” “希伯做的不错,快快起身,舟车劳顿辛苦了,你先下去歇息,稍后孤设酒宴,为你接风!” 随后,何思安目光又转向文聘问道:“仲业,俘虏人数可统计完成?” “禀殿下,按照您的要求,江夏、武陵的俘虏均已遣散回原籍,而包括孙坚、刘备、零陵的叛军共计俘获十一万三千九百四十三人,还请殿下发落!” 何思安点头,又看向伊籍。 “机伯,关于图书馆、学堂等基础建设的选址可否安排妥当?” “禀殿下,荆北三郡包括九江、庐江都已确定,荆南四郡由于路途相对遥远,暂时还未传来消息。” “嗯…元直,俘虏的安置按照我益州的方法,用于方才机伯所提五郡的基础建设,待遇也是一样,干满三年,便可释放,至于如何分配,由你决定!另外荆南四郡还是以道路修缮扩建为主,可以雇用异族,具体可以参考交趾!” “主公放心,徐庶定不负主公所托!” “对了,曹操那边如何?与袁绍、马超同时开战,可曾分出胜负?” “禀主公,根据最新的消息,袁绍此次出击的时间和地点都甚为巧妙,没有选择距离最近的白马、官渡,而是直接绕道青州,突袭北海,北海太守孔融本就是文弱书生,并未有太多抵抗便献城投降!至此,袁绍若想与曹操开战,除官渡一线外,还可通过平原-北海一线直接出兵徐州,令曹操首尾难顾! 不过正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面对袁绍失利,但对马超,曹操却略占上风! 马超从长安出兵,由于事出突然,再赶上当时曹操的注意力完全被我们这边以及袁绍所吸引,马超大军势如破竹,一举占领洛阳、河内,直接杀至虎牢关下,经过一日鏖战无果,随后曹纯率领虎豹骑赶到,在虎牢关守将夏侯渊的协助下连夜突袭,不但从新夺回洛阳、河内二郡,更是一举拿下函谷关,距离长安,只剩下一道潼关而已!” 闻言,何思安皱了皱眉。 “也就是说,至此以后只要曹操守住函谷关,马超将再无威胁…” “目前看来确实如此。”徐庶无奈答道。 “不过这样也好,曹操生性谨慎多疑,面对四面皆敌的局面难免束手束脚,如今拿下函谷关,便只需要面对我们与袁绍,而由于孙策的牵制我们也不敢轻易动兵,如此一来便为曹、袁大战提供了一个完美的契机…”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30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当天下午,何思安便来到刘表房间内坐了一下午,不知为何,何思安总觉得有些愧对自己这位皇叔,虽然他与她并未做过太过出格的事情,但自从两人相遇的那一刻,何思安便有种预感,他与她,迟早会愉悦人伦…期间,益州来的医者也为刘表诊断一番,得出的结论与荆州这边的大夫差不多,心病! 晚间,离开刘表的房间后,便碰到了前来等候的小玉,何思安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说实话,何思安对蔡红鸾是有感觉的,三十岁的少妇,再加上还有那层禁忌的刺激,老司机都懂,但何思安也与其他喜欢玩火的老司机有着相同的顾虑,甚至更甚,毕竟他们两人都玩不起! 以晚上要宴请严颜等一众官员为由婉言谢绝了小玉的邀请,何思安也没回自己的住处,而是选择直接前往严颜那边促膝长谈。 当晚,徐庶、伊籍、文聘、严颜、张任等人齐聚一堂,也算互相了解一番,期间觥筹交错,好不痛快,宴席直至亥时,方才散去! 宾主尽欢,众人各自离去,喝的迷迷糊糊的何思安也在周仓的搀扶下回到监察院后宅的卧房。 进入院内,周仓忽然见到何思安的卧房似乎有一道娇小身影来回踱步,周仓立马紧张起来,正欲大喝,却见那身影从阴影中闪出,乃是一名丫鬟打扮的女子,待到近前,周仓这才看清,原来是蔡夫人身边的贴身侍女。 小玉红着脸说道:“这位护卫大哥,我家…老爷知晓殿下明日便会起程返回益州,特命小婢与另一名仕女前来服侍殿下,这是老爷贴身令牌,请护卫大哥过目!” 说着,递给周仓,后者接过后左右翻看,感觉应该没问题,再加上对于自家这位主人在那方面的爱好也颇为了解,不疑有他,周仓将何思安扶到门口,里面果然又行出一名丫鬟,天色昏暗,周仓也看不清女子面貌,只是从身形上来看果然是自家主人喜欢的类型,随后两名婢女接过何思安,合力将其放在床上,周仓便出了卧房,靠坐在院门处休息。 此时,屋内的二女望着床上呼呼大睡的何思安却有些手足无措。 “夫人…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小婢…害怕,万一此事泄露出去,小婢生死是小,夫人该如何是好?就连蔡家,恐怕都会落得个身败名裂!”小玉焦急的声音有些颤抖,小声在自家夫人耳边说道。 此刻她极其后悔,感觉这是她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当时就不应该答应夫人这个疯狂的想法,这样的行为若是反过来简直跟采花贼无异! 自家夫人身为荆州最有权势的女子,平日里向来端庄大气,自从见到弘农王后,仿佛变了个人似的,看着她那强颜欢笑,暗自垂泪的模样,小玉心中也是无比难受。 听说弘农王准备提前离开襄阳,小玉还十分高兴,毕竟只要他一走,两人便不可能再见面,退一万步讲,自家姥爷身体并不算好,一旦姥爷仙逝,倒是即便与弘农王发生些什么,自家夫人已是孤身一人,也比现在强上千倍万倍! 然而计划没有变化快,没想到这事说与自家夫人后,自家夫人竟如此大胆,为了见弘农王一面不但编了个谎将刘表的贴身令牌骗来,更是想出这般…令人羞喃的主意… 见夫人仍无动于衷,小玉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此刻的蔡红鸾却异常冷静。 “事已至此,我们即便回去,又有何用?而且我真的有要事需要说与他听,事关重大,只能出得我口,入得他耳!小玉,你先去前厅候着吧…” 小玉最后再看了眼自家夫人,咬咬牙说道:“夫人放心,若东窗事发,小玉陪你便是!大不了来世小玉还伺候夫人!”说着,一跺脚回到前厅。 望着小玉的背影,蔡红鸾有种温暖的感觉,随即转头望着床上那位让自己茶饭不思的冤家,轻叹口气。 ‘我只是帮那位仙女传递消息,绝对没有其他意思,绝对没有!’ 这样安慰着自己,蔡红鸾忽然看到何思安皱紧眉头,似有些痛苦的样子,忙俯下身子,为其按压额头,近距离看着那张英俊的帅脸,蔡红鸾忽然想起前些时日两人鼻尖相触的感觉。 ‘要不要再试试?’ 不知为何,只要跟眼前男人单独相处的时候,蔡红鸾总有种回到少女时期的那种天真烂漫的情绪。 蔡红鸾不知的却是,紫微星与红鸾星相遇互相吸引是必然现象,这也便是当时董卓为何以此为媒,设计张角的原因所在。 鼻尖触碰,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果然再次出现。 ‘要不再试试更出格的?反正他也不知道,只当是什么事都没发生…’ 想到就做,蔡红鸾再次俯下身子,红唇轻轻印在何思安的嘴唇上,本想马上分开,然而不知为何,心头的躁动却让她再也舍不得分开… 感受着浓郁的男子气息,蔡红鸾感觉整个身子都变得火热,此刻的她,只想依偎在眼前男子的怀中… ‘算了,亲也亲了,我…不会做其他,只要明早我先一步醒来,那么便当一切从未发生过…’ 想到此处,蔡红鸾心一横,直接依偎在何思安怀中,感受那暴风雨前的宁静… 睡梦中的何思安感受到温香软玉在怀,下意识的伸出手臂将对方搂紧… 伴随着蔡红鸾的底线一再降低,接下来所发生的事,也便不言而喻… 隔壁的小玉听着里面羞人的声音,自然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明知不对却也无力阻止,无奈之下也只得接受现实。 ‘哎…夫人啊夫人,这便是你所言的要紧事?’ … 随着何思安与蔡红鸾两人互相了解深浅长短的一刻,远在武都的敖若兰忽然惊醒,捂着剧痛无比的头颅蜷缩在床角低吟,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低落! 一旁的丫鬟被这边的动静惊醒,忙过来查看,见到敖若兰的样子,惊的手足无措!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然而此刻时至深夜,又不方便出门,正手足无措间,床上的敖若兰终于逐渐平静下来,看着犹如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敖若兰,丫鬟急的大哭。 “柳儿,我没事…明…明日一早我们便起程,我有急事需去成都寻他…”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31 红鸾星动 何思安做了个梦,一个无比香艳的梦,梦中的他与一名女子缠绵悱恻,而那名女子他也认识,正是刘表的夫人,自己岳母蔡氏的亲妹妹,蔡红鸾! 两人仿佛抛却了世俗的枷锁,不顾一切的抵死纠缠,无比投入!随着何思安用尽全力,欲望,在最深处爆发! 仿佛过了许久,何思安缓缓睁开双目,天色已然微亮,皱了皱眉,何思安想要揉揉眉心,却愕然发现自己的胳膊正被一名女子压着,似乎是被何思安的动作所惊扰,女子眼皮跳了跳,缓缓睁开,四目相对。 不知为何,两人明明只见了一面,但何思安还是一眼便认出眼前女子的身份!不由瞪大双眼,险些惊呼出声。 而对面的蔡红鸾紧张程度不亚于何思安。 ‘怎么办怎么办,蔡红鸾啊蔡红鸾,明明做完就该起来啊,怎的直接睡着了?这下好了,这可如何是好?’ 身为一名老司机,自然有老司机的觉悟,何思安很快便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看,两人都不着片缕,感受着怀中的温香软玉,自家小老弟居然又不争气的抬首挺胸,这让何思安颇为无奈。 蔡红鸾自然也感觉到这一变化,头压的更低,恨不得将何思安的胸口刨开直接钻进去。 “那个…叔母,虽然现在我也很想继续,但…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何思安靠着极大的毅力,才说出这些话。 怀中的蔡红鸾听到这声叔母,再感受着扑面而来的阳刚气息以及那种无以伦比的压迫感,顿时忍耐不住身体一阵痉挛。 这可苦了对面的何思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蔡红鸾很快便恢复过来,看着对方那古怪的眼神,身为人夫的她那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好在这时小玉也听到里面的动静,赶忙跑了进来,这才算给蔡红鸾解围! 小玉进来后见到自家夫人这般狼狈,红着脸瞪了何思安一眼,便赶忙为自家夫人穿衣系带! 小玉也很自责,本想着天亮之前将自家夫人叫起,只是没想到屋内两人竟然这么能折腾,也不知道眼前男子怎的有这般体力,自己只是在两人停下后才勉强眯了一会儿,没想到竟然还睡过头了。 在何思安尴尬的目光中,两人很快穿戴得当,便欲起身离开,此刻的何思安脑中还是一片浆糊,没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却看见两人已然走到门口,何思安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挽留,却不知如何开口,恰巧这时蔡红鸾回头,正对上何思安那不舍的眼神,顿时觉得心头一痛,顾不上小玉的阻止,一下子跑回去,抱着何思安狠狠的亲了上去。 许久,唇分,蔡红鸾露出个甜甜的微笑,轻声说了句我先走了,便准备告辞离开,走到门前这才想起正事儿,回头正色说道:“你今天先不要走,明日再走,晚上来我这里,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见何思安面露犹豫之色,蔡红鸾顿时有些有些气往上涌! ‘这些臭男人,提了裤子就不认人!’ 不过蔡红鸾还真怕何思安直接走,便让小玉先去门口等候,毕竟那位女神仙说过,不能让第三人知晓。 在何思安不解的目光中,蔡红鸾重新回到他身边,贴近对方耳朵,轻声说道:“是一位黄袍中年道士以及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托我转告你些事情,今晚必须过来,而且还与赵晟有关!” ‘黄袍道士?’ 经过黄巾之乱后,黄袍本就很犯忌讳,除了那位号称大贤良师起义军头目,当世之间哪还有第二个敢穿这种衣服的?而且十余年前,何思安也亲眼见过张角,他很清楚的记得当时张角旁边确实有个五六岁女孩儿的虚影随他一同离开。 ‘难道真的是他?赵晟与他有关?!’ 一时间,无数猜测涌上心头,何思安马上反应过来,正欲开口询问,却感觉肩头一痛,只见蔡红鸾已然咬住了自己肩头,这一下可一丁点没留力,直接将皮肤咬破,露出丝丝血迹! 何思安也知道对方定是因为看出自己打算今天离去才这么生气,不过想想也是,刚刚折腾人家一宿,早上拍拍屁股就打算走人,确实有些渣,因为自知理亏,何思安强忍着任由对方用力,没有出一点声音。 蔡红鸾怒气也发泄的差不多了,松开嘴巴冷哼一声便欲离去,没想到何思安却将其一把拉住,直接一用力将对方再次搂入怀中,见对方脸颊红润,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艳红的小嘴上还有着丝丝血迹,何思安毫不犹豫,低头便吻了上去… 门口的小玉看着逐渐放亮的天色急得来回踱步,不就是一句话吗?这么长时间莫说一句,十句百句也该说完了吧! ‘这对儿臭不要脸的不会又…’ 一个念头在小玉脑海中闪过,也不看看场合!小玉再也忍不住直接推门而入,入眼的正是两人拥抱在一处热吻,顿时一阵无语。 咳嗽两声,两人这才像受惊的小鸟赶忙分开,蔡红鸾忙跑到小玉身旁,要出门时轻声说道:“不要忘了今晚来找我,还有,没人的时候别一口一个叔母,叫我红鸾!还有…” “诶呀,我的姑奶奶啊,都什么时候了,快走吧!” 未等蔡红鸾说完,小玉再也无法忍受,也顾不上主仆关系,哐当一脚将门踹开,拽着自家夫人便往外行去。 院外的周仓听到这边动静也赶忙跑了过来,正打算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眼便看到小玉身旁的女子,周仓作为何思安的贴身侍卫,行走在外本就是寸步不离身侧,一眼便认出这女子正是几日前见过的那位蔡夫人,再加上晚间隐约听到屋里的声音,顿时明白一切。 ‘我滴个乖乖,这主人…也忒不是个东西了吧,渣男、四处拈花惹草的败类!‘ 不知为何,此刻的周仓竟然有了与二丫同样的想法…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32 兄友弟恭 看着周仓的表情动作,蔡红鸾瞬间明了,何思安这名护卫定然是认出她的身份,顿时俏脸一红!不过能成为何思安的贴身护卫,自然不担心对方会泄密。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蔡红鸾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似笑非笑开口询问:“看你这熟练的动作,你家殿下是不是常外面沾花惹草时,而你负责把风?” 闻言,周仓内心一惊,这难道就是主人所说的送命题?不过这些年周仓早就锻炼出来了,十分自然地露出一脸茫然的样子,却不敢直视蔡红鸾主仆二人,而是躬身说道:“俺不太聪明,不知道主母何意!” 听到对方这个称呼,蔡红鸾的俏脸腾的一下红到耳根,强压着内心的喜悦,故作严肃的开口。 “好吧,你很不错,快…” “诶呀!我的夫人啊,都什么时候了!”小玉再次打断蔡红鸾慢条斯理的话语,看着宛如回到少女时代的夫人,内心哀叹。 好在两人本就提前做好准备,昨天便将自家院内的丫鬟婆子都打发走,一路倒也没发生什么意外,顺利回到自家卧房。 “夫人啊…” “叫小姐!” “好吧,小姐,你可吓死我了,你知道多危险吗?你还这般不当回事,普通百姓这样做是会被处以宫刑的,而您与殿下之事虽不至于此,但传扬出去,您的名声…” 见自家夫人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小玉心头一动,改口说道:“您与殿下的名声可就全毁了!要知道殿下可是极有可能问鼎定天下之人,您希望这样一位流传千古的帝王留下这么一段如此不堪的历史吗?” 看到自家夫人终于沉默下来,小玉这才放下心来,劝慰道:“夫…小姐是当局者迷,既然您与殿下已然确定关系,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小玉这话却似乎是提醒了蔡红鸾,‘对啊,那位女神仙似乎说要帮我一把…那么也就是说原本的我结局很不好,而她已然替我逆天改命了吗?‘ 想到此处,蔡红鸾再次看向手掌,依稀可见那条栩栩如生的红色怪鸟仍在掌心处流动… 另一边,看着凌乱的床铺何思安也是百感交集,自己这一世也算是身经百战,最近这是怎么了?樊玉凤也便罢了,最起码在世人眼中算是因缘天定,而自己与蔡红鸾这算什么? 按理说两人都不是普通人,怎可能会这般急不可耐?这其中必有蹊跷,在结合蔡红鸾所提到的张角夫妇、赵晟,何思安忽然觉得,今晚也许便会揭开关于赵晟的谜团! 出门后看到周仓那古怪的眼神,何思安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便似笑非笑的开口询问:“老周,你看到什么了么?” “没,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人也没来过,殿下都是一人睡觉!” “嗯,不错,几位主母问起你便这般回答!” 也许是因为今晚便有机会窥得关于赵晟的隐秘,亦或是可以再次与蔡红鸾在一起品尝那种禁忌的刺激,总之,何思安有一种度秒如年的感觉。 经过日前与刘备一战,襄阳本就处在从建的过程中,再加上钱粮、医者已然到位,各级官员自然是忙的不可开交,何思安反而再次成为最清闲的那人,想去看看皇叔刘表,可是昨晚刚刚和蔡红鸾发生那种事,何思安又哪好意思再去? 在门外站了许久,何思安干脆交代一声直接回到卧房之内。 现在还远没到把精力都用在儿女私情上... 何思安端坐许久,一颗躁动的心方才平静下来,思路也逐渐变的清晰。不知不觉间,何思安又回想起当年藏龙洞时张角的一举一动,忽然脑中一道灵光闪过… ‘不对啊,张角看到我时所表现出来的激动绝对不可能作假,也就是说,那时候他应该是第一次见到我,可是赵晟一事却又发生在二十年前,这么一来岂不是产生悖论?‘ “玉凤、红鸾…又同时与我有关,还有赵晟...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安排?要不要安排他俩见一面?”何思安喃喃自语,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 这时,有下人来报,刘琮邀请何思安饮宴,何思安自然猜到这是蔡红鸾授意的,毕竟身为刘表最喜爱的儿子,所居之所不过与刘表卧房一墙之隔,于是便欣然同意。 很快,到了约定的时间,何思安应邀来到刘琮的居所,看着门前来回踱步的刘琮,显然是在此处等候许久,何思安心中也颇有感慨。 ‘随着刘琦的意外死亡,刘琮便成了刘表当之无愧的继承人,可以说若不是自己的横空出世,荆州将会当之无愧地落入刘琮手中,但好在刘琮有自知之明,而且志不在天下,否则难免又要刀兵相见...重演刘璋的悲剧...’ 而对面的刘琮见到何思安的身影后,也是眼前一亮,赶忙紧走几步。 “有劳琮弟久候,为兄来迟一步,还望见谅!”何思安率先开口,笑着说道。 “皇兄哪里话?您能在百忙之中来陪小弟,小弟已然感激不尽,日后在与那群好友见面,小弟可有的吹了!”说着,两人哈哈大笑。 虽然刘琮只比何思安小上没几岁,但言谈举止间却似两代人般,刘琮天真烂漫,何思少年老成,虽然性格迥异,却不妨碍两人与生俱来的亲近之感,当然,在和思安看来,也许更多的是一种愧疚... 两人很快便携手进入前厅,屋内早已备好酒宴,舞女歌姬也已就位,何思安与刘琮两人在几位美人的陪伴下对桌饮宴,这也让何思安体会到了刘琮所谓的‘衣食无忧’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哎,若有个兄弟能替我打天下,我也愿意这样衣食无忧啊!''何思安内心吐槽。 “殿下...奴家替您把酒满上!”一个柔柔的声音响起,正是刘琮安排坐在何思安身旁陪酒的女子,一双水波盈盈的美眸深情款款的望着眼前比画本中还要俊上三分的男子,真应了那句:‘弱柳扶风花弄影,红尘入梦与君同。’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33 穿越者果然都是文抄公 就在两人纵情享乐之际,身后一帘之隔的女子却早已秀拳紧握,面露寒霜! “小姐...冷静啊,二公子虽然顽劣,却也不笨,之前你用替月英侄女把关的名义藏在帘后,已然让二公子起疑,若你此时再有过分举动,那您与殿下可就毁了!”小玉轻声劝到。 “哼,刘琮这小子想什么呢?这种风尘女子都往他身边塞,你看这小浪蹄子眼神,恨不得自荐枕席!”蔡红鸾愤愤开口。 也许是感受到了身后的杀气,刘琮轻咳两声,开口说道:“早听闻皇兄文采斐然,可惜未曾亲见,皇兄明日便要离去,能否在走之前留诗一首,以了却琮弟心中遗憾?” ‘来了!穿越者必备的装13桥段!’何思安心中吐槽,但仍面色不改,牵着一旁女子的柔荑,来到早就准备好的笔墨前方。 ‘刷刷刷’大笔落下,一首新鲜出炉的诗篇跃然纸上。 人人尽说江南好, 游人只合江南老。 春水碧于天, 画船听雨眠。 垆边人似月, 皓腕凝霜雪。 未老莫还乡, 还乡须断肠。 一首江南好,道尽了江南的美景以及对战乱的无奈,众人连连拍手称绝,在场女子纷纷用崇拜的眼光看向何思安,身旁那名女子更是俏脸通红,恨不得直接冲入对方怀中,倾述爱慕之情! 一首菩萨蛮·人人尽说江南好,也将整个酒局推向高潮,真正是宾主尽欢,刘琮也喝了许多,直到其醉的不省人事,方才终了。何思安在身旁女子幽怨的目光中婉言谢绝的对方的邀请,被丫鬟领入一旁的宅院休息。 天色擦黑,何思安借着烛光在桌前书写着什么,这时,房门被推开,何思安自然知晓来人是谁,没有言语,而是加快落笔的速度! “哼,殿下好兴致啊,莫非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身后响起一个阴阳怪气的女子声音,一旁的小玉则捂嘴偷笑。 “是啊,明日便要离去,我那心中的人啊,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何思安故作忧虑,长叹一声,揉搓下左手手指。 蔡红鸾眼尖的发现,白天何思安正是用这只手握着那名女子柔荑,顿时火往上涌! “你!好!很好!小玉,我们走!”蔡红鸾二话不说,转头就走。 没走两步,身体便被一个宽厚的臂膀从后面揽住,随后男子淳厚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 “红鸾,白天你果然就在帘后!” 蔡红鸾本欲说几句话狠话,但感受着耳边传来的热气,整个身子却瞬间酥软下来。 “你…你就知道欺负人家…”说着,蔡红鸾嘟起小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好啦,来,这是写给红鸾的。”说着,何思安在蔡红鸾压抑的惊呼声中一把将其横抱起来,走到桌前。 蔡红鸾出身官宦人家,诗词歌赋自然在行,看着纸上苍劲有力大字,再也抑制不住,眼泪终于滑落。感动之余更是欣喜,轻声在何思安耳边开口:“抱我去卧房…” 何思安回头歉意的看眼小玉。后者竟然默契的秒懂何思安的意思。 ‘不好意思,又要让你听一夜的听一夜的墙角了…’ 小玉暗淬一口,红着脸只说了四个字:“动静小点!” 见后宅门关上,小玉好奇的来到桌前,看向纸上。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小玉体会着诗中所表达的思念之情,分别之痛,不由长叹一声。 “小姐啊小姐,恐怕你这辈子,要被这男人吃的死死的了…不过…那个女子不希望这样呢?” 何思安本就在酒宴上被那些女子撩拨的心浮气躁,而蔡红鸾也是女人需求最旺盛的年纪,此外何思安这种龙精虎牤的男子也不是风烛残年的刘表可以比拟的,昨日初尝雨露,自然食髓知味,很快,两人便如同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一个多时辰后,梅开二度的两人终于平静下来,蔡红鸾依偎在何思安怀中无比幸福和满足。下意识的伸出手掌想要抚摸情郎的脸颊,眼神却忽然定格在自己的掌心之上。 “呀,差点忘了正事儿!” 何思安看着怀中女子,揉了揉对方的秀发,也是颇为无语。 蔡红鸾吐了吐舌头。 “人家也不是怎么回事,自从见到殿下后便有种无比亲近的感觉,仿佛…仿佛你我本该如此…”说到后来,蔡红鸾的声音越来越低。 整理了一下心情,这才将前日所梦到的对何思安一一讲述。 “事情便是如此,原本醒来时我以为只是个梦,但…”说着,蔡红鸾伸出右手,何思安定睛望去,只见蔡红鸾掌心处的确印有一只展翅欲飞的红色怪鸟。 “原来如此…这样一来一切便能说得通!” 何思安喃喃自语,此刻的他虽然疲累,但由于处于贤者模式,思维却格外活跃!怀中的蔡红鸾也没有打扰何思安,而是静静的看着他那专注的神态… “难怪赵晟如此勇猛,原来他便是张角身边的那个女孩,也就是张角的妻子,想来他们离开人界后另有一番大造化。” 说着,何思安又看向怀中佳人。 “那女孩儿还提到红鸾你未来会郁郁而终,也就是说,张角夫妇已然是可以看透未来的人物,那么能看破过去也不是不可能… 超越时间维度与空间维度吗?那不就是传说中的四维或五维生物了?果然说的没错,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只不过这里有几个问题,其一,既然女孩所附身的赵晟不但可以对凡人出手,更是可以结交魏延、黄忠,为何还会拐如此大的一个弯来帮我?直接找到我说明情况岂不更好? 其二,听那女孩儿的口气对我似乎有些不满?她是怎么评价我来着?” “四处沾花惹草的败类、渣男!”蔡红鸾似笑非笑的接话道。 闻言,何思安老脸一热,轻咳两声说道:“总之,貌似他对我颇有偏见,却仍然出手相助,要么他们是为了还爷爷一个人情,要么…便是有人让他们这么做的!” 说到此处,何思安眼前一亮,仿佛隐隐抓到了事情的脉络…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34 朱砂痣 “殿下的意思是…” “叫我什么?姨母?”随着最后两个字落下,何思安的大手又开始不安分的上下游走。 “好啦,妾身错了还不成?郎君、小丈夫,我的小丈夫!“ 两人又是一阵打闹,好在枪膛依然清空,才免得再度擦枪走火。 冷静下来后,何思安看着怀中佳人。 “红鸾,你觉不觉得我们发展的有些太快?你别生气,我的意思是以你我的身份,本不该如此冲动,可是为何会…” 说着说着,声音逐渐放低,似是想到什么,何思安忽然双目圆睁,急促的询问:“红鸾,你方才说,梦里你看到张角…也就是那名道士,你与他们在树边对话时道士多大?” “具体的记不清了,不过三四十岁总归是有的。” “张角三四十岁,小女孩儿却只有几岁的样子,而藏龙洞时我看到的情景也是如此,方才你也说,那个小女孩儿是飘进赵晟的身体内,也就是说,你小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小女孩是灵魂,常人难以看到,所以他俩才会如此吃惊!换句话说,是因为红鸾你才让他们注意到现在的我有一劫… …不对,还是不对,哪里说不通!为何偏偏是你?而听你所言显然他们也是刚认识你…难道真的是巧合?” “小丈夫,先不要想这么多了,明日你便要离去,再相见不知何年何月,今夜,好好爱我…” 看到对方那充满爱欲的眼神,何思安内心长叹,附在其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闻言,蔡红鸾瞪大美眸,认真思索片刻,重重点头。 第二日一早,何思安召集襄阳各级官员议事,直言明日一早便会起程返回益州,临行前免不得又是一番布置方才离去,而后何思安又刘表处,刚巧蔡红鸾与刘琮也在,何思安当面提出离去,刘表也知道对方事情颇多,便没在挽留,几人目送何思安离去。 前对方离去,蔡红鸾看向刘表欲言又止,对方也发现了妻子的一样,伸出颤抖枯黄的大手想要握住妻子,蔡红鸾下意识地伸出手,但不知是想到什么,却没有迎上刘表,反而将对方的胳膊放回被中,并且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刘表眼神无意间瞥见妻子的掌心,忽然眼神一凝,但很快便恢复过来,沉思片刻,缓缓开口。 “方才听皇侄所言,承彦兄一家也会随其一同返回益州,我身体不便,没法亲自前去,红鸾,琮儿,你母女可否替我走一遭,为其饯行?” 闻言,蔡红鸾一喜,但还是按耐住心中的激动,微笑说道。“夫君若不说,红鸾还想开口呢,毕竟此次分离,便不知何年何月能再见到姐姐和月英那丫头。” 只是略微颤抖的手臂说明此刻的蔡红鸾内心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站在一旁的刘琮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低头若有所思。 “琮儿,你先下去吧,我与你姨娘单独呆会儿!” 闻言,刘琮躬身退下,关好房门后眉毛便凝成一团,刘琮隐隐有种感觉,最近姨娘貌似与自己很是崇拜的那位皇兄走的有些过于亲近,若说第一次托自己寻何思安前去还有情可愿,毕竟对于蔡家与何思安的合作他也是有所知晓的,然而昨日姨娘不但暗示自己去邀请何思安饮宴,更是以为月英妹妹把关为由在帘后偷看皇兄,再结合今天姨娘的表现...刘琮觉得,两人之间定有蹊跷。 且不说刘琮这边如何思索,此刻的屋内只剩下二人,刘表幽幽一叹,开口问道:“红鸾,你我夫妻十余载,你仍风华正茂,而我却垂垂老矣...如今更是疾病缠身。” “夫君哪里话?大夫不是说了吗?夫君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积忧成疾所致...” “诶,为夫的身体,为夫自己知晓,恐怕里大限之日不远矣~我与皇侄有赠送荆州之谊,相信他定会善待琮儿、修儿,为夫最放不下的便是夫人你...” 蔡红鸾没有回答,而是眼神复杂的看着刘表,夫君对自己的爱,蔡红鸾很清楚,只是越是这样她便越发难受,难道自己真的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吗?可是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何思安心头却闪过千般爱恋,情难自已。 刘表看着陪伴自己十余载的女人,心中也是五味陈杂。 “夫人觉得我那侄儿如何?” 此刻蔡红鸾本就心绪烦乱,而刘表的忽然询问,更是令其猝不及防,下意识地想要辩解,但却又怕弄巧成拙。 “夫...夫君这是何意?侄...弘农王他...” 看着自己夫人的反应,刘表没有马上说话,而是表情复杂着蔡红鸾的右手掌心。后者见状,下意识的握紧右手放于身后。 “诶~没什么,明日还需赶路,夫人也先回去歇息吧...” 片刻后,屋中只剩下自己时,刘表忽然感觉到了久违的孤独感,望着头顶的帷幔,几分痛苦,几分怅然,思绪再次回到与蔡红鸾洞房花烛的那夜... 当晚,与新婚妻子一番恩爱缠绵之后,刘表自是沉沉睡去。半梦半醒间,刘表忽然觉得一阵心悸,起身出门来到院中,正看到一位仙女脚踩祥云从天而降。 “刘表,你可知错?”仙女居高临下,怒目而视。 刘表慌忙跪地磕头:“上仙饶命!下官实在不知所犯何错啊!” 许久,见上方没有回答,刘表偷眼观瞧,只见那位仙女并未看向自己,而是闭目掐算。刘表也不敢打扰,便如同等候问斩的囚徒,只等一旨令下,便会身首异处! 不知多了多久,仙女忽然嘴角抽离出,手中动作也随之一顿。 下方的刘表隐约听到仙女仿佛在说什么败类、渣男等,虽不知是何意,但看对方表情明显不是好词儿。 刘表正欲询问,却听仙女哀叹一声,缓缓说道:“刘表,你妻子乃是红鸾星转世,务必善待于她,毕竟你们十余载情缘,但…”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35 鸾翔凤翥 初听女子所言,刘表还很激动,不过听到这个‘但’字时,心头不由一沉,果然,又听女子继续说道:“但…毕竟仙凡有别,你们注定无法共白头,她终究会遇到真正属于她的真命天子!记住这十二个字…” “紫微现,红鸾动。情缘尽,莫强求!” 刘表睁着浑浊的双眼,喃喃自语,重复着那日女子所言,在结合今日无意中看到妻子手心处那展翅翱翔的红鸾,刘表眼神空洞,自嘲的笑了笑,喃喃自语。 “紫微星…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眼角却滑落两行老泪… … 亦日清晨,何思安一行人离开襄阳,由于黄家村距离襄阳并不远,大约一个多时辰,队伍便以到达,以黄承彦为首的众人早已再此等候多时,见到何思安时,难免又是一番客套,三女也是格外激动。 这时,蔡红鸾也从后方的马车中下来,正看到三女看向何思安那情意绵绵的眼神,不由有些痴了。 ‘不知何时,自己也可以如他们那样可以这般公然展现出对他的爱恋…’想到此处,蔡红鸾心中更加凄苦。 “小姐!”小玉在一旁拉了拉蔡红鸾的衣角。 “啊?怎么了?” “小姐,大夫人跟你打招呼呢!”小玉无奈的说道。 这时,蔡红鸾才注意到身前正一脸古怪的看着自己的姐姐,不由得面露尴尬之色。 两人打过招呼后,黄月英又跑来,甜甜的叫了声:“姨母好久不见!” “呦!几年不见月英丫头倒是成大姑娘了,一晃也要嫁人了!姨母倒是已然人老珠黄…” “姨母哪里话?您还老?若我们站在一处,别人定会把您认作是我姐姐!” “臭丫头,都要嫁人了还这般胡闹!”说着,蔡飞燕(黄月英的母亲,蔡红鸾的亲姐姐)抬手欲打黄月英,却被蔡红鸾阻止,后者饶有兴致的开口:“好啊,那以后月英便叫我姐姐可好?” “姐姐!”黄月英甜甜的叫了一声,随后拉起对方的衣袖。 “走,我带姐姐去见两位妹妹!”说完,两人便咯咯娇笑着跑开。 蔡飞燕只当自己这位妹妹童心未泯,笑着摇头,一旁的小玉却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 ‘哎,今日这一声姐姐,日后不知又会引发何等后果!’ 另一边的何思安虽然在与黄承彦交谈,却也一直留意着这边,几女都是心思通透之人,生怕蔡红鸾露出马脚。好在一切顺利,几女见过面打过招呼后倒也相谈甚欢,不过在何思安听到几女称呼蔡红鸾姐姐时,也不由得嘴角抽搐。 ‘我的姨妈叔母姑奶奶啊,你可千万别起什么幺蛾子啊!’ 不过也许是何思安的错觉,总觉得蔡红鸾与樊玉凤面对面的那一刻,应该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 仙界—琅琊宫 某处密室内,肥胖少年看着眼前飘浮着的三个裂痕遍布八卦图案终于停止崩裂,也是抹了吧额头冷汗! “我滴个乖乖,好险,若在晚上几吸,一切努力将会尽毁!正好趁着鸾翔凤翥的气息压制住我那小友的天机之时,好好恢复一番,而且…相信之前留的另一个后手也会出现,应能对我那小友有一定助力…” 随着肥胖少年手印变幻,周围再次出现道道虚影,而先前仅剩的那三道八卦图案上的裂痕也已极其缓慢的速度在自动修复,逐渐变的凝实… … 黄家村 众人没有选择马上离开,而是休息一夜再走,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蔡红鸾已与几女打得火热,尤其是樊玉凤,两人虽出身、地位都天差地别,然过程却是殊途同归,如笼中鸟般的深闺生活更是使得两人格外投缘。 另一侧的刘琮也借此机会拉着何思安问东问西,何思安自然也是有问必答,见时机成熟,何思安与蔡红鸾默契的对了个眼神,后者轻咳一声,叫过刘琮。 “琮儿,姨娘与几位夫人相谈甚欢,尤其是月英那丫头,邀我前去参加他与殿下的喜事,所以...你回去时与你父亲知会一声,姨娘准备随他...们同行去趟益州,待到喜事结束后再行返回。” 说到后来,蔡红鸾显然有些心虚,声音也逐渐放低。 刘琮的生母在其很小的时候便已去世,而蔡红鸾与刘表无子嗣,对刘琮向来视如己出,后者对其也尊敬有加。 方才两人的眼神刘琮也看到,里面蕴含的信息量让他不敢多想,虽然很想拒绝,但毕竟这么多年的母子关系让他找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 父亲病重,几遍这次缓过来又能坚持几年?而姨娘年轻貌美,皇兄风流倜傥,若日后两人真能走到一起,虽然辈份上或许尴尬,但对于自己也不失为又多了一层保险… 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自己视作母后的女子一眼,也只能低头称是,不过转身时,刘琮还是忍不住低声说道:“孩儿支持幕后的决定,但是…” 但是什么,虽然刘琮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蔡红鸾心中却无比清楚。 ‘琮儿是想说,但在夫君故去前不要做出对不起他的是吧…可是我已经…哎!’ 众人在黄家村休整一夜,第二日一早,便起程离去,一路无话。 三日后,何思安终于抵达成都,包括黄月英在内的几女都是第一次来,看着眼前的繁盛至极的城市,皆面露惊容,尤其是樊玉凤,之前听妞妞提及时还并未有太深的概念,但如今看到,却是震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宽大的街道上马车行人皆秩序井然,两旁的建筑虽然并不如襄阳城那般华美,但看上去却格外厚重,街道两旁的摊贩售卖着各种各样的货物,吆喝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而黄承彦的关注点则更加犀利,虽然之前暗中来过成都,但短短几年在看,却又是一番翻天覆地的变化。 若说相比较襄阳,文人士子以及家境殷实之人并看不出太大区别,但两地百姓,却是有着天壤之别! 这里的百姓各个面色红润,谈笑间声音洪亮,眼神中充满希望。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36 我该如何称呼您 ‘也许这便是曹操、袁绍等人与我那贤婿最大的差距…他们治下的百姓都是为了活着而活着,而这里的百姓,却是有了更高的目标…’ 黄承彦心中想到,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个目标究竟是什么…吃的更好?生活更好?还是什么,但,这便是他最直观的感觉。 “是殿下!殿下回来了!” 不知是谁忽然惊呼出声,顿时引起周围一阵骚动,何思安也是一脸无语,之所以没提前告知益州方面自己的行程,便是怕引起骚乱,但自己只是无意中撩开车帘,还是被人认出。 何思安不由得想到前世那些明星捂的严严实实的出现在机场,仍能被脑残粉一眼便认出的尴尬场面。 果不其然,随着这个声音落下,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的望向这边,何思安无奈,只得一翻车帘,笑着跳下马车。 外面的百姓见到果然是何思安,眼神逐渐变的狂热,一些上了年岁的甚至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思安先说一句,大家不许跪,我们就这样聊聊天,稍后思安还要回府与家人团聚!” “听说殿下在荆州遇袭,那江东猛虎也被殿下眼神一瞪,便被吓得吐血而亡,这是真的么?” “真的…个屁!我要是真有那能耐,还打什么仗了?直接跑去兖州、河北一顿瞪眼不就天下一统啦?事实是啥样,思安先卖个关子,稍后画本里说!” 众人一阵哄笑,这时,何思安又压了压手掌,表情逐渐变的严肃,拱手向四周深深一揖。 “诸位,思安此次毫发无伤归来,并非上天眷顾,而是你们…此次荆州,为了思安一人的安危,共计战死两万八千九百一十三人,重伤七千五百四十三人,轻伤更是无数,这里面也许便有在场各位的亲人朋友,在此…思安正式谢过各位!” 这时,一名老妪哽咽开口:“殿下哪里话?您是我们的主心骨啊,若没有您,我们这些人根本称不上是人,老朽说句不中听的,即便我们这些人死的只剩几千人,几百人,甚至几十人,只要有殿下在,我们便会有希望,但殿下若出意外,那我们即便有再多人,又有何用?” “是啊,老人家说的对!”一名青年也附和道:“若非殿下,我等哪有机会读书?学医?而且殿下可以看一看图书馆里的学子,田间耕作的农人,各行各业的哪个人不感谢殿下?” 随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车厢内的几女也是一副如有荣焉的表情。 另一架马车上,蔡红鸾也是双拳紧握,一脸自豪,满眼小星星的望着场中男子。 一旁的蔡飞燕无意中看到妹妹那眼神,似是想到什么,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 很快,一行人返回何府,唐姬等几位夫人及子女早已等候多时,远道而来的一行人看到唐姬、董白、甄宓、敖若兰四女也是惊为天人,尤其是蔡红鸾,不由白了眼何思安,心道这天下美貌女子,是不是都让这杀千刀的得到了。 何思安荆州的遭遇早已传到益州,众人都未料到此次荆州之行会如此惊险,皆唏嘘不已,何思安也只得一一安慰!何思安又为众人逐一介绍,到了敖若兰这里,何思安忍不住握住对方柔荑,笑着开口:“若兰,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回来,以后便不走了吧?” “嗯...”敖若兰眼神复杂地看向对面青年,想到周围的莺莺燕燕,暗叹一声,最终还是点点头。 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何思安自是异常欣喜!安排众女先一步去后宅等候,便去招待黄承彦一家。 蔡红鸾却颇为尴尬,本应也去黄承彦那边,但想到某人,却又心有不甘!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大胆,直接来到樊玉凤身边耳语几句,后者先是露出诧异的表情,随后便欣然点头,竟还隐隐有些喜悦、 “唐姐姐...” 樊玉凤款款来到唐姬身边,小声耳语。 站在后面的蔡红鸾见到唐姬时不时望向自己时那古怪的表情,不由得心中忐忑,就连小玉都觉得俏脸发热。心中埋怨自家夫人太过唐突。 很快,蔡红鸾看到唐姬在樊玉凤的陪同下微笑着款款走来,身为当年的皇后,再加这十余年管理偌大家业,自有一股威严之感,原本蔡红鸾倒也不差,但毕竟自己与何思安的关系无法名言,此刻二女相见,气势上自然是低了一截。 来到近前,两女不约而同地道一万福礼仪,随后相视一笑,只听唐姬率先说道:“听玉凤妹妹说,夫人准备与其结为异姓姊妹?” “嗯...我二人一路行来颇为投缘,烦请王妃应允...”说着,再道一万福礼。 唐姬则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点点头,小声说道:“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远处的何思安则一直暗中注意这边,看到两女准备单独相处,心中顿时一个咯噔,毕竟自从与蔡红鸾接触以来,对方完全没有刺史夫人的那种心机,给自己的感觉更像是个不谙世事、天真烂漫的小姑娘,若两人说话,相信不出几句便会漏出马脚,不及多想,跟黄承彦夫妇告了声罪,便赶忙小跑过来,笑着说道:“姬儿,你们这是在聊什么呢?” 看到蔡红鸾局促的表情,以及自家夫君那故作轻松的神态,唐姬那还不清楚怎么回事,虽心中暗自责怪自家夫君,不过也知晓事情轻重,并未言明,而是微笑着答道:“蔡夫人将偌大家族管理的井井有条,妾身只是想像她请教一番。” 听到唐姬的回答,何思安虽然表面平静,内心却暗自思忖,不知对方话中真假。 “此乃我们女子之间的私房话,夫君且放宽心,还是快去月英那边,莫要怠慢人家!” 打发走何思安后,两人来到一处偏院,四下无人,唐姬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不知以后妾身如何称呼您?姨母?还是叔母?还是什么?”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37 亮剑吧,少女! 唐姬既然看破蔡红鸾与自家夫君之事,自然颇有怨气! 什么女人不好,非要招惹眼前这人,莫说刘表还在人世,就算刘表不在,以她叔母、姨母的双重身份,一旦传扬出去自家夫君的名声定然受辱!不过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看两人眉来眼去的架势,显然木已成舟,不止一次行那云雨之事,所以唐姬的话语中也有些火气。 ‘这是在给我下马威吗?’想到此处,蔡红鸾不由得心中凄苦,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放着堂堂荆州刺史夫人不当,非要不远千里来被这小丫头羞辱。 此刻何思安不在身边,蔡红鸾却也恢复了几分曾经荆州主母的气势,其本就是果决之人,心知此刻若还藏着掖着,自己便落了下乘,即便将来有一日嫁到何府也会难以抬头,把心一横,蔡红鸾开口答道:“既然我与玉凤妹妹结为姊妹,我们自然应平辈论交!” “可如此一来,岂不是乱了礼法?夫人觉得呢?”唐姬的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反问道。 “虽然与理不合,但有些缘也许是命中注定,从相遇的那一刻便无力阻止,妾身...也...”说到后来,蔡红鸾居然眼角含泪,声音哽咽无法继续说下去。 唐姬明白,虽然对方表面看似再说与樊玉凤的义结金兰之事,实则却已是坦白与自家夫君的关系。看到对方的样子,唐姬自然知晓她后面想说的话,无非便是甘愿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一同前来,还不是情根深重... ‘哎,夫君啊夫君,你...哎!’ 唐姬此刻已然原谅眼前女子,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于是板起脸来,继续开口:“既然事已至此,妾身也无话可说,只是毕竟此事有悖伦常,还需莫要声张...” 闻言,蔡红鸾心中一喜,感激地看向唐姬,后者却冷哼一声,继续开口:“不要高兴的太早,既然夫人已于玉凤结为异姓姊妹,那么不知以后你我该如何称呼?” “...既然妾身与玉凤为异姓姊妹,那么便随玉凤妹妹一同称呼夫人一声姐姐,可好?” “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寻个没人的时候,记得给妾身敬茶...” ... 为黄承彦一家安排的府邸就与何府一墙之隔,两边前院隔墙已然打通,往来十分方便。 “此处乃是一间七进宅院,另外给您二老配了丫鬟、小厮等二百余人,如果不够,只要知会一声便可...”何思安一边陪同黄承彦,介绍介绍道。 后者却微微蹙眉,随后便将何思安拉到一旁无人之处。 “岳父这是…” “这...贤婿觉得,是否太过奢靡?” 闻言,何思安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笑着摇头。 “诶,您是思安岳父,孝敬您老人家是晚辈应做之事,况且这些钱都是从小婿的私库所出,岳父大可放心享受便是。” 闻言,黄承彦也颇为吃惊,脸色郑重的询问:“现在只有你我翁婿二人,老夫也便有话直说,之前便听元直提到,这些年益州阵亡将士的抚恤金以及子女学习费用均是贤婿私库所出,原本老夫以为此乃帝王心术,收买军心所用,方才听贤婿一说,莫非…当真如此?” 闻言,何思安微微一笑,凑到黄承彦耳边,压低声音道:“岳丈也是自家人,小婿便不于隐瞒,的确如此! 小婿的生意主要来自四处,西域都护府、交趾一代的贸易区、与甄家合作的酒肆、商铺以及与蔡家合作的刊物! 其中西域都护府所占股份多一些…” “等等,何为股份?” “股份就是分成的意思,目前西域都护府的每年收入大概占小婿总收入的八成左右,单单去年一年大概…” 何思安在黄承彦耳边说出一组数字,后者直接瞪大双眼,一口气险些没喘过来,给何思安吓得连忙上前搀扶,并为其揉顺后背。 许久后,黄承彦方才缓过来,第一句话便是:“贤婿所言当真?!” “当然了,岳父想啊,我大汉经过连年征战,土地荒废,百姓贫瘠,与其在这边跟曹操、袁绍等人空耗,为何不将目光转向更远的地方?既然岳父已然来到益州定居,月英也即将成为我的夫人,那么有些事便可说与岳父知晓…” 顿了顿,何思安继续开口:“岳父觉得我益州地域如何?” “…单论土地,益州之地便抵得上中原兖、徐、青、扬四州总和!” “不瞒岳父,目前西域都护府已然不亚于益州!” “什么?!” 何思安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如同炸雷般响彻在黄承彦脑中。随后不可思议的看向何思安颤声说道:“贤婿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可是开疆拓土之功啊!” 似是想到什么,黄承彦表情忽然变得郑重:“贤婿…若尾大不掉该如何应对?” “尾大不掉?”何思安勾起嘴角,反而提出一个不相干的问题:“岳父可知晓为何思安不希望我益州百姓跪拜与我?” “愿闻其详…” “人啊,跪啊跪的,骨气也变跪没了,一个帝王如果只靠着强行将自己百姓的脊梁压弯来维持自己的地位,那么这个王朝也便离灭亡不远了… 而思安这些年所做的,也不过是让百姓挺直腰杆,堂堂正正的做个真正的‘人’!面对压迫之人敢于反抗,面对异族敢于主动战斗,仅此而已…” 黄承彦反复咀嚼何思安话中含义,隐约有些明白,却有如云山雾罩般一时半刻看不通透,只好放在一边,继续询问:“可是贤婿有如此旷世功绩,为何不公之于众?” 何思安摇摇头,说道:“这便要从西域都护府的性质说起,一时半刻很难说清,总之,岳父只要把西域都护府当作是我大汉以及我们这一脉敛财的一种工具便可,正因如此,思安才不愿将其公之于众,严格来说,这个庞然大物并不属于大汉,也不属于某一个人,而是属于一群有着共同利益之人的工具!”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38 开后宫是一门危险系数极高的技术活 黄承彦认真思索,许久后还是苦笑摇头。 “贤婿…对你了解越深,却越看不透你…好了,贤婿刚刚回来,我这老东西也不浪费你时间了,还是快去陪你的几位夫人吧…” 目送何思安离去,黄承彦耳边忽然响起妻子的声音:“怎么样?对这位女婿还满意吗?” “与他真正接触后,夫君才终于明白月英那丫头为何非他不嫁… 宁为英雄妾,不为庸人妻。月英那丫头,有眼光!” “话是这么个话,但咱们这位女婿,貌似有些花心啊…”蔡飞燕略有深意地开口说道。 “诶~夫人此言差矣,如同我那位女婿所言,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大丈夫理应如此!” 看着丈夫那意气风发的表情,在联想自家小妹先斩后奏来益州的大胆举动,蔡飞燕便气不打一出来,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怎么?夫君也想体验下醉卧美人膝的感觉?” 黄承彦不知道的是,他所羡慕嫉妒恨的正主儿现在是何处境,否则绝对会收回刚才的话语,顺便自扇自己几个耳光。 … 何思安望着眼前紧闭的大门,顾不得擦去额头上细密的冷汗,想要偷听,又怕被发现后尴尬… 此刻的厅内,可以说是除了尉迟艳燕主仆以及有过春风一度的胡氏外,所有何思安的女人均已到齐… “此次召集诸位皆因三件事,一来呢,是欢迎几位妹妹入我何家门,二来吗…既然已是一家人,稍后妾身会将我何府收入说与新进门的姊妹知晓,至于其三…便是今日之事需要保密,在场之人知晓便可。 妾身丑话说在前面,今日之事切莫外传,否则以夫君的脾气,即便妾身不动手,相信也会惹夫君不喜,我们也便再姊妹之缘! 好了,我们开始吧…” 听到唐姬的话,黄月英、樊玉凤以及敖若兰不但并未露担忧之色,反而心中一颗大石落地。一帘之隔的蔡红鸾心中也是莫名一松,她心里清楚,唐姬此言也是说与她听,虽然语气颇重,但能推心置腹的说出这番话,便证明唐姬已然接纳了她。 过去许久,屋门被打开,何思安看着众女默不作声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打鼓,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最为乖巧的董白身上,后者眼神有些躲闪,由于半晌,还是投给何思安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唐姬将这一切看在眼中,轻咳一声说道:“夫君啊,你看看这一屋子的姊妹,作何感想?” 何思安面露愧色,并未多说什么,而是径直来到唐姬面前,将后者拥入怀中。 感受着自家夫君那宽阔的胸膛,唐姬本想说出的责怪话语却硬生生地梗在喉中,这时,耳边又响起了夫君的轻语:“姬儿,夫君错了..." 唐姬原本因为蔡红鸾的事情而恼怒不已,但听到何思安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心中却是五味陈杂,再也说不出一句责怪的话语。 “唐姐姐,你也太容易被哄了吧!”妞妞在一旁嘟着嘴闷闷说道。 “妞妞,你还好意思说唐姐姐?临行前我们姐妹是怎么嘱咐你的?”董白气鼓鼓的说道。 “额做的很好啊!夫君不是就多了一个玉凤妹妹吗?再说了,当年你陪夫君去了趟武都,不也多了个若兰妹妹么?” 闻言,樊玉凤与敖若兰脸腾的一下子变红,一旁的甄宓再也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小妮子,你还好意思笑,说,当年你是不是跟夫君暗中商议好,在武都巧遇的!” “没有,没有啊!两位姐姐冤枉啊!这完全是缘分!” “来,小白按住她胳膊,额来挠痒!”欢笑声响成一片。 何思安看着自己的诸位夫人打闹一处,也松了口气,耳边却响起了唐姬的声音:“夫君...日后切莫在如此感情用事...” 闻言,何思安身体一震,将怀中妻子搂的更紧了些,一口吻上对方樱桃小嘴。 几个呼吸后。唐姬挣脱何思安怀抱。 “好啦,夫君,这里还这么多人呢,若兰似乎找你有正事儿,你们先去吧。” 片刻后,何府一处幽静的院落内,何思安揽着敖若兰的香肩,依偎在凉亭之中。 “听姬儿说,若兰来成都已有数日,不知是否习惯?” “还好吧…” 看着对方欲言又止的表情,似乎是有心事,何思安问道:“可是有何心事?” 踌躇半晌,敖若兰还是幽幽一叹。 “我…想起来了!” “你…你说什么?”何思安身体一震,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怀中佳人。 “我说,我想起来了!”说着,敖若兰扭过身来,一双美眸直勾勾的盯着何思安的双眼。 不知为何,何思安有些心虚的低下头,轻声说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闻言,敖若兰微微蹙眉,似是在回忆什么,最后还是摇摇头。 “可是…在我的记忆里,我并非死在你的车里,而是在做实验时出现了意外…” 闻言,何思安一愣。 “可是那日在武都若兰你明明说梦中你是死于车祸!”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梦境,我可以肯定,出车祸时就是坐在你的后排座上,可是不知为何,几天前我忽然脑中一片剧痛,在恢复时却是忽然记起以前的事情,我是一名实习生,当时正在做一组关于天然气转化成氢气的实验,结果却意外爆炸…” “这怎么可能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是一名研究生,大学毕业后去了某化工企业实习,当时我所在的单位研发出一种新型燃料电池,可以通过催化剂将燃气转化成氢气。 我记得当时的实验点选在新疆的一处油井,到了以后我们便开始做实验,不过却出现意外,引起爆炸,而后,我应该便穿越回到这个时代,也就是汉末!” 说完,两人均没再说话,许久后何思安率先打破沉默。 “你相信鬼神一说吗?”何思安忽然问道。 “你在想什么?你是想说我们的穿越作何解释?我更相信这是属于磁场的干扰或者是平行宇宙一说…” “我见过!” 未等敖若兰说完,却被何思安打断…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39 正宫就要有正宫范儿(一) “你说什么?殿…夫君所言当真?” “千真万确,这一点元直夫妇以及妞妞都可以证明,甚至妞妞的爷爷张道陵也是一位仙人…” 见敖若兰一阵沉默,双目有些失神,何思安开口询问:“若兰为何如此惆怅?” “…若兰现在脑中很乱,不知道殿下当时是何感受,但若兰恢复前世记忆后,真的很怕…怕若兰再也不是若兰了…” 虽然说的很拗口,但何思安还是一下便听明白了… “若兰放心,借用妞妞的爷爷曾与夫君说过的一段话:你还是你,前世今生而已…” “哎,也只能如此了,就像穿越小说一样,你是主角,我啊,充其量也就配出现在神庙里或者是一些回忆里的苦逼女配,不对,女配都算不上!” “想这么多有啥用?咋的,你还想当我娘啊?好啦,说正经的,还记得刚才我对若兰所问么?” “殿下是说神佛一说?” “叫夫君!” “好好,夫君行了吧?渣男!” “在这世上,你我夫妻二人心境最为相似,这一点即便是妞妞、姬儿也无法改变…可以说,我二人是最能理解彼此之人,夫君也便知无不言。 之所以提到神仙鬼神一说,乃是思安越发觉得,我也好,曹操、袁绍也罢,都只不过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而那些所谓的神仙,很可能才是真正的执棋者… 自从我的出现,贾诩出现又消失,诸葛亮的消失,玉凤与若兰你的出现都如同布置在我身边的一枚枚棋子。” “那夫君觉得对面的牌面上是谁?曹操?袁绍?” “都不对,若说五年前我还对他们很是忌惮,但现在却截然相反,此消彼长之下本该步步为营, 而近期内的种种异常表明,我方执棋者竟然在拼命落子,仿佛在防着什么大敌出现,由此可见,敌人另有其人! 这也是我一直在养精蓄锐,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之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作为两世为人的我,还是懂的。” “夫君放心,这些时日若兰一直在回忆前世所学,争取为夫君有所帮助。” 毕竟今天何思安一行人刚刚返回,敖若兰也有作为妾室的觉悟!两人又耳鬓厮磨片刻,何思安便被敖若兰红着脸赶走。 另一边,众女打闹片刻便各自回房,唐姬则来到后屋,这次,蔡红鸾在没有以往傲娇,起身恭敬说道:“红鸾,谢过姐姐的认可…” “诶~如同方才外厅所言,我既已接过你敬之茶,便代表你我已是姐妹,只是现如今妹妹的身份还不易公开,所以也便没有说于诸位妹妹知晓…” 蔡红鸾方才在后屋也听到前厅中唐姬所言,她做梦也没想到,何思安的私库竟然有这么多钱,这简直跟荆州每年的税收不相上下,而看唐姬平日里不显山露水,没想到背后竟操持着这么庞大的家业,这令蔡红鸾佩服的同时不免心生挫败。 唐姬此言虽有立威之意,却也说明,没有把自己当外人,这也令蔡红鸾不得不服。 听到唐姬的问话,蔡红鸾低声说道:“红鸾,但听姐姐吩咐!” “嗯…如今你我已是一家人,何需这般客气!”说着,唐姬将蔡红鸾扶起,拉到一旁坐下。 “哎,你我皆为女子,姬儿能感受到你对夫君的爱意,所以妹妹放心,姐姐定然全力助你!不过你也要将你与夫君之间的事情说与妾身,妾身也好看看接下来如何做!” 蔡红鸾自无不可,很快,便将两人的过程一一讲述,包括梦中之事。 见唐姬久久不语,蔡红鸾低声说道:“姐姐是不是觉得,红鸾是个很下贱的女子?” 唐姬摇摇头,苦笑说道:“怎么会?非但如此,姐姐还对妹妹羡慕得紧,哎…你与玉凤、妞妞都是与夫君有因缘羁绊之人…算了,不说这些了,就此事看来,你与夫君还真是当局者迷,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以你们二人心性、地位,怎会如此冲动?” “好像…他也这么说过,只是没想也没弄清缘由…” “哎,所以我才说,你们是当局者迷…虽然方才我有些责怪夫君,然,妾身对夫君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以夫君的样貌、身份、权力,爱慕他的女子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吧,若夫君若真是那种荒淫无度之辈,莫说我们姐妹几人,即便多上十倍、百倍都不止… 当年的妞妞,后来的若兰、玉凤、包括你,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便是有着因缘羁绊…就连仙人都在帮你们…真是…让人羡慕…” “姐姐着像了,在妹妹看来,唐姐姐与白姐姐,甄姐姐那种水到渠成的情谊,才是最令妾身羡慕的…” 说到此处,厅内又是一片安静… “好了,不说这些了!”唐姬打破沉默。 “既然妹妹已与相公有过鱼水之欢,那么即便妹妹住在令姐那边,就看你俩这腻歪劲儿,早晚也得露馅,倒不如干脆住在何府之内。 “姐姐有办法让我住进何府?”蔡红鸾眼前一亮,急切问道。 “红鸾妹妹既以与玉凤妹妹结拜,便在他那边住下吧,姐姐稍后会亲自替你去找令姐说明缘由…” “可是姐姐能信么?” “这时候妹妹咋还瞻前顾后起来了?当初那股子先斩后奏的劲儿哪儿去了?” “诶呀!姐姐莫要取笑妹妹了…”屋内两女皆露出笑容,隔阂尽去! … 当晚,何思安与唐姬一番云雨之后,两人依偎一处。 “夫君现在可以说说那位红鸾妹妹,是怎么回事了吧?” “嘿嘿,姬儿就不要明知故问,为难相公了,相公知错了还不成吗?” “哎,其实红鸾妹妹也挺可怜的,而且能看的出,对相公是真爱,放弃锦衣玉食,甘愿冒着被世人唾骂的风险千里迢迢来益州给夫君做小…在一众姐妹中,夫君最不能负的,便是她了…” “姬儿…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我不可或缺的部分,又怎会做那负心汉?若没有你们的陪伴,夫君怎会坚持到现在?若没有姬儿在背后操持偌大家业,夫君怎会放心去处理军国大事? 为了补偿姬儿,要不我们…”何思安声音压低,轻声耳语几句。 唐姬红着脸,微微点头…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40 正宫就要有正宫范儿(二) 翌日清晨,何思安神清气爽地来到前厅,法正早已在此等候多时。寒暄过后,何思安便切入正题:“孤离开这两月,益州这边可有事发生?” “启禀主公,一切还算顺利,只是由于荆州战后所需颇巨,根据元直那边传来的消息,单单长沙一郡的消耗,便是一个天文数字,好在我们这些年的积累倒也足够,只是今年关于交趾的修建可能要缓一缓。” 何思安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点点头,问道:“北边现在情况如何?马超那边可有动静?” “暂时没有什么特殊举动,而且随着新武都、西域都护府的初具规模,我们已然立于不败之地。” 何思安看向一旁的周仓,命其在门口守着,务必不要让任何人接近这边,这才再次开口:“那笔钱一直没动吧...” “没有...主公莫非是想用那笔钱建设交趾?可是这样一来...” “孤正有此意,不过也不全对...孤打算用这笔钱成立钱庄!孝直觉得如何?” “钱庄?!就是之前主公对我与元直所言的那个,可以换成银票,异地通兑?” “不错,例如甄家这等商贸遍及益州各地的,便可以把银钱统一存放到钱庄,进行异地通兑,当然,这只是目的之一,此外还可以拆借,例如百姓若没钱收购良种可以通过钱庄进行借贷,可由钱庄垫付买种钱,待到秋收时只需要收取部分费用即可,交趾的建设,也可以垫付,从日后税收中扣除便可。孝直意下如何?” 法正沉吟许久,微微点头。 “...正觉得可行,目前那笔钱每年都在以一个恐怖的数字增加,放在那里着实可惜,而若投入使用恐怕会造成主公所言的通货膨胀,反倒是用来做钱庄储备,倒是个很好的用途。” “好,那就这样定了,但很多细节还需逐一讨论,例如兑票如何确定真伪,如何防止内部人从中谋利等等,这些还需与元直、士元他们好好商议一番。此外孤的初步建议是成都设立总部,襄阳、西宁、交趾,初步共设四处钱庄、其余各地随着需求再行考虑。” 听完何思安的讲述,法正顿时眼前一亮。 “主公的意思是...西域都护府也会这么做?主公此举若成,堪比当日秦皇统一货币!” 两人又就钱庄一事商议许久,法正方才离去。待到对方走远,何思安轻咳两声,说了句出来吧。 唐姬便从后屋内款款而来。 看对方坐定,何思安方才开口:“夫人也听到了方才所言,觉得如何?” 闻言唐姬心中一突,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妾身只是一女流之辈,怎敢妄议军国大事?” “姬儿但讲无妨。” “既然夫君询问,那么妾身也便知无不言,妾身觉得钱庄一事甚妙,甚至我何府私库,也可以如此这般操作!” “夫人之言,正合我意,我们的钱没法投入市场,否则将会落得个与民争利的下场,刚好借此机会,投入三成进入钱庄,当作入股!” “三成?”唐姬先是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笑着说道:“夫君看来已有主意!夫君乃一家之主,有何事吩咐便是...” “家中之事,还是要夫人做主的!”说着揽过唐姬... 片刻后,蔡红鸾来到门外,周仓见四下无人,忙躬身说道:“主母请进,主人与唐主母正在厅中等候。” 闻言,蔡红鸾俏脸一红,赶忙进屋。 看着前方的何思安二人,蔡红鸾轻声说道:“红鸾见过唐姐姐,见过...殿下。” “扑哧...”唐姬笑出声来,随后说了句夫君输了哟,便主动过来拉着蔡红鸾一左一右的坐在何思安两侧。 “姐姐这是...” “方才相公非要与妾身打赌,说红鸾来了定会叫他夫君,这不,输了吧...” “诶呀...你们!”饶是以蔡红鸾的定力,听到这般调笑也不由得俏脸腾的一下红到耳根。 “好啦,不打趣红鸾妹妹了,说正事儿!红鸾妹妹,昨日姐姐所言关于私库一事,你也听到了!” 听唐姬提到私库,蔡红鸾也正色起来,只听对方继续开口:“相公已然决定启用私库的钱财,由于数额巨大,妾身一个人实在力不从心,而看一圈,姐妹中为有你最适合,所以妾身便向相公提议,由红鸾妹妹帮忙一同打理?不知妹妹可否愿意?” 一个时辰后,黄月英与敖若兰携手来到院前,远远的看到周仓站在距离厅门颇远的地方,两人因为何思安荆州之行倒也算熟稔,于是黄月英好奇的问道:“周大哥为何站的这么远?” “额...没啥,两位主母快请进!主人他们已经等候多时!” 看着两人进屋,周仓这才长舒口气,这蔡主母方才发出的声音如此娇媚,他哪敢离近了听? 且说黄月英两人进了屋内,见到何思安坐于主位,唐姬、蔡红鸾分立两侧,黄月英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自然看不出来,但一旁的敖若兰可是两世为人,抬眼便看到蔡红鸾虽然衣衫整齐,但脸上的红润以及屋内残存的异样气息无一不表明,放在这里发生了一场惨烈的大战!颇为玩味的看了眼何思安,后者也是老脸一热,轻咳一声。 唐姬便将方才的决定说了一遍,黄月英并未多想,甚至还替自家姨母感到高兴,毕竟姨夫身体不好,现在看来,即便姨夫先逝,姨母也会有个好的归宿,这让黄月英颇为开心。 这时,何思安接过唐姬的话语,继续说道:“如同姬儿所言,三成用作入股钱庄,还剩下七成,夫君想让你二人成立个部门,专门用作研发创作,为此,夫君打算将私库中的五成收入交给你们,你们觉得如何?” 唐姬虽然方才便已知晓何思安的安排,但是听到他讲出后还是有些恍惚,黄月英也就罢了,毕竟能发明出织机,可是这位敖若兰...据夫君所言,甚至能发明出改变一场战争的东西...这让唐姬忽然觉得,若夫君找到的女人都是这般,那么再多十倍又何妨?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41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黄月英也颇为好奇的看了眼身旁女子,虽然两人同为何思安的女人,但却也是昨日才第一次见面,今日仔细一看,黄月英才发现对方长得竟然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只是个头比自己高出不少,当然,某处也宏伟许多,只是黄月英下意识的忽略掉而已。 “久闻月英姐姐大名,没想到竟能姐妹相称,若兰荣幸之至!” “愧不敢当,您与夫君相识更久,应该是月英称呼若兰一声姐姐才对。” “看着两人互相谦虚,蔡红鸾很想大喝一声,我才是姐姐,但显然不是时机。 “好啦,你二人就不要再谦虚了,若兰,能弄个什么交流电之类的么?”何思安急切的问道。 敖若兰直接给了对方一个白眼:“你当我是尼古拉特斯拉吗?就算把他放在这个生产力落后,资源匮乏,思维僵化的时代,也不可能发明出来! 现在铁应该都很稀少,火车都是奢望,不过蒸汽车倒是可以一试,我觉得,还是寻找铁矿、石油、等各种矿藏最为重要,对了,还有橡胶,无论是轮胎亦或是作为绝缘材料都非常重要!” 几女都目瞪口呆的看向敖若兰,只有何思安频频点头。 “橡胶吗?应该是在美洲大陆吧…你觉得现实吗?” “倒也是,总之,有月英姐姐的能力,再加上我的见识,相信还是可以捣鼓些有用的东西出来的! 例如月英姐姐的自行车就很不错,缺点是链条的强度以及轮胎和刹车过硬,不过这也只是受到生产力落后的制约才会这样。” “若兰姐姐只骑了一圈便能看出这么多东西?!”黄月英也不由得吃惊。 “若兰知道的可不止于此。”何思安自豪的说道。 “夫君切莫夸奖了,若兰也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论实践,还得是月英妹妹,前先存着吧,暂时还用不上,目前最关键的是要有原材料以及人手,就我们姐妹二人,还是相差甚远。” “哎,看来是我着急了…” “夫君也莫要气馁,饭要一口口吃,有了足够的材料,先看看能否推进到蒸汽时代再说吧…” 众人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不明觉厉的话,都有些茫然无措,见两人谈话终于告一段落,黄月英连忙满眼星星的看向敖若兰,开口询问:“若兰姐姐,今晚来我房间,我们姐妹好好聊聊!” “好啊,当然可以!” “事情既已敲定,那么月英、若兰你们放手去做,需要多少钱,只管跟你们唐姐姐说一声便可!时候也不早了,叫上众姐妹,我们一起用膳!” … 一晃二十余日过去,这段时间里,与黄月英、敖若兰、樊玉凤三女的婚期定于三月后举行。值得一提的是三女居然决定一同嫁与何思安,出乎意料,黄承彦居然没有反驳,而是欣然应允。 这则消息一经传出,整个成都乃至益州都引起轰动。黄月英的身份自不必提,敖若兰在武都以及西域都护府也颇有名气,尤其还是蔡文姬蔡大家的弟子更是为其增加了一层光环。 至于樊玉凤,毕竟遗孀的身份如何说都并不光彩,所以在赵家人的刻意隐瞒下倒显得相对普通,不知情之人也只当是因为此次荆州之战桂阳太守赵范出力甚多的原因,不过有人在成都曾见过其与几位夫人一同出游,惊鸿一瞥间竟美艳至极。 得知此消息后大家也便释然,毕竟英雄爱美女,尤其是这种美到一定程度的也只有荆、益二州的掌控者能有这般能力拥有此等美人。 正所谓福兮祸所依,就在益州上下一片欢欣鼓舞之际,襄阳却忽然传来消息,刘表病重,而且恐怕坚持不了几日。 听闻此消息,何思安先是派人通知去武都拜访蔡邕的黄承彦,自己则与蔡红鸾即刻出发。 由于都是何思安亲军,两人也没有避讳,而是同乘一骑。 马车中,何思安看着双眼红肿的蔡红鸾,何思安心中也颇为难受。 “红鸾…想哭便哭吧…” “…”蔡红鸾没有答话,而是依靠在何思安怀中垂泪。不知过了多久,怀中佳人忽然一阵颤抖,忙低头望去,只见蔡红鸾脸色苍白如纸,何思安忙命队伍停下,搀扶着下了马车,蔡红鸾便是一阵干呕。 “红鸾…你这是…” “没什么,想来是路上颠簸,过一阵就好了…” 见蔡红鸾终于止住,何思安取出水囊,漱口后便再次上车,队伍继续前行,终于在入夜时抵达巴郡,严颜早已在城门外等候多时,知道众人舟车劳顿,也没多做打扰,直接引入客栈,简单吃了一番便回房休息。 送走严颜后,何思安径直进入蔡红鸾的屋内。 “小玉,你家夫人怎么样了?” 看着桌上并未动过的菜肴,何思安皱眉问道。 “是饭菜不合胃口么?我这就让人去换!” “不用了,是我没胃口…” “明日还需赶路,不填饱肚子怎么行?小玉你先吃吧,我去命人弄些清淡的稍后与你家夫人同吃。” 随后何思安便不由分说出了屋子。 “小姐,殿下好体贴啊!这样帅的男子,地位这么高,还这么疼人,小玉终于明白为何小姐仅仅第一次见便已沦陷,这是个女子都扛不住啊!” “贫嘴,等着有机会我便让他把你办了!” 见小玉那憧憬的表情,蔡红鸾哪还不知道自己这位丫鬟思春了,笑骂了句小浪蹄子,便靠在床上昏昏欲睡。 没过多时,何思安便拿着热粥进屋,将桌子搬到窗前,揽着蔡红鸾靠坐在床前,一遍用勺舀着热粥在嘴边吹凉,一遍喂着蔡红鸾。 “你当我是小孩子啊!”蔡红鸾一遍吃着递到嘴里的热粥,心中一片暖意闪过。 “哈哈,谁还不是个宝宝?鸾宝宝长大了,要不鸾宝宝自己吃?” “不要,我就要你喂我!” “好好好,宝宝乖,啊~张嘴!” 看着腻在一起的两人,小玉一阵无语… 一碗粥下肚,蔡红鸾也好了许多,感受到身下那斗志昂扬的大兄弟,蔡红鸾红着脸在何思安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可是算算时间你应该来月事了啊,能行么?” 何思安脱口而出,话语落地,似是想到什么,三人同时呆在当场…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42 托妻献子(一) 小玉率先回过神来,郑重开口询问:“小姐,你的确应该这几日来月事…难道?” 屋内又是一阵沉默。 此刻的蔡红鸾心中也是犹如打翻五味瓶一般,不知如何是好。作为女人,谁不期待能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可是偏偏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 此刻最好的解决方法便是暗中将孩子打掉,但蔡红鸾毕竟年过三旬,在这个时代已然不算年轻,若现在打掉腹中孩子,恐怕这辈子将再也没机会真真正正当母亲。 但若是不打掉…刘表的身体人尽皆知,十余年自己的肚子也没有丝毫动静,去了趟益州便怀孕,任谁听到也不免浮想联翩。 尤其此刻正值刘表病危,一旦发生意外,自己作为正妻自然需要守孝,那怀有身孕之事必然曝光。届时情郎不在身边,自己一女流之辈又当如何自处? 不知何时,蔡红鸾已然泪流满面… … 三日后,一行人终于抵达襄阳,没有多做耽搁,二人径直前往来到刘表病床前,此刻刘表的二子刘琮、刘修已然在屋内陪伴许久,刘表则昏迷不醒。 见到何思安与蔡红鸾赶来,两人连忙躬身行礼。后者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便一同出了病房。 “皇叔病情如何?我们走时还好好的,这才几天?为何便会这样?”除了病房,何思安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 “哎,父亲大人…父亲大人原本还好,但大概十日前,一觉醒来病情却急转直下,一天之中大部分时间都在昏迷中,即便偶尔醒来,神智也不甚清明。 我们也请不少医者来看过,给出的结论都不尽相同,恐怕也就是这两天的事…” “怎会如此…”何思安喃喃自语,似是想到什么,开口询问道:“对了,你们可去请华神医前来?” “请了,可不巧的是近段时间荆南大雨,道路泥泞难行,不过这一两日应能赶来,但…根据大夫说即便赶来,也无力回天…哎!” 三人一阵沉默… 另一边,病房内的蔡红鸾看着床上已然瘦成皮包骨的刘表,脸上的老人斑看上去是那么刺眼… 回想起这十余年眼前之人对自己的关怀呵护,握住对方枯槁的大手,不由得泪湿双颊。 也许是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冰凉之感,刘表缓缓睁开眼睛。 “红鸾…是你么?” “嗯…是我…” 简简单单的对话后,十年夫妻,竟相顾无言…不知过了多久,刘表再次开口,打破了这凝滞的局面。 “红鸾…他对你还好么?” 闻言,蔡红鸾的身体一抖,眼神复杂的看着床上的刘表,想要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看着自己妻子的表情,刘表苦涩一笑。 “红鸾啊,你我夫妻十余载,我还不了解你吗?莫要难过,你能找到好的归宿,为夫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 蔡红鸾娇躯不断颤抖,终于再也绷不住了,哇的一下大哭出声! … 许久后,蔡红鸾打开房门。 “琮儿、修儿,你们先退下吧…”说完,看向何思安,继续开口:“殿下,夫…夫君让你进来一下,有话要说与你听…” 刘琮、刘修二人离开后,何思安便在蔡红鸾的引领下进入病房内,两人眼神交汇,何思安瞬间明白刘表应该已然知晓二人之间的事情了,该来的终归要来,原本一颗提着的心,却忽然落地,显得释然许多… 两人来到病床前,看着床上的刘表。 “皇叔…侄儿…对不起您!”何思安二话不说便跪在床前。蔡红鸾见状,泪水不由得再次滑落,也随着何思安一同跪下。 刘表没有阻止,当然,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也无力阻止。 长叹一声,一手一个握住两人的手腕,缓缓将两只手放在一处。 蔡红鸾想要挣脱,但感受着何思安握着自己的力道,不由颓然一叹,顺其自然。 只听刘表开口说道:“红鸾…有件事夫君在心中藏了十五年,今日不说,恐怕将再无机会…” 何思安看着刘表那浑浊的双眼,不由得心如刀绞,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无地自容!刘表似乎是感受到何思安的情绪,笑着说道:“皇侄莫慌…这事也与你有关…” … 屋外,徐庶急匆匆地赶来,看到门口的周仓,小声问道:“殿下在里面么?”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徐庶四下观望,见除了蔡红鸾的贴身丫鬟小玉外并无他人,若有深意的看了对方一眼,忙将周仓拉到一旁,小声说道:“元福,此处并无其他人,我且问你,主公是不是与那刘表之妻蔡夫人有染?” 闻言,周仓大惊,刚要反驳,却听徐庶说道:“事关重大,你必须如实回答!” 见周仓点头,徐庶继续询问:“那蔡夫人…是否已然怀了主公的子嗣?” “这…” “元福,我还能害主公怎的?” 周仓想想也是,一咬牙点头称是,随后补充道:“不过也不能确定,只是从这一路上的反应来看…也是八九不离十…” “嗯…明白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华佗在刘琮、刘修、徐庶等人的簇拥下来到刘表病房前。 敲开房门,见刘表已然昏睡过去,蔡红鸾无精打采的坐在床边守候,何思安则咱在一旁眼神空洞。 见到华佗后,何思安明显眼前一亮,还不待华佗反应过来,赶忙上前说道:“华神医,您来了真是太好了,快看看我皇叔的病,能否医治!” 华佗也知道此刻时间紧迫,不再客套,赶忙来到刘表床前,一旁的蔡红鸾见状连忙起身,站在一侧,众人不疑有他,鱼贯而入。 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华佗身上,徐庶快步走到小玉面前将一方锦帕塞到我手中,随后也若无其事的跟进屋内。 此时的病房内挤满了人,华佗皱眉回头看了一眼,何思安会意,忙说道:“我们先出去,莫要打扰神医救治。” 众人也知晓轻重,只得讪讪退出屋内。 众人站在廊道之中,略显拥挤,时不时的看向屋内,焦急之意溢于言表。 这时,一旁的徐庶凑到其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何思安只是眼神略一变化,但很快便恢复正常…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43 托妻献子(二) 襄阳—蒯家 “听说那华佗已然赶来?不会横生枝节吧…” 说话之人一头银丝,皮肤枯槁,虽然远远望去只是一年过古稀的老人,但眼神中却透漏出丝丝狠厉之色,正是荆州第一大族蒯家的现任族长,也是蒯良、蒯越二人的父亲。 “放心,即便扁鹊在世,也回天乏术!况且华佗若能看出是有人下毒,还省得蒯老的功夫,不是吗?” “哦?愿闻其详…” “弘农王向来以风流著称,而据闻那蔡夫人美艳无双,前些时日又随弘农王一道前往益州,正所谓日久生情,只需我们稍微改动,一番杀人夺妻的大戏,将会在整个天下传开!弘农王百口莫辩!” “嗯…的确如此,只是…事情一旦败露,恐我蒯家也会不复存在,大人是否...需给出一些承诺?” 对面中年人暗骂一声老狐狸,还不是因为弘农王来了你们蒯家无利可图,才会这么痛快答应我们的条件? 不过面上却不动声色:“蒯老也无需担心,我已布好后路,就算事情败露,矛头也只会指向曹操或是江东孙策,定然不会怀疑到蒯老头上,至于承诺...” 说着,中年人从怀中掏出一方锦盒,放在桌上。 “此乃圣丹解药,给你孙儿蒯钧服下便可解除其体内蛊毒,此外,我以圣主名义起誓,他日我圣教席卷中原,这荆州刺史,将从你蒯家中人挑选…” 送走神秘中年人后,蒯家族长拿着锦盒来到后宅之中,正见到一青年迎面走来。 “钧儿,你来的正好,快将此丹丸服下!” “祖父这是…” “不要问那么多,先服下再说!” 蒯钧拗不过老人的意思,很快便将丹丸服下,蒯家族长这才长舒口气,缓缓将方才发生之时讲述给孙儿知晓。 许久后,蒯钧猛的一拍大腿。 “祖父!糊涂啊,对方身分不明,怎能这样不明不白的将我蒯家给搭上啊!况且父亲与二叔的死又怎能牵扯到刘表头上?退一万步讲,即便是刘表所为,他的身体也坚持不了多久,祖父何必多此一举呢?” “现在祖父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况且孙儿还中了那人的毒…” “祖父有没有想过他们的目的?”蒯钧打断了族长的话语,反问道。 … 另一边,刘表病房前只剩下何思安、刘琮、刘修蔡红鸾四人,见几人投来征询的目光,华佗一开口便令在场之人脸色大变! “刘荆州似乎并非疾病所致…” “什么?神医是说,我父亲乃是有人下毒?!” “不错,中此毒者,年轻之人或许只会呕吐腹泻,但年老者便会由于身体功能退化,毒素无法及时排出体外,从而引起脏器衰竭而亡,老夫活了这么久,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神奇的毒药!” “既然华神医能看出我父中毒,那不知我父可还有救?”刘琮希冀的问道。 “刘荆州的心肺已然衰竭,回天乏术…最多也就能支撑十个时辰,便会在梦中死去,老夫也只能做到在其死前将其唤醒,交代一番遗言…” 闻言,众人一阵沉默,还是何思安开口:“既然还有十个时辰,多撑一刻没准就有转机,那么便待到明日再说,夫人,你们主仆二人守在皇叔身边,华老,也委屈您暂时在这里歇息,方便随时观察病情! 琮弟、修弟,你们随我来!” 出来后,来到众人面前,何思安看向徐庶,眼神逐渐变得冷厉。 “元直,你速领人将这段时间与皇叔接触过的人以及相关药房、后厨等控制住,看能否查出线索!其余人先回府等候消息。” 何思安久居高位,说话间自有一股气势,不安的情绪在众人之间蔓延,却也无人敢问,纷纷领命离去。 没时间理会众人,三人来到一处偏厅,何思安开门见山的问道:“这段时间你二人一直陪在皇叔左右,可发现有何异常之处?” “一切照旧啊,无论是食物还是用药,都有专门下人检验过,毫无异常,而且我兄弟二人都是与父亲一同用膳,若父亲真是因此中毒,那我兄弟二人至少应该出现华神医所言的呕吐、腹泻等症状…” “也就是说,食物可以排除,那么这段时间可有什么人前来看望皇叔?尤其是十天前…”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皆皱眉摇头。 见状,何思安也陷入沉默,刘表已然隐退,身体又不好,这个时候竟然有人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下毒,那么用意何在?何思安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外面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很快,徐庶出现在厅内,看到其凝重的脸色,何思安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 “禀主公,这段时间与刘表大人有关联之人均已控制住,经过调查,我们查出刘表大人因心虑过重,长期饮用酸枣仁汤以作安神之用,而里面的材料均是从城内一家名曰李季炒枣的店铺所购,待我派人前去时发现那里的老板已经人去楼空,据周围邻居所言,那家店的老板在十日前便以回家探亲为由离开襄阳!” “十日前…也就是皇叔病重那日?” “不错!估计是出去避避风头,若没人察觉,相信过段时间见这边风头过了,掌柜也许还会回来,只是如今我们闹出这么大动静,也就意味着这条线索基本中断!” “嗯…不过孤觉得这掌柜充其量也就是个小角色,定是有人幕后指使!” “庶也猜到此点,早已命前去询问其左邻右舍,看看能否查出些一些其他线索,不过估计希望并不大!” “也只能如此了…元直觉得,谁是幕后之人的可能性最大?” “不好说,毕竟主公近期闹出的的动作太大,曹操、孙策,甚至是袁绍、马超都有可能,但考虑到这李季炒枣在襄阳经营已久,表面看来,最有可能的面看上去只有曹操,可是这又说不通。 毕竟用毒乃是下三路的阴招,除非像当年越王勾践那样毫无下限,否则无论是哪一方诸侯都不会轻易出此下策,毕竟这个头儿,将会引起一个极其不好的后果,而若我是曹操,何苦出此下策,浪费一枚重要棋子,去毒害一个已然隐退的将死之人?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44 托妻献子(三) 一夜无话,徐庶那边也再无进展。该来的终归回来,第二日中午,见刘表那边仍未有任何好转,众人也只能做最坏打算。 申时一刻,一众荆州主要官员以及刘琮、张允等亲眷均来到刘表病床前。 为首的何思安向华佗微微点头,后者长叹一声,取出银针刺入刘表身上几处大穴,片刻后,床上的刘表手指动了动,随即缓缓睁开双眼,看到床边众人的表情,很快便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非但没有恐慌,反而露出几分释然之色。 “人固有一死,大家无需难过...”刘表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的说道,随后看向何思安。 “皇侄...荆州交给你我放心,至于琮儿、修儿,日后还要你多为招抚!” “皇叔放心,思安定会如亲兄弟般待他们!” 刘表又扫视四周一圈,在蔡红鸾身上停顿许久,最后还是转头看向何思安,后者上前一步,握住刘表枯槁的手掌。 “皇侄...我那日所言...你能否做到?”说此话时,刘表目光灼灼地紧盯何思安,那犀利的眼神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初掌荆州时的意气风发。 “这...” 何思安看了眼一旁的蔡红鸾,却没有马上回答!身后众人则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 “夫...哎...别逼他了...”蔡红鸾心中幽幽一叹,上前一步跪在床边,眼神恳切甚至有点卑微的看向刘表。 “哎,你啊...”刘表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拉住蔡红鸾的柔荑,当着所有人的面放在何思安的手上,随后定定的看着后者。 想到眼前之人为了自己所做的一切,此刻又是众目睽睽之下,何思安再难拒绝,咬牙点了点头。 “好,好,好...”刘表连说了声好,随后看向刘琮、刘修二人。 “从今日起,蔡氏之女红鸾不再是我刘表之妻,你们无需称她为姨母...皇侄...日后好好待...她。” 声音越来越小,手臂滑落,半空中只剩下何思安与蔡红鸾紧握在一起的双手... 建安六年夏(公元201年8月),东汉末年宗室、名士、汉末群雄之一,西汉鲁恭王刘余之后,有着八俊之首称号的刘表,卒!享年59岁。 随着刘表的身亡,众人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顿时痛哭声响彻屋内,为首的何思安也心有凄然,落下两行热泪,一旁的蔡红鸾早已趴在刘表身上泣不成声。 也许是由于情绪波动太大,蔡红鸾忽然喉咙中感道一阵翻滚。暗道一声:‘不好!’连忙向外跑去,众人正在疑惑间,却听到屋外一阵呕吐之声。 在场之人皆身居高位,本就都是心思剔透之辈,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再结合方才刘表临终遗言,纷纷面露古怪之色,看向何思安的目光也颇为古怪。 若说因为刘表临终前的托福,蔡红鸾与何思安两人走到一起,大家不但不会有任何意见,反而会传为一段佳话。而若是真如大家猜测,那性质将完全不同,在场皆为过来人,女子有反应的时候证明至少一个多月前两人便已行过那苟且之事,算算时间,正是荆州局势堪堪稳定,刘表刚生病之时。 这其中当属刘琮最为愤怒,由于生母早亡,蔡红鸾对其如亲生般对待,刘琮心中一直对这位姨母尊敬的同时也有着另一番不可名状的情思藏在心底,先前蔡红鸾的一系列举动已然让刘琮心中不是滋味,而父亲的临终遗言反而让其有了些许释然,毕竟这样的结果,对于蔡红鸾来说也是有了最好的归宿。 然而何思安的推诿却让其有了一丝不满,再结合蔡红鸾方才的反应,刘琮再也压制不住。 ‘我心中那高不可攀的女神怀了你的骨肉,你却推三阻四不说,还要让其身败名裂?’ 思及此处,刘琮再也按耐不住,腾的一下子站起身行,颤抖的手指向何思安,还未开口却听到丫鬟小玉的一声惊呼,众人先是一愣,随后纷纷出门察看!只见此时的蔡红鸾面色苍白如纸,靠在墙上一侧,一方白帕捂在嘴上,丝丝血迹正顺着指间留到地面,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甚为触目惊心。 “让一让!”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正是华佗,分开众人,径直来到蔡红鸾身侧,正所谓医者眼中无男女,直接伸手搭在对方手腕之处,周围人也屏住呼吸,等待结果。 很快,华佗松开手指,皱眉看向何思安,后者心头不由一紧,也许因为花边新闻在什么年代都不缺乏拥趸之人,此刻众人心中八卦之魂早已熊熊燃烧,甚至连刘表之死带来的悲痛都放到一边,整个廊道处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也许是看出了周围人的想法,华佗轻咳两声说道:“诸位放心,并非大家想象那样,蔡夫人之所以如此,乃是中了与刘荆州一样的毒!” “什么?”华佗的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一片哗然。何思安则忙说道:“琮弟、修弟,你二人现在此处料理皇叔后事,华神医,烦请您随我一同移步后宅,为夫人进一步诊治。” 说完,也顾不上其他,一把将蔡红鸾横抱胸前,大踏步向内院行去,小玉与华佗则紧随其后。 身后的刘琮、刘修则面面相觑,之前华佗说刘表所中之毒的特点时,二人也在现场,很快便联想到当时说的若是年轻人中毒会引起呕吐、腹泻等症状,也反应过来是自己两人误会何思安,顿时面露懊悔之色,尤其是刘琮,直接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声音颇为响亮,其余人也反应过来,纷纷围拢过来。众人之中无论从官职还是身份都是蔡瑁最高,后者也不避讳,直接开口询问:“外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才听华神医所言,莫非姐夫之死,还另有蹊跷?” 刘琮无奈,只得将之前所知道的消息又说一遍,众人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之前徐庶连夜将这些时日与刘表有过接触之人全部带走,原来这其中还有这般隐情,随后想到蔡夫人的反应以及白帕之上的血迹,纷纷明了。 蔡瑁大怒,看向徐庶开口询问:“元直,可找到给姐夫下毒的凶手?” 徐庶摇摇头,自知此事已无法隐瞒,便将昨夜经过说与众人...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45 托妻献子(四) 这正是徐庶发现何思安与蔡红鸾之事,为其善后所布之局! 当日何思安等人离开襄阳时,徐庶便看出两人之间定有隐情,而自己这位主公哪点都好,就是女色方面…有些情难自已,毕竟相识十载,徐庶也能猜到两人在成都定已打破禁忌,而此次刘表已然发病,徐庶第一时间便想到此事。 刘表看样子坚持不了多久,而一旦蔡夫人珠胎暗结,那二人之间的人事情必然败露,届时主公在荆州的声望定会大受打击!所以徐庶在经过周仓的确认后,第一时间便找到了赶来的华佗,将事情告知,并求其帮忙掩盖。 随后,徐庶又将一方带血手帕交到小玉,让其瞅准时机,使蔡夫人利用此手帕称病,而华佗身为神医定然会去诊治,到时候推说身体不适,卧床十来个月,争取暗中将子嗣生下来。 然而,计划没有变化快,华佗不但查出刘表的病因是有人下毒,刘表临终前的托妻之举,再加上蔡夫人忽然出现的妊娠反应,完全打破了徐庶原本的布置,好在小玉的机灵以及华佗的随机应变才使得这件事暂时被压了下去。 另一边,何思安四人进入内宅后,屏退丫鬟,关门后命小玉守在门口,何思安将蔡红鸾放下,两人向着对面的华佗深深一揖。 “思安...携妻子红鸾,谢过华神医相助之恩...”听到何思安的称呼,蔡红鸾欣喜无比,虽面露羞涩之意却没有反驳。 华佗则摇摇头。 “哎,举手之劳而已,老夫本就不是迂腐之辈,殿下无需挂怀,只是...尊夫人之事瞒得过一时,却瞒不过一世,殿下还需早做准备。” 何思安沉吟半晌,拱手说道:“正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思安求华先生,在帮思安一个人忙…” … 三日后,刘表的丧事已然处理完毕。 检察院议事厅内,包括刘琮、刘修、蔡瑁、张允等刘表的主要家眷尽在其中。 见大家已然到齐,何思安这才开口:“皇叔故去,本不应此刻提及,但事出突然,思安必须征询各位意见…” 见在场之人无人反对,何思安面色郑重的看向一旁的华佗,后者会意。 “我已对蔡夫人做了全面检查,病情不容乐观…”闻言,厅内一片哗然,尤其是刘琮、蔡瑁、蔡中等人皆面露惊容。 “不过也并非不能医治,只是襄阳这边无论是设备、药物都远远不如成都,为安全起见,老夫建议,将蔡夫人带回成都医治。” “可如此一来,为父亲大人守灵…”刘修皱眉问道。 “侄儿糊涂啊,都这个时候了,当然是姐姐的性命重要!守灵有你们兄弟二人以及其他几位夫人便可!”蔡瑁赶忙说道,毕竟刘表临终前将自家姐姐托付给何思安,以对方实力,将来很可能会问鼎中原,那蔡家岂不是一飞冲天?若真因为守灵耽搁,耽误医治,最终让姐姐就此殒命,那简直就是得不偿失。 说完,又给了堂弟蔡中一个眼神,后者会意,借口说道:“理应如此,况且姐夫死前也说过,他跟二姐已然和离,现在让她再来守孝,于理不合!” “你!” 刘修正要起身责骂,却被刘琮拦住。 “皇兄…弟也觉得,姨…她回成都医治最好,毕竟下毒之人并未寻出,若还留在襄阳,恐再遭毒手…” “二哥,你…哎!” 何思安看了兄弟二人一眼,并未马上决定,而是继续开口:“先下去吧,琮弟、修弟,你们二人留下…” 片刻后,屋内只剩下三人。 “思安今年二十有七,虽不算大,却也漂泊半生,红颜知己到是不少,但亲情…只有来到荆州后,才在皇叔以及两位弟弟这里体会到真正家的感觉,如今皇叔早逝,两位弟弟有何打算,尽可说与为兄…” 刘修看了眼身旁的刘琮,见后者低头不语,犹豫片刻还是率先开口:“皇兄,弟对于世间权利并不感兴趣,只想一心向学。” “好,生在高位而不骄,着于乱世而不群,为兄佩服,成都月旦评、武都士燮、我岳父黄承彦、江夏庞德公,修弟可任选,另外…蔡师也在武都隐居,只是不喜外人打扰,若修弟想见,为兄便撇下这张老脸去求蔡师!” 闻言,刘修眼前一亮。 “皇兄说的可是伯喈先生?” 见何思安点头,刘修激动的浑身颤抖,随后起身,躬身一礼。 “弟谢过皇兄!” “诶~你我兄弟何须这般客套!” 随后,何思安目光又转向刘琮。 “为兄知道琮弟想法,待到守孝期满,可去武都体验下世间繁华,绝对不亚于长安、襄阳这些地方,也可去成…” “皇兄,弟不求其他,只想问皇兄一件事!”刘琮忽然抬头,打断了何思安的话语,双目灼灼地盯着自己这位视作偶像般的皇兄。 “愿闻其详。” 不顾一旁刘修的眼神示意,刘琮平静的开口。 “姨娘对你的情谊别人不知,但弟却是看的清清楚楚,能只身陪你去益州,便可见一斑!现在这里也没外人,弟只想问皇兄一句,为何我父临终求你时,你会那般犹豫不决?” 厅内一阵沉默,何思安望着墙壁上的一幅水墨丹青,愣怔出神,长叹口气,许久后方才幽幽出声:“琮弟,你也知晓,为兄的女人不少…” 闻言,刘琮冷哼一声,何思安则没有理会,自顾自的开口,似回答刘琮,又似自言自语:“唐姬、妞妞、董白自幼便跟随我左右,陪我度过最难的那段时光,尉迟艳燕主仆二人虽为异族,却凭借着一己之力撑起整个西域都护府,甄宓、黄月英,其中或掺杂些许利益,但更多的却是两情相悦,樊玉凤、敖若兰…包括红鸾亦是如此,其中更有几分天意使然,在我心中,她们都非常重要,但皇叔那日曾言,他日若我一统天下,定红鸾为四妃之一,思安…如何敢轻易许诺?琮弟是我,又当如何…”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46 神威天将军,西凉锦马超!(一) 汉朝后妃等级共分七品,其中一品自然是皇后、太后。 而二品后妃次之,分别为贵人、嫔妃、淑妃、德妃。 刘表知晓,何思安的皇后定然是唐姬无疑,这一点谁也无法改变,所以便退而求其次,为蔡红鸾争取四妃之一。 刘琮原本只是以为父亲是想让何思安可以迎娶蔡红鸾,而何思安的推诿在刘琮眼中便成了只想玩玩却不想负责的渣男行径,自然对其心生怨念。 只是他没想到其父刘表为蔡红鸾求的竟然四妃之位...这还真是以死相逼,用情至深... 收拾心情,刘琮继续追问:“皇兄既然答应我父,那能否做到?” “这是自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五日后,何思安一行人再次返回益州,至此,终于蔡红鸾一事终于告一段落。 ... 凉州-张掖郡 居廷位于张掖郡的最北端,也是最靠近紧邻匈奴之地,而此时一支队伍已然从此处北上两日有余。 “子伯(娄圭的字)所言当真?真的发现头曼单于栾提头曼之墓?” “十之八九,否则圭也不会叫上大人亲自前来...只要大人有了这笔财富,我们便可大肆招兵买马,届时大人马踏中原,将指日可待。” “好,很好!若真如此,子伯将记首功,封侯拜相,必不负卿!” 这时,前方数骑迎面而来,为首之人正是马岱。 “伯瞻,前方状况如何?”见对方靠近,马超迫不及待地询问。 “大哥!前方百里处,果然寻到一处墓穴,表面看上去平平无奇,但我命人下去后果然发现内含乾坤,想来子伯所言非虚,此处很可能便是初代单于栾提头曼之墓!” 闻言,马超大喜。 “全军听命,加速前行,务必在天黑前赶到那栾提头曼墓穴所在地!” 由于此次需要远走塞外,马超也格外谨慎,所带五千人皆为骑兵,约莫半个多时辰,队伍便已抵达目的地,远远看去,此处果然如麻袋所言,然而众人靠近后才发现下面竟有一条长长的甬道往地底延伸而下,内部黑漆漆一片,看上去颇为诡异。 此时的马超却反而平静下来,看看天色已近黄昏,当即命令全军就地安营扎寨。随后,叫过先前下墓之人。 “说说,下面什么情况?”马超开口询问。 “里面是一条向下的通道,我等几人走了大概一刻钟仍未到尽头,便不敢再走下去,选择回返。” “根据记载,头曼单于墓穴深百米,九曲回肠通往九幽地府,内藏无数黄金珠宝,更有当年其所持神兵利器。”一旁的娄圭兴奋说道。随即似是想到什么,忽然贴近马超,小声说道:“据传闻此处墓穴另有出口,正所谓财帛动人心,将军,我等还需亲自下墓,否则一旦下墓之人起了贪念,将军将追悔莫及。” 一夜无话,第二日用过早饭,马超、马岱兄弟二人站在洞口处,看着幽深的隧道,马超缓缓开口:“伯瞻,你在这里守着,为兄与子伯带人下去一探究竟!” “大哥不可,正所谓千金之躯,坐不垂堂。你乃凉州之主,怎可轻易涉险?” “伯瞻无需多言,莫说那栾提头曼已死,就算活着,我马超又何惧之有?你领三千人在此等候为兄好消息便是。”马超不容置疑的说道。 随后,命人将制作好的火把点燃,鱼贯而入。 不知为何,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向墓穴内行去,马岱心中总有种不好的感觉,不过其也知道自家兄长的顾虑,也不敢再行阻止,思索片刻,大步走到娄圭身侧。 “子伯一路还需谨慎,莫要让大哥陷入危险之中...” “伯瞻放心,圭定会照看好大人!” 马超虽然生性勇猛,却也不是鲁莽之辈,与娄圭行在队伍中央,随着众人越走越远,甬道似乎也变得宽大,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忽然前方一阵骚乱,不多时,一名士兵小跑至马超身前。 “启禀将军,前方遇到一扇石门,上面画有一个古怪图案。” “哦?是什么图案?”娄圭询问道。 “嗯...具体不好说,将军去看看便知...” 马超、娄圭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凝重之意。 很快,两人来到队伍前方,果然看到一扇足有两人高的巨大石门拦在前方,上面是一幅巨大的壁画,两侧无数匈奴人朝中央跪拜,表情肃穆,一尊八臂四足,背生双翼的巨大魔神盘坐前方,一轮黑日悬挂半空,无数黑色蝴蝶四处飞舞,看上去身为诡异。 “果然...”娄圭若有所思的说道。 “子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马超问道。 “嗯...现在圭可以确定,此处便是头曼单于之墓,据闻头曼单于并非我人族,而是魔神后裔,当年之所以能在短短时间统一匈奴,便是因为其激活血脉之力后不但力大无穷,更是刀枪不入,这才使得匈奴各部落纷纷臣服。而据史料记载,栾提头曼统一匈奴后,称其将会陷入长眠,于是修建此处地宫,并将所有财富都藏于其内,以供再次苏醒后所用。 据闻当世地宫修建完成之后,正午时分却出现天狗食日之奇景,在所有匈奴人的跪拜之下,栾提头曼孤身一人进入地宫,随后地面震动,整座地宫竟然缓缓下沉,随之而来的则是无数黑鲽从地下涌出,场面甚为壮观。而这则传说,刚好可以印证此处壁画内容!” 闻言,众人一阵骇然,马超却只听到话语里的那句:“并将所有财富都藏于其内!”顿时心神激荡。 用力推了推大门,竟然纹丝未动。 “将军无须多费力气,看形状此门应为断龙石,重达万斤,一旦落下,非人力所能开启!” 马超不信邪,又试了几次果然巨门纹丝未动。 明知道门后便藏有巨额财富,却被巨石所阻,无法进入,这让马超暴躁不已,正在其即将发怒之际,忽然身后又传来了娄圭的声音。 “将军莫慌,不如由圭前来一试!”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47 神威天将军,西凉锦马超!(二) 马超错愕回头,正看到娄圭缓步走到门前,盯着上面的壁画,也许是因为目光太过狂热,伸出的手臂都显得微微颤头。 马超虽然感觉此刻的娄圭有些不对劲,但门后数不尽的财宝却让他刻意不去想这些不合理之处,看着后者干枯的手掌轻轻拂在坚硬的石面之上,马超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之感… 正在犹豫是否要阻止娄圭之时,忽然后者顿住手中动作,一把夺过身旁士兵的火把,整张脸几乎都贴在石门上仔细观瞧,最后目光落在一侧洞壁上,似乎在找寻什么东西。 片刻后,娄圭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取出腰间匕首猛的划破右手食指,力道之大甚至将整个指尖划断,只有后面一层薄薄的皮仍在连着,才不至于掉落下来。鲜血瞬间涌出,染红娄圭衣袍。 皱了皱眉,娄圭看向手指猛的一口咬住,用力一扯,直接将那一节儿指尖咬断,随后孑孑怪笑着将淌血的手指插入洞壁的凹槽之内。 一旁士兵见状也吓得够呛,上前一步就欲阻止,却被马超一把拦下。 “将军…” “等等,先看看再说!” 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只见娄圭插在洞壁的手指处,正有一条赤红血线顺着那里流出,缓缓没入石门之内。 包括马超在内的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围作一团谨慎的盯着前方的娄圭,只要对方稍有异动便会群起而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娄圭的身体也逐渐变得枯槁,原本满头黑发竟已大半斑白,马超的眉头也逐渐皱起。 恰在此时,忽然娄圭仰天大喝一声,整个地洞内似乎都在为之颤抖,前方士兵慌忙抽出兵刃,正准备一拥而上时,却见娄圭却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整个人瘫坐在地,插在墙壁里的手指也应声滑落。 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紧接着地面便开始更为剧烈的颤抖。 “轰隆隆!”伴随着一声巨响,洞内烟尘四起,隐约间可以看到前方的巨门正在缓缓升起。 片刻后,一切重归寂静,又过了一会儿,烟尘散尽,待看清眼前景象后,洞内顿时响起阵阵倒吸冷气之声! 此刻的巨门已然彻底升了上去,门后竟然出现一片空旷大殿! 在马超的示意下,前方几名士兵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步入门后,很快,里面传来了士兵的喊声。 “将军,里面安全!” 闻言,马超长舒口气,随之而来的则是一阵狂喜,快步向前走去,路过娄圭时皱眉看了眼对方,但却没有停下脚步,径直进入大殿! 步入门后,马超才觉得此处说是大殿其实并不贴切,此处面积之大,简直出乎所有人想象,若非是知道此刻身处地宮之中,马超都会以为此时众人乃是站立在一片旷野之上。 抬头望去,漆黑一片,前方似乎是在天边的地方悬挂着一轮赤色弯月,虽不至于将整片空间照的通透,却也可以隐约看清眼前一切。 “后方留下五百人守在门口,其余人全部进来,随我一同去取宝藏!放心,在场之人,超都不会亏待!” 闻言,士兵们一阵欢欣鼓舞,很快,一千五百名士兵鱼贯而入,让人惊叹的则是即便此处如此多人,却仍显空旷! 见士兵已然到齐,马超大喝道:“列一字长蛇阵,准备出发,注意警戒!” 很快,队伍以每排十人,将马超恭卫在中央,缓步向前行去! 走出去没多远,前方士兵便一阵骚乱。 “前方发生何事?”马超大喝道。 “将军,快看天上的月亮!”有士兵声音颤抖的喊道。 马超抬头望去,也倒吸口气,只见方才的弯月不知何时已然变成满月,赤红的月光照在地面之上,显露出丝丝诡异之气。 “快看前方!” 这时,又士兵喊道,马超再次望去,原本昏暗的空间由于赤月的变化明亮许多,众人依稀看到一座黑色巨塔矗立在前方不远处! 众人精神为之一振,此处若有宝物,定然在那黑塔之内。 大约几分钟后,所有人均来到近前。 黑塔高约十余米,塔身则是由一种不知名的金属所制,整座黑塔竟然没有一扇窗户,放眼望去,只有正前方的一扇黑色大门看上去让人心悸不已。 马超却没有急着派人进去,而是先命百余人分为几组去四处查看,很快,众人回返,马超这才对此处空间有所了解。 此处空间大约有后世两个足球场加起来的大小,虽然空旷,但派出去的士兵却可以看到四周的墙壁,证明此时众人仍是在地洞之内。 见再无其他发现,马超的目光从新回到黑塔之上,看向黑漆大门,马超给了身旁几人一个眼色,随后走出十余名士兵,大着胆子来到黑塔之下,这才发现塔门竟也是不知名金属所制。试着推了推大门,纹丝未动。 随后几人来到门前,用力推搡! 出乎意料的是原本看上去坚固无比的大门,竟然在几人的合力下向内动了动,随即发出一阵‘吱嘎’的刺耳摩擦声,很快,大门便被推开,一名士兵小心翼翼的举着火把向里面照去! 所有人只觉得一阵刺眼的金芒闪过,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待到适应眼前光线时,不知是谁大喝一声:“金子!里面有好多金子!” 听到这声叫喊,所有人都顾不上刺眼的金光,纷纷眯眼望去,果然大殿正中竟然堆着数米高的一座金山! “发财了!” “我头一次见过这么多金子!” 一声声惊呼此起彼伏的响起,离的近的几人甚至顾不上其他,直接扑进金山之内,抓着大把大把的金子往怀里塞,身后之人见状也纷纷红着眼向塔内冲去! “都给老子住手!”一声暴喝忽然响起,众人心头一震,这才恢复些许清明。 随后,马超冷哼一声,向黑塔内走去。 “都急什么急?你们都是我的心腹,今日有此等收获,回去后我马超还能亏待你们不成?”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48 神威天将军,西凉锦马超!(三) 马超的勇武本就威震天下,在军中也极有威信,很快,大家自觉的分开两边,为马超让出一条道路。 后者大踏步地进入塔内,面无表情地盯着金山上的几人,冷冷说道:“几位,可闹够了么?” “将军,我...我们知错!”几人吓的冷汗直流,慌忙将怀中黄金掏出放回原处,站在一旁抖若筛糠。 ‘幸亏娄圭提醒,否则后果还真难以想象。’马超心中暗道,面上却不露声色,命人取过火把,借着金山的反光,顿时整座黑塔之内被映照得亮如白昼。众人也看清了四周景象,顿时呆立当场。 只见众人身周共矗立着五座巨大雕像,正前方的巨大雕像与之前巨门上所画的那尊魔神一般无二。 四周则分别立有朱雀、玄武、青龙、白虎四尊巨大雕像,只是此处四圣兽的雕像却不如其他庙宇那般威武,反而很是狼狈。朱雀的翅膀似被巨大箭矢贯穿,玄武的龟甲被一柄长枪刺的粉碎,青龙的两颗眼球各嵌着一柄弯月刃,白虎的天灵盖被一杆巨锤敲碎! 四圣兽在中原人眼中堪称祥瑞,受百姓供奉寓意风调雨顺,国泰安康。 但此刻在如此诡异的宫殿内,又出现这样诡异的四尊雕像,让在场之人皆感到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众人甚至觉得眼前的金山都变得不再重要,只想尽快逃离此处。 就在众人惴惴不安之际,马超却忽然皱起眉头,似是被什么所吸引,高举火把,缓缓向眼前金山行去。 来到山顶,目光落在正中央插着的一杆白骨长枪之上,马超一弯腰,握住枪杆,单臂较劲,猛的向上一拽,只听‘沧浪’一声,整杆长枪便落入手中。 手中长枪看上去是由不知名兽骨所制作而成,长度与马超的虎头湛金枪相仿,就连枪尖处似乎都是由某种猛兽的牙齿打磨而成,身为诡异。而最令人称奇的是此枪虽是由白骨所制,但似乎比精铁打造的虎头湛金枪还要重上几分。 “扔上来柄长刀!” 众人会意,离得最近的一名士兵当即照做。几番实验之下,马超发现这神秘骨枪不但异常坚韧,前方枪尖更是锋利无比,随便一刺便能将精铁打造的长刀刺个对穿。 马超正欣喜间,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正前方八臂魔神雕像下,似乎正有一人盘坐其中,只是方才由于金山遮挡住视线,这才没被人发现。 “谁?谁在那里装神弄鬼!” 马超一声暴喝,手中骨枪直指前方,这一声响的突然,周围士兵吓得立刻抽出各自兵刃,浑身戒备。 见对方没有任何动静,微微皱眉,看了眼手中骨枪,虽然属于神兵利器的级别,但毕竟看上去太过诡异,马超也不敢太过托大,重新将骨枪插入金山之上,握住虎头湛金枪,单脚点地,一跃而下径直来到神秘人前方约三米处方稳稳站定,这才有机会近距离观察。 眼前之人年约四旬,双目紧闭,颧骨突出,一头灰白长发与胡须绞在一处随意散落,上面厚厚的灰尘显示此人保持这个姿势已然很久。 回想起先前娄圭所言,一个名字忽然在马超脑海中闪过,初代单于栾提头曼! ’若当真是他,那此人到现在至少将近四百岁,可若说他已死去,这么多年早就应该化作枯骨,而观眼前之人,虽不像活人,却也不似死人,似乎是处于龟息的状态。莫非真如娄圭所言,这栾提头曼是打算留下财富东山再起?’ 想到此处,马超眼中厉色一闪,猛地刺出手中长枪,直取对方脖颈。 下一刻,刺耳的摩擦声回荡在塔内,马超双目猛然圆瞪,就在枪尖距离对方脖颈不足三寸之时,忽然被一张干枯的大手猛然攥住! ... 与此同时,地面之上的马岱忽然感觉脚下似乎有什么声音传来。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就见一股黑雾猛然从地宫入口处蹿出,吓得周围人连忙向四周躲闪。 定睛望去,只见眼前哪是什么‘黑雾’,而是一只只或大或小的黑色蝴蝶,密密麻麻聚在一处,远远望去甚为诡异,黑蝶冲出墓穴后,立刻四散飞舞,然而在烈日的照耀下,便犹如柳絮遇到烈火,瞬间消融,几个呼吸间,地面上便堆积出一层厚厚的黑色灰烬。 目睹这一诡异景象,即便烈日当空众人仍觉浑身冰凉。 “将军,马刺史大人仍在洞穴之内,我们怎么办?”身旁士兵开口询问。 此刻的马岱十分懊恼,当时为何自己不阻止大哥下墓?马超若出事,那么自己这些人乃至整个马家当何去何从? 恰在此时,马岱忽然感觉地面一阵颤动,不远处正有几骑向这边赶来,等到对方靠近,马岱才看清对方正是之前派出去负责放哨的斥候。 “大人,不好了,北面正有大股匈奴骑兵正向这边赶来,粗略望去至少上万人!” “什么?这怎么可能?此处生活的匈奴自‘须卜骨都侯’死后便分崩离析,现如今所剩之人已然尽数归降我凉州,为何还会有如此多匈奴骑兵!” 不过此刻也容不得马岱多想,毕竟马超还在墓穴之中,一咬牙,大喝道:“全军列阵,准备迎敌!” ... 另一边,马超见枪尖被对方徒手抓住也是一惊,但其毕竟也是当世数一数二的猛将,哪能就此退缩? “喝!” 随着马超一声暴喝,隐隐可见根根青筋鼓动,双臂仿佛都比之前粗壮一圈,左手上挑,右手下压,精铁所制长枪似乎都被折弯。 “开!” 随着马超又一声暴喝,那个疑似初代单于栾提头曼的人直接被马超甩飞出去,只听‘哐’的一声,整个人被重重的摔到金山之上,被数不尽的黄金所掩埋。 事出突然,还不待其余士兵反应过来之时,神秘人便被马超一枪直接打入金山之内,众人一阵欢呼,然而马超却没有丝毫喜色,反而一脸郑重的盯着金山的方向全神戒备。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众士兵也回过神来,欢呼声逐渐变弱,最后重回寂静。 ‘沙沙...’ 微不可闻的声音在塔内响起,马超陡然抬头,只见先前插在山顶的神秘骨枪正一点点没入金山之内。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49 神威天将军,西凉锦马超!(四) 不及多想,马超几个纵跃便来到金山顶端,弯腰一把抓向骨枪,但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只听‘嗖’的一声,骨枪齐根没入金山之内, 与此同时,塔外忽然响起凄厉的惨叫之声,众人寻声望去,只见留在外面负责警戒的士兵不知为何,疯了似的向塔内涌来。 马超微微皱眉,正欲呵斥,瞳孔却猛然收缩,由于站在高处,他的视线比别人要好上许多,只见先前还很是平静的塔外,此刻却有道道黑雾诡异的四处游走,所过之处士兵纷纷发出凄厉的惨叫,随之而来的便是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待到黑雾再次飘走,留下的只有一具具狰狞的白骨! 马超顿时觉得一阵头皮发麻,若说脚下之人以自己的武力,再加上这千余名士兵配合,马超相信完全有一战之力,但外面的黑雾如此诡异,却绝非人力可敌。 “快关上塔门!”马超嘶声大吼! 其实也不用马超吩咐,士兵们看到外面的惨状早已吓的心惊胆颤,那还顾得上同袍之义,纷纷挡住大门,就算有人侥幸挤进来也很快加入关门的队伍,随着‘哐当’一声巨响,大门在此合拢,数十人合力抵制大门,任由外面呼喊推撞也不敢离开半步,生怕一个不留神便被人撞开。 大约五分钟过去,外面的叫喊声逐渐变弱,推门的力道也减轻许多,最后平静下来。 众人终于松一口气,马超亦是如此,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然而正在此时,却忽然觉得脚下一阵颤动,心中顿时警兆突起。 “不好!” 来不及多想,马超双脚点地高高跃起,以枪作棍,猛的向下砸去,与此同时,马超先前站立之地陡然出现一截骨刃。 只听“铛!”的一声巨响,兵刃相撞,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哗啦’之声不绝于耳,马超这一枪竟直接将整座金山劈成两半,一道手持白骨长枪,浑身干瘦,长发长须的中年身影赫然显现在众人面前。 见一击未曾得手,神秘人也并未追击,马超趁机后退几步与对方拉开身形,长枪直指对面,大喝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装神弄鬼?” 对面之人没有回答,赤红双瞳迷茫的看向对面的马超,眉毛拧紧,似乎在思索什么,几个呼吸后缓缓摇头,用匈奴语不答反问:“现在是哪年?”声音沙哑难听,好似利刃刮擦之声。 马超出生在西凉,对羌族、匈奴等语言也算精通,皱了皱眉,同样用匈奴语问道:“你是何人?” 这次,神秘人似乎听懂了。 “栾提头曼!你又是谁?”神秘人晃了晃脖颈,发出‘咔咔’之声。 “哼,我乃你们匈奴人口中的神威天将军!马超,马孟起!” “马超?马…孟起?”栾提头曼喃喃自语,随后摇头。 “没听说过,不过…倒也当得起身为天将军之名号!马超,你可愿归顺于我?” 闻言,马超嗤笑一声。 “我堂堂凉州刺史,一方诸侯,怎能归顺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异族蛮夷之辈?” 似是想到什么,马超再次开口:“不过…!你若是能将长生之法告知本刺史,马某倒是可以考虑饶你一条狗命!” 栾提头曼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般发出难听的孑孑怪笑。 “哈哈…是我沉睡的太久了?现在的中原人经如此狂妄!一届凡人竟敢妄图窥伺长生大道?真是可笑至极!”栾提头曼嘲笑道。 “哦?看来是没得谈了,我就不信,以你一人之力能敌的我马超与手下千人!” 说着,马超再次以枪作棍,兜头盖脸的直接砸向栾提头曼,后者也不躲闪,同样抡起手中骨枪硬碰硬的接了马超这势大力沉的一枪,碰的一声巨响,这次在场之人甚至都感到整个黑塔为之一颤! 栾提头曼双脚直接嵌入坚硬的地面,而对面的马超则直接被震飞出去五六米,落地后蹬蹬蹬的后退数步这才稳住身形,抬头望去,却发现栾提头曼已然不见踪影,原地只留下两道足有三寸深的脚印甚为醒目。 ’人呢?不好!‘ 头上传来一道破风之声,只见一道妖异的白光闪过,马超不敢怠慢,下意识的横枪抵挡,一声巨响过后马超直接的双臂发麻,还不待反应过来,又是一道白光直刺胸膛而来,这次马超没有选择硬碰硬,而是一个转身躲过这一枪,随后枪随腰转,长枪再次抽向栾提头曼。 此刻后者已然来不及收回骨枪,不过倒也不慌,直接抬起左臂挡在胸前,又是砰的一声巨响,这次换作栾提头曼整个人被扫飞出去,落地后倒退两步便已站定,随后晃了晃左臂,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一双赤红的眼球死死盯着对面的马超。 “所有人随我一起上!杀了眼前的怪物!否则谁也活不了!”马超再也不敢托大,暴喝一声,率先冲向栾提头曼! … 另一边,马岱等人远远的已然看到匈奴骑兵的身影。 “将军,刺史大人看来已经凶多吉少,您还是快回凉州,我们替您拖住敌军!”马超身旁的副将焦急说道。 “不行,我马岱已然当过一次逃兵,这次若在逃,岂不受世人耻笑?” “将军糊涂啊!匈奴骑兵出现的太过诡异,刺史大人生死不明,您若在殒命于此,那岂不是将凉州拱手让给匈奴?我们都将成为千古罪人!” 闻言,马岱心头一颤,是啊、正如副将所言,此支部队来历神秘,又恰巧赶在我们出塞之际出现在此处,显然敌军早已掌握我们的行踪。 联想到昨日娄圭极力劝说大哥亲自下墓,在结合方才的诡异黑蝶以及忽然出现的匈奴骑兵,马岱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 ‘娄圭是匈奴的人!那张绣以及凉州那些投靠的匈奴又有几人可以信得过?简直就是细思极恐啊。’ 想到此处,马岱再也不敢耽搁,冲着副将一抱拳,叫上十余骑径直向南奔去!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50 神威天将军,西凉锦马超!(五) 一月后,凉州-陇西郡 庞统、张辽、董越、徐荣、田豫、杨昂甚至连尉迟艳燕,李文侯等一众人北部三郡重要人物齐聚一堂,各个面色凝重。 见人到的差不多了,庞统对身旁的张辽点点头,后者会意,当即开口:“子都(侯成的字),你来说说具体情况。” 侯成起身,抱拳说道:“各位大人,我等收到最新消息,凉州在这个月内频繁调动兵马,经过斥候打探后得知,正有大股匈奴暗中进驻雍凉二州!观其规模,至少十万以上。” 闻言厅内一片哗然。 “自从匈奴单于栾提羌渠、‘右贤王须卜骨都侯’阵亡之后,南匈奴单于栾提呼厨泉直接投靠曹操,匈奴实力大不如前,怎还会有如此规模的部队!”李文侯脱口而出。 “匈奴向来以骑兵为主,野战战力强悍,却不擅长攻城,以武都、西宁等地的城防,即便无法对抗,但自保却不成问题。”杨昂开口。 对于常年生活在西北之地各族来说,匈奴简直便如同刻在灵魂中的梦魇一般,让人提之色变!即便现在的西域都护府空前强大,但毕竟积威已久,李文侯等人心中仍产生一丝恐惧。 “莫慌,此一时彼一时,以我西域都护府如今的实力,再加上在座各位将军的能力,另外还有士元运筹帷幄,我们又有何惧之有?”尉迟艳燕凤目畏寒,冷冷开口。 “主母说的是...”若说别人开口,庞统还可以闭目倾听,但对于尉迟艳燕,却丝毫不敢怠慢。 闻言,尉迟艳燕柳眉微皱,脸上红霞一闪即逝,随即不悦的说道。 “妾身是以西域都护府都护的身份出席本次会议,而非弘农王妃,士元不必特殊对待。” “主母教训的是…”庞统轻咳两声,恭敬说道。 闻言,在场众人心中也是一阵腹诽,道理虽然是这样,但是谁又敢真正忽略尉迟艳燕的身份。 只听庞统继续说道:“此乃武威太守庞德的亲笔书信,大家一看便知。” 随后,将手中信函递给一旁文书,命其传读。 根据庞德所言,月于前马超、马岱、娄圭等人带领五千骑兵连夜北上,远出塞外,至此便杳无音信。 而后的一段时间,陆陆续续有匈奴进入凉州,庞德本欲阻止,但对方领头之人却有马超亲笔所书的信件作为凭证,上面更是盖有其私人印信! 原本庞德以为是马超已然遇害,印信被夺,但找专人核对却发现信件的确是马超亲笔所书。 随着时间推移,凉州的匈奴人也越来越多,这让庞德越发不安,不得已才暗中联系张辽,准备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大家听完,也觉得此事甚为蹊跷。纷纷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文远,你如何看待此事?”庞统率先问道。 “马超此人自持武艺高强,向来高傲。很可能如庞德所言,已然遇害,若说模仿其笔迹,娄圭应该就能做到。 看似只有这一种可能,但仔细想想却极为不合理,匈奴为何会如此冒失的将实力全部展现出来?而且这样做一点好处没有,反而引起我们以及曹操的警惕。” “文远所言,正是我之所虑…但若换种角度来看此事,也许便合理许多。”庞统不疾不徐的开口说道。 “哦?愿闻其详!”杨昂捧哏。 “诸位有没有觉得现在匈奴的举动,有些像…数月前的孙坚?” 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再也不能淡定,纷纷起身。 就连最为沉默寡言的徐荣都脱口而出:“莫非他们是在找…?!” … 凉州—酒泉郡 某处废弃村落内,一壮硕青年仰躺在床,昏迷不醒,仔细看去,身上大大小小至少几十处伤口,好在此刻经过简单包扎已然止血。 另一位青年则靠坐在窗边打盹儿,仔细看去,两人长相竟有三分相似。 “啊…水…” 一声轻吟响起,打盹儿的青年连忙起身来到床前,将对方扶起,取出水囊喂给对方。 “大哥,你终于醒了!可吓死小弟了!” 说话之人正是现任凉州刺史马超与其弟马岱。 看着眼前虚弱的兄长,马岱眼神模糊,思绪回到一个月前… 当日马岱准备返回凉州通知庞德等人早做准备,只是没想到刚跑出去没多远,便见前方烟尘滚滚,显然正有骑兵向这边赶来。 最终马岱带领十余人遁入密林之中才得以躲过敌军围堵,好在这群匈奴人似乎也不知道马岱等人的存在,只当是将所有凉州军全歼! 不过这群匈奴倒也狡猾,为了以防有凉州军逃脱,返回报信,便在往来凉州之地埋伏大量士兵。 马岱也只能暂时隐在密林中,一晃两日过去,就在马岱不知该何去何从之时,却忽然听到远处正有阵阵喊杀声传来,好奇之下来到林边张望,却看到为首一人浑身浴血,手握断成两截的虎头湛金枪,看上去甚为凄惨。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以为已经身殒的兄长,马超、马孟起! 此刻的他正在手下百余名士兵的掩护下向自己这边逃来。 起初马岱还以为是产生幻觉,哪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发生?然而等到对方靠近后马岱又不得不信,顿时一股狂喜涌上心头。趁着后方匈奴距离较远,马岱将兄长拉入密林,这才躲过一劫。 此刻身边只剩下十余人,聚在一处不但目标明显,更重要的是遇上敌军依旧没有反抗之力,马岱当机立断,只留下两名士兵负责照顾受伤的马超,其余人则分散逃亡,争取将这边的消息带回凉州。 送走众人,马岱这才有机会查看兄长的伤势,此刻的马超已然昏倒在马上,两名士兵帮忙将其扶下平躺。 小心翼翼的将上衣展开,似是牵动伤口,昏迷中的马超时不时露出痛苦的表情。 随着扒开上衣,众人终于看清马超的伤势,不由得纷纷倒吸冷气,此刻的马超浑身上下至少有二三十道伤口,其中最狠的一道便是从左肩至右肋的一道长约半米的伤口。 即便现在想起,马岱仍觉后怕。 “伯瞻…我们这是在哪儿?” 喝了几口水后,马超虚弱的开口询问…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51 神威天将军,西凉锦马超(六) 塞外地宫之内,原本颇为空旷的空间内,此刻却变得人头攒动,密密麻麻的人群跪满了正片空间。每个人皆面露虔诚之色。 许久后,塔门缓缓打开,一位高瘦中年人缓缓走出,来到众人面前。 “晚辈须卜骨都侯,携众子民恭迎头曼单于!” 此人正是先前与马超大战一天一夜的栾提头曼。此刻的他胡须、头发早已修剪过,赤着上身,虽然依旧枯瘦,却难掩一股锋锐之气,只是左肩处一道深深的伤疤却格外触目惊心。 “头曼单于,您…受伤了?!什么人能伤到您?”须卜骨都侯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栾提头曼没有反驳,而是眼神复杂的看着远方天空中的白云,回想起月余前那一战,至今仍心有余悸。即便以栾提头曼的高傲性格,也不得不佩服那位名叫马超的大汉刺史,以凡人之躯愣是跟自己拼杀一天一夜,起初还有士兵从旁协助,但到后来则变成了两人之间的较量,尤其是那最后一幕两败俱伤的画面,自己斩断对方长枪,并在其身体上留下一道巨大的伤疤,而马超则将断枪刺入自己肩胛骨之处,可以说当时双方若不是都到了强弩之末,手上把握不好力道,否则两人很可能会当场死亡。 也正是这一击过后,其余幸存的汉兵才有机会得以护送着马超离去,而自己刚刚苏醒,再加上也受了不小的伤,便也没了阻拦的心思,任由他们离去。 经过这月余时间的修养,伤口终于结痂,只是偶尔扭动胳膊时仍会隐隐作痛。 收回思绪,栾提头曼用沙哑的声音开口说出一个人名:“神威天将军…” ... 另一边,马岱也在回答着兄长的问话。 “兄长,我们现在已然返回凉州,此刻正在酒泉郡,只是这里地处边塞,我们兄弟仍不可掉以轻心。” 几口水下肚,马超也回复少许精神。 “伯瞻所言甚是,现在看来这群匈奴狗贼的出现绝非偶然,娄圭那厮绝对脱不了干系,而且我们内部一定还有他们的余党...” “大哥说的是,这也是小弟即便抵达凉州,仍不敢轻易现身的原因,若说现在谁最可信...虽然小弟平日里与庞德互相看不顺眼,但对其人品还是很肯定的...” “令明吗?...可是武威郡距离这里山高路远,而且现在凉州境内遍布匈奴爪牙,我们如何前去?” “要不...我们去西域都护府求援如何?”马岱问道。 “不可!”马超想都没想便断然拒绝。 见兄长这般决绝,马岱也只能心中暗叹,兄长果然还对当年何思安抢走董白一事耿耿于怀,但这又不是何思安的错,毕竟当年人家才是两情相悦,而自家兄长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不过这次马岱倒还真愿望自家兄长了,马超真正所担心的是怕其一旦落入何思安之手,这些年辛辛苦苦所建立的基业将会毁于一旦,白白为他人做嫁衣。 兄弟二人各怀心思,屋内一时陷入沉默。 “那孟起贤侄有没有想过第三条路呢?”一个声音在门外突兀响起。 “谁?!”屋内两人一惊,马岱更是一把拎起放在一旁的长刀,浑身戒备的盯着门外。 “从来只见新人笑,何曾听闻旧人哭!两位贤侄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数年不见,竟将你们的韩伯父忘得一干二净!真是令人心寒啊!” 话音落下,韩遂在阎行、杨秋等人的拱卫下缓缓步入屋中。 “是你?!你居然还没死?” 还未等马超开口,马岱却率先按捺不住,眼睛直直地盯着一旁的阎行,紧握双手,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就在马岱准备拼死一搏之际,却被一旁的兄长拦住。 “伯瞻,成王败寇,没必要白白送命...”此刻的马超却一改往日桀骜的性格,反而平静的开口。 “不错,看来孟起贤侄这些年有了不少的长进!寿成(马腾)兄在天之灵足以慰藉!” “不知韩伯父此来何意?总不会只是来看马某的笑话不成?”马超不卑不亢的问道。 “贤侄此话怎讲?毕竟我与寿成为结义兄弟,你也知晓,韩某由于早年受伤,并无子嗣,一直将孟起当作自家后辈看待...”韩遂微笑看向马超,若有所指地开口说道。 ... 十日后,一则消息传遍凉州乃至在整个天下都引起不小的轰动,凉州刺史马超带领五千骑远走塞外,追击匈奴残余,不想半路遭遇埋伏,所带部队被人全歼,自己更是身受重伤,在马岱的拼死保护下方才杀出重围,只是匈奴也知道马超的厉害,便想趁此良机一举将其击杀,一路衔尾追击,眼看快要追上之际,幸得韩遂忽然出现,击退匈奴,马超这才有惊无险地躲过一劫。 而韩遂与马超之父马腾本就是结义兄弟,再加韩遂无子,这次又救了马超性命,于是后者便拜韩遂为义父。 两人正式确立父子关系后,马超便安心养病,韩遂则暂时接管雍、凉二州的管理权。至于追击而来的匈奴,见再无可乘之机,也只得悻悻离去,至此,持续近月余的凉州乱局才算结束。 随后,韩遂分别书信给许昌朝廷以及成都的何思安,内容无非便是其并无太多野心,只想替大汉安心镇守凉州,抵御匈奴云云,字里行间无不表明其一颗忠心赤胆之心。 而后韩遂又做了一系列举动,先是将武威太守庞德调任至安定郡,自己则亲自坐镇武威郡,另外任命其女婿阎行为天水郡太守。至于长安方面倒是没有太大变化,还是有张绣全权负责。 虽然表面看上去只是简单调动,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任命自己亲信本就无可厚非,只是明眼人却都能看出其中含义。张绣与曹操有杀子之仇自不必提,而天水、武威二郡与何思安的陇西郡以及西域都护府所在的金城郡接壤,由韩遂与阎行亲自镇守,便能说明一切!虽然表面看上去仍是风平浪静,但...暗地的波涛诡谲任谁都能感觉得到。 平静了数年的凉州...要变天了!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52 旅游还是报团的好(一) 许昌-司空府 众人读过韩遂送来的信件后,并未有听到匈奴撤退后的喜悦,反而各个表情凝重,皱眉不语。 许久,还是程昱率先开口,表情凝重的说道:“司空大人,看来凉州的局势远没有想象中那般简单。” “不错,韩遂消失多年,此刻却忽然出现,还有那群神秘的匈奴的出现又消失,这一切看似巧合,实则却经不起推敲,唯一的可能,便只有韩遂已然投靠匈奴!”满宠赞同道。 “话是这么说,但却没有证据,毕竟塞外广阔,一旦分散开我们根本无从查找那只神秘部队,只要没有他们的行踪,无论是我们,亦或是弘农王都没有出兵凉州的理由。”董昭皱眉说道。 “不如去寻呼厨泉来问话,如何?” “不可!”荀攸、程昱异口同声说道,两人对视一眼,荀攸开口说道:“西凉局势诡谲难辨,犹如泥潭,一旦牵涉其中,恐难以脱身!而司空与袁绍大战一触即发,此刻贸然卷入其中殊为不智!” 听完荀攸的话,曹操却摇了摇头。 “公达此言,操不认同!我与本初(袁绍的字)也好,亦或是弘农王甚至是孙策,无论谁胜谁负,都乃我大汉内部之争,但涉及异族却是丝毫不可妥协!” 见曹操心意已决,众人并未阻止。 “伯宁(满宠的字),你派人盯紧呼厨泉的一举一动,切莫掉以轻心。公达(荀攸的字),还需你亲自走一遭汉中,与那庞士元去协商下如何处理凉州一事。如有可能...再见一见弘农王,跟他说...我曹操永远是大汉的臣子...” 闻言,众人心中皆是一惊,曹操此言,可以说是有多种含义,但...何尝不是一种妥协? “司空对于凉州的底线是...”荀攸试探问道。 “无论如何...我大汉疆土不能落到匈奴手中!若弘农王想取便取,为表诚意,他日弘农王取得凉州,操愿意让出洛阳,退出虎牢关!” ... 第二日一早,荀攸便在李典等人的护卫下起程,荀攸深知此行的目的,凉州只是一方面,曹操之所以会让他亲自走这一遭,虽未明言,但荀攸却心知肚明,面对异族的窥伺,曹操也想让这中原局势尽快平定!正如其所言,无论是他还是袁绍或弘农王,只要能够统一,那么外族便没有任何机会! 原本若去汉中,只需要五日的路程,荀攸却走的很慢,他没有选择直接来汉中,而是打算将武都设为第一站,随后陇西甚至是金城郡都要走上一走。 荀攸也好,李典也罢,虽然都是曹操手下重臣,也听说过弘农王治下的一些事迹,但听到与亲眼见到却是有着天壤之别。 一行人率先来到的便是何思安的发迹之地,武都! 随着百姓一同进入这座坚城,望着周围行色匆匆的百姓,各行各业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车水马龙,莫说荀攸,即便是李典等人也有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之感。 “荀大人…这…这是真的吗?” 李典似是询问,似是喃喃自语。 “几位大人是第一次来我武都吧?是否需要导游?各位大人放心,你们看?我可是经过专业培训的及认证过的导游,保管你们放心!”不知从哪里窜出一个看上去十二三岁的小孩儿,一边说一边还向荀攸展示了下脖子上挂着的一个牌子。 荀攸心中好笑,不过这个孩子来得倒也刚好,他本就是本着打探情况而来,自然欣然应允。 很快,一行人在孩子的带领下开始逛起武都。 “这位大人,您是不知,以前我们这里的导游可是分等级的,不过如今依然取消了!” “哦?这是为何?” “哎,当年最贵的游客可以去我们弘农王他老人家居所前上香,以保家宅安宁,没想到短短数月,竟然房屋四周、前院全是香,弄的弘农王他老人家回来都下不去脚,有家难归,不得不去住客栈!” 闻言,众人也是一片哄笑。 这时,荀攸被一家玉器店吸引,停下来驻足观看。 看有客人上门,店铺内走出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用蹩脚的汉语招呼众人,一转身便看到领队的青年,笑着打趣。 “哟,小锁头,你老妈都当上厂长了,你又不缺钱,这咋还带团呢?” “咋的,谁还能钱多咋的?” “呦呵,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想要挣钱给人家买礼物?” “去去去,这不我师父寿诞马上到了,我不是想攒钱为他老人家买件礼物吗?” “哦?文师傅还是武师傅?” “武师傅!”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旁的荀攸却都听在耳中。挑选几块玉石付了钱后,这位被称作小锁头的青年笑着说道:“各位大人,你们可别小瞧了刚才那胖子,当年他可是西域三十六国中疏勒国的太子!” “哦?一国太子竟然甘愿来武都当一掌柜?”荀攸诧异的问道。 “当然,他老爹现在还是西域都护府的元老之一呢,就像方才我说的,谁还能嫌钱多呢?” “哈哈,小哥说的是,对了,方才听你们说文师傅、武师傅是怎么回事?” “自然是学文学武的两位老师,也不怕各位大人笑话,小的当年跟随母亲流落至此,幸得弘农王收留,母亲去了织机厂当女工,我则进入慈幼司由弘农王他老人家出钱供我们这些孩子读书学武。” “那…像你们这样的孩子多吗?”荀攸问道,声音略显颤抖。 “大人指的是什么?” “就是这种文武兼备的孩子…” “这怎么能多呢?” 听到对方的回答,荀攸刚松口气,却听对方继续说道:“因为我们的学院分的科目太多,例如学武、学医、农学、格物等等的,所以像我这种学武的到后面也就只有不到两成!另外大人说的也不准确,在我们这边哪还有不认字的孩子,写字、认字是基础,即便西域都护府那些异族人都是如此!”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53 旅游还是报团的好(二) “你…小兄弟是说,这里不单单是慈幼司的孩子,而是所有孩子都会读书?!” “当然了!这是弘农王他老人家的要求,无论男孩儿女孩,以后想要学什么,必须先学会读书写字,通过考试,才能去学其他东西!” “女孩也是?” “当然了!可别小瞧女子,我母亲,现在就是织机厂厂长,我们弘农王他老人家的尉迟王妃,便是西域都护府现任都护,还有,新成立发改委,据说便是由黄王妃和敖王妃联合成立的!看那边,那个叫自行车的便是黄王妃发明的!现在是半成品,不过大家也可以玩玩,十文钱便可骑一圈!” 说着,小锁头指了指身边经过的一名骑自行车的青年。 众人哪见过这么神奇的物件,纷纷啧啧称奇!就连李典都有些跃跃欲试。 “这也是黄王妃发明的?” “当然,还有你们方才买的香皂,是敖王妃发明的,据说她们下一步还要发明出可以自己跑的车!” 这时,李典好奇之下也交了钱,选了辆自行车开始骑了起来。 “哇,还真别说,这东西还真有意思!” “大人,快点,我们也想试试!” “几位大人,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我武都这样的新奇事物还很多呢…” 众人的声音在荀攸耳边响起,而他却似乎什么也听不见,整个脑海中都在回荡着迈进武都后的一幕幕,这一切都显得这么的不真实,荀攸没经历过以前所谓的文景之治、汉武盛世、昭宣之治等等,但在他想来,也远远不及眼前所见,要知道,这还是在乱世,弘农王这样的人若真能问鼎天下,那天下将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荀攸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想到这些。只是觉得周围的声音逐渐变的微不可闻,整个世界似乎都在旋转… 再次睁眼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墙壁,皮肤白皙的女子,身着白衣站在自己身边。 “我…这是在仙界吗?”荀攸喃喃自语。 一旁的女神仙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声音,看了自己一眼,便慌忙向外跑去。 “病人家属在吗?里面的病人醒了,快去看看吧!”外面响起女子的声音。 很快,李典与两名护卫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看到对方后,荀攸也终于清醒过来。 “我这是怎么了?” “大人啊,你可吓死我们了!刚刚你突然晕倒了!那个小锁头赶忙叫来马车将你拉到医院来了!” “医院?” “你们能不能安静点,这里是医院,病人需要安静!”刚才出去的那名女子又走了进来,不悦的说道。 “你!!你一女子敢这么跟我家大人说话?”李典有些愤愤的开口。 “大人怎么了?大人就能大声说话?看没看到这个?” 众人下意识的随着女子手指的方向望去,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无君室’ “弘农王他老人家曾经说过,进了医院便没有高低贵贱这一说,在医生眼中都是病人,必须按照轻重缓急去医治,而你们,现在也只是病人!” 说着,指了指床上的荀攸,开口说道:“你,这是低血糖犯了,不用开药,去外面买点糖吃上就会好很多,记得按时吃饭!休息一会儿便可以出去了!” “姑娘是说…我这种病只需要难受的时候吃点糖就可以了?”荀攸惊喜的问道。 原本他便有这种病症,找过许多大夫,都说他只是缺乏休息,没想到今日来一趟武都却意外得到解决之法。 荀攸等人又休息片刻,见身体再无大碍,几人便告辞离去。 众护卫见荀攸果然没事,提着的心这才放下来。值得一提的是之前那位小导游竟然还在这里等候,见他们说完,才走过来将先前李典给他的钱递给荀攸,不好意思的开口:“各位大人,实在不好意思,今天你们大半时间都在医院,这钱我受之有愧,还是还给诸位大人!” 荀攸却笑着将钱推回少年手中。 “大人…” “诶!这是你应得的,若非是你,我也没机会知道自己顽疾的解决之法。这钱你拿着,先帮我们找间客栈,明日还需小兄弟在陪我们走一走,价钱另算,我等还想好好逛一逛这武都城!” 听到荀攸所言,少年自是欣喜不已,按照荀攸的要求将他们带到一间上好的客栈,约定好第二日的时间,少年便告辞离去。 荀攸、李典二人来到窗边,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若有所思。 许久后,荀攸率先开口:“曼成,你觉得如何?” 李典听着对方这没头没脑的问话,沉思许久却没有回答。 未来三日,荀攸一行人在少年的陪同下彻底参观了一番,也对这里有了真切的体会,尤其是最后一日,荀攸干脆在图书馆里呆了整整一天,一边翻阅自己感兴趣的书籍,一边听着周围三五成群的青年在小声议论着对某部经义的看法,不由得心驰神往,似乎感觉自己仿佛再次回到当年求学时的青葱岁月… 离开武都,众人又分别去了陇西以及金城二郡,出乎意料的是三郡之中居然是金城郡无论从各个方面都是表现的最好的,这让荀攸觉得很是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在金城郡住的最后一晚,恰巧是十五,一轮满月悬挂当空,荀攸与李典两人抬头仰望,颇为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荀攸再次开口,问出了先前在武都同样的问题:“曼成,你觉得如何?” 这次,李典却没在沉默,而是长叹一声:“先生…典现在理解那些西域诸国为何会放弃好好的国君不当,反而来到这边当个店铺掌柜… 我也明白了为何弘农王敢一反常态,将西域三十六国以及周边大小异族整合成为一个整体。 就如同广场在弘农王雕像前叩拜的那群老人,是弘农王给了他们如今的生活,是弘农王给了他们子孙后代的安稳,是弘农王给了他们现在的秩序!在他们眼中,弘农王就是神,身为凡人,怎会不尊重自己信仰的神?” 认真听李典说完,荀攸并没有在开口,只是脸上不知何时,却挂上一丝苦笑…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254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三日后。 汉中,太守府议事厅内,随着荀攸、李典二人的到来,庞统、阎圃、田豫等人纷纷起身迎接,尤其庞统,更是紧走两步抓住荀攸、李典二人的手便是一番嘘寒问暖,热情程度弄的荀攸都有些猝不及防。 “久闻荀氏一族,一门双雄,叔侄二人,相得益彰!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还有李典李校尉,跟随司空大人多年,统兵沉稳老练,颇有先秦大将之风!” 哪有人不爱听好话,尤其对方名义上的身份、权利还比自己高上不少,荀攸自然也不能免俗,分宾主落座,几人很快便热络起来。 “公达兄,不知此次来我南部三郡以及西域都护府感觉如何?”待到众人坐定,庞统笑着开口询问。 “不错,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很难想象,弘农王能够在短短五、六年间,将这四郡发展成如此规模,想来这期间也少不了士元的功劳吧!君臣相得益彰,让人羡慕啊!” “公达兄谬赞了,这话贤弟可是愧不敢当,主公对我有知遇之恩,统自当结草衔环!至于功劳,大方向都是主公定的,统也只是照章办事,仅此而已!” 看着眼前与自己儿子年龄相仿的青年,虽然容貌不嘉,但面对自己的游刃有余、说话条理清晰,要知道现在庞统也才22岁,何思安当初将北部三郡交给他时对方才17岁,即使荀攸这等老狐狸都不得不佩服弘农王的识人之名。 而且再看看弘农王手下,无论是眼前的庞统、还是徐庶、法正、李恢,包括弘农王自己,都还如此年轻,若再给他们十年,很难想象这天下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公达兄?”庞统的声音打断了荀攸的思绪,心头猛然一惊,自从二人交谈之际,竟然一直由对方在掌控节奏。 荀攸不露声色的将话题引入正轨:“士元贤弟谦虚了,不过既然说到弘农王治下的北部三郡,便不得不提凉州这月余时间内的变化,不知士元如何看待此事?” 庞统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拉着荀攸来到一旁悬挂的地图前。 “既然司空大人能将公达派出来,那么便证明他与我家主公有着同样的想法,在民族大义面前,都有着自己坚守的底线。” 说着指了指一旁的地图。 “公达兄一直是统学习的目标之一,我主又与司空大人殊途同归,那我们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开诚布公便可。” 实不相瞒,我家主公早对凉州有所怀疑,在统上任之前便曾与我说起,务必监视凉州动向,统深以为然,这些年发展三郡的同时也在密切关注着凉州的一举一动。国让…” 说着,庞统看向田豫,后者会意,将一本厚厚的册子拿了过来。 “这里记载着这些年凉州所发生的大小事宜、凉州内部高层的关系以及这些年匈奴进驻凉州的频率以及数量!” 荀攸接过后只是略微翻看几页便大吃一惊,猛的将其合上,表情复杂的看向庞统。 “这等重要资料,士元为何这如此轻易便交给我?” “我家主公曾言,开诚布公才是结盟的最坚实基础,尤其是在此等关乎民族大义之事上,更是容不得半点马虎! 公达兄身为司空大人最为依仗的谋士之一,无论是资历亦或是见识,都远胜统这种初出茅庐的小辈,还请公达兄回去后与你家司空大人商议一番,也好确定下一步我们到底该如何应对凉州局面!” “好!士元果然快人快语,今日时候不早,容攸休息一天,明日一早便给士元答复!” 与李典一同告辞离开,回到为其安排好的驿馆住下,见无其他人,李典这才好奇的看向一旁莫不做声的荀攸。 “我观那庞士元对先生很是客气,而且又将这么重要的资料交给我们,先生为何还是愁眉不展?” “哎,今日见到这庞士元,不由让攸想到一位故人,哎,只可惜那人已不在,否则何需我来这里献丑…” “先生指的是…已故的军事祭酒郭嘉郭大人?那庞士元能跟郭大人相比?”李典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身为曹操手下,谁能不知道郭嘉的厉害? 曹操之所以能够取得如今成就,可以说离不开郭嘉、荀彧二人一内一外的配合! “曼成身为武官,不懂其中含义也属正常,方才那庞统表面热情更是将多年来取得的凉州情报毫无保留的与我等分享,看似毫无城府、心胸豁达,实则却是将节奏牢牢掌控,并逼得我不得不表态!” 见李典还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荀攸继续解释:“首先,即便我们有了这些资料,可是与袁绍大战在即,我们根本没时间攻打凉州,也就是说,这份资料对于我们毫无意义!此其一也! 另外,主动放低姿态,并以大义将司空大人与弘农王放在一处,将来出兵之时,司空大人若不配合,岂不落人口实?此其二也! 而且不要忘了,我们可是掌握着潼关,根据我对长安守将的了解,张绣此人虽与司空大人有杀子之仇,但师出童渊,民族大义方面自不必提,投靠匈奴的可能性极小,所以严格来说,我们并不与凉州接壤! 而弘农王这边则不同,陇西、金城、武都三郡名义上本就属于凉州,凉州若动荡,这几郡本就首当其冲,现如今被这庞统一弄,直弄的直接变成我们两家的事情一样!” “这…”听到荀攸的解释,李典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也只能内心感慨一句。 ‘不愧是文官,花花肠子就是多!’ 异日,两人再次来到太守府,相比较昨日,今天的荀攸面色确是无比郑重,庞统也一改昨日的风格,同样表情严肃。 “看来公达兄也看出了其中蹊跷…” “不错,攸没想到竟然如此严重!在这里,攸仅代表司空大人以及中原百姓谢过弘农王! 士元兄替我向你家王爷告声罪,攸需即刻启程返回许昌,将这边情况告知司空大人。便暂时先不去打扰他老人家。” “嗯…事关重大,统也不便多留,公达兄,一路顺风!国让,天阴了,你带我送一送公达他们一程。” 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庞统长舒口气。 ‘孔明、文和先生,你们交代之事,统已然做到,接下来能否成功,就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第八卷-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完 接下来请收看第九卷相见亦无事,不来忽忆君。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55 又是一年春来到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转眼一年匆匆而逝,中原地区曹操与袁绍虽偶有摩擦,但总的说来双方还都是保持在一个相对平稳的阶段。 江东孙策在周瑜的帮助下终于得到地方豪族的认可,收获包括鲁肃、张昭、张纮、顾雍等在内的大量人才,随后又有周泰、陈武、董袭、丁奉、徐盛、凌操等一系列武将来投,终于在江东站稳脚跟。 随后,孙策似乎真的忘记了自己的杀父之仇,主动命鲁肃与荆州徐庶取得联系,并送上大批物资欲修补双方之前产生的裂痕,而这一举动也与何思安的战略目标一致,徐庶自然欣然接受。 经过鲁肃的多方周旋,双方不但签订同盟,更是打通商路,开展包括粮食、铁器、马匹等一系列交易。 相比较励精图治的孙策,刘备显然低调很多。经过之前的失败可谓是大伤元气,不但兵力损失大半,更是直接丢掉九江郡(寿春)。 此刻的刘备即使再不甘心,也不得不再次依附于曹操。而后者也是乐见其成,毕竟与袁绍大战将至,他也不希望失去刘备这一缓冲点,而直接面对更为强大的孙策。 相比较刘备与孙策的低调,另一边的韩遂却颇为活跃! 在大批神秘匈奴部队撤出凉州后,起初三个月还算风平浪静,但好景不长,随着严寒的到来,凉州再次涌入大批匈奴,不同于以往马超在任之时的约束,韩遂对他们几乎是放任不管,这便导致凉州烧杀抢掠之事时有发生。 天水庞德、长安张绣虽想阻止,却也有心无力,只能任由事态发展。 这期间,陇西与金城二郡也时常遭到骚扰,让人感到费解的是无论韩遂还是庞统这边,亦或是西域都护府都没有任何举措。 这也给了匈奴们一个假象,认为所谓的弘农王与西域都护府还是像以前一样软弱可欺,于是变本加厉的前来劫掠,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建安六年冬(公元201年12月),就在匈奴们打算再一次在肥羊身上削片肉时,没想到张辽、徐荣忽然两面同时出手,不但将前来打劫的匈奴击杀个七七八八,更是一路尾随对方逃跑的队伍,深入凉州一举歼灭其所在的部落,不但一口气击杀近万匈奴,更是直接掳走大量妇孺、马匹等带回陇西。 起初匈奴颇为不服,但如此反复两三次后,再也没有部落敢去何思安帐下的北部三郡动手。 而后数月间,匈奴见再无其他地方可以劫掠,便将矛头在此指向凉州内部,凉州百姓再一次体会到了何为水深火热。 天水太守庞德以及长安太守张绣多次向代理刺史韩遂请求驱逐匈奴,都被韩遂以各种借口推诿搪塞过去,最终无奈之下只得一边阻止军队抵抗,另一边转而向何思安求助。 成都,监察院内,何思安认真阅读完手中信件,看向一旁的法正。 “孝直,这是第几封了?” “第七封!” “哎,看来凉州局势已然崩坏…只是苦了那些百姓…” “主公,切莫妇人之仁,从种种迹象表明,士元所言极是,想来他们是打算将我们的军队引入凉州,虽不知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现在看来,定有所图谋。” “嗯…孤知晓了,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让士元随机应变即可!” 法正点头称是。 “主公,各地钱庄已然建设妥当,不知主公准备何时开业?” “哦?人员的培训可曾选定?” “依照主公的意思,大部分都是从慈幼司里选出的精于算术之人!” “好,孝直去着手准备吧!下个月挑选个吉日便可以正式营业。 对了,元直那边近况如何?” “荆州本就水土肥沃,虽然今年一年战乱不断,但自给自足不成问题,目前的重点是修建荆南四郡的道路以及各城的基础设施。总之,消耗颇大!” 原本何思安还想问下可有查出暗中为刘表下毒的幕后真凶,不过法正既然没说,那就证明此事仍未查清,很可能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告别法正,何思安回到后宅之中,看着满屋嬉戏打闹的孩子们,算上尉迟艳燕那边的三个子女,何思安现在已然有了七女四男,共计十一个孩子!当然,这还不包括黄月英与敖若兰肚子里的孩子… ‘这要是在后市,啥家庭能养活起这么多孩子啊!全家想要来个自驾游都考个大车票!’ 与孩子们打闹一番,远远的便听到屋内传来啪啪的声响。 “二筒!” “碰!” “唐姐姐,你怎么又吃我牌!” 何思安嘴角抽搐,怕自己的姬妾闲着无聊,便将后世的麻将交给了她们,没想到竟然一学就会,很快便在益州境内妇人圈子们流行起来。 不过这倒也不能怪何思安,毕竟这个时代的娱乐项目太少,尤其是对于女子来说! 何思安想了想,转身穿过一处院落,远远的便看到两位大着肚子的女子正在一群丫鬟嬷嬷的紧张照看下围着一个物件在摆弄。 何思安也好奇的走了过去,看到眼前的物件,不确定的开口询问。 “这是…钢?” 忽然的男子声音吓了众人一跳,黄月英更是嗔怪的白了眼何思安。 “夫君走路都没声吗?” “是你们太过专注了,好不?这真的是钢?” “这只是杂质相对少一些的铁,夫君也知道,要想真正弄出蒸汽机,必须有相应的材质的铁作为依托! 而且这并不是你、我、月英姐姐三个人可以实现的,要三千、三万甚至更多人参与其中才有可能实现,在相公没有统一天下之前,想都别想。 不过吗…只要冶铁之法再改进几次,我倒是有办法为相公造出枪。量产恐怕不行,但三五只还是可以的!”敖若兰扬起嘴角,一脸‘你快夸夸本宝宝’的表情。 闻言,众人一阵迷糊,何思安又不擅长使枪,造出来又有何用?而且就算擅长,还能让他亲自冲锋陷阵吗? 自从经历了上次孙坚一事,若不是有黄月英赠送的连弩,恐怕格局将会彻底改变。若真能设计出一柄小巧精美的手枪随身携带,倒也不错!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56 将军… “若兰妹妹口中的‘枪’是什么?听样子似乎与连弩有些相似?”黄月英好奇的问道。 毕竟火器事关重大,敖若兰也没有直接开口,而是让黄月英附耳过来,她则小声开口耳语。 黄月英的眼神随着敖若兰的话语变得越来越亮。 “若兰若兰,快随我进屋好好说说!”还不待对方说完,黄月英便迫不及待的拉着对方的双手回屋,一旁的丫鬟婆子赶忙跟上,一时间院中只剩下何思安一人站在风中凌乱… 摇摇头,何思安又向樊玉凤所在的院落行去,远远的就看到蔡红鸾在小玉的搀扶下正从房间内出来。 “夫人!你也在啊,太好了!” “嘘!小声点,惠儿和芸儿刚睡着!” 说着来到何思安面前:“夫君今日怎么有暇来我姐妹这边?是不是…唐姐姐他们在打麻将没功夫搭理你?” 由于刘表的临终之言,两人终成眷属,而蔡红鸾也借着解毒的名义在何府内顺利生下一女婴,起名刘惠。 见何思安表情讪讪,蔡红鸾笑着一把挽住何思安的手臂,妩媚的看了眼对方… … 江东-建业 一名皮肤黝黑的方脸壮汉正在前方飞奔,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道道狰狞的伤口正渗出艳红的血渍,壮汉边跑边回头张望,显然身后正有追兵紧随其后。 也许是过于慌张,脚下一个踉跄竟被树枝绊倒。连滚带爬的正欲起身,却被一柄弯刀抵在脖颈之上。 “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我啥时候跟踪你们了?我只是路过而已。” “路过?路过为什么要跑?你到底是谁?来干什么?还不如实招来?” “我不是说了么?就是路过而已!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放过我吧!” “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你不肯说,那么就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个人,他说你没事,你便可离去!” 片刻后,二人来到一处废除村落,中年敲了敲门。 “老郭,我把人带回来了!” “进来吧!”里面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 这二人正是来江东负责调查二十多年前赵晟那件事的郭嘉以及甘宁。 由于时间久远再加上两人又无法大张旗鼓的寻找,前期并不算顺利,好在经过近一年的排查走访,终于找到了当年赵晟他们所在的那处村落,只是到了那里后才发现已然人去楼空,成为一片废墟。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忽然甘宁忽然发现房外有人鬼鬼祟祟的偷听,于是便有了之前的一幕! 二人进屋,郭嘉看着眼前壮汉,开口询问:“你是巫蛊教的?” 闻言,壮汉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茫然,看到对方的表情郭嘉心中无奈,看来线索又断了。 “你为何跟踪我们?” “我…” “如实回答,机会只有一次,是死是活,全在你一念之间。”郭嘉看着壮汉,温和说道。声音如二月春风,让人感到无比亲和。 不过看在壮汉眼中,郭嘉的这个笑容却令他遍体生寒… “哎…我要是说出来,你们不会杀人灭口吧!”壮汉知道躲不过去,眼珠一转开口说道。 “只要你的消息真实,我保证不会伤害你的性命!这一点,我可以立誓!” 见对方果然发下誓言,壮汉松了口气。 “好吧,你问吧…” “为什么跟踪我们?” “因为我无意中发现你们在打探当年那位大英雄的事情…所以才跟过来的。” 闻言,郭嘉、甘宁二人对视一眼,却都未言语。 “据我所知,当年赵晟之事,鲜有人知,我等打探许久都无人知晓,你是如何得知?”郭嘉不疾不徐的开口,一双锐利的眼睛直直盯着对面壮汉。 壮汉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思虑片刻,最终心一横:“你们先回答我个问题,否则就算要了我李异这条命,我也不会透漏他的半点消息!” 闻言,郭嘉眼前一亮,开口说道:“我只能说,我们与你口中的大英雄素未谋面,但我们却是同一类人,有着共同的目标…也就是巫蛊教!” 说着,郭嘉简单描述了下巫蛊教外出时的装扮。 壮汉则越听越激动,豆大的泪珠滚落,最终泣不成声。 许久,待到其心绪平静下来,这才讲述出当年过往。 壮汉名叫李异,出生在距离这里约三十里外的一处村落,江东远离中原,相对来说算是比较安稳的地带,然而平静的生活却在李异六岁那年戛然而止。 那一年村子里收留了一对儿中原逃难而来的夫妇,原本这也没什么出奇的,毕竟中原地区常年天灾人祸不断,南下逃难的百姓本就络绎不绝。村民们也没太在意。 这对儿夫妇一住便是半年,就在大家都已习惯之时,忽然在一日午后忽然出现近千名黑衣人将李异那个村子团团包围,并将所有村民都感到一处,明言他们不为钱、不为粮、只为找人! 而他们要找的正是那对儿半年前逃难来的夫妇,二人为了不连累村子,主动站了出来,跟他们领头那人一起离开。 对方也爽快,带着这对儿夫妇以及一半人马当即离开。 就在我们松了口气之时,剩下的那五百来人却忽然发难,而看他们的架势,很容易便看出他是想将全村百姓来个杀人灭口!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整个村子只剩下我们寥寥几个活口之时,忽然赶来了一位盖世英雄,一人一骑,手持血色双刃将剩下的那些黑衣人全部杀光,将我们几人救下。 随后打听了下事情的经过,便义无反顾的追击而去,这也是李异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与大英雄见面,从此以后,无论是李异口中的大英雄还是那群魔鬼般的黑衣人都消失不见,再无半点消息,有时候李异似乎觉得这一切都是幻觉,但父母以及全村人的死又不得不再次提醒李异,这一切并非幻觉… 就这样,李异虽然搬到了别的地方住,但每年都会定期来村中拜祭一番,这二十多年来,从未间断…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57 江东隐秘(一) “我也是无意中见到你们在打听二十年前之事,发现你们所问之人与当年那位大英雄弄不好是同一个人,但我又无法确定你们是他的朋友还是对头,所以才会暗中跟踪!” 听完李异的讲述,郭嘉并未马上回应,毕竟李异的出现太过巧合,而又刚好与自己一行人所查的事情有关,这让郭嘉不得不产生怀疑。 “你口中的那对儿逃难的中年夫妇姓什么?” “这个…我真的记不清了…” 见郭嘉的表情,李异急忙解释。 “我说的都是真的,当时我还只有七岁,若有半句谎言定让我...” 未等说完,郭嘉伸手阻止。 “李兄弟,我们相信你,能带我去你们村子看看吗?”郭嘉笑着说道。 李异却欲言又止,郭嘉见状笑问道:“李兄弟还有什么事吗?” “你们要对付的巫蛊教是否便是当年屠村的那群人?”李异沉声问道。 “嗯...”郭嘉微微点头。 “那...我还能见到那位大英雄吗?”李异双目炯炯,声音都有些颤抖。 “他...已经死了,不过是病死的!”郭嘉如是说道。 “...好,我带你们去,另外有件东西交给你们,是当年大英雄留下的...我想,你们比我更适合。” 郭嘉自然没有反对,众人当即起程,傍晚时分便到了李异所说的村落。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眼前破败的村庄之上,染上一层淡淡的金黄。村庄的房屋大多已经破败不堪,残垣断壁间露出岁月的痕迹。微风吹过,带起一阵阵尘土,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忍不住皱起眉头。 村庄的四周,田野已经荒芜,昔日绿油油的庄稼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干枯的土地和枯萎的稻草。远处,一座座破败的房屋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更加凄凉。 整个村庄弥漫着一种荒凉、破败的气息,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让人不禁感到一丝丝的忧伤和沉重。 众人在李异的带领下走进村落。街道两旁,杂草丛生,昔日干净整洁的石板路早已被荒草覆盖,只留下一条狭窄的小道。偶尔有风吹过,草丛中传来沙沙的声响,似乎在诉说着这个村庄的过往。 很快,来到村庄中心,一座古老的祠堂静静地伫立着,屋顶的瓦片已经残破不全,露出里面的木梁。门上的雕花早已模糊不清,只留下一片斑驳的痕迹。走进祠堂,里面一片阴暗,只有几缕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户,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你们在此处稍候片刻,我去去便回。”说着李异进入祠堂先是拜了拜,随后绕道摆放灵牌的后方,在地面上一阵敲打。 甘宁看向一旁的郭嘉,皱眉问道:“老郭,你觉得此人可信吗?” “以我多年的经验看来,此人应不似作伪。而且我们的人都分散在四周,并无其他异动,静观其变便可。” 又过了一阵,李异终于起身,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时,手中已然多了一个包裹。 当着几人面将包裹打开,露出里面一个赤红色的铁牌。 “这是…” 郭华没有说话,而是像李异投去疑惑的目光。 “这便是当年大英雄临走前留给我的东西,当年我太小,怕贴身弄丢了,便埋在我李家村祠堂后面,既然你们与大英雄是一路人,那么便教给你们吧!” 说着,直接交给郭嘉,后者捧在手中,竟隐隐有种灼热之感,这不由得让郭嘉想到了当年诸葛亮获得的那枚水滴形状的物件。 ‘莫非这东西分为金木水火土?’ 不过也来不及多想,也不客气,将牌子收好,对李异开口询问:“不知李兄弟接下来有何打算?” “李某自从目睹父母以及全村人惨死,便勤练武功,等待大英雄一鸣惊人后前去投奔与他,可是这一等便是二十余年,如今得到他已然去世的消息,不瞒二位,如今李某也颇为迷茫…” “既然如此,加入我们如何?” 郭嘉这一开口显然另李异以及甘宁都颇为意外。不过李异一愣之后却面露喜色,转身便欲下跪,却被郭嘉阻止。 “先不要高兴得太早,我先说下我们的性质你再行决定!” “愿闻其详!” “加入我们你便没机会出人头地,只能隐于暗处,并与世俗之人断绝关系,此外我们的对手如同毒蛇般难产,而且手段诡异残忍,随时可能死去,甚至是生不如死,你可还愿意加入?” 这次李异却没有太过犹豫。 “大英雄已死,我本就再无出世的念头,再者我李异孑然一身,死有何惧?” 当晚,一行人在村内休息一晚,趁着只有甘宁、郭嘉二人的时候,甘宁皱眉问道:“老郭,你平日生性谨慎无比,为何今日会如此鲁莽?而且既然邀他加入,为何不直接为他服用测毒丹?” “老甘啊,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万一他是巫蛊教派来的,我们该咋办?” 但你想过没,若真是如此,证明我们已然暴露,即便李异被你杀掉,还会有张异、王异的出现,与其这样,莫不如直接将他留在身边!况且…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李异,值得信任。 不过万事还需小心,切莫在他面前提起其他人!” “可是如此一来太过危险…” “放心,我心中有数,另外我们在这边还要呆很长一段时间,也需要一些帮手。 虽然又得到一块疑似用处很大的物件,但毕竟对于现阶段的郭嘉来说帮助却并不大。 第二日一早,郭嘉再次询问李异关于当时的细节,只可惜当年李异也不过七八岁,二十年过去很多细节早已忘记,似乎一切再次恢复到先前的局面,甚至还多了李异这个不确定因素。 不过郭嘉到也不急,叫过众人,正色说道:“现如今线索已断,若大江东犹如大海捞针,李异,你是江东本地人,可有何线索?” “大人指的是哪方面?” “查出二十年前那群巫蛊教之人所去之处以及当时他们为何会聚集这么多人的原因。” 郭嘉直言不讳…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58 江东隐秘(二) “嗯…” 见李异欲言又止,郭嘉笑着开口:“既然已经加入我们,那么我们便是一家人,李兄弟有何事但说无妨。 “大人,我还有一名兄弟名曰谢旌,跟我一样,也是村子里侥幸活下来的,能否让他也加入我们?” 郭嘉没有马上答应,而是问道:“他人在哪儿?” “现在跟我住在一个村子,就在我隔壁!” “嗯…可以,我们在此等候,你将他叫来吧!” 闻言,李异大喜,告辞离开。 见对方身影走远,郭嘉招了招手,不远处的树上跳下一名瘦弱青年,也没看怎么动作,几个纵跃便来到郭嘉身后。 “阿若,你去跟上李异,暗中观察。” 后者微微点头快步跑向之前李异离去的方向,只是此人跑在草地上竟然鸦雀无声,让人颇为震撼。 “哎,你说这老贾到底是从哪儿找到这么多人才的?”甘宁来到郭嘉身旁,小声嘀咕道。 “呵呵,你这是在变相夸自己呢吧!” “哪里!我说的是真的,你我包括那臭屁的诸老六也就罢了,毕竟我们名声摆在那儿,但像杨阿若、邓展、鲍出这种江湖义士,以及那么多奇人异事,各种死士,这可就是有些神乎其技了!” “兴霸…你跟随文和先生时间最长,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难怪孔明说你笨!” “看出来什么啊?”甘宁一脸懵懂的问道。 “这天下啊…”郭嘉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随后表情有些黯淡! “我说老郭,你能不能不学孔明那厮!”甘宁无语的说道。 “我只是抒发下感情,追忆下当年与司空大人意气风发的青春,如今想来,过眼云烟矣!” “咋的?你后悔了?” “这倒不至于,毕竟现在的事情才更有趣!而且已经知道结果的事情,反而觉得当初有些天真烂漫!自以为是” “我说,你到底在说啥?再说下去的人设就要崩塌了,你最初的人设可不是这样!”甘宁无语的说道。 “好吧,扯远了,兴霸,你问我为何文和先生会找这么多奇人异事,我现在便告诉你,皆因他的初衷始终未变!” 闻言,甘宁表情也变得郑重。只听郭嘉继续说道:“正如文和先生对我们所言,当年道尊大人为弘农王留下黑山、汉中两处后手,其实严格来说,道尊大人为弘农王留下了三处!而且那最后一处才是最为重要的!” “奉孝的意思是…文和先生?!” “不错,若我所料不差,文和先生准备的时间应比赵晟还要更长,甚至在弘农王未出生时便已着手准备!” 看着甘宁错愕、震惊的表情,郭嘉长叹一声:“哎,原本那些奇人异事以及死士应该是留给弘农王的,没想到后来董太师推算天机,这才转到暗处,更是为了方便行事,招募我们这些人。 不过那董太师还真是深藏不露,将这些人转为暗子后仍不放心,又为弘农王留下赵晟,引出魏延、黄忠这等世之猛将,至于其余手笔,我现在还不得而知! 哎,有这些神人帮助,自己又是惊才绝艳之人,司空、袁绍他们那什么和弘农王斗?” … 一个时辰后,李异带着另一名壮汉一同返回。见到郭嘉后,忙抱拳说道:“大人,这位便是我提到的好友谢旌。” 随后,招呼谢旌过来,对着后者说道:“二弟,这便是我跟你说的大英雄的同伴!” 郭嘉微笑,不经意间瞥了眼不远处的树丛,见并无异状,这才笑着将谢旌扶起。 随即正色说道:“既然你二人都准备加入我们,那还要面临最后一个选择,说着,拿出两枚丹药,你二人可敢服用?” 郭嘉取出的正是测毒丹,此丹是根据那种神秘蝴蝶的粉末中提取出的,若普通人吃了安然无事,而若服用过巫蛊丹之人若吞下此丹,便会引发体内蛊虫复苏,从而导致服丹者在几吸内死亡。这也是贾诩等人甄别新人是否可靠的重要依据。 二人本就是性情中人,也没问这是什么丹药,接过一口便吞下肚中。 大约半刻钟后,见二人并无异状,众人终于长舒口气,随后郭嘉又递给两人各自一枚丹药。 “这个你们收好,一旦遇到危急时刻吞下去便会即刻身亡,不会遭受任何痛苦,记住,宁可自己身死也不要牵连其他人,你、我、你们口中的大英雄所做的都是为了黎民苍生!” 随后,郭嘉便将所有一切告知二人。 “先生是说,所有百姓将会被屠戮一空?!” “嗯…正式认识一下,郭嘉-郭奉孝,这位是甘宁甘兴霸!” “哦?!您就是当年助弘农王击杀孟达,谥号朱涯侯的那位游侠?!我们在评书先生口中听过您的大名,没想到您还活着?!” 看到二人的反应,郭嘉、甘宁尽皆无语,不过后者很快反应过来,当即哈哈大笑,先是给了郭嘉一个胜利的眼神,随后又分别给了二人一个大大的熊抱! 众人一番商议,也不敢太过托大,还是决定围绕着李异二人出生的村庄附近开始找寻,正准备再次出发,郭嘉忽然想到那个神秘牌子,脑中灵光一闪,开口问道:“李异、谢旌,这附近可有名字中有火的地方?” “火…村子似乎没有,不过有座山倒是跟火沾边…”想了许久,李异开口,不确定的说道。 “赤城山?”谢旌脱口而出。 “不错,正是赤城山,就在我们这边东南方大概三十里外!只是…那座山有点大!” “大?我们最不怕的就是大!” 郭嘉笑着说道,一行人即刻出发。 由于距离并不远,众人赶到那里后,看着眼前的连绵山脉,也不由感叹此处风景之秀美,虽然山看上去只有三百多米的样子,但却连绵不绝,颇有世外仙境之意。 “郭先生,眼前最好的这座便是赤城山,我们从哪里开始?” 李异也有些无奈,自己这一行算上周围探路的,满打满算也不过百十来人,这么点人去搜索眼前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大山,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不过看着郭嘉几人都没露出担忧的表情,也是好奇不已…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59 江东隐秘(三) “葛先生…接下来便靠您了!”说着,郭嘉向身后人群中的一个位置恭敬抱拳! “郭先生客气了...”话音落下,一位四十岁左右的道士在两名道童的拱卫下越众而出。也不多言,认真观想着眼前连绵山脉,从怀中取出罗盘开始掐算。 阳光照耀在山巅,将山峦的轮廓清晰地映照在天际,远处一座座山峰挺拔而陡峭,犹如刀削斧砍一般。山间绿树成荫,溪水潺潺,偶尔还能听到此起彼伏的鸟鸣,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而宁静。 “此处山脉如巨龙般蜿蜒,脊梁在天地间清晰可见,连绵不绝,直至消失在远方的云雾之中。本应呈现出虎踞龙盘之相,然此刻却显龙游浅滩,无法展现出其气象所在,想来是应有人做了手脚,将地脉用晦涩难明之手段截断。以广袤大地为盘,以山川河流为子,布置出如此困龙之局,对方的手段当真高明。” 闻言,郭嘉一惊:“先生,能看出是谁做的吗?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不好说,表面上看是压制此地气运,原本弘农王的嫌疑最大,毕竟其与孙策表面融洽,实则确是不死不休,但若是他所谓,如此布置确显得画蛇添足,此外这出却又不似近期内布置。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便是在龙脉之眼上布置邪祟之物,目的是要将此处龙气彻底污染,使得原本的一处洞天福地彻底变成阴邪之所,若真如此,那么当真是用心险恶,必须及时清除摧毁,否则长此以往整个江东将会植物枯萎,毒瘴遍地、瘟疫频发,最终成为不毛之地。” 郭嘉深吸口气,对着对方深深一揖:“烦请葛先生出手,找出阵眼所在!” “诶!就算不是受文和所托,身为道门中人,也当义不容辞!只是此处富源广袤,群山林立,并非一时半刻之功可以寻得!还请郭先生提前做好准备。” 说话之人名曰葛玄字孝先,丹阳句容人。自幼被张道陵的分身之一左慈修习道术,虽然并未任其为师,但身为被打落凡尘的修士,随手指点自然也是令其受益匪浅,外加葛玄本就是对于道术颇有天赋,无论是丹青之术亦或是风水堪舆都属于世间顶尖。 而贾诩也知郭嘉此行不但需要调查二十年前之事,又不能暴露身份,难度颇大,于是准备的也相当充分,葛玄这等隐士高人便是其为郭嘉准备的力量。 郭嘉也知道望山跑死马的道理,眼前连绵群山看似一眼可望,实则的确如葛玄所言,需要做好长期驻留此处的准备。 当即命众人挑选一处依山傍水之处暂时驻扎下来,又给了李异二人一切钱财命其领些人去置办些吃食以及生活必需品,便在此处安顿下来。 随后一个月中,李异负责带路与葛玄以及其弟子找寻山中阵眼所在,趁着这段时间,郭嘉自然也没有闲着,除了确定二十年前之事外,还有一个重要事情等待他去确认... 建安七年夏(公元202年6月) 江东的天气格外炎热,一名锦衣青年站在滚滚乌江边,目光盯着前方不远处头戴斗笠,背对自己的消瘦身影,皱眉不语。 “你到底是谁?叫我出来所为何事?” “哎...都言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一个不慎将会被卷入滔滔江水之中,不知被冲向何方。”神秘人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地感慨道。 “你是弘农王的人?是来游说我的?” 来人的问话似乎勾动了消瘦身影的思绪,无奈长叹一声,却没有反驳:“你这是两个问题,合在一起竟让我无言以对,若否认...却也是违心之论...”说到此处,神秘人似乎在强忍什么,身体一阵抖动,最终忍不住仰天大笑,拿起一旁酒壶猛灌几口。 “起初我以为你是徐元直,但现在看来又不像,若说你是贾文和,年龄又不对,你...” 没等青年说完,对方站起,拍了拍身上尘土,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扔给青年。 “拿着,这东西服用后可以假死三个时辰,日后也许用得着。权当是为你与那小乔成婚的贺礼!” 青年皱眉,极其自负的他对于对面之人谈话的节奏极为不爽,冷哼一声。 面对青年的态度,神秘人转过身来,藏在斗笠下的双目看向青年,似乎来了兴趣,好奇的询问:“看来你很自傲,那么你认为,自从董太师身故,群雄割据至今,单论智谋,你周公瑾能排在第几呢?” 青年自然是横扫江东的最大功臣,孙策的结义兄弟,周瑜,周公瑾!而对面之人则是郭嘉,郭奉孝。 既然出现在江东,那么确定御龙四子之中最后一位的任务自然落在郭嘉的头上。正好趁着葛玄寻找阵眼之际,郭嘉便试着去联系下最有可能的人选-周瑜。 同为御龙四子,得到的传承自然殊途同归,郭嘉挑选一些共同点写在信上,差人送给周瑜,约其出来单独见面,于是便有了眼前一幕。 听了郭嘉之言,周瑜略有起伏的心境忽然平静下来,盯着对面的郭嘉若有所思。 片刻后,勾起嘴角:“你若晚点给我这颗丹药,我还真就不能确定,但现在吗...传闻那田元皓(田丰手下首席谋士)滴酒不沾,李儒、贾诩年龄对不上,那么就只有一个人了,你说是么?郭兄?” “哎...跟聪明人对话就是简单有趣。那么你从中看出了什么?”郭嘉摘下斗笠,转头继续看向滔滔江水。 “四子之中我应是最后一个,很可能有人要杀所谓的御龙四子,也就是说我现在有危险,弘农王必定问鼎中原...能想到的只有这些。哎,就连郭兄这样的人都离开了司空,瑜...还真是有些意兴阑珊...” “是啊,谁说不是呢,当初贾文和与那小屁孩儿告知我真相时,郭某也如同你这般,不过嘛..."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60 江东隐秘(四) 未等郭嘉说完,一旁忽然响起另一个戏谑的声音:“我说老郭,你可拉倒吧,当初你知道真相时那生无可恋的样子,人家周老弟可比你强多了!” 周瑜闻声回头,看到来人后,不由脱口而出:“兴霸?你...还活着?” “好久不见!”甘宁从不远处走来,摆了摆手,笑着开口。 “现在也不是叙旧的时候,公瑾,我先将目前的情况跟你简单说一下!”郭嘉沉声说道。 片刻后,等到郭嘉说完,周瑜也不由得再次皱起眉头。 “弘农王将来会统一天下,这点我很认同,另外,如郭兄所言,巫蛊教的确是个巨大的隐患,预谋数百年,他们所图谋绝非一城一地,而是想要整个中原生灵涂炭…作为御龙四子,自然责无旁待!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静观其变,以静制动!目前已然查出的消息可以确定,他们准备挑拨各势力之间的战争,引得天地灵气混乱,加速御龙大阵的崩坏,最终他们所谓的圣战! 我们需要做的,便是在他们发动圣战之时暗中将御龙大阵修补完善,配合弘农王一举将巫蛊教这颗毒瘤彻底铲除!” “嗯…挺有趣的,这似乎比争霸天下有趣很多,等等,我终于明白你刚才的意思了,哈哈,难怪,的确是在帮助弘农王,又是在招揽我,只是这番话从你这军事祭酒口中说出,还真是挺有趣!” 郭嘉无语。 “你这性格跟那位牛皮哄哄的家伙有一拼,有时间介绍您认识!对了,还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调查下赤门山附近二十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我会安排一人在公瑾那边负责往来传递消息!” 双方又一阵商议,直至太阳西斜,方才分开。 周瑜做事果然可靠,只用了三天时间,负责传递消息的谢旌便返回郭嘉这边,并带来三条重要消息。 其一,二十二年前赤门山附近的四五个村子,竟然一夜之间人去楼空,活不见人死不死尸! 其二,有人曾看到一年轻将军一人一骑犹如战神般一口气杀死三五千黑衣人。 其三,据说当年赤门山一带晚上经常有奇怪的声音响起。并见到山腰东南侧有黑雾四散,但到了白天一切又恢复如初,另外经常有上山之人无故失踪,久而久之便传出上面有山鬼食人,便再也无人敢去。 前两条消息可以暂时忽略,但这第三条却是颇为重要,郭嘉得知后当即通知葛玄,十日后,终于在山腰处的杂草丛中发现一处隐秘山洞。经过前后印证,最终确定镇压龙脉之物就在其内。 不过众人也没有选择贸然进入,而是经过三日准备,将所有物品置办齐全。 这天清晨,众人再次便来到洞口处,甘宁之前陪诸葛亮曾经进入过辽东圣殿之中,深知其中诡异,不过好在这次有真正的道家高手葛玄在,想来应不至于像上次那般凶险。 而且这处显然荒废许久,相信难度又能降低不少。 经过商议,最终还是将郭嘉留在外面等候,并留下几人保护,其余则全部进入洞穴之内!李异更是直接承担起探路的任务,带领几名死士走在前方。 也许是因为此处荒废或是进入人数太多,这次倒没出现之前在辽东遇到的鬼打墙,反而十分顺利的来到洞穴深处,眼前是一条四十五度向下的台阶,并有亮光从下面隐隐透出。 众人缓缓走,走在最前方的李异却忽然惊呼出声。待到队伍中央的甘宁、葛玄等人下去后才发现这里竟然直接通往山外。 众人鱼贯而出,出现在眼前的应是山脉中央的一处空旷之地,只是这里似乎荒废很久,遍地生长着齐腰高的杂草。 葛玄忙让队伍停下,自己则在甘宁的陪同下来到队伍前方。 “葛师,这里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葛玄没有回答,而是将罗盘放在甘宁面前。 只见之前还颤抖的指针,此刻无论如何转动罗盘却都是静止不动! “这…难道是罗盘坏了?” “不会,此乃师傅亲手所赠,绝不会轻易孙损坏,出现此等情况,只能说明此处...有问题。” 闻言,甘宁带头,众人忙抽出各自兵刃,警惕地望向四周。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甘宁小心问道。 “此处空间似乎并不大,我们人手众多,先将此处杂草割掉,看清此处情况再说!” 甘宁对于葛玄的话还是颇为信服,当即命所有人照做,很快,一场轰轰烈烈的除草活动就此开始。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忽然一名死士大声呼喊。 “大人快过来,这里有发现!” 众人忙赶了过去,只见说话士兵的脚下,正静静地躺着一块石板,石板前端有一个拉环,显然是一处机关暗门。 李异回头看了眼葛玄,见对方没有反对,示意其余人后退,自己微微弯腰,一把抓抓住地面金属环,单臂较劲,猛的用力向上一拉,石板硬生生的被拉开,众人来到近前,眼前并没有出现什么密道,而且只有一个石台,石台上方有一个火焰形状的凹槽,看凹槽的形状,甘宁脑中闪过一念头,忙从怀中掏出郭嘉临行前交给自己以备不时之需的那枚神秘令牌,没有犹豫,甘宁来到石台前,直接将手中牌子放在凹槽之内。 还不带众人反应过来,便听到脚下一阵机械声响起,随后脚下便传来一阵剧烈震动。紧接着震动的频率似乎越来越快,剧烈的声响惊的飞鸟闻声四散飞走,众人也不得不后退。 在阵阵惊呼声中,远处的草丛中似乎有东西在前方不远处升起,不知过了多久,脚下的震动终于消失。 “快看,前面似乎多了一座庙宇!” 众人也来不及多想,抬头望去,眼前赫然出现一座看上去并不算大的宫殿。由于太过久远,且无人打理,宫殿四周墙壁上的油漆早已干枯脱落,只是依稀可见上面画着许多奇形怪状线条。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61 江东隐秘(五) “大家不要靠近!”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见识过什么巫蛊教圣庙凶险的甘宁,另一个则是单手拖着罗盘,表情前所未有凝重的葛玄。 两人对视一眼,甘宁率先开口:“之前我曾去过巫蛊教辽东圣庙,那里诡异非常,我们一行十余人,最终活下来的只有两人…” “兴霸所言极是,你们看!” 葛玄赞同的说道,随后伸出右手,露出罗盘展示给众人,只见罗盘的指针不知何时开始竟然动了,无论如何转动,前方的神秘大殿似乎有魔力般牢牢吸引着指针的方向。 “此乃大凶之象...内里必有至极的阴邪之物!”葛玄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众人表情不由得变得凝重。 “葛师,若直接将此处烧毁...你看如何?”甘宁问道。 “嗯...如此一来虽然一劳永逸,但...龙脉也将彻底毁掉,并加速御龙大阵的崩坏速度,得不偿失。” 事已至此,众人没在犹豫,略作准备入殿查看。 随着刺耳的摩擦声响起,两名死士缓缓推开大门,顿时烟尘四起,一股陈旧腐朽的味道传来,让人直欲作呕。过了许久,烟尘终于逐渐散去,待看清里面场景,众人不由得再次惊呼出声,只见并不算大的殿内,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无数白骨,粗略看去,至少数二三十具,将整个大殿铺满。 “这里应该便是当年赵晟所来之地,可为何眼前大殿无论是规模或是数量都对不上!”正在甘宁喃喃自语之际,已然有几名死士拿着火把进入殿内,大约十几个呼吸,便退出大殿。 “大人,里面空荡荡的,除了地上的骸骨再无其他东西。” 甘宁皱眉思索,转头看向一旁的葛玄。 “葛师,您确定大凶之物就在此处?” 见葛玄点头,甘宁犹豫片刻,长叹一声命人将郭嘉叫来。 大约半个时辰后,郭嘉等人也来到此处,这时院中杂草已然清除得差不多了,略显空旷的缓坡之上除了一处不大的宫殿外,再无其他。 听完甘宁的讲述,郭嘉微微点头,先是围着大殿转了一圈,随后又拿着火把进殿内查看一番,最后来到之前那处放置神秘令牌的石台处,方才停下脚步,低头看了半天,忽然开口询问一旁的甘宁:“依照兴霸所言,放入这令牌之后眼前大殿便从地面升起?” “不错,正是如此。” 郭嘉看向众人,叫过几名死士在他们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随后便见几人点头拿着火把径直进入殿内,并将殿门关好。 郭嘉则在石台上一阵摸索,片刻后猛地一抬手,将神秘令牌取下,随着郭嘉的动作,地面又是一阵晃动,伴随着轰隆巨响传出,眼前大殿缓缓下沉,最终再次沉入地底。 “奉孝,你这是...”甘宁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开口询问。 郭嘉没有回答,而是等了大概半刻钟后,再次将令牌放入石台的凹槽之内,果不其然,地面再次震动起来,随着大殿出现在地面之后,殿门被推开,从里面走出两人,面露兴奋之色。 “怎么就你们两人?我明明记得方才进去六名兄弟!他们人呢?”李异最先按捺不住,开口询问。 “禀报李大人,当大殿沉下后我们按照郭先生所言打开大门,里面果然出现一条通往地下的甬道。那四名兄弟便留在下面作为接应等候大人下一步指示。” 众人不可思议地齐齐回头看向郭嘉,见其一脸风轻云淡的表情,甘宁不由得内心暗赞:‘这个13装的,可以给个99分了,少一分是怕你骄傲...’ “奉孝,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做?”摇摇头会散心中想法,甘宁问道。 郭嘉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看向葛玄,见后者点头,郭嘉这才说道:“真正的考验应该刚刚开始,阿若,你留下十名弟兄在上面接应,每隔半个时辰开启一遍机关!其余人分批次随我全部下入地下甬道!” “不行!你与葛师怎么能亲身涉险?”甘宁一口回绝,一旁的李异、谢旌二人也连忙阻止。 “哎,兴霸,在辽东之时你也探索过巫蛊教所谓的圣庙,其中的危险之处理应清楚,当初若没有孔明跟随,即便人数再多几倍,你觉得你们有活着出来的可能吗?” 听到郭嘉此言,甘宁忽然愣住,随后才明白其中含义,也只能无奈叹息。这时,又听郭嘉开口。 “哎,不得不说,那讨厌的家伙还是很厉害,我与葛师两个人加起来竟然才抵得过他一人,令人郁闷啊!就这么定了,大家依次进入。” 大殿并不算大,内部空间也只能看看容纳四十人左右。最终反复开启四次,共计下去一百五十人左右。 郭嘉、葛玄、甘宁是第二批进入的,来到地下,前方甬道已然被先前进入之人每隔一段距离放上一柄火把。眼前情况一览无余。 队伍就这样一路行进,约莫走了有一刻钟时间,众人来到一处宽敞的地带,当然,此处的宽敞也只是相对仅供两人通过的甬道而言,等到郭嘉几人挤过来后才看清眼前场景,不由皱眉。 这里是一处大约百平的椭圆形空间,四周竟然每隔一两米便有一处仅供一人通行的狭长甬道,仔细一数,除了自己一行人进来的,竟然还有十二条路,内里一片漆黑,似是通往就有深渊,直欲择人而噬。 这时,葛玄走了过来,向着郭嘉苦笑摇头,伸出手中罗盘,上面指针仍一动未动。 不过这也不出郭嘉所料,命人分别举着火把站在十二个洞口处站定不动,只见其中三处火苗微微摆动,还一处则是比那三处火苗晃动的更为剧烈些,其余八处火苗则一动不动。 随后郭嘉命死士十人一组,分别进入四处有风传来的甬道,另外又分出一组随意挑选一处没风的甬道进入,其余人则在原地等候。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62 江东隐秘(六) 大约过了一刻钟后,先前火苗摆动最为剧烈的那组队伍率先返回,询问后得知他们进入的那处甬道尽头通向一处悬崖峭壁,探头望去,四周山壁光滑笔直,显然是一条死路。 又过了大约一刻钟后,进入其余三条看似通往外界的甬道内的死士也先后返回,得到的结果与先前那队基本一致。 众人又等了许久,最后一队死士却始终未回。 “难道又是之前那次遇到的鬼打墙?”甘宁皱眉说道。 “看情形应该不是…来人!” 郭嘉又叫过两人,命其带着准备好的麻绳,选择另一处新的甬道进入。 随后众人便在厅内安静等待,只是刚刚过去小半刻钟的时间,留在甬道口处负责拉拽麻绳的死士忽然身体向后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地。 “把绳子拽回来!”郭嘉急忙命令道。 死士照做,很快,麻绳便被全部收回,望着麻绳的末端,此刻已然被染成血红之色。 “测算下麻绳的长度。” “禀大人,绳长约一百八十米。” 郭嘉点点头,认真开始思索。 基本可以确定这条路前方定有危险,刚才的绳子并非拉得笔直,还得减去些距离,想来他们最多也就走了一百六七十米便已出事。这么短的距离,又是两人同时进入,结果却连半点声响都未发出,便神秘消失。 虽然还不能确定是否已经死亡,但麻绳上的血迹却证明这两人凶多吉少。 深吸口气,郭嘉又叫过五名死士,命其中年龄最大者站在前方,将麻绳绑在腰间继续往进入的甬道。 临行前,郭嘉嘱咐道:“你们行走间务必相距三米左右,最前方之人走到一百六十步后便要格外小心,一旦发现任何可疑现象,不要继续前行,回来告诉我里面情况便可!” 五名死士点头应诺,毫无畏惧的依言照做,鱼贯进入甬道。 这次没过多久,便有一名死士返回,只是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此刻他们心中并不平静。 “里面发生什么了?”甘宁焦急的询问。 “不知道…只…是…”没等说完,便看那名死士眼耳口鼻处缓缓流血,嘴唇蠕动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整个人忽然一个踉跄,面朝下瘫倒在地… “大家后退,这是中毒的症状!” 郭嘉身后不远处响起一个声音,众人忙退出老远,回头望去,说话之人正是队伍中随行的大夫。 只见那人用一块儿滲水的黑布掩住耳鼻,并带上一副手套,这才来到那名死士身前,蹲下后将对方的身体反转过来,此刻的死士双目微闭,仿佛只是熟睡,但嘴角、眼角、口鼻处的鲜血却显示此人并非真的如同表面那般情况。 翻了翻对方的眼皮,随后又扒开嘴看了看,最后取出一根银针刺入对方脖颈的位置,拔出银针看着前端漆黑的针尖,大夫摇摇头,走到另一侧将外衣手套等全部扔掉,这才回到郭嘉身前。 “他已经中毒而亡,这种毒极极为隐蔽,很可能无色无味,中毒中人甚至没有任何察觉,便会逐渐失去意识,无声无息中死亡。” 闻言,众人一阵沉默,除去之前已经试过的六条甬道,还余下一半,这其中必然还有死路… 见郭嘉面露挣扎之色,杨阿若来到其面前轻生说道:“先生想做便做,莫要犹豫,我们这些人本就是死士,无需顾忌我等感受!” 郭嘉没有再多说什么,深吸口气,再睁眼时已然恢复成平日里那个智珠在握的鬼才模样! “岁数最大之人,随意选一条进入,走二百步后返回。” 倒不是郭嘉狠心,只是…面对眼前的局面,不得已而为之… 就这样,反复尝试到第三条时终于有人返回,这让众人长舒口气,反复几次后见再无伤亡,郭嘉当即下令选择这条甬道前行,当然,他还是很小心,每走出一段距离,都会选择一人前行二百步后折返,反复数次,终于行出甬道。 出现在众人在眼前的是一处空旷的大殿,地上横七竖八的分布着数百道骸骨,一座近五米高的八臂魔神雕像盘坐前方,只是雕像的头颅似是被重物敲击,上半截已然碎裂,掉到一旁的地面之上,将那处地板砸的寸寸龟裂。 “此处莫非便是当年赵晟屠杀巫蛊教众之地?”甘宁看向一旁的郭嘉开口询问。 后者微微点头,这时,葛玄也开口道:“至邪之物便在此处!” 说着,目光紧盯罗盘,此时上面的指针正急速转动,葛玄也顾不上满地白骨,一边观看手中罗盘,一边快速在大殿内四处走动。 李异、谢旌二人则紧随其后,生怕这位神神叨叨的老道出现意外。 很快,葛玄来到墙边一处架子前顿住脚步,目光落在罗盘之上,片刻后回头说道:“郭先生,那物应…” “小心!” 未等葛玄说完,一旁的李异手疾眼快,一把将葛玄拉到自己身旁,只见前方架子轰然倒塌,重重的砸在葛玄先前站立的地方,还不待后者反应过来,一直足有成年人腰粗的巨爪猛然拍出,好在这时的谢旌早已全身皆备,一个跨步便挡在二人身前,手中砍刀猛地向前横斩。 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响起,大刀砍在巨爪之上犹如撞上一块儿迎面飞来的铁板,谢旌整个人直接被拍飞出去,随后撞在身后的李异、葛玄身上,巨大的力道使得三人如滚地葫芦般翻出去老远方才停下。 与此同时,一道狼嚎声响起,一只如成年水牛大的银色巨狼缓缓从架子后的一处拱门内走出,猩红的眼球转动间道道白雾从鼻腔中喷出,甚为可怖。 见状众死士连忙将抽出兵刃将郭嘉等人护在身后,还不待摆好防御阵型,银狼一个加速,猛然蹿出,犹如一道闪电般直冲人群之中。 顿时一阵惨叫声响起,前方的死士直接被撞的向两侧倒飞,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他们在半空中便喷出鲜血,银狼一步跃起,一口叼住其中一名死士,那人还没来得及惨叫身体便被巨大的牙齿穿透直接一命呜呼。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63 江东隐秘(七) 巨大的狼嘴一阵咬合,嘎嘣崩的骨头断裂声响起,巨狼一仰头,喉咙滚动间竟然直接将那名死士吞吐肚中。随后似乎还露出一个拟人化的满意表情,仰天一声长啸! 跟随郭嘉一同前来的死士本就悍不畏死,经过初期的慌乱过后,立刻调整阵型举刀劈砍,后方的死士则取出连弩对着巨狼庞大的身躯勾动扳机。 只可惜毕竟人力有时而穷,巨狼身上厚重的皮毛犹如一套巨大的铠甲般防御颇强,刀剑砍在其身上只能留下一道道轻微的血印,弓弩虽然力道稍大些,但也只是弩尖堪堪刺入皮肤,不但造不成真正的威胁!反而使得巨狼更加狂暴,冲入人群中每一次挥舞利爪,都能造成不小的伤亡。 不过甘宁趁此时机也将郭嘉等人护送到葛玄那边。 “葛师,你说的致邪之物在何处?不会就是这只畜生吧?”刚一会合,郭嘉便开口询问。 “不是,就在之前巨狼所在的密室内!”葛玄颤抖的说道。 他是道士不假,若说风水堪舆,炼丹制药很是擅长,但面对如此凶物也是第一次见,说话都有些颤抖。 “李异、谢旌,你们护送葛师去安全地方,兴霸,我们进去看看!就算你我拼得身死,也要将那邪物毁掉!” 甘宁自无意见,两人一个闪身,便进入拱门,而一旁的葛玄只是犹豫了一瞬间,便也跟了进去! “葛师,我们还是...”李异见状慌忙阻止。未等说完,便被葛玄打断。 “他们不懂风水,进去也很可能找不到那致邪之物,我必须一同前往方才保险!”也不再多说,一个箭步便也紧随进入。 随着郭嘉几人踏入拱门,巨狼似有所感,猛地回头,正看到葛玄的背影,眼中凶戾之色一闪即逝,低吼一声,再也顾不上眼前死士的攻击,一个转身向着拱门狂奔而去。 李异二人正要跟随几人进入,却感觉后方一股劲风袭来,知道是那畜生追来,对视一眼,皆面露决绝之意。 不由分说,谢旌举起手中重刀,直接迎面冲去,巨狼见状眼中露出一丝轻慢,没有任何减速,只是抬起左爪,几道锋利的指甲猛地向谢旌身上抓去,只是这次谢旌却没有硬碰硬,而是就地一个翻滚躲过这一抓,随着前冲的势头直接冲入巨狼身下,怒吼一声,横刀便砍向巨狼后腿。 咔嚓得断裂声传来,重刀划破巨狼的皮肤,直接嵌入其肉中,刚才的响声应是刀刃砍在腿骨上发出的声音。 然而巨狼的前冲势头却并未因此而减弱,想来刚才的声响应是重刀断裂。谢旌也来不及多想,只感觉手中一股巨力传来,脑中一片空白。 巨狼这时也感到后腿一阵剧痛,猛地抬腿,两只后脚重重跺在地面之上,好在谢旌咬牙死死握住刀柄,才不至于葬身狼蹄之下,但巨狼这一跺脚力道也不小,谢旌整个人被重重摔在地上,‘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随后便失去意识。 这时,李异也冲到近前,举刀向着狼头猛砍,巨狼双目凶光一闪,再次一蹬地面,前冲的身子竟然向旁边歪出近半米,躲过李异这势大力沉的一刀的同时,脖颈处猛地一用力,巨大的狼头直接撞在李异的肩头,只听后者一声惨叫,整个人便有如炮弹般被轰出十余米,最后重重得落在地面之上,翻滚几圈方才停下。 且说郭嘉等人进入之前拱门之后,一股腐臭的味道传来,熏得几人直皱眉头。里面的空间并不算大,借着火把的光芒可以看到不足百米的空间内有着一具不知名动物的巨大尸骨,上面的肉大多已然腐烂。 一座与外面一般无二的八臂魔神雕像矗立在密室尽头,雕像前方一个巨大的香炉,里面插着一炷足有一人高的黑色巨香,香头点燃,正有渺渺黑烟诡异地飘进雕像的口鼻之中,远远望去,魔神仿佛宛如活了般瞪着一双漠视苍生的巨瞳无情地扫视着在场几人。 葛玄紧盯着眼前的罗盘,看着上面剧烈抖动的指针急促的扫视着厅内,最终目光定格在前方的巨大黑香之上。 葛玄用手一指,还来不及开口,便感觉身体被人推开,踉跄地向一旁栽倒,郭嘉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扶住,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巨大的狼头,张着血盆大口出现在先前众人站立的地方,不过看上去身体似乎是被卡住,无法进入。 “那炷黑色巨香正在吸取地脉龙气,快些斩断!”葛玄终于倒出空来,大声呼喊出声。 闻言,甘宁眼前一亮,回头看了眼郭嘉,后者会意,直接将葛玄拉到一旁紧挨着墙壁处,甘宁则不再犹豫,趁着巨狼被卡住之时直接冲向密室尽头的香炉之处,边跑边抽出背后挂着的两柄弯刀。 见状巨狼变得更加暴躁,更加剧烈的挣扎,随着一声怒吼,终于冲出拱门,借着前冲的势头猛地一蹬地面高高跃起,直奔前方的甘宁扑去! 躲在墙壁处的郭嘉只感觉地面一阵晃动,紧接着巨狼便一下冲入密室,跑出两步猛的高高跃起,而李异正死死抓着巨狼的尾巴,想来刚刚便是他在后方一直拽着巨狼,才使得后者没有第一时间冲进密室。 然而此刻被巨狼这一跃,李异整个身子也不由自主得飞了起来。 “兴霸,小心!”郭嘉忍不住高呼出声。 也用不着提醒,此刻的甘宁自然感觉到后方的杀机,心中一横,向左侧一拧腰身,大喝一声直接将右手弯刀猛地掷出,弯刀划过一个诡异的弧度,打着旋快速飞向黑香。 也顾不上查看是否击中黑香,甘宁借势直接向地面一倒,巨狼锋利的前爪堪堪从甘宁头顶划过,带起了几丝黑发,随后猛地落下。 随着巨狼的落下,密室内的地面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力道,寸寸皲裂,随后一阵哗啦啦的巨响声传来,整个地面竟然直接垮塌,站在墙边的郭嘉等人还好,而中央处的甘宁则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还没来得及起身,便随同巨狼以及狼尾上挂着的李异直接跌入下方。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64 江东隐秘(八) “兴霸!!” 还来不及郭嘉多想,又是一声巨响传来,几人随着声音望去,先前甘宁掷出的弯刀不偏不倚的将黑色巨香拦腰斩断,方才的声响正是半截黑香落地的声音! … 甘宁再次睁眼时四周已然变得漆黑一片,耳边响起剧烈的嗡鸣声,晃了晃有些晕眩的头颅,试着起身活动了下手脚,万幸除了一切皮外伤,筋骨并无大碍。 在身上摸索一阵,掏出随身携带火折,试了几次后,终于将火折点亮,顿时看清眼前场景。 好在甘宁运气还算不错,几步外便有一柄火把,想来是方才坠落时一同掉下来的。 将火把点燃,甘宁终于看清眼前场景,抬头望去竟是漆黑一片,一眼看不到顶,甘宁不由得倒吸口气,自己这是从多高的地方摔下来的,竟然没事? 努力回想方才掉落前发生的一幕幕:‘记得当时与那巨狼掉落时自己好像爬到了巨狼身上,另外当时隐约间好像还看到了李异也在。 忽然甘宁觉得脚下似乎在动, 一个念头猛然在脑海中闪过,忙低头看向脚下,借着微弱的火光果然看到自己正站在巨狼的身上。 此刻的后者似乎还活着,吓得甘宁连忙后退,险些直接跌倒。 此刻的甘宁头脑仍旧有些昏沉,踉跄着离开的巨狼的身体,借着微弱的火光可以看到巨狼的脖颈处被一块巨石压住,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弯曲,显然也受了不轻的伤。这让甘宁终于长舒口气。 在地上寻找一阵,终于找到自己的弯刀,再次绕道巨狼身前,看着眼前畜生那凶戾的眼神,甘宁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目光最终落在巨狼脖颈处被巨石砸破的皮肉,眼中厉色闪过,一刀狠狠刺入脖腔之内,巨狼身体忍不住一阵抽搐,不过甘宁却不为所动,狠狠按住刀柄,大喝一声,弯刀画个半圆,在巨狼不甘的目光中直接将喉管割破,终于停止颤抖。 做完这一切,甘宁绕到巨狼的后面,可以看到一个身影仰面倒底,正是李异。 甘宁忙上前查验鼻息,见仍有微弱的气息,这才终于放松下来,大口喘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昏昏沉沉地闭上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甘宁被周围的嘈杂声惊醒,试着撑起身子,便听到身旁传来惊呼声。 “郭先生,甘大人醒了!” 闻声,郭嘉连忙赶来,关切问道:“兴霸,身体如何?可有觉得哪里不适?” “没事,你们怎么下来了?”甘宁开口询问,声音沙哑无比。 郭嘉忙拿过水囊,喂甘宁喝了点水,这才说道:“先前你们直接掉下去后,听到巨狼的惨叫后便没了声息,断定巨狼已然摔死,随后便准备派人下去给你收尸,但没想到此处居然如此之深,试了几次都无法下去。 当时我脑子有些乱,还是葛师提醒,我们才发现在雕像后方竟然还有一条直通下方的甬道,于是我们顺着那条路方才寻到兴霸!” “哎,我说老郭,什么叫给我收尸,你说话的口气怎么越来越像那臭屁的小孩儿!对了,李异如何?” “放心,大夫看过了,无生命危险,只是腿骨骨折,不过至少也需要个一年半载才能彻底恢复。” “活着就好,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们来江东的目的本就是为了确认当年之事的缘由以及确定那人的身份,如今都已顺利完成,此间事了,我们自然是准备离开江东了!”郭嘉唏嘘道。 “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什么?”甘宁此刻还有些不太清醒,便继续开口询问。 这次郭嘉倒也没跟甘宁斗嘴,而是缓缓开口,讲述起了当年过往,当然,也许细节上还有很大出入,但总体说来,至少也算是猜对八九不离十。 “你也知道,那八臂雕像乃是传说中的上古魔神,而上面殿中那长香便是在依靠九州龙脉之力唤醒上古魔神再次降世。 据葛师所言,殿中黑香名曰丧魂香,香长三米三,此刻已然燃烧过半,一旦彻底烧完江东龙脉将会彻底毁掉,御龙大阵也会因此加快崩坏的速度。 “不错!” 这时,葛玄也走了过来,见其神采奕奕的样子,显然是因为此次可以顺利完成任务而心情大好! 只听葛玄继续说道:“原本我也不确定那是传说中让人闻之色变的丧魂香。然而就在进入密室的时候,贫道却忽然想起当年古籍中记载关于丧魂香的描述,此香专门用作抢夺气运,由九幽黑蝶所化灰烬制作而成,通体漆黑,而且书中还曾记载先秦时期曾有一妖人为了抢夺他人气运,便在其祠堂内偷偷燃烧此香,最终将那家人霉运缠身,全家暴毙而亡! 当时殿中黑香虽然巨大,但无论是外形还是作用似乎都与书中记载一般无二,贫道这才确定这便是丧魂香。 只是传说制作丧魂香的主要材料为九幽黑蝶灰,然九幽黑蝶生长于九幽之中,遇光则散,极其难寻,而先前看到的那香至少也要上百万只所化灰烬才能制作而成,如此大的手笔来掠夺江东气运,果然是大手笔!还好我们发现得早。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葛玄也是唏嘘不已,郭嘉点头赞同,继续解释道:“正如葛师所言,当年那群巫蛊教之人应是利用某种手段,收取了足够的黑蝶灰烬用来制作这足以将整个江东龙脉吸干的丧魂香,至于那对儿夫妇因何逃亡,时间太久无法考证,不过想来无非是知道巫蛊教内幕,不想被灭口等等。 而此事应该或有意或无意的被赵晟发现,一怒之下将所有聚集在一处的巫蛊教之人一举歼灭,随后又将可以开启此处圣殿机关的那枚令牌留给少年时期的李异,以供有缘人发现后毁掉里面的丧魂香!” “可是当年赵晟既然有能力一人击杀近千名巫蛊教之人,为何不干脆将这丧魂香毁掉?”甘宁皱眉问道。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65 江东隐秘(九) “以前我也曾有此疑问,既然道尊、太师、赵晟这些人有这么大能力,明知道未来会有一场关乎中原生死存亡的大劫,为何他们自己不亲自动手,而是非要假手于我等凡人? 但…现在看来他们似乎都在等…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围绕一个人,也许只有他,才是度过此劫的关键!” 郭嘉无奈说道。 此刻这里依然站满了人,无数死士也在陆陆续续下来,四周的墙壁上挂着的长明灯也被点燃,甘宁喝完水后精神也好了不少哦,耳鸣的症状也消失了,在两名死士的搀扶下起身,众人略作整顿便起程离开。 ... 海外某处奢华的宫殿之内,一中年人正急匆匆的向前方大殿疾步行去,两旁的护卫见到此人纷纷恭敬弯身鞠躬。 “大哥、二哥,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未等进屋,中年人便焦急开口。 “四弟,何事如此惊慌?” “大哥!负责守卫圣殿之人说,方才圣图上的东南角忽然崩裂。 “什么?!你可曾亲眼见到?” “还没,传来消息后我便第一时间来告诉大哥、二哥!” “走,一起去看看!” 很快,三人来到一处黑色庙宇之内,一名文官打扮的人赶忙上前跪地。 “禀大人,方才下官正在祈福,忽然听到有清晰的碎裂之声,起身查看后才得发现原来是圣图碎裂,这才赶忙禀报给地使大人。” 为首之人微微点头,目光落在大殿一侧一幅足有三米左右的巨大龟甲之上,原本颇为完整的表面,此刻右下方却突兀的出现了一片皲裂! 收回目光,为首之人转头看向身旁的瘦弱中年:“二弟,你看这…” 后者此刻也紧盯龟甲,表情凝重的开口:“圣图乃是由神兽玄武的龟甲制作而成,通过吸收各地龙脉气运方才有了今日之功。既然东南处碎裂,那便证明江东那处已然被人毁掉!” “怎么可能?开启那处圣庙的圣火令二十年前便已丢失,怎会今日忽然出现,而且对方还将丧魂香毁掉?莫非...是江东孙策发现了那处隐秘?” “这边不得而知了,当年因管宁夫妇南逃江东后所引发的圣教惨案,那人一直追杀至圣庙之内将所有人击杀后方才结束,临走时还带走了圣火令,只是不知是何原因,他却没有将丧魂香毁掉,那处圣庙才得以在这二十年间不断吸取龙脉之气。 大哥所言的孙策...不无可能,但我却觉得,是那御龙四子中的最后一位所做的可能性更大!” “哦?御龙四子吗?除去那司马小儿,贾诩逃亡至今未找到其下落,郭嘉已亡,二弟的意思是...最后一位很可能是...周瑜?”为首之人震惊道。 “很有可能,但也不排除是那贾诩或者机缘巧合下其他人所为,交给司马小儿去调查便可,圣战即将开启,我们还是不要轻易露面,莫要节外生枝! 而且...那孙策既然与弘农王有杀父之仇,对于我们来说,留下孙策未尝不是件好事。” ... 三日后 江东-建业以南,周瑜听完郭嘉的讲述,也是唏嘘不已。 “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神人,瑜听伯符所言,那赵晟能以一抵六依然惊为天人,没想到当年还有过如此战绩...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叹为观止啊!” “公瑾老弟而无需谦虚,你与那孙策能在短短数天时间横扫江东,也是不遑多让,你与孙策,一文一武,相得益彰!也是令人羡慕!”郭嘉感慨道。 “哎,又有何用?当年那西楚霸王何等勇烈,手下更是有范增、钟离眜、龙且等肱骨之臣,还不是最终兵败乌江?现如今大局已定,曹操袁绍的胜者与弘农王决一胜负,我江东,自保而已!瑜也只能做到休养生息,少遭杀孽,争取在大战来临之际出一份力,仅此而已。”周瑜无奈说道。 “无需自谦,能被上天选中成为御龙四子之人,哪一方背后不是有着气运所在?自己又怎可能是庸俗之辈?公瑾也是聪明人,将来行事务必小心谨慎,正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当年袁术便是中了巫蛊教的毒害,最终弄得家破人亡。 孙策固然勇武过人,但其刚愎自用的毛病,与当年项羽颇为相似,切莫让其中了小人之言,落得当年袁公路的下场。此外,公瑾老弟务必小心,既然我们可以直接找出你,那巫蛊教之人相信也会怀疑到你头上,尤其是此次我们还毁掉那丧魂香,你的嫌疑更最大,公瑾务必小心,尤其是那群巫蛊教之人最擅用毒,当年为兄便险些着了他们的道儿!” “…郭兄无需担心,我周瑜这点信心还是有的,若说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那么我也便不配与郭兄相提并论了,不是吗?” 说完,郭嘉也是一愣,随后两人仰天大笑。 许久后,笑声停止,周瑜这才正色说道:“郭兄,接下来需要我来做什么?” “静观其变…相比较中原各处,江东经过当年赵晟的一番扫荡可谓是成为了一方净土,而且不同于袁术、刘表、曹操等老牌势力,你们崛起的太过迅猛,相信巫蛊教并未来得及安插人手。 我的建议是,公瑾若能一直在明处,才会发挥最大的效果! 巫蛊教的性质注定他们只能像阴暗的爬虫般蠕动、扭曲、痉挛,阴暗的爬行,面对军队,他们将处于绝对的劣势。 此外,既然公瑾与孙策为结义兄弟,更应该陪伴起身侧,免得孙策一时冲动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建议,何去何从,还请公瑾自行斟酌。”郭嘉边说,边拿起地上的斗笠系在头上。 “那我们如何联系?” “李异、谢旌二人会留在江东养伤,待到痊愈,他二人便负责往来来传递消息…” 郭嘉说到一半,忽然眉头皱起,继续开口:“而且我总感觉,巫蛊教近期内会有大动作!” 闻言,周瑜也面露凝重之色,缓缓开口:“不错,郭兄说道这里,小弟忽然明白为何凉州会有如此异动!” 两人同时勾起嘴角,异口同声的说道:“声东击西!”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66 山雨欲来,凉州乱起(一) 就在江东之事在无声无息间解决,没有引起一丝波澜之时,远在数千里的凉州却正在酝酿一场巨大的风暴! 之前匈奴经过几番试探,最终惨败而归,更是被人夜袭三处中型部落,至此也不敢再轻易进犯何思安的北部三郡。 然而面对天水庞德、长安张绣的求援,无论何思安亦或是韩遂却似商量好了一般无任何动作。 武威-太守府内 本应是凉州第一人的韩遂此刻却战战兢兢的跪在下方,浑身颤抖,以头触地,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过。 在他对面则坐着一名身材魁梧的老者,其身后站着一位干瘦中年人,正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下面的韩遂。 此二人正是本应死去的栾提羌渠,也就是投靠曹操的匈奴单于呼厨泉的父亲。至于另一人,更是令韩遂恨之入骨,却也无可奈何,正是先前曹操的谋士之一,现在匈奴的首席军师,戏志才! “文约兄,为何如此惊慌?我们是朋友,朋友啊,又不是食人猛兽,何需这般畏惧?” 上方戏志才关切的声音响起,使得韩遂身体颤抖得更加剧烈。 “两位大人,不是韩某不尽力,而是那庞统小儿太过狡猾,我们几次三番的前去挑衅,但是他却如那缩头乌龟般龟缩在陇右不出来,就算之前两次突袭,也只是趁我们防守空档时忽然出兵,剿灭两个中型部落后便迅速退兵,根本没有远处塞外的打算,我们也没办法啊!”韩遂苦笑说道。 “韩文约,我看你是不想要解药了!” 栾提羌渠瓮声瓮气的说道,吓得韩遂头压得更低。 “羌渠大人,韩某不敢啊,韩某真的尽力了!” “尽力?我看你是首鼠两端吧?为何只有我匈奴儿郎前去陇右?你手下的部队呢?韩遂,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说着,栾提羌渠猛的一拍桌面,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下面的韩遂,似乎对方一个回答不好便会将其撕撕成碎片。 “大人误会了,真的是那庞士元太过狡猾,况且退一步讲,我韩遂一家老小的命都在大人手中,又怎敢不尽心竭力?” 见状,戏志才忙笑着出来打圆场。 “羌渠单于息怒,那庞士元小小年纪便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将他们所谓的北部三郡治理的如同铁板一块,却也算的上惊才绝艳,倒也怪不得韩大人!不过…” 韩遂面上刚露出喜色,但听到不过二字,不由得心中一突,只听戏志才果然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韩大人这出工不出力的做法,着实也有些过分!” “戏大人,我…” 见韩遂还欲解释,戏志才摆了摆手打断对方,继续说道:“文约,你我也算相识多年,作为老朋友,志才在这里提醒你一句…” 说着,戏志才缓缓来到韩遂身侧,在其耳边轻声说道:“你不愿意做狗,还有很多人排队等着做狗,甚至还有更多人等着吃狗肉呢!文约…如何做你自己权衡,不要让我们失望…” 说着,戏志才拍了拍韩遂的肩膀,起身回到主位旁,掏出一个木盒放在桌上,栾提羌渠也起身带上斗笠,两人一同离开议事厅。 待到两人的身影彻底走远,韩遂这才起身,来到桌案前打开木盒,里面静静躺着一粒丹药,正是巫蛊教用来控制教众体内巫蛊的解药,当然,此丹只能延缓毒蛊爆发的时间,不能将其彻底移除! 这时,韩遂心腹阎行也走了进来,愤愤的开口骂道:“这群蛮子,太过分了!岳丈大人,干脆我们跟他们拼了,天水庞德,长安张绣,再联合庞统,相信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哦?若真如此,在联合匈奴,倒也可以趁机将庞统手下全部一网打尽!” 见阎行投来诧异的目光,韩遂长叹一声,摇摇头苦笑说道:“哎,彦明(阎行的字),我又何尝不知戏志才只是打算把我们当作马前卒,手中枪来用?但我又有什么办法?命就掌握在他们手中…” “可是如此一来,我们很容易成为千古罪人啊!”阎行劝道。 韩遂将丹药吞入腹中,随手拿起一杯水灌下,这才冷笑道:“千古罪人?彦明,你说太师算不算千古罪人?” “这…” 韩遂想要反驳,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下去。 董卓是所有西凉人心中最为敬仰之人,但却因为与中原那些名门望族利益不符,还不是被他们变得一文不值?甚至传言其荒淫无度,生吃人肉,抛人心!诋毁之言,无所不用其极。 “这就是了,想想太师的下场,我韩遂自负文武全才,智谋卓绝,但也没有自大到可以超越太师的成就,他老人家尚且无法做到,我又何苦委曲求全,冒着被万虫噬心的风险去帮助那些蛀虫?”韩遂原本还有些犹豫,但说到后来语气却越发坚定。 “大人…但都说弘农王是光武转世,而对上他我们将会首当其冲,很可能成为两方对垒的牺牲品…” 闻言,韩遂却微微摇头。 “且不说光武转世一说是否真实,就算为真又能如何?当日你我都曾见到那栾提头曼,他活的时间比大汉朝都长,能以一己之力对付两千西凉铁骑,更是将那马孟起打成重伤,这已然是非人力所为,这是神,是神迹啊!光武帝再强,总归是人,如何对抗? 况且匈奴隐忍数十年,再加上头曼单于的领导,马踏中原,乃大势所趋!正如戏志才所言,我们不愿意当狗,还有多是人愿意当,与其被其他猛犬将我们这只不听话的狗啃食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不如趁着我们还有价值,拿弘农王当做投靠匈奴的投名状!” 第二日一早,韩遂忽然一改常态,命凉州境内各郡县开始组织人手驱赶匈奴,并主动联络原马超部将庞德、张绣共同抵抗匈奴的劫掠,随后又主动给人在汉中的庞统送去信函,字里行间中慷慨陈词,激昂澎湃,最后更是直言自己即便与庞德、张绣联合仍不是匈奴的对手,希望庞统可以出兵,将匈奴彻底剿灭,作为回报,韩遂愿将凉州及长安等地彻底交给何思安…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67 风雨欲来,凉州乱起(二) 武都-太守府议事厅内,一封信静静地摆放在桌案之上。 “大人,我们如何做?要么干脆我亲自带兵走一遭?”说话之人正是陇右太守张辽,张文远。 “不可,你是一郡太守,怎可轻易涉险?还是交给我吧…”徐荣也起身开口。 众人还欲反驳,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放心,你们谁都不用去,现在还不是我们出动的时候,各位只需整顿兵马随时待命即可,我会以请示弘农王为由将此事先搪塞过去。”说话之人正是庞统,庞士元。 “可是就算这样,我们也坚持不了几天,若再不出兵,恐怕将会受天下人指责!而且早晚要出兵,拖这几天又有何意义?”董越皱眉问道,身为地地道道的凉州人,看着自己的家乡被匈奴肆虐,自然想早一点出兵将这群野蛮人彻底剿灭。 董越虽然名义上为董卓家臣,与董家并无血缘关系,然而在董卓身亡后,其不但一直保护董白安全,让其免受那生不如死的命运,更是在当年面对李傕、曹操等人的轮番进攻时立下大功,何思安与董白早已将他当作亲叔叔般看待。 既然董越开口,庞统也不得不给他几分面子。向着对方一抱拳,开口说道:“董将军的心情,统可以理解,但此事绝非表面那般简单,我等一个不小心,甚至数年心血将会化为乌有!” 见庞统表情郑重,不似作伪,众人也纷纷坐直身体。 “莫非…这其中另有隐情?”杨昂忍不住率先开口询问。 庞统却没有马上回答,目光落在桌上的书信之上,许久之后方才幽幽开口:“各位只要知道,此事乃针对我们的阴谋便可,至于其他,现在暂时还不方便透露…” 又叮嘱一番众人切莫轻易出兵,庞统便起身离开太守府,向西域都护府所在的金城郡方向赶去。 … 织机厂,月余前还人山人海,忙碌工作的厂房,此刻却已人去楼空,就连织机都全部转移去了汉中以南新建的分厂。 “姐姐,我们也该走了!”身旁一位看上去二十岁左右的女子对胡氏说道。 “哎…姐妹们都已安顿好了么?”胡氏长叹一声,开口询问。 “嗯,姐姐放心,都已各自返回家中,并在杨太守的亲自组织下暂时去了西域都护府的两处种植园以及汉中那边避难去了。都怪那群匈奴,这么好的日子刚过几年?真希望这次弘农王能将他们全部杀光!” 看着眼前气鼓鼓的小丫头,胡氏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虽然她也才三十出头,与蔡红鸾年龄相仿,但毕竟儿子都已然十三岁了,所展露出来的更多是那种作为母亲的一面。 揉了揉对方的秀发,胡氏清脆一声:“小姑娘家家的,什么打啊、杀啊的,羞不羞?当心日后嫁不出去!赶快回去收拾一下,明日一早我们一同出发!” 很快,两人结伴回到所在村子中,送走副手后,胡氏径直回到自己家中,到了院门前,远远的便看到有侍卫守护在自己家四周,对此,无论是胡氏也好还是周围的邻居早已习以为常。 胡氏虽不及甄宓、唐姬那般美,但别有一种成熟女性的韵味,尤其是近几年儿子也大多时候在慈幼司过夜,打胡氏主意的人自然不少,但随着有人看到武都太守杨昂来此在胡氏面前恭敬的样子后,众人纷纷猜测这胡氏定然是某位大佬养在此处的外室,倒也没人敢过来骚扰。 对此胡氏倒也算是默许,毕竟他也知道自己与何思安有过鱼水之欢已是出格之举,若在与别人传出点什么,那自己也便不用活了! 周围侍卫看到胡氏后皆弯腰行礼,这让后者也不得不感慨女人果然还是要有个自己的依靠。只是…那个男人…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胡氏走进自家院落,关好院门,抬头正看到一个身材高挑、俊毅脱俗的男子正站在房檐之下,听到后面的动静,回头望来,却正与胡氏那双柔情似水的桃花眼对上,一时间竟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你还好么?” “你怎么来了?” 两人同时开口,双双一愣,何思安不由勾起嘴角看向对面满脸羞红的胡氏,轻笑一声,进走几步来到胡氏面前,在后者的惊呼声中一口直接吻了下去。 这个时代可远没后世那般开放,尤其是胡氏这般传统的女性,大庭广众之下哪受的了这般热烈的亲吻,俏脸刷的一下红到耳根,赶忙挣扎着推开何思安,低头轻声说:“殿下…我们进屋再…” 还没等说完,胡氏便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便被拦腰抱起,进入屋内。 随着身后房门关上,胡氏也不再隐藏心中思念,在何思安将其放下后第一时间便主动吻了上去,双方都是无比投入,胡氏只感觉被吻的快要窒息时才被放过。 何思安看着怀中佳人那羞红的脸颊、含情脉脉的双眸似是快要将自己融化,急促的呼吸更是证明此刻的胡氏已然情动。 在胡氏看来,原本只当何思安是我生命中的贵人,对自己帮助良多,根本就没想过或者说不敢想两人还会有所交集,自然便也没在想其他,然而这次再见,胡氏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无尽的思念,如潮水般汹涌使得她根本难以抑制。 两人如同干柴烈火般一触即燃,衣衫不知何时已然褪尽,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用最原始的方式倾诉着对对方的思念。连胡氏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曾几何时竟然能够如此迎合一个男人,这根本无关于身份,就是单纯的男女之间的原始欲望,不知过了多久,在胡氏经历了数次巅峰后终于迎来了身上之人的爆发。 胡氏只觉得灵魂的最深处似乎都被对方这热量所洗涤的沸腾起来,不由得抱紧怀中男子,指甲似乎都嵌入对方肩头,伸直雪长的脖颈整个人似乎如狂风暴雨中的一叶小舟,身体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68 山雨欲来,凉州乱起(三) 太阳西斜,大地在夕阳余晖的掩映下显得熠熠生辉,青年人扛着一柄方天画戟行走在田间小路之上,时不时的挥舞几下手中长戟,舞得猎猎作响。 也许人心情好的时候,看周围的一切都是如此美妙,还记得小的时候每次到了这个时候便是最难熬的时刻。身边都是骨瘦如柴的百姓,行尸走肉般的呆滞目光,路边等候觅食的乌鸦不怀好意的注视着或活着或死了的人,当时的自己也时常在想,也许某天晚上,自己与母亲也便成为了食物,再也见不到初升的朝阳… 唯有经历过苦日子的人才会格外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幸福,现在的他便如同周围成千上万的百姓一样,无比痛恨打破他们平静生活的匈奴,想到此处,少年暴喝一声,挥舞手中长戟耍了一套师傅教给他的戟法,直舞的满头大汗方才住手。 “哟!小锁头咋回来了?是不是借着回家的名头顺便去找我家秋红啊?”坐在村口乘凉的老妪笑着打趣道。 “那是自然,秋红可是俺内定的婆娘!” 少年也未反驳,大大方方的承认。“对了,这是从慈幼司那边带回来的葡萄干,您老尝尝,可甜了!” 说着,少年从背囊中掏出一个小袋儿,递给对面老妪! “你这孩子啊,小小年纪便生的如同人家二十多岁的大汉似的,有你师傅当年的风采,是个有出息的样!赶快回家吧,明日一早还需要赶路,对了,你家里好像有客人,要是不方便的话就来大娘家对付一宿!” 说着,老妪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 “嗯,知道了孙大娘,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明日一早我送你们一同出发!” 说着,少年摆手告辞,虽然他今年才十三岁,但是常年跟着师傅学武,无意间也听说自己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机会,也是有人为自己求情,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又有谁会为自己说话? 虽然年龄不大,但这两年母亲的变化他也看在眼中,自然明白,定然是自己母亲与某位大人物有了瓜葛。自己也曾旁敲侧击的问过母亲甚至是师傅,但对方却都未回答,这让少年颇为沮丧。 方才听孙大娘那番话语,显然那人此刻便在家中,少年不由得加快脚步,想解开心中谜团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想当面质问对方,既然看中自己的母亲,为何不给她一个名分?难道就让自己的母亲这样不明不白的孤独终老? 很快,少年来到自家门前,果然看到正有很多侍卫守在院落四周,而院门处正有两人在交谈。 其中一人少年认识,正是武都太守杨昂,少年忙上前几步,来到二人面前,将方天画戟插在身旁,抱拳说道:“草民刘索,见过太守大人!” 见少年到来,杨昂忙上前一步将其扶起,随后拉着少年,来到一年岁不大的丑陋青年身前,笑着对少年说道:“小锁头,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们北部三郡的大都督庞统,庞士元!” 闻言,少年猛然抬头,双目睁的老大。 若说杨昂在此处他还能接受,但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青年是什么人?这可是汉中、武都、陇右三郡的总都督,在整个何思安阵营中也就只有徐庶能跟其平起平坐,可谓是当之无愧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都在门口等候,那么里面之人的身份便呼之欲出… 少年万万没想到,自己母亲背后的男人竟然是他?! 很快,少年收敛心神,对眼前的丑陋青年躬身说道:“草民刘索,见过庞大人!” “诶,快快起身,早就听温侯以及伯喈先生提起,收了一位文武全才的好徒弟,尤其是温侯,更是对你赞誉有加,没想到竟然都将他的方天画戟赠予你,证明对你的器重!少年可畏,少年可畏啊!” “庞大人哪里话?您才是真正的国之栋梁,像我们这种莽夫哪能跟您相提并论…” 看着身旁互相客套的两人,杨昂不由得无语,内心吐槽:“你二人加起来都没老子岁数大,还让不让人活了?” 也许是听到外面的声音,房门打开,一男一女联袂行出。 此刻胡氏脸色红润,微微低头,只是不是害羞还是怎的,迈步间有些踉跄,而一旁身为老司机的何思安反倒像没事儿人一般,丝毫没有被堵在屋里的尴尬,甚至还拉过胡氏的柔荑,引来后者一阵白眼,不过倒也没有挣脱开。 见何思安出来,杨昂、庞统二人忙整理衣衫躬身说道:“下官见过殿下!” 一旁的少年则似没有反应过来一般,目光紧紧盯着两人窝在一起的双手,心中百味陈杂。 “锁儿,还不过来拜见殿下?” 听到母亲的声音,少年这才反应过来,赶忙紧走几步单膝跪地:“草民刘索,见过殿下!” 何思安忙上前将三人扶起,看着眼前的刘索,何思安也不由得暗赞一声:‘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何思安的身高大概一米八五左右,别说在这个时代,就是在后世也不算矮!但眼前的少年据说才十三岁,却难掩一身的英气!跟自己站在一处竟然只比自己矮上一点,再看少年,皮肤略黑,身材精壮,比例与自己类似,都是属于后世彦祖哥的那种身材。 “不错,看来温侯后继有人了!哈哈!” 说着,何思安拍了拍刘索的肩膀,随后看向一旁庞统与杨昂开口询问:“士元与二将军所来何事?” “…还是有关匈奴一事。” “嗯…这样,明日我需去趟西宁,明日一早,你二人来此汇合,随我一同前往。” 见二人领命离去,何思安又看向一旁的刘索。 “锁儿,此处并非谈话之所,我们先进屋去说。” 刘索略作犹豫,还是随着二人进屋。 三人在前厅坐下,见眼前少年还有些拘谨,何思安不由勾起嘴角,开口说道:“是不是觉得我对你母亲这两年不闻不问,心有怨言?” 听到何思安的问话,胡氏心头一震,正欲开口解释,却被何思安握住小手,给了对方一个安心的眼神…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69 风雨欲来,凉州乱起(四) 见刘索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胡氏赶忙抢先说道:“锁儿,你误会殿下了,当日我们…我们在一起之后,殿下便让为娘一同返回成都,是为娘怕因为自己的身份,为殿下招来闲言碎语,这才没有答应…”胡氏红着脸解释道。 “可是娘也不能就此一个人在这里孤独终老啊!毕竟岁月不饶人,再过几年娘年老后又当如何?”刘索有些着急,虽然这番话是对着自己母亲所言,但目光却紧紧盯着一旁的何思安,脸上满是少年人应有的倔强。 看着眼前略显稚嫩的少年,何思安忽然有些恍惚… … ‘我没错,凭啥骂我?’ ‘你跟同学打架,还跟我在这里狡辩?’ ‘是他们先动手的!’ … 前世的一幕幕犹如过眼云烟,不知何时,甚至连妻儿的长相都已然模糊不清… 摇摇头摒弃心中杂念,何思安无奈地说:“是我思虑不周…出发前我已与姬儿她们已然商议过,此次除了商讨剿灭匈奴事宜之外,便是准备将夫人接回成都。” 闻言,其余两人表情各异,在儿子面前说这些,胡氏自然是羞的低头不语,甚至还责怪的掐了下何思安的大腿,不过却并未反驳,眼神中满是:‘你怎么当着孩子面儿说这些!’的意思。 而对面的刘索注意力则集中在何思安所言的前半句话中,脱口而出:“殿下的意思是要对匈奴动手了?!” “你叫我什么?” “…你又没正式迎娶我母亲,我总不能能现在就改口叫你爹吧…”刘索嘟囔道。 他也有自己的心思,自己父亲早亡,何思安又风流成性,人尽皆知,若不趁现在为自己母亲要个名分,那么等到自己母亲人老珠黄之时,翻脸不认人又当如何?而且与何思安有这层关系,看似一步登天,实则却是将自己母亲牢牢锁住,若何思安不认账,这辈子谁还敢碰自己母亲,那岂不是让自己母亲孤独终老? 毕竟刘索还小,其余二人自然听出其意思,胡氏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羞意,说了句不理你们了,便捂着脸径直跑进内宅。 何思安回头看着那摇曳的背影,心中也是一股热流涌动,收回目光,深吸口气,再睁眼时已然恢复清明。 “你啊!人小鬼大,你母亲的时我自会有个交代,还有什么问题想问,但讲无妨!” “殿…那个…您刚才说,准备对匈奴动手?”刘索也不矫情,没在就此事在说什么,而是转而说起当今大事! “不错,此次前来便是商议具体对策!”当然,还有句话何思安没说,严格来说,其实早在一个月前,便已然动手了! 刘索自然不知道这一切,只是急切的开口说:“现在绝非出兵的时机,而且这很可能是匈奴以及韩遂的引蛇出洞之计!即便我北部三郡兵强马壮,此时出兵也是凶多吉少!” “哦?” 闻言何思安倒是有些意外,好整以暇的开口询问:“为何会如此说?” “实不相瞒,此乃在兵法课上姜教习所说,为此索也深以为然!” “愿闻其详!”何思安表情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战争胜负由何决定?无非便是兵力多寡,天时、地利、人和等因素而已,若出兵,战场很可能在凉州,甚至塞外,这样一来所谓的取胜三要素我军一样不沾,如何取胜?此其一也! 兵者诡道也,我方若想出兵,无非便是张辽、徐荣、董越、田豫四位将军,可能再加上张任、严颜二位将军,虽算得上兵强马壮,然虚实却早已被人看穿。 而对于我们来说,只知道之前忽然出现大批匈奴军,人数不明,目的不明,将令不明,甚至韩遂的意图都不明,需要随时提防,我们又如何取胜?此其二也。 一旦匈奴遁入塞外,那边地域广阔,往来补给更是需要横跨武威、敦煌、酒泉等凉州治下各郡县,若大军被牵制住,补给定成最大问题,届时一个不小心便会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又何谈取胜?此其三也!” 听着对面少年侃侃而谈,何思安不由得勾起嘴角,等到对方说完,何思安抿了口杯中茶水,不动声色的开口询问:“可现在韩遂已然发来求救,我们若不出兵,岂不是置黎民苍生的安危而不顾?” “非也,坐观殿下每次用兵,当年巧取益州且不提,但说前些日子收取荆州,表面上看乃是殿下洪福齐天,有上苍庇佑,实则却也离不开殿下多年准备! 通过与蔡家利益捆绑有了进入荆州的契机,而张任将军的忽然出现加上在桂阳的引而不发都是殿下所用的引蛇出洞之计,无非便是想将荆州如同当年益州那般打乱,破而后立! 