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挖心后,虐文娇妻成末世团宠》 复活 “萧逸!” 邵乐言发疯似的控诉她最爱的丈夫,失去眼球的眼眶中流出血泪。 “你想要我的双眼、耳朵、手指和肝肾,我已经都满足你了。但我的心脏不能给你,没了心脏,我会死的。” 萧逸不屑冷哼。 “那又如何?” 邵乐言心痛得无法呼吸,无力地瘫倒在地。 “我可是你的妻子,你不觉得你对我太过分了吗?” 萧逸眸光狠厉,恨不得把邵乐言这个他名义上的妻子挫骨扬灰。 “过分吗?但这都是你欠我和阿月的,你要加倍偿还。” 听到付月的名字,邵乐言应激得浑身发抖。 “我欠你什么?又欠她什么?” “如果不是你们家非要把你塞给我,阿月就不会因为没有名分被人戳脊梁骨,我的川川和敏敏也不会被人嘲笑是私生子。” “可我们的婚姻是两家长辈出生前就定好的娃娃亲,你的妻子只能是我,她付月只是个可耻的小三!” 啪! 萧逸打这一巴掌时用了狠劲。 邵乐言被打得耳边嗡鸣不断,右边侧脸胀得通红,嘴唇也被指甲划开了一道长口子,下巴上全是血。 萧逸每次打她都是为了那个叫付月的女人。 要她的心脏也是为了救付月。 邵乐言呆滞地被两个医生拖上手术台,面对死亡的恐惧感总能激起一个人身上所有的潜力。 邵乐言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按住她身子的医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合十跟萧逸求饶。 “对不起,阿逸!” “都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我也会跟付月道歉。求你别拿走我的心脏,我真的会死的,我还年轻,我不想死。” 看着邵乐言跪地求饶的狼狈样子,萧逸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是件好事,我会向阿月转达你对她的愧疚和歉意。但是能为我的阿月奉献心脏,你应该觉得荣幸。” “不!我不要!” 邵乐言手脚并用地往萧逸的反方向爬,但她没了十指,脚掌也被穿了孔,她拼尽了全力地逃离只是徒劳。 冰冷的麻醉剂注入后颈,邵乐言心如死灰。 萧逸这次是真的狠心要用她的命换付月的命。 麻醉剂起效,邵乐言的脑子越发昏沉,临死之际,她突然冷静下来。 “你爱过我吗?” 这是困扰了邵乐言三十年的问题。 她的丈夫会为了另一个女人置她于死地,但出席名流宴会时,他望向她的深情眼神又让她次次沦陷。 “从来没有。” 后来的事,邵乐言也不清楚了。 死后的世界是一片黑暗的虚无。 再也看不见父母失望的眼神、公婆鄙视的冷眼以及萧逸嫌恶的目光。 就连剜眼挖心的疼痛都不翼而飞,邵乐言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有脑中沉痛的记忆清晰无比。 “滴滴滴……” “系统绑定成功,欢迎《绝世霸总的美艳娇妻》女主角邵乐言参与平行小说世界交流活动。您将被投放的小说世界名为《尽管世界分崩离析,但我们的爱没有尽头》,祝您旅途愉快。” “友情提示,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有随机奖品可以领取。活动结束后记得给负责您的执行员一个五星好评哟,亲!” 机械音讲了一大段,邵乐言只听到了女主角三个字。 像她这种人生一败涂地的人也可以成为一本小说的女主角吗? 那她这个女主角死了之后,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萧逸会惦念她对他的好,用往后余生来怀念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吗? 邵乐言突然想回去看看,可是她马上就要去另一个世界了。 身体渐渐回暖,四肢也恢复了知觉。 摸上心口,心脏正在剧烈跳动。 她活过来了。 正沉浸在死而复生的喜悦之中,身后的房门“吱嘎”一声打开。 她闻声看去,刺目的白光挤进黑暗,一个陌生男人背光而立。 重获光明,邵乐言泪如雨下。 “你怎么不开灯呢?” 乐安打开了灯,室内明亮如昼。 乐安看到邵乐言的眼泪,慌张地向她走来。 “你别哭啊!难道是这副身体有哪里没有修复好吗?” 乐安绕着邵乐言走了一圈,把她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 “你之前缺失的器官和肢体都补好了,你活动看看,确认没问题以后咱们就可以走了。” 邵乐言看着乐安,满眼感激。 “我能重见天光是因为你吗?” 乐安害羞地挠了挠头发。 “我知道你的经历,也觉得你命不该绝。所以我把我这次交流活动的名额给了你,决定前也没经过你的同意,真是对不起啊!” 邵乐言摇了摇头,“没关系的,你救了我,无论要参与什么活动,我都会配合你的。” 乐安心疼地看着邵乐言,摸了摸她头顶的软发。 “你别担心,我不会让你重蹈覆辙的。给你选的是霸榜甜文榜no.1三年的绝世小甜文,虽然背景是个末日世界,但是我会保护你。” 邵乐言抿了抿唇,苦笑着问:“那……萧逸也会在那儿吗?” 乐安诧异地问:“你是说你那个禽兽不如的前夫?” 邵乐言不满地轻声反驳,“他不是前夫,我们还没离婚。” “额……” 乐安顿感无语。 萧逸为了自己的白月光都挖她心肝脾肺肾了,邵乐言竟然还介意别人对这个狗男人的称呼? 该说她真的不愧是霸总文里的娇妻女主吗? 不得不说一句“她超爱”。 乐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是既然选中了邵乐言,就算会被她的扭曲三观雷的头破血流,自己也得硬着头皮带她飞。 “你放心好了,他不会在那里。” 把禽兽前夫哥弄过去,甜文秒变火葬场,悲催的虐文女主还怎么获得幸福? 邵乐言松了口气。 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萧逸,虽然还爱着他,但她实在是爱不起了。 “你做好准备后咱们就出发。” “我没什么可准备的,直接走吧!” 乐安绅士地为邵乐言开门让她先走,邵乐言一步迈出,猝不及防下撞到了什么东西。 她抬头一看,一只被腐蚀了半边身子的丧尸正张着血盆大口朝她扑来。 觉醒 甚至来不及尖叫,邵乐言当场昏厥,身子向后一仰,直直倒在乐安怀里。 乐安忙着接住邵乐言,还要使用异能器离开,慌乱间按错了按键。 一道白光闪过,他再睁眼的时候,已经跟邵乐言分隔两地了。 他就这么抛下他的宿主,自己一个人逃命了。 另一边。 昏迷的邵乐言正被饿红了眼的丧尸分食,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 比剜眼挖心更令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席卷全身,邵乐言痛呼出声,硬生生疼醒。 一睁眼,三只丧尸正趴在她身上啃噬、撕扯她的皮肉,她满身是血,胸腹被丧尸挖了个洞,方便他们吃内脏。 不远处,一个车队缓缓驶来,但却没有丧尸去围攻他们。 老李通过千里眼清晰地看见邵乐言的惨状,动了恻隐之心。 “所长,这姑娘太可怜了,咱们要不要救她啊?” 傅行晏收回视线,不容置喙地做了决定,“不能救。” 老李有些遗憾,但也能理解所长的想法。 都被咬成这样了,就算救下来也会变成丧尸,最后还是要死的。 老李感慨道:“与其被你带回地下城解剖,还不如在外面当只没头脑的小丧尸潇洒自在。” 傅行晏轻笑,狠狠推了一把老李。 “你这么说倒是提醒我了,她不就是现成的实验体吗?去吧,我允许你救她了。” “别啊,你的实验又不缺她一个低阶丧尸,看在她都这么可怜的份上……” 余光瞥见那道刀锋般刚毅锋利的身影,老李心中一惊。 “诶?鹿初晨怎么下车了?” 傅行晏顺着老李的视线看去,鹿初晨随便一出手,那三只饱餐的丧尸转眼化为灰烬。 身上的重量一轻,邵乐言睁开泪眼。 宛如天神降临的帅气男子正看着她,大难不死的庆幸让她对这个救命恩人生出了无限好感。 她正想道谢,喉咙被锋利的匕首割成两截,喷涌的鲜血溅了救命恩人一身。 刚刚救她于水火的恩人变成了割断她喉咙的刽子手。 明明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她? 鹿初晨擦干他匕首上的血丝,神情平静到仿佛刚才杀人的不是他。 “不用谢,我会给你留个全尸,好好埋葬的。” 邵乐言浑身都痛,生命飞速流逝,但奇怪的是,鹿初晨的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甚至能看见他蹲下身子准备抱她。 就在此时,一道陌生又清冷的男声猝不及防响起。 “鹿初晨,你如果再在无谓的事情上耽误时间,我会向中心城申请换别人陪同我采样。” 邵乐言不知道这个声音是从哪儿传过来的,但多亏了这个没有出面的人,她才知道这个善良的刽子手的名字。 他叫鹿初晨。 听到傅行晏话里的威胁意味,鹿初晨举起的双手无力地垂下,冲邵乐言说了句“对不起”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留下邵乐言一个人半死不活地躺着。 受了致命伤,她却还剩一口气。 乐安不见踪影,对她抱有善意的鹿初晨也撇下她离开。 乐安不是说这个世界是绝世甜文吗? 为什么刚进来不到五分钟,她又要死了? 邵乐言无语望天,毫无求生欲的躺着等死。 她的血吸引了更多丧尸,他们啃食着她本就残破不堪的身体。 时间一长,她竟然习惯了血肉被撕咬拉扯的疼痛,甚至从这种麻木的痛感里品出一股痛快爽利的滋味。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快朵颐的丧尸竟然放弃了她,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邵乐言有些纳闷。 是她身上已经没有肉能给他们吃了吗? 她试着动了动完好的小拇指,惊讶地发现她刚才只剩骨头的右手此时已经完好如初,像从来没有被丧尸撕咬过一样白皙干净。 这种诡异的身体变化落入一双百无聊赖的眼眸。 “竟然在临死前觉醒了复生异能吗?真是有意思。” 邵乐言本就脆弱的神经再次受到惊吓,她闻声望去,一个皮肤病态苍白的高大男人正站在离她五步远的地方,可她却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你身上的伤明明好得七七八八了,为什么还要躺着?” 邵乐言抿了抿唇,不敢说话。 男人也不在意她是否回应,自顾自地说着。 “真可惜啊,你要能顺利变成丧尸就好了,一个有复生异能的丧尸,一定会让中心城和地下城的沙币们头疼不已吧!真想看到那副场面,想想就刺激。” 邵乐言心里又惊又慌,被突然猛烈的疾风吹得睁不开眼。 “厉害的小姐,我允许你知道我的名字。” 邵乐言不耐烦地说:“我不想知道,你别告诉我。” “我叫时淮,是你的主人。” 邵乐言狠狠瞪了一眼时淮。 “你有病啊!” 时淮对邵乐言的咒骂声置若未闻,抓着她肩膀,像拎小鸡仔一样把她拎起来。 “跟我去丧尸城吧,我要好好研究研究你异能的秘密。” 话音刚落,风眼中心突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乐安看着时淮拎着邵乐言的后脖颈,一时间有些尴尬。 “那个……麻烦你把我妹妹放下来,有什么话和我说就行。” 时淮眯起眸子,平静地观察凭空冒出来的乐安。 “你是空间系异能者吗?” 乐安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你先把我妹妹放了,我再告诉你我的异能是什么。” 时淮冷哼一声,“那可不行,你妹妹的异能可比你的有趣得多。” 乐安本来还为留下邵乐言一个人面对丧尸感到愧疚,现在听到她觉醒了异能,只觉得因祸得福。 “我不想得罪你,但也不代表我怕你,如果你把妹妹还给我,我们还可以交个朋友。” 时淮软硬不吃,“就你也配做我的朋友?” 邵乐言在旁边干看着也帮不上忙,虽然不知道乐安失踪的那十几分钟去做什么了,但是比起这个阴晴不定的时淮,她更愿意和乐安结伴。 “时淮,你不是想知道我异能的秘密吗?” 时淮歪了下头,斜眼看她。 “你愿意告诉我?” 邵乐言点点头,“我急着跟我哥哥回家,告诉你之后你就要放我们走。” 攻略 “那你赶紧说吧。” “你先把我放下来。” “你先说。” “那你靠近点。” 时淮不疑有他,侧着脸,右耳靠近邵乐言。 突然,柔软的耳垂被同样柔软弹滑的嘴唇触碰。 啵! 羞耻的亲吻声响在耳畔,时淮和邵乐言都愣住了。 等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时淮一把甩开邵乐言,捂着自己被亲的耳朵,气得眼皮直跳。 邵乐言在地上滚了一圈,扑进乐安怀里,在风刃刺来的下一秒,两个人凭空消失。 时淮手掌骨节捏得噼啪作响,“别让我再看到你。” 车上。 邵乐言美滋滋地打量着乐安给她的黑色紧身衣,长发扎成马尾,看着像个冷酷的女杀手。 比起邵乐言没心没肺的开朗,乐安就没那么淡定。 他脑子里全都是邵乐言主动亲吻时淮的场面,他的女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主动了? “你刚才为什么要亲时淮?” 邵乐言理直气壮,“只有那样他才会急着甩掉我啊。” “万一他没有甩掉你反而得寸进尺怎么办?你还是处子之身呢,这多吃亏啊!” 邵乐言的视线无处安放。 “你……你怎么知道?”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别忘了我是你的系统。” 邵乐言的心底涌出一股暖流。 “那你应该知道的吧,在我每次主动亲近萧逸时他都会躲开,我猜时淮应该也是这样,毕竟他那么骄傲的人,被不认识的女人亲了应该挺生气的吧。” “万一他一气之下杀了你怎么办?” “我没那么容易死,”想起自己的奇葩异能,邵乐言只觉得头疼,“时淮说我有复生异能,那不就是说我死不了嘛?” 邵乐言把乐安不在时发生的事又仔细描述了一遍。 乐安联系了前因后果,整理出思路。 “你曾经受过严重的伤害,这也会影响你在新世界的体质,你的异能本来应该是我这个系统给你挑一个,可是你的身体在遭受极大的伤害后启动了防御机制,被迫提前觉醒异能。” 听了这个解释,邵乐言对这个奇葩异能也没那么抵触了。 乐安惭愧地低头忏悔。 “对不起啊,说好要保护你的,结果第一天就食言了。你放心,我已经搞明白这个异能器怎么用了,像刚才那种不打招呼就失踪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邵乐言笑着答应,“我相信你。” 见邵乐言不是很介意他的疏忽,乐安偷偷松了口气。 “既然你提前觉醒了异能,那么我的计划就可以提前实行了。” 邵乐言好奇地问:“你有什么计划?” “你知道的,这个世界是本清水甜文,有一个女主角和六个男主角。” “六个男主角?” 邵乐言心里顿时不平衡了。 凭什么人家甜宠文的女主生活幸福甜蜜还能一次性坐拥六个男主角。 她这个言情虐文的女主角连一个男主角都拿不下,甚至抢不过配角。 同样是女人,怎么差距这么大? 乐安看出了她的不忿,笑着安慰道:“你放心吧,你在你的世界失意不是你的魅力不够,而是强扭的瓜不甜,你该把错的人放下了。” 邵乐言苦笑道:“你说的轻松,将近三十年的感情哪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这有什么放不下的?” 乐安笑眯眯地说:“我替你考察过了,这个世界的六位男主角都不是你前夫那样的变态渣男,只要你攻略下来其中一个,甜蜜的新恋情迟早会治愈你的情伤。” 邵乐言撇了撇嘴,不满地提醒。 “都说了不是前夫。” “好嘞,好嘞,不是前夫。” 乐安疯狂点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同情心蒙了眼,妄图拯救一个再也找不出比她更恋爱脑的绝版娇妻。 “总之,攻略人选我已经帮你挑好了,保证让你忘掉那个萧逸。况且咱们初来乍到,先找个好靠山,等日后你开始执行任务了,咱们行动也会方便很多。” 邵乐言为难地问:“你也知道我没什么感情经验,这个攻略任务大概率会失败,那失败之后会有惩罚吗?” 乐安皱了皱眉,“如果失败了,我会送你回你原本的世界,不过你在那个世界也是死人,概括来说就是再死一次。” 邵乐言吓得瞪大了眼。 “那……那我会努力攻略的,我相信你不会给我选挑战性太大的攻略对象。” 乐安得意地昂头,脖子伸得老长。 “那当然了,我把这本小说更新的部分翻来覆去地看了两遍,还做了二十页的人物笔记。你该和谁亲近,该和谁疏远,我都了如指掌。” “那就好,我就靠你带飞了。” “嗯,包在我身上。” 乐安突然又想到邵乐言和时淮的意外之吻,忍不住提醒道:“我劝你最好离时淮远点,他是这个世界的丧尸王。别看他长得人模人样的,实际上是个精于算计的主儿,你玩不过他就离他远点,不过后面跟他接触的机会也不多,记着防着点他就行。” “好。” 邵乐言突然想到那个割断自己脖子的鹿初晨,好奇地问:“那个要埋了我的鹿初晨也是这个世界的男主角吗?” “他也是男主角之一,不过你别打他的主意。他是女主角慕娇娇最忠实的骑士,好感值有95呢,你攻略不下他的,如果有那个心思还是趁早放弃吧!” “我又没说要攻略他,就是问问。” 邵乐言撇了撇嘴,又问:“既然这些人都喜欢女主角的话,我为什么要攻略他们其中一个人呢?攻略一个身份普通的角色不行吗?” “文中只对男主角有详细描述,其他配角不是炮灰就是路人甲,不是知根知底的人,我怎么放心你去攻略啊?” “我明白了。” “我给你选的攻略对象是男主之一的傅行琛。他可是这个世界国王般高不可攀的存在,权势滔天不说,对女主的好感度也不算太高,你努努力,拿下他不是不可能的事。” “既然他这么厉害,人家能看得上我吗?” “别妄自菲薄啊,能当小说女主的人都是有两把刷子的。这帮男主能围着傻白甜女主团团转,怎么就不能也围着你这个病娇苦情女主转一转了?” 借车 邵乐言苦笑一声,“傻白甜和病娇苦情,你仔细品一品这个形容就知道谁会更受欢迎啊!换做我是男主,我也会选甜妹女主。” “害!我出这份力不都是为了帮你走出阴影吗?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男人,赶紧忘了那个前夫哥,把心里位置腾出来让给新的帅哥!” 话音刚落,乐安敏锐地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 偷瞄一眼,果不其然,邵乐言一张小嘴噘得老高。 “都说了不是前夫!” “那个……” 乐安装作没听见邵乐言的控诉,毕竟她迟早得熟悉这个称呼。 “马上就到赤焰区了,咱们先搞点物资,要不然还没等见着傅行琛,咱俩先饿死了。” 邵乐言浑身一颤,“会碰见丧尸吗?说实话,我有点害怕,他们真的太丑了,而且还臭。” “不用你打,你有几两肉够他们吃的,你在车里等着,我自己去。” 邵乐言粲然一笑,“你可真好。” 乐安被这娇俏柔美的笑容晃了眼,不好意思地勾唇一笑。 “举手之劳。” 赤焰区。 乐安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邵乐言绝对不要下车,看到丧尸就趴下,她都照做了。 可是耐不住这个世界总有意外发生。 “小姐,你一个人吗?” 邵乐言闻声看去。 她自认算不上绝色美女,但也不是什么出门就会吓死人的长相,可那个跟她搭话的男人一看到她的脸,爆发出比杀猪音还要尖锐刺耳的爆鸣声。 “握草!丧尸!” 邵乐言刚想四处张望,看看这丧尸在哪儿,却见一根拇指粗的木藤直冲着她的脸刺来,吓得她猛地侧身。 “啊!” 木藤穿透了她的肩膀,疼得她直抽气。 若不是她及时躲了一下,被木藤洞穿的就不是肩膀而是脑子了。 老李惊讶地看着邵乐言伤口中流出的红色血液,一时间慌了神。 “你……你没变成丧尸吗?我的天啊,我可闯大祸了!你没事吧?” 木藤撤出的时候又带出来一大滩鲜血,邵乐言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虚弱。 老李自责却又无能为力,想要打开车门抱邵乐言下车的时候,身后传来清冷漠然的男声。 “老李,这是怎么了?” 老李一脸视死如归,转过身子,受伤的邵乐言彻底暴露在傅行晏眼前。 “对不起,所长,我伤着人了。” 傅行晏瞥了眼邵乐言裸露在外的肩膀上,那根本算不上伤口的红痕,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正值壮年、血气方刚,但是有那方面的需求就正经谈个恋爱,别干蒙羞的事,还不快给人家道歉。” “啊?啥?” 老李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顺着傅行晏的视线看向邵乐言。 刚才还血流如注的肩膀伤口如今只剩下浅淡的红色痕迹,邵乐言好像不觉得意外,别过头去不看他们。 “这……这是怎么回事?” 邵乐言瞥了他一眼,装出高冷严肃的表情赶人。 “我没什么事,你们可以走了。” 沉浸在震惊中的老李却没什么眼力见。 “我知道了,你是刚才被丧尸咬的时候觉醒了治愈类的异能,对吧?” 傅行晏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所长!” 老李洗脱了伤人的嫌疑,乐呵呵地把邵乐言的底牌一股脑儿地揭露出去。 “咱们不久前还撞见这姑娘被好几只丧尸啃呢,都以为她死了,结果她因祸得福觉醒了治愈异能。” 邵乐言受不了被误解,不耐烦地解释。 “我没有觉醒治愈异能,你不要胡说八道。” 傅行晏静默地看着两个人交谈,不动声色地站在一边仔细观察。 他可不信被鹿初晨一刀封喉的人能靠自身觉醒治愈异能救活。 鹿初晨想杀的人,阎王都不敢收。 老李以为邵乐言是势单力薄,不敢相信陌生人才隐藏自己觉醒异能的事实,急忙解释。 “你别担心,我们是地下城的异能者,不是赤焰区的那帮精神病,就算知道你的底细,我们也不会伤害你。” 邵乐言抿了抿唇,决定先按兵不动。 误会就误会吧,反正他们应该只是这个世界的npc而已,今后也不一定会再见面了。 “你们找我做什么?” “哦,是这样的,我们的车队有一辆车爆了胎,我们一队人就坐不下了,想着会不会在附近找到一辆能开的车,就正好碰到了你。” “原来是这样。” 邵乐言松了口气,态度也柔和下来。 “不好意思啊,这辆车是我哥哥的,他进去找物资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们去看看附近还有没有能开的车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只要是智商正常的人都听得出邵乐言话中的拒绝意味。 但邵乐言今天偏偏遇见一个反骨。 傅行晏笑容轻浅却不达眼底。 “我们的物资可以分给你们,把你哥哥找回来吧,车归我们,物资归你们。” 这个提议也很公平,可是邵乐言凡事都听乐安的,她一个人可做不了主。 “我不敢进去,如果你们不急的话,可以等他回来跟他谈。” 傅行晏沉思片刻,点点头答应了。 老李一看启程之时模糊不定,整个人瘫在车头。 “你哥哥心是真大,把你一个人扔这儿,不怕你又被丧尸叼走啊。” 邵乐言见他们两个人没有离开的意思,一时间有些局促。 她没有过单独跟两个陌生男人共处一地的经历,而且刚才还被攻击,虽然自愈了,但衣服上的空洞和血迹都还在。 见邵乐言不回话,老李也知趣地不再追问。 但是傅行晏观察了半天,对邵乐言的兴趣像是火焰般越烧越旺。 “我是傅行晏,他是李明,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傅行晏! 他跟她要攻略的对象傅行琛的名字仅有一字之差,他们两个人说不定还有别的联系。 邵乐言勉强勾了抹笑。 “邵乐言。” 傅行晏挑了挑眉,“你的名字很好听。” 邵乐言一怔,一抹慌乱染上脸颊。 从小到大,从来没人夸过她,父母对她要求很高,好像从来都没有满意过她这个女儿。 抢人 公婆嫌弃她抓不住萧逸的心,结婚八年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萧逸就更不用说了,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瞧过她,一颗心都拴在付月身上,碰都没碰过她,又哪里会有孩子呢? 如今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个人在和她初次见面的时候便毫不吝啬地夸奖她,可能只是一句客套话,但对邵乐言来说那就是善意的表现。 没有享受过温暖的人,只要看见一丁点火光就会主动靠近。 “谢谢你,你的名字也很好听。” 傅行晏轻笑了声,仍旧是一副矜贵高雅的模样,比邵乐言世界里那些豪门少爷还要贵气绅士。 邵乐言避开傅行晏的视线,低垂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 旁观的老李把这一切猫腻都收进眼里,正准备助攻一波,身后炸开一道不耐的质问。 “既然找到车了,为什么不回大部队集合?” 听到熟悉的声音,邵乐言仿佛置身地狱。 脖颈的痛处根植心里,碰见有关的人事物就会自动触发那段短暂又痛苦的回忆。 傅行晏敏锐地察觉到邵乐言的异样,长腿一迈挡在她身前,为她遮住鹿初晨审视的目光。 “既然是地下城的车出了问题,那就和中心城无关,觉得我们耽误了你的时间,你可以先走一步。” “我倒是想,可如果你们在路上出了什么纰漏,我怎么跟傅城主和娇娇交代?” 傅行晏被这话噎住,方才游刃有余的可靠形象轰然倒塌。 他全部的软肋都被摆上台面,这是在逼他放弃抵抗、缴械投降。 傅行晏转过身,弯着腰,和坐在副驾驶的邵乐言对视。 “你哥哥长什么样子,我差人去找。” 没了傅行晏的身形遮挡,鹿初晨自然看清了车里的人,他本来就大的眼睛瞪得溜圆,活像只兔子。 “怎么是你?” 邵乐言又把事情交代了一遍,还默认了治愈异能的说法。 鹿初晨皱着眉头,大脑飞快运转。 “不对劲,就算是高阶治愈系异能者冰珊也救不活一个被割了喉的死人,你的异能恐怕没那么简单。” 这和傅行晏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也跟着附和。 “说不定是比治愈异能还要强劲的新发现,非常具有研究的价值。” 研究价值? 邵乐言瞥了一眼傅行晏。 对方眼底深藏的探究和兴味让她浑身不适。 感觉自己好像无衣蔽体似的躺在医院的手术台上,等着医生随意摆弄她的身体。 自从被剜了眼,她对医生群体就抱有从骨子里蔓延开来的深刻恐惧。 鹿初晨紧盯着邵乐言的表情,见对方害怕到发抖,意味不明地轻拍了一下傅行晏的肩膀。 “想想就行了,别把主意打到无辜的人身上,这次抓回来的丧尸够你研究好一阵。” 傅行晏皱着眉头,不满鹿初晨打断了他的思考,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说得没错。 邵乐言是异能者,而对异能者实验体的挑选必须慎之又慎。 他至今还没有机会彻底地研究一个异能者。 更确切地说在碰见异能特殊的邵乐言之前,都没有合他心意的异能者实验体出现。 一时间,四个人各怀心事,不发一言。 沉寂的气氛被一道轻快的声音打破。 “哟!言言,咱们这儿怎么聚了这么多人?” 乐安的声音宛如天降神音,邵乐言前一秒还在担心自己会变成被研究的对象,这会儿就彻底安心了。 “哥哥,你怎么才回来啊?” 乐安不好意思地笑道:“对不起啊,哥哥对这里不太熟悉,跑错了好几条路。” 邵乐言根本就没有怪他的意思,只是在发泄被抛下的不满而已。 “没关系,你平安回来就好。” 乐安点点头,视线移向两个男主。 傅行晏又恢复了矜贵疏离的姿态,冲乐安微微点头。 “傅行晏。” 乐安也大方地自报姓名,“乐安。” “我需要你们的车,我可以用物资来换,不过比起生活物资,我还是想问一下,你们是否对加入地下城感兴趣?” 邵乐言没想到傅行晏是来真的,冲乐安挤眉弄眼,生怕他脑子一热,听到男主的邀约就想也不想地一口答应。 乐安兴奋地一拍大腿。 “可以啊,实不相瞒,我和言言也厌倦了流浪的生活,想找个地方落脚,傅先生这可是雪中送炭啊!” 邵乐言无奈扶额。 但不同意这个提议的人不只有她一个。 鹿初晨沉声道:“如果要找地方落脚,中心城更适合你们兄妹,毕竟地下城以科研机械和囤积物资为主要工作,跟你们的异能类型并不适配。” “但中心城地大物博,就算是低阶异能者也能找到生存的办法。” “嗤!” 一道不屑的冷笑声突兀地打断了鹿初晨的话。 见众人的目光一同望向他,傅行晏手掌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做着无用的掩饰。 鹿初晨冷声质问:“所长是觉得我的话很好笑?” “我只是觉得你忽悠人的技巧比我更胜一筹。” “你!” 鹿初晨紧咬牙根,在看到傅行晏平静如初的脸后又冷静下来。 乐安连忙出来打圆场。 “大家以和为贵,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我和小妹商量一下再给你们答复。” 鹿初晨沉着脸不说话,傅行晏倒是笑着点了点头。 等离得远了,邵乐言才敢多说几句。 “这两个男主角都不是善茬,一个杀过我,另一个想要研究我,能不能不跟他们走啊!” 乐安没有回答,垂眼看着邵乐言肩膀处的破洞和血迹,心里酸涩得难受。 “我发现只要我不在你身边,你就会受伤,这是什么玄学?” “是老李把我当成丧尸了,问题不大。不过那个傅行晏肯定和你要我攻略的傅行琛有点关系吧,他们是兄弟还是叔侄?” “他们两个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兄弟。 傅行琛是老大,也是地下城的城主。傅行晏是弟弟,是地下城异能研究所的所长。 傅行晏的性格孤僻冷漠,共情能力超级差。反观他哥就是那种典型的爹系男友,安全感拉满,比较适合你这种缺爱又讨好型人格的女人。” 地下城 想起傅行晏那句“你的名字很好听”,邵乐言失望地垂头叹息。 末世之中,糖衣里面裹的是炮弹。 那么矜贵清冷的人又怎么会是个温柔善良的天使呢? 而且他看向自己的眼神…… 邵乐言不敢再想下去了。 她感觉自己现在像是一只绵羊误入大灰狼的领地,被当做猎物盯上了。 “这不是霸榜第一的绝世甜文吗?为什么男主们好像都不太正常?” 乐安抬手摸了摸邵乐言的头顶,满眼怜悯。 “因为他们好的一面都留给女主角了啊,如果他们都是小白兔,在这末世怎么存活?” “不过你别害怕,他们不是坏人,只是性格不同而已。等你拿下傅行琛,你就是地下城城主夫人,到时候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邵乐言不敢再傻傻地完全相信乐安的保证了。 “你这么厉害也没保护好我,傅行琛就可以?我看我还是想办法再觉醒一个能打的异能,如果攻略失败,我就单飞。” “这还把你事业心给激发出来了。” 乐安看邵乐言的眼神,像是在看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徒弟,满眼都是长辈的慈爱。 “也行,不去攻略大佬寻求庇护,只是做任务拿奖励也是一条路,只不过没那么容易。 我们现在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地下城和中心城必须选一个。我建议去地下城,不管你最后有没有和傅行琛修成正果,认识个厉害朋友总是好的。” 邵乐言松了口气,顿时安心不少。 “只是去交个普通朋友的话,我还是有信心的。” “嗯,走吧!” 当邵乐言说要去地下城时,傅行晏是肉眼可见的喜悦。 鹿初晨没什么反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碍事的人离开后,傅行晏热情地招呼二人。 “乐安、乐言,地下城欢迎你们。不要相信鹿初晨的一面之词,我确信你们会喜欢地下城的。” 一路不曾停歇,一天后,他们到达地下城的关卡基地。 基地是地下城通行外界的必经之路,四个角落的巨大立柱中是数千米高的异能电梯——通天梯,乘坐它就能到达地下城。 走进通天梯,邵乐言垂头,透过电梯内特殊材质的底板望进深渊般的脚下黑暗。 “有一种坐跳楼机的感觉。” 傅行晏讶异了一瞬,随即瞥见邵乐言和乐安对视点头的场面。 这兄妹俩还真有意思。 傅行晏轻笑了声,“你是第一个这么形容通天梯的人。” 邵乐言生怕傅行晏以为她是在讽刺,连忙摆手解释。 “我没有别的意思,跳楼机是我最喜欢的游乐场项目,我很沉迷于那种明明在飞却被固定在椅子上的感觉,怎么说才好……是一种被束缚的自由感?” “被束缚的自由感吗?” 傅行晏品味着这七个字,对上邵乐言清澈又示弱的眼眸,不知为何,心脏猛地抽动了一下。 但也只有一次,眨眼间就被他忽视掉了。 他低垂着眸,掩盖着眼底正激荡翻滚的神色,转移了话题。 “坐这个最磨人了,整整五分钟都被关在密闭空间里,什么都干不成。我们一起坐的话还能说说话,不会太无聊。” “五分钟会不会太久了点,”乐安好奇地问,“通天梯的运行没有使用空间异能助力吗?” “只利用空间异能者的异能来长久维持电梯的运行,这种做法太不人道了,我们是异能和能源共同支撑运行。 而且为了防止非地下城的空间异能者会危害到地下城的安全,地下城和外部连接的关口设有异能屏蔽器,通天梯里也有屏蔽,你没有察觉到吗?” 乐安嘴里一口水咽不下去,呛进了气管里,咳嗽了半天,感觉肺都要咳出来了,根本没空回答傅行晏的疑问。 邵乐言看着弯下腰、快咳出血的乐安,心里一阵无语。 他不是说把这本小说看了两遍,笔记都记了好多页吗? 怎么连地下城最基础的信息都不知道啊? 傅行晏饶有兴味地审视着邵乐言展示出来的嫌弃眼神。 对这兄妹二人关系和身份的怀疑又深了一层。 他们身上隐藏的秘密实在太多,对他的吸引力可以算得上致命。 不过比起不小心露馅的乐安,他对这个疑似复生异能的邵乐言最感兴趣。 简直就是为他完美定制的天选实验圣体。 走出通天梯,地下城的真实面貌映入眼帘。 邵乐言一直以为地下城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建在地下,终年不见天光,生存条件就像防空洞和地下室那样极为受限。 但当她真正踏足此地,才发现这座城市虽然建在地下,但他们高度发达的科技几乎可以弥补所有的缺点。 模拟天空、人造太阳,甚至连绿洲、人工湖都应有尽有,空中数不清的飞船正在既定轨道中航行,钢铁建筑拔地而起。 像把地上的城市原封不动地搬到地下来一样。 傅行晏被邵乐言合不拢嘴的震惊逗笑,明知故问道:“你好像很惊讶?” 邵乐言羞怯地点头承认。 “我没想到地下城会是这个样子的,这跟陆地上的繁华城市也没什么区别。” 傅行晏自信满满,“我说过,你们会喜欢这儿的。” 一路上,傅行晏回应着城中居民的问候,而他身后的邵乐言和乐安自然也收获了一波打量。 作为新人,邵乐言也学着乐安的模样同别人问好,忽地,迎面走来一人。 这人和傅行晏无论从长相还是身形都诡异般的别无二致,但他全身上下都裹着一层特殊材质的高领套装,唯独把面容精致的脑袋露在外面。 他身上的气质不是傅行晏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疏离,而是一种上位者才有的威严庄重气势。 乐安扯了扯邵乐言的衣服,她瞬间会意。 这个人就是傅行晏的双胞胎哥哥——傅行琛,也是乐安让她攻略的对象。 傅行琛在看到傅行晏三人时,嘴角露出一抹亲切的笑。 “行晏,听老李说你带了厉害的新人回来?” 傅行琛 邵乐言惊讶地发现,这两兄弟连说话的音色都有九分像。 真的会有相似度近乎百分百的双胞胎吗? 傅行晏轻笑颔首,“是啊,介绍一下,这是我哥,城下城城主傅行琛。” 邵乐言扯出一个自认为相当和善温柔的笑容。 殊不知这种特殊对待在傅行晏眼中就变了味道。 “你好,我是邵乐言,这是我哥哥乐安。” 乐安见邵乐言没说到点上,急忙补充。 “我的异能是言灵,乐言的异能是治愈类的复生。” 傅行琛眉头一皱,落在邵乐言身上的视线转向傅行晏。 “这是新发现的异能吧。” “是的,她的异能很特殊,不过因为刚觉醒没几天,还不知道具体的能力范围。” 傅行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平静地做好决定。 “正好我要出去一趟,我可以带她去测验。” 乐安心里开心坏了。 一起去就有单独相处的时间,本来想着创造机会让他们熟悉,现在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邵乐言脸都笑僵了,好几次都想把嘴角放松下来,可是为了给傅行琛留下好相处的印象只能继续强颜欢笑。 傅行晏也觉得这个提议可行,自然不会拒绝。 可他又回想起邵乐言看向傅行琛的奇怪眼神,突然感觉让他们孤男寡女共处几天还是不太合适。 “那就让乐安也跟着去吧,他们兄妹俩也好相互照应。” 乐安才不会打扰宿主的好事,急忙摆手。 “我就不去了,这几天在外奔波都快累死我了,我相信城主会保护好乐言的,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邵乐言跟在傅行琛的身后一步三回头。 直到迈进通天梯,她还在气乐安为了攻略就这么把她撇下了。 “你的异能是怎么觉醒的?” 邵乐言没想到傅行琛会主动向她搭话,愣了一瞬才回答。 “被丧尸咬的时候。” “只有这样吗?” 邵乐言生怕自己的语言不够有说服力,手舞足蹈地为傅行琛描绘自己当初的惨状。 “对啊,那些丧尸扑在我身上撕咬啃噬我的身体,但他们吃了好久我也没死,失去的肢体和脏器都自动长出了新的。” 傅行琛被邵乐言活泼灵动的举止逗笑,但只是稍稍勾了勾唇,没有太过放肆地笑出声来。 “这么神奇?” 邵乐言也纳闷,“是吧,我也觉得奇怪。” 傅行琛从没见过复生这么奇怪又霸道的异能,被丧尸吃了大半还能自我修复,这个异能实在太珍贵了。 他垂眼看向邵乐言的目光中多了想要深入探究的兴趣,也知道傅行晏为什么会带邵乐言来地下城了。 这个异能完全戳在他的点上。 傅行琛弯下腰同邵乐言平视,语气严肃又带着真挚。 “如果要测试你的异能程度,你可能要经历比被丧尸啃咬更可怕、更痛苦的事,你能接受吗?” 听到这话,邵乐言两腿打颤,一时间,恐惧占了上风。 “会有多痛苦?难道比割喉分尸还疼吗?” 傅行琛被邵乐言脱口而出的比较惊得眼皮直跳,蹙着眉问:“你还经历过割喉和分尸?” 邵乐言小鸡啄米般后怕地点着小脑袋。 “嗯,就是因为受了必死的伤所以才会激发复生异能来保护自己。” 傅行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待人接物一向沉着淡然、游刃有余,可是那些日积月累培养出的经验和习惯在邵乐言面前毫无用武之地。 因为她实在太特别了。 复生异能本就特殊,她也不像大多经受末日磋磨的女性异能者那样坚强又独立,活脱脱就是一个不小心被拐进狼群之中的小白兔。 这么看来和娇娇有些相似的地方,可是邵乐言的眼神带给他的感觉是自卑又敏感怯弱的,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到娇娇那种在优越环境中成长的单纯乐天。 如果形容娇娇是温暖明亮的太阳,邵乐言就是原本黯淡无光的月亮,借着觉醒特殊异能的光芒才开始发亮。 傅行琛眸中精光晦暗不明。 这样的人实在不适合在末世生存。 “以后再说吧!如果你不愿意,现在反悔还来得及,等出了这道门,你可以直接回去。” 走出通天梯,傅行琛也不在意邵乐言有没有跟上来,长腿迈开,自顾自赶往车库。 邵乐言望着傅行琛头也不回的决绝背影,心里惦记着乐安的计划,狠狠一跺脚又小跑着赶上傅行琛,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 傅行琛余光瞥见不情不愿跟上他的邵乐言,一句话都没说却不动声色地放慢了脚步。 车上。 邵乐言这辈子就没坐过这么稳的车。 这傅行琛不愧是地下城城主又是世界男主之一,异能肯定也很强。 邵乐言好奇地问:“你的异能是什么?” “雷电。” 闻言,邵乐言有些羡慕,不由得感叹道: “你的异能真厉害,不像我的异能只能自保,没有攻击属性。” 傅行琛却不这么认为,“你刚刚觉醒异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复生异能的潜力巨大,邵乐言怀揣宝藏却不自知。 傅行琛作为城主,地下城所有成员都受他保护,他有责任引导她提升异能。 傅行琛正想多安慰两句,突然大脑传来一阵刺痛。 他紧急刹车,邵乐言差点被惯性甩飞,如果不是傅行琛刹车前张开手臂挡在她胸前,她绝对会撞个头破血流。 傅行琛忍痛提醒道:“附近有精神异能强劲的高阶丧尸。” 邵乐言怕得要死,两只手抱住傅行琛护着她的胳膊,整个人缩成一团,像是只挂在树枝上的小猴子。 “那怎么办啊?你能对付得了吗?” 傅行琛一边忍着头部刺痛,一边还要支撑着邵乐言身体的半数重量,不过他仍有余力,可以冷静思考。 “你没感觉到吗?” 邵乐言一脸懵逼,呆呆地问:“感觉到什么?” 顶着傅行琛的探究目光,她闭上双眼仔细感受了一下。 头部传来一阵阵按摩般的酥麻感觉,舒服到她有想要呻吟出声的冲动。 但是傅行琛身体不适,还说附近有丧尸,她不敢沉迷其中,很快地睁开眼睛。 雷劈 邵乐言一双小手不安地紧抓着安全带,俏丽的白皙脸蛋上写满了对他的关切和对丧尸的恐惧。 “我倒是还好,可是你还能开车吗?” 看她这副丝毫不受影响的模样,傅行琛难得产生一种挫败感。 他这个高阶异能者都会受那个丧尸的精神异能影响,可是刚觉醒复生异能的邵乐言却安然无恙。 这也许就是天赋。 傅行琛忍着刺痛开门下车,离开前还没忘记嘱咐邵乐言。 “我先去解决他,你好好呆在车里,不要乱跑。” 邵乐言郑重地点点头,“放心,我哪里都不去。” 眨眼间,傅行琛的身形如同鬼魅般消失不见,邵乐言对这个世界异能者的敬意又多了几分。 傅行琛刚走不久,邵乐言正警惕观察周围,突然,耳边传来一道语气轻快的男人声音。 “嗨!骗子小姐,你怎么一个人待在这儿,要我陪你吗?” 这个声音! 邵乐言惊恐地望向窗外。 时淮正冲她笑得灿烂,莹白的皮肤上泛着病态的青灰色,那双阴沉眸子里充斥着不加掩饰的嘲弄和冷漠。 邵乐言来不及呼救,时淮一只手拆门,一只手搂紧她的腰,抱着她腾空起飞。 耳畔风声猎猎作响,邵乐言脊背贴着时淮冰冷得毫无温度的胸膛,腰间手臂勒得她腰都快断了,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此时,丧尸王缓慢又沉重的心跳声竟然越发清晰。 虽然她说过喜欢跳楼机,但用这么粗糙的形式体验,她可真是无福消受。 时淮胸腔里溢出闷笑,他垂头凑近邵乐言耳侧,如情人般的耳鬓厮磨。 “你说,如果我把你从千米高空扔下去,你会不会复生?” 邵乐言一张苍白凄美的小脸上泪流满面,修长双腿紧紧夹住时淮精瘦的腰身,藕节般的白皙双臂穿过他的腋下攀住宽肩,十根手指紧紧攥住他肩膀处柔软布料。 “求求你!饶我一命吧!” 时淮笑意更浓,“你忘了那个吻了吗?” 时淮的声线低哑勾人,有着蛊惑人心的魅力,但邵乐言根本没有细细品味的心情。 她除了卑微求饶,别无他法。 “我不是故意的,您就大人有大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我今后可以为您当牛做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时淮喉间溢出闷笑,轻嗤道:“俏皮话还挺多,可惜了,你这么有意思的女人竟然不属于我们丧尸一族。” 邵乐言心中一颤,双腿怕得发软,差点夹不住时淮的腰。 轰隆隆! 不远处传来凌冽雷声,时淮侧头瞥了一眼身后撕裂风阵的几道惊雷,不屑地勾了勾唇。 “你说,如果傅行琛发现自己误杀了地下城的异能者,他那张拽得二五八万的冰块脸会不会有点变化。” 邵乐言一头雾水,双腿还在时淮腰上摩挲,想找个能借力的位置。 “我……我不知道。” 时淮上移着搂腰的手臂,停在邵乐言最柔软饱满的地方,让她向后仰倒在他身上。 身子贴得更紧,白皙玲珑的耳朵就送到时淮唇边,他张口就能含住。 实际上,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时淮新奇地看着邵乐言越发粉嫩的耳朵,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眼底划过一抹探究的深意,声音哑得过分。 “我们可以试试。” 时淮掉头往惊雷落下的地域飞去。 长时间的飞行疯狂消耗着邵乐言的体能,她紧抱时淮的手臂和夹住腰部的双腿逐渐使不上力。 见时机成熟,时淮瞄准雷落下的位置,松开环抱着邵乐言的右手。 另一只手根本没怎么用力,就把泪流满面的可怜女人从自己身上扒下来,像扔垃圾一样毫不留情地抛下她。 下坠前的瞬间,邵乐言在时淮那张冷魅的脸上看到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好像对折磨她乐在其中,恨不得每天都玩一遍“要她死”的游戏。 那一瞬间,她的情绪冷静得过分。 耳朵、鼻孔、嘴巴甚至衣服里都被风灌满,窒息的感觉席卷了她,喊不出求救的话。 她厌倦了自己面对强大异能时的无能为力。 即便死不了又怎样,在这个极度慕强的冷酷末世,她这种没有攻击力的人只会像玩具娃娃一样任人摆弄、宰割。 强大的上位当权者要你死,你就得死,要你活,你就能活。 可她已经受够了! 时淮眼睁睁看着落雷准确无误地劈在邵乐言身上,笑容餍足。 他杀过的异能者没有几千也有几百,但邵乐言是唯一一个勾起他兴趣的。 他稳稳地悬于高空,睥睨神色宛如神明,苍白嘴唇一开一合颁布神谕。 “如果你这次也死不成,我就破例准许你来丧尸城陪我。” 时淮正专心等着看邵乐言的变化,一个分心,差点被雷劈中。 他不悦地皱起眉头,对傅行琛的印象更差了。 “嘿!傅行琛!你快看看言言死了没?” 傅行琛一愣,迟来的惶恐宛如一只无形大手紧攥着他的心脏。 刚才掉下来的人是邵乐言? 傅行琛顾不上考虑时淮会不会趁他不备之时偷袭,一口气跑到邵乐言跌落的位置。 眼前的惨烈画面叫他心神俱荡,可能一辈子也难以忘怀,双腿一软,砰的一声,双膝重重砸在地上。 邵乐言摔在树桩上的单薄身子被落雷拦腰劈成两段,坠落在地时的猛烈冲击将她的五脏六腑、大脑骨骼通通震碎。 鲜血染红了她身下的草地,身上的紧身衣残破不堪,残缺的胸腹皮肉被烧焦,像煤炭一样黑黢黢的,看不出原本模样。 曾经怯懦却灵动的大眼睛如今空洞无神、一眨不眨,瞳孔里是一片沧桑的灰白,那张巴掌小脸布满泪痕,可见她死前有多么恐惧悲愤、伤心欲绝。 傅行琛不忍再看,垂在身侧的手掌紧握成拳,红着眼,怒斥时淮。 “时淮!你真是个祸害!” 时淮在二人不远处稳稳落地,冷眼看着傅行琛,不解地皱起眉。 “你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见他这么不以为然,傅行琛更气,“她是我地下城的一份子,可是你却设计让我亲手杀了她。” 异能外泄 时淮轻笑一声,用看傻子的眼神望向傅行琛。 “她的异能会保她不死,我们可以一起等她醒过来。” 傅行琛一愣,满腔怒火烧得更旺。 “你怎么知道?” 时淮理直气壮地反问:“我为什么不能知道?我和她可是亲过的关系。” 傅行琛摇头失笑,“你不久前还说娇娇是你最喜欢的女人,这是变心了?” 提起慕娇娇,时淮脸上笑意更浓,眼中多了几分柔情。 “只是邵乐言单方面追求我而已,我又没答应她,毕竟我的心只属于娇娇一个人。” 傅行琛心怀不甘却无能为力。 一个丧尸都能毫不掩饰地表达对娇娇的喜爱,可他只能以哥哥的身份守护着她,连触碰都是奢望。 发觉傅行琛的走神,时淮的视线移向傅行琛的右手。 脱下了防电手套的手掌形状优美,但上面时不时泛出的白色雷光却令人望而生畏。 “说实话,我挺可怜你的。 你是最早进入娇娇内心的人,却因为异能外泄的体质只能克制自己的感情,用兄长的名义守护她,听起来真是个悲伤又凄美的故事,不是吗?” 傅行琛无奈苦笑,“这是我跟她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时淮耸了耸肩,“我只是感慨一下,你不喜欢听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说完,他目光移向邵乐言那具没有任何反应的尸体,一股剧烈的失落感将他的好心情毁了个干净。 “她竟然死了,真是没意思。” 傅行琛被时淮毫不在乎的冷漠语气刺痛,为邵乐言说话。 “她刚觉醒异能,运用得不够熟练。怎么可能受得住从高处坠落和雷电异能的双重攻击呢?” 时淮耸肩叹气,“我的人生乐趣又少了一个。” 傅行琛看时淮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顶了顶后槽牙,撂下最后的警告。 “如果再发生今天这种事情,我真的会杀了你。” 时淮不甚在意地扭头就走,还没忘跟傅行琛摆摆手。 “说不定再见面的时候,我已经占领地下城了。” 傅行琛厉声怒斥道:“你白日做梦!” 邵乐言躺在地上听全了两个人的所有对话。 她对这几个男女主的爱恨纠葛不感兴趣,但是傅行琛作为她的攻略对象,他的每个信息都至关重要。 时淮说的异能外泄应该就是傅行琛不脱手套又穿戴严实的原因。 一个自身走电的大佬男主和没有异能的甜妹女主,完全符合爱而不得的正宗be美学。 慕娇娇承受不住雷电攻击,但是她可以啊! 那道足以开山破海的落雷劈在她身上时,她爽得头皮发麻、四肢无力,小腹涌上持续不断的胀热。 明明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邵乐言被丧尸啃咬,浑身痛得要死。 但是对于这种雷电异能攻击,她就跟做了个spa一样,浑身毛孔舒服地张开,疯狂地想要更多。 这怎么会是痛苦,明明是诱人溺毙的甜蜜。 等时淮走远了,邵乐言才敢催动异能修补自己残破的身躯。 傅行琛蹲下身子,打算整理一下邵乐言仅剩的躯体,给她体面收尸。 他还没碰到邵乐言,只见她玻璃珠似的大眼睛转了一圈,最后盯着他不动。 傅行琛头皮发麻。 随即,犹如洪水侵袭般的庆幸涌上头顶。 他心里竟然凭白生出几分感动。 “真好,你还活着。” 邵乐言脏污的小脸上挂着颇为得意的笑。 “别让时淮知道就行,不然他不会放过我。” 傅行琛面色凝重地点点头。 “就算你能复生,也是个有正常痛觉的异能者,他又以折磨人为乐,你千万要避开他。 不过既然你已经加入地下城,我会保护你。” 邵乐言的心脏像是被泡在温暖的水里,看向傅行琛的眼神变了又变。 那目光触及那双光洁修长、布满雷电的手,邵乐言眸色更浓。 傅行琛顺着邵乐言的眼神看向自己没戴手套的双手,下意识背在身后,坦荡地解释。 “这是我异能的缺陷,攻击力强大的同时,也布满了我的身体,我没办法在不穿防电服的时候和别人肢体接触。” 傅行琛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套,正要戴上,他的左手被邵乐言一把抓住。 白色雷电顺着傅行琛的皮肤表面导入邵乐言的身体,刺激得她头皮发麻,忍不住嘤咛出声。 “啊!” 听到邵乐言的喘息声,傅行琛从脸一路羞到脖子,连耳尖都红得能滴血。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固有的冷静理智在接触到邵乐言白皙嫩滑的皮肤时瞬间通通被碾磨成粉。 邵乐言的手掌是这么柔软又温暖,这股温度好像从手掌心一路传进他心里。 牵手的滋味是如此奇妙,可他才体会到。 不过也不算晚。 傅行琛的嗓音低沉嘶哑,带着几分关切和不忍,柔声开口。 “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疼吗?” 他不想放开邵乐言的手,但是他能感觉到那娇嫩的小手已经被电得失去知觉,他不想伤害别人。 邵乐言望着傅行琛享受却又被迫隐忍的压抑神情,眼神越发迷离,语气娇软得仿佛能让人闻到她嘴里的甜味。 “对不起,因为我喜欢你的异能才会这样,我真的不是变态,只是单纯喜欢这种痛感而已。” 傅行琛一双深邃晦暗的眼同邵乐言对视,眼底划过迷茫不解的光,可又因为邵乐言说喜欢而欣喜。 “你喜欢疼?” “嗯。” 邵乐言应了一声,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坐起身,怕傅行琛不信,两只手都和他牵着。 “我喜欢你的异能,不仅强大还能让我感到舒服。” 傅行琛眉头一挑,心间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妙感觉。 因为雷电异能,大家都畏惧他,不敢同他亲近。 他甚至为此放弃了爱情、友情甚至是亲情。 他曾经觉得这个异能是赐福也是诅咒,但是,这个才刚认识不到一天的女人告诉他,她喜欢他的异能。 简直是前所未闻。 邵乐言把傅行琛的纠结犹豫都看进眼里,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你没拒绝我,那就代表你接受我的亲近,所以,你也是很喜欢我跟你接触的,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飙升的好感 “乐言,我……” 傅行琛被自己脱口而出的亲密称呼吓了一跳,不过他还是没舍得放开邵乐言的手,反倒攥得更紧了些。 “我是可以和你接触的,对吗?” 傅行琛眼眶泛出湿意,纤长的睫毛一抖便挂上了晶莹的泪珠。 他声音抖得厉害,又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 “我真的可以吗?” 邵乐言没想到自己随心的简单请求会让傅行琛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大佬流下泪来。 她对傅行琛了解不多,只觉得他虽然又高又帅,但周身气度不怒自威,一看就不是好亲近的人。 但现在他毫不避讳地向她自揭伤疤,甚至脆弱地哭泣,邵乐言的心也跟着软了。 她大着胆子松开握住他掌心的小手,在他流露出失望情绪前,温暖柔软的手心轻轻地贴上他的侧脸。 傅行琛脸颊的皮肤比他的掌心要更加细腻光滑,不禁让邵乐言想起自己在家时喜欢盖着睡觉的绸缎被子。 “当然可以啦!” 邵乐言柔声细语地安慰傅行琛。 一双美眸洋溢着善意又体贴包容的光,手指轻轻摩挲着傅行琛的脸颊,就像在揉猫咪的小脸蛋那样温柔。 “我喜欢你的异能,再多释放一些,现在这个程度对我来说和轻抚没什么区别。” 傅行琛的心脏软得一塌糊涂,情不自禁地主动贴上邵乐言的掌心,释放出更强的异能,如愿听到邵乐言享受的轻喘…… 二人在赤焰区找到丧尸晶核,沿着原路返回地下城,除了碰到时淮的小风波,一路都很顺利。 只是,他们两个人始终牵着手,连开车时都没分开。 地下城。 乐安嘴上说相信傅行琛会把邵乐言完好无缺地带回来,但他心里还是担心得不行。 这个世界太过危险,根本不是邵乐言这个豪门世界的虐文女主招架得住的。 邵乐言好不容易有了第二次生命,总不能什么都没享受到就又结束了吧! 乐安此时所有的担忧不安,在看到并肩而行的傅行琛和邵乐言时通通烟消云散。 视线下移,乐安看到他们紧握的双手,瞳孔猛地一颤,仿佛有烟花一朵朵在他脑中绽放。 “哥哥!” 邵乐言看到乐安守在通天梯的外面等她,心里感动得不行,可是她又不舍得松开傅行琛的手,只能拉着傅行琛的胳膊,两个人加快了脚步走到乐安面前。 乐安宠溺地摸了摸邵乐言的头顶。 “言言,你没事就好,还是傅城主异能强大,能保护得好你。” 因为邵乐言,傅行琛对乐安也多了几分亲近感,语气笃定道: “我以后都会保护好她,你就不要担心了。” 乐安开心得要命,但又不好表现得太明显,不然傅行琛要是觉得他们兄妹俩对他别有所图,邵乐言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 乐安压下疯狂上扬的唇角,指了指邵乐言。 “那就麻烦城主了,不过你们俩恐怕要分开一会儿,所长说等言言回来,要跟我一起去研究所报道。” 傅行琛蹙着眉,轻轻捏了捏邵乐言柔若无骨的小手。 女人的手指纤细修长,掌心和手背又柔软得像是棉花糖,叫他爱不释手。 他早知道傅行晏带邵乐言回来的目的,可他现在又舍不得送邵乐言去那个魔窟。 这么俏丽娇柔又没有自保能力的小可怜,就应该被保护在最安全又舒适的地方,岁月静好的慢慢长大。 傅行琛脑海中浮现出邵乐言凹凸有致的窈窕身形正静静地站在窗边。 回头朝他望过来时,那绝美精致的面容上挂着喜悦又温柔的笑意,如小鹿般灵动纯净的眼眸闪着潋滟的光。 饱满的樱桃小嘴勾起上扬的弧度,说话时,红唇一张一合,时不时露出洁白整齐的贝齿,里面的滋味一定比糖还甜。 傅行琛喉结上下滚了滚,呼吸都重了几分,手上下意识用了劲儿,揉搓的邵乐言小手皮肤都泛着红。 他拒绝的语气不容置疑,“乐言不会去研究所,我会和行晏说清楚,你直接去报道就好。” 乐安就等着他这句话,喜闻乐见地点点头,恨不得直接把两个人投送到豪门世界的婚礼现场。 邵乐言虽然很庆幸不用去研究所面对那个对自己有所图谋的傅行晏,但这也就意味着她要和乐安分开。 她突然有些不舍。 乐安不在身边,就意味着她没有金手指和外挂,只能靠自己在地下城闯荡。 但从小到大,她除了学习优异、多才多艺之外就没什么技能和优点了,甚至长这么大都没有正经地出去工作过,就是个一无所知的小白。 她能做好吗? “哥哥,那我们要分开了吗?” 邵乐言一张委屈巴巴的小脸就差把“舍不得”三个字明晃晃地写在脸上了。 乐安也有些不忍心,可是他总不能去当电灯泡吧,这两个人之间培养感情可不兴三人行啊! 他正想出言安慰,傅行琛就揽着邵乐言肩膀把她搂进怀里,一双凌厉锐利的眼眸此时盛满了宠溺和疼爱,语气轻柔又怜惜地轻声安慰。 “乐言不要担心,你们兄妹只是在不同的地方工作而已,还是有很多机会见面的。我会让行晏给乐安尽量安排轻松的任务,叫他经常来城主宫看你。” 邵乐言还在担忧,听到傅行琛的保证又眉开眼笑。 “真的吗?谢谢城主,你真是个好人。” 傅行琛宠溺地揉了揉邵乐言的头顶,那白色雷电刺激得她半边头发炸了毛。 不过邵乐言看不着,傅行琛也不舍得继续折磨她。 “称呼城主太生分了,叫我名字吧。” 邵乐言抬起头,主动贴上傅行琛闪着雷的手心蹭了蹭,舒服地眯起眼睛,笑容餍足。 “好,行琛。” 乐安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二人离去时绝顶般配的背影,如释重负地叹息一声,不由地感叹。 这娇妻女主和大佬男主无论放在哪个世界都是相互吸引的啊! 他都没怎么助攻,这好感就升到80了! 比傅行琛对原文女主的好感值都高! 坦诚相待 不过看着邵乐言那张纯欲风满满的脸和前凸后翘的完美身材,乐安突然觉得事情能这么顺利也实属正常。 像邵乐言这种温柔善良又惹人怜爱的人间尤物型女主可遇不可求,也就只有萧逸那瞎了眼的渣男才会弃如敝履。 何况她还接受得了傅行琛的异能外泄弱点,那简直就是在傅行琛的心动点上疯狂蹦迪。 如果她拿不下傅行琛,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拿下! 城主宫。 城主宫是傅行琛的住处以及办公地点。 一路上,有不少人向邵乐言投来或好奇、或探究的复杂眼神,毕竟她和傅行琛走在一起,那些人要跟傅行琛问好,就会和她也顺便客套一句。 邵乐言浅笑着一一回应,但一门心思全都集中在和傅行琛交握的手上。 办公、开会、吃饭,两个人始终形影不离,只有去卫生间才会分开一小会儿。 不过这么短的时间都能让邵乐言抓心挠肝的难受,恨不得自己进去陪或者让傅行琛进来。 但是这种提议实在太羞耻了,邵乐言没那个胆子。 直到入夜,邵乐言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是彻底不能再继续和傅行琛肆无忌惮地贴贴了。 即便在虐文世界里她是个死人,那也是个结了婚的女人,一个已婚女人大晚上在一个单身男人房间过夜,实在太荒唐了。 如果被她的父母和公婆知道,绝对会把她暴打一顿,骂她是个不知检点的荡妇,丢尽了家里的脸面,然后把她扫地出门。 但邵乐言沉迷傅行琛的异能带给她的痛觉难以自拔,甚至已经不满足于单纯的手部接触,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更多雷电。 但傅行琛控制雷电的能力极为精准,刚好维持在她感觉舒服却不尽兴的程度。 傅行琛并没有说什么,如果她开口提要求,会不会显得她不知好歹? “在想什么?” 邵乐言回过神来,闻言望去,傅行琛正好奇地看着她,她也不屑隐瞒。 “在想晚上该怎么办?” 傅行琛一愣,一向平静无波的俊脸上竟然染了几分羞涩的绯红。 “我……我还是送你回房吧,如果我们住在一起,别人会误以为我们是情侣,我不能占你的便宜。” 邵乐言心里涌上暖流。 傅行琛是个正人君子,不会趁人之危就得寸进尺,时刻都为他人着想。 乐安真是好眼光! 邵乐言勾了勾唇,眸光真挚又温柔,在傅行琛面前,她觉得可以尝试着放开自己、毫无保留。 “其实……我结过婚。” 在傅行琛的耐心倾听中,邵乐言把自己的过去和盘托出,不过她隐瞒了自己是虐文女主的事,还交换了她和萧逸的结局。 死不瞑目的人变成了萧逸! 傅行琛被邵乐言那些悲惨遭遇吓得心脏都有好几次骤停,满心满眼都是对她的怜惜和心疼,眼眶红得充血。 “这么说可能显得我很坏,但我还是要说,你的前夫落了个不得好死的下场是他罪有应得。 他对你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非人的虐待,那个时候你甚至还没有觉醒异能,你是怎么挺过来的?” 邵乐言苦笑一声,泪珠划过侧脸,在她细腻的侧脸上留下一道浅淡的泪痕。 对啊,她当时是怎么挺过来的? 被剜眼挖心的痛苦在记忆中逐渐变得模糊不清,毕竟她越来越恋痛,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可是在末世世界,她会有这种癖好是觉醒异能的后遗症,也可以说是副作用,是很正常的事。 但这对她的影响是前所未有过的,只让她觉得陌生又难以招架。 结果就是她对萧逸的复杂情感随着对痛苦的贪恋和渴望渐渐淡化。 邵乐言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 “我已经不记得了,忍着忍着就挺过来了。” 傅行琛心如刀割,鼓起勇气将邵乐言轻柔地搂进怀里,鼻尖涌上邵乐言身上淡淡甜香,心中像塞满了湿润的棉花团,又胀又软。 “那就忘记不好的过去,只珍惜现在吧! 我知道你喜欢我的雷电带给你的痛楚,我也喜欢和你接触的感觉,既然我们想法一致,那就没必要刻意回避。” 邵乐言起初没有完全听懂傅行琛话里的意思,直到他的手臂搂过她的腰侧和腿弯,将她稳稳地抱起,温柔地放到正中央那张纯白大床上。 来到地下城的第一晚,邵乐言是在傅行琛的房间,和他相拥而眠度过的。 从这天起,他们两个人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猝不及防下发生了改变。 仿佛从相识直接越过了相伴相知的阶段,以火箭速度跳到恋人未满。 城主宫众人把他们关系的突飞猛进看在眼里,大家都在庆幸城主解开心结,找到了一个愿意亲密交往的伴侣,并献上衷心祝福。 除了傅行晏。 他无数次请求哥哥把邵乐言分配到研究所,方便他去聊做实验的事情。 但他的申请无一例外地被全部回绝。 他一开始想不通原因,直到一次无意间看见哥哥望向邵乐言的眼神。 那是比哥哥看向慕娇娇时还要甜蜜幸福百倍的目光。 甜蜜幸福地让傅行晏感到陌生,仿佛这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是傅行琛,而是另一个人。 为什么? 邵乐言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他深沉内敛、成熟稳重的哥哥短短几天就彻底沦陷,甚至移情别恋。 只因为她不怕雷电,可以和他身体接触吗? 这天,傅行晏硬着头皮来到城主宫,想要再和哥哥谈谈找邵乐言做研究的事。 他正要敲门,视线不经意地扫过没有关上的办公室大门,透过一指宽的门缝,他看到了这辈子也不会忘记的旖旎场面。 一向冷静理智、不苟言笑的哥哥站在办公桌旁,铁索般的双臂紧搂着坐在桌边的邵乐言那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 两个人四肢交缠地紧紧抱在一起,中间没有一丝缝隙。 白色的雷电将他们彼此纠缠的身体包裹其中,急躁得噼啪作响,如此聒噪却没有分得他们的一个眼神。 替身情人 屋中两个人唇舌贴缠,仿若不知痛苦为何物般,吻得火热又难舍难分。 亲吻是种什么滋味,傅行晏毫无头绪。 但他想,那种感觉一定是妙不可言的。 因为他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哥哥和邵乐言投入的欢愉神情和越发亲密的动作,耳边还能听见令人脸红心跳的低喘呻吟。 尤其是邵乐言那张水光潋滟的小嘴里溢出的嘤咛就像天籁般动听,每响一声,傅行晏额头就冒出一颗汗珠,身体里的火就更旺一分。 他就这样通过门缝,一动不动,站着看完了全程。 直到里面办完事了,他的双腿像在地板里生了根似的,挪一下都疼得要命。 作为一个高阶的精神系异能者,傅行晏可以屏蔽痛感来减轻对于身体的影响。 可是无论怎么催动异能屏蔽双腿的麻木和疼痛,邵乐言的娇俏模样从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一双丹凤眼中猩红未褪,咬紧牙关忍着下腹涌上来的热意,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现在,有更要紧的事等着他去解决。 办公室内。 邵乐言脱力地瘫倒在实木办公桌上,香汗淋漓。 湿透的白色衬衫变得半透明,粘在白瓷般细腻的皮肤上,将她玲珑婀娜的身体曲线暴露无遗。 邵乐言在十天前绝对想不到自己的第一次竟然给了萧逸之外的男人。 但事实就是如此。 乐安告诉她,复活她是为了让她抛开悲惨的过去,拥抱崭新的生活。 重新开始的第一步,便是利用一个更好的人去填补错误的人留下的伤害。 在邵乐言和傅行琛第一次同床共枕时,她就开始纠结,犹豫了好几天,最后还是狠下心做到了。 在两个人亲密无间的瞬间,她让傅行琛把雷电异能释放到极限。 那种难以言喻的极致快乐,可以让她暂时忘却过去,抛掉重重顾虑和羞耻心,只专注于当下。 傅行琛从邵乐言腿上撑起身子,抬起手背抹掉嘴唇上的水渍,顺着邵乐言仰躺的姿势贴了上来,轻轻啄吻着她迷离的双眼。 “言言,我们公开吧!” 邵乐言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 “不要公开,维持现状就好。” 傅行琛游走在邵乐言脖颈肌肤的嘴唇忽地停下,难以置信地问: “为什么?我们明明都……” 邵乐言不忍地闭上双眼,根本不敢同傅行琛对视。 她不想让傅行琛看出她眼底的挣扎和脆弱,不想被自己第一个男人瞧不起。 “按照我说的做,我们还可以当情人。” 傅行琛目光深沉地盯着邵乐言回避的决绝模样,不发一言。 紧接着,狂风骤雨般的亲吻落在邵乐言双颊和身体,带着一股不管不顾的莽撞和狠劲,像是要把邵乐言拆吃入腹。 邵乐言拒绝傅行琛的真正原因实在羞耻又犯贱,但她扪心自问,自己对萧逸还有感情。 三十年的坚守和信仰,不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欢爱能够完全抹除的。 