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摆平剑魔，再来拯救符文之地》 第1章 暗裔魔剑砍海盗 子弹从莎拉的耳边划过，带着一阵劲风，吹起她火红的长发。 身材火爆的红发女人眼神专注，在酒馆桌椅之间闪转腾挪，躲避来自四面八方的密集火力，最后猛地向前一扑，闪躲到一根立柱后面，这才略微喘了口气。 “嘁。”莎拉牙齿紧咬，手中举着做工精良的双枪，“这帮杂碎，就应该从灰港扔出去喂剔骨鱼！” 从枪声传来的方向判断，除了刚刚被击毙的两人，至少还有五人在酒馆各处埋伏，向莎拉躲藏的立柱继续倾泻火力。 “该死，真是大意了，没想到一个普通的酒馆竟然是铁钩帮的一处据点。” 莎拉有些懊恼，自己没有带其他人，独自一人找了家酒馆散心，结果被铁钩帮的成员认出，双方火并一触即发。 莎拉靠着敏锐的直觉和灵巧的身手才没有让他们的偷袭得逞，反而率先撂倒对方两人。 就在这时，倾泻的火力慢慢停了下来。 莎拉正准备辨认敌方的动向，就听到一个男人粗犷的声音，语气玩味：“哎呀呀，看看我们大名鼎鼎的厄运小姐，比尔吉沃特赏金猎人的新星，怎么被我们这样的普通水手逼到这种地步？” 莎拉转过头，微微向立柱边缘靠近。 通过眼角的余光可以大致看到，以倒塌的桌子作为掩体，右后方趴着一个身材肥胖，脸部绘制着海浪和铁钩刺青的男人。 “我说厄运小姐，反正你今天没有机会了，不如我们谈一谈，放下武器，我们保证不再继续向你开枪，然后……我们可以做些更有趣的事情。” 胖男人舔了舔嘴唇，眼前浮现的是红发女人精致的面容，和衣服完全遮挡不住的饱满。 其他几个依靠掩体、脸部绘制着类似刺青的男人呼吸加重。 莎拉现在是铁钩帮的头号死敌，自从她突然出现，已经有十几个在通缉令上的帮派干部被她提着脑袋领取赏金，甚至让人联想起最近风靡比尔吉沃特的血港鬼影传说。 她对猎杀名单上的目标下手迅速果断，根本不像初出茅庐的新手猎人。 血港鬼影终究只是传说，毕竟没人亲眼见过，而面前的莎拉手上切实沾满了铁钩帮的鲜血。 敌人归敌人，莎拉却生得一副让人血脉喷张的身体，如果能让她屈服在自己面前…… 铁钩帮的人抽了抽鼻子，心中冒出一丝犹豫，立柱后那完美的身体要是被火枪开了几个窟窿，就此丧命，好像还挺浪费的…… 莎拉听着身后粗重的呼吸声，终于忍无可忍，这帮爪牙和他们的主子普朗克一样恶劣！ 刚才她想还是得太仁慈了，喂剔骨鱼已经不足以发泄莎拉的怒火，他们就应该在出海的时候被比港的另一个恐怖传说——深海泰坦拖到海底，用巨大的船锚把他们砸成肉酱！ 呼吸声暴露了其他几人的位置，莎拉在脑中规划好接下来的动作，在脑中预演几遍后，深吸一口气，动作敏捷，从立柱后翻滚而出，并迅速调整好姿势，抬起双枪朝两个方向瞄准：我去你……” “我要把你肮脏的躯体，砍断切开，剁碎！” 莎拉顿时一滞，就在她翻滚出来的同时，一道血光突然撞破酒馆大门，连同两个守在门边的水手一起，飞向最里边的胖男人。 胖男人也没有反应过来，三人被血光穿透而过，钉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酒馆内的形势发生逆转，莎拉本能地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双枪齐射，被吸引注意力的两人也应声倒地。 击杀最后的两人，莎拉举枪环顾四周，在确认没有其他人以后，这才定睛向那里看去，脸色微变。 那是柄足有一人高的血红巨剑，两侧黑色的剑刃曲折蜿蜒，剑柄上方的黑色尖刺发出寒光，仿佛心脏跳动的扑通声，伴随剑身上闪烁的红光律动。巨剑虽然贯穿三人的身体，但没有任何鲜血流出。 “刚才的声音是这个东西发出的？难道这是一柄会说话的剑？” 莎拉对巨剑也保持着警惕，而随后的变化让她再难保持冷静——被穿透的三人忽然爆发出黑红相间的光芒，紧接着他们的身体开始分解，最后消失，整个过程看起来就像巨剑吸收了三人的身体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莎拉握紧双枪，缓缓向大门靠近，理智告诉她，现在应该马上离开酒馆，血色巨剑看上去比噬魂夜到来时在街上游荡的亡灵还要危险得多！ “你们这群蛆虫，蛆虫！”血色巨剑发出怒吼，红光闪烁的频率明显加快，“为什么，吞噬了足够的血肉，还是无法凝聚出身体！那个蝼蚁做了什么？” “省省吧，老东西。” 大门处一个身材匀称的男人脚步轻浮地走了进来，他声音慵懒，仿佛刚睡醒一般，挠着一头乱糟糟的黑发。 看到莎拉，他脸上困意才略微散去一点，然后感叹道：“噢，娜迦卡波洛丝啊，看看这是谁，鼎鼎大名的厄运小姐，您果然和传闻中一样美丽。” “卑微的蝼蚁！” “怎么今天走到哪都有人认识我。”莎拉叹了口气，但仍然没有放松警惕，带着疑惑问道：“娜迦卡波洛丝？你是芭茹人？” “渺小的凡人！” “不，我只是随便找个对象感叹一下而已。”男人耸耸肩，随后径直走向血色巨剑，“请稍等片刻，美丽的小姐，这把剑实在太吵了。” “让我杀你一千遍也不够！”巨剑似乎没有自主移动的能力，只能通过言语和快速闪烁的红光表达愤怒，否则，莎拉觉得他早就飞起来砍人了。 “蝼蚁，你到底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啊，你们这些被封印在武器里的暗裔，从来都是要和宿主争夺控制权的。” 男人并不在意一旁的莎拉听到这些内容，自顾自和巨剑交流起来。 “我差点忘了，毕竟是最强的飞升者，你醒来这一千年里，没人能战胜你的意志，每次都能轻而易举地夺取他人的肉体。但这次，很遗憾你输了。” 第2章 阿托 “你……”暴躁的巨剑似乎冷静下来，“是当年的哪个老朋友？赛菲克斯，须宇炎，还是塔亚纳利？” 男人思考片刻：“我说我是拉亚斯特，你信吗？” “拉亚斯特？哈哈哈哈哈哈~”巨剑发出怪笑，“你可以是任何人，但绝不会是那个只会嘴上功夫的蠢货。” 男人两手一摊：“我怎么来的确实不好解释，原本我在这里没有名字，但谁让我醒过来就看到一把封印着亚托克斯灵魂的暗裔武器呢？” “既然如此，那我便叫做阿托。” “不管你是谁，就算你在意志对抗中战胜了我一次，我都不可能成为你的武器，我是神圣的天神战士！是世界的终结者！” 面对巨剑强硬的态度，阿托并不在意，低头轻声道：“那么，如果我说，只要做我的武器，我就告诉你，杀死你的方法呢？” 声音太小，一旁的莎拉竖起耳朵也没听清楚后续内容。 吵闹的巨剑顿时陷入沉默。 他忽然觉得自己是舞台上表演古老歌剧的演员，而这个男人是看完了整个故事的观众，熟悉所有的情节，自己在他面前没有秘密。 何况“杀死你”三个字，对巨剑拥有无与伦比的吸引力，为此，他已经努力了一千多年。 “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吸收血肉才能拼凑出一副躯体，那样的外表，和恶魔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对天神之躯拙劣的模仿。” “你的荣耀和尊严早已丢在那场暗无天日的争斗中。天神战士？从虚空手下保护恕瑞玛凡人的时候还算名副其实，现在么，不再是了。” 阿托也不管这些话对巨剑有没有作用，对莎拉道：“莎拉小姐，请允许我叫你的名字——比起冷冰冰的绰号，还是本名更有味道不是么？这家伙终于安静了。” “也许我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内容？” 莎拉表面平静，内心却十分慌乱，眼前的巨剑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而作为巨剑拥有者的阿托绝不是她可以对抗的存在。 莎拉收起枪，表示自己并不想战斗。 刚才的对话她大部分都没有听懂，但不论是不是意外，从结果来看阿托的突然闯入确实让自己脱离了困境。 而且他肯定不是比尔吉沃特人，更别说和铁钩帮有关系，看长相就知道——浑身没有一处刺青，五官也较为柔和。 “当然不会，莎拉小姐，如果你想离开，请自便。” 阿托回忆起上辈子看到的绅士举动，于是便学着他们的样子。 从穿越到符文之地起，他就一直保持在很亢奋的状态，直接把自己代入了游戏角色。 “我还没见过会说话的剑呢，你能让我的枪也说话么？”莎拉半开玩笑地说道。 “又让你失望了，莎拉小姐。我想世界上并没有会说话的枪，但有会说话的镰刀，或者匕首。如果不小心碰见，最好离他们远点，诚心的建议。”阿托微笑道。 “我会的。”莎拉回以迷人的笑容，“那么……” “船长！您没事吧？”这时门外又冲进来十几个海盗，为首的人身材强壮，留着络腮胡。 在第一时间看到莎拉没事以后，他们调转枪口对准阿托，同时心中一凛。 那把巨剑的外观只能用恐怖来形容，而陌生男人肯定也是非常危险的人物。 恐惧出现在每个海盗心中，但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退缩，因为他们的船长和那个男人之间，不过四五米的距离！ 船员们的到来让莎拉心中一紧，比港最强赏金猎人的光环虽然耀眼，但她更加明白危险随时会到来。 从刀尖舔血的狩猎生涯中形成的猎人直觉正在疯狂预警：阿托很危险。她不希望这些跟随自己的船员全军覆没。 “我没事雷文，不用紧张，先把枪放下。” 面对船员，莎拉强忍不安，用威严的语气说道。 “事实上他刚刚帮了我一次。” 莎拉转身与众人汇合，短短的距离走得异常艰难。 阿托目前还没有展现出攻击性，但她相信，如果雷文他们刺激到阿托，自己的船员很难活着走出酒馆，人数优势没有任何意义。 “我们应该可以离开吧，阿托先生？”莎拉至少从对话中知道了男人的名字，“还是说，您有什么条件？” “记得带上大门，我和这家伙有些事情要谈。”阿托瞥了一眼已经沉默许久的巨剑，“也许我们很快就会再见，莎拉小姐。” “有缘再会。”莎拉微笑道，随后一挥手，“我们走。” 莎拉一行人离开了，当然没忘记关上酒馆大门，尽管它破了个大洞。 “船长，他到底是……” 雷文心有余悸，他甚至觉得今天亲眼见证了比尔吉沃特第五个恐怖传说的诞生——背负巨型魔剑的神秘男人。 “身为大副，学会冷静是你的第一课。” 莎拉有点心虚，不过很快就被她掩饰下来，大步流星，向停靠在屠宰码头的“塞壬号”走去。 莎拉等人离开了，阿托挠着头继续和亚托克斯的巨剑大眼瞪小眼。 酒馆内一片狼藉，看不到任何活着的水手，到处都是翻倒的桌椅，这个隶属于普朗克的小型据点已然灰飞烟灭。 阿托翻找出一个还算完整的座椅，静静等待巨剑的回答。 到了这一步，其实阿托完全可以无视亚托克斯的意志，随意使用暗裔的力量，这是暗裔武器的性质。 曾经的天神战士，如今只剩下灵魂寄宿于暗裔武器中，在与宿主的意志对抗中一旦失败，就会失去对自身的控制权。 两天前，阿托穿越到符文之地不久，周围除了大海，空无一物。 唯有海滩的角落里竖着一把他再熟悉不过的魔剑，他毫不犹豫上前握住剑柄，进入了魔剑的精神空间。 意识争夺的过程阿托不愿再回忆，魔剑劈在身上的疼痛历历在目，只差一步，他就成为了魔剑的傀儡。 但阿托仍然决定尊重亚托克斯的意愿。 来到符文之地以前，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其他人交流了。 每天陪伴他的只有游戏人物，都是别人创造的虚拟角色，但他喜欢他们。 “你要怎么证明，你有杀死我的方法？” 剑中传出沙哑的声音，亚托克斯首先打破了沉默。 他并非嗜杀的魔王，而是在数百年的封印历程中被永恒的孤寂折磨，又无法自行了断，哪怕吸收了触碰魔剑的人类，成功脱困，也无法改变他一心求死的意志。 第3章 我让你去死 一千年来，亚托克斯在符文之地上游荡，制造破坏性事件，只是为了寻找能够杀死他的力量而已。 如果世界因此而毁灭，那么他也将随着世界不复存在。 他不愿放弃这个机会。 亚托克斯不知道的，阿托知道。 他穿越之前，许久未和现实世界的人交流，就是因为游戏小说等几乎占据了他所有的时间，很了解不同作品的设定。 “想知道方法？可以，我现在就告诉你。” 阿托并不在意，亚托克斯是否值得信任，想要直接告诉他杀死他的方法。 而剑身上闪烁的红光几乎停止，仿佛灵魂的呼吸也停止了一般。 通过刚才的交流，亚托克斯明白，这个在意志对抗中战胜自己的人类知道很多东西，他的方法，也许能给像无头苍蝇乱撞的自己指明方向。 “其实很简单，一共有......” 就在这时，酒馆的大门再次被撞开，接着又是一群海盗闯入酒馆，比莎拉那些还要多，大约有三十多人。 他们进来以后没有大喊大叫，而是举着卡宾枪扫视周围。 大门虽然关着，但门上的破洞让他们警惕起来。 走在最前面的海盗脸上有一道长刀疤，左手已经变成了海盗的标志性铁钩，看到倒塌的桌椅以及坐在里面的阿托，拿枪的右手迅速调转方向。 而阿托身旁，外表恐怖的血色巨剑映入眼帘，不禁让他在心中捏了把冷汗。 “你是谁？瓦尔特在哪里？”身后三十多个手下给了刀疤男一些底气，瓦尔特就是之前围攻莎拉时身材肥胖的铁沟帮成员，已经被亚托克斯吸收了。 阿托正要讲出那个方法，被打断后无奈问道：“你们也是来找厄运小姐的？” 听到那个名字，一众海盗有些骚乱。 近几个月来厄运小姐让他们人人自危，无论是她的身手、枪法还是智谋，都让铁沟帮相当头疼。 “没错，就是瓦尔特给我传递消息，说在灰港的焰浪酒馆捉到了厄运小姐。不管你是谁，厄运小姐的命，必须由铁沟帮收下。” “我是普朗克舰队旗舰‘恐惧号’的二副沙克，不交出厄运小姐，就是和比尔吉沃特的统治者，普朗克为敌！” 阿托摸了摸鼻子，无视沙克的威胁，转头看向一旁的巨剑：“我说老东西，他们不让我告诉你那个方法，这该怎么办呢？” “我还以为我已经见惯了蠢事。”巨剑的声音沙哑而冰冷，“来，让我杀你们......” “一千遍是吧？没问题。” 阿托瞬间起身，握住巨剑的剑柄，紧接着人和剑都在海盗们的面前消失了。 沙克瞪大眼睛，左右环视，想要寻找那道身影，却听见身后传来海盗们的惨叫声。 沙克回过头，顿时感觉到难以呼吸，他带来的人手有一半被拦腰斩断，上半身还漂浮在空中没有落地，血液被未知的力量控制着向一个方向流去。 分离的躯体也跟随着血液，最终融入到巨剑之中。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沙克已经忘记了思考，他知道跟在普朗克手下当海盗，为了夺取财富，不知有多少无辜的人葬送在掠夺中。 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魔法，存在许多超出常理的事物，海怪利维坦就异常凶猛，但每天都有捕获利维坦的船开进屠宰码头。 哪怕是手上沾满鲜血的自己，也第一次感觉到对世界的认知出现了偏差。 “逃......快逃！” 沙克撕心裂肺地喊道，剩下的一半海盗被声音惊醒，本能地想冲出大门，但之前被撞开的大门再一次关闭，手持巨剑的身影就站在门口! “啊啊啊......” 沙克等人失去了理智，对准大门举枪射击，这一次阿托没有躲避，任由子弹穿透衣物，消失在身体中。 直到海盗们清空弹匣，也依然保持着举枪姿势，紧盯着前方，世界上怎么会有火枪和大炮也无可奈何的生物呢？对，不可能有的。 硝烟散去，本就残破的大门又多了无数弹孔，而不闪不避的阿托单手持剑横于身侧。 他的全身，甚至包括头部，都布满了大量的血洞，一双无神的眼睛带着不甘看着沙克。 “哈哈，我还以为真的是怪物呢。”劫后余生的沙克大口喘着气，“我就说，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种......” 突然，阿托无神的眼睛眨了两下。 “嘿嘿嘿。”阿托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由于弹壳还留在身体里，做表情并不容易，却让沙克的心情跌入谷底！ “怎么不笑了？哦，原来笑容没有消失，只是转移到了我脸上！” 一直毫无动静的巨剑冒出细微的红色能量，通过剑柄传输到阿托的体内，被子弹贯入的部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正常。 再生的血肉把弹头挤出体外，两个呼吸间的功夫，阿托身上便与之前无异，看不到任何血污。 只有衣物上的破洞还在说明，阿托刚刚遭受枪林弹雨的事实。 “试验一下能力，倒不是太疼。但抱歉我赶时间，沙克。有什么话，见到冥界的主宰再说吧。哦不对，冥界不管死亡......那就送你去见千珏吧......” 沙克连忙丢下枪，摆手说道：“等等......” 话音未落，他看到眼前的怪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身影。 一个是通体漆黑，状似幽灵的狼形怪物，戴着白色面具，另一个两脚站立，长着白色的毛发，和发色相反的是祂的面具是黑色的。 沙克看到的最后一幕是，白色的身影举起手中的能量长弓，对他射出索命之箭。 阿托似是感应到了什么，但动作毫无停顿，身影再次消失，手起刀落，余下的人皆做了暗裔魔剑的养料。 比普通人强一些的海盗，终归还是普通人的范畴，面对远古时代的天神战士，也许还不如炮灰。 阿托拥有暗裔魔剑的控制权，同时也获得了亚托克斯数千年的战斗经验，庞大的信息量让阿托只能暂时接收很小一部分，但对付这些海盗绰绰有余。 对于刚才的行为，阿托的心境并没有多少波动。 在他看来，这些海盗他既不熟悉，又算是反派恶人，因此把他们当成了玩游戏时固定时间刷新的野怪，只是画面有些刺激。 “经过这么多补充，依然无法塑造身躯，我确实失去了对能力的控制。”亚托克斯叹了口气。 “疯癫了一千年的飞升者将军，怎么今天变得清醒理智了？”阿托调侃道，“好不容易来一次符文之地，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做，为此我需要力量。” “这是个交易，你给我力量，我让你去死。” “公平的交易。” “那么接下来，应该没有海盗来打断了。” 第4章 普朗克 焰浪酒馆的动静早已引起路人注意，但两个帮派发生冲突，在比尔吉沃特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这里没有法律和秩序，实力才是活下去的根本。 “办法很简单，找到比你更强大的力量，毁灭你。” 阿托姿势随意躺在地上，说出了亚托克斯无论如何都要知道的答案。 亚托克斯一愣，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这不是我一直在做的事情？” “不完全一样，这一千年你只是在做无用功。想要真正将你毁灭，需要的力量，至少要和你的力量来源层次相同。而符文之地，没有这样的人。” “我的力量来源......太阳圆盘？” “大概一千年前，你苏醒不久，和一对天使姐妹发生了战斗。” “没错，就在瓦洛兰大陆西部。” 对于阿托了解只有自己知道的事情，亚托克斯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带着血魔法转换而来的仆从，攻击人类刚建立的城市，那两个人，不，她们不是人类。我记得那种感觉，她们有星灵的力量......” 提起星灵，亚托克斯明显有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感觉。 “她们已经是你所遇到的最强者，对吗？” 巨剑再次沉默，他到处游荡，制造了许多恐怖事件，就是为了吸引强者来和他战斗。 但几乎所有的“强者”最终都死于暗裔魔剑之下，亚托克斯一千年里不断重复着这一过程。 “那场战斗，我输了，临时拼凑的躯体被打碎。我以为即将迎来生命的终结，她们却对我的本体无能为力，只是把我扔向远方，永恒的折磨还在继续。” 阿托提醒道：“当时的她们还没有完全觉醒星灵的力量。即便觉醒了，力量的层次仍然不够。巨神峰的星灵，并不是真正的星灵。” 巨剑猛然一惊：“什么？你说……麦伊莎她不是星灵？” 阿托当然知道他吃惊的原因，很快便解释道：“她是你们那一代的暮光星灵，是获得星灵力量传承的凡人。” “真正的星灵并没有实体，它们远在世界之外，观察世间的凡人，将力量传承给被选中者。而麦伊莎就是被暮光星灵本体选中的凡人。” 当阿托口中说出那近乎禁忌的称号，巨剑表面闪烁的红光频率明显加快。 “星灵之力经过传承，层次有所下降。而太阳圆盘的力量来源，即使是星灵也无法媲美。” “至于恕瑞玛帝国为什么会获得太阳圆盘，有特殊的原因。总而言之，不管是巨神峰星灵，还是弗雷尔卓德那些半神，都不能彻底毁灭你。” 巨剑的红光逐渐平息。 亚托克斯为恕瑞玛帝国征战数千年，在漫长的生命中他也知道很多古代秘闻。 而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就从阿托这里了解到一个重要信息，他已经不怀疑这些信息的真实性了。 “你应该知道吧，”亚托克斯语气严肃地问道，“层次上超越巨神峰的力量。” 阿托翻身坐起，对靠在立柱上的巨剑伸出手指：“三种。” ...... 比尔吉沃特是由多个岛屿组成的大型港口，在这些岛屿地形的最高处，有一座豪华的庄园，它是比港统治者普朗克的居所。 庄园中央的一处卧室，内部装潢充满奢华的气息。 而和其他海盗不同的是，墙上贴着普朗克最新的悬赏海报，下方的赏金已经是天文数字，橡木桌子上还摆着一大筐新鲜水果。 普朗克两腿翘起，手中握着尖刀给橘子削皮，眼睛却始终停留在自己的悬赏海报上，一种强烈的自我满足感油然而生。 敲门声响起，推门走进来一个身材干瘦、戴着眼罩的男人。 “船长，沙克和归属二副管辖的船员都失踪了。” “我让你进来了吗？安德鲁，我的大副先生？”沉浸在自我世界的普朗克被打断，他直起身，看向“恐惧号”大副的眼神多了几分残忍。 “抱歉船长，发生了奇怪的事情。半天前沙克对我说他找到了厄运小姐的踪迹。” “她在我们位于灰港的据点焰浪酒馆，厄运小姐进入埋伏，我们又人手众多，正常情况下沙克早该提着她的人头来见船长了，但至今没有消息。” “我又带人去查看，那里情况不对。” “嗯？”普朗克皱起眉，“那你说说看，什么叫情况不对？” “现场只有翻倒的桌椅，除此之外，没有血迹，沙克和驻扎在焰浪酒馆的其他人，都消失了，根本联系不上。” “哼，这个莎拉，迟早有一天，我要让她做我的刀下亡魂。” 普朗克表情扭曲，把手中的橘子狠狠削去了一半。 “船长，您的意思是，莎拉发现了我们的据点，反过来埋伏了我们的人？” “现在的比尔吉沃特，有能力，有胆量和我作对的，除了她，还能有谁？” “吩咐下去，继续搜寻厄运小姐的行踪，发现后第一时间报告我。” “这个沙克，想等到抓住她再向我邀功，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希望不再看到这个结果。” “是，船长。”安德鲁低头应允。 走出普朗克的卧室，安德鲁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那么多人，就算全被厄运小姐吃下，为什么没有血迹呢？” 他摇摇头，高深的问题还是交给船长思考吧。 ...... 阿托大摇大摆地走在比港街头上，周边十米范围没人敢接近。 暗裔魔剑就飘浮在阿托背后半指的距离。 阿托告诉亚托克斯三种能够毁灭他的力量后，把厄运小姐击杀留下的尸体吸收，在安德鲁的人到来之前离开了焰浪酒馆。 比港作为符文之地仅次于皮尔特沃夫的第二大贸易点，经常有奇奇怪怪的人来到此地，包括王国贵族，法师，甚至有约德尔人。 而一个明显具有东方面孔的人，身后还跟着一把外形恐怖的巨剑，比港居民再见多识广，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 阿托在比港逛了一夜，阿托的嘴角翘了一夜。 他喜欢剑与魔法的奇幻世界。 当阳光洒入比尔吉沃特，他来到了屠宰码头。 这里是比港的海货集散中心，海怪利维坦和各种海鱼的腥味扑鼻而来，由于经常丢弃海货无用的器官，因而成为码头硕鼠的乐园。 这种大体型的老鼠长着一口锋利的牙齿，如果有从酒馆里摇晃着出来的人，夜晚在这里宿醉，那么码头硕鼠也不介意偶尔品尝一下人类的滋味。 第5章 又见莎拉 对于像厄运小姐这样和普朗克对抗的人来说，屠宰码头也是最好的藏身地。 每天都有数不清的船从这里进进出出，即使普朗克的铁沟帮势力遍布整个比港，也很难找到她。 亚托克斯带来的战斗经验，让阿托可以注意到周围所有的目光。 很快他就发现，有一道目光飘忽不定，时不时投向这里。 “你好雷文，我们又见面了。” 阿托闲庭信步，向目光的主人，一个在岸边清点货物的络腮胡壮汉走去。 这壮汉正是昨天来营救莎拉的人之一，“塞壬号”的大副，雷文。 见到阿托，雷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搬起脚下的几个箱子就想离开：“你认错人了！” “我又不会对你们船长怎样。”阿托一只手搭上雷文的肩膀，让他再也无法移动一步。 冷汗顺着雷文的额头滴落。 他不敢相信昨天那个怪物竟然就这样出来招摇过市！ 四大恐怖传说虽然确实存在，但很少有人亲眼见过，被人目击到后也会迅速消失。 这个可能和恐怖传说并肩的存在为什么不能维持他的神秘感？ “带我去见你们船长。”阿托在雷文耳边小声说道。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雷文对莎拉忠心耿耿，他不愿带这个神秘人回船，这会将莎拉置于危险之中！ “有个问题，昨天忘记问你们船长了。”阿托很无奈，难道是我的语气不够温和？ “放松点，莎拉回答问题，我帮你们解决一部分铁沟帮的侵袭，这是个交易。” “这......”雷文有些犹豫，回来之后莎拉对他以及“塞壬号”的所有船员提出警告，阿托十分危险，尽量不要招惹。 但最近铁沟帮对莎拉的追捕愈发紧迫，如果阿托和铁钩帮打起来，他很好奇，到时候会是怎样的场面。 “以你的实力，现在就杀上普朗克的庄园应该不是难事，为什么不直接把铁钩帮一网打尽？” 雷文冒着风险，继续试探性地询问阿托，他要确保这个男人没有其他目的！ “有些事，需要莎拉亲手完成，我不能帮她。否则，她复仇的目标就会转移到我身上，即使隔着天谴一般的实力差距，她就是这样的人。”阿托理所当然地回答。 他没有否认现在就能杀死普朗克！这是雷文的第一想法，然后才意识到，他知道船长和普朗克之间的往事！ 作为最早追随莎拉的水手，他自然明白莎拉专找铁钩帮狩猎的原因，船上除了少数几人，其他人根本不知道。 为什么船长如此笃定阿托很危险，或许是他们过去就认识！ 所以他才知道，普朗克是船长一生中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要复仇的对象！ “好，我带你去见船长。不过，你要是做出威胁船长安全的事，不论敌人是谁，我会用性命来保护船长！” 码头上的人大部分都注意着背负恐怖巨剑的男人。 看到他和另一人乘小船离开，纷纷把这奇怪的一幕记下来，准备向他们背后的势力禀报。 小船在水面上七拐八拐，逐渐驶离屠宰码头。 其实码头附近的空间比较充裕，地势低平，附近的海面十分宽阔。 但大型货船几乎填满了这里每一片海域，让阿托联想到现实世界的停车场。 行驶至靠近外海的一处区域，阿托终于看到了在隐蔽海湾中停靠的“塞壬号”。 这是莎拉从一个海盗船长手里抢来的混合动力舰船，体型比货船略小，但船身上贴满了钢铁护甲，如今作为厄运小姐在比尔吉沃特主要的移动据点。 船员们远远看到大副雷文正准备接引，然后发现昨天船长多次提醒的神秘人居然也在！ “不好了船长，大副被昨天的神秘人挟持了！” “什么？”船长室内的莎拉猛然站起，听到手下的汇报，还以为耳朵出了问题。 自称阿托的男人说很快就会再见，没想到是这么快，这才第二天！ 莎拉快速来到甲板上，小船已经离“塞壬号”很近了，雷文表情严肃，阿托看到莎拉则对她挥了挥手。 “又见面了，阿托先生。”莎拉哭笑不得，如非必要，她真的不想再和阿托扯上关系。 把二人接引上船后，莎拉吩咐手下保持冷静，和阿托单独进入船长室。 莎拉请阿托就座，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漂浮在他身后的巨剑。 这次它一直保持着沉默，看来在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阿托先生，可以说明你的来意吗？” “昨天分别的太匆忙，有个问题没来得及问你。莎拉小姐，这很重要。” “什么问题?”莎拉见阿托如此认真，不免紧张起来。 阿托摸着下巴问道：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紫色皮肤的光头法师？” “这……”莎拉有些犹豫，其实她根本没见过这样的人，阿托形容得很有特点，她见过的话不可能没有印象。 但如果回答没见过，她不知道阿托会做出什么事来。 “看样子是没见过了。”阿托从莎拉的表情中就知晓答案，“没关系莎拉小姐，没见过本身就是答案。而且，你马上就会见到的。” 莎拉在心中松了口气，随后又产生了新的疑问，那个法师是什么人？为什么连阿托都认为他很重要？ 不过莎拉明白一个道理：不该问的绝对不要问。 阿托想了解的一定脱离了普通人的范畴，深入探究会很危险。等等，我马上就会见到？ “抱歉阿托先生，但关系到船上所有人的安危，法师都是稀少且强大的存在，比港也很少有法师出现，能否告诉我，见到那位法师，对‘塞壬号’会是一个灾难吗？” 难道是普朗克请来抓捕自己的帮手？莎拉如临大敌。 阿托看着莎拉表情变幻，心想这女人又脑补了什么内容？再不把她拉回来估计要想到九霄云外去了。 “你别紧张，那个紫皮法师他……是个好人，对，大好人。”阿托一脸正经。 第6章 三种方法 莎拉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一个来历不明正邪未知的危险男人，说另一个不知底细的法师是好人，还能再没说服力点吗？ “他不会对你们造成威胁。相反，你们会得到他的帮助。我答应过雷文，既然已经从你这里得到答案，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帮你们解决铁钩帮的侵袭，这是交易。” 与此同时，“塞壬号”甲板上。 “船长怎么还不出来？” 几乎所有“塞壬号”的船员都聚集在船长室门口，不停地踱步。 “雷文，你趴在门上这么久了，到底听到什么了？”一名船员有些焦急地问道。 “什么都没听到。”雷文摇摇头。 “当初改造船长室就是考虑到船长的个人生活，着重加强了隔音性。不过可以肯定，里面并没有打起来，船长是安全的。” 就在船员们嘀嘀咕咕的时候，船长室的大门被推开，偷听的船员们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两人从中走出，莎拉环视一圈后说道：“一个月内，铁钩帮的袭击，大家可以不必理会了。” “什么？那我们应该怎么做？”船员们面面相觑。 莎拉看向阿托：“这段时间阿托先生会住在船上，并且会经常上岸吸引铁沟帮的注意。有他在，铁沟帮对我们施加的压力会减轻很多......”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这样是不是对阿托先生不太好？简直就像是丢出去一个靶子一样...... 阿托倒是觉得无所谓。 夜色落下帷幕。 在莎拉准备的休息室内，阿托靠在床上思考今后的计划。 今天他询问莎拉日期，莎拉告诉他，今年是诺元983年。 而距离那场战争的发生，仅剩一年时间了。 一千年前，符文之地发生了横跨瓦洛兰大陆和恕瑞玛大陆的战争，国家与文明遭到严重破坏。 战争结束后，瓦洛兰大陆东部的幸存者，在原有国家诺可希的遗址上，最先完成国家重建，并把那一年命名为诺元元年。 而到了现在，不管国家之间的关系如何，这已经成为符文之地普遍使用的纪年法了。 这个国家，就是瓦洛兰大陆目前实力最强盛的——诺克萨斯。 诺元984年，诺克萨斯皇帝勃朗·达克维尔向东方的初生之土艾欧尼亚发动战争，这场战争对整个符文之地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小东西，那个法师，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亚托克斯对上午阿托提起的法师有点好奇，莎拉不敢问，亚托克斯可没这顾忌。 “还记得我说的三种毁灭你的方式吗？第一种，世界符文。” 暗裔魔剑又开始剧烈闪烁起来。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每次一激动就闪光？”阿托吐槽道。 “难道他有世界符文的线索？”亚托克斯语速飞快，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那个蓝皮光头法师。 “他开始在大陆上行走，差不多和你脱困的时间相同。你这一千年里，除了找人打架，还做了什么正经的事情？” “而他，我的朋友，他才是真正的英雄。” “他名为瑞兹，因为家乡被世界符文毁灭，所以把收集符文作为自己的使命，收集到后把它们藏起来，这种具有庞大力量的物品，不能让普通人持有。” 魔剑依然在快速闪烁：“找到瑞兹，就等于找到了世界符文？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其中一种方法的线索。” 阿托却泼了盆冷水：“不要太乐观，三种方法哪个都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何况瑞兹奔走了一千年，仍然没有集齐全部的五枚符文。” 方法一，世界符文。 符文之地诞生之初便存在五枚世界符文，每枚都有毁天灭地的力量。 而单个符文的力量也不足以毁灭亚托克斯，必须五枚符文齐聚，才能达到太阳圆盘背后的力量层次。 五枚世界符文分别为：黄之精密，红之主宰，蓝之巫术，绿之坚决，青之启迪。 亚托克斯不以为然：“和过去一千年相比，已经是相当大的进展了，总比毫无希望乃至绝望要好。” “如果没有遇到我，离开比尔吉沃特后，你会去哪里？”阿托问道。 “应该是弗雷尔卓德。我原本打算去那里寻找半神，既然你说半神也无法毁灭我，那就失去了去那里的意义。” “不，弗雷尔卓德依旧要去。”阿托直起身子。 “因为我的到来，导致你没去弗雷尔卓德，会让那里的势力格局发生剧变，这对我所说的第二种方法不利。” 亚托克斯一听又着急起来：“既然如此，那么离开这里之后，马上前往弗雷尔卓德。” 方法二，虚空的本源之力。 虚空，没人知道它的起源。似乎从一开始，它就在那里存在着。 它不属于物质位面，也不会和物质位面发生任何交集。 但是它觉醒了意识，它开始观察世间万物，并渴望来到物质位面。 一万年前，它发现了符文之地。 虚空一旦成功跨越界限，来到物质位面，对整个符文之地的生灵来说是一场空间绝后的灾难，一切都将被虚空吞噬。 彻底消灭虚空，是阿托穿越后的终极目标。 他喜欢符文之地，他希望每天都能像今天这般祥和。 在虚空覆灭的瞬间，它的本源之力就会暴露出来。利用这股能量，同样能够毁灭亚托克斯。 “说起来，你的方法中，比起前两种，第三种才是最难完成的吧。” “没错，几乎不可能完成，所以我们还是要以前两种为主。” “收集符文的事，瑞兹在做，我们也要搜寻。至于虚空，它们迟早有一天会突破位面，大规模进入符文之地的。” 方法三，铸星龙王亲临。 铸星龙王索尔，在宇宙的混沌时期就已经诞生。 祂翱翔天宇，创造群星，宇宙间大部分的星球都是祂创造的。 而六千多年前，星灵铸造王冠交予凡人，祈求龙王降临，龙王欣然接受，却被王冠抽取力量，为凡人所用。 龙王大怒但无可奈何，如果祂敢降下惩戒，王冠就会毁灭宇宙中的其他星球。 这些星球都是索尔的造物，都被祂视为珍宝，只得任其抽取，但从祂此再未降临符文之地。 符文之地接收力量的载体，就是太阳圆盘。 “有点不对。”亚托克斯忽然转移了话题，“我感受到一股力量正在接近这里，来自东南方。” “东南方？”阿托回忆起在现实世界看到的符文之地世界地图，“是暗影岛！” 第7章 噬魂夜 除了海盗、赏金猎人之外，比尔吉沃特还生活着一群特殊的群体——芭茹族，他们信奉名为“娜迦卡波洛丝”的神明。 比尔吉沃特的另一端，芭茹神殿。 一个四肢粗壮、皮肤黝黑、头发梳成辫状的女人端坐于祈祷室中，身旁放着一个直径足有半米的石球。 忽然，她睁开眼睛，起身提起石球，眼中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大祭司，”身后走来一个同样强壮的男人，“娜迦卡波洛丝有何指示？” 女人转过身，语气严肃地说道：“去告诉所有人，噬魂夜，就要来了。” …… “阿托先生，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吗？”船长室内，莎拉揉着眼睛问道，心中浮现出一丝警惕。 此时已经过了午夜，阿托却敲响船长室的门，说有事情告诉莎拉。 “噬魂夜要来了，做好准备吧。”阿托淡淡地说道。 莎拉一个激灵，瞬间困意全无：“噬魂夜？是芭茹神殿那边传来的消息吗？” “不，是我的感应。”阿托一本正经地扯谎，其实是亚托克斯感应到的。 “这下糟了。”莎拉有些慌乱，随即按下桌子上的一个按钮，清脆的汽笛声响遍全船，这是“塞壬号”上的集合命令。 没过多久，在房间里睡觉的水手们全都披着衣服赶到甲板上集合了。 莎拉对不明情况的水手们说道：“噬魂夜将至，‘塞壬号’进入紧急状态!” “全体检查武器装备，检查船首主炮和船侧副炮，弹药不够立即上岸补充，增加夜间值守人数，务必安全度过这次噬魂夜！” 话音刚落，水手们立即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走出，开始行动起来。 “噬魂夜”对生活在比尔吉沃特的人来说就像一个噩梦，稍不注意，就会被噩梦吞噬，再也无法醒来。 船员们去履行各自的职责，莎拉对阿托求助道：“噬魂夜并不算是铁钩帮对我们造成的威胁，阿托先生，如果能帮助我们对抗那些亡灵，您需要什么报酬我们都尽量满足……” 阿托笑着摇摇头：“交易已经达成。一个月内，我负责你们的安全。不管是铁沟帮，还是噬魂夜，都不会对你们造成任何威胁。” 莎拉张了张嘴，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只能说出：“谢谢。” …… “噬魂夜？”庄园内，普朗克看着面前的强壮芭茹人，“我知道了。” 芭茹人点了点头，转身退出房间。 “船长，这是您当上比尔吉沃特的统治者后，第一次面对噬魂夜，应该进行充足的准备，这对您今后的统治有利。”大副安德鲁提出建议。 “是该好好准备。”普朗克颇为认同，对提升名气有益的事，普朗克都不会放过。 名气越大，普朗克的赏金就越高，而赏金不断增长是他最希望看到的事。 “二副他们至今没有联络，我们的线人传来消息，有一个背着巨剑的危险人物登上了厄运小姐的船，也许就是他解决了二副。这次噬魂夜，我们少了很多助力，危险性不同以往。” 普朗克略微皱眉，但没有放在心上，度过噬魂夜才是当前最要紧的事：“传我命令，‘利维坦号’和‘恐惧号’一起出动，去东南方的灰港，严阵以待。” 安德鲁领命前去安排，房间内再次只剩下普朗克一人。 “诺克萨斯人的军舰确实好用，火力强大，对付亡灵再合适不过。” “现在想起来，被我抢夺军舰后，斯维因那个家伙灰溜溜地跑回诺克萨斯的样子，还是那么让人愉快。” 普朗克自言自语道，墙上悬赏海报的数字，已经高到仅仅是个象征了。 噬魂夜，原本并不存在。 比尔吉沃特的东南方向，有一座始终被黑雾萦绕的大型岛屿，它现在的名字为暗影岛。 岛上生存着众多没有理智的亡魂。每过一段时间，岛上的黑雾会大规模爆发，亡灵随着黑雾袭击符文之地，距离最近的比尔吉沃特首当其冲。 “又是一千年前，如今的很多状况，都和一千年前发生的事情有关。” “塞壬号”上，阿托毫无睡意。由于魔剑的改造，现在睡眠对他来说并不是必须。 “福光岛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和一枚世界符文有很大关系。那里曾经也繁荣过，现在却成为噬魂夜的来源和那场符文战争爆发的导火索。” “那里有一枚世界符文？”亚托克斯跃跃欲试，恨不得马上出发去暗影岛，什么黑雾亡魂都不能阻挡他。 “现在已经没有了。” 阿托看向窗外，算算时间，太阳应该马上就会出现在海平面上，但现在受到黑雾影响，遮挡了黎明的微光，窗外一片漆黑。 “黑雾来了。”阿托站起身，把暗裔魔剑背在身后，走上甲板。 “塞壬号”的船员们集中在这里，表情凝重。东南方向遮天蔽日的黑雾正朝这里蔓延，甚至能隐约看到雾气化成的骷髅。 在噬魂夜面前，比尔吉沃特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唯有手段尽出才能活下来。 “准备，接触！”雷文大叫道。 终于，黑雾到达了比尔吉沃特。 周围的能见度急剧降低，伴随着灵魂的哭嚎，整个“塞壬号”完全被黑雾覆盖。 “保持冷静！注意阵型！不要站得太分散！”莎拉的警惕性提升到最高，随时注意着黑雾中出现的亡灵。 众人并不在陆地上，而是在比尔吉沃特南部附近的大海上，但只要是被黑雾覆盖的区域，亡灵就会出现在任何地方。 就在这时，莎拉的视野内突然出现了一只干瘦的爪子，目标直指她的脖子！ 莎拉本能地抬起手，把双枪挡在身前，如果被亡灵抓到，母亲唯一的遗物恐怕就将遭受到严重的破坏！ 但亡灵们没有感应到阿托。 此时的“塞壬号”上，有一个超出亡灵们理解的存在。 皮包骨头的亡灵，全身弥漫着深绿色的火焰，它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整个船上都没人能意识到它的偷袭。 只剩下本能的亡灵，看准时机，依靠本能判断，向船上的首领发动袭击。 然而它没有想到，这艘船上多了一个人。 亡灵枯骨般的双手，距离莎拉已经很近了，眼看就要接触到双枪，却再也无法前进一丝一毫。 一柄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巨剑挡在莎拉面前。 “我是不是存在感太低了？” 第8章 手段尽出 阿托面无表情，单手持剑，也不管这亡灵到底有没有理智。 此时在阿托眼中看到的是：敌方打野试图gank我方下路，被我反蹲到了。 他握剑的右臂猛然一挥，弹开亡灵已经变异成枯爪的双臂。 莎拉根本没看清阿托的动作，她只看到，眼前的亡灵被拦腰斩断，下半身被吸入魔剑，而上半身落在不远处的甲板上。 它剩下的半个身体，不依不饶地朝着莎拉爬来。 “谢谢。”莎拉饱满的胸脯高速起伏。 “我答应过你，一个月内，不可能有别人威胁到你们。” “不过这些因为破败之咒而诞生的低级亡灵，为什么感应不到我？莎拉，你的吸引力确实不一般。” “......这时候就别开玩笑了。”莎拉紧紧盯住那半截亡灵。 没有理智的亡灵自然不懂阿托的话，即使只剩下半个身体，它也要完成那位存在给予的任务！ 从诞生以来，它在暗影岛徘徊了许久，服从于那位和自己的战马融为一体的高位存在。 眼前这个与普通人看起来没区别的生物，怎么敢对它发号施令！ 亡灵怒吼一声，收起它前伸的干枯手臂，反而将仇恨转移到阻挡它立功的神秘人面前。 亡灵的本能告诉它，这个人能阻挡自己的唯一原因，就是他运气好！ 世界上不可能有什么人可以阻挡暗影岛大军。 对，一定是这样。 阿托无奈地摇了摇头。 普通海盗就算了，怎么亡灵也和海盗一样没有自知之明？ 暗裔魔剑看似巨大，在阿托手中仿佛没有重量。 挡下偷袭莎拉的攻击之后，阿托把魔剑抽回手中，手腕一抖，朝着身前随意劈下，连带着前方的甲板，把亡灵劈成了两半。 它最后一次抬起自己的枯爪，随后无力地垂下，身体逐渐化为飞灰，融入魔剑。 说是亡灵，其实和人类一样，它们都有实体。 如果被火枪或砍刀打到的话，损毁到一定程度，仍然会灰飞烟灭。 袭击莎拉的亡灵，被阿托眼疾手快斩杀。 莎拉内心一凛，如果不是阿托站在自己这边，这次的噬魂夜，恐怕就要以母亲的双枪为代价才能活下来了。 与此同时，“塞壬号”上的众人，听到东南方传来的巨响。 “轰！”“轰！”“轰！” “看来灰港那里，普朗克派出了他的主要力量。” 阿托收回巨剑，看着厄运小姐说道。 “嘁，这是普朗克维护他统治的手段罢了。” 莎拉不以为然，听到比尔吉沃特东南方灰港传来的声音，脸上依然是止不住的厌恶神色。 “比起这个，阿托先生，刚才多谢你了，这双枪对我很重要……” 莎拉不由自主地想起，在她很小的时候，第一次见到普朗克。 “你不该放松警惕，莎拉小姐。”阿托紧握着巨剑，“噬魂夜才刚刚开始。” 莎拉猛然清醒，从之前的回忆中摆脱出来，下意识靠近身边的阿托。 “每一次噬魂夜都会持续至少一整天，阿托先生，你认为我们该如何安全度过？” 躺着，等我c......阿托心里腹诽一句，随口说道：“或许你们之前每一次噬魂夜度过得都很艰难，但这次，什么都不用考虑，因为有我在。” …… 比尔吉沃特东南，两艘巨大的舰船正在疯狂地倾泻火力，它们每一艘都有“塞壬号”的三四倍大。 船上无数钢铁大炮冒着火舌，炮弹落入海面，掀起滔天巨浪。 除了炮火轰炸以外，还有不少拿着刀剑在甲板上砍杀的身影，亡灵已经入侵到“恐惧号”和“利维坦号”的范围。 普朗克站在“恐惧号”高处的船长室门前，纵览整个战局。 由于黑雾的阻碍，他能看到的信息十分有限，这让他的心情焦躁起来，他讨厌脱离自己掌控的东西。 狠狠咬了一口手中剥过皮的橘子，普朗克抽出腰间的护手砍刀，走下楼梯，加入到阻止亡灵推进的战斗中。 “你们这些没有理智的野兽，想对我的王国做什么？” 普朗克带着怒气，依靠炮弹发射时擦出的火光，锁定一个最近的亡灵，鼓动全身的肌肉，在亡灵反应过来之前就砍下了它的头颅。 “哼，还是弱得不堪一击，你们就成为稳定我统治的垫脚石吧！” 作为经验丰富的大海盗，普朗克不止一次面对过噬魂夜，对斩杀亡灵自然颇有心得。 火枪造成的伤害不足以立刻击杀亡灵，就算身中数枪，也依然有保持活动能力的风险。 最有效的方法是用刀斩下头颅，亡灵挣扎几下就会停止行动，化为飞灰。 否则，就只能让亡灵吃到一发炮弹，但目标太小，难以直接命中。 “全体注意！”普朗克跑到船上的一个扩音器旁边，“给我把攻击对准这些低贱生物的头！听不懂的，噬魂夜结束后就等着吃枪子儿吧！” 突然，普朗克感觉到身后一凉，亡灵的利爪挥动带起一阵冷风，袭向普朗克的后背。 多年拼杀的经验让普朗克反应过来，迅速弯腰，利爪打碎了扩音器。 普朗克翻滚到不远处，另一只手掏出火枪射击，阻止了亡灵的下一步行动。 普朗克趁机拉近距离，再次尝试把刀挥向脖子，然而这次亡灵早有准备，坚硬的骨爪挡住了刀锋。 他用尽力气也无法突破骨爪的防御，于是抽身后撤，双眼死死盯住亡灵，仿佛认准目标的猎豹，只等目标露出破绽。 黑雾的入侵是全方位的，普朗克的舰队只能阻拦其中一部分。 随着时间推移，黑雾终于从比尔吉沃特的近海海域，蔓延到群岛的土地上。 来自芭茹神殿的警告传遍全岛，如今比尔吉沃特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即使这样也不能保证亡灵不会突然出现在室内。 从接到警告开始，无论是海盗，还是普通居民，都准备好了弹药和武器，彻夜未眠。 芭茹神殿就坐落在距离灰港不远的地方。 芭茹人的大祭司、皮肤黝黑的强壮女人——俄洛伊，注意到周围逐渐加深的黑暗。在她身旁，还有一众装扮类似的芭茹人。 第9章 半人马怪物 “大祭司，它们来了！” 虽然面对的是亡灵，但芭茹人脸上没有丝毫惧色。 俄洛伊把石球提到肩膀上，大声吼道：“同胞们，我们是通过试炼的神选者！这些污秽之物想要亵渎神明庇护的土地，我们绝不会允许！” “以娜迦卡波洛斯之名！” 话音刚落，俄洛伊身形暴起，她体格庞大速度却不慢，眨眼间便冲到了黑雾中。 “以娜迦卡波洛斯之名！”芭茹人齐声附和，紧随着大祭司发动冲锋。 普朗克无法突破的骨爪防御，遇到俄洛伊却和形同虚设一般。 石球被绿色的光芒缠绕，在俄洛伊手中飞舞，亡灵举起骨爪想要阻挡，但直接被连爪带头砸倒在地，碾成粉末。 一个“同伴”被迅速解决，附近的亡灵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俄洛伊这边，不一会俄洛伊身旁就聚集了大量亡灵。 “喝，啊！” 俄洛伊高高跃起，猛然把石球砸向地面。 巨大的声响伴随着气浪，以她为中心，地面上出现了数不清的绿色触手，每条都有四五米长。 有的卷起亡灵在空中乱甩，有的直接向亡灵拍落，威力与炮弹无异。 “不愧是大祭司，与娜迦卡波洛斯联系最紧密的人，能把神力发挥到如此程度！”一个芭茹人感叹道。 “我们也要努力，以大祭司为榜样，认真感受神明的威能！” …… “亡灵的攻势越来越猛烈，这说明噬魂夜的影响马上会达到顶峰，最艰难的时刻就要来了！” 莎拉开枪击退一个亡灵，出言提醒阿托。 阿托随手砍下身边一个亡灵的头，安慰道：“如果这就是最高难度，那我在符文之地的第一个副本，就要无伤速通了！” “什么……副本？”对阿托突然冒出来的词汇，莎拉有点头懵。 “哈哈哈哈哈哈~”亚托克斯发出怪笑。 “如此美妙的开局，如此酣畅淋漓的战斗，我已经很久没有体验到了！请为我欢呼，为我喝彩！” “老东西，你突然在发什么癫？被人拿在手上晃来晃去地砍亡灵，还不安分。” 阿托现在乐于浇灭亚托克斯的热情，互相斗嘴正逐渐成为两人的习惯。 “你懂什么，小东西，现在只有战斗，才能让我暂时忘记无法赴死的绝望！” 亚托克斯一进入战斗状态就显得十分激动，丝毫没意识到，他的过去就像底裤外穿一样暴露在阿托眼前。 “砍那些卑微的海盗没有任何乐趣，而砍这些构造奇特的亡灵，这是我以前从没有过的感觉！一坨没有意识的烂肉？哈哈哈哈哈哈~” 和嘴上功夫一样，两人的动作一刻也没停。 阿托的身形闪烁在整个“塞壬号”上，帮助所有抵挡不住亡灵攻势的水手。 他们只看到眼前红光一闪，刚才给自己造成巨大压力的亡灵就只剩下身体缓缓倒地。 虽然黑雾阻碍了视线，但阿托能清晰地感知到“塞壬号”每一处角落的情况。 这是在长时间的实战中，阿托进一步消化亚托克斯战斗经验的结果。 到古恕瑞玛天神战士的程度，视觉已经不是影响战斗的因素了。 “船长！我们的炮弹用完了！”雷文对莎拉喊道。 “该死，我说怎么安静了许多。” 莎拉眉头紧锁，周围的黑雾仍然浓郁，噬魂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炮手们听着！放弃炮击，在甲板中央集合，用刀剑迎敌！” 她看着在全船跑来跑去的阿托，即使知道这个人来历神秘，实力深不可测，也不由自主为他担心起来。 她下达的命令，就是为了缩小船员们分布的范围，减轻阿托的负担。 他真的做到了。 噬魂夜开始以来已经过去了大半天，没有一个船员在亡灵的攻击下丧命，放在以往这是莎拉根本不敢想的结果。 突然，“塞壬号”上的亡灵停止了攻击，缓缓开始后撤，在普通人能看到的视线尽头，消失在黑雾中。 “怎么回事？”莎拉惊愕无比，“难道噬魂夜要结束了？” “不，”阿托第一次露出严肃的表情，“而是大的要来了。” “你们，全都回到船舱里面去，快！”阿托竟然有些焦急。 “什么？那你怎么办？” 莎拉再次被震惊，这个人到底还有多少实力没用出来？ 阿托大剑一挥，让船员们齐齐后退了好几步，语气强硬：“快，走！” 莎拉深吸一口气，决定相信阿托：“我知道了。全体注意，回到各自的房间去！” 船员们离开了，莎拉走到船长室门前，回过头，只见阿托站在甲板上，背对着她。 巨剑横在他身侧，大有一人阻挡千军万马的气势。 莎拉嘴唇紧抿，进入船长室锁好门，快步来到窗前拉开窗帘，透过浓雾，只能勉强看到甲板的情况。 她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阿托如此认真对待。 “老东西，准备好迎接强敌了吗？除了那对天使姐妹，还没碰上几个真正有实力的。” “这个家伙，或许不比一千年前的她们弱上多少。”阿托扯了扯嘴角。 “早就准备好了。杀死他，会让我感到愉悦。”亚托克斯语气中难掩激动。 “会赢吗？” “会赢的。” “塞壬号”的船头，终于浮现出七个身影。 中间的身影，全身燃烧着青色火焰。 他胸前巨大的空洞，仿佛恶魔的大嘴，能够吞噬一切。 头部一根锋利的尖刺向后延伸，手中拿着一柄长戟，而最关键的，是他和人类不完全相同的体型！ 他的下半部分是高头大马的身体！他是半人马！ 在他左右两侧，各有三个手持长戟、浑身燃烧着火焰的半人马。 他们和之前见到的亡灵，在实力上有本质区别！ 中间的半人马抬起长戟，目标直指阿托，随后口吐人言：“见识下，暗影岛之力吧！” 六名半人马侍从动作同步，七个身影同时向阿托发起了冲锋！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莎拉瞪大眼睛，以前的噬魂夜，从未出现过这种生物！ 第10章 激战 赫卡里姆很疑惑。 他并不在意亡灵的生死，被击杀的亡灵，身体化为灰烬消失，但总有一丝灵魂本源回归暗影岛，未来总会在暗影岛的某处重生。 这也是一千年来比尔吉沃特多次击退噬魂夜的攻击，而亡灵数量始终不减的原因。 亡灵随着黑雾袭击比尔吉沃特，仅仅是为了释放最原始的杀戮欲望。 然而这次，产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 回归暗影岛的灵魂，数量少了一部分。 赫卡里姆受到破败之咒影响，与自己的战马融为一体。 但依靠生前强大的个人实力以及不甘的意志，即使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也保存着相当完整的理智。 起初他以为这只是一次“稀松平常”的噬魂夜，沉寂数年的亡魂们终于有了尽情释放的机会。 但就在“娱乐活动”快要结束时，他发现亡灵没有尽数回归。 这对暗影岛来说，是伤及根本的事！ 赫卡里姆亲自下场了。 凭借对消失亡灵的感应，他锁定了海面上一艘看起来毫无特点的帆船。 “我要把你，碾碎在脚底！” 赫卡里姆和他召唤的骑兵们，对阿托发起了冲锋。 “面对死亡！” 赫卡里姆速度极快，眨眼间就从“塞壬号”的船头冲到阿托面前。 手中长戟前刺，七道青色火焰熊熊燃烧，气势恢宏，这场战斗已然超出了凡人的理解！ “啊！”后方船长室里的莎拉双手捂嘴，赫卡里姆的火焰在黑雾中非常显眼，她也看清楚了远处甲板上的战斗。 难道这才是噬魂夜的本来面目吗？阿托先生他，真的能战胜这个怪物吗？ “拜托了，请活下来……”莎拉为阿托祈祷。 赫卡里姆在阿托眼中不断放大。 阿托不闪不避，选择将暗裔魔剑横在面前，硬接骑兵队的冲锋！ “先接你一招试试成色！”阿托甚至还很期待。 “刷！” 二者接触，骑兵们没有停下，而是直接穿过魔剑，又穿过阿托的身体。 在这瞬间阿托听到了战马的嘶鸣声，以及无数怨魂的哭嚎声，最后感觉到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刺痛感！ “呃……啊！” 阿托猝不及防，感受到灵魂深处传来巨大的痛苦，用魔剑支撑着身体才没有倒下。 赫卡里姆在他身后不远处停下，火焰构成的双眼似乎有些惊讶。 但他的语气依旧冰冷：“你的灵魂，在乞求着解脱。准备迎接，绝望！” “你这个蠢货！” 亚托克斯却没有回应赫卡里姆，反而对阿托表达不满。 “这种程度的冲锋，你是躲不开吗？一定要用身体硬接？” “嘿嘿，”阿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这就是高容错率带给我的自信。现在看来，赫卡里姆就是个正常角色，亚托克斯才是数值怪！” 他没有告诉亚托克斯，身后就是莎拉的船长室！ 如果自己不吃下这一击，他不敢保证，赫卡里姆会在什么时候停下来，万一冲到莎拉那里怎么办？ 她绝对会湮灭在赫卡里姆的铁蹄之下。 而现在，就算赫卡里姆再次发动冲锋，他身后也是无垠的大海，不会威胁到船上其他人的生命。 “原来他叫赫卡里姆。”亚托克斯自动忽略了阿托满嘴跑火车，只听有用的信息。 话音刚落，魔剑上浮现出淡蓝色的光芒，围绕着阿托，他感觉到灵魂中的刺痛减弱了。 “数值的魅力！不光能吸收活人的血肉，连灵魂本源都能利用！” 之前被阿托击杀的亡灵，它们的灵魂之力也被暗裔魔剑吸收，无法回归暗影岛。 现在它们可以为阿托治疗灵魂受到的损伤。 赫卡里姆见状，双手把长戟举过头顶，继续奔袭而来。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灵体攻击，于是把身边的幽魂士兵散去，打算用强横的肉体击垮对手。 由于黑雾的改造，他全身高度接近三米，和阿托这样正常人类的身高比起来，如同小巨人一般。 长戟与巨剑短兵相接，阿托渺小的身体，在高大强壮的赫卡里姆面前，丝毫不退。 赫卡里姆居高临下，双手握住长戟用力下压，而阿托单手举剑就能阻挡他的攻击。 好像比天使姐妹弱，之前对他的实力判断有误......还是说老东西的力量太强了？ 心里种种念头闪过，阿托学着亚托克斯的语气嘲讽道：“怎么才这点力气，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他认真起来后发现，自己对亚托克斯力量的运用越来越娴熟了。 “我从不休息……” 赫卡里姆改砍为砸，仿佛拿的不是长戟而是板砖，一下一下砸向阿托，脚下的甲板甚至有碎裂的趋势！ 在这狂风暴雨的攻势之下，阿托反倒不着急了。 赫卡里姆这种等级的对手并不常见，与他战斗的时间越长，亚托克斯战斗经验的消化进度就越快。 毕竟是几千年的积累，以后上哪找这么好的陪练对手？ “竟然真的不分上下……” 莎拉一直关注着战况，刚才阿托痛苦的样子让她内心一紧，如果阿托都挡不住这个人马怪物，整个比尔吉沃特还有谁能和他抗衡？ 何况现在各方势力自顾不暇，阿托倒下，“塞壬号”有全军覆没的风险。 “不对，阿托先生他还没用全力！” 看上去是人马怪物一直在攻击，阿托只是一味地格挡，其实他寸步未动，人马怪物的所有攻击动作都被看穿了！ “换个地方打吧。” 阿托看了一眼脚下，再不换地方，两人就要打穿甲板到船舱里了。 到时候不管是谁卷入战斗，都会把性命搭进去。 阿托手臂一震，赫卡里姆感觉到一股大力传来，长戟直接被弹脱手了！ 赫卡里姆中门大开，他看到巨剑砍来，下意识想要闪躲，却已经来不及了。 巨剑狠狠劈中赫卡里姆的身体，连人带马直接飞了出去，撞在甲板的一根桅杆上。 被铁皮加固的桅杆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冲击，缓缓断裂，落入海中。 阿托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在飞出去的同时就决定痛打落水狗，跃到半空，借助重力下砸。 “试试q3的威力如何！” 就在阿托即将落地时，忽然感知到来自侧面的危险，于是果断放弃这次机会，在空中灵活地转身。 下一刻一道寒光闪过，正是赫卡里姆被打脱手的长戟，在他的控制下回到手中，化解了阿托的追击。 第11章 灾难之后 赫卡里姆用长戟支撑着站起，胸前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灵魂之火向伤口集中试图修复，然而效果甚微，至少这场战斗结束前不可能恢复如初。 他由灵魂之火化成的双眼紧盯阿托，然而下一刻他好像感受到来自远方的呼唤，收起手中长戟，缓步后退。 阿托在一旁落下，正准备主动攻击，周围的黑雾突然加深，而赫卡里姆的身影越来越淡，很快就消失了。 “生命都将陨灭，暗影正在逼近……”这是赫卡里姆的最后一句话。 “就这？没了？”阿托有点懵，“怎么受个伤就跑路了啊？我还没开始呢......” 阿托环顾四周，确认赫卡里姆确实离开了。 随后他把巨剑扛在肩头，自言自语道：“总之，打野人马gank上单剑魔失败，还差点被反杀！” “剑魔？我喜欢这个名字。”亚托克斯自动过滤了听不懂的话。 “如今我已是暗裔，以后你可以叫我：暗裔剑魔。” 阿托：“……” “结束了吗？” 莎拉惊魂未定，不敢相信恐怖的人马怪物就这样撤退了。 不仅是“塞壬号”四周，弥漫在整个比尔吉沃特的黑雾，终于消散了。 天空重新变得清明，还依稀可见几颗星星，东方的海面上刚出现太阳的轮廓。 “结束了，噬魂夜结束了！”有水手跑到甲板上欢呼。 阿托让水手们待在下方的船舱里，但没人敢放松警惕，时刻注意着外面的状况。 见到黑雾散去，他们难掩激动的心情，立刻跑上甲板庆祝起来。 噬魂夜后，“塞壬号”全员生还！ 莎拉走出船长室，看着船员们鱼贯而出，一人不少，鼻子有些发酸。 噬魂夜哪次不是凶险异常，虽然出现了前所未闻的半人马怪物，但那个人的出现改变了一切。 阿托让巨剑重新悬浮在背后，对莎拉道：“我遵守了承诺，无人伤亡。” “谢谢。”莎拉的声音有气无力。 “现在你需要休息。”阿托拍了拍莎拉的肩膀。 听阿托这么一说，莎拉顿时感觉到一股困意袭来，挡都挡不住。 从阿托警告噬魂夜将至到结束，众人已经近两天没有睡觉了，又时刻保持着高度紧张的情绪，早已身心俱疲。 “安全度过噬魂夜，非常值得庆祝。现在你们唯一该做的事，就是大睡一场。” 与此同时，比尔吉沃特的另一侧，灰港外的“恐惧号”上。 没有黑雾遮挡，普朗克终于看清楚了全船的情况。 甲板上横七竖八地倒着的船员尸体，还活着的人眼神呆滞。 他们看着昨天还在一起喝酒吹牛的伙伴，今天就阴阳两隔，这就是噬魂夜的残酷。 俄洛伊对此有类似的感觉。 她不能照顾到所有人，使用神力召唤的触手威力强大，但不能长久维持。 面对无穷无尽的亡灵，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几个芭茹人同样失去了生命。 “你们都是为了守护神明的威严，才献出自己的生命，愿你们在娜迦卡波洛斯的神国中，获得永恒的安宁。” 俄洛伊祈祷结束，起身望向天空，天色已经越来越亮了。 太阳照常升起。 …… 每天都在比港闲逛，阿托觉得快乐的日子总是在叹息中飞逝，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半个月。 除了噬魂夜，比港没发生什么大事，只有阿托被人注意行踪，报告给普朗克，从而找到厄运小姐的位置。 在阿托轻易解决掉两次追兵后，普朗克就收敛了许多，对厄运小姐船上突然出现的神秘人很是忌惮。 噬魂夜已经让自己损失了不少手下，继续追捕厄运小姐只会徒增伤亡，降低对比港的掌控力度。 厄运小姐多次转移“塞壬号”，来到舰队街附近的海域休整。 舰队街在繁华程度上不如屠宰码头，但也是比港一个大型的商品交易中心。 上岸寻求补给的大副雷文，回到船上后给莎拉带回一个消息。 “很多人都注意到他了，因为他的长相……和那位阿托先生一样，令人印象深刻。” “哦？是什么样的人？”莎拉很好奇。 “他的皮肤是紫色的，身上都是看不懂的魔法符文，背着一个巨大的卷轴，胡子很长。” “对了，他还没有头发！”雷文形容道。 “没有头发？”莎拉对这样的人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是阿托先生要找的人！莎拉反应过来，连忙问道：“那个人现在在哪里？你们没有跟丢吧？“ “当然没有，事实上他一直待在舰队街的‘诺提勒斯酒馆’，您也知道，那是赏金任务发布，还有各种消息传递的据点之一。” “他进来坐到吧台上，声音很小，问谁是比尔吉沃特最好的赏金猎人？” “我还没说话，其他人就已经告诉他船长您的名字了。” “我派人和他私下接触，他说有一个委托，想请船长完成，钱不是问题。“ “什么委托？“莎拉从阿托那里了解到，雷文所说的人很可能是一位强大的法师。 法师的委托，一般都不会太容易，往往伴随着未知的风险。 “他希望雇佣一艘不会被发现的船，秘密前往东方的艾欧尼亚。“ “就……这么简单？“莎拉生出无数疑问。 紫皮光头法师果然和自己产生了交集，但能让阿托重视的人，委托内容真的会如此简单吗？ 运送一个人而已，保持隐秘又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作为比港名气最大的赏金猎人，普朗克愣是拿她没办法，恰恰说明莎拉很会隐藏自身。 对于法师的委托，她已经是按照阿托那个标准来参考委托难度了…… “对，我反复询问过，委托内容的细节，他只是反复强调，要隐秘。” ”他看起来很紧张，像是在防备着什么。我还奇怪，他这样的人走在街上，就已经很显眼了。不过涉及到隐私，我也没有深究。” “先稳住那个人，不要让他离开视线，我去征求阿托先生的意见。” 莎拉吩咐雷文，快步朝着下方的船舱走去。 阿托正百无聊赖地和亚托克斯斗嘴。 听到敲门声，开门见到莎拉，她的神情有些焦急。 莎拉将情况告知后，阿托嘴角一咧：“果然来了。” 第12章 紫皮光头法师 “阿托先生，这个委托，我应该接取吗？” “接，为什么不接？”亚托克斯反而兴奋起来，“那个人可是有……” “咳，咳。”阿托再不打断，嘴碎的亚托克斯就要把另一个层面的东西透露给莎拉了。 这对莎拉而言有害无益，会让她遇到不可估量的危险。 “委托自然是要接的。我说过，他是个十分善良的人。” “通过委托，搭上他这条线，未来有一天再遇上噬魂夜，而我不在你身边，也许他会保护你们。” “请问……他是您的朋友吗？” 莎拉心里还是没底，一次普通的运送委托，她总觉得平静的海面之下，潜伏着噬人的恶魔。 “我认识他，但他不认识我。不用太过担心，这次的行程，我和你们一起去。” “什么？”亚托克斯忍不住问道，“不是说要去弗雷尔卓德吗？” “一个月的期限没到，交易仍然没有完成。”阿托很重视交易。 “何况我们并不在艾欧尼亚停留，那位法师在艾欧尼亚下船，不如就由你来送我们去弗雷尔卓德，你说呢，莎拉小姐？” “啊，当……当然可以，这是我的荣幸。” 听到阿托也会一起踏上行程，莎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这次委托，她相信不会有任何意外。 “那么我这就去安排人手，把那位法师接到‘塞壬号’上。再次谢谢您，阿托先生。” 莎拉离开了。回忆起瑞兹的事迹，无论多少次，阿托都会不由自主地产生钦佩之情。 “一千年了，你应该很孤单吧。不过没关系，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 …… 瑞兹在船员的带领下，登上了“塞壬号”。 他表情严肃，沉默不语，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能目视到的每一个人身上。 船长室内，莎拉第一次见到了这位传奇法师，外表果然和雷文描述的一样奇怪。 “欢迎，瑞兹先生，我是船长莎拉·厄运。” “从比尔吉沃特到艾欧尼亚，如果风向顺利，十天就能到达，最慢也不会超过十五天。希望我们相处愉快。” 莎拉友好地伸出手，瑞兹却只是看了一眼，声音低沉：“准备好以后，尽快出发吧。”说完就走出了船长室。 “他怎么这样？”雷文有些忿忿不平，难道法师都是这么高傲的人吗？ 莎拉摇摇头：“没关系。多去准备些物资，我们可能要离开比尔吉沃特很久。” “他不是高傲，而是警惕心太强，无法信任人类。” 阿托突然出现在船长室。 “我跟那家伙，一会可能要打起来，不过我会尽量避免这种情况发生的。” “什么？打起来？”莎拉没反应过来。 瑞兹刚走出船长室，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回头一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暗裔魔剑的外形，对任何第一次见到的人来说都有不小的冲击力。 “你好啊，瑞兹。”阿托率先开口。 “你是什么人？那把剑，是哪来的？” 瑞兹转过身审视阿托，想从过往经历中搜寻眼前的男人和巨剑的来历，然而一无所获。 阿托没有回答问题，不断靠近，瑞兹虽然没有动，但双拳已然握紧，随时准备出手。 终于，阿托停了下来，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那些世界符文，在德玛西亚的地下，过得还好吗？” 瑞兹怒目圆睁，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为什么这个人知道世界符文的事情？还知道自己把它们藏在了哪？ 瑞兹后退一步，绘制在全身的符文瞬间亮起，魔法能量喷薄而出。 在阿托的脚下和头顶同时出现了两座小型魔法阵。 瑞兹双手合十，魔法阵之间就形成一层光膜，正是瑞兹的招牌技能禁锢魔法。 被禁锢的目标如果没有打破光膜的能力，就只能处于瑞兹的控制之下。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那件事情？”瑞兹质问道。 他不愿意让普通人知道世界符文相关的信息，不想再看到生灵涂炭。 他甚至怀疑，阿托已经把世界符文的事告诉了整艘船的人，如果真是这样…… “等等！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莎拉一出来就看到出手的瑞兹。 “有什么事，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呢？” 瑞兹没有理会，再次走到阿托面前。 他自信没有人能突破他的禁锢魔法，压低声音问道：“你告诉他们了吗？世界符文的事情。” 在瑞兹心中，这个世界的分量要远大于个人。 自从那场战争结束后，就很少有普通人知道世界符文的相关内容了。 一旦消息泄露，瑞兹敢保证，人心的贪婪会再度激发，一千年前的悲剧会再次重演。 为此，他或许要做出一个艰难的选择…… “喂喂，冷静一点。”阿托没有突破禁锢的意思，声音同样很低。 “其实我和你是一类人，了解一些过去的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世界符文的危险性吗？告诉这些人，就等于抹杀他们的生命！” 瑞兹死死盯着阿托的双眼，想要判断这个人是否在说谎。 世界符文关系重大，他不可能仅凭一面之词就相信阿托的话。 “你师父泰鲁斯，还有那些抢夺符文的军阀，他们都是困扰了你一千年的噩梦。” 见瑞兹没有相信，阿托只得搬出他的老本行：看底裤。 瑞兹的惊讶就没停过，这个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眉头紧皱，猜测着阿托的身份：“难道你是福光岛的幸存者？同样受到符文影响，活到了现在？” “不，我的来历暂且不提，但这把剑的来历，比你想得更早。” 阿托决定告诉瑞兹，瑞兹是符文之地仅有的知晓一切，又能理解一切的人。 “你跟随泰鲁斯当学徒，除了学习魔法知识以外，应该还知道不少现在已经失传的历史秘闻。” “在恕瑞玛大陆，曾存在着一个无比辉煌的帝国。” “但因为一场变故，帝国的将军们逐渐堕落，最终化为武器，分散在世界各地。” “你是……”瑞兹险些抬高声音，“暗裔？恕瑞玛帝国崩解后的暗裔？” “是掌握了暗裔武器的人类。”这是阿托第一次对符文之地的人透露真实身份。 第13章 和瑞兹的交易 瑞兹见识过真正的暗裔。 泰鲁斯教导的知识并不全面，对于暗裔泰鲁斯只是略有了解。 瑞兹上次前往艾欧尼亚，是为了封印一枚世界符文，就在他要离开时，误入了一座神庙。 在神庙里他看到了一把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长弓，被封印在复杂的法阵中。 即使如此，长弓也能通过精神领域和瑞兹交流，引诱他帮助自己突破封印，并承诺给他无穷的力量。 长弓的神智似乎有些问题，除了这些内容，它还告诉瑞兹许多连泰鲁斯都不知道的事情。 瑞兹由此知道了更多有关古恕瑞玛帝国的秘闻。 要知道，瑞兹是能抵御住世界符文诱惑的人，暗裔武器和世界符文比起来，还不足以让瑞兹就此迷失。 “你对那些符文，究竟有什么企图？”瑞兹小声质问道。 “我对符文可没什么兴趣，”阿托指向身后，“是这家伙，想用世界符文杀了他自己。” 瑞兹一愣：“什么意思？他要自杀？” 阿托两手一摊：“字面意思。我们使用符文，没有特殊目的，他是个一心求死的暗裔。” “星灵们已经试过了，只能做到封印，无法真正毁灭，他们没这个能力你知道吗？” 瑞兹陷入纠结，而阿托见瑞兹不再强硬，便继续说道：“你觉得，不依靠符文，你比那些星灵强吗？” “我知道他的力量来源，层次远高于星灵，没有那种力量，想杀他是不可能的事情。” “世界符文是我们必须要考虑的方案，只有这样才能达成他死亡的夙愿。” 平时话唠的亚托克斯，此时却一言不发。 “我为什么要帮你们？”在知晓阿托的真实身份后，瑞兹就已经动摇了。 暗裔武器能蒙蔽人的心智，对力量有所渴求的人，都会成为它们的傀儡，被蛊惑过的瑞兹深知这一点。 而阿托竟然能完全控制一把暗裔武器，从气息上看，血色巨剑比上次见到的长弓还要强上许多。 这说明阿托意志坚定，对力量的态度也和自己很相似。 殊不知这一切都在阿托的算计之内。 出于对瑞兹的了解，阿托才会告知自己的真实身份。 瑞兹不会相信任何人，唯有一种除外，就是能抵御强大力量诱惑的人。 “这是个交易。你帮了我，我就会告诉你一枚世界符文的下落。” 瑞兹屏住呼吸，自己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他怎么会知道？ 阿托开始深挖只有瑞兹知道的秘辛：“你发现了德玛西亚地下的禁魔之柱，里面恰巧有一枚黄色世界符文——精密。” “那是德玛西亚先代皇帝，为了封印符文暗中修建的，甚至为了保存这个秘密，把这个信息一起带入了坟墓。” “现在的德玛西亚人已经不知道，就在雄都附近的地下，藏着能毁天灭地的至宝。” “于是你就决定，把几百年前藏好的符文也转移到这里！” 瑞兹的双手开始颤抖，几乎要维持不住禁锢魔法。 阿托所说句句属实！这个人到底还知道多少？ 当然还没有结束，阿托不依不饶：“在发现禁魔之柱前，你已经把老师泰鲁斯那里的两枚符文，分别封印在艾欧尼亚和恕瑞玛。” “后来你收了一名弟子，他的名字叫基根，而你至今没有放弃他，对吗？” “基根……基根他会清醒过来的！”瑞兹突然大声喊道，把莎拉等人吓了一跳。 “基根夺走了一枚符文，是你们游历大陆时发现的，一枚世界符文碎片。” “他被符文变成只想焚尽世界的烈焰，将你重伤，他一直想抢夺你手里的世界符文......” “别说了！”瑞兹一挥手，散去禁锢魔法。 “给我一些时间！”随后他转过身，脚步缓慢，走向下面的船舱，只是背影有些落寞。 亚托克斯在心里想到，每个有故事的人，就算从未和别人说过，在小东西面前，秘密也都不再是秘密。 “阿托先生，您没事吧？”莎拉快步上前，“和瑞兹先生之间的矛盾解决了吗？” 除了最后两句，两人的声音一直很小，其他人并未听见交谈的内容。 “不是什么大问题，把事情说开就好办了。”阿托摇摇头。 “这次我们要去艾欧尼亚和弗雷尔卓德，等你们再回到比尔吉沃特，估计需要两个月的时间。准备好物资，我们就出发。” “说的没错。”莎拉没想到阿托的航海知识也不差。 “长时间远洋航行，没有物资确实不行。我们在舰队街有几处不错的货源。” “雷文，联系他们，尽快备货，不出意外的话，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就能出发。” 天色渐晚，“塞壬号”上依旧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瑞兹坐在他的休息室内，用手抱住头，陷入到回忆中。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人类能完全控制暗裔武器，甚至还知晓他过去的一切。 一千年来他一直独来独往，偶尔接触的人类也不过是匆匆过客，由于寿命限制，最终都湮灭于历史长河。 阿托绝不是普通的人类。 就在瑞兹思考阿托真正的来历时，当事人却直接推门而入！ “我来履行交易了，瑞兹先生。”阿托随手关上门。 “如果你还不放心，可以对房间施加隔音魔法，这艘船上可没别人会魔法了。” 瑞兹下意识抬手，无形的结界覆盖整个房间，眼神充满狐疑之色。 “你确定？五枚世界符文，目前只有一枚封印在德玛西亚。另外两枚，几百年过去，连我也不知道它们现在的状态，这次去艾欧尼亚就是要转移符文。现在告诉我其中一枚符文的下落，未免太早了。” 他丝毫不怀疑阿托情报的真实性，在自己“底裤”都被看穿的情况下，知道一枚世界符文的位置并不奇怪，何况验证真假非常容易。 “这是我的诚意。有句话忘了告诉你，杀死我背后这家伙，需要的是全部五枚符文齐聚的力量。” “如果真的要走这条路，我会让你来控制符文的力量，这才是真正的交易内容。” “什么？”瑞兹怀疑自己听错了。 一枚世界符文的力量就足以移山填海。 瓦洛兰大陆东部，如果在高空俯瞰就能明显看到一处不自然的缺口。 那里现在是海洋，但一千年前是陆地，也是瑞兹的家乡——诺可希。 “必须有五枚符文，但不需要完全引动，只需要达到足以毁灭他的力量层次就可以。” “我们要的是质量，是层次。”阿托语气无奈，“力量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它的主人。” 瑞兹沉默不语，陷入无尽的纠结。 第14章 起航 普朗克的庄园里，正在举办一场宴会。 除了势力最大的铁沟帮外，还有一些规模较大的帮派。 乌鸦、哈克和老吹，都是大型帮派的首领，认同普朗克对比港的统治权，听从普朗克的命令。 他们受邀前来，表面是参加宴会，实则是和普朗克商议比港的发展方向。 其实厄运小姐的势力不比他们差，但她选择与普朗克为敌，当然不会受到邀请。 如果有机会，普朗克会亲手把她碎尸万段。 哈克面部棱角分明，一头金发整齐地梳在脑后，在三人之中最为足智多谋。 听完手下的汇报，他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 “普朗克先生，我这里有个消息，您可能会感兴趣。”哈克端着一杯朗姆酒，摇晃着走到普朗克面前。 “什么消息？说来听听。” “今天中午，我的人在舰队街‘诺提勒斯酒馆’，发现一个紫色皮肤的法师，上了厄运小姐的船！” “怎么最近总有奇怪的人和厄运小姐有联系？” 普朗克略微皱眉，厄运小姐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阿托就已经让普朗克暂时放弃对厄运小姐的追捕，现在又多了一个法师，更加难以下手。 “那个法师上船以后，就不断有小船往‘塞壬号’运输生活用品，运量极大！似乎是有长时间离开比尔吉沃特的打算。”哈克补充道。 “哦？”普朗克眼中精光一闪，这或许是个机会，一个彻底让厄运小姐从世界上消失的机会！ “你的人还知道‘塞壬号’的位置吗？” “当然，一直锁定着。” “非常好，不要让它脱离视线。”普朗克叫上一旁待命的大副，立即行动起来。 就在刚刚，他做出了一个大胆且疯狂的决定！ “安德鲁！”普朗克与大副回到办公室，“让‘利维坦号’做好战斗准备，行驶到外海附近，等我命令！” “船长，是有外敌要进攻比尔吉沃特吗？”安德鲁有些紧张。 “利维坦号”在噬魂夜期间表现神勇，依靠强大的火力，为铁沟帮降低了很多损失。 “不，是莎拉要出海了。” “船长，您是要……” “在比尔吉沃特，我没机会下手。可出了这群岛，大海将会成为莎拉的坟墓！” “安德鲁，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登上‘利维坦号’，送莎拉下地狱！” 安德鲁深吸一口气：“明白船长，我会用‘塞壬号’的残骸，祭奠死于莎拉之手的兄弟们，宣告铁钩帮的胜利！” 第二天一早，“塞壬号”提前完成了准备，若无其事地驶离舰队街。 莎拉命令船员连夜更换船帆样式，并在船身上绘制大量涂鸦，不熟悉的人根本认不出这是同一艘船。 但哈克怎么会让莎拉轻易离开？ 普朗克十分重视莎拉的动向，哈克心知肚明。 为了向普朗克证明自己的能力，离开庄园后，他便亲自来到舰队街盯梢，莎拉的小动作被他尽收眼底。 “厄运小姐有动静了！快，跟在后面！” 哈克吩咐手下开始行动，他同样给船做了伪装。 甲板上摆了很多装货用的箱子，盖上白布，用粗麻绳固定好，看起来和一般的运货船没有两样。 两艘船离开比尔吉沃特，哈克将距离保持在通过望远镜才能勉强看到的位置。 而“塞壬号”似乎没有发现，到达外海区域之后，朝东北方不紧不慢地驶去。 “这个方向……”哈克青年时期乘船去过很多地方，对符文之地也算比较熟悉。 “他们要去艾欧尼亚！是那个法师？他去艾欧尼亚做什么？” 这就不是哈克该考虑的问题了，他走到船上的联络室内，把“塞壬号”的动向报告给普朗克。 …… “符文的力量太强大，我不能保证同时驱动五枚符文，会发生什么事。” “塞壬号”上，瑞兹正在与阿托讨论方案的可行性。 经过深思熟虑，瑞兹决定接受和阿托的交易。 找到所有符文，并藏到没人知道的地方，这是瑞兹生存的意义。 可能藏有世界符文的地点他无论如何都要知道。 他基本相信阿托的为人，不会为了力量不择手段，所担心的只是五枚符文聚在一起，可能会造成严重后果。 即使不完全引动符文的力量，也相当可怕，因此驱动符文的地点非常重要。 万一符文失控，就像瓦洛兰的诺可希和恕瑞玛的花园之城一样，大地碎裂，生灵涂炭，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地点还不好找？旁边就有个很合适的。”阿托说的自然是和比尔吉沃特相邻的暗影岛。 那上面没有人类生存，几乎都是没有理智的亡灵。 阿托继续补充：“不止暗影岛，恕瑞玛大陆最南端，也有一处广阔的无人区。如果必须要用符文毁灭的方法，到时候看情况选择地点。” “有一艘船始终跟着咱们。”亚托克斯提醒道，“从出港我就发现了，他以为离得远就没事，自作聪明。” “肯定是普朗克的人，他们愿意跟就跟吧。”阿托并不在乎。 “比尔吉沃特没有东西能对我和瑞兹造成威胁，深海之下那个大铁皮也不行。” “即使是最优秀的赏金猎人，也不能做到完全隐蔽吗？” 瑞兹却心事重重，如果可以，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行踪。 “放心，他们不知道符文的事情，更不知道你去艾欧尼亚的原因。”阿托安慰道。 “况且，他们肯定会有动作，就看什么时候动手。当他们了解到真正的恐怖，就不敢再深究了。” “塞壬号”在大海上安然行驶了三天，距离比尔吉沃特已经有上千海里。 途中风向较好，大约再有一周时间就能抵达艾欧尼亚。 他们选择位于艾欧尼亚西侧的巴鲁鄂省登陆，这是阿托测算的最佳登陆点。 本以为又是风平浪静的一天，意外却总是不合时宜地到来。 “远处有东西出现！” 负责了望的水手发现，在前方航线的必经之路上，出现了一个物体，这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随着距离拉近，水手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是一艘战舰！从外表判断……是普朗克的‘利维坦号’！它怎么会在这里？” 第15章 利维坦号 “塞壬号”上有些慌乱，船员们都不知道“利维坦号”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它不是一直在比尔吉沃特普朗克的隐藏港湾里停着吗？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军用战舰！ 全身都是精钢打造的护甲，一切功能都为了服务于战斗。 当它全速前进时，大马力锅炉咆哮着冒出黑烟，世界上没有任何舰船的速度能够与之相比。 反观“塞壬号”，只有基础的武力配备，莎拉仅仅把它当作赶路工具和行动据点。 在“利维坦号”面前，“塞壬号”瘦弱得如风中残烛一般，两边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当然，这是在只考虑舰船本身的情况下。 阿托与瑞兹来到甲板上眺望，莎拉表情凝重。 “那是普朗克的‘利维坦号’，是他从一个诺克萨斯将军手中抢来的，这艘船的技术是目前最先进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种大型军舰，只有真正的国家有能力造出来。” “比尔吉沃特，只是个佣兵和海盗的聚集地罢了。在生产力方面，无法和国家相比。” “帅！”阿托露出兴奋的笑容。 自从穿越到符文之地，他就像个观光客，看到新奇的景象就会兴奋起来。 “普朗克有这么一艘军舰，再加上他自己的旗舰‘恐惧号’，确实能在比尔吉沃特横着走，难怪他能当上掌权者。” “这下糟了。”瑞兹很担忧，“船上一定有很多人，这就表示他们都知道我的行踪。” “他们才不关心你去哪，他们是冲着莎拉来的。” 出动一艘军舰确保不出意外，普朗克好大的手笔。 “阿托先生，现在怎么办？”莎拉现在十分紧张。 两艘船越来越近了，想调转方向逃跑是不可能的。 “塞壬号”的动力系统即便超载运行，被追上也是迟早的事，莎拉现在进退两难。 安德鲁也是这么想的。 他始终与哈克的船保持着联系，在莎拉出发一天之后，开足马力朝哈克给出的方向驶去。 他们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抵达了“塞壬号”前方，等待莎拉自投罗网。 “利维坦号”船首下的挡板护甲打开，露出两门恐怖的巨炮，两侧的小型炮筒也对准了“塞壬号”。 在安德鲁看来，一轮炮击就足以让“塞壬号”只剩下漂浮在海面上的残渣。 所以他现在有了猫捉老鼠游戏般的闲情雅致，想要戏耍一下莎拉，这个铁沟帮的头号敌人。 “你好啊，厄运小姐，还记得我吗？” 在两艘船的距离足够近之后，安德鲁来到船头，对着“塞壬号”向莎拉喊话。 “安德鲁，普朗克的头号爪牙，怎么会不记得呢？” “你的赏金可是仅次于普朗克的，如果我提着你的脑袋去领赏金，足够我换一艘像这样的大船了。” 阿托站在身边，给了莎拉一些底气。 何况她在噬魂夜里亲眼见过半人马怪物，区区军舰已经不能吓到她了。 安德鲁却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你？哈哈哈哈！看看这艘伟大的船，整个比尔吉沃特也只有‘恐惧号’能媲美！ “你想拿我的人头？凭什么？就凭你这风吹一下就会翻倒的小船吗？哈哈哈哈……” “真麻烦。”阿托指着“利维坦号”，“你想要大船啊？这不就是吗？何必要买呢。” “啊？”莎拉目瞪口呆，“你打算……” “瑞兹，帮个忙。一会你用魔法保护‘塞壬号’，应该做得到吧？脏活让我来做，你手上还是少沾点血比较好。” “你真的要把它们全都……”瑞兹有些犹豫，但也没有阻止阿托。 他明白“利维坦号”上都不是什么好人，而且知道他行踪的人越少越好。 “我原本想把这艘船砸了。但既然莎拉你想要，那就送给你好了。” 阿托右手握住背后的剑柄，蓄势待发。 “阿托先生……”莎拉一时无言。 “普朗克交给你，这是你必须亲手做的事。而他的大副安德鲁，可就和你的仇恨无关了，让我来吧。” “等等阿托先生，你为什么会知道……” “你们是在交代遗言吗？”安德鲁有些不耐烦。 他没有从“塞壬号”上任何一个人脸上看到绝望的表情，这让他兴致缺缺，不打算玩下去了。 “交代完那就准备死吧！开炮！”安德鲁下达攻击命令。 “瑞兹，跃迁魔法！”这是在炮声响起前，阿托的最后一句话。 瑞兹点点头，双手快速结印，身上符文再次亮起。 一道转动的魔法阵在阿托脚下生成，白光一闪，阿托就消失在“塞壬号”上。 轰！轰！轰！ “快隐蔽！”莎拉大喊，“其他人装填弹药反击！” 跃迁魔法刚刚结束，瑞兹手势转换，“塞壬号”正对着炮击的方向上出现了数十个魔法阵。 它们分布在船底和桅杆上方，这些法阵共同组成了一层淡紫色的光幕。 这和之前使用的禁锢魔法非常相似，只不过范围扩大了几十倍。 炮弹落在光幕上泛起涟漪，抵消了大部分冲击，但仍然有一部分传递到“塞壬号”上，整个船摇晃不止。 “塞壬号”的船员们不敢怠慢，回到各自的位置履行职责，开炮反击。 但“利维坦号”表面坚硬，反击造成的伤害十分有限。 与此同时，安德鲁刚刚下令开炮，回头就看到船头的甲板上出现了一个转动的魔法阵。 随后阿托的身影从白光中走出，和他大眼瞪小眼。 “还能这样？该死的法师！” 安德鲁大吃一惊，他知道莎拉的船上有法师，但对于魔法的效果了解甚少，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传送了一个人过来！ 他拔出腰间的火枪，和周围的水手们一起围了上来。 对方只有一个人，这里可是自己的主场！临走前普朗克曾告诫安德鲁，注意那个背负巨剑的男人。 安德鲁偏偏不信邪，他再厉害，也进入到了我们的包围圈中，难道他能把“利维坦号”上的人杀光再把船抢走不成？ “船不错。”阿托面无表情地看着安德鲁，“有位美丽的小姐希望拥有这艘船，所以，能请你们去死吗？” 第16章 钢铁猛兽与上古战神 这个家伙......他还真是这么想的！ 一百多人打他一个，优势在我！ 安德鲁青筋暴跳：“不自量力！” 船头附近的二三十个水手举枪射击。 阿托打了个哈欠，抽出暗裔魔剑随意挥舞，没挡下的子弹就任由其落在身上，形成醒目的血洞。 “想不想知道你们的二副是怎么死的？”阿托在枪林弹雨中缓缓走近安德鲁。 “是你？！”安德鲁面色变幻不定，当初在“焰浪酒馆”他就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没想到罪魁祸首就在眼前！ 水手们子弹打空，手忙脚乱地更换弹匣，阿托每前进一步，众人就后退一步。 安德鲁不知所措，子弹明明打中了，为什么他还能行动？ “我说，你们的枪还能再没劲一点吗？不如我们来拼刺刀吧？” 拼刀？开什么玩笑！ 安德鲁瞄了一眼自己腰间挂着的普通护手刀，估计碰一下那把血红巨剑，就要提前结束服役生涯了！ “快！上大炮！”安德鲁大叫道。 火枪没有效果，他不相信，火炮也奈何不了这个怪物！ 安德鲁跑向一边，水手们也齐齐后退，船头区域只剩下阿托一人。 两门漆黑的大炮被推了过来，对准船头，操作的水手正想拉动开关，却发现阿托消失了！ “他在哪里？难道不该是一边倒的局面吗？” 安德鲁感觉自己要疯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全船的人都拿阿托没办法？ 他没有意识到，当阿托通过传送魔法上船的那一刻，阿托与“利维坦号”的对决，就变成了与船上普通人的对决。 “利维坦号”的优势根本无法发挥！ 安德鲁还在四处搜寻阿托的身影，然而大炮还没来得及发射就被切断了。 炮管重重落在甲板上，阿托竟然蹲在那里用手指敲炮管！ “可以硬吃，但启动这么慢的炮弹再不躲开，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阿托身上已经恢复如初，哪还能看到血洞。 安德鲁终于明白为什么在“焰浪酒馆”现场没看到血迹了，这个怪物的能力是吸收血肉，还有超强的恢复能力！ 二副失踪根本和厄运小姐无关！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 “啊啊啊！” 站在阿托身后的一个水手仿佛看到了机会，拔出长刀就向阿托冲了过去。 阿托恢复背剑姿势，水手的攻击被巨剑轻易挡住，长刀劈在剑身上，“咔”地一声断裂。 阿托就势转身横向挥剑，那名水手的血液喷薄而出，溅到空中。 水手的身体也开始融化，他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随同血液一起融入了魔剑。 安德鲁有一句话没说错，确实是一边倒的战斗。 其他水手看着这一幕，感觉到难以呼吸。 怎么打？这个怪物到底要怎么打？ 习惯了海盗之间的打打杀杀，习惯了用枪炮解决战斗，而当所有手段都失去作用，当亲眼看到超出常理的能力，普通人的崩溃只在一瞬间。 疯狂冲破了理智，一部分人和刚才的水手一样，大叫着拔刀战斗。 另一部分则冲向船侧，跳入海中。 此刻他们只想远离那个怪物，也不管周边海域视线范围内，没有一个能落脚的小岛！ “不应该是这样……”安德鲁看着失去秩序的众人，要么被阿托砍成两半吸收，要么跳海不见踪影。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 对“塞壬号”的炮击还在继续，但全被魔法光幕挡了下来，“塞壬号”只是受到了一点震动。 那个法师又是什么怪物？一个人挡住了整艘军舰的火力？开什么玩笑！ 厄运小姐有这样的帮手，普朗克还想当比尔吉沃特的王？ 哪怕直接拱手让给她，都必须祈求厄运小姐留他一条命！ 安德鲁今天失去了人生的方向。 “杀了他！”疯癫的水手们从四面八方袭来。 偶尔有一两次劈中阿托的身体，留下浅浅的血痕，但一次呼吸间就恢复正常，反倒是围杀他的水手数量越来越少。 “怎么突然就急了？”阿托还纳闷，我不就砍了两门炮么？ “正好，拉住野怪的仇恨了，省下跑图时间，瑞兹那里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阿托加快了收割生命的速度。 原本人声鼎沸的甲板逐渐安静下来，只有下方不明所以的炮手在尽职尽责。 仅仅五分钟过去，甲板上除了阿托和呆滞的安德鲁，已经没有还活着的人了。 阿托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便走到安德鲁面前。 “莎拉说这家伙好像挺值钱的？老东西，他就不用吸收了，反正刚才吃得很饱。” “现在想想，我好像一直在薅普朗克的羊毛啊……” “如果我还能控制能力，现在吸收的血肉已经可以让我重伤恢复几十次。”亚托克斯道。 “甲板上解决完，该去船舱了。” “说的也是。”阿托没有理会安德鲁，朝着通往船舱的楼梯间走去。 安德鲁瘫坐在地，眼神空洞。 至今他都没想明白，是什么原因才导致现在的结果，船员全灭，甚至连“利维坦号”也要被莎拉夺走。 普朗克完了。 这艘船上已经没人能挡住那个怪物，回到比尔吉沃特也一样，除非四大恐怖传说都听普朗克的命令。 等等，四大恐怖传说真的能战胜他吗？安德鲁不知道。 …… 莎拉很庆幸遇到阿托和瑞兹。 “塞壬号”在“利维坦号”面前只有挨打的份，要不是瑞兹的魔法阻拦了大部分火力，“塞壬号”早就倾覆在大海中。 现在只是有些摇晃，难以站稳罢了。 在其他船员看来，瑞兹简直就是真神降世，和阿托不相上下。 前有阿托在噬魂夜中保护住所有人，后有瑞兹抵挡一艘军舰的全部火力！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还让不让普通人生存了？ 就在这时，炮击的频率降低了。 震耳欲聋的声音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被炮声掩盖的惨叫声。 没有大炮的压制，莎拉等人才注意到，海面上有很多一边大叫一边挣扎的人，似乎被吓破了胆。 他们的动作幅度很大，当体力耗尽后，最终都沉了下去，再也没有上来。 第17章 莎拉的内心 “呼……”瑞兹见“利维坦号”停止了炮击，解除了对法阵的维持， “船长，这艘船，以后，是我们的了？就，这么快？这么简单？” 雷文一字一句地说道，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我真的不是在做梦？” “好像是的……” 莎拉觉得她像个挂件。 整艘“塞壬号”的船员们都觉得自己像个挂件。 他们什么都没做，前后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就莫名其妙多了一艘大船？ “不必妄自菲薄。”瑞兹稍微有些喘息。 “自然法则本就如此，弱肉强食。没有那小子的话，‘利维坦号’解决你们，何需十分钟，一轮炮击就够了。” “我们能做的，只有对抗法则。当自己拥有强大的力量，要做秩序的守护者，而不是欺凌弱小。” “秩序的守护者吗……”莎拉还是有很大的不真实感。 什么秩序她现在根本听不进去，“利维坦号”代表了普朗克将近一半的实力，失去这艘军舰对普朗克是致命的打击！ “我马上就能为妈妈报仇了。”莎拉握紧双拳，呼吸急促，这一切瑞兹都看在眼里。 被复仇蒙蔽了双眼……瑞兹摇摇头，莎拉内心果然存在一些问题。 “喂，你们要上来吗？参观一下你们的新船！”阿托趴在栏杆上大声喊道。 “上船？对，应该上船看看。” 莎拉放下小型木船，带着瑞兹、雷文和一部分水手，登上了“利维坦号”。 来到甲板，水手们自动忽略了蜷缩在角落的安德鲁，船上的唯一活口。 他们直接被“利维坦号”的先进程度震惊。 “不愧是军用战舰，生产线里出来的每个部件都严丝合缝，桅杆也很有设计感，这里简直是天堂！” 一个懂得船舶建造的水手感叹道。 就在众人沉醉于“利维坦号”时，瑞兹将阿托拉到一旁。 “莎拉一心想要复仇，现在有了这艘船，已经非常接近目标了。” “我担心她在完成复仇后，会成为下一个普朗克。你的话她应该会听，你能帮助她走出仇恨吗？” 阿托会心一笑，不愧是瑞兹，自己竟然忽略了这个问题：“交给我吧。” 莎拉正出神地看着“利维坦号”的各处设施，忽然意识到，这艘船还不属于自己。 必须要阿托同意才行，毕竟是阿托打下来的战利品。 她下定决心，如果阿托反悔，就算是借，也要获得一段时间“利维坦号”的使用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看来你对这艘船很满意。”阿托拍了拍莎拉的肩膀。 “阿托先生……真的要送给我吗？”莎拉忐忑不安，这是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刻。 “当然，我要它干嘛？又要学开船，又要定期维护，又要补充燃料，又要找地方停靠……” “十分感谢！”莎拉深深地鞠躬，打断阿托的絮叨。 “您对我们的帮助无以为报，今后若有需要，莎拉·厄运一定会在您身边，赴汤蹈火！” “哎哎，别这样……”阿托连连摆手。 上辈子别说像这样的大美女，他和普通人连话都说不上几句，哪里见过被人鞠躬感谢的阵仗？ 他和莎拉第一次见面，也是带入了游戏角色才能交流的。 莎拉久久不愿起身，她以为自己的泪已经流干了，十几年没再哭过的她，眼眶重新湿润。 其他人注意到这一幕，纷纷把视线投向阿托，搞得阿托手足无措。 要知道，刚才他还是杀了一整船人的魔神！ 阿托求助似的看向瑞兹，瑞兹疯狂地使眼色，现在正是纠正莎拉略微扭曲的心理的最佳时机！ 阿托一咬牙，上前扶住莎拉的肩膀，让她和自己四目相对。 莎拉的眼角还带着泪痕，这让他感觉很不自然，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莎拉，我希望你回答我的问题。普朗克是个失败的统治者，手握力量，却残暴不仁。” “现在你拥有了和他对等的力量，有没有想过，当你的复仇完成之后，比尔吉沃特群龙无首，脆弱的秩序被打破，这时就需要一个强大的人，重新整合势力，建立秩序。” “我知道普朗克是你必须终结的对象，不会阻拦你的复仇行动。” “但我需要知道，你会不会做那个建立秩序的人，建立一个和普朗克治下不同的比尔吉沃特？” “我会的。”莎拉平静地看着阿托的眼睛，没有丝毫躲闪。 “从母亲死于普朗克之手开始，我就发誓，绝不做和普朗克一样的人。我会接手比尔吉沃特，我会证明普朗克的失败，他做的一切都是错的。” “能帮到你就好。”阿托松开手，转身挠了挠头。 “抱歉，阿托先生，瑞兹先生，之前是我过于急躁了。对普朗克的复仇，需要更多的计划。” “即使失去了‘利维坦号’，普朗克依然是比尔吉沃特最强大的一股的力量，一旦有疏忽，可能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瑞兹微笑道。 “我还建议，‘利维坦号’不能开回比尔吉沃特，需要另找一处港湾停靠。”阿托补充道。 “跟踪我们的船，在刚刚交战时曾靠近这里观察。” “发现这里的情况后，已经快速离开了，而我没有阻止，想必普朗克已经知道了失去‘利维坦号’的消息。” “我能想象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莎拉感到愉悦，任何让普朗克难受的事情她都乐意去做。 “他一定会加强防守，当‘利维坦号’回到比尔吉沃特，就是你们双方决战的时刻。现在还没有到那一步，你的准备不足，所以不能开战。” “非常合理的建议，”莎拉表示赞同。 “我们还不熟悉使用‘利维坦号’作战，但是上哪去找合适的港口呢？这艘船太大了，比尔吉沃特也没几个港口能容纳这种大船。” “反正不能是诺克萨斯，”阿托耸耸肩。 “本来就是普朗克从那边抢来的，停在诺克萨斯等于羊入虎口，又不能离比尔吉沃特太远，还要有补给点，要求也太多了……” 该停在哪呢？阿托认真思考起来。 第18章 谁会开船? “我要把她溺死在自己的血泊中！” 普朗克面前是哈克送来的最新情报，他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什么叫‘塞壬号未受到任何伤害，利维坦号全军覆没，已落入厄运小姐之手’？！” “安德鲁！安德鲁人呢？为什么不和我联系！” “那可是一艘军舰！世界上最强大的钢铁猛兽！” “光是仓库，就能装八万个面包！分给厄运小姐的船队吃，她也得吃上十年！” 几个水手在办公室里面面相觑，看着普朗克陷入愤怒，没人敢应声。 最后还是水手长皮特打破沉默：“不如等哈克回来，当面仔细询问？” 普朗克重重坐在椅子上，双眼紧闭，分析当前的局势。 良久，他睁开眼睛，对皮特吩咐道：“封锁消息，决不能让其他势力知道‘利维坦号’出了问题。” “尤其是你们几个，我现在的确损失惨重，但不代表我就像路边的野狗一样任人欺凌！” “谁敢背叛，泄露消息，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是船长！”皮特高声应道。 现在大副二副极有可能遭遇不测，普朗克手下只剩他这个水手长和其他几个心腹了。 “另外，哈克回来后，立即让他来见我。” 水手们离开了。普朗克深呼吸几次，还是无法平复心情。 “厄运小姐……我真是小看你了。逃吧，永远不要回比尔吉沃特！只要让我发现你的行踪，痛苦将是对你的奖励！” …… “瑞兹先生，您现在好些了吗？”莎拉对打坐冥想结束的瑞兹问道。 “基本已经恢复了，对我来说冥想就是最好的休息。” “再次感谢您。如果不是您的魔法，‘塞壬号’绝对挡不住第一轮炮击……” “不必多言，”瑞兹摆摆手，“我们所有人的命运都在那时相连，帮你们等于帮我自己。” “我必须表示歉意，瑞兹先生。抵达艾欧尼亚要比预计时间晚几天，刚才我们大致了解了一下这艘战舰的情况……” 莎拉告诉瑞兹，就在他冥想时，莎拉通过小船把“塞壬号”上懂得船舶知识水手都拉了上来，仅有少部分人留守。 其他人都在“利维坦号”上了解这艘军舰。 “利维坦号”的体型足有“塞壬号”四倍大小，正因如此，日常操控和维护需要的人手也更多。 就算“塞壬号”上的所有人加起来，也只是堪堪够用。 轮机长上船后，首先去了位于船底的机械仓，这里是军舰的动力来源和燃料储藏地。 经过粗略计算，按照正常速度航行，并且借助风帆的情况下，“利维坦号”准备的燃料足以让它在海上航行两个月。 对众人来说这倒是个好消息。 节省使用的话，在把阿托送到弗雷尔卓德之后，燃料还有剩余，中间有充足的时间寻找补给。 “……就是这样，想把这艘战舰开走需要时间，为了节省燃料也必须降低航速。” “而到达艾欧尼亚附近海域后，为了不引起恐慌，只能让‘利维坦号’停在几十海里外，由‘塞壬号’载你前往大陆。” “所以对于延日期延误的事……” “这不是安排得很有条理吗？”瑞兹微笑道，“几百年都等过来了，晚到几天而已，不影响什么。你们去熟悉这艘船吧，不用在意我。” 莎拉点头致意，再次感谢两句后便离开了。 她先来到位于甲板中后方的指挥室，推门而入。 室内的装潢比“塞壬号”豪华许多，而且更加宽敞，各种生活用品应有尽有。 墙上还贴着内容详细的世界地图，普朗克抢来时应该就有了。 这很符合诺克萨斯在全世界的扩张意愿，必须要做好前期侦查活动。 又来到内部船舱，最两边是排列整齐的火炮室，每座火炮单独一间，视野开阔，手边的保管箱就有丰富的弹药储备。 中间是船员们的生活区域，包括休息室、餐厅、厨房、仓库等。 现在船员们正往“利维坦号”上运送一部分物资，不得不说这个仓库确实很大，莎拉大致估计它能装八万个面包。 至于更下方的区域，莎拉暂时不打算下去打扰他们工作，那不是她擅长的领域。 “学会怎么开了吗，雷文？”在船尾最高处的驾驶室，莎拉好奇地打量满屋子没见过的设备。 “非常复杂，船长。”雷文很头疼。 “虽然‘塞壬号’也有机械控制动力的系统，但和这艘船比起来简直是小儿科，我和轮机长研究半天，仍然有很多装置没搞明白它们的作用。” “总而言之，现在这艘船动不起来？” “大概，应该，或许，是这样……”雷文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下糟了。”莎拉抓了抓头发。 航行进度再一次受阻，战舰上所有人都被阿托解决了，如果有人还活着，就能指导开船了…… 等等，好像真有人还活着？ “没关系，我现在去找一个人，让他教你们开船。”说完莎拉就匆匆离去。 “哎船长等等……你知道她说的是谁吗？” 轮机长桑切斯摇摇头。 安德鲁觉得自己表现很好，蜷缩在一根桅杆下，心里只想着已老实求放过。 然而直到月亮升起，都没人注意到他，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让他浑身僵硬。 他现在又饥又渴。 就在他准备活动活动时，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高跟皮靴。 “让我好找。”莎拉空灵的声音在安德鲁耳中却仿佛恶魔的低语。 他下意识趴到地上，双手抱头，浑身颤抖。 “我……我投降，我愿意向您宣誓效忠，我还知道很多普朗克的机密，只要您留我一条命……” “站起来。”莎拉的语气中听不出喜怒，“我给你一个机会。” 机会？ 安德鲁绝处逢生，压榨潜力，挤出力量问道：“什么机会？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 “跟我来。”莎拉也不管他身体是否虚弱，自顾自向驾驶室走去。 安德鲁咬牙站起，从身体中压榨出潜力，既然出现了生的希望，那就必须要掌握住。 普朗克那里就算回去，丢失“利维坦号”的自己绝对会被他吊死在屠宰码头！ 第19章 逐渐失势的普朗克 安德鲁跟着莎拉来到驾驶室，不到百米的距离却走得气喘吁吁。 经历过白天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还能走路就不错了，是求生的意志让他坚持到这里。 “你是……”雷文认出安德鲁，眼中带着怒气，以前他没少率领围剿厄运小姐的行动。 “你竟然还活着？” “你的任务，就是教会他们开动‘利维坦号’的方法，讲解这个屋子里所有装置的功能。” “他们学得越快，你的生机就越高，明白了吗？”莎拉的语气充满威严。 安德鲁终于支撑不住，重新坐在地上，声音虚弱。 “可以……当然可以，就是因为我最熟悉‘利维坦号’，所以普朗克才会派我来。” “但能不能先让我喝口水？最好再来个面包，我现在真的要到极限了……” 他的头摇摇欲坠，似乎很快就会昏睡过去。 “成为别人的阶下囚，还敢提这么多要求？”雷文怒目而视，对安德鲁是极为憎恨。 “冷静，雷文。”莎拉安慰道。 “照他说的做，现在当务之急是学习‘利维坦号’的操作方法。没有他，这艘船会一直在海上滞留。” “……遵命船长。”雷文强行压下怒气，离开驾驶室，去舱底寻找水和食物。 随后莎拉对轮机长桑切斯吩咐道：“我会再派两名水手监视他。今晚你们辛苦一下，不要让他有任何保留，尽快让船动起来。” “遵命船长！” …… 三天后。 哈克一刻也不敢耽搁，不等船完全靠岸，就急忙跳上陆地，直奔普朗克的庄园。 返航的三天里，他彻夜难眠。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简单的跟踪任务，就彻底改变了他的世界观！ 哈克驾驶着伪装的货船，始终让“塞壬号”保持在视线中，每半天与“利维坦号”联络一次。 直到离开比尔吉沃特足够远的距离，“利维坦号”才马力全开，绕到“塞壬号”前方堵截。 眼看“利维坦号”越来越近，哈克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行驶到一个更近的距离，用望远镜就能看清整个过程的细节。 但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手握巨剑的神秘人在“利维坦号”上大杀四方。 他看到一束魔法屏障伫立在“塞壬号”前挡住了所有炮击。 他看到不断有人跳入海中求救。 他看到“利维坦号”最终归于沉寂，再无炮弹发出，再无砍杀的呼喊。 “快！撤！”哈克撕心裂肺地喊道，他一刻也不想在这片海域待着了！ 他脚步踉跄跑到庄园大门前，顾不上休息，喘着气对守卫说道：“快，快告诉普朗克先生，哈克回来了！” 来到庄园内，哈克将一路的所见所闻详细告诉了普朗克。 “是我的疏忽。我没想到，那个光头法师竟然强悍到这种地步。”普朗克面色阴沉。 “拥有他们中的一个就能让厄运小姐在比尔吉沃特横着走，要是他们两个都听命于厄运小姐，那么就只有四大传说都听您的才……” “哼，这么说，你是被吓破了胆，想去投靠厄运小姐？” 普朗克身体前倾，眼神残忍，似乎随时会暴起掐住哈克的脖子。 “不，不……”哈克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那两个人，不会常驻在厄运小姐船上，只是过客而已。”普朗克重新靠住椅背。 “等她再回到比尔吉沃特，那两个人一定不会在船上。不然无法解释，光头法师上船后，厄运小姐就离开了比尔吉沃特，这明显是去送人。” “背负巨剑的男子呢？”哈克擦了擦脸，“最近他一直都在厄运小姐船上。” “你没看出来吗？巨剑神秘人和光头法师是一个等级的存在。” “他在厄运小姐船上这么久，就是为了等光头法师到来，他们要一起去艾欧尼亚！” “这种等级的人互相认识没什么奇怪的。我只是不走运，没等他们离开就对厄运小姐出手。” 难道不是因为你对他们实力的错误认知吗……哈克在心里嘀咕，但不敢说出来。 “等他们在艾欧尼亚下船，就算厄运小姐抢走了‘利维坦号’，也不能弥补和铁沟帮之间的差距！” “出去容易，想进来可就难了。我占据地理优势，她在外面没有补给，看她能支撑多久！” 哈克不以为然，见识过超出人类范畴的力量之后，他觉得普朗克再强，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看着普朗克自信满满的样子，哈克决定，逐渐减少和普朗克的往来，直到完全断绝为止。 他已经认定最终的胜利者是厄运小姐，而普朗克会失去一切。 你亲眼看过那场战斗之后，还能说出这种话吗？ 只有自己还远远不够。对了，要把这件事告诉乌鸦和老吹。 我们三个组成联盟，人手上已经和铁沟帮差不多了，只有船舶的战斗力和“恐惧号”有差距。 但疏远普朗克势在必行！等厄运小姐上台就来不及了，及时止损才是最佳选择！ 就在哈克念头发散时，普朗克缓缓说道：“我希望你做一个聪明人，把看到的东西全部埋在肚子里，不准对任何人提起。否则，你应该明白你的下场。” “啊，当然，当然。你知道的，大帮派的首领中我是最聪明的，最懂得什么是聪明的选择。” 哈克表情平静，口头答应。 没错，什么是最聪明的选择？当然是厄运小姐！ 我就不信，你的眼线能遍布比尔吉沃特每一个角落！ 走出普朗克庄园，回到自己的据点总部，哈克命手下给乌鸦和老吹送去一封信。 他们约在屠宰码头的一处废弃仓库见面，但没有说明见面的目的。 “抱歉普朗克，你根本不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 哈克坐在阴暗的房间里，自言自语道。 没有那两个怪物，普朗克输给厄运小姐也是注定的。 何况，就算那两个怪物不在，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有他们撑腰，普朗克想做他的国王美梦？见鬼去吧！ 第20章 停靠地点 “画的真不错，已经很贴近现实了。” “利维坦号”指挥室内，阿托对着墙上的一幅地图赞叹道。 在这个没有人工卫星的时代，地图都要靠脚步来丈量，能绘制到这一步确实不容易。 “原来其他大陆是这个样子的……阿托先生，难道您看过完全符合现实的地图吗？”莎拉发现了问题所在。 “咳咳，”阿托意识到自己有点装过头了，“我曾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站得高所以看得全……” “哦……”莎拉似懂非懂，关于符文之地的其他地方她知之甚少，几乎一直待在比尔吉沃特。 如果亚托克斯还能做表情，那么现在他一定感觉到非常古怪。 小东西什么历史秘闻都知道，了解大陆分布是很奇怪的事吗？ “至于‘利维坦号’的停靠地点，我推荐这个区域。不如说，这是唯一的选择。” 莎拉顺着阿托的手指方向看去，有些疑惑：“这个地方有什么特殊的吗？” 阿托指的是位于比尔吉沃特群岛西侧，被黄沙覆盖的大陆恕瑞玛。 具体位置在大陆的东北角，是恕瑞玛大陆为数不多存在绿洲的区域，距离比尔吉沃特的西部不远。 阿托解释道：“看看周围的国家，艾欧尼亚和弗雷尔卓德都有一个问题，就是他们几乎与世隔绝，科技停留在原始水平。” “你到这两个地方，最多能换到一些食物——当然弗雷尔卓德人是不可能给你食物的。” “得不到燃料补给，‘利维坦号’就只能随风在大海里游荡，” “诺克萨斯没必要过多解释，这艘军舰就是普朗克从诺克萨斯人那里抢来的，在诺克萨斯的港口停靠，被认出来的话就麻烦了。” “恕瑞玛大陆的东北区域，这里已经有上千年没有成型的国家在统治，只有几个散落的人口聚集地，诺克萨斯管不到这里。” “而且这里和皮城、祖安、诺克萨斯三个相对发达的地方保持着贸易活动，容易搜寻到燃料。运气的好的话，还能找到隐蔽的港口。” 即使是对地理一窍不通的莎拉，跟着阿托在地图上走一遍，也觉得这是目前的最优解了，维护“利维坦号”果然是件很麻烦的事。 “万一，我是说万一，”莎拉仍然有些担忧，“到达这片区域后，结果没有找到燃料，或者他们拒绝提供燃料怎么办？从弗雷尔卓德来到这里，两艘船的燃料差不多都要耗尽了。” “真到了那一步……你就要面临两个选择。”阿托看着莎拉的眼睛。 “第一，就此弃船，放弃‘利维坦号’，继续将‘塞壬号’作为你唯一的活动船只。” “第二个呢？”莎拉嘴唇紧抿，好不容易获得了和普朗克抗衡的力量，她不愿轻易放弃。 “第二，在守望者之海中，寻找一个空阔的地点，‘利维坦号’就在这里扎锚，由‘塞壬号’定期返回比尔吉沃特，为‘利维坦号’运输燃料。” “但这种方法不仅容易暴露，在大海中央也会遭遇未知的危险。” “第二种至少比弃船要好……”莎拉若有所思。 “那为什么不直接向西开到这里呢？皮尔特沃夫，比港海盗梦想的天堂，没有海盗不知道它的名字。” “这就是我说，恕瑞玛大陆东北区域是唯一选择的原因。”阿托语气严肃。 “无论如何都不要把战舰开到皮尔特沃夫，他们和诺克萨斯之间的关系比你想象得紧密，也许高层中间已经有诺克萨斯的人。 “‘利维坦号’在设计上具有明显的诺克萨斯风格，了解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去皮尔特沃夫风险太高。” “……我明白了。”莎拉长出一口气。 “利维坦号”还真是个烫手山芋，自己势单力薄，如果没有阿托，即使抢到手里也无所适从。 “你的船员们学习进展如何？”阿托随口问道。 他知道大副雷文和轮机长桑切斯正在学习操控“利维坦号”，算上被拦截的那天，他们已经在原地逗留了三天之久。 期间有其他船只路过也是远远避开，没人想招惹一艘霸气凌然的大型军舰。 “这两天实在太多事了，”莎拉拍了拍额头。 “把安德鲁带过去后就没问过，我马上去询问一下进展。很抱歉，因为我的原因耽误了行程……” “海上生活也没什么不好的。”阿托摆摆手。 莎拉离开后，船长室内就只剩下阿托以及亚托克斯。 阿托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感叹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找到一个像赫卡里姆那样的对手？普通人数量是很多，但他们没经验啊！” 亚托克斯稍作思考：“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一千年里我碰到的所有人，半人马的实力仅次于那对天使姐妹。” “不过我想不通，他明明还有再战之力，为什么要提前撤退？说到底，他和你只交手了几招而已，就像打了个照面。” “谁知道呢，”阿托耸耸肩，“也许是暗影岛里有一个意志在召他回去？” “不，还有一个人，那个叫瑞兹的法师。他的实力，就算没有世界符文，我认为已经在天使姐妹之上了。” “哦？你这么高看他？我还以为世界上没有能让你正视的人呢。”阿托调侃道。 “和他战斗吧，小东西。”亚托克斯认真得不像在开玩笑。 “噗！”阿托刚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去把瑞兹做掉？我？” “强大的对手难以搜寻，既然眼前就有，为什么还要费力去找？” “和他战斗需要理由，”阿托擦擦嘴，顺便把喷到莎拉桌子上的水渍擦掉。 “你想想如果是自己，一路收集符文，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就被一把巨剑给砍了，你不生气啊？” “为了消化经验就是理由，”亚托克斯越来越激动，这是强者碰到另一个强者时的正常反应。 “我很好奇，他实力的上限在哪里！” “得了吧，”阿托开始浇冷水，“你连天使姐妹都打不过，被她们毁了身体，还想见识瑞兹的实力上限？” 亚托克斯识趣地不说话了。 第21章 约德尔人 “我们也要关心一下进展，毕竟是我们留给莎拉一个大麻烦。” 这几天阿托也是感受到了穿越带来的不便：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网络！没有游戏！ 船上的生活真的太健康了，太规律了！只要远离陆地，水手们缺少娱乐活动，就如同训练有素的军队。 天一黑，除了个别值守的人，都返回各自的房间睡觉，最让阿托不能接受的是符文之地连斗地主都没有！ 我，瑞兹，再叫上莎拉，正好能凑齐人数，如果加上背后这家伙，都能凑一桌麻将了…… 要不要对莎拉他们介绍一下这个游戏？肯定会深受海盗们追捧。 虽然他自己就在游戏的世界里，但这些东西的缺失，阿托终究还是不习惯。 想起上辈子醒来就双眼不离屏幕，直到凌晨眼睛干涩才重新闭上，第二天继续重复，现在的生活简直自律得像个机器！ 而莎拉和门口的守卫打过招呼，来到驾驶室门口，就闻到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 三人正围绕着一台设备嘀嘀咕咕，地上摆着餐盘、几个空酒瓶以及没吃完的面包。 剩饭剩菜的馊味与汗水夹杂在一起，可想而知驾驶室的环境有多恶劣。 “船长您来了……”雷文猛然站直，表情僵硬，被船长看到自己的真实生活状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几天除了上厕所，三人吃住都在驾驶室，用餐完毕也不收拾，更别说处理个人卫生了。 但安德鲁根本不想这样，完全是雷文和桑切斯硬拉着他，介绍整个房间的仪器设备，把他累得口干舌燥。 “进展到哪一步了？”莎拉强忍着不适问道。 “太棒了船长！有了这艘船，就算没有阿托先生帮助，我们也能击败普朗克！” 一提到军舰，雷文就兴奋起来，这几天里他们对这艘船已经有了初步的认知，情绪高昂。 就凭你们？不依靠那怪物？那是你们不懂普朗克有多可怕……安德鲁暗自想到。 “明天，最多明天我们就能重新出发。目前掌握的程度并不熟练，这需要一定的实际操作。” “所以学习完最后的内容，我们决定先启动这艘船开始航行，由安德鲁负责驾驶，我和桑切斯在一旁辅助，在航行中彻底掌握。” “嗯。”莎拉微微点头，随后皱眉道：“你们能不能把这里恢复到最初的样子？” “是，船长！”雷文与桑切斯异口同声，对安德鲁一使眼色，三人便忙碌起来。 “哈哈，果然死宅的生活环境不管哪个世界都是一样的。” 阿托在门口看到驾驶室糟糕的环境，不禁笑出声。 “阿托先生，什么叫‘死宅’？”莎拉仔细思考着奇怪单词的意思，但丝毫没有头绪。 “呃……不重要。”阿托正想找理由敷衍过去，突然转过身，眼神一凝，“有魔法波动。” “魔法波动？”莎拉有些不解，船上只有瑞兹会魔法，难道是他在进行魔法实验？ “不是瑞兹，他已经来了，波动就在甲板上，我们去看看。” 两人来到甲板中央，瑞兹比他们早半分钟到达，正在观察出现在甲板上的魔法符号。 符号直径大约为一米，呈现为黄色，由大致对称、向两侧延伸的树枝和树叶，以及中央的回旋标志组成。 “这个符号……”瑞兹摸着下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没感受到危险性。” 阿托在看清楚符号后，却一拍脑门，口中喃喃道：“麻烦的家伙来了。” “是敌人吗？”莎拉警惕起来。 “不，我说的麻烦，是另一种层面的麻烦……” 话音未落，黄色符号爆发出强烈的光芒，一个椭圆形的洞口在符号上方逐渐成型，洞口内充斥着五彩斑斓的颜色。 伴随着由远及近的惊呼，一个奇怪的生物从洞口掉落到符号中央。 这里的动静吸引了周围船员的注意，纷纷向这里聚集。 他们看到，符号中央趴着一个全身都毛茸茸的矮小生物，体态和人类相近，但四肢短小，头部较大，背着一个小包，头顶带着绿色软帽。 然而这还不算完，几声惊呼响起，洞口中又接连掉出三个神秘生物，算上最开始的那个，一共四只，层层叠叠趴在一起。 排在第二的那个，头戴配有护目镜的安全帽，留着大胡子。 在他之上的两个，则和人类的女性十分相似，面部没有毛发，皮肤颜色介为蓝紫之间。 位于第三的矮子，全身都被一个巨大的红色法师尖帽覆盖，最上方的身穿干练的紧身服装，背上有一个和她身高差不多的大炮。 船员们面面相觑，忽然有人大声叫到：“这是约德尔人！是行走的银蛇币！” 阿托瞥了那个船员一眼，出言提醒道：“认识他们，就该知道另一句话。” “……别惹约德尔人。”那个船员不好意思地笑笑。 作为自然的宠儿，约德尔人在符文之地受到命运的庇护。 如果有人敢对约德尔人不利，最终倒霉的一定会是他们，而约德尔人则会毫发无损地离开。 “提莫，库奇，璐璐，崔丝塔娜……是熟人。” 嗯，是单方面的熟人。 即使知道他们醒过来不会有什么好事，阿托也感到十分愉快，因为熟悉的游戏角色糊脸了！ “阿托先生，应该怎么处理他们？”莎拉松了口气，她知道约德尔人的存在，同样知道绝大多数约德尔人都很友善，只是有点淘气。 “等他们醒来，问问不就知道了？他们来到现实世界总有目的。” 阿托很期待和新的游戏英雄开展交流，就是不知道他们听不听得进去…… 体型小，心智也和孩子一样，只有少数例外；玩心重，一不小心就会造成大麻烦…… 在脑中回忆着有关约德尔人的知识，阿托思考着与他们相处的方法。 “我见过他们几个。”瑞兹开口道，“一百年过去，他们几乎看不出来变化。” “哈哈哈哈哈哈~”亚托克斯又开始怪笑，“一群毛茸茸的仓鼠？” 一时间甲板上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只属于亚托克斯的——其他人都不敢笑。 第22章 新乘客 就在这时，由于坠落而短暂昏迷的四只约德尔人先后醒了过来。 崔斯塔娜揉了揉眼睛，想要分辨周围的环境，却被身下的璐璐顶落“约德尔山”，跌倒在地。 “哎哟！”崔丝塔娜声音十分清脆，一边呲牙一边揉屁股，“不用想我就知道是你，紫皮大蒜！” 阿托注意到，人群中的瑞兹默默后退几步，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你说谁紫皮大蒜呢？”璐璐站在库奇身上掐着腰。 “要不是提莫的方向感出了问题，把落点设置在大海上，慌乱中只定位到一艘船，我们早就到艾欧尼亚了！” “呃，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起来？”大胡子库奇声音虚弱地说道。 “呜……”最下面的提莫已经说不出话了。 约德尔人都这么吵吗？ 莎拉虽然知道约德尔人存在，会做一些搞怪的事情，但从来没想过他们是这样的性格。 “等等，璐璐，”崔丝塔娜终于叫对了一次名字，“这些人是……” “哇！是海盗！这是艘海盗船！这都是提莫的错！” 璐璐有些慌张，迅速跳到甲板上与崔丝塔娜挨在一起，小手拿着一根和她一般高的木质法杖，四处挥舞企图制造声势。 “是海盗！”库奇蹭一下站起，“就交给王牌飞行员来解决！等等让我先找到我的飞行器……” “呜……”库奇脚下的提莫再次惨遭蹂躏。 莎拉等人默默看着四只约德尔人表演，不约而同产生了一个想法：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安静下来？根本插不上话！ 阿托更是恶毒地想到，把他们四个和亚托克斯关在一个房间里会发生什么事？ “嘿！是紫皮光头！”崔丝塔娜发现了人群中躲闪的瑞兹，“喂紫皮光头！难道你也被海盗抓起来了吗？” 众人纷纷让出身位，他们见识过瑞兹的力量，可不能让瑞兹误会自己是被抓的！ “又见面啦瑞兹！” 璐璐看到瑞兹也是十分高兴，用魔杖对他挥了挥，随后想起了什么，就借势敲在了崔丝塔娜的脑门上。 “哎哟！”崔丝塔娜捂住脑袋，“紫皮大蒜！你干嘛打我？” “动动你的脑子！”璐璐嫌弃的小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智x患者，“瑞兹怎么可能会被海盗抓起来？世界上有海盗能抓住瑞兹嘛？” 船员们离得更远了。 “我就说很麻烦吧……但是看到了有趣的一幕。” 阿托心情很好，穿越到这个世界才能看到真实的人物，听到出乎预料的对话，他感到异常满足。 “很高兴再见到你们……” 瑞兹摇摇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高兴，只见他在四人面前蹲下，揉了揉崔丝塔娜和璐璐的脑袋。 “啊……又是这样！能不能不要摸我们的头？我的法师帽都戴不稳了！”璐璐鼓着腮帮子，模样分外可爱。 “挺怀念的嘛！”崔丝塔娜咧嘴一笑，倒是没有在意瑞兹的行为。 “你们好……还有库奇，提莫，你们好，上次见到你们，已经是现实世界时间的一百年前了。” “一百年？一百年是多久？我能在现实玩一百年吗？” “一百年能让我们去多少地方？见到多少奇怪的人？吃多少没见过的食物？” 璐璐和崔丝塔娜叽叽喳喳缠住瑞兹，看得众人一阵汗颜。 趁着这个功夫，莎拉向阿托悄悄问道：“瑞兹先生为什么要强调现实世界的时间？约德尔人们不在现实世界吗？” 阿托解释道：“他们生活在班德尔城，现实世界里并不存在这个地方，但偶尔会有人类误入那里。” “这些人中只有极少数能再次走出来。我们知道的班德尔城情报就是从这些幸存者口中传播出去的。” “城中所见无不色彩斑斓，食物与水的味道让人经年沉醉，日光溶溶，春水不休，每一株植物都会结出累累硕果。这都没人知道真假。” “班德尔城在哪里？他们的时间和我们不同吗？”莎拉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没错，班德尔城的时间流速与我们并不相同，但不管是误入班德尔城的人类，还是约德尔人自己，都感受不到。” “至于它的位置，我也不能确定，不过我猜测在精神领域。”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地方，希望能有机会去看看呢，”莎拉感叹道，“当然要等到对普朗克的复仇成功……” “嗯？小东西你还真有不知道的？哈哈哈哈哈哈~”亚托克斯突然怪笑道，“原来你也不是万能的，我终于心理平衡了……” “啊，大怪物！”璐璐小手一指，发现了恐怖的暗裔魔剑。 “噫，好可怕！”四小只立即两两抱住瑞兹的腿，搞得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瑞兹，揍他！”崔丝塔娜握紧小拳头，为瑞兹加油助威。 “别紧张，他是我们的伙伴，”瑞兹一脸苦涩，试图转移话题。 “你们也要去艾欧尼亚是吧？正好这段路我们可以同行，不过下船后你们就不能再跟着我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原来你也要去艾欧尼亚！”他们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 这是有多没心没肺啊！阿托腹诽道，我要真的是坏人怎么办？ “抱歉莎拉女士，能带上他们四个吗？我会为他们支付船资的，包括他们在船上造成的一切损失……” 阿托看着瑞兹的表情强忍着才没有笑出来。 为什么一和约德尔人扯上关系画风就变得奇怪了起来？难道这就是搞笑角色的战力必须论外？ 不好意思，受到符文之地的眷顾，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莎拉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反正船上剩余空间很多，约德尔人体型又很小…… “感谢您的慷慨。下船时，可以清点一下船上少了什么东西，或者什么被破坏了，计算价格按原价赔偿，我在大陆上行走这些年也算颇有家资。”瑞兹微微欠腰。 “其实这是巧合，小家伙们竟然也要去艾欧尼亚。”莎拉摆摆手，但忽然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不会真能给我捅出来什么大篓子吧？ 第23章 再出发 “我只能告诉你们，我去艾欧尼亚有非常重要的事，你们呢？这次来到现实世界是带着什么任务吗？”瑞兹向四小只问道。 “是完成任务的奖励！市长给我们放了好久的假，这次我们的任务就是，玩！”崔丝塔娜抢答道。 “我们商量要去一个从来没去过的地方，于是就选择艾欧尼亚啦！” “但谁知道提莫这个笨蛋，穿过传送门时方向出了问题，明明做了这么久的斥候，引路能力还是这么差！” 璐璐气鼓鼓地看着某个眼神很贱的蘑菇头。 “哎嘿嘿……”提莫眯着眼，神情愧疚，但并没有出言解释什么，似乎在斥候工作中形成了沉默寡言的特质，这和璐璐他们对比鲜明。 “我们的旅途还要持续十几天，可以请你们安静地呆在自己的房间吗？”瑞兹仿佛一个严厉的家长。 “我们现在还在危险的大海上，你们可以享受假期，但不要给其他人造成麻烦。” “知道啦！”崔丝塔娜摩拳擦掌，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哇！好大的船啊！我们可以参观吗？” “可以……”瑞兹正想给他们讲解注意事项。 “万岁！”四小只一哄而散，同时朝四个方向跑去，其他船员都避之不及，就连瑞兹也抓不住他们。 “现在你船上多了四个小魔头。”阿托对莎拉笑道，“我觉得接下来会发生更有趣的事情，我很期待。” “您就别取笑我了阿托先生，怎么安排他们确实是个大问题。” “我先回去休息了。你说要是有人偷偷摸摸到我房间里，我该怎么吓唬他们比较好？”阿托跃跃欲试。 “……这我确实给不了建议。”莎拉摇头失笑。 回到房间的阿托一直等到第二天，也没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约德尔人警惕性这么高？我怎么感觉是他们有意识地避开了这里？真可惜。” “你的感觉没错，小东西。”亚托克斯说道，“我看不清他们的构造，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有避开所有威胁的倾向，这个世界不会让他们受到伤害，哪怕是吓唬也不行。” “真偏心。就算脱离原本的方向，也会恰好坠落到一艘去艾欧尼亚的船上，这就是大自然的力量？”阿托小声抱怨了一句。 就在这时，他听到从船板下方传来隐隐约约的轰鸣声。 “‘利维坦号’要启动了！” 明白发生什么事的阿托，快速来到驾驶室前。 四个约德尔人排排坐在里面，眼巴巴望着三名驾驶员操作各种仪器，按下不同的按钮。 莎拉站在一旁监督，表情严肃。 “这简直太新奇啦！我要把这个大机器告诉薇古丝!告诉她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别整天一个人呆在屋子里闷闷不乐！”崔丝塔娜拍手叫好。 “是该告诉薇古斯。”阿托走进驾驶室，并顺手关上了门。 “哇，你是……大怪物！”见到阿托，四小只立马抱成一团发抖——这次可没有瑞兹的大腿可抱。 “这还真是个问题。” 阿托眉毛一挑，在心里已然决定，这次去弗雷尔卓德，一定要找那位半神，给暗裔魔剑打造一柄前所未有的剑鞘。 魔剑散发的气息需要遮掩，否则像现在这样吓坏小朋友就不好了。 小东西一定在想什么很危险的事情……亚托克斯没来由地打了个激灵。 “瑞兹应该说过了我是同伴，难道你们不相信瑞兹的话？”阿托搬出瑞兹来挡刀。 “他确实说过……”四小只稍微分开了一点，“如果他欺负我们，就告诉瑞兹！让瑞兹来收拾他！” “对，没错！” “嗯嗯。” 瑞兹知道他成你们的代理监护人了吗？四小只嘀咕的内容阿托当然听得一清二楚！ “我，我告诉你，不许拿剑吓唬我们！”璐璐挺着并不存在的胸脯。 “要是你敢，敢欺负我们，我就变得比你，你，你还大！” “绷……”阿托险些无法控制表情，鼓起勇气对我说这么多话真是辛苦你了…… “好好，我保证不吓唬你们，否则就让瑞兹来欺负我。” 阿托话音刚落就感觉到不对，这好像真的是和哄小孩一样！ 吓唬他们能让瑞兹和自己战斗！这是亚托克斯的想法。 但随后想起自己失去了对能力的控制权，打不打还要由阿托决定，便又缩了回去。 怎么感觉刚才老东西在蠢蠢欲动？阿托眉头一皱，可能是感觉错了吧。 “你们先坐好，我不会打扰你们的。”阿托用尽量和善的语气说道。 四小只迅速调整姿势，嘴唇紧绷，认真的样子像极了阿托上辈子小学时期上课认真听讲的自己。 我就说这帮家伙真的很麻烦…… 脚底还能感受到微弱的震动感，这艘战舰确实启动了。 “我们这是要起航了吗？”阿托对莎拉问道。 “是的，由安德鲁来主导这次航行，雷文和桑切斯辅助。” “‘利维坦号’的构造过于复杂，短时间内无法熟练掌握，但我们时间紧急，只能采用这样的方法。” “我需要另一层保险。”瑞兹推门而入。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解释道：“毕竟他曾是普朗克的属下。普朗克这个人，我并不认同他的理念。” “对于他的属下，稳妥一些总没错。” “我本来不想用这个法术的，但现在关系到你们的生命，只能如此。” 说完他便抬起右手，做出施法的手势，同时身上的符文和双眼亮了起来，口中念念有词。 一束覆盖着无数符文的蓝色的光流涌入安德鲁的身体，安德鲁捂住头，表情痛苦了一瞬，很快就恢复过来，随后转过身，若无其事地操作仪器。 “这是思维控制法术，会持续三个月，并不影响他的智力。我控制的部分只有让他不会做出背叛的事而已。” “现在，他才真正可以信任。他依然可以回答你们的问题，而且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还能这样？”阿托瞠目结舌，这可不是我在游戏里见过的技能，简直和阿狸的魅惑术一样！ 第24章 离去 伴随着蒸汽的轰鸣，“利维坦号”终于迈出了它在莎拉手下的第一步。 “‘塞壬号’有收到消息吗？路程遥远可别跟丢了！”莎拉很担心“塞壬号”的速度。 “放心船长，出发的消息半小时前就发出去了。” “这艘船虽然燃料储量很多，但也经不起全速移动的消耗，发动机组维持在较低的功率。” “船能动起来，是因为我们起锚了，而且风帆全面展开，现在风向很好。” 风向好？难道是因为船上有约德尔人？ 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喜欢约德尔人？阿托愤愤不平。 两艘船一前一后，一大一小，它们调整方向，行驶在漫无边际的大海上，目标直指艾欧尼亚无极村。 无极村位于艾欧尼亚西侧一个面积较小的岛屿上，也是瑞兹和约德尔人们下船的地方。 之后他们将驶向西北，前往瓦洛兰大陆最寒冷最原始的国度，弗雷尔卓德。 “到无极村之后，可以和当地人换一些御寒的衣物，北地的气温如果不提前做好防护，是真的会死人的。” 阿托说完就意识到，我用不用防寒衣物？至今仍然不知道暗裔魔剑给身体带来的具体变化。嗯，回去就问问老东西。 或许真是自然宠儿的原因，众人一路不仅保持着全程顺风，几乎没怎么消耗燃料，还没碰见一次海中怪物的袭击！ 捣蛋的四小只是闲不下来的，他们造成的麻烦让莎拉很是头疼。 就这样，在行驶到第十天时，两艘船终于进入了艾欧尼亚附近的海域。 无极村所在的小岛名为巴鲁鄂，他们目前就在巴鲁鄂岛约50海里的距离上休整。 “一段难忘的旅途。”瑞兹和约德尔人们站在一起，对莎拉点头致意，“我们曾并肩作战，欣赏沿途的风景，最重要的是，你找回了自己的本心。” “这都要感谢您和阿托先生的教导。”莎拉微微颔首。 “瑞兹先生，我不知道您背负了怎样的过去，但我相信我们已经成为了朋友，而朋友可以共同面对困难。” “我们当然是朋友，如果我遇到问题，不会忘记告诉你的。” 瑞兹摆出施法的手势，面前出现了一个虚幻的小门。 他伸手进去翻找了一会儿，竟然抓出来一根巨大的金条，不，大金砖！目测和普通人的小臂差不多大！ “这是……”一旁送行的船员们看得眼睛都直了。 “我和他们的船资，以及这些天他们造成破坏的赔偿……” 瑞兹眼中完全没有对财富的渴望：“这是我在一座山里寻找东西时偶然得到的，也不知道够不够……” “够了，绝对够了……”莎拉没有客气，毕竟维持两艘船需要不菲的开销，伸手接过“金砖”。 踏实的重量让她猛然一惊，这可能都有五十磅了吧？ 黄金在比尔吉沃特是绝对的硬通货，换成银蛇币还会有很高的溢价！ 瑞兹松了口气，接着看向阿托，表情复杂。 “未来的某一天，我希望你能在世界遭受到灭顶之灾时，不要做一个看客。这个世界需要更多英雄。” “这正是我一直在做的事。”阿托随口应下，心里想到，瑞兹确实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世界的安危啊。 至于世界符文隐藏的地点，他早就告诉瑞兹了。 “那世界就拜托你了。各位，有缘再见。” 瑞兹变换手势，转动的法阵在瑞兹和约德尔人们的脚下成型，他打算用跃迁魔法前往两百米外的“塞壬号”。 “再见莎拉，再见雷文，再见大怪物……”璐璐挥舞着小手，对她在船上认识的每一个人告别。 白光一闪，一高四矮就消失在了“利维坦号”上。 莎拉有些怅然若失：“这一个月，比我过去二十多年的经历都要精彩。” 阿托双手抱在脑后，思绪漫无目的地发散。 德玛西亚地下的禁魔石林中，保存着一枚黄色的世界符文。 瑞兹在数百年前将绿色和蓝色的世界符文藏在了恕瑞玛和艾欧尼亚，再加上阿托告知的红色符文的消息，瑞兹手里已经掌握有四枚世界符文，只剩下落不明的青之启迪。 “好了莎拉，瑞兹已经离开，我也快了。等我下船后，你就会回归到赏金猎人和海盗的生活。” 阿托初到符文之地，完全是用游戏人生的态度来对待自己见到的所有角色，所以才能和莎拉正常交流。 如果不是这样，对于刚刚穿越过来的阿托来说，面对一个红发美少女，早就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了。 而现在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发生了改变——亚托克斯，莎拉，瑞兹，雷文，约德尔人们...... 他们不仅是游戏里的角色，更是拥有不同性格的人。 “阿托先生，下次见面，也许我就成为比尔吉沃特的新王了。” 莎拉半开玩笑地说道，她还是觉得这一个月的经历非常不真实，似乎只要有阿托在身旁，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你会成功的。等你回到比尔吉沃特，寻找这两个人的行踪，对你消灭普朗克有帮助。” 阿托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莎拉。 “崔斯特，格雷福斯......”莎拉看着纸条上的内容，“我不认识他们，但我会注意的。” 阿托先生的朋友？他认识的人应该不一般......莎拉默默记下这两个名字。 当月亮挂上天空时，“塞壬号”重新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起航！” 莎拉收回视线，驱动两艘船向下一个目的地驶去。 第25章 弗雷尔卓德 弗雷尔卓德东部外海。 “我们只能走到这里了，燃料已经用去一半，再不返程的话，将无法到达之前选定的停靠地点。”船长室内，雷文语气沉重地对莎拉汇报。 “足够了。剩下的一百海里，就用小木船完成吧。”阿托倒是觉得无所谓，但他确实错判了当前的局势。 诺克萨斯的扩张速度远超他想象，原本属于弗雷尔卓德的几个聚落早已成为诺克萨斯的领地，这让他们不得不向北多走了很长的距离。 再加上船上没有约德尔人之后，风向就没有那么顺利了，路程中甚至有完全逆风的情况。 眼看燃料过半，利用“利维坦号”上准备的小木船走完剩下的路程也是迫不得已。 莎拉明白这是唯一的办法，从个人角度出发她是想把阿托送到岸边的。 但她不能，她是“利维坦号”和“塞壬号”的船长，还有几十个忠心耿耿的船员追随她，她不能拿船员们的生命开玩笑。 “抱歉阿托先生，不能送您到最后了。” “为什么要道歉？反而我应该对你们说声谢谢，从比尔吉沃特跑到极北之地来，我甚至没钱付船资……连瑞兹都给了你们很多黄金。” “千万别这么说，您从噬魂夜中保护我们所有人，而且给了我们这么大一艘战舰，载一段路程而已，其实还欠您很多。” 莎拉很善解人意嘛…… 走出船长室，刺骨的寒风瞬间袭来，莎拉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厚棉衣。 阿托只披了一件黑色兜帽长袍，他已经问过亚托克斯，确认了温度不会对自己造成影响。 “这次可不能说很快就会再见了。”阿托缓缓来到甲板的栏杆旁，下方的海面上一艘小船静静漂浮在那里，是“利维坦号”的救生艇。 “是啊，当初在‘焰浪酒馆’，您说我们很快就会再见，我没想到这个‘很快’指的就是第二天。”莎拉感叹道。 回想起来到符文之地近两个月的经历，阿托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 虽然不知道穿越的原因，但他喜欢这个剑与魔法的世界。 能见到熟悉且真实的游戏人物们，还有什么好遗憾的？ 阿托最后看了莎拉一眼，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后会有期。” 随后也不等莎拉开口，纵身一跃，下一刻就稳稳落在了小木船上，用魔剑散发的能量波动推着小船前进。 “再见，阿托先生！”莎拉握着扶手，望着那身负巨剑的身影越来越远。 阿托没有回头，只是伸出右手挥了挥，便继续控制小船，不再有其他动作。 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莎拉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高声命令道：“返航！” …… 弗雷尔卓德，所见之处，均被白色覆盖。 一头巨牙野猪在雪地里横冲直撞。 需要两人合围的百年老树，也无法承受它如小山般强壮的身躯以及比钢铁还坚硬的獠牙。 两天没找到食物，使它本来就不好的脾气完全爆发出来。 今天就算掘地三尺，也必须找到一只肥美的猎物填饱肚子！ 突然，他看到前方出现一个略显瘦削的身影。 一个人类？ 嗯，虽然不如北极灵鹿肉多，但拿来塞牙缝足够了！ 在巨牙野猪眼里，人类就是待宰的羔羊。 曾有手持大刀的人类勇士企图阻挡自己，保卫族人。 仅仅一个照面，他就被撞上几十米的高空，獠牙穿过他的身体，勇士和其他族人一起成了巨牙野猪的腹中餐。 巨牙野猪四肢粗壮，速度却一点都不慢，跑起来的声势如同惊雷，他仿佛已经看到这个瘦弱的人类被獠牙刺穿的模样。 然而它前进的步伐硬生生停了下来！甚至由于惯性，它的后半身高高扬起，随后重重地落地，激起大片的积雪。 巨牙野猪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感到疑惑。 它的獠牙顶在一把宽阔的巨剑上，再也无法前进丝毫。 巨剑表面红光闪烁，后面的人类一手持剑，另一只手掀开了头上的兜帽，露出一张和本地人有明显区别的面孔。 “绝对要去深渊中确认世界符文的状态！看一眼又不会怎么样！” “我答应过瑞兹不动那枚符文，深渊那地方去了就不可能不闹出点动静，而且那里距离虚空太近了！到时候场面混乱，把符文弄丢了怎么办？” 两人根本就没管气势汹汹的巨牙野猪，反倒在争辩去不去深渊！ 根据阿托的记忆，世界符文红之主宰，就藏在弗雷尔卓德冰下深渊的一座洞窟中，这也是阿托拿来和瑞兹交易的一枚符文。 当初瑞兹从他师父手中拿到的世界符文是两枚，分别是绿之坚决和蓝之巫术。 而德玛西亚地下的禁魔石林中，藏着一枚德玛先代皇帝得到的黄之精密。 如果拿到“红之主宰”，那么只差“青之启迪”，就能凑齐全部的五枚符文了。 眼看自己的攻势被轻易阻挡，巨牙野猪怒吼一声，它不相信有人类会比自己强壮，于是后退几步再次前冲。 轰！ 獠牙刺入地面，形成一个巨大的深坑，而那里并没有看到瘦弱人类。 “你在朝哪看呢？” 声音来自天空，巨牙野猪浑身用力，正准备拔出獠牙，一道身影从天而降，只听“咔嚓”一声，右侧两三米长的獠牙应声而断。 这还不是结束，阿托斩断其中一根后，再次暴起。 此时巨牙野猪因为剧烈的痛苦仰头惨叫，阿托抓住时机，身形如白驹过隙，穿梭到另一端，左侧的獠牙也永远离开了野猪的身体。 “嗷！”没牙的野猪倒在地上，四肢不断抽搐，巨牙连接神经，断牙的痛苦让它近乎崩溃，失去了行动能力。 “有肉吃啦！”阿托找准心脏的位置，将暗裔魔剑整个刺入，结束了它的生命。 “肮脏的躯体……”亚托克斯小声嘀咕道。 最终他决定听从阿托的建议，不去深渊洞窟查看世界符文的状态，万一真丢了，岂不是在无限延长他死亡的到来？ 第26章 泰达米尔 阿托拎着一只猪蹄，拖着巨大的野猪行走在冰封的大地上。 他从弗雷尔卓德东部上岸，首先向西前行。至于在计划里要找的第一个人，他并不知道在哪里。 但阿托相信，他来到符文之地一定有一个理由。 就算不如约德尔人那样受到自然眷顾，也会有自己独特的地方，比如，总会遇到游戏里的英雄。 先不说刚来就碰上了一把暗裔武器，获得武器控制权后没多久，在比尔吉沃特闲逛遇到了莎拉，接着遇到了符文之地重要人物之一的瑞兹。 “所以，泰达米尔，来面对我吧。”阿托的心情有些沉重。 在粮食缺乏、环境恶劣的北地，泰达米尔与他的族人们顽强地生存着。 他不是高贵的冰裔血脉，只有无与伦比的强悍身体。 原本的时间线中，亚托克斯来到弗雷尔卓德，几乎杀了泰达米尔所有的族人。 这导致泰达米尔拖着残躯寻找能接收他的部族，结果与阿瓦罗萨部族首领艾希结下血盟，成为守护她和部族一生的人。 也正是因为有泰达米尔的加入，阿瓦罗萨部族才真正稳定起来。 或许是因为野猪的尸体太过骇人，一路上阿托都没再遇到其他野兽的袭击。 “为了让泰达米尔与艾希达成血盟，即使他的族人没做错什么，我也必须让泰达米尔憎恨我。” 等等，我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为了让世界进程正常，就要把无辜之人的生命作为正常的代价？ 那些主动对自己发难的人，阿托可以把他们当成是野怪，然而泰达米尔和他的族人只是为了求生而已，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自己真的还能下得去手吗？ 亚托克斯感受到阿托的纠结，语气奇怪地说道：“真是稀奇，小东西你又有想不明白的事了？”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恕瑞玛曾有一句名言，‘当你在沙漠中寸步难行时，必有绿洲在等待着你。’有什么不明白的事，就到时候再想！” “……你现在根本不是外人印象里疯癫的样子。”阿托喃喃道，以后得学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了。 自己只是个是个拥有二三十年人生经历的小年轻，除了对符文之地的事情了解之外，哪方面都比不上活了数千年的老油条亚托克斯。 被看出来内心想法的感觉很糟糕，尤其是被亚托克斯看出来。 两人沿着一条掺杂着冰块最终入海的冻河逆流而上。 在冰原上前行了大半天，直到夜色布满天空，只能靠月色和星星勉强看清道路，这让习惯了文明社会的阿托很不适应。 就在这时，阿托的视线里出现了一簇火光。 …… “再找不到食物，我们的氏族真的要完了！泰达米尔，那根本不是我们的神明！那就是一头野兽！要不是它，我们怎么会只剩下这几个人？”一个衣着破烂、外表粗犷的野蛮人哀声说道。 泰达米尔坐在火堆旁，回忆这三天以来的经历，为部分族人的愚蠢感到寒心。 而现在，那些愚蠢的人都死了，死在一头怪物野猪的獠牙之下。 除了自己，围绕着火堆或坐或躺，眼前的八个人就是氏族最后的幸存者。 说话的名为鲁格，在氏族中的实力虽然不如泰达米尔，但也是强力的战士之一。 他们的氏族崇拜那头巨牙野猪，称其为巨牙兽王。 它经常在氏族领地附近徘徊，久而久之，被愚昧的族人当成了无所不能的神灵。 就在几天前，巨牙野猪忽然进入领地范围内，族人们不但没有选择撤离，还走上前倒地跪拜，祈求神灵庇护。 而“神灵”回馈给他们的，是锋利的獠牙和化为废墟的领地。 无数族人被踩得粉碎，只有泰达米尔率领少数族人逃出生天。 他们已经三天没有找到食物了。在饥寒交迫的情况下，很快就会有人死去。 弗雷尔卓德的气候决定了这里谷物生长艰难，食物获取来源大部分都来自打猎和看运气采集到的可食用野草。 “实在不行，就把松针树的树皮剥下来，放在河里浸软，总归好过饿死。” 泰达米尔同样粗犷的脸上已经出现了浓密的胡须。 这也是死路一条，粗糙的树皮硬吞下去只是获得暂时的饱腹感，因为无法消化可能带来的疾病，在冰天雪地里是致命的。 “最古老的锻造之神奥恩！最强大的力量之神沃利贝尔！最温和的寒冰之神艾尼维亚！或者是寒冰三姐妹！哪个神都可以，神灵们啊，请拯救我们的族人吧！” 鲁格匍匐在地，呼唤着弗雷尔卓德所有的已知神灵的名字。 此时已经顾不上是否虔诚，只要能拯救族人，就算是把灵魂献给恶魔他也愿意！ 泰达米尔无奈地看了一眼接近崩溃的鲁格，思索着破局的方法。幸存下来的人都隐隐有以他为首领的趋势，他必须带领他们走出困境。 突然，一阵摩擦声传入众人的耳朵。 火堆旁闭眼小憩的人也警觉地爬起，所有人都保持着沉默，朝泰达米尔的方向靠拢。 不少人眼中都带上了绝望，没有食物补充体力，若是再遇上猛兽袭击，又会有几个人死去？ 只能寄希望于氏族最勇猛的战士泰达米尔能赶跑猛兽。 声音越来越近了，就在众人准备放手一搏时，他们终于看清楚了来者的模样，远处低矮的灌木中，走出一个身披黑袍，身形瘦削的男人。 “不是猛兽？”刚想松口气，但随后就被男人身后外形恐怖的巨剑呛了一下。 哪怕是泰达米尔的大刀，也比那巨剑小上一圈！ 男人又向前几步，拖着一头身长六七米的野猪尸体完全走出灌木，泰达米尔等人完全忘记了呼吸。 “走了这么久，它着地的那一面皮都磨破了。不过还好，这里到处都是天然的冰箱，肉能保存很长时间。” 男人自言自语道，而当他看清众人的面容时，又露出欣喜的表情。 “我就说随便走走总能遇到的。嗨你们好，有人要吃肉吗？” 第27章 血肉改造 “难道真的是恶魔……”鲁格陷入慌乱，他祈求的神灵没来，反而从地狱召来了一个恶魔！他要来收走我的灵魂了吗？ “那是‘伪神’的尸体？它被恶魔杀死了？”有人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眼前的一幕让泰达米尔大为震撼，但还是保持住了冷静。 即使是他对上这头野兽也不会有好结果，所以才明智地带领族人逃离，没有尝试战斗。 能杀死“伪神”的神秘人，绝不是他们可以抗衡的。 “什么‘伪神’？”阿托指了指身后的大野猪，“你们说它吗？一头体型大了点的动物而已。正好你们生了火，想获得食物，我可以给你们。” “事实上，就是它毁了我们氏族。”泰达米尔硬着头皮开口，“你是什么人？愿意给我们食物？你想要什么？” “当然，我是有条件的。”阿托话锋一转，“只针对你，泰达米尔。只要你和我进行交易，这头野兽就是你们的了。” “我答应。”泰达米尔毫不犹豫，甚至没有注意阿托知道他的名字。 “你不问我交易的内容吗？万一我需要的是你的灵魂呢？” “可以。”泰达米尔的表情依然没有变化，他现在唯一在乎的就是余下族人的生存，哪怕要付出自己的生命。 “我……”阿托被噎得很难受，“好吧，其实你的灵魂对我没有用处。真正的条件，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鲁格和其他人目视泰达米尔与神秘人走到视线之外，沉默不语，没有说出任何挽留的话。 只要泰达米尔答应那个恶魔，那头野兽就会属于我们！它足够让我们这些人吃半年！ 众人的眼神都是绿的，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切下一块肉来。 而另一侧，泰达米尔跟随阿托来到野猪身体的后面，等待自己命运的来临。 “我必须去找奥恩帮我打一把剑鞘了，”阿托看着泰达米尔一脸要赴死的神情。 “果然这是个看脸的时代！老东西，你都让多少人对我产生误解了！” “什么？剑鞘！这绝对是个……好主意。”亚托克斯小声嘀咕道。 “我还以为你会竭力反对。” “天神之躯不在了，一个剑鞘而已。世间早已没有我的容身之所，或许待在剑鞘里，能让我找回还在瑟塔卡麾下的感觉，找回我的归属感。” 这是变成剑的形态以后思维也和剑一样了？阿托暗自想到。 巨剑口吐人言，让泰达米尔很有吐槽的冲动，不过很快就被他压制下来。 之前鲁格祈求神灵看来是失败了，反而出现一个恶魔般的男人。 如果能用自己的生命为族人换到食物，那么他的灵魂将在三神的庇护下得到安宁。 “用身体接住我的一次攻击。明天痊愈后，带着这些肉，向西寻找阿瓦罗萨部族的人，加入他们。这就是交易内容，做得到吗？” 阿托觉得自己再不说，泰达米尔全是肌肉的脑袋永远也想不明白。 “什么？”泰达米尔掏了掏耳朵，“接住你攻击……明天痊愈……” “你的身体需要改造。”阿托解释道，“只能通过这种方式。” “我会对你的身体注入血肉魔法，它会一直留在你的体内，随着时间推移改造你的身体。” “明天一早，你就和你的族人们向西前进，寻找阿瓦罗萨部族的人，他们就在西边不远处扎营。” “为什么是我？” “是啊，为什么呢？”阿托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总之，这就是我的条件。你接受，你和你的族人们就能获得这些肉。” “况且，最严酷的冬天就要来了，阿瓦罗萨部族的人也需要食物。这些肉，就当你入赘阿瓦罗萨的嫁妆吧。” “什么是入赘，嫁妆……” 泰达米尔有些后悔自己儿时没跟着族里的祭司多学几个单词，只听懂了“接受攻击”、“寻找阿瓦罗萨”的内容。 但对于这个条件，他认为已经比死亡好得多。如果能活下来，谁愿意面对死亡呢？ “我准备好了，来吧。”泰达米尔张开双臂，褪下毛皮上衣，全身呈现为一个“大”字型，迎接阿托的攻击。 “……你拥有伟大的品格。” 阿托后退两步，拔出暗裔魔剑，控制好力度，同时调动魔剑内操控血肉魔法的能力，对着泰达米尔的身体就斜劈了下去。 “呃，啊……” 泰达米尔紧咬牙关，表情痛苦。 他的身体从左肩到右腿上方出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喷薄而出，深可见骨，但仔细看还能看到有红色的光芒从伤口没入。 泰达米尔跪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庞大的出血量使他脸色苍白，强烈的剧痛让他徘徊在清醒和昏迷之间，但他硬生生忍了下来。 “值得尊敬的战士。”亚托克斯感叹道，“剑刃划过他的皮肤时我就感觉到，这是一副有资格的躯壳。” “如果我吞噬他的血肉，至少能恢复一半的实力。到那时再碰上那对天使姐妹，她们可要小心了，我会让她们品尝高贵的天使坠入大地的痛苦。” “只有姐姐能尝到，人家妹妹本来就在地上……”阿托小声嘀咕了一句。 “不过我不用纠结是否要杀掉他的族人了，看样子他们已经走投无路，果然，想不明白的难题就先不要想了，到时候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一旁的泰达米尔正处在巨大的痛苦中，自然没有听到两人刻意压低声音的对话。 几分钟的功夫，泰达米尔的伤口就已经停止出血，能够扶着野猪站起来了。 阿托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你们应得的，但要记住你们明天的任务。” 另一端，等待得有些焦急的幸存者们，终于看到了两人的身影重新出现。 他们第一眼就看到满身血污，以及多了一道狰狞伤口的泰达米尔，产生了短暂的骚动，但至少泰达米尔还活着。 阿托带着自认为富有亲和力的笑容说道：“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现在这头野猪是你们的了。有谁愿意过来剃毛吗？” 第28章 阿瓦罗萨部族 “忘了你们现在没有体力了。”阿托又掏出魔剑，切下了野猪一条强壮的后腿。 “……”亚托克斯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堂堂天神战士，竟然被人类拿来切肉！但他还是忍了下来，没有吐出一肚子的怨言。 阿托扛着条两米多长的猪后腿走到众人面前，有不少人已经在暗中吞咽口水。 对于三天没吃任何东西的人来说，鲜肉的吸引力是无与伦比的。 “这位，呃，勇士，真的要送给我们这头巨大的猎物吗？”鲁格还保持着最基本的警惕。 “如果你们不介意，与阿瓦罗萨部族共同分享这头猎物，并且把你们部族的‘神’当成食物的话。”阿托淡淡道。 “不介意，不介意……”鲁格连连摆手。 要不是愚蠢的冰霜祭司硬要把一头野兽当成神灵祭拜，氏族也不会遭受灭顶之灾！他们都巴不得吃肉泄愤。 至于和其他部族分享，那不是眼前应该考虑的事，再不进食，就算能活过今天，那么明天呢？后天呢？ 他们已经虚弱到无法再打猎了。 “交给你们了。”阿托把猪后腿扔到火堆旁，“记得给我留一份。” 忍耐许久的众人一拥而上，鲁格从仓促间带走的行李中拿出切肉刀，开始就地切肉。 长时间的狩猎生活让每个弗雷尔卓德人都有熟练的分肉、切肉技巧。 鲁格来不及去毛，而是直接竖切一刀，从表皮内刮下红白相间的肉，再切成较小的不规则肉块，用树枝串起来，递给其他人，把肉串架在火上烤。 这里的人也会做烧烤？阿托看着忙碌的众人，一股怀念感涌了上来。 受伤的泰达米尔捂着胸口，在火堆旁缓缓坐下。 他的伤口已经结痂，照这个愈合速度，过几天甚至连疤痕都不会留下。 “我现在还是人类吗？”泰达米尔喃喃道。 “当然是。”阿托瞥了一眼自己的“杰作”。 “只是在身体里多了会逐渐产生作用的魔法而已。我喜欢交易，你接受我一次攻击，并去寻找阿瓦罗萨部族，我给你们一头猎物，这很公平。” “另外，你今后要注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否则，你会比死亡更痛苦。” “感谢你的提醒。我会遵守交易，明天就去寻找阿瓦罗萨部族。” 气氛一时陷入沉默，直到肉香传来，泰达米尔下意识吞了下口水。 自愈也需要消耗能量，再加上三天来积攒的虚弱，此时他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吃吧。”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串刚烤好的肉，阿托把第一串肉递给了泰达米尔。 “……谢谢。” 泰达米尔艰难地抬手接过肉串，肥瘦相间的肉块入口，没有任何调料，但泰达米尔却有流下泪水的冲动。 一股暖流经由食道，抚慰着干涸了许久的胃。 他没有吃得太急，从小氏族首领就教导所有人，如果长时间没有进食，那么在获得食物后的第一顿饭要缓慢进行。 忙碌了一个多小时，吃饱喝足的众人满意地躺在毛皮垫子上。 而猪后腿还剩下一大半的量，可想而知那头巨牙野猪到底有多么庞大的肉储量。 在弗雷尔卓德，部族里的人每顿能分到的食物只能勉强消除饥饿感，像这种能吃到肚子饱胀的次数可不多见。 也正是因为每顿主食几乎都是肉类，即使分到的量不多，再加上体力劳动，弗雷尔卓德人普遍都拥有一身肌肉。 又休息了一阵，幸存者们纷纷起身，有了体力支持，分解这头巨牙野猪在强壮的泰达米尔以及族人面前并不是艰巨的任务。 他们跳过了放血阶段，阿托在白天里拉着它走了很远，血液早就流干了。 这也是阿托感到奇怪的地方，如此浓重的血腥味，为什么没有其他猛兽来袭击自己？ 经过大半夜的忙碌，整头野猪终于被处理完毕，众人把没用的骨头随意地摆放在一棵老树下。 可以食用的鲜肉被切成规则的长条，用麻绳、粗布简单包装后就装到了盛放行李的拖车上，三辆拖车被放得满满当当。 此时东方已经出现了一抹鱼肚白，天马上就要亮了。 “可惜那些猪骨，熬成汤我都不敢想到底有多香，但这些车子实在装不下了。”阿托有点眼馋那些大骨。 “那么我们就准备启程了，再次感谢你的馈赠。” 泰达米尔拉着一辆拖车的绳索，身上那道伤口已经结痂，再有几天就会脱落，等待着他的将会是全新的皮肤。 “阿瓦罗萨会庇佑你们。”阿托学着弗雷尔卓德人的说话方式，“你会在那里找到值得你守护一生的对象。” “借你吉言。”泰达米尔点点头，随后招呼其他人，沿着河流向西走去。 但是阿托没有真正离开。 在弗雷尔卓德，食物才是硬通货。 泰达米尔等人拉着整整三车鲜肉，难免会受到他人觊觎，甚至威胁不止来自人类，凶猛的野兽同样在暗处等待机会。 阿托必须确保泰达米尔成功到达阿瓦罗萨部族，于是在他们的视线之外防范可能的袭击。 他更期待的是泰达米尔与艾希的初次会面，这可是游戏里一笔带过的剧情。 艾希是一个善良的人，在她与“凛冬之爪”的瑟庄妮决裂之后，就收留了一批炉户和流浪者作为部族最初的人口。 她不会看着可怜的泰达米尔继续在冰原上游荡的。 “我闻到了cp的味道。”阿托闭上眼睛，脸上带着姨母笑，他准备两方人马首次接触的时候在一旁找个地方偷看。 cp又是什么东西……亚托克斯没听懂，便没有接话。 泰达米尔等人轮流拉车休息，行进速度并不快。阿托一直跟在后面，和他们保持距离。 时间飞逝，就在他们向西前行了一周后，终于在一处平坦的河谷区域看到了村落，外围的房子上随风飘扬着一面旗帜，上面印制着一个标志。 泰达米尔知道那是什么，那是阿瓦罗萨部族的标志。 第29章 血盟 “我们到了，阿瓦罗萨部族。” 即使是远在东部的泰达米尔，也听说过阿瓦罗萨的名号。 这个部族最近异军突起，名声响亮。 他们的首领艾希继承了一万年前寒冰三姐妹中阿瓦罗萨的意志，吸引很多人前来投靠，目前部族规模已经超过百人。 “他们会接纳我们吗？”鲁格看着蓬勃发展的全新部族，对比自己部族的凋零，从中感受到了强烈的落差。 “我先去和他们谈谈，你们在这里等着。” 泰达米尔略微整理了下仪容，让自己看起来不再那么落魄，再将长刀背在身后，防止可能出现的冲突，缓缓向村子走去。 在村口处一个身材矮小，胡子留到胸口的炉户注意到接近村子的泰达米尔。 他首先就被泰达米尔的强壮所震惊，带着警惕迎上前去，询问道：“你是什么人？来到阿瓦罗萨部族是有什么事吗？” 与此同时，一个黑影趁炉户和泰达米尔说话的功夫，闪身溜进了村子，敏捷地一跳，便爬上了一座房子的屋顶。 “好戏要开始了。”阿托完全隐藏了自己的气息，“你们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泰达米尔用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开口道：“我的部族遭受了灭顶之灾，如今只剩下不到十人生还，我们希望能够加入阿瓦罗萨部族，我们愿意为部族奉献力量。” 炉户皱了皱眉：“原来是要加入我们，但这件事不是我能决定的，必须要让战母定夺。” “我去禀报战母，让你的人来村口等着。你们运气很好，战母刚刚完成狩猎回来。” 说完炉户就进了村子，径直走向部族中央那座最大的房子，泰达米尔也遵照要求，叫上其他幸存者，把三大车肉拉到村口。 就在这时，从村子里走出五个人，还有很多跟在后面旁观的村民。 那五个人中，有四个都是部族里体格较为强壮的年轻人，但是要稍逊泰达米尔一筹。 与强壮年轻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中间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女子。 那女子五官十分精致，白色长发整齐地梳在两侧，身后披着带兜帽的蓝色披风，还背着一个如水晶般透明、散发着丝丝寒气的长弓。 她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泰达米尔，而泰达米尔同样在审视她。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在暗处的阿托咂咂嘴，因为能看到一出好戏而兴奋不已。 泰达米尔上前两步，用自己部族的方式，右手握拳按胸，微微躬身，对女子行了一礼：“你好，尊敬的战母。我们是……” “库尔克已经告诉我了。你们想加入阿瓦罗萨部族？”女子声音空灵地说道，库尔克就是之前的大胡子炉户。 “是的，我们愿意为阿瓦罗萨而战。这些食物是我们的诚意，我们愿意和阿瓦罗萨人分享。”泰达米尔指着后面的三车野猪肉说道。 “这么多食物？用火熏制成肉干，足够部族吃上一个月！这对度过寒冬很有帮助！”有围观的村民感叹道。 那四个壮汉没有发表意见，有人加入这种事不止发生过一次，都是由战母决定的。 而战母本性善良，来者不拒，一般都会同意。 但这次，战母的眼神始终停留在为首的那个野蛮人身上，甚至连他身后的食物都没看一眼。 泰达米尔感觉到很不自在。 战母从来到村口就一直看着自己，给她介绍情况却没有获得回应，这让他心里很没底。 难道她要拒绝我们加入部族？ 气氛一时间陷入沉默。 突然，战母艾希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走到泰达米尔面前，距离近到呼吸可闻。 她抬头看着比她高出许多的泰达米尔，语气不见波澜：“想加入阿瓦罗萨部族，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在这么近的距离，泰达米尔心跳加快，但没有躲闪艾希的视线。 艾希一字一句地说道：“做我的血盟。” 轰！ 泰达米尔的脑中霍然炸开。 回想起有关血盟的知识，他有些无所适从。 在弗雷尔卓德，女性才是一个部族的核心，绝大部分部族的首领都是女性。 她可以和多个男性组成家庭，女性首领的男性伴侣被称之为血盟。 像艾希的母亲葛伦娜，就有五个血盟之多。 对女性首领来说，血盟既是让自己诞下子嗣的工具，又是保卫部族的战士。 至于她们对血盟有多少真实的感情，要因人而异。 “嘿嘿嘿……嘿嘿嘿……”藏在屋顶上的阿托不自觉地笑了起来，“这磕cp多是一件美事啊！” 就在泰达米尔还处在茫然的状态时，和艾希一起出来的四个部族年轻人全都瞪大眼睛，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不，战母，您始终不接受我做您的血盟，为什么要选择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野蛮人？” “他有什么出色的地方？请相信我吧战母，让我做您的血盟，我们的部族会更加强盛！” “我无法理解，战母。您知道我的心意，我会用生命来保护阿瓦罗萨，保护您！” 艾希转过身，神色冷冽地道：“我选择谁做血盟，应该轮不到你们来决定！” “我答应你。”耳边传来泰达米尔坚定有力的声音。 艾希再次转身，却发现泰达米尔没有看着她，而是看着自己的族人们。 原本泰达米尔还有些犹豫，一旦成为首领的血盟，就会失去很多东西，比如自由，比如尊严，并且不能做出任何背叛首领和部族的事，否则就将遭到最严厉的惩罚。 然而看着族人们期盼的眼神，他知道必须做出选择了。 艾希语气柔和地说道：“那么欢迎你们，阿瓦罗萨的新子民。” “请恕我无法接受，战母。”一个年轻人走上前，拔出腰间的大刀，“我还是想不明白，这个野蛮人有什么资格，成为您的血盟！” “退下！”艾希高声喝道，“你要违抗我的命令吗？” “没关系。”泰达米尔宽厚的手掌搭在艾希的肩膀上，把她拉到自己身后，眼神变得凌厉，“他们要资格，我就证明给所有人看。” “你们四个，一起上吧。” 第30章 选择的理由 “你们四个，一起上吧。” 泰达米尔搭住艾希肩膀的动作，直接让四个部族年轻人目眦欲裂。 “你竟然敢触碰战母！果然是野蛮人，没有教养！” “还想让我们四对一，简直是狂妄自大！” 泰达米尔沉默不语，默默拔出身后的大砍刀。 他身前被阿托砍出的伤口已经痊愈，连疤痕都没有留下，外人根本看不出来异常。 就在他做好准备迎战对手时，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悸动。 他很难用语言去形容，只觉得自己现在无比渴望战斗，莫名的怒火冲上心头，要把眼前的对手撕碎。 “产生作用了。”阿托自言自语道。 “血肉魔法使他获得了自愈能力，再加上本身强大的体格，即使碰上熊人族，没有十几个就别想战胜他。” “但这也会影响他的心智，在战斗中怒火不断增长，走不出来的话，就会成为彻底的疯子。” “可惜，终究只是普通的人类。”亚托克斯终于找到机会插话，“不然他会是一个不错的对手。” “要开始了，看看我们的成果。只要阿瓦罗萨部族能强盛起来，以后对抗共同的敌人，人类就多一方强大的势力。” 站在泰达米尔身后的艾希，没有再阻止泰达米尔和自己部下的冲突。 自从离开“凛冬之爪”，成为战母，发展阿瓦罗萨部族，已经过去了三年。 这三年里，除了最开始的炉户，还有很多强壮的年轻人拜入她的麾下。 她的美丽，她的善良，让很多人都对艾希抱有好感，希望能成为艾希的血盟之一。 要知道，首领寻求血盟，大部分理由都是为了利益，首领把血盟们视作工具，真正产生感情的是极少数。 所以一旦遇到能产生感情的对象，哪怕是单方面的，他们也愿意前赴后继地成为血盟。 但艾希始终没有选择任何人，这让部族内的年轻人十分郁闷，只能等待机会。 万一哪天她就想通了呢？血盟对一个部族来说是必不可少的，她迟早会做出选择。 而且从来没见过哪个首领的血盟只有一个，我们都有机会！ 艾希知道部族内怀揣着这种想法的人很多，而她不选择血盟的理由是，她不想成为和母亲葛伦娜一样的人！ 葛伦娜冷漠、固执、心狠手辣，正是因为她对瑟庄妮影响太深，最终才导致了艾希与瑟庄妮分道扬镳。 葛伦娜对待血盟的态度也很随意。 在她临死前，还活着的血盟一共有五位，每一位血盟都是艾希的誓父。 在艾希的记忆里，小时候还有其他的誓父因为保卫部族，死在了敌对势力的手中，她也数不清具体有几个誓父。 艾希记得有几个誓父为了提高自己部族的地位，在母亲面前谄媚的样子。 而母亲竟然毫不在意，接受了他们的殷勤。 艾希讨厌那些小人得志的誓父的表情，更讨厌把誓父们完全当作工具的母亲。 如今艾希已经成为战母，男性们的谄媚对象变成了自己。 每次艾希看到他们隐晦的暗示，脑中自然而然就浮现出母亲和誓父的样子，艾希就感觉到一阵恶心。 而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野蛮人，眼中没有对利益的渴望，只有对族人生存的担忧，强壮的外表也是她生平仅见，她觉得是时候了。 “最终我也是为了利益选择了血盟吗？”艾希在心中感叹，她不愿意承认这是母亲的做法，这都是为了部族的稳定。 她相信泰达米尔可以战胜部族内所有的年轻人，这是艾希的直觉。 “接纳泰达米尔之后，就有理由摆脱其他人的追求，因为我已经有血盟了，暂时不会考虑下一个。” “他这么强壮，可以增强部族的实力，再碰到野兽或者其他部族袭击就不必太担心了。” “而且说是血盟，其实也没有人规定，战母和她的血盟之间必须要做什么，只是个名头而已，对，只是名头。” 就在艾希陷入纠结时，泰达米尔和部族年轻人之间的战斗已然开始。 莫名出现的怒火让泰达米尔越来越难受，他的眼神中带上了些许残忍，盯着向自己冲来的对手，抬起大刀迎了上去。 “当”！ 短兵相接，武器发出清脆的响声，仅是一个照面，部族年轻人直接虎口崩裂流出鲜血，接连后退。 然而还不等他震惊，泰达米尔攻势又至，他勉强抬起武器格挡，每接下一次攻击就要后退好几步。 泰达米尔双手握住刀把，只用一种攻击方式，那就是抬刀下劈。 部族年轻人只顾得上挡住攻击，而没有注意到，泰达米尔连砍十几刀，全部砍的是同一个位置！ “咔嚓”！ 部族年轻人手中的长刀因承受不住攻势而断裂，泰达米尔手中没有了阻碍的大刀无情砍下，在这个年轻人身上留下了深可见骨的刀痕。 鲜血喷洒到泰达米尔身上，部族年轻人双眼瞪得滚圆，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身受重伤，以及和泰达米尔之间存在的巨大差距。 他无力地栽倒在地，因为伤口太长太深，血流不止，身下的积雪被染得通红。 “快送他去祭司那！”艾希率先反应过来，之后从村子里跑出两个身穿毛皮大衣的村民。 他们抬着担架，把身受重伤的部族年轻人送到冰霜祭司那里紧急治疗。 艾希没想到，泰达米尔竟然强悍到了这种地步！ 她并不担心那个年轻人会有生命之危，冰霜祭司的魔法会让他痊愈的。 “现在可以了吧？他有资格成为我的血盟……” 艾希决定终止这场战斗，她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泰达米尔他们都会成为阿瓦罗萨人，同胞之间的内斗不是她想看到的。 “杀了这个怪物！” 另外三个与艾希一起出来的部族年轻人却仿佛受了什么刺激，纷纷掏出武器，对泰达米尔发动袭击！ 正在强行压制怒气的泰达米尔看到这一幕，漆黑的双眼瞬间蒙上了一层红色，他重新提起大刀，表情狰狞。 第31章 礼成 面对三人的夹攻，泰达米尔又处于理智缺失的状态，只剩下战斗的本能，对来自身后的攻击有些防备不及时，因而被长刀砍中多次，在身上留下了很多细小的伤口。 “哈哈，不过如此嘛，力气再大也避免不了受伤的结局……” 话音未落，他们就清晰地看到，泰达米尔身上的伤口很快就停止流血，并且“滋滋”地冒出白烟，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了！ “怪物……”部族的年轻人们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描述他们此刻的心情了。 眼前这家伙天生就是为战斗而生的! “怎么和我有关的东西都会被叫做怪物？老东西你应该好好反思一下。”一旁房顶上观察的阿托吐槽道。 “……”亚托克斯已经懒得反驳了。 或许是因为受伤的缘故，泰达米尔眼中的疯狂更甚。 但他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反而站在原地大声怒吼起来，似乎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压制怒火。 “令人赞叹。”亚托克斯再一次提高了对泰达米尔的评价，“如果是在古恕瑞玛，他或许有资格接受飞升仪式。成为我们的一员。” 双目通红的泰达米尔强行抑制住了想要伤害他人的欲望。 突然，一柄长刀从正面贯穿了泰达米尔的身体，泰达米尔一愣，随后脑袋无力地垂下。 “这个野蛮人脑子出问题了？变成了一个只会大叫的傻子？战母请看，这就是您选择的血盟，我还是认为他没有资格。” 一个部族年轻人趁泰达米尔的精力都用于压制怒火的时机，偷袭了泰达米尔。 “你……”艾希现在是怒不可遏。 为什么一涉及到血盟的问题，平日里算是部族内中坚力量的年轻人们，都会失去理智？连偷袭这种卑劣的行为都做得出来？ 没时间对他们问责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处理泰达米尔的伤势！ 就在艾希准备让祭司们前来治疗时，一直低着头的泰达米尔伸出左手抓住了那个部族年轻人握刀的手。 年轻人猛然一惊，试图挣脱，但手中传来的大力让他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泰达米尔缓缓抬头，他表情狰狞，牙齿紧咬，喉咙里发出愤怒的低吼。 右手高高举起他的大刀，对准部族年轻人的脖子奋力劈下！ “不要！” 泰达米尔的动作顿时停住，眼眸中的猩红渐渐褪去。 而那个部族年轻人被吓得肝胆俱裂，下身一片湿润，泰达米尔的大刀，距离他的脖子只有几厘米！ 出声阻止泰达米尔杀戮的，正是战母艾希。 她也没想到，自己下意识喊出的话语，真的能阻止接近疯狂的泰达米尔。 泰达米尔的表情恢复正常，松开了紧握的手。 部族年轻人失去支撑，跪倒在地，眼神失去焦距，刚刚的经历显然对他刺激很大。 泰达米尔缓缓抽出了刺入身体的长刀，随手扔在地上，浑身浴血的样子仿佛从地狱归来的恶鬼，让围观的人不由得吞了下口水。 他重新来到艾希身边，完全不像是一个身受重伤的人。 “我，有资格成为血盟吗？” “我们，有资格在阿瓦罗萨的庇护下生活吗？” 艾希短暂地沉默了一下，部族内其他的年轻人，包括围观的村民们，再也没有人跳出来阻止。 她走上前，双手捧着泰达米尔沾染血污的脸，看着他的眼睛，庄重地说道：“我，艾希，阿瓦罗萨的传承者，今日起正式与泰达米尔缔结血盟关系，接纳他的一切，了解他的所有，我们将共同面对未来的挑战，重现阿瓦罗萨的荣光！” 泰达米尔有些呆滞，下意识问道：“不需要在祭司的见证下吗？” 艾希摇摇头：“不需要，因为我是战母。” 泰达米尔这才反应过来，单膝跪地，语气同样庄重：“我，泰达米尔，蛮狼部族的战士，愿意成为战母艾希的血盟，我愿为你奉献一切，我愿付出我的所有，我们将共同面对未来的挑战，重现阿瓦罗萨的荣光！” “我们走，回到我们的部族，后续的流程在村子里完成，” 艾希将泰达米尔扶起，和泰达米尔的族人、围观的普通村民、惊魂未定的部族年轻人，一起回到了阿瓦罗萨人建立的村庄。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阿托对亚托克斯问道。 “肯定是什么不着边际的内容。”亚托克斯猜都懒得猜。 “我现在在想，牛头人永远比不上纯爱战士一根毛！”这是观众阿托看完全部过程的唯一感想。 “……接下来去哪？”亚托克斯无视了阿托的吐槽。 “弗雷尔卓德除了那枚世界符文，没什么值得关注的事情。深渊对虚空的封印还能维持一阵子，几年之内不会被突破。” “现在寒冬已至，当春天到来，那场至关重要的战争也就开始了。再去见两个人我们就离开。” 诺元983年，冬，艾希与泰达米尔建立血盟关系。 …… “奥恩到底在哪啊？” 阿托在一片单调的景色里发出哀嚎。 他在冰天雪地里跋涉了十几天，眼前除了雪还是雪，连半神奥恩的毛都没看见。 他说还需要见两个人，一个是寒冰三姐妹中唯一存活至今的丽桑卓，另一个就是弗雷尔卓德最初的三半神之一奥恩。 阿托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要请奥恩为暗裔魔剑打造一个剑鞘！ 他不想再因为暗裔魔剑恐怖的外表，而在和其他英雄接触的时候出现问题了。 从外表上看，暗裔魔剑和一般的巨剑有很大区别，握把上方有三根对称的尖刺，巨剑的头部和亚托克斯暗裔躯体头上的的恶魔角类似。 但阿托相信奥恩有办法。 “难道我总能碰上游戏英雄的体质失效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阿托百无聊赖地在雪地里走着，终于发现了奥恩的线索。 “我就说，闲逛都能碰上英雄的体质怎么可能会出问题？” 前方的山脚下，出现了一把竖直插在地上，足有十几米长的铲子。 第32章 半神奥恩 阿托三两步来到那把巨型铲子前，脸上浮现出放松的微笑。 “终于找到了，把自己藏起来的半神。相比较而言，找丽桑卓就容易得多了，她总是待在最北方的霜卫要塞里。” “半神奥恩？一把铲子？哈哈哈哈哈哈~”亚托克斯再次展现出他标志性的怪笑。 “谁说这铲子就是奥恩本人了？你一个本体是剑的家伙，就算人家真是个铲子，你也没资格笑人家……” 亚托克斯的笑声戛然而止。 “这是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半神，总是沉浸在锻造之中，所以很怕麻烦。在某些方面，我们还是有相似之处的。”阿托莫名有些感慨。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就插在比尔吉沃特一处断桥下方的地面上。我触碰剑柄，进入了魔剑内的世界。” “我当然不会忘记，如果不是在意志对抗中我输了，我现在还是自由的。”亚托克斯语气中明显有些怨气。 “这把铲子和魔剑效果类似，触碰魔剑会进到你意识中的古战场，而它会送我们去往奥恩的炉乡，那是他开辟的隐藏空间。” 阿托上前一步，伸手触碰巨型铲子的前端，忽然眼前一花，他的身形在原地消失，下一刻他就出现在一片遍布岩浆的封闭空间中。 周围的气温让他略微皱眉，但终归没有太大影响，毕竟受到暗裔魔剑对身体的改造，即使在寒冷的弗雷尔卓德，衣物也是装饰作用更大。 这是足有上百米高的洞窟，地面只有零星的碎石可供落脚，其余均被岩浆覆盖。 但对阿托来说这并不能造成阻碍，他在碎石间灵活地跳跃前进，很快就穿过了灼热的岩浆区，来到一扇足以让巨人通过的大门前。 大门并没有关闭，门后是个陈列着各种巨大仪器设备的房间，一个同样巨大的身影背对着阿托，在铁质锻造台前反复落锤，发出“当当当”的声音。 那健壮的身影足有五十米高，身体表面仿佛有岩浆在流动，头部长有一对弯曲的羊角。 似是感受到来访者，他停下手头的工作转过身来，赤红的胡须遮挡住他的面部，仅有散发黄光的眼睛露在外面。 他每一次呼吸，都有灼热的气体冒出，进一步提升周围的温度。 阿托难掩心中的激动，嘴角不受控制地翘起。 除了没有形体的亚托克斯，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符文之地真正强大的存在，第一次见到连亚托克斯也不能保证可以战胜的存在。 半神奥恩——弗雷尔卓德三位半神的兄长。 他为了给炉乡降温引来海水，导致弗雷尔卓德下了场持续一百年的大雪，他甚至不需要依靠凡人的信仰就能维持自己的神格。 “危险的魔剑，背负着沉重的过去。”奥恩只是扫了一眼，便看穿了亚托克斯的本质，但他没有采取什么过激的行动。 “但是你，凡人，我无法看清你的命运。不属于这个世界，异界来客？” “我去……眼力这么强吗？这就是半神？”阿托小声感叹了一句。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这里已经好多年没有访客了。”奥恩收起锤子，走上前观察两个“小虫”，没有在意两人的身世。 “没事不要乱丢铲子，会被别人追踪的。” 听到“不属于这个世界”，阿托忽然想起上辈子看过的小说里，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情节，于是便学起角色的台词。 “果然。”奥恩叹了口气，“当初丢掉那把铲子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你们走吧，我还有事要忙。” 说完奥恩也不等阿托回应，自顾自走到锻造台前，重新挥舞起锻造锤。 “我就知道。”阿托耸耸肩，奥恩不喜欢被别人委托锻造东西。 他的兄弟，另一位半神，力量的化身沃利贝尔请他为自己的信徒打造装备，就遭到拒绝。 这也让两位半神大战三天三夜，波及到附近的炉家人，导致炉家人全灭。 后来寒冰三姐妹请奥恩挖出嚎哭深渊，过程也非常不易。 阿托没有离开，如果能得到奥恩打造的剑鞘，他之后的旅程将会少很多麻烦。 他走到一个能看清锻造过程的位置，沉默不语，观看奥恩的锻造。 而奥恩似乎也沉浸在锻造中，没再说什么驱赶的话，全神贯注地对待面前的作品。 奥恩的锻造锤与铁块接触的声音铿锵有力，节奏富有韵律，每一锤落下，都有一丝半神的神力融入到铁块中。 随着时间推移，原本是死物的铁块仿佛被注入了生命，阿托甚至感觉到了铁块的欢呼。 最后一锤落下，铁块被塑造成了形状规则的铁锭，一层温和的光芒从中显现。 哪怕阿托不懂锻造，他也知道这块铁锭在奥恩的锤炼下变得十分完美。 “这是星陨铁。”奥恩用巨大的铁夹夹起铁锭，眼神中浮现出满意之色。 “它来自星空，我发现它铁含量丰富，就拿了回来，去除杂质，用它锻造出的作品或许会成为我近千年来最满意的作品。” “就是它了。”阿托兴奋地搓手，“半神奥恩，弗雷尔卓德最伟大的锻造师，可以请你为我锻造一柄剑鞘吗？” “先别急着拒绝，如果说世间只有一个锻造师可以为这把剑打造剑鞘，那只能是你。” 阿托不给奥恩说话的机会，从身后拔出暗裔魔剑，控制着他放出气息，顿时一股充满血腥气，并且层次极高的力量被释放出来。 “这股力量……”奥恩刚想拒绝，就被魔剑显露出来的力量吸引了注意力，他眯起双眼，似是在回忆，“我曾感受到过类似的力量。” “那是多少年前？也许是五千年，或者六千年前，有至高无上的存在降临到这个世界上，就在南方很远的地方。” “我远在弗雷尔卓德，没有前去查看。那位存在没有降临太久，很快就消失了。这把魔剑中的力量，我感受得到，就来自那位存在。” 阿托当然知道奥恩描述的是什么。 铸星龙王索尔，被女皇瑟塔卡的祖先骗来符文之地，戴上王冠，抽取能量注入到太阳圆盘中，再通过圆盘让凡人飞升。 这就是飞升仪式和飞升者真正的来源，也是毁灭亚托克斯必须是高层次力量的原因。 第33章 多兰大师 “你知道这股力量？”阿托有些疑惑，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合理。 奥恩是一万年前就存在的最古老的半神，在铸星龙王索尔降临、古恕瑞玛建立太阳圆盘时，他能感觉到南方传来的动静不足为怪。 “没错，那是我至今都无法忘记的力量。”奥恩夹着星陨铁锭来到阿托面前。 “我虽被人类称为半神，但和那位存在比起来，就如同萤火与烈日的区别。不知道我那兄弟和那位存在对上时，还有没有战斗的勇气。” “……也只有你敢调侃沃利贝尔了。”阿托抖了抖嘴角。 “如你所见，我这把魔剑里封印了一个传承那位存在力量的灵魂。” “但是因为一次意外这把剑变成这样恐怖的外表，并且时不时会外泄气息，导致周围的生灵对我，对这把剑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所以我恳请您，半神奥恩，为这把剑打造一把剑鞘，就用这块来自天界的星陨铁，平时把剑收入剑鞘，稍作遮掩，我可以替你完成一件力所能及的事，如何？” 奥恩挑了挑浓密的眉毛，低头看着手中刚打好的铁锭，心里产生了些犹豫。 如果能打造出容纳那位存在力量的剑鞘，岂不是说明自己的锻造水平比之前更强了？ 但他嘴上还是习惯性的拒绝：“我已经几千年没有给别人打造过东西了，况且我现在没有什么事想做，只想待在这里与锻造为伴。” 阿托听出了奥恩语气中有松动之意，于是连忙说道：“真的不想挑战一下吗？平时你都随心所欲地锻造，已经多久没遇到过挑战了？” “能给这把剑打造剑鞘的锻造师，除了半神奥恩之外，我想就算是受到过您提点的多兰大师，也造不出来吧。” “多兰？”奥恩似是有所触动。 “不算太久远的名字，也许还不到一百年，他误入我的炉乡，强忍高温看我锻造了一整天，最后因为脱水昏迷。” “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了我最早的追随者炉家人，我确实传授了他一些锻造技巧。怎么，他现在都敢自称大师了？” “你只传授了他一部分锻造技巧，就足以让他在外面的世界成为别人追捧的大师了。”阿托解释道，“离开炉乡后，他就去了东方的初生之土，在那里安顿下来。” “有的人等待几十年，只为得到一把多兰大师亲手打造的武器，然而最终能得到的终究是少数。” “另外别忘了，您是不朽的半神，而他只是一个人类。如果他现在还活着，已经是一个暮年的老者了。” “总算没有给我丢脸。”奥恩长出一口气，带着一阵强劲的热风，吹得阿托几乎要飞起来。 “就用这块星陨铁为你打造剑鞘，不必替我做其他事，就当是感谢你告诉我多兰的近况，让我知道了炉家人的传承还没有断绝。” “啊？”阿托整理了一下被吹乱的头发，“这就成了？” “怎么，不愿意？”奥恩低下头，布满大胡子的脸庞凑到阿托面前，吹起阵阵热风。 “他多兰都能让别人等待几十年，我让别人等待上千年应该不过分吧？我就不让你等了，这种机会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 真是个老傲娇……阿托只敢在心里想想，没敢说出口。 “愿意，愿意……” 奥恩转过身，先把那块打好的星陨铁锭放在锻造台上，然后才又来到阿托身边。 “在打造之前，我需要稍微研究一下这把魔剑。”奥恩对阿托伸出他巨大的手掌。 “哎，冷静点啊，别刺激到他。”阿托小声对亚托克斯提醒道，随后暗裔魔剑自行漂浮到了奥恩的手上。 “嗯……”奥恩抬起手，把魔剑凑到眼前端详。 “老山羊，你烫到我了！”从魔剑中传出亚托克斯愤怒的嘶吼。 “这个蠢货……”阿托双手捂脸，“能不能不要给别人乱起绰号啊？” “哦？有趣的古代战士灵魂……”奥恩并没有生气，只是让魔剑离远了一些，继续用他的方式对魔剑进行观察。 阿托透过手指夹缝偷看了奥恩一眼，见他还在观察，这才松了口气：“真是个特殊的半神，除了有点自闭，脾气简直好到爆炸……” 奥恩的观察持续了近十分钟，中间亚托克斯没再出言讥讽，阿托也没有打扰奥恩。 观察结束，奥恩将魔剑还给了阿托：“确实不是随便打一个剑鞘就能产生效果的，我需要用上大部分的精力，把握材料的变化，并赋予成品一些特殊的能力。” “你说的没错，世界上只有我才能打造这剑鞘，多兰想有这个能力，再跟着我学一千年才有资格试试。” “你离远一些，不要被波及到了。” 阿托远远跳开，用一根石柱当作掩体，但还是保持在能够目视锻造过程的距离。 奥恩来到锻造台前，闭上双眼，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然后深吸一口气，从他口中吐出温度恐怖的烈焰，将原本已经冷却的星陨铁锭重新烧红。 右手拿出挂在背后的锻造锤，左手用铁钳固定住铁锭，一段时间的加热之后，奥恩感觉到温度和时机正好，果断停止吐息，右手落锤。 当！ 在有节奏的敲击声中，星陨铁锭的形态再次转换，不见奥恩有多余的动作，那赤红的铁锭就自己变化成了一个剑鞘的形状。 剑鞘前段尖锐，但主体部分直愣愣的，完全不是根据暗裔魔剑的外形来打造的。 “形状这么规整吗？”阿托下意识皱了皱眉，“而且这么大块？得有十米往上了……怎么把它背在背后？塞进去五把魔剑都绰绰有余……” 奥恩当然不可能回答阿托的疑问，他的注意力全都在面前的星陨铁上。 最后一锤落下，变成剑鞘形状的星陨铁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奥恩眼疾手快，将打好的剑鞘放入旁边早已准备好的冷却池中。 哗！ 热铁块刚接触到冷水，就有大量的白烟冒出。 等白烟散去，阿托看到奥恩用手直接抓着那特殊定制的剑鞘，真的有十米长！ 第34章 神级剑鞘 奥恩不怕高温，手中直接抓着初步冷却的剑鞘。 它足有十米长，对奥恩庞大的体型来说充其量算一把短剑，但对阿托来说，它根本没办法携带！ 剑鞘呈现为暗红色，主体部分为规则的长方形，绘制着类似流动岩浆的图案。 和一般的细剑剑鞘比起来它足够宽，明显是容纳大剑的规格。 它的末端较为尖锐，整体就像一个等腰三角形和长方形的主体拼接在一起。 阿托看了看如此规整、具有几何美感的剑鞘，又看了看身后奇形怪状的暗裔魔剑，忍不住吐槽道：“你说你长这么多尖刺干嘛？连合适的剑鞘都找不到……” “被封印之前我正处于理智最为低谷的状态，充斥着疯狂的意念。等突破封印，外形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亚托克斯振振有词。 “完成了。”浓密的胡子也挡不住奥恩的喜悦，“这就是我一千年内最满意的作品。” 奥恩松开了手，暗红剑鞘竟然自己浮在空中，向阿托这边飘来。 在整个过程里它不断缩小，到达阿托身边时，长度已经不足两米，恰好是阿托能斜背在背后的长度。 “这么智能？”阿托走上前拿起剑鞘，它还带着煅烧的余热，“魔剑和剑鞘之间，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塞进去的样子……” “外形不是阻挡他们契合的理由。”奥恩还沉浸在打造出优秀作品的满足中，“试试吧。” 阿托似乎明白了什么，抓住暗裔魔剑的握柄，对准剑鞘口，尝试收纳。 虽然外表差距很大，但不论是魔剑硕大的剑尖，还是握柄上方的尖刺，都被顺畅地推入剑鞘中。 直到整个剑身都没入剑鞘，只剩握柄还留在外面，都没有受到阻碍，就仿佛剑鞘内有无限的空间一般。 “这就是半神打造的神器？老东西，你感觉怎么样？” “很奇妙。”亚托克斯的声音这次直接出现在阿托的耳朵中，外人无法听见。 “在这里我确实安心了不少，它能帮助我抑制疯狂的情绪，等我找回更多的理智，或许就能恢复我在帝国担任将军的时期，对战争的掌控。” “呵呵，我可不是只有力量的莽夫，在我手下曾有一整支军队！” 阿托转而开始和亚托克斯心灵交流：“你那些手下都变成了暗裔，分散在世界各地。以后如果见到，他们还会认出你吗？” “我有这个信心。”亚托克斯语气坚定，“他们就算只剩下本能，唯一的本能，那也一定是，听从亚托克斯将军的命令！” 阿托一时无言，没想到自认为很了解的游戏角色，竟然会有这样的一面。他的过去，真的很辉煌。 “怎么样？完美符合要求的剑鞘。”奥恩微微仰头，等待他人的赞赏。 原来你也是这样的奥恩……这一趟确实不虚此行，见到了英雄们不为人知的一面。 “现在，你再拔出巨剑来看看。” 难道剑鞘还有功能？阿托重新拔出暗裔魔剑，不禁瞪大了眼睛。 暗裔魔剑外尖刺、跳动的心脏全都消失不见，它的外表现在看起来和平常使用精钢打造的大剑一样。 然而阿托很快就感觉到这只是伪装，心神一动，魔剑又恢复到原本恐怖的外表。 “很有用的功能！感谢你，半神奥恩。”阿托收回魔剑，微微躬身，“有了这神奇的剑鞘，我会少很多麻烦。” “嗯，小事一桩。对了，如果你再见到多兰，替我带句话，我永远记得他对锻造充满渴望的眼睛。” “我会的，如果他还在人世的话。我差不多该离开了，再次感谢您的帮助，半神奥恩。” “让我送你们出去吧，这片空间由我掌控。小家伙，我也要感谢你带来多兰的消息。” “虽然我看不透你的命运，但我能看出来一件事，那就是这个世界或许会因为你的出现而获得解决危机的机会，去做你认为对的事吧。” 奥恩抬起右手，用火光笼罩了阿托。 他对阿托微微颔首，在奥恩的控制下，阿托离开了燥热的炉乡，重新回到了冰天雪地的弗雷尔卓德。 “不错的半神。”阿托心中响起亚托克斯的声音。 “我也没想到，仅仅用多兰大师的消息，就能让他同意打造剑鞘。” 阿托从身上摸出几根麻绳，在暗红剑鞘上缠绕几圈，背在背上，嘴角难掩笑意。 “这样一来，我就没那么显眼了，看起来就和使用大剑的战士一样。” “怎么样，像不像黑崎一护？”阿托依然套着那身带兜帽的黑袍，加上缠绕着的大刀，难免有所联想。 “那是谁？听起来不像人名。” “咳咳，有点得意忘形了……”阿托挠了挠头，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见过丽桑卓之后，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了，一直南下前往诺克萨斯。” “想必那时候，整个诺克萨斯已经高速运转起来为战争做准备，我们就伪装成以大剑作为武器的勇士，加入军队，坐他们的船前往艾欧尼亚。” “战争啊……真是怀念。你要帮助诺克萨斯打这场入侵战争吗？” “不，我谁都不帮。”阿托早有想法，“艾欧尼亚的一帮老顽固，没有外力把他们打醒，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 “而诺克萨斯，我对他们难以评价，艾欧尼亚完全是消极抵抗，他们竟然还打输了！” “诺克萨斯现在还处在皇帝勃朗·达克威尔的统治下，这场战争不输，内部势力就不会经历大洗牌。” “他们不洗牌，未来的大陆局势就会完全改变……我不希望他们一家独大。” “……你对目前的大陆局势很了解，有我当年的风范。”经过剑鞘的压制，亚托克斯恢复了更多的理智，忍不住唏嘘起来。 “作为帝国将军，必须要洞察敌我双方的实力对比，懂得用兵之道，要认识到自己的实力是有限的，要多依靠自己忠心的手下……” “行了行了，我又不去诺克萨斯当将军。”心灵层面的对话，阿托捂住耳朵也没用，“现在的任务是继续北上，找丽桑卓，我和她有个交易。” 第35章 梦遇 五天后，弗雷尔卓德北部的一处山脉。 阿托随手斩杀一头暗中埋伏的野兽，这才后知后觉，自从给暗裔魔剑套上剑鞘以后，就一直受到野兽的侵扰，五天来他已经遭受了十几次袭击。 “难道之前都是因为魔剑散发的气息，被感知灵敏的野兽察觉到，所以才没受到袭击？” 虽然对阿托构不成威胁，但袭击次数多了还是让他感到有些烦躁。 “还是快点回到文明社会吧，这里太狂野了，剑鞘的伪装在这里根本没用……” “站在山上，已经能看到弗雷尔卓德北方，漂浮着冰山的海洋了，记忆里的霜卫要塞应该就在附近。嘿，穿越过来以前，我每天都在要塞前的桥上玩大乱斗。” “大乱斗？那里经常发生战争吗？”阿托耳边出现亚托克斯的声音。 “不是……也不能说不是，反正不是你理解中的战争。”阿托忽然手痒起来，“老天，我都两个月没摸电脑了!我想玩大乱斗了！” 见阿托又说了几个莫名其妙的名词还没有解释的意思，亚托克斯便不再开口。 剑鞘提升他理智的同时，也增强了耐心，他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暴躁。 阿托行进的速度很快，每跨出一步，就是十几米的距离，即使是在陡峭的山区，也和如履平地一般。 当他来到山脚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他决定找个山洞过夜。 夜晚并不是拜访霜卫要塞的良好时机，他做了最坏的打算，可能会和那里的霜卫们，甚至和丽桑卓本人产生冲突。 没有太阳照射的弗雷尔卓德，夜晚的温度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如果真的发生战斗，在寒冷的环境下作战对阿托十分不利。 如果只有丽桑卓，阿托说不定就直接莽进去了，但他知道里面有一些处理起来很麻烦的怪物。 围绕着山脚又行进了一个小时，阿托终于发现了一处避风的山洞。 “运气不错，没有野兽出没的痕迹……” 阿托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和前几天不同的是，他取下了剑鞘，拔出暗裔魔剑。 他控制着剑鞘取消了对魔剑的伪装，显露出魔剑原本恐怖的外形，并刺入身旁的地面。 “……这是要做什么？”亚托克斯对阿托反常的举动感到很奇怪。 “这里和霜卫要塞已经很近了。老东西，你应该还没见过几个年龄比你还大的人物吧？” “和我同一个年代的人物，如今大部分都已化为黄沙。就算是那对天使姐妹，年龄也比我小很多。最近见到的比我还要古老的存在，只有半神奥恩。” “你还是忘不了天使姐妹……输给她们就这么让你耿耿于怀？”阿托有种想要捂脸的冲动。 “霜卫要塞里还有一个从万年前活到现在的老怪物……不对，老妖婆……也不对……” “她很强吗？”亚托克斯更看重实力。 “不好说，要打过才知道，但我不想冒险，也不想和她产生冲突，被臻冰冻住的滋味你不会想体验的。” “那为什么今天选择解除伪装？” “为了请她入梦。”阿托解释道，“一万年前她为了获得力量，失去了视觉，与之代替的是拥有了行走在梦境中的能力。” “所以一到晚上那老妖婆肯定不睡觉，到别人梦里瞎溜达……” “你想用魔剑的气息，吸引她进入你的梦境？”亚托克斯这才明白过来。 “没错，就凭我这总会遇到英雄的体质，她一定会来的。” “提前在梦里和她接触一下，向她透露一些我知道的事情，看她什么态度，顺利的话，明天去霜卫要塞，冰霜守卫会列队欢迎我们的。” “不过这有些困难，丽桑卓是个为了守密，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家伙，要考虑一下什么不该说……” …… 夜色拉下帷幕，丽桑卓站在霜卫要塞的一间密室内，凭借特殊的感知，她知道，可以目视世界的时刻到来了。 她身材高挑，深蓝色的长袍覆盖全身，头上戴着一顶造型奇怪、能遮住眼睛的尖帽。 从长袍中伸出的双臂颜色和正常人类迥异，呈现出渐变的蓝色，而她的脚下，是一层永不融化的臻冰，承载着她的身体。 夜间的弗雷尔卓德是十分危险的，不仅有比白天更加恐怖的低温，还有难以防范的野兽或者怪物，所以这里的居民通常很早就选择休息。 丽桑卓张开双臂，意识行走在弗雷尔卓德人的梦乡之中。 她隐藏起自身，任凭意识扩散，只要她愿意，没有人能在梦中发现她，除非梦境的主人是冰裔血统，她会主动出现，引导他们投入自己麾下。 她看到一个强壮的部族年轻人，在梦中受到战母的邀请，与她缔结血盟，战母对他言听计从，举行完仪式后，他们迫不及待地返回了房间。 她看到拥有蛮族血统的战士，被十数头冰原狼围攻，他的身上、胳膊上、腿上，都能看到冰原狼撕咬的身影，而蛮族战士表情狰狞，用无尽的怒火发起反击。 她看到近乎绝迹的雪人，手中抱着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用自己厚实的皮毛为男孩遮挡冷冽的寒风，奔跑在雪原上。 她看到一个瘦弱的女孩，身处温暖的房间里，父母拉着女孩的手，一起享用白天抓到的猎物，但是下一秒梦境就像破碎的镜子一般解除——女孩死了。 被挤出梦境的丽桑卓表情没有变化，这在弗雷尔卓德是常有的事。 各个部族之间每天都会发生争斗，失败部族的幸存者，很难独自在寒风中生存下去，不幸的女孩。 就在她打算继续寻找梦境时，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距离霜卫要塞并不远。 她逐渐接近那与众不同的梦境，和她以前见过的梦境完全不同，似乎徘徊着无法理解的力量，这让一直古井无波的丽桑卓产生了好奇心。 丽桑卓轻车熟路地下沉自己的意识，没有阻碍地进入了那个梦境。 周围嘈杂的环境使她第一时间无法看清眼前的景象，她不得不调动力量，试图把模糊的画面变得清晰。 “一个精神力很强的做梦者……” 然而当丽桑卓终于看清梦中的画面时，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第36章 梦中的战争 梦境的景象终于清晰，呈现在丽桑卓眼前的是一片广阔的战场。 她看到战争的其中一方，冲在最前面的人——或许已经脱离了人的范畴。 他有二三十米高，全身沐浴在金色的铠甲中，面容隐藏在头盔之下，手里举着一把仿佛可以劈开山脉的巨剑，背后圣洁的双翼展开，如第一缕照射大地的晨曦，宛若下凡的天神战士。 在他身后，有像他一样身形高大、脸部带有动物特征的战士随同冲锋，他们脚下还有无数普通士兵。 当丽桑卓看清交战的另一方时，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那是她既熟悉又陌生，既恐惧又警惕的东西——虚空怪物。 她甚至觉得这是未来发生的景象。 虚空脱离了封印，吞噬了弗雷尔卓德，化为无数形态恐怖的怪物，来到南方大陆，最终符文之地的一切都变成了虚空的养料。 两军碰撞到一起，普通士兵没有任何招架之力，或被大型怪物踩成肉泥，或成为利齿大嘴怪物的食物，唯有天神战士才有能力反抗，击杀了不少虚空怪物。 为什么我会在梦境里看到虚空？梦境的主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对了，梦境的主人在哪里？他们都是梦境的主角，为什么我看到的是没有主角的影像？ “其实你看到了主角，最前面的天神战士就是。” “谁？”丽桑卓猛然转身，试图找到声音的来源。 这是她第一次进入梦境时被发现，也是第一次找不到梦境主人，她对梦境的控制权竟然失效了！ “对这个梦境还满意吗？丽桑卓？”阿托主动出现在丽桑卓面前。 阿托展现给丽桑卓看的，是亚托克斯永远无法忘怀的战争。 他利用暗裔魔剑的能力，再现了那场战争，他相信丽桑卓在看过这些画面后，就有耐心和自己达成交易了。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虚空的事情？” 丽桑卓的双手浮现出深蓝色的光辉，但她很清楚这里是梦境，臻冰魔法并不能真正伤害到面前的神秘人。 “了解一切的人。”阿托维持着自己的神秘，“想知道这场战争的事吗？” “快，快告诉我！”丽桑卓语气难掩急切，“你有预知能力？这是几年后就会发生的事吗？”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这不是未来的事情，它在三千年前就已经结束了。” “三千年前？”丽桑卓愣了一下，她封印虚空发生在一万年前，而这个画面在之后七千年才发生吗？ 看环境也不像弗雷尔卓德……是南方的某个大陆？ “最后结果怎么样，虚空被封印了吗？” “当然，否则这个世界怎么可能发展到今天？” 阿托拔出背后伪装过的巨剑，心神一动，暗裔魔剑就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这把剑是……”即使是在梦中，暗裔魔剑依旧给丽桑卓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 “呃，你好，我是亚托克斯，也是梦境的主人。” “你是梦境的主人？”丽桑卓想到画面中冲锋在前的身影，还有他身后体型同样高大的战士。 他们强大的战斗力让丽桑卓印象深刻，虚空的推进因为他们而受到了明显的阻碍。 “战斗的画面已经结束，梦境也即将结束维持。”阿托没有再回答丽桑卓的疑问。 “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我有个交易，明天我会前往霜卫要塞，我想你不会让冰霜守卫们阻拦我的，对吗？” “毕竟培养一个守卫不容易，我也不想平白无故夺去他们的生命。” “……我会提前下令的，你不会受到任何阻拦。” “很好。”阿托啪地打了个响指，梦中的一切迅速化为黑暗，丽桑卓结束了这次特殊的梦境探索。 霜卫要的一处密室内。 丽桑卓从梦境中脱离，此时距离日出还有一段时间。 她沉默许久，脚下的臻冰无声滑动。 她打开密室大门，行走在要塞的走廊上，沿途的冰霜守卫在她经过时单膝跪地，向他们的女族长致以崇高的敬意。 丽桑卓来到举办祭祀活动的大厅，她的声音在整个要塞内回荡。 “洛拉卡，我的祭司，来我身边。” 等待了一两分钟，大厅里走进来一个脸颊凹陷、眼窝深邃的老人，他手中拿着一根祭祀节杖，脖子上挂着一块神圣黑冰。 他全程低着头，来到丽桑卓面前，深深地跪拜下去，口中喃喃道：“掌控冰与暗的夫人，呼唤您忠诚的祭司所为何事？” “抬起头来。祭司。” 洛拉卡用节杖支起身子，只敢用目光看着丽桑卓脚下的臻冰。 “去吩咐冰霜守卫们，明天要塞将迎来一位身负巨剑的客人，当他到来时，霜卫们不要阻拦，由你引导他来祭祀大厅见我。” “遵命，女族长。”洛拉卡再次低下头颅，他没有问丽桑卓要见那位客人的原因，只需要遵守命令的内容。 洛拉卡离开了，丽桑卓的“目光”透过霜卫要塞厚厚的石墙，透过一万年前奥恩挖出的嚎哭深渊，透过深渊之下永不融化的臻冰。 她看到一只紫色的眼眸在转动，等待着时机。 它们已经等待了一万年，它们将继续等待下去。 …… 阿托走出舒适的避风山洞，他身后的魔剑恢复了伪装，虽然丽桑卓已经见过魔剑的样子，但他还是担心会刺激到那些霜卫们。 “霜卫又没做错什么，相反他们在丽桑卓手下，任劳任怨地监视嚎哭深渊，我的朋友，他们也是真正的英雄。” “你上一个这么评价的还是瑞兹。”在两个月的时间里，亚托克斯已经逐渐习惯了阿托的某些特殊句式。 “是啊，想必现在瑞兹已经抵达了希拉娜修道院，取回了一枚世界符文。”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瑞兹刚离开艾欧尼亚不久，诺克萨斯就打过来了，你说瑞兹要是没来得及离开，他会不会帮助艾欧尼亚抵抗诺克萨斯？” “不会，他在乎的不是这个层面的东西。” “你和我想一块去了。” 第37章 冰裔们 没过多久，阿托就看到了一条深不见底的大裂谷，每间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座石桥连接裂谷两端。 不过因为年久失修，大多数石桥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毁，有些甚至直接从中间断裂。 “这就是嚎哭深渊，确实壮观……顺着嚎哭深渊走，就能到达霜卫要塞。嘿嘿，它就建立在我经常大乱斗的那座桥的对面！” 阿托搓了搓手，作为重度大乱斗爱好者，他在那座桥上经历的战斗早已超过万次。 而今天他将亲自到那座桥上，走到地图之外，走进霜卫要塞，和寒冰三姐妹唯一幸存者丽桑卓进行交易。 “我能感觉到它们的气息。”亚托克斯哪怕隔着一层臻冰也感觉到了虚空的存在。 “如果不是因为有神奇的剑鞘，仅仅是我体内的留存的腐化，一旦和他们产生共鸣，我或许就会再次陷入疯狂。” “……这么严重？”阿托有些后怕，“还好提前找奥恩打造了剑鞘，不然你在这里发狂的话，没人能阻止你。” “等等，未来我们迟早要和虚空战斗，你碰到它们就会引动腐化，那该怎么办？” “不必担心。”亚托克斯安慰道，“我能够不断取回理智，也是因为剑鞘的效果，它正在逐步消除我体内的腐化。随着时间推移，总会全部清除。” “到那时，除了身体不是我原本的天神之躯，其他方面和三千多年前我在女皇瑟塔卡手下担任将军时没有两样。” “那就好。”阿托松了一口气。 “现在毕竟还有剑鞘隔绝，到达霜卫要塞之后尽量不和他们发生冲突，也就是尽量不让你出鞘。你可别刺激那个老妖婆！” “我不会的，有剑鞘压制，理智总会占据上风。” “不说这个了，前面有一座保存相对完整的桥，看来是有经常修缮，那座桥对面也有建在冰山之中的建筑，应该就是霜卫要塞了。” 阿托眯着眼，看到前方亚托克斯所说的桥，顿时激动起来。 “兄弟们，又能玩到大乱斗了！” 阿托加快速度，顷刻间便赶到了那座桥之前，如饥似渴地看着在游戏里由于简化模型和视角限制而看不到的细节。 它并不是一座单独的桥，而是一座主桥和许多用楼梯连接的小型桥组合而成，像是阿托上辈子在现实世界常见的立交桥。 桥身长度足有上百米，两侧多有装饰性的立柱，入口处有一座类似游戏里防御塔的巨大雕像，它戴着头盔、手持巨剑，默默伫立。 在桥的尽头，建立在冰山之中的石质建筑，就是阿托此行的目的地——霜卫要塞。 阿托注意到雕像之下站着几个人，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就站在那的。 他们在寒冷的弗雷尔卓德，却只穿了几件单薄的衣物。为首的是一位体型较瘦的老者，手中拄着一根节杖。 “都是冰裔……”阿托低声说道。 只有冰裔才能对寒冷的温度视若无睹，也符合阿托看到的丽桑卓总会在梦中引导冰裔来当自己手下的做法。 至于她热衷收服冰裔的原因，阿托并不清楚，或许是因为她心中还有对另外两个姐妹的愧疚？ 老者看到身负巨剑的阿托，主动迎上前来：“欢迎，女族长的客人，我是祭司洛拉卡·岔舌，女族长已经等候多时了。” 丽桑卓昨晚从亚托克斯的梦中出去后，没再去其他的梦境？ 果然对丽桑卓来说，虚空大于一切，看过那个梦之后就没有心思继续逛街，就等着我今天来拜访…… 阿托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在思考着对这个场景的游戏npc应该说什么台词。 短暂的沉默后，笑着对祭司说道：“你好洛拉卡祭司，我名阿托，来自南方。” “抱歉我来得有些晚，因为我刚才并不在附近。现在请带我去见女族长吧。” “请跟我来。”老祭司微微行礼，转身向要塞内走去。 其他几个年轻的冰裔看了阿托和他身后的巨剑一眼，没有说话，跟在老祭司身后。 阿托走在他经常开展大乱斗活动的石桥上，嘴角止不住地翘起，就像是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 “嘿嘿，哎嘿嘿……” 前面带路的冰裔们回过头，眉头皱起，虽然这是尊敬的女族长要见的客人，但他真的不是个傻子吗？ “注意形象，你现在也代表着古恕瑞玛，来见的是同样受到虚空入侵的亲历者，这是两个遭受劫难的文明历史性的会面。”阿托心中响起亚托克斯的声音。 “得，还说让老东西别刺激他们，我上来就给他们树立难以磨灭的糟糕形象了……” 阿托挠挠头，发觉自己再次得意忘形，摆出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 石桥的下方深不见底，并被浓郁的冰雾所遮挡，看不清具体的状况，阿托只是定睛看了一会，就听到了莫名的呓语，头昏脑涨。 “给你个忠告，年轻的客人。”老祭司没有回头，“不要长时间盯着嚎哭深渊看。” “知道，监视者嘛，总想往你脑子里塞点东西。”阿托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老祭司和冰裔们顿时停下来回头看着阿托，“怪不得会受到女族长的召见，看来你知道很多东西。” 阿托两手一摊，表示自己无辜，好像又多说话了……老东西的病情有所好转，但是话多的毛病转移到我身上了？ 自己上辈子可是死宅！ 老祭司叹了口气，继续在前面带路：“每年我们都会挑选冰裔，深入嚎哭深渊，检查臻冰封印的状态。” “只有冰裔才能略微阻挡监视者的侵蚀，不会变成怪物，保持理智，活着爬上来报告情况。” 原来这才是丽桑卓寻找冰裔的真正原因……我还是把她想得高尚了很多，她对冰裔看来只是利用关系。 果然隔着游戏屏幕，只能看到英雄们的一面…… 老祭司补充道：“挑选的冰裔必须要对女族长拥有绝对的虔诚之心，还要有视死如归的意志。 往年进入深渊查看封印的冰裔，能活着回来的，有一两个就不错了。” “你们……不害怕吗？女族长命令你们下去查探，就没想过退缩吗？”阿托为冰裔们感到不值。 “从我们决定为女族长效力开始，每个冰裔都做好了准备，这是我们的责任。”老祭司再次停了下来，“我们到了，神圣的霜卫要塞。” 第38章 对峙 “我们到了，神圣的霜卫要塞。” 听着老祭司淡然的语气，阿托有种肃然起敬的冲动。 他们都是世界的守护者，隐藏在黑暗之中，不为人所知，独自背负着拯救世界的责任，哪怕明知自己是被利用的。 老祭司洛拉卡做了一个手势，要塞厚重的大门自动打开，里面的装饰也映入阿托眼帘。 最醒目的就是摆在门后大厅中央的巨型头骨，可能来自某个野兽。 天花板上挂着用绳子串起来的宗教饰品，地面铺着厚厚的毛毯，其他家具大多是用石头打磨而成的。 “女族长在祭祀大厅等你，就在楼上，请跟我来。”老祭司拐了个弯，走上颇为陡峭的石梯。 阿托紧随其后，来到二楼的走廊，一直走到走廊尽头。 老祭司再次用出施法手势，打开一扇石门，房间内赫然站着身材修长的丽桑卓。 老祭司对丽桑卓深深鞠了一躬，便转身离开，只留下阿托和丽桑卓两人。 阿托先对老祭司道别，然后进入房间。 这里是一个圆形的大厅，两侧各摆着几个石质座位，地面绘制着错综复杂的符号，前方的祭台上燃烧着几根蜡烛。 丽桑卓站在圆形大厅中央，她原本的身高就已经超过了两米，如果算上脚下的臻冰台子，她整个人就超过了两米五。 只有一米八多的阿托来到丽桑卓面前，仿佛是没长大的孩子。 “……”阿托仰着脸，无语地盯着丽桑卓，“你就打算这样和我说话吗？我的脖子要受不了了！” 丽桑卓双手交叉握在身前，低头“看”了阿托一眼，平静的说道：“确实不太方便。” 然后她就在阿托震惊的眼神中，挥了下右手，脚下的臻冰台子就消失不见。 她缓缓落到地上，迈开双腿，三两步就走到侧面的石质座位上，姿势优雅地坐了下来。 “……原来她有腿有脚，还会走路！她身上的法袍我都以为是臻冰做的，坚硬无比，没法坐下！”阿托无声地吐槽了一句。 “你的想法非常失礼，我能听见！”亚托克斯及时出言提醒。 “呃……这样好多了。”阿托强颜欢笑，来到石质座位旁边，和丽桑卓之间隔了三个位置。 “让我们直入主题吧。” 她带着遮住双眼的扁平帽子，和身上的深蓝色法袍连在一起，但“视线”从来没有离开过阿托，就好像她还拥有视力一样。 再加上命令般的语气，让阿托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不愧是活了一万多年的老妖婆，和她比起来，我不到三十年的人生经历怕是一眼就要被看穿……阿托有种面对家长的感觉。 “这里只有我们，可以让你背后的那位解除伪装了。” 丽桑卓运用她独特的观察方式，试图看到那把魔剑的本质，然而隔着剑鞘，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阿托摇摇头道：“不行，这里距离嚎哭深渊太近了，他曾被虚空污染，一旦离开剑鞘，就有可能和下面的监视者建立联系。” “虽然我有这把武器的控制权，但凡事都有万一，监视者通过武器反向污染我，我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说的没错。”伪装的暗裔魔剑离开阿托背后，漂浮在两人面前，“保持这样也可以交流，最好不要让我脱离剑鞘。” “原来如此。”丽桑卓把注意力放在剑鞘上，感受到它的不同寻常。 “这种炙热的感觉……是半神奥恩的作品？你用了什么物品打动了奥恩，为你打造神级剑鞘？” “没什么，一个他感兴趣的消息而已。”阿托摆摆手，“再用这种方法可就不管用了，我也是运气好。” 丽桑卓深吸一口气，双手优雅地叠放在腿上，认真问道：“可以告诉我吗？你于梦境中展示的，三千年前那场战争的具体情况，以及那些身形巨大的战士的来历。” 来了……阿托斟酌着语句说道：“在此之前，我给你带来了一个交易，有兴趣吗？” “什么交易？” “我知道你一直在挑拨阿瓦罗萨部族和赛瑞尔达部族的关系，阻碍这两个部族的发展。” 赛瑞尔达部族是凛冬之爪部族的延伸，同样是发展速度极快的部族之一。 部族战母是继承了赛瑞尔达意志的瑟庄妮，她曾是阿瓦罗萨部族战母艾希的至交好友。 听到这两个名字，丽桑卓露在外面的半张脸神情巨变。 她不知道这个充满谜团的人为什么会知道她在暗中推动的事，这件事只有少数几个心腹知道！ “我要和你交易的内容是，你不再阻碍那两个部族的发展，不再挑拨他们的关系，相反，当他们遇到困难时，你要给予他们帮助。” “你能给我什么？”丽桑卓压制住所有情绪，她已然决定，如果阿托不能给出足够丰厚的条件，就拒绝这场交易！ “援军。”阿托淡淡道，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什么援军？”丽桑卓身体前倾，但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是梦境中那些高大的战士？” “稳赚不赔的交易。当监视者突破臻冰封印，你会见到来自我们的援军，当初他们可是正面击退过虚空的。” “怎么样，是不是有底气了？现在可没有条件让你再次发动一万年前的究极魔法了，你还有几个姐妹可以挥霍？” “你……”丽桑卓“腾”一下站起身，双臂覆盖着丝丝寒气。 她掩盖了一万年的秘密，整个霜卫要塞只有一份封存的手抄本的秘密，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从一个人类嘴里说出来！ “在你眼里，保存秘密比对抗虚空更重要吗？”阿托不甘示弱，同样站起身和丽桑卓对峙。 “你付出惨痛的代价才发动的大魔法，是为了让你杀死在场所有人，从而掩盖和虚空交易的人是你吗？” “你宁愿和虚空达成交易，也不愿和我共同对抗虚空吗？” “你做了一万年的守护者，如今要为了部族之间的勾心斗角而让一万年的努力化为灰烬吗？” “我知道你当年的真相，这到底真的重要吗？！” 呼……阿托重新坐在石座上，他也没想到，不善言谈的自己，竟然能发出一连串的诛心之问！ 从开始交流到现在，丽桑卓根本没说上几句话！ 第39章 艾卡西亚战争 这还是我吗？这还是那个宅在家里，长时间不和现实的人交流的我吗？为什么我会感到愤怒？为什么我有一肚子的问题想要质问她？ 阿托觉得或许是因为冰裔们，为丽桑卓的错误而买单的冰裔们。一万年来，不知有多少冰裔丧命在监视者手中，而他们甘愿如此，他在替冰裔们愤怒。 丽桑卓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散去臻冰魔法，坐回原来的位置，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长久的沉默之后，她终于开口：“是啊，重要吗？和虚空脱离封印比起来，真相只是一件小事。” “一万年太久了，我时常会忘记，当年监视者从另一侧伸出第一根触须的时候，传递过来的极致的恐怖。” “后悔盖过了一切，我的心底在呐喊，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 “我只是想推卸责任而已，我只是想帮忙，我只是，想引领人类强盛……” 她和小金克斯肯定有很多共同语言。 不过一个范围局限在小城邦，破坏力有限，另一个直接给这个世界搞过来一个大宝贝……已经冷静下来的阿托腹诽道。 “我想知道战争的细节，那些战士，如果一万年前有他们的帮助，也许就不必使用代价惨烈的魔法了。”丽桑卓重新看向阿托。 “我为之前的不理智而道歉。请告诉我细节，其实那场战争的画面已经足以打动我，但我想知道更多细节。” 这就要成了？阿托很想挑一下眉毛，但考虑到自己的形象问题，又强行忍住了冲动。 他刚才还在担心，一个不到三十的小年轻在年龄是自己三四百倍的老妖婆面前会被牵着鼻子走，没想到在一通质问下，她自己先emo起来了…… 看来这一万年她过得也饱受煎熬，并不是没有后悔。 通过质问，阿托也更加认清了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现在并不是感慨的时候。 “你来说吧。”没怎么说话的亚托克斯将主动权交给阿托。 “我是个战士，大部分情况下我会用武力解决问题。但如果是内瑟斯大学士在这里，我会让他来讲述。当然我会视讲述的内容进行补充。” 冷静下来的双方终于把讨论的方向转回到飞升者与虚空的战争上来。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一万年，现在再去纠结是谁的错误没有意义，重要的是阻止虚空。”阿托回忆了一下相关知识。 “没错，重要的是阻止虚空。请讲述吧，我会认真考虑的。”丽桑卓恢复了往日的优雅，摆出一副倾听的姿态。 阿托指着暗裔魔剑道：“他们来自一个古老的帝国，帝国的人民如果做出了卓越的功绩，就可以接受一个特殊的仪式。” “仪式之后，这些具有优秀功绩的人，就会化为另一个姿态，也就是你看到的天神战士，由此获得了漫长的生命和强大的力量。” “可以说接受了仪式的他们已经不能算是人类，说是行走在人间的神明也不为过。” “仪式？”丽桑卓作为资深法师提出疑问，“我研究魔法这么长时间，从未听说过有什么仪式可以量产强大的战士。” “从梦境的画面来看，这位战士的灵魂，在他巅峰时期，足以和弗雷尔卓德的半神媲美。” “这个仪式根本就是在量产半神！未知年代的弗雷尔卓德，吸收最原始的精纯能量，才诞生了我们已知的四位半神。” “岩浆蟒蛇隆德已经在和沃利贝尔的搏斗中死去了，世界上不可能存在量产半神的仪式魔法。” “没错，这个世界没有这样的仪式魔法。”阿托同意丽桑卓的看法，“但如果那个仪式的力量来源不属于这个世界呢？” “不属于这个世界……”丽桑卓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抬头“看”着天空。 阿托解释道：“那个帝国的先祖凭借一些手段，从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那位存在身上汲取能量，通过仪式灌注到普通人的身体中。” “我们见到奥恩时，他评价那位存在就是太阳，而他只不过是微弱的萤火。” “竟然有这种事？”丽桑卓大受震撼。 此刻她有些佩服那个帝国的先祖，自己和虚空交易换取力量，差点引发席卷世界的灾难，而那位先祖好像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我也是和小东西接触之后才知道的。”亚托克斯补充道。 “我们的女皇只告诉我们，飞升仪式是神灵的恩赐，仪式赐予我们力量，力量让我们天生就可以成为他人的主宰，从来没提过仪式力量的来源。” “你应该可以想象，拥有一支天神战士的军队，帝国的扩张是何等的所向披靡。”阿托继续他的讲述。 “一切抵抗活动都是徒劳，周边的国家很快就被纳入帝国版图。” “如果不是弗雷尔卓德太远，想必也会受到波及，他们扩张的脚步就停在弗雷尔卓德以南。” “……很幸运。”丽桑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是征服者，却不是好的管理者。纳入版图的小国成了帝国压榨的对象，久而久之，反抗势力就在暗中发展起来了。” “愚蠢。没有半神，谈何反抗？真是不自量力。” “他们确实没有半神，但他们发现了虚空。”阿托终于说出了战争的关键点。 “……什么？他们那里，也有虚空裂口？”丽桑卓有些不敢相信。 “和你一样，虚空许诺给他们战胜天神战士的力量。” “而代价是帮助虚空继续扩大裂口，让更多的虚空接触到物质世界。反抗势力欣然接受。” “结果是那个小国被瞬间覆灭，虚空通过吞噬制造出无数虚空怪物，比你一万年前那次要严重得多。” “那个小国叫做艾卡西亚，位于帝国的东南角，那场席卷整个帝国的战争就叫艾卡西亚战争。” “帝国出动了大部分的天神战士，付出了惨重代价才取得胜利。 其中，女皇战死，普通士兵死伤无数，天神战士损耗过半，并且暗中受到了虚空的侵蚀。” 丽桑卓的呼吸一下子陷入停滞，茫然地看着漂浮在一旁的巨剑。 第40章 沉睡的暗裔 “不用担心，他现在恢复了理智。”阿托知道丽桑卓在担心什么。” “天神战士的肉体坚不可摧，但他们的精神就没有那么牢不可破了。” “每个和虚空怪物战斗过的天神战士都被虚空腐化，精神上出现问题，但都没有表现出来。” “女皇战死，有她的后人继承王位，帝国还是继续运行了几百年。” “直到末代皇帝阿兹尔被最好的朋友背叛，死在飞升仪式上，帝国王室血脉断绝，被腐化的天神战士再也无法压制自己的野心。” “他们瓜分了帝国的版图，身体不再充满光辉，而是变得黑暗、嗜血，被其他人称为‘暗裔’。这样的割据又持续了几百年，终于巨神峰星灵们出手，结束了那个黑暗时代。” 丽桑卓听完遥远国度的历史，一时间忘记考虑交易内容。 “这就是艾卡西亚战争的前因后果。具体战斗的过程，相关记录很少，暗裔们也不愿意提及。” “我想说的是，天神战士的战斗力毋庸置疑，如果是在弗雷尔卓德放出那种数量的怪物，就算三半神加上你们三姐妹一起出手，能打赢这场战争吗？”阿托趁机再加一把火。 “远远不够……弗雷尔卓德会因此而毁灭。”丽桑卓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阿托选择和丽桑卓交易，是因为担忧距离虚空最近的弗雷尔卓德，大敌当前，却还在内斗，部族势力此消彼长，消耗有生力量。 监视者脱离封印后，这里就是第一道防线。 “我需要知道，你们能派过来多少天神战士？” 阿托看了亚托克斯一眼，后者犹豫着说道：“古恕瑞玛帝国覆灭后，就已经没有天神战士了。” “如今，我们是暗裔，和帝国还存在时相比，力量都有所下降，包括我也一样。” “这是无法避免的，毕竟你们曾拯救了这个世界。”丽桑卓对此表示理解。 “我担任的是帝国最高将军的职务，权力仅在女皇瑟塔卡之下。” “所以我并不是孤军奋战，有很多人都依照我的命令行动，他们既是我的手下，也是我的兄弟。” “他们都死了，死在那场战争里，活下来的不足一半，后来都变成暗裔……”亚托克斯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失落。 “但就算变成暗裔，他们对我的忠诚也是经历了千年时光的磨练，他们依然会听从我的命令，等待我的唤醒。” 丽桑卓不免期待起来：“所以，你能够派遣过来的援军数量是？” “在弗雷尔卓德沉睡的兄弟，我能感应到的……只有一个。” “……什么？”丽桑卓的表情僵住，顿时涌出失望的情绪。 在丽桑卓改变主意之前，阿托解释道：“他摆脱封印一千年来，几乎走遍了整个世界。” “而分布在世界各地的暗裔们，还听从他的命令的，绝不超过十个，其他暗裔要么失踪，要么不是亚托克斯的朋友，这是我们能调动的最大兵力了。” “面对虚空生物，普通人的数量再多，也只会成为制造更多怪物的养分，只有个体战力强大的暗裔才能和虚空生物对抗。” “更何况，现在虚空还没有完全脱离封印，往年的调查结果你应该很清楚，它正处于‘封印有减弱迹象但还能维持’的状态。” “我们让沉睡在弗雷尔卓德的暗裔苏醒，代替你的冰裔监控封印，如果有少量怪物外泄，她也能轻松解决。” “而当封印完全失效时，我们会带着所有的兵力赶来弗雷尔卓德。” “这是我们能提供的所有支援，现在你觉得怎么样？”阿托长出了一口气，以前没发现，我还有分析利弊的能力！ 丽桑卓缓缓起身，脚下重新浮现出臻冰底座，她用手托着下巴，在祭祀大厅里徘徊。 该说的我都说了……目前的局势，封印的状态肯定给了她很大压力。 有暗裔帮助，就是在帮她解决最大的难题，她大概率会同意和我交易！阿托有这个自信。 十五分钟后，就在阿托数到丽桑卓已经绕着大厅平移了二十四圈时，得到了丽桑卓的最终决定。 “我同意交易。但我有个条件，马上唤醒沉睡在弗雷尔卓德的暗裔，我要观察她的状态，确保她不会危害到我们。” 在之间的对话中，丽桑卓了解到那位暗裔似乎是女性。 “没问题。”阿托背起巨剑，“合作愉快。” 在前往霜卫要塞的途中，亚托克斯才感应到熟悉的气息，就在距离要塞不远的山脉中，阿托由此敲定了交易的具体内容。 众人走出要塞，丽桑卓对手下的冰裔们简单讲解了和阿托的交易，并挑选了几人和自己一起前往唤醒暗裔的现场，其中就有老祭司洛拉卡。 “告诉我大致方位。” 这是要用特殊方式快速移动？阿托思绪电转，没有隐瞒：“要塞以南，遇到的第一片山脉就是。” “不要有多余的举动。”丽桑卓双臂染上深蓝色，随着寒风挥舞。 “冻结！” 阿托等人脚下传来刺骨的寒意，一层臻冰在众人脚下生成，周围延伸出一条条细长的冰棱，如同骨爪一般。 丽桑卓变换手势，浓郁的寒雾弥漫，遮挡视线，下一瞬寒雾散去，众人发现他们已经在目标山脉附近了。 “这么快？法师的传送永远都让人羡慕……为什么战士就不能学习传送？”阿托暗自吐槽了一句。 “可以开始了。”丽桑卓对阿托点头示意。 “稍等。”随后阿托看向冰裔们，“无论看到什么，都要相信，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不要有过激反应，这是你们族长答应我的。” “……谨遵女族长的意志。”洛拉卡等人不明所以，既然丽桑卓同意，他们也没什么意见。 阿托闭上双眼，抚平自己略微激动的心情，右手拔出暗裔魔剑，心神一动，使魔剑恢复了原本的恐怖外表。 “冰霜在上，那是恶魔的化身吗？” 如果不是阿托提醒，洛拉卡等人或许已经下意识反击了。 阿托发动魔剑的能力，顿时一股血腥的气息爆发开来，亚托克斯的声音回荡在整片山脉中。 “阿娜卡……阿娜卡……阿娜卡……” 第41章 阿娜卡 “阿娜卡……阿娜卡……阿娜卡……” 亚托克斯的呼唤传遍整个山脉，丽桑卓和她的冰裔手下们则保持着最基本的警惕，时刻注意异变发生。 声音逐渐远去，山脉中一如既往地寂静。 “怎么回事？”丽桑卓仔细感应，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能量，“难道她已经不在这里了？” “不，她来了。”亚托克斯难得心情不错。 话音刚落，从遥远的天边飞起一束耀眼的蓝光，它直冲天际，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随后转变方向朝众人所在的山脚冲来。 “小心rpg！” 丽桑卓当然不会完全相信暗裔，她手势变换，撑起一个由臻冰构成的防护罩，笼罩住众人，她可不敢赌那蓝光会砸到谁！ 几秒钟后，它在距离众人五十米的地方落下，砸得地面开裂，冒起阵阵白烟。 亚托克斯对丽桑卓的防御行为不屑一顾：“我忠诚的部下，就算成为暗裔，也不会威胁到我的安全。” “呵，同样受到虚空腐化，我不知道监视者透过封印影响到我，会发生什么事。” “但我能肯定，对我的部下来说，我的命令高于一切，高于虚空的影响！这是属于飞升者的骄傲，恕瑞玛的骄傲！” 白烟散去，蓝光的落点处形成一个大坑。丽桑卓解除护罩，带领众人小心靠近，这时他们才看清那大坑中的物体。 周围到处都是碎裂的冰块，看来之前它被包裹在寒冰中。 那是一把约五米长的巨型武器，外表有些奇怪，仿佛是长矛的形状，但只有矛尖，深蓝色与血红色在它表面交织，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暗裔战矛，阿娜卡。”亚托克斯以魔剑形态漂浮在半空，围绕着他忠诚的部下四处打量，阿托能感受到他高昂的情绪。 “我只在卡牌游戏里见过……”阿托也好奇地看着只存在于设定中的全新暗裔。 “它现在还是武器，并没有苏醒。”丽桑卓已经完成了审视，心里暗自惊叹，不愧是曾经的飞升者。 她隐藏在暗处的力量、经过魔法改造的巨魔，如果和暗裔对上，只会是被虐杀的结果，这个交易确实稳赚不赔…… “接下来我要为阿娜卡塑造身体。小东西，在大船上吸收的血肉，该派上用场了。” “早就准备好了。” 阿托很庆幸普朗克给自己送了一份大礼。 他在单挑“利维坦号”时，除了安德鲁以及跳海逃生的船员外，他利用魔剑的能力，吸收了船上剩下的所有人——大约有一百多个。 从那以后阿托没再受过伤，魔剑中的血肉没有消耗，储备相当充足，而为阿娜卡塑造身体只需要其中的一小部分。 在阿托的控制下，浓郁的血气从暗裔魔剑中喷薄而出，融入战矛，洛拉卡等人感觉到难以呼吸，丽桑卓不得不再次释放魔法抵御血气。 暗裔战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变化。 它的后半部分逐渐合拢，变成类似握柄的长棍，嵌入地面的前端分化出三段刀刃，一个勉强能看出是人形的身影在战矛旁成型。 她四肢修长，头部为倒三角形，左手紧握战矛化成的武器，关节处有类似蝙蝠的翅膀。 半透明的身体中流淌着紫色的血液，脸上只有一双散发幽兰气息的眼睛，体表覆盖着些许寒冰， “两千年过去了，好久不见，阿娜卡。”亚托克斯感慨道。 “将……军……”阿娜卡发出低哑的女声，身体还没有完全成型，就在艰难地呼唤着她为之效忠的名字。 看到这一幕的阿托瞬间脑补出很多狗血的剧情。 比如古恕瑞玛的天神女战士，在一次次征战中，对强大的将军既憧憬又爱慕，但还没来得及表明心意就堕落为暗裔…… 又过了两分钟，血气的输送完成，阿娜卡的躯体终于塑造完毕。 她用力拔出嵌在地面上的战矛，来到漂浮的暗裔魔剑面前，单膝跪地，用低哑的女声说道：“将军，我回来了……” “你一点都没变，阿娜卡。”部下归来，亚托克斯情绪高涨。 “谨遵将军命令……将军有何吩咐……”阿娜卡的神智似乎并不高，只有对亚托克斯忠诚的本能，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这两千年里你一直在冰山里吗？当初星灵把我们封印之后，没有其他人发现你吗？”亚托克斯很想和阿娜卡叙旧。 “谨遵将军命令……将军有何吩咐……”阿娜卡重复着刚才的话语。 “怎么会这样……”亚托克斯很想皱眉，但他只是一把剑，“看来封印使她的灵智受损，没办法正常交流。” “那你给她下个命令试试看？也许她听得懂。”阿托提出建议。 “只能这样了。”亚托克斯斟酌语句，“阿娜卡，我需要你留在弗雷尔卓德，留在霜卫要塞。” “你要帮助这位女士，监视深渊之下的封印情况，那里封印着和我们战斗过的怪物，如果情况紧急，你可以听从她的命令。这件事非常重要，你做得到吗？” “遵命……将军……”阿娜卡深深地低下头颅。 “有效！她听懂了！”阿托松了口气，万一阿娜卡神智太低，听不懂亚托克斯的命令，那就麻烦了，跟丽桑卓的交易肯定会打水漂。 “起来吧我的部下，我们一起回到要塞。” “遵命……将军……”阿娜卡默默起身，拄着战矛站在暗裔魔剑身边，仿佛最忠诚的护卫。 “应该没什么问题了。”阿托看向丽桑卓。 “如你所见，亚托克斯的命令还是有用的。现在只需要担心一件事，那就是监视者会对暗裔会造成什么影响，我们立刻回要塞去。” 丽桑卓结束了对阿娜卡的观察，但她没有完全放松警惕，因为她十分了解虚空的腐化，所以才更加明白被腐化过的人暗中潜藏的危险。 “我们回去吧。” 丽桑卓开始施展传送魔法，一层臻冰在众人脚下铺开，包裹住冰裔们，包裹住五米高的阿娜卡和暗裔魔剑，最后把阿托包裹在内。 在整个过程里阿娜卡都没什么反应，对魔法的气息置若罔闻。 第42章 深渊封印 众人在丽桑卓的传送魔法中回到了霜卫要塞。 他们站在石桥入口的雕像前，这里距离嚎哭深渊已经很近了，亚托克斯及时返回了剑鞘，以隔绝监视者潜在的影响。 丽桑卓和阿托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向了阿娜卡，防备可能出现的异变，但一切如常。 阿娜卡站在阿托身旁，准确地说是站在他背后的暗裔魔剑旁，目光呆滞，没有任何动作。 “难道要靠近深渊才会产生影响？”阿托思索着原因，“不如现在就让阿娜卡试一试，下到嚎哭深渊里面。没问题吧老东西？” “我有这个自信，我的命令高于虚空的腐化，区区监视者不可能控制住阿娜卡。”亚托克斯同意了阿托的建议。 “现在正值严冬，深渊下方的气温连冰裔都难以忍受，往年都是在春分日进行的。”丽桑卓提醒道。 “冰裔其实就是体质特殊的普通人，不要和天神战士比身体强度。”亚托克斯不以为然，“连虚空都无法战胜天神战士的肉体，只能从精神层面渗透。” “好吧，可以进行尝试，不过我们要做好战斗准备，万一监视者真的控制了她的神智，你忍心对你的部下动手吗？”丽桑卓反问道。 “不会到那一步的，恕瑞玛帝国的骄傲不容亵渎。”亚托克斯非常自信。 “但我们没有让她下去的工具，冰裔们必须沿着峭壁，使用冰镐慢慢下行，她的体型太大，只能你们自己想办法。”丽桑卓看了一眼五米高的阿娜卡。 “工具？不需要那种东西。你先告诉我怎么确认下面的封印状态，由我转达给阿娜卡。” “封印由四根冰柱组成，每根冰柱上都绘制着封印符文，你们需要检查两方面内容。” “第一是冰柱是否有融化的迹象，一滴水汽都不能出现。” “第二是冰柱上绘制的符文是否完好，具体的样式是……”丽桑卓对众人展现出封印符文。 亚托克斯对阿娜卡重复了一遍内容，最后吩咐道：“记住你看到的东西，上来之后的汇报总结务必准确，去吧。” “遵命，将军……”阿娜卡微微鞠躬，来到石桥边缘，竟然就这么直接跳了下去。 “鲁莽！”丽桑卓没来得及阻止。 “嚎哭深渊至今无法丈量，下去探索的冰裔们都需要三天时间才能到底，中途必须在冰壁上的失落之桥停留恢复体力，怎么可以直接跳下去？” “我相信她。”亚托克斯语气没有波动，“她很快就会上来的。” “反正是你的部下……但是抱歉，请你理解，我不得不做出必要的防备。冰霜守卫们，做好战斗准备！” 丽桑卓的声音响彻整个要塞，下一刻从要塞大门里走出一队拿着各式武器的霜卫，他们武器精良，戴着遮住面部的两角头盔，排布在石桥上严阵以待。 “至于吗……”阿托小声嘀咕道，“就算真的被控制了，普通人也根本挡不住暗裔，到时候还要我来……” “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亚托克斯一点都不担心，“阿娜卡很强。” 而等待的过程是煎熬的，阿托百无聊赖地靠在石桥扶手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阿娜卡下去已经两个小时了吧？她直接跳下去，到达底部用不了多长时间，但她会怎么上来？”阿托问道。 “她会使用暗裔的方式。” “临近底部时，将武器插入冰壁减速，身上的翼膜也能帮她稳定身形，上来时就用武器代替冰镐。为帝国效命的时期，她的战矛无往不利。” 阿托想象了一下具体的画面，忍不住吐槽道：“这不够淑女，但阿娜卡是战士，好像又很合理……” 就在两人闲聊期间，深渊的寒雾中赫然出现了阿娜卡的身影。 她左手将战矛插入冰壁，右手握住凸起的冰块，双脚用力一蹬，同时抽出武器，每次跳跃都能上升二三十米。 “好野蛮，体力也好充沛……”阿托有种想要捂脸的冲动，暗裔的画风都这么狂野吗？ 没过多久，阿娜卡就重新回到了石桥上，从她出现在视线之内开始，到跳上石桥，一共才用了几十秒！ 霜卫们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对准阿娜卡，丽桑卓的双臂也缠绕着魔法的光辉，随时都会出手。 阿娜卡忽视了其他人，径直来到阿托面前，单膝跪地。 她低哑说道：“冰柱完好……没有融化迹象……封印符文完整……冰下有独眼想要入侵思维……不是将军……拒绝……” 你究竟有多爱你的将军？虽然亚托克斯很自信，他的命令高于一切，但直到现在阿托才认识到他话语的分量！ 连监视者都控制不了体内存在腐化的暗裔！ “你做的很好。”亚托克斯不吝啬赞赏，“丽桑卓，可以放下戒备了，监视者无法控制我的部下，这是你不能否认的事实。” “……难以置信。”丽桑卓挥了挥手，霜卫们动作整齐地收起武器，“阿娜卡的忠心令人钦佩，珍惜她吧。” 确实……真令人羡慕。 阿托此时心里很不平衡。 为什么我就没有异性关心自己……老东西真不知道珍惜，还准备让她留在这里，经常和虚空接触！ “佐兰妮……懦夫……死……”阿娜卡仿佛在梦呓。 阿托眼神一凝，对于阿娜卡突然提出的名字，他并不陌生。 甚至从他了解的角色设定来看，她在神志不清的状态下依然对那个名字抱有执念才正常。 “佐兰妮？那是谁？”这是丽桑卓第一次听到的名字。 “你不需要知道。”阿托不想解释太多，“我只能告诉你，她很危险。” “原来你还记得。”亚托克斯叹了口气，“她现在应该还没有脱困，我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等我找到她的踪迹，会呼唤你的。” “随时……准备……”阿娜卡躬身对亚托克斯行了一礼。 “我们即将离开弗雷尔卓德。”亚托克斯没有再说佐兰妮的事。 “阿娜卡，你就守在这里，当丽桑卓需要查探深渊封印的情况时，就重复刚才的活动，只是把报告的对象由我转变为丽桑卓。” “如果深渊中有怪物入侵现实世界，就让它们见识见识来自恕瑞玛的崇高之力，直到我给你新的命令为止。” “遵命……将军……” 第43章 战争将至 “她不会因为你们离开就失去理智发疯吧？”丽桑卓担忧阿娜卡的精神状态。 “阿娜卡连监视者的低语都可以抵抗，她不会做我命令之外的事。我已经叮嘱她，我不在时听你调遣。” 亚托克斯依然信心满满。 “如果她对你们造成威胁，我允许你使用臻冰封印她，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我暂且相信你们，有阿娜卡帮助，监控深渊封印就容易多了。” “你们现在就要离开吗？时间已过正午，不如在霜卫要塞休整后再启程？”丽桑卓建议道。 你觉得我听不出来你暗藏的意思吗…… 阿托觉得自己来到符文之地后，对人情世故有了更深的了解，连一万岁老妖婆的心思都能揣测一些。 即使这里是游戏的世界，也不像看上去那么单纯。 阿托通过精神层面和亚托克斯展开交流：“丽桑卓表面相信，但她心里的障碍哪有那么容易打破，毕竟是为了守密不惜杀死在场所有人的疯子……” “她对另外两个姐妹的愧疚是真的，想要保护符文之地的心意是真的，为了守密的疯狂也是真的，她从来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作为同样活了几千年的上古存在，亚托克斯自然也明白。 “没想到小东西你也看出来了。她多留我们一天，就是对阿娜卡还不放心。如果不答应，我们前脚离开，她马上就会用臻冰封印阿娜卡。” “我们回来问起，她会说阿娜卡试图袭击他们，反正我们拿不出证据……” 阿托仍有不解：“在霜卫要塞多待一天，她就会信任我们？未免太简单了。” 亚托克斯解释道：“丽桑卓只相信亲眼看到的。阿娜卡能从深渊底部安然返回，这能为监视深渊缓解很大的压力，她确实很想得到这一助力。” “我们在要塞里消失一整天，阿娜卡留在要塞外，如果在见不到我的情况下阿娜卡没有过激行动，丽桑卓就可以初步相信我的话了，至少不会马上封印阿娜卡。” 随后他又补了一句：“等着看吧，进入要塞丽桑卓会找各种理由不让我们离开，至少一天内，我们不会出现在阿娜卡的视线里。” 见阿托表情变幻，久久不语，丽桑卓再次问道：“怎么样？能否考虑我的建议？” 阿托这时才认真考虑起来：算算时间，在这里多待一天，再赶到南方的诺克萨斯，时间上还是很充裕的。” “离开“塞壬号”，来到弗雷尔卓德也有一个月了，再有半个月就是984年，诺克萨斯的战争准备还需要时间，应该不会赶在新年就出发…… 既然已有决定，阿托欣然同意：“非常棒的建议。之前交易完成之后就去了山脉里唤醒阿娜卡，霜卫要塞还没来得及参观，休息一晚是不错的选择。” 随后他主动命令阿娜卡在要塞外面看守嚎哭深渊，但阿娜卡毫无反应。 阿托：“……” 要不要这么死板！我都能完全控制暗裔魔剑了……怎么会使唤不动一个魔剑的手下！ 身在剑鞘中的亚托克斯开口道：“嗯，阿娜卡，你在这里注意深渊的动静，有情况随时向冰霜守卫或者丽桑卓报告。” 阿娜卡深深低下脑袋：“是……将军……” 阿托：“……” 到底是谁还在质疑亚托克斯将军身份的含金量…… 丽桑卓这个老古董，守密了一万年，结果养成了和孟德一样多疑的习惯……阿托腹诽道。 丽桑卓暗自松了口气，这样的发展正是她想要的。 和聪明人交流的确轻松，看来阿托不仅拥有强大的战斗力，其他层面足以匹配得上他的能力，不是只会战斗的莽夫。 以后除了虚空，在别的事情上或许也可以找他合作…… 各怀鬼胎的两人，在沉默霜卫们的注视下，走进要塞大门。 而阿娜卡站在石桥上，凝视深渊，如同雕塑。 …… 诺克萨斯帝都，不朽堡垒，国王大殿。 身着华丽衣袍，面容严肃的勃朗·达克维尔坐在属于皇帝的王座上，眼神平静，透过落地窗，注视着东方。 王座台阶下方，有诸多大臣等待，无人敢打扰皇帝的思绪。 堡垒之外，路过的帝都市民，每次看到这座建筑，都会为之惊叹。 不朽堡垒矗立在帝都的最中央，同时也是整个城市最高的建筑。 它由三根巨大的三角形石柱组成，通体灰白，充满了庄严的质感。 民间有传言说，不朽堡垒在立国之前就存在了，诺克萨斯人的祖先就是在那里躲避灾祸，幸存下来的人走出堡垒，一步一步建立了如今的诺克萨斯。 不朽堡垒原本只是那座宏伟建筑的名字，随着城市逐渐扩张，诺克萨斯先祖索性把这里当作帝国的首都，并以堡垒的名字命名。 稍有见识的市民都能看出来，不朽堡垒所处的位置正是瓦洛兰大陆的心脏地带，战略要地。 三条大型河流在这里交汇，东部不远就是入海口，便利的条件使诺克萨斯得以快速将兵力输送到战场第一线。 再加上较为开明的人才政策，瓦洛兰大陆几乎没有国家能与之抗衡。 达克维尔收回视线，望向下方的大臣，对着右侧第二位，体型强壮的大臣问道：“杜廓尔，海军的筹备如何了？” “我们这次是远洋作战，战舰工厂的文件我已看过，马上又有两艘大型军舰可以下水，人员补充必须跟上。” 被称为杜廓尔的将军走出大臣队伍，右手按胸回复道：“陛下，我们的陆军已经接受了长达两年半的训练，已经适应了海洋。” “各地的征兵扩招也从未停止，因为我们给出的条件十分丰厚，所以愿意参军的人很多。” “再经过一两个月天气转暖，新兵的训练也将完成，那时候就是启程的良机。” “很好。”达克维尔微微点头，“现在我命你为本次东征的总司令，两个月后，率军出征。” “愿陛下的光辉照耀世间。”杜廓尔对达克维尔深深鞠躬，接受任命。 “对了，祖安那边有什么消息吗？出征在即，如果能再找到那位‘炼金术士’，这将会是我们取得胜利的又一强大保障。”达克维尔随口问了一句。 第44章 苍白女士 面对皇帝的询问，杜廓尔继续回答道：“那位‘炼金术士’曾为艾米斯坦效命，具体情况可以由他讲述。” “艾米斯坦。” 达克维尔不含感情的声音响起，左侧大臣队伍的后方走出来一个头发稀疏，留着浓密白胡子的老者。 他来到和杜廓尔并排的位置，同样右手按胸行礼，恭敬地说道：“陛下。” “你去祖安是否有找到我们需要的那位‘炼金术士’？” “当然，陛下。五年前他离开我的军团时，有告诉我他在祖安的秘密据点，而这些年他的炼金术大有进展。” “请恕我直言陛下，我们诺克萨斯在炼金领域，没人比得上他，我会找机会让他真正加入帝国。” 艾米斯坦是一个军团的指挥官。 他精通伪装，潜入和刺杀，虽然年纪比较大，但本事不减，并且和祖安方面多有联系，因此杜廓尔派他去祖安寻找过去的那位“炼金术士”。 “不错，帝国将以你们为荣。” 两人再次行礼，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达克维尔又看向右侧排在第一位的大臣，这位大臣似乎融入了阴影，始终保持着沉默。 他好奇地问道：“德莱厄斯，没有让你参与对艾欧尼亚的战争，而是让你前往弗雷尔卓德，我们的‘诺克萨斯之手’，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德莱厄斯比杜廓尔还要强壮几分，一道疤痕从额头穿过左眼，一直延伸到脸颊。 他的精钢盔甲上布满了裂口，身后的红色披风也是破破烂烂。 如果有外人在这里，一定会惊讶于在这种严肃的场合竟然会有人不注意自己的着装，这难道不是对皇帝的不尊重吗？ 然而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皇帝本人，都没有在意德莱厄斯并不得体的着装，他甚至站在距离皇帝最近的位置。 德莱厄斯走出阴影，来到落地窗投射的阳光之下，对皇帝行了一礼。 “陛下，我唯一的目标就是为帝国带来胜利，不管战场在哪里。”德莱厄斯声音异常坚定。 “你还是老样子，只有对胜利的渴望。考虑到弗雷尔卓德的环境，我额外批准的御寒军费，相信你全部都用在了正确的地方。” “是的陛下。”德莱厄斯沉声道。 达克维尔又对左侧第一位的大臣说道：“杰里柯，我们的帝国能有今天这般强盛，你们斯维因家族功不可没。在战争中同样需要你的智谋，你要用智慧展示帝国的力量。” 杰里柯·斯维因的甲胄外面还披着一层朴实的外套，白灰相间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双眼仿佛能够洞悉一切。 他走到大殿中央，和德莱厄斯并肩而立，微微躬身：“您的意愿就是我的意志。但是陛下，我必须提醒您，小心‘黑色玫瑰’。” 达克维尔神色顿时一沉，语气不善地说道：“不用你提醒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到达艾欧尼亚后，你就听从杜廓尔司令的调遣，不能擅自行动，明白吗？” “……遵命陛下。” 杰里柯·斯维因收敛起所有情绪，没有多说，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会议就到这里，杜廓尔留下，其他人可以离开了。” 达克维尔结束了这次会议。 等大臣们退出大殿，仅剩下杜廓尔一人时，达克维尔的王座后走出了一个人影。 那人影全身被黑袍笼罩，只能从体型上勉强分辨出是一位女性。 “没错，就是这样……”黑袍人影发出成熟的女声，“艾欧尼亚隐藏着长生不老的秘密……只有通过战火才能找到……” “对，对……长生不老……我就快拿到了……永生的奥秘……哈哈哈哈！” 皇帝勃朗·达克维尔的状态明显不对，就好像在梦呓。 王座下的杜廓尔都看在眼里，但没有任何表示。 “尊敬的苍白女士，关于这次战争，您还有什么建议？”杜廓尔无视了达克维尔，直接同王座后的人影交谈。 “建议？呵……”黑袍人影笑着回应，“我已经告诉你们很多次了，建议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要轻敌。” “的确，现在帝国很强大，艾欧尼亚还保持着原始的风貌毫无发展。” “但这个世界上总有你们人类无法想象的东西，若是因为轻敌阻碍了我的谋划，你清楚自己的下场。” 杜廓尔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应道：“是，是……我们绝不轻敌，我会把他们当做另一个强大的国家，用帝国最强的力量碾碎他们。女士，您还有吩咐吗？”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单独留你？听着，那个叫杰里柯的斯维因家族小辈，想办法让他死在战场上。”黑袍人影冷漠地说道。 “杰里柯·斯维因？” 他是杜廓尔的熟人，在皇帝勃朗·达克维尔完全成为“苍白女士”的傀儡前，就已经深受重用，多次立下重大功劳，在军中的声望颇高。 如果不是借助这次战争成为军团总司令，杜廓尔通常要听从杰里柯·斯维因的命令。 从内心来讲，杜廓尔对杰里柯·斯维因是有几分佩服情绪的，有他坐镇军中运筹帷幄，胜利的果实杜廓尔躺着都能摘下。 “女士，这场战争需要他的智慧，帝国也需要这样的人才……” “闭嘴！”黑袍人影打断了杜廓尔的申辩，“斯维因家族从未脱离我的控制，而他有些聪明过头了。他察觉到了皇帝的问题，以及我的存在！” “如果不是必须，我怎么会对他出手？该用的手段都用过了，原本我是想培养他为我效命，真是没想到……” “当年利用他处死我，让他进入皇帝的视线得到重用，然后竟然拒绝了我派去和他接触的人，还能看出我根本没死！” “哼，他是个无法控制的人！既然这样，成为战场上的亡魂就是他的归宿！” “我明白了……”杜廓尔抬手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我会找理由让杰里柯孤立无援，这段时间经过女士您的合理铺垫，贵族们都知道陛下在寻找永生的方法……” “很好。”黑袍人影满意地点头，“就用寻找永生魔法圣器这个理由，到时候我会让皇帝签署军令的。” “遵命，女士……” 杜廓尔低头领命，眼底有紫色的光芒闪过。 第45章 交易达成 阿托推开霜卫要塞的大门，弗雷尔卓德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这个老妖婆，一万年没白活，引我进去，宴会一开始就消失不见，靠其他人把我拖在霜卫要塞里一整天……”阿托在心里嘀咕道。 “知足吧，这里食物匮乏，冰裔们能用储存的猎物为你准备宴会，教你传统的舞蹈，讲述上古传说，也不算亏待了你。”亚托克斯不以为然。 随着奥恩打造的神之剑鞘进一步发挥作用，亚托克斯体内更多的腐化被排出。 再加上和阿托联系的加深，亚托克斯和阿托在精神层面不再是单纯的声音交流，而是已经可以展现出形象，只不过是亚托克斯暗裔时期的样子。 “我们待在温暖的要塞里，但是苦了阿娜卡，她真的在冰天雪地中站了一天一夜……” 阿娜卡站在不远处，她的姿势和昨天阿托进入要塞前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亚托克斯叹了口气，无奈说道：“其实根本不用担心，温度对暗裔无法造成影响，她就是站上一百年也没事。仅仅是因为理智缺失，并且没人给她下达命令才这样。” “现在让丽桑卓初步信任阿娜卡，现在只差最后一步了。” 就在这时，消失许久的丽桑卓出现在阿托身后。 “去吧，这次由你命令她。”阿托没有转身看丽桑卓，他当然明白“最后一步”是指什么，“我和这家伙都不会参与，你可以命令她再次探索嚎哭深渊。” 丽桑卓默默从阿托身边走过。 “老妖婆，消失这么久，我都不用猜，肯定是在要塞某个角落里观察阿娜卡。”阿托忍不住腹诽道。 丽桑卓来到阿娜卡身边，她的声音被距离和寒风遮盖，而如同雕塑的阿娜卡终于有了反应。 她跃过石桥的边缘，跳下嚎哭深渊，很快就消失在视野里。 “虽然知道结果，但亲眼看到这一幕还会有不真实感。”阿托感叹道，“我这个魔剑拥有者都不能命令阿娜卡，丽桑卓先做到了。” “阿娜卡要留在这里监视深渊，你命令她有什么用？遇到其他兄弟的话倒可以考虑。” “我就这么一说……”阿托撇撇嘴。 “等阿娜卡上来，我们就离开这里。诺克萨斯的征兵应该还没有结束，我们趁机混进军队，坐他们的军舰到达艾欧尼亚。” 亚托克斯站在将军的角度上分析道：“如果他们的指挥官够聪明，就会等待严冬过去再发兵，不做出多路分兵的蠢事。” “那紫皮法师下船时，隔着大海我也能感受到那片土地的特殊，有些存在连我也不能小觑，另外我还感知到了几个熟悉的气息。” 阿托摸了摸下巴，回忆起现实世界看到的故事发展：“我记得那个独裁的皇帝确实分兵了，把战斗力最强的德莱厄斯派到弗雷尔卓德，这皇帝当的……” “是乐芙兰在搞鬼？看来她只擅长搞阴谋诡计，打仗这事不懂还瞎指挥……” “乐芙兰？那又是谁？某个剧场的杂耍演员？” 阿托与亚托克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两小时后，阿娜卡从深渊中跳上了石桥。 她没有对丽桑卓行礼，只是用低哑的女声报告了深渊底部的情况：“封印……完好……臻冰状态……和上次一样……” 阿娜卡现在的状态就像是电脑程序……存在一个最高级的命令，当这个命令同意运转后，才会继续运行次一级的命令…… “结束了。”阿托呼出一口冷气，来到丽桑卓身边。 “我们已经证明了一切，阿娜卡帮助你监视深渊，你不再挑拨阿瓦罗萨部族和凛冬之爪部族的关系，我想你应该记住了吧？” 他控制着暗裔魔剑流出一丝力量，以增强自己的气势，当讲到最后一句话时已经有了几分威胁的意思。 自己费了这么大力气就是为了取得老妖婆的信任，如果她还保持着戒心，阿托不介意让她见识一下数值怪的力量。 不愿和她起冲突是一回事，不代表阿托就真的怕。 “……我会履行承诺。”这是丽桑卓今天对阿托说的第一句话，“那两个继承我姐妹意志的部族，我不会再插手他们的发展。” “希望如此。”阿托淡淡道，“阿娜卡暂时留在这里。当冰下的监视者突破封印时，我们会来的。没别的事的话，我们该去下一个地点了。” 不等丽桑卓说话，阿托就向石桥的另一端走去。 阿娜卡的视线始终跟随在暗裔魔剑上，但她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等等。”丽桑卓忽然开口叫住了阿托。 “还有事吗？”阿托没有回头。 “你们是否要去南方的那个帝国？” “没错，但这就和你无关了。” “我曾在边境设置了魔法坐标，可以把你们传送到那里，略过在弗雷尔卓德的路程。对你们的试探我很抱歉，这就当作我的补偿吧。” 快要走出石桥的阿托终于转过身来。 “……好。” 丽桑卓没再多说，蓝色的手臂散发出寒气，手势变换几次后，阿托的脚下出现了一层臻冰，但准备时间明显比上次传送去附近的山脉长了很多。 “凝！” 丽桑卓举起右手，一道透明光柱从她身上冲向半空，到达一定高度后拐了个弯，逐渐下落，把阿托笼罩在内。 阿托脚下生长出臻冰，把他封闭了起来。 “冰！” 蓝光一闪，阿托消失在了原地。 丽桑卓缓缓放下手臂，胸口略有起伏，远距离的传送对她消耗很大。 阿娜卡最后看了一眼阿托消失的地方，随后把目光投向深渊。 …… 臻冰散去，阿托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他站在一处高山的顶端。 这里仿佛是极地气候的分界线，北方被白色占据了视野，南方已经能看到山壁间冒出的绿芽。 “算她有诚意。”阿托抖了抖身上残留的冰块，“接下来该想想怎么混进诺克萨斯的军队。” 山路对阿托而言并不能造成阻碍，没过多久他便来到了山脚。 前方是一处规模不小的城市，三条大路从城市里延伸出来，一直修建到山里。 下山途中阿托看到了许多山洞和矿车，山下的指示牌上赫然写着城市的名称。 “掘沃堡”。 第46章 掘沃堡 有关“掘沃堡”的信息在阿托的脑海中闪过。 它是依附于诺克萨斯的小城邦，但以前实行皇权制度，是一个独立的小国。 八十年前，诺克萨斯大军攻破了掘沃堡的大门，废黜国王，改国王为地区长官，由不朽堡垒直接管辖。 现在掘沃堡的长官就是八十年前那位国王的后代。 而诺克萨斯没有对它赶尽杀绝，把地区长官替换为自己人，是因为掘沃堡的山脉里出产一种优质的护甲原材料——铁刺矿石。 老国王的家族把控着矿石开采的路线和技术，诺克萨斯不得不妥协。 铁刺矿石的强大之处在于，能让普通铁匠打造出品质上乘的护甲。 仅次于德玛西亚出品的护甲。 如果询问比尔吉沃特的海盗或皮尔特沃夫的商人最希望得到的事物，那一定是德玛西亚护甲。 但这种护甲材料稀缺，并且只有少数铁匠有能力打造，产能十分低下，再加上德玛西亚严格把控，很少流通到外界。 因此打造简单、产能极大、品质上乘的铁刺护甲受到追捧。 掘沃堡每年都给诺克萨斯贡献大量铁刺矿石。 有了铁刺矿石帮助，诺克萨斯加快扩张的脚步，更多小国被纳入了版图。 “我直接走进去太明显了……”阿托捏着自己的鼻子。 “顶着一张东方面孔，刚到城门口就会被当成奸细抓起来，虽然守军会被我砍死，但混进军队就别想了……” “这场战争结束前几乎没有艾欧尼亚人在瓦洛兰大陆，双方人种一眼就能看出来区别……” “老东西，你除了挥剑就没别的能做了吗？没有和法师一样花里胡哨的能力，比如传送，比如改变长相……” 亚托克斯不屑地道：“谁说的？再摸摸你的脸，看有什么变化。” “嗯？” 一道轻微的红光闪过，阿托马上感觉到了不同。 简单来说就是他原有的五官更加深刻了，接近现实世界的西方面孔。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一手？”阿托有些摸不着头脑， “哈哈哈哈哈哈~”亚托克斯怪笑道，“一点小把戏，难不住天神战士。” “不对。”阿托反应过来，“你有什么能力我还不了解？你是把剑鞘的能力施加在我身上了，它连你的外表都能变化。” 亚托克斯：“……在你面前真是一点秘密都没有。” “至少我现在看上去像一个瓦洛兰人了。久违的文明社会啊……” 从穿越到符文之地算起，比尔吉沃特是松散的海盗和佣兵的聚集地，弗雷尔卓德保持着原始的部落生活，经历两个多月，阿托才来到真正意义上的城邦。 确认暗裔魔剑伪装成普通大剑的外观，阿托紧了紧绑剑的布条，顺着运送矿石的路靠近城邦。 掘沃堡在受到诺克萨斯管辖之后就拆除了城墙，所以阿托并没有遇到把守城门检查证件的卫兵。 就在阿托进入城邦范围时，迎面走来一队矿工，他们驱赶着一匹马，而马拉着一辆矿车。 这些人的身份很容易判断，他们穿着耐磨的衣物，手掌因为经常开采，搬运矿石磨出老茧，眼神中透着疲惫。 一行人注意到阿托，很快便收回目光，专注于眼前的工作。 阿托略微皱眉：“我以为诺克萨斯早就建立起了完备的铁路系统，没想到还在用马。” 亚托克斯道：“我在大陆上游荡了一千年，在我清醒的时候见过这个国家攻打邻国。它存在的意义似乎就是为了战争，吞并，永无休止。” “我身居高位，也了解帝国治理的内容。古恕瑞玛有多强盛你很清楚，但在对外战争的频率上，我们远比不上这个国家。” “造成的结果是，除了军事力量强大，其他方面的发展甚至不如一些小国。” 阿托微微点头：“这样就说得通了。诺克萨斯从建立初始，背后就有乐芙兰的身影。她也是个老妖婆，而且是见识短浅的老妖婆……” “我之前就想问了，乐芙兰是谁？能在背后操纵一个帝国上千年，应该不是一般人。”亚托克斯并未听过这个名字。 “一个比瑞兹年龄还大的老女人。”阿托撇撇嘴，在现实世界他就不喜欢看起来年轻实际已经活了很久的女角色。 “我只是看了几部战争片都比她懂战争……” “看看她是怎么做的，放着最强战力不用，派他去环境严酷的弗雷尔卓德。” “海上的蒸汽军舰到处跑，海上是发达了，陆地上呢？明明有能力制造蒸汽火车，乐芙兰在干嘛？乐芙兰也干了！” 亚托克斯良久无言，最后只能感叹一句：“时代变了。” “你的理智恢复得不错。”真正进入城邦区域，阿托开始寻找类似征兵处的地方。 亚托克斯瞥了他一眼：“人类发明的装置竟然能在战争中起到关键作用，这在古恕瑞玛是难以想象的。我们只需要派几名飞升者，带一队普通帝国士兵，就能打下一个小国。” “……还是你们厉害。古恕瑞玛不倒，普通人永远都不可能登上舞台。”阿托随意敷衍道。 就在这时，一人一剑的闲聊被打断了。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一个身穿官袍的中年人拦住了阿托。 掘沃堡人平日里是用不到武器的，除了从业最多的矿工，就是一些生产者。 所以背着大剑晃来晃去的阿托异常显眼，而这也是阿托的目的，吸引城邦管理人员的注意。 “你好长官，我想参军，请问哪里可以报名？”阿托立正身体，表现得就像一个怀有远大理想的有志青年。 “参军？” 中年人上下打量阿托，身材被黑袍遮掩大半，但能隐隐看出强壮的肌肉，如果武器不是装饰，只要能挥动起来就说明力量不凡，身体条件确实不错。 “你是哪里人？为什么我没见过你？”中年人并未放松警惕。 “长官，我是从帝国南部一个小镇来的，你肯定没听说过。我一直在北方边境之外锻炼自己，听说战争马上开始，今天才回到帝国境内。”阿托用早就想好的说辞回应道。 “北方边境之外……”中年人下意识望向北方，惊讶道：“你在弗雷尔卓德锻炼？！” 第47章 赚钱的方式 卢恩想问问这黑袍人脑子是否清醒。 只有弗雷尔卓德人才能在弗雷尔卓德生存，这是共识。 外人去到那里就算正常赶路，也经常会被潜伏在暗处的猛兽袭击。 不仅如此，边境之外那些野蛮人体格健壮得像怪物，一个人就能打一支帝国士兵小队！ 还有掌握超自然力量的兽灵行者，以及拥有半神赐福的熊人族，不懂得生存法则还能在那里生存下来的，至少也是帝国将军的实力！ 卢恩不相信，路上随便碰到的一个可疑人物会像他说的那样强大，他以为他是“诺克萨斯之手”吗？ “我明白你想要参军的心情，但帝国士兵最优秀的品质就是诚实。”卢恩轻咳一声。 “我可以不计较你的身份问题，帝国欢迎每一位想要参军的年轻人，但很遗憾我无法帮你。” “为什么？”阿托询问道，“你不是在政府部门工作吗？应该知道征兵处在哪里。” “你不是掘沃堡人，所以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情况。” “我们掘沃堡是帝国重要的矿石来源，帝国特批，掘沃堡人可以不加入军队。” “这话我只能私下和你说，如果不是必要，谁愿意去战场上面临生命危险？不上战场最好，掘沃堡是没有征兵处的。” 阿托恍然：“那我该怎么办？战争马上就要开始，再不加入军队就来不及了。” 卢恩建议道：“掘沃堡每天都有大量矿石通过船舶运送到南方去，你可以跟着他们到达不朽堡垒，只要你能付出满意的报酬。” “报酬啊……”阿托抓了抓头发，才发觉自己在这个世界竟然没有收入来源！ 最初在莎拉的船上，一日三餐都由她解决，在弗雷尔卓德可以狩猎野兽，一直都没有用钱的地方。 来到文明社会后钱的重要性立马就体现了出来！ “怎么赚钱呢……对了长官，掘沃堡有没有顶着大量赏金的通缉犯？” 卢恩看了阿托一眼，回应道：“当然有，而且很容易找。” “东区有一处不受城邦管辖的地方，掘沃堡赏金最高的罗德里格就在那里，他占据了城邦的一角，我们都拿他没办法。” “你想领取他的赏金？我劝你不要这么做，罗德里格是一名法师，但因为赏金实在太高，有不少对自己实力有自信的人去挑战他，最终一个都没有回来。” 阿托松了口气：“知道他在哪里就可以，能省去找人的麻烦，我没多少时间浪费了，感谢长官告知。” 卢恩皱着眉头，但没再说什么劝阻的话。 现在正是饭点，他从办公室出来就是为了找地方享用午餐。 结束和阿托的对话，他拍了拍肚子，走进不远处的小店，叫了一份午餐不紧不慢地吃完，准备返回岗位。 途中他又见到了那个黑袍人，这次对方手中多了一个黑色布袋。 “又见面了长官，我想知道在哪领取赏金？”黑袍人问道。 卢恩盯着他手中的布袋，从中隐约传来一股血腥味。 难道罗德里格死了？被这个年轻人？我吃饭才用了多久？有没有半小时？ 卢恩的呼吸加重。 就在这半个小时里，他从西区跑到东区，杀了罗德里格，再跑到这条街上等我？ “……这里面是罗德里格吗？”卢恩艰难地开口。 “应该是吧。”阿托挠了挠头。 “虽然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但那里只有他一个人会魔法，而且穿着法师袍，手里的法杖可以召唤雷电。不过还好，我比他强上一些。” “你跟我来。” 大街上不是验证的地方，卢恩加快脚步，一个外地人没见过罗德里格还能描述出他的能力，一定是亲眼见过并和罗德里格交战了。 这黑袍人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他去弗雷尔卓德真的是锻炼？真有帝国将军的实力？ 卢恩带着阿托走进一栋四层建筑，拿出钥匙打开办公室的门，等阿托进来后再次把门关好。 阿托把黑色布袋放在桌子上，露出一个脑袋，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确实是罗德里格……” 看到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卢恩最后的侥幸心理也消失了。 这黑袍人强得可怕！ 阿托环顾四周：“这是什么地方？” “是掘沃堡的政府机构，也是你领取赏金的地方，我们的地区长官就在这里。稍等一会，我去请瓦尔罗坎先生。” 卢恩用袖子擦了擦脸，逃跑般地离开房间。 没过多久，一个头发和胡子均已发白的老者走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桌子上罗德里格的脑袋，迅速靠近，仔细端详了片刻。 “真的是罗德里格……”老者转向阿托，“年轻人，这是你做的？” “没错，我是为了赏金。” “你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带着身份文件？” 阿托想了想道：“哈里斯。身份文件在弗雷尔卓德历练时遗失了。” 老者微微点头：“我是瓦尔罗坎，掘沃堡的地区长官。哈里斯，你为我们解决了大麻烦。” “罗德里格仗着自己会魔法，在掘沃堡割据了一片区域，聚集人手组建了掘沃堡最大的黑帮。我们发出悬赏已经很久了，一直没有人成功。” “听卢恩说你想参军，掘沃堡确实没有征兵处。” “但为了表示谢意，我可以给你安排一艘去不朽堡垒运送铁刺矿石的矿船，不用再付船资，罗德里格的赏金也会交到你手里。” 阿托呼了口气：“感谢你的帮助。” “这不算什么。”瓦尔罗坎摆摆手，“你不仅杀死了罗德里格，还想加入军队，帝国将以你为荣。” 可惜我哪边都不帮，加入军队只是为了蹭船去艾欧尼亚而已……但表面上阿托迎合着瓦尔罗坎。 这时卢恩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颇有分量的皮箱。 “你的赏金。”瓦尔罗坎接过皮箱，交到阿托手中，“可以清点一下，这些钱足够让一个普通人变成富翁。” 阿托打开箱子，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一叠叠钞票，散发着油墨气息。 不管在什么地方，钱都是好东西…… 第48章 疯狂 掘沃堡，达尔莫河。 它起源于铁刺山脉，因经过达尔莫平原而得名，是诺克萨斯境内三条重要的河流之一。 阿托站在掘沃堡南部的河岸上，默默看着一车车铁刺矿石装船。 他手里已经没有了装着赏金的皮箱，赶来送行的瓦尔罗坎见状，小幅度地点了点头，觉得这才是正常的，对阿托的帝国公民身份再没半点怀疑。 就算他是一名强大的战士，也不会随身携带大量的现金，不仅影响战斗，还会受到别人觊觎。 至于赏金去了哪里，瓦尔罗坎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存在帝国银行了，没有帝国公民身份的话是办不到的。 “哈里斯先生，等战争结束，如果不想留在军队，掘沃堡的大门永远对你敞开，我们十分欢迎您这样的人才。” 一把年纪的瓦尔罗坎走上前和阿托握手道别，其实他心里想的是： “市政厅那些吃干饭的家伙，效率很高嘛，这么快就给他补办了身份证明文件，应该是哈里斯击杀罗德里格的影响，我有提前打点他们。” “哎，掘沃堡的官员们要是都有像我一样的办事效率，根本不用当不朽堡垒的仆人……” 阿托干笑两声，眼看矿石装的差不多了，便随口敷衍道：“我喜欢到处跑，也许战争结束后，我会去比尔吉沃特狩猎海盗，那里到处都是行走的赏金。” 他在维持自己赏金猎人的人设，在诺克萨斯，人才可以靠能力获得一切。 前提是人才要有想要的东西，无论是什么，只要能力足够，帝国都可以给你。 而一个无所欲求的人才，帝国就会怀疑他们有其他目的。 一阵冷风吹过，瓦尔罗坎紧了紧衣领：“咳，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挽留了，愿你给帝国带来胜利。” “为帝国而战。”阿托装模作样地捶了下胸口，轻轻一跃，跳上了前往不朽堡垒的矿船。 等矿工们清点完毕，矿船鸣着汽笛缓缓向东南方驶去。 阿托来到为他准备的单独房间，关好房门，确认无人偷听后，取下背上的剑鞘。 剑鞘自行漂浮在空中，阿托手腕一扭，剑鞘附近出现了一个小洞口，他伸手拉出装着赏金的大皮箱。 “嘿，瓦尔罗坎这老登，非要看见我没拿着皮箱才放心。” 阿托把皮箱摆在木桌上，打开扣子，一叠叠钞票整齐地摆在里面，散发着油墨香气。 “老东西，这剑鞘真让你玩出花来了。” “不如感谢奥恩的神奇能力。”亚托克斯嘴上夸着奥恩，实则有些自得。 “剑鞘的内部空间远不止看上去这么大，我只是在现实世界打开了一个接口而已。” “这下更像是个小说男主了……”阿托看着钞票，“我总觉得比他们少了点什么，原来是随身储物空间，不然堂堂男主角被一身行李拖垮就太难看了。” “小说？那是什么？某种古典的戏剧吗？”亚托克斯没听过这个有些奇怪的单词。 “不重要，现在应该数一数那个罗德里格到底值多少钱……”阿托拿起一叠钞票，认真点数起来。 他上辈子可没见过这么多现金！ 经过阿托确认，每张钞票面值都是一百，每叠都有一百张，一共一百叠。 一百万诺克萨斯币！ 阿托摇摇头，上辈子只注意英雄故事和世界观了，真正来到这个世界，才深刻体会到钱是避不开的。 虽然不知道1诺币的购买力如何，但从瓦尔罗坎口中知道足以让一个普通人变成富翁来看，也许比上辈子的小红鱼高一点…… “只拿一小部分放在身上，其余的装回皮箱，放在剑鞘空间里，至少吃穿不愁。” 但随后阿托又为货币的限制感到头疼。 符文之地没有国际贸易，诺克萨斯币只能在诺克萨斯境内，以及皮尔特沃夫、恕瑞玛北部少数区域可以使用…… 自己不参与战争的情况下，战争的结果早已注定。 艾欧尼亚惨胜，诺克萨斯皇帝勃朗·达克维尔必定会被杰里柯·斯维因搞下台，到时候货币会不会发生变化？一百万现金直接变成废纸…… “老东西说得对，有事想不明白，那就到时候再想，也许我想象的困难并不存在。“ …… 半个月后。 阿托透过窗户看到了远处宏伟的城市。 这段时间他在船上深居简出，连食物都要船员送到房间里。 但因为瓦尔罗坎交代过，船上其他人也没说什么，只是觉得这个杀死罗德里格的强者有点奇怪。 “咔吱！“ 阿托罕见地推开房间门，在走廊上眺望左前方的帝国之都。 他注意到别人的眼神，既无奈又愉快地吐了口气。 “快憋死我了。“阿托伸着懒腰，和亚托克斯精神对话，”你知道我这半个月是怎么过的吗？我从家坐40小时绿皮火车去大学，都没有这么难熬！因为我全程有手机看！” “我当然知道你是怎么过的。”亚托克斯发动技能”自动过滤听不懂的词，“每天有一半时间拿来睡眠，清醒时看着窗户发呆，时间长了就抓头发。” “这里没有任何娱乐活动！我不和船员交流是不想露出破绽，他们肯定会问我是怎么击杀罗德里格的！交流越多暴露越多，这里是诺克萨斯，暴露就是和整个帝国为敌！” “你的情绪有波动。”亚托克斯回应道，“你需要冷静。” “我倒是想冷静……对了，你成为暗裔后不是一直很暴躁吗？怎么一路上都这么稳定？难道剑鞘还有心理疏导功能？”阿托半开玩笑地说道。 “……你真的想知道原因？” “想啊，我很少问你问题吧。“ “你先回到房间。“亚托克斯还是搬出了他封印在心底的回忆。 阿托重新关好门：“然后呢？” 亚托克斯的语气中带上几分许久不见的疯狂：“就用这个房间开始想象，但是没有门窗，没有光源，没有声音，甚至连自我了断都做不到，只有永恒的孤寂，你，能在这个房间里坚持多久？“ 第49章 秘闻 “这……” 阿托才明白过来，亚托克斯所说的是他被封印在武器中的经历，也是他疯狂和寻求死亡的原因！ “在女皇瑟塔卡的最后一个血脉倒下后，我们的确没有遏制住野心，瓜分了帝国的疆域……” “但我们的精神被虚空腐化，那又怎么样，堕落为暗裔互相攻伐，也比星灵们造就一群疯狂的怪物好！” “就算我碰到了你，就算有剑鞘压制我体内的腐化，我渴望死亡的意志始终没有改变。” 亚托克斯说完，阿托沉默许久，只能悄悄叹了口气。 “最近你正常得都快让我忘了，我们最初的交易，我还想让你逐渐摆脱对死亡的执念。抱歉，是我想多了。” 只是经历了在交通工具上半个月没手机看而已，如果让阿托经历亚托克斯的封印，结果不会比他好到哪去。 “小东西，说起执念你一点都不比我差，你是在我的精神空间战场上唯一战胜我的凡人。”现在亚托克斯的语气已经恢复了正常。 “嘿，还真是……”阿托倒吸一口凉气，“算了算了，想起来我都疼。要不是被心里的执念吊着一口气不愿死去，我早就成为你的养料了。” 阿托推开门，让外面的阳光照进房间。 现在再看这无聊的，平凡的阳光，阿托感受到了亲切。 他的脑袋转动起来，想些有的没的转移注意力。 “船已经进入内河港口了……矿船有蒸汽机还这么慢，要不去皮城请杰斯改造一下，把海克斯水晶当动力源？” “皮尔特沃夫成立于772年，而杰斯在建城200周年的进化日上发表了演讲……今年是984年，过了这么久海克斯技术应该已经稳定了…… “也不知道金克斯是不是还活着，她那么会搞事，迟早会被抓起来……她今年不会都二十五岁以上了吧？” “艾瑞莉娅甚至还未成年，她才十四就即将砍掉斯维因的胳膊……” 经过一通碎碎念，阿托的心情彻底转变了过来。 “哈里斯先生，我们的船到达帝都城外的内河港口就会停下，城里是不让矿船进入的，我们在这里把矿石运到附近的工厂里精炼，您想去帝都需要另找马车，您看……” 老船长硬着头皮过来向阿托说明情况，阿托也没为难他。 趁掘沃堡那边还没发现，必须赶快加入军队。 “不朽堡垒就在那，在我的视线之内。”阿托看着远处隐约可见的三根灰白石柱，“你们跨越半个大陆把我送到这里，足够了，剩下的路程我自己解决。” 老船长松了口气道：“如果没有别的东西要拿，请跟我来，我带您去精炼工厂附近马车较多的地方。” 老船长带着阿托走下船，离开工厂范围，看到不远处停着的几辆马车，对阿托简单告别后，就逃跑似地离开了。 “怎么还是有人怕我。”阿托摸着自己伪装过的五官，“不就背了把大剑吗，诺克萨斯人崇尚武力，使用大剑的人又不在少数。” “因为你杀死了一个法师。”亚托克斯解释道，“即使在古恕瑞玛，法师也很罕见，他们不用通过飞升仪式就有强大的力量，而能杀死法师的人，不管什么时代，都会受到凡人敬仰。” “看来做了伪装，实力方面还是太显眼了……这点要注意……” 阿托登上一辆马车，抽出两张钞票递给车夫：“送我去帝都的征兵处。” 车夫接过钞票，喜笑颜开，激动地说道：“感谢您的慷慨，先生。不瞒您说，我在帝都跑了这么多年，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地界，我保证走的是最近的路。” “我是不是给多了……”阿托小声嘀咕道。 他没问价格，以此掩盖从没花过钱的事实，看车夫的样子，这应该是他好几天的收入了。 “看起来你很有经验。”阿托落座，和车夫闲聊起来。 “您是外地人吧？没来过的人都不知道，帝都扩张的有多快。” “举个例子，你只是睡了一觉，第二天就发现周围多出一圈房子来，没经验的车夫很容易就绕晕了！”车夫略显自得地说道。 “我不在帝都生活，那些贵族是怎么对待平民的？” “哟！”车夫短促轻喝，让马车缓缓移动起来，“先生，帝国现在实行的方针，我这个没什么文化的人都知道，能生活在帝国是我的荣幸。” “他们说是贵族，其实大部分都是平民升上去的，都有自己该忙的事，哪有时间在乎其他人。” 阿托联想到大陆西岸的德玛西亚，平民只要不是法师，都能在那里安居乐业。 王室对待平民至少不存在歧视，还给予一定的保障，但平民做官几乎不可能，贵族垄断了向上晋升的所有道路。 而在诺克萨斯，能力决定一切，普通人的确可以成为贵族，就比如德莱厄斯，出身于港口城市，如今已经是皇帝勃朗·达克维尔的左右手。 但诺克萨斯底层贫民的数量要远多于德玛西亚，没有能力的人甚至无法分到田地，只能进入工厂，或者靠乞讨，偷窃为生。 “先生，您是想问贵族是不是对我们太严苛？每个外乡人都会这么想，其实你只要正常交税，贵族们不会为难你的……” “另外先生，我单独告诉你一个秘闻，作为您慷慨的回报。”车夫滔滔不绝，“除了世袭的贵族，比如斯维因家族可以继承贵族爵位，但平民升上去的贵族，只有他自己！” “也就是说，我们的‘诺克萨斯之手’将军，他的后代，不是贵族！除非他的后代继续用自己的能力升上来！这是我从别人那里听到的，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阿托眉毛一挑，只觉得眼前的世界更加生动了。 “放心吧，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的。”阿托随口敷衍两句，思绪已经在分析诺克萨斯的局势。 两张百元大钞好像还挺值的？ 好手段……把贵族的影响力削弱到最小，皇帝独尊。 再用贵族身份引诱平民，获得源源不断的人才补充。 达克维尔？ 他没这本事……应该是乐芙兰！ 第50章 锐雯 乐芙兰，是她？ 阿托把过去的历史串到了一起。 乐芙兰一千五百年前曾跟随莫德凯撒，不朽堡垒是莫德凯撒建造的，而诺克萨斯就在不朽堡垒之上立国。 “这一千年里诺克萨斯所有的皇帝，大概都是那个老女人的傀儡……” “嘶，还是别参与进去了……或许只有杰里柯·斯维因可以制衡她。” 车夫听到动静，回头问道：“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吗？” 阿托摆了摆手：“没什么。是不是快到征兵处了？” 车夫笑道：“还有一段距离，我们才刚进到帝都的边缘。” 说罢马车就拐进了一条较为狭窄的道路。 “为什么不走大路？” 阿托警觉起来，上辈子看过的小说情节在脑海中浮现，主角来到一个全新的地方，乘坐某种交通工具，结果被带到阴暗的角落，踏入准备好的陷阱。 “呵呵，帝都是这么规定的啊。”车夫解释道，“本来是不用这样的，但自从五年前帝国从南方一个叫皮尔什么的城市买了很多四轮的动力车，就成现在这样了。” “那些四轮车很奇怪，他们跑起来不需要马！我到现在都没看明白那些车是怎么动的。” “像我们这样的马车，马毕竟不是人，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在路上留点东西，影响四轮车行进，帝国就规定马车只能在小路上跑了……” “……”阿托差点没维持住表情。 皮尔特沃夫现在科技已经达到这一步了？都能造出汽车了？我到底错过了多少？ 他旁敲侧击地问道：“听上去四轮车更方便一点，还有帝国政策支持，可我看乘坐马车的人还有很多。” 车夫有些庆幸地说道：“是啊，还好那些车不是谁都能买得起的，不然我就要失业了。这里还是帝都！能买得起的人也是少数，只有贵族和富商们才会买！出了帝都，你都见不着一辆！” 意料之中，每一种全新的工业品在起步阶段价格都非常不美丽…… 阿托简单回应了一声便沉默下来。 有时他觉得这些城邦之间的画风有明显的割裂感。 皮尔特沃夫已经造出了汽车，海克斯飞门，再加上底城的飞天滑板，完全就是一个未来的科技城，阿托上辈子所在的现实世界都没达到这种高度。 而另一边的艾欧尼亚，弗雷尔卓德，他们的科技树距离见到蒸汽机还差几万年。 收敛起想要吐槽的冲动，阿托把视线转向窗外，打量着不朽堡垒的风貌。 这里的建筑大多用灰白的石材建造而成，建筑风格庄严，街道狭窄幽闭，房檐都有墙垛，非常适合防守作战。 有些简陋的住房也会建造得像一座堡垒，街上时不时就能看到有士兵巡逻。 没过多久，马车在一栋庄严的建筑前停了下来。 “到了先生。” 阿托跳下马车，和车夫告别后，走进了征兵处大开的大门。 门口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看了阿托一眼，但没有阻止。 愿意来到这里的，都会成为帝国最忠诚的士兵，尤其是在战争临近的时刻，每天都有人在帝国征兵处进进出出。 进入大门是一片空地，摆着一张木桌，上面放着几叠文件，桌子后坐着一个脸颊带着刀疤的中年人。 阿托走上前，刚要开口，就听见中年人问道：“姓名？” “……哈里斯。”阿托报上从掘沃堡开始使用的假名。 中年人在纸上记了些什么，随后又问道：“来历？” 阿托回忆了一下符文之地的地图道：“霍雷兹港。” “有多大力量？” “我没算过，不过应该挺大的。” 中年人抬头看了他一眼：“从我身后的门过去，教官在那里等你，先和她试试，具体的数据她会告诉我。” “好的长官。”阿托已然决定，和教官比试时一定要控制好力度，不能表现得太突出。 他穿过中年人身后的门，来到一处更大的空地，看到有不少士兵正在远处操练，旁边还摆着各式兵器。 一个瘦削的身影站在那里，抱着臂监督训练。 和其他高大强壮的士兵比起来，教官简直瘦弱得像普通人，而最和她体型不搭的是，她身后的剑不亚于阿托身后的暗裔魔剑，是一把巨型符文之刃。 “锐雯……这下不好控制力度了啊……”阿托露出笑容，自己这吸引英雄的体质又发挥作用了，他确实没想到征兵处的教官竟然又是他熟悉的游戏角色。 教官注意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来打量阿托。 她的皮肤呈现为小麦色，白发整齐地扎在脑后，五官既有女性的柔美，也有男性的坚毅，再配上一身轻甲，散发出英姿飒爽的气质。 “剑不错。”这是锐雯对阿托说的第一句话。 “教官，你想怎么打？用不用武器？”阿托也不废话，直入主题。 “看起来你很有自信。”锐雯握住身后的剑把，“阅剑知其主，用剑说话。” 锐雯拔出巨剑，但剑身上的符文并没有亮起。 “来吧新兵。”锐雯让出了主动权。 “教官，小心了。” 保持着伪装的暗裔魔剑出鞘，阿托猛然一跃，借助冲力砍向锐雯。 锐雯横剑格挡，在兵器相接的瞬间只觉一股大力传来，接连后退了好几步。 锐雯把巨剑交给左手，抖了抖右手手腕，缓缓吐了口气。 “我没看错吧？那个新兵，把剑士长击退了？”一旁训练的士兵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对自己的同袍问道。 “我也看见了。剑士长已经是个怪物了，那个新兵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做你们该做的！”锐雯回头呵斥了一句其他士兵，接着她看向阿托的眼神发生了改变。 “很好。”锐雯心中战意凛然，改为双手握剑，“凭刚才那一剑，你就不会从普通士兵做起，至少能带领一个小队。” 还是没控制住……阿托苦涩地想到，自己越突出，到了艾欧尼亚就越不容易脱身。 “我之前在比尔吉沃特做过佣兵，所以在武艺方面我略懂，略懂……”阿托说着编好的理由。 第51章 陪练 “继续！” 锐雯双手握剑，主动出击，符文巨剑从下盘袭来，阿托看清了她的攻击轨迹，用魔剑弹开了巨剑。 锐雯不依不饶，被弹开后马上跟进，连续发动攻击。 “当！当！当！” 双方都是大开大合，武器碰撞掀起地面的尘土，看得旁边的士兵们再没有训练的心思。 “这新兵也太猛了，我当初在剑士长手里一回合都没撑过去……她的剑很重，我还以为没人能和剑士长打到这一步呢……” “谁说的？德莱厄斯将军肯定比剑士长强，德莱厄斯将军打她，就像她打你一样简单！” “他和剑士长比试完，估计刚加入军队就能成为一个队长。” 阿托完全放弃攻击，只是单纯地格挡，经过第一次攻击后他大致掌握了锐雯的实力，把力量控制在稍弱于她的程度。 一阵尘土遮挡了阿托的视线，他适时地表现出慌乱，略微松开了握剑的手。 “当！” 锐雯一个上挑，阿托手中的剑便飞了出去，落在地上。 老东西，先委屈你一下……阿托被锐雯的剑尖指着，无奈地笑笑，举着双手表示自己认输。 “不错了，能和剑士长打这么久，这家伙比我们都强。”有士兵议论道。 锐雯却皱了皱眉，收起符文巨剑，走到和阿托并肩的位置，小声说道：“你的剑告诉我，你不想表现得太突出。我不问你原因，既然你这么想，我会尊重你的意愿。” 阿托松了口气：“感谢教官。” 锐雯越过阿托，开门去了征兵处的前院，把试炼的结果告诉了登记的中年人。 当然，是锐雯修改过的结果。 “她还挺善解人意的……”阿托捡起暗裔魔剑，拍了拍灰尘，收回剑鞘。 出于对锐雯的了解，他把自己的意愿融入到之前的战斗中。 还好，锐雯理解了他的意思，并且没有问他原因。 “小东西，她那把剑有古怪，我感觉到了黑魔法的气息。”亚托克斯提醒道。 “黑魔法？应该和乐芙兰的阴谋有关。不过锐雯应该不知道，她只知道那把剑是经过附魔的，战斗时使用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话音刚落，阿托忽然想起了那把符文巨剑的结局。 走投无路，对帝国失去信心的锐雯，无比憎恨她手中的巨剑，于是找到了亚索的师父，艾欧尼亚德高望重的长者——素马长老，请他打碎巨剑。 符文巨剑确实被打碎了，但隐藏其中的黑魔法被引动，操纵巨剑的碎片杀死了素马长老。 而素马长老身上有疾风剑法的痕迹，导致亚索被误认为是杀死师父的叛徒，受到艾欧尼亚的通缉。 乐芙兰真是好算计，她一步步逼迫锐雯，让锐雯做出打碎巨剑的决定，接触到素马长老，最终用自己的黑魔法杀死对方。 她想用素马长老的死让艾欧尼亚陷入内乱？ 就在阿托思索着乐芙兰的目的时，锐雯已经回来了，在阿托的肩膀上拍了拍。 她比阿托还要矮上半头，但气势丝毫不输于任何人。 “你就先跟着我吧，哈里斯，你不用和他们一样参加训练，我知道你的实力不止这些，那些训练对你来说没有意义。” 锐雯的右臂还在隐隐作痛。 “是的长官。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叫我剑士长。”锐雯看着远处训练的士兵，“帝国还没有明确的命令。但从我听到的消息看，应该就是一个月内了。你来得正好，马上军队就要停止招募了。” “剑士长，你的剑似乎有特殊能力，刚才为什么不用？” 锐雯看了阿托一眼，淡淡说道：“你又不是敌人，那些能力是用来杀敌的。对你用的话，搞不好会有生命危险。” 阿托打了个哈哈，觉得锐雯说得很有道理。 “跟我来。”锐雯向着训练场旁的一个屋子走去。 阿托连忙跟上，锐雯站在屋子门口，并没有进去。 “总是穿着个黑袍，不像是帝国士兵，进去找一件适合你的盔甲。这可是铁刺矿石做的，是帝国为了战争发给士兵的福利。” 阿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黑袍，这身从来到符文之地就穿着的衣服终于要换了吗…… 他打开门走了进去。 没过多久，完全变换了装束的阿托出现在锐雯眼中，他的胸口和肩膀被灰色的甲片覆盖，头盔遮盖了大部分面孔，只有胸前缠着大剑的麻绳没变。 “这才像样。”锐雯肯定了一句，转身走向正在训练的士兵们。 “菈扎，过来！”锐雯对士兵们喊道。 一个穿着暴露，画着浓妆，手臂上固定着两把短刀的女性士兵走了过来。 “剑士长。”她微微鞠躬。 “这是哈里斯。”锐雯介绍道，“你把刀卸下来，和哈里斯不用武器打一场。” “遵命，剑士长。”菈扎耸了耸肩，打开手臂上的机关，卸下短刀放在了一边。 “不是试过了么……”阿托小声嘀咕一句，但还是解下了暗裔魔剑的绳子，靠在武器架上。 “我来了！” 菈扎大吼一声，挥拳朝着阿托袭来。 在拥有亚托克斯战斗经验的阿托看来，菈扎的速度就仿佛慢动作一般。 阿托脑袋一偏，躲过菈扎的拳头，一只手下按，挡住菈扎想要偷袭的腿，另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整个人提了起来，对着她的腹部打了一拳——他控制力度后的一拳。 “咳！” 阿托松开手，菈扎捂着肚子瘫在地上，表情痛苦。 “这，这就结束了？”围观的士兵们感叹道。 菈扎在这些人中身手算是第一梯队，哈里斯只用了几秒钟就解决了她！ “哎……”锐雯摇摇头，“你们平时都训练了什么？哈里斯是今天才来的新兵，你们训练这么久难道能不如他？都过来，一个一个和他打，然后思考自己失败的原因！” “这……拿我当陪练啊？”阿托很想拒绝，但现在锐雯是他的长官，长官的话不能不听。 “你这家伙，真不懂尊重女士。万一我因此受伤了，你可要负责！”缓过劲的菈扎站起来，瞥了他一眼，手指轻抚过他胸前的甲胄，捡起旁边的双刀，重新固定在双臂上。 “你也要反思，菈扎！”锐雯敲了下菈扎的脑袋。 “知道了知道了！” 第52章 锐雯的信任 “这女人真的是士兵吗？” 阿托的表情被头盔遮挡大半，否则就要被锐雯看出来异常了。 至于那些让他负责的话，他就当是开玩笑没有在意，阿托可以肯定那种力度不会对她造成伤害。 “剑士长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练这两把短刃，没了它们还让我怎么打？”菈扎一脸委屈地说道。 “你的反思就是找理由吗？”锐雯表情淡漠，“战场上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的武器坏了，丢了怎么办？敌人可不会管你有没有武器！” “我这刀二十多年都没坏……”菈扎小声抱怨道，但也没再反驳什么。 “下一个，莱昂！”锐雯又喊了一个人出来。 …… 陪练结束比想象得快，当阿托把这里的士兵都打倒一遍时，太阳还没落山。 既然是为了陪练，阿托自然不会一上来就把他们打得捂着肚子躺在地上，而是象征性地指导他们两句。 期间又有五个新兵加入，阿托在这里陪练时，锐雯去试验他们的成色，但是在锐雯放水的情况下仍然没人能在她手里坚持两招。 “都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了？”锐雯掐着腰，看着面前鼻青脸肿的老兵们，心里再次为阿托的实力感到吃惊。 “我们服了，剑士长。”菈扎一改之前的态度，作为最先被打倒的士兵，她全程看着阿托没什么压力地打败其他人，现在她对阿托多了几分惧怕。 “你们就总结出这个……”锐雯无奈地摇头，“算了，今天就到这里，各自回去吧。” “我该去哪？”阿托指着自己，他现在可没地方去。 “对了，你刚加入军队，很多事情还不知道。”锐雯解释道，“我白天在这里监督训练，顺便接纳新兵，晚上就回军营了。” “你虽然不是队长，但你实力很强，我给你报上去的身份是我的副官，待遇和我是一样的，可以拥有自己单独的房间。” 副官？至少比队长强，不是太显眼...... “那就好。”阿托还想着如果和其他士兵一起住，自己的秘密就会暴露，到时候就混入军队的计划就失败了。 “走吧，我带你去军营，其他新兵就让菈扎带他们去。”锐雯看了一眼天色。 “除了新兵呢？这些士兵看起来在军队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锐雯边走边解释道：“他们是我小队里的成员，就住在征兵处。” 阿托跟着锐雯走出征兵处，并没有看到交通工具。 “我们就走着去？” “没错。”锐雯点点头，“军营离这不远，过了前面的街区就是。” “我以为征兵处每天都能招募上百人，但今天算上我才六个人。”阿托闲聊道。 “两个原因，第一是征兵持续了这么久，已经招募得差不多了，第二嘛，帝都并不是只有一个征兵处，还有很多分散在其他地方，这里靠近帝都边缘，人少很正常。” 原来有很多个征兵处……我来的恰好就是锐雯所在的地方，嘿，我吸引游戏英雄的体质还蛮好用的。 两人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却似乎有聊不完的话题，很快他们就抵达了军营。 说是军营，阿托在看到它的时候还以为来到了另一个城市。 军营被高高的城墙围着，墙上的窗户很小，大门也十分厚重，弥漫着肃杀的气息。 来到门前的岗哨，锐雯对里面的士兵出示了一张铁质证件。 “锐雯小姐，我应该说过你直接进去就行了，不需要出示证件，你这么有名，军营里谁不认识你啊？”岗哨内一个胡子拉碴的军官说道。 锐雯收回证件道：“既然有规定，那就必须遵守，这是军人的职责，吉尔。” 名为吉尔的邋遢士兵一挑眉毛，注意到锐雯身边的阿托，看到阿托身后背着把大剑后，轻浮地吹了声口哨。 “哟，你们看起来挺般配，他用的也是大剑，你们连背剑的姿势都一模一样。” “锐雯小姐，我偷偷告诉你，兄弟们都在讨论你寻找伴侣的标准，我们一致认为，他必须能战胜你才行，而这样的人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哈哈哈哈！” 吉尔说着便大笑起来，但在被锐雯用冷漠的眼神扫过之后，又硬生生停了下来。 “咳咳，开玩笑的，你别在意。”吉尔耸耸肩，“你要我遵守规定，这人我没见过，他的证件呢？” “我正要带他去办理，他是今天加入的新兵。”锐雯懒得和他废话。 “啊？每天加入的新兵那么多，怎么他就这么特别，由你亲自带他来军营？” 锐雯淡淡地道：“因为他有战胜我的实力，你满意了吗？” 说完不等吉尔回复，拉着阿托就向军营大门走去。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军营中，吉尔才反应过来，挠着脑袋说道：“不会是真的吧？那人打得过锐雯？” 阿托强忍着没让自己笑出来。 锐雯叹了口气：“想笑就笑吧，我都习惯了。” “……我觉得那个叫吉尔的其实人还不错。” “或许吧。”锐雯不想在这方面多说，“哈里斯副官，有我这个剑士长顶在前面，上面的人不会注意到你。” “……谢谢，但，你就不怀疑我有其他目的吗？万一我是敌人派来的间谍呢？”。 “阅剑知其主。”锐雯重复了一遍白天时的话，“你的剑告诉我，你不是。” 啥？这就是她信任我的原因？ “老东西，你和她说话了？我怎么不知道？” “没有，精神层面的交流只有你能听到，况且我为什么要和她说话？”阿托心中响起亚托克斯的声音。 这就是传说中的剑痴？通过剑能看出对方隐藏的东西？ 哎…… 用假的名字和假的面孔，换来的是锐雯毫无保留的诚意，这样不行…… 得找个机会把实情告诉锐雯，我不能隐瞒她。 “我们到了。”锐雯带着阿托来到一栋小楼前，大门那边有很多人排队。 “这里是新兵办理证件的地方，等你领完证件我们再去住的地方。你是我的副官，就住在我隔壁。” 队长级别的人，住宿似乎是不分男女的，因为都是单独的房间。 第53章 军队生活 阿托终于拿到了刻着他信息的身份铁牌。 在他排队的时候，锐雯就在旁边站着，抬头望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拿到了？我们走，安顿好住的地方，就差不多该吃晚饭了。为了让士兵变得更强壮，帝国在食物上从不亏待士兵。” 两人继续前行，阿托很快就看到了一栋很像学校宿舍楼的建筑，每层被分割成许多小房间。 锐雯递给阿托一把钥匙：“我在101，你就住102吧，那个房间一直是空的。” 阿托伸手接过，插入锁孔转动一圈，打开了房间门。 房间并不大，大约十几平米，家具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和一个柜子，但还算整洁，阿托倒是没什么要求。 再次出来时，锐雯身后已经没有了那把大剑。 “你还背着剑吗？”锐雯看着阿托，“这里是军营，不是战场，如果你连吃饭都要拿着武器，别人会认为你在挑衅。” “我，我这就放回去……” 阿托回到房间，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穿越到符文之地以来，从没和暗裔魔剑分开过！ “老东西，你先待在屋子里，没问题吧？” “不用担心我，现在我只是一把正常的武器而已。”亚托克斯觉得无所谓。 放好魔剑，阿托跟着锐雯来到吃饭的地方，一进门阿托就有一种莫名的即视感。 这里也很像学校的食堂！ 身披盔甲的士兵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一边啃着面包一边大声地喧闹，还没吃饭的士兵手里端着一个铁盘，排在某个窗口前。 “梦回大学生活啊……”阿托小声感叹了一句。 “什么？”周围太吵，锐雯没有听清。 “没什么，我们快去排队吧，” 阿托在门口的桌子上拿起一个铁盘，对锐雯问道：“有推荐的么？” 锐雯摇摇头：“你以为这里是外面的餐厅吗？军队没有那么多种类，每天都是那几种，你去哪里排队都一样的。” “听说是王室研究出来的，士兵的最佳搭配，我们每天只能吃面包，肉类，和一些奶制品。” 碳水，脂肪，还有蛋白质……士兵每天都吃这些，加上每天锻炼，确实长得快…… 锐雯排在阿托前面，轮到她时，对窗口内和善的老者开口道：“三块面包，两磅猪排，再来一杯牛奶。” 当阿托看到那面包比馒头还要大上许多时，再次刷新了对锐雯的认知。 她好能吃！ 他对比了一下上辈子自己的饭量，在自己食欲最旺盛的时候，也只能吃下锐雯饭量的一半！ 锐雯端着满满一大盘从阿托身边经过，找了个空位默默吃了起来。 “这位士兵，你想来点什么？” 直到窗口内的和善老者提醒自己，阿托才意识到他盯着锐雯看太久了…… “一块面包，半磅牛肉，一小块奶酪，谢谢……” 和善老者看了阿托一眼，略微皱了皱眉，但还是按照要求给了他相应的食物。 对于被暗裔魔剑改造过身体的阿托来说，食物已经不是必须，吃饭是为了让他在人群中不那么显眼，而且他也喜欢美食的味道。 阿托端着盘子在锐雯对面坐下，她惊讶道：“你吃这么少？不会饿吗？” 阿托环顾周围，发现锐雯饭量是最多的那一档，但他的饭量仍然和普通士兵有差距。 他赶忙用借口敷衍道：“我以为每天给士兵提供的食物是有限的，所以没好意思要多……” 锐雯没有怀疑，往嘴里塞了一大块肉，含糊说道：“帝国对这场战争的重视程度超出你的想象，花销最大的除了建造战船，就是给我们足够的食物。” “我小时候吃不饱饭，别说肉了，一天能有一个面包就不错了。而现在呢？帝国西部大片的平原，都用来种植小麦和养殖牲畜，就是为了养出一批强壮的士兵。” “所以别担心，想吃多少就拿多少，我说过的，帝国从不亏待士兵。” “我明白了……等我吃完这些就再去拿。”阿托不想表现得和别人不一样。 酒足饭饱之后，阿托拍着鼓胀的肚子和锐雯返回了宿舍。 锐雯去楼上冲凉，阿托终于有时间在窗前观察诺克萨斯的军营。 这军营和我上辈子印象里的军营区别很大啊…… 阿托回忆起短暂的军训经历，自己被各种命令严格限制着，走路要列队，吃饭要统一安排，而这里松散多了，比起军营，更像是佣兵的聚集地。 就在这时，他的房门被人敲响。 是谁？我除了锐雯应该不认识其他人了…… 阿托带着警惕打开房门，门外站着的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邋遢士兵，吉尔。 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鬼鬼祟祟，指着旁边的房间问道：“她，现在不在这里，对吧？” “不在。你有什么事吗？” “呼。”吉尔松了口气，对着身后喊道：“都出来吧，她不在！” 话音刚落，从另一栋建筑的阴影里走出五六个人来，他们来到102室门前，好奇地看着阿托。 随后他们同时对阿托比起大拇指。 “兄弟，厉害。”吉尔拍着阿托的肩膀，“能拿下锐雯小姐，你不是一般人。” “这都什么跟什么？”阿托满脸黑线。 “你就别否认了，吃饭的时候我都看见了，你的眼神从没离开过锐雯小姐，而她对你也不排斥。” “知道在军营里我们叫她什么吗？女武神！她几乎揍了所有的强者，我们甚至认为只有德莱厄斯将军亲自来，才能打败她！” “知道她能力的人都觉得，她在这里当一个剑士长太屈才了，她哪一天当上贵族我都不奇怪！” “因为没人能战胜她，所以也没人敢追求她，兄弟，你能走进她的心里，作为她的朋友，我为她感到开心。好好把握机会！”吉尔又重重拍了下阿托的肩膀。 “你们在这干什么？”锐雯冷漠的声音从吉尔等人身后响起，让他们打了个激灵。 “没，没什么，哈哈哈。”吉尔陪着笑脸，“你们聊，我不打扰，我走了哈！” 第54章 再次对决 吉尔等人离开了，锐雯没有阻止。 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看向阿托的眼神中带着些许落寞，最终只说了一句：“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训练。” 锐雯走进房间，关好门，不再有任何动静发出。 阿托轻轻叹了口气，没去打扰她。 锐雯很强，也很孤独。 吉尔说锐雯是他的朋友，阿托能看出他眼中的真诚，但锐雯似乎不这么想。 锐雯在刻意疏远所有人。 为什么会这样？她又不是李火旺，时常会发癫伤害到身边的人…… 和她过去的经历有关？ 阿托微微摇头，对于锐雯的过去他知之甚少，他还要找机会告诉锐雯自己加入军队的真正目的。 至于让锐雯打开心结，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第二天阿托并不是被起床哨声吵醒的。 锐雯和他同时推开房间门，她对阿托点了点头。 阿托发现此时还有很多士兵没有起床，外面没有几个人。 “没想到你也起得很早，我正准备叫醒你。” “我睡得很好。”阿托越来越觉得这里不像军队，连起床哨都没有。 “早上尽量多吃，我们中午在征兵处就没有足额的食物了，想再吃饱要等到晚上。” 两人再次来到食堂，阿托眼睁睁看着锐雯盘子里装了肉排，面包和十个鸡蛋。 十个鸡蛋…… 阿托拿着足够多的食物在锐雯面前坐下，看着锐雯胡吃海塞，用闲聊的语气开口道：“这里的军官似乎只有你负责征兵处的事情，其他人都在军营里担任职务？” 锐雯一口吞掉一个鸡蛋，手里还在给另一个鸡蛋剥壳：“本来我也在这，但帝国大量征兵之后，就派我去征兵处了，让我试试新兵的实力，他们说我来把关是最合适的。” 阿托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专心解决起面前的食物。 来到征兵处的训练场，其他人已经在这里等待了。 他们看到跟在锐雯身边的阿托，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锐雯在众人面前站定，随后仿佛下定决心似的，对阿托小声说道：“你昨天并没有用全力，是不想表现得太显眼。” “既然做了我的副官，那么上面的注意力我替你挡着，所以你可以不用留手了。” “再和我打一次，展示你的全力，就在他们面前，让他们看看，真正的战斗是什么样子的！” 阿托看着锐雯坚定的眼神，他知道自己再输给锐雯，就是对她，对一名战士的不尊重了。 “我明白了。” “很好！”锐雯转向众人，“上午的训练暂停，你们睁大眼睛看着，我和哈里斯的战斗，不要放过每一个细节，之后我会问你们有什么体会！” 刚才还在昏昏欲睡的众人顿时来了精神，剑士长的实力他们是知道的，而阿托昨天把他们所有人虐了一遍，这两个人的战斗肯定会很精彩！ 锐雯和阿托稍微站远了一些，她拔出符文巨剑，对阿托提醒道：“我会使用这把剑上的符文力量，你的武器，没问题么？” 阿托一边拔剑一边摇头：“你的符文摧毁不了它。” “好吧。”锐雯蓄势待发，“如果打坏了，我赔你一把。” “要是真打坏了，我还得谢谢你呢。” 锐雯有种直觉，必须要用符文的力量才能战胜阿托。 一旁观看的众人感觉现场的气氛有些窒息。 锐雯先动了。 她的身影在众人眼前消失，下一刻巨响传来，她的符文巨剑和阿托的暗裔魔剑碰撞到了一起。 锐雯的下盘压得很低，猛然上挑，把阿托送入十米高的半空，她右脚蹬地追上阿托，双臂高举，把巨剑伸到脑后，随后狠狠地劈下。 阿托砸在地面上，带起一阵灰尘。 “这……这就是女武神的真正实力吗？平时她揍我们可能连十分之一的力量都没有……那家伙还活着吗？”菈扎差点惊掉下巴。 浓烟散去，阿托站在原地，一手持剑，另一只手摸着身上的盔甲，发现只有几处凹痕。 “质量不错，不愧是铁刺矿石制作的盔甲，受到这么大冲击，我都以为要裂开了。” 锐雯也很吃惊，经受了自己一套攻击，阿托看上去竟然没受什么伤。 “来吧，上路1v1男人大战，没有打野来干扰……也不对，她是女人……” 阿托耍着嘴皮子，动作却一点都不慢，趁锐雯发愣的功夫拉近了双方的距离。 他学着锐雯刚才的姿势，把大剑举到脑后，借助冲势猛砍，等锐雯反应过来时只来得及把符文巨剑挡在身前。 咚！ 锐雯的身体直接倒飞了出去，撞在训练场的墙壁上，把墙壁撞得满是裂纹，她用巨剑支撑身体，大口喘着气，抬起头时嘴角已经出现了血迹。 “肋骨断了好几根，虎口裂开，手臂震得发麻……”锐雯检视自己的身体状况，发现不容乐观。 “这家伙，隐藏得好深……”锐雯擦掉嘴角的血迹，之前她还有犹豫，担心符文的力量太强会伤害到阿托，现在她再没有顾虑。 嗡！ 巨剑上的符文闪烁着绿色的光芒，她把巨剑横在头顶，脚下的动作越来越快，到最后每一步都能跳出十米的距离，转眼间就再次来到阿托面前。 当！当！当！ 符文巨剑在锐雯手中飞快地挥动着，此时的锐雯仿佛一个舞者，在宽阔的场地上表演折翼之舞。 “比之前强大了不少，每次接触都有少量剑气进入我体内……” 阿托阻挡着锐雯的攻势，心里对锐雯的真实实力已经有了概念。 “既然如此，那我就比你稍微强一点吧。”阿托决定用出更多的力量。 当！ 又是一次交锋，阿托忽然踉跄了一下。 就是现在！ 锐雯抓住机会，略微后撤，手中巨剑挥动，一道绿色的能量波朝着阿托袭来。 这是符文赋予巨剑的远程攻击能力！ “我还没残血就放二段大，会不会玩！” 能量波在眼中不断放大，阿托没有闪避，而是选择硬接。 绿色的能量和暗裔魔剑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阿托巨剑上挑，能量波就改变了轨迹，朝着空中飞去，最终消失在众人眼前。 第55章 我要吃肉 不朽堡垒，某个昏暗的房间内。 “嗯？有魔法的波动。” 一个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来到窗前，望着某个方向。 “是我附魔过的那把巨剑……锐雯那小丫头，竟然引动了符文的力量？她这是在和谁打架呢？不朽堡垒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我不知道的强者？” …… 锐雯单膝跪地，大口喘着气，符文巨剑倒在一旁，她连举起符文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没有魔法天赋，符文巨剑是通过特殊的转换方式，抽取她的体力，才完成的符文解放。 释放出能量波那一击已经耗尽了锐雯的体力，不到最后她是不会轻易使用的。 “输了，剑士长她输了，女武神输了……”菈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其他人也是一样。 锐雯会输，他们想象不出来那个场景。 现在他们亲眼看到了。 阿托把魔剑收回剑鞘，走到锐雯身边，对她伸出右手。 锐雯没有拒绝，拉着阿托的手艰难地站了起来。 她的眼神中没有沮丧，只有豁达。 “你这家伙……”锐雯轻锤阿托的盔甲，“我可是用尽全力了，但我怎么感觉你还有余力？” 阿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干笑着摇了摇头。 “剑士长！”菈扎等人见战斗结束，马上赶了过来。 “我没事，就是有点脱力了。”锐雯对他们摆摆手。 “不可能没事！撞到墙上时肯定有骨头断了！”菈扎恶狠狠地瞪着阿托，“我就说他不懂得尊重女士，我没说错吧？” 战斗里面受伤不是很正常吗？不过我还真没想到锐雯在她的小队里这么受欢迎……阿托在心里吐槽道。 “好了菈扎，是我让他全力出手的。”锐雯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不说这个了，看完我和哈里斯的战斗，你们学到什么了？” 菈扎马上变得支支吾吾：“这让我们怎么学啊……你们都不是正常的人类了，我们想学也学不了……” “谁说的？就是两个天神在这里打架，你们也应该看出来一点路数，从中吸取精华，增强实力！” 菈扎狡黠地一笑：“那好啊，剑士长，你先教教我怎么跳上十米的高空吧！” “这……”锐雯后续的话被噎在肚子里，她捡起地上的符文巨剑，拖在地上向前院走去。 “上午你们继续和哈里斯练吧！”锐雯背对着众人一挥手，“我得和他们说一声，今天这里招不了新兵了……” “别啊，剑士长！我们错了！”菈扎嘴角泛起苦涩，和阿托对练，还不如编一个收获敷衍剑士长呢！ 一回生二回熟，阿托熟练地解下背后的大剑，也没再休息，懒洋洋地问道：“你们谁先来？” 锐雯回来时，看到阿托已经开始了今天的陪练任务，索性靠在门边坐了下来，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 阿托当然注意到了锐雯的变化，从心底为她感到高兴。 他改变了陪练的思路，如果这些人在自己手里两招都撑不过，那就失去了陪练的意义，而是成了一边倒的秒杀。 既然他们非常重视锐雯，阿托不介意多教导他们一些。 希望他们能在战场上活下来吧。 时间来到正午，初步恢复的锐雯支撑着起身，对躺在地上打滚的众人喊道：“上午就到这里，解散！” 阿托背起大剑，来到锐雯身旁，关心地问道：“出去找个餐厅怎么样？就当是我的赔礼。” 刚才的大喊似乎耗尽了锐雯仅剩的体力，她看了阿托一眼，又垂下头，把手臂搭在阿托的肩膀上，小声回应道：“我要吃肉……” 阿托摇头失笑：“好，肉管够。但这次可就要你来推荐了，我对帝都并不熟悉。” 他又看了看锐雯的符文巨剑：“你没力气带着它了，我帮你拿着吧。” 随后他也不问锐雯的意见，直接拿过来绑在自己身上，和暗裔魔剑形成交叉之势。 “和这把剑挨着真不舒服……”亚托克斯抱怨道，“不过机会难得，我就替你忍一下。” “老东西，你也没资格说我，阿娜卡被你狠心留在霜卫要塞，我说你什么了？” 当他们走出征兵处的大门时，许多生活在不朽堡垒的市民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一个身穿盔甲的士兵背着两把大剑，气势惊人，他用手托着一个摇摇晃晃的白发女人，那女人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前面往左……对……就是这……堡垒之夜……” “这名字……”阿托已经无力吐槽了，但既然是锐雯想来的地方，他也没说什么。 进入餐厅大门，这里豪华的装饰让阿托短暂吃了一惊。 和不朽堡垒庄严的风格不同，这里悬挂着五彩斑斓的灯饰，墙壁和立柱上都有昂贵金属制作的艺术品。 就在阿托寻找位置时，一个侍者迎了上来。 “尊敬的女士，尊敬的先生，你们很幸运，堡垒之夜还有最后一个房间，其余的都被预订了。” “那就麻烦你带我们过去。” 一路上通过阿托的观察，他发现这里没有大厅，只有单间，应该是贵族和商人们经常光顾的地方。 来到房间的座位前，阿托扶着锐雯坐下，正想让侍者拿来菜单，就听见锐雯趴在桌子上说道：“我要五份羊排，十份牛排，两只烤鸡，一大杯牛奶！哈里斯，想吃什么你也说啊！” “我……”阿托一咬牙，“一份牛排，一份特色甜点，一瓶你们这最烈的酒！” 侍者手忙脚乱地记着，又看了看这两个人脏兮兮的外表，我这是碰上饿死鬼了？ 阿托解开两把大剑，把它们靠在一旁，确认侍者已经退出房间，看着锐雯有气无力的样子，好奇问道：“我现在是士兵，白天喝酒，你不阻止我吗？” “这有什么，偷偷喝酒的士兵在军营里有很多。”锐雯摆摆手，“我连你的实力都隐瞒了，喝酒只是一件小事。” 阿托点了一瓶烈酒，是因为他觉得机会来了。 他和锐雯认识的时间并不长，算上今天才第二天而已，但阿托等不下去了。 他要告诉锐雯，自己真实的名字。 第56章 坦诚相见 不到两天的时间，阿托不止一次感受到锐雯的真诚，把她当成了真正的朋友。 试想，你的朋友无比信任你，而她每天叫的是你谎报的名字，见到的是你伪装的面孔，甚至不知道你真正的来历...... 我真是个混蛋！ 哎，计划失败就失败吧，大不了离开诺克萨斯，继续去比尔吉沃特找船…… 就在锐雯快要饿昏过去时，侍者敲了敲门，推着满满一车食物进来了。 闻到肉香的锐雯不知从哪又挤出来一点力气，也不用刀叉切割，抓起一块半熟牛排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这些还只是一部分，因为桌子的面积有限，摆不下那么多，厨师干脆就先做了一半，其余的等他们吃差不多再做。 不过饮品是最先摆上桌的。 “先生，这是我们堡垒之夜自己收购粮食，自己酿造的烈酒。”侍者介绍道，“我们专门去南方大陆学习蒸馏技术，以小麦，大米，豌豆为原料酿制，如果是不常喝酒的人，一口就能醉倒。” 阿托拿着瓶子给自己倒了一小杯，杯中的透明液体冒着气泡。 他一饮而尽，马上一股热流直冲胃囊，除了熟悉的辛辣感，还伴有微弱的粮食香气，和他上辈子喝过的白酒非常相似。 “不错。”阿托对这酒的烈度很满意，刻意没用魔剑去除酒精的作用。 “先生好酒量。”侍者看了一眼狼吞虎咽的锐雯，“请您慢用，等下我会上来收拾餐具，告诉厨师继续为您提供美食。” 阿托微微点头，侍者退出了房间。 “你还没吃饭就喝酒啊？”锐雯塞着满嘴肉含糊说道，“他们这的烈酒我喝过一次，我不喜欢，还是啤酒适合我。” “不喜欢就别喝了，你还受着伤。”阿托又倒了一杯，思索着怎么对锐雯开口。 “除了骨头短时间内长不好，没什么特别严重的伤，只是脱力而已。使用符文代价很大，如果用过符文后敌人还没有被打败，那我就只能等死了。” 桌子上的空盘越多，锐雯的精神状态就越好。 “你对死亡的看法令人意外，比我想象得坦然。”阿托喝光了杯中的烈酒， 锐雯往嘴里塞肉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把嘴里的食物通通吞到肚子里，又喝了一大口牛奶，才有些伤感地说道：“因为只剩我还活着了啊……” “嗯？”阿托一愣，想起昨晚锐雯落寞的表情，这是要告诉他原因了？ 锐雯吃肉的速度减慢了许多，至少阿托能听清楚她在说什么：“我有过很多朋友，是的，有过。” “我们一起在战场上，互相救过对方的命，但是有一天我发现，我的朋友们越来越少了。” “现在呢，当初那些人，还活着的，只有我一个了……” “我效忠帝国，也感激帝国，是帝国给我食物，给我地方住，但帝国也打了很多次战争，我的朋友们就是在战争里死去的……” “我有时会很迷茫，帝国发动战争，真的是正确的吗？我的死亡什么时候到来？为什么朋友们都死了，而我还活着呢？” “因为你足够强。”阿托喝下第三杯，“战争是残酷的，强大的国家会胜利，而强者会在战场上存活下来。” 阿托暗自叹了口气，他终于明白了锐雯疏远所有人的原因。 一个人对朋友付出了真诚的情感，那么当失去时就会有十倍百倍的痛苦。 连锐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对阿托说了这么多，不像疏远其他人那样疏远阿托，是因为阿托也足够强。 她可以和阿托做朋友，因为他不会轻易死在战场上，他不会突然离开自己。 “足够强大么……如果可以，我愿意用这份强大换他们回来。”锐雯化悲愤为食欲，恢复了正常的吃肉速度。 阿托摇摇头，给自己倒满了下一杯。 当侍者推着精美烹饪的牛羊肉进门时，明显感觉到了气氛不对。 一边独自喝着闷酒，另一边眼里只有桌上仅剩的烤鸡。 他知道此时最好别多说话，麻利地收拾完空盘，又摆好第二波食物，火速退了出去。 时机差不多了…… 阿托连饮三杯，看得对面的锐雯忘记了吃肉。 “你，你慢点喝……你喝的还是烈酒，我可不想把你扛回去……” “锐雯，你听我说。”阿托感受着逐渐上头的酒意，“我其实……不长这个样子……” “啊？” “我也不叫什么哈里斯，我甚至不是诺克萨斯人……” “什么？” 阿托在脸上一抹，借助这短暂的遮挡，他让亚托克斯解除了剑鞘对他的伪装，露出他最初穿越到符文之地时的面容。 和刚才深刻的五官相比，他原本的样子明显更加柔和。 “你，你，你……”锐雯猛然站起，阿托的长相具有典型的艾欧尼亚特点，而艾欧尼亚人现在都是帝国的敌人！ “我叫阿托，哪个国家的人都不是，这个世界没有我的位置……” 就在他努力想找解释的理由时，他手中的酒瓶被锐雯一把夺过。 “咕咚！咕咚！咕咚！”锐雯直接对着瓶子猛喝了几口。 “咳咳！咳！”锐雯的脸色涨得通红，辛辣的酒液划过喉咙，强如锐雯也接受不了。 “给！” 阿托伸手接过酒瓶，发现里面已经没剩多少了。 “谢谢你告诉我。”锐雯擦了擦嘴角，“我总说阅剑知其主，但你的剑，我只能看出你对我，对帝国，都没有恶意，更多的方面我看不出来，但这就足够了。” 阿托沉默不语，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你能主动告诉我隐藏的部分，这就说明，我，我没看错……”酒精正在产生作用。 “不就是多了一个需要隐瞒的内容么！没关系的……”锐雯笑了起来，“你，你是我的副官，我是你的长官，有什么事……我替你……挡着……” 锐雯的声音越来越小，很快她就趴在桌子上不动了。 阿托晃了晃酒瓶，一口气喝光了剩余的烈酒。 “说出来舒服多了……老东西，我应该没做错吧？” “……你做的很好。” 阿托看着摆满桌子的各种肉类，无奈地摇摇头。 “肉还没吃完呢，就醉成这样？呵，你替我挡着上面的注意，我就替你把肉吃了吧，反正付账的也是我……” 第57章 动员 虽然很困难，但阿托还是吃光了锐雯没能解决掉的食物。 他背起两把大剑，恢复伪装，又把锐雯架在自己肩膀上，缓缓向外面走去。 付账时，阿托的脸上明显抽动了一下。 这顿饭他们整整吃了八千诺币！ 阿托从皮箱里拿出来应急的一万块顷刻间就见了底。 “她这状态，下午是不可能监督训练了，还是直接送她回军营吧。” 阿托行进的速度并不快，半小时后他们才抵达了军营前的岗哨。 此时在岗哨里执勤的依然是吉尔。 “这是怎么回事？”吉尔看到锐雯状态不对，直接从岗哨里冲了出来，他还以为锐雯受了重伤。 看到吉尔的行为，阿托暗自点头，吉尔没说谎，他确实是锐雯的朋友。 “别紧张，她只是喝多了。” “什么？”吉尔仔细嗅了嗅，闻到了淡淡的酒气，这才放下心来。 他表情复杂地看着阿托：“兄弟，如果说昨晚我们还有些开玩笑的性质，今天我们保证不会再这样了，她从来不和我们喝酒。” 阿托知道解释也没有意义。 这些对锐雯表达善意的人，没有获得锐雯的回应，因为她很怕，在和他们真正成为朋友之后，某一天他们都死在了战场上，又是剩下锐雯一个人。 阿托没再多说，继续架着锐雯向军营里走去。 “我好像又忘了检查他们的证件了……”吉尔摇摇头，返回了自己的岗位。 一路上阿托引来不少视线，一方面是阿托的两把大剑太过显眼，另一方面就是因为锐雯了。 “那是女武神？她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我怎么知道，平时根本就没人敢接近她，只有吉尔那帮人围着她转，等会我去问问吉尔。” “她要是真的受伤了，战胜她的人该有多强？” “反正我是想象不出来，女武神之前一个打十个都赢了，还是在没用符文剑的情况下……不会是她旁边那家伙吧？” 阿托对这些充耳不闻，他来到宿舍门前，表情又纠结起来。 他没有锐雯房间的钥匙！总不能一脚把门踹开，或者从她身上找吧…… 最终阿托还是打开了自己的房门，把锐雯平放在床上，留下符文巨剑，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他下午还有陪练任务要完成。 在征兵处训练场，众人没有看到锐雯的身影，自然焦急万分。 阿托以她在军营休息，需要养伤为由，安抚了担忧的众人。 傍晚他走出征兵处的大门时，锐雯已经靠在门边等他了。 “走吧阿托。” 一切如常。 她接受了我隐瞒她的事…… 阿托快步跟上，锐雯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中午那些肉还是没吃饱，外面的餐厅就是这样，现在我都离不开军营的食堂了。” 话题一旦打开，止都止不住，阿托无奈说道：“谁让你非要抢我的酒喝，肉吃了一半，你就趴在桌子上，说什么你要扛我回去，结果却是反过来。” 锐雯瞪着眼睛问道：“你真是把我扛回军营的？” 阿托哈哈大笑：“怎么可能，要是让他们看见女武神被扛着回来了，整个军营就要乱套了！” “别提那个称号……”锐雯别过脸去，“抱歉，我很多年没有和朋友一起喝酒了，不知道现在酒量差到这种地步……” “朋友……” 看来锐雯不仅没有在意他的隐瞒，还把他当作了真正的朋友。 “知道吗锐雯，当我告诉你实情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你会拿剑和我战斗的准备。” 当两人真正变成朋友，阿托就不再叫她剑士长了。 锐雯回过头来，语气奇怪地道：“我为什么要和你战斗？我不是说过吗，当我用出符文还不能击败敌人，那我就只能等死了。可是你没有杀了我，说明你不是敌人。” 原来她是这么想的！但好像又很有道理…… 不得不说，战士思考问题的方式有时候和别人不一样。 “战士怎么了？难道你现在不是战士？”亚托克斯吐槽道。 “我能理解你想要伪装的想法，阿托。你原本的脸在帝国确实容易引起误会，所以我就当没看见了。” 听到这句话，阿托差点把他穿越的秘密也告诉锐雯。 两人聊着聊着，就走到了军营前。 吉尔看到两人，赶忙对他们挥了挥手。 “快！现在就差你们了，有个大人物来了，他召集所有士兵，好像是有命令要宣布。” “命令？战争就要来了吗？” 他们快步往军营内跑去，来到集合的空地上，这里已经站满了黑压压的士兵。 三人站在队尾，看到远处的高台上站着一个胡子发白，穿着长官服装，头发稀少的老者。 “那是艾弥斯坦上将，他是我的直属上司。”锐雯小声对阿托解释道。 阿托微微点头，等待老者开口。 一个强壮的牛头人搬着一台机械装置，放在艾弥斯坦面前。 那是个扩音装置。 等到牛头人走下台子，艾弥斯坦清了清嗓子，随后他的声音响彻这片区域。 “士兵们！为帝国尽忠的时刻就要到了！” 话音刚落，台下顿时出现了一片窃窃私语声，有不少士兵早有预料。 “肃静！”艾弥斯坦大声吼道。 “帝国已经完成了战争的所有准备，你们只要登上战船，跨过守望者之海，把帝国的力量展现在东方的大地上，士兵们，你们能为帝国带来胜利吗？” “帝国必胜！帝国必胜！帝国必胜！” 周围的士兵们高举右手，高声吼叫着，连锐雯也不例外。 阿托反应过来后也装模作样地喊起来，担心艾弥斯坦看出来异常。 “很好！”艾弥斯坦双手下压，“士兵们，出征的日期就在一个月后的今天！在这最后一个月里，帝国给你们二十天的假期，去向你的家人，向你的朋友，向你的孩子们道别。” “帝国必胜！帝国必胜！帝国必胜！” 艾弥斯坦略显悲伤的话语不仅没有打击到士气，反而更加激起了士兵们的战意。 “你们加入军队是选择为帝国尽忠，诺克萨斯绝不容忍逃兵！” “但那是在战场上，现在，你们有一次反悔的机会，最后一次机会，帝国不会追究你们任何责任。但是！我希望二十天后，站在这里的士兵，一人不少！” “帝国必胜！帝国必胜！帝国必胜！” “解散！回家去吧，士兵们！”艾弥斯坦大手一挥，就这么走下了高台。 第58章 我替你挡 士兵们一哄而散，大部分都回到自己的住处，简单收拾几件换洗衣物就离开了军营。 只有个别士兵留在这里无所适从，其中就包括锐雯。 阿托吐了口气，艾弥斯坦真不愧是能当上长官的人，情绪调动能力确实强大。 “锐雯，你真的相信诺克萨斯不追究那些逃兵的责任吗？”阿托想起德莱厄斯的描述，在战场上他最痛恨的不是敌人，而是逃兵。 “帝国只会严惩战场上的逃兵，没出征前不会追责也是真的。你没发现吗？加入军队时只问了你来自哪个城市，没问你住在哪条街道，哪栋房屋。” “如果现在当了逃兵，岂不是在军队里白吃白喝了很长时间？”阿托有点搞不明白，乐芙兰那老女人在搞什么名堂。 “你知道一百个士兵里，在可以当逃兵的阶段，最后有几个人真的当了吗？”锐雯反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让我猜的话，有一半人能回来就不错了，毕竟消息灵通一点就能知道军队里在实行这种模式，战争开始前再离开，没人愿意上战场送死。” “你果然不是诺克萨斯人。”锐雯语气玩味，“王室统计过，平均每场战争开始前，一百个士兵里，只有三个人是逃兵，所以帝国不在乎这些。” “怎么会这样？”阿托完全无法理解。 “因为在诺克萨斯人看来，当逃兵是比死亡更严重的事情。” “既然加入军队为帝国效命，就算帝国不惩罚他，他回到家乡也会一生都抬不起头来，帝国还会把逃兵的名单公布给大众。”锐雯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阿托询问道。 “和我怎么想无关，我小时候见过逃兵的下场。他的妻子带着孩子离开了，父母和他断绝关系，朋友都离他而去，他自己也很快在内疚中死去了。” “嘶……”阿托后背一凉，直到现在他才真正认识到乐芙兰的手段。 她不仅控制了皇帝，还控制了这里几乎每一个人！ 我宁愿在正面战场上硬吃他几招黑魔法，也不愿她在背后捅我一刀，可惜她只玩阴的！ “吉尔都回家了？”阿托四处找不到他，“他也有自己的家庭？” “他和我说过，有一个五岁的女儿。”锐雯露出羡慕的表情。 “他的妻子是贝西利科人，和德莱厄斯将军来自一个地方，但那里现在损毁严重，幸好在那之前，吉尔就把她带了出来。” “……幸福的一家。” 阿托没再问锐雯的家庭，能留在这里不走的，除了孤儿，不会有第二种情况。 “走吧阿托，把武器放回去，然后就是晚餐时间，中午我没吃饱。” 就在这时，阿托察觉到了艾弥斯坦的靠近。 “长官！”锐雯身体一正，对艾弥斯坦行了一礼。 阿托比她慢了半拍，同样对着艾弥斯坦行礼。 “好久不见了锐雯。”艾弥斯坦笑呵呵地道，“你不用对我这么拘谨，有陛下亲自授予的符文之刃，你在军队中的地位远高于你的职务。” 随后他打量着阿托：“他是……” “他是我的副手，长官！”锐雯隐隐挡在阿托身前，“他实力不错，我就让他留在身边帮我处理一些小事。” “实力不错？”艾弥斯坦来了兴趣，“能让女武神评价为‘实力不错’的，我还从来没听说过呢。” “糟糕，说错话了……”锐雯内心一紧，刚才她忘记了自己在军队中的特殊地位。 “要不你们现在简单切磋一次？也许我们帝国在女武神之外，又有一位新战神诞生呢。” “……是的，长官！”锐雯略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不锐雯，别答应他！ 阿托很想这么说，但他们之间并没有精神交流的能力。 锐雯上午才断了好几根骨头，阿托想先带她找医生处理，但架不住她肚子太饿，一定要先去吃肉，阿托当时就被锐雯的干饭精神感动了。 而在回到军营的路上，锐雯在半梦半醒间告诫阿托：“别找……医生……会暴露......” 我该怎么回报这份恩情…… 阿托忽然有种冲动，现在他拔剑砍死艾弥斯坦，就像踢死路边的野狗一般简单。 什么诺克萨斯上将？找来辛吉德屠光无极村所有人的就是他！ 但这也会让锐雯无法在诺克萨斯生存下去，更会让好不容易建立的朋友关系出现裂痕。 “遵命，长官。” 锐雯肯定希望自己这么做。 艾弥斯坦稍微退后几步，颇感兴趣地看着逐渐拉开距离的两人。 阿托觉得他和锐雯存在默契，这次对决必须要真打！ 艾弥斯坦在军队里混迹这么多年，做戏逃不过他的眼睛。 阿托回忆着第一次和锐雯战斗时的力度，又再度下调了一些。 在拉开到一定距离时，阿托率先发起了进攻，以展现自己战斗经验不足，急于发动攻势。 当！ 阿托的力度控制得刚刚好，锐雯即使受着伤，也能格挡下来，但胸口传来的剧痛让她脸色发白。 她紧咬嘴唇，弹开阿托的剑，趁阿托脚下踉跄的时机接连挥砍，阿托表情凝重地处理着锐雯如骤雨般的攻击。 连续接下十几次后，阿托手中的大剑脱手，锐雯的大剑在阿托眼前几厘米停下，宣告着锐雯的胜利。 “确实不错。”艾弥斯坦给出赞许，“如果使用符文之刃的话，锐雯一剑就能解决一个士兵，你能在她面前支撑这么久，值得称赞。” “长官，您单独找我是有什么事吗？”锐雯强忍痛苦，尽力保持着正常，同时把艾弥斯坦的注意力从阿托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有的，陛下的军令已经下来了。” 艾弥斯坦果然不再看阿托，一个能和锐雯过招的士兵不值得让他投入太多注意。 “陛下让你带领一支小队，继续跟着我的战团，你有特殊的任务，具体是什么到了那边再说。” “还有，你那支小队这次要跟着德莱厄斯将军，前往弗雷尔卓德，你要带领的小队是另外一支。” “你这个副官，想带就带着吧，没有给他单独指派的任务，有人在你身边帮忙是好事。” 锐雯隐藏所有情绪，用大剑拄地，坚定地说道：“领命！” 第59章 朋友 锐雯和阿托保持着行礼姿势。 艾弥斯坦已经转达完命令，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转身走出了军营。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锐雯终于坚持不住了。 当！ 符文之刃先倒在地上，然后是她的身体。 阿托闪现到她身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哎……欠她的越来越多了。我不就想蹭个船去艾欧尼亚么，锐雯，你为什么……” 此时的军营里仅剩的人都在吃晚餐，周围没了别人，阿托也就没了顾忌。 阿托背起符文之刃，右手托着锐雯的脖子，左手托着双腿，把昏迷的锐雯抱了起来。 他一脚踹开锐雯的房门，轻轻把她放在床上，又匆忙地把踹坏的门合上。 锐雯身上已经渗出了不少鲜血。 虽然可能会引起注意，但阿托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拔出暗裔魔剑，下一刻魔剑恢复了它原本的样子，房间里顿时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 阿托第一次把魔剑的治疗效果用在别人身上。 依靠对魔剑的绝对控制权，一缕血红色的能量从魔剑前端冒出，缓缓向锐雯的身体中飘去。 血气能量划过锐雯体内受伤的区域，修补着她断裂的骨骼和出血的内脏。 “呃……啊！” 锐雯面露苦色，她不是阿托，没被魔剑改造过身体减少了痛觉，对其他人来说血气治疗的过程并不是那么容易熬过去的。 做完这一步后，阿托略微松了口气，至少锐雯不会因此留下病根了，但还需要几天时间完全恢复。 他又用魔剑把锐雯身上渗出的血液分离出来，收入了魔剑中。 “老东西，把这部分血液单独存起来，以后我就能大致感应到她的位置和身体状况了。” “已经保存好了，她确实值得你这么做。” 阿托打开门感应了一下四周，没人靠近这里，刚才用魔剑治疗锐雯没有被发现。 “要不是魔剑比请医生更容易引起注意，我早就治好她了。都是因为我，让她多承受了这么多痛苦。” “没人知道那个秃头今天会来，更没人知道他会提这种要求。”亚托克斯撇撇嘴。 “你竟然对着他行礼，一个凡人罢了，在高贵的天神战士面前就是蝼蚁。别说对我下令，他甚至不配站在我面前。” 阿托想起了一句话：“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在和锐雯成为朋友前，我直接拔剑砍了他，诺克萨斯又能怎么样呢？” “现在锐雯为我做了这么多，我还没为她做什么，反而先杀了她的上司？” “我才刚成为她的朋友，马上这个朋友就变成了仇人，我不得不离开，最后还是只剩下她一个人？” 阿托抓着头发，感受到一股莫名的烦躁。 “冷静，小东西，我是让你别太重视那个秃头，现在你不能对他出手，不代表以后就没有机会。战争即将开始，而一个将军死在战场上是很正常的事。”亚托克斯安慰道。 “战争……对啊，就是战争！”阿托此时想明白了很多问题，“谢了，老东西。” 冷静下来后，阿托开始认真考虑起杀死艾弥斯坦的问题。 “之前艾弥斯坦传达的命令，就是让锐雯去试验新武器，根本没打算让她活着回来，诺克萨斯把她当成了牺牲品。” “被帝国背叛的锐雯，见识到帝国的真正面目后，心灰意冷，那时候我再杀死艾弥斯坦，就不用顾忌锐雯的心情了！” 锐雯依然没有清醒过来，阿托轻轻走出房间，虚掩房门。 午夜，锐雯缓缓睁开眼睛。 房间内比较昏暗，只开着一盏小灯。 她一眼就看到了靠在墙边等待的阿托。 锐雯翻身坐起，焦急地问道：“没事吧阿托？艾弥斯坦上将没看出来异常吧？” 阿托叹着气，无奈地道：“放心吧，艾弥斯坦什么都没看出来。” “比起这个，你还是先关心你自己吧，受了那么重的伤还硬撑，为什么不让我找医生？” 锐雯这才反应过来，她摸了摸几处骨折的地方，发现已经愈合了。 “怎么会？”锐雯难掩惊讶，“平时骨折一次至少要一个月才行，我都担心出征前长不好，难道我已经在这里躺了一个月了？” 说着她迅速下床，晃着阿托的肩膀问道：“军队是不是已经出发了？我们没赶上？我们成逃兵了？” 阿托看着锐雯近在咫尺，带着茫然表情的脸颊，扑哧一笑，摇了摇头：“你才躺了半天而已，现在天都还没亮。” 锐雯松开阿托，嘴里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咕噜……” 不是阿托，是锐雯的肚子。 “呃……”锐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好像又错过晚饭了……” “你的鼻子失灵了吗？”阿托指着一旁的桌子，上面用铁盘装满了各种肉类，“就知道你醒来肯定会肚子饿，” 然后锐雯在阿托面前表演了一次饿虎扑食。 “呜呜……还是……你……呜呜……懂……” 好歹是个女性，能不能做点符合身份的事，你都快赶上阿娜卡了...... 阿托捂着脸，不去看锐雯自己破坏自己的形象。 “对了……呜呜……我为什么……一天就好了？”锐雯含糊问道。 阿托不想再隐瞒锐雯，于是实话实说：“我用了某种魔法。” “呜？”锐雯回过头来，腮帮子鼓得满满当当，“你还会魔法？” “和你想的不太一样。”阿托斟酌着用词，“我不会那种召来闪电，大风或者发出能量波的魔法，我用的是血肉魔法。” “血肉魔法……”锐雯放慢了速度，“真羡慕啊，我要是会魔法，就不用每次使用符文都变成那个样子。” “我这也不是天生就有的。”阿托看了一眼旁边的暗裔魔剑。 可以说来到这个世界后，自己的一切都是亚托克斯赋予的。 “哎，别管是不是天生的。”锐雯吞下口中的食物，“既然在你手里，你用就好了。我不会魔法，但是陛下亲授我符文之刃，那我就用符文之刃，它是我力量的一部分。” “说的没错。”阿托没再纠结，“吃饱就继续休息吧，毕竟才刚刚痊愈，还是要多休息。” “知道了知道了！”锐雯挥挥手，专注解决着面前的肉排。 “明天见。”阿托走出房间，合上踹坏的房门。 锐雯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看了一眼门口，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我又有朋友了。” 第60章 改造符文之刃 在征兵处训练场，锐雯和阿托惊讶地发现，之前归属锐雯那支小队的士兵都在这里等着，并没有回家。 “剑士长！您恢复了？”菈扎第一个冲上来，在锐雯身上摸来摸去。 下一秒菈扎就被锐雯背着手擒拿住了。 “哎哟哟……您轻点！我不摸了还不行么！” “别胡闹了菈扎。”锐雯松开手，“艾弥斯坦上将的命令，让你们加入德莱厄斯将军的战团，怎么还在这？” “其实，我们都想跟着您去艾欧尼亚……”名为莱昂的金发士兵说道。 “你们是士兵！不是想什么就做什么的海盗！”锐雯大声训斥着队员们，“回过家后赶快去德莱厄斯将军那里，不要耽误行军进程！” “我们就是来和您道个别……”菈扎委屈地说道，“晚一天回家也来得及，帝国给我们的时间很充裕。” “你们……”锐雯从他们身上看到了从前同伴的影子。 “我给你们一个忠告。”阿托上前一步，“还有家人在等你们活着回去，珍惜自己。” “这不是让你们当逃兵，德莱厄斯是一个对胜利偏执到疯狂的人，你们可以听他的命令一直前进，但要注意保护自己，不能拼命。” 士兵们面面相觑，这两天经过阿托的训练，他们自然知道阿托的强大，进而脑补了很多阿托为了变强付出了何等努力。 阿托的建议他们自然不会轻易忽视。 士兵们不得不重新审视这次任务了。 菈扎噘着嘴：“说得好像你对弗雷尔卓德很了解一样。” “我不久前刚从那里返回。”阿托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们就当弗雷尔卓德人都拥有剑士长的实力就行了。” “怎么可能？”有士兵惊呼道。 “还有，多买些加厚的棉鞋棉衣，别嫌重，你们会用到的。” “照哈里斯说的做。”锐雯表情沉重，她忽然觉得，也许再也见不到这些人了。 “……遵命，剑士长。” 他们和锐雯一一道别后，提起收拾好的行李，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训练场。 “时间太短了，我才训练他们两天，他们的实力还不够。”阿托对他们的未来有些悲观。 “这是帝国的命令。”锐雯眉头紧皱，心底却对帝国的决策产生了疑问。 为什么突然要把自己的小队调走，又调过来一支新的小队？ 知道原因的阿托没有解释，有些事锐雯必须亲自经历过，才能真正看清一些东西。 “还是先解决你符文剑的问题吧，用一次符文就抽干体力，这很不正常。” “好吧。”锐雯抽出符文之刃，平放在地上。 虽然很担心他们，但她什么都做不了。 昨晚得知阿托会魔法，她就有了让阿托改进符文之刃的想法，如果能增加符文使用的次数，将会极大增强自己的实力。 此时符文没有被启动，整个剑身一片漆黑。 阿托把它举了起来，同时在心里和亚托克斯沟通道：“一会我按照锐雯给的方式引动，可能会触发某些封印让乐芙兰察觉，你帮我注意着避开封印。” “没有必要，不如直接一点。上次她引动符文，那个叫乐芙兰的人就已经知道了。” “什么？”亚托克斯的话打乱了阿托的计划，“那现在怎么办？” “从你的描述中，我能想象乐芙兰是什么样的人。” “既然她没有动作，说明她的注意力不在这里，或者她想继续等待。她要是真的来了，免得费工夫找了，直接砍她不就行了？” 阿托想了想道：“她大概率不会亲自来，而是派出手下暗中调查……” “不过这确实是个机会，如果她真的派人来，正好让锐雯提前看到诺克萨斯有人在针对她，我可以带她离开这里。” “阿托？出了什么问题吗？”锐雯看着阿托许久没有动作，忍不住出声询问。 “没事，刚才在想一些事情。”阿托摆好动作，“我要开始了。” “好。”锐雯站远了一些。 阿托加大手中的力度，用更大的力量抓着握柄，剑身上绿色的符文骤然亮起，同时阿托感受到一股吸力，自己的体力正在不断减少。 锐雯没有注意到，一丝红色的光芒沿着阿托的手指钻进了符文之刃。 红光沿着绘制符文的纹路走了一圈，隐藏在剑内的完整图案展现在阿托眼前。 如果让阿托来形容的话，里面的结构就像他上辈子见过的费力杠杆。 这会大幅增加锐雯的爆发力，但几次攻击就会抽干锐雯的体力。 一旦在这个时候敌人还没有被完全消灭，脱力的锐雯就会被剩下的敌人杀死。 乐芙兰是故意的吧？ 她早就想除掉锐雯，于是在符文上做手脚，期望锐雯在某次战斗中力竭，然后死在敌人手上？ 但锐雯至今都没遇到需要开启符文才能战胜的敌人，只在练习时还有和我切磋时用了…… 乐芙兰低估了锐雯的实力。 “老东西，做得到吗？” “一件小事。” 血气包裹着剑身内象征杠杆支点的符文，用力一拉，把它从靠近剑柄的位置，移动到了整个符文结构的中心。 虽然锐雯的体力总量没变，但她根本不需要那么强的爆发力，在感觉到体力不支时关闭也完全来得及。 阿托略微松开手，剑身上的符文逐渐黯淡了下去。 “好了，你试试，应该能持续更长时间了。” “这么快？” 锐雯一点都没看出来阿托做了什么，她伸手接过符文之刃，启动符文，顿时感觉到了不一样。 如果说之前的它像黑洞，那么现在它充其量是一颗恒星的引力。 当然这是阿托的比喻。 “咚！” 一阵无形的冲击从符文剑上散发开来，即使是阿托也感受到了短暂的头晕目眩。 锐雯看了看周围，赶紧熄灭符文，拉住阿托就向大门跑去。 “我们快走！” “发生甚么事了？” 在越过大门前，阿托终于看到，训练场四周的墙壁出现了无数裂缝。 “这是符文剑的力量？我之前挡住能量波的时候怎么没感觉出来呢？” “废话！你以为天神战士连那种程度的攻击都挡不住吗？” 阿托心底响起亚托克斯的咆哮声。 第61章 德玛西亚 两人一直跑到军营附近才停下。 没等阿托开口，锐雯直接抓住阿托的肩膀摇晃起来。 “太神奇了阿托！”锐雯满脸兴奋，“刚才那一击，几乎没什么消耗！你是怎么做到的？” 阿托不知道锐雯的文化水平怎么样，正想用通俗的话向她解释杠杆原理，就被锐雯拉走了。 “反正你说了我也听不懂，走吧阿托，今天午饭我请你！” “可是现在还不到中午……” 锐雯充耳不闻，拉着阿托在不朽堡垒的街上逛来逛去。 就在刚刚阿托才意识到锐雯的体力有多可怕。 稍微改进一下她就感觉不到消耗了。 怪不得她的饭量很大，体力是需要食物支撑的…… …… 不朽堡垒，国王大殿。 乐芙兰操纵达克维尔遣散台下的大臣，忽然感觉到了不对劲。 “我的法阵被人改变了，到底是谁？” “难道锐雯就是和这个神秘强者战斗才引动了符文？我应该调查清楚……” “等等，我最隐秘的那部分没有被发现，现在能出动的力量都是一群蠢货，也许会被神秘强者发现。” “反正锐雯不可能从战场上回来了，还是先不管比较好……” 她的身形消失在影子中。 …… 二十天的假期临近结束时，士兵们陆陆续续回来了，冷清的军营再度人声鼎沸。 没人追责征兵处训练场被毁坏的问题，但锐雯和阿托也没再去那里。 帝国停止了征兵，小队成员们各自回家，他们没有去那里的理由。 锐雯每天都会找阿托战斗，彻底掌握了改进后的符文之刃。 她现在维持符文十五分钟才会脱力，但遇到棘手的敌人几分钟就能结束战斗，到时候再关闭不会有任何影响。 “真的自觉回来了。”阿托看着不断走进军营的士兵，他们都带着自信的笑容。 “回家也是激励士兵的一种方式，家人的鼓励比长官说话有用多了。”锐雯羡慕地道。 阿托注意到锐雯的情绪变化，没有出声打扰。 当二十天的假期结束时，经过点数，这个军营里原本有八千七百五十人，实到八千五百九十六人，这超过了百分之九十八。 艾弥斯坦再次到来，对他们进行最后的动员。 “士兵们！十天后，我们将登上战船，为帝国的荣誉而战！” “战前最后的时间里，你们要多加训练，找回属于帝国士兵的力量！还要擦亮你们的盔甲，保养好你们的武器！” “当我们归来时，将和家人们分享胜利的喜悦！” “帝国必胜！帝国必胜！帝国必胜！” 阿托偷偷打了个哈欠，只想这无聊的动员快点结束。 解散士兵后不久，艾弥斯坦又找到了锐雯。 必要的行礼后，艾弥斯坦对锐雯说道：“这次我们的战团听从杜廓尔司令的指挥。” “司令决定兵分两路，一路是主力部队，进攻艾欧尼亚的纳沃利省。” “另外分出一部分兵力，也就是我们这一支战团，攻打艾欧尼亚西部的斐洛尔岛，必须要快，先拿下斐洛尔岛作为我们休整的地方，我们不能一直滞留在海上。” “你的那支小队很快就到了，出发前和他们熟悉一下，等攻下纳沃利省再告诉你们任务是什么。” “明白，长官！” 交代完命令，艾弥斯坦没多停留，直接离开了军营。 阿托和锐雯一边向食堂走，一边闲聊着。 “这次一共有几个战团去艾欧尼亚？”阿托问道。 “帝都一共有八个军营，每个军营就是一个战团，每个战团人数都差不多。”锐雯解释道。 “去艾欧尼亚的有四个，还有两个跟随德莱厄斯将军前往弗雷尔卓德，剩下两个留守帝国，防备外敌。” “也就是说派到艾欧尼亚的有三四万人……”阿托略微皱了皱眉。 这比他想象的少得多。 “诺克萨斯一共有多少人？”阿托好奇地问道。 “这些年帝国扩张得很快，所以算总人口时把那些小国都算进来了，去年我记得是八千多万吧……你问这个干什么？” 也就是说平均每一千个人就有一个是军人，这个比例已经很高了。 这么算的话三万多的兵力在这个人口稀少的世界已经相当多了。 诺克萨斯整整出动了一半的兵力，还是在国内有人留守，分兵入侵的情况下。 “你和德玛西亚打过仗吗？”阿托没有回答锐雯的问题转而问道。 “当然，和他们打的次数最多了，互有胜负。除了艾欧尼亚，帝国最重视的就是德玛西亚，他们的无畏先锋很强。” 两人已经来到食堂，拿起铁盘准备享用晚饭。 “所以这次派出去这么多还要留两个军团，主要是为了防备西方的德玛西亚。”阿托分析道。 “没错，德玛西亚肯定不会放过帝国空虚的机会，也许他们会借机夺回一些地盘。你好，我要三块面包，两磅牛肉，一杯牛奶。” 阿托也简单要了些食物，在锐雯身旁坐下。 “我听说过，无畏先锋是整个瓦洛兰大陆最精英的部队，他们每个人都有以一敌十的能力，还有强大的盾牌阵法。” “你竟然知道这么多？”正在大口塞肉的锐雯惊讶地看着阿托。 “无畏先锋的确难缠，尤其是他们最近出了一个年轻的将军，好像叫什么……盖伦，是德玛西亚冕卫家族的人！” “嗯？”听到熟悉名字的阿托来了兴趣，“你和他战斗过吗？” “打过两次。”锐雯咬了一口面包，“去年和前年的事情。” “他力气很大，还穿着一身重甲，普通的刀剑根本伤不到他，第一次和他打我输了。” “直到去年，陛下授予我符文之刃后又遇到他，这次我把他逼退了。” 看来去年那次是5级盖伦打6级锐雯……阿托无声吐槽了一句，随后问道：“冕卫家族在诺克萨斯很有名？” “冕卫家族是帝国的眼中钉，这个家族的人能力都很强，除了国王的嘉文家族，德玛西亚最大的几个将军都是冕卫家族的人！” “盖伦也用一把大剑，但是很奇怪，德玛西亚人讨厌魔法，但他那把大剑里竟然有魔法力量，我第一次就吃亏在这里，那些德玛西亚人到底在想什么？” 第62章 出征 “不过这就不是我该关注的事了，德玛西亚乱一点最好，那样帝国就有机会了。” 阿托没有发表意见，沉默吃着盘中的食物。 “对了阿托，到艾欧尼亚后，一旦开战，死伤是不可避免的，到时候我手里肯定会多很多艾欧尼亚的人命，你不介意吧？” 这是把我当艾欧尼亚人了？的确，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我原本的长相只有艾欧尼亚那边才有，我也没办法对她解释…… “这是你作为诺克萨斯士兵的职责。”阿托摇摇头，“但我不会帮你们攻击艾欧尼亚，到那之后我要先办一些事情。” “你要走？”锐雯转头看着阿托，“那你还回来吗？” “等事情办完我会去找你的，你正常按照上司的命令做就好。” “战场上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同一个战团的人也经常会失散，你怎么找到我？” 阿托想了想，决定告诉锐雯实情：“你受伤那天，我用血肉魔法给你治疗，同时标记了你的血液，我能感应到你大致的位置。” “那个时候？”锐雯惊讶道，“魔法确实方便啊，可惜我没有魔法天赋，不然就让你教我了。” 阿托暗自叹了口气。 在他上辈子看的小说里，血液都是常见的诅咒材料，被别人标记并不是什么好事。 但锐雯无条件的信任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只能默默记在心里。 “之前我还担心你下了船就消失不见，扔下我这个朋友，既然你能找到我，那我就放心了。” “万一我不去找你怎么办？你能找到我吗？” “哎，你不能不来啊！”锐雯塞肉的动作顿时一停，“我就你这一个朋友……” 阿托摇头失笑：“开玩笑的。你自己小心，艾欧尼亚是个神奇的地方，也许一块平常的石头下面就藏着一个土灵。” “知道，上将专门告诫过我们，艾欧尼亚最危险的不是人，而是那些自然力量。” 两人解决完剩下的食物，离开食堂，忽然看到迎面走来一队特殊的士兵。 之所以特殊，是因为这些士兵脸上还带着明显的稚气，看起来也就十五岁上下。 “童兵……”锐雯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们，“帝国这次真的……” 童兵？阿托略微思索，就想到了亚托克斯的老朋友拉亚斯特，以及他的主人凯隐。 他就在诺克萨斯在进攻艾欧尼亚时使用的童兵队伍中。 “是杜廓尔司令的建议，他派人在艾欧尼亚调查了很久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艾欧尼亚人普遍心怀怜悯。” “他建议陛下培养一批童兵，以利用他们的怜悯，而陛下竟然同意了。” “肮脏的手段，但是很有用。”阿托的视线在他们脸上一一扫过，试图寻找凯隐，但他好像不在这个队伍中。 难道他在别的战团？ “他们大部分是孤儿，加入军队至少能吃饱饭，但果然还是……”锐雯紧咬嘴唇，对帝国的信任出现了少许动摇。 “那就试着改变。如果你有德莱厄斯的地位，也许就可以阻止。”阿托语气不见波澜。 锐雯吐了口气，情绪低落地说道：“我会的。” 第二天，锐雯见到了这次战争中分配给她的小队。 她只是简单过去和他们打了招呼，认了下脸熟，并没有和他们多说。 “我和他们关系越好，在战场上失去他们时就会越痛苦。”锐雯拔出符文之刃，和阿托短兵相接。 阿托感觉到她心不在焉，提前终止了这场对决。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在战争前给你换了一支小队让你带领？” “可能是因为那个特殊的任务吧。”锐雯没有多想，“他们肯定具备一些适配任务的技能。” 他们都是试验新型武器的牺牲品……知道结局的阿托没有告诉锐雯。 只有亲身经历过帝国的背叛，她才能看清诺克萨斯的本质。 十天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眨眼之间便来到了出征的日子。 阿托第一次听到了起床哨音。 天还不亮，军营里已经忙碌起来，士兵们简单洗漱后，背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来到空地上集合。 他们沉默着出发，走出军营，来到不朽堡垒的街道上，只有出来卖早餐商贩看到了这一幕。 不朽堡垒距离海边并不远，时间来到中午时，大部队就抵达了海边的大型港口。 数艘长度接近两百米，高度也有四五十米的军舰静静停在那里。 他们到达时，正有其他战团的士兵在登上那些军舰。 按照分配，阿托和锐雯所在的战团分成两拨，走向各自的船。 一个战团需要两艘军舰才能装得下，四个战团就是八艘，不过这里只有四艘，其余的军舰明天才会赶到这里出发，阿托他们是第一批。 在通过舷梯的途中，阿托好奇地打量着诺克萨斯建造的宏伟战船。 它被赋予了代表诺克萨斯的红色，漆黑的大炮摆在两侧的甲板上散发寒光。 出征前，每个士兵都领到了独一无二的编号，上船后根据编号去往自己住的地方。 每个房间都能住六名士兵——船上空间紧张，自然没有单独的房间了。 阿托和锐雯也不再是隔壁，她和少量的女兵们住在一起。 不过阿托倒是没什么怨言，和他一个房间的人他都认识，是吉尔和他的朋友们。 “巧了兄弟，我们几个成室友了！”见到是熟人，吉尔热情地迎了上来。 阿托放好行李，笑着说道：“希望我们都能活着回来。” 室友是熟人的话也有一个问题，就是到达战场后不好脱身。 “路上这几天得经常消失在他们面前，让他们提前习惯……” 和吉尔简单聊了几句后，阿托借故离开，来到甲板上，没过多久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我特别佩服能造出这艘船的人，他们拥有无穷的智慧。”锐雯姿势随意地靠在栏杆上。 “艾弥斯坦也在这艘船上？” “当然在了，他是军团指挥。”锐雯抬头看着高处，“整艘船只有他是单独房间。” 阿托顺着锐雯的视线看去，发现在最高处有几个视野极佳的房间。 就在这时，一阵汽笛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艘军舰启动了。 第63章 炮响 符文之地的战争和阿托上辈子印象中的不一样。 大部分火枪的威力都不足以突破由铁刺矿石制作的盔甲，因此重型的斧头和砍刀是士兵们少有的选择。 至于艾欧尼亚，经过诺克萨斯的调查发现，他们连火枪都没发明出来。 除了数量稀少的法师拥有别的攻击手段，这个世界的战争还处在冷兵器阶段。 “船上还有十名法师？”阿托坐在自己床上，和吉尔他们闲聊。 “是啊，法师一般都不愿意加入军队，在外面受到别人敬仰不好吗？”吉尔侃侃而谈，“法师是很强大，但他们也很脆弱，上了战场一样会死。” “不过我没想到，法师们上了船也不能拥有单独的房间，他们住得和我们一样！” “还是实力不够。”阿托充分扮演着一名诺克萨斯人。 “我听说强大的法师能引动海啸，炸开山脉，召唤飓风，如果有那种实力，加入进来直接当上将都可以。” “嘿，有那种实力就更不可能加入军队了。”吉尔摆摆手，“船上的法师我认识一个，法师那边的情况我都是听他说的。” “我那位朋友能够使用火焰魔法，发射火球，但只要我举着斧头近了他的身，他就直接投降了！” “连普通士兵都可以战胜法师吗？” 阿托很好奇大部分法师都是什么样子，他知道的都是瑞兹，辛德拉这个级别的…… “普通士兵肯定不行，我好歹也是能在女武神手下坚持五招的人，怎么会是普通士兵？” 吉尔略感不悦，不过很快就被他抛到脑后，毕竟眼前这人在他看来是打赢了女武神，成功走进她心里的猛人。 “那些法师仗着自己会魔法，反而忽视身体锻炼，我的法师朋友连我的斧头都举不起来！” 说着吉尔从脚边拿起他的战斧，阿托接过来试了试，确实不是普通人能举起的重量。 “说起来，哈里斯，你的大剑是哪里得到的？看起来品质都不输于女武神的符文之刃了！” “冷静，老东西！” 有了阿托提醒，亚托克斯才没有理会吉尔摸了摸剑鞘的举动。 别忘了亚托克斯的本体是魔剑，普通人仅是摸一下，就会被吸入亚托克斯精神空间中的战场。 只有阿托战胜了亚托克斯，成为魔剑的拥有者。 “呵呵，是一个隐居的铁匠帮我打造的，因为他的水平太强，找他锻造的人太多，于是干脆隐居了起来，我求了好久才同意帮我。” 水平太强：指半神水平的铁匠……阿托在心里腹诽道。 阿托只回答了剑鞘的来历，但在吉尔听来就是大剑和剑鞘都是那位铁匠铸造的。 他站起身，尝试用手把魔剑托举起来。 “这么重？”吉尔吃惊道，“抵得上我两把战斧了，怪不得你能打赢女武神……” 不是哥们，女武神是什么新的战力计量单位吗？符文之地的葛杰夫·斯托诺罗夫？ 一个王国战士长，一个小队剑士长，好么，还真挺像的…… 阿托刚收起吐槽，吉尔就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兄弟，能介绍那位铁匠给我认识吗？如果我能活着回来，我会付出他满意的报酬，请他给我打造武器！” “这……”阿托心想就算我介绍给你了，你真的能找到他吗？ 谁知道那把大铲子下次会不会变换位置？ 半神的名头同样会吓到他。 “还是别了。”阿托摇头拒绝，“他明确告诉我，要是带其他人过去，他就再也不会见我了！” “这样吗……没关系兄弟，我的战斧还算锋利！”吉尔没什么失落的表情，眼前最重要的是在战场上活下来。 阿托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背起大剑，和其他人告别道：“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去吧！”吉尔露出男人都懂的眼神。 “我真的就是切磋而已……”阿托的解释无力而苍白。 走出房间，顺着走廊的楼梯一直向下，有片区域是供士兵们切磋训练的。 没错，军舰上还有这种地方！ 不过地方有限，士兵人数又多，所以必须要排队，等场地空出来。 但锐雯被艾弥斯坦上将特批，始终拥有一块场地的使用权，条件是不能在那里开启符文。 阿托刚好借助这个机会消失在吉尔等人眼前。 当他进入这最多二十平，被特殊加固过的训练场时，锐雯已经等在这里了。 “今天这么晚？”锐雯一边说一边抽出符文之刃。 “和吉尔他们聊了很久，一群不错的家伙。”阿托同样抽出武器。 “其实我能感觉到他们想和我做朋友，但……很遗憾，我不能。”锐雯横劈一剑，被阿托挡住弹开。 “我想象他们在战场上死去的样子，那感觉已经能让我痛苦。”锐雯再次发动攻势，加快了攻击的频率。 “那就在战场上照顾他们。”阿托毫无压力地挡住锐雯的剑，“你可以让他们跟着你，就当他们是你小队的成员。” “在战场上，每个人能做的只有自保。否则，我不会让我的朋友们死的！”锐雯这一剑带着她十年征战的悲愤。 阿托给不了建议，只能暗中叹了口气，陪着她完成今天的训练。 直到太阳落山，两人才各自返回房间。 军舰在海上航行了十几天，士兵们按部就班地吃饭训练，没占到训练场的就干脆在房间里或者甲板上锻炼。 这一天，艾弥斯坦的声音传遍了整艘军舰， 他们距离艾欧尼亚的斐洛尔岛，还有最后的一百海里。 整艘船上的气氛开始沉默下来。 士兵们穿好盔甲，带上武器，吃完了战前的最后一餐，或站在甲板，或站在房间前的走廊，静静等待最后时刻的来临。 一声炮响打破了沉默。 负责操纵大炮的炮手发现了出来打渔的艾欧尼亚渔船，没有犹豫，点燃引线，击沉了那艘小渔船。 远处的其他渔船看到如此庞然大物接近，连忙调转方向，返回斐洛尔岛。 后面追击的炮弹因为距离太远，没有击中，落入水中。 但小型渔船怎么可能和军舰比速度，很快就被追上击沉。 第64章 师父 两艘军舰一前一后，开进了艾欧尼亚的斐洛尔岛。 另外两艘并没有来附近，他们的目标是艾欧尼亚的大陆，西部的纳沃利省。 军舰刚放下舷梯，艾弥斯坦的命令就到了。 “士！兵！们！进！攻！” 艾弥斯坦撕心裂肺地吼着，紧接着就是数千士兵的怒吼，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冲下舷梯。 海岸线周围看不到一个艾欧尼亚人，但不远处的田地里还扔着他们劳作的工具。 在看到军舰接近以后，他们早就躲了起来。 阿托站在士兵中间，对旁边的锐雯点了点头，身形悄然消失，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锐雯望着阿托消失的方向，深吸一口气，强行把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战争上来。 她带着新分配给自己的小队，冲向了艾欧尼亚的土地。 …… 阿托离开了军队之后，走到暗处脱下诺克萨斯的盔甲，放在剑鞘空间中。 他又换上了之前一直穿着的黑袍，并解除了脸上的伪装。 现在把他放在艾欧尼亚的人群里也不会显得突兀。 “先去巴鲁鄂省的无极村找多兰大师。” 阿托还记得，在奥恩交给他神级剑鞘时对他说，如果能再见到多兰，要给他带句话。 必须尽快，否则就来不及了，多兰大师就是死在了辛吉德的炼金烈焰中。 “去巴鲁鄂省必须要找一艘船……” 阿托听到远处传来的喊杀声，看来诺克萨斯已经和艾欧尼亚交上手了。 斐洛尔岛并不大，阿托不到半天就抵达了岛的另一侧。 他看到远处的海边有一座村子。 村子的规模很小，几十个人影正在手忙脚乱地把一些东西塞到大船上。 “瓦斯塔亚人……” 相关的情报从阿托脑中闪过，他们是生活在艾欧尼亚的一种特殊的种群，整体是人形，但带有明显的动物特征。 阿托想了想，快速向着他们靠近。 距离近了，阿托才注意到，这些瓦斯塔亚人很像猴子。 思猕猿部族！ 阿托的到来让他们慌乱了一瞬，但看清了阿托的长相后就略微放下了警惕心。 “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一个年长的猴子走上前，看着阿托背后的大剑问道。 “在下来自无极村，你们这是要去哪？远处有不知道哪里来的士兵正在攻打这座岛，要赶快回到门派禀告师父！”阿托一本正经地编着谎话。 “无极教派……”老猴子放心了。 “我们也是要去巴鲁鄂省找无极教派请求庇护的，这位大师和我们走吧！艾欧尼亚遭受外敌，过去上万年从未发生过！这可是大事！” “那就有劳了。”阿托没有客气，在老猴子的带领下，登上了他们的大船。 当军队的声音传到附近海域时，剩下的思猕猿吓得一激灵，连忙跑上了船，扔下了一部分行李。 “快走！”老猴子命令他们升起风帆，几个年轻猴子用力地划着桨。 直到斐洛尔岛消失在视野里，船上的思猕猿部族才松了口气，他们觉得只要到了巴鲁鄂省，就不会再有危险了。 “大师，您的名号是？”老猴子来到阿托面前，恭敬地问道。 “大师还差得远，师父赐我的名号是……寂。”阿托参照艾欧尼亚名号的格式，也给自己编了一个。 “原来是寂大师。”老猴子点点头，“寂大师，你说说，那些外敌，他们怎么敢？艾欧尼亚一万年的平衡就要被打破了！” “他们可不在乎什么均衡之道。”阿托一脸愤慨，“卑鄙的外乡人！” 巴鲁鄂省距离斐洛尔岛并不远，第二天的太阳升起时，他们在衣浦河口停下，登上了这片土地。 “我去禀报师父外敌入侵的消息，先告辞了！”阿托对老猴子一抱拳，离开港口城镇，率先向着山上跑去。 “寂大师真是好身手啊……空，有机会的话，你也拜入无极教派门下吧？” “爷爷，什么是无极教派？”名为空的小猴子好奇地问道。 巴鲁鄂的地形中间高，四周低，无极教派就建立在中间最高的山上。 从开宗立派以来，无极剑道以孤傲圣哲自居，与世隔绝，很少有外人见识到他们的剑法。 阿托持续上行，路上他看到了许多穿着青色练功服的学徒，他们背着干柴，沿着山路上上下下，似乎在锻炼体力。 一切如常，就像诺克萨斯的入侵者不存在一样。 “该怎么找到多兰大师呢……” “也许应该从无极教派入手，总之先过去再说。” “这里现在一点战争临近的紧张气氛都没有……呵，就需要有人在他们头上敲一棒子。” 当他远远看见无极教派的山门时，被一个身穿银色道袍，留着山羊胡子的无极剑客拦了下来。 “前方为我教派重地，非教派弟子请速速离开。” 手中长剑并未出鞘，只是横在阿托身前，不让他通过。 剑客身侧还摆着一顶造型奇特的头盔，上面足足有七只发光的眼睛。 阿托当然知道他是谁，没想到这么简单就碰上了易大师。 他举着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战斗的意思。 “麻烦转告多兰大师，他曾经的师父让我给他带句话。” 剑客眯着眼，警惕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多兰大师此时正在教派之内？还有，多兰大师年近九十，他的师父怎么可能还活着？” “确有其事。”阿托后退两步，“还请大师麻烦通报一声，他一定会来见我的，我不进入教派内，就在这等着。” 易皱了皱眉，但还是转身进到山门里，叫了另一个师兄弟出来看着阿托，自己去后方请多兰大师。 此时多兰大师正在和易的师父饮茶论道。 “多兰大师，师父。”门外传来易的声音。 “怎么了易，不去执行看守山门的任务，跑来这里作甚？” 师父倒不是要敲打易，他对这个最出色的弟子很是满意。 易微微行礼，进入他们论道的亭子。 “多兰大师，山门外来了个未知教派的剑客，他说您的师父有话要告诉您。” “什么？” 多兰猛地站起，他身材干瘦，背部略微佝偻，但还算是身强体健。 “我师父……我师父……哈哈哈！他承认我是他的弟子了！” 第65章 无极之道 “多兰大师，你师父还健在？你可从来没和我说过。”易的师父奇怪地问道。 “在啊，当然在了！”多兰兴奋地像个孩子，“易，快带我去见他，我想听听师父对我说了什么！” “大师，您就不怀疑是假的吗？” “怎么可能有假！”多兰硬着脖子反驳道。 “你们都以为我没师父，那是因为我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他既然这么说，那肯定是我师父告诉他了！” 多兰急切地往山门跑去，易连忙跟上，他要确保那个神秘剑客不会对多兰不利。 阿托看到多兰兴冲冲地跑出来，解开了背剑的麻绳。 多兰一看到那暗红色的剑鞘，眼神就再也离不开了。 他颤抖着上前，用手摸着剑鞘上的纹路，仔细地感受着。 “是他，是他的作品啊！”多兰流出眼泪，“你也是他的弟子吗？” “不，我只是请他打造了这把剑鞘而已。”阿托摇头道。 “他，他让你对我说什么？”多兰眼中满是期盼。 “奥恩让我对你说，他永远记得你对锻造充满渴望的眼睛。” “师父！”多兰再也无法支撑，他双膝跪地，对着西北方重重地拜了下去。 易在后面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他没想到多兰大师真的有个师父。 他使用的长剑就出自多兰大师之手。 易本身就是练剑的天才，而多兰大师锻造的剑起码又增强了他三成实力。 多兰大师的师父，锻造水平该有多强？而且他竟然还活着？ 良久以后，易上去把多兰扶了起来。 “大师，如今你的锻造水平，你师父一定会满意的。” “不，远远不够。”多兰抹了把脸。“你不知道，我师父他……” 多兰硬生生止住了话语，他看了看阿托，又把一肚子吹嘘的话咽了回去。 “师父他不会想让别人知道的……” “易，我一直都不知道，我到底算不算师父的弟子，但今天我终于知道了！” “这位大师，敢问你的名号？师承哪派？哎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进来吧！” 多兰邀请阿托到无极教派内做客。 虽然多兰并不是无极弟子，但他在这里拥有超然的地位。 不止在无极教派，整个艾欧尼亚都知道多兰锻造大师的名号。 谁不想让自己的势力里面拥有多兰大师锻造的武器呢？ 阿托跟着多兰进入了教派的山门。 其他弟子好奇地看着阿托，猜测着他的来历，竟然能让多兰大师如此重视。 他们找了一处空地落座，易始终沉默地跟着。 有道童端来茶水，多兰亲自给阿托倒上。 一通感谢过后，阿托对多兰介绍起自己的来历。 “我并无师承，算是散修，各位可以叫我寂。” “寂大师，你是在哪里见到我师父的？”多兰迫切想知道奥恩的近况。 “自然是弗雷尔卓德，多兰大师，你年轻时应该也去过那里。” “是啊，七十多年了，我那时候就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就坐船出发了。” “但是越走越冷，我遇到一个原始部族，他们的语言我根本听不懂。” “我因为害怕就逃了，但渐渐就没了体力，昏了过去，醒来时我已经在我师父的炉乡了。” 说到这，多兰似乎想起了什么，对阿托问道：“我师父是怎么同意为你打造剑鞘的？我从没见过他给别人锻造什么。” 阿托如实告诉了他：“我无意间对他提及了多兰大师你的事情，他很感兴趣，就同意帮我了。” 多兰张了张嘴，眼神再次望向西北方。 “除了给多兰大师带话以外，我还有一件要紧事。” “什么事？尽管说吧，在我能力范围内，必然帮你！”多兰从回忆中脱离。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大师。”阿托微微摇头，“弗雷尔卓德南方，有一个强大的帝国，他们进攻艾欧尼亚了。” “怎么会？”沉默许久的易惊讶道，“艾欧尼亚和他们并无仇怨，为何要攻打我们？” “易大师，他们发动战争从来都不是因为仇怨，而是为了利益。” “他们现在在哪？”易站起身，“我去击退他们！” “昨天刚刚到斐洛尔岛，现在应该已经被他们占领了。” “我现在就去！”说着易就就准备下山。 “站住！” 易的师父从一旁走了出来，他听到了阿托与多兰的对话内容。 “师父！”易焦急地喊道，“当初我想下山行正义之事，被您阻止，现在有人正在屠杀艾欧尼亚的人民！还要让我袖手旁观吗？” “放肆！”师父怒目而视，“我无极教派自成立以来，至今五百一十四年，从未染指凡间事务，今日决不能破戒！” “师父！” 刚才其乐融融的氛围，因为诺克萨斯的到来被毁得一干二净。 多兰见状，轻咳一声，对易的师父劝解道：“行了，年轻人拥有一腔热血有什么不好，而且那些外乡人迟早会打上山来，难道你不准备反抗吗？” “哼，如果他们真的不自量力，等他们上山时，我会让他们见识无极剑道。至于现在，你给我待在山上！” “是……师父……”易表情痛苦，落寞地向里面走去。 处理完易的事情，他来到阿托面前，和善说道：“你帮了多兰大师的忙，就是我无极教派的客人。” “寂大师，若是无处可去，可暂且在这里住下，与我教派弟子切磋一番，如何？” 大敌当前，这易的师父怎么还在考虑切磋的事情，他有恃无恐的态度在阿托看来十分可笑。 “多谢大师，但在下牵挂战场局势，对战场上的兄弟姐妹们放心不下，恕我告辞了。”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强求。以寂大师的身手想必击杀外敌不在话下。” “哎哎，你要走啊？”多兰有些担心，毕竟都是见过奥恩的人，他不想阿托在战场上遇到危险。 “话已带到，你师父帮我打造剑鞘的情分已了，现在外敌猖獗，在下不敢久待。” “好吧……不过你要小心！那个帝国我有所耳闻，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多谢提醒。两位，在下告辞！” 第66章 普通人 无极教派的不作为让阿托很失望，他不能理解这些人口中的所谓“均衡”，为了维持均衡就选择作壁上观。 “不被打就不会醒，那还是打一打的好。” 阿托感应了一下锐雯的位置，发现她还在斐洛尔岛上，应该是在为建立军事堡垒做准备。 既然锐雯没什么危险，阿托把视线投向了北方的纳沃利省。 “那里才是主要战场，老东西，对于这场战争，还有蠢蠢欲动的感觉吗？” “如果可以，我的确想亲自参与进去，看看和我们那时候有什么不同。” “你要是参战，那不就成永动机了？源源不断的血肉补充，只要战争不结束，就永远不会力竭。” “这原本不是我的力量。”亚托克斯叹气道，“你获得的都是我成为暗裔后才有的。” “不管什么力量，能拿来打虚空就行。” 阿托做的许多事情，其实都是为了寻找对抗虚空的盟友，如今他已经找到了瑞兹和丽桑卓。 今天才是战争打响的第二天，战线还集中在纳沃利省西侧的海岸线附近，很多人都不知道艾欧尼亚被外敌入侵的消息。 阿托飞速下山，等他来到目的地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他来到巴鲁鄂省北部的一个名叫提瓦瑟的小镇，这里每天都有船在纳沃利的普雷西典和巴鲁鄂之间往返。 因为战争的消息还没有传来的缘故，和纳沃利的交通往来还没有被切断。 “时间太晚，船已经停运了……”阿托无奈，只希望明天战火不要烧到这里来。 他走进一家靠近港口的酒馆，掏出一些碎银块递给侍者。 对方欣喜地接过，诚心感谢了阿托的慷慨。 在离开不朽堡垒之前，阿托用诺币换了很多银块，还有一小部分黄金。 货币虽然不同，但贵金属在哪里都是硬通货。 他在酒馆楼上开了个房间，观察周围的一切。 他刚打开窗户，就看到北方的港口那里传来一阵骚乱。 “坏了，是逃难者！明天的航线可能会受影响！” 就像思猕猿部族一样，得知战争消息，从战场上逃离的人，正在逐渐分散到整个艾欧尼亚。 小船刚一靠岸，就有人跳了下来。 那是艘只能承载两三人的小木船，逃难者仅仅靠双手划桨支撑着跑到这里。 他一边跑嘴里一边喊：“外敌入侵！外敌入侵！斐洛尔已经失守了！” “什么？有外敌入侵？” 听到动静的艾欧尼亚人赶忙拉住那人，询问道：“具体什么情况？你仔细说说。” “死了！都死了！”逃难者显然精神已经不太正常。 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听他讲述斐洛尔岛上发生的事情。 “那些士兵……他们见人就杀！我的妻子！女儿！就是跑慢了一步，被他们抓住杀了！ “他们，他们比修道院里的僧侣还要强壮！我们根本来不及防备！” “他们还有比山都要高的大船！你们根本想象不到！” “我要，我要去普雷西典！我要寻求圣所庇护！” 说着他冲出人群，回到船上，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一路向北而去。 其他人听到这则消息，有人表情愤慨，痛骂入侵者不懂均衡之道。 但更多的是各自回家收拾东西，准备也逃到普雷西典去。 在他们看来，普雷西典现在是整个艾欧尼亚最安全的地方。 不过一会的功夫，热闹的街道就变得冷清起来。 “老东西，这附近就没有你的兄弟吗？会游泳的那种？” “我感应到了几个气息，但他们都不是我的兄弟。”亚托克斯皱了皱眉。 “古恕瑞玛不需要海战，所以能力和水有关的飞升者不多。” “我知道拥有水相关能力的只有一个，而他并不在这里。” 阿托道：“艾欧尼亚的岛屿也太多了，没有船确实麻烦。” “老东西，就算他们不是你的兄弟，你毕竟是仅次于女皇的帝国二把手，他们还能不听你的命令吗？” 亚托克斯思索片刻，语气不确定地道：“我不能保证。” “我重视他们每一个人，但除了我的兄弟们，我并不是认识所有飞升者。” “在帝国最辉煌的时期，他们可能会听我调遣，现在么，稳妥起见，还是先不要唤醒他们了。” 阿托来了兴趣：“所以你也很重视拉亚斯特喽？” “当然！”亚托克斯说得理直气壮。 “他虽然不是我的下属，但算半个朋友，他又不是佐兰妮，我和他没有不可调和的仇恨。” 眼看话题引向那个名字，阿托没再多说，继续为明天的麻烦情况头疼。 “大不了就游过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阿托就被外面的动静吵醒。 他不知道来了多少，但视线所及全部都是提瓦瑟的居民，聚集在港口附近。 “啊？原来艾欧尼亚也有赶大集啊？” 阿托挠着不太清醒的脑袋。 “等等，什么赶大集？这是要乘船去普雷西典的提瓦瑟人！” 就因为一个不知真假的战争信息？ 正常情况难道不是先质疑真实性，再等待官方的证实，下一步抵抗军就会出来保护城镇吗？ 不，艾欧尼亚没有什么所谓的官方，更没有什么抵抗军！ 只有作壁上观的各个教派！ 仅仅是一个不知真假的信息，就能造成这种结果！ 这就是艾欧尼亚，封闭了一万年，盲目崇信均衡之道的艾欧尼亚！ 阿托略微皱眉，似乎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那就让我看看，你们所谓的均衡之道，到底有多‘均衡’！” 阿托想起远在纳沃利省的均衡教派，艾欧尼亚各派都有以他们为首的意思，毕竟连教派名称都被冠以“均衡”二字。 