至于后面的曹操、孙坚、刘备轮番出场,也不过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各施手段而已,但无论如何,若不是殿下提前布局,也不会成为最终的胜者!” “可这与我剿灭匈奴有何干系?” “自然大有关系!纵观殿下的行事风格,无一不是未等落子先做准备,殿下也已然习惯了这种打法,为何此次非要急于出兵?即便有大义裹胁,但…殿下不愿,又有谁能说些什么?” “嗯…有趣,这是你想出来的?” “不!是我们姜教习提出,索也只是觉得有理,复述而已!” “姜教习…姓姜?他叫什么名字?姜维?”何思安皱眉问道,说将为发迹于诸葛亮北伐之时,对其甚为看重,更是传承衣帛!只是年龄上好像对不上… “姜维?那是我们姜教习之子,今年才一岁多,我们姜教习名曰姜冏字仲奕!怎么殿下也认识他?” 姜冏… 何思安摇摇头,看向对面刘索越发喜爱,年纪轻轻便英气逼人,与自己说话仍保持不卑不亢,有此机会向自己进言却不居功自傲!的确如同吕布、蔡邕等人所言,是个好苗子! ‘自己与他,似乎有种当年太师跟吕布的感觉…’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70 风雨欲来,凉州乱起(五) 两人又交谈近一个时辰,刘索这才告辞离去,原本何思安以及胡氏都想让其留在家中,但刘索也明白,自己母亲与这位益州、乃至天下第一人许久未见,今夜定然会如那干柴遇烈火一点便着,作为儿子虽然心中很不是滋味,但为了母亲的幸福,却也无力阻止,也不想阻止!所以刘索还是选择去孙大妈家对付一宿…送别刘索,两人从新进入房间之内。 “都怪你!你看看锁儿那眼神,明显是知道晚上我们要做什么!而且这么一弄,周围邻居也都知道我们…那个了,以后让妾身如何见人啊!” “这有何可担心的,反正夫人也要随我一同返回成都!” 说着,何思安伸了个懒腰便在胡氏的绣床上躺下,后者关上房门也来到何思安身旁为其捏着酸胀的肩膀。 “殿下可是有些疲累?” “哼,你叫我什么?”何思安冷哼一声,忍不住在胡氏那丰满之处掐了一把,惹得后者一阵娇嗔,不过似乎是想到什么,胡氏眼神变得暗淡。 “夫…殿下…嗯…妾身有件事想要说与您,听完之后殿下若还愿意接纳妾身,那么妾身定会改口,并随殿下一同返回成都…” 见对方的表情郑重,不似作伪,甚至身体都微微颤抖。 何思安心中怜意大起,将其揽入怀中,温柔的说到:“夫人有何事,但讲无妨。” “哎…若我说,妾身不是个好女人,殿下…会不会不要妾身?” “夫人何出此言?”何思安皱眉问道,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 胡氏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幽幽一叹,讲述起一桩当年旧事… “妾身本名胡定金,河东郡解县人,夫君…他也是本地人,虽只是一名猎户,凭借着超绝的身手,在十里八乡也颇有名气。 他平日里极其自负,也有不小的野心,总是想要成就一番事业。当时我还小,深深为他这种男子气概所着迷,也很是笃定将来的他定会一飞冲天!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某日他忽然急匆匆的赶回来收拾行李,说有个朋友在平原做了大官,并在当地衙门为其谋得一个差事,让我在家中安心等待,他那边安顿下来便会来接我! 当时我已怀有身孕,本就不方便同行,听到这个消息也没多想,只是为其高兴,叮嘱几句后他便匆匆离去。 但我做梦也没想到,这一分别便是永别! 就在第二天一早,我本家弟弟急匆匆赶来,从他口中得知我夫...他竟然误杀县令独子,正有官差赶来要将其捉拿归案,我这才知道他昨日根本不是去投奔什么朋友,而是已经逃亡。 因为忌惮他的身手,未免其日后报复,县令倒也没为难我们孤儿寡母。只是他这一走,不但将家中财物全部带走,家中更是在无人搭理田地,于是我只能回娘家暂住… 半年后,我顺利产下锁儿,当时的我还在傻傻等着他,在我心里,他早晚会一飞冲天,回来找我! 若是能一直如此道也还好,不过三年后村中却突遭马匪,我全家上下一夜之间几乎尽数被屠,我也带着锁儿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居然见到了那人,只是已然改名,并且声名鹊起…我以为自己在做梦,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就在准备去与其相认之际,才得知他已然与曹操之女月娥结为夫妻,对方更是为其生有一子一女… 想到他既然有今日成就,这些年却从未找寻过我,想来是已然把我忘记…当时的我几乎万念俱灰,锁儿是唯一支撑我活下去的信念…后来的事情殿下也已知晓,我带着锁儿逃亡至凉州,幸得殿下收留才会有今日之局面…” 听完胡氏的讲述,何思安沉默许久,最终还是幽幽一叹:“夫人可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没…没有!自从妾身在武都定居后,时常与家中之人有书信往来,得知这十余年他从未回来找过我,妾身…早已对他心灰意冷!妾身现在心里只是殿下!但毕竟他还在世,妾身…愧对殿下!” 何思安能感觉怀中佳人的颤抖,泪水更是止不住的落下… “夫人多虑了,既然说道曹操,那曹操的妾室杜氏,不也是秦宜禄之妻?再者反正我也在世人口中是好色之徒,又怎会在意他人想法? 至于他…能为了荣华富贵能做出这等抛妻弃子之事,夫人又何须在意?” “殿下…你此言当真?”胡氏抬头,一双泪眼紧盯何思安俊美的脸庞。 “思安只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只要夫人不弃,思安今生定不负你!” 说着,何思安搂着胡氏的手臂更加用力,一把将其彻底揽入怀中,在胡氏的惊呼声中,伸手入怀,攀上那世间美好之所在… 这次胡氏也彻底解开心结,不再一味地承受,而是尽显风情,将这些年所积压的抑郁尽数释放出来!半个时辰后,何思安终于达到巅峰,胡氏也在情郎的强悍镇压下数次溃不成军。 “都说美人如水,夫人这汪清泉可是直接将这床褥彻底浸了个通透啊…” 望着怀中香汗淋漓,瘫软在床的胡氏,何思安笑着打趣。 “殿下你…” “叫我什么?” “夫君…”胡氏红着脸叫了一声,随后忍不住在何思安脸上亲了一口,便欲下床找新的被褥。 何思安一把将其按住,在其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胡氏脸变得更红,不过却没有反驳,而是小声说道:“被褥在柜里…” 说完,便按照情郎所言取过枕头垫在腰下,让下身尽量向上翘起… 许久之后,战场终于清理完毕,两人从新相拥在床,何思安轻声问道:“对了,听你的意思,他做了曹司空的乘龙快婿?” “…算是吧,妾身身为女子,对这种国家大事不甚了解,不过两人分是不同阵营,想来便是对他的拉拢吧…对了,夫君在荆州战场上应该也见过他…” 胡氏的话语却是勾起了何思安的好奇之心,开口追问道:“他是…” 话说一半,何思安忽然顿住,脑中灵光一闪:‘小锁头…难道是?!’ “他本名关长生,现在名叫…关羽!”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71 风雨欲来,凉州乱起(六) 异日,何思安二人穿戴整齐,庞统、杨昂、刘索与一名方脸中年汉子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看到何思安二人出来,几人纷纷躬身行礼。 何思安与众人一一打过招呼,最后目光定格在方脸大汉身上,笑着问道:“你就是姜冏?” “正是在下!” 见对方不卑不亢,气度沉稳,何思安不由暗赞一声,难怪能培养出姜维这等当世数一数二的人杰。 “不错,果然如锁儿所言,实为难得一遇的人才,手头的功课先放一放,可愿随孤走一遭西宁?” “姜冏,但凭殿下拆迁!”闻言,姜冏也是心中一喜,躬身说道。 另一边,胡氏也拉过儿子叮嘱道:“出门在外务必小心,记得听你…你爹爹的话,多与诸位大人学习!” 胡氏说完,俏脸不由一红。 刘索却没有注意到母亲的娇羞,毕竟少年心性,能参加如此重要的会晤,也说明何思安对其的器重。刘索自顾自的兴奋开口:“知道了,娘就放心吧,此次又不是领兵出征,只是随爹爹去与燕姨娘商讨接下来对付匈奴的相关事宜。” “你这性子太急,见到几位姨娘莫要失了礼数,还有…” “诶呀!知道了娘,你就照顾好你未来儿媳妇,等着爹回来接你回成都过好日子吧!不说了,要走了!” 刘索不由分说,扛起一旁的方天画戟便跑到何思安几人身旁。 待道众人走远,周围的邻居们这才围拢到胡氏身旁,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当天下午,众人便抵达西宁,尉迟艳燕以及提前过来的妞妞等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夫君!” “燕燕!阿娜!” 三人分别近两年,见面时自是欣喜万分。拥抱过后,三个小孩儿也来到近前。 “刘棠、刘鹊、刘长庚见过爹爹!” 见到三人,何思安不由勾起嘴角。 “来,让爹爹抱抱,看看我的宝贝女儿、儿子都变沉没有!” “哈哈,爹爹,好痒!” 几人一番温存过后,何思安叫过身后刘索。 “这便是夫君信中所提到的刘索?” “刘索,见过张姨娘、燕姨娘、阿娜姨娘!” “不错!有当年温侯之姿!看你所持的应该是他的方天画戟吧,看来你已然出师,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能耐,不错!”妞妞老气横秋的说道,就差手捻胡须。 “早听家师提起,张姨娘武功盖世,刘索这点微末武功,在张姨娘面前不值一提!” 众人又是一番客套,便陆续进城!由于今天天色已晚,众人到也没记着讨论正事儿,而是选择先休息一晚! 第二日用过早餐后,几位西域都护府主要成员以及尉迟艳燕,还有何思安带来的一众人尽数来到议事厅内。 见人已到齐,尉迟艳燕凝重开口:“强端,说一下你打探到的消息。” “殿下,各位,最新传来的消息并不乐观…就我们发现的,匈奴目前在塞外至少有三支部队,近二十万大军!” 厅内一片哗然,强端却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打断自己说话,见厅内再次安静下来,这才继续开口:“这还是其次,这三支队伍的首领分别是栾提于扶罗、须卜骨都侯,以及栾提羌渠…” “什么?强端族长没开玩笑吧?这三人不是早已在匈奴内战中死去了吗?怎么会次忽然出现,还统领一军?!”李文候脱口而出,几位异族族长也惊的纷纷色变! “此事千真万确,起初得到消息时,强某也与各位同样震惊!而且如果强某没记错的话,栾提羌渠年前对外宣称便已阵亡...” 众人一阵窃窃私语,见场面有些混乱,尉迟艳燕柳眉一竖,开口呵斥道:“安静,都安静!” 尉迟艳燕发话,众人姿势不敢喧哗,见场面控制住,尉迟艳燕看向庞统:“士元,我们之中,你最为足智多谋,可否为我们分析下当前局势?” 庞统点点头,也没推辞。 “中平元年(公元184年)黄巾之乱爆发,随后太师独揽朝纲,中平六年(公元188年)南匈奴发生内讧,栾提羌渠被杀,其子左贤王於夫罗即位。而参与者恐被报复不认可新单于,另立须卜骨都侯为单于,於夫罗只得前往我汉朝申诉求助。当时正值汉末大乱,於夫罗走投无路之际只好留在河东。 现如今看来,这一切恐怕都是一场阴谋,也就是说,匈奴自从中平年间便开始布局... 那么统便有个疑问,为何他们不趁黄巾之乱时以及头些年群雄割据之际发动进攻,而是隐忍如此之久,在我益州军兵强马壮之际发动?这才是当前我们最需要弄清楚的事...” 听完庞统的分析,大家也对眼前局面有了一个初步了解,纷纷皱眉沉思。 “仲奕,你如何看待此事?”何思安看向一旁若有所思的姜冏,开口询问。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姜某在冀县任功曹期间曾无意中阅读过一册关于匈奴历史的书籍,里面记载每隔四百一十年,便会出现天狗吞日的局面,他们心中的将会降临人间!上一次天狗吞日只是正是初代单于栾提头曼横空出世,而那一年,也正是陈胜吴广起义,拉起推翻暴秦的序幕,根据记载,当时确出现过匈奴口中的天狗吞日。 匈奴对于这等天象之说颇为推崇,根据时间推算,下一次爆发这等异象也便是这一两年,不知这其中有没有关联。” “天狗吞日...”何思安喃喃自语。一旁的庞统则向姜冏投去好奇的目光,对于自己这位主公的识人之能,庞统还是深信不疑的,无论是自己还是徐庶,亦或是赵云等人,皆在隐与市井之中便被发现重用,而眼前的姜冏看上去三十左右,平日里不显山露水,没想到竟有如此气度以及见识,这让一向自傲的庞统都有些佩服。 “根据这些年对匈奴的了解,这种可能性极大!”尉迟艳燕点头赞同,随后看向何思安,继续开口:”夫君...匈奴既然能隐忍多年,我们也不得不防,接下来如何做,还需你来定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72 风雨欲来,凉州乱起(七) 原本经过前世各种教育的洗礼,何思安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先后见识了张道陵、张角以及赤帝神迹般的手段,何思安也深深察觉到这个世界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 “所谓魔神降临一说不可全信,也不能不信,但该面对的总归要面对,既然对方已然出招,那么我们就必须要应对...强端族长,你能否确定那三支部队的具体位置?” “这倒是可以,但他们远在塞外,我们若想出兵要么选择从天山南麓出发,绕路张掖、敦煌二郡,要么就需要选择横穿武威郡,但无论哪种选择,若一举将其歼灭还好,否则一旦陷入僵持,很难全身而退。”强端回答道。 “只要知道他们具体位置即可,此次剿灭匈奴将以我们益州军为主!” “怎可如此?匈奴也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尉迟艳燕当即反对。 ”就是,殿下还需应对曹操、袁绍等人,一旦殿下将所有精力都放在匈奴身上,万一被人趁虚而入,那么无论是您的益州、还是我西域都护府都是无法承担的!”白马氐人首领千万随声附和。 “倒不是思安自大,但最近几年西域都护府扩张的的确有些太过迅猛,比起我荆、益二州来说,西域都护府面临的局面更为艰难!你们需谨守天山南麓以防匈奴偷袭,另外还需提防西边的乌孙大昆弥世系,以及大月氏趁机发难!自保尚且不足,何来余力进攻?” “若说只守不攻,哀家有信心让任何敌人有来无回。”尉迟艳燕斩钉截铁地答道。 “好,既然燕燕如此说,那么你们便负责防守,务必不要让任何敌人有可趁之机!至于凉州以及北部塞外...徐荣、董越,你二人可有信心拿下敦煌、酒泉、张掖三郡?” “末将定幸不辱命!” “好,你二人整顿兵马,随时待命,稍后我会调颜严大军前来西宁做好接应。二将军(杨昂)、田豫,你们准备好各自兵马,一旦那边取得胜利,你们第一时间跟进,务必将凉州西北三郡守住,此点至关重要,关系到未来大局!士元,接下来包括西域都护府在内,便交由你全权负责指挥,孤则会亲自坐镇陇右!” “夫君怎可亲身涉险?”尉迟艳燕第一个站出来开口反驳。 “无妨,那塞外之大便犹如片汪洋大海,二十万也好,三十万也罢,一旦游走,根本难以找寻!若不用诱饵将其引出来,如何钓得大鱼?放心,你夫君不会打无把握之仗,虽说匈奴布局多年,还有韩遂作为内应,但...你夫君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看着对方无比自信的笑容,尉迟艳燕眼神有些痴了,回想起当年两人的相识相知,一晃近十年匆匆而过,他...一如往昔... 在场之人皆是老油条,一眼便看出平日里那个高高在上得女子此刻所表现出的小女儿姿态。还是庞统轻咳一声,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咳,殿下明日一早便会起程返回陇右(这里值得一提的是陇右郡也称陇西郡,叫法不同,但指的都是一个地方),都护大人您与殿下先行回去休息吧,下官会将这边处理妥当...对了,仲奕(姜冏的字)与大公子(大家对刘索的称呼)也先留下吧,正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这里还需要二位帮助统查漏补缺。” 何思安原本还想在这里多呆一阵时间,但看着尉迟艳燕那水波盈盈的目光,最终心头一软,两人联袂走出议事厅。 出门后二人并未选择马车,而是任由护卫分散在四周自己则徒步而行。手挽手走在宽敞的街道上,此刻的尉迟艳燕心中虽有不舍,但却难得的感到一丝宁静。 ‘哎...自己终究还是女子...还是这种有依靠的感觉让人迷醉...’ 想到此处,尉迟艳燕看向身旁青年,轻声开口:“夫君...务必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否则...燕燕便随你而去!” 声音虽不大,但何思安还是可以颤抖的声音中感受到身旁女子决绝之意... “傻丫头,若无把握,夫君怎会亲身涉险?现在你夫君我,可不是代表一个人!你、阿娜、姬儿、妞妞孩子们以及千千万万的百姓都需要夫君。放心吧,匈奴的栾提羌渠也好,大月氏的韦苏提婆也罢,只要挡在面前,夫君都会将他们彻底打落尘埃,捻成粉碎!” “夫君...走,上马,我们快点回府!”尉迟艳燕抹了把眼角的泪水,抬起脚尖在何思安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随后蹦蹦跳跳的拉着何思安向一旁的马匹跑去! 看着那欢快的背影,何思安勾起嘴角,紧走几步翻身上马,伸手一拉,便将尉迟艳燕揽入怀中,贴着其脸颊,在耳边轻声说:“燕燕,回去后我要你用嘴...” 听到耳边传来的热气,感受着后腰处传来的异样触感,尉迟艳燕整个人都软倒在何思安怀中... “只要夫君想,哪里都可以..." ... 三日后,一则消息传遍天下,弘农王亲率十万大军领手下大将张任、高沛北上陇西郡,准备对协助韩遂,一同剿灭凉州作乱的匈奴! 一石激起千层浪,江东-建业 消息传到这边已经是七日后,监察院议事厅内,孙策、周瑜、鲁肃、程普等江东主要文臣武将齐聚一堂。 “公瑾,你如何看待此事?”孙策将一则信件放在桌案之上,皱眉看向下首位的周瑜。 “此事万万不可行!”周瑜斩钉截铁地说道,其余人也纷纷附和。 “德谋(程普的字),你可是父亲的老臣,为何也会反对?”孙策有些不悦地质问。 “少主,且不说那韩文约的话中有几分真假,单单一个勾结匈奴,一旦坐实,这天下之大,便无我等容身之处,少主三思啊!”程普不卑不亢的说道。 “程老将军所言极是,我等刚刚和荆州改善关系,若此时贸然出兵,背信弃义且不说,一旦兵败我等将会极其被动!”鲁肃也劝说道。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73 风雨欲来,凉州乱起(八) 孙策皱眉不语,众人的态度让其有些不爽,正欲开口斥责,但看到几位心腹皆一脸决然之色,只能无奈长叹一声:“公瑾留下,其余人先下去吧…” 等到厅内只剩下二人之时,孙策脸上终于露出疲态,整个人也摊在座位上。 “公瑾…当年我做梦都想要成为一方霸主,你我二人横扫江东六郡时又是何等的意气风发?现如今手下人才济济,而我更是自认当世少有敌手,为何如今反而变的束手束脚?有仇不能报,有恨不能平,面对江东这些氏族更是要唯唯诺诺,委曲求全。 公瑾啊,这样的日子当真无趣!” “这便是想成就一番事业必须要面对的,当年的秦孝公,为缓解灭国危机,割地求和放杀父仇人,才有了后来的强秦;越王勾践卧薪尝胆;韩信胯下之辱,哪一个不是经历了非常人所能忍之事才最终成就霸业?伯符又何须在意当下?”说着,周瑜来到孙策身前,两人面对面坐下。 孙策却摇摇头,无奈说:“哎…公瑾所言,为兄又哪会不知?只是现如今看似五方诸侯争雄,有些类似当年的春秋五霸,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无论是江东的我们,或是韩遂还是马超的西凉,实则只是其余三方案板上的鱼肉,若非各方牵制,早就被人生吞活剥,吃的干干净净! 再者,当年刘备都能背信弃义,放手一搏,如今我们并无牵绊,为何不能尝试一番?” “伯符此言差矣,当年争夺荆州,你我、曹操、刘备、弘农王包括刘表、刘繇,谁胜谁负,就看各自本事! 但现如今却不同,涉及匈奴,已然事关民族大义,韩遂如何做,是他自己的选择,但我们绝不可参与,伯符,切莫图一时之利毁了万世之名!” “可是…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不成?这是父亲用命换的啊!公瑾,我不甘心啊!”孙策坐直身体,猛的拍击桌案! “伯符!你能不能成熟些?!”看着眼前几近癫狂的孙策,周瑜猛的站起,一把揪住对方的脖领,大吼道! “公瑾你…”孙策还是头一次见到自己这位温文尔雅的兄弟这般狰狞,不由得有些愣神,一时间竟忘了挣脱。 “伯符!这天下哪是那么好取的?如今外敌环伺,匈奴、鲜卑、山越等等皆虎视眈眈,曹操袁绍大战在即,你就不能冷静一下?现在我们的目标应是先把江东治理好在图谋进取!懂吗?” 说完,周瑜一把将孙策推回到座椅之上!这时,后者也才反应过来,腾的一下站起身来,猛的跳过桌案一拳打在周瑜脸上! “好你个周公谨,竟然敢这么跟大哥说话,平日里我便看你不爽,成天弄个破琴在那里弹啊弹的,看我不打的你满地找牙,让你媳妇都认不出来!” 很快,两人扭打在一处,周围侍卫们想要过来阻拦,却被两人同时瞪眼喝退,侍卫长见状,忙吩咐早已吓得不知所措的丫鬟去找两位夫人前来劝架。 很快,大乔小乔迈着碎步袅袅娜娜而来,离老远便看到桌案、椅子、案牍等散落一地,两人忙进屋,放目四顾却发现此刻的二人已然并肩坐在阶梯之上,各自手里还拿着一个酒壶。 “喂,我说公瑾,你没事吧…”孙策喝了口酒,起身拍打裤子上的灰尘。 “能没事么?你净往我脸上招呼!”说着,举起酒壶漱了漱嘴,吐出一口掺着血的酒水。 “好啦,为兄错了,今晚为兄请客,我们不醉不归!”说着孙策嘴角上扬,将手伸到周瑜面前。 “这还差不多,记得自罚三杯!”周瑜握住孙策伸来的手,被对方一把拉起,两人大笑着来到二乔身旁,向后宅行去! 二女对视一眼,无奈摇头跟上… … 河北-邺城 看着面前的一本册子以及一封书信,袁绍眼神飘忽,此刻的他独自在房间内已然一天一夜。其间夫人刘氏多次来询,袁绍却始终未动… 册子里的内容与当时庞统给荀攸看的一般无二,上面赫然记载着这些年凉州的动向,至于那封书信,则是袁绍的亲侄女袁姬所书… “大哥…做弟弟的定会为你报仇…” … 荆州以南临近交州的一处村落中,几人坐在一处院落之内。 “事情就是这样,李异、谢旌二人我便留在江东周公谨身旁负责往来传递消息以备不时之需!” 郭嘉讲述完此行经过,拿起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随后看向杯盏啧啧称奇。 “还别说,这益州出品的茶水,当真不错!” “哈哈,那是当然,不得不说,他的见识远超我们所有人!”贾诩捋须微笑,面露得意之色。 “既然文和先生这么看重弘农王,为何不去帮他?就算不出手至少也要告知他关于栾提头曼的事情吧?”纪灵开口询问。 “没必要,我们各自有各自的使命,况且…对方这么做的原因相信各位都心知肚明!”诸葛亮一边逗弄着刚出生的四个月大的女儿,头也不抬地说道。 纪灵和甘宁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迷茫之色。 一旁的郭嘉实在看不下去了,轻咳两声说道:“孔明的意思是…声东击西?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还是弃卒保帅?” “卒?栾提头曼咋也不算卒吧…说到这个,不得不再提一下弘农王,他这象棋,可比当年韩信所发明的好玩许多… 将军不离九宫内,士止相随不出宫。象飞四方营四角,马行一步一尖冲。炮须隔子打一子,车行直路任西东。唯卒只能行一步,过河横进退无踪。 这么一说,那栾提头曼至少也算得上是个过河卒!” “哇!!”正在诸葛亮侃侃而谈之际,怀中女婴忽然大哭出声,诸葛亮手忙脚乱的起身,这时屋内的袁姬听到哭声忙跑了出来,一把夺过诸葛亮手中的女婴,看了一眼便对诸葛亮呵斥道:“果儿这是尿了你都不知道,怎么当爹的!哼!” “夫人…夫人…为夫错了,夫人莫要生气!” 众人见状,一阵无语…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74 风雨欲来,凉州乱起(九) 建安七年夏(公元202年7月),何思安正式起兵十万进驻陇西郡。当天下午,韩遂便派遣手下成公英前来觐见。 太守府议事厅内,除张辽、张既、段煨、张任、高沛几人外,何思安还特意带来了姜冏、刘索以及黄权作为随行。 黄权字公衡,巴西郡阆中县人,根据后世了解中,此人是也算是巴蜀地区不可多得的人才之一,故何思安此次出行特意将其从巴郡调来担任随军参谋,也算是对其的一次考验。 很快,成英公便步入厅内,见到何思安后躬身行礼:“臣成英公,见过弘农王殿下!” “免礼,早听闻韩遂帐下有位不可多得的文武全才,今日一见,果然气宇不凡,来人,看座!” 说着命人取来座椅,见对方坐定,何思安这才继续开口:“不知成英将军所来何事?” 略作沉吟,成英公开口说道:“实不相瞒,公今日前来,乃是代表韩遂大人邀请殿下前往武威,商讨下一步行动。” “哦?去武威吗?”何思安没有马上给出答复而是好整以暇的看向对方。 “不知成英将军觉得孤应不应该亲自走这一遭?” 闻言,成英公心中一颤,弘农王年纪轻轻能取得如此成就,更是被誉为光武转世,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实,面上却不露声色,抱拳说道:“此乃我家韩大人吩咐,下官只是个跑腿的,人微言轻,哪敢有自己意见?殿下自行斟酌便可...” ‘还真是老油条,首鼠两端吗?’ 不过何思安也没有道明,而是故作疲乏的伸了伸懒腰。 “诶,成英将军太谦虚了,原本呢,孤也很希望与韩将军见面,只是远路而来,平日里又疏于锻炼,加之西凉与成都其后迥异,身体略显不适。成英将军回去通知你家大人,容孤歇息几日,嗯...五日后孤便动身前往武威与韩大人一叙!” 成英公对这个回答却有些诧异,不同于韩遂、曹操,何思安身为曾经的皇帝,说出的话必然无法反悔,原本以为对方会找借口推脱,没想到居然这么果断地答应下来... 见对方阴晴不定的脸色,何思安笑着开口:“怎么?成英将军觉得不妥?” “这倒不是...殿下误会了,殿下万金之躯,还请保重身体,下官便不打扰殿下休息,这边回去复命。” “今日天色已晚,成英将军何不留宿一晚,第二日再行返回也不迟。” “不了,我家将军还在等着下官回去复命,这便离去。” 见对方去意已决,何思安只能无奈同意,就在成英公将将行出大厅之时,忽然顿住脚步。眼神转动间回身拱手说道:“殿下身体要紧,五日后若仍感不适,不如再多休息几日,下官告辞...”说完,也不等何思安回话,转身径直离去。 待到对方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何思安这才笑着看向众人。 “诸位觉得如何?” “父亲大人,这韩遂摆明是在给您下马威,若不答应,气势便弱了下去,若答应,又将陷入险境。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刘索率先愤愤开口。 “的确如此,不过方才观成英公的言行,显然韩遂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殿下何不从其内部入手?” “哦?公衡可有良策?”何思安看向黄权,好奇询问。 “殿下不如试着联络下庞德、张绣等马超旧部,比起韩遂,想必他们更愿意接纳殿下,另外下官愿替殿下走一遭武威,相信与韩遂存有异心之人定会主动来寻。” 何思安沉吟许久,最终还是摇摇头。 “还是按照原计划行事,若贸然前往,恐陷公衡与险地...不过公衡此言倒也提醒孤,稍后你便差人联系庞德与张绣,试探下他们的态度。” “遵命,下官定会办好!” “殿下真的打算前去武威吗?辽,还是觉得这样太过冒险...”张辽犹豫片刻,还是开口询问。 “哎,这也是无奈之举,凉州易取不易守,若不趁此机会将匈奴一举打残打废,无论是西域都护府或是我大汉都将是个巨大的威胁。文远放心,孤也不会轻易将自己置于险地,这五天时间,足够做很多事情,而且...孤只说五日后去武威,可没说以何种方式前去...不是吗?” 当晚,成英公回到武威后第一时间便来到太守府向韩遂复命。 “大人,末将前去陇右时见到了弘农王,但对方气色极差,末将言明来意后,弘农王同意在五日前来武威,与大人见面商讨下一步对匈奴用兵之事。” 闻言,韩遂不由皱眉。 “你是说...弘农王答应了?” “不错,但因其身体欠佳,需修养五日再来。” “这理由倒也不错...以他的身份,若到时间再行推辞,定然会受天下人耻笑。你先下去吧...” 待到成英公走后,韩遂叫过阎行,吩咐道:“彦明,我总觉得弘农王不会轻易上当,这期间必有蹊跷,你赶紧派人去通知羌渠单于,将这边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与他,让他们自己定夺。另外...加强武威防御,以防弘农王派兵突袭!” 做完这一切,韩遂命人做些酒菜装入食盒之内,独自回到后宅。来到一处假山之后,打开一处暗门,缓步走下阶梯,借着墙边的油灯可以看到不大的空间内只有一间牢房,里面关押之人赫然是其结义兄弟马腾之子,有着神威天将军之称的马超,马孟起!只是此时的马超已然没有了之前的英武之气,手脚均被铁链束缚,尽显萎靡之色,整个人也消瘦许多。 “孟起,你啊,就是太过刚烈,头曼单于的实力你也见过,你若与他联手,何愁这天下,哪还有敌手?更何况为父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对董家那丫头念念不忘,实不相瞒现在弘农王已然来到凉州,五日后便会抵达武威,若能将其留在此处,地盘,美女岂不是唾手可得?”韩遂一边说,一边将食盒打开,取出里面一盘盘冒着热气的菜肴。 马超没有回答,而是抬眼静静的看着眼前的韩遂,后者也没退让,微笑着与其对视,许久后,马超缓缓拿过碗筷,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75 风雨如磐,凉州血战(一) 祁连山脉是我国最主要山脉之一。由多条西北-东南走向的平行山脉和宽谷组成。东西长800公里,南北宽200-400公里,海拔4000-6000米。共有冰川3306条,总面积约2062平方公里。 整条山脉犹如一道天然的屏障,将金城郡以西,现如今归为西域都护府的大片土地(也就是现在的青海省)与凉州阻隔开来,使得凉州与西域都护府通路便只剩下最西边的阳关与玉门关两处关隘可以通行,而此路便是赫赫有名的河西走廊,也就是后世所说的丝绸之路中最为重要的一段。 就在成英公向韩遂汇报的当晚,一只约有百余人的商队悄无声息的抵达凉州西南方的阳关外。此时天色已然擦黑,大门早已关闭。商队倒也没强行通关,而是选择在关外靠近山林之处驻扎起来,准备明日一早再行入关。对此,关墙上的官兵早已习以为常,也并未太过在意。 片刻后,关外燃起篝火,阵阵肉香传来让人食指大动,一位守城士兵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的望向关外,顿时双目圆瞪,再也挪不开眼!只见此刻火堆旁,正有几名异族女子载歌载舞,其穿着之暴露令这名士兵口水直流。 一旁的几名士兵见状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其中一名似乎是队长的不由得踹了身边之人一脚。 “看什么看?又不是第一次见胡姬,这群人一看便是西域都护府的大商贾,没准还认识我们韩大人,千万别打歪主意!” “不…不是…队长,看…看那边!” 众人顺着那名士兵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由得目瞪口呆,面现贪婪之色! 也许是被风吹乱马车上的苫布,借着篝火发出的光亮可以看到里面发出晶莹剔透的光芒,仔细望去,竟是一箱箱玛瑙玉器! 这种玛瑙在小地方一块儿便可以换一栋不小的宅院,如今竟然满满一车…几人不由得齐齐吞咽口水,互相对望间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贪婪… “老大,要不我们叫上守将大人干他一票?”一名士兵直勾勾的盯着胡姬那随着摆动而颤抖的胸脯,艰难的说道。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队长撇撇嘴继续说道:“他们也就不足百人,稍后趁他们睡着,我们偷偷出去把他们给…”说着,队长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老大说的是,到时候我们拿着这些珠宝去成都或中原置办家业,再取上几房小妾,后半辈子便可衣食无忧!” 约莫半个时辰后,城外商人许是酒足饭饱,纷纷搂着胡姬进帐休息。很快,斑驳的古道上重新恢复寂静。 又过了一会儿,寂静的夜里响起一阵‘吱呀呀’的声音,四十余个黑影缓缓从门缝中出来,为首一人正是先前在城墙上的那名队长。 一行人蹑手蹑脚的来到十余顶帐篷前,给周围人比划了个手势,众士兵便分散开来,为首的队长来到最大的一顶帐篷前,狞笑着将帐帘挑起,就在此时,身后密林中忽然响起急促的破风声,还没待队长反应过来,便觉后心处一痛,随后整个人便失去意识… 与此同时,山林中闪出无数士兵向着露出条缝隙的关门处冲去,在人们还在睡梦中时,这座名留青史,有着‘西出阳关无故人’之称的雄关已然悄无声息的易主。 无独有偶,位于凉州西北处的另一雄关-玉门关也发生着同样的一幕,所不同的是那边更为简单,还未等展示财富,仅仅是看到身材婀娜的胡姬,守成士兵便按捺不住直接开门想要抢走胡姬以供玩乐! 联通西域都护府与凉州两处要害,一夜之间尽归何思安所有。 第二日一早,就在敦煌太守李堪便被外面的叫喊声吵醒,正迷糊间便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卧室门哐当一声被推开,管家都没顾得上敲门,便直接冲入李堪的房间之内,引得怀中小妾一阵惊呼。 “太守大人,不好了,正有大批敌军杀入城中。” “什么?这怎么可能?!韩大人不是已然跟匈奴合作了吗?难道说他们出尔反尔?” 李堪脱口而出,眼中满是茫然。好在此时外面依然乱作一团,管家并未在意自家大人所言,只是焦急地说道:“不是匈奴,看穿着,应是弘农王手下的兵马!” 闻言,李堪反倒冷静下来,该来的终归要来,既然选择与匈奴为伍,那么便要面对带来的后果。 穿戴整齐,李堪拿起手中大刀便冲出太守府,此刻外面已然乱作一团,好在之前匈奴留下一部分人帮助守城,再加上自己手下拼命阻挡,起初虽然被杀个措手不及,但凭借匈奴的悍勇以及手下士兵拼死抵抗,倒也没被直接击溃,但毕竟先机已失,兵败也只是迟早之事。 见到李堪出来,手下亲卫赶忙上前。 “敌军已然破城,我们为大人争取时间,大人还是赶快逃吧!” 闻言,李堪勃然大怒。 “要走一起走!怎能丢下你们!” “大人,没时间了!” 正在几人纠缠之际,领头的董越率领部队已然杀至此处,一眼便看到太守府门前的李堪,董越冷哼一声拨马便直接冲杀而来! 对面的李堪等人也发现董越的到来,亲卫们忙抽出腰刀挡在前方,但仓促间哪是董越的对手,只见铁枪上下翻飞,几个劈刺间便将挡路的亲卫全部击倒,直看的李堪牙眦欲裂,也顾不上其他,举起手中大刀抡圆了便向着董越砍去! 只听铛的一声巨响,李堪蹬蹬的后退几步,而董越身下战马似乎无法承受住大力,马腿一弯,董越整个人便直接栽倒在地。 李堪身为韩遂手下旗本八骑之一,实力与经验自然不容小觑,见对方马失前蹄,当即大喜,毫不犹豫上前一步举刀便砍。 董越刚刚起身,便见一柄大刀迎面劈下,连忙举枪格挡,随着一声巨响,董越只觉手臂一麻,眼中厉色一闪,趁着将李堪大刀磕飞的一刹那,紧握枪柄,单手猛的一轮,只听咔嚓一声,铁枪不偏不倚的直接抽在李堪腰间…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76 风雨如磐,凉州血战(二) 随着咔嚓的骨裂声响起,李堪双目圆瞪,整个人更是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手中大刀也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与此同时,身后的士兵也赶了过来,举起手中佩刀直接将其砍做肉泥! 这时,董越也缓缓起身,正欲开口,却感觉喉头一甜,哇的一口血喷出,随后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一头栽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董越缓缓睁开眼睛,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试着起身。 “将军,您终于醒了!” 身旁响起侍卫激动的声音,随后便被人搀扶着坐起,董越轻声询问:“我昏迷多久?” “谢天谢地,大人终于醒了,您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侍卫心有余悸的说道。 董越也终于清醒过来,听到侍卫的答话,心头一惊,忙问道:“怎么这么久?现在战况如何?” “大人放心,您斩杀敌首李堪后,对方便溃不成军,很快我们便将整个敦煌郡彻底拿下。 另一处战场也传来捷报,徐荣大人成功斩杀太守张横,一举占领酒泉郡。而听闻将军受伤,都护大人临时特派遣手下北宫伯玉领三万兵马前来敦煌帮忙驻防...” 正在说话间,外面一阵骚动,紧接着两人越众而出,来到董越病床前。 “董将军,身体恢复如何?” “哎,国让、伯玉兄见笑了,老夫戎马一生,没想到险些在这阴沟里翻船。”董越无奈叹道。 来人正是先后赶来支援的田豫以及北宫伯玉。 “国让,现在凉州局势如何?”董越也顾不上客套,看向田豫开口询问。 “敦煌、酒泉二郡已然彻底掌控,目前徐荣将军已然向张掖进发,算算时间现在应已抵达,豫也正在整顿兵马,准备出兵居廷,以防匈在此南下!” “嗯...兵贵神速,国让快点出发吧,董某已然大碍。”随后,董越又看向一旁的北宫伯玉,继续开口:“徐荣将军东征,酒泉必然空虚,还要劳烦伯玉兄走一遭,以防敌人趁虚而入。” “可是董将军这边...”田豫担心的问道。 “国让、伯玉兄大可放心,我董越倒还不至于如此不堪一击。” 见对方坚持,再加此刻的确时间紧迫,二人也并未推辞,纷纷告辞离去。 另一边,徐荣大军赶到张掖时,太守马玩早已得到消息,四门紧闭,并亲自站在城头上等候徐荣的到来。 见此情景,徐荣没有下令马上攻城,而是命令全军止步,列好阵型,自己则拔马上前,与城上的马玩隔空对视。 许久后,马玩率先开口:“徐荣,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家韩大人邀请弘农王一同剿灭匈奴,你们为何背信弃义,不但先后拿下敦煌、酒泉二郡,如今更是大举进犯我张掖,究竟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好一个意欲何为!你们身为汉人,却与匈奴勾结,竟然还有勇气质问我们意欲何为?当真是无耻至极!”徐荣一脸不屑的开口说道。 闻言,马玩一愣,眼中厉色一闪即逝。 “徐荣,我敬你是前辈,才在这里与你好言好语,你说我们与匈奴勾结,可有证据?” “人在做,天在看,马玩,你可敢发誓,你们是清清白白,并未与匈奴有任何干系?” “笑话,要是弘农王当面与我马玩如此说倒也罢了,你有何资格质问与我?”马玩愤怒的说道:“要战便战,逞口舌之争毫无意义!” 此刻的徐荣也有些犹豫,此役共计带来五万兵马,虽说之前突袭酒泉,队伍损失并不大,但也有着近八千伤亡,自己又留下一万人驻防,此次攻打张掖也只带了三万余人,虽说比张掖守军多,但也多不了多少,再加敌人早有准备,若想如同先前夺取酒泉那般,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徐荣不由想到临行前庞统的嘱托,能一举拿下西北三郡最好,如若不能,至少也要将其兵力牵制住,不让他们有任何增援武威的机会! 在看如今局面,若自己强攻,胜了还好,若败,恐怕会影响接下来的一系列计划,得不偿失。 思及至此,徐荣当即命令全军围城,另外叫来亲兵,命其速将此处情况告知庞统,让其定夺。 ... 塞外栾提头曼所在处,数月前马超来此地时这里还是一片荒芜,而此刻这里竟然凭空多出一座城市,虽然房屋低矮,而且多为茅草土石所著,但其规模却是颇为庞大。 阎行在一位匈奴兵的引领下来到一处金顶大帐之内。 那名引路的士兵将阎行带到帐门处便停下脚步,阎行也为多想,直接迈步进入大帐。若大的帐篷内只有几人前方不远处端坐。 走进后才发现戏志才、栾提羌渠、栾提於扶罗、须卜骨都侯分坐两侧,正中间则端坐一位干瘦中年,此人颚骨突出,一头黑发束在脑后,双目闪烁间似有道道寒光闪过,即便以阎行的勇武,见到此人时也不由得将头压低,不敢与其对视。 “彦明啊,我来介绍一下,这位便是闻名漠北,一手建立匈奴汗国的初代单于-栾提头曼大人!还不快快见礼?”戏志才声音温和的开口。 闻言,阎行心头一颤,但常年征战却也有着自己的傲骨,单膝跪地,不卑不亢的开口说道:“末将阎行,见过头曼单于。” “嗯...早听闻阎行阎大人武力超绝,是位不可多得的勇士,今日一见,果然没令本王失望,说说吧,所来何事?” 栾提头曼缓缓开口,声音如同精铁交鸣,听着让人心头憋闷。阎行深吸口气,缓缓将成英公出使陇西的经过事无巨细的讲述一番。 待到阎行说完,栾提於扶罗率先开口:“那韩遂是如何想法?” “以免耽误大事,韩大人不敢擅自决定,这才差末将连夜赶来告知各位大人!” “哼,我看韩遂也不过是想推卸责任吧,事到如今难道还打算首鼠两端?”须卜骨都侯冷声说道。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77 风雨如磐,凉州血战(三) 闻言,阎行倒也不着恼。 “各位大人真的误会了,无论弘农王来与不来,我家韩大人都已准备好应对之策,只是他却说五日后来,这一举动将我们原本的计划完全打乱。 庞统足智多谋,弘农王也非一隅之辈,韩大人唯恐其中有诈,这才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便让末将前来通传!好让诸位大人早做准备!” 厅内一阵沉默,皆面露不以为然之色。 只有戏志才若有所思,一脸凝重的缓缓开口:“文约(韩遂的字)考虑的是,当年徐庶能以一己之力抵抗曹操、李傕等数十万兵马,而如今的庞统各方面都不亚于当年的徐庶,现在的益州军也绝非当年可比… 诸位隐忍这么多年,切莫大意啊!” “天使大人是否太过妄自菲薄?要知道我们可是有头曼大人在,就凭那些孱弱的汉人怎么能是对手?”栾提於扶罗轻笑一声,开口说道。 “就是,即便以神威天将军的勇武,再加上手下两千勇士,还不是被头曼大人一人所灭?若非是当时头曼大人刚刚破关,只有巅峰时的八成实力,那锦马超早就命丧当场!”须卜骨都侯附和道。 “不错,绝对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是笑话,可别忘了,那刘辩小儿并不知道头曼大人的存在,只要他抵达武威,没了那龟壳一样的城墙保护,即便再有计谋又能如何?一旦抓住刘辩,整个益州以及西域都护府的所有财物、美女,还不都是我们的?!哈哈哈哈!”说到此处,栾提羌渠不由得面露贪婪之色,其余人也纷纷点头称是,只有一旁的戏志才与阎行表面附和,内心却颇为鄙夷。 ‘果然是匈奴蛮夷,那弘农王若当真如此好对付,也不会被称作光武传世了,只是可惜了我们,夹在中间,进退两难,哎…’阎行内心长叹… ‘这群野人简直愚不可及,只希望能尽量多坚持些一阵子,好让大哥那边有足够的时间为圣战做准备…’戏志才心中暗道。 正在众人各怀鬼胎之际,忽然外面响起一阵喧哗,紧接着一名侍卫小跑到栾提羌渠身边小声耳语几句,后者边听边面色古怪的看向阎行。 许久,侍卫退下,栾提羌渠又看了眼阎行,这才向着首位的栾提头曼躬身说道:“启禀头曼大人,最新消息,刘辩手下徐荣、董越夜袭凉州,一举拿下敦煌、酒泉二郡,随后再次分兵,田豫占领居廷,徐荣围困武威,整个西北三郡几乎落入刘辩手中!” 闻言,还未等其余人说话,阎行腾的一下站起,满脸震惊! “羌渠大人所言当真?!” “怎么?难道我们这么多人在你面前演戏不成?”栾提羌渠微微皱眉,不悦的说道。 “末将不敢…只是…” “阎行,转告韩遂,他做的不错,不必在意一城一地之得失,只要能将刘辩引到武威,本王便不会亏待与他!去吧!” 首位的栾提头曼伸了个懒腰,随即摆了摆手,示意阎行退下。 后者此刻本就心急如焚,当即拱手告别,退出大帐。 待到言行身影消失,栾提头曼的目光转向戏志才。 “天使大人,您如何看待此事?” “汉人本就如此,尔虞我诈,实属正常!我们算计弘农王之时,当然也免不得对方反过来算计我们! 弘农王此举名为占领凉州西北三郡,实则却是为了控制居廷,掐断了明面上我们与凉州的通路!而对方心知肚明,我们还有其他道路可以进入凉州,而控制住居廷便是给其留条后路,以防被我们包围而已! 不过这一举动也可以侧面表明,弘农王真的准备进驻武威! 之前我们的一系列举动本就漏洞颇多,只是若非如此,以破败不堪的凉州,又怎会引弘农王亲自前来? 弘农王想要以自身做饵,将我们引出一举歼灭,但殊不知我们却也是洒下十万匈奴做饵,想引得弘农王这条大鱼上钩!” 戏志才冷笑道,原本在他看来,匈奴虽然有栾提头曼这等老怪物在,但面对兵强马壮、人才济济的弘农仍是必败无疑,自己也只是尽量将这个时间拉长,将天下人的目光尽数集中到这边,以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布置圣战前最为重要的一环。 只是没想到弘农王真的艺高人胆大,选择最为激进的速战速决,不过这样也好,即便庞统再如何智计百出,也不可能算出匈奴竟然还有栾提头曼这样一个老怪物存在,若真能趁此机会出掉弘农王这个大敌,那么对于将来的圣战取胜便少了一个最大的变数! 听到戏志才的分析,栾提头曼不由得仰天大笑,打趣的说道:“我说天使大人,你是不是在汉人那里呆的太久了?怎么也学会了他们那套花花肠子?” “也不算全是在他们那里学的,毕竟我教与单于的做法虽不同,但目的却是殊途同归。 不同于头曼单于能建立起偌大的匈奴汗国,有着自己的广阔天地,我圣教则是需要隐藏在中原各地,靠吸取气运最终打破阻碍魔神大人降世的最后一道屏障-御龙大阵!为此目标,我圣教暗中发展数百年不被发现,这期间自然免不得需要心思缜密之人从中组织。” “哈哈,所以说,我们合作才是真正的天衣无缝,我们的勇武加上你们的智慧,何愁大事不成?”栾提头曼仰天长笑! 许久后,目光再次落在戏志才身上。 “那天使大人觉得本王何时动身才是最佳时机?” “至少等到他们彻底攻下张掖郡之时!只有这样,弘农王才会彻底放心前去武威,去得太早容易打草惊蛇,去得太晚又恐和夜长梦多…嗯…两日后吧。”戏志才皱眉分析道。 “羌渠,你们下午安排,一切依天使大人所言!” 几人告退,就在落在最后的戏志准备迈出帐门之事,身后却忽然想起栾提头曼突兀的声音。 “天使大人,你不会把我也当做鱼饵吧…”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78 风雨如磐,凉州血战(四) 凉州-张掖 “大人,那徐荣围而不攻,看来打算长期僵持。” “这样其不正合我意?正好与其对峙,若韩大人胜,我们自然解围,若败,干脆就直接开城投降!” 马玩笑着说道,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可…大人…城内存粮只够再吃三日…”侍卫面露苦涩,低头向马玩禀告。 “什么?这怎么可能?不是说存粮足够坚持到秋收吗?怎么忽然就没了?你速将盖粮官叫来!我倒要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马玩不可思议的望向侍卫。 (ps:盖粮官是一个重要的财政官,其职责是管理仓储粮食和管理农村地税。据史书记载,盖粮官最早出现在汉代,后来也被其他朝代所采用。) “大人…盖粮官已然失踪,而他本就是名匈奴,想来平日里没少克扣,现如今眼看秋收,即便没有弘农王大兵压境,相信也就这几日便会东窗事发!末将怀疑他很可能在前些时日混在匈奴队伍中远处塞外…”亲卫边说边看着马玩逐渐阴沉下来的脸色,最后不敢出声,整个人都瑟瑟发抖起来。 “这群龟孙子果然不可信!”马玩气的一把将桌案上的卷宗、摆件全部扫落在地。 “大人…现如今我们怎么办?目前这事儿已然传开,部队中已经有不少人开始鼓噪起来,若再不应对,恐生哗变…” 马玩起身,在厅中来回踱步,猛的站定,看向侍卫开口询问:“目前城中有多少守军?” “禀大人,约有两万四千人,其中包括八千匈奴军。” “…好,吩咐下去,打开粮仓,今天所有人放开了吃!管饱!”马玩吩咐道。 “可是大人,那接下来我们…”侍卫欲言又止,没敢马上接令。 “接下来…”马玩面露狠戾之色,叫过侍卫小声耳语… … “铛铛铛!”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铛铛铛!” “防贼防盗、闭锁门窗!” 三更时分张掖城内一片寂静,只有沙沙的虫鸣声配合着更夫的敲锣声在空旷的街道内回荡。 守城士兵只有一小部分负责在城头放哨,提防敌军夜袭,其余人酒足饭饱之后纷纷在军营中入睡。 刘福是一名老兵,早在二十年前便效力于董卓,当年的他意气风发,年少轻狂,一心想要成就一番大功业。只可惜天不遂人愿,随着董卓身亡,刘福不得不西逃,最终稀里糊涂的投奔到马腾麾下。 虽然不及董卓那般权势滔天,但马腾平日里爱兵如子,并未因自己的身份地位而将刘福等人看低,平日里更是与士兵们同吃同住,颇有当年传说中伏波将军的气度。这让刘福对自己的未来依旧充满信心。 不过随着马腾的突然暴毙,马超接管军队,虽然神威天将军的称号如雷贯耳,但马超对待手下更多的则是镇压,刘福很想随着其余有胆识的同袍一同逃往弘农王治下,据说在那里当奴隶都比自己这些当兵的待遇更好。 只可惜就在刘福鼓足勇气、准备逃亡之际,却忽然传来消息,凉州通往武都、陇右、甚至西域都护府的道路皆被封锁,不允许擅自通行。无奈之下刘福只得继续留在马超手下。 正所谓没有最坏,只有更坏!刘福的人生就仿佛一支负面消息缠身的股票,一头扎进连续跌停的深渊。 马超神秘消失,韩遂上台,随后离开张掖,坐镇武威,任命马玩为太守,接下来的命运刘福已然可以预见,就在刘福认命般的准备效忠匈奴之时,整个张掖却又被弘农王手下大将徐荣围困。 看着身旁的年轻士兵因为吃不饱而愤愤不平时,刘福以及众多老兵却相当平静,这样日复一日的日子他们早已麻木,好吧…也许饿死或战死便不用继续等待深不见底的日子了… 然而命运就是这么神奇,当你满怀希望之时很可能盼来的是无尽的失望,然而当你不抱希望之时,希望却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你身旁,不经意间便已身处其中。 就在刘福等待最终判决之时,太守大人却忽然命令开仓放粮,众人因此饱餐一顿,原本刘福以为这顿饭便是所谓的断头饭时,当晚队长却忽然将他们叫到一处。 当得知上面传达的意思后,刘福整个人都变得亢奋起来,甚至都觉得这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一切都是如此的不真实。 随着更夫的三声锣响,终于来到约定的时间,刘福同身边朝夕相处的战友纷纷起身,抽出腰间佩刀,缓缓向着匈奴营帐处行去。 虽然此前的刘福,只是一名战场上的老演员,杀过人,但更多的则是扮演着后世群演的角色,趴在地上装死。然而此刻的刘福却没有了演戏的想法,杀光这群狗羊的。 蹑手蹑脚的来到一处帐篷外,刘福与几名战友对视一眼,随后嘴角勾起一个冷厉的笑容,缓缓挑开门帘,看到里面躺着的十余名匈奴,刘福也未犹豫,选了其中一人来到近前,也顾不上看对方长什么样子,直接一刀狠狠刺入对方的咽喉! 这样的一幕幕发生在匈奴营帐中的每一处角落。随着几声惊呼在寂静的夜晚中响起,剩余的匈奴终于反应过来,纷纷抽出兵刃怒吼着开始反抗,只是此刻已然大势已去,随着最后一名匈奴的倒地,整个张掖城内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之声! 城外的徐荣听到里面的声音,早已叫醒手下士兵,所有人严阵以待,随时应对敌人的突袭。 就在徐荣等人警惕的目光中,城墙上人头攒动,随后便看到有什么东西被陆陆续续的扔了下来,借着火把微弱的光线可以看到,那居然是一颗颗或平静、或惊怒表情不一而足的人头,但无一例外,都是匈奴的… 这时,城头上响起了马玩的喊声,再者寂静的夜中听的格外真切。 “徐荣将军!张掖城内八千匈奴尽数被杀,我马玩,愿意献城投降!”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79 风雨如磐,凉州血战(五) 随着马玩的话音落下,‘吱呀’之声响起,城门被缓缓打开,紧接着一队队士兵在益州军的注视下排成一排,双手抱头,缓缓走出城外,经过手下人确认后果然发现并为携带任何兵刃,徐荣这才放下心来,嘴角上扬,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此时,马玩也在侍卫的陪同下径直走下城楼,出现在城外徐荣面前。 长舒口气,马玩深深一揖,将太守大印递给对方。 徐荣也并未怠慢,同样作揖,接过大印,对着马玩抱拳说道:“徐荣,代表弘农王感谢马玩将军高义!” 随后,双方正式交接城防,未免出现瘟疫,连夜将匈奴的尸体焚烧掩埋,整个张掖在一夜之间悄无声息的易主。 看着眼前的熊熊烈火,马玩陷入回忆… ‘终于不用再纠结了…’ 父母在其八九岁之时死于匈奴之手,其本就对匈奴极其厌恶。这些年先后跟随马腾父子、韩遂,皆忠心耿耿,但随着韩遂与匈奴越走越近,马玩早已心怀不满,积怨已久的怒火终于在此刻爆发,也算是出了心头一股恶气。 当天下午,便有粮草等一应吃穿用度陆陆续续送往张掖、居廷两处,至此凉州西部三郡终于彻底归何思安所有。 而陇西众人得知此消息时已然是两日之后,此时距离双方之前的五日约定仅仅剩下一天时间。 陇西郡,太守府议事厅内,何思安等人齐聚一堂,个个表情凝重。 “殿下,末将还是觉得此事需三思而行,先后失去张掖、酒泉、敦煌三郡,尤其是张掖,居廷一线更是联通漠北的必经之路,韩遂对此竟然好像没发生般默不作声,足以说明此次他已然孤注一掷,就等殿下前往!”张辽面露焦急之色,开口劝慰道。 “下官也觉得张大人所言有理,还当小心为上,骤然失去三郡之地,韩遂竟然不闻不问,其主要原因应是怕殿下以此为由改变进驻武威郡的计划! 可是韩遂哪儿来的信心能将殿下留下?这其中定然有诈!”段炜分析道。 “哼,这信心自然是匈奴给的,这些年马超也好,韩遂也罢,皆与匈奴过从甚密,想来除了居廷一处,定然还有其他渠道可以进入凉州!”张辽手下大将侯成说道。 “这便是问题所在,我们有二十万大军,再加上张掖、酒泉、敦煌三郡也有十余万大军,韩遂或者说匈奴有什么底气还敢倾巢而出,与我们决战?此事颇令人捉摸不透!” 张既皱眉说道。 何思安看向厅内众人,见大家皆深以为然,这才缓缓开口。 “此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其中缘由,此时还不方便说与各位…公衡,庞德那边可联系上?” 见何思安望向自己,黄权起身抱拳说道:“禀殿下,天水庞德明确表态,若匈奴来犯,他必将全力出击。” “嗯…这就好,传我命令,今天大家好好休整一番,明日一早,全军出发,目标武威!” 见何思安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大家自然也不再多说,纷纷领命退下。 回到临时安排的宅院内,妞妞与胡氏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黄权、姜冏见过两位主母!” “孩儿刘索,见过娘亲,见过张姨娘!”何思安身旁的刘索规规矩矩的躬身说道。 妞妞胡氏纷纷还礼。 “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一旁的何思安开口说道,随后将目光投向刘索。 “锁儿,明日你便留在陇右,与你娘一同等我的好消息。” “这怎么行,我要同父亲一同前往!” 闻言,何思安摇摇头。 “即便此次虽有极大把握取胜,但…你毕竟还太小…”说着,何思安看向胡氏。 “张姨娘都能去,为何我就不能…”未等胡氏开口,便听到胡索喃喃自语的声音。 “胡闹,你还只是个孩子啊!”胡氏说道。 ’噗!‘ 听到这后世颇为经典的语句,何思安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一旁的妞妞也忍俊不禁。 “胡妹妹,你这…哎,这样吧,锁儿,你与姨娘过过招,若能在姨娘手下坚持十回合,姨娘便做主,允你一同前往!” 闻言,刘索大喜,一旁的何思安则有些犹豫不决。 没想到胡氏却没有反对,而是点头赞同。事已至此,何思安又能说什么? 很快,众人退到院边栅栏处,将场地留给二人。 妞妞虽然也年近三十,但看上去却仍是十五六的样子,用后世话讲,这就是广大宅男心中的女神,合法萝莉!反倒是刘索这个只有十三岁的孩子,看上去却更加成熟。 姜冏、黄权二人本也是文武全才,早听闻这位神秘的张王妃种种传闻,两人自然也是颇为好奇,见何思安也为阻拦,便硬着头皮留在此处观看。 “锁儿,小心了!” 妞妞娇叱一声,身体一矮,单脚点地发出‘碰!’的沉闷声响,紧接着整个人便如同炮弹般射出,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之时,便听到一声巨响,柴刀与方天画戟相交,振的刘索连退数步,妞妞也是在空中一个优美的旋身,轻飘飘的落回地面。 何思安、周仓等人早已见怪不怪,脸上表情并未有太大变化,胡氏身为女流之辈也只是感到自己这位姐姐好厉害,也并未太过感慨。 一旁的姜冏和黄权则纷纷瞪大眼珠,张大嘴巴,面露震惊之色! ‘之前便传闻这位张王妃曾力敌吕布,单挑孙坚,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实!就这一击,换做自己早就像画本中所言,如断线风筝,整个人被震飞出去,随之而来的是一口鲜血喷出芸芸~‘ 相比较黄权所思,常年与匈奴厮杀的姜冏则更为震惊,倒不是感慨张王妃的实力,毕竟何思安无论去哪儿都带着这位夫人,说明其身手定然很强,让姜冏真正震惊的则是刘索的实力!方才若换做自己挨上这一击,绝对做不到刘索这般轻松化解,也就是说…自己的身手竟然不如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姜冏无奈苦笑。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80 风雨如磐,凉州血战(六) “师傅,与人单挑,您这一生可有败绩?” “若说败...当年对上那刘关张三人联手勉强算是一次,还有便是当年对上幼年时期的貂蝉…也就是现在的弘农王侧妃,张王妃…她的实力很…诡异,我也是前些时日偶然得知,她便是当年义父身旁的小丫头…” … 感受着手臂处传来酸辣,刘索忽然想起当年与自己师傅吕布的对话,眼中忽然充满战意! “不错,是个好苗子,难怪温侯会将你当作他的关门弟子,准备好了没?” 见对方并无意义,妞妞嘴角上扬,下一秒只听‘碰!’的一声,妞妞再次如同炮弹般射出,随后众人便只见刀影翻飞,刘索倒也不慌,举起方天画戟横挡竖劈,虽然只有招架之力,并无还手之功,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却也不是十招之内可以轻易分出胜负。 果然,几个呼吸后,妞妞一个纵跃跳出战圈,笑着开口:“不错,虽不及你师傅,但也能勉强与老华拼个旗鼓相当!” 刘索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苦笑一声。 “姨娘果然厉害刘索甘拜下风!” “好了,既然你姨娘的考验都已经通过,那索儿便一同前往,但到时你莫要冲动,需时刻留在为父身旁!没有命令,不得行动,能不能做到?” “刘索,谨尊父亲大人命!” 第二日一早,张辽钦点十万兵马,加上严颜、高沛各领本部五万人,共计二十万大军,在何思安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向武威进发。当天下午便已抵达武威郡,韩遂携手下阎行、成公英、梁兴等人早已站在城外等候多时。 见到何思安后,以韩遂为首的凉州众将纷纷跪地,大礼参拜。 “殿下,您终于来了!遂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将您盼来了,我凉州百姓,终于不用再受苦了!”说着,韩遂涕泪横流,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见状,何思安也抹了把眼角泪水盲,将韩遂搀扶起来。 “文约啊,这么多年来,你一人苦苦支撑偌大凉州,思安看在眼里,痛在心上!只盼可以早日将那匈奴彻底勦灭,以泄胸中一股恶气!” 两人都未提发生在敦煌、酒泉、张掖三郡之事,若是不明真相之人看到,应会感慨一声君圣臣贤,好一幅其乐融融、君臣相宜的和谐画面。 “殿下,韩某已然在城内最大的酒楼为殿下备好酒菜,但请殿下移步,虽我进入,一同进城饮宴!”韩遂恳切的说道。 “文约太客气了,思安也很想马上进去,但…哎!” “殿下可是有何难言之隐?”韩遂关切问道。 “哎,既然文约看出端倪,那孤也便直说了,众将士随孤一同前来,孤在城里大快朵颐,手下兵卒却只能在城外等候,孤实在是心中有愧,心中有愧啊!”何思安摇头叹息,眼中充满落寞!” “这…” 还未等韩遂反应过来,何思安身后便响起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哼,我等随父亲远道而来,未曾想着韩大人居然只顾着讨好父亲,却将我等全部拒之门外…” “锁儿住口,莫要信口雌黄,诋毁你韩伯父!这武威才多大,怎容得下我们这六七十万大军?”何思安皱眉看向刘索,面露不悦的说道。 “怎么没有,据说武威兵营便在城内,便有足够的空间可供我军至少十万士兵可在那里休息。”刘索不服气的开口说着。 “胡闹!那是韩大人自己士兵所休息之所,怎可让他们拱手相让?” “刘索,你在胡说些什么?” “哼,本来就是,我们本就远来是客,那有主人家如此势力的,让客人在门口等候,主人却在城里逍遥快活?”刘索不服气,梗着脖子继续开口:“依我看,这韩遂也没有诚意,干脆我们直接回去好了,反正是他刁难在先,又不是我们的错!” “住嘴!”何思安怒道,随后转头充满歉意的看向韩遂。 “哎,都怪思安平日教子无方,让韩大人见笑了!只是…这…” 见何思安一脸为难的样子,韩遂气的压根直痒,却又无从发作,最终只得赔笑说道:“公子所言极是,是韩某考虑不周!” 说着,转头看向阎行:“彦明,你去进城吩咐一声,将北城兵营全部空出,供弘农王大军入城休息!” “这…” “还不快去?” 见韩遂脸色不似作伪,阎行也只得领命而去。 不过武威虽然在凉州置于大城,但即便空出城北大营也只能容下十万兵马,于是最终决定更换守城的张辽进入城中,严颜、高沛则各自带领本部五万人分别在城北以及城西两处安营扎寨。 一刻钟后,何思安等人在大部队的护送下陆陆续续进城,由于张辽需要整顿兵马,便为参加饮宴。 为何思安安排的住所就在与太守府一墙之隔的一处宅院,妞妞由于是女子也不方便出席,便提前回去组织丫鬟收拾一番。 未免韩遂狗急跳墙,周仓所带领的亲卫军以及刘索、姜冏、黄权寸步不离地陪在何思安身边,外加此刻城内都是益州军,这也是他不敢贸然离开的最大依仗。 用过餐后,何思安便以舟车劳顿,甚为疲累的理由告辞离去,回房休息。眼见何思安一行人的身影离开酒楼,韩遂给了阎行一个眼神,后者当即会意,回到太守府内。 进入后宅,韩遂迫不及待的询问:“将弘农王进入武威的消息通知栾提头曼了没?” “不错,末将今日上午便派心腹去通知那边,相信最晚后日便会抵达这边,只是…” 见阎行欲言又止,韩遂皱眉不悦的说道:“此处就你我翁婿二人,彦明还有何话不能明说?” “岳丈大人…经过今日与弘农王的一番接触下来,小婿觉得那弘农王绝非好相与之辈,虽说匈奴那人武功深不可测,但毕竟鞭长莫及,我们还是早做准备为妙,免得被人当马前卒对待…” 见阎行所言在理,韩遂也无奈一叹:“哎,事已至此,我们又能如何?早些时日我已将我们的家眷全部暗中转移到安全地带,我们只需放手一搏,听天由命!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81 风雨如磐,凉州血战(七) 许昌-司空府 此刻厅内只有曹操、夏侯惇、荀攸、满宠四人,曹操看向其余三人,面色凝重。 “元让(夏侯惇的字)、伯宁(满宠的字),知道我为何叫你二人过来吗?” 闻言,而人心头解释一惊,看了眼身旁老神在在的荀攸,并未开口,而是低头等着曹操接下来的话语。 果然,没等太久,便听到上首位传来的声音:“你二人对前些时我为何如此安排一定很不解吧…” 夏侯惇本就是直性子,直接按捺不住开口询问:“就是,好在弘农王还算信守承诺,否则如此举动,一个不好,恐怕主公多年谋划将毁于一旦!” “夏侯将军所言极是,而且…”满宠欲言又止。 “而且伯宁也不明白,若真的只是为了凉州,为何弘农王会有如此阵仗,而且我又为何同意,并将凉州拱手相让,是吧?”曹操笑着问道。 “下官不敢,只是…” 曹操摆了摆手,打断满宠接下来的话语。 “伯宁、元让,你二人皆是我最为信赖之人,所以之前我才会将此事交由你二人去办! 事到如今也没必要隐瞒你二人,今日厅内之言,若是传出半个字,我为你二人试问!公达,你来为他们二人解惑…” 说完,曹操斜靠在座椅之上,闭上双目似是准备歇息。 “满县令、夏侯将军,这是哨探传回来有关栾提呼厨泉的最新情报,请二位大人过目!”说着,荀攸将一份情报递给二人。 (ps:兴平二年(195年),于夫罗单于殁后,呼厨泉成为了单于。呼厨泉曾与曹操作战,并在战败后归顺了曹操。) 二人仔细查看过后,满宠不由皱眉看向荀攸:“呼厨泉忽然带领手下西去漠北?莫非目标是西凉?可就算他的目标是西凉,就他那点兵力,莫说弘农王的二十万大军,单单对上韩遂都必败无疑。” “哼,满县令平日里忙于政务,对西北局势可能还不甚了解,那韩遂早就与匈奴沆瀣一气,否则也不会有弘农王亲自出征这一说!”夏侯惇提到韩遂之时,满脸不屑溢于言表,虽然不知道马超如今是生是死,但无论如何,背后都离不开匈奴的影子。而韩遂堂堂汉人,却与那匈奴为伍,让人实属不齿!” “夏侯将军令所言极是。”满宠附和道。但很快又想到什么,不由得皱起眉头。 “还是不对…呼厨泉兵败之后所剩部队本就不多,就算再加上韩遂,也不可能是弘农王的对手,况且呼厨泉有必要赌上全族人的性命去帮助韩遂对付弘农王?” “满县令果然可以厉害,透过表象看本质,一眼便看出此事的问题所在,你们看看这个…” 说着,荀攸又递给二人一叠厚厚的情报。 “这是下官出使武都时,庞士元交给下官的,当然,这些也在我们的哨探带回来的情报可以印证,二位将军请过目。” 未等看完,夏侯惇便脱口而出:“栾提羌渠、栾提於扶罗、须卜骨都侯?这怎么可能?” “夏侯将军,请接着往下看…” … 漠北,匈奴临时王廷之处,此时大军已然集结完毕,栾提羌渠、栾提於扶罗、栾提呼厨泉、须卜骨都侯、站在阵前,身后浩浩荡荡,足够近三十万匈奴铁骑严阵以待。 栾提头曼缓缓来到阵前,望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心神不免再次激荡起来。 眼前这些都是自己的子民啊!遥想当年,自己一人一骑,凭借超强的武力一点点将一盘散沙的匈奴统一,占领偌大漠北,一举建立匈奴汗国,虽然在自己沉睡期间分裂为南北两部,但随着自己的回归,匈奴汗国定会重振当年的雄风! 收拾心情,栾提头曼看向众人,声音沙哑地嘶吼道:“儿郎们,这些年你们辛苦了,在本王沉睡这些年间,没想到当年那个街头混混居然建立如此王朝,甚至将我们匈奴汗国一度打残!本王心痛啊! 如今本王既已回归,那么必将夺回当年所失去的一切… 中原人向来不团结,只要我们擒住身在武都的刘辩小儿,那么他治下的土地、粮食全部归我匈奴汗国所有! 你们口中的汉人,永远只配做我们的奴隶!他们手中的财富,也不过是在为我们保管! 儿郎们,可愿随我头曼单于一同出征,马踏中原?!” “随头曼单于出征,马踏中原!”一声声嘶吼响彻云霄,震得林间鸟雀四散飞逃! 许久后,声音停下,栾提头曼大喝道:“全军出征!” … 海外某处神庙之内,公孙瓒抬手仰头,站在八臂神像下方。身前香炉内燃着的巨大黑香上,袅袅烟气缓缓飘出,如丝如绸般缠绕在公孙瓒身周,飘入其眼耳口鼻之内,看上去颇为诡异。 许久后,烟气散去,公孙瓒缓缓闭上双目,几个呼吸后,重新睁开一切归于平静。 待道再次睁眼时,公孙瓒嘴角依然挂上笑容! “父亲大人,可是有什么喜事?”说话之人正是公孙瓒之子公孙续! “不错,那位头曼单于已然发动进攻,亲自率领三十万匈奴攻往武威!”公孙瓒提到栾提头曼,竟是满脸不屑。 这时,公孙瓒的结义二弟刘纬台也来到近前,笑着开口:“大哥所言甚是,那栾提头曼不过是我们先祖养的仆人而已,没想到竟然大言不惭,不但建立王朝,更是以帝王自称,殊不知,在我们眼中,他仍是一条狗而已,一条会咬人的狗!” “见过二叔!”公孙续看到来人,连忙行礼。后者摆摆手,看着眼前魔神雕像,大礼参拜。 “纬台,你来的正好,你觉得此次栾提头曼能否顺利活捉或击杀刘辩?”公孙瓒好奇问道。 “很难…不知为何,最近忽然无法窥视到刘辩的一切,甚至现在想来,当年观象刘辩之时,期间也颇多疑点…在为弟看来,他便是我们圣战的最大变数…”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82 风雨如磐,凉州血战(八) “二弟的意思是那刘辩…真的有可能是光武转世?”公孙瓒皱眉询问。 “不可能,当年刘秀不过是那位通过大手段接引而来,一般这种人过来,便会打破大道,无法再入轮回,何来转世? 况且当年观象其一生,虽然中间有些地方值得商榷,但却并无任何破绽,不可能是接引而来之人!” “可是…既然如此,为何围绕在他周围会有如此多的谜团?对了…关于御龙四子那最后一子可有下落?”公孙瓒似是想到什么,看向刘纬台,开口询问。 “嗯…司马懿还未传来消息,不过郭嘉死在许昌,贾诩死在海外…根据御龙四子得到传承的条件,最后一子有可能是已然死去的田丰,以及江东周瑜,当然也不排除刘备手下的陈宫、韩遂手下成英公…” “…既然觉得周瑜可疑,二弟为何还不动手?” 闻言,刘纬台长叹一声。 “哎,不知为何,这几十年间江东所发生之事,让为弟不敢太过深入… 自从二十余年前江东教众被赵晟一人击杀殆尽之后便失去了对江东的掌控,原本以为孙坚这二十年毫无寸进,只安插公仇称一名教众,没想到孙坚一死,连带公仇称也意外身亡,而他儿子孙策竟然短短时间内横扫江东,甚至我们安插在刘繇身边的教众也稀里糊涂的随着刘繇一同身亡…而后尘封二十余年的江东圣庙忽然被开启,丧魂香又被毁掉…这一切纬台也看不懂,不知道这是天意或是什么… 不过,既然孙策与刘辩有杀父之仇,周瑜与孙策又有结义之情,如何看来,他们都不会帮助刘辩!甚至到了关键时刻,没准还会站在我们这边。” “不过还是谨慎为妙,通知司马懿,想尽一切办法,三年之内,务必解决掉周瑜!” … 何思安站在城楼之上,此时的武威已然被匈奴围困,张辽、高沛、严颜均已战死沙场,没过多久,无数匈奴登上城头,何思安抽出佩剑,带头拼杀。在砍倒几名敌军后,还不待反应过来,身后忽然冲来一名匈奴,手举长刀,直接刺入何思安后心,刀剑顺着其前胸穿过,何思安低头看了看,随后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最终面又不甘地倒下… “啊…” 蔡红鸾猛的从床上坐起,满头大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待看清眼前情况,先是愣了一下,方才长舒口气。 “原来是场噩梦,吓死我了…” “小姐,你又做恶噩梦了?”丫鬟小玉一边为蔡红鸾擦拭脸上汗水,一边无奈的问道。 “是啊,你说他也是,自己有几斤几两难道不知道吗?就他那点身手,对上彪悍的匈奴哪是对手?为何非要去武威冒险…” 说着,蔡红鸾眼圈泛红,眼泪再次落下… “我说小姐,有张王妃以及张辽、严颜、高沛几位将军在能有什么事情?小姐这是关心则乱,以前在荆州的时候,也没见小姐这般感情用事啊!”小玉打趣道。 “就你贫嘴,哼,等夫君回来,看我让他怎么收拾你!”蔡红鸾愤愤开口。 “真的呀!那太好了!小姐可要记得说过的话哟,莫要到时候一直痴缠,让小玉连汤都喝不到…” “哼,你个死妮子,扶我起来,唐姐姐还交代了好多事情没有处理完,正好醒了我们便去看看!” 闻言,小玉吐了吐舌头,便搀扶着蔡红鸾更衣起身。 进入前厅,蔡红鸾便是一愣,随即马上反应过来。 “唐姐姐,甄姐姐,玉凤妹妹,你们怎么也在…没去午睡吗?” “你不也是?哎…” 三人齐齐叹息。 另一边,黄月英与敖若兰坐在一处,看着眼前的图纸发呆… “你说他不会出事吧…” 两人齐齐开口,说完均是一愣,默然不语,许久后,敖若兰轻叹口气。 “月英,你我现在也无心研发,走,去喝一杯吧…” 同样的一幕,也在西域都护府、陇右发生着… … “父亲…你说他不会有事吧…” 少女坐在板凳上,双手拄着下巴,眼神空洞的看向北方,似是说与身旁的父亲,又似乎是在喃喃自语… “你说谁?你师弟?” “呸!父亲大人坏死了,你女儿可是要励志当师弟姨娘的女人!”少女气鼓鼓的说道,但说着说着,脑海中便浮现出那道俊逸出尘的年轻身影,小脸蛋不由变得通红。 “哼,胡闹!你是你师弟的姨娘,那你叫我啥,哥?” 闻言,少女一脸正经的走了过来,拍了拍父亲的肩膀,做捋须状,语重心长的开口说:“我说老吕啊,以后我们各伦各的,总不能我叫你大哥,你叫我姑娘吧…” “没大没小,当心我走你!” “可拉倒吧,父亲就是嘴硬心软,才不舍得揍玲绮呢?你说是吧,吕哥!” “找打!” 中年壮汉做了个举拳的手势,吓得少女连忙后退。 少女跑了几步,似是想到什么,表情变得黯然起来。 “哎…丫头,放心吧,等那小子回来,我便提醒他,让他快点提亲!” “爹爹、爹爹、爹爹!我就知道我吕哥最好了!” “你…哎!那也得先回来再说啊,不过…他这次也是太过冒险,还带上我那关门弟子,胡闹,胡闹啊!”壮汉脸色铁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的表情… 少女听后,也便停下脚步,心有戚戚然的看向父亲,应了声后便重新做回原地,着嘴看向远,两行清泪落下顺着脸颊滑落,看上去颇为凄美。 “父亲…你说他不会有事吧…” “哎,他的心里我大体上是明白的,想趁此时机一举歼灭匈奴!但愿可以成功,这样一来占领漠北大片土地,再算上西域都护府以及荆州、仔细算来,若他能胜,他一人所占领的土地便超过整个大汉,少年可畏,少年可畏啊!” “那当然,我吕玲绮既然能看上的只有弘农王,自然是知晓他的优秀。”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83 风雨如磐,凉州血战(九) “父亲…你说他不会有事吧…” 中年壮汉看着身旁女儿,心中也是百味陈杂,自从收了那位关门弟子之后,他是越看越喜欢,一心想要撮合他与女儿成就一段姻缘,但无奈的是两人对此却都是兴致缺缺。 至于何思安那小子,哪点都好,但就是太花心,而且自己女儿的性格他最为了解,哪能受得了那种深宫后院如同牢笼般的生活?不过...很多事情他也无力阻止,只能顺其自然吧... “哎,他的想法为父大体上是明白的,若换作是我,想来也会如此做,虽有风险,但趁此时机可以一举歼灭匈奴!这样一来不但可以扫除一个大患,更是占领漠北大片土地,再算上西域都护府以及雍、凉、益、荆四州....仔细算来,他一人所占领的土地便超过整个大汉的版图,少年可畏,少年可畏啊!” “那是当然,只有这等真正的大英雄才配得上你温侯的女儿,不是吗?”少女勾起嘴角,一脸自豪地说道。 ... 武威郡,原本韩遂已然为何思安安排好了住处,但后者以‘要与将士们同甘共苦’的蹩脚理由拒绝,而是选择在城北大营的一处宅院之内暂住。 这里不但有张辽的十万兵马保护,另外北城外还有严颜的五万大军作为接应,安全可以得到最好的保证。对此韩遂倒也没提出异议,毕竟只要将何思安引入武威,他这边的任务便以完成,倒也没必要节外生枝。 第二日一早,韩遂便以准备去安定巡视为由相何思安告辞,而这也正是后者所希望看到的结果,毕竟若韩遂留在此处,最迟今晚双方必有一战,否则一旦等着匈奴来犯,韩遂还在城内,到时来个里应外合,岂不真是送人头来了? 所以何思安听到韩遂的要求后第一时间便欣然应允,双方临别前又是一番君臣相宜的融洽局面,随后韩遂便主动领大军出城,将武威彻底让给何思安。 待到对方部队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何思安便第一时间将严颜、高沛等人召集起来。见人到齐,何思安清了清嗓子,场内立即安静下来。 “现在时间紧急,孤便也不兜圈子,文远,城中还有多少粮食?” “也许是怕殿下起疑,韩遂临走时并未带走太多粮草,日前我已命人清点过,粮库存量加上我们带来的足够全军坚持三月有余。” “我们带来多少粮食?” “差不多够个把月。” “很好,守城器械以及工匠可就位?” “禀殿下,在韩遂离去之际已然进城!” “好,严颜、高沛听令,你二人速去挨家挨户将所有百姓集中到南门,稍后由高沛带领手下五万兵马护送百姓以及城内存粮南下返回金城郡,交由都护大人暂时安置。” “末将遵命!”二人领命离去后,何思安又转头看向张辽,开口道:“张辽听令,你速派出哨探查看匈奴消息,另外趁着敌军还未到达之前将武威给我里里外外查看一番,莫要有任何隐患。” “末将遵命!” “姜冏、刘索听令,你二人组织工匠去四门安装守城器械以及查看城墙、城门可有损毁之处,若人手不够,你们从张辽那里调派!” “末将遵命!” 见一切都已安排就绪,何思安也回到临时住所,只是此刻的他也无心休息,而是在原地来回踱步。 “思安哥哥,怎么了?这边不是都已安排妥当了吗?” “嗯...是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哦?啥意思?啥东风?” 看着妞妞满脸问号的可爱模样,何思安心情似乎也轻松许多。 “东风吗...就是东风41和民兵3!嗯...是堪比‘小男孩’和‘胖子’的两种厉害的战争利器,怎么说呢,要是有这两种武器,区区匈奴顷刻间便灰飞烟灭!” 闻言,妞妞眼中闪过小小星星,激动的说:“思安哥哥是说月英、若兰二位妹妹将那个什么东风41地给发明出来啦?听起来似乎比那连弩厉害许多,带来了吗?“ ‘额...就现在的科技水平,等到他们发明出来,估计早就火车遍地跑,飞机多如狗了...’ 何思安正想着怎么回答妞妞的时候,忽然院外一阵骚乱,紧接着便有一名风尘仆仆的传信兵来到院门处,单膝跪地。 “启禀殿下,有密信...”传信兵欲言又止,并未继续说下去,周仓紧走几步将密信递给何思安,后者展开观瞧,随即面露喜色。 “好!很好!辛苦你了,重重有赏!周仓,派人领这位兄弟先下去歇息!” 见在无外人,妞妞好奇的凑到何思安面前。 “思安哥哥,啥事儿让你这么开心?” “我的东风...到了!” 说着吧唧一下亲了妞妞一口,看着对方羞红的脸颊,何思安这才凑过来其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随后妞妞美眸陡然睁大,不可思议的看向何思安,脱口而出:“思安哥哥!你...你...” 你了半天还没等说完,嘴唇便被对方一口吻住,随后整个娇躯便瘫软在情郎怀中... … 翌日未时,正直一天中太阳最为酷烈之时,何思安等人早已得到消息登上城墙,皆表情凝重,在众人的视线中,北方天际似有烟尘滚滚而来,护在何思安身旁的周仓、刘索均忍不住紧了紧手中兵刃。 很快,烟尘由远及近,约莫一刻钟后,便已抵达城下,烟雾散尽,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匈奴骑兵站定,露出一张张狰狞凶残的脸庞。 待看清城下领头几人的容貌后,一直身处西凉的姜冏身体一震,轻声说道:“领头之人便是栾提羌渠,看来情报果然没错,他果然是诈死,看来匈奴此次势在必得,殿下切末掉以轻心!” 闻言众人心中不由绷紧,情报里知晓是一回事,但亲眼目睹却又是另一回事,何思安则没有去看栾提羌渠,目光则盯在一位中年身影之上,表情玩味…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84 风雨如磐,凉州血战(十) “韩大人,不知您这凉州刺史,大汉肱骨之臣去而复返,所谓何事啊?” 听到何思安的声音,韩遂面色不变,先是看了眼栾提羌渠,见对方并未有任何反应,这才对着城头,暴喝一声:“大胆刘辩!休得在此口出狂言!离间我们君臣关系!我乃匈奴汗国所命凉州刺史,与你大汉又有何干?” 看对方那慷慨激昂的模样,你说何思安,即便匈奴几名为首之人也不由得嘴角抽搐。 ‘也不知道是谁想躲去安定郡,没想到被我们堵个正着,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遂我们一同来此…’ 不过栾提羌渠倒也没拆穿,而是抬头看向城头上的何思安,笑着说道:“久闻弘农王大名,今日一见也不过是位只知道逞口舌之快的小人,真应了你们汉朝的那句话,见面不如闻名啊!哈哈哈!” 说着整个匈奴阵营中响起了哄堂大笑之声。 何思安倒也不找闹,只是微笑着举起右手,正在下方匈奴疑惑之际,却见对方猛的放下右手,随后便响起巨大的嗡鸣之声,紧接着众人便觉头顶一震呼啸之声,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数百块儿篮球大小的石块儿呼啸着向匈奴阵中砸去,顿时阵阵哀嚎声响起,其中一块儿甚至差点砸中韩遂,吓得匈奴纷纷后退,顿时一阵人仰马翻,好不狼狈! 随后城内便响起一阵比方才更为剧烈的哄笑声。 看着下方脸色铁青的栾提头曼,何思安大喝道:“要战便战,你装死这么多年,难道就为了在这里跟孤打嘴炮吗?” 栾提头曼阴沉着脸,大声喝道:“刘辩小儿,这可是你逼我的! 於扶罗你去东门;须卜骨都侯你去南门;呼厨泉你去西门;韩刺史,你负责这边!即刻攻城!” 说完,阴冷的目光投向韩遂,后者也是暗自叫苦,但也无计可施,只得给了阎行一个眼神,后者会意,大喝一声:“所有凉州军听令,全军出击!” 随着话音落下,正式拉开大战的序幕! 此刻武威城内也早已安排妥当,张辽、严颜分别驻守东西二门,南门守将何思安在姜冏与黄权之间斟酌许久,最终还是选择凉州本地的姜冏携张辽手下三万人负责守卫南门,何思安、黄权等人则亲自镇守北门。 看着敌军逐渐逼近,何思安眼神微眯,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放箭!” 待到敌军进入射程,何思安大喝一声,无数箭雨呼啸而出,遮天蔽日而下,顿时哀嚎声响着战场!” 另一边,韩遂凑到栾提羌渠身边。 “羌渠大人,下官有一事不解!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此刻的栾提羌渠似乎心情很好,微笑着看前方惨烈的战场。 韩遂咽了咽口水,这才说道:“既然头曼单于有通天彻地之能,为何他老人家不直接出手?这样强攻,即便拿下武威,也将是一场惨胜,这样的战损是我们不能接受的啊…” 韩遂的话语似乎是勾起了栾提羌渠的心事,眼神逐渐变得哀伤,嘴角也不再翘起,而是微微抖动,最终化作一声长叹… … 战场后方,栾提头曼双目紧闭,盘坐在一座临时搭建的祭坛之上,呼吸吐纳间皆有道道血气蒸腾而出,嘴唇开合间似在说着晦涩难明的话语… 随着前方战场的死伤越来越多,栾提头曼缓缓睁开双目,此刻在他的视线里,再无任何士兵的存在,眼前皆变成了一道道灰白色的线条… … 战场上,随着匈奴不计伤亡的攻城,其余三门顿时压力陡增! 姜冏站在城头之上,看着下方前仆后继的匈奴,不由得回想起当年在天水城头,自己还是名兵卒,面对异族入侵时自己那忐忑的心情,时过境迁,没想到如今竟有机会与有着光武转世之称的何思安并肩作战,这是何等荣耀? “后排,继续放箭,其余人全部落石!调整投石角度,集中攻击门前约百米处!” 须卜骨都侯站在城下,看着前方自己的族人一排排倒下,心头仿佛在滴血般难受。 这些人皆陪伴自己如游魂般隐在漠北深处,每逢进入寒冬,都会有不少族人冻死冻伤,食物也少的可怜,只能依靠平时打些野味以及韩遂戏志才等人定期送来的那点面饼充饥。 支撑他们活下去的唯一信念便是匈奴一族的神-栾提头曼,谁曾想如今刚刚得偿所愿,而他们中的大部分人竟然就此天各一方… “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命运吧…”须卜骨都侯喃喃自语… “大人小心!”正在须卜骨都侯神游物外之际,忽然耳边响起了亲卫焦急的声音,还没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须卜骨都侯便感觉身体被人重重推到一旁,紧接着就在之前站立的地方,无数石块砸落下来,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哀嚎,至于方才推走自己的那名亲卫,整个人已然被埋在石块下面,微微抬头,眼神迷茫的望着自己,又似望着那天边的朵朵白云… 须卜骨都侯猛然抬头看向城墙上的中年人,双目圆瞪! 方才在北门之际明明那些投石机只射到八十米左右,所以自己来到此地后直接站在百米左右,没想到竟然还能被对方砸到… ‘…等等,难道说之前那刘辩小儿是故意将投石机的射程调短,以迷惑我们?’ 想到此处,须卜骨都侯气的将牙齿咬的嘎嘣作响。这些可恶的汉人,从上到下就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如同狐狸般狡猾! 城上的姜冏将这一切看个真切,没想到千钧一发之际那须卜骨都侯竟被人救下!不由得有些失望,不过也因此一击,倒也让敌军的猛烈进攻为之一顿,皆回头看向落石之处,生怕自家大人因此而伤亡!见栾提羌渠、栾提於扶罗、须卜骨都说没事,这才纷纷送了口气。 姜冏见状心中一喜,哪能错过这大好时机?当即大喝道:“前排换成滚木,二排、三排,配合四排弓箭手一同射击!”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85 风雨如磐,凉州血战(十一) 日头偏西,金色的余晖洒在原本的西凉第一城之上,仿佛给这片血腥的土地披上了一层凄美的外衣。攻城战依旧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城外,匈奴士兵仍在不顾生死地冲锋陷阵,仿佛一群不畏生死的野兽般面无表情地前仆后继! 城内,益州军也面临着巨大的压力,他们紧守阵地,几次都险些让匈奴登上城头,战况之紧张可想而知。几处瓮城已然被攻破,内城城门在频繁的攻防中已经变得破烂不堪,仿佛一位摇摇欲坠的老人随时都可能倒下,守城士兵们的心情也愈发沉重,张辽等人不得不分出一部分人手下城随时应对可能破关而入的敌军。 北城墙上,何思安也没有料到敌军竟如此凶悍,低头望向城下悍不畏死撞门的匈奴以及韩遂手下,皱眉犹豫不决。一旁的妞妞看出何思安的顾虑,刚要开口,却被刘索抢先。 “父亲大人,城门已岌岌可危,孩儿愿前去抵挡!” “不行,还是你张姨娘去...” 话未说完,便被刘索打断:“父亲,莫要小瞧孩儿,张姨娘武艺虽高,但面对千军万马,刘索自认不逊于任何人!” “可是...” “父亲大人,张姨娘还是留在这里保护您最为合适,我等所有人的性命,都不及您一人的安危重要!” “刘索你...哎!刘索、周仓听令,你二人领人速去城门处抵挡敌军,周仓,你带领一半亲卫军前去协助!” “主人,但...” “放心,这里有妞妞以及公衡在,不会有大碍。时间紧迫,你们速去!” 就在二人各自带兵来到城下之时,忽然城门处一声巨响,负责阻挡得士兵被震得纷纷后退,众人抬头望去,前方处一棵足有一米宽的粗大的树干穿破城门,紧接着缓缓被抽回,几个呼吸后,透过破碎的城门可以看到外面一张张凶神恶煞的嗜血脸庞,正一脸狞笑的望向城内,还没带守城士兵反应过来,一个高大身影猛然窜出,一旁的周仓刚要伸手阻拦,但却为时已晚,抬头望去,刘索已然冲到敌军面前,手持方天画戟扫倒前方一排不知所措的匈奴。 “哎!这位活祖宗啊!”周仓气的一跺脚,他若有丁点闪失,回去可如何跟主人交代。来不及多想,举起手中斩马刀大喝一声便招呼亲卫跟上!这时,守城的士兵也反应过来,纷纷抽出佩刀紧随其上,一时间,以刘索为首的益州军竟然直接杀出城来,无论是匈奴还是韩遂手下都被这一举动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不由得节节败退。 城上的何思安也看到下方发生的一切,见栾提羌渠正在指挥队伍增援,何思安大喝道:“放箭!投石机准备...” 城外,就在刘索与众多敌军纠缠之际,斜刺里忽然冲出一骑,直奔前方刘索而去,正是韩遂手下大将梁兴!来到近前时也不言语,抬枪便刺! 刘索早就注意到这边情景,一戟逼退身前几名士兵,借势向后一闪,躲过梁兴这一枪的同时手中大戟抡圆了直接砸向梁兴腰间,后者见状赶忙横枪格挡,兵刃相撞,只听‘铛’的一声巨响,梁兴连人带马直接被这巨大的力道震的向一侧栽倒,还未等起身,刘索一个箭步便来到面前,一戟劈下,梁兴直接身首异处。 “大哥!!你!你玩了,看我不将你大卸八块,为大哥报仇!”一声怒吼响起,正是与梁兴关系甚密的候选,只是两人之间还有众多士兵正在交手,一时半刻却也无法过来。 与此同时,阎行也从另一侧举枪杀到近前,周仓手疾眼快,一个箭步便拦在对方面前,举起手中斩马刀向阎行劈砍而去。 趁着这一空档,刘索紧握着手中方天画戟,戟尖闪烁着寒光,仿佛一条毒蛇随时准备发动致命的一击。举目四顾查看战场情况,最终目光定格在与周仓交手的阎行身上,深吸口气,刘索身体微曲,如同绷紧的弓弦,积蓄力量。 就在下一刹那,单脚蹬地,竟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城墙上一直关注这边情况的何思安夫妇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对视一眼,妞妞直接脱口而出:“这不是额前两天叫他的招数?这小子...果然是个习武的天才!” 说时迟那时快,正在与周仓对决的阎行只感觉身后一股冷风扑来,紧接着,眼角余光便看到一道寒光闪过。 ‘不好!’阎行心头一紧,一枪逼退周仓,还来不及转身,长戟便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劈下。阎行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上半身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摔落在地。鲜血如注,染红了周围的大地。 沐浴在鲜血中的刘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中也是叫苦不迭。 ‘之前看张姨娘施展此招游刃有余,没先到自己只是一击便消耗了大半体力...’ 心中随惊,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如同杀神般站在被斩为两节的阎行身旁,回头冷冷地扫过周围敌军,最后目光定格在刚才还无比嚣张,此刻却眼目瞪口呆的候选身上,嘴角勾起一个冷厉的笑容。 ... 南门,同样被破城的张辽可远没有刘索这边顺利,虽然在手下大将侯成、宋宪的极力抵抗下,还是越来越多的匈奴人涌入城内。 “给我继续射!投石机不要停!务必挡住敌军的增援部队!魏续,你在这边指挥!我去下面看看情况!”张辽吩咐一声,拿起一旁的钩镰刀,快步奔下城墙! 匈奴远比韩遂的凉州军难对付,待张辽来到城下时,侯成已然不见踪影,宋宪也已断了一条手臂,只是被手下士兵拼死护在身后,但看起情况也是凶多吉少。 张辽见状,暴喝一声,直接杀向对面匈奴!手中钩镰刀上下翻飞,道道残影划过,将眼前阻挡得匈奴杀的的人仰马翻,哀嚎不已。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86 风雨如磐,凉州血战(十二) 经过一番厮杀,张辽终于来到侯成身旁。 “老侯,你怎么样?宋宪呢?” “老宋他...哎!不要管我,大人赶快去阻止匈奴入城,一旦我们这边失手,殿下将会置于险地!我等百死莫赎啊!”说着用,仅剩的一只手臂一把推开张辽,顾不上汩汩而下的鲜血,捡起大刀冲向匈奴人群之中! “老宋!我来帮你!” 张辽双目赤红,一改平日里的沉稳老练,暴喝一声,跟随宋宪杀向敌军。不知过了多久,张辽已然浑身伤痕,鲜血顺着伤口流出,染红身上盔甲。 再一次击退眼前的敌军,张辽停下以刀触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举目四顾,前方的匈奴似乎永远也杀不完似的,仍然前仆后继的向这边扑来,身边早已看不见宋宪的身影,就连手下士兵也越来越少。眼前逐渐模糊,耳边的嘈杂声似乎越来越小... “殿下...辽有负您所托...” 张辽缓缓闭上双目,手中钩镰刀当啷一声落地,整个人向后栽倒,好在被后方士兵接住,奋力拽到后面。 “大人!醒醒啊,大人!” 正在城内众人面现决然之色准备与匈奴拼个你死我活之际,忽然城外一阵骚乱,紧接着便传来城头上魏续激动的吼声:“大人,坚持住、援军来了!” 吩咐手下继续放箭,自己则带着数百兵卒下城支援。 … 此刻城外的栾提于扶罗气得暴跳如雷,好不容易攻破城门,大部队也眼看冲进武威城,没想到竟然在这最为关键的时刻敌人的援兵赶到,为首将领年约三旬,脸型方正,鼻直口阔! “而等匈奴莫要猖狂,天水庞德来也!” 来人正是现任天水太守,庞德,庞令明,随着话音落下,队伍一分为二,庞德率领大部队径直冲向栾提於扶罗的中军所在,其堂弟庞柔则带着另一股部队直奔城门而去,前后夹击入城匈奴。 “庞德?天水守将?哼,韩遂这个废物!” 栾提於扶罗淬骂一句,眼中闪过狠戾之色,暴喝一声,拨马迎面迎向庞德! 眼看两人距离越拉越近,庞德举起手中截头大刀猛地斩下,于扶罗举枪格挡,二马错蹬间两人同时挥动手中兵刃,一触即分。很快,二十余个回合过去,两人竟拼个旗鼓相当。 … 南门处,须卜骨都侯可谓是几人中最为焦急的一人,其余几人都属于栾提族人,可以说都是头曼单于的子孙后人,须卜骨都侯则不同,奴隶出身的他是真正凭借自己的武力一点点打拼才取得今日成就。 虽然眼下已攻破瓮城,但姜冏却大胆的打开内城城门,选择在瓮城中决战,借着城墙上弓箭的袭扰,须卜骨都侯一众手下虽然凶猛却也无可奈何,每每貌死冲入瓮城之内,却都被守门的士兵以及城墙上的弓手一次次杀退。令其颇为恼火。 不过临来之前栾提羌渠也曾吩咐过,韩遂曾在武威城东、北二处做过手脚,攻城便已这两处为主,他所负责的南门以及西门本就为佯攻!但须卜骨都侯仍心有不甘,谁不希望在头曼单于面前建功立业? 北门有何思安亲自镇守,虽然城墙防御薄弱,但必然兵多将广,也不好取得胜利,西门自不必提,据说是益州与张任齐名的大将严颜坐镇,相信以呼厨泉那点兵力也很难有所建树,而须卜骨都侯最为担心的则是东门处的于扶罗,此人生性凶残,颇和头曼单于的胃口,再加那处城墙本就被韩遂提前做了手脚,若真是被他取得先机攻下武威,擒下那弘农王,那么将来定会被他稳压一头。 想到此处,须卜骨都侯面露狠色,正欲下令全军出击,强攻城门之际,忽然不远处马蹄阵阵,烟尘四起,很快便来到近前,待看清来人之后,须卜骨都侯不由得脱口而出:“张绣?!你怎么会来?” 来人正是有着北地枪王之称的张绣,张唯佑! 须卜骨都侯虽然与父兄等人隐居漠北,但却一直密切关注着中原局势,张绣占据长安,原本依附于马超,但随着韩遂夺权,身处雍州的张绣可以说是已然与韩遂脱离关系,但由于长安位置特殊,韩遂却也不敢贸然对张绣用兵,而且也没有这个必要。 可以说张绣对于韩遂来说有些类似刘备对于孙策的作用,有了韩遂作为缓冲,便可以免去直面曹操的风险。而张绣又因为曹昂以及童渊的死,与曹操不可能和解。 正因如此,须卜骨都侯做梦也没想到张绣会放弃长安直接来此处驰援何思安,难道他就不怕曹操趁机端了他的老巢? 种种疑惑在脑中闪现,但也来不及多想,张绣已然杀到近前,二话不说,两人便已交锋十余招… … 西城外,呼厨泉可谓是几人中唯一出工不出力之人,不同于自己的兄长与父亲常年在漠北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呼厨泉奉命假意投靠曹操,由于身份并不需要隐藏,这些年也时常去许昌、武都等地游玩,面对中原的花花世界早已沉醉其中,有时他甚至在想,若能一直这样,倒也不错! 只可惜该来的终究会来,当他得到韩遂取代马超统管西凉的消息,呼厨泉便知道这一天已然不远,果不其然,接下来漠北与他联系的越发密切,无数粮食等物资通过他在中原以及武都大规模采购,最终随着头曼单于的苏醒,呼厨泉也不得不回归漠北。 好在此役本就不需要他出太大力,而其手下众人跟随呼厨泉多年,自然明白自己主人的意思,默契的与城上对射,下令出击也只是零零散散的过去走个形式,双方攻防近两个时辰,竟然连一架攻城梯都没有搭上。 做为其对手的严颜,虽然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也乐得清闲,期间还命人为其余几处城头送去不少羽箭、滚木擂石等守城兵器。 似乎是不愿意打破这边的和谐,就连原本打算驰援此处的徐荣,待知晓此处情况后二话不说,直接掉头,向着北方的栾提羌渠冲锋而去!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87 风雨如磐,凉州血战(十三) 栾提羌渠站在中军之前,看着城门前如战神般矗立的刘索,不由暗自皱眉,正在此时,身后不远处一位匈奴女子策马向这边奔来,女子身材凹凸有致,身前柔软随着马匹而上下摆动,让人碧血喷张。 羌渠一眼便认出此人正是负责服侍头曼单于的几女之一,来到近前,女子翻身下马,在羌渠身旁小声说了几句,后者点点头,躬身目送女子走远,随后深吸口气,大喝道:“鸣金收兵!” ... 半个时辰后,战场基本打扫完毕,十五万守军经过两个多时辰的鏖战,伤亡近四成,尤其是东门处损失最为严重,五万守军伤亡三万有余,侯成、宋宪阵亡,张辽也因失血过多昏迷不醒。幸亏庞德大军及时赶到,否则今日恐怕武威就会陷落。此外何思安亲自镇守的北城情况也不容乐观,大片城墙已然坍塌,守城士兵也已损伤过半。 何思安再次看到刘索时也不由得双目有些湿润,此刻的他浑身浴血,正斜靠在城墙边,嘴上叼着一根草叶,注视着远方匈奴阵营中升起的袅袅青烟,方天画戟放于身侧,上面的斑斑血迹看上去格外触目惊心。 似乎是感受到了何思安的目光,刘索转过头来,吐掉口中草叶,踉跄起身,一旁的周仓见状忙上去搀扶,两人来到何思安面前,刘索’扑通‘一声单膝跪地。 “孩儿幸不辱命,为父亲守住北城!” “嗯...辛苦了!”何思安并未多说,上前一步将其扶起,一把抱住。 虽然刘索看上去颇为狼狈,但经过一番检查却并无大碍,只是有些脱力,休息一夜应无大碍。 送刘索、周仓回去休息,何思安转身看向徐荣。 “老徐,辛苦了!” “殿下哪里话,是末将来晚,将殿下陷于险地,请殿下责罚!” “诶,老徐这是哪里话,对了,西边战况如何?” “禀殿下,敦煌、酒泉、张掖三郡均已整顿完毕,目前国让(田豫的字)镇守居廷,以防匈奴增援,张掖暂由北宫伯玉代为镇守,敦煌由董越镇守,酒泉则暂时交由新进投城的马玩负责。” “安排的不错...对了,听闻董越受伤了?现在情况如何?没有大碍吧?” “禀殿下,末将出发前传来最新消息,老董本身伤的并不重,只是这些时日感染风寒,休息一阵估计就会好起来!”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便来到西门处,迎面走来一方脸大汉,看到何思安众人后,心中一喜,赶忙紧走几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末将庞德,见过弘农王殿下!” “令明!孤早就听说过你!忠义果敢,有勇有谋,今日一见,果然没有让孤失望!今日多亏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不堪设想啊!”说着,何思安将其扶起,重重的拍了拍对方肩膀。 “殿下,这都是末将应该做的!” “好!果然没有让孤失望!此役过后,不知令明有何打算?” “一切但凭殿下吩咐!” “好!有令明这句话,孤便放心许多!若能熬过此劫,孤还需令明帮忙重现这凉州昔日辉煌,也不负当年太师为孤所做的一切...” “殿下...”听到何思安的话,庞德语音哽咽,身为西凉人,哪个对董卓不敬重?今日得到对方的承诺,以他的身份能力,能说出这番话语,相信凉州的未来,定会充满希望! “魏将军,文远呢?快带孤去看看。”何思安目光转向魏续,开口道。 很快,在后者的引领下,几人来到一处屋舍之内,此刻的张辽已然苏醒,看到何思安进来,便于扶着床沿起身。 “文远不要动!快快休息!”看着对方身上再次渗出的血迹,何思安赶忙来到近前将张辽重新放平躺好。 “殿下,臣...愧对殿下啊!” “诶!这又不是文远的错,谁能想到这武威城如此不堪一击!想来定是那韩遂在前段时间做了手脚,再加上匈奴来的仓促,我们没有察觉也在情理之中,只要文远没事便好,否则孤...宁可不要这凉州!” “殿下...”以张辽的智慧哪能不知道何思安这是收买人心之言,但明白归明白,心里仍是说不出的暖贴。 “文远已经做的很好了,能在如此突发情况之下还能守住东城不破,唯你张大将军也!” “殿下如此说...我张辽实在愧不敢当!” “文远好好休息,接下来便交给孤,你还需尽快养好身体,未来这凉州,可离不开你!” 离开张辽所在的屋舍,何思安又来到南门,看到姜冏正在与一位精瘦中年人谈笑风生。 “仲奕…不知这位是…”何思安笑着开口询问。 方才谈话太过投入,并未发觉身边有人过来,待听到声音后,姜冏连忙转身,想着何思安抱拳行礼:“草民见过殿下!” “诶!仲奕算哪门子草民。此役多亏仲奕了!”说着拍了拍对方肩膀,随即转头看向一旁中年。 姜冏马上反应过来。 “嗨!忘了给殿下介绍,这位是…” “张绣,见过殿下!”不同于之前于姜冏的谈笑风生,此刻的张绣表情颇为冷淡。 “张唯佑!久闻大名!此次多亏唯佑帮忙,否则这武威危已!”何思安则似没看到一般,仍抱拳诚恳的说道。 张绣并未搭话,场面略显尴尬,看到对方的态度,何思安还未说话,跟随而来的黄权皱眉便欲喝斥。 还是姜冏先反应过来,用手肘怼了下一旁的张绣,后者微皱眉头,还是叹了口气,抱了抱拳。 “殿下过谦了,已殿下的后手,绣此行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殿下放心,绣也并无其他想法,此役过后,便会携妻儿及一众手下离开长安,远赴漠北!” “…唯佑还在为当年之事内疚?” 见对方没有回答,何思安长叹一声,继续开口:“当年本就各为其主,况且…童老前辈也并未苛责与你,每每谈起几位高徒时,自豪之情皆溢于言表…唯佑又何苦为难自己…”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88 风雨如磐,凉州血战(十四) “绣先投曹操,后降马超,实在无颜再依附于殿下,况且无论如何,师傅的死我也脱不了干系,我又有何颜面去见几位师兄弟?殿下无需多言,还是先应对明日局面再做打算吧…” 见张绣心意已决,何思安只得无奈离去。由于新近加入的十余万人,城内已然略显拥挤,何思安等人便也没继续在城北大营过夜,而是选择回到太守府后宅。 虽然劳累一天,但不知为何,何思安却无心睡眠,看着身旁酣然入睡的佳人,何思安眼中流露出一丝温柔。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时妞妞便陪在自己左右,一晃十二年过去,这期间若没有她,自己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轻轻的在对方额头上亲了一口,何思安缓缓起身,蹑手蹑脚的来到院内,此刻万籁俱寂,周围侍卫也因白日疲惫纷纷入眠。 何思安双手背后,眼神飘忽的仰望天际,自己两世为人,所不变的也许只有眼前的星空吧,只不过古代的天空却格外明亮… “不知远方的你们…过得还好吗?”何思安眼神伤感,喃喃自语。 “真想不到,闻名天下的弘农王,竟也有这悲春伤秋的小儿女姿态...”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何思安转头望去,却並未看见任何人。 “谁?是谁在那里装神弄鬼?” 随着何思安的声音响起,周围护卫也纷纷惊醒,看到何思安后,先是一愣,很快便快步跑来护在其身周。 与此同时,一个身影从假山后的阴影处缓缓行出,看到众多护卫,不由皱了皱眉。 这时,妞妞也听到外面声音,穿戴整齐冲出屋内,来到何思安身边。 神秘人扫了眼妞妞,不由得冷哼一声。 “弘农王还真是走到哪里身边都不缺女人啊!真是…为小白感到不值!” ‘小白?’ 听到这个名字,何思安心头一震,再看向对方,虽然消瘦却难掩一脸傲然之色。何思安转头看向身旁护卫。 “你们先下去吧…” “可是殿下…” “没关系,他要对我不利,先前便已动手!你们先下去吧,我有话与他单独说!” 闻言,一众护卫不敢多言,后退拉开一段距离,抽出佩刀浑身警惕的望着这边。 见眼前的可爱女子仍站在何思安身侧,神秘人不由得上下打量。 “哼,你够了吧,再怎么说你是当世难得的英雄,何故如此轻佻?” 何思安冷哼一声,拦在妞妞身前。 “我只是好奇,这么一位柔弱女子,怎能与温侯、孙坚齐名…哎,这个世道,什么都比不上有个好的出身啊!” ‘哪个时代不都一样?’ 何思安心中吐槽,面上却不动声色。 “你应该是奉韩遂之命来刺杀孤的,我说的可对?神威天将军。” “你是马超?你居然没死?” 还未等神秘人回答,身后便响起妞妞震惊的声音,随即不知从哪里抽出柴刀警惕的回到何思安身前。 “神威天将军?丧家之犬而已…”似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马超自嘲一笑,随即面色郑重的看向何思安。 “弘农王,我今日之所以会现身与你相见,是希望你赶快返回武都,这里远比表面上危险许多!” “哦?孟起何出此言?” “…知道我为何会落得如今局面吗?” “愿闻其详…” “哎…我也不瞒你,当时我中了娄圭奸计,去漠北寻找初代单于栾提头曼之墓…可谁知,那怪物竟然没死,并且忽然苏醒…” “怪物?什么怪物?”何思安打断马超的话语,问出心中疑惑。 “…栾提头曼!” “什么?!”三个声音同时响起,前两个自然是何思安与妞妞,另一个则是刚刚赶过来的刘索。 马超看了眼后者,最后目光定格在对方手中的方天画戟若有所思。 “栾提头曼是与太祖皇帝同时代之人,活到现在岂不是四百多岁?”何思安没有注意到马超的目光,而是不可思议的问道。 “不错…并且刚刚复活便能以一己之力击杀我手下两千勇士,并将我打成重伤…若非亲卫拼死拦截,超恐怕我也会当场丧命,不但如此,根据超的感觉,当时的他绝非处于巅峰状态…” 见众人仍在震惊中久久难以恢复,马超无奈叹了口气。 “原本我被堂弟马岱所救,逃回凉州,打算将此事告知天下,没想到半路被韩遂狗贼所擒,并以我家人作为要挟让我在此处暗杀于你!” “孟起如今非但没有对思安动手,反而将实情告知我等,你的家人…” 闻言,马超目露哀痛之色。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马超虽自认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没有忠君爱国之心,但…身为汉人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大汉江山落于匈奴蛮夷之手…” “栾提头曼…”何思安喃喃自语,目光再次转向马超。 “孟起觉得,他现在有多强?” 马超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思片刻,这才说:“恕我直言,眼下武威城内你手下之人除了张王妃以外,无一人是他一合之敌,包括眼前这位小兄弟!” 说着,马超指了指刘索,后者虽不服气,却也没有反驳!只听马超继续开口。 “若全盛期的我,与全盛时期的温侯,再加上赵云或张王妃中的一人,三人联手应能取胜,但若说击杀,却难如登天!毕竟栾提头曼已然脱离’人‘的范畴,其身体坚硬无比,非神兵利器不可伤!” ‘全盛时期的马超、吕布吗!神兵利器…’ 想到此处,何思安眼神逐渐变得古怪,看向马超。 “若得孟起相助,却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甚至…有可能将其击杀…” “什么?这不可能,城内这些人对上栾提羌渠、于扶罗几人都尚算勉强,那还有余力应对栾提头曼?而现在的我也只有巅峰时期六、七成实力,就算与张王妃联手,也绝非其对手!” “我若真一点吧我没有,也不会继续留在武威,你们且听我说…”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89 风雨如磐,凉州血战(十五) 众人商议许久,方才各自回房休息。 躺在床上,何思安抱着怀中佳人,看着那一如当年般的稚嫩脸庞,就连何思安这种老司机也不得不感慨,岁月似乎并未在其身上留下任何印记。 “看啥呢?思安哥哥!” “妞妞…哎…我是在想,我到底是谁?” “你傻啦?你不就是我的思安哥哥吗?难不成还真是什么光武转世?” “这倒不是,当年在洛阳地宫之时,你爷爷曾施展大手段让我看到过过往种种,这其中跟光武帝完全不沾边。 我只是在想…冥冥之中似乎总有个力量在推动我周围的一切,包括之前的布置,现在看来,也许真的歪打正着!只不过…经此一役,不知道又会有多少身边之人阴阳两隔…你的思安哥哥…有些厌倦…” ‘思安哥哥...’ 妞妞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挤在情郎怀中,送上湿热的嘴唇... ... 翌日,朝阳初升,攻守双方各自拉开阵仗,由于东、北二门已破,何思安并未选择一味防守,而是直接拉开阵仗在城外严阵以待。 因昨日张辽受伤颇重,无法亲自上场指挥,东门便于魏续以及赶来的庞德负责,两人虽属不同派系,但毕竟同处凉州一脉,自然精诚合作! 至于何思安这边,有了徐荣的加入,人数虽不及对面的栾提羌渠,但也相差无几。至于西、南两方,有瓮城作为依托,再加上张绣的支援,一时半刻倒不用担心。 城头上的何思安看着眼前一切,心中无波无澜。真正的大敌并非眼前的栾提羌渠,只有挺过眼前局面,将及其背后的那位逼出并消灭,自己才算彻底将匈奴击败! 双方也不废话,随着悠长的号角声响起,新一轮的大战再次拉开序幕! 徐荣看了眼身旁傲然而立的刘索,心中也不由感慨一句:‘长江后浪推前浪’。 “怕么?”望着眼前铺天盖地的匈奴,徐荣问道。 “怕?呵呵!我刘索怕只怕堕了父亲以及师傅的威名!”刘索一抬手中方天画戟,笑着开口。 “好!好样的!”向来寡言少语的徐荣面露异彩,高举手中长刀,大喝道:“所有人听令,全军冲锋!” 二人一马当先冲出,身后数万兵卒紧随其后,嘶吼声响彻云霄。 “所有投石机调到最大角度,听我命令!三、二、一、放!”见敌军已进入射程,负责指挥的黄权当即下令! ‘嗖~嗖!’伴随着阵阵破风声响起,无数拳头大小的石块儿从益州军头上飞过,直接落在对面匈奴阵营之中,顿时哀嚎声响彻一片。 此时的战场上,尘埃飞扬,马蹄阵阵。刘索义无反顾地冲到敌军阵前。来不及考虑其他,紧握手中方天画戟,眼中充满熊熊战意! ... “师傅,据闻当年您面对十七路诸侯,人数数倍于己,您是如何做到轻松取胜,能教教徒儿么?”少年崇拜的看着眼前壮汉,用稚嫩的声音询问。 “两军对垒,人数固然是取胜的条件之一,但更为重要的则是气势!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锁儿,你要记住,战场之上需有一往无前的气势,作为主帅第一击最为重要!若能一击将敌人打怕,那么这场仗,便胜了大半!” ... ‘师傅...’ 当年初见吕布时,对方的话语言犹在耳,面对眼前成片的匈奴,刘索竟无丝毫畏惧,心中反而泛起一股豪情!单臂较劲,全身的力量汇聚在这一击之上。方天画戟在他手中犹如一条愤怒的龙,翻飞呼啸,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砸向迎面扑来的匈奴。 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迎面而来的敌军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或者说即便反应过来也无法阻挡,最前方的几名匈奴在刘索这强大一击下,如同被飓风卷起的落叶,纷纷倒飞出去,砸在后面的同伴身上,引发一阵混乱。 紧接着,身后的骑兵如潮水般涌来,匈奴们虽然惊慌失措,但毕竟体内流淌着野蛮彪悍的血液,两军瞬间战成了一团,战场上充满了激烈的呐喊和兵器的碰撞声。 刘索身处其中,犹如一只猛虎下山,勇猛无比。方天画上下翻飞,每一次挥舞都带走眼前一人或几人的性命,一旁的徐荣再次砍倒了眼前一名匈奴,大口喘了几口气,斜眼看向一旁的刘索,也被其气势所震惊,高头大马手中方天画戟... 脑中有些恍惚,仿佛再次回到与当年那位狂放不羁的少年并肩作战的时光... ‘温侯...你收了一位好徒弟!’ 徐荣心中畅快无比,大喝一声,举刀紧随其后杀向对面敌军。 中军处的栾提羌渠目光死死地注视着刘索,面露寒芒。 “取我弓来!” 很快,一旁亲卫取过一张巨大牛角长弓,递到对方面前。乱提羌渠在身后箭篓里翻找一番,最终抽出一支青铜羽箭。 张弓搭箭,箭尖闪烁着冷冽的寒光,仿佛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左手紧握着弓把,右手手指紧绷,肌肉在皮肤下微微跳动,栾提羌渠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不远处的刘索身上。瞅准了一个看似毫无破绽的时机,猛然松手,弓弦紧绷的瞬间发出尖锐的颤音。 紧接着羽箭如同一条出膛的龙,嗖地一声音暴,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直奔刘索面门而去。破空之声在嘈杂的战场上并未引起任何波澜,然而却犹如死神挥动的镰刀直接向着刘索斩去。 刘索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身形微微一动,再抬头时箭矢带着凌厉的气势,已然直逼面门而来。在刘索不断放大的瞳孔中,忽然一道身影出现在其面前,正是徐荣那宽厚的背影!还不待刘索反应过来,便看到一支寒光凛冽的箭尖穿透徐荣的背甲直奔自己而来,只不过由于这一阻挡速度已然慢了很多,刘索迅速伸出空着的左手,‘砰’的一把握住羽箭,箭尾由自抖动,却再无力道前进分毫...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90 风雨如磐,凉州血战(十六) 伴随着手中羽箭不断在抖动,大股鲜血迎面扑来,直溅的关索满头满脸。 “徐…徐叔父…”刘索扔下手中羽箭,一把接住倒下的徐荣。 “不要管我…你…快去…”未等说完,徐荣便直接晕死过去,刘索也知道此刻战况紧急,将徐荣交给一旁的亲卫,抬头怒视不远处的栾提羌渠。 后者也未回避,冷哼一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正在此时,武威城头之上忽然发出一道尖锐之声,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支响箭带着长长的烟雾直冲云霄! 冲在前方的刘索,身体一震,随后面露寒芒,大喝一声,举起手中方天画戟冲向敌军密集之处。 另一边,庞德也在率军与于扶罗手下交战正酣,不同于正面战场,庞德这边更多的则是依附城墙,靠着城上魏续的配合尽量牵制敌军。 “给我冲!将眼前汉人全部杀掉!率先冲进武威城内,赏银牛羊百头,生擒刘辩者,封王!” 眼看战事焦灼,于扶罗越发焦躁。一边怒吼一边大声呵斥! 正在此时,随着城内响箭升空,庞德大军忽然向两侧分开,还不待于扶罗反应过来,却见城内一支骑兵悍然冲出,为首一人手持银枪,正是有着北地枪王之称的张绣! “投石,放!” “全军出击!” 一改之前的被动防守,城头上的魏续与城下的庞德几乎同时下令,在三方的默契配合下,一时间攻防易主,经杀的于扶罗手下匈奴节节败退。 “废物,一群废物!”于扶罗手持两把砍刀,翻身上马,直冲前方战场而去! 双刀挥舞,益州军内顿时被于扶罗一人砍刀一片。 “一群土鸡瓦狗,也配与我栾提于扶罗一战?去死吧!” 于扶罗一边哇哇怪叫,一边向着益州军内部冲去,正在此时,忽然斜刺里一杆银枪直刺其面门,角度刁钻竟无法躲避,于扶罗倒也不慌,左手刀向着身旁一撩,看似没有用力,张绣却只觉得长枪上传来一股大力,慌忙收枪撤力,顺势长枪变刺为扫,抡圆了直取对方肋下,于扶罗右手刀一横,只听‘铛!’的一声响,巨大的反震之力弄的两人身下马匹不由自主的后退数步。 就在于扶罗未等站定之际,忽然身旁一柄截头大刀携带着呼呼破风之声在身旁响起!来不及多想,于扶罗直接双刀用力向上一抗,大喝一声:“开!” 力道之大竟振得两人身下坐骑身一阵哀鸣,险些同时马失前蹄。就在于扶罗看看稳住身下坐骑之时,张绣再次杀到,配合庞德,两人一左一右将于扶罗困在中央… … 另一边,刘索可谓是险象环生,随着徐荣重伤,刘索身上的压力陡然增大,不但要面对悍不畏死的匈奴,更是还要防备栾提羌渠时不时放出的冷箭,看的城上的何思安手中不由得为其捏了一把冷汗! 正当栾提羌渠准备再次抽出一支羽箭之时,眼角的余光撇见东边不远处烟尘四起,眯眼望去,规模浩大,整支部队竟然全部由骑兵组成,士兵顶盔冠甲,战马身着马铠看上去颇为震撼!为首之人身材看上去虽然并不高大,但却甚为精壮,手持一杆长枪,虎目含煞! “这是…虎豹骑?!糟了!” 