如果乐安在场,一定又会嘲讽她是个娇妻女主,对她顽固不化的豪门世界思想嗤之以鼻。 她也厌弃拿不起、放不下的自己。 但从自己那段失败的婚姻中,她悟出了一个道理。 绝对不要在自己余情未了或者心有所属的时候,决定向另一个新人许下承诺。 因为萧逸和付月,邵乐言吃尽了苦头。 她不想傅行琛重蹈她的覆辙,做一个被不情不愿接受的备胎。 次日,中心城那边出了状况,消息传到地下城,叫傅行琛过去协助。 傅行琛被逼无奈,只能和邵乐言分开。 临走前,两个人还腻在床上,紧密相连,难舍难分。 一直拖到最后时限,傅行琛才恋恋不舍地退离邵乐言温暖馨香的怀抱包裹,穿戴整齐后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虔诚的亲吻。 “我会尽快回来,等我。” 偶尔一天没有雷电刺激,邵乐言也勉强可以忍受,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门外守着傅行琛派来照顾她的人。 她也过上了正儿八经的千金大小姐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潇洒得很。 但是她心里却空虚难耐,急着找些什么东西去填满。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激烈的争执。 “那是我哥哥的房间,我为什么不能进!” “所长!城主说了任何人都不可以打扰邵小姐!所长!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门外的争吵声越来越近,邵乐言索性从床上起身,走过去打开房门。 “你们在吵什么?” 傅行晏和助理瞬间收了声,两个人一齐朝邵乐言看过来。 傅行晏粲然一笑,推开挡路的助理,快步走到邵乐言面前。 那张和傅行琛一模一样的脸竟然让邵乐言生出几分恍惚。 可是这张脸上晦暗的目光和灿烂却僵硬的笑容是傅行琛绝对不会有的。 “你这几天一直呆在城主宫都不闷吗,要不要去研究所玩玩?” 邵乐言从乐安那里听说了不少研究所的事。 研究所的研究员们解剖丧尸,从他们腐烂恶臭的身体研究到异能的来源——丧尸晶核。 研究所也做异能者相关的实验,比如最新的异能增效药剂,那是傅行晏研究出能够短期提升异能效果的试剂。 邵乐言刚来的时候,因为傅行晏这个人看她的奇怪眼神下意识地对研究所有些排斥,但对他们的研究内容还是很感兴趣的。 就去看一眼,应该没关系的吧! 邵乐言好奇地问助理:“我可以去吗?” 助理急忙阻止,“邵小姐,城主嘱咐过,他不在的这几天,你要好好休息。” 傅行晏眉头一挑,主动揽住邵乐言的肩膀,不由分说地带她往门口走。 “她休息太久了,甚至都没机会好好参观一下地下城,多可惜啊!只要我们三个人不说,哥哥不会知道的。” 助理根本不是傅行晏的对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傅行晏搂着邵乐言离开。 异能研究所。 透过防护玻璃,邵乐言正目睹操作室中残忍的行动。 处于狂躁状态的低阶丧尸被机械刀切开腐烂的皮肉,黑血流了一地,但他还是不知疲惫地朝室外的研究员们嘶吼咆哮。 研究所 邵乐言触景生情,突然想到自己跪在地上求萧逸放过她的时候,身残体破的自己是否也像这个丧尸一样面目可憎。 冰冷的刀刃映出寒白冷芒,在邵乐言含泪美眸前一晃而过。 突然,她胃部抽痛难忍,喉间涌上苦味,情急下,小跑到实验室角落,趴在垃圾桶上干呕不止。 傅行晏停下切割操作,长腿迈开,快步走到邵乐言身边。 蹲下身子,右手帮她撩起垂地的柔顺秀发,左手帮她顺着脊背。 他心里担忧得紧,出口的话也带上关切的温柔。 “你还好吗?” 邵乐言没吃过东西,除了口水和胃液,什么都没吐出来。 “还好。” 傅行晏那张俊美的脸上难掩失望。 他听说邵乐言不惧怕雷电,甚至喜欢痛感,便特意安排这个解剖实验,就为了吸引她加入研究所,结果却适得其反。 “对不起,我想着你那么喜欢疼痛和刺激,看到我做实验的过程,应该很兴奋才对。” 邵乐言缓过劲来,被傅行晏扶到椅子上坐下。 她想接过傅行晏递来的水杯,结果傅行晏不仅不松手,还把杯沿轻轻贴在她柔软的下唇上,不容置疑道: “漱漱口。” 邵乐言本想自己动手,但看到傅行晏那张写满歉意的脸,恍惚间竟和傅行琛昨晚弄疼她时的愧疚神情完全重合。 她心一软,又把拒绝的话都咽了回去,就被傅行晏伺候着喂了几口水,漱了口后吐进废水桶里。 傅行晏帮她顺着背,还不忘问她:“好点了吗?” 邵乐言点点头,生怕被傅行晏发觉她脸上的绯红和滚烫,眼睛逃避似的看向另一侧。 “我是很喜欢疼痛,但我看不来你们实验的过程,不过你不用自责,你又不知道这些事。” 傅行晏眉头一挑,感到有些意外。 喜欢痛苦,但见不得痛苦的过程? 每个人的异能觉醒和她的性格和经历都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邵乐言能觉醒复生异能,只能说她曾经大概率受过严重到危及生命的伤害。 傅行晏目光沉沉,看着邵乐言的目光也变了又变。 昨天那香艳至极的激情画面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一晚上都想着邵乐言这张绝美的小脸,没有一刻能安然入睡。 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哥哥不在的机会,傅行晏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 他神色温柔似水,仿佛是邵乐言最忠诚的挚友。 “雷电能满足你对疼痛的需求吗?” 邵乐言点点头,不由得回想起傅行琛那张清冷自持的英俊面庞上染着情动的潮红,反差十足的模样让她双颊隐隐发烫。 “你哥哥是强大的异能者,和他在一起,对我的异能提升有很大帮助。” 傅行晏平静如常,饱满红润的唇瓣勾着浅淡的笑。 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疯狂生出嫉妒的藤蔓,将他的心脏死死捆住,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饶是他再故意克制,那双微微眯起的眼中蕴藏的渴望和痴迷却是想藏也藏不住。 “你刚才看到的实验过程只是个开始,它带给实验体的痛苦不比雷击弱。而你有强大的复生能力,是最适合我实验的异能者。” 邵乐言眨了眨眼,突然明白傅行琛为什么不敢让她来研究所了。 傅行晏一直在打她的主意。 准确来说是她的异能的主意。 不过,她也好奇,她的异能到底能复生到哪种程度? “我该怎么做?” 傅行晏得意扬唇,主动牵起邵乐言的手。 “跟我来。” 异能者区,物理研究室。 邵乐言刚进门就被迎面而来的冷气吹得浑身一抖,双臂交叉抱紧了自己,牙齿都打颤。 “这里好冷啊。” 傅行晏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仔仔细细地把邵乐言裹住。 外套上还存留着傅行晏的体温和淡淡的薰衣草香味,暖和的感觉让怕冷的邵乐言说不出扭捏的客套话,大大方方地收紧了领口。 傅行晏双手握住邵乐言的肩头,推着她往里间的操作室走。 “有一些实验的注意事项,我必须提前和你说清楚。” 邵乐言点了点头,“你说吧。” 傅行晏小心观察着邵乐言的脸色,看她坦然又毫无防备的模样,就像一只不小心误入恶狼陷阱而不自知的天真白兔。 真是太美好了。 傅行晏勾了勾唇,握着肩头的宽大手掌下意识收紧。 “我要先给你抽血化验,提取你的异能基因。” 邵乐言有过心理准备,抽点血而已,体检的时候都是这样的。 “我可以知道检测结果吗?” 傅行晏肯定地点头,“当然了,你是地下城的异能者,拥有知道全部实验数据的资格。” 邵乐言不疑有他。 “好,那你抽吧!” 说完,她利落地挽起袖管,藕节般白皙纤细的手臂暴露在傅行晏眼前,他双眼微不可查地暗了几分。 昨天,就是这只手臂搂抱着他哥的脖颈,今天就明晃晃地伸到他面前了。 傅行晏喉头上下滚动着,拔针管的手上动作有一瞬停顿,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继续他重复过无数遍的操作。 针头刺进皮肉时,傅行晏的手指状似无意地贴上邵乐言羊脂般白皙细腻的肌肤,滑溜的痒意像是过电一样从手指导进他心尖。 又麻又涨,刺激得他头皮发麻,小腹里像点了一团火,炙热无处安放,只能认命般越烧越旺。 赤红色的血液装满了收集管,傅行晏深吸了口气,动作熟练利落地拔出针头,在邵乐言针眼上按了个棉花球。 “不用了。” 邵乐言推着傅行晏捏着棉花球的手,笑眼弯弯地举着手臂递到傅行晏眼前。 “你看,我可以不用止血。” 触碰的地方像被烫了一下,傅行晏皱了下眉却没舍得收回手,顺着邵乐言的视线定睛看去,那手臂上白嫩光洁的过分,连毛孔都找不出一个,更别提细小的针眼了。 伤口早在针头拔出的瞬间就完好愈合了。 傅行晏眼底划过一抹隐晦的欣喜。 邵乐言没有注意到傅行晏的情绪变化,习以为常地拉下衣袖,好奇地问:“接下来要做什么?” 实验体 傅行晏沉默片刻,安静空旷的研究室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交错响起。 那双紧盯着邵乐言的眼眸像掺了墨汁,眼尾染上难以克制内心渴望的殷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明刚才还冷得发抖,穿上外套也只是勉强温和。 但现在,在傅行晏深邃晦暗宛如深渊的注视下,邵乐言的身体竟然开始隐隐发烫,后背发了汗,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惶恐,在傅行晏开口时达到顶峰。 “我需要检查你的身体,检查你的皮肤、肌肉、脏腑、骨骼甚至神经的条件。” “什么?” 邵乐言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心脏砰砰直跳,十指不安地搅在一起。 “我……我没听清,麻烦你再说一遍吧!” 邵乐言嘴上说没听清,但一张水晶般晶莹剔透的小脸已经抹上羞涩的绯红,宛如一只水嫩多汁的蜜桃。 勾着别人只想要张开嘴巴,咬开薄皮,尝尝里面的果肉清甜。 傅行晏强压下心底的羞涩和隐隐期待,沉着脸色,摆出自己专业的一面,冷眼看向羞怯垂头的邵乐言。 “我需要得到关于你的准确数据,所以要为你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而且在今后的实验中,为了便于机械刀操作,实验体不可以穿任何衣服。” 傅行晏面不改色地说完这一番话,连眼神和唇边弧度都不曾变过一分。 反观邵乐言咽了咽口水,脸颊迅速染上绯红,耳尖更是红得滴血。 傅行晏的坦荡模样更是衬得邵乐言心思不正。 但她也的确想歪了。 虽然傅行晏说只是实验前的检查,但她今早才刚和他的双胞胎亲哥亲密接触过。 这才过了几个小时,就要脱衣服被弟弟看光? 邵乐言垂着头,一双清澈又灵动的大眼四处乱瞟,就是不敢和傅行晏对视。 “这个要求太羞耻了,我恐怕不能接受。” 傅行晏早就猜到邵乐言会有现在这样的反应,对她的拒绝也早有准备。 “你不要多想。当你躺在实验台上的那一刻,你在我眼中就不是成年女性,单纯是一个异能者实验体而已。” 邵乐言了然地点点头,语气带上几分急切。 “我相信你的专业性,可是我不相信我自己。” 邵乐言说到后面,因为心虚,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和蚊子嗡鸣没什么区别,也不知道傅行晏能不能听清。 关于她身体的敏感程度和异能带来的恋痛极限,只有她和傅行琛两个人知道。 她的身体虽然修复能力强,但是太过敏感,傅行琛随便对她做点什么,她就忍不住躁动和轻喘。 而且她的忍痛能力,已经到了能把傅行琛用尽全力的雷击当做是高级技师的全身按摩的程度。 现在的邵乐言,不是刚在末世重生时的邵乐言,就算傅行晏割下她的脑袋,对她来说也和马杀鸡没有区别。 但这些隐情和秘辛,傅行晏一无所知,全当她是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傅行琛身上,语气冷了几分。 “只要你相信我就够了,哥哥这次去中心城最少会待三天,难道你想等他回来再解决对疼痛的需求吗?他是城主,是地下城的主人,不是你一个人的工具。” 邵乐言抿了抿唇,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傅行晏的话说到了她的心里,揭开她刻意避而不谈的隐患。 傅行琛再好,也不能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 但是身体对疼痛的渴望却一直都在折磨着她。 总不能把鸡蛋全都放进一个篮子里,篮子掉了,筹码也就全都没了。 邵乐言定了定心神,抬眼看着傅行晏,被他目光泛出的冷意惊得下意识一抖。 “那……你的研究会进行到什么程度?” 傅行晏似是看出邵乐言对他的恐惧,眼中的冰雪开始融化,饱满的唇也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和善又温柔的笑容,语气轻柔下来。 “要看你的接受程度。” 邵乐言咬着唇瓣,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但是理智却让她难以启齿。 有舍才有得,在末世里,为了提升异能,总要迈出这一步。 “好,那我接受。” 傅行晏垂下眼帘,纤长的眼睫把眼底的欢欣挡得一分不露,故作平静地指向中央的白色实验台。 “麻烦你脱掉衣服躺上去,我们马上开始。” 邵乐言眼一闭,心一横,不再扭捏,利落地褪去衣物,爬上触感微凉又顺滑的实验台。 在她躺好的瞬间,傅行晏已经洗好手,迈着不急不慢的步伐,向她走来。 邵乐言快跳出胸腔的剧烈心跳比傅行晏靠近的脚步声的频率还要快得多。 因为害羞,她美眸紧闭,红润的樱唇因为用力紧抿而泛起苍白。 一身凝脂般的白皮透着粉,身子轻颤着,绵软的地方时不时轻轻摇晃,小巧的脚尖紧绷着,给人一种浑身都在用力的错觉。 美不胜收,无论谁看到都移不开眼。 傅行晏已经走到台前,一双玻璃球般的晦暗瞳孔宛如化作身下的软床,紧紧掌握着邵乐言的曼妙身躯。 邵乐言一直没有勇气睁开双眼,用眼前的黑暗安慰自己的心,一个检查而已,只要她看不到,就不会尴尬。 如果她此时睁开双眼,一定会被傅行晏痴迷又病态的目光吓到,要真是那么做了,说不定后面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看到邵乐言控制不住的发抖,傅行晏忍不住出声安抚。 “不要紧张,放轻松一点。我不会伤害你,你大可以把它当做是一场全身体检。” 邵乐言十指紧扣着床边,强忍住双臂交叉去挡住身前春光的冲动,低低“嗯”了一声。 傅行晏俯下身,鹰隼般锐利的眸光染上诱惑的赤红,确认邵乐言的确闭紧了眼,低哑的声音夹带着哄诱的温柔。 “那我开始了。” 傅行晏些许粗糙的指腹试探性地触碰着邵乐言脸上光滑细腻的肌肤,见她只是皱了皱眉,随后用整只手掌贴上她的脸颊。 “可以适应吗?” 邵乐言松了口气,点头时,柔软的脸蛋轻轻摩挲着傅行晏的掌心。 如果是这种程度,她完全没问题。 检查 傅行晏晦涩眼眸暗了又暗,最后化作深不见底的漆黑孔洞,恨不得将邵乐言整个吸进去。 他勾唇笑了笑。 “那就好。”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邵乐言才猛地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一开始,傅行晏的温暖指腹还在她头上按摩,然后一路往下,滑过眉眼、鼻梁、红唇、脸廓,又在她的锁骨流连。 等停在敏感的饱满之地,邵乐言也能咬着牙勉强忍着痒意,可那双手在她小腹燎完火后又顺势滑到禁忌之地。 她能听见傅行晏越发急促又沉重的呼吸声,因为就连她自己也开始忍不住轻轻嘤咛,身体深处像点了把火,越烧越旺,仅存的理智也快被焚烧殆尽。 邵乐言无意识地夹紧双腿,却没想到把傅行晏的手指也困在两条大腿之间,一时间挣脱不开。 可傅行晏也不出声提醒,就保持着这样尴尬的姿势,压根就没想着挣脱。 邵乐言一张俏脸爆红,在这尴尬的静谧时分做着深呼吸,等小腹里的火彻底熄灭,身体也彻底放松以后,才给傅行晏放行。 从头皮到脚尖,傅行晏灵活又温暖的手指缓慢而仔细地滑过邵乐言每一寸皮肤。 她一双秀眉拧得死紧,狠狠咬着嘴唇,咬出了血都不松口,就怕唇齿间再泄出方才那样羞耻的呻吟喘息,让彼此都尴尬得不行。 但她没想到,喉咙中涌出的细碎闷哼却是怎么努力堵都堵不住。 傅行晏眸中燃起火热的红光,指腹下是绸缎般光滑细腻的肌肤,划过时还会带起一阵颤栗,可能像羽毛滑过般带来细微的痒,但他的心能和此时的邵乐言感同身受。 但他也怕邵乐言发觉出他见不得人的深沉心思,一切行为都是规规矩矩的,触碰过的地方绝不过多停留。 终于让紧闭双眼的邵乐言逐渐放松下来,把这场细致的抚摸完全当做一次正常的检查。 傅行晏拿起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随后打开实验记录本,语气自然地开口。 “你的皮肤非常完美。厚度较薄,质感细嫩润滑,紧致而且弹性适中,肤色也很均匀,最重要的是没有色斑和疤痕。” 邵乐言咽了咽口水,脸颊像熟透的红苹果,声音极轻,却还是听得出其中的细微颤抖。 “我知道了,接下来呢?” 傅行晏笑着回答:“接着是检查肌肉,主要是看你的四肢和腹部肌肉,我会用点力气,不过不会弄疼你,如果感觉不舒服,你可以随时让我停下来。” 邵乐言听得半知半解,不过体检都开始了,刚才那么难过的一关都忍下来了,现在也没理由结束。 “好。” 傅行晏用了点力气,两手捏着邵乐言的手臂。 “这个力度还可以吗?” 邵乐言点了点头,“嗯,可以,其实再用点力也没关系。” 傅行晏眉头一挑,轻笑了一声。 “我知道了,不过这只是身体检查,真正的忍痛测试还在后面。” 邵乐言点了点头,“哦,好吧。” 话虽如此,傅行晏还是如了邵乐言的愿,手掌发力,在邵乐言双臂和双腿上留下淡淡的红色指印。 看着自己亲手留下的印记,傅行晏心中升起一股病态的满足感。 昨天,哥哥也在邵乐言这具像白纸一样的身体上留下什么痕迹了吗? 但他看得很仔细,邵乐言的皮肤白皙干净,哥哥什么都没能留下。 就好像他们两个昨天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傅行晏心中一堵,五指并拢,在邵乐言小腹中央狠狠按了下去。 “啊!” 邵乐言还是没忍住,大喊了一声。 大脑中绷紧的弦到了极限,给予一个致命的刺激便瞬间断裂。 周身像是划过一道道电流,邵乐言忍不住快意,羞耻得别过脸去,眼角渗出泪花。 傅行晏慌张地收回手,分别时,指尖故意在她柔软紧实的小腹上轻轻擦过。 看着邵乐言忍不住发抖的白嫩身体,连关节都泛着羞涩的粉,傅行晏眼中满是笑意,但语气却自责又愧疚。 “对不起,是不是我太用力了?” 邵乐言不想开口说什么。 她只感觉自己心里不太舒服,一难受,她就开始疯狂想念傅行琛,恨不得当初和他一起走,自己就不会受这种折磨了。 邵乐言娇娇软软的轻喘声带着哭腔,像只小猫伸出爪子在傅行晏的心脏上不轻不重地一道道挠着。 “没关系,是我的问题,你可以动作快点,我们尽早结束检查,我想回去了。” 傅行晏眸光一暗。 回去? 要回城主宫吗? 但是为什么要回去,留在这里陪他不好吗? 傅行晏的声音惶恐地打颤,他双手按着床沿,俯身撑在邵乐言身上,卑微地建议道: “等我检查完,你想不想立即开始实验,我保证,你会没心思再去想哥哥的。” 邵乐言心里一慌。 什么叫她没心思再去想傅行琛? 她后知后觉,刚发现傅行晏身上不对劲的地方。 他的话始终暧昧不明,还总是跟她提到傅行琛。 是不是他知道了什么? 邵乐言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 但是她不敢明目张胆地问。 傅行晏见她犹豫,乘胜追击道:“你不回答,那是说明你也同意我的提议吗?” 邵乐言猛地睁开眼,猝不及防下,同傅行晏忍到极限的赤红双眼对视。 傅行晏双臂就撑在她肩膀处,两个人的距离近到只要邵乐言坐起来,就一定会亲上他的唇。 邵乐言是真的慌了,她手臂交叉捂住身前春光,声音抖得厉害。 “你……你在干什么?” 傅行晏见邵乐言醒了,也不起身,仍旧维持着暧昧的姿势,不慌不忙地开口,“我在等你回答啊。” 邵乐言欲哭无泪。 如果不是为了满足自己对痛苦的渴望,她怎么会那么顺从傅行晏的话? 可是来都来了,如果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刚才不就白白牺牲了。 邵乐言抿了抿唇,小声问道:“你说的实验就是你对丧尸做的那种吗?会把我也吊在半空吗?” 实验 傅行晏宽大的手掌轻揉着邵乐言的头顶,温柔的语气饱含了无尽的耐心。 “你想要吊在半空被解剖还是在我的床上进行,都可以随你选。” 邵乐言看着面色不变的傅行晏,琥珀色的瞳孔一颤,咽了咽口水。 这傅行晏的话和他的眼神一样直白。 邵乐言缩了缩脖子,弱弱地说:“那还是吊起来吧,床上的话我有点受不住。” 不知道邵乐言的话有哪里好笑,只见傅行晏笑眼弯弯,唇角轻扬,语气都轻快了几分。 “你也太可爱了,只是测试而已,你可以把所有方法都试一下,喜欢那个,以后我们就用那个。” 这一套检查下来,邵乐言觉得自己被折磨到了极限,连翻个身的力气都没有。 实验床上,邵乐言大汗淋漓,浑身湿漉漉又粘腻腻的,可是这张床并不吸水。 邵乐言泡在里面,像是在家里的按摩浴缸泡牛奶浴。 但这里没有牛奶,也没有按摩那么舒服,反倒心累又折磨得她浑身都难受。 傅行晏看着床上汇聚成片的小水池,眸光渐深,俯下身子,炙热的呼吸打在邵乐言不着寸缕的大腿上,惹得她浑身一颤。 邵乐言声音轻颤,又娇又媚,“怎么了吗?” 傅行晏抬眸瞥着邵乐言嫣红的小脸,伸出舌尖在她小腹上轻轻一舔,把其上晶莹的汗珠卷入口中。 轰! 邵乐言脑子里仿佛有炸弹爆炸,媚情迷离的眼中震惊难平,本来就粉嫩的脸颊爆红得能挤出血。 这两兄弟不仅长得一模一样,就连癖好都差不多。 这还是乐安说过的末世甜文里的大佬男主吗? 真的不是变态吗? 邵乐言震惊得连小嘴都合不上。 可下一秒,她就看见傅行晏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捏紧圆珠笔,在记录本上飞快地写着什么。 “汗水没有异味,而且精神力强大,可以抵抗一切精神异能类的攻击和干扰。” 邵乐言咽了咽口水,又恢复了理智。 好吧,还是她误会了,傅行晏真的只是在工作而已。 合上笔记本,傅行晏向邵乐言伸出手,眼含关切。 “还有力气吗?要不要我扶你下来?” “哦,不用了,” 邵乐言撑着疲软无力的身子坐起来,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她脸更红了。 傅行晏见她拒绝就收回了手,不忘叮嘱一句,“那好,你自己小心点。” 邵乐言羞涩地垂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她酸软无力的修长双腿刚刚轻触地面,骨头像是酥成渣渣,起不到一点支撑的作用,身子一歪,猛地栽倒在地。 “啊!” 天旋地转间,她纤细柔软的腰身和腿弯都被结实有力的手臂搂住,轻轻一掂,她柔若无骨的娇体稳稳落入一个干燥又结实的怀抱。 失重的恐惧让她双手紧紧抱住傅行晏的脖颈,身子紧贴着,头像只鹌鹑似的窝在他肩膀,浑身后怕地抖个不停。 此时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邵乐言也没心思注意托在饱满下方的大掌有多么炙热,她只是害怕在摔倒,毕竟她的腿真的使不上一点力气。 傅行晏掌中握紧凝脂般的肌肤,鼻尖充盈着馥郁的馨香气味,大脑一片空白,理智所剩无几,意乱神迷中的嗓音不禁染上几分沙哑。 “没摔着吧。” 邵乐言的额头贴紧了傅行晏的脖颈,鼻尖全是他身上薰衣草的清香,闻久了,让她本就不清醒的神智更加迷糊了。 “没有,谢谢你。” 傅行晏垂眸盯着邵乐言那张羞涩含情的红润小脸,心都软化成水,眸光更是温情脉脉。 刚才检查时只是简单的触碰和抚摸,他便心猿意马,险些控制不住自己。 如今,娇软的躯体被他紧紧摁在怀里,是更令人心神荡漾的致命刺激。 他搂抱的力气又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 “我抱你去操作室吧。” 邵乐言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傅行晏抱着她不疾不徐地离开。 操作室。 异能束缚带绑紧了邵乐言的手腕和脚踝,随着机械臂的逐步后缩,她呈大字形被拉高,等升到离地两米的距离时才停止不动。 傅行晏按下启动键,缓缓推动操纵杆,直到操纵杆被推到顶端,邵乐言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火烧、水淹、雷击、刀割…… 操作室内,所有可供选择的攻击异能都在邵乐言身上用最大程度试了一遍,可是无论她看起来多么奄奄一息,不出五分钟便能恢复如初。 那些可怕的攻击在她完美的娇嫩酮体上没能留下一丝存在过的痕迹。 全军覆没。 傅行晏脱力地靠着椅背,高强度、高专注的持续长时间工作让他难免疲惫,但是那双晦暗深沉的眼眸却仍旧紧盯着正在自主修复的邵乐言,眼底闪烁着兴奋至极的熊熊火光。 多么珍贵的宝贝啊! 傅行晏无比庆幸自己是第一个向邵乐言发出邀请的人。 而且邵乐言还接受了他的邀请。 比起哥哥,他才应该是邵乐言的第一个男人。 搭在控制台上的右手紧握成拳,关节处皮肤撑到发白。 虽然被截胡,不过邵乐言现在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一切都不算太晚。 最后一只脚趾重新长了出来,邵乐言迫不及待地等着接下来的攻击,可是等了足足一分钟,什么都没有,操作室安静的只能听到她兴奋的喘息声和蓬勃的心跳。 邵乐言不解地睁开眼,透过防护玻璃,一眼就看到靠在椅背上小憩的傅行晏。 实验进行了这么久,傅行晏都没有休息,他也很累了吧! 就连她也是在靠享受疼痛的快乐去尽力忽视那些疲累。 今天就到这里结束吧。 傅行晏从绮丽幻想中猛然惊醒,急忙起身,打开操作室的门,把邵乐言从束缚带的捆绑中解救出来。 “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 柔软无力的身子跌落进傅行晏一早做好接人准备的敞开怀抱,皮肤上的薄汗入手滑腻,热腾腾的像是个暖手宝。 傅行晏熟练地调整邵乐言窝在他怀抱的姿势,让她能靠得更加舒服。 慕娇娇 傅行晏垂下头去,情不自禁地在邵乐言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浅的吻。 “做得很好,辛苦你了。” 邵乐言掀起纤长的羽睫,眼前都被汗水蒸腾的朦胧模糊了视线,压根没注意到额头上传来的柔软湿润触感有多么僭越。 她有些意外地问:“还要继续吗?你都不累不饿的吗?” 中心城,主城区。 中心城城主慕盛眼含笑意地看着傅行琛,对他越是欣赏,就越遗憾因为他异能外泄的特殊体质,无奈下,只能放弃这个最钟意的女婿人选。 傅行琛也因此一直都是独身一人,别说女人,就连个关系亲密的男性朋友都没有。 但是慕盛前两天却听说了一件稀奇事,他不动声色地询问道: “听说地下城来了个厉害的新人,你很器重她。” 提及邵乐言,傅行琛心里一软,冷淡疏离的气质瞬间散去些许,莫名生出几分亲切温暖的人气。 “的确是这样。” 慕盛一愣,没想到傅行琛会这么直白地承认。 幸好他的宝贝女儿娇娇不在这儿,要是她听了傅行琛的话,一定伤心死了。 坐在傅行琛对面的慕锦笙沉默地用餐,如同雕塑般俊美无双的面容上是事不关己的冷漠薄凉,与客套交谈的二人格格不入。 这时,门口传来少女清亮明媚的笑声。 “行琛哥哥,你们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慕娇娇进门就直奔傅行琛而来,坐在他身边,抱着他被防电材料包裹严实的手臂,顶着一张清纯可爱的俏脸跟他撒娇。 换作以前,傅行琛定会任由慕娇娇在安全的前提下跟他亲近,向他甜声蜜语地撒娇。 他还会用戴着手套的大掌温柔地揉揉她的小脑袋,笑眼弯弯地回答着小姑娘天真的问话。 但是现在…… 傅行琛有些别扭地从慕娇娇怀里抽出手臂,眼中满是兄长看妹妹似的包容和慈爱,唇角微微上扬起一个礼貌的弧度,温柔的语气中夹杂着几分刻意的避嫌。 “不告诉你,你不是也过来了吗?” 空空如也的臂弯被干燥微凉的空气填满,慕娇娇猛地发现,有什么东西已经发生了变化,可自己竟然才发现。 “行琛哥哥,”慕娇娇噘着小嘴,大眼睛眨巴眨巴,令人怜爱,“你之前都会摸摸我的头,笑着和我说,你也很高兴看到我的。” 傅行琛礼貌笑意淡了几分,他注视着跟他撒娇的慕娇娇,可满脑子想起的全都是邵乐言的脸。 她的每个神情都被他铭记在心,全部的爱意都汇聚在那样一个妙人身上,自然不会对慕娇娇还像过去那样爱慕宠溺。 慕锦笙看出傅行琛的刻意回避,柔软的薄唇轻启,语气温柔浅淡却不容置喙。 “娇娇,别打扰傅城主,坐到哥哥身边来。” 慕娇娇一向最听慕锦笙的话,见哥哥出口要求,心里生不出一点逆反心思,只好可怜巴巴地和傅行琛分别。 “那行琛哥哥,我去我哥哥那边坐了。” 傅行琛这才松了口气,眉眼都舒展了许多,几乎是在庆幸她的离开。 “去吧!” 慕盛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有些不满。 他一直知晓女儿的心思,如果是之前,他还乐得看女儿和傅行琛亲密。 但现在傅行琛明显是心有所属,慕娇娇却毫不知情,还用过去的亲昵态度对待傅行琛。 倒是显得像他的宝贝女儿上赶着投怀送抱似的。 他是中心城城主,女儿自然也是末世里最尊贵的女人,就算傅行琛再年少有为、权势滔天,他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沦为两城人民的笑柄。 傅行琛察觉到慕盛对待自己的态度的巨大变化,他能理解,并且也觉得这样才是正常的。 他已经有了爱人,不可能背着她,在外面和其她女人纠缠不清。 邵乐言曾经被她的前夫那样非人对待和折磨,心里一定最讨厌脚踩两只船的花心男人。 他要得到邵乐言的爱,要永远和她在一起,让她不快乐的事,他不会做。 地下城研究所,操作室。 傅行晏和邵乐言四目相对,呼吸交缠,近到只要一方抬抬下巴就能亲上对方柔软的唇瓣。 傅行晏左手掌控着邵乐言那张只有他巴掌大的小脸,虎口掐紧她小巧精致的下巴,右手稳稳地举起镊子,轻轻夹下她眼睫处一根纤长的睫毛。 喷洒在鼻梁的温热气息撤离,邵乐言突然觉得有些冷,不由得缩了缩肩膀。 她看着傅行晏动作利落地把她的睫毛放进采样管,心里酸胀得厉害。 “指甲我就自己来剪吧!” 傅行晏握住邵乐言那只伸向指甲剪的手,掌心温暖柔软,邵乐言脸上一红,咽了咽口水。 傅行晏摩挲着邵乐言柔嫩的手背,语气温柔似水,“我来吧,你不知道规格。” 邵乐言只能妥协,亲眼看着傅行晏两手捧起她的右手,在她修剪整齐的指甲上一剪到底,再多剪一点,手指尖就要被剪破冒血了。 “还有脚趾甲。” “哦。” 邵乐言捧着脚丫递到傅行晏面前,下一秒,傅行晏握上她脚踝,轻轻一扯,她那35码的小脚稳稳地搭在傅行晏大腿内侧。 邵乐言身子颤了颤,看着傅行晏神色不变地剪好脚趾甲,感觉脸上更热了。 “取样完成,今天的工作就结束了。” 邵乐言松了口气。 “明天,还是今天这个时间点,我会去城主宫接你。” 邵乐言一愣,话都说不利索,“还……还来?” 傅行晏被邵乐言懵懵的神情逗笑,耐心地解释道: “作为实验体的测试,你已经通过了。明天是正式实验,考虑到你的异能特殊,针对你的实验方式也会改成为你量身定做的实验方案。” 邵乐言点了点头,又问:“还是不能穿衣服吗?” “对,在实验室就必须这样,习惯就好了。如果你觉得不公平,我可以陪你一起脱。” 邵乐言惊讶的小嘴长得溜圆,“啊?” 傅行晏一番话说得坦荡,邵乐言胸间闷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归来前夕 邵乐言双颊绯红,白嫩的小手挥出残影,吓得她说话都磕磕绊绊。 “不……不用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实验体呢?” 傅行晏眼底划过的逞得狡黠,不辨喜怒地轻声哼笑。 “没关系,反正实验室只有我们两个人,别人也看不见。” 邵乐言这才反应过来,她被研究了这么久,全程都没见过除傅行晏之外的人,好像研究所只有他一个研究员一样。 不过傅行琛的秘书和初次见面时认识的李明都喊他所长,这么大的领导会连个实验助手都没有吗? 邵乐言想起什么就说什么,好奇地问:“你没有助手吗?” “当然有啊,不过他们各自负责不同的实验类别,你的实验只有我一个人来负责。” 傅行晏说完还刻意俯身靠近邵乐言,专注又深沉的视线把她盯得浑身发热,一双美眸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她也不是没有被人直白地盯着看过,但是傅行晏这双和傅行琛一模一样的眼眸,总会让她回想起自己和傅行琛的云雨,身子像过电了一样下意识颤栗。 渴望深层的触碰和交流,期盼极致的痛苦和愉悦。 邵乐言觉得自己可能是觉醒异能后的后遗症太严重了,脸皮才会变得那么厚。 但是她回避的视线和缄口不言的沉默落在傅行晏眼中却变成了嫌弃和拘谨。 他眸色渐深,声音低哑,像是只被激起征服欲和占有欲的黑曼巴,锁定了将要吞吃入腹的可口猎物。 “你是对我不满意,想换人吗?” 邵乐言不知道傅行晏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令人脸红心跳的场面,单听这句问话还以为他真的误会了她,急忙摆了摆手。 “不是不是,只是好奇就多问一句。” 傅行晏毫不在意地点点头,推开座椅起身,高大身躯将映在邵乐言身上的白色光芒尽数隔绝,阴影笼罩着她娇柔玲珑的一切。 “嗯,穿好衣服,我送你回去。” 接下来的三天,邵乐言每天刚睁眼就被傅行晏从城主宫带到研究所做实验,晚上再把累了一天的她抱回傅行琛房间的大床上。 城主宫对邵乐言来说,只起到了一个睡觉的作用。 她洗澡、吃饭甚至方便都在实验室,甚至还是在傅行晏的全程陪同下。 一开始她还感觉有些别扭,后来发现傅行晏真的在用照顾实验体的方法看护自己,就逐渐习惯了傅行晏的触碰,甚至更逾越的行为。 洗澡是傅行晏给她洗,吃饭是傅行晏喂她吃,就连卫生间都是傅行晏抱着她去。 三天下来,邵乐言感觉自己就像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废人。 只有异能具有研究价值,她本身却是个彻头彻尾的无用废物。 直到今天,傅行琛会从中心城回来。 邵乐言以为傅行琛回来,傅行晏就不会再找她去做实验了。 可是半梦半醒间,她感觉自己的被子被掀开,身子一轻,被人稳稳抱在怀里。 鼻尖涌上薰衣草的香味,不深不淡,刚刚好。 她昨晚被傅行晏的物理刺激实验折腾得筋疲力尽,提不起力气又困得要死,今天傅行琛回来她还要去迎接他。 真的没力气,也没时间继续实验。 她撅着嘴巴,不满地嘟囔道:“今天还要继续吗?可是行琛今天回来啊!” 回应她的是那面她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智能床。 一双冰凉手掌摸上她的大腿,一路往上滑去。 遮挡诱人美妙的轻薄睡裙像剥丝般被轻而易举地褪去,紧接着从脚尖处离开身体的,是最后一层束缚。 傅行晏做完这些实验前的准备才回应邵乐言的话,声音少见地带着几分莫名的怒气和不忿。 “哥哥回来又怎么样?你舍得离开这张智能床吗?” 邵乐言无言以对。 不得不说,傅行晏这张智能床是邵乐言来到末世世界后最想带回她原本世界的物件。 能调节温度、局部高度,甚至会自动贴合身体曲线,还有按摩、运动、亲热等不同功能模式。 最重要的是防水能力超强,她每天都在这张床上流那么多汗啊水的,床面还总是干干爽爽的。 的确比傅行琛房间的那张大床舒服得多。 “来,张嘴,啊~” 邵乐言被傅行晏捏住下巴,嘴巴下意识张开,随后,大敞的口中被塞进去一个类似乒乓球的圆形物体。 幸好那物件表面十分光滑,邵乐言就当吃了个棒棒糖了。 结果,傅行晏接下来的话快要把她给吓死。 “这是中阶变形异能丧尸的晶核。” 邵乐言一惊,张大嘴巴想把晶核吐出来。 傅行晏急忙捂着她的嘴,抚摸着她的发顶和侧脸安慰。 “别吐,我都消过毒了,干净得很。” 邵乐言现在连吞个口水都难,根本说不了话,闻言只能稍微安心地点点头。 傅行晏将第二个晶核放在饱满之间,最后一个借由刚开拓出的湿润,塞进隐蔽的泥泞花路。 “唔!” 邵乐言闷哼一声,难耐地扭动身子,却被傅行晏眼疾手快地用左掌按住双腿,右掌压着剧烈起伏的小腹。 “听话,言言。这个实验时间不长,你配合的话,我们会很快结束。” 口中涎液顺着口腔内壁和晶核表面的缝隙淌了半张脸,邵乐言却控制不了,只能任由它流个不停。 傅行晏看出邵乐言的难受,心中不忍,果断地俯下身去。 饱满又温润的双唇从耳际一路向上辗转,柔软又灵活的舌尖贴在侧脸嫩肉,将邵乐言脸颊和下巴上那些水渍全都舔舐得干干净净。 做完前期准备,邵乐言身体里的晶核已经随着她心底逐渐膨胀的恐慌一样越变越大,让她的耐力撑到极限。 傅行晏见状,不慌不忙地拿起一旁的实验记录册。 “变形异能可以改变宿主的大小和形状,甚至还可以局部变形,比如在皮肤表面生出尖刺或者粗糙的凸起。” 傅行晏抬眼,此时,邵乐言口中的晶核已经变成圆柱状,像只冰棒似的被她含在嘴里。 他眸光晦暗的宛若幽深的潭水,又似饥饿状态的头狼盯上了自己钟意的猎物。 傅行琛回城 傅行晏看着邵乐言被体内晶核折磨得浑身发红、发颤,假惺惺地明知故问。 “还好吗?” 邵乐言双颊红得能滴血,小腹绷紧,源源不断的灼热从深处喷涌而出,整个人仿佛被架在火上烤。 浑身上下都在被折磨,是傅行琛都不曾带给她的极度疼痛。 如傅行晏所说,晶核的所有形态都释放出来只需要十五分钟,相比起来,已经是用时非常短的实验了。 邵乐言浑身水淋淋的,像是洗过澡一样,可是这只是今天的第一个实验,一天中余下的时间还很漫长。 邵乐言不知道傅行晏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他今天的话格外少,语气也冷漠许多,但是实验项目都不像往常那样会真正伤害到她,而是格外折磨人的那种。 每个实验结束,邵乐言浑身无力又满身大汗,光是洗澡就洗了五遍。 她的肌肤本来就娇嫩,洗这么多遍,都快被傅行晏的大手磨掉一层皮。 幸好,傅行晏还记得傅行琛今天要回来,提前一个小时结束实验,把她抱回城主宫。 邵乐言临睡前,傅行琛才刚回到地下城。 他归心似箭,两双长腿迈出残影,一刻不停地赶往房间,想要见到邵乐言的渴望吞没了他所有理智。 推开没上锁的房门,他心心念念的人就躺在床上。 窗外的莹白月光像一层薄纱轻轻盖在她身上,皮肤白皙又无暇,仿佛一件上好的白瓷。 明媚娇美的小脸在月光映照下多了几分神性之美,清纯灵动,惹人怜爱。 傅行琛心软成水,目光柔和得一塌糊涂。 不忍打扰眼前的美好,傅行琛放轻脚步小心凑近,邵乐言那张沐浴在月光里的小脸越近看、越惊艳。 最后,傅行琛还是屈服于灭顶的倾慕和爱意,俯下身子,虔诚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我回来了。” 邵乐言迷迷糊糊间听到了傅行琛的声音。 可是她实在太累了,根本睁不开眼,也懒得动,嘤咛一声又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 邵乐言难得一觉睡到自然醒。 一睁眼,她对上了傅行琛那双含笑的眸子,心里一喜,刚醒过来的微哑声音带着几分亲昵的娇软。 她抬起手臂圈住傅行琛的脖颈,等他近在咫尺,才抬起下巴主动吻上他饱满多汁的唇瓣。 傅行琛心醉情动,享受着爱人小别几日的主动,张开唇瓣含住她的温热香软。 两个人的唇舌几经训练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刚碰上就纠缠在一起紧贴吸吮,唇齿间逸出意乱情迷的嘤咛如同燎原野火,热源贴紧耳廓,激起更深也更原始的冲动。 在迈出最后一步的紧要关头,猝不及防下,门外传来沉闷的敲门声。 咚咚咚! 邵乐言在傅行晏身上乱摸的动作一滞,后知后觉地涌上羞怯,脸上一片绯色,艳丽得不像话。 傅行琛不舍地在邵乐言水润晶莹的唇上轻轻啄吻,暧昧的水渍声响在耳畔,两人未熄的火又有重燃的迹象。 傅行琛悬崖勒马,轻叹了口气,揉了揉邵乐言的发顶。 紧接着从她身上撑起身子,整理好衣服,下床开门。 傅行琛对这个打扰他好事的人有过很多猜测,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么早就过来找他的人,竟然是一向沉迷实验中无法自拔的傅行晏。 此时,他的双胞胎弟弟正言笑晏晏地看着他,不过两个人只对视了一秒,傅行晏就踮脚探头,视线越过傅行琛的肩膀向屋里的床上看。 “哥,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乐言的。” 这番话无疑是给了傅行琛当头一棒。 他眉头一皱,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我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许打扰乐言,有什么事,你找我就行。” 傅行晏听到不容置疑的拒绝,脸上笑容越发灿烂,但傅行琛却不觉得轻松,反而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更加威严肃穆的气场。 对傅行晏不怎么了解的人,很容易被他笑容中冰雪消融的反差感欺骗,以为他是个外冷内热的矜贵绅士。 只有傅行琛知道,他这个弟弟其实是个表里不一的家伙,脸上笑得越开心,心里就越冷漠阴鸷。 唯一不变的一点,就是他外冷内更冷的真实性格。 傅行晏笑眼弯弯,语气轻快又期待,像要约喜欢的女孩去游乐园的爽朗男大。 “哥,乐言是我的实验对象,这件事,你应该代替不了她。” “什么?” 傅行琛震惊得瞪大了眼。 他费尽心思、千防万防,甚至把邵乐言困在城主宫里,哪儿都不让她去,就是为了防止傅行晏打她的主意。 结果却棋差一着,趁他不在,让弟弟钻了空子。 怪不得昨晚他回来的时候,邵乐言那么疲惫,他早该发现异样的。 如果当初不去中心城赴约,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傅行琛后悔得难以呼吸,心脏抽痛不止。 床上躺着的邵乐言听着二人的对话,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傅行琛是为了保护她才限制了她的自由,完全是一片好心。 可是傅行晏说,关于她异能的研究不仅对她提升异能有好处,还可以帮助其他异能者进一步掌握异能、激发潜力。 正好她对疼痛有着欲壑难填的需求,两个人一拍即合,真的是你情我愿的事。 思及此,邵乐言下定了决心,向门外高声喊道: “行琛,你让所长进来吧!” 傅行琛高大精瘦的身躯随着邵乐言清亮的声音一颤,鼻尖有些酸涩,喉间涌出苦味,把刚才互换甜蜜时嘴里的甜味都冲没了。 傅行晏颇为得意地瞥了眼垂头不语的哥哥,抬着下巴,昂首挺胸地侧身越过他,步伐轻快地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 “乐言,我来接你了,跟我走吧。” 邵乐言用白色被子裹紧娇躯,不急不慢地坐起身,细声细语道:“你先回实验室等我,过会儿我会自己过去。” 傅行晏的笑脸瞬间垮了,眼中爆发出凌厉的光。 “为什么?明明之前都是……” 傅行晏连句话都没说完,就被邵乐言抵在他唇上的食指给堵了回去。 礼物 邵乐言恼怒地瞪了一眼没眼力见的傅行晏,食指用力,按得他柔软唇珠泛白。 本来让傅行晏天天抱她去研究所就是不妥当的行为。 不过这也要怪傅行晏定的实验开始时间太早,结束的又太晚,她每日都睡眠不足,早上起不来床,才会任由傅行晏自作主张。 这可以算作实验员和实验体之间的秘密,没必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傅行琛。 傅行琛本来就不愿意让她和傅行晏多接触,知道后,说不定一气之下就不让她去实验了。 指尖传来淡淡的湿意,邵乐言猛地回神。 只见傅行晏注视她面庞的眸光暧昧迷离,粉嫩湿润的舌尖配合着柔软双唇在她食指上轻轻吮吻。 邵乐言触电般地收回食指,头皮发麻,下意识咬紧唇瓣,回头瞥向傅行琛的方向。 幸好傅行琛垂头靠在门口,没有看向这边。 邵乐言松了口气,不满地锤打着傅行晏的胸口,语气十分严肃。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总之,我会配合你做实验,我希望你不要让我为难。” 傅行晏牵起邵乐言方才收回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她的手背,就像骑士跪在公主床前行吻手礼一样。 邵乐言皱眉不语,白皙柔软的两腮气的微微鼓起,像个进食的小仓鼠,大有傅行晏不答应就继续和他赌气的架势。 傅行晏低声笑开,大手包住她小巧的拳头,妥协道:“好,那我给你十五分钟,如果十五分钟后,我在实验室没等到你来,我会亲自带你过去。” 邵乐言知道这已经是严谨苛刻的傅行晏的最大让步,索性点头答应了。 等傅行晏走后,傅行琛还维持着垂着头靠在墙边的姿势,一动不动。 邵乐言心里叹息一声,忍不住抱怨乐安那些无用的研究。 不是说傅行琛是成熟稳重又可靠强大的爹系男友吗? 哪个爹系男友是一生气就emo的啊,简直像个闹脾气的小孩。 “傅行琛,你过来。” 邵乐言也冷了声。 话音刚落,傅行琛便有了动作。 他不紧不慢地走到邵乐言面前,仔细一看,眼尾还泛着淡红。 看他这副低眉顺眼的模样,邵乐言心尖一软,准备好的一堆大道理都被她通通忘了个干净。 她抬起胳膊,五指攥住傅行琛腹肌上的白衬衫,把他往下拉。 傅行琛顺着邵乐言的力道,半跪在她面前,直到两个人可以平视才松了力气。 邵乐言柔声细语地试探:“你是在生我的气?” 傅行琛怕她误会,一把抓住她放在胸肌上的手,一双猩红凤眼里写满了委屈。 “真的没有,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我只是在气自己没有保护好你。” “可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所长只是在研究我的异能,我也同意了,你为什么会下意识觉得他会伤害我?” 傅行琛倾身逼近,双臂撑在邵乐言大腿两侧,以一种半环抱的姿势和她对视。 “你说实话,他真的没有伤害你吗?” 邵乐言眼神有些心虚地四处躲闪。 “你知道我异能的特殊性,用些残忍手段也无可厚非,而且这几天实验下来,我的愈合速度越来越快了,说明实验是有效果的。” 傅行琛叹了口气,大手轻轻揉着邵乐言的发顶。 “我宁愿你的异能永远不会变得强大,也不想你为了提升异能而遍体鳞伤。” 傅行琛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绿色晶核,放进邵乐言手心里。 “这是高阶治愈异能丧尸的晶核,是我为你带回来的礼物。” 邵乐言好奇地把玩着晶核,触感宛如玉质般温润顺滑。 见邵乐言开心,傅行琛也勾了抹笑。 “有它在,就算你受伤,不靠你自身的异能,伤势也会愈合得很快。” 邵乐言笑眼弯弯,心脏涌上热流。 这是邵乐言人生中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礼物。 上辈子,她周围来往的人全是冲着她的家世背景才对她好,但当他们发现名门邵家重男轻女极其严重,她这个千金大小姐只是邵家用来拉拢权势和地位更高的豪门时,他们捧给她的那些微不足道的好意又原封不动地收了回去。 等邵乐言嫁到萧家,情况不仅没有好转,反倒急转直下。 邵家虽然对她不管不问,起码还会提供基本生活的经济支持,而萧家只是给了她一个少奶奶的空白名头,她的吃喝用度全是靠之前在娘家攒下来的存款。 穿的衣服、戴的首饰甚至参加宴会活动的礼服和包包都是小姑子淘汰下来的,又扔给她用。 邵乐言抗议过,可是公婆说,她没生出萧家的孩子,就不算萧家人,不能花萧家的钱。 她后来把事情告诉萧逸,想着萧逸就算对她没有夫妻感情,也能看在他们青梅竹马一场的份上帮帮她。 可萧逸只是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出门去找他的白月光付月,根本没把她的话听进耳朵里。 现在,在这个末世甜文世界,她的攻略对象告诉她,出差一趟还特意给她带了礼物,而且是末世里极为珍贵的高阶丧尸晶核。 邵乐言承认,她在这一刻真的动了心。 什么实验、异能,她通通不想在乎,只想不顾一切地沉沦在傅行琛对她的呵护和爱意里,哪怕这一切都只是场迟早会醒的美梦,她也甘之如饴、不愿醒来。 邵乐言将晶核放到床上,抬眼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傅行晏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想要做什么必须速战速决。 在傅行琛不解的目光中,邵乐言拉着他起身,双臂用力把他推到墙角。 她的小手下移,摸上他腰间微凉的金属皮带扣。 啪嗒! 扣结应声而开。 排山倒海般的汹涌浪涛将傅行琛的理智自持和骄傲威严通通吞噬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脑中不停炸开的片片烟花。 这只是刚刚开始。 随后,烟花在他体内四处流窜,播下火种,一路焚烧,恨不得榨干他肺里的空气,烧干他血管里的血液。 他感觉不到半分痛苦,只有极致的欢愉。 新实验 研究所,一号实验室。 傅行晏紧盯着墙上的挂钟,面色冷凝阴沉。 再过三十秒,如果邵乐言还是没来,他就会冲去城主宫抓人。 五、四、三…… 咚咚咚! 傅行晏面色稍霁,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此时的心情有多么雀跃,脚步是多么急促。 他眉开眼笑地打开门。 “你终于来了!” 那欢喜的笑容在触及邵乐言磨破出血的红肿唇瓣时如潮水般褪尽,在他心上留下一片不堪入目的狼藉。 邵乐言敷衍地勾唇笑了笑,留意到傅行晏瞬间冻结的表情和阴沉的眸光,垂着头做无用的掩饰。 “我们快点开始吧,今天我能做实验的时间不多。” 邵乐言说着,想要越过挡在门口的傅行晏进门,可是刚刚走到他身边,手腕就被一把攥住。 “啊!” 邵乐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傅行晏用力甩在墙上,单薄匀称的身子撞上坚硬墙壁发出一声听着就疼的闷响。 邵乐言疼得惊呼出声,微张的红润小嘴连气都没喘匀就被另一张气息温热又濡湿柔软的唇堵得密不透风,难耐的痛呼声最后化作“唔唔嗯嗯”的破碎呻吟。 绵长的吻久久不曾结束,或者说傅行晏不愿意让它结束。 他像是个只会一味索取的斯文败类,根本不给邵乐言呼吸的机会,坚硬的贝齿啃咬着她柔软的唇瓣,像是要把她磨红了的皮肉都咬下来,好在让她长出新的皮肉来。 天知道,邵乐言有极强的愈合能力,可她出现在门口时为什么会是一副被人狠狠欺辱过的、可怜又诱人的模样。 傅行晏不敢细想,搂紧邵乐言的手臂都在颤抖,根本不知道是被气成这样还是亲得太爽了。 或者二者都有。 光是双颊、鼻尖和嘴唇的触碰满足不了任何人的念想,傅行晏水光潋滟的唇在邵乐言肺里空气殆尽前,放弃了这片已经完全留下他独有的标记的区域,继续往下攻城略地。 炙热的呼吸随着亲密无间的距离打在邵乐言纤细脖颈处脆弱纤薄的肌肤上,离近了看,能隐隐看得清里面鲜活跳动的动脉和血管。 邵乐言好不容易从濒死的窒息中喘够了气,胸腔急促地起伏着,却被傅行晏钢铁般的身躯死死压制住,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力气。 她垂眸盯着一路点火的傅行晏,男人耳后还染着绯红,微眯着猩红双眼,衬得他嘴唇和舌头格外灵活。 她感觉傅行晏现在的精神不正常,就像一条失去理智的疯狗,手臂用了力推搡他的肩膀,语气虽然冷漠,但声音沙哑还夹带着急促的喘息。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邵乐言柔若无骨的小手毫无目的地游走在傅行晏胸肌腹肌分明的胸膛,她那点推搡的力度对一个高阶异能者来说和按摩没有任何区别。 邵乐言有卓越的忍受痛苦的能力。 而傅行晏作为高阶精神系异能者,拥有极其强悍的精神力,代价便是和普通人一样废柴的身体素质。 所以他一直以来所受的训练便是物理攻击。 拳打脚踢、刀枪棍棒,无论哪种他都对抗过,即便遍体鳞伤,治好了以后还要接着继续。 这是想要在末世生存所必经的历练。 为了活下去,必要时可以降低下限,也可以抛弃自尊。 傅行晏拧了把邵乐言柔软的腰窝,满意地听到她娇媚的嘤咛,胸口处软绵绵的捶打也随之停了下来。 紧接着,他唇上的动作慢了下来,从舔吻深吮改为绵密的啄吻,始终舍不得离开邵乐言细腻顺滑的牛奶肌肤。 “今天就不做异能实验了,我们尝试下新内容。” 邵乐言一愣,被这句话分去了注意力,瞬间忘了抵抗。 “什么内容?” 傅行晏抬头,唇瓣凑近邵乐言的耳廓,牙齿轻轻厮磨着小巧莹润的耳垂,在薄红的皮肤上留下浅淡的印记,再用湿热舌尖温柔安抚。 喉间泄出的气声含糊不清但足够邵乐言听个分明。 “你。” 邵乐言愣了一秒,呆愣的瞪大眼睛,突然,那条湿热灵活的舌像一条瞄准猎物的毒蛇,猛地刺入她惊讶时微张的唇瓣。 傅行晏的亲吻没有什么技巧,全是感情,勾着她笨拙闪躲着的小舌头,紧贴着吸吮,交换甜蜜后诱惑她一起舞动。 邵乐言的口腔内壁被风卷残云般扫荡了个干干净净,白皙牙齿一颗一颗地被舔舐滑过。 炙热的宽大手掌像一尾鱼儿滑进她宽大的制服长裙里,在她娇嫩的肌肤上不停翻滚折腾,各处留下存在的痕迹。 傅家这两兄弟过分地相像,连做这种事时的习惯动作都别无二致。 邵乐言小腹紧缩,里面像有火在烧,双腿抖个不停,如果不是傅行晏搂着她,只考靠她自己根本站不稳。 不能再任由傅行晏做下去! 邵乐言愿意和傅行琛亲密,是因为考虑了乐安的话,既然要在末世找个靠山,异能强大又地位斐然的傅行琛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他对世界女主的好感度不是很高,攻略不是难事。 可傅行晏根本就不在她的计划之中。 答应做他的实验体都是她自己为了提升异能的贪心,现在事情发展成覆水难收的程度,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邵乐言一狠心,绷紧脸皮,含住傅行晏舌尖重重咬了下去。 “嘶!” 傅行晏疼到抽气,染血的舌尖退出邵乐言香软的小嘴,但是放在她腰间圈紧的手臂还是保持紧箍的原样,不给她逃离的机会。 舌头收回的时候,他还不忘在邵乐言软唇上舔了一口。 “你!” 邵乐言美目圆瞪,心里又气又羞,一张小脸红得能滴血。 “讨厌死了!” 刚才吻得太久太深,她还没喘好气,现下美眸中水雾弥漫,像天鹅般高昂脖颈深深喘息,说话声绵绵软软就像娇嗔,起不到半分威慑作用。 傅行晏狡黠轻笑,安抚地轻揉邵乐言腰际软肉,感受着怀里娇躯轻颤,鼻尖贴紧纤薄锁骨,轻嗅着她身上的馨香。 不会爱她 邵乐言皱紧眉头,咽下口中的那股淡淡的血腥味,身子烫得难受,后背全是汗,急需洗个清凉的澡。 况且再纵容傅行晏做下去,他们就没有回头路了! 所以必须制止他! 邵乐言板着小脸,委屈地皱了皱鼻子,威胁道:“我不是供你发泄的工具,如果你不做实验,我就要回去了。” 闻言,傅行晏怕邵乐言跑了一样,钢筋铁骨般的强壮双臂箍紧了怀里柔软的纤腰,戏谑双眼紧抓邵乐言的羞赧湿眸不放。 “我和哥哥明明长得一模一样,而且我也可以让你疼,为什么你愿意和他睡,却这么抗拒和我亲密?” 邵乐言委屈地撇了撇嘴,眼睛更红了。 和谁在一起又不是她能决定的,她只想珍惜自己失而复得的生命。 还能活着就是天大的幸运,她什么都不想考虑,在保住命的前提下,乐安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虽然这个系统不靠谱,但他绝不会害她。 “我的确很享受你的实验,但这不代表我愿意和你在一起。你哥哥要比你更尊重我,和他在一起,我很安心,这是你给不了的。” 傅行晏心尖一痛,呼吸都重了几分,意味不明的轻笑声从被涎液润湿泛光的唇间溢出。 忽地,紧箍腰身的手臂一松。 邵乐言身上没了束缚,顿时失去支撑,双腿一软,顺着墙壁瘫倒在地。 她狼狈地倒在傅行晏脚边,想要开口求助,让他像之前那样抱她,却猛地回神,自己刚才拒绝了傅行晏。 她抿了抿唇,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 傅行晏盯着邵乐言垂头时微微伸展的脊背,那轻薄的布料根本遮不住她美丽纤薄的蝴蝶骨。 像是一只受伤的莹白蝴蝶失去了飞舞的能力,被迫坠落于肮脏不堪的泥土之上。 她可能会被路过的好心人救助,成为美丽但脆弱的豢养宠物。 她也可能在屈辱又丑陋地独自死去后,被泥土同化。 但属于她的种种结局中,唯独没有重获自由的可能。 在僵持的十秒钟里,傅行晏一颗心脏软了又硬、硬了又软,面对难得倔强的邵乐言没有半点招架的法子,满腔酸楚和不甘最后全都化作一声极轻的叹息。 “喊我的名字,言言,” 傅行晏的声音哑得不像话。 “只要你叫我的名字,我会抱你去操作台,就当做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什么都没发生? 邵乐言眉头一挑,心里涌上喜悦。 傅行晏这是想通了吧? 她这才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得以放松。 她早该想到的,傅行琛是傅行晏的双胞胎哥哥,而她是傅行琛的女人,除非傅行晏爱她爱到愿意和傅行琛撕破脸,否则不会不顾一切地进行最后一步。 邵乐言对自己的魅力有自知之明。 她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平凡女人。 前世,和她青梅竹马的丈夫萧逸看不上她,甚至对她厌恶至极,恨不得她早些死了,给白月光付月让出夫人位置。 今生,傅行琛被她迷得死去活来,因为她是唯一能忍受他的雷电并和他有身体接触的女人。 乐安说过,原文女主慕娇娇是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和傅行琛彼此暗恋却注定不会修成正果,这才给了她趁虚而入的机会。 而同样作为世界男主却没有隐疾的傅行晏,又怎么会为了她得罪自己的城主亲哥,甚至放弃自己暗恋而不得的甜文女主角? 根本就不会啊! 傅行晏亲吻她,可能出于很多原因,毕竟这对兄弟的相处模式一直都奇奇怪怪的,就连乐安也叫她小心行事,最好谁都不要得罪。 但在无数的可能性中,并没有爱上她的选项。 邵乐言彻底放心了。 她不想成为两兄弟斗争的筹码或战利品,她只想在末世好好活着,需要庇护就去攀附权势,需要变强就去提升异能。 总之,生存才是她唯一的目标。 想通之后,邵乐言唇角上扬,露出一个灿烂至极的明媚笑容,朝傅行晏张开双手,像个跟妈妈要抱抱的婴孩。 “傅行晏,抱我过去。” 傅行晏嘴角勾起一道难以察觉的弧度,俯下身,顺着邵乐言的姿势,熟练地为她褪去束缚,轻柔地将她放倒在实验床上。 议会厅。 众位地下城大小领导汇聚在这一方空间里,围绕着中心城、地下城、丧尸城三城关系争论不休。 “中心城根本就是一帮孬种,这是末世,他们不想着消灭丧尸,大肆收揽异能者就是派他们去收集物资,这不是用高射炮打蚊子吗?” “可是光凭我们的力量,袭击丧尸城没有胜算啊,总不能等我们两败俱伤,让中心城坐收渔翁之利吧!” 每次开会到最后,众人总是会为了一些意见相左的事情喋喋不休地争论。 争论到脸红脖子粗又得不出结果。 傅行琛对此厌烦透顶,尤其他现在满心都记挂着邵乐言,无比担心她在研究所的情况,这些入耳的争执声就变成了噪音,吵得他头疼。 他看过弟弟拿丧尸做实验的场面,恶心又血腥。 只要一代入邵乐言的脸,想到邵乐言那双含泪的软眸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心脏就像被往死了掐似的疼得发狠。 那么美好的女孩却觉醒了最有用又最残忍的异能。 他恨不得把邵乐言绑在身边,时时刻刻地保护她的安危,叫她再也用不上异能才好。 傅行琛越想越激动,心中燃起越烧越旺的火舌,几乎烧尽了最后的理智。 砰! 身下的椅子被他急忙起身的动作掀翻在地。 吵闹的议会厅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那些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嚣张异能者突然像变成哑巴了一样,一个字都不敢说。 傅行琛冷冷扫了一眼噤若寒蝉的众人,长腿迈开,快步往外走,越走越快,到后来甚至小跑了起来。 一口气从城主宫跑到研究所,气冲冲地登上三楼,直奔傅行晏的独立实验室。 缓了口气,傅行琛简单整理下凌乱的刘海,佯装淡定地敲了敲门。 兄弟战争 此时,实验室中。 傅行晏的精神异能覆盖整个研究所,从傅行琛急匆匆地跑进研究所大门的时候,就已经暴露在他的领域之中。 他收回放在邵乐言心脏处的手掌,在记录本上写下心跳数,自然地开口。 “哥哥来了,我去给他开门。” 邵乐言一愣,周身血液瞬间倒流,紧张得浑身发抖。 “先把衣服给我吧。” 傅行晏按住邵乐言想要下床的腿,柔声安抚道:“没关系,实验而已,哥哥不是小心眼的人。” 邵乐言看着傅行晏平静中透露出隐隐得意的神情,总觉得不太对劲。 可是人家是亲兄弟,总比她这个外人了解彼此。 “好吧,你去吧。” 傅行晏轻笑着摸了摸邵乐言的头,磨蹭到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大,好像他再不去开门,就要把门给劈成灰似的,才不慌不忙地过去开门。 傅行琛看到衣衫整齐的傅行晏,心里松了口气,拧紧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行琛,都快一个小时了,实验应该结束了吧?” 傅行晏故作遗憾地摇摇头,“哥,我是第一次系统地做异能者的研究实验。这几天只要开始工作,都是连续十四五个小时不会停的,如果你想接乐言回去,晚上再来吧。” 傅行琛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十四五个小时? 那言言岂不是也要每天都工作那么久? 傅行琛红了眼,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骨节处的皮肤被撑到泛白。 “你是把言言当成机器人吗?十四五个小时?怪不得我觉得她状态不好,身子也很虚弱,原来是因为你无情地压榨。” 傅行晏从来没见过哥哥这么生气的模样。 他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标准上位者,成熟稳重、理智自持,这种性格在觉醒雷电异能后朝着一个极端的方向发展。 没人敢亲近他,他也不和他人过多接触,像个冰冷的机器,终日为了地下城的运转无休无止的工作。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直到那天,他和邵乐言手牵着手回城,哥哥眼中的点点星光是他前所未见的。 自那天起,哥哥那双古井无波的深邃眼眸只在面对邵乐言时带有真真切切的笑意,眼底的喜欢和宠溺满到快要溢出来。 明明两个人长着一样的脸庞,哥哥的眼睛温柔又缱绻,而他呢? 他好像一直在肮脏的泥潭里沉沦,哪怕学着哥哥去暗恋慕娇娇,那如阳光般灿烂的女孩也始终望着哥哥一人,不曾把自己多余的温暖和光芒给予他半分。 他从未亲眼见过何为光明,何为希望! 直到遇见邵乐言。 她的性格在末世极为难寻,就像蒲苇那般柔软又坚韧。 明明几经生死,却没有凌厉肃杀的血腥气,天真纯洁中又包含着不知出处的悲悯伤怀,惹人怜爱心疼。 每当触碰她温暖柔软的娇躯,鼻尖萦绕着令人陶醉的馥郁馨香,傅行晏的理智便会经受一次残酷考验。 即使他是精神异能最强者,在看到哥哥和邵乐言抵死缠绵时,也会险些被满腔的嫉妒和悲哀击垮。 明明是他先遇见的! 傅行晏心间染上大片阴霾,坦荡地迎向傅行琛的审视,满不在乎地抬着下巴,像胜利者那样得意地傲然轻笑。 “但乐言同意了。”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傅行琛不悦地眯起眼,看着傅行晏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心中生出一股悲凉。 “我只能接受一个小时,如果你不答应,言言不会再参与你的实验。” “哥,”傅行晏冷笑一声,“你不忙吗?” 傅行琛眉目间的冷淡不减,“这和照顾言言并不冲突。” 傅行晏笑得更得意了。 “你有很多事情要做,照顾言言只是其中一项。但我不一样,她就是我全部的工作,我可以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围着她转,你做得到吗?” 两个人的气氛肉眼可见的剑拔弩张,如果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弟,也顾忌着所在的场合不适合,可能早就扭打在一起了。 邵乐言一直躲在操作室里偷听着二人的对话,但她越听越觉得气氛不对,话题好像在往一个荒谬的错误方向发展。 她见不得傅行琛过多干涉她的决定,也不忍心看着傅行晏挑衅傅行琛。 她是亲眼见过傅行琛作为城主到底是有多么忙碌,从睁开眼开始,这一整天的时间安排都精确到秒。 他一个人肩负着地下城几千异能者和十几万普通人的身家性命,傅行晏怎么能这么故意刺激自己的哥哥呢? 但是傅行晏作为研究所所长也很辛苦,不仅要在她的异能研究上耗费大半的时间和精力,还要兼顾着其它实验室的情况和进展。 总之,她恨不得冲出去大喊:你们不要再吵架了啊! 就在傅行琛怒火中烧,眼见着就要动手推开挡路的傅行晏前,邵乐言瞄准时机,闷着头从操作室冲了出来。 她推搡着两个人猛地靠近的身体,拉远二人的距离,脸上还挂着安抚的笑。 “别吵架啊,有什么话好好说。” 傅行琛见到邵乐言的瞬间,凝重的神色就缓和下来,顺势牵起她的手,想要拉着她往外走。 傅行晏也不甘示弱,在邵乐言被拽得快走两步时拉住了她的另一只手。 两边都用了大力气,邵乐言哪边都挣脱不开。 傅行琛发现拽不动人,转头就看见傅行晏和邵乐言牵手的亲密动作,饶是他一直秉持兄长的风度忍让弟弟,此时此刻也到了极限。 无形的电流在两个男人对视的瞬间擦出一点即燃的火苗。 傅行琛绷紧脸皮,一双深邃眸子里燃起熊熊火焰,狠狠推了傅行晏一把。 傅行晏只是稍稍踉跄,借着邵乐言拽他的劲儿,很快就稳住了身形。 邵乐言看到傅行琛含怒的脸色,扶稳傅行晏之后,吓得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猛地扑进傅行琛的怀里服软撒娇。 “好了,行琛,我跟你回去。” 傅行琛面色稍霁,紧紧回抱着邵乐言,但一双鹰隼般的眼直射傅行晏,满是警告和戒备。 “那我们走吧!” 表白 傅行晏低垂着眉,纤长的羽睫遮住了眼睛,叫人看不清情绪。 傅行琛说完,也不管傅行晏如何想,一根根掰开傅行晏紧抓邵乐言的手指,轻轻揉着邵乐言被掐红的手腕。 “行晏,不要对你嫂子这么没大没小,今天的事我不会准予有第二次发生。” 傅行晏猛地抬头,瞳孔狠狠颤了颤,难以置信地勾着唇道: “哥哥,现在是人人自危的末世,不是安宁祥和的和平年代。你再怎么喜欢言言,可以仗着你有权有势强迫她,但是你没办法用法律将她和你强行绑在一起,她是自由的。” 傅行琛也笑了,笑得格外灿烂,俊逸的面容霎时光彩夺目。 “自由?” “你有自由还是我有自由?能活着已经是最幸运的事,自由和生命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邵乐言心神一荡,发现自己的想法和傅行琛不谋而合,望向他的眉眼都柔和下来,任由傅行琛长臂揽住她的纤腰,以维护又占有的姿势圈在怀里。 “我能保护言言,我能让她在危险的末世有安稳又相对自由的生活,我就有和她组成家庭的资格。” 无形的窒息凝重气氛蔓延开来,两兄弟你来我往间是互不相让的拉扯对峙。 邵乐言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却意外地平静。 乐安给她重生的机会,就是为了她不再重蹈覆辙,获得上辈子她拼命追求却终是不得的所有东西。 温暖的家庭,可靠的丈夫,健康的孩子。 这就是她的所愿。 所以,即便她和傅行琛才认识不到半个月,在这艰难的末世里,他就是最好的伴侣人选。 无关爱情,但最适合结婚。 即便她对前夫念念不忘,也会守护着她、照顾着她、事事为她着想的好男人。 “你问问邵乐言,”傅行晏眼底一片猩红,心里的火气已经压抑到极限了,语速也越来越快,“她愿意吗?” 两个人满怀期待地垂头看向邵乐言。 好像她今天必须要在两个人之间选择一个,不然就别想离开。 邵乐言定了心神,指尖轻扯着傅行琛的衣服,一双美眸含羞带怯,软言软语地哄。 “我们回去谈谈吧。” 傅行琛面色一喜,原本紧皱的眉眼彻底放松下来,箍在邵乐言腰间的手又紧了几分。 “嗯,我们回家。” 傅行琛说完,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傅行晏阴郁的脸色。 虽然有些心疼弟弟,但邵乐言简单的一句话能带给他的幸福已经让他冲昏了头,只想拉着她回房间做早上没做完的那些事,在她耳畔重复那些说了多少次也不厌倦的情话。 临走时,邵乐言回头扫了眼一动不动的傅行晏,对视的瞬间,邵乐言安抚似的眨了眨眼,给他留下个安心的信号。 虽说她最后还是会屈服于乐安和傅行琛的要求,当傅行琛的城主夫人,但傅行晏作为原文男主之一,而且还是她未来的小叔子,她是绝对不会得罪他的。 在她构想中的温暖家庭里,不仅要小家和睦,就连有亲密血缘的家人之间的关系也要和谐。 上辈子,因为不被萧逸在乎的缘故,邵乐言对于邵家来说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给邵家换来萧家的利益已经完成了使命,回报了养育之恩。 所以她和亲生哥哥一点都不亲近,平时根本不联系。 嫁到萧家以后,小姑子和小叔子又因为付月的缘故,对她这个仗着出身名门就鸠占鹊巢的外来者更是没当人看,哪怕他们几人自幼相识,哪怕邵乐言为了融入新家环境费尽心思讨好也没用。 自己亲哥都看不上的老婆,弟弟妹妹自然也跟着效仿。 邵乐言不知道那八年自己是怎么挨过来的。 忍到最后连心脏都没了,可谓把自己的全部都奉献出去了,却只得了萧逸一句从来都没有爱过她。 邵乐言抿了抿唇,握紧了傅行琛的手掌,换来对方一个温柔的笑和坚定的回握。 这辈子,绝不能重蹈覆辙! 城主宫。 邵乐言看着面前浑身紧绷的傅行琛,眸光越发温柔,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傅行琛满眼期待,试探着问:“言言,你……你要和我说什么?” 邵乐言主动上前一步,抬头便能吻到傅行琛饱满的唇。 她主动拥住了傅行琛的精瘦窄腰,双手像腰带一样紧扣在他腰际。 精致的小脸仰着看他,艳丽眉眼顾盼流转间不经意地流露出勾人的媚意。 “行琛,你想和我在一起,对吗?” 在邵乐言抱他时,傅行琛的精壮身躯都酥了半边,满心满眼都只有身前紧贴的娇软和那张美艳动人的脸蛋。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的言言更美丽、更惹人怜爱的女人了吗? 不可能会有的。 言言只有一个,就是他面前这个。 她是末世中独一无二的珍宝,也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人生的专属天使。 他情不自禁地回抱住邵乐言,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头缝里,低下头,在邵乐言饱满诱人的红唇上落下一个碾压般用力的亲吻。 两个人的唇瓣宛如天生一对般适配,同样的饱满红润又形状精美,亲吻时,不会有任何一寸香甜是顾及不到的。 唇瓣分离的瞬间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啵啵声。 邵乐言早就在傅行琛怀里软化成水,迟到的空虚感拉扯着她的理智,迷离间,她听到了回复。 “我们岂止要简单地在一起。言言,虽然这个世道变了很多,大家都为了活着竭尽全力,爱情变成了奢侈品,婚姻制度也被废除。但我很清楚我的心意,我不想只和你成为情侣,我还想和你结为夫妻,一起打理地下城,生儿育女、陪伴终老。” 傅行琛紧抓着邵乐言的视线不放,眸中蕴含着的期待光华快要将她的皮肤灼伤。 “你可以给我这个机会吗?” 邵乐言浑身都在发颤,一颗心软了又软,动容得险些流下泪来。 方才那些话,她曾经在每个独守空房的夜里,梦见萧逸也是如此真挚地对她表白。 逼婚 邵乐言还曾经幻想过梦境才是真实,迟迟不愿意醒来。 可最后困意褪去,她睁开眼,空荡的房间不知从哪里吹来的冷风,冻得她直打哆嗦,一点人气都没有,就像一座监狱。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邵乐言忍住泪意,搬出一早便组织好的说辞。 “但是我对我的前夫还余情未了,这时候和我一起,对你不公平。” 傅行琛毫不在意地勾了勾唇,膝盖向前一顶,邵乐言不受控制地被推得向后倒去。 傅行琛抱着被推倒的她一起倒在柔软的白色大床上,双臂撑在她肩膀两侧,长腿屈膝顶进床沿,是绝对掌控的姿势。 那一双沉稳理智、古井无波的双眼中正燃起熊熊烈火,烧光阻挡他奔赴幸福的一切阻碍。 “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死人放弃我爱的人!我就是爱你!我就是想娶你!所以能不能不要再伤害自己,有我一个人还不够吗?为什么要行晏帮你呢?” 邵乐言一愣。 真的没想到说了这么多,傅行琛竟然还在介意刚才在实验室的对峙。 可是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需要傅行晏的实验去帮她探究复生异能的细节和边界。 她可以依附傅行琛,但她不想再做原地等待他人拯救的弱者。 她也想尽力提升自己鸡肋的异能,即便没有攻击能力,如果能永生也是好的。 思及此,邵乐言的语气也强硬了几分。 “成为你的夫人之后,我就能永远高枕无忧吗?你是城主,你对十几万地下城人民都有保护的责任和义务,不仅是我一个。” 看着傅行琛泛着泪光的脆弱眼神,邵乐言心一软,但想起刚到这个世界时,她被分食的恐惧,她又坚定下来。 她要追求幸福生活的前提是她必须活着。 命要是没了,什么追求都是奢望。 邵乐言没有适可而止地闭口不言,而是为自己的想法据理力争。 “我可能会爱上你,也可能会和你生儿育女,但我不可能……” 傅行琛俯下身,倒三角的高大身躯将邵乐言完完全全地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低头,在她颤抖的眼睑上落下轻吻。 他的声音抖得厉害,挣扎着退后一步,妥协道: “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就允许你接着去研究所做实验。否则,我宁愿把你绑在我身边,除了天天和我出双入对,哪儿都不许去!” 邵乐言瞪大了眼,实在是没想到一向温和包容的傅行琛竟然有这么强势的一面。 不过他本来就是末世中的一城之主,不容置喙、不怒自威才是上位者的真面目,和她欢愉时那般温柔包容、贴心解意的模样只是限定而已。 比起包装出来的温柔,她更钟情真实的强势。 邵乐言红唇微翘,佯装不满地嘟囔一句,“你……你这是逼婚!” 傅行琛不怒反笑,“你说得对,我就是在逼你嫁给我,逼你来爱我。” 邵乐言小脸一红,抿着唇没做声。 她两辈子加起来也没碰见过跟她表白得这么直球的人,好像不答应,她就完蛋了一样。 之前和傅行琛恩爱的时候,她只想着报复萧逸和顺从乐安的安排。 但是现在傅行琛的心意明晃晃地摆在面前,她反倒没那个胆子一口答应。 可是如果她不答应,就没法给自己的异能升级,可能连城主宫都走不出去了。 邵乐言还在权衡利弊,傅行琛的唇已经沿着她侧脸,向下一路点火。 她全身烫得灼人,小腹里像是燃了个火苗,情不自禁地攀上傅行琛的肩膀,压低了声音问: “你说的,只要我答应你,你就不会再干涉我。” 见邵乐言松了口,傅行琛深邃晦暗的眼眸迸出惊喜的亮光,狠狠咬了口她小巧细嫩的下巴尖,感觉到怀里娇人的软身一颤,笑容更深。 “做我的城主夫人,我只会给你安全感和无尽的欢愉。你喜欢疼,我的雷电能让你疼个够,只要你受得住,我随时奉陪。 想去配合行晏做实验也可以,每天最多四……不,三个小时,再多我就不让你去了。” 三个小时好像不太够啊! 邵乐言有些为难,不过傅行琛已经让了一步,她没有资格继续得寸进尺。 “好吧!那……唔!” 炽热的唇猛地堵住了邵乐言微张的唇瓣,那些来不及说的话都被唇舌碾磨成破碎的娇喘呻吟,在卧室里一声高过一声的回荡。 研究所,所长办公室。 傅行晏整理好邵乐言实验的所有数据,在云端备份好,这才卸掉一身紧绷的力气,放松地靠在椅背上,修长手指揉了揉疲惫的眉心。 自从哥哥带着邵乐言离开,邵乐言就再没回来过了。 以邵乐言的性子,想必早就在哥哥软硬兼施的哄诱下妥协让步,两个人说不定连床单都换过好几张了。 猝不及防下,傅行晏又回忆起那日碰巧撞见的无限春光,搭配着这几日和邵乐言的朝夕相处,掌心仿佛还残留着她皮肤细腻莹滑的触感,鼻尖似乎还萦绕着她身体的馨香馥郁。 小腹处像是聚了一团火,喉头上下滑动,下颚线绷得死紧。 想起邵乐言柔软的嘴唇和水润可怜的眼眸,傅行晏的指尖情不自禁地抚过自己的唇瓣,那上面还残留着邵乐言的甜味。 他的舌尖伤口还肿着,也是被她咬的。 明明他们不久前还亲密无间、唇齿相依,可是现在,她却在哥哥的床上承欢。 也不是没见过她情动时妩媚娇柔的勾人模样,可是,那远不如他托起她的娇躯,把她按在墙上亲吻时的爽感和心动。 傅行晏越想越疼,呼吸也越发粗重,手上用了大力气,紧接着,灼热从深处喷涌而出。 他额头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喊着占据他全部脑海和心绪的名字。 “邵乐言!” 一遍又一遍。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门外的女声因为暴怒而格外刺耳高亢。 “傅行晏!你还有心思做实验呢,不是叫你帮我看好城主吗?怎么我才刚回来就听说他要结婚了?” 林莹 门外女声止住话头,又拍了两下,发现还是没人开门便继续道: “怪不得他对慕娇娇的态度突然就冷淡了好多,原来是因为早就有佳人在怀了,不过他是疯了吗?特么的在末世结什么婚啊,谁能确定自己明天还有没有命在啊!” 门外的女人自顾自咒骂个不停,哪怕没有听众也要把心里的火气和糟心都发泄出来,所以挥着一双拳头把傅行晏办公室的大门锤得梆梆作响。 傅行晏的激情瞬间褪去,随着女人激烈的谩骂吐槽冷静下来,尤其是听到结婚两个字的时候,心尖抽痛得让他不禁皱起眉头。 傅行晏无奈地叹了口气,抽了几张纸巾擦干净痕迹,整理好衣服,拿起桌上的金丝眼镜戴上,又恢复了那副矜贵疏离的高岭之花模样。 长腿迈开,几步就走到门口,打开门后入眼便是林莹那张气到泛红的脸。 傅行晏微不可察地蹙眉冷脸,装作毫不知情地沉声问道: “什么事?” 林莹气得发笑,“你是在跟我装傻吗?你敢说城主结婚的事你一点不知情吗?” 傅行晏痛得呼吸都像在吞刀子,用尽了全力去忍耐,才能控制自己说话的声音不发抖。 “他什么时候说要结婚了?” 林莹双眼赤红,急得直拍大腿,“他刚才做的决定,还是我去找他的时候,简秘书告诉我的。她说城主和夫人新婚燕尔,要过两天二人世界,让我最近都不要去打扰城主。” 傅行晏苦笑一声,“既然他都决定了,谁能说动他收回呢?” 林莹有些嫉妒那个得到了铁壁傅行琛的女人。 她为了接近傅行琛可谓用尽了手段,结果不仅没得到对方一个正眼,还被电得一天到晚跑医院。 但是就在她出差几个月的功夫,就冒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不仅能忍受傅行琛的异能外泄,还能把他这朵高岭之花迷到主动提出结婚,怎么会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女人啊? “你见过城主夫人吗?她的异能很厉害吗?还是长得跟天仙一样,难不成比慕娇娇那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还好看吗?” 傅行晏想起邵乐言的脸,垂在身侧的手掌死死攥拳,语气更冷了。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不愿多说,敷衍了一句就要闭门谢客。 “哎!”林莹伸手挡着门,生怕被傅行晏拒绝,连忙笑脸相迎,急匆匆地开口,“你别天天埋头工作,两耳不闻窗外事了,跟我一起去吧!” 傅行晏垂头望着两手合十、满眼祈求的林莹,不知是为了帮她还是满足自己的思念,终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城主宫。 邵乐言就像一条被扔进大海的孤单小船,随着汹涌浪涛的冲撞,只能漫无目的地四处漂流。 从天而降的惊雷打在身上,想要将她碎尸万段, 可她俨然无恙,甚至沉浸其中,甘愿被海水摆弄控制,被雷电击打刺激。 傅行琛拥紧怀中柔软可折的娇躯,心里涌上前所未有的满足。 刚才有些城中事务要他处理,他顺便通知秘书将他和邵乐言的关系公之于众。 他要让末世的所有人包括时淮统治的丧尸城都听闻这个消息。 而且在一个月后的双城大会,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和他的夫人邵乐言一同出席。 告诉所有人,邵乐言是他选择的伴侣,是名副其实的城主夫人。 傅行琛越想越兴奋,身体起了变化,动作更大,又埋首在邵乐言肩窝吸吮,连她幽幽转醒都没发现。 意识朦胧的邵乐言轻轻嘤咛着,娇媚的低喘声勾得傅行琛喉头一滚,浑身火热得要命。 多次恩爱后的她早就习惯了傅行琛的动作和反应,细嫩的脚底软肉在他腰窝上轻轻打着转,柔若无骨的右手摸上他绷紧的小腹,左手莹白的指尖抚摸揉捏着他滚动的喉结。 她鼓起勇气,尝试着上辈子不被允许的亲密称呼。 “亲爱的。” 耳垂上传来温热濡湿的吐息,她还来不及忐忑,就听到了傅行琛激动又迫切的回应。 “嗯,我在呢,言言。” 邵乐言感动得说不出话。 上辈子嫁进萧家,萧逸不让她改叫老公这种亲密的称呼,还是让她像一直以来那样叫他哥哥。 可是他们已经不是青梅竹马的兄妹了,而是一个户口本上的夫妻。 可是萧逸从来没把她当做妻子看待和对待。 如今,邵乐言如愿喊出亲密的称呼,竟然有了想哭的冲动。 可她的眼泪刚溢出眼眶就被傅行琛舌尖席卷吞噬,混着鬓角汗水和口中涎液一起吞入腹中。 紧接着傅行琛沿着她的额头一路啄吻到她果冻般甜蜜柔软的双唇,像吃棒棒糖那样,辗转轻碾,吸吮含咬。 原本红润光泽的双唇上泛着清亮滋润的水光,可傅行琛还嫌不够,或者说他沉浸其中,根本不想离开。 “言言。” 邵乐言十指掐紧了傅行琛结实的背肌,下意识应了一声,声音柔软娇媚得令人脸红心跳。 “嗯。” 傅行琛心尖一紧,力道加重,凶猛得像一只失去理智的猛兽。 两条奔涌浪潮猛地冲撞在一处,互不相让地争抢着拥有权。 “啊!” 邵乐言头皮发麻,眼皮一掀,饶是异能副作用让她极能忍痛,也被烫得浑身止不住发抖。 傅行琛宽肩窄腰、精壮有力的高大身子笼罩着邵乐言那胸大腰细臀圆的尤物娇躯,尽情后,英俊面孔埋在邵乐言前胸,笑容餍足。 “我之前觉得作为一城之主,能在末世为保护更多活着的人而死是我的宿命。 但我现在发现,就这么死在你的身上,我也愿意。” 邵乐言一颗拳头大点的心脏酸酸胀胀,唇角绷紧,一点都笑不出来。 她全身的骨头像是被拆下来又随意地组装在一起,抬手都费劲,即便如此,莹白指尖摸上傅行琛的胸膛一掐,用了仅剩的全力。 三人对峙 “嘶!” 傅行琛痛呼一声,又疼又爽,不等他凑上去卖乖讨好,头顶传来邵乐言嗔怪的控诉。 “你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啊!” 傅行琛望着邵乐言的泪眼,顿时心软得一塌糊涂,在她薄怒的小脸上安抚亲吻。 “我说着玩的,我不会死,你也不会,我们都好好活着,好不好?” 邵乐言这才破涕为笑,主动挺身送上红唇,两个人刚亲上嘴,门外传来三道沉闷又规律的敲门声。 被打断好事的傅行琛眼底划过一抹不耐,但能在他嘱咐过之后还来打扰他,看来是急事。 他揉捏着邵乐言腰侧的软肉,不由地叹了口气。 “我去去就回。” 邵乐言看出他的为难,小手推了推他,“你快去吧,公事要紧。” 傅行琛穿戴整齐后才打开房门。 傅行晏和林莹并肩站在门外,一个满脸冷漠,一个笑容热情。 不过在傅行琛眼中两个人来者不善,都是麻烦。 他冷了脸色,淡淡地开口:“你们找我什么事?” 傅行晏勾了勾唇,不咸不淡地问:“哥,你和言言在一起了?” 不光是傅行琛瞬间沉了眼色,就连林莹也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向傅行晏。 他竟然叫未来嫂子“言言”这么亲密的称呼! 这小子刚才和没说和那个未来城主夫人关系这么亲密啊。 这让她多尴尬啊! 傅行琛不悦地纠正道:“行晏,那是你嫂子,言言的称呼只有我能叫,你叫不合适。” 傅行晏爽朗一笑,俊逸面庞上看不出一点叫错称呼的后悔或了然的意思。 仍旧坦荡如砥,好像不觉得自己有错,或者说不认为傅行琛的警告有理有据。 潜台词就是,他压根没打算避嫌。 “如果她只是我嫂子的话,叫言言的确不太合适,但我和她的熟悉程度叫嫂子都显得太生分了,我觉得还是言言好听,哥哥你觉得呢?” 傅行琛心里一沉,眉间压出不悦的小山。 “你什么意思?” 傅行晏笑而不语,心里默默倒数。 三、二、一…… 在傅行琛忍不住想要追问时,房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邵乐言只草草套了个睡衣,鞋都忘了穿,光着白嫩的小脚就跑了过来,一把抱住傅行琛的手臂,讨好地笑着解释。 “是我让他这么叫的,毕竟行晏是你的弟弟也是我的实验员,叫得亲切一些,我被研究的时候也能放松一点。” 邵乐言一直偷偷听着门口的兄弟争执,天知道听到傅行晏唇齿间胸有成竹地吐出她的昵称的时候,她头皮发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傅行晏绝对是故意想让傅行琛误会他们的关系。 这个不让人省心的腹黑小叔子! 所以邵乐言也管不上那么多,生怕两兄弟再多说几句真的打起来,草草套了连睡裙,在傅行琛追问的时候,赶在傅行晏回答前先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傅行琛显然信了她临时编出来的瞎话,脸色瞬间缓和了许多。 林莹看着从傅行琛房间里跑出来的衣衫不整的绝色美女,眼睛一眨不眨,盯得出神。 一头柔顺乌黑长发如瀑地散在身后,全身上下的皮肤都像牛奶又白又嫩,好像一用力就能掐出水来。 一张鹅蛋脸精致嫩滑,秀眉大眼,顾盼流转是难以言喻的妩媚风情,鼻梁高挺,鼻头又秀气,饱满唇瓣泛着樱桃般的艳红色,诱人一亲芳泽。 纤细脖颈像天鹅颈一样优美,小腰不盈一握,单薄又修身的睡裙裹不住圆润饱满,紧绷得快要呼之欲出,连那两只小巧樱红都清晰可见。 纤腰不盈一握,臀部又翘又圆,身材玲珑婀娜,裙摆下露出的两截小腿也又直又白,就连脚丫都白皙嫩滑。 神情纯洁但面容和身材都魅惑勾人,说句人间尤物都还觉得形容得不够准确充分。 林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根本舍不得挪开视线。 恨不得亲自上手在那凝脂般肌肤上摸一下,感受下是不是真有看上去那么细滑,如果可以,能舔一舔更好,味道一定比软糖还香甜。 傅行晏看到邵乐言这副半穿不穿的性感模样,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下腹紧得快要爆炸。 邵乐言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他没看过、没摸过的,就连那张樱桃般诱人的小嘴都亲过了。 结果哥哥一回来,就把邵乐言从他身边抢走了,只留下那几天没日没夜的实验算作给他的念想。 但他心里清楚,和邵乐言朝夕相处的几天可以说是他人生中最快活的日子。 为什么呢? 哥哥为什么要抢走他的幸福? 傅行晏纠结的一颗心脏都快要爆炸,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林莹方才的话。 “他们绝对不能在一起。” 对! 他们才认识多久? 之间又能有几分真情? 凭什么哥哥因为言言不怕雷电就要霸占着她? 那么美妙的人不属于任何人,邵乐言只属于她自己! 傅行晏沉浸在嫉妒和爱而不得的受伤中挣扎不已。 突然手臂一重,有人扯了扯他的袖口。 他回过神来,正好和邵乐言灿若繁星的眼四目相对。 邵乐言好不容易哄好了傅行琛,结果傅行晏却愣神不表态,把她看得急得心里冒火,直接上手扯他衣服。 “行晏,你快告诉你哥,我说的没错,对吧!” 傅行晏抬眼,双眸像漩涡一样将邵乐言深深吸住,叫她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开。 他不由自主地摸上邵乐言抓他的小手,指腹在细腻肌肤上爱不释手地摩挲。 傅行琛防着他弟弟就跟防贼一样,看他手指不老实,上去就是一巴掌。 啪! 电流刺激的傅行晏手掌发麻,不得已松开了手心的绵软。 反观邵乐言却被傅行琛一把揉进怀里,恨不得把她全身上下给挡得严严实实,连一丁点肌肤不要露出来给别人看。 邵乐言余光瞥见傅行晏痛到冒汗的小脸,心里一堵,小手拽着傅行琛的衬衫,娇声轻哄。 “你干嘛电他啊,他又不是我,你生气的话就电我吧!” 受伤流血 傅行琛被这娇声软语唤得骨头都酥了一半,掐着邵乐言小巧的下巴,似笑非笑地说:“谁叫他对你没大没小,小小惩罚而已。” 邵乐言也知道傅行琛对傅行晏那一击是收了力的,可是…… 她担忧地向傅行晏望去,正巧傅行晏也在看她。 即使额头直冒汗,眉头也拧得死紧,但他满眼都是深沉的柔情,冲邵乐言俏皮地眨了眨眼,唇角微勾着露出安抚的笑。 邵乐言松了口气,安心地窝在傅行琛怀里。 傅行琛正冷眼睨着一旁紧盯着邵乐言的林莹,心里好不容易才缓解的危机感又卷土重来。 他知道林莹一向是男女不忌,只要是合她的眼缘和心意,无论是异能者还是普通人,就会成为她的猎物。 这么一想,他可不止自家弟弟这一头狼需要防备。 傅行琛面色越来越黑,冲林莹沉声道: “你也看到我的夫人了,应该没事找我了吧?” 林莹敷衍地应了一声,生怕惊扰了眼前娇媚柔弱的美人,小心翼翼地跟邵乐言搭话。 “我是林莹,强化异能者,你呢?” 邵乐言看着面前笑容亲切的漂亮女孩,也回了一个温和的笑。 谁知,林莹瞳孔猛地颤了颤,嘴巴都合不拢,鼻孔里突然流出了两行血,猝不及防的变故把三人都吓了一跳。 邵乐言看着林莹呆若木鸡的怔愣模样,有些担忧地指着她人中上的血迹,提醒道:“林……林小姐,你流鼻血了。” 林莹没反应过来,顺手抹了把鼻子,结果却把小脸抹得更花了。 邵乐言顺手从傅行琛西装裤兜里掏出一张叠好的手帕,走过去给林莹擦鼻血。 一手捧着林莹的小脸,一只手给她擦鼻子,嘴上也不忘了关心。 “是不是最近太辛苦了?任务虽然重要但是身体更重要啊,林小姐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林莹看着近在咫尺的艳绝娇颜,大脑晕乎乎的,感觉根本不能正常思考,鼻腔里明明全是血,但她怎么感觉闻到美女身上香香甜甜的味儿了。 邵乐言看林莹半眯着眼不说话,一时间更担心了,转头招呼和林莹一起过来的傅行晏。 “行晏,林小姐状态不太好,你带她去治疗吧。还有你的手,你也要好好看看,明天还要做实验呢!” 傅行晏闻言一笑,不动声色地把被电红的手背到身后,越发显得欲盖弥彰,叫傅行琛看了忍不住攥紧拳头。 “你放心,就算我这只手断了,明天的实验也会照常进行。不过杨莹这病不是治愈系异能治得好的,我看还是让她自愈吧!” 傅行晏说完,挑衅般地扫了眼一旁脸色薄怒的傅行琛,走到邵乐言面前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语气温柔似水地和她作别。 “我回研究所了,明天见。” 邵乐言一门心思给林莹止血,只是浅笑着敷衍了傅行晏一句。 “嗯,明天见。” 邵乐言自认她已经很努力地帮林莹了,尤其听傅行晏说林莹没什么大问题,自然也放心很多。 可是不知为何,林莹的鼻血越擦越多,最后把整张手帕都染成红色的,邵乐言都觉得她再这样放血可能会贫血,傅行琛才叫来秘书把林莹抬去异能医院。 邵乐言这才从慌张和忙碌中抽离出来,难得清闲下来,她也没彻底放松。 “行琛,地下城的工作这么忙吗?我看行晏做一次实验就连续十几个小时不间断。林莹也是,鼻血流个不停,异能者都这么累了,普通人会更辛苦吧!” 傅行琛搂着邵乐言的腰,指尖在她腰侧打转,垂头看她,眉眼含笑地揶揄道: “怎么?你觉得我压榨他们了?” 邵乐言疯狂摇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写满被误解的堂皇。 “不是啦!我没有这个意思。” 傅行琛也不听邵乐言解释,委屈地垂下眼帘,鼻尖轻轻戳着她左脸上的软肉,说话时喷洒出的热气轻扫着她下巴,声音低得只能够让她勉强听清。 “那你这么关心他们,觉得他工作辛苦,身体劳累,怎么都不关心我?” 邵乐言猛地噎住,但是转念一想,这人一回来就拉着她做那种事,不说他是城主的话,她压根都快想不起来他日理万机、重任压身了。 不过刚来地下城、和傅行琛牵手办公的那几天,邵乐言也见识过他有多忙。 要应付和处理的事情每天都像堆成山一样,可是从来没见过他有一句怨言,也不曾有扛不住的消极时刻。 连傅行晏都有在实验室椅子上坐着睡过去的时候,却不见傅行琛流露出一分疲惫。 邵乐言难免心疼,手指抚上傅行琛的眉眼,好像要将他拧起的褶皱彻底揉开似的,大拇指轻轻地在他眉头间揉搓挤压。 “我知道你也很累,说明你这个城主非常尽职尽责,地下城有你这样的领袖是我们的福气。” 傅行琛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握住她的手,把脸埋在她肩窝里,还时不时传出闷笑声,呼出的气喷在她锁骨,有些痒。 “但我的福气都用在你这个城主夫人身上,言言,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异能医院。 符月难得在医院看到傅行晏,毕竟像他这种高阶异能者,能伤到他们的人或丧尸实在是屈指可数。 但当她看到傅行晏冷着脸坐在她对面,朝她伸出那双带电泛红的右手时,还是不由得吃了一惊。 “城主打你了?为什么啊?” 傅行晏勾唇一笑,语气平常地仿佛在和符月讨论今天多云的天气。 “他在生我的气。” 符月眉头一挑,显然更疑惑了。 在她的印象里,城主成熟稳重、不争不抢,对这个和他性格截然不同的双胞胎弟弟更是忍让有加。 两个人虽然碍于身份,没有寻常的亲兄弟那般亲密无间,但也绝不会大打出手、反目成仇。 “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城主从来没有对城中任何良民动过手。” 傅行晏毫不在意地弯了眉眼,语气溢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和激动。 “看来我不是什么良民,因为我觊觎了他看上的女人。” 结盟 符月大眼睛滴溜溜一转,眨眼间就把前因后果都想通了。 她没见过那个新来的治愈系异能者,可是却也听了不少关于她的传言。 什么末世难寻的绝世美女啦? 板上钉钉的城主夫人啦? 傅行晏的专属实验体啦? 反正她的名字后面紧跟着的不是城主就是傅行晏,能跟这两兄弟同时扯上关系,还是暧昧不明的绯色传闻,一听就不是一般女人。 符月更是心生向往,但对自己的实力和水平又有自知之明,心知肚明地明白应该敬而远之。 看着绿色的异能光传递到傅行晏的伤处,符月还是没忍住心中的担忧和隐隐的嫉妒,多嘴劝了一句。 “我觉得你不是真心喜欢城主夫人。” 傅行晏呼吸都停了一瞬,看向符月的眼神仿佛能射出冰凌。 “你说什么?” 符月吞了吞口水,大着胆子继续说:“当初城主和慕娇娇互相有意,你就去追慕娇娇,城主因为体质原因不能跟慕娇娇更进一步,决定保持距离之后你就对慕娇娇没有那么执着了。 这次也是一样,你明知道夫人是唯一能触碰城主的人,据传他们两个第一天见面的时候就睡在一起了,结果你硬要夫人当你的实验体,现在又不惜为了她和城主对峙争抢。 你难道没有发现吗?你一直跟在城主身后,他选什么你也选什么,他喜欢谁你就喜欢谁,没有一点自己的主见,这种感情也配叫喜欢?” 砰! 傅行晏猛地抽回手,起身时动作太大,直接把椅子撞倒在地,呱嗒一声便四分五裂了。 他站得笔直,居高临下地俯视心惊胆战的符月,眸光划过犀利的晦暗之色,一字一句抑扬顿挫,像在符月的心上发泄般地狠狠跺脚。 “或许追求慕娇娇是因为我对哥哥的嫉妒和崇拜,但言言不一样。” 提起邵乐言,傅行晏不由得想到她纯真的眼眸、曼妙的躯体、嫣红的唇瓣和无邪的笑容,喉结因为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眸光越发深邃而不可探寻。 “比起身不由己的城主夫人,她更适合当随心所欲的所长夫人,你们是不会懂的,她就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天使。” 符月面色凝重地注视此时偏执又病态的傅行晏,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认识他,他的神情是那样阴鸷又陌生,心尖不由得泛起令人窒息的疼。 “可是所长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权利势力都注定大不过一城之主,就像你从小到大从来都没能赢过你哥一样。” 回应符月话的,是平地惊雷般在耳畔爆炸似的摔门声。 符月看着这双刚为心上人治疗过的手,一滴晶莹的泪珠啪的一声,打在掌心,直疼到她心里去。 傅行晏大步流星地往楼梯口走,在拐角处和刚止了鼻血的林莹撞个正着。 傅行晏退后一步和林莹拉开距离,瞬间皱眉后又恢复了清冷疏离的面目,目不斜视地想要绕开她继续走,却被林莹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胳膊。 他不耐烦地蹙着眉,轻轻松松就甩开林莹的手,不过也因此停下了脚步。 “你拦我做什么?” 林莹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看不下去言言和傅行琛在一起,我知道你也跟我一样,不如我们结盟,齐心协力让他们早日分道扬镳?” 傅行晏被勾起兴趣,似笑非笑地扬唇问道:“你是为了追求我哥,还是……” 林莹白皙的脸颊上还残留着因羞涩而泛起的绯红,她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两声,义正言辞道: “当然是为了地下城啦!傅城主可不是中心城慕盛那个花天酒地、夜夜笙歌的臭流氓! 他长这么大就碰过言言一个女人,肯定是想和她生孩子,好好过一辈子的。 但是言言是这个末世里最宝贵的异能者,早婚早育不利于人才利用和基地发展,而且城主他日理万机,忙得像个陀螺。 三城之间的竞争和对抗又处在白热化的紧要关头,处对象……尤其是和言言那种尤物处对象真的会分走他大部分精力和时间的啊!” 傅行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而且他把言言锁在身边,就连我为她量身制定的研究实验都只给三个小时,严重耽误了我们的实验进度。” 林莹不屑地撇了撇嘴,“照我说,三个小时都太多了,言言那么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哪里受得住你那些变态实验的折磨啊,就说你看着她的身子是怎么下得去手的啊! 如果是我,我恨不得把她当宝贝供起来,你还在她身上动刀子?哼!冷酷的恶魔!邪恶的刽子手!” 傅行晏被骂得一愣一愣的,对林莹这副迷妹模样嗤之以鼻。 “你几个小时前还对我哥哥余情未了,现在就张口闭口都是言言,连傅行琛这三个大字的名字都不提了?林莹,你这颗心也变得够快啊!” 林莹一甩秀发,毫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我想睡你哥不过是为了凑齐十二生肖,但是言言不一样啊,她可是我的女神,我的梦中情人。傅行琛哪有言言重要?” 傅行晏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这副德行”的了然神情,主动伸出手掌。 “既然如此,我们合作愉快。” 次日。 邵乐言好说歹说、软硬兼施,才终于让傅行琛松了口,放她来研究所。 扫描瞳孔后绿灯亮起,大门应声而开。 邵乐言踏进实验室,一眼就看到坐在办公桌前专注工作的傅行晏。 他戴着那副不常戴的金丝眼镜,胸前扣子开了两颗,露出精致诱人的锁骨和小片胸肌。 邵乐言见过傅行琛的身子,但没见过傅行晏的,可是两人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估计身材也是差别不大。 忽地,傅行晏心有灵犀般地抬头朝门口看来,正好和邵乐言四目相对。 刚才还幻想傅行晏身材的邵乐言脸颊爆红,慌乱中垂下眼,不敢再看。 走过去时慌乱的左脚拌右脚,眼见着就要摔倒在地,结果却被两条结实的长臂给捞进怀里。 家人 傅行晏的轻笑声就在邵乐言头顶响起。 “呵!我哥临走时把你折磨得腿都软了?” 邵乐言一愣,反应了半天才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刚褪去的羞涩劲卷土重来,还夹杂了几分被调侃的怒意,想要推开傅行晏。 谁知,傅行晏把她搂得更紧,一只手还掐着邵乐言的下巴,迫使她和他对视。 邵乐言反抗不成,只能红着眼瞪着他,可是一张绯红未尽的精致小脸配上那双含着泪的不屈眼神只会更加勾人心弦。 傅行晏心神一荡,阴沉的视线生出几分柔和,目光在她脸上流连,停在嘴唇的时间最久。 好在,邵乐言嘴唇上没什么伤口。 傅行晏松了口气,可盯得久了,他又想起上次接吻时双唇的柔软和嘴里的甜味。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是靠这点为数不多的甜蜜回忆撑过一波又一波孤独和思念之痛。 “你知道吗?昨天是我哥第一次对我动手。” 邵乐言一惊,也顾不上继续抗拒傅行晏的靠近,偏过头去看他昨天被傅行琛电过的那只手掌,小心翼翼地捧着它,满眼关怀着瞧了个仔细。 “你去医院看过了吧?伤得不重吧?” 傅行晏被邵乐言这副担忧的模样取悦到,连抱着她的手臂力度都温柔下来,凑近她的巴掌小脸,笃定道: “你这么关心我?那你一定是喜欢我!” 邵乐言一愣,没想到自己的自责和愧疚落在傅行晏眼中会变成男女间的暧昧的示好,匆忙间想收回手,却被傅行晏反手握住。 邵乐言这下更慌了,眼睛眨得飞快。 “我是在自责影响了你们兄弟之间的关系,而且我是行琛的夫人,你就是我的小叔子,自然也是我的家人,我关心你也很正常。” 邵乐言每说一句,傅行晏的脸色便黑上一分。 到最后邵乐言小嘴一闭,他竟然咬牙切齿地冷笑出声。 “小叔子?你是说你关心我,只是对家人的关心?” 邵乐言见傅行晏终于听明白了,满眼希冀,重重地点了点头。 “是啊,我希望你们兄弟两个不要因为我起冲突,那样我会觉得自己像是个罪人。” 傅行晏挑了挑眉,“不想我们起冲突,这不是很容易吗?” 邵乐言见傅行晏态度松动,顿时眉开眼笑,“你愿意和你哥哥好好谈谈了?” 邵乐言一笑,脸上跟开了朵花似的艳丽迷人,傅行晏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恨不得把她吸进他眼睛里,这样邵乐言就永远和他绑在一起了。 傅行晏笑意更浓,眼中的爱慕和欲念不加掩饰,放在邵乐言腰间的手指逐渐下移。 “我不需要和他谈,我和你谈不就行了。” 邵乐言一愣,有些迷茫地问:“和我谈?” 傅行晏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是啊,你不是自诩是我嫂子吗?那我在哥哥那里受的委屈,和嫂子讨要安慰和补偿,是很正常的吧?” 邵乐言想着,如果能替傅行琛管教好这个腹黑弟弟也很好,可是她对自己的能力却没什么自信。 “那……那你要我怎么安慰你?先说好,我不做过分的事。” 见单纯的白兔毫不知情地步入陷阱,傅行晏心里狂喜,但脸上笑意不变,侧过脸凑近邵乐言,食指轻轻点了点她白皙脸颊上没有一丝赘肉的脸皮。 “好啊,那你就先亲亲我吧!” 什么? 邵乐言眼皮抖得厉害,心里又惊又怒。 傅行晏和傅行琛明明长得一模一样,怎么弟弟的脸皮就比哥哥的厚那么多。 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傅行晏是她小叔子的事实不会改变。 邵乐言只能硬着头皮拒绝,“我不能亲你,我们是叔嫂关系,不适合做这么亲密的举动。” 傅行晏笑容一僵,眼神中的光一点一点黯淡下去,不过也没失落多久,唇角又勾起笑意。 “只是安慰性质的亲一亲脸都不行吗?难不成你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一接触就会有别的反应?” 邵乐言吓得瞪大双眼。 这傅行晏怎么胡说八道,什么脏水都往她身上泼啊! 她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傅行晏的肩头,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你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对你有非分之想,明明一直都是你对我又抱又亲,我怕你对我图谋不轨才和你保持距离的,你怎么能倒打一耙!” 傅行晏握住邵乐言锤他的小手,嘴唇凑到她微红的耳畔,刻意用低哑暧昧的声音缓缓说道: “看来嫂子对我没有感觉,但是又想和我搞好关系,可是我也没让你跟我亲嘴,也没让你抱我,亲亲脸就是图谋不轨吗?” 邵乐言一颗心被傅行晏短短的几句话猛地揪紧,脑子飞快地想着解决办法,明亮的大眼睛也跟着滴溜溜转。 其实在她的豪门世界里,贴面礼没什么大惊小怪,亲吻脸颊也是礼仪而已。 可是她几天前才刚和傅行晏唇舌纠缠,现在彼此身份发生了变化,只要有任何亲密一点的接触,她就会在心里审视自己的行为是否有些出格。 好像魔怔了一样。 邵乐言垂眸沉思了片刻,又挣扎地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只要亲下脸,你就和你哥哥重归于好,我们也可以像过去那样好好相处,对吧?” 傅行晏眸光一亮,憋着笑意,期盼地点了点头。 邵乐言深吸了一口气,想着出其不意的速战速决,瞄准傅行晏侧脸上的软肉,莽撞地缓缓靠近,俯身嘟唇一鼓作气。 啵! 邵乐言本以为亲到的会是细腻柔软的脸颊肉,结果唇上触觉又软又滑,哪里是脸,分明是嘴巴啊! 此时,她和傅行晏的双眼距离仅有两三厘米,将对方眼底的晦暗深沉和得意宠溺看得清清楚楚。 一股热气直冲脑门,邵乐言脸颊通红,抬手就打了傅行晏一巴掌。 不过她手掌软绵绵的,也没什么力气,扇巴掌和摸一下没什么区别,伤害为零。 做了坏事后,邵乐言捂着自己嘴巴,吃惊地向后仰,想要拉开和傅行晏的距离,结果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反实验 傅行晏眼疾手快地一把揽住邵乐言的腰,把她圈到自己怀里,用自己结实有力的大腿给她当坐垫。 侧脸还残留着点点痒意,唇上的熟悉温度也未能散去,现下又美人在怀,傅行晏得意地勾唇,笑容像只食欲餍足的小猫。 “还说对我没有非分之想?这都主动送吻了,甚至还假摔骗我抱你,其实不用这么麻烦,你想要亲亲抱抱直接说就好,我都能满足你。” 邵乐言一张小脸红到能滴血,嗫嚅着唇,百口莫辩。 她可以发誓,真的只是意外! 她怎么知道傅行晏会突然转头啊! 邵乐言看向傅行晏的眼神像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样震惊恐惧,推搡着他压过来的坚实胸膛,猛地站起来,坐回身后的椅子。 “哎呀,真是烦死了。都是意外而已,你少自作多情!小心我再打你一巴掌!” 傅行晏微微弯了弯唇,笑声像清泉一样动听。 “你咬破我舌尖的伤口现在还疼,刚才又打我的脸,我这张脸可和我的实验技术一样宝贵,好在你的手一定也和我的脸一样痛,总不算我亏。既然如此,那你就打我打到爽,罚我亲到爽,怎么样?” 邵乐言狠狠瞪了他一眼,背上蔓延一股恶寒,撇了撇嘴,嫌弃地控诉道:“变态!” 傅行晏不以为然地扬起唇角, “变态?是不是你觉得我的实验对你太过残忍,才会让你对我产生误解,在心里偷偷埋怨我?” 邵乐言一愣,没想到他会把话题引到实验上。 或许那些实验的确血腥残忍了一些,但邵乐言曾经经历过比他实验残酷百倍的对待,况且实验的概念先入为主,既然是为了她的异能量身定制,她就不会认为傅行晏的实验真的不择手段、毫无人性。 邵乐言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模棱两可地敷衍道:“的确残忍,但还在我承受范围之内。” 傅行晏挑了挑眉,突然低下头轻笑了两声。 邵乐言见他不反驳就算了,反而还笑得这么开心,更是一头雾水。 可是当傅行晏又抬起头和她对视,那双玻璃球的眼眸中灿若繁星,她来不及欣赏,突然间头皮发麻,心里产生不好的预感。 傅行晏似是没有留意到她突如其来的警惕和戒备,俏皮地眨了眨眼,像是和朋友约好做些调皮捣蛋的坏事的小孩子,向邵乐言发出真诚的邀约。 “如果我是你的实验对象,你会怎么对我?像你这么温柔和善的人,对我难道会比我对你那样还要好吗?” 会对傅行晏对他对自己更好吗? 邵乐言回想着实验以来傅行晏对待自己的种种,既温柔又专业,事无巨细地照顾她的一切,简直是研究员和保姆的完美结合体。 如果换作她是实验员呢? 她绝对不行! 邵乐言的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满脸都写着:我不行!我不要!我拒绝! 傅行晏也不在乎她到底是同意还是反对,只是一言不发地垂头看着她,倒是被她这副全身都在抗拒的激烈架势逗乐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今天就换你在我身上做实验,怎么样?” 邵乐言无奈地叹了口气,托着下巴,用开玩笑的口吻说:“算了吧,你又不能复生,你就不怕我万一失手把你弄死了?” 傅行晏蹙着眉,摸着下巴,状似为难地思索了两秒,随即站起身,走到储物柜前,从中间的晶核保管箱拿出一个装满各色晶核的小托盘。 邵乐言做了好几天的实验,对各种异能晶核也都有了基础的认识,现在看到这明显比用在她实验的那些小得多的晶核,憋不住好奇。 “这些晶核怎么这么小?是低阶丧尸的晶核吧?” 傅行晏拿着晶核盘走回原位落座,浅浅地勾了勾唇,“不仅是低阶,而且是刚异化的丧尸晶核。” 邵乐言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后直接上手拿起一颗冰系异能晶核把玩,接触瞬间,她的指腹就覆上了一层一触即碎的薄冰,但这枚晶核的能力也就仅此而已。 傅行晏乘胜追击,“用这个在我身上弄,是不会威胁到我的安全的。” 邵乐言见傅行晏是铁了心要做,她再扭捏反倒显得她是在关心傅行晏的安危一样,果断地把手里的晶核往托盘里一扔,站起身招呼傅行晏,下巴朝着操作室一扬。 “那还等什么呢?我们快点进去吧!” 两人刚走进操作室,傅行晏便开始脱衣服,白色的衬衫纽扣在他修剪整齐的指甲间被轻易地解开,一颗、两颗、三颗…… 块垒分明的结实腹肌在空气中展露无遗,肩颈处的肌肉在用力时收张鼓动,最后的束缚便从傅行晏身上褪下,单薄的衬衫被他随手一丢,紧接着,大掌摸上黑色腰带…… 邵乐言本来看得津津有味,结果发现事态不对后立马抬手捂着眼睛,大叫一声。 “呀!你做什么?!” 傅行晏瞥了眼邵乐言惊慌的模样,有些腹黑地笑了笑。 “做实验啊!” “不、不用了,只脱上衣就行了。” 傅行晏见邵乐言害羞,顿时起了坏心思,继续逗弄,“那怎么行,你都脱了,我却只脱一半,对你多不公平啊?” “不公平就不公平吧。” 邵乐言红着小脸,放下捂着眼的手改为拽着傅行晏的手臂,把他往智能床上推。 “快点躺好,我的时间可不多。” 傅行晏也不再执着,要是他强行全脱把邵乐言逼急了,一气之下甩手走人,他的心思就全白费了。 所以,在邵乐言上手拉他的时候,他也顺着她的力道往床上一坐,长腿一伸就仰躺下来。 实验体的视角和研究员的完全不同。 傅行晏之前都是垂头俯视邵乐言的,仅一眼就可以看遍她身上所有的变化,有一种任由他摆布的感觉。 但是如今身份转换,他躺在邵乐言曾经流血流汗的智能床上,就好像躺在她身上那样温暖柔软,鼻尖萦绕着独属于她的馨香芬芳。 感同身受 傅行晏睁眼就能看到她那张娇媚艳绝的小脸,精致的眉眼、高挺的鼻梁、饱满的小口、圆润的下巴、修长的脖颈都以一种缓缓展开画卷时渐入佳境的情形任他欣赏。 他不自觉的心跳加速,呼吸也重了几分。 邵乐言比对着各种晶核,没注意到傅行晏放在她身上越发深邃不明的目光。 这些晶核都在她身上用过,但是那些是高阶版本,现在她面前放着的是最低阶的,根本不会有不小心失手伤人的风险。 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次翻身做主人的机会,邵乐言也不想放弃,反而想着好好利用。 这么一想,她脑中灵光一闪,瞥了眼傅行晏和傅行琛兄弟俩如出一辙的好身材,心里潜藏的小恶魔推门而出。 她学着傅行晏曾经哄诱她的样子,笑眼弯弯,语气温柔似水。 “来,张嘴,啊~” 傅行晏饶有兴味地看着她这副哄小孩的耐心模样,乖乖地张嘴含住邵乐言送入他口中的晶核,舌尖还呼故意舔弄她的手指,在青葱玉手上留下自己的气味。 邵乐言也不在意这点小事,又拿起两个晶核各自放在他两侧胸肌上,一火一冰、一冷一热,当初是最让她折磨的实验,现在她也好奇当初自己是用什么模样忍下来的。 毕竟她还记得冰火两重天实验结束后,傅行晏望向自己的眼神,透露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很期待在傅行晏脸上看到自己当初的神情。 可邵乐言没想过,实验才刚开始,自己就后悔了。 火系晶核将傅行晏白皙结实的半边胸膛烫得深红,而右侧又被冰系晶核附上薄冰,一冷一热互相较量,争夺着有限的空间。 这种疼痛本来应该在傅行晏精神可控的范围之内,可他没有动用异能缓解不适的意愿,而是硬生生地忍耐着。 他眼眶中含着晶莹的泪水,眼尾染上刺激的赤红,嘴里被变形晶核塞得满满当当,唇边溢出的透明口水流了一下巴,“呜呜嗯嗯”的破碎呻吟不绝于耳。 傅行晏两手紧扣着床沿,整只手臂都暴起青筋,用力到骨节发白。 邵乐言心惊胆战地看着傅行晏的反应,瞪大了眼,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这……”她下意识吞了吞口水,脸颊也染上一抹云霞,吞吞吐吐地建议,“还是算了吧。” 说完,邵乐言去拿他胸上分庭抗礼的两个异能互斥晶核,刚碰到就被握紧了手腕。 “呜呜!” 傅行晏的口腔都快被晶核撑爆,本就红润饱满的嘴唇被止不住流淌的口水抹得晶亮反光,内壁的软肉上还被磨出深红的伤口,口齿不清地发出几个字眼。 邵乐言本来听不懂他的话,但看到他红着一双雾气朦胧的眼,冲她直摇头,本想拿晶核的手又讪讪收回。 刻意放轻的呼吸声和强忍不适的闷哼声交织在一起,明明身处在恒温的操作室,但邵乐言不知为何感觉有些燥热难耐,后背冒出一层薄汗。 好在身份交换也就这么一次,邵乐言就学着傅行晏之前的操作,照猫画虎地又做了两个小实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一个小时对她来说却仿佛一个月那么久。 傅行晏的状态看着好像都比她要好些,起码他似是真的全情享受,哪怕伤痕累累。 邵乐言看着汗如雨下、不停喘着粗气的傅行晏,拿出傅行琛送她的治愈晶核,没有一丝犹豫地放在傅行晏的手心里。 一番折腾后的傅行晏迟迟未用异能止痛,他猜到自己现在狼狈不堪的模样,可是久违的呼吸畅通和浑身皮肉剧痛让他顾及不到自己的仪表管理。 邵乐言每次做完实验后不出几分钟就能自愈成完好无缺的模样,但他没有那种逆天的能力,修复不好伤口,还让邵乐言把他最狼狈的一面看了去。 他害怕从她眼中看出嫌弃或者厌恶的神情,所以借着汗水模糊了视线,他还可以在心里安慰自己,或许邵乐言是心疼他的。 直到手心里被猝不及防地塞进一个冰凉干燥的小球。 温润的异能力顺着手心蔓延至四肢百骸,他胸口的皮肉伤逐渐好转,嘴唇的磨伤更是瞬间痊愈。 这是高阶治愈系异能才有的能力。 可是邵乐言为什么会有高阶治愈晶核? 傅行晏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答案呼之欲出,他心烦气躁,却不想提起那个彼此心知肚明的名字。 在他的实验室里,邵乐言只属于他一个人。 邵乐言看傅行晏全身的伤口已经痊愈,就收回了晶核,不知何时,傅行晏的视线紧抓着她不放,那水光潋滟的眸子里无声诉说着很多复杂的情绪。 叫她看不透也不想细究下去。 “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去好好洗个澡,我就回去了。” 傅行晏躺在柔软的智能床上,满足地从邵乐言通红的小脸上看到羞涩和故作镇定,微微勾起唇角,轻笑了一声。 “可我现在没有力气,别说洗澡,我连起身都难。” “那……那我扶你去浴室。” 傅行晏随即抬起手示意邵乐言搭上,唇边是心满意足的笑意,“来吧。” 傅行晏大半个身子都倚在邵乐言身上,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她险些站不稳,迈开腿撑着才没有摔倒。 傅行晏仿佛没有察觉到这份慌忙,还是那副力竭的虚弱模样,手臂环紧了邵乐言单薄纤瘦的肩膀,身体紧贴,汗水沾湿了邵乐言的半边衣服。 他明明才出了一身汗,可是身上却没有臭味,反而散发着和他衣服上相似却微微浅淡的薰衣草香气。 邵乐言不由得多吸了两口,脸颊又红了几分。 他们慢慢走到浴室门口,邵乐言停下脚步,一抬头就撞进了傅行晏那双满含爱慕的眼眸。 脑子里“轰隆”一声,仿佛有惊雷闪过,邵乐言手忙脚乱地把傅行晏的手臂拿下来,眼疾手快地把傅行晏往浴室里一推,退后一步利落地把门一关。 听着门内男人摔倒的痛呼和高亢的抱怨声,邵乐言微微低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蓄意靠近 方才脸红心跳的场面在邵乐言脑海里挥之不去,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傅行晏,只能草草结束今天的实验,还拒绝了傅行晏要送她回地下城的提议。 慌不择路地小跑出门,一直到走出研究所大门还面红耳赤,心跳越来越快,直到跑过拐角。 砰! “啊!” 邵乐言直面撞上一人,下意识撑着墙面才没有摔倒,这下,本来就不太清醒的脑子是彻底懵了。 和她撞在一起的女孩捂着红肿的额头,嘴里毫不留情地骂骂咧咧。 “我艹!是哪个没长眼的撞你姑奶奶我!看我不把你……诶?” 林莹呆呆地望着蹙眉弯腰的邵乐言,涌上来的火气瞬间熄灭,随即而来的是一阵惊喜的兴奋。 身上痛的地方太多,邵乐言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揉哪里,不过很快就缓和了。 她抬头和意外相撞的女孩对视,结果发现对方竟然是自己认识的人。 “你……你好啊,邵小姐,你还记得我吗?” 邵乐言直起身,浅笑着回答,“我记得你,林莹小姐。” 林莹一愣,心里甜蜜蜜的,随即笑得更开心了,“你的实验结束了?” 邵乐言想起傅行晏流汗喘息的性感模样,好不容易缓和的情绪又莫名急躁起来,脸上又隐隐发烫。 “对,我现在要回城主宫了。” 林莹眉头一挑,看着邵乐言纯净甜美的笑容,心里有些吃味。 如果她回城主宫,肯定又要和城主形影不离,那你侬我侬的场面在她脑海中像播放幻灯片似的,既耽误城主办公,小乐言一定也没法好好休息。 她自己还单身呢,可看不得别人成双成对、幸福甜蜜。 林莹看着和她相顾无言的邵乐言已经想着越过她离开,她眼疾手快地一把挽住邵乐言的胳膊,微微弯腰,小脑袋搭在她肩膀上,笑容讨好。 “这才几点啊,城主都没散会呢,你也不用急着回去,我听说你哥哥也在研究所工作,还跟我在同一个楼层,你要不要过去看看他?” 邵乐言瞥了眼臂弯处的纤细手臂,此时,林莹紧紧挽着她,她用了点力气也抽不出自己的手臂,只能由着她。 而且她和乐安也有好几天没见面,现在也正好去看看他,顺便跟他说一下事情进展。 丧尸实验区。 乐安面无表情地操控实验台,随着他手上的动作,操作室内的丧尸浑身没有一块完整的肉,不过他还是不知疼痛那般朝着一墙之隔的乐安怒吼咆哮。 邵乐言一进来就看到这血腥又冷漠的一幕,乐安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仿佛他切割的是牛排而不是丧尸。 林莹见邵乐言不主动上前打招呼,乐安也专心于手头的实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安抚地拍了拍邵乐言的手背,拉着她走进实验室。 开门声清脆,但在满室痛苦的嘶吼咆哮声中轻得像一根针落了地,乐安头也没抬,显然是一点都没听到。 林莹兴奋地拍了拍乐安的肩膀,他皱了下眉头,侧过头一抬眼,看到邵乐言突然出现被吓得向后一靠,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邵乐言和林莹也没想到他这么大反应,对视一眼,都没憋住笑出了声。 乐安知道自己失态后也很快打起精神,难得邵乐言过来看他,心里颇有些开心,目光也闪着亮。 “你怎么想着过来看我,而且还是和林莹一起过来的?” 邵乐言看了一眼好奇地望着他们的林莹,弯了弯唇角,装出一副好妹妹的样子,语气也刻意地带上些撒娇的尾音。 “我正好碰上林莹小姐,她说你和她在同一层楼工作,我想着也很久没有看到你了,今天任务不重,就顺道让她领我过来看看你。” 乐安点点头,给她们两个人搬了椅子,三个人围坐在操作台前。 邵乐言其实有很多话想和乐安说,不过碍于林莹在场,她只能憋在心里,另找机会,不过林莹也看不出兄妹俩之间有些凝重刻意的氛围,自顾自地和他们玩你问我答的游戏。 “哦,对了,乐安,你知道你现在是城主的大舅哥吗?” 乐安眉头一皱,显然有点意外,不过他很快就整理好外放的情绪,爽朗地笑开,似是非常满意这个新身份。 “我有听说,但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谣言,毕竟言言和我说城主的确对她很好,现在看来很早就有这个苗头了。” 林莹看到乐安毫不掩饰的开心模样,心上像压了块大石头。 乐言可是他亲妹妹,就算傅行琛有钱有权,还是个万里挑一的美男子,也不能让自家妹妹和认识不到两个月的男人闪婚吧? 本来还觉得这个乐安为人踏实正直,现在看他也不过是个趋炎附势的男人,想把自己的妹妹当做攀附权势向上爬的跳板。 林莹这么一想,看向乐安的眼神幽怨的骇人,她实在后悔拉着邵乐言过来看这个不怀好意的哥哥。 简直是多此一举! 邵乐言察觉到林莹活泼兴奋的气质一变,突然就莫名凌厉起来,看向乐安的眼神也鄙视不屑,好像他偷了她东西似的。 “那你忙吧,我和言言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林莹拉着邵乐言的手腕,想要拽她起来,“言言,我送你回去。” 邵乐言也摸不透林莹刚才还兴致勃勃地跟他们聊天,怎么突然就变了脸,一时间有些为难地扫了眼一旁笑而不语的乐安。 “那个,林莹小姐……” “哎呀!叫我林莹小姐也太见外了吧,我们都见过两面了,而且今后也会经常见面,就像我叫你言言一样,叫我莹莹吧!” 邵乐言笑着点点头,拍了拍林莹的手背,示意她放手。 “莹莹,我和我哥还有事要谈,你先去忙自己的事吧,我会自己回去的。” 林莹听到亲密的称呼,像是迷路沙漠的旅人看到绿洲那般兴奋,把对乐安的鄙视也给抛之脑后了,感觉邵乐言此时和她提出什么要求,她都不忍心拒绝。 “那……那好吧。” 满好感计划 见林莹一步三回头地关门离开,乐安才主动开口和邵乐言搭话。 “恭喜你啊,乐言。我以为你需要我的帮助才能攻略成功,结果我什么都没做,傅行琛对你的好感就已经达到95了。” 邵乐言意外地瞪大双眼,惊诧问道:“95?这么高?” 乐安见邵乐言这么惊讶,不由得小声问道:“我也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傅行琛就被你拿下了,不过仔细想想,你是唯一能忍受他的异能外泄的人,这种特殊性不可替代,他会爱上你也是在常理之中。” 邵乐言一时无话。 傅行琛真的爱她吗? 就连乐安也觉得傅行琛是爱的,毕竟数据在那里放着,没有人能说不爱。 但是…… 邵乐言垂下眼帘,两手手指不安地搅着,心间莫名泛起苦涩。 乐安见她情绪不高,话锋一转,“不过95还是不太稳妥,如果你做了什么让他厌烦的事,这个好感是会降的。” 乐安眼底划过一抹探究之意,看向邵乐言的眼神也变得玩味,眼睛左右瞟了瞟,似是深深纠结了一番才继续开口。 “毕竟虽然不知道你在实验室做了什么,但傅行晏对你的好感有90,他也喜欢你,如果被傅行琛发现你脚踩两只船,他的好感可能会立即变成负数。” “什么?” 邵乐言浑身一震,蹭得一下站起来,掐着腰质问道:“这怎么可能?” 乐安被她吓得下意识往后一靠,后背猛地一下磕上桌沿都没反应过来,堂皇地问:“怎……怎么了?数据是不会出错的,为什么不可能?” 邵乐言回想起傅行晏对她说过的话和平日里的一举一动,脸上莫名一烫,嘴唇一张一合,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事情突然变得棘手。 她自以为和小叔子搞好了关系,结果人家是对她这个嫂子有好感? 傅行晏喜欢谁都可以,就喜欢她不行! 毕竟她已经选了傅行琛,跟傅行晏就注定没有可能了。 乐安静静看着仓皇无措的邵乐言,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拉着她胳膊让她坐下。 “哎呀,有什么好纠结的!你要相信自己的魅力,好歹你也曾经当过故事女主角,有人喜欢你不是很正常的吗?” “可是……” 乐安伸出一只手指截住邵乐言的话,“哎呀,没有可是。总之,我们的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要想办法让傅行琛对你的好感升到100。 到时候,就算有十个傅行晏喜欢你,傅行琛也觉得不会离开你。” 邵乐言苦笑一声,“想升到100谈何容易?男主们对原文女主的好感度都没有100的吧?” 乐安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你不要和原文女主比,人家有女主光环,就算什么都不做,原文的重要人物也会对她有好感。但是你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傅行琛,之前还觉得让他爱上你需要创造一些契机。但就算没有我,你凭借你的魅力也让她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95离100可差的不多,现在你已经是公认的城主夫人,想要好感值满格不是难事,再想想办法,总会成功的。” 邵乐言无奈地叹了口气,妥协地点头,“好吧,我知道了。” 乐安又嘱咐道:“记住,在完全攻略傅行琛前,别让他发现你和傅行晏之间的情况,不然你的辛苦都白费了。” 邵乐言难为情地垂下头,她和傅行晏明明没什么,为什么她要这么羞愧啊? 想通以后,她又理直气壮地昂首挺胸,不卑不亢地迎向乐安的打量。 “不用,让傅行晏对我的好感降下来难道不是更可行一点?” 乐安一噎,顿感无语。 “傅行晏可是男主之一,还是那种腹黑类型的人,你确定要得罪他?” “我……”邵乐言撇了撇嘴,把最后一点侥幸心思掐死在摇篮里,“我知道了,我会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好好周旋的。” 邵乐言说到做到。 接下来的几日,她只要和傅行琛兄弟俩同时在场,便会端好城主夫人的做派,端庄大气、娴静优雅。 以往的和傅行琛撒娇卖乖的小女人姿态通通只在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才会显露无遗,为了不让傅行琛怀疑,哪怕在外人面前她也从不曾和傅行琛秀恩爱,即便傅行琛好几次想和她牵个手,她都只是任由,绝不主动回应。 几天下来,倒是傅行琛先扛不住了。 午饭时。 即使傅行琛是城主,他也很少享受特权,今天难得开一次荤,傅行琛也没有大快朵颐,反倒夹起一块嫩滑的鸡肉往邵乐言唇边送。 “言言,张嘴,啊~” 恍惚间,邵乐言以为自己不在饭厅,而在实验室的智能床上,傅行晏要往她嘴里放实验体时也会说这种话。 连语气和雀跃上扬的尾音都分毫不差。 鸡肉的香气扑鼻而来,邵乐言却并不觉得享受,反倒紧张得心慌,她扫了眼坐在对面的傅行晏,四目相对之时,她后背出了层汗。 傅行琛还是夹着那块鸡肉,眉眼柔和似一片软乎乎的棉花,安心又包容得好像让人一躺就能立马睡着,见邵乐言有些犹豫,他鼓励道:“你吃吧,言言,很好吃的。” 邵乐言勉为其难地张口吃下,嚼了嚼,味道虽然不如她自己世界中那么好吃,但是在末世能吃上烹饪的食物已经很好了。 思及此,她笑容灿烂,语气真挚。 “真的很好吃。” 傅行琛眼中像燃起一团火般亮得烫人,一刻不停地往邵乐言碗里夹菜,活像个盯着长身体的青春期女儿好好吃饭、不要挑食的母亲。 “那就多吃一点,你最近又瘦了,我看着心疼。” 邵乐言摸了摸自己的脸,还轻轻捏了捏。 “没有啊,我一直都这样。” 傅行琛笑容轻浅,瞄了眼不解风情的邵乐言,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后脑勺。 “让你变得瘦弱是我的失职,所以我给每个月的享受日增加了一天,让你有更多机会吃点好的。” 暗流涌动 邵乐言听不下去傅行琛自责的话,反驳道: “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是你根本不需要自责,我平时都有好好吃饭,吃不胖纯粹是体质问题。 而且每个月都加餐一天的话,是不是太奢侈了?你不要让我变成特殊的人啊,会拉仇恨的。” 邵乐言义愤填膺地控诉,真心害怕自己成为城中居民的眼中钉,说话时小脸急得通红。 傅行琛扫了眼邵乐言真挚的模样,低垂下头,唇角微微翘起,看不出情绪,也没有马上开口回应。 傅行晏不动声色的抬眸扫了眼不满地鼓起双颊撇着嘴巴的邵乐言,脑海中回想起自己曾经饲养过的胖嘟嘟的仓鼠,这一人一鼠的脸庞在他眼中重合交叠,极高的相似度让他目光都柔和了几分,透露出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欢欣宠溺。 动心的一瞬间,他已经完全视自己的亲哥为无物,全当这是他和邵乐言两个人的约会。 他语气轻柔又带着几分讨好劝哄的意味,劝慰道: “你是害怕会受人编排吗?不要担心,在这地下城,目前还没有人敢传关于你的闲言碎语。” 话里是明晃晃的偏爱和优越。 有了城主男朋友作为靠山,连傅行晏都会给她几分薄面。 明明自己抱上了一条粗壮的金大腿,本应该高兴才是,可为什么听到这番强势又带有炫耀的话,她却心口堵得慌,有些喘不过气。 傅行琛的能耐和本事,她一清二楚,可她虽然被囚在地下城这一方天地,也从乐安那里得到了足够多的世界信息。 这世上就不存在能够一手遮天的人,傅行琛两兄弟异能再强、手段再多,也做不到能够目空一切。 邵乐言轻轻笑着,状似无意地问:“我不是担心自己过上优渥生活会遭人红眼,只是行琛是地下城城主,一直以来都是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突然改变一直以来遵守的规律总是会让人怀疑。 况且这儿又不止地下城一个人类基地,甚至中心城和咱们还是面和心不和的关系,如果你们给我搞特殊,他们不会借由此事大做文章吗?” 话音刚落,两位男主脸色一僵,互相对了个眼色,两张近乎一模一样的脸就在邵乐言面前像照镜子一般。 连困惑和微微惊异时蹙眉的程度都别无二致。 这两兄弟不仅相似而且还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感。 邵乐言理解不了他们默契对视时给彼此传达的信息。 可是直觉告诉她,她好像说了什么让两个人都避讳的事。 明明多加享受日是傅行琛为了她才顶住压力决定的,如今她执意拒绝,虽然方式并不强硬,但终归是回绝了傅行琛的好意。 有根可寻的愧疚感似是一只大掌攥紧了她的心脏。 邵乐言看向突然垂头沉思的傅行琛,再开口时,语气带上了几分委屈和识趣的妥协。 “对不起,我……” 邵乐言正想道歉,手背上一重,温热又柔软的触感将她的小手包裹得严严实实。 傅行琛那张俊美的人神共愤的脸庞就猝不及防地撞进她满含担忧的眼眸之中,全然没有那副平日里常见的深不可测的冰冷模样,笑容柔和得毫无防备和芥蒂。 好像她就是他唯一的掌上明珠,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口袋里怕掉了的珍惜和宠溺。 傅行琛满意地注视着邵乐言含羞带怯又惊喜感动的神色,手上握得更紧了些,却控制好了力度不会让邵乐言吃痛。 就好像对她的如履薄冰和因为恐惧和担忧生出了退却的心思了如指掌,所以要在她当缩头乌龟时死死拉住她,不给她离开的机会。 “不要道歉,”傅行琛微微低着头和邵乐言平视,小心翼翼地安慰着,“是我考虑不周才会让你为难了,我向你道歉。” 邵乐言震惊得瞪大了眼,红润的双唇微微张开,露出里面柔软又泛红的小舌头。 