他翻身越出窗户，来到酒馆的顶楼，港口处的景象更加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他看到在港口工作的水手站在栏杆后面，恐惧地看着乌压压的人群。 提瓦瑟的人们沉默着，他们扫视周围，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当太阳从东方升起，到了船舶运营的时间，异变突生。 第67章 均衡 昨天深夜，家里拥有小船的家庭，都趁着夜色离开了巴鲁鄂省。 他们没有尝试寻求无极教派的帮助。 少数来巴鲁鄂省逃难的外省人，只听说过无极教派的大名，觉得他们可以提供庇护。 而生活在巴鲁鄂的原住民，最清楚山上那些剑客淡漠的性格，他们只想离开这。 提瓦瑟北部的海湾港口为了防止有人误入水中，在船舶和陆地之间设置了一层围栏。 当时间来到船舶运营的时候，港口水手还没来得及打开围栏，就被一哄而上的人群淹没。 他被挤下了水。 “我要去普雷西典！我不想死！我不能死！” “滚开，别挡我的路！” “孩子，拉紧我别松开！基夫？基夫你去哪了？基夫！” 沉默的氛围被瞬间打破，众人一窝蜂向港口停靠的船舶拥了过去。 而一艘船能承载的人是有限的，这种中型帆船一次最多只能承载两三百人。 船长见状，当即决定拉起船锚。 当船锚被完全收上来时，除了开船的地方，其余甲板上都挤满了人。 帆船缓缓驶离港口，没来得及上船的人同样被挤下水，在海水中挣扎。 站在岸上的人看到船已经离开，纷纷开始咒骂起船长已回归艾欧尼亚之魂的长辈们。 而没上船的人依然望不到头。 “老东西，情况不妙。” 站在屋顶上的阿托表情凝重，他没想到战争开始的消息竟然能让这些人直接崩溃。 “呵呵，人类。小东西，你会怎么办？”亚托克斯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不知道。你给我力量，让我能杀人，你还给了我救人的能力。但现在，我救不了他们。” “十艘，二十艘船都装不下这里的所有人，只有诺克萨斯的军舰能办到……” “更何况，普雷西典也不是安全的，诺克萨斯很快就会推进到那里。” 精神世界里，亚托克斯摸着下巴，少有地陷入沉思。 “不用参战，我就感受到了战争的变化。”亚托克斯语气冷漠，“平民们变得懦弱。” “当年在飞升者的压力下，艾卡西亚人还是找出了反抗我们的方式，某种程度上，他们成功了。” 阿托回头看了看远处的山峰，无极教派就伫立在那座山上。 山上山下，此时已经变成了两个世界。 “易大师被他师父囚禁在山上，其实他有能力下山，只是没有契机。” “眼前这一幕，老东西，你说要是让易大师看见，会发生什么？” 亚托克斯眼中涌现出战意：“要去吗，小东西？教教他的师父，什么才是剑道？” 阿托摇摇头：“还不行，战火不烧到他们山脚下，不亲眼看到诺克萨斯的手段，他们永远都不会明白。” “这一幕也会毁了易大师心里的教条，他要是陷入迷惘就糟了，艾欧尼亚方会少一个强大战力。” “你对那小子评价很高？”亚托克斯想起山门前留着胡子的剑客。 “除了你们飞升者，他几乎站在了凡人能达到的顶端。但这些平民......艹！” 亚托克斯转而问道：“你打算不管这些人了吗？” 就这一会的功夫，因为踩踏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但他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看到这些人愚蠢的举动，一股莫名的怒火冲上阿托心头。 为什么不去反抗？为什么只想着请他人庇护？为什么在危机之下表现出来的就是另一张脸？ 此时怒火压过了一切，压过了他曾经作为死宅的社恐，他对这些愚昧的平民怒其不争。 阿托冷漠说道：“这要暴露我们的秘密，你没问题吗？” “当你拥有足够的实力，就不会惧怕任何东西。” “好。” 众人正在焦急地等待下一班船舶来临，忽然感觉空气粘稠了几分。 “怎么回事？要下雨了？” 一滴液体滴在他们脸上，有人用手擦了擦，发现它是红色的。 “是血！” 港口附近的区域竟然下起了血雨！ 众人变得更加慌乱了，但下一刻，更加浓郁的血气冲来阻碍了呼吸。 港口顷刻间安静下来。 “都他妈给我住手！” 阿托也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自己家乡の脏话。 呼吸再次变得通畅，众人下意识抬头看去，一处酒馆二楼的屋顶，站着一个浑身包裹在血气里的身影。 他右手高举，从手腕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魔剑虚影，一直延伸到几十米的高空。 红色的血流从四面八方升起，最终汇聚到魔剑所在的位置。 如此恐怖的一幕让骚乱更上一层楼，提瓦瑟人互相推搡着，想要逃离港口。 “老子让你们走了吗？” 魔剑虚影下斩，发出两道红色剑气，整条街的玻璃尽数破碎。 “啊！” 人们趴在地上，尖叫着，抱着头，身体颤抖，不再尝试逃离。 “站起来。” 众人一动不动。 “老子让你们站起来！听不懂吗！” 又是两道剑气发出，这次沿街的建筑上全都出现了裂缝。 提瓦瑟人颤颤巍巍地站起，抬头看着那恶魔般的身影，但总归不再像刚才那样混乱。 他们早就在心里向艾欧尼亚之魂祈祷了不知道多少次，但没人来救他们。 “看看你们的样子，还算是艾欧尼亚人吗？”阿托的声音不含任何感情。 “有敌人侵入初生之土，那就去战胜他们！赶走他们！而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你们的均衡之道都哪去了？你们的教派都哪去了？” “无极教派不庇护你们，普雷西典就有庇护吗？” “要么，拿起武器，赶走敌人！要么就他妈跪下，余生不再是艾欧尼亚人！去给入侵者端茶倒水吧！” “现在，都他妈给我滚回家去！别挤在这港口里丢人！” 说完，阿托把剑往屋顶上一插，就这么坐在那盯着所有人。 提瓦瑟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了看被毁得面目全非的街道，如行尸走肉般，向着自己的家里走去。 而此时，亚托克斯早已笑得合不拢嘴。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东西，刚才你表现得有我的影子了！” “真的愚蠢。”阿托叹了口气，“封闭一万年，还天天拿均衡思想灌输，这和乐芙兰的‘全民皆兵’如出一辙。” 看着被“均衡”影响到愚昧的艾欧尼亚人，再加上魔剑的残余影响，阿托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怒吼出声。 “小东西，我早就想问了，他们一直说的均衡，到底是什么？” 第68章 小女孩 阿托并不想真的伤害到这些提瓦瑟人。 他放出魔剑中存储的血液，造成血雨效果，成功吸引众人的注意力，又把血液收了回来。 接着发出剑气是为了震慑效果，对建筑造成的裂缝他没有真正用力，简单修补就能继续使用。 “到底什么是均衡？”亚托克斯问道。 冷静下来之后，阿托终于明白了均衡的含义。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但现在，我稍微理解了一点。” “所谓均衡，就是事物的发展都有各自的规律，比如生老病死，都是每个人，每个生物该有的命运，而人必须尊重规律。” “这不是很有道理吗？”亚托克斯在古恕瑞玛也听到过有智者提出类似的观点。 “的确有道理，但艾欧尼亚人……” “算了，老东西我问你，有一个恶人，他无缘无故杀了很多人，最终他被抓了起来，你认为他会有什么结果？” “当然是死亡。”亚托克斯没怎么犹豫。 阿托继续道：“在审判时，有人认为这个恶人该死，但大部分艾欧尼亚人都不这么认为。” “虽然这个恶人杀了很多人，但被杀就是那些受害者该有的规律，该有的命运。” “而恶人，我们抓到了他，但我们无权决定他的命运，我们必须尊重规律。” “把他关起来就是最好的惩罚，他的死亡不该由我们决定，这样就能达到物质和精神领域的平衡，这就是艾欧尼亚人眼里的均衡。” 亚托克斯一时无言。 当附近的提瓦瑟人散得差不多时，他才再次开口：“……他们非常偏执，偏执到曲解了均衡原本的意思。” “所以我不会帮任何一方。”阿托压制下心中的怜悯， 艾欧尼亚需要一场没有胜者的战争，打破他们的均衡。 诺克萨斯需要一场没有胜者的战争，推翻他们的帝制。 …… 杜廓尔从来没打过如此顺畅的战争。 他是乘坐第二波军舰来到艾欧尼亚的，比艾弥斯坦的先锋队晚了一天。 当他走下军舰的第六天，已经有五分之一的纳沃利省土地纳入了诺克萨斯的版图。 战争总共才开始一周！ “这里的人都是废物吗？哈哈哈哈！” 身为总司令，杜廓尔却来到了战场的第一线。 此时在他眼里，艾欧尼亚就是一所牧场，里面都是些不会反抗的牲畜。 牛羊还能有什么危险性不成？ 他走出指挥室，来到一线，享受虐杀敌人的过程。 “苍白女士还是多虑了，我也不想轻敌，可是没办法，哈哈哈哈！” 杜廓尔随手拧断了一个试图反抗的中年人的脖子，把他丢在一边。 他向身后的副官问道：“打听清楚了吗？这所大宅的主人？” “长官，已经清楚了。这所大宅属于赞家，在当地影响力很大，放在帝国里就是大贵族。” “呸！”杜廓尔对着地上的尸体吐了下口水，“这种实力就能当贵族？” “长官，贵族们没什么反抗能力，但我们要重视那些教派。”副官提醒道。 “真和教派打起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们在帝国面前只会被碾成碎片！” 沉默片刻后，杜廓尔对副官命令道：“让他们加快速度，搬空这里的财产。房子也足够大，留给士兵们当补给处吧。” “还有，把这家人的尸体找个地方埋了吧，时间长就发臭了。” “遵命，长官。” 第二天，士兵们终于把赞家所有的财产都搬到了马车上——这些马车也是抢来的。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杜廓尔忽然叫住了一个士兵。 “等等，为什么这个东西不搬走？”杜廓尔指着一个硕大的金属徽记说道。 “长官，这东西没什么价值啊，就是个大铁块而已，而且上面的图案好像是这个家族的家徽，对我们没什么用吧？” “搬走吧。虽然没什么用，但战争刚开始，我们必须展示帝国的力量，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遵命长官！”士兵领命，进入这栋房子的主屋，尝试从墙上扣下那块家徽。 杜廓尔注视着士兵抱着家徽向马车走去，猛吸了一口嘴里的雪茄。 忽然，那名士兵被一个窜出来的小女孩扑倒了，女孩抢过他手中的家徽，踉跄着向远方跑去。 “哼！这个赞家竟然还有人没死！”说着杜廓尔就追了上去。 女孩抱着沉重的家徽，根本跑不快。 她看上去十三四岁的样子，五官柔和，深色长发披在脑后，穿着一身红蓝相间的传统服饰。 没跑出多远，她就被杜廓尔追上，一拳打倒在地。 就算躺在地上，女孩怀里依然紧紧抱着那块家徽。 杜廓尔抓起她的长发，让她面对着自己，表情狰狞。 周围的士兵马上靠了过来，用武器指着女孩。 “一个小丫头？哼，你很重视这个东西吧？” 杜廓尔从女孩怀里抢过家徽，扔给周围的士兵。 “把这家徽打碎了。还有，给这个孩子现挖一个坟墓！” 女孩顿时对杜廓尔怒目而视。 “还挺有骨气？” 杜廓尔一掌拍在女孩脸上，她的嘴角出现了一丝血迹。 士兵拿出一把巨大的铁锤，鼓动全身的肌肉，重重砸在了赞家家徽上。 当！ 金属碰撞声响起，家徽顿时碎裂成无数碎片。 “哈哈哈哈哈！”杜廓尔大笑不止，他最喜欢在敌国的幸存者面前击碎他们最后的希望，看着他们绝望的表情。 然而他的期望落空了，女孩静静地望着不远处碎裂的家徽，眼睛一眨不眨。 “真没意思。”杜廓尔失去兴趣，松开了拉住女孩头发的手。 “坟墓挖好就把她扔进去。”简单吩咐后他走向了马车。 “这是怎么回事？啊！啊！” 身后传来士兵的惨叫，杜廓尔回过头，只看见几道白光闪过士兵们的脖子，下一刻鲜血纷飞，短短的时间内已经有十几个士兵倒下。 一直趴在地上的女孩缓缓起身，她脸上溅满了士兵的鲜血。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还活着的士兵们面露恐惧，试图用武器挡住那银光，然而他们根本看不清银光行进的轨迹。 嗖嗖嗖！ 无情的银光还在继续收割着士兵们的生命。 第69章 艾瑞莉娅 艾欧尼亚，纳沃利省东部，普雷西典。 艾瑞莉娅匆匆向舞者老师们告别，朝着西方跑去。 她来到河边，搭上一艘向西的大船，然而船的速度实在太慢了。 心急如焚的艾瑞莉娅忽然想到了办法，她按照老师们教给自己的和自然之灵沟通的方式，在船上翩翩起舞。 在独特的韵律中，她很快就感受到了回应，获得了风之精灵的帮助，仅用了五天时间就从普雷西典赶到了赞家附近。 她路上看到了很多士兵，这让她心里一紧，依靠对地形的熟悉躲过了他们。 终于回到了家，她却看到了一群耀武扬威的士兵，搬空了赞家的所有，正准备离开。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最先教自己感受韵律的奶奶，对自己要求很高的父亲，还有温柔的母亲，要强的哥哥，所有在赞家做工的仆人，全死了。 当一名士兵抱着赞家的家徽准备放上马车时，艾瑞莉娅没有任何思考，直接冲了上去。 她抢回赞家家徽，试图逃走，但她相对瘦弱的身躯根本不可能从一众强壮士兵的手里逃脱。 一个军官模样的壮汉扯着艾瑞莉娅的长发，嘴里满是嘲讽之语。 当艾瑞莉娅看到士兵打碎了自己的家徽时，在她灵魂深处，一股奇怪的韵律开始搏动。 金属的碎片开始震颤翻飞，似乎有意识地动了起来，艾瑞莉娅再次感受到了古老舞仪中那充满祥和的愉悦。 艾瑞莉娅站起身，擦了擦脸上的鲜血，眼神愤恨地盯着诺克萨斯的总司令杜廓尔。 “这是，这是，这是……” 杜廓尔也是上过战场的士兵，但自从当上贵族后，他就再也没有亲自上过战场。 这次他从心底里就看不起艾欧尼亚人，觉得他们不可能会对自己造成威胁，才跑到前线来享受虐杀的快感。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苍白女士的警告是对的。 艾欧尼亚人只是不反抗，一旦反抗，后果会不堪设想！ 他只带了一个小队保护自己，大军都在其他地方推进，而面对这个柔弱的女孩，他却一点反击的意志都没有。 “全体撤退！快！别管马车了！”杜廓尔咆哮道。 幸存的士兵如释重负，丢下武器盔甲，尽量减轻身上的负担，他们现在只想远离那个杀神一般的女孩。 “还我爸爸！还我妈妈！还我奶奶！还我亲人！” 剧烈的痛苦占据了艾瑞莉娅的心扉，眼看这些士兵想逃，她操纵着银色的闪光试图追击。 然而超过一定距离后，她就无法控制它们了。 艾瑞莉娅抬起双脚，想要追上那些逃跑的士兵，但始终不能接近他们，反而越来越越远。 啪！ 艾瑞莉娅被脚下的石块绊倒，等她再抬起头时，那些士兵已经不见了踪影。 围绕在她身边的银光也掉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 艾瑞莉娅无力地捶打着地面，眼泪止不住地流下。 战争开始的第八天，艾瑞莉娅失去了一切。 她向那些银光看去，发现它们是赞家家徽的碎片。 每块碎片的形状竟然完全相同，数量不多不少，一共是三十一片。 艾瑞莉娅把它们聚拢起来，拼成原本家徽的形状，抱着它们，久久没有动作。 直到…… “谁？！” 艾瑞莉娅拿起一块碎片，手中动作迅捷，朝一旁扔了过去。 在击退诺克萨斯士兵之后，艾瑞莉娅发现自己的感知放大了许多。 察觉到有人靠近，她拾起一块碎片就掷了过去。 没想到那人只用两根手指就夹住了碎片，艾瑞莉娅意念微动，地上的三十块碎片漂浮到半空，围绕着她形成一个圆环。 包括阿托手上的那块。 阿托感觉到手指间传来的力量，也没阻止，松开手让它回到了艾瑞莉娅身边。 “哎哎，看看我，我不是诺克萨斯人！” 听到这话，正准备攻击的艾瑞莉娅一愣，这才打量起眼前的黑袍人来。 看到他的长相具有艾欧尼亚特征，艾瑞莉娅警惕心稍缓，但还是没有放下悬浮在周身的刀刃。 她还没见过会变化长相的法术，所以在她的认知里看到的长相就是真实的。 “敢问大师名号？师承哪派？” 怎么每个艾欧尼亚人第一句都是这个…… 阿托收敛情绪，娴熟地回应道：“在下无极派弟子，师父赐我名号寂。” “是无极的弟子！”艾瑞莉娅收起刀刃，把它们变成原本家徽的形状，往身后一抛，这坨大铁块就漂浮在她的脑后。 “寂大师！”艾瑞莉娅上前几步，表情痛苦，“无极教派，无极教派同意抵抗入侵者了吗？” 阿托适时地表现出些许苦涩：“在下是偷跑出来的，原本师父禁止我下山。” “但在下实在不忍入侵者杀我艾欧尼亚子民，于是违背师令，私自下山杀敌！” 艾瑞莉娅难掩失望：“无极的师父们还不肯下山么……”、 随后她眼睛一亮：“寂大师，不如和我一起组建反抗军如何？我们一起把侵略者赶出初生之土！” 阿托看着艾瑞莉娅充满稚气的脸，心里稍有松动，但他早已下定决心不直接参与到这场战争中。 他转过身，故作无奈地说道：“抱歉，修习无极剑道之人不适合同他人一起行动，无极剑道不仅能杀敌，稍有疏忽，还会伤到你……” “这样啊……”艾瑞莉娅倒是不怎么沮丧。 “没关系，寂大师，会有人和我一起对抗侵略者的，我们就在不同的战场上对抗他们吧！” “还有，我叫艾瑞莉娅！” 阿托看着眼前的女孩擦掉眼角的泪水，硬生生止住了帮助她的冲动。 “她不像锐雯那么坚强，她必须经过锻炼……” 阿托对她微微点头：“艾欧尼亚之魂会庇佑我们。” 说完他单脚一跃，想象着上辈子看过的武侠电视剧，双腿在空中划拉几下，表现出武侠高手的感觉，飞快离开了这片区域。 “无极教派不是专心修剑的吗？什么时候会的这种功法？” 艾瑞莉娅没有深究，眼前最重要的事就是组建起抗击侵略者的队伍，她不能孤军奋战。 第70章 阴谋 阿托在提瓦瑟多待了几天，确认这些提瓦瑟人没再乱来后才离开。 开战的消息已经传遍了艾欧尼亚，平民们都待在家里闭门不出，海上一整天都看不到一艘船。 无奈，阿托只能来到巴鲁鄂省的最北端，这里距离纳沃利省很近，能勉强看到纳沃利省的影子。 战争流言四起，根本找不到船，没有其他办法，阿托只能消耗魔剑中的血气，让魔剑漂浮在海面上穿过海峡。 上岸后，阿托向西走了一段距离，就遇上了刚刚失去所有亲人的艾瑞莉娅。 阿托没有停留，继续向北，他的目标是均衡寺院。 …… 杜廓尔跑回诺克萨斯控制的范围，进入一间占领的民房，这里是他临时的指挥室。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面镜子，用手指敲了敲镜面，下一刻镜面如水波般荡漾，杜廓尔的样子消失，变成了一个戴着兜帽看不清面容的脸。 “女士！我们需要支援！”杜廓尔喘着粗气，他从赞家跑到这里费了不少力气。 “支援？”镜中传来一个成熟女性的声音，“上次你不是说一切顺利，没怎么受到阻碍吗？” “现在受到了！艾欧尼亚人开始反抗了！” “我派去的兵力就是充分考虑到他们反抗的情况下，数量完全足够。”女人的声音里带着不悦。 “女士，您没来所以不知道！艾欧尼亚人他们，他们有神奇的力量！” 乐芙兰躲在兜帽里的面孔眉头一皱，她当然知道艾欧尼亚不简单，所以警告杜廓尔不要轻敌。 但看着杜廓尔慌张的神色，让她不得不重新看待这件事情。 难道我对艾欧尼亚的评判出了问题？依然小瞧了他们？ 我现在手里已经没多少兵力了！ “你具体说说，到底碰到什么力量了？” 杜廓尔当即把艾瑞莉娅的事情说了一遍。 “一个小女孩都能突然爆发出这种力量，万一她不是个例呢？每个艾欧尼亚人其实都潜藏着巨大的力量？” 听完描述，乐芙兰注意的却是另外的事情。 “说了让你不要轻敌，你还就带了一个小队去抢当地的大家族？呵呵，我们的总司令险些被一个小女孩杀了啊……” “是我的失误！”杜廓尔紧张起来，“还有就是这一周的推进实在太顺利了……” “行了。”乐芙兰没在这方面多说。 “不朽堡垒不能没有军团留着，西部边境德玛西亚和疯了一样，我已经派了半个军团的兵力去支援。” “女士，我们真的需要……” “我又没说不派兵去！”乐芙兰感到很烦躁，“艾欧尼亚才是最重要的，我再派一个军团，这是上限！” “感谢您，女士！”听到有援军，杜廓尔终于放心了许多。 “前线基地建立得怎么样了？” 说起正事，杜廓尔才真正像个司令，对乐芙兰认真汇报起来。 “艾弥斯坦两天就打下了斐洛尔岛，有不少瓦斯塔亚人投靠我们，岛上还有耕地，这几天基地建设得已经差不多了，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巴鲁鄂省。” 乐芙兰微微点头：“达克威尔刚刚签署的军令，不能只顾着占领，还要掘地三尺，找出能够永生的物品。” “这是为了杀死杰里柯？”杜廓尔问道。 “没错，他现在虽然听你命令，但依然身居高位，不是那么容易杀死的。” 杜廓尔明白过来：“利用陛下对永生的追求，让士兵挖掘魔法物品，抽调杰里柯的手下，削弱他的力量，最终让他陷入艾欧尼亚人的包围？” “看来你不算太笨，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剩下的你要自己解决。” “遵命，女士，杰里柯·斯维因不会活着回到帝国的。” “但愿如此。”乐芙兰的身影消失在镜子中。 杜廓尔看着恢复正常的镜子沉默片刻，把它放回了原本的抽屉。 虽然杰里柯和自己有些交情，但既然是苍白女士的命令，他也只好照做。 “别怪我杰里柯，谁让我们效忠的是不同的人呢？” 他写下自己的命令，叫来传令官，由传令官交给杰里柯·斯维因。 …… 纳沃利省西北，一处诺克萨斯营地中。 “进攻普雷西典……寻找能够永生的魔法圣器……” 双眼如鹰，面容严肃的杰里柯·斯维因看着手中最新的命令，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这样的话人手根本不够，现在艾欧尼亚已经出现了反抗军组织，到时候攻打普雷西典只会更难……” “命令最后补充了一句陛下又派了一支军团过来，可以给我当援军……如果是这样确实可行。” 斯维因决定速战速决，趁反抗军还没有完全组织起来，拿下普雷西典！ 他走出营帐，对他的副官命令道：“拔营！前进！目标普雷西典！” 副官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上来询问道：“将军，不用分人去寻找魔法圣器吗？” 斯维因目光如炬，紧盯着他的副官：“你怎么知道刚来的命令里有寻找圣器的内容？” “因为……”副官急中生智，“因为出发前陛下说过，让我们帮他找魔法圣器啊？但我们来这么多天，一次都没找过。” 这并不能欺骗到富有智慧的斯维因。 “哼！” 他的副官是杜廓尔的人，更是皇帝陛下的人，就是来监视他有没有履行寻找圣器的命令。 既然有人监视，那么斯维因就不得不照做。 因为他忠于帝国。 “分出三分之一的人手，从这里开始，搜索每一处具有魔法能量的地方！” “其他人继续前进！我们必须拿下普雷西典这个圣地！” 副官终于不再纠缠，领命后就去分配队伍了。 “希望援军来得及，没有援军，就算攻下普雷西典再固守，也坚持不了多久……” 如果他还有战争的指挥权，他根本不会浪费兵力在寻找所谓的魔法圣器上。 抛开魔法圣器的问题，按照现在的推进速度，他有信心在两个月之内拿下整个艾欧尼亚。 “陛下肯定是被苍白女士骗了，当年我也被她骗过一次，继续放任的话，帝国就危险了。” 他已然决定，等战争结束后，回去后联合自己的势力，必须要解决黑色玫瑰，还有疑似活着的苍白女士。 第71章 戒与劫 均衡寺院就建立在纳沃利省北部的山脉中。 能被冠以“均衡”之名，均衡寺院在艾欧尼亚的地位可见一斑。 战争开始后的第十天，一阵争吵声打破了往日的平静。 “师父，为什么不让我用影之泪的力量去抗击侵略者？” 一个留着白色短发的年轻人激动地质问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 “戒，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它代表着不祥，是禁忌之术！而且均衡教派不能参与战争，我们要维持灵界和人间的平衡！” 老者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戒，守护平衡是我们的使命，除此以外的事，我们无权判决，无权定夺他人生死。我们的使命是纯粹的，决不可玷污！” 旁边的棕发青年劝解道。 “慎，怎么连你也这样？”戒难以置信，他最好的朋友竟然做出了和他不同的决定。 老者叹了口气道：“不必多说了，戒。我本想把你定为均衡教派的下一位暮光之眼，是我看错了。” “教派教派，这话你怎么不去和那些侵略者说！”戒大声反驳道。 “好，好，苦说，既然教派不肯帮助，那自今日起我就脱离均衡教派！我也不再叫戒！你苦说也不再是我师父！” “愿意跟着我抗击侵略者的，跟我来！” 说完他毅然转身，向寺院的山门走去。 “等等，戒！”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苦说拦了下来。 “让他去吧，还有，你们谁想跟着他也可以去。” 听到这话，围观的弟子们有十几个人不再犹豫，跟上了戒的步伐。 “竟然还有这么多和戒一样的……”慎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走了正好，他们都不适合当均衡教派弟子了，他们离开，教派内部才更加纯粹。” “可惜了，他是个天才。” 一个低哑的声音吸引了苦说的注意，他低下头，发现脚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矮小的生物。 “凯南大师，你走路还是这般没有动静。”苦说笑着摇摇头。 凯南浑身包裹在紫色的忍者服中，还用面罩蒙着脸。 他的身高只到苦说的膝盖，但整个均衡教派没人轻视这个约德尔人。 作为教派的“狂暴之心”，凯南和“暮光之眼”、“暗影之拳”共同组成了均衡教派的三位首领。 他还有强悍的实力，在约德尔人这个特殊的群体里也很罕见。 “哼，什么天才，不过比我多修炼了几年罢了。等我到他这个年纪，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是天才！” 说话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她的打扮和凯南类似，穿着绿色的忍者服，腰间挂着手里剑和苦无，黑发高高地扎起。 “阿卡丽，别乱说话！”女孩身旁，一个和她七八分相似的成熟女性阻止了她的无礼举动。 “哈哈哈哈哈……”苦说笑着摸了摸胡子，“不打紧的，梅目大师。未来的‘暗影之拳’就是要有这种性子！” “哎，苦说大师，戒确实是个好苗子，但他就这么走了，万一他在战场上出现意外……” “我也很担心他，他来到教派快十年了，我早就把他当成了第二个儿子……可我又能怎么办呢？”苦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均衡寺院门外，阿托隐藏在一棵树上，收敛所有气息，看到了这一幕。 “装得真像……” “小东西，我感应到教派深处隐藏着暗影气息。”亚托克斯提醒道。 “那应该就是影之泪了，等会我们进去看看那到底是什么。“ 均衡寺院很大，环绕着连绵起伏的山脉而建，此时大部分人都聚集在前山的庭院中，阿托趁机向寺院的后方跑去。 阿托躲过几个分散在其他区域的教派弟子，顺着亚托克斯的指引，来到一处云雾缭绕的高山下。 这座山的四周非常陡峭，还没有扶梯或绳子之类能够让人上去的地方。 “影之泪就在这上面？“ “没错，你要偷走那东西吗？“ “我要它又没什么用，反正劫后面就会来取的，不过我拿走一些，应该没人发现的了吧？“ 近乎垂直的山壁难不住阿托，就像阿娜卡可以快速沿着冰壁从深渊中返回一样，阿托自己也有自信做到。 这座山上可以借力的地方比深渊光滑的冰壁多得多。 “可惜，要不是凝聚双翼需要消耗大量的血气，我就直接飞上去了。“ “小东西，你都多久没杀人了？我们现在使用的还是从普朗克的船上获得血肉，为阿娜卡塑造躯体已经用去一半了。“ “这不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吗？“阿托扒住一块岩石，脚下一蹬，他的身形就上升了十米左右。 “上次你踩在我身上穿过海峡，还有像这样的爬山方式，你觉得是一个凡人可以做到的吗？” “这同样是一种消耗！我们现在留存的血气已经不到三分之一了！“ 其实之前阿托在掘沃堡还杀了一个叫罗德里格的法师，他的手下们看到首领死亡，直接一哄而散。 阿托也没管他们，他那时在乎的只有赏金。 “确实是个问题……“ 开局普朗克送给他的羊毛实在太多了，他穿越过来的将近半年时间里一直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暗裔魔剑确实给了他强大的力量，但这力量也是需要代价的。 亚托克斯失去的太多，只能通过吸收人类血肉的方式，给自己提供发挥过去实力的能量，否则他连身体都无法凝聚，只能待在剑里。 “均衡寺院比较偏僻，两军交战不会在这个地方，但马上战争的范围就会扩大了。“ “出去后如果碰到怎么说都听不进去的，挡我的路，就拿他们当补充好了……“ 两人讨论血气补充的问题时，阿托的动作并没有停下，这座山并不是太高，几分钟后他就爬上了山顶。 山顶比他想象得平坦，前方有一栋用石头搭建的建筑，房门足有十几米高，内部一片漆黑，外面看不到里面的状况。 他环顾周围发现，这里并没有教派弟子在守卫。 能爬上这座山的，整个教派里也没几个人，所以苦说才放心地不设防。 “就是这了，影之泪的隐藏地点。” —————— 感谢各位读者朋友支持！这书发出来也快一个月了，贼鱼能力有限，每天要花很久才能写两章，想请两天假！今天和明天都是单更了，后天恢复正常！贼鱼谢过了！ 第72章 艾欧尼亚的隐藏力量 阿托穿过走廊，来到一处昏暗的空间。 建筑内部的空间并不大，只有一个房间，而且没有窗户，加上走廊的阻隔，整个房间内弥漫着诡异的气氛。 不过房间的角落放着两个燃烧的火盆，提供照明，但微弱的火光摇摆不定，再不添加燃料的话很快就会熄灭。 “他们马上就要回来了，速度要快。” 阿托看到房间内的祭台上摆着一个规整的正方体盒子，盒子本身是透明的，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黑色液体。 阿托上前把它拿起，略做研究，从背后的魔剑上分出一丝血气探入其中，很快又收了回来。 “就是这东西？放在凡人的层次里也算好用了。”亚托克斯分析着刚才血气带来的结果。 “只需要一滴，饮下或者在身上留下印记，就能学会影术。而这里面有多少滴？足够造出来一支掌握影术的军团！” 怪不得劫会需要这个东西，他可以使用影之泪，让普通人学会影术，再用影子军团去打击诺克萨斯！ 看着手上的盒子，阿托陷入到了回忆中。 他记得最早开始玩这个游戏时，劫还是一个完全的反派，他为了力量，欺师灭祖，背叛师门。 他记得慎是一个背负了许多责任的苦命角色，父亲被最好的兄弟杀死，独自一人承担起均衡的使命。 无数人喜欢玩劫这个角色，最顶尖的交锋，双劫大战历历在目，但了解故事的人都会唾弃劫的所作所为。 到了现在，一切似乎都发生了逆转。 慎的父亲，苦说才是隐藏在最后的幕后黑手，他的野心借助这次战争难以遏制地膨胀，想要当上艾欧尼亚的统治者。 所以阿托在听到苦说的话时才会嗤之以鼻。 他放回影之泪，拿走了其中的一滴，吸收进魔剑里，看亚托克斯能不能研究出一种新能力。 就在阿托离开后不到半小时，苦说的身影出现在这个房间里。 他并未发现影之泪少了一滴，只是捧起盒子，眼神中充满了贪婪。 …… 杜廓尔终于等来了他日思夜想的援军。 他回到纳沃利省的西部海岸，看着远处缓缓驶来的一艘军舰，他觉得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另一艘军舰则从北方绕行，试图绕过纳沃利省，从艾欧尼亚的东北方开展攻击。 杜廓尔早就从苍白女士口中得知了这一点。 “今天我就找一个瓦斯塔亚女人。”杜廓尔回想起生活在艾欧尼亚的独特种族。 那些带有动物特征的美丽女性勾起了杜廓尔压抑许久的欲望。 但见识过艾瑞莉娅的力量之后他就整日失眠，对艾欧尼亚人的力量感到焦虑。 援军的到来让杜廓尔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欲望也止不住地膨胀。 他吩咐手下正准备接应，却看到头上飞过去一个什么东西。 好像是个人类？ 那东西全身包裹着五彩斑斓的光辉，飞行时身后带起长长的轨迹。 然后就向着那艘靠近纳沃利省海岸线的军舰飞去。 “警戒！警戒！” 作为司令，杜廓尔最先反应过来，诺克萨斯军中绝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人！ 他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满脸是血的女孩，随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艾欧尼亚的隐藏力量终于出动了！ “长官！紧急情报！” 传令官急匆匆地跑到杜廓尔身边，把手中的纸条递了过去。 “前线出现了许多僧侣？但他们没有任何动作？” 杜廓尔眉头一皱，发现这件事好像并不简单。 诺克萨斯，或者说整个瓦洛兰大陆，都没有僧侣这个概念。 他也是来到艾欧尼亚后才知道，有僧侣这种修行者。 “我们本来做好了战斗准备，但他们在距离前线军营几公里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在那里来回踱步。”副官补充道。 “是因为前线军队的阻挡吗？” “不长官，我们的军队看到僧侣的踪迹，马上前压，但僧侣们同时往后退，距离并没有被拉近，因为他们奇怪的举动，我们没有贸然行动。” 杜廓尔点点头：“你们没有行动是对的，谁知道那些僧侣有什么特殊能力。” 刚才从天上飞过的身影给了他警觉，也许那就是僧侣们的头领。 “既然那东西的目标是军舰，就看情况再做决定，船上有四五千名精锐的帝国士兵，我不信能翻出什么风浪！” 在诺克萨斯，飞行能力比法师还要罕见。 杜廓尔只见过帝国从皮尔特沃夫购买的飞空艇。 除了这些人造物件，他唯一知道的具有飞行能力的人，就是苍白女士。 当见识到有人类可以凌空飞行时，杜廓尔心里就已经把那个人的实力和苍白女士划等号了。 “苍白女士……面对一艘军舰，还有那么多士兵，也应该活不下来吧？” 如果是遇到阿托之前的亚托克斯在这里，他一定会骂一句：“渺小的凡人！” 那个身影终于飞到了前来支援的军舰甲板上。 咚！ 一声巨响传来，杜廓尔下意识用手护住头部。 下一刻他看到了这辈子印象最深的一幕。 滔天的巨浪朝着岸边扑了过来。 那艘能够承载四五千人的巨大军舰，仅仅是因为神秘身影的落地，吃水深度增加了十几米！ 要知道帝国制造的军舰，正常情况下，显露在水面上的高度也不过四十多米！ “后！撤！”杜廓尔撕心裂肺地喊着。 呆滞的士兵们本能地抛下手中的武器，甚至都顾不上收起海岸线周围的临时帐篷，慌乱地向纳沃利省内陆逃去。 杜廓尔在开口的同时身体就已经动了，他刚跑出海岸线附近的营地，巨浪就奔袭而来。 唰！ 海水冲上陆地，连带着诺克萨斯在海岸线上建立的军营，所有东西顷刻间都不复存在。 杜廓尔在跑出营地之后，海水卷住了他的身体。 一艘军舰造成的海啸终归是有限的，经历了片刻的窒息，杜廓尔趴在海滩上，顾不上清点周围残存的士兵，连忙看向远处被不明人物登陆的军舰。 军舰在海上晃动，但终究没有侧翻， 又过了几分钟，晃动的军舰逐渐平稳了下来。 “飞上船的东西应该死了，真是不自量力……” 杜廓尔话音刚落，那艘承载了五千援军的帝国战舰，就像一朵灿丽的烟花，盛开在海面上。 此刻他又不想找瓦斯塔亚女人了。 第73章 血肉补充 “卡尔玛，你不能去！” “卡尔玛，你必须留在长存之殿！” “卡尔玛，你应该放任争端自行消退！” 一众僧侣正在劝诫着端坐在蒲团上的女子。 她皮肤颜色较深，双眼紧闭，艾欧尼亚的双龙像一轮光环一样盘在她脑后。 她是一个古代灵魂在当代的化身，经历过无数次转世，每次获得新生都会继承以前的全部记忆，同时也被赐予常人无法理解的力量。 卡尔玛抬起一只手，周围僧侣嘈杂的声音逐渐远去，另一种声音进入她的脑海。 她听到在铁蹄中死去的艾欧尼亚人的哀嚎，她听到初生之土在痛苦地求救。 卡尔玛睁开双眼，绿色的灵魂火焰在她眼中燃烧。 无视僧侣的劝诫，她直接走出了长存之殿的大门。 “卡尔玛！你要干什么？” 僧侣们跟了出来，但下一刻他们看到卡尔玛直接飞上了天空，向西方的大海冲去。 “哎呀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僧侣们唉声叹气。 “不行！我们必须阻止她！不能让他玷污历任卡尔玛的灵魂！” “快停下！你现在是卡尔玛！不是以前的达尔哈！” 激动的僧侣们闻着卡尔玛的尾气跑出了长存之殿。 咚！ 卡尔玛的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甚至产生了音爆。 阿托抬头看了看天空，发现了那个五彩斑斓的身影。 “嘿，有好戏看了。”阿托也成为了闻尾气大军的一员。 他从均衡寺庙出来，一直在寻找斯维因的军队，想要通过他的动向来判断战争局势。 然而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除了几个被战争毁灭的村子，都没见到斯维因军队的影子。 直到刚刚看到从天上飞过的卡尔玛。 “老东西，那家伙你能看出什么吗？” “很复杂，她不是单一的个体，而是很多个灵魂糅合在了一起，她和这片土地有连接。” “和艾欧尼亚连接？”听到这话，阿托决定尽量不和卡尔玛发生冲突。 “这才是真正的永动机，老东西，看看人家，只要土地还有能量，她就不会虚弱，你还要经常吸收血肉！” 亚托克斯：“……” 阿托的身形忽然停止，他被一队诺克萨斯士兵拦了下来。 “糟......看起来不能置身事外了。” “哈哈，那些修士终于肯下山了吗？” 领头的士兵长得凶神恶煞，手中摆弄着他的巨型战斧，用残忍的目光看着阿托。 此时阿托顶着的是他原本的面孔，被诺克萨斯士兵当成了某个教派的弟子。 阿托不知道他们是哪个军团的，如果是艾弥斯坦的话，阿托还曾经和他们生活在一个军营里。 “在下均衡教派弟子寂，去海边是有要事在身，均衡教派不会插手这场争端，所以能否行个方便？” “这人说话怎么一股怪味？”强壮的队长扭头对其他人说道。 “或许是被吓傻了吧！哈哈哈哈哈！” “这一路杀的平民都不带反抗的，真没意思，好不容易碰到个有能力的家伙，怎么可能轻易地放你走呢？” 队长缓缓靠近阿托，战斧在身前一横，满脸写着不杀了我就别想过去。 “杀了这道士，咱们继续去找瓦斯塔亚小妞！哈哈哈哈哈！”其他士兵颇感兴趣地看着这一幕。 “你们别现在说！搞得我都来感觉了！”队长转头大吼了一声。 “艾欧尼亚人可真不会享受，竟然放着水灵的瓦斯塔亚人不用？那我就替你们享受了，哈哈哈哈！” 阿托向队伍后方看去，并没有女性瓦斯塔亚人的身影。 既然这些士兵没带着她们，那么她们的下场就毫无疑问了。 “你们在破坏平衡。”阿托淡漠地说道。 “平衡？能当饭吃吗？你们艾欧尼亚人嘴里只有这一句话吗？”队长掏了掏耳朵。 “还是说说瓦斯塔亚吧，昨天那个带有猫特征的……太爽了！尤其是当我把她的尾巴切下来再压上去的时候……” “接着我慢慢切掉了她全部的四肢！这样我就能把她抱起来了！然后看着她……” 话音未落，一道红色的闪光从队长脖子间划过，下一刻，队长的头颅飞向半空，鲜血四溅，他的身体无力地倒下。 阿托没有浪费，引导着那些血液吸收进魔剑里，包括队长的整个身体。 那些沉浸在昨晚美好回忆的士兵们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队长？你……” 阿托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径直冲了上去。 “你切她们的四肢，但我的要求不高，只切脑袋。” 杀！ 阿托斩出一剑，就是十几个脑袋滚落在地上。 士兵们这才清醒，队长和其他人的死状并没有让他们胆寒，反而挥着武器冲了上来。 诺克萨斯没有逃兵！ 阿托身后的无头尸体化成滚滚血流融入魔剑，剑身上闪烁的红光越发厚重。 由铁刺矿石打造的武器在暗裔魔剑面前仿佛纸糊的一般，刚和魔剑接触就轰然断裂。 咔嚓！ 阿托杀得越多，他的体力就越充沛，这也是他不愿参与到这场战争中的原因。 如此bug的能力，一旦参与到其中一方，两边的强度就会瞬间失衡。 这场战争，诺克萨斯和艾欧尼亚必须两败俱伤！ 但这次听到小队长讲述他们在艾欧尼亚的所作所为，怒火再次涌了上来。 我在军营里生活的那段时间，看到的士兵可不是这个样子！ 普通士兵在天神战士面前只有一边倒的虐杀。 当最后一名士兵倒下时，阿托身上的黑袍一滴血都没有沾到，全都收进了魔剑里。 一支百人左右的诺克萨斯小队，阿托只用了十分钟，就让他们全做了魔剑的养料。 “作风这么恶劣，不像我在军营里看到的样子，应该不是艾弥斯坦军团的。” 卡尔玛已经追不上了，阿托索性在这些士兵的马车里翻找起来，发现了一些不属于人类的毛发。 “战争受到伤害最大的，永远都是平民。” 不久之后，西边隐约传来一声巨响。 他知道是卡尔玛一个人毁了一艘军舰，杀死了乐芙兰派来支援的一半援兵。 被这些手段恶劣的士兵耽误，阿托跟丢了卡尔玛，错过了这一出好戏。 “不愧是拥有整片土地加成的人，放在修仙小说里至少是个气运加身的主角。” “如果有足够的血肉，我倒是想和她试试。”亚托克斯眼中燃起战意。 “她现在可没空搭理你，这算是艾欧尼亚规模最大的一次反抗了，那些在乎均衡的僧侣少不了一顿念叨，但这次胜利也能鼓舞一些人。” 第74章 普雷西典陷落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亚托克斯问道。 “当然是找机会杀了艾弥斯坦，还有辛吉德。他最好是亲自来到战场上了，脸上的布必须给他拽掉！” 阿托想起那个秃头指挥官，就是他让受伤的锐雯和自己切磋，加深了锐雯的伤势。 要不是魔剑拥有治疗能力，锐雯当初就留下了病根。 而且他和臭名昭着的辛吉德有联系，造成了无极教派只剩易大师一人幸存，以及锐雯的惨剧。 但万一辛吉德只卖了些炼金药剂给艾弥斯坦，自己还藏在祖安，阿托就只能先找艾弥斯坦的麻烦了。 “啊！是你，寂大师！” 稚嫩的声音打断了阿托的思绪，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艾瑞莉娅。 此时她的身边多了很多人，手中拿着形式各样的武器，或警惕或好奇地看着阿托。 “又见面了，艾瑞莉娅。”阿托简单打了个招呼。 艾瑞莉娅看着满地的诺克萨斯盔甲，碎裂的武器，几辆马车，还有受惊的马，种种迹象表明这里发生过激烈的战斗。 但艾瑞莉娅没看到一具尸体。 “这，这都是你做的？寂大师？你一个人消灭了入侵者的一整支小队？” “没错。”阿托坦然承认，“尸体都被我用特殊方式处理掉了。” 等等，我是不是抢了易大师的风头？ 艾瑞莉娅身后的人群瞬间骚动起来。 “寂大师，没想到你的实力如此恐怖……”艾瑞莉娅叹了口气，她不过还是小女孩的年纪，却露出一副沧桑的表情。 看来在分开之后她又经历了许多。 “这些人是……”阿托明知故问。 “哦，他们都是愿意反抗入侵者的人，我把他们聚集在一起，赶走入侵者不能只靠我一个人。” 随后她对身后的众人介绍道：“这位是寂大师，无极教派弟子，实力你们都看到了，他一个人击杀了入侵者的一支小队！” “你们好，你们好……”阿托生硬地打着招呼，他刚才还对这些诺克萨斯士兵说自己是均衡教派的，这会又变成无极派了。 而且许久未出现的社恐属性又冒了出来，而当时在提瓦瑟愤怒压过了一切。 阿托看着艾瑞莉娅云淡风轻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小孩姐，不是，艾瑞莉娅，冒昧问一句，你今年多大了？” “我？我还有几天就十四了啊！” 虽然知道结果，但听到当事人亲口承认，还是不免一阵唏嘘。 这都什么世道？十四岁的小孩姐都快要成为反抗军的领袖了…… 这个年纪的女孩本来应该无忧无虑地在普雷西典学习传统舞蹈，本来应该受到所有亲人的宠爱，现在她的手上却沾满了敌人的血。 “你们这是要去哪？” “我们一直在追踪你杀的这支小队……”艾瑞莉娅的神色黯淡了几分。 “寂大师，我们去过被他们掠夺过的村子，那里，那里……” 艾瑞莉娅痛苦地闭上眼。 阿托知道她想说什么，在杀死小队所有人之前，队长已经告诉了阿托他们的所作所为。 “好了，既然他们已死，也算是给村子里的人报仇了。”阿托安慰道。 “是啊，这只是个开始，迟早有一天，我们会把所有的入侵者赶出艾欧尼亚！” 艾瑞莉娅擦了擦眼角，又狠狠地在脚边的盔甲上踢了一下。 就在这时，反抗军的斥候追上了大部队。 “有个好消息，也有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斥候对艾瑞莉娅问道。 来者蒙着脸，看不清样貌，但从他的打扮以及腰间别着的手里剑来看，似乎是从均衡教派出来的。 “先听好消息吧，最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艾瑞莉娅道。 “好消息是，长存之殿的卡尔玛出手了，为我们带来了目前最大的胜利，她摧毁了一艘入侵者的大船，杀死了几千人。” “是吗？这太好了！” “终于有一次完全的胜利了！” “卡尔玛做得好！” 反抗军们为这个消息振奋不已。 “那坏消息呢？”虽然艾瑞莉娅也很兴奋，但她知道目前的局势仍然不容乐观。 “坏消息……”斥候停顿了一下，“入侵者占领了普雷西典。” “什么？他们怎么敢？”艾瑞莉娅不敢相信入侵者会对那里下手，她的老师们都在那里。 普雷西典位于这片陆地的心脏地带，是艾欧尼亚最神圣的地方之一。 许多人都长途跋涉至此，或在着名学府研习，或在繁盛不羁的魔法花园中冥想。 “那里的守卫呢？我曾经见过他们，为什么不履行守卫圣地的职责？” “事实上……他们履行了职责。”斥候犹豫着说道，“但整个圣地只有几十名守卫，而入侵者有上千人。” “卑鄙的外乡人！”艾瑞莉娅愤慨不已。 阿托皱了皱眉，他确实没想到斯维因的步伐这么快，现在已经推进到了普雷西典。 难怪他一直没找到斯维因。 “我们失去了圣地，那再把它夺回来不就好了？” 艾瑞莉娅一愣，随后惊喜地说道：“寂大师，你愿意加入我们的队伍吗？”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艾瑞莉娅在心里松了口气。 在她看来这位无极教派的大师能够以一敌百，有了他的加入对反抗军来说绝对是一大助力。 阿托这次不再置身事外，因为即将开始的战役是这场战争的转折点。 后世称其为艾欧尼亚挺立之战。 这场战斗之后，艾欧尼亚吹响了反攻号角，更多的人加入到了反抗军队伍中，诺克萨斯逐渐陷入劣势。 斯维因看清了诺克萨斯帝国的本质，他回到诺克萨斯，研究不朽堡垒获得了恶魔的力量，然后推翻了达克维尔。 阿托必须保证斯维因在那场战役中活下来，粉碎乐芙兰的阴谋。 最重要的是，斯维因是对不朽堡垒下面封印的力量研究最深的人。 符文之地除了虚空，以及暗影岛，还有一个隐藏的存在，会对这个世界造成威胁。 莫德凯撒。 阿托决定通过这次机会，救斯维因一命，和他搭上关系，未来在关于莫德凯撒的事情上，二人或许可以合作。 第75章 斯维因的智谋 “我们走吧，记得带上这些马车。”阿托对艾瑞莉娅说道。 反抗军的行动不能没有补给，一个上百人的反抗军队伍每天要消耗的粮食都是惊人的。 反抗军最初的补给，就来自艾瑞莉娅的赞家。 她击退了杜廓尔，让他们丢盔弃甲，什么都没来得及带上。 艾瑞莉娅回到赞家时，外面已经装了好几辆马车，大部分都是赞家往年积攒的粮食，剩下的都是财物。 作为艾欧尼亚本地的大户人家，赞家的粮食储备自然不会少。 艾瑞莉娅把所有财物都换成了粮食，又聚集了一批愿意反抗入侵者的人士，这就是反抗军最初的样子。 而诺克萨斯小队的马车上，同样装满了食物，但多半是从某些村子里抢来的。 接收了诺克萨斯人遗留的东西，一行人浩浩荡荡向着普雷西典走去。 “寂大师，你去过普雷西典吗？”艾瑞莉娅好奇地问道。 “没有，我很少下山，如果不是听说了入侵者的消息，我可能这辈子都会待在山上。”阿托继续维持着自己的人设。 他又想起了在提瓦瑟港看到的那些平民，嚷嚷着要去普雷西典，觉得那里存在庇护的力量。 其实那里什么都没有，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不自己拿起武器，那就要挨打。 阿托不知道最终选择拿起武器的人有多少，总不能杀几个人逼他们反抗吧？ “这次把普雷西典夺回来后，大师你一定要在那里待几天啊！艾欧尼亚人没去过圣地的话有点可惜。” “说的也是，有机会的话我会好好在圣地冥想一次的。” 确实很可惜，我大概率会带着斯维因走，躲避艾欧尼亚人和诺克萨斯人的双重追杀…… 之前没注意，斯维因竟然这么早就退出了这场战争？ 结束和阿托的闲聊，艾瑞莉娅忙着去清点剩余的补给，履行作为首领的职责。 当人数多起来以后，行进的速度就慢了下来，艾瑞莉娅估计需要十几天才能抵达。 …… 杜廓尔发疯一样地给斯维因传递命令，并且封锁了失去一半援军的消息。 他不敢拿出镜子联系苍白女士，援军是他叫的，四五千名帝国士兵也白死了。 支援正面战场的效果没有达成，早知如此，为什么不让这些援军留在不朽堡垒，防备德玛西亚？ 他封锁消息，不仅是为了隐瞒苍白女士，更是为了让斯维因相信援军还在，继续削弱他的力量。 否则以斯维因的智谋，一旦看出来命令有问题，拒绝执行，到时候再想杀他就难了。 苍白女士迟早都会知道援军覆灭的消息，但只要在这之前，斯维因死了，杜廓尔就会将功补过，至少还能留一条命。 而战场的另一端，斯维因看着普雷西典优美的景色，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就算人间没有仙境，那么普雷西典一定是最接近的。 普雷西典其实是一座小型山脉，但是有一条从地面延伸到山顶的平缓道路。 山上建立着很多花园，甚至还有一个学府。 在这里每个人都能同时看到春天和秋天的景象，如果到了黄昏，晚霞洒在交替的树木和云雾上，或许仙境都无法媲美。 诺克萨斯占领了普雷西典，但斯维因严令士兵们不能破坏这里。 “长官，最新战报。” 斯维因懒得看他的副官一眼，只是伸手接过纸条。 他已经知道副官是杜廓尔和皇帝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监视者，不会再和副官讨论任何东西。 “陛下对搜寻永生法器的进度不够满意，下令继续增加搜寻的人手，军团内部的士兵优先，援军马上到达纳沃利省西岸。” 右下角印着一个复杂的标志，那是帝国皇室的象征，没人敢在这上面作假，就说明这份命令就是皇帝的军令。 “陛下已经急迫到这种程度了吗？” 命令上赫然写着“军团内部的士兵优先”，摆明了就是让斯维因继续从军团里抽调人手。 在斯维因看来，就是陛下已经等不及了，不想等援军到达以后再分人搜寻，斯维因能用的依然只有自己军团的士兵。 斯维因身在内陆，并不知道海岸线上不久前才发生的事情。 他看到的战报都经过了副官的筛选，而副官又是杜廓尔的人，想要隐瞒斯维因还是很容易的。 “我的军团已经派出去一半了，不得不留在普雷西典固守，继续分出去一部分的话……” 斯维因表情凝重，走进一栋建立在山脚下的繁复建筑。 来到顶层的宽阔区域，从这里能看到，普雷西典之外的区域，有很多全副服装的民兵时刻监视着这里的情况。 他们没有贸然进攻，只是在外围区域，仇视着占领了圣地的入侵者。 斯维因丝毫没有小觑的意思，他对身边的一个士兵吩咐道：“抓起来的那些守卫和平民，各挑几个，把带他们上来。” “还有，我需要扩音装置。” “遵命，长官！” 跟上来的副官眼神微动，他不知道斯维因要干什么。 杜廓尔曾对他承诺，只要斯维因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并且艾欧尼亚人开始进攻他，副官可以立刻从战场上脱离。 这不会被当成逃兵，回到帝国后还有更丰厚的奖赏，比如贵族资格。 虽然很危险，但副官还是没有经受住贵族资格的诱惑。 人很快就被带上来了，以及一个大功率的扩音装置。 这是诺克萨斯从皮尔特沃夫购买的，每个军团的指挥官基本都会准备一个，用在集体讲话的场合。 士兵们押着七八个普雷西典守卫和逃难的平民，把他们推到了顶层的空地上，正对着不远处那些反抗军。 斯维因没有立刻启动扩音装置，而是继续吩咐道：“去告诉所有士兵，待会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能做出任何攻击行动。” 士兵领命离开，副官更搞不懂斯维因的想法了。 不让士兵们攻击，难道他是想用言语嘲讽那些民兵，引诱他们攻击，他想自杀？ 副官越想越觉得可能，他呼吸加重了几分，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第76章 十四岁 普雷西典的动静也引起了附近民兵的注意。 那个像是指挥者的人站在圣者大殿——普雷西典山脚下唯一建筑的顶层。 “入侵者到底想对圣地做什么？” 在外围警戒的民兵们靠近了一段距离，至少能看清楚圣者大殿上面发生的事情。 斯维因示意士兵们押着人质来到顶层的前段，让下面的民兵看到他们的样子。 他来到扩音装置前，抬手按了几个按钮，把它的功率调整到了最大。 “普雷西典已经归为诺克萨斯帝国所有。” 斯维因的第一句话顿时引爆了民兵团体的愤慨情绪。 “试着来夺回你们的圣地吧，但如果你们那么做了，我们将处决所有圣地守卫，和所有躲在这里的平民。” 说完他一挥袖袍，转身离开了那里。 从头到尾斯维因只说了几句话而已。 但效果超乎想象的好。 副官听到下方隐约传来的咒骂声，他们只是嘴上说说，那些民兵离得更远了。 大部分艾欧尼亚人还是很团结的，他们不想拿同胞的生命当作赌注。 之前副官一直看不上斯维因，觉得他是靠着世袭贵族的身份才做到这一步。 坊间流传着一句皇帝达克威尔对斯维因的评价：千年来帝国的绝代智将。 直到现在他才认识到这句话的正确性。 反正副官肯定做不到在这种局面下几句话就完成翻盘。 如果是阿托在这里，肯定会吐槽道：“三句话让反抗军退兵，心动的家人们快来报名吧！什么绝代智将，不如帝国の绝凶猛虎！” 斯维因踱步走下圣者大殿，他站在普雷西典的第一阶台阶前，久久未踏出一步。 他敏锐地感觉到这一系列的命令中背后似乎隐藏着阴谋。 他的军团兵力一直在被削弱，不是死于战场，而是被抽调去做一些无意义的事情。 但是对帝国，对皇帝的忠心压过了一切，斯维因还是执行了皇帝的命令。 “再分出去十个小队，掘地三尺，搜寻永生神器！” ……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艾瑞莉娅领导的反抗军们赶了一天的路，直接就地扎营休息。 阿托本来想问为了维持均衡，不砍树怎么找到木柴？怎么生火？ 但阿托不止一次看见，反抗军看到自然脱落的木枝，就捡起来装在车上，并小声感谢了一句自然的馈赠。 艾瑞莉娅，还有其他几个反抗军，围着一个火堆听阿托扯皮，不知怎么就扯到了奇怪的地方。 “所谓空城计，就是防守的一方在兵力不足时，为了掩饰空虚使用某种手段，骗过敌人的计策。” “好神奇的用兵方式！但是你说的某种手段，具体指什么？”艾瑞莉娅竖着耳朵，听得很认真。 “比如说故意露出破绽，敌人来攻打你，你就城门大开，指挥官一个人坐在城墙上，对敌人微笑表示欢迎。” “或者把城里的所有人都抓起来，敌人想进攻，就用人质的生命威胁敌人……” 说着说着，阿托反应过来，斯维因用的也是空城计！而且是根据实际情况改版过的空城计！ 在军团一直被抽调的情况下，他挟持普雷西典的人质，不仅遵守了皇帝的命令，还能拖到援军到来！ 真是个可怕的对手。 因此他必须活着，或许只有他的智谋能够和乐芙兰抗衡。 “噢……”艾瑞莉娅听得微微点头，“这些都是无极教派教给你的吗？你告诉我们，不会受到惩罚吗？” 阿托微笑道：“我违命下山就该受到最大的惩罚了，正所谓债多不愁，多一个债没什么大不了。” “哎，要是山上的大师们都像你一样就好了。”艾瑞莉娅抱怨道。 “我们的队伍里只有一个来自均衡教派的人，他速度很快，两天就能穿过整个纳沃利省，负责斥候任务。无极教派也有一个，就是寂大师你。” 阿托默默听着艾瑞莉娅的抱怨，她终究只是一个不到十四岁的孩子而已。 一阵香味飘来，饿了一天的反抗军们纷纷从马车里翻出餐具，准备享用晚餐。 阿托为了不引人注目，也拿了一个小碗，不过只盛了一些稀粥。 由于魔剑的存在，阿托基本不会感觉到饿，还是不浪费反抗军的食物了。 阿托刚抱着碗坐下，就听见艾瑞莉娅惊讶道：“你吃这么少？不饿吗？” 这话我好像在哪听过…… 不知道锐雯现在怎么样了。 阿托只能感应到锐雯是否处在受伤状态，以及大致的方位，但其他方面就没办法了。 这些天锐雯竟然一次都没受伤！ “我会一种特别的冥想方式，能够从周围环境里获得能量，一天只需要很少的食物。”阿托解释道。 “每次听我都会感叹教派的神奇。”艾瑞莉娅有些羡慕，随后快速解决着她的晚饭。 走了一天，她也很饿。 阿托偷瞄了一眼，估算出艾瑞莉娅的饭量只有锐雯的五分之一，甚至更少。 抱歉朋友，“能吃”实在是太令人印象深刻了…… 晚餐接近尾声时，阿托突然问道：“对了，你说几天后就十四岁了，具体是哪一天？” 艾瑞莉娅顿了顿，小声说道：“其实，就在两天后。” “我们应该简单庆祝一下。”阿托想让艾瑞莉娅做一些她这个年纪该做的事。 “不，我不能。”艾瑞莉娅痛苦地摇头，“我刚刚失去了所有亲人，我……” “是该庆祝，因为你带领我们反抗。” “没错，如果不是你，我永远都无法为父母报仇。” “哎，我们的首领马上就要过生日了，是不是该庆祝一下？” 附近的反抗军围了过来，艾瑞莉娅再怎么拒绝都无济于事。 刚才阿托故意说得很大声，就是为了引起他们的注意。 在众多反抗军的热情之下，艾瑞莉娅终于同意，在生日当天举办一个简单的庆祝活动。 反抗军瞬间爆发出了强烈的欢呼，顺带着连士气都高昂了不少。 始作俑者阿托一口喝光剩下的稀粥，来到小溪边把餐具冲洗干净放回马车，独自找了片空地，装模作样地冥想起来。 第77章 生日 天亮以后，反抗军队伍再次启程赶路，马上就感觉到了不同。 经过一天的传递，越来越多的艾欧尼亚人知道了卡尔玛战胜诺克萨斯舰队的消息。 反抗军每路过一个村庄，就有人请求加入，家里有耕田就支援粮食，家里是铁匠就支援武器和盔甲。 然而就在他们走到一片森林时，异变突生。 “这是怎么回事！” 艾瑞莉娅远远看到一片横七竖八的树木，顿时怒火中烧。 其他反抗军也好不到哪去。 来到近前才发现，这里的土地足足被挖下去一米多深。 均衡存乎万物之间，尤其是扎根于大地的树木，在艾欧尼亚人看来就是连接这片土地的象征。 他们的房屋大多都是用石头建成的，而能够洞悉自然的人，直接和这些树木沟通，它们自己就能生长成一个房屋的样子。 “是谁？究竟是谁？”反抗军们发出怒吼。 “一定是那些入侵者。”艾瑞莉娅握紧拳头，“我们来晚了一步！” 阿托结合艾欧尼亚的地图，看出了很多东西。 这条路是前往普雷西典的必经之路，也就是说，这是斯维因的手下做的，看来他在认真履行皇帝寻找永生神器的命令。 如果他分出这么多的士兵来挖掘，那么普雷西典一定孤立无援！ 忽然，艾瑞莉娅看到树林深处有几道人影闪过。 阿托还没动，艾瑞莉娅直接窜了出去，接着是愤怒的反抗军们。 破坏均衡的人必须受到惩戒！ 森林里到处都是刚挖的大坑，艾瑞莉娅的脚步却丝毫没有停顿。 她舞蹈般的步伐轻点在完好的地面上，下一刻她的身形就出现在几米开外了。 漂浮在她身周的家徽再次碎裂成三十一块，化为飞刀射向那些身影。 然而飞刀在即将贯入他们的身体时，又硬生生停了下来。 “是那些入侵者吗？”阿托追上来问道。 “不，是附近村子的人们……” 阿托定睛看去，那里有几个农户打扮的老者，穿着粗布衣服，满手老茧。 “我们，我们真不是入侵者！那些人十几天前就离开了！”一个老人手忙脚乱地解释着。 艾瑞莉娅走上前，轻声安抚道：“老人家，我知道了，你们不是入侵者。那些，都是你们做的？” 她指着前方的土地，和阿托身后不同的是，前方的土地有明显的填埋痕迹。 “是啊！”老人表情悲愤，“入侵者把这里都毁了！” 随后他表情一黯：“我们没什么力量，只能等他们离开才敢过来，把他们破坏的地方填回去，但这些树，我们救不回来了……” “不！至少均衡还在！”艾瑞莉娅看向身后的反抗军，“我们还有种子！” “万物皆有均衡！入侵者砍倒树木，但树木为我们留下了种子！有了种子，艾欧尼亚就会生生不息！” “艾欧尼亚！艾欧尼亚！艾欧尼亚！” 反抗军们齐声高呼，把这些老人吓了一跳。 “老人家，你们歇歇吧，剩下的就交给我们了！” 说着艾瑞莉娅开始指挥反抗军们，一部分填补土坑，另一部分去倒下的树木那里搜集种子，连阿托也不例外。 小孩姐威武！阿托在心里默默给艾瑞莉娅比了个赞，乖乖地去捡种子了。 反抗军们用了两天时间，才填补完了整片森林的土坑，并在每棵树木原来的位置上埋下了种子。 倒在地上的树反抗军们并没有动，随着时间推移，它们终将化为养料，滋养新生的嫩芽。 看着基本恢复原貌的土地，阿托莫名感受到一股成就感。 “好像在玩基建游戏一样，有了自己的第一块地，下一步就是制作木板。” “什么？”周围环境有些嘈杂，艾瑞莉娅没有听清。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说起来，今天可是你的十四岁生日，我可还没忘呢。”阿托再次调高了声音。 “哎对对，今天是首领的生日啊，刚好我们平整完了森林，就来庆祝一下吧！” “说的没错，我去准备食物！”队伍里的厨师顾不上休息，连忙回到马车上翻找食材。 面对众人的热情，本想靠这次机会糊弄过去的艾瑞莉娅终究没有得逞。 她只是对厨师喊了一句：“别浪费太多！我们还有很多天路程！” 森林附近有足够的空地，所有的反抗军——大约有两三百人，一起围成了一个大圈，有说有笑地谈论着各种话题。 就在这时，艾瑞莉娅忽然走到了场地中央。 喧闹的众人顷刻间安静下来，等待首领发话。 然而良久之后，满脸通红的艾瑞莉娅只是深深地鞠了一躬。 随后她开始翩翩起舞。 这顿时吸引了所有反抗军的注意力。 从她的第一个动作开始，优雅就充满了整片场地，再也容不下一丝亵渎。 由于自小就练习舞蹈的缘故，艾瑞莉娅的柔韧性很好，有些动作在阿托看来根本不是人类能做到的。 现场的气氛安静得只能听见火堆燃烧的噼啪声。 然后阿托就听到了音乐。 不止阿托，所有人都听到了音乐。 “是精灵！这孩子的舞蹈和精灵产生沟通了！”亚托克斯惊叹道。 有了亚托克斯提醒，阿托也感觉到，风精灵，土精灵，甚至不远处山脉上的石精灵，都被艾瑞莉娅的舞蹈吸引到附近。 音乐声就是精灵们拍着无形的手发出来的。 听到音乐的反抗军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艾瑞莉娅似乎不知道她引动了精灵们，完全沉浸在自然的舞蹈中。 “快看！那些被砍倒的树！” 被诺克萨斯砍倒的树木，化为颗颗光粒，消散在埋藏种子的泥土中。 下一刻，一枝嫩芽拱出了泥土。 艾瑞莉娅修长的四肢在这一瞬间全部伸展，所有嫩芽都开始飞速生长。 艾瑞莉娅仰天挥手，还在生长的主干上出现了无数枝桠。 艾瑞莉娅原地旋转，身上绸带飘起，枝桠上冒出象征新生的绿叶。 艾瑞莉娅身形忽地停止。 她看着已经完全恢复原状，甚至更加茂密的森林，笑着流下了眼泪。 这一天，艾瑞莉娅十四岁了。 第78章 新能力 “我嘞个……艾欧尼亚啊！”眼前这一幕着实震撼到了阿托。 艾瑞莉娅上来跳了场舞蹈的功夫，就长出了一片森林？ “老东西，这里的花草树木和约德尔人一样难惹……” “她是天生的领导者。”亚托克斯给出一句评价就不再说话。 艾瑞莉娅的舞蹈已经结束，但她的生日庆祝活动还远远没有结束，反抗军们也因为森林的恢复兴奋不已。 他们就这样围绕着篝火自顾自跳了起来。 其实每个艾欧尼亚人多少都学过一点传统舞蹈，但那舞姿和艾瑞莉娅比就差远了。 “寂大师，你不去吗？” 艾瑞莉娅脸上还带着泪痕，但心底的喜悦是隐藏不了的。 “在下只懂得杀敌之道，这种场合倒是从未参与过。” 上辈子阿托在还有几个朋友的时期，曾被他们强拉去了某种夜间场合。 四个人硬推他上台跳舞愣是没成功。 艾瑞莉娅吐了口气，也没有强求，对阿托点点头，随后继续加入了他们。 她很快就成为了众人的中心，曼妙的舞姿摇曳，所有人都沉浸在传统的舞蹈中。 阿托除外。 他抱着暗裔魔剑坐在一个黑暗的角落，看着不远处开心的众人，忽然想起了一句话。 万家灯火，没有一片属于我。 “让你去你不去，现在这样不是你自找的？” 那是亚托克斯的声音。 阿托的思绪，亚托克斯都能听见。 “我……” 阿托正想反驳，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对丽桑卓怒吼的勇气都去哪了？你对提瓦瑟人怒吼的勇气都去哪了？那时提瓦瑟港口比现在这些人还要多！” “你大声喊着我听不懂的话，我还以为你已经有了我巅峰时期百分之一的气魄，现在知道怯场了？” “小东西，记住，你不去做，就永远都不会拥有。” 亚托克斯对阿托的心灵造成了一千点暴击。 然后阿托感觉到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真是的……老东西你已经不像个暗裔了。” 阿托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是啊，上辈子我为什么就没朋友了呢？我总等着他们来邀请我，主动和我说话。” “而我又一次次的拒绝，每天都对着电子屏幕傻笑，我这人确实挺无聊的。” “既然有了第二次机会，那就应该做出点改变！” 说着阿托把魔剑刺入地面，理了理头发，表情决然地向着尬舞团走去。 这次生日庆祝会，阿托是动作最不规范的那一个。 但反抗军们都表示理解，因为山上的无极大师们不问世事，能参与到庆祝会里就足以让人震惊了。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的时候，狂欢了大半夜的反抗军们才陆续醒来，继续向着普雷西典行进。 阿托主动选择参与，看待问题的方式也改变了很多。 “确实没什么尴尬的，不能太在意别人的眼光，也许别人根本就不这么想。” “明白就好。小东西，找机会试验一下新的能力，我对影之泪的解析有结果了。” “这么快啊？”阿托惊讶道。 他还以为亚托克斯作为一个铁血老战士，对花里胡哨的能力并不擅长呢。 “本来还需要好几天，但昨晚那个女孩的舞蹈给了我启发。” “它们都是在艾欧尼亚诞生的能力，我总感觉它们有一个共同的源头。” “共同的源头？”阿托一愣，“难道是艾欧尼亚之魂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新能力最好在白天能看到你的影子时再试验，晚上效果会不明显。” 阿托看了看反抗军队伍，没有发现上次见过的，从均衡教派出来的斥候。 他应该还在远处搜集消息。 影之泪毕竟是阿托从均衡教派里拿到的，万一那位斥候知道相关的事，阿托不好解释。 他快走几步，追上前方的艾瑞莉娅对她说道：“我感觉到附近好像有东西，我去查看一下，马上就回来。” “有什么？”艾瑞莉娅警惕起来，“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也许是我感觉错了，你们先走，我很快就会追上。”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艾瑞莉娅对阿托的实力还是有信心的。 昨晚她当然注意到了阿托站在队伍后方笨拙的动作，笑意从眼底一闪而过。 “无极教派的大师也没我想象得那么古板嘛……” 阿托暂时脱离了大部队，到一旁的树林里试验影之泪带给他的新能力。 他的思绪蔓延过暗裔魔剑，发现魔剑内比之前多了一层阴影。 “这就是影之泪给我的能力？” 阿托引动了这一层阴影，下一刻黑色遮盖了魔剑原本的红色。 他脚下的土地仿佛变成了水面，整个身体迅速向地下沉去。 但他的影子还留在地面上。 “视线没收到影响，只是在其他人看来我消失了，只留下了影子。” 他又尝试着走了几步，甚至把速度提升到最大，行动都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阿托解除了对阴影的维持，很满意着全新的能力。 “就叫它影遁术吧，不过我还以为能造出来一个我的分身呢。” “一滴影之泪就想造出来天神战士的分身？它还没那么高的层次。”亚托克斯撇撇嘴。 随后他颇感兴趣地问道：“小东西，你知道这个法术什么时候最强吗？” “这不就是半个隐身术吗？有什么强不强的？” “哈哈哈哈哈哈~”亚托克斯怪笑道，“如果把你的影子和这片树林的影子重叠了呢？” 阿托恍然大悟，在有其他阴影的情况下，影遁术几乎和隐身术无异了！ 如果晚上也能使用的话，那不需要地形也能达到完全隐身的效果。 就算是正常使用，一般人也很难注意到地面上的影子。 “用的好的话，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试验完新能力的阿托很快就追上了反抗军部队。 来到艾瑞莉娅身边，她马上问道：“怎么样？发现什么异常了？” 阿托摇摇头：“我感受到有一股魔法波动，但我过去时已经消失了。” “魔法波动？”艾瑞莉娅思索半天也没想出结果。 第79章 开战 “马上就到普雷西典了！” 反抗军们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必须要用入侵者的鲜血才能扑灭。 普雷西典对艾欧尼亚人来说就是不容亵渎的圣地，而入侵者竟然对圣地没有丝毫的敬畏。 “老师们，等着我。” 艾瑞莉娅拽紧身上的绸带，同样充满战意。 当时听闻入侵者的消息之后，她向老师告别跑回家，发现家人全都死于入侵者的刀下。 如今普雷西典陷落已经过去了十几天，她的老师们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普雷西典已经出现在视线中，然而反抗军们却被另一帮人拦了下来。 “你们是谁？”艾瑞莉娅警惕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 他们的打扮和反抗军类似，都穿着劣质的盔甲。 “我们是自发组织打击入侵者的民兵。”为首的艾欧尼亚人说道。 “那你们在这做什么？圣地陷落后为什么不去夺回来？”艾瑞莉娅有些不满。 “你以为我们不想夺回圣地吗？入侵者抓了所有圣地守卫，还有很多平民，我们一旦进攻，他们就要处死那些人！” “什么？卑鄙的外乡人！” 艾瑞莉娅表情凝重，转而问道：“寂大师，现在怎么办？我们不能为了圣地就抛弃俘虏的生命！” 阿托摸着下巴思考起来。 如今反抗军加上民兵，艾欧尼亚一边的人数已经超过了五百人。 斯维因虽然一直被抽调部队，但五百人肯定是有的，两边算是势均力敌。 而斯维因手握俘虏，让艾欧尼亚人投鼠忌器，不敢用武力夺回圣地。 “所以关键就在于俘虏，如果能救出他们，就没问题了吧？” “寂大师，你有办法？”艾瑞莉娅惊喜地问道。 阿托看了一眼附近的地形，前方只有一栋建筑，就是圣者大殿，那是普雷西典的入口。 两侧都是高耸的山脉，熟悉的即视感让阿托想起了三国的华容道。 投射过来的阳光十分有限，大部分都被山脉遮挡，在地面上形成阴影。 阴影？ “我去把俘虏们救出来，你们发现入侵者开始骚动时，就开始进攻普雷西典。”阿托已经有了办法。 刚获得的新能力很适合用在这种地方！ “救出来以后我先护送他们离开这里，你们在正面拖住入侵者！” “等等，寂大师，你要怎么救……” 艾瑞莉娅还没说完，就看到阿托的身体沉入地面，化作一片阴影朝着圣者大殿跑去。 “这是，无极教派的能力吗？”艾瑞莉娅喃喃道。 “他是无极教派的大师？他能救出俘虏？”民兵首领兴奋起来。 民兵组织在这里盯着圣地已经十几天了，但迟迟不能进攻，心里早就憋着一团火。 “只能相信他了。”艾瑞莉娅让身后的反抗军们做好准备。 阿托顺着山脉的阴影逐渐靠近圣者大殿，此时他也看清了更多细节。 这是一栋四层的古典建筑，每层都有诺克萨斯士兵站岗，不过阿托直接忽略了他们。 穿过圣者大殿，就真正来到了艾欧尼亚圣地普雷西典。 阿托被普雷西典的景色震惊到呆滞了一下，险些维持不住影遁术。 “现在不是欣赏景色的时候，必须要先找到俘虏。” 到了这里就已经走出了山脉阴影的范围，如果有人注意地面的话会看到一个影子在移动。 普雷西典的主体是一座逐渐升高的小型山脉，山脚处有阶梯通向山顶。 阿托藏在影子中沿着阶梯上山，虽然没有了山脉阴影遮挡，但周围茂盛的植被还是遮掩了视线。 路上的士兵们都没有发现他。 终于阿托在半山腰的位置看到了一处花园，那里的士兵武器出鞘，并且在警惕地到处巡逻。 抓来的圣地守卫和平民都坐在花园里，脸上带着虚弱，大概有一百多人。 “原来在这里……”阿托解除影遁术，拔出了身后的魔剑。 普雷西典外围，反抗军营地。 艾瑞莉娅看到圣者大殿上站岗的士兵似乎都接到了命令，离开了原本的位置。 片刻之后，圣者大殿上一片骚乱。 “成功了！寂大师找到俘虏了！”三十一块家徽碎片漂浮在艾瑞莉娅身周。 反抗军和民兵们同时拿起武器，蓄势待发。 “夺回我们的圣地！” 话音未落，艾瑞莉娅率先冲出，反抗军和民兵紧随其后，怒吼着向圣者大殿冲去。 “别管那些俘虏了，先来正面迎敌！” 斯维因匆忙地改变命令，他没想到援军还没抵达，手里的人质反而先丢了！ 这七八百人就是自己最后的兵力。 怎么会有人潜入进来救走人质还没被发现？难道是那些教派出手了？ 这些天他一直询问援兵什么时候到，副官总说已经在路上了。 对了，副官人呢？ 斯维因脸色异常难看，就在刚才他意识到这是个陷阱！ 根本就没有什么援军！自己看到的情报都经过了副官之手，那些情报都是假的！ 杜廓尔？还是说，是陛下要我死？ 为什么？ 斯维因想不明白。 他对帝国忠心耿耿，他为帝国平定西方边境，他为帝国在恕瑞玛的砂砾之上竖起了无数座诺克萨斯石碑。 来不及考虑这件事背后的阴谋，身陷绝境的斯维因不得不亲自参战。 他抽出长剑，来到圣者大殿前，此时帝国士兵已经和反抗军们扭打在一起。 喊杀声不断，帝国士兵们靠着重型的铠甲和武器一度占据着优势。 但那个周身环绕着飞刀的女孩不同，与其说她在战斗，不如说她是战场上的舞者。 只要有士兵试图靠近，就会被一柄飞刀精准地抹过脖子，夺走他的生命。 斯维因褪下披在身上的长袍，露出里面漆黑的盔甲，目标直指飞刀女孩。 没有长袍遮掩身形，反抗军们这才发现入侵者的指挥官竟然强壮如牛。 他可不是只会坐在指挥室里指点江山的文官，可以说就算没有世袭贵族的身份，他也能依靠自己的能力做到这一步。 人们经常赞赏斯维因富有智慧，而忽略了他也曾是亲上战场的士兵。 就在这时，一队憔悴的艾欧尼亚人从圣者大殿里跑了出来。 第80章 挺立之战 阿托带着俘虏们离开的时候并没有收到很大阻力，反抗军们在正面的牵制产生效果了。 俘虏们被抓来这么多天，诺克萨斯人只给他们最低限度的食物，此时的他们虚弱无比。 然而在拥有逃生机会的情况下，俘虏们又咬牙从身体里挤出一丝力气，跟着阿托向普雷西典外面冲去。 走出圣者大殿，阿托看到斯维因已经开始了和艾瑞莉娅的战斗。 艾瑞莉娅注意到俘虏们，终于完全松了口气。 她对阿托点点头，示意阿托带走俘虏，随后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这场战斗上。 “哪里走！” 一个诺克萨斯士兵见状，连忙摆脱纠缠自己的反抗军，挥起重斧向阿托砍来。 “别挡道！” 阿托没时间和他耗，必须马上送走俘虏，否则斯维因死在艾瑞莉娅手中就糟了。 当！ 重量恐怖的战斧和魔剑接触被瞬间弹开，一道裂纹出现在这名士兵的铁刺盔甲上。 “走！” 阿托没有耽搁，带着俘虏们远离了这片战场。 被阿托劈中的盔甲裂成两半，紧接着裂开的还有士兵的身体。 另一边，艾瑞莉娅和斯维因的战斗愈发激烈。 斯维因将长剑横在脖子前，挡住一发试图割开喉管的飞刀，但胸前被艾瑞莉娅踢了一脚，接连后退好几步。 还没等他站稳，飞刀便接踵而至，斯维因的长剑挡下了大部分，但还是有一些在他的胳膊上和脸上留下血痕。 艾瑞莉娅趁势追击，控制飞刀短暂遮住斯维因的视线，身形跃起，又是一脚踢在了斯维因的脑袋上。 盔甲抵消了第一脚的冲击力，但斯维因并未像其他士兵一样戴头盔，第二脚直接踢出了短暂眩晕。 当视线再次聚焦时，他只看到一柄飞刀在眼中不断放大。 嗖！ 斯维因迅速翻滚，躲过致命一刀，这次他选择主动出击。 起身的瞬间斯维因对艾瑞莉娅掷出手中长剑，艾瑞莉娅不得不让飞刀返回，重新聚集成完整的家徽，挡住了攻击。 斯维因趁机拉近距离，没用其他武器，就靠着自己强壮的身体撞了过去。 艾瑞莉娅只是个刚满十四岁的女孩，斯维因在她面前就像一座山一样。 咚！ 艾瑞莉娅被撞飞，家徽碎片失去控制，散落在地上。 良好的追击机会斯维因怎会放过，捡起长剑就向艾瑞莉娅的身体刺去。 这一幕刚好被附近的一个反抗军看到，迅捷地挡在了艾瑞莉娅身前。 “首领，我来助你！” 噗呲！ 话音刚落，斯维因就挑飞了这名反抗军的战斧，刺入他的心脏。 “战斗时不要说多余的话，会分心的。” 斯维因把反抗军的尸体甩到一旁，想要继续对艾瑞莉娅发动攻势。 然而反抗军用生命换来的短暂阻隔产生了效果，被撞飞的艾瑞莉娅已经缓了过来，用充满怒火的眼睛盯着斯维因。 家徽碎片重新围绕在她身周，向斯维因发射而去。 斯维因再次被逼退，即使沉稳如他也感觉到一丝烦躁。 这些飞刀太烦人了，斯维因擅长的近身战根本无法发挥。 艾瑞莉娅也明白这一点，身体强度她不可能和斯维因相比，所以依靠手长优势和斯维因缠斗。 飞刀没有一次命中要害，但也在不断增加斯维因身上的伤口。 “特里尔！” 一声悲愤的女声响起，斯维因发现自己被人从身后死死抱住了。 那女性反抗军脸上带着决绝的表情，想要和斯维因同归于尽。 刚才被斯维因杀死的反抗军正是她的丈夫。 “首领！快！” 斯维因举起长剑斩断了那女人的一只手臂，马上就要脱离控制。 目睹了一对夫妻为了保护自己而即将全部牺牲的艾瑞莉娅，忽然感觉周围都安静了。 那些喊杀的士兵们都消失了，四周一片漆黑，她只能看到远处有一片朦胧的光晕。 光芒从中延伸出来，包裹住了艾瑞莉娅。 “艾欧尼亚之魂……我知道了。” 下一刻，冲天的光芒从艾瑞莉娅和赞家家徽碎片上迸发出来，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艾欧尼亚昂扬不灭！” 伴随着艾瑞莉娅的高呼，所有碎片整齐地排列，带着惊人的气势向斯维因斩去。 斯维因刚脱离女反抗军的控制，就看到那些飞刀裹着一层光芒袭来。 躲避已经不可能了，他只来得及把身体向右倾斜一些。 唰！ 一道白光闪过，斯维因的左臂被斩了下来！ 鲜血飞溅，断口传来的剧痛让斯维因险些疼昏过去。 “为初生之土而战！” 此刻似乎所有的反抗军都获得了某种连接，原本有些力竭的他们再次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 “艾欧尼亚……”血液涌入喉咙，斯维因的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 嗖！ 白光从斯维因的右腿穿过，摧毁了他的膝盖骨。 斯维因再也无法保持站立姿势，倒在了艾瑞莉娅面前。 看着身受重伤，而且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的斯维因，艾瑞莉娅略有犹豫，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立刻结束他的生命。 她想在战争结束后，质问这个入侵者的指挥官。 “菲！你怎么样！” 艾瑞莉娅来到之前阻挡斯维因的女反抗军面前，此时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手臂。 虽然失血严重，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首领……做得好……”名为菲的女反抗军虚弱地说道。 “先别说话了，我们还没有完全胜利，坚持住！” 艾瑞莉娅再次飞身进入战场，家徽碎片飞舞，加速收割着诺克萨斯士兵的生命。 斯维因倒下的一幕士兵们都看在眼里，他们失去了指挥官，士气也跌落了不少。 这些士兵完全没有斯维因强悍，要不是他一个人拦截住了艾瑞莉娅，诺克萨斯失败得会更快。 嗖！嗖！嗖！ 普通士兵连看清飞刀的轨迹都做不到，但还是咬着牙冲向艾瑞莉娅，然后倒在半路上。 诺克萨斯没有逃兵！ 经过艾瑞莉娅和反抗军的浴血奋战，两个小时后，占领普雷西典的七八百诺克萨斯士兵被全部歼灭。 第81章 不朽堡垒的真相 一只乌鸦落在了仰面朝天的斯维因身上。 它用爪子扣住斯维因胸前的铠甲，低头在左臂断口上啄了啄，拉出一块带着骨头渣子的血肉出来。 血液还在不停地流着，斯维因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涣散。 “我要死了吗？可惜，不能继续为帝国效命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为帝国拿下这片土地……” 他抬眼看了看站在自己身上的乌鸦，瞬间被它的眼睛吸引了注意力。 乌鸦的眼中竟然呈现出了倒影！ 他看到一朵黑色的玫瑰笼罩在不朽堡垒上空，最终把整个不朽堡垒都包裹了进去。 他看到不朽堡垒下方有一团神秘的阴影，仿佛隐藏着吞噬一切的力量。 他看到坐在王座上的皇帝，身后浮现出一个苍白的身影，锁链捆绑在皇帝身上，一直延伸到身后苍白身影的手中。 斯维因双眼瞬间瞪大，求生的欲望再次爆发。 “不，我不能死！帝国有危险！皇帝是‘黑色玫瑰’的傀儡！是苍白女士！” 但因为失血和受伤过重，他现在连翻身都做不到。 “这绝不是普通的乌鸦！” 随着斯维因和乌鸦对视时间的延长，他终于得到了乌鸦来历的信息，以及和乌鸦对视就能获得情报的原因。 “秘密恶魔，拉姆！知识的收集者！” 斯维因把这个名字深深印在脑子里，忽然想起，自己在父母留下的笔记中看过相关的记载。 他们一直在寻找黑暗中燃烧的恶魔之眼。 父母在因为涉嫌谋逆而被自己处死之前，他们一直都在不朽堡垒的下层工作，就是在寻找它！ “不朽堡垒隐藏的力量，怎么让我在这里遇到了……” “我不能死，我必须回到帝国……” 没有斯维因在正面牵制住艾瑞莉娅，反抗军们又获得了艾欧尼亚之魂的加成，剩下的士兵很快就全灭了。 “你们都是帝国的骄傲。”斯维因很欣慰，无法胜利的战争却没出现一个逃兵。 解决掉所有人后，艾瑞莉娅和反抗军们围住斯维因，紧紧盯着入侵者唯一的活口，也是他们的指挥官。 那只乌鸦在众人围上来时就已经飞走了，没人在意它。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见斯维因沉默不语，艾瑞莉娅就气不打一处来。 “幼稚的想法。”斯维因的声音极度虚弱，“孩子，你是第一次打仗吧？” “万年来艾欧尼亚一直保持着均衡！就是因为你们的入侵行为，均衡被打破了！” 斯维因强挤出一丝笑容：“帝国的远征从不在乎后果，你以为我们会在乎那什么均衡吗？” “杀了他！杀了他！” 斯维因的话语顿时引起反抗军们的愤怒，想要立即处死这个敌军指挥者。 “你们阻挡不了帝国的，如果你们还是保持这种幼稚想法的话。”斯维因出奇地冷静。 “既然你没有一点悔过的心意，那就去艾欧尼亚之魂面前忏悔吧！” 飞刀漂浮在艾瑞莉娅周围，其中一支径直射向斯维因的脖子！ “终究还是回不去了吗，我不甘心……” 就在这时，一道红色的剑气划过，弹飞了那柄致命飞刀。 紧接着是一道更大的剑气，落在艾瑞莉娅等人脚下，溅起飞沙土石，让众人后退了好几步。 “退下！” 威严的声音响起，从两侧的山脉中飞下来一个笼罩在血气中的身影。 距离近了，众人这才看清，那人穿着诺克萨斯制式的盔甲，身后有一对由血气凝聚成的残破翅膀。 最醒目的，还是他手里闪烁着血光，外形恐怖的巨剑。 他落在斯维因身前，巨剑又扫出一股气浪，再次逼退众人。 艾瑞莉娅震惊地发现，她暂时失去了那柄被弹开飞刀的控制权！ 血气在那支飞刀里弥漫，需要一定时间才能清除。 “这是入侵者的隐藏力量吗？”艾瑞莉娅表情凝重，直觉告诉她，面对这个恶魔一样的人，她不会有任何胜算。 对了，算算时间，寂大师应该快回来了！他也许有对抗的能力！ “入侵者，就算你很强，我们也会誓死抵抗！而且无极教派的大师正在赶来的路上！” 艾瑞莉娅试图拖延时间。 啥？你要让我打我自己？ 阿托此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他的大半面容隐藏在头盔里，又恢复了在诺克萨斯时哈里斯的样子，并不担心被艾瑞莉娅看穿。 不过他也有解决的办法。 “如果你说的是那个背着大剑的黑袍人，他往这里赶的时候，被我重伤，然后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哈哈哈哈！”阿托狂妄地笑道。 寂大师？连他也输了？希望他没事…… 艾瑞莉娅顾不上担心，眼前最重要的就是这个神秘强者，入侵者对圣地如此重视！竟然派出了他们之前从未见过的人！ 夺回圣地的喜悦瞬间跌入谷底。 然而那神秘强者竟然没再选择进攻，而是来到斯维因身边。 他托着斯维因仅剩的右臂，一跃而起，背后残破的翅膀扇动，带着斯维因向西疾驰而去。 “哈哈哈哈！这次就算你们赢了！”神秘强者的声音逐渐消散在空气中。 “入侵者！站住！”有人想要追击，却被艾瑞莉娅拦了下来。 “我们付出少量代价就夺回了圣地，这已经是很大的胜利了，不要再徒增伤亡。” “哼，我们应该还轮不到你指挥！”说话的是民兵组织的首领。 “没杀掉他们的指挥官，这能算是一次胜利吗？你这么软弱还能当上首领？你不去追，老子去！兄弟们，走！” 民兵首领大手一挥，之前还在并肩作战的反抗军们就分出了一部分人来，跟在他身后。 艾瑞莉娅默默看着这一切，并没有出言阻止。 他们本就是不同路的人，只是为了夺回圣地才一起作战罢了。 离开之前，民兵首领的最后一句话是：“艾欧尼亚需要改变，而大多数人都不思进取。我们就是改变艾欧尼亚的人！从此以后，我们就是纳沃利兄弟会！” 第82章 乐芙兰 阿托带着重伤的斯维因向西飞出去很远，最后在一处无人的森林里停了下来。 飞行途中阿托就用魔剑的能力给斯维因做了止血，以防那些反抗军用血迹找到自己。 这一通操作下来，阿托也忍不住给自己吹一句牛比。 “怎么样老东西？有没有点运筹帷幄的样子了？” “哈哈哈哈哈哈~小东西，精彩！” 战争刚开始时，阿托护送着俘虏们脱离战场，到达安全地点后，就折回了圣者大殿。 他提前打开剑鞘空间，换下黑袍，从剑鞘空间中拿出在加入军队时锐雯给的铁刺盔甲，再用剑鞘转变了面容。 此时的阿托又变回了那个诺克萨斯士兵哈里斯。 至于剑鞘，他直接用自己的黑袍包了起来，从外面根本看不出这是个什么东西。 当他回到战场时，挺立之战已经接近了尾声，直到看见斯维因只是身受重伤，阿托才松了口气。 就在艾瑞莉娅准备了结斯维因时，阿托出手救下了他。 阿托并不担心艾瑞莉娅会看出来异常。 那都是诺克萨斯士兵哈里斯干的，关我寂大师什么事？寂大师干的又关我阿托什么事？ 圣地普雷西典当然要还给艾欧尼亚人，他们需要这一次胜利让更多的人加入反抗军。 片刻之后，因为飞行的冲击而陷入昏迷的斯维因醒了过来。 他最后的意识是看到有人来救自己。 不过现在他还是没有什么力气，只能躺在地上。 醒来后第一眼就看到了插在不远处的，外形极为恐怖的魔剑，又差点昏过去。 “醒了？” 斯维因循着声音看去，魔剑旁站着一个穿着诺克萨斯盔甲的人，但他的脸却是艾欧尼亚的。 “还是自己的脸舒服……”那人在鼻子上捏了捏。 “你是……帝国的士兵吗？”斯维因虚弱地问道。 “我既不是诺克萨斯士兵，也不是艾欧尼亚人。” 阿托握住魔剑剑柄：“这么说话不太方便，我先给你治疗一下。” 下一刻血气从魔剑中冒出，缓缓飘了过来。 斯维因本能地想要抗拒，但他完全动弹不得。 治疗的过程是痛苦的，在血气没入之后，斯维因惊讶地发现真的有效果！ 如果有人能砍断阿托的四肢，那么凭借魔剑的恢复能力是可以再次生长出来的。 但用在别人身上就没办法了，魔剑不能为别人修补四肢。 经过简单治疗，斯维因已经可以靠自己坐起来了，毕竟他作为军人的身体素质还在。 他右腿的膝盖骨已经被艾瑞莉娅粉碎，站起来不太可能。 斯维因靠在一棵大树上，观察眼前的一人一魔剑，即使他阅历丰富，也看不出来什么。 “为什么救我？你说你不是帝国士兵，那你是谁？” “你看到了吧？那只乌鸦，还有不朽堡垒的真相。”阿托没有回答问题。 “你……也知道？”斯维因下意识就想站起来，但右腿传来的剧痛让他不得不放弃。 好怀念的感觉，上次被我看穿底裤的还是丽桑卓……等等，我对那个老妖婆的底裤没兴趣！ 收起腹诽的想法，阿托斟酌着语句说道：“你不能死，你的帝国还需要你去拯救。” “想必你已经知道了达克威尔就是个傀儡，他下达的一切命令都是他背后的苍白女士搞的鬼。” “苍白女士……”斯维因想起在乌鸦眼中看到的白色身影，以及她抓住锁链的手。 “她为什么要用阴谋让我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我一直对帝国都……” 斯维因似乎想起来了什么。 几十年前他亲手处死了自己的父母，罪名是谋反。 他们成立了一个秘密的结社，企图推翻达克威尔，其中一个主谋就叫“苍白女士”！ 因为揭发有功，斯维因正式进入了皇帝达克维尔的视线，得到皇帝重用。 在那之后，曾有几个人来找过斯维因，向他介绍了“黑色玫瑰”，但被斯维因拒绝，命令士兵把他们抓起来处死。 斯维因只是怀疑苍白女士根本没死，还在暗处积攒力量意图谋反，但没想到的是竟然连皇帝都是苍白女士的傀儡！ “所以，发动这场战争的缘由，陛下想要找到的永生魔法神器，都是骗局？都是苍白女士做的？” “看来你都想通了。”阿托微微点头，以斯维因的智慧想清楚这些并不是难事。 “能告诉我吗？苍白女士的真实身份？”斯维因现在恨不得立马回到帝国去，揪出这条帝国的蛀虫！ 他觉得阿托既然救了自己，那肯定是和苍白女士站在对立面的，而且还拥有一把强大的魔剑，实力不俗。 在他看来阿托和苍白女士分属两股未知的古代力量，阿托是什么身份他不在乎，只想知道苍白女士到底是谁。 阿托看出了他的想法，出言提醒道：“你就打算这样回去吗？用一副残疾的身躯？现在苍白女士认为你已经死了！” “这样正好。”斯维因握紧仅剩的右拳，“我已残疾，那我便不再有威胁。这次是她在明，我在暗。” “有趣。”阿托有点好奇，“你怎么确定回到不朽堡垒后，她不会把你抓起来，关进牢房秘密处决了？” “不能确定，所以我回去的声势必须足够高，越多人知道我回来，我就越安全。” 阿托感叹道：“不愧是斯维因，思路确实很清晰。” 斯维因看着阿托，认真说道：“士兵，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穿着帝国的盔甲，你不愿意透露，我就先叫你士兵好了。” “能不能帮我回到帝国？最好再制造一些声势，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 “在解决掉‘黑色玫瑰’的问题后，我会在我的能力范围内，赋予你想要的一切，以及诺克萨斯的友谊。” 阿托被噎了一下，自己还什么都没说，斯维因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 “你以为我救你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让你限制住乐芙兰。好了，你这样子也没办法赶路，我去附近村子里找一辆马车。” “乐芙兰，这就是苍白女士的名字吗……士兵，你要怎么帮我回到帝国？” “去找锐雯。” 第83章 寻找锐雯 刚才带着斯维因在空中时，阿托就看到附近有一个村庄。 他直接朝着村里最大的一户人家走去，只有这些人家里才有马车。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阿托成功用一小块金子换到了一匹健壮的马，以及一辆马车。 马车钻进树林时，斯维因还靠在那颗大树上，中间并没有其他人来过。 斯维因已经恢复过来一些，见马车驶来，没让阿托搀扶，仅用右手和左腿就自己挪上了马车。 阿托扔给他一件宽大的黑袍，还有一个面罩。 “把你那身盔甲换掉吧，找到锐雯之前你还是遮掩一下比较好。” 斯维因一边拆卸盔甲一边说道：“锐雯？我记得是艾弥斯坦军团里的，好像被他们叫做女武神。” “嚯，连你这位军团长都听说过她？还真是凶名远播啊……”阿托驱动马车，向着他感应到的锐雯的位置驶去。 “毕竟达克威尔亲自授予了她一柄符文之刃，当时我在现场。”斯维因回忆道。 自从得知勃朗·达克威尔就是苍白女士的傀儡之后，他就不再喊达克威尔陛下了。 “其实我一直都很奇怪，以锐雯的能力足以让她拥有贵族身份，就像德莱厄斯一样。” “但如果是苍白女士在搞鬼的话，一切都说得通了。她掌控不了锐雯，迫于压力才换了一种方式。” “授予仪式那天，达克威尔叫上了几乎所有王公大臣，那小姑娘看起来还有些紧张。” “有了符文之刃，那些人终于没再把授予她贵族身份提上日程。” 听完斯维因的分析，阿托也是连连点头。 随后他好奇问道：“那么你认为，为什么德莱厄斯就能做到这一步，而锐雯就不行呢？难道德莱厄斯比锐雯容易控制吗？” “某种程度上说，是的。”斯维因竟然承认了阿托的想法。 “德莱厄斯，我和他算是老交情了，他的心思很少，不懂权力上的勾心斗角，给他再多权力也是一样，他根本不关心这些。” “德莱厄斯是一把好用的刀，所以苍白女士能放心的给他贵族身份，甚至还有诺克萨斯之手的称号。” 说到这里，斯维因已经套上黑袍，有阿托在前面露脸，只要不碰上诺克萨斯军队，基本不会受到阻拦。 通过斯维因的描述，阿托对诺克萨斯有了全新的认知。 现在的诺克萨斯并不是完全的能力至上，乐芙兰只会让受控制的，或者目标简单的人成为贵族。 马车缓缓驶出森林，他们的目标是纳沃利省西南的一处山脉附近。 “等着我，朋友，等战争结束，我就带你走。” 锐雯似乎在山脉之中扎营了，阿托感应到这些天她的位置一直没有变化。 “你知道女武神在什么地方？”斯维因问道。 “我们有种特殊的联系方式，你就别问了。”阿托不想解释太多。 斯维因真正关心的是别的方面：“她肯定和别的士兵们待在一起，你要怎么和她单独见面？” 随后他对阿托请求道：“你拥有强大的实力，但我不希望你用屠杀士兵的方式见她，士兵们都是奉命行事。” 我杀的那些士兵都挡我路了……之前见到的那个小队，他们的所作所为，就算不想削弱诺克萨斯的力量，我也忍不住把他们全砍了。 阿托现在对诺克萨斯军队整体的印象很差。 难道像锐雯，吉尔，还有锐雯之前小队里的菈扎，莱昂这样的人，在军队里终究还是少数吗？ 阿托也不回答，直接从怀里摸出一个铁牌扔给斯维因。 “这是……帝国士兵的身份证明？是从其他士兵的尸体上找到的吗？” “不，为了找艘船来艾欧尼亚，我加入了军队，这是我自己的。” 斯维因生出几分警惕，揣测起阿托加入军队的目的，但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帝国从上到下都是腐朽的，需要一场大变革。也不知道军中混进来了多少目的不明的人……” 挺立之战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艾欧尼亚，越来越多的平民选择加入到对抗入侵者的队伍中。 规模最大的有两支，其一是由艾瑞莉娅率领的反抗军，她在挺立之战中展现出的强大力量，让她成为了反抗军领袖。 反抗军仍然以守护均衡作为行事准则，除了杀敌以外，还致力于修复被入侵者破坏的环境。 另一支则是纳沃利兄弟会，首领名为安伯，他们的理念更为激进。 纳沃利兄弟会偏离了均衡，每次都对诺克萨斯人赶尽杀绝，甚至还会杀死阻止他们激进行为的艾欧尼亚人。 挺立之战后半个月的时间，就让一边倒的局势变得势均力敌，两边打得难解难分。 不过兄弟会的势力范围大多分布在普雷西典附近，和阿托行进的方向相反，一路上倒是没碰到他们纠缠。 阿托停下马车，锐雯的营地就建在山脚的河边。 再往前就会碰到巡逻的士兵了。 斯维因在回到诺克萨斯前，最好不要让更多人知道他还活着。 此时天色已晚，阿托远远看到那所军营里很热闹，正是晚餐时间。 “你先在这等着，我去把锐雯叫出来。” 说着阿托再次变换模样，掀开马车上的黑布，把诺克萨斯盔甲穿在身上。 符文之地的信息传递相对落后，就算是生活在一个军营里的士兵也不可能认识所有人，阿托准备直接走进去。 要是被人问起，阿托还有身份铁牌，就说因为迷路和大部队失散了。 “竟然真的进来了，剑鞘的伪装能力真好用。”阿托在心底再次感谢了大胡子山羊。 没人注意到某个背着大剑的可疑士兵。 现在斯维因和阿托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所以干脆就把军营内的分布告诉了阿托。 每个军营内都有很多个小队共同居住，小队之间互相不认识是很正常的情况。 “阿托？” 就在阿托根据锐雯少有的发色寻找她时，身后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阿托缓缓转身，微笑着和锐雯对视。 此时的锐雯手里捧着一个大铁盆，里面装满了面包和肉排。 第84章 覆灭的风险 “阿托！真的是你！” 锐雯露出欣喜的表情，但只持续了一瞬间，马上就恢复正常，还东张西望地注意周围的动静。 ……我该庆幸乐芙兰不会看人，没把锐雯变成贵族，受她控制。 锐雯难道不是一个目的简单的人吗？ 阿托向外面一指，对她微微点头，趁其他人享用晚餐的功夫，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锐雯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抓起一块面包狼吞虎咽起来，有好几次她都差点噎住。 迅速解决掉晚餐，锐雯对她小队的成员简单交代几句后，也找机会溜出了军营。 两人在马车附近汇合，从登上艾欧尼亚的土地算起，他们已经三个月没见面了。 “哈哈，看到你的剑我就知道是你了。事情办完了吗？要不要留在我的小队，继续做我的‘副官’？” 锐雯用力拍打着阿托肩膀上的盔甲，再次见到阿托她的心情很好。 “轻点拍，这盔甲十分滴珍贵，我都舍不得穿，打坏了你可要赔我！” 锐雯马上停下动作：“我，我赔不起……” 阿托笑着问道：“怎么，当初说打坏我的剑就赔我一把，现在一副盔甲就赔不起了？” “嗨，因为正在打仗嘛。”锐雯摆摆手，“帝国能给每个士兵都配备铁刺盔甲就很勉强了，这是有限额的，有钱也买不到。” “知道吗，见你之前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吃饭的样子，结果这次你真的在吃饭！哈哈哈哈！”阿托调侃道。 “谁让你在晚餐时间来的？再说了，战争时需要消耗的能量比平时训练多，我多吃点怎么了……” 说着说着，锐雯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拥有惊人的饭量并不值得拿来吹嘘。 “你们的关系比我想象得要好。” 一阵突如其来的话语打断了两人的闲聊，锐雯瞬间警惕起来，握住剑柄的同时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这时她才注意到马车上坐着一个人。 “阿托，他是谁？一开始就在这里吗？” “你应该认识他，是我带他来的。” 阿托示意锐雯放松，带着她来到马车旁。 那人影褪下兜帽，借着微弱的月光，锐雯看清了他的长相。 “你是……斯维因将军？”锐雯难掩惊讶。 在这次战争中，斯维因和艾弥斯坦的地位是相同的，都是一个军团的指挥官。 他们负责的区域并不相同，锐雯记得斯维因的任务是占领艾欧尼亚的圣地。 为什么他会遇上阿托？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当斯维因取下遮盖身形的黑袍时，连锐雯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将军，你，你的左臂呢？” “不止左臂。”斯维因拍了拍右腿，“现在我是个残疾人了。” “这不可能！”锐雯无法相信，自己这边岁月静好，其他战场竟然如此激烈？ 另一个军团到底怎么了？ 同样都是指挥官，艾弥斯坦坐镇指挥室，他的命令都有麾下士兵替他去做，根本不用亲自上场！ “阿托，斯维因将军他……” “她可以信任吗？”斯维因如鹰般的眼眸审视着锐雯，毕竟她的武器是乐芙兰附魔过的大剑，谁知道她有没有受到乐芙兰影响？ “可以。”阿托郑重地点头，“放心吧，我检查过，她的大剑里没有影响心智的魔法。而且，她是我朋友。”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锐雯眉头紧皱。 看他们的样子，好像马上就要有大事发生。 阿托把主动权交给斯维因：“由你这个亲历者来说吧，想要回去，就自己说服锐雯。” 斯维因沉默了，其实他对阿托和锐雯都不是非常信任，但如果不是阿托，他早就死在了战场上，况且他也没得选。 他终于开口道：“真正的敌人，来自帝国内部。” “什么？”第一句话就让锐雯的脑子不够用了。 “就是帝国内部出了问题，不快点解决的话，帝国会有覆灭的风险。” 这和锐雯从小到大形成的看法相悖。 在她看来，诺克萨斯虽然发动战争的频率高了点，但总体而言还是很好的。 她有了充足的食物，还在这里结交了第一批朋友。 斯维因继续说道：“我按照达克威尔的命令，占领了圣地普雷西典。” “听说这个地方对艾欧尼亚人很重要，我就选择守在这里，打击敌人的士气。” 锐雯注意到，斯维因没有再叫陛下，而是直呼其名。 “我问你，艾弥斯坦有没有让你们去搜寻能让人永生的魔法神器？” 锐雯摇摇头：“我们没有类似的命令，长官一直让我们保持推进，不要做多余的事。” “果然。”斯维因叹了口气，“登上这片土地时，我还有四五千名士兵可用，到了普雷西典，我只剩七百零四名士兵了。” “怎么会？”锐雯的震惊无以复加，她身后的那个临时营地里边都不止这个数。 “搜寻魔法神器的任务只有我收到了，我不得不分兵去其他地方挖掘神器，因为杜廓尔告诉我有援军，所以我才放心分兵。” 听到这里，锐雯终于意识到了不对：“你们不知道吗？援军全军覆没了！被一个神秘的艾欧尼亚强者！” 斯维因张了张嘴，随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这已经坐实了不朽堡垒有一场针对自己的阴谋，现在他对阿托有八九分的相信了。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斯维因低哑地说道：“我的手臂也是被一个觉醒了力量的女孩斩断的，如果不是他救了我，我早已被反抗军杀死。” “而且……就因为要我死！七百零四名帝国士兵！他们的牺牲毫无意义！” 斯维因说得差不多了，阿托见锐雯许久没有反应，于是搭着她的肩膀说道：“基本情况就是这样。” 锐雯眨了眨眼，这才从庞大的信息量中脱离出来。 “你愿意跟我走吗？把斯维因送回诺克萨斯。” 锐雯没有立刻回答，反而问道：“阿托，斯维因将军说的都是真的？” “我亲眼见证了整个过程。斯维因的行军路线上有多处林地被破坏，土地被挖下去很多。” “我赶到战场时，斯维因已经失去了手臂，右腿膝盖骨粉碎，我没和反抗军纠缠，带着他直接脱离了战场。” 第85章 离开的办法 锐雯看着斯维因空荡荡的左臂和无力的右腿，还有尚未恢复的伤口，这些都不可能作假。 这大幅动摇了锐雯对诺克萨斯的信任，但她还是拒绝了阿托的提议。 “不，阿托，我必须留在这里，战争还没有结束。我忠于帝国。这是我作为帝国士兵的义务。” “这样啊……” “怎么感觉你很失望的样子？”锐雯在阿托的盔甲上轻锤一拳。 “嘿嘿，我还以为你会跟我一起呢。” 阿托确实很期待带着锐雯返回诺克萨斯，三人策划一场政变，赶走达克威尔，把乐芙兰从暗处揪出来。 但他还是低估了锐雯对诺克萨斯的忠诚，即使告诉她帝国内出了问题，仍然不能让她对诺克萨斯彻底失望。 锐雯只差一个契机。 斯维因意外地看了锐雯一眼，感叹道：“你值得拥有一个贵族身份。” 锐雯摇摇头：“将军，我只想给帝国带来胜利。阿托，虽然我暂时不会回去，但我有送你们回去的办法。” 这正是阿托来找锐雯的目的之一，于是便问道：“什么办法？” 作为军团指挥官，斯维因显然知道锐雯说的是什么：“运输船。” “没错将军，打仗不能没有补给，士兵们都出来打仗，帝国内还有无数人在劳作，为我们生产粮食。” “每十天就会有一艘运输船从帝国出发，运输船的规模远不如军舰，但一次运输就能满足整个军队十天的食物需求。” 随后她指着旁边的河流说道：“这条河是入海的河，运输船就在入海口附近停靠。” “船上的结构大部分是仓库，卸下粮食后，回去还会带上一些无法再战斗的伤员。” “阿托，你不是伤员，但我可以用队长的名义下达命令，说你回到帝国有别的任务，他们一般都不会多问的。” 阿托想了想，锐雯的办法应该是目前唯一的选择了。 他们只能选择诺克萨斯，因为艾欧尼亚甚至没有远洋航行的能力。 “那斯维因的长相怎么办？他可是军团指挥官，士兵们全都认识他。” 斯维因解释道：“帝国很尊重在战场上负伤的士兵，我只要戴上头盔，再遮住脸就行了，经常有面部受伤不愿示人的士兵。” 他又想起来了什么，出言提醒道：“还有一个问题，伤员上船需要检查身份铁牌，我们应该怎么……” 话音未落，阿托就把一个铁牌抛给了他，上面印着一个普通的名字。 “杜·克卡奥军团，下士西蒙……你在哪里找到的？” “从士兵的尸体上捡的，一个月前的事情了。” 阿托的话确实没错，但他只说了一半，因为击杀他们的人也是阿托。 斯维因愣了一下，然后并不意外地说道：“一个月前反抗军还没形成规模呢，我们几乎没有伤亡，一直在不断推进。” “但杜·克卡奥不同，他从不约束自己军团的士兵，我想是他手下的行为引起了当地人的愤怒，甚至还加速了反抗军的形成。” 在锐雯和斯维因看来，就是阿托路过了一处战场，有几个士兵的尸体没被处理，阿托从他们身上捡到了铁牌。 那些士兵毕竟都是诺克萨斯人，阿托在锐雯和斯维因面前，总不能说是我杀了他们吧？ “这下应该没有问题了。锐雯，下一次运输船来是什么时候？” “……就在明天，清晨时抵达，傍晚载着伤员离开。” 锐雯的情绪有些低落，她才刚刚见到阿托，马上就要再次分别，但她也明白现在不是喝酒聊天的时候。 战争时期，士兵们必须严格执行禁酒令，否则将遭到严惩。 阿托在艾欧尼亚的主要目的已经达成了，就是让斯维因在普雷西典之战中活下来。 而斯维因没死，乐芙兰必定会震怒，也许还会暗中对斯维因出手。 至于艾弥斯坦的问题，阿托想等锐雯彻底对诺克萨斯失去信心后再找机会随手杀了。 但阿托还是不放心锐雯。 “真的不和我走吗？”阿托还是想带锐雯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锐雯坚定地摇头：“战场需要我。阿托，帝国内部的问题，就拜托你和斯维因将军了。” 艾弥斯坦对她提过，最近就会告诉她陛下交代的特殊任务，让她原地待命等待消息。 “好吧，在那边我会时刻关注你的，如果有情况，我会马上赶过来。” “我就不说谢了！” 锐雯不能离开太久，又和阿托闲聊了一阵后就返回了营地，她还要给阿托编织理由登上运输船。 “从战争开始，她就在替你隐瞒了。你是用她副官的身份才来到这的吧？”斯维因问道。 阿托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军队里每天都会清点士兵人数，负责这方面的就是小队队长。你失踪这些天，她一次都没有上报过。哎，女武神啊……” 第二天，艾弥斯坦早早来到入海口，看着沉下船锚的运输船，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终于到了，那些新式武器。辛吉德还是自己一个人研究吗？也不知道找个帮手，让我等了这么久。” 这次的运输船上除了固定的粮食补给以外，还有一批特殊的货物。 “斯维因那家伙，竟然丢掉了普雷西典？估计已经死了吧……” “就用这些新式武器，绕路去普雷西典，实验它的威力，如果能再夺回来的话，能省去不少麻烦。” “就算夺不回来也没关系，反正是为了实验。” 诺克萨斯在这里建造了一个简易港口，当船舷降下来时，士兵们陆续上船，搬运出封装好的粮食。 时间来到正午，所有的粮食全部装车，去往不同的方向，为不同战场的士兵提供补给。 不过船上还有东西。 艾弥斯坦亲自上船，来到下层一个被特殊加固过的房间。 早有几个士兵等在这里，见艾弥斯坦到来，对他行礼之后，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间大门。 里面是一排排被铁链绑在地上的陶罐，似乎是为了确保即使碰上风浪，也不能让这些陶罐翻倒。 艾弥斯坦眼中浮现出满意之色，对其中一个士兵吩咐道：“去叫一个小队过来，每人只能拿一个，搬运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第86章 特殊任务 艾弥斯坦重新回到岸上，监督陶罐的搬运工作。 一队士兵每人抱着一个陶罐，他们脸上大多带着狐疑之色，不清楚这些陶罐的具体作用。 不过他们没有多问，长官的命令就是一切。 出征以前，勃朗·达克威尔曾单独留下艾弥斯坦，下达了一道特殊的命令。 当这些出自辛吉德之手的新型武器送到战场时，由艾弥斯坦麾下的锐雯小队负责护送，穿过纳沃利省，袭击艾欧尼亚后方。 这还不是全部，达克威尔又补充了一句，派遣另一支小队全程跟着锐雯的队伍。 如果途中锐雯的队伍被艾欧尼亚人发现，就直接引爆那些陶罐，杀死在场的所有人。 别看艾弥斯坦曾经恭维锐雯在帝国里和他拥有差不多的地位，但在他眼里锐雯就是可以随时抛弃的棋子。 所以对于皇帝的命令，艾弥斯坦执行起来根本就没有心理负担。 他叫来锐雯，把皇帝交代的特殊任务告知了她，但隐瞒了还有另一支小队跟踪他们的内容。 “记住，绝对不能打开那些罐子，绝对不能！你们只需要走小路绕到普雷西典，任务就完成了，明白了吗？” “明白长官！”锐雯身体一正，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去吧，通知你的小队！准备一下，五天后就出发！” 说完艾弥斯坦直接转身离去，把锐雯强而有力的领命声抛在脑后。 这就是锐雯在我这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了。 艾弥斯坦如是想到。 粮食补给和新式武器都卸载完毕，运输船经过简单的打扫之后，接着就是无法战斗的伤员们登船了。 “怎么样阿托，我不回去是对的吧？昨天刚说完，今天就来了特殊命令！” “这么快？”阿托眼神一凝。 难道是那个护送炼金武器的任务？ “具体的任务内容，我能问问么？” 锐雯叹气道：“别的都可以告诉你，这个不行。艾弥斯坦将军特别叮嘱我，除了小队成员，只能自己知道。” “那，你自己小心……” 所谓的“特殊命令”打乱了阿托的计划。 原本他打算和斯维因一起研究不朽堡垒的秘密，为莫德凯撒的复生做好准备。 如果锐雯接到的特殊任务，就是那个引起一系列连锁反应的事件，到那时，锐雯一定希望自己在她身边。 但这同时也是契机，一个让锐雯彻底对诺克萨斯失望的契机。 阿托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告诉锐雯。 战争时期有小队去执行某些秘密任务再正常不过，他没有证据一口咬定，锐雯受到的“特殊命令”和炼金武器有关。 “我的实力你还不放心？走吧，现在是伤员上船的时间，你们可以堂堂正正地出去了。” 她摆摆手，正要带着阿托去港口，却被他用双手搭住了肩膀。 “锐雯，我们是朋友对吗？”阿托认真地看着她，眼神也不再躲闪。 “怎，怎，怎么了？我们当然是朋友啊！”锐雯从没见过阿托这个样子。 “你相信我吗？” “阿托，我相信你，但我也相信帝国，帝国还没有完全被黑暗腐蚀。” 阿托一愣，发觉锐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 于是他直说道：“无论你遇到什么，就算我当时不在你身边，你也会相信我已经第一时间赶来了，对吗？” 锐雯没有立刻回答，她看着阿托的眼睛许久，随后郑重地点了下头：“我相信。” “好。”阿托松开抓住锐雯肩膀的手，“相信就好，我一定会赶来的。” 阿托赶着马车向港口驶去，他要给锐雯一个心理上的支撑。 锐雯还留在原地没有动，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然后她的心里多了一种莫名的情感。 直到马车快要消失在视野里，她才反应过来，快步跟了上去。 斯维因一直冷眼旁观，不过最终他隐藏在面罩之下的嘴角还是微微翘起：“年轻真好。” 港口处已经有一些伤员等在这里了，他们基本都是用马车拉来的。 斯维因在这些残兵里并不显眼，断臂断腿的士兵随处可见，阿托看到最严重的一个，已经失去了全部四肢，只剩一个身体。 “帝国……不，诺克萨斯以他们为荣。” “这些士兵，他们应该不知道黑色玫瑰针对你的阴谋，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斯维因回到诺克萨斯时需要造出浩大的声势，这样才不会被乐芙兰秘密抓起来处决掉。 锐雯忍不住问道：“你是打算在这艘船即将靠岸时，让斯维因将军解除伪装？” 阿托点点头：“没错，军团指挥官竟然身受重伤，和他们一起回国，也算是一种无上的荣誉。” “他们会感到惊喜，而惊喜是有时效的，过了一定时间，伤员们不再那么激动，效果就会差上很多。” 斯维因十分赞同：“好方法，万一船上有黑色玫瑰的人，等他们发现时再传递消息，黑色玫瑰也来不及在岸上准备了。” 呜！ 运输船鸣响汽笛，这是示意伤员们可以上船的信号。 “锐雯，我们走了，一切小心。” 看着阿托担忧的眼神，锐雯没由来地产生了一种冲动。 她走上前，紧紧抱住了阿托。 然后她避开魔剑的位置，重重地在他背上拍了两下。 “咳咳！” 阿托没有防备，被这股大力拍得咳嗽出来。 “哈哈哈！放心吧，我没那么容易死！” 锐雯松开阿托，不等他再说一些煽情告别的话，挥着手转身离开了。 “这家伙……” 斯维因刚回到诺克萨斯的那一段时间是最危险的，阿托必须确保他不能被乐芙兰杀死。 希望这次的“特殊命令”不是辛吉德的炼金烈焰吧。 如果在斯维因在一切稳定下来之前，锐雯就卷入了炼金武器的阴谋，该怎么选？ 那还用问嘛！ 抱歉了斯维因，以你的智慧一定可以和乐芙兰周旋的，我要去找锐雯。 但莫德凯撒的事情必须提上日程，这件事要在决战虚空前完成，阿托可不想在处理最大的外患时突然出现一个内忧。 第87章 辛吉德 斯维因没让阿托帮忙，自己走下了马车。 虽然右腿膝盖骨被打碎，但依靠拐杖的话还是可以自己行动的。 不过一半以上的伤员都没有这么幸运，他们只能躺在担架上，由随船航行的护工抬上运输船。 除了护工，还有一些身体健全的士兵当守卫，当遇到比尔吉沃特的海盗时不至于毫无反抗之力。 斯维因来到舷梯旁，把阿托给他的身份铁牌递给检查的守卫。 那名守卫确认了铁牌的真伪，还给斯维因，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帝国会负责你的余生的，你将不用劳动，每月都有帝国发给你的补偿款和物资。” 后面的阿托差点没控制住表情。 这话从一个普通士兵嘴里说出来，还是对诺克萨斯未来的三大执政官之一说的，好怪的场景。 斯维因收起身份牌，沉默地拄拐走上舷梯，看起来就像是对未来绝望的残疾士兵。 轮到阿托时，守卫看到四肢健全，活蹦乱跳的阿托，顿时眉毛一挑。 阿托从盔甲里摸出队长令，和身份铁牌一起递了过去，稍慢一点的话，守卫就要把他判定成逃兵了。 诺克萨斯的军队里，有资格签署命令的最低一级，就是小队长。 “原来是一个军团的兄弟，还是女武神小队的？” 守卫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直接放行了阿托。 在看到队长令结尾锐雯的名字后，守卫直接略过了锐雯绞尽脑汁编出来的理由。 阿托也适时地表现出些许热情，和护卫简单聊了几句就上船了。 斯维因和阿托在护工的引导下，走进甲板上的船舱。 除了下层的仓库区域，运输船上还有足以容纳五百人的舱室。 而每次运输的伤员都不会超过一百个，所以空间还是比较充裕的，再算上护工和守卫也塞不满。 当太阳沉入海面时，所有的伤员都已到达，运输船鸣着汽笛缓缓驶离了纳沃利省。 与此同时，距离港口不远的艾弥斯坦指挥室。 “你怎么来了？不知道这里正在打仗吗？到时候我可顾不上你。”艾弥斯坦皱眉看着面前这个打扮奇怪的人。 和艾弥斯坦比起来，他瘦得像是个麻杆，白布包裹住他鼻子以下的脸，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 但和艾弥斯坦相同的是，他们的头上都寸草不生。 “怎么，得到我的药剂以后，就想赶我走？”他的声音嘶哑，听起来就像得了肺痨的病人。 艾弥斯坦抽出一支雪茄，点上火深深吸了一口，随后语气不善地问道：“辛吉德，你到底想干什么？” “拿着我给你的通行证，登上我们帝国的运输船，我现在很怀疑你是不是在那些粮食上做了手脚。” 辛吉德嘿嘿一笑，低哑说道：“那种毫无炼金美感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做，我来是为了亲眼看到，我那些小宝贝在战场上最美的瞬间！” 辛吉德就在那艘阿托乘坐的诺克萨斯运输船上！ 阿托能够感受到周围注视自己的视线，以及隐藏在暗处的敌意。 但这两样辛吉德都不具备，他并不知道自己被阿托盯上，在太阳落山前偷偷下了船，阿托才没有注意到他。 “况且，我的小宝贝由我亲自看管，你不是应该更放心吗？咳咳……” 雪茄的烟雾让辛吉德感到略有不适，他从衣服里掏出一个机械面罩盖在脸上，这才满意地找了个地方坐下。 艾弥斯坦异常烦躁，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辛吉德。 辛吉德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即使是心机深沉的艾弥斯坦和他打交道也是如履薄冰。 他的精神似乎有问题，喜怒无常，行事风格随心所欲，就像这次他没提前和艾弥斯坦打招呼，就自己跑来了艾欧尼亚。 “锐雯五天后就会护送第一批武器出发，他们走小路绕开反抗军，最终抵达普雷西典，你要是想看就跟着他们吧。” “桀桀桀，想让我死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我知道他们是去送死的。”辛吉德没有上当。 艾弥斯坦咆哮道：“那你说怎么办？连你自己都不清炼金武器的破坏力，你让我怎么用？” 见辛吉德不回答，艾弥斯坦心中的烦躁更甚，他掐灭手中的烟，想要离开指挥室。 在走出门之前，艾弥斯坦还是不放心，对辛吉德威胁到：“别让我发现你做多余的事。” “锐雯那个小队的实验结果出来前，禁止你接触那些罐子！否则我就把你扔进大海里！” 艾弥斯坦走出指挥室，对附近站岗的士兵吩咐道：“看好辛吉德，一有问题立即报告，明白吗？” “明白长官！” 当阳光洒入均衡寺院山下，一座名为萨恩泽的小城时，诺克萨斯已经包围这里三天了。 已经脱离均衡教派，改名为劫的白发青年，坐在简陋的茅屋里，手中的飞镖在指间跳跃，似乎是在等人。 忽然茅屋的门被推开，一个浑身充满煞气的强壮男子走了进来。 他正是纳沃利兄弟会的首领，安伯。 挺立之战结束后，安伯率领的民兵组织并没有加入艾瑞莉娅的反抗军，而是自己成立了纳沃利兄弟会，奉行激进的理念。 安伯一进来，就把手中的短刀狠狠插在了桌子上。 劫对此并没有反应，他收起飞镖，直接问道：“准备好了？” “我已经忍很久了。”安伯露出残忍的笑容，“那可是均衡教派！艾欧尼亚人都想当均衡弟子！” 劫从他身旁走过，语气冰冷地说道：“我再警告你一次，不准杀死均衡派的弟子。” “我们的目标只有影之泪，由我先去和苦说谈判，失败以后再考虑强抢，但不能伤他们的性命！。” 安伯表情夸张，故意挑衅道：“你知道我溜进萨恩泽有多困难吗？入侵者已经围住了整座城！” 劫停下脚步，双手一抖，从他的金属护臂中伸出一对刀刃。 “这么说，你是想反悔了？” 安伯不慌不忙地从桌子上抽出短刀：“最多明天清晨，入侵者就能破城，到时候那些藏进地道里的普通人要怎么办呢？” 第88章 均衡教派之变 看到劫的面色变幻不定，安伯更加有恃无恐。 “现在急的是你，不是我，因为我不在乎那些普通人的死活，你不一样，哈哈哈哈！” 劫双拳紧握，表情狰狞，一副随时要暴起的样子。 就在安伯以为要和他拼命时，劫忽然收回了护臂刀刃。 “你想怎么样？今晚必须得到影之泪，你可以再提一个条件。” “跟你说话就是轻松。”安伯重新关好门，“除了我应得的那一半影之泪，我还要占领均衡寺院！” 劫的瞳孔微微放大。 “想想吧，劫，你已经聚集了这么多人手，再加上我的兄弟会，占领一个均衡寺院有什么难的？” “到时候我们平分了寺院，整个艾欧尼亚还有谁能和我们抗衡？” 安伯把短刀架在劫的脖子上，挑衅意味十足。 此刻没人知道劫在想什么。 片刻的沉默之后，劫冷冷说道：“我还是那个要求，不能杀死均衡教派的弟子。” 安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道：“你同意了？好好好，只要能占领均衡教派，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两人走出茅屋，外面的空地上有两拨人马驻扎在不同的区域，互相警惕着对方。 其中一边看起来就像一窝山匪，是纳沃利兄弟会的人。 另一边则是清一色的蒙面人，穿着红黑相间的盔甲，手上的金属护臂散发寒光。 “出发！” 两方人马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五百，浩浩荡荡地向着均衡寺院所在的山峰进发。 纳沃利兄弟会的人手远不止这些，但因为诺克萨斯人围住了萨恩泽城，安伯只能率领一小部分人，绕了一座山脉，才抵达均衡寺院的山脚。 劫走在最前面，他要防止安伯毁约，直接领兵攻打寺院。 均衡寺院距离山脚并不远，没多久就来到了寺院门前。 周围看不到一个教派弟子，双方人马动静太大，早有弟子把消息告知了苦说。 安伯刚想上去踹门，就被劫拦了下来。 “我们说好的，由我先和他们谈判。” 劫来到寺院门前，大声喊道：“苦说，你应该知道我来了，我们谈谈吧！” 片刻之后，寺院大门打开，苍老了许多的苦说走了出来。 “戒，何必呢，我早就说过均衡教派不关心这场战争，你还是请回吧。” “不要叫我那个名字，我已脱离教派，现在我是劫。我来不是为了求你们出手，我是来拿属于我的东西。” 苦说叹了口气：“还是为了影之泪吗……” “我不想对教派使用武力，苦说，山下的萨恩泽城马上就要被破，到时候城里的普通人全都要死，今天我必须拿到影之泪！” “戒，你不懂。”苦说摇摇头，“那是禁忌的力量，用出来才会造成更多……” “我懒得跟你讲道理，你不配听！”劫的金属护臂上伸出刀刃，“最后问一次，你给，还是不给？” “戒，快住手！”大门里又走出一个强壮的棕发青年。 “慎，连你也要阻止我吗？”劫横刀指着他，丝毫没有念及往日兄弟情谊的意思。 “为什么啊戒，教派待你不薄，收留成为孤儿的你，还教你练武，为什么要……” 劫直接打断了慎的劝诫：“为什么？睁大你的眼睛下山好好看看吧，慎！” “暮光之眼？哈哈哈哈！眼睛本该是用来观察世间的，现在的暮光之眼是瞎了吗！” 苦说抬手把慎往后一推：“好了，争吵没有意义。戒，你跟我来，让我来向你展示，影之泪被称为禁术的原因。” 听到这话，劫终于不再像刚才那样咄咄逼人了，他收起刀刃，带上几个人，准备跟着苦说去均衡神庙。 “哎等会，我也要去，你先和他们谈判，我尊重了你的意愿，现在要把我扔在门外？”安伯又不乐意了。 劫看了他一眼，出言提醒道：“均衡神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上去的。即使是均衡教派，也只有少数人拥有登上那座山峰的能力。” “这轮不到你决定。”安伯一挥手，从兄弟会的人手里走出来几个身手较好的人。 “还有啊，艾欧尼亚什么时候有这种待客之道了？让客人在大门外等着？伙计们，都进来吧！” 劫一听直接揪住了安伯的衣领：“你！” “怎么，我说要杀他们了吗？放心，他们就在前院待着，不搞破坏。” 兄弟会的人可不管劫怎么想，他们只听安伯的命令。 此时的教派前院里几乎聚集了所有的弟子，凯南，梅目，阿卡丽等人也在。 他们举起手中的木棍，长枪或者手里剑，随时准备反击。 然而教派所有人加起来，也不过三百多人，真打起来的话，教派弟子会死伤惨重。 “都不要轻举妄动！”苦说阻止了教派弟子和兄弟会的冲突。 他来到凯南和梅目面前，小声交代道：“教派今日难逃一劫，你们带着弟子离开教派吧，再找个地方重建均衡。” “父亲！”慎冲了上来，“这里是均衡的起源啊！就算要留，我和你一起留……” 话音未落，慎就感觉浑身一麻，失去了意识，瘫倒在地。 “多谢了，凯南大师。”苦说取下背后的两把剑，交给梅目，“等慎醒来就告诉他，暮光之眼的名号就传授给他了。” 凯南和梅目默默点了点头。 其实两位均衡大师的力量都不弱，尤其是凯南，但他们不可能照顾到所有的均衡弟子。 兄弟会都是一群亡命之徒，他们不想让弟子死在他们手中。 “让他们走！”劫命令他的追随者们让出了一条道路。 凯南抓着慎的一只脚，拖着他走出大门，回头又看了一眼寺门，转身向着山下走去。 阿卡丽看着这一幕，一向跳脱的她这次却沉默不语，甚至对劫都没说什么嘲讽的话。 每个教派弟子眼中都充斥着怒火，但三位首领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 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均衡寺院就已经易主。 “哈哈哈哈！现在寺院也是我的了！”安伯笑得很狂妄。 第89章 影流之主 直到所有弟子都离开了寺院，苦说才带着劫和安伯向均衡神庙走去。 