虽然久居漠北,但对于这闻名天下的虎豹骑还是略有耳闻,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曹操的军队竟然会出现在此处! 正在栾提羌渠惊疑不定之际,忽然部队后方一阵骚动,栾提羌渠不由皱眉,正欲喝斥,却见有人急匆匆从后方向这边赶来。 “羌渠大人,不好了!后方正有一支汉人部队向这边冲来,观其规模人数足有十万开外!” 这一次,栾提羌渠彻底震惊! … 且说东城处,于扶罗不愧为匈奴数一数二的勇士,面对张绣、庞德二人联手丝毫不落下风,双刀上下翻飞间道道残影闪过竟然逼的二人节节后退! 眼看匈奴再次占了上风,张、庞二人不约而同的眼中掠过决然之色,面对于扶罗劈来的一刀,张绣暴喝一声,没有选择之前的格挡,反而中门大开,长枪直接横扫向对方腰间。 这一举动也吓了于扶罗一跳,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果决,竟用出以命搏命的打法,这一刀下去,忽然可以治对方于死地,但自己也会被这是大力沉的一枪抽得个骨断筋折! 于扶罗也是身经百战之辈,当即收刀整个人躺在马上来了个铁板桥,长枪贴着鼻尖划过,惊的其冒出一身冷汗,就在准备松口气时,只见另一侧的庞德竟然高高跃起,大刀举过头顶,向着于扶罗腰间直劈而下! 这一刀若命中,其定然一分两半!来不及反应,于扶罗只得一个翻滚栽落马下。 随着一声悲鸣,庞德大刀直接站在马背上,巨大的力道竟然将其座下战马连同马鞍直接劈为两半!一旁的张绣心中刚生出一丝激动之情,忽然觉得身下战马同样一声哀鸣,低头望去,原来是方才于扶罗落地后没有马上选择防御,而是直接在地面上一个翻滚,对着张绣战马腿处砍去! 随着马腿的扯断,张绣整个人也被摔落在地,手中长枪也硬生生脱手而出,于扶罗也顾不上趁你病要你命,因为此刻的庞德已然杀到身后,左手刀格挡住庞德的大刀,右手刀一个横扫,直接逼的庞德倒退好几步之后我才稳住身形。 于扶罗正以追击,却觉得腰间一紧,只见不知何时张绣从后面紧紧抱住。 “令明,快!不要管我!” 还不等张绣反应过来,便被于扶罗反手一刀,直接刺入张绣腰间,后者却似没有感觉,反而大喝一声紧紧箍住身前之人。 庞德也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道理,趁着对方注意力全在张绣身上之时,庞德一咬牙,手中截头大刀至此向对方肚腹,随着一声暴喝,大刀透体而出!刀尖从后背处粗穿,甚至直接刺入张绣体内…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91 风雨如磐,凉州血战(十七) 阴暗狭长的甬道内,一名益州军打扮的亲卫手举火把,弯腰在前方探路,身后不远处,韩遂则亲自躬身落在栾提头曼后方,几人均是做益州军打扮,衣服表面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破损,显然是偷偷从尸体上扒下的。 韩遂偷眼观瞧那壮硕的背影,心中仍久久难以平静。 ... 昨日一战可谓是惨烈至极,不过这一切韩遂却并未亲眼所见,只因交战没多久他便被栾提头曼召见,来到队伍后方,待看清眼前场景,顿时惊得整个人险些瘫坐在地,只见地面刻画着一个巨大的阵法,隐约可见一个人影盘坐其中,看身形应是栾提头曼,但也许是从错觉,此刻的他似乎比先前强壮些许。而真正让韩遂感到惊恐的则是正有丝丝血雾从地面飘出,浮在半空中形成一张类似人类经络的血网,将栾提头曼围在中央。即便是白天,韩遂仍觉得脊背发寒。 “韩遂...你来了?”沙哑的声音响起,后者顿时回过神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末将...臣韩遂见过头曼单于!” “嗯...叫你过来便是询问日前你所言的密道一事...” “是这样的,当年我与一位武都富商交好,经过李傕兵变,原本以为那人早已遇害,没想到竟然在张掖偶遇,交谈中得知,由于西北战乱,他家中在当地又颇为殷实,为了以防万一,便在家中水井内偷偷挖了一条通往城外的地道,正因如此,才逃过一劫,至此末将便将此事记在心中。 而末将占领武威以后,便第一时间去我那好友家中找寻,果然发现那里有一条地道,只是年久失修,局部地区有些垮塌,于是末将这几个月便一直暗中派心腹前去挖掘,前后经过近三个月的努力,终于将其彻底打通,只不过地道狭小,行走间颇为吃力,对于攻城也意义不大,这才并未告知羌渠大人。” 韩遂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将提前安排马超在城内的消息告知对方,毕竟此时他也没有把握马超会不会就范,或是直接不顾家人安危独自逃生!当然,韩遂压根就没想过马超会与何思安联手,毕竟这么多年他对这位名义上的义子还是颇为了解,在他心中始终视何思安为夺妻之恨的敌人... 闻言,栾提羌渠心中不屑,这些汉人果然心思深沉,什么意义不大,明显是不想将功劳拱手让人,不过身为初代单于,心机城府自然是有的,也没有拆穿韩遂的心机,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不错...明日你便亲自随本王前去,若果真能进入武威城内,那么此役你便是头功,将来马踏中原之时,凉州、益州、甚至是兖州任你挑选...” “谢单于!末将愿为我匈奴汉国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就这样,一天时间匆匆而过,当韩遂再次见到栾提头曼之时,竟然发现对方满头灰发竟然变黑,整个人也壮了几圈,看上去只有三十岁上下的样子,这也让韩遂再次坚定依附其的决心。 当晚,趁着夜色掩护,两人带上韩遂手下几名心腹便悄悄潜入密道之中。 ... 收回思绪,韩遂此刻也颇为无奈,由于洞内太过狭小,再加昨日大战,还是有不少地方出现垮塌,算算时间,一行人已然足足走了将近四个时辰。 “大人,看到出口了!”前方传来士兵兴奋的声音,韩遂心中一喜,一行人鱼贯而出,从新回到地面后,看着天上的烈日,虽然四周仍旧厮杀声震天,韩遂心中大石终于落地。 略微辨别了下方向,便带着几人向着何思安所在的北门行去,走出没多远,嘈杂声渐响,一队队士兵抬着受伤的同伴匆忙行走,几人也不愿横生枝节,只是低头快速前行,由于都穿着益州军的制式服装,这一路上倒也没引起任何人怀疑,几人很快便来到北城。 由于先前此处城门已被攻破,时间仓促也并未被修复,正有士兵陆陆续续地从城内冲出,也有人不断将伤员运回城内。 “大家不要拥挤!先让伤员进来,外面夏侯渊所率虎豹骑以及文聘将军的部队已然赶来,大局已定!大家不要慌!” 听到黄权声嘶力竭的吼声,刚刚登上城梯的几人不由得脚步一顿,韩遂更是不可思议地险些惊呼出声,好在及时止住才未暴露身份。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赶快擒住刘辩方为大计!”身后响起栾提头曼压低的声音,韩遂暗自点头继续向上走去,很快,一行人终于来到城墙之上,看着不远处顶盔冠甲的俊逸青年韩遂不由面露狂喜之色。 “他...他就是刘辩...不过大人要小心他身旁的女子,那人应是张王妃,武功颇高。”韩遂看着前方青年,声音都有些颤抖。 由于先前将周仓以及身旁亲卫军都派到战场之上,此刻何思安身旁竟然只有妞妞以及寥寥几名护卫。栾提头曼嘴角上翘。 ‘真是天助我也!’ 缓缓将身前的韩遂推到一旁,自己则不疾不徐地向前走去,边走边从身后取下一根长条形状的布包,缓缓展开,里面赫然出现一根白骨森森的长枪... “你是...” 路过的一名士兵似乎看出对方有些不对劲,刚要开口询问,便见对方抬起右手,在其脖间轻飘飘的一滑,一道血柱喷出,那人捂住脖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几个呼吸后便瘫软在地。 何思安与身旁的妞妞以及几名护卫似是有所察觉,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这边,栾提头曼也不再隐藏身形,一把将身上益州军军服脱下,露出内里的普通劲装。 “敌袭!”城头上几名士兵纷纷抽出手中佩刀向着来人哪冲去,只是刚刚靠近却见对方也没有什么太大动作,只是简单挥动几下空着的右手,甚至左手骨枪纹丝未动,眼前阻挡之人便纷纷倒地,忍不住让人头皮发麻!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92 风雨如磐,凉州血战(十八) 很快,栾提头曼便来到何思安身前十余米处稳稳站定,此处位置正是城门之上,相比较两侧城墙宽敞许多,即便边沿处摆着七、八台投石机,仍有近五米宽,十米长的地方以供往来走动。 韩遂紧随其后注视着周围动向,外面战场仍旧厮杀声音震天,然而此刻的城墙上却颇为安静,安静的有些诡异,气氛却更为凝重!虽然对身前之人信心十足,但不知为何,此刻的韩遂心中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看了眼两侧城梯处向这边张望的士兵,最后目光落在眼前何思安几人的身上,心中顿时泛起一丝不安之感。 “不愧是当事人杰,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气度,如此手段,让人佩服!”栾提头曼转头看了眼身下战场,不无感慨的说道。 闻言,何思安微微一笑,抱拳说道:“能得您老人家的一声夸奖,思安也足以自豪了!” “哦?你认识我?” “以一己之力扫平漠北,不但创立了与我大汉齐名的匈奴汗国,更是击退大将蒙恬十万大军,逼得秦皇不得不建造万里长城以抵御您的兵锋,我说的可对?栾提头曼单于?”何思安好整以暇的自顾自说着,随后看向其身后的韩遂,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此时还不忘离间我君臣之谊,弘农王,这就有些不厚道了吧…” 两人仿佛老友叙旧般的交谈,使得周围人都面露古怪之色,何思安心中也泛起疑惑,自己这般拖延还有情可原,毕竟城外战况对自己有利,看情形不需一个时辰便可彻底将匈奴击败,但眼前之人又是为何? 能创立偌大匈奴汗国之人,不可能只是有勇无谋之辈,总不能是反派死于话多? ‘难道他也在等!不好!’ 想到此处,何思安再不犹豫,大喝道:“动手!” 栾提头曼也没想到眼前之人说翻脸便翻脸,还未等反应过来,便见离他最近的一名护卫抽出背后银枪猛地刺出,直取自己眉间,还没等反应过来之时已然到了面前。 栾提头曼冷哼一声,一把抓住刺来的银枪,残影散去,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抓竟然只抓了个寂寞。 紧接着嗖嗖的破风声响起,眼前枪影翻飞,虚实之间甚为凌厉,逼得栾提头曼也不得不举枪格挡。 借着这一空档,又一人闪出,手中同样一杆大枪疾如奔雷般刺出,直取栾提头曼胸口,虽说自视皮肤坚如精铁,但如无必要也不想硬接这是大力沉的一击。 身体向旁边一侧,躲过这势在必得的一枪,还没等站定,便听到一声音爆,紧接着一个娇小身影手持柴刀,如同炮弹般射来。 一声巨响爆发开来,柴刀与骨茅相交,两人皆震的蹬蹬到退数步! 说着很慢,但实际上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几人已然交锋数招,竟然拼的个不分胜负! 双方再次分开,栾提头曼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看着对面三人。 “张王妃,神威天将军,那这位是…” “常山赵云,赵子龙!”青年抬头一脸傲然的答道。 听到是这三人,韩遂吓得连忙后退到远处,只是现在城墙之上以没有人注意他的举动!全部紧盯中央几人! “原来是一手建立龙牙骑的那位年轻俊杰,看来你们果然是早有准备…只不过…就凭你们三人也想战胜我?简直痴人…” 未等说完,马超便再次出手,以枪代刀,兜头盖脸的砸去。 “开!”栾提头曼大喝一声,单手抡起骨枪向上一趟,一声巨响直接震的二百多斤的马超倒飞而回,随后一枪刺向奔来的妞妞,后者不退反进,一个矮身躲过攻击的同时柴刀横斩,直取对方腿弯之处,与此同时赵云单脚蹬地,一个箭步冲来直刺对方面门。 ‘好快的速度!’ 栾提头曼右手下压,枪柄堪堪挡住妞妞柴刀的同时身体向上窜出一米左右,赵云一枪正刺中其肋下。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银枪划破衣衫,与栾提羌渠的皮肤摩擦,竟然出现道道火花,等到对方再次落地,身上竟然毫发无伤! 双方再次分开,栾提头曼摸了下有些疼痛的肋下,心中也是震惊不已。 眼前三人,赵云的速度以及马超的力量放眼几百年也算难得一见,至于妞妞则更为诡异,速度、力量虽不及二人,但结合恐怖的爆发力以及手中那柄诡异柴刀,一人的威胁竟然高于其余两人联手! 不过三人虽然棘手,但也只是勉强与自己占个平手,栾提头曼勾起嘴角,声音嘶哑的开口:“你们的实力本王也以大致了解,接下来便轮到本王出手了!” 话落,栾提头曼猛然一声暴喝,身体鼓胀,上半身衣衫瞬间炸裂,露出虬结的肌肉,随后单脚点地,猛然冲出,速度竟不弱于妞妞分毫。 “不好!” 还未等赵云反应过来,栾提头曼便已来到身前,一枪由下至上斜着斩来!赵云一咬牙,举枪格挡,只听一声巨响,赵云整个人便飞出,身体眼看砸在地面之时一个翻滚,才算将力量泄掉。 一击得手也不管成果如何,栾提头曼再次一抡骨枪,又是一声巨响,马超蹬蹬后退数步,后背砸在投石机上,一阵哗啦响动,竟将身后投石机震的粉碎。 做完这一切,栾提羌渠的身形也已站定,深吸口气,正欲再次发力,妞妞的柴刀已然劈来,直取面门而来,栾提羌头曼微微调整身型,骨枪横档,紧接着便如同炮弹般被妞妞击飞! “不好!” 说话之人并非栾提头曼,而是刚刚一击得手的妞妞,只见经过方才的调整,栾提头曼借着妞妞这下的反震之力竟然直接飞向一旁的何思安! 人还在半空中,栾提头曼便已枪交左手,右手探出直接抓向目瞪口呆的何思安。 ‘成了!’ 眼看便要得手,忽然何思安身旁护卫一个闪身挡在其身前,紧接着从身后抽出两柄弯刀,只见红芒闪过,紧接着便传来栾提头曼的惨叫之声…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93 风雨如磐,凉州血战(十九) 事发仓促,栾提头曼向后几个纵跃与何思安几人拉开距离,惊魂未定的看着挡在何思安身前左护卫打扮之人,此刻他的双手正握着两柄赤红弯刀,战场再次陷入寂静,城外的嘶吼声似乎都变得微不可闻。 ‘滴答、滴答…’ 点点黑色血液顺着右手留下,落在地面之上,栾提头曼由自未觉。 “赤血双刀?这怎么可能?”栾提头曼忽然惊呼出声!此刻的他再也不复初见时的淡定,若说之前对于妞妞手中的神秘柴刀他还仅仅是忌惮,那么对于眼前的血红弯刀,就不只是忌惮那么简单了… 自己手中骨枪乃是用上古四圣兽之一的青龙骨所制作而成,而眼前的赤血双刀则是另一圣兽白虎牙所做,这是真正能够伤到自己的杀器! “冲!” 没有给栾提头曼过多思考的时间,伴随着妞妞一声娇叱,在场四人同时出手,赵云、马超二人兵刃虽然无法对栾提头曼造成伤害,但凭借着强大的力道以及快若奔雷的速度,却也造成不小麻烦,而妞妞本就刀法刚猛,手中柴刀挥动之间似有如牵动山川地脉,领栾提头曼体内血液翻动不已。 至于魏延,虽然无论是身法亦或者力量都不及其余三人,但不知为何,其刀法确能完美克制栾提头曼,再配合上手中赤血双刀的威力,一时间后者竟然完全落入下风,五十个回合过去,竟然只有招架之功,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身上也出现道道伤痕! 此刻四人注意力完全在栾提头曼身上,却未发觉韩遂正一脸阴沉的看着这边,其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眼看栾提头曼陷入困境,韩遂也不敢再做缩头乌龟,不过对于眼前的战圈,他确是有心无力,四人中无论那一人都可以在几招之内将自己这几人轻松拿下,于是韩遂眼珠一转,目光便落在不远处的何思安身上,虽然此刻的他身旁还有一名护卫,很可能也是如超云等人一个级别的绝顶高手,但韩遂却没有选择,只有赌一把。 ‘擒贼先擒王,拼了!’ 暗中招呼下身后四名护卫,几人立刻会意,跟这韩遂悄悄来到城墙边沿,借着一旁投石机的掩护缓缓向前靠近,就在距离何思安不足五米之时骤然冲出。 “思安哥哥!小心!” 妞妞惊呼一声,然而出乎栾提头曼意料的是对方说完这句话后无论是她,亦或是其余人竟然都没有返回救援的意思,反而对自己的攻势却变得更加凌厉。 何思安身旁仅剩的一名护卫抽出双刀正欲上前,却被何思安拦住。 “汉升,切莫暴露!” 话落,何思安的身影仿佛凭空消失,冲在最前方的韩遂手下心中疑惑,下意识的顿住脚步,而就是这一耽搁,何思安已然出现在其面前,手中更是多出一柄造型古朴的铁剑,只见一道寒芒闪过,这名士兵便觉喉咙处一阵剧痛,下意识地用手一摸,入手出却尽是鲜血,随后整个人便失去意识,踉跄几步后一头栽倒在地。 事出突然,身后几人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最前方的士兵便以倒地。 一击得手,何思安不退反进,修长的身影即便有甲胄的束缚看上去也飘逸无比,手中长剑上下翻飞,几个呼吸后场中便只剩下韩遂一人手持重刀定定的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你...你...传闻中你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吗?甚至为了讨好那尉迟艳燕,更是直接将佩剑倚天赠送给她!怎么...”韩遂惊惧地看着何思安手中长剑,剑锋凛冽,击杀四人竟然未染丝毫血迹。 “怎么还会有如此武艺?哈哈,匈奴汉国的韩刺史,你也说了,这是传说!不过你说的倒也没错,孤的确是将倚天剑赠与燕燕,至于原因也不是因为用不到,而是...算了,这个不说也罢,但...孤至少也曾在那个位置做过一段时间,现如今有作用三州之地,韩刺史觉得,难道孤的手中就只有一柄倚天?” 说罢,身影一闪,下个呼吸便来到韩遂身前。 ‘好快的速度!’ 韩遂只来得及将手中兵刃横在胸前,下一秒便听到咔嚓一声,重刀应声断裂,断口处光滑如镜,在想逃跑,一口寒光凛冽的长剑却已然架在自己脖颈之上... “此剑名曰...承影!”何思安戏谑的声音在韩遂耳边响起。 ‘蛟分承影,雁落忘归...这便是与含光、宵练同为商天子三剑的承影剑...难怪如此锋利。’ 而这也是韩遂脑海中的最后一个念头,只见何思安手中微一用力,人头滚动,一股血柱冲天而起,几个呼吸后,韩遂的无头尸体瘫倒在地... 建安七年夏(公元202年7月),韩遂-卒 眼看何思安轻松解决到韩遂,栾提头曼不由心中一沉。 “他的身手竟然完全不弱于眼前几人!” 目光瞥向城外战场,自己的勇士也被杀的七零八落!此刻虽有四大高手围攻,但凭借自己的身手逃跑不成问题,但若如此灰溜溜的回到墓地中再次沉睡数百年,以他的傲气是根本难以承受的。 “喝!” 轮动手中骨枪,栾提头曼再次逼退身周几人,随后暴喝一声,猛然将骨枪插入地面,仰天长啸!阵阵黑雾顺着其眼耳口鼻处宣泄而处,逼得几人不得不纷纷后腿,随后便是震耳欲聋的之声顺着其口中传出,声音之大惊得周围山林中飞鸟片片坠落,野兽仓皇逃窜,而战场上众人也纷纷停止厮杀,原地抱头捂耳,表情痛苦不堪! 百里外的一处凉亭之内,对弈的两人纷纷停下手中动作,齐齐看向南方某处,目光似是能穿透重重山林,看到那嘶吼的雄壮身影。 “哎...志才,看来还是你猜测果然没错,弘农王果然提前布置好一切,否则也不能将他逼到这种境地!”枯瘦老者叹道,脸上尽是无奈之色...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94 风雨如磐,凉州血战(二十) “子伯也无需失望,你这一身精血倒也不算白白消耗,这一战即便无法除掉弘农王这个变数,但至少也会消耗他不少兵力!至少他也会老实一阵子! 而且...从另一方面也算印证了一个事实,弘农王绝对不像之前情报中所言那般无足轻重,能将栾提头曼逼到这个份儿上,对我们圣战也将是个巨大威胁!稍后我会通知荆州负责人,那边计划需要提前!” “理当如此...此间事了,我们也该走了!” 闻言,戏志才也是无奈,他也知晓,无论如何娄圭下半生再也站不起来了,以此为代价所换来的也不过掀起了一朵小小的浪花,心中自是不甘…向后方招了招手,一名教徒快步过来,将瘫软的娄圭抱到一副木制轮椅之上,一行人逐渐远去,消失在茫茫天地之间… … 嘶吼声持续了近一分钟方才停止,无论是益州军或是匈奴纷纷停下抱头的动作,茫然地看向四周,虽然看上去与先前一般无二,但不知为何,在场数十万人都能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 “快看!”不知是谁惊呼一声,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名匈奴正颤抖着指向天空中的烈日,众人顺着方向望去,所有匈奴皆面露狂热,相反的益州军则各个惊慌失措,更有心智不坚者手中兵刃掉落在地都由自未觉! 若说城下士兵还只是被天空奇景所震惊,但城头上的几人则纷纷骇然!方才嘶吼声响起之时,以栾提头曼为中心忽然一股黑雾猛然冲破云霄,甚至连空中漂浮的白云都被震的向四周扩散,妞妞等人也知晓此刻必须阻止对方,可惜包括何思安在内所有人却如同中了定身咒般无法移动分毫... 等到恢复正常后,妞妞几人却没有选择马上进攻,而是浑身戒备的看向北为在中央的栾提头曼。 此刻的他再也不复初见时的壮硕,只剩下一副犹如干尸般的身体呆立在原处,身上血肉好像在一分钟之内凭空消失,正午的阳光仿佛都被这诡异的场景渲染的暗淡几分… ‘不对!’ 似是想到什么,何思安骤然抬头看向天空,只见正午的烈日仿佛被一个缓慢移动的黑色圆盘一点点遮挡,看上去甚为诡异,其余几人也发现了天空中的情况。 “天狗吞日!” “日蚀!” 几个声音同时响起,大约三分钟后,太阳便被彻底遮盖,只剩下一个细小的红边,才使得整片大地不至于彻底陷入黑暗! … 许昌-司空府 原本还在厅中商讨的几人纷纷来到院内,抬头看着天上数百年难遇的奇景纷纷瞠目结舌! “这…这…根据古籍记载,天狗食日天下必有大乱,当年陈胜吴广起义,百姓十不存一便是佐证,而根据匈奴记载,此天象代表…魔神降世!”荀攸喃喃自语,但在场几人却也听得真切。 “什么?弘农王与妙才(夏侯渊的字)那边不会出什么意外吧…”夏侯惇本就是直性子,听到荀攸的话语后心中一沉,不由脱口而出。 而夏侯惇也无意中说出了曹操的心中所想,算算时间此刻很可能双方正在决战,而在这微妙时刻却又突然出现此等大凶之兆,难道两者真的毫无关联? … 成都-何府 由于一直与凉州有书信往来,众女这些天一直在担惊受怕中度过,生怕某一天醒来,忽然收到不好的消息。 之前众女正聚在一处用膳,天空却忽然变暗,几女纷纷放下碗筷,这时屋内传出婴孩的啼哭之声,紧接着小玉跑了出来,一脸惊恐看向蔡红鸾。 “小姐!小丫明明都睡着了,但方才不知为何忽然醒来,并且啼哭不止!” “这…是天狗食日?” “相公不会出事了吧!” “夫君!” 几女本就是妇人,即便平日里再如何坚强,但生在这个时代难免眼光受到局限,看到天显异象难免会联想到正在凉州的何思安,不由乱作一团,即便唐姬、蔡红鸾这等见过大世面的女中豪杰都已乱了方寸,更别提甄宓、樊玉凤等小妇人! 这个时候反而是敖若兰最为冷静,一边拍着趴在自己怀中哭泣的黄月英,一边看向众女解释。 “大家莫要惊慌!此景的确是天狗食日,但还有一种叫法:‘日食!’,称也日蚀,是一种正常的天文现象。当月球运动到太阳和与我们坐在的地球中间,如果三者正好处在一条直线时,月球就会挡住太阳射向地球的光,在月球背着太阳的方向会出现阴影,称作月影。在月影扫过地球上的区域看到的太阳被月球所遮挡,这种现象称作日食!” “可是…这日食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夫君与匈奴决战时出现,这…夫君…”甄宓双眼通红,哽咽着说着。 “放心,几位姐姐妹妹,夫君乃光武一般横空出世的奇男子,怎会因为一个小小日食而出事?诸位姐妹莫要惊慌!”敖若兰劝道。 唐姬终于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擦了把眼角的泪水,表情坚毅的说道:“若兰妹妹说的对,夫君吉人自有天佑!诸位妹妹,随我一同去后宅为夫君祈福!” … 西域都护府 看着逐渐黑下来的天空,厅内众人已然乱作一团。相比较中原,这些异族人对于天象显然更为遵从。 “这…这是匈奴口中的魔神降世!” “大灾啊!难道天要亡我西域都护府?” “都护大人啊,弘农王可还在武威与匈奴战斗,该不会出事了吧…” 众人一改这些年养成的宠辱不惊,此刻皆变得惊慌失措。嘈杂的话语充斥着整座大殿。 “够了!”尉迟艳燕一声娇哧,顿时所有人全部安静下来。 “天狗食日也好,魔神降世也罢,又能怎样?我们在座各位十年前还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是夫君以一己之力为我们创造出了这做梦都想象不到的生活,夫君便是燕燕心中的神!怎可能会输给一个莫须有的天象?再说了,即便有魔神降世又如何?大不了一剑斩之!”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95 风雨如磐,凉州血战(二十一) 南部靠近交州的一处村落内,几人正站在院中仰望天空那有如深邃黑瞳般的圆日。 “孔明、奉孝接下来一段时间巫蛊教定会有多大动作,很可能与御龙大阵有关,我们需要提前准备! 兴霸,你即刻起程,前往东吴通知周瑜,事情有变,他必须尽快假死脱身!” “文和先生的意思是...巫蛊教会加速他们所谓圣战的脚步?”郭嘉看向贾诩,皱眉询问。 “不错...之前孔明他们拿回的书籍奉孝应该也看过,里面便有关于降临的描述,而这些都是从巫蛊教所谓圣庙中取出的,他们自然也是知晓此事,甚至都有可能参与其中。 若说弘农王单纯的战胜栾提羌渠等人,虽是大捷,但应该还无法引起巫蛊教的关注,毕竟两军对垒,谁胜谁负都属正常。这也只能说明那群匈奴棋差一招,怨不得别人。但面对上古仍能取胜可就不是简简单单的人力可为之事,这便证明弘农王的能力足以对巫蛊教造成威胁...” “也就是说,他们必然加快原本计划,而在他们眼中文和先生与奉孝早已死去,除掉周瑜这位御龙四子中的最后一位,便是刻不容缓之事。但...”诸葛亮话锋一转,继续开口:“虽然这么多人或明或暗的帮助,可对方可是传说中的!文和先生又为何如此笃定弘农王一定会取胜?” 贾诩没有回答,而是怔怔的看向天空中的黑日,回想起与何思安相处的一幕幕场景,无论何时,自己提出任何建议那人都会无条件相信,贾诩脸上终于流露出原本属于这个年纪的慈蔼之情... ‘你对我如此信任,其实...我对你又何尝不是?’ 看着贾诩的表情,诸葛亮无奈长叹一声。 “哎,不得不说,你与弘农王,奉孝与司空,你们这种君臣相宜,互为知己的情谊,还真的挺...烦人的,走了,回去哄孩子去!”说完,诸葛亮转身摆了摆手,向一旁的茅屋走去。 “这小子是...吃醋了?”郭嘉诧异的问道,随后与贾诩对视一眼,皆忍不住哈哈大笑。 ... 武威,随着天上太阳彻底被覆盖,战场上的益州军纷纷感到一股压抑的气氛正在蔓延,身前的匈奴不知何时开始浑身颤抖,双目也逐渐变得赤红,惊得所有汉军心头狂跳。 战场之上除了匈奴粗重的呼吸,以及汉军时不时吞咽口水,再无其他声响,压抑的氛围仿佛黎明前最为黑暗的时刻...忽然一声凄厉的嘶吼如惊雷般炸响,划破宁静的天空。而正是这声嘶吼,像是某种神秘的信号,瞬间激起了无数匈奴勇士的斗志。他们瞪大充血的双眼,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仿佛是被激怒的野兽,疯狂地冲向面前的益州军。 大地在匈奴的铁蹄下颤抖,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大战再次爆发,所不同的是这次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更加激烈、更加残酷。此刻的匈奴人,仿佛已经化身为野兽,悍不畏死的向着益州军冲来,每一次冲锋都带着一股无法抵挡的气势。 刀光剑影闪烁,战鼓声震天响。匈奴人的战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寒光,每一次挥砍都伴随着益州军的惨叫声。有的匈奴人身上已经中了数刀,鲜血染红了他们的战甲,但依旧没有倒下,反而更加疯狂地挥舞着战刀,与敌人搏斗。 有的匈奴人甚至连手臂被刀剑砍断,但他们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依旧张着血盆大口,用仅剩的一只手按住对面敌人,张口撕咬!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疯狂的斗志和无尽的仇恨,仿佛要将眼前的敌人全部撕碎。 “冷静,不要慌!我们人多,匈奴绝不是我们对手!” “稳住阵脚,全军冲锋!” 文聘,夏侯渊同时大吼出声,对于拿下此战他们还是颇有信心,毕竟经过先前一战,栾提羌渠的中军已然损失惨重,几方合力相信取胜并非难事。 “去两旁支援!大人已然降世!只要再坚持一时半刻,胜利将属于我匈奴汗国!” 随着栾提羌渠的大喝,匈奴自动分作两边与文聘、夏侯渊二人的部队缠斗一处。 刘索再次砍倒眼前一名匈奴,抹了把脸上的血迹,抬眼向四周望去,文聘与夏侯渊的部队一左一右吸引了不少匈奴,自己这边反而变得轻松许多,透过稀疏的敌军可以看到与栾提羌渠之间只有不足百米,一个大胆的念头闪过。 “全军听令,列锋矢阵,随我一同冲锋!” 话落,刘索手下士兵心中一震,纷纷向中间集合,以刘索为箭头直冲前方栾提羌渠而去! 两旁的文聘、夏侯渊二人也察觉出匈奴的变化,向中央望去,正看到武威守军以刘索为首正向前方冲锋,二人本就是身经百战之辈,当即明白刘索的意思。 “冲!全军冲锋,务必将眼前匈奴防御给我冲散了!”两人不约而同地下达了相同的命令。 虎豹骑本就都是骑兵组成,战场上的威力比文聘那边强上不少,一时间无数匈奴葬身铁蹄之下,夏侯渊刚松口气,抬眼看向栾提羌渠心中却是一惊! 正在冲锋的刘索忽然感觉前方阻力变小,心中也是不由一喜,文聘二人不愧是身经百战的老将,虽未与自己沟通却也看出自己的想法! “杀!” 刘索高呼一声,一马当先向前冲杀,手中方天画戟上下翻飞,舞出道道残影,即便此刻匈奴都处在亢奋状态中,却也无人是他一合之敌!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刘索心中的喜悦如春水般涌动。只要击杀栾提羌渠,那么匈奴便会变成一盘散沙!不足为惧! 然而,就在此时,一股莫名的危机感如寒风般骤然而至,刘索顿时心生警觉。抬头望去,一支锋利的羽箭在其瞳孔中逐渐变大,凌厉的箭风仿佛能割裂空气。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96 风雨如磐,凉州血战(二十二) 刘索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斜刺里却又有一支羽箭横空出世,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正中前一支羽箭的箭尖。两支箭在空中相交,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随后一同坠落在地。 这一幕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刘索冒出一头冷汗,更是惊的背脊发凉。举目四顾,正看到栾提羌渠那望向一侧不甘的眼神!顺着其目光望去,只见夏侯渊正收回长弓,看也不看栾提羌渠,而是向自己点头示意。 刘索也点了点头,收回目光,眼中战意翻腾,大喝一声:“冲锋!” 是几十个呼吸后,便来到栾提羌渠对面,此刻的后者也已收起牛角长弓,手持一柄鬼头大刀,不退反进直劈向身前的刘索! ... 西门处,原本一直摸鱼的栾提呼厨泉此刻却是尽显慌张之色,早已习惯了中原那花花世界的他,可以说是栾提头曼直系后代中最没进取心的一人,抱着保存实力的打算一直在浑水摸鱼,但随着天狗食日的那一刻起,他的如意算盘便被彻底打破,此刻他手下的匈奴兵一反常态,再也不听他这个主帅的命令,而是癫狂的发出阵阵不似人类的嘶吼,狂奔着冲向城门,头顶的箭雨即便射在他们身上,只要不是要害之处,这群匈奴均像毫无所觉般继续前冲。城上的严颜见状也吓了一跳。 “咚!咚!”伴随着下方的阵阵声响,似乎整座城墙都在跟着晃动。严颜知道,这是下方匈奴在撞门。随着咔嚓一声巨响,瓮城城门已然被攻破! “弓箭、滚木不要停,分出一部分负责瓮城!快,投石机将距离拉到最小,只管扔!”说着,严颜一把拉过副将大喝道:“这里交给你!” “将军,您...” “匈奴攻势太凶猛,随时有破城的可能,我必须下城亲自指挥!” 没有再多说,严颜快步走下城墙,来到城门处,此时这里已然集结大量守军严阵以待,严颜来到前方,听着大门处传来的一声声巨响,心脏仿佛都在随着一同跳动! 终于在某一刻,随着一声木头碎裂的巨响声传出,城门被撞出一个大洞!木桩慢慢被收回,一名匈奴兵顺着洞口向内张望。 ‘搜!搜~’ 刚一露头,伴随着几道破风声响起,那名匈奴都未来得及呼喊,便应声栽倒,其余人弯身望去,只见其脸上已然密密麻麻的插满羽箭! 此起彼伏的怒吼声在瓮城内响起,最前方的几名匈奴用刚刚死去那人作为盾牌向着城内冲去,很快便来到城内,真正的肉搏战,正式拉开序幕! ... 南门处,姜冏那边同样面临着相同问题,甚至比这边犹有过之。 须卜骨都侯本就是几人中最为嗜杀之人,面对忽然狂暴化的匈奴来说,羽箭起到的作用可以说是微乎其微。约莫过去十分钟时间,城门便被撞破,虽然城楼之上依旧有汉军在向下方匈奴群中扔着滚木擂石,但仍有不少匈奴涌进城中! “盾兵结阵!刺!” 姜冏站在中央,大喝道! 前方士兵靠着盾牌抵御匈奴的劈砍,后排士兵趁机在盾牌的缝隙刺出长枪,再配合上方的滚木,堪堪将匈奴拦住,不过看对方那悍不畏死的架势,姜冏也没信心还能阻拦多久。 … 城墙之上,大战依然持续近一刻钟时间,随着妞妞一刀再次逼退栾提头曼,几人纷纷停下手中动作,满脸戒备的看向场中央的瘦弱身影。 “不错,能将本王逼到这个程度,你们也足以自傲了!” 栾提头曼不经意间扫了眼天空的日食,居高临下的开口说着,只是自家人知自家事,这种迷法莫说是在人如今界,即便上界都是属于禁术般的存在,施展此秘术的前提条件便是需要炼化大量生人的血气及魂魄,更令人不齿的则是其中必须要有大半为施法之人的血脉,这才能彻底完成此等秘发!。 一旦完成,便可让施法之人的速度、力量等身体素质瞬间提升近五成,而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后代们进入一种狂暴状态,栾提头曼身为初代单于,当年就很注重血脉传承一说,经过四百年的传承,现如今的匈奴多多少少都会跟他有些血脉联系。 当然,这个秘法自然也有副作用,首先,这种状态只能持续两刻钟时间,也就是半个小时。此外一旦施展完此秘术,施术者必将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陷入虚弱期,而这也是栾提头曼最为紧张之处! 栾提头曼虽然焦急,但此刻围攻他的四人也不好过,除了妞妞外其余三人均已挂彩,好在伤势都不算重,一时半刻倒也无碍。 “以防守为主,栾提头曼这种状态应该持续不了太久!孤猜测只要等日食结束,他便会恢复过来,甚至还会因此得到反噬!”正在几人僵持不下之时,何思安的声音忽然响起。 “你!找死!”栾提头曼双目赤红,猛然一蹬地面向着何思安那边冲去。 “哼,你的对手是我们!”离得最近的马超抡动长枪,向着迎面冲来的栾提头曼横扫而去,后者这次没有硬拼,将体内元气汇与脚下,单腿蹬地,腾地一跃而起,还不等跳到最高处,妞妞便一个纵跃,手中大刀直直劈向其头部。 栾提头曼本就在半空中,加之对眼前柴刀始终有种不亚于赤血双刀的惧怕,夜不敢贸然躲闪,只得横枪格挡,伴随着一声娇哧,整个人如同炮弹般被巨大的力道反震而回,还不待站稳,便见眼前无数枪影闪过,每一枪都直奔自己咽喉、双目以及裆下刺来,而另一边魏延也扑了过来,双刀上下翻飞,很快,几人再次战作一团。 随着时间推移,众人也发现异常,此刻的栾提头曼愈发焦躁,这时在场之人纷纷想起方才何思安所言,若想取胜的确很难,但四人经过最初的磨合,此刻配合却也算的上配合默契,拖住对方倒也很难,顿时信心大增。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97 风雨如磐,凉州血战(二十三) 胜利的天平已然向着何思安一方倾斜,然而正在众人松了一口气之时,战局陡变!城内忽然响起一阵骚乱,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匈奴兵出现在城中,向着北城这边涌来,好在有黄权居中指挥,一时半刻竟也无法靠近。 栾提头曼应对四人围攻之时,也一直暗中注意着城内外局势,随着越来越多的匈奴兵赶来,忽然一个身影出现在其视线之中,栾提头曼顿时心中一喜! 手中骨枪一个横扫,再次逼退四人,随即大喝道:“须卜骨都侯,上来助本王!” 城下的须卜骨都侯听到栾提头曼的呼喊,顿时心中一惊,在他心中神一般存在的栾提头曼竟然被逼到需要求救? 抬头望去,之间城墙之上人影翻飞,显然正在经历着一场大战!来不及多想,须卜骨都侯大喝一声,挥动手中大刀直奔城梯处冲去。 “拦住他!快去增援!不要让他靠近!” 黄权自然也听到栾提头曼的喊声,当即声嘶力竭的嘶吼,但须卜骨都侯身为当今匈奴第一勇士,身手自是普通士兵难以比拟的,手中一柄重刀横砍竖劈,很快便带领一众匈奴杀出一条血路,来到城梯之下。 “你们守在这里,莫要让汉军上来!” 来不及与汉军缠斗,须卜骨都侯吩咐一声,便大踏步地向城楼之上奔去! “殿下,我去拦住他!”何思安身旁护卫轻声说道。 “不行,汉升是击杀栾提头曼那怪物的关键,不可轻易暴露!让孤亲自去会一会那匈奴第一勇士!” 见对方还要说什么,何思安补充道:“放心,以我的身手,即便不敌,自保也无碍!” 话落,也不顾黄忠的反对,直奔后方而去,几个纵跃间便来到城梯之处。 须卜骨都侯大步狂奔,一路阻拦的汉军纷纷被其重刀砍杀,刚刚来到城头,迎面便有一道白光闪过,须卜骨都侯心头一惊,赶忙举刀格挡。 “铛铛铛!” 一连交手十余招,最终一刀横劈,才将对面的身影逼退! ‘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活成了庆帝那样的老阴比…’何思安横剑在胸,内心吐槽。 须卜骨都侯这时也才来得及打量对面之人,眼前青年剑眉星目,皮肤白皙,一身亮银铠配上高挑的身材尽显英武之气,手中一柄古朴长剑尽显锋锐! “你…就是弘农王,刘辩?” “我的确是弘农王,但一日未复我汉室江山,便不会叫回本名!” “有趣,有趣!能有如此志向,又有如此手段,的确配得上光武转世之称,不过…也就到今日为止了!” 说着,须卜骨都侯一举手中重刀,正欲前冲,目光却落在刀刃上的几处缺口之上,不由得嘴角抽搐。 何思安出身皇族,幼年便有名师指导,少年时期又被张道陵通过琅琊环境易筋伐髓,以及观详山川地理图精神力也远超普通人,这些年虽然鲜有出手,但平日里有妞妞这个顶级陪练,不知不觉间身手却已是顶级! 高手过招,胜败就在一瞬间,见对分神,何思安哪能放过这大好机会,再次一闪身,下个呼吸便来到须卜骨都侯面前,长剑连点数下,直取对方双眼、喉头以及胸口! 须卜骨都侯方才久见识了何思安的厉害,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应对!很快,两人便战在一处! 何思安身法飘逸,剑术精妙;须卜骨都侯出刀大开大合,锋锐刚猛。一时间竟打的旗鼓相当,难分难解! 一旁的栾提头曼也暗暗心惊,莫说是他,即便是马超、魏延等人看的也心惊不已,在场众人中也就只有妞妞作为镇定,毕竟作为长期陪练,真可谓是我知你深浅,你晓我长短! ‘不能在这么下去了!必须赌一把!否则必败无疑!’ 见两人战况胶着,栾提头曼心头一横,借着何思安交手间背对自己之时猛然抡起手中骨枪,将四人再度逼退,旋即双手握住骨枪两端,暴喝一声:“开!” 随着话音落下,栾提头曼双手同时向两边用力一拽,整个骨枪竟寸寸碎裂,化做数十个骨块儿击射向四人! 做完这一切,栾提头曼也顾不上查看四人情况,勾起嘴角直接飞扑向何思安! “思安哥哥!” “弘农王!” “殿下!” 几个声音同时响起,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呼啸的破风之声! 只见一直红色羽箭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呼啸出声,直奔栾提头曼心脏而来,速度之快使得后者只来得及一偏身子,原本射向心脏的一箭直接射在左手胳膊处,噗嗤一声,羽箭贯穿皮肉,箭尖透体而出。 强大的力量甚至使得栾提头曼前冲的身形都为之一顿,一股灼烧感瞬间从伤口处蔓延全身。栾提头曼低头望去,目光落在那赤色羽箭的箭尾处,不由眼神一凝! “朱雀羽!” 栾提头曼惊呼出声,强忍剧痛一把将羽箭从胳膊上硬拽下来,随即抬头望向不知何时出现在何思安身旁的白发中年人,对方大口喘着粗气,仍保持着张弓搭箭的姿势… “炽翎弓?这怎么可能?!” 栾提头曼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苏醒后准备扬名天下的一战居然如此波折,不但自己遇到四大高手围攻,手下士兵也被这个可恶的弘农王所算计,更令他意想不到的则是赤血双刀与炽翎弓竟然同时出现。 赤血双刀倒还罢了,但炽翎弓竟然也出现在这里,这让栾提头曼不由得心往下沉! 炽翎弓配套箭矢都是由朱雀羽制作而成,不但威力强尽,更是附带灼烧人灵魂的效果,令人防不胜防,尤其是栾提头曼这种偏暗系的存在,这种至刚至阳的武器对其伤害更为剧烈。 右手握住箭尾用力一拽,栾提头曼闷哼一声将羽箭拽出,带起片片皮肉,直接扔在地上,随即眼神一寒,顾不上左臂传来的疼痛栖身上前便欲与须卜骨都侯合力擒住何思安! “休得对主公无礼,我黄忠前来会你一会!”说着,黄忠将炽翎弓放在一旁,从腰间抽出两柄弯刀栖身而上…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98 风雨如磐,凉州血战(二十四) 黄忠的身手在当世也能排的上前十,一套刀法虽不及魏延施展的精妙,却也相差无几,但就算如此,对上活了数百年的栾提头曼还是有些不够看。 虽然赤手空拳,而且左臂也已半废,但凭借堪比精铁的身体,只要护住要害部位,栾提头曼便已立于不败之地,双方交手十余回合,黄忠便逐渐落于下风,何思安心中着急,但面对匈奴第一勇士却也不敢分神。 身后的赵云、魏延二人想要起身,奈何方才被骨枪碎片所伤,根本无法再次战斗,尤其魏延,大腿处约莫五厘米的一道伤口,皮肉外翻,仍在汩汩流淌鲜血。 妞妞亦是如此,想要起身却根本无法动弹。望着前方被栾提头曼逼的险象环生的黄忠,她深知一旦其落败,那么自家情郎定然会陷入敌手。 ‘难道…真的到了这一刻么?’ 不知何时,妞妞眼中已然泪光盈盈,面露决然之色。深吸口气,眉间隐有金光闪动,正准备施展下一步动作时,忽然眼角的余光撇见不远处的马超缓缓起身,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了赵云的声音。 “主母,莫要冲动,接下来便交给我等!” 妞妞循声望去,便见赵云以枪拄地,缓缓来到其身侧。 这时,马超也来到魏延身旁时两人眼神交汇,并未有任何言语交流,魏延便知晓其用意,向着对方微微点头,将手中兵刃递给对方。 接过赤血双刀,扔给一旁走来的赵云一把,自己则左手持刀,右手铁枪目光盯盯的望着前方战圈! 黄忠一刀劈下,栾提头曼干脆不闪不避,直接伸出右手一把握住刀刃。 “给我断!” 随着栾提头曼一声暴喝,只听‘卡吧’一声,弯刀竟被其生生捏断!黄忠则顾不上这些,左手刀不偏不倚的刺中栾提头曼受伤的左臂。后者也举起手中的半截弯刀,向着对方的手臂刺去! “啊!” 两声惨叫同时响起,二人分开时各自手臂插着一柄弯刀。 此时天色已然逐渐变亮,日食的状态即将结束。 栾提头曼也注意到这点,冷哼一声,一把拔下弯刀扔到一边,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脖颈,咔吧之声不绝于耳。 “给我去死吧!” 栾提头曼狞笑着向黄忠冲去,眼看距离其不足一米距离之时,忽然身体不由自主的向一侧倾斜,低头望去,一柄铁枪不偏不倚的砸在其腰间,踉跄着向一侧退出几步,紧接着便是腰间一痛,回头望去正看到赵云那狰狞的脸孔,手中赤血刀赫然插入其腰间。 栾提头曼顿时气血攻心,一拳砸在赵云肩头。 ‘咔嚓!’ 刺耳的骨裂声响起,赵云如短线的风筝般被击飞四五米远,随后重重的落在城墙之上,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便昏迷不醒。 “汉升备箭!” 一声暴喝响起,马超再次抡动铁枪直接砸向栾提头曼的头颅,后者没有躲闪,而是直接将右手小臂挡在面前。 巨大的反震之力使得马超手臂一麻,铁枪应声脱手。 此刻两人距离只有不足半米,栾提头曼五指并拢,闪电般插入马超腹中,还不待其露出欣喜的表情,却见马超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不好!’ 栾提头曼脑中刚刚闪过这个念头,马超却忽然动了。只见他眼中厉色一闪,不退反进,任由栾提头曼的手臂从自己后背穿出,直接抱住对方,左手弯刀秒准对方后心猛然刺入! “刘辩!照顾好我的家人和她!” 随着马超一声暴喝,用尽最后力气直接抱着栾提头曼向着城墙边沿冲去,此时的黄忠右手高举炽翎弓,朱雀箭搭在弦上,左臂上仍插着断刃无法用力,取而代之的则是牙齿紧咬弓弦,双目微眯,用尽浑身力气猛然松口。伴随着几颗牙齿的断裂,一声刺耳的凤鸣响起,羽箭化作一条艳丽的朱雀,摆着长长的尾羽,煽动着如火双翼直奔半空中的栾提头曼、马超二人而去… 另一边,刘索已然与栾提羌渠交手数十回合。 “碰!” 随着一声巨响,兵刃相撞,两人再次分开身形。栾提羌渠大口喘着粗气望着眼前的少年不由暗自心惊。 虽然对方人高马大,但从其稚气未脱的面容可以看出,眼前之人年岁并不大。 “小家伙,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身手,假以时日定然前途无量!”栾提羌渠由衷感慨道。 “哼,老家伙,是你老了!” 正在两人说话间,忽然不远处武威城头发出的嘹亮凤鸣之声吸引了包括两人在内所有人的视线。 在众人的目光中,时间仿佛都变得缓慢,嘶吼声、哀嚎声统统变得微不可闻… 只有马超那句:“刘辩,照顾好我的家人和她!”久久回荡在战场之上,如同一声炸雷般响在何思安心头! 随后便见那巨大的朱雀不偏不倚的穿过半空中的二人,带起一片凄美的血雾,在刚刚恢复的艳阳下显得格外刺眼… … “是谁欺负我的小白了?” “呜呜,是他们,他们不和我玩,还说我是土包子!”一个稚嫩的呜咽声响起,说话之人是一名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小女孩。 “哼!这群中原人没一个好东西,看马超哥哥替你出气!”男孩儿二话不说,直接冲了上去。 “你你,你别过来,我可是当朝李太尉的孙子,你们这群土包子,我告诉你,就算你父亲在我爷爷面前也只是个…诶呀!”未等说完,便被男孩上去一拳! “好!马超是吧,你好样的,给我打!”随着那名大一点的男孩儿话落,一群家丁模样的小厮围着男孩儿一顿暴打! “马超哥哥!不许打我的马超哥哥,呜呜!” “哼,这小子…算了,我们走吧!”看着男孩被打时仍然紧盯自己的凶戾目光,大点的男孩儿有点害怕,叫上护卫灰溜溜的走了。 一个月后… “马超哥哥,你能留下来陪我吗?我介绍新朋友给你!” “哎,这次必须回去了,家中发生变故,我必须走了!” “可是…” “小白,你能等我吗?” “等你?好啊,你要赶快来找我,我们一起玩…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 ‘小白…’ 在马超的目光中,女孩儿正伸出小手指,露出甜甜的微笑… 建安七年夏(公元202年7月) 神威天将军马超…卒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299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一) 伴随着两人重重砸落在地面之上,整片战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就连交手的何思安与须卜骨都侯都停下动作,目光齐齐放在城下。 ‘铛!’ 骤然响起的兵刃碰撞之声打破此刻的寂静,众人循声望去,正是何思安与须卜骨都侯都同时出手!二人对视,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须卜骨都侯虽是莽夫,但心中也清楚,恐怕栾提头曼已然凶多吉少,今日一战注定匈奴将大伤元气,即便可以苟延残喘的存活下去,没有个百来年休养生息也很难再现辉煌。而唯一翻盘的机会便是擒住眼前的弘农王,想到此处,须卜骨都侯再也不敢思考其他,举刀猛刺对方肋下。 而须卜骨都侯都能想到的事情何思安又哪会想不到?从方才开始,何思安虽然目光一直落在栾提头曼的身上,但却一直暗中留意着身旁这位匈奴第一勇士的一举一动。 果不其然,两人心有灵犀般的同时出手,而这,便如同再次吹响战争的号角,整个战场仿佛一下子活了过来,大战再次开启。 正午的阳光再次照耀整片大地,刺的刚刚从黑暗中恢复过来的众人有些不适,本应是一天中最为悠闲地时刻,却有一场前所未有的交战却正在上演。 须卜骨都侯手中握着的重刀,似是蕴含着无尽的力量,每一次挥舞都仿佛能撕裂空间,由于做好放手一搏的准备,更是不再拘泥于防御,而是选择主动出击。大开大合的刀法配合疯狂的攻势,何思安顿感压力倍增。强大的力道逼得其不得不连连后退,逐渐落入下风。 此刻城内汉军与匈奴厮杀正酣,一时半刻根本无法赶过来支援,而城上几人经过先前与栾提头曼一战已然都是强弩之末,马超与栾提头曼同归于尽,赵云昏迷不醒,魏延腿上有伤根本无法行动,妞妞看情况也已失去战斗力。 ‘眼前这货看来已然孤注一掷,必须小心应对!否则还真容易阴沟里翻船!’ 身影交错,刀影剑芒四散,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凝固,只剩下他们两人粗重的呼吸声和兵器相撞的清脆声响。 ‘必须尽快将刘辩擒住!’ 须卜骨都侯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原本势均力敌的一场战斗,何思安还能凭借身手勉强与对方打个平手,但却因为其心态的变化,而变得险象环生。 双方又叫手数招,匈奴第一勇士手中重刀横斩而出,事出突然,何思安根本无从应对,只得收腰后退,勉强躲过这一致命的一击,身后却忽然一紧,不知不觉间竟以被逼到城墙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斜刺里一柄弯刀携带咧咧破风声直奔须卜骨都侯腰间斩去,后者不得不放弃这一大好时机向一旁闪身,刚刚站定,抬头望去,正看到右手持刀的黄忠正一脸凝重的站在之前自己站立之处,嘴角勾起一个冷冽的弧度。何思安反应也快,迅速一侧身,与黄忠成犄角之势反而将须卜骨都侯逼到了死角! ... 此刻下方战场厮杀也在继续,虽然栾提头曼施展的‘天魔降世’对于普通匈奴来说并无任何副作用,但毕竟少了那种憾不畏死的加成,不少匈奴已无心恋战,这其中便已栾提呼厨泉最甚。站在后方眼神闪烁地看着战场中仍在厮杀的匈奴,心中犹豫不决。 “大人...刚刚传来消息,头曼单于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快说!” “好像被对方几大高手围攻...已然阵亡。”传信的匈奴咽了咽口水,最终还是艰难的开口。 “什么?!”对方的话语仿佛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呼厨泉不再犹豫,大声吩咐道:“我们走!” “可是大人...杀进武威的兄弟怎么办?” “听不懂话吗?我说全军撤退!” ... 呼厨泉的举动城内交战双方还不知晓,尤其是其余三处战场… 北城门内,汉军经过连肠大战已经疲惫不堪,就连黄权也不得不亲自上阵,对面匈奴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即便没有日食的加成仍然步步紧逼,试图冲破防线前去支援。 随着越来越多的益州军倒下,黄权一颗心越来越沉之际,然而战局却随着呼厨泉的逃跑悄无声息的发生了变化。 原本抱着必死决心的益州军不知从何时压力变得越来越小。黄权也意识到这点,抬眼望去只见匈奴虽然仍在奋力拼杀,后方的阵脚已经开始混乱,越来越多的人选择离去。 ‘难道他们要退?!’ 黄权心中一动,不由得双眼放光!毫不犹豫的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所有益州军听令,敌将已死,跟我一起冲锋!杀光匈奴!” 随着黄权振臂高呼,城内的守军如同被注入了新的活力一般,纷纷跟随其振臂高呼,士气顿时提升到顶点。反观匈奴,原本还犹豫不决的干脆直接掉头便跑,顿时武威城内战局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由于距离较远,北城发生的事情南城处却并不知晓,虽然日食已然结束,但此处的战斗仍在继续,姜冏率领一众益州军拼力与匈奴厮杀一处。 “大人!我们所剩的士兵已然不足四成!是否...” “说什么呢?战至一兵一卒也要坚持到底,莫要辱没了弘农王的名头!” 正说话间,忽然城墙上有士兵高呼:“援军来了!姜大人!东门处的援军到了!” 闻言,一众汉军士气一震,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便有援军处杀来。 “栾提头曼已死!所有人跟我杀光匈奴!” 魏续、庞德两人分别领一路兵马一内一外向这边包围而来,边跑边大声呼喝。起初匈奴并不相信,毕竟栾提头曼是他们心中的神,怎么可能轻易陨落,只当是汉军为了提升士气所编造的谎言!尽管有东城的支援,但战况依旧僵持不下。 不过随着西城也有士兵陆续来援,匈奴终于不得不相信这个残酷的现实,顿时兵败如山倒,变得毫无战意,但现在想逃跑已然来不及,也只得纷纷扔下手中兵刃,跪地投降。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300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二) 北城处,随着越来越多的士兵涌上城头将须卜骨都侯围困其中,取胜也只是迟早之事!黄忠、魏延、赵云也已被扶到安全处进行救治。 何思安也退到后方,蹲坐在地,望着怀中面如金纸,浑身浴血的妞妞,不由得心如刀绞。 “思安哥哥,放心吧,妞妞没事!战斗仍没结束,你还有大事要忙!额只需要寻一僻静之处按照爷爷留下的方法吐纳修养一番便可...” “可是你的伤...” “放心吧,而且…这里都是男人,额...也不方便...”妞妞俏脸微红,讷讷开口。 恰在此时,黄权也赶到城楼之上,眼角瞥见衣衫不整的妞妞,当即转头背对二人。 “殿下,城内战局已定,请殿下指示!” 何思安轻咳一声,慌忙脱下衣衫盖在妞妞身上,随后吩咐道:“公衡先负责指挥,孤去去就来!”说着,一把抱住妞妞向城下奔去! “思安哥哥…” 何思安没有回答,径直奔向城下,顾不上一旁跪地的匈奴俘虏,直接向城内奔去,好在没跑多远,便看到不远处两名伺候自己的丫鬟,顿时心头一喜。 “翠娥,翠秀,过来帮忙!”招呼一声,何思安在附近寻到一处民房,便准备与丫鬟一同进屋。 “思安哥哥,你快回去吧,那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处理!” “可…” “可什么可,快点回去!” 何思安也知道妞妞说的对,吩咐两名丫鬟一旦有事马上去找自己,随后在妞妞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便转身离去。 再次回到城头时须卜骨都侯已然失去战斗力,浑身上下是几十道伤口汩汩淌血,依靠重剑支撑方才勉强站立不倒。 见状,何思安内心却没有任何喜悦之情,即便两人为对手,也不得不对其展现出的气魄所折服。摆了摆手,分开众士兵,来到须卜骨都侯面前数米处站定。 “胜者王侯败者寇,刘辩,你赢了!” “赢了么…经此一役,不知又要多出有多少家庭被毁…哎,何谈输赢!” “你们这些汉人啊…虚伪!” “谁像你们这群野蛮人,整日里只知道打打杀杀!” 说到此处,两人同时仰天长笑,笑着笑着,须卜骨都侯似是牵动伤口,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 踉跄起身,随手将重剑扔到一旁。 “刘辩,给我个痛快…” 何思安微微点头。 “此剑名曰承影,须卜骨都侯,你死后我会差人将你的尸首送回漠北…” “谢了…”说完,须卜骨都侯缓缓闭上双目… 随着一道白光闪过,几个呼吸后须卜骨都侯心脏处喷射出一道血溅,随后整个人便瘫倒在地。 城外,栾提羌渠在栾提头曼死去的那一刻便没有再战,目光盯盯的望着不远处坠落在地的两人,战场上的益州军与匈奴仍在厮杀,栾提羌渠却任由刘索将方天画戟架在脖颈之上由自未觉… “老家伙,发什么呆呢?还不快让你手下人停手?” 见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刘索当即怒往上涌。 “老家伙!想啥呢?” “完了…我匈奴汗国…完了!” 刘索正要呵斥,却见此刻的栾提羌渠忽然老泪纵横,双目在也不富之前的睿智果决,反而尽显老态… 刘索少年气盛,本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主,见对方变成这幅状态,话语不由得放缓许多。 “老家伙…若不想在徒增伤亡,让你手下停手吧…” 出乎刘索意料,栾提羌渠却摇摇头。 “我匈奴勇士,宁可死在战场之上也不会苟延残喘的活着!小兄弟,带我去见弘农王,本王要与他做笔交易…” … 一刻钟后,何思安出现在城外,手下士兵废了很大力气才将马超与栾提头曼的身体分开。 “将头曼单于连同其余匈奴的尸体一柄烧掉吧…尘归尘,土归土…” 随后,何思安又转眼看向马超,内心复杂无比…最终还是蹲下身子将其圆睁的双目缓缓合上。 “孟起…无论如何,是你救了我一命,你我本无恩怨,更多则是形势所迫!你的家人我会尽力寻找,另外我知你一直因小白一事对我耿耿于怀,但情之一道,谁又能说得清呢?不过思安在次立誓,今生今世绝不会辜负董白,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何思安在马超身旁说完,起身叫过一旁的黄权。 “公衡,吩咐下去寻找韩遂手下幸存之人,务必问出马超家人所在。” 这时,夏侯渊也来到面前。 “司空府,夏侯渊,见过殿下!” “夏侯将军,此役多亏司空大人相助,否则孤真的难以想象后果将会如何。” “殿下哪里话…”夏侯渊扫了眼惨烈的战场,最终目光定格在栾提头曼的尸体上。 ‘真没想到,这位以一己之力横扫漠北的头曼单于竟然还活着…’ 夏侯渊心下骇然,随即看向何思安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敬意。 “若非殿下亲身涉险,引匈奴倾巢出动,很难想象在这位初代单于的带领下,我中原大地,将会遭受怎样打击…渊代我家司空大人,谢过殿下高义!”说着单膝跪地深深一揖。 “夏侯将军客气了,不知接下来有何打算?”何思安将其扶起,露出一个牵强的微笑询问道。 “此间事了,司空传信,许昌有急事,渊这便准备起程回返!” ‘哎,还不是匈奴已然剿灭,怕我趁机将你们留下?’ 何思安心中虽然腹诽不已,但还是不动声色的开口:“也好,这边战后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那孤便不留夏侯将军了。” 送走夏侯渊,没过多久刘索便押着栾提羌渠来到何思安面前。 “羌渠单于,听说你有事情要与孤商议?” 栾提羌渠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看四周,何思安自然知晓其意思,摆了摆手,周围护卫退到四周,只留下刘索与周仓二人。 “羌渠单于,现在可以说了…” “我希望殿下可以收留我匈奴老弱妇孺,本王不奢求其他,只望殿下像对待西域诸国战俘一样对待他们便可,作为回报,本王愿将头曼单于当年所积累的财富全部交给殿下!”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301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三) “哦?羌渠单于这是何意?恕孤直言,若是孤设身处地去想,留下这笔财富,经过两三代的休养生息,以图未来大业岂不更好?” 听到栾提羌渠的话后,何思安也颇为震惊。于是不解的问出心中疑惑。 “哎…” 栾提羌渠长叹一声,苦笑摇头。 “本王虽然久居漠北,但对于中原局势也有所了解,如果汉人没有殿下您横空出世,我们过个数十上百年也许还有希望,当然,这个假设也不成立,若没有您我们头曼大人又怎会饮恨?哎…” 栾提头曼再次叹气,随后继续开口:“你能用区区不足十年时间将西域都护府以及益州打造成这般模样,很难想象在给你十年、二十年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说实话,若非头曼单于苏醒,本王也许就此隐居漠北,再不理会任何人的教唆,安心度过晚年,但也正因你的重要性,所以你出现在武威,头曼单于明知这是个陷阱,也不得不往里钻!” ‘受人教唆?’ 何思安心中疑惑,却也并未多想,思考许久最终还是点头答应。然而栾提羌渠却站在原地不动好,继续开口:“既然殿下答应了这个,那么我们再谈一下第二个交换条件!” “还有第二个?”何思安也颇为诧异,却见对方一脸正色。 “不错,还有第二个,与其说是条件,不如说是一则消息,一则有关中原生死存亡的消息…” 见栾提羌渠不似作伪,何思安表情也郑重起来。示意对方继续。 “殿下可听说过巫蛊教…” “巫蛊教…巫蛊…”不知为何,何思安忽然想起当年袁绍那则突兀的讨逆檄文... “好,说出你的条件。”何思安点头说道。 栾提羌渠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看向一旁的刘索。 “听说这位小壮士为殿下嗣子(继子的意思),不知可否婚配?” 何思安先是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似笑非笑地看向栾提羌渠。 “羌渠单于的意思是...” “我有一孙女,名曰月儿,虽然年龄尚幼,但却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若小壮士不弃,不如...” 何思安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刘索,后者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 “可是...可是我已经有喜欢的女子...” “诶!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实属正常,看看你父亲,多少红颜知己美女相陪?不如这样,反正也需要将我匈奴妇孺接回凉州,待到见过月儿后,你再行决断!” 对方虽未俘虏,但好歹当年也是单于,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刘索也无法拒绝,只得红着脸点头同意。何思安自然没意见,看向栾提羌渠。 “羌渠单于,现在可以说下关于巫蛊教之事了吧?” “嗯...说实话,对于他们,本王也不是特别了解,但绝对所谋甚大,实不相瞒,关于头曼单于一事,便是当年他们告知我等,这才有了我匈奴汉国后续的一系列动作。” “你是说...栾提头曼之事是他们告诉你们的?” “不错,甚至连头曼单于墓穴所在地都是他们的人通知我等的。巫蛊教甚为神秘,具体情况本王也知之甚少,只知道他们根据血脉传承划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级别,天阶最高,黄阶最低,按照原本计划我们需要等候他们的信号,与他们一起发动一场所谓的圣战围剿中原,但随着头曼单于的苏醒,却不愿意甘心受其摆布,而他们也不愿意与头曼单于撕破脸皮,这才退而求其次联合韩遂共同谋划此次行动!但...可以肯定的是就连头曼单于都对其颇为忌惮,足以证明巫蛊教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闻言,何思安也颇为震惊,栾提头曼的实力他是亲眼所见,面对妞妞、马超、赵云、魏延四人联手都不落下风,这样的实力就连巅峰吕布以及当年的项羽都不可能做到...而这样的一个人物竟然都对那巫蛊教如此忌惮,足以说明其相比栾提头曼以及其背后的匈奴汗国只强不弱! “如何可以找到他们?” 栾提羌渠摇摇头。 “他们向来行踪诡异,无迹可寻,一直都是巫蛊教主动联系我们,甚至本王怀疑,我们匈奴汗国内有他们安插的眼线,否则也不会每次一有事情他们便会刚好出现...对了,负责联系我们的巫蛊教之人,便是一位天阶教徒,相信殿下也听说过他的名讳。” “哦?我也知晓?” “不错,我们平时都称呼他为天使大人,而他的中原名字叫...戏志才!” “戏志才?!”何思安心头一惊! “据说当年曹操派他去联络韩遂,攻打我武都,一直以为他早已死在战乱之中,没想到他居然来了个金蝉脱壳,跑到你们漠北...那他现在人在哪里?” “不知道...我们出兵前一天他便不知所踪。”栾提羌渠如实回答。 “也就是说,那巫蛊教除了戏志才外,有多少人,所在何处,全部都是未知...” 见何思安皱眉,栾提羌渠继续开口:“殿下也不用太过忧心,据本王所知,因为某种原因,亦或是在等某个契机,他们所谓的圣战至少要在十年之后才会发动!” 闻言,何思安抬头,见对方表情肯定,这才松了口气。 “殿下,不知何时派人回漠北去取回那些财物?” 何思安略作犹豫,看向身后的刘索、周仓二人。 “明日一早出发吧,周仓、刘索,你二人带着亲卫军去吧!另外这笔财富孤只要六成,剩余四成留给那些老弱妇孺吧。” “殿下...” 何思安摆摆手,制止了栾提头曼,随后又派人将文聘叫来。 片刻后,何思安吩咐道:“仲业,明日一早你带两万人随羌渠大人去趟漠北将匈奴的老弱妇孺接回凉州,另外命人连夜将匈奴将士的尸首以及骨灰收拾下一并运回漠北,战争归战争,死者已矣,让他们落叶归根吧...”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302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四) “殿下英明!”几人同时开口,栾提羌渠更是热泪盈眶。 这次不光是栾提羌渠,就连文聘、刘索、周仓几人也颇为感动,大家同为武人,对于何思安此言深有感触,尤其是周仓,看着前方何思安高大的背影,不由想到初见时自己几人陪同前往洛阳地宫时的情景,一晃十余年匆匆而过,就连廖化也死在荆州,当年的八人,如今却只剩下自己一人... 而当年那个稚嫩的姑爷,如今也变成了一方雄主,一切都在改变,但何思安那颗赤子之心,却始终如一。 将一切安排妥当,何思安回到妞妞休息的房中。 “妞妞…妞妞?” 看到两名贴身丫鬟站在门外,何思安忙问:“妞妞伤势如何?” “殿下,小姐在里屋调息,说暂时不能打扰!” 这时。屋内也传来妞妞的声音。 “思安哥哥,你现在外面稍候片刻,这边调息正在紧要关头。” “思安哥哥知道了,莫要开口,妞妞赶快调理要紧!” 说着,何思安对两位丫鬟叮嘱一番,便在院外等候。 屋内的妞妞见何思安没进来,这才长舒口气… ‘思安哥哥,不是妞妞有意隐瞒,只是…’妞妞伸出皓腕看着上面若隐若现的一道道符文,眼神再不复与何思安一起时的天真烂漫,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落寞,眼角不自觉落下两行清泪,打湿衣衫…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房门缓缓打开,妞妞一脸笑靥如花的出现在院中。 见自家媳妇终于出来,何思安腾的一下站起,一脸激动的来到近前。 “妞妞,你没事啦?” “思安哥哥,额没事了!” 两人同时开口,随后露出会心的笑容… 第二天,经过一夜忙碌,战场终于清点完毕,由于此次匈奴战死之人太多,尽管有一部分已经火化,但仍有近十万具尸体需要运回漠北,最终在何思安的点头下,文聘不得不临时在增加一万人,三万大军以及周仓、刘索的一千亲卫军,浩浩荡荡的启程北上。 望着一行人的背影,何思安双目失神… “思安哥哥,在想什么呢?” “…妞妞,此一战匈奴遭受重创,三十余万人幸存下来的不足两成…这样的仇恨,真的能化解吗…” “…思安哥哥,妞妞理解你的心情…但既然做了,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思安哥哥能做到如此大度,匈奴感谢还来不及呢,为何还要仇恨?” 见何思安投来不解的目光,妞妞再次开口:“匈奴不同于汉人,他们信奉弱肉强食的规则,既然能够将他们最强的神击败,即便我们击杀他们的丈夫、父亲、孩子,那么只能证明我们是强者,弱者想要生存下去,自然便会依附强者,否则处处斩尽杀绝,那匈奴岂不是未等我们对付,自己便把自己杀没了?” 何思安听了妞妞的话先是一愣,随后苦笑出声。 “哎,是思安哥哥着相了…” 两人交谈间,庞德与一名青年缓步走来,见到何思安后纷纷见礼。 “令明无需多礼,这位是…” “启禀殿下,这位乃是张绣之子,张泉!”庞德在一旁介绍道。 “罪臣张泉,见过殿下!” “哎…何来罪臣一说,张将军休要玩笑。佑维(张绣的字)之死,孤也甚为为哀痛,不知张将军接下来有何打算?” “不满殿下…家父生前曾多次想要提到想要投靠殿下,只是碍于人言,以及无颜面对各位师叔师伯,这才迟迟未有行动,现如今家父已死,若殿下不弃,罪臣愿将所辖雍州献于殿下,只望殿下不弃,收留我一家老小便可…” “张将军哪里话,此战若非佑维相助,现在恐怕将会是另一番光景…不过既然张将军愿意投靠,孤自然欢喜直至,长安紧邻中原,的确不适合张将军…嗯…既然当年佑维有北地枪王之称,那么便任命张将军为安定太守如何?” (原本北地为单独一郡,后经过演变与安定合为一处,统称安定郡。) 闻言,张泉大喜,长安虽大,但却紧邻中原,而张绣又与曹操有杀子之仇,这些年虽然表面风光,但实则一直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如今匈奴已除,可以说安定再无任何威胁,张泉自然欣然接受。 处理完长安之事,何思安又将目光转向庞德。 “令明,你与张将军此役伤亡如何?可曾统计出来?” 闻言,两人表情齐齐一暗,最后还是庞德开口回答。 “禀殿下,此役我与佑维各出五万兵马,我天水军阵亡近两万,伤一万五千人;佑维这边比我稍好些,阵亡一万三千人,伤一万七千人…” 闻言何思安心中一凛,庞德二人是后来才加入战斗,都这般伤亡,那自己这边…想到此处,何思安不由表情暗淡几分。 “张小将军、令明,辛苦了…你们也先暂时领兵返回各自驻地,稍后孤会逐一拜访,军中伤员暂时留在武威,稍后武都回来人统一治疗,至于阵亡将士的抚恤金,与荆、益二州标准相同。” 二人领命离去后,黄权、姜冏等人又逐一前来汇报,即便何思安已然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结果后仍觉触目惊心! 此次与匈奴大战包括张辽、文聘、徐荣、严颜在内共计出动三十万大军,最终战死近十二万人,受伤十五万余人,徐荣、侯成、宋宪以及支援的马超、张绣均战死沙场,赵云、黄忠、魏延、张辽、严颜均受重伤,其余将领也都或多或少带伤,可谓是不折不扣的惨胜! 随着时间的推移,陆陆续续有军医、大夫以及大批物资运来,武威大战终于告一段落… 成都 “凉州大捷!凉州大捷!弘农王一战全歼匈奴!”随着传信兵在城内策马狂呼,顿时整个成都陷入一片狂欢之中,法正等一众官员问询早已在等检察院多时,真正得到确认后纷纷喜形于色!就连平日里沉稳老练的法正都忍不住热泪盈眶…扑通一下跪地,向着北方遥遥三拜。 “主公!您做到了我大汉历代帝王均为完成之丰功伟业!仅此一战,足以青史留名!”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303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五) 何府,此刻的众女仍在焦急等待最新消息,不知何时,城外忽然想起各种喧闹之声,厅中众女对视一眼,正在疑惑间,忽然大门被推开。 “小姐、各位夫人!那个…那个…” 看到进屋的几人,蔡红鸾不由柳眉一竖。 “小玉,你不是领人出去采买,怎么这么快…” “最新消息,凉州大捷,全歼匈奴!” 未等自家小姐说完,小玉便抢着说完,这一句话仿佛在平静的湖面投入无数石子,顿时厅内一片欢呼! “小玉,夫君可有受伤?”还是唐姬最为冷静,开口询问。 “应该没有…吧...”看到小玉不确定的表情,厅内的声音逐渐变小,对于她们来说,若何思安出事,即便取胜又如何? “你们啊,就是关心则乱。” “若兰妹妹此言和解?” “诸位姐妹想啊,这里又不是凉州,根本没有匈奴袭扰,若夫君真出事儿,百姓还会如此这般欢呼雀跃?” 似是为了印证敖若兰所言,没过多久法正便派人来报平安,多日来笼罩在何府乃至整个成都的阴云终于散去,几女更是喜极而泣,抱头痛哭! 随着何思安大胜的消息传遍天下的同时,两首凉州词不胫而走,又道出多少家庭的辛酸泪… 许昌,司空府 “誓扫匈奴不顾身,数万忠烈丧胡尘。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曹操喃喃自语,会想起昨日夏侯渊回来时所讲述武威之战的惨烈,即便以曹操的城府,都忍不住潸然泪下。 厅内的荀氏叔侄、夏侯兄弟、刘晔、程昱等人也纷纷黯然神伤。 虽然分属不同阵营,他们也不得不佩服何思安的文采,更佩服其为了民族大义不惜亲身涉险,几乎动用手下全部兵力殊死一搏的决心与气魄! “哎,只有交战才真正知晓匈奴的厉害,算上虎豹骑以及雍州张绣、天水庞德所部,共计出动近六十万大军,几近两倍于匈奴,还有武威作为依托,仍有如此多的伤亡…”夏侯渊感慨道。 “妙才,你所言当真没有夸大?那人真的是栾提头曼?”夏侯惇为武人,自然更关注一些战斗之事,而之前夏侯渊汇报时众人并不在场,只知大概,既然夏侯惇问起,众人也纷纷投来逡巡的目光。 “的确如此,那天狗吞日便是那栾提头曼所施展,而且弘农王手下赵云、黄忠、魏延以及张王妃的实力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至于马超更是算得上当世第一,五人联手,加之已有心算无心,暗中偷袭才勉强以一死四重伤为代价才将其击杀,试问由古至今,哪人能做到?” “仲康(许褚的字),妙才所言五人若联手,你能撑过几招?”收拾心情,曹操看向身旁壮汉,笑着开口询问。 (许褚,字仲康,身体魁伟,勇力过人。有‘虎痴’之称!早年聚集当地青年和宗族几千家,筑壁垒抗击黄巾军。建安2年(公元197年),许褚率部归附曹操,任都尉,作贴身卫士。现任曹操宿卫。) 闻言,许褚毫不犹豫地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 “大人见笑了,俺虽自视勇武,却也有自知之明,他们中任意一人俺也许能胜,却也是险胜,若两人联手估计会败,但也不至于败得太难看。若三人联手,没有丝毫取胜的希望,必败无疑!” “你这虎痴,倒也诚实...” 看着许褚那憨厚的表情,众人一阵哄笑,随后曹操面容一肃,开口询问。 “诸位觉得接下来操应该如何做?” “弘农王刚做完如此壮举,无论从哪方面讲,都不能与其产生冲突!”程昱率先起身,拱手开口。 “下官也赞同仲德所言,既然司空大人之前曾承诺将洛阳让与弘农王,让给他们就是,另外毕竟与匈奴一战我们也曾派兵参与其中,司空大人只要宣传得当,面对悠悠众口,袁绍便也不敢轻易发动战争。”满宠也点头赞同。 ... 相比较成都,许昌等地百姓大多对于匈奴来说还没有直观的概念,但世代饱受欺压的西北各族则算是从这一刻起彻底解开了身上枷锁。 尉迟艳燕作为西域都护府现任都护,得到此消息后第一时间便决定一连七天取消宵禁,以庆祝这历史性的时刻。 华灯初上,整个西宁一改往日的宁静祥和,仿佛瞬间沸腾起来。街头巷尾,人们奔走相告,所谈论的无非只有一个话题,匈奴灭国...而不少老人们浑浊的眼中闪烁着泪光,独自在家中祠堂与逝去的先人们述说着当年的旧事,尤其是家孩子尚幼的,对于他们来说,匈奴依然属于历史。 茶楼酒肆中,欢声笑语此起彼伏。许多店家甚至拿出了珍藏多年的好酒,与客人们一起分享这份喜悦。酒香四溢,人们举杯相庆,期待着未来的美好。 夜幕下,整个城市都被欢乐的氛围所包围。灯火通明,五彩斑斓,如同人们的笑容一般灿烂。孩子们在街头奔跑嬉戏。 北宫伯玉与李文侯两人在院中对坐畅饮,临近深秋的夜晚微凉,但两人却毫无所觉。 “伯玉兄...知道吗?当年小姐在殿下面前,那叫一个丢脸!当着两边数万人的面掩面而逃!哈哈哈!” 李文侯此时依然微醺,大着舌头与对方碰杯。 “是啊,若不是当年的相遇,恐怕你我还在为了生存而奔波,也许我早已战死沙场也未可知...幸好有殿下!文侯,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在有生之年重返故土?” “那还用说?头号单于是谁?他可是活了四百多年的老怪物!贵霜国难道比匈奴还难对付?打他丫的!走,我们现在就打!”说着,一扔酒杯,踉跄起身拉着北宫伯玉就要往外走。 “打你个头!我看你啊,现在这酒量也不咋地!哈哈哈!”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304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六) 西宁城,通往中央的广场的街道之上... “快点!父亲大人,都要开始了!这次可是李先生为了庆祝匈奴被灭,特意在广场免费说书,要知道平时他在文雅轩里,根本就买不到票!”少年拉着父亲的手,一边催促一边向前张望。 “知道了,知道了!”白马羌族族长杨腾领着妻儿正步行向着城中央广场处走着,随着越来越近,前方响起了一个稚嫩的声音。 “杨驹!快来!”说话之人正是北宫伯玉之子北宫然,一旁站着的则是以李文侯之子李复。 “好了,快去吧...”杨腾的妻子微笑着对儿子开口。杨腾则定定地看着自家儿子那撒欢的背影略显失神...没想到西域都护府最大的威胁就这样被弘农王几天时间彻底解决,现在想起来还觉得不可思议... “杨驹,你咋才来?” “嘘~开始了!” 这时,一位说书先生身后跟着两名学徒打扮的说书人缓缓走到中央台子上,下方顿时鸦雀无声!这时,杨腾一家也来到旁边,看车前方高台,杨腾目光忽然落在高台一边的两女一男三位看上去六七岁的稚童身上...眼中不由流露出激动的神色。 ‘长庚少主...’ 这时,那位李先生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这一回,我为大家说一出真人真事!故事就发生在数天前的凉州武威郡!话说那一日,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弘农王亲自站与城头之上,眺望远处!原来是那匈奴携百万大军入侵我大汉!面对那初代单于栾提头曼,仍面不改色,岿然不动!接下来就由我为大家讲一讲弘农王勇斗匈奴第一勇士,五大高手联手屠神!” 说着,一拍惊堂木,下方响起了山呼海啸的叫好之声! ... 圆月高悬,月氏一族居住地的中央院落内,尉迟艳燕披着一件白色大氅,嘴角含笑,独自坐在院中望着空中明月愣怔出神。 “娘亲!你是没去!那李先生说的太好听了!爹爹简直就是大英雄,有那~~么大的大英雄,比月亮都大!”伴随着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身后响起了刘长庚稚嫩的话语,以及咯咯的笑声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尉迟艳燕回头正看到阿娜以及贴身丫鬟带着三个兴奋不已的小家伙回来,回身抱起李长庚,露出慈爱的笑容。 “跟娘说说,李先生在书中都如何编排你们爹爹了?” “讲了好多好多,比如爹爹站与城头之上,指挥各路人马围剿匈奴,与匈奴第一勇士决战武威之巅,只见…只见…”李长庚顿了顿,有些想不起来。 “只见白光闪烁,一招天外飞仙便将其击杀,据说明天还要讲张姨娘、赵将军他们五人合力击杀头曼单于的故事…”刘鹊接口道。 看着几个小孩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尉迟艳燕无奈的摇摇头,与阿娜对视一眼,皆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 当庞统赶到时,武威虽然城池依旧破败不堪,但无论是伤员的医治亦或是阵亡将士的收殓都在井然有序进行。 武都太守府 “士元,西部三郡现在情况如何?” “禀主公敦煌郡由董越董大人驻守,酒泉郡由原韩遂部下马玩管理,至于张掖郡,由于地处要害,便由国让(田豫的字)负责。” “嗯…不错,暂时就这么安排吧,此战过后凉州百废待兴,士元可有何建议?” “臣认为,建设当属其次,我们首先要面对的是阵亡将士的抚恤,粮草的调拨,匈奴如何安置这三点,其中第三点颇有难度!” 闻言,何思安也赞同的点点头。 “无论是我大汉亦或是西域都护府一众异族都与匈奴有着血海深仇,之前苦于不是其对手,现如今匈奴士兵十不存一,剩下的更多是老弱妇孺,尤其经过之前大战双方更是势同水火,这种情况难保不会激化矛盾。士元可有何建议?说来听听。” “臣的建议是将匈奴分为两部分,殿下不是打算以交趾、建宁以及交州为中心成立南域都护府吗?想来那里最缺的便是人口,臣建议将老弱妇孺南迁,至于战俘及伤员,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便由他们负责凉州的重建工作!按照之前西域都护府的办法,五年后可自行选择留在凉州或者南下寻亲。” “不错,是个好主意,对了,关于阵亡抚恤士元大可放心,不瞒士元…” 何思安压低声音,在庞统身边小声耳语几句。听的对方连连点头,一对儿三角眼竟然惊得瞪圆! “主公真是洪福齐天,匈奴这么多年的积累岂是小数?有了这笔财富,相信足够发放抚恤金的同时甚至就连凉州的重建工作都够一并解决! 此外凉州西部紧邻西域都护府,南部越过沙漠又有当年匈奴汗国大片土地都可以利用! 臣建议在漠北新建一州,专门用作训养马匹、牛羊等,至于人选,臣推荐张既,此人对于养殖一道颇为擅长,另外马氏一族全家英烈,若有幸存之人也可一并前去!” 闻言,何思安双目放光,他自然明白庞统此言的含义,个建议可谓是一举多得,最重要的则是正式将大汉版图扩大近三分之一,这是何等功绩?单单凭借这一点,即便何思安以后不做任何事情,都可以在历史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其功绩甚至堪比秦皇汉武! 何思安也不是矫情之人,自然点头同意。 “洛阳一地对于曹操来说可谓鸡肋,若臣所料不差,曹操定然会说到做到,将其送与殿下,臣建议迁都长安,重建洛阳!” 若说先前的建议还在意料之中,那么庞统此言一出,何思安真的感到震惊! “主公,迁都一事,势在必行,长安乃龙兴之地,若是主公只想安居一隅,自然可在成都定居,但若想争霸天下,迁都长安则是必然之举!现如今主公所辖之地,若算上西域都护府以及漠北,已然远超大汉版图,下一步必将天下一统!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先将长安建设成不亚于武都的坚城!”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305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七) “迁都一事,事关重大,容孤再考虑考虑。” 见何思安虽然没有答应,却也没回绝,庞统便放下心来,只听何思安继续开口。 “士元,凉州近百年纷争不断,如今正处在百废待兴的局面,孤想要将这烂摊子交由你来处理,缺钱、缺粮、缺物孤都可以尽量满足,不知你可有信心?” ‘这是要认命我为凉州刺史!’ “臣遵命,定不负主公所托!”庞统躬身行礼。 “还有,之前孤便绘制过一副凉州地形图,里面标注着几处矿藏所在,稍后你还需配合孤的舅哥张鲁尽量探寻,这对以后发展有很大帮助。” “臣遵命!” “对了,士元如何看待巫蛊教?” 何思安忽然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即便以庞统的城府也不由得瞳孔猛然收缩,虽然下一瞬便恢复过来,但这一切却被何思安敏锐的捕捉个正着。 自从在栾提羌渠口中得知巫蛊教一事后,何思安便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那就是随着自己的出现,历史已然改变,但那个巫蛊教明显比自己出现的还要早上很久,为何自己在后世无论是正史或野史都没有听过这个教派?若当真存在,而且又有如此大的能量,不可能在历史上没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这是何思安最不理解的地方。 另外说道神秘,何思忽然灵光闪现,一个对自己帮助最多的人在脑海中逐渐浮现… 事出反常必有妖,对于贾诩,何思安是无条件信任的,他相信对方不可能做对自己不利之事,也就是说他便不可能是巫蛊教之人,既然朋友,那便是敌人,贾诩的失踪定然与巫蛊教脱不了干系!而之前传出有人追杀贾诩便是佐证。 虽说现在贾诩生死未卜,但何思安隐隐有种感觉,贾诩非但没有出事,反而如同毒蛇般一直在暗处伺机而动,而他的目标很可能便是所谓的巫蛊教。 至于此事为何不与自己明言,定然自有其道理,这一点从赵晟提前二十年布置,为了帮助自己兜了这么一大圈便可以看出一二,何思安给出的理由是若直接告知自己,便会改变以后的发展轨迹,这样将会走向不可控的局面... 而这便可以解释贾诩这一系列不合常理的举动…但就如同贾诩了解何思安一样,何思安也同样了解贾诩,虽然贾诩此刻下落不明,但何思安断定其一直密切关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甚至很可能与自己帐下之人一直在保持联络! 在何思安想来,贾诩只有可能与三人有联系,其一是徐荣,当年洛阳一行便是贾、徐二人在船上等候,关系可见一斑,其次便是徐庶,不过这个可能性却很小,其三便是眼前的庞统… ... “主公为何忽然说起此事?” 见庞统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何思安长舒口气,将之前栾提羌渠所言又说一遍,末了,何思安继续说:“若我所料不差,文和先生便是因此事才会选择离去的吧...” 庞统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双膝跪地,以头触地。 “士元这是何意?”何思安赶忙上前将其扶起。 “主公,您对臣信赖有加,臣却一直对您有所隐瞒,臣万死...” “士元哪里话?有些事情思安心里明白,你也好,文和先生也罢,甚至逝去的太师、赵晟,也许是因为时机未到,亦或是其他理由才有所隐瞒,思安也相信你们绝无恶意,对于你们,我也是绝对信任,只是...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哎,算了,不说也罢!士元,你远道而来也累了,走,我们一起去喝点!” 何思安拍了拍对方肩膀,准备离去,庞统却站在原地未动。 “主公...文和先生曾言,若殿下问起关于巫蛊教之事,托臣为主公带句话...” 闻言,何思安的脚步一顿,只听庞统再次开口:“老臣愿为殿下守候于黑暗,待那繁华盛世降临...” 这句话仿佛在何思安脑中爆炸一般,瞬间便明白了其含义:关于巫蛊教之事,不用自己去管,他会在暗中为自己解决... 这一路走来,帮助何思安的人有许多,可以说张道陵算是他的领路人,为他留下诸多后手,而贾诩便是这一路一直陪伴他度过最艰难的时刻最值得信赖之人,多年相处下来与其亦师亦友亦父子的关系更是董卓、赵晟等人无法比拟的。 想到此处,何思安整个身体忍不住都在颤抖。 庞统见状连忙紧走几步,来到身旁是才发现此时的他,已然哽咽着如同被家长训斥过的孩子般泪流满面... … 三日后,文聘的部队护送匈奴老弱妇孺陆续返回武威,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队伍,何思安心中不由再次感慨,无论何时,受苦的永远是普通百姓。 这时,队伍中的栾提羌渠看到何思安几人后赶忙带着身旁一名匈奴青年快步走来。 “罪臣栾提羌渠见过殿下!” “羌渠单于无须多礼。” “哎,殿下莫要再称单于,折煞老朽!以后叫我族长便可,我给殿下介绍下,这位是犬子栾提呼厨泉!还不过来给殿下见礼?” “罪臣呼厨泉,见过殿下!” 几人又客套一番,何思安便将与庞统商议之事说与栾提羌渠,后者明显有些踌躇,见状何思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却也未强求,而是给了几日的思考时间。 回到屋中,关上房门,呼厨泉连忙开口:“父亲大人糊涂啊,为何不直接答应弘农王?” “哦?我儿所言何意?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当然,这些年孩儿行走中原,对弘农王治下也算颇为了解,最近三四年间弘农王十分看重南部地区,更是打算以交州、交趾、建宁为基础联合组建南域都护府,不但投入大量人力、财力,更是派遣李恢等一干得力干将去操持此事,而之所以有此提议,表面上看是让我们远离纷争,实则是为了借我等势力牵制交州士家!”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306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八) 听完呼厨泉所言,栾提羌渠也不由得再次打量自己这个最不成器的儿子,一直以为其过于胆小怕事,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见识,颇令栾提羌渠刮目相看。 “那依我儿的意思...”栾提羌渠试探问道。 “去!”呼厨泉斩钉截铁地答道,随后继续开口:“父亲大人,恕孩儿斗胆问一句,若头曼单于不死,并且击败弘农王,您觉得我们匈奴会过上什么日子?” “这...当然是一统天下,得到数不尽的金钱美女!” “父亲大人错了,大错特错!” 此刻的呼厨泉,一改往日的唯唯诺诺,反而变得有些癫狂。 “若说打仗,我匈奴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不过要论治理国家,我们能够比汉朝做得更好吗?头曼单于也好,你我父子也罢,一百个我们加一起也比不上人家一个刘辩! 父亲大人,醒醒吧,我们根本无法变得更好,金钱美女也不过是我们这群人才会有的,至于普通的匈奴百姓,原本啥样,还会是啥样,甚至还不如从前。” “你要说什么?”栾提羌渠气的面色发青,满眼不善的看向呼厨泉。 “父亲大人之所以不愿意离开北方,无非便是想要百十年后,给我匈奴留下反攻的机会,但父亲大人想过没有,若我们勉强留在这边,莫说西域都护府那帮人,单单是弘农王便不会允许,要知道他不但能够杀死头曼单于之人,更是破坏了我们数十年的计划!这样一位有勇有谋的人物,难道会看不出父亲的这点小心思?若强行留在北方,面对我们的终将只有亡族灭种这一种结果,哪还有未来可言?与其如此,莫不如南下,如此一来不但顺了弘农王的心意,对我们而言何尝不是一个机遇?” 栾提羌渠没有插话,而是示意呼厨泉继续说下去。 “父亲大人,要知道之前的小月氏在北宫伯玉叛逃以后只能勉强算得上是三流势力,在看现在,尉迟艳燕那小丫头片子在西域都护府中担任都护这短几年,小月氏摇身一变俨然成为新贵!若再有个十几二十年,甚至可以与我匈奴汉国、与汉朝分庭抗礼!再想想当年他们过的是什么日子?现在又是什么日子?他们做什么了吗?还不是靠着尉迟艳燕跪舔弘农王便得到今日的地位? 我们打来打去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能让子民过上好日子吗?现在把我们的将士都打没了又得到什么?您在漠北呆了太久,有机会去武都、西域都护府、益州等地走一走便知道了...中原有句古话说得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当您见识过弘农王治下是何等光景,相信您便会理解孩儿为何会有如此想法了...” 半晌无言,屋内陷入寂静,许久后,栾提羌渠无奈的挥了挥手让呼厨泉退下,延伸茫然,仿佛一下子变成了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 第二日一早,栾提羌渠便来找何思安,也没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想要去武都、陇西等地看一看,回来再行答复,何思安与庞统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栾提头曼那点心思,两人对视一眼,倒也没点破,点头应了下来。 当天下午,刘索、周仓带领何思安的亲卫军返回武威,当看到那一车车金银财宝,即便以何思安的阅历都忍不住为之动容。 “这是此次缴获财物的清单,请父亲大人过目!” 屋内只剩下何思安、刘索、庞统、周仓四人时,刘索将一叠账册递给何思安,后者简单翻看几页,便递给庞统。 “士元,交给你了,嗯…其中一些有价值的暂时留下,其余换成金银吧,对了,记得等栾提羌渠回来后征询下他的意见… “主公…若栾提羌渠回来仍选择留在漠北或凉州…该当如何?” “…他是个聪明人,既然选择前去陇西等地走走,便证明在认真思考此事… 先不说这个了,索儿,可见到那位匈奴小公主?” 何思安看向刘索,笑着打趣道。 “嗯…挺好的…”见刘索扭捏的样子,何思安忍不住哈哈大笑,一旁的庞统也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主公这位嗣子,小小年纪在女人这方面有青出于蓝的架势啊!’ “此次武威一战索儿立了大功,不知有何想要的,但说无妨!” “能为父亲大人冲锋陷阵,是刘索多年梦想,并无其他想法!” 见刘索表情淡然,不似作伪,何思安更加欣赏,拍了拍对方肩膀,开口询问:“十日后为父便会起程返回成都,届时也会将你娘接走,索儿是打算继续留在陇西还是随我们一同回返?” “此次大战孩儿深感还有许多不足之处,孩儿想先去陇右陪母亲待上几日,随后便返回慈幼司继续随师父学艺!” “好!胜不骄,败不馁!这才是我的好儿子!有当年温侯之风采!对了,说到温侯为父也许久未见,不知现在身体如何?” “师傅一切安好,殿下无需挂念。 提到吕布,刘索不由得想到那个励志成为自己姨娘的小师妹,不由嘴角抽搐… … 正所谓好事成双,经过多日努力,终于在一名韩遂亲卫口中得知马超家人的下落,竟然就在武威城南不远处的一座村庄之内,何思安当即命庞德带人去找寻,果然在一处废弃村庄的暗室内找到了包括马岱、马休、马铁以及马超的母亲等人。 得到消息的何思安亲自在武威城门外迎接。一行人到来时,看到等候的那名俊逸青年,纷纷激动叩拜。 “诸位无需多礼,是思安来迟一步,才让忠臣之后遭此侮辱!可惜孟起…哎…” “老申路上听庞将军说了,殿下无需挂怀,身为伏波将军之后,理应如此!” 何思安与众人一一打着招呼,当来到一位瘦高女子面前时,不由得有些愣神,对当虽然神情疲惫,却难掩一身英气,好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 见何思安走神,女子脸一下子红到耳根… “小女马云禄,见过殿下…”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307 漠北州(上) ‘马云禄…居然还真有这号人物。‘ 马岱几人对视一眼,自家小妹向来高傲,没想到竟然也会有如此小女儿姿态… 一旁的马家老太君看到这一幕,不由心中一动… 寒暄片刻,何思安便引领众人进入城内,由于大战刚刚落幕,百姓还未返回,也只能将马氏一族的族人暂时安排在两处宅院之内,厨师早已做好饭菜。 由于环境简陋,便也没有太多说道,厅内共有四张桌子,妞妞陪同马老太君以及马云绿等女眷围坐一桌,其余三桌则都是男子,见马铁、马休皆以马岱马首是瞻,一行人推杯换盏,倒也吃个尽兴! 另一桌,马云禄满眼小星星的看着对面的妞妞,一副就是脑残粉见到自己心仪已久的爱豆的表情。 “张王妃,您能力敌温侯、孙坚这等当世猛将,真是我们女子的偶像!” “诶~叫额玉兰姐姐便可,其实夫君也经常念叨妹妹你呢!说云禄妹妹武艺高强,为女中英杰!”妞妞一脸大姐大的表情,看着眼前的少女! “真的吗?”马云禄满脸通红的瞄了眼旁桌的何思安,恰巧对方也正望向这边,四目相对,马云禄一颗心顿时蓬蓬狂跳,鬼使神差的开口:“听闻殿下曾力敌匈奴第一勇士不落下风,小妹不才,可否指教一二?” 说完马云禄就有些后悔,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妞妞,却见对方正用鼓励的眼神看着自己,顿时安心许多。 “诶~当时也是有着诸多因素,加之孤的宝剑更胜一筹,这才勉强与其大哥平手,若再来一次,胜负还真难料。不过…”此刻何思安几杯酒下肚,众人也都兴头上,何思安话锋一转。 “不过既然云禄妹妹有此雅兴,那么孤便恭敬不如从命。” “哦?不是听闻殿下早已将那倚天剑送与尉迟族长,莫非这其中还另有隐情?” “你们啊...”何思安笑了,没有解释太多,随后周仓取过两柄尖端缠上红布的长枪分别递给二人。 “殿下要与小女子比枪?”马云禄嘴角勾起的好看弧度,开口询问。 “怎么?云禄妹妹觉得不妥?” “倒也不是,殿下是否需要些赌注?”马云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当然,权当助兴,妹妹但说无妨!” 马云禄没有当众说出,而是有些忐忑的来到何思安面前,小声耳语几句。何思安诧异地看了看对方,随后笑着点点头。 随后学着马云禄的样子,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妹妹过虑了,我知你一心为家族着想,但的确不用如此,莫说孟起以命相救,即便没有他,我也会善待甚至重用你的几位兄长。” 得到何思安的承诺,不知为何,原本应该高兴的马云禄却忽然表情变得暗淡,只是被对方高大的身材挡,才没让后方众人察觉。正要开口解释却被何思安接下来的话语说的一下子娇羞无限。 “实不相瞒,思安从见到云禄妹妹的第一眼起便已喜欢上你了,若思安侥幸取胜,妹妹只需做到你方才说的那样便好。思安方才的话语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希望我们之间的感情参杂太多利益。” 闻言,马云禄抬头,一双水波盈盈的眉目望着眼前的俊逸青年,见左右无人,用餐众人又被何思安高大的身子挡个严严实实,忽然面露妩媚,借着酒劲儿轻声开口:“既然胜负结果都一样,那妹妹现在便兑现承诺!” 还不待何思安反应过来,踮起脚尖在其嘴上轻轻一啄,随后红着脸欢快的跑向一侧,手中长枪一抖,尽显英姿飒爽之气。不过眼中的柔情,却是任谁都可以看得出来的。 ‘哎,思安哥哥这个花心大萝卜,看来回去又要被众姐妹嘲笑了!’ 一旁的妞妞暗中撇了撇嘴,但事已至此,他也无法阻止,而且马云禄也颇合自己的性格,倒也很希望对方可以过门,于是开口叮嘱:“云禄妹妹莫要轻敌,思安哥哥最擅长三种兵器,枪法犹在剑法之上!” 听到妞妞的话,马云禄心中更为惊叹。 “殿下,得罪了!”娇喝一声,身影如同一道闪电射向对面何思安,带到近前时手中长枪由下至上,一招鹰击长空,直接撩向何思安肋下! ‘好快的速度!’众人齐齐一惊,妞妞更是忍不住两眼放光! 虽然这一枪角度刁钻,但何思安倒也不慌,向旁边一侧身,看看躲过这一击,还不等站定,只见对面马云禄双手一抖,长枪竟如同灵蛇般调转方向直击何思安肚腹! “好枪法!” 何思安赞叹一声,举枪格挡,很快两人杀在一处,十个回合过去,双枪交汇,再次分开身形。 “云禄妹妹果然好枪法,接下来思安要进攻了,妹妹小心!” 说完,何思安整个人气势变得无比锋锐,仿佛一支上弦的利箭,随时准备射出锋芒毕露的气势! 只见何思安身形一动,脚步看上去十分缓慢,然而下一个呼吸间便来到马云禄身前,猛的刺出一枪,后者娇叱一声举枪格挡,何思安怕伤到对方收回了近三分力道,但还是震的马云禄连连后退。 “不打了,我认输,看似缓慢,实则迅捷,好犀利的枪法,殿下这招叫什么?”马云禄将长枪扔给一旁的周仓,问到。 “斗折蛇行!” “斗折蛇行?”马云禄喃喃自语,随后眼前一亮,脱口而出:“童渊前辈的七探蛇盘抢?!” “不错!” 两人边说边走,再次回到座位处。 经过先前与马云禄的一番切磋,双方竟然变得比之前熟络许多。 “殿下莫非也是童老前辈的弟子?” “伯瞻倒也没说错,他老人家算是我的武师之一…”提到童渊,何思安眼神略微暗淡。 “哦?除了童老前辈,不知还有可以称得上殿下叫一声师傅?!”何思安枪法已然如此了得,马岱还真有些好奇,到底何人可以和童渊齐名。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308 漠北州(下) “此也算不上什么秘密,只是思安平日里身居高位,很少与人交手而已,诸位也不是外人,传授思安剑法的乃是童渊的师兄李彦!” “李彦…李彦?温侯的师傅?” “不错,只是当年思安所学时日尚短,之学习了个皮毛,当日若非手中承影太过锋利,恐怕根本抵不过那匈奴第一勇士!” “殿下哪里话?已殿下的身手,恐怕那月旦评所排之当世武力前估计要改变排位了!”马岱由衷赞道,马休、马铁一众兄弟也纷纷附和! “诶~也别一直说我,说说你们吧,伯瞻,你们马家今后有何打算?” 听到何思安的话,在场众人说话的声音瞬间消失,重头戏来了! 见众人不说话,还是在场身份最高马老太君轻咳一声。 “哎,云禄丫头应该都说于殿下了吧…我马家所求的只不过是一处安身立命之地,仅此而已!” 闻言,马云禄的脸再次变得通红,嗔怪的看了眼何思安,随即低下头来。 而一旁的何思安瞬间也明白这位马老太君的意思,安身立命之处无外乎指的便是一郡太守。 “实不相瞒,马老太君此言正和思安之意,只不过现如今的凉州却...” 听了何思安的话,众人心头一沉。 “各位觉得交州士家如何?” “殿下是想让我马家南下交州吗?”老太太率先忍不住,几乎要拍桌子问出这句话,他马家为大汉世代镇守西北,没想到今日弘农王却想让他们千里迢迢南下交州,若当真如此,都不如直接弃官不做,也好过背井离乡受尽屈辱! 马老太君虽然年岁大,但毕竟是女流之辈,马岱很快便反应过来,立即制止叔母,向何思安投来歉意的目光。 “殿下还请继续,士家自然知晓,士燮老先生也是文坛巨匠!” “伯瞻果然不错。”何思安说完,便缓缓起身看向一众马家子弟。 “当年马援将军初为陇右军阀隗嚣的属下。归顺光武帝后,为统一战争立下了赫赫战功。天下统一之后,马援虽已年迈,但仍请缨东征西讨,西破羌人,南征交趾。汉章帝派五官中郎将持节追加策封,追谥为忠成侯。其“老当益壮”“马革裹尸”的气概甚得后人的崇敬。” 随后马老太君继续说道:“马腾一生忠烈,当年跟随太师南征北战,而后与温侯一同抵抗李傕叛乱,对我大汉忠心耿耿! 神威天将军,西凉锦马超,勇武无双,为民族大义忍辱负重,更是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了我大汉的万世太平,一举击杀降世的栾提头曼,可谓真正的忠臣义士。 面对这样的马家,值得思安尊敬!” 说着,何思安走到栅栏处,天边落日的余晖映的其身影拉的很长,院内一片寂静,皆等候着这位天之骄子的下文。 “匈奴汗国与我大汉建国时间相差无几,如今已有四百余年的历史,随着日前一战栾提头曼等人阵亡,羌渠、呼厨泉父子投降,匈奴彻底灭国! 现如今漠北空留下大片土地,思安与士元等人商议决定,凉州以北新设立一州,名为漠北州,其下辖十二郡,并派遣张既等一众官员大力发展以畜牧为主的漠北草场,现如今还缺一州牧,不知你马家可愿为孤永镇漠北?” 闻言,院内一片哗然,马家众人更是双目放光,激动的喜极而泣。 原本他们所求的不过是一郡之地,无论是马云禄亦或是马老太君所言,皆为此事铺垫,没想到何思安竟然如此大方,直接将漠北许给马家,虽然此刻的漠北并无城池,但毕竟为当年的匈奴汗国,辽阔的草场以及丰富的矿藏,外加何思安提出关于交州士家的暗示,无一不在证明对马家的重视! 这次,马老太君反应倒是很快,带头起身来到院中央,其余马家子弟紧随其后,对着何思安连了三个响头! “叩谢殿下大恩,从今往后,我马家定然为殿下世世代代镇守北疆!” 何思安没有躲避,他也知道若自己躲开,对方反而会多想,与其这样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受对方三拜。 待到众人起身,马岱开口询问。 “不知殿下打算如何规划漠北州?” “士元,关于治理地方,你比我更擅长,你来为伯瞻解答…”何思安看向庞统说道。 后者点点头,站起身行开口说道:“首先,如同殿下所言,根据下官与殿下商议,漠北东西跨度较大,可分为东西两个部分,东边设立五郡,暂时以畜牧、种植为主,西边分为七郡,其中靠西的三郡应有煤、铁等矿藏。 稍后我们会从慈幼司中派遣一部分擅长畜牧、采矿、算数、建筑工匠前去配合,先十二郡的城池建设完成,规模参考汉中建设,当然,座位州治的那一郡要大些,参考武都即可!至于建设人员,西域都护府中的战俘中挑选。” “殿下,庞大人,那…请恕岱无理,那建设的资金以及粮食…”马岱看向何思安二人,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伯瞻果然聪明,一言便道破其中关键。 钱不是问题,至于粮…伯瞻可以选择在十二郡之内的三到四个郡为主进行建设,而且早些年原本汉中供应武都等地,但是随着近几年西域都护府、交州等地的海物、肉禽多了很多,原本的粮食也不再单一,在益州的全力支持下,养活凉州以及漠北其中的三四个郡并不难。”何思安说道。 “其事粮食、金钱这些因素其实并不难解决,最难的还是后期管理以及百姓的迁移!”庞统看向何思安与一众马家之人,缓缓说道。 现如今最怕的便是没人愿意远走漠北,这个问题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哦?士元快快说于我等!” “西域都护府是如何成功的诸位难道就忘了吗?完全可以将一些草场等地交给有钱人去投资!” 听庞统说道这里,何思安不由感慨。 ‘这特喵的不就是开发区吗…”何思安无语…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309 孩子才是稳固感情的基础 “至于未来如何发展,你们也可以参考西域都护府,下官觉得尉迟主母做的就很好!” 说着,似有意似无意的看了眼对面的马云禄。 一场酒宴持续许久,最后宾主尽欢方才散去!马岱则拉过一旁的庞统。 “庞大人借一步说话…” 庞统看了眼走远的何思安等人,并未拒绝,而是跟随其来到一间厅堂之内,此刻里面马老太君、马铁、马休等人均在焦急等候。看到这阵仗,庞统倒也不慌,假装震惊的问道:“不知马将军寻统前来所为何事?” “实不相瞒,今日听闻漠北州一事,岱心中忧思不已!” 庞统颇为诧异的看了眼马岱。 “哦?马将军此言何意?” “岱与庞大人在凉州相处多年,对庞大人的为人以及智慧深感敬佩,也便不拐弯抹角,漠北一事看似十分诱人,实则却有着巨大隐患。” 顿了顿,马岱继续开口:“殿下文武全才,威势似海!一统中原实乃大势所趋…” “此处并无外人,马将军有何话直说便可!”庞统心知肚明马岱所言何意,但面上却丝毫未显,二是有些糊涂的问道。 “哎,我马氏虽然在凉州有些威望,但毕竟新近加入弘农王帐下,而且凭空得到如此利益,岱恐其他同僚心生不满,在资金用度上…” 马岱说到这里停下话语,一脸为难的看向庞统。 “诶~马将军过虑了,还有何事一并说吧,统为将军一同解惑!” 马岱见对方表情真诚,随后点头说道:“除此之外关于刺史一职,殿下并未指定人选…另外听闻殿下欲将匈奴南迁,如此一来虽然永绝后患,但若大漠北却面临无百姓的窘境,写下来如何是好?” 庞统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吟半晌,这才缓缓开口:“关于资金方面诸位不用有任何担忧,统也算跟随主公近十年,对于主公的行事风格颇为了解,诸位大可放心,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家主公治下并无那些阿扎之士,无论阎圃亦或是法正都会鼎力相助,而且也跟诸位透个底,未来统也将担任凉州刺史,到时还需经常往来! 至于百姓…一来可以拉拢负责建城的工匠,二来提供减免赋税,甚至赠送家畜等手段吸引人口,总之用主公的话来说,办法总比困难多。” 听完庞统的回答,在场众人心中一阵舒畅。这庞统果然名不虚传,短短几语竟让众人有茅塞顿开之感。 这时,马老太君急切询问:“那关于刺史人选一事…” 对于家中最长之人,尤其还是女流之辈,其实并不关心那些内政治理之事,反而是关于谁来继承爵位,担任刺史才是最关心的,按理来说马岱无论从性格、身手、智慧等各方面都是最可惜的,但其却不是自己主枝一脉,而马铁、马休冲锋陷阵是把好手,但若管理一州之地无论从年龄、还是资历等各方面的确德不配位… 正思索间,却看庞统已然开口。 “嗯…这是你马家自家之事,统不便回答!”见庞统欲言又止的表情,马老太君心中一动,打发走神情各异的几位晚辈,厅内只剩下其与庞统二人。 “庞大人想说什么,但将无妨,今日之言出的你口,入得我耳,绝对不会让第三人知晓!” 庞统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微微一笑:“其实这个答案之前在酒宴之上庞统已然回答了…” 见马老太君皱眉思索,庞统也没有打断,而是拿起一旁茶盏,清泯几口… “西域都护府!”见对方仍没想出来,庞统说出五个字。 “西域都护府…尉迟王妃?庞大人的意思是…” “据闻殿下与尉迟主母之子刘长庚在西域都护府小小年纪便受万民敬仰…不愧是皇子龙孙啊~好了,今日时候已然不早,统,这便告辞离去!” 见庞统起身,马老太君赶忙行礼。 “伯瞻,你去送送庞大人!”马老太君高声吩咐道,随后又对庞统歉意的说道:“庞大人,老申上了年纪,腿脚多有不便,这就不出门相送了。” 看来客套一番,庞统两人便离去,马老太君细细品味庞统所言。 ’难道他的意思是…让云禄当着刺史?不对…刘长庚…‘马老太君脑中灵光闪过… … 三日后,何思安将武威交给刚刚恢复的张辽以及庞统,自己则带着姜冏、黄权、刘索等人起程前往天水,庞德的能力有目共睹,在何思安心中也是被归类于s级别里的武将,自然需要好好拉拢一番。 另一边,栾提羌渠父子行走在武都城内,听着儿子的介绍,看着琳琅满目的街市,感受着周围百姓情绪,心中不由黯然神伤。 他早已习惯漠北的苦寒,曾几何时在他心目中这种发自内心的幸福只有强者才配拥有,可自从来到何思安治下的陇西、武都以后,彻底颠覆了栾提羌渠的三观。 “父亲大人,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嗯…”栾提羌渠木讷的应着。 两人来到一处酒楼,寻一靠窗的位置坐下。 “两位客官想要吃些什么?我们店里南边交州的海鱼,漠北的羊肉,中原的糕点应有尽有!” “交州海鱼?新鲜么?”栾提羌渠诧异的问道,要知道交州到这边远隔千里,正常情况下需要半个月才能抵达,若是运鱼没等到地方应该变臭了! “当然!现在交州道路已然修好,用马车全力运输仅需要七天便可抵达!对了,听说张王妃与敖王妃正在发明一种叫什么…对了,蒸汽机的东西,一旦成功,据说由南至北只需要不到三天便可抵达!” “喂!二狗子,话唠病又犯了!先给客人下单再唠嗑!”下面传来掌柜的呼喊! 这位名叫二狗子的小二吐了吐舌头,引得父子二人不由莞尔! “交州海鱼,再来四个店里拿手菜,两壶酒!”说着扔到桌上一锭银子,小二立马眼前一亮。 “好嘞!二位客官稍后,小的这就去给您二位下菜!”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310 刘姥姥进大观园 看着小儿离去,栾提羌渠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由自不敢相信自己这几日所闻所见。 “呼厨泉我儿,这是真的吗?中原人难道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栾提羌渠似是询问,又似在喃喃自语。 “倒也不全然如此,孩儿也去过兖州、徐州等中原地区,那边虽然繁华程度与弘农王治下相似,某种程度甚至比这边更加奢靡,但…若论哪里的百姓最幸福,非我们脚下这片土地莫属… 父亲大人看到那些异族没?” 呼厨泉看向窗外几个羌族打扮之人。 “他们七年前也过着跟我们一样的日子,但随着弘农王的出现,幕天席地、朝不保夕的日子已然过去…” 说到这里,呼厨泉将小二叫来,扔给他一两碎银,后者不慌不忙的接过,行云流水般的塞入袖中,其动作娴熟无比。 “客官有何吩咐,但说无妨,小的定然知无不言!” “我且问你,现在你每月收入可够吃饱?” “客官一看便是刚来弘农王他老人家治下!吃饱?在我们这边即便是俘虏劳工也可以吃饱,实不相瞒,小的现在每月工钱除了隔三岔五吃些肉食海鲜之外,还有不少余钱可以用来买些衣服鞋子!” 随后小二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诸位客官的大赏小的都攒下来,准备娶媳妇用呢!” “…百姓都如此富足,还有人回去当兵打仗吗?” “当然有,先不说当兵的待遇好到离谱,单单是为弘农王他老人家去战斗,有哪个不愿意?弘农王就是神!否则怎会轻易斩杀那匈奴的栾提头曼?” “听你的话语中,为何对匈奴没有太大怨恨?要知道他们可是杀了数十万汉军…”此刻栾提羌渠父子二人都穿汉服,也没人认出他们便是根正苗红的匈奴皇族。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未等小二回答,一旁作为上的几名青年忽然吟道。 “战争受苦的永远是百姓,弘农王他老人家之所以会同时写出两首诗,其一是纪念那些守护边疆的勇士,其二便是感慨战争的残酷!匈奴虽可恨,但谁又不是为了生存而拼呢?战争必定会有伤亡,只希望这种日子早日结束…” “正方兄此言差矣,我倒是觉得弘农王所写的是一种战场之上看淡生死的决心。” “不对不对…” 见邻桌几位青年自顾自的争论,栾提羌渠再次将目光望向窗外,喃喃自语。 “弘农王到底是位什么样的人…能开创出如此盛世?” “他老人家就是我们所有百姓的神!没有他老人家,莫说现在的日子,我们这里大多数人都会被饿死!” 小二此言声音颇大,引得周围人纷纷共情。 “不错,我便是出身慈幼司,若没有他老人家,在下早已成为路边枯骨,当时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今日…” “是啊,这简直就是在做梦一般…” 在周围人的感慨中,饭菜上齐,不知为何,栾提羌渠一改前几日的低迷不振,仿佛换了个人般跟周围食客推杯换盏,好不快乐! 出了酒楼,父子二人又逛了许久,不但买了很多玲琅满目的礼品珠宝等物,甚至还兴致勃勃的参观了何思安住所以及骑乘黄月英所发明自行车! “父亲大人,接下来我们是要去西宁吗?” 呼厨泉拎着大包小裹,满头大汗的问道。 “没这个必要了,我们去一趟慈幼司,随后便回武威吧!” 见到栾提羌渠终于解开心结,呼厨泉也是开心不已… 第二日下午,两人终于抵达陇西,此刻的慈幼司俨然自成一体,规模有点类似于后世二三线城市的一个区一般。 两人来到慈幼司门口,向守门之人出示了何思安赠予的令牌,便顺利进入慈幼司内院。 进入文院,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教室,朗朗读书声在二人行走间传入耳中,栾提羌渠也露出久违的微笑。 “二位大人,慈幼司是专门负责收留父母、或子女早亡,以及前线阵亡将士家中子女的机构,目前慈幼司共有六万七千五十名孤儿,我们现在所在之处便是慈幼司的文院,这里是所有新入学的孩子必学科目!” 说话之人乃是慈幼司负责接待的专门人员,由于父子二人出示的乃是最高等级的令牌,负责接待之人也不敢怠慢,便陪同在侧负责解说。 “必学科目?你是说这六七万人都会识字?!”栾提羌渠震惊的问道。 关于对方的反应,负责接待的人员早就习以为常。 “当然,莫说我慈幼司,只要是弘农王治下,孩子学习写字识字都是必须之事!前面便是医学院,文学院毕业之人便可以根据各自喜好选择专业,医学院便是其中之一,当然,除了这个专业,文院还包括算数院、工程院、农学院等很多学院,等到结业后均可以选择在各自领域发展,当然,也可以为官!” 一路走来,看着这些年轻的身影,脸上洋溢着各种幸福的笑容,栾提羌渠心中暗自感慨。 ‘难怪我儿呼厨泉说,即便我们打下万里河山也无用,没有这些文士作为基础,一切只靠抢夺,这样的王朝又怎会长久?’ 半个时辰后,众人来到武院! “通过文院考核便可选择武院,武院会通过一年时间强身健体,通过考核后便可选择武院专业,其中包括后勤、参谋、枪法、弓弩、攻城器械等专业,现在攻城器械专业最为吃香,因为这里的客座讲师乃是弘农王妃,黄氏月英王妃!“ 几人行走间,忽然在一处院落内停住脚步!看着里面的几人,最后目光定格在一位青年以及身旁一位犹如瓷娃娃般的六七岁少女身上,似是感受到了来人的目光,女孩儿回过头来,随后双眼一亮。 “阿爷!阿叔!” “月儿?!” 看到自家孙女,栾提羌渠顿时老脸绽放出犹如菊花般的笑容…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311 烟花易冷 小女孩儿蹦蹦跳跳的跑出院子,栾提羌渠也露出慈爱的笑容,一把抱起小女孩,后者发出咯咯的笑声! “羌渠单于?”一名中年壮汉缓缓起身。 “你是…吕…温侯?你居然也在陇西?” “是啊,在这陇西隐居很久了,现如今算是这慈幼司的副司长。” 两人客套一番,吕布这才笑着开口:“虽然以前你我分属不同阵营,但根据…” 吕布顿了下,看了眼一旁的女儿,嘴角抽搐。 “根据那小子的提出的观点,无论之前有多大仇恨,只要归属同一阵营,都将摒弃前嫌!” “这样的规定似乎哪里都有吧…” “不一样的,以那小子在我们这边的威望,他说的话还是很管用的!对了,给你介绍下,我的关门弟子刘索,以及小女玲绮!” 二人当即过来见礼,看着甚为般配的两人,栾提羌渠也不由暗自感慨,好一对儿神仙眷侣! “哈哈哈,不错,看来日后我们也算一家人了!”栾提羌渠笑着扶起二人。 吕布一愣,吕玲绮傲娇的一撇嘴,刘索则是嘴角抽搐,场面顿时陷入尴尬。 ‘都怪何思安这个臭小子,还没当上皇帝呢就如此淫乱,义父的孙女,张鲁的妹妹,刘表的妻子,赵范的嫂子!现如今…哎!造孽啊! 还是吕玲绮干咳一声。 “羌渠单于说笑了,我是他姨娘…” … “阿嚏!” 在通往长安的路上,何思安揉了揉鼻子。 “令明(庞德的字),还有多久可以抵达长安?” “禀殿下,拐过这处拐角便可看到长安!” 果然,几分钟后,众人眼前豁然开朗,长安城已然近在咫尺,远远望去城门外正有一群人躬身等候,为首一人正是张绣之子张泉!只不过其中包括张泉在内的一部分人此刻却身着孝服。 “臣等恭迎殿下!”见到何思安到来,众人纷纷跪地叩拜! 很快,一行人在张泉等人的引领下进入长安城,对于这座后世赫赫有名的古都,这一世何思安也只在融合魂魄后通过刘辩的记忆中有些印象,如今却是第一次见到。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破败不堪的城池,昔日繁华的长安如今就如这大汉朝一般,风雨飘摇,随时倾覆!街道两旁杂草丛生,昔日的高楼大厦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墙壁上布满了战火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沧桑。城门处,原本雄伟壮观的城楼已经坍塌,只剩下一些残破的砖瓦在风中摇曳。街道上,行人稀少,到处都是一片死寂,只有偶尔传来的犬吠声,打破了这片死寂。 何思安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凉之感。他想到前世的人自己曾经生活过的那些年,那个繁荣昌盛的长安城,与眼前的这座破败城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何思安也不禁感叹,历史的沧桑,岁月的无情,现如今的长安跟武都、陇西等地相比,就如同以为行将就木的老人,书写着他最后的荣光。 “张小将军…这长安为何如此萧条?”何思安看向并排行走的张泉,皱眉问道。 “哎,不瞒殿下,自从曹操将…那位抢到许昌,长安便势不可当的败落下来,首先是士林文人、商贾等纷纷选择跟随去了许昌,随后这十多年来先后经过数次大战以及匈奴袭扰,百姓也已去了十之七八,原本数十万人口的大城,如今却只剩下不足十万百姓…是我张家愧对长安百姓,愧对殿下!” “哎,这倒也怪不得你们,大势所趋,非人力可阻止…” 日暮西斜,一行人终于来到太守府内,晚膳过后,何思安与妞妞被安排在太守府后宅之内,一路奔波二人也颇为劳累,很快便相拥入眠。 “刘辩…刘辩…” 夜半时分,何思安似梦似醒间仿佛听到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浑浑噩噩的起身走出屋子,寻着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然而就在迈出房门的那一刻,妞妞忽然睁开双眸,看向躺在身旁的何思安,见对方看上去一动不动,似是在沉睡,很快望向房门之处。 不知何时原本紧闭的大门已然被悄无声息的打开,透过惨白的月色依稀可以看到外面有道虚影正向不远处的院墙飘去,妞妞当即起身,心头一股不好的念头闪过。 正在此时,隔壁院落内似乎响起了阵阵琴声,如泣如诉… ’魔音绕魂?!‘ 与此同时,远在陇右慈幼司内院,吕布卧房内,躺在其身侧的蔡琰也缓缓起身,眼神木讷的出了卧房,若有人看到这一幕,定然会大惊失色,因为此刻的蔡琰双脚并未沾地,而是直直的飘在离地五寸之处… … 成都-何府 敖王妃别院中,与何思安、蔡琰同样的一幕也发生在敖若兰身上,所不同的是此刻飘起的虚影看上去与躺在床上的敖若兰长相只有五六分相似,看上去与中原女子一般无二。 一墙之隔蔡王妃别院内。 “嘶~啊,好痛!” 蔡红鸾忽然起身,手心处传来的灼热之感令其痛的直冒冷汗。 “小玉…小玉!” 望向身旁,向来睡眠很轻,一叫就醒的贴身丫鬟竟然如何叫也叫不醒,蔡红鸾不得不起身来到其身侧,刚一伸手却发生了令人惊悚的一幕,只见其芊芊玉手竟然直接从小玉的身体内穿过。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下意识的回头竟然发现床上还有一人正面朝内侧躺在床上,看其身形正视自己。 “我难道是在做梦?可…这梦也太真实了!” 经过了最初的恐惧,手心处的灼痛感似乎也不再那么清晰,蔡红鸾反而产生了好奇之心,好奇的打量四周,看情形自己还是在屋内,试着推开房门,手臂还未碰触门板,大门便应声而开,探头张望片刻,看着似乎没有什么危险,蔡红鸾这才小心翼翼的来到院中,整片天地都静谧无声,周围丫鬟或站或坐似乎都已睡去。 “要不去看看其他人都在干嘛?” 一个念头忽然在蔡红鸾脑海中闪过。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312 梦回长安(一) 随着蔡红鸾一个念头闪过,下一秒竟然直接穿透院墙,出现在隔壁敖若兰的院内。 “这…真的只是梦境吗?为何会如此真实?” 正在好奇之时,忽然看到卧房大门突兀的被打开,紧接着在蔡红鸾惊恐的目光中,只见敖若兰缓缓飘出房内。 是的,此刻的奥若兰就是双脚离地,悬浮在半空中,表情呆滞的向着前方飘去,此刻的她正背对着蔡红鸾,透过其半透明的身体隐约可见不远处的墙壁上有一道造型古朴的黑漆大门,此刻正虚掩着,透过门缝隐约有缕缕黑气飘出,给人一种心悸的感觉。 “若兰妹妹!” 蔡红鸾试着呼喊,对方却丝毫没有反应。 五米…四米…三米… 眼看距离神秘大门只有不到两米距离,蔡红鸾再也顾不上其他,上前一把拉住对方的手臂。 这一次没有透体而过,反而结结实实的抓住,敖若兰也似乎如梦方醒,惊讶的看向四周。 “红鸾姐,这是怎么回…” 未等说完,黑漆大门忽然碰的一下打开,随后里面传来一股吸力,将两人直接吸入器内!与此同时,隔壁房中床上的蔡红鸾忽然翻了个身,缓缓睁开双眸,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 “刘辩… 刘辩…” 一个声音不断的在前方响起,何思安只感到那声音似乎有着魔力一般,不断的吸引着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出现一处平整的草原,借着幽白的月光隐约可以看到前方有一座似曾相识的古城,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何思安身旁突兀的出现一名女子,二人并肩,向着前方的城池飘去。 眼看距离越来越近,两人身后忽然响起一声惊喜的呼唤。 “相公!” “相公、师傅?” “啊?”一男一女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何思安与女子同时惊醒,回头看向身侧。 “你是…文姬嫂子?” “弘农王殿下?”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随后何思安看向身后,正看到满脸激动的蔡红鸾与敖若兰! “你是…若兰?”何思安不确定的开口。 “夫君,妾身…咦?怎么我的声音变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这是在哪儿?难道是在做梦?” “若兰别慌!放心,没事的,没事的,你就当进入了前世小说里常见的什么秘境副本之类的便可,没准还有宝物等着我们呢!” 闻言,蔡红鸾倒是没什么,一旁的蔡琰身体却是不易察觉的一震。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蔡红鸾满脸问号的询问。 “好啦,红鸾、玉兰、文姬,我们…” “叫嫂子!”蔡琰打断了何思安的话,略有深意的看了眼他与敖若兰。 “好好好,文姬嫂子行了吧,我们现在首先需要弄清楚一件事,为何我们四人会同时出现在这里,这不科学啊…这样吧,各自说下自己出现之前的情况,我先说,当时我正在长安,喝了些酒便睡着了,我只记得在我说的最沉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随后便稀里糊涂的来到这里!要不是红鸾叫了我一声,我应该还行不过来。” “俺也一样!”蔡文姬毫不犹豫的答道,一旁的何思安听到这简洁明了的四个字,险些喷出声来。 ‘没看出来,这文姬才女竟然也有如此俏皮的一面,这雪崩般的违和感…’ “俺…啊不,我与夫君和师傅的情况差不多,只不过我比你们早一步被红鸾叫醒的…睁眼时看到是在院里,随后忽然感觉被人拽了一下,再睁眼便已然到了这里…” “不对啊,你没看到那扇黑漆大门吗?你是被吸入门内的!” “什么漆黑大门?”其余三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你没看到?”蔡红鸾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敖若兰。 “若兰妹妹,我可是亲眼看到你到了院墙那边突兀出现的漆黑大门,里面还透着黑气,看上去就很诡异,而你正要进去,我情急之下便拽了你一把,随后你就醒了,只不过咱俩还没等反应,那大门忽然开了,便把咱俩吸进来了!然后就出现在这里!” “…可我的确没看到大门…”敖若兰回答,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们也没看到!” 随后何思安看向蔡红鸾,诧异的问道:“红鸾,你是说,你一直清醒的?” “算是吧,我只记得正在睡觉时被手上传来的灼烧感疼醒了,然后招呼小玉却没人回答,于是便试着出了房门,接下来便是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对了,若不是做梦,那么我们现在就是灵魂出窍!因为起身时发现我自己仍然躺在床上。” “…红鸾,给我看看你的手!” 嗯… 嗯了一声,蔡红鸾缓缓伸手,却吃了一惊,原本栩栩如生的怪鸟,此刻竟然变得黯淡无光,仅存下一些粗糙的线条仍在流动。 “果然如此…红鸾是被那个张角身旁的小姑娘留下的后手才来到这里,也就是说,此次有红鸾在我们便有很大概率能相安无事,只是…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何思安喃喃自语,忽然一个念头在他心中猛然闪过。 ‘蔡红鸾应该是留下的后手,没有他恐怕这次在劫难逃,要是就我一个人还则罢了,可如今我、文姬、若兰却同时出现在这里却很奇怪,根本没有什么共同点可言…’ 想到此处,何思安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重要问题。 ‘自己与敖若兰毋庸置疑、都是穿越而来,至于蔡红鸾自不必提,但谁又能保证蔡琰不是穿越的?敖若兰是后来才机缘巧合下唤醒的前世记忆,而且常年在罗马帝国,自己自然是改变了历史走向,甚至直接灭了突厥,但蔡文姬何尝不是改变了她自己与蔡邕的命运,而且最可疑的便是其明明没有去过匈奴,却还能有那种感悟能创作出胡笳十八拍,这就颇令人匪夷所思,还记得当时看到她时,她给出的理由是在梦中梦到,如今看来,这是另有原因…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313 梦回长安(二) 长安,张泉为何思安安排的居所旁院,妞妞正做好随时准备进攻的架势,一脸警惕的看着眼前身着低头抚琴的女子。 只见此人身着一身半透明薄纱,将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肌肤胜雪、娇美无比,眼角眉宇间无不透漏着丝丝妩媚之意。 一曲终了,女子方才抬头,嘴角勾起一丝诱人的弧度,檀口微张,吐字如兰。 “张玉兰…不好好陪你夫君,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闻言,妞妞心中一惊。 “你到底是谁!”美眸微眯,盯着前方貌似弱不经风的女子,手中紧握柴刀,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妾身比不得你们这种大人物,只是这乱世中的一朵浮萍而已…即便说出名讳想必也入不得夫人法眼…” “说!” “…你我都是可怜之人,何必苦苦相逼呢?” 见妞妞弓起身子,随时准备冲过来的样子,女子无奈摇头。 “哎,好吧,妾身邹氏,闺名婉儿,乃是前雍州刺史张济的夫人...” 见妞妞仍然没有放松警惕,这才无奈摇头。 “玉兰妹妹,你这又是何苦呢?你我是友非敌,若从某种角度来说,你我更是师出同门...玉兰妹妹还需称呼妾身一声师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兰妹妹可听说过玉真子...” “玉真子...你是说!!” “不错,妾身正是他老人家的亲孙女...妹妹,方才我已用琴声布下结界,你我皆为这世间方外之人,今日所谈论之事出得我口,入得你儿,切莫让第三人知晓,否则后果相信玉兰妹妹比姐姐更加清楚...” 说着,邹婉儿从怀中掏出一枚造型古朴的玉坠,在手中晃了晃,妞妞顿时美眸圆瞪,借着氤氲月色可以看到玉坠表面琅琊两字随着摆动隐隐有光晕流转... ... 某处不知名静室中,一名身材臃肿的男孩儿紧闭双目,盘膝而坐,身周无数八卦图案毫无规律的围绕其飞舞旋转,某一时间,少年忽然睁开眼睛,腾的一下站起,随后一脸不可思议的惊呼出声。 “这怎么可能?竟然有人屏蔽了我的演算?” 沉吟许久,少年皱眉从新坐下,双手飞速舞动,掐出道道玄奥古朴的手印,许久后,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喃喃自语... “小友啊小友,让我说你啥好呢?难怪那两位大人物称呼你为渣男...还真...哎!算了,非礼勿视!少儿不宜啊,我还是专心做我该做的事好了!” ... 另一边,见何思安时不时投向自己的审视目光,蔡琰只得长叹一声,无奈的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只是由于大家出来时都穿着轻薄的睡衣,内里并无裹胸等物,随着手臂举起,胸前的两处突起格外醒目,即便以何思安这种老司机都忍不住血脉喷张。 ‘少儿不宜,非礼勿视!’艰难的转过头看向一旁的红鸾二女。 对面的蔡琰则并未注意到何思安这些小动作,而是自顾自地开口:“ok,你赢了,不过不许对任何人说,包括我夫君与你的那些夫人!” “你果然也是…” 听到ok二字,何思安猛地回头,与敖若兰同时惊呼出声,不可思议的看向对面的温婉女子。 原本对于何思安的反应,蔡琰到并不意外,但看到敖若兰也是这般反应,倒是颇为惊讶。 “若兰,难道你也是…”蔡琰看向一旁的奥若兰,诧异的问道。 “嗯…只不过之前与师傅学琴时还不清楚,我是在前些时日方才恢复记忆。” 听到敖若兰的解释,蔡琰不由皱眉,心中暗道:‘难道这一切都是在师傅算计之中?’ 看着几人神神秘秘的样子,蔡红鸾一脸懵逼的开口询问:“你们在说什么?夫君,我怎么听不懂?” 何思安没有回答,而是拉过对方的玉手。 “走吧,既然来到此处,定然有其道理,想必那便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说着,看向前方笼罩在月色下孤零零的城池,不知为何,心中隐隐有种期待之感…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来到城池前方,巨大的木门横亘在几人身前,上方牌匾赫然写着‘长安’两个大字。 “不对...这与我白日里看到的长安城并不一样!”何思安皱眉,不知为何,眼前的城池与白日里看到的长安城虽然外观相似,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 “的确,眼前的城池看上去并未有那种久经战乱过后的苍凉之感...更多的反而是古朴厚重,辉煌大气的感觉…”蔡琰点头附和。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何思安来到近前,看着眼前紧闭的城门试着推了推,出乎意料,大门竟然纹丝未动。 “这…不科学啊!” 又试了试,最后用尽全力,大门已久紧闭,没有任何被推动的迹象。 正在何思安满脸迷茫之际,一支芊芊玉手却从身后探出,搭在厚重的城门上,只见厚重无比的大门竟然毫无声息的自动向两侧分开,内里灯火通明的街道楼宇晃的众人睁不开眼。 不过此时在场诸位却无一人关注眼前繁华至极的长安城,而是纷纷转身,错愕的看向玉手的主人。 “我…我…夫君,妾身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方才…方才妾身!只是不由自主…” 看着蔡红鸾焦急的样子,何思安不由莞尔一笑。 “好啦,红鸾,原本以为此行会是以我们三人为主,没想到你才是关键…看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几人还需仰仗我的红鸾宝贝啊!”说完,在蔡红鸾脸上亲了一口。 “夫君这是干嘛呀!这里还有其他人呢…”蔡红鸾满脸娇羞。 一旁的蔡琰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风姿绰约的美妇,根据她的了解,原本以为何思安身旁众女中,几乎每一个都能给何思安带来很大帮助,即便敖若兰也有着后世的眼光,对何思安帮助颇大。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314 梦回长安(三) 然而在何思安的众女中,唯独眼前这个蔡红鸾,完全就是个拖油瓶般的存在,不但二婚,而且还为何思安招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蔡氏虽然在荆州权势不小,但若论影响,却远不及黄月英来的大,更何况根据后世历史记载,蔡瑁、蔡中、蔡和等蔡氏族人都是打酱油版的存在。 但今日一见,却有了很大改观!单单能破解眼前困局,便可见一斑! 再看眼前的妇人,虽然身着宽松睡袍却难掩一身雍容华贵之气,想来男人最喜欢征服这样的女子吧… ‘等等,宽松睡袍!我穿的好像是自己设计的…’ 似是想到什么,蔡琰脖颈僵硬的低头看向自己,一件宽松的吊带衬托出白皙的皮肤,修长笔直的美腿在城内灯光照射下显得分外妖娆… 抬头正看见何思安已经转过身去,一脸凝重的看着灯火辉煌的长安城,不过眼角眉梢间却似有意似无意的瞥向自己这边。 “你!!渣男!看什么呢!” 蔡琰这一喊在寂静的月色中格外醒目,其余二女纷纷投来问询的目光,不过当视线落在其身上时,不由得也纷纷面红耳赤,随即看向一脸无辜的何思安表情愤愤不平。 “喂…你们搞什么飞机啊,这又不是我的错!” “哼,不是你的错难道是师傅的错?怎么你还想来个杨过小龙女的爱情故事?” 还是蔡红鸾面红耳赤的讷讷开口:“你们在说什么,什么飞机,什么羊啊、龙啊的,要不我们…分开走?” “不行!”其余三人齐齐出声,看着他们如此心意相通的样子,蔡红鸾顿时有一种被小团体抛弃的感觉,不由自主的嘟起嘴巴,眼角都有泪花闪动,委屈之色溢于言表。 “红鸾宝贝不哭,这都什么时候还在意这些,只不过是我们看的…额…画本比较多,一般故事中在这种诡异之处,分开走是最无脑的桥段!” “诡异之处?”听着何思安的话,蔡红鸾这才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城市,虽然被灯火映照得亮如白昼,然而却没有丝毫生机,莫说是人,即便是飞鸟甚至虫鸣都听不到。 顿时不单单是蔡红鸾,其余几人也意识到现在并非打闹的时候,纷纷变得凝重。 还是何思安拍拍手,正色说道:“好了,弄清眼前情况最重要,这样,我们手拉手并排行走,我与文姬在两端,红鸾与若兰在中间。我们一起探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 “师姐是说,此次思安哥哥出魂与你无关?”妞妞已然收起柴刀,与邹婉儿对坐,一脸诧异的问道。 “不错,师妹既然能说出我所弹奏的名称,自然也应该知晓魔音绕魂虽然有个魔字,却是正宗的道家功法,有着安魂静心的效果,却并没有引人魂魄离体的能力,而是只有师姐之所以如此做,无非便是发现有一股神秘力量忽然出现在隔壁师妹夫妇所在院中,怕有人欲对你们不利,却见你夫君忽然魂魄离体,这才弹奏此曲,祝他巩固魂体,以免遭受不测!” “额不擅长关于灵魂方面的道术,无能为力,但师姐既然看到为何不阻止?”妞妞嘟着嘴,一脸不解的看向对面女子。 “原本想过阻止,但…正所谓万事皆有因果,殿下本为天命之子,经过多年经营,再加刚刚灭掉匈奴汗国,气运正盛! 而这百里长安如今虽然败落,但却是我中原龙兴之地,想来应是是殿下的到来与这长安城龙脉相互辉映,引发共鸣才会有方才情况出现,在妾身看来,对于殿下来说,虽然有危险,更多的却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机遇。” “…能送额去吗?” “不行,师妹,要知道你我的体质可是经不起这般出魂!” “可是我怕思安哥哥会有危险…” “师妹放心吧…可不止你爷爷与董胖子,还有很多人都在暗中默默帮助他,否则你以为面对那样的存在,你的思安哥哥还能一直这般迅速发展? 要知道他的出现本身就打破了规则,但凭董胖子那点能耐,不可能面面俱到的…你啊,就安心享受在他身边的每一天吧!” 听到邹婉儿这番话语,妞妞一颗悬着的心方才稍定,头脑也逐渐变得活络起来。 “听师姐的意思…你…或者说是玉真子爷爷也在帮思安哥哥?” “嗯…这个现在还不是说给师妹的时候,总之就如同师姐方才所言,我们绝对是友非敌!” ‘是友非敌吗?’ 妞妞斟酌着邹婉儿的话语,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做…随着栾提头曼出现在世人面前,虽然很快便被击杀,而且也随着他的陨落以及匈奴汗国的灭亡,何思安的皇朝霸业看似前景一片坦途,然而真正的较量似乎才刚刚开始,自己倒是起到不少作用,然而出了何思安外毕竟还有众多姐妹需要保护,自己也是分身乏术,若能见眼前这位神秘师姐拉进来当作真正的姐妹… 想到此处,妞妞可爱的小脸上露出一个犹如春花灿烂的笑容,眼神不断的在邹婉儿的胸前等挺翘之处打量,嘴角微扬… … 另一边,何思安拉着蔡红鸾的柔荑,感受着对方手心处传来的热度,脑中不由自主的闪过身着吊带裙的蔡琰,那中年妇人一颦一笑间的妩媚更是令人浮想联翩… ‘渣男啊,这满脑子都在想着什么呢?他可是温侯的妻子,好在同为穿越者思想上应该开放许多,若换做一名古代女子,自己这样做弄不好对方都会有轻生的念头。’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众人终于来到道路的尽头,前方隐约看到一座宏伟大殿的轮廓。 “前面这是…皇宫?!” 不知为何,何思安心中有种似曾相识之感,仿佛眼前的建筑内,有着一个声音在呼唤自己... 几人来到近前,何思安再次扫了一眼众人,紧接着表情凝重的开口:“看来我们到站了…”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315 梦回长安(四) “夜如何其?夜未央,庭燎之光...” 看着眼前赫赫有名的未央宫,何思安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严格来说,未央宫只是眼前宫殿群的统称,根据建筑规模及用途分为未央宫、长乐宫、建章宫三处宫殿群。 其中未央宫最为出名,是西汉帝国的大朝正宫,汉朝的政治中心和国家象征,建于汉高祖七年(公元前200年),由刘邦重臣萧何监造,在秦章台的基础上修建而成,位于汉长安城地势最高的西南角龙首原上,因在长安城安门大街之西,又称西宫。自未央宫建成之后,西汉皇帝都居住在这里,成为汉帝国200余年间的政令中心,所以在后世人的诗词中,未央宫已经成为西汉皇宫的代名词。 “长乐宫”也是西汉皇家宫殿群之一,其名称寓意着对国家稳定、社会和谐以及皇室成员生活幸福的美好愿望。此外,长乐宫最初为汉高祖刘邦所居住,后来成为太后们的居所,因其地理位置位于未央宫东侧,故又称东宫。 建章宫,中国古代宫殿建筑,是汉武帝刘彻于太初元年(公元前104年)建造的宫苑。汉武帝经常在此处理政务,使得建章宫成为汉朝政治权力的中心。此外,建章宫也是汉武帝娱乐和享受生活的地方,其中包括神明台、太液池等建筑,以及著名的“一池三山”的布局,对后世的园林建筑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宫内还设有羽林卫,主要负责保护汉武帝的安全,并负责狩猎等活动。另外,建章宫还曾用于选养美女。然而,建章宫最终在新莽末年的战火中被毁,其大部分建筑和设施随之消失。 公元25年刘秀重建汉朝,定都洛阳,史称东汉,至此延续二百余年的长安皇宫才算彻底废弃。 “西汉长安皇宫主要是未央宫和长乐宫,未央宫称为西宫,是皇帝居住的宫殿,未央者,永远也;长乐宫称为东宫,为太后居住之地;建章宫乃是汉武帝修建,相传为汉武帝为求仙所建,此外还起到联通二宫的作用!”众人一边蹬梯,一边听着蔡琰的介绍,很快便见到整座宫殿群的全貌,包括蔡琰在内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宏伟所震惊。 高耸的宫墙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仿佛一条巨龙蜿蜒曲折,守护着这千年的秘密。宫殿的屋顶上,琉璃瓦在月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与星辰交相辉映,营造出一种宛如天宫般的感觉。 沉默许久,蔡琰这才继续开口。 “此门名曰司马门,又称端门,是进入未央宫的必经之门!” 其余人也回过神来,纷纷到近前,看着紧闭的宫门, 蔡红鸾众人一眼,撸起袖子边准备发挥自己的作用,然而就在下一瞬,忽然一道黑影从众人头顶一跃而下,在空中一个翻身稳稳地落在地面,此处本就诡异,再加事出突然,何思安倒还好,几女平日里都是深居简出,哪见过这等阵仗,吓的纷纷尖叫出声。 见那神秘黑衣人手中有剑,何思安心头一紧,刚刚摆开架势准备与对方拼斗,哪想到几女直接扎入其怀中。 ’我尼玛,难道要折在这儿?‘ 心中一沉,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却见对方似是没有看到自己四人一般,径直向阶梯方向奔去,几个纵跃间,便消失在远处灯火通明的街道之中。 “好了,人都走了,别叫了!” 何思安轻拍几女后背,无奈的说道。 几个呼吸后,蔡琰最先反应过来,回过神来的她却赫然发现自己正趴在一个宽阔的怀抱之内,抬头望去,刚好对上何思安那张俊逸的脸庞,此刻后者正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仿佛在说:“这可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蔡琰顿时一张俏脸涨的通红。 ‘蔡琰啊蔡琰,你这是怎么了?要知道你可是有夫之妇!’ 想到此处,连忙便要挣脱对方怀抱,只是此刻的她正被其余二女夹在中间,试了几下都无法挣脱,反道是因为扭动间胸前的摩擦让自己一阵心猿意马,顿时俏脸腾的一下泛起一丝红潮。 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忽然觉得抱着自己的手臂一紧。 “你!” 蔡琰刚要发怒,抬头却看见何思安正表情严肃的望着自己以及其余二女,做了个噤声的口型。 三女心头一紧,方才的旖旎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安静下来后似乎听到门后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见状何思安赶忙将她们拉到一边靠墙的位置,自己则紧挨大门将三女护在身后。 刚刚做完这一切,皇宫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叫喊声。 “抓刺客!” “保护皇上!” “建章营骑听令!站在原处保护皇上,不得擅自离岗,羽林卫听令,随赵某一同捉拿刺客,活捉刺客者,赏百石,文银千两!” 一声暴喝压住其他声音,几个呼吸后,大门吱呀呀的向两侧打开,紧接着无数身着铠甲的士兵气势汹汹的向外冲来! 挡在几女前方的何思安距离这群羽林卫只有不足半米的距离,顿时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处,好在这群人似乎根本没有发现几人一般,涌出门外便如潮水般向着四面八方奔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 门柱后的何思安一脸懵逼,看着经过几人身前仍无动于衷的羽林卫,忽然心头一动,试着伸出手臂向前方人群中探去,果不其然,众羽林卫毫无所觉的继续狂奔,手臂视若无物的径直穿过一名又一名的羽林卫身体,却根本无人停留。 身后三女也发现了这边的异状,不再像方才那般紧张,三个脑袋瓜儿一个罗一个的从何思安身侧探出,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难道是裸眼3d?还是vr?”蔡文姬小声询问。 “不知道...不过更像是全息投影,要不...我们也试试看?”敖若兰附和道,随后也学着何思安的样子伸出手臂,果然那群羽林卫径直从其手臂穿过,却毫无所觉。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316 梦回长安(五) “你们...又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见没有危险,蔡红鸾也放下悬着的一颗心,嘟着嘴冷哼道。 这时,何思安却忽然开口:“你们觉不觉得哪里不对?” 见三个漂亮的脑袋瓜一脸懵懂地抬头望向自己,即便以何思安的定力也不由得嘴角抽搐。 “这群羽林卫声势如此大,而我们这般轻声交谈,却还可以听得真切,你们难道就不觉得奇怪?” “这…难道是平行宇宙?我们跟他们处在不同的时空?对啊,如此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我恢复记忆后,会与之前的记忆有冲突!”敖若兰双目放光。 “我说若兰…你这思维有点发散得太远了吧…你咋不说量子理论呢?” “你们!你们…” 几人交谈间,周围终于安静下来,看着大开的城门,何思安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走吧…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三女自然没有异议,很快,众人进入端门,顿时被眼前的宏伟再次震撼,即便以何思安两世为人的眼光看来都觉得叹为观止! 出现在众人身前的是一条笔直的宮道,两侧的宫灯在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远处,巍峨的宫殿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仿佛诉说着大汉的辉煌与荣耀。每一步行走,都能感受到历史的厚重和岁月的沉淀。 蔡琰指着远处一座巍峨的建筑,激动地说道:“那便是未央宫的主殿——宣室殿,皇帝日常处理朝政的地方。”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宣室殿气势磅礴,屋顶上的飞檐翘角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瑰丽。 “我们走吧…” 说完,何思安向前行去,刚走出没两步,却看到三女站在原地踌躇不前。 “你们这是怎么了?”何思安疑惑问道。 还是敖若兰红着脸小声开口:“夫君,你看到前方的羽林卫了么?我们姐妹三人的穿着…尤其是师傅…” “这…” 何思安一想,也的确如此,在众多男人身前穿着如此暴露,即便放在相对开放的后世,一般女子估计也很难做到。 “我们走吧…”正在何思安犹豫间,蔡琰却忽然开口,见众人望来,这才解释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此处本就诡异,不容许我们多做耽搁。况且…以前的小说以及影视作品里不也提到过,魂魄离体太久并不好。” 闻言,几人心头纷纷一惊,即便是蔡红鸾也听懂了蔡琰最后那句,于是不再停留,直接快步向前赶去。 很快,一行人畅通无阻的来到宣室殿,透过大开的殿门,可以看到正中间一位身着龙袍,气宇不凡的中年人正在伸手指着下方跪了一地的大小官员骂着什么。 几人试着进入宫殿,果然无人拦截。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能让刺客堂而皇之的进入朕的中龙华门!你们都是吃干饭的么?” 看着前方与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的皇帝,一个名字在何思安脑海中闪过。 ‘汉武大帝-刘彻!’ 只见刘彻越说越气,最后直接将桌案上的竹简、书卷扫落在地。 这时,身后响起脚步声,一名青年直接穿过何思安几人的身体,快步走入大殿之中,单膝跪地,朗声说道。 “臣卫青,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卫爱卿何罪之有,你来的正好,给我将掌管宫门出入的门候全部处死!” 随着刘彻的声音落下,何思安四人身周忽然一静,无论是刘彻亦或是卫青等人全部静止不动,紧接着逐渐失去颜色,最终变作一片灰白,在几人惊骇的目光中化作尘埃随风而逝,最终变作一片黑暗。 “这是怎么回事?” “夫君!” “别慌,都来我身边!你是…” 何思安寻着声音发出的地方随手一抓,似乎是抓到一双玉手。 “是夫君吗!” “若兰!” 这时,一个柔弱五骨的身体忽然撞入何思安怀中。 “呀!” “文姬?” 此刻情况不明,也顾不上男女有别,何思安一把将二女揽入怀中。 “红鸾?红鸾?” “红鸾姐姐!” 几人一阵呼喊,却并无任何回答,四周安静的令人窒息! “那…那是什么?” 一个颤抖的声音忽然响起,听声音说话之人应是敖若兰,后者直接扶着何思安的手臂指着一个方向。 “那是…红鸾?” 只见众人左前方不远处,正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火红色虚影向远方缓缓飘去,看形状以及大小,有些像蔡红鸾手心的红鸾图腾。 “那是红鸾手中的烙印,走!我们去看看!” 毕竟涉及到蔡红鸾的安危,二女都未反对,几人试探着前行,一边走,一边呼喊着对方的名字,不知过了多久,蔡琰忽然开口:“殿下,你觉不觉得,前方的虚影似乎始终与我们保持着相同的距离…” “这…”试着顿住脚步,前方的虚影似乎也不在前行,试着向后缓缓退了几步,前方的虚影居然也向这边移动少许… 一股不安的情绪顿时笼罩在何思安心头,此刻怀中二女也已然慌了手脚,紧紧搂住何思安不知如何是好。 … 成都-何府 一处别院中,原本侧躺的蔡红鸾缓缓坐直身体,直勾勾的盯着遥远的北方,似是穿透高墙大院,越过崇山峻岭,目光落在长安城旁那破败的未央宫之上,口中喃喃自语。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 随着嘴唇开合,另一处置身黑暗中的何思安三人惊慌的情绪也逐渐变得平静,最终齐齐闭上双目… “夫君!若兰妹妹!蔡姐姐!你们醒醒啊!” 何思安只觉得身体头脑一震眩晕,随后缓缓睁开双目,映入眼帘的正是蔡红鸾那焦急的脸庞。 “夫君你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了!” “红鸾…我这是怎么了?” “还说呢,方才周围场景忽然变得飞快,几个呼吸间便从征和元年春直接跳到了征和元年冬,方才汉武帝他老人家下令关闭长安城门,吩咐卫大将军通知冠军侯征调三辅地区的骑兵对上林苑进行大搜查…”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317 梦回长安(六) 在蔡红鸾说话间,其余二女也纷纷醒来。 “红鸾妹妹是说...你是说现在是...征和元年冬?” “蔡姐姐也醒了?怎么了?” 蔡琰没有回答,而是皱眉沉思,示意蔡红鸾继续。 “正当汉武帝他老人家说这些,你们三人便忽然抱作一团,好像在说些什么,但嘴唇开合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随后你们三人就向着殿门外走,我怎么叫你们你们就是不答应,就在我准备强行拦住你们的时候,你们却一下子全部晕倒了...这就是刚才发生的全过程。” 听完蔡红鸾的讲述,何思安沉吟不语。转头看向四周,不由得悚然一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这是在哪儿?” “这…妾身哪知道,妾身只是一直在跟着你们跑而已,想来应该在长安城内吧…” 几人打量四周,此处应属于长安城内官员居住所在地,而且看院落规模,能在这里居住的官员品阶应该不低。 忽然,何思安被一处府宅所吸引,正上方的鎏金牌匾赫然写着三个字,公孙府! “你在看什么呢?难道这里有什么不妥吗?”蔡文姬走到近前,也同样抬头看着上方匾额,皱眉问道。 “反正我们也是灵魂体,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着,何思安带头来到门前,试着伸手推门,手臂却径直穿过。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在长安城外明明无法进入,怎么如今为何却可以穿墙而过?’ 何思安试着探出头,果然毫无阻隔的穿过大门,只是睁眼的一瞬间,却发现里面漆黑一片,不远处正漂浮着一道红色虚影,正是之前三人陷入昏迷时所见到的景象。 “啊!” 何思安吓了一跳,好在此刻仅仅是头部探了进去,双脚还在门外,赶忙向后一退,整个人一阵天旋地转,使得其不得不闭上双目,头脑再次恢复清明,猛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刚才的街道上,这才长舒口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夫君,发生什么了?你为何如此惊慌?”看着何思安的表情,敖若兰试着问道。 何思安深吸口气,将方才所见讲述一遍,一股不好的感觉笼上众人心头。 “夫君是说,方才看到的,是你们方才昏迷时的场景?” 说话之人正是蔡红鸾,何思安似是想到什么,忽然眼前一亮。 ‘方才只有我三人陷入黑暗,红鸾却毫无异样,难道说…这处神秘之地的危险只针对我们三人?而我们三人与红鸾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我们是穿越者,而红鸾不是,这也就是说,红鸾在此处是相对安全的?’ 想到这里,何思安的思绪逐渐变得清晰,不过还需要做个实验。 “红鸾,你去试着推一下这公孙家的大门! 蔡红鸾对何思安的话想来言听计从,来到公孙府门前,伸出芊芊玉手向大门推去,在二女错愕的目光中,不同于之前何思安所遇到的情况,大门竟然被直接推开。 “夫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思安没有回答,而是看向院内,只见足有五六百米的院子内一侧矗立着一座不大的假山,凉亭边有一处小型水池,不过此刻已然结冰。 试着迈进院落,眼前并无之前的黑暗出现,何思安终于长舒口气。 “果然如此!我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几女也看出端倪,敖若兰接口道:“夫君的意思是…由于我们三人的特殊或是其他原因,这处空间对我们来说就是处死地,但有了红鸾姐姐在,无异于出现一丝生机!” “不错,正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等下夫君,妾身有个疑问!”进入秘境以来一直犹如工具人一般的蔡红鸾忽然开口。 “为什么夫君直接选择公孙府?方才我明明看到旁边的卫将军府更为气派,而且离我们更近一些…” “啊?”其余三人齐齐转身看向蔡红鸾,发出疑惑的声音,这下子倒是给蔡红鸾弄的有些懵。 “妾身说的难道不对吗?” “…红鸾难道看不出这公孙府的特别?” “有什么…不对的吗?” 见蔡红鸾一脸茫然,蔡琰开口说道:“当然不对,因为整条街道上只有公孙府是有颜色的,其余都是灰白之色!” “啊?”蔡红鸾疑惑的看向三人,见他们都盯盯的看着自己,这才讷讷出声:“可是我这里看来都是一样的啊!” 众人一阵沉默,却也想不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最后也只能归结于此处只是针对穿越者所布置的局!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走吧,既然来到这里,我们必须一探究竟!” 见众人无异议,便鱼贯而入,刚走出没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几个呼吸后,一名锦衣青年与一名老者在护卫的陪同下进入院内,看两人的长相有四八分相似,想来应该是父子。 一行人径直在四人身前穿过毫无所觉。 “你们守住院子,不要让任何人接近,敬声,你随我来!” 护卫们自动分散四周,把守院子周围,而那疑似父子的二人直接进入屋中,何思安四人自然跟了进去。 见门窗关好,老人这才开口:“可调查清楚那名刺客的身份?” “父亲大人,孩儿已然查清,那人应是号称阳陵大侠客的朱安世,而他日前擅闯皇宫,很可能是直接冲着我们父子而来!” 闻言,老人皱眉。 “冲着我们来为何会擅闯皇宫?敬声,你说的再详细点。” “自从孩儿接替父亲担任太仆,那群政敌便颇为不爽,如今更是想尽一切办法将你我父子赶下台。 自从父亲志士回家养老后,那群人更是编造出孩儿荒淫无度、骄奢淫逸的罪状,在民间大肆宣扬,而那阳陵大侠客的朱安世便深信不疑,并一直暗中调查!日前更是发现孩儿挪用那北军军费一千九百万钱,此次前来想来便是准备告御状!”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318 梦回长安(七) “可曾抓住那朱世安?” “…没有,关键时刻被涿郡太守刘屈所救,功亏一篑!” “哎…这难道就是天意?” “父亲大人,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那朱安世就是个混人,空有一腔热血却被人蒙蔽还自诩英雄,实在可笑!一旦其被押送进宫胡乱攀咬一番,父亲大人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了!” “敬声…事已至此,又能如何?走一步算一步吧,况且那笔钱也是用在正途,相信陛下会念及旧情,对你我父子网开一面…” 等到老人说完,周围忽然变得安静,何思安心头顿时警兆大升,没有犹豫,何思安大喝一声:“走!” 三女也反应过来,纷纷向外跑去,就在四周围景色逐渐随风散去之际,几人堪堪出了公孙府! 看着宽阔的街道,两侧房屋虽有褪色,却依旧如几人进入公孙府之前的情况一般无二,何思安这才松了口气。 “方才你们眼中有出现之前在皇宫遇到的情况了吗?”蔡红鸾开口询问。 “不错,现在看来,我们终于掌握规律了!”何思安长舒口气,勾起嘴角继续开口:“接下来便让我们将整件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我对这一段历史并不了解,你们谁知道方才那两人是谁?” 何思安首先看向蔡琰,却发现对方一脸茫然,想来并不知晓。 “应该是武帝时期的丞相公孙贺与其子公孙敬声!”出乎意料的,这次却是蔡红鸾开附和,见众人看向自己,蔡红鸾这才继续开口。 “这一段历史红鸾刚好知晓,汉武帝时期丞相公孙贺的夫人卫君孺,是卫皇后的姐姐,公孙贺因此受到宠信。公孙贺的儿子公孙敬声接替父亲担任太仆,骄横奢侈。不遵守法纪,擅自动用北军军费一千九百万钱,事情败露后被捕入狱。” “入狱?” 何思安眼前一亮,并未思考太多,而是直接抓住了最关键的两个字。 “走,去天牢!”说完,何思安脚步一顿,悻悻开口:“你们谁知道天牢怎么走?”众人无语… 好在蔡琰虽然对这段历史不甚了解,但对长安城却十分熟悉,用她的话说,‘既然穿越回汉朝,怎么可能不好好了解下长安?’ 这让何思安忽然觉得还是女人好,穿越回来完全可以打酱油,看看眼前同为穿越者的二女,何思安也是无奈。 “我说文姬,你看看若兰,恢复记忆后好歹一直跟黄月英搞发明创造,为时代的发展添砖加瓦,但你这…也太打酱油了吧!” 路上,何思安看向蔡琰有一搭没一搭抱怨着,毕竟同为穿越者,很多思想以及认知都是这个时代的人难以比拟的,何思安很想将其拉出来帮助自己。 “谁说我打酱油了?看没看到我身上穿的?”说着,蔡琰还在何思安面前晃了晃,春光乍现晃的何思安想别过头不看,却又移不开目光。 “渣男!看够了没有!” “你!” “好啦,别生气,我一女子你想让我干嘛?你也知道胡笳十八拍的故事,我前世只是一个音乐老师,你想让我干嘛?” “我还是网约车司机呢…现在还不是为统一中原做准备?”何思安无语的说道。 “你是男的吗!在这个乱世我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就不错了!你还指望我什么?抱你大腿吗?哼,那里就是天牢吧!” 何思安顺着蔡琰指的方向望去,果然那边建筑虽然比其他地方破旧,但明显颜色却深了许多,一看便知是自己一行人的目的地。 这次众人仍是老样子,蔡红鸾推开牢门后几人便进入天牢,行走在湿滑昏暗的过道中,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 ‘为啥灵魂体也能闻到味道…’何思安一脸无语的在内心呐喊。 ‘那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这么设定的!’脑海中有这么一个念头闪过,何思安也没多想,很快便来到天牢最深处,正看到公孙贺父子二人被关押在同一间牢房内,隔着厚厚的石墙正与隔壁牢房之人对话。 “朱安世,你要怎么样对我都行,能否放过我儿?” 朱安世却笑着说:“放过你儿?哈哈哈哈,丞相将要祸及全族了!还不自知?” “你说什么?!” “实不相瞒,朱某已然上书陛下,公孙敬声与阳石公主私通,更是伙同其让巫师在陛下专用的驰道上埋藏木偶人,诅咒陛下,口出恶言。” “你!”公孙贺双手紧握铁栅栏,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错,所谓的军饷只是个幌子,我的目的只是要为我大汉铲除奸佞!” “奸佞…奸佞?!” 在朱安世不屑的目光中公孙贺忽然笑了,笑的涕泪横流。 这时,蔡红鸾在众人耳边轻声开口:“据记载,征和二年(公元前91年)春正月,公孙贺被逮捕下狱,随后朱安世举报多项罪名,经调查皆为属实,父子二人都死于狱中,并被灭族,同时还牵连阳石公主和皇后卫子夫所生的另一个女儿诸邑公主以及卫青的长子卫伉全部被杀。卫氏在汉廷内部的政治盟友也因此损失殆尽。 汉武帝随后任命涿郡太守刘屈氂为丞相,封其为澎侯。” 蔡红鸾说话的同时,牢房内也响起喃喃自语之声。 “我公孙贺一生无愧于心,无愧于天下百姓…没想到临了却落得个如此下场,甚至还有可能连累龙城飞将的后人…朱安世,这会你满意了?” “哼!你们这是罪有应得!一群败类!” 公孙贺摇摇头,没有再继续争辩,看着躺在茅草床上眼神空洞的独子,皱眉暗自思索,似是在做着剧烈的心理斗争!许久后长叹一声,瘫坐在地… 随着重新归于寂静,整个天牢忽然变得凝滞,这次不用何思安提醒,几人直接向外跑去。 再次回到街道上,众人心中都有一股抑郁之气难以释怀,然而就在何思安抬头看向四周的一瞬间,忽然被眼前的情景惊得目瞪口呆!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319 梦回长安(八) “这些都是什么人?” 何思安指着周围一队队士兵簇拥下穿着奇异服饰的异族女子,诧异的问道。 “这...这应该是胡女巫师…”蔡琰指向一位身材妖娆,脸颊被画满五颜六色彩绘的女子,不确定的说道。 “你们难道不知道当年武帝晚年时所发生的事情?”看着对面三人一脸懵逼的样子,蔡红鸾也终于觉察出不对劲的地方,敖若兰倒还好说,毕竟常年生活在那个什么罗马帝国,但蔡琰是名满天下的才女,何思安更是出身皇家,他俩都不知道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巫师?汉武帝晚年…难道是巫蛊之祸?”何思安忽然双目圆睁,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随之而来的便是无数信息涌入脑海之中,很多疑惑终于解开。 ‘即便自己后世并不清楚这段历史,但刘辩的记忆里怎可能没有提及?想来应该是进入这处空间后将我们三人有关巫蛊之祸的记忆用某种手段给封印了,这也就可以将眼前遭遇解释的通。 …前几日刚听栾提羌渠提起巫蛊教,没过几日便稀里糊涂的穿越回这个时代,真的有这么巧吗?还是说…这一切都是阴谋,亦或是有人以自己几人为棋子,再进行博弈?若说博弈...自从进入这处神秘空间以来,每每在最关键时刻,若非有红鸾在身边,自己三人估计早就迷失在黑暗之中...’ 想到此处,何思安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身旁的蔡红鸾,后者似有所觉,回过头来露出个甜甜的微笑。 摇头摒弃心中思绪,看着街道上行色匆匆的众多巫师,何思安开口说道:“看他们的方向应该是准备进宫,我们也快点跟上!” 四人再次回到皇宫,跟随女巫径直向着长乐宫的方向行去,此时后宫已然乱作一团,一群女巫来正在教授诸位妃嫔如何躲避灾难的办法,并在每间屋里都埋上木头人,进行祭祀。 正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这么多深闺女子,其中一部分女子便动了其他心思,开始以祈福为名布置一些暗中诅咒他人的手段。 眼前的一幕幕犹如被按了快进般飞速发展,以前的后宫虽然少不了钩心斗角,暗地里使绊子,但至少表面上还维持着应有的礼节,但眼前的情景却不一样,开始还只是一两人偷偷去寻女巫看有没有诅咒他人之法,到了后来干脆直接与自己平日里有愁怨之人互相对骂,甚至大打出手,整个后宫顿时乱作一团,一发不可收拾。 “走!我们去找陛下评理!” 不知是哪位嫔妃叫道,随后一群莺莺燕燕拉扯间便向着汉武帝的寝宫行去。 何思安几人看着眼前闹剧般的情景,默默的跟随在后方。 ‘能够入宫为妃的哪个家世背景都不会差,若说一个两个的还有情可原,为何这么多人同一时间变得如此疯狂,这明显是不对劲!难道与那些木人有关?’ 想到此处,何思安又回头看了眼那群打扮妖艳的胡人女巫,只不过随着众人的离去,原本喧嚣的后宫再次变做灰白,隐隐有随风散去的趋势,根本看不出任何信息... 不知过了多久,当何思安几人再次看到那位流传千古的汉武帝时也不由得被惊得心神大震,三女甚至不约而同地向何思安身边靠了靠,只见此刻的汉武帝老迈的身体四周黑雾缭绕,有的化作人脸无声嘶吼,有的话作手臂试图卡住其脖子,捂住其双眼,更有一部分黑雾飘到其头顶,幻化成无数手指大小的小人,手持棍棒敲打其头颅。 不过对于这一切,四周的护卫以及众多妃嫔却熟视无睹,似乎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你们这是干什么!”汉武帝揉着晕沉的脑袋,皱眉看着下方乱作一团的妃嫔,不悦的问道。 见武帝发怒,几女也不敢造次,纷纷跪地哭诉。 “陛下,方才臣妾正在院中浇花,却无意中看到...” 看着眼前跪拜的一群女子,汉武帝有些恍惚,明知道都是自己的嫔妃,不知为何却说什么也想不起她们的名字,听着众女子的哭诉,头疼的愈发厉害。 “你们...你们方才说后宫中有人埋下木人诅咒朕?” “不错!“几女异口同声地答道,随后狠狠的看了眼彼此。 “江爱卿,你负责收集她们的说辞作为证据,所有参与其中之人,一律严惩不贷!” “臣遵旨...” 见对方没有起身,汉武帝皱了皱眉,开口询问:“江充,还有其他事情?” “关于公孙贺一案,不知接下来...” “该如何处理,便如何处理,即便是朕的公主,也绝不姑息!另外涿郡太守刘屈有功,氂为丞相,封澎侯!” “臣遵旨!”就在江充起身背对汉武帝之时,一瞬间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随后不单是他,其余人动作也开始变得缓慢... 何思安几人似乎都能感觉得到,一场腥风血雨的屠杀,即将拉开序幕! “相公,接下来我们去哪儿?”看着周围场景又有再次凝固的趋势,敖若兰焦急的问道。 “走,再去天牢!”这次何思安毫不犹豫的开口,随后领着众女出了汉武帝所在寝宫。 路上,蔡琰开口问道。 “方才可是提到天牢和后宫两处地方,你说的如此笃定选择舍近求远去天牢?可是发现了什么?” “因为我已经可以确定,让我们来到此处幕后之人的动机所在。若我所料不差,公孙敬声定然死不了!” 闻言,蔡文姬若有所思,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公孙瓒!你是说,公孙瓒是公孙贺的后人?” “不错,文姬果然聪明,前些年袁绍檄文中所描述公孙瓒是什么公孙贺的后人,原本天下人都只以为这是袁绍为了独占河北而找的拙劣借口,但结合今日的所见所闻,没准还真的确有其事!”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320 梦回长安(九) “可即便为真,那公孙瓒不也被袁绍击败,甚至全家自焚与城头之上,这又有何意义?”蔡琰再次询问。 何思安正要开口回答,却看到不远处正有三名官兵行色匆匆的从天牢中出来,两人在前,一人在后将头盔压得很低。三人自然是看不见何思安她们,径直从他们身前穿过,何思安似是发现了什么,猛然回身看向低头行走那人。 “走,跟上他们!” 一行人在城中七拐八绕,最终来到一座巨大宅院的角处,轻巧几下,吱呀一声门开,三人一个闪身便进入其中,紧接着一名家丁打扮之人探出脑袋,左右望了望,见四下无人,这才关上门。而何思安等人也趁着这个机会直接进入院内。 继续跟随,很快,来到一处偏院内,一旁的凉亭中发出一道威严的女子声音。 “你们先下去吧...” 众人散去,只留下刚刚三人中的最后一人站在院中。 “姨母...”院中之人噗通一下跪地,摘下头盔,露出里面年轻的面容此刻依然哭成泪人。 “哎…”伴随着一声悠长的叹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缓缓从凉亭中走出。她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愈发孤独,仿佛一幅静默的画卷,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她的面容虽然刻满了岁月的痕迹,却依然难掩那曾经绝代的风华,宛如一颗被岁月磨砺过的璀璨明珠,虽然失去了昔日的光泽,却依然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卫子夫!”出乎意料的,这次何思安四人异口同声地惊呼出声。 也许是几人的错觉,这位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后竟然似有意似无意的瞟了眼这边。 “卫子夫,汉武帝刘彻的第二任皇后,史称孝武卫思后或卫思皇后。大将军卫青的姐姐,骠骑将军冠军侯霍去病的姨妈,生有一男三女,男为戾太子刘据,女为卫长、诸邑、石邑三位公主。” 看着眼前女子,蔡琰难掩眼中惆怅。 “文姬虽自诩才女,但比起眼前之人则一文不值,即便如此惊才绝艳的女子,也抵不过岁月的纠缠,最终更是落得个自尽的下场,让人唏嘘…” “昨夜风开露井桃,未央前殿月轮高。 平阳歌舞新承宠,帘外春寒赐锦袍。” 正在几人感慨间,却听卫子夫开口:“敬声,你是长姐的唯一血脉,哀家自然会护你周全,中原地区乱局已现,你不宜久留,稍晚些时候哀家会派人护送你去辽东,以后在那边发展吧,莫要再回来了…” “姨母…那我父母…” “哎,以哀家的能力,也就只能救你一人…事不宜迟,你先下去准备吧…” 公孙敬声无奈,也只得离去。整个院落内只留卫子夫一人,双手背后望着远处火红的天边,宛如要随那夕阳一同落幕… “夫君,我们现在走吗?”蔡红鸾见几人都没想方才那般直接逃离,于是试着开口询问。 “红鸾妹妹,此处场景并未有太大变化,想来还会有事情发生…”蔡琰解释道。 这时,卫子夫缓缓转身,看向何思安这边,苍老的话语传入几人耳中。 “没想到你三人竟然能走到这一步,当真出乎哀家意料,原本对于刘家的事情,哀家是不会管的,但你既然自愿随母姓,那么哀家便祝你们一祝!” 说完,也不见对方有什么动作,何思安三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做完这一切,卫子夫的目光落在蔡红鸾的身上,颇为玩味的开口说道:“不知哀家是该叫你一声曾孙媳,还是该叫您一声前辈?” … 另一边,何思安三人再次陷入那诡异黑暗之中,前方不远处依旧若隐若现的漂浮着一道红影,好三人距离很近,何思安一手一个,直接将二女拉到身边。 “这是怎么回事?”敖若兰焦急的询问,声音中都带上了哭腔。 “放心吧,我觉得这次不同于先前两次,我们先不要动,静观其变。 这时,黑暗中忽然响起了对话声。 “启禀陛下,臣已然查清事情始末,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说!” “只是幕后黑手乃是…乃是当朝太子以及…皇后!” “什么?你是说据儿和…子夫?” “不错,正是太子殿下暗中为皇上下蛊,而且皇后娘娘应该也默认了此事… 而且…宫中有蛊气,不将这蛊气除去,皇上的病就一直不会好。” “嗯…道侯韩说、御史章赣、黄门苏文听令,你们协助江充,务必将下蛊一事调查清楚!” … “看到了吗?只需皇上一句话,近十万官员百姓,贩夫走卒人头落地…刘辩,你觉得这样的皇帝是好皇帝还是坏皇帝呢?” 听到这个声音何思安神情一变,还是一下便认出来了。方才在睡梦中便是这个声音在呼唤自己。 “这…”严格来说,在不熟悉这段历史人的人看来,汉武大帝无疑是千古明君,其麾下卫青、霍去病、李孝利的人都是难得一见的帅才却更大败匈奴,将对方打得找不到北,当然,前世的何思安也是这么认为的。 “回答我…”那个声音继续催促道,前方的红色虚影陡然颤动起来,似乎是何思安的答案一旦不能令他满意,便会冲过来将其撕裂咬碎! “夫君,不要轻易回答,这个问题本就充满陷阱…” “住嘴!刘辩,快点回答,否则你们的灵魂将被永远困在这九幽之地!”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敖若兰的话语。 “你这问题本身就有问题,你让我如何回答?一个人的一生怎可用非黑即白的选项去选择? 就拿你方才让我评价汉武帝他老人家,根本不是用是或不是可以简单评判的,严格来说武帝他老人家可以分为三个阶段,前两个阶段纵观古今,也几乎无人能敌。休养生息,大力发展农业,北征匈奴,无一不是莫大功绩! 而这,也是思安最为敬佩他老人家的地方…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321 梦回长安(十) 卫子夫与蔡红鸾两人四目相对,片刻后,蔡红鸾嫣然一笑,犹如百花绽放。 “你要是想叫曾孙媳,自然可以啊!” “哎,前辈说笑了,晚辈在前辈面前可不敢造次,只是...晚辈有一事不解,还望前辈解惑!” “你且说来听听!” “此次引魂本就为了他好,前辈何苦横生枝节?”卫子夫疑惑的问道。 “横生枝节?你以为我愿意去管你们的破事儿吗?你是那位亲选的长安城隍,我本不欲多管闲事,但你自己看看,这是正常的引魂吗?” 闻言,卫子夫先是一愣,随后皱起眉头,许久后倏地睁开双眸,一脸不可置信的开口道:“这怎么可能?哀家竟然在这长安城内,感觉不到他们的气息,不对,引路的长信宫灯呢?” “哎...你啊,算了,这也许就是天意吧,我也只是留下一缕神魂隐藏在这女娃身上,若动作太大很容易引起怀疑,接下来就要靠他们自己了...” … 另一边,何思安缓缓开口:“至于第三个阶段...” 嘴上虽然应付,但心里却也无比焦急,若真如之前所推测的那样,整个事件便是针对自己与若兰、文姬这样的穿越者所布置的一个局,若不是蔡红鸾的出现,自己三人很可能早就陷入这黑暗之中,更不可能发现当时这么多的秘辛。 正思索间,忽然眼前红影一阵抖动,紧接着那个声音再度响起,不过却没有了方才的平淡,反而变得越发焦躁暴戾:“第三阶段?第三阶段就是他亲口下令将公孙一家,亲女儿诸邑公主以及卫青的长子卫伉全部被杀死,随后又不分青红皂白杀了数百嫔妃及家眷,最后更是逼得儿子早饭,数万人因此丧命,刘据、卫皇后自杀!你说,这样的皇帝是好皇帝?” 听着对面歇斯底里的咆哮,何思安忽然觉得有些怪异。 ‘等等,他为什么对我说这些?不对...不对!从一开始就错了!还是说…他根本无法伤害到我?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在引诱我说出对汉武帝的不利的话语?他为什么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他恨汉武帝,甚至连我这个子孙后代也一并怨恨。‘ 若说红鸾的出现是个意外,仔细算来红鸾一共帮了我们三次,第一次是入城时打开长安城门,第二次是我们迷失时将我们叫醒,而第三次则是推开了公孙府的大门,让我们看到了父子间的那段对话...若红鸾不在,也便意味着我们将无法进入公孙府,无法听到父子间的真情流露,再结合袁绍檄文中的公孙瓒为公孙贺的后人...难道?!’ 想到此处,何思安眼前一亮,无数念头闪过,最终一个面露诡异笑容的脸庞在脑海中一闪即逝。 虽然不知道对方这样做的具体原因,但对方明显与自己是敌非友,本着敌人的话一定不是好话的原则, “汉武帝好不好,身为晚辈,无法妄加评判,但...作为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你却是不折不扣的罪人!我说得对吗,江充!” “什么?”三个声音同时响起。 蔡琰与敖若兰同时看向何思安,虽然黑夜中无法看到他的脸庞,但感觉到他那强有力的心跳及臂膀还是安心许多。 “种种矛头不是都指向逃出去的公孙敬声吗?为何你却忽然认定他是江充?” “这个稍后再说,若信得过我,你们站在这边别动!”说着,何思安径直冲向前方的红影。 似乎是被之前何思安的话语所震惊到,红影并没有第一时间移动,反而飘在原地未动,很快,何思安便来到近前。 “你!你!你别过来!”红影处传来一声尖叫,急忙向后退去,也许是因为紧张,声音都变得尖细。 何思安哪能听对方的话,没有了几女在身旁,何思安的速度快了很多,几个呼吸后便出现在红影面前,探出大手,一把抓在红影之上。 一股丝滑的感觉传来,何思安猛的向后一拽,只听‘哗啦’一声,店内顿时明亮起来,骤然重见光明,几人还不适应,下意识地闭上双目,何思安却心中的却忽然警兆大升,单脚蹬地直接向后窜出两米多。 这一耽搁,视野也终于恢复正常,只见何思安先前站立的地方正摆放着一盏约半米高的铜灯,灯体为一通体鎏金、双手执灯跽坐的女子,神态恬静优雅。若仔细看,在灯体的一些部位,还有刻有密密麻麻的铭文。 “长信宫灯?” 这种灯在后世也许很是稀少,但在这个时代却颇为常见,只不过眼前的长信宫灯与以往的不同,提灯的女子表情被雕刻的惟妙惟肖,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夫君小心!” “殿下小心!” 两个声音在身后不远处同时响起,恰在此时,身旁一阵劲风扑面而来,何思安猛然回神,却看到一个身影正向自己扑来,手中的匕首在宫灯的映照下显得寒光凛冽,距离自己胸膛也不过一尺之距! 能与匈奴第一勇士打个旗鼓相当,何思安的身手自不必提,微一侧身便轻松躲过刺来的匕首,并指成刀,猛的劈在对方的手腕上。 随着一声痛呼,何思安反手夺过匕首抵在对方脖子上。见这个神秘人被擒住,二女也跑了过来。 “若我所料不差,从一开始这一切便是你或者说你背后的人在幕后操控,我说的没错吧,江充!” 被何思安称作江充的神秘人没有说话,而是狠狠的盯着何思安,眼神充满怨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蔡文姬看向四周,随着长信宫灯的光亮将四周照亮,可以看到此刻四人正在一处院落之内,旁边小桥流水,假山凉亭,看上去似乎与方才卫子夫所在的院落一般无二,然而不知为何,此处却给人一种阴森之感。 “江充,告诉我离开的方式,没准我还可以放你一命!”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322 梦回长安(十一) “你刘家人都该死!别以为你这样就赢了,一切才刚刚开始,好戏还在后面!” 说着,神秘人抬起头,一脸怨毒的看向何思安。后者不由得皱眉。 “你…不是江充?” “我乃黄门令苏文,记住我的名字,我会在下面等着你!哈哈哈哈!” 说完,苏文吐出一口黑气,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最终消失无踪… 何思安深吸口气,随后看向蔡琰。 “哎,方才我们推测都错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敖若兰重复着方才蔡琰的问话。 “首先,我一直以为此次我们出现在这里危险重重,没准是所谓天道或是其他什么人暗地里将我们几个穿越者灭掉,而红鸾的出现更像是有人暗中帮助我们!” “…难道不是吗?否则为何明明我在陇西,你在长安,若兰在成都,却忽然同时出现在这里?”敖若兰诧异的问道。 何思安却摇摇头,若兰的出现我想很可能是因为进入这里有什么特殊要求,例如穿越者,而红鸾背后的人为了保护我,这才不得不利用若兰你当做钥匙一并前来,至于文姬…“ 何思安没有说下去,而是勾起嘴角意味深长的看向对方。 被一个将近190的英俊男子这么盯着,蔡琰哪受的了,抬手做投降状。 “ok,你赢了,果然很聪明,有些话我无法跟你直说,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对你决无恶意。而且能够出现在这里,我也很意外!进来的一切,都不是装的,我是真的很害怕!” “那么事情便很明了啦。” 何思安来到长信宫灯前,看着长信宫灯上的女子不由皱眉。将手中丝绸般的白布盖上,果然又陷入漆黑,似是想到什么何思安将自己与宫灯一同用白布盖上,果然能隐约看到周围景象与其与二女。 “我是因为住进长安因为某种原因来到此处,而江充也好,苏文也罢,或者是其幕后另有其人,只是想利用此处玄奥将我彻底留在这边!” “你为何如此说?难道就不能是他们布置的此地?”蔡琰皱眉问道。 “首先,你们回忆一下我们两次陷入黑暗的情景,第一次什么都没发生,甚至那人一句话都没说,而第二次却这么多话,显然是收到了什么人的受意,想要逼我说出武帝他老人家的坏话,从而使我们陷入某种危险境地之中。 从这点就可以看的出来他们绝非此处空间的缔造者,否则根本不用如此大费周章去算计我们,不是吗?” 二女思索片刻,蔡琰点头赞道:“你这么一提醒好像还说的真对,想来第一次我们出现的太过突然,所以他们也没敢贸然行动!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错,若不是红鸾,恐怕我们连长安城都进不来,这就让人颇为费解,可如果换个角度,红鸾将我们顺利送进长安,我们才会忽然出现在这片黑暗空间内,而苏文根本没想到我们的突然出现,所以第一次才会一言不发,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要怎样应对我们!” “夫君言之有理,但…你又是怎样确定幕后黑手并非公孙敬声?要知道他不但被卫皇后救下了,更是提到去辽东躲避,而这可是与袁绍檄文中提到的巫蛊之祸不谋而合!这夫君又作何解释?” “理由很简单,就是在公孙家的所见到的父子间的对话,让我彻底将公孙敬声排除在外。” 见二女不解,何思安这才开口:“你们陷入了一个误区,虽然这个公孙与袁绍口中的公孙很可能同出一脉,但…这并不代表此次巫蛊之祸便是公孙敬声所为啊! 红鸾帮助我们在公孙贺家看到的父子对话便是关键! 首先,从那段对话中可以看出,与其是对武帝不满,更不如说他们是对政敌以及朱安世等人的愚昧不满!但方才苏文却是字里行间都透漏着对武帝的不满,这一点便让人生疑。 初此之外,海油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时间上就不允许,听父子二人对话,至少在进入天牢前,他们仍对大汉忠心耿耿,而进入天牢以后巫蛊之祸才算是彻底发动,简单的说,就是公孙敬声虽有发动巫蛊之祸的动机,却没有发动的时间。” 说完,何思安开始仔细打量起这处院落,二女也陷入沉思。 “按照你所言,进入此处空间很可能是必然事件,因此江充等人才利用此事大做文章,想将你彻底留在此处?难道说他们也算出了三百年后你的出现?”蔡琰皱眉问道。 “倒不一定是我,若我所料不差,刘家后人很可能满足某些条件便会进入此处,而我那位光武先祖应该就有很大概率进来过,不过观其历史可以看出,光武帝应该没事,而像汉殇帝刘隆,汉冲帝刘炳这类突然死亡的很可能就是中了他们的道儿!” “嗯…你的意思是,这个很可能是试炼?当皇帝的试炼?” “不,正所谓虎毒不食子,虽然生在皇家亲情淡漠,但对于老人来说,即便不成器,也没必要去亲手杀死自家子孙吧,我倒是觉得这里原本就是一种警示,将武帝他老人家的一生展示给已经或准备坐上那把椅子之人看,交给我们如何才能做好一个皇帝。”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事情的大概已然被我们摸清了,不过我却不想这么轻易离去,通关前总要将所有宝箱都搜刮一遍,而且还要拿个3s,不是吗?” 何思安勾起嘴角,看向二女。 “更何况我还有这么多辅助!” 闻言,蔡琰也同样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是要组团开黑?” “开黑是可以,但我总要知道辅助玩的是啥吧…”何思安无奈的看向二人。 蔡琰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来到凉亭,看着里面摆放的古琴,坐下随手拨弄,悠扬的琴声响彻整个院内,何思安顿时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思维清明!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323 梦回长安(十二) 有了长信宫灯,何思安三人终于不用在身处黑暗之中,交谈的同时已然对周围的地形有了初步了解。 “当初虽然是卫子夫将我们送过来的,但…我却不认为她与这个苏安有关。” 何思安看向二女说道。 “的确如此,在我看来,卫皇后更像是这里的…嗯…” “npc或者说是被某些玩家抓住bug利用的boss!”蔡琰说道。 “这么说至少红鸾应该没有危险…接下来看来只能靠我们自己了,走吧!先离开这里再说。” 回到长信宫灯前,何思安试着将其举起,却发现看上去颇为沉重的宫灯拿在手中却轻若无物。见状敖若兰接过试试,果然如何思安说的那般,于是便主动担任起举灯的角色,而何思安也收好了那块盖着宫灯的白布以及匕首。 很快,三人便出了院落,再次回到长安城内,看着四周寂静无声的街道,一种不安的感觉萦绕几人心间。 “原本灯火通明的长安城为何变得这么黑?”敖若兰讷讷的问道。 “不知道,你们有没种被人偷看的感觉?”蔡琰忽然开口。 “师傅,你可别吓我!”敖若兰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众人小心翼翼的从卫府出来,走了大约一刻钟便看到了一座熟悉的府门,只是不同于初见时的那般风光霁月,此刻的公孙府大门虚掩,两侧挂着白的灯笼,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里面地上铺满了纸钱以及燃烧过后的灰烬。隐约传来的哭泣声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循声望去,隐约看到一个黑色人影在院内一闪即逝,三人对视一眼,正向过去看个究竟,忽然半张人脸骤然出现在门缝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球直勾勾盯着何思安三人! “啊!!”二女同时惊呼,敖若兰甚至吓的直接扔掉长信宫灯,直接扑入何思安怀中。就连何思安自己也吓的后退两步,温香软玉在怀却无从去想那旖旎之事,抬头在看向门缝时那半张脸已然消失不见。 许久后还是蔡文姬看出了何思安的人犹豫,率先开口:“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何思安看了怀中二女一眼,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取出那块白布,将二女与宫灯一同盖上,说来也怪,随着松手的刹那,二女就如同没有出现过一般直接消失在视线中,见状,何思安大喜。 “你们躲在这里,如果有危险便大声呼救,不到万不得已时千万不要动,等我回来!” 安顿好二女,何思安握着匕首小心翼翼的潜进院内,贴着墙角观察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说来也怪,原本灵魂体应是轻若无物,但自从进入这间院内后,走在纸钱枯枝满地的院内却发出阵阵声响。 望着后院明灭不定的微弱火光,何思安紧了紧手中匕首。 自从进入此处诡异空间以来,自己几人一直都如同局外人般在看戏,虽然十分令人匪夷所思,然而却没有真正危险,想来就是之前分析的,参详武帝一生为后世子孙当作警醒。 但目前何思安面临的局面则不同,虽然之前从庞统口中得知,贾诩很可能正在暗中对付巫蛊教,但即便何思安对贾诩再有信心,也不认为它能够对付的了连国力不输于大汉的匈奴初代头曼都忌惮的神秘组织。 所以即便知道此行也许是个陷阱,何思安为了得到更多关于巫蛊教的事情,也不得不往里跳! 就比如眼前局面,在何思安看来,巫蛊之祸已然到了尾声,只要去皇宫目睹武帝晚年的悲惨遭遇后应该就会结束这场诡异的试炼,但从之前的信息可以得知,至少此刻的公孙敬声还没有像袁绍檄文所描述的那般神通广大,否则也不会坐视自家老小被满门抄斩。而何思安必须借着这个机会弄清楚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或是除了江充以外是否还有其他人从旁协助! 穿过一处又一处门廊,哭泣声越发真切。很快,何思安来到后宅处,除了方才的哭泣声,还能隐约听到两个人正在对话。 “敬声兄这又是何苦呢?此处本就是是非之地,还是早日离去为妙!” “呜呜…我只是想送父母最后一程,父亲大人为大汉鞠躬尽瘁、呕心沥血操劳一生,我不想让他老人家都无人送终!” 这时,何思安也已然来到附近,借着昏暗的月色只能看到一站一跪,两个人影正在后院的几座坟前祭拜,只是距离太远再加上背对着这边无法看清面貌,但跪着的明显便是被卫子夫救出的公孙敬声。 由于方才行走间都能发出声音,何思安也不敢如先前那般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几人面前,万一对方能看到自己那就乌龙了! 于是选择隐在暗处观察。 “你难道不想为他们报仇吗?”神秘人问道。 “报仇…找谁报仇?朱安世吗?”公孙敬声表情茫然。 “只是个小人物而已,他也配?” “那…你指的是涿郡太守刘屈氂他们?” “他们只是煽风点火,你也不想想,最终是谁做的决定!” “你…你是说当今圣上?” “哼,刘彻也配称作圣上?他只是良弓藏走狗烹的小人!彻头彻尾的小人,你父公孙贺、你叔卫青,为他南征北战,东征西讨,最终还不是落个家破人亡?” “可…可他毕竟是君…怎可大逆不道…” “君?能亲自下令杀死自己的两位亲生女儿以及众多相濡以沫的姬妾,这样莫说是君,就是连人都不配!” “够了!不要说了!” “公孙敬声…你太让我失望了…” 正来两人争吵间,忽然一个悠悠的女声响起,原本跪着的公孙敬声豁然起身,就连隐在暗处的何思安都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阳石?你没死?你…不对,你…到底是人是鬼?” “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那日趁着酒醉将我的贞洁夺走,东窗事发后,害得我整个公主府近百人死于非命,甚至连累姐姐也被…”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324 尘封已久的真相 ps:征和二年(前91年)正月,朱安世从狱中上书,告发太仆公孙敬声和阳石公主私通,指使巫师在祭祀时诅咒皇上。公元前92年春,公孙敬声的父亲丞相公孙贺下狱死,夏闰月,阳石公主与诸邑公主也因巫蛊而死。 … “不对!不可能!那日过后我明明找过你,说准备提亲,却被你严词拒绝,并说我是登徒子将我赶出公主府!”公孙敬声厉喝道。 “你是打算吃干抹净不认账吗?”女子的声音在响起,随后从阴影处缓缓走来,从其走路的姿势以及臃肿的肚子可以看出,此刻的她已然身怀六甲! “你!你怀孕了?这…这怎么可能?那当日我去提亲你为何不答应?”公孙敬声满脸不可思议地问着。 “试问谁会愿意嫁给一个酒后乱性的登徒子?” “可是…可是…不对!这…” “哎,敬声兄,此处不宜久留,你还是带着阳石快些走吧,你自己轻生无所谓,但阳石肚子里可是有你们公孙家的唯一血脉!” 神秘人的最后一句似乎一下子打动了公孙敬声。 “对,你说得对!阳石,我们这就走!去辽东!” 说着,便去拉阳石公主的手,却被她一把躲开。 “去辽东?我们什么都没有去辽东苦寒之地如何生活?” “我父亲离世前曾暗中告诉我,他在那边藏有不少金银珠宝,足够我们一生衣食无忧!” “你…不会就是想把我骗走吧…”阳石不确定的问道,看向公孙敬声的眼神充满怀疑! “我说的都是真的!就在…” 公孙敬声说了个地址,似是为了证明,还从怀中掏出一张兽皮,递给了阳石公主,后者展开,只见上面的图案密密麻麻,显然是一张地图。 “看来是确有其事,那我便随你一同回辽东度过余生…敬声,你我一同出城目标太大,你先出城,妾身稍后便走,明日午时我们在城东树林中集合!” 送走了依依不舍的公孙敬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角门处,阳石公主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向着神秘人招了招手,后者同样勾起嘴角,来到阳石的身后将她拥入怀中,一边亲吻一边轻轻抚摸她的肚子。 “夫君,为何不直接将那个家伙杀了?” “不可,要知道他是主人的直系血脉传承,内含着最纯正的天魔血脉!只有将你与他的孩子生下来,并且保证是男孩儿的情况下才能解决掉他!” “夫君将他灌醉,而我假扮阳石与他发生关系并故意将消息透漏出去,将他公孙家逼入绝境,夫君果然料事如神,最终那卫子夫还是暗中将公孙敬声留下来了,只不过夫君弄的这么复杂,不如直接怀个咱俩的孩子夺取了他的财富岂不更好?” “此言差矣,我们一族世世代代为他们公孙家的奴仆,我们尚且一直在坚持,没想到他们公孙家从公孙贺那一代竟然主动放弃,而是选择帮助愚蠢的汉朝皇帝,既然这样,还不如由我来代替他去管理好这偌大的巫蛊教,岂不妙哉? 但若想继承巫蛊教,必须通过血脉验证,明日出城后我会派人暗中将其抓住藏起来,三月后若你生出个男孩儿,我们便将公孙敬声直接杀掉,由我代替他的身份,让孩子管我叫爹!” “可…若不是男孩儿呢?” “这话等等再说!” 神秘人随便应付了下冒充阳石公主的女子,随后目光转向何思安躲避之处。 “好了,该说的我们也都说了,你也知道故事的大概了,要不要出来谈谈?没记错的话,你是叫刘辩?” 既然被叫破身份,何思安也没打算隐藏,直接从房檐下闪身出来,走到两人面前十余米处站定。 “有个问题,不知阁下与尊夫人能否解答?”何思安好奇的问道,见对方并未反驳,于是继续开口:“既然明明不想告诉我真相,为何还会演给我看?” 这次未等神秘人说话,那女子却率先开口:“哎,我们也不想这样啊,但为了不让卫皇后发现,我也只能这样了,必须将当时的事件按照历史发生的原封不动的在试炼者展示,这也是这片天地的规则,而我们也只是在利用规则等着你的出现,没想到一等就是二百余年…” “二百余年…你是说,为了等我,你的灵魂一直困在这里这么久?但我现在仍没弄明白,我到底该叫你什么?公孙敬声?还是…江充?“ 神秘人没有回答,而是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现在跟你说也没用,我知道你在拖延时间,嘿嘿,等着先让你魂飞魄散之前,我会一一为你解答。” “走,我们上!” 说着,神秘人和那位冒充阳石公主的女子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长刀,直接向着何思安扑来! ’一般电影小说中,反派话都特别多,为何我遇见的都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主儿啊!‘ 也不及多想,何思安左躲右闪,腾挪条约躲过两人的攻击,并拉开近五米的距离!随后身体弯曲,瞅准时机猛然一蹬地面,整个人便如同炮弹般直接冲向神秘人,手中匕首准确无误地架住对方迎面扑来的短刀,随后一个鞭腿直接踢在神秘人腰间,只听’碰‘的一声巨响,神秘人直接被踢飞出去近十米,重重的砸在墙面上。 ‘刺啦!’随着男子一声惨叫,神秘人的后背刚一接触墙面,便有阵阵白烟气! “夫君!!你找死!” 恶毒的盯着做无辜状的何思安,随后仰天嘶吼一声,只见对方肚子越来越小,最后哇的一口,从口腔中飞出大批的黑蝶,直奔何思安而去! 这一刻的变化惊得何思安连连后退,黑蝶却如影随形般紧追不舍! 刚跑出去几步,只见身后一阵劲风袭来,何思安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一柄短刀直接从他方才站立的地方劈过,正是之前一直在何思安面前牛批哄哄的神秘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325 尘封已久的真相(二) 转眼间三人交手数个回合,再次分开时何思安已然不负方才的从容,抬眼望去,对面一男一女正一脸戏谑的看着这边,无数黑蝶更是将自己团团围在中央伺机而动。 “原本只是想将你的灵魂困在这里,没想到你却自己找死,这就怨不得我们了!” “你是...江充?” “不错,正是在下!还有什么想问的快点问吧,江某让你死个明白!”被困在这里近二百年,男子也变得有些话唠。 何思安却不知这一切,看着眼前一手缔造了巫蛊之祸的千古罪人,忽然有种荒谬的感觉,这不是妥妥的坏人死于话多的桥段?他很想说一句:‘像你这种做派的在后世影视作品中都是等着说完就被主角按在地上一顿疯狂摩擦!’ 但还是忍住,清了清嗓子,开口询问:“按照之前的剧情看来,你们是把公孙敬声当作秦庄襄王,而你们则想做那吕不韦跟赵姬,甚至比他们做的还要高明! 按理说你们在杀了公孙敬声后就应该在辽东发展,可你们的灵魂现在却又驻留在长安城内,显然其中另有隐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换个问题!”江充忽然脸色铁青,眼神中充满凶戾,冷哼一声说道。 ‘你这打脸也太快了吧...’ 何思安心中吐槽,面上却不动声色,看向江充一旁的女子继续发问:“你不是阳石公主,你到底是谁?” “哦?你为何会这么说?”女子面露诧异,脸色阴沉地看向对面的何思安。 “阳石公主与我皆同出一脉,现在大家又是灵魂体,方才在武帝以及其一众子女身上我都有本源的感应,但在你身上却没有丝毫没有,再结合方才你们的对话,我可以推测出你只是与阳石公主长得像,利用这一点来个一箭双雕,一方面栽赃嫁祸给公孙敬声,另一方面成功怀上公孙敬声的孩子,利用他的血脉接受巫蛊教传承的同时顺便做个什么教父教母!” “停!这个便不劳您操心了,还有没有其他要问的了?没有我们可就要动手了!” “喂!你们这是在玩儿我吗?”何思安一脸黑线。 “我们是让你问正经的问题...”江充同样很是无语,这两的问题让他们怎么回答?难道告诉对方自己夫妇机关算尽,不但妻子被人白玩儿了灵魂更是被困在这里数百年之久? “这个问题难道不正经?”见对面二人随时准备动手,何思安只好继续开口:“好吧,好吧,最后一个问题,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个问题,二人齐齐松了口气,江充缓缓开口:“这里是刘秀生前布置的一处大阵,你刘家后人只要龙气浓郁者便会被自动摄入此处,为其展示刘彻的一生以警醒子孙后代莫要在犯同样的错误! 只不过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巫蛊教教主在刘秀飞升后便在此阵中布下暗阵,而一旦像你们这种…” “够了!费什么话,你的老毛病又犯了吗?” 说着,女子暴喝一声,无数黑蝶向着何思安蜂拥而去,一旁的江充也反应过来,险些不小心说出不该说的话,万一不小心惊扰了那些大人物,自己岂不是像之前那样再次乐极生悲? 想到此处,江充眼中厉色一闪即逝,直接栖身而上,引在黑蝶外面伺机而动! 面对铺天盖地的黑蝶,何思安有种大炮打蚊子的感觉,以他的身手当世也算得上当世前十的存在,然而面对四面八方涌来的黑蝶却并无太多办法,砍又砍不到,躲有躲不过,打的无比憋屈。 好在那群黑蝶道也无法对造成太大伤害,只是每次叮咬都会让何思安感到瞬间的麻痹。 而江充便趁此时机挥刀斩向何思安,虽然后者身手明显比江充高上一大截,却也险象环生,数次差点被击中,只得边打边退。 眼看将何思安逼入绝境之时,忽然身后响起了悠扬的琴声。 “怎么回事?” “魔音绕魂?” 何思安倒没有什么感觉,但周围的黑蝶听到这个声音却犹如喝醉酒一般忽然开始四散乱飞,江充猝不及防之下竟然也被黑蝶叮咬下,不由自主的放慢手中动作!趁此机会,何思安顾不上周围的黑蝶,一个闪身,便来到其面前,手中匕首猛地在对方脖颈上一滑,江充手中刀应声落地,双手捂着脖子,眼球外凸,整个人便萎顿在地。 见状,何思安终于长舒口气,随后转头,却发现之前的女子已然消失不见,想来是琴声响起时就感觉不妙直接逃跑了,而不远处的角门刚好合拢。 地上的江充这时也已然失去生息,回头望去,身后的敖若兰手持宫灯,蔡琰则端坐一旁,手指刚从琴上抬起。 ‘要不要去追...’ 正在何思安犹豫间,忽然四周一阵颤抖,紧接着院中心得地面开始塌陷。最后看了眼神秘女子逃跑的方向,何思安也顾不上追击,慌忙转身来到二女身旁汇合! “这是怎么回事?”敖若兰抱着长信宫灯险些跌倒,好在被何思安一把扶起。 “快离开这里!”何思安慌忙开口。 一旁的蔡琰也准备起身,却一个踉跄再次跌倒。 “文姬,你怎么了?”何思安赶忙上前将其扶起。 “方才强行演奏师傅传授的天魔绕魂,现在有些脱力...呀!” 还不待其反应过来,便感觉自己被一双强有力的臂弯拦腰抱起,蔡琰也知道现在情况紧急,并不是矫情得时候,也没再挣扎,抬头看着对方那刚毅的脸庞,坚实的胸膛,不由俏脸一红,赶忙摒弃心中杂念。 ‘蔡琰啊蔡琰,你这是在想什么呢?说好了这一世不再与这男子有任何纠葛,为何还会这样?’ 耳边风声咧咧,几人已经跑出公孙府,就在蔡琰还在胡思乱想间,忽然感觉抱着自己的男子放慢脚步。 “怎么回事?怎么不...” 话语戛然而止…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326 尘封已久的真相(三) 蔡琰刚刚开口,说出的话却戛然而止,在她越瞪越大的美眸中,倒映出一场犹如世界末日般的景象! 只见四周的地面道道巨大的裂缝正在蔓延,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撕开。裂缝中,涌动着滚滚黑雾,似是在地下深处积蓄了太久,此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某一刻忽然喷发而出,直冲天际!距离最近的建筑直接被黑雾冲击的支离破碎,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整个世界仿佛被巨大的阴影所笼罩。天空呈现出一种深沉的暗红色,就连原本皎白的明月仿佛被血液染透,在众人的惊呼中寸寸皲裂,最终四分五裂。 四周的压迫感使得三人几乎喘不上气,何思安也不再逃跑,当然,此刻也无处可逃。 颓然的坐在地上,将怀中的蔡琰靠在一侧肩头,另一只手搂过一旁的敖若兰。 “夫君,我们难道要...死在这里了吗?”敖若兰露出一个凄然地笑容。 何思安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敖若兰,下意识的将其搂得更紧些。 ‘难道就这样死在这里?那妞妞他们怎么办?治下百姓又会怎么办?’ 一张张或焦急,或绝望的脸庞在何思安脑海中闪过。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看着周围的场景,最终目光落在掉落一旁的长信宫灯之上,微弱的亮光仿佛黎明中的一道曙光照亮了周围方寸之地以及那提灯侍女明媚的脸庞,也许是错觉,侍女的眼角似乎流下一滴清泪... 一瞬间何思安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诶呀!” 二女忽然感觉紧握自己的怀抱一松,下意识的侧向一旁,就连蔡琰也幽怨的看了眼男子,却看到此时的何思安忽然捡起一旁的长信宫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上面的侍女,口中喃喃自语。 “这!怎么会是她?这不可能啊!” 蔡琰也顺着何思安的目光望去,从进来到现在一直没有这么近距离的观看这侍女,忽然看清容貌后,也不由得大吃一惊,脱口而出:“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在说什么?”敖若兰不可思议的看向二人,满脸问号。 “你...怎么会...等等,难道你是...” 恰在此时,三人身下的地面一阵剧烈抖动,二女也顾不上其他,下意识的抱住中间的何思安,一股下坠感传遍三人全身,随即几人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难道就这样死了吗?’ 一个念头何思安在脑海中闪过,今生的种种犹如走马灯般一闪即逝,最后定格在自己前世临死前妻子在耳边的话语,原本当时他并未听到她的话语,然而不知为何,此刻却清晰的传入耳中。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你就跟那元稹一样,写着最深情的诗句,却做着最渣的事...” 一声幽幽的叹息在寂静的空间内响起,紧接着何思安怀中的长信宫灯忽然发出微弱的亮光,随后向四周扩散,最终将三人笼罩其中... … “思影!对不起!” 蔡琰猛的从床上坐起,满头香汗掺杂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吕布一脸关切的望着身旁女子。 “嗯?怎么回事…” “夫人,你方才应该是梦魇了,一直在叫着…好像是思安?你是不是梦到那小子了?”吕布一脸古怪的看着身旁的妻子,讷讷开口。 “你在说什么?一共也就见了一两次,况且他还是我徒弟的男人,玲绮又成天把它挂在嘴边,估计是成天嘟囔的,好了,赶紧睡觉吧!” 说着,蔡琰直接背对着吕布再次躺下,眼神中却充满迷茫。 ‘上一世我们纠缠不清,做了五六年的情人,要不是最后死在一起,估计思影还不会发现,原本打算这一世与你成为陌路,没想到…难道这就是命吗?你…不会有事吧…’ … 成都-何府 敖若兰缓缓睁开眼睛,表情茫然,过了许久方才缓过神来,在身上一阵摸索,想要起身却发现根本没有力气。 这时,房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传来了焦急的呼喊声。 “你们家夫人醒了么?我要见她有急事!” “蔡主母…现在已然深夜…我家夫人…” 外面的声音也惊醒了屋中的丫鬟,见对方醒来,敖若兰赶忙开口:“快…快让蔡姐姐进来…” 听到自家夫人那沙哑的声音,丫鬟大惊,险些哭出声来。 “小姐,小姐你别吓我,这是怎么了?” “没事,快去开门!” 闻言,丫鬟也不敢耽搁,马上到门口将房门打开,还不等说什么,蔡红鸾便冲了进来到床边。 敖若兰的贴身丫鬟也不敢问,正巧碰到紧随而来的小玉,赶忙将其拉到一旁。 “小玉姐姐,到底发生什么了?” “哎,我也不知道,我家夫人半夜忽然醒了,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就急匆匆来找你家夫人,我问她,她也不说!” 另一边,蔡红鸾看着床上虚弱的敖若兰,赶忙询问:“若兰妹妹,方才的不是梦吧!” “不…不是…” 看对方虚弱的样子,蔡红鸾赶忙叫丫鬟取过温水亲自为其喝下,见对方面色终于好了些,这才继续询问:“方才我只记得卫皇后一挥手,我便醒来了,后面发生什么了?夫君他…没事吧?” 正说话间,外面又传来脚步声,两人回头望去,原来是闻讯而来的其余几女,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犹豫,最后还是蔡红鸾开口:“都是自家姐妹,若不说难免生出嫌隙!” “嗯…蔡姐姐说得对!小红,让各位姐妹进来,其余人在门口等候。” …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此刻的何思安头脑仍有些不太清明,看着四周的的景色,目光落在凉亭处那抹锦衣白发的老妪身上,忽然身体一顿。 “凉亭,假山…卫府,卫子夫!” 想到此处,何思安支撑着身体,勉强起身…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327 尘封已久的真相(四) “你醒了?”凉亭中的卫子夫转过身来,眼神复杂的看着院中青年,与武帝有六七分相似,却多了丝出尘脱俗的仙气,难怪那么多惊才绝艳的女子会甘心情愿的在他身旁… “卫…不对,祖奶奶,红鸾他们呢?” 闻言,卫子夫皱了皱眉,不悦地说道:“…为何醒来先问女人?要知道你可是肩负着汉室江山之人!怎可将精力过多放在儿女情长之上?” ‘这老太太吃枪药了?咋说话这么冲?醒了问问同伴也有错了?’ 不过 “对于祖奶奶这个观点,晚辈不敢苟同,所谓亲情、爱情、友情并不与行使帝王之权有冲突,所谓的帝王无情,完全就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找的借口而已!” 闻言,卫子夫并未动怒,反而上下打量了自己这位曾曾曾…孙,示意继续说下去。 “红鸾他们呢?” “你…”看着对方倔强的眼神,卫子夫忽然有些怅然若失,当年陈皇后无子嗣,皇帝便找个理由废掉,而我将一生都奉献给他,更是生了三女一子,结果落得个如此下场… “他们没事,已然返回阳间,你继续说…” 闻言,何思安终于松了口气… “在思安看来,皇帝也好,大臣也罢,与贩夫走卒并无区别,无非便是想让各自家族过的好一些,子孙后代富足安康而已,若连这最基本的都做不到,那么对不相干的百姓又会如何?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也许你说得对…哎...看来是哀家着象了...好了,先不说这些,哀家问你,那处空间坍塌,你们是如何活下来的?” 何思安思索片刻,便将之前遭遇的事情跟卫子夫讲述一番。 “你是说...那盏长信宫灯?” “具体情况如何,晚辈到现在也没有弄懂。” 卫子夫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随手一招,院中便凭空多出了一人,何思安定睛望去,正是之前与江充一同夹攻自己的那位神秘女子,只不过此时的后者目光呆滞,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 “这人是在那处空间崩塌前逃出来的,被哀家擒住并下了禁制,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去询问!” 闻言,何思安眼前一亮,本以为随着江充的死亡,关于巫蛊教的事情也便就此断掉,没想到还有这等意外之喜。 快步来到女子身旁,何思安看着眼前女子,没有了之前狰狞的表情,此刻却显得格外娴静。 “哎...她与我的阳石长得却有几分相似...”身后传来卫子夫落寞的声音,随后一挥衣袖消失无踪,整间院子中只剩下何思安二人。 ”阳石公主吗...‘ 想到那段黑暗的历史,那位历史上数一数二的皇后最终悲惨的命运,的确令人扼腕叹息。 收回思绪,何思安看向眼前女子。 “你叫什么名字?到底是何身份?” “奴家云姬,圣教地阶教众,而江充则是玄阶教众,我们假扮夫妻隐匿在长安城内,负责监视朝廷的一举一动!”女子答道。 ‘地阶?…之前听栾提羌渠说巫蛊教分为天地玄黄四阶,没想到这叫云姬的女子竟然比江充的地位还高!’ “你与江充为何对公孙敬声这般看中?” “日前我们接到命令,寻找我教将流落在外的嫡系血脉,经过多方查验,大汉丞相,葛绎侯公孙贺正是我们要找之人,只可惜公孙贺放不下中原的荣华富贵,不愿随我们走。于是我们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其子公孙敬声。 可惜此刻的他也已然展露头脚,而我们又无法强行将它们带走,正在无计可施之际,江充却无意中发现我与当朝阳石公主长得有七八分相似,于是便定下计策,江充灌醉公孙敬声,我则扮作阳石公主与其发生关系,争取怀上其子嗣。 随后江充在民间散布消息,以公孙敬声与阳石公主私通;便让巫师在陛下专用的驰道上埋藏木偶人,诅咒陛下,口出恶言等理由借刘彻之手将公孙家与阳石公主一并除掉,这样以来便没有了知情人,而我则可回到教中,母凭子贵。” ‘的确是好算计,不但完成了教中交代的任务,这两人更是可以凭借云姬肚子中的孩子在巫蛊教内地位大幅提升。’ “可是按理说你们至少应该回到辽东去拿公孙贺留下的那笔财富,或者是直接远走海外,但为何灵魂却仍在这长安城内?” “因为我们都死在了长安!百年后刘秀临终前在长安城内为子孙后代布下炼心阵,用以淬炼帝王心性!而我圣教教主得知后干脆来了个将计就计,以大法力在原有大阵的基础上暗中布下困魂大阵,并将我二人设为守阵之人,专门负责为入阵之人种下心魔,出去后过一段时间变回逐渐变得暴虐嗜杀,长此以往刘氏汉朝注定走向灭亡。” 等到云姬说完,何思安也不由得倒吸口冷气,这也太歹毒了吧...这巫蛊教还真是太狠了,直接来个釜底抽薪,好在自己即使识破,否则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长舒口气,何思安继续发问:“那你们怎么死的?” “江充是被我杀的,与其跟他一同返回圣教,不如将他杀掉,到时候我就可以用阳石的身份与公孙敬声一同返回圣教,这样我的利益才可以最大化。 至于我,在杀了江充后便将一切告知了公孙敬声,当然,这中间隐瞒了我与江充的关系,而是以阳石公主的身份,并称刘彻不忍杀死自己的骨肉才暗中将我换掉,让我远离中原。 此刻的公孙敬声由于全家残死,对刘彻也充满仇恨,于是一拍即合,同意了我的提议。” 见云姬不再说话,何思安好奇问道:“那你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只记得准备出城的前一夜屋中忽然起火,至于是葬身火海而死亦或是早就死于非命,妾身也不知道...” “这...” 何思安有些懵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本这一切都是天衣无缝,甚至连何思安这等老司机都不得不说一个‘绝’字!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328 你们在干什么! 至于云姬之死,此事除了她以外只有两位知情人,不过既然江充已死,按理说动手的只有可能是公孙敬声,可是无论如何,云姬毕竟肚子里还有他的骨肉,公孙家一脉单传,公孙敬声完全没有动机这么做,何思安百思不得其解。 摇了摇头,摒弃掉这些杂念,何思安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圣教到底在哪儿?” “圣教...” 出乎意料的,之前一直知无不言的云姬,在提到关于巫蛊教的事情时,忽然顿住,何思安抬头望去,只见此刻的云姬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空洞的眼球却在快速的转动,跟着头颅也在不停地抖动。 “咦?” 一个声音响起,下一瞬卫子夫忽然出现在云姬身前,伸出玉手放在其额头之上。然而云姬的头颅却仍不受控制的抖动,并且幅度越来越大,到最后甚至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不好,走!” 卫子夫瞳孔猛然收缩,拉过一旁的何思安,两人直接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伴随着一声震撼灵魂的巨响,何思安整个身体都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紧接着便感觉身体被人向后一推! … 长安-太守府后宅 躺在床上的何思安忽然‘哇!’的喷出一大口鲜血,随后以他为中心似乎有一圈无形的波纹向着四外散去,所过之处护卫们纷纷晕厥,最终竟然将整个长安覆盖其中方才消散! “思安哥哥!你怎么了?” 事出突然,守在一旁的妞妞听到声音后刚刚来到床边,何思安便已然再次陷入昏迷,看着对方气若游丝的呼吸,妞妞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以她的修为见识自然看得出来,何思安受的是灵魂方面的创伤,这点她可谓是一窍不通。 “灵魂…对了!那个自称是我师姐的女人不是正擅长这方面?” 想到此处,妞妞慌忙抱起何思安,向隔壁跑去,刚到院中,便看到端坐在古琴旁的女子。 还未等妞妞开口,邹婉儿便抢先说道:“快将他平放在地上!” 妞妞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照做,这时,身旁响起悠扬的琴声,而何思安痛苦的表情也随着轻缓的音调逐渐舒展开来… 一曲终了,何思安虽未苏醒,但气色却比方才好了许多。 见状,妞妞终于长舒口气。 “邹姐姐,多…”未等说完,便看到一旁的邹婉儿脸上现出不正常的潮红,随后一口鲜血喷在瑶琴之上,说来也怪,鲜血触碰琴弦的瞬间,竟然应声崩断,而邹婉儿也缓缓闭上美眸,向一侧栽倒,好在妞妞眼疾手快,上前一步将其扶住。 “邹姐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看着对方苍白如纸的俏脸,嘴角处一抹嫣红看上去分外惹人怜爱,在妞妞看来,对方完全是为了救自家情郎才会这般,心中升起诸多愧疚之情。 “无妨…”说完这两个字,邹婉儿便直接晕了过去,看着院中昏迷不醒的二人,妞妞也是无奈。 … “啊…” 伴随着一声呻吟,何思安缓缓睁开眼睛,透过窗棂可以看到外面天空昏暗,想来应是寅时(早上3点-5点)。 对面的妞妞正趴在桌上睡的香甜,看样子应是守在这里一夜刚睡过去没多久。 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看来是回到现实世界了…在最后时刻应该是卫子夫救了我一命…只是不知道她现在情况如何…’ 也许是受了后世众多影视作品的影响,对于这位大名鼎鼎的孝武卫思后,何思安总有种惋惜之情,尤其是想到那满头银丝的苍老身影独自守在那空荡荡的院落中的情景,也不由得黯然神伤… “美人迟暮将军老,最是红尘两不堪…”何思安喃喃自语,翻身想要去拿放在床边的水杯,谁知刚一伸手却似乎碰到一个柔软的东西,下意识的捏了捏,身下却响起一声婴宁。 一声可将他吓个不轻,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身下隐约有个女子,慌忙用另一边手臂支撑住床板,这才不至于直接压在对方身上。 ‘哪尼?这是咋回事?难道我还在那个所谓的试炼里?’ 脑中一片空白,恰在此时,何思安忽然感觉近在咫尺处正有一双美眸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顿时陷入极为尴尬的场面,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做起。 如果后世有人在这里,定然会接一句:“只有把你放在心底…” 言归正传,看着身下那张倾国绝色的玉颜,何思安正不知所措之际,忽然女子俏脸微红,轻声道:“你还打算在我身上压多久…” “实在不好意思…对不起。”何思安慌忙道歉,这时一旁的妞妞似乎听到这边动静,一下子站了起来,兴奋的开口说道:“思安哥哥,你终于…你!你!你们!” 原来妞妞刚来到床前,就被眼前一幕气的半死,方才何思安本来打算翻回到另一侧,被妞妞这一嗓子惊的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直接压在女子身上,更为要命的是两张嘴唇刚好印在一处… … 一刻钟后 “妞妞,我说的是真的!我只是想要去取床边的水杯,谁知道身边还有个人啊!” “哼!额还不是看你们都昏迷了,额一个人又不可能两边跑,只能把你们都放在床上,谁知道额就睡了那么一丢丢,你们竟然就亲上了,要是再晚醒一会儿,是不是都要测量深浅了?!” “啊呀!说了多少遍了,我说的都是真的!更何况我现在连抬下胳膊都费劲,咋还可能做那事儿?” “噗嗤!”一旁的邹婉儿忽然笑出声来。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白玉无暇张皇后竟然还是个醋坛子…” 闻言,妞妞冷哼一声,嘟囔道:“担惊受怕等了一宿,谁知道睁眼睛却看到情郎跟别的女人亲亲,任谁不生气?” “好啦,玉兰妹妹也别生气了,现在你家附近还真有心无力,因为他灵魂上的创伤并未痊愈。”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329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什么?师姐此言何意?” “师姐?”何思安狐疑的看向妞妞,后者自知失言,但哪还有心情理会,焦急的看向邹婉儿,等待对方答复。 “的确如此,以我的功力,原本只需要在弹奏一次魔音绕魂便可以彻底治愈你家情郎的伤势,只可惜如今我也受伤了,而且我的瑶琴已毁,如今只能另选一把琴配以相对平和的养魂曲同时治疗我俩的伤势,可这样一来,没有个把月根本无法彻底治愈。” “这么长时间吗…我最多只能在长安呆十天左右,便要返回成都…”何思安皱眉说道。 “十天都不行,雍、凉州近些年来死的人太多,煞气颇重,根本不适合养魂,以妾身看来,最好今明两日便离开这边,灵魂之伤不容小觑,若不及时救治,恐怕会留下不可磨灭的创伤。” 众人一阵沉默,这时,何思安忽然看向邹婉儿,抱拳问道:“还未请教…” “妾身乃张济之妻,邹氏…” 闻言,何思安一愣,心中不由大骇,这就是那位害的曹操大败,就连爱子曹昂、侄子曹安民、大将典韦殒命的女人?果然娇媚无双… “咳咳!”一旁的妞妞见何思安一副猪哥状的直勾勾盯着邹婉儿,见对方回过神来,这才一撅嘴,开口说道:“思安哥哥与邹…妹妹的身体要紧,待到天明后便跟张将军知会一声,我们这便离开!邹妹妹,没有意见吧?” “玉兰都如此称呼妾身了,妾身还能如何?只望殿下莫要嫌弃妾身蒲柳之姿便好…” ‘这…这么轻易的就把那曹老板魂牵梦绕的女人给得到了?这一趟走下来,马云禄、邹氏一个个耳熟能详的美女就这样轻易得到,还真是…哎,看来古代也有古代的好处… 何思安听着二女你一言我一语的也颇为无奈,小声嘟囔道:“你们…貌似还没征询我的意见…”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思安哥哥现在这里呆着,天快亮了,我先送邹…妹妹回去!” 路上,邹婉儿似笑非笑的看着妞妞。 “师妹,你真的想好了?让我也加入你们?” “嗯…思安哥哥是天命之子,虽然看似统一中原并非难事,但内里种种你我皆心知肚明,既然师姐也有心帮助思安哥哥,那么倒不如也嫁过来成为姐妹,有了你与云禄妹妹,至少一众姐妹的安全也可以有个保障。” “…可如此一来,对于妾身岂不是没有半点好处?”邹婉儿勾起嘴角,媚眼如丝的看着妞妞。 “倒也不是不可以,但妾身有个条件…” 闻言,妞妞眼前一亮,开口询问:“什么条件?” “我要…”邹婉儿与妞妞耳语几句,后者脸色数变,最后还是点头同意。 … 一个时辰后,何思安等人与张泉用过早餐后便提出准备离开,临行前何思安将张泉拉到一旁单独说起关于邹婉儿的事儿,果不出何思安所料,张泉听后大喜! 对于自己这位名义上的年轻祖母,张泉本就颇为头痛,如今根据何思安的言语间不难看出,对方有意纳她为妾,如此一来不但解决掉这个大麻烦,更是可以跟何思安拉近关系,可谓是一举两得。 征求了邹婉儿的意见后,一行人便直接启程返回武都! 临行前和思安更是下达了一系列的任命,命张辽为长安太守;张绣因驰援武威有功,由于战死沙场,封其子张泉为安定太守,领北地侯;命庞统为凉州刺史,旗下各郡分别由段煨、马玩、姜冏等人担任;命田豫为陇西太守… 一系列安排过后,何思安一行人刚刚抵达陇西,曹操派来的传旨太监早已在此处等候多时,大肆表彰一番后不但同意了何思安设立漠北州的提议,更是直接将曾经的皇宫所在地洛阳直接交给了何思安。 送走传旨太监,何思安便任命庞德为洛阳太守,随后便是重头戏,也便是新得到的漠北州! 何思安也很明确,由于神威天将军马超在武威一役中拼的身死与魔神般的栾提头曼同归于尽,可谓是救万民于水火,所以和思安决定由马岱暂时担任漠北州刺史,随后更是当众宣布与凉州马家的嫡女马云禄三月后大婚,并直接声明两人生出的第一位男丁会随着母姓。 如此一来,天下人也便明白何思安的用意,就如同刘长庚至于西域,何思安与马云禄的儿子将来定然是这漠北州之主。 漠北州便是原来的匈奴汗国,要知道仅仅一州之地的面积就快赶上整合大汉的面积,至此天下人终于意识到一个事实,这位号称光武转世,拥有诸多光环加成的弘农王,算上益州、凉州、荆州、雍州、漠北州、交州、西域在内,何思安所占领的地盘单从面积上算起,已然是其余各路诸侯总和的三倍有余… 随着凉州西北地区的彻底平静,很多逃亡在外的百姓也逐渐返回各自家园,此时已然来到八月,久经战火洗涤的凉州早已满目狼藉,现在再想耕种早已来不及,好在经过多年的休养生息,无论是益州亦或是汉中都有大量存粮,经过法正、阎圃等人的积极调配,再从西域都护府、中原等地采购一部分,坚持到明年秋收应无大碍。 为了早做准备,何思安下令所有农学院的师生暂时放下手头工作,全部前往凉州寻找适宜耕种的土地,并且提前统计以方便来年春耕。 ... 两日后,一支约有两千人组成的队伍抵达陇西境内,距离城池还有二十多里时便有百姓站于官道两侧,见到为首的一对儿青年男女时纷纷双目含泪,跪地叩拜,任由两人如何劝阻也不起身,何思安也只能苦笑接受,身后的马车中,马云禄透过车帘看着眼前一切也颇为激动,‘这便是自己的男人...'' 一旁的邹婉儿则有些失神...上次见到眼前的场景还是...时过境迁,早已物是人非,不过看着百姓红润的面庞,发自真心的跪拜,脑海中忽然闪过青年说过的那句话... 皇帝也好,大臣也罢,与贩夫走卒并无区别,无非便是想让各自家族过的好一些,子孙后代富足安康而已,若连这最基本的都做不到,那么对不相干的百姓又会如何... 第九卷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完 接下来请收看第十卷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30 当今局势 阳光透过参差的树梢,斑驳地洒在青石小路上。微风轻拂,带来远处松涛的低语和花香。山间的小溪潺潺流淌,清澈见底的水面上跳跃着闪烁的阳光碎片。路旁的野花野草随风摇曳,似乎在诉说着山林的故事。 林间的鸟儿欢快地歌唱,清脆的鸟鸣声在山间回荡,与远处的琴音交织成一曲轻缓的乐章。一只调皮的小松鼠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上,尾巴蓬松如旗帜。好奇地观察着路过的行人,然后飞快地消失在茂密的树丛中。 伴随着沙沙的脚步声,为首女子踏入一处幽静的院落中,琴声也刚好停止,院内一男一女也同时睁开双目,吐出胸中一口浊气… “思安哥哥,邹妹妹,你们终于恢复了?” 看着二人神采奕奕的表情,以及红润的脸颊,妞妞双目放光,激动的说道。 “嗯…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温养,能明显感觉到精气神都处于一种巅峰状态,更胜往昔!这还要多谢婉儿!” “没什么谢不谢的,都是一家人…” 屋内二人正是何思安与邹婉儿,月余前一行人刚刚抵达陇西,何思安的灵魂创伤忽然爆发,于是不得不就近在山林中寻一清幽之所潜心治疗,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今日终于彻底康复。 “真没想到,那云姬竟然能给我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不是她,应该是其背后之人在她的灵魂深处设有禁制,一旦触发,将会引起灵魂自曝。云姬本身在阵中温养近二百年,外加幕后之人的手段高超,才会引发如此效果…” “哎,总之我是不想再遭遇第二次了!” … 两个时辰后,一行人回到陇西,得到消息的庞统、田豫、刘索、黄权以及马云禄、胡氏等人早已等候多时。 “殿下!” “主公!” “夫君!” 何思安望着一张张殷切的脸庞,心中无比畅快,一一打过招呼后,让妞妞带着其余几女先回后宅等候,自己则与庞统等人回到议事厅。 “士元,孤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凉州局势如何?” “根据目前统计,凉州除去武都、金城、陇西三郡外,登记在册的百姓人口约45万人,其中包括近十万的匈奴俘虏,为了控制俘虏,还从陇西等地借调十万兵卒! 如何度过今冬是重中之重,目前已协调从汉中、成都二地调粮,再加上陇西、武都原有的存粮,坚持到明年秋收不成问题。 此外下官还在西域都护府采购大量棉服以供过冬之需,至于重建工作,由于时间紧迫,也只能暂时加固武威、安定、天水三大城,等到明年开春后再想其他!” 何思安点点头:“凉州的气候干燥寒冷,土地肥沃,适合种植小麦、高粱等作物,也适合养殖牛羊等牲畜。此外还有丰富的矿产资源。可谓是风水宝地!务必重视起来。 吩咐下去,将农学院的师生全部派往凉州各郡县,从匈奴俘虏中挑选愿意学习耕种之人然后全力培养,明年春耕时全力负责更重。当然,这些俘虏可适当减少劳役时间。另外牛羊的养殖也许提上日程,段煨。” “下官听令!” “稍后孤会拨出一部分资金,从西域都护府采购一批牛羊幼崽,由你全权负责,农学院以及慈幼司中擅长养殖者孤也拨给你,争取用三到五年时间形成一定规模,能否做到?” “下官定不负殿下所托!” 随后,何思安的目光又落在庞统身上,继续开口:“士元,未来五年,凉州需休养生息,正所谓能者多劳,凉州北连漠北州,东临雍州,这两处还需你多多照应,尤其是漠北州,明年务必建出两座城池,已确定我大汉的统治!” 庞统也赞同的点点头,随后犹豫道:“主公,那关于凉州城池修建方面是否先放一放?” “嗯,孤正有此意,由于匈奴已灭,外加得到雍州,凉州周围再无外敌,未来五年,要把精力全部放在农业、矿藏之上,争取可以支撑起漠北州以及雍州的吃穿用度!” “下官领命!” 何思安看向厅内众人。 “漠北幅员辽阔,东西跨度极大,所以孤的初步设想是将漠北州分为东漠北州以及西漠北州两个部分,所以才需要东西各建一座城,用于漠北的东西二州,州治所在。” 说着,目光转向马岱。 “伯瞻,孤会全力配合你,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又和需求可说与士元,此外孤还会派贾玑师弟带领工匠对你一同前往漠北!虽然你马家未来主管东漠北州,但西部的建设也不能落下,正如孤方才所言,你务必给我在明年之内建造出两座城池!在五年内必将规划的漠北十二郡郡治全部建成!