傅行琛的视线不自觉地从她明亮柔和的眼眸下移,触及那片刺目的柔软时,喉结不自在地滚了滚。 傅行晏没有放过自家哥哥和自己实验体之间暧昧又温馨的一举一动,好像他们就是天造地设的完美一对。 同样的一双眼,哥哥的就只装着邵乐言泛红的小脸和动情的灿笑,而他的双眼却像含着一个无底深渊般深邃又晦暗,心里弥漫开一股并不陌生的酸涩又刺痛的痒意。 指间的叉子柄好像凭白长出了刺,十指连心的痛让他突然难以呼吸,他把这种感觉归为嫉妒。 而无论他在一边如何纠结发狂,对面的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仍旧,没人注意到他。 邵乐言眨了眨眼,盯着傅行琛越发晦涩的黑色瞳仁,不自觉回想起二人耳鬓厮磨时那些羞于描述的亲密,红着脸低下头。 她想告诉他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他不需要道歉,可是傅行琛实在太过柔情,甚至还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坚定,这话到嘴边怎么都不忍心开口,索性抿唇不语。 傅行琛也没给她辩驳的气口,声音微微沙哑,紧接着开口: “不过你不需要担心这么多,这样你是不会快乐自在的,你要知道我一直陪着你,你只需要全心全意地相信我、依靠我……” 打断这番真心表白的是一道猝不及防、毫不留情、还夹杂着满满讽刺和嘲笑的嗤笑。 突然被人打断真心流露,傅行琛险些没控制好含情脉脉的目光,突然下意识皱紧眉头,侧头扫了眼旁边抽风似的傅行晏。 而后者却像没事人一样默默往嘴里塞饭,连个眼神都没分给正甜蜜告白的傅行琛,好像刚才笑出声的人不是他一样。 暧昧的粉红泡泡被这一笑尽数戳破,邵乐言回过神来,讶异地瞥了眼傅行晏,攥紧的手心里早就蓄满汗水。 傅行晏这是在干什么? 难道连一点察言观色的能力都没有吗? 就不知道哥嫂两个人需要单独相处的空间和时间? 邵乐言现在只庆幸傅行琛只是抓着她手背,也就不会发觉她的心虚和慌张。 眼见着傅行琛对傅行晏装作无事发生的行为即将发难,她眼疾手快地反握住傅行琛的手,顿时吸引了他全部注意。 “我已经吃饱了,想回去了。” 傅行琛强压下火气,眼含警告地瞪了傅行晏一眼,再看向邵乐言时换上一副笑脸。 “好,正好我也吃饱了,我们回去吧。” 兄弟战争 当晚,城主宫顶楼。 傅行琛修长结实的双臂慵懒地搭在栏杆上,视线在渐暗的夜色下漫无目的地审视着他一手建立的王城,像隐藏在暗处观察猎物的狼王。 如此静谧又深沉的气氛被一道缓慢又清晰的脚步声打破。 傅行琛也没有被打扰的不满,在脚步声越发靠近时垂着眼扬唇,眼神却比方才还要冰冷几分。 傅行晏咬碎糖块,扬手把小棍扔出天台,最后在傅行琛身后停下脚步,两个人之间只留下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工作一结束,刚出研究所大门就被叫过来,本来想着是为了商讨领导人例会的事宜,但是约在顶楼见面,显然不是有什么正式的事情找他谈。 再仔细一想,他好像能猜到傅行琛为什么牺牲自己去陪邵乐言的时间,也要特意找人叫他过来。 答案呼之欲出。 “这次的例会,你不用去了,就留在地下城吧!” 傅行晏刚想先发制人,结果傅行琛这一句话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衬托着他脑子里幻想的那些情情爱爱的吃醋戏码既天真又肤浅。 他心里一堵,脑子里突然短路,开口就问:“为什么?” 傅行琛这才直起身子,回头看向这个和他一个模子刻出来又血浓于水的至亲,双颊绷紧,嘴唇紧抿,神色冷静,甚至多了几分刻板的凝重。 “还需要我多说吗?” 傅行晏不解地摇了摇头。 他一直以为哥哥是因为邵乐言的事想要跟他讨个说法,劝他不要动不该有的心思。 毕竟饭桌上他对邵乐言说的那些话和刻意打断他们两个温馨氛围的举动,根本逃不过傅行琛的心思。 他本来等着被责难、被训斥,甚至打一架他都能接受。 他巴不得让傅行琛意识到,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幸福是不公平的。 从慕娇娇到邵乐言,无论和谁有各种程度的感情纠葛,都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三个人的拉扯和战争。 期待了那么久,结果只是出席领导人例会的小事? 傅行晏不死心。 “当然了,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原因?” “我不希望你继续打扰我和言言,”傅行琛不耐烦地顶了顶腮,声音明显低沉下来,“这次领导人例会,我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公开我的夫人,而这里面不需要一个小叔子的存在,只有我们夫妻两个人就够了。” 傅行晏越听,面上神色越发平静,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脏兴奋到快要跳出胸口。 上次出现这种激动的感觉,还是在得知邵乐言的特殊异能时才发生过。 他犹如一潭死水般枯燥麻木的人生,因为邵乐言的出现而掀起惊涛骇浪。 结束那灰蒙蒙的阴雨天,在天晴之时出现了唯一一道七色彩虹。 傅行琛等了半天,尖锐的目光仿佛要把傅行晏脸上盯出一个洞来,结果傅行晏一直不曾开口,呆愣的模样看得人心烦气躁。 他只当做傅行晏不同意他的决定。 这也就侧面证明了傅行晏对邵乐言就是有些别样的心思。 根本不只是单纯的实验员和实验体的利用关系。 可是,他好不容易碰到自己的天赐良缘、一生挚爱,即便是亲弟弟也不能插足他们之间。 他冷着脸走到傅行晏面前,直到伸手就能揪起对方的衣领才停下来。 而傅行晏就这么直直地盯着他的动作,连一丝疑惑都没表露出来。 不管他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哪怕点个头也行。 “怎么?”傅行琛嗤笑着问,“你没发现你对你嫂子的关注有些超过应有的程度了吗?我的夫人由我关心就够了,而且我们两个还没有什么矛盾是需要你来调和的!” 傅行晏紧盯着傅行琛绷紧的脸皮,看着自己靠谱稳重的哥哥,整个人为了强压怒火而紧咬着牙,攥紧了拳头。 他心里竟然生出了一分莫名的畅快,身子激动得隐隐发抖。 就是这样。 他想要的生活就是现在这样刺激而充满冲突的。 傅行晏抿的嘴唇发白,唇角微微翘着,语气兴奋的音调像波浪一样波折。 “领导人例会可不是你们的婚礼,有邵乐言在,你确定能全心全意地和慕盛那个老狐狸周旋吗?” 傅行琛脸色一沉,没来得及反驳又听傅行晏连珠炮般的质问。 “还有慕娇娇,她对你的心思你不会不明白,而且你也曾经对她有过好感,看到你有了新欢,以她的大小姐脾气,她会对乐言有什么好脸色吗?” “我和娇娇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你最清楚不过,你对她有好感,向她示好,我从来没有阻止过你。” 傅行晏一愣,微微偏着头,只留给傅行琛刀削般的侧脸。 “我当时不过是因为你对慕娇娇爱而不得才对她感兴趣的,连好感都算不上。” “所以现在,因为我深爱着言言,你就把目标转移到她身上?” 傅行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像是突然被傅行琛的话逗笑,又或是想到什么令人开心的事。 “当然不是,她跟别人不一样,没人能和她相提并论。” 二人在昏暗夜幕下针锋相对,听起来像是兄弟爱上了同一个女人的狗血戏码。 但是这种暗流涌动的争执落在转角处偷听的邵乐言耳朵里,意味就不同了。 天知道她只是因为受小助理所托给傅行琛传个话,怎么就碰巧听到兄弟俩吵架,甚至还涉及世界女主慕娇娇的八卦。 她不在乎傅行琛喜欢过谁,毕竟她只是攀附大树的一根藤,大树的树枝伸向哪里都不是她管得了的。 更何况就算她真的介意,也慕娇娇不是她这个末世外来者惹得起的对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点花边消息还是左耳进右耳出比较好。 可是不知道傅行晏是吃错了什么药,话题就揪着慕娇娇不放,好像不听到傅行琛承认自己和慕娇娇有过什么纠葛就不罢休。 邵乐言听得有些烦了,可是这两兄弟就没有停下的意思,翻来覆去的话无聊透顶,她都听得快要睡着了。 隐秘角落 傅行琛不耐烦地推了一下傅行晏的肩膀,趁着对方侧身的机会迈步越过他。 擦肩而过时,傅行琛的手腕被猛地抓住。 傅行晏也不知道自己没什么要拉住傅行琛,只是在他要走时就下意识这么做了。 好不容易等到可以敞开天窗说亮话的绝佳机会,不能一无所获,最起码要让邵乐言明白,傅行琛不是非她不可。 “哥,我知道你介意我和乐言的关系,不想让我同去我也理解,但是你一个人能应付得了慕盛和他的宝贝儿子吗?” 傅行琛抬手挥开傅行晏的手,昂着下巴,不耐烦地整理着被揪出皱褶的袖口。 “你在瞧不起我?” “当然不是,可是你还要照顾乐言,就算你处处留意,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和她寸步不离。有我在的话,我可以帮你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如果慕娇娇对你余情未了,我还能帮你挡挡。” 傅行琛抿着唇,蹙眉沉思了片刻后才闷闷地应了一声。 不过从表情到语气都是显而易见的不耐烦。 可是他心里也明白傅行晏说的不无道理,大不了会一开完就让傅行晏提前回城,总归不会打扰到他们新婚夫妻的二人世界。 等傅行琛脚步声越发细微,傅行晏才不紧不慢转身,望着亲哥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转角,他脸上笑意渐浓。 此时,顶楼另一边。 邵乐言双腿抖得不行,连迈开步子都困难。 她一听到傅行琛的脚步声就像只蜗牛一样慢慢挪动到出口旁边,生怕和傅行琛正好撞见。 不过现在她也没法解释,明明是过来传话的,怎么事没办好还回去的这么晚。 正当她心跳如擂鼓,打算趁着傅行晏没发现之前马上回去,视野中突然出现一双漆黑皮鞋。 一时间,呼吸停止,全身血液冻结般难以动弹,窒息感带来的眩晕伴着双腿发软,双膝一重,直直地往地上摔去。 忽地,邵乐言腰间一紧,预想中摔在坚硬地面上头破血流的场面并没有发生。 她被稳稳地搂进一个温暖又结实的怀抱,鼻尖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和并不甜腻的花香,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邵乐言一愣,两只胳膊抵在傅行晏的肩膀,下意识地捏紧了衣服。 两侧碎发凌乱地散在脸上,遮挡了她一部分的视线,幸好隐藏住她微微泛红的双颊。 傅行晏什么都没说,一双灿如星辰的双眸紧盯着她自然凌乱中带着清纯可爱的脸,抱着她的动作也在不知不觉中更紧了些。 “你……”邵乐言有些羞赧地抿了抿唇,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问,“你要维持这个姿势到什么时候?” 傅行晏深情的双眸没有半分动摇,挑逗般地勾起半边唇角。 “我们连更亲密的姿势都做过,为什么要对一个简单的拥抱有这么大的抗拒?” “我……” 邵乐言用了力气推却推不开,但是也不再敢和傅行晏对视,只能低下头回避对方灼热的视线。 “这不一样,在实验室里我们是实验员和实验体的关系,但是离开实验室,你我是家属,我是你哥哥的……唔!” 话音未落,邵乐言的下巴被猛地抬起,来不及吃痛,唇上像被重重碾过一样,将她想说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邵乐言不是没跟傅行晏亲过,但是一想到傅行琛不久前才刚刚离开,而她现在就在原地和他的亲弟弟接吻。 即使她是被迫的,根本挣脱不开,突如其来的羞耻感和背叛感还是在一瞬间代替了被强制的快乐和刺激。 如果傅行琛卷土重来,后果根本不敢想象。 但是邵乐言又想不明白,为什么傅行晏就像是知道她在一样,她自认自己躲得很小心了,就连傅行琛都瞒过去了,怎么会瞒不过傅行晏? 只可能是因为他的异能了! 邵乐言紧闭的双眼瞬间瞪大,猝不及防下直直撞进傅行晏混沌的眼底,仿佛带有强大吸引力的黑洞盯准了她,迫切地想要她被漩涡吞噬、融为一体。 呼吸交错,唇舌交融,如果不是萦绕的味道实在太过明显,邵乐言完全可以把他当做傅行琛的替身,毫无心理压力的亲密无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嘴唇已经麻木得毫无知觉,浑身都使不上劲,邵乐言只能攀在傅行晏肩上,深深地喘着气。 湿热的气息打在傅行晏耳畔,勾得人心痒难耐却又不带任何旖旎的心思,直逼得傅行晏气血翻涌,恨不得直接把邵乐言打横抱起,带回去藏起来,再也不给她和傅行琛见面的机会。 傅行晏轻抚着邵乐言的头顶,大掌在柔顺发丝上缓缓滑过,含着克制却宠溺的爱意。 “你真是个坏孩子,”傅行晏轻笑着问,“都听到什么了?” 邵乐言猛地回想起两兄弟的对话,暧昧的气氛瞬间打破,她就像一个酒醒的人一样,脑子里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她从始至终的目标只有傅行琛,如果因为她和傅行晏的畸形关系导致她好不容易刷的好感彻底归零,她捡回来的这条命就算废了。 “你别白日做梦了!” 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邵乐言直起腰来,站稳脚跟,猛地推开傅行晏。 “我跟你不会有结果的,我只会和行琛在一起。” 傅行晏被推开也不恼,不紧不慢地抚平身上的褶皱,“为什么?你爱他吗?” 邵乐言有些无语。 什么爱不爱的,情情爱爱的哪有命重要? 可是她又不能跟傅行晏说明白,说了他也不一定信。 不过几秒的沉默,落在傅行晏眼中反倒成了邵乐言的否定。 他欣喜地握住邵乐言的肩膀,双眼迸发出的光芒比头顶高悬的明月还要明亮柔和。 “你跟他才接触多久?怎么谈得上爱呢?或许你没发现,但你和我接吻时的神情真的比和他亲的时候更加专注和享受。” 突如其来的爆炸信息像在邵乐言脑海中投下了一枚炸弹。 傅行晏怎么知道她和傅行琛亲密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难不成他看见过? 可是他们从来没有在外面…… 邵乐言越想越恐慌,脸颊顿时像天边晚霞般红透。 初见女主 “你说什么呢?”邵乐言咽下口水,手指下意识握紧,“我从来不会推开你哥哥,但我会推开你,这就是你们之间的差距。” “你推开我明明是因为……” 傅行晏急着解释,身后却传来一道不合时宜的男声,将两个人之间暧昧又刺激的氛围一举击破。 “乐言,城主正找你呢!” 乐安刚火急火燎地跑上顶楼就看见傅行晏拉着邵乐言,两个人拉拉扯扯地不知道在做什么,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正经事。 他抬手用衣袖擦干鬓角的汗水,憋住想要喘粗气的冲动。 天知道如果不是林莹提前给他通风报信,他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要是被傅行琛先一步发现自己的老婆和亲弟弟不清不楚,他们两个人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他给邵乐言的规划可是拥有完美幸福的家庭生活,要受尽宠爱、顺遂一生的,绝不能前功尽弃。 邵乐言听出了乐安话里的警告和提醒,用了大力气推开傅行晏,即便后者被她推了一个踉跄,她仍旧头也不回地跑向乐安。 “哥,我们快点回去吧,别让行琛等急了。” 乐安点点头,瞥了眼傅行晏僵直的背影,故意大声道:“谢谢傅所长帮我找到乐言,时间不早了,您也回去休息吧!” 说完,乐安也没在意傅行晏到底听明白他的意思,拉着邵乐言的手,生怕傅行琛怒火更盛,一路小跑地赶回去复命。 当邵乐言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傅行琛已经等候多时。 高大稳重的成熟男人像个在幼儿园门口等父母来接的小孩儿来窗边不安地来回踱步。 洁白的牙齿想吃果冻一样舔咬着下唇,修长的十指纠缠在一起,力气大到指节发白。 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是一副不安又紧张到颤抖应激的奇怪反应。 邵乐言眼眶有些湿润,忍着鼻尖的酸涩上涌的痒意,压着哭腔说:“行琛,我回来了。” 傅行琛迈开的长腿一停,身子先脚一步朝着邵乐言的方向转过来。 紧皱的眉头像被施加了魔法般瞬间舒展开来,刚才还愁容满面的男人仿佛迎来了人生第二春一般,整个人焕发了新的活力和生机。 邵乐言没走几步就被迎面而来的温暖怀抱包裹住,铁钳般的双臂死死禁锢着她的腰身,生怕怀里的人下一秒又离开他的身边。 傅行琛整张脸都埋进邵乐言肩头,她身上的气味仿佛带有镇定作用,浅浅一口就能让他繁乱复杂的情绪平稳下来。 好像不久前还掀起惊涛骇浪的大海瞬间恢复平静无波的和谐景象。 不过他还是没有忘记问责造成他惊慌失措的罪魁祸首。 “你去哪了?” 邵乐言心里咯噔一下,方才那点感动的感情荡然无存。 “哦,我本来打算去找你来着,结果突然肚子疼,就去了个厕所,再赶去顶楼的时候,你已经不在那里了。” 邵乐言刚说完,腰间的手臂明显僵了一瞬,随后拥抱得更紧。 可是傅行琛的语气也显而易见地低沉冷漠了些。 “是吗?那你碰到行晏了吗?” 邵乐言一动也不敢动,就像只小仓鼠缩在傅行琛怀里,生怕做出什么动作触怒了这尊大佛。 “他和我哥一起来找我了,我这才知道你已经回去了。” “哦,这样啊。” 傅行琛直起身子,右手轻轻抚上邵乐言的侧脸,一双漆黑的眼紧紧吸住邵乐言的视线,叫她不能挣脱。 “我相信你。” 邵乐言猜不透傅行琛说的真话还是假话,不过既然他表了态,这件事就算彻底翻篇了。 可到了起程前往中心城这天,邵乐言看见正和同事清点携带实验品和物资的傅行晏,还是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 傅行琛跟秘书交代好之后就想拉着邵乐言上车,但是一次尝试竟然没能拉动,他不由得转头看向邵乐言。 正巧,乐安迎面走来,邵乐言刚想回避的视线又移向乐安。 “人数都清点好了,城主,你们可以放心出发了。” 傅行琛浅笑着点了点头,拍了拍邵乐言的手背,“咱们出发吧!” “好。” 一路上,邵乐言不敢和傅行晏有任何接触和交流,就连中途休息时她都完全避开和傅行晏有视线交汇的机会。 不过傅行琛也跟她形影不离,傅行晏也很有眼力见地没有自找麻烦。 可是邵乐言想不明白,傅行晏为什么会跟着一起去? 两兄弟当初吵成那个样子,隔天就跟没事人一样了,如果不是她偷听到全程,真的会以为他们始终兄友弟恭。 “累了吗?中心城内禁止使用异能,所以没办法瞬移过去,委屈你了。” 邵乐言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冲傅行琛粲然一笑。 “我不累的,你累了吗?” 傅行琛笑着摇摇头,“我不累,再睡一会儿吧,等到了中心城,我们应该会忙一阵子。” “好。” 邵乐言反正也是无聊透顶,除了睡就是吃,也不介意再多睡一路。 等到了中心城,已经是下午晚饭时间了。 太阳还没落山,但中心城门热闹非凡。 城主慕盛站在欢迎人群前方,身后站着他的长子慕锦笙和爱女慕娇娇。 这是邵乐言第一次见慕娇娇。 作为这本甜宠文世界的女主,慕娇娇有着独一无二的属性,那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天赋,甚至能让第一次见面的邵乐言在人群中第一眼注意到她,还能对她心生好感。 可反观慕娇娇,她的脸色算不上好,眼尾甚至泛着红,一副委屈巴巴地哭过的样子,着实惹人怜爱。 邵乐言能猜到这位顺风顺水的小公主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她也只是抿了抿唇。 既然他们两个有情人因为种种原因没能走到一起,那她就不算破坏别人的关系。 想通之后,邵乐言松了口气,挽着傅行琛的手臂都有了几分底气,视线移向人群中央正冲他们笑得一脸慈祥的慕盛。 看着那张曾经午夜梦回之际折磨得她生不如死的脸就这样横冲直撞地再次出现在她面前,那种绝望窒息又无能为力的脆弱和恐惧感快要将邵乐言吞没。 噩梦再临 邵乐言头晕目眩,心跳得飞快,下一秒,双腿一软,当着两城代表的面直直地跪了下去。 而她双膝触地的方向前正好是一个宛如雕塑般优雅俊美非凡的少年。 慕锦笙没有错过那个抢走自己妹妹心上人真心的女人的一举一动,从她被傅行琛护着下车到她突然跪在他面前,他的视线都没有离开她半分。 美丽、优雅、温柔、性感,是个和娇娇完全不同类型的女人,但也谈不上仙女下凡。 如果能抵挡傅行琛的异能伤害,为什么她短短时间就能征服傅行琛钢铁做的心脏也不是说不通。 只不过是寂寞孤单久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被允许亲密接触的女人,所以误以为自己掉入了情网。 慕锦笙暗自绯腹了半天,视线从傅行琛搀扶邵乐言移向自己身侧的慕娇娇。 小姑娘气得双眼通红,像只白毛兔子,她这几天都食欲不佳。 鹿初晨急得上蹿下跳,差点要跑去中心城教训傅行琛,幸好他和父亲拦住,要不然这领导人例会还不知道能不能如期举行。 慕锦笙叹了口气,长臂一展将慕娇娇揽进怀里。 “娇娇,这世界上好男人那么多,咱们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慕娇娇吸了吸鼻子,垂头盯地,一句话都没说。 慕盛倒是没注意自己儿女这边的动静,反倒在他看清邵乐言的瞬间,眼睛里就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他阅女无数,但是在这苦难重重的末世,还真没见过邵乐言这么水灵妩媚的女人,就像朵含苞待放的娇花,一看就是被人捧在手心、精心保护的。 他双眼发直,甚至在看见邵乐言跌倒时急忙大迈一步,想要搭把手,不过距离太远,他连片邵乐言的衣角都没摸到。 而邵乐言余光瞥见他隐隐想要向她靠近的举动,浑身抖得更厉害了,就连傅行琛都没能一次就把她扶起来。 “言言,”傅行琛蹲下身和邵乐言平视,眼中的关切快要溢出来了,“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邵乐言此时头痛欲裂,脑海中本应该封锁的关于上学时的绝望记忆卷土重来,这种由内而外的痛苦让她无能为力。 “哥!” 傅行晏看到邵乐言情况不妙,急得想热锅上的蚂蚁,也顾不上是否合适,连忙建议。 “咱们先进去让治愈系异能者给乐言检查一下。” 慕盛点点头,“是啊,傅城主,公事先放一放,邵小姐的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傅行琛当即打横抱起邵乐言,“那就麻烦傅城主了。” 随即点头示意慕盛给他带路。 而慕盛也二话没说,抛下中心城这几十个人不管,扭头便给抱着晕厥的邵乐言的傅行琛开路。 慕娇娇本来还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之中难以自拔,可是当她发现除了哥哥,就连一向把她视作掌中宝的父亲也没能顾及到她,好像没人注意到她之后,也不由得一头雾水。 “哥,”慕娇娇从慕锦笙的怀里探出头来,一脸天真懵懂的模样就像初生的幼兔,“这是怎么回事?行琛哥哥的夫人刚下车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晕倒了?” 慕锦笙望着自家父亲急切走远的背影,心里突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慕娇娇看着眉头皱紧的慕锦笙,也跟着慌乱起来。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慕锦笙回过神来,当着妹妹的面,他不想让还未发生的麻烦影响小女孩的心情。 毕竟邵乐言身份特殊,父亲再荒唐也要考虑傅行琛的身份,应该不会乱来。 慕锦笙浅浅笑着,“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她身体不好吧。” 中心城,异能医院。 邵乐言小脸煞白地躺在床上,闭紧的双眼没有丝毫睁开的迹象,好像陷入了无边的梦魇般纠结又难受。 傅行琛和邵乐言同床共枕时也曾经见过她被那个挖了她眼、剜了她心的狗男人折磨时的痛苦模样。 他下意识把前因后果联系在一起,无论慕盛如何旁敲侧击的询问,他都始终没有松口。 但慕盛也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愿。 “傅城主,明明不久前才见过,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这回你可要在这儿多待几天,让我好好招待你和新夫人。” 傅行琛没什么和慕盛客套的心思,敷衍地说:“看情况吧,如果言言情况不好,我会让行晏留在这里继续会议。” 慕盛眉头一挑,有些意外傅行琛的认真。 可是只要看到邵乐言那张绝美的小脸和窈窕的身段,他就心痒难耐,甚至觉得那些爬上他床的女人们连邵乐言的一半都不如。 好不容易把这等尤物留在城里,如果错过,他绝对会好久都不得快活的。 这么一想,慕盛狠狠瞪着为邵乐言治疗的异能者,语气都严肃了。 “怎么?傅夫人还没醒吗?你要是治不好,就把冰珊叫回来。” “夫人的身体没有异常,但是她的心态十分不稳定,比起治愈系异能者,好像她更需要精神系的异能者。” 傅行琛眉头一拧,急忙问:“治愈系异能就不能治疗精神创伤吗?” “能是能,但那要是冰珊前辈那样的高阶治愈系异能者才能治疗,我能力不够。” 慕盛一拍大腿,冲着手下大喊。 “不是说了吗?你治不好就把冰珊给我叫回来!” 邵乐言躺在床上,刻入骨血般熟悉的声音震耳欲聋,宛如恶魔的怒吼让她浑身发抖。 可是她又害怕被发现她还有意识,但是她真的没有勇气去面对。 她想不明白,明明这里是一个全新的甜宠世界,连前夫萧逸都远离了她的生活,为何还会有一个和当初侵犯她的男老师一模一样的人。 而且这个人还不是普通的npc,而是正儿八经的中心城城主。 地位是能和傅行琛一较高下的存在。 她开始思考,自己捡回这一条命是否是一件幸运的事。 如果乐安知道发生这种巧合,他会不会后悔救她一回? 不等邵乐言纠结完,房间里激烈的交谈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下,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图谋不轨 身侧的床沿突然凹陷了一些,熟悉的温度近在咫尺,冰凉的手背都暖和起来,只要邵乐言动动手指就能触碰到。 但她什么都没做。 傅行琛皱眉凝视着床上闭眼装睡的爱人,一颗心也缓缓地沉了下去。 他知道邵乐言心里有着深刻的伤痛,但他自以为他的出现已经在治愈着她,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想不明白。 “言言,你如果累了就安心休息吧,我会守着你。可如果你没睡,这里没有别人,能不能跟我谈谈,我很担心你。” 邵乐言的心跳得更猛,指尖下意识地揪紧被褥。 傅行琛瞥见邵乐言的小动作,嘴唇抿得发白,缓缓伸出小拇指,小心翼翼地勾住邵乐言的手。 “你……是……又想起那个萧逸了吗?” 啪! 邵乐言脑海中紧绷的弦断得猝不及防,她猛地睁开双眼,眼尾处的红血丝衬得她就像个熬夜多日不曾安眠的人,黑色瞳仁像关了灯的漆黑房间,一点光亮都没有。 “不是的,你为什么会想到他?” 傅行琛颤抖的手掌轻轻抚上邵乐言面无血色的侧脸,生怕她继续装睡,不和任何人交流,俯下身子同她对视。 “那为什么你会突然晕倒?连治愈系异能者也都检查不出任何问题?” 邵乐言张了张嘴,想哭诉得太多,可是只要回想起那些让她恐惧的场面,她就跟失声了一样,什么都说不出口。 难不成要告诉他,曾经对她做过禽兽不如的事的人竟然和中心城的城主长的一模一样,傅行琛会怎么选? 难不成让他帮忙报复一个平行时空的人? 先不说他愿不愿意,就算真的愿意,慕盛也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扳倒的人。 邵乐言眨了眨眼,强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浅淡笑容。 “是我在城主宫待得太久,突然换了地方有些应激,你知道的,自从来到地下城,我再没离开过那里。” 傅行琛目光仍旧紧张,但眉头已经舒展开来,右手从勾起小指改为双手交握。 “别担心,我会催促慕城主,争取尽快商议完,早点回去。” 邵乐言乖巧地点点头,顶着傅行琛爱怜的目光,险些哭出来。 幸好,傅行琛没再多问。 两个人又坐了会儿,等邵乐言力气恢复得差不多了,傅行琛才搂着她出门。 尽管已经心理暗示无数次,再见到那张恶魔般狰狞伪善的面孔,邵乐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差点在傅行琛怀里打哆嗦。 室内明明是最舒适的温度,但邵乐言仍旧觉得自己浑身都冷,后背都被冷汗浸湿。 反观慕盛在看到邵乐言的时候双眼发光,作为两个成年孩子的父亲,他身上早已丧失二十多岁时那种青春无敌的活力和热情,可是看他快步走来的雀跃步伐,仿佛他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看到喜欢的女孩便迫不及待。 慕盛在二人三步处才匆匆忙忙停下脚步,两只宽大又布满青筋的手掌紧张地放在肚子前互相搓着,直视傅行琛时,余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邵乐言。 这种不明显却难以忽视的关注,邵乐言再熟悉不过了。 如果不是因为崭新的世界背景,她简直会认为眼前位高权重的慕盛和那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是同一个人。 “傅城主,夫人怎么样?怎么脸色还是这么差?” 傅行琛对慕盛的反应有些不悦,又紧了紧搂着邵乐言的手臂,语气冷淡又不失礼貌地回答。 “乐言身子虚,赶了这么远的路又有些水土不服,现在已经好多了。” “啊?”慕盛担忧地问,“这也不算是什么大毛病,为什么治愈系异能者治不好呢?” “父亲!” 看见傅行琛脸色越来越差,跟在慕盛身后的慕锦笙急忙转移话题。 “既然傅夫人身体没什么大碍,我们也就放心了,正事为主,时淮得了我们开会的消息,最近说不准又会搞事,我们应该早做打算。” 慕盛白了眼自家没眼力见的儿子,碍于当着邵乐言的面没有直接训斥,撇了撇嘴后又恢复了一副和善亲切的面貌。 仿佛刚才被打断后摆脸色只是众人的错觉。 “那傅城主,我先送你们去住处,等你们整理好了,咱们就说正事吧!” 傅行琛没有错过慕盛父子之间的暗流涌动,心里冷笑了一声,面上却不显轻蔑。 “这点小事,就不用慕城主亲自出马了,而且我和夫人一向是如影随形的,就算去开会,她也会旁听。” “哦?” 慕盛心里咯噔一下,对傅行琛这种做大事还要带着情人的行为有些不满。 不过傅行琛越在乎这个年轻貌美的夫人,他就对她更感兴趣。 如果能从傅行琛这个高岭之花手上抢走他最爱的女人,傅行琛还会一如既往那般波澜不惊吗? 他突然有些期待。 期待看到傅行琛崩溃绝望的模样。 “当然!” 慕盛开心地拍了个巴掌,笑得合不拢嘴。 “你们小两口新婚燕尔,当然是难舍难分,我都能理解,这样吧,那就让锦笙带你们去。锦笙啊,你带傅城主和夫人去住的地方,夫人有什么要求,你都直接满足就好,不用问我。” 慕锦笙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一眼就看透了父亲这几十年如一日的藏不住的龌蹉心思。 可是就算他在看不惯,总不能拿自己的父亲如何,只能在必要时出手干预。 “知道了父亲,傅城主和傅夫人,这边走。” 邵乐言松了口气,不过还是不敢离开傅行琛的怀抱。 两个人就这样抱着从慕盛身边走过。 等走到安排的住所,邵乐言还没能从方才的情景中脱离出来,尤其当她看到对面房间门上那醒目的“城主专用”,整个人仿佛被什么阴暗潮湿的东西盯死了,浑身不寒而栗。 邵乐言声音颤抖地问:“我们要住这里?” 慕锦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嗯?您说什么?” 傅行琛瞥了眼这间宽大又一应俱全的屋子,以为邵乐言有什么不满,温柔地哄道: “乐言是觉得这里不如城主宫吗?如果你不想在这里住,我可以让他们把……” 宴会惊魂 邵乐言不想被傅行琛当做什么养尊处优的大小姐那样对待,急忙否认。 “不是的,也住不了多久,何必给人家添麻烦?” 傅行琛捏了捏邵乐言的小脸,眼中装满了宠溺的爱意。 “怎么会是麻烦?这次来中心城,最重要的就是告诉所有人你和我的关系,没有什么比你的感受更重要。如果你有什么不适应的,直接告诉我,不要委屈自己。” 邵乐言自然相信傅行琛的诚意,可顶着对方爱意快要满到溢出来的目光,她反倒压力山大。 现在只能希望这个城主是个做派正直的好人,这样她可以慢慢把不同世界中相同的人完全分开。 中心城晚宴。 地下城位置隐蔽,终日都是依靠电力和异能维持城市的灯火通明,但中心城不同。 虽然他们并不缺乏异能强大又类型多样的异能者,但是到了危险的夜晚,太过张扬总会吸引过多危险。 所以当天色彻底昏暗之时,只有个别重要地点正常供应资源,慕盛的城主宫自然是所谓重要地点的其中一处。 而今晚欢迎邵乐言等人的宴会便破天荒地在城主宫举办。 “一会儿进去,你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邵乐言有些诧异地看向等待她回应的傅行琛,即便他不提,她也没地方能去。 “我知道了。” 傅行琛的神色这才轻松了些,他侧头瞥了眼跟在他们身后的傅行晏,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握紧了邵乐言的手,两个人如同步入婚礼殿堂的新婚夫妻一样,缓缓走入宴会大厅。 慕锦笙冷眼扫视着自家精心打扮过的父亲和无精打采的宝贝妹妹,这两个人截然不同的反应让他不忍直视,只能低头搅拌着碗里的甜汤,心中默默叹息。 这次例会注定不会太平。 忽地,主位传来刺耳的摩擦声,慕锦笙抬眼看去,方才坐立不安的城主父亲像一只离弦的箭般离开座位,只留给他雀跃难耐的背影。 邵乐言刚进门,小跑的慕盛在一众安静坐着的人里实在过于突兀,想忽视都没办法。 一股凉意从后背蔓延上来,尖锐指甲扎进虎口,剧烈的痛苦才让她勉强压下掉头就跑的欲望。 即便因为害怕,她已经下意识地闭紧了双眼,可身体还在麻木中被傅行琛拎着往前走。 “傅城主,傅夫人,你们终于来了。” 睁开眼,慕盛那副春光灿烂的笑脸冲进视野,邵乐言紧咬着下唇,挣扎着静静等着两个人寒暄完。 只要不去看他,不去和他说话,应该会好一些。 邵乐言这么安慰自己,反正有傅行琛一直陪着她,有什么搞不定的,还有他在。 她一直抱着侥幸心理,却在看到主位上三把椅子的时候,宛如被人迎头浇了一盆冷水,浑身冷得发抖。 “言言,你怎么了?” 傅行琛的手掌包紧了邵乐言的小手,像是想用自己的全部温暖驱散她的寒意。 一双淡漠疏离的双眸此时正满含关切地打量着她。 慕盛也跟着附和。 “傅夫人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还没休息好啊?” 慕盛担心得仿佛自己身体出了问题似的,紧忙跟隔壁桌的治愈系异能者招手示意。 “快过来给傅夫人看看!” 邵乐言头重脚轻,手上却紧紧握着傅行琛的手做支撑。 “我只是有点饿了,咱们赶紧入座吧!” “既然夫人饿了,那我们就快点开席,你们快坐吧!” 慕盛看着傅行琛犹豫的模样,一颗心急得上蹿下跳,仓皇中搭上了邵乐言的手肘。 男人手心处灼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布料传来,本来会像傅行琛那样温暖她冰冷的心和身体,可是邵乐言只觉得滔天恐惧快要将她淹没,冷颤更重。 她粗暴地挥开慕盛触碰她的手臂,凄厉地大喊一声,“不要碰我!” 刹那间,原本十分安静的大厅像是突然引爆了无数地雷,而引发爆炸的中心此时正缩在高大的男子怀里,就像一只担惊受怕的小动物为了躲避危险躲在自认为安全地寻求庇护。 “傅城主,你的夫人是什么意思?我们城主待你们这么热情,给你们安排最好的住处,还用最好的食物欢迎你们,结果你们不领情就算了,还当众让我们城主难堪!地下城是不是根本不把我们中心城放在眼里?” “是啊,这个新夫人也太大小姐脾气了,难不成她真把自己当什么公主吗?碰了一下就大呼小叫,末世里哪有这么娇滴滴的女人?” “如果不喜欢可以打道回府,又不是我们求你们过来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热火朝天。 慕盛虽然有些不悦,但看见邵乐言窝在傅行琛怀里那张我见犹怜的小脸,心里一软,被当众落了面子的怒气荡然无存。 中心城众人说的话越来越难听,几乎是把地下城和中心城彻底放在完全敌对的两侧,不仅贬低得一无是处,甚至连傅行琛本人都不曾放过。 而反观风暴中心的傅行琛,明明耳边充斥着各种污言秽语,但他仿佛压根听不见一样,一门心思安抚着怀里的爱人。 “别难过,言言,你哭得伤心,我也会难过。” 傅行琛温暖的手掌轻轻抚摸着邵乐言柔软的发丝,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为邵乐言擦拭着好像流不完的眼泪。 “够了!给我适可而止!” 那些借此泄愤的人通通止住了恶言,或诧异、或不解地看向突然发火的慕锦笙。 明明城主都没有什么反应,默认了他们的做法,可自家一向温润如玉的大少爷却一反常态,难得呵斥他们。 即使是自己的亲儿子,慕盛大多时候也跟慕锦笙不太对盘,好像两个人除了血缘,就没什么相似的地方了。 “锦笙,你……” 慕锦笙淡然的侧头瞥了眼不解的父亲,越过他走到傅行琛面前,顶着众人的目光和傅行琛的无视,规规矩矩地给傅行琛鞠了一躬。 方才狗仗人势般无所畏惧的中心城众人瞬间哑口无言。 巅峰对峙 “实在对不住,我替父亲和属下向傅城主和夫人致歉。” 众人哗然! 慕盛更是气得脸色铁青、双手发抖,“笙儿,你!” 傅行琛施舍般地抬头瞥了他一眼,不屑地冷哼一声,视线移向一旁欲言又止的慕盛。 “我夫人受惊了,今天这顿饭还是慕城主自家人吃吧!” 慕盛见傅行琛没有大发雷霆的迹象,本来做好了的心理准备,如今也都没什么用了。 “啊?哦,哦,那好吧!傅城主快点带夫人回去休息吧!晚一点我……” “不用麻烦了!” 傅行琛搂着邵乐言,正要毫不留情地转过身去一起离开,突然想起了什么,堪堪停下脚步。 他安抚地拍了拍邵乐言的肩头,随后缓缓摘下左手上的手套。 慕盛本来都打算坐回去吃饭了,看到傅行琛摘下手套,全身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傅城主,这……” 啪! 一道白雷凭空出现,准确无误地劈在方才说邵乐言大小姐脾气的异能者身上,对方痛得大喊一声,当场毙命。 这下,原本热闹的欢迎宴会,全场瞬间像死一般安静。 傅行琛这才松开捂住邵乐言耳朵的手,转而抱着乖乖缩在他怀里的小人,低着头看她。 此时,邵乐言一双潋滟的眼睛红彤彤的,脸颊、鼻尖、双唇像铺上一层薄霞,全是艳丽的红色,让看得人心痒难耐。 傅行琛原本冷寒如冰的双眸瞬间暖化成水,“好了,我们回去吧!” “现在想回去?是不是太晚了点!” 原本安静如鸡的众人像是突然有了靠山,原本敢怒不敢言的缩头乌龟们一个个眼睛放光地盯紧了门口处姗姗来迟又放出狠话的男人。 鹿初晨本来以为慕娇娇被傅行琛的订婚伤透了心,不会去慕盛给傅行琛举办的宴会,结果他好不容易赶回来却在她房里扑了个空,只能再来大厅找她。 刚到门口就看见傅行琛对自家兄弟动手,甚至连个说法都没有就要跑路,如果不是慕盛在场,他绝对不只是简单开口阻拦而已。 定是要眼高于顶的傅行琛也尝尝在强大异能打压下无能为力的滋味。 “鹿哥,你终于来了!” “是啊,鹿哥,那傅行琛欺人太甚,当着我们的面就敢杀人,你可要好好教训他!” 众人议论纷纷,无非都是要鹿初晨给方才死去的那个中心城的异能者报仇。 不过身在末世,每个人的脑袋都是拴在裤腰带上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死于非命。 尤其对方还对地下城城主口出恶言,被清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但当着中心城城主一家和有头有脸的下属们面前这么明晃晃地杀死中心城的人,这口恶气不出,从此以后,中心城永远都低地下城一头。 可是傅行琛的可怕之处众人皆知,就连慕盛父子俩都不是他的对手,就算强出头也是给人家的战功簿增光添彩。 但如今鹿初晨来了,事情就有了转机。 “哎呀!初晨,你怎么才来!” 慕盛越过混乱一片的战场中心,像看到了救世主那样热情地快步走到鹿初晨面前,而慕锦笙就这么孤零零地被留在原地,仿佛鹿初晨才是真正的城主之子。 原本无精打采的慕娇娇听到鹿初晨的声音也瞬间有了力气,她安抚地拍了拍自家哥哥的肩膀,刻意忽略掉一门心思轻哄邵乐言的傅行琛,小跑到鹿初晨面前。 “初晨哥哥,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 鹿初晨冷眼看着慕盛,敷衍的点了点头,偏过头看向慕娇娇的眼睛柔情似水。 他抬手揉了揉慕娇娇可爱的小脑袋,慈爱又宠溺地安慰。 “这不是怕你被欺负,又在晚上自己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所以才提前完成任务回来。” 鹿初晨手上安抚的动作不停,但他话中有话,抬头和不远处的傅行琛四目相对。 强者之间不需要过多言语,一个眼神对视间,气氛便火光四溅。 邵乐言想起乐安对鹿初晨的介绍,心里一堵,惊慌地捏紧了傅行琛的衣服下摆。 鹿初晨现在在一众男主中对慕娇娇的好感度是最高的,而傅行琛又是慕娇娇暗恋的心上人,鹿初晨为了给慕娇娇出气,说不准会对她怎么样。 有一个老色批又位高权重的首领慕盛已经让她避之不及,现在又来了一个对女主忠心耿耿又异能强大的鹿初晨,邵乐言只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可她手里的筹码只有傅行琛和乐安,怎么能顺利从身边众多虎视眈眈的财狼手里脱身? “害怕了?” 邵乐言抬头看见傅行琛关切的目光,故作镇定地摇了摇头。 “我没什么好怕的,不是有你在吗?” 傅行琛心中一荡,被这种无条件的信任哄得整个人轻飘飘的,仿佛置身云端,正想夸夸爱人,令人讨厌的声音突兀地打断了他的心思。 “傅城主即便新婚燕尔,也不能只要美人不要江山啊!” 邵乐言听到熟悉的语气,身子忍不住打了个颤。 当初鹿初晨就是用这种表面关怀体贴的语气给了她生的希望,让她误以为来者是心地善良的救赎。 等到致命的疼痛袭来时,才知道后悔。 “鹿初晨,你是不是故事看得太多了,得了妄想症,我的事情由不得你来指手画脚!” 鹿初晨冷哼一声,将后怕的发抖的慕娇娇送进慕锦笙怀里,才放心地迈着稳健的步子走到傅行琛面前。 两个个子差不多高的男人像照镜子一样面对面地站着,彼此脸上都是那副眼高于顶的神情,仿佛对方只是一脚就能踩死的蝼蚁般不屑。 可是在场众人没有人不清楚,风暴中心的两个人是整个末世异能巅峰的存在。 随便谁出手,中心城都会陷入覆灭的危险。 而现在两个人紧张的对峙,只是因为那个小气又柔弱的城主夫人被批评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鹿初晨用仅三个人听得见的音量开口,“傅行琛,你不要欺人太甚!这是中心城,如果你想要挑事,我大可以让你有来无回!” 焦灼之夜 傅行琛不以为意地勾起唇角。 “鹿初晨,你要明白,先挑事的一方到底是谁?我的夫人和我没有区别,谁对她无礼,谁敢嚼她的舌根,我就要那个人付出代价,你也不例外。” 鹿初晨眯起一双小鹿般清澈的双眼,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傅行琛越是看重邵乐言,他就越是想要他不能得偿所愿。 “是吗?你愿意为了一个女人,放弃……” 鹿初晨话音未落,原本躲在慕锦笙怀里流泪的慕娇娇突然冲在鹿初晨身前,同傅行琛对峙。 “行琛哥哥!你就这么爱她!甚至可以为了她和中心城对立?” 傅行琛压下心底的火气,语气却没有缓和半分。 “我无心和中心城对立,是你们欺人太甚,得罪了你们得罪不起的人。” 慕娇娇眨了眨红肿的眼,连续几日的睡眠不足让她年轻的面庞多了几分憔悴,黑眼圈都冒出来了。 这么一对比,同样是美人垂泪,衬得同样美艳绝伦的邵乐言简直是西子捧心。 无论是谁看她一眼都会心生怜悯。 慕娇娇也是一样。 她冷笑了一声,喃喃道:“我还没来得及恭喜你新婚。” “娇娇,够了!” 慕锦笙忍无可忍地冲过来扯住慕娇娇的手臂,直接把她甩给鹿初晨。 “明明是给傅城主和夫人举办的欢迎宴,虽然现在也没心思继续开始,但彼此各退一步,傅城主带夫人回去休息吧。” 傅行琛仿佛就等着慕锦笙这句话,牵起邵乐言的手,“言言,我们走吧!” “想走?” 鹿初晨冷着脸想拦,却反被慕锦笙呵斥,“够了!初晨!让他们走!” 傅行琛勾唇冷冷一笑,拥着邵乐言,昂首挺胸地迈开大步离开大厅。 傅行琛一行人走后。 慕盛整张脸涨成猪肝色,顶着众人愤愤不平的神色,快步走到慕锦笙面前。 啪!啪! 他二话不说,毫不留情地给了慕锦笙两巴掌。 “哥哥!” 慕娇娇大惊失色,急忙挡在两个人中间。 “爸爸!你为什么要打哥哥?” “你说为什么!这难道就是我生出的好儿子?他傅行琛都敢当众杀了我们中心城的人,结果他连根头发丝都没少,你就让他轻轻松松地离开了!” “哥哥他肯定是有……” “娇娇,这件事你不要管。” 鹿初晨瞥了眼慕盛,不屑地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提醒。 “城主,傅行琛就在我中心城里,如果你想找回场子,接下来的几天有无数机会。锦笙不过是为了不正面撕破脸皮才忍了他这一回,又不是要忍气吞声一辈子,你何必动手打他呢?” 中心回廊。 傅行晏不紧不慢地走在傅行琛和邵乐言后面,想着方才邵乐言的异常举动,一双映着邵乐言背影的眼中满是疑惑。 “行晏,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办。” 傅行晏一愣,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应了一声,转头离开。 等到彻底听不见脚步声了,傅行琛低头看向一路上一言不发的邵乐言,二话不说直接打横抱起。 邵乐言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被傅行琛稳稳拖住,两只胳膊下意识地环上他脖颈。 “怎么突然抱我?” 傅行琛宠溺地笑了笑,“你今天受了那么大的委屈,眼泪都流成河了,我抱你一下怎么了?” 邵乐言破涕为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吧,那就由你吧!” 刚进卧室,邵乐言被温柔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后她眨着大眼睛等着傅行琛问她。 可是傅行琛什么都没说,安顿好她之后便要转身离开。 “行琛!” 傅行琛闻声回头,“言言,有什么需要的吗?” 邵乐言放在胸上的双手因为紧张紧紧抓着衣服,她小心翼翼地问:“你不责怪我吗?” 傅行琛疑惑地一歪头,在床沿坐下,和邵乐言对视。 “我为什么要责怪你?” “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和他们起冲突,如果我能忍一忍……” “言言!” 自从在一起,邵乐言从来没听过傅行琛对她疾言厉色,这还是第一次。 不过她一点都不害怕。 傅行琛掰开她纠缠在一起的双手,温暖又柔软的大掌把她的小手扎实地包裹其中。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慕盛这么排斥,可他那双脏手碰了你,就是他的错,你不需要忍耐他,也不需要忍耐中心城任何人。” “但我们还要在中心城待上几天,你杀了他们的异能者,慕盛作为城主,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那又怎样呢?慕盛和慕锦笙就算真想要报仇,可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鹿初晨或许能和我较量一下,但有慕锦笙在,他不会贸然动手。” “为什么鹿初晨这么听慕锦笙的话?明明慕盛才是城主,不是吗?” 傅行琛沉默了一瞬,随后扯了抹浅淡的笑。 “因为慕娇娇最听慕锦笙的话,而鹿初晨又听慕娇娇的,而且他和慕锦笙是好兄弟,所以比起城主,鹿初晨对慕锦笙自然更看重。” 邵乐言坐起身子,对男主们之间复杂的关系更好奇了。 “我看慕锦笙比慕盛要更讲道理,如果不是他,当时大厅的氛围真的很紧张,我都以为你要和鹿初晨打起来了。” 傅行琛宠溺地抚摸着邵乐言的侧脸,“不会的,当时慕娇娇在场,鹿初晨不会动手,不过……” “不过什么?” 傅行琛垂下眼帘,神色多了几分凝重。 “不过这次他没有动手,下次就不好说了,这段时间我会让行晏陪着你,你不要自己单独走动。” 邵乐言了然地点了点头。 次日。 邵乐言看着身边优雅用餐的傅行晏,越想越气,语气索性像吃了枪药一样冲。 “行琛吃过了吗?” 傅行晏手上切肉排的动作不停,抬眼瞥见邵乐言气鼓鼓的小脸,心里装满了喜悦,面上却不显一分。 “他去跟慕盛他们一起吃了。” “哦,吃过就好。” “你就没有别的话要说吗?” 邵乐言一愣,眼珠慌乱地四处乱瞟,就是不敢和傅行晏对视。 “什……什么话?我跟你之间除了实验还有什么可说的?” 赔礼道歉 “你的反应不对。” 邵乐言呼吸一滞,拿着汤勺的手抖了一下,更显得自己心虚。 “我的反应怎么了?” “你和慕盛之间见过吗?” 邵乐言摇了摇头,桌子下的左手紧握成拳。 傅行晏挑了挑眉,“可是你好像很害怕他?” “我比较认生。” 傅行晏闻言,眉头拧得比麻花还紧。 “你是不是忘了,你和我哥认识多久就在一起了?” “额……” 邵乐言一时情急,差点咬到舌头。 “那不一样,慕盛给我的感觉很奇怪,虽然他一直笑盈盈的,但是眼神让人不寒而栗,感觉没安好心。” “不得不说,你的直觉真的很准。” 邵乐言也来了兴趣,反问道:“怎么说?” 傅行晏顶着邵乐言求知若渴的真挚眼神,不慌不忙地喝了口水。 “怎么?不方便告诉我吗?” “你只要知道他不是个正人君子就好。” 不是正人君子? 邵乐言心里直打鼓。 难不成这个慕盛真的和她的高中班主任是同样的人? 那她是不是又被盯上了? 如果当初她任由慕盛对她动手动脚,可能对方会变本加厉吧! 这么一想,虽然给傅行琛添了麻烦,但不见得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事,好歹震慑了慕盛,叫他收敛一些。 傅行晏好奇地盯着邵乐言沉默不语的模样,“你在想什么?” “啊?我……” 邵乐言刚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刚回来的傅行琛就替她吸引了傅行晏的注意力。 “你们在聊什么?怎么气氛这么凝重?” 邵乐言抬头给走到她身边站着的傅行琛露了个笑,不发一言等着傅行晏开口解释。 傅行晏却对傅行琛的话没什么反应,只说自己想知道的。 “他们怎么说?鹿初晨那小子还要拉着你上决斗场吗?” 邵乐言心慌地抓住傅行琛的袖子,“什么决斗场?我怎么不知道!” 傅行琛揉了揉邵乐言的小脑袋,脸上难得多了抹暖色。 “别紧张,鹿初晨虽然年轻气盛,但也不是傻子,如果中心城和地下城开战,只会便宜了时淮。” 邵乐言松了口气,好像要上决斗场和鹿初晨决一死战的人是她一样,没说几句就泪眼汪汪。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大惊小怪,事情就不会这么难收场了。” “是慕盛没有分寸感,你拒绝得很好,他昨晚也反省了自己的错误,说想要当面跟你道歉,你想见他吗?” 道歉? 明明昨天恨不得打得你死我活,结果今天就像良心发现了一样,还要亲自低头道歉。 邵乐言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发展,突然拿不准主意。 不仅是她,傅行晏也一头雾水。 “谁要道歉?慕盛吗?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傅行琛摇了摇头,“谁知道他怎么想的,总之不是好事,但是他都退了一步,我们也不好在揪着不放。” 邵乐言听出了傅行琛态度的松动,“那我就去吧,反正我的行为也的确太过激了,我也该道歉才是。” 邵乐言本来以为慕盛会过来找她,两个人把话说开,这事就翻篇了。 结果得知慕盛为了展示诚意又安排了新的聚会,幸好这次没有闲杂人等,相当于家宴,邵乐言才觉得没那么有负担。 “夫人,昨晚是我行为不得体,让你为难了,当着大家的面,我给你道歉。” 邵乐言看着慕盛递过来的酒杯,正要伸手去接,却被身边伸出来的手抢先一步接过。 “慕城主,言言喝不了酒,我替她。” 慕盛也没什么反应,好像谁喝都一样,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在我眼中,像夫人你这么年轻的女孩就像我女儿一样,我很疼爱娇娇,所以哪怕和你是第一次见面也有种亲切感。” “慕城主说什么呢?”一直默默用餐的傅行晏突然冷笑了一声,冷嘲热讽道,“我嫂子有自己的父母亲,还不至于你上赶着给她当长辈。” “行晏,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傅行晏白眼一翻,索性懒得讲话。 慕盛还是一副乐呵呵的和善嘴脸,正要继续开口,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砰! 门被狠狠推开,众人默契地看去,只看见怒气冲冲的慕娇娇提着长过脚踝的黄色连衣裙走进来,白色公主鞋被她跺得砰砰响。 “爸爸,你们聚会为什么不叫我?难道我不是慕家人吗?” 慕盛给慕锦笙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饭也顾不上吃了,利落地站起来去迎正在气头上的慕娇娇。 反观慕盛完全不把这个小插曲当回事,把自己切好的牛排换给邵乐言。 “夫人,我们先吃。” 那牛排落在邵乐言眼里就像块烫手山芋,根本激不出她任何食欲,她举着叉子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呵!” 听到熟悉的轻笑声,邵乐言打了个冷战,侧头看向傅行琛。 “慕城主,我自己的夫人,我自己会照顾。” “是啊父亲,”慕娇娇推开劝她的慕锦笙走到餐桌边,“行琛哥哥怎么会让自己的夫人受委屈呢,您就别多此一举了!” 走近了看才发现,慕娇娇一双兔子眼肿得和核桃一般大,黑眼圈都冒出来,昨夜对她来说应该相当难熬。 邵乐言也不忍心说重话,毕竟对方可是世界女主,有气运傍身,她宁愿得罪慕盛,也不敢得罪慕娇娇。 “慕小姐吃过了吗?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点?” 慕娇娇一双眼珠子都快贴到邵乐言身上,刚想开口就被自家哥哥一巴掌捂住嘴巴。 慕锦笙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还不忘笑着和邵乐言解释。 “不用了,娇娇一会儿就……” “娇娇!” 慕锦笙想好的推辞全都被堵了回去,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突如其来的另一个麻烦精。 鹿初晨进门就看到昨天恨不得大打出手的六个人如今貌似祥和温馨地坐在一处,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这是家庭聚餐呢! 衬得他这么一个姗姗来迟的人像是外人。 慕锦笙抢在鹿初晨发火前开口,“初晨,你来得正好,赶紧带娇娇回去。” “哥!” 慕娇娇推开慕锦笙拉她的手臂,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抱着手臂,一副任谁来都不动的架势。 “我不走!” 雷火之争 慕盛见女儿这么不听话,脸瞬间垮了。 “让你回去你就回去,闹什么脾气!” “爸爸~~” 慕娇娇见慕盛真的动了气,拽着他的胳膊撒娇。 “为什么哥哥能留下,我就不行?而且不就是吃顿饭吗?你们都能吃,甚至傅行晏都能一起吃,唯独排斥我一个?” 鹿初晨拍了拍慕锦笙的肩膀,拉开慕娇娇旁边的座位,果断坐了下来。 “是啊,不就是吃顿饭吗,为什么要赶我们走呢?人多还热闹。” 慕盛摇了摇头,劝不动索性就放弃挣扎,“随便你们,吃完就快回去吧!” 邵乐言本以为慕盛在鹿初晨面前起码有些威慑力,结果却让她大失所望。 慕家在中心城的地位和权势可能一直都是虚的,如果不是仗着鹿初晨对慕娇娇的痴心,慕家未必能坐得稳城主的位置。 对比下来,傅行琛不知道要比慕盛强上多少倍。 幸好,乐安让她抱上了傅行琛的大腿,经历越多,她越觉得这个决定实在正确。 “乐言姐姐,乐言姐姐!” 邵乐言从沉思中被唤回了神,抬眼看向破天荒主动和自己搭话的慕娇娇,心中警铃大作。 “有什么事?” 慕娇娇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在傅行琛和她之间流连,好奇地问:“你和行琛哥哥是怎么认识的?” 邵乐言一愣,实在没想到慕娇娇会问这个。 她不是讨厌自己和傅行琛在一起吗? 为什么会好奇他们的事? “嗯……是这样的……” 邵乐言在脑子里组织着语言,生怕说到什么不好的话,触怒了世界女主,到时候可没好果子吃。 傅行琛扫了眼邵乐言为难的表情,开口把话接了过去。 “我们是一见钟情。” 此话一出,在场的其余六个人神色各异,默契地闭口不言。 傅行琛像是没有发现气氛的改变,体贴地将自己切好的肉排放在邵乐言面前。 邵乐言瞥了眼傅行琛,嘴角勾起露出一抹笑。 可落在他人眼中,他们之间亲密的互动极其刺眼,甚至和挑衅无疑。 “原来是一见钟情吗?我还以为是因为乐言姐姐异能特殊,只有她能接受……” “够了!” 啪! 邵乐言被突如其来的拍桌声吓得一抖,下意识看向不知道为何发火打断慕娇娇说话的傅行晏。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傅行晏气得浑身发抖、眼眶充血的模样,说是新奇,但也有点后怕。 上次他失控的结果,是在实验室里和她做了那些出格的事情。 可这次他的火气显然都集中在慕娇娇一个人的身上。 但是为什么? 傅行晏不是喜欢慕娇娇吗? 慕娇娇惊慌失措地看着突然把矛头指向她的傅行晏,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鹿初晨心如刀割,猛地起身和傅行晏对峙。 “傅行晏,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过分?难道不是一直针对我嫂子的你们更过分吗?她有得罪过你们其中的哪一位吗?” “好了,行晏,”邵乐言轻轻拽了下傅行晏的衣服下摆,“娇娇只是单纯的好奇,又没有恶意。” 霎时,众人关注的焦点又转移到邵乐言身上。 慕娇娇哭得一抽一抽,咬着下唇,忍着没有发出让自己丢脸的哭声。 她压根没有想到邵乐言会为自己说话,那双满含羡慕和幽怨的双眼闪现出一丝迷茫。 可鹿初晨却不接受邵乐言突如其来的善意。 “你少假惺惺了,如果你真这么好心,昨天两方也不会闹得这么僵,现在知道出头当好人了?” 邵乐言一愣,抿了抿唇,低下头回避着鹿初晨仿佛要喷火般的注视。 啪! 鹿初晨反应迅速地后退三步,即便如此,他身上的皮夹克还是被雷电切下一块皮料。 他眼疾手快地脱下外套扔远,随手便朝傅行琛甩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火球。 白色雷电和赤色火焰于方形餐桌上猛然撞击在一处,“砰”的一声巨响之后,宛如陨石撞击小行星一般爆炸,火星四溅。 邵乐言猛地感觉自己脖颈处传来一股后撤的拉力,带着她瞬间远离了战场。 可是碍于对危机的警觉,她还是抬起双臂护住头,一副自保的架势。 等她从混乱中反应过来,抬起头,眼前的景象全都泛着一片淡淡的金色。 她抬起手想要触摸,可是伸出去的右手也附着一层金光,仿佛保护罩一样笼罩着自己的全身。 不由地,她想起乐安对这个甜宠世界的介绍,视线穿过金光,越过重重的雷电和火焰,精准地锁定冲突中心全力周旋的慕锦笙。 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光系异能者,名副其实的太阳之子,中心城中除了鹿初晨之外的最强者。 而现在,他一边要保护这边的战火不会波及屋外,还要应付傅行晏时不时的干扰,根本无暇分身。 但他的异能为什么笼罩自己? 邵乐言也想不明白。 不过她更想不明白的是,明明中心城人数更多,为什么应付不了傅家两兄弟?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一股冷意由头到脚蔓延开来。 有一个人至始至终都被她忽略了。 “夫人,你在找谁?是在找我吗?” 邵乐言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整个人呆在原地。 慕盛似是被邵乐言这副呆如木鸡的样子取悦到了,乐呵呵地挨在她身边站着。 “我本来以为你也和那些用美貌和身体在末世取悦上位者兑换资源的女人一样,结果是我看走了眼,你是个相当有魅力的女人,不仅傅行琛非你不可,就连傅行晏都对你情根深种。” “你误会了,我和行晏之间可是清清白白的叔嫂关系。” “是吗?可是像他这么冷静沉着的高阶精神系异能者都能冲冠一怒为红颜,你觉得你对他来说只是单纯的嫂子吗?” “慕城主想太多了,与其关心我们地下城的事,不如去帮帮鹿初晨和你的儿子,再让他们这么打下去,他们两个就要被我丈夫给废了。” 慕盛毫不在意地瞥了眼不远处打得难舍难分的四个人,余光瞥见不远处躲在慕锦笙金光中安然无恙的慕娇娇,心里生出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恨意。 示好女主 如果他的孩子也像傅家两兄弟一样异能特殊又强大,他何必时时刻刻要看鹿初晨这个臭小子的脸色。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一儿一女太过废物。 而傅行琛作为天之骄子,唯一的弱点就是雷电异能太过霸道,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恋爱结婚。 而从天而降般的邵乐言的出现将他唯一的缺点也抹掉了,甚至她还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凭什么? 同样是末世的一方霸主,为什么傅行琛的人生可以顺利圆满到没有任何瑕疵? 邵乐言极力忽略慕盛盯紧她,如毒蛇般打量的粘腻贪婪的目光,专注地盯着不远处即将结束的战斗。 毕竟是中心城自家地盘,傅行琛没有下死手,他和鹿初晨无论折了哪一个,时淮都是最大赢家。 随着最后一声巨响,两方在一地狼藉中堪堪收手。 “鹿初晨,今天打得不够尽兴,等到解决了丧尸城,我们好好打一场。” “到时候就算没有锦笙的帮助,我也可以打败你。” 傅行琛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注意力早已经被突然起身的邵乐言全都吸引过去。 “你努力吧!” 傅行晏冷冷扫了眼自己被光刃划伤的手背,随意地甩了甩手,转身跟上傅行琛离开的脚步。 慕锦笙眼疾手快地伸手撑住鹿初晨站立不稳的身体,担忧地问: “还好吗?” 鹿初晨摇摇头,“得手了吗?” 慕锦笙抿了抿唇,不受控制地留意到邵乐言。 她没有关心自己大获全胜的丈夫,而是第一时间注意到腿软跌倒的慕娇娇,走过去将她扶了起来。 明明两个人不久前还水火不容,甚至两方家属大打出手。 为什么她会主动向娇娇释放善意? 鹿初晨读懂了慕锦笙的沉默,恨得牙痒痒。 “你疯了吗?刚才谁都没心思顾及邵乐言,是最好的下手机会,你就这么放过她了?” “你忘了傅行晏吗?有他在,只要伤了邵乐言一根头发,下一秒,娇娇就会自杀而亡。” 鹿初晨一拳砸穿了千疮百孔的地面,断了一半椅子腿划伤了指节也不以为意。 “真是便宜了他们。” 邵乐言扶起慕娇娇,从始至终都把跟她形影不离的慕盛当做空气,哪怕慕盛感谢她,她都一概不予回应。 慕娇娇刚起身就躲到慕盛身后,红着一张小脸,偷瞄着神色淡淡的邵乐言。 “我……我自己可以站起来,不用你扶!” “只是为了报答你哥哥给我设下的保护罩而已,你不要误会。” 慕盛摆了摆手,大度地说:“夫人,那都是锦笙该做的,你不用谢他。” 慕娇娇难以置信地瞪着对邵乐言极度宽厚的慕盛,第一次对自己的父亲产生一股陌生的感觉。 “爸爸!” “慕娇娇!” 慕盛一改面对邵乐言的和颜悦色,一巴掌扇在慕娇娇脸上,那些疑惑和抱怨根本来不及开口。 傅行琛本来还想讽刺几句,但看到慕盛竟然动手打了自己的宝贝女儿,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抱着邵乐言,检查了她身上没有伤口才松了口气。 邵乐言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背,浅淡的笑容里满是安抚的温柔。 “别担心,我没事。” 傅行琛点了点头,“没事就好,我们走吧!” 邵乐言刚应下,余光瞥见搀扶鹿初晨的慕锦笙,刚想走过去道谢,腰间一紧,傅行琛不容置疑地搂着她往门口走。 邵乐言默默叹了口气。 只能再找其它机会道谢了。 三人走后。 慕盛心疼地看着慕娇娇红肿的脸颊,柔声细语地安慰,“娇娇,疼吧,别怪爸爸,今天这事如果我不打你,那傅行琛不会善罢甘休的。” 慕娇娇退后一步躲开慕盛试探着伸过来的手,倔强地别过脸故意不看他。 慕盛叹了口气,给姗姗来迟的慕锦笙使了个眼色。 “锦笙,先带娇娇回去。” “是,父亲。” 慕锦笙走到慕娇娇面前,小心翼翼地着哄着小声抽泣的慕娇娇和他一起回房间。 “开会这段时间不要让娇娇再和傅行琛夫妻俩见面了。” 慕盛瞄了眼神色认真的鹿初晨,念在他对慕娇娇一片真心,他只能答应。 “娇娇不能见,你最好也不要见,尤其是邵乐言。” 两日后。 邵乐言从傅行晏手里接过剥好了皮的橘子,装作随口的样子开口问道:“慕娇娇还在被关禁闭吗?” 傅行晏点了点头,“应该等我们离开之后才会放她出来了。” 邵乐言抿了抿唇,斟酌开口,“为什么是慕娇娇受罚,鹿初晨却能跟慕盛一起开会?” “就这么说吧,”傅行晏将倒好的花茶往邵乐言面前一推,“中心城可以没有慕盛,但不能没有鹿初晨,如果不是慕娇娇在,中心城早就易主了。” “鹿初晨能甘心慕娇娇受罚?