看着空荡荡的寺院，劫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他在这里长大，修炼，他在这里度过了一半的人生。 但他并不后悔，为了击退入侵者，拯救艾欧尼亚的人民，就算是恶魔他也愿意做。 来到神庙所在的山峰下，安伯被这座山的陡峭程度震惊了。 “怪不得你说不是所有人都能上去的，不过我带的这些人刚好有能力！” 五个身手较好的兄弟会成员灵巧地一跃，踩在一块巨石上。 然而没爬多久，他们就在一声声惊呼中掉了下来，不过因为高度不够，都没有受伤。 “年轻人不要太年轻，心怀浮躁是上不去的。” 苦说上前一步，把双手背在身后，单脚轻点地面，在山腰上穿行时，每次恰好都有一块石头给他垫脚。 “能领悟多少，就看你们的本事了。”劫冷冷扫了安伯一眼，跟在苦说身后，速度竟不比他慢多少。 劫带来的追随者也都有爬上这座山的实力。 “哼，想用这个阻止我？门都没有！都给我上！这次爬慢点，看好着力的地方。” 劫和苦说先来到山顶的平地，神庙门前还有两名均衡弟子守在这里。 苦说正要进入存放影之泪的密室，却发现劫还停留在原地。 “怎么了，戒？你不是想知道影之泪必须被封印的原因吗？” “看着吧苦说，这是我最后能为教派做的了。” 咔嚓！ 劫的护臂机关滑动，从中伸出一对利刃。 “戒，你要做什么？”苦说身体紧绷，现在他可没有自信战胜这个曾经的徒弟。 就在这时，一只手搭在了山顶上。 “终于上来了，这根本难不倒……” 唰！ 安伯的右手被劫切断了！ “你怎么敢！” 安伯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他的身体和右手分离，从山上掉了下去。 “劫！你敢背叛我！”安伯仅剩的左手勉强抓住一块凸起的石头。 他转头对着前院的方向大喊道：“劫是叛徒！快杀了他的人！” 但神庙所在的山峰距离前院太远，声音根本传不过去。 劫不慌不忙地从腰间摸出一发手里剑，精准地命中了安伯的左手。 “啊！劫！我不会放过你的……” 安伯的声音越来越远，从这么高的山上摔下去，他没有生还的可能。 劫的动作没有停顿，又是几发手里剑射出，划过安伯带来的手下的身体。 他们本来爬得就很吃力，被手里剑命中后更加难以维持，最终全都摔下了山。 “戒，难道你回心转意了？” 看到这一幕的苦说有些惊喜，但劫马上把沾着血的利刃横在苦说面前。 “少废话，带我去找影之泪！” 无奈，苦说只能和劫一起进到这个幽黑的房间里。 留守的均衡弟子想要跟着，被劫带上来的追随者拦住了。 两人来到祭坛，盛放影之泪的透明盒子就摆在上面。 “戒，你听我说，影之泪必须封印是因为……” 话音未落，劫的利刃就架在了苦说脖子上。 “不用说了，我不想知道，今天我必须拿走影之泪，否则明天清晨，萨恩泽就会破城。” “不管使用影之泪需要什么代价，我会承受，那些追随我的人也愿意承受。” “我来告诉你怎么保持均衡，只要你死了，均衡就能保持原样！” 不久之后，留守的均衡弟子听到，从昏暗的房间里传出一声惨叫。 “苦说大师！”他们心急如焚，却没有任何办法。 劫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个透明盒子，里面盛放着漆黑的液体。 “苦说已死！他是个弱者，而我将给你们力量！” 劫的追随者们摘下面具，狂热地看着那一盒黑色液体，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自今天起，我正式建立影流，我为影流之主！” 随后他看向留守的均衡弟子：“你们要加入影流吗？别担心，不加入也没关系，去找慎他们吧，我不会阻拦的。” 两名弟子对视一眼，经过短暂的犹豫，一起点了点头。 “很好，现在，我赋予你们禁忌之力。” 几滴黑水从盒子中飞了出来，漂浮在众人眼前。 “吞下，或者纹在身上，都能习得影之术。具体的区别，你们自己去体会。” 说着劫引出一滴黑水，自己吞了下去。 他刚刚杀了纳沃利兄弟会的首领，但教派前院里兄弟会还有几百人，萨恩泽城外还有上千人，处理不好的话，会造成严重后果。 劫先让几个人学会影之术，不仅是增强己方的战力，更是要让兄弟会的人发觉影之泪的力量。 然后利用他们对力量的渴望，从而暗中控制他们。 劫把盒子收到怀里，原地打坐，参悟全新的力量。 其他人也纷纷效仿，或服或纹，开始修炼起来。 直到正午时分，劫率先清醒，看了看面前还在修炼的几人，转身回到了房间内。 “我只拿走一半，其余的你留着，兄弟会的人就交给你打理，你要指挥他们抗击入侵者。” 劫取出一个特殊制作的容器，把盒子里的黑水倒出一半，又把盒子放回了祭台上。 “你的方法，真能让我掌控纳沃利兄弟会？” 这苍老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外人以为已经死去的苦说！ “我有自己的影流需要照顾，怎么操作是你的事。时间紧迫，我要赶快回去培养一批影子军团了，你注意别被人发现。” 等他再次出来时，得到影之泪的几人都醒了过来，他们都没问劫在房间里做了什么。 劫按下隐藏的机关，神庙厚厚的石门缓缓闭合。 “我们走。” 有了影之泪的加成，众人下山的路程更加轻松，很快就来到了山底。 劫找到了摔得不成样子的安伯，还有他的手下。 “这是你自找的。” 他切下安伯血肉模糊的脑袋，提着它向教派的前院走去。 兄弟会的人看到劫出现，手里还提着首领的脑袋，顿时骚动起来。 他们在对方的主场，即使兄弟会拥有人数优势，也不是那么好脱身的。 “你们依然是兄弟会的成员。” 劫打了个响指，他身后获得影之术的人摆出施法手势，下一刻，他们身周就多了一个和他们一模一样的分身。 这把兄弟会的成员们看得一愣一愣的。 “但你们的首领不再是安伯，也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听他的调遣，你们都有机会获得这种力量。” 说完，劫领着影流一众弟子，匆忙下山去了。 第90章 强势归来 阿托站在甲板上远眺，已经能略微看到远处的海岸线。 运输船还有半天时间就能抵达不朽堡垒的港口，是时候让斯维因出现在这些伤员的面前了。 斯维因的舱室并未锁门，阿托直接走了进去。 “马上就是午饭时间，你可以解除伪装了，然后去餐厅，越自然越好，等他们自己发现你。” 这些天为了防止提前暴露，斯维因一直待在他的舱室内，食物都是阿托送来的。 伤势较重的伤员们在另外一个区域，由随船护工集中照顾，而尚且有自理能力的伤员，护工只是每天来询问一下状态。 斯维因摘下戴了十几天的面罩，重新换上自己的盔甲，又理了理头发，就变回了那个运筹帷幄的绝代智将。 “走吧。”斯维因拄着拐杖站起，来到舱室门前的走廊上。 阿托跟在他身后，也许船上的人有乐芙兰的手下，会对斯维因不利。 此时正好有一个中年女性护工经过，斯维因的出现把她吓了一跳。 她知道这儿住着一个不愿见人的伤员，可能是毁容了吧，所以从不离开舱室，连食物都要别人送来。 今天这个伤员怎么从舱室出来了？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毁容了啊，而且这个气质……还不像普通的士兵！ 护工不是军队中的人，他们都是从不朽堡垒的医院里临时抽调来的，并没有见过斯维因。 “抱歉，吓到你了。”斯维因对那位女性护工点点头，一瘸一拐地向船上的餐厅走去。 他的速度很慢，足足用了五分钟才到达，途中只碰见了其他的护工。 两人来的很早，餐厅里还没有别人。 斯维因遵照阿托的吩咐，很自然地要了一些食物。 他现在只剩一只手臂，还要拄着拐杖，只能由阿托替他端着，摆在了一个正对大门的位置。 只要进入餐厅，想不看见斯维因都难。 阿托扶着他坐下，然后端着自己的餐盘坐在一旁，和他隔了几个位置。 斯维因吃得很慢，在有足够的士兵认出来之前，他不能结束这顿午餐。 几分钟后，两个手脚完好的士兵走进了餐厅，他们是保护这艘运输船的守卫。 其中一人看到了面对着他们的斯维因，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你说，那人是不是斯维因将军啊？” “我怎么知道，他不是你的长官吗？你才是斯维因军团的士兵。” “我只在将军讲话的时候远远看过他，没看太清楚，还是上去问问吧。” 两人走上前，拘谨地问道：“请问……你是斯维因将军吗？” 斯维因如鹰般的眼眸扫过两人，让他们打了个冷战。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口就传来一声惊呼。 “是斯维因将军！”那人迅速来到餐桌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将军，军团下士，汉斯报……道，将军，你的手！”名为汉斯的士兵这才注意到斯维因的异常。 汉斯曾在斯维因讲话时站在比较靠近的位置，所以他很确定斯维因的长相。 “见过将军！”既然身份已经确认，最初进来的两人同样对斯维因行了一礼。 “没有感受到杀气，他们不是乐芙兰的人。”阿托装作吃饭，实则注意力一直在这边，警惕暗中可能出现的袭击。 斯维因放下叉子说道：“哎，被觉醒的艾欧尼亚人斩断了，如果不是无法战斗，我是不会离开战场的。” “将军……”士兵们的视线模糊了，身为军团指挥官，不坐在指挥室里，还和士兵们一起在战场上搏杀的，只有斯维因一人。 “将军！把我分配到战场上吧！我想在战场上杀敌，不想再担任运输船的护卫了！”汉斯请求道。 “或许我已经没有权力调配你了。”斯维因摇摇头，“我是败军之将，除我之外的所有人都死了，现在我只想回到帝国。” 越来越多的人进入餐厅，发现斯维因后无不是惊讶和感叹，围在他身边嘘寒问暖。 一时间整个餐厅乱作一团。 “好了士兵们，都别围在我这了，现在是午餐时间！作为士兵不能饿着肚子！” “遵命长官！” 守卫和伤员们听从命令，但几分钟后他们就端着餐盘再次围了过来。 “竟然一点杀气都没有，难道这艘船上没有乐芙兰的人？”阿托略微皱眉，觉得这不太符合乐芙兰的行事风格。 很快所有人都都知道了军团指挥官在这艘船上，阿托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以斯维因在军中的声望，乐芙兰已经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把斯维因抓起来了。 直到傍晚时分运输船靠岸时，同乘的守卫和伤员们还是一脸兴奋的表情，他们分散到不朽堡垒各地，散播斯维因归来的消息。 “我们去哪？”阿托对斯维因问道。 虽然他在不朽堡垒生活了一个月，但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军营里，论熟悉程度肯定不如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的斯维因。 “去斯维因家族的府邸。” 阿托眉毛一挑，之前他一直都忘了斯维因的贵族身份，一直把他当成军官来看待。 斯维因拄着拐，向着码头边的一处咖啡厅走去。 “阿托先生，这次多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已经死在了战场上，更不可能回到诺克萨斯，现在我不敢保证什么，但你将获得斯维因家族的友谊。” 阿托摆摆手：“举手之劳，还是先想想怎么应付乐芙兰吧。” 斯维因分析道：“苍白女士得知我未死，明天就会操纵达克威尔召我进殿，身为将领，手下全部阵亡，自己却从战场脱身，这是逃兵。” “难道你认为，今天乐芙兰不会派兵来抓你吗？” 阿托原本做好了上岸就有一场恶战的准备，但看斯维因的样子他很有自信，乐芙兰今天不会针对他。 阿托利用伤员和守卫们制造声势，大肆传播斯维因回来的消息，就是为了不让乐芙兰暗中使绊子。 这样的话，乐芙兰想抓斯维因，必须光明正大地行动，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 斯维因摇摇头：“我在军中也算有些声望，在船上你也看到了，他们见到我兴奋的模样，直接派军队来抓我是不可能的。” 第91章 海克斯车 阿托跟着斯维因走进这家咖啡厅，随便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外面有一些紧盯他们的视线，应该是乐芙兰派来的，虽然他们成功抵达了不朽堡垒，但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 “我们不需要找一辆马车吗？还是尽快到你的府邸比较好。” 斯维因摇摇头：“先等等消息的传递，当军营里的士兵们知道我回来的消息时，我就真正安全了。” “而且不朽堡垒很大，这里可是东部城外的港口，我的府邸在城西，想要尽快到达的话，马车可不行。” 阿托眉毛一挑，在这个科技并不发达的世界，他已经习惯用马车赶路了，斯维因这么说，难道...... 没过多久，一辆豪华四轮汽车驶进港口，车身上印制着繁复的徽记。 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坐在驾驶位上，对他们招了招手。 “在闲暇的时候，我经常来这家咖啡厅看海，我的管家也知道这一点，他能来这里，就表明军队里也知道了，走吧，先回去再说。” 阿托抖了抖嘴角，他果然买了一辆车，斯维因家族不愧是世袭的大贵族。 当阿托第一次坐上异世界的汽车时，恍惚间他感觉回到了现实世界。 等等，既然它是汽车，为什么没看到类似加油站的地方，难道它不烧汽油？ 阿托说出了自己的疑问，斯维因道：“具体的机制我也不清楚，那些皮城科学家说是海克斯科技，所以叫海克斯车。” “这种车的速度比马车快得多，而且不知疲倦，贵族或者有钱的商人都会买一辆。” 海克斯车缓缓启动了，阿托隐约感觉到车底传来微弱的魔法波动。 他想起自己在剑鞘空间里的存款，之前换了一些金银，还剩下五十万左右。 “应该很贵吧，你花了多少钱买的？” 斯维因道：“需一千万，其实普通一些的两三百万就够了，用那些科学家的话说，我这是最顶配的。” 阿托说不出话了。 他杀死的那个叫罗德里格的法师，赏金只够买这辆车的一个轮子。 为了保证海克斯车的畅通，诺克萨斯特意拓宽了不朽堡垒的道路，并禁止马车在大路上通行。 这些都是阿托刚来到不朽堡垒时，从一个马车夫那里听说的。 能买得起海克斯车的都不是一般人，马车还是大众仅有的选择，但他们只能走小路。 没有推翻帝制的诺克萨斯，本质还是贵族至上的国家，为了保护小部分人的利益，选择牺牲大众的利益。 …… 乐芙兰的情报官穿行在不朽堡垒的走廊上，他脚步匆忙地来到一处秘密的房间，得到准许后推门而入。 “女士，杰里柯·斯维因在港口出现了！” 听到这话，乐芙兰瞬间解除了伪装，以本来面貌出现在情报官面前。 她皮肤苍白，脸上化着浓妆，身穿紫色的法袍，手中拿着一根精致的法杖。 “你再说一遍。” 一层黑气出现在乐芙兰周围，让她整个人都阴森了不少。 情报官颤抖着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这不可能！”法杖爆发出强烈的光芒，摧毁了一个木桌。 “他早就死了！杜廓尔让我看过普雷西典的情况，那里已经被艾欧尼亚人夺回去了！” “他的军团已经划给了艾弥斯坦和杜·克卡奥，如果杰里柯还活着，为什么不出现？” 说到这，乐芙兰看了颤抖的情报官一眼，询问道：“杰里柯上岸以后，他去哪了？” “去，去他自己家族的府邸了……”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基本都知道了，他是坐运输船回来的，船上的伤员和守卫们都认识他，现在他回来的消息已经在军营里传开了。” 短暂的沉默以后，乐芙兰再次发出一道能量波，把一旁的书架炸成灰烬。 情报官忽然想起了什么，颤抖着补充道：“女士，杰里柯·斯维因虽然活着，但他已经废了，他失去了左臂，还瘸了一条腿。” 乐芙兰的脸色终于好看了少许。 “告诉斯维因，明天召他进殿议事，用达克威尔的名义，去吧。” 情报官如获大赦，连忙退出了这个房间。 乐芙兰举起法杖，在空气中制造出一片光幕，几分钟后，光幕中出现了杜廓尔的样子。 “女士，这么晚了有什么要紧事吗？”此时的杜廓尔衣衫不整，语气慌乱。 因为近期军队的推进进度正常，而且没再出现以一人之力摧毁军舰的强大存在，杜廓尔就又对瓦斯塔亚女人起了心思。 今晚他找来一个带有猫科动物特征的美丽女性，刚准备翻云覆雨，就感觉到抽屉里镜子的异常。 慌乱之中杜廓尔先让那名瓦斯塔亚人离开，然后随便套了件衣服，拿出镜子接通了乐芙兰的通讯。 乐芙兰一眼就看出杜廓尔刚刚在做什么，出言讥讽道：“我们的司令先生真有情调呢，你就不怕找的女人是敌军派来斩首的吗？” 杜廓尔自知理亏，只能尴尬笑道：“您教训得是，我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乐芙兰并不想听这些应付的话：“你有找女人的功夫，怎么不去确认一下杰里柯到底死了没有？” “女士，不是确认好多次了吗？”杜廓尔不明所以，“我把杰里柯手下抽调到不足千人，受到艾欧尼亚人围攻，他不可能活下来的。” “说实话，女士，为了杀一个杰里柯，送给艾欧尼亚人太多士气了，那场战斗之后，我们受到的阻碍大了很多，已经有教派参与进来了。” 乐芙兰玩味地看着杜廓尔：“如果我说杰里柯刚刚回来，开着一辆海克斯车在不朽堡垒到处乱逛呢？” 杜廓尔一愣，随后语气坚定地说道：“这不可能！” 他的反应和乐芙兰如出一辙。 “杰里柯被两方人马围攻，那天还在他手下的士兵一个都没有回来！杰里柯再强也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突围！” “呵呵。”乐芙兰轻笑一声，“明天我会和他讨论一下从战场上逃跑的问题，你最好祈祷这场战争能够获胜吧。” 说完乐芙兰也不给杜廓尔辩解的机会，单方面结束了通讯。 第92章 剥夺军籍 阿托换上诺克萨斯的铠甲，和斯维因一起来到了不朽堡垒。 他现在的身份是斯维因的护卫。 能够近距离观察这栋宏伟的建筑，要不是亚托克斯提醒，阿托的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老东西，感觉到了吗？不朽堡垒的下方。” “死亡的气息浓郁得都要漫出来了，这个国家的人怎么敢在这上面立国？” “谁让那位把不朽堡垒建得这么坚固，当然还有监视那位的意思。” 阿托没有直说莫德凯撒的名字，这里距离不朽堡垒太近了。 他怀疑莫德凯撒身上的力量和恶魔有关，甚至是十大恶魔之一。 而名字对恶魔来说非常重要，在这里直呼其名的话，可能会发生一些恐怖的事。 莫德凯撒修建不朽堡垒，并不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权力，而是为了封存一些禁忌的知识和秘术。 斯维因刚回到诺克萨斯，还没有对那些知识展开研究，阿托可不想节外生枝。 “站住！皇家禁地，只允许大臣进入，护卫不得入内！” “没关系，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斯维因对阿托点点头，拄着拐杖向诺可希大殿走去。 为了纪念这片帝国所在的土地，诺克萨斯最初的皇帝把和大臣们议事的地方命名为诺可希大殿。 斯维因一瘸一拐地走进大殿，这里的大臣比平日里少了很多，杜廓尔，德莱厄斯等人还在战场上没有回来。 看到斯维因现在凄惨的样子，这些大臣们颇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几分钟后，斯维因终于来到了他自己的位置——皇帝的左手边第一位。 他的目光透过达克威尔，透过皇帝的王座，看到了隐藏在幕后的乐芙兰。 “我让你站在这个位置了吗？”达克威尔苍老的声音响起，引起一众大臣的骚动。 “陛下，军团指挥官的任免需要经过正式的文件，我现在还拥有指挥官的身份。”斯维因毫不退让。 但在大臣们面前，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如果让乐芙兰看出来自己知晓了一切，恐怕就没机会翻盘了。 “哼，等下我就签署正式的文件。我让你搜寻的永生魔法神器在哪啊？” “我派遣士兵搜寻了每一处具有魔法能量的地方，并未发现相关踪迹，陛下，神器可能并不存在。” “胡说！”达克威尔直接站了起来，“我说有那它就是有！你没找到，就是你办事不力！” 大臣们瞪大眼睛看着达克威尔，他们从没见过皇帝这个样子，竟然开始胡搅蛮缠了！看起来就像一个痴呆的老头。 “还有！我听说，你手下的士兵全都死了，而你，你怎么还活着呢？我当然知道，因为你从战场上逃跑了！” 这话一出，大臣们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诺克萨斯最看不上的就是逃兵，每个人从小就被灌输逃兵可耻的理念，锐雯也曾对阿托讲过逃兵的下场， 对此斯维因只能沉默，他不能告诉皇帝和大臣们，是阿托救了自己。 阿托来历神秘，而且拥有强大的力量，现在还是斯维因的盟友，他需要阿托的力量解决黑色玫瑰的问题。 “你作为帝国军人的荣耀呢？是不是在两万年前就已经丢了？当初我就不该用你！你现在的罪责已经……” “陛下，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达克威尔被噎了一下，他指着斯维因，还想放出狠话，但碍于面子没说出来。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今天就剥夺杰里柯·斯维因的所有军籍！回去做你的大贵族吧，往后别想再加入军队！” 有大臣站出来为斯维因求情：“陛下，这是否有些太严重了，斯维因将军立下的战功太多，剥夺军籍，军队中难免会有不服的声音。” “不服的和杰里柯一起剥夺军籍！”达克威尔已然陷入疯狂。 斯维因的眼神出奇地平静，达克威尔没有从他眼中看出愤怒，不安，彷徨。 一个傀儡皇帝和傀儡帝国的军籍而已，没有就没有吧。 “现在，你不是军团指挥官了，没资格待在诺可希大殿，给我滚出去！” 既然已经撕破脸皮，斯维因也懒得再和达克威尔废话，他最后冷漠地看了达克威尔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当阿托再次见到斯维因时，从他脸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们没剥夺你贵族的身份吧？” 斯维因摇摇头：“只有军籍没了，无关紧要，他们都是群短视的家伙。而且斯维因家族世袭了一千年，他们想剥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阿托松了口气：“那就好，只要贵族身份还在，就能进入不朽堡垒底部。” 不朽堡垒底部封存着莫德凯撒搜集来的知识，除了一些军官，贵族们也能进到其中查阅。 但不管是军官还是贵族，他们都对那些知识没什么兴趣。 在达克威尔看来，或者说他身后的乐芙兰看来，斯维因没有军权，就不可能再翻出什么风浪。 再加上他身体上的残疾，一个残废而已，乐芙兰觉得斯维因是否死去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没什么区别。 直接处死斯维因会造成军中的不满，现在正是战争的关键时期，乐芙兰权衡利弊之后，决定放任他不管。 斯维因道：“这些天辛苦你了，一定要找到德莱文，我派人去他的角斗场找他，但他并不在那里。” 阿托感到一阵头疼，因为他的脑袋里出现了一撇小胡子。 “这些琐事交给我，你尽快开始掌握不朽堡垒底层的知识，我们的时间并不充裕。” 斯维因在管家的搀扶下坐上海克斯车，对阿托问道：“真不用我送你吗？帝都很大，不用海克斯车的话找起来会很慢。” 阿托摆摆手：“德莱文可能在的地方，一定不在海克斯车可以行驶的路上，不如用马车，在小路上找到他的概率大些。” 斯维因皱了皱眉，阿托好像对德莱兄弟也很了解的样子，但他也没有多说，示意管家启动车子，离开了这里。 “好了，要从哪里开始找起呢？” 第93章 冥界 昨晚斯维因回到府邸后，就和阿托讨论了如何解决黑色玫瑰的问题。 “德莱厄斯的支持是必须的，军中声望最高的除了我，就是德莱厄斯。” “但他现在远在弗雷尔卓德，我们只能从他的弟弟德莱文入手，德莱厄斯很重视这个弟弟。” “而且德莱文的实力不比艾弥斯坦军团的女武神差，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德莱文都是必须要争取的对象。” 听完斯维因的计划，阿托回忆了一下看到的有关德莱文的描述。 他和上辈子的阿托有点类似，非常在意别人的看法。 但德莱文和阿托不同的是，他所做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得到别人的赞赏，这是德莱文生存的意义。 如果不能得到赞赏，那么德莱文就会失去对这件事的兴趣。 现在德莱文在一座角斗场里担任清算人，通过杀死罪犯的方式，获得观众的赞赏。 斯维因当即派人去角斗场寻找德莱文，但是没有找到，那里的负责人说德莱文已经好几周都没来了。 “我记得是因为战争的持续，民众都不去角斗场观看清算了，没有观众，德莱文只能混迹在酒馆和赌场之间。” 随后阿托进行分工：“我去找德莱文，你去研究不朽堡垒。话说你真的想好了吗？和秘密恶魔拉姆交易非常危险。” 斯维因点点头：“解决黑色玫瑰，除了寻找盟友，自身的强大也是必要的。况且我父母留下了不少笔记，我不是从零开始。” …… 不朽堡垒是由三根灰白石柱组成的宏伟建筑，皇室只占据了其中一根，是处理朝政和生活的区域。 另外两根石柱，皇帝也无权随意处置，斯维因没有资格再上朝，但前往地下密室是每个贵族都有的权利。 海克斯车拐了几个弯，绕过皇帝所在的石柱，来到通往地下密室的石柱前，门口的守卫只是看了斯维因一眼，没有做出阻拦的举动。 另一边阿托走出不朽堡垒的范围，随机登上了一辆马车。 作为整个城市的中心，不朽堡垒周边的繁华程度不用多说，就像大型城市的中心商业区。 很多马车都在附近停着，等待顾客上门。 “先去荣耀角斗场。”阿托拿出两张诺币递给车夫，斯维因曾告诉他这些钱足够承包一辆马车一整天。 德莱文失踪以前，就在荣耀角斗场担任清算人。 “先生，您去那做什么？很久没人观看行刑罪犯了，他们的负责人索性关闭了角斗场，这是上周的事情。” 角斗场竟然已经关闭了？清算表演冷清到这种程度，怪不得德莱文会离开。 “别问为什么，过去就是了。” 车夫耸耸肩，反正他今天已经赚够了钱，回家上交给妻子后，还能偷偷留一部分给自己买酒。 马车拐进一条小路，缓缓驶离了不朽堡垒。 当离开一定距离时，亚托克斯才放松下来：“终于离开那里了，那些死亡气息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剑鞘也隔绝不了。” 阿托惊讶道：“怎么回事？剑鞘连虚空的腐化都能隔绝，却隔绝不了死亡气息？” “你应该感谢丽桑卓，她对深渊做的封印非常完美，虚空传过来的腐化很微弱。”亚托克斯分析道。 阿瓦罗萨&赛瑞尔达&雪人全族：“我谢谢你啊！” 阿托替她们吐槽了一句，然后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朽堡垒下方的封印是不完全的？所以死亡气息才能大量渗透过来？” “没错，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我能感觉到，那边的亡灵，或许有上百万的数量。”亚托克斯语气有些凝重。 “艹！” 经过亚托克斯提醒，阿托忽然想起来莫德凯撒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狠人。 莫德凯撒手里的钉锤，名为夜陨，是用召唤他的巫师的灵魂打造的。 被夜陨杀死的人，灵魂会进入莫德凯撒的冥界国度，永生受到他的奴役。 一千年前在暗影岛化为亡灵的，只有福光岛的原住民，以及佛耶戈率领的一些卡玛维亚的外来者。 而莫德凯撒作为符文战争之前最大的军阀，曾消除了整整一代人在世间的痕迹！ 莫德凯撒究竟杀了多少人？在冥界又有多少亡灵在渴望生者的血肉？ 怕不是比整个暗影岛都多。 “希望斯维因的进度快一点，我应该找机会告诉他一些莫德凯撒的情报。” “当初乐芙兰封印莫德凯撒，就是通过切断他的灵魂和现世盔甲的联系完成的。” “但他是故意的，他是为了回到冥界，那里有无数亡灵等着他回去统治亡者的国度。” “可以让斯维因去问乐芙兰当初封印的办法，如果能扩展到彻底切断冥界和现实的联系就好了。” 听完阿托的分析，亚托克斯问道：“你是想让他永远回不到现实世界？” 阿托点点头：“思路是这样，可惜我们没有杀死他的办法，就像星灵们没办法杀死你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我有点理解为什么那些星灵们对暗裔这么头疼了，莫德凯撒只有一个，而暗裔有几十个！” “老东西，你还记得我说过的铸星龙王吗？” “当然，杀死我的方法之一。如果祂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就不对这个方法抱什么希望了。忽然提到祂是要做什么？” 阿托解释道：“龙王会对这个世界产生兴趣，因为符文之地不是祂的造物还存在生命。” “当祂仔细观察后发现，这个世界是由多个领域叠加而成的，你我都在物质领域，还有约德尔人所在的精神领域，甚至还有虚空和冥界。” 亚托克斯明白过来：“切断和现实的联系，就是把冥界从这个世界剥离？” 阿托啪地打了个响指：“暂且确定一个方向，总比一无所知要好。” 前面的车夫注意到动静，询问道：“先生，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只是我突然想通了一个问题。”阿托摆摆手，“我们离荣耀角斗场还有多远？” “就快到了先生，角斗场为了有人气，一般都不会离繁华的地方太远。” 第94章 德莱文 马车来到荣耀角斗场门前，阿托透过窗户，发现附近没人靠近这里。 角斗场本应是一个城市里最喧嚣的地方，此时却一片冷清。 “怎么样先生，我就说没人看清算表演了，接下来去哪啊？”车夫知道阿托的目的地不在这。 阿托摸着下巴，对车夫询问道：“附近有没有什么赌场或者酒馆？热闹一点的，带我过去。” 在角斗场失去人气后，德莱文心灰意冷，经常去这些场合混日子。 而不朽堡垒为了维持体面，明文规定，这些场合不能开设在大路边，只能开在阴暗的小路。 “有的先生，这一段角斗场是没人来了，但酒馆和赌场的生意好起来了！我知道附近有一个‘利斧酒馆’，这就带您过去。” 马车驶进一条狭窄的小路，车夫的表情也紧张起来。 阿托能看到一些凶神恶煞的地痞流氓，用残忍的眼神盯着马车。 这里远离大路，治安混乱，又临近角斗场，不朽堡垒有很多像这样的法外之地。 “先生，要不我们走吧……”车夫咽了下口水，马匹要是被这些混混抢走，那就得不偿失了，自己三年的收入才能换到一匹马。 “不用。”阿托心神一动，从魔剑中散发出浓郁的血气，环绕在马车四周。 这是一个警告，如果还有人自不量力，阿托不介意让他们做魔剑的养料。 那些人感觉到血气，脸色微变，出来混这一行的都要懂得感知危险，不懂的早就死在某条阴沟里了。 血气同样把车夫吓得一哆嗦，阿托及时说道：“没事了，可以继续走了。” 车夫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他的乘客，阿托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任何异常。 “怎么偏偏让我碰上了怪事，为了两百块真不值当……” 马车继续行驶了几分钟，在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 “先生，‘利斧酒馆’到了，它的对面就是‘暴风赌场’，您还要去别的地方吗？”车夫只想立即离开这里。 阿托无奈地摇摇头，背着魔剑跳下马车：“就到这里吧。” 车夫如释重负，举起鞭子狠狠抽在马屁股上，老马嘶鸣一声，拉着马车向着远处跑去。 “没想到今天出师不利啊。”阿托挠了挠头，“希望我吸引英雄的体质还奏效，德莱文就在这两个地方中的一个。” 阿托首先推开酒馆的大门，里面乱糟糟的环境让他略微皱眉。 到处都是喝酒吹牛的人，桌子不够就三五成群地站在一起，最热闹的还是最里侧的一个拳击台，不少人围在那里拍手叫好。 阿托不是没去过酒吧，但几乎所有酒吧都是深夜才开始营业，这里的酒馆白天就有这么多人。 他今天穿着的还是诺克萨斯军队里的盔甲，搭配身后的大剑看起来并不突兀。 军队中也经常有士兵光临酒馆，所以阿托在进来时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 他挤到吧台前，对里面擦拭杯子的酒保问道：“我找德莱文，你知道他在哪吗？角斗场里有名的清算人。” 酒保抬头看了阿托一眼，没有开口的意思，继续擦着手中的杯子。 不是哥们？每个异世界的酒保都这个德行吗？不给他好处就不回答你的问题？ 阿托扫视过柜台，对酒保说道：“给我一杯朗姆酒。” 酒保终于停止了擦拭，回应道：“八十元。” 阿托直接抽出一张百元诺币：“不用找了，告诉我德莱文在哪里。” 见对方给出小费，酒保这才心满意足地从柜台里取出一瓶酒，倒出一些递给阿托。 “德莱文只有晚上来，而且每天晚上都来，在这里喝醉后就趴在桌子上睡。如果你着急，可以去对面的‘暴风赌场’，他白天都在那里。” “谢了。”阿托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放下杯子转身离去。 酒保没有看到的是，阿托喝下朗姆酒之后，伸出舌头，双手往嘴里扇风。 “喝急了，好冲的酒……”推开酒馆大门，“暴风赌场”就在对面。 赌场门前，一个和斯维因差不多强壮的彪形大汉守在那里，拦下了阿托。 “武器，不能带。” 阿托一愣，下意识问道：“为什么？人家酒馆都没这个规矩。” 那壮汉看起来凶恶，却意外地很有耐心。 他解释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赌场！上一刻还是百万富翁，下一刻就只能沦落街头，你觉得这种人手里有武器的话，他会怎么做？” “跟我来吧，武器要放在另外的房间里，等你出来再拿。” 阿托默默点头，现在的他即使不依靠魔剑，一般人也奈何不了他。 就在阿托准备跟着壮汉进去时，里面走出两个赌场的工作人员。 他们架着一个样貌有些丑陋的男子，把他扔出了赌场。 “哼，还不起赌债，就拿你的武器来抵吧！好歹也是铁刺矿石做的。” 那男子带着夸张的笑容，两撇胡子从嘴角延伸到下巴，脸上还有几道刀疤。 “嘿嘿，你们就不能多称赞我几句吗？我是这么的讲诚信，武器都押给你们了……” 他的意识还不够清醒，似乎还处在醉酒状态。 “说来就来啊……”阿托当然认识他，自己总会遇到英雄的体质再次发挥了作用，没费多大功夫就找到了德莱文。 “抱歉，我就不进去了，其实我是来找他的。”他对这个壮汉的印象还不错。 壮汉眉毛一挑，惊讶地问道：“你是他哥哥派来的吗？赶紧把他领走吧，他再输就要把德莱厄斯将军的家产也败光了！” 阿托好奇问道：“德莱文到底输了多少？” 壮汉语气古怪地回应道：“那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数字，其实他和德莱厄斯将军的财产是分开的，但现在他已经倾家荡产了。” “他哥哥可是诺克萨斯之手，财产不可估量，他只是个小小的清算人，这些年赚的钱，他不到一个月就败光了。” 阿托强忍笑意，走上前架起德莱文，朝附近的马车聚集点走去。 “也不知道德莱厄斯回来后，看见他弟弟不争气的样子，会不会上来给他几巴掌。” 第95章 合作谋反 “给我掌声！给我欢呼！给我喝，喝彩！” 被架着走的德莱文还不安生，手臂在空气中胡乱挥舞。 “这货真的有锐雯的实力？”阿托皱了皱眉。 虽然未来的某条时间线上，德莱文和锐雯有过交手，但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看怎么废。 两人走出阴暗的街道，来到相对宽阔的小路上，不远处就有几辆马车停在那里。 就在这时，阿托忽有预感，抬手挡住了一发强而有力的拳头。 “小子，你想带我去哪？”德莱文眼神不善地盯着阿托，此时的他哪还有半分醉酒的样子。 “去见一个人。”阿托左手微微用力，德莱文惊讶地发现拳头抽不出来了。 阿托更加吃惊，德莱文的力气竟然真的和锐雯差不多！ “我现在谁都不见！”德莱文搭在阿托身上的手向他身后的大剑摸去，把暗裔魔剑拔了出来。 “不对！”德莱文拔出魔剑的瞬间，只感觉身上的力量正在飞速流失，很快他连拿起魔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大剑有古怪！” 咣当！ 魔剑掉落在地上，阿托趁势松开了德莱文。仅仅是短暂的接触，魔剑就几乎抽光了德莱文的体力！ “你说你没事拿别人的武器做什么。”阿托捡起魔剑收回剑鞘。 “谁派你来的？”德莱文感觉自己像是全速跑了五十公里一样累。 阿托无奈地说道：“杰里柯·斯维因，行了吧？” “你的剑里有魔法。”德莱文并没有相信，“黑色玫瑰？” “……你知道的比我想象得多。”阿托摇摇头，“但确实是杰里柯·斯维因找你，不信你看。” 说着阿托掏出一个金属片，它有巴掌大小，上面印着斯维因家族的徽记。 这是斯维因提前交给阿托确认身份的物品。 “真的是他？”德莱文露出狐疑的神色，“杰里柯明明在艾欧尼亚打仗，他怎么会突然回来？” “合着你什么都不知道？整天在赌场和酒吧里两点一线？” 阿托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德莱文现在连他大学时期都不如，他大学时还是宿舍，食堂，教室三点一线呢。 “那些该死的家伙，他们都出老千！我不找他们麻烦就算了，哪有功夫在乎外面的事？”德莱文说得理直气壮。 阿托真想替德莱厄斯教训一下这个不争气的弟弟，空有一身实力不用，全都浪费在搏得观众欢呼的事情上。 “跟我来吧，我们去斯维因家族的府邸。” “哎，真是杰里柯啊？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难道那边已经胜利了？” “胜利你个大头鬼！”阿托再次架起虚弱的德莱文，“中间发生了很多事，先去见杰里柯，他会告诉你的。” 这次德莱文没再拒绝，两人登上一辆马车，向城外的斯维因庄园驶去。 不朽堡垒不愧为瓦洛兰第一大城市，马车一直走到太阳落山，才抵达庄园门前。 经过阿托的评判，不朽堡垒的发展程度已经和现实世界的二线城市差不多了，马车的效率已经跟不上城市的发展。 阿托他们刚进入庄园，斯维因的海克斯车就从另一条街道上就拐了进来。 他也结束了今天对不朽堡垒的研究。 “老天！杰里柯，你这是怎么了？”德莱文看着斯维因残疾的模样，捂着脑袋大叫道。 “为什么选择在城外的庄园，而不是你城里的府邸？”阿托询问道。 斯维因向前方一指：“我们进去说。” 众人进入庄园的议事厅，各自落座，斯维因才开口道：“我们几个可是要搞谋反的，城里人多眼杂，可不是商议的好地方。” “什么什么？谋反？杰里柯，先告诉我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只有德莱文不明就里，感到一阵头大。 斯维因把自己在艾欧尼亚遇到的事对德莱文简单复述了一遍，包括踏入陷阱，孤立无援，黑色玫瑰等内容。 “皇帝是黑色玫瑰的傀儡？”德莱文倒吸一口凉气，他只是听说皇室和黑色玫瑰有联系，没想到连皇帝都是苍白女士的人。 “我把你找来就是为了跟你合作，当我获得不朽堡垒下面隐藏的力量后，就是推翻达克威尔的时机，然后我们要建立一种新的政体。” 德莱文撇撇嘴：“找我合作？其实是为了和我那兄弟合作吧，如果我支持你了，德莱厄斯至少不会站在你的对立面。” 斯维因深深看了德莱文一眼：“有这方面的考量，但你也是必须争取的人。” 德莱文玩味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帮你？帮你有什么好处吗？” “你可以想象一个场景。”阿托知道德莱文想要什么，“你扶持斯维因，他就会出台政策，支持你的角斗场活动。” “有点意思，继续。”德莱文略微坐直了身子。 “你们推翻了达克威尔，可以先把他抓起来，在建立新政体后，在荣耀角斗场，在市民们的目光下，处决达克威尔，而对他行刑的人就是你。” 德莱文闭上双眼，嘴角夸张地翘起，那个场景他光是想想就激动得颤抖不已。 “噢，确实很不错呢。”德莱文直接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以平复心情。 斯维因偷偷用仅剩的右手为阿托比了大拇指。 阿托觉得自己颇有当讲师的天赋：三句话拉拢德莱文，转投斯维因。 “先说好，我手里可没有军权，肯定不能像德莱厄斯那样帮你！” 斯维因微微摇头：“以你的实力，本来是有机会做到德莱厄斯这一步的，但可惜你的兴趣不在这里。” “在军队里哪有当清算人自在。”德莱文重新坐了下来，“更可惜的是清算表演都没人看了！” 斯维因呵呵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军队里还有几个军官和你保持着联系吗？还有角斗场，你经营这么多年，也培养了一些效忠于你的打手。” “看来我们都有对方的把柄。”德莱文咧嘴一笑，“那么杰里柯，合作愉快。” 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第96章 确实不贵 斯维因和德莱文达成合作后，对阿托说道：“我联系了皮尔特沃夫那边，你要的海克斯动力船已经从那里出发了。” “我让他们全力加速，一周时间就能抵达不朽堡垒。” 阿托尴尬地问道：“应该……不贵吧？” 斯维因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地说道：“这种船是皮城刚研究出来的，不久前才开始正式对外发售，一共花了五千万。” “嘶……”阿托头皮发麻，一辆海克斯动力船都能买五辆顶配的豪车了！ 斯维因回到不朽堡垒的当晚，为了表达自己的谢意，曾问过阿托有什么需要。 阿托请求斯维因给自己一艘船，拥有远洋航行能力的那种，他一直担心远在另一片大陆的锐雯。 作为世袭大贵族，斯维因家里应该有这种船。 斯维因只是点头表示“我知道了”，没想到他竟然从皮城给阿托买了一艘最新式的海克斯动力船！ 他摆摆手：“这不算什么，你救了我，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五千万确实不贵。” 不贵……阿托觉得以后他再也不需要考虑钱的问题了，这就是救了一个亿万富豪的好处。 阿托不禁想起上辈子看过的有趣梗图，上面摆着几个人的照片，他们同时落入水中，你会先救谁？并附上救了他们的结果。 其中就有两位马老板，救了他们以后不是送你一个亿，就是分给你公司的股份。 “这次我可不用选蓝色药丸了，真有富哥给我一个亿啊！” …… “杰里柯从诺可希大殿离开后，就去了不朽堡垒底层？” 乐芙兰听着手下汇报斯维因的动向，眉头微微皱起。 对此她不能说什么，任何贵族都有资格进入不朽堡垒底层。 如果要剥夺斯维因的贵族身份，那更是不可能的事。 斯维因家族在诺克萨斯世袭千年，随意免除的话，会引起其他贵族的恐慌和不满。 挥手让监视人员退下，乐芙兰开始考虑起斯维因的目的。 “他的盔甲和钉锤，我都藏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密室里。这一千多年我都在刻意抹去他的痕迹，斯维因应该不知道。” “如果斯维因不是为了放出他，还能是什么？难道是为了一百年前的那个残暴怪物？” 乐芙兰越想越有可能，斯维因的目的是赛恩的话，一切都说得通了。 她基本放下心来，斯维因再怎么研究也不会有结果的。 一百年前，赛恩在战场上战死，和德玛西亚的国王嘉文一世同归于尽。 诺克萨斯从战场上收回了他的尸体，为赛恩举办了一场最高规格的葬礼。 但五十年前，乐芙兰打开了赛恩的坟墓。 她和另一个从暗裔战争活到现在的古老存在一起，利用血魔法，把赛恩改造成了一个不知疼痛，只知杀戮的怪物。 没有血魔法为赛恩供能，他就是一具尸体而已。 斯维因上哪去找血魔法给赛恩充能？ 不过乐芙兰没有完全大意，她披上黑袍，拉上兜帽，走出了昏暗的房间。 她离开不朽堡垒，来到不远处一个装饰奢华的餐厅。 此时餐厅的花园里正在举办一场宴会，很多上流社会的贵族都聚集在这里。 简单的辨认之后，乐芙兰径直走向了一名皮肤苍白的贵族。 那名贵族注意到来者，微笑着对和他交谈的贵族说了声抱歉，跟着乐芙兰来到花园里相对僻静的区域。 “扮演贵族的游戏好玩吗？弗拉基米尔。”乐芙兰冷漠地开口道。 “妙极了。”弗拉基米尔保持着优雅的微笑。 他穿着宽大的红色袍子，白发披散在肩头，手上戴着长而尖锐的指套，从外表上看是和斯维因年龄差不多的中年人。 “你这副躯体还能用多久？找好下家了吗？”乐芙兰发现弗拉基米尔脸上已经出现了皱纹。 “早就找好了。”弗拉基米尔对他下一个身体很满意，“是个俊朗的年轻人，我把他关在庄园的地下，没让他乱跑。” 结束闲聊，乐芙兰说起自己的来意：“杰里柯，那个斯维因家族的小辈，去了不朽堡垒底层，应该是在研究赛恩。” “那就让他研究吧，赛恩就摆在底层明显的位置，很多人都知道。”弗拉基米尔并不在意，“启动赛恩需要我给他灌注血魔法，杰里柯只是个普通人。” 乐芙兰瞥了他一眼：“你就不担心他发现那副盔甲的秘密？” 提到莫德凯撒，弗拉基米尔也严肃了起来：“那副盔甲的位置连我都不知道，当初是你秘密藏起来的，他不太可能发现。你确认藏好了？” “放心吧，开启那里需要找到五个隐藏的机关，还有我的魔法掩饰。我来就是告诉你，小心杰里柯，多注意他一下。” 弗拉基米尔点点头：“是该注意。贵族们都嫌堡垒底层无聊，对他们开放也没人愿意去，杰里柯有些特殊。” “就这样吧。”乐芙兰不能久待，已经有越来越多的贵族注意到这里了。 弗拉基米尔喜欢做东，举办各种宴会，邀请贵族们来参加，他总是宴会的中心。 第二天一早，两辆海克斯车从斯维因的庄园里驶出，他们的目的地是荣耀角斗场。 德莱文刚在赌场输得倾家荡产，但他也获得了斯维因的经济支持。 斯维因送了阿托和德莱文一人一辆海克斯车。 这种新型交通工具操作十分简单，相比阿托上辈子见过的车简化了不少，两人只是随便学习了一下就熟练了。 这个世界可没有驾校之类的机构，没有了驾照的束缚，对德莱文这种张扬的人来说就像解开了镣铐。 “哦吼！”德莱文一脚把油门踩到底，海克斯车轰鸣着向远处奔去。 “这个蠢货……”阿托硬着头皮加速，勉强能看到德莱文的车尾。 由于海克斯车的数量还很少，大路又足够宽敞，所以开得快一点也没事。 进入城区范围时，德莱文打开窗户，对外面大喊道：“全体目光向我看齐！我宣布个事！德莱文归来喽！” 第97章 少年大师 “人类的智慧不容小觑啊。我们那时候如果有这种工具，恐怕整个世界都是恕瑞玛的了。”靠在后座上的亚托克斯感叹道。 “老东西，第一个坐上我车的人应该是锐雯，而不是你，哈哈哈！”阿托开着玩笑。 没有男人能拒绝一辆豪车，阿托也不例外，能拥有一辆自己的车阿托也很兴奋。 “德莱文那个蠢货，是真没见过车祸现场吗？一直不要命地加速。” 阿托来到荣耀角斗场的大门前时，却没发现德莱文的身影，只有车停在这里。 “人呢？难道他已经进去了？” 话音刚落，阿托就看到德莱文从旁边阴暗的小路里走了出来，手里甩着他那两把标志性的旋转飞斧。 “哈哈哈哈！还是这玩意用着顺手！” 现在的德莱文容光焕发，充满自信，一点也看不到昨天颓废的影子。 “你去赌场把自己的武器赎回来了？” “这可是我的宝贝！走吧，阿托兄弟，我的人都在等着呢。” 从外面看，荣耀角斗场和古罗马的角斗场很相似。 进入大门，穿过一条漆黑的走廊，就来到了角斗场的竞技区域。 竞技区域大概有半个足球场大小，地面浮着一层厚厚的尘土，四周的观众区分为三层，此时却空无一人。 “等杰里柯上台，我肯定要让他把外面的士兵都收回来！天天打的什么狗屁仗，角斗场都没人来了！” 德莱文的咆哮声回荡在角斗场内，不一会就有几个赤裸上身的壮汉从决斗准备室里走了出来。 德莱文看到他们，狂妄地笑道：“兄弟们，来活了！” …… 易始终无法进入冥想状态。 三四个月来，易一直遵守师父的禁令，从未下过一次山，但他时刻都在担心着外面的战况。 易作为无极教派成立以来最有天赋的弟子，被称为“少年大师”，冥想就如同喝水一般简单，而今天无法进入冥想肯定是有原因的。 “难道是山下出事了？” 想到这里，易再也无法冷静，没有一点修炼的心思。 他走出冥想室，查看他师父的动向。 通常这个时候师父都在后院教导年轻的弟子，易不用去参加，因为师父觉得他已经没什么可教的了。 易轻手轻脚地来到后院，师父同往常一样，在给弟子们演示无极剑法。 “对不起，师父，我要违背教义了。” 易回到自己的房间，戴上能够洞察精神领域的多眼头盔，拿起多兰大师铸造的宝剑，准备下山杀敌。 刚走出山门，易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山下已经是一片火海，浓烟飘荡到半空，被风吹进山里，空气中充斥着燃烧的气味。 易握紧长剑的手在颤抖，他已经不敢去想，自己作壁上观的时间里，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在了战争中。 “师兄，你不能去！师父特别交代过，你应该待在山上！” 两名值守山门的年轻弟子试图劝阻。 “难道你们忍心看着，入侵者屠杀我艾欧尼亚的人民？”易大声质问道。 “这……”两名弟子对视一眼，其实他们看到山下的变化时也会心情沉重，但无极教派的戒律束缚了他们。 “师兄，你还是回去吧，如果你下山了，师父会惩罚我们的！” “到这个时候你还在乎什么惩罚！”易感觉今天是第一次认识这些师兄弟，“你得到的是惩罚，而人们就要失去生命！” “易，你给我站住！”山门的动静终于引起了易的师父的注意，连忙带着其他大师们出来阻止。 易没有回应，而是抬起了拿剑的右手。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看清他有何动作，下一刻，一道无形的剑气斩出，飞向远方，带着一阵狂风，吹得两侧的竹林摇摆不定。 “谁敢拦我，可以来试试。”说完易就迈着坚定的步伐朝山下走去。 众人都被那一剑震惊得无以复加，其中包含的“意”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包括所有教派大师。 “这……这还是我那个孽徒吗？”易的师父喃喃道。 易的脚步越来越快，几分钟的时间就来到了山脚，这里的烟味已经浓到让人无法呼吸。 远处的城镇已经出现在视线内，还可以隐约听到士兵们的叫喊声，和艾欧尼亚人的呼救声。 易在头盔之下的脸庞青筋暴跳，化作一道青光，冲向远方的城镇。 城镇里只有一些拿着菜刀或钢叉的平民在抵抗，大多数人都紧闭着房门，躲在某个柜子里瑟瑟发抖。 简陋的装备怎能敌精锐的诺克萨斯士兵，十名反抗的平民也不一定换掉一个士兵。 房门在利斧面前也起不到阻挡的效果，士兵很容易就搜查出了躲藏的平民。 由于斯维因在普雷西典的失利，杜廓尔为了增长己方士气，于是下令让士兵们不要放过平民，和反抗军一起杀死。 “别！别杀我！” 一个瘦弱的妇女被士兵们拉了出来，等待她的将是死亡的命运。 然而就在利斧落下之前，那名士兵的头颅率先落地，鲜血高溅，喷洒在周围看戏士兵的脸上。 “怎么回事！”士兵们震怒不已，他们只看到一个穿着银色道袍，戴着奇怪头盔的修士，扶起了那名受惊的妇女。 “没事了，你先进去等着，马上就安全了。”易把她搀扶到房子里，重新关好门，用头盔上的七只眼睛盯着这些士兵。 “装神弄鬼！”士兵们可不管他是从哪里来的，巴鲁鄂省孱弱的抵抗给了他们信心，这里的反抗军比纳沃利省那些弱太多了。 利斧向着易的脖子挥砍而来，但在易的眼里这些士兵的攻击就和慢动作没什么区别。 他迅速弯腰，让利斧砍到空处，同时把长剑横在身前，斩向士兵的肚子。 刀枪不入的铁刺盔甲接触到易的长剑，就像豆腐一样破碎了。 盔甲没有起到任何防御作用，这名士兵从肚子的位置被易斩成了两半！ 先击杀一人，易没有停留，借助弯腰前冲的势头，眨眼间就来到了下一个士兵面前。 第98章 一对两千 “兄弟们快来！碰上硬茬子了！” 易只用了十秒钟就杀死了附近的十个士兵，一秒杀一人。 如果是阿托在这里会吐槽一句：那岂不是十分钟就能补一百刀？真·一秒一刀。 周围的士兵看到这一幕，吓得肝胆俱裂，于是呼叫增援，想用人数优势围攻他。 一个小队队长注意到宛如战神一般的易，连忙跑到一旁的拖车上，启动了车上的扩音装置。 “城镇北部需要支援！城镇北部需要支援！对方疑似为教派中人，千万不要轻敌！” 他打算把整个城镇的士兵都叫过来，可见对易的重视。 在来到巴鲁鄂省之前，杜廓尔曾特别叮嘱过队长们，如果见到有教派的人出手，立即调遣增援，务必第一时间解决掉。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战争，杜廓尔对艾欧尼亚的教派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最强的还是那天摧毁一整艘战舰的，拥有卡尔玛的长存之殿。 不过在那之后，长存之殿就沉默了下来，再也没有任何动作。 除此之外，规模最大，实力最强的就是均衡教派和无极教派。 而均衡教派一直没出手，探子回报说那里发生了变故，均衡教派失踪了，需要在意的，就只剩下巴鲁鄂省的无极教派。 杜廓尔把童兵作为先锋，牵制住巴鲁鄂省零散的反抗军，又命令艾弥斯坦调遣了十几支小队的兵力，人数超过两千人，从侧翼包抄巴鲁鄂。 赶来支援的士兵们看着易手起刀落，收割着其他人的生命，一时竟然无人敢上前。 普通士兵连和易缠斗的资格都没有，纯粹是单方面的虐杀，易一个人就包围了他们所有人。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上啊！难道你们想从战场上逃跑吗？”小队长快要抓狂了。 士兵们这才如梦初醒，自小形成的观念占据了上风，他们都不想当逃兵，于是全都大叫着冲了上去。 面对乌乌压压看不到头的凶恶士兵，易没有半分慌张。 “敌人虽众，一击皆斩！” “无极剑法第一式，意！” 多兰长剑表面覆盖上一层白光，易举剑横劈，发出一道与街道同宽的无色剑气，最前方的士兵来不及闪避，被剑气穿透而过。 直到剑气消失，已有上百人被剑气覆盖。 剑气所过之处，士兵们都被拦腰斩断！ 啪嗒！啪嗒！ 无数残肢断臂掉在地上，各自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分不出主人是谁，战场变成了杀戮的地狱。 隔壁阿托看了都馋哭了。 冲锋的大部队顿时一滞，眼前的景象过于骇然，完全超出了士兵们的认知，恐惧又开始在士兵中间蔓延。 “都让开！发完这一招，老子不信他还有力气！” 一个身高两米，披着重型铠甲，体重达到四百磅的强壮士兵从人堆里挤了出来。 他举着一把体型夸张的铁锤，双脚踩过前面士兵的残肢，气势汹汹地向易冲去。 “我要把你砸的比这些人还要碎！” 就在强壮士兵前冲的功夫，有队长反应过来，大喊道：“快趁现在，拉近距离！” 有了队长的提醒，士兵们跟着他再度发起冲锋。 强壮士兵把大铁锤举过头顶，竟然跃到了五米高的半空，他要借助落势秒杀这个教派强者！ 易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右手长剑旋转一圈，呈现为反握的姿势，对着上方随意地发出斩击。 一道裂缝出现在那强壮士兵的眉心，一直延伸到两腿中间，包括他手里的铁锤，在落地之前就被易斩成了两半。 和其他人不同的是，强壮士兵是竖着的两半。 易被短暂拖延了一下，士兵们已经来到了易的面前。 日常的训练还是有一定效果的，士兵们默契地先围成一个圈，把易困在其中，然后才同时发动攻击。 “再强的敌人也只能应对眼前，如果攻击来自四面八方的话，除非敌人会飞，否则不死也会受重伤。” 被邀请去给士兵讲课的女武神锐雯如是说道。 就在这时，一层绿色的能量包裹住易的身周，不管是利斧还是长剑碰到这层黄色能量，都无法再前进半分。 易的左手竖起食指和中指，口中念念有词，发出一些难以理解的音节，挡住了士兵们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攻击。 “无极剑法第二式，瞬！” 能量保护罩消失的瞬间，易就不见了踪影，士兵们一时没收住力，互相撞在一起，甚至被同伴的武器误伤。 “无极剑法第三式，袭！” …… 吉尔觉得他不可能回到家，见到妻子和女儿了。 听到队长发出的广播，他是第一批赶到支援地点的士兵，然后他就看到了大杀四方的教派大师。 因为自己有家庭的缘故，他没有执行屠杀平民的命令，只和当地的反抗军战斗。 当易的剑气划过他时，最后一刻他想到的是临出征前，妻子和女儿在门前对自己挥手的身影。 或许是因为没对平民出手的缘故，艾欧尼亚之魂放过了他，站在街道边缘的吉尔，剑气刚好划过他的右臂，身体上只受到一点剑气余波的擦伤。 断臂传来的剧痛还是让他陷入了短暂的昏迷，当他醒来时，发现身上都是其他同僚的肢体和鲜血，甚至还有温度。 吉尔用力拨开肢体，只见一道黄色闪光在街上穿梭，每一秒都有士兵死去，而他连敌人在哪都看不清。 恐惧压倒了一切，士兵们再也顾不上什么逃兵可耻，纷纷丢盔弃甲，逃向衣浦河口，他们的船在那里。 人在绝境之下爆发出的潜力是巨大的，但潜力大就能跑得过光吗？就像人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打得过老虎一样。 “那是……什么怪物？就算是女武神，不，哈里斯兄弟，也没有还手之力吧……” 吉尔的意识有些涣散，断臂还在流血，再不处理的话会有生命危险。 他强忍剧痛，从地上捡起一块相对干净的衣服碎片，用左手和牙齿简单包扎了一下。 黄色闪光追着大部队越跑越远，似乎忽略了死人堆里的吉尔。 “要赶快回去向长官报告……” 吉尔捂着右臂，从同僚们的尸体间穿过。 第99章 凯隐 易的身影穿梭在逃命的诺克萨斯士兵之间，每次闪烁都会带走一名士兵的生命。 士兵们距离衣浦河口还有最后的十公里，然而他们感觉距离生的希望还隔着万丈深渊。 此时士兵们后悔不已，因为遇到的反抗力量太弱，自信心爆棚，不断深入巴鲁鄂，一切的苦果最终都反噬到自己身上。 在易完全施展出无极剑法的状态下，他的杀人速度更进一步。 二十分钟后，艾弥斯坦派来的十五支小队，两千零二十四人，除了逃过一劫的吉尔之外，无人生还。 易站在由尸体堆成的山上，整个过程他身上都没有沾到一滴血。 一对两千，易一个人就破坏了诺克萨斯企图进攻巴鲁鄂的企图，无愧于易少年大师的称号。 但易脸上并没有多少胜利的喜悦。 的确，他杀死了两千多名敌人，可艾欧尼亚的人民又死了多少呢，两万？或者更多？ 他下山还是太晚了。 “现在不是为死去的艾欧尼亚人哀悼的时候。” 易再次动了起来，向这些诺克萨斯士兵逃跑的方向飞奔而去。 “也许还有残余，他们是要逃往衣浦河口，那里肯定有接应他们的人。” 他的速度丝毫没有减慢，看不出有任何的消耗。 几公里的距离对易来说转瞬即至，他远远看到有几个幸存的反抗军在和一些人战斗。 “果然还有！”易加快速度，他不想让反抗军们死在自己眼前。 当易临近时，正准备挥起手中的长剑，却忽然停了下来。 他发现和反抗军们战斗哪是什么诺克萨斯士兵，他们只是一群孩子！ 那些孩子只有十岁出头，都是典型的诺克萨斯长相，手里的武器和正规士兵完全不能比，甚至不如田间劳作使用的农具。 他们战意低迷，不少人都有逃跑的想法。 易的到来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反抗军们看到易身上的道袍，面露喜色。 “是无极教派的大师！他们终于下山了！” “大师，有很多人都死了！快来帮我们赶走入侵者吧！” 易沉默片刻，身影再次化为闪光，在那些孩子面前闪过，众人都没有看清楚过程。 他们只看到，那些童兵手里的武器纷纷碎裂，掉在地上。 “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回去吧。” 入侵者都是嗜血的野兽，但易不是，他不会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 “大师！真的要放他们走吗？”有人犹豫着问道。 其实艾欧尼亚人也不想真的对这些童兵出手，他们本性善良，这些反抗军刚刚只是在自保。 “他们只是被逼的，我没有从他们身上感受到战意，都是可怜人。” 童兵们如释重负，丢下手里半截武器握柄，向停靠在河口的船舶跑去，有的甚至还哭了出来。 只有一个人除外。 那个孩子捡起地上被砍断一半握柄的残破镰刀，用稚嫩的嗓音发出战吼，冲向银色道袍修士。 这种程度的攻击自然无法对易造成威胁，他随手挡下攻击，头盔也掩盖不住易的惊讶之色。 透过精神头盔，易看到这个孩子身上正在燃烧的滔天战意，而刚才这股战意还根本不存在！ 也就是说，这个孩子在易到来之时，完全收敛了战意，然后在童兵逃走的混乱中，趁机偷袭！ “这孩子……和其他人不一样！” 易挑飞他手中的残破镰刀，开口劝诫道：“离开吧，不要再为入侵者而战了。” 男孩充耳不闻，他再次怒吼一声，没有镰刀，他还有拳头。 易没有再用长剑格挡，任由拳头打在身上，这种程度的攻击，略微调整气息就什么都感觉不到。 “够了！”易抓住男孩的一只手臂，轻轻向前一扔。 男孩躺在地上，并没有受伤，只是眼神中有些疑惑。 易察觉到了这一点，于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的眼睛转了转，聚焦在易的身上，这次他终于有了反应：“悉达·凯隐。” 易在男孩面前蹲下：“原来你叫凯隐。我问你，为什么要替入侵者战斗？” “因为帝国收留我，给我吃的。”凯隐回答得理所当然。 果然都是命运悲惨的人啊……易微微摇头。 “能告诉我，怎么才能变得像你一样强吗？”凯隐转而问道。 易愣了一下，精神头盔显示，男孩的情绪被红色包裹，这表明他在见识到易的强大之后，产生了对力量的渴望。 “你需要一个师父。”易回应道，“你天赋很好，但我不能收你为弟子，你的杀气太重，不适合学无极剑道。” “一个师傅么……”凯隐抬起右手，对着空中虚抓了一下，随后把胳膊盖在眼前，不再言语。 此时的凯隐在情绪上除了红色之外，又出现了一些蓝色。 易站起身，对周围的反抗军们说道：“给他一些时间吧，等他想通就会离开了。” “还有，巴鲁鄂暂时安全了，入侵者已经被我击退。”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强烈的欢呼，在他们看来易大师的下山只是一个开始，往后会有更多教派强者加入反抗军的队伍。 易询问了一下当前战场的整体情况，得知主要战场在纳沃利省后，向反抗军借了一艘小木船，准备前往纳沃利打击敌人。 …… “情况不对。” 已成为影流之主的劫率领教众来到巴鲁鄂省，他本以为这里是混乱的战场，却发现周围异常安静。 “不是说这里正在发生屠杀吗？入侵者人呢？” 劫小心翼翼地跳下船，警惕着周围的埋伏。 还没走多远，一道寒光吸引了劫的注意。 劫做了一个手势，身边的影流教众就遁入自身的影子，向那道寒光蔓延过去。 “教主，是个孩子。” “是幸存者吗？”劫摘下面具，快步来到近前。 “不教主，他不是艾欧尼亚人。” 劫只看到，一个诺克萨斯男孩躺在污泥中，手里举着一把残破的，用来收割麦子的镰刀。 但让劫印象最深的，就是男孩眼神中的熊熊战意。 “感觉你和我挺搭的。”男孩咧嘴一笑，“你要当我的师父吗？” 第100章 另一个方案 不朽堡垒城外，斯维因的庄园中。 “你看到赛恩了？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听到斯维因提起赛恩，阿托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见阿托如此认真，斯维因问道：“原来这是很重要的事吗？我对秘密恶魔的研究有了些进展，所以没在意这方面。” “赛恩就摆在下层一个很明显的位置，每个贵族都能看到，我们已经习以为常了。” 阿托抖了抖嘴角：“乐芙兰的心是真大。” 乐芙兰竟然堂而皇之地把赛恩放在那，真不怕别人研究明白了把赛恩偷走？ 最近一段时间，斯维因去不朽堡垒下层研究他父母留下的笔记，阿托跟着德莱文，去联系他暗中培养的势力，两方分工明确。 每天晚上他们都会回到庄园，汇报各自的进展，阿托都要被自己兢兢业业的态度感动了。 斯维因回忆道：“赛恩是上一代的诺克萨斯之手，一百年前被德玛西亚人杀死，五十年前被帝国用未知的方式复活。” “复活的赛恩非常嗜杀，除了会杀死敌人，偶尔还会对自己人出手，当初上百名士兵为了束缚住他而死去，那时我才刚出生。” “他死后很多年，诺克萨斯之手的称号一直无人继承，直到德莱厄斯出现。” “嘿嘿！我都不知道赛恩还当过诺克萨斯之手呢！”德莱文姿势随意地躺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脑袋。 斯维因瞥了他一眼：“你只要多看几本书就能了解到，这不是什么机密。” 德莱文咂咂嘴：“啧，你说要是我那兄弟死在战场上，会不会也被帝国变成赛恩那个样子？” 那可是你哥！做弟弟的怎么可以这么想呢？但话又说回来，僵尸诺手好像还挺有趣的…… 收起腹诽的心思，阿托开口道：“只要在那之前，你能把斯维因扶上台就行。” “我也不是太赞同帝国的做法，士兵需要安息。”斯维因点点头，随后看向阿托，“你为什么对赛恩很重视？” 阿托摆摆手：“赛恩可不是想要安息的人，他脑子里全都是战斗爽。杰里柯，你觉得如果你的谋划里有赛恩的支持，结果会有什么不同吗？” “噗！” 斯维因喷出一口红茶，把德莱文笑得前仰后合。 德莱文拍手鼓掌：“阿托兄弟，你很有表演的潜质啊！” “阿托先生，请不要开玩笑。”斯维因放下茶杯，用毛巾擦了擦嘴。 “在这种大事上我可不会开玩笑。”阿托语气十分认真，“你知道诺克萨斯复活赛恩的方法是什么吗？” 斯维因摇摇头：“所有地方都查不到。” 阿托继续问道：“那你知道弗拉基米尔伯爵吗？” “他来自很有名的家族，和我们斯维因家族一样，弗拉基米尔家族也传承了很多代。” “嗨，一个喜欢开宴会的家伙。”德莱文也加入进来，“他经常邀请我们兄弟，我去过几次，但德莱厄斯一次都不去，天天忙着打仗！” 阿托微微一笑：“难道你们没感觉出来，弗拉基米尔家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这……”斯维因皱起眉，仔细想了想，不确定地说道：“我从没见过他的家人，比如父母，妻子，孩子。” “答对了！”阿托打了个响指。 斯维因第一次觉得脑子不够用了：“但这和赛恩有什么联系？” 阿托清了清嗓子：“黑色玫瑰的幕后人物，不止有乐芙兰。” 话音刚落，德莱文唰地站了起来，残疾的斯维因慢了一步，眼睛瞪得滚圆。 “弗拉基米尔伯爵有问题？他是黑色玫瑰的首领之一？”斯维因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几分迫切。 “没错。”阿托抬手下压，“坐吧两位，别这么激动。” 随后阿托将弗拉基米尔，乐芙兰，还有赛恩之间的联系告诉了他们。 “弗拉基米尔和乐芙兰一样，都是从千年前活到今天的古老存在，但他的年纪可能比乐芙兰还要大。” 德莱文忍不住吞了下口水，斯维因表情凝重，一个在幕后操纵的古老存在就足以让他头疼了，没想到还有第二个。 “他来自更早的时期，曾是一位暗裔的奴隶，那位暗裔教给他血魔法，在暗裔被巨神峰封印之后，统治了一片原始部落。” “哈？”阿托脑袋里响起亚托克斯的声音，“他在哪位兄弟手下？” “先等会老东西，正事要紧！” 阿托压制住激动的亚托克斯，继续说道：“因为弗拉基米尔掌握了血魔法，所以他能在身体苍老时，把意识灌注到一个年轻的身体中。” “其实，每一代弗拉基米尔伯爵，都是同一个人！是更换过身体的同一个人！” “而让赛恩行动起来的动力，就是血魔法！” 德莱文挠了挠头，从阿托的第二句话开始他就听不懂了，转头看了一眼斯维因，发现他愣在了那里。 斯维因从一些古籍中看到过暗裔的记载，他知道上古时期暗裔的存在，所以阿托讲述的内容，斯维因全都听懂了！ 他想起当时阿托给自己治疗的事情，还有那把魔剑的本来面目，终于把一切都连了起来。 阿托极有可能和暗裔有关，和弗拉基米尔伯爵一样！ 斯维因期待地问道：“阿托先生，你会血魔法？” “我……确实会一点。”还想说些什么的阿托顿时被噎住了。 真不愧是斯维因，仅从微小的细节出发，就判断出我和暗裔有联系。 斯维因的眼睛亮了起来，如果阿托所说属实，他用血魔法启动赛恩，加入自己的谋划，最后成功的概率会高上很多！ “太好了。”斯维因拄拐站了起来，“从明天起，除了研究秘密恶魔的笔记，还应该展开对赛恩的研究。” “据记载，五十年前，赛恩最后一次出现，他的状态非常不稳定，到最后他的攻击已经不分敌我。” “还不能高兴太早，等我研究出稳定赛恩的办法，再动用这个方案也不迟。” 德莱文快要抓狂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你们这不是在欺负我读书少吗？” 第101章 暗裔的实力 阿托还是给德莱文简单解释了一下暗裔以及血魔法。 “这个混账伯爵，竟然骗了我这么久！下次宴会就该我请他了！请他吃我两飞斧！”德莱文咆哮道。 “我们先不要打草惊蛇。”斯维因阻止了德莱文的举动。 “黑色玫瑰还不知道阿托先生也掌握血魔法，德莱文，最近你不要和弗拉基米尔联系。” “他请我去我也不去了！”德莱文两手一摊，“谁知道他是不是想夺舍我的身体！” 阿托还是没忍住大笑起来。 弗拉基米尔要是变成德莱文的脸，想想都觉得怪异，他找的身体除了年轻健康以外，脸都能上电视当明星了。 “有什么好笑的，老子的身体比草原上的厄玛克都要强壮！现在的弗拉基米尔已经算是老头子了！” 斯维因摇摇头：“只要没有动作，就暂且不管弗拉基米尔伯爵。” 他对阿托说道：“你的海克斯动力船明天就会抵达港口，用的是皮城那边最新的技术，全速前进的话，五天时间就能抵达艾欧尼亚。” 阿托松了口气，动力船总算是在锐雯出事之前到了。 “是由海克斯水晶供能的吗？”阿托询问道。 “没错，那些科学家说，一颗海克斯水晶足以让它在海上行驶一个月，到时候更换没能量的水晶就行。” “唉等会，你要船干什么？不是要留在这一起谋反的吗？”德莱文并不知道阿托需要船的事情。 “去艾欧尼亚，把诺克萨斯的女武神接回来。”斯维因解释道。 德莱文一愣，随后露出感兴趣的笑容：“嚯，看来我们这谋反大队里还挺热闹，连艾弥斯坦军团的女武神都要来了？” “再等等看。”阿托一直在注意锐雯的状况，那些血液显示，这些天锐雯都没有受伤。 如果“特殊任务”的内容就是炼金武器的话，锐雯虽然用符文的保护才逃过一劫，但也身受重伤。 这么久都没事，难道真是和炼金武器无关的“特殊任务”？不过好在接下来阿托可以随时出发去艾欧尼亚了。 “明天我会尝试把阿托先生也带到不朽堡垒下层，今天就到这里吧。”斯维因结束了今天的谋逆会。 回到房间，亚托克斯终于有机会询问弗拉基米尔和暗裔的联系了。 “我也不知道他的暗裔主人是谁，只知道他的军团旗帜上印着一把凶狠且弯曲的镰刀，你认识他的暗裔主人吗？” 亚托克斯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虽然拉亚斯特的武器是镰刀，但他的旗帜标志并不是镰刀。” “我不认识所有的天神战士，或许是某位兄弟的手下吧。那个弗拉基米尔是怎么对待他的暗裔主人的？” 阿托撇撇嘴：“他可不是什么好人，星灵们围攻他的暗裔主人时他反水了，给了他的主人致命一击。” “话又说回来了，怎么他的主人就能被弗拉基米尔和星灵杀死，想杀你却这么难呢？” “因为飞升的效果不同。”亚托克斯叹气道，“目前完美的飞升者只有两个，一个是女皇，另一个就是我。” “本来女皇的后裔阿兹尔是有机会成为第三个的，但他被太阳之火吞噬，魂飞魄散。” “我很羡慕那位暗裔兄弟，早早被杀，总比我被封印在剑中不见天日要好。” “我曾为完美的飞升而自豪，现在却成为我的枷锁。” 阿托心中一动，最终还是没有告诉亚托克斯，阿兹尔可能还活着的消息，他想等去到恕瑞玛时再说。 “老东西，你觉得恰丽喀尔有没有可能杀死你？” “女皇的神器？”亚托克斯摸着下巴，“能杀死一些更强的暗裔，比如塔亚纳利，赛菲克斯。” “塔亚纳利曾邀请我去那次聚会，当时我的野心正在膨胀，拒绝了他，我听闻他们后来都被恰丽喀尔杀死。” “女皇说过，世间没有能杀死她的武器，恰丽喀尔也不行，所以应该也无法杀死我。” “原来如此。”阿托微微点头，现在他对暗裔的实力分布有了全新的认知。 天亮以后，阿托换上制式盔甲，跟着斯维因来到不朽堡垒。 “又来了，令人难受的死亡气息。”亚托克斯感觉不太舒服。 “忍一会吧，如果能下去的话，咱们就多了一个免费的打手，实在不行就只能用影遁术了。” 下层入口的守卫并没有阻拦斯维因，最近他每天都来，值守的守卫们都认识他了。 但阿托还是不能进去。 “好吧，我走。”阿托两手一摊，装作离开的样子，其实他在离开守卫的视线后，就遁入了草木的阴影中。 “上次使用这招还是在普雷西典救出人质，让斯维因成了受害者……” 上午的阳光被不朽堡垒阻挡，在地面上投射出大片的阴影。 利用影遁术略过守卫，阿托钻入通往地下的大门，在旋转楼梯上浮现出身形，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斯维因。 “神奇的术法，这是暗裔的能力吗？”斯维因问道。 “不，这是我偷学艾欧尼亚人的，某些情况下很好用。还是尽快去找赛恩吧，动力船中午就到了。”阿托故意岔开了话题。 救走人质的是无极教派的寂大师，不是我阿托！ 下层的光线有些昏暗，墙壁上散布着石头雕刻而成的艺术品，增添了几分威严气息。 走下旋转楼梯，就到了存放各种知识的地方。 阿托一眼就看到正前方，一个被铁栅栏锁住的房间，里面摆着一个巨大的石质棺椁。 “赛恩就在这里面？” 阿托走上前，房间外面还写着解释文字：诺克萨斯之手，赛恩，亡于诺元886年。 “这年份看着还挺齐整。老东西，感觉出来什么没有？” 片刻之后，亚托克斯道：“同时有黑巫术和血魔法的痕迹。黑巫术让他尸体不腐，血魔法为他提供动力。” “要是让他动起来，得消耗多少血气？” 之前在艾欧尼亚阿托吸收了一个诺克萨斯小队，目前血气还比较充足。 “一人份的血气就够了，但想让他持续作战，必须要一直补充。” 第102章 踏入陷阱 “怎么样阿托先生，你能否让他动起来？”斯维因来到阿托身后，开口问道。 “当然可以。”阿托点头道，“但有一个问题，怎么让他醒来后听我们的命令？现在他和只知道杀戮的机器没区别。” 斯维因松了口气：“能动起来就好，怎么控制他就是我接下来研究的方向。” 可惜，现在不能打开石棺，看看真实赛恩的样子…… 上辈子阿托很喜欢送死流赛恩的套路，在玩家们的印象里赛恩已经和防御塔绑定了。 “现在出发去港口吧，你的船差不多要到了，管家先生会送你的。” “我很期待。” “小东西，没事了就快走吧，我要受不了这里了！”亚托克斯久违地有些暴躁。 “那你继续研究，有事我会找人通知你的。”说完阿托快步登上阶梯，遁入阴影，在守卫们的眼皮底下离开了不朽堡垒。 在前往港口的路上，阿托难掩激动的心情。 救了大款斯维因一命，他真的会分你一个亿！ 现在阿托不仅有了车，还将拥有一艘属于自己的船，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阿托的生活已经堪比三人一狗的在线玩家们了。 阿托在海边看到了他的船，也是这个世界最先进的船，当他到来时，已经有不少人围在这里了。 诺克萨斯人也没见过这种样式新奇的船。 这艘海克斯动力船通体为干净整洁的白色，约二十米长，三四米宽，上下分为三层，看起来就和阿托上辈子见过的豪华游艇一样。 “先生，您应该招募两名水手，远洋航行时，他们的作用十分重要。”斯维因的老管家提醒道。 “先上船看看再说。” 阿托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登上了这艘船，上面有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像是产品经理的胖男人在等待，他伸手和阿托握了一下。 “您是阿托先生吧？我是皮尔特沃夫快乐码头公司的负责人，我公司主要营业范围是……” 胖经理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他们公司，阿托硬着头皮听完，终于轮到介绍开船方式了。 来到驾驶室，胖经理首先交给阿托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打开后，阿托发现里面装着十颗散发着蓝光的宝石。 “这就是杰斯研究出来的东西？”阿托好奇地拿起一颗端详起来，很轻易就能感知到里面蕴含着丰富的魔法能量。 看来海克斯宝石就是这个世界的汽油了，不管是海克斯车，还是这艘船，都要用海克斯宝石供能。 “阿托先生，这艘船开起来很简单，它拥有自动巡航模式，不需要操作也能前进，您只需要设定目的地就可以。” “我们皮尔特沃夫利用海克斯飞门，精确绘制全世界的地图，您只要点一下，这艘船会带你过去的。” 阿托下意识问道：“你们研究出来gps卫星了？” 胖经理被问住了，拿出手帕擦了下脸，谨慎说道：“什么是卫星？” “看来还没有啊。”阿托微微摇头，“这么说船上不需要水手了？” “有精确的地图在，还要水手干什么？”胖经理的语气充满自豪。 “很好，这艘船我很满意，如果没什么事情……”话音未落，阿托忽然表情凝重起来。 他感应到此时锐雯受了重伤，锐雯说的“特殊任务”，就是实验炼金武器的！ 这诺克萨斯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锐雯需要我！ “管家先生，你先带这位经理先生下船，我必须立刻离开。请转告杰里柯，我现在去把女武神带回来。” “我会完成的。”老管家微微躬身，对胖经理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是有急事吗？没关系，我的任务就是亲自把船交到阿托先生手上，我会用陆地上的方式回到皮城！” 胖经理飞快跑下了船，看得出来他的服务态度很好，绝不耽误客户的正事！ 阿托来到操作台前，调出存在里面的世界地图，已经和他知道的几乎无异了。 他在液晶屏幕上点了几下，把目的地设置为纳沃利省，又把航速设置到最高，海克斯动力船以惊人的速度向着纳沃利驶去。 …… 半小时前，纳沃利省腹地。 锐雯遵照艾弥斯坦的命令，运送着两车神秘陶罐，朝普雷西典进发。 她和小队成员们一直从小路绕行，避开艾欧尼亚反抗军，因此十几天后，还和普雷西典还有一段距离。 锐雯背着符文之刃走在最前面，警惕着暗中的袭击。 她注意到前方有异常，于是快步向前，发现那里存在着营地的痕迹，熄灭的火堆上还冒着白烟。 不久之前有人在这里扎营！而且绝不是其他的诺克萨斯小队！ 因为他们正在执行的是机密任务，来到附近的小队只有锐雯的一支。 “注意警戒！附近可能有人！”锐雯拔出巨剑，环视四周寻找敌人。 “下雨了？”锐雯感觉脸上有一股凉意，用手指擦掉后发现是雨水。 刚开始还是零星的几滴，但马上就越来越大，与之伴随着的还有狂风。 “注意保护陶罐！”锐雯回到陶罐旁，用手拉住摇摇晃晃的马车，其他士兵也纷纷照做。 众人艰难地护送马车前进，暴风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种程度的暴风雨绝对不正常！是有敌人在释放法术吗？”大雨遮挡了视线，锐雯更难看清周围的环境了。 突然，从侧翼的树林里冲出一队艾欧尼亚反抗军。 “是敌袭！不要让他们接近陶罐！”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双方接触到一起，没有任何言语，只有杀戮。 另一队反抗军从林子里冲出，锐雯的小队人数上陷入劣势。 “快呼叫艾弥斯坦将军，我们需要增援！”锐雯弹开从暗处袭来的匕首，对保护陶罐的士兵命令道。 那名士兵跑到马车尾，掀开遮盖的黑布，露出一台精密的机器。 这是诺克萨斯从皮城购买的电报机，每个小队都会配备一台，用来互相联络。 但这次无论怎么呼叫，从电报机里传来的只有永恒不变的杂音。 第103章 锐雯重伤 “队长，没用啊！这机器好像坏了，联系不上艾弥斯坦将军！” “该死，偏偏是在这个时候！”锐雯也顾不上保留了，她直接启动了巨剑上的符文，冲入包围圈，她必须杀出一条路来！ 就在这时，一种可能忽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一种她连想都不敢想的可能。 “斯维因将军是被帝国引诱到陷阱里的，是帝国当中有人想要斯维因将军死。” “或许不是电报机坏了，而是‘秘密任务’也是个陷阱！这次帝国的目标是我！” “为什么？我一直为帝国……” 锐雯还是不愿相信，自己会是帝国的目标，她认为帝国绝对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应该就是机器坏了，下这么大雨，进水无法运行是很正常的。” 启动了符文之刃的锐雯，让艾欧尼亚人见识了什么是诺克萨斯的女武神。 一些艾欧尼亚人注意到锐雯强悍的战斗力，于是分出更多的人来围攻她。 五个人从不同的方向袭来，武器还没碰到她，就被一阵无形的冲击震得头脑发胀，锐雯抓住时机，趁效果还没结束解决了他们。 “呜！” 艾欧尼亚人吹起奇怪的哨音，没过多久，第三拨艾欧尼亚人加入了战斗，其中锐雯这里就吸引了数十人的注意力。 “这家伙点子硬，兄弟们一起上！” 面对敌人的包围圈，锐雯虽然应付得有些吃力，但三十名艾欧尼亚人愣是拿她没办法。 就像锐雯在兵营里对士兵讲的那样，艾欧尼亚人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都是临时组成的反抗军。 他们的攻击参差不齐，各自为战，互相之间没有配合，否则锐雯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败下阵来。 由于锐雯这里的人太多，艾欧尼亚人的包围圈出现了一丝空隙。 “就是现在！先带着马车走！”锐雯高声命令道。 拉车的马早就被战斗惊吓得逃跑了，附近的士兵们一咬牙，或拉或推，驱动马车向包围圈外走去。 “任务进程决不能被打断！”见马车终于动了起来，锐雯的脸上带上了一丝决然。 符文之刃只要启动就会持续抽取锐雯的体力，若是发动它附带的技能，则体力消耗会大幅增加。 如果不是阿托改进了符文之刃，现在锐雯就已经力竭了。 她不知道自己体力耗尽前，能不能杀光所有敌人，但这是她唯一的选择了。 “喝啊！”绿色的能量从符文之刃中延伸出来，衬托出她惊人的气势。 “别挡我们的路！”锐雯大剑一挥，发出一道能量波，掀飞了数十名敌人。 突然，一支燃烧着的火箭从他们后方射了过来。 锐雯注意到了那支箭，她看清楚了那支箭的样式，是从诺克萨斯产出来的。 燃烧箭的目标并不是她，而是朝着那一车陶罐飞了过去。 此刻锐雯觉得所有的时间都停止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从记事起就生活在一个农庄里。 农场的主人可不会白养一个小女孩，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在田间做农活了。 饥饿的感觉并不好受，锐雯暗自发誓，未来一定不能让自己饿肚子。 因为自小做农活的缘故，锐雯练就了健壮的身体，加入军队后开始展露天赋，还认识了一些能够托付性命的战友。 而且在军队里的每一天都能吃饱！锐雯觉得这些都是帝国赋予自己的，她愿意为了帝国而付出。 现在，她对帝国的所有希望，都被那支箭烧成了灰烬。 “不！”箭矢划出去很远，锐雯速度不够，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燃烧箭精准地射入马车，接触到那些陶罐，火焰开始蔓延。 “快走！”锐雯只来得及开启符文之刃的防护罩技能。 马车上出现一阵强光，紧接着是能把人震聋的巨响，和连环的爆炸。 一团仿佛从地狱升上来的火焰瞬间吞噬了在场的所有人。 锐雯被强烈的冲击抛飞，撞在一棵树上，失去了意识。 …… “这简直……太美了！” 艾弥斯坦的指挥室内，辛吉德看着刚刚传回来的留影图像，低哑的嗓子都快要叫破音了。 “这比几年前的药剂威力大得多。”艾弥斯坦同样瞪大眼睛，被新型炼金武器的威力震惊到了。 他派遣另一支小队跟在锐雯后面，发现锐雯被艾欧尼亚人夹攻后，就射出燃烧箭引爆了那些炼金武器，把艾欧尼亚人和锐雯小队一网打尽。 在引爆的同时，那支小队的成员拿出在皮城购买的留影机，拍下图像，再传回指挥室。 “不枉我这么多年的潜心研究。”辛吉德满意地笑道，“怎么样，现在这威力，对付山上那些道士绰绰有余吧？” “很好！要是真能把那些无极修士都炸死，你就立下大功了！”艾弥斯坦推门而出，他要去考虑对付无极教派的计划了。 一周前，他派去巴鲁鄂省的军队突然就失去了联系，艾弥斯坦怎么呼叫都没有回应。 这让艾弥斯坦很郁闷，他遵照杜廓尔的命令，攻打巴鲁鄂省的人手都是自己出的，要是出了意外，自己在对军里的地位都会受到影响。 派去侦查情况的士兵还没回来，艾弥斯坦先见到了个断了一臂的士兵，吉尔。 吉尔把情况全都告知后，艾弥斯坦惊怒不已，他想起摧毁了一艘军舰的长存之殿，无极教派竟然也有这么强的实力！ 在巴鲁鄂折了两千人，平日里打仗又损失一些人，再加上整个锐雯小队，艾弥斯坦现在只剩一千多人可用了。 “该死的杜廓尔，该死的无极教派！” 两千多人的损失，如果艾弥斯坦不能处理好无极教派的问题的话，他根本不敢回到诺克萨斯去。 他只能寄希望于辛吉德的炼金武器有用，看到锐雯小队“全军覆没”后，立马开始布局报复无极教派的事。 “你，去把所有的小队长都叫来，我有新的命令发布。”艾弥斯坦对一个值守的士兵说道。 那名士兵刚离开，艾弥斯坦就看见探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不好了将军，无极教派……无极教派……” “无极教派怎么了？给我说清楚！” “无极教派的弟子，几乎全都下山，加入战场了！” 第104章 在雨中 “你再给我说一遍？！”艾弥斯坦掐住探子的脖子，表情异常狰狞。 “将军……松……”探子脸色涨红，马上就要因为窒息而死。 “天杀的无极教派！”艾弥斯坦把探子往旁边一扔，开始在原地踱步。 在吉尔的汇报中，一名无极大师就击杀了他两千名士兵，其他人都还待在山上没有动静。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只需要让一队擅长潜伏的士兵上山，把炼金武器扔到无极教派的院子里，就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现在无极教派的弟子都下山了，分散到各个战区，加入到不同的反抗军队伍里，山上可能只有几个老不死的留守，杀他们没什么意义。 “不，留守的人也要杀，否则难解我心头之恨！” 没过多久，四个军官模样的士兵在艾弥斯坦面前站定，行礼。 这是他军营里仅剩的几个小队了，其他的都在外面战场上。 “加西亚，你跟着我的时间最久，伪装和潜入的本事我都教给你了，你的任务是……” 艾弥斯坦决定让加西亚小队负责摧毁无极教派，另外两个小队把新式炼金武器运送到其他战场，只留一个小队保护自己。 “这批炼金武器就这么多，短时间内不可能再造出第二批，告诉他们的指挥官省着点用，最好见到无极派的人再用，明白了吗？” “明白，长官！” 队长们领命而去，艾弥斯坦再次来到指挥室，看到辛吉德一边看着留影图像，一边傻笑。 艾弥斯坦上前关闭留影机，对辛吉德问道：“那些武器有没有可能再做一批？就在这里。” 辛吉德低哑笑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我的炼金实验室吗？没有原料先不说，最关键的是缺乏实验环境。” “我那些小宝贝都是在非常严苛的条件下才诞生的，当初我调试了好久才成功，这也是最耗费时间的方面。” 艾弥斯坦眉头一皱：“你就不能现造一个吗？知识都在你脑子里，放在哪不能用？” “你对我们的领域没有任何了解。”辛吉德嗤之以鼻，“除非我回到实验室，不然免谈！” “你这个……”艾弥斯坦咬牙切齿，但也只能放弃。 让辛吉德回到祖安，一个来回就要二三十天，再造出来足够的武器谁知道要多久？也许那时候战争都结束了。 …… 一阵灼烧感传来，锐雯找回了自己的意识。 “我在哪……”锐雯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当她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时，却再也说不出话了。 到处都弥漫着黄绿色的火焰，其中一处就在锐雯昏倒位置的附近，她感受到灼烧才醒了过来。 大雨还在下，但根本浇不灭这种特殊的炼金火焰。 符文之刃的防护罩仍然在运行着，但是已经摇摇欲坠了，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消失。 烧焦的尸体随处可见，其中有诺克萨斯的，也有艾欧尼亚的。 原本肥沃的土地，经过炼金火焰的洗礼，变得灰白不堪，没可能再长出植被。 有毒！这是锐雯的第一反应，强撑着疲惫的身体，离开了这片区域。 直到地面重新出现绿色，锐雯才解除了对符文的维持。 “我……我都做了什么？” 锐雯难以置信地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如果说联系不上艾弥斯坦，是因为电报机进水了，那么射向瓦罐的燃烧箭就无情地击碎了这一切。 跟着她的小队成员应该全军覆没了，至少她没发现还有人活着。 雨水打湿了锐雯的半长白发，贴在她的脸上，此时的锐雯完全看不出女武神的意气风发。 帝国背叛了她。 又一次，再一次，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锐雯心底。 他会笑她不是在吃饭就是在吃饭的路上。 他会和她像朋友一样谈天说地。 他拥有强大的实力，她能够放心地把后背交给他，不用担心他会突然死去。 “阿托……你说过会来的，我相信，你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吧。” “我现在就去……海边……等着你……”锐雯迈出的每一步都异常沉重。 符文之刃已经抽干了锐雯的体力，否则她无法在充满剧毒的炼金烈焰中生存那么长时间。 现在锐雯的状态比她和阿托全力切磋后还要糟糕，完全是靠着意志力在前行。 大雨滂沱，淋在锐雯身上，带走锐雯仅剩的热量。 锐雯本就受了重伤，再加上身体的虚弱，在持续不断的雨淋之下，终于倒了下来。 她感觉额头越来越热，身体因为寒冷而发抖，强如锐雯，在这种情况下，也避免不了发一顿高烧。 锐雯趴在地上，口中喃喃道：“我不能死在这，阿托还在等着我，帝国还在等着我……” 她尝试用符文之刃支撑着站起来，但多次尝试以后还是失败了。 她现在只想睡一觉，对，睡起来就有力气了，睡醒了就能去找阿托…… 眼皮开始打架，到最后都没有睁开，锐雯再次失去了意识。 …… “我在哪？”锐雯猛然翻身坐起，发现她已经不在雨地里了。 她躺在一个干净整洁的竹屋里，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 外面刚刚升起太阳，暴风雨也停了下来。 就在锐雯醒来时，从外面进来一个干瘦的老头，须发皆白，山羊胡垂到肚子上。 他端着一个水盆，上面还搭着一条毛巾。 见自己的符文之刃就靠在墙边，锐雯迅速翻下床，握住剑柄，指着干瘦老头。 “哟，你这小女娃，身体素质出乎我意料啊！昨天发烧成那个样子，睡一觉就能活蹦乱跳啦？” 老头笑笑，没在意锐雯试图攻击的举动，自顾自地放下水盆，把毛巾放在水中清洗。 “我看你天赋不错，比我那孽徒强多了，怎么样，要不要跟着我学剑啊？”老头始终是笑呵呵的。 “你是谁？我又是怎么来到这的？”锐雯依然没有放松警惕，她知道对方是艾欧尼亚人。 “还能怎么来的？我把你背回来的呗！”老头站起身，摸了摸胡子。 “昨天我出去追我那孽徒，半路上看到你躺在雨中，我于心不忍，就把你背到这竹屋了。” “至于我是谁，嗯……村子里的人都叫我素马长老。” 第105章 素马:收徒 锐雯放下符文之刃，毕竟这老头救了自己，剑指恩人不是她的所为。 “为什么救我？我是诺克萨斯人，正在和你们打仗……” 素马大笑道：“什么时候救人还需要理由了？我觉得你需要帮助，所以我就帮了，就这么简单，哈哈哈！” 锐雯神情愧疚：“谢谢你救了我。还有对不起，帝国对你们做了无法原谅的事……” “诶，或许应该辩证地看待这件事。”素马摆摆手，“均衡存乎万物之间，而世间万物，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着。” 说着他叹了口气：“艾欧尼亚已经一万年没变了，从初始之战开始，一万年过去还是这样，怎么能说我们维持了均衡呢？” “……哦。”锐雯茫然地点头，但很快她的神情又黯淡下来。 阿托说的没错，诺克萨斯已经腐朽到这种地步了，斯维因将军手下的士兵，还有自己的小队，都因为卷入阴谋而白白送了性命。 如果不是符文之刃的保护技能，如果不是阿托提前调整了符文之刃，自己已经是必死的局面了。 素马看着锐雯的表情变化，摸着胡子若有所思。 “这女娃有心事啊？看来不解决掉的话，我是不可能收下这个徒弟了。” 他看了一眼门外，没发现某个嚷嚷着要去打击入侵者的热血青年。 “这个孽徒，竟然还不回来！还是死外边算了！”素马没好气地说道。 “素马长老，你还有个徒弟吗？”锐雯基本放下了戒备。 “哼，别提他！一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随后他换了一副面孔，笑着对锐雯说道：“小女娃，当我的弟子吧！我们疾风教派虽然规模不大，但传承了几千年，实力还是有的！” “我看你骨骼惊奇，天赋异禀，入我疾风教派，习得疾风剑法，不比他们无极派差多少！” 说这话时，素马明显有点心虚。 此时他在心里痛骂了易大师的师父一万遍。 “当初他怎么就把易那小子从我手里抢走了？哎，但是必须承认，无极剑法的上限更高，更适合易……” “不行，这个女娃我必须留下，虽然错过了最佳时期，但是还不晚！未来不见得就比易的成就低！” 面对热情的素马，锐雯一时有些无所适从。 但她心思根本不在这里，她很想找到阿托，回到诺克萨斯去。 直到现在锐雯才真正理解阿托在和她交手时，从武器的碰撞中传达过来的意愿。 当时她只能模糊感觉到，阿托不会对诺克萨斯不利，没想到阿托所做的一切，竟然是为了拯救这个摇摇欲坠的帝国！ “抱歉，素马大师，我不能当您的弟子。”锐雯只能拒绝。 “别别，别啊，有哪里不满意就说出来！是因为我有其他弟子吗？没问题！等他回来我就踢了那小子！”素马着急起来。 锐雯摇摇头：“不是的，和你弟子无关，是我自己的事，或者说是我们帝国的事，我必须回到帝国解决。” 素马眼珠一转，“这女娃有点直过头了吧？这么轻易就说出了她的心事？不过她好像牵扯很大啊……” “师父，我回来了！”门外响起一个年轻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素马没再纠结是否要收徒的问题，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抄起一根竹竿就冲了出去。 “你这混小子，还敢回来？说了让你别去，你不听，跑的比风都快！欺负我这把老骨头是吗？” 锐雯来到门口，只见素马用竹竿追着一个青年满院子乱窜。 那青年扎在脑后的黑发随风飘扬，披着宽松的袍子，腰间挂着一把细长的剑。 锐雯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素马长老虽然嘴上一直说着孽徒，其实还是很关心他的。 被师父追赶的青年注意到锐雯，眼神一凝，下一刻他就出现在锐雯面前，长剑架在她的脖子上，锐雯根本没看清他的动作。 “入侵者，怎么会在这里？”青年毫无刚才的跳脱，语气冰冷地说道。 “亚索，把剑放下！” “哎？师父，她不是艾欧尼亚人啊，她是入侵者！”名为亚索的青年在和他师父说话时，又变成了那个热血笨蛋。 锐雯可不会惯着他，趁亚索注意力被分散的功夫，抓住亚索的手腕，用力一撇，手中长剑脱手，再踢向他的腿弯，亚索就被轻易地擒拿住了。 “入侵者，放开我！”亚索奋力挣扎着，但他发现锐雯的力气大得惊人！ “哈哈哈哈！”素马忽然笑了起来，“受了那么重的伤，第二天就能擒住我唯一的弟子，好啊好啊！” 刚才素马听到锐雯提到帝国时，就知道她在那里身份不低，所以对是否要收下锐雯产生了犹豫。 但看到锐雯的身手，素马就决定要收下她了，谁能在发高烧还受着重伤的第二天就恢复了？ “师父，快杀了她！”亚索还在努力挣扎。 “好了亚索，这是一个愿意悔过的士兵。”素马摆摆手，“小女娃，我还没问呢，你叫什么名字啊？” “锐雯。”说着她松开了手。 亚索脱离束缚，从地上捡起长剑，向后一跳，警惕地看着锐雯。 素马微微颔首：“既然你回去有要紧事，那我便不再强求，你在事情解决后，随时可以回来，我一直愿意收你当弟子。” “师父，您干嘛要收一个入侵者当弟子啊？”亚索挠挠头，他对素马的行为很是不解。 素马瞥了他一眼，询问道：“昨天你听见爆炸声就跑出去，找到入侵者没有啊？衣服这么齐整，是没发生战斗吗？” “我到那里时，现场已经没有人还活着了。”亚索收剑入鞘，“只剩一些奇怪的火焰在燃烧，那火焰把环境都破坏了！” “我又在周围搜寻了一下，没发现其他入侵者，没想到师父您倒是带了一个回来！” 锐雯再次道了歉，并把她遇到的事情告诉了师徒二人。 “看样子入侵者的国家要进入多事之秋了，怪不得你要回去。”素马抚着胡子叹息道。 第106章 连锁反应 阿托远远看见两艘巨大的诺克萨斯军舰，驾驶着海克斯动力船避开了它们。 “五千万的船，还没有攻击能力，根本吃不起一发炮弹。” “就快到了，锐雯，等着我。” 海克斯动力船在纳沃利西北海岸停了下来。 这里原本是斯维因军团所在的地方，在他被剥夺了军籍后，麾下士兵就分到了杜·克卡奥和艾弥斯坦的军团中。 见四下无人，阿托走下动力船，再次登上了艾欧尼亚的土地。 亚托克斯说道：“她现在状态不错，比起第一天已经好很多了。” 阿托点点头：“应该是有人救了她，话说她有没有遇上素马长老？并且请他出手打碎符文之刃呢？” 原本的时间线中，锐雯在被诺克萨斯背叛后，无比憎恨她手中的符文之刃，请素马长老打碎了它，但素马长老竟然被碎片杀死了。 而擅离职守的亚索被当成了杀死师父的凶手，哥哥永恩出来追捕，却被亚索失手杀死。 “我不能辜负她的信任，还是快点吧。”阿托顾不上节省，控制魔剑散发血气，在背后凝聚成翅膀，一路向东飞去。 当太阳落山时，阿托来到了一个村庄。 这里并没有被入侵的痕迹，炊烟从一些房屋里冒出来，异常地宁静祥和。 “锐雯就在这？难道她没有遇到素马长老吗？” 如果素马死了，这里的气氛绝不可能会是这样，他作为疾风教派的大师，非常受到村民的尊敬。 阿托跟随感应来到村子边缘的一处竹屋，院子里不断有破风声响起。 锐雯竟然在这个院子里练剑！她的身边站着一个老者，时不时地对锐雯点头。 符文之刃并没有被打碎，被锐雯挥得呼呼作响。 阿托走进院子，对她挥了挥手：“锐雯！” “阿托！你真的来了！”锐雯露出惊喜的表情，上来抱住阿托，狠狠地在他背上拍了两下。 不过这次阿托早有准备，没有被她拍得咳出来。 阿托注意到锐雯的眼神虽然有些落寞，但总比一片死寂和绝望要好。 “不对我介绍一下吗？这位是……” “哦，他是素马长老，疾风教派的大师。”锐雯松开阿托介绍道。 素马微微一笑：“你就是锐雯要等的人吗？我看她天赋不错，就让她先待在这里等，顺便教了她一些疾风剑法。” “我嘞个……疾风之刃啊！”阿托怎么也想不明白，当初自己的举动，怎么就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因为有自己的支持，所以锐雯并没有绝望，遇到素马之后，根本没提打碎符文之刃的事？ 乐芙兰的谋划就这么没了！ 等等，既然素马还活着，那么某个快乐风男…… 刚想到这里，阿托就听到身后传来年轻的声音：“嚯，今天的客人挺多啊！” 回头一看，只见门口站着一对长相十分相似的兄弟，其中一人正是e往无前的亚索。 他挑衅地看着阿托，正要拔剑，却被他年长的哥哥拦了下来。 “来者是客，不得无礼，亚索！” 随后他上前一步，对阿托抱了抱拳：“我是永恩，这是我弟弟亚索，敢问阁下名号？” 此时阿托使用的是他本来的面孔，还背着一把大剑，所以被永恩当成了艾欧尼亚修士。 阿托想了想，决定还是报上本名：“叫我阿托就好，感谢你们救了锐雯。” “其实是素马长老救的。”永恩摆摆手，“我今天只是来拜访素马长老，再看看我弟弟，他是素马长老的弟子。” “幸会啊，亚索兄弟，0-21-0！”阿托保持着表情，说出一串神秘数字，他看见亚索那张谁都不服的脸就想笑。 和亚索相比，永恩就沉稳了许多，他看起来比亚索成熟，下巴上还蓄着一层胡子。 阿托上次离开前，在树林里对锐雯说的那些话，产生了连锁反应。 锐雯没有绝望地请求素马击碎符文之刃，亚索没被认为是杀死师父的凶手，而永恩没去追捕亚索，也活得好好的。 “既然来了就赶紧把她带走！别再让我看见这个入侵者。”亚索揉了揉左脸，被锐雯打到的地方现在还疼着。 素马叹气道：“看来你们要离开了，其实我还真舍不得这个弟子，五天时间就基本入门了，当初亚索足足用了一个月！” 锐雯对素马深深鞠了一躬：“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未来若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也算我一个。”阿托说道，“我欠你们一个人情。” “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素马扶起锐雯，“你们路上小心，别碰到其他入侵者！” “我们会的。” 告别了素马和亚索兄弟，两人并肩走出村子，身后同样斜背着一把大剑，一如他们在军营里的样子。 “接下来我们要去海边吗？你是怎么从帝国过来的？”锐雯问道。 “斯维因送了我一艘很先进的船，感应到你受伤我就来了。在回去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什么事啊？” 阿托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杀了艾弥斯坦。” “啊？”锐雯停了下来，“为什么要……” 阿托看着锐雯的眼睛：“因为在军营的时候，他让你的伤势加重了，就这么简单。” “我……”锐雯垂下头，一向直来直去的她忽然不敢和阿托对视了。 电报机根本就没坏，是艾弥斯坦拒绝接收锐雯的求援，他知道陶罐里装的都是恐怖的炼金武器，他什么都知道。 “去吧，我支持你。”锐雯神色一正，“这场战争不该再继续下去了。” 阿托松了口气，刚才他还在担心，锐雯会因为念及往日情谊而放过他。 “好。”阿托点点头，“他应该还在军营里，我们先去上次离开的地方。” 艾弥斯坦的所在地，就在纳沃利省的西南，挨着一条河流。 就在两人准备出发时，忽然看到前面有一队诺克萨斯士兵围了过来。 “魔镜显示，符文之刃就在这里。”为首的士兵举着一面漆黑的镜子，对身后的士兵们说道。 第107章 展露魔剑 “小东西，那面镜子上有黑魔法的气息。”亚托克斯提醒道。 “来者不善啊……”阿托表情一凝，如果是黑魔法的话，基本就是和乐芙兰有关了。 这些士兵大约有五十多人，是诺克萨斯军队编制里半个小队的人数，一个队长模样的人手中举着一面漆黑的镜子。 他们来到近前，看到阿托和锐雯，马上拔出武器警戒。 士兵队伍中有人认出了锐雯，于是大叫道：“是女武神！她还活着！” “女武神？长官不是说她已经死了吗？”士兵中间顿时产生了一阵骚动，锐雯强悍的战斗力在军中十分有名。 拿着镜子的队长本想上手强抢，但看到是锐雯之后又抛弃了这一想法。 他硬着头皮走上前，无视了阿托，直接对锐雯说道：“长官命令，我们需要带回符文之刃。” “你的长官是谁？符文之刃是皇帝给我的，你们没有权力带走！”锐雯握住剑柄，一副和你死斗到底的姿态。 眼看锐雯就要拔剑，队长连忙解释道：“是杜廓尔司令直接下达的命令！他也是遵从不朽堡垒的意志，也就是说，是陛下想要收回！” “什么？”锐雯有些难以置信，当初达克威尔在所有重臣面前，亲自把符文之刃交到她她手上，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反悔了。 “报告上说，锐雯已经死于一场意外，符文之刃异常珍贵，必须进行回收。” “可我根本没死啊！”锐雯看向阿托，“怎么办？” “女武神，请不要让我难做。”队长的语气严肃了几分，“就算你是女武神，面对我们五十多个兄弟，你也未必能讨到好处。” 锐雯抽出符文之刃，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舍，当了这么多年士兵，这是她最趁手的武器。 如果是皇帝的命令，那她只能遵守。 阿托皱着眉，他忘记告诉锐雯关于黑色玫瑰的事了，现在她还不知道达克威尔已经是个傀儡。 “那……你们拿走吧。”锐雯伸出手，就要把符文之刃交给小队长。 阿托搭住锐雯的肩膀，把她往自己身后一拉：“那我们要是不给呢？” 锐雯一时没拿稳，符文之刃掉在了地上。 阿托捡起来往锐雯怀里一塞：“自己的武器要保管好。” “你是什么人？竟敢违抗诺克萨斯的命令？”队长脸色阴沉，本来他就要在没人受伤的条件下完成任务了，却被这个艾欧尼亚人阻止了。 士兵们把两人围在中间，脸色不善地盯着他们。 阿托拔出暗裔魔剑，正好最近血气消耗得有点多，如果有人要送上门的话他是不会拒绝的。 “阿托，不要伤害他们，他们也只是在遵守命令！我给他们就是了。” 听到锐雯的话，原本阿托还想把他们全都吸入魔剑，既然如此，也只能作罢。 忽然，阿托想起来一句中二的台词，是他上辈子看过的一个动画名场面里的，用在这里好像非常合适。 他口中说出两句蹩脚的粤语：“我今天就要带她走，我看谁敢拦我！” 话音刚落阿托就解除了伪装，暗裔魔剑以他原本的姿态出现在士兵们面前。 冲天的血气喷薄而出，环绕在士兵身边，整齐的队伍瞬间慌乱起来。 所有人都被魔剑恐怖的外表震惊，包括锐雯。 “给我让开！否则，我会让你们见识什么才是地狱。”阿托收回血气，举着魔剑威胁道。 士兵们下意识让开一条路，阿托拉着锐雯离开了包围圈。 “阿托，你的剑……”锐雯重新背好符文之刃，还没来得及询问，就看到阿托身后张开了一对血色翅膀，拉着她飞了起来。 在锐雯的惊呼声中，两人的身影从夜空中划过，在一个村子附近停了下来。 “这把剑是活的，里面有一个上古战士的灵魂。”在锐雯开口之前，阿托先解释了一下魔剑的来历。 “……”锐雯还处在震惊中没有恢复过来。 阿托把魔剑收入剑鞘，现在看起来又和精钢制成的大剑无异了。 “怪不得我用了符文也打不坏你的剑……”锐雯喃喃道。 “哈哈，还是那句话，你要是真打坏了我还得谢谢你呢，省得我满世界到处跑了！”阿托笑道。 “就这么告诉我了，没问题吗？” “嗨，你这么信任我，难道我不该信任你吗？锐雯，我们是朋友。走吧，诺克萨斯还等着你回去。” 说罢阿托拍了拍她的肩膀，继续向着艾弥斯坦的营地走去。 最近一段时间血气消耗不少，飞行能力还是不能多用，他还要留着应对一些事情。 “只是朋友吗……哎呀现在不该想这些！帝国正在陷入危机！”锐雯甩甩头，压下额外的想法，快步跟了上去。 没有飞行赶路，两人的速度慢上了许多，三天后才抵达营地附近。 锐雯藏在一处灌木中，观察之后说道：“比之前冷清了许多，看起来里面的小队都派出去了。” “那正好，我也不想对这些士兵出手，毕竟都是生活在一个军营里的兄弟。”阿托环视周围，确定了一条布满阴影的道路，准备使用影遁术。 他不打算伪装后直接走进去，营地里人数太少，互相之间还算熟悉，突然出现一个陌生士兵就太明显了。 “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锐雯松了口气。 锐雯在见到魔剑的本来面目后，曾短暂地担心魔剑会影响阿托，让他拥有嗜杀的天性。 听到阿托这么说，这点担心就彻底烟消云散了 “我要出发了，如果我被发现，就直接飞行脱离，你也离开这里，但别走太远，等我去找你。” “好，你一定要小心。” 阿托点点头，用影遁术融入阴影，目标直指营地后方艾弥斯坦的指挥室。 “这就是艾欧尼亚的神奇能力吗？我好像从来没遇到过……”锐雯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她觉得自己的战斗理论需要改进了。 阿托沿着树荫和帐篷构成的阴影穿梭，途中见到一些士兵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或者围在一起，趁指挥官不在，分享偷藏起来的美酒。 穿过营地，阿托看到一个加固过的民房，门外有士兵守在这里。 第108章 收编辛吉德 “这应该就是艾弥斯坦的指挥室了……” 阿托来到这栋两层民房的后方，轻轻一跃跳上屋顶，就绕开了门口的守卫。 他没有立刻从窗户进入，而是总觉得缺了一些什么。 思索片刻后，阿托恍然大悟，他变成哈里斯的样子，再打开剑鞘空间，换上了那身盔甲。 趁外面士兵打瞌睡的功夫，阿托跳入院子，抬手敲了敲门。 “将军，我举报，营地里有人喝酒！” 门后传来艾弥斯坦骂骂咧咧的声音：“这群蠢货，不知道战争期间严格禁酒吗？” 说完他打开门，看到阿托还愣了一下，感觉好像在哪见过。 “你是……” 话音未落，阿托直接一脚踹在艾弥斯坦肚子上，把他踹到屋里，阿托闪身进入，并且关好了门。 “我想起来了，你是锐雯的那个……” “这一脚是替锐雯踹的！”阿托不等他说完，走上去又来了一脚。 “这一脚是为了那些死在炼金烈焰里的人们！” 阿托拔出魔剑，在艾弥斯坦身上狠狠地划过：“这一剑，是我向乐芙兰讨的债！” 诺克萨斯的军团指挥官之一，艾弥斯坦毫无反抗之力，就被阿托吸收到了魔剑里，连一滴血都没有留下。 “怎么回事啊，吵什么呢？”听到动静的辛吉德揉着脑袋从二楼走了下来，下一刻他的脖子上就架着一把精钢制成的大剑。 “嚯，还有意外收获？辛吉德，原来你一直和艾弥斯坦待在一起呢，省得我去找你了。” “你，你怎么会认识我？艾弥斯坦呢？”辛吉德被吓得一哆嗦。 “艾弥斯坦？我刚刚送他去见面具之母了，你也下去陪他吧！” “等等！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要钱我可以给你钱，我还有大范围的杀伤性武器……”辛吉德连忙求饶。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脑子灵光，连艾弥斯坦都被对方悄无声息地杀死了，自己绝没有抵抗的能力。 阿托正要击杀辛吉德，却被他的一句话转变了想法。 辛吉德罪无可恕，他改造了金克斯，让她完全变成了一个疯癫的罪犯，还研制出炼金武器，杀死了无数普通人。 但如果是在自己的控制之下呢？在未来面对莫德凯撒，佛耶戈，甚至是虚空的时候，大范围的杀伤性武器会产生很大的作用。 阿托可以把辛吉德带回诺克萨斯，交给斯维因严加看管，他的炼金武器将不再被用于战争，而是对抗世界之外的敌人。 “你的那些炼金罐头，还能制造出来吗？”阿托语气冰冷地问道。 “能，能！只要给我合适的环境还有原材料，你要多少我都给你造多少！”辛吉德连连点头。 也就是说他需要材料和实验室……阿托觉得以斯维因的财力，想要办成并不是难事。 “从后面的窗户出去，建议你不要试图呼救，那些士兵还挡不住我。”阿托威胁道。 辛吉德毫无反抗的想法，在营地里待久了，他也放下了警惕，此时他身上没有带任何药剂。 两人翻出窗户，辛吉德走在前面，阿托一直用剑指着他，防止他耍花招。 辛吉德是炼金天才，本来是皮尔特沃夫人，但因为他的理论不受待见，转而来到祖安潜心研究，后来才认识了希里科，维克托，艾弥斯坦等人。 有人偷藏酒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军营，但所有的士兵都默契地没有去找艾弥斯坦报告。 他们远离家乡这么久，一滴酒都没有喝过，在不朽堡垒时大部分人都会相约去酒馆快活。 听说有人藏了酒，士兵们都忍不住凑上来小饮几口，如果每个人都有份，就不怕有人告状了。 正因如此，阿托带着辛吉德从营地旁绕行时，没人注意到他们。 来到之前藏身的地方，锐雯从低矮灌木中走了出来。 “阿托。没被发现吧？” “没有，艾弥斯坦已经死了。” “是吗？”锐雯有些感慨，从加入军队开始她就一直在艾弥斯坦麾下做事，但锐雯绝不会同情他。 “这位是……”锐雯注意到阿托身边跟着一个干瘦的老头，和艾弥斯坦一样没有头发。 “辛吉德，你运送的那些陶罐，就是他做出来的。”阿托解释道。 锐雯直接拔出了符文之刃，架在辛吉德脖子上，愤怒地盯着他。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有那么多人都死了！”锐雯悲愤地说道。 “我……”辛吉德慌张地看着阿托，刚才阿托保证过要饶他一命的。 “好了锐雯，冷静一点，他现在还不能死，他还有一些用处。”阿托搭住锐雯的手，移开了符文之刃。 “阿托！这种人活在世上就是个祸害！”从死亡线上脱离后，锐雯经常梦到那些死在炼金烈焰里的人。 “所以他必须做出弥补，就这么杀了他就太便宜他了！” 见锐雯还是紧皱眉头，阿托叹气道：“你知道我这把剑的来历，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超出常理的敌人，他们觊觎着这个世界。” “目前来说，人类一方的势力还是太弱了，古代强盛的帝国都无法幸存，何况我们呢？” “炼金武器用在战场上会造成惨剧，但如果是用在对抗那些敌人身上呢？又能拯救多少人？” 短暂的沉默之后，锐雯还是收回了符文之刃：“你可要找机会告诉我，关于那些敌人的事。” 阿托的话让锐雯产生了一种新的视角，站在世界的角度上看待问题的视角，但她看向辛吉德的目光依然充满了愤恨。 “知道了，上船以后我就告诉你。”阿托松了口气，毕竟是仇人相见，他真怕锐雯什么都听不进去，直接砍了辛吉德。 “不过，有这么个危险人物跟在身边，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辛吉德，你只需要带着脑子回去就好。” “什，什么意思？”辛吉德又开始慌张起来。 “意思就是，我不希望在上船以后，在大海的中间，你掏出来一瓶药剂和我们同归于尽！” 说着阿托命令辛吉德翻出身上所有的口袋，但除了一个呼吸机之外，他身上什么都没有。 阿托觉得还不够，一缕血气从魔剑中冒出，围绕辛吉德转了几圈，确认衣服上没有暗格，这才略微放心。 第109章 多兰与珺 有了辛吉德加入，一路上锐雯都沉默了许多。 不只是做梦时，她只要看到辛吉德就会想起从火焰和毒物中传出来的惨叫。 阿托无奈，赶路时他只能夹在两人中间，到了晚上他和锐雯轮流守夜看管他。 三人一直朝着阿托停船的位置行进，那艘船如果没有钥匙的话是启动不了的，而钥匙就在阿托身上。 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锐雯索性也蒙上了脸，因为诺克萨斯军队里有很多人都见过她。 就在他们快要抵达时，遇到了一个年轻的修士，背着一个虚弱的老者。 那修士看到阿托，连忙挥手示意：“这位大师，请等一下！” 阿托停下脚步，转头询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随后他眼神一凝，年轻修士身上穿的竟然是无极教派的道袍！而他身后背着的老者，正是奥恩的弟子，多兰大师！ 修士急切地问道：“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村子啊？我后面这位大师，他就快不行了！” “是艾弥斯坦做的吗？他已经对无极教派出手了？”阿托上前查看，发现多兰现在气若游丝，虚弱无比。 “老东西，救得了吗？”阿托询问道。 亚托克斯道：“他中毒了，可以多吊住他几天，但不可能完全恢复，无论怎么补充生命，都会流逝。” “也就是说多兰已经是破洞的气球了，就看什么时候漏完。” 阿托表情凝重，叫来辛吉德：“看看你做的好事，赶紧给他解毒！” 辛吉德检查过后，无奈地说道：“如果是刚中毒，我或许有办法，但现在已经太晚了。” “看来回去你要研究的东西又多了一项，那就是解药！”阿托拔出魔剑，丝丝血气渗透到多兰身体里，尽可能排解毒素。 经过阿托的简单治疗，一直浑浑噩噩的多兰终于清醒了过来。 “多兰大师，您好了？”修士惊喜地问道。 “好什么好啊，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没几天时间喽。”面对死亡，多兰却看得很开。 “那我们还是快去找医生吧！” “别白费力气了，这人呐，其实和一块铁锭没什么区别，我能感知材料的变化，自然也知道我现在的状态。” “多兰大师！”修士急的快要哭出来了。 “哎你是……寂大师！哈哈哈哈！真是天不绝我啊！”多兰看到阿托，忽然大笑起来。 “又见面了，多兰大师。”阿托心情沉重地打着招呼。 “好了孩子，把我放下来吧，别一直背着，累。”多兰拍拍修士的背，年轻修士强忍眼泪，把多兰放在了地上。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多兰在地上坐好，开口讲述道：“入侵者偷偷上山，往教派的院子里扔了几个瓦罐，点燃后就冒出奇怪的火焰和毒气，我那些老朋友，都死了……” “我当时在半山腰，正想去找他们喝茶，毒气飘了过来，很不幸我吸到了，感觉到不对劲就准备下山，结果我到山底就已经快不行了。” “如果不是恰好碰上了教派弟子，带着我离开了那里，我可能坚持不到现在。” 年轻修士已经哭了出来：“我们在巴鲁鄂没找到医生，就乘小船来到纳沃利寻找，但一直都没找到……” 听完全过程，锐雯沉默地走了过来，狠狠地在辛吉德的肚子上打了一拳，把他打飞出去几米远。 “呃……”辛吉德痛苦地捂着肚子，那一拳差点给他半条命打出来。 “原本我是有一些不甘的，但现在我遇到了寂大师！”多兰眼中仿佛出现了光。 阿托叹了口气：“你有什么事想让我完成吗？” 多兰说道：“我死后，想请你把我带到弗雷尔卓德，我想离我师父再近一点。” 阿托点点头：“好。不过或许还可以更进一步，你还能再见你师父一面。” “真的吗？”多兰不知从哪又挤出一丝力气，竟然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年轻修士见状，赶忙上去搀扶。 “我保证，因为我有世界上最快的船，几天就能到达弗雷尔卓德。” “我跟你去！”多兰兴奋地像个孩子，“这是我做梦也不敢想的！” “大师，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年轻修士还不愿相信，多兰就要离开他们了。 多兰大笑道：“我的人生就是从见到我师父才开始的，如果能用再见到他结束，我多兰可以自豪地说，此生无憾！哈哈哈哈！” 年轻修士擦了擦眼泪：“我明白了，让我送您去吧！” “不，珺，你要留在这里，抗击入侵者！”多兰摆摆手，“你的师父们已经不在了，现在你的师兄弟都需要你。” “如果无极教派还能重建，掌门应该就是易那小子了吧？” 阿托感觉好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但他的注意力都在多兰身上，并未在意。 “至少让我看着您离开吧。”名为珺的年轻修士重新背起多兰，“这位大师，你们的船在哪里？” “跟我来，马上就到了。”阿托也不过多废话，现在多兰的状况很不好，必须尽快赶到弗雷尔卓德。 三人队伍变成了五人，辛吉德刚被锐雯打了一拳，本想休息一会，见没人有等他的意思，只能咬着牙跟上。 现在他离开了艾弥斯坦，又身处异国他乡，手边还没有药剂，要是没有阿托的保护，随时都会遇到危险。 阿托带着他们来到纳沃利西北海岸，海克斯动力船静静停在那里，无人发现。 珺背着多兰走上船，放在船上的休息室里，带着哭腔说道：“大师，再见……” 多兰笑道：“见到易帮我告诉他，我在弗雷尔卓德过得很好。” 珺最终还是下船了，她目视着这艘船以惊人的速度离开纳沃利，直到消失在视野尽头，才转身离去。 她擦干净眼泪，之前的不舍和柔弱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往无前的坚毅。 “杀死师父们，害死多兰大师的入侵者，一定要把你们全都驱逐出去！” 珺的步伐越来越快，如果易的师父还活着，看到这一幕，或许会感叹一句，她已经有了早些年易的影子。 第110章 拥有暗裔武器的可能 阿托将海克斯动力船的功率调整到最大，目的地设置为弗雷尔卓德东海岸，就基本不用再操控什么了。 当动力船离开艾欧尼亚的海域后，阿托基本放下心来，才有时间去想那股熟悉感的来源。 “那名背着多兰的年轻弟子好像叫……珺？” “小东西，你没记错，在你忽略的时候，我可是记得很清楚。”亚托克斯自豪地说道。 阿托点点头：“珺到底是……我嘞个艹了！” 他终于想起来了有关珺的信息，顾不上其他，阿托找到了在船上到处参观的锐雯。 “斯维因将军真是大方啊！竟然送你一艘这么好的船。”上船以后，锐雯总算心情好了一点。 阿托急切地问道：“先不谈这个，锐雯，那个叫珺的年轻弟子，她是个女孩吗？” 锐雯诧异地看了阿托一眼：“难道你没看出来？” 阿托一拍脑门：“果然！竟然就这么错过了！” 珺穿着宽松的道袍，遮盖了身材，而且她还没长开，和艾瑞莉娅差不多大，所以阿托才没认出来！ “老东西，我们可能和佐兰妮的容器擦肩而过了。” 阿托感应到从亚托克斯那里传来剧烈的精神波动，从获得剑鞘后已经许久不曾有过了。 “你是说，她以后会得到佐兰妮的链镰？” “只是有这种可能。”阿托点点头，“不过我们暂时不用担心，时间还早，现在连拉亚斯特都不知道在哪里呢。” 亚托克斯陷入沉默，每次回想起佐兰妮的所作所为，他都不禁握紧了拳头。 佐兰妮原本是古恕瑞玛的一名医师，在艾卡西亚战争中救治了无数人的生命，受到祭司认可，登上太阳圆盘，成为了飞升者。 被救治的人为了感谢佐兰妮，在恕瑞玛的岩壁上为佐兰妮雕刻了一座巨大的雕像。 为了保持神性，那些人特意没有雕刻面部，完成之后，佐兰妮被当地人称为无面之神。 恕瑞玛帝国覆灭后，佐兰妮的心智保存地较为完好，没有参与到暗裔们互相攻伐的战争中，而是选择保护手下的凡人。 她的能力是操控别人的血液，进而对目标进行奴役。 随着佐兰妮能力使用的增加，腐化对她的影响也越来越深，她便产生了一种想法。 如果她能控制所有的暗裔，就能结束这场暗无天日的战争，得到她渴望的和平。 于是她奴役了不少亚托克斯曾经的手下，并且控制他们和亚托克斯战斗，自己则躲在幕后。 这让重视兄弟的亚托克斯很是恼火，却又无可奈何，和佐兰妮的战斗总是非常憋屈。 因此亚托克斯一方的势力，都称佐兰妮为懦夫。 忽然，阿托似有所感，他走上动力船的顶层，朝着东南方望去。 “老东西，又一把暗裔武器出世了。” 亚托克斯仔细感应后说道：“好熟悉的感觉，我应该认识他。” “这个方向……是韦鲁斯。” “竟然是帝国的神箭手？”亚托克斯惊讶道，“当初对抗虚空时，就属韦鲁斯打得最卖力，甚至都有些疯狂了。” “因为他的家人都死于虚空之手。”对于韦鲁斯阿托还是比较熟悉的。 艾欧尼亚南部的伽林省，伫立着一座帕拉斯神庙，瑞兹在几百年前曾路过这里，见过韦鲁斯的长弓，但他并没有带走。 “你觉得他的神智保存得如何？”阿托询问道。 “应该不怎么样，虚空战争后期，他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状态，被复仇蒙蔽了双眼。” 阿托摇摇头：“但他现在有了宿主，或许能让他清醒一点，他会听你的命令吗？” “我不是他的直属上司。”亚托克斯道，“他都是一个人行动的，直接受命于女皇。” “阿托，怎么了？”锐雯走上来问道。 既然刚好遇到韦鲁斯复苏，阿托觉得这正是把一切都告诉锐雯的一个良好时机。 他把古恕瑞玛帝国，飞升者，虚空，艾卡西亚战争，暗裔战争等全都告诉了锐雯。 “我这把剑其实就是暗裔化成的，因为星灵的封印还在，只能使用暗裔时期的能力。” 过了很久，锐雯才消化完阿托所说的内容。 “原来这个世界这么危险吗？我能活到今天真是个奇迹！”锐雯感叹道。 阿托看着锐雯，忽然突发奇想，如果给锐雯找一个听命于亚托克斯的暗裔武器，岂不是能大幅增加她的实力？ 他的思绪从几个暗裔手下之间飘过，其实阿娜卡的战矛不错，但阿娜卡已经被唤醒，帮助丽桑卓监视深渊。 亚托克斯的手下都是竖琴，扇子，弩炮之类的武器，并不适合锐雯。 “有了！老东西，你知道塔罗什在哪吗？” “当然知道，你问他做什么？” “我想让他当锐雯的武器，未来我们面对的敌人只会更加凶险，我希望她也有暗裔的保护。” 亚托克斯瞥了一眼锐雯，如果说他的手下们谁最适合当她的武器，确实塔罗什是最合适的。 塔罗什的体型甚至比亚托克斯还要大，手持一柄重戟，当初他和佐兰妮战斗，差点杀死她，却被星灵们当场封印在了他的重戟里。 “他在那个半人马来的地方，我是在黑雾袭来时感觉到的，想去那里的话可要做好准备。” “原来在暗影岛……”阿托看着锐雯说道，“你想要一把暗裔武器吗？” “啊？”锐雯挠挠头，“听你说暗裔武器都会试图夺舍宿主，我可没信心战胜他们。” “不需要，有一把很适合你的武器听这家伙的命令，我不会让他乱来的。”阿托指着身后的魔剑。 锐雯的眼睛亮了起来：“这样的话就没问题了，谢谢你阿托！” 符文之刃让她明白，一把趁手的武器是多么重要。 她没有考虑如何处置符文之刃的问题，难道不能两把一起用嘛？ “先把多兰送到弗雷尔卓德再说吧，他的时间不多了。” 提到多兰，锐雯的表情黯淡了一些：“希望他能撑到那时候吧……” 阿托说道：“我会尽力的。” 第111章 奥恩入局 多兰的生命一直在不断流失，阿托只能通过注入血气的方式让他吊着一口气。 