能否做到?” “末将定会完成殿下所交代之事!” 可以看出,此刻的马岱,包括在场的所有人都心潮澎湃! 东、西漠北州,十二郡!若能完成,在场众人都将青史留名!对于何思安,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若何思安提出的凉州、漠北州的五年规划可以实现,不客气的说,即便不去管曹操、袁绍、孙策等势力,单单凭借现有的地盘完全可以直接称帝,甚至其功绩都远超汉武帝、光武帝!至于国土面积都远超大汉的开国皇帝,汉高祖刘邦! 待到众人心绪平静下来后,何思安这才继续说道:“伯瞻、德容(张既的字)、士元,西北便就有劳各位多费心了…嗯…董越还在养伤,等到其恢复后回去西漠北驻守,你们还需通力合作!” 众人都是心思通透之辈,马上明白了何思安的意思,董越代表的是谁不言而喻!换句话说,何思安这是已经提前为子孙铺路,与尉迟艳燕的孩子刘长庚,自然是在西域都护府,而何思安也与董白有一子一女,看样子未来便会继承西漠北州,而东漠北州很可能将是留给其与马云禄的孩子… 这是历朝历代开国皇帝的必然举动,众人自无异议,甚至乐见其成,只是众人都清楚,关于子嗣传承一事还是尽量不要插手,否则很容易招来横祸!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31 本源之伤(上) 看着众人眼神中的光芒,和思安无奈摇头,没想到自己也要走到这一步,也许这就是帝王的悲哀吧…至少不能重蹈那些子嗣夺嫡的戏码。 收回思绪,和思安继续开口:“目前雍州的建设也需要提上日程,洛阳紧邻许昌,必须做好防御工事,至于长安…” 何思安顿了顿,见厅内众人都目光灼灼的看向自己,一字一句的说道:“孤打算重建未央宫,再现百里长安昔日的辉煌!” … 一个时辰后,何思安回到后宅,此时妞妞、马云禄正在切磋武艺,邹婉儿独自在别院抚琴,胡氏则在一旁织着毛衣。 看到何思安回来,除了邹婉儿以外其余三女纷纷停下手中动作,刚要冲向前去,却又看向其余二女,不自觉地又停下动作,正在犹豫之际,何思安大步上前,一把将三女一同揽入怀中。引得莺莺燕燕一阵咿咿呀呀! “哎,年轻就是好啊,是不是接下来打算大被同眠?”一旁的邹婉儿一边抚琴,一边揶揄道。 闻言三女纷纷挣脱何思安怀抱,红着脸回到各自屋中,临走前妞妞还瞪了那恼人的师姐一眼。 何思安无奈,来到邹婉儿对面坐下,无奈说道:“我说祖奶奶,你这也忒不地道了吧…” “哼,都说过多少次了?叫我婉儿,或者夫人,叫什么祖奶奶!” “这里有没外人…”何思安小声嘟囔道。 “那也不行,之前在竹屋中的约法三章,你难道忘记了吗?用不用哀家重新说一遍?” “不许与你有越距的行为,不许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想做之事,不许向外人透露你的能力!”何思安无奈说道。 “现在还要加一条,不许叫我祖奶奶!” 面对这个傲娇的年轻老太太,何思安也是无力吐槽… … 事情还要追述到一个月前,当时何思安一行起程离开长安,就在快要抵达陇西之时,灵魂创伤爆发,顿时犹如受到凌迟酷刑般痛彻骨髓,随后干脆直接昏迷不醒… “师姐!怎么办啊?快救救思安哥哥!” 妞妞满脸泪痕的拉着邹婉儿的玉手苦苦哀求。 “现在我也自身难保,如何救他?” “师姐!!师妹这辈子没求过人,今日算师妹欠你个人情!求求师姐救救思安哥哥!”说着,妞妞干脆直接跪了下来。 “別,我可承受不起!”邹婉儿连忙将其扶起,挣扎许久,最终长叹口气。 “好啦,我答应你便是,只是此处人多眼杂,我需要寻一山林幽静之处…” “这好办,我这就命人为你们准备。”说着,妞妞便下去安排,很快,几人被带到山林中一处院落内,此处依山傍水,环境清幽,倒是处不可多得世外桃源。 “你们散去吧,如果不放心也可守在外面方圆一里处等候,玉兰,你也回去吧,这里有小绿(邹婉儿的贴身丫鬟)伺候便可。 对了记得每隔三日派人送来饮水食物。” 妞妞对于这位名义上的师姐这颐指气使的样子虽然看不惯,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犹豫再三,还是依言照做,命周仓带领亲卫军在此处保护何思安几人,自己则与其余人率先返回陇西。 未免因何思安的身体状况引起恐慌,除了马云禄、胡氏等少数几人外,妞妞并未将具体情况告诉陇西一众官员,只是推说何思安在路上碰到自己道门一派的某位仙长,有要事相商,需一个月后再行返回。 这个时代的人本就颇为迷信,再加上围绕着何思安的一系列神话光环,自然无人怀疑。 一晃十天匆匆而过,这一日妞妞上山时何思安终于清醒过来,邹婉儿则将二人叫入房中,郑重其事的说道:“你的伤势已然初步稳定住了,但若想痊愈还需妾身付出不小的代价,所以有几个条件,若殿下答应,妾身才会继续治疗!” 看着眼前娇艳欲滴的美人,说话的口气不知为何却给人一种俯视苍生之感,这让何思安颇为不喜,语气也冷了几分。 “不知夫人有何要求,说来听听?” “也没什么,对于殿下来说都是举手之劳,第一、不许与妾身有越距的行为,第二、不许强迫妾身做任何不想做之事,第三、不许向外人透露妾身有修复灵魂伤势的能力…暂时就这三点,其余的想到再说…” “何为越距?” “你对待路人女子,就如何对待我便可。” 何思安深吸口气,可以说邹婉儿提出的要求对于自己来说的确是举手之劳,但侮辱性却极强。 要知道双方已然商议好婚期,再怎么说邹氏不但有孀居的身份,而且还与曹操不清不楚,自己都没说什么,她却开始玩着一出,这是什么意思?玩ntr还是牛头人?嫁给自己心里却装着别人,还自愿为其守身? 何思安深吸口气,压下心中怒火,不疾不徐的开口:“夫人若心中有人,思安也不会做那种棒打鸳鸯之事,你大可不必如此,至于替思安治疗伤势,这则是另一码事,夫人可以另提条件!” 何思安此言一出,倒是给邹婉儿说的一愣,下意识的皱眉摇头。 “哀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总之你若同意,我们就继续救治,若不同意更好,还省得哀家多耗精力!”说着转身便走。 见状,一旁的妞妞急了,慌忙阻止,自己费这么大劲才留住对方,怎可轻易放走,埋怨的看了眼何思安,这才拉着邹婉儿的玉手从新回来,按住对方香肩,将其从新按回在座位之上。 这一下倒把何思安给弄不会了,这女人到底是要干嘛? 见妞妞一个劲的给自己使眼色,何思安也颇为无奈,只得点头同意。 很快,邹婉儿便以需要为何思安疗伤为由将妞妞赶走,临行前更是让其将自己的贴身丫鬟小绿一并带走。 在几人诧异的目光中,邹婉儿不疾不徐的开口:“由于要彻底根治殿下的伤势,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恐怕要用到魔音绕魂,普通人根本无法承受,听多了轻则头痛欲裂,重则身死道消,你们去吧!” 说完摆了摆手,径直回到屋中。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32 本源之伤(下) 就这样,何思安与邹婉儿这对儿名义上的未婚夫妻开始同居…啊不,疗伤的生活。 这些日子里,邹婉儿像没事人儿一般每日弹奏一曲后便睡了吃,吃了睡,由于院中只有两人,何思安不得不担任起做饭刷碗收拾屋等职责,这也让他自从穿越来到这个时代十多年以来,头一次有了回到前世的感觉,原本对于邹婉儿的诸多不满也随着十余日的相处变得烟消云散,并且逐渐习惯了这种相敬如宾的相处方式。 来到山中的第三十日,何思安照常起得很早,准备去厨房做饭,身后却响起了邹婉儿的声音。 “多做些饭,这顿过后,恐怕要连续两三天不能进食。” 闻言,何思安一愣,却也没有追问原因,很快,一锅米饭,四道小菜便已端到桌上,两人对坐开始动筷。 出乎意料的,原本将食不言寝不语贯彻到底的邹婉儿却忽然开口:“所谓君子远庖厨,你身居高位,为何会做的一手好菜?” 何思安很想说,做的不好,老婆孩儿也不吃啊,但还是忍住没说。 “思安曾想过,当我老了后就远离朝堂烦扰的政务,领着姬妾们寻一处类似我们现在所在的这种山野林间,没事的时候自己做些野味,闲暇时垂钓追忆往昔,大家就此安度晚年…”何思安感慨着,倒也不算说谎。 “所以你就提前练习做菜?” “这倒不是,这个应该是天赋吧!来,尝尝这个!” 说着何思安夹起一块儿鸡蛋,刚要放到邹婉儿碗里,却看到对方直接张开小嘴,何思安默契的直接将鸡蛋放到对方口中。 “虽辛,但味儿美!”邹婉儿夹了口米饭,咽下后露出个甜甜的笑容。 就这样,两人风卷残云般将桌上饭菜一扫而空,完事儿后邹婉儿竟然随何思安一同刷碗。 面对邹婉儿态度的明显转变,何思安也有些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却也没有多问,这月余时间的清净生活,使得他原本浮躁的心也逐渐变得沉寂下来。 回到院中,邹婉儿一边收拾院中瑶琴,一边开口说着。 “收拾收拾,一会儿来我房间…” “这次不在院中吗?” “刚不是说了么,这次很可能要持续两到三天,在院中身体怎么受的了…” “哦…” 将碗筷收好,又简单洗漱一番,何思安就进入邹婉儿房间之内。 独处近一个月,这还是第一次来对方的闺房,刚一进入便闻到一股淡雅的清香。 ‘我尼玛,这难道是香水?要是前世渣男偷香,回去后一定会因为这香味被女友或老婆察觉,从而引发一场大战… 不知道到时候解释一句,我是为了疗伤,对方会不会信!’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何思安进入屋内。 “把门锁好!”邹婉儿声音响起,不知为何却有些颤抖。 何思安倒没想其他,依言照做,回头时当看清对面的女子后,不由血脉喷张! 此刻的邹婉儿身着宽松的睡衣,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看得人心潮澎湃,何思安一个月未曾吃肉,不由得瞬间有了反应。 “脱掉外衬,保持衣着轻薄。”邹婉儿平静的说道,然而看向略显飘忽的眼神证明此刻的她,心绪也并不平静。 “这…可是…” “我都没说什么,你一大男人还这般扭捏!” 见对方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何思安一咬牙,冷哼一声直接脱掉衣袍长裤,只着一条亵裤遮盖关键部位。 邹婉儿抬眼正看到一身健美的肌肉以及那昂扬的斗志,不由得俏脸一下子红到耳根! ‘我也没让你脱的这么干净吧…’ 邹婉儿心想,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过来…从后面抱着我…” “啥?!” “没听懂吗?从后面抱着我!” 见何思安缓缓走来,邹婉儿这才继续解释道:“还不是你元阳以破,否则也不用借助我的元阴之体来助你修补魂殇。” 何思安刚刚坐下,忽然听到前面邹婉儿的话,不由得惊呼出声。 “婉儿,你说什么?你元阴未破?这!怎么可能?”不知为何,声音中竟有几分惊喜。 感受着身后男子的气息以及紧贴着的炽热,邹婉儿不由得方寸大乱,本来不想回答,却鬼使神差的开口:“当然,以哀家的道行,只需弹奏一曲迷魂之音便可轻松应对凡…” ‘我这是怎么了?怎会和他解释这些!’邹婉儿心中一惊,紧接着话锋一转。 “好了,时间紧迫,屏气凝神,抱元守一,气沉丹田,我要…要…开始了。” ‘这家伙,怎么会这般坚硬…’ 深吸口气,将全部注意力凝结在身前瑶琴之上,伸出玉手开始缓缓弹奏… 随着琴声响起,何思安脑海逐渐变得一片空明。每一个音符都如同晶莹的露珠,轻轻滴落在他的心湖上,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就连呼吸也开始随着琴声的起伏而变得平稳,心中的杂念如被风吹散的云烟,渐渐消失无踪。 邹婉儿的玉手在琴弦上跳跃,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和她的琴。琴声如潺潺流水,又如悠扬的歌声,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随着琴声越发深入,何思安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幽静的竹林之中,清风拂面,竹叶沙沙作响。整个身体在琴声的引导下,逐渐放松,仿佛与整个世界融为一体,身体也随之浮于半空之中… 缓缓睁开双目,入眼的便是一片青翠的碧绿,以及身前同时睁眼的邹婉儿, 不过神奇的是虽然何思安能够明显感觉到眼前女子便是与自己相处近一个月之人,但样貌却有了不少变化。 只见眼前女子面若夹桃又似瑞雪出晴,目如明珠又似春水荡漾,袅娜纤腰不禁风,略施粉黛貌倾城,一头乌黑柔顺及臀长发完美的衬托出其绝美的容颜… “你…” “平心静气,莫要分神!” 对方虽未开口,但悦耳的声音却在何思安脑中响起…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33 千古一后 抛去眼前的美人不谈,眼神前的场景不由得使何思安想到当年观象山川地理图时的情景,立刻闭上双眼,屏气凝神,心中开始默念张道陵所教授他的那段清心诀。 随着时间推移,四周出现点点光晕,逐渐汇入两人体内。 ‘咦?怎么回事?这小子并非纯阳之身,竟然无需我的帮助便可吸收天地灵气修补本源,而且看这情形,大有以他为主导的趋势,自己甚至趁此机会可以彻底与这具肉身融为一体,不再受到这片空间所排斥! 没想到最后竟然还是哀家沾了他的光,不愧是天选之子,气运果然非凡!不过…他真的好帅….’ 思及至此,邹婉儿的嘴角勾起一丝好看的弧度,红着脸整个身体向后靠去,彻底融入身后男子怀中。 日升月落,转眼两天时间匆匆而过,第三日一早,随着朝阳初升,温暖的阳光透过紧闭的窗棂洒在屋中二人身上,男子缓缓睁开双眼。 “魂殇…好了?” 此刻的何思安还有些恍惚,缓缓开口询问,刚刚出口,便被眼前美景惊的目瞪口呆。 不知何时,怀中女子的衣衫早已滑落在地,露出如白雪般纤尘不染的肌肤,更为要命的是此刻自己的双手似乎正握着不该碰的地方,作为血气方刚的精神小伙,再加上这一个月的清心寡欲,哪受的了这般情况… 而此刻的邹婉儿情况也比何思安强不了多少,严格来说她比对方还要早醒了一段时间,只是不知如何面对这尴尬的情况,甚至内心中还隐隐有种期待,只是就连她自己都并未察觉。 虽然这段时间的相处,邹婉儿一直表现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但毕竟身为女子,与异性这般亲密接触哪能没有任何反应,正在不知所措之际,忽然感觉对方某处似乎有了变化,事出突然,邹婉儿再也忍不住,下意识的发出轻微的低吟。 而这一声便犹如信号般在何思安脑海中炸响,再也不去考虑其他,一把搂紧怀中娇躯,嘴唇雨点般的落在对方的耳垂、脖颈之上,最终将女子转过身子,四片唇印在一处,大战一触即发! 许久后,风停雨歇,望着床上的一点嫣红,何思安有些出神。 这个世界并没有神奇的修复手术,这点绝对做不得假,没想到对方还真是处子之身! 似是看出了何思安的心中疑惑,邹婉儿冷哼一声。 “几日前不是便说过此事,以妾身的功力,只需演奏一曲迷魂之音便可轻松应对男人纠缠,对方只会以为是在与妾身云雨,实则却是他们自己在…” 这!这?这… 要是让曹老板知道,搞了一半天竟然是几几个儿在那啥,传扬出去绝对会社死啊! “对了,只此一次,记得你我的约定,回去后不许再碰我!”不知为何,邹婉儿鬼使神差的继续开口:“哼,不过你女人那么多,应该也顾不上我!” 说完就连自己都愣住,曾几何时自己也想小女儿般争风吃醋? “诶,婉儿此言差矣…不对,称呼您一声祖奶奶更为贴切!” 闻言,正在穿衣的邹婉儿动作忽然一顿,但很快便恢复如初,一边继续手中动作,一边开口询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察觉的?” “应该是…昨日?还是前日?总之就是治疗魂殇之时,有那么一瞬间我看到了你的…嗯…本源,与秘境里的你八九分相似的面容,再结合那标志性的长发,自然一下便认出了您老人家…” 听完对方这番话,邹婉儿终于停下手中动作,俏脸红的几欲滴血,羞愤的转头望向何思安。 “既然都知道了你还这么对我?!” 何思安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缓缓走了过来,在距离对方仅有几寸的距离停下,低头勾起对方下巴,缓缓凑到其耳边低声说道:“不觉得这样更刺激吗?我的祖奶奶…” “你…啊!你不是刚…怎么又…” 何思安并未理会对方的话语,一把抱住早已娇躯绵软的邹婉儿,再次来到床上… 经过这一天的疯狂,第二日,在邹婉儿的坚持下,两人再次恢复了前些时日的生活节奏… … 时间回到现在,见妞妞三女各自回房,院中只剩下自己的人,邹婉儿开口询问。 “跟妾身说一说当今局势。” “祖…” “嗯?” “好好,婉儿行了吧,你一直以未亡人的身份隐藏在长安,难道还不清楚吗?” 何思安好奇询问,邹婉儿则直接白了对方一眼:“妾身一直居于后宅,而且随着张济身殒,曹操丧子,其余人都视妾身为不祥之人,自然很少来往。” 何思安倒也没想太多,直接将天下格局以及方才在议事厅内与众人商议的结果说了一遍,听得邹婉儿连连点头,最后不得不用复杂的眼光看着眼前男子,却没有开口。 ‘可惜有巫蛊教这颗毒瘤在,否则以他的能力,成为千古一帝也不为过!’ “怎么?是不是被我的魅力所折服,深深的爱上我了?” “呸,臭美,以后不许这么没大没小,要知道哀家…呜呜…” 还未等说完,嘴唇便被堵上。 许久,唇分。 “你你!我可是你祖奶奶,你这属于欺师灭祖!” 何思安则定定的看着身前佳人,直到对方两朵红霞染满脸庞,这才开口:“你现在是邹婉儿,那位千古一后卫子夫,已然随着时间的流逝尘封在记忆之中,你应该拥有新的人生,而不是拘泥于过去!” “千古一后吗…也许吧,若能换得据儿、阳石他们活下去,妾身宁愿成为一平凡女子…哎,妾身想一个人静静…”说着,邹婉儿回到房中,何思安看着那纤柔的背影,心中也不由感慨万分。 这位名传千古的悲情人物,老年丧子丧女,最终心灰意冷,自尽于未央宫之内。即便在美的花朵,也有枯萎凋零的一日,只希望这一世,可以璀璨如夏花,有始有终…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34 最是一年春好处 摇摇头,何思安向另一侧走去,只是没走两步便顿住脚步… 原本好好的一道多选题愣是让邹婉儿一句话弄成单选,这该如何是好… 妞妞透过窗棂看到何思安踌躇的身影,心中也不免好笑,这便是她对他最满意的地方,从不会像其他男子一般娶过门后便弃如敝履不闻不问。 另一边,何思安正在犹豫,就看到妞妞从屋中出来,向着何思安促狭一笑,随后开口:“云禄妹妹、定金妹妹,来额房中,姐姐有事相商… 看着二女红着脸出来,一旁的房间的邹婉儿不由心中冷哼一声。 ‘为啥没叫我…’ 当然,他也就是想想,若真叫了,碍于面子100%不会过去。 … 日升月落,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三年匆匆而过。 建安十年(公元205)春,就在天下人都已习惯了平静的生活时,一场大战却悄无声息的来临。 袁绍挑选精兵三十万,战马十万匹,集结于平原、白马、官渡三地,兵锋直指许都,大战的序幕由此拉开。 许都-太守府议事厅内 “司空大人,袁绍兵强马壮,切不可直迎其锋,还需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啊!”司徒董昭躬身说道。 “啥叫不可直迎其锋?难道我们要将许昌拱手相让?”夏侯惇怒目而视。 “下官也赞同董大人的意见,袁绍文丑、麴义、审配皆经验丰富,敌军又数倍于己,若力敌疏为不智!”典农中郎将任峻建议道。 “文丑、麴义,匹夫之勇,审配一届文人何惧之有?末将愿率一路军马,与那袁绍决一死战!”前将军于禁起身说道。 文武两派分歧明显,武将大多选择力敌,文官则更多选择怀柔,争取将战争消弭于无形,为此甚至可以割让部分城池,以安抚袁绍。 “文若,你怎么看?” 正在两派吵得不可开交之际,曹操忽然看向荀彧询问道。 “…臣认为,可战…” “哦?为何?” “袁绍志大才疏,胆略不足,刻薄寡恩,刚愎自用,兵多而指挥不明,将骄而政令不一,为何不战?” 闻言,曹操一愣。 ’为何文弱说的话这么熟悉…对了…是他,他也曾说过!一晃五六年了…哎。‘ “文若此言,正合我意,你们看看这个…” 说着,曹操从桌案上取出一摞装订成册的书卷,递给下手的文官传阅,首页上赫然写着五个大字…十胜十败论! 许久后,厅内众人对视一眼,齐齐躬身。 “愿听司空大人吩咐!” “好!好!好!” 曹操先是连说三个好,随后看向夏侯惇。 “元让,我们有多少兵马?” “启禀大人,算上镇守洛阳、寿春等地,共计二十万人。” “大人,洛阳倒还好说,寿春兵马,不可轻动!”荀攸出列说道。 “为何如此说,要知道弘农王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曹操手下大将车胄开口询问。 “弘农王虽强,但现如今精力放在复兴凉州以及漠北大片土地之上,比起趁机攻打我中原,将漠北彻底稳固住才是其当下重中之重!” 提到何思安,厅内众人包括曹操之内都有些兴趣索然,自己这方即便胜了,也只能勉强算有了与弘农王分庭抗礼的资格… 见厅内沉默,荀攸清咳两声,继续说道:“反倒是孙策、刘备,才最应防范,毕竟原本的我们与弘农王已然将他们压的喘不过气,若不趁此时机扩大领地,待到我与袁绍分出胜负之后,他们便丝毫没有可趁之机!” “嗯…”曹操赞同的点了点头,再开口时,已然坐直身子,表情郑重的开口下令! “曹仁听令,你率精两万,兵自琅玡(今山东临沂北)入青州,占领齐(今山东临淄)、北海(今山东昌乐)、东安(今山东沂水县)等地,牵制袁绍,巩固右翼,防止袁军从东面袭击许都。 夏侯惇听令,你率兵三万精兵,进据冀州黎阳(今河南浚县东,黄河北岸)。 于禁听令,率步骑三万,屯守黄河南岸的重要渡口延津(今河南延津北),协助扼守白马(今河南滑县东,黄河南岸)的东郡太守刘延,阻滞袁军渡河和长驱南下。 妙才(夏侯渊的字)、文谦(乐进的字),你们与孤以主力在官渡(今河南中牟东北)一带筑垒固守,以阻挡袁绍从正面进攻。” 一系列布置后,曹操又看向荀攸:“虽然之前推测弘农王并不会出兵,但以防万一还是需要走上一遭,现如今弘农王远在成都,西北可谓是庞统一人独断!公达,你与他也算熟识,还需你亲自走一遭凉州。 子扬(刘晔的字)、公仁(董昭的字),你二人分别去一趟荆州以及江东。 记住,务必稳住对方,莫要让他们背后捅刀子!” “那…刘备呢?”荀攸问道。 “据说那刘备自从上次惨败给弘农王后便一蹶不振,已然不配成为我们的对手了!”曹操摇头唏嘘。 毕竟现在的主要精力都需要应对袁绍大军,荀攸虽觉有些不妥,却也没有反对。 这时,曹操又看向程昱,开口询问:“仲德,一众文臣中,只有你最擅长统兵,甚至各方面都强于那袁绍手下审配!你觉得方才操的安排,可有何不妥?” 闻言程昱整了整衣袍,随后缓缓开口。 “先谢过司空大人器重,纵观您的安排,并未选择分兵把守黄河南岸,而是集中兵力,扼守要隘,重点设防,以逸待劳,后发制人。从现如今敌我双方情势而言,这种部署是得当的。 首先,袁绍兵多而我方兵少,千里黄河多处可渡,如分兵把守则防不胜防,不仅难以阻止袁军南下,且使自己本已处于劣势的兵力更加分散。其次,官渡地处鸿沟上游,濒临汴水。鸿沟运河西连虎牢、巩、洛要隘,东下淮泗,为许都北、东之屏障,是袁绍夺取许都的要津和必争之地。加上官渡靠近许都,后勤补给也较袁军方便。 下官觉得,大善!”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35 长安二三事 当天下午,荀攸在破虏将军李典率领二百士兵的陪同下离开许昌。 “与袁绍大战一触即发,还要劳烦曼成护送,攸心中实在过意不去啊!” “诶!先生哪里话?不同于荆襄、江东,凉州战乱多年,还是小心为妙,这也是主公让我陪您一同前来的主要原因。” 简单客套一番,一行人便起程前往凉州。路上并未耽搁,当晚便顺利赶到虎牢关,在守将曹洪的殷勤接待下,一行人休息一晚,第二日一早便继续起程。 “雍州并未设立刺史,现任洛阳太守为当年马超旧将庞德,长安太守则是西凉大将张辽张文远。”路上,李典将这几日搜集的情报一一讲给荀攸。 “庞德…弘农王用人果然不拘一格,刚刚投奔便敢委以重任,还真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当年庞统如此,如今的庞德亦如此!果然英雄出少年…” “先生说的不错,庞德虽然处理政务稍显笨拙,但关于统帅防御方面确实一把好手!自从接任洛阳太守一职以来,每日里勤加操练士兵的同时,更是在积极修建防御工事,兴修水利、加固城墙,俨然做好长期驻防的准备。” “倒也不失为明智之举,漠北匈奴以除,现在弘农王所堤防的便是我们与袁绍,洛阳作为沿用近两百年的都城,虽然如今已然破败,但当年规模仍在,只要稍加修补,便可成为一颗扎在腹地的钉子,进可攻,退可守。只要利用妥当,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谈话间,众人远远的便看到恢宏的洛阳城,城高近二十米,四周足有近四十米宽的护城河将其拱卫在中央,显得分外古朴大气! 阳光洒在洛阳城的古老城墙上,为其镶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城墙上的砖石虽经年累月的风吹雨打、战火摧残,但经过庞德、张绣这些年的修复仍坚固无比,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城市的辉煌与沧桑。护城河内,清澈的水面映照着天空和城墙的倒影,微风吹过,泛起层层涟漪,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 荀攸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不禁感慨万千。这座城,曾是东汉的都城,见证了无数英雄豪杰的崛起与陨落。如今,它又成为了弘农王的重要据点,也许真的有机会再现当年荣光吧… 一行人缓缓靠近城门,守城的士兵们立刻警觉起来,手持长矛,目光如炬。李典上前出示了证件,经过一番查验后,城门缓缓打开,荀攸等人得以进入这座充满故事的城市。 进入两重瓮城,终于来到洛阳城内,映入眼帘的却不是两人想象中的破败不堪景象,城内建筑明显经过翻新,百姓并不算多,但其中不少人看上去却非富即贵。 挑选了一处人少的酒楼,直接将二楼包下,众护卫坐在厅中,二人则单独坐在靠窗的包厢之内,看着下面的人来人往,李典开口道:“这些人大多应是中原地区乃至江东、河北的大商贾以及氏家派来的旁支子弟,洛阳作为中原联通凉州、巴蜀等地的必经之处,其意义不言而喻,现如今又落入弘农王手中,很多人都非常看好,所以在此处提前布局。 哎…这便是大家族的悲哀吧…为了自家的香火延续,有时也不得不分别下注,其中注定有一部分人要成为牺牲品…” “曼成,你父亲李乾,在钜野县也颇有名望,不知你李家有没有做这首鼠两端之事?” 见李典没有回答,荀攸笑着拍了拍对方肩头。 “好了,攸也只是开个玩笑,曼成莫要当真,你我也只是司空坐下臣子而已,莫说是你李家,下面的这些人里,也许便有我荀家子弟,这一点不但攸与小叔,即便是司空大人也应该清楚,只是睁只眼闭只眼而已…” 两人经过先前一同出使武都,也算熟识,几杯酒下肚后,见荀攸如此坦诚,李典也轻声叹气。 “哎,其实有时候典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先生乃大才,不知可否为典解惑!” “哦?曼成请讲!” “先生觉得我们这样打仗究竟有何意义?百姓流离失所,士兵死伤无数,即便胜了,得到的也不过是满目疮痍,至于败了,很可能便是家破人亡,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荀攸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举起杯中酒一饮而尽,脑海中却忽然响起了日前弘农王所写的那首诗句,不由得呢喃出声:“誓扫匈奴不顾身,数万忠烈丧胡尘。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我大哥、二哥都死于战乱,每次出生时想到年老的父亲,尚幼的儿子,心中都久久难以平静。典身为一军主帅尚且如此,那些普通军卒又当如何?正如先生方才所言,不一定什么时候,便会成为那无定河边骨中的一员…” 说道此处,李典不由得泪流满面。荀攸想要反驳,却不知如何开口…也只能定定的看着窗外风景。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当晚,两人喝的伶仃大醉,好在这种西域国酒虽然后劲儿比较大,醒来后却不会头痛。 第二日一早,众人并未选择去拜见庞德,而是直接离开,出发前往长安,两人虽然对昨晚所言只字未提,但关系似乎比以前更好。 一路快马加鞭,终于赶在关门前抵达长安当看清眼前场景后,二人还是不由的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不同于洛阳的宁静,此刻虽已入夜,但整个长安却灯火通明,数不尽的身着破烂衣衫的匈奴人正在紧锣密鼓的往城墙处运送着泥状的粘稠液体,一些看上去工匠打扮的汉人也混在其中指挥着填充的位置,俨然一副热火朝天的大建设场面。 最令二人感到惊奇的是这群俘虏并未有以往见到的那种灰败气,也不用人拿皮鞭抽打驱使,反而各个神采奕奕,精神十足! “也奇了怪了,这群匈奴莫非是吃错药了?当奴隶也会这么心甘情愿?”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36 长安二三事(二) 这时,正巧看到路边有家客栈,一楼可以用餐,二、三楼则是客房,由于此处靠近城墙边,噪音颇大,所以根本没有客人居住,荀攸一行人干脆直接将整间客栈包下,掌柜自是乐开了花,一边命后厨加菜,一边亲自陪在周围小心伺候,生怕得罪贵客! “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掌柜解惑!”荀攸笑着开口询问。 “客官请说!小老儿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方才我们一路走来,看到那些连夜修筑城墙的匈奴,为何明明无人监工,他们看上去好似心甘情愿?” 闻言掌柜先是一愣,随后不由得哈哈大笑。 “那是当然啊,这种工程都是分段承包式,这群奴隶只要能在规定的时间完成,并且通过验收,便可以减少三个月的奴籍时间,很多人都是起早贪黑尽可能多做出一两段工程,尤其是那些有家室之人,要知道结束奴籍后便有机会选择弘农王他老人家治下的一州落籍!” “落籍?有何好处?”李典好奇的询问。 “当然有!”掌柜一脸自豪的说道。 “现如今弘农王他老人家治下分为凉州籍、益州籍、荆州籍、东州籍、雍州籍以及两处都护府,每个区域的落籍条件都有所不同。 这群匈奴解除奴籍后,只要呆够五年无任何违法行为,便可以加入当地所在州籍,当然,漠北州、雍州除外。而他们大多数应该会追随他们的族长栾提羌渠去南域都护府,当然,还有一部分会选择定居在其他州。 只要落籍成功,便可以得到该州的福利待遇,其中包括免费的教育、医疗等等!而且不同的地方还会有补助,例如现在大力发展的凉州以及漠北州,加入这两州的州籍后便会有免费土地、牛马等可以领取,而且凭户籍还可以从钱庄贷款,现如今啊,这些匈奴现在恨不得十二个时辰不眠不休,以便早日入籍!” 这时,饭菜也逐渐上来,荀攸本就还想打探更多消息,于是便拉着掌柜一同坐下吃饭。 见几位客人豪爽,掌柜也来了谈性,几人边吃边聊。 “如今选择入籍基本都是看个人需求,比如凉州、漠北州的待遇最好,适合年轻人去打拼;益州气候宜人,而且南来北往的货物齐全,水果海鲜吃食也很新鲜,适合有钱人去安度晚年;荆州文风鼎盛,适合读书人;而两个都护府道路宽畅,更有当地特产发往全国各地,自然是商人们的最爱!” 听着掌柜滔滔不绝的讲述,甚至就连李典都面露向往之色,若自己父亲能在益州生活,每日一壶好茶,同三五老友谈天说地,品尝南边的海物,北边的肉食,一年四季温暖如春,这样的生活,简直如同天堂般令人向往。 这时,一旁房门打开,一位先生打扮的人从里面行出,掌柜见状连忙向荀攸二人告罪,点头哈腰的来到对方面前。 “今日小公子学的很不错,只是有些地方还理解的不够深刻,若闲暇时还需将我交代的课业完成。” “先生说的是,这是这个月的补课费,先生收好!”说着,递给对方一张白色纸张,先生抬头看了看,随后折好放入怀中,告辞离去。 等到掌柜回来,荀攸好奇的问道:“方才听掌柜的意思,那位先生是为令公子补习课业?” “哎,是啊,要知道在弘农王他老人家的治下,所有年满六岁的孩子都会学习文武,只有达到标准了才可以去学习自己喜爱的专业!不瞒二位,我也是刚来这雍州不久,为了让儿子能跟上这里的学业,也只能利用课余时间找私教为其补课。” “掌柜的说的是…所有年满六岁?其中难道包括百姓?” “当然!刚来的时候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事实确实如此,这里随便拎出一个娃娃都会写字认字,打两手把式! 而且弘农王他老人家培养人才向来不拘一格,结业后都会可以根据自己喜好选择专业,我儿他就想毕业后学习算学,也算是子承父业…” “哦?真的这么好?”李典双眼放光,若让自家老爹领着儿子来这里生活…道也不错!原本只是想想,如今却真动了心。 荀攸则思虑的更多,想起方才的先生,又好奇的问道:“对了,不知掌柜给那位先生的是什么?我看有些类似纸张?” “你说这个啊,这是银票,从钱庄换来的!”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在二人面前展示,并且递给荀攸。 “这是一百两的银票,携带方便,拿着银子便可以去各地钱庄换银票,此外还可以在各地钱庄兑换现银!” 闻言,荀攸大惊。 “这么小小的一张纸就可以换银子?!有人伪造岂不是…” “诶,且不提伪造难度,这上面的金线乃是采用的特殊材质做画,据说只有若兰王妃可以配制!此外若有人伪造一经发现可是杀头大罪!”掌柜笑着说道。 “你们就这样把真金白银放到钱庄,换这么一张纸?难道就不怕钱庄拿着银子逃走?”荀攸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怎么可能!这可是弘农王他老人家的产业,怎么可能会逃?而且他老人家若是缺钱,只要一句话,这几州百姓宁可自己不吃不喝,也会将所有积蓄尽数奉上!尤其是西域都护府那帮异族人,简直将弘农王视作神一般的存在,谁要是敢说他半点坏话,他们都会拼命!毫不夸张的说,从百姓到那群长老,弘农王若让他们死,他们都会二话不说的照做!” 闻言,荀攸有些迷惘,帝王心术虽然他不如小叔荀彧那般熟悉,却也知道最基本的愚民政策,但弘农王却反其道而行之,更奇怪的是无论自己亲眼所见还是挺掌柜叙述,百姓竟然还对他奉若神明!这大大颠覆了荀攸的认知… “对了掌柜,刚刚你一直在说其他州,为何没说雍州?”李典适时问道。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37 长安二三事(三) 闻言,掌柜顿时露出傲然之色!一脸你们终于问道我心坎儿里的表情。 “自然是因为,这里是所有州府里条件最高的!要有重大贡献或者投资房产以及缴纳一千两文银的入籍费才可以加入,据说普通百姓则要通过文考或武考,取得前百名才能加入,不过具体细节还没有公布!当然了,那些奴隶根本没有加入雍州的资格!” “这么多钱?那如果人口多的家族的岂不是要数万、甚至是数十万才够?有这些钱留着在中原地区享用不好吗?”荀攸诧异地问。 “我看你们也不似歹人,说与你们也无妨,不过莫要外传…” 说着,掌柜出门看了看,见四下无人,这才回到座位,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说道:“据说弘农王他老人家准备迁回长安,目前正在重修未央宫!可以想象,届时的雍州将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闻言,荀攸二人皆面露惊容,对视一眼,久久无语,最后还是李典艰难的开口:“难道弘农王打算…称帝?” “称不称帝的咱们这些小老百姓不清楚,但弘农王他老人家在咱心里就是这个!” 说着,掌柜指了指天空,傲然地说道:“咱弘农王统一异族,亲身为饵与匈奴百万大军决一死战的时候,朝廷、袁大将军他们在干嘛?还在相互内战! 当年武帝何其强大,卫青、霍去病、李存孝、公孙贺!皆不世出的奇才,也才堪堪击退匈奴,再看看如今的弘农王,那栾提头曼厉害吧,还不是被击杀?匈奴第一勇士厉害吧,单挑还不是败给了弘农王? 当然,他们现在已死,弘农王他老人家说了,只要活下来的匈奴肯改过自新,那么便是自己人,理应善待! 总之,说句不中听的,在我们这些百姓看来,他老人家能入驻未央宫,甚至都是未央宫的荣幸,直接将汉朝历代皇帝提高了个档次!” 虽然掌柜所言听上去很离谱,但荀攸、李典却觉得无从反驳,一个能灭掉匈奴汗国、统一西域、南至交州之人,难道不值得称一句入驻未央宫,是未央宫的荣幸? … 夜已深,掌柜早已回房休息,荀攸却久久难寐,外面忽然传来阵阵肉香,打开窗户,看着不远处一群匈奴奴隶已然停下来休息,正与一队汉人士兵吃肉喝酒,一个个勾肩搭背,却似放下了百年仇恨,好不痛快。 “先生还没睡?” 隔壁传来李典的声音,荀攸转头望去,原来李典也趴在窗台上,看着前面所发生的匪夷所思的一幕。 这时,荀攸脑海中忽然闪过掌柜说过的那番话。 ‘看来在他们心中…真的把弘农王当作神了,他说善待投降的匈奴,所有人都毫无怨言的放下成见照做…这样的人,真的是司空或者袁绍能对付的吗?’ 在荀攸心中,隐隐有种不希望自家主公胜利,从而打破何思安所创造的新世界的荒谬想法… … 第二日一早,一行人早早的告别掌柜向武威进发,甚至对于心驰已久的未央宫,荀攸都没有去看,每在何思安治下对待一秒,都会对他以往的三观构成毁灭性的打击。现在的他只想早日见到庞统,协商好曹操交代的事情后就快点返回许昌。 当天下午,终于离开雍州,到了凉州境内!一晃三年,虽然早已有了准备,但荀攸二人还是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 这里虽然没有长安、武都、陇西等地的那种坚城,但两侧耕种的农人,其中竟然还有不少匈奴,时不时经过的一群群牛羊,少年骑在牛背上拿着书朗读的情景,都让荀攸等人心灵震撼! 这时,队伍中的窃窃私语吸引了荀攸二人的注意。 “我昨日与雍州军交谈,他们的待遇简直太好了,阵亡抚恤金是我们的两三倍,最重要的是家中子女可以免费上学,老人也可以免费供养,甚至每年还可以分到米粮肉食!” “呸,可别吹了,是不是真的却不提,你说人都没了,要那些有鸟用?” “我说老李,你这是没孩子才说这话!” “哎,都少说两句吧,羡慕有啥用?咱都拖家带口的,还能放下亲人自己跑来这里不成?” “那是什么怪物?!” 不知是谁一声惊呼,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阵轰鸣之声,一辆造型古怪的物件正在路上急驰,看上去有些像马车,但奇怪的是前方根本没有牛马拉动,却能自动行走,后面则跟着十余匹骏马,在看马上之人,均是在朝为官的打扮。 很快,那怪物停了下来,轰隆之声也逐渐小了下来。 荀攸等人好奇,来到进前时才看清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辆又钢铁制造而成,类似马车车厢的物件。 随着“咔嚓!”一声,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青年。 “德衡!感觉怎么样?” “没…没…哇!没事…就是有些晕、晕车!” “还说没事,赶快喝点水!”一旁一位稍长些的中年人无奈说道。 “玉兰王妃与月英王妃的理念是对的!这所谓的蒸汽车绝对可以实现!现在最大的问题却不是动力,而是轮胎!必须要她们所说的橡胶的概念实现,这车蒸汽车才可以大规模应用!” “不是还有火车或履带式车吗?”身后赶来的马队中,另一名青年问道。 “火车在南域都护府已然小规模应用,但太费铁,目前根本无法大规模应用,至于履带式,一来太慢,二来履带一旦损坏修复起来也很麻烦!” 见几人终于停下讨论,荀攸上前,笑着拱手打招呼。 “在下姓荀,来自许昌,观眼前之物颇为神奇,不知到底为何?” “好说,我乃弘农王坐下工部副侍郎,马钧!这是我们侍郎大人亲自研究的蒸汽车…蒸汽…等等,我居然有个主意!” 说着马钧顾不上其他,对这众人说道:“既然车轮的问题无法解决,那何不应用在船?!快,赶紧回去禀报侍郎大人!” 随后马钧再次上了那个所谓的蒸汽车,发动后直接向远方开去! 其余众人也纷纷上马,无奈追马钧而去,只留下荀攸等人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38 荆州二三事(一) “马钧…马德衡…”荀攸喃喃自语,恰在此时,那群离去的官员中有一人却忽然折返回来,来到众人面前,皱眉不确定地问道:“你是荀攸…荀公达? “哦?你是…” “杜幾,字伯侯,少年时你我曾为同窗!” “杜幾…啊!是你啊!麒麟阁十一功臣,御史大夫杜延年之后!你怎么在凉州?” “现在杜某在弘农王麾下,担任梓潼太守一职。对了,公达不是在司空手下效力,为何会来我凉州?” “哎,不瞒伯侯兄,此次攸前来,是为了寻庞刺史,有些重要事情需要商议。” 杜幾也是心思剔透之人,联想到曹袁大战,很快便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笑着摇头。 “公达放心,以杜某这些年对我家王爷的了解,弘农王他老人家绝对不会趁着你们与袁绍开战之际背后突袭的,杜某觉得司空大人还是应该把精力放在江东以及那刘备身上才对!” “哦?杜兄何出此言?” “你这是当局者迷,现在的中原对于弘农王他老人家有何吸引力?莫说是他老人家,即便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亦是如此,公达若有时间在弘农王治下几州走走便已知晓!弘农王他老人家的目标一直是在向外扩张,西域、漠北、交州,无不如此。 在说句不中听的,若弘农王真想对你们动手,即便司空大人、袁将军、江东孙策联合起来又有何惧?还需趁着你们大战之际突袭?” 闻言,荀攸皱了皱眉,有些不悦。一旁的李典则更为直白,直接开口反驳:“杜太守是否太过自大?我们承认弘农王的确很强,司空大人、袁绍任意一方也许都不是弘农王的对手,但我们几方联手弘农王如何抵挡?” 杜幾摇摇头,没有反驳,而是笑着岔开话题。 “好了,不说这些了,杜某与公达也有近十年未见,正巧我也需要去一趟武威,便与你们同行吧!” 见对方不愿就这个话题继续,李典也没有继续说什么,而荀攸听到杜幾的话,也是欣然同意。 路上二人追忆起当年求学时的种种,纷纷唏嘘不已… … 刘晔,字子扬,淮南成德(今安徽寿县东南)人,是光武帝刘秀之子阜陵王刘延的后代,刘晔与荀彧、郭嘉皆年少成名,人称有佐世之才,是曹操手下举足轻重的谋士。 然而就是如此惊才绝艳的人物,自从来到襄阳后便有了种红楼梦里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即视感… 宽阔的街道分为内中外三排,最外侧是行人,内侧为马车,中侧却是有两个轱辘构成的一种奇怪物件! 若说这个也就罢了,路上的孩童一个个都在摇头晃脑的背诵诗经、春秋等,原本刘晔还未当回事,但随便叫过几个看上去普通百姓打扮的孩童,竟然全部都会写字认字,这就让刘晔有些懵逼了!文风鼎盛也没有这么鼎的吧… 正在刘晔怀疑人生之际,迎面走来一位官员打扮之人,来到面前拱手说道:“荆州别驾从事史刘先,见过刘晔刘大人!下官来晚,还望大人海涵!” “诶,无妨,无妨!” “我家刺史正在城南开发区进行电堆实验,不知大人是去开发区还是在城内等候?” “电堆?”对于这个名字,刘晔是闻所未闻,虽然近些年随着政务愈多,关于机关技巧一道日渐生疏,但作为墨门一派的弟子,骨子里还是很感兴趣的,于是便开口说道:“烦请刘大人带刘某去一趟开发区吧,刘某对那个电堆也十分感兴趣!” ‘成了!没想到这么顺利便完成了刺史大人的交代!’刘先心中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向一旁护卫点点头,对方便小跑而去。 “大人,这边请!” 说着,在刘先的引领下两人来到一处四方建筑,上方牌匾写着火车站三个大字。 “开发区距离这边较远,我们乘坐火车前去!” 刘晔起初还有些不明所以,待进入建筑内,看着眼前如同钢铁巨兽般的‘火车’也不由得惊的目瞪口呆! 随着一声轰鸣,火车上方冒出一阵白烟! “这这这…这是何机关?” 刘先很满足对方那震惊的表情,若无其事的说道:“这是我们月英王妃与若兰王妃发明的,再配合工部上下十余万人共同研发的作品,目前只有荆州、益州两地建有试验站!大人,请随下关上车!” 刘晔一行人稀里糊涂的便上了车,各自落座后便开始启动,火车的速度并不算快,两旁的百姓对此似乎早就习以为常,只有一些初来乍到之人在周围鄙视的目光中阵阵惊呼!大约一刻钟后,火车停在了一处巨大的建筑群中。 下车后,刘晔并未着急去见徐庶,而是围着火车左右观看,时不时的敲打两下,甚至不顾仪态的准备趴到火车下观看,却被刘先拉住。 “大人,无需这般,开发区内有全套火车零件,大人自可观看!而且相比较这火车,电堆才是…嗯…用弘农王他老人家的话说,那是跨时代的伟大发明!” “跨时代的伟大发明…”刘晔喃喃自语,重复着刘先的话语,心中沉寂已久的那团火似乎再次被点燃… 随着刘先一同来到一处厂房内,刘晔终于见到了徐庶。 “子扬兄!” “徐大人!” “子扬兄来的人正是时侯,什么也别说,快来这边!” 还不待刘晔反应过来,便被徐庶拉着来到旁边一间屋中。 进入后,刘晔便被眼前场景吸引,不可思议的摸着前方的透明,惊呼道:“这…这是琉璃?这么大,这么薄,这么透的琉璃?” 徐庶却笑而不语,对刘晔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拿起墙边的一个圆筒说道:“电堆第八千六百二十五次实验开始!本次试验主要目的为增加灯泡的使用时间!开始!” 随着徐庶的话音落下,里面一名捂得严严实实的人员将一个透明的玻璃罩缓缓放到中央,随后将两条线放在下方。 随着斯拉一声响,整个屋中亮如白昼!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39 荆州二三事(二) 随着光亮充斥着整间屋子,刘晔直接惊的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 大约四五十个呼吸后,随着“啪!”的一声响起,光亮瞬间消失无踪… “这次坚持的多少秒?”徐庶开口询问。 “回大人,五十三秒!灯芯烧毁!” “看来还需要调整配比,我还有事需要处理,你们继续!” 说完,徐庶拉起一旁的刘晔,离开这处房间, “子扬兄,子扬兄?” “啊?”叫了好几声,刘晔方才反应过来。 “徐大人,方才那是何物?” “嗯…子扬兄可以将它视作闪电…只是威力要小上许多!”徐庶斟酌着回答。 闻言刘晔大惊。 “这…这怎么可能是人力可为?” “哈哈,不瞒子扬兄,起初的时候,庶也惊为天人,但随着院长大人为我等讲述过后才知晓,原来自然之力都可以如此利用!” “院长?” “不错,科学院院长便是弘农王,副院长则是若兰王妃、月英王妃以及蔡文姬,蔡大家!” “徐大人是说伯喈先生之女蔡琰?据闻蔡大家葬身于匈奴之手,原来一直隐居于此啊,莫非她也与弘农王也…” “咳咳…那到没有,蔡大家与隐居陇西的吕布已然结成夫妻…” 徐庶也是无奈,自家主公哪点都好,就是在男女之事上…颇为让人诟病… 不过很快,刘晔的注意力又从新被那个科学院所吸引…于是,徐庶便开始耐心讲述。 “科学院讲求万物寻根究底,其中分为化学院、格物学院以及机械学院等,方才你所看到的电堆便是其中化学院与格物学院共同研究的课题之一,而火车则是机械学院与工学院共同研发的课题。” 刘晔越听双眼越发明亮,原本在他看来,所谓机关技巧依然是无比高深的一门学问,但听对方这一讲述才知道原来这居然只是看看入门,后面竟有这么多深奥的东西等待着去探寻、去发现… 随后徐庶又领着刘晔参观了开发区的其他区域,再次回到襄阳城时已然华灯初上,走在大街之上,听着这位何思安身边的红人,荆州第一人滔滔不绝的讲述,也不由得心驰神往。 “子扬看到那边没,那一片便是弘农王治下几州中最大的图书馆,只要是殿下治下的子民,即便没拿到户籍的也可在此处读书,而这里没有宵禁,十二个时辰不停开放! 许多家境贫寒且又远道而来的学子纷纷携带干粮,干脆在这里一呆便是十天半月的!” “徐大人,能否带刘某进去看看?” “当然可以,子扬兄这边请。” 来到大门处,徐庶向守门士兵出示了一面腰牌,后者见状赶忙变得无比热情。 “刺史大人,里面请!” “这段时间每天馆内都会接待各地学子近两万人,其中约有两千余人选择在此过夜。这是具体数据,请大人过目!” 说着,士兵递给徐庶一个小册子,后者翻看几页后递给身后的刘先。 “刘大人,尹大人此时正忙于荆南四郡的事情无暇分身,便有你负责从中挑选些人才,与尹大人商议后下放于各郡县。尤其是桂阳郡,作为与交州的枢纽,务必多派些有用之人配合赵太守,对了,还有各级官员的考核也要提上日程…” 一番交代过后,徐庶这才回到刘晔身旁,抱歉的说道:“抱歉了,子扬兄,这边事情有些繁琐!” “诶,徐大人哪里话,是刘某叨扰了才对!” 随着众人步入图书馆后,发现其中内有乾坤。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排桌椅,里面坐满了正在认真研读的人,说来也怪,此处人虽多,却不是很热,而且还有阵阵凉风吹过,甚为舒适! “这是…” 刘晔的目光定格在墙壁上正在旋转的扇叶之上。 徐庶看出了对方疑惑,笑着解释道:“这是风扇,也是科学院研究利用电堆研究出来的。” “这…这电堆如此神奇?” “当然了,根据主公、主母他们说,这电堆若能彻底参详通透,甚至可以做到远隔千里,却能如同面对面般通话,可以看到各种影响等等。” 闻言,刘晔心潮澎湃,激动的询问:“这图书馆里可有关于科学院的书籍?” “当然有,庶这便领子扬前去!” 两人穿过一道长长的走廊,刘晔可以看到两旁经过的人大门上牌匾各异,有文学、算学、医学等,想来是不同屋子中存放着不同类别的书籍。每个屋子中都有不少人或站或坐的翻阅着各种书籍,甚至廊道中还有不少人在交头接耳探讨一些问题,这种氛围令刘晔感到一种久违的激动,曾几何时,他多么向往能有这样的求学环境… 月末过了半刻钟,一行人终于来到一处巨大的屋子前,大门敞开着,几人鱼贯而入,刘晔迅速被眼前场景所吸引,顾不上一旁的徐庶以及随性的几名护卫,精致来到浩如烟海的图书前,一排排书架上分别印有格物、化学、机械学等等的,而暑假后方还有一个个巨大的展示柜,里面分别展示着电堆、齿轮、是有、煤炭、铁、铜等各种矿物标本。 刘晔来到格物的书架前,随手拿起一本书籍,刚刚翻阅两页便被里面的内容所吸引,不知过了多久,刘晔被身旁的一个声音惊醒,这才行书中内容中恢复过来,看看四周,徐庶正在不远处与人轻声交谈,自己身旁则站着一名老者,看上去颇为眼熟。 “你是…公输师叔!” “不错,一别十余载,未曾想能在此处见到子扬贤侄!” “不知师叔为何在此?”刘晔好奇问道,自己这位师叔向来如闲云野鹤般喜好隐居深山之中,没想到进今日竟然在这图书馆中相遇! “哈哈,我本就是弘农王座下科学院的名誉院士,当然会在这里了,倒是子扬,听闻你一直在曹司空那里效力,为何会忽然出现在荆州?” 闻言,刘晔面露迷茫,几个呼吸后方才反应过来:“忘了正事儿了…”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40 各方应对(一) 正与图书馆中当值人员谈话的徐庶也听到了里面的声音,见刘晔正在跟老者交谈,鼓励对方几句后笑着迎了上来。 “公输大人,子扬兄,你们在谈什么呢?” “徐大人,方才刘某失态了,惭愧、惭愧啊!” “子扬兄哪里话?对知识的渴求,本就是我等文人的毕生追求!子扬兄看到墙上的那幅字了吗?那便是主公为所有学子所题。” 刘晔顺着徐庶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屋内正中央处的墙壁之上,用鎏金大字题着一首诗,落款处正是何思安。 ‘何思安…即便取得如此成就,他都没有用回刘辩的名号…’ 收回思绪,刘晔缓缓诵读出声…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驾舟行船奔大海,收藏海中学无边。” 听着刘晔的喃喃自语,一旁的老者也感慨道:“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写得真好!老夫游历至此,便是因为看到这幅字后才决定加入弘农王麾下,为的便是可以追求最纯粹学问。” 说着,在书架上拿出一本厚厚的书籍,递到刘晔手中,后者接过后看到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鲁班书’! 刘晔大惊,看向老者。 “公输师叔,这不是您家的不传之秘吗?” “什么不传之秘?我公输家都要在这乱世中消亡,哪还有什么不传之秘? 况且你看看眼前的书籍,还有你方才阅读的,随便挑出一本都与我公输家的绝学比起来都不遑多让,弘农王还不是都拿出来以供所有人参阅?包括你们这些其他势力之人!子扬啊,时代变啦!” 老者拍了拍刘晔的肩膀,笑着说道。 “师叔…是何意?”不知为何,刘晔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就那电堆来说,最早是若兰王妃所提出的设想,通过张教主(张鲁)组织的勘探、各州郡全力配合,弘农王不惜代价的银钱投入、数以千计的科学院教职人员以及学员经过上万次的失败方才发明出来! 我们那个时代已然过去了,用弘农王他老人家的话说,现在是一个全新的时代,需要所有人共同的努力才能推动时代的进步!” 老者眼神越发狂热,声音也逐渐放大,屋内其余人也被这边的声音所吸引,纷纷看向老者。 “弘农王曾言,要在他的有生之年里让铁路铺满各大郡县,从交州到漠北只需要三五天,让纺织、养殖、种植的产量都倍数增加,让利用电、蒸汽、石油所驱动的车取代马车等等… 子扬,你能想象吗?弘农王刚跟老朽说的时候,老朽还甚为鄙夷,只以为他老人家是在为老朽画饼,然而直到老朽亲身参与其中才发现,这一切看似遥远的梦想却如此触手可及! 你能想象当蒸汽车、火车、电堆等相继问世,所有参与其中的人是和心情吗?” “好!”身旁一名青年听得激动无比,忍不住高声应和,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响起… … 当刘晔回到驿馆时,已然是第二天傍晚,虽然在图书馆中仅仅小憩片刻,此刻的他却丝毫没有困意,激动的心情仍久久难平!华灯初上,望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辆辆自行车在车道上行进,远处的铁路依稀可见,无论是百姓亦或是商贾官员,皆面露红润,眼神中丝毫不见中原地区百姓的那种漠然之色。 “也许过不了多久,这襄阳城内便会遍布电灯吧…” 刘晔眼神恍惚,心中不知为何前所未有的憎恨战争,明明弘农王都已然将匈奴、羌族等各大异族的威胁彻底铲除,为何还要打仗?若所有人都齐心协力,我大汉将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思及至此,刘晔忽然悚然大惊,不知不觉间后背已然浸满冷汗。 司空也好,袁绍也罢,面对这样的弘农王,真的有能力撼动吗?退一步讲,即便弘农王放弃防御,在自己内心中就真的忍心看到他所创造的这一切美好,再次被毁掉吗… … 江东-建业 驿馆之内 “董大人,下官真的无能为力,您就莫要为难下官啦!大人有何事告知在下也是一样,待到刺史大人醒转后定会第一时间转告!” 说话之人身材中等,方脸微胖,看上去有些像一名富家翁,正是现任扬州别驾鲁肃、鲁子敬! “哎,算了,鲁大人先回吧,明日董某再去拜会…” 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董昭长叹口气。这以是董昭来到这里的第三天,对方一直以孙策感染风寒、不宜见客为由拖着自己,这让其心中不由蒙上一层阴影,看来孙策十有八九是准备趁司空大人与袁绍大战之时来个火中取栗,与其在此处浪费时间,不如早日回返告知这边情况,以早做打算。 … 扬州监察院内,本应卧病在床的孙策却端坐首位,与下方一名俊逸青年相谈甚欢。 “公瑾,你觉得那董公仁接下来会如何?” “想来是准备离去。”周瑜毫不犹豫的说道。 “可是为兄还是不太明白,公瑾为何这般对待那董昭,直接虚与委蛇再伺机偷袭岂不更好?” “没有这个必要,现在局势已然相当明了,曹袁大战,弘农王必定作壁上观,与其对曹操暧昧不清,不如摆明车马,坚定袁绍南下的决心!” “可如此一来,岂不是与曹操彻底决裂?”想到中原的强大,孙策还是略显底气不足。 “既然要做,就要做的彻底,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便是联合袁绍,彻底击败曹操。只有我们彻底跟曹操撇清关系,才不至于给袁绍日后攻打我们的理由…” 闻言,孙策心中悚然一惊,周瑜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攻占曹操的地盘是小,但如何保住才是最为关键之事。 “…公瑾觉得,曹袁大战,曹操胜率几何?” “…伯符想听真话?” 见周瑜肃然的神色,孙策心底涌起一丝不好的感觉,眼神灼灼的盯着自家这位料事如神的义弟。 “依我看来,曹操胜率至少在八成以上!”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41 各方应对(二) “依我看来,曹操胜率至少在八成以上!”成都-监察院内,何思安说着同样的话语。 “殿下是否太高估那曹阿瞒了?”法正诧异的问道,包括黄权、董和等其余人也纷纷赞同。 何思安直接没有回答,而是笑着看向下手位末端的一名少年开口询问。 “不疑,你觉得如何?” 周不疑,零陵重安人,荆州别驾刘先的外甥。年仅13岁便对文学以及兵法韬略都有着很独到的见解,在荆州广大士林文人中有着小庞统之称! “禀殿下,草民也赞同殿下的观点,这场战争曹操必胜!原因有三。 其一,曹操军以逸待劳,无论体力还是士气都强于河北军。 其二,曹操军上下一心,反观河北军内部派系林立,为了利益互相牵制,很难做到团结对外。 其三,中原地区世家大族均与曹操有着共同利益,袁绍贸然前来定会引得他们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由此三点可见,虽然袁绍兵多将广,但草民仍看不出其有任何取胜的希望。” 闻言,众人纷纷侧目,就连法正也不由得多看其几眼,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见解,果然非常人。心中对自家主公的识人之名更加佩服。 何思安则微微点头,随后又看向周不疑身边的一名青年。 “公琰,你如何看?” 蒋琬字公琰,零陵湘乡人,年少时好学,聪明过人,仪态轩昂,气度不凡。与表弟刘敏因才学而知名当时。再原本的历史中更是赫赫有名,乃是三国时期蜀汉宰相,与诸葛亮、董允、费祎合称“蜀汉四相”。 “草民反而觉得曹操想要取胜并不易,其最关键的一点并非在北,而是在南!” 见厅内一片哗然,蒋琬这才继续开口:“诸位大人只是当局者迷而已,不疑分析的也很有道理,但江东却是一大变数!孙策勇气非凡,周公瑾更是当世首屈一指的谋士,只是所谓成事在人,谋事在天,谁胜谁负,很难一概而论。” “好,好一个很难一概而论!孝直,你觉得如何?”何思安抚掌赞叹,看向法正开口询问。 “不错,很不错,不疑年少睿智,锋芒毕露,公琰年少老成,言行处事沉稳老练,主公看人的眼光,一如既往的毒辣!下官佩服!” 何思安也很满意二人的表现。 “不疑、公琰,你二人可愿为孤效命?” 闻言,二人眼前一亮,可以说他们都是听着何思安的传奇故事长大的,心中自然充满向往,能够亲耳听到他们心中偶像发出的邀请,自然心中欢喜。即便以蒋琬的心性都忍不住露出激动的表情。 “但凭殿下吩咐,愿为殿下效死命!” “好!很好!不疑,你年龄与孤的长子刘安相仿,可愿陪在他身侧负责处理禁令,纠正缺违,侍从规谏,奏事文书等事务?” 闻言,众人心中一惊,纷纷向周不疑投去羡慕的眼光,周不疑更是激动不已!连忙叩拜谢恩! 也许是因为尚未称帝的原因,何思安并未明言,但在场众人都是心思通透之辈,其中意思自然清楚无比,一个官职呼之欲出:‘太子中庶子!’ 先有西域都护府的刘长庚,随后漠北安排的马家与董家,再加上现如今对长子刘安的布置,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何思安这是已经着手安排子嗣的着落,这也便意味着,何思安已经开始为将来的称帝,做好铺垫。 正在众人心思各异之际,又传来了何思安的声音。 “蒋琬听令,你先跟随孝直多多学习处理政务以及为人处事之道,稍后...孤有大用!” 法正何许人也,虽然名义上只是益州别驾,但明眼人都知晓,其实际地位与庞统、徐庶一般无二,现如今让蒋琬在我身边学习…再联想到现在尚未进行过多人士安排的雍州,众人很快便明白怎么回事,蒋琬、法正二人中注定有一人要跟随何思安前往雍州,而方才没明说,便是何思安在征询法正的意见…” “臣遵命!” 蒋琬恭敬的说道,随后又向法正行弟子礼,恭敬开口:“学生蒋琬,日后还要有劳大人多多费心!” “好说,好说!” 两人客套一番,何思安将放在桌案上的两封信递给法正。 “这是元直与士元传来的消息,曹操分别派遣荀攸、刘晔向孤示好,诸位觉得应如何应对?” 见无人回答,黄权起身出列。 “既然诸位大人没有开口,下官便抛砖引玉,权觉得,殿下最好的方法便是作壁上观,依照目前的局势看来,即便曹操、袁绍联合,也只能在实力上与殿下堪堪齐平,而这也只是当下,一旦再给殿下十年,将漠北州彻底消化,那么对于他们来说也只有投降一图。 所以袁绍选择在这个时候发难曹操,可以说是最佳选择!而这应该也是殿下乐见其成的,但一旦殿下出手,必然会打破这个平衡,引得两家联手,倒是只会徒增吞并的难度而已。” “臣附议!” 说话之人乃是益州从事王累。 “目前我们缺少的是时间,而曹、袁二人也同样如此,在下官看来,作壁上观的确是最佳选择。无论二人谁胜谁负,都将与殿下形成楚汉相争的局面,与其面对接二连三的敌人互相掣肘之下进退两难,不如待到其挣出个结果后再行判断,若干脆来个两败俱伤,殿下再行出兵,岂不更为稳妥?” “臣也觉得,王从事所言即是!”众人纷纷开口附和。 见众人意见一致,何思安自然也没有反对,由秦宓代笔将这边的意见分别传达给庞统、徐庶二人。待到众人告辞离去,何思安则叫住法正。 “孝直留步!孤有些事情想要与你相商。” 法正心头一惊,能与自己单独说的事情,想来只有那一件事... 果不其然,待到厅内只剩下二人之时,何思安忽然询问:“孝直,雍州那边目前情况如何?”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42 一日看尽长安花(一) “司隶地区的建设已然基本完成,但其余各郡县却仍未来得及安排具体职能,还需主公根据具体情况再行定夺!” (ps:司隶代指洛阳、长安二地,而每个时代的雍州地理位置皆有所不同,这里的雍州包括三辅、三河一弘农,其中三辅位于雍州西部,指的是右扶风、京兆尹、左冯翊;三河位于雍州东部,指的是河东郡、河南郡以及河内郡,一弘农位于左冯翊与河东郡的南侧,自然指代的是弘农郡。其中长安地处京兆尹,洛阳则位于河南郡内!) 闻言,何思安点点头。 “梓潼太守杜畿最近表现如何?” “禀主公,杜畿此人在梓潼短短两年之内,联通益州与凉州交通,修缮道路,建设驿站,在百姓中的声望也颇高,是为不可多得的人才。” 见何思安没再发问,法正试探的问道:“主公打算何时前往长安?” “你我之间何必吞吞吐吐?孝直有何话但讲无妨!”何思安来到法正面前,掏出一根竹烟点然后递给对方。 “斯~啊!臣觉得,现在便是最佳时机,甚至可以直接将此事作为筹码说与曹操!”法正接过竹烟,深吸一口说道。 “实不相瞒,孤也是如此想法,只可惜孤走后益州需要孝直你来组织大局;士元需要处理凉州以及漠北,分身乏术;元直在荆州也一样,杜畿虽然不错,却也只能胜任一郡太守,公琰(蒋琬的字)、公衡(黄权的字)尚需磨炼,哎… 而雍州虽为历代帝王龙兴之地,然经过数十年的战乱,如今处在百废待兴的局面,孤唯恐一个不小心被沦为鸡肋之地,届时该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何思安由记得洛阳地宫中的那位神秘的赤帝,现如今虽然也算达到了那位大人的预期,但自己人知自家事,自己虽然有偌大地盘,但人口却是软肋,而这也是何思安最大的顾虑所在。一旦自己入驻长安,便无回头之路,总不能整个雍州士兵、官员加起来比百姓还要多吧。 严重缺少人口,再加上没有合适的官员进行治理,这都是问题,而若前期无法确立司隶地区的核心统治地位,各自为政,过后要想再行着补,将会难如登天。 “主公...都是臣等无能,未能跟上主公的脚步...”法正面露喟然,便于跪地,却被何思安直接扶起。 “孝直谦虚了,正所谓打江山易守江山难,你也好,元直、士元也罢,都已经做得非常好了...” “主公此言,折煞我等,其实在臣看来,关于雍州之事,主公是思虑过甚...大可不必有如此想法。” “哦?孝直何出此言?” “益州也好、荆州、凉州也罢,其实在下官看来,我们所做的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我等三人的作用加起来都不如主公一人之万一...主公知道现在的雍州地皮以及落籍都是如何价钱吗? 现在的雍州,即便是临近中原的三河,地价已然与成都、武都、西宁地价持平,而三辅及弘农郡已然近两倍仍一地难求,至于长安...主公可想而知! 而关于落籍,初步定在每人千两白银,实施当天办理之人队伍已然排到城外!最后经过士元与正以及元直商议,不得不在数天后停止办理。” “这...难道雍州真的有如此大的吸引力?”何思安也不由得目瞪口呆,这都不是后世排队买苹果手机那么简单,简直就是比花三倍、四倍的价格买进口车都夸张。 “主公...说句不中听的,所谓司隶、雍州还是以前的那个司隶、雍州,但有了您的存在,它们才展现出了他们的价值...当年的太师、张绣、马超多少人占据此地也没见百姓如此热情,百姓士绅真正看中的并不是地方,而是您,只要您去,雍州自然而然会繁华起来,又何须主公担忧...” 听到这番话,何思安面露恍惚之色,能看得出法正绝对没有阿谀奉承之意,字字出自真心。 “我...真的...这真的是我做的...”何思安茫然地看着法正,后者坚定的点头。 “主公,你以一己之力让我们所有人都迈进了一个全新的时代,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主公想做什么,只需要放心大胆的去做便可,正、元直、士元以及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都是主公最坚实的后盾!只要主公一声令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何思安深吸口气,眼中的茫然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之前那种智珠在握,心开天籁的眼神。 “依孝直之意,孤当何时前往长安?” “我与元直、士元商议过,越快越好!此外,正与元直曾讨论过,决定为主公推荐几位适合随主公一同前往雍州的人选,这是他们的履历,主公自行斟酌。”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递给何思安。 “汉中太守阎圃、巴郡太守董和、秭归县令李严、襄阳宜城人,年仅十九岁的马良...” 何思安喃喃自语出声,法正则在一旁注意介绍。 “阎圃阎大人主公并不陌生,处理汉中事务近二十载,老成持重,巴郡太守董和为人节俭,大公无私,此二人相辅相成,处理雍州政务应无问题,秭归县令李严,此人文武双全,在当地颇有名望,稍加培养便可独当一面,马良字季常虽然年纪轻轻,却颇有才华,元直与士元都颇为看重,与蒋琬也算熟识,两人可相辅相成。” 何思安边看边听法正的介绍,最后重重拍了拍对方肩膀,君臣相视一笑。 十日后,就在天下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曹、袁二人的身上时,两则消息悄无声息的传出,再次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其一、孙策发布檄文公告天下,支持东海王刘疆后人-刘和为汉室正统,愿与袁绍共同起兵讨伐曹操。 其二、长安、洛阳经过近五年的修缮,已然初步完工,弘农王刘辩决定正式进驻雍州。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43 一日看尽长安花(二) 若说孙策的举兵只是在中原地区引起些波澜,那何思安的消息则彻底震惊天下,荆州、凉州等地的治下百姓纷纷笑逐颜开,就连成都百姓及各级官员,虽然不舍,却也明白这是迟早之事。至于其余包括曹操等各方势力,反而松了口气。 何思安前往洛阳,虽然表面上看似乎准备逐鹿中原,但有心人略一思量便能知晓其不会参与此次曹袁大战。否则此刻入驻洛阳,就是多此一举。 果不其然,就在何思安抵达长安的第二天,便发布檄文,声明其只为从拾长安昔日辉煌,短期内不会参与中原地区的争斗。这也让参战的三方势力皆松了口气。 … 河北-邺城 许府内,许攸看着手中的信件不由得眉头紧锁。 “弘农王去了长安…这…” 沉思许久,许攸将自家老管家叫进屋中,在其耳边小声低语。 许久后,管家诧异的看向自家主人。 “少主…如此一来不会对圣战造成什么影响吧…” “之前刘纬台多次推算,甚至通过丧魂香窥探天机,都未察觉出弘农王有任何异常。但现在无论从哪方面看,弘农王都对我们有着莫大的威胁,不可不防!” “嗯…老奴这就去…” 见管家准备出门,许攸忽然又将其叫住。 “等下,现在副教主大人在干嘛?” “…据说正准备发动所有东部教众,击杀御龙四子中的周瑜。”管家恭敬答道。 “周瑜…算了,你先回去吧,不用去管弘农王的事情了…” 老管家闻言也没有任何质疑,恭敬的转身离去。屋中只剩下许攸一人喃喃自语。 “周瑜…郭嘉、贾诩,还有那名投靠我们的御龙四子…若能将这四人进出铲除,破坏御龙大阵,即便弘农王能对付得了栾提头曼,难道还能对付得了天魔大人?但愿是我多虑了…” … 许昌-司空府 “公达、子扬,你二人刚从弘农王那边回来,如何看待他搬至长安一事?” “现如今司隶修缮完毕,漠北州也初具雏形,凉州经过数年时间的休养生息也已然恢复元气!以弘农王的能力与布局,逐鹿中原本就是早晚之事,趁此时机入驻长安,可谓是最佳选择…至于插手我们之间的战斗,在攸看来,弘农王绝对不会去做,且不说日前所发布的檄文中明确说明,单单以他如今的实力,一旦插手,袁绍、孙策必然停战!毕竟兔死狐悲、唇亡齿寒的道理大家都懂!” 这时,刘晔也出列赞同道:“臣也觉得,荀大人此言有理,当日与匈奴惊天一战,虽然获胜却也是惨胜,手下损失近二十万士兵,五大高手中马超战死,玉兰王妃不可能领兵作战,只剩下赵云、黄忠、魏延三人,而他三人均在荆州,毕竟孙策与弘农王有着杀父之仇,一个不小心便会被其趁虚而入,又怎敢贸然对我们发起进攻? 至于长安,附近有大批匈奴奴隶,在弘农王入驻长安的同时又哪敢分兵突袭我们这边?总之,广阔的国土面积对于眼前的弘农王来说,可谓是一柄双刃剑,为其创造出巨大名望的同时将其牢牢的禁锢住,无暇分身,司空大人大可放心!” 竟然分析的如此透彻,其余几人纷纷向刘晔投去或诧异、或赞许的目光... 离开司空府后,荀攸眼看无人跟踪,转过一处拐角,消失在尽头的一处角门之内…” 径直走进后院的一间屋舍之内,看着眼前的中年人,荀攸将房门关好,坐于对侧,恭敬地开口:“小叔,您找我不知何事?” 看着对面比自己还要大上七岁的侄子,眉梢鬓角间已然染满白霜,不由内心唏嘘。 “公达,你我叔侄为防外界猜忌,明面上不得不恶语相向,这样的相处方式不知不觉间已然度过半生,当真是令人唏嘘...” 闻言,荀攸也默然不语,这便是大家族子弟的悲哀,身处高位,难免因一言一行引来杀身之祸牵连他人,不得不在平日里撇清关系,形同陌路。 “公达此次西行有何感触?”收回思绪,荀彧问起正事。 “...侄儿怕说出来影响小叔一贯的平和心境...” “公达怎么也学会这套说辞了?”荀彧有些哭笑不得。 “哎,没办法啊,侄儿一共去过两次凉州,第一次去时便感觉差距很大,没想到时隔三年,在临凉州,非但没有缩短差距,反而越拉越大...侄儿...心凉啊!” “公达所言差距,具体是指哪方面?”荀彧皱眉询问。 “哎...如何说呢,就如同我大汉与匈奴对比,现如今弘农王与中原对比亦是如此...” 荀攸的说法很直白,纵观匈奴与大汉近四百年的争斗,战局上虽双方各有胜负,甚至还有被匈奴汉国压制的局面,但论起国力、财富等,双方却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当真如此?” “嗯,小侄与曼成(李典的字)一行抵达长安的当晚...” 荀攸将自己一路所见所闻事无巨细的跟荀彧一一讲述,从进入长安,入驻酒楼与掌柜夜谈,到路遇杜畿、马钧等人,最后与庞统的一番交谈,足足说了近两个时辰,甚至那些奴隶的表情、百姓的神态,每个细节都没落下。 “…为何会如此?百姓有钱,商贾有钱,官员有钱,钱从何来?”听完对方讲述,荀彧眼神蓦然,喃喃自语。 “这侄儿也不知晓,难不成是钱庄?” “应该不全是,依照公达所言,钱庄是近两年的产物,而这十余年内,弘农王将大笔资金投入到道路修缮、城池建设之上,国库、粮库却仍然充盈无比,百姓不但没有苛捐杂税的困扰,反而生活的前所未有富裕,商贾也赚个盆满钵满…彧自负治国方面绝对不亚于那庞统、徐庶等人,但却仍然看不透啊…看不透…” 屋内一阵无语,也许是荀攸的错觉,眼前这位小叔虽然刚刚年过四旬,不知为何看着却比自己还要苍老…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44 一日看尽长安花(三) 许久后,屋内传来荀彧的幽幽叹息声。 “哎…公达知道彧为何叫你前来吗?” 荀攸没有回答,但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坐直几分。 “经过家族商议决定,大伯、三叔、五叔三脉家族子弟分别迁往雍州、荆州以及益州…他们已经开始未雨绸缪了…” “哎,理当如此...理当如此啊...” 荀攸倒是没有任何意外,只是刚刚坐直的人身体似乎佝偻些许… … 江东-建业 男子轻抚琴弦,悠扬的琴声配合着淅淅沥沥的雨点落在地面,仿若浑然一体,相映成辉。 一曲奏罢,身后袅袅婷婷行来一女子。 一头长长的黑发,如瀑布般垂落至腰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仿佛能勾魂摄魄,眉宇间无不流露出优雅与柔情。脸庞秀丽精致,白皙的肌肤散发着淡淡的光泽,美的令人惊心。 “循儿与璐儿已然睡去了嘛?”男子没有回头,而是怔怔的看着眼前雨幕,轻声询问。 “嗯…睡下了...夫君…妾身有件事情想要与你说...” “夫人请讲。” 女子脸色微红,走到男子身侧,低头轻声道:“夫君…妾身这个月的月事迟迟未到,寻先生把脉,发现…有喜了…” “真的吗?” 男子闻言豁然起身,回身激动的看着女子,似是想到什么,表情却忽然变得黯淡… 见到对方的表情变化,女子略显恍然。 “夫君莫非不喜?” “诶!夫人哪里话,只是想到出征在即,这一去不知多久才能回返,心感怆然…” 看到自家丈夫难得的真情流露,女子不由黯然神伤,依偎进对方怀中喃喃自语:“夫君…刚过了几年太平日子便又要打仗…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哎…人生不如意事十之九八,可与人言者并无二三…夫君即已踏上这条船,便无任何退路可言,唯逆旅行舟尔…” 男子怀抱佳人,言语中若有所指,目光悠远深邃,恍如一汪深潭般让人无法触及。 许久后,男子搂着怀中女子缓缓向卧房行去,淅沥沥的雨声中隐约可以听到男子的话语… “若为夫无法在夫人生产前及时赶回,夫人务必保重身体,莫要因夫君之事动了胎气,若生男婴,取名为胤,若生女婴,取名为恩。” … 广陵太守府 刘备拿着一封书信,看向下方众人。 “在座各位,皆为备信得过之人,你们如何看待此事?” “孙策欲借道盱眙,取小沛、汝南二郡,而主公取徐州,届时与孙策、袁绍互为犄角共同对抗弘农王...若真如此,主公可谓是死中求活,进可取青州,退可守琅琊,倒也不失为一步好棋...”孙乾率先开口。 “话虽如此,但孙策的话可信吗?万一借道为假,谋取我广陵是真该当如何?”简雍皱眉询问。 闻言厅内一阵寂静,许久后,还是陈宫缓缓开口:“不会,攻打我们对他来说百害而无一利,要知道沛郡曹仁、寿春赵云皆虎视眈眈。孙策只有与主公联合一路才能有所建树!” “大哥,关某也觉得应当答应那孙伯符,与其在这乱世中随波逐流,不如趁此机会拼一把,也许方有一线生机!若大哥同意,某愿随三弟作为先锋,去徐州会一会那曹洪曹子廉!” 刘备没有马上回答,但脸上中却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遣散众人,厅内只剩下刘备、关羽兄弟二人,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和煦的微风吹进屋内让人身心都格外舒畅。 呆立许久,刘备这才回过神来看向一旁的结义二弟,幽幽开口。 “云长,犹记当年也是这个时候,桃花绚烂的园林中,你、我、翼德兄弟三人举酒结义,对天盟誓,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共同实现我们人生的美好理想,为匡扶汉室而奋斗。 如今转眼已是第二十一个年头,为兄空有云长、翼德、子义(太史慈的字)、叔至(陈到的字)这等猛将名帅,却仍一事无成,每每遇到机会总是失之交臂,哎...人道我贵,非我之能也,真乃时也、运也、命也。” “大哥何出此言,摆在我们面前的无非只有两条路,要么与孙策联合,要么彻底投靠曹操,放弃争雄的打算!但无论大哥如何选择,我与翼德都会陪在大哥身边!” “依云长看来,我们该如何选择?” “自然是再拼一次,若败,大不了我们兄弟三人率领人马远走海外,度此残生,也好过寄人篱下!” 刘备看着关羽,握拳重重锤了锤对方胸口。 “好兄弟!对了,三弟何时回来?” “翼德与子仲(糜竺的字)在海陵组织屯田,已然基本完成,想来这一两日便会回返。” 刘备点点头,思索半晌,延伸逐渐变得锐利,关羽已经很久没见过刘备露出这种表情,不由心头一惊。 “大哥这是...” “不瞒二弟,方才你所言两条路实则不甚准确,其实我们还有第三条路,为兄打算等翼德回来共同商议一番,你看如何?” 听到刘备如此说,关羽便了然于胸,张飞向来是刘备说啥他做啥,根本没有自己主见,而此时刘备对自己说到这第三条路,自然是已有决定。 “大哥只需名言便可!我与三弟定然支持!” 刘备等的便是关羽这句话,来到门口跟贴身侍卫耳语几句。随后再次回到厅中,二人对坐饮茶,片刻后侍卫回来,轻声禀报道:“禀大人,杨弘大人已在门口等候。” “宣...” 很快,满头白发,身材瘦小的杨弘与一位身着斗笠的青年一同步入厅中。 “臣杨弘,见过主公,见过二将军!” “免礼...这位便是先生所言的...”刘备面楼喜色,开口询问。 一旁的关羽也投来好奇的目光,毕竟穿成这样,明摆着就是不方便透露身份,就差在衣服上写上‘神秘人’三个大字。 这时,杨弘身边的神秘人似有所觉,缓缓将斗笠取下,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庞,只是眼神却格外锐利,转动间犹如鹰视狼顾,直指人心...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45 一日看尽长安花(四) 长安-太守府 就在曹操、袁绍、孙策、刘备四方厉兵秣马之际,雍州也开始了前所未有的忙碌。 由于雍州事关重大,法正、蒋琬以及南域都护府李恢也一同随行抵达长安,甚至连凉州庞统、荆州徐庶也将手头工作暂时交给从事,亲自赶来。 抵达长安的第一时间,何思安便安排了一系列的官员任命。 庞德为河南郡太守,郡治洛阳;李严为河东郡太守;严颜为河内郡太守;杜畿为右扶风太守;马良为左冯翊太守;董和为弘农郡太守;阎圃为京兆尹太守,郡治长安;张辽为雍州总兵,统管雍州兵马,至于刺史却暂时没有公布。 做完一系列官员任命之后,何思安便命雍州各郡县开始办理落籍以及人员调动等安排。好在有法正等人帮忙处理统筹,一切做的也算井然有序,也许是因为何思安弘农王的称号,弘农郡竟然成为除了京兆尹以外地价最高的一郡。尤其是各大商贾巨擘,纷纷选择在长安投资以及在弘农郡居住。也让人颇感意外。 而法正、庞统、徐庶三位刺史难得聚在一处,何思安干脆将西域都护府的尉迟艳燕以及漠北州马岱一并叫来齐聚长安城。 ... 城门处,何思安早已等候多时,很快,一支队伍出现在众人视野中,待到城门处时,马车帘被掀开,三个孩子跑了下来。 “父亲!” “长庚、鹊儿、棠儿!” 何思安张开双臂,将三人拥入怀中。就在父子四人一片欢声笑语之际,尉迟艳燕与阿娜也下车。 “燕妹、阿娜,好久不见!” 唐姬站在何思安身旁笑着对二女打着招呼,对于尉迟艳燕主仆二人,唐姬心中始终存着一份感激,毕竟当年若非对方拼力保护,自己很可能早已与夫君天人两隔,何来今日之风光。 而尉迟艳燕二女见到唐姬自然也不敢怠慢,慌忙上前施礼。 “怎敢劳烦姐姐亲自迎接,真是折煞我与阿娜妹妹…” “诶,你我姐妹,何需如此。这次来了便不走了吧…” “哎,妹妹还需要做一件事情,短则数月,长则两三年便会结束,然后艳燕便再也不走了,专心在这长安城内陪伴夫君与诸位姐妹。”说完,面露感激之色看向一旁与孩子们玩耍的何思安。 “殿下!”队伍后方一道略带哽咽的声音响起。 何思安抬头望去,只见一位方脸矮壮将军越众而出,何思安先是茫然,随后面露狂喜之色! “孝父(高顺的字)!你终于回来了!” “承蒙殿下牵挂,末将不辱使命!” “父亲大人正事要紧。” 说着,刘棠乖巧地领着弟弟妹妹回到母亲身边,并带头向唐姬施礼。满意的点点头,来到高顺面前将其扶起,重重的拍了拍对方肩头,随后回身,对唐姬开口:“姬儿,你先带燕燕她们回宫中休息,为夫与孝父有事要谈。” 唐姬自然不会反对,拉着尉迟艳燕率先进入长安城内。 “姐姐,你们现在住在何处?是那传说中的未央宫吗?”尉迟艳燕好奇地问道,虽然做了十余年的都尉,也算位高权重,但对于当年赫赫有名的未央宫自然也是心生向往。 “那倒没有,一来未央宫并未彻底修缮完毕,二来夫君也说现在还不是时机,所以只临时将部分长乐宫单独分割出来以供居住。” 一行人走远,何思安先命人安顿好一众陷阵营士兵,随后便拉着高顺来到城守府,屏退众人,起身亲手为高顺倒上茶水。 “孝父此次远行收获如何?” “哎...昔日高某等人,真如坐井观天,若非殿下所言,高某还不知世界之大超乎想象。此次西行,末将先后去了贵霜、帕提亚以及罗马帝国。 贵霜帝国为大月氏所创立,目前皇帝为胡毗色伽二世,不过国力日渐衰弱,周围的康居、大宛、呼罗珊、花剌子模也逐渐开始脱离贵霜统治。衰败迹象已经显露,若尉迟王妃想要夺回昔日荣光,末将认为正是时机。 贵霜以西则是帕提亚,目前正在与更西边的罗马帝国开战。 罗马皇帝名为塞普蒂米乌斯·塞维鲁。他们的皇帝正亲率大军入侵帕提亚皇帝沃洛吉斯五世统治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末将归来时罗马人已然沿幼发拉底河攻占塞琉西亚和泰西封,塞维鲁在当地得到“最伟大的帕提亚征服者”的称号。” “也就是说,现在的罗马帝国依旧强大...”何思安皱眉问道。 “不错,但罗马的文明程度与我大汉根本无法比较。殿下既然都能灭掉匈奴汗国,相信对付罗马也不在话下,唯一的问题便是战线太长,无法补给。 对了,末将奉殿下之命,随行带回不少奴隶以及几名罗马商人,此外还带回了一些各地特产,这是具体名目及见闻,请殿下查阅。” 说着,递给何思安一打装订好的树皮。 “做的很好,稍后可以去寻阎圃与这些商人对接,对了,孝父见过温侯了吧,他现在身体如何?” “嗯...温侯的身体很好,殿下无需挂念...” 高顺说话时表情略显古怪,不过很快隐去,何思安正忙着观看高顺所书写的随行日志,倒并未察觉出对方的表情异样。 “之前身在成都,距离太远,如今来到长安,等到这边事情处理完后,思安定然亲自拜访。” 何思安合上手中书卷,抬头看向高顺。 “孝父有何打算?是留在长安还是...” “见识到外界广阔的天地,高某实在不愿再与我汉家儿郎自相残杀,若殿下同意,高某日后想将目标对准西侧诸国,甚至罗马!” “好,很好!稍后孝父可寻张辽将军,从他那里补充陷阵营兵力不足,等到明年,便与西域都护府一同西征!” “殿下是说…准备出兵贵霜!” 闻言,高顺眼前一亮,起身单膝跪地。 “末将愿为先锋,定然助尉迟王妃踏平贵霜!”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46 一日看尽长安花(五) 再次回到长乐宫时,已然是两个时辰之后,何思安现在也算的上子孙兴旺,但面对若大的宫殿群,虽然只是居住在一角却仍显空旷! ‘妞妞、唐姬、董白、尉迟艳燕、阿娜、甄宓、胡定金、敖若兰、蔡红鸾、黄月英、樊玉凤、马云禄、外加一个祖奶奶邹婉儿,这还不包括各位姬妾的通房丫头、前世是自己情人,与自己一同出车祸死去转而投入轮胎成蔡文姬的她,以及一些互有好感的女子… 自己在前世众多后宫文中已经算种马般的存在,但即便如此多的姬妾,住在这皇宫中的一角却仍显冷清。看来后宫佳丽三千绝非夸张….‘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何思安来到唐姬的院落之内,一群孩子正在玩耍,其余妻妾则正在围着尉迟艳燕二女叽叽喳喳聊个不停。 对于这位有着西域女帝之称的姐妹,众女都佩服不已,尤其是马云禄、蔡红鸾等初次相见之人,更是热情无比的问东问西,甚至连邹婉儿都颇为好奇的在一旁听着尉迟艳燕讲述。 ‘老太后遇到小女皇帝,也秒变迷妹啊!’何思安内心吐槽。 “夫君!” 不知是谁率先开口,随后众女纷纷围拢过来,近二十名子女也纷纷跑来。 “我们今晚吃烧烤!”何思安大手一挥,众孩童们纷纷大声叫好! (这个时候孜然已经在西域发现,并传入中原,再加上南方的辣椒,所以烧烤与现代的味道几乎一样。) 一阵欢声笑语传来,近十年来第一次的全家团聚令何思安无比满足。 一晃十六年过去了,再有一年自己也三十岁了… 不知为何,何思安忽然想到当年在长安梦境中那长信宫灯上的女子,以及自己陷入沉睡前的那一声叹息。 ‘既然自己前世的红颜知己都可以一同转世成为蔡文姬,那么她的容貌为何会出现在长信宫灯之上?…难道说她也出了…意外?‘ … 陇西-慈幼司 同一片星空下,一位少女坐在院中看着天上的满天星斗愣怔出神。 “想什么呢?” “娘…听说他到了长安…女儿…女儿…”说着,少女忍不住眼角落下两排晶莹的泪珠。 “傻丫头…你父亲不肯去…对了,听闻你高顺叔叔回来了,为娘明天托人去求他,让他去为你说没媒!” “娘…可是听说他身边好多红颜知己…女儿怕…” “没什么好怕的!我家玲绮是最优秀的!” “嗯…知道了,娘亲先回去吧,玲绮想一个人再待一会儿…” 不知何时,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不见了,随着年龄的成长懂得了忧愁… 一间卧房内,一位女子躲在窗后,透过窗棂看着院中那落寞的背影,心中也是幽幽一叹。 ‘你啊你,前世祸害了其一生,今世本不欲与你有过多纠缠,没想到… 不过这样也好,若你真与玲绮成婚,看你如何面对我这做丈母娘的!’ 想到此处,女子甚至心中泛起一丝期待。 … 建安十年春(公元205年5月),荆、益、凉、漠北四州刺史以及西、南两处都护府都护齐聚长安,召开了近十年来到场人数最全的第一次会议,地点则选在了长安太守府内。 当何思安与尉迟艳燕抵达现场时所有人都已到齐,看向蒋琬微微点头。 后者会意,能让自己主持这么重要的会议,足以证明其对自己的重视,深吸口气,蒋琬缓缓起身,目光在场中扫过,浑厚的声音在宽敞的太守府会议厅内回荡:“今日,我等齐聚一堂,共商国家大事。益州、荆州富庶安康,漠北、凉州经过三年的休养生息已然初具规模。两处都护府也是呈现欣欣向荣之态,这一切皆离不开殿下与诸位大人的共同努力。 自殿下武都起家至今,十五年内励精图治,百姓安居乐业,然则外患未除,我等仍需殚精竭虑,以保社稷安宁。 诸位大人皆不可多得的王佐之才,会前殿下曾交代与琬,今日诸位大人对各自州地有何诉求以及对今后的发展有何建议皆可知无不言! 下面先进入第一个议题,关于漠北州未来的发展,诸位大人有何建议,请明言!” 说完,蒋琬向着马岱点点头,随后对着周围一躬身,缓缓坐回座位之上。 法正看了眼四周,向何思安拱手,随后开口:“正先来抛砖引玉,匈奴失政,更是在武威一战,被殿下一举灭国,然得易守难,漠北地广人稀,需得妥善治理。吾建议当学习昔日萧何治国之策,安抚周边部落,发展农桑养殖,以充实国库,备战待敌。” 说着,法正走到地图前,指着漠北的方向:“漠北之地,虽经匈奴已灭,然周围大小部落却野心不死,仍需重兵驻守。臣建议,还需加强边防建设,训练精兵,以防不测。” 说完,法正同样对着何思安以及马岱拱手示意,随后回到座位。 蒋琬则对其投去感激的目光,这种会议谁第一个讲话都不合适,而法正此举明眼人都能看出是为了蒋琬站台,这让后者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记下了这份恩情。 见法正说完,马岱也起身说道:“法大人所言的确中肯,这些年的确有些部落自是机动力强,屡次骚扰,让我与董大人烦不胜烦,虽然城池自建完后情况有所好转,但毕竟牛羊种植都需在野外,又不能时刻重兵防御,实在让人头疼,不知诸位大人可有何建议?” “哀家倒是觉得没必要一味怀柔,至于强硬更容易适得其反,在这一点可以走我西域都护府的路数!” “尉迟王妃指的是…拉拢一批、打压一批?”法正眼前一亮,开口询问。 “不错,匈奴被整体迁移以后,漠北所剩多为胡羌部落,伯瞻,你可拉拢一批,必要时候可以将其中一两郡让出,随着日后习惯我大汉生活,自然而然便融入其中!” 见没有异议,何思安缓缓开口,漠北一事盖棺定论。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47 一日看尽长安花(六) 见漠北一事解决,蒋琬再次起身,眼神似有似无的瞟了眼下首前方的三位大佬,继续开口。 “接下来便是关于雍州,不知诸位有何建议。” 这次徐庶率先出列,作为最早跟随何思安之人,有些话必须由他来讲。 “之前殿下关于雍州的一系列任命,庶甚为赞同,三河与胡羌以及袁绍紧一河之隔,虎牢关又为曹操所有,的确被动,需重兵防守!而庞德、严颜皆擅守,李严虽年轻,却也与二人相得益彰,三人联手外加雄关、坚城所在,完全可以守护住东方门户。 至于三辅一弘农,杜畿、董和、马良、阎圃皆擅长处理政务,君臣一心,定然会将雍州提到一个新的高度! 右扶风可作为粮仓所在,供应京畿重地;左冯翊更靠近京兆尹,下官建议张辽大人可在此处屯兵,可同时兼顾雍、凉、漠北三州,以备不时之需;京兆之地自不必提,乃是我五州两府当之无愧的经济、政治中心;臣要说的乃是弘农郡,作为殿下的封地,需格外谨慎!” 说到此处,厅内众人纷纷起身。 见此情形,何思安心中不由得一个咯噔。一旁的尉迟艳燕也颇为玩味看着这一切,最后目光定格在自家男人身上。何思安则目瞪口呆,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典故... 五代末期,由于后周皇帝尚年少,一时间民心骚动、将士不安,政权很不稳定。赵匡胤率领大军浩浩荡荡离开汴京,北行二十里来到陈桥驿。忽然,军中有人说天上又出现了一个太阳,该更换天子了。将士们也都商量说:“如今皇帝幼弱,我们死命破敌,恐怕也无人知道。不如顺应天命,拥立大人做天子,然后再北进抗敌。”于是,赵匡胤的弟弟赵匡义和归德军掌书记赵普,就把事先准备好的黄袍披在赵匡胤身上。黄袍是只有皇帝才能穿的服饰。军中将领一致向赵匡胤高呼“万岁”,拥立他为皇帝。 ... ‘苗头不对啊!这些家伙...难道是想给自己来个黄袍加身?!’ 正思索间,只听徐庶朗声开口:“经过臣等几人商议,弘农郡可专门建立学堂、科学院、农学院等,让后世各门学子及百姓牢记,当年是陛下为他们开创了这繁华盛世!”徐庶特意将之前的‘殿下’改为‘陛下’而且在读音上也可以加重。 见徐庶还打算继续开口,何思安赶忙起身,轻咳两声打断了对方。 “元直所言有理,雍州的事情就先说到这里,下面说一说各州情况。德昂(李恢的字),你先来。” 见何思安故意将话题转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何思安已然发话,又不能强行打断,只得悻悻然的坐下,不过眼底深处却仍有光芒继续闪动。 此刻的李恢也是颇为为难,被何思安亲自点名又不得不起身,收拾心情,躬身一礼,先是向众人投去个歉意的眼神,随后不疾不徐的开口:“南域目前发展稳定,人口较之前的不足200万已然提高了近三成,其中大部分集中在西端的交趾、九真、日南、郁林四郡。下一步下官正准备大力开发苍梧、南海二郡以联通荆州与扬州的商贸,此外合浦郡以及最南端的朱崖州发现大量院长大人所描述的橡胶树,经过确认,很可能便是殿下吩咐,极力寻找的橡胶。” “什么?此言当真?可带来样本?”何思安豁然起身,激动的问道。 “下官临行前已然将部分样本送去荆州科学院用作绝缘实验,至于结果...目前还不得而知。还有一部分留在成都科学院中,剩下的则被下官北行时一并带来,就在下官下榻的驿馆之中。”李恢如实回道。 “好,你速命人取来送到若兰那边,让她鉴定一番。”吩咐完这一切,何思安仍然难言激动之情,甚至起身来回踱步,最后重重一拍手,看向李恢,声音略显颤抖的开口:“若经过鉴定真是那橡胶,德昂当得上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闻言,厅内一片哗然,上一次何思安如此说,还是面对张鲁,难道说这橡胶的作用堪比水泥?眼角的余光瞥见众人终于被橡胶的话题所吸引,内心也不由得长舒口气。 在很多人看来,坐上那把龙椅也许是毕生所求,但在何思安眼中,那个位置代表的则更多地是束缚!现在的他真的不希望被束缚在那看似很大,实则很小的皇宫之内,他更希望可以像个普通人一般参与在时代进程的第一线,不单是他,甚至敖若兰、黄月英应该也是一样的想法。想到此处,何思安勾起嘴角。 “德昂做的不错,接下来士元来说说凉州的情况以及未来发展!”何思安也模仿徐庶的口气,着重强调了‘凉州’二字... ... 成都,同样激动的还有一人,便是历史上有着三国第一发明家之称,现在是何思安手下工部副侍郎马钧、马德衡,此刻的他已然兴奋的仰头痛哭,甚至周围官员劝也劝不住! “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望着眼前已经凝固的橡胶,马钧语音哽咽,脸上的鼻涕看上去有些滑稽,却无人嘲笑,在场之人皆是与马钧志同道合,一门心思全用在研发创新上的学者,自然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轮胎啊!!有了这东西便可以真正实现自行车、蒸汽车在颠簸路面行驶的同时将损耗降到最低!而且若真如敖院长所言,这橡胶还可以用作电堆的绝缘材料,那么便意味着‘电’可以用作百姓日常使用!不但可以照明,甚至可以用作敖院长所言的电报!电报啊!” 闻言,一旁的科学院众人终于反应过来,其中一位年轻人用同样颤抖的声音说道:“莫非是院长大人所提出的呼吸间便可传递消息至数十里之外的电报?” “答对了!恭喜你都会抢答了!”马钧激动的拥抱了下对方。 青年目瞪口呆,甚至顾不上被擦了一脸的鼻涕,也变得无比亢奋,很快,整个科学院瞬间变得沸腾起来! ...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48 一日看尽长安花(七) 长乐宫 “外面为何如此喧哗?”蔡红鸾开口询问。 “小姐稍等,奴家这便去看看!”说着,丫鬟小玉起身除了闺房。 很快,出去打探消息的小玉匆忙跑了回来,一边喘气一边说:”小...小姐,听闻殿下派人给若兰王妃送回一个叫...叫...对了,橡胶的东西,说有大用,目前若兰王妃与月英王妃正准备在院中实验。 “哦?真的?快,我们也去看看热闹!”蔡红鸾本就无聊,有这等新鲜事自然第一时间想去看看! 披上外套,随着丫鬟一同出院,当来到奥若兰这边时,其余姐妹也陆陆续续到来,院中已然搭建起一个架子,下方堆着烧的通红的木炭,黄月英正在一边扇风,一边加柴,上面一口铁锅,敖若兰正用铁勺拨弄一些粘糊糊的物体! “玉凤妹妹,他们这是...”蔡红鸾来到樊玉凤身边,小声询问。 “嘘!~” “怎么啦?”蔡红鸾的声音压得更低。 “我也不知道,只是没看大家都不敢出声吗...”蔡红鸾无语... 望着场中完全不顾仪容的敖若兰与黄月英,众女虽然表情古怪,却都不敢大气出声。 “月英,大火!再猛些!” “好叻!” “可以了,快去把模具拿来!” “好叻!玉兰姐,我一个人拿不动!” “嗯嗯,额来帮忙!” 两人进入院中的一处杂物间内,一阵翻找过后妞妞拿出了一块儿一米见方,足有将近一尺厚的铁板,平放到两人面前,众女见状不由得嘴角抽搐,这力道...恐怕温侯他们也就这样了吧... 众女不由得围拢上来,只见钢板的上面有个圆圈形状的扁平凹槽,敖若兰则将锅中的粘稠液体小心翼翼地倒入凹槽之中。 做完这一切,敖若兰、黄月英二人才长舒口气,这时唐姬也走了过来打趣的说道:“你们啊,做完了么?做完了快去洗洗,看看你们都成什么样子了!” 三女这才来得及对望一眼,见到皆满脸黑灰,不由得吐了吐舌头,吩咐丫鬟慢慢摇动脚蹬,莫要触碰轮胎等等,敖若兰便拉着妞妞以及黄月英入屋沐浴。 众女自然也没有离开,看看时辰已近午时,干脆直接在院中吃起火锅,正好等待那个所谓的橡胶凝固。 看看弄好之时,三女也走出屋子。 “哇,可以吃现成儿的,真好!”妞妞望着沸腾的一锅羊肉片,兴奋地搓手说道。 很快,众人就座,大快朵颐。 “夫君真厉害,羊肉沾着这个麻将,再放些辣油,简直太美味了!” “那当然,夫君最厉害了!” 看着诸女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口,场面轻松而欢快,邹婉儿面露恍惚之色,想到当年自己做皇后时后宫中的尔虞我诈,不由心中茫然... ... 太守府内,经过一上午的讨论,何思安对各州的发展情况也已了然于胸,众人用过午膳,何思安将徐庶单独叫入后院一处偏屋之中。 “哎,我说元直,你们这又是何苦呢?”关上房门,何思安率先开口,看向徐庶表情略显无奈。 “主公是指...” 看着对方诚惶诚恐的样子,何思安笑骂道,随后重重的锤了对方肩头一下。 “好你个徐庶,几年不见还学会给我打马虎眼了!” 看着对方那一如既往的态度,徐庶忽然全身放松下来,一切一如既往,一切也仿佛忽然释然,也瞬间明白了何思安心中所想。 “元直,思安明白你们心中所想,待到需要的时候思安自然义不容辞,只是现如今内忧外患,你们这又是何苦呢?” “主公…此并非庶、孝直、士元几人的意思,而是治下所有百姓的意见。 您也说,如今内忧外患,更是中原大战将起,百姓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您给了他们一个安稳的家,而一个安稳的家,就需要一个安稳的国去支撑。 他们不求生封妻荫子,但求可以安居乐业,而这,需要一位明主来引领他们,给他们希望,给他们未来。 而放眼整个大汉天下,唯有主公您才是他们心中的那个人,所以,不只是我等,包括治下百姓,皆希望主公可以称帝,建立千年伟业!” 徐庶说得很慢,却也很坚定,每一个字都重重的敲击在何思安的心头,看着对方那满是期待的目光,何思安沉默了... 许久后,终于长叹一声。 “称帝…思安目前的确无法做到,总觉得时机未到,这样吧,思安可以暂时住进未央宫,也算是给百姓吃一颗定心丸,至于称帝一事,稍后在意…” 徐庶与何思安相识十余载,对其脾气甚为了解,见对方态度坚决,也只能点头称是。 “主公,庶先行离去将此事告知士元他们,也好趁着分别之前商议一番对外如何说辞。” “嗯…去吧…明日你们便要离去,叫上士元他们,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望着徐庶离去的背影,何思安心头恍惚,曾几何时,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也已双鬓染霜… “真希望早日结束这乱世啊…” 另一边,徐庶离开房间后,终于长舒口气,眼中露出一丝愧疚之意。 ‘主公,不是庶想要故意欺瞒您,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哎!’ 思及至此,脑海中不由闪过月余前所发生之事… 当时徐庶正巧去荆南四郡办事,途经长沙以北,在去桂阳的半路途中,路过一处村落时,队伍却忽然被拦住,徐庶皱眉拉开车帘,正要询问发生了什么,贴身护卫却小跑过来将一个绸布包裹之物递了过来。 “大人,前方有一老者以及一名壮汉拦住去路,老者说是您的故人,并让我将此物交给大人,说大人一看便知…” 徐庶也来了好奇之心,缓缓打开绸布,里面一个木盒中静静躺着一根用竹叶包裹的竹烟… 徐庶先是一愣神,很快便想到护卫口中的老者,双目顿时瞪圆… “是他!”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49 一日看尽长安花(八) “元直小友,好久不见,啊,不对,现在应该称呼你为荆州刺史大人!” “文和先生!果然是您!”一处院落中,徐庶激动的看着对面老者。 只见此人年约六旬上下,身材极高,虽然看上去瘦骨嶙峋,却难掩一股精神矍铄之气,正是在大众面前消失了近十年的贾诩贾文和。 可以说两人都是最早追随何思安的,当年的徐庶还很稚嫩,若非贾诩从旁不遗余力的教导,即便有何思安的提携,也不会有今日之局面。 “文和先生...您...哎,若主公能在此,定然会...定然会...”不知为何,原本可以做到口若悬河的徐庶却有些词穷,眼角的泪光更是可以证明此刻的他心情之激动。 “看到你们都成长得如此之快,老夫足慰平生...对了,穆儿和玑儿他们如何?” “文和先生放心,先生家眷主公皆视若己出,每逢年节都会携带一众妻妾前去贾府为师母问安敬茶,而两位师兄,主公也一直视若亲兄弟般对待,贾玑师兄目前被主公任命为工部左侍郎,贾穆师兄现如今则被任命为汉中太守。” 徐庶说完,屋中再次变得沉默,许久后,响起一声长长的叹息之声,贾诩再次开口:“元直可知贾某这些年为何会了无音信?” “想来文和先生的失踪是与巫蛊教有关吧。” 见贾诩没有反驳,而是饶有兴趣地看向自己,徐庶继续开口:“...当年在荆州的水镜庄中曾无意中见到师兄崔钧,他临终前提到巫蛊二字,死状凄惨无比,死后更是无数黑蝶从其口中涌出... 自那以后,庶便一直暗中调查,随着对周围的隐秘了解的越来越多,也逐渐知晓了一些事情,公孙瓒的死,甚至是袁术的败亡都与此教有关,由此推测其教众很可能会隐藏于各州郡之内,甚至已然身居高位!再联想到文和先生的忽然失踪,一切便不言而喻,所以庶并不敢贸然行动。 实不相瞒,庶此次前南下,表面上是为了视察荆南建设,实则便是打探到桂阳太守赵范的亡兄很可能与当年的巫蛊教有关,想要去查看一番。” “曹操、袁绍根本不足为惧,巫蛊教却不同,它如同毒蛇般隐于暗处,潜伏数百年伺机而动,目标可不单单是改朝换代那么简单,而是...”贾诩没有说下去,但言下之意却十分明显。 看到徐庶的表情变化,贾诩继续开口:“元直莫要再查下去,否则很容易引来杀身之祸,我知你不惧生死,但现在的你干系重大,切莫引火烧身,耽误殿下大事!巫蛊教之事到此为止,一切交给我便可!” “可是...” 见徐庶还要说些什么,贾诩摆摆手:“没什么可是的,你可知为何崔钧死前都无法明言?而贾某又为何抛下家眷以及你们选择隐在暗处?”说着,贾诩指了指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徐庶心头大骇,这个时代的人本就信奉神佛,尤其是他早年还跟随何思安见识过赤帝、张角等一系列只有在传说中才会出现的人,自然更加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只是没想到,巫蛊教竟然牵扯到那一层面,现在想来徐庶不由得后背生起一层细汗。 见徐庶已然了解自己的意思,贾诩表情变得凝重,缓缓开口:“此次与元直见面,一来是为了阻止元直继续追查,二来便是另有一事需要你去做!我需要元直...” 说着,贾诩在徐庶耳边轻声低语... 片刻后,徐庶眉头紧锁,见对方说完,这才不解的开口:“据我所知,袁绍、曹操大战一触即发,甚至江东孙策都已跃跃欲试,此时称帝,是否不妥?” “长安乃龙兴之地,弘农郡又是殿下封地,诩推测殿下定会趁袁曹大战之际进驻长安!而雍州虽然建设的七七八八,但仍处于百废待兴的状态,殿下很可能会邀你与士元、孝直一同前往商议日后雍州如何发展,届时你们以治下黎民百姓为由进行逼宫,让殿下称帝!” 作为最早追随何思安的几人之一,无论出于哪方面考量,徐庶都是最希望何思安称帝的几人之一,贾诩所言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于是点头赞同,却又听贾诩继续开口:“依照诩对殿下的了解,即便如此,殿下也不会同意,但为了安抚你们以及百姓的心情,很可能退一步,暂时先不称帝,而是选择进驻未央宫,这样一来不但可以堵住治下百姓的悠悠以及各级官员的众口,二来也可以对外释放一个信号,殿下称帝乃是早晚之事!” 徐庶认真思索片刻,豁然抬头看向贾诩,惊诧的开口:“文和先生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让殿下入驻未央宫?可是此举...有何意义?” “这也只是以防万一而已,至于缘由...天机不可泄露...请恕诩暂时还不能明言,不过相信用不了多久,元直便会明白其中之意...” 徐庶心中无奈,原本以为经过这十余年的努力,自己已然能够跟对面的老人处在一个档次,没想到在相见时自己仍旧如当年一般看不透对方,这让徐庶心里不免升起挫败之感。 “明白了...文和先生可还有其他需要交代的?” 贾诩自然从徐庶的言语与表情中看出了对方的想法,也许是许久未见,竟然升起了一丝玩闹之心,笑着揽过对方肩膀安慰道:“元直已经很不错了,不惑之年便成为殿下的肱骨之臣,管理一州之地,虽在老夫面前还是略显稚嫩,但比起我那不成器的二子,已经强了不知多少倍了,想来那位有鬼才之称的郭嘉,也不过如此。” 听到这番略显耳熟的话,徐庶先是一愣,但很快便想起了当年在黑山上与何思安、吕布等人痛饮时,自己被曹操、李儒等人打击的郁郁寡欢时贾诩对自己说的正是今日这一番话... 想到此处,徐庶露出一丝笑容,正欲开口,却听后屋中传来几声轻咳,随后推门走出一清瘦中年人。 “我说老贾,你们说归说,扯上我作甚...”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50 一日看尽长安花(八) 随着何思安治下各地刺史及都护陆续回返,一则消息悄无声息的传遍整个天下,弘农王正式入驻昔日汉高祖所建,代表皇权的未央宫!虽未称帝,但言外之意却非常明显,一时间几家欢喜几家愁。 成都 何府,由于何思安携带众家眷搬至长安,此刻的偌大府宅很是冷清,大门被推开,何思安的长子刘安与周不疑步入其中,丫鬟小厮尽皆行礼。 来到前厅,两人落座,接过一旁早已冲泡好的茶水,刘安终于按捺不住开口询问。 “不疑,听法正叔说,父亲大人拒绝...” “嘘!~”周不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刘安会意,赶忙屏退下人,这才继续开口:“听说当日法正叔与徐庶叔等几人准备联合让父亲称帝,但却被父亲拒绝,只选择入驻未央宫,众人没有办法,只能妥协!不疑,你想来足智多谋,你说这是为何?” 周不疑思索片刻,谨慎的问道:“世子指的是徐大人他们逼宫的事,还是殿下拒绝一事?” “自然是父亲大人拒绝一事啊,父亲大人本就众望所归,而且当了皇帝也不必受中原的掣肘,很多事情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去做了!”刘安脱口而出。 “世子此言差矣,现在殿下想做什么,难道中原那位以及背后的曹操就能说什么吗?” “那倒也是...不过终归不是名正言顺啊!” 周不疑喝了口茶,放下杯盏,向着北方拱手遥遥一拜,这才开口:“不疑自幼便是听着殿下的事迹长大,不疑也为能亲身经历有殿下的时代而感到无比骄傲,以殿下的雄才伟略称之为千古一帝也不为过,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顿了顿,周不疑又看向刘安。 “不疑不敢妄加揣度殿下心思,但纵观殿下出世以来的所作所为,虽似羚羊挂角、天马行空般的无迹可寻,然则事后看来却是步步为营,走一步看十步,不对,甚至是百步!与其去猜测殿下的心思,倒不如去思考各位大人为何在这个时候提出此等建议。” “这还用说,自然是众望所归啊,你没看到课堂上的同窗以及百姓们提到父亲进驻未央宫时激动的神态没有称帝的遗憾表情嘛?” 看着对面一脸自豪地帅气少年,周不疑也不由得内心再次感慨,投胎果然是门技术活儿,不过殿下不愧是殿下,莫说是殿下这般地位,即便是中原甚至是以前的荆州,那些大户人家都会自家组织族学,专供自家子弟读书,而殿下却反其道而行之,非但让自家后辈在普通学堂读书,更是需要隐姓埋名,不许透露半点身份,试问这种经历了底层生活的世子,他日登基之后,怎会不知民间疾苦?怎会不是一位好皇帝? 想到此处,周不疑对心中偶像佩服的那真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此处省略五章共计一万字。) “不疑,不疑?你想啥呢?傻了吧唧的!”刘安看到自己这位号称小庞统的好友,露出如此痴呆的表情,不由得哈哈大笑。 周不疑回过神来,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世子与周公子这是在笑什么呢?晚饭准备好了,快点过来用餐吧!”一位温婉的白裙女子笑着进屋,正是留在这里负责打理成都别院,唐姬的贴身丫鬟之一唐竹儿。 “知道啦,竹姨!不疑,我们快点吃,吃完今天争取把课业都写完,据说工部与科学院联合发出榜文,明天要在城南校场公开最新的研发成果!” “真的吗?那可要快点!世子,等等我...” ... 西域都护府 一群孩子正围着一辆造型精致的自行车在认真观看。 “长庚少爷,这就是你说的最新款的自行车?”一位矮壮少年问道。 “当然!这可是我若兰姨娘与月英姨娘亲手制作的,用若兰姨娘的话说,这是世界上第一辆真正意义上的自行车!”正中央的一名英俊少年傲然说道。 四周的惊呼声引得少年更加得意。 “李复,你骑下试试!”少年吩咐道。 “好叻!” 另一名魁梧少年接过车把,一偏腿,熟练的上了自行车,快速瞪着脚蹬,围着院子开始骑了起来。 “慢点,试下那处台阶!”满脸傲然的少年指了指一旁的五级台阶说道。 “好叻!哇哇!哇!” 很快,那位名叫李复的青年回来,兴奋的说道:“长庚少爷,这这!太神奇了,居然一点都不颠簸!” “那是当然!看到车轮上的这圈东西没?这就是父亲大人以及两位姨娘的最新发明!橡胶!以后无论是自行车,还是马车、蒸汽车,只要用这个包裹在轮胎上,都不会再感到颠簸!” “哇!长庚少爷的父亲真厉害,不但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还能打败匈奴,还能发明这个...嗯..” “橡!胶!” “对对,还能发明橡胶!简直就是无所不能!” “那是当然,我父亲可是...” ... 屋内,一位中年人看着嬉戏打闹的孩童,不由得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随后回过头来看向众人。开口说道:“我也没想明白,听都护大人说,当时徐庶等几位大人都准备强行让殿下登基,可最后殿下还是没同意,只答应住进未央宫!” “文侯兄,殿下有殿下的想法,当年西域都护府刚刚成立之际,大家还不是不理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经过这十来年的发展证明,殿下说的,就是对!”强端赞同道。 “就是,皇不皇帝有啥用,殿下今年才三十有二,春秋鼎盛,想干啥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儿?他咋说,我们咋做,准没错儿!”北宫伯玉赞同道。 “说道这个,眼看又到了咱西域都护府第三次竞选都护的时候了,各位...” “还选啥选,直接让你们尉迟族长连任就完了,她是殿下的女人,有她在咱西域都护府还能差了?” “就是就是,再任一届,正好长庚少爷也长大了,到时候直接让他当!” 看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直接将这大事定了下来,李文侯与北宫伯玉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与欣慰...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51 各自心思 江东、周府 一位温婉妇人正在为自家夫婿整理衣袍,眼神中流露出丝丝不舍。 “夫君…出征在外务必小心…”女子双目通红,不舍之意溢于言表。 “知道了,夫人切莫担心。”男人微微点头,转身便欲离去。 “嗯…妾身与孩儿等候夫君凯旋归来…” 闻言男子心中一颤,似乎是想到什么,离去的脚步忽然顿住,犹豫半晌,回头正看到自家夫人那水波盈盈的双眸,男人眼角略显晶莹,在女人错愕的目光中折返回来,用力将对方揽入怀中。 “夫君…” 女子刚要说话,却听到耳边传来男人的轻声话语:“夫人可还记得,昨日你我曾交换贴身玉佩。” “自然记得,夫君的玉佩妾身一直挂在床头,需要妾身为夫君取来吗?” “不需要,夫人务必收好,切莫让任何人看到,等着夫君回来后你我将两块儿玉佩分别送给循儿和未出征的孩儿…” 女人有些迷糊,如今为何会说这段莫名其妙的对话?正欲开口询问,男子已然松开怀抱,轻轻的亲了女人额头一下,随后若有深意的看了对方一眼,转身离去。 … 一个时辰后,建业城外,一支足有十万人的队伍整装待发,队伍正前方一人身材魁梧,面貌英俊,鹰隼般的目光顾盼间露出丝丝英气,一杆长枪斜挎在马鞍桥上枪尖寒光凛冽!身旁还有一人落后半步,此人身高六尺,容貌俊秀,面容慈祥,眉清目秀,双目如电,面如冠玉,肤若凝脂,鬓如墨青!一柄长剑挂于腰间。 正对面一碧眼紫髯,身着华服的青年领着一众文武百官站在城外,青年上前一步,拱手说道:“权在此静候佳音,祝两位兄长早日得胜归来!” “二弟,替为兄照顾好江东父老百姓!所有儿郎,即刻起程!” 见队伍离去,一旁的俊美男子也向青年拱了拱手,最后看了眼身后的坚城,拔马随着大部队离开。 “公瑾,用来摆渡的船只可准备好?” 路上,孙策看向一旁的俊美男子,开口询问。 “自然,并且刘备为表诚意,暂时将江都县守军全部撤离,交由我们管理。不过我们需要分多次渡河,只要在入夜前可以全员抵达河对岸的广陵郡江都县。” “嗯…很好,刘备那边做好出兵的准备了吗?”孙策继续询问。见对方没有回答,于是开口询问:“公瑾?” “嗯…第二日直接走东阳县,刘备二弟关羽在那边负责接应,随后合并一处,向西出兵,直接拿下盱眙,至此分兵,关羽率军取下邳,而我军则取小沛,直奔豫州!”周瑜答道。 孙策思索片刻,皱眉说道:“可如此一来,我等岂不是孤军深入?一旦刘备有其他想法,直接切断后路,那我们就会相当被动…” “的确如此,所以瑜才命程老将军以及陈武、董袭单独带领五万人暗中配合。 首先,江都县作为长江北岸的渡口,我们必须守住,这是退路!为防万一,由三弟孙翊留下一万人负责防御。” “一万人…是否有些多?”孙策皱眉问道。 “这只是明面上的安排,此外还要留下陈武率领一万人在暗中接应,以备不时之需!” “可是如此一来,我们哪还有足够兵力对付曹操?” “伯符,此次事关重大,曹操并非刘繇、严白虎之辈可以比拟的,想要如同当年我兄弟二人当年那般横扫江东,几乎是不可能的,必须稳扎稳打!以免全军覆没! 除此之外,便是东阳县,你我兄弟二人必须有一人在此处留守,以做居中调度!”周瑜表情凝重的说道。 闻言,孙策勒住马缰,错愕的看向周瑜。 “公瑾这次为何如此谨慎?莫非觉得此次出征…我们会凶多吉少?” “不好说…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绝不能将生死交付在他人手中,这也是明明我们两次便可将全员摆渡过岸,却为何要用一下午的原因,这是给刘备一种假象,我等是背水一战! 此外,我会率领五千人亲自驻扎在东阳县!伯符带领大军攻打小沛,路上有何不明之处可问子敬(鲁肃的字),此外若需分兵,吕蒙可独当一面。” “…五千人是否有些少?”孙策担忧的问道。 “无妨,江都县才是重中之重,除非刘备想与我们不死不休,否则不会贸然攻打东阳县,不过为防万一,我已与徐庶达成一致,一旦传出东阳县被攻破的消息,伯符切莫回返救援,放弃所有战果,全军奔寿春,走九江从西面返回江东!” “那公瑾怎么办?” “刘备之后一郡之地,只要伯符能安全返回江东,他不敢把我怎么样!” … 广陵、太守府 “孙策大军可抵达江都郡?”坐在主位的刘备看向厅内的一众下属,开口询问。 “比想象中的要慢,不过今晚便可抵达。主公...是否...”陈宫面带忧色的说道,随即欲言又止。 见状刘备扫了眼厅内众人,陈宫、孙乾、简雍、糜竺、糜芳。都是跟随自己多年,出生入死的伙伴,即便自己一次次被打落尘埃,仍然不离不弃。 刘备摇摇头,目光最终落在陈宫身上。 “叔至(陈到的字)、子义(太史慈的字)已然领兵前往抵达东阳。公台...事已至此,不得不发!” “但下官总觉得,这么做太过冒险,一个不小心,很可能会落得满盘皆输,天下之大更是无我等立锥之地啊。” “弘农王说过,收益越大,风险越大!