他不会放过我的吧?” 傅行晏挑眉轻笑,“他能把你怎么样,慕娇娇被关禁闭,你这两天也没机会出去啊!他心里有火也得忍住了。” 邵乐言吃了瓣橘子,心里有苦说不出。 她可不想成为鹿初晨的眼中钉肉中刺,更不想跟慕娇娇因为一个男主就反目成仇。 她要在这里待上很久,地下城和中心城又算得上联盟关系,作为城主夫人,她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和中心城的主心骨们打交道。 何况她现在连慕盛都忍得了,更别提慕娇娇和鹿初晨了。 既然鹿初晨喜欢慕娇娇,那她和傅行琛在一起的行为对鹿初晨绝对是有利的,鹿初晨明明应该感谢她才对。 “实话说,我觉得慕娇娇是个挺好的人,但我也能理解她排斥我的原因。” “慕娇娇的确是个挺好的女孩,但是她享尽了宠爱,凡事一点不如她的意就会爆发。” “但她本心不坏,而且她哥哥在前天你们打架的时候还保护了我。” 傅行晏回想起那天的细节,皱眉问道:“我有问过慕锦笙,他说是害怕伤及无辜才用异能保护了你和慕娇娇,但我总觉得奇怪,保护你,明明是我和哥哥的责任,他完全没必要那么做。你们曾经认识吗?” 邵乐言急忙摆手,“我是第一次来中心城,之前也没见过他。” “是吗?”傅行晏拿起托盘里新鲜的橘子,若有所思地说,“但这两天的水果和茶水全是他给的,而且是和慕娇娇一样数量。往年,我哥在中心城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情敌相见 邵乐言看着手里吃了一半的橘子,嘴里还嚼着一瓣,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噗嗤!” 邵乐言埋怨地瞪了眼笑出声的傅行晏,这才发现自己被耍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 傅行晏收敛了笑意,“我没开玩笑,只是看你的表情觉得好笑,你该不会觉得慕锦笙在水果和茶里下毒了吧?” 邵乐言只觉得荒谬,为了证明,她又往嘴里送了一瓣。 “我为什么要担心这个,就算下毒,也不会蠢到我们还在中心城时下毒吧!” “算你不笨,”傅行晏笑眼弯弯,“不过看你对慕家兄妹的印象还不错,本来应该让你和他们多接触接触,交个朋友的。” 邵乐言好奇地问:“那样也好啊,本来我在这儿就没朋友,我觉得慕娇娇那种直来直往的性格挺好的,她哥哥也很正派,交个朋友也没有坏处。” “那我去跟慕锦笙说,让你们两个见一面?我哥哥会不会觉得自己被你背叛了啊?” 邵乐言笑容神秘,“那就晚点再告诉他。” 慕娇娇房间。 砰砰砰! 慕娇娇从床上猛地坐起身,抄起枕头丢向门口,尖声怒吼: “真是烦死了,我都说了我谁都不见,什么都不吃,你们是聋了吗?” 门外,邵乐言和傅行晏面面相觑,慕锦笙则是瞬间红了脸。 “不好意思,娇娇有点起床气,一会儿就好了。” 邵乐言:“没关系,毕竟是我们没打过招呼就直接过来拜访,要不要明天再说吧?” 傅行晏:“明天?明天就吃散伙饭了,哪有时间见面啊?” 慕锦笙继续敲门,“娇娇,是哥哥,你先开门。” 只听屋里传来越发清晰的脚步声,随后房门打开,慕娇娇穿着粉色丝绸睡衣,脸上总归不像语气上显露出的那么不耐烦。 邵乐言微微一笑,决定主动出击。 “娇……娇,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慕娇娇一愣,没想到邵乐言会主动和自己搭话,一时间有点结巴。 “你……我跟你很熟吗?” 邵乐言被拒绝也不生气,低下头,撇着小嘴,委屈巴巴地说:“那好吧。” 傅行晏看到邵乐言一片好心被无情践踏,后悔得无以复加。 慕娇娇之前不是这么不近人情、冷漠自私的人,这才过了多久就变成这副让人陌生的样子。 难不成爱情破灭真的会让人失去理智、心生嫉妒? 慕锦笙捂着额头,为难地劝说:“娇娇,你……” “我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吗?” 慕娇娇也来了火气,“虽然之前是我不该怀疑你,可是你和行琛哥哥才认识多久,连我和行琛哥哥之间的零头都没有,他根本就不了解你,怎么能结婚呢?” 邵乐言拉住想要上前和慕娇娇理论的傅行晏,坚定地看向慕娇娇。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慕娇娇纠结了两秒,瞥了眼邵乐言,转身走进房间。 邵乐言后脚跟上,路过慕锦笙时被他一把拉住手臂。 “有事?” 慕锦笙眼中的担忧和关心不似作假,“娇娇还是个孩子,人生顺风顺水,从来没受过挫折,如果一会儿说了什么得罪你的话,希望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邵乐言蹙着眉,推开慕锦笙紧抓她的手,“她该长大了。” 邵乐言没看慕锦笙的表情,大步一迈走进房间,随手把房门关紧。 慕娇娇的房间和当下满面疮痍的世界是截然不同的两方天地。 粉蓝两色为主的装修充斥着房主的少女心和单纯又天真烂漫的性格,阳台上新鲜的粉玫瑰,花瓣上还挂着饱满的露珠,一看就是木系异能者的杰作。 即使慕娇娇是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她所过的生活也远远超过大多异能者。 谁叫她是世界女主呢? 同样是一方世界的女主,为什么唯独她被亲人厌弃、被爱人背叛? 真是不公平! 可是她好不容易重活一次,绝不能轻易放弃。 邵乐言盯着慕娇娇那张娇纵任性都没有损害清纯可爱的稚嫩面庞,少女眼里写满了抵触又好奇的复杂情绪,叫人一眼便能看透。 慕娇娇坐在粉色公主椅上,好像公主训斥手下的女仆一样挺直脊背、趾高气昂。 “你要跟我说什么?” 邵乐言抿着唇,扫了眼慕娇娇琳琅满目的化妆台,二话没说,直接抄起杯里的刮眉刀,对准自己的左手手腕,狠狠切下去。 “啊!!!!!!” 慕娇娇眼睁睁看着自邵乐言手腕的大口子里喷涌而出的鲜血,宛如涂鸦般飞溅到她精心挑选的蓝色墙纸上,滴落进她柔软的鹅毛地毯里,晕染了一大块赤红的污渍。 屋子里的玫瑰香气被更浓厚的血腥味瞬间覆盖,令人作呕。 她刚才还气鼓鼓的小脸,如今像白纸一样毫无血色。 她这辈子都没亲眼见过这么冲击的血腥画面,双腿一软,直接从椅子上跌倒在地。 邵乐言就倒在她一步之遥的地方,清澈的大眼睛死死盯着她,里面却不再有狡黠的亮光。 砰! 房门被光剑劈成两半,慕锦笙和傅行晏跑进屋里,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瞬间呆住。 傅行晏只愣了一秒便平静下来,可慕锦笙就没那么冷静了。 “慕娇娇!你看你都做了什么?” “哥?”慕娇娇浑身发抖,连话都不利索,“不……不是我……不是我杀的,是她……” “慕娇娇!”慕锦笙眼含热泪,失望透顶,“你什么时候变成谎话连篇的孩子了?我是这么叫你做人的吗?” 慕娇娇的视线在自己粘了血的右手和被傅行晏抱着的血人之间来回徘徊,瞳孔剧烈颤抖。 “是我……是我害……害死了她吗?可是……” 傅行晏紧抱着一身是血的邵乐言,看着慕娇娇自我怀疑的崩溃模样却不发一言。 慕锦笙急得满头大汗,眼前几乎被无边的血红覆盖,分辨不出其它颜色。 他脑中出现了几百个给地下城赎罪的方法,甚至已经预见了两城交战、血流成河。 一家人被痛失所爱后疯狂报复的傅行琛砍下头颅挂在城墙上示众,身体被扔进丧尸堆,连骨头都不剩的惨相。 交个朋友 “对不起!” 慕娇娇泣不成声,跪在邵乐言身前,不停地磕头。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吃醋,不该嫉妒你,如果我能接受现实,你也不会想不开的!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 “你知道错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慕娇娇涕泗横流,额头狠狠磕在染血的地毯上,中间紫了一片,仿佛感觉不到疼似的,一直磕头,一直道歉。 “那我原谅你了。” “你……我……嗯?” 哭声瞬间停止,慕娇娇一脸呆萌地抬头,小脸上还挂着没干的泪痕。 刚才还死透了的邵乐言就窝在傅行晏怀里,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直直地望着她,唇角微微弯着。 死而复生! 慕娇娇双目圆瞪,湿润的小嘴巴抖个不停,一手抓住身边的慕锦笙,像个打气一样,鼓起勇气开口。 “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你不是想知道傅行琛为什么非我不可吗?” 邵乐言眼底划过一抹嘲弄和悲伤情绪,“这就是原因。” 慕娇娇失落地低着头,“死而复生,这世界上真的有这样开了挂的异能吗?” 慕锦笙脸色凝重,搂住慕娇娇的姿势温柔至极,死死攥紧地毯的手指却透露出心里汹涌泛滥的情绪。 邵乐言轻轻推开傅行晏,后者也不强求,乖乖地守在邵乐言身边,看着她站起身,自己也跟着起来。 邵乐言俯视着过于震惊而迟迟没有回过神的慕家兄妹,沉思片刻,蹲下身子,轻轻抓住慕娇娇的手臂。 慕娇娇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想甩开却又不敢,怕得浑身发抖。 “你这是要干什么?” “扶你起来啊,”邵乐言给慕锦笙使了个眼色,“你也搭把手!” 慕锦笙抿了抿唇,配合着邵乐言把慕娇娇扶到公主椅上坐着。 邵乐言:“我对你没有恶意,你也不用害怕我,我这个异能没有攻击能力,所以这也是傅行琛和我结婚的原因。” 慕娇娇撇过头去,有些排斥这个话题。 “你没必要因为傅行琛讨厌我,甚至嫉妒我,像你这么好的女孩,值得更好的男人。” 邵乐言突然想起鹿初晨对慕娇娇高得离谱的好感度,狡黠一笑。 “说不定就在你身边,只不过被你一直忽略掉了。” 慕锦笙有些意外地看了邵乐言一眼。 女孩头发凌乱却更添了几分不加刻意修饰的美感,白皙的俏脸上还留了点血迹,就像梅花坠雪,让人由内到外生出一股清爽的凉意。 “你在暗示什么?”慕锦笙不解地问。 明明慕娇娇都还没反应过来,甚至连听都没听懂邵乐言的言外之意,可是慕锦笙已经开始顺藤摸瓜,试探起她的用意。 邵乐言摇了摇头,“这是安慰而已,你也可以当做示好。” “示好?”慕娇娇诧异地问,“你为什么要向我示好?” 慕娇娇想不明白,邵乐言有死而复生的强大异能,甚至还是一城之主的夫人,为什么要向她这个毫无异能的普通人示好? 难不成也像其他人一样是看重她城主之女的身份? 邵乐言极为平静地说:“因为你是女孩,还是没有任何可能加害于我的女孩,这一个理由就够了。” 慕娇娇难以置信地盯着气定神闲的邵乐言,“你……你说什么?” 邵乐言耸了耸肩,粲然一笑,“我想和你交个朋友,在中心城的所有人里面,我只想和你交朋友,你愿意吗?” 慕娇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呆呆地盯着邵乐言看。 柔和的金色日光穿透玻璃窗洒进室内,落在邵乐言身上像为她镀了一层金边,整个人仿佛从天而降的神女般高贵又耀眼。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向她递来双手,说想要和她做朋友。 她的人生好像从呱呱坠地的那一刻开始,身边的人际关系极其简单,总是那几个人围着她转。 她是慕家的掌上明珠,也是中心城的唯一公主。 即便她没有异能,明明应该在末日里受尽白眼、早早过世。 可就因为她有异能强大的爸爸和哥哥,甚至还有青梅竹马的战神陪伴,没有人敢打她的主意。 大家对她好,哄她玩,只因为背后的势力,却不是只因着她是慕娇娇这个人。 如今,一个让她嫉妒,甚至难得生出几分邪恶心思的女人告诉她。 她想和她做朋友。 不是因为她的家世和周围的强者,而是单纯地就看中她这个人而已。 那些曾经让她极为羞耻的点,却是邵乐言愿意向她敞开心扉的理由。 因为她没有能力伤害她,也没有那个心思去加害别人。 或许也是不够纯粹的友谊,但在末日里,绝对是既珍贵又难得的情谊。 邵乐言默默地等着,即便傅行晏多次暗示她时间紧张,她也不为所动。 如果这次没有办法和女主缓和关系,可能就再也不会有下一次更好的机会了。 她忍受了自尽的痛苦,绝对不能毫无收获。 终于,她亲耳听到了慕娇娇的回答。 “好。” “我也想和你做朋友。” 慕娇娇双眼弯月,笑容灿烂,向邵乐言伸出右手。 “那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好朋友啦!” 次日。 邵乐言瞥了眼身侧和慕盛应酬的傅行琛,不动声色地和坐在她斜侧方的慕娇娇眨了眨眼,头稍稍向大门口一偏,示意她一会儿跟上。 明天就要回地下城了,她必须趁着最后的机会巩固一下和女主的关系。 慕娇娇看到后也回了她一个笑容。 两个人之间的暗自交流却并没有逃过一直留意着她们的男人们。 “傅城主,傅夫人,你们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我是真的舍不得你们,但是我也知道地下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们回去处理,今晚难得放纵一次,大家不醉不归!” 傅行琛冷着一张脸,与慕盛依依不舍的神情完全不同。 “慕城主言重了,何况这短短几天发生了太多事,慕城主也太过辛苦了,等我们回去你才能有时间好好休息,应该是恨不得我们能今晚就启程上路吧。” 不同的聚会 “这话就有点见外了。” 慕盛笑着拍了拍傅行琛的肩膀,好像面对的不是和他平起平坐的一城之主,而是自己的儿子。 “我可是看着你一步步成长到今天这个地位的长辈,而且就看我们两城之间的联盟关系,怎么会一点情面都不讲?” 傅行琛半眯着眼,不耐地顶了顶腮,静静等着慕盛下文。 “这酒当然要喝,不过娇娇和乐言就不用喝了。” 傅行琛一副早就猜到的模样,“言言不能离开我的身边。” 慕盛笑脸一僵,一转眼的功夫再次笑开,“你确定乐言能受得了咱们几个男人喝大了的样子?她不会觉得别扭吗?她们年轻女孩在一起聊天走走,总比陪我们干坐着好得多吧!” 傅行琛直视着慕盛,闭口不言,看得慕盛头皮发麻,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傅行晏看着僵持不下的二人,出面缓和。 “这样吧,哥,你陪他们喝酒,我跟乐言一起。” 傅行琛这才换了脸色,不过眉间仍旧紧张地揪紧。 “你能行吗?” 扑哧! 极其不和谐的嗤笑声打断了傅行晏还未出口的回答,才刚融洽一点的气氛又瞬间冷下来。 鹿初晨扫视着在场众人神色各异的神情,对成为全场焦点的形势压根没有一丁点的压力,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们都看我干什么?我只是觉得好笑就笑了,有什么问题吗?” “这话应该我来问吧,”傅行琛冷声问,“鹿初晨,你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我?” 鹿初晨伸手指向自己,表情无辜又带了几分得意,“我怎么敢对你有意见啊,只是单纯觉得你把邵乐言看得太紧了,这是中心城,不是丧尸城,你该不会觉得这里有人会害她吧?” “这只是我和我夫人之间的相处方式,我们两个人新婚燕尔,正是你侬我侬,彼此形影不离的时期。” “是吗?那前两天开会的时候,也没见着夫人跟你一起出席啊?” 傅行琛冷笑一声,眼神瞬间冷冽,“我夫人刚来中心城不久就被吓得不轻,当时你不是也在场吗?说实话,如果可以选择,今天这顿饭我本来也是想替她推掉的。” 啪! 慕盛把筷子一撂,脸色沉得能磨墨。 “傅城主其实是对我们中心城不满吧!当时的事情我已经跟乐言赔礼道歉过了,难道还要一直抓着不放?” 见慕盛发话,鹿初晨识相地闭了嘴。 傅行琛挑了挑眉,耐心即将售罄。 “好啦,”邵乐言握住傅行琛放在腿上的左手,柔声安慰,“明天就回去了,今天就不要再吵架了。” 傅行琛瞬间柔了脸色,右手紧紧抓着邵乐言的手,用了点力气揉了揉。 “我不放心你。” “那就叫行晏跟我一起去吧,不是还有娇娇吗?” 傅行琛斜睨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慕娇娇,满眼的不信任。 慕娇娇缩着脑袋,不敢和傅行琛对视,也是生怕自己被盯上。 她算是看出来了,傅行琛眼中不论性别,只要和乐言走得近的人,他全都给对方安上心怀不轨的标签。 哪怕人家可能只是单纯心思,傅行琛也不会轻易相信。 啪! 傅行琛手背一痛,他低头,映入眼帘的就是邵乐言那张气鼓鼓的小脸,活像只歪嘴小猫。 “你怎么故意吓她?” 傅行琛牵起邵乐言泛红的掌心,放到嘴边轻轻吹着。 “你想去就跟我说好了,打我你自己手也痛啊,你看,”傅行琛举着邵乐言的手凑到她眼前,“都红了。” “咳咳咳!” 慕盛咳了几声,打断了突如其来的温馨氛围。 如果他有鹿初晨的本事,恨不得直接把傅行琛烧成灰,省得在这儿碍眼。 “娇娇,带着傅夫人出去走走。” “好的,爸爸。” 邵乐言冲傅行琛眨了眨眼,起身跟在慕娇娇身后离开。 一出大门,慕娇娇的肩膀瞬间放松下来,一把抱住邵乐言的手臂,嘟嘟囔囔地抱怨。 “刚才真的吓死我了,幸好我提前跟初晨哥哥打过招呼,不然今天又要打起来了。” 邵乐言轻声安慰,“别担心了,我们明天都要回去了,不会在这个时候多事。” “嗯,”慕娇娇笑眼弯弯,又抱紧了几分,“咱们两个不能喝酒,那就喝果茶吧,我的管家叔叔泡的茶特别好喝,你也拿回去一些。” 客厅。 邵乐言接过管家递来的果茶,刚凑近嘴边就能闻到清甜的香气,入口时樱桃和玫瑰的味道融合得极为融洽,跟她原本世界的果茶差不多。 “真没想到,现在这个世界还有这么好喝的东西。” 傅行晏轻哼一声,“如果你喜欢,我也能给你弄来。” 慕娇娇伸出食指摇了摇,“樱桃和玫瑰都是我自己的私人花园种的,有专门的异能者负责打理,而且光是水果就有十几种,配上不同的花卉,能喝半年都不重样。” 慕娇娇骄傲地抬着下巴,“你怎么给乐言弄啊?” 傅行晏顿时沉了脸色,杯子里的茶都不甜了。 邵乐言瞥了眼傅行晏的脸色,忙出面安抚。 “好啦,娇娇,我在地下城也吃得很好,谢谢你的好意。” “跟我还客气什么?”慕娇娇笑着说,“说实话,我不太清楚怎样去跟朋友相处,尤其还是跟女孩子一起,我没别的本事,就是吃得多、穿得好,如果你也喜欢就好了。” 邵乐言看着慕娇娇苦涩的笑脸,突然有些心酸。 世界女主备受宠爱、物质充裕的背后却是对自己能力的无能为力。 没有异能,她就像攀附大树的藤,只能依靠他人过着锦衣玉食的安稳生活。 而她自己不也是靠傅行琛在新世界扎根,其实她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区别。 在二人闲聊的时候,穿着黑色休闲装的中年男人捧着一件折叠整齐的礼服走过来。 “小姐,您的新礼服做好了,要现在试试吗?” 慕娇娇双眼发光,从管家手上接过金色礼服,比在身前展开。 “娇娇,你看,这是我为了生日宴会特意新做的礼服,我的眼光还不错吧!” 意外发生 看着镶着无数碎钻的金色礼服长裙,邵乐言突然想起自己曾经陪萧逸参加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宴会。 当时,她也穿过很多漂亮的礼服,但是为了搭配萧逸的着装,为了显示自己是端庄大气的萧夫人。 她的礼服几乎以深色简约款为主,没穿过金色银色这样闪耀的颜色。 更别提上面几乎镶满了泛着光、五彩斑斓的细钻,像是从海中现身的人鱼公主。 邵乐言笑着回答,“真的很漂亮。” 慕娇娇美滋滋地看着礼服,“你现在这儿等会儿,我去换下衣服。” 邵乐言点点头,又喝了口果茶。 砰! 邵乐言被吓得手一抖,清甜的果茶洒了不少,把她的连衣裙染红了一大块。 “行晏,你……” 看到突然昏厥在沙发上的傅行晏,邵乐言本想抱怨的话全都吞了回去。 “这是怎么回事?” 邵乐言顾不上自己脏了的裙子,放下茶杯,凑到傅行晏身边去检查他的情况,也没忘记叫管家来帮忙。 “麻烦你帮我把治愈系异能者叫来,谢谢你。” 邵乐言没听见脚步声,又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管家就站在茶几另一头默默地看着她,讳莫如深的模样令人不寒而栗。 不知道从哪儿吹来的冷风,邵乐言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听不见我的话吗?” 管家笑着摇摇头,“那我带他去找医生,您在这儿等一会儿小姐吧!” 邵乐言心中警铃大作,死死攥紧傅行晏的手,“我和你一起去吧,这是我的小叔子,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不好和行琛交代。” “夫人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留在这儿等小姐吧,傅城主那里我会派人去知会。” 管家把傅行晏背在背上,邵乐言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直到走到门口,她正要迈出大门,巨大的力道推得她胸口一痛,一屁股摔在地上。 “啊!” 顾不上浑身酸痛,邵乐言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不假思索地扑向迅速关闭的房门。 砰! 她还是晚了一步。 砰砰砰! “我知道你在外面,我不管你想做什么!快点开门!否则我会告诉娇娇的!” 砰砰砰! 无论邵乐言拍门拍得多大力,另一边都是安静如鸡,无人回应。 剧烈的恐慌席卷心头,邵乐言喘着粗气,用挫伤的左手攥紧门把手支撑自己站起来。 她要去找娇娇问清楚这个管家到底要做什么。 娇娇知不知道这些事的发生。 邵乐言越想越慌,等走了三四步才对身体的异常反应后知后觉。 不知何时暴汗的身体将连衣裙湿透了大半,勾勒出完美玲珑的身体曲线。 细碎的黑发粘在两侧,小腹里像是燃起一团火,越想快点走,腰就越发直不起来。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 在地下城城主宫度过的每个激烈又疯狂的夜晚,傅行琛使劲浑身解数引诱她、吸引她,迫不及待地向她显示自己高大精瘦的身材和温柔抚慰的话语时,散发荷尔蒙魅力和她亲密时,她都被同样的感觉所淹没、所吞噬。 可是这里没有城主宫柔软宽大的床,甚至傅行琛还在和慕盛喝酒。 她为什么会突然有了感觉,甚至还被突如其来的情动所支配? 邵乐言吞下疯狂分泌的唾液,满脸的汗水无论怎么擦都是白费力气。 无论如何,绝对不能放任这样下去! 邵乐言一狠心,上下牙关一开,狠狠咬在柔软嫩滑的舌头上,直到浓郁的血腥味在口腔蔓延,她才勉强恢复了几分清明。 “娇娇!” “娇娇!” 无论邵乐言这么喊,里间仍旧安静,无人回应。 邵乐言胸口剧烈起伏,一呼一吸的声音响在耳边像是不规则的鼓声。 轰隆! 扑通! 邵乐言再也站立不住,跌倒时窗外闪过一道白色惊雷。 她突然想起傅行琛为她破坏欢迎宴时的白色惊雷。 和那时的如出一辙。 傅行琛那边聊得顺利吗?邵乐言不禁好奇。 如果不顺利,他是不是又发了脾气,和鹿初晨大打出手? 坚硬的地面即便铺上一层薄毯也仍旧冰凉,可邵乐言的身体却像被架在烧烤架上一样火热。 忽地,淅淅沥沥的雨声清晰无比地传进邵乐言耳中,无数雨点争先恐后地拍在两扇透明窗上,将邵乐言的希望之火尽数浇灭。 邵乐言的理智已经踏上纤细的钢丝,只要稍稍松懈,就会万劫不复。 她勉强地撑起上半身,布满汗水的右手颤抖地拿起桌上搅拌果茶的小汤匙。 如果没人能来救她,那她只能自救! 邵乐言平复着燥热身体传来的隐隐痛楚,缓缓掀起紧贴膝盖的裙摆。 突然,清脆的三声叩门声响起。 邵乐言一时没反应过来,小汤匙就这么从湿滑的掌心滑落。 “谁啊?”邵乐言弱弱地问。 声音太小,邵乐言也不知道门外的人有没有听清。 她既希望酒局上的傅行琛或者傅行晏醒了能来救她。 可是如果门外那人不是他们,她宁愿对方敲不开门之后自己离开。 她这副样子,被别人看了只会带来无限的麻烦。 可是,敲门声还在继续。 “娇娇!娇娇,你在吗?” 邵乐言瞳孔地震。 她怎么都没想到,慕锦笙不跟慕盛他们喝酒,怎么突然跑过来找她们? 邵乐言闭紧了嘴,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引起慕锦笙的警觉。 砰砰砰! “娇娇!傅夫人!你们在里面吗?” 邵乐言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洁白的牙齿咬进柔软的下唇,带出几丝血迹。 咔嗒! 是门锁被破坏的声音。 吱嘎! 门被打开了! 邵乐言蜷着身子,双臂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腿,整张脸都埋在臂弯里。 慕锦笙刚进门就看到倒在地上、浑身发抖的邵乐言。 来不及好奇自己妹妹去了哪里,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邵乐言身边,伸手想要扶她,却被手上湿润的触感吓了一跳。 “傅夫人,这是怎么回事?你还好吗?” 邵乐言的视线被泪光模糊得不成样子,即使看不到慕锦笙的表情,那股私密的羞耻感让她更加难受。 意外之吻 即使邵乐言已经无力开口,单看邵乐言通红的脸颊和湿身的样子,慕锦笙也猜到了原因。 “你还能走吗?” 邵乐言已经晕晕乎乎的,看不清也听不见,不过在她燥热难忍的身体上唯一清凉的部分却像久旱逢甘霖般,让她无比向往。 邵乐言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突然一把握住放在她手臂的冰凉的手掌,像藤缠树一样,撑着一口气攀上慕锦笙结实的手臂。 看着越发靠近的艳丽脸庞,慕锦笙大惊失色,手抽回也不是,任由她主动又实在羞耻。 纠结之间,柔软炙热的娇躯紧紧贴上,汗水润湿慕锦笙的单衣,他不禁咽了咽口水,明明室内温度适宜,他却忍不住开始流汗。 慕锦笙侧过脸,避开邵乐言主动献上的亲吻,惊慌地开口。 “傅夫人,你清醒一点,我现在带你去找医生。” 邵乐言已经被身体里的火烧干了理智,变成了被欲望支配的动物。 她只知道自己要抱紧身前这个冰凉的东西,不止需要体外降温,里面也需要。 慕锦笙钳住邵乐言双臂,即便男女之间力气有差距,他也没法轻易地把对方从他身上拉下来。 “我求求你了,你能先放开我吗?实在太近了,你是有夫之妇,我们两个这样真的不合适,唔……” 回应他请求的是完全疯狂撕咬般的亲吻。 慕锦笙瞪大了双眼,石化般愣在原地,任由自己的嘴唇被咬破流血,柔软又灵活的小舌像小蛇一样钻进他嘴里,肆意妄为。 他做梦都没想过。 自己期待已久的甜蜜初吻并没有跟自己相爱的女人,而是和一个位高权重的有夫之妇。 没有一丁点的浓情蜜意,甚至对方还是在不清醒的状态之下,把他当做解决身体需求的工具。 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还夹杂了一丝水果的甜味。 邵乐言搂住慕锦笙的脖颈,两个人紧紧相贴,直到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更进一步。 啪! “嗯……” 邵乐言脖颈处传来一阵剧痛,她忍不住痛呼一声,大脑一片空白。 慕锦笙眼疾手快地接住晕倒的邵乐言,轻轻拨开遮住她紧闭双眼的湿发,露出一张娇艳红润的小脸。 他无奈地叹息一声,等到身体的躁动缓和,才脱下外套盖在邵乐言身上,抱着她离开。 城主宫医务室。 冰珊刚进门就看到意料之外的人。 “张管家,你怎么在这儿,是小姐出了什么事吗?” 张管家没想到冰珊会突然回来,脸上闪过一丝惊慌。 “哦,小姐很好,我只是来这里休息一会儿,您要忙吗?” 冰珊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整理这几天收到的资料,对张管家的话没有一点怀疑。 “我拿完资料就回去了,这几天跟小队出任务实在太累了,我要休息几天,居家办公。” 张管家松了口气,笑着赶人,“你都这么辛苦了,还要亲自跑一趟,这样吧,我一会儿把资料给你送过去。” 冰珊回想起张管家以往的言行,只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你说真的?” “当然,看你黑眼圈重的,好几天没睡好觉了吧!赶紧回去休息吧,这点小事我来就好。” 冰珊也不再推辞,毕竟她也懒得把这些小山高的资料捧回去,有找上门来的好用劳动力。 拒绝就是傻。 “那就麻烦你了,到时候给你做免费体检。” 冰珊也没管张管家说什么,迫不及待地打开房门,却被门外的场景吓了一跳。 慕锦笙唇角带伤、衣衫凌乱,抱着个娇躯湿透、脸颊绯红的美艳女人,这画面实在太过冲击。 冰珊心中叹息。 本来以为这独苗苗少爷是个洁身自好的,结果遇到美到仙女下凡的还是把持不住,走了他爹的老路。 不得不感叹,基因的力量真是强大! 慕锦笙迫切地命令:“救她!” 现在知道着急了,那当初给人家美女下药的时候想什么了! 冰珊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侧过身子方便慕锦笙进来。 张管家听到慕锦笙急切的声音就已经吓得魂都飘了一半,再看到少爷怀里的女人时,双腿一软,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可是,冰珊和慕锦笙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慕锦笙刚把邵乐言抱上床,冰珊便搭上了她的手腕,淡绿色的光汇聚成细密的丝线,一根一根穿过皮肤进入邵乐言的身体。 不一会儿,邵乐言嫣红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身上也不再热得发汗。 慕锦笙一路上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落地。 “麻烦你,不要说出去。” 冰珊疲倦地摆了摆手,“我没资格议论你的事,但是我还是想多说一句,不要把女孩子当做玩物,如果喜欢就正经谈恋爱结婚,如果不是真心……” “你误会了,”慕锦笙及时打断,“她是傅城主的新婚夫人。” “什么?”冰珊惊声尖叫,“她就是傅行琛的夫人?” 慕锦笙点点头。 “那……那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给她用……” 剩下的话,冰珊不敢说出口,她余光瞥见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张管家,咽了咽口水,选择闭上嘴。 慕锦笙苦笑一声,“应该能猜到是谁干的吧,不过这件事我会解决好,这次麻烦你了,你先回去吧!” “哦,那好。” 冰珊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如果这个傅夫人醒过来以后找人算账,她岂不是也趟了这趟浑水? 还不如抓住机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等冰珊小跑着出门,邵乐言才幽幽转醒。 一睁眼就和慕锦笙对上了视线,不过对方很快就偏过头去,雕塑般的脸泛着点红。 失去的理智逐渐回笼,一段无法感同身受的记忆硬生生挤进邵乐言的大脑。 在傅行晏莫名其妙晕倒后,管家就把她关在房间,然后…… 邵乐言整个人如遭雷击。 慕锦笙深呼吸了几口气,等到情绪平稳之后才勉强敢看向邵乐言。 “你还好吗?” 邵乐言一抖,有些羞耻地抬手捂脸。 她对这个单身年轻人做了些什么? 好像摸过又抱了,甚至…… 邵乐言下意识舔了舔柔软的唇瓣。 私下交易 可是这些总不能怪她,她也是无辜的。 “我没事,”邵乐言紧张的舌头打结,“你……你还好吗?” 慕锦笙一愣,脸更红了,“我……我还好。” 邵乐言注意到慕锦笙唇上的伤痕,尴尬得像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当时完全丧失了理智,根本看不清人也听不见声音,哪怕有一点理性残留,她都不会做出这种疯狂的事。 如果被傅行琛知道,她辛辛苦苦涨的好感值就一夜归零了。 绝对不能! 邵乐言眼含热泪,说话带了哭腔。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那样,明明一直和娇娇在一起,她去换个衣服之后行晏就晕倒了,然后我也……我觉得是有人故意的。” 慕锦笙抿了抿唇,刚凝了血的伤口再度裂开,给他苍白的唇色添上一抹艳丽。 “我知道。” 邵乐言准备了一堆的说辞,无论慕锦笙是糊弄她还是站在她这边,她都能站在受害者的位置。 可是全都用不上,她还被这一句话堵得差点心梗。 “你知道?该不会……是你做的?” 邵乐言越想越后怕,摸摸自己身上的衣服,低头检查有没有异常的地方。 “不是我!” 慕锦笙一双手挥出残影,“你不要担心,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而且我也不会说出去,毕竟傅城主如果知道,对地下城和中心城之间的联盟关系没有任何好处,反倒会进一步恶化。” 邵乐言冷静下来,盯紧慕锦笙,“那你都知道什么?” 慕锦笙叹了口气,垂在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忽地,他余光瞥见侧后方准备偷偷溜走的张管家。 “等一下!” 邵乐言冷声怒斥,“你要去哪儿?我小叔子呢?” 张管家双腿发颤,咽了咽口水才敢回答。 “他……他在那边躺着休息呢,一会儿就能醒了。” 邵乐言直觉这个管家绝对有问题,看他吓得半死的反应,这种感觉更浓了。 “我都好了,傅行晏怎么会还晕着呢?是不是你……” “张管家,你先回去照顾小姐。” 慕锦笙突然截了邵乐言质问的话头。 张管家像是被宣布无罪释放的拘留犯,得了少爷的嘱咐,一股脑儿地精神起来,夺门而出。 “你不许走!给我回来!” 邵乐言利落地翻身下床,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想去追。 “请听我说,”慕锦笙一把拉住邵乐言的手臂,微微用力就把她甩回床上,“我们谈谈。” 慕锦笙满脸痛苦,脸皮绷得死紧,好像他才是那个被陷害到险些背叛婚姻的人。 邵乐言冷静下来,甩开慕锦笙的手,在床上坐直身子,抱着手臂,一脸严肃。 “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慕锦笙眼睫微垂,脊背也微微弯着,完全没有初见时城主之子的意气风发。 “我希望……”慕锦笙摇了摇头,“不,是我请求你……不要计较这次的事。” “什么?” 邵乐言只觉得慕锦笙疯了。 “对不起,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我还是想取得你的原谅,你需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只希望你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慕锦笙咬紧牙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求你了。” 邵乐言无语至极。 “是谁能让你做到这种程度?你的妹妹?你的朋友?还是……” 邵乐言突然回忆起启程前乐安和林莹的嘱托。 他们提醒过她,叫她离慕盛远一点,能少接触就少接触。 再结合慕锦笙的卑微请求,她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是慕城主?” 慕锦笙瞳孔颤抖得厉害,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又抿着唇低下头看地板。 邵乐言叹了口气。 事情变得棘手了。 如果像欢迎宴上,只是一个存在感不强的普通属下冒犯了她,傅行琛哪怕当着中心城各精英骨干的面劈了他,慕盛和鹿初晨也不敢过度追究。 但现在做了错事的人是慕盛,而是还是比言语侮辱恶劣百倍的龌蹉行径。 邵乐言真心不想轻易放过幕后凶手。 就算不能跟傅行琛说,让傅行晏帮她出气也是一样的。 “我可以瞒着行琛。” 慕锦笙惊喜地抬头,眼中星光闪烁,他没想到邵乐言这么快就答应了。 邵乐言接着说:“可你不要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我不跟行琛说也是为了大局着想,但你不要以为慕盛他就不用付出代价。” 慕锦笙叹了口气,妥协又羞愧地垂下头。 “我知道我父亲做得太过分了,他一直沉迷美色、夜夜放纵,可我实在没想到他会把主意打到你身上。”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邵乐言冷哼一声,“你应该庆幸他没有得手,不过我也要感谢你,没有趁人之危。” 慕锦笙急忙解释,“不用感谢,这是我该做的,我还庆幸自己去得及时,不然后果没办法挽回。” “你当然要庆幸,不然你们慕家统治中心城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傅行晏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威胁完“唰”地一下拉开隔帘,整个人带着射出箭矢的凌厉和锋芒,好像只要邵乐言一声令下,他就会刺进慕锦笙的心脏,给他带来致命一击。 邵乐言不知道傅行晏听去多少,一时间也有点不知所措。 “你什么时候醒的?” 傅行晏脸色柔和了些,边回答邵乐言的问题边走到床边坐着。 “有一会儿了。” “哦,”邵乐言尴尬得抬不起头,“那你都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你们提起慕盛,我也能猜个大概。” 慕锦笙:“这件事是中心城的责任,我们会答应傅夫人的任何条件作为补偿。” 傅行晏冷笑着说:“你觉得乐言她像是缺什么的样子?” 邵乐言有些看不下去,轻轻拍了拍傅行晏的手背,“如果不是他送我来治疗,我就真完蛋了,我们好好谈谈,别生气啊!” 傅行晏有些不满,但还是顺着邵乐言的意思,不再咄咄逼人。 “如果不是慕盛做了这种下三滥的事情,你就不会受这份罪,还是我们太大意了,当初就该听哥的,你跟在他身边,没人敢动你。” 提前回城 邵乐言摆了摆手,“都过去了,后悔也没用,幸好没让他得逞。” 傅行晏赞同地点头,“你没事就好,不过,慕锦笙,这件事虽然没有造成不好的后果,我们也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但我也知道你害怕慕家的地位被动摇,无论我们提任何条件,你都会尽力满足。” 慕锦笙坚定地点了点头。 傅行晏伸手轻轻抚摸邵乐言的头顶,眼中一半心疼一半纵容。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无论是大花园还是漂亮裙子,慕娇娇有的,你也能有。” 花园和裙子? 邵乐言有些嫌弃,却不敢表现出来。 末世里物资和异能晶核才是最重要的,大花园和漂亮裙子有什么用啊,能当饭吃吗? 如果让她选,她只希望傅行琛对她的好感度赶紧满值,她就不用这么战战兢兢,害怕被抛弃了。 “什么花园啊,裙子的我都不在乎,行琛为了地下城这么辛苦,如果我能帮他排忧解难就好了。” 慕锦笙沉思了几秒钟,“我明白了。” “你最好是真的懂了,”傅行晏轻蔑地瞥了他一眼,突然发觉了什么意外,放低声音说,“别说这件事了,我哥他们来了。” 傅行琛刚进房门,一眼就看到躺在洁白病床上休息的邵乐言。 “哥,”傅行晏听到脚步声回头,装作才知情的模样,“你怎么来……” 傅行琛连一眼都没分给他,情急之下,甚至把他从床前一把推开。 “言言,你怎么了?” 傅行琛单手撑在邵乐言脖颈右侧,左手如获至宝般轻捧着她的侧脸,高大的身躯将她完全笼罩。 额头上一层细密的薄汗都来不及擦,脸上写满担心和忧虑,胸口微微起伏,一看就是急着跑过来的。 邵乐言抚上傅行琛的手背,细腻柔软的小脸在他掌心轻轻蹭着,像小奶猫一样尽显乖顺。 “我去逛娇娇的花园,在里面突然晕倒了,幸好慕少爷来找娇娇的时候发现我不在,找到我之后就送我来这儿治疗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傅行琛不仅没被安抚到,心疼得狠了,怒火反倒烧得更旺。 “行晏呢?慕娇娇呢?他们怎么留你一个人待着?” “娇娇去换衣服了,行晏喝了果茶后不太舒服,管家带他休息去了。” “这也算理由?”傅行琛怒火不减,矛头指向傅行晏,“你不是自告奋勇和言言一起吗?结果呢?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 傅行晏也不辩解,直接低头认错。 站在一边默默旁听的慕盛脸上跟调色盘一样,一会儿青一会儿红。 他都做好傅行琛对他大发雷霆、找他算账的准备了,结果人家小两口说来说去,没有一个人把话题引向他。 他正头疼灌不了傅行琛酒,就看到管家一脸纠结地跑进来,瞬间清楚东窗事发。 这一路上,他盯着傅行琛奔跑的背影,不知道多少次动了先下手为强的念头,让傅行琛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在回地下城的车上。 结果他战战兢兢了一路,最后无事发生。 可是他精心谋划的事情怎么会失败? 锦笙又为什么会掺和进这件事里? “慕城主?” “慕城主!” 慕盛吓了一跳,一抬眼,在场几双眼睛都看向他,他都不知道该和谁对视才能不露馅。 傅行琛微眯着眼,咄咄逼人,“你在想什么呢?叫你都没反应。” 慕盛笑着回:“哦,没什么,你们说完了?” 傅行琛正色道:“我和乐言现在就回地下城,麻烦您安排一个空间系异能者辅助。” 别说其他人,邵乐言都受了不小的惊吓。 慕盛:“现在?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当然。” 慕盛为难地蹙眉,“是不是太早了点,明天跟大部队一起回去多好。” “我的夫人需要好好休息,有空间系异能者帮忙,我们两个人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回城,刚好能好好睡一觉。” 慕盛见傅行琛铁了心坚持到底,他就算磨破嘴也说不动这个犟种,只能妥协。 “那好,你们准备一下,我让下属带你们回城。” 等慕盛和慕锦笙先后离开,房间里的气氛反而变得更加凝重。 “今天的意外和慕盛有关吗?” 邵乐言本以为事情已经翻篇,傅行琛突然这么一问倒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哥,”傅行晏主动开口,“没有证据证明和慕家人有关。” “呵!”傅行琛不屑嗤笑,“是真的没有,还是你们不想让我调查?” 傅行晏一时语塞,趁着傅行琛没有看他,给邵乐言使了个眼色。 邵乐言立马会意,柔柔弱弱地靠着傅行琛肩膀,苍白的小脸紧紧贴着对方,语气可怜又委屈。 “都是我的错,我下次再也不乱跑了。” 傅行琛顺着邵乐言的姿势搂住她,不容拒绝地为她布下牢笼。 “没有下一次了,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的视野之内。至于今天的意外,我可以不深究,但是要瞒就最好瞒死,别露马脚出来。” 傅行琛从来说一不二,他说邵乐言今后不再能自由活动便是断言了她的未来只能作为他傅行琛的随从伴侣,两个人形影不离。 邵乐言压下心里的恐慌,回去之后,她必须找机会和乐安好好谈谈。 慕盛安排的速度很快,不到半小时,中心城最强空间系异能者便带着傅行琛和邵乐言赶回地下城。 目送二人消失在空间转换站的转换室中,慕盛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汗水像瀑布一样直往地下滴。 张管家的状态也没好到哪儿去,只是他不敢坐着,只能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站在旁边。 “城主,咱可算把这尊大佛给送走了。” 啪! 慕盛一巴掌直接把张管家扇飞。 “你个废物!你还好意思说!” 张管家在地上打了个两个滚,听到慕盛怒骂也不敢回嘴,只能捂着半张肿脸,跪在地上听训。 “我不是叫你给她用足量吗?治愈系异能者都一时半会缓和不了的药效,她邵乐言还能一点事都没有,你是怎么做事的?” “城主,不管我的事啊,是少爷及时发现带她来医院,还正好碰到冰珊,要不然邵乐言肯定是城主你的掌中之物。” 秋后算账 慕盛冷静下来,想起自家儿子那张俊脸上的显眼伤口,微胖大脸上的一双小眼眯成一条细缝。 “是锦笙帮了她?” “是啊,我亲眼看着少爷抱她进来的。” “那这小子嘴巴上的口子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吃饭的时候可没有。” “这……”张管家噎了一下,“我……我也不知道。” “去他奶奶的,”慕盛拍案而起,“我辛辛苦苦安排这么久,该不会最后都便宜这臭小子了吧!” 张管家咽了咽口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慕盛越想越觉得事情就是他想的那样,气得脑袋充血,一张脸直接涨成猪肝色。 “少爷呢?” “在……在陪小姐呢。” 慕娇娇房间。 “乐言回去了?”慕娇娇惊讶地问,“不是明天才回吗,为什么这么早起程?我都没来得及跟她告别呢!” 傅行晏倚着化妆台,懒洋洋地抱着手臂,冷笑出声,一点也没给慕娇娇面子。 “再不走的话,明天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呢?” 慕娇娇有些不适应傅行晏对她冷言冷语,但比起在意对方对自己的态度,她还是更好奇邵乐言为什么提前离开。 “什么意思啊?” “娇娇,”慕锦笙板着脸,微微摇了摇头,“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你不要多问,尤其在父亲面前更不要提。” 慕娇娇很少看见慕锦笙对她冷脸,突然有些恐慌,“哥哥,那我还能再见到乐言吗?” 慕锦笙抿了抿唇,低下头回避着和妹妹的对视。 再见到邵乐言吗? 艳丽的笑颜从脑中一闪而过,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身体相拥、唇舌纠缠的一幕幕画面清晰地在他脑海中缓慢划过。 女人热腾馨香的味道和柔软湿润的触感宛如烙印深深刻在脑中、心上,掌心的温度好像还未曾完全散去。 慕锦笙的心脏没来由地突然收缩,呼吸急促,脸颊和耳朵像染了色一样绯红。 傅行晏漠然审视着慕锦笙的异常变化,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里种下,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刺激生长。 可是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发泄的地方,只有用双手死死掐着白色化妆台的突出边缘,极力忍耐着愈发旺盛的妒火。 见慕锦笙心神不宁,慕娇娇也乖巧地没再纠缠,可有人却把这句问话听了进去。 鹿初晨在忙的时候就听说了他离开之后发生的意外,快马加鞭赶回来,傅行琛他们都回地下城了。 现在听到慕娇娇说对邵乐言念念不忘,他百思不得其解。 才认识几天,两个人关系就这么好了? 他可是从娇娇还是个走路都会摔跤的小豆丁时就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可是他从来没从慕娇娇嘴里听过一句期盼和他见面的话。 鹿初晨恨得牙痒痒。 第一次见邵乐言的时候,他还觉得只是个末日摧残下的可怜人,现在他甚至觉得邵乐言面目可憎。 “娇娇,你和她关系很好吗?为什么要见她?” 慕娇娇眨着一双水光粼粼的兔子眼,小嘴一撇,感觉下一秒就要哭了。 鹿初晨瞬间心软,单膝跪在慕娇娇面前,拍拍她的后背,放柔了声线来哄。 “好了好了,你要是想见就见吧,如果她不愿意来,我绑也把她绑过来!” 慕娇娇惊讶得瞪大了眼,悬而未落的眼泪全都憋了回去,小心翼翼地探头去暼傅行晏的反应。 鹿初晨伸手板正她的小脸,言语间的自信和狂妄不加掩饰。 或者说,他根本不屑于去顾及傅行琛两兄弟的意见。 “呵!” 傅行晏不爽地解开衬衫两颗扣子,宽肩上的精致锁骨暴露无遗。 “本事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鹿初晨本就是个一点就着的脾气,现在傅行晏当着慕娇娇的面落他的面子,他更是忍无可忍,猛地站起身,指着傅行晏怒声道: “傅行晏!你说什么!” 傅行晏冷哼一声没有回答,视线移向门口。 慕盛对上傅行晏的冷眼,浑身气势都弱了半截,本想偷听的算盘落空,这下是想走也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哈哈哈!你们都在呢!” 鹿初晨怒火未消,语气像吃了枪药似的。 “你不是过来找人的吗?” 慕盛一愣,也没计较,仍旧挂着长辈范的和善笑容。 “我有事情要问锦笙,锦笙啊,你跟我来。” 该来的总会来。 慕锦笙心里无奈地叹息一声,行为举止却仍旧得体。 “好。” “哥哥。” 慕娇娇刚看到爸爸进来,下意识就像撒娇诉苦,但是想到哥哥方才的叮嘱,她刚张开的小嘴巴又紧紧抿成一条线。 现在哥哥被爸爸叫走,不知怎地,她心里不安极了。 慕锦笙冲她安抚一笑,紧跟在慕盛后面离开。 慕锦笙一走,傅行晏也没有留下看别人青梅竹马你侬我侬的心情,一句话都没留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地下城。 忍受了一阵铺天盖地的眩晕感后,傅行琛稳稳地抱着邵乐言顺利落地。 他弯着腰,放低双臂方便邵乐言从他怀里下来,可是对方根本就没有要自己走路的打算。 邵乐言笑眼弯弯,迎向傅行琛疑惑的视线也毫不避讳,搂抱他脖颈的双臂反倒更紧了。 傅行琛心里一软,即使生气,只要面对邵乐言,他还是没法发火。 自己的老婆只能自己宠着了。 他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几分,又直起腰,老老实实地抱好。 邵乐言笑容满足,埋在傅行琛怀里安稳地闭上双眼。 二人的操作让一旁来接人的林莹看得目瞪口呆。 她接到二人提前回来的消息,就早早结束工作过来等着,喝完了两瓶菠萝啤才终于接到人,直接在第一视角被喂狗粮。 这么漂亮的大美女怎么就栽进这么个死板又无趣的男人身上,真是暴殄天物! 不过她也只是心里抱怨一下,抄上喝剩的两瓶菠萝啤,上赶着去献殷勤。 “城主,乐言,你们回来的真早啊,渴了吧,喝点果啤?” 傅行琛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抱着邵乐言,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夫人需要好好休息,我叫你们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 备孕计划 林莹冲傅行琛背后翻了个白眼,“嗯”了一声紧紧跟上。 “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医生、按摩师、厨师也都到齐了,并且按照您的要求,只安排了女性异能者。” 十五分钟后。 邵乐言泡在散发草木清香的药水里,热水洗去一整天的疲惫。 如今回想,她感觉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不真实,从被暗算到脱离险境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了。 洗了澡、检查完身体、按摩之后又吃了一顿大餐,邵乐言心满意足地瘫在大床上。 嘎哒! 是房门打开的声音。 邵乐言匆匆忙忙地闭上双眼装睡,越发靠近的脚步声伴随着她急促的心跳声,她不由得忘了呼吸。 身侧被褥凹陷了一块,轻柔的呼吸打在她侧脸,有点痒但也能忍受。 “还要睡吗?” 邵乐言没有反应。 忽地,温热的手掌贴上大腿,按摩完不久的身体轻松又脆弱,她浑身一抖,猛地睁开眼。 傅行琛眼角含笑,一副得逞的模样。 “不睡了?” 略微粗糙的大掌一路上滑。 邵乐言的呼吸更加急促。 “嗯?怎么不回答我?” 直到步入禁区,邵乐言彻底失去理智。 该回答什么,此时都不重要了。 “不说就不说吧,”细碎的吻像春雨般温柔地落下,“如果做这种事也要对我说谎的话,还不如不听,只看你的反应就好了。” 当邵乐言大汗淋漓地窝在傅行琛怀里,她已经睡意全无。 头脑清醒就会胡思乱想。 明明是该避之不谈的事,但邵乐言还是好奇。 哪怕可能会让傅行琛疑心加重,甚至有掉好感的风险,她也想冒一回险。 “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傅行琛抚开邵乐言额上汗湿的发丝,落下一个郑重的深吻。 “我还气你。” 果然如此! 邵乐言有些失落地垂下眼帘。 傅行琛新奇地盯着她,仿佛两个人初见一般。 “你很失望?” “我以为你消气了,原来没有。” 傅行琛叹了口气,轻轻抽回被邵乐言枕在脖颈的手臂,侧过身子,撑在她身体上方。 傅行琛眼里的光芒太亮,邵乐言一时间被深深吸引,移不开眼。 “你不希望我生气,对不对?” “嗯。” “因为我觉得没有安全感。” “没有安全感?” 邵乐言只觉得荒谬。 她胆战心惊地讨傅行琛欢心,就怕好感度清零,自己和乐安被扫地出门。 一直没有安全感的人不应该是她才对吗? 傅行琛怎么抢自己台词啊? “你看,”傅行琛语气有几分责怪,“你又走神了。” “对不起。” “你的小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不能告诉我吗?” 告诉你? 告诉你,一切就都结束了。 她好不容易重活一回,不能再次一无所有、一事无成地、草率地结束一辈子。 邵乐言一真情实感,这眼泪就像不要钱一样止不住。 “我的世界只有你一个人,你知道的,我离不开你。” 傅行琛温柔地拭去邵乐言脸上的泪水,一遍又一遍擦着,脸上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可我看到的你不是这样的,你的生活好像比我想象的要丰富多彩,还很擅长和别人打交道。” “你认真的吗?我一个朋友都没有。” “可他们都围在你身边,都迫不及待地想要靠近你。你知道吗,酒局上,慕盛和我聊的十句中就有一句会出现你的名字,鹿初晨虽然对你恶语相向,但他非常在意你。” 这里又有鹿初晨什么事? 信息量太大,邵乐言根本消化不了,头疼得快要爆炸。 “你不告诉我的话我根本不清楚这些事,因为我没有和他们私下里接触过,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没关系,你不知道才好,但是我知道了。” “所以……这就是你没有安全感的原因?” 傅行琛突然笑了。 他轻轻揉着邵乐言的头顶,身子慢慢放低,直到和邵乐言紧密相贴,柔软双唇含着她的耳垂,呼出的气音暧昧又渴望。 “言言,我们要个孩子吧!” 孩子? 邵乐言整个人如遭雷击。 她上辈子是想要一个孩子来陪伴自己的。 虽然自己的家庭并不幸福,想要一个孩子的想法比较自私,但是她实在太孤单了,总觉得有一个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会改善自己的生活。 但萧逸不会满足她,她也不会背叛萧逸,这件事就默默地被她搁在心里,被拒绝的次数一多,慢慢就不再提了。 如今,这个被埋藏已久的愿望被再度提及,并不是出自她的口中,而是被她视作救命稻草的工具人男主,她突然觉得讽刺。 “你想要吗?” “你不想吗?” 邵乐言摇了摇头,“我想的。” “是因为我说才想,还是你发自内心地想要。” 邵乐言一噎,瞬间后背发凉。 “我……是我想要。” 傅行琛很久没有回答,就这么抱着她,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还能听到他的呼吸声,邵乐言都以为他出了什么事。 沉默持续蔓延,邵乐言一颗心七上八下,明明两个人有着最亲密的距离,什么东西都彼此分享交换过,她却感觉不到一丁点温暖。 傅行琛也有所察觉。 “你很怕我?” 邵乐言对突然的发问猝不及防,急忙否认,“没……没有啊。” 可是她刚说完就后悔了,这么慌张的语气和吞吞吐吐的回答只暴露了她的心虚。 她都发现了,何况心思缜密的傅行琛。 果不其然,傅行琛低声笑了下,反问道:“那你为什么发抖呢?” “你好久没说话了,我以为你又生气了。” “难道我是气球吗,每天都在爆炸边缘?” 邵乐言小声嘟囔,“差不多吧。” “呵!” 傅行琛轻笑,虎口扣住邵乐言的下巴,亲手让她直面自己。 “小骗子。” “我没骗你。” 我只是有事瞒着你。 邵乐言不知道傅行琛信没信,但他松开手,摸上她的脸,又用那种看透她却拿她没办法的眼神望着她。 “那就试试吧,”傅行琛一眨不眨地盯着邵乐言的眼睛,不急不缓地说,“如果我们能有一个孩子,你会不会把心思都放在我们小家?” 蓄意挑拨 那如果有了孩子,你的好感度会升满吗? 邵乐言不敢问出口,默默地闭上眼,下巴抵在傅行琛肩窝,轻轻地应了一声。 次日,研究所。 “他想跟你要个孩子吗?” 乐安挠着下巴,若有所思。 邵乐言吞了一大口林莹送的菠萝啤,迫不及待地等着他的建议。 “他昨天和我说没有安全感,我以为他只是调情,结果竟然是真的,我都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惊吓。” 乐安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对你的好感度上升到97了,应该是你昨晚答应他条件的结果。实话说,如果你们组成了一个三口之家,说不定真的能攻略成功,就是你的牺牲有点太大了。” “唉,”邵乐言只感觉一座大山压在身上,呼吸都有些困难,“我其实也很向往家庭生活,但是我总是会问自己,我真的爱傅行琛吗? 我真的要作为一个为他生儿育女的夫人,就这样过一辈子吗?” “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可以想其他办法,比如安排一些美救英雄的戏码。” 邵乐言摆了摆手,“你忘了我的异能了吗?我连死都死不了,牺牲自己救他,他也不见得会有多感动!” 乐安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傅行琛给的休息时间短暂,邵乐言只能先回去,等下一次见面机会再聊。 与此同时,城主宫。 傅行琛听见敲门声,看了眼时间。 距离他给邵乐言的时间限制还有十分钟,他还以为她会掐点回来,结果能提前这么多,可见昨晚的示弱真的有用。 她越来越在乎他了。 敲门声再度响起,傅行琛满心酸胀的欢欣又被不满压制住了。 进自己老公的办公室为什么还要敲门? 傅行琛无奈地摇摇头,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走到门口,按下扶手。 “乐……” 声音戛然而止。 林莹化着精致妆容的小脸笑意盈盈,一改往日休闲装扮,艳红色的抹胸短裙衬得她肤白如雪,傲人身材展露无遗。 她看见傅行琛失望的眼神也不气馁,大胆往前迈一步拉近距离,青葱玉指捏着几张薄薄纸张,伸在傅行琛眼前晃了几下。 “城主,这是所长叫我给你拿过来的最新的研究报告。” 傅行琛皱着眉头退后一步,快速接过报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你可以走了。” 林莹没想到傅行琛连个正眼都没留给她,心里急得不行。 但是邵乐言还没来,她可不能走。 傅行琛对她的小心思毫不知情,瞥了眼墙上钟表,离邵乐言该回来的时间所剩无几了。 心里的烦躁压都压不住,看到林莹干耗着不走,傅行琛毫不留情地赶人。 “你很闲吗?” 林莹一噎,差点控制不住脾气,破口大骂。 “哦,我……我这就回去了。” 傅行琛眉眼冷淡,语气更是一点情绪起伏都没有。 “赶紧走吧!” 说完,傅行琛也没了和她废话的心思,正要回去接着等人,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啊!” 傅行琛闻声回头,红彤彤的一条人朝他砸过来。 猝不及防下,他一手揪住林莹后背的裙料,微微用力把她像小鸡仔一样拎起来。 林莹害怕失去平衡,只能抱着傅行琛的手臂才能站稳,但是站稳后也没松手。 傅行琛想抽手也抽不出来,耐心逐渐告罄,冷冷瞥了眼林莹,“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松手!” 林莹被盯得不寒而栗,双腿一软,差点给傅行琛跪下。 不过这场戏的女主角还没到,她这个恶毒反派还得硬着头皮继续演。 她干笑几声,“哈……哈哈,我……我脚崴了。” 傅行琛:“脚崴了可以蹲着找人接你回去,拉着我没用,放手。” 林莹还想再坚持一会儿,突然,她听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清亮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呢?” 林莹心里一喜,随后怀里一空。 傅行琛仗着男女力量差距太大,硬生生把胳膊从她怀里抽走。 没了支撑,林莹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哎哟!” 她捂着快散架的胯骨,五官都疼得凑在一起。 傅行琛头都没低一点,满脸关切地望着走廊尽头的邵乐言,跟从内心的冲动,直接绕过林莹,迫不及待地朝邵乐言跑去。 邵乐言大老远就看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和她的丈夫纠缠不清。 那一瞬间,占有欲和嫉妒心冲垮了她的理智和犹豫,质问脱口而出。 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没用过这么高的声音说话,如今她柔弱白莲花的人设应该是保不住了。 不过邵乐言也不想去管那么多。 自己的丈夫昨晚还跟自己卖惨说没安全感,要生孩子拿捏她,今天就趁着她不在的时候和下属勾勾搭搭。 如果她没有碰巧遇见,鬼知道下一步两个人会做出什么事来! 邵乐言气得晕头转向,眼泪瞬间蓄满眼眶,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扭头就走。 身后是傅行琛一声声急切的呼唤,邵乐言全都当做听不见,可还没走几步,傅行琛就追上了她。 “言言,你要去哪儿?” 邵乐言甩不开傅行琛抓她的手,索性放弃挣扎,破罐子破摔道: “不走难道还接着看你们两个拉拉扯扯?我没那种恶趣味。” 傅行琛小心翼翼地观察邵乐言委屈的小脸,看到她吃醋,他竟然心情大好,唇角上扬着调侃。 “你吃醋了?” 邵乐言:“我没有。” 柔软的指腹在邵乐言脸上流连忘返,那些眼泪不管他怎么擦都擦不完,傅行琛心软成水。 “那你怎么哭了?” “风太大吹的。” “那你鼻尖怎么红了?” “风太大吹的。” “是吗?”傅行琛被可爱到,笑容更深,“那你为什么不看我?” “走廊这么大,我看哪里都行,为什么一定要看你?” 傅行琛败下阵来,紧贴着邵乐言的后背,嘴唇凑近她耳边。 “你误会我了,林莹是替行晏送文件才来找我的,差点摔倒我才拉了她一把。” 邵乐言撇了撇嘴,淡淡地回答:“哦。” “是真的,不信你听她说。” 傅行琛冲等在门口的林莹招手,“林莹,你过来一下。” 夫妻争吵 林莹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摔倒后精心打理的妆发乱了,有些狼狈,不过仍旧美丽。 “城主,乐言,你们叫我有什么事?” 傅行琛:“你把刚才来找我的事情从头到尾复述一遍。” 林莹惊吓得瞪大了眼,犹犹豫豫地开不了口。 邵乐言在林莹走近后才发现她的红裙子有多短,大半白腿都露在外面,可能因为刚才摔得不轻,胸口和裙摆的部分还都皱巴巴的。 她现在在气头上,根本不想多说什么,但是目光触及林莹脚上的肿包,也还是心软下来。 林莹半天没憋出一个字,傅行琛这才完全慌了,忍不住催促。 “快说啊。” 邵乐言摇头打断,“不用说了,林莹你先去楼下医务室治伤吧。” 林莹本想着装成无辜绿茶给二人来个致命一击,结果邵乐言什么都没问她,反倒让她先去看伤。 她突然就不忍心开口说出那些伤害邵乐言的话了。 傅行琛有些挫败地低着头,妥协说:“既然乐言都开口了,那你走吧。” 林莹点点头,临走时路过邵乐言还笑着道了声谢。 等林莹走远,傅行琛再也忍耐不住心里澎湃的思念,搂过邵乐言紧紧抱住。 “言言,你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也好,骂我也行,就是不要对我冷冷淡淡的,我有点害怕。” 邵乐言一点没信,“是吗?” “是啊,”傅行琛在邵乐言耳垂印上一吻,“你不知道我看到你按时回来有多开心。” 邵乐言叹了口气,“你倒是开心了,可我和乐安都没能说上几句话。” 傅行琛眉头一皱,站直身体,两手握住邵乐言肩头,满眼疑惑。 “你们兄妹俩有那么多话聊吗?我记得你们刚加入地下城的时候,一整天没见面都没事啊。” 邵乐言刚缓和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怎么了?我和哥哥聊天都让你没有安全感吗?” 傅行琛一愣,没想到邵乐言会这么问,“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啊,都是我误会了。” 邵乐言狠狠拍开傅行琛的手臂,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怒视他。 “刚才我也是误会你和林莹了,你清清白白、坦坦荡荡,都是我心思狭隘、小肚鸡肠。那你还跟我结什么婚、生什么孩子,找别人去吧!” 邵乐言发泄完就大步流星朝林莹离开的方向一个劲儿地跑,无论傅行琛怎么喊她都没有停下。 所长办公室。 “她不仅没骂你还让你去看伤?” 傅行晏笑了笑,“没挨打的话,你还挺幸运。” 林莹气得一拍桌子,“你还有脸笑,谁叫你没本事诱惑乐言,只能我牺牲自己。” 一想起抱紧傅行琛手臂的感觉,林莹感到一阵恶寒,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要是再多和你哥拉扯一会儿,我绝对能当场吐出来。” 傅行晏给林莹倒了杯绿茶,悠闲地说:“多大点事啊,你这不是做得很好嘛。” 林莹摇了摇头,“牺牲这么大,也不知道成功了没?” 傅行晏轻笑一声,喝了口绿茶,意有所指地问:“你说她为什么不生气呢?” 林莹回想当时的场景,“你说乐言吗?她也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当时她掉头就走了,如果不是傅行琛立马追出去,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呢。” “可是她没有仔细问什么,也没有迁怒于你,正常的妻子看到丈夫和年轻的单身女性之间拉拉扯扯、暧昧不清都会生气吧。” “是啊,不过乐言当时脸色也不好,可能我走后,他们吵架了吧?” “乐言会跟我哥吵架?” 