当他们抵达弗雷尔卓德东海岸时，多兰已经快到了最后的时刻。 此时已经入秋，但白天弗雷尔卓德的气温还没有那么严酷。 “奥恩知道我来了，我能感觉到剑鞘的联系，所以他的铲子不会太远。我带着多兰过去，你看好辛吉德。”阿托对锐雯说道。 “交给我吧。”锐雯点点头，“我不会让他跑掉的。” 多兰已经无法自己行走，只能让阿托背着他，暗裔魔剑漂浮在阿托身后。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多兰始终保持着笑容。 “好怀念啊，我已经七十多年没踏上这片土地了……” 此时积雪并不多，有许多杂草顽强地从冻土里钻出来。 下船没走多远，阿托已经看到了那把巨大的铲子。 “哦，那是我师父的东西，我想起来了，在我快要冻死的时候，就是碰到了师父的铲子，才进入炉乡的。” “少说两句吧，留点力气。老东西，血气传输别停，至少要让他活着见奥恩一面。” 阿托背着多兰来到铲子前，触碰之后，两人一剑就进入了灼热的炉乡。 这次他们跳过了布满碎石和岩浆的区域，直接来到了奥恩的锻造室里。 奥恩没有站在锻造台前，而是一直在等着他们。 “师父！”再次见到奥恩，多兰热泪盈眶。 “哎……多兰，我的弟子，没想到再见你时，你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听到奥恩亲口叫自己弟子，多兰脸上带着平和的微笑，竟然从阿托背上下来了。 阿托知道，他已经到了回光返照的阶段。 “师父，能在最后时刻见到你，我这一生，再没有遗憾了！” “你没有给我奥恩丢脸，炉家人的精神在你身上得到了延续。来吧，我的弟子。”奥恩伸出右手。 多兰一步一步地向奥恩走去，一层光芒铸成的道路浮现在他脚下，每迈出一步，他就年轻一分。 当他走到奥恩宽厚的手掌上时，多兰又变成了他初见奥恩时的少年模样。 “你的灵魂将在我的炉乡里获得安宁。” 多兰的身体化为无数光点消散了，奥恩把它们聚集在一起，紧紧握在手中。 阿托微笑看着这一幕，原本的时间线中，多兰惨死在了炼金烈焰里，因为自己的参与，越来越多的事件产生了不同的结果。 “感谢你小家伙，你帮了多兰也帮了我。” “以后想要打造东西，都可以来弗雷尔卓德，我能通过剑鞘感应到你，就像这次我感应到多兰在你身边一样。” 阿托微微摇头：“半神奥恩，我没有什么需要的。” 奥恩惊讶道：“为什么？这可是不限次数的锻造，你要不再想想？” “比起这个，我希望你能在有世界之外的敌人入侵时，不再像上次一样旁观。”阿托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他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拉拢半神加入自己阵营的机会。 “世界之外的敌人……丽桑卓引进来的那些？”奥恩对虚空有些印象。 “没错，抗击虚空的飞升者已经不在了，只剩一些暗裔留存，符文之地的实力大不如前，需要你们半神的力量。” 奥恩点点头：“我知道了。虽然很麻烦，但你帮了我们师徒二人，在外敌到来时，我会帮助你们的。” “另外，给你这个，就当是这次的感谢了。” 说着奥恩从腰间取下一把古朴的号角递给阿托，在飞行途中，就像上次的剑鞘一样，号角也变成了正常大小。 “这是……”阿托伸手接过，“游戏里奥恩的大招？就这么给我了？” “我在这里也用不到它，这是能召唤岩浆羊灵的号角，吹响后能召唤羊灵战斗，你就拿走吧。” “但岩浆羊灵也需要休息，每十天只能使用一次，不到时间就吹响的话，羊灵可能会不听你命令。” 阿托把神器号角挂在黑袍上，诚心说道：“感谢你，半神奥恩，这对我帮助很大。” 奥恩抬起手，用火焰包裹住阿托：“我会好好保管多兰的灵魂的，小家伙，你是我炉乡的客人，这里随时欢迎你。” 阿托在火焰中重新回到了弗雷尔卓德，身后那把铲子已经不见了。 “本来我只是想完成多兰的遗愿，没想到收获了这么多，连奥恩的号角都顺过来了……” 不过阿托心情很好，因为他的善举，无意间把奥恩拉入了自己的阵营，这是除开瑞兹之外的最大助力了。 回到海克斯动力船上，辛吉德还是那副老实的样子，丝毫没有搞事的想法。 思绪电转间，阿托对辛吉德询问道：“你的炼金药剂，能对亡灵造成伤害吗？” “这……”辛吉德两手一摊，“因为没有样本，所以我也不知道，这需要实验，我从来都没见过亡灵。” “我知道了。”阿托来到驾驶室门前，他决定冒险前往暗影岛! 不仅是为了给锐雯寻找暗裔之戟塔罗什，寻找亡灵进行实验也是十分必要的。 其实在噬魂夜的时候暗裔魔剑曾吸收了不少亡灵，但都用来给阿托治疗受损的灵魂了。 而且现在佛耶戈尚未苏醒，光靠锤石和莱卓斯不可能对阿托造成威胁。 至于赫卡里姆，阿托来到符文之地已经一年了，亚托克斯的战斗经验已经消化大半，如果再遇到，阿托有信心彻底击杀赫卡里姆。 “阿托，我们要回帝国吗？”锐雯走进来问道。 “先等等，去一趟暗影岛，把你的暗裔武器找回来。”阿托微笑道。 亚托克斯对此没什么意见，能找回更多的兄弟他也乐于见到。 “话说这段距离可不近呐，即使有海克斯动力船，没有十天半个月也到不了。” “阿托，我们离开这么久，帝国内没问题吗？”锐雯有些担忧。 “你要相信斯维因的智慧。”阿托安慰道，“现在他手中没了军权，在别人眼里他只是一个残废了的贵族而已。” “外面的战争还在持续，乐芙兰可没空搭理斯维因。” 第112章 暗影岛 由于路途遥远，阿托离开时又走得匆忙，船上的补给品已经不够了。 不过好在向南走一段距离就是诺克萨斯的领地。 海克斯动力船来到诺克萨斯东北部，阿托利用斯维因给的徽记，顺利地进入了一座名叫鲁格的城市。 战争期间，粮食供给紧张，阿托在询问价格之后连连皱眉。 但他也懒得讲价了，这就是背靠大金主给我的自信。 在购置了大量的生活物资后，阿托看着深不见底的剑鞘空间，好奇问道：“老东西，你在里面不嫌挤吗？” “不挤，我能看到你塞进来的东西，放心吧，地方还大着呢。” 动力船上的设施非常齐全，不仅有厨房，还有一个小型的冷冻仓库。 阿托操纵着船马力全开，目标直指暗影岛。 比尔吉沃特的人对暗影岛唯恐避之不及，现在阿托要主动去找那些亡灵的麻烦了。 路途遥远，没有手机电脑的情况下，对阿托来说应该很难熬才对。 但这次不同，因为船上还有锐雯的陪伴，如果没有辛吉德这个电灯泡就更好了。 在岸上时阿托还专门买了很多酒，他知道锐雯从战争开始以来一直保持着紧绷的状态。 “让我给你露一手！”有了丰富的食材，阿托兴奋地向厨房走去。 他可不是只会点外卖的宅男，他是有功的宅男，会做饭的宅男。 “天天吃面包肉排？今天必须整一顿中式盖饭！” 亚托克斯感受着阿托传来的高昂情绪，感觉自己体内的腐化直接少了一大截。 “小东西。” “啥事？”阿托正沉浸在洗菜切菜的喜悦中，这是他第一次做饭给女生吃。 “你可以使用‘大灭’形态了，之前我一直没告诉你，是担心‘大灭’会让虚空腐化影响到你。” “好好，大灭就大灭……等会！大灭？淦……”阿托一时没注意，菜刀切到了手指，但几秒钟就愈合如初。 “我剑魔终于也要6级了吗？” 他当然知道亚托克斯有另一个形态，但每次想要引动时，直觉都会告诉他，发动大灭会引发严重的后果。 在大灭形态下，亚托克斯对血魔法的应用会更上一层楼，攻击力也会进一步提升，但他会逐渐失去理智。 “原来是因为腐化……虚空真是可怕，无法想象我被腐化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现在可以不用担心了，作为我的宿主，你同样能够影响我。应该感谢锐雯，她值得成为塔罗什的宿主。” “这下整个暗影岛一起来我也不怕了，以后那里就是我的后花园！” 阿托手脚麻利地在锅中加入各种调料，简单翻炒之后香气四溢，把锐雯给钓了过来。 “你在做什么，阿托？闻起来好香啊！” “来自东方的神秘美食，等着吧，你不会失望的。” “那你可要多做一些啊！正好我饿了……” 阿托做了两道在华夏流传范围最广的菜。 掀开一旁的蒸锅，在餐盘上盛出白灿灿的米饭，再浇给华夏神菜——鱼香肉丝，西红柿鸡蛋，盖饭就完成了。 一共做了七份，其中五份都是锐雯的。 “可惜船上带了个辛吉德，多好的氛围都被这货打破了……” 阿托端着中式盖饭来到餐厅，锐雯口水都要垂到地上了，拿起勺子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呜呜……香……” “我收回之前的话，和锐雯一起吃饭从来都没有过氛围……”阿托有种捂脸的冲动。 十几天的时间一闪而过，自从吃过阿托做的饭后，锐雯就失去了对面包和肉排的兴趣，整天缠着阿托问下一顿吃什么。 当动力船提示海克斯水晶能量不足，需要更换时，他们来到了一片被黑雾覆盖的海域。 周围的能见度急转直下，偶尔还能听见灵魂的哭嚎，辛吉德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此时还是正午，但只有很少的阳光能透进来。 阿托站在船头，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到了这里其实已经和噬魂夜的处境很接近了。 每次噬魂夜之间都会间隔四五年左右，这个时间暗影岛需要积蓄力量，复活亡灵，等待下一次机会。 既然没见到亡灵上船，阿托加快速度，很快就看到了前方笼罩在黑雾中的岛屿。 “我们上岛。辛吉德，你也来。” “我？不不不……”辛吉德连连摆手，没有炼金药剂，他甚至比普通人还要瘦弱。 “好啊，那你就待在船上吧。”阿托瞥了他一眼，“万一有亡灵上船，就交给你了。没有我的允许，这艘船你是开不走的。” “我忽然想通了！还是一起下去比较好！”阿托的话再次浇灭了辛吉德刚产生的小心思。 在这个危险的地方，只有阿托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解锁大灭形态给了阿托自信，现在他可以在被亡灵围攻的情况下，顾及到锐雯和辛吉德。 刚登上暗影岛，阿托就看到了无数残垣断壁。 暗影岛的前身福光岛，也曾经辉煌过，瑞兹的老师泰鲁斯就来自福光岛的都城海利亚。 泰鲁斯是一名远古巫术结社的成员，他们最先发现了世界符文的秘密，但因为消息泄露，最终导致了符文战争的爆发。 “老东西，感觉到具体位置了吗？” “再深入一些，这里的死亡气息很重，虽然比不朽堡垒差一点，但已经阻碍了我的感知。” 三人沿着唯一的道路继续前行，暗影岛的陆地支离破碎，不小心踩空的话，就会坠入无尽深渊。 锐雯和阿托早已拔出大剑，辛吉德紧跟在两人身后，生怕被暗中窜出来的亡灵抓走。 “奇怪，附近竟然没有一个亡灵游荡，难道上次噬魂夜里，暗影岛损失惨重吗？” 穿过破碎的道路，来到一片相对空阔的区域，前方有一道歪斜的石质拱门，通往一处古典的建筑。 “就是这了，塔罗什就在那里！”又将见到一位兄弟，亚托克斯兴奋不已。 阿托点点头：“老东西，准备呼唤他。” 锐雯也生出了几分期待，因为阿托的缘故，她对暗裔的印象很好。 就在这时，阿托似有所感，魔剑猛然一挥，打飞了伸向锐雯的锁钩。 第113章 锤石与塞纳 “没事吧？”阿托急切地问道。 他当然认识锁钩的主人，和乐芙兰一样，正面战斗力一般，只会玩阴的，万一对锐雯造成潜在的影响就糟了。 锐雯摇摇头：“没事，谢了阿托。其实我看到了锁钩，但我有种灵魂将要离体的感觉，身体动不起来。” 这特么不是锁定q吗？我举报这锤石开挂！ 刚才他担忧锐雯的安全，没注意锁钩是从哪个方向发出的，阿托环顾四周，锤石并不在视野范围内。 怪不得附近没有游荡的亡灵，它们都被钩进了灯笼！锤石对一切灵魂都感兴趣，连亡灵的也不放过。 “锤石，你给我滚出来！”阿托怒吼道，他不能原谅任何对锐雯造成伤害的人，或者生物。 “啊！甜美的悲惨声调！总是那么让人陶醉。”低哑的声音响起，锤石从石头拱门后走了出来。 锤石和游戏里一样，穿着破烂的袍子，绿色的灵魂火焰包裹着他的骷髅脑袋，手中拿着锁钩，锁链的尽头是一盏散发幽光的灯笼。 “看来她对你很重要，我对她的灵魂更有……” 话音未落，阿托裹满血气的身影就冲到了锤石面前。 在看到锤石的瞬间，阿托没有犹豫，直接开启了大灭形态。 他的头上生出几根骨刺，双眼散发着凶恶的红光，暗红色的肌肉取代黑袍，身后张开了一对遮天的双翼。 此时的阿托除了五官还是自己的，其他方面和暗裔时期的亚托克斯几乎无异了。 “3级辅助敢出来看6级上单？找死！” 阿托飞到半空，举起暗裔魔剑，带着愤怒猛然向着锤石砸了过去。 锤石从没见过这种对手，每个人类见到他后都会大叫着逃跑，而他最喜欢看的就是魂魄们被钩回来时眼中的绝望。 其中有一对情侣，在他勾走女方的灵魂后，男人愤恨的眼神，让锤石获得了极大的满足，直到今天他在等待那个男人回来复仇。 锤石躲闪不及，只能举起手中的锁钩格挡，然而在开启大灭的阿托面前一切都是如此地脆弱。 咚！ 锁钩轰然断裂，连带着灯笼一起，被阿托一击打成了碎片。 顿时无数绿色的幽光从灯笼里飞散而出，围绕着阿托旋转。 “阿托！”锐雯焦急地冲了上去，留下辛吉德一人在原地不知所措。 “别过来，锐雯！我没事，这些都是被锤石收走的可怜灵魂，不要对他们出手！” 阿托有些烦躁，他最后看到锤石的身体被打碎，化成了一道幽光，融入了这些灵魂中，他分辨不出来哪个才是锤石。 就在这时，其中一道异常强大的灵魂，裹着黑雾，在阿托面前落了下来，片刻之后，黑雾和灵魂共同凝聚成了一个人形。 她皮肤黝黑，穿着白色的兜帽披风，眼中闪烁着绿光，手里拿着一把巨大的魔法枪械。 “怎么打了锤石还能爆出来一只塞纳？卢锡安还没来吗？”阿托惊讶道，随后他解除了大灭形态。 塞纳眨了眨眼，似是在分辨周围的环境，当她看到周围环绕的灵魂后，举起左手，一股吸力从中爆发出来，把这些灵魂都吸了进去。 阿托听到有一个灵魂发出了绝望的惨叫。 “安息吧，你们不会再受到折磨了。当然，锤石除外。”塞纳小声说道。 “倒反天罡？”阿托愣愣地看着这一幕，他怎么也没想到，塞纳居然吸收了锤石的灵魂！ 没有了灵魂之墙阻挡，锐雯连忙跑了过来，看到塞纳时，举剑威胁道：“怪物！别以为你换了个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 “什么怪物，怪物已经死了！”阿托在锐雯脑袋上敲了一下，“她是被困在灯笼里的灵魂。” 塞纳掩嘴轻笑，开口询问道：“你们是光明哨兵组织的吗？” 她的目光从三人身上一一扫过，并未看到卢锡安的身影，略微有些失落。 阿托摇摇头：“我们只是来这里找一样东西，遇到锤石攻击我们，就顺手杀了。” “你能战胜锤石？”塞纳惊异的看着阿托，“要不要加入光明哨兵？我们很需要你这样的强者。” “抱歉，我自由惯了，而且我的敌人不止有黑雾。”阿托拒绝了提议。 “介绍一下，我是阿托，大剑修士，这是锐雯，诺克萨斯军官，他是辛吉德，祖安炼金术士。” “没关系，很高兴认识你们，我是塞纳，光明哨兵成员。冒昧问一句，我可以坐你们的船离开吗？我想去找我的丈夫。” “可以。”阿托点点头，“但你需要稍等一下，我们要的东西还没找到。” “我就不说劝阻的话了。”塞纳吐了口气，“能轻易杀死锤石的人，在暗影岛除了他，或许没人会对你有威胁了。” “你是说佛耶戈吗？大可以让他来试试。”阿托也很好奇佛耶戈到底有多强。 塞纳的表情凝重了几分：“你竟然也知道暗影岛的破败之王？也许我们可以在这件事上合作。” 阿托摆摆手：“我们先找到东西离开，在这里待久了，你身上的第二个灵魂可能会吸引他提前脱困。” 现在可不能提前引发破败之咒，因为不朽堡垒下的死亡之力可能和暗影岛存在联系。 诺克萨斯还处在达克威尔的统治下，斯维因还没有找到控制秘密恶魔的方法，破败之咒只会让时局更加混乱。 “这……”塞纳一时无言以对，阿托怎么连伊苏尔德的灵魂都知道？ “细节的事以后再讨论，我们先得到东西再说。”结束和塞纳的讨论，阿托转而和亚托克斯交流起来。 “老东西，就在这里吧，和上次的阿娜卡一样，试试你的呼唤有没有效果。” “哈哈哈哈哈↓哈↑！怎么，亲眼见过的事实，难道已经忘记了？好好看着吧。” 随后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阿托背后的大剑在说话。 “塔罗什，我的左膀右臂，你的将军正在等待你的归来，醒来吧。” 亚托克斯话音刚落，地面就产生了剧烈的晃动，一道黑光从拱门后的古典建筑中冲天而起。 第114章 塔罗什 随着亚托克斯的呼唤，一道黑光从拱门后的建筑内冲天而起。 “那是……什么东西？”塞纳从中感受到了恐怖的气息。 而锐雯则看得两眼放光，上前两步，对着他摆手：“快来！我在这里！” “他现在可不认识你！”阿托连忙把锐雯拉了回来，“先看看他的状态再说！” 暗裔之戟塔罗什径直朝着这片空地飞来，最终落在辛吉德身旁，把他吓得连连后退。 当烟尘散开，众人定睛看去，无不被暗裔之戟夸张的外形震惊。 漆黑修长的握柄占据了整体的三分之二，剩下的部分与其说是戟，倒不如说是在握柄上镶嵌了一个嗜血的龙头。 顶端尖锐，下方有一张狰狞的大嘴，红色的气流环绕四周，只能用四个字形容：霸气侧漏。 但有一个问题，他和奥恩的那把铲子差不多大，足足有十几米长。 “这就是我的武器？”锐雯神色怪异地看着阿托。 “我也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当初我遇到老东西时，他就和正常的大剑差不多。”阿托有些尴尬。 亚托克斯主动脱离剑鞘，恢复成原本的恐怖外表，漂浮着来到暗裔之戟面前。 “太大了！你这样怎么会有人类接近你呢？不吸收人类，永远无法凝聚躯体！你应该变得和我一般大小！”亚托克斯命令道。 阿托：“……” “呜——”暗裔之戟发出委屈的声音，他似乎没有语言能力。 但他的体型一直在缩小，片刻之后，就变得和暗裔魔剑差不多大了，全长不到两米。 两把暗裔武器陷入沉默，其实他们在用暗裔的方式进行交流。 很快暗裔之戟就跟着亚托克斯来到了锐雯面前。 “怎么样，他愿意成为锐雯的武器吗？”阿托询问道。 “塔罗什只想继续为我效命，已经没问题了。” “那就好。”阿托看着锐雯，“试试吧，有塔罗什的加入，你的实力会更进一步。” 亚托克斯道：“我也很好奇，两千年不见，塔罗什在暗影岛获得了什么新能力。” “在帝国鼎盛的时期，塔罗什一直都是冲阵的先锋，用强大的躯体碾碎所有敌人。” 锐雯深吸一口气，上前抓住握柄，在这一刻她正式成为了暗裔武器的宿主，塔罗什完全遵从她的命令。 锐雯首先感觉到了如山岳般厚重的气息，能够镇压世间的一切。 “很奇怪，他好像连通了一个地方，不在这个世界，死亡气息好重……” 阿托一愣：“听起来怎么像是冥界啊？” 话音刚落，缠绕在暗裔之戟周围的红光就变成了蓝色，一道灵魂飞出落在地上，形成了一个穿着铠甲的亡灵。 它的行为呆滞，被召唤出来后就没有任何动作。 “我，我就是想实验一下……”锐雯被自己的操作吓了一跳。 “这是从冥界召唤来的！它身上的味道和不朽堡垒一模一样！”亚托克斯说道。 阿托眼睛瞪得滚圆，他一直找不到进入冥界的办法，没想到塔罗什竟然能连通冥界！ 而且能从莫德凯撒手下召唤亡灵，这是在暗影岛待久了以后形成的能力？ “锐雯，你能对它下达命令吗？”阿托忽然有了一个对付莫德凯撒的全新思路。 “可以。”在锐雯的控制下，被召唤出来的亡灵开始绕着这片空地跑步。 “这也行？你最多能维持多少亡灵的召唤？” 锐雯想了想道：“不是我在维持，而是塔罗什维持的，能召唤多少全看他累不累，每天召唤几百个应该不成问题。” “我嘞个……超级金手指啊！”阿托倒吸一口凉气，“这是直接从莫德凯撒手下抢兵用啊！” 锐雯这里召唤一点，莫德凯撒那里就少一点，就算他有百万亡灵大军，也遭不住这边天天抢。 如果能把莫德凯撒变成一个光杆司令，那么他的威胁程度就会急剧下降。 回到不朽堡垒后，召唤个几天，就能凑够谋反的兵力，帮斯维因把达克威尔拉下台。 但阿托知道斯维因是不会同意的，新任统领和亡灵法师合作，只会让民众恐慌，那不是他想要的。 就在锐雯玩得不亦乐乎时，暗影岛的深处忽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黑雾。 “糟糕，是他感应到我了，我们快离开这里！”塞纳大声说道。 阿托一挥手：“塔罗什已经找到，实验用的亡灵就薅莫德凯撒的羊毛，已经没有必要待在这里了。” 锐雯当即切断了和亡灵的连接，它所有的动作顿时停止，无力地躺在地上。 众人沿着原路返回，登上海克斯动力船，迅速朝着北方驶去。 直到脱离黑雾的范围，太阳重新照射进来，塞纳才松了口气。 阿托对她问道：“你说要去找你的丈夫，你知道他在哪吗？” “知道。”塞纳点点头，“他一直随身带着我的手枪，我能感觉到他就在诺克萨斯。” “看来我们是顺路的，这次出来有点太久了。”阿托把动力船的目标设置为了不朽堡垒。 阿托有些感叹，有了锐雯和塔罗什的加入，斯维因一方的战斗力已经完全溢出了。 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发动政变，现在只差对秘密恶魔的研究了。 阿托把船上的一个房间划给辛吉德，作为他的临时研究室，又让锐雯给他召唤了一只亡灵，研究针对灵魂的炼金药剂。 他让锐雯一次不要召唤太多，如果让莫德凯撒察觉出问题，可能就坐不住了。 莫德凯撒故意被封印，是为了回去统治亡者的国度，塔罗什拥有伤其根本的能力。 …… 一片灰蒙蒙的荒原上，无数人影茫然地站在这里，但他们毫无生者的气息。 在这些亡灵的尽头，建立着一个巨大雄伟的王座。 一个强壮的身影坐在上面，用手支着脑袋，目光不断地从亡灵大军中间扫过。 突然，他感觉到有几个亡灵失去了联系。 但他并没有在意，经常有巫师举行邪恶的仪式，从冥界召唤亡灵为之战斗。 这里的亡灵数量足有百万，少了几个又能如何？ 他懒得去追踪召唤的源头。 第115章 各自的进展 海克斯动力船驶入不朽堡垒的港口，风尘仆仆的一行人终于踏上了诺克萨斯的陆地。 暗裔之戟被锐雯背在身后，用白布包了起来，遮掩他恐怖的外观。 “感谢你送我回来，我该去找卢锡安了。阿托先生，如果我想合作的话，该怎么找你？”塞纳询问道。 “去斯维因家族的庄园，报我的名字，就算我不在，他们也知道我的行程。” “我明白了。”塞纳点点头，“再见各位！” 挥手和塞纳道别，阿托带着锐雯和辛吉德登上了一辆马车。 “去城外，斯维因庄园。”阿托并未注意到其他视线，也不知道乐芙兰现在在干什么。 马车拉着三人一直转到天黑才抵达，阿托有些想念他的海克斯车了，这些天一直停在庄园里。 斯维因已经结束了一天的研究，出来迎接三人。 “阿托先生，你这次出去的时间可不短啊，我都觉得是出什么意外了。” “碰到了一些事，我带回来的可是加强版的女武神。” 斯维因的目光落在辛吉德身上，略微皱了下眉：“我记得你是……和艾弥斯坦合作的炼金术士？” “艾弥斯坦已经死了，辛吉德不会参与到你的谋划中，他有另外的任务。” “看起来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我们进去说。”斯维因指着屋内。 德莱文还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看到背着两把武器的锐雯，忽然就来了兴致。 “早就听说艾弥斯坦麾下有个女武神，异常勇猛，怎么说，明天咱去角斗场练练？门票一定会大卖的！” 锐雯脑袋瞥向一边：“没兴趣。” 阿托笑着摇摇头，如果是之前的锐雯，德莱文或许还有一战之力，如今获得了暗裔武器，德莱文就只有被秒杀的份了。 斯维因出来打圆场：“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阿托先生，说说你这一趟都经历了些什么吧。” 阿托对斯维因和德莱文讲述了锐雯的遭遇，没有隐瞒他杀死艾弥斯坦，带回辛吉德的事情。 德莱文撇撇嘴：“苍白女士这家伙，坑了杰里柯不说，还想坑女武神？把帝国的人才都坑完了，我看她还能用谁！” 斯维因说道：“既然如此，应该用不了这么长时间才是，后来你们去哪了？” “去了南方的暗影岛，现在我们不止有一位暗裔了。” 说着阿托示意锐雯取下暗裔之戟，褪去白布，展现在两人面前。 “这，这是啥玩意儿？”德莱文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明天的表演对决，你可能不能用啊！” 锐雯无奈说道：“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要打了？” “很好，这样又多了一层保障。”斯维因点点头，“这个祖安的炼金术士，你想怎么处理？” 辛吉德瞬间紧张起来，他一路跟着阿托，不止一次听他说要把他交给斯维因，这是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刻。 “我希望给他建立一个实验室，在你的看管之下展开研究，他要什么材料都尽可能满足，” “未来可能有世界之外的敌人涌进来，到时候他的大范围炼金武器会很有作用。杰里柯，你应该不会把那些武器用在战场上吧？” 斯维因说道：“我可以保证。我当上执政官后，会把外面的军队都收回来，这些年帝国快要被拖垮了。” 辛吉德松了口气，他觉得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虽然很长时间内不能看到炼金药剂爆炸，但只要能做研究他还是愿意的。 在见识过阿托变态一样的战斗力后，他再也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心思了。 “杰里柯，你知道莫德凯撒吗？”阿托问道。 这里距离不朽堡垒相当远，阿托才能放心地说出那个名字。 见斯维因摇头，阿托表情严肃地说道：“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你在不朽堡垒时要注意，不要提到那个名字。” 阿托将诺克萨斯立国之前，有关莫德凯撒的事情讲述了出来。 “原来我们生活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德莱文捂住脑袋，“这还谋反啥啊？直接散伙吧！” “我可不走。”斯维因淡淡说道，“按照阿托先生所说，帝国已经平稳运行了一千年，那么以后也会继续运行下去！” 阿托点点头：“最近一段时间可以不用担心，就当他不存在。” 斯维因说道：“我联系了杜·克卡奥将军，他愿意支持我的行动，他已经暗中返回诺克萨斯，这几天应该就会到了。” “杜·克卡奥？”这也算是阿托的熟人了，嗯，单方面的。 阿托曾杀死过杜·克卡奥手下的一支小队，而且他是整个诺克萨斯暗杀机构的首领，也是卡特琳娜和卡西奥佩娅的父亲。 “也好，如今艾弥斯坦已死，德莱厄斯还在北地没回来，你又被罢免了，能再获得一个军团指挥官支持，也算是师出有名。” 斯维因请求道：“阿托先生，你回来得正好，我和杜·克卡奥谈判时，希望你和女武神能在场。” 阿托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要让我们替你撑场面？” 斯维因叹了口气：“没错，他是个冷血残忍的人，甚至派人去暗杀自己任务失败的女儿。” “我们这边展示的力量如果不够强大，他也许就不会和我合作。” 阿托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和锐雯去的话，那不是强力得过头了吗？杜·克卡奥什么水平，需要两个暗裔站场？” 但他还是同意了请求：“没问题，我也正想见见这位刺客之首。” 阿托同意的理由只有一个，他想找机会问杜·克卡奥的小女儿，卡西奥佩娅的动向。 恕瑞玛女皇瑟塔卡的武器，恰丽喀尔，如今就在恕瑞玛佣兵希维尔手中。 卡西奥佩娅找到希维尔，雇佣她去探索恕瑞玛一处失落的古墓，其实是为了她手中的恰丽喀尔，那是打开古墓的钥匙。 而那个古墓，正是阿兹尔灵魂所在的地方，雷克顿和泽拉斯也被关在那里两千多年。 因为卡西奥佩娅的举动，改变了恕瑞玛，甚至整个世界的走向。 第116章 谈判交锋 “我有一个条件，就是你和杜·克卡奥谈判时，主动提起他暗杀女儿的事，但不要刺激到他，最终把话题引到他的小女儿那里。” 斯维因一愣：“他的小女儿？我连名字都不知道，不然我现在就能告诉你。” “他的大女儿卡特琳娜从小就学习暗杀本领，现在跟着他去艾欧尼亚战场了，小女儿倒是一直不在社交场合露面。” “怎么，他的小女儿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阿托回应道：“和我正在做的一些事情有关，甚至涉及到了上古秘辛，但不用担心，这不会影响到你。” 斯维因神色一正，阿托说的上古秘辛八成就是暗裔的事情，他不得不重新看待这件事情。 杜·克卡奥的小女儿究竟做了什么？能引起阿托先生的重视？ 阿托不想细说，斯维因也不好过问，只能再仔细斟酌一下语句，不让杜·克卡奥注意到异常。 “我被剥夺了军籍，手下无人可用，德莱文，看管辛吉德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不要用军中人士，万一有人知道艾弥斯坦的死和我有关，那就糟了。” “行行行，杂活都交给我！”德莱文掏了掏耳朵，“对了，我兄弟那边好像战况不妙啊！” 阿托来了兴趣：“他一直和你保持联系吗？” “我根本不关心他打仗怎么样，是他非要和我说！我要是不接收的话，回来他就要揍我！”德莱文一脸苦涩。 “那他现在遇到什么困境了？” “气温倒是次要的，还是那群野蛮人的战斗力太强了，普通士兵和他们单挑就是白送！” “还有，野蛮人不知道怎么就获得了我们的运粮路线，提前派人截胡，现在他们没食物，已经往饭里掺树皮了！” 阿托建议到：“那为什么不劝劝他，把他叫回来和你一块支持杰里柯？再加上他的话，杰里柯随便浪都能赢！” “我不劝，谁爱劝谁劝！”德莱文大手一挥，“倔得跟头驴似的，不对，驴也没他倔！” 斯维因叹了口气，在德莱文的咆哮声中结束了这次谈话。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斯维因表示他对赛恩和秘密恶魔的研究即将取得突破。 而辛吉德被荣耀角斗场的打手看管，安置在庄园的角落里，斯维因按照他的要求给他购买了实验器材。 三天后，承载着杜·克卡奥的蒸汽船秘密驶入了不朽堡垒港口。 早有海克斯车等在这里，杜·克卡奥带着几个手下，遮住面容，若无其事地坐上了车。 来到斯维因庄园，院子里并没有其他人在接待，杜·克卡奥直接推门而入，下一刻他的瞳孔缩小了几分。 大厅中央摆着两张长木桌，斯维因就站在里侧的那一张后面，外面那张显然是给他留的。 最让杜·克卡奥吃惊的，是站在斯维因旁边的那两个人。 阿托和锐雯一左一右，显露出暗裔武器原本的样子，锐雯甚至都没带符文之刃，而阿托更是抱着手臂，用蔑视的眼神看着他（黑神话哪吒脸.jpg）。 作为刺客之首，大厅里诡异的气氛让杜·克卡奥心中警铃大作。 “欢迎，将军，请坐吧。”斯维因对他点点头，也不管他什么反应，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开弓没有回头箭，杜·克卡奥也只能带着几个有些腿软的手下就坐。 只有一个人没被暗裔武器吓到，那个女人身材火爆，一头红色的长发十分耀眼，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们。 恍惚间阿托还以为是莎拉来了，仔细辨认后，看到了她左眼上的刀疤才认出，这是大女儿卡特琳娜。 阿托又从其他人脸上一一扫过，但没有发现泰隆，这次他没有跟来。 杜·克卡奥见斯维因没有开口的意思，于是主动说道：“暗裔武器？” 斯维因眉毛一挑，没想到第一句话就给他来了个下马威：“你怎么知道的？” “运气而已。”杜·克卡奥靠住椅背，“我手下的士兵在南方打仗，追着两个人误入神庙，结果被一个拿着紫色长弓的怪人杀光了。” “不过还是有人幸存下来，那个怪人在杀死他们之前，说了很多关于暗裔的事情，他的神智好像有点混乱。” “要不是幸存的士兵对我汇报，我还真不好判断这两个人的来历。你从哪里找到的？” 斯维因平静地说道：“还是保留有一点秘密比较好，不是吗？你回来的过程中怎么样，有没有被苍白女士发现？” 杜·克卡奥冷哼一声：“你觉得我是吃干饭的吗？论起追踪和反追踪，艾弥斯坦也比不上我！” “但艾弥斯坦已经死了，不知道谁干的，炼金术士也失踪了。他，还有杜廓尔，都是苍白女士那边的人，我只能说死得好！” “看来我们都很清楚目前的局面。”斯维因把独臂搭在桌子上，“我们都曾拒绝过黑色玫瑰的邀请。” “这次是我，下次会是你吗？我的状况你也看到了，如果不是‘运气好’，以后你只能去艾欧尼亚缅怀我了！” 杜·克卡奥无法反驳，他年轻时无意间发现了黑色玫瑰组织，追查后发现这个组织一直在暗中操控朝政。 在他当上军团指挥官后，黑色玫瑰马上就找了上来，深知黑色玫瑰本质的杜·克卡奥直接拒绝了他们。 斯维因的惨状他都看在眼里，这也是他选择和斯维因合作的原因。 “原本我是想多加些条件的，你一个废人，手里无兵无权，我这边的风险要大得多，但你找来了两把暗裔武器。” “从我那两支小队几乎全军覆没来看，一把暗裔武器至少顶得上小半个军团了。” 小半个军团？看来他对暗裔的实力认知不够啊......阿托保持着表情，没有说话。 “我可以跟你合作，但还有一个问题，德莱厄斯那边态度如何？为了入侵弗雷尔卓德，他手里可是有两个军团！” 不等斯维因回答，德莱文直接从另一个房间里跳了出来。 “嗨嗨嗨，伙计们好！接下来是德莱文时间！” 杜·克卡奥皱了皱眉：“你是……” “你问我那兄弟的态度？实话告诉你，我也不知道，哈哈哈哈！” 第117章 大火 “德莱文，别闹了，正事要紧。”斯维因无奈地说道。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那么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德莱文带着夸张的笑容来到杜·克卡奥面前。 “我确实不知道我那兄弟的态度，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他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争权夺利！” “而只要我，站在杰里柯的一边，我那兄弟最差，也会保持中立，你明白吗？”德莱文猥琐的脸已经快贴上来了。 杜·克卡奥皱眉推开他，对斯维因说道：“没想到你还拉拢了他的弟弟，这下我就没问题了，我最多秘密派遣半个军团回来。” 斯维因点点头：“足够了，我们必须要杀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达克威尔，兵力只是为了应对意外。” “大部分士兵都是听命令行事，他们没有过错，我不希望他们都死在内部的争端中。” “至于苍白女士和弗拉基米尔伯爵，能杀最好，杀不掉也不影响大局。我怀疑黑色玫瑰和暗裔有联系。” 杜·克卡奥身体前倾，严肃地问道：“他们也有暗裔武器？” “这说不准，总之小心为上，杀掉达克威尔就算目的达成了。” 德莱文补充了一句：“我们说好的！杀死达克威尔的行刑官必须是我！而且要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我就这一个条件！” 眼看谈判进入尾声，阿托对斯维因使了个眼色，差不多该把话题引向卡西奥佩娅了。 斯维因很自然地把目光移向旁边的红发女郎身上，夸赞道：“她叫卡特琳娜是吧？年纪轻轻就有这般身手，前途不可限量。” “哼，我们的关系可没有那么和睦，贵族们都知道，我派人暗杀过她。”杜克卡奥没有怀疑，坦然说出了刺杀的事情。 斯维因的语气就像朋友间的闲聊：“我记得你家不是有两个女儿吗？怎么从来没见你把另一个带出来过？” 杜克卡奥解释道：“你知道早年我在恕瑞玛那边征战，打下来了几个城市。” “她和她母亲关系好，又不愿意和我学本领，我就把她们母女都接到了恕瑞玛，那里相对安稳一些。” 随后他还是狐疑地看了斯维因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些羡慕你有两个出色的女儿罢了。我和你年龄相仿，却无妻无子，现在又成了残疾。” 听了杜·克卡奥的描述，阿托终于意识到，他忽略了一个关键人物，卡西奥佩娅的母亲，索莱安娜。 她是黑色玫瑰的成员之一，甚至连杜·克卡奥都不知道。 索莱安娜知道皇帝就是苍白女士的傀儡，整个国家都在黑色玫瑰的控制之下。 但斯维因发动政变后，索莱安娜惊讶于丈夫的背叛，于是命令卡西奥佩娅去寻找古恕瑞玛的遗迹，打开了阿兹尔的墓室。 “我可以主动去找希维尔，不知道老东西会不会听阿兹尔的命令。” 阿托想让亚托克斯重新拾起作为恕瑞玛大将军的荣耀，阿兹尔在的话，也许能改变他对死亡的态度。 谈判结束，斯维因正准备邀请杜·克卡奥留下来用餐，却被外面产生的骚动吸引了注意力。 “发生什么事了？不会是破败之咒提前爆发了吧？” 阿托快步来到外面，从庄园的位置可以勉强看到，不朽堡垒的西北方传来阵阵黑烟，有地方着火了。 “这个方向是……鸦华学院？那里是专门培养法师的学院，怎么会突然起火？”杜·克卡奥有些疑惑。 阿托注意到斯维因的双眼直愣愣地盯着那个方向，表情呆滞，好像陷入了一种奇特的状态。 “鸦华学院，我记得安妮的母亲阿莫琳，就是在这个学院里被黑色玫瑰改造，得到了火焰恶魔提伯克的力量。” “难道斯维因已经被秘密恶魔影响，感觉到了什么？” 斯维因忽然急切地对管家吩咐到：“快，备车，我们去鸦华学院！杜·克卡奥将军，请原谅我不能招待你了。” “没关系，我会自行离开的，你去处理急事吧，我的士兵们已经在路上了。” “好，当你的士兵抵达的那一刻，就是动手的时机。” 老管家很快就驾驶着海克斯车来了，斯维因说道：“阿托先生，还有女武神，请跟我来，我感觉到了突破的契机！” 三人乘车来到鸦华学院附近，顿时闻到了一股建筑燃烧的味道。 前方的道路已经被军队封锁，整个鸦华学院都处在火海之中，有不少法师释放水流魔法灭火。 阿托盯着那些火焰看了一会，竟然从中隐隐看出了一张暴戾的熊脸。 果然是火焰恶魔提伯克！看来阿莫琳已经接受了改造，但她拒绝为诺克萨斯效命，直接用火焰能力烧了学院！ 而阿莫琳趁乱逃离，遇到了格雷戈里，两人在诺克萨斯北部边境隐居，最后生下了安妮。 斯维因对管家吩咐道：“停在这里就好。”随后他走下车，拄着拐杖，继续看着那些火焰。 当初在普雷西典战场上，拉姆的乌鸦分身就啄食了斯维因的一点血肉，从那时候起二者之间就建立了联系。 “火焰恶魔和秘密恶魔都曾被莫德凯撒奴役，难道斯维因能从提伯克身上找到拉姆的线索？” “阿托，你有没有从那些火焰里看到熊的影子？”锐雯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你也看到了？”阿托惊讶道，“是塔罗什告诉你的吗？” “不，塔罗什不会说话，我想和他交流也没办法，是我自己看到的。” 看来暗裔武器也给了锐雯一些影响，让她能看到一些视线之外的东西。 只有老管家摸不着头脑，不就是一场火灾吗？有什么好看的？ 学院的火势很大，很快第一批法师就力竭了，第二批无缝衔接，直到半夜时分才被完全扑灭。 老管家担忧斯维因的身体，早早地把他搀扶到车上，不过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火焰。 “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他也渴望着脱离那里！”斯维因兴奋地大叫起来。 第118章 隐藏密室 在普雷西典时，斯维因紧盯着乌鸦的眼睛，脑子里不断回想着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就能得到答案。 而提伯克和拉姆都效忠于莫德凯撒，靠着和拉姆建立的联系，斯维因从提伯克的火焰中同样得到了答案。 可以说拉姆拥有的是概念级别的能力，在一众恶魔中间也算得上特殊。 “看了这么久，你发现什么了？”阿托只能隐约看到提伯克的影子，完全感应不到拉姆。 “我知道拉姆在哪里了，还有获得他力量的方法！”斯维因的情绪非常高昂，“走，我们回去细说。” 回到庄园，杜·克卡奥已经带着卡特琳娜离开，只有德莱文等在这里。 “拉姆就在不朽堡垒下面，被封存在一个密室中，和存放我父母笔记的那个房间不远！隐藏的机关我也知道了！” “这个恶魔的天性就是喜欢知识，对莫德凯撒收集来的各种秘术很感兴趣，因此才听命于他。” “莫德凯撒被赶回冥界后，拉姆也被黑色玫瑰封印，化为黑色的液滴，封存在不朽堡垒底层的密室里。” “被封印的时候他依然在渴望知识，只能放出去一些分身，如果有人能带他离开，他愿意用力量交换！” 德莱文惊奇地道：“杰里柯，你真的想好了？那可是恶魔！你和他做了交易，岂不是和小时候听的鬼故事一样了！” “想要建立一种全新的政体，我这副模样可不行。”斯维因心意已决，“明天，我就放出拉姆，和达克威尔决战的时刻就要来临了！” 阿托吐了口气，斯维因的政变比他想象得要早了许多，这就让他多了很多选择。 在斯维因的政权稳定后，他可以去恕瑞玛寻找希维尔，或者继续寻找其他暗裔武器，暗裔圣盾乔拉尔就在德玛西亚。 “阿托先生，为了以防万一，明天和我一起去不朽堡垒底层如何？” “没问题。”虽然死亡气息让亚托克斯很不舒服，但这是大金主的要求，阿托自然不会拒绝。 锐雯本来也想跟着，听到入口有士兵把守后也只得作罢。 第二天斯维因照常进入底层，而阿托直接用影遁术跳过了守卫。 来到存放笔记的房间，斯维因按照答案所说，吹灭了墙上的第二个烛台，找到了在烛芯附近的第一个按钮。 接着抽出书架底部的一本厚书，按下被挡在后面的第二个按钮。 最后是沉重的书桌，阿托在斯维因的示意下搬开其中一条腿，下面隐藏着第三个按钮。 唰！ 当三个按钮全部按下以后，角落里的地砖打开，露出通往更深层的阶梯。 “这个秘密恶魔有点好用啊，相当于无限开卷考试了！我上辈子要是有这能力，何愁考不上清北……” “小东西，这下面除了死亡气息，还有一个我无法理解的存在，应该就是那个恶魔了。”亚托克斯强忍不适说道。 “我们下去吧。”斯维因难掩激动，他就快获得力量，拯救这个腐朽了一千年的帝国了。 走下阶梯，两人来到了一个更加昏暗的房间，只有入口处透过来一些烛光。 房间内的设施很简单，中间摆着一个半人高的石柱，上面用玻璃封装着什么东西。 里面固定着一个透明的小瓶，阿托的黑夜视力清楚地看到了里面装着的东西，一滴黑色的液体。 这让阿托想起了影之泪，但又有一些区别，这滴黑水上还包裹着一层迷雾。 “老东西，这就是秘密恶魔拉姆吗？” “没错，他现在和我的处境相似，没办法独立存在，只能依附于一个载体。也就是说，有夺舍的风险。” 斯维因看着那滴黑水，长叹道：“总算走到这一步了……” “提前告诉你，接受秘密恶魔的力量，以后你们就是共生关系，就像我和我的魔剑一样。” “但恶魔不同的是，他会一直等待时机，夺舍你的意识，占据你的身体，你还有一次机会后悔。” 斯维因笑道：“就像出征前帝国给士兵一次后悔机会一样？是拉姆让我看清了不朽堡垒的本质，我需要他的力量去改变。” “当然，我可不会轻易地让出身体，你应该对我有点信心。” “好吧。”阿托取下玻璃罩，拿出小瓶，“你是要在这里进行，还是回到庄园后再来？” 思索片刻，斯维因说道：“还是回去再说吧，听了你讲的那位的事情，在这里交易可能会产生不好的后果。” “回去确实会比较稳妥。”阿托同意了斯维因的想法。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亚托克斯提醒道：“这里还有一个密室。” “嗯？”阿托环顾四周，房间里除了石柱并没有其他物件。 “别探查了小东西，那个密室里藏着的就是死亡气息的来源。” “是他的盔甲？”阿托连忙收敛思绪，跟着斯维因回到了存放笔记的房间。 再按一遍按钮，地砖就缓缓合上了，阿托把桌子和厚书都摆回原位，为了不引人怀疑又熄灭了所有蜡烛。 他身上带着小瓶，刚开始还没有异常，忽然听见了耳边的低语：“天命，主宰，欺诈。” “卧槽？”阿托吓了一跳，这三个词是游戏里锁定莫德凯撒后才会说的，他还以为是莫德凯撒出来了。 随后他反应过来，这是拉姆在对他说话！ 拉姆本身是一个对知识很渴望的恶魔，但他还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也就是说，拉姆已经知道了诺克萨斯未来三权分立的体制！ “要赶快离开这里，迟则生变，拉姆毕竟是他的手下。” 阿托遁入阴影离开，斯维因缓慢地走上旋转楼梯，来到底层入口的门前。 站岗士兵奇怪地问道：“斯维因先生，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平常不都是傍晚才离开吗？” “呵呵，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情没办完，需要回去处理一下。” 他坐上海克斯车，阿托已经在这里等他了。 “回去再把瓶子给你，拉姆已经在对我低语了，你要保持到最好的状态。” 第119章 恶魔斯维因 在回去的路上，阿托趁机给斯维因解释了一下恶魔的分级。 其中最强大的恶魔就是原初恶魔，他们的数量一共有十个。 而在原初恶魔之下，就是一些有名有姓，需要依靠某种媒介才能存在的恶魔，比如痛苦，贪婪，噩梦等。 秘密恶魔拉姆需要不断吸收知识，属于第二档的恶魔，仅次于十大原初。 “看来我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斯维因呼吸有些急促，毕竟对方是实力强劲的恶魔，他也有些紧张。 诺克萨斯流传着很多和魔鬼做交易的故事，主角一般都没有好下场。 “变故，圣树，精神领域……”拉姆又开始低语。 “精神领域？”阿托愣了一下，“那里能出什么事？难道是班德尔城？” “不应该啊，班德尔城算是符文之地最祥和的地方了，连虚空都找不到那里。” “既然找不到，那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拉姆说的是未来发生的事情，还是先让斯维因获得恶魔之力吧。” 回到庄园，斯维因没有立刻和拉姆交易，而是让厨房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再小睡片刻，把精神状态调整到最好。 “整的还挺有仪式感……”德莱文撇撇嘴，“先说好啊，你要是失败了，谋反这事就告吹！” “你就不能盼着点我好。”斯维因坐在椅子上，表情严肃地从阿托手里接过小瓶。 阿托道：“把这滴黑水倒在额头上，你可能会看见一些画面，然后你们就完成共生关系了。” “这就要开始了？我得离远点……”德莱文直接跑出了屋子。 阿托和锐雯就在旁边没有离开，他们也好奇和恶魔交易时具体是什么样子。 斯维因深吸一口气，随后仰起头，把那滴黑水倒在了额头上。 雾气从黑水中蔓延出来，笼罩住了斯维因，阿托明显感觉到封印正在解除。 斯维因只是表情有些紧绷，算不上痛苦，感觉有大量的知识涌入脑海。 他的思维来到了一片灰蒙蒙的空间，前方是一座高大雄伟的殿堂，一个身披铠甲的巨人站在门前，肩膀上扛着一把铁锤。 巨人身边站着两头凶恶的怪物，其中一个浑身被火焰包裹，另一个则被阴影遮盖了身形。 下一刻那团阴影四散开来，化为无数乌鸦，扇动翅膀向着斯维因飞来。 这些乌鸦每只眼睛上都有三个紫色瞳孔，它们停留在斯维因的肩膀上，头上，很快他身上就停满了乌鸦。 当斯维因和恶魔拉姆完全融合的瞬间，他预知到了未来。 这次政变将会非常顺利，不会有任何意外！ 而在外界，雾气上出现了无数眼睛，它们四处张望着，有些视线落到阿托和锐雯身上，让两人感觉到头皮发麻。 “杰里柯这是要完蛋了？”门外的德莱文探头进来看了一眼，被吓了一跳。 阿托无奈说道：“你就不能多等一会吗？天天喊散伙整得和猪八戒似的……” 融合过程持续了近半个小时，期间斯维因一直都没什么动静，突然他的额头位置爆发出一股吸力，把雾气全都吸了进去。 斯维因的身体再次展现在三人眼前，他看起来和融合之前没有两样。 他睁开双眼，一阵紫色的光芒从中闪过，然后竟然不依靠拐杖直接站了起来！ 一只皮肤暗红的恶魔之爪从他空荡荡的袖子里钻了出来，身后长出一对巨大的乌鸦翅膀，扇动起一阵狂风，吹倒了一旁摆满古董的饰物架。 “荣耀在上，杰里柯被恶魔吞噬了！阿托兄弟快跑吧！”德莱文捂住脑袋大叫道。 “看来是成功了。”阿托松了口气，除了盔甲的样式不同，现在的斯维因已经和游戏里的样子别无二致了。 短暂的爆发之后，斯维因控制着恶魔力量吗，收回了身后的翅膀。 伸缩了几下恶魔之爪，斯维因仿佛看到时间长河流淌在自己眼前，只要付出一定代价，就能预知未来。 除此之外，他还多了窥探人心的能力，就比如现在德莱文是慌张无措，锐雯则是好奇和警惕，但他看不透阿托。 作为获得力量的代价，斯维因的耳边也缠绕上了拉姆的低语，这种低语将伴随他余下的人生。 心智稍有漏洞，拉姆就会趁机加深影响，直到把斯维因完全吞噬。 阿托笑着说道：“诺克萨斯将迎来全新的统领。” 斯维因握紧左手：“时间差不多了，当杜·克卡奥的军队登上海岸的那一刻，就是发动政变的时机！” “我已继承了恶魔的力量，这些天就不去不朽堡垒底层了，甚至不能在外界露面，否则会提前暴露。” 阿托提醒道：“你每天都去那里研究，已经形成习惯，忽然有一天不去了，难免会引起乐芙兰的猜疑。” 斯维因点点头：“这是没办法事，我总不能在政变当天和恶魔交易吧？谁都说不清楚会发生什么。” 随后他看向德莱文：“如你所见，我没有死在交易中，那么德莱厄斯那边就拜托你了。” “行行行，政变当天，我跟着你杀进不朽堡垒，成功后再把消息告诉他，劝他回来。真是的，麻烦的事情都交给我！” 阿托注意的是另一件事，以乐芙兰生性多疑的性格，她可能会做出准备。 比如唤醒赛恩。 既然斯维因决定不再前往不朽堡垒，那么研究赛恩的工作只能暂时搁置。 阿托可不会盲目地给赛恩灌注血魔法，万一他醒来后无法控制，敌我不分，就是节外生枝了，会打乱斯维因的计划。 一个赛恩就足以挡住大部分普通士兵，再加上乐芙兰留守在帝都的一个军团，斯维因这边军力还是劣势。 万一真把他们逼急了，乐芙兰和弗拉基米尔一起全力出手，到时候还真不好说。 虽然在硬实力上他们绝对不如自己，但阿托和锐雯擅长的都是正面战斗，根本不会花里胡哨的能力。 在诡异的黑魔法面前，乐芙兰如果只想周旋，阿托其实没什么办法。 “要是能有个纯法系的暗裔武器就好了......” 第120章 前兆 不朽堡垒深处，乐芙兰的密室内。 挥手遣退下属，她皱眉自言自语道：“我是真不明白杰里柯要干什么了。” “三天前的中午提前离开底层，之后再也没去过，待在他城外的庄园里没有动作，” “他不是想研究赛恩吗？难道他已经有结果了？” 想到这里，乐芙兰就再也坐不住了，几个闪身就来到了不朽堡垒的底层入口。 这里的守卫都是乐芙兰安排的黑色玫瑰成员，自然是认识她的。 “女士！”守卫们对她行礼问好。 “最近这下面有什么动静吗？”乐芙兰冰冷地问道。 “动静倒是没有，就是杰里柯·斯维因这几天都没来过。” 守卫这里得不到答案，乐芙兰继续闪身来到底层，存放赛恩的铁栅栏门前。 “锁没有被撬开的痕迹，石棺上的禁制也完好无损，不应该啊……” 底层的资料室一片漆黑，所有的蜡烛都被熄灭了。 乐芙兰打了个响指重新点燃蜡烛，发现这里的书籍有很多都被翻动过。 她最在意的关于赛恩的资料果然被翻动过，但让她头疼的是，被翻开的书种类很多，涵盖了很多个领域。 “《赛恩的一生》，《艾欧尼亚风貌调查》，《乌鸦化身的神秘力量》，《诺克萨斯千年历史》，《学会这三点，让你当上贵族》……” 乐芙兰感到异常烦躁，这些书告诉她，斯维因就是单纯来这看书而已，甚至对赛恩都不感兴趣。 “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杰里柯肯定在谋划着什么，这么多年了，他就是这样的人。” “还是应该小心一点，杜廓尔那边僵持住了，短时间内不会有成果，内部决不能出问题。” 乐芙兰离开底层，直奔弗拉基米尔的豪华酒庄。 她没有往更深一层的秘密恶魔那方面想。 莫德凯撒留下的阴影太深，这一千年来乐芙兰一直刻意回避，导致她认为外界没人知道相关的事情。 她把赛恩摆在一个很显眼的位置，也有吸引注意力的作用。 弗拉基米尔依然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这一世他给自己的人设是“上流社会的慷慨贵族。” 但乐芙兰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拉出了宴会大厅。 “你在干什么？我的形象都要崩塌了！”弗拉基米尔生起气来也是一副优雅的样子。 乐芙兰怒目而视：“不想在黑色玫瑰里待着就给我出去！杰里柯已经好久没来不朽堡垒了！” “这不是好事吗？他来的时候你找我一次，不来的时候还要来找我，他一个废人，需要这么多注意力吗？” “要是没有重要事情的话，就请离开吧，这场宴会还在等待着它的主人。” 乐芙兰冷笑道：“当然有，你做好启动赛恩的准备吧。” “为什么？”弗拉基米尔皱眉道，“我的血气可是很宝贵的！” 对血魔法来说，只有富含灵性的人血才能作为施展血魔法的原材料，动物之血是不行的。 他经常在宴会上挑选一些年轻的贵族，在他们的酒里下药，等他们提出睡眠要求后，就扶到附近的房间里抽取血浆。 虽然量少，但是很隐蔽，一直没有其他贵族发现。 “我有预感，杰里柯马上就要有动作了。帝都有多少兵力你也清楚，正是空虚的时候，我们需要赛恩。” “既然你怀疑他，直接把他抓起来不就好了？再怎么样他手里也没有兵权，难道他还能造反不成？” “你这个……”乐芙兰捂住脸，当初她怎么就找了弗拉基米尔当合作者？ “十天，如果十天内杰里柯还没有动作，就不要再来找我了！”说完弗拉基米尔拂袖而去。 乐芙兰也融入了阴影。 “希望是我的感觉错了吧。杰里柯，你真是个好对手，说你是绝代智将确实没错。” “事情好像都积压到这几天了，派去弗雷尔卓德的军团死伤惨重，粮食还被劫走，东方一直久攻不下，还有斯维因蠢蠢欲动。” “回去要多派一些人手监视他，也不知道军中有没有和他通气的。” 但接下来的几天，每天探子的回报都说，斯维因就像一个退休老人一样，每天拄着拐杖在院子里闲逛，还有读书喝茶看报。 直到杜·克卡奥的大型军舰驶进港口。 上千名装备精良的士兵肃穆地走了下来，他们本该在艾欧尼亚的战场上。 港口附近的店铺纷纷选择关门歇业，揽活的水手们也各自跑回了家，很快军舰回来的消息就传遍了不朽堡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前线战况僵持？半个军团都失踪了你竟然没发现！”乐芙兰对着光幕中的杜廓尔咆哮道。 “女士，杜·克卡奥身边除了他妻子，没有我们的人，我也是被他送来的战报蒙骗了！” “好啊，非常好。”不等杜廓尔解释，乐芙兰直接结束了通讯。 她对手下的人吩咐道：“去调出来两个小队，把杰里柯抓来！剩下的全都来不朽堡垒防守！” 话音刚落她就闪身走出了不朽堡垒，弗拉基米尔已经等在这里了。 “我说什么来着？杰里柯和杜·克卡奥要造反了！” 弗拉基米尔的脸色也很难看：“我带来了一半血液库存，至少能维持赛恩行动五天，不够的话我再补充。” 两人来到不朽堡垒底层，乐芙兰用魔法轰开了铁门的锁，再用法杖对着石棺，口中念念有词。 一层白光闪过，石棺厚重的盖板缓缓打开，显露出一具庞大的身躯。 他的身高接近三米，皮肤是青色的，四肢异常粗壮，下巴上镶嵌着一个王冠，肚子上被开了一个很大的缺口。 “你尽快灌注，我上去让达克威尔指挥战斗。”打开石棺后，乐芙兰就匆忙地离开了。 弗拉基米尔双手染上一层红色，血流从中冒出，随后做了一个揉面团的动作，引导着血流飞向赛恩。 血流进入赛恩肚子上的缺口，红色的丝线从内部延伸到赛恩全身，他的手指动弹了一下。 第121章 战斗，爽! 德莱文嚣张地看着这些前来抓捕的士兵：“嚯，这么大阵仗呢？要不你们先称赞我几句，然后我给你们一个痛快？” 阿托得意笑道：“怎么样？提前转移仆人是对的吧？到时候肯定有人来抓你，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就是累赘！” 锐雯提醒道：“阿托，他们都是帝国忠诚的士兵，只是听了傀儡皇帝的命令，打伤他们就好，别真杀了他们！” 斯维因表情冷漠：“也许不用理会他们，直接去找杜·克卡奥，掀翻达克威尔。” 四人在街道上站成一排，光是气势就压过了两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 在等待的日子里，斯维因听从阿托的建议，暗中遣散了所有仆人，包括辛吉德，都转移到了他临时购买的一处房屋中。 士兵们看着前面的四人，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 和另外三个人比起来，德莱文猥琐的脸都算得上和蔼可亲了。 其中两人身后都背着外形恐怖的武器，主要目标斯维因甚至还有一只恶魔手臂！ 全员恶人，这怎么打？ 斯维因和阿托身后凝聚出翅膀，锐雯慢了一步，但塔罗什也有翅膀，能帮助锐雯飞行。 三人飞上半空，斯维因拉住德莱文，跳过了这些士兵，他们的目标只有达克威尔。 “哈哈哈哈！德莱文走喽！” 士兵们只能在地上追击，他们都习惯使用长剑和重斧，身上并没有带远程武器。 双腿怎能比得过翅膀，很快四人就把他们远远甩在身后。 这一天，很多不朽堡垒的市民都看到了奇怪的一幕：三个长翅膀的怪人从天空中划过，拉着一个转斧头玩的猥琐男。 来到不朽堡垒的基座之下，已经有两方士兵在这里对峙了。 阿托在空中找到了站在士兵中间的杜·克卡奥，和斯维因等人一同落了下去。 斯维因郑重地和杜·克卡奥握了下手。 阿托抬眼看向宏伟的不朽堡垒，调配来的军团队列整齐，手持巨型盾牌，站满了阶梯。 苍老的达克威尔走出诺可希大殿，站在军队的最后方，表情暴戾，用噬人的目光盯着斯维因。 “没看到乐芙兰的踪迹，她不打算直接出手吗？”阿托的感知全开，没闻到黑魔法的味道。 他就担心乐芙兰藏在幕后，不声不响地蓄了个大招扔过来，一边扔一边讥讽地笑：“看我给你带了个什么大宝贝？” 阿托这边除了杜·克卡奥带来的半个军团，德莱文还策反了几支小队，总体而言还是达克威尔那边人数占优。 不过对于拥有暗裔帮助的斯维因来说，人数已经没有意义了，无论如何这些军队都挡不住阿托和锐雯。 达克威尔来到扩音装置前，愤怒地咆哮道：“杰里柯·斯维因，杜·克卡奥，两个帝国的败类，意图谋反！” “我诺克萨斯传承千年，因为有皇帝的存在才能如此强盛，你们是想毁了帝国的未来吗？” 阿托抽出魔剑：“别跟他胡扯，直接开打吧，迟则生变。” 斯维因点点头，高声命令道：“士兵们，帝国已经腐朽不堪，黑色玫瑰把控朝政，滥用权力，必须制止他们！” “我们要拿下达克威尔，建立一种全新的政体，诺克萨斯将会走向新的巅峰！士兵们，抓住达克威尔！” 阿托和锐雯随同大部队冲锋，斯维因飞上天空，用拉姆的力量释放魔法冲击波，在守军阵型上炸出一个缺口。 “都别挡路，给老子让开！”德莱文掷出飞斧，打在盾牌上，效果甚微。 “所以说我最讨厌重甲军了……”接回飞斧，德莱文直接冲入了敌阵，和守军们肉搏起来。 推进速度最快的还是阿托和锐雯那边，尤其是锐雯，在成为塔罗什的宿主后，沉重的暗裔之戟在她手里就没有了重量。 一手重戟一手符文之刃，碰到巨型盾牌也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双刀母诺手开始发力了。 但锐雯没有伤及士兵的性命，只是击打他们不重要的部位，让他们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就在这时，后方突然出现了一阵骚乱。 “害！虫！”一个庞大的青色身影用极快的速度冲入杜·克卡奥军中，撞飞了数十人。 弗拉基米尔对赛恩的充能终于完成了！他肚子上的大洞被封了起来，里面盘旋着浓郁的血气。 赛恩发出狂暴的怒吼，在士兵中间发泄他被封印了五十年的愤怒。 面对他庞大的体型，普通士兵根本无法招架，已经有很多人死在了赛恩的巨斧之下。 锐雯见状，正准备去迎战赛恩，却被阿托拦了下来。 “你留在这里冲阵，既然都用血魔法，那我去和他玩玩。” “兄弟们，今天剑魔对线赛恩，争取不让他摸到防御塔！” 阿托身形暴起，在赛恩屠杀更多士兵之前挡住了他的斧头。 “力气真大，不过对飞升者而言，还远远不够！”阿托弹开巨斧，挥剑横劈，在赛恩身上留下了一道醒目的伤口。 赛恩有些疑惑：“我为什么啥都感觉不到？” “感觉不到就再来一剑！”阿托飞到空中，把魔剑举过头顶，狠狠地劈了下去。 赛恩的身体被击飞，身上的板甲出现了无数裂痕，但没有血液流出，经过改造后，他身上已经没有血管了。 好不容易有一个强劲的对手，赛恩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阿托身上 他爬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更加癫狂：“战斗，爽！” “你不准战斗爽！”阿托趁势追击，赛恩连忙捡起斧头迎战。 双方的体型有明显的差距，但赛恩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被打得节节败退，巨斧甚至擦不到阿托的衣服。 “你就是虫子！”赛恩发出怒吼，他从来没被别人压制过，这场战斗他打得异常憋屈。 “我是虫子那你是什么？一粒红细胞吗？”阿托觉得自己的状态越来越好，每次划伤赛恩，都能获得一些血气补充。 “弗拉基米尔，你的血气我就收下了！” 阿托看准机会，魔剑前刺，打破了赛恩肚子上的保护罩。 第122章 出牌 赛恩体内的血气开始外泄，在阿托的引导下吸入魔剑。 “你不能这么做！我还没有战斗爽！”赛恩发疯似的劈砍阿托，想要打断吸收进程。 阿托趁机开出条件：“我可以给你更多血气，前提是你要听我的命令！” “我要砍翻你们所有人！”赛恩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必须在血气散光之前杀了这个人，否则他又要躺回石棺了！ “怎么听不进去人话呢？”阿托略微皱眉，加快了吸收速度。 既然拉不到自己这一边，那就暂时让他停止行动，不能让他妨碍了斯维因的谋划。 这些被弗拉基米尔处理过的血液质量很高，比阿托直接砍人吸收的要精纯许多。 片刻之后，赛恩举起斧头，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他的眼睛失去了神采，肚子上的大洞里面空无一物，阿托把这些血气全都抢了过来。 阿托后退几步，赛恩的身体无力地倒在他面前。 “真是个麻烦的家伙，所以我讨厌和没脑子的人交涉。”处理完赛恩，阿托回身去帮助锐雯。 “这怎么可能？！”乐芙兰简直不敢相信她的眼睛，直接出现在了达克威尔身边！ 一个恶魔斯维因就够让她吃惊的了，没想到他手下竟然还有能对抗赛恩的存在，弗拉基米尔的血魔法被破解了？ “你给我回去！没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达克威尔茫然地点头，乐芙兰强制让他进入了神志不清的状态，变成只会盲目听从命令的傀儡。 空中的斯维因见乐芙兰主动现身，伸出恶魔的左手，一道恶魔之爪朝着乐芙兰飞去。 也不见她脚下有什么动作，下一刻她的身体就出现在几米之外，躲过了这一爪。 塔罗什不愧是亚托克斯手下冲锋陷阵的猛将，就在阿托解决赛恩的功夫，锐雯就已经快要突破到乐芙兰的位置了。 一滩血液从地面上划过，来到乐芙兰的身边，随后这滩血液凝聚成了弗拉基米尔的身影。 “我失去了对赛恩的感应，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他看到阿托和锐雯手中的魔剑和长戟时，心里有无数头羊驼奔腾而过。 “那是暗裔武器？人类怎么可能控制住暗裔武器？”弗拉基米尔再也维持不住优雅。 话音刚落，阿托和锐雯就杀了上来，他们身后全是倒地没有再战之力的士兵。 斯维因落在他们身边，和乐芙兰对峙。 德莱文稍慢一步，上来后兴奋地环视着：“达克威尔人呐？你的行刑官闪亮登场！” 暗裔武器唤醒了弗拉基米尔尘封的记忆，他本是两千多年前一个小国的王子，被父亲交给暗裔当奴隶。 那名暗裔在虐待他的同时，偶尔还教他一些血魔法。在学成之后，弗拉基米尔联合星灵，击杀了他的暗裔主人。 正是因为在暗裔身边待久了，弗拉基米尔最明白暗裔的实力，而魔剑和长戟的气息，比他的暗裔主人强了无数倍！ “如果是暗裔的话，一切都说得通了，怪不得你的血魔法会失效。”乐芙兰表情凝重地说道。 作为侍奉莫德凯撒的法师，乐芙兰自然也知道暗裔的信息，毕竟莫德凯撒就是在暗裔战争结束后才崛起的。 那时的人们对暗裔恨之入骨，在暗裔们被封印后，依然在流传着暗裔的残暴行径。 但知道暗裔情况的人类，绝大部分都被莫德凯撒杀光了，暗裔的传说就此断代，仅有少量资料留存在不朽堡垒底层。 斯维因冷声说道：“苍白女士，还有弗拉基米尔伯爵，好一个黑色玫瑰，帝国发展到如今的地步，真要拜你们所赐。” 阿托带着诡异的笑容道：“乐芙兰，背叛者，下面那位让我替他向你问好！” 乐芙兰脸色剧变，法杖上涌出一团黑雾蓄势待发：“难道这一切根本不是为了夺权，而是他复活的后手？” 糟，玩笑好像开大了…… 阿托神色一正：“不，我只是知道亿些往事罢了，和他没关系，这场政变就是为了夺权，把达克威尔交出来吧。” 乐芙兰紧握法杖，沉默不语，从外人口中听到莫德凯撒的事让她应激了，分不清阿托所说的虚实。 而且她经营了一千年的帝国，怎么可能轻易放权？ 斯维因语气强硬地道：“黑色玫瑰祸乱朝政，这个组织应该从诺克萨斯彻底拔除！” 无数乌鸦从他身上散出，而乐芙兰法杖上缠绕的黑雾也越发浓郁。 就在战斗即将爆发的瞬间，弗拉基米尔忽然拦住了乐芙兰，对她摇了摇头。 “你对暗裔的实力没有清晰的认知，相信我，有那两把暗裔武器在，你不可能有丝毫的胜算。” 乐芙兰本想发怒，但她从未见过弗拉基米尔如此认真。 她仔细感知了两把武器中蕴含的能量，暗自心惊，弗拉基米尔说的没错，她的魔力总量根本无法与之相比。 一千年来，乐芙兰始终攥在手心的权力核心，还是在叹息声中松了手。 不过她的语气带上了几分疯狂：“达克威尔可以给你们，我只有一个要求，在未来的政体中，必须有黑色玫瑰的一席之地。” 斯维因冷哼道：“这不可能，如果还让黑色玫瑰参政，那和之前有什么区别？” 乐芙兰不依不饶：“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我掌握着开启冥界的方法，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们一起死在他的亡灵大军之下！” “你疯了吗？”阿托质问道，“那里边有几百万亡灵！你想让这个世界生灵涂炭？” “那又如何？反正我的条件不会更改，世界的安危，就看你们怎么决定。” 阿托刷新了对乐芙兰的认知，她不愧是能和斯维因进行智商交锋的人。 看来黑色玫瑰继续参政是一种必然，斯维因和阿托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完美解决，乐芙兰手里的牌太大了。 斯维因表情凝重，他早就从阿托那里知道了莫德凯撒的情报。 如果乐芙兰真的不顾一切打开冥界，那么整个诺克萨斯都会化为废墟。 第123章 夜袭 乐芙兰以放出莫德凯撒为要挟，成功为黑色玫瑰争取到了参政的权力。 但总归不是一家独大了，斯维因将正式登上舞台，成为诺克萨斯的天命。 乐芙兰打了个响指，浑浑噩噩的达克威尔就从诺可希大殿中走了出来。 “达克威尔就交给你们了，希望你不要违背诺言，否则你知道后果。” 斯维因说道：“......让我们来讨论一下 ‘新政体’。阿托先生，跟我来吧，新世界的建立应该有你的一份。” 阿托摇摇头：“你才是新任诺克萨斯统领，应该早就有了构想，我在庄园等你。” 其实以诺克萨斯重工业发达的情况，阿托还想给他介绍一下苏联时期的理论…… 不过阿托并不是专业的研究者，就不对上层建筑指手画脚了。 他不担心斯维因的安全，有了恶魔拉姆的力量，乐芙兰也不能拿斯维因怎么样。 而弗拉基米尔一直警惕着两把暗裔武器，为了自己的安全，他不会轻易出手的。 乐芙兰惊讶地看了阿托一眼，斯维因竟然这么尊重暗裔武器拥有者？连新政体都要问他的意见？ “既然如此，我们会讨论出一个完美的方案的。德莱文，阻止他们。”斯维因没再强求，和两位黑色玫瑰首领进入了大殿中。 德莱文兴奋地走上前，抓住达克威尔，啪啪给了他两巴掌。 “士兵们，好好看着吧！你们无能的皇帝已经被赶下台了！接下来将由伟大的德莱文对他执行死刑！” 德莱文的声音通过扩音装置传遍了广场，下面还在争斗的士兵立刻停了下来。 阿托捂住脸：“这家伙，真的不会放过每一个出风头的机会。德莱文，别忘了通知你哥！” 傍晚时分，斯维因回来后讲述了今天的谈判结果。 “我们过去做出了很多错误决定，就是因为决策者听不到反对声音导致的。” “新的政体中，决策者将不止有一个，我们将建立新的议会，除了苍白女士和我，杜·克卡奥，德莱厄斯也会参与其中。” “阿托先生，我本来是想把你也引入议会，但你关心的事情似乎不在诺克萨斯，我就把你推举为名誉议员了。” “日常的事务你可以不用参加，但在一些重大问题上，你拥有讨论的权力。” 阿托咂咂嘴：“我这算是一步登天了吗？上辈子的编制我求而不得，现在都能参与国家层面的决策了……” “德莱文回到他的角斗场去联系德莱厄斯了，达克威尔也被关在角斗场里。杰里柯，今晚你小心点吧，政变的第一夜最危险。” 斯维因严肃点头：“是的，苍白女士看起来很不甘心的样子。” 深夜，冥想中的阿托忽然被亚托克斯叫醒。 “小东西，快起来，你说的没错，有死亡气息渗透过来了！” “啥玩意？！难道乐芙兰解开莫德凯撒的封印了？”阿托打开房门，发现死亡气息的来源正是斯维因的房间！ 锐雯也很快赶了过来：“塔罗什把我叫醒，但他不会说话，阿托，发生什么事了？” 阿托一脚踹开斯维因的房门，此时斯维因表情凝重，正在和一处空间裂缝对抗。 空间裂缝的吸力很强，整个房间里的家具都被吸了进去，如果不是有恶魔拉姆的力量，斯维因也难以幸免。 “这股熟悉的气息……那后面连接的是冥界！乐芙兰想把斯维因弄到冥界去！” “好你个乐芙兰，阴招真是层出不穷！” 斯维因看到阿托，艰难地说道：“快……帮……” 阿托思绪急转，他不是法师，锐雯也不是，这种和空间有关的魔法他只在游戏里的佐伊身上见过。 “小东西，塔罗什说他有办法！在暗影岛待了两千多年，吸收了很多死亡之力，他也连通着冥界！” 阿托反应过来：“锐雯，快用塔罗什灵魂方面的能力！” 暗裔之戟表面的红光转变为蓝色，锐雯用力一挥，蓝色的光芒包裹住那道裂隙，阿托能明显看到裂缝越来越小。 “果然有效！塔罗什好样的！” “嗡——”从暗裔之戟中传来高昂的情绪。 通往冥界的裂隙被关闭了，斯维因靠住墙壁惊魂未定，差一点他就要去见莫德凯撒了。 阿托叹气道：“乐芙兰真是好手段，最无奈的是，就算她这么做了，我们也要当没发生一样。她证明了有解封莫德凯撒的能力。” 斯维因基本缓过来了：“没错，那个魔鬼决不能被放出来。刚才短暂的接触，让我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深渊。” “不过既然她对我出手，杜·克卡奥很可能也……” 想到这里，斯维因的心情沉重了许多，他们都卷入黑色玫瑰的阴谋，颇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 “嘟——”暗裔之戟又发出了轰鸣。 “小东西，塔罗什说周围检测到异常的空间能量波动。”现在只有亚托克斯能听懂塔罗什的话。 “不是吧，还来？”阿托有些愤怒，乐芙兰三番五次地耍阴招，跟她还合作个锤子！直接拔剑砍死算了！ “和死亡气息无关，这次不是冥界传来的，那些能量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不是冥界，那会是什么呢？”阿托思索良久，暂时没有头绪。 因为受到乐芙兰的袭击，几人也没有了休息的心思，一直警惕到太阳升起。 天才刚亮，斯维因的庄园里就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 其中一个是杜·克卡奥的大女儿，红发的卡特琳娜。 另一个人半张脸都隐藏在兜帽里，下巴线条坚毅，衣服背后挂着几条绸带。 阿托当然知道他的身份，杜·克卡奥的心腹之一——泰隆，也是一位刺客大师。 斯维因把两人引到大厅，微微躬身：“很抱歉不能招待你们，我的仆人们为了躲避危险，还没有回来。” 两人连忙起身，卡特琳娜道：“别这么说，斯维因将军，我们来是有要紧事。” 泰隆直接说明来意：“杜·克卡奥将军失踪了，就是昨晚的事情，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第124章 班德尔城 “果然是这样吗，乐芙兰不仅袭击了斯维因，还袭击了杜·克卡奥，他是有机会成为议员之一的人……” “德莱厄斯回来的时候要小心了，千万不能着了乐芙兰的道。” 议会中的成员越少，那么保存在乐芙兰手里的权力就越多。 阿托经过思索之后，对斯维因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说出全部实情。 杜·克卡奥多半也是被吸入冥界了，在那里他没可能活下来，只会变成莫德凯撒亡灵军团的一员。 如果知道了实情，卡特琳娜或许无所谓，但泰隆对杜·克卡奥忠心耿耿。 万一他为了救人，把莫德凯撒的消息散布出去，一切就要乱套了。 斯维因了然，请两人重新坐下，询问道：“能仔细说说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泰隆认真回忆道：“午夜之后，我听到将军的房间里有动静，但很快就消失了。” “我敲门没有获得回应，于是强行破门，发现屋内一片凌乱，家具都脱离了原本的位置，而将军本人不见踪影。” “我们找遍了所有房屋，甚至还去了军营，都没有找到将军，我们只能来问斯维因将军你。” 泰隆的描述和昨晚斯维因的遭遇吻合，现在可以确认，杜·克卡奥就是被乐芙兰搞到冥界去了。 斯维因叹气道：“其实我遭遇了袭击，有人不想让政变成功。但如你所见，我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他们的袭击失败了。” “原来是这样……”泰隆若有所思，虽然斯维因什么细节都没有透露，但他已经联想到了很多。 “请问将军有没有留下活口？我可以代行拷问的职责，请相信在我们的技术之下，没有撬不开的嘴。” 斯维因摇摇头：“很可惜，我没控制住力道，袭击者在魔法的轰击下毁灭了。” “既然如此，感谢您的告知。”泰隆和卡特琳娜站起身，“有能力带走将军的人并不多，我已经有了调查方向。” “能帮到你就最好了，诺克萨斯正处在关键时期，决不能乱起来！” 两人行了个军礼，就离开了庄园。 “原来这就是杜·克卡奥的失踪之谜吗？不知道原本就是这样，还是因为我的参与才产生的变化？”阿托喃喃道。 泰隆的调查不会有结果，但把杜·克卡奥定性为失踪，总比明知死亡要好，这样还能给一些心理支撑。 “杰里柯，你今天还要继续和乐芙兰商讨细节吗？” “没错。放心吧，我不会在公众场合提起这件事，不过这次袭击我记下了，以后迟早要讨回来。” “现在三个将军里已经死了一个，你要提醒德莱厄斯让他小心，单靠你自己的话，很难牵制住乐芙兰。” 话音刚落，阿托就听见锐雯身后的塔罗什，再次发出了轰鸣声。 “小东西，那股空间能量来了，好像是朝你来的！”亚托克斯急切地说道。 “到底是什么势力在找我？”阿托拔出魔剑来到锐雯身边，奈何他对魔法一窍不通，根本捕捉不到信息。 唰！ 一个标志出现在大厅的地板上，阿托曾在“利维坦号”上见过，看上去像黄金树苗，正是班德尔城的标志。 斯维因语气有些奇怪：“拉姆好像很兴奋，他获得了全新的知识，感到非常满足，几年内应该不会找我的麻烦了。” 听他提起拉姆，阿托忽然想起在拿着恶魔小瓶时听到的预言，拉姆提到了“精神领域”，“圣树”等词眼。 “难道是班德尔城的圣树出了问题，而且和我有关？” 就在阿托思索的时候，一个小脑袋从黄金标志里伸了出来，她带着红色法师帽，阿托和她同乘过一艘船——约德尔人璐璐。 “大怪物，你还在等什么？班德尔城陷入了，这~么大的危机！”璐璐焦急地比划着。 听到这话，阿托终于回想起，有一把暗裔武器存放在班德尔城！ “老东西，看来你又要找到一位兄弟了。” “噢~，那就别愣着了，赶快过去吧！”亚托克斯不免期待起来。 既然是暗裔给班德尔城造成了困扰，那么阿托就必须去解决，他在获得了暗裔力量的同时，也承担着暗裔的责任。 “锐雯，我要去班德尔城了，要一起来吗？”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锐雯回答得理所当然。 阿托心里一暖，随后对斯维因说道：“我们去给班德尔城解决麻烦，杰里柯，你一定要稳住诺克萨斯的局势。” “班德尔城时间的流速和物质领域不同，我们这次过去，短则几天，长则几年，不管什么时候回来都是正常的。” 斯维因点点头：“你们帮我拯救了诺克萨斯，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交代完所有事情，阿托和锐雯走上了黄金标志，魔剑收在剑鞘里还好，当锐雯靠近时，璐璐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大怪物已经不吓人了，但为什么还有一把恐怖的武器啊？”璐璐小嘴一噘，启动了传送门。 一道金光射出，包裹住三人，他们的身影刺眼的光芒中消失了。 斯维因目送他们离去，闭眼感受了片刻，换上一副冰冷的面孔，准备前往不朽堡垒，继续和“幕后黑手”谈判。 …… 阿托本以为会有一个传送的过程，但金光闪过之后，他们就已经站在班德尔城的土地上了。 原本的班德尔城就是一片世外桃源，有良田美景桑竹之属，还生存着很多奇特的生物。 但现在任何所见之处，都布满了扭曲的根须，这些根须缠绕着房屋，阻塞了街道。 约德尔人们释放各种魔法清理根须，效果甚微，每次清理之后都会有更多的根须缠上来。 “璐璐，你们不是去艾欧尼亚玩了吗？在我们分别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们根本就没机会玩！还没碰到第一个村落，就受到了市长先生召唤，我们班德尔城的圣树变异了！” “没办法，我们只能回来，但所有魔法对根须都没有效果！” “市长先生说只有大怪物你能解决，但你已经不在那艘船上了！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你！” 第125章 符文之心 听完璐璐的讲述，阿托大致理清了当前的情况。 从璐璐他们下船开始，到再次找到阿托，已经过去一年的时间了，但对班德尔城来说也许只是一瞬间。 锐雯询问道：“阿托，这里的情况难道是暗裔造成的吗？我感觉塔罗什的心情很好。” ……班德尔城：你礼貌吗？ “应该没错。老东西，这次又是你忠诚的部下，暗裔法杖巴尔库克斯。如果找回了他，我们能力不够花哨的问题就解决了。” 班德尔城大部分建筑都没有阿托高，因此远处那棵通天的世界树异常显眼。 此时世界树的主干部位爬满了红色的纹路，茂密的树枝扭曲地生长着，树叶也变成了恐怖的暗红色。 璐璐拽了拽阿托的裤脚：“我们快走吧大怪物，先去见市长先生，他会给你解释的。” 约德尔人们看到阿托，有些会短暂地惊讶，但很快表情就凝重起来，毕竟现在的班德尔城正在承受着灭顶之灾。 只有一个人除外。 阿托看见一个披着紫色袍子的兔耳朵约德尔人，跳跃在这些根须之间，甩着她那加长的袖子。 “好哎，好哎，班德尔城要毁灭了。” 但她的语气是如此平淡，如此慵懒，根本听不出来她是在庆祝。 “小薇，你就别添乱了！”璐璐挥动法杖，把那个跳脱的身影抓了过来。 这个约德尔人有一头青色卷发，耷拉在兜帽里，她的五官非常精致，却始终保持着一张厌世脸。 薇古斯看到锐雯身后的塔罗什，无神的眼睛散发出一些光彩，直接跳到了锐雯身边。 “多么优美的武器，充满了毁灭气息，这位小姐，你想毁灭世界吗？我能跟在你身边吗？” 锐雯被吓了一跳，连忙靠近阿托：“不，我不想……” “好了小薇，我们真的有急事！再阻碍我们的话，就让市长先生强制你去参加茶话会！”璐璐生气地说道。 “噢……”受到训斥的薇古斯低下头，蹲在地上沉默地画圈圈，一层黑影从她脚下出现，摸了摸她的头。 阿托强忍笑意，约德尔人不愧是符文之地唯一指定搞笑种族，圣树都变成那样了，但感觉不到一点危机的气氛。 两人跟着璐璐向着变异的圣树行进，阿托注意到薇古斯一直跟在锐雯身后，看来她对暗裔武器很感兴趣。 “阿托，这样没问题吗？我总感觉这个叫小薇的约德尔人，脑袋里有很多危险的想法……” “没关系，作为世界的宠儿，约德尔人就算有坏心思，达成的结果也是好的。但还是要注意，别让她碰到塔罗什。” 未来破败之咒爆发，薇古斯被黑雾吸引，帮助佛耶戈做事，她认为佛耶戈是出来毁灭世界的。 如今塔罗什在暗影岛待了两千年，获得了连通冥界的能力，阿托担心薇古斯和塔罗什建立联系，最终会引向莫德凯撒。 当初维迦就是被莫德凯撒抓走，束缚了几百年，把他折磨得精神出了问题。 来到变异圣树脚下，阿托才看清楚了更多的细节。 这棵圣树大概有两三百米高，扭曲根须都是从树根附近的地面上延伸出来的。 树干上除了纹路，还长着许多血红的眼睛，它们大小不一，和斯维因的恶魔之眼非常相似。 几个约德尔人站在那里，一脸苦涩地看着他们的圣树，时不时哀声叹气。 阿托一眼就从这些约德尔人里分辨出了谁是市长，因为他的气质和其他约德尔人不同。 市长的身体胖得就像一个球，两根长胡子垂落到肚子上，穿着一身红色的官袍，眼睛隐藏在浓密的眉毛里。 他看到阿托连忙迎了上来：“欢迎，班德尔城尊贵的客人，请原谅我无法招待你们，所有的房子都被根须缠上了……” 阿托看了一眼周围，心想这房间我也进不去啊，总不能让璐璐把我变成一只小青蛙吧？ “这是锐雯，我是阿托，我们都是暗裔武器持有者。” “还是直入主题吧市长先生，班德尔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暗裔武器在吞噬圣树？” 市长圆滚滚的肚子颤抖了一下：“果然把你找来是没错的，你确实有拯救班德尔城的能力。” “这一切都要从外界时间的两千年前说起。巨神峰的星灵找上我们，带来了一把黑暗法杖。” “星灵要求我们把法杖藏起来，他们觉得班德尔城是最安全的地方，放在这里就不会被外人得到。” “我们依靠圣树的力量，把它封印在圣树之下，没想到它竟然反过来吞噬了圣树！” 听完市长的解释，阿托有了一个疑问：“你怎么知道我能解决班德尔城的危机？你应该不认识我才对。” 市长略有犹豫，最终没有隐瞒：“你跟我来，这话我只能告诉你。” 阿托对锐雯点点头，示意她不要担心，随后跟着市长来到一边，他抬手一挥，就制造了一个隔音屏障。 “你也知道，我们班德尔城是符文之地是最特殊的一个区域，约德尔人们也受到符文之地的庇护。” “其实还有一个特殊的地方，就是班德尔城的市长，可以和符文之心交流。” “圣树异变之后，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向符文之心寻求启发，是她告诉我，璐璐最近遇到的人类可以解决危机。” 阿托被这句话的信息量震惊了：“符文之心？” 在他上辈子玩过的游戏里，魔兽世界所在的星球叫做艾泽拉斯，她是一颗活的星球，拥有自己的意识。 每当世界出现危机，她就会向代理人求救，集结所有勇士共同应对。 难道说符文之地的星球也是活的？她能和班德尔城市长交流？ 甚至更进一步联想，阿托能够转生到符文之地的原因也是…… 自己早就被这颗星球关注着了！ 市长还以为阿托没听懂，继续解释道：“符文之心是这个世界的起源，五枚世界符文就是从她身上分离出去的。” “世界符文代表着力量，分离出去后，她力量大减，世间的很多危机就不能独自应对了。” 第126章 两个意识 “五枚世界符文竟然是从符文之心上脱离的，那么创造的符文之心的人又是谁呢？” 听完市长的解释，阿托只觉得谜团越来越多了。 宇宙间大部分的星球都是奥瑞利安·索尔创造的，符文之地除外。 “是星灵们的本体恳求龙王观察这个世界，才导致祂被带上王冠抽取力量。” “也许符文之地就是那些星灵创造的，是星灵拿来禁锢龙王的诱饵？” 想到这里，阿托急切地问道：“有没有办法让我和符文之心对话？” 如果符文之地真是星灵创造的，也许就能得到星灵本体的情报。 控制索尔的王冠一定是出自星灵之手，凡人不可能有这样的能力。 胖市长摇摇头：“不行，即使是我，想要和符文之心对话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她很少会回应，外人的话就更难了。” 阿托叹气道：“那就有机会再说吧，我们先来解决圣树的问题。” 他很想知道解除王冠封印的办法，这样就可以直接和索尔做交易，让祂单手捏死虚空和莫德凯撒，再赐予亚托克斯死亡。 不过这样的话，就直接速通到大结局了！ 结束交谈，阿托在精神层面说道：“老东西，把巴尔库克斯叫出来吧，你说他没事缠着别人家圣树干什么？” “没问题。”亚托克斯这次依然信心满满。 魔剑自行离开剑鞘，显露出他原本的样子，恐怖气息外放，把薇古斯看得两眼放光。 “巴尔库克斯，帝国的首席法师，归来吧。” 就在阿托兴奋地准备接收法杖之时，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亚托克斯：“……” “这怎么可能？”阿托瞪大眼睛，“老东西的命令连虚空的腐化都能抵抗，这次怎么失效了？” 在找到阿娜卡和塔罗什之后，阿托可不相信这些忠诚的属下会背叛他。 亚托克斯再次呼唤了巴尔库克斯，还是没有变化，亚托克斯只能继续重复。 “不好，黑暗法杖要狂暴了！”胖市长惊呼道。 话音刚落，无数根须破土而出，无差别地攻击周围的所有目标。 有不少约德尔人被根须卷住，在半空中甩来甩去。 “快回来老东西，有环节出了问题，巴尔库克斯状态不对！”阿托伸手接住了暗裔魔剑。 “我也感觉到了，巴尔库克斯现在分不清自己是谁，他体内有两个意识在争夺！” “这不可能！”胖市长惊讶道，“我们的圣树一直都是无意识的，应该只有黑暗法杖一个意识才对！” 阿托毫无头绪：“那多出来的意识是怎么回事？还有巴尔库克斯这么对待约德尔人，不怕遭天堑吗？” 话音刚落，一道闪电从班德尔城彩色的天空上落了下来，劈在圣树身上，造成大片的焦黑。 闪电的威力十足，巴尔库克斯好像受伤了，根须无力地垂下。 那些被卷到的约德尔人回到地面上，总归是没有受伤。 阿托：“……” 这是连演都不演了是吧？符文之心明牌表示自己爱护约德尔人？ 不过分离出世界符文之后还有这么强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啊…… 突然，手握魔剑的阿托和巴尔库克斯的意识连接在了一起。 当视线恢复时，他已经和亚托克斯站在一片陌生的战场上了。 前方有两个披着宽松法袍的身影，他们在用魔法对轰，短短的几秒钟里，阿托就看到了不止一种元素出现。 法师不愧是破坏力最强的战斗单位，每次对轰都会造成地面龟裂，山峰塌陷。 亚托克斯双眼微眯：“原来如此。在我唤醒阿娜卡的时候，巴尔库克斯因为灵感较高，提前感应到了我的呼唤。” “清醒以后，他想要脱离封印找我，但因为精神领域的特殊性，星灵封印和虚空腐化的壁障被打破，造出了一个全新的人格。” 阿托挠挠头：“看来灵感太高也不是好事……老东西，现在怎么办，能帮上忙吗？” 亚托克斯道：“既然能来到这里，就说明我可以插手。腐化和封印结合的意识，还是趁早消灭为好。” “你就在这等着吧小东西，他是我忠诚的部下，你参与不进来的。” 阿托无奈吐槽道：“真是等级分明，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 “哈哈哈哈哈↓哈↑！放心吧，马上你就能使用真正的魔法了！” 魔剑出现在亚托克斯手中，现在他又变回了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暗裔剑魔。 “愚蠢的星灵，竟敢阻挠我找回兄弟，从现在直到时间的尽头，我将杀你们一遍，又一遍。” 遮天的双翼在他背后伸展，惊人气势喷薄而出，亚托克斯猛然冲向了那个冒牌的人格。 他似乎很确定，右边的那个白袍法师是假的！ 冒牌的巴尔库克斯注意到亚托克斯，手中法杖指向天空，召唤了一道强力的龙卷风！ “你的能力还是这么让人头疼，不过想战胜你的将军，还早了两万年呢！” “赐死剑气！” 亚托克斯做出一个戳刺的动作，魔剑中冒出大量血气，直接飞到了龙卷风里，没有受到任何阻挡。 假巴尔库克斯不慌不忙，法杖轻点地面，一团大型火球飞出，同时控制土石，把自己围了起来。 亚托克斯在空中灵活地转身，躲过火球，举剑下砸，正要打碎龟壳，火球突然一个转向，追踪袭来！ 咚！ 亚托克斯避闪不及，被火球追上，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这能力，不像是血魔法，而是巴尔库克斯在飞升者时期，他本身的能力！”观战的阿托惊讶道。 冲势已经完全耗尽，亚托克斯稳定身形，落在土石壁垒旁，之前的爆炸并未对他造成伤害。 “就让这场闹剧结束吧，巴尔库克斯，清醒过来！” 亚托克斯右手高举魔剑，冲天的血气在上方凝聚成一道超过百米的剑影，他已经不打算再留手了。 “没人能阻拦我找回兄弟，哪怕前面有巨神阻挡，那我就做那个弑神者！” 魔剑虚影带着惊人的气势，狠狠地劈在了土石壁垒上。 第127章 五年 正在与教众商讨事宜的黛安娜突然感觉到了什么。 她下意识望向天空，一股熟悉的气息传来，好像不在物质领域。 遣散教众，黛安娜走出教派的密室，来到巨神峰上的阴暗分界线，前面烈日照耀，后面则被阴影笼罩。 仿佛是心有灵犀般，黛安娜抵达时，蕾欧娜也已经到了。 她们隔着那条线，毫无跨越的想法。 “感觉到了吗？是暗裔的气息，那柄法杖被人找到了。”黛安娜率先说道。 蕾欧娜语气清冷：“暗裔被封印时，我们还没有当上星灵。安稳了这么多年，接下来世界可能要乱了。” 黛安娜沉默片刻，带着一丝期待问道：“这次你是否会帮助山下的凡人，拯救这个世界？” 蕾欧娜摇摇头，没再多说，转身返回了烈阳教派。 “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改变你的想法呢？”黛安娜叹了口气，直到皎月教派的人出来寻找，她才离开了分界线。 …… 亚托克斯挥出了惊天动地的一剑，仅是余波就让阿托后退了好几步。 当烟尘散去，冒牌巴尔库克斯的土石壁垒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下陷数十米的地面。 “法师被天肥战士近身了，果然没法玩……” 假的已经灰飞烟灭，真正的巴尔库克斯身体颤抖了一下，他看到远处的亚托克斯，连忙操控飓风飞了过去。 他在亚托克斯面前停下，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将军，我回来了。” “难道老东西打碎了星灵的封印？现在巴尔库克斯是飞升者？”阿托对巴尔库克斯的状态十分惊讶。 亚托克斯散去魔剑，上前把他扶了起来：“兄弟，欢迎回来，两千年不见，没想到你的实力丝毫没有退步。” 阿托刚准备过去打个招呼，忽然眼前白光一闪，他就回到了班德尔城的圣树之前。 扭曲的根须正在缩入地下，树干上的红色纹路和眼睛也在逐渐消失。 “阿托，你怎么办到的？”锐雯好奇地看着这一幕。 “我发呆了多久？” “你没有发呆啊！”锐雯有些奇怪，“刚才有一道闪电劈下来，约德尔人回到地面，然后这些根须就缩回去了。” 看来在意识空间里只是一瞬间的事…… 阿托伸出手，暗裔法杖从圣树的根部飞出，落在他的手中。 这是一柄暗红色的法杖，顶端很像那些扭曲根须，胡乱编织在一起，中间还有一只血红竖眼。 “老东西，巴尔库克斯怎么还是暗裔形态？我看他神智非常清醒，还以为你直接打破了他的封印。” “要是能轻易打破的话，我也不会在魔剑里过了几百年暗无天日的生活。毕竟是来自天界的力量，我还没那么强。” 阿托点点头，打开剑鞘空间，把暗裔法杖收了进去。 没有巴尔库克斯的侵蚀，班德尔圣树的异常也消失了，缠绕在建筑上的根须化为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胖市长瘫倒在地：“终于解除了……班德尔城差点被这根法杖毁灭！” 阿托随口问道：“这可是星灵交代给你们的任务，我就这么拿走，是不是没法对星灵交代了？” “赶紧拿走，再也不要还回来！”胖市长一蹦三尺高，“我们又不是星灵的手下，答应看管法杖只是为了维护和平。” “既然你有压制法杖的能力，交给你也没什么不好，星灵不会追究的！” 薇古丝撅起小嘴，重新耷拉着眼皮：“哎，没劲，我还是回去睡觉吧……” 她甚至不愿意自己走路，让影子拖着离开了圣树，显然危机解除对她的打击很大。 “这很符合熬夜波比的人设。”阿托笑着摇摇头。 胖市长兴奋地说道：“阿托先生，感谢你拯救了班德尔城，我们想邀请你参加庆祝会，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来？” 阿托很担心外面的情况：“我们在这里已经待得够久了，也许外面已经过去了好几年，我需要尽快回到现实世界。” 胖市长见状，也只能作罢：“好吧，璐璐，就由你送阿托先生出去。” “这次你的功劳也很大，就不给你额外的任务了，好好享受庆祝会吧！” “万岁！”璐璐的脸上洋溢着笑容，能摸鱼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干一点活的。 告别了胖市长，阿托和锐雯跟着璐璐前往约德尔之森的传送门。 解决完班德尔城的危机，阿托终于有时间审视暗裔魔杖的能力了。 这是一把能在暗裔状态下，使用飞升者能力的魔杖！ 和大部分暗裔只能使用血魔法不同，巴尔库克斯掌握了所有派系的魔法，甚至包括空间方面。 也就是说，阿托终于获得了他心心念念的传送能力！ 来到闪烁着金光的传送门前，璐璐法杖一挥，把传送落点设置为了他们之前离开的地方——斯维因庄园的大厅。 “再见大怪物，有时间的话我会去找你玩的！” 阿托没来得及说什么，璐璐就一溜烟跑没影了，她还是个玩心很重的孩子。 “喂喂，送人都不送到底的吗？” “这样真能回到斯维因的庄园？连提莫都会对坐标设置出现偏差，我对璐璐的实力可没信心……” 亚托克斯安慰道：“小东西，有巴尔库克斯在你还担心什么？就算坐标出了问题，他也能随时修正。” “……还是飞升者让人安心。我们走吧，锐雯。” 穿过传送门，短暂的眩晕之后，阿托发现他们已经在一个奢华的大厅里了。 “虽然装饰不同，但从空间分布上看这里确实是斯维因的庄园，璐璐那家伙有时候还挺靠谱的嘛……” “我们到底离开了多久？”锐雯还是有很大的不真实感，从进入班德尔城到出来，感觉也就几个小时而已。 阿托正想找人询问，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啊！竟然真的有人凭空出来了！” 锐雯警觉地握住暗裔之戟，看到来者身上穿着的诺克萨斯盔甲之后，这才放下警惕。 那名士兵开口道：“统领让我告诉你们，从你们进入班德尔城开始，已经过去五年的时间了！” 第128章 暗裔魔镰 “五年？！”两人都被这个答案震惊得无以复加。 那名士兵说道：“从你们离开那天开始，统领就封闭了这个庄园，并让我在这里等待。在你们出来之后，马上告诉你们时间。” 阿托连忙问道：“这中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比如不朽堡垒下面的异动，或者暗影岛的黑雾？” 士兵仔细回忆了一下：“应该没有，这几年诺克萨斯蒸蒸日上，发展得比达克威尔时期好很多。如果有的话，统领会告诉我的。” “对了，统领让你们出来后立即去见他，他说黑色玫瑰最近可能有大动作。” “我们现在就出发。”阿托从剑鞘空间中拿出暗裔法杖，打算直接传送过去。 “不用那么麻烦，欢迎回来，阿托先生，女武神。” 庄园的大门被推开，斯维因带着笑意走了进来，五年过去，他没什么变化，只是多了一股上位者独有的气质。 那名士兵立马站直行礼：“见过大统领！” 斯维因对他点点头：“你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允许你归营。” 阿托一愣：“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回来？” 斯维因笑道：“其实是凑巧，我刚好在附近，而且这些年我对拉姆的力量掌控得更加熟练，感知比之前强了。” “这一趟去得可不短呐……”阿托感叹道，“在我们看来，我们只离开了几个小时。” “班德尔城最为特殊，时间流速和其他地方都不一样，拉姆告诉了我很多。” 阿托直入主题：“你说黑色玫瑰要搞大动作，乐芙兰她又想出什么鬼点子了？” 说到正事，斯维因先请两人就坐，然后才详细讲述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政变成功后，我和德莱厄斯一直在防备苍白女士，派出了不少探子注意她的动向。” “她经常让人去乌泽里斯，就是杜·克卡奥攻占的那座恕瑞玛城市。” “经过调查我们发现，杜·克卡奥的妻子索莱安娜，竟然是黑色玫瑰的成员！而杜·克卡奥本人都不知道！” 阿托强忍着才没让自己笑出来。 杜·克卡奥被吸入冥界已经够惨的了，堂堂刺客大师，不知和多少心狠手辣的人打过交道，竟然到死都没发现，枕边人就是黑色玫瑰的成员！ “恕瑞玛那边有没有消息？比如说找到了上古帝国的遗迹？” 话音刚落，阿托就感觉亚托克斯传来几分躁动。 斯维因摸着下巴：“从未听说。苍白女士和索莱安娜接触就是最近几天的事，我怀疑她知道什么上古秘辛。” 阿托微微点头，阿兹尔的墓室还没有被打开，直接出发的话应该来得及…… 现在乐芙兰不断派人和索莱安娜接触，很可能就是为了寻找失落的古恕瑞玛，想用飞升者的力量抗衡斯维因。 阿托必须尽快赶到恕瑞玛了，他想赶在卡西奥佩娅之前找到希维尔。 “我如果想去恕瑞玛的话，有没有什么快捷的办法？” 其实巴尔库克斯就有传送能力，但他只能实现百公里以内的瞬间传送。 超出这个距离的话，就必须提前设定传送法阵，当初丽桑卓就是这么做的。 斯维因说道：“当然有。” “我掌权后，加大了和皮尔特沃夫那边的贸易往来，请他们在不朽堡垒修建了海克斯飞门。” “乘坐飞门的话，几分钟就能抵达皮尔特沃夫，恕瑞玛已经近在咫尺了。” 阿托有些意外：“皮城舍得把他们的命根子奉献出来？” “那只是一座城市，需要依靠强盛的国家，我给了他们不能拒绝的条件。”斯维因自信说道。 看来这几年杰斯把皮城经营得不错，一直在扩大外来市场…… 而且乐芙兰把古恕瑞玛的情报隐瞒得很好，应该是弗拉基米尔分享给她的，斯维因根本接触不到。 “我们马上就去恕瑞玛，那里很可能有暗裔武器的线索。” 阿托只能先用斯维因听得懂的方式说明计划，其实他是要去找到阿兹尔的墓室。 听到暗裔武器，斯维因略显自得地道：“我们东边的港口城市‘血崖’也发现了一把，苍白女士并不知道。” “那是一把镰刀形态的暗裔武器，接触他的人全被吸收进去了，我们只能先把他用麻布包起来，押送回不朽堡垒。” “正好阿托先生你回来了，可以告诉我怎么才能使用暗裔武器吗？有那把镰刀的帮助，我就能更好地对抗苍白女士。” 阿托差点没维持住表情：“镰刀？拉亚斯特？” “他说的没错小东西，我已经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就在附近，确实是拉亚斯特。”亚托克斯说道。 “你派了多少兵力护送那把镰刀？”阿托直接站了起来。 斯维因见状略微皱眉：“为了不让苍白女士知道，也就派了十几个人吧，难道会出问题？” “问题不在乐芙兰身上，而是来自艾欧尼亚人！” 说着阿托举起暗裔法杖：“老东西，让巴尔库克斯传送到拉亚斯特所在的位置。” “没问题。”亚托克斯情绪也高涨起来，三千年前和拉亚斯特打嘴炮的日子历历在目，他也很想见到这位损友。 阿托脚下法阵浮动，一阵白光闪过，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哎哎，阿托，我还没上车啊！”两人的交流把锐雯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慢了一步，没赶上传送阵。 斯维因看了她一眼：“难道镰刀的押送会出问题？女武神，算算时间押送队伍也快到了，我们飞过去吧。” 锐雯点点头，跟着斯维因张开翅膀，朝着不朽堡垒城外飞去。 来到目标地点，斯维因和锐雯只看到了满地的尸体，马车上的镰刀已经不见踪影。 阿托蹲在一个红袍尸体前，摘下了他头上戴的面具，露出一具东方面孔。 “阿托先生，怎么回事，暗裔魔镰去哪了？”斯维因落在地上，看着周围的情况不明所以。 “看起来保密工作还有待提高，连艾欧尼亚人都知道了暗裔武器的消息。” “红色制服，身上藏有手里剑，遮住脸孔，他们是艾欧尼亚影流教派的人。” 第129章 海克斯飞门 “影流教派……”斯维因回忆着相关信息，“这是从上次战争里才崛起的新兴教派，掌握着暗影魔法。” 阿托叹气道：“你不是想知道掌握暗裔武器的方法吗？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当你握住暗裔武器后，封存在里面的灵魂就会入侵你的意识，你们之间就会展开一场意志间的对抗。” “如果你忍受不住，就会被暗裔武器吞噬，变成他的傀儡，所以想要掌握暗裔武器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比他们更坚韧。” 其实还有一个方法阿托没说，就是直接让亚托克斯命令他的小弟听你指挥…… 但这样会让国家间的力量对比失衡，诺克萨斯已经足够强大了，继续对外征战内耗的话，就是在削弱人类一方的实力。 锐雯眨眨眼，她没有经历过意志对抗的阶段，既然阿托不想透露，那她也不会多说什么。 听完阿托的讲述，斯维因看向两个拥有者的眼神变了变，使用暗裔武器的条件如此苛刻，眼前就有两个。 他来到押送士兵的尸体前，仔细检查了片刻，得出结论：“没想到那些艾欧尼亚人里，就有达成资格的人……” “伤口很大，是用大型利器击杀的，和镰刀的形状吻合。看来是有艾欧尼亚人成功拿起武器，杀了所有人……” 阿托偷偷问道：“老东西，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凯隐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我只是感觉那道气息有些熟悉，一时间没想起来是谁，没想到竟然是拉亚斯特……” 斯维因说道：“阿托先生，你现在还能感应到镰刀的位置吗？他们死去没多久，或许还能追回来。” 阿托仔细感应了一会（实则是听亚托克斯的结果），随后摇摇头：“不行，拉亚斯特应该是被人类的意志覆盖了。” “得不到那就算了吧。”斯维因叹了口气，“我也想不出谁有执掌暗裔武器的资格，总不能拿士兵的生命去实验。” “我们现在就去海克斯飞门。阿托先生，恕瑞玛那边就交给你了。” 阿托摆摆手：“先等等，我这次去班德尔城，获得了一把拥有魔法能力的暗裔武器，我想先在不朽堡垒设置一个传送法阵。” “这样最好，如果遇到什么紧急情况，能立刻传送回来，就设置在我的庄园吧！我会调来最优秀的法师维护。” 三人回到庄园，斯维因先行离开去找乐芙兰要人，他心里已经有了最合适的人选。 “我们开始吧。”阿托举起暗裔法杖，巴尔库克斯的独眼转动，红色的光芒散出，蔓延到地面上，绘制出繁复的符文。 传送魔法只有世间最强大的法师才能掌握，这需要对空间极为深刻的理解，而超远距离传送唯有通过固定法阵才能实现。 当法阵绘制进入尾声时，从外面驶进来一辆海克斯车。 车还没停稳，一个红发的年轻女子感受到了魔法气息，直接打开车门跳了出来。 她正想上前仔细观摩，却被锐雯拦住：“你是什么人？法阵马上就要完成了，请不要添麻烦！” “啊，好，好……”年轻女子举止有些局促。 “她是我们最有天赋的法师，女巫阿莫琳。”斯维因一边下车一边介绍道。 “阿莫琳？”阿托终于结束了传送法阵的绘制，“你是安妮的母亲吗？” 听到那个名字，红发女巫顾不上端详法阵，上前抓住阿托的肩膀：“你知道我女儿？求求你，让我回去吧！我想再看她一眼！” “这你说的可不算。”斯维因冷漠说道，“五年前，你带着火焰恶魔从鸦华学院叛逃，还把火焰恶魔弄丢了！” “提伯克是诺克萨斯的资产，不追究你们夫妻的责任还不满足，也不想想你有资格要求更多吗？” 阿莫琳流出两行清泪，她知道自己罪无可恕，只能继续为帝国效命来还债。 诺克萨斯人不知道的是，火焰恶魔提伯克，在阿莫琳生下安妮后，就转移到了她女儿的体内，后来附身在了一个玩具熊身上。 斯维因给了阿托一个眼神，后者了然，这是给他一个唱白脸的机会。 “有一个任务给你。”阿托语气平和地说道，“我刚刚绘制了远距离传送法阵，你要做的就是法阵的日常维护。” “做的好的话，你就有机会再见到你女儿，在闲暇的时候，你还可以参悟这个法阵，能学到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 话音刚落，阿莫琳的眼睛就亮了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前提是你真的在认真维护。”斯维因背手走了过来，“听说你女儿也有些魔法天赋，等她再大一些，我们就把她接来。” “我一定尽心尽力！”阿莫琳深深鞠躬，只要能见到女儿，她什么都愿意做。 这样一来，阿托就不用担心法阵遭人破坏了。 “我们走吧，海克斯飞门已经准备好了。” 阿托本想问锐雯，是留在军队还是继续跟着自己，还没开口就已经从她的眼神中找到了答案。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点头，坐上了斯维因的豪华海克斯车——堂堂大统领整天在城里飞来飞去，有损形象。 来到不朽堡垒下方，阿托一眼就看到了石柱顶端的科技装置。 几个圆形齿轮在做相对运动，一道蓝色射线从中间射出，消失在视野尽头。 然而海克斯车根本没停，从侧面的一个斜坡开了上去，一直来到加装在外面的升降梯底座。 “这样对不朽堡垒大肆改造，不会惊动下面的力量吗？”阿托担忧地问道。 “建造飞门时，我专门问过苍白女士。”斯维因解释道，“她说当初连符文战争都没惊动他，建造飞门只是一件小事。” 阿托吐槽道：“鬼点子王终于说了一句有道理的话。” 升降梯载着豪华海克斯车来到顶端，斯维因和老管家从车上走了下来。 “飞门承担着大宗货物运输的责任，当然也可以运一辆车过去，这辆车就送给你们了。” 第130章 阿特瑞斯 “我早年也曾在恕瑞玛征战，那里地广人稀，有一辆车的话会方便很多。还有，这张卡你拿着。” 斯维因从怀里掏出一张烫金黑卡交给阿托：“这是能在诺克萨斯全境，皮城还有恕瑞玛北部城市使用的贵宾银行卡。” “缺钱的话去银行取就是了，不用客气，你作为名誉议员，这五年可是一分钱都没领过，这是你应得的。” 阿托抖了抖嘴角，伸手接过黑卡：“多谢了，这对我们帮助很大。” 斯维因现在满是老爹的即视感：你只管拯救世界，后勤都由老爹来解决。 “愿你们在恕瑞玛的旅程一切顺利。”斯维因命令工作人员启动飞门，然后带着管家离开了这里。 阿托来到驾驶位上，锐雯也坐到了副驾驶，离开现实世界五年，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发生了变化。 海克斯飞门开始运转，阿托听到了引擎的轰鸣，一团蓝光出现，包裹住海克斯车，底座也开始转动，做出最后的方向修正。 “阿托，我有点紧张。”锐雯坐立不安。 “平稳运行了这么多年，没听说出过什么岔子。再说了，这种程度还不足以让暗裔受伤。”阿托失笑道。 上辈子阿托第一次坐飞机，也是心里非常没底，因为翅膀没长在自己身上。 这层蓝光似乎是魔法护罩，飞门的加速度太快，没有保护措施的话，不管是普通人还是货物，都会被高额的重力压成碎片。 嗖！ 海克斯车随着飞门的光芒弹射起步，但车内的两人只感觉到眼前的光更刺眼了一点，没有其他异常的感觉。 体感过去了约两三分钟后，光芒逐渐减弱，当魔法护罩完全消失时，他们已经在一个全新的大厅里了。 这里的建筑具有明显的蒸汽时代风格，室内装潢布满了规则的几何图形，融合了光滑的大理石、青铜栅格和亮闪闪的玻璃。 就在阿托和锐雯打量全新的城邦时，忽然听见旁边传来工作人员的怒吼。 “车辆1214，你们是想造成交通事故吗？请立即离开跑道！下一批乘客马上就到！” 阿托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启动车，顺着前方的路牌指引快速驶离，来到升降梯上。 来到飞门的底层，锐雯直接被皮城的先进程度震惊了。 “我感觉好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锐雯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军队里，用原始的刀剑战斗，皮城简直不像这个世界的城市。 诺克萨斯稀少的海克斯车，在这里随处可见，天上还有汽艇飞过，人们手中都拿着没见过的机械装置。 除了皮城本地人之外，这里还汇聚了符文之地各个区域的人，其中诺克萨斯人最多，但阿托已经看到了两个艾欧尼亚人开的店铺。 看来在经历了战争后，艾欧尼亚不再局限于初生之土，而是选择融入这个世界。 锐雯同样看到了他们，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微笑：“他们没有沉沦于战争的伤痛，真是太好了……” 阿托却微微叹气，如果自己没有参与其中的话，锐雯受到的创伤或许不比艾欧尼亚人少。 原本的时间线上，她在那里停留了好几年，只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 阿托驾着车走过皮城的大街小巷，他们的目标是日之门，那是连接瓦洛兰大陆和恕瑞玛大陆的生命之桥。 两百多年前，还没有皮尔特沃夫这座城市，这里只有祖安。 决策者为了打通守望者之海和征服者之海的壁障，决定修建桥梁，拓宽运河。 然而施工的过程中出现了意外，爆炸四起，地面塌陷，原本的城市一分为二。 上城依靠贸易带来的便利飞速发展，建立了今天的皮尔特沃夫，而下城则保留了祖安的名号，成为炼金与犯罪的聚集地。 “小东西，这里有两个我熟悉的气息。一个在很深的地底，另一个就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 “又有熟人？”阿托惊讶道，“刚刚和拉亚斯特错过，这次你总该告诉我，是谁在附近了吧？” “呃……”亚托克斯欲言又止，“一个是我曾经的部下，拥有特殊音波攻击能力的史提拉图。” “那另一个呢？”阿托感觉到，亚托克斯在说到史提拉图时，语气有些奇怪。 “说起来，我们还有笔账没算呢，几十年前他斩断了我的手臂，让我虚弱好久，小东西，你可别丢我的脸啊！” 阿托一愣，专注于开车的他第一时间没想起来亚托克斯说的是谁。 “这个世界能斩断老东西手臂的可不多……卧槽？老东西你说的是……” 海克斯车猛然减速，还在欣赏窗外美景的锐雯没反应过来，脑袋撞在了挡风玻璃上。 “哎哟，阿托，你干嘛……”锐雯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阿托表情严肃了许多。 “老东西，既然你能感应到他，所以他也感应到了你？” 亚托克斯冷哼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剑鞘只能伪装外观，本身的气息是隐藏不了的。” 阿托喃喃道：“也就是说，在他眼里，皮城现在有四个暗裔：老东西，塔罗什，巴尔库克斯，以及史提拉图。” “这就是我正视他的原因。”亚托克斯语气庄重了一些，“明知我们人多，他现在就站在那座桥前，一步不退。” “老东西，你当初怎么就输给了一个人类？明明连潘森都战胜了……”阿托问出了观众最想知道的问题。 “你以为潘森是那么容易战胜的吗？”亚托克斯咬牙切齿地说道，“第一场和我战斗的根本不是阿特瑞斯，而是潘森本人！” “你对我解释过星灵的区别，那时我才明白，战争星灵是会夺舍凡人的！潘森赐予阿特瑞斯的不仅是力量，还有他的意识！” “战胜潘森已经消耗了我大部分的力量，谁知道潘森没了，阿特瑞斯自己的意识又苏醒了！” “刚杀完一个战争星灵又来一个，阿特瑞斯就算是凡人，他也继承了潘森的力量！” 阿托吐槽道：“打这个地狱副本真是辛苦你了……” 第131章 战潘森 日之门已经出现在视野内，只要穿过那座桥，就能抵达恕瑞玛大陆。 无数海克斯车在这里穿行，往返于两个大陆之间。 有不少皮城人注意到，日之门的桥边站着一个打扮很奇怪的人，注视着来往的车辆。 他赤裸上身，露出壮实的肌肉，下巴胡子浓密，肩膀系着一个蓝色的残破披风，右臂固定着一个盾牌，长矛倚靠在桥墩上。 和皮城人光鲜亮丽的外表比起来，他就像是从几千年前穿越过来的古老战士，画风格格不入。 就在这时，他似是感应到了什么，戴上精钢头盔，再提起长矛，径直来到了马路中间。 “喂！你不想活啦？没事挡在路中间干嘛？”他的身后传来车辆的鸣笛声。 阿特瑞斯将长矛插入地面，沉默地看着他面前停下来的海克斯车，以及乘坐在上面的一男一女。 “这下麻烦了……”阿托挠了挠头，“老东西，你说我解释的话他会听吗？” 亚托克斯只是简单回应道：“唯有一战。” “好吧……不过要注意把握力度，别因为我们的战斗让无辜的路人卷进去。” “阿托，他是谁？为什么要阻拦我们？”锐雯并不知道两人的恩怨。 “在地上行走的星灵。锐雯，看来不把他打趴下，我们是去不了恕瑞玛了。” 阿托走下车，从剑鞘中拔出暗裔魔剑。既然伪装无用，那就展露出他原本的样子。 阿特瑞斯的视线停留在魔剑上，丝毫没有交流的想法，抽出长矛，缓缓走来。 “我说，这地方人流量这么大，打起来的话万一……” 话音未落，阿特瑞斯身形暴起，宛若一颗流星冲向了阿托。 魔剑抵住长矛，但根本不足以化解冲势，锐雯只看到，阿托被红色的流星打上了半空，向着皮城内部飞去。 “阿托！”锐雯身后也浮现出翅膀，连忙追了上去。 两人落在皮城中心的进步广场，这里虽然也有一些市民，但比日之门那里已经少多了，而且地形空旷，适合放开战斗。 咚！ 巨大的冲势砸碎地面，带起一阵烟尘，附近的市民在尖叫声中四散奔逃。 “你怎么听不进去人话呢？都说了我不是暗裔，还要和我纠缠！”阿托咆哮道。 阿特瑞斯沉默不语，用盾牌遮挡阿托的视线，左手长矛前戳，却被魔剑弹开。 阿托举剑横劈，打在盾牌上，巨大的力道让阿特瑞斯飞了出去，撞断了一根石柱，最后飞入广场边缘的一个门面房。 短暂的沉寂之后，又是一颗红色流星飞出，这次阿托早有准备，提前稳定下盘，把魔剑举过头顶，看准时机挥砍，和流星碰撞在一起。 锐雯姗姗来迟，她左手持戟，右手高举符文之刃，身上同时包裹着红色和绿色的能量，借助重力砸向红色流星。 阿特瑞斯再次被打飞，落在十几米外的地上，他单膝跪地，将长矛插入地面，这才稳定住身形。 此时他的盾牌上已经出现了一道醒目的裂口，以及一大块凹痕。 “没事吧？”锐雯来到阿托身边。 “我没事，不过接下来要小心了，刚才只是凡人阿特瑞斯，他还没有借用战争星灵的力量。” 对方过于棘手，阿托需要开启大灭形态才能应对了。 “都给我站在那别动！”皮城的巡逻队终于被惊动了，他们来到广场外围，手中架着海克斯科技枪械瞄准三人。 为首的是两个女性搜查官，其中一个身材高挑，拥有一头披肩的蓝色长发，穿着干练的警察服装。 另一个则留着粉色短发，面部线条坚毅，最醒目的就是她手上戴着一对巨大的海克斯动力拳套。 “竟然把凯特琳和蔚都吸引过来了，看来真是动静不小啊。” 其实阿托也不想和阿特瑞斯战斗，但对方已经站了起来，眼眸中浮现出金色的光辉。 丝丝缕缕的能量从天界落了下来，围绕在阿特瑞斯身边，进入他的体内，战争星灵的力量正在逐渐觉醒。 “锐雯，稍微离远点。这家伙点子硬，不出全力的话，是没法战胜他了。” 自己缺胳膊少腿还能用暗裔魔剑恢复过来，但锐雯不行，塔罗什在血魔法上面并不擅长。 锐雯看着阿托凝重的神色，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和阿托拉开了一段距离。 巡逻队见锐雯有了动作，正想开枪，却被凯特琳拦了下来。 “先等等，他们好像都不是人类，怪物之间的内斗最好不要轻易参与进去，他们两败俱伤最好。” 蔚调整了一下拳套，没有说话。 随着星灵之力涌入，阿特瑞斯的外表也发生了变化。 头盔遮住了面容，被打裂的盾牌也恢复如初，阿特瑞斯完成了向潘森的转化。 而阿托这边也开启了大灭形态，变成了亚托克斯暗裔时的样子。 双方的对决一触即发。 巡逻队员们只看到那两个变成怪物模样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他们就碰撞到了一起。 当！ 巨大的声响伴随着气浪，震碎了广场附近所有建筑的玻璃，同时掀翻了在场的巡逻队员们。 蔚连忙来到凯特琳身边，用强壮的身躯帮她抵挡大风。 “多谢了，蔚。我想起来了，他们其中一方是巨神峰的星灵！竟然有星灵下山了！” 凯特琳出身议员家庭，家里收藏了很多古老的文献，所以知道星灵的信息。 “嘁，实力差距太大，根本参与不进去。”那两人的速度太快，蔚只能勉强看到他们交战的瞬间。 “除了星灵，另一边属于哪方势力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能和星灵交战也不容小觑。” 神仙打架，整个皮城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只有两个人除外。 广场附近的建筑上，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在拍手叫好。 “哦吼吼！打吧，打吧！把整个上城都毁了那才好呢！”说话的是让皮城头疼了很多年的金克斯。 “哎你说，我要是现在往里面扔一个炸弹，会发生什么事？”这是一个戴着护目镜，毛茸茸的约德尔人。 第132章 两个病娇 “哈哈哈哈哈↓哈↑！伟大的潘森，星灵的力量也不过如此！几十年过去，你没有一点进步！” 阿托与潘森激战正酣，亚托克斯还是没忍住跳出来吐槽。 从获得亚托克斯的力量起，阿托凭借强大的力量横行符文大陆，从没遇到过能让他使出全力的存在。 潘森是他迄今为止遇到的最强劲的对手，哪怕开启了大灭，面对潘森依然不分伯仲。 “这样下去不行，我可不能被他拖在这里，要是慢一点的话就找不到希维尔了。” 随着战斗的继续，亚托克斯最后的战斗经验终于和阿托完全融合，但他还是和潘森打得难解难分。 “必须要想出破局的办法。” 就在阿托苦苦思索的时候，异变突生，远处忽然爆发出冲天的火光。 “那个方向是……底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凯特琳惊讶地说道。 那道火光逐渐凝聚，在中间位置形成了几只眼睛，两侧伸出由火焰构成的双臂，左手上拿着一把竖琴。 暗裔竖琴，斯泰拉图！ 和其他暗裔武器比起来，暗裔竖琴的外观算是最不恐怖的了。 银色琴弦分布在弧形的主体上，只有暗红的颜色彰显着她的暗裔武器身份。 “将军，我终于等到你了！”斯泰拉图颤抖着说道。 听到这个声音，刚才亢奋的亚托克斯直接打了个冷战。 而阿托听到斯泰拉图病娇一般的语气，同样愣了一下，被潘森抓住机会，用长矛捅了个对穿！ “阿托！”锐雯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张开翅膀冲向潘森。 “不许伤害将军！”斯泰拉图尖叫一声，火焰凝聚成的身体径直冲了过来。 她的手指拨过琴弦，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一股无形的音波攻击在斯泰拉图的控制下，钻入潘森的脑袋。 “呃……”潘森防备不及，此时只有他听到了各种令人牙酸甚至抓狂的噪音。 经过短暂的拖延，锐雯已经到了，她挥动暗裔之戟，狠狠抽在潘森身上，把他打回了地面。 阿托呲牙咧嘴地拔出长矛，战争星灵的神力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就算被魔剑降低了痛觉，也很不好受。 锐雯扶着阿托落在地上，就在她以为潘森要继续追击时，却发现他捂着脑袋在原地打转，身上的光辉也开始闪烁起来。 “看来他被斯泰拉图精神攻击后，潘森本人的意志有苏醒的迹象。”阿托很容易就判断出他现在的状态。 “锐雯，我们趁现在离开吧。” 两人重新展开血翼，迅速朝着日之门的方向飞去。 “将军，这次你别想从我身边离开！”斯泰拉图本想继续攻击，发现阿托离开后连忙跟了上去。 至于皮城的巡逻队员们，他们还处在震惊的状态下，丝毫没有追击的想法。 看着一片狼藉的进步广场，凯特琳叹气道：“就算是金克斯往这里扔十个炸弹，也造不成这样的破坏。” 蔚冷笑一声：“修缮可是要不少钱呢，议员先生们又该大出血了。” “底城的损失可能更多，那种程度的爆炸，不知道摧毁了多少炼金设备。” 另一边，阿托和锐雯抵达了日之门，交通已经完全瘫痪，无数车辆堵在这里，想开车过桥已经不可能了。 阿托让剑鞘空间开了一个大口，把斯维因送的海克斯车装了进去，恕瑞玛大陆地广人稀，车还是很有用的。 史提拉图已经追了上来，她的火焰身体不断缩小，最后变得和魔剑一般大小，在阿托的手边转来转去。 “啊，将军，嘿嘿嘿，我的将军……”她的眼里只有他，直接忽略了某个持有魔剑的人类。 阿托眉毛一挑，索性松开了手，让魔剑漂浮在一旁，拉着锐雯准备步行过桥。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亚托克斯在说到斯泰拉图时，语气那么奇怪了。 原来她是亚托克斯的病娇追求者！ 在找到阿娜卡时，阿托就脑补了很多爱恨情仇的故事，现在和斯泰拉图一比，他脑补的那些根本就不够看！ 锐雯和阿托走在前面，时不时好奇回头看一下跟在后面的两把武器。 “原来暗裔也是有情感的啊，我还以为他们都是冷血的杀手。” “在变成飞升者之前，他们都有过人类的阶段。”阿托表面上不在意，实则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不放过任何细节。 亚托克斯保持着沉默，但架不住斯泰拉图的热情，最终硬着头皮开口道：“许多年不见，斯泰拉图，你过得还好吗？” “啊我的将军，你叫我的名字了！”斯泰拉图得到了极大满足，在空中胡乱地飞来飞去。 “将军，你不在的日子，我每天都在想你。” “我一直都在期待和将军重逢的那一天，只要能再见到将军，就算是做将军的妻子我也愿意！” 不是姐们，你怎么还连吃带拿的？ 亚托克斯说一句，斯泰拉图能蹦出来十几句情话，有些话阿托听得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原来被病娇缠上是这种感觉吗？还好老东西实力够强，不然斯泰拉图早就硬上弓了……” “将军，您可千万别被佐兰妮蛊惑了，她控制其他兄弟，就是为了练习她那特殊的血魔法，她最终的目标是控制将军你！” 等会，我是不是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阿托停下脚步，而斯泰拉图根本停不下来，她还在输出！ “佐兰妮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但她逃不过我的眼睛！她成为飞升者后没多久，看将军你的眼神就不对了！” “之后的两千多年，每次将军你出现，佐兰妮都会放下手中的工作，目送你离开！” “将军你明白我的心意，我对潜在的竞争对手是很敏感的！佐兰妮绝对是想控制将军，投送她的怀抱！” 阿托被雷得外焦里嫩！ 他以为斯泰拉图已经天下无敌了，这佐兰妮又是谁的部将？ 论起病娇程度，斯泰拉图还不及佐兰妮的十分之一吧？ 直接控制对方的思维，难道这才是病娇的终极形态？ 第133章 单线程锐雯 “我……”显然亚托克斯也没想到，他在古恕瑞玛帝国这么受欢迎。 连佐兰妮控制暗裔兄弟的行为，也只是为了某一天连亚托克斯也控制了，然后和他在一起！ 斯泰拉图和佐兰妮甚至可能不是特例。 以亚托克斯在古恕瑞玛的地位，男性飞升者大多愿意听他调遣，而女性飞升者对他心存爱慕的，恐怕不止这两个。 “嘶……看来老东西回到恕瑞玛有点危险啊，飞升者变成暗裔后都不再压制内心的欲望，要是再碰见别的女暗裔……” 就像锐雯在饥饿的状态下看到食物一样，饿虎扑食会再次上演。 现在亚托克斯还是魔剑形态，受到阿托控制，只要阿托不走，亚托克斯就不可能长腿脱离“包围圈”。 而斯泰拉图的表现让锐雯大受震撼。 因为从小就加入军队的缘故，每天经历的都是单调的训练生活。 再加上常年战争形成了杀伐果断的气质，让她时常忘记，自己还是个年轻女孩。 见识过斯泰拉图勇敢的举动后，她感觉一扇全新的大门打开了。 “……阿托，你喜欢斯泰拉图那个类型的吗？”锐雯犹豫着开口。 “嗯？为什么这么问？” “我也不太懂，只是感觉她好厉害，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我有点羡慕她，能勇敢说出自己的想法。” 阿托一愣，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某个魔剑。 老东西要看好你的迷妹啊！这样下去锐雯要被斯泰拉图带跑偏了！ 一想到假小子性格的锐雯变得和斯泰拉图一样……我还是别想了！ “你想学也可以……”阿托语气生硬地说道，“但你真的别全学啊！吸收一些精华就行……” 他不想打击锐雯的积极性。 “好的，我会努力的！”锐雯暗自攥紧拳头，并用她那直白的小脑瓜分析哪些内容才是精华。 “我要不要提醒一下锐雯，总感觉她会避开所有的正确答案……” 其实现在两人的相处模式阿托就觉得很好，突然转变的话他担心会适应不了。 “阿……阿……阿托~” “怎……怎……我果然学不会这种说话方式！”锐雯别过头去，脸色微红。 阿托和亚托克斯一样打了个冷战。 果然病娇不是每个人都能驾驭的，但为什么我会有点暗爽…… 原来你是这样的老东西！被斯泰拉图缠着，你肯定也在暗爽对吧！ “哈哈，学不会就不要学了，做你自己就好。”