胜者王侯败者寇的道理公台应该比谁都清楚...” “嗯...既然主公已有决定,宫定会全力支持!” 见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其余众人都有些蒙。 “主公、公台...不是与孙策说好由二将军领兵吗?为何又改为叔至与子义?莫非其中另有隐情?”糜芳最先按捺不住,试探着开口询问。 “事已至此...此事也无须隐瞒...”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52 诡异战局 建安十年夏(公元205年6月),冀州牧袁绍亲率大军入驻黎阳,派大将文丑直取白马,牵制濮阳;大将麴义攻延津港取封丘,直击陈留;大将蒋义渠取酸枣,以防虎牢关出兵夹击;审配从平原出兵,直指仓亭港。 一夜之间,袁、曹大战,全面爆发。 ... 长安 未央宫,昔日汉家天子之居所,如今虽然不像当年般人来人往,却仍透着以往所没有的温馨与祥和。宫墙高耸,红墙金瓦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着淡淡的光芒。宫殿内,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雕梁画栋间依稀可见更胜以往的辉煌。 一阵风吹过,宫中的树木摇曳生姿,发出沙沙的声响,一片孩子的欢声笑语,给这寂静的后宫内增添了一丝颜色。 “哎,小白,你说这么大的宫殿,当年的历任皇帝是怎么住的?他们中是不是大部分都没出过这座巍峨的建筑?”何思安一边逗弄着床上的孩童,一边开口。 “当时武帝时期,这宫中可是蓄女一万八千人,许多人终身不能被皇帝召幸,即使有被宠幸者,往往也要几年才再遇一次。”董白一边捏着何思安的肩膀,一边笑语嫣然的说着。 “是啊,当年武帝曾言,能三日不食,不能一日无妇人,哎,这样的日子,真...”感受到肩上的力道忽然加大,何思安赶忙改口:“真无趣啊!” “哦?夫君真是这么想的?听妞妞姐说,夫君当年的梦想可是醉卧美人膝、掌醒掌天下权!”董白玩味地笑道。 “小白说笑啦,能有十来个妻妾,估计都要读者老爷喷个体无完肤,还一万八?单单名字加符号就要写个十三四章,这不是妥妥的水字?” “哼,虽然不明白夫君在说什么,不过...知错就好,看在夫君表现这么乖的份上,妾身就原谅夫君啦!夫君打算何时将玲绮妹妹娶过门啊?” 闻言,何思安一愣,却也没有傻到反驳,作为一个穿越人士,尤其是在这个缺少娱乐活动,且可以任意开后宫的年代,怎么可能看着心仪的女子失之交臂? “一切全凭夫人做主!”说着,何思安回过身在董白的小脸上吧唧亲了一口,虽然已是老夫老妻,但何思安的中姬妾中,董白却是最为乖巧的,双手不知不觉间攀上那山峦,正欲准备下一步动作时,忽然有脚步声响起,紧接着贴身丫鬟红着脸来到二人身前。 “殿下,八百里加急,阎圃阎大人以及张辽将军等人已在长乐前殿等候。” 感受着抵在身上的压迫逐渐软化,董白轻轻抚摸一下,柔声说道:“夫君快去吧,大事要紧!” “嗯...小白最乖了,洗白白等我,处理完夫君便会回来。” 说完,在董白嘴唇上亲了一下,便转身离去。 一刻钟后,何思安终于抵达长乐前殿,此刻殿中张辽、阎圃以及蒋琬早已等候多时,见何思安到来纷纷起身见礼。 “到底发生何事?”看几人表情凝重,何思安皱眉询问。 “殿下,荆州徐大人送来奏报,请殿下定夺!”说着,蒋琬将封红漆封口的信件递给何思安,后者接过后展开,里面的内容并不多,只寥寥几行。 看完后,何思安将信件递给众人,片刻后,开口询问:“你们如何看待此事?” “这...徐大人来信说孙策借道广陵,欲取沛县夺豫州,一旦失败想从寿春借道回江东?这...是什么操作?难道是想趁机对荆州出手?”阎圃皱眉不解。 “应该不会,且不说寿春有子龙、文长在,别忘了长沙太守黄忠可随时可以东渡江东,孙策应不会如此不智!在末将看来,孙策很可能是因为战线拉得过长,怕被断后路,所以才提前与徐大人通气!”张辽毕竟身经百战,经验丰富,摇头否认后很快便给出了一个最合理的解释。 “下官也赞同张将军的意见,只是有一事没有弄清楚...既然孙策已然从刘备那边借道,为何还要联系我们,直接与刘备联系岂不更好?要知道虽然近些年我们两方表面和平,但毕竟殿下与那江东小霸王有杀父之仇,而且其父当年在荆州滥杀无辜,双方关系仍然紧张。 无论从哪方面看,选择我们都殊为不智,以那周郎的智慧,不可能看不出这点才对啊!” 听完蒋琬的分析,厅内陷入安静,最终还是打破沉默,开口说道:“公琰,替我回信徐庶,一切由他临机应变,可不用请示孤,由他自行决定!” 蒋琬点头称是,当即开始书写。 “对了,现如今袁曹那边战况如何?” “启禀殿下,最新消息,曹操与袁绍已然开战,目前双方分别在濮阳与封丘两地展开激战,战况焦灼。”张辽说道。 “这也在意料之中,毕竟袁绍屯兵黎阳、平原二地也有近三月有余。” 说完,何思安来到殿内下方摆着的一处地图前,观看许久,随后问道:“虎牢关守将曹洪是何反应?” “由于虎牢关外酸枣县被袁绍手下大将蒋义渠占领,曹洪多次想要救援却都被其所阻,目前双方处于僵持中。” 望着巨大的地图,何思安喃喃自语:“南北夹击,孙策取沛县,随后走梁、谯、夏阳,取许昌;那刘备的目标应是取下邳、琅琊、青州等地;而袁绍攻兖州,走官渡,取许昌。看似曹操一夜之间便会被三方搅碎,分崩离析...你们可能看出曹操的胜算在哪里?” 思索半天,阎圃与张辽皆摇头苦笑。 “虽然看不出胜算在哪儿,但依辽这些年对曹操的了解,他绝对不会这么容易被击败!只是...目前还无法看出端倪!”张辽答道。 见一旁的蒋琬仍在皱眉沉思,何思安颇为好奇的问道:“公琰莫非看出其中奥秘?” “那倒没有,毕竟连张将军这等久经沙场的老将都没看出端倪,琬自然也没拿眼力,只是...”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53 多情自古伤别离 见蒋琬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紧盯着地图下方,何思安刚刚标记的孙策军行军路线。 其余三人也是心思通透之辈,在结合之前徐庶送来的信函,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 引蛇出洞!以许昌为饵,袁绍、孙策想吃,必须要拉长战线,届时趁机一举将其歼灭… “可还是不对,这样一来也太冒险了吧,任由袁绍、孙策同时攻击许昌,一个不慎可是会满盘皆输…”何思安皱眉说道,殿内再次陷入沉默… 十日后,中原传来的消息一个接一个的陆续传来,袁绍亲自领兵南下驻守白马,而整个兖州除濮阳、陈留两座大城尚未攻破,其余各县均以告破,文丑、麴义大军更是集结于官渡,距离许昌,只有不足二百里。 而南侧孙策大军顺利拿下盱眙、东阳二县,随后孙策留下周瑜守东阳,随后分兵两路,手下大将吕蒙势如破竹般拿下小沛,孙策则一路西进,在谯县集结,兵锋直指许昌! 一时间,中原人心惶惶,似乎下一刻曹操十多年的积累便会被孙策、袁绍二人瓜分殆尽,然而…真的如此吗? … 桂阳以南某处村落之内,一行人整装待发。 贾诩、诸葛亮等人纷纷走出各自院落,来到队伍前方,看着为首的瘦弱男子。 “奉孝,虽然我们还不清楚巫蛊教总坛所在,但想来应该与琅琊距离不远,接下来务必小心…阿若…” “属下在!”郭嘉身旁一名精瘦中年人躬身行礼。 “奉孝的安危便全靠你了…” “先生放心,即便阿若几人全部身亡,也定会护得郭先生周全。” 这时,诸葛亮也走了过来,扔给郭嘉一本书,随后说道:“老郭,这是我根据辽东神庙的布置,在结合道家的五行八卦,研究出的八阵图,以你的智慧虽然不一定能看懂其中奥妙,但只要按图布置,关键时刻也可有奇效。” “你啊…还是这么不讨喜!”郭嘉没有说下去,眼角却有些湿润,给了两人一个拥抱,随后看向一旁的甘宁。 “兴霸,照顾好他们…再相见时,希望天下太平!” 说完,向着众人一抱拳,转身带着杨阿若等人离去。 望着郭嘉离去的背影,甘宁长叹一声。 “哎,近十年的相处,没想到就此分离,只是…为何走得如此匆忙?” 诸葛亮白了甘宁一眼,一脸你咋这么弱智,我都懒得和你解释的表情,看的甘宁牙根直痒。 贾诩无奈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哎,这也是没办法之事,身为御龙四子之一,最终的任务本就是守护御龙大阵,而奉孝守护的阵眼位置特殊,必须赶在巫蛊教发动圣战以前赶到阵中,方能做到万无一失,而我们存在的意义,便是能够让御龙四子顺利抵达各自阵眼,在大阵被破坏时第一时间将其修补完善。这是我们的宿命、也是身为御龙四子的宿命…” “老贾,你觉得士元该何时动身?”诸葛亮忽然开口询问。 “他现在是凉州刺史,一举一动皆在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未免提前暴露引得巫蛊教怀疑,士元应是最后一个动身。接下来就要看那周瑜能否顺利脱身,那家伙自负的很,为了能引出巫蛊教,竟然直接当做诱饵在江东坚持了三年,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哼,还不是放不下娇妻美妾?” 看着贾诩的感慨,诸葛亮不由撇了撇嘴嘟囔道,不知为何,对于周瑜,两人虽未曾见面,诸葛亮却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倒是谈不上厌恶,但又忍不住想要与其较劲,想要压对方一头! 贾诩则没有理会诸葛亮的情绪变化,而是看向一旁几人:“兴霸,接下来还要你带人走一遭,公瑾那边…我总感觉不会那般顺利,老纪也一起去吧,毕竟豫州兵荒马乱,人多也好有个照应…” … 东阳县并不算大,却地处扬、徐二州交界处,是往来的必经之路! 周瑜立于城头之上,望着远处密密麻麻的军营,谢旌所率领的三千兵卒在左侧安营扎寨,右边则是刘备属下大将陈到所率领的五千人马,名义上是协防,实则却是监视,甚至另有图谋… 收回目光,周瑜深吸口气,经过三年的努力,终于成功率军将此处占领,只要可以再拿下小沛以及谯县,三地互为犄角,也算在这中原之地站稳脚跟,也不忘与孙策兄弟一场… 不过周瑜也清楚,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随着获得传承的那一刻起,自己便与这世俗争霸无缘,而这三年间,巫蛊教的存在更是犹如附骨之蛆般烦不胜烦,下毒、刺杀,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是时候该走了…’ 想到此处,周瑜转身向城下走去。 此时,城内一片宁静,因为地处两州交界之地,百姓们早已经习惯了各方势力争来夺去的感觉。 街道两旁,商铺林立,依稀间人来人往,虽不繁华,却也静谧安详。然而,周瑜却无心欣赏这一切,他的目光若有若无的关注着身侧几道不善的目光。 回到县衙后堂,李异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经过其身边时,周瑜小声说道:“都准备好了吗?” “禀大人,一切就绪…” “嗯…准备走吧…” 说完,周瑜径直进入后宅,一阵微风吹过,刮起长衫,隐约露出腰间悬挂的玉牌,若仔细看,可以发现上面赫然刻着一个‘周’字。 … 许昌 司空府后宅之中,在外界看来本应焦头烂额的曹阿瞒,此刻却颇为悠闲斜靠在美女的腿弯上,享受着周围十余位美女的伺候,时不时的张开嘴,便有美女将切好的水果放入其口中。 对面一人则显得拘谨很多,此人身材颇高,长七尺五寸,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面如冠玉,唇若涂脂。 曹操笑了笑,端起酒杯,望着里面的红色酒液,轻声吟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好诗啊好诗,这弘农王文武兼备果然厉害,你说是吧…刘使君!”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54 暮霭沉沉楚天阔 东阳县外西大营,陈到望着营帐外阴沉沉的天空,身旁的烛台中静静地躺着一封烧的只剩下灰烬的信件。呆立许久,最终幽幽一叹,豁然起身行出帐外。 “下邳告急,传我将令全军即刻起程,前去支援二将军!” 随后叫过一名传令兵吩咐其将这边的事情知会周瑜一声,便领兵离开。 一刻钟后,得到消息的周瑜登上西城墙,望着外面已然空空如也的大营,此刻一颗心早已跌入谷底。 “哎...看来文和先生推测的果然没错…李异,你速派人将事先写好的信送往伯符那边…恩...等等,以防万一,你还是亲自走一遭吧。” “可我若走,大都督这边的安危可就…” “无妨!”周瑜摆摆手,打断李异。 “于私,我与伯符兄弟一场,不可能见死不救。于公,这是江东近十万军卒的性命,关系到多少家庭?时间紧迫,你赶快离去,务必将消息传给伯符!” 见对方心意已决,李异也没再多言,微一抱拳,带上十余人直接出城离去。 周瑜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思索半晌,叫过护卫吩咐道:“传我军令,全军进驻城内!” … 夜幕渐渐深沉,淅淅沥沥的雨丝化作朦胧的幕帘,掩盖了东阳县的静谧,也同样掩盖住了城外密集的脚步声。一支约有五千余人的黑衣部队如鬼魅般出现在城门外,定睛望去,只见所有人皆身披黑色斗篷,脸上戴着狰狞的面具,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 与此同时,城内百姓也开始陆陆续续的从各自床上坐起,纷纷走出屋舍,隐约可见房内、屋檐下有稀稀拉拉的黑影飘忽不定,定睛望去,竟是一只只黑蝶在空中飞舞,场面甚为诡异… 夜已深沉,酷夏的夜间难得如此凉爽,守城士兵已然睡去,城头上当值之人也纷纷隐在砖垛下避雨,丝毫没有注意危险已然悄无声息的降临! 夜色中,几名身着普通衣衫的‘百姓’正手持弯刀,隐在暗处,悄无声息的接近… 城外,正有一人在跟为首的一名浑身包裹在黑甲中的高大身影小声说话。 “禀天使大人,属下已然命人将这些年积攒的软骨散偷偷放入江东军饭食之中,算算时辰,现在应该已然发作…” 也许是为了印证此人所言,众人面前的城门吱呀呀的打开,为首黑衣人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全军听令,虽我一同进城,不要留下任何活口!” … 很快,城内士兵便被周围的嘶吼声惊醒,揉着惺忪的睡眼望向周围,透过层层雨幕,正看到一群身着黑衣,头戴诡异面具的神秘人挥动手中兵刃,收割着外围同伴们的生命。 “敌袭!” 不知是谁率先惊呼出声,江东军瞬间被惊醒,嘶吼声响彻整个东阳县城。 回过神来的江东军纷纷拿起武器准备迎敌。然而刚一站起,便觉得身体一阵酥软,竟提不起半丝力气,即便有人堪堪举起手中腰刀,也会被下一回合直接劈飞,哀嚎声响彻城内。 县府衙门前,无数百姓打扮之人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数十人站在门前用力蹬踹,而内里的士兵虽然死死抵住大门,无奈一个个根本使不上力气,看情况被攻破也是迟早之事。 “让开!” 身后响起阵阵马蹄之声,百姓见状纷纷为退到两侧,让出一条道路。 里面的士兵忽然感觉身上的压力一轻,外面似乎不再踹门,正欲松口气,却忽然感觉一股无以伦比的巨力传来,紧接着木屑纷飞,众士兵被震的倒飞而回,在最前方的几人甚至直接口喷鲜血,无力的栽倒在地。 紧接着,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一匹浑身裹在铠甲下,足有成年水牛大小的黑色巨马冲了进来,马背上一人同样浑身黑甲,手持一柄黑钢长枪直奔这边奔来,无数身着黑衣,头戴鬼脸面具之人紧随其后,手中弯刀在月色下寒光凛冽,透着丝丝诡异的气息… 黑甲大汉勒住马缰,手中长枪向前一指,高声喝道:“一个不留!击杀周瑜者,教中级别提高一阶,赏圣丹百枚,美女十人,银万两!” 闻言,无论是黑衣人还是百姓皆面露狂喜之色,嘶吼着晃着手中兵刃向衙门内冲去… … “大人!快走!老张,我们顶住,你快护送大人离开!” 后宅内,周瑜的亲卫正拼死与冲进来的敌人厮杀,这群人似乎并未中毒,一个个皆身手不凡,举手投足间便有一排排黑衣人倒下,但无奈对方人数太多,悍不畏死,看情况也坚持不了太久。 “现如今哪还有路可逃?诸位兄弟散去吧,能逃一个算一个!”被护在身后的俊美男子高呼道。 “不行,要想对大人不利,必须从我等的尸体上踏过去!” 很快,地面的尸体越聚越多,众护卫也已然被逼至墙根处,但仍然拼死抵抗。 黑甲首领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由得暗自皱眉。 ‘这群乌合之众面对正规军,在没有特殊手段的情况下根本不够看…就凭这还想要奖励?简直痴人说梦!’ 想到此处,黑甲人冷哼一声,手中长枪狠狠向下一甩,枪尖穿透地砖,入土三分。 枪柄犹自抖动之际已然从背后摘下长弓,右手顺势将一支黑铁箭矢搭在弓弦之上,随着一道闪电照亮战场,黑甲人眼中戾色一闪即逝,猛然松开右手手指。 只见黑铁长箭在夜色中犹如一道闪电般射出,下一吸已然出现在俊美男子面前,还来不及反应,不偏不倚的刺入哽嗓咽喉。 场面一度归于寂静,只有道道闪电划过战场,露出一张张或诧异,或狂喜,或愤怒的脸庞,不一而足… … 半刻钟后,随着最后一名护卫倒下,大战终于结束,黑甲首领缓步走到俊逸男子尸体前,居高临下的俯视对方那空洞的双目,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笑容,随后仰天长笑。 片刻后,笑声止住,大喝道:“所有人听令,杀光城内所有敌军!”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55 猎人?猎物? “哎…” 远处山林间,传来一声轻叹。 “大都督…这些弟兄…”谢旌面露不忍,毕竟在军中相处多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哎...从今以后,世上再无大都督,也无周瑜,这些弟兄大多数家中只剩一人,若没有这些牺牲,怎会骗过世人与藏在暗处的巫蛊教…只是瑜却万万没想到,真如文和先生所言,堂堂汉室宗亲,中山靖王之后竟然会与这群腌臜鼠辈同流合污!当真可恨至极!”说到此处,即便以周瑜的心性,也忍不住紧握剑柄,目露寒光! “大…额…那我以后如何称呼大人?” “叫我一声先生即可…走吧,南下去与文和先生会合!莫要让弟兄们白白牺牲。” 说完,两人向着密林深处行去,远处依稀传来两人的对话声。 “不过文和先生当真厉害,竟然能够寻到一位与先生七八分相似之人…” “毕竟是当世数一数二的智者,自然可以做到未雨绸缪...” ... 当陈到再次返回东阳县时已是两日后,远在数百里外便有难闻的腐烂味道传出,当打开城门,看清城内情况的那一刻,即便是久经沙场的陈到也被这犹如人间炼狱般的景象所震惊。身后的士兵更是不济,纷纷忍不住趴在墙角呕吐。 只见无数江东军七竖八地铺满了整个地面,一眼望去,仿佛置身在一片修罗场之中。由于连夜大雨再加盛夏酷暑,尸体表面早已腐烂不堪,原本的颜色早已被时间和细菌侵蚀得模糊不清,只剩下一片片黑黄相间的斑驳痕迹。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无数苍蝇围绕着这些尸体飞舞,也只有它们似乎在享受着这场突如其来得盛宴,在这里尽情地享用着腐烂的气息和美味的食物。 “所有人捂上口鼻,四处探查看能不能找到活口!” 陈到下令,随后似乎想到什么,带着一队人马径直向着县衙的方向快步行去,片刻后,当看到眼前早已腐烂变形的尸体时,陈到一颗心往直往下沉,缓缓走近,只见眼前之人应是被人一箭封喉,大张的嘴巴里已然灌满雨水看上去浑浊不堪,但从其穿着以及依稀可见的五官上,陈到还是可以确认,此人便是江东孙策的结义兄弟,周瑜、周公瑾... ... 谯县位于沛郡最西端,为当年西周时期的古焦国。春秋时期,为陈国焦邑。楚成王三十六年(前637年),楚伐陈,为楚谯邑,后置谯县,秦属砀郡。故址在安徽亳州谯城区。汉元朔(前128年至前123年)中,谯县改属沛郡。王莽篡汉,改沛郡为吾符(府)郡(仍治相),改谯县为延成亭。东汉初,复旧名。商代三亳之南亳,唐李泰撰《括地志》记载宋州谷熟县西南三十里南亳故城,即南亳,汤所都也。此外谯县也是曹操以及其手下名将夏侯惇、夏侯渊、许褚、曹仁等的故里。 孙策站在谯县县衙之内,鲁肃、周泰陪伴其左右,凌操、徐盛、朱恒、贺齐等人坐于厅堂之下。厅内气氛凝重,原本因夺下沛郡的喜悦皆因桌案上的一封急报变得荡然无存。 还是鲁肃最为冷静,开口说道:“周大人绝不会无的放矢,将军,还需早做打算。” “可刚刚得到的沛郡难道就这样放弃,只要再进一步,便可直取豫州,许都唾手可得!”众人中凌操脾气最为火爆,不忿的说道。 “坤桃此言差异,曹操可不同于刘繇,经营中原十载有余,明知我江东一直对中原虎视眈眈,又怎会在沛县毫不设防?现在看来很可能与那刘备早有预谋,目的便是引诱我军深入,毕其功于一役,一举歼灭!” 闻言,众人皆面露震惊,就连孙策也侧目看向一旁的鲁肃,皱眉问道:“子敬是说,刘备早已投靠曹操?” “可这么做对刘备又有何好处?如此两面三刀,曹操又会如何对待刘备?其手下又当如何?”贺齐接话道。 鲁肃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皱眉沉思,沉吟许久,方才摇头。 “公苗(贺齐的字)所言也不无道理,这也是肃一直想不通的地方,刘备的广陵郡地处东南,与我江东隔江相望,冒着彻底得罪我江东的风险去巴结曹操,怎么看都是不智之举...除非...” “除非什么?”见鲁肃欲言又止,孙策都有些焦急,追问道。 “日前在东阳县原本约定的关羽并未出现,而是陈到...那关羽现在何处?糟了!将军,赶快撤离!” 沛郡、蔪县 一支约有三万人的部队正疾驰而来,为首一人且身材高大,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二尺长髯随风飘动神威威武,此人正是刘备二弟,本应出现在下邳郡的关羽、关云长! 约莫过了一刻钟时间,队伍停在蔪县县城外,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城头以及四门打开的蔪县,远道而来的关羽也有些懵币。 “你,带领一队人马进去看看!”马鞭指向不远处的参将傅士仁。 ‘明知道危险还让我去!’ 后者心头虽有怨恨,但迫于关羽平日里的积威却也不敢反驳,色厉内荏地领着一队人马试探着进入城内。片刻后,傅士仁的身影出现在城头之上。 “二将军,这是座空城!” 闻言关羽却没有丝毫放松,反而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丝丝的疑虑。并未立即下令大军进驻城内,而是叫过身旁一位信得过的副将再次进城查看。而这第二队人马显然比傅士仁更为谨慎,小心翼翼地穿过城门,最终消失在众人视野之中。 城头上的傅士仁看到这一切后不由暗自撇嘴,心里将这位大名鼎鼎的二将军骂了个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缓慢,关羽端坐马上,闭目养神,不动如山。手下士兵则全身戒备,防备着随时可能出现的敌军。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之后,关羽亲卫也出现在城头之上。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56 豹头环眼张三爷 江都县地处广陵郡南端,毗邻长江,故也有江都港之称。 平日里甚为宁静的县城港口,此刻却被一支队伍围的水泄不通! “大胆小儿!这江都本就归我们广陵所有,怎得你还要霸占不成?” 如同炸雷般地声音响起,说话之人燕颔虎须,豹头环眼,手执一杆丈八蛇矛,看上去好不威风。 负责在此地留守的孙詡本就以脾气火爆著称,平日里在江东更是仗着兄长的权力不可一世,哪受得了这等言语?当即血往上涌,抄起放在一旁的长枪便欲上马,出城与那张飞厮杀,好被在一旁的朱治手急眼快,一把将其拉住。 “我的大人啊,切莫中了张飞那厮的激将之术,若大人率先杀出,不但给了对方翻脸的机会,更是会陷孙将军、周大人他们于险的!” 当然,还有句话朱治没说,’那张飞可是连孙策都没把握取胜,就凭您这身手,万一交代在这儿,回去后我该如何交代?‘ 闻言,孙诩逐渐冷静下来,很快便反应过来事情的严重性,赶忙抓住对方肩膀,焦急开口问道:“那依君理所言,大哥岂不是有危险?我们该当如何?” “大人莫慌,这也只是下官猜测,现如今首要任务是确定孙将军一行人的安危!必须人手去打探消息。另外赶快通知建业方面这边的情况,让其…” 未等朱治说完,外面又响起了张飞的吼声。 “我说孙家小儿,你们孙家难道就这点本事?你大哥不是号称江东小霸王吗?怎得到你这里就成了江东小王霸了?不敢出来一战也就罢了,要么战,要么滚,这脸皮也是忒厚了些!主人都撵人了,还在这里赖着不走,难道是打算让你家张爷爷用手中丈八蛇矛赶尔等走?” “这!气煞我也!”孙诩怒道。 “大人莫慌,既然张老三能用激将法,那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让我来与他交涉!大人速去通知陈武将军,随时做好迎敌的准备!” 一刻钟后,朱治缓缓登上城头,看着下方仍然喋喋不休的张飞。似笑非笑的开口。 “三将军是否有些过了?你我孙刘联军,本就是先说好,趁曹袁大战,你家取下邳,进青州,我们取小沛,进豫州!如今才过去几天?张将军为何就翻脸不认人?” “你跟谁说的?咋没人跟俺说?俺看你们就是想赖在这里不走!” 见对方油盐不进,朱治也有些恼火,却也没丧失理智,而是冷冷的开口:“三将军可要记得你今日所言,靠公孙瓒起家,先背叛曹操,又与刘繇反目,至于与刘表那些破事儿朱某更是懒得说,如今又这般对我江东,如此对待盟友,翻脸无情,难怪你们家刘备年近五旬仍一事无成,被人向丧家之犬般撵来撵去,真是活该!” 也许是说中了痛处,张飞再也忍耐不住,哇呀呀一通乱叫,直接大喝道:“全军听令!随我攻城!擒下这口出狂言的无耻之辈!” 一旁的简雍正在帐中沉思刘备这一决定的得失,没想到外面事态陡变,鞋也顾不上穿便冲出营帐想要阻止,却已然来不及,望着向江都县城冲锋的士兵,不由得急的原地跺脚,却也无可奈何。 原本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困住江东军,不让其北上支援,没想到张飞来了后竟然直接自作主张,想要激对方主动出击,而张飞本就是世间一等一的猛将,简雍倒也没有阻止,毕竟毕其功于一役远比在这里日夜提防要好很多。只是没想到张飞这般鲁莽,说好的激将,结果没两下就被反激将,心头自然将张飞骂了个狗血淋头,面儿上却也不敢表现出来,毕竟这位爷可是一言不合便砍人脑袋的煞星,现如今也只能看着对方一骑绝尘的背影,做好随时准备鸣金的准备。 江都城外,尘土飞扬,很快,张飞怪叫着率领手下如同洪水猛兽般冲向城门。紧随其后的士兵也跟着呐喊,挥舞手中兵刃,气势如虹。城头上的江东军严阵以待,弓箭手拉满了弓弦,随时准备射出致命的箭矢。 张飞怒目圆睁,一马当先,胯下的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怒火,四蹄如飞,直扑城门。城头上的江东军见状,纷纷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然而,就在张飞即将冲到城门之时,城头上突然想起孙诩的暴喝声。 “放箭!” 话音落下,一排密集的箭雨直奔刘备军射来。 张飞怒吼一声,双臂挥动,将手中丈八蛇矛舞动的密不透风,射来的箭矢刚一接近,便似射在铜墙铁壁之上,直接被弹的四散纷飞,力道之大竟然有几只羽箭被直接反方向磕回到城上,惊的守城的江东军一阵骚乱。然而,张飞却并没有因此停下速度,而是选择继续率领部队向前冲锋,试图一举攻破江都城。 然而毕竟江都也是广陵大县,再加上南临长江,陆路、海路皆四通八达,城池自然修建的查不到哪儿去,厚重的城门那能凭借一人之力便能说轰开就轰开?经历了近两刻钟的攻城,最终刘备军实在坚持不下去,只得鸣金收兵。 … “气煞俺老张,这孙家小儿怎得这般无耻?龟缩在城中不出,有本事与杂家堂堂正正一战!” 望着大口饮酒,暴跳如雷的张飞,简雍也颇为无奈,试探着劝道:“三将军,还是少饮些,以防敌人袭营!” “诶!宪和哪里话,城里的那群龟孙哪有这胆量?” … 第二日,张飞还试探性攻城,但由于人数并不占优,最后均以失败告终,草草收场。 随后两日,刘备军没在攻城,而是干脆直接围城,见守城一方的江东军仍没有出城的意思,到最后甚至骂战都少了许多,尤其张飞,干脆直接躲在主营中不再出来。 而孙诩、朱治也乐得如此,并未主动挑衅,静静等待着派出查探消息的探子尽快回返。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57 张飞、简雍 vs 周瑜、黄盖 连续数日仍无任何关于兄长的音讯,这让他寝食难安。第四日,孙诩无心睡眠,早早便登上城楼, “哎…” 长叹一声,低头望去却愕然发现城外的刘备军似乎不再围城,而是选择全军集中在北城门外,即便如此,看上去似乎比先前少了不少。 “莫非对方准备撤军?” 孙诩心中一喜,赶忙叫过一旁的守城士兵,询问后才得知原来前几日张飞叫阵无果后,每晚都喝的酩酊大醉,昨夜随军参谋简雍实在看不下去,前去劝阻,谁知道竟然直接被醉酒的张飞捆起来抽打,最终被手下护卫拦下才捡回一条命。 事后简雍自然不忿,却又惧怕张飞的暴虐,干脆直接连夜带兵离去跟刘备告状。 “此言当真?”赶来的朱治急忙开口询问。 “千真万确,张飞那厮嗓门颇大,这几日每到夜间便耍酒疯,尤其昨夜,那张飞在营中吼了半宿,而属下亲眼见到简雍进去,没过多久营帐中便哀嚎不断,随后便是一阵骚乱,有几名亲卫将其抬会西城门外大营,半个时辰后西城大营处的兵马便悄然撤离!” “君理…此乃天赐良机,今夜我们就趁张飞酒醉,袭营如何?”孙诩眼前一亮,望向朱治兴奋说道。 “这…会不会其中有诈?” “诶~君理多虑了,就凭张飞那厮也会用计?不趁此良机一举击溃张飞,万一等刘备援军来了,我等将再无机会!” 朱治转念一想也有道理,与其在这里苦等倒不如击退张飞后再做计议,最终点头同意。 “好!若今日再无消息,便准备夜袭,当然,还需要做两手准备...” … 夜幕低垂,一轮弯月挂在半空,城内外一片寂静。不知何时,西城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一道缝隙,孙诩率领一队精锐士兵,悄无声息地接近张飞的大营。月色朦胧,营火点点,看似平静的营地内却暗藏杀机。 孙家几兄弟中,孙策勇烈无双,孙权沉稳老练,反而是孙诩虽自视甚高,但论武不是大哥一合之敌,论文更是照二哥相差十万八千里,曾有人将他与那曹操二子曹彰比较,却被曹操耻笑为‘燕雀比之鸿鹄,云泥之别尔!’这让孙诩颇为愤怒,平日里更是勤加练习武艺,等待有朝一日一鸣惊人! ‘只要能一举击杀那大眼贼,我孙诩的名号定然传遍天下!看谁还敢小瞧与我!’ 想到此处,心中既紧张又兴奋,紧握长枪,眼神闪烁寒芒。 距离越来越近,二百米、一百米、五十米… 就在即将冲进营地的瞬间,突然,四周火光冲天,鼓声震天响起。张飞率领的伏兵如猛虎下山,猛然从暗处冲出。孙诩大惊失色,急忙挥枪指挥士兵迎战。 但仓促间哪是那张飞张翼德的对手?刘备军势如破竹,江东军则在猝不及防之下节节败退。 为首的张飞更是一声怒喝,声震四方,正式拉开了大战的序幕! 只见张飞催马迎面冲来,手中丈八蛇矛如龙出海,直取孙诩面门,后者举枪奋力抵挡,但张飞的力道当世间本就数一数二,紧紧三、四招下来,孙诩便感到双臂发麻,长枪几欲脱手。 不由心中一凛,知道自己不但中了对方的圈套,更不是其对手,若再战下去只有死路一条,情急之下虚晃一枪便躲入人群之中,趁着两军交战的空隙,试图逃离战场。但张飞好不容易将其引到城外,岂会放过如此良机?见战场混乱,干脆直接弃马,倒提长矛紧追不舍。 江东军士兵本就被刘备军打乱阵脚,此刻又见自家主将被那张三爷追着打,顿时士气大挫,纷纷四散奔逃。张飞却愈战愈勇,丈八蛇矛挥舞得虎虎生风,每挥一矛便有几名拦在前方的江州军倒下。 孙诩虽然心头滴血,但也无力阻止,只是在周围士兵的掩护下一路狂奔,只盼能尽快逃回江都县。眼看城门近在咫尺,心中这才稍安,脚步也不由自主的放慢,回头想要看下战场情况。 然而就是这一看不由惊得其亡魂大冒,不知何时张飞已然出现在自己身后不到两米之处,紧接着便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喝,孙诩只觉背后一阵凉风袭来,眼角的余光正撇见矛尖距离自己后背只有不足两尺,顿时亡魂大冒,顾不上其他,孙诩单脚登地,拼命向前一扑,险之又险的躲过这一致命一击。 身后的张飞见一矛刺空,同样单脚等地,一个箭步便冲到孙诩近前,高举丈八蛇矛便欲劈砍而下。 ‘吾命休矣~’ 一个念头在孙诩脑海中闪过,也许命不该绝,正在此时上方忽然传来阵阵破风之声,不用想便知正有无数箭矢从头顶射来。 张飞虽不甘心,却也知此刻保命要紧,急退数步,双臂用力,虬结的肌肉下根根血管鼓起,仰天一声暴喝,轮动长矛将迎面射下的箭雨全部磕飞。 孙诩则趁此时机一个翻身直接来到墙根之下,几步便冲进大门,回到城内,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却仍不敢放松警惕,直到城门彻底关闭,方才长舒口气。 虽然自家主帅已然进城,但外面的厮杀却并未因此而停止,江东军已被追至城下,随着城头上密集的箭雨掩护,逐渐稳住阵脚,只是面对暴怒犹如杀神降世的张飞却还是束手无策。只能任由其如入无人之境般收割一道道江东军的性命。 就在江都杀的不可开交之际,两支部队却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夜色之中,其中一方正是负责掩护孙诩协防的陈武、蒋钦,之前收到朱治的命令,听到厮杀声后,知晓夜袭定然被识破,果断率领隐在暗处的江东军前来驰援,谁知没跑多远,迎面却遇到一支刘备军也正向此处赶来。双方骤然碰面皆是脚步一顿,另一边为首的简雍本就是文官,待看清对面为首两名膀大腰圆的将军后,不由心头一突。 ...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58 天下第五 虽然城上时不时射来的箭矢有些恼人,但毕竟身处夜色之中,守城的弓箭手也很难瞄准。这让张飞可算是杀了个痛快,将这几日的憋屈尽数释放而出。丈八蛇矛本就比一般兵刃长上一大截,此刻更是被其当作长棍使用,直接抡的呼呼作响,战场众人只觉以张飞为中心出现了一个直径近五米的真空地带,但凡有士兵接近,触之即死! 城头上的朱治、孙诩二人看的焦急,后者甚至亲自取过弓箭,只是连续几箭射出,却对其构不成丝毫威胁,方才收手。 当此时,忽然远处传来厮杀声吸引了在场之人的注意,孙诩二人站在高处,一眼便看到距离此处约莫一里左右的一处三岔路口,火光摇曳,两支部队正在厮杀! “是陈武、潘璋二位将军到了!”朱治心头一喜,脱口而出! 闻言,孙诩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似是想到什么,忽然开口问道:“他们是在与谁打斗?” “...想来是之前简雍带走的那只部队,现在看来,这是给我们演了一出苦肉计啊...不过简雍乃文官,定然不是陈、潘二位将军的对手!” 没过多久,张飞也发现了远处的争斗,当看清楚被杀的节节败退的简雍,数次险象环生,差点丧命,张飞也顾不上在城下缠斗,大喝一声:“简雍先生莫慌,俺张飞来也!”说着,打了声呼哨,一匹赤色骏马狂奔而来,张飞一偏腿,翻身上马向远处的战场疾驰而去。 “君理替我观敌掠阵,诩再去会一会那张老三!”说着,孙诩便向城下奔去。 “大人...小心!”朱治也知道情况紧急,若不趁此机会前后夹击,将其一举击溃,等到张飞将陈武两人消灭后,江都城将会孤掌难鸣,战败也只是迟早之事。所以并未阻止。 “大家随孙某一起冲锋,杀光眼前这群背信弃义的小人!” 随着城门大开,孙诩一马当先,手举长枪奔向不远处的战场。 此刻的张飞已然杀到战场之中,简雍见状长舒口气,在手下兵卒的掩护下退到后方,陈武、潘璋本也非无名之辈,见对面战意如虹的张飞也未露丝毫恐惧之色,直接挥动手中兵刃迎上丈八蛇矛,略一交锋,二人便知猛张飞绝非浪得虚名,以二敌一,虽不至于立即落败,但显然已处于下风。 正在心急之时,只听后方又传来阵阵马蹄声响,随后便是一声暴喝:“陈武、潘璋二位将军莫慌,孙某前来助你们击杀这大眼贼!” 话落,孙诩便杀到近前,也不废话,举枪直刺张飞后腰,后者冷哼一声,如身后长眼般长矛向后一甩便将其倘开,瞬间杀到一处。 孙诩三人平日里在江东本就经常切磋,配合的倒也算的上精妙,你来我往,将张飞牢牢围在中央。一时间,战场上刀气纵横,枪出如龙,矛影重重,好不精彩。 张飞则不惊反喜,眼神中迸射出滔天的战意,桀桀怪笑道:“来的好,正好让尔等江东鼠辈瞧一瞧你家三爷爷的厉害!” 话音落下,张飞坐下乌骓马似是感受到主人的兴奋,身形如电,穿梭在三人中央。 只见张飞闪过陈武一击,猛然旋身,手中蛇矛向后一甩,直刺孙诩。孙诩早已做好准备,眼疾手快,长枪一挑,将矛尖拨开。陈武、潘璋见状,趁机从两侧夹击。张飞自然不乱,矛柄在腰间一转,右手换左手向前横扫,便将二人逼退。四人你来我往,丈八蛇矛携带凛冽气势时而猛攻,时而挺刺,以一敌三竟仍打得游刃有余。 远处城楼上的朱治看的胆战心惊的同时却也心潮澎湃,虽然分属不同阵营,但也不得不佩服张飞的勇武。 最新一期的月旦评中,张飞仅次于何思安、张王妃、赵云、孙策四人,排在第五位,原本朱治对此还嗤之以鼻,毕竟月旦评总部在益州,前三颇有水分,在他眼中孙策是当之无愧的当世第一,至于张飞能紧随其后更是滑天下之大稽,试问一路被人打得如同丧家之犬的势力,怎可能前十中出现两人? 而江东也模仿月旦评做了份内部榜单,孙诩、陈武、潘璋皆入前十,如今看来,三人联手对上张飞却仍落下风,果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 战争持续近一个时辰,直至临近天明时双方默契的同时鸣金,方才停手,各自撤回自家阵营。 城门大开,眼见孙诩三人入城后累得直接摊在地,大口喘气!朱治赶忙快步下了城墙,来到几人面前,关切地问道:“孙大人、陈将军、潘将军,你们可还安好?没受什么伤吧。” 三人中陈武身手最好,也是最先恢复过来的。抹了把脸上的汗水,看向朱治开口答道:“还好,受了些轻伤,死不了!哎...只是没想到那张飞竟然这般生猛,若再有一刻钟,我三人估计就要全都交代在那里了!” “当真如此厉害?”朱治震惊的问道,这等认怂的话能从平日里桀骜不驯的陈武口中说出,想来是真被打的心服口服。 “的确如此,遥想当年吕奉先,一人独战关张二人不落下风,巅峰时期更是同时面对童老前辈、张王妃、赵云三人,如今看来,这世间果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是诩平日里坐井观天了!” “好啦,三位也莫要长他人志气,要知道咱家孙将军在月旦评武魁排行中可是比那张飞还高一名,况且战场之上,武功身手尚在其次,排兵布阵才是王道!正如孙大人所言,当年温侯何等英雄,不还是险些丧命在李傕的埋伏下?只要诸位将军没事便好!一切从长计议!” 正在几人说话间,忽然城门处一阵骚动,很快,众士兵分出一条道路,踉踉跄跄地进来两人,朱治一眼便认出其中一人正是之前派出去的斥候,此刻他正搀扶着一位浑身浴血的江东军卒。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59 不思量,自难忘(一) “怎么回事?快,快拿水来!”朱治连忙吩咐,却被一旁受伤颇重的军卒阻止。 “大...大人,小的奉周都督之命,快...快...即刻撤离江都郡,返回江东!”说着,用尽最后力气从怀中掏出一封牛皮包裹的信件,随后头一歪便晕死过去!” 朱治眼神凝重,将其展开,其余三人也顾不得身上伤势纷纷凑近观瞧... 片刻后,几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愤怒与不甘。 … 另一边,营帐中传出张飞愤怒的咆哮。 “宪和为何要鸣金收兵?再给俺半个时辰,定会一举击溃江东军,从新夺回江都!” 简雍先是摆了摆手,示意其余人退下,而帐中亲卫本就惧怕怒火中烧的张飞,见状如蒙大赦,快不抢着退出帐外。简雍则没有注意这些,而是看向张飞。 “哎…安将军少安毋躁,方才收到消息…” 接着,简雍压低声音在张飞身边小声耳语。 原本张飞还不以为然,但听到后来也不由得脸色大变,脱口而出:“这…大哥是怎么想的?这…这岂不是与孙策不死不休?而且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屠城一个活口不留啊!五千人啊!这这…这不是有上天和?” “哎…具体情况雍也不清楚,虽不是大人作为,但却也脱不了干系…根据传信斥候禀告,目前的东阳县…浮尸遍地,无人敢进,而且…发现时周瑜都已腐烂…” “那…那孙策小儿呢?击杀了没?” “孙策大军本已占领沛县,但不知为何,连夜撤走,目前行踪不明,很可能已经逃往荆州,借道江夏回建业…” “这…简先生,俺咋有些蒙?” “哎,莫说三将军,即便是我,现在也有些看不透这局势,孙策在毫无征兆之时直接放弃已经到手的沛郡,反而去投奔与他有杀父之仇的弘农王…” “想那么多也没用,既然与江东彻底撕破脸,又没将孙策留下,那么双方开战是早晚的事儿,当务之急就是将眼前的江都郡拿下!” 张飞顿了顿,见简雍没有反驳,大喝道:“来人啊!” 话落,便有一名亲卫进帐,张飞说道:“连夜激战大家也累了,命厨师赶快做饭,吃完后大家休息一个时辰,然后随俺一同攻城,今日务必将江都拿下!” 很快,便到了约定的攻城时间,张飞来拨马到队伍前方,对着城内大喝道:“孙诩小儿,你家张爷爷也不是那等不讲道理之人,给你们一刻钟时间自行退去,否则时间一到,不是你死,便是你亡,你们看着办吧!” 说完,张飞拔马回到队伍前方静静等候。 简雍悄悄来到张飞面前,抬头看着空荡荡的城楼,不由皱起眉头。 随着时间的推移,城内没有丝毫动静,简雍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问道:“三将军有没有觉得有些不对劲?” “哦?宪和的意思是…” “三将军看,城头上根本没有士兵,而且…三将军不觉得现在城里安静的有些可怕吗?” 张飞一想也是,向着身旁吩咐道:“曹豹,你率领一队人马去四周去看看有无可疑之处,回来告诉简雍先生,对了,重点是其余三座城门。” 见张飞没有一味犯浑,简雍也长舒口气。一直以来张飞都给人一种急躁暴虐的感觉,但见方才其这般布置,倒也算得上粗中有细,条理清晰! ‘果然,能够名留青史之人哪个是废柴!’ 约莫一刻钟后,曹豹便折返回来,同时脸上还带着一丝欣喜! “查探得如何?对方可有何异动?” “末将赶到城南时,却发现那里城门打开,经过手下士兵确认,此刻的江都县内,空无一人!想来孙诩已然连夜率领部下撤回江东。” 闻言,简雍、张飞二人对视一眼,却未见任何喜悦,而是皆露出满脸担忧之色… … 荆州、江夏郡 当孙策抵达此处时,不单单是太守黄祖早已在此等候多时,就连荆州刺史徐庶,也一并站在迎接的队伍中。 “徐庶、黄祖,见过孙将军!” 见二人礼数周全,外加此刻寄人篱下,孙策倒也没摆架子,而是郑重还礼。 “今日策携手下儿郎逃难至此,让二位见笑了!” “诶~孙将军当年能以一己之力荡平江东,有用不到五年时间将五郡搭理的井井有条,当得上世之英雄,也是庶为数不多的佩服之人。”徐庶恭维道。 “徐刺使谬赞了,只是孙某也没想到,那刘备竟然会与曹操同流合污,致使我江东军损失惨重,实在可恨!” “刘备…世之枭雄,虽然时运不济,但能苟活至今,也属不易,若不是公瑾提前与庶有所交代,庶都会被他的表象所蒙蔽。” 闻言,孙策先是点头,旋即皱眉看向徐庶。 “徐刺使的意思是…” 徐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向一旁的黄祖。 “黄太守,孙将军远来是客,连续赶路定然身心俱疲,你先安饭食与休息的地方。” “下官遵命!” 黄祖说完,转身面向鲁肃拱手道:“鲁大人这边请,将士们的饭菜早已准备好,让黄某一尽地主之谊!” 鲁肃能感觉到徐庶似乎有话想与自家将军单独商谈,看了眼孙策,见对方微微点头,于是便笑着对黄祖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有劳黄太守盛情款待,肃在此替我家将军以及数万将士谢过太守大人!” “鲁大人客气了,来,这边请!” 见众人离去,徐庶看了眼身旁的壮汉,笑着开口:“文长也先去吧,放心,孙将军一世英雄,不会对我怎样。” 壮汉点点头,向孙策一抱拳,便转身离去。 “文长…”孙策喃喃自语,随即忽然眼神一凝。 “那位可是当年与张王妃、神威天将军等几人合力对付栾提头曼的魏延魏文长?” “正是…孙将军若想认识,稍后庶可为将军介绍,只是现在…” 徐庶看向站在孙策斜后方,如铁塔木桩般的周泰。 “幼平与孙某,便如同周仓与弘农王,徐刺使有何话但说无妨!” “嗯…既然如此,庶便直言,不知孙将军可听说过…巫蛊教?!”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60 不思量,自难忘(二) “巫蛊教…” 孙策喃喃自语,思索许久,方才摇头。 “在孙某印象中,只有前些年在袁绍发布的讨逆檄文中提到有关当年巫蛊之祸一事,莫非...刘备暗中投靠曹操还与徐刺史口中的巫蛊教有关?” 见徐庶没有反驳,孙策心头一惊,听名字这个劳什子巫蛊教就不像是什么名门正派,想来应是隐于市井之间的组织,不过能在无声无息间左右一方势力的决定,那么就有些耸人听闻了。 徐庶再次看了眼一旁默不作声地周泰,这次孙策略一沉吟,便吩咐其暂时在门口等候。周泰也未多说,看了眼四周,见不似有埋伏的样子,便起身来到院中。由于孙策带来的人数太多,不可能直接领入城中,所以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徐庶便命黄祖在城外准备好营帐,并临时征用西陵附近的一处村庄以供江东军临时落脚。不远处炊烟渺渺升起,阵阵肉香传来,周泰却不为所动,笔直站立子门前... ... 再次抵达建业已是三日以后,得到消息的孙权带着一众官员早已等候多时,看着眼前众人,孙策略显恍惚。遥想月余前出发前的意气风发,如今却狼狈如丧家之犬,不由得心有戚戚。 似乎是看出了大哥的情绪,孙权上前几步,拱手行礼。 “大哥无需挂怀,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要人没事就好!” “...人没事吗?公瑾呢?为何不见公瑾?”孙策忽然开口询问。 众人尽皆沉默... 周府 一位姿容绝美的华服妇人看着坐在床头的妹妹,面露不忍之色。要知道当年姊妹二人风华正茂,惊艳于世,如今姐姐依旧美艳,但妹妹却披头散发形容憔悴... 想要劝慰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正在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很快,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娘亲!娘亲!诶?姨娘也在啊!周循见过姨娘。” “循儿乖!” “姨娘来的正好,听闻伯父大军回返,为何还没有看到爹爹?” 闻言,妇人心头一惊,转头看向床上女子。 “嘘~循儿小声点,你父亲不是几天前便回来了吗?正在内屋歇息。莫要打扰了他!” 看到周循疑惑的表情,妇人赶忙开口:“循儿,你先去寻绍儿玩耍,姨娘有要事要与你娘亲说!” “哦~” 看到周循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屋子,妇人起身将房门关上,再次回到女子身旁,怜惜的将其揽在怀中,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滑落,轻声开口:“妹夫已然走了,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妹妹可还怀着妹夫的子嗣,切莫如此...” “住口!姐姐莫要再此胡说八道,夫君正在屋中歇息,夫君跟妾身说了,等他醒了还要亲手将玉佩送给未出生的孩儿…对了,孩儿,我还有孩儿,循儿、胤儿,诶?我的胤儿呢?” ‘啪!’ 随着一声脆响,女子的声音戛然而止,捂着一侧红肿的脸庞,愣愣地看着身前泪如雨下的妇人。 “妹妹,你醒醒吧!周瑜...死了!循儿已经没了爹,难道你就想让他小小年纪再没了娘?别忘了,你现在可还有孕在身!” 女子没有说话,而是双目空洞的不知在看向何处,屋内一片寂静,只有妇人隐约的哭泣声时不时的响起。不知过了多久,女子忽然起身冲进内屋,吓得妇人赶忙跟上,生怕一个不小心动了胎气,那自家妹妹可就彻底毁了! 看着卧房内空荡荡的床铺,女子愣在当场,任由紧随而来的妇人将其从后面搂住,从新按回到床上却由自未觉,只是口中喃喃自语的重复着:“周郎...真的不在了...不会的,夫君不会死的!” 望着女子木讷的表情,妇人知道自家妹妹现在最需要就的是大哭一场,将心中情绪彻底发泄出来。否则很容易抑郁成疾。 心一横,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自家妹妹。 “妹夫的尸骨已然入棺,正在运回的途中,这是在他身上找到的玉佩!是当年你我姐妹出嫁时妹夫东给你的定情信物!” 女子下意识的低头,看着上面刻着的‘周’字,眼神先是茫然,几个呼吸后忽然一把从姐姐手中夺了过来,认真端详,脑海中忽然响起了周瑜临行前对自己说过的那番莫名其妙的对话。 … “夫人可还记得,昨日你我曾交换贴身玉佩。” “自然记得,夫君的玉佩妾身一直挂在床头,需要妾身为夫君取来吗?” “不需要,夫人务必收好,切莫让任何人看到,等着夫君回来后你我将两块儿玉佩分别送给循儿和未出声的孩儿…” … 思及至此,女子忽然双眼蒙上一丝水雾,紧接着大滴泪珠如断线珍珠般顺着脸颊滑落打湿衣衫。 妇人见状心中终于安定下来,赶忙上前安慰,许久后,见自家妹妹情绪终于平静下来,方才告辞离去,临行前还命女子的贴身丫鬟务必照看好自家妹妹。 待到妇人离开,女子逐渐止住眼泪。 “竹儿,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可是夫人…” “放心,我肚子里还有夫君的孩子,你先下去吧…” 见自家夫人都如此说,贴身丫鬟竹儿也未多想,只当是夫人想要一个人静静,便退出屋子。 见屋中只剩下自己,女子先是将房门反锁,这才回到床边迫不及待的打量起手中玉佩。 两人的贴身玉佩原本为一对儿,是当年小乔初嫁,周瑜特意请能工巧匠所打造。玉佩质地上乘,水色透亮,一枚上面刻着‘周’字,而另一枚上面刻着‘乔’字,更为关键的则是两枚玉佩扣在一起可以合成一枚,设计极为巧妙。 端详一阵,女子这才将玉佩放到床上,随后解下腰间另一枚玉佩… 两相对比,看上去有七八分相似,但…这却完全不对,按理说周瑜身上的应是刻着‘乔’字的那枚玉佩,可现在眼前两枚确都刻着‘周’字。女子顿时杏眸圆睁,不由得惊呼出声。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61 不思量,自难忘(三) “夫人,您怎么了?” 外面的丫鬟听到动静赶忙开口询问。 “没…没事。只是方才坐的时间久了,起身时腰背要有些酸痛。你在外屋候着即可,我休息会儿就好。” “哦…那夫人小心些,切莫动了胎气。” 丫鬟不疑有他,此刻也不敢违逆自家夫人,只能一语双关的提醒道。 静静地躺在床上,女子思索着发生的一切以及夫君临行前的话语,逐渐勾起嘴角,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 ’当时夫君明显另有安排,只是我二人夫妻情深,夫君料到若我知晓他身故的消息,很可能坚持不到腹中孩子出生便会随他而去,所以才会在临行前给我提示。换句话说便是…夫君没死?!‘ 然而,这位后世里家喻户晓,三国中美貌保三争一的女子不知道的是,此刻她的夫君虽然还活着,却也深处绝境,离死不远! 徐州西南,靠近豫州的交界处,莽莽群山之中,裤腿划过枝叶草木带起的沙沙声响彻山林,周瑜与谢旌满身是血,衣衫破碎,狼狈不堪。两人穿梭在茂密的树丛之间,试图借助复杂的地形摆脱身后的追兵。 忽然噗噗的破风声从身后传来。 “小心!” 周瑜下意识的推了下身旁的谢旌,借助惯性,分别向两侧栽倒! 随着几道寒光闪过,方才二人站立之处出现了十余支弩箭。 周瑜心中一凛,虽然知道这些黑衣人身手了得,绝非泛泛之辈,只是没想到这种绝密的军中武器对方竟然也有。 ‘自己好不容易来个金蝉脱壳,难道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不行!’ 想到此处,周瑜紧了紧手中长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戾! 谢旌则在一旁喘着粗气,他的伤势甚至比周瑜还要重上几分,但大敌当前,也只能咬牙坚持。 两人隐在树后,趁着黑衣人没有追过来,周瑜想了想,低声对谢旌道:“谢兄,这里距离约定的地点尚有一段距离,待会儿我出去引开他们,你趁机逃走,务必将消息带回去,引来救兵方有一线生机!” “不行,先生身份重要,还是我来!” “他们是奔着我来的,而且我又不清楚具体的约定地点,时间紧迫、莫要耽搁,找到接应之人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谢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也知道此刻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当即便点了点头:“先生保重!莫要硬拼,等谢某回来救援!若先生身亡,谢某定然为你报仇后便下去陪先生!” 说话间,黑衣人已逼近二人藏身之处。周瑜猛地站起身形,长剑挥动间,道道寒芒闪过,离得最近的一名黑衣人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觉咽喉一痛,口中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紧接着一股血柱喷出,整个人就这样瘫倒在地,失去生息。 其余黑衣人见状,下意识的顿住脚步,而就是这一耽搁,周瑜也未恋战,转身便跑! “追!” 众人想也不想,便向着周瑜逃跑的方向追去! 几个呼吸后,见所有人都走远,谢旌咬牙忍痛,悄悄向树林深处摸去。他知道自己身负重伤,若是留下来只会成为周瑜的拖累。只有尽快抵达相约地点,将消息送出去才能有望救下周瑜。 另一边,周瑜一路狂奔,好在他身形灵活外加山林间道路崎岖,才几次都险之又险的避开身后时不时射来的弩箭。 但正所谓人力有时而穷,周瑜本就受了不轻的伤,再加上接连大战,体力终究是快到极限,只觉胸口发闷,呼吸困难,就连脚步也越来越沉。 突然,一道黑影从斜刺里冲出,手中长刀直取肋间要害。周瑜心中一惊,脚下猛地发力,一个翻滚堪堪避过这一刀,同时手中长剑挥出,与对方长刀相撞,发出金铁交击之声。 “哼!” 周瑜闷哼一声,只觉手臂一麻,长剑差点脱手而出。再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借势翻身而起,运尽所有力气,一脚踹向对方胸口。黑衣人收此重击倒飞而出,撞在树上方才停下。 趁着这个机会,周瑜连忙后退几步,靠在一棵树上大口喘着粗气,眼神都有些涣散,胸膛不断起伏,显然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就在这时,周围的树丛中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二十余名黑衣人从四面八方走出,将周瑜围在中央。 为首的黑衣人手中长刀一指,冷冷道:“看你的身手不像寂寂无名之辈,你到底是谁?可有同伙?为何在暗处窥视我巫蛊教行事?” ‘他们不知道我的身份?只是觉得可疑才追了这么久?’ 无数头羊驼在脑海中奔腾而过,早知这样方才不如让谢旌引开这群二货,当然,这倒不是周瑜贪生怕死,而是其身份特殊,甚至可以说关系到整个大汉的生死存亡。 抬头望去,只见对方脸上带着一张狰狞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顿时心中一沉,知道今日恐怕是在劫难逃。 好在临出城前自己便易容乔装一番才不至于被对方认出身份。但百密一疏,当日离开东阳县后走出没多久便被埋伏在周围的巫蛊教之人发现,对方更是如狗皮膏药般一路追杀至此。 “什么巫蛊教,我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与兄长只是山中猎户,不问世事,诸位何必苦苦相逼?”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你不肯说,那么就休怪我等心狠手辣!上,砍断四肢,留活口!” 话落,二十余名黑衣人手持大刀,栖身而上! 周瑜见状,心中苦笑不已。手中长剑紧握,准备做最后一搏。 ‘没想到我周瑜纵横半生,最后却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自树梢掠过,速度快若闪电,直取为首的黑衣人。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便见一道血光迸现,为首的黑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62 不思量,自难忘(四) 其余黑衣人见状纷纷大惊,不约而同地停下手中动作,浑身戒备地转身看向那道突然出现的身影。 只见先前黑衣首领站立之处,出现了一名同样身披黑衣,头戴鬼脸面具的精壮汉子,手中两柄短刃寒光凛冽,刀剑处正有滴滴鲜血滑落。逼人的气势瞬间震慑住这群黑衣人。 “你是谁?为何…” 其中一名黑衣人色厉内荏的开口,只是话未说完,周围便有阵阵破风声袭来,紧接着二十余名黑衣人瞬间倒下大半,即便还能站立的几人也被精壮中年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出手解决。 很快,场内便只剩下精壮汉子与周瑜两人,后者长舒口气,起身刚要拱手道谢,却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随即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直接晕倒在地。 ... 当周瑜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简陋的床铺之上,屋内目之所极满是破败之感,显然已经荒废许久。正疑惑间,脚边却传来了一个颇为无奈的声音。 “公瑾,你终于醒了!” 声音有些耳熟,循声望去,只见一名面如冠、做玉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正微笑的看着自己。 “…郭嘉?!”周瑜先是诧异,随后狂喜,忍不住坐起身形,只是动作有些大,牵动伤口引得其倒抽凉气。 “公瑾受伤颇重,快快躺好!“ 说着,郭嘉赶忙上前将其再次平放回床铺之上。 闻言,周瑜低头看去,伤口已然被包扎好,试着活动下手脚,还是有些酸痛,不过至少筋骨没伤,回复两日应该便无大碍。 “对了,奉孝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哎,此事说来话长,我所在的那处阵眼地点特殊,距离疑似巫蛊教总坛之地有点近,经过嘉与文和先生商议,决定提前动身,而此行便是打算趁着巫蛊教发难之前,提前抵达阵眼所在,随后一直呆到巫蛊之祸彻底解决为止。 谁知道刚刚抵达徐州没多久,巫蛊教似乎便有所察觉,倾巢而出,整个徐州各郡县甚至村庄、山林都有巫蛊教之人在暗中把守,我等一行人可谓是进退两难,在不知其目的的情况下也只能暂时躲在山林之中,但一连几天过去,巫蛊教却迟迟没有收手的意思,后来才知道对方似乎是在找人,嘉的第一反应,便是自己的身份以及行踪已然暴露,迫不得已之下,便决定暂时先去豫州避一避,等到徐州事了后再行定夺。只是没想到半路居然遇到公瑾,哎...也只能说你我身为御龙四子,气运当真不凡。” “他们是在找你?” 沉思片刻,两人同时开口,说完皆是一愣,随后屋内再次陷入寂静。 ... 三日后,长安-未央宫 “刘备忽然反水,周瑜意外身亡,临终前命手下冒死将消息传给孙策,后者才得以保全实力,借道江夏顺利脱身,但回到江东后便大病一场,卧床不起,名满天下的小乔也因为夫君周瑜的惨死一夜白发,而江东大小事务暂时就给其弟孙权打理!”何思安收起信件,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下方众人。” “嗯...此乃徐刺史传来的消息,不能有假...只是此事颇为诡谲,刘备为何会忽然背叛,从哪个方面都无法解释...”蒋琬表情凝重。何思安却摇摇头。 “...比起这个,孤对周瑜的死,却是更为震惊!” “哦?殿下何出此言?” 厅内只有三人,问话的正是新任长安太守阎圃。 “袁绍手下第一谋士田丰,曹操最为依仗的郭嘉郭奉孝,包括生死不知的文和先生,若说一个两个还是巧合,但现如今就连孙策手下的周瑜也出意外,这不得不让人猜测,背后有人搞鬼!” “可正所谓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周瑜死于刘备偷袭,事出突然,倒也说得过...”话到一半,阎圃不由得忽然停住,皱眉思索。一旁的蒋琬则若有所思。 “殿下所言极是,田丰死在牢中、郭嘉亡于饮酒倒还说得过去,但贾大人的忽然失踪以及周瑜的意外身亡的确无法说通。现在看来,刘备是想用孙策作为投奔曹操的敲门砖,但即便这样,也完全没必要将留守东阳五千江东军以及周瑜全部屠杀。要知道即便当年项羽,也是因为其为楚人的后代,一直以灭秦为目标,所以对秦朝的怨恨极其深重。才有了屠城一说,至于刘备,自出世一来一直以仁君自诩,却忽然行此有伤天和之事,而且退一步讲,周瑜可是孙策的结义兄弟,从哪方面看生擒都比击杀的意义更大,更何况还直接杀人毁尸,这简直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啊!”阎圃分析道。 “的确如此,若说当年孤与妞妞击杀孙坚是迫不得已,但今次刘备却完全是画蛇添足,百害而无一利!” 这时,一直沉默的蒋琬忽然开口:“殿下与续伯(阎圃的字)有没有想过,这事也许不是刘备所为呢?” 蒋琬的推测虽然已经跟事实很接近,但几人又没在现场,一番讨论却根本无法猜测出来任何结果,最终也只能作罢,不过想到周瑜的死,何思安心中总有种莫名的失落... 来到这个时代后,何思安最想见的两人一个是曹操,另一个便是周瑜。(当然,美女除外...) 想见曹操是因为好奇,而想见周瑜,则更多地是因为崇拜! 前世的影视作品以及小说中,周瑜可以说是汉末三国这段历史中何思安最为欣赏的,年少成名,文武全才,抱得美人归,成就一段流传千古的佳话,在真实历史中更是凭借一己之力击败全盛时期的曹操,奠定天下三分的局面!只可惜英年早逝,为其留下一丝遗憾,因此也被包括李白、杜牧、苏轼等在内的文坛巨擘争相传颂!想到此处,何思安眼神黯然,来到一旁的桌案,默默拿起手中毛笔,一首改编版的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跃然纸上... ...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63 不思量,自难忘(五) 许昌-贞侯府 虽然在世人眼中,郭嘉已然亡故多年,其生前的十位妻妾平日里更是深居简出,但郭府却丝毫没有没落的意思,更没有人敢打这些女人的主意。而随着曹操将自家幼女与郭嘉长子郭奕订下娃娃亲后,众人更是不敢小觑这一屋子的寡居妇人。 贞侯府正厅之内,郭嘉的正妻董氏看着最新一期月旦评中,被何思安的一首名为:‘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的诗吸引了注意力,配图中男人俊美无双,女子虽盖着红盖头,却仍难掩倾国之姿。这让董氏回想起了当年与放荡不羁的相公成亲时的情景,不由勾起嘴角,缓缓吟诵出声: “诀别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日日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然而刚读第一句时,董氏便如鲠在喉,骤然的生死别离,再配合上之前插图中的郎才女貌,哪个女子能受得了这般转折,董氏抽了抽鼻子,开始继续诵读,随着每读一句,声音也越来越低,读到后来,尤其是看到配图中当年出嫁时的女子,如今只剩一人的孤独身影,虽然美貌依旧,但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不见,年纪轻轻便双鬓染霜。 董氏不由得泪如雨下。 自己当年的心境何尝不是如此... 许久后,董氏情绪终于稳定下来,打发走丫鬟,屋内只剩下自己一人,董氏在月旦评书册中一阵摸索,最后在夹层中取出一封叠好的信件展开阅读… 上面仅有寥寥几字,却让董氏一颗沉寂许久的芳心猛然狂跳,亦如回到当日初嫁时的悸动… … 翌日,董氏在一众丫鬟、家丁的护卫下陪家在豫州汝南郡的三夫人回家祭祖,由于董氏当年破格被曹操封爵,所以出城前必须报备!现在正值兵荒马乱,若是别人曹操自然是理也不理便会直接拒绝,但董氏毕竟是郭嘉的遗孀,得知后未加思索便点头同意,更是派出一千兵马沿途保护。 三日后,豫州-汝南郡 一处村落内,贞侯府三夫人正在家中祭祖,董氏则直接出现在一间偏屋之外,轻轻叩门。 “进!门未锁!” 听到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董氏伸出的手停在半空顿了一瞬,随后颤抖着推开房门,当看清里面之人时,再也按捺不住,泪水顺着脸颊大滴大滴的滑落却由自未绝,任由对方将自己拥入怀中… … 翌日,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的董氏以及三夫人并未选择直接回许昌,商议一番决定,去一趟郭嘉生前最想去的地方,琅琊台! 负责护卫的官兵以及丫鬟小厮自然没任何意见,只是在丫鬟看来,不知为何二位夫人的气色似乎一夜之间比以往好了许多! 三日后,队伍缓缓行进在离开琅琊台的古道之上,道路两旁古木参天,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董氏与三夫人并肩坐在马车中望着窗外的郁郁葱葱,脸上却没有丝毫回家的开心,反而满是离别的不舍与伤感… … 徐州以南的密林之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一名年约四旬的壮汉正被一群黑衣人紧追不舍。壮汉一身粗布衣裳,手持一柄大刀,虽然奋力抵抗,但明显不是黑衣人的对手。 黑衣人个个身手敏捷,刀光剑影间透露出冷冽的杀意。壮汉身上已有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裳,却仍咬牙坚持狂奔,只是脚步却愈发沉重。 就在壮汉走投无路之际,忽然官道的前方似乎出现了一支三十余人的队伍。 壮汉眼前一亮,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冲向那支缓缓行进的商队,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呼喊。商队的护卫们见状,纷纷拔出武器,如临大敌的看向前方。 很快,壮汉便冲到近前,气喘吁吁的开口:“救命!他们...他们要杀我!”未等说完,便‘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随后整个人便萎靡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 马蹄声响,队伍后方一名大汉策马而来,当看清眼前的受伤之人时,两人不由一愣,随后齐齐脱口而出! “张勋?” “纪灵?” 来人正是与甘宁一同前来的纪灵!当初贾诩命他二人一同负责接应周瑜,只是等了许久却只等来了重伤的谢旌。 得知周瑜被追杀的消息后两人心急如焚,可以说他们所有人甚至包括贾诩都能死,但惟独周瑜和郭嘉万万不能出事!当即两人决定留下几人在此等候,其余所有人则立刻随谢旌北上。 但山林之大又怎是那么轻易容易找寻,众人不得不分开寻找,而后约定个时间集合,于是纪灵便般带领手下三十余名死士扮做行脚商人,只是没找到周瑜,却发现了当年在袁术手下同殿称臣的张勋! 两人愣神间,黑衣人也已然追了过来,见状,纪灵本不予横生枝节,但见对方来势汹汹,当机立断挥手示意护卫们戒备,同时大声喝道:“这里是官道,岂容尔等胡作非为!速速退去,否则休怪某家等不客气!” 为首的黑衣人见纪灵人高马大,手中长刀看上去足有四五十斤的样子,知道对方绝对是个硬茬,也不愿节外生枝。拱手说道:“我等无意冒犯阁下,阁下也莫要多管闲事,此事本就与你们无关,何必多管闲事?小心引火烧身!” 张勋也怕纪灵直接离去,对他放任不管,赶忙开口:“纪…纪将军,他们是巫蛊教之人…当年主公的死,与他们有关…” ‘完了,要坏!’ 就在张勋说完的一瞬间,纪灵便将张勋全家骂了个遍!不过事已至此,也知道必然无法善了! 果不其然,黑衣首领毫不犹豫的开口:“速战速决,一个不留!” 此话宛如点燃了导火索,黑衣人手持利刃,直接冲杀而来。纪灵则率领手下死士,勇猛无畏地迎了上去。一时间,官道上刀光剑影,杀声震天。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64 携三尺青锋、立不世之功勋 只见纪灵手持长刀,一声怒吼下气势节节攀升,仿佛瞬间变回到了当年那位寿春第一勇士。见状对面的黑衣人首领心头不由一紧,很快双方杀到一处,纪灵手中长刀在阳光下闪耀着凛冽的寒光,每次劈砍都能带起一片血雾。 对方虽然人数虽多,但在纪灵及其手下死士的勇猛反击下,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不过这群黑衣人毕竟也算是教中精锐,见逐渐落入下风,很快就调整了战术,阻拦住死士的同时,分出十余人围攻为首的纪灵。 后者却丝毫不惧,大喝一声,手中数十斤的长刀竟然挥舞出道道残影,触之即死,逼得黑衣人不得不节节败退,无法近身。也许是这边的动静闹得太大,远处阵阵马蹄声传来,众人同时停下手中动作,隐约可见正有一队官兵向这边赶来。 纪灵长舒口气,巫蛊教想来鬼祟,如今官兵来了,定然望风而逃! 想到此处,纪灵抬头看向黑衣人首领,却见对方不但没有丝毫惧意,眼神的深处反而流露出激动之情! 见状,纪灵不由心中一沉,当机立断地大喝道:“所有人听令,留下几人随我一同断后,其余人带上张勋,去约定地点集合!” 话音落下,商队瞬间变阵,几名双手持刀的大汉自觉护在众人身前,其余人则翻身上马,没有马的两人共乘一骑,拨转马头迅速向来时的方向奔去。 黑衣人也被这边的忽然变化弄得有些愣神,待反应过来时对方大部队已然走远。 纪灵目光如炬,自知自己一身功夫大多为战场厮杀,也不多想,虚晃一刀便回到自家阵营,直接翻身上马,与留下的几名勇士并肩而立,气势如虹。黑衣人首领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挥手示意众人围攻。一时间,刀光剑影交织,呼啸声中夹杂着铁器碰撞的清脆响声。 纪灵本就擅长马上功夫,见状轻夹马腹,长刀舞动,如游龙出海,每一击都雷霆万钧,数十名黑衣人,竟无一人,是其一合之敌。 就在这时,远处马蹄声愈发急促,官兵已然疾驰而来,尘土飞扬间之间官兵身着铁甲,手持长矛,路过黑衣人时竟然不理不睬,直接向自己这边杀来!显然是来助阵黑衣人的。 ‘没想到刘备竟与巫蛊教同流合污,真是愧对以往的仁爱之名!’ 不过此时大敌当前,纪灵也没有时间去思考其他,身为当年袁术手下第一猛将,这种场面见的多了,又怎会惧怕? 深吸一口气,眼底闪出一丝锋锐之色,身下骏马似乎感受到主人的心思,前腿腾空,打出一串响鼻儿,后腿猛然一蹬地面,迎面向着那群官兵直冲而去! 对方也没想到这人竟如此生猛,面对数百顶盔冠甲的官兵竟然敢孤身一人直接正面硬刚。 说时迟那时快,两三个呼吸后,纪灵已然冲入官兵阵列,气势犹如猛虎下山,眼中锋芒毕露!一刀挥出,裹胁着雷霆万钧之势,直取官兵首领腰间!由于事出突然,后者都未来得及横枪格挡,便见一道寒光闪过,整个人竟被纪灵拦腰斩成两截,顿时鲜血四溅,惊得周围官兵一阵骚乱。 纪灵一击得手,不退反进!手中长刀挥舞得越来越快,每一次劈砍都能带起一片血雾。官兵们虽人数众多,但面对如此狠人,仍然不堪一击。 此时,战场上的尘土与血腥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惨烈的画面。纪灵的身影在其中显得尤为突出,仿佛黑白图画中的一丝水墨丹青,如入无人之境般穿梭在队伍中,每一次冲锋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令人胆寒。 就在纪灵杀到的最为兴起之时,心中忽然警兆大升,紧接着身后便接连响起急促的破风声。 ‘嗖嗖嗖~’ 纪灵只来得做出个回头的动作,便见三道黑影已然到了面前,前两道紧贴自己面门两侧划过,箭羽划过脸颊及肩膀,火辣辣的灼烧感便全身,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便又见第三道一闪即逝,而纪灵整个人险些被巨大的力道带得从马上栽落而下,定住身形后第一时间便摸了摸脸,发现没事才松了口气,但仍觉得头脑有些沉重,伸手向上一抓,顿时吓得冒出一身冷汗,原来一只黑翎羽箭正不偏不倚的射中自己头上发髻! 惊魂未定之际,纪灵便感觉到有双如鹰隼般的目光正在注视自己,抬头望去,透过烟尘弥漫的战场,隐约可以看到不远处一位背负双戟的方脸将军正凝望自己,手中仍保持着张弓搭箭的姿势,只是搭在弓弦上的羽箭已然不见。 纪灵知道对方是留手了,否则这三箭只要其中任意一箭偏上毫厘,自己便会命丧当场,再次回头看了眼对方,微微点头示意领情,随后不再恋战,拔马便向远处奔去! 来人正是刘备手下大将太史慈,见对方识趣的选择离开,也暗自松了口气。 太史慈字子义,东莱黄县人。身长七尺七寸,美须髯,猿臂善射,始终奉行‘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的豪侠之名,早年效命于孔融,后因北海郡覆灭,转投以仁德著称的刘备。 虽然刘备屡战屡败,但太史慈却始终跟随,即便当初为得荆州,刺杀关系莫逆得刘表长子刘琦,太史慈也毫无怨言,毕竟他也懂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况且刘备在百姓中的呼声一向很高,这与他的豪侠理念颇为相通。 然而随着一只名为‘黑鳞卫’的部队出现,却将这一切和谐全部打破。 先是对东阳县进行屠城,随后将整个广陵郡包括徐州北部封锁,以找人为名强行征召民夫从军,手段之酷烈简直令人发指,多次为了征兵,给村中孩童强行喂食一种丹丸,而服后之人若在十二个时辰之内不服解药便会由内而外生出无数蛆虫,最终受尽折磨而死。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65 携三尺青锋、立不世之功勋(二) 太史慈甚至曾亲眼所见孩童毒发时的惨状,这种感觉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可以说凌迟也不过如此。 他也曾第一时间向刘备禀报过此事,但后者的态度却令人齿冷,开始的时候还在模棱两可的对自己去劝慰一番,坚称必须严惩不贷,绝不姑息,然而过些时日却没了下文,反而是那群黑鳞卫行事越发肆无忌惮! 看着自己居住多年的广陵郡被弄的如同人间炼狱,太史慈心急如焚,往后多次上奏刘备,请求其阻止黑磷卫暴行,然而几次下来,刘备非但没有任何举动,反而将自己直接调离原职,前去镇守西北处与卢江交汇的棠邑县。 太史慈向来以侠义自居,自然没有再转投他让你的意愿。如此也好,至少落地个眼不见心不烦,心灰意冷下已然认命! 此次便是在赴任的路上,可笑的是刘备为了提防自己,甚至派出一队人马,名为护送,实则监视!这让其彻底绝了在出世的念头,已经准备好到了棠邑县,便挂印离去,携妻儿寻一山林隐居了此残生。 只是途经此地时却发现官兵与黑磷卫正被一位不知名将军杀的溃不成军,同为刘备手下,见死不救自然说不过去,但若说帮助他们一同行恶事又绝不可能,于是才有先前警告的三箭! … 黑衣人首领任由纪灵离去不敢阻拦,等到其走远后方才收拢手下与官兵汇聚一处,看向行来的太史慈,黑衣首领再也按耐不住怒火! “太史慈!你刚刚为何故意放走此人?” “故意?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故意了?” “你可是与夏侯渊、黄忠并列当代箭术三魁首!这种距离怎么可能连出三箭而不中?” “笑话,魁首就得百发百中?照你的说法温侯武艺天下无双,不早就统一天下了?你们这么多人打不过一个人,还将责任推在某家身上,忒是无耻!” “你!”黑衣首领气的拔出长刀,但对上太史慈冷厉的眼神,又有三分畏惧,只得不甘的收刀入鞘,色厉内荏的放了句狠话! “哼,我们走着瞧!走!” “可是大人,摄帝头骨…” “住嘴!” 身旁一名黑衣人正欲开口,却被黑衣首领呵斥住,随即看向太史慈,见对方死士没有听到,正在不疾不徐的向远处马车走去,这才小声说道:“以刚刚那伙人的速度,想来过不了多久就会出广陵郡,张勋受伤颇重,也活不了多久,而那物明显没带在身上,想来是藏在某处,吩咐下去,所有人沿路找寻,另外在棠邑县布下眼线,盯住往来商旅!” 黑衣首领顿了顿,看向已经走进车厢内的太史慈,轻声说道:“找个机会,把他给…”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 另一边,纪灵心中焦急,策马狂奔,马蹄声在空旷的官道上回荡。终于在一个时辰后,远远望见了前方烟尘滚滚,定睛望去,正是他手下那群死士。 纪灵心中一喜,加紧了马速,片刻后便追上队伍。众人原本还如临大敌,没想到竟然是自家主将,齐齐松了口气。 众人翻身下马,一名较为年长的死士将重伤昏迷的张勋扶了下来。 后者似有所感,缓缓睁眼,看到是纪灵时面露出一丝苦笑。 “纪将军…没想到刚见面就要分离…” “张将军…你这是…” “听我说…彭城郡,武原县,张武村头树…下…”声音渐小,最后逐渐消失… “张将军…张将军!” 纪灵一阵呼唤,对方却没有任何回应…最终只得长叹一声,缓缓合上对方双目。 张勋、桥蕤、纪灵、杨弘是最早跟随袁术的四人,桥蕤死于当年寿春城破之时,现如今张勋也死了,虽然当年两人并不算熟,但纪灵难免有兔死狐悲之心… 未免有追兵赶来,将张勋草草掩埋后便径直离去…一路锦衣夜行,终于在第二日中午抵达之前约定的地点,虽然没有看到甘宁,不过却得到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周瑜已然成功与众人汇合,只是由于其身份特殊再加上现在外面并不太平,所以并未在此多做耽搁,而是由众多死士直接护送回荆南的居住点。 至此,纪灵心底一颗大石终于落地! 等待甘宁的时候,纪灵一直在想张勋临终前的话,心中反复权衡,到底要不要冒险前往徐州一探究竟。毕竟,能让巫蛊教都如此费尽心思,不思冒着暴露的风险四处寻找的东西,必定非比寻常,其中或许隐藏着惊天秘密。但另一方面,他也清楚,现在徐州局势复杂,不但战乱频发,而且巫蛊教与刘备联手,根本避无可避,深入其中无异于自投罗网。 夜色渐浓,月光洒在寂静的树林中,树影婆娑,仿佛有无形的手在拨动着命运的琴弦。纪灵与众人坐在篝火旁,望着明灭不定的火光,许久后心中终于有了决断。 ‘以巫蛊教在徐州的能量,根据张勋逃跑的路线,再结合目前刘备治下官匪勾结的局面,找到张勋所留之物也并非难事,必须赶在他们之前找出那物!’ 缓缓起身,抬头望向远方的星空,思绪飘回到当年与张勋四人为袁术打拼的年代,那个时候的袁术讲义气、有担当,对待他们这些下属犹如亲兄弟般关怀备至,若非中了那传说中的巫蛊之术,也许的中原已是袁家兄弟的囊中之物… ‘好在主公在天有灵,公主也有了好的归宿,现在依然有了两位子嗣…’ 不知何时,纪灵已然双目含泪,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犹豫和担忧都吸入胸中,一一化解,眼中只剩坚定! 第二日一早,见甘宁还未返回,留下几人等待,纪灵带着其余众人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前往彭城郡的道路。 小心翼翼地避开官道,众人选择了蜿蜒曲折的小路,一路上,穿行在茂密的树林和荒芜的田野之间,生怕惊动了附近的官兵以及黑鳞卫,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66 携三尺青锋、立不世之功勋(三) 经过三天的艰难跋涉,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张勋所说的那处村落—张武村。 村子坐落在武原县以西约莫二十里地的一处山脚下,面积并不大,几间破旧的茅屋稀疏地分布在山坡上,晚饭时间竟无一人长火,显然是已然废弃许久。 纪灵翻身下马,站在不远处抬头望向村头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树下,一块半人高的石碑静静地立在那里,上面刻着几个模糊的字迹,似乎是“张武之墓”。纪灵心中一动,莫非张勋所说的秘密就藏在这石碑之下? 夜色渐浓,天边最后一抹余晖也消失在群山的尽头。一行人才借着微弱的星光,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那棵古老的大树。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和远处的狼嗥,为这片寂静的村落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恐怖。 纪灵打头阵,手持长刀,缓缓走向石碑。不知为何,看着眼前墓碑,即便以纪灵的胆识,都有些双手发抖,心跳加速。 “前辈勿怪,晚辈无意冒犯,只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况且巫蛊教为祸苍生…” 纪灵口中念叨,手心满是汗水。蹲下身,带头开始小心翼翼地挖掘。随着泥土被一层层地翻开,石碑的底部渐渐显露出来。突然,铁锹似乎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碰撞声。纪灵心中一喜,难道这就是张勋所藏之物?不一会儿,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正在此时,一道黑影从众人头顶的树冠上跳下,正是其中一名负责放哨的死士。 快步来到纪灵身旁,脸上满是紧张之色。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地说:“大人,情况不妙!北侧正有一大群黑衣人正朝这边逼近,粗略估计,至少有一二百人。而且看其速度,比前几日碰到那群人强了很多!” 纪灵心中一凛,抬头望向远方。夜色中,隐约可见点点火光,如同幽暗的潮水般涌来。 面对突如其来的强敌,硬拼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拿着铁箱,快走!” 也来不及查看箱中物件,纪灵一行人迅速撤离,隐入夜色中不见踪影,月光下只留下空荡荡的村落,甚为寂寥。 不一会儿,村尾便出现了大批人影。个个身着黑衣,佩戴着狰狞的鬼脸面具!领头人身材魁梧,手持一柄长剑,散发着肃杀之气。面具下的一双冷眸环顾四周,不由露出疑惑。 “你们确定,此处便是那张勋的出生的地方?看情况应该废弃很久了…”领头人沉声问道。 “千真万确!”一名黑衣人上前一步,恭敬地答道:“我们根据线索一路追踪至此,绝对不会有错。” 黑衣首领没有再多说,而是挥手,命令众人散开,开始在村子里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夜色中,火把的光芒摇曳不定,为这寂静的村落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没过多久,一名黑衣人匆匆跑来,声音略显急促:“大人,村头那棵大树下有异常!” 首领眉头一皱,快步走向村头。只见树下,一个半米深的洞口赫然在目,新鲜的泥土还散发着淡淡的湿气。首领蹲下身,用手轻轻触摸洞口的边缘,两指间摩擦能感觉到泥土湿软。 “大人,这里有排脚印!似乎是刚留下没多久!” “大概多少人?” “看情况人数应该不多,只有十余人!” “留下二十人在此地搜索,其余人,随我一同追!” ... 纪灵一行人急匆匆地穿行在林间,每一步都显得小心翼翼。由于夜已深,若点燃火把很容易暴露,他们只能依靠微弱的星光和彼此间的默契来辨别方向。林间的风声如同低沉的叹息,不时传来枝叶摩挲的沙沙声,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紧张与不安。 纪灵紧握着手中的铁箱,心急如焚。自己这群人在黑夜中如没头苍蝇般乱撞,被追上也只是迟早之事。而身后的黑衣人数量众多,且实力不俗,一旦被追上,后果不堪设想。不停地催促着队伍加快脚步,但黑暗中行走的困难使得他们的速度始终无法提升。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伴随着阵阵低沉的呼喊,纪灵心中一紧,回头望去,只见点点火光距离自己一行人距离越来越近。 “不好,被发现了!” “大人先躲起来,我们将追兵引开!” “可是...”纪灵知道,若真如此,这群人活下去的可能将微乎其微。 “没什么,我们存在的意义便是如此,大人快些,再晚就来不及了!” “保重!” 纪灵也没多废话,抱着铁盒直接躲向一侧密林之中。 约莫过了半刻钟左右,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躲在暗处的纪灵一颗心当即悬了起来,一群黑衣人正顺着方向狂奔而来,火把的光亮将脸上的狰狞面具显得格外阴森,仿佛一群穿梭在夜间的索命使者。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了依稀的打斗声,纪灵这才敢探头张望,见四下无人,最后看了眼众人离去的方向,一咬牙向着远处飞奔而去! ... 日升月落,一晃三日时间匆匆而过,九江郡建阳县以东的一处村落内,甘宁正在焦急地望向窗外,这时,不远处行来一匹快马,定睛望去,正是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斥候。 后者翻身下马,还未来得及说话,甘宁便急匆匆地出了屋子。 “怎么样?有老纪的消息吗?” “还没有,不过此刻属下无意中却听到另一个重要情报...” 随后压低声音一阵耳语。 听完对方的讲述,甘宁皱眉,在院中来回踱步,口中喃喃细语:“太史慈吗…” 根据斥候方才所言,得到准确消息,巫蛊教准备对太史慈全家下杀手,甘宁平日里虽然放荡不羁,但严格来说与太史慈算得上殊途同归,两人同为游侠出身,虽然没有直接交手,但想来身手应也在伯仲之间,巫蛊教不可能无缘无故出手,其中必有原因,既然撞见了,于公于私都没有袖手旁观的理由。 既然决定,甘宁也不再犹豫,当即开口道:“所有人听令,随我一同走一遭棠邑!”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67 携三尺青锋、立不世之功勋(四) 棠邑县地处九江、临淮、广陵三郡交界,春秋战国时期,棠邑先属楚,后属吴,再属越,至公元前334年复归于楚,为吴楚交界吴国的重镇。 秦始皇二十六年(公元前221年),始置棠邑县,属九江郡。 楚汉相争,棠邑县初属楚。汉王三年(公元前204年)楚九江王英布以其地归汉。 汉,高帝六年(公元前201)封陈婴棠邑侯,为棠邑侯国,武帝元狩六年(公元前117年),改名,棠邑称堂邑。元鼎元年(公元前116年),堂邑侯国除,复为堂邑县,属临淮郡。东汉建武年,改属徐州广陵郡。 现如今九江郡归何思安、临淮郡归曹操、而广陵郡属于刘备,棠邑县便成为不折不扣的兵家必争之地,小摩擦时有发生! 原本的吴知县,是由刘备占领广陵郡后任命的,这三年来可谓是日夜提心吊胆,生怕某一天被战乱波及,首当其冲被人拿来祭旗,为此曾多次想要告老还乡,但在这乱世,哪有安稳之地?听闻弘农王治下百姓安居乐业,可自己这一大家子,连购置房产的钱都不够,即便去了又能如何? 前些时日听闻太史慈要来赴任,吴知县可谓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太史慈名声在外,有他在定了保一方平安,忧的是告老还乡之后便没了收入,在这乱世如何养活这一大家子? 正在吴知县长吁短叹之际,忽然有下人来报,师爷张政前来拜访。 张政此人虽然有些贪财,但这几年两人关系还算过得去,再加上自己眼看便要致仕,日后也许还要仰仗现在这位名义上的下属,自然不敢怠慢,当即命人将其引入后厅。 分宾主落座后,两人闲聊一阵,张政便率先转入正题。 “听闻吴知县准备举家迁往荆州?” “哎,不瞒张老弟,吴某却有此意,只是…哎,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诶~你我共事多年,何须遮遮掩掩,不就是缺钱吗!” “哎,的确如此…我们已经想好了,不行的话等犬子大些,直接变卖些田产,供犬子自己去荆州闯荡!” “那要等到猴年马月?”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现在荆州户籍管理本就严格,再加上襄阳、金陵二地的房价有高的吓人,这也是无奈之举…” “不就是钱么?这有何难?” 话落,张政一双三角眼看向四周,欲言又止。吴知县自然知道对方的用意,略一沉吟,便屏退丫鬟仆人,很快,厅内只剩二人。 张政这才伸头凑到吴知县耳边轻声说道:“不瞒知县大人,现在就有个机会,对于大人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事成之后对方承诺给大人这个数!”说着张政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两?”虽然知道对方这般神神秘秘,定然不会只有这么点,但吴知县试探的问道。见对方摇头,吴知县再问:“一千两?” 张政点点头,见吴知县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张政道也不着恼,微笑着凑近对方耳边轻声说了两个字! 吴知县闻言大惊,脱口而出:“一千两黄金?!” “嘘~大人小声些,当心隔墙有耳!” 一千两黄金换算成白银可就是一万两,有了这些钱莫说在荆州,即便是去长安,都够在稍偏斜的地段购置宅院了,虽然心头狂跳,但吴永明做了这么多年的官,也知道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尤其是自己还面临致仕…想到此处,吴知县按耐住激动的心情,开口询问:“老弟说说看,若为兄能做到的,自然尽力而为!” “很简单,正如方才张某所言,对大人来说就是举手之劳,明天新任知县太史慈便会抵达我们这里,根据官场规矩,新老交替太史慈定然会单独宴请大人,好请教棠邑县情况,倒时大人只需将这包东西放进那太史子义的酒杯之中即可…” 见吴知县大惊失色的表情,张政并不意外,不紧不慢从怀里掏出一包白色粉末,随后取过身旁的一个包裹,一并放在桌面之上。 听到‘哐当’一声,吴知县心头一震,只见张政不紧不慢的打开,露出十枚光彩夺目的金锭,看其大小每一枚应都是二十两的。 “这里有二百两黄金当做定金,事成之后会给大人其余的八百两,届时大人自可领着一家老小去荆州养老,对了,记得到时候莫要对其他人提起此事!” “这…”吴知县思索许久,最后还是点头同意… 翌日午时,日头正盛,太史慈携家眷终于抵达棠邑。只见城外,吴知县、张师爷等一众当地官员士绅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太史慈也并未托大,直接翻身下马,一袭青衫在风中微扬,英气逼人。目光如炬,环视四周,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拱手道:“有劳诸位在此等候,慈感激不尽。” 吴知县赶忙上前,拱手回礼:“太史大人言重了,下官及诸位同仁,理应在此恭候大人。大人一路辛苦,请先入城休息,晚间再为大人接风洗尘!” “吴大人客气了,从哪方面看,都应是慈请大人才对!” “好说好说,走吧,先领太史大人去看看为你们安排的住处!” 说罢,吴知县侧身让道,引着太史慈一行人向城内走去。 城内百姓并不多,但其中也有不少百姓听闻过太史慈的大名,纷纷涌上街头,争相一睹这位在箭术方面能挤进前三的狠人。人群中不时传来赞叹之声,即便是太史慈这种淡泊名利之人也觉得倍儿有面儿! 很快,众人来到一条幽静的巷道内,走到一处大门前站定。 “这便是为太史大人准备的居所!” 说着,吴知县缓缓推开朱红大门,太史慈一眼望去,只见院内四周假山堆叠,池水清澈,中央一条长廊蜿蜒曲折,尽头处一座凉亭屹立,其下石桌石凳摆放整齐,整个院落被竹林环绕,颇为清雅。 “大人,这便是为您准备的住所,您可还满意?”吴知县上前询问道。 太史慈点头,甚至有些惊诧于这等偏僻之地竟有如此美景,当即回道:“甚好甚好,有劳吴大人费心了!” “哪里哪里,这是下官应该做的。”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68 携三尺青锋、立不世之功勋(五) 对于这样的院落,太史慈还未开口,其子太史享却是满心欢喜,握着父亲大手的小手都忍不住紧了紧。感受到孩子的情绪变化,太史慈宠溺地揉了揉对方的头顶,再次向吴知县拱手道谢。 毕竟太史慈远路而来,众人也很识趣,约定好晚宴的时间地点后,便告辞离去。 返回住处后,吴知县便将自己关在书房内,他自己也有儿子,年龄与太史享相仿,所以方才父子间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难道感同身受。 昨日张政虽未明说,但那白色粉末是何物吴知县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得出来。 “老夫一生为官虽做不到造福一方百姓,但却也称得起无愧于心,难道真要为了这千两黄金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吴知县喃喃自语,恰在此时,窗外却忽然响起一个戏谑的声音。 “吴大老爷想的也太好了,你真以为照做了就会放过你?” “谁?谁在那里装神弄鬼?” “吴大人换位想想,他们为何要花着钱,还留着隐患?若是我,大可借你手除掉太史慈后,在暗中将你杀死,弄个畏罪自尽的现场岂不一劳永逸?” 话落,窗外阴影处走出一中年人,勾起的嘴角透露出一丝玩世不恭,此刻正一脸戏谑的看向屋内的吴知县,手中把玩着一根彩色羽毛… … 夜幕低垂,棠邑乡城内的灯火逐渐亮起,新宅之内,三人对坐,气氛融洽至极。太史慈举杯向对面二人敬酒,脸上挂着诚挚的笑容:“吴大人,张师爷,今夜能得您相陪,实乃慈之幸事。” 吴知县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对上一旁张政那耐人寻味的眼神后很快被笑容掩盖,同样举杯回应:“太史将军言重了,能与将军共饮,亦是本官的荣幸。” 三人一饮而尽,随后吴知县接过酒壶,笑着开口:“来来来,二位尝尝老夫珍藏多年的佳酿!”说着,从身旁取过一个坛子,打开坛塞,一旁的张政连忙接过太史慈的空杯盏,递给前者,并有意无意的用身体挡住对面太史慈的视线。 张知县则趁机从袖中掏出那包早已准备好的白色粉末,手指轻弹,粉末悄无声息地落入太史慈的杯盏之内。 “来,太史将军原来是客,尝尝这酒如何?老朽先干为敬!” 太史慈似乎毫无察觉,仰头一饮而尽,随即放下酒杯,赞到:“好酒!香醇可口,酒香回味无穷!” “好喝就多喝些!来来来,吴大人,太史将军,下官给您二位满上!” 酒过三巡,太史慈眼神开始迷离,声音也逐渐低沉,最终,一头重重地倒在桌上,陷入了沉睡。 “太史将军…太史将军?” 吴知县伸手晃了几下,却发现对方毫无动作,颤抖的手指伸向对方鼻下试图查验还有没有呼吸。 “这是蒙汗药,又不是毒药!” 一旁的张政一改方才酒桌上的谦卑,起身晃了晃悠戏谑的说道。 “那个…张老弟啊,老夫已然按照你说的做了,不知剩下的那八百两黄金…” 张政却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不知大人可否想念嫂嫂与公子?” “你什么意思?” “姓吴的,平日里你假仁假义,为了名声这也不敢,那也不敢的,白白浪费了多少次捞银子的机会?现如今可倒好,还有脸要那八百两黄金?哈哈,当真可笑!”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柄匕首。 看到对方癫狂的样子,尤其是对方刀剑儿上的凛冽寒光,吴知县也有些慌了,赶忙后退,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颤抖着开口:“这样吧老弟,那个…老哥觉得二百两已经够多的了,其余的哥哥不要了…” 张政却没有回答,而是手持匕首狞笑着缓缓走向吴知县,几步便来到其身前。 吴知县只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看向四周赶忙开口喊道:“好汉,我可都照你说的做了,快救我啊!” “什么?” 张政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也来不及多想其话中含义,手中的匕首猛然刺向对方。 吴知县只觉眼前寒光一闪,心道一声吾命休矣,便闭目抱头等死。然而,预想中的疼痛感并未传来,耳边却传来张政惊慌的声音:“太史慈!你不是被迷晕了么?怎么会…” 闻言,吴知县睁眼一看,只见太史慈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来,一只大手牢牢地抓住了张政的手腕,匕首的尖端距离他的喉咙仅有毫厘之差,吓得赶忙后退,拉开距离。 而其余两人则都没注意吴知县的动作,见对方不回答,张政怒喝道:“太史慈,我们的人已经将你的妻儿老小控制住,若不想他们有事,最好乖乖听话,否则…” 话语并未说完,但威胁之意却十分明显。 “否则怎样?” 一个突兀的声音骤然响起,几人寻声望去,只见墙头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中年男人,原本身材样貌都属顶级,但配上一身花里胡哨的衣服却瞬间让人觉得一言难尽。 “你是什么人?” “好汉,你终于来了!”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太史慈见到此人出现心中也长舒口气。 甘宁见poss也摆的差不多了,一翻身直接跳下墙头,拍了几下手掌,后方便有十余名大汉护着二十余人进来。 人群中有老有少,待看清来人后,太史慈与吴知县都面露欣喜之色。 “父亲!” “相公!” … 一声声叫喊响彻院内,甘宁则向下压了压手掌,随后看向太史慈三人的方向。 “答应二位的某家已然做到,不知二位答应某家的…”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太史慈斩钉截铁的说道。 甘宁点点头,来到吴知县身旁轻声开口:“事不宜迟,吴大人随他们一同出发,我的人会将你们送到荆州,已经与徐刺使打过招呼,会妥善安排!” 另一边太史慈也在安慰自家妻儿。 “享儿放心,你们先走,父亲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弄完后便会过去找你们!” 一旁的张政则冷眼旁观这一切,眼神中充满恨意…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69 携三尺青锋、立不世之功勋(六) 一刻钟后,厅内只剩三人,甘宁来到太史慈二人身边,看向张政,骤然出手,掐住对方脸颊,将一颗绿色丹丸塞进对方口中。随后按住下巴,并一把捂住其口鼻。 许久后,就在张政脸憋的通红之际,方才松手。随即拉过太史慈退到一旁。 没有了甘宁的束缚,张政忍不住双手拄膝,大口大口喘气,但几个呼吸后,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紧接着再也忍不住,‘哇!’的一下吐出大量秽物,连吐十余口方才止住,起初还只是晚上吃喝之物,但到后来却都是黑色粘液,味道令人作呕,仔细看去其间竟有不少黑蝶的残翼。 随着再也吐不出任何秽物,张政只觉整个人都轻松许多,正欲说话,却忽然两眼一黑,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也赶快离去!” 说完,甘宁招呼剩下的两名死士扛着昏迷不醒的张政径直离开,路上,太史慈欲言又止,几次想问对方目的,却始终没有开口… 一路无话,第二日一早,几人便出了广陵境内,回到九江郡约定好的地点,刚一进入村子,便有人急匆匆的上来禀告。 “大人,您终于回来了,纪大人也回来了,只是受伤颇重!” “什么?有没有生命危险?”甘宁心头一紧,赶忙追问道。 “这倒没有,不过暂时还未苏醒…” “嗯…这就好,对了,将这人严加看管,醒来后叫我,子义,随我去看看老纪…” 太史慈自然没反对,两人在一名村民的引领下来到村子后方的一处宅院之内,进屋后,便看到一名浑身缠满绷带的大汉静静地躺在床上。 看着也有眼熟,太史慈沉吟良久,忽然双目圆瞪,脱口而出:“寿春纪灵?” 一旁正在与大夫沟通病情的甘宁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随后白了太史慈一眼,想了想,还是来到对方面前,伸出右手。 “正式认识一下,甘宁甘兴霸,缢号朱崖侯!” 缢号可是死后追封的意思,听到此言,太史慈不由嘴角抽搐,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你就是当年南海大破孟达的那位甘宁?你不是已经…” “哎,是啊,在世俗之人…甚至是弘农王眼中我、老纪,甚至还有些子义听闻、甚至是见过的人都已经死了,但…我们却活着,只不过已然不在棋盘之内…”甘宁眼神深邃,看向窗外远方,背影寂寥… 看着这逼格满满的样子,太史慈不由心潮澎湃,原本以为自己是投奔了弘农王,但,这话语,这背影,又世俗,还什么棋盘,太史慈一颗死寂的心瞬间被唤醒,看向甘宁的眼神都变得格外炙热。 “喂,我说老甘,够了啊,还棋盘,咱俩也就是个听命行事的棋子儿,说的跟你是文和先生似的,要是我家姑爷听到你这番装13的话,还不怼到你自闭?” “…我说老纪,都快被人打死了还这么多话,咋的,回光返照?” “照你妹啊照,都知道我快被人打死了还不让我好好休息,在这里吵吵我能不醒?” 甘宁、太史慈无语… “对了,这次牺牲三十四名兄弟,拼得我老纪受重伤只为这东西,快打开看看是个啥!” 说着纪灵指了指一旁的桌子下方,甘宁会意,来到近前一阵摸索,最后打开桌子下方一处暗格,取出一个正方形状,边长约四十厘米大小的一个铁盒。 甘宁、太史慈二人研究半天,却不知如何打开,又不敢强行破坏,最后只能无奈作罢。 “哎,我就知道你这两下子不行,还是回去让我家姑爷研究吧…” 对于诸葛亮关于奇门遁甲一道的研究,甘宁想反驳都无法开口,毕竟走一遭辽东圣庙就能研究出八阵图的狠人,还真不敢惹。 甘宁想了想,表情严肃的看向床上纪灵。 “老纪,我看说话中气十足,要没事还是早些离开此地,虽然这里是弘农王的地盘,但保不齐巫蛊教那群四处流窜的老鼠闻着腥就找来。” “嗯…我早有此意,既然你们都回来了,那咱即刻起程!” 五日后,一行人终于抵达桂阳郡,此刻太史慈终于体会到了当日甘宁所言的含义,诸葛亮还好,毕竟尚未出世,但当其看到贾诩、周瑜二人之时才彻底被震惊的无话可说。 二人可谓是这世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若单论谋略,贾诩可以说是公认的当世第一,没有之一!就连徐庶、法正这样的人物严格来说都算是其半个徒弟,至于庞统、荀氏叔侄、沮授、审配、陈宮等人充其量也就是跟徐庶一个水平,甚至其中绝大部分还略有不如。 而周瑜…名气上虽然不及贾诩,但作为后世某岛国出品,横跨近四十年的系列游戏中五维常年数一数二的存在,这一世又怎能籍籍无名?甚至太史慈之所以与刘备闹翻,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眼前之人。 看着对方不可思议的眼神,周瑜笑了笑,主动打招呼。 “久闻子义兄侠肝义胆、勇武无双,没想到初次相见,竟会是在这种场合,还真是造化弄人啊!” 这时,太史慈也反应过来,忍不住追问:“听闻公瑾与手下五千江东士卒全部藏身东阳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言,周瑜表情黯然,将东阳县所发生的一切简单的说了一番… ‘为了自己假死竟然明知城内五千袍泽大难将至,却不管不顾?’ 太史慈本就侠义心颇重,听到周瑜的讲述心中有些不快。 一旁的贾诩一眼便看出对方所想,无奈摇了摇头。开口接道:“子义初来乍到,还不知这世间隐秘,公瑾安危,甚至干系到我人族的生死存亡,莫说五千,五万、甚至五十万若能保公瑾一人,诩都会毫不犹豫选择公瑾… 既然子义选择加入我们,那自然也会对子义知无不言,兴霸、孔明,你们将具体情况跟子义说说吧,老夫亲自去看看你们抓来的那位张政小友!” 说着,贾诩拍了拍太史慈肩膀,随后背负双手向村内走去…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70 携三尺青锋、立不世之功勋(七) 村中一处院落内,贾诩覆手而立,静静注视着窗外,留给床上的张政一个孤高的背影。 而此刻的后者却没理会一旁的贾诩,自顾自地感觉身体的变化,许久方才一脸诧异地开口:“我体内的巫蛊竟然解了?这...这怎么可能?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能解自然能种,现在我问你答。” 张政深知对方竟然能解圣丹的毒蛊,自然不是自己这种小人物能招惹的,赶忙点头如捣蒜。 “你在巫蛊教是何身份。” “因为我被拉入圣教的时间比较早,现如今为地阶教众。” “为何要杀太史慈?” “小人只是听命行事,具体缘由小人也不知晓…” “巫蛊教打算何时发动圣战?” “这…小人不知…” 闻言贾诩缓缓转身,幽深的双眸紧盯着张政。 “据我所知,地阶教众都是负责管理一郡之地的教众,张师爷,你这一问三不知的样子,是否有些愧对你的名头?” 对方虽未动怒,语调也很是平静,但张政仍感到背脊发寒,慌忙解释:“怎敢欺瞒大人?小的是真不知情,不瞒大人,小的也是刚刚升为地阶教众。” “也就是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不…小的并非一无所知,小的知晓一个天大的秘密!是有关弘农王的...” … 另一边,几人正在为太史慈讲解关于御龙四子以及巫蛊教等隐秘。 正说着,甘宁忽然感觉身边传来一阵异响,侧目望去,只见诸葛亮手中的铁盒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一条缝隙。 “这…这是…”诸葛亮惊愕地瞪大了双眼,一把将盒子推着开,似乎被里面的东西惊的不轻,但也许是出于好奇心,眼神转动间,双手又颤巍巍地将盒子拉过来,缓缓将盒盖推开,露出了其中的隐秘。 甘宁哪曾见过这样的诸葛亮,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好奇。与太史慈对视一眼,两人纷纷凑上前去观望,只见铁盒内,一颗人头静静地躺在那里,面色青灰,双目紧闭,仿佛还在沉睡。但那脖颈处的断口,却透露出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 “这是个啥玩意?”甘宁双目圆睁,死人见得多了,人头自己也没少割,但这铁盒明显看上去就有些年份,而内里的人头却仿佛活人一般似会随时睁眼,这让见惯世面的甘宁也不由得乱了方寸。 一旁的太史慈经过先前的慌乱,忽然想到了什么,沉思片刻后忽然不确定的开口:“这...有没有可能是当年王莽的头颅?” 闻言,诸葛亮、甘宁皆齐齐望向太史慈。 “子义何出此言?” “之前在广陵搭救老纪之时,曾无意中听到黑鳞卫…也就是巫蛊教之人提道摄帝…而据闻其被光武帝刘秀斩首示众,头颅便留在皇宫之内以警醒后人,由此推断,这头颅的主人,会不会就是...当年的王莽?” … 就在东南地区由于刘备的突然叛变而尘埃落定之时,曹袁大战终于也迎来了历史性的转折,曹操趁袁绍突进之际忽然出兵夜袭袁绍的临时屯粮地—乌巢! 随后更是派出以夏侯兄弟、于禁、乐进、曹仁五路大军一举夺回白马。 粮草被夺,后路被断,袁绍大军人心惶惶,再也无心恋战,最终在曹操前后夹击之下,三十万大军全线溃败! 长安—未央宫 何思安收起奏报,也不由内心感慨。 “果不其然,曹操还是厉害,无声无息间竟能将险境化解于无形之间,不愧为当世第一枭雄!” “是啊,而且此战关羽一战成名,一个照面便击杀袁绍手下第一猛将文丑,令人唏嘘…看来月旦评的排名,又要改变了…”蒋琬感慨道。 “诶!公琰此言差矣~刘备、袁绍当年同在河北,再加上诸侯讨董之时又分属同一阵营,两人自然熟识,辽听闻当时战局混乱,文丑看到关羽以为是援军到来,并未设防,谁知道那关羽不讲武德,也不挑明来意,直接上来便是一刀,至死文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惜一代名将死的不明不白,令人唏嘘!”张辽不以为然地说道,话语间充满惋惜之意! “诶~文远此言差矣!偷袭也好,不讲武德也罢,总归胜就是胜,千百年后的后世子孙只会认为关羽一招制敌,武力所向披靡!” 蒋琬摇头笑道,而何思安则表情古怪,原本以为温酒斩华雄、斩颜良、诛文丑的桥段随着自己的到来将不会出现,没想到关二爷就是关二爷,在华雄隐退、颜良早早被秒的情况下还是能抓住机会,真是时也运也命也!想到这里,何思安开口询问:“可查出刘备为何会忽然投奔曹操?” “尚未查清原因,不过刘备这次投靠的非常彻底,不但自己主动前往许昌的同时,还派手下大将张飞攻占江都,与江东的江乘、丹徒二县隔江对峙,关羽突袭白马,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彻底将事情做绝,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蒋琬皱眉说道。 “正所谓河海万丈有底,人心三寸难测。我们又不是刘备,怎能轻易揣测出他的想法?尽人事听天命即可!”何思安劝慰道。 “主公所言极是,即便刘备投奔曹操又能翻得起多大浪花?关羽张飞虽是万人敌,但子龙、文长、汉生他们又不是吃素的,更何况现如今我们兵强马壮,何惧之有?”张辽腰背挺得笔直,丝毫无惧! “不过说道刘备,道还真有些异常…”蒋琬似是想到什么,继续皱眉说道:“据说刘备临行前为了防止孙策报复,成立了一支名叫黑鳞卫的部队,接替刘备镇守广陵,而近期内那支部队大肆招兵买马的同时似乎还在寻找什么袁术残部,为此甚至跨境出现在沛郡、彭城郡等地,不过刘备本人都亲自去了许昌,曹操倒也没说什么…” “黑鳞卫?袁术残部?为何孤觉的,越发看不懂这刘玄德了”何思安皱眉喃喃自语…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71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一) 王莽(公元前45年12月12日—公元23年10月6日),字巨君,出生于魏郡元城委粟里,新朝开国皇帝、政治改革家、新显王王曼第二子,汉元帝皇后王政君之侄。 王莽初始元年自立为帝,改国号为“新”,建元“始建国”。宣布推行新政,史称“王莽改制”。更名天下田为“王田”,奴婢为“私属”,禁止买卖;设立五均赊贷和六筦;屡次改变币制,造成社会经济极大混乱。法禁烦苛,人民因铸钱犯法,伍人相坐,罚为官奴婢者以十万数。又强迫各少数民族统治者改换汉朝封授的印绶,贬王为侯,引起各族反抗,社会危机进一步加深。 王莽死后,他的头颅被人献给刘玄,之后又在赤眉军投降时被献予东汉开国皇帝刘秀,被收藏于洛阳武库。然而随着董卓弃洛阳之时,王莽的头颅便不翼而飞,当时很多人都推测,直接被大火焚毁。 … 此刻不大的屋子里挤满了人,贾诩、诸葛亮等人盯着盒子内宛如正在沉睡的头颅,纷纷双目迷离,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最后还是贾诩深吸口气,一下将盒子盖上! “你们刚刚有何感觉?”贾诩问道。 屋子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吞咽口水之声,当然,不是馋的,而是吓的! 甘宁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率先开口:“我刚刚觉得…他好像下一刻就要睁开眼睛…” 见众人纷纷沉默,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贾诩这才缓缓开口:“刚刚从张政的口中得到一则消息,巫蛊教之所以找寻着摄帝头颅,为的是对付弘农王…据闻巫蛊教中有一位及其厉害的卜数师,占卜或下蛊时需要用人头骨作为媒介,而弘农王乃天命之子,自身更是龙气护体,一般的头骨自然无法对其构成威胁…” 话到此处,大家已然明白贾诩的意思。 “所以才会寻找这摄帝头骨,准备对弘农王隔空下咒?”周瑜皱眉。 “嗯…应是如此!方才老夫观其言,应为真!”贾诩点头说道。 “那如果用普通头骨会怎样?”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周瑜、诸葛亮均是一愣,随后看向对方,视线交错,似有火花闪动。 “孔明,根据你的经验,那铁盒短期内是否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嗯…”诸葛亮没有马上回答,在铁盒周围摸索一阵,随后开口:“根据边缘的磨损以及锈迹,至少在近二三十年没有被打开过,而且我有信心将其复原,让人看不出痕迹。” “很好,将吴普叫来!” 片刻后,见吴普表情逐渐呆滞,贾诩赶忙将盖子盖上!前者瞬间清醒过来。 “吴先生,有可能做出同样的头颅吗?”贾诩开口询问。 “不能,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为!”吴普斩钉截铁的说道。 “…嗯,既然如此,就只能用普通头骨一试,但这样一来能否骗过对方,就看天意,便没必要暴露张政这颗棋子…” … 五天后,广陵郡一处偏僻院落内。 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人未到,激动的话语声率先传来:“禀告大人!找到了!找到了!” 闻言,屋内一人来不及穿鞋便赤脚快步行出,甚至透过面具都能感到其激动之情。 “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我们在沛县以南的山林间发现了之前那大汉的尸体,看其穿着以及伤口可以确认就是之前我们追杀的那人,而那物就在其身旁!” 说着,身后行来一名黑衣人,手持一个方形铁箱。 黑衣首领端详半天,随后连说三声好! “谁发现的,重重有赏,重重有赏!来人…算了,我亲自走一遭!” 说着,黑衣首领叫过两名亲信。 “走,随我一同回一趟总坛!” … 河北,邺城 监察院内,袁绍正在大发雷霆,杯盏玉器被扔了一地,厅下众人惊若寒颤! “刘备这个大耳贼,亏我与孙策如此信任于他,没想到竟是如此道貌岸然,两面三刀,厚颜无耻!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就是…若非是刘备那厮告密,将乌巢的消息暗中告诉曹操,怎会被偷袭?输的如此之惨?”逢纪趁机推卸责任,说完,给了一旁郭图一个眼神,后者会意,赶忙接着开口:“就是,就是!而且听闻那刘备丧心病狂,对盟友竟然行那屠城之举,将五千江东军以及那周公瑾尽数屠杀,无一活口,这简直就是摆明了与我们划清界限!” “逢纪、郭图!你们好生不要脸,若不是你们贪功冒进,一直鼓动大人直取许昌,怎会有今日败局?”沮授怒喝道。 “你休要在这里大放厥词,当时孙策已然杀进豫州,若我们继续稳扎稳打,难道将许昌拱手让人?现在说风凉话,我看你与那刘备一样,身在河北,心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儿了!” “郭图,你…” “够了!都给我住嘴!”袁绍暴喝道! “吵!吵!吵!你们就知道吵!就不能学学人家曹操或者刘辩手下那群谋士?你们一个个简直就是狗屁不通!” 说到激动处,袁绍满脸涨红,再也忍耐不住哇的喷出一口鲜血,随即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大人!” “主公!” “沮授,都怪你,把主公气的吐血!” “逢纪,你住口…” 呼喊声逐渐变小,几名亲卫却已然将袁绍抬到后宅,并去刘和的寝殿请太医前来诊治。 