傅行晏脑海中划过邵乐言跟他闹别扭时的模样,心里痒痒的。 突然好想见她。 林莹对傅行晏的所思所想一无所知,顺着他的话细细思索。 “乐言脾气那么好,很难想象她发火的模样,不过按照你说的,她虽然是城主夫人,但也没有很爱他吧,可以说对他毫无占有欲。” “是啊,这不就是我们想要看到的吗?” 林莹狐疑地盯紧傅行晏,直觉告诉她傅行晏又要搞事了。 “我先说好,你要做什么就自己上,我今天骗乐言已经很愧疚了,你要搞你哥可以找我帮忙,坑乐言我可不参与。” 傅行晏只是勾了勾唇,没有回答。 突然,办公室大门自动打开,傅行晏和林莹短暂的惊慌后镇定下来,只看见他们话题中心的女人气冲冲地走进来。 再见林莹,邵乐言有些猝不及防,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甚至硬生生挤出个淡淡的笑容。 “你们还在聊吗?” 林莹慌乱地摆了摆手,“没,我们都聊完了,你是来找所长的?” 邵乐言点点头。 林莹颇有眼力见地告辞,“那你们聊,我先走了。” 等林莹走后,邵乐言开门见山直接谈正事。 “你有能和娇娇直接联系的渠道吗?” 傅行晏以为邵乐言是来和他抱怨他哥的,当听到慕娇娇的名字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联系她干什么?” 邵乐言提高了音量,“你别管那么多,就说有没有。” 傅行晏被邵乐言这副风风火火的架势吓得话都说不利索。 “哦,我……我有。” 傅行晏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型通讯器递给邵乐言。 “这是能和中心城管理层直接联络的通讯器,不过慕娇娇没有这个,想要联系她还是需要通过慕锦笙。” 邵乐言一顿,想了想还是接过通讯器。 “直接给我没关系吗?” 傅行晏宽慰地笑笑,“没关系,我也用不上。” 邵乐言收好通讯器,也不打算多待,“那行,我先回去了。” 傅行晏:“你特意跑过来找我就只为了这件事?其实我哥也有这个通讯器,你跟他说的话,他应该会给你用的。” 提到傅行琛,邵乐言气不打一处来,“他才不会给我用!” 傅行晏被邵乐言气鼓鼓的河豚样逗笑,“你们吵架啦?” 邵乐言阴阳怪气,“我怎么敢和城主大人吵架,要是把我扫地出门怎么办?” “谁敢把你扫地出门?” 听到傅行琛的声音,邵乐言急着和傅行晏告别,“我先走了。” 甜蜜喂食 傅行琛拉住要逃的邵乐言,满眼关心地问:“你要去哪里?” 邵乐言别过脸,直勾勾地盯着透明玻璃后的空闲实验室,语气冷淡得仿佛是自言自语。 “我饿了,我要去吃饭。” 傅行琛:“那我和你一起。” 邵乐言叹了口气:“随便你。” “我们走吧。” 傅行晏目送两人一前一后地紧随离开,立马拨打了林莹的通讯器。 等了好几秒林莹才接,语气不耐烦到极点。 “有事?” “我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餐厅。 邵乐言都没说要吃什么,四方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在这个世道能找到的最好的食物。 不知道人看了,可能还以为末日只是一场集体的幻梦。 傅行琛剥好一只大虾放到邵乐言盘子里,看她微低着头没动筷,忍不住好奇:“不是饿了吗?怎么不吃?” 邵乐言没回答,夹起虾放到嘴里咀嚼,虾肉味道鲜美、口感嫩滑。 “好吃吗?” 邵乐言点点头。 “我看你不是很喜欢吃牛肉鸡肉那些,想着你可能会喜欢海鲜,特意叫人养殖的,看来成果不错。” 邵乐言一惊,本以为这些是下属们冒着风险去专门捕捞的,结果竟然是亲自养的。 她刚到地下城时就参观过这里,虽然为了生计有大片农田也有牲畜养殖场,甚至还有人工湖泊。 但里面的水很清,连条小鱼都看不见。 这个为了口腹之欲特意建造的养殖场是怎么凭空出现的? “人工养殖?就在这里吗,我怎么不知道?” 傅行琛笑着解释:“是你来之后我派人新建的,这是养出的第一批鱼虾,看你的反应,味道还可以?” 邵乐言恍然大悟,心里涌上一丝温暖,神色柔和下来,“嗯,很好吃。” 傅行琛喜不自胜,剥虾的动作更快了。 “难得你有好胃口,那就多吃一些。” 邵乐言配合的筷子都停不下来,但是傅行琛给她剥了半天,自己一只都没吃,她也有点过意不去。 “你怎么不吃?” “这是给你的,你吃饱了我再吃。” 邵乐言吃完夹好的虾就立马放下筷子,把自己装了好几只虾的盘子推到傅行琛的面前。 “我吃饱了,你吃吧。” 傅行琛震惊的瞳孔地震,“才吃了六只就饱了?这红烧鱼、大闸蟹你都还动都没动呢?” “我简单吃几筷子就行,做这么多我根本吃不完,叫我哥、行晏……” 邵乐言突然闭上嘴巴,深呼吸了一口才继续说:“还有林莹他们过来一起吃吧,不要浪费了。” 傅行琛更急了,“这些都是给你的,没有他们的份。” 见邵乐言还要反驳,傅行琛直接把剥出来的鹌鹑蛋大小的蟹黄塞进她嘴里。 “你不用担心我,我又不是一两岁的小孩,不会饿着自己的,你就放心享受你丈夫的服务和美味的食物,什么都不用想。” 这顿饭是邵乐言来到末日后吃过的最好一餐,无论是食材还是味道完全不比她本来的世界差。 虽然她能猜到傅行琛有故意讨好她的意图,但她之前选择攀上傅行琛不就是为了享受这些舒适的日子吗? 如果傅行琛对她发脾气和闹别扭视而不见,这才麻烦。 吃过饭,傅行琛继续办公,邵乐言就坐在办公桌正对的沙发上喝茶吃点心,腿上还摊着一本这个世界的小说。 书中讲述一个风光一时的女影后深陷豪门兄弟的爱情游戏,最后三个人全在年纪轻轻的大好年华魂归西天。 她想不通老干部风格的傅行琛怎么会给她找来这种没有营养的书打发时间? 难不成是在暗示她什么? 邵乐言回想自己和傅行晏自认识以来的接触,她自认问心无愧,而且她绝对不会像书中女主这样被动,毕竟她是死过一次的人。 爱情这种奢侈品般的物件看不见、摸不着,对她来说甚至不如刚才那一顿丰盛的海鲜大餐重要。 邵乐言合上小说,刚要去拿茶杯,就被门口急促的敲门声吸引了注意力。 傅行琛:“进。” 门被打开,傅行晏神色凝重地走进来,瞥见邵乐言向她点头示意,一步不停地走到傅行琛办公桌前。 “暗系异能者又赤焰区在出现了。” 傅行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一向平稳的声线难得添了几分烦躁。 “他这段时间怎么这么活跃?有查出来他在赤焰区做了什么吗?” 傅行晏摇头,“他行踪太过神秘,我们的人定位不了他的位置。” 傅行琛无奈地说:“看来我又要去一趟了。” “要不要联系中心城那边,有慕锦笙的帮忙,我们这次一定可以抓到他。” “慕锦笙现在的等级还不够,如果现在把他推到台前,你觉得那个暗系异能者会放过他?” 傅行晏仔细一想,又提出联系。 “那就让鹿初晨出马,总之他们中心城可不能作壁上观,他们应该比我们更希望抓到暗系异能者。” “他们现在的心思都在时淮的丧尸城上,只要慕锦笙不离开中心城,暗系异能者对他们的威胁不大。” “那只能我和你去了。” 傅行琛板着脸,“说什么呢?地下城还需要你坐镇。” 傅行晏不赞同地摇摇头,“赤焰区还是太危险,如果不带上强劲的帮手,就算你实力强大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傅行琛站起身,脸上是势在必得的霸气笑容。 “你别担心,”他走到傅行晏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才刚结婚,新婚生活还没过够呢,怎么会忍心年纪轻轻就去死?” 傅行琛说完,侧过脸去看邵乐言的反应。 邵乐言本来认认真真地坐在沙发上听他们讲话,看到傅行琛听到暗系异能者的疲惫又无奈的表情,她也能猜到事情绝对不简单。 虽然她不了解细节,但这次任务听起来就很危险,如果傅行琛真的要去,她还能把他视作末日里可以攀附的参天大树去寻求庇护吗? 傅行琛的视线打断了邵乐言的胡思乱想,她打起精神朝傅行琛甜甜一笑。 离别之夜 傅行晏离傅行琛不过一步之遥,他清楚地看见傅行琛原本坚定的目光瞬间柔软下来。 明明刚才还是一副视死如归的壮烈和勇敢气势,但是只要他的视线之中出现邵乐言的身影,什么一城之主的霸气和架势统统不复存在。 尤其邵乐言那双水润的大眼睛弯起来,红润饱满的双唇翘起,冲他扬起笑容,他的哥哥就像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头栽进爱情的海洋,沉迷其中不愿自拔。 果然如傅行晏所想,傅行琛一刻都不曾犹豫,步伐坚定地走向邵乐言。 邵乐言看着傅行琛朝他走来,心里虽然有些慌乱,但脸上还维持着笑容,等到傅行琛坐在她旁边,还能镇定自若地和他讲话。 “我也要跟你一起去吗?” 傅行琛长臂一展将邵乐言揽入怀中,笑着反问:“你想去吗?” 邵乐言偷偷翻了个白眼,弱弱地说:“如果你需要我的话,我会去的。” “呵呵。” 傅行琛轻轻笑着,右手揉着邵乐言的头,左臂又把她抱紧了些。 “你放心,这次实在太危险了,你还是乖乖待在城中等我回来。” “那你呢?” “你在担心我?” “我刚才听你们说这次只有你一个人去,真的没关系吗,要不要跟中心城那边联系一下?” “你不相信我可以平安归来吗?” 邵乐言叹了口气,双臂圈紧了傅行琛劲瘦的腰身,整张脸都埋进他怀里。 “我相信你的实力,但可能是我胆子小吧,我不敢去赌一个绝对,如果你出事,我……唔!” 炙热又柔软的吻猝不及防地落下,只在嘴唇上辗转吸吮远远不能满足。 邵乐言心绪复杂,吃过的醋和生过的气一时间全都抛之脑后,她迫不及待地抬身迎上,主动和傅行琛纠缠起来。 两个人越吻越狠,像发了疯一样,渐渐地不再满足表面的亲密,柔韧湿润的小舌长驱直入,宛如两条粉红水蛇般紧紧拧在一起。 办公室里响起令人想入非非的水声,而作为近距离的看客,傅行晏一眨不眨地盯着二人拍戏般忘我的亲密无间的行为,双腿像灌了铅一样寸步难行。 他的理智提醒他要留一片空间给这对即将分离的夫妻,可是感情却让他迈不开腿。 他也曾经体会过邵乐言的柔软和甜蜜,不仅是单纯的唇舌交融,她窈窕身体的每一寸都曾经在他指尖、掌心泛红发热。 那种升入天堂般的快乐欢愉是他每夜入梦前后都流连忘返的记忆。 而现在,他成为了彻彻底底的旁观者。 心脏痛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没呼吸一口空气,胸腔里都有刀子在划。 傅行晏狠心撇过脸,闭上眼,双手捂住耳朵,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地挪到门口。 打开门,迈开腿,关上门,做完整套动作不过五秒钟的时间。 他混乱又挣扎的世界彻底安静下来。 夜晚悄然降临,整座地下城似是蛰伏的野兽,而在城主宫的办公室里,邵乐言正在经历这辈子最激烈持久的情事。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不知道睡了多久,邵乐言醒来时,办公室里窗帘盖得密不透风,也没有开灯,周围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恍惚间,仿佛夜晚还没有结束。 邵乐言撑着快要散架的身子坐起来,口干舌燥、浑身酸痛让她有些烦躁。 不知道傅行琛什么时候离开的,屋里已经没有他的呼吸声、气味和温度残留。 不过,他在或不在,邵乐言并不在意。 她现在迫切地需要洗个澡,但她的衣服全都被撕成碎片,如果想去洗澡,只能光着出去。 她叹了口气,颤巍巍地站起身,忍着痛,弯腰捡起被扔在地毯上的内衣和被丢在墙角、揉成一团的底裤穿好。 刚打开半边门,强烈的光线刺得她睁不开眼,她抬起胳膊挡眼往外走。 每走一步,腰腹和大腿都疼得发抖,她没有停下脚步,毕竟比起身体的疼痛,她浑身粘得难受,胃里也空空如也。 她踉踉跄跄没走出几步,身后忽地响起调侃的熟悉男声。 “你醒了?” 邵乐言一愣,巨大的羞耻感涌上心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短短一句话不知道触动了她哪个点,瞬间腰不酸,腿也不疼了,光着脚丫在走廊飞奔。 身后响起同频的奔跑声,邵乐言咬紧牙关跑,转弯时也没有减速,可是一秒的停顿却方便了追她的人。 砰! 邵乐言胳膊被人猛地往后一扯,脑门猝不及防地砸进结实胸膛,疼得她顿时眼冒金星。 傅行晏紧紧搂着邵乐言防止她滑倒,看着她跑得脸颊红红的可爱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跑什么?” 邵乐言疼得眼眶泛泪,皱紧眉头,看着笑容得意的傅行晏哪里都不顺眼。 “我不能跑吗?” “能,当然能,不过你穿成这样跑步是有什么特殊爱好吗?” 邵乐言羞得无地自容,不耐烦地反呛声:“你管我?” 傅行晏一脸诧异,“当然了,你是我的实验伙伴,你的身体可不止属于你自己,发生什么我当然要知道。” 邵乐言也没话可说,低着头撇了撇嘴。 傅行晏眼睛含笑,食指轻轻抚摸着邵乐言肩头的吻痕,声音沙哑着感叹:“他可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话里明晃晃地调侃,邵乐言很快就反应过来,红着脸推开傅行晏,结果自己晃晃悠悠地,勉强靠着墙壁才没倒下。 “你又不是不了解你哥,在我面前装什么啊?” 傅行晏懒洋洋地抱着臂,像面对自家张牙舞爪的小猫,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 “我该知道什么啊,我又没亲眼看见。不过我大早上就开始等你,一等就等了你好几个小时,现在你这么说我,我真的会难过的。” 等我? 邵乐言有些受宠若惊。 傅行晏继续说:“是啊,知道你会起得晚,不过我还是送完我哥就守在这儿等你了。” “是吗?”邵乐言好奇地问,“你哥什么时候走的?” “大概五个小时前。” 深夜密会 邵乐言惊讶得瞪大双眼,“这么早?” 傅行晏笑着点头,“嗯,他嘱咐过我不要打扰你休息。” 邵乐言好奇地问:“那……那你怎么不听他的话?” 傅行晏:“我觉得你醒了后肯定会需要帮助,我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只能先在外面等着。” 邵乐言心里一暖,尴尬的感觉渐渐褪去,一阵冷风吹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傅行晏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邵乐言身上,“我送你回去吧,回去好好洗个澡,午饭都准备好了,你洗完澡就能吃了。” 等邵乐言吃完饭,她从衣柜里翻出自己藏好的通讯器,按照傅行晏教的方法联系慕锦笙。 短暂滴了两声,清晰的男声从话筒传来,“傅所长。” 紧接着是一阵深深叹息。 “我和父亲商量过了,中心城这边能提供的帮助只有这么多了,无论你联系我几次,初晨和我都不会去。不过我们派出了高阶空间系异能者,他会保证傅城主的安全。” 等慕锦笙说完,邵乐言才小声地说:“慕锦笙,是我,邵乐言。” 对面沉默了十秒,随后是一阵掩饰的咳嗽声,“哦,傅夫人,你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傅所长的号码。” “我借过来用了。” “原来是这样,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上次都没来得及和娇娇告别,好不容易交了个好的同性朋友,我希望和她经常联系。” “我明白了,我会把这只通讯器交给娇娇,今后你们可以这样联系。” “真的吗?” 邵乐言没想到慕锦笙答应得这么轻松,语气中充满了掩盖不住的喜悦,“不会给你添麻烦吗?” “我还有备用的,这个送给娇娇也没关系,只要我们不说,父亲和初晨也不会知道,你就放心吧。” “那就谢谢你了。” 邵乐言和慕娇娇天南海北地畅聊了两个小时,比起养尊处优却从未踏出中心城的大小姐慕娇娇,邵乐言可以说是身经百战,见过不少世面。 随便拿出几段记忆片段就能把单纯的小姑娘哄得团团转,如果不是晚饭时间到了,慕娇娇可能还沉浸在她讲的故事里。 餐厅。 傅行琛不在,邵乐言和傅行晏也不用避嫌,她也不用为了维持形象优雅地少食。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虽然没有对视,但照顾和被照顾的习惯已经养成。 邵乐言不需要自己动手,傅行晏会把食物递到她嘴边,只要她张嘴就行。 “趁着这段时间我哥不在,咱们的实验进度要加快。” “我又做不了主,当然都听你安排。” “那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就跟我一起在研究所住吧!” 跟自己的小叔子住? 还是因为自己老公不在? 邵乐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脸上泛起淡淡红晕。 “你胡说什么呢?我拒绝。” 傅行晏一本正经地微扬唇角,这份云淡风轻的笑容配上袖口挽到手肘的白色衬衫和贴身的黑色西裤,衬托得他完全就像个不会趁人之危的正派君子。 很难想象他会要求自己的嫂子,趁着亲哥不在的时候,和自己一起住在他密闭的实验室里。 “是吗?你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 邵乐言又是一惊。 接触这么久,傅行晏的脾气她多少也摸得清,能不费唇舌地很快放弃了,她还是第一次见。 总觉得不太真实。 邵乐言试探着问:“你说真的?” 当然。 直到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邵乐言还有一种不真实感。 在中心城的每晚都和傅行琛同床共枕,回地下城又要应付他的旺盛精力,邵乐言身心俱疲。 好不容易有了独处的夜晚时光,她只想静下来,仔细想想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忽地,黑暗沉静的房间突然响起一声“吱嘎”的刺耳声响。 邵乐言头皮一紧,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剧烈地跳动,好像下一秒就要穿膛而出。 有人进来了! 能进这个房间的人只有两个,她是其中之一,另一个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可是邵乐言想不明白,傅行琛不是应该在赤焰区,为什么会突然回来? 几秒间,那人已经走到床边,邵乐言不敢睁眼,只能默默听着那人刻意放轻的脚步声,静静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忽地,她感觉到身边的床榻明显凹陷下去,紧接着,额头上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 一个轻浅的亲吻。 邵乐言彻底放了心,欣喜地睁开双眼,张开双臂,热情地搂住傅行琛的脖子,并不走心的表白张口就来。 “我好想你。” 熟悉的低音笑声响在耳畔,轻柔的鼻息洒在敏感的皮肤上。 邵乐言忽略了他身上的凉意,紧紧地抱着,好像要把自己的温暖传递给他。 “我也想你,”傅行琛回抱住邵乐言,“所以我特意回来见你,哪怕只有半个小时,但对我来说也足够了。” 邵乐言心里一片柔软,“一定要找到那个暗系异能者吗?” “是啊,他不属于三城中任何一方,如果被时淮控制,对我们的威胁很大,所以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邵乐言点点头,“那你要注意安全。” 傅行琛轻笑一声,“你是在心疼我吗?你不生气了吗?” “我生气,所以我希望你能平安回来,这样我能折磨你、惩罚你,才好让自己快点消气。” 傅行琛轻轻推倒邵乐言,随后直接掀开被子,整个人欺身而上。 漆黑夜晚中,傅行琛一双黑瞳宛如星星般亮得过分,穿透直直射进邵乐言心里。 “不需要等我平安回来才动手,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消气。” 邵乐言也不是初经人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傅行琛还在介意她吃醋和他冷战的事,又或者他对这次赤焰区之行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总之,她总觉得今夜的傅行琛比较以前热情直接的过分。 仿佛出门一趟就被男妖精附了身,难得让她体会一把上位者为所欲为、绝对掌控的感觉。 可是他却没有脱下贴身的隔离服。 精神实验 邵乐言小嘴一撇,觉得太不公平,“你怎么不脱衣服?” 傅行琛忘我地亲吻着她,只能借由呼吸的间隙回答她带着怨气的疑问。 “毕竟时间太短,不脱比较方便,你觉得不舒服吗?那你可以不用动,我来服务你就好。” 邵乐言一时无话。 她好不容易占主导,如果放过这次机会,再碰到这种机会可不知道要猴年马月。 邵乐言很快做出取舍,“不用,这样也好。” 她还是第一次发现半个小时竟然这么短,不过或许是因为有时间限制,她这次也是格外尽情享受。 傅行琛即便还欲求不满也无计可施,仿佛要把邵乐言揉进身体那样紧紧抱住,下巴抵在她肩膀,两个人亲密无间。 此时,他整个人还沉浸在刚刚的绝对兴奋之中,但是时间到了,他只能靠深呼吸和理性来克制自己的欲望。 就像午夜钟声响起,来不及和王子告别,急着回家的灰姑娘。 “我要走了。” 邵乐言也同样不舍,但她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她没有表现出一分留恋,体贴地从傅行琛身上下去,顺势躺到床的另一半,拉远和傅行琛的距离。 “你走吧,注意安全。” “嗯,你好好休息。” 傅行琛最后在邵乐言泛着薄汗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翻身下床穿好衣服,轻手轻脚地离开。 次日。 邵乐言打开房门就看见门口等她一起去吃早饭的傅行晏。 傅行晏今天的心情好像不错,整个人春风满面,难得抛弃古板的休闲西装和实验服,浅肉色的低领内搭配棕红色大衣显得他身高腿长、比例优越。 如果不是邵乐言知道傅行晏是个脾气古怪的事业狂,她可能会以为他今天要出门约会。 傅行晏听到开门声的那一秒就转过头来,笑容比窗外的晨光还要明媚灿烂。 “你起来了,我们去吃早饭吧!” 邵乐言狐疑地盯着傅行晏的神情,好奇地问:“你好开心啊,今天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傅行晏讶异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么明显吗?” 邵乐言点点头,“你可以去照照镜子,真的笑得连嘴都合不拢。” 傅行晏不想过多解释,他走到邵乐言身后,推着她的肩膀往前走。 “只不过又想出了新的实验方法而已,我们快去吃饭吧。” 吃过早饭,邵乐言又跟慕娇娇聊了会儿,等傅行晏把实验设备组装好,她才跟慕娇娇告别走进实验区。 邵乐言看着智能床上坚固的铁铐和磁片,曾经被抢走眼睛和器官的恐惧卷土重来。 她脸色瞬间惨白,扶着墙才勉强站稳。 “这是做什么?” 傅行晏本来兴致冲冲地想给邵乐言展示成果,结果看她虚弱的样子把他吓了一跳,赶快跑过去搀扶她,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你还好吗,哪里有不舒服,我送你去找符月看看?” 邵乐言强忍着想要呕吐的恶心感,柔弱地靠着傅行晏,皱眉拒绝:“不用了,我可能是吃得太多了,一会儿就好了。” 傅行晏把邵乐言抱上智能床,“你先躺着睡一会儿,今天的实验不需要你做什么,配合我就好。” 邵乐言一沾上床,困意猝不及防地袭来,她迷迷糊糊地回应了声“好”,下一秒就沉沉睡去。 她是被通讯器的震动吵醒的。 按下接通键,邵乐言拢了拢被子,语气黏黏糊糊地问:“谁啊?” 对面沉默了一秒,随后响起慕娇娇惊讶的发问。 “娇娇,你这是睡了一整天吗?我从中午就联系不到你,给你打了五六通都没人接,要不然我哥联系傅行晏说你没事,我真的要杀去地下城了!” 中午? 我不是在实验室吗? 邵乐言这才清醒了一点,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在房间里,连睡衣都有人给她换好了。 “哦,对不起啊,娇娇,我睡过头了。” “不用道歉,这才多大点事啊,不过你最好别再这么做了,觉都留到白天睡了,晚上还睡得着吗?” “我知道了,谢谢你关心我。” 邵乐言心里也纳闷,往常的实验可不会像今天这么轻松,能不痛晕都算好的,更别提能舒舒服服地睡着。 简单和慕娇娇聊了几句,两个人约好了明天联络的时间,邵乐言把通讯器往床头一扔,把被子盖好准备再躺一会儿。 忽地,门口传来敲门声,随后是傅行晏的声音。 “大嫂,你醒了吧,要不要吃晚饭?” 大嫂? 傅行晏当着傅行琛的面都不怎么这么称呼她,邵乐言有些不习惯。 打开门,傅行晏靠着墙等她,笑眼弯弯。 他换了一套深蓝色的制服,黑色长靴包裹着大半小腿。 反观才睡醒的邵乐言穿着普通的粉红兔子睡衣,柔顺黑发略微凌乱,潦草形象和傅行晏的精致形成鲜明对比。 “实验什么时候结束的?” “过了没多久,我看你睡着了就送你回房间。” 邵乐言好奇地问:“这次一点都不痛,完全没有感觉,到底是什么实验啊?” 傅行晏微微一笑,自然地牵过邵乐言的手,拉着她往餐厅走。 “你睡了这么久都不饿吗?还有力气说这么多话?” 等吃过饭,邵乐言才体会到久违的实验中的生理痛觉。 “啊!傅行晏!你放火打雷都可以,能不能把镜子挪走,你还是不是人啊?” 傅行晏手上操作不停,视线却移向被邵乐言嫌弃的镜子。 “它可以锻炼你的精神能力,比起身体的重生,精神的再塑也很重要。” “我……” 邵乐言直视着镜中血肉模糊的自己,剧烈的痛感和刺激的愉快中陡然酝酿出另外一种不真实感。 这种不真实感奇妙又梦幻,不是她埋藏于心的人生噩梦给她带来的那种,而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她不讨厌这种感觉。 等到午夜时分,实验方才结束。 傅行晏帮邵乐言洗去一身血污,又给她换上崭新的蓝色碎花睡裙,像打扮娃娃一样为她吹干头发再梳好。 他做这一切都乐此不疲,脸上完全显露出一丝一毫的不耐烦。 纵情之夜 邵乐言张嘴吃掉傅行晏喂到嘴边的葡萄,把籽吐到他手上后又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 “你的精神攻击好像真的有用,我现在还没缓过劲。” 傅行晏拨开挡住邵乐言眉眼的细发,柔声问:“你害怕吗?” 邵乐言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那……要我陪你一起睡吗?” 邵乐言猛地睁开眼,瞥了眼傅行晏,只看到他表情真挚,好像真的很担心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不过即便如此,邵乐言心里清楚,她和傅行晏不会有任何结果。 既然注定没有结果,那最好从一开始就不要开始。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没那么脆弱。” 傅行晏点点头,脸上没有一点被拒绝的失落,意外的,他坦然接受了邵乐言的选择。 “那我送你回去吧。” “好。” 可能是白天睡太多的原因,邵乐言躺在熟悉的大床上也毫无睡意,想联系慕娇娇但又害怕打扰人家,只能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忽地,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邵乐言机敏地闭上眼,头偏向窗边,伪装成熟睡的模样。 吱嘎! 开门声在寂静的黑暗房间中格外震耳,随后响起一阵被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邵乐言大气都不敢喘,心跳吓得砰砰跳,脸上还是一副恬淡宁静的熟睡神情。 直到形状和温度都熟悉的嘴唇轻轻落在她额头,她心头一软,睁开眼睛,即便周围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她也能看见傅行琛含着星星的眼睛。 傅行琛弯腰笼罩在她上方,离她不过一只手掌的距离,装满星星的眼睛因为笑而弯得像月牙。 她也跟着笑,抬起手臂搂住他的脖子,好奇地问:“听你形容那个暗系异能者,我还以为是个厉害人物,结果你这次两天就回来了,看来那个暗系异能者的实力也不过如此啊。” 傅行琛盯着邵乐言一张一合的嘴巴,来不及回答她的好奇,半个身子直接压下。 他重重啄吻着邵乐言的嘴唇,含糊不清的回答从唇齿间缝隙断断续续地溢出。 “还没有找到他,不过我很想你,就让空间异能者送我过来找你。” 邵乐言也不意外,“那你这是消极怠工了?不怕下属们知道后,暗地里吐槽你吗?” 傅行琛不屑轻笑,“他们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也没关系。” 邵乐言被他的自信一噎,气得笑出声,“看在你特意回来看我的份上,我就不跟你置气了。” “置气也没关系,”傅行琛伸手抚摸着邵乐言的侧脸,眼中是毫不遮掩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我会让你消气的。” 邵乐言明知故问,“怎么消气?” 傅行琛嘴角微勾,随着柔软的唇瓣缓缓落下,行动代表语言表达了他的全部回答。 一个小时后。 香汗淋漓的邵乐言无力地挂在傅行琛身上,腰间被铁链般紧实的长臂牢牢禁锢,她有点难以呼吸。 傅行琛缓和好呼吸,在她耳垂上落下虔诚一吻。 “言言,我爱你。” 邵乐言果断回复,“我也是。” “不,你才没有。” 傅行琛突然来了脾气,“你只是包容我,但你不爱我。” “怎么会?” 邵乐言顺着姿势在傅行琛肩头印下一吻。 “你是我唯一的男人,我不爱你还会爱谁?” 突然的沉默无从解释,邵乐言以为傅行琛已经被哄好了,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可她没想到,她自以为已经结束的战争突然再度降临。 傅行琛直到天边开始微微泛白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邵乐言浑身湿透,活像刚从河里爬出来的水鬼。 浑身没有一丁点力气,连转个身都是难题。 如果不是睡前被傅行晏强迫吃了不少零食,她根本坚持不了这么久。 困意后知后觉,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又沉沉睡去。 睁开眼,入目是一片刺目的白。 邵乐言想抬手挡眼,可是手臂被绑住,动弹一下都困难。 直到适应了光线,她才看到实验室的天花板。 她不是在房间躺着的吗? 什么时候来实验室了? “你终于醒了?” 邵乐言闻声望去,傅行晏笑着朝她走来,替她解开智能床的禁锢。 邵乐言简单活动了下僵硬的手腕,脑子还不太清醒。 她总感觉哪里出了问题,但她又说不上来具体的点。 傅行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傻掉了,怎么不说话?” “我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怎么没印象了?” 傅行晏忍不住抱怨,“说好一点开始,结果你压根没醒。” 邵乐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昨天白天睡太多了,晚上就没什么睡意。” 傅行晏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大度地摆了摆手。 “没事,反正我发现得及时,也没耽误我的实验。” 邵乐言庆幸地松了口气。 傅行晏看着邵乐言的动作,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 “走吧,我们去吃饭。” 邵乐言也不知道她今天胃口怎么会这么好,傅行晏喂什么她吃什么,来者不拒。 一顿饭吃了整整一个小时。 咽下最后一口银耳罐头,邵乐言舒服地靠在椅背上,摸了摸自己微微鼓起来的肚子,美滋滋地咧开嘴笑。 看她开心,傅行晏也忍不住笑开,“吃饱了?” 邵乐言摇了摇手指,“吃撑了。” 傅行晏点点头,“也是,都饿了一天了,幸好我让他们多拿了点。” 邵乐言总觉得忘了什么,忽地,她灵光一闪,“啪”地一拍大腿。 “对了,我今天还没和娇娇联系呢,完蛋了!完蛋了!” 邵乐言说完就想跑回房间拿通讯器,傅行晏赶紧叫住她。 “我跟慕锦笙提前说过了,给你改约到八点了。” “是吗?”邵乐言松了口气,“谢谢你,不过我已经爽了两次约了,这次我一定要跟娇娇好好道个歉。” “也好,”傅行晏想了一会才说,“等林莹明天去中心城的时候,我叫她替你给慕娇娇送份礼物。” “那太好了!” 邵乐言高兴地直拍手,“就送海鲜吧,我在她那里喝了果茶、吃了糕点,我也该送她好吃的东西。” 狼狈为奸 傅行晏点点头,“可以,这事包在我身上。” 回房间前,邵乐言特意去找了乐安。 今天他难得休息,一个人在房间睡得天昏地暗。 突然,“啪”的一声脆响,他的世界瞬间亮如白昼。 被迫从美食盛宴梦里醒来的他发出几道哼哼唧唧的声音,揉着眼睛、伸着懒腰,好一会儿才勉强清醒。 一睁眼,邵乐言猝不及防出现在他视野之中。 “啊!” 乐安仿佛一个野猴子,一下从被窝里弹出两米远,后背磕在水泥墙上,疼得他眼眶泛泪。 “我的姑奶奶,你真的要吓死我了!” 邵乐言也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捂着胸口,连连后退好几步。 “你还吓死我了呢,我连句话都没说。” 邵乐言把餐盘放在一旁的书桌上,忍不住抱怨:“你一有休息日就只顾着睡觉啊?是不是把我们的计划都给忘了?” 乐安深呼吸一口又躺回被窝,“我怎么会忘,但傅行琛不是出差了吗,等他回来咱们再说攻略他的事。” “他什么时候回来?” “据我所知,就明后天吧,听说那个暗系异能者已经离开赤焰区,他这回应该一无所获了。” “无所谓了,能平安回来就行。” “对了,你现在跟慕家兄妹的关系怎么样?有在好好接触吧?” “当然,慕娇娇很喜欢我,慕锦笙……他对我还行,而且还救过我一回,虽然接触不多,但他对我印象一定不差。” 乐安欣慰地点点头,“那太好了,慕娇娇一个人手里就捏着鹿初晨和慕锦笙两大男主,跟她搞好关系只对你有好处。” 提起鹿初晨,邵乐言有些头疼。 “但是鹿初晨很防备我,他甚至撺掇慕娇娇不跟我玩,还吃我和慕娇娇关系好的醋。” 乐安不以为然,“他对慕娇娇好感度那么高,当然看不惯自己的女孩跟没认识多久的陌生人关系更好啦!” “但他是能和傅行琛掰手腕的男主,如果他要害我,真是不得不防。而且……” 再度想起那段尘封已久的痛苦记忆,邵乐言忍不住浑身一抖。 乐安敏锐地注意到她的异常,关心地问:“你怎么了?” 邵乐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坦诚地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乐安听得心脏像坐了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 他以为让邵乐言走进新的世界、新的环境,总会有新的记忆覆盖她的过去。 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两个世界里会有长相和人品都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他不禁有些自责,“是我的疏忽。” 邵乐言摇摇头,“你也是为了我好,而且我知道慕盛根本不可能是那个禽兽,但是每次看到他的脸,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把他们两个人联想到一起。” “幸好在原著里他没有多少戏份,不在我们的计划里,你也不需要讨好他,如果他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你可以告诉傅家兄弟和我。” “好。” 实验室。 做完最新的实验,邵乐言享受着傅行晏的按摩服务,整个人昏昏欲睡。 傅行晏挖了一块霜膏放在掌心,双手摩擦后抹在邵乐言身上。 玫瑰香气蔓延开来,邵乐言仿佛置身于慕娇娇的花园。 但实验室里是一片纯洁的白,没有浪漫的玫瑰花,也没有吊椅和秋千。 可她却也能享受不输给慕娇娇的生活。 “傅行琛明天回来。” 一句话宛如平地惊雷。 邵乐言睡意全无。 “好快啊,抓到暗系异能者了?” 傅行晏突然笑出了声。 “可以说是一无所获,地毯式搜索了两天,连个人影都没看见,暗系异能者可能被人掩护离开赤焰区了。” 邵乐言语气不咸不淡地说:“哦,人没事就好。” “你放心,以他的实力可没那么容易死。” 一想到又要开始过人形挂件的日子,邵乐言也没了继续享受的兴致,草草结束按摩,穿好衣服回房间了。 送邵乐言回房间后,傅行晏立马赶往办公室。 他推开门,脚步虚浮地走向办公桌,卸了浑身力气瘫坐在办公椅上。 自从傅行琛离开,他忙得脚不沾地,既要安排实验和城中大小事宜,又要事无巨细地照顾邵乐言,睡眠甚至不超过四个小时。 不过他并不后悔,起码他的所得配得上他的辛苦付出。 额前碎发凌乱地上下纷飞,他也顾不上打理,水壶里的水已经放凉,他毫不在意地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忽地,门口传来一声巨响,他一动不动,只懒懒扫了一眼又继续闭目养神。 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办公室大门被人一脚踢开。 林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傅行晏面前,怒气冲冲地揪着他的衬衫领口,双眼仿佛能喷出火来。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傅行琛会比预计时间提前回来,你在耍我?” 傅行晏冷冷瞥了眼林莹,语气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我也是今天才得知的,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运气不好。” 林莹松开攥紧傅行晏领口的手,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这不公平!我们可是盟友,我帮你做了那么多事,你不能只顾着自己爽,留我一个人能看却吃不到。” 傅行晏眯起眼,唇角微勾,“那你想怎么样?我哥就要回来了,你没机会的。” 林莹语气笃定,仿佛不是在跟傅行晏商量,而是在通知他。 “你的最新实验,不是会催眠她失去一部分记忆吗?我可以在实验中途过去,她不能动也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来。” 傅行晏冷笑一声,皮肉之下的心脏却一抽一抽地泛疼。 “那你图什么呢?她都不能回应你。” “我不像你那么贪心,既得到她的人,还想得到她的爱。” 林莹得意地抬起下巴,俯视着狼狈的傅行晏,胸有成竹地抱着手臂,像是居高临下的上位者。 “我只要她的身体就满足了。” 次日。 邵乐言今天起了个大早,毕竟傅行琛要回来了,她必须表现的这两天都想他想得茶饭不思。 不仅如此,她还要亲自为傅行琛下厨。 虽然不知道她做的东西能不能入口,但只要毒不死他,能体现她的心意就行。 怀孕 空间转换室。 傅行晏独自站在控制间里,视线紧紧盯着监控屏里的情况。 等傅行琛突然出现在空间胶囊,他眼疾手快地按下控制开关。 傅行琛扶着机器,翻身一跳,利落落地。 隔间门自动打开,傅行琛一句话没说,直接敞开怀抱,给傅行晏抱了个满怀。 “行晏,辛苦你了。” 傅行晏轻轻拍了拍傅行琛的背,嘴角上扬。 “还好,你这段时间也辛苦了。” 傅行琛脸色一僵,很快又平静下来。 “乐言这几天怎么样?她现在在哪儿?” “她听说你今天回来,实验都不做了,现在正在厨房给你做饭吃呢。” 傅行琛听了,迫不及待要走,“那我去找他,赤焰区的事情,你等越明回来告诉你吧!” 傅行晏注视着傅行琛跑远的背影,双目欲裂,胸腔燃起嫉妒的火焰,烧得他心脏剧痛不已。 此时的厨房。 邵乐言把烧焦的鲫鱼从锅里铲出来,得到林莹的疯狂夸奖。 “天啊,言言你好棒啊,第一次就做出卖相这么好的红烧鱼,简直是天赋异禀。” 邵乐言羞红了脸,“你没闻到焦味吗?” “焦味?这哪是焦味,这明明是肉的香味?我能不能先尝一口?” 邵乐言本想着等傅行琛回来一起吃,但架不住林莹可怜巴巴的祈求目光,她点点头,给林莹递了副筷子。 林莹喜滋滋地接过筷子,夹了一块鱼肚子肉,满怀期待地塞进嘴里咀嚼。 邵乐言看着她表情不对,一颗心七上八下。 “很难吃吧?唉,行琛他肯定也觉得难吃,要不还是算了吧!” “别,别啊!”林莹吞下那口又酸又腥的鱼肉,拉住邵乐言的手,“你忙活了这么久,倒了不就浪费了吗?起码要给他尝尝啊!” 邵乐言还没来得及拒绝,门口传来傅行琛的笑声。 “乐言,我回来了!” 邵乐言一愣,眼疾手快地把红烧鱼又倒回锅里。 当她再转过身,傅行琛已经走到她面前。 他张开怀抱,脸上写满了爱慕和思念,笑容一如既往,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我很想你,但你不想抱抱我吗?” 邵乐言很快反应过来,一股脑儿扎进傅行琛的怀抱,侧脸紧贴他身上的休闲卫衣,语气缱绻。 “欢迎回家。” 傅行琛笑得开怀,大掌在邵乐言头顶轻轻揉着,正好看见桌子上的一片狼藉和那三道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菜。 “这是你为我下厨做的?” 邵乐言有些难堪,“让我简单炒个菜还行,我……不太会做鱼。” 傅行琛:“是你亲手做的,好不好吃就已经不重要了。” 说完,他偏头看着林莹。 “你有没有要忙的?” 林莹摇摇头,“没有,我陪言言等你一起吃饭呢?” 傅行琛瞬间冷脸,“林莹,上次你让言言误会我的事,我还没有跟你算账,你确定要和我们一起吃?” 林莹不满地反驳:“傅行晏都能和你们一起吃饭,我怎么就不行了?” 傅行琛:“你看到行晏过来了吗?” 林莹一时无话,只能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邵乐言,就像饥饿的流浪小狗注视着可能会救它于水火的善良女生。 只是邵乐言不是她所想象的那种人。 “林莹,谢谢你陪我做饭,不过我做得不好,等我厨艺再精进一些,我再做给你吃。” 傅行琛迫不及待地补充:“听到了吗,快回去吧!” 等林莹不情不愿地离开,傅行琛和邵乐言腻歪了半天,没有一个人要先吃饭。 邵乐言喘着粗气,使劲推开粘在她身上的傅行琛,“先吃饭吧,菜都凉了。” 傅行琛轻笑一声,忽地欺身而上,高大身躯把邵乐言整个裹得密不透风。 “当然要吃,但是现在我饿的不是胃,而是这里。” 傅行琛握着邵乐言的手往他心脏的位置重重按下。 “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没带上你一起去。人没抓住,还白白让我承受这份相思之苦。” 邵乐言顺势在他手背落上一吻,“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东西或者人能比你的安全更重要,你能平安回来,我很开心。” 最后,那三菜一汤还是没来得及吃,比起口腹之欲,想要拥有彼此的欲望如潮水般将两个人淹没吞噬。 无力挣扎,只能沉浸。 自从傅行琛回来,两个人又恢复了以往形影不离的相处模式。 不过,邵乐言每次都会借口去做实验,在傅行晏那里偷偷和慕娇娇联系。 上次送过去的海鲜得到了慕家兄妹的一致好评,每次的回礼也很丰盛。 邵乐言怕被傅行琛发现海鲜池里少太多,不敢多送,幸好有傅行晏帮忙背锅,她也就彻底肆无忌惮。 本以为这样悠闲轻松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直到某个寻常的夜晚,邵乐言一如往常那样和傅行琛一起用餐。 菜肴还是她最喜欢的那些,但是不知为何,一股腥气窜进她鼻腔,她不禁皱眉。 傅行琛的注意力始终放在她身上,立马问:“怎么了?” 邵乐言食指挡住鼻孔,摇了摇头,但不知道为什么味道越来越大,胃里翻江倒海,胃液直往上涌。 “呕!” 邵乐言快速伸手捂嘴,再也控制不住地弯腰干呕。 傅行琛彻底慌了,两步跑到邵乐言身边,抱起她往卫生间跑。 虽然恶心感迟迟没有褪去,但邵乐言呕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傅行琛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抱着她又去了符月那儿。 绿色的治愈光源源不断地从符月指尖注入邵乐言体内,她苍白的脸色慢慢恢复红润,状态好了不少。 傅行琛却始终不曾放松下来,“符月,乐言这是怎么了?” 比起关心则乱的傅行琛,符月明显喜形于色,搭在邵乐言手腕上的手兴奋地隐隐颤抖。 “城主,恭喜您,夫人怀孕了!” 傅行琛瞬间接受了这个事实,握住邵乐言的另一只手,眼眶蓄满了不知是激动还是感动的泪水。 “乐言,你听到了吗?我们有宝宝了,是你和我的,是我们俩的孩子!” 亲生父亲 邵乐言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一直在做身体和心理上的准备工作。 但她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直到被傅行琛视若珍宝地抱回房间,她整个人还是懵的。 她要做妈妈了? “言言,”傅行琛嘴角就没有下来过,“你怎么这个表情?是不是吓到了?” 邵乐言摇摇头,“是有点吓到,虽然之前我们说要个孩子,但我没想到这么快。” 傅行琛坐在她身边,两只手掌紧紧包裹着她的小手,眼睛里闪烁着万千星辰。 “不要害怕也不要担心,只要相信我就好,我会照顾好你。虽然我也是第一次做父亲,但无论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或者有什么想吃的,都可以跟我讲,我一定给你弄来。” 邵乐言难免感动,突然觉得这个孩子的突然来临也未必是坏事。 过去她就渴望一个自己的孩子,即使不是萧逸的,但也是她亲生的。 而且她一直为傅行琛的好感头疼,现在有了孩子,他的好感度肯定会有所升高。 只要傅行琛对她的好感度满满,她就再不需要担惊受怕,真正成为这个末日甜宠文世界的一员。 邵乐言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而她怀孕的消息也在傅行琛的授意下,半天时间便传遍了整座地下城。 傅行琛更是亲自联系中心城慕家,和他们的合作将借由城主宫办理。 他这个一城之主将要对城中事务撒开一只手,转去握住他怀了孕的夫人。 即便地下城添了这件大喜事,也不是所有城中的居民都被允许跟邵乐言见面贺喜,只有傅行晏和林莹这种城中骨干级别才被允许进入她的房间。 邵乐言本以为他们俩会替她和傅行琛高兴,但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的表情有种说不来的古怪。 笑不是笑,哭不是哭,难看得很。 她背靠着长枕头坐在床上,忍不住调侃:“你们不是过来看我的吗,怎么都一副肉痛的表情?” 林莹干笑了几声,“哈,我……我有吗?” 说完,她瞥了眼脸色凝重的傅行晏。 对方完全没有一点要开口的意思。 “这……”林莹硬着头皮说,“言言,我给你带了些补品,都是小队出去收集物资时带回来了,到时候让符月或者城主给你炖着吃。” 才为邵乐言检查好身体的符月直接接过林莹送的补品,扫了眼,顺手碰到一边的桌子上。 “夫人现在吃不了这些东西,而且你没看到他们都快过期了吗?” 林莹一愣,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啊?是……是这样吗?对不起啊,言言,我没注意到这些,幸好发现得早,那下次我再拿其它的给你。” 邵乐言红润的小脸上挂着安慰的笑容。 “没关系,有这份心意就够了,我这里什么都不缺。” “是啊,毕竟我哥都会为你准备好的,”傅行晏阴阳怪气地开口,“既然如此,你好好养身体,我们就先去忙了。” 傅行晏说完也不等邵乐言回答,转头就走。 “行晏!” 傅行晏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邵乐言继续说:“真对不起,你的实验可能……” “没关系,我会另外找实验体。” 傅行晏大步迈开,逃跑似的快步走出房间。 林莹又跟邵乐言嘱咐了几句,才急急忙忙地追出去。 邵乐言猜到傅行晏会对她怀孕的事情有所不满。 曾经的拥抱和亲吻都不是假的,怎么可能一点男女间的情感都没有? 不过他不是她的攻略对象,就算他喜欢她或者讨厌她,对于邵乐言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 她现在的目标只有傅行琛一个人,只要傅行晏不会影响她的计划,她完全可以对他的所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爱他吗?” 邵乐言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符月是在和她讲话。 “你说什么?” 符月看她迷茫的表情,故作高深地笑着摇摇头。 “没必要回答了,看你的表情就能知道。” “你能看出什么?” 符月低头整理着仪器,装作听不见她的提问,没再说一句话。 自从离开邵乐言的房间,傅行晏的脚步从未停下,从快步行走到发疯似的奔跑,他像是一头发狂的烈马,不知疲惫、不知目的地从城主宫一路跑回研究所。 砰! 啪! 办公室的大门被一脚踹开,随后又被一巴掌甩合。 回到自己的独属空间,傅行晏双手撑着膝盖,喘气声急促沉重,像是肺里已经没有一点空气,脸和脖子都是不正常的、充满血的红。 他脑子里全是想对邵乐言坦白的真相,可是真见到人,他发现,他怎么都开不了口。 甚至连简单的问候也无法表达。 受挫和自卑感快把他淹没。 如果他才是一城之主,他大可以强取豪夺,无论是邵乐言还是肚子里不知生父的孩子,都会是他的。 但他不是。 哪怕他异能强劲、身份尊贵,傅行琛的一句话还是能让他瞬间一无所有。 他曾经对权利地位不屑一顾,一门心思钻研科研。 现在,他后悔了。 “傅行晏!” 门口传来激烈的拍门声,“你可别想不开啊,生命只有一次,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呵。”傅行晏轻轻笑了。 一打开门,林莹焦急的心总算落了地。 “呼!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把自己关在屋里上吊呢!” 林莹顺了顺胸脯,“人没事就行。” “你觉得我会死?我为什么要死?” “我这不是怕你一时想不开吗?” “我还不知道那个孩子是不是我的,要死也得等邵乐言顺利生完孩子再考虑。” 林莹浑身一凉,忍不住发抖。 “如果是你的孩子,你打算做什么?” “当然是摊牌了。” “不行!你要找死的话就随便你,可言言不行,她是无辜的。如果被你哥知道实情,倒霉的不仅是你,你觉得他会放过乐言?” “我会带她远走高飞。” “别天真了,你们哪儿都去不了。” “赤焰区。” “什么?” “如果必须离开这里,我们一家三口会去赤焰区。” 攻略成功 城主宫。 邵乐言简单和慕娇娇聊了几句,傅行琛留给她名为照顾实则监视的人进来通报。 “夫人,您的哥哥来了。” “让他快进来。” 邵乐言高兴地藏好联络器,看到乐安就忍不住抱怨。 “你怎么才来,你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吗?” 乐安僵硬地笑了笑,等侍者离开,才走到邵乐言床边一屁股坐下。 “姑奶奶,你跟我实话实说,傅行琛去赤焰区这段时间,你都干什么了?” 邵乐言被乐安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下意识开始回忆。 “我白天做实验,晚上睡觉,休息的时候吃饭、洗澡还和慕娇娇聊天,也没做别的。” “那傅行晏给你做了什么实验,你还记得吗?” 邵乐言诚实地摇头,“我每次都会睡着,一醒来已经在房间了。” 乐安吞了吞口水:“我接下来告诉你的只是猜测,你现在怀着孕,情绪不能有太大波动。” 邵乐言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但还是大着胆子答应:“我知道了,你说吧!” 乐安不忍心地叹了口气,神色渐渐放松下来,“先说个好消息吧,傅行琛对你的好感度已经有一百了,恭喜你,锁定了长期饭票。” 邵乐言早预料到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我有猜到,但这是好事啊,我们不该庆祝吗,你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问题是,对你好感度有一百的不止他一个人。” “啊?” 邵乐言大脑一片空白。 乐安没有给她反应过来的机会,紧接着开口。 “我顺便看了一下其他男主对你的好感度,慕锦笙的增幅也很大,但傅行晏和他哥一样,对你的好感度都是一百。” 邵乐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个人如遭雷击,半天缓不过来。 乐安紧张地握住邵乐言的手,“你还好吗?” “我……我……” 邵乐言震惊得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吞吞吐吐了半天也表达不清楚。 “唉!” 乐安索性放弃了理性沟通,搂着她肩膀,轻拍着哄。 “我不知道你和傅行晏之间发现了什么,看你的反应应该也不知情,不过时间还长,他总会露出马脚的。” 邵乐言回溯记忆却发现挑不出一点问题,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从中心城回来后傅行晏并没有什么异常行为,究竟什么时候,他对她的情感度一路爬满。 她想不明白。 乐安不知道她心里的惶恐和疑惑,还在滔滔不绝。 “虽然这两个兄弟都不好应付,但好在他们都很爱你,如果你能周旋得好,说不定还能当上地下城的城主。” “城主?你说我可以当城主?” 邵乐言被气得笑了出来,“开什么玩笑,我要真当上了,地下城也就离完蛋不远了。” “怎么这么说自己,你是不行,但你手底下还有三个牛马甘愿供你使唤呢,地下城只会越来越好。” 邵乐言毫无信心,疯狂摇头。 “不行,我还是不敢相信傅行晏对我好感度那么高。他今天早上过来看我的时候,还一副不想跟我说话的样子,你现在告诉我他爱我爱得要死?我可不信!” “我的系统数据可比男人的嘴真实,他生气可能是因为你怀了傅行琛的孩子。就算如此,他的好感度还是满值,你可以试探一下,他应该什么事情都愿意为你做。” 邵乐言半信半疑,“那我找机会试试。” 说是找机会试探傅行晏对她的心意,但接下来的六十天,她连傅行晏的面都见不到。 她有装作好奇地问过傅行琛,他不愿多说,甚至还会吃醋抱怨,邵乐言也不敢再问。 怀孕后,属于她自己的时间少得可怜,还全都用来和慕娇娇聊天,除了和女主搞好关系,这也是她唯一能和外界联系的方式。 又是一次被呵护备至的午餐。 邵乐言嘴巴一张,饭菜喂到嘴里,嘴巴一合,开始咀嚼,就像是被父母亲手喂宝宝辅食的小孩子。 她也像被困在城主宫的皇后,每天除了国王、公主和医生,再也没有其他接触的人。 一天、两天、三天还能接受。 一个月的时候开始厌倦,两个月就开始疯狂。 终于,她忍无可忍。 “行琛,我要闷死了。” 傅行琛喂饭的动作不停,“一会儿要去广场走走吗?” 邵乐言闭紧嘴巴,傅行琛举着的汤匙在离她嘴巴一厘米的时候停下。 傅行琛好奇地问:“怎么不吃了?” 邵乐言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我不想吃饭,也不想去广场。” 傅行琛放下汤匙和碗,轻轻抚摸着邵乐言的头顶,耐心地问:“生气啦?那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我想念慕娇娇的玫瑰花园了,”即使看到傅行琛脸色一变,邵乐言也没有收回自己要说的话,“我想去中心城玩玩。” 傅行琛目光沉沉,最终还是在邵乐言坚定目光前败下阵来。 “你喜欢玫瑰花园,我也可以为你建一个。” 邵乐言索性坦白,“去中心城只是借口,其实是我在地下城待腻了,想出去走走,但我知道外面又危险,只能让你陪我一起。” 傅行琛不赞同:“太危险了。” 邵乐言一把抱住傅行琛的手臂,小脸靠在他肩上撒娇。 “你会保护我和孩子的,对吧?” 傅行琛宠溺又无奈地轻笑,“当然,我会去准备的,不过只能在中心城待两天。” 邵乐言满足地点点头。 反正到底能待几天还是看她自己,趁着傅行琛没有拒绝先答应下来再说。 本以为临走前都没机会见到傅行晏,但她没想到,傅行琛会叫傅行晏和符月随行。 傅家两兄弟一起离开,地下城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 但傅行琛执意如此,她本就是占了便宜的人,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许久不见傅行晏,今天再见面,邵乐言总觉得他有哪里变了。 样貌、身材一如当初,但是两人四目相对时,注视着她的眼神平静如水。 过去那种友善中又夹杂着一些令人不舒服的兴奋感已经荡然无存。 竹马反目 傅行晏注视她的目光,跟他看向其他人时,已经没有任何区别。 不仅如此,他的气质从轻佻邪魅变得平稳柔和,像是从清爽的秋天猝不及防进入温暖的初春。 如果没有满值的好感度,邵乐言会真的相信,傅行晏对她已经毫无感觉。 邵乐言先笑着打了招呼,“好久不见。” 傅行晏微微点头,“好久不见,您的身体还好吗?” 傅行琛一把抱住邵乐言,语气中丝毫不掩饰炫耀和幸福。 “当然好了,你看我们俩都胖了不少。” 邵乐言笑而不语,窝在傅行琛怀里偷偷撇着傅行晏的反应。 他只是微微勾唇笑着,像是他的问候只是一句礼貌的客套话。 因为邵乐言想要乘车观光,所以中心城特意派来迎接的空间系异能者毫无用处,只能灰溜溜地回去复命。 四个人同乘一辆车,傅行琛怕邵乐言总坐着会不舒服,他们的车速极慢,行驶两个小时就停下来修整半个小时。 本来两三天的路程,硬生生被拉长一倍,中心城里准备迎接他们的人等的越发不耐烦。 鹿初晨猛地一拍桌子,红木桌面直接裂开一道手掌长的口子。 “傅行琛是拿我们中心城当做度假村吗?自己老婆怀孕还要大老远来我们这儿,万一她像上次那样出了什么意外,责任岂不是全在我们?” 慕盛摆了摆手,“没人比傅行琛更看重邵乐言,他不会拿他的孩子当筹码的。” “呵,”鹿初晨不屑一笑,“他这种薄情寡义的人有什么事做不出?何况还特意带上他弟弟,如果不防备,他们两个联手,你和锦笙根本就不是对手。而且世界上的女人多的是,但能名正言顺地争夺权利和地盘的机会可不多,你说中心城和邵乐言放在傅行琛面前,他会怎么选?” “初晨,”慕锦笙实在听不下去,忍不住反驳,“我知道你不相信傅城主,但是以我的观察,他对他的夫人是真的喜爱。而且上次发生了那种不愉快的事,人家还愿意再来,就说明根本没当回事。” 鹿初晨冷哼一声,“我没听说过在这个世道有哪个孕妇不在安全的地方呆着老老实实安胎,反倒是大老远跑到别人地盘来玩的。” 三人意见不一,听到敲门声才默契噤声。 看到派去的空间异能者回来,慕盛立马站起来,抻着脖子往后瞧。 “人都接回来啦?” “他们拒绝了我的接送。” 不仅慕盛,慕锦笙和鹿初晨也是一脸诧异。 慕盛问:“为什么?” “是傅夫人说她想坐车过来,傅城主他们就陪她一起开车来。” 鹿初晨半眯着眼,脑子里构想了无数可能。 “你有看到他们车上有什么异常吗?” “我急着回来复命,什么都没看到。” 鹿初晨脸色更差,慕盛也低着头,半天没说话。 慕锦笙:“辛苦你了,你可以回去了。” 等空间异能者走后,鹿初晨气得额头青筋暴起,攥紧拳头,猛地一拳砸得桌子“咯吱咯吱”响。 “他们在车上会不会带了什么杀伤性武器?” 慕锦笙无语地皱眉,“为什么这么想?” 鹿初晨又说:“说不定邵乐言根本没有上车,都是傅行琛找的借口。” “乐言姐姐怎么会是借口?她是真的快闷出病才想着来找我玩的。” 三人一起看向发声处,慕娇娇小跑着来,一屁股坐在鹿初晨旁边,抱着他的手臂,撒娇着劝。 “初晨哥哥,你对行琛哥哥有意见,我不说什么,但是乐言姐姐又没惹过你,你为什么对她恶意这么大?” “我……对她……恶意大?” 鹿初晨简直不敢相信,他一手养大的小姑娘居然会为了一个外人误会责怪他! 娇娇善良又单纯,一定是邵乐言之前对她说了什么,骗得她团团转。 鹿初晨揉了揉慕娇娇的头顶,语重心长地说:“娇娇,你还不明白吗?地下城没有任何一个人值得你付出信任,何况邵乐言是傅行晏看上后捡回来的,她就是个来路不明的人。你对她没有一点防备心,那她万一对你有不轨的心思,你该怎么办?” 慕娇娇瞪着清澈的兔眼,小脸因为着急涨得通红。 慕锦笙看不下去,向慕娇娇招招手,“娇娇,来哥哥这里。” 慕娇娇应了一声,毫不留恋地甩开鹿初晨的手,转头跑去慕锦笙的怀抱。 鹿初晨虽然不满但也不好发作,只能阴阳怪气地吐槽:“锦笙,娇娇单纯,但你不能。” “谢谢提醒,但我会保护好她。” 鹿初晨不屑地冷笑出声。 慕盛看鹿初晨是真的动了怒,急忙出来圆场。 “哎呀!初晨也是好心提醒,你们两个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强?那邵乐言就算再漂亮也是个外人,你们怎么能为了一个不知底细的外人和咱们自己人对峙?” 鹿初晨勾着唇,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城主国誉了,我又不姓慕,自然也是你口中的外人。” 慕娇娇一愣,想起这十几年来鹿初晨对自己的好,心里涌上一股愧疚。 “对不起,我……” 鹿初晨一抬手,示意慕娇娇不要再多说。 他推开椅子起身,随意地整理下外套下摆,“既然没有别的事了,那我先走了。” 慕盛急着阻拦:“唉!初晨,娇娇也不是故意的,你这是何必?” 鹿初晨连个眼神都没分给慕盛,扫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慕娇娇,转身就走。 等三天后邵乐言四人的车顺利驶进城中,远远只见慕锦笙一个人在关口等他们。 五个人简单寒暄一场,彼此都很尴尬,根本没几句话可说。 邵乐言虽然急着见慕娇娇,但傅行琛在场,她不方便直说,只能偷偷地给慕锦笙使眼色。 可是这个迎接人选对傅行琛来说,无疑是在打他的脸,刚进门就显示了中心城对他们的不重视。 所以慕锦笙虽然收到了邵乐言的暗示,但傅行琛冷着张脸一动不动,其他人也不敢走。 慕锦笙:“傅城主,不进去吗?” “怎么没看见慕城主,城中事务就这么忙?” 坦白禁忌 慕锦笙讪讪一笑,瞬间红了脸。 “傅城主,傅夫人,实在对不起,父亲不是故意不来接大家。前段时间娇娇和初晨闹了别扭,初晨称病罢工,只能由父亲和我去分摊原本属于他的工作,实在是抽不开身。” 傅行琛和邵乐言对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都不觉得意外。 鹿初晨和慕娇娇都不是好脾气的人,吵个架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邵乐言想不通,鹿初晨对慕娇娇有超过友情的好感度,怎么会忍心和他心尖上的姑娘吵架? 但现在实在不是过问的好时机。 傅行琛严肃的气场瞬间柔和下来,他冲慕锦笙怜悯一笑,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我和夫人也不是过来商量正经事的,既然城主在忙,我们也不敢打扰,麻烦你带我们进去吧!” 慕锦笙松了口气,“请跟我来。” 做完例行的身体检查,邵乐言已经迫不及待,等符月和傅行晏离开之后,她猛地扑进傅行琛怀里。 纤细手臂紧紧箍住他精瘦的腰身,小脸埋进他结实的胸肌,大有他不答应就扒着他不起来的赖皮架势。 “我想去看玫瑰花园。” 傅行琛一手揽着邵乐言的腰,一手宠溺地揉着她的头,“当然会看,不过还不知道慕娇娇和鹿初晨之间是什么情况,等我去问完确定没什么危险之后你再过去。” 邵乐言勉强答应,但心里却忍不住抱怨。 等你去问? 慕娇娇会跟你说实话吗? 还不如我自己去问呢! 不过她也只敢在心里吐槽,顺从地蹭了蹭傅行琛的手心,这才躺回被窝,眼巴巴地望着他。 乖巧的模样无论谁来看都不忍心对她说出重话。 “我很快回来,你不要乱跑。” “嗯嗯。” 傅行琛三步一回头,看到邵乐言始终望着他,心里一块石头才落了地,虽然依依不舍,但还是下定决心加快脚步离开。 送走这尊大佛,邵乐言才彻底放松,大咧咧地瘫在床上,长舒了一口气。 忽地,刚才还和她你侬我侬,好像有分离焦虑的男人脸庞突然又出现在她视线正中,吓得她直往后逃。 结果“砰”的一声,一头撞在墙上。 “哎哟!” 邵乐言捂着头顶,疼得她瞬间湿了眼眶。 “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是刚来吗?” 仍旧是跟傅行琛几乎一样的声音,但邵乐言清楚,来人不是傅行琛。 而是傅行晏。 头瞬间不疼了,她冷静下来,茫然地看着不请自来的傅行晏。 “有事吗?” “没什么大事,我只是觉得你好像有话要跟我说,是我会错意了吗?” 邵乐言抿了抿唇,没有否定。 她知道傅行晏是个心思敏锐的人,但是被人这么直白戳穿意图,还是在私下里背着丈夫和小叔子见面,邵乐言怎么想都有些别扭。 可是那个莫名其妙的满值好感度,就像只不长不短的筷子,一直搅乱她的心。 每次和傅行晏对视,她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纠结,但碍于傅行琛始终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两个人几乎没有交流。 “你……”邵乐言难以启齿,“你对我怎么看?” 傅行晏一怔,“什么?” “你这次出差回来,我觉得你变了。” 傅行晏挑眉轻笑,“哪里变了?” “你变得稳重了很多,不像之前那样油嘴滑舌了。” 傅行晏解开袖扣,把衬衫袖口卷上臂弯的位置,语气不咸不淡地回答她。 “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被我忽略和冷遇才迫不及待地跟我抱怨的。” 邵乐言只觉得无语,“你在说什么?” “我说错了?” 傅行晏邪笑着靠近邵乐言,高大身躯将她完全笼罩,两只手臂撑在她身侧,阻挡了她所有退路。 邵乐言双手交叉护胸,防备的提醒。 “这里不是你的实验室,你不要乱来,而且你哥一会儿就回来了,被他看到,咱们两个都没有好果子吃。” 傅行晏笑容更浓,“这算什么?