阿托把手搭在锐雯肩膀上安慰道，“嘶，有点痒……” “对了阿托，你的伤！”锐雯这才反应过来，之前潘森的长矛可是贯穿了阿托！ 不愧是锐雯，单线程生物，同一时间只能思考一件事。 “已经没事了，我连断手断脚都能长回来，区区贯穿伤，马上就能恢复，不信你看！” 黑袍的肚子位置上有一个破洞，露出血肉模糊的皮肤，但不断有血气从那里冒出来，修补破损的部位。 “原来这就是血魔法，当初你治好我的伤，就是用的这种能力吧，不过塔罗什好像并不擅长……” “所以下次看到我受伤，就不要像刚才那样冲上来了。”阿托看着锐雯的眼睛。 “塔罗什擅长攻坚和灵魂方面的能力，治疗能力较弱，万一你受的伤连我也治不好……” 阿托不愿去想。 “这不是都没事嘛！”锐雯露出阳光的笑容，“既然已经发生，就不必再纠结于过去。谁能想到斯泰拉图突然参战呢！” 此时太阳西沉，仅剩的余晖洒在锐雯乐观的脸庞上，世间最美的景象也不过如此。 阿托走上前，轻轻抱住锐雯。 “谢谢。” 锐雯愣了一下，也轻抱住阿托，这是她第一次没用力拍打阿托的后背。 虽然她也不知道阿托在谢什么。 两个相拥的身影感受着彼此的心跳，良久分离，此时气氛正好，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皮城里出现了一道冲天的光柱就更好了。 “是阿特瑞斯！他没有死在和潘森的搏斗中！” 阿托伸出手：“老东西快回来！被他继续黏上的话，我们什么事都做不成！” 暗裔魔剑如释重负，他就快被斯泰拉图的魔音轰炸搞崩心态了，主动变成精钢大剑的外表，蹭一下蹿回了剑鞘。 “将军，我不会再让你跑掉了！”斯泰拉图尖叫一声，朝着阿托冲了过来。 阿托连忙打开剑鞘空间，把暗裔竖琴收了进去。 里面还有巴尔库克斯这个电灯泡在，斯泰拉图也不敢做得太过火。 毕竟都是在亚托克斯手下做事的兄弟，互相之间知根知底，要是还表现出病娇特质，以后还要不要在兄弟面前混了？ 阿托想了想，让锐雯把暗裔之戟也塞了进去，四个暗裔在里面打麻将，总归是热闹一些。 不过他似乎隐约听到，斯泰拉图在小声诅咒着自己。 “我们走，锐雯。” 两人张开翅膀，迅速飞往恕瑞玛大陆——塔罗什已经和锐雯建立了联系，只要不超过一定距离，锐雯都能使用他的能力。 “我总算明白阿特瑞斯为什么被称为不屈之枪了，作为一个凡人，意识却永不磨灭。” “老东西做不到，潘森做不到，甚至连佛耶戈控制的，也是星灵潘森，不是阿特瑞斯……” 以后要小心这块牛皮糖了。 作为少数关心人间疾苦的星灵，阿特瑞斯致力于消除世间所有的邪恶力量。 但到了阿托这边却成了麻烦，阿特瑞斯身上还有星灵共通的特点，那就是固执。 对于认定的目标，他会永不放弃直至达成，任何言语对他都没有作用。 在阿托到来之前，暗裔们不受约束，危害世间，被阿特瑞斯判定为邪恶存在也是在所难免。 “巨神峰的星灵，都是像他那个样子的吗？” 潘森打伤了阿托，因此锐雯觉得巨神峰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其实也不怪他，谁让暗裔的名声太差了呢……” “相比于其他星灵的冷漠，阿特瑞斯和莫甘娜一样，不用翅膀俯视凡人，而是用双脚丈量凡人的大地，已经足够让人尊敬了。” 第134章 选择 只要穿过日之门这座长达几公里的桥，就能抵达恕瑞玛大陆。 这里并不全是被黄沙覆盖的，有至少四分之一的区域都是浓密的丛林，分布在大陆东部。 刚踏上这片陆地，暗裔法杖就感觉到了从南方传来的奇异能量。 “好明显的空间波动。”巴尔库克斯主动开口了，“想要隐藏城市，为什么不懂得处理魔法痕迹？稍有能力的法师都能感知到！” 总感觉他在凡尔赛，世界上没几个法师比他强了吧，但我没有证据……阿托无声吐槽道。 “这个位置，应该是丛林中的国度，以绪塔尔，下面还趴着一只堪比半神的大蝎子……” “我对那只蝎子有印象。”亚托克斯说道，“以绪塔尔在女皇成为飞升者前就存在了，那只蝎子是他们的守护神。” “有半神实力又如何？还不是成为了我们的附属国……不过大蝎子肯定不是将军的对手！”斯泰拉图似乎很看不上斯卡纳。 “呜——”三位暗裔表示塔罗什说得对。 我这脑袋里真是越来越吵了……阿托根本没法屏蔽。 虽然他不是另外三个暗裔的宿主，但因为剑鞘和亚托克斯的关系，他们说话阿托都能听见。 亚托克斯叹气道：“每次回来，我都会想起三千多年前，虚空裂口被打开的那一天。” 提到虚空，暗裔们都沉默了下来，这是他们心里永远的痛。 “现在想想，帝国最终分崩离析，和女皇陨落在战争里有很大关系，如果她还活着，我们也许就不会……” 巴尔库克斯点点头：“女皇是最初的飞升者，也是最强和最完美的飞升者，是她一手建立了帝国。” “女皇在位整整两千五百年，那是帝国最鼎盛的时期。” “女皇之后的皇帝，在位最长的都不超过百年，我们的野心就是在皇位更迭中膨胀的。” 除了亚托克斯，巴尔库克斯是保留神智最多的，因此对一些事情他看得很清楚。 听暗裔们讨论掩埋在黄沙里的往事，阿托觉得是时候告诉他们了。 “朋友们，如果我说阿兹尔可能还活着，你们有什么打算？” “……” 迎接他的是无尽的沉默。 “阿托，怎么了？”锐雯看着他脸色变幻，还以为出了什么问题。 “没什么，是我装比失败了……” 斯泰拉图尖锐地咆哮道：“将军，您怎么找了一个脑子不好的人当宿主？把他踹了咱俩单过去吧！” 巴尔库克斯抱着脑袋颤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亲眼看到阿兹尔被太阳之火吞噬，连一丝灵魂之力都没留下来！” 塔罗什：“嗡——嗡——” 只有亚托克斯没有反驳，他盯着阿托仔细看了一会，发现好像并不是在开玩笑。 “小东西，你说的是真的？” 哪怕阿托通晓过去现在未来，哪怕阿托的话语次次应验，亚托克斯也不敢在这方面轻信他。 “我只是说有可能。”阿托没想到暗裔们的反应这么激烈，“我们来恕瑞玛就是为了找到阿兹尔的墓室。” “但阿兹尔根本没有所谓的墓室！我当时就在现场！泽拉斯把阿兹尔推下去后，整个帝都炸毁了！”巴尔库克斯还是不相信。 “可惜我并不在帝都。”亚托克斯攥紧拳头，“如果我在的话，配合内瑟斯大学士是有机会维持住秩序的，但我赶到时，大学士已经消失了。” 阿托说道：“因为他刚封印了自己的弟弟，而且对帝国心灰意冷。巴尔库克斯，我问你，泽拉斯最后怎么样了？” 暗裔法师下意识回答道：“当然是被封印在帝王之墓里了！雷克顿拖延的时间，大学士亲手做的封印！等等……” 几个暗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竟说不出话了。 阿托有些无奈：“难道你们这几千年里都没去帝王之墓看看吗？” 斯泰拉图小声说道：“我们一直被封印在武器里，能量不够，要不是将军呼唤我，现在还不见天日呢……” “这是我的责任。”亚托克斯叹气道，“帝国最后的血脉死去，我压制上千年的野心就控制不住了。” “我甚至都没想过阿兹尔还活着的可能性，没有检查帝王之墓，带着兄弟们割据了一片区域，奴役人类，被称为暗裔也是应得的。” “别这么说将军！”斯泰拉图反驳道，“至少您没有随意地屠杀凡人！暗裔都是其他领地的凡人说的，将军您不是暗裔！” 阿托能从她的声音里听到明显的委屈，斯泰拉图真是这么想的。 从头至尾，无论她的将军变成什么样子，都未曾改变她的心意。 “好了，现在不是争论责任的时候。我想问的是，阿兹尔如果活着，你们的打算是什么？” 三名暗裔默契地把最终的决定权，交给了亚托克斯。 虽然阿兹尔还有皇帝的名号，但那已经是三千年前的事情了，现在他们只听亚托克斯的命令。 阿托有些恍惚，如果亚托克斯选择回归恕瑞玛帝国的话，那么或许就是说再见的时候了。 就像初遇时一样，就算他获得了魔剑的控制权，依然选择尊重亚托克斯的意见。 这样也好，说明亚托克斯心中还留存有帝国的荣耀，不会像以前那样一心寻死了。 失去暗裔的能力又如何？大不了去找瑞兹学魔法，从头开始。 谁知亚托克斯再次露出了他标志性的疯狂笑容：“还记得吗小东西？我和你有个交易。” “我给你力量。你让我去死。” “我这不是还没死吗？说好了让我去死，怎么，你想毁约？想让我提前收回力量？” 阿托笑着摇摇头：“我明白了。那就等虚空完全降临的那一天，我们一起杀到虚空的核心去！” “不过阿兹尔活着的话……”亚托克斯话锋回转，“他要是想复兴帝国，如果和我们的目标不冲突，能帮还是要帮的。” “没错，太阳圆盘的神力还在，能充分利用的话，最好还是不要浪费。” 只有斯泰拉图茫然地看着他们，她的目光不断从两人身上扫过，语出惊人。 “诶？诶——？？？！！！” 第135章 逃离 “将军，您什么时候瞒着我……”斯泰拉图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这些暗裔被封印两千多年，只为有朝一日回到帝国将军的麾下，巴尔库克斯和塔罗什，此时都处在震惊的状态中。 最受打击的还是斯泰拉图。 她坚持下来的唯一信念，就是她的将军，有朝一日会脚踩祥云，身着锁子黄金甲来见她。 但现在，随着亚托克斯亲口说出最终目标是死亡，斯泰拉图觉得人生失去了意义。 “将军，为什么……“ “现在告诉你们也好，不用劝我，这是一千年前就决定好的事。”亚托克斯说得很是坦然。 就在暗裔们炸锅的同时，阿托和锐雯也没闲着，一直在向西赶路。 期间亚托克斯一直在安慰他们，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三位暗裔的情绪才勉强稳定住。 “总算稳住他们了……”就连一向话多的亚托克斯也说得口干舌燥。 阿托没有参与进去，如果亚托克斯都说服不了他们，阿托的话就更没作用了。 “这样下去不行。”夜晚的丛林危机四伏，“巴尔库克斯，能把我们传送到最近的城镇吗？” “可以。”巴尔库克斯情绪不高，随意地抬起手，一道传送法阵出现在两人脚下。 白光一闪，他们就来到了百里内最大的城市——卑尔居恩。 这是恕瑞玛北部的港口城市，自愿投靠了诺克萨斯。 原住民与诺克萨斯人和平共处，用食物和特色产品换来军事保护。 巴尔库克斯选择的落脚点，就在城外一处无人的角落，没人注意到突然出现的阿托和锐雯。 两人就像正常的旅人一样走进城市，作为贸易点，卑尔居恩的夜晚是最热闹的时段。 这里距离沙漠已经很近了，降水稀少，日照强烈，因此原住民大多皮肤黝黑，穿着颇有中东风格的服饰。 锐雯直接被眼前热闹的景象吸引了，两侧都是恕瑞玛人设置的摊位，摆着一些新奇的物件。 街上人山人海，连马车都无法通过，更别提对道路要求高的海克斯车了。 “做工好精致啊！”锐雯手里捧着一个石雕，而阿托看到石雕的样子时，目光就再也挪不开了。 “这是拉莫斯？”阿托对摊主询问道。 石雕被雕刻成一具憨态可掬的乌龟，背壳上生长着很多尖刺。 摊主意外地看了阿托一眼：“没想到你一个外地人能认出来。没错，这就是每个恕瑞玛人都能如数家珍的传说，龙龟拉莫斯。” “这位先生，你来得正是时候，现在正是我们一年一度的拉莫斯节！” 阿托从怀里抽出几张诺币递给摊主：“雕像我们要了，另外能不能告诉我们，如果我想找佣兵的话，该去哪里？” 摊主满意地接过，认真回应道：“城南有一座佣兵工会，那里不仅能找到佣兵，想知道什么消息都可以过去，不过他们白天才营业。” “看来我们应该先在这里住下，明天再去寻找希维尔的踪迹了……” “别着急啊，好不容易来一次恕瑞玛，多逛一会再说！”锐雯已经被香味勾走了魂魄。 阿托一愣，锐雯竟然表现得像是个正常女孩了！难道逛街的魅力真就这么大？ 锐雯拉着阿托专门光顾小吃摊，直到午夜时分，她好像还有用不完的体力。 和外面的热闹不同的是，剑鞘空间里还处在悲伤的气氛中，时不时传来斯泰拉图的抽泣声。 “还是赶紧找地方，把他们放出来透透气吧，再这样下去感觉要出问题……” 得知自己效忠了几千年的将军，只有满心的死志，他们都一时难以接受。 锐雯察觉到阿托的异常，很善解人意地说道：“我吃饱了阿托！现在去找住的地方吧！” 离开贸易区，两人进入内城，结果一连问了好几家旅馆，全部都爆满！ 因为拉莫斯节的缘故，恕瑞玛北部涌入了很多外地人，他们正好碰上了最热闹的几天。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有空房的，却只剩最后一间了。 阿托来不及考虑太多，直接出手拿下了这间空房。 一到房间，阿托控制剑鞘，放出了四把暗裔武器，他们暗裔形态的虚影从武器里投射出来，不大的房间里顿时拥挤了许多。 锐雯刚关好门，就听见斯泰拉图绝望地说道：“对不起将军，我果然不能让你死。” 亚托克斯叹气道：“任何人都不能改变我求死的意志，就算是女皇复活也不行。斯泰拉图，你还是不要……” “我不想让将军死！”斯泰拉图激动地打断了他，“如果我改变不了，那就让佐兰妮成功好了！” “只要她能控制住将军的思维，您就不会寻死了！只要她能成功，就算和她一起分享将军我也愿意！” 所有人都被斯泰拉图的话震惊了，在了解亚托克斯的死志后，她的病娇程度又加深了！ “等等斯泰拉图，你不会是想……” 阿托的话音未落，就听到了一股刺耳的杂音，连三把暗裔武器也不例外，斯泰拉图用音波攻击了所有人！ 她趁机收回虚影，以竖琴的形态撞破窗户，很快就消失在夜空中。 杂音效果结束时，阿托迅速来到窗边，但已经来不及了，附近完全没有斯泰拉图的气息。 “这下糟了，斯泰拉图竟然想去找佐兰妮！老东西，有时候我真希望你的魅力小一点！” 亚托克斯无奈说道：“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我好像第一天认识这个部下……” 另外两位暗裔表情变幻，但终究没有选择和斯泰拉图相同的方案。 既然死亡是将军的选择，那就只能理解和尊重。 “也许可以乐观一点，斯泰拉图不知道佐兰妮在艾欧尼亚，短时间内应该找不到她，我们要尽快去找阿兹尔了。” 佐兰妮在脱困之后，除了原本特殊的血魔法，还获得了吞噬能力。 她追随着亚托克斯的脚步，如果不是阿托提前找到了塔罗什，他就要被佐兰妮吞噬吸收了。 能进化的暗裔，绝对是世间最恐怖的存在。 原本的时间线上，她甚至吞噬了凯尔的母亲弥希拉留在符文之地的躯壳，进化为星灵之祸，连亚托克斯都不是对手。 “佐兰妮，既然我来了，就不会给你吞噬的机会。” 第136章 皇室血脉 和阿托住在一个房间，锐雯本来有些紧张和不安，但斯泰拉图的离去让她心情有些低落。 斯泰拉图对待感情勇敢的态度，深深震撼了锐雯，可以说是她的启蒙导师。 “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阿托无奈说道，本想借机和锐雯更进一步的想法算是泡汤了。 当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希维尔，用她手里的恰丽喀尔，打开恕瑞玛的帝王之墓。 他们必须在佐兰妮解封之前，尽可能地壮大阿兹尔一方的力量。 那两个病娇女暗裔谁知道会搞出来什么大事，其实她们的本心是好的，只是不想让亚托克斯死，但为了达成目的，她们会不择手段。 第二天，阿托不得不对损坏的窗户进行赔偿，再次询问佣兵工会的位置后，和锐雯一起来到了这栋三层建筑。 刚一进门，就有十几道视线落在他们身上。 佣兵工会是个比较排外的松散组织，毕竟都不想让别人抢了自己的饭碗。 对于两个背着大剑，一看就有两把刷子的人，佣兵们自然而然就展露出些许敌意。 阿托无视这些视线，直接来到内部的柜台前，一个眼角带着刀疤的男人正在百无聊赖地打瞌睡。 “我问个消息，如果你能给出满意答案的话，这些就都是你的了。”阿托从怀里拿出一根手指大小的金条。 金子的吸引力无与伦比，不光是柜台里的男人，大厅里所有的佣兵同时眼红起来。 “先生，您随便问，我一定知无不答！” “我找个人，她叫希维尔，也是个佣兵，还挺有名的。手里拿着一把十字刃，我要知道她的行踪。” 刀疤男一时语塞，他根本不认识什么希维尔，眼看获得金子的机会就要溜走，急得直冒汗。 佣兵们各自与同伴讨论了几句，但都遗憾地摇了摇头。 阿托略微皱眉，难道希维尔的活动区域并不在这里？ “我知道！”一个梳着马尾辫，皮肤黝黑，肌肉紧实的女佣兵站了起来。 她来到阿托面前，盯着他的眼睛：“我是希维尔的朋友，可以回答你的问题。” “但我必须知道，你找她有什么事？虽然金子很宝贵，但我不能为了钱财出卖朋友。” 还挺讲义气的嘛…… 阿托神色一正：“我找佣兵，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有任务交给她。如你所见，我也算颇有家资，不会亏待她的。” “因为任务内容特殊，只有希维尔才能完成，别人不能接这个委托。”阿托一句话就浇灭了其他佣兵的热情。 黑皮女佣兵皱眉道：“内容特殊？不会是什么高危任务吧，比如保护你去虚空裂口里一日游？” 阿托眉毛一挑，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从别人口中坦然说出虚空。 看来对生活在恕瑞玛的人来说，虚空并不是什么值得保密的事情，甚至很多人都亲眼见过虚空怪物。 三千五百年前，虽然飞升者们拼尽全力击退了虚空，但艾卡西亚撕开的口子实在太大，虚空已经和这个世界产生了融合。 时至今日，仍然有一些能量渗透过来，形成小型裂口。 虚空能量与物质位面接触，形成了各种各样的虚空怪物，在恕瑞玛大陆游荡。 “放心吧，我可不会去虚空裂口‘找死’。至于委托内容，我会亲自对希维尔讲述，由她自己决定要不要接，如何？” 女佣兵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微微点头：“希维尔没来过卑尔居恩，她主要在更西边的纳施拉美活动。” “我原本也在那里，因为生意不行，三天前离开了，想来卑尔居恩碰碰运气。” “在我离开前，有几个诺克萨斯人来找过希维尔，为首的是一个红发女人，希维尔接了她的任务去了南方。” 阿托一愣：“红发女人？” 他还以为是卡特琳娜来了。 “不对，应该就是卡西奥佩娅，游戏里蛇女的样子先入为主，忘了她现在还是人类了。” “话说索莱安娜的基因真强大，两个女儿都是红发，都不随杜·克卡奥的黑发……”阿托忍不住吐槽道。 女佣兵的手在阿托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啊？希维尔的行踪我已经告诉你了，现在付钱吧！不过你要等她这个委托结束才能找她。” “帮大忙了。”阿托把金条递给女佣兵，惹得一阵眼红。 “一个消息而已，真是赚大发了！”女佣兵眉开眼笑，来到卑尔居恩果然是正确的决定。 “来得不算太晚……”既然目的已经达成，阿托就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 他打算直接去埋藏在黄沙之中的太阳圆盘遗址。 “老东西，你们帝都的方位，应该还记得吧？” “当然，我曾带领军队踏遍了这片大陆的每一个角落，经常回到帝都向女皇述职。” “不过小东西，那个希维尔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会重视她？” “我记得打开帝王之墓需要女皇的武器，但恰丽喀尔一直在大学士手中，被塔亚纳利借走，然后就消失了，这该怎么办？” 阿托神秘一笑，说出了让三个暗裔目瞪口呆的信息。 “希维尔是阿兹尔的后代，她身上流着的是恕瑞玛皇室血脉。” “恰丽喀尔就在希维尔手中，是她在一次古墓的探险中得到的。” 亚托克斯：“……巴尔库克斯，你相信世界上会有如此巧合的事吗？” 巴尔库克斯喃喃道：“一般我会用科学来解释一件事情，科学解释不了就用魔法，魔法也解释不了……那就是天意。” “天意吗……难道恕瑞玛的复兴是注定的？”亚托克斯感叹道，“不过阿兹尔有血脉留存于世我竟然毫不意外。” “阿兹尔别的不说，能力还是很强的，我愿称他为时间管理大师。” “他有很多妃子，每次出巡都会带好几个，我本想提醒他专注于国事，但他就是把事情办得挑不出毛病。” “孩子的数量我记不清了，可能有几百个吧，有人从爆炸的帝都里活下来也不算稀奇。” 阿托竖起耳朵听亚托克斯大谈往事，忍不住抖了抖嘴角。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黄鸡！” 第137章 恕瑞玛的交通工具 阿兹尔不仅当上了皇帝，还真正过上了一个帝王都要羡慕的奢靡生活！ 左拥右抱，然后造人，不断地造人，一直造人…… 收敛起思绪，阿托带着锐雯来到一条阴暗的巷子，让巴尔库克斯发动了传送魔法。 下一刻他们就出现在西南方一百公里外了。 如果不依靠固定法阵，传送魔法是极其消耗法力的。 即使是巴尔库克斯，在极限距离的情况下，每天也只能发动一次。 希维尔他们三天前就出发了，既然无法搜索，阿托就准备比他们更快抵达太阳圆盘，守株待兔。 但刚刚落地，阿托就傻眼了，恕瑞玛不愧是被沙漠包裹的大陆，在一眼望不到头的沙地上，海克斯车根本派不上用场！ 他和锐雯只是踩在上面，就下陷进去十几厘米。 “省省吧小东西，这里是大塞沙漠的范围，你的车根本没用。想要省力前进，就要用恕瑞玛的方式。” 巴尔库克斯点点头：“我选定的地点是仔细斟酌过的，继续前进吧。” 阿托带着疑问前行，很快就看到了前方支起的帐篷，以及站在帐篷旁反刍的两头奇怪动物。 黄色的皮毛，头部像牛，背部却像骆驼般凸起，身上挂着行囊，最令人震惊的是，它们每一头都有七八米高。 “斯卡拉什，繁荣兴旺的象征，以沙漠灌木为食，喝一次水就能坚持半个月，”巴尔库克斯解释道。 两个披着破烂袍子的恕瑞玛人注意到阿托靠近，于是主动上前：“需要代步吗？我们从业二十多年，绝对经验丰富，价格公道！” 怎么有种刚从火车站出来，被出租车司机缠上的即视感…… “哦？经验丰富？那你们知道古恕瑞玛的太阳圆盘遗址在哪吗？” “啊这……”两个黑皮肤恕瑞玛人一时语塞。 “先生，不是我们不知道，古恕瑞玛帝国的传说至今还在流传，连小孩子都能说上几句。” “尤其是太阳圆盘的位置，不是什么秘密，经常有人去那里朝圣，纳施拉美现在还有一个仿造的太阳圆盘建筑呢！” “如果你是想去那里寻找发财机会的话，劝你不要这么做。” “各地的传说虽然有些差异，但唯有一点，各地传说惊人地一致，那就是遗址下面，隐藏着世界上最可怕的诅咒！” 那希维尔还敢接卡西奥佩娅的任务？是觉得自己命长了？阿托无声吐槽道。 “我们是从诺克萨斯来的……游客。来恕瑞玛不看太阳圆盘，就像游遍五岳唯独没去黄山……” “咳咳，只需要把我们送到圆盘遗址附近观景就行了，我们也很珍惜自己的生命。” “那就好……”恕瑞玛人松了口气，“不过先说好，你们要去的遗址，离这儿非常远。” “就算斯卡拉什速度快，不容易疲倦，也需要一周时间，所以报酬方面……” 话音未落，他的眼睛就瞪得滚圆，只见阿托又拿出了一根金条，同样是手指大小。 “够了，够了。接下来这几天我们来当向导！”两个原住民激动得连称呼都换了敬语。 这是在皮城时，遇到潘森之前，去银行用黑卡换的金条，还好没被潘森捅到…… 向导们迅速收拾行李，把帐篷收起来放在行囊里，分别来到一头斯卡拉什面前，灵巧地一跃，抓住悬在半空的脚蹬。 他们的手臂强而有力，就这么抓着斯卡拉什的皮毛，飞快地来到了它脖子后面的毛毯上。 “上来吧，我们立刻出发。看你们用剑，应该不用我帮你们上去吧？脊峰上是你们的位置。” 锐雯早就等不及了，从来到恕瑞玛开始，到处都是新奇的体验，都是军营里见不到的风景。 至于斯卡拉什七八米的高度，对她来说也不是问题，当初和阿托在训练场里对决，一跳十几米高都是家常便饭。 两人跃上脊峰就坐，海克斯车坐久了，突然又换成恕瑞玛独有的动物，阿托脸上浮现出满足的微笑。 这就是他喜欢剑与魔法的异世界的理由。 斯卡拉什迈开它足有两人半高的四肢，不紧不慢地出发了。 这种奇特生物暴躁难驯，一旦驯服，就和情绪稳定的水豚一样，坐在上面也感受不到颠簸。 它只是在走路，但架不住腿长，随便迈出一步就是好几米的距离，比运动健将全力冲刺的速度还要快。 “佣兵如果想出远门，也会乘坐斯卡拉什吗？”阿托对前面的向导询问道。 他想知道希维尔的出行方式，虽然她和卡西奥佩娅先出发了三天，但他们还有飞行能力和传送魔法。 向导回应道：“只有富裕的佣兵才会这么做，毕竟不便宜，大部分佣兵都是用走的！” “这儿可不是你们诺克萨斯，沙子才是我们的路！你们的海克斯车根本行不通！” “当然，如果遇到慷慨的雇主，替佣兵出路费，那肯定是不坐白不坐！” 原来如此，以卡西奥佩娅的家境，就算杜·克卡奥死了，但母女二人都是黑色玫瑰的成员，乐芙兰也不会亏待了她们。 希维尔能冒着极大的风险去探索圆盘遗迹，想必是报酬太过丰厚的缘故，她们一定会选择恕瑞玛“最便捷”的斯卡拉什。 就在阿托思绪电转时，向导又说道：“先生，晚上我们会抵达方圆三百里内唯一一片绿洲。” “这两头斯卡拉什将近十天没有吃喝了，稳妥起见，我们应该在那里休整一下。” 阿托默默点头，希望这几天别出什么事才好。 也许今天斯泰拉图已经吞噬了一个人类，占据了她的身体，正在疯狂地寻找佐兰妮。 当一个病娇愿意与另一个病娇分享同一个对象时，就说明她病得很重了！ 这一天，阿托和锐雯都是在斯卡拉什的背上度过的。 期间向导从行囊里取出净水和干粮分给两人，搭配上恕瑞玛荒凉的景色，别有一番风味。 月明星稀时，他们终于抵达了沙漠中央的绿洲补给点。 除了他们之外，竟然还有另外两头斯卡拉什在这里！ 第138章 再遇瑞兹 那两头斯卡拉什正在埋头吃草，对接近这里的阿托等人充耳不闻。 “没什么好奇怪的，这片绿洲很多人都知道，经常有‘驯服者’来这里补给。”向导对阿托解释道。 “那我们就各自安好吧，不要和他们起冲突。”阿托跳了下来，他不想节外生枝。 忽然听见巴尔库克斯说道：“好强大的魔法气息！” “什么？”阿托瞬间警惕起来，难道是另一拨人当中，有一个强大的法师？ “我感觉有点熟悉。”亚托克斯说道，“名字都到嘴边了，但就是想不起来。” “除了潘森和斯泰拉图那次，之前哪次你想起来了？不然拉亚斯特我也能抢到手……” 阿托定睛看去，在黑暗视力的加持下，他看到远处的湖边蹲着一个紫色皮肤的光头法师，正在清洗双手。 “……瑞兹？这我都能撞上吗？他是来找那枚世界符文的？” 阿托走了上去，准备和他打个招呼。 锐雯见状连忙跟了上来，两位向导对视一眼，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各自牵着斯卡拉什去饮水吃草了。 瑞兹刚站起身，就看到一个背着大剑的黑袍人微笑看着自己。 “阿托先生，你怎么在这里？”瑞兹本来还有些警惕，看清来者的面容后才放松下来。 “来恕瑞玛寻找失落的帝国。瑞兹，你是为了找回绿之坚决吗？” 听到这话，瑞兹下意识环顾四周，注意到跟来的锐雯：“她是……” “没关系，她完全可以信任，和我一样，都是暗裔武器的持有者，有实力参与进来。” 瑞兹微微点头，带着阿托来到旁边一棵大树的阴影下。 “没错，我的确是来找绿色世界符文的，一千年前，我把它封印在了花园之城的废墟下面。” “花园之城？”亚托克斯从剑鞘里脱离出来，提到世界符文，他总是很兴奋。 “帝国繁盛的时期，花园之城就存在了，它距离帝都不远，是当时帝国最大的贸易中心。” 瑞兹叹气道：“但已经被世界符文毁了。我当时走得匆忙，只能原地封印，现在我要把它放在禁魔石林中。” “看来我们顺路，明天要一起走吗？花园之城就在太阳圆盘西南方。” “当然可以，你加入的话，就多了一层保障。不过阿托先生，五六年不见，怎么感觉你没有变化，难道你也受到了符文的影响？” 阿托摇摇头：“去班德尔城转了一圈，出来就过了好几年了，对我来说，我们才刚从莎拉的船上分开不久。” 就在这时，一个恕瑞玛女人走了过来，她脑袋包裹在头巾里，脸上有几道深刻的疤痕。 “这是卡拉，我在恕瑞玛的向导，和内瑟斯分别后，正是她带着我在沙漠中辨别方向。”瑞兹介绍道。 “大学士？你在哪里找到的大学士？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亚托克斯飞过来问道。 “在恕瑞玛东部，一片被黄沙掩埋在地下的图书馆。如果不是我误入陷阱触发机关，被石像攻击，他也不会现身。” “他是一位真正的学者，和我交流了很多上古时期的传说，使我受益良多。” 卡拉被亚托克斯吓了一跳：“这是……什么东西？” 阿托赶紧上前，抓住亚托克斯收回剑鞘：“呃……这是一把魔法大剑。嗯，魔法。” “卡拉，这是我的朋友阿托。我们正好顺路，明天就一起出发吧。” “……好吧，如果你信任他们的话。我们离开了大部队，没有多满巨兽保护，遇到流寇会很难办。” 锐雯竖起耳朵聆听片刻，对阿托说道：“有人正在接近这里，数量应该不少。” “难道是流动商队吗？也是来这片绿洲补给的？” 突然，阿托的两位向导牵着他们的斯卡拉什跑了过来，表情惊慌。 “不好了！是沙漠流寇！恕瑞玛的劫掠者！” “怎么会？！”卡拉面色变幻，“这里根本不是沙漠流寇的活跃范围！‘伊塔之地’已经几十年没有流寇出没了！” 阿托等人倒没有什么慌张的神色，符文之地最强大的战力，除了难以比较的恶魔和半神，几乎都聚集在这里了。 几个流寇而已，正好阿托还能补充一下血气。 瑞兹看了他一眼：“这次让我来吧？你确实够狠，那艘军舰上一百多号人，就留了一个活口……” “抱歉，他们对我有用，我需要他们的血肉。” “因为血魔法吗？内瑟斯告诉了我很多。”瑞兹恍然，反正都是一些尸体，不如废物利用一下。 几个向导就差骑上斯卡拉什跑路了，见他们还站在那里不动，焦急喊道：“快走啊！现在还有机会，他们的沙漠巨鳄跑不过斯卡拉什的！” 阿托笑道：“送上门的肉为什么不吃？老东西，你觉得鳄鱼肉会好吃吗？” 说着他拔出魔剑，展露出原本的姿态，再掏出暗裔之戟递给锐雯。 “只有人类的血肉才有用，否则我那些同胞又怎么会只豢养人类？不仅麻烦，还要时刻担心他们会背叛。” 瑞兹安慰道：“放心吧，流寇而已，还掀不起什么风浪。” “你们……”这些向导还是第一次见，听到流寇名号不慌的乘客。 经过阿托这么一耽误，想再离开已经来不及了，视线里出现了铺天盖地的沙尘。 伴随着沙漠巨鳄的低吼声，以及流寇们兴奋的吼叫声，几十个凶神恶煞的流寇就冲进了这片绿洲，包围了阿托他们。 “哈哈，这下发达了！竟然有四头斯卡拉什！” “哦吼？还有意外收获？那个白发小妞不像是本地人呐！把大爷我伺候舒服了，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哈哈哈哈！” “你再说一句试试？血沙帮的规矩，抢来的女人应该怎么分配？” “我……我错了老大！那小妞长在我审美上了，是我太激动了！” 这群流寇似乎认定，在绿洲中休整的一行人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他们天不怕地不怕，直接无视了暗裔武器恐怖的外表！ 阿托却陷入了沉思：“有点少啊，怎么才六七十人？我还以为能来上百个呢……” 第139章 虐杀 听到阿托的话，为首的强壮流寇怒目圆睁：“不知好歹的东西，正好，我还没杀过几个艾欧尼亚人呢，待会就先拿你祭刀！” 他身下的沙漠巨鳄也发出威胁般的怒吼。 “你们几个，把斯卡拉什都赶到一边去！被刀砍出伤口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阿托注意到锐雯紧握暗裔之戟，身体微微颤抖。 显然，她被流寇挑衅的话语激怒了。 “锐雯，还是你来吧，憋着不好。” “谢了阿托......要不是跟着你出来，我还真不知道，人能恶劣到这种程度......” 话音刚落，锐雯身形暴起，身周缠绕着红色与绿色的能量，冲向流寇首领。 “下辈子记得嘴干净点！喝啊！” 锐雯从半空中落下，用两把重型武器挥出了她愤怒的一击。 流寇首领不愧是混迹了几十年江湖的人，他看清了锐雯的攻击轨迹，举起手中的大砍刀，试图挡下这一击。 但他终究只是个人而已，一个强壮的普通人。 在暗裔和魔法的力量面前，人类是如此的脆弱。 砍刀没有起到任何阻碍的效果，流寇首领连惨叫都没有发出，直接被锐雯砸成了肉泥。 冲势太猛，他身下的沙漠巨鳄也少了半截身子，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人和动物的肉块夹杂在一起洒落下来，锐雯站在血雨中，仿佛从地狱归来的战神。 “老大！”其他流寇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他们的首领就被秒杀了。 恕瑞玛可不是艾欧尼亚，神仙遍地跑，还是以普通人居多，他们遇到流寇要么被抢光物品杀掉，要么就只能祈祷自己能跑得过沙漠巨鳄。 击杀首领后，锐雯没有停顿，挥动符文之刃，又砍下一个流寇的首级，他是用言语挑衅锐雯的人之一。 “杀！”这些流寇从没遇到过如此激烈的反抗，烧杀抢掠的流寇生活，让他们早已忘记了恐惧为何物。 就算首领横死当场，也丝毫没有撤退的想法。 几十头沙漠巨鳄发出怒吼，血腥味激发了他们的凶性，粗壮的四肢掀起大片尘土，朝着锐雯冲来。 暗裔之戟身上的红光转变为蓝色，灵魂之力喷薄而出，化为无数光点落在地上，形成一个个亡灵士兵。 “好浓郁的死亡气息。”瑞兹面色微变，“阿托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冥界的存在吗？”阿托没有回答，转而问道。 “原来不知道，但内瑟斯对我讲了很多，他说这个世界是由很多个位面叠加而成的，冥界就是其中之一。” “没错，这把暗裔武器在暗影岛待了太久，沾染上死亡气息，和冥界连接在了一起。现在冥界还有数百万亡灵在蠢蠢欲动。” 瑞兹瞳孔微缩，无奈叹气道：“真是个多灾多难的世界……” 他以为只要收集了全部的符文，抑制住人心的贪婪，世界就能和平。 但现实给了他沉重的一击，内瑟斯详细讲述了艾卡西亚战争的过程，现在又多了个冥界，瑞兹第一次感觉有点心累。 另一边，暗裔之戟还在不断地放出亡灵，数量很快就超过了三百，平均每名流寇都要面对五名亡灵的围剿。 沙漠巨鳄力大惊人，尤其是嘴里的利齿，撕咬起来绝不留情。 但亡灵不知疼痛，被咬掉一只手臂也无关紧要，它们只会盲目执行控制者的命令，悍不畏死地挥砍巨鳄。 在冥界游荡了上千年，死亡之力早就浸染了这些骷髅，它们比暗影岛的亡灵更加强大。 锐雯感觉塔罗什也差不多到极限了，便再次转换形态，杀入敌阵。 恕瑞玛的向导们哪见过这场面，纷纷陷入呆滞，直到四头斯卡拉什被死亡气息惊吓到，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去安抚。 锐雯在流寇中间大杀四方，有人绕到锐雯后面试图偷袭，但被一股无形能量震得头晕目眩，在视线恢复之前就人头落地。 阿托也不浪费，让暗裔魔剑自行漂浮在战场上空，流寇的尸体化作血水融入魔剑。 最后一名流寇倒下，锐雯打了个响指，三百多个缺胳膊少腿的亡灵就失去了支撑，瘫倒在地上。 向导们惊魂未定，在恕瑞玛人人唯恐避之不及，不可一世的沙漠流寇，就这样轻易地全军覆没了，连一头鳄鱼都没剩下。 卡拉看向瑞兹的目光也发生了变化，锐雯都这么强了，难道另外两人也是这个水平？和传说中的天神战士已经不相上下了吧！ “没事了卡拉，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还要赶一整天的路。”瑞兹安慰道。 向导们茫然点头，他们的大脑停止了思考。 阿托满意地收回魔剑，在心里小声感谢了恕瑞玛的馈赠。 “舒服了……”浑身是血的锐雯走了过来，经过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总算出了口恶气。 “清理一下吧，然后赶紧休息，你需要恢复体力。”阿托打开剑鞘空间，取出一套干净的衣服递给锐雯。 与此同时，冥界。 这里的每个亡灵都和莫德凯撒有连接，他坐在恢弘的王座上，感觉到有三百多个亡灵被召唤走了。 “有意思，这次的亡灵法师实力不小啊？竟然能召唤我这么多士兵？” “不过凡事都是有代价的，想必你遇到了很大的麻烦吧？召唤结束以后，就拿你的灵魂来换吧。” “我不会亏待任何有实力的人，可以考虑把你作为心腹培养。” 他用手支着脑袋，静静等待着。 几个小时后。 莫德凯撒：“……” “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个亡灵法师还没有暴毙？召唤三百多个亡灵，应该对灵性负担很大才对！” “灵魂之力枯竭，早就该来到我的王国了，但我的军团数量并没有增加。” 莫德凯撒站了起来，这是他近千年来，第一次离开他的王座。 在冥界的范围内，他保持着本来的面目，萨恩·乌祖尔的面目。 杂乱的黑发披散在脑后，脸庞棱角分明，目光嗜血残忍，四肢粗壮，右手提着一把钉锤。 在正常人大小的亡灵面前，他如同小山一般。 “我越来越好奇，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竟然出了一位天才亡灵法师？” 第140章 到来 第二天一早，阿托等人各自登上吃饱喝足的恕瑞玛大骆驼，继续向着西南方前进。 和之前不同的是，几位向导看他们的目光，带着明显的敬畏。 古恕瑞玛帝国的传说一直在这片大陆流传，经过千年的发展甚至形成了信仰，很多原住民都十分崇敬飞升者。 现在向导们已经把阿托等人看作天神战士同等的存在了。 一个人就团灭了流寇团伙，除了天神战士，他们想不出别的可能。 接下来的几天祥和如往常，一行人没再遭遇流寇，但为了赶时间，阿托选择在第五天时和向导们告别，使用传送魔法赶路。 众人都被瑞兹的法力储备震惊了，巴尔库克斯每天只能极限距离传送一次，而瑞兹用了三次以后只是有些喘息！ “……看来我在魔法方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巴尔库克斯感叹道。 “你的实力好像又有精进？”阿托询问道。 “有禁魔石林压制，就不用担心世界符文突然爆发了。我在艾欧尼亚的希拉娜修道院，取回蓝之巫术后，这几年一直在潜修。” “世界符文奥秘无穷，稍微参悟一下就能受益良多。但它无时无刻不在诱惑着我，必须要警惕。” 阿托决定让瑞兹保存一些体力，最后的一段距离由他带着瑞兹直接飞过去。 世界符文可以之后再找，除了瑞兹，没人知道绿之坚决放在哪里，他要先帮阿托解决古恕瑞玛的问题。 帝王之墓内可不止有阿兹尔的灵魂，还有被逼疯了的雷克顿，以及变异成奥术能量体的泽拉斯。 若要论起符文之地法师的实力，那么瑞兹，辛德拉和丽桑卓已经站在了人类顶峰。 如果小安妮未来能完全控制火焰恶魔，以她爆棚的魔法天赋，再修炼个几十年或许能追上他们。 到了今天，很多人已经忘记，恕瑞玛的古墓之下隐藏的强者。 虽然泽拉斯没有成为飞升者，但太阳之力实打实地灌注进了他的身体。 阿托担心泽拉斯是机制怪，物理攻击可能对能量体无效，最后只能用法术手段对轰。 太阳圆盘的遗址已经出现在视野里，希维尔她们还在路上。 遗址主体是一个巨大的沙坑，直径超过千米，太阳圆盘大半都被埋在地下，地上的部分落满了灰尘，显得破败零落。 沙坑周围圈着一层铁栅栏，有很多恕瑞玛人在栅栏外，狂热地看着那半截圆盘，跪在地上磕头朝拜。 再次看到太阳圆盘，暗裔们都有些蠢蠢欲动。 “三千多年过去，我们终究还是回到了这里。”亚托克斯感叹道。 “还好赶上了。老东西，听说暗裔见到恰丽喀尔都会心生贪婪，塔亚纳利他们就是因此而死，你们会吗？” “哼，只有弱小的同族才会依靠外在的力量。恰丽喀尔的确是一把强大的武器，但还不至于让我失去理智，我更喜欢用自己的剑。” “那我们就在这里守株待兔吧，瑞兹，抓紧时间恢复法力，待会可能有一场恶战。” 瑞兹沉默点头，就地盘坐开始冥想，还没持续多久，忽然眉头微皱，退出了冥想状态。 “这股灼热的感觉……基根追随我的脚步，也踏上了恕瑞玛的土地。” “基根·诺和？果然，他是来找绿之坚决的。”阿托知道他被符文碎片烧尽躯体，变成复仇炎魂在符文大陆游荡。 他对世界符文充满贪婪，渴望占据更多的符文。 “是啊，他一直跟着我……除了阿托先生你，他是唯一知道禁魔石林下面藏着世界符文的。” “基根在禁魔石林外面徘徊了很长时间，要不是因为那里的特殊性，会阻断他和魔法核心的联系，我才不敢放心出来寻找符文。” “我很想给他机会，希望他能找回自己的本心，但……基根·诺和已经不存在了，现在只有布兰德。” 阿托这才想起来，瑞兹是能在禁魔石林释放魔法的狠人。 布兰德被符文碎片影响，但还不足以达到瑞兹的程度。 “泽拉斯是个能量体我砍不着，但布兰德可没这限制。瑞兹，你介意我对你徒弟下死手吗？” “……哎，那就交给你了阿托先生，毕竟是我弟子，我下不去手。”瑞兹略有犹豫，还是决定根除布兰德这个祸患。 万一哪天布兰德强大到也可以免疫禁魔石林的效果，那就麻烦了。 连瑞兹都只能勉强抵御世界符文的诱惑，让布兰德得到的话，他会完全放开身心和符文融合，那时候造出来什么怪物就难说了。 时间来到正午，阿托注意到，在视线的尽头出现了几头斯卡拉什。 “来了。” 阿托与锐雯站了起来，他们没有打扰瑞兹，没有恰丽喀尔的话，卡西奥佩娅和希维尔只是普通人而已。 瑞兹的法力还是留着对抗泽拉斯吧。 阿托没有考虑过让阿兹尔和泽拉斯和好的可能，在成百上千年累积的恨意面前，一切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雷克顿都能被泽拉斯的精神攻击逼疯，相信他如今的遭遇都是内瑟斯造成的，把兄弟情谊弃之不顾。 作为后虚空时代才出生的人，阿兹尔没有受到腐化影响，而且是听着虚空的故事长大的，非常明白虚空对世界的危害。 所以阿托才要支持他，不让泽拉斯阻碍到阿兹尔的复兴计划。 两人很快就挡在了那几头恕瑞玛大骆驼面前。 其中一头上面坐着一个年轻红发女子，看起来刚成年的样子，和卡特琳娜有六七分相似。 “喂，你们想干什么？诺克萨斯办事你们也敢阻拦？”有护卫高声叫道。 “先等等，让我下去和他们谈判。”说话的是一个黑发披肩的恕瑞玛女人，身材傲人，衣服只遮住了关键部位。 锐雯眨眨眼，这黑发女人的穿衣方式又让她学到了很多。 希维尔跳下斯卡拉什，恰丽喀尔就背在她的身后。 女皇的神器是如此之近，三名暗裔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刚出道的新手？不懂佣兵之间的规矩吗？”希维尔冷声说道。 第141章 进入古墓 佣兵守则第一条，不能截单。 有些佣兵运气好，实力一般，却接到了令人眼红的高报酬委托。 实力强大的佣兵，也许会冒险做出截单的行为，杀了那人，代替他执行委托。 但这样会遭到整个佣兵圈子的排斥，以后就别想再接到其他委托了。 “我想你误会了一件事。”阿托抽出魔剑，“我们的目标可不是你的雇主，而是你，希维尔。” 说着魔剑展露出他原本的姿态，一股浓郁的血腥气爆发开来，把几头斯卡拉什吓得扬起前蹄，把背上的人都摔了下来。 希维尔没受到影响，她的身体表面形成了一层淡蓝色护罩，隔绝了血气的冲击。 沙地缓解了冲势，再加上符文之地普通人离谱的身体素质，那些黑色玫瑰成员最多只是轻伤而已。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雇主，只要你带着恰丽喀尔，跟我们一起下到帝王之墓就可以。” 阿托话音刚落，摔在地上的卡西奥佩娅连忙抬头看向他，心里的惊讶止都止不住。 “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知道飞升之力的秘密？” “我追查了好久才搞明白恰丽喀尔在谁手里，他为什么会知道消息，提前等在这里？” 希维尔表情凝重地说道：“如果你想强行截单的话，那我就必须……”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阿托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她，然后随意挥出挥出了一道血色剑气，打在一头斯卡拉什身上。 这头七八米高的巨型动物连惨叫都没发出，直接被拦腰斩断，鲜血和内脏洒在众人身上，他们的呼吸停止了一瞬。 “不必再添杀戮，让你的雇主回去，然后你和我们一起走。”阿托给出最后的警告。 见证了阿托强悍的实力后，希维尔依然微微摇头：“不行，这是我作为佣兵的……” 然后她的脑后被阿托闪现过来拍了一下，失去了意识。 “真是个犟种……好好说你不听，那就别怪我来硬的了。” 他把昏迷的希维尔交给锐雯，举着魔剑来到卡西奥佩娅等人面前。 “还是那句话，不必再添杀戮。回去告诉乐芙兰，飞升之力，不是她能染指的。” 卡西奥佩娅原本还想言语威胁，但听到那个名字后，直接瞳孔地震。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是她这个黑色玫瑰外围成员能参与的了。 知道苍白女士的真名，就说明他们是斯维因或者德莱厄斯派来的，探寻古墓的行动背后，是国家权力层面的博弈。 “……我明白了。”卡西奥佩娅撕下挂在身上的肠子，招呼其他黑色玫瑰的守卫，缓缓后退，离开了遗迹附近。 锐雯似乎全程都有些心不在焉，她一直在想象，自己和希维尔穿相同风格的衣服是什么样子？阿托会不会喜欢？ “她好勇敢啊，穿衣风格很大胆，让我穿这一身的话，好像有点难为情……” 直到阿托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才从单核处理器的模式中脱离。 “发什么呆呢？恰丽喀尔和希维尔都已到手，我们去瑞兹那边吧，尽快开启古墓。” 阿托没有忘记，恰丽喀尔是打开墓室大门的钥匙，而希维尔的皇室之血是唤醒阿兹尔的关键。 两人来到瑞兹冥想的地方，他已经提前醒来了。 “一把奇特的武器……”瑞兹的视线短暂停留在恰丽喀尔身上，很快就收了回来。 三千年前，当塔亚纳利掏出这把传奇的十字回旋刃时，在场暗裔无不眼热，很快就在它的诱惑之下大打出手。 “老东西，帝王之墓的入口在哪？带我们过去吧。” 阿托松开魔剑，让他在前面带路，越过了沙坑外围的隔离带。 令人惊奇的是，在沙坑的底部，圆盘本体的周围，竟然出现了几片小树林，和周围的沙漠环境对比鲜明。 这也是亚托克斯前进的方向。 阿托等人的举动自然也引起了周围朝圣者的注意。 “快看！有人朝圣地的中心去了！” “在哪里？啊？竟然真的有！他们是不要命了吗？不知道圣地里隐藏着可怕的诅咒？” “刚才我好像看见了这帮人，他们和一伙佣兵发生了冲突……” “哼，又是被利益蒙蔽双眼的家伙，就算有一把魔法剑，结果也不会改变。等他们触发诅咒而死的时候，血别溅我身上！” 阿托对此充耳不闻，在亚托克斯的带领下来到圆盘附近的树林内部。 前面是一根被小型沙丘包裹的石柱，阿托在亚托克斯的示意下，拿出暗裔法杖，发动了风系魔法，召唤出一股强风。 强风吹在沙丘上，把沙子往两侧偏移，很快就清理出了一条道路，只见前方的石柱底部，赫然出现了一道石门。 在这幅景象下，三个暗裔纷纷幻化出他们暗裔形态的虚影，看着那道石门久久无言。 “阿兹尔就在这里面吗……我至今都想不通，在那种情况下，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亚托克斯喃喃道。 “就像巴尔库克斯说的，是天意。”阿托有些感慨，“我们快进去吧，谁知道斯泰拉图什么时候会带着佐兰妮杀回来。” 也许就是符文之心做的，“ta”才是这个世界的“天”…… 石门并没有锁，阿托举起被魔剑改造过的双臂，用力一推，随着大片的沙土扬起，尘封了三千多年的密室终于重见天日。 石门后是螺旋向下的楼梯，巴尔库克斯的虚影打了个响指，点燃了墙上的一排火把，照亮前路。 亚托克斯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 “跟着我的脚步走，注意不要碰到陷阱机关，台阶和墙壁上都有隐藏的暗格。” 此时的亚托克斯又变成了帝国时期，那个可靠的老大哥。 三人跟在后面，亚托克斯脚落在哪里，他们就踩在哪里。 “这一级台阶只能踩中间区域，两侧都是触发冷箭的机关。” “全程都不要碰一下墙壁，会放出上古年代就被封印的恶魂。” “注意这个拐角，下面这级台阶和其他的高度不一样，会让你下意识扶墙。” 阿托心里有一肚子吐槽无处发泄。 这古墓也太特么坑了吧！ 第142章 重见天日 在亚托克斯虚影的带领下，众人总算有惊无险地穿过了遍布机关的楼梯，来到底层的大厅里。 视野瞬间开阔，这座大厅上下落差超过二十米，周围的墙壁上都刻着庄严肃穆的壁画，似乎讲述的是古恕瑞玛帝国的历史。 前方又是一道巨大的对开石门，这才是帝王之墓真正的入口，雷克顿，泽拉斯，还有阿兹尔的灵魂，就在这扇门后。 石门两侧伫立着两尊人身蛇头的石像，下方有一个凹槽，形状和恰丽喀尔一模一样，只要把它放进去，就能打开石门。 “瑞兹，你现在状态怎么样？” “不能说是巅峰状态，但也恢复了八成法力。我准备好了，你打开石门吧。” 三个暗裔顿时紧张起来，就算是亚托克斯，也有三千年没见过他们的皇帝了。 更何况在阿兹尔陨落后，他们蚕食了帝国的版图。现在马上就要见到皇帝，一时间没做好心理准备。 突然，被阿托打昏的希维尔醒了过来。 “我这是在……”希维尔捂着脑袋，她只记得在和一个拿着魔剑的人对峙，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啊，你醒了？别担心，我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就是借用一下你的武器。”锐雯架着希维尔安慰道。 “至少我们没想着把你捅穿。”阿托语气冷漠地道，“你的雇主不是什么好人，他们打算来到这里后，趁机偷袭你，抢走十字刃。” 希维尔看到恰丽喀尔就在阿托手中。 “你想要钱，没关系，除了借你的武器，一会我们还需要你的血液。之前的雇主付你多少，我们给你双倍。” “双倍……”希维尔低声重复着这个字眼，两眼放光，和蟹老板看到发大财的机会一样。 卡西奥佩娅给他的报酬，是她当佣兵好几年的收入，这才冒着被诅咒的风险，来到太阳圆盘遗迹。 阿托看着希维尔的表情，却有种想要捂脸的冲动。 不是大姐，好歹你也是皇室后裔啊，放在过去都是含金汤匙出生的，穿金戴银吃喝不愁，怎么就掉在钱眼里了…… “好啊！来抽血吧！想要多少就抽多少！”希维尔兴奋地伸出手臂。 阿托＆一众暗裔：“……” “希望你在看到接下来的景象之后，还能笑得出来。” 没有犹豫，阿托直接将恰丽喀尔拍在了石门的凹槽上。 下一刻地动山摇，首先是石门两侧的石像，它们竟然脱离了石头状态，转变成了某种生物！ 蛇头怪物分叉的舌头从嘴里伸出，一对毒牙散发寒光，咆哮着朝阿托冲来。 但亚托克斯的虚影挡在了他身前。 “退下。” 简单的两个字，包含的是恕瑞玛帝国最高将军的威严。 那两只蛇头怪物的眼神顿时清澈了许多，它们用奇怪的动作对亚托克斯行了一礼，然后乖乖地靠墙站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短暂的震颤之后，一道蓝光从门缝里透了出来，石门缓缓打开。 一个身影加速了开门的过程。 他用小山般的躯体直接撞开一半石门，仰天长啸道：“内瑟斯！我不会让你从我手心里逃脱的！” 他有着人类的四肢，却长着一个鳄鱼脑袋，冲出石门之后，无视了在场的所有人，迅速窜上楼梯，向着外面的世界冲去。 阿托听到楼梯里的机关被触发的声音，无数冷箭和恶鬼窜出，攻击那个没脑子的闯入者。 “雷克顿这也太猴急了吧，泽拉斯的精神攻击这么强劲浓郁？希望人没事……” 突然，瑞兹和巴尔库克斯异口同声地说道：“来了！” 石门后面，帝王之墓内，一股邪恶的能量正在重新凝聚。 几十块碎石勉强构筑成一个人类的外形，胸前的符文核心用锁链连接着四肢，内部充满了淡蓝色的能量。 “呃哈哈哈，我自由了！阿兹尔，没想过最后的胜利者会是我吧！”能量体沙哑地说道。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了一柄血红大剑朝自己砍了过来。 “先吃我一剑试试！”阿托眼疾手快，在泽拉斯成型的瞬间举剑挥砍，但魔剑竟然从他的身体中间穿了过去！ “感觉像是砍了空气，没有任何实感！” “渺小的凡人，今天我心情好，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下次你可就没这么走运了！” 泽拉斯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晦气的古墓，化作一团流光飞向外面。 “哼，想逃？不会让你得逞的！”瑞兹冷哼一声，左手两指横在身前，瞬发了一次小型传送魔法追了出去。 “果然还是要用魔法打败魔法……希维尔，抓紧时间放血，唤醒你祖宗。希维尔，希维尔？” 阿托转过身来，发现某个佣兵已经陷入了呆滞状态。 希维尔是听着古恕瑞玛的传说长大的，刚才发生的事情，让她有种神话走进现实的感觉。 “鳄鱼飞升者……是那对飞升兄弟吗？哥哥博学多才，弟弟勇猛无双……” “锐雯，架住她！我尽量轻点！”阿托捡起掉在地上的恰丽喀尔，在希维尔的胳膊上轻轻一划。 魔剑马上引导着这些血液向帝王之墓内飞去，阿托也把握不准唤醒阿兹尔究竟需要多少。 直到希维尔的脸色开始出现苍白，墓室深处终于传来了低沉的轰鸣声。 阿托连忙停止引导，用血气封住希维尔的伤口。 皇室血脉特殊，如果给她回输魔剑内血气的话，阿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能等她自行恢复。 墓室内被黑雾笼罩，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他也不敢贸然进入。 “成功了吗？”亚托克斯双眼死死盯着墓室，他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就在这时，一只笼罩在金光中的手搭在了石门上。 随后他整个身体都挪了出来。 他的体型和正常人类别无二致，但浑身都笼罩在金光之中，尤其是脸，光芒最为浓郁，完全看不清他的五官。 从他身上无形之间散发出来的高贵气息，以及尚且是人类的外形判断，他就是古恕瑞玛的末代皇帝，阿兹尔。 虽然他没有五官，但阿托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了脸色苍白的希维尔身上。 “你是……我的后裔吗？”阿兹尔声音空灵地说道。 第143章 帝王归来 锐雯戳了戳希维尔的脸，她已经对外界的刺激毫无反应了。 “罪臣亚托克斯，见过陛下。” 三把暗裔武器浮现出虚影，亚托克斯带着两个手下，第一次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对阿兹尔行礼。 “这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老东西吗？”这一幕对阿托的冲击很大。 阿兹尔收回目光，转而看着三个长得奇形怪状的生物虚影。 “你是亚托克斯将军？那么这两位一定是塔罗什和巴尔库克斯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阿兹尔感觉他们身上都有熟悉的气息，所以直接认了出来。 “这……”亚托克斯看着自己由血肉拼凑成的躯体，一时间有些难以启齿。 “还是我来说吧。”阿托上前一步，“介绍一下，我叫阿托，是个人类，亚托克斯的宿主。” 接下来一段时间，阿托详细讲述了帝国覆灭后三千年来发生的事情。 从暗裔割据内战，被星灵封印，到莫德凯撒等军阀的崛起，再到混乱的符文战争，最后说到诺克萨斯的政权更迭。 “原来已经过去三千年了么……”阿兹尔看向亚托克斯，“大将军，你们才是活着的传奇。” “如果不是你们的浴血奋战，这个世界早就灭亡了。” “分裂帝国也是因为虚空的腐化，这是在所难免的，所以我不怪你们。” “那些事情都是被腐化的暗裔做的，和帝国的飞升者们没有关系！你们都是帝国的骄傲！” 自从跟随阿托以来，暗裔们越来越清醒，经常会后悔在帝国灭亡后的所作所为。 但是今天，听到阿兹尔亲口说出这些话，三位暗裔心里，悬浮了数千年的石头终于放下了！ 连带着体内的腐化都减少了很多！ 随着皇帝和他手下的飞升者们释然，沉寂了三千年的太阳圆盘，终于和阿兹尔在某些频率上形成共鸣！ 然后重新建立了联系！ 话音刚落，金色的能量从这片墓室的地下喷涌而出，围绕着阿兹尔旋转，托着他逐渐上升到半空。 这股能量本就属于阿兹尔，只是因为泽拉斯的背叛才中断了飞升进程，不代表这股能量就消失了，而是一直封存在圆盘中！ 在感受到帝皇无上的品格后，这股能量才被释放出来！ 阿兹尔看着这些金光，攥紧双手，声音空灵地笑道：“是吗？我明白了。帝国失去的一切，终将被我亲手拿回来。” 曾经失去的飞升之力再度回到了他的体内。 刹那间地动山摇，比开启帝王之墓的动静还大。 “没有太阳圆盘，陛下竟然也能进行飞升仪式？”亚托克斯惊讶道。 阿兹尔的身躯被太阳之火重新构筑，金色的铠甲覆盖全身，头部被塑造成了鹰状模样，四肢也进化成了利爪。 暗裔们的眼中流露出些许羡慕。 和阿托不同，他们只见过阿兹尔人类形态的样子。 在金光的衬托之下，阿兹尔的飞升躯体充满了神圣气息。 原本的飞升仪式，需要持续几十分钟甚至数个小时才能完成，但阿兹尔仅用了五分钟！ 这股能量和他的身体完全契合，仿佛久旱逢甘霖，每一丝神力的融合程度，都超过了百分之百！ 自此，阿兹尔成为了古恕瑞玛现存的第三位飞升者。 阿兹尔抬起手臂，更大的震感传来。 随着帝王权柄的取回，整个太阳圆盘遗址好像都活了过来，圆盘的主体散发出刺眼的光芒。 无数沙尘向下脱落，圆盘离开地面，在没有外力的帮助下自行漂浮了起来。 周围的陆地向后退去，和太阳圆盘之间形成深不见底峡谷。 几座桥梁从黄沙之中浮现，连接着外面的陆地。 圆盘下方的底座也露出真容，有生命之水从中流出，所到之处绿茵冉冉。 还留在地面上的沙粒向上凝聚，逐渐形成了人类的形体，最后变成拥有相同外貌，手持长矛和盾牌的沙兵，数量甚至超过了一万，整齐地排列在陆地上。 太阳之力二次注入阿兹尔的身体，成就最完美的飞升！ 甚至比当初的瑟塔卡，以及亚托克斯还要完美一些！ 就在太阳圆盘重见天日的时候，外面瑞兹和泽拉斯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一人一能量体都是使用魔法的高手，举手投足间放出的都是能造成犁地效果的大魔法。 幸好附近的朝圣者在看到雷克顿冲出来后，就被吓得离开了这里，不然很容易就被卷入两人战斗的余波中。 “这个世界上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么强大的法师？”泽拉斯放出一道闪电，与瑞兹发来的能量波对冲，产生了剧烈的爆炸。 他本不想与瑞兹纠缠，但瑞兹会一种禁锢空间的魔法，让他不得不留下来对抗。 泽拉斯惊讶的地方在于，自己被太阳圆盘强化过的魔法，竟然对一个凡人法师没用！ 作为阿兹尔的奴隶，他曾一度为身份感到自卑。 但接收了太阳圆盘的力量后，他觉得自己已经和凡人不同了！自己可是高贵的飞升者！ 为什么会被一个凡人逼成这个样子？ 当初连雷克顿和内瑟斯联手，也不是自己的对手！他们可是真正的飞升者！ 太阳圆盘的异动让泽拉斯愣神了片刻，被瑞兹抓住机会，挨了一发能量波，成功打伤了他。 碎石身体内的能量结构出现闪烁，顾不得审视伤势，泽拉斯能量构成的双眼停留在升起的太阳圆盘上。 很快这里就变得和三千年前古恕瑞玛的帝都一模一样了。 “阿兹尔不是已经死透了吗？我亲眼看见他的身体在太阳之火里化为灰烬！” “难道他还保留了一丝灵魂，取回了恕瑞玛皇帝的权柄，甚至成功飞升了？” 阿兹尔的复活打乱了泽拉斯的计划，其实他有能力突破瑞兹的空间封锁，但那样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脱离封印后，他最想做的就是控制一批平民，然后自封为恕瑞玛皇帝，享受从奴隶变成皇帝带来的成就感。 一股神圣且威严的气息从太阳圆盘下方传了过来。 “泽拉斯，我们之间的账，终于可以好好算算了……” 听到这个声音，泽拉斯终于确认阿兹尔飞升成功了。 顾不上惨重的代价，他的身体爆发出强烈的蓝光，化为一道流星飞向远方。 瑞兹见状，连忙转换手势，一个无形的壁障出现在泽拉斯面前，但没有造成任何阻碍。 泽拉斯启用了自己的本源能量，对奥术能量体来说，就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 瑞兹没能拦截成功，正想发动传送魔法继续追击，却被走出墓室的阿兹尔拦了下来。 “不用追了，真把他逼得自爆，那威力或许堪比三千年前的那场爆炸。” 第144章 复兴之路 “好强大的力量……”瑞兹惊异地看着飞升形态的阿兹尔。 人类在飞升后获得的能力分为肉体和魔法两种，具体获得什么，和在人类形态下擅长什么有关。 像亚托克斯和塔罗什就是纯粹的肉体力量强大，而阿兹尔和巴尔库克斯则强化了他们的魔法能力。 正因如此，对魔法气息敏感的瑞兹，只是稍微感知，就被阿兹尔体内雄厚的魔力震惊了。 在成为飞升者后，阿兹尔表现出来的就是操控黄沙的能力，他让沙子凝聚成士兵的样子，操控他们代替自己战斗。 只要黄沙所到之处，他的军队就会无穷无尽，而且不知疲倦和疼痛，甚至连饭都不用吃，和莫德凯撒的亡灵军团一样便捷好用。 除此之外，阿兹尔还获得了什么能力，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比游戏里壮观多了……就算冷却拉满也只能操控三个沙兵，而这下面排列的何止一万……” 阿托和锐雯带着希维尔走出来时，发现外面已经变了个世界。 “老东西，太阳圆盘也修好了，要不让你再经历一次飞升仪式？你的皇帝飞升了两次，现在实力已经有超越你的迹象。” “那是不可能的！”亚托克斯摇头道，“如今我们这副模样，再往体内引入太阳之火，会和体内的腐化，还有星灵的封印起冲突！” “而且这不足以杀死我们，最后只会落得一个重伤的结果，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阿托来了兴趣：“那你看我怎么样？我可是个人类，你们飞升者都是由人类进化而来的，几十分钟前阿兹尔还是个人类呢。” “哈哈哈哈哈↓哈↑！小东西，你作为暗裔武器的宿主，身体被暗裔武器改造过，早就不是正常人类了！太阳之火对你而言，也是有害的！” “这也太可惜了吧！该死的星灵！”阿托在心里咆哮道，他还期待着当个飞升者玩玩呢！ 阿兹尔落在几人身前，金光闪闪，有一瞬间阿托把他幻视成了吉尔伽美什。 “亚托克斯将军的意志，我已知晓，他要帮助阿托先生一起游历大陆。” 阿兹尔对希维尔伸出手：“我的后裔，恰丽喀尔在你手中，即是天意。你愿意同我一起，重建恕瑞玛帝国的辉煌吗？” 今天发生的一切，对希维尔来说，还是太过劲爆了。 在这之前，她只是一个刀尖舔血的佣兵而已，每天过着既危险又平常的生活，古代神话传说离她是那么遥远。 因为一个特殊的委托，她的人生轨迹被改变了。 “您，真是我的先祖吗？古恕瑞玛最后的皇帝？”希维尔喃喃道。 阿兹尔点了点他那鹰状脑袋：“在墓室里，你能成功唤醒我的灵魂就是证明。” “让我想想，仔细想想……”希维尔蹲在地上，抱住脑袋。 恰丽喀尔摆在她身旁，阿兹尔忽然想起了什么。 “说起来，初代女皇去世后，恰丽喀尔一直都被内瑟斯大学士保管，大学士现在怎么样？他还在恕瑞玛吗？” “这个问题我能回答。”瑞兹熄灭身上的符文，他刚经过与泽拉斯的激战，看起来和没事人一样。 “大学士隐居在黄沙之下的图书馆里，终日与书本为伴。” “那场变故发生后，大学士亲手封印了兄弟，而且对帝国心灰意冷，所以才选择隐居。” 阿兹尔道：“帝国确实出了问题，我作为皇帝，连废除奴隶制都困难重重。现在一切推倒重来，我会重新取得大学士的信任。” 随着时间推移，终于有个旅者发现了重生的太阳圆盘。 他来自对古恕瑞玛最崇敬的北部城市，纳施拉美，也就是希维尔经常活动的区域。 看到远处悬浮在空中的太阳圆盘，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于是揉了揉眼睛，然后使劲掐了下大腿，最后用小刀划伤手臂。 直到鲜血直流，这才确认，那不是自己城市里的纪念建筑仿品！ “飞升者在上，我到底看到了什么？那是神圣的太阳圆盘！” 无数沙兵屹立在圆盘周围，气势恢宏，他直接转身离去，准备回到纳施拉美，传播圆盘重见天日的消息！ 可以预见，接下来的几天，无数朝圣者会蜂拥到这里，狂热地拜见走进现实的神话传说。 阿兹尔详细询问了瑞兹，内瑟斯所在的图书馆位置，他决定亲自去请大学士出山。 作为古恕瑞玛帝国的元老级人物，内瑟斯比阿兹尔至少大了两千岁，见证了帝国的荣辱兴衰。 甚至在后女皇时代，其他皇子想要当上皇帝，都需要内瑟斯点头才行。 不过他也确实对得起手中滔天的权力，一直兢兢业业，毫无篡权的野心，辅佐了一代又一代皇帝。 瑞兹忽然皱眉道：“布兰德越来越近了，他对魔法波动非常敏感，我和那团能量体的战斗动静太大，他来找我了。” “而且只要他处在世界符文一定范围内，就能感应到，我们要抓紧时间了。” 阿兹尔点点头：“我们都有各自要忙碌的事。希维尔，你想待在这里多久都行，我等着你的答案。” “我也很好奇世界符文长什么样。”阿托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希维尔，“如果能除掉布兰德，也算是给这个世界解决了麻烦。” “泽拉斯我砍不到，布兰德总该有个实体吧？” 阿兹尔成功复活，还顺带解决了泽拉斯的问题，他为了逃离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短时间内不可能做出阻挠帝国发展的事了。 接下来阿托必须要去处理世界符文的问题了，阿兹尔要先去寻找内瑟斯。 但帝国的复兴大业还没走出第一步，整个国家只有皇帝自己，几个暗裔，还有唯一后裔希维尔…… 绿之坚决的藏匿地点距离太阳圆盘不远，就在西南方几百公里之外，花园之城的遗迹中。 亚托克斯对此十分期待，搜集到的世界符文越多，他距离死亡就更近一分。 跟着阿托一年多的时间，比他在过去一千年里取得的成果还要多！ 第145章 复仇炎魂 索昂萨沙瀑，是在花园之城被世界符文毁灭后，在强烈的爆炸之下形成的奇异景观。 如名字一样，世界符文炸出陡峭的悬崖，游移的沙浪在光秃秃的岩石上开出道路，从悬崖边上倾泻而下，形成壮观的沙漠瀑布。 恕瑞玛人会把珍贵物品扔进沙瀑，作为贡品献给传说中的飞升者。 而令人忍俊不禁的是，正因为扔进去的珍贵物品太多，导致一些不尊重传统的恕瑞玛人，冒险进入沙瀑，寻找那些宝藏。 听完的讲述，阿托在心里吐槽道：“这是什么地狱笑话？老东西，有人偷吃你的贡品……” “话说回来，既然那里是众所周知的寻宝地，你为什么要将世界符文藏在那里？” 瑞兹看了阿托一眼：“他们只知道寻找散落在砂砾间的贡品，找到后就立刻离开了，不敢久留。” “其中有一间很隐蔽的密室，上面有强大的魔法封印，我解封后发现，里面已经很久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了。” “我把世界符文藏在那里，又加固了魔法封印，除了飞升者和暗裔，没人能打破。” 阿托好奇问道：“那布兰德呢？” “……很遗憾，他有这个能力。所以这些年我一直没来这片区域，就是担心他跟着我来到这里。” “在找到禁魔石林之前，我不敢靠近其他两枚符文。” “真是个好师父啊……哪怕徒弟的意识完全磨灭，也不愿下死手。”阿托觉得以瑞兹的实力，想解决掉这个跟屁虫是很容易的事。 他转而问道：“布兰德真有那么强？不过是被符文碎片影响罢了，除了不能进入禁魔石林外，能在这个世界横着走？” “最开始他只是个被火焰焚烧的怪物。”瑞兹叹气道，“但散落在世界各地的符文碎片有很多，这些年他没少吞噬。” “现在他已经变得十分强大，所以决不能让他得到世界级符文，一枚都不行！” 经过两位法师的轮番传送，他们很快就抵达了索昂萨沙瀑。 在离开之前，阿托把身上所有的金子都留给了希维尔，作为她失去大量血液的补偿。 虽然他也觉得给一个皇室公主金钱有些奇怪，但答应的事情阿托不想反悔。 传送法阵的光辉刚刚散去，众人都被被眼前的壮观的景象震惊了。 “待在军营里，或许一辈子都在见证死亡，我好像错过了很多。”锐雯感叹道。 “这就是我向往异世界的原因！”阿托兴奋地像个孩子，这可不是游戏里的虚假建模，而是真实存在的奇景！ 只有来过一次的瑞兹比较淡定，但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听你的描述，存放符文的密室比较狭小，我们就在这里坐等布兰德吧，他的能力全是大范围的攻击。” 在狭窄的密室里，不是给布兰德弹被动制造空间吗？ 瑞兹沉默点头，这次对决他不会出手。 其实他心里还存有对基根留有人性的期待，但几百年来他看到的，只有更加疯狂的复仇炎魂。 而且一直被他追着的话，万一被他得手一枚世界符文，整个符文之地就危险了。 他一定会毫无节制地使用符文的力量，造成堪比符文战争的严重后果。 无奈，内心的期待让瑞兹无法对弟子下死手，只能全权交给阿托解决。 阵阵强风吹来，卷起大片的黄沙，让人睁不开眼睛。 瑞兹随手甩出一个魔法护罩遮挡风沙，和阿托一起等待布兰德的到来。 期间也有很多鬼鬼祟祟的寻宝猎人，奇怪地看了一眼待在护罩之中的三人，很快就收回视线，小心翼翼地向悬崖下挪去。 当太阳触碰到西方的地平线时，远处终于走来一个浑身包裹在烈焰中的身影。 在昏暗天空的衬托下，那道身影显得格外亮眼，物理意义上的。 他赤裸上身，露出焦黑且坚实的肌肉，身上的纹路仿佛流淌着岩浆，双臂和脑袋上时不时有火苗窜出。 亲眼看到布兰德，阿托一直想吐槽：“裤子哪买的？质量这么好？要不你转行做生意吧？肯定能发大财！” 来到护罩近前，布兰德露出狰狞的笑容：“老东西，可算让我逮着你了。” 亚托克斯＆阿托：“……” “基根，醒来吧，以前的你不是这个样子的。”瑞兹还想给他最后的机会。 “什么以前？我现在感觉很好！符文的力量在我体内奔涌！” “老东西，你和我生来就是为了使用世界符文力量的，我们本来都有成神的机会！而你却让它们埋藏于尘土之下！” “一派胡言！”瑞兹生气地反驳道，“我没有对你讲述符文战争的惨剧吗？你作为人类的善良呢？” “那种东西，几万年前就已经丢了。”布兰德狂妄笑道，“我还要感谢你带我来这里，世界符文就在这沙瀑之下吧？” “禁魔石林我进不去，但来到这里，你要怎么阻止我呢？哈哈哈……” 布兰德只笑了一半，就被呼啸而来的暗裔之戟抽了出去，落在几十米外的沙地上。 “废话真多。”锐雯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战场守则第一条，永远不要和你的敌人过多废话。” “刚听完希维尔的佣兵守则，怎么又来个战场守则？我能问问后边的内容吗？” 锐雯无奈说道：“现在应该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吧？那个小火人的能力和火有关，我应该知道怎么打这样的敌人！” 话音刚落，锐雯就化作一道残影冲了过去，左手符文剑，右手暗裔戟，绿色魔法护罩包裹全身，刹那间就冲到了远处的沙坑。 “喝！”锐雯挥舞双臂，眼看就要砸到布兰德，忽然心有预感，在半空灵活地转身，放弃这次机会，跳跃到另一边。 下一刻，巨大的火焰光柱从锐雯原本的位置冲天而起，一直延伸到上千米的高空。 距离最近的锐雯感受最深，那种恐怖的温度如果承受下来，符文之刃的防护罩根本挡不住！ 火柱出现的沙地，已经被烧成液体了！ 第146章 羊灵 “呃哈哈哈！在吞噬了六枚符文碎片的我面前，就算是老东西，也唯有避开锋芒！”布兰德嚣张地笑道。 锐雯的攻击在他胸前形成了一个显眼的大坑，但微弱的绿光闪过，很快那片区域就恢复如初了。 “啊，很好，不愧是‘复苏之风’，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任何短板了！” “复苏之风？”阿托一愣，在游戏里这是坚决系下的一个小符文，没想到被布兰德得到了。 绿色系的符文都有“创造生命”，“减少伤害”，“生命回复”等作用。 锐雯一击不成，并未气馁，只是表情凝重了几分，接下来的战斗她几乎没有容错率。 布兰德双手飞快地凝聚出火球，随手甩出，锐雯不能硬吃，脚下步伐灵动，火球落在空处，炸出大片的沙坑。 锐雯交换双手武器，把符文之刃交给右手，眼底一抹白色闪过，用一个很奇异的姿势挥出，竟然带起了一阵龙卷风！ 这是她跟随素马学习五天疾风剑术的成果！ 龙卷风带着成吨的沙尘，在沙漠中咆哮，径直向布兰德刮了过去。 风沙遮蔽了视线，布兰德冷哼一声，火焰光柱再次从地底冒出，和龙卷风重合在一起，试图破坏风眼。 锐雯趁机拉近距离，她绕到大风的另一侧，借助风沙造成的视野优势，再次砍向目标。 布兰德僵硬的脸上毫无慌张神色，他半转身体，一手控制火柱对抗龙卷风，另一只手发出火焰能量波，打向身后袭来的锐雯。 炙热的火焰在眼中不断放大，锐雯躲闪不及，只能将两把武器交叉横在身前。 与此同时，暗裔之戟的能量转变为蓝色，十几个亡灵士兵从中飞出，然后是绿色的能量护罩，一起挡在了锐雯前面。 阿托眼神一凝，手握魔剑，随时准备冲上去一刀砍了布兰德。 对旁人致命的高温，阿托倒是不怎么怕，大不了以伤换伤，只要没被一把火烧成灰，就能靠血肉魔法恢复过来。 双方相遇，莫德凯撒的亡灵士兵面对焚尽世界的烈焰，几乎没起到阻挡作用。 亡灵的骷髅身体上瞬间出现无数裂痕，在一秒不到的时间里就灰飞烟灭，甚至连一丝灵魂都没有留下。 不过有了亡灵的缓冲，锐雯终于张开了塔罗什的翅膀，猛然来了一个侧翻，火焰擦着护罩的边缘呼啸而过。 “好烫！”锐雯忍不住松开握着符文之刃的手，灼热的能量随着护罩的破裂，跟着进入了符文之刃内部！ 仅是短暂的接触，锐雯的手就被烫得血肉模糊！ 红色能量及时从暗裔之戟中渗出，融入烫伤的右手，很快就恢复如初了。 虽然塔罗什并不擅长血魔法，但这是暗裔的基本功，治疗这种程度的烫伤还是没问题的。 符文之刃掉落在沙地上，接触到沙子后发出“呲呲”的响声，还冒出白烟，可想而知现在它的温度有多高！ 无法使用大剑的情况下，就无法用疾风剑术牵制布兰德。 再次攻坚失败，锐雯没有贸然进攻，而是围绕着布兰德盘旋寻找机会。 “瑞兹，不说布兰德做的那些事情，你这徒弟还真是有出息啊！”阿托眼眸中难掩杀意。 他怎么也没想到，吞噬了六块符文碎片的布兰德，竟然强悍到这种地步！ 拥有暗裔武器的锐雯都毫无办法！ 难以想象，如果他成功得到了一枚世界符文，又会变成怎样恐怖的怪物？ 也许连二次飞升的阿兹尔都不能保证战胜吧！ 因此布兰德今天必须死在这里！ 瑞兹无奈说道：“是我放任他太久了。阿托先生，我早就想问了，你黑袍上挂着的号角是什么东西？我总感觉它是真正的神器。” “嗯？”阿托这才想起来，之前在弗雷尔卓德送回多兰，奥恩把他的号角给了自己！ 因为路上都没遇到什么棘手的敌人，单纯用魔剑就能解决，阿托好像把这个神器号角忘了…… “这是弗雷尔卓德一位半神送我的，能召唤岩浆羊灵帮我战斗。” 等等，岩浆羊灵？ 奥恩的能力也是火焰，而且是半神级别的火焰！岩浆羊灵一定继承了奥恩的一部分能力。 “都说技能早用早cd，就算它每十天才能用一次，我这都错过多少cd了！” “那就来看看，半神级别的火焰，和焚烧世界的复仇炎魂，到底谁更能烧！不过我觉得结果没什么悬念就是了……” “锐雯，快回来！” 听到阿托的呼唤，锐雯也不再和布兰德纠缠，用暗裔之戟甩出一道红光，抓起冷却了的符文之刃就飞了回来。 “好烦人的能力！”锐雯抓了抓头发，“阿托，我根本近不了他的身，要是被烫到一下就糟了！” “当然，法师和战士打拉扯战才是正确的选择。不过……当战士有了强开技能，法师就只能任人鱼肉！” 瑞兹：“……总感觉有被冒犯到。” 阿托取下号角，用力吹了一下。 “呜——” 低沉的声音响起，他马上感觉到，和一片奇异空间中的特殊存在建立了联系。 “哈哈哈！老东西，看来你们技穷了啊！多谢你带我来这里，第一枚世界符文，就由我收下了！”布兰德狂妄笑道 说着他就准备跳下沙瀑，抢夺符文。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轰鸣声，众人都隐约看到，那里扬起了大片的尘土。 声音越来越近，到最后就如同炸雷在耳边响起，布兰德发现那东西是冲自己来的。 “哼，气势倒是不错，可惜对我没用！” 布兰德操控火焰，发出一道比之前更大的火焰光柱，但那巨大的身影直接冲进了火柱，然后毫发无损地出来了！ “这怎么可能！”布兰德烧焦的脸庞五官扭曲在一起。 自己的火焰能把沙子烧成液态，而那个大玩意虽然也浑身冒蒸汽，但它走过的沙地只是留下了移动的痕迹而已，沙子还是完好无损。 沙尘散去，众人这才看清，那是一只巨大的，通体赤红的山羊。 它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布兰德碾了过来。 第147章 梦醒时分 “我的火焰怎么可能会失效！”布兰德难以置信，继续甩出火球，打在岩浆羊灵身上，没有造成丝毫阻碍。 “看戏看戏，吃瓜吃瓜。”阿托从剑鞘空间里摸出几包零食，递给两人。 有羊灵代替自己战斗，自然是要好好享受一番的，可惜十天只能用一次。 被投喂的锐雯开心地接过，她刚经历了一场战斗，肚子又开始饿了，撕开包装就大口吃了起来。 瑞兹无意识地接过，他的注意力都在羊灵与布兰德的战斗上，惊讶于拥有神力的羊灵。 “竟然是半神奥恩的号角，你究竟做了什么？让他把这等神器交给你？” “也没什么，就是把他曾经的弟子带到他身边，那时候他的弟子已经濒死了。” “原来半神也会收徒的吗……”瑞兹有些羡慕。 看起来奥恩和他那个弟子关系还不错，自己这一千年就就收了这一个弟子，还叛出了师门，专门做一些自己一直在阻止的事。 面对羊灵的冲锋，布兰德完全不敢硬接，火柱再次从地下冒出，不过这次并不是为了攻击，而是托着自己迅速转移。 炽热的火焰流淌，载着他闪过羊灵，落在一旁的沙地上。 阿托真想上去问问布兰德的裤子是什么材料做的，能瞬间融化锐雯护罩的火焰，沾到他的裤子上连洞都没烫出来。 布兰德不信邪，终于掏出了他压箱底的招式：烈焰风暴。 羊灵冲势太强，为了停下身体转变方向，它刚扬起前蹄，下一刻身周就出现了好几道火焰形成的龙卷风！ “管你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人能阻止我获得世界符文！” 布兰德双臂挥舞，操纵火焰龙卷风向羊灵刮去，这是他在获得“超然”符文后才习得的终极魔法！ 他曾靠着这一招，轻易摧毁了德玛西亚的一个小型城镇，然后在那里搜寻到了“风暴聚集”符文，能够一直增强他的力量！ 羊灵还是不闪不避，好像这些龙卷风不存在一样，直接调转身体，面对着布兰德。 对别人来说致命的恐怖火焰，对羊灵来说如同洗了次冷水澡。 真正强大的神火，不是肆无忌惮的外放和破坏，而是精华内敛，只把全部的能量倾泻到目标身上！ 火焰龙卷风对羊灵依然没有效果，布兰德算是彻底黔驴技穷了。 “我才应该是最强的火焰法师！我才应该是这个世界的神！”布兰德嘶哑咆哮道，操纵火柱再次躲过了羊灵的撞击。 “我这奥恩玩的真是有够菜的，这都空了几次大招了……”阿托无奈扶额。 羊灵的威力的确强大，但因为阿托第一次使用号角，操作不熟练。 再加上目标太小，羊灵速度太慢，总是被布兰德用火柱躲过去。 “这样下去不行，羊灵的时间就要到了，瑞兹，你能帮个忙吗？” 紫皮法师闭上双眼，他的脑海中闪过，几百年前，在冰天雪地的弗雷尔卓德，他和名叫基根·诺和的少年的故事。 终于，他下定了某种决心，轻轻抬起了右手。 布兰德瞬间感到，周围的空间都在压迫自己，他被禁锢在了原地！ 羊灵身上充满了火焰气息，不可能是它的能力，而之前那白发女人就是个纯粹的战士。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了。 “老东西，是你！呃啊啊啊！” 布兰德跟随瑞兹数百年，每次都是被打成重伤，但从来没有危及到他的生命。 “空间封锁。”瑞兹不含感情的声音响起，猛然握紧了拳头。 “非常好禁锢，使我的羊灵定点爆破。”阿托连忙操纵号角，旋转身体撞了过去。 布兰德发疯一样地攻击空间试图逃离，但在全力出手的瑞兹面前，一切都是徒劳。 眼看羊灵越来越近，布兰德被烧焦的眼眶终于带上了一抹绝望。 “师父，我是基根啊，我想起来了，是你教会了我做人的道理，师父，师父！！” 瑞兹的嘴唇在颤抖，但他紧握的拳头毫无松开的意思。 “师父，师父啊！！师……” 话音未落，羊灵已经到了。 咔嚓！ 布兰德无法突破的空间封锁，却被羊灵一头撞开了个大洞。 轰！ 羊灵就像一个巨大的火焰炸弹，在布兰德身边炸开，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一阵热浪传来，瑞兹放开拳头随手一挥，张开一道结界，把热浪阻挡在外面。 布兰德没能为他求来生机，其实瑞兹一直都在等待基根醒来的机会，但他明白，在结界里求情的，只有布兰德。 “基根，再见了。希望你用自己的生命，学到这世间最深刻的道理：力量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它的主人。” “嚯，学得还挺快。”这是阿托和瑞兹交易时，用来说服瑞兹的话语。 锐雯：“吧唧吧唧。”（吃零食中……） 爆炸整整持续了两分钟，当爆炸结束时，阿托用暗裔法杖吹走硝烟，发现那里除了一个大坑和几个光点外，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这是我击杀的第二个英雄角色了……本来辛吉德会成为第一个，但他还是有点用的。” “以后在这世间，再无复仇炎魂。瑞兹，你可以安心收集符文了。” 大坑里有几个光点在闪烁，都是布兰德在世界各地收集来的符文碎片。 瑞兹没有理会那些碎片，一个红色光点从中飘出，落在他手上。 这并不是符文碎片，而是布兰德的火焰核心。 当初他就是受到“焦灼”符文影响，才变成那个烧焦的样子，魔法能量在他体内汇聚，最终形成了核心。 “师父。”从火焰核心中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基根，我在。”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做了很多无法被原谅的事……” “是的，所以现在，就让这个梦结束吧。” 瑞兹的手散发出一阵光辉，火焰核心顷刻间化为无数光点，又汇聚在瑞兹身上，在他右臂镌刻了一个全新的魔法符号。 自此，瑞兹获得了火焰方面的魔法能力。 第148章 绿之坚决 “瑞兹一个奥术法师，会扔火球，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阿托愣愣地看着布兰德核心融入瑞兹体内。 不过这样也好，在最后的时刻，基根·诺和的一丝灵魂附在核心上，瑞兹将带着基根的遗志继续走下去。 至于那些符文碎片，阿托毫无收集它们的想法，有了全系法师巴尔库克斯之后，符文碎片对阿托的提升并不大。 不如全交给瑞兹，先放在禁魔石林里，等以后面对莫德凯撒的亡灵大军，或者虚空入侵时，大范围的攻击会很有作用。 吸收了火焰核心，那些光点也朝着瑞兹飞了过来。 “焦灼”，“复苏之风”，“超然”，“恶意中伤”……都是些耳熟能详的碎片。 不愧是渴望着符文的复仇炎魂，但也可以想象，为了得到这些符文，布兰德究竟烧死了多少人。 符文碎片围绕着瑞兹旋转，他变换手势，在附近的空间上开了一个洞，把这些符文碎片全都放了进去。 阿托好奇问道：“你这个魔法是什么原理？和你一样，我的剑鞘内部也能存储很多东西。” 刚刚失去了唯一的弟子，瑞兹心情有些低落：“很简单，我在德玛西亚的山林里有一栋木屋，平常无人打扰。” “只需要打开连通木屋的空间通道，就能把东西放进去。” “我们走吧阿托先生，没有布兰德，我们可以放心取回世界符文了。” 看着瑞兹落寞的背影，阿托无声吐槽道：“看来符文之地的高危职业，除了英雄们的父母，还有就是当强者的弟子或老师啊……” “多兰和基根都落得死亡的结局，易大师的师父们也遭殃了……” 三人重新来到索昂萨沙瀑，因为之前激烈交战的缘故，来这里碰运气的寻宝猎人早就跑没影了。 沙瀑附近的悬崖异常陡峭，但三人也不是等闲之辈，很轻易就抵达了悬崖底端。 在瑞兹的带领下，他们钻进一个岩石间的裂缝，从外面看，这处裂缝被流沙覆盖，如同西游记中的水帘洞。 穿过裂缝一直向下，周围的空间越来越大，到达底部时，已经能看到一些明显是人造的物品。 比如交错的道路，桥梁，还有居住的房屋。 一些毛发浓密，长着尖牙利齿的猿状生物在窗户后面观察这些不速之客，嘴里叽里咕噜说着听不懂的语言。 阿托手持魔剑，一阵浓郁的血腥气爆发开来，冲击在那些奇怪生物身上，让他们的脑袋缩了回去。 “这些是世代生活在这里的原住民，从来没见过太阳，更不知道符文是什么东西。”瑞兹解释道。 “不要被他们耽搁了，我们抓紧时间取回符文。” 在魔剑血气的威胁下，奇怪生物们没有做出出格的举动，各自隐藏在暗中，静静注视着三人前行。 行走了一段距离后，前方再次出现了深不见底的悬崖，但周围的崖壁上有很多石桥连接着悬崖中间的一栋建筑。 “那就是我隐藏符文的地点，从封印的状态来看，这几百年没人成功打破，符文还在。” 三人敏捷地跳到石桥上，来到圆柱形建筑的大门前，阿托这才发现，门上绘制着繁复的封印符文，偶尔传来低沉的轰鸣。 崖壁上还有很多猿形生物盯着这边，但魔剑的血气让他们不敢靠近。 “我要打开封印了，阿托先生，请帮我阻拦一会。” “要是有人想上来送，我不介意再多吃一点血气。” 瑞兹举起双臂，手上浮现出蓝色的光芒，开始解除他设下的强力封印。 阿托的期待终究是落了空，直到封印解除，都没有一个猿形生物攻击他们。 在大门打开的瞬间，剑鞘空间中的巴尔库克斯惊呼道：“这就是世界符文吗？” 阿托转过身来，只见门内充斥着刺眼的绿光，片刻之后光芒散去，一枚绿色的钻石状物品悬浮在房间中央。 “好强大的力量！小东西，你说的没错，如果能齐聚五枚符文的话，确实能够达到毁灭我的力量层次！” 自从跟随阿托以来，亚托克斯虽然被说服了，但心里始终存在着一个疑问，就是阿托所说的方法到底有没有用。 如今亲眼看到一枚世界符文，他对那几种方法再没有疑问。 阿托注意到，在看到世界符文后，几人的眼神有有些迷离，连锐雯也不例外。 “这就是世界符文的吸引力吗，但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在我看来它就是一块会发光的石头。” 瑞兹很快就摆脱了出来，扫视周围后说道：“阿托先生，快遮住你小女友的眼睛！千万不要陷进去了！” “锐雯，别看！”阿托连忙上前，把手挡在锐雯的双眼之前。 谁知她竟然有了反应，抓住阿托的手，想要移开，继续目视世界符文。 “你说你没事吃那么多干什么？竟然这么大力气！” 阿托咬着牙和锐雯较劲，索性用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肩膀，强行让她转了个身。 经过短暂的遮挡，锐雯总算从那种奇特状态中脱离了出来。 “阿托？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抱着我？”一丝绯红出现在她的脸庞。 “世界符文对人类有无与伦比的吸引力，你盯着它看太久了，差点陷进去。” 阿托遗憾地松开手，锐雯不是那种香软的女孩，虽然四肢看起来并不如何粗壮，但她浑身都是肌肉。 八块腹肌加人鱼线——别问阿托怎么知道的。 见锐雯脱离危险，瑞兹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进房间，将世界符文——绿之坚决接引了过来。 他没再连通德玛西亚的木屋，而是把符文放在了行囊里，随身携带。 世界符文太过重要，直接放回木屋的话，无人看管，他不放心。 “我们走吧。”瑞兹来到两人近前，在脚下释放了一个传送法阵，白光一闪，他们就重新回到地表，看见了索昂萨沙瀑。 “这次我们算互帮互助。”阿托笑着说道，“希望我们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第149章 游神巴德 瑞兹在太阳圆盘重伤泽拉斯，阿托则帮瑞兹解决了他几百年的跟屁虫，布兰德。 如今世界符文已经得手，瑞兹必须立刻回到禁魔石林处置符文，因此就到了说再见的时候。 “我们还会有见面的机会。”瑞兹点点头，“现在石林地下有两枚符文，将绿色符文安顿好后，就是三枚。接下来我可就要去弗雷尔卓德了。” 阿托明白他的意思：“放心吧，我的消息童叟无欺。” 瑞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询问道：“你知道最后一枚符文在哪里吗？只要能得到的话，我人生最大的目标就算完成了。” 说到这里，亚托克斯也不禁竖起耳朵，他从没听阿托提过最后一枚符文的事情。 片刻的沉默之后，阿托语气不确定地说道：“最后的符文，青之启迪，很可能已经不在符文之地了。” “什么？”瑞兹和亚托克斯异口同声。 “你知道星界游神巴德吗？” “……说句实话，阿托先生，你知道民谣歌者的传说，比青之启迪不在符文之地，更令我吃惊。”瑞兹艰难说道。 “那时我和基根还在弗雷尔卓德游历，恰好遇到了几位隐居雪山的老人，他们对我讲述了游神巴德的故事。” “声音所到之处，就有巴德的身影，祂身边跟着代表启迪和智慧的木灵，祂会将一切不和谐的音符修正。” “之后的几百年，我再也没从其他人那里听到过类似的传言，就把这件事遗忘到脑后，当成了弗雷尔卓德小范围内的传说。” “既然阿托先生你也提到了，看来游神巴德是真实存在的了。” 亚托克斯似乎想到了什么：“将不和谐的音符修正，难道指的是……” “没错。”阿托点头道，“我也只是怀疑，木灵代表启迪与智慧，祂来符文之地走一遭，很有可能会和启迪符文相遇。” “在那些木灵看来，世界符文就代表着不和谐的音符，于是巴德就带着青之启迪，进入星空深处了。” 瑞兹叹气道：“对我来说，游神巴德带走世界符文是好事，省得我费力气去搜寻。” “但对阿托先生你来说，集齐五枚符文的计划就难以完成了。四枚符文的话，在力量层次上……” “也许不用那么悲观。”说话的不是阿托，而是亚托克斯，他的虚影从魔剑中浮现出来。 “连小东西都不能确定，那什么游神是否带走了符文，不是还有机会寻找到吗？” “四枚符文的力量也不一定就达不到，反正去那个充满死亡气息的岛上实验一下，也损失不了什么。” “而且还有虚空这个最后的选项，比我强大的女皇都能被虚空杀死，我为什么不行？” 阿托眼睛都瞪直了：“我还以为你会爆两句粗口，然后开始怨天尤人呢！” “哈哈哈哈哈↓哈↑！我要是那种人的话，怎么可能当上帝国大将军？” “问题摆在你眼前，那就去找解决的办法，而不是坐在原地抱怨！” 瑞兹相当赞同：“很有道理的见解，刷新了我对暗裔的认知。” 阿托也小声嘀咕道：“看来剑鞘消除腐化的进度不错啊，老东西在性格上越来越接近他飞升者的样子了……” 怪不得女飞升者都喜欢他，男飞升者为他的气度所折服。 暗裔剑魔？暗裔魅魔！ 见这里没有其他事情要处理，瑞兹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怀揣令无数人眼红的世界符文，还是尽快把它送到禁魔石林比较好。 至于那些布兰德收集来的符文碎片，破坏力和层次都远不及世界符文，但不及时处理的话，很可能会酿成惨剧。 “那么再见了，阿托先生，期待与你的下次合作。” 瑞兹身上的符文亮起，脚下出现一个旋转法阵，恐怖的魔法能量喷薄而出。 阿托觉得这次传送魔法能堪比固定法阵的效果，传送的距离将超乎想象。 甚至直接传送到德玛西亚境内都有可能！ “记得保管好符文！”在瑞兹消失前，阿托只来得及说出这一句话。 唰！ 白光闪过，瑞兹就消失在了原地。 “他稍微借助了世界符文的力量，才能做到如此壮举。”巴尔库克斯小受打击，都是法师，他觉得和瑞兹之间还存在着天一般的鸿沟。 明明都飞升了，有太阳之力的加持，却还是比不过一个凡人！ “不过魔法一途就是这样，永远充满了未知。虽然时间很短暂，但世界符文也给了我很多启发！”巴尔库克斯并未气馁。 “现在我的传送极限距离翻倍了！法力上限也得到了提高！” 阿托感叹道：“怪不得世界符文在一千年前会引发战争，这功效，谁见了不眼红啊？” “话说巴尔库克斯也是个天赋选手，只是看了两眼世界符文，就能取得突破……” 复生的太阳圆盘距离索昂萨沙瀑非常近，就在巴尔库克斯的传送范围内。 瑞兹前脚离开，他们后脚就回到了太阳圆盘。 经过一定时间的消息传递，太阳圆盘复生的消息已经有一部分恕瑞玛人知道了。 此时太阳圆盘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朝圣者，比之前的高峰时期还要多两三倍。 仅是接近圆盘，就有种被烈日灼身的感觉，一会就大汗淋漓，口干舌燥。 但这丝毫阻挡不了恕瑞玛人的热情，用狂热的目光看着充满神圣气息的圆盘，并未注意到阿托等人突然出现的身影。 他们也不敢靠的太近，没有一个人敢通过连接圆盘的桥梁，近距离打量这座传说中的建筑。 毕竟前方还站着无数沙子凝聚成的士兵，弥漫着肃杀气息。 为了不引人注目，阿托让巴尔库克斯再次发动了小范围传送魔法，直接来到了圆盘下面。 阿兹尔去寻找内瑟斯还没有回来，希维尔还坐在帝王之墓门前发呆。 他们去回收世界符文，在传送魔法的帮助下，总共只花了半天的时间，其中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等布兰德了。 第150章 神秘来客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但太阳圆盘把周围照得如同白昼。 在恰丽喀尔的庇护下，希维尔没有受到直射伤害，否则以她这样呆滞的状态，早就被晒脱水了。 装满金子的布包还放在她的脚边，似乎没有动过。 亲眼见证了神话走进现实，再加上身份的转变，确实对她冲击不小，连金子都不感兴趣了。 锐雯见状，她体内沉寂了许久的队长之魂再度苏醒。 在诺克萨斯军队时，就经常有士兵因为沉重的训练内容而自暴自弃，锐雯作为剑士长，就承担了开导的责任。 她坐到希维尔旁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嘀嘀咕咕起来。 阿托强忍偷听的冲动，还是不参与到女生夜话里了，反正他插不上嘴。 既然阿兹尔还未归，那就让子弹先飞一会，等待太阳圆盘复生的消息进一步传播。 一夜无眠，锐雯时而聆听，时而出言开解，当太阳再度出现在东方大地上时，希维尔的脸色已经好看很多了。 阿托也没闲着，坐在一旁，听剑鞘里的暗裔们讲述瑟塔卡统治时期恕瑞玛帝国征战的故事。 这三个怪物人均超人体质，一天不睡觉而已，完全不影响第二天的生龙活虎。 伴随着清晨的第一缕晨曦，无数朝圣者看到，在东方逐渐升起的太阳中央，两道身影正在接近这里。 流沙托扶着他们前行，其中一人身披金色铠甲，雄鹰一般的目光锐利无比，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自上位者的高贵气息。 另外一人，手持长柄利斧，同样金色的铠甲，犬形外表，目光沉稳而睿智。 “我在一处遗迹的壁画上，见过那个狗头！”一名朝圣者惊呼道，“那是恕瑞玛帝国的大学士，内瑟斯！他还有个弟弟叫雷克顿！” “是那一对很有名的飞升者兄弟？”他的同伴也听过相关传说，“你快详细说说，既然你认识内瑟斯，那他旁边那位雄鹰飞升者是谁？”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帝国的传说到三千年前突然就断了，话说断代前的最后一任皇帝叫什么来着？” “你是我们几个人里最了解古代传说的，连你都不知道，你还问我？” 阿兹尔与内瑟斯的到来顿时引起了朝圣者的骚动，他们的视线始终跟随着那两个高贵的身影。 “竟然真的说动了内瑟斯出山帮他？”阿托原本还以为会失败呢。 亚托克斯冷哼道：“你以为时间管理大师是白叫的？能力差一点的话，光帝国那些处理不完的政事就够糟心了。” “但阿兹尔不同，大量繁育后代的同时，还把正事处理得一丝不苟，连大学士都挑不出毛病！” “大学士对帝国失望，不代表就对阿兹尔失望。如今他已飞升成功，那么对大学士来说，就能产生对帝国未来的期盼。” “……你为什么要把繁育后代放在正事前面说？”阿托小声吐槽了一句，“不过这家伙马上就要开始装比了，我甚至知道他第一句话想说什么……” 阿兹尔和内瑟斯脚踏黄沙，飞到太阳圆盘的中心，面对着周围越来越多的朝圣者。 大学士很自觉地落后了他的皇帝一个身位。 刚才还在激烈讨论的朝圣者们，默契地沉默了下来，他们都想知道这位雄鹰飞升者的身份。 片刻之后，阿兹尔张开双手，似是要拥抱东方的太阳，他空灵的声音响彻全场。 “恕瑞玛，你的皇帝回来了！” 一股神奇的力量，随着他的声音，融入在场所有的朝圣者的心中。 他们的脑海里同时出现了一个名字，沙漠皇帝，阿兹尔。 顷刻间，欢呼声如山崩海啸爆发开来，声浪仿佛要形成实质，从沙兵身上震下几颗沙粒。 “我就知道是这一句……”阿托捂住耳朵也挡不住震耳欲聋的声响。 “谢谢你，锐雯。”希维尔眼中重新出现了光辉，“你让我明白，就算想逃避，也改变不了我流淌着皇室血脉的事实。” “明白就好啦！”锐雯将胳膊肘搭在她肩膀上，“有时候我还挺羡慕你的，像我这种农民出身的人，也想有一个不凡的宿命！” 希维尔苦笑道：“真正到这一步你才会发现，那些平凡的日子是多么珍贵。既然下了决心，我当佣兵时的潇洒日子算是一去不返了……” “你的决定是正确的。”阿托走了过来，“身为皇室成员，你的血脉就决定了你的人生。” “别忘了还有很多不希望恕瑞玛帝国再次出现的人，今天你的血脉能唤醒祖先，谁知道明天又能唤醒什么？” “他们打不过阿兹尔，难道还能打不过你吗？脱离他的庇护，等待你的只有死亡。” 锐雯在阿托胸口轻捶了一下：“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希维尔，别听他的。” 说罢她偷偷挤了挤眼睛。 在阿托理解过来就是：我好不容易把她劝住，你别破坏我的心血！ “好吧好吧，确实是我悲观了。总之，你能认清自己的使命是好事。” 此时，朝圣者包围圈的外部区域，太阳圆盘的西北方。 一男一女，一壮一苗条，两道身影出现在沙漠中。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看起来很热闹。”说话的是留着齐耳中分短发的女孩。 她穿着紧身的白衣，凸显出傲人的身材，腰间别着一把带着圆形护手的长剑。 “这怎么可能……”男人惊讶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浑厚。 男人全身都包裹在紫色的长袍中，脸上戴着一个和易大师很相似的多眼面具，手持一把形似路灯的长柄武器。 宽松的长袍也遮掩不住他粗壮的四肢，以及高大强壮的体格。 女孩从未见过这壮汉如此吃惊，开口问道：“贾克斯，是因为那个漂浮在半空的大盘子吗？” “菲奥娜，你跟着我来恕瑞玛，算是来对了。”名为贾克斯的壮汉低沉说道。 “那是自然，我倒要看看，连你都要重视的虚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难道那个大盘子就是虚空吗？” 第151章 真正的君主 贾克斯无奈扶额道：“要不是你说不亲眼看到虚空，就不加入我的‘新考阿利’，我是真不想带你来……”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菲奥娜好奇地望着远方，“你说虚空是邪恶的，但那个大盘子看起来一点都不邪恶！” “那当然不是虚空，那可是恕瑞玛帝国的太阳圆盘！”贾克斯语气复杂，“我原以为它将永远化为尘土，没想到竟然重生了。” “我们快去看看吧，必须要知道太阳圆盘复生的原因，要是还有飞升者活着就更好了。” 菲奥娜拦住了他：“哎哎等一下！什么恕瑞玛帝国，还有飞升者，你都没对我说过啊！” “飞升者还能比你强？你这么重视他们干什么！” “……你说的没错，确实比我强，当年我集合一整支小队的力量，才击杀了一个较弱的，而且受伤了的飞升者。” “还是快走吧，那里也许还有我认识的人。”说罢贾克斯便自顾自地融入了朝圣的人流之中。 菲奥娜愣在原地：“他说什么？飞升者比他这个怪物还强？哎你等等我！” 经过了一夜的传递，此时的太阳圆盘附近就如同十一假期的热门景区，除了一开始就在前排朝拜的那些，还有源源不断的人向这里走来。 在人挤人的潮流中，菲奥娜充分发挥了她身手敏捷的优势，轻易追上了贾克斯。 “这样不行，完全看不清圆盘那里都有谁，你上来吧，抓紧了。” 说罢贾克斯用他只有三根手指的手掌，拎起菲奥娜的衣领，不顾她的反对，放在自己宽厚的肩膀上。 “喂，你想干嘛……” 话音未落，贾克斯强壮的身体，在菲奥娜的惊呼声中一跃而起，她只来得及抓住他的兜帽，勉强稳定住身形。 他的脚轻点过朝圣者们的头顶，以他数百公斤的体重，被点到的人竟然只有轻微的感觉。 天空好像黑了一瞬，然后他们看到一个庞然大物踏着人流飞速前进，上面还挂着一个尖叫的女孩。 通过这种特殊的“加塞”方式，贾克斯很快就来到了朝圣者的前排，手中路灯挥舞，吹开几个朝圣者，露出一小片空地。 咚！ 柔软的沙地也难以承受他惊人的重量，其他朝圣者本想叫骂几句，但看到来者恐怖的体型后，只能识趣地闭上了嘴。 “贾克斯！你到底在干什么！”落地的菲奥娜咆哮道。 他没有回应，只是用戴着多眼面具的脸紧盯着圆盘中央，那两个高贵的身影。 “果然有我认识的！胡狼飞升者，是消失了三千年的大学士内瑟斯！” “但雄鹰飞升者，我丝毫没有印象，那些有名的将军没有谁是雄鹰形态的……” 就在贾克斯陷入思索时，阿兹尔再次用空灵的声音说道：“恕瑞玛的子民们，帝国在三千年前，确实走在了错误的道路上。” 只是一句话，就让所有的窃窃私语停了下来，在场的人们或惊愕，或无法理解，或难以置信。 受万人敬仰的恕瑞玛皇帝，第二句话竟然是承认错误！ “我们保留着奴隶制度，让身份不同的朋友之间产生嫌隙。” “我们没有平等对待帝国的附属，仅有少数国家拥有飞升的名额。” “但现在我已重生！那些腐朽顽固的制度也不再存在！我要建立的，是全新的恕瑞玛帝国！” “人与人之间，不再有身份上的差别！无论是商人，还是冒险家，都可以成为朋友！” “我将再次开启太阳圆盘，只要效忠于帝国，对帝国立下汗马功劳的人，不论你来自哪里，都有机会获得飞升的资格！成为天神战士！” 阿兹尔的话震惊了所有人，第一时间甚至没人说话。 然后是比之前更加炸裂的欢呼声。 “我没听错吧？天神战士啊！誓死效忠陛下！” “小时候听到最多的就是天神战士的传说！可惜我没有魔法天赋，经过飞升仪式后，我也能获得超人一般的能力！” 只有阿托撇了撇嘴，他可不相信阿兹尔会随意给人举行飞升仪式，不过在百废待兴的阶段，用来收买人心，效果奇好。 当领导嘴里说出你“有机会”晋升时，多半是为了不让你跑，先稳定住你的话术。 阿兹尔是经历过背叛的人，想让他给这些第一天见面，心怀鬼胎的普通人飞升？想想就不可能。 贾克斯站在欢呼的人群中，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飞升之力好像有点意思啊！”菲奥娜被气氛感染，“大块头，你这么强，应该很有机会吧？大块头，大块头？” 她抬头望去，只见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开——什么玩笑！” 贾克斯愤怒的声音响彻全场，把朝圣者的欢呼声都盖了过去。 众人都惊讶地看着队伍前方，那个体格健壮，打扮奇怪的人。 阿托也被声音吸引，他定睛看去，很容易就发现了声音的主人。 “那是贾克斯？还有他身边的，是菲奥娜？他们怎么在这里？” “我想起来了，你是帝国覆灭前的那个小皇帝！” 之所以这么称呼，是因为贾克斯在瑟塔卡女皇时期就生活在艾卡西亚了，比阿兹尔至少大了五百岁。 感受着阿兹尔自上而下传过来的目光，贾克斯再次想起了，那些飞升者们的眼神。 他们看艾卡西亚人，就像在看垃圾。 接着谁都没有想到，包括阿托。 阿兹尔操控黄沙，和内瑟斯一起落了下来，落在贾克斯面前。 飞升后的阿兹尔，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身高，达到了两米五左右。 现在，他和贾克斯站在同一个高度上，两人的目光几乎是平视的，没有谁高谁低。 然后阿兹尔就这么微微躬身，拜了下去。 “对不起。” 听到这句迟来三千年的道歉，贾克斯的身体剧烈颤抖。 “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吗？” “我只是在替祖辈们做该做的事。”阿兹尔摇摇头，“我真心地为祖辈们，对你们造成的伤害，感到抱歉。” 第152章 大将军的威慑 阿托，包括剑鞘里的几个暗裔，眼睛都看直了。 他们纷纷从剑鞘里展露出虚影，愣愣地看着他们的皇帝，对一个平民鞠躬道歉。 “能屈能伸啊……在上万人的注视之下，以皇帝的身份道歉，表明他想要消除身份差异的决心，这气魄，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怪不得暗裔们最多只是吐槽一句，阿兹尔爱造人，而对他人品和能力方面赞不绝口。 内瑟斯眼底闪过一丝赞赏，阿兹尔的确和前代皇帝不一样，他是真的想要改变这个帝国。 “你怎么知道我来自艾卡西亚？”贾克斯无力地问道。 阿兹尔不按套路出牌，让他一肚子怨气的话都没法说出去。 “你身上有虚空的气息。”阿兹尔说道，“虽然很微弱，但逃不过我的眼睛。” “那真是要谢谢你们飞升者了。”贾克斯有些矛盾，“要不是你们把灾害范围控制在艾卡西亚境内，整个世界都要被毁灭。” 贾克斯也对掌权者们放出虚空的决定嗤之以鼻。 三千五百年前，在得知虚空裂口的消息后，初代女皇瑟塔卡当机立断，仅让内瑟斯，雷克顿等少数飞升者留守帝国。 其他飞升者全都派了出去，女皇自己也御驾亲征，没让一只虚空怪物跑出艾卡西亚。 战争持续了数年时间，很多知名的天神战士都是战时飞升的，韦鲁斯，佐兰妮都是如此。 所以能活到现在，辈分大于阿兹尔，身上还沾染虚空气息的，只有一种可能，贾克斯就是艾卡西亚遗民。 “还不知阁下名讳？” “塞贾克斯·卡尤·雷恩斯·艾卡松。不过现在，我只是贾克斯。” 阿兹尔微微点头：“请跟我来，我们飞升大厅一叙。” 贾克斯略有犹豫，但还是没有拒绝，迈动脚步，准备穿过石桥。 直到他来到近前，阿兹尔这才开始移动，两人保持着并肩前行的姿势，并不因为一方是皇帝，就要走在前面。 就在菲奥娜愣神的功夫，她听到面前的狗头人说道：“你是他的同伴吗？也一起来吧。” “哦，哦……” 出身贵族家庭的菲奥娜，自小便接受了完整和系统的教育，可以说，她在符文之地的世界也称得上见多识广了。 然而今天她第一次觉得，有种脑子不够用的感觉。 眼看阿兹尔带着贾克斯越来越近，亚托克斯突然急促地对巴尔库克斯说道：“快，把我们几个幻化成飞升者时期的样子！” “啊？哦。”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巴尔库克斯还是遵照了将军的命令。 一阵蓝光从他手中的法杖冒出，盖在他们身上。 下一刻，三个奇形怪状的暗裔虚影就完全转换了形态。 巴尔库克斯全身笼罩在宽松的白色法袍中，兜帽遮住了半张脸。 塔罗什变成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颇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只有亚托克斯，身后圣洁的双翼仿佛清晨第一缕曙光，全身都覆盖在白金相间的铠甲内，头盔遮住了大部分面容，手里拿着一柄威武的大剑。 为了衬托出将军的独特性，巴尔库克斯下意识让自己和塔罗什都变成人形，只让他们的将军幻化成飞升者姿态。 “这是要干嘛？”阿托摸不着头脑，“老东西突然发癫了？” 当贾克斯来到圆盘下方时，自然就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两女一男，以及…… “那，那是，大将军亚托克斯？”他艰难说道。 论起知名度最高的飞升者，除了女皇瑟塔卡，当属帝国二把手亚托克斯了。 大将军所到之处，敌军无不闻风丧胆，只要看见他那遮天的双翼，敌军不吓得腿软当场跪下，就能夸上一句有骨气。 他是盘旋在所有反抗军心头上，挥之不去的梦魇。 艾卡西亚人作为反抗军的第一刺头，自然领教过帝国大将军的威力，一打一个不吱声。 “不过大将军的状态好像有点奇怪，他们三个怎么感觉不是实体？” 亚托克斯以剑杵地，双手扶住握柄，淡淡瞥了他一眼：“小子，希望你能和陛下能讨论出满意的成果。” “这绝对是大将军本人没错！”贾克斯浑身打了个激灵，“大将军竟然还活着！” 除了给反抗军带去恐惧外，亚托克斯还有一层身份。 作为极致武力的代表，他是恕瑞玛帝国全体武者的偶像！ 在担任艾卡西亚的百夫长时，贾克斯就十分崇敬大将军。 虽然他因为熟练使用各种武器，被同胞称为“武器大师”，但他心里清楚，自己这点水平，在大将军面前，什么都算不上。 “原来他不知道老东西堕落为暗裔的事情吗……”阿托这才恍然大悟。 “因为贾克斯是阿兹尔必须争取的对象，所以才要用飞升者的形态，给他施加心理压力！” “可恶，让他装到了！” 自从艾卡西亚被虚空吞噬后，贾克斯就离开了这里，寻找实力强大的存在，组建“新考阿利”，以应对有朝一日虚空卷土重来。 某种程度上说，他和阿托做的就是同一件事。 暗裔割据的范围大部分集中在恕瑞玛大陆，贾克斯如果乘船出海的话，很少了解暗裔的事情，也能说得通了。 在大将军的压迫之下，武器小伙立正了。 阿兹尔深深看了亚托克斯一眼，故意奇怪地问道：“怎么了贾克斯先生，难道你不是来讨论虚空相关事宜的吗？” 听到虚空二字，贾克斯马上从紧绷的状态中脱离出来，跟着阿兹尔继续前行。 而生活在德玛西亚的菲奥娜再愚钝，也能看出来，前面那只金光闪闪的鸡，就是这片大陆的国王。 她脑海中回想起小时候学习的贵族礼仪，击剑女小伙也立正了！ 菲奥娜现在代表的是德玛西亚皇室，与邻国国王开展外交活动！ 内瑟斯表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三千年没出来，现在外面的人类都这么奇怪了吗？” 众人跟着阿兹尔来到圆盘下的飞升大厅，这座恕瑞玛的权力核心，在三千年后，迎来了它第一波访客。 历代恕瑞玛皇帝都是在这里，与大臣们商讨国事的。 第153章 四位强者 如果说诺可希大殿是庄严肃穆的，那么飞升大厅里金碧辉煌的装修风格，很容易就会让人以为，这是某个暴发户的杰作。 至少阿托是这么想的。 贾克斯带着忐忑的心情落座。 本来他也是个粗俗的武者，喜欢用言语挑衅对手，三千年来也少有人能和他对抗，让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了点信心。 但亚托克斯对一个古恕瑞玛人来说，永远是跨不过去的一座大山。 所有人都各自落座，连几个暗裔的虚影都不例外。 阿兹尔率先开口道：“贾克斯先生，你手里的这柄法杖，是艾卡西亚之火吧？” 没错，那并不是路灯，而是一柄法杖！ 但三千年来，贾克斯一直是用物理方式使用这柄法杖的…… “是的陛下，这是艾卡西亚最后的希望了。”他落寞说道，有亚托克斯在这里，他不得不表现得恭敬一些。 如今的艾卡西亚，已经完全成为了虚空的领地。 活到现在的古代艾卡西亚人，除了贾克斯，只有被困在时间夹缝里的基兰，和他救下来的一些平民了。 “我们直入主题吧。”阿兹尔不想废话，“无论过去我们出现了怎样的分歧，至少现在，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虚空。” 阿托终于长舒一口气。 他一直担心阿兹尔复活后，内心只有一个目标，就是继续扩张帝国领土，虚空的事根本不挂在心上。 恕瑞玛现在百废待兴，除了外面那些朝圣的平民外，非常缺乏高级人才。 贾克斯是个一心只想向虚空复仇的上古遗民，就像战时飞升的韦鲁斯一样。 如果阿兹尔有拉拢他的心思，就表明新生的皇帝吸取了帝国灭亡的教训，真正重视起虚空的威胁。 “我是个武夫，也直说了。”贾克斯坐直身体，“陛下和我印象里的恕瑞玛皇帝不同，我为之前在外面的无礼而道歉。” “我是经历过古恕瑞玛覆灭的，所以我很明白，陛下现在这个帝国，应该只是个空壳吧。” 在场所有人都没被贾克斯直白的话激怒，包括阿兹尔和内瑟斯，因为这就是事实。 为了面子而发怒毫无意义，他们都是实干家。 “我游历世界三千年，就是为了寻找能够一起对抗虚空的，足够强大的盟友，组建‘新考阿利。’” “那是从艾卡西亚人中挑选出最强者组成的军队。”阿兹尔插了句嘴，“我是从历史书上看到的，确实给帝国造成了很多麻烦。” “哪有什么麻烦，法师王运气不好，碰见大将军，一招没过就死了……”贾克斯偷瞄了一眼亚托克斯，没底气地说道。 “扯远了，如果陛下想要对抗虚空，那算我一个，包括我三千年来遇到的所有强者，都会在虚空入侵时帮忙！” “没错，我想要的就是这个！”阿兹尔的雄鹰脑袋面露喜色，“那么贾克斯先生，在你三千年的时光里，一共遇到了多少强者呢？” “呃，目前只有四个……”贾克斯不好意思地挠挠面具，“而且都是最近几年才找到的，其中一个就坐在这里。” “四个？”阿托开始掰着指头算，都有谁能进入贾克斯的视野。 同时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某个使剑的女人身上，不是锐雯！ 菲奥娜明白，为德玛西亚争光的时刻到来了！她一个边缘贵族，竟然能让一位邻国的皇帝亲自接待！ 她站起身，用优雅的姿势行了一礼：“各位好，我是来自德玛西亚劳伦特家族的菲奥娜，实力有幸得到贾克斯大师承认。” 锐雯眼中闪过些许疑惑，自己的身材和她差不多啊？怎么她看起来效果好得多？ 嗯，一定是穿衣风格的问题。 希维尔和菲奥娜是吧？她们都是我的老师啊！ “年轻的天之骄女。”阿兹尔满意点头，“身材比例匀称，隐约可见肌肉，手上多有老茧，是个练剑的好苗子。” 菲奥娜被说得满脸通红，连忙坐下，用头发盖住脸颊：“谢……谢……谢谢夸奖！” “她的进步空间还很大。”贾克斯善于打击别人的信心，“在我说的四人中，有两个败在我的手下，她算一个。” “也就是说，还有两个战胜你的？这种人可不常见啊！”阿托瞬间缩小了范围。 “没错，另一个我战胜的人，还在遥远的弗雷尔卓德，手持两柄巨斧，拥有罕见的狂战士血脉。” “奥拉夫？” “你也认识他？”贾克斯惊讶地转过头来，“他一直在寻找能杀死他的方式，不过我留了一手，没取他的性命，而是让他加入了我的队伍。” 亚托克斯＆阿托：“……” “连贾克斯都打不过，奥拉夫想死也太容易了吧！”亚托克斯在精神世界里咆哮道。 “那另外两个强力的对手呢？能战胜你的话，想必也不是善茬。”阿兹尔好奇问道。 “另外两个……不得不说，艾欧尼亚是一片神奇的大陆，击败我的两个人都是艾欧尼亚人。” “其一，是无极教派现任教主，名号为易。我与他激斗上百回合，还是败下阵来，而且我觉得他完全没出全力。” “但他听我讲述了虚空的事情后，答应我可以在虚空到来时，和我一起对抗。” 菲奥娜眼睛亮了起来：“如果我去和他对决的话，你觉得结果会怎么样？” 贾克斯瞥了她一眼：“你？你能在他手里坚持十招，我就真正认可你是真正的剑道大师！” 他继续说道：“至于其二……我认为她已经不算是人了，而是艾欧尼亚之魂本身。” “她是长者大殿的天启者，被他们称为卡尔玛。” “她友好地接受了我的挑战，然后……我差点被她一个魔法冲击打成重伤。” “这实力，也许能和大将军一战了，她也愿意加入你的队伍？”阿兹尔看了眼虚影亚托克斯。 贾克斯感叹道：“是啊，她说都要感谢刚刚结束的战争，她非常后悔没有做更多的事。” “虚空的到来是个机会，她将弥补在战争中毫无作为的过错。” 第154章 虚空裂缝 毫无作为？指她一个人就干翻了一艘诺克萨斯旗舰，以及上面的所有士兵…… 阿托觉得卡尔玛还是太谦虚了。 他奇怪问道：“既然你都去艾欧尼亚了，为什么不去和其他教派接触一下，还有很多瓦斯塔亚，没准能找到更多人呢！” 贾克斯无奈道：“我去了，但是他们不接见我，怎么出言嘲讽都不行。” “不像德玛西亚人，我在他们雄都郊外的一座桥上，随便说了两句，无畏先锋也不过如此，他们就拉出来一个小队的人和我单挑……” 阿托：“……” 你这么嘲讽，不打你打谁啊喂！怪不得把远在市中心的菲奥娜都吸引过来了。 “除了无极教派，我还去了均衡教派和影流教派，他们都闭门谢客，我也不好强行砸门进去，只能离开。” “在弗雷尔卓德，遇到奥拉夫之后，我还想寻找半神，但根本没有发现踪迹，原住民都告诉我，祂们只是传说。” “对了还有巨神峰，我是一千年前拜访的，他们也拒绝我进入，嘴里的话比我都难听，我就再也没去过。” “我说这么多绝不是为了解释，为什么我三千年才找到四个人！我遇到的人要么太弱，要么不接受挑战，要么是我没找到的隐世强者……” 这大块头绝对是个闷骚！阿托如是想到。 阿兹尔点头道：“很不错。虽然他们不能来帮我建设帝国，但他们肯在虚空到来时出手，已经足够了。” 随后他站了起来，语气郑重地说道：“我有一件要紧事，想要拜托大将军，以及阿托先生，贾克斯先生你们去做。” “您讲。”皇帝站着，那其他人自然也不能落下礼数，纷纷站了起来。 “我想拜托你们，完全清除一个小型的虚空裂口！” 几人对视一眼，面部表情各不相同。 尤其是几位暗裔，三千五百年之后，他们要再次迎战那些恐怖的生物了吗？ “经过与大学士的讨论，我了解到虚空裂口虽然被封印，但因为侵蚀太深，还是能渗透过来部分能量，形成小型裂口。” “这些裂口以艾卡西亚遗址为中心，越靠近那里，就越容易遇到。” “所以至今艾卡西亚附近依然形不成大型城市，都是些移动部落。” “几位，为了这个世界，能做的到吗？” 片刻的沉默后，亚托克斯带着自信的笑容（虽然被头盔盖住了），率先说到：“陛下，这么多年过去，我都快忘了，剑刃砍到那些怪物身上，到底是什么感觉了！” 阿托说道：“也是，天天嚷嚷着要打虚空，结果到现在一只虚空怪物也没杀过，是时候下个副本了。” 锐雯还是那句话：“阿托在哪我在哪。” 贾克斯同样跃跃欲试：“菲奥娜说要见识虚空，我才带她来的，怎么样，现在你是不是怕了？” “我渴望有价值的对手。”她吹了下刘海，“既然加入了你的队伍，那么了解对手，对剑士来说，某种程度上就决定了胜负！” “很好！”阿兹尔身上金光闪闪，“在起步阶段有你们，是帝国的幸运！清除虚空裂口，对聚拢人心是非常重要的！” “你们先休整一天，明日清晨出发，我去给外面的子民们交代一些事情。” “没错，要打虚空的话，必须严阵以待！”贾克斯严肃说道，“我和菲奥娜赶了好几天的路，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阿兹尔抬手凝聚出一个沙兵，让它带着客人们去休息的地方，随后把目光落在全程没说话的大学士身上。 他开口道：“对于我提出的全新帝国架构，大学士，你有什么看法？” 内瑟斯道：“陛下，这就是我期待的帝国，听您讲完之后，我已经有了详细的方案。” 说罢，他抬手在空气里一抓，拿出一叠厚厚的纸，保守估计有上千张。 “这是我对全新帝国的构想，包括经济基础、上层建筑、晋升通道、社会保障、法律法规等各个方面，建立一个国家的详细计划。” 阿兹尔伸手接过，然后：“……” 就在他们开会讨论的时候，内瑟斯已经在脑子里完成了一份百万字的巨着！ 前后不过才几十分钟时间！ 简单翻看了几页之后，阿兹尔感叹道：“大学士，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不过幸好，谁让我是时间管理大师呢？” “就这点内容，他们出发前，我就能把它吃透。今后就按照这个框架运行吧，再根据实际情况修改。” “陛下，难道您自己不想加一些有利于自己掌权的条款吗？” “不用了大学士，我信得过你。” …… 休整了一夜，恢复了满状态的众人，齐齐地站在阿兹尔面前，希维尔除外。 她要留在这里帮助帝皇处理政事。 每过一天，圆盘外聚集的朝圣者都会呈指数级增加，有些人就算吃光了补给，饥肠辘辘，口干舌燥，也不愿挪动位置。 生怕前排的最佳视野点被别人占了。 “接下来，舞台交给你们，我会给你们一个最震撼的出场！” 阿兹尔不会放过每一个宣传的机会。 他带着内瑟斯浮上半空，向他的臣民们宣布，帝国的勇士将出手剿除虚空裂口的消息。 留在大厅里的几人，快就听到了外面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勇士们的脚下出现一个灿金的光圈，托着他们飞到室外。 此时太阳圆盘光芒四射，被光圈笼罩的每个人背后，都有一个扩大了数十倍的，看不清面容的神圣虚影。 这种壮观的景象，只有五六千年前，女皇麾下的将军们将要出征，鼓舞士气的时候才能见到。 如今阿兹尔经历了完美的飞升，他也成为了太阳圆盘真正的主人，一如当年的瑟塔卡。 无数恕瑞玛人眼含泪水，对阿托他们顶礼膜拜。 “子民们，天下苦虚空久矣！你们可以想想，有多少亲人死在了虚空怪物之手！” “既然我已归来，那就决不让虚空染指我们的土地一丝一毫！” “我们要把虚空，一个不剩地驱逐出去！” 第155章 遁地兽 随着阿兹尔的话音落下，太阳圆盘周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欢呼声。 对恕瑞玛人来说，虚空裂口一直是他们的噩梦，平常赶路都要心惊胆战，担心从沙子中间突然蹿出来一只虚空怪物。 这里不像诺克萨斯和德玛西亚，有成熟的国家机构管理，城市只不过是大一点的人口聚集地罢了。 因此人们虽然饱受虚空裂口折磨，但从来没有组织过成型的围剿团队，清理裂口。 阿兹尔的利爪猛然一挥，借助太阳圆盘的力量，一道巨大的法阵出现在阿托等人脚下。 随后刺眼的金光传来，朝圣者们下意识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那些勇士已经消失了。 作为这片大陆的皇帝，这里每一粒沙子都和阿兹尔有联系。 他能感受到太阳圆盘东南方传来剧烈的腐化气息，以及隐藏在恕瑞玛地下各处的支流。 现在直接去艾卡西亚遗址太早，符文之地的人们还没有做好准备。 所以他发动了传送魔法，将阿托他们送到了恕瑞玛大陆东部，一处规模较小的裂口。 “不愧是阿兹尔，这波宣传效果直接拉满，马上就会有更多的人加入到新帝国中。” 金光散去，阿托一眼就看到，在前方一望无际的沙地上，突兀地出现了一个大坑。 “这种感觉，我太熟悉了，那下面潜藏着腐化的力量。”亚托克斯的虚影说道。 “那就是虚空吗？看起来不怎么厉害的样子。”菲奥娜仔细张望，发现那个大坑周围的沙子已经出现了变异，偶尔有紫光闪过。 “不要大意，虚空怪物也是分好几个等级的，有一些真正强大的存在，连天神战士也不是对手。至于最低级的……” 贾克斯突然跳了起来，抄起手中的艾卡西亚之火，对着前方一片区域砸了下去。 “吱吱！” 沙尘散去，众人这才看到，那里有一只长相恐怖的虫子，像是放大了几倍的蜈蚣，但外壳是紫色的，还长着眼睛和利齿。 此时它下半截身体被贾克斯敲得粉碎，露出带有腐蚀性的液体。 “就像这样，最低级的虚空生物，和一般的虫子没什么区别！”贾克斯冷声说道。 “足够对商队造成困扰了。”阿托抽出伪装过的魔剑，“它们恐怖的地方在于，数量非常庞大。小心点，有只遁地兽在靠近。” 沙沙！ 物体摩挲沙子的声音传来，只见远处的沙地无风自动，一根尖锐的紫色背鳍露在外面。 “这个交给我来！”菲奥娜兴奋地上前，“你将有幸成为当代劳伦特家主第一个击杀的怪物！放马过来吧！” 她抽出腰间的细剑，跃跃欲试：“该死的虚空，胆敢入侵这个世界？看我不把你们……” 话音未落，那背鳍就已经来到近前，猛然从沙子里窜了出来。 一个体格强壮如牛，没有眼睛，四肢粗壮，巨嘴裂开，浑身包裹紫色硬质铠甲的怪物，咆哮着冲向菲奥娜。 “这这这，这怎么和贾克斯杀的那只不一样？” 虽然体型差距非常明显，但菲奥娜没有丝毫慌张，脚下步伐游动，灵巧地躲过了遁地兽的扑击。 随后她举剑前刺，也不见她如何发力，却成功穿过了硬质外壳，刺入怪物的身体！ 嗷！ 遁地兽愤怒地咆哮，挥动粗壮的尾巴甩了过来，菲奥娜不得不放弃继续深入的机会，再次躲过了这一击。 “真是顽强。”她略微皱眉，“壳硬点就算了，里边器官分布还乱七八糟的，就是破了层皮而已。” 遁地兽可听不懂人话，它只会遵循本能袭击人类，吞噬能“看”到的一切。 除了尖锐的牙齿，它还有锋利的爪子，能轻易地拨开沙子，游走于地下，从暗中突然袭击目标！ “咯——呜——”遁地兽嘴里发出奇怪的音节，后肢猛然发力，前爪扒拉着地面，很快就重新融入到沙海之中。 “喂喂！你是要打不过就跑吗？我的人头啊！” 它那庞大的身体在地下仿佛蛟龙入海，敏捷地游来游去，菲奥娜虽然气急但又无可奈何，她又没有遁入地下的能力。 “这种怪物确实麻烦。”贾克斯提起法杖，“虚空遁地兽，属于中等层次的怪物，在沙地里非常灵活。” “遇到这种怪物的话，我们只需要……这样。” 说着他将艾卡西亚之火倒转过来，插入地下，魔法的能量缓缓散发出来。 砰！ 遁地兽咆哮着冲出沙海，贾克斯使用魔法，大大提高了地下的温度，成功把它逼了出来！ 因为初始速度太大，所以在它刚出来的时候，在空中停留了少许时间。 “好机会！” 菲奥娜细剑上挑，瞄准它暴露出来的柔软肚皮，呲拉一下，留下一道狭长的伤口，然后在腐蚀液体流出来之前，迅速翻滚到一边。 遁地兽被开膛破肚，内脏夹杂着血液一股脑流了出来，它落在地上，最后虚弱地怪叫了一声，四肢无力地垂落。 “精准而优雅！”菲奥娜对自己的成果非常满意，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从始至终，她只用了两剑，就击杀了一只中等级别的怪物！ “有进步。”贾克斯轻轻鼓了鼓掌，“知道瞄准怪物的弱点，而且很会抓机会，出手果断而迅速。” “我说，现在不是庆祝的时候吧。”阿托无奈扶额，“像这样的怪物，大坑下面还不知道有多少。” “保险起见，那个大坑我们就不下去了，把怪物们引上来就好，我们自己就是最好的诱饵，虚空怪物不会放弃新鲜的人类血肉的。” 几人来到坑前，附近的沙子泛着紫光，除了阿托和贾克斯，锐雯和菲奥娜都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阿托，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呼唤我。”锐雯扶着脑袋，“而且这些紫色能量想要侵入我的心智，能增加我的破坏欲。” 话音刚落，她身后的暗裔之戟红光一闪，隔绝了腐化的影响。 “谢了塔罗什，但菲奥娜怎么办？” “交给我。”说话的是巴尔库克斯，他抬手一挥，一层魔法加护覆盖在菲奥娜身上。 