一个时辰后,监察院后宅,袁绍悠悠醒来。 “大人,您终于醒了!” “子远(许攸的字),我…这是怎么了?” “大人,您方才晕倒了,王太医刚刚来诊治过,说大人只是心忧成疾,静养一阵就好了…” 此刻袁绍脑子还有些蒙,过了一会儿终于清醒过来,无奈长叹。 “听闻那孙伯符回到江东一病不起,先前我还笑话他妄为江东小霸王之称,没想到如今看来,袁某也比他好不到哪儿去!” “诶~大人哪里话?您只需静养一阵时间便可回复,而且这对于大人来说,也许就是反败为胜的契机,攸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72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二) 建安十年冬(公元205年十一月)中原近半年的大战终于告一段落,此役过后曹操中原霸主的地位再难撼动,而袁绍、孙策经此一役可谓是损兵折将,二人更是不约而同的大病一场,卧床不起。 尤其河北,随着袁绍的病重,长子袁谭与次子袁熙、袁尚割据一方,将整个河北一分为二,矛盾日益激化,只是碍于袁绍尚在,才并为刀兵相向! 反观江东,孙策兄弟五人,大哥是孙策,比二弟大孙权七岁;三弟孙翊,小于孙权四岁;四弟是孙匡,五弟孙朗。 虽然兄弟众多,但却并未因孙策的倒下而乱作一团,反而齐心协力,颇有兄弟情深之意。 孙权为人性度弘朗,仁而多断,崇尚侠义,喜欢蓄养贤才,因此渐与父兄齐名。自从接掌江东政务后,重用张纮、张昭、顾雍、步鹭等一系列当地大族,而以兄礼事鲁肃,并待张昭以师傅之礼,又以程普、吕范等为腹心将帅,整顿兵马,收拾残局,在短短数月时间,不说江东更胜往昔,但在至少在孙权的打理下平稳的度过了大战过后的震动期。 许昌-后宫 结束了一天的早朝,汉献帝拖着疲惫的身子缓缓回到后宫中,刚刚坐定,一美貌女子便款款而来,看到瘫坐在椅子上的献帝,缓步来到近前,为其揉捏额头两侧。 来人正是汉献帝皇后-伏寿。 伏寿,琅琊郡东武县人,东汉初年大司徒伏湛七世孙,父亲是学者伏完,嫡母为阳安长公主刘华。可谓是正统的名门之后。 “据闻司空大人横扫袁、孙二家,陛下为何仍如此忧伤?” “哎,胜又如何?败又如何?与我何干?” “陛下此言差矣,至少活着就有希望,袁绍拥立刘和为帝,若袁家胜,陛下定然性命难保,至于江东孙策,其父为了一己之私怨,竟能屠杀水镜庄近千学子,孙策身为其子,又能好到哪儿去?”伏皇后说到此处,也不由黯然垂泪。 “哎...这世道...各家诸侯不过为了一己之私,拿朕当作工具而已,朕现在只希望皇兄能率精兵,尽快荡平...” “陛下慎言...” 未等说完,就被伏皇后堵住嘴。献帝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身为大汉天子,竟然说话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惹来杀身之祸,想到此处,献帝忍不住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伏皇后看在眼中,痛在心中,来到献帝身侧,依偎在其怀中轻声开口:“陛下有没有想过,即便弘农王能统一天下,陛下又能如何?正所谓‘天无二日,国无二君。’,皆时即便弘农王顾念亲情,但其亲信手下又哪能容得下陛下还活在世间?” “这...哎...无论如何,皇兄终归是我刘家直系血脉,总好过这数百年基业终结在朕的手中!只是苦了皇后...自从嫁给朕后,却从未有过一国之母应有的待遇...” “夫君哪里话?妾身...” “不要说了,回房歇息吧...朕乏了...” 回到寝殿,打发走丫鬟,伏皇后亲自为献帝更衣,拿起睡袍之时,一封信却悄然无息的掉落在地,二人齐齐一愣,还是献帝率先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屏退外面候着的宫女,随即拉上帷帐,借着向内侧躺挡住外面的视线,随后缓缓展开纸张,与伏皇后开始偷偷观瞧。 许久后,两人下意识的对视一眼,皆在对方脸上看出震惊以及迟疑… 伏皇后贴近献帝耳边,用仅有两人的声音轻声开口:“陛下觉得如何?若真想做,妾身稍后便联系父亲大人…” 献帝则没有马上回答,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摇摇头。 “且不说这封信的真伪,即便为真,这天下之大,皇叔又能将朕送于何处?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 襄阳-监察院 徐庶、尹籍等一众荆州官员齐聚一堂,徐庶手中拿着一则奏报,率先开口询问:“各位如何看待此事?” “九江境内发现大批行踪鬼祟之人,的确引人遐想,但若因如此便切断与中原往来,未免杯弓蛇影,依下观看,命赵太守加强盘查即可…”尹籍作为荆州文官第一人,自然率先开口。 “我襄南开发区里有包括电堆、蒸汽车等大量研发产品,他们会不会为此而来?”刘先皱眉开口。 “无论是江夏黄祖还是襄阳,都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想来应不是为此而来。”文聘摇头否认。 见众人再无其他想法,最终徐庶开口:“始宗(刘先的字),通知子龙务必留意那些人的动向,另外你亲自走一遭许昌,一来恭喜朝廷大获全胜,二来将此事透漏给曹操,看他作何反应。” “下官遵命!” “嗯…等等,稍后我亲自写封信,始宗也顺道帮我带去,务必让曹操亲启…” “大人,还有一事。”尹籍继续开口:“关于荆南四郡与交州、益州互通之事…” 一个时辰后,众人方才散去,徐庶回到后宅已近午时,一名大汉与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正坐于前庭等候,见徐庶回来,大汉赶忙起身,拱手说道:“在下谢旌,奉我家大先生之命,给刺使大人送来一物…” 说着,从身下取出一黑布包裹的方形物件,放于桌上。而老者却闭目养神,始终未发一言,徐庶不以为异,也没上前打扰,而是来到桌前缓缓打开,露出里面一桃木箱,最令其震惊的是封口处竟然贴着两道黄符。 “这是…” 谢旌贴近几分,在徐庶旁边小声耳语几句。 “什么?你说这是…”即便以徐庶的城府听到后都险些失态。 “嗯…此物颇为邪性,几位先生也是查阅许多古籍以及新朝密辛后方才知晓,只有堂皇龙气方才可镇压此物…大先生的意思是…将此物送给弘农王。” “什么?这怎么可以?殿下百万金之躯,怎可冒此风险?”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73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三) 未等谢旌回答,一旁的老者却缓缓开口:“弘农王入驻未央宫以及此物的突然出现很可能并非偶然,所谓善恶正邪,也不过是世人所定义,而非天道…” 能说出此番道理之人绝非泛泛之辈,徐庶也知道贾诩身边定然无数能人异士,也不敢怠慢,拱手说道:“敢问先生是…” “好说,在下葛玄。” 闻言,徐庶又是一惊,这位可是道尊张道陵的亲传弟子,属于神仙般的人物… 葛玄,字孝先,丹阳句容人。汉末著名隐士之一,道教灵宝派祖师。据《抱朴子》记述葛玄以左慈(张道陵)为师,修习道术,受《太清丹经》《九鼎丹经》《金液丹经》等炼丹经书,后传授给郑隐。相传他曾在江西阁皂山修道,常辟谷服食,擅符咒诸法,奇术甚多。后世道教尊称葛玄为“葛仙公”,又称“太极左仙公”,北宋徽宗时封为“冲应真人”,南宋理宗时封为“冲应孚佑真君”。 葛玄这种世外高人都发话了,徐庶自然信了几分,但仍然觉得有些不妥。 见对方表情,葛玄自然明白其心中所想。 “正所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弘农王所要面对的,远非眼前之局面,师傅、太师、文和先生、赵晟以及我们所有人也不过是从旁相助,而能否渡过难关,还需靠弘农王自己,相信这一点徐小友也应理会一二,若连眼前的局面都难以面对,又何谈未来?” 徐庶沉默许久,最终还是躬身一礼。 “晚辈…受教了,谨尊葛仙公所言…” … 海外某处神秘殿宇中,刘纬台望着眼前的头骨,又看了看一旁的铁盒,皱眉沉思。 “怎么样?二弟觉得这是不是那王莽头骨?” “…嗯,据闻此物装于八宝玲珑盒之中,放置于洛阳宝库之内,头骨纬台并未见过,无法确认,但这铁盒,的确便是八宝玲珑盒,应该不会有假。” 闻言,公孙赞松了口气,随即又紧张起来。 “二弟有几分把握?” “原本一成都没有,然如今有了摄帝头骨,便有三成左右。” “这么低?” “诶~对于我卜数一道来说,三成已经很高了,要知道历代帝王都是干系到一国数百万人的命运,更何况是弘农王这种有天命之姿的人物,又怎能用常理度之?大哥替小弟护法即可…小弟,姑且一试!” 说着,刘纬台深吸一口气,盘膝而坐,眼中迸射出难以抑制的激动之情,这摄帝头骨对于刘纬台这种级别的卜数师来说,无异于神兵宝马对于武将一样充满着无尽诱惑… 缓缓闭上眼睛,双手轻轻抚摸着摄帝头骨,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无尽力量。心跳逐渐加速,一股强烈的悸动涌上心头。 随着口中吟诵起晦涩难懂的话语,刘纬台双手不断结印,片刻后头骨竟当空悬起,直至漂浮在其面前一尺之处。 屋内顿时狂风骤起,无形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形成道道黑气凝成的锁链,将刘纬台紧紧束缚。墙壁四面的烛火剧烈抖动,火光在狂风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而刘纬台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脸上露出痛苦而又兴奋的神色。他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涌入自己的身体,与自己的卜数之道融为一体。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去控制这股力量,不让它冲破自身极限。 一旁的公孙瓒看着眼前的一幕,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影响到自家二弟施法。 随着刘纬台身前骷髅转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周围火光舞动的愈发剧烈,昏暗的大殿内阴风阵阵,似乎响起阵阵鬼嚎之声,而大殿前方的八臂魔神雕像那狰狞的鬼脸愈发模糊,似要起身将这世间之人尽数屠戮。 刘纬台此刻的状态也愈发糟糕,浑身青筋暴起,脸色苍白如纸,额头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原本盘膝而坐的双腿此刻竟开始无意识的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终于,在某一刻,猛然睁开双目,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双手结印的速度瞬间暴增数倍,大喝一声:“起!” 伴随着话音落下,周围烛火直接变成一条条笔直向上的红线冲天而起,身前的骷髅也径直飞向半空,停在距离地面约有两米之处。 骷髅此刻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在半空中不断扭动,最终停止转动,两个空洞的眼窝径直面向遥远的未央宫方向… 也许是公孙瓒的错觉,在他眼中明明是死物的骷髅,此刻却仿佛露出拟人化的痛苦表情,周围的红线也随着停止转动的一瞬,开始纷纷汇聚于头骨处,最终凝成一根根细小的锁链,将整个头骨包裹起来,远远望去,仿佛皮肉般附着在骷髅表面。 而在那锁链内部,一道模糊的人脸若隐若现,看五官依稀与弘农王有几分相似,只是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刘纬台双手结印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虽然嘴角还挂着血丝,但脸上却露出疲惫而又兴奋的神色。正欲开口,却忽然脸色大变,只见原本还附着在骷髅表面的锁链开始剧烈抖动,仿佛一条条活蛇般不断扭动,而那由雾气组成的五官也开始变得虚幻起来。 刘纬台顿时心中一紧,再次稳定心神,试图稳住局面。然而这次那骷髅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开始剧烈抖动,仿佛下一刻机会挣脱束缚。 刘纬台拼尽全力,双手结印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极致,甚至出现道道残影,但眼前的局面却仍然在不断恶化。骷髅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公孙瓒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知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虽然焦急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屏住呼吸,静看事态发展。 终于,骷髅再也承受不住力道,‘碰’的一声直接炸裂,而刘纬台也再次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直接萎顿在地,一直盯着场中局面的公孙瓒见状不妙,顾不上漫天飞洒的火花以及白骨碎片,第一时间便冲到近前,一把扶起刘纬台,当看清其面貌后不由得惊呼出声…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74 庄生晓梦迷蝴蝶(一) 在公孙瓒惊悚的目光中,此刻的刘纬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只是几个呼吸间,满头黑发变银丝,随后更是跟牙齿一同直接脱落。 “天意难违…大哥…珍重…” 刘纬台艰难的说出这八个字,便失去生息... “纬台!!”公孙瓒双目赤红,仰天长啸! 许久后,公孙瓒抱着一具形容枯槁的尸体缓缓走出大殿,门口等候许久的李移子上前一步,当看到公孙瓒怀中的尸体后,心头一紧。 “大哥...二哥他...” 公孙瓒没有回答,只是两行浊泪顺着眼角滑落。 公孙瓒、刘纬台、李移子、乐何当四人皆出自圣教,自幼一同长大,并结为异姓兄弟,公孙瓒身为一方诸侯,更是圣教众教徒口中的魔神后裔自不必提,刘纬台精通占卜之术,是现今为止最出色的卜数师,李移子名义上是的身份是贩卖布匹的小贩,但实则却武艺超群,精通暗杀搏击之道,乃是圣教主管情报工作之人,至于乐何当则是与徐州糜氏、河北甄氏、江东鲁氏一样的豪商,管理着圣教的一切收入及开销,有些类似于后世财政部长的地位。四人相辅相成,更为难得的是关系如同亲兄弟般亲密无间。 由于刘纬台身份特殊,一生并未婚配,也无子嗣,可以说除了三位异姓兄弟外便是孑然一身,两人缓缓将其尸首收入棺椁,又矗立许久,李移子方才缓缓开口:“大哥,可是那摄帝头骨有问题?” “不好说...” ...公孙瓒斟酌半晌,便将之前在殿中发生的一切以及刘纬台所言一五一十的讲述一遍,许久后,方才长出口气,缓缓说道:“都是为兄的错,明知风险极大,却并未阻止...” “诶~大哥何错之有?纬台对于卜数一路的执着,你我兄弟几人都了解,有摄帝头骨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神物再加上占卜刘辩这种注定青史留名的帝王,莫说还有三成把握,即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相信以二哥的性格,都会去试上一试。” 公孙瓒则并未言语,而是静静的看着自己这位三弟,许久后方才开口:“你我兄弟四人从小便一起长大,我对你的性格也甚为了解,移子,你若贸然去行刺刘辩,莫说万分之一,根本就没有成功的可能!” “大哥...” “若刘辩还在成都,我们还可以用圣丹试上一试,但现如今他身在长安,常年呆在未央宫中深居简出,用毒绝无可能,至于刺杀,皇宫中防卫森严,莫说其本身就是高手!更何况圣战在即,如今也只是在等一个契机,切莫因私废公!” “嗯...明白了,大哥放心吧,移子不是那拎不起轻重之人...” ‘刘辩,你给我等着,他日我圣教马踏中原之时,我李移子定会亲手取你狗头,以祭奠二哥之灵!’ ... “啊嚏!” 远在千里之外的何思安揉了揉鼻子。 “主公保重龙体,要不要请大夫...” “诶~无妨,估计是哪家姑娘在念叨我呢,好了,言归正传,什么风把我们的徐大刺史吹来了?” “嗯...”徐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了看左右。 “元直亲自前来定然是有要事,放心,元福亲自守在门外,这里并无外人,但说无妨!” “不瞒主公,此次前来,庶只为亲自送来一物...”说着,从一旁取过一个黑布包裹的方形物体... 许久后,何思安听完徐庶的讲述,眼神古怪的看着桃木盒子,很想来一句:‘你这是来给孤送人头儿的?’,但还是忍住没说,而是开口询问。 “元直是说,此乃葛师的意思?” “正是如此,不过再无万全准备下,主公还是莫要轻易打开此盒!” 何思安点点头,随后话题一转。 “对了,子龙、汉升、文长三人伤势如何?” “禀大人,子龙恢复最快,现在已无大碍,而且经过当年一战,有所顿悟,武艺甚至更加精进。文长、汉升虽不及子龙,但也恢复如初。 还有,汉升之子已然完全康复,庶见他颇有才华,便将其招入襄阳,先从书佐做起,准备好好培养一番。” “不错,当年在长沙时便觉得黄叙谈吐间举止有度,即便没有汉升的关系也值得培养一番。” “理当如此,还有一事,需禀报主公,日前荆州出现一桩怪事,有数百名行踪诡异之人从徐州进入九江郡,原本庶以为是曹操派来的细作,便命子龙紧盯着他们动向的同时,又命从事刘先以恭贺朝廷大胜的名义去了趟许昌,顺带提及此事,对曹操敲打一番。但未曾想刘先还未出发,便收来子龙的消息,在一处山野之间发现这数百人的尸体,内脏似是被啃食一空,死状极其凄惨。” “哦?可调查过周围,是否有猛兽出没?” “山野间自由是有,不过怪就怪在只有内脏不见,皮肉却基本完好...目前属下以命子龙将那处地带彻底封锁,再有几日便可传来结果。” “嗯,元直处理的不错,虽然中原大战暂时平息,但未来如何,却无人可以左右,也许...这等怪事还会出现...若苗头不对,元直可当机立断,不必请示于孤!” 两人又聊了一阵,徐庶可没何思安这般清闲,荆州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并未多做耽搁,便告辞离去。 厅内只剩何思安一人时,静静的盯着桌上的桃木方盒以及上面的符文良久,也觉得此事颇为诡异。 据闻当年光武帝留下王莽的头颅是为了警示后人,但这说法明显有些牵强,而当年这颗头颅毁于洛阳大火,但何思安毕竟继承了这一世刘辩的经历,却未曾找到任何关于此物的记忆。 随着关于巫蛊教的事情逐渐浮出水面,何思安清楚,之前徐庶虽然语焉不详,只说是受葛玄所托,背后定是贾诩授意!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75 庄生晓梦迷蝴蝶(二) 联想近些年栾提头曼的忽然复活,未央宫的神秘穿越,这一件件,一桩桩的怪事背后,皆有巫蛊教的影子,那么这件事... 也许是汉朝盛产人类高质量皇后,提到王莽,便不得不提到汉朝的另一位传奇人物,王政君!在位六十年,活到八十四岁的太后。 “王莽是王政君的侄子...而王政君似乎是历史上最长寿的太后...等等,皇后!’想到此处,一个身影出现在脑海之中... 一刻钟后,何思安出现在邹婉儿所在的院落内。 “祖…” “嗯?” “婉儿,婉儿。” “寻妾身所谓何事?” “婉儿,这是葛玄、葛师托人送来的,思安不敢贸然开启一窥究竟,这不来劳烦您老人家了吗?” 一旁的丫鬟听到二人对话也忍不住偷笑,自家小姐如此傲娇,没想到弘农王竟然也这般配合,真是伉俪情深、羡煞旁人。 也许是感受到了丫鬟的目光,邹婉儿有些脸红,轻咳一声,故作严肃的吩咐道:“翠竹,你先下去吧…我与殿下要单独说些话…” “是,夫人。”丫鬟虽然失望,却也没有丝毫表现出来。 待到翠竹走远,邹婉儿没好气的说:“都怪你!” “好了好了,祖奶奶,快点看看…此物到底有何玄机。” 说着,将外面的黑布包裹打开,露出里面的桃木盒子以及上面封口处的黄符。 “这是…道门安魂、静心一类的符箓,这葛玄倒也称得上你尊称一声师!不知里面是…” “摄帝头颅!” “哦?你是说…王莽的头颅在这里面?!”邹婉儿一改往日的从辱不惊,竟然露出少有的惊骇表情。 “听祖奶奶的意思,这其中似乎另有隐情?” 此刻正直白天,阳光洒在邹婉儿丰腴的身体上,却不见丝毫妖娆,反而给人一种寂寥之感,抬手轻轻抚摸着桃木箱上的黄符,指尖仿佛能感受到那尘封已久的秘密所散发出的寒意。 “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毕竟我死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以游魂野鬼般的形态飘荡在未央宫之内,直到光武帝以大法力将我受损的灵魂修补完整后方才在此有了真正的意识,但…” 邹婉儿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与恐惧:“哀家记得,当年洛阳皇宫武库中的那枚头颅,曾引发过一场轩然大波。只是王莽的头颅...似乎另有去处,只是哀家却丝毫记不起来。思安,此事关系重大,似乎涉及大汉以及光武帝的隐秘,必须小心行事,不可轻举妄动。” “祖奶奶的意思是…实际上有两枚头骨,而武库那枚不是王莽的?!” 何思安敏锐的抓住了邹婉儿话中的含义,赶忙追问道。 “嗯…”邹婉儿皱眉思索,片刻后,豆大的汗珠便顺着额角划落,表情逐渐变得痛苦,身体似乎都在摇摇欲坠。 “祖奶奶!”见状,何思安慌忙上前将其扶住,揽入自己怀中轻声安慰。 许久后,邹婉儿痛苦的表情方才缓解下来,虚弱的开口:“不知为何,哀家关于当年武库头颅一事丝毫想不起来…” “会不会是有人给祖奶奶下了记忆封印,将关于王莽头颅相关的事情全部封印起来?” 何思安结合后世修仙小说中高手常有的套路脱口而出,原本也只是玩笑,但见到对方凝重的表情后,心头不由一紧。 “思安放心…若真有人给哀家下了封印,也只可能是光武帝,而既然是他的手笔,想来对于哀家甚至是思安你,都不会有恶意!” “那…眼前之物该如何处理?” 说着,何思安看向前方的桃木盒。 “自然是打开一观究竟,放心,但论安魂驱鬼以及灵魂方面的事情,哀家远胜于那葛玄!” 既然有了邹婉儿的保证,何思安也安心不少,缓缓伸手,摘下盖子边沿的黄符。 随着黄纸离开木盒的一刻,竟无风自然,何思安惊的赶忙松手,几个呼吸后便化为灰烬! 深吸口气,紧张地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桃木盒。十根修长的手指搭在盒盖边沿,缓缓将其抬起,随着开启的瞬间,一股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一旁的邹婉儿的脸色大变,双手放于瑶琴之上,似乎在准备着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变故。 盒内,一颗人头静静地躺在那里,虽然面色惨白,双眼紧闭,但却丝毫没有腐烂的迹象,宛若活人正在沉睡。 “这…似乎真的是王莽!只是…”何思安还未说话,一旁的邹婉儿却率先皱眉开口,虽然确定对方是王莽,但又觉得哪里说不通… 似乎是似乎是感觉到了身旁佳人的疑惑,何思安皱眉思索,几个呼吸后双目猛的睁大,脱口而出:“不对!祖奶奶确定他就是王莽?” “你可是看出什么?” “若思安没记错的话,王莽死时应是六十八岁,可眼前的头颅怎么看也就是三十左右的年龄,总不能头颅被割下来后还会返老还童吧…” 闻言,邹婉儿也觉出了问题所在。皱眉喃喃自语:“是了…但为何我看到的第一眼便确认此人必是王莽…” 一旁的何思安没有理会邹婉儿的自言自语,紧盯着眼前的头颅,也许是错觉,何思安似乎看到这神秘头颅的眼皮下方的血管微微跳动一下,惊的何思安赶忙将盒子盖上。 “你怎么了?”一旁的邹婉儿看向何思安疑惑的问道。 “祖…祖奶奶,你刚刚没看到注意到吗,他方才似乎要睁眼?” “没有,放在我一直在盯着,若有任何异动定会第一时间发觉。” “可是…我可以确认,方才所见应是真的,莫非…是某种干扰神经的幻术?” “不可能,一般幻术都是根据声音或眼神暗示,高级些的再辅以灵魂上的共鸣才能起到幻术的效果!” 邹婉儿斩钉截铁的说道,毕竟当年他对曹操、张济便是这般做的。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76 庄生晓梦迷蝴蝶(三) “难道是我的心不够静?” 何思安喃喃自语,随后心中默默运转张道陵传授的净心诀,而后又反复试了几次,但每次总是不出意外地以失败告终,其中一次何思安甚至坚持到神秘头颅的嘴唇似乎要张开时方才盖上盖子,而一旁的邹婉儿却从始至终都未感知到任何异常… 不知不觉间,已到了掌灯时分,邹婉儿连忙阻止想要再次尝试的何思安。 “好了,今天便到这里吧,还是查阅下相关书籍再行尝试揭秘,毕竟再隐秘的事情,也不可能掩盖住所有痕迹…” 邹婉儿建议道,何思安自然也未反驳。 当晚,甄宓趴在何思安怀中,抬头看着自家夫君那白皙而英俊的脸庞,轻声开口:“夫君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之事?” “没什么,只是一些公务上的事情而已,让宓儿担心了。” 倒不是信不过甄宓,只是头骨一时对于普通人来说太过惊悚,何思安自然不会如实告知。 “哎,都是宓儿太过无用,不想各位姐妹般能为夫君分忧…” “诶~宓儿哪里话,能娶到宓儿这般秀外慧中的女子,本就是夫君之幸事!其实月英、若兰他们就是闲不住的性子。对了,听闻岳丈大人过几日便是七十大寿,宓儿若无事,为夫随你一同走一趟汉中可好?” “真的吗?”甄宓眼前一亮,整个人都贴在何思安身上,一双扑扇扑扇的大眼睛紧盯着近在咫尺的男子。 “当然了。” “嗯嘛~” “宓儿如何奖励夫君?” “嗯…夫君不是一直想用…那物吗?” “宓儿是说狐狸尾…”未等何思安说完,嘴唇便被红着脸的甄宓堵上… 风停雨歇,二人相拥入眠,不知过了多久,何思安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起身走出寝殿,穿过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来到一处偏殿的墙边,掰动墙壁上的一处烛台,一旁的墙壁缓缓向上抬起,露出一条向下延伸供一人通行的阶梯。 何思安没有丝毫犹豫沿着幽暗的阶梯缓缓向下,阶梯两侧的石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墙壁之上便镶嵌着一颗明珠,柔和的光芒洒落,驱散着四周的黑暗与阴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霉味,似乎还夹杂着些腥味以及知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紧绷起神经。 随着何思安不断深入,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潮湿,偶尔还能听到水滴落地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来一处约有四百余平的方形地下室。 室内摆放着各种奇珍异宝,有的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有的则散发着神秘的气息。在房间的中央,一张约有一米二高,三米见方的巨大的石桌旁矗立在正中央,何思安没有理会周围琳琅满目的珠宝玉器,何径直来到桌前,在桌沿下方一阵摆弄,拉住一处铁环向外一拽,石桌下方又是一阵响动,随后出现了一个一米见方的地道。 转入其中,这次并未走太远便出现在一处不大的密室内,与上面的珠光宝气截然不同,这里正前方约两米处摆放着一张巨大的铜镜,只不过镜面朝内,何思安无法看到镜中的自己,而墙壁四周则摆放着许多夜明珠,四处角落内各有一盏长明灯将不大的密室照的透亮! 而墙壁上则摆放着各种刑具,何思安缓步前行,几个呼吸后便看到巨大铜镜前的景象。 只见一口大约一米高的大缸摆放在铜镜正对面约一米处,可以看到此刻的里面正有一个男子,头颅露在缸口外,从其的微弱呼吸中可以得知这人竟然还活着。 不知为何,看到此刻的缸中奄奄一息的男子,何思安心中瞬间涌出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以及…想要去虐待的变态情绪。 快步走过去的同时随手扯过墙壁上的一个铁钳,目光紧紧地盯着缸中的男子。 此刻的后者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似乎已经陷入了昏迷。水缸的大小以及刚好卡住脖颈又不至于使人窒息的缸口,此景此景不由让人想到一种酷刑,人彘! 密室中响起了粗重的呼吸,何思安缓缓伸手轻轻地抚摸着缸壁,感受着那冰冷而坚硬的触感。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不顾对方的爱好求饶,何思安熟练的用钳子将对方的嘴撬开,保持大张的状态,紧接着脱下裤子,一支不大的鸟鸟出现在眼前,哗哗声响起,不偏不倚的浇在对方口鼻之上。 缸中男子的身体猛地一颤,露出惊恐而无助的眼神,同时发出痛苦地呻吟。 何思安则犹若未闻,抖了抖鸟鸟,随后便伴随着男子的惨叫和身体的颤抖提起裤子,开始了新一轮令人无法想象的酷刑。 随着折磨的方式越来越变态,何思安的眼神也变得愈发疯狂,仿佛在彻底沉浸在这种虐待的快感之中,就在其快要其快要彻底沦陷之际,忽然不经意间抬头,正对上那面落地的巨大铜镜,由于屋内光线通透,可以看清除了缸中男子那扭曲的表情外,眼前手持皮鞭的根本不是自己,狰狞的表情下的五官依稀有些熟悉... 等等,这不正是白天时在桃木盒中看到的那头颅上的脸庞!? 一股从内而外的恐惧散遍全身,何思安猛然睁开眼睛,自己仍在寝宫之内,一旁佳人安然入眠,几缕微光透过床头的幔帐映照进床铺,显然已经天亮。 何思安并未起身,而是静静的躺在床上,剧烈的心跳预示着其还未从方才的梦境中平复下来。深吸口气,何思安紧闭双眼,试图捕捉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回忆穿过哪处游廊,进入哪间寝殿...但梦境中的细节却像沙粒般从指尖滑落,无法紧握。 不知不觉间,晨光透过轻薄的幔帐,洒在何思安的脸上,温暖而柔和。枕边之人的轻声呢喃惊醒了沉思中的何思安,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甄宓那白玉无瑕般的慵懒脸庞,心中的抑郁之气一扫而空,吐了口浊气,直接栖身而上,清晨的第一场大战,正式拉开序幕...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77 庄生晓梦迷蝴蝶(四) 用过早膳后,何思安照例来到前殿处理各地送来的奏报,大约一个时辰后,合上最后一份奏报,皱眉看向下方恭敬站立的蒋琬。 “除了寿春以外,荆州其他地方、益州乃至雍州都发生了多起不明原因死亡的案子,而且无一例外都是内脏被啃食一空,皮肉并未受到太大损伤?” “不错,而且这些人中绝大部分都是外地人,身份根本无法核实,即便有几人为当地百姓,也都是刚刚搬迁而来,并无太多复杂关系,周围邻居对其也不熟悉...” “嗯...公琰(蒋琬的字)如何看待此事?” “此事颇为蹊跷,经查证,最大的可能便是这些人乃其他诸侯派来的奸细,若这个猜测属实,那么集中在一个时间段中出现这种大面积死亡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被灭口,要么就是有人暗中出手帮助殿下。” “奸细...”何思安喃喃自语。 何思安很赞同蒋琬的分析,不过却更倾向于是巫蛊教安插在自己境内的,而非其他诸侯。 不过若当真如猜测的那般,在何思安看来有能力且有动机的只有两股势力能够做到,巫蛊教以及贾诩,但仔细想来却又都不成立,先说巫蛊教,若真是灭口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去做,声势弄得如此之大,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单单这一点便说不通。 至于贾诩,何思安现在可以肯定就是为了藏在暗处对付巫蛊教,虽然不知晓贾诩为何不与自己挑明,但何思安对于贾诩却是无条件信任。而贾诩虽有动机,但这群人的死状又不是其能做到的,而且贾诩也没必要隐瞒自己,退一步讲,至少也没必要瞒着徐庶、庞统二人。 想了半天,却没有任何头绪。 “公琰觉得,能看出他们到底是因何而死?” “不好说...从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痕迹,甚至其中有一部分人的皮肉根本没有任何伤口,通过各地衙门令史(也就是后来的仵作)进行解剖后才发现内脏不见的,这种手段首先就排除了野兽或者人为的可能,有点像...被鼠类从口中钻进去啃食所致,但这个解释更为牵强,总之...现在无法定论!” “现在百姓知道这些消息吗?” “未免引起恐慌,现在各郡县都已将消息封锁...” “嗯…做的不错,告诉几位刺使,此事他们可当即抉择,无需上报!” “下官遵命!” ... 一个时辰后,何思安离开前殿后,径直走向邹婉儿的住处。 现在可谓是多事之秋,中原大战告一段落,接下来很可能便会与曹操正面冲突,此外巫蛊教的行动也愈发频繁以及明目张胆,而现在那个所谓的王莽头颅的秘密还需去解开。 不知不觉间,何思安便来到邹婉儿的住处,抬头间才发现妞妞也在此处。 “思安哥哥,忙完公务啦?” “恩,妞妞咋来啦?” “怎么?怕我耽误你与师姐的...好事?” “好啦,你们莫要斗嘴,我之所以叫师妹前来是想做个实验…” 见邹婉儿步入正题,何思安与妞妞脸色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哀家昨夜想了很多,有个大胆的想法,只是需要实验一番…” “等下…” 何思安忽然想到昨晚的怪梦,便打断邹婉儿,将其一五一十地讲述给二女。 “我也不知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其他,但若单纯说是梦境,其中又太过真实,尤其是其中关于亭台楼阁的样式,醒来后思安也查阅了些许典籍,与当年未央宫的建筑风格如出一辙!” 邹婉儿沉思片刻,这才开口:“若梦境为真,那么便可以证明此头颅就算不是王莽的,至少也是属于我大汉某一代帝王的,毕竟按照思安的描述宫殿的外形及装饰,应是当年的长乐宫,而长乐宫乃皇帝与妃嫔居住的地方,自然不会有其他男人随意进入!” 几人正说话间,马云禄与蔡红鸾以及敖若兰三女联袂而来。 几人打过招呼后,邹婉儿便将摄帝头骨,以及准备好的计划跟几女说了一遍,出乎何思安意料得是几女得知此消息后非凡没有流露出丝毫惧怕之色,就连其中胆子最小的蔡红鸾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这…看来女人的八卦之魂可以完胜恐惧…’ 何思安内心一阵无语,不过看邹婉儿一副胸有成竹的傲娇模样,也有些好奇她到底要如何做。 片刻后,众人围在木盒边,齐齐看向盒中的头颅,几个呼吸后,邹婉儿合上盖子,看向众人,只见几女中妞妞与蔡红鸾一脸茫然,而马云禄与敖若兰确是眼角眉梢间细汗涔涔,显然吓的不轻。 “云禄,你看到什么?” “嗯…倒是没有任何变化,但却有种感觉,也许这头颅下一刻便会睁眼…” 邹婉儿点点头,又看向敖若兰。 “若兰,你呢?” “我…”此刻的后者仍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感觉,甚至声音都有些颤抖:“我看到他紧闭的眼皮下…似乎眼球在动…” “真的吗?为啥额啥感觉没有?” “是啊,玉兰姐姐说的对,我也没有感到任何异常…” 妞妞、蔡红鸾二女齐齐开口。 何思安则若有所思,看向邹婉儿皱眉问道:“婉儿的意思是…这次又要面对类似之前的梦回长安时的情况?” “嗯,应是如此,之前是思安你进入长安所引动的,而这次应该是找到你之前梦中的那处密室,便可进入…不过…这次的情景明显不同于之前那次,恐怕会有很大凶险…是否进入,还需思安自行考量…” 何思安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思良久,方才开口:“正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想即便不主动进入,想来也无法避过,届时恐怕局面会更为被动!” 邹婉儿微微点头。 “不错,所以还需早做准备,上次若兰、红鸾远在成都,还有…嗯…都能被卷入其中,这次恐怕也会如此。”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78 庄生晓梦迷蝴蝶(五) 说到此处,邹婉儿忍不住瞪了何思安一眼,毕竟上次秘境中发生的一切,邹婉儿都看在眼中,无论前世如何,这一世蔡琰可是吕布的妻子,而且听其余诸女茶余饭后所言,吕布独女似乎对眼前这小子也情根深种,可…哎,这关系简直太乱了,果然皇家之中就没有干净的… 收回思绪,邹婉儿继续开口:“找个机会,尽快让温侯一家来长安暂住一段时间,妾身也好提前安排,这次与以往不同,稍不留神便会形神俱灭…” 听到此言,几女心头皆是一紧,何思安看在眼中,轻声安慰。 “莫要担心,夫君多次面临危局,都平安度过,这次也是一样!更何况这次还是有备而来,相信定会安然度过…” “可是…额不能陪在思安哥哥身边…若遇到危险…” “放心,妞妞别忘了,这次可是葛师命徐庶将此物送来的,身为爷爷的大弟子,总不会害自家孙女婿吧?” 众女听到这番安慰,才算稍微放心些,何思安则当即手书一封送于吕布,随后接连三日,何思安一直在重复先前的怪梦,除了每次折磨缸中男子的手段不同之外,其余片段几乎如出一辙。 而根据梦境的提示,在结合邹婉儿对未央宫的了解,终于在第五日找到那处密室的所在,门锁的机关早已坏掉,不过有黄月英这位机关傀儡一道的大神在,找出开启之法自然不在话下。 随着一阵咔嚓的机关声响,一处墙壁缓缓升起,露出与何思安梦中一般无二的那条地道。 几人商议一阵,最终还是妞妞打头阵,何思安与马云禄分别护着邹婉儿以及黄月英进入地道,其余众女则在上方等候。 照明的夜明珠早已不见,地道昏暗无光,众人借着火把的光线小心翼翼下行,终于来到那处密室,只是密室中琳琅满目的珠宝玉器早已被砸个粉碎,空荡荡的方桌下,暗门大开,露出里面昏暗的台阶。 何思安蹲下身子,手掌贴在冰凉的地面上,将火把靠近,依稀可见里面向下约莫十余级的台阶。 与此同时,何思安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个怪梦,只是这次不再是旁观者,而是切身体会梦中那种感觉,体会着那被束缚在酒缸中之人的无尽痛苦与折磨。 深吸口气,这次何思安并未让妞妞打头阵,而是不顾众女的惊呼,抽出佩剑率先弯腰向下走去,几个呼吸后便来到最下面的密室中。 放眼望去,四周的刑具依旧触目惊心的待在原处,巨大铜镜矗立在原本的地方,只是大缸已经被砸的粉碎,一具被砍断四肢以及头颅的骸骨平放在桌面之上,看上去颇为瘆人。 这时,其余几女也纷纷下来,之前听何思安说还未有什么感觉,但亲身看到这惨烈的一幕,包括妞妞在内所有女子都下意识的躲到何思安身后。几个小脑袋瓜分别从其身后探出,好奇又害怕的望着前方的骸骨… 何思安透过铜镜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嘴角抽搐。 ’我尼玛一个人五个脑袋,看上去咋也比桌上的骸骨更瘆人吧…有种西游记里九头虫的即视感…‘ 不过这么一想反倒觉得滑稽… “这便是夫君所言的那缸里之人的骸骨?”黄月英开口询问。声音都有些发抖。 “应该是…看骸骨摆放的如此平整,想来是有人进入,将其救了出来。” “那桃木盒里的头颅是他的吗?” “怎么可能,那头颅明显是施暴者的!” “现在我们怎么办?”邹婉儿怯生生的说道。 “喂喂,你们够了啊,当初看摄帝头颅的时候都不怕,为啥现在怕成这样?”何思安无语的说道。 “这能一样吗?现在可是在密室里!” ‘额…好吧,这就好比白天和晚上看恐怖片的区别…倒也贴切。’何思安心中思忖。 “既然找到了便不急于一时,先走吧。” … 一天后,吕布一家终于来到长安。 与张辽、高顺等旧部许久未见,抵达长安,与何思安打过招呼后,吕布便准备去与旧部把酒言欢,严氏、蔡琰以及吕玲绮则被邀请入宫。 临行前看着自家女儿那激动的满脸通红,一副千里送那啥的样子,吕布不由得心中五味杂陈,想要叮嘱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口,最终只能化作悠悠一叹,拉着小儿子吕侯扬长而去。 长乐宫中,诸女早已忘了之前的恐惧,围坐一团,吃喝在一处,当然,喝的是度数很低的清酒。 唐姬身为曾经的皇后,气度自然非凡,拉着樊玉凤、蔡红鸾等女与严氏闲聊家常,蔡琰则与师傅邹婉儿以及徒弟敖若兰围在一处讨论音律,董白身为董卓孙女,与吕玲绮也算平辈,拉着甄宓、马云禄、黄月英几女叽与其叽喳喳聊个不停。 见对方时不时望向门口,露出满脸期待的表情,董白不由得莞尔一笑,在其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弄的吕玲绮小脸瞬间布满红霞! “诶~董姐姐说的对,玲绮要是搬进来,正好可以与我切磋武艺!” 吕玲绮的脸更红了,嗫嚅道:“那敢情好,只是住在哪里还需诸位姐姐定夺,妹妹哪敢自己选啊!” 一旁的严氏一直偷眼观瞧这边的动静,见自家女儿都与诸位王妃姐妹相称了,与蔡琰对了个眼神,皆露出‘女大不中留’的表情… 由于有严氏以及蔡琰两位吕夫人在场,何思安自然不方便公开出现,唐姬则适时的提出让三人多留几日,蔡琰、吕玲绮自然不会反对,而严氏自知女儿嫁入未央宫只是迟早之事,为了帮助女儿与其他女人打好关系,便也欣然同意。 一连三天,表面上风平浪静、岁月静好,但暗地里众人却都在做着准备,蔡琰、敖若兰在邹婉儿的教导下琴艺都有了或多或少的提升,为了增加成功率,甚至还教授了二女一些他们这一脉特有的法门。 而何思安也没有闲着,与几女极尽缠绵的同时,还跟吕玲绮单独约会了几次,至于做没做出格的举动,那便无人知晓了。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79 庄生晓梦迷蝴蝶(六) 第三天,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当晚何思安、邹婉儿等人带着‘摄帝头颅’在夜色下抵达暗室。 “你们准备好了吗?”邹婉儿率先开口。 “恩…思安、文姬、若兰,你们看盯住摄帝头颅。玉兰,替我们护法!” 说着,几人照做,随后便有邹婉儿悠扬的琴声在脑海中响起… 何思安只感觉眼前的头颅似乎在动,但很快便感觉困意上涌,就在快要睡去之前,似乎看到头颅竟然真的缓缓睁开双眸…勾起嘴角,向自己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不知过了多久,何思安再次睁开双眼,入眼依旧是之前的密室。转头看向旁边,只见几女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动作。 ‘莫非什么都没发生?不对!’ 似是想到什么?何思安猛地站起身,这才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如同被冰封般静止。伸手去触碰邹婉儿的肩膀,却感觉像是触碰到了无形的屏障,手指竟然直接从其身体内穿透。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只是幻觉或者是vr立体图像,只是却真实的可怕。 深吸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震惊。眼前的景象太过诡异,必须尽快冷静下来。 “对了!摄帝!” 何思安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个头颅上,此刻的头颅却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双眸紧闭,仿佛一切都与它无关。然而,何思安却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其身上蔓延四周,让人不寒而栗。 既然一切都是虚幻的,那么…这头颅呢?想到此处,何思安在此伸手向着头颅摸去,就在快要触摸到的瞬间,头颅猛然睁开双目,怨毒的望向何思安! 后者虽然早有准备,却还是吓了一跳,蹬蹬蹬的后退几步。 “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你…不对,你是我的后人…” 头颅刚刚露出怨毒的眼神,表情却忽然凝固,随后看向何思安不可思议的开口。 “你…不是王莽?你到底是谁?” “王莽?没听说过,后辈,快些离开,这里不是现在的你所能触及的…” 听到对方的话语,何思安心头一惊,连忙开口追问:“可我若走了,她们会不会有事?” 神秘头颅扫了圈在场众女。 “有趣,四位不堕轮回的女人,没看出来,道也有些手段,不过…她们已经进入,你还是快些离开!” “你在说什么?我岂会抛下自己的女人独自逃生?” 闻言,神秘头颅一愣,随后暴怒! “你乃身怀大气运之人,勿要因小失大,葬送大好前程!” 何思安面对神秘头颅的暴怒,丝毫不为所动,眼神交汇间,毫不退缩。 “前辈,我不知道您是谁,也不知道您所说的‘大气运’是什么。但在我眼中,若连自己的女人、自己孩子的母亲都无法保护,何谈保护百万黎民百姓!?” 神秘头颅见状,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那双深邃的眼睛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当年我若有次担当…恐怕也不会埋下日后的悲剧…不对!你们都该死!你既然找死,我就送你一程!” 头颅开始时还是喃喃自语,但随着话到后来声音愈发尖厉,到了最后几乎是在何思安脑海中炸响! 随着’咔嚓‘一声,何思安只觉得眼前的场景凭空出现一道裂缝,随后便像蛛网般向着四处蔓延,最后整片空间犹如打碎的玻璃般瞬间崩塌。原本静谧的密室、那些静止如雕塑的女子,以及那个散发着诡异气息的头颅,都在这一瞬间变得支离破碎。 裂缝从一点迅速扩散,像是无数条黑色的藤蔓在疯狂生长,将周围的一切吞噬殆尽。何思安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仿佛置身于风暴的中心,四周的一切都在崩塌、破碎。 紧接着,碎裂的空间如同漩涡般向中央汇集,下一瞬,无数的碎片四散飞溅。何思安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便感觉自己的身体也被这股力量席卷,就在快要被扯的支离破碎之际,忽然远处飞来一只红色怪鸟,张开巨大的羽翼直接将其护在中央,何思安只觉得一股暖流传遍全身,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 未央宫内,蔡红鸾正在与范玉凤对坐,桌上摆放着些许甜点果汁,两人都是出身荆州,再加上又都是二婚,之前义结金兰虽然有情势所迫的成分,但也的确有很多共同话题,正闲聊间,蔡红鸾忽然觉得手心处一阵无法忍受灼痛感传来,紧接着在二女惊骇的目光中,一只巨鸟的虚影在其头顶出现,鸟喙张开,一声清脆的鸟鸣声响彻整个未央宫,随后便消失不见,与此同时,蔡红鸾也瞬间瘫软在床榻之上,直接昏迷过去… … “夫君!” 一声声呼唤在耳边响起,何思安眼皮动了动。 “夫君醒了!夫君醒了!太好了!” 何思安缓缓睁眼,正对上敖若兰绝美的脸庞,一脸喜极而泣的表情,而旁边的蔡琰也是如释重负,见何思安往来,赶忙恢复冰冷,扭头看向一边,但眼角的晶莹却显出其并非表现出的那般漠然。 “发生什么事了…” 何思安未等说完,便听到不远处的阵阵嘶吼声,转头望去,却看到令人终身难忘的一幕。 只见前方的廊道内,一群浑身黑气环绕、面容狰狞的士兵如同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疯狂地向着这边涌来。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凶光,手中挥舞着锈迹斑斑的武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 妞妞站在廊道入口,手持柴刀,面对汹涌而来的士兵毫无惧色。眼神中更是不掺杂一丝情绪,每一次挥刀都精准而有力,将冲在最前面的士兵一一斩倒。 但对面士兵们仿佛无穷无尽,每倒下一个,便有更多从黑暗中涌现,继续向着妞妞扑来。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腐烂味道和黑气的腐臭,让人几乎无法呼吸。妞妞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愈发坚毅,手中柴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每一次挥舞都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廊道中回荡。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80 庄生晓梦迷蝴蝶(七) 涌进来的士兵很多,单靠其一人自然无法应对,然而奇异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士兵在靠近何思安几人身周三米处时却似被一道看不见的墙壁所阻隔,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还未等二女回答,何思安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见几人身旁,邹婉儿十指翻动,轻抚瑶琴,音波如同实质,翻动周围气流,而挡住这群神秘士兵的无形墙壁正是由此汇聚而成。 晃了晃依旧昏沉的脑袋,何思安打量四周,在这般下去不是办法,手伸向腰间,一把抽出承影剑。 ’怎么回事?之前那次明明只是灵魂穿越,这次…怎么佩剑也在?‘ 来不及多想,何思安已如离弦之箭冲入战圈。承影剑在手中翻飞,剑光闪烁间,如同流星划破夜空。每一次剑锋划过,都有士兵应声倒下,但令人惊奇的是,他们并未留下尸体,倒地后便化作缕缕黑雾,缓缓消散在空气中。密室中随着妞妞二人的杀戮,弥漫着一种诡异而昏暗的气氛。 两人奋力厮杀,约莫过了一刻钟时间,杀死的士兵越来越多,若不是死后化作黑烟,估计尸体都会将不大的密室占满! ‘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 何思安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手中动作却丝毫未减,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轨迹。仅凭他和妞妞的力量,根本无法彻底消灭这些源源不断的士兵。何思安瞥了一眼身旁的邹婉儿,后者的瑶琴音波虽然强大,但似乎也无法持久。 密室中的气氛愈发紧张,恰在此时,何思安的眼角捕捉到一丝异样。顺着望去,顿时背脊汗毛根根竖起! 不过心中虽惊,面上却没露出半丝痕迹,只是脚步不觉放缓,目光却若有若无的扫向那面铜镜。 此刻镜中的景象诡异至极,只见自己孤身一人,在空旷的密室中挥舞承影剑,剑光闪烁,却无半点声响。而那些士兵、邹婉儿以及妞妞等人的身影,竟在镜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次击杀一名士兵后,何思安一个漂亮的旋身,望向四周,士兵们依旧前赴后继地冲来,只是浑身黑气环绕,根本看不到表情。而妞妞依旧在一旁奋力挥舞着手中柴刀,邹婉儿则紧闭双眼,双手在瑶琴上快速弹奏,音波涌动,与周围的空气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敖若兰与蔡琰一左一右护在两旁,紧张的看着战局,一切表现的都是如此自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说这一切都是虚幻,可也太过真实了吧…而且铜镜就摆在这里,这样的破绽是否有些太过简单?假设这是个陷阱,那么接下来我会如何做?’ 想到此处,何思安心头一紧,若真是认定妞妞等人是幻象,那么很可能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选择将幻想斩破,对几女动手! 虽然看透其中真相,但何思安却无半点头绪破局。 “妞妞、婉儿,你们还能坚持多久?这些士兵似乎永远也不杀不完啊!”何思安试探着问道,想从对方话语中寻找破绽。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思安哥哥,要不你我二人打头阵,冲出密室?” “婉儿,你意下如何?”何思安又转头看向邹婉儿开口询问。 “师傅正在弹奏摄魂曲,无法轻易中断…思安,你护在我们身旁,等待师傅一曲终了我们便向外冲!”蔡琰说道。 ‘身旁吗…’何思安抽空回头看了眼几女的位置,若站在他们身侧必然能看到铜镜… ‘看来果然如我猜测的那般,这铜镜的破绽就是故意让我看到!’ 正在何思安边战边思考间,一个大胆的主意在脑中闪过。 恰在此时,身后又传来蔡琰的催促声:“思安,快来,师傅的摄魂曲快要结束了,我们准备冲出去!” “思安哥哥,快去,时间紧迫,若不趁此时机,我们将再无机会!” “相公…” 见三女不断催促,何思安无计可施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虚晃一剑便从新回到邹婉儿身边。 ‘看来也只能赌一把了!’ 想到此处,何思安不再犹豫,直接回到邹婉儿身旁,不过却选择背对铜镜,面向三女,焦急的问道:“文姬,这摄魂曲还有多久结束?” 蔡琰、敖若兰三女明显错愕,他们也没想到何思安竟然看都没看铜镜而是直接面对他们,就连正在弹奏的邹婉儿琴声都下意识一顿。 “啊~”猛的一声惨叫在身后传来,打破了此刻的尴尬场面,声音正是妞妞发出的。 “妞妞!” 多年来的陪伴使得何思安毫不犹豫的回头,正对上那扇的巨大铜镜! 果不其然,镜面倒映着的只有何思安错愕的脸庞,并无任何其他人。 与此同时,身后两股劲风袭来,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敖若兰与蔡琰暴起发难,按照剧本来说接下来便是何思安回身一剑将二人齐齐斩倒,然而既然猜到那神秘头颅的伎俩,何思安又怎会如其所愿? ‘赌一把!若不对,大不了再想其他办法!’ 思及至此,何思安把心一横,当即转身,而身后扑过来的二女刚刚露出的笑容却被错愕所代替,只见何思安的承影剑并未如先前设想那般抹在两人脖颈之上,而是被何思安倒背在身后,剑尖正对铜镜。 何思安勾起嘴角,猛的向后一跳,原本应有的触感却并未出现,剑尖刺到镜面时竟有如刺入泥沼之中,而镜内的何思安更是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是…成功了?” 何思安心中一喜,但手中动作却未停,来到铜镜前方之时一个旋身,承影剑瞬间化作一道黑光,顺势向镜中的自己狠狠斩去! 与此同时,镜中的何思安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两剑相交,爆发出刺眼的光芒,瞬间仿佛将周围的一切吞噬。 而在外人看来,却是何思安一剑刺入铜镜之中,随后又猛地拔出,挥剑斩向空中,仿佛在与看不见的敌人交战。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81 庄生晓梦迷蝴蝶(八) 随着两剑相交,整个密室都仿佛震动了一下,紧接着连同铜镜在内,整片空间再次如同破碎的玻璃般,化作无数碎片四溅开来。 一阵刺眼的强光传来,何思安猛然睁眼,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鸣笛声以及尖锐的刹车声同时响起。 许久后,身旁传来敲玻璃的声音,何思安下意识的按下车窗。 “你怎么开车的?能不能注意点!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你是不是喝酒了?我要报警了我告诉你…” 顾不上对方的喋喋不休,何思安干脆在放钱的手扣里拿出一打零钱递给对方。 “你这…你这打发叫花子…” 未等说完,几张红票子又甩了出来,伴随着:“大哥慢走,小弟唐突了之类的话语,那人逐渐走远,世界终于安静下来。 “亲爱的,你是中彩票了还是继承家产了?咋这么大方了?” 身后响起一个女子慵懒的声音,吓了何思安一跳,透过后视镜望去,正是自己前世的情人,遂自己一同转世的蔡琰,蔡文姬。 下意识的熄了火,回头看向后座的女子,何思安声音颤抖的问道:“你是…蔡文姬?” “嗯…我是蔡文姬,你是高渐离还是狄仁杰?” 何思安先是有些懵逼,随后便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说那么奇怪的话? “别扯那些没用的了,我准备跟他提出离婚了,你准备怎么办?” “什…什么?…我…” “我知道你顾家,当初说好的互不影响家庭,我没做到,是我的错,但…你看看这个吧…” 说着,女人递给何思安一张化验单… “我已经怀孕了,你叫我怎么办?他现在出差回来了,天天在家,打掉的话一定会露馅,若不打掉难道生下来让他养着?更何况他出差了一个多月,傻子都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你让我怎么做?” 何思安的手颤抖着接过那张薄薄的化验单,上面的字迹仿佛重若千斤,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最终目光落在诊断结果上的“孕”字上,心头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他抬头看向女人,那张曾经熟悉又陌生的脸庞此刻虽然表面平静,但眼中却充满了绝然和焦虑。 见状,何思安心中一阵抽痛,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决定,但这个决定却关乎到两个家庭的未来,关乎到一个无辜生命的去留。虽然心底的深处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此刻却完全被眼前的局面所牵扯,根本无从思考其他。 他很爱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然而随着时间的摧残,当爱情逐渐变成亲情,变成责任,甚至变成一种义务的时候,婚姻中的男女面对外界的诱惑又有几人能做到一如初心? “我今年也三十多了,怀个孩子不容易,明确的告诉你,我是不会打掉的,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回家,你必须当我面跟她提出离婚,今天必须给我的交代!” “这…你先离,我就离!”何思安一咬牙,用上了拖字诀,能拖一天是一天。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看看吧…” 说着,女人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正是两人去民政局办理离婚的场景。 “我现在已经办理离婚了,只是在等冷静期,还有什么好说的?” ‘卧尼玛,居然被套路了…哎,要是在古代就好了,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事!’ 不知为何,当何思安想到古代,脑海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一皮肤略黑,脸有些婴儿肥的女孩,脱口而出:“妞妞!” 女人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隐去。 “走吧,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何思安也没在犹豫,揉了揉脸,打火向远处开去。 两旁的霓虹快速向后方褪去,都市的喧嚣令何思安感到彷徨而陌生。 ‘这到底是怎么了?我今天为啥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正思索间,身后又响起了女人的声音:“喂,田伯光,为啥不说话了?当初骗我上床时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你还真是人如其名,淫贼一个!” ‘田伯光…是我吗?’ 摇了摇头,挥散出脑中的阴霾,何思安打开广播… 确认过眼神我遇上对的人 我挥剑转身而鲜血如红唇 前朝记忆渡红尘伤人的不是刀刃 是你转世而来的魂… 随着音乐声响起,两人再没言语,熟悉而陌生的街道,仿佛千年未变… 不知过了多久,汽车停在那栋久违而熟悉的楼前,现在已是凌晨,何思安抬头望向整栋楼中唯一亮灯的那间屋子,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下… 自己走后的这段时间里,她是不是一直在这样等着自己? 当车里发现两具尸体的时候她的心中是否有恨?爱多谢还是恨多谢?何思安不敢去想,也不敢去面对… 是的,从他脱口而出妞妞的瞬间,唐姬、董白、尉迟艳燕、甄宓等一位位红颜知己在脑海中犹如走马灯般闪过,那个时候他便已然知晓这一切不过是另一场幻境,而且何思安心中清楚,即便这是真实的,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已经不是他的世界了,之所以没有揭穿,不过是心底深处还是想要见一见她和他,但当在楼下看到那抹灯光时,何思安便已知晓,没有再探寻下去的必要了… 不知何时,窗帘打开,一位女子与一名看上十四五岁的少年站在窗边看向自己,两人皆露出甜甜的微笑,向自己摆了摆手,随着屋中的灯光熄灭,整个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只剩下何思安与身后女子… “文姬,你这又是何苦呢?明知道这是幻境还…” “我…我也不知道,我那么爱你,到死都没有得到一个承诺,也许…是不甘吧…” “可既然如此,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你为何还…” “我…不知道…也许只是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瓜葛,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一生吧…”蔡文姬苦笑摇头。 “只是没想到造化弄人,最后还是有了交集,不过这样也好,我现在倒是很期待你与玲绮那丫鬟成婚时,跪在我面前叫娘的场景…” 随着悠悠的一声叹息,整片空间再次崩碎…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82 庄生晓梦迷蝴蝶(九) “这声音…是她?!” 何思安、蔡琰两人脑海同时闪过一个念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她的声音会再次出现…’ 何思安还来不及多想其他,便失去知觉,再睁眼时,已然从新出现在那处密室中。 “思安哥哥、蔡姐姐!” “思安!文姬,醒醒!” 一声声呼喊在耳边传来,两人缓缓睁眼,都市的霓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先前的密室,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脸上看到了怅然若失之情。 回过神来,何思安再次看向四周,先是向着关切的妞妞以及邹婉儿点点头,随后目光定格在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敖若兰身上。 “发生什么事了?若兰她…还没有醒?” “之前在注视这头颅之时你们三人忽然晕倒,任由妾身与师妹如何呼叫,就是长眠不醒,妾身凭借感知发现你三人灵魂并未离体,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又不敢强行唤醒,只好在此为你们护法,等待自行苏醒。 何思安点点头,随后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再次聚焦在那颗头颅之上。它的面容虽然苍白,但五官依然清晰可辨,仿佛还保留着生前的神韵。何思安缓缓起身,尝试着去感知那颗头颅的气息,但除了冰冷和死寂,这次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犹豫片刻,顾不得几女的劝阻,干脆伸出手,轻轻触摸着头颅的皮肤,那种触感让他心中一颤。这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坚硬如石的感觉,反而有一种奇异的柔软。 闭上眼睛,试图用心去感受这颗头颅所蕴含的秘密。忽然身体一轻,何思安仿佛看到了一片黑暗的空间,中间有一颗微弱的光点在不断闪烁。每次努力想要靠近,那光点就会变得更加模糊,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接近。 正在此时,何思安心中忽然警兆大升,赶忙断开与神秘头颅的联系,睁眼时正看到妞妞与邹婉儿满脸关切的站在自己身旁。 “思安哥哥,你怎么了?咋忽然做这么危险的事儿!也不跟我们商量一声!” “师妹所言极是,明知道这头颅诡异非凡,还这般冒失!我们现在只需等待若兰苏醒,便赶快离开此地!” 听着妞妞与邹婉儿你一言我一语的数落,何思安也觉得方才的举动有些唐突,然而抬头间却看到一旁的蔡琰表情很不正常。见何思安望过来,连忙开口,声音颤抖的说道:“就是,两位姐姐说的对,相公莫要唐突…”说话的同时眼神似有若无的扫了眼妞妞二人,表情颇为恐惧。 见对方这幅表现,何思安心头咯噔一声。 ‘莫非仍然处在幻境之中?只是自己没看出来?但这怎么可能!’ 不过相比较眼前的妞妞以及邹婉儿,何思安反而更相信蔡琰,且不说两人刚从上一个幻境脱身,单说方才妞妞二人的表现看似关心,但实则却有些古怪,只是何思安自己也说不出怪在哪里,只是有这样一种感觉而已。 见何思安没在关注那神秘头颅,二女也松了口气,再次叮嘱几句便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何思安则若有所思,看向场中,忽然开口。 “对了,那面铜镜呢?” “铜镜?哪里有什么铜镜?”邹婉儿疑惑的回答,还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一旁的妞妞也做出了同样的回答,随后两人的目光落在前方的敖若兰身上。 后者似有所觉身体一顿,并未转身,而是双目满迷茫而又恐慌的看向何思安,好在此刻敖若兰站在几人最前面,身后的二女根本没有留意其眼神。 何思安心中一紧,当即明白了现在的处境,眼前的妞妞、邹婉儿二女很可能有问题,而一旦未找到脱困的方法前贸然与这群冒牌货对立,很可能会遭到无法预料的结果,若只有自己还好,大不了拼一把,但现如今手无缚鸡之力的蔡琰,以及生死未卜的敖若兰还在这里,若真撕破脸皮根本没有把握护得二女周全! 何思安脑筋飞快转动,赶忙抢先开口说道:“若兰也没有看到那面铜镜吗?” 后者先是一愣,但很快便明白过来,当即顺着说道:“是啊,哪有什么铜镜?思安哥哥是不是记错了?” 听到蔡琰的回答,何思安能明显感觉周围凝滞的空气为之一松。 密室内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而何思安则在思考对策。 ‘定是方才自己无意中触碰神秘头颅时蔡琰发现了二女的什么破绽,而破局的关键,现在想来应是眼前的头颅,以及那神秘消失的铜镜,到底要怎么做?’ 何思安紧锁眉头,目光在四周扫视一圈,妞妞站在门口,紧张的注视前方的阶梯,邹婉儿则盘膝闭目,在静静躺在地上的敖若兰身边打坐,见无人注意,何思安目光再次定格在那颗头颅之上。 深吸一口气,试图从其中找到一丝线索。然而,那颗头颅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变化。 正当其感到绝望之际,蔡琰不知何时来到身旁,悄悄拉了一下衣袖,似乎是往自己手中塞了一个东西。 扫了眼四周,见无人关注这边,何思安赶忙低头一看,顿时眼睛一亮,此刻他的手中竟然多出了一面铜镜! 扫了眼蔡琰,何思安心中感慨,若没记错的话,前世的她便有这种随身带一面补妆镜的习惯,没想到时过境迁,竟然还保持着这个习惯… 不过现在也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趁着没人注意,何思安飞快的用铜镜扫视一周,果不其然,镜中只映照出了自己与蔡琰两人以及那神秘头颅,而根本无法映照出妞妞、邹婉儿二人的身影。 至少现在可以确定眼前的蔡琰是真实存在的,何思安心中稍安,但并未表露分毫,只是将铜镜重新塞回蔡琰手中,瞟了眼被桌子挡住,另一侧昏迷的敖若兰,随后继续装模作样的观察那颗头颅。 果不其然,只要何思安一靠近这神秘头颅,妞妞二女便不约而同的来到自己身侧。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83 庄生晓梦迷蝴蝶(十) 蔡琰心领神会,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绕道桌子的另一侧,来到昏迷不醒的敖若兰身旁,调整好角度,目光扫向铜镜,随后抬头向着何思安微微摇头。 ‘看来这个敖若兰也是冒牌货。’ 何思安心中一凛,愈发笃定这个空间,或者说是这个幻境,镜子可以辨认出真伪,所以那面铜镜并未出现,而破局的关键很可能便是眼前的头颅。 仔细回想之前两次幻境中的遭遇,第一处幻境之中,不知为何对方并未主动出手,而仅有的一次也并未下杀手,只是想要引自己出手做出错误的决定。至于第二处幻境中,自己与蔡琰更是未看到任何敌人,与其说是想击杀自己,不如说是准备利用幻境困住自己与蔡琰,若不是蔡琰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两人很可能已经迷失在那久违的都市生活中无法自拔… 但没受到攻击不代表不会被攻击,这次的情形似乎与之前有所不同! 正思索间,何思安抬眼发现不知何时,蔡琰再次走到自己身侧,一双美丽的桃花眸看了眼何思安,随后目光瞥了眼桌上的神秘头颅。 前世相识近二十年,所养成的默契使得二人一个眼神便会明白其中含义,何思安眼珠转动,权衡半晌后狠狠一点头。 得到肯定答复后蔡琰并不停留,径直来到神秘头颅面前,猛然伸手附在其上,就在手指触碰的瞬间,何思安瞳孔猛然收缩,只见妞妞、邹婉儿二女似有所觉般的齐齐停下动作。 而现在何思安终于明白方才蔡琰为何如此惊慌,只见二女身子未动,但头颅却慢慢旋转,发出‘咔咔’令人牙酸的声音,最终转动到面向何思安二人时方才停住。 二女同时勾起嘴角,露出个诡异的笑容。 “蔡姐姐,思安哥哥,这是何苦呢?” 随着话音落下,只听‘砰’的一声,妞妞便如同炮弹般窜了出来,手中柴刀直直砍向蔡琰腰间,而何思安早已做好准备,横移一步挡在二人面前,一声精铁交鸣声响起,何思安后退两步堪堪挡住这一击,还不待松一口气,却忽然觉得身边白影一闪,紧接着邹婉儿便出现在身侧,五指如勾,直直抓奔着肩头抓来,何思安心中一惊,但身体却已经做出了反应。迅速侧身,同时一剑挥出,剑尖直指邹婉儿的手腕。邹婉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动作却丝毫不慢,迅速收手,身形一晃,便已经远离了何思安的攻击范围。 随之而来的便是身旁的破风声,只见柴刀在空中舞出道道残影,由于空间狭小,身后又有无法行动的蔡琰,何思安避无可避,只得正面硬刚,好在平日里与妞妞经常切磋,对其的刀法路数也颇为了解,手中承影剑上下翻飞,以一敌二之下虽然落于绝对下风,但也不至于立刻落败。 ... 另一边,蔡琰在触摸头颅的一瞬,整个人似乎被吸入一片虚无之中,漂浮在半空中无处着力,想要张嘴呼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要冷静,想必他现在正在以一敌二,若不尽快找到离开的方法,很可能自己二人真的就生同衾,死同穴了!’想到此处,蔡琰深吸口气,试图看清四周情况,只见上下左右皆是一片黑暗,唯有前方不远处一个光点若隐若现。 然而蔡琰试了几次,无论如何努力,似乎都无法靠近那神秘光点。 ‘冷静,必须冷静下来!’ 缓缓闭上紧闭双眼,努力感知着黑暗中的那一丝光明。逐渐沉静下来后,蔡琰感觉到自己仿佛置身于无尽的虚空之中,四周除了黑暗便是寂静,连一丝风声都没有。然而,那微弱的光点却像是指引似乎是整片空间的唯一出口,有一股同源的气息似在吸引自己。 小心翼翼地迈出脚步,虽然脚下并无实物,仿佛踩在水面上,虽然无处着力,但却能感到存在一种微妙的阻力,每一步下去,似乎都能前进一分。 蔡琰心头一喜,睁开双目,却愕然发现脚下的力道一空,而原本靠近少许的光点再次出现在之前的距离。 ‘原来是这么回事!’ 两世为人再加上这一世专心学习音律以及有关控魂方面的法术,虽做不到像邹婉儿那般举重若轻,但关于周边的感知也是异于常人。先前的一段时间中,蔡琰能明显感觉到那个光点似乎在呼唤自己,而光点的频率似乎与敖若兰的灵魂波动暗自契合... 再次深吸口气,蔡琰算好了光点的方向与距离,缓缓闭上双眼,向前缓步前行。虽然步履依旧艰难,但凭借过人的感知仍能觉察到自己在一点点靠近那神秘光点。 在某一刻,蔡琰顿住脚步,虽然仍未睁眼,但能感觉到自己已然到了光点的近前,若是有外人在场便可看到神奇的一幕! 蔡琰的身前,一个足有直径两米的圆形光球静静的悬浮在半空,如有实质般的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似有所感般的小心翼翼地伸出藕臂,想要触摸那柔和的光芒。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光球的刹那,一股强烈的吸力突然从光球中传来,蔡琰惊呼一声,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被吸入其中。 下一刻,蔡琰睁开眼睛时已然出现在光球内部,双脚踩在蔚蓝的湖面之上,每一步落下都能带起圈圈涟漪,抬头望去,一片璀璨的星空映入眼帘。星光璀璨,如同万千宝石在黑暗中闪烁。自己仿佛置身于这片星空之中,感受着星辰的呼吸,聆听着宇宙的脉动。一呼一吸间,仿佛能将整片天地的日月的精华吸入体内。 然而此刻蔡琰却无心去感受这神奇的一幕,目光径直落在湖面中央位置漂浮的一道美丽倩影之上,只见此女一丝不挂,浑身上下如同美玉雕琢般无一丝瑕疵,云发丰艳,蛾眉皓齿,颜盛色茂,景曜光起,双目紧闭,整个人仿佛都暗合整片天地的道韵!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84 庄生晓梦迷蝴蝶(十一) 即便以蔡琰的自负,初见此女时,心中也不禁泛起一阵微妙的悸动,萌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孔雀东南飞中对美人的细腻描绘,曾经以为只有书卷中才有的美人,如今竟如此真切地出现眼前。 ‘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很快,蔡琰摇摇头,挥散掉脑中杂念,眼前的这位女子虽然与敖若兰在外貌上有着天壤之别,但凭借敏锐的感知力,还一下便认出此女正是敖若兰。只是现在看来,自己这位与自己有着类似经历的徒弟似乎并不像表面那般简单。 想到此处,蔡琰心中再次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似是有所感受,神秘女子缓缓睁开美眸,一双秋水美眸看向蔡琰,露出诧异的表情。 “…师傅?你怎会出现在此地,现在还不是时机啊...” 蔡琰则没理会女子的话语,直接问出心中所想。 “你...到底是谁?靠近我与思安究竟是何目的?” 女子没有回答,而是伸出芊芊玉指,掐动间美眸逐渐皱起,许久后放下藕臂,看向蔡琰的目光却变得古怪。 “没想到天地巨变之后,师傅与夫君竟然有这么深的羁绊...罢了,此乃天意,非人力所能改变,正所谓盛极必衰,物极必反,月满盈亏,否极泰来!这对于你与夫君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磨砺!正如徒儿先前所说,现在时机未到,未免影响小胖子的计划,请恕徒儿不能告知师傅真相,徒儿会暂时封印师傅的这段记忆,待到时机成熟之时一切自然会水到渠成,迎刃而解!” 见女子似乎有送客的意思,蔡琰赶忙开口:“等等,若兰呢?还有我们这次的困局如何破解?” “若兰?我便是若兰啊,只是为了需要,转世投胎,而记忆也同样被封印而已,至于此次危局,能走到这一步也算是基本度过了,不过接下来...” 女子皱眉,声音逐渐变小,最后摇摇头。 “若我现在说出,那就不美了...师傅...回吧...” 说着,伸手在虚空一指,两人之间泛起道道水花,随后蔡琰便觉得身体被一股柔力推出,一道刺眼的强光闪过,再睁眼时已然再次回到之前的密室中。 ‘发生什么了?‘ 交战中的何思安一直关注着蔡琰的一举一动,在其眼中只看到对方玉手放在神秘头颅之上,十余个呼吸后便被弹开。 正在几人不知所措之际, 忽然响起清脆的’咔嚓‘之声,在寂静的密室中听的格外真切。 无论是蔡琰还是正在激战的何思安三人身形皆是一顿,不可思议的看向眼前头颅上的一道裂痕。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我什么也没做啊!” 蔡琰满脸懵逼的看着眼前遍布裂痕的头颅,诧异的开口。 在她的印象中,自己只是将手指搭在头颅之上,闭眼等待之前何思安所经历的那种共鸣,然而一切却跟想象完全不同,自己只是静静等待,几个呼吸后便被一股力道推的后退几步,紧接着便是眼前一幕。 此刻蔡琰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完全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明明自己与何思安之前的做法一般无二,将手指轻轻搭在头颅之上,期待着那种奇妙的共鸣。可是,为什么结果会如此不同? 此刻的妞妞与邹婉儿则宛若两尊雕像般定在原地不动,蔡琰扫了一眼,目光便再次落在神秘头颅之上,视线逐渐聚焦在那一道道裂痕上,只见它们像是被某种力量从吸扯开来,内里透出一种诡异而深邃的光芒。蔡琰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一些,想要透过缝隙将里面看得更清楚一些。 “小心!”何思安的惊呼声划破了密室中诡异的寂静。 蔡琰还来不及反应,便感觉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推向地面。何思安的身影紧随其后,犹如一座山岳般沉重地压在了她的身上。两人之间的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蔡琰的眼前只剩下何思安那紧张而刚毅的面容。 刚要开口质问,却发现自己竟无法发出声音。慌乱中,两人的嘴唇不知何时意外地贴在一起,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羞愤。正欲挣扎,头顶却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一阵地动山摇,由于此刻蔡琰躺在地面,透过何思安的脸侧可以清楚的看到一颗巨石正从二人头顶砸落。 蔡琰心头一紧,也不知哪儿来的力量,一把推开身上的男人! 时间仿佛变得缓慢,蔡琰可以清晰的看到何思安的表情由错愕、茫然骤然变成焦急彷徨,不知所措直至绝望… ‘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再像前世那般同时面对两个男人了…要是能在最好的时间遇到你,是否便不会再错过…看来是我错了,从始至终你都在我心中,伯光、思安…永别了…若有来生,愿举案齐眉、不离不弃…‘ 随着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整个世界忽然静止不动。 … “你们…哎…” 一个悠悠的声音在密室中响起,随后又是一声长叹。 “罢了…罢了!妺喜,看在你对夫君的这份情谊上,你我恩怨两清,不对,这次救了你,记得欠我一个人情!” 由于声音太过缥缈,二人根本无法听清内容,不过口气二人却无比熟悉… “是她?!” 着个声音对与何思安来说简直再熟悉不过,自然第一时间便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正是自己前世的老婆。 若说之前在巫蛊之祸时长信宫灯发出的声音还可以用偶然来形容,但这一次两人却听的真切。 何思安很想说话,却发现根本无法开口!紧接着在二人错愕的目光中,在之前神秘头颅爆炸地方仿佛出现一道裂痕,随后一个身影直接被抛出,径直撞在何思安怀中,大地一阵颤抖,随后便感觉脚下一空,三人径直坠落而下! 半空中,何思安下意识的将二女揽入怀中,随后便失去意识…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85 庄生晓梦迷蝴蝶(十二) 密室中,邹婉儿手指放在瑶琴上皱眉思索,一旁的妞妞则急的团团乱转。 “额说师姐,不是应该灵魂离体吗?为何他们三人肉体也会突然消失?这都过去快一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回来?到底去哪儿了?” 正说话间,邹婉儿忽然猛地拨弄琴弦,发出‘铮’的一声,娇叱道:“师妹小心!” 不用提醒,妞妞自然也感觉到危险,一个箭步护在邹婉儿身侧,向着神秘头颅的方向大喝道:“何方妖孽,还不快快出来受死?” 不知何时,头颅已然睁开双眼,没有理会妞妞的问话,而是满脸错愕的惊呼出声:“怎么可能?他三人怎会破了森罗幻象?闯进朕的本源之中?” 随着话落,三具身体凭空出现在厅内,正是何思安三人,只是此刻皆一动不动,显然灵魂已经离体… … 同一时间,随着神秘头颅睁开双目,益州某处民舍之中,夜色已深,独自一人生活的王有才却没有入睡,卧房中亮着一盏昏暗的烛灯,若是熟悉他的人看到此刻屋内的情景,定然会惊掉下巴,王有才搬过来没多久,年仅三巡独自一人生活,并且大字不识一个,然而此刻的王有才却正趁着烛光奋笔疾书,一旁的封皮上赫然写着‘地使大人亲启’六个大字。 恰在此时,手中动作忽然一顿,紧接着啪嗒的声,毛笔应声掉落,印在纸张上染乱一片墨迹! 而此刻的王有才根本无从关注这些,只见他双手死死掐住脖子,眼球突出,口中不断发出‘咯咯咯’的诡异声音,大约十几个呼吸后,王有才再也坚持不住,仰天发出无声的怒吼,双目中满是不甘与彷徨,随后无数黑蝶从其口中涌出,飞向一旁的烛台,很快地面堆积了厚厚一层黑灰,而王有才也瘫软在灰烬之中,失去生息… 这样的事情,在何思安下辖各地都在发生,若有人统计,可以发现至少有三百余起… … 再次睁眼时,何思安已然出现在一张宽敞的大床之上,蔡琰、敖若兰二女分别依偎在左右,也许是其动作惊醒了昏睡中的二女,两人纷纷睁开惺忪睡眼。 “我们这是在哪儿…难道结束了?”蔡琰兴奋的问道,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此刻自己还在何思安怀中,一旁的敖若兰看在眼中,想要开口提醒,却又无从开口。 “恐怕还没有,这里并非未央宫…” “什么?” 闻言,二女齐齐一惊,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身旁男子。 “哎,恐怕是这样,不过…我想这次应是最后一处幻境!” “不错,我也有这种感觉,只要破了此境,便可回到现实…” 事情到了这一步,无论是何思安还是蔡琰等人对于解开头颅的秘密已经不抱希望,只想快点离开这鬼地方。尤其是我们的主角何同学,一连经历了四五个幻境已经弄的身心俱疲,好在此刻温香软玉在怀,也算稍有慰藉! 这时,蔡琰动了动身子,才发现此刻正在身旁男子怀中,脸‘腾’的一下红透,赶忙起身想要整理身上衣裙,却赫然发现衣服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根本无法调整。 “现在我们是灵魂体…对了,若兰,你之前经历了什么?” “嗯?什么啊?我就是在婉儿姐姐弹琴时晕了过去,在睁眼时便是这里啊!” 闻言二人皆无语… “走吧,出去看看…” 很快,三人出现在城内,果不其然,其余人根本无法看到他们,这让何思安松了口气,他可不想再经历一番先前的遭遇。 来到街道之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脚步匆匆的向一处汇聚。 “快去看看,听说皇帝陛下准备在杜邮处死六位兄弟以及十名姐妹,而且这次皇帝会亲自到场。” “什么?!前些天不是刚刚砍了十位兄弟吗?怎么今天又…” “哎…谁说不是呢?走吧,去看看热闹!” 声音逐渐远去,何思安几人则愣在当场!众人的对话何思安听的真切,能有如此暴行的君王,历史上本就凤毛麟角,而结合这些细节,一个名字在三人脑海中闪过…秦二世-胡亥! “怎么回事?秦朝?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是在…咸阳?!” 水之北为“阳”,山之南亦为“阳”,咸阳位于九嵕山之南、渭河之北,山水俱阳,故称咸阳。“咸”字意为“皆”、“都是”等。 另外,有人根据《史记》和秦都咸阳出土的陶文,以为商鞅在此置“咸亨”、“阳里”,公元前350年,秦孝公将两名合一,即为咸阳。 “难道说…那头颅是秦朝某人留下的?” “不知道,走吧,我们去看看,杜邮那边一定有线索…” 心念一动,场景便迅速切换到行刑现场!而之前在长安城的那次三人已经见识过其中的神妙,倒也没太过惊慌。 随着行刑官开口,一众男男女女被推到中央,哭泣求饶声响成一片,就连围观好事的百姓都不忍直视! 与此同时数千士兵匆匆而来,将整个刑场围的水泄不通! 紧接着在众多太监仕女以及亲卫的护送下,一位身着龙袍之人缓缓登上前方观台之上。 见状众人纷纷下跪,唯有何思安三人以及一名强壮青年仍然站立,然而此刻的何思安却无暇关注其他,而是目光落在正前方的胡亥身上,皆面露骇然之色,因为此刻的胡亥浑身黑气缭绕,无数黑雾化作的手臂、人脸环绕四周,露出狰狞而扭曲的痛苦表情。 “那名大汉,因何不跪?” 行刑官的声音响起,众人齐刷刷的望向那名不动如山的壮汉。 “快点跪下啊!”一旁的青年赶忙拉了拉对方裤腿,焦急的开口。 “我!” “不好意思啊各位,我这位兄弟耳朵不太好使!这就跪,这就跪!” 壮汉扫了眼周围士兵,最终只能咬咬牙,跟随其他人跪地叩首! 半个时辰后,人群散去,壮汉这才对身旁青年抱拳开口:“在下项羽,多谢兄台救命之恩…不知兄台…” “好说,在下刘邦!”说着抬起头,露出一张与那神秘头颅一般无二的脸庞…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86 庄生晓梦迷蝴蝶(十三) “是他...”三人齐齐惊呼出声,皆在对方眼中看到震惊与不可思议,大汉开国皇帝,汉高祖刘邦的头颅怎会出现在武库之中?这从哪个方面来说都不科学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直到周围的场景再次缓缓浮现。这一次,他们出现在了一处高门大院之前。门楣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匾额上‘吕府’两个大字彰显着主人的尊贵与富有。四周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都是身着华服的富商豪客,或谈笑风生,或低声私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奢华而热闹的气息。 而此时再看刘邦项羽二人,似乎比刚才年轻许多,项羽仍然保持原来的动作未动,而刘邦则径直走向门内。 “刘亭长且慢!” 这时,一位坐在门旁的中年文士叫住了刘邦,指了指一旁立着的一副牌子,并未开口。 刘邦顺着手指望去,只见上面写着:“贺礼不足千钱者,自觉坐于堂下!” ‘萧何,你休要狗眼看人低!’ 当然,刘邦也只是想想,随手便在名帖上书:“贺钱一万!”四个大字。 萧何看了眼刘邦,又看了眼名帖,并未开口,而是笑笑直接递给小厮代为传送,未过多时,里面便有一员外郎打扮之人匆匆行出,人未到,话语却先传出。 “今早起床便遇喜鹊登枝,我就说是有好事将近,果然,能得刘季登门,实乃蓬荜生辉,快随老朽一同进屋!” “诶,吕公客气了!” 里屋出来的老者上下打量刘邦,越看越满意,随后便被吕公领着进了内堂,周围的宾客皆窃窃私语,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惊愕。刘邦却不以为意,他的眼神中透漏出波澜不惊的从容,似乎早已料到会有此等好事。 席间,刘邦更是谈笑风生,时而高声大笑,时而低声细语,引得众人纷纷侧目。举止间流露出一种不凡的气质,仿佛天生就是上位者一般。萧何看着眼前口若悬河之人,眼中也流露出几分羡慕和嫉妒。 而吕公望着刘邦,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缓缓开口,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与期待:“刘季啊,老夫自年轻时便喜好相面之术,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如你这般面相之人。你的面相,贵不可言,日后必成大器。因此,老夫有一事相求,愿将小女许配于你,虽为洒扫之妻妾,但老夫相信,她定能成为你坚实的后盾,助你成就一番伟业。” 刘邦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他站起身来,深深一礼,声音中满是感激与坚定:“吕公厚爱,刘邦感激不尽。若能与吕小姐共结连理,刘某定不负所望,若他日有负吕小姐,定叫刘邦尸首分离,永世不入轮回!” 听到此处,何思安三人皆是一惊,身为局外人,能明显感觉刘邦此言出口的瞬间,天地间形成了一股莫名的道韵… 饮酒过半,刘邦的豪气更是愈发显现。他站起身来,举杯向众人敬酒,声音洪亮地说道:“今日能与各位豪杰相聚,实乃刘某之幸。来,让我们共饮此杯,祝愿大家前程似锦,步步高升!” 酒宴散去,宾主尽欢!吕府内灯火阑珊。吕媪面色铁青,瞪着吕公,眼中满是怒火:“你倒说说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刘季何德何能,能娶得咱们家女儿?” 吕公坐在案后,轻捋胡须,眼神深邃:“你妇人之见,岂能懂我深意?刘季虽暂时为亭长,但气宇轩昂,非池中物。我观他面相,日后必成大器。沛令虽有权势,但怎比得上一个潜力无穷的英豪?” 吕媪听后,仍是不服:“那又如何?你也不能这般草率地将女儿许配给他啊!” 吕公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夜空中闪烁的星光,缓缓道:“女儿的幸福,岂是金银财宝所能衡量的?现在刘季虽贫,但我有预感,将来我吕家能因此一飞冲天!” 二人没有注意到的是,一帘之隔的门后,一位温婉柔弱的少女正满脸羞红地靠在墙边,而此女的身份,何思安三人作为旁观者自然知晓其…大汉开国皇后-吕雉! 尤其是何思安与蔡琰,后世在一起看某电视剧时,他俩清楚的记得,吕皇后的那句:“谁要敢看哀家的笑话,哀家就把他变成笑话!” 画面再次凝固,除了稚气未脱的吕雉以及门外依旧矗立不动的项羽外,整片天地再次化作沙砾随风而逝… 画面再次凝聚时已是战火纷飞,无数军卒开道,将中间的项羽引入城中,后者大步流星的登上城头,看着一地跪地乞降的汉军大喝道:“刘邦人呢?五十万大军面对我三万楚军竟被杀的大败亏输,是没脸面前来见我这位昔日义弟?” “禀…禀楚王,汉王…他出西门…逃了!” “什么?怎么可能?方才孤王在城下还见到其父!” “禀楚王…千真万确,借小的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欺骗楚王殿下,汉王他今日一早便已借顾出城…” “那其父呢?”项羽咬牙切齿的询问。 “方才…方才在王将军的带领下向西突围而去…” 项羽暴怒,顾不上瑟瑟发抖的汉军,直接大步流星下了城池,带领部下拔马追去。 画面一转,只见几辆马车在官道上疾驰。为首的马车夫一边抽打缰绳,一边对车内喊道:“夫人放心,有食其在,定会护得夫人周全!” 而另一处马车中一位老者探出头来问道:“我儿刘季可还安好?” “放心吧,汉王第一时间便已离去,想来现在应已经抵达沛县!” 闻言老者长舒口气,而一旁的吕雉听的真切,眉头紧促。 “食其,换别人驾车,你进来,哀家有话要与你说!” 驾车之人面目白皙,男生女相,虽然年过三旬看上去却与二十少年一般无二!此人正是刘邦同乡,姓审名食其!常年伴于刘邦左右,故与吕雉也甚为熟稔!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87 庄生晓梦迷蝴蝶(十四) 稍作犹豫,审食其虽然觉得此举甚为唐突,但还是依言照做,吩咐一声旁边士兵代为驾驶,自己则进入马车,看到吕雉那张风韵犹存的俏脸,局促的坐在对面。 “审食其,你与哀家也算相识十余载,哀家有些话想问你,还望你知无不言…” 见对方表情郑重的点头,吕雉这才继续开口:“日前你去而复返,哀家便觉其中有问题,你老实说,夫君是不是知晓此战会败,将妾身与父亲丢下当作诱饵,而他提前逃出彭城?” “这…”审食其没有回答,看了眼吕雉欲言又止… 后者哪还不明白这言外之意?自家夫君为了逃命,竟拿亲生父亲与妻子做饵,如此行径,当真令人齿冷… 想到此处,吕雉又抬头看向眼前的俊朗男人,目光复杂的问道:“食其…明知道留下来只能当做弃子,为何你还要折返回来?” “我…” 男人抬头眼神灼灼地看向吕雉,犹豫少许,正要开口,马车骤然停住,吕雉一个坐立不问,惊呼一声直直的向一侧栽倒,尖锐的桌角在眼中逐渐放大,不由闭上美眸! 然而想想的巨痛却没有传来,自己反而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吕雉睁愣神间,却感觉脸颊一阵湿润,低头望去,原来千钧一发之际审食其挡在身前,肩头结结实实的撞在桌角,印出丝丝鲜血… 吕雉惊魂未定,毕竟出身名门,该有的礼仪还是懂的,俏脸微红,赶忙起身挣脱对方怀抱,靠在车厢一角,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尖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审食其坐在她身旁,眼中满是怜惜。 “夫人莫怕,有我在。”审食其轻声说道,声音坚定而有力。 吕雉抬头看向身旁的俊美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对方的话像是一股暖流,涌进她冰冷的心房,让她稍微安定些许。 就在这时,马车外传来一阵喧嚣声,吕雉和审食其对视一眼,心中都涌起一股不安。紧接着,马车帘子被猛地掀开,驾车的士兵急匆匆探头进来,满脸惶恐。 “王妃、审大人快…”未等说完,身体便是一震,随后直直的倒了下去!几个呼吸后,车帘再次被掀开,一个人高马大的英武青年缓缓挑开车帘,勾起嘴角露出个森冷的笑容。 “嫂嫂这是准备去哪儿?” … 画面再次变换,几个呼吸后,新的场景便再次呈现在何思安三人面前,只是这次有所不同,三人漂浮在半空,如同神灵般俯视着正片天地,而正下方两军对峙的紧张气氛扑面而来。 项羽站在高台上,面色铁青,手中紧握的长剑闪烁着寒光。刘太公被五花大绑,面色苍白,颤抖着站在砧板上,而吕雉伴在身旁,虽然表情蓦然,但何思安还是注意到其收在袖中的双手微微颤抖… 刘邦站在对岸,面对着项羽的威胁,却面不改色,嘴角勾起一抹按耐不住的嘲讽。大声喊道:“项羽,你我都是楚怀王的手下,既然拜了把子,我爹自然就是你爹,我妻子便是你嫂嫂,你若真敢烹煮,届时别忘了分我一碗汤!” 项羽闻言,怒火中烧,手中的长剑猛地一挥,厉声喝道:“刘邦,你竟敢如此无礼!我今日便要将你父与你妻子一同煮了!” “大王莫要冲动!” 一旁的项缠赶忙制止! “这二人留着远比杀了重要啊!大王莫要中了刘季那厮的激将,他现在巴不得大王将他二人杀死,这样一来他便不必受大王要挟的同时还可将一切罪名将落于大王身上!” 而此时的吕雉早已不复先前的从容,吓得花容失色,脸色苍白如纸,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身体微微颤抖。望向对岸的刘邦,眼中满是绝望与无助。 ‘他…是在哄骗项羽…还是说的是真话?’ 在项羽、刘邦两位人杰的争斗中,吕雉俨然成了牺牲品… 一旁审食其见状,心中一阵疼痛,轻声安慰道:“夫人莫怕,有我在。” 声音虽不大,却似是一股暖流涌进吕雉千疮百孔的心房。她抬头看向审食其,眼中闪过一丝柔情。 画面再次定格,除刘邦、吕雉、审食其外,其余一切皆变为风沙飘向远方,随后以楚河为界,两边分别出现了两幅不同的画面。 右侧画面中,吕雉身为项羽名义上的嫂子,倒也没受到什么虐待,被安排在一间不大的院落内,虽不能随意行动,却也吃喝无忧,然而即便如此,身为汉王妃却被囚禁在楚国,心里的压力可想而知,好在审食其每日开导,尽心竭力的陪在左右,这才让吕雉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反观另一边的画面中,刘邦占领大半中原,内有萧何,外有韩信为其分忧,又没了吕雉的约束,整日里花天酒地,更是认识了年轻美貌的戚懿,对其宠爱有加。 画面飞速快进,两边的境遇形成了鲜明的差距,春夏秋冬、日月轮转,一晃两年匆匆而过,在这两年中吕雉有了审食其的陪伴仿佛一对儿普通人家的夫妻,日子也算过得温馨而惬意,但吕雉始终记得自己的身份,两人从始至终都是发乎情、止乎礼,并未有过逾越之举,而审食其也极为尊重吕雉的选择,对其恭敬有加。 反观刘邦,随着戚夫人诞下男婴,更是彻底把吕雉彻底抛到脑后… 这一日,项羽也觉得无趣,于是便将几人放走… 而回到长安的吕雉终于见到久违的夫君,以及…戚夫人。 当吕雉看到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心中不由泛起一丝彷徨,下意识的望向不远处陪伴自己近三年的男子,当看到后者那张依旧儒雅的脸庞,不知为何心中格外安心。 刘邦望着吕雉与审食其之间流转的柔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怒火。他紧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尽管他对人老珠黄的吕雉只有厌恶,但看到她与其他男子间的微妙情感,他的心中仍旧不是滋味。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88 庄生晓梦迷蝴蝶(十五) 刘邦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脸上堆起虚假的笑容,大步朝着吕雉走去。伸开双臂,想要将吕雉拥入怀中,却被后者巧妙地避开。刘邦的手悬在半空中,显得有些尴尬。 “夫人,这些年你受苦了。”刘邦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刻意的温柔,“如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孤定会好好补偿你。” 不远处的审食其将刘邦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他与刘邦两人相识数十年,自是对其性格脾性一清二楚,内心不由一叹,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微笑而立,一如往常般温文儒雅… 众人寒暄许久,方才各自回去休息,而刘邦则单独留下审食其… 很快,殿内只剩二人,未等刘邦说话,审食其抢先开口:“刘季…现在你风光了,当兄弟的也为你高兴…我审食其一生无愧于心,死前只有最后一个愿望,还望兄弟成全…” … 当晚,吕雉打发走丫鬟,独自一人呆在偌大的寝殿之内,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华美装饰,不知为何,吕雉心中反而怀念起身在楚地时的那间不大的茅屋… “王妃…” 这时,窗外响起了那个久违的声音,吕雉眼角瞬间不受控制的划过两行清泪,来到窗前,望着外面依旧温文尔雅的男人,心中五味陈杂。 审食其没有言语,伸出手臂轻轻将吕雉的泪水拭去,温柔的开口:“雉儿,楚地的这两年多来,你我始终恪守人伦之道,并未有过任何越距之举,如今既以回家,食其便已放心,此来便是与雉…王妃告别,食其准备返回家乡,寻一女子结婚生子,隐居不问世事…就此别过…” 说着,审食其转身便欲离去! “食其!我…” “王妃…食其之所以陪伴在侧,不过是奉汉王之命…如今事情已了…望王妃保重!” 说着,审食其回头最后看了眼心中的一生挚爱,露出个灿烂的笑容便转身离去… 吕雉望着男人的背影,当彻底消失在眼前时,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抱头痛哭,以她的智慧,哪会看不透这其中种种?对方今夜能出现在这深宫后院之内,意味着什么她又怎会不知… ‘食其…这辈子你我缘分已尽,愿黄泉路上等我,来生我定陪你偕老共白头…‘ 只是此刻的吕雉还不清楚,这一生他竟然还有机会再与审食其重逢,也正因如此,才造就了千古第一毒后的名头… 画面再次凝固、失去光彩、随风而逝。从新出现时何思安三人已然回到那间密室中… 铜镜、酒缸,四周的刑拘以及缸中奄奄一息的男人,一切似乎跟何思安当初的梦境如出一辙,只不过这次进来的并非男人,而是…吕雉… 当她看到他的那一刻,虽然已成大汉第一位皇后,但整个人还是瞬间崩溃。 此刻的他再不复当年的温文儒雅,浑身血肉模糊,味道更是令人作呕,但当他看到她的一瞬间,还是露出了那个一如往昔的笑容。 此刻的她再也不想压抑情绪,不管不顾的上前亲吻他的唇,许久唇分,男子面露释然,已然失去呼吸...而男子后心处赫然插着一柄匕首... “食其…我会让刘季的女人也与你受同样的痛,为你陪葬!我会让刘季的儿子生不如死!我会让刘季应他当年订亲时许下的誓言!” … “吕公厚爱,刘邦感激不尽。若能与吕小姐共结连理,刘某定不负所望,若他日有负吕小姐,定叫刘邦尸首分离,永世不入轮回!” … 画面逐渐变暗,最终消失无踪,一切归于寂静,何思安三人回想之前的一切,心中五味陈杂,而蔡琰、敖若兰二女更是依偎在其怀中泣不成声。 是在位审食其那份沉重的爱而哭泣? 亦或是为吕后不惜背上千古骂名,扭曲的复仇而哭泣? 还是戚夫人与审食其因为这对儿夫妻的相互报复受此折磨而哭泣? 二女也不得而知… 就在三人各怀心思,等待着画面再次凝聚之时,天地间忽然响起一声悠悠的叹息,之前的那颗头颅不知何时悄然浮现在三人身前,而头颅下方则隐隐凝聚出一具身着龙袍的虚幻身体。 虽然对方的绝情造就了这一场莫大的悲剧,但身为大汉的开国皇帝,该有的尊敬还是要有的,何思安赶忙拉着二女上前一步,躬身说道:“思安见过高祖…” “嗯…让你们见笑了,后辈,你很不错,比朕当年好上太多太多…” 顿了顿,刘邦继续开口:“其实后面发生的事情才是重点,只是…现在还不是时机…” 闻言,三人心头皆是一惊,这才意识到问题的所在,按照剧情的发展,戚夫人与审食其同样的死法可以归结于吕雉泄愤,但刘邦的头颅却明显不是吕雉可以做到的事儿,换个角度来说,现在的刘邦虽然只有头颅,但却能如同永生般活着,这简直就相当于神迹... “那高祖的意思是…”何思安若有所思的问道。 “原本,朕深信在这浩瀚的天地之间,世间万物包括朕在内,皆不过是命运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各自遵循着既定的轨迹前行。然而后辈你的出现却打破了这一切...你已不再是单纯的棋子,现如今你的一举一动很可能左右棋局的走向。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虽然时机未到,但无论如何,是你解开了朕的封印,如今朕投桃报李,将来某日后辈若遇到无法解决之事,可来此密室寻求朕的帮助。你们且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说罢,也不见对方有什么动作,何思安三人便向天边飘去,身影逐渐消失在云雾之中。而刘邦的声音,却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后辈,你乃我大汉气运之所在,方才朕苏醒之际,已将你治下之地纳入庇护之中...” 声音逐渐微不可闻,直至消失,而何思安三人的灵魂也缓缓飘回自己的身体之中,几个呼吸后,三人齐齐睁开双眼。 “思安哥哥!” “文姬、若兰!” 看到妞妞以及邹婉儿关切地眼神,何思安长舒口气... ‘终于结束了...’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89 人间无敌手 海外,巫蛊教总坛一处偏殿中,一众高层正在激烈争吵。 “刘辩本就是我们此战的最大变数,之前派去的探子又莫名其妙的失去联络,足以说明其对我们的威胁!我觉得,必须加派人手!” “老三此言差矣,我们现在人手本就不足,明知对方有古怪,还贸然加派人手,殊为不智!” “何乐当!我看你是做生意做傻了!圣战在即,若不能提前探出刘辩虚实,我们拿什么应对接下来的局势?” “老三,你冷静些,对于二哥的死,我也甚为痛心,但现如今应以大局为重!切莫混为一谈!刘辩所辖皆在边疆之地,本就不是我圣教的目标,莫要节外生枝!” “你!” “二位别吵了!圣战在即,切莫…” 未等说完,众人身旁,一座足有三米左右的巨大龟甲忽然响起一阵‘咔咔’之声,紧接着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左边三块儿以及下方一块儿,共计四块甲片齐齐崩碎,再加上右下方原本就碎裂的一块儿,组成了一个巨大的l形! 厅内顿时一片哗然。 公孙瓒猛然起身,看向身旁的干瘦老者。 后者皱眉缓缓开口:“上古玄武甲联通山川地脉,当年教主他老人家以大法力锻造而成,每一块儿甲片皆代表一州,之前扬州神庙被毁,代表扬州的那块儿甲片便碎裂,现如今雍、凉、益、荆四州同时崩坏,证明弘农王那边定有事发生!” 公孙瓒的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双目圆瞪,紧盯着那些崩碎的龟甲。碎片间透出的光芒在昏暗的偏殿内显得异常刺眼,犹如烈火焚心。 “志才,你的意思是说...刘辩那边已经开始针对我们了?”公孙瓒的声音有些颤抖,对于刘辩,他还是有些发怵,毕竟对方可是硬生生凭借凡人之力将教主同一级别的娈提头曼算计击杀… 戏志才表情郑重的点了点头,眼中也透露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缓缓开口:“有这个可能,这玄武巨甲的崩碎,证明弘农王那边必有大事发生,以防万一,我们必须立刻派人前往探查,若不找出问题所在,志才的意见是...推迟或干脆取消圣战,待到下一个轮回再行发动!” “如此严重?” 公孙瓒满脸震惊,直直盯着那崩碎的玄武巨甲。圣战对于圣教的重要,在场之人皆心知肚明!而公孙瓒为此更是牺牲大半族人方才骗过袁绍,假死脱身… “千年布局,岂能因一人而毁?”公孙瓒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 桂阳郡南端的村落内,经过近三个多月的修养,周瑜的伤势已然全部恢复,天刚蒙蒙亮,便来到贾诩房内。 “一大早公瑾便匆匆来访,莫不是有何要事?”贾诩穿好衣服,来到前厅。 “不错,昨夜瑜忽然感知到西方白虎位似有异动,而且…似乎还看到弘农王以及…高祖…” 闻言,原本还一脸笑意的贾诩表情忽然一凝,瞬间变的严肃。 “公瑾能否说的具体些吗?” 周瑜思忖片刻,这才缓缓开口:“昨夜半梦半醒间忽然似有所感,灵魂受到牵引漂浮于空,随后便看到弘农王正与一位身着龙袍的中年人交谈,当时弘农王身边似乎还有两名女子,至于说些什么,由于距离太远听的并不真切,只是隐约听到弘农王称其为高祖… 两者交谈片刻后,弘农王三人便缓缓消失,而高祖则施展仙术,化作一条真龙直接在弘农王治下各州郡盘旋一周方才离去,不过临走前似乎是看了瑜这边以及许昌方向一眼,随后便有一段关于西方白虎的传承出现在脑海之中,刚好将先前的残缺补全!” 贾诩沉思片刻,忽然开口:“公瑾是说,高祖还看了眼许昌方向?” 周瑜也是聪明人,很快便反应过来,既然自己都能发觉刘邦的眼神,那么身在许昌的司马懿难道会看不到? 而在巫蛊教眼中,除了司马懿以外其余三子应该都以陨落,那么这一眼便很可能暴露出自己以及郭嘉其中至少有一人还活着。思及至此,周瑜不由面露担忧之色。 “公瑾也无需烦恼,那司马懿不会说出此事!” 沉稳的话语声从门口传来,贾诩、周瑜齐齐望向门口进来的青年。 “孔明何出此言?” “公瑾加入我们的时间尚短,而司马懿平日里又不显山露水,对其不甚了解也在情理之中!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此人野心极大,与巫蛊教也并非主从,而是和合作关系! 就此而论,双方更多的应是互相利用,以此为出发点,若公瑾易地而处,你会如何做?” 周瑜沉思片刻,方才缓缓开口:“未免巫蛊教卸磨杀驴,我会趁着对方并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先试着找寻出同为御龙四子中的那人当作自己的护身符!” “不错,而司马懿也是如此做的,在巫蛊教的眼中,御龙四子分别为公瑾、奉孝、文和先生与司马懿,然在司马懿眼中却不尽然,甚至那司马懿一直都知道文和先生并非四子中的一员!” “什么?孔明是说…司马懿知道庞统是四子之一?”闻言周瑜很是震惊,但看到贾诩二人意味深长的笑容后略一思索,猛然双目圆睁! “难道…司马懿以为另一子并非庞统,而是…徐庶徐元直?!” 听到周瑜这么快便想出其中道理,即便以诸葛亮的傲气心中也不由暗赞一声! “不错!当日奉孝冒死探出司马懿的身份后,我三人便商议出此对策! 一来试探司马懿与巫蛊教是否真正一心,二来则是为士元(庞统的字)再加一道保险!”贾诩捋须微笑。 “的确,如此一来完全可以说得通,文和先生出于保护后辈或者其他目的,代替徐庶吸引巫蛊教注意,而司马懿出于私心也并未将此事告知巫蛊教,所以即便出现昨晚的一幕,司马懿也只会以为高祖那一眼是看向他与徐庶!”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390 暗流涌动(一) “文和先生、孔明贤弟以及奉孝,你们真乃当世之奇才,智谋之深,手段之妙,实乃令人叹为观止!”周瑜心中感慨万分,不禁由衷赞叹道。莫说司马懿,即便是自负如他,若易地而处,恐怕也难逃脱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命运。 “那司马懿能在百万人中被选中成为御龙四子,自然有其过人之处,绝非泛泛之辈。”文和先生微笑着说道,眼中却迸射出少有的锋芒,继续开口:“然而,若是同时面对老夫、孔明、奉孝三人,老夫却是有信心,人间之中,无人能敌。当然,若是老夫与那司马懿互换位置,恐怕结局亦是如此,哈哈...” 话音落下,众人皆是一阵轻笑。而周瑜心情也轻松不少,对于周瑜来说,自从经历上次屠城事件后,巫蛊教在其心中便犹如附骨之疽般难以摆脱,而现如今有了贾诩这番点拨,周瑜方才意识到自己的队友是多么恐怖,以文和先生、诸葛亮再加上自己,该头疼的反而应该是巫蛊教那群蛆虫! 解开心结后的周瑜瞬间恢复先前的自信,思维也随之变得通透!忽然似是想到什么,双目圆瞪,脱口而出:“那头颅...是高祖的?!” 闻言,其余二人先是愣,随后皆面露骇然之色。 ... 日升月落,光阴如梭,一晃数月匆匆而过... 建安十一年春(公元206年4月) 距离袁曹大战结束已然过去半年有余,这半年内虽然并未再起战事,但各地却并不平静,即便普通百姓都能感到一股山雨欲来之感... 河北 袁绍经过多年发展占据幽、并、青、冀四州之地,俨然成为除何思安外最大势力,但随着半年前袁绍大败之后一病不起,三个儿子之间的争斗逐渐摆上桌面,建安十一年的到来,更是犹如一场暴风雨席卷整片河北大地。 袁尚,作为袁绍最为宠爱的儿子,凭借其父的威望与郭图等当地氏族的支持,骤然发难,成功占据了冀、并二州的大片土地。俨然成为袁绍最有利的继承人! 而作为袁绍长子的袁谭,本应继承父亲大业,却被弟弟袁尚抢占了先机。虽然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却也无力回天,眼看事不可为,未免成为下一个扶苏,当机立断退守青州。一边交好曹操,一边伺机而动准备反扑。 而作为袁绍三子中最为平庸的一位,袁熙见兄弟二人夺嫡之争日趋白热化,深知自己论城府手段不如袁尚,论背景武艺又不如袁谭,更没有争夺天下的野心,果断选择了远离是非之地。以“为大汉镇守北疆”的名义,率领手下部队主动北上幽州。此举虽然远离了兄弟二人的争斗,但未免两位兄弟怀疑自己有坐山观虎斗的嫌疑,不得不两边讨好,明确表明态度,日子过得如履薄冰... ... 扬州 江东之地在孙权接掌大权之后,起初的一段时间内确实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之气象。与荆州、交州商贸往来日渐频繁,百姓虽不及何思安治下那般富有,但也算得上丰衣足食,然而,经济的繁荣并没有完全掩盖住江东政权内部的暗流涌动。 孙权虽然年轻有为,但在众官员心中的威望却远远无法与卧床不起的孙策相提并论。而这种年轻无法服众的局面,再加上江东日益昌盛的经济所产生的利益,局势愈发微妙起来。 以朱治、程普为首的长沙派与张昭、顾雍等本地氏族的矛盾逐渐被摆在台面之上。原本若周瑜还在,以其威望与手段,双方尚能维持一种微妙的平衡,倒也不至于这般。但接任的鲁肃虽然能力丝毫不差,不过性格却过于温顺,再加上欠缺资历,根本无法镇住场面。 在这种背景下,江东的局势变得愈发紧张。双方都在暗中积蓄力量,准备在合适的时机发动致命一击。而孙权,作为江东的新主,不仅要平衡各方势力,维护江东的稳定,还要面对随时可能南下的曹操,以及实力远胜自己的荆州军,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却是内忧外患,举步维艰。 ... 而中原之地,亦深陷重重困境之中。数月前那场波澜壮阔的大战,虽以曹操之运筹帷幄,再加上刘备的被刺终得大胜,但任谁都没想到,更大的危机却接踵而至!战后的创伤更是如同跗骨之蛆,难以愈合。 其中最大的问题便是粮草!不知何时,在各大氏族中悄然流传出粮草紧缺的传闻,原本朝堂诸公并未将此传言当一回事,但背地里不知是谁忽然大批量购买粮草,至此一发不可收拾,短短三日时间,豫、兖、徐三州粮食被人大肆收购,更令人齿冷的则是士绅豪族们贪婪的本性,也在此时暴露无遗。 面对此举面当地大族非但没有阻止,瞅准时机,纷纷囤积粮食,抬高价格,以此从中牟取暴利,已然成为常态。更有一些家族,趁此乱世之机,低价收购百姓手中的土地,肆意扩张自家的势力范围。由于这些家族中很多人均在朝中以及军中身居要职,纵然曹操有千般智谋,万般手段,也有种束手束脚、无处着力之感! 这样的局面直接导致百姓们出现大规模饥荒,若放在前些年倒也无碍,毕竟这样的事情可谓是年年发生,但随着何思安的横空出世,一切已然悄无声息的改变。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一对比就是千疮百孔!看着近在咫尺的雍州、荆州的富庶,吃不饱的百姓便有了各自打算,再加上巫蛊教暗中煽风点火,大批百姓选择拖家带口逃离故土。面对这样的局面,曹操不得不采取严厉的手段处理那些世家大族,勒令其施粥放粮,返还土地!而百姓对于这些氏族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举动却仍然不满,面对这中两边不讨好的局面,曹操也甚为头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