如果他要是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不一定是他的,你说……他会不会大义灭亲?” 邵乐言难以置信地瞪着他无所畏惧的脸,瞳孔狠狠颤抖个不停。 她想过傅行晏爱上她的许多可能,但是她根本无法预料,在自己记忆的空白处,竟然有红杏出墙的碎片。 她完全想不起来。 “你……你别开玩笑了,”邵乐言下意识去推傅行晏,“我和你虽然亲过,但绝对没有越矩行为,我不可能背叛我的男人。” “但是你有把我当成哥哥啊?” 傅行晏一把握住邵乐言的手腕,俯下身,嘴巴凑近她的耳朵,轻声说: “你忘了吗?那几天都是我在和你亲密,我们什么都做过了。” “啊!” 邵乐言失控地大叫,想要挣脱却力气不够,只能张牙舞爪地胡乱击打傅行晏的胸口。 “你有病吧你!我根本就没做过,想给我泼脏水,你做梦!” “不信也没关系。” 傅行晏轻而易举地控制住邵乐言的四肢,反观后者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反正这也有可能是我们的孩子,我不会伤害你,你也别太生气。等孩子出生,我会带你们离开。” 邵乐言气的脸色涨红,鼻尖酸涩得一阵又一阵地刺痛,喉咙像是吞下一大块馒头堵得难受。 “离开?你知道我为了留在地下城,费了多大的力气吗?你凭什么认为即使怀上你的孩子,我就要跟你走?” “不走?难道要让我的孩子叫我的哥哥父亲吗?” “这个孩子是你的侄子,我可以百分百确定。” “是我让你失去了我们的记忆,所以你现在不承认也没关系,只要知道现在我们是站在一条船上的人就行。” 邵乐言心神俱颤,浑身的力气被瞬间抽走,连挣扎的欲望也没了。 忽地,傅行晏迅速松开她的手下床,还帮呆愣的她把被子盖好。 “嫂子,哥哥也不能二十四小时守在你身边,我和符月也很忙,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邵乐言恶狠狠地瞪着他,随即把目光瞥向窗户。 傅行晏这副装模作样的伪善嘴脸,她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姐妹谈心 估计乐安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傅行晏好感度满值的原因竟然出自趁人之危的下作行径。 如果他能一早预料,当初在鹿初晨抛来的中心城橄榄枝和傅行晏代表的地下城时,他一定不会选择傅行晏。 为了抱上傅行琛的大腿,她被迫卷入混乱的禁忌关系。 如今这个局面,她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傅行晏体贴地给邵乐言喂水,而邵乐言紧闭着嘴巴跟他较劲,水一口都没喝进去,反倒全洒在他的手上。 傅行晏脸上没有一点嫌弃的神色,始终保持着淡淡笑意,像是耐心照顾着一个没有自理能力的婴孩。 傅行琛一进门,入眼就是这副叔嫂和睦温馨的场面。 他本应感到欣慰,但是当傅行晏的大拇指擦去邵乐言唇边的水渍时,疯狂生长的嫉妒心和占有欲几乎快要将他击溃。 他快步走到床边,一巴掌拍在傅行晏背上。 “行晏,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傅行晏皱了皱眉头,应付地笑了一声。 “哥,你回来了。” 傅行琛点点头,望着这双与他照镜子般如出一辙的双眸,固执地等着他的回复。 “哦,我是来找你的,结果只有嫂子在,我就一边照顾她、一边等你,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我去找慕娇娇。” 听到慕娇娇的名字,邵乐言这才从深陷震惊中抽离过来,好奇地问:“娇娇怎么说?” 傅行琛神色瞬间柔和,坐在床边,把傅行晏刚整理好的邵乐言的头发又揉乱了。 “她想见你,”傅行琛微不可查地蹙眉,“但她只想见你。” 邵乐言不感觉意外,轻握着傅行琛的手安慰。 “你不要担心我,娇娇那里很安全。” “安全?”傅行琛诧异地挑眉,“你忘了吗?上一次如果不是慕锦笙碰巧撞见晕倒的你,我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上次那事是个意外。” “我真的不能陪你一起?” 邵乐言摇了摇头,“你可以去和行晏先忙,等我累了就去找你们。” 傅行晏建议道:“那让符月陪你吧!” “他们都不认识,娇娇会觉得不方便吧!” 一直走到慕娇娇房门前,三个人还争执不下。 “言言,我……” “好啦!”邵乐言捂住傅行琛的嘴巴,烦躁地抱怨,“不是都说好了吗,逛完花园就去找你,如果你一直这样,我要什么时候才能进去啊?” “你别生气,”傅行琛顺着邵乐言气得一起一伏的胸口,“我不去就是了,你们好好玩,不过注意安全。” “放心,行晏之前给我一个联络器,有事我就打给你。” 邵乐言踮脚,快速在傅行琛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那我进去了。” 傅行琛即使意犹未尽,但邵乐言已经蹦蹦跳跳地跑到门口,右手已经握住了门把手。 “不要急,言言,慢慢走。” 邵乐言回头嫣然一笑,按下把手打开了门。 直到门再度关紧,傅行琛仍旧直直地凝视着棕红色的雕花大门,紧抿着唇,沉默无言。 傅行晏冷冷盯着傅行琛担忧的侧脸,讽刺地勾起唇角。 “哥,咱们也走吧!” “行晏,”傅行琛谨慎地斟酌词句,“你说我是不是管得太严,让你嫂子感觉有压力了?” “怎么会呢?”傅行晏轻轻拍了拍傅行琛的肩膀,“哥,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你明明都是为她着想啊。现在的世道这么残酷,死亡危机无处不在,如果你不爱她或者说任她随心所欲,不仅是嫂子,就连地下城可能都会陷入危机。” 傅行琛沉思片刻,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开来。 “你说的有道理,但我只希望她不要怪我才好。” “嫂子也是个聪明人,她会想明白的。” 慕娇娇房间。 邵乐言刚推开门,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等她的慕娇娇。 慕娇娇猛地起身,浅蓝色的裙摆像花瓣般绽放。 “乐言,你终于来了!” 邵乐言眼疾手快地关上门,小步向她跑去,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像是久别重逢的亲姐妹一样。 “听说你最近过得不太好?” 慕娇娇叹了口气,“都是因为初晨哥哥。” “他怎么了?” “唉,我们先坐,我慢慢和你说。” 果然和邵乐言猜想的出入不大,鹿初晨无非是因为她才和慕娇娇闹别扭。 鹿初晨有来道歉,但是仍旧不欢迎她来中心城做客,慕娇娇自然不接受。 两个人都是犟骨头,都坚持自己的看法,不愿意各退一步。 可是邵乐言想不明白,慕娇娇可是世界女主,鹿初晨对她的好感也是极高,怎么会为了这么点小事冷战好几天。 “鹿初晨他一定是觉得我会带坏你才不赞同你和我走得近。” 慕娇娇摇摇头,“初晨哥哥就是个笨蛋,你这么漂亮又善良的女孩怎么会带坏我?而且你现在还怀有身孕,是马上要做妈妈的人,他竟然认为傅行琛会利用你这次做客,趁机拿下中心城,你说他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 邵乐言震惊得目瞪口呆,“他是认为傅行琛会抛弃我?” “在他眼里,傅行琛是个冷血重利的人,毕竟……”慕娇娇面露难色,“我父亲就算不上是一个好的领导人形象,所以初晨哥哥自然也觉得在条件更恶劣的地下城里搏出头的傅家两位哥哥也不是好人。” 邵乐言握住慕娇娇的手,“但是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鹿初晨就算不信,他总有眼睛会看吧!” 慕娇娇握紧小拳头,咬牙切齿地说:“他就是个犟种!在他的认知里傅行琛和你对中心城不利,哪怕你们没做对中心城不好的事,他也会叫我防备你们。” “随便他吧,反正我也是来找你玩的,也没和他打交道的必要。” “是啊,”慕娇娇又喜笑颜开,“反正你是来找我的。哦,对了,我本来还在纠结要不要给你介绍,现在一想,我的朋友自然就是你的朋友。” 邵乐言心里没有一丝好奇,但出于礼貌,还是问道:“你有朋友来找你吗?” “是啊,我说我有个关系好的姐姐来找我玩,所以打发他去花园帮我剪枝,我们一起去找他吧!” 再遇时淮 邵乐言被慕娇娇挽着手臂,两个人一路说说笑笑散步到花园。 花园中的玫瑰和邵乐言几个月前看的别无二致,花朵仍旧艳红饱满,一看就是被人精心打理着,玫瑰香气馥郁,让人闻着就心情大好。 邵乐言这段时间来的严重孕吐反应在闻到玫瑰花香后感觉不治而愈,如果可以,她甚至想住在这儿直到分娩结束。 鲜红花丛中间铺着不规则的光滑鹅卵石填满的小路,两个人慢慢走在上面,恍惚间回到了末日前和平安定的平凡生活。 走过一个拐角,小路尽头站着一个身材纤瘦的男人。 邵乐言只看了一眼,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莫名产生想要逃跑的冲动。 慕娇娇冲着那人兴奋地大喊:“时淮哥哥!” 听到宛如咒怨般阴魂不散的名称,邵乐言浑身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大脑一片空白。 她双腿一软,膝盖骨直直砸在鹅卵石上,朝时淮跪了个结结实实。 慕娇娇一脸震惊,瞬间顾不上时淮回不回应,蹲下身去扶邵乐言。 “乐言姐姐,你这是哪里不舒服吗?” 邵乐言紧盯那个闻声转身的身影,死死咬着下唇,出了血都丝毫不在乎。 直到时淮那张苍白泛青的瘦削脸庞出现在视野正中,周围生机盎然的玫瑰全部瞬间失去了颜色。 恶魔低语仿佛永久锁定的咒语重复地在耳畔响起,由高空坠落的失控感和恐惧卷土重来。 那双灰色瞳孔紧紧抓住了邵乐言的眼球,无论大脑怎样疯狂报警,都始终移不开一寸。 她早该想到的,慕娇娇作为世界女主,所有男主都和她有着不同程度的良好关系。 哪怕时淮是这个世界背景公认的最大反派,对慕娇娇来说,他也只是对她呵护备至的好哥哥。 乐安说过,他们两个人有着连鹿初晨和慕锦笙都完全不知情的交情,说是好朋友一点也不过分。 但偏偏,被邵乐言撞了个正着。 在看到邵乐言的,时淮的瞳孔震惊地放大,瞳仁狠狠颤了颤。 原来邵乐言真的没死! 他在慕娇娇第一次提起邵乐言的名字时就吃了一惊。 一个死人,怎么会成为慕娇娇的好友? 但听说邵乐言成为傅行琛的夫人时,他心里的坚实高台轰然倒塌,决心被狠狠动摇。 但无论如何,没有亲眼所见,他不敢相信,从千米高空自然落体、身体又被雷电劈成两段的死透了的女人,真的因为一个复生异能毫发无损。 可是现在,看到邵乐言震惊又害怕到浑身发抖的狼狈模样,他心里竟然有一种莫名的畅快和安定感。 一直自认实力强大的丧尸王,竟然也有了甘拜下风的臣服感。 这可不妙! 邵乐言看到时淮向她走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搀着她手的慕娇娇,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回跑。 还没跑几步,她就觉得四周的空气好像有了形状,像是一块吸了水的海绵,缓缓将她包裹其中。 她想抬个腿,脚上像是被绑上了块千斤重的铁块,不过五秒钟的时间,她浑身上下都动弹不得。 莫名的重负是她根本无法承受的,在她彻底被压垮摔倒时,却被一个结实的怀抱稳稳接住。 邵乐言一抬眼,差点被吓得没了半条命。 时淮像是感觉不到她的惧意和排斥,灰白的嘴唇因为脸上笑意竟然生出几分血色,可是落在邵乐言眼里,只觉得他不怀好意,一下就更害怕了。 “你……你怎么……” 胸腔被空气挤压得生疼,邵乐言想说句话都难如登天。 时淮却好像知道她想问什么,笑着开口:“原来你当初是假死啊,怪不得见到我跟见了鬼一样,你也觉得很愧对于我吧?” 邵乐言看不清也听不见,只觉得浑身的骨头像被拆掉似的。 明明她已经在傅行晏那里接受不少测试,为什么面对时淮,她无论在心理还是生理都面临极大的压力。 这就是世界反派的能力吗? 慕娇娇看着身体接触极其亲密的两个人,一头雾水地呆站在原地。 乐言姐姐为什么要逃跑? 时淮哥哥又是什么时候跑过去接住摔倒的乐言姐姐的?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她根本没反应过来,就听到时淮情绪不明的询问。 直觉告诉她,时淮和邵乐言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时淮虎口扣住邵乐言的下巴,强迫她仰头与他对视,两人的脸不过一厘米的距离。 “时……时淮哥哥,”慕娇娇想伸手去扶邵乐言,可是心里害怕得紧,“乐言姐姐她怀着孕呢,你不要对她这么粗暴!” 时淮猛地抬头,一双灰眸写满诧异。 “你说什么?” 慕娇娇一怔,被时淮的冷脸吓得双腿直发颤。 提起怀孕,邵乐言瞬间惊醒,侧头看向慕娇娇,满眼都是卑微的祈求。 慕娇娇接收到邵乐言的暗号,更加吞吞吐吐。 “我……我说……我……” “呵!”时淮冷笑一声,视线又转回邵乐言身上,“你竟然还怀了傅行琛的孩子?” 邵乐言急得眼泛泪花,用了全身的力气拼命摇头。 时淮却根本不信她的否认,自顾自地说:“我不是跟你保证过吗,如果下坠和雷电都杀不死你,我就认可你。” “所以你不能和傅行琛在一起,得跟我走。” 这番话一出,慕娇娇吓得大脑一片空白。 天知道她刚才听到了什么疯言疯语? 难道在和傅行琛结婚之前,乐言姐姐和时淮哥哥才是一对? 邵乐言死死瞪着得意的时淮,如果能自由行动,她恨不得一口咬断他的脖子。 时淮就算是世界男主之一,他也是个反派角色,每天在丧尸城里指挥一群丧尸小弟,哪里是人过的日子? 她就算跟傅行晏偷情,也不会和时淮在一起的。 慕娇娇看二人僵持不下,急忙出来打圆场。 “时淮哥哥不要开玩笑了,乐言姐姐的丈夫还在外面等着我们过去呢,你……你先松手,姐姐好像都不能呼吸了?” 束手无策 “慕娇娇,你是聋了吗?” 慕娇娇简直不敢相信这种不耐烦和嘲笑的语气竟然是出自时淮之口。 明明他一直都对她像个大哥哥一样温柔。 “什……什么?” 时淮收紧了抱着邵乐言的手臂,耐着性子说:“我是说,她得跟我回丧尸城。” 慕娇娇急的眼泪瞬间爆发,扑上前抱住时淮的手,做着无谓的抗争。 “不行啊,乐言姐姐是我们中心城的贵客,你不能带走她。” 时淮没有推开她的手,低着头和她一双可怜的泪眼对视。 “娇娇,你忘了吗?我告诉过你,我决定的事,没人可以阻止。” “但你说过,无论我想要什么你都可以满足,现在,我想要你放过乐言姐姐。” 时淮脸上笑意越发浅淡,最后在慕娇娇的固执中彻底消失。 慕娇娇从认识时淮的第一天到今天为止,从来没有见过他现在这样阴郁狠厉的模样。 好像是一条饿极了的狼犬,紧紧护住怀里的美食,哪怕面对亲如家人的朋友也能毫不留情地露出爪牙。 慕娇娇毫不怀疑,在阻拦下去,时淮会立马解决她这个挡路的。 可是乐言姐姐要是就这样被时淮带走,两个人之间那份她不知情的恩怨会害死她,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但时淮是风系异能者,就算她拼了命去阻拦,不过就是蚂蚁挡了大象路而已。 但要是这么干看着,她良心又过不去。 不管慕娇娇此时心里有多纠结,时淮不知道,也不在意。 他满脑子都想着把邵乐言带回丧尸城关起来。 每天使用不同方法杀她一次,再看着她活过来,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他着实心痒难耐。 在时淮向慕娇娇下最后警告前,慕娇娇像是下定决心似的放开手,义正言辞地说:“如果你一定要带乐言姐姐走,那也把我带走吧!” 时淮挑挑眉,根本没信她的话。 “你个锦衣玉食的小姑娘就不要好奇心太强去四处凑热闹了。” “我说真的,乐言姐姐需要我照顾。” 时淮冷冷开口:“你伺候过人吗?” 慕娇娇诚实地摇了摇头,“没有,不过……” 时淮耐心告罄,转头就走。 “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对你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这话里暗含的瞧不起刺痛了慕娇娇的心,她的骄傲不容许被人鄙视和轻视,公主脾气一下子冲上头,顿时忘了时淮是她惹不起的人物。 时淮只看着慕娇娇跑到他面前张开双臂,脸上气得通红。 “我知道你们都瞧不起我,但这里是我的地盘,我说你不能带她走,就是不能带她走!” 看慕娇娇鱼死网破的架势,毕竟是自己唯一的朋友,时淮一时间也有些不忍心。 “娇娇,你确定要这么做?” “时淮哥哥,”慕娇娇放软了语气,“扑通”一声跪在时淮面前,“我不知道你和乐言姐姐究竟有过什么恩怨,但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不忍心看你折磨她,也不忍心傅行琛为了报仇除掉你。” “除掉我?就凭傅行琛?” 时淮只觉得荒唐,他丧尸城高阶丧尸如云,要不是中心城和地下城联手牵制,傅行琛那见不得人的地下城根本不配做他的对手。 “乐言姐姐是傅行琛的夫人,而且还怀了他的孩子,如果她死在你手里,以傅行琛的性格,哪怕牺牲整个地下城也会为她报仇。” 时淮根本不把地下城放在眼里,对慕娇娇的疼爱和喜欢正在被她的故意拖延逐渐耗尽。 “娇娇,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 话音未落,慕娇娇两三步冲到时淮身前,瞄准他抱着邵乐言的小臂,张大了嘴巴狠狠一口咬下。 青黑色的腐血灌了慕娇娇满嘴,可她拧紧了眉头,始终没有松口。 就这么几秒的愣神,邵乐言周围的空气瞬间恢复了正常,她眼疾手快地从时淮的怀抱里跳了出去。 来不及顾及慕娇娇的处境,她朝着花园大门撒腿就跑。 慕娇娇落在时淮手里,以他们两个的交情,尚且还有活下来的机会。 但她一旦落在时淮手上,好不容易重新开始的生命就提前白白结束了。 她绝不容许这样的失败再次发生。 时淮瞪着邵乐言奔跑的背影,瞠目欲裂,连带着手臂上的痛楚比起心中的悲愤都算不上什么。 他一手掐住慕娇娇的脖子,后者被满口的血呛到连咳都咳不出来,另一只手在空中轻轻一挥。 邵乐言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推力砸向她,整个人腾空而起,不过她的双腿还保持着奔跑的姿势,可是身体无法前进,反而一直向后退去。 直到腰上传来锁链般结实的禁锢,她才接受自己无法逃脱的事实。 如果没有傅行晏对她的实验,邵乐言的精神可能会立马崩溃。 无论慕娇娇怎么求饶哭泣,时淮对她已经完全没有半点信任,像是扔片捡起来的落叶一般,娇弱的慕娇娇就这么被他扔到一边,不管不顾。 下一秒,小路中央的两个人便消失在慕娇娇昏死前被泪水模糊的视野之中。 丧尸城。 邵乐言一直处于半睡半醒,虽然清楚自己死不了,但由于她不想面对时淮,或者说只是不想面对接下来地狱般的生活。 她几乎没有完全清醒的时刻。 整个人像在水中沉沉浮浮,有时又似是被架在火上烤。 这些对她来说跟被蚊子叮咬没什么区别,还不如傅行晏后期对她的精神攻击对她打击更大。 想必时淮只顾着折磨她,却不知道这些痛苦对她来说不过是过家家。 这么一想,邵乐言反倒轻松下来。 直到她耳畔传来恶魔低语般的提醒。 “你不是怀孕了吗?为什么我感觉不到,难道只是慕娇娇为了救你编出来骗我的谎言?” 话音刚落,邵乐言猛地惊醒。 一睁眼,视线被时淮的面庞占据得满满当当。 他笑容得意,好像早就预料到邵乐言会醒过来。 “晚上好呀,我的夫人。” 邵乐言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如果她之前吃过饭,一定会直接吐时淮满脸,不过口水也是一样的效果。 “呸!” 被掳丧尸城 时淮脸色一僵,慢条斯理地抹了把脸,“你不愿意做我的夫人?” 邵乐言想都不想,“废话!我是异能者,怎么会嫁给丧尸?” 时淮也不恼,手上骚扰的动作越发放肆。 “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因为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那嫁给我自然是顺理成章的。” 邵乐言嗤笑一声:“我是傅行琛明媒正娶的夫人,还有他的孩子,你就算强迫我,那也证明不了什么。” “我也不在乎,我只要得到你的身体就够了,哪怕你的心日日夜夜飞到地下城,你和傅行琛也没有机会想见。” 邵乐言这才感觉到惶恐,她一开始以为时淮不过是被她欺骗后恼羞成怒想要折磨她解气。 但他显然是认真地想要她留在丧尸城陪他。 可能把她当做有意思的物件,也可能是为了挖掘她异能的秘密。 总之时淮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邵乐言后悔不已,如果当初从乐安那里多了解一些时淮的事,她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只可惜时淮一开始就被乐安踢出她准备攻略的人选,两个人商量几个月,连他的名字都很少提及。 时淮看邵乐言放空半天,心里竟然生出几分期待。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要当我的夫人了?” “你很喜欢我吗?” “喜欢吗?” 时淮扪心自问,他看到邵乐言时,浑身上下都会莫名地兴奋起来,这种陌生的感觉并不让他恐惧,只觉得新奇有趣。 他迟缓的思维和僵硬的身体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样鲜活过了。 这种独一无二的感觉,怎么不是喜欢呢? “当然喜欢。” 时淮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真心喜欢,冰冷的厚唇紧紧贴在邵乐言的唇上,辗转吸吮许久才松开。 恍惚间,时淮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快得像风声呼啸。 不过只有短短一秒,又恢复了原样。 邵乐言的神色没有任何改变,冷淡地继续问:“那你爱我吗?” 爱? 爱是什么? 时淮半知半解地点点头,“我爱你。” 邵乐言突然不合时宜地笑了出来。 “你知道什么叫做爱吗?” 时淮诚实地摇了摇头,“我不需要知道,你知道就行。” 邵乐言也没有戳穿他的逃避,“爱就是愿意为了那个人做所有的事。” 时淮瞬间反应过来,痴迷又贪婪的目光转而被愤怒和不满代替。 “你就直说想我放你走,何必说些离谱的话敷衍我?” 邵乐言这才直视他,眼里的鄙视毫不掩饰。 “你也不诚实啊,根本不爱我,却还一口咬定爱我。喜欢我的身体你就拿去,不过只要我没死,我就会一直想办法回地下城,你拦不住我。” “你是不是对丧尸城没有概念?” 邵乐言有些迷茫,“一座装满丧尸的城池而已,有什么……啊!” 时淮猝不及防将邵乐言弯腰抱起,她挣脱不开,索性也由着时淮折腾。 两个人来到窗边,邵乐言顺着时淮手指的方向往下看。 只一眼,她差点晕死过去。 密密麻麻的丧尸占据了地面的任意一处,他们推搡冲撞,动不动就有一些残破的肢体或器官从身上脱落掉的。 黑色的腐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时淮住的地方是城中最高的塔楼,即便如此,邵乐言仍旧觉得自己鼻尖笼罩着那股挥之不去的腥臭味。 邵乐言头皮发麻,胃里酸液阵阵翻滚。 “够了够了,我不想看了。” 时淮轻轻笑着,也没再折磨她,把她稳稳放回床上,自己也顺势躺在她身边,撑着脑袋看着她灰白的小脸。 “你刚才说你想逃跑,怎么跑?” 邵乐言咽了咽口水,脑海中还控制不住去回想那些地狱般的画面。 如果她真想逃跑,只靠自己可能刚出塔楼大门就被撕成碎片了。 她倒是没关系,但是孩子怎么办? 她的孩子在未出世前能继承她的异能吗? 邵乐言不知道。 但她不敢赌。 “你需要我做什么?” 时淮挑了挑眉,完全一副得逞小人的讨打嘴脸,食指勾起邵乐言的发丝把玩,漫不经心地开口。 “你是怎么对傅行琛的,就怎样对我?” 邵乐言压着火气,心里默念了三遍“忍忍就好”才勉强镇定下来。 “我可以当你的情人取悦你,但你要等到我的孩子顺利出生。” “为什么?” 虽然邵乐言本来就不对时淮抱有期待,但听到他这么果断的质问,她再也控制不住怒火。 “为什么?我是孕妇,身体很虚弱的,你就算想要利用我,也要考虑我的身体情况吧!” 时淮完全想不通,反问道:“可那孩子不是我的,我为什么要看着傅行琛的孩子一天天成长,还要在这个孩子出生后,和他共享他的母亲?” 时淮越说越气,一个翻身,高大的身躯宛如一座小山般压在邵乐言身上,没有一丁点的怜香惜玉。 他一手托着邵乐言的后脑,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脖颈,听到她越发急促的呼吸声不仅不放松力道,反倒越来越用劲。 “你是我的,从踏进我丧尸城的那一刻开始,外面的世界便和你无关,只有我,你只能看着我。” 炙热的吻如春雨般密密麻麻地落下,在被彻底占据的瞬间,一行热泪从邵乐言的眼角静静滑下,没入枕巾中只留下淡淡的水渍。 她开始后悔为什么不听傅行琛的话留在地下城,如果她没有贪图享乐,千里迢迢地赶去中心城,是不是这荒唐的一切就不会发生? 但即使后悔的心碎,一切也无法挽回。 中心城。 曾经玫瑰绽放的花园如今是一片了无生机的残败景象,香气四溢的空间被电击后的烧焦味道充满,偌大的园子里竟然找不到一株完好的花枝。 可是花园的主人只是默默躲在门外,浑身发抖地看着自己最爱的花园毁于一旦,一句阻拦的话都不敢说。 最后一道落雷劈下,花园的小路已经面目全非,那些色彩斑斓的鹅卵石全都碎成渣渣散落一地。 曾经令邵乐言念念不忘的玫瑰园变成了一无所有的废墟荒地。 营救联盟 慕锦笙就站在罪魁祸首身后,看着他发疯毁掉一切以后才抓准时机开口。 “傅城主,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时淮和令夫人的藏身地,我们……” “闭嘴!” 傅行琛一声怒喝,甩手便是一道狠辣的雷电。 慕锦笙急忙撑着光罩抵挡,但实力差距太大,光罩一击即碎,余留部分雷电重重劈在他手臂上,伤口深可见骨。 慕锦笙只是皱了皱眉头,一声不吭地抗下了攻击。 慕娇娇看不下去自己哥哥受伤,冒着生命危险冲进花园,瘦小的身体挡在慕锦笙面前。 “行琛哥哥,你要打就打我吧,是我没有照顾好乐言姐姐,哥哥没有错。” 傅行琛满眼厌恶地看着哭红了眼的女孩,心里没有一丝动容。 “我不欺负弱小,所以我的这份怒火只能让你哥哥来代替你承受。” 慕娇娇心痛得无法呼吸,就算被看不起,自己也是无能为力。 慕锦笙看不下去,捂住流血的手臂,从慕娇娇身后走出来直面怒火中烧的傅行琛。 “娇娇胆子小,你别吓她,我可以跟你保证,中心城会竭力帮助地下城找回傅夫人的。” 傅行琛冷笑一声,“她胆子小,言言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吗?” 慕锦笙一噎,心脏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感,他嗓子里像塞了湿棉花,一口气堵在胸腔,上不去下不来。 他听到邵乐言被时淮带走的事,前所未有的恐慌感席卷了全身上下。 时淮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娇娇的住处尚且存疑,但是那么目空一切的丧尸王为什么没有趁此机会大闹中心城,而是拐走了邵乐言。 慕锦笙实在想不通。 当他赶到花园,只看见慕娇娇一个人可怜巴巴地跌坐在花园大门,泪眼婆娑地看着被雷阵覆盖的花园。 花园里只有发疯报复的傅行琛一个人。 他额头青筋暴起,双目猩红,鼻翼两侧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蓄满雷电的手掌隐隐颤动,肉眼可见的崩溃和愤怒。 自己怀有身孕的新婚夫人被臭名昭著的丧尸王掳走,换作是谁都会无法忍受。 慕锦笙突然想起邵乐言那张漂亮的脸,以及那个荒唐的意外初吻。 他想,他好像可以和傅行琛感同身受。 “我没有这个意思,但是当务之急是要集结力量去丧尸城要人。” “说得轻松,”傅行琛深吸了一口气,双眼迸发出狠厉的光,“如果时淮拿言言的命来威胁我,你觉得我会为了一座装满恶心丧尸的破烂城池放弃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慕娇娇从慕锦笙背后探出头来,“乐言姐姐她有复生异能,不会轻易死掉的。” 傅行琛喉间涌上苦味,眉头狠狠拧紧,“如果时淮把她丢到丧尸群里尸骨全无……” 一想到这种可能,傅行琛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缺氧窒息了,嘴唇张了又闭,怎么都说不完那个足以令他悲痛欲绝的结果。 邵乐言异能再逆天,身体恢复速度再快,也比不上数不清的丧尸一起啃食血肉,掉进去要是能剩副骨架都算好的。 谁知道邵乐言的异能是否提升到白骨生肌的程度? 傅行琛想到时淮就恨得牙痒,巴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可是他不敢赌。 区区时淮的命,不值得让他的乐言作为代价白白牺牲。 慕娇娇失落地垂下眼帘,睫毛上挂着新鲜的泪珠。 “都怪我,是我没有照顾好乐言姐姐。” 慕锦笙忍着心中酸楚将慕娇娇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 “别自责,哥哥会帮你把她找回来的。” 傅行琛冷眼看着慕家兄妹亲密的模样,只觉得刺眼至极,胸口一团火越发旺盛。 明明乐言这时候也应该窝在他的怀里撒娇,两个人耳鬓厮磨、彼此温存。 时淮! 傅行琛手臂青筋暴起,双拳紧握,如果不是花园已经被他劈成废墟,没有一件完好无损的物件,他一定会找个代替品当做时淮的脑袋一拳打爆。 “哥!” 傅行晏一路狂奔,面对不成样子的花园和相拥垂泪的慕家兄妹俩连个眼神都没有分过去,直直冲傅行琛走去。 他额头冒着薄薄细汗,胸口因为长时间的奔跑微微起伏,说话时喘气也喘得厉害。 “我跟鹿初晨谈好了,他愿意带领他手下的小队和我们一起去丧尸城。” 傅行琛点了点头,“林莹那边呢?” “只留了五个小队守城,其余二十五组小队已经在赶往中心城的路上,后天就能到。” “后天?” 傅行琛紧咬牙关,手掌关节拧得咔嚓作响。 傅行晏:“让他们做后援,我们先和鹿初晨的小队去丧尸城。” “不行,”慕锦笙立即阻止,“只有你们几个人去实在太危险了,如果傅夫人没有救回来,你们几个人无论牺牲谁都是异能者界的巨大损失。” “我等不了了。” 傅行琛冷冷撂下这句话,长腿迈开,快步走出花园,傅行晏紧随其后,一时间,花园里只留下慕家兄妹。 “哥哥,你也要去救乐言姐姐吗?” 慕锦笙没有犹豫,“当然,多个帮手就多一份胜算。” “这样吧,你们带我一起去。” 慕锦笙大惊失色,“不行,你就乖乖待在城里陪父亲。” “哥哥,”慕娇娇双手牵起慕锦笙的手,郑重其事地说,“我和时淮是朋友,虽然他还是当着我的面带走乐言姐姐,但是他不会杀我,我可以替你们去和他谈判。” 慕锦笙听着慕娇娇的坦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扫视着慕娇娇全身上下,难以置信地问:“你竟然和丧尸王做朋友?他没有咬你吧?” “没有,他之前一直都很正常,直到今天遇到乐言姐姐,他……” 慕娇娇回想时淮的话,总觉得他对邵乐言的态度实在太过奇怪,简直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慕锦笙听到邵乐言的名字,忍不住好奇地问:“时淮那个滚蛋怎么了?你怎么不说了?” “他好像和乐言姐姐有旧怨,一见到她就情绪失控,无论我怎么求饶,他甚至不惜和我决裂也要带走乐言姐姐,你说……他是不是爱上乐言姐姐了?” 沈星 “你在胡说什么?” 慕锦笙难得对自己最疼爱的妹妹生气,语调骤然拔高,“他一个没有感情、心脏缓停的丧尸会爱上谁吗?他不过是想挟持乐言威胁地下城和中心城而已。” 与此同时,丧尸城。 时淮走后,邵乐言没有一丝遮掩的光洁身子直挺挺地躺在没有一丝暖意的床上,宛如没有生气的木偶娃娃,空洞双目望着白色天花板,脸上干掉的泪痕成为她情绪起伏后唯一的证明。 这样折磨的日子还只是个开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无论是凌虐还是折磨,她有的是能力和时淮耗到傅行琛来救她。 可是她的孩子怎么办? 这么一想,邵乐言的手不自觉地放在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上,鼻头一酸,她又想哭了。 正当邵乐言悲伤泛滥时,一阵不急不缓的敲门声传来。 邵乐言一声不吭,那敲门人直接开门进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即使知道来人不是时淮,只是丧尸城的人,邵乐言也是下意识的厌恶,脑袋立马瞥向另一侧。 “离我远点。” 脚步声立马停了。 不过也就停了一秒钟再度响起。 来人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这也代表了时淮对她的态度。 也是,她只有保命的鸡肋异能傍身,面对高阶丧尸,她根本不是对手。 人家没必要看她的眼色,听她的话。 胸口蓄着一股气,邵乐言只想放肆地发泄一回。 那人也不管邵乐言对她有多排斥,自顾自地鼓捣着自己手上的活计,一会儿挤挤柠檬,一会儿又挤挤橙子,最后折腾出一大杯鲜榨果汁。 “夫人,口渴了吧,喝杯果汁?” 听到女人的声音时,邵乐言的第一反应是惊讶,但转念一想,这人应该是时淮派来名为照顾实则监视她的,要是男人才奇怪。 不过无论是男是女,是和他们异能者站在敌对方的丧尸不会改变,邵乐言冷哼一声,没有看她,也没有回答。 “夫人,您如果把它接过去,我不会对你动手。” 动手? 她还要对我动手? 这是时淮特意嘱咐过的吧? 邵乐言险些被气晕过去。 “动手就动手吧,反正在你们眼里,我弱得可以被你们随便欺负。” 邵乐言话音刚落,她的下巴被人一把掐住,力气大到差点让她下巴脱臼。 头直接被掰正,邵乐言甚至还没看清人样,也还没来得及反抗,冰凉的玻璃杯口贴在她的下唇上,酸甜的果汁灌了她满满一嘴。 果汁差点溢出来前,女人眼疾手快合上邵乐言的嘴,让她想吐都吐不出来。 也是这个时候,邵乐言看清了喂她果汁的女丧尸的脸。 她一直以为遇到和她原来世界人物一模一样的慕盛纯属意外。 但眼前这个一脸冷漠捂住她嘴的丧尸,她也见过。 沈星。 萧逸最爱的那个女人——付月的闺蜜之一。 时间太过久远,邵乐言也只见过沈星一面,可她实在忘不了,付月和她的闺蜜团是怎样羞辱她。 虽然眼前之人只是个和沈星长相一模一样的丧尸,但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根本做不到不去迁怒于她。 邵乐言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攥紧了沈星的手腕,指甲深深扣进高阶丧尸青白的皮肤里。 黑色腐血流了她一手,她好像感觉不到血液的粘腻和腥臭,下手越来越狠。 在被握住手腕的瞬间,沈星这才施舍般地给床上可怜的病女人分去一点注意力,仅仅一眼,她瞬间愣在原地,任由尖锐指甲扎进她的血肉。 邵乐言的眼睛直直瞪着她,厌恶和恨意不加掩饰,好像她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一样。 不过和丧尸怪物呆得久了,现在她的接受程度高得离谱,但是这双眼睛,她总觉得莫名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直到她收回盖在邵乐言嘴上的手,那张不属于这个破败无望的末日世界的明丽美艳面庞闯进她眼中。 沈星恍然大悟。 这样恨意浓浓的倔强眼眸,她之前也见过一次。 那人和眼前脸色苍白却仍旧美丽不减的女人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庞。 沈星突然有些恍惚。 她分不清现在所在的地方到底是丧尸遍地的丧尸城,还是自己死前那个繁荣和平的都市世界。 沈星在打量邵乐言的时候,邵乐言也在观察她。 有了慕盛的前车之鉴,她不会随便暴露自己重生者的身份,何况对方是时淮派来的丧尸,异能一定很强,硬碰上对自己没有好处。 邵乐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松开沈星的手腕,沾满泛着臭味黑血的手在床单上随便擦拭几下。 “对不起,我好像认错人了,你的伤没什么大事吧?” 沈星瞳孔猛地颤了两下。 这是怎么回事? 长的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就算了,连声音都一模一样? 邵乐言没有听到回答,索性放弃在这个吃人世界早就被摒弃的礼貌和仁慈。 她给自己拢了拢被子,背对着沈星,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 “果汁也喝完了,我想休息了。” 被邵乐言这么一提醒,沈星这才想到自己过来的原因。 看着手里剩了半杯的果汁,尽管心里疑虑又忐忑,她还是平静地开口。 “你必须要喝光才行。” 邵乐言狠狠闭上眼,再睁开时猛地坐起身,夺过沈星手上的玻璃杯,仰头将果汁一饮而尽。 橙色的液体顺着她下巴流的脖子、前胸上全是粘糊甜腻的液体,真正被邵乐言喝进肚子里的少之又少。 她完全忽视自己的不适感,装作一切顺利的模样,把玻璃杯又塞回看得目瞪口呆的沈星手里。 “这样行了吧!” 说完,邵乐言把被子往身上一盖,又躺回床上去了。 这下,沈星可以确定眼前这个邋里邋遢的疯女人绝对不是邵乐言那个只会哭哭啼啼的软骨头。 她长舒了一口气,内心纠结的情绪也平静下来。 “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告诉我,除了不能离开这个房间,你可以在这里做任何事情。” 沈星不指望能得到哪怕一句回答,收拾好自己带来的东西,毫不留恋地离开房间。 觉醒异能 时淮靠着墙壁等在房门口,看到出来的沈星,他眉头蹙得更紧。 “你怎么回事?” 沈星被吓了一跳,捂着心脏,心虚地问:“我怎么了?” 时淮紧盯着沈星的脸,一丝异常都不肯放过。 “你今天的话格外多,这不像你的风格。” “哦,”沈星紧张得头皮发麻,语气勉强自然地开口,“好不容易见到个美女,我就大发善心一回。” 时淮意味深长地勾唇笑了笑,眼中意味不明的目光让沈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在,他没再多问。 “既然如此,我就把乐言交给你了,她怀着孕,身体不太……” 时淮后面说的话,沈星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只因那个熟记于心的名字。 邵乐言。 里面那个女人果真是邵乐言! 沈星一颗心七上八下,脑子里像地震过一回,一片混乱。 邵乐言比自己死得还早,如果她能重生在这儿,那邵乐言也不是没有重生的可能。 邵乐言那愤恨的红眼仍在沈星眼前,她手上的咬痕还在,比刚被咬的时候还要痛上十倍。 沈星问:“她叫什么名字?” 时淮答:“邵乐言。” “你刚才说……她怀孕了?” “对,是我的孩子。” 时淮神色如常,没有一点说谎该有的心虚。 沈星狐疑地瞥向时淮,心里给时淮的厚脸皮鼓起了掌。 人类和丧尸能有孩子? 不过沈星虽然不信,但她已经习惯了时淮的胡言乱语。 “我没照顾过孕妇,而且……她好像很讨厌这里。” “所以我才让你照顾她,凭借你的异能,一定要让她喜欢丧尸城。” 沈星心里没底,可是领导发话,自己总不能没尝试就果断拒绝。 现在知道此邵乐言就是彼邵乐言,沈星一时百感交集,而在丧尸城里,没有比她更适合照顾邵乐言的丧尸了。 又过了两天,邵乐言没有傅行琛的任何消息。 她也想过地下城和中心城可能已经联盟想要救她,但她出不去这间屋子,每天只能看到时淮和沈星,根本没有获取更多消息的渠道。 白天是沈星陪她,从初次见面被她咬了后,沈星就再也不和她说一句话。 不过她总会给她带许多好吃的,牛排、汉堡、披萨甚至还有可乐,吃得比地下城都好,邵乐言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末日世界了。 时淮则是晚上过来,邵乐言不理解,他一个丧尸为什么还能人道,而且和普通人类没什么区别。 为了孩子,邵乐言一直拒绝他,威胁过、示弱过甚至还打骂过,都没有用。 她不是时淮的对手,他也根本没把她那点上不得台面的本事放在眼里,该怎样还怎样。 如果她闹得他烦,他就会狠狠惩罚她。 她可以忍受撕裂般的疼痛,可是心里的担忧远远超过身体的痛楚。 在来到丧尸城第三日的夜晚,她在忘我欢愉的时淮身下成功觉醒了新的异能。 邵乐言躺在床的另一边,静静看着时淮和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分身紧紧纠缠在一起,身体还有痛感,但已经比刚才减弱了大半。 时淮太过沉浸,完全没有发觉床上的人突然多了一个。 邵乐言轻手轻脚地挪动身体,幸好这床足够大,等她从时淮背后下床时,对方还没有发现。 直到她走到门口,右手摸上把手,一点一点地用力按下。 额头上的汗滑下眼皮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两腿打颤,却不是因为怕被发现而提心吊胆,只是时淮速度越来越快了,这场荒唐的欢爱眼看便要结束。 她必须抓紧时机。 嘎哒! 门打开了! 邵乐言兴奋地咽了咽口水,侧着身子,踮起脚尖,只要再迈出一步,她便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时淮的掌控。 之后,她只需要找个安全的藏身地,等着傅行琛他们过来救她。 忽地,她听到近在咫尺的熟悉女声。 “你是需要什么东西吗?我可以帮你。” 邵乐言惊恐地抬头,微弱月光下,沈星关切的神情映入眼帘。 宛如一盆冷水迎头浇下,她一身热汗瞬间冷却,脑中警报震耳欲聋。 身后男女忘情的呻吟喘息声戛然而止,邵乐言大脑一片空白,猛地推开挡路的沈星,拔腿就跑。 没跑几步,她猛地察觉腰间多了一份力道,好像周围随着她奔跑时流动的风都有了形状,化作绸带勒住她的纤薄的腰腹。 唰! 邵乐言双脚腾空而起,双手却还朝走廊尽头的楼梯口拼命挥舞,迫切地想要去抓住什么,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被拉住向后退。 砰! 后背猛地撞上坚硬墙壁,咯得她蝴蝶骨快碎了一般疼。 时淮收回风异能,冷眼撇着坐在床上浑身发抖的邵乐言,盯了两秒,视线又挪向面前和邵乐言身材长相一模一样的女人。 这是时淮丧尸生中第二次感到疑惑。 每次疑惑都还和邵乐言有关。 因为欺骗和逃跑,以他自己的性子本来应该怒火中烧,狠狠教训邵乐言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都气不起来。 他只觉得这个女人越来越有意思,心里竟然生出一丝呵护疼爱的情绪。 这是危险的信号。 所以,在他堪堪反应过来时,两手已经分别掐住两个邵乐言的脖颈,看着两张脸瞬间充血涨红,他倒有些心疼。 不过,他并没有放手。 “说!你们两个哪个是真的?” 窒息感直冲头顶,邵乐言眼前景象也开始模糊不清,但她还是勉强和自己的分身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她刚觉醒新的异能,这个分身只能替她分担痛苦和伤害,不能思考,不能讲话。 甚至死后也不能像她一样复生。 说白了,只是个工具人而已。 索性,邵乐言自己也闭口不言,就是让时淮分辨不出才好。 “不说?” 时淮冷笑一声,一脚把分身踢下床,邵乐言还来不及惊讶,自己就被时淮一把拽过来压在身下。 “那我就做到你开口为止!” 邵乐言顿时欲哭无泪。 直至天明,时淮才放过她。 走时,还不忘抱走了她的分身。 重生的人 在门口守了一夜的沈星这才有机会进来。 她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毫无生气只能默默流泪的邵乐言,心中深深叹息。 上辈子就遇人不淑,这辈子还要被丧尸糟蹋。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惨的女人? 自从知道了邵乐言的真实身份,沈星以为只要她把邵乐言好吃好喝地照顾好,她对邵乐言的亏欠和遗憾就可以被一点一滴地弥补。 可昨天那场意外让她意识到,邵乐言需要的不是这个世界稀缺的美食和资源,而是自由。 这也是末日世界最难寻找的东西。 她自己尚且自身难保,怎么才能在时淮不知道的情况下还邵乐言自由? 思考间。她已经走到床边,把温水浸湿的毛巾轻轻盖在邵乐言布满泪痕的脸颊,仔细地轻柔擦拭。 邵乐言瞥了她一眼,红肿的眼里满是不忿的怒气。 “如果不是你,我昨天就可以出去了。” 沈星一愣,有些愧疚的低头不敢和她对视。 “对不起,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不是故意破坏了你的计划。” 邵乐言只是心里气得发堵,知道这人不会搭理自己才把火发泄到她身上。 结果她竟然跟自己道歉? 初见时候那个灌她整整一杯果汁的强势劲儿去哪儿了? 邵乐言单纯认为这个女丧尸是受了时淮的嘱托,所以才不敢再次强硬粗暴地对她。 因为她对自己这几天的照顾真是没话说的细致周到,跟第一次见面时简直判若两人。 邵乐言冷静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 沈星擦脸的动作一顿,张了张嘴,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名字这么难以启齿。 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真的到来时,她还是紧张又害怕,恨不得扭头就走。 邵乐言审视着她的眼神,让她猛地回想起自己得知付月使用了邵乐言的心脏才脱离病痛折磨时,好像也是这样疑惑不解的目光。 过去的回忆一幕幕涌上脑海,沈星实在招架不住。 她是个彻彻底底的共犯。 而当初的受害人就在她面前,仍旧在被伤害和欺凌。 “沈星,”沈星微低着头,盯着床边被毛巾上滴下来水滴打湿的几块水渍,提高音量又重复了一遍,“我叫沈星。” 经过时淮那个变态丧尸的摧残,邵乐言自认自己的承受力已经高到离谱的程度。 可当她听到不应该属于这个荒凉末世的名字时,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心脏内却是一片化不开的冰冷。 她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声线颤抖地问:“你……你认识我吗?” 沈星眼眶瞬间涌出泪水,她轻轻眨眨眼就顺着鼻翼落到下巴。 “我……” “好了,我不想听,你不用再说了。” 邵乐言满脸通红,胸口剧烈起伏,肺都快炸了,她抱紧被子,转身背朝沈星。 无论结果是什么,她都不想知道。 只要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重生后的世界总是再一再二地出现过去伤害过自己的人物,她就有种从来没有从噩梦中惊醒的恐怖感觉。 邵乐言的排斥和抗拒实在太过明显,沈星也彻底慌了手脚。 “你……你不要怕,我对你没有恶意。” 恶意? 邵乐言只觉得这句话太过讽刺。 当时是谁挡在付月身前指责她这个原配根本配不上萧逸的? 是谁说她这个登记过的夫人拆散了萧逸和付月这对苦命鸳鸯? 当时沈星还只是付月的闺蜜之一,为了闺蜜的立场,抱团辱骂殴打她的场面,邵乐言根本忘不了。 再次见面,世界背景变了,身份也已然转换,她却说坦坦荡荡地说对自己没有恶意? 如果不明身份,邵乐言或许还会相信。 但现在,她自认为昨天逃跑被发现,肯定和沈星脱不了干系。 “你怎么死了?我还以为你们会跟着得到新心脏的付月一起长命百岁呢?” 沈星一张白脸全红了,放在身前的十只手指不安搅动。 想起自己做过的荒唐错事,她只觉得愧疚自责得快要缺氧昏厥。 “我是出车祸去世的。” 邵乐言没有一丝遗憾,心中反而畅快无比。 恶人有恶报,虽然她死在了这些人前头,但得知他们也没有好下场,邵乐言突然觉得苍天有眼。 “付月跟你在一辆车上吗?” 邵乐言隐隐期待地看向沈星。 “我不知道,我出车祸的时候,她正……正在和萧逸办婚礼。” “婚礼?” 即使对萧逸的感情已经淡了很多,可是听到萧逸竟然真的用她的心脏救活了付月,奸夫淫妇还大办婚礼,这心口就密密麻麻地疼,呼吸时胸口都一阵一阵地痛。 “是,”沈星小心翼翼地瞥着邵乐言的脸色,关切地问,“你还好吗?” “我很好啊,”邵乐言口是心非地转移话题说,“你不应该在他们婚礼现场吗?怎么还出车祸死了?” “我一开始是作为付月的伴娘陪她在化妆室等着婚礼开始,可是……我听他们说移植给付月的心脏是……” 那个难以启齿的黑暗事实,沈星说不出口。 邵乐言却自然地接过话头,“是我的。” 沈星震惊地瞪大双眼,“你知道?” “呵,”邵乐言鼻头一酸,忍不住裹紧了被子,说话都带着哭腔,“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难不成?” “是萧逸!” 邵乐言双目赤红,仿佛下一秒就能滴出血来,“是他做好了万全准备,利用我对他的爱,活生生地剖开我的胸膛,把我的心脏抢给付月的!” 沈星瞬间泪流满面。 她“扑通”一声跪在邵乐言床边,额头猛地磕在坚硬的床沿,两三下就撞紫了中间一片。 “对不起!对不起!我当时只听了付月和萧逸的一面之词,一直以为是你插足了他们的感情。后来我才听说你已经去世了,心脏还捐给了付月,我以为你是临死前突然良心发现。直到婚礼当天,他们还在化妆室里辱骂你,我看不过去说了她们几句,结果付月竟然大发雷霆赶我走。你不知道,我认识付月快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温温柔柔的她气到炸毛撒泼的样子。” 女主与路人 “你真觉得付月是什么心思单纯、体娇性绵的柔弱小白花吗?” 见沈星一脸迷茫,邵乐言嗤笑着摇头。 “我一开始也被她在萧逸面前的伪装骗了,直到后来我才发现,萧逸也是个蠢的,被一个那么普通的心机女骗得团团转。” 邵乐言没有戳穿她们原来的那个世界只是小说故事而已。 她早早离世因为她是虐文的女主。 而沈星…… 她明显只是反派女二的小团体里仍旧保有良知的npc而已。 “唉,”沈星无奈地叹了口气,“当时我就后悔那一次为她出头指责你了,只可惜我离开他们办婚礼的酒店就出了车祸,也没机会去你的墓前跟你道歉。” 邵乐言感慨地闭上双眼,眉头还紧紧拧在一起,愁绪难平。 “他们的大喜之日却成为了你的忌日,真是讽刺。” “唉!” 沈星也跟着叹了口气,盘腿坐在地板上,胳膊搭在邵乐言旁边柔软的被褥,头就枕在胳膊上面。 “只能说我命该如此,一醒过来就被丧尸咬得变异,成为了丧尸城的一员。幸好我的异能特殊,时淮才会高看我一眼,不然我应该没有和你重逢的机会。” 邵乐言来了兴趣,问:“你的异能是什么?” “无限空间。” 沈星摊开手掌,掌心中间的一颗毫不起眼的小黑痣缓慢扩大,最后覆盖了整片手心。 邵乐言看着沈星把另一只手伸进黑痣里,如探囊取物一般,三秒后就从里面掏出一颗新鲜的橙子。 她整个人头皮发麻,震惊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沈星已经习惯了别人对她施展异能时各异的神色,自顾自介绍。 “你这几天吃的东西全是我的库存。” 邵乐言恍然大悟。 “怪不得,我还说丧尸城里怎么会有新鲜的蔬菜水果,甚至还有现做的菜肴,原来都是你做的。” “你第一天来的时候我就从时淮那里知道了你的名字,本想着苍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了弥补过错的机会,结果我好像打扰了你逃跑的计划。不过我当时真的不知道你要逃跑,你不要误会。” “算了,”聊开之后,邵乐言心情舒畅了不少,“只能算我倒霉。” 沈星更内疚了。 “你想逃跑,对吗?” “当然,我不是丧尸,不想一辈子住在丧尸城里。” 沈星沉思片刻,握紧双拳,下定了决心。 “我虽然打不过时淮,但可以帮你联系外界,你在这个世界有认识的朋友吗?” 中心城。 啪! 慕盛抬手狠狠扇了慕锦笙一巴掌,食指颤抖地指着慕锦笙鼻尖,厉声痛斥。 “我不是说过了,咱们暂时还动不了丧尸城,鹿初晨不听我的就算了,你怎么也不听话了呢?” “爸,”慕锦笙忍着脸颊火烧般的疼痛,柔声解释,“傅夫人是在中心城被时淮带走的,哪怕和丧尸城翻脸,这人也必须由我们带回来。” “你以为我是不懂这个道理吗?” 慕盛急得一拍大腿,“跟时淮谈条件,只要能放了邵乐言,那傅行琛肯定百依百顺,现在鹿初晨带队去丧尸城抢人,这和向丧尸城宣战有什么区别?” “时淮都神不知鬼不觉地越过中心城防线跑到娇娇房间了,如果不趁着这次机会教训他,下次他说不定就出现在父亲您的房间了!” 慕盛被噎得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地一甩胳膊,转身背对着慕锦笙。 “无论如何,你和娇娇绝对不许去帮忙,就老老实实地给我待在城里。” “爸,你也知道这次三城交锋风险极大,娇娇可以不去,但他们需要我。” “不要说了,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是中心城下一任城主,是异能者的未来,你决不能出事。” 无论慕锦笙怎么劝,慕盛始终没有松口,口水都说干了,他只能垂头丧气地离开慕盛办公室。 慕娇娇已经在门外等了很久,看到慕锦笙失落的神色,她一颗心也沉了下去。 没日没夜地劝了两三天,这段时间傅行琛他们都到丧尸城附近驻扎准备围攻了,慕盛都没松口放行。 慕娇娇却仍旧坚持着,没有放弃。 “哥,刚才冰珊姐姐联系我,他们在距丧尸城五百米处遇到了时淮派来阻拦他们前进的高阶丧尸队伍,大概七个人。” 慕锦笙松了口气,“幸好人不算多,他们应该招架得住。” 此时,丧尸城郊外。 傅行琛凝视着不远处隐匿在黄沙之中勉强能窥探一角的欧式古堡样的建筑群,心里急得发慌。 而他面上只是浅浅皱着眉,抿着唇,只有垂在身侧的攥紧的双拳才暴露了几分真实的急躁和挣扎。 鹿初晨在傅行晏的帮助下揪出那个害他们在一个区域兜兜转转了大半圈的空间系高阶丧尸,好不容易能轻松地喘口气就看到望风似一动不动的傅行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傅行琛,邵乐言到底是你老婆还是我老婆?你不去解决这些丧尸,光在这里看丧尸城它也不会下一秒就移动到你面前。” 傅行琛冷冷扫了鹿初晨一眼,鄙视的眼色和下三白显露的凶恶感更让一点就着的鹿初晨无比暴怒。 “喂!我带着中心城最精锐的小队帮你救人,慕盛拦我,我也没搭理他,可是你不领情就算了,总不能自己一份力都不出吧!” 傅行琛还没回应,傅行晏便跑过来加入他们单方面的对话。 “哥,乐安已经过去了。” 傅行琛了然地点点头,直接跟傅行晏走了,经过鹿初晨时连个眼神都分给他。 “傅行琛!你!” 鹿初晨气得快要爆炸,一双手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紧盯着傅行琛离去的背影,眼睛仿佛也能释放异能。 “好啦,”冰珊刚来就看到他这副要吃人的样子,忍不住劝说,“你就是过来帮忙救人的,摆好自己的位置,老婆没救回来,傅行琛现在肯定比你焦急得多,你少戳人家痛楚。” “可是他有什么计划起码要跟我们知会一声吧?” “应该是地下城的杀手锏吧,我也不清楚,反正不需要我们当主力的话,我还是乐见其成的。” 得救 丧尸城,研究所。 时淮看着眉头皱得越来越紧的方临,一颗心七上八下地不得安宁。 “怎么了?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方临伸手扶了扶金丝镜框,眨眨眼再看显示面板,上面的数值仍旧没有丝毫改变。 他可以确定,这个漂亮女人是个没有异能的普通女人。 可既然是人类,她为什么不会激起丧尸们的食欲呢? 这项调查取得的结果已经超过了方临十多年来的所有研究。 检查室里插满检测仪器的女人成为了他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未解之谜。 时淮耐心告罄,说话也不再客气,“你都发现了什么?必须一字不差地告诉我。” 方临也不慌,不紧不慢地给时淮倒了杯茶水,状似简单了解般询问。 “城主,这个女人你是从哪里捡回来的?” 时淮知道自己抢人回来的事在丧尸城的领导层里闹得很大,饶是一直沉迷研究的方临也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收到。 “你没听他们说吗?她是我从中心城抢回来的。” 从中心城抢来的? 那不就是地下城城主夫人吗? 方临视线从时淮又挪向数值。 能当城主夫人的女人绝对是实力强劲的异能者,可是这个女人显然只是个普通人类。 难不成傅行琛跟时淮一样,都喜欢像慕娇娇那样身份高贵的普通女性? 方临实在想不通,但又不是无法理解。 此时,时淮房间。 邵乐言一边吃着沈星给她剥好的石榴籽,一边喝着冒热气的红枣枸杞茶,日子比在地下城还要惬意。 沈星好奇地盯着邵乐言的肚子,手上扒石榴籽的动作仍旧不停。 “你怀孕这么久,怎么不太显怀啊?” 邵乐言揉了揉莫名酸痛的后脑,没精打采地回答:“已经算明显了,我之前连小肚子都没有,现在已经很明显有突出的一块了。” 沈星点点头,又问:“那时淮也太不是东西了,你都怀孕了,他还把你抓过来,还……还做那种事,你之前是不是甩过他啊?” “我甩他?” 邵乐言差点把含着的那口茶都喷在沈星脸上,“他只是为了报复我而已,外加对我的异能可能有点兴趣吧,如果我丈夫不来接我,等他哪天对我腻了,可能也会放我自由。” 话音刚落,屋里响起一道不属于丧尸城的男声。 “你丈夫那么爱你,怎么会舍得不来救你?” 这道声音? 邵乐言心中仿佛炸开万千烟花,她扭头看去。 在被关进丧尸城后的每个夜晚都准时出现在她梦中的男人,如今就站在离她十步的距离,正笑着看她,一如在一起时的每时每刻。 “行琛!” 再次唤起熟悉的名字,邵乐言立即流下泪来。 不等邵乐言下床,傅行琛已经跑到她面前,单膝跪在床上,上半身直直扑进她怀里。 修长的五指穿过她柔软浓密的发丝,大掌紧紧摁住她的后脑,另一只手揽住她纤腰,稍微用点力气就能把邵乐言完全拥在怀里。 邵乐言乖巧地窝在傅行琛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味道,几日来积攒的担忧恐惧都被一种稳定的安心感占据。 久别重逢的喜悦使人忘记了当下紧迫时局,旁观者总是比当局者要理性智慧得多。 乐安不动声色地瞥了眼静静站在一边看邵乐言两个人相互依偎的沈星,视线回到恨不得融入彼此骨血的两人身上。 “我们时间不多,现在该走了。” 傅行琛猛地睁大泪眼,宛如从美梦中被惊雷惊醒的雄狮。 “时淮呢?我还没找他算这笔账,他去哪儿了?” 邵乐言从傅行琛怀里抬起头来,“我不知道,他带着我的分身走了,没再回来。” “分身?” “是我的新异能,具体的内容我们回去再说,我的分身还在时淮手上。” 乐安着急地催促道:“没时间了,再不走我们就都走不了了。” 邵乐言知道乐安不会说谎,可是她还没有摸透分身异能的细节,就这样把分身留在丧尸城,她实在不放心。 傅行琛看出邵乐言的忧心,两手握住她肩膀安慰。 “言言,你先和乐安回去,我去找你的分身。” 邵乐言握上傅行琛的手,果断抛弃了分身。 “不行!那我不要分身了,你得和我一起走。” 这时,站在一旁的沈星突然开口,“乐言你放心吧,我会帮你照顾你的分身,起码不会让她死在时淮手上。” 邵乐言别无选择,只能相信沈星。 “谢谢你,如果有机会,我会报答你的。” 此时,傅行琛已经牵着邵乐言走到他们方才转移的位置。 沈星释怀一笑,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闪耀。 “是我要报答你才对。” 话音刚落,乐安按下异能器的转移键。 邵乐言正被傅行琛搂着和沈星笑眼相对,一阵让人头晕目眩的蓝光闪过,一秒后,刚刚还站在沙发边上的三个人已经消失不见。 沈星惊讶于地下城竟然有能避开丧尸城屏蔽异能空间转换的天才异能者,但另一方面,开门的声响让她的惊讶瞬间转变为惊吓和惶恐。 时淮回来了。 异能器一次性转移的人太多,过程也不太顺利,邵乐言的晕车感越来越重,如果没有傅行琛抱着她,她可能连站都站不住。 所以,当他们猛地落地时,除了傅行琛,乐安直接一屁股摔在沙地上,摔了个底朝天。 而邵乐言则将苍白的小脸往傅行琛肩头一埋,整个人安稳地睡了过去。 傅行琛垂头看见邵乐言虚弱的神色,一颗心像被捣烂般疼痛不断,他收紧了揽着她肩和托起她腿弯的双臂,在她额头上郑重地印上一吻。 而焦灼等待这三人归来的傅行晏刚好把这一幕映入眼中。 他想要去迎接的脚步硬生生停住了。 鹿初晨察觉到身边的人突然落后于他,疑惑地回头看去,却被傅行晏的神情吓了一跳。 五官还是和他哥傅行琛一样出众又惊艳,但那双以往始终轻飘又精明的眼如今闪着挣扎又嫉妒的光,眼底偶尔隐隐划过几抹叫人难以察觉的阴鸷和渴望。 做戏 那种眼神好像自己的猎物被别的饿狼抢走,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发生,甚至表面上还要表现得大方慷慨。 也许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对被拱手相让的猎物仍旧无比渴望。 他不甘心退出争夺。 鹿初晨的目光顺着傅行晏视线,移向恩爱如初的新婚夫妻。 恍然间,他惊觉自己好像误打误撞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冰珊也不知道为什么傅行晏突然停下脚步,鹿初晨回头看他一眼后也跟着不走了。 她还来不及问,傅行琛已经长腿迈开朝他们的方向快步走来。 “麻烦你帮我夫人做个检查。” 冰珊也不推诿,扫了眼沉睡的邵乐言,视线不禁移向躺在地上没人在意的乐安。 “那他呢?他好像伤得更严重一点。” 傅行琛头都没回,宽肩窄腰的高大身材像一堵墙,强硬地把冰珊看向乐安的目光挡得严严实实。 “符月会照料好他,麻烦你先看我的夫人。” 傅行琛态度强硬,大有她现在不以邵乐言为主就不放她自由的架势,冰珊扫了眼鹿初晨,见他也没有反对,只得答应下来。 三人走后,傅行晏像突然活过来一般,深深地吸了一口丧尸城郊外污浊的空气,直到胸腔胀到极限才缓缓呼出。 鹿初晨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傅行晏的肩膀。 “我之前还以为你是傅行琛的跟屁虫,现在看来,还是你小子有种,连自己嫂子的主意都敢打。” 傅行晏被戳中心事,尤其对方还是以单纯莽撞出名的鹿初晨。 一时间,羞赧、愤怒、紧张等等情绪交织在一起,化作一根根无形丝线绞紧了他脆弱的心脏。 他瞪着鹿初晨,眼底锋芒足够割破一千次鹿初晨的脖颈。 “你的气球脑子能不用就留着别用,收起你那些虚幻的想象,别自以为是,尤其不要探究我的心思。” 傅行晏的警告没有吓退鹿初晨,反倒让他兴致更浓。 可当他再想靠近时,傅行晏丝毫不给情面地扭头就走。 他略微凌乱的脚步和垂头含胸的背影,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在确定邵乐言身体没有大碍后,众人立即动身启程返回中心城。 丧尸城。 时淮把邵乐言分身留给方临研究,心绪不宁地回了房间。 透出浅紫色血管的手搭在把手上,他僵硬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缓慢跳动的心脏没来由地狠狠颤了一下。 自从成为丧尸,他已经快忘了人类会有的感觉,如今身体这样突然异常,窗外随风飘来的阴云遮住了分享阳光给他的太阳。 恐慌寂寥的阴影笼罩着他,衬得他宛如黑暗中诞生的鬼魅。 他推开门,视线越过真皮沙发和摆满美食茶水的茶几,直直射向挂着淡蓝床幔的大床。 被褥凌乱地散在床上,原本应该乖巧修养的邵乐言并不在床上。 时淮本就清凉的血液瞬间冻结成冰。 霎时,屋中狂风大作。 除了那张大床,房间里所有家具都惨遭风暴侵袭。 衣柜和里面漂亮的衣裙通通被风力扯成碎片,茶几上的水果茶点通通被掀翻在地摔成烂饼,窗户玻璃炸裂开来,透明碎片反射着自然光宛如璀璨钻石般闪耀。 时淮越过一片狼藉瞬移至床前,这时,他余光才瞥见被绑在残破窗帘后拼命挣扎的沈星。 玻璃碎片划伤了她露出的皮肤,一道道青紫血痕触目惊心。 时淮心里没有一丝怜悯,他只是冷眼望着沈星,像是再审视一个毫无用处的物品,留之无用,放弃又可惜。 沈星双手双脚都被手腕粗的绳索绑紧,嘴巴上贴着有她脸一半大的透明胶带。 可以说,如果不是窗帘被时淮的风撕碎,只怕时淮出城去追人回来都未必能发现沈星的存在。 他不耐烦地一挥手,一道疾风呼啸着吹向沈星。 沈星机灵地紧闭双眼,只觉得吹在她身上的风化作锋利刀片,割断绳索,贴着她的脸皮刮开胶带。 砰! 沈星腿软地摔跪在地,没能避开碎了满地的玻璃碴,碎片扎进她膝盖,疼得她直冒冷汗。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脖颈一勒,她差点白眼一翻,窒息昏厥。 时淮右手掐住沈星脖子,手臂一抬就把她拎起来,五指发力,深深嵌进她皮肤之中。 无论沈星怎样疯狂拍打他的手背,离地的双脚有好几次都差点踢到他,时淮始终不肯松手,连冷凝的面色都没有一丝改变。 “实话告诉我,邵乐言去哪儿了?” 沈星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瞳仁上翻,几乎看不到黑色。 时淮等不到回答,五指打开,沈星仿佛一条刚被钓上来的大鱼,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呼吸终于顺畅,沈星捂着印有黑紫长痕的脖子,好像要把肺吐出来那样,弓着背咳嗽。 即便被时淮放了一马,她也没有掉以轻心。 “咳咳!乐言……乐言她……被傅行琛救走了……” 时淮双眼猛地瞪大,两指掐着沈星下巴,迫使她抬头同他对视。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丧尸城是什么地方,哪是傅行琛神不知鬼不觉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 “他……他有帮手。” “谁?” “一个男的,我……我不认识。” 沈星话音刚落,随着一阵疾风吹过,时淮已经离开。 沈星长舒了口气,从空间里拿出治愈药水,拧开瓶盖,仰头饮下。 邵乐言,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你可千万不要被时淮抓到啊! 中心城。 邵乐言双脚稳稳落地的那一刻,她才真的有获救的感觉。 虽然抛下来营救她的大部队提前回来很不人道,可是她实在害怕时淮追上,不惜欠中心城更多的人情也要跟傅行琛建议让空间系异能者带她们两个人先一步回城。 傅行琛一开始想索性有异能者,干脆费点力气直接回地下城好了。 可是邵乐言想着她还没有亲自给慕家兄妹报平安,无论如何都要先来中心城一趟。 此时,他们刚刚落地中心城的空间转换站,慕盛那里也没得到他们提前归来的通知。 父子离心 邵乐言抱着傅行琛的手,正要走出转换室,却被傅行琛抱着腰不让走。 她回头不解地看向傅行琛,问:“怎么了?” 傅行琛紧蹙着眉,用商量的语气问:“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跟慕娇娇他们打个招呼,我们就回地下城吧!” 邵乐言惊讶地问:“不等行晏他们一起吗?” 傅行琛摇了摇头,“时淮是冲着你来的,慕盛胆小怕事,绝对不会允许我们久留,就算行晏和我们在中心城汇合,也在中心城待不久。” 邵乐言自责地低下头,撇着小嘴,好像下一秒就要流下泪来。 “都怪我,如果我当时没有故意刺激时淮,我们也不会被他盯上。” 傅行琛被邵乐言的神情刺痛了心脏,他又用了几分力搂紧邵乐言,柔软的嘴唇落在她发顶,轻轻一吻。 “你只是受害者而已,你有什么错?” “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用欠中心城的人情。” “你是在中心城失踪的,我没找他们算账已经是看在慕锦笙和慕娇娇的态度上,如果你这次真的遇险回不来,我会让整个慕家付出代价。” 邵乐言能感觉到傅行琛突如其来的怒气。 哪怕只是嘴上说说,只要想到有失去邵乐言的可能,他都控制不住的恼怒和气愤。 邵乐言不敢再提了,只能转移话题,两个人紧紧挽着,一路走去城主宫见慕盛。 在他们刚踏出转换站大门时,慕盛就通过站中工作人员的转达得知了傅行琛和邵乐言平安归来的消息。 他松了一口气,看着面前倔强固执的儿女,对邵乐言的色心转化为深深的嫉妒。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丫头把他们一双儿女挑唆得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违逆他的命令。 明明在认识她以前,娇娇虽然没有异能但乖巧听话,锦笙天赋异禀又孝顺善良。 仔细想来,这邵乐言要不能为己用就留不得。 慕锦笙和慕娇娇看到慕盛越发阴鸷的脸色,心里直打鼓,本来挺直的腰板也有了想要弯下去的趋势。 可是人命关天,这么多天都没有邵乐言获救的消息,慕锦笙和慕娇娇默契地对视一眼,两个人紧紧牵着手,下定决心做最后的争取。 “爸!” “爸爸!” 两个人异口同声。 慕盛回过神来,头也不抬地冲两个人摆摆手,“叫我没用,傅行琛和邵乐言已经平安回来了,你们应该马上就能看到了。” “真的?” 慕娇娇大喜过望,紧紧握住慕锦笙的大手,拽着他左右摇晃。 “哥哥,乐言姐姐真的没事。” 好消息来得太过突然,慕锦笙还是难以置信,“爸,你说真的?” 慕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慕锦笙,一拍桌子,大声吼道:“你小子是聋了还是傻了,连我的话都不信了?” 慕娇娇少见慕盛对慕锦笙发火,吓得她赶紧出来缓和气氛。 “爸,你别生气,哥哥只是担心而已。” 慕娇娇故作生气地甩开慕锦笙的手,“哥,你也是,爸都说姐姐没事,她就一定没事,咱们现在赶快去接他们吧?” 慕锦笙跟慕盛道了声歉,也没看慕盛是什么反应就要拉着慕娇娇离开。 慕锦笙刚推开办公室大门,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的三人正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邵乐言和傅行琛走在带路的秘书后一步,邵乐言抱着傅行琛的手臂,正仰着小脸和他笑着说话。 听不清他们对话的内容,但从他们的表情能看出,两个人都很开心。 尤其是邵乐言,几天不见,她完全没有被丧尸王掳走虐待的狼狈和虚弱。 慕锦笙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原位,盯紧邵乐言的眼中也泛出笑意,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比起慕锦笙的内敛,慕娇娇的喜悦和如释重负全都一股脑儿地发泄出来。 她高举双臂来回挥舞,“乐言姐姐!乐言姐姐!” 邵乐言被迫停了话头,闻声看去就见到站在慕盛办公室门口的慕家两兄妹。 慕娇娇像个子弹似的直直冲进邵乐言怀里,八爪鱼般的四肢紧紧缠在邵乐言身上,生怕她下一秒就跑了似的紧张。 女孩的半张小脸都埋进她肩头,说话时伴随着哭腔和吸鼻涕的抽泣声,邵乐言感觉被她靠的地方的布料都湿了一块。 “乐言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这几天我过的是什么提心吊胆的日子啊!” 邵乐言轻轻揉了揉慕娇娇的头顶,笑着安慰。 “谢谢你担心我,”她扫了眼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的慕锦笙,“也谢谢你帮我。” 慕锦笙诚实地摇了摇头,“不用谢我,我没帮上什么忙。” 傅行琛冷不丁插了一句,“如果不是你,鹿初晨也不一定愿意插手管这件事,虽然你没能去,但也不是毫无帮助。” 慕锦笙:“傅城主抬举我了,夫人是在中心城被掳走的,初晨去救人也是理所应当,人没事就好。” 四个人谦让来谦让去,最后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慕盛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你们要在门口站到什么时候?锦笙,还不快请傅城主和夫人进来。” “哦,我差点忘了。” 慕锦笙耳朵稍稍红了,有些窘迫地伸出手做邀请姿势。 “傅城主,傅夫人,我们进来说吧!” 五个人正好把沙发位置占得满满当当。 听完邵乐言适当删减过的丧尸城遭遇,一时间,众人沉思不语,呼吸声都下意识放轻了,室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邵乐言有些尴尬,害怕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被在场的聪明人发现了漏洞。 但是好在,没人怀疑她的说辞。 从头到尾,慕盛的眉头没有一刻舒展。 “这几天,我一直派人调查时淮究竟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闯进我中心城的,说来惭愧,竟然一无所获。” 傅行琛问:“他一个丧尸之王,费了大力气闯进中心城,不去研究所也不来城主宫,反倒去慕娇娇那里抓我的夫人,谁听了都会觉得离谱吧!” 邵乐言下意识看向慕娇娇,女孩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快要缠成麻花。 坐在她旁边的慕锦笙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大掌握住慕娇娇的两只小手,温柔地轻轻捏了捏。 有了哥哥的安慰,慕娇娇这才放松下来。 红色警报 直到傅行琛把矛头突然指向她。 “我很确定我的夫人之前跟时淮有仇怨,但是为什么这么巧,时淮偏偏在我们都不在她身边,只有慕娇娇和乐言两个人的时候出现抓人。” 傅行琛停顿一瞬,扫视在场众人,犀利目光刺痛每个人的眼睛。 “如果说中心城没有内鬼,我是不信的。” 慕盛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肉眼可见慌乱的慕娇娇,突然一下笑开。 “出事当天我就派人检查过,我中心城的防护措施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城内也没有任何毁坏的地方。时淮虽然出现在娇娇的花园,但那里已经被你毁了,你也知道里面没什么特别的玄机。我怀疑时淮应该是得到了其他丧尸的帮助,才能偷偷潜进来的。” 傅行琛面色不变,淡淡地说:“那他能进来一次,也就能进来第二次,你们就不害怕吗?” 慕盛一噎,顿时觉得颜面扫地,气得脸色顿红。 就算想发火,但他只能忍着。 “爸爸,”慕娇娇实在看不下去了,猛地站起来,一脸就义般的严肃,“不用替我隐瞒了。明明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接受惩罚。” 慕盛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慕娇娇鼻子痛斥,“娇娇,你胡说什么呢你!还不赶紧坐下!” 慕锦笙担忧地看向慕娇娇,眼睁睁看着自己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妹妹,“扑通”一声跪在邵乐言面前,愧疚地痛哭流涕。 “乐言姐姐,是我对不起你。是因为我,时淮才能顺利进城的。不过我真的没想到,他和你有恩怨,甚至还强硬地绑架你。” 慕盛恨铁不成钢地握紧了拳头,拉着慕锦笙出面阻止。 “锦笙,看好你妹妹。” 慕锦笙叹了口气,冲慕盛摇了摇头,后者更是气愤。 “好啊,你们兄妹俩现在翅膀硬了,完全不把我这个做父亲的放在眼里!” 慕盛一甩胳膊,起身想走,刚迈出一步,身前一道惊雷“噼啪”击下,差一厘米便能打在他脚尖。 慕盛心有余悸,浑身止不住发抖,缓缓回头看向罪魁祸首。 傅行琛唇角微勾,眼神却冷得像冰。 “别急着走,把话问清楚后你再忙也不迟。” 傅行琛轻轻拍了拍邵乐言的手背安慰,邵乐言点点头,视线又移向跪着小声抽泣的慕娇娇身上。 她完全没有把这次经历迁怒于慕娇娇,但是考虑到傅行琛的心情,她也不能把这件事轻飘飘地放下。 “是你放他进来的?” 慕娇娇抹了把脸上的眼泪,诚实地回答:“时淮给了我一块丧尸晶核,他可以通过这块晶核无视任何阻碍瞬移到晶核所在的地方。” 邵乐言知道慕娇娇作为世界女主,所有男主角都会和她有不同程度的接触,好感度也不会低。 但时淮既然能给她随时见面的信物,又以朋友互称,为什么宁愿伤害慕娇娇也要绑走自己? 邵乐言想不明白,“他为什么给你这个?” “他之前救过我,为了报答他,我有偷偷带他进城。” 慕盛听完,血压瞬间升高,头晕目眩地根本站不稳。 “爸!” 慕锦笙眼疾手快地扶住慕盛,慕盛把胳膊从慕锦笙手里抽出来,指着慕娇娇,骂道:“逆女!” 慕娇娇害怕地缩了缩肩膀,头低得快要埋进胸前,根本不敢和慕盛对视。 邵乐言:“看来你们关系不错,他好不容易来一次中心城,却没有趁机会将你们一网打尽。” 慕娇娇:“他很喜欢我的花园,每次来都只去那里,为了方便他看花,我把晶核放在我的客厅。” 傅行琛突然发问:“晶核现在在哪儿?” 慕娇娇犹豫地瞟了眼快要被她气死的慕盛,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话。 傅行琛也不强求,视线移向瘫在沙发上装死的慕盛,“把晶核交出来。” 慕盛没动。 啪! 又是一道惊雷落下,这回直接劈在慕盛两腿之间,再晕再昏的人此时此刻也都能无比精神抖擞。 慕盛紧拽着慕锦笙的手,硬生生控制住没有扑进儿子怀里,舌头打结,说话都不利索。 “那……那种害人的玩意,我……我都处理掉了。” “怎么处理的?” “不过是块小晶核而已,只要耗尽里面的异能不就行了。” “你有确定里面是什么异能吗?” “管它什么异能,用不到我中心城里就行。” 慕锦笙心里突然生出不祥的预感。 “爸,那枚晶核现在不在你手上?” “当然了,我留它也没用。” 话音刚落,房间内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办公桌前的警示灯发出耀眼的红色光芒。 傅行琛和邵乐言不知所以,但慕家三人却清楚得很,瞬间脸色凝重,面色惨白。 红灯亮起,是中心城最高级别的危险提示。 如果不是有毁城可能的危机,这枚红灯可能一辈子都不会亮起。 慕锦笙瞬间冷静下来,看了眼冷汗直流的慕盛,毛遂自荐说:“爸,初晨他们还没回来,您和娇娇先呆在这儿等我消息。” 说完,慕锦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邵乐言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顺着傅行琛的视线看向窗外。 中心城是座圆形城池,城主宫所在是圆心的位置,慕盛的办公室又在视野最好的最高层,城内的全部都可以透过落地玻璃窗映入眼中。 而此时,城门外随风而起的遍天黄沙几乎笼罩着城外的世界,并以极快的速度向中心城侵蚀而来。 这种程度的沙尘暴,邵乐言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见。 忽地,傅行琛站起来,拉起邵乐言的手,拽着她往外走。 “慕城主,我再借用下你们的空间转换站。” 慕盛还没从危机警报中缓过劲儿来,听到傅行琛这么说,下意识以为他看到中心城面临危机想要见死不救跑路。 他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撑着酸软发抖的双腿站起身冲傅行琛歇斯底里地大喊。 “我不允许!你不能走!” 已经走到门口的傅行琛冷着脸回头,“我不会离开,但我要送我的夫人回地下城。” 缠斗 说话间,慕盛已经快步走过来,趁着两人没防备,他一把扯过邵乐言的另一只手臂,紧紧拽着不松。 傅行琛怒火中烧,恨不得一道雷劈死慕盛,可是又怕误伤邵乐言,一时间只能僵持。 他压抑着心中怒火,问:“你要做什么?” 慕盛:“我不相信你的话,邵乐言必须留下,我们中心城如今陷入危险和她脱不了干系。” 傅行琛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浑身的冷意和戾气彻底爆发。 “我说的话从不食言,我可以帮中心城,但前提是必须保证我夫人安全。” 慕盛不依不饶:“那也不用急着回地下城,夫人可以和娇娇一起去光室避难,等风波过去再出来。” 两人对视时火花四溅,邵乐言觉得自己就像一条拔河绳被两个人拉扯着,谁都不愿意做失败的输家。 轰隆! 屋外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固若金汤的城主宫楼体微微晃动着,天花板中央的吊扇轻轻左右摇摆,发出“吱嘎吱嘎”的机械声响。 众人一起向窗外看去。 慕盛跑到窗边,此时,漫天遍野的黄沙覆盖了大半的中心城土,其中不难发现几束耀眼的异能光。 “完了!彻底完了!” 邵乐言揉了揉自己发青的手腕,抬头撞进傅行琛关怀中深藏担忧的眼神中。 “来不及了。” 邵乐言心知肚明,能有这种实力的人只有时淮一个,哪怕丧尸城到中心城的距离太远,他的风异能也能助他轻而易举地追上他们。 慕娇娇抓过邵乐言的手,“姐姐,我们去光室躲着,这些事就留给哥哥他们处理吧!” 邵乐言有些犹豫。 她倒是可以把烂摊子留给傅行琛他们,但是时淮的目标是她,让别人替她去面临危险,甚至可能会死,她于心不安。 正当邵乐言纠结的沉思不语时,傅行琛猛地推了下她的后背,要不然慕娇娇扶她,她差点摔倒。 邵乐言:“行琛,你要做什么?” “你们先去躲着,这边有我,等解决了时淮,我再去找你。” 直到被慕娇娇生拉硬拽地出门,邵乐言固执地扭头注视着背对她走远的傅行琛,一滴热泪滑落脸庞。 如果时光能倒退,她当初绝对不会去犯贱惹恼时淮。 光室。 邵乐言刚迈进门浑身便被温暖的金光包围,就像泡进装满热水的浴缸里,整个人不禁舒服地喟叹出声。 “这光是有治愈作用吗?为什么我觉得这么舒服?” 慕娇娇关紧门,笑着说:“这个屋子是我哥哥觉醒异能的房间,当时他异能爆发,光充满了整个屋子,是十阶异能者才会拥有的能量。” 邵乐言惊讶得目瞪口呆,“十阶?鹿初晨也没到十阶吧!” “只是觉醒的时候散发的能量强大,觉醒后哥哥就变成正常的异能者了,跟初晨哥哥一样都要一步步吸收丧尸晶核升阶。” “哦,这样啊。” 邵乐言点了点头,挑了把靠墙的椅子坐下。 中心城门。 时淮双眼微微眯起,凝视着狂风黄沙中宛如蚂蚁般的异能者们,轻蔑地嗤笑出声。 在这个世界上,能被当做对手入他眼的,只有鹿初晨和傅行琛两个人。 沙尘中耀眼的金光短暂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可是异能等级太低,他只草草扫了眼便收回视线。 中心城是没人了吗? 怎么都是这种小喽啰来抵抗他? 时淮耐心告罄,脚下风沙顿时一分为二,一卷留下继续和异能者们周旋,另外一卷裹着他继续向城中心迈进。 因此,傅行琛一眼就确定了他的位置。 他瞄准时机,宛如流星雨般数不清的紫色落雷从天而降,直直劈进风沙中央。 轰隆! 爆炸一声又一声接踵而至。 城池连带着地面都紧跟着一震又一震。 时淮调控风域全速躲避,不知不觉间,他被彻底赶出中心城,还有继续后退的趋势。 苦苦迎战的慕锦笙等人察觉到风沙的速度和形式渐渐放缓、变小,终于得空去找时淮本体。 慕锦笙踏出一步,手腕粗的藤蔓从地下破土而出,如果他不够机敏,后退的速度稍微迟钝片刻,脚底便会被捅穿。 他瞬间冷静下来,再抬头,面前突然多出五个人来。 黄沙尘土随风散开,慕锦笙这才看清。 前面的不是人,而是丧尸。 傅行琛的雷像不要钱一样接连不断地从天而降,时淮的风域被劈得七零八落,每次都是他刚凝聚完,雷电便像安了定位一样紧随而至。 打了几轮,时淮也不再一味退让被锤,傅行琛敏锐地察觉到周身流动气流的思维变化,瞬间仰头,一道无色的气刃擦脸而过。 如果他稍微迟了一秒避开,那锋利的气刃便会割下他的鼻头。 时淮瞬移至傅行琛面前,掌中以气凝剑,以傅行琛为中心组成一面环形剑阵。 唰唰唰! 万剑齐发! 傅行琛勾唇一笑,眼中满是轻蔑,他掌心紫雷翻滚、延长,瞬间凝成一条的紫色长鞭。 手腕旋转,长鞭裹挟着所有向他破空刺来的气剑。 紫色雷光包裹着无色气剑,越来越大,隐隐有爆破之势。 慕锦笙刚切断缠住他手臂的藤蔓,一眼看到笼罩整座城门的雷电,急得大喊:“傅城主,不要炸掉城门。” 傅行琛死死盯着不停攻击他的时淮,手臂高高举起,直接把装满气剑的雷球甩出千米之外。 此时,鹿初晨等人用尽办法尽快赶回中心城。 他远远瞧见中心城处的黄沙中格外闪耀的雷光,急得额头青筋暴起。 “能不能再快一点。” 冰珊不耐烦地反驳:“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要是等得不耐烦,你就自己飞回去。” 话音刚落,坐在后座的m40突然紧盯前方,目瞪口呆。 “快!” 鹿初晨疑惑地扭头看他,“你怎么了?” 这时,一直兴致缺缺的傅行晏也好奇地扫了眼前方,他脸色突变。 “快看前面!” 鹿初晨和冰珊一起转头,神色瞬间严肃。 不远处五米多高的紫色雷团直直地朝着他们飞速撞来。 七百米…… 六百米…… 距离急速拉近。 混战 鹿初晨瞬间反应过来,一把扯断安全带,冷声命令道:“来不及了,开到旁边,大家跳车!” 冰珊狂打方向盘,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 五百米…… 四百米…… 巨型雷团宛如猛冲而来的雷电巨兽,张开血盆大口,欲将众人吞吃入腹。 三百米…… 两百米…… 乐安打开车门,向旁边的傅行晏使了个眼色。 傅行晏会意,在乐安按下异能器消失瞬间迅速顶替了他的座位。 一百米…… 鹿初晨目光炯炯,气势磅礴的火墙在他目光所及之处熊熊燃烧,坚如磐石般地伫立在仓皇飞驰的汽车面前,直面雷团。 五十米…… 车子驶离攻击范围的瞬间,鹿初晨大吼一声:“跳!” 傅行晏扑向地面,滚了十几圈才手刹停下。 在三人安全落地时,雷团撞向火墙。 轰隆! 呲嚓! 火焰、雷电、气流混合排斥,最后完全爆炸。 涌动的气波接踵而至,傅行晏身上仿佛背上千斤重担,手臂青筋暴起却根本起不了身。 时淮和傅行琛再度分开,实力相当的两个人身上都负了些伤。 时淮微微弯着腰大口喘气,手掌撑在膝盖上才没腿软跌地。 他问:“邵乐言呢?” 傅行琛抬起手背擦掉侧脸被气刃划开伤口的血迹,不屑地说:“关你什么事?” “如果你知道我和她在丧尸城那几天都发生了什么,你说不出这种话。” 傅行琛脸色一僵,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时淮却不肯就此放过他,变本加厉地得意扬唇。 “她一定没跟你提过,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 “给我闭嘴!” 傅行琛忍无可忍,掌心泛起紫光,又是一道灵蛇般的雷电朝时淮当头极速劈下,将时淮的气罩瞬间击碎。 雷电击中前一秒,时淮原地消失。 当鹿初晨几人赶到战场时,恰好目睹傅行琛脑后的几道反射诡异霞光的特殊气流。 来不及出声提醒,他扬手挥出一团火球。 傅行琛凝视着直冲他攻来的火球,目光冷冷地瞥了眼面无表情的鹿初晨,后退一步侧过身去,火球擦身而过。 炙热火焰裹着暗算不成的气刃,将其冲得七零八落,最后高温蒸腾气流化为乌有。 傅行晏赶忙跑过去,“哥,你没事吧?” 傅行琛摇了摇头,随后看向时淮,“谢了。” 鹿初晨意外地挑了挑眉,“不必。” 傅行琛收回视线,拍了拍傅行晏的肩膀,“快去帮慕锦笙,他们那边的情况不容乐观。” “好,那你小心。” 傅行晏带着冰珊和乐安走后,鹿初晨仍旧原地不动。 “时淮这么难对付,你能让他被迫隐身蛰伏,等待时机,已经很不错了。” “你这是夸奖吗?” “算是吧,剩下的就交给我。对了,娇娇她们还好吗?” 傅行琛点点头,“他们很好,只要时淮进不去,他们就安全。” “不能坐以待毙,谁知道他到底带了多少帮手,你先回去守着,这边有我。” 傅行琛冷着一张脸,一动不动。 鹿初晨警惕地环视四周,不解地问:“你怎么还不走?” 傅行琛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缓缓开口。 “我要亲手杀了时淮。” “你一个人?” “对。” “呵呵。” 低沉的笑声随风骤然响起,鹿初晨和傅行琛心中一惊,瞬间警惕起来。 雷光和火焰在越发呼啸的疾风中宛如两座异色灯塔。 “傅行琛,就凭你也能杀我?” 鹿初晨顿觉头痛,“你们两个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难道就为了邵乐言非要闹得不死不休?” “你懂什么?”傅行琛冷声说,“我的夫人不容他人觊觎,何况还是一只非人丧尸。” 风中再度响起时淮的声音。 “邵乐言一开始就是我看上的人,明明是你惦记上别人的东西,现在反倒倒打一耙。” 傅行琛头一偏,一枚气刃擦耳飞过。 “你看上的无非是乐言的异能,但我爱她这个人,这就是我们的区别,也是她不会选择你的原因。” “笑话!” 时淮突然现身,一柄长剑破空而来,紫色雷鞭迅速应战,紧紧缠住剑身,两方纠缠不断。 时淮:“如果不是邵乐言的特殊异能,你根本碰不了她,哪里会有爱情?” 傅行琛不耐烦地顶了顶腮,瞟了眼一旁抱臂看戏的鹿初晨。 冰冷含恨的眼神示意着他“快点动手”。 鹿初晨翻了个白眼,不过身体还是诚实地参加了战斗。 时淮被二人前后夹击,逐渐落了下风,没了一开始的意气风发。 这样下去,他可能都没命去见邵乐言。 再次避开空中落雷,他左手一挥,一道真空气墙替他挡住了铺天盖地的火焰弹。 看着在真空墙中逐渐熄灭的火焰,时淮灵光一现。 傅行琛见时淮愣神,撑着异能和体能濒临耗尽的身体,鼓足了劲,发出最后的致命一击。 他看着时淮震惊颤抖的瞳孔,心里无比的畅快。 没高兴几秒,他震惊地发现被火焰弹控制得动弹不得的时淮再度消失,顺便带走了自保的真空墙。 他汇聚异能发动的最后一击直直冲着鹿初晨迅疾而去。 要是发生碰撞,他们两个人的异能爆炸所产生的破坏力是在场其他异能者无法承受的。 傅行琛急得冷汗直流,异能储备却在和时淮缠斗时消耗太多,没法以强制强,好在对雷电的操控能力还在。 鹿初晨也发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可若是撤回火焰弹,他难免会被雷电伤及。 自己受伤事小,要是因此被时淮钻了空子,中心城就危险了。 犹豫间,噼啪作响的雷团在即将撞上火焰弹前以一种恐怖的速度上升至半空,像是没了牵引线的氢气球,随风而行。 “傅行琛!” 脱离危机的鹿初晨目光惊恐地看向站在火焰弹前方、双腿发抖的傅行琛,忍不住大喊:“快躲开!” 傅行琛额头青筋暴起,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地。 他知道情况危机理应迅速离开,可是身上的重量实在超过他的承受能力,他没有爬在地上已经是倾尽全身力气的结果。 两败俱伤 高耸火焰化成细密火舌结成一张燃烧的大网,鹿初晨紧抓着网结,奋力挥臂向火焰弹的方向掷去。 可是太晚了。 咻咻咻! 侥幸逃过火网包围的部分火焰弹结结实实地打在傅行琛身上,肩膀、腹部、大腿都中了几发,鲜血涌出,染红了他的隔离内衣和外套。 噗! 傅行琛猛地吐出一口血,捂住腹部流血不止的伤口。 此时,背上的重压瞬间消失,他浑身痛得发抖,却单膝跪地,倔强地用最后的理智和力气撑着身体,不肯倒下。 鹿初晨虽然难以置信,但他只是瞥了眼情况不妙的傅行琛,视线便被终于现身的时淮吸引。 时淮目光灼灼地紧盯着傅行琛,嘴角挂着欣喜若狂的笑容。 现在的傅行琛没有还手之力,只要他手起刀落,傅行琛便会人头落地,神仙来了也无力回天。 时淮高举手臂时,鹿初晨耐心告罄,他再度挥起火网。 刚被他回收的几十枚火焰弹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向时淮飞去。 前方是近在咫尺的地下城城主人头,侧面却是破空而来取他性命的火焰。 时淮只犹豫了一秒,便做出了选择。 噗呲! 是子弹射进身体的声音。 时淮灵活的移动躲过大半火焰弹,即便中了两发,他还是忍着血肉被灼烧的痛感,向弯腰不起的傅行琛挥刃。 铛! 气刃撞击金属发出刺耳声响,时淮信心满满的嘴角瞬间僵硬。 傅行琛扭动手腕,腕间锁链般的金属手镯抵住时淮气刃,随着转动摩擦,硬生生将化出实体的气刃一分为二。 鹿初晨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虽然松了口气,但目光触及那枚手镯,他嘴角勾起抹了然的笑意。 那枚手镯他可熟悉得很。 毕竟慕盛一直将其作为保命符般带在身上,就没见他摘下来过。 一开始还疑惑怎么没看见慕盛人影,现在想来也是情有可原。 保命的家伙都送给了别人,慕盛那种贪生怕死的人自然不会冲在流血的第一线。 时淮完全没想到傅行琛还有能力抵抗,一时间心绪不稳,身上又猝不及防中了三发火焰弹。 与傅行琛所中的火焰弹不同,嵌入时淮血肉间的子弹仍旧保留了鹿初晨的火异能,中弹的麻痹痛感远不及火焰灼烧脏腑和肌肉皮肤带来的疼痛大。 时淮嘴角流血却疼得没劲擦,眼睁睁看着傅行琛冲他张扬一笑,他怒火中烧,甚至起了炸掉中心城的心思。 直到被属下用空间异能转移离开,傅行琛那张勾唇的丑脸还在他脑海和眼前挥之不去。 重伤的时淮凭空消失,傅行琛放松下来又吐了口血,双眼一闭,直直栽倒在沙地里,不知道还有没有呼吸。 鹿初晨也没了对时淮赶尽杀绝的心情,他伸出食指探了下傅行琛的呼吸。 虽然微弱但起码还有,人怎样活着他不管,只要不死就行。 光室。 邵乐言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因为待在过于舒适安全的环境里,她已经完全没有了时间观念。 直到昏迷不醒的慕锦笙被两个人抬进光室,邵乐言才终于反应过来。 在千里之外的城门口,她的丈夫和娇娇的哥哥还在为了她去战斗。 慕娇娇看到慕锦笙的第一时间就扑到他身上,小手抚摸着慕锦笙的脸,眼泪像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哥哥,我哥哥是怎么了?” “小姐不要担心,少爷是异能耗尽晕过去了,在光室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慕娇娇悬着的心还是没落地,又问:“那我爸爸呢?他还好吗?” 两个属下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诚实的回答:“我们没有看见城主,也不知道他的情况。” “什么?” 慕娇娇双腿一软,“咚”的一声摔倒在地。 邵乐言急忙扶起她,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别担心,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说不定城主和行琛他们在一起呢?” “傅城主在城门口抵抗时淮受了重伤,现在已经被送到冰珊姐那里接受治疗了。城主没有和他一起,准确地说,城主根本没有出城。” 这会儿,轮到邵乐言崩溃了。 中心城医院,五楼。 冰珊任由自己左臂上深可见骨地割伤流血,忍住全身冷意,右手飞快地调配疗愈舱各项数据。 她额头冷汗直冒,牙齿打颤,发紫的嘴唇冻得直哆嗦,说话时含糊不清,但能让人依稀听出来几个字。 “先……不用……管我,救傅行琛要紧。” 鹿初晨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出言提醒。 “你先处理自己的伤口吧,一会儿手臂废了反倒更麻烦。” 在一旁协助的符月也开口劝:“是啊,我不会用中心城的仪器,还是要靠你来救城主,如果你要是出事,我没法跟城主夫人交代。” 冰珊瞄了眼符月准确又迅速地操作,视线移向符月操作台对应的疗愈舱里昏迷不醒的男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我看你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是只想救傅行晏一个人吧?” 符月撇过头去,没有回答。 鹿初晨探头,好奇地看了一眼,随即也跟着笑。 “算了,冰珊,傅行晏的情况起码比他哥好点,就算交给符月也不一定保险,还是你来吧!” “知道了。” 话音刚落,疗愈室门口传来急切的门铃声。 鹿初晨打开门外监控,邵乐言焦急不安的身影出现在大屏幕上,他有些不满地皱起眉头。 “她怎么来了?” 冰珊:“让她进来吧,她有知情权。” 智能门自动打开,邵乐言跑进控制室,对三个人投来的目光置若罔闻,直到透过玻璃看到疗愈舱里闭眼休息的傅行琛,她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他怎么样了?” 冰珊:“你别担心,他不会死。” 邵乐言心里一半担忧一半恐惧,折磨得她心脏绞痛。 如果傅行琛真的出事,她好不容易努力得到的幸福生活又灰飞烟灭了。 她该怎么办? 她的孩子该怎么办? 她不敢再想。 “为什么他会受这么严重的伤?”邵乐言目光不善地看向面无表情的鹿初晨,“你不是也在场吗?为什么你没事,他却躺在里面?” 时淮的报复 鹿初晨冷笑说:“你在说什么胡话,他重伤,我就也得陪着一起?” “我……我没这个意思。” “呵,你仔细想想到底是谁把他害成这样的,反正不是我。” 冰珊提醒道:“够了,傅夫人已经够难过了,你别太过分了。” 鹿初晨冷哼一声,瞪了低头不语的邵乐言一眼,毫无留恋地转身就走。 “对不起,是我心急了,不该冲你发脾气。” 鹿初晨听了,脚步一顿,也只停下一秒,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疗愈室。 冰珊安慰地轻轻拍了拍邵乐言的肩膀,邵乐言这才发现她手臂上可怖的伤口,惊讶地问:“你伤得好重,怎么不治疗一下?” 冰珊苦笑着说:“我也想治,但我的异能耗尽了,要治也要等我的异能恢复一些再说。” 怪不得傅行琛只能靠疗愈舱治疗,原来治愈系异能者们在对抗时淮的战斗中也用了全力。 邵乐言顿时更愧疚了。 “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我,我会全力以赴。” 冰珊有些意外地瞪大双眼,漂亮女孩目光炯炯,好像藏着星星。 她突然理解傅行琛那么冷漠孤僻的人为什么会对她情根深种了。 城主宫。 鹿初晨猛灌了一大口水,听着手下的汇报,差点把水喷坐他对面的慕锦笙一脸。 “没找到慕盛?你确定吗?” 手下点点头。 慕锦笙脸色凝重地能结霜,“父亲不在光室,也没去城门口加入混战,甚至也不在城主宫坐镇主持大局,这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还能人间蒸发不成?” 慕娇娇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哥哥的脸色,倒了一杯花茶推到他面前。 “哥哥,现在父亲失踪,行琛哥哥重伤昏迷,中心城和地下城都不太平,比起让他们回去,不如就留在我们这儿养伤吧!” “娇娇,”鹿初晨不赞同地摇摇头,“冰珊虽然厉害但也不是万能的,他们地下城的人当然由地下城的人来救,我没抛下傅行琛已经算做到了盟友的基本,我们互不相欠。” “可是乐言姐姐还怀着宝宝呢,她自己都需要别人照顾,回地下城只会更难。” “娇娇,城主生死不知,你反倒更担心外人?” “我没有!” “好了,”慕锦笙打断两人的争执,“我认为娇娇说得对,现在傅家兄弟都重伤昏迷,傅夫人已经很伤心了,我们让他们这个时候回地下城实在太不人道。” 鹿初晨:“锦笙,这次咱们中心城损失巨大,伤患也不少。冰珊是中心城的人,就该为中心城人治疗,而不是要围着地下城的人打转,哪怕对方是地下城城主也是一样。” “不需要让傅行琛完全恢复,起码要待到他能正常活动吧?” 鹿初晨见说不动慕家两兄妹索性起身,“那就随便你们吧,两位大善人。” 两天时间,邵乐言一直待在疗愈室看护仪器、盯紧数值,即便吃不下睡不好,也没有离开一步。 冰珊一进门就看到小鸡啄米式点头打瞌睡的邵乐言,贴心地为她盖了件毛毯。 背上一重,浅眠的邵乐言惊醒,抬头就看到一脸惊慌的冰珊。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 邵乐言摇了摇头,拢紧了身上裹着的毯子,“没有,是我懈怠了。这几天辛苦你了,那么忙还要负责我的丈夫和小叔子,真的感谢。” “这是我的职责,而且符月和你也有帮我,比起我,我觉得你更辛苦,今晚就回去休息吧。” “他不是快要醒了吗?我还是守着吧!” “要是傅行琛一睁眼看到你现在的脸色,恐怕不会开心。” 邵乐言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色这么差吗?” 冰珊点点头,“巨差,而且你现在是孕妇,吃不好睡不好对孩子也有影响,可惜我和符月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能帮你好好检查身体,你更要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了,我今晚就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再来。” 丧尸城。 时淮看着身上最后一块灼伤恢复如初,冲着跪在他脚边的“邵乐言”招了招手。 “邵乐言”领会了他的意思,膝盖触地向他爬近,随即被时淮一把掐住下巴被迫抬头。 “你说,”时淮的笑容鬼魅又残忍,“你害我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我该怎么惩罚你?” “邵乐言”双目空洞无神,只是直直盯着他,像是个刚拆包装的精美芭比娃娃。 “不会回答也没关系,”时淮食指爱怜地在“邵乐言”侧脸柔嫩的肌肤上摩挲,“我已经想到了。” 一旁假装收拾药剂实则偷窥的方临突然一抖,明明和他没关系,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泛出一层冷汗。 “方临!” 方临听到自己名字,手上一个没拿稳,刚调配好的增效治愈试剂摔在地上碎成渣渣。 来不及心痛,他赶忙回复:“哎!叫我什么事?” 时淮瞟了眼地上的蓝色试剂,如果没有这东西,他也不会好得这么快。 他毫不在意地移开目光,问:“上次你给我的东西能不能再给我一管?” “啊?”方临一头雾水,“我给过你不少东西,你说的是哪个?” “就是我没收下的那个粉色试剂。” “啊?”方临更意外了,“可是邵乐言都回去了,你要给谁用呢?难不成……” 方临的视线下意识移向乖巧的邵乐言替身,默默在心里为她祈福。 时淮不耐烦地问:“你给不给?” “哦,我给,我给。” 中心城。 邵乐言和慕娇娇吃完饭后,不急不慢地往自己的房间走。 此时的天已经彻底黑了,只剩下走廊的灯光照明,为了节约异能和晶核,除了城主宫外的地方的走廊灯只会开一半,仅仅够人勉强看清。 等走近房间,邵乐言才看见等在她门外的慕锦笙。 他这两天既要寻找失踪的慕盛又要处理中心城的后建事宜,忙得脚不沾地,刚才吃饭也没见到他去。 突然出现在她这儿,邵乐言实在想不通。 听到脚步声,慕锦笙闻声望来,笑着说:“你回来了。” 意外之爱 邵乐言点点头,走到他面前。 雕塑般精致的面庞上是难掩的疲惫,可想而知他这两天过得怎样。 “你脸色很差,听说你这几天都在疗愈室守着傅城主,”不知为何,慕锦笙笑容有些苦涩,“傅城主能有你这么好的夫人真的很幸运。” 邵乐言:“你的脸色也很差,这几天一定忙得不行吧,听娇娇说,还没有慕城主的消息。” 慕锦笙两指揉着太阳穴,无奈地笑着说:“是啊,翻遍了整座中心城也没找到父亲,问了所有人,都说没见过他,可能……” 慕锦笙没有说出猜测,但邵乐言也还是想到了他没能戳穿的答案。 最可能的原因就是慕盛抛下整座中心城,独自逃命了。 不过没人愿意往这方面猜想。 虽然中心城这次损失较大,但时淮也没讨到什么好处,有一段时间都不会向两城挑衅了。 这场混战,没有赢家。 也没有败者。 但以邵乐言对时淮仅有的浅薄了解,他不一定这么认为。 走神间,慕锦笙静静地凝视着微微垂头沉思的邵乐言,柔软的发丝微微蓬松,神色虽然憔悴但中和了她的明艳秀丽,平添几分脆弱和清纯。 整个人像是倔强生长又柔美纤弱的兰花,高洁又惹人怜爱,尤其她渐渐泛红的双颊更是为她添了一分羞怯的灵动。 慕锦笙忍不住好奇:“你很热吗?” 邵乐言微微喘息,“有点。”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却觉得胸腔里仿佛燃起一团火,烧得她身体越发地烫。 解开系到脖颈的两颗扣子,白皙细腻的锁骨和前胸袒露在空气中,连带周身的气温都高了几度。 慕锦笙偏移视线,那片泛着红粉的洁白画面却不知怎的挥之不去。 他下意识吞咽口水,喉结滚了滚,好像邵乐言炙热的温度也影响到了他,开始控制不住的口干舌燥。 邵乐言自小腹接连不断地涌出一股温热湿意,她忍不住环抱住自己,蹲下身,大口大口地呼吸。 慕锦笙被她的异常反应吓了一跳,跟着一起蹲下,左手搭在她肩膀上,被她炙热的体温烫了一下也没有收回手。 “你还好吗?” 肩膀处的冰凉吸引了邵乐言为数不多的注意力,她歪头将自己的右脸贴在慕锦笙的左手背上。 舒适的温度和触感让她忍不住在上面来回轻蹭,丝毫没反应过来这种行为实在太过越界。 不过真说越界,他们两个人甚至是拥抱亲吻过的关系。 现在只是蹭蹭脸,算不上过分亲密。 慕锦笙一颗心像被浸入沸水里,泡得又烫又软,他忍不住伸手搂住浑身烫得异常的邵乐言,微凉的唇印在她滚烫的额头。 怀里的娇躯实在太烫了,热得他鼻尖闻到湿润蒸腾的香气,自己额间也开始出汗。 和上次他撞见邵乐言中药失控的状态相同,甚至反应来得更快更强。 “上次是父亲的药,这次又是什么?” 邵乐言听不清他嘟嘟囔囔说些什么,两条纤细长腿难耐地彼此摩擦,痒意却没有丝毫缓解。 她死死抱紧面前冰凉又结实的高大身躯,声音带着可怜兮兮的哭腔。 “帮帮我吧,求你了。” 慕锦笙内心的挣扎和纠结随着女人尾音的娇喘烟消云散,心中涌上一阵羞耻的喜悦,嘴角勾起,是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喜悦笑容。 他忍着邵乐言在他身上作乱带来的快意,明知故问:“我该怎么帮你?” 回答他的是主动、炙热又湿润的亲吻。 慕锦笙不再隐忍,张开嘴唇任由邵乐言的猛烈侵入,迫切又兴奋地回应她。 他强而有力的双臂紧紧抱起邵乐言,单手开门,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床前,将邵乐言温柔地放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邵乐言上半身陷入柔软的被褥,但一双长腿却紧紧缠着慕锦笙的窄腰,时不时地轻撞磨蹭。 身体里的火热快要把她烧成人干,她的忍耐力已经耗尽,精神也快要濒临崩溃。 慕锦笙迈腿上床,俯下身子在邵乐言白皙的肌肤上留下点点红梅。 直到两个人亲密无间的身躯紧贴,满身大汗的邵乐言才终于感觉到一丝舒爽的凉意。 好像一个在沙漠中踽踽独行了数天的人突然找到绿洲,一股脑儿地扎进冰凉的湖泊,浑身畅快。 偌大的房间没有一丝光亮,只有女人时不时的叫喊和男人偶尔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两个人仿佛不知疲惫地亲吻交缠,直到第一缕日光穿过透明窗户照进室内,在木制地板上映照出一片光亮,房间里才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理智回笼,邵乐言清楚地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不过奇怪的是,她竟然没有一丝后悔,可能是身体突然异样的感觉实在太可怕,她不想再尝试一次。 也可能是因为傅家两兄弟对她的好感已经满值,她不必担忧和焦虑。 这种感觉比上次被慕盛暗算还要磨人百倍,简直不配放在一起比较。 她坐在慕锦笙结实的大腿上,单手搂抱着他的头,五指埋进他浓密的短发里紧抓不放。 辗转在她肩窝的嘴唇猝不及防地停滞不动,慕锦笙仰头看她,意乱情迷的双眼微微眯起,顺势在她下颚线分明的侧脸猛地亲了一口。 “你不难受了吗?” 邵乐言亲了下慕锦笙的额头,“我好多了。” 慕锦笙一手握住邵乐言肩头,食指在顺滑的皮肤上画圈。 “你这是又吃药了,这次从哪儿弄来的?” “我……”邵乐言有些难以启齿,“我没吃。” 慕娇娇不会害她,慕盛也下落不明,谁会这么阴损? 邵乐言脑海里浮现出一张面孔,顿时恨得牙痒痒。 “是鹿初晨吧,只有他讨厌我,所以干出这种事也不稀奇。” 慕锦笙摇了摇头,“不会是他,初晨虽然对你有偏见,但他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不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 “那我想不到了。” 话音刚落,邵乐言脑中灵光一闪。 她的分身还在时淮那里。 豁然开朗。 秘密情人 邵乐言气的额头青筋暴起,胸口剧烈起伏,手上下意识用力揪着慕锦笙的肩胛骨,深深喘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冷静下来。 慕锦笙忍着疼,脸颊浮上酒红色的羞赧,像喝醉了一样。 他有些期待地仰头看着她,小心翼翼问:“你在生气,是因为我吗?是我让你不满意了吗?” 邵乐言一愣,低头看向委屈撇嘴的慕锦笙,捧起他的脸在上面疯狂亲吻。 “不是的,我只是在想是谁要害我。你很好,真的,我好久没有这么快乐过了,谢谢你。” 慕锦笙仅剩的紧张烟消云散,松了口气后忽地笑开,手臂收紧搂住邵乐言,头往前一顶直直埋进她怀里。 “我也很快乐,能帮到你是我的荣幸,谢谢你没有找别人来帮你,而是选择了我。” 邵乐言在慕锦笙后脑柔顺的黑发上揉搓了两下以表安慰,冷着脸说:“但你应该清楚,这次只是意外。” 摩挲邵乐言后背的手掌一顿,慕锦笙直起腰缓缓抬头,望向邵乐言的眼睛满含不舍。 “意外又怎么了?” 邵乐言挑眉,“你还不明白吗?我是地下城的城主夫人,我们不会有结果。” 慕锦笙瞳孔颤抖了几下,里面装满了邵乐言此时冷艳的美丽模样。 “可是以后的事谁又能说得清楚?” 邵乐言不理解慕锦笙的倔强和固执,迟来的后悔和愧疚瞬间占据了全部心思。 她推开他的肩膀,想要离开他的怀抱,可是面前的人纹丝不动,看她要跑还拉着她胳膊把她扯回怀里。 邵乐言猛然发觉自己惹上了不该触碰的人,心里暗暗叫苦。 有一个时淮就已经够她头疼,现在再来一个慕锦笙。 她真有点吃不消。 “我怀了行琛的孩子,而且你还是我朋友的哥哥,我只能谢谢你这次救了我,仅此而已。” “但我爱你。” “爱我?” “对!” 慕锦笙生怕邵乐言不信,紧紧抱着她的腰腹,一双亮如晨星的眸子快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似的直视着她。 “我第一次见你,或许是见色起意吧,那时候我就对你有好感。后来我们拥抱亲吻,虽然只是场意外,但从那以后,我时不时就会想到你。我会怀念你说的话、你的小动作、你的神色和表情,我才明白我在意你。” 邵乐言静静听着慕锦笙突如其来的表白,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一般僵硬。 可好不容易有单独相处的亲密机会,慕锦笙绝不满足于此。 “所以,当我知道你会来中心城玩的时候,我非常高兴,比提升一阶异能等级还要兴奋,我知道你怀着孕,所以给你准备了很多吃食。” 慕锦笙拍了拍两人身下柔软的被褥,“这床被子也是我给你换的,柔软又厚实,但重量很轻巧不会压得你难受。还有防滑地毯、没有尖角的桌子、你喜欢的玫瑰窗帘,这整间屋子都是我重新为你装饰的。” 邵乐言听完慕锦笙的话,心里酸酸胀胀的,内心震惊之余竟然有些被打动。 慕锦笙也是世界男主之一,甚至不在她的攻略目标里,她一开始遇见也只想着不得罪他就行。 却怎么也没想到,她不去故意撩拨,甚至很少接触,慕锦笙竟然意外地对她种下情根。 这个小说世界里面的男主也许个个都是痴情种。 邵乐言叹了口气,顶不住慕锦笙看向她深情款款的眼神,硬着头皮亲吻他柔软湿润的唇。 慕锦笙瞬间像看到骨头的狼犬一样上赶着配合,两人又难舍难分地亲了一会儿。 邵乐言生怕控制不住再做一次,及时刹了车侧脸结束亲吻,下巴抵在他肩窝,热气一股股地涌向慕锦笙,把他脖颈肌肤烧得通红。 邵乐言喘着粗气,说:“这是我们的秘密,绝对不能告诉别人,包括娇娇。” 慕锦笙双臂缠住邵乐言的腰,轻轻地应了一声。 邵乐言心一软,又说:“在我回地下城前,我允许你随时来找我。” “中心城有冰珊在,她的能力你也见识过,留在中心城对你的身体才是最好的选择。” “行琛不会同意的,冰珊说他明后天就会醒过来,可能再过三四天,我就要回去了。” 慕锦笙沉默了几秒,邵乐言背上突然多了几分冰凉的湿意。 她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么温柔似水的男人,一时间,心都化成水了。 “不要哭啊,我这不是还没走吗?” 慕锦笙搂着邵乐言的背,再次把她放倒在床上,紧接着,高大的身躯压上来,从姿势动作到语气说辞都是不容分说的坚持执拗。 他双眼猩红,满是被拒绝的不甘和被抛弃的脆弱,他握紧邵乐言的小臂,让她只能张开双臂露出自己的全部。 “那我要你这几天都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疗愈室。 邵乐言姗姗来迟,看到冰珊的瞬间便愧疚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对不起,我来晚了。这里我来看着,您去休息吧!” 冰珊淡淡瞥了她一眼,无悲无喜地道:“你来得正好,他快醒了。” 邵乐言一惊,侧脸向疗愈舱里看去。 傅行琛的小指明显地上下抬动,眼球在眼皮覆盖下灵活转动。 过了大概三分钟,他才缓缓睁开双眼,舱内灯光瞬间亮起,舱门自动打开。 邵乐言欣慰地笑了,按下按钮后迫不及待地跑到门口,从智能门打开的狭窄空间侧身而过,一路小跑到傅行琛的疗愈舱边。 “行琛,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傅行琛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自己最爱的人,喜悦和兴奋冲上大脑,多天没有活动的僵硬躯体却有些力不从心,只能握住邵乐言的手。 他唇角微勾,声音轻柔,“见到你真好。” 邵乐言忍住泪意,点了点头。 两个人默契无需多言,扶着傅行琛的胳膊走到操作室。 傅行琛看到冰珊,微微点头道歉。 “谢谢你救我。” 冰珊扫了眼已经恢复自如的傅行琛,“这几天都是夫人在照顾你,比起谢我,还是先谢谢她吧!” 挽留未果 傅行琛侧头瞥了眼呆如木鸡的邵乐言,以为她是这几天受累了心情不好,完全没有察觉出对方的心事重重,眼中满溢的宠溺只让人看上一眼便能溺毙其中无法自拔。 “乐言,谢谢你。” 轰! 气血上涌,愧疚快把邵乐言的心脏给撑爆,她脸瞬间红了,只能低头遮掩。 “我们是夫妻啊,不用说这些。” 突然,傅行琛回想起时淮得意炫耀的嘴脸和故意刺痛他的话语,他咬紧牙关,下意识攥紧了邵乐言的手。 “对不起,我没能杀了时淮给你出气。” 邵乐言觉得傅行琛有城主病,不管是不是他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这六个男主里有哪个男主像他这样隐忍又有担当? 邵乐言再次感叹乐安的好眼光,伸手轻抚着傅行琛的侧脸,眸色渐深,抿了抿唇。 邵乐言下定决心,为了她们幸福的未来,她绝对不会让傅行琛知道她背后的所作所为。 半小时后,慕盛办公室。 慕锦笙坐在主位,鹿初晨和慕娇娇同坐一排,傅行琛和邵乐言坐在对面一侧,五个人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全都对了一遍。 慕锦笙总结完毕,视线总是不由自主地瞥向傅行琛和邵乐言紧握的手,他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掌下意识攥紧拳头,语速越来越快却不自知。 不过在场众人权当他事务繁忙,赶时间要结束这场临时会议,也没人质疑。 傅行琛听完后忍不住嗤笑一声。 “这都过了两三天了,你们就没有一个人知道慕盛去哪儿了?” 鹿初晨白了眼傅行琛,没好气地说:“腿长在他自己身上,哪怕他跑到天涯海角也不是我们能看得住的。反倒是你,既然痊愈了就快点回家,你知不知道为了救你,我们中心城可费了不少功夫。” 傅行琛挑了挑眉,“我回去就把用在我身上的晶核加倍还给你们。” 鹿初晨冷哼一声没搭腔,反倒是慕锦笙突然开口:“那你们什么时候走?” “行晏他们也醒了,我们决定明天就启程。” “明天?” 慕锦笙的视线移向一言不发的邵乐言,意有所指地关切问:“是不是太赶了?” 傅行琛笑着看向邵乐言,一双大掌紧紧裹着她的小手,“乐言害怕她留在这里会给你们带来更多麻烦,所以我们会提前动身。” 鹿初晨冷笑说:“挺好,还算有自知之明。” “初晨!” 慕锦笙瞪了眼鹿初晨,后者悻悻地闭上了嘴,慕锦笙这才转过头换上一副愧疚的神情说:“二位怎么会是麻烦?时淮这次重伤,丧尸城有段时间都不会再挑事,现在反倒是最安全的时候。而且夫人怀着孕,需要像冰珊这样的高阶治愈系异能者看护,也需要像娇娇这样开朗的女孩子陪玩,留在中心城反倒更有益于养胎。傅城主,你觉得呢?” 邵乐言大着胆子抬头跟慕锦笙对视一眼,想起那一晚的荒唐和疯狂,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沸腾起来,身子逐渐发烫。 这中心城是真的不能再留了。 傅行琛狐疑地看向一脸迫切的慕锦笙,脸色瞬间严肃。 “谢谢你的好意,但慕城主还下落不明,中心城上上下下人心惶惶,我们不便插手。而且地下城也有符月和林莹可以陪乐言,这点你大可放心。” 慕锦笙急得额头发汗,手心也粘湿,可他张了张嘴,硬是没在想出一个理由能让邵乐言留下。 何况邵乐言看起来也不想继续留在中心城。 慕锦笙冲傅行琛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满是苦涩。 等傅行琛和邵乐言走后,鹿初晨也去忙着战后重建,一时间,办公室里只剩下兄妹二人。 慕娇娇看着扶额叹息的哥哥,有些心疼他最近的疲惫,但她却无能为力,只能走到他身后给他按摩肩颈。 “哥哥,这几天你辛苦了,乐言姐姐如果留下也确实危险,毕竟时淮才刚绑架了她,没人能保证不会有第二次。” “娇娇。” “嗯,怎么了?” “你能不能帮我约下乐言?” “啊?” 当慕娇娇提议带着邵乐言去看玫瑰花园重建情况,她心里就有预感。 直到在当初时淮所站的位置再次见到一个熟悉背影,她才彻底确定。 慕娇娇:“乐言姐姐,我哥哥说有事要跟你单独谈谈。” “我知道了,娇娇,你先去玩吧,我一会儿去找你。” “好。” 等慕娇娇两只脚全都迈出花园大门,慕锦笙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积攒的思念,转过身,冲上去紧紧抱住邵乐言。 强势的亲吻从邵乐言耳垂、脸颊、鼻尖再到嘴唇,一路势不可当地辗转,完全没留下一丝商量余地。 邵乐言一开始还有些呆愣,直到反应过来便两手推搡,但她的那点力气在慕锦笙眼里也不够看,长臂一锢她就动弹不得,只能迎接对方狂热的亲吻。 时间久了,邵乐言也懒得抵抗,反倒温柔地回应起来。 慕锦笙察觉到反馈,动作也逐渐轻柔,双手捧起她脸颊,像对待掌上明珠那般细致又珍爱。 泪水划过脸颊汇进唇舌交融的口腔,甜味中混着咸苦的味道,直苦到人喉咙、心里去。 邵乐言用食指抹掉慕锦笙半干的泪痕,带着哭腔说:“你就让我走吧!” 慕锦笙柔软长舌缠着邵乐言的舌尖不肯分开。 “可是你这一走,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呢?” “就算见不到又能怎么样?” “你都不会想我的吗?”慕锦笙苦笑,“也对,你有丈夫陪伴,当然没有时间想我。” “我不能给你你想要的,你一开始就清楚。” “可我已经爱上你了。” “没关系,等时间长了,你会忘记我的。” 慕锦笙难以置信地盯着邵乐言坚定的神情,停下亲吻,红肿湿润的唇瓣颤抖不停。 “你认真的?” 邵乐言双手搭在慕锦笙肩膀,鼓励着说:“你相信我,我是过来人,时间真的会治愈一切。” 慕锦笙挥开邵乐言的手,果断地转过身去,顿时泪如雨下。 “你走吧,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我放你离开。” 邵乐言无奈地叹息一声,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花园。 顺利生子 六个月后。 在符月的帮助下,邵乐言顺利生子,连月子都不需要做,生完就能下床,活动自如。 傅行琛从邵乐言怀里接过刚出生的宝宝,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眼睛都笑弯了。 邵乐言喜盈盈地看着这温馨的一幕,余光却瞥见站在傅行琛后方三步的傅行晏。 对方此时也在注视着她,粉嫩的舌尖从微张的唇瓣里伸出来一点点,舔了舔嘴角。 邵乐言身子下意识一抖,回避地转过头,躲开他炙热的目光,调整出笑容和傅行琛一起逗孩子。 “乐言。” 傅行琛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她,轻柔地呼唤她的名字。 比起初见时冷漠到不近人情,他现在就像冰化后的水,柔和得一塌糊涂。 “谢谢你,我爱你。” 邵乐言勾起唇角,轻轻地拥抱傅行琛,“我也爱你。” 本来就是百忙中抽出宝贵的修整的时间来看邵乐言生产,即便傅行琛再依依不舍,也不得不走。 邵乐言抱着孩子注视着傅行琛远去的背影,回想在她养胎的这几个月发生了不少事。 慕盛在外漂泊了半个月才回中心城,他说自己是发现了暗系异能者的行踪,去赤焰区寻人未果才回来,可是没人相信他的推辞,现在的中心城已经是慕锦笙说的算。 丧尸城经过一段时间的修整后卷土重来,直接导致最近地下城、中心城和丧尸城三城冲突频发,城外战火连天,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不过这些糟心事都没有影响到邵乐言的生活。 她衣食无忧、自由自在还有人全天照顾,除了时淮对分身的伤害需要她来分摊,这里的日子说是神仙过的也不为过。 正如乐安所说,她现在是傅家兄弟的掌中宝,也可以说是地下城的团宠,外面再乱,也乱不到她身上。 不知道走神了多久,直到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邵乐言才回过神来。 傅行晏下巴抵在她肩窝,手臂圈住她,手掌却放在包着孩子的被子上轻拍。 “你刚才是什么表情?” 邵乐言疑惑地眨眨眼,“什么表情?” 傅行晏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 “跟我看向你时一模一样。” 邵乐言一愣,用力拍了下傅行晏的手臂,“别说胡话,我不可能用那种色眯眯的表情看你哥。” “什么?” 傅行晏吃惊地直起腰,搂着邵乐言的手臂却又紧了紧,“你竟然说我对你色眯眯,我可冤枉死了。明明是你主动来找我,怎么变成……” 邵乐言一巴掌捂住傅行晏没把门的嘴巴,“行了行了,我不都解释过了吗,那是受分身的影响,我也控制不了。” “所以呢,”傅行晏在邵乐言气鼓鼓的脸蛋上轻轻啄吻,“时淮每天晚上都强迫你的分身,而你受不了折磨,就跑来强迫我?” 邵乐言羞红了脸,倔强地撇过头反驳:“那是因为你哥不在,我没办法。” 傅行晏的唇顺着邵乐言线条流畅的侧脸缓缓下移,双唇用力,在她肌肤白皙细腻的脖颈上,留下花瓣形状的红印。 “拿我当替身也行啊,反正我喜欢你,正好你也是,不然你为什么不找别人。” 傅行晏对她的身体太过熟悉,简单的几下撩拨就让邵乐言溃不成军。 她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胳膊肘顶开放肆作乱的傅行晏,将孩子轻柔地放到婴儿床上,随即后背贴上一具炙热又结实的身躯。 邵乐言转过身去捧起傅行晏的脸,和他欲求不满的迷离眼眸对视。 “我现在不难受,还不需要你。” 傅行晏顺势牵起她的手放在唇上轻吻。 “可我需要你,每秒、每分、每个小时都在渴望着你。” 雨声如鼓,室内彻底暗了下来。 邵乐言盯着窗外没有一丝光亮的天空,放空脑子,什么都不想,像抚摸宠物狗柔软的毛发一样,轻揉着趴在她身上轻咬她皮肤的傅行晏的发顶。 拜时淮所赐,邵乐言现在对夜晚有着深深的恐惧,可是她又无力阻止太阳的落下,只能被动地承受。 傅行晏掌下的肌肤逐渐发烫,他控制力气捏了捏邵乐言腰间软肉,下意识抬头看她,戏谑地问:“又来了吗?可真准时。” “该死的时淮!” 邵乐言难得气急了,不惜破坏形象也要破口大骂。 “如果还有机会见到他,我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五天后。 邵乐言刚给孩子喂完奶就听到开门声响,她闻声看去,只见傅行琛风尘仆仆地大步进门,身上的衣服还是五天前走时穿的那件黑色风衣。 邵乐言惊讶了一瞬,随后笑着起身去迎。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吗?” 傅行琛笑着摇摇头,眼下的黑眼圈让人难以忽视。 “时淮就是个疯子。” 邵乐言不疑有他,但走近了看才发现,傅行琛的脸色憔悴的厉害,眼中也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想来地下城的那些琐碎事务比起外面的纷争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能把好好的世界男主折磨成这副惨样。 但原本的世界故事里男主们都围着女主慕娇娇团团转,孔雀开屏似的大秀殷勤,哪里有现在这般接二连三的苦哈哈的战事。 这个世界在不知不觉中偏离了它的原本的设定和走向。 一切的意外都指向一个人。 邵乐言心疼地抚摸着傅行琛鬓角后新长出来的一根白发,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研究院,材料室。 乐安看着突然到访的邵乐言,虽然意外但还是热情地招呼她,摆好点心和牛奶,才状似无意地说出心里的疑问。 “你不陪孩子,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邵乐言叹了口气,“我来你这儿就是为了孩子。” “哦?如果连符月都治不好的话,我更没希望了。” “不用担心,平安很健康。” “那是什么原因?” 邵乐言喝了口牛奶,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开口:“你有没有可以结束末世的方法?” 乐安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啊,”乐安忽地笑开,“我之前就有一种预感,你肯定会有一天受不了末日的折磨,问我结束这些的方法,但我没想到会这么快。” 终极任务 邵乐言惊喜得瞪大双眼,“所以真的有办法终结末日?” 乐安点点头,“你还记得你是被我选中参加平行小说世界交流活动的幸运儿吗?” “我当然记得。” “系统应该告诉过你,完成发布的任务可以领取随机奖品,你还有印象吗?” 邵乐言从发生过的众多事件中努力回想,恍惚间记起认识乐安前好像有一道冰冷的机械音说过这事。 乐安继续解释:“毕竟是总局举办的活动,不仅能让参与者体验新世界和新人生,也肯定会安排些彩蛋提升选手的体验感和趣味性。比如完成活动终极任务可以得到许愿奖励,但终极任务在每一个世界里都不一样,以这个末日世界的情况,你不一定能成功完成任务。” “话是这么说,但只要有一点希望,不论成功与否,我都想试试。” 乐安被邵乐言坚定的目光注视着,心里没来由有些慌乱。 他掏出异能器,按了几个按键,看到显示器上出现的话,他难以置信地尖叫出声。 “啊!这……这是什么鬼啊?” 邵乐言好奇地探身去看。 只见屏幕正中央写着一串红字。 “依靠自己的能力成为赤焰区首领” 城主宫。 傅行晏拎着一篮五彩缤纷的水果,笑意盈盈地推开房门,一抬眼,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傅行琛擦拭玩具的动作一顿,看到进来的人是傅行晏难掩失落,不过一秒就恢复了正常。 “行晏,你怎么过来了,今天没有实验吗?” 傅行晏放下果篮,“只是过来送个水果,一会儿还要回去。” “我替乐言谢谢你的水果。” 傅行晏点了点头,“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行晏,”傅行琛叫住转身的傅行晏,“我想跟你商量一下,虽然平安已经出生,但乐言不能继续做你的实验体。” 傅行晏反问:“她跟你说的?” “她没提过,单纯是我的意见。” “哥,我考虑很久了,之前一直压着没说,但是我实在忍无可忍了。” 傅行琛也严肃起来,“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傅行晏皱眉抱怨,“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插手乐言的事情,只让乐言自己做决定,这很难吗?” 傅行琛目光灼灼,“行晏,我和乐言是夫妻,夫妻是一体,没有个人的事情,全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没结婚也没爱人,是不会体会到这些的。” 傅行晏握紧的拳头松开又攥紧,他额头青筋暴起,吞了吞口水,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他怎么不懂? 他也爱过人,所以自然希望爱人能够自由又快乐。 “哥,你自以为是对乐言负责,但这只是你为自己的独裁和强势找得借口。如果换作乐言插手城中事务或者干涉三城纷争,你还会尊重她的意见吗?你真的会如你所说的那般去和她商量吗?” 傅行琛顿时哑口无言。 想起邵乐言的脸,他心里柔软得不成样子,即使只有半个小时没见,他就又开始想她了。 “你说的话我会转告给乐言,如果她愿意继续配合你实验,我也赞同。” “你最好能同意。” 傅行晏冷冷撂下这句话,毫不留恋地扭头就走。 傅行琛一个人默默地擦拭、摆放好所有玩具,陪平安玩了会儿,又给他换了尿布。 等哄完平安睡着,傅行琛一刻不闲地做到无事可做,结果邵乐言还是没有回来。 他一通电话打到研究所,得到的回答却是联系不上乐安。 晚上八点的地下城仍旧灯火通明、人声嘈杂。 傅行琛一拳打爆监控室显示屏,里面的画面花了几秒,“啪”的一声彻底熄屏。 “给我找!就算把地下城整个翻过来也得给我找到夫人!” 傅行晏一一问过所有值晚班的下属,没有一个人看见邵乐言和乐安从研究所出来过。 两个大活人,就这么离奇失踪了。 傅行琛脑中灵光一闪,回想起能用晶核瞬移至中心城的时淮,他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中心城。 自邵乐言回城,慕锦笙已经有六个多月没有见面,甚至也没有联系过她。 他不要命似地工作,组织受创的中心城重新建造、运作,还接回了失踪多日的慕盛。 每天一睁眼就是开不完的会、出不完差,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般麻木,也像是个被输好指令的机器人。 慕娇娇全程目睹了温暖如日光的亲哥的突然堕落,自从那天他和乐言姐姐聊完就再没笑过一次,整个人如同一片飘零的秋天落叶。 风往哪里吹,他就往哪儿飘。 直到他收到地下城的通讯。 椅子被大力甩开撞上书架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是慕锦笙震惊的咆哮声宛如过年鞭炮一样在办公室内炸开。 “你说什么,邵乐言她失踪了?” 与此同时,赤焰区。 邵乐言在满是脏污泥水的坚硬地面上滚了几圈,堪堪躲过丧尸的血盆大口,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分身的副作用便如约而至。 她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而后面对她紧追不放的丧尸已经进入狂怒状态,乱挥双臂朝她扑来。 “我真的会谢。” 邵乐言欲哭无泪,忍着强烈的生理反应蹲下身,捡起积水里不知道谁打碎的玻璃碎片握在掌心。 等丧尸尖锐的利爪抓住她的肩膀,她反手一打,玻璃碎片尖锐的边缘深深扎进丧尸的后脑。 邵乐言忍着恶心翻转手腕,一枚黄豆大小的晶核被她挖了出来。 “呼……” 邵乐言松了口气,感叹地说:“幸好是个低阶的,要不然我真是招架不住。” 乐安快速地解决了剩下的丧尸,飞快地跑到邵乐言身边。 “赤焰区太危险了,你又没有自保能力,必须和我寸步不离。” 邵乐言无奈地耸了耸肩,“拜托,是你计划的降落点出了问题,不然我怎么可能愿意和你掉到不同的地方啊?” 乐安难为情地挠了挠后脑勺,“那不是因为地下城的屏蔽器太难突破了吗?你都不知道我为了今天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地下城花了多少心血和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