第156章 坠落 有了魔法之力的加持，菲奥娜也隔绝了耳边那些低语。 “这些怪物不讲武德！”她揉着脑袋说道，“武力上打不过我，就开始精神攻击了！” 阿托暗自吃惊，虚空的腐化能力果然名不虚传，没有保护措施的话，连和虚空怪物战斗都做不到。 大坑下面是一条较为顺直的通道，一眼望不到尽头。 岩壁已经被完全腐化，一些触手从上面长出来，漫无目的地在空中挥舞。 “每次看见这幅景象，都会让我很不爽。”贾克斯冷哼道。 “阿托，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它们自己上来吗？”锐雯询问道。 “当然，下面的气氛已经躁动起来了，怪物感知到我们到来，都想抢着吃到第一口肉。” 就在这时，一个商队小心翼翼地从旁边路过，六七只真正的沙漠骆驼拉着板车，上面装载着满满当当的货物。 这条路不仅是虚空怪物出没的高发地点，更是抵达前方集市的必经之路。 要不是为了生存，他们这些普通人才不愿意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有成员发现了聚在虚空裂口附近的阿托等人，他下意识揉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人人都对虚空裂口避之不及，怎么可能有人专门跑到裂口上面观景？ “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人？” “好像真是！他们在干什么？不要命了吗？” 商队老板注意到情况，略有犹豫，还是鼓起勇气，大声提醒道：“喂！快走啊！那里是虚空怪物的老巢！” 话音刚落，第一只虚空遁地兽沿着岩壁攀爬了上来，它高高地跃起，张开大嘴，朝阿托扑了过来。 整个骆驼群都被惊吓到了，发出急促的嘶鸣。 然后那只遁地兽被一道红色的剑气斩成两半，破碎的躯体重新落回到裂口中。 “啊？你说啥？”阿托这才注意到，不远处有一个商队经过。 商队众人：“……” 第二只怪物像是放大了千百倍的独角仙，它是震动背后的翅膀飞上来的。 贾克斯挥动手中神火，发出一道火焰冲击波，点燃了它整个身体，很快它就被神火烧成了灰烬。 商队众人：“……”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商队老板艰难地吞了下口水。 连一刻都没有为两只前锋怪物哀悼，立刻赶到战场的是——数不清的虫子大军。 密密麻麻的大号蜈蚣从洞口爬出，锐雯的两把重型武器此刻派上了用场，随便一挥就能带走大片虚空幼兽的生命。 因为数量实在太多，总有几只幼兽脱离四人的包围，朝着商队这边爬了过来。 老板见状，想让队伍立刻离开这里，但受到惊吓的骆驼根本不听指挥。 “巴尔库克斯。” “了解。” 暗裔法师身披白色法袍的虚影突然出现，手中法杖挥动，一个无形的结界笼罩了虚空裂口附近，并且隔开了商队。 呲呲！ 四五只虚空幼兽在距离商队还有最后十米时，接触到了边界，被结界弹了回来，身上冒出火苗，显然是受到了燃烧伤害！ 商队成员们抓住机会安抚骆驼，一边安抚一边观察战争圈里的情况。 只见那个白袍法师的法杖指向天空，片刻之后，一个带着火焰尾迹的流星划过天空，转了个弯，然后径直朝着这里飞来！ “快退后！”巴尔库克斯高声说道。 众人了然，身形快速后撤，离开了裂口附近。 火焰流星的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来到了裂口处，带着惊人的气势落了下去。 巴尔库克斯从宇宙里召唤了块陨石过来！ “法师的能力就是好用！”阿托随手挥出剑气，给几十只虚空幼兽来了个分头行动。 几秒钟后，附近的地面能感觉到明显的震动，看来陨石对裂口下方结构的破坏很大。 结界内的虚空幼兽越来越少，因为陨石擦着岩壁下落的同时，也杀死了后续赶来支援的幼兽。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地表就已经看不到任何活着的虚空生物了。 没有虚空生物惊扰，受惊的骆驼也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商队老板没有立刻离开，他想上去和这些宛若天神战士一般的人攀谈几句。 然后他看到这些强者从虚空裂口跳了下去。 跳了下去……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老板见状，迅速指挥商队向下一个集市出发。 能杀死来到地表的怪物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们竟然直接捅进了怪物的老窝！ 没准这里马上就要乱了，还是趁早离开比较好。 阿托和锐雯全程自由落体，在临近裂口底部时扇动暗裔的翅膀，很轻易就稳定住了身形，落在地面上。 贾克斯和菲奥娜则麻烦一些，不过他们都身手不凡，借助岩壁上烧焦的触手左右横跳，比阿托他们慢了几分钟。 底部并不是漆黑一片，到处都闪烁着紫色的光芒。 空间比想象得要大，就像蚂蚁筑的巢穴一样，几十条通路错综复杂。 陨石在底部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有不少通路都被岩石覆盖住了。 “没有其他怪物的痕迹，难道真的全都死在爆炸里了？”阿托环视周围，皱眉问道。 他们下来就是为了寻找残存的怪物，留着反派不补刀不是阿托的作为。 周围寂静一片，焦黑的触手无力地垂落在地上，爆炸产生的石子随意堆砌着，一点动静都没有。 “嘿，真行啊巴尔库克斯，连陨石都能召唤过来，直接大清场了！” “过誉了，其实都是世界符文的功劳，这是我刚刚开发出的全新魔法。” “不对！小东西，别高兴得太早！”亚托克斯突然说道，“这里的怪物不是死了，而是凭空消失了！否则不会连一具尸体都看不到！” 话音刚落，几人同时听见了一个低沉沙哑的女性声音。 “不错，很警觉。” “这个声音是……”阿托脑中开始飞速闪过英雄们的信息，虚空生物中会说话的很少，女性声音的就更少了。 “如果不是我的领域‘淡紫之海’恰好就在附近，及时把我的小家伙们包容了进去，这个裂口就要被你屠灭干净了。” 第157章 黑吃黑 听到“淡紫之海”，阿托终于锁定了目标。 “不用遮遮掩掩的，卑尔维斯，我杀了你这么多手下，你一定很肉疼吧？” “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号？” 附近空间突然出现裂痕，下一刻空间破碎，露出里面紫色的深渊，浓稠的腐化之力仿佛要形成实质。 无数尾部长着尖刺的虚空鱼从里面游出来，就这么以空气为海洋，围绕着阿托等人旋转。 就在锐雯想要用暗裔武器扫荡时，被阿托阻止了。 这些紫色的小鱼没什么攻击欲望，只是代表了一种特质。 虚空鱼所到之处，那么虚空女皇卑尔维斯必定在附近。 从破碎的空间里走出一个一二十米高的苗条身影，她全身披着紫色的袍子，身材瘦长，和普通的人类有明显区别。 紧接着出来的是一头更大的遁地兽，它用没有眼睛的头颅盯着阿托他们，嘴里发出威胁般的低吼。 “这是什么东西？我从未见过这种虚空生物！”贾克斯严肃说道。 阿托问道：“你是否记得，前几年有一座被虚空完全吞噬的城市，卑尔维斯。” “当然，三千五百年前艾卡西亚事件结束后，就再也没出现过如此大规模的虚空灾害了，我印象很深。” 阿托继续解释道：“当虚空中的一个意识吞噬了整座城市后，终于在物质领域获得了它的形体，虚空女皇，卑尔维斯。” “至于她旁边的，那是遁地兽的女皇，雷克赛。” 那巨大身影的女性脸孔，做出人性化的表情：“哦？除了卡莎，我从没告诉过别的人类，我真实的身份，难道是卡莎告诉你的吗？” “我知道的事情多了，可不止这一件。”阿托撇撇嘴，“我倒要问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一剑把你砍了吗？” “呵呵。”卑尔维斯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但她的好奇心也被完全勾起，“是啊，为什么呢？” “因为我觉得在虚空这件事上，我们还有合作的可能。” “对虚空本身来说，你是本不该诞生的存在，你将遁地兽女皇，还有卡莎纳入麾下，是为了和其他虚空对抗吧？” 卑尔维斯收回了笑容：“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东西？” 亚托克斯对此感同身受，被阿托戳底裤的感觉他最明白。 “我是谁？你知道了有什么意义吗？好啊我叫阿托是个人类，你满意了吗？” “关键在虚空的问题上，你不是想吞噬你的虚空同胞吗？到底有没有合作的意向？” “呵呵。”卑尔维斯冷笑道，“你猜。” 话音刚落，周围那些被烧焦的触手再次活了过来，挥舞着开始攻击。 与此同时，女皇背后破碎的空间中，再度冲出了数十只遁地兽，雷克赛也咆哮着向众人冲来。 “我猜你个奶奶！”阿托大吼一声，挥剑砍断一只试图靠近的触手。 本来就是个简单的清理裂口的任务，放在某些游戏里就是10级的角色刚出新手村，下的第一个副本。 谁承想，这个新手副本和无限接近满级的关底boss，就隔着一面墙！ “淡紫之海中的怪物太多，再加上卑尔维斯这个强悍的存在，自己这边没有大军的话很难取胜。” “其实这种场景很适合羊灵发挥，但现在还不到十天，无法吹动号角……” “你们听着！接下来我会大叫出一个名字，然后你们马上放弃攻击往上走，脱离裂口！” “我和锐雯都会飞，我拉着贾克斯，锐雯拉着菲奥娜，直接上去不要回头！” 看着阿托严肃的神色，众人重重点头，奋力抵抗着虚空大军的攻击。 既然敢深入虚空裂口，这四人自然不是等闲之辈。 在遁地兽和虚空幼兽的不间断攻击下，哪怕有雷克赛的加入，一时间也难以取胜，反倒是虚空怪物这边死伤无数。 “一群废物……”卑尔维斯终于看不下去了，她缓缓张开身上的袍子，凝聚而成的人类脑袋也缩了回去。 她展现出了自己原本的形态，虚空大扑棱蛾子！ 四只紫色的眼眸充满了掠食者的贪婪，长满尖牙的圆形大嘴仿佛能吞噬世间的一切。 她身上披的哪是什么袍子，那是她巨大的翅膀！ “准备！”阿托高呼一声，四人同时往后方的裂口通道撤了过去。 “哼，想逃？”卑尔维斯扇动她遮天蔽日的翅膀，迅速追了过来。 阿托其实很不情愿喊出那个名字，但这种状况下，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他鼓足勇气，大声喊道。 “费德提克！！！” 话音刚落，一股莫名的恐惧情感突兀地出现在所有人心中，包括卑尔维斯。 她的身体停了下来，转头一看，只见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张开双臂，手里拿着提灯，四肢细长的稻草人。 “啊！啊！” 几只乌鸦发出难听的叫声，停在稻草人的身上。 “开什么玩笑！”卑尔维斯惊呼道，这里可是生命的禁地，虚空裂口啊！怎么可能会出现乌鸦这种普通的生物！ “你……是虚空的寄生虫……” “你……是不该诞生的存在……” 稻草人声音低哑地开口道。 “别说了！”卑尔维斯抓起身边的一只遁地兽就扔了过去。 但马上，稻草人就出现在另一个角落。 “我们迟早……会把你并入虚空的意志……” 卑尔维斯的四只眼睛第一次出现了恐惧。 “那个人类就算了，你又是什么东西？是监视者派你来的吗？回答我！” 伴随着她的尖啸，更多的虚空怪物从“淡紫之海”中冒了出来，已有的怪物们也调转方向，试图攻击稻草人。 虚空怪物把稻草人扑倒，撕碎。 “我当是什么东西，原来这么弱……” “我们一直在看着你……卑尔维斯……” 这次稻草人直接出现在她巨大身体的下方！ “啊啊啊啊！！” 卑尔维斯快要崩溃了，她的翅膀用力拍了下去，甚至造成了小范围的地震！ 但草人如鬼魅般的身影还是出现在各个角落，而且数量越来越多！ 第158章 恐惧 卑尔维斯的拍击传来震感，阿托眨眨眼，从之前的恐惧状态中脱离了出来。 “这招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又想起来上辈子没朋友当死宅，仅剩我一人的时候了……” “还好来符文之地这些年，我变了很多，不再是那个emo的孤独患者了……” 他环视周围，发现卑尔维斯正发了疯一样地追击那些草人，根本没空管他们。 但其他三人面容呆滞（贾克斯除外），显然是深陷恐惧无法自拔。 “不愧是十大原初恶魔之首，完全找不到对抗的办法。老东西，你们还在吗？” “我们在，那个奇怪生物似乎只能影响人类，我们还处在被封印的暗裔状态下，什么都没感觉到，刚才我喊了你很久都没醒过来。” “星灵的封印总算有点正面意义了……要是你们的能力失效，我们就上不去了。” 贾克斯抱着脑袋喃喃道：“赢不了的……连飞升者都输了，你们考阿利队员还能有什么用呢？早就告诉过你们不要打开虚空！” 菲奥娜的眼角流下泪水：“对不起，父亲，原谅我的任性……” 锐雯则蹲坐在角落里，任凭身后的塔罗什怎么嗡鸣，都毫无反应。 “阿托，别走，我不要再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在，我不会走的。”阿托走了过去，轻轻抱住了她，同时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锐雯和上辈子的自己很像，都是渴望朋友，渴望交流，害怕孤独的人。 和阿托不同的是，她曾试着放开内心，真正结交了一批朋友。 但随着战争的进行，她的朋友们一个接一个死于敌手，只有她凭借实力活了下来。 在艾欧尼亚时，如果不是阿托及时给了她心理上的支撑，她或许还会选择让素马击碎符文之刃。 感受着彼此之间的心跳，锐雯颤抖的身体逐渐平静了下来。 “原来你还在，真是太好了……”她反手轻抱住了他。 “我做了个噩梦，梦到你转身离去，你走得很远，甚至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 阿托内心一紧，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多半是符文之心在操纵，因为虚空和冥界已经虎视眈眈。 当完成来到这个世界的所有任务后，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是被符文之心送回原世界，还是和亚托克斯一起追寻死亡，又或者是，平静地在这里生活？ 他不知道，但还是开口道：“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不会离开。” 咚！ 一阵更强的震感传来，卑尔维斯和费德提克的战斗更加激烈了。 说是战斗，其实就是那只大扑棱蛾子在追着稻草人咬而已，而稻草人连一次进攻都没有过。 阿托松开手道：“快点清醒过来！我能唤醒你，但这两人就没办法了，他们必须自己克服恐惧！” 锐雯一个激灵从地上站起，从战场上拼杀形成的本能告诉她，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 贾克斯和菲奥娜还处在恐惧的状态中，对外界的一切刺激都没有反应，两人各自抓住目标，张开翅膀准备起飞。 “卑尔维斯，既然谈不成，那就收下我送你的这份大礼吧！我去……贾克斯好重！” 虽然阿托不知道费德提克完全不攻击的原因，但光是把它叫过来就够卑尔维斯喝一壶了。 真名对于恶魔来说非常重要，在亚扎卡纳阶段，名字还是它们的弱点，只要能得知真名，就能轻易将其抹杀。 而亚扎卡纳吞噬了足够多的人类后，就会进化为恶魔的第二阶段，此时名字不再是弱点，有人提及的话，一定范围内可以感知到。 至于十大原初恶魔……它们感知的范围是全世界，甚至能超越空间的限制。 反正对人类来说，虚空和恶魔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让它们打生打死，祸水东引…… “死在这最好，真帮你把监视者吞噬了，也许是一件更糟的事。” 贾克斯被阿托提着，就算在恐惧状态下，他右手依然死死攥着艾卡西亚之光。 很快他们就脱离了裂口，重新看到了天空。 来到地面，之前在附近的商队已经不见了踪影。 “巴尔库克斯，做一个法阵封住裂口，在女皇和稻草人分出胜负之前，不要让虚空怪物跑出来！” ， “举手之劳。” 白袍身影浮现，手中法杖光辉四射，一道拥有繁复符文的法阵就盖在了裂口上面。 “阿托，他们怎么办？”锐雯看着依然呆滞的两人，担忧地问道。 “是我的责任。”阿托叹气道，“那种情况下，我别无选择，否则没法把你们全都带出来，‘淡紫之海’里还有数十万虚空生物！” “是我低估了恐惧对他们的影响，但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战胜恐惧的话，将会迎来蜕变！” 精神层次的问题，就算是巴尔库克斯也没有办法。 “在他们恢复过来之前，我们不能回太阳圆盘，当时有数万人目送我们离开，就这样回去的话，影响新帝国的宣传效果。” “虽然恐惧并不是虚空造成的，但在民众看来就不一样了，我们必须以完全的状态回去！” “巴尔库克斯，拜托你了，尽可能让我们远离这里。” 阿托怀疑他叫来的费德提克根本不是本体，只是它无数分身中较弱的部分，否则他们不会如此轻易地离开。 所以跳出分身的影响范围，或许能加速他们醒来。 一道转动的法阵出现在众人脚下，嗖地一声，他们就出现在两百公里外了。 …… 当阿托的声音落下，贾克斯发现，他回到了艾卡西亚，完整的艾卡西亚。 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让贾克斯倍感亲切。 “我这是……怎么了？”他想用手捂住脑袋，却发现自己被魔法扭曲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 “难道是上天看到了我经历的惨剧，让我穿越回三千多年前，改变这一切？” “应该还来得及！这次就算法师王说什么，我也坚决不让他打开虚空！哪怕赔上我这条性命！”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在城镇西方的沿海地区，紫色的光芒冲天而起。 第159章 面对恐惧 “不，不要再这样了！我确实回到了过去对吧？我明明有机会阻止这一切！为什么不能让我早回来几个小时！” 艾卡西亚之火还在手中，贾克斯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紫色光柱从出现在现实世界开始，仅仅过了几十秒，天空上就出现了无数黑点。 那些曾被他蔑视过的虚空幼兽，像雨点一样密密麻麻落了下来。 顷刻间整个城市乱作一团，怪物的嘶吼声，市民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贾克斯的眼睛已经红了，他奋力挥动手中圣火，砍杀这些最低级的虚空怪物。 但落在城市里的怪物又何止百万，他杀得再多也是杯水车薪，只能眼睁睁看着幼兽肆虐，撕咬普通人。 贾克斯杀得天昏地暗，他也不知道究竟杀了多少，直到太阳西沉，北方突然出现了刺眼的亮光。 恕瑞玛帝国的支援到了。 带着神圣气息的飞升者们雄姿英发，加入了战场。 他们有猎豹，有猛虎，有孔雀，当开启战斗姿态时，每个人的身高都有几十米，气势惊人。 “没用的……面对虚空真正的强者，你们这些飞升者也会死。” 正如贾克斯的预料，虚空能量和物质位面已经接触了一整天，可以开始生产更强大的怪物了。 轰！ 远处一个小山般大小，身体扭曲的怪物突然出现，仰头咆哮，摧毁了方圆上千米内的所有生命和建筑。 巨型怪物的出现顿时吸引了飞升者们的注意力，纷纷放弃清理低级怪物，转而一起围攻。 它体内的能量晶核若隐若现，经验丰富的飞升者们默契地绕到它身体中央，想要集中攻击打破晶核。 这只怪物猛然摆动身体，尾巴直接抽飞了一人，然后张开大嘴，咬住一名飞升者，用力咀嚼，他的生机飞速流逝。 “放肆——！” 就在一名飞升者命丧当场时，一柄闪烁着金光的巨剑出现在天空，遮天蔽日地砍了下来，精准命中了怪物体内的晶核。 那怪物悲鸣一声，晶核被破坏，身体也被拦腰斩断，重重地倒在地上。 “我认得那把剑，那是大将军的剑！是大将军出手了！”有武者惊呼道。 “没用的……虚空裂口已经打开，做什么都没用了……”贾克斯看着从天上缓缓降下来的威严身影，绝望地想到。 裂口深处传来一丝愤怒的情绪，显然大型怪物被杀，激怒了虚空的意志。 于是更多的大型怪物喷涌而出，有猎鹰，有犀牛，有甲虫，它们的每一个特征都能从符文之地找到原型。 亚托克斯隐藏在头盔之下的面容略显凝重，对下面的飞升者吩咐道：“我把它们引开，你们抓紧时间清理小型怪物！” 说着他旋身下落，主动朝着那些大型怪物冲了过去，劈出剑气在它们身上留下伤痕，再灵巧地躲过暗处的扑击。 短短一分钟，亚托克斯就成了所有大型怪物的眼中钉，他控制速度，保持在一个怪物能追上的区间，吸引它们离开核心战区。 没有大型怪物搅局，其他飞升者压力骤减，各显神通，飞快地清理地面上的虫子。 “来了，后人永远都不知道，虚空到底有多恐怖。”贾克斯喃喃道，眼前的景象，就是三千多年前他噩梦的重演。 艾卡西亚人，包括飞升者们，都搞错了一件事，那就是虚空制造怪物的速度，远超他们想象！ 亚托克斯引走了五六只身长超过百米的大型怪物，仅过了五分钟，又有将近十只大型怪物涌了出来！ 飞升者们面色剧变，大将军处理怪物还需要时间，也就是说，他们必须要顶住！ 虽然他们平日里总会藐视凡人，认为自己身份高贵，但在这关键时刻，他们用实际行动证明，我们的高傲是有资格的！ 十几名飞升者没有一人退缩，他们是帝国的先锋军，第一时间赶到战场，其他飞升者还在赶来的路上。 听闻有未知怪物入侵的消息，瑟塔卡丝毫没有轻视那些怪物的意思。 但因为有大将军压阵，出于对大将军能力的信任，她还缺乏了几分紧迫感。 现在大将军一人独战数头大型怪物，如果让这九头怪物冲破防线，在恕瑞玛的土地上乱窜，谁知道会造成多少伤亡？ 平民的命虽然低贱，但还轮不到这些怪物来收割！ 飞升者们怒吼一声，丝毫没有被之前同伴的死亡影响到，一起向那些怪物冲去。 大将军一人战五头？我们平均下来一人还不到一头呢！ 我们可不想风头全被大将军一个人占了！我们也在努力战斗啊！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同样的景象，我却看出了截然不同的东西？”贾克斯握紧手中的圣火。 “三千五百年前，虚空第一次降临，我们对飞升者满怀期望，但只看到了他们坠落天空的景象，所有人都绝望了……” “为什么明知必败，还是要一往无前地迎战，天神战士不是也输了吗？那么强盛的帝国，不是也覆灭了吗？” 贾克斯对面，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光头络腮胡壮汉突然出现，开口问道：“你组建新‘考阿利’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对抗虚空……”他下意识回答。 “你觉得有多少胜算？” “不到一成……” “那你为什么还要组建？” “为了，为了……”贾克斯的眼睛亮了起来，“为了替那些死去的人报仇！这一点就足够了！” “虚空毁了我的家，那我也把虚空的家毁了！很合理吧？” “你在恐惧。” “去他的恐惧！老子是艾卡西亚‘考阿利’小队的百夫长！生来就是为了拆虚空的家！” “天神战士们，我有点理解你们了。既然过去无法改变，那就把握现在的机会！干他的虚空！” 说罢，贾克斯不再犹豫，提起路灯一个大跳，跃上屋顶。 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已经有飞升者失去了生命，光芒黯淡，从天空坠落。 不过这已经影响不到贾克斯，他眼里只有那些咆哮的怪物。 “吃老子一法杖！” 在脱离这片意识空间之前，贾克斯最后的印象是，他跳进了一只大型怪物的巨嘴。 第160章 劳伦特 菲奥娜睁开眼。 她已经不在危险的虚空裂口底部，而是在一处角斗场安静的休息室里。 外面隐约传来鼎沸的人声，看来今天角斗场里观众不少，都很期待这场表演。 而菲奥娜，就是表演的主角。 “真是够了，我不要再做这个梦了！”她抱着脑袋，高声尖叫道。 “瞎嚷嚷什么呢？告诉你，今天这场决斗，你不想参加也得参加！否则，你们劳伦特家族就给我滚出雄都吧！” 说话的是一名靠在墙边的金发青年，他身宽体胖，表情嚣张，得意地看着菲奥娜。 “哈伦·冕卫，真是难得，你不去城外找那个小情人，竟然有心思来看我决斗？”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你……你血口喷人！你胡说八道！”话虽如此，但哈伦表情慌张，四下张望，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后，这才略微松了口气。 他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该死的梦，快点醒来吧，看这死胖子一眼就让我反胃。”菲奥娜头转向另一边，毫不掩饰嫌弃的表情。 “你你……我可是你未婚夫！我还是冕卫家族的成员！”哈伦气急败坏。 “哦吼，真是好大的帽子呢。”菲奥娜阴阳怪气地说道，“要是你盖伦堂哥过来，还能用身份压一压，你一个旁系血亲，装什么大贵族呢？” “我……我……”哈伦被驳得哑口无言，同时暗自咬牙，要不是我没练过武，打不过你这死女人，不然一定要让你屈服在我面前！ 菲奥娜的劳伦特家族，是德玛西亚雄都的边缘贵族。 她的父亲，塞巴斯蒂安·劳伦特，为了振兴家族自作主张，和冕卫家族达成协议。 将小女儿菲奥娜·劳伦特，嫁给冕卫家族的旁系血亲，哈伦·冕卫。 这种政治联姻在德玛西亚是很常见的事，不出意外的话，菲奥娜将会和其他年轻女孩一样，成为振兴家族的工具。 她从小就和其他女孩不同，对华丽的衣服丝毫不感兴趣，反而天天穿着紧身的练功服，胁迫兄长教自己练剑。 当婚约被定下来后，她曾试图抗争，换来的却是漠视。 于是她开始自行调查，企图用婚约对象的黑料来阻止婚礼，谁知还真有进展。 哈伦·冕卫总会悄悄出城，去郊区一栋很隐蔽的木屋中，和一位平民女性私会，他会在那里待半天，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开。 这让菲奥娜欣喜若狂，连忙回家告知父亲，被他用没有证据为由，随意打发了。 她气不过，硬带着父亲去郊外的木屋，谁知那里早已人去楼空，那名女性不知道被搬到了哪里。 也许是在调查时暴露了行踪，哈伦察觉到这一点，保险起见，提前转移了情人。 一想到要和这个品行不端的死胖子结婚，菲奥娜就彻夜难眠。 于是在婚礼当天，当着国王嘉文三世和众多贵族的面，当众悔婚，狠狠打了冕卫家族的脸。 盖伦的姑妈，冕卫家族真正的掌权人，大元帅缇亚娜·冕卫眉头一皱，提出用传统的方式解决这一事件——死亡决斗。 就在菲奥娜想要答应时，她古朴死板的父亲，却挡在了她的面前。 “作为家族族长，这点权力还是有的。就让我代她进行决斗吧！” “好啊。”缇亚娜冷笑道，“特里尔，你就代替冕卫家族出战吧，不要丢了无畏先锋的脸。” “我保证。”一个身穿精钢盔甲的强壮男人走了出来，引起一阵窃窃私语。 “这可是无畏先锋的小队长，实力异常强悍！” “据说除了那个刚成年的盖伦，还有陛下的贴身护卫赵信，没人打得过他！” “是啊，这就表明，冕卫家族没有留情，是真的下死手了！” 一丝绝望出现在菲奥娜的脸上，因为她的任性，整个劳伦特家族将面临巨大的危机，而她父亲替他承受了这一切。 回到家中，父亲突然慈爱地笑道：“我相信你，我的女儿。” “相信什么？”菲奥娜表情难看地抬头。 “相信冕卫家那小胖子私自养情人的事。你不会无缘无故那么说，一定是找到了证据。” “从那时起我就后悔了，不该为了家族振兴，就忽略了你的天赋和努力。”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菲奥娜，劳伦特家族决不能折在我们这一代！你，要成为新的家主！” “父亲，您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有不好的预感。 “现在的情况归根结底是我造成的，只要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我们决裂，而你成为家主，那么劳伦特家族将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会去特里尔的家，给他下毒，然后故意被人发现抓住。 “而你，我的女儿，你要在国王的面前请求，以劳伦特家族的名义处决我！” 如今菲奥娜再次坐在了决斗准备室里，利剑就摆在她身边。 “请双方决斗者入场！”外面传来主持人的介绍音。 “嘿嘿菲奥娜，我很期待你亲手杀死你父亲的那一幕！”哈伦狂妄笑道。 “这个哈伦，当初并不在场，为什么这次做梦会多出一个他来？” 她拿剑的手臂在颤抖，父亲死前最后的表情历历在目，如噩梦般缠绕了她很多年。 “要不你现在跪下来求我，好好当我的妻子，也许我能为你们争取来一个两个人都活着的结果呢？” 菲奥娜看了他一眼，仰天叹气道：“对不起，父亲，您的女儿要再叛逆一次了。” “我要是再亲手杀他一次，不是让塞巴斯蒂安·劳伦特，这个顶天立地的大贵族蒙羞吗！？” 随后她在哈伦震惊的目光中，精准地将长剑刺入了他的心脏。 “你……”哈伦抬起手臂，突然，他身上的光影迅速转换，竟然变成了一个手持提灯，身材干瘦的稻草人！ “都是你的错……”它低哑说道。 “是我的错又怎样？我菲奥娜·劳伦特担了！” “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从我的脑子里滚出去！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 话音刚落，画面剧变，周围的空间纷纷破碎，露出黄灿灿的沙粒。 第161章 亲征? “菲奥娜？你这么快就醒过来了？”锐雯关心地问道。 他们传送离开虚空裂口，还没过几分钟，菲奥娜无神的眼睛突然转动，把两人惊讶到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你在恐惧状态下是否见到了一个稻草人？”阿托询问道。 “稻草人倒是见到了。”菲奥娜看了一眼呆滞的贾克斯，“不过恐惧？我为什么要恐惧？” “你……没有受到影响吗？”锐雯光是想想只剩下孤身一人的自己，就脸色发白。 “有什么好恐惧的，那一关我早就克服了！对了，你叫阿托是吧？那个稻草人是你喊来的？叫什么费……” 不等她说完，她的嘴就被阿托捂上了。 “哎哎！你还想再陷入一次恐惧吗？劝你忘了那个名字，平常也不要完整提起！会被它盯上的！” 菲奥娜沉默点头，阿托这才松开手。 “不过没想到啊，大块头也有害怕的东西。他这么强……” “他八成是看见虚空裂口打开的那一天了。”阿托叹气道，“原本有机会阻止，但因为始终没下决心，所以一直在后悔。” 菲奥娜问道：“你好像很熟悉他，能对我讲讲他过去的事情吗？” “可以，不过我知道的也不多，一切要从古恕瑞玛对艾卡西亚区别对待开始说起……”、 阿托从正午讲到太阳西沉，给上单四姐妹中的两位讲述了遗失在古老年代里的传说。 最后一个字落下，贾克斯正好身体一激灵，从恐惧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 然后他大叫着举起手中圣火，对着周围的空气胡乱挥舞。 “该死的怪物！给我从这个世界滚出去！” 众人：“……” “难道他被恐惧影响了神智？” “诶？我回来了！”贾克斯收起圣火，朝众人走了过来，没有一丝尴尬。 “能讲讲你在恐惧之中都遇到了什么吗？” 贾克斯的遭遇很简单，他只说自己杀了一整天怪物，还有几个心理矛盾。 “原来如此，看来受到恐惧影响，在意识空间中，和外界的时间大致是一比一的。” 对于恶魔阿托也了解得很少，这个设定还是通过实践才知道的。 “我们这样，算是完成任务了吗？”锐雯觉得没有杀掉那只大蛾子，反而招来更多怪物，好像是搞砸了。 “当然算！我们下到裂口底部时，一只怪物都看不见了不是吗？”菲奥娜兴奋说道。 阿托微微点头：“算的，而且我们后来又解决了很多‘淡紫之海’中的怪物。至于那只大蛾子，没做好准备前，最好别和她刚到底。” “她的‘淡紫之海’是虚空女皇独有的领域，里面的怪物几十万是有的。光靠我们几个，很容易就会被数量淹没。” “今晚先在这里休整吧，为了保证宣传效果，明天一早还是踏着朝阳，让阿兹尔接我们回去。” 众人在裂口底部火力全开，击杀了女皇手下五六千只怪物，虽然大部分都是最低级的虚空幼兽，但也足够让女皇肉疼一阵了。 晨光照射在大地上，阿托从怀里掏出一个凝固的沙块，轻轻捏碎。 这是出发前阿兹尔交给他们的，用来告知清理完成的信号。 片刻之后，众人脚下的沙粒开始自行流动，绘制成传送法阵的模样，下一刻金光四起，包裹住他们。 昨天阿托忙里偷闲，为了证明这帮人真的去清理裂口了，用剑鞘空间收集了很多死去的虚空怪物头颅，提前分给了其他人。 “我都要被自己的敬业精神感动了！阿兹尔，老东西不在，这大将军的位子要不就给我吧？” “话说我在诺克萨斯已经是名誉议员了，如果在恕瑞玛也搞个大将军职位，岂不是成了双料高级特工？” “小东西！你是不是忘了我能听见！”亚托克斯吐槽道。 “糟糕，得意忘形了……”阿托看着金光越来越浓，“老东西，你对大将军的职位还存在留恋吗？” “那已经是过去了。现在我满心死志，你觉得我会留恋现实世界的权力吗？” “……也是。” 光芒一闪，他们重新出现在太阳圆盘附近的半空。 为了让远处的朝圣者也看清，阿兹尔操控圆盘，让众人身后重新浮现出巨大的虚影。 “帝国的勇士，归来了！”他振臂高呼。 “哦哦哦！！！”这里的气氛比世界杯决赛的现场还要热烈。 他们手里提着各式虚空怪物的首级，有幼兽，有遁地兽，还有半截独角仙的角…… 都是恕瑞玛人耳熟能详的怪物品种。 曾经避之不及的恐怖怪物，在帝国勇士的手里，连反抗都做不到，这就是我们强盛的帝国啊！ 阿托偷偷给了阿兹尔一个眼色，后者了然，继续向民众展示了一会成果后，领着众人返回了飞升大厅。 “你们做得非常好。”皇帝的鹰脸难掩笑意，“子民们一直聚在这里，什么都不做，我也不好直接指挥他们。” “现在你们带来战果，让子民产生了归属和依赖，我就可以命令他们开始重建帝都了。” “毕竟帝国现在除了圆盘，就只剩这个飞升大厅了，连遮风挡雨的房屋都没有。” “对了大将军，还有阿托先生，能否讲一下你们清理裂口的过程？” 几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由阿托，语气严肃地说了他们碰到虚空女皇的事情。 “吞噬了一整个城市的个体生物，只要吞噬就能一直进化……”阿兹尔目光一凝，“大学士，你知道这件事吗？” “有过轻微的感应。”内瑟斯摸着下巴，“不过那时陛下还未重生，我就算感应到了也不会去深究，没想到那位自称女皇的个体如此强大！” “决不能给她吞噬进化的机会！”阿兹尔当即拍板，“这样吧，既然‘淡紫之海’中有几十万虚空怪物，那就该到我上场的时候了。” “你是要……”阿托一愣，皇帝要御驾亲征？ 现在的阿兹尔，经历了完美的飞升，实力方面已经比亚托克斯还要强了。 而且他是货真价实的飞升者！不是暗裔！ 第162章 无面之神 “每一个具有吞噬变强能力的怪物，必须扼杀在摇篮里，这是我从先祖那里学到的教训。”皇帝感慨道。 阿托默默点了个赞。 这次绝不能让佐兰妮吞噬得太多！幸好阿娜卡远在弗雷尔卓德，还有丽桑卓坐镇，巴尔库克斯和塔罗什被自己找了回来。 其他暗裔还未出世，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斯泰拉图。 但佐兰妮和她的目标是一致的，在完全控制亚托克斯之前，她们两人还有合作的空间。 “阿托先生，那个女皇拥有几十万大军，我极限能提供的士兵数量大概在五十万左右，更多就要伤及本源了。” “而且在控制士兵的时候，会占用我全部的注意力，所以女皇本人，就要交给你们几位了。” 几人对视一眼，暗自对阿兹尔的实力感到吃惊。 五十万大军？整个诺克萨斯总共才五万兵力左右！ 而且诺克萨斯是拥有在职军人最多的国家，十倍以上的兵力差距，任何一个国家都能平推了吧？ 皇帝看了阿托一眼，似是明白了他的想法：“不用想太多，我是这片大陆的皇帝，只有黄沙覆盖的地方，我才有这种能力。” “而且现在，我对其他国家不感兴趣。” 阿托点头，还好有地区限制，否则也太bug了！ “如果能解决女皇手下数不清的怪物，那她本人就交给我们吧，现在她刚出来没几年，发育期直接给他抓崩！清干净她的野区！” “我也是这个想法。”阿兹尔说道，“不过阿托先生，你说她有可能成为对抗虚空的力量，这是什么意思？” “就像人会生病一样。”阿托解释道，“你作为一个个体，浑身上下的意志是统一的，但你身上的病毒不会这么想。” “病毒只想繁衍自身，吞噬你的身体，而卑尔维斯就是那个病毒，放到虚空身上，就是我们的机会。” “我对她提出合作，不过她用行动回答了我。要不是我用了特殊的脱身办法，你可能就见不到我们了！” “卑尔维斯的目标不是吞噬虚空，而是吞噬世间的一切！” 听完解释，阿兹尔心底的另一种方案被完全否决了：“这么说，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尽快处理掉女皇。” “是的陛下，前几年卑尔维斯被吞噬影响太大，很多恕瑞玛人都知道，用一座城市孕育出了一只无比恐怖的怪物。” 阿兹尔满意点头：“所以这也是振兴帝国的好机会，由我亲自出手，力战虚空数十万大军！” “我听闻初代女皇在虚空入侵时，只需要掷出手中的恰丽喀尔，每次弹射都能带走一只大型怪物的生命。大将军，是这样吗？” 亚托克斯的虚影道：“绝不夸张。当初入侵这个世界的强大个体，女皇一个人杀了四成，我杀了三成，剩下的由诸位将军和士兵击杀。” “不过陛下能一人敌数十万大军，已经不比女皇差了，而且陛下刚刚复活几天，假以时日的话，一定能超越女皇！” “大将军就别抬举我了，我是听着你的故事长大的。” 贾克斯＆菲奥娜：“……” 这特么都是什么怪物！你们就继续商业互吹吧！ …… 皮尔特沃夫，皮尔特河畔。 一个瘦小的身影披着和体型不符的宽大袍子，缓步登上一艘轮船，并把手里的竖琴往袍子里塞了塞。 突然一阵海风吹来，吹落兜帽，露出刻意隐藏的面容。 她下半张脸被面罩包了起来，能看到的部分金发红眼，但可惜的是露在外面的地方有多处烧伤的痕迹。 女孩连忙盖上兜帽，四下张望，见无人注意，这才吐了口气，继续向自己的豪华单间走去。 “将军，等我找到佐兰妮，我就能救你了！然后我就能和你一直在一起了！哎嘿嘿嘿……” 女孩发出怪笑，身体微微颤抖，把周围的乘客吓得不轻。 斯泰拉图！ 她从剑鞘空间中逃离之后，又回到了封印她的祖安，落在一个垃圾堆里，收敛起所有气息，仿佛普通的竖琴。 一个眼睛无光的底城女孩，奉了她养父的命令，来垃圾堆翻找有用的零件。 十几分钟后，她发现了躺在垃圾堆里的精美竖琴，目光一下子被吸引。 底城生活困苦，女孩除了期望能吃饱饭之外，唯独热爱音乐，经常偷偷存一些零件给自己做简易的乐器。 “这么好的竖琴，是谁丢在这里的呢？明明还没坏，而且一根琴弦都没断！” 说着她伸手摸了上去。 然后，女孩的意志就被轻易地抹去了，斯泰拉图占据了她的身体。 不过因为体质太弱，在和暗裔的力量融合时，多处皮肤被灼伤。 “来不及更换了，我要抓紧时间打听佐兰妮在哪里。” 短暂的适应之后，斯泰拉图从垃圾堆里抽出一个肮脏的袍子披在身上，转身跑了出去。 经过多方打听，斯泰拉图了解到，恕瑞玛地区流传的“无面之神”传说，大部分特征都和佐兰妮对上了。 心地善良，医术高超，把很多濒死的人从生死线上拉回来，对贵族和平民一视同仁，甚至愿意出手拯救奴隶。 “难道佐兰妮就是‘无面之神’？” 虽然怀疑，但斯泰拉图再未找到其他相关的内容，只能先选择一个方向努力。 至于无面之神的动向，听一位牙齿掉光的恕瑞玛老人讲，她在堕落以后，被星灵封印，然后带去了东方的大陆。 那老人说道：“可惜不久之前，‘无面之神’的雕像不知道被谁毁了，那可是三千多年的遗迹啊！哎哟太可惜了！” 也正是因为没有雕像，斯泰拉图才没有第一时间确认目标，否则就算没有脸，她也能把佐兰妮认出来！ 又搜寻几日无果，斯泰拉图决定，立即动身前往艾欧尼亚！ 于是她抢劫了皮城的一个连锁银行，得到大量金钱，全身而退，买了前往艾欧尼亚的豪华船票。 轮船在蒸汽的嗡鸣声中缓缓起航，驶向东方的初生之土。 第163章 御驾亲征 阿托等人没有立即动身去处理卑尔维斯。 他们好不容易才脱离了费德提克分身的影响，万一过去的时候战斗还没结束就麻烦了。 让稻草人多吓吓她也好，给她折磨得精神失常，最好直接吓死！ 不过想想就知道不可能，直接杀死卑尔维斯这个级别的存在，费德提克如果不派出强力分身，甚至本体，是做不到的。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阿兹尔提拔了十几个能力较强的平民，让他们担任临时的行政长官，指挥平民们干活。 内瑟斯打开圆盘附近的一处密室，从中取出大量的金银财宝，在南方的集市里换到了很多原材料。 阿托等人清理虚空裂口的活动，也经过一个商队的证实，打消了一些摇摆不定的人心中的顾虑，加入进来为帝国效力。 外面已经搭建起了一个个帐篷，除此之外，阿兹尔还下令，尽快修好通往泽瑞玛营地和髓印集市的道路。 时间来到羊灵号角冷却完成的这一天，阿托认为，是时候向卑尔维斯的巢穴进发了。 阿兹尔不会放过每一个宣传帝国，巩固人心的机会。 “子民们！想必你们都听说了，发生在卑尔维斯的惨剧。” 空灵的声音落下，周围的喧闹声顿时停了下来。 时至今日，还有很多恕瑞玛人都不相信那是真的，但血淋淋的证据就摆在眼前。 任何去过卑尔维斯的人，回来后无不痛心疾首，连做好几天噩梦。 “虚空生物侵占土地，杀死子民，这是在挑战帝国的权威！” “今天，我将亲自率领帝国的勇士们，进发卑尔维斯！” “这次进攻不为其他，只是为了告诉虚空，敢杀我帝国的子民，就要付出代价！” “我将用虚空女皇的脑袋，祭奠那些死在怪物手下的所有人！” “哦哦哦！”巨大的声浪甚至震倒了几顶帐篷。 “加入帝国果然是正确的选择！皇帝陛下万岁！天神战士们万岁！” “终于有人愿意对抗虚空怪物了！我们再也不用心惊胆战了！” “誓死效忠陛下！我就是卑尔维斯人！因为外出行商逃过一劫，但妻子和三个孩子全都死了！” 阿兹尔熟练地用太阳圆盘加强气势，不过这次还多了自己的。 “大学士，我们不在的日子，帝国的事务你要多操心。” “交给我吧陛下，但您一定要小心，帝国现在经不起再失去一个皇帝了！” “哈哈哈哈！放心吧大学士，现在的我，就算初代女皇复活，最多就是和我平分秋色，想杀死我？再来一次大规模入侵再说吧！” 喂喂！不要随便立g啊！阿托无声吐槽道。 “况且，就算我死了，我不是还有后代嘛！不过希维尔，你要抓紧时间了，多多诞下子嗣，有备无患！” “啊？”大学士身边的希维尔浑身一激灵，不知怎么就扯到自己身上了。 内瑟斯无奈地看了便宜皇帝一眼：“她还需要时间成长。陛下，您还是小心为上，帝国现在不能没有您。” “知道了，我绝不会轻敌。” 阿兹尔飞到半空，双手一抬，巨大虚影重复了他的动作，让所有人都能看见。 在临时驻扎的帐篷外围，沙地开始缓缓流动，聚集在一起，形成无数手持长矛和盾牌的沙兵，仅视线范围内，数量就超过了一万！ 平民们纷纷转身，为这些没有生命的沙兵摇旗呐喊。 “士兵们，前进！” “喝！” 沙兵们整齐划一地回应，长矛前指，步伐一致，气势惊人地向前推进。 金色传送法阵也笼罩住了阿托等人，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帝国必胜！帝国必胜！帝国必胜！”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平民们的口径逐渐统一，为出发的勇士们加油。 在身体传送走之前，阿托听到了平民的呐喊声。 不知为何，这声必胜，和诺克萨斯出征前的动员口号比起来，听着顺耳多了。 几人率先来到了上次他们清理过的裂口，这里还被巴尔库克斯的法阵封印着。 因为费德提克的牵扯过大，阿托建议必须要来确认战果。 解开封印，众人迅速落下，裂口底部的环境已经和之前大不相同。 破碎的空间已经被补上，周围只能看到零碎的，或者被砸成泥的虚空怪物尸体，稻草人还有虚空女皇都已不见踪影。 最明显的是，整个底层区域，地面被砸成齑粉，均匀下陷了好几十米！ “有种把扑棱蛾子当狗遛的感觉……原初恶魔还有这种闲情逸致呢？” 这是阿托观察完环境，最直观的感受。 “上次那只大虫子说，她的领域就在附近，是不是我们把墙打穿，就能找到那个怪物了？”锐雯好奇问道。 “并非如此。”贾克斯微微摇头，“虚空空间的连接方法很奇怪，她说的附近，和现实世界的附近不是一回事。” “卑尔维斯能打破空间，直接来到这片裂口，就说明她的‘淡紫之海’和这里是连着的。”阿托分析道。 阿兹尔道：“但我们不能因此反向追踪，这里已经没有值得注意的东西了，想找到女皇，还是直接去卑尔维斯遗址吧” 这是位于恕瑞玛大陆东南方的一个港口城市，因为海上贸易发达，所以聚集了相当多的人口，有上百万居民住在这里。 再往东一段距离，就是隐藏在密林中的国度，以绪塔尔。 同时，卑尔维斯也是距离艾卡西亚大裂口最近的城市。 “陛下，我早就想问了，你在出发前就制造了一万名士兵，它们速度再快也比不上传送，要怎么让它们加入战场呢？”阿托询问道。 “这个简单。”阿兹尔啪地打了个响指，“只是为了撑场面而已，而且一万人算不上什么很大的消耗。 “现在，我解除了一万人的维持。这里到处都是沙子，想要兵力的话，现场制作不就好了吗？” 阿托：“……” 不愧是沙漠皇帝，只要是有沙子的地方，任谁来都要吐槽一句：666这个入开桂了！ 第164章 现身 当众人通过传送法阵来到卑尔维斯外围时，直接被地狱般的景象震惊到了。 阿托还以为是克苏鲁走错片场了。 阳光至少被削弱了七成，视线内能看到的建筑，都被扭曲的血肉肢体缠绕。 几十米长的触手从街道上，楼房之间，突兀地生长出来，末端还长着大嘴和尖牙。 还有一些浑身都是由触手构成的怪物，一只紫色的小眼睛动来动去，在半空中漂浮巡逻。 “真是丑恶！太不优雅了！”菲奥娜下意识皱眉，她以为虚空裂口的环境已经天下无敌了，这又是谁的部将？ “这里的惨状，终于有了艾卡西亚陷落那天，一半的水准了。”亚托克斯显露出虚影叹气道。 “你们的体力就留着对付女皇吧，这些小喽啰交给我，看能不能把她逼出来。”阿兹尔淡淡说道。 随后他抬起双手。 “沙来！” 片刻后，天忽然完全黑了下来。 众人回头吃惊地看到，哪有什么天黑，而是大量的沙子浮在空中，遮挡了全部的阳光！ 沙海形成了宽五六公里，高度也达到了四百米的海啸！ “我嘞个……沙漠皇帝啊！这就是最强飞升者的实力？”阿托尚且如此震惊，更别说其他人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陛下出手，确实和女皇差不多了！”亚托克斯也暗自心惊。 阿兹尔语气不见波澜：“虚空女皇是吧？我是恕瑞玛的皇帝阿兹尔！今天特来拜访我的好邻居！这十万名沙兵的大礼，你可要接好了！” 沙漠海啸在距离众人三百米的位置停了下来，每一粒沙子都很智能地和周围的同伴抱在一起，射向被腐化的城镇。 它们的形体在空中凝聚，等到落地时，就形成了容貌相同的沙兵，然后像机器人一样冲向怪物们。 “老东西，为什么他不直接放出五十万大军，而是只放了十万？” “哈哈哈↓哈↑！小东西，我记得你之前还嘲讽那个叫乐芙兰的女人不懂战争，现在看来，你也不是很懂！” “交战的区域就这么大，而士兵之间存在碰撞体积。” “两军交战阵型排开，只有前排的士兵死去倒下，后排的士兵才能踩着同袍的尸体来到前排，继续和敌军补充上来的后排交战。” “在战场范围的限制下，你派出的人手再多，大部分士兵是排在后面攻击不到人的，明白了吗？” 阿托小声嘟囔道：“和我玩过的全面战争差不多嘛……不过老东西，为什么不让有远程攻击的人站在后排，不就可以打到敌人了吗？” “你以为魔法天赋是谁都能有的？帝国鼎盛时期，法师千里挑一，愿意加入军队的就更少了，和大部队比起来，这点人数毫无意义。” 受到年代影响，亚托克斯似乎忽略了热武器的存在。 “可以让斯维因对皮城多下点订单，买他几万把海克斯枪械，存着打虚空正好，反正走的是财政支出，不花他的钱……” 就在两人聊天的功夫，已经有五万沙兵凝聚完成，冲进卑尔维斯战斗，引得一阵阵怪物的嚎叫声。 沙兵们不知疼痛，不知疲倦，就算被砍下头颅和手臂也能继续战斗，直到它体内留存的魔力耗尽为止。 它们各自寻上目标，在城中和虚空怪物开启巷战。 怪物们在城里逍遥惯了，从来没有人类敢接近这里，更别说冲进来和他们战斗了！ 沙兵悍不畏死，把虚空怪物打了个措手不及。 除了清理怪物，沙兵们还分出一部分人，寻找扭曲肢体的源头。 三个小时后，坐在外围看戏的阿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这女皇真能坐得住？里边的怪物已经死得七七八八了，数量连‘淡紫之海’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看来大部分怪物都待在女皇的领域里。”阿兹尔一直在接收沙兵的反馈，“整个城内的怪物数量大概在五万左右，我们人数占优。” 确实占优，指你一个人就把它们包围了……阿托默默吐槽道。 满身触手的虚空憎恶兽捏爆一名沙兵的脑袋，却被它反手用长矛戳进独眼，紫色血液直流。 这种特殊的怪物并不擅长正面战斗，它的作用是替女皇巡视领地，以及在发生危机事件时，及时告知女皇。 “吱吱——” 在城内怪物临近死绝的情况下，它终于明白过来不对，这是有强敌来临！ 被戳瞎眼睛的憎恶兽发出特殊的电波，把这里的信息告知了它的女皇。 “做好准备！”阿兹尔突然说道，“有怪物在传递信号，应该是在联系女皇！” “哦！！”众人纷纷起身，举起武器，战意盎然。 十分钟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众人＆虚空憎恶兽：“……” 这是怎么回事？女皇平时都是百呼百应的！ 憎恶兽有些摸不着头脑。 它选择继续呼叫。 “吱吱——吱吱——吱吱——” 一连三次短暂而急促的声音传出，就像早上六点被手机闹钟吵醒的铃声，听了会让人发狂。 于是卑尔维斯真的发狂了。 “这次是真的！”阿兹尔的鹰脸很罕见地带上几分凝重。 “叫什么叫！你给我去死吧！” 话音刚落，城市里的空间破了一个直径百米的大洞，露出后面紫色的海洋。 无数虚空鱼奔涌而出，把那只烦人的憎恶兽咬得粉碎。 “哈哈哈哈！”卑尔维斯的笑声充满疯狂，“监视者，你们终于派人来了！我就知道你们对我不放心，现在终于忍不住，要来解决我了吗？！” 几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疑惑。 第一次遭遇她时，可以说这是最像人类的虚空生物了，冷静，富有智慧，还善于学习。 是什么让她变成了这个模样？ 当天，阿托他们离开之后，卑尔维斯追着费德提克的分身，锤了整整三天时间！ 费德提克也不攻击，只是不断地出现，嘴里一直在嘟囔让卑尔维斯恐惧的话语，戏耍享乐，甚至忘了追击那几个离开的人。 三天后，崩溃的卑尔维斯终于没了力气，躲进了‘淡紫之海’中。 第165章 交战 “好疯狂，好邪恶，这就是虚空女皇吗？不过她说我们是监视者派来的，监视者是什么东西？” 阿兹尔未参与围剿裂口的活动，自然不清楚卑尔维斯的性格。 而监视者作为虚空中的上位存在，一万年前被丽桑卓封印在弗雷尔卓德，所以艾卡西亚战争中没有它们的身影。 “一种非常强大的虚空怪物，比你们见过的所有品种都强大。”阿托解释道，“不过卑尔维斯变成这个样子，应该就是被那位恶魔逼的……” “更强的怪物？”阿兹尔咀嚼着这个字眼，“原来大型生物不是虚空的极限么……” “监视者，你们还真是看得起我！竟然控制了一个真正的飞升者来围剿！”卑尔维斯癫狂地道。 “不过……就一个人？嘿嘿，哈哈哈！幸好啊，我早就知道你们想同化我了，这些年，我可是一直都没闲着！出来吧宝贝们！” “这精神状态……”阿托已经没眼看了，“去，和斯泰拉图还有佐兰妮坐一桌。” 远处的地面传来震动，女皇放出了她全部的兵力！ 城市里的建筑不断倒塌，和阿兹尔存在联系的沙兵越来越少。 “快后撤！在这里我根本施展不开！”阿兹尔用黄沙托住所有人，迅速朝着后方飞去。 卑尔维斯遗址两面环山，一面对着海洋，空间狭窄，必须要到后面宽阔的平原上作战！ 阿兹尔及时收回了城内沙兵的魔力，它们的动作同时停止，化为一盘散沙。 “就在这吧！”阿托选定了一块沙漠空地，方圆二三十里内没有山脉阻隔。 “但是……我担心战斗的范围太大，波及到路过的普通人。”阿兹尔有些犹豫。 仅凭这一点，他就和历代恕瑞玛皇帝做出了区分！其他皇帝是不会在意凡人的。 “到哪都一样，这是一场真正的战争！而且也不是没有办法，巴尔库克斯。” 白袍法师身影显现说道：“陛下，我可以张开结界隔绝普通人。而且我熟悉腐化气息，可以让结界只允许虚空怪物进入。” “那就快点开始！”阿兹尔当即带着众人下落。 他没有飞得太快，引着卑尔维斯的大军深入沙漠腹地。 巴尔库克斯口中念念有词，黑暗法杖猛然点地，白色的结界以法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碰到虚空怪物时，结界毫无阻碍地穿过。 但碰到人类时，一股柔和的能量从结界中散发出来，把附近的普通人向外面推去。 巴尔库克斯将周围二十公里的空间隔绝了出来！ “这样就没问题了。虚空女皇，现在这一份，才是真正的大礼！不用谢，这是我作为一个好邻居应该做的！” 惊人的能量从阿兹尔身体里喷薄而出，结界里所有的沙粒同时涌向天空，形成滔天巨浪，地面上甚至露出了沙子下面的岩石！ 战场宽阔以后，阿兹尔不再留手，直接把沙兵召唤到极限！ “监视者！！我不怕你！我不怕你啊！”远方传来卑尔维斯的咆哮。 见到阿兹尔逆天的能力之后，再次唤醒了她内心对监视者的恐惧！ 阿托强忍笑意，看来稻草人把大扑棱蛾子玩得不轻，只能用言语增强气势。 五十万沙兵很快就凝聚完毕，阿兹尔表情凝重，操控如此庞大的数量确非易事。 “陛下要是早生五百年就好了。”亚托克斯叹气道，“我们抗击虚空的兵力，只有五百飞升者，二十万普通士兵而已。” “想什么呢？”阿托撇撇嘴，“瑟塔卡只要在位一天，就轮不到他，当初他当上皇帝也是运气好，竞争对手都死光了。” 阿兹尔没有搭话，控制五十万沙兵已经占据了所有的注意力，因此他腾不出来手处理女皇本人，最后还是要交给阿托他们。 “士兵们，前进！” 沙兵们迈着整齐的步伐，重重踏出了第一步。 由于整个结界内的沙子都被抽光，沙兵是踩着底层的岩石地面前进的。 同时还有几十名手持巨型盾牌的禁军沙兵，围绕在几人周围，严阵以待。 突然，远处出现了一个身长超过百米的巨大身影，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 贾克斯已经克服了心魔，但菲奥娜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 “这种程度的战斗，真的是我一个凡人可以参与进来的吗？” “我们都有能做的事。”锐雯战意盎然，“杀不了大的，就杀小的，反正多死一只怪物，世界的希望就增加一分。” 最前面的沙兵已经接触到了奔袭而来的虚空怪物，两军大战一触即发。 女皇这边，主要的战斗力量是雷克赛麾下的遁地兽大军，以及虚空甲虫。 普通的虚空幼兽，对沙兵甚至造不成威胁。 “咯——咯——” 雷克赛冲在最前面，它们引以为傲的沙漠潜行此刻完全无法发挥，只能用利爪撕开沙兵的身体。 因为冲得过于深入，遁地兽女皇被沙兵的长矛留下数个伤口。 它发出愤怒的嘶吼，干巴巴的岩石环境让它异常烦躁，这个族群从诞生以来，就是为了在沙漠中潜游而生的。 “咯——”女皇向其他遁地兽发出信号。 顾不了那么多了！这些士兵太难缠！现在哪怕以折断利爪和尖牙为代价，也要用我们最擅长的战斗方式！ 奇怪的音节结束后，雷克赛一马当先，利爪划过坚固的岩石，硬生生破开地面，虽然很艰难，但还是成功潜入了地下。 其他遁地兽遵从命令，不再与身边的沙兵死磕，开始挖地。 他们要把战场附近的地面变成相对松软的碎石！ 正面少了遁地兽的牵制，沙兵们压力骤减，长矛戳进虚空甲虫的身体，这个种族死伤无数。 不过很快，上万只遁地兽的努力有了效果，岩石地面出现无数裂痕，底层被挖成了碎石块，形成了弱化版的沙漠！ 对遁地兽这个族群来说，已经足够了。 它们庞大的身躯灵活地在地下游动，时不时窜出来撕下沙兵的四肢，而沙兵的长矛却少有能戳中遁地兽的。 第166章 武器大师 形势发生了逆转，虚空方原本要溃败的局面，被遁地兽这一种族拉了回来。 不过好在沙兵的数量占优，它们可以失误无数次，但遁地兽一旦被戳中，轻则速度减缓，重则失去行动能力，被沙兵一拥而上。 淡紫之海中还在源源不断地跑出怪物，沙兵与怪物们的战斗也来到的白热化的阶段。 那些百米高的巨大身影近了，其中一只在阿托看来有点眼熟。 它的外形就像两脚着地的霸王龙，前肢短小，尾巴粗壮，嘴里长着密集的牙齿，身体被紫色外壳保护，还有无数骨刺延伸出来。 “那是……科加斯？它也加入了卑尔维斯的阵营？” 每个拥有名字的怪物个体，无不是拥有强大的实力，或者非常特殊的能力。 科加斯就属于后者。 仔细想想，科加斯选择和女皇合作也是有充分理由的：跟着女皇有肉吃。 女皇想要吞噬世间的一切，而科加斯的能力是，吞噬然后进化。 它可以吃下任何东西，然后用极高的消化效率完全吸收，增长体型，并在体表长出尖锐的骨刺。 科加斯所到之处，脚下的虚空怪物纷纷让出位置，显然它们都知道，这只巨大的同类到底有多么凶残。 大型怪物加入战场，科加斯张开它的巨嘴，随便对着地面咬上一口，就有上百名沙兵，连带着碎石和地下的遁地兽一起，进了它的肚子。 “怎么可能？我的力量竟然永久消失了万分之一，永远也补不回来了！”阿兹尔惊叹道。 “这就是科加斯的特殊之处。看来我们不能等着女皇出现再上了，必须优先处理那个能吞噬进化的怪物！” 说着阿托拔出了身后的魔剑。 “等等，你们能不能把这个机会让给我？”贾克斯站了出来，“我从那个噩梦中脱离后，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现在我明白了，三千五百年前，我因为见到大型怪物而逃离。” “当我后悔不已的时候，虚空入侵已经结束。今天再次见到我噩梦的来源，我将亲手弥补三千五百年前的遗憾。” “大块头，你……”菲奥娜有些难以置信，她自认没有杀死那种怪物的能力，她和贾克斯之间的差距，真的有这么大吗？ 阿托收回剑，学着艾欧尼亚人的方式，上来对他抱了抱拳。 “请！” “多谢。” 贾克斯的路灯横在身侧，沙漠禁卫自动为他让开了一条道路。 他走出防御范围，使用技能：连续大跳，点在前方沙兵的脑袋上，径直向着科加斯冲去。 “阿托，我们真的不要去帮他吗？这么巨大的怪物，看上去无从下手！”锐雯没和体型如此庞大的敌人战斗过，不清楚它的实力。 “交给贾克斯吧。三千年前他就站在了凡人顶端，能杀死飞升者了，谁知道今天他的实力进步了多少？” “他和易大师，就是凡人的代表。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 亚托克斯有些感慨，如果没有遇到阿托，恢复了相当多的理智，他或许会无比渴望贾克斯的这副身体。 科加斯觉得下面这些沙子异常美味。 它也是有品位的，不是什么都吃，像石头，沙子这种毫无营养价值的东西，它看都不看一眼。 今天下面这些沙子凝聚成的小人，每吃一口，就有一股无比精纯的能量钻入体内。 随着体型增大，想要继续进化，所需要的能量也越来越多，它的身体已经很久没动静了。 但不过六七口的功夫，它的身高就拔高了两米，身上多了一根骨刺。 科加斯在线表演沉浸式干饭，丝毫没有注意到远处一个飞速接近的身影。 然后它直径二三十米的脑袋就被狠狠地敲了一下。 咚！ 科加斯没反应过来，恰好它在低头啃咬，一时间没掌握好平衡，重重摔在地上，压死一片虚空怪物。 一击得手，贾克斯正要继续追击，却被一声震耳欲聋的叫声震落地面。 “吼！” 科加斯发出愤怒的咆哮，是谁打扰我干饭？我将终结他的生命！ 贾克斯甩甩脑袋，从晕眩效果中脱离，手中神火发出黄色的能量包裹着他。 忽然心有预感，连忙踩着沙兵或者怪物离开原地，下一刻无数骨刺破土而出，并且还在不断延伸追击。 贾克斯见状，果断停下身形，稳稳落地之后，将艾卡西亚之火举在身前，飞速转动。 骨刺在距离他三米的距离上便再也无法前进，被四周高度压缩的空气绞成碎片。 科加斯借机重新站直身体，散发寒光的狭长眼眸终于锁定了打扰他干饭的目标。 没有浪费，它三两口吃掉被自己压死的虚空怪物，转头迈着沉重的步伐朝贾克斯冲来。 不过体型大也有问题，那就是动作明显，幅度慢，很轻易就能躲过去。 和超过百米的体型比起来，贾克斯就像是出现在人类面前的苍蝇，没有苍蝇拍的话，很难徒手拍死。 而且这只苍蝇，咬人很痛。 处理完骨刺，贾克斯再次飞身跃起，躲过重踏，在身边的虚空怪物身上轻点一下，不退反进，来到科加斯的后肢上，狠敲一棒子。 “嗷！” 科加斯吃痛，刚刚那一击，把它腿上的甲片都打得凹下去一大块！ “还没完呢！”贾克斯乘胜追击，健壮的身躯在空中灵活转体，来到另一条后肢，用力抽在它的膝盖上。 两条后肢全部受伤，科加斯无法维持站立，再次摔倒在地。 不过很快，受伤的部位覆盖上淡淡的紫光，它吞噬的能量正在试图修复伤势。 “别以为我不知道虚空怪物的特性！不会给你机会的！” 艾卡西亚之光骤然爆发，外形普通的路灯武器，突然拖出十几米的流光，贾克斯完全解放了这把神器的威力！ 圣火仿佛世间最锋利的战刃，率先切下了科加斯受伤的双腿，然后从腹部位置斜着刺入了进去。 “喝啊！” 贾克斯双手抓住握柄，双脚用力蹬地，他要从科加斯的腹部，直接划到前面的脖子！ 第167章 吞噬 贾克斯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圣火形成的刀刃正在无情地切割着科加斯的身体。 紫色血液，夹杂着内脏碎片流了出来，在贾克斯的强大实力面前，吞噬形成的坚硬外壳没起到丝毫作用。 失去了支撑的双腿，肚子还正在被人划开，科加斯的身体疯狂抽搐。 瘦小的前肢肆意摆动，身上的骨刺延长，在呼啸声中向贾克斯袭来。 但贾克斯不闻不问，在圣火全开的状态下，没有人可以近他的身。 呲呲！ 骨刺来到圣火周围，就被恐怖的高温烧成液态，他的身上，有整个艾卡西亚的加护！ 科加斯身高百米，体长也达到了恐怖的三百米！就算去掉尾巴，也有两百米左右！ 圣火之刃插入它的肚子，基本没受到阻碍，而两百米，对站在凡人顶峰的人来说，几秒钟就能走过！ 很快，贾克斯就一路划到了科加斯的脖子位置，直接给它来了个开膛破肚！ 形态扭曲的内脏一股脑流了出来，血液也差不多流干了，但科加斯还没有死，喉咙里发出虚弱的咆哮。 “真是顽强。不过对虚空怪物，我从来不会留一丝活路。” 贾克斯举起圣火之刃，一跃来到五十米的高空，对着脖颈狠狠斩了下去。 呲啦！ 随着剑刃划过血肉的声音落下，这头有名有姓的大型怪物，人首分离。 它的身体和脑袋最后挣扎了几下，再也没有了动静。 “哼，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贾克斯收回圣火，把路灯扛在肩上，本能地嘲讽了一句。 “第一个不是我击杀的英雄单位诞生了。”远处看完了全程的阿托感叹道。 菲奥娜吞了下口水：“他和我战斗的时候，不是放水了，而是放了整片征服者之海啊！那战胜他的易大师，又该强到何种地步？” 征服者之海是德玛西亚西侧海域的名字。 “哦吼！厉害！就该这么打！”锐雯赞叹道，贾克斯教科书般的战斗方式令她深受启发，要通过敏捷的速度和大型怪物周旋。 就在三位吃瓜群众聊天的时候，刚杀了一只大型怪物的贾克斯却有些出神。 “很多飞升者还没有单挑大型怪物的实力，我能轻易杀死它，是否说明我已经比他们强了？” “不过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还有瑟塔卡和大将军两座大山，等着我去跨越。” “吼！” 科加斯的死亡刺激到了另外两头大型怪物。 整个淡紫之海里，除了女皇本人，它们一直是横着走的，连雷克赛都不放在眼里。 倒不是想为科加斯报仇，任何生物看到同胞死去，都会有兔死狐悲之感，但虚空怪物不会有这种感觉。 它们只是因为自己的权威被挑衅罢了，这些小虫子，竟然敢反抗！ “你们两个，也许能陪我玩玩。”贾克斯面具下的脸毫无惧色。 “真是够了！” 天空突然破碎，两根触手从中伸出，轻飘飘地朝贾克斯伸了过来。 看似毫无威胁的触手，在他看来却仿佛从地狱伸出来的夺命锁，身形暴退。 触手骤然加速，追上贾克斯，他只来得及把艾卡西亚之光放在身前旋转。 和科加斯的骨刺不同，触手并没有被绞成碎片，而是在握把上轻点了一下。 “好你个女皇，不讲武德搞偷袭……” 贾克斯话音未落，只觉一股大力传来，圣火的握柄险些折断，自己的身体则重重落在地上，把几个沙兵砸得粉碎。 “咳咳！”面具下的脸吐出几口鲜血，贾克斯掀开面具的一角，引导血液飞出，细看的话就会发现，红色中掺杂着一抹紫意！ 卑尔维斯一击，就打伤了贾克斯！ “女皇出现了！我们走！”阿托和锐雯各自抽出武器，闪身奔向战场。 菲奥娜略有犹豫，但很快眼神就坚定了下来，手持细剑，离开了防御范围。 “一群废物，长这么大除了能吃，没有一点作用！连监视者的小喽啰都打不过！” 卑尔维斯依然处在疯癫状态，坚定地把阿兹尔当成虚空监视者。 因为稻草人把蛾子折磨得看谁都像监视者。 她的触手伸到科加斯的尸体旁边，然后缠绕了上去，末端忽然生长出嘴巴和牙齿，开始撕咬它的血肉。 “忘了这一茬了！女皇和科加斯一样，都是吞噬变强！快阻止她！”阿托内心一急，加快了速度。 两只和科加斯同样大小的怪物，在女皇的指挥下拦在众人面前。 而且女皇绝不止这几根触手，她的本体还藏在淡紫之海中，只是通过裂口伸出触手吞噬科加斯而已。 “别挡老子的路！”阿托从黑袍上取下号角，用力吹了一下。 十天之期已过，现在他可以再次召唤羊灵了！ 结界内的气温顿时升高了几度，岩浆羊灵踏着蒸汽落在地上，前蹄在地上象征性刨了两下，低着头，使用羊角撞击。 虽然羊灵的体型只有这两头怪物的一半，但它们还是不敢硬接，飞速摆动四肢，想要逃离。 上次是布兰德目标太小，而且技能繁多，羊灵拿他没什么办法，靠瑞兹禁锢空间才取胜。 到了这次，两头怪物引以为豪的庞大身躯，却成了活靶子，阿托只是分出一丝注意力就能锁定目标。 duang! 怪物们闪避不及，被羊灵来了个一串二，身体撞在一起，然后倒飞而出，落在远处，引起地面震动。 阿托眼前豁然开朗，没有大型怪物挡路，他们直指啃食科加斯的触手。 “快把触手砍断！不能让它吞噬完成！” “阿托小心！”锐雯羊灵附体，在空中猛然扇动翅膀朝阿托撞来，两人一起偏移了几十米距离。 下一刻，雷克赛突然从碎石地面中窜出，张开大嘴，咬向阿托原本所在的位置。 “大意了，只顾着观察触手，没在意来自地下的袭击！” 现在巴尔库克斯留在阿兹尔身边维持结界，他们手里就只剩下亚托克斯和塔罗什两把暗裔武器了。 “这里交给我！你们快去！”菲奥娜闪身向前，在遁地兽女皇身上留下一道伤口。 第168章 反转再反转 “你要小心，别勉强自己！”阿托见状也不再客气，带着锐雯继续向前。 雷克赛的战斗力或许比不上拥有暗裔武器的他们，但她可以像牛皮糖一样粘着你，分散注意力，拖延时间是足够了。 贾克斯揉了揉脑袋，经过短暂的喘息，他已经恢复了过来。 “就这种武德，你也配当女皇？瑟塔卡都比你强一万倍！” 咔嚓！ “发生甚么事了？”贾克斯只看到地面越来越黑，下意识抬头，又有两只大型怪物从淡紫之海落了下来，就在他的头顶！ 他臭骂一声，连忙跳开，抓住一只遁地兽的尾巴，飞快离开了这片区域。 卑尔维斯还有隐藏的兵力！ “真是没完没了！锐雯，一人一只！”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飞向目标，这种怪物身体是半镂空的，能隐约看到里面旋转的能量晶核。 “虚空畸变兽，我击杀的第一只大型怪物就是这个品种，没想到一次出现了两只。”亚托克斯说道。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等卑尔维斯吞噬完成，到时候出现什么结果就不好说了，我可不想再喊一次恶魔！” “我的意思是，当两只畸变兽碰到一起，它们之间就会互相吸引，最终融合，这个进程连女皇瑟塔卡都阻止不了！” “你说啥？！” 话音刚落，两只畸变兽的镂空胸口打开，露出里面跳动的邪恶之心。 阿托和锐雯很有默契地同时发出斩击，但下一刻，刺眼的光芒吞噬了一切！ “该死，老东西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提前说？”阿托紧闭双眼，不得不后退了一些距离。 “因为说了也没用。当你看到两头畸变兽距离近到一定限度时，它们的融合就已经开始了，击碎核心都没用。” “虚空经常用这招，突然从裂缝里召唤出两头畸变兽，打你措手不及。虚空女皇也会用，我并不意外，她的学习能力很强。” 阿托脸色难看：“也就是说，女皇吞噬的进程无法阻止了？” 亚托克斯沉默不语。 在他的巅峰时期，融合后的畸变兽在实力方面，已经闻到了他这个大将军的尾气。 虽然不至于让他受伤，但也不是一剑就能秒杀的存在，至少拖住他两三分钟没问题。 普通飞升者见到它唯有掉头就跑，或者发出紧急信号，寻求大将军的支援。 堕落为暗裔后，亚托克斯的实力本就大不如前，就算有大灭形态加持，没有五分钟也解决不掉它！ 五分钟，足以让卑尔维斯完成吞噬，到时候又有怎样的进化还是未知！ 不够，高端的战力还是不够！ 阿托本以为有最强飞升者阿兹尔在场，拿下一个大蛾子是手到擒来的事，结果完全不是这样！ 虚空不愧是让恕瑞玛帝国都头疼的存在，仅是弱化版的卑尔维斯势力，就让阿托第一次感受到了翻车的风险！ 阿兹尔一个人拖住“淡紫之海”的五十万大军，根本腾不出手，巴尔库克斯为了减少伤亡，还在苦苦维持结界。 而对面有一只很麻烦的融合畸变兽，还有即将蜕变的女皇！ 这只畸变兽，就是女皇的底牌！ 白光散去，原本四肢着地的畸变兽，竟然站了起来，变成身高两百米的人形生物！ 身上的镂空纹饰已经不见，两只畸变兽互相为对方补全了身体。 吼！ 这声啸叫比科加斯恐怖得多，后面想要偷袭触手的贾克斯险些被震昏过去。 地上的虚空怪物和菲奥娜也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老东西，硬着头皮上吧，我们最好在女皇进化成功之前，解决掉这头怪物，打一个boss总比打两个要容易。” 融合畸变兽和普通怪物确实不同，融合完成时，利用光芒掩盖了口中蓄力的波动。 在光芒消失的瞬间，一股强大的能量冲击猛然喷出，阿托和锐雯勉强闪过，擦着头晕目眩的菲奥娜射向远方。 被光束犁过的地方，无论是沙兵还是虚空怪物，全都化为了齑粉。 融合畸变兽抬起脑袋，光束划过天空，巴尔库克斯闷哼一声，他的结界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结界破开后，一群披着紫色袍子的人类突然出现在半空！ “我的女皇，受您的召唤而来！”为首一人声音低哑说道。 他的脸部被面罩包裹，露在外面的双眼充斥着紫色的光芒。 而他身后的众人，身上长着各种扭曲的肢体，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 他们背叛了这个世界，成为了虚空的信徒！ “卧槽！怎么玛尔扎哈也来了？难道今天真的要翻车？”阿托面色凝重，虚空方的增援不断，自己这边无人可用！ “来吧凡人，见证你的死亡！”玛尔扎哈抬起双手，在地面上打开了一道紫色传送门，放出上万只虚空幼兽。 其他信徒也落在地上，向阿兹尔的沙漠大军冲了过去，用虚空赋予的肢体肆意砍杀。 “锐雯，我们只能拼了。” 融合畸变兽咆哮一声，举起利爪，朝两人抓了过来。 就在这时，一道绿色的剑气突兀地出现，斩在畸变兽的手腕上，嵌入进去四五米，差点把这只手斩下来！ “怪物，休得放肆。” 一名白衣剑客轻飘飘地落地，他头上戴着拥有七只眼睛的头盔，下巴留着山羊胡。 “易大师？你怎么在这？”贾克斯惊呼道。 阿托同样很震惊，就在他做好殊死一搏的准备时，远在艾欧尼亚的易竟然出现在了恕瑞玛！ “好久不见，贾克斯大师。你好像是……寂大师？告诉多兰大师他师父消息的那位？你怎么也在这？” “我游历到恕瑞玛，遇见贾克斯，然后和他一块抗击怪物……”阿托一秒代入角色。 贾克斯大跳过来，面罩下的脸庞满是难以置信。 易勾起嘴角：“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早在半个月前，我每次冥想都会心神不宁，似乎最近会有大事发生，隐隐感觉和贾克斯大师有关。” “所以我让弟子看守山门，自己跟着艾欧尼亚之魂的指引，来到这里。” 第169章 英雄的联盟 “两位大师，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看到这些怪物，我就知道我没来错，还是先迎敌吧。” “好。”阿托也不废话，“注意不要攻击那些沙子形成的士兵，它们都是友军。” 有了易的加入，自己这边的压力就少多了！ 易的视线转向这头两百米高的人形怪物，通过精神头盔，他看出了很多特性，露出的半张脸带上些许凝重。 融合畸变兽吃痛，后退几步怪叫一声，口中闪烁着微光，显然是要蓄力下一次强力光束了。 “小心！还有一个东西正在接近这里，气息非常强！”亚托克斯提醒道。 “还有高手？”阿托下意识望向天空，“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顾不上思考来者是敌是友，现在重要的是躲过那只怪物的蓄力光束！ 就在众人蓄势待发时，畸变兽的脑袋被一个重物狠狠砸中，打断了蓄力进程。 重物落了下来，插入地面，那是一把十几米长的铲子。 “这不是……奥恩的铲子吗？”阿托已经快说不出话了，今天发生的意外情况实在太多太多。 话音刚落，从铲子中散发出丝丝缕缕的火光，逐渐形成了奥恩庞大的身体。 “好邪恶的气息，和一万年前一样令人恶心。”奥恩皱了皱眉，随后把目光投向身后的阿托他们。 “又见面了小家伙，上次见到你，还是我锻造了二十五把作品之前，看样子你碰到了麻烦啊！” “半神奥恩，你怎么来了？” “你帮我带回多兰，我就在虚空入侵时出手！这是我们约好的，虽然确实很麻烦就是了……” “刚才我感应到一股很恶心的气息，羊灵也出现了，就把铲子扔过来看看，我能借助它凝聚分身。” “你们看到的不是我的本体，而是拥有三成实力的分身。不过以我感知到的强度，三成也够用了。” 说罢他看了一眼远处，正在用角拱两头大型怪物的羊灵：“这应该不是最终的入侵吧？没关系，这次我帮，到最后来的那次，我还帮。” “原来这就是多兰大师的师父么……”易怔怔地看着奥恩，精神头盔完全无法读出数据，这可能是一位真正的神！ “帮大忙了。”阿托彻底松了口气，五分钟前他还在纠结高端战力不够的问题，有了易和奥恩的加入，这场战斗已经没有翻车的可能！ 多灾多难的恕瑞玛大陆，此时已经齐聚了最强飞升者，最强暗裔，两位凡人天花板，一位半神的分身。 还有诺克萨斯女武神，以及德玛西亚决斗家。 如果瑞兹现在用世界符文传送过来的话，还将加上一个地表最强法师。 不知不觉间，阿托身边已经围绕了如此多的强大力量。 未来的某一天，当这个世界出现灭顶之灾时，他们将因为和阿托的联系，再次聚在一起，拯救世界于水火之中。 这个世界需要更多英雄，而英雄们组织在一起，便叫做英雄联盟。 “嗯？头顶痒痒的。”奥恩摸了下脑袋，淡淡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紫袍人。 “咳咳——”玛尔扎哈口吐鲜血，染红了面罩。 刚才他对奥恩施展腐化之力，试图感染他的思维，不但没有造成效果，还遭到反噬，受了很重的内伤！ “烦人的虫子，没事别随便咬人。” 奥恩随手一指，玛尔扎哈便没有征兆地自燃起来！ 在绝望的惨叫声中，这位虚空先知的身体很快就被神之火焰烧成了灰烬。 卑尔维斯已经底牌尽出，现在看来，还是阿托这边的底牌更多一些。 易的身体化作一团流光，几个闪身就冲到了畸变兽面前，一跃而起，目标直指它的手腕！ 多兰长剑精准地砍入手腕上的伤口，一次斩不掉，那就两次！ 咔嚓！ 黄色光芒闪过，易的第二击成功斩掉了畸变兽的一只手！ 它来不及发出痛呼，阿托，锐雯，贾克斯接踵而至，各自使用最大范围的攻击方式，在它身上留下一道道伤口。 “很大嘛，不过，比不上我。”奥恩微微一笑，此时他五十米的身高，只有畸变兽的四分之一。 他不再压制身体里的力量，身形缓缓拔高，很快就变得和畸变兽一般大小。 “当初和我那兄弟打架时，完全展开的时候身高超过千米，害死了追随我的炉家人……” “从那以后我便有意识地封印力量，这还是一万年来第一次释放！” 他深吸一口气，其他四人见状，连忙闪身离开，下一刻冲天的火焰从奥恩口中喷出，把融合畸变怪整个包裹了起来！ 嗷！ 畸变怪发出痛苦的悲鸣，神之火焰灼烧着它每一寸皮肤。 奥恩掏出他的锻造锤，随手甩了几下，冲锋向前，一锤子敲在它的脑袋上，直接敲成了浆糊！ 不过怪物还是没死，奥恩又在身体上补了几锤，这只强悍无比的虚空怪物被敲得支离破碎！ “可以不用管它了，剩下的部分就让火烧完吧。”他收起锤子。 半神上场，杀死一只强力怪物，就是这么简单。 “呼~终于可以来处理女皇的问题了。”阿托抹了把脸，“有奥恩在这，卑尔维斯就算吞噬了科加斯，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而且为什么整场战斗都没看到卡莎？她不是已经和卑尔维斯合作了吗？” “嘿嘿嘿——哈哈哈！”卑尔维斯终于完成了对科加斯的吞噬，癫狂的笑声从“淡紫之海”中传出。 “想要卡莎是吧？那就给你们！没用的东西。” 一道身影从“淡紫之海”中坠落。 “这是你的朋友吗？”奥恩抬起手，用柔和的能量包裹住她，慢慢送到了众人面前。 如果不看她身上颇有虚空风格的外壳，卡莎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五官精致，脸上有几道紫色的印记，紫色长发散乱地披在肩头。 此时她已经陷入了昏迷，身上的外壳到处都是伤口，露出的皮肤上满是血痕，看起来受了非常严重的伤。 “小卡莎，真是不经玩！战斗力不行就算了，回来抽她几下，竟然就昏过去了？那我要你还有什么用？” 第170章 进化完成 “看来这是我的错。”阿托郁闷地想到。 因为他叫来费德提克，对这位大恶魔而言，卑尔维斯是一个很耐造的玩具，甚至都没有深入追击阿托他们。 稻草人把大扑棱蛾子折磨了三天，回到“淡紫之海”时，女皇的精神已经崩溃，疯狂地伸出触手，卷来低级的虚空怪物，然后撕成碎片。 卡莎一直待在“淡紫之海”里，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还以为女皇发泄一下就过去了。 谁知卑尔维斯早已不是正常人，她的冷静和理智不复存在，很快就发现了卡莎，狞笑着把她卷了过来。 “嘿嘿，小卡莎，最近过的好不好呀？” 卡莎眉头一皱，心想这怪物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于是开口道：“任何人类在虚空的老巢，应该都不会开心吧？” “哦~我太理解你了。”卑尔维斯的触手划过她的脸颊，“所以啊，我最近过得……很不好！” 说罢，触手就狠狠抽在了卡莎的脸上，形成醒目的血痕！ “你！”卡莎怒目而视，自从几个月前选择和卑尔维斯合作以来，两人的关系算不上融洽，但至少没发生什么冲突。 “亏我一直这么信任你啊小卡莎，说吧，监视者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潜伏在我身边，收集我的信息，然后伺机对我出手？” “你在说什么？什么监视者？”卡莎咬牙说道，“更何况不是你要求我待在你身边的吗？” 她就纳了闷了，这只恐怖的怪物今天到底在发什么癫？ “事到如今还在嘴硬！”卑尔维斯加重的触手的力度，勒断了她几根肋骨。 卡莎面露痛苦之色，奋力摇晃身体，试图挣脱，但身上和她共生了十年的活体护甲，此时却怎么都不听使唤。 它在惧怕女皇的威严！ 啪！ 又是一次抽击，打在卡莎的腹部位置，活体护甲应声崩裂，护甲下的皮肤也血肉模糊。 “这怪物失去理智了，必须想办法脱身……”卡莎强忍疼痛，保持着最后的清醒，不断和身上的寄生体沟通。 但这只低级怪物一直保持着沉默，宛如一条死狗。 没有虚空的力量加持，卡莎很快就在女皇的折磨中昏迷了过去。 “什么嘛，这么不耐玩？真没意思……”卑尔维斯松开触手，随手一丢，转而折磨别的虚空生物去了。 雷克赛敏锐地察觉到女皇心情不对，立马躲得远远的，不出现在女皇视线内。 接下来的几天，卡莎每次苏醒，都会被卑尔维斯发现，然后再度被折磨至昏迷。 几次下来，卡莎已经十分虚弱了，又被卑尔维斯无情地抛弃。 “卑尔维斯真是个疯子！自己打不过稻草人，就发泄在别人身上！” 血气从魔剑中冒出，钻入卡莎体内，修补她受伤的骨骼和内脏。 就在阿托为卡莎治疗的功夫，易充分发挥了他速度快的优势，黄色闪光穿梭在战场之中，每次挥剑都能带走一只怪物的生命。 所有的触手都收了回去，卑尔维斯正在完成她最后的进化。 不过现在阿托有恃无恐，半神在这里站台，这场战斗的结局早已注定。 而且易和贾克斯在怪物群中大杀四方，阿兹尔那边的压力骤减，不需要维持最大限度的兵力，能抽出来一些注意力关注这里了。 身为最强飞升者，他的能力可不只有召唤沙兵。 半小时后，卡莎痛苦的表情逐渐平静了下来，虽然还没有清醒，但经过血魔法的治疗，她体内的伤势已经痊愈了。 “哈哈哈哈！我成了！我成了！”卑尔维斯狂妄的笑声再次传来。 空间裂口再次扩大，一个充满压迫感的身影缓缓落了下来。 “阿托，你现在还想和她合作吗？”锐雯抱着卡莎，让她靠在一块石头上。 “从她主动袭击我们开始，就已经没有合作的可能了。何况她现在这个精神状态，死了才是对这个世界最大的慰藉！” “各位加油，只要击杀女皇，我们就能取得最终胜利，剩下的虚空小怪不足为惧！” 奥恩不知从哪掏出来一把烈火巨剑：“快点结束麻烦吧，我的注意力都在分身这里，无法沉下心来锻造。” 易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作为资深剑客，每天与剑为伴，一眼就能看出来剑的品质。 那把烈火巨剑，乃是真正的神器！ 奥恩注意到这一点，轻笑一声：“你手里那把是多兰的作品吧？他肯把最满意的作品给你，想必是很看好你。” “我这把剑名为‘狂暴之刃’，对剑客来说，每次斩击都视同于斩击了两次，我想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你作为多兰选中的人，那我这个当师父的自然要照顾一下徒弟的朋友。等处理完这只怪物，这把剑就送你吧！” 两人就像是朋友一般闲聊，丝毫没有大敌将至的紧迫感。 “哈哈哈！监视者，你终于按耐不住，亲自下场来同化我了吗？” 卑尔维斯落在地上，她的体型变得和科加斯一样庞大，身上长满了尖锐的骨刺，两侧翅膀上又多长出来两张大嘴！ 她是对着奥恩说出来这句话的。 “我馋科加斯的身子很久了……现在，我也获得了它完美的消化能力！监视者，能成为我的养料，将是你此生的荣幸！” “你话可真多……能快点结束吗？我想回去打铁了。”奥恩呼出一口热气。 除了随时准备意外的阿兹尔，以及维持结界的巴尔库克斯，五小一大六个身影站成一排，姿势一摆，谁都不爱！ “要上了！” 阿托一马当先，背后伸展出双翼，身体表面被暗红色的血肉包裹，浓郁的血气喷薄而出。 大灭！ “咯咯咯，很遗憾监视者，你们妄想同化我的美梦破灭了！” 无数骨刺从地下钻出，“淡紫之海”中的虚空鱼也游荡过来，混战一触即发。 “哦，有意思。这只生物吞噬进化的能力，到底是个什么原理？算了，我也懒得研究，还是锻造更适合我。” 奥恩随手挥出一剑，两股巨大的热浪倾泻而出，斩在骨刺森林上。 下一刻，森林不复存在。 ———— 求五星书评（真的是有字数的评论才行！随便一点都可以！）求免费礼物求求求了！（卑微） 第171章 迎战尾王 阿托在空中灵活地闪身，躲过一根试图偷袭的骨刺，忽然感觉背后气温飙升，连忙提升高度，顷刻间热浪奔袭，将骨刺森林绞成碎片。 “我去奥恩，你差点打到我！” “哈哈不好意思小家伙，太久没打架了，手感有些生疏。” 没有骨刺挡路，锐雯，易，贾克斯，菲奥娜，四名近战大师身形暴起，飞速拉近和卑尔维斯的距离。 空中的阿托看到这一幕，忽然热血沸腾。 就像上辈子每个周五的晚上，叫上几个工会好友，在副本里厮杀许久，终于见到关底尾王那种激动的感觉。 易的速度最快，先一步来到卑尔维斯脚底，手中长剑覆盖上一层白色能量，身体化为一道黄色的影子。 嗖嗖嗖！ 短短七八秒的时间里，易已经绕着卑尔维斯转了好几圈，在她身体下方留下了无数细小的伤口。 “好硬的身体，这就是虚空强者的力量吗？”易稳住身形，显然对自己的战果不满意。 阿托也到了，冲天的血气从魔剑中爆发而出，在空中形成了一道长达百米的魔剑虚影。 他的体型也在不断增大，转瞬之间就变成了一个三四十米高的巨人！ 暗红的血肉在身上蠕动，背后残破的双翼轻轻摆动，头顶也长出了恶魔般弯曲的角！ 现在的阿托，和当初灭世魔神般的亚托克斯，已经别无二致了！ “嘿，看来效果不错。大蛾子，这么大的魔剑砍在你身上，会疼吗？” 在斯维因政变的当天，阿托从赛恩身上抽出了他体内所有的能量。 那是弗拉基米尔用他独特的血魔法提纯过的血液，品质极高，阿托一直把它存在魔剑里没有使用。 如今面对卑尔维斯，正好派上用场！ 亚托克斯充分利用了血液中每一丝能量，暂时为阿托塑造了一副庞大的身躯。 虽然仅有卑尔维斯的三分之一高，但砍她会疼就足够了！ “先请你吃一剑！” 等比例放大的魔剑包裹着虚影，劈在卑尔维斯左侧的翅膀上。 呲啦！ 从中传出刀剑划过筋膜的声音，给阿托一种宰杀牛羊的感觉。 大剑持续下劈，直到在翅膀上新长出的嘴附近感受到了阻力。 骨刺再次伸来，阿托没有贪刀，抽出大剑转身下落，在她进化出来的大腿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 “塔罗什，我也想要那个！你行吗？” 锐雯正在疯狂给卑尔维斯修脚皮，见阿托变成巨人，还以为是暗裔固有的能力，兴奋问道。 和目标体型差距太大，她空有一身力气使不出，造成的伤害相当有限。 “呜——”塔罗什无奈地发出鸣叫。 本来在飞升者时期和暗裔时期，如果大将军没有火力全开的话，他的体型才是最大的，和现在的卑尔维斯差不多。 但变成暗裔后，他本来就不擅长血魔法，又在将军的要求下变成了人类武器的大小。 所以他选择了另一种方式。 暗裔之戟的握柄逐渐延长，顶端尖锐的部分也有了等比例的增长。 锐雯没反应过来，险些让重戟脱手。 这就是暗裔武器最方便的一点——能够随地大小变， 塔罗什让自己变成了一根二十多米的超长型武器！ “哈！这样也可以！” 如果说之前的攻击是修脚皮，那么现在锐雯抡起长戟前戳，就能在卑尔维斯身上造成醒目的血洞！ 卑尔维斯吃痛，抬脚震地，锐雯敏捷地避开，继续用长戟给女皇戳窟窿。 “好样的！”贾克斯摇着花手，绞碎一大片触手，流火刀刃再次从艾卡西亚之火中出现，熟练地当起了剥皮工！ 女皇坚硬的外壳，触碰到火焰就像卫生纸一样缩成一团，然后消失，露出下面散发紫光的皮肤。 “这样不就好砍多了？”贾克斯嘿嘿一笑，火刃毫无阻碍地刺入进去，用力一搅，竟然传出一股烤肉的香气！ 烧烤大蛾子，嘎嘣脆鸡肉味。 “吼！该死的监视者，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卑尔维斯怪叫一声，几十根骨刺和触手同时伸出，把身上跳来跳去的菲奥娜拍了下去。 如果说阿托他们造成的算是皮外伤，还有恢复的可能，那么菲奥娜这个最不起眼的人类，才是最有威胁的！ 她好像能看出自己身上所有的弱点，每次进攻都异常凌厉，直奔要害。 如果不是体型和武器差距，自己早就要受到致命伤了！ 坠落的菲奥娜眉头紧皱：“这种大怪物浑身都是破绽，壳也不是很硬，为什么攻击没有效果呢？” 在落地之前，奥恩用柔和的能量包裹住她，呵呵笑道：“因为你手里的武器，就是人类铁匠铺里随处可见的凡品。” “能做到这一步，武器已经限制了你的发挥。这样吧，我从我的作品里挑选一把给你，但你要帮我完成一件事情。” “啥玩意？”正在猛砍大蛾子的阿托忍不住回头，“当初我找他打造剑鞘，帮他做事都不行，还是用多兰的情报换到的。” “奥恩不是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吗？怎么这几年突然多了一个让人类帮忙的诉求？” 菲奥娜没有问事情内容，直接点头答应：“感谢你，大山羊。那么剑呢？” 她伸出手。 奥恩：“……” “真拿你没办法。”他微微摇头，从四次元口袋里掏出一把通体铁青，带着些许黄色装饰的圆形护手剑。 “此剑名为‘焚天’，至于效果……你用用就知道了。” 菲奥娜兴奋地接过，随意在空气中挥了挥，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它，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 作为真正的神器，“焚天”拥有神器该有的攻击力。 除此之外，当使用者洞悉了对手的弱点，并且对弱点造成伤害时，会对该伤害产生巨额增幅！而且会吸收目标的生命力治疗自己！ 可以说，这把剑就是为菲奥娜量身打造的！ 奥恩能一眼看穿阿托和亚托克斯的来历，了解菲奥娜的特长并不奇怪。 恰好自己的作品库里有一件适合的，既然要让她帮忙做事，那给就给喽。 ———— 感谢各位给的书评，我都看到了！感谢感谢！ 第172章 精准而优雅 “我早就发现了，这只大怪物的能量走向，最终都汇集在她中间那张嘴的下方！” “那里一定有她非常重要的器官！刚才武器太短戳不进去，现在可不一样了！” 看着菲奥娜自信满满的样子，奥恩抹了把不存在的汗：“既然你也能发现，那就不用我提醒他们了。” “对了，你小子叫易是吧？‘狂暴之刃’，你可要接好了。”说着他将手中的烈火大剑掷了出去。 正在挥剑乱砍的易猛然一惊，那把被火焰包裹的剑从空中划过，体型越来越小，等来到易面前时，已经和多兰之刃差不多大了。 他伸手接过，将罗兰之剑收回剑鞘，重重抱拳：“多谢！” 神剑自有意识，当它和易接触的一瞬间，就明白这位是当今世界上的第一剑客！ 感受着从剑中传来的高昂情绪，易的嘴角微微翘起，刹那间完成身剑合一，剑意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他遵循着这种奇妙的感受，凭感觉挥出了他此生最巅峰的一剑。 唰！ 一道红光闪过，斩在卑尔维斯的腹部位置，血液和内脏流出，这只身高百米，翼展超过两百米的大蛾子，竟被拦腰斩断！ 不过她的上下半身并未就此脱离，而是在伤口位置出现了无数触手，拽着上半身强行修复。 “嗷！” 卑尔维斯快要气炸了，正面这三个人已经占据了她全部的注意力，光是应付那个拿魔剑的大个子就令她头疼不已。 谁知道还有只蚂蚁，不声不响就给她来了个大的！ “应该没问题了。”奥恩姿势随意地坐了下来，“这看别人打架，多是一件美事啊！” 他都祭出两件神器了，这场战斗的结果不会有任何意外。 就算有，奥恩也能给你兜着。 “果然，不毁灭这只怪物最关键的器官，她就会一直重生。” 菲奥娜得到了神器，但毫无轻视的想法。 她没有告诉众人，关键的弱点器官的位置，大喊出来的话会让怪物警觉，专注于保护弱点。 所以不到最后时刻，能给其他人创造收割机会的，只有菲奥娜自己。 她闪身向前，再次来到卑尔维斯庞大的身躯上，瞬间引起了女皇的警觉。 “这头监视者的爪牙，手里的武器变了！必须要先……” 话音未落，她发现菲奥娜只是随意挑了块地方，将武器刺入进去，不痛不痒。 接着她换了一个位置，依然是不重要的部位。 “怎么回事？难道刚才是她运气好？”卑尔维斯来不及细想，右侧翅膀就被易开了个大口子！ 要不是触手和筋膜及时拽住了另一部分，她就要失去这只翅膀了！ 虽然不致命，愈合的速度也很快，但疼痛并不会减少一分。 她看到远处的奥恩坐在那里悠闲地看戏，其中还有某个稻草人的身影若隐若现，四只紫眼瞪得滚圆，口中发出凄厉的尖啸。 “啊啊啊啊啊啊！该死的监视者，为什么不用真正的姿态面对我！” “上次是稻草人，这次又来个山羊，下次又会是什么东西？！一大片麦田吗？！” 听到“稻草人”三个字，阿托吓了一跳，下意识环顾周围，但一切如常。 “幸好啊……这货还不知道那位真正的名字，只是被吓得够呛。而且那位似乎不会主动传播自己的名号……” 地面突然震颤，十几根粗大的触手破土而出，每根上面都长满了骨刺和利齿大嘴，加入混战。 女皇将能量注入地下，打算殊死一搏，贾克斯和易不得不转身迎战，正面只剩下阿托和易了。 菲奥娜将“焚天”刺入甲壳，才没被震落地面，不过她距离弱点部位更远了。 “要沉住气，菲奥娜，你可以的！” 易发现自己的斩击刚好被超强自愈力克制，不由得皱了皱眉，总觉得有什么原因，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他的精神视野里，卑尔维斯就是一团扭曲的血肉，毫无规律可循。 突然，菲奥娜偷偷摸摸的身影出现了，她看上去就好像在划水一般，挥出的那几剑甚至不如无极教派里刚加入的学徒。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阿托也注意到了这点，他头转向一边，发现易正好朝这里看来，两人互相点了点头。 疯癫的卑尔维斯自然没发现几人的小动作，指挥大型触手狂野地摆动。 两人发起更加凌厉的攻势，现在他们的目标就是吸引卑尔维斯的注意力，让菲奥娜安心完成她的目标！ 女皇果然不再注意身上的爬虫，理智缺失的她只想吞噬掉眼前的一切。 五分钟后，奥恩端起手中的热茶喝了一口：“结束了。” 他的话语立刻让卑尔维斯应激：“什么结束了？监视者，别高兴得太早！” “确实结束了。” 女皇一愣，低头看去，只见一只被她忽略的蚂蚁，不知不觉间，爬到了她身上最关键的位置！手中的剑已经抵在了外壳上！ “我是个用剑的艺术家。”菲奥娜冷笑一声，“他们都尝试过，但只有我成功！” 说话的同时，“焚天”已经没入了卑尔维斯的胸口。 下一刻，这把神器恢复了它原本的长度。捅穿了卑尔维斯！ 卑尔维斯一切能力的核心，碎了。 在瓷器落地的清脆响声中，菲奥娜收回神剑，脚尖轻点，在空中表演了720度后空翻，在奥恩的托扶下缓缓落地。 她双臂展开，就像体操运动员对在场的观众完美谢幕。 “精准而……优雅……” 口头禅还没说完，菲奥娜两眼一黑，身体摇晃，就要栽倒在地。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奥恩将她慢慢移动到卡莎倚靠的石头旁边。 “身体素质还有待提高，神器可不是那么容易使用的。不过易那小子真让我惊讶啊，体能好像深不见底……” 就在这时，昏迷了许久的卡莎，捂着脑袋，慢慢睁开了眼。 她浑身一个激灵，很快就清醒过来，四处张望，呼吸急促，似乎在昏迷之前看到了什么很恐怖的事。 第173章 恐惧恶魔 “哦？虚空的女儿，你也醒了？”奥恩放下随手创造的茶杯，“还不算晚，好戏马上要结束了。” 卡莎循声看去，差点忘记呼吸，这只浑身赤红，身高五十米的山羊是从哪来的？ 见战斗方面不再需要自己，奥恩就恢复了他非战斗状态的体型。 卡莎的意识不断和身上的甲壳皮肤沟通，和面对卑尔维斯时一样，这只低级怪物在面对奥恩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该死，自从进了‘淡紫之海’，你就好像死了一样！快应一声啊，不然我们都无法活下去！” “你太紧张了，虚空的女儿。”奥恩抖了抖胡子，用手指着前方，“你的女皇，马上就要被别人杀了。” “什么？”卡莎连忙转身，环顾战场。 远处和怪物们战斗的沙子士兵暂且不论，她第一眼就看到变大了许多，外表也产生畸变的卑尔维斯。 不过此时，她的状态非常凄惨，胸口被开了个大洞，表情呆滞，口中发出抽搐般的低吼。 右侧拥有残破双翼，四十米高的巨人笑着说道：“现在，该轮到我们了吧？” 左侧的白袍剑客淡然一笑：“多亏了那位白衣小姐。我就知道，世间我斩不断的东西，总有其原因，只要找到并解决就好了。” “想拆了这蛾子？算我一个！”紫袍大块头从触手堆里钻了出来，“现在她不会恢复了？好啊！真是顽强的生命力！” 白发少女拿着一把和她体型非常不符的长戟：“这种长武器戳人的方式好像很值得开发啊，回去该好好研究研究……” 卡莎艰难地吞了下口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这我还真没想过。”奥恩摸着下巴，“不过杀了那只怪物，应该算是拯救了世界吧？人类通常把这种人，称为英雄。” “我们现在……能称得上是英雄吗？” 阿托双手握剑，轻笑道：“贾克斯说得好啊。我们一起……拆了她！” 四人同时起步，仍然是易率先抵达，有了神器加持，他自信能一击斩下她的一只翅膀！ 突然，卑尔维斯发出超过人类音域的尖啸！声音并不大，但足以让在场的勇士们头晕目眩！ 她最重要的器官，不仅有高速再生的能力，更是她吞噬和进化的关键！ 被菲奥娜破坏之后，女皇最后的理智也崩溃了，现在她的心里只剩下恐惧！ 她的身体贴紧地面，张开翅膀飞速移动，向上方破碎的空间游去！ “不好，她要逃了！”阿托牙齿紧咬，试图抵御眩晕。 但女皇的绝望之声异常强劲，至少在他们摆脱之前，女皇有充足的时间逃离！ 让她逃回“淡紫之海”，今后就不可能再找到她了！ “别担心，她逃不掉的。空间封锁！” 空灵的声音响起，卑尔维斯上升的身体撞在无形的壁障上，怎么撞击都无济于事！ “别忘了我也是个法师，空间封锁，我也会！” 正面战场，虚空方呈现溃败之势，阿兹尔终于能腾出手来，共同对抗女皇。 “给我下去！” 在空间的挤压之下，卑尔维斯庞大的身躯重新落回地面，翅膀和尾巴疯狂挣扎！ “干得好！”阿托最先恢复正常，举起魔剑，准备把卑尔维斯大卸八块。 就在这时，众人心里同时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连奥恩也不例外！ “嘿嘿嘿，美味……熟透了！” 嘶哑的声音传来，卑尔维斯的身体上，突兀地出现了一个伸展双臂的稻草人！ 阿兹尔一愣，仿佛失去了意识一般，解除了空间封锁的效果。 “所有人！闭上眼睛！都别看！快！！！”阿托几乎是咆哮着喊出来的。 出于对他的信任，其他人在听到声音的瞬间，紧紧闭上了眼！ 卡莎没反应过来，奥恩用大手挡在了她的面前：“快闭眼孩子！” 阿托有种直觉，那个站在卑尔维斯身体上的，就是十大原初恶魔之首，费德提克的本体！ 这位的实力如何，阿托并不清楚，但他明白一点，这位就是整个符文之地，最强的机制怪！ 只要人的心中还存在恐惧这种情绪，费德提克就不死不灭！ 这次没有进入恐惧状态，说明稻草人的目标并不是他们。 祂说“熟透了”，难道祂是来吞噬卑尔维斯的？ 本来女皇就被吓得魂不守舍，最重要的进化器官被菲奥娜戳碎，导致她的心里被恐惧占满！ “咯咯咯咯，嘶——，嘎嘎嘎，咕噜咕噜，嘟嘟嘟，吧唧吧唧……” 众人紧闭着眼，一动不动，听着这些奇怪的声音，努力不让自己想象外面正在发生何等恐怖的事。 稻草人果然是来吞噬女皇的！ 对祂来说，内心充满恐惧的强大个体，就是世界上最棒的美味！ 虽然没亲手杀掉卑尔维斯，但给稻草人吃掉，结果也是一样的，阿托也不是不能接受。 至少费德提克只表现出了对恐惧的兴趣，不会主动出来祸害世间。 “啊！啊啊啊啊啊啊！”女皇发出凄厉的惨叫，现在的她理智完全磨灭，只剩下本能，不断地想要逃离那个让她恐惧的根源！ 然而她连移动一寸的距离都做不到。 女皇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的时刻，就像是蚊子的嗡鸣，随后彻底没了动静。 众人身上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也消失了。 “结束了吗？”锐雯身体还是有些颤抖，现在仍然不敢睁开眼。 “稳妥起见，再等等。” 阿托是真怕刚睁开眼，就看到一个稻草人糊在他的脸上对他说：“嗨你好~哈哈哈哈~！” 又过了十几分钟，阿托一咬牙，把眼睛睁开了一个裂缝。 费德提克似乎真的消失了，他环视四周，稍微松了口气。 “可以了，睁开眼吧。” 众人发现，卑尔维斯的尸体还躺在那里，除了外表的伤痕，没有任何变化。 “怎么回事？那位不是来吃她的吗？而且声音也很真实……”阿托略微皱眉。 “确实吃了。”奥恩站了起来，“如今她这副躯壳里，少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第174章 落幕 “原来如此。”听到奥恩的解释，阿托微微点头。 “那位对卑尔维斯的血肉没兴趣，稻草人想要的，只有女皇心里所有的恐惧。” “作为一个强大的个体，女皇心里的恐惧量，应该足够让稻草人饱餐一顿了。” 阿托控制魔剑，解除了自己变大的身躯。 “这能力真好用，等回去了，让斯维因去找弗拉基米尔，多薅点他的羊毛……” 贾克斯抄起他的路灯：“让我看看这东西死透了没！” 说着他一个大跳来到女皇的躯体上，召唤出流火之刃，对着女皇捅来捅去。 “她……真的死了吗？”卡莎犹豫着上前，声音虚弱地问道。 “被那位存在缠上，没有活下来的可能。”阿托回头说道，“至于那位的名字，我就不告诉你了，知道会非常危险。” “还有，卡莎，你自由了。” “你认识我？”她有些奇怪，自己在虚空裂缝生活了十几年，出来后又是独自行动。 除了一个拥有土石魔法的女孩，并没有接触其他人啊？ 我不光认识你，还认识你爹呢……阿托在心里吐槽道。 “这不重要，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我……应该还是帮助人们，清理裂口中的怪物吧……”卡莎抱着手臂，“女皇虽然死了，但怪物还在，人们还需要帮助。” “说得好！”阿兹尔从空中落下，眼里满是赞赏，“你不是虚空的女儿，你是恕瑞玛的女儿！” 就在这时，经过短暂昏迷的菲奥娜也醒了过来。 她看了眼远处一动不动的大蛾子尸体，嘴角忍不住翘起。 作为击杀卑尔维斯的最大功臣，她自然受到了众人的一致赞赏。 “对了，介绍一下，我们是……”阿托将在场所有人的身份，能力，简单告诉了卡莎。 “恕瑞玛皇帝，弗雷尔卓德半神……”卡莎愣住了，“这些都是我小时候父亲给我讲过的神话传说，竟然是真的……” 她不怀疑阿托所说的真实性，因为只有这些人，才能完成击杀虚空女皇的壮举！ 奥恩瞥了一眼主战场，原本五十五万的虚空大军，现在已经不足十万了。 遁地兽女皇雷克赛见情势不对，早在稻草人出来之前，就率领一众遁地兽大军离开了这里，不知道去了何方。 剩下的虚空怪物智慧较低，没有高位者下命令，战斗毫无章法，也不懂得撤退，就这么愣愣地和沙兵们搏斗。 见大局已定，奥恩喜笑颜开，他终于可以回去摸他的锻造台了！ “这里似乎没有需要我帮忙的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易，‘狂暴之刃’就留在你这里，好好对待它，我相信多兰的眼光不会出错。” 剑客大师抱拳躬身：“多谢师祖相赠，我一定不会埋没了这把剑。” “嗯？”奥恩眉毛一挑，“你刚刚叫我什么？” “师祖。多兰大师对我情深意重，我早已将他当做了半个师父。您又是多兰大师的师父，所以我称您为师祖。” “哈哈哈哈！有意思！”奥恩仰天大笑，这是他一万年来，第一次这么开心。 “你一个不会锻造的家伙，这么叫我有些奇怪，不过我还是应下了！哈哈哈！” “那么菲奥娜，我们现在就回弗雷尔卓德吧，作为获得‘焚天’的交换，你要跟我回去完成一件事情。” 菲奥娜略有犹豫，还是询问道：“半神奥恩，我能先回德玛西亚一趟吗？我现在还是劳伦特家族的家主，长时间不回去的话，我担心……” “没关系。”奥恩摆摆手，“我的事情不是很急，你可以先去处理你的家事，我们就先去……德什么亚？你给我指一下方向……” 他在自己的炉乡里宅了一万年，外面国家的变迁他根本就没关心过。 “这样就没问题了。”奥恩拔出他的铲子，“菲奥娜，坐上来吧。” “啊？哦。那么大块头还有你们，我就先走啦！等虚空再临时，我还会来的！”她爬上铲子的铲斗。 “你的未来不可限量。”贾克斯点头道，“期待与你的下次交手。” 和众人告别之后，奥恩站直身体，把铲子举过头顶：“各位，下次再见！” “嗯？这不是魔法飞毯吗？难道你要……” “走你！” 奥恩瞄准西北方，把铲子用力抛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我总要经历这个——”伴随着菲奥娜的尖叫声，她的身影逐渐远去。 “放心吧，铲子会保护她。虚空降临时，我还会再来的……”奥恩的分身也化为几缕青烟，彻底消散了。 众人无语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看来奥恩过来的方式也是这样，从遥远的弗雷尔卓德，用他的神力，让铲子横穿两片大陆，砸在畸变兽的脑袋上。 阿托打破沉默：“卡莎，既然你和我们的目标是相同的，都是要解决虚空的问题，何不加入我们呢？如果你有队友的话，也不会被女皇抓住了。” “我……”卡莎低下头，“人们都怕我，因为这身皮肤。” “所以每次杀死怪物，我都尽量不在人们眼前出现，在他们眼里，我和怪物没有区别。” “我如果加入你们，会让民众担心……” 她还没说完，阿兹尔就走上前，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孩子，我以恕瑞玛皇帝的名义宣布，赐予你恕瑞玛人的身份。” “你和其他恕瑞玛的子民享有同等的权利，今后可以正大光明地走在帝国的每一条道路上！” “无论是谁，敢对恕瑞玛的女儿指指点点的，我将当众宣判他，有罪！” 听到这话，卡莎鼻子一酸，就像漂泊了十几年的浮萍，终于找到了港湾。 她捂着脸，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不断点着头，泪水却还是从她的眼角流淌下来。 锐雯从她身上看到了曾经孤独的自己，心里一疼，于是走上前去，把卡莎搂到怀里，让她依靠在自己肌肉紧实的肩膀上。 孤独了十几年的卡莎再也忍不住，抱住锐雯，在她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 没评论过的书友们，可以继续求一下五星书评吗？几个字就可以，谢谢谢！ 第175章 有一种执着，叫父亲 时间倒回到费德提克本体降临，吞噬卑尔维斯的那一刻。 弗雷尔卓德，霜卫要塞。 阿娜卡目光呆滞地注视着深渊，这五六年来，每天如此。 突然她感觉到，冰下封印的监视者似乎有异常，她的眼睛灵动了少许。 于是她直接跳下石桥，自由落体到深渊底部，查看封印状况。 “一切完好……”她低哑说道。 一只紫色的眼眸突然出现在她脚下转来转去，把自身的意念灌输到她的脑袋里。 “喜悦……？”阿娜卡无法理解，这些怪物根本过不来，有什么好高兴的？ 她攀着冰壁重新回到石桥上，丽桑卓已经带着冰霜守卫们严阵以待了。 这名暗裔一直很本分，怎么今天做出了怪异的举动？我没让她下去啊？丽桑卓如是想到。 “眼睛怪物很高兴……原因未知……”阿娜卡主动说道。 被放出来这几年，她的意识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恢复，能主动和人交流了，说话也不像刚出来时那么磕磕绊绊。 “是监视者？”丽桑卓如临大敌。 “封印完好……眼睛传递过来喜悦……欢呼……” “不是封印的问题，那究竟是什么呢？我必须亲自下去看看了。”在监视者的问题上，丽桑卓从来不马虎。 她用底部构建好的法阵，直接传送了过去。 刚下来时，就有无数呓语钻入她的耳朵，再次确认封印完好后，她开始分辨那些呓语的内容。 “病毒已被消灭！我们的意志将再度统一！” “这是值得纪念的时刻！世间的一切终会属于虚空！” 丽桑卓有些发懵：“怎么回事？监视者竟然真的在高兴？它们此前从未展露过任何情绪！” 稳妥起见，丽桑卓没做出任何举动，悄悄离开了深渊。 恕瑞玛西南，巨神峰。 黛安娜一开始就注意到，有邪恶的气息降临在这个世界上。 她早早来到日月分界线，等待她曾经最好的朋友。 然而等待许久，太阳照耀的地方始终没有人出现。 黛安娜眉头一皱，口中喃喃道：“是什么让你变得如此冷漠……” 她微微叹气，如果蕾欧娜不愿意和自己一起去查看的话，就只能去找那个更加冷漠的正义星灵了。 虽然都是冷漠，但正义星灵眼里容不下邪恶，她会选择和自己下山的。 “等等，这个气息是……” 黛安娜猛然回头，看着一个方向，刚才那一瞬间，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而且那个邪恶的存在也消失了！是恐惧之主做的？” 同样感知到异常的蕾欧娜走了出来，两人隔着分界线对视，一时无言。 恕瑞玛大陆东部，以绪塔尔首都，以绪奥肯的地下。 一只身躯庞大的蝎子趴在黑暗的密室里，抖了抖尾巴。 “把以绪塔尔藏起来果然是正确的决定，外面实在太乱了。” …… 卡莎早已经忘记，上次体会到这种温暖，是在什么时候了。 曾经她也生活在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父亲经常外出跑商，但每次回来都会给她讲全新的冒险故事。 母亲是陪伴自己时间最长的人，承载了那个家最美好的记忆。 然而这些回忆都在一群外来者造访后戛然而止。 那年她还不到十岁，大地震颤，裂谷丛生，她生活的村庄被虚空无情地吞噬。 她在裂口底部苏醒，靠着废墟中翻找出来的腐烂食物才活了下来。 后来一只虚空怪物和幼小的卡莎形成了奇特的共生关系，二者共同生活了十年，才找到了通往地表的出口。 卡莎哭了许久，众人都没有打扰她，离开父母，甚至离开人类世界这么长时间，她心里积攒的怨气可想而知。 但即便如此，她依然认为自己是人类，依然选择爱这个世界。 这也是阿兹尔非常看好她的原因。 等卡莎平静下来后，阿托才说道：“你父亲这些年一直都没有放弃，自从你们母女被吞入地下后，他就放弃了原本的工作，找了你们十年。” “父亲……”卡莎的身体猛然一颤，“他在哪？他在哪？” “还是先说悲伤的吧。”阿托语气沉重，“除了你外出的父亲，你应该是村子里唯一的幸存者，所以你母亲多半是……” “我用十年的时间，慢慢接受了这个结果。” “卑尔维斯应该和你说过，只有两个人类进入‘淡紫之海’后还成功活了下来。” “这你都知道？”卡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她甚至感觉对方用魔法窥探了自己的记忆。 阿托微微一笑：“我知道的多了，这不重要……我想告诉你的是，女皇没有说谎，第二个活下来的，就是你父亲，卡萨丁。” “至于他在哪……他可能在任何地方，这十年里他几乎走遍了恕瑞玛每一道裂口。” “但虚空的空间变化频繁，今天探过的裂口，明天可能就不在这里了。你父亲没有放弃，十年如一日地找你。” 听完阿托的讲述，众人都在心里形成了一个孤独且伟大的父亲形象。 阿兹尔颇感兴趣地说道：“没错，这对父女正是帝国所需要的人才！” “卡莎，你可以放心，沙子所到之处，我都有感应，可以告诉我你父亲的特征吗？” “他……”卡莎刚要凭印象说出特征，就被阿托打断了。 “你童年时的记忆已经不具备价值，卡萨丁行走虚空十年，不是没有代价的。” 卡莎瞬间焦急起来：“那他到底……” “不必担心，我给你举个例子。贾克斯！” “啊？还有我的事呢？”正在和易大师交谈的紫袍壮汉走了过来。 “常年和虚空战斗的人，身体或多或少都会发生点变化，就像他这样。” 卡莎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人皮肤是紫色的，而且每只手只有三根手指。 “不只是虚空，我这身体是圣火和虚空共同的影响！”说着他展示手中的路灯，“不过也可以参考，和虚空战斗，变得恐怖一点很正常！” “看我的面具，我就不摘下来给你们看了，怕吓到你们。” 第176章 相见 “没关系的。”卡莎微笑着摇摇头，“只要他还活着，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我的父亲。” 阿兹尔问道：“那么阿托先生，他的父亲到底变成了什么样？” “要是说外形，可能存在几个相似的个体需要排查。但最明显的特征是，他随身带着冥界之刃。” “冥界之刃？！”亚托克斯的虚影出现，“我一直以为它失踪了，没想到竟然被人类找到了！” 阿兹尔若有所思：“那是英雄飞升者霍洛克的武器，他的事迹被写进教科书，所有贵族都要学习。” “他是我的兄弟。”亚托克斯感慨道，“那时女皇以生命为代价，打开了通往虚空深处的通道，把虚空的卑鄙之心展现在我们面前。” “想要破坏卑鄙之心，唯有战斗力强大的个体才能做到，但进去破坏的人，很可能就出不来了……” “我与霍洛克争执许久，他还是说服了我，由我守护帝国，由他拯救世界。” “真是的，他从前就爱出风头，到了最后，还要我和争……” “卑鄙之心被他破坏，虚空制造怪物的能力大幅下降，我们才取得了最终胜利，但霍洛克再也没回来……” 听到亲历者讲述当年的往事，众人久久无言。 霍洛克无愧于他飞升者的身份！ 阿兹尔道：“果然和历史书上写的一样，飞升武后和霍洛克将军，这两位是抗击虚空的最大功臣。” “卡莎，冥界之刃在你父亲手里，霍洛克将军的意志后继有人了！” “拜托您了！一定要找到我父亲！”卡莎深深鞠躬。 “小事一桩。”阿兹尔闭上眼睛，他的神识随着沙子不断扩张，搜寻冥界之刃所在的位置。 作为飞升者独有的神器，就算他只在教科书上见过图片，也能通过气息辨认出来。 神识刚延伸出去，就发现了目标。 “不会吧？”阿兹尔语气不定，“难道你父亲已经找过来了？” “什么？”卡莎环视周围，想要搜寻记忆中那道伟岸的身影。 就在这时，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嘶哑的怒吼。 “玛尔扎哈，你给我滚出来！” 听到这个声音，卡莎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虽然和记忆中的不同，但血脉上的连接让她肯定，这个声音属于她的父亲！ “他是来找玛尔扎哈的？”阿托了然，就是这位虚空教会的先知，将整个村子献祭给虚空，才让卡莎坠落地底！ 卡萨丁得知了这一点，除了进入裂口搜寻女儿外，还一直在追杀虚空先知，为家人报仇！ 可惜他没能亲手报仇，玛尔扎哈赶来支援卑尔维斯，被奥恩一把火烧成了灰。 …… 几个小时前。 卡萨丁远远看见一帮虚空的信徒，急匆匆地向东南方跑去，其中就有他最大的仇人，玛尔扎哈。 他握紧双手，冥界之刃猛然出鞘，跟了上去。 “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那些虚空信徒速度很快，最后甚至在玛尔扎哈的帮助下飞了起来，卡萨丁用特殊的行走方式都追不上，然后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四处搜寻了一会无果，卡萨丁决定从他们消失的地方，一个方向走到底！ 行进一段距离后，他忽然感知到一股令人厌恶的气息！ “果然这个方向没错，玛尔扎哈，又在向虚空祭祀了？今天必须取下你的人头！” 他看到了熟悉的怪物类型，但庞大的数量让他面罩下的眼睛微微收缩。 一些沙子形成的士兵在和怪物战斗，并不属于他知道的任何一方势力。 “不知道是谁在出手，但我要谢谢你，有你拖住怪物，找到先知就方便了。” 忽然，卡萨丁的身体停了下来，在他特殊的视野中，前面的区域被无形结界包裹住了。 “将战场限制在结界内，防止造成伤亡吗……等我杀死先知，一定要认识一下你们！” 说着他的身形闪烁，下一刻他就出现在结界内部了。 “玛尔扎哈，你给我滚出来！” 卡萨丁气势汹汹地朝战场深处冲去，怪物们都在竭尽全力对付沙兵，忽略了这个突然闯入的存在。 他远远地看到了几只大型怪物的尸体，暗自心惊，究竟是何方势力如此强大？连大型种都有能力击杀？ 虽然手里有传奇飞升者的武器，但卡萨丁可没有自信杀死这种体型的怪物。 “玛尔扎哈！不要再躲着我了，我知道你就在这里！我妻子和女儿的仇，该好好和你……” 话到嘴边，卡萨丁却再也说不出来了。 一个有虚空怪物特征的女孩跑了过来，她嘴巴微张，眼角流出两行清泪，怔怔地看着他。 “爸爸……” “莎……莎……”卡萨丁虎躯一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爸爸！” 卡莎再也无法控制住情绪，跑向父亲，抱住他特制的防护服大哭起来。 “莎莎，真的是你吗……”卡萨丁颤抖地抬起手，轻轻放在她的头上，完全不敢用力，生怕眼前的女儿像泡影般破碎。 “是我啊爸爸！呜呜呜呜……” 虽然长大了很多，但卡萨丁还是一眼就认出，这就是自己的女儿！ 他猛然惊醒：“莎莎你跟紧我！虚空的先知就在附近，这次爸爸不会让他从我身边夺走你了！” “没事了爸爸。”卡莎一边哭一边笑，“敌人都被消灭了，现在这里很安全。” “安全……”卡萨丁抬头看了一眼周围，和怪物战成一团的沙兵们，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安全的地方吧！ “她说的没错，这里很安全。”阿兹尔带着众人走了过来。 卡萨丁面罩下的脸表情剧变，拉着卡莎把她藏到自己身后，用冥界之刃指着对方。 “爸爸，他们不是坏人，这些怪物都是他们杀的，而且先知已经死了。”卡莎抽泣着说道。 “很遗憾，先知被一把火烧得渣都不剩，所以我们给不了证据。”阿托耸耸肩。 “不过先知侍奉的女皇都死了，我想能说明一些问题。喏，趴在那边的大蛾子就是。” 第177章 暗裔链镰 “先知的女皇都死了吗……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卡萨丁仍然没有放下警惕，他刚找回女儿，可不想再次失去。 “还得让我磨嘴皮子。”阿托感觉自己都快成联盟故事说书人了。 他把对卡莎介绍的内容，对卡萨丁也说了一遍。 “竟然是古代帝国的皇帝，我一直以为是故事而已……”卡萨丁早年走南闯北，了解许多古代传说。 “时间差不多了，辛苦了各位。”阿兹尔打了个响指，所有沙兵瞬间解体，柔和地铺在底层岩石上。 就在阿托讲述的功夫，最后一只虚空怪物也死在了沙兵的长枪之下。 这场针对卑尔维斯的战争，以恕瑞玛的完全胜利宣告结束——不仅一个人没死，甚至还多了两个人。 看着宛如神迹般的一幕，再加上卡莎的点头，卡萨丁这才放下警惕，手腕一抖，收回了冥界之刃。 见现场气氛有些怪异，阿托说道：“现在这里交给你们，十几年不见一定有很多话想说，我们还是走吧。” 众人将空间留给这对父女，他们将互相倾诉十几年的经历。 …… 暗裔法杖飘了过来，他身上的光芒黯淡了许多，没有说一句话，直接钻进剑鞘中再无动静。 “这场战斗，巴尔库克斯也累坏了……全程维持着结界，没让一个普通人卷入战斗，辛苦了。”阿兹尔赞赏道。 听着贾克斯和易大师的闲聊，阿托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开口问道：“易大师，你们无极教派附近，是不是有一处名为雾落剑池的禁地？” “寂大师，你并非我教派弟子，怎会知晓？”易奇怪问道。 “还是叫我阿托吧，寂只是我在艾欧尼亚为了行事方便想的假名……” “重点不是这个，你是不是在里边找到了一把充满邪恶气息的链镰？” 易腾地一下站起，半张脸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这你也知道？难道那对链镰，是你放在剑池里的？” 阿托也站了起来：“你还真找到了？而且你现在还离开了教派，只留下弟子防守？” “这有什么不对吗？”易有些奇怪，“我在冥想中预感到，贾克斯大师遇到了麻烦，毕竟朋友一场，我就来帮他一把。” “不对，大大的不对啊！”阿托头皮发麻，“我说佐兰妮出来的时候，你怎么不在门派，原来是跑这来了！” 亚托克斯的虚影浮现：“斯泰拉图已经离开将近一个月了，也许已经打探到了佐兰妮的位置。” “不止斯泰拉图。”阿托叹了口气，“易大师，这些年影流教派在艾欧尼亚，应该发展得不错吧？” 易点头道：“何止不错，如今的影流，能与均衡教派还有我无极教派并列了！” “每名弟子都掌握着禁忌秘术：暗影魔法。教主劫的亲传弟子凯隐，最近还获得了一把充满邪恶气息的镰刀，实力大增。” “等等，那把镰刀和链镰的气息好像很相似……”易突然反应了过来，“而且阿托大师你的这把剑……” “他们是暗裔，能互相感知到附近的同类。他们的共同点是理智缺失，野心极大，如果附近有同类的话，会渴望吞噬对方。” 亚托克斯冷哼一声：“那是其他人，我在最疯狂的阶段也没这么想过，暗裔也曾是飞升者，他们都是我的兄弟。” 阿托盯着易大师的七只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也就是说，你将链镰带回门派的举动，会将凯隐吸引过来。” 说着他和亚托克斯对视一眼，语气中带上了点歉意：“而且有一把暗裔武器从我们这里逃掉了，她的目的地，也是你的门派。” 和阿托想象中不同的是，易看起来并没有多少慌张的神色，反而神色淡然。 “我相信我的弟子们。” “影流的凯隐，我曾在战争时期见过那孩子，不过我没把他收入门下，他拜入劫的门下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我并不羡慕，因为我也找到了更适合无极教派的传人。 “她与凯隐都是新一代的天骄，连均衡教派都找不出同辈的人能与他们相比。” 阿托沉重说道：“你那个得意弟子，是不是叫珺？” 易忍不住吐槽道：“难道阿托大师也和艾欧尼亚之魂沟通过？我感觉世间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我见过珺。”阿托摆摆手，“在战争尚未结束时，就是她背着重伤的多兰，来纳沃利省寻求帮助的，她是个很有潜力的女孩。” “她把多兰交给我后，我带着他去了弗雷尔卓德，在临死前见了他师父最后一面。” 易这才恍然：“我曾问过她多兰大师的下落，听完我一直不敢相信，原来是这样！阿托大师，感谢你完成了多兰大师的遗愿！” “寒暄还是之后再说吧。”阿托表情严肃，“你对珺有自信，那么凯隐得到镰刀后，珺和他对战过吗？” “这……不知道私下里有没有，但上次他们切磋，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凯隐还没有获得镰刀。” 看着易毫无大祸临头的紧迫感，阿托实在不忍心把后面的事情告诉他。 他在战争中失去了所有的长辈，还有大部分师兄弟，好不容易重建了教派，找到了合适的传人，难道还要再失去一次？ 而且师父相信弟子的实力错了吗？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于是阿托问了易一个问题：“你觉得，珺如果碰到那把链镰的话，会发生什么事？” 易头盔下的瞳孔微微收缩：“不，她不会找到的，放置链镰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没告诉任何一名弟子！”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阿托淡淡说道，“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凯隐的那把镰刀，和你找到的链镰是同类！” “而凯隐拿到镰刀后，他的结果如何，你已经看到了，为何不愿回答珺碰到链镰的后果？” “我……”易被说得哑口无言，他对珺有信心是一方面，但同样的，他也不敢想象，失去这个弟子的后果！ 第178章 对易的试炼? 阿托终于明白易的问题在哪里了。 作为站在巅峰的凡人，虽然易拥有举世无双的实力，但某些方面还不够成熟，那就是做事不考虑后果。 当初意气用事，下山抗敌，引来诺克萨斯的报复，让无极教派遭到惨重打击。 今天为了帮助朋友，离开山门远渡重洋，将弟子们和危险的暗裔留在一起，最终导致二次灭门！ 经过这两次事件后，易才真正看清自己的不足，蜕变为真正的大师。 而操纵这一切的，阿托觉得八成和符文之心有关。 自己从穿越之始就进入了它的视线，易大师，贾克斯这种凡人强者，要说它没注意到，阿托是不信的。 但易大师和他们不同的是，心性上稍有欠缺，多次因为自己的莽撞行为酿成大错。 所以符文之心想通过这种方式，把易大师锻炼成真正的强者？然后在世界面临真正的危机时，最大化发挥他的作用？ 想到这里，阿托在心里微微摇头，觉得符文之心的方法不妥。 想要让人成长，这种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些！ 听到阿托的问题，易攥紧双拳，那种结果他光是想想就无法接受！ “贾克斯大师，既然危机已经解除，那我就要赶快回到教派了，阿托大师所说不无道理，我必须亲自坐镇才行！” “说的什么话！”贾克斯的大手在易的肩膀上拍了拍，“我可不想欠朋友的人情！这次你帮了我，那我就跟你回去看看吧！” “算我一个。”阿托上前一步，“没看住斯泰拉图我也有责任，就算凯隐不去，斯泰拉图一定会去！你的弟子们不一定挡得住暗裔……” 这一次，他决定不服从符文之心的安排！ 想让易大师蜕变，不一定非要通过这种方式，不应该用无辜之人的生命为代价！ “多谢各位……”易越想越心惊，阿托说的很对，在暗裔武器藏在教派的时候，自己不该随便离开！ “我曾犯过这种错误，为何这次还是……”他叹气道。 “与其追溯过往，不如面对现实。”阿托语气严肃，“虚空女皇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如果不是你的支援，我们就要翻车了。” “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立刻赶回去，希望凯隐和斯泰拉图的动作慢一点。” 易沉重点头：“那我们就动身吧，我是乘皮尔特沃夫的客船来的，用了半个月才抵达这里，希望我们来得及。” “不用这么麻烦。”阿托说道，“我们在诺克萨斯的首都不朽堡垒，建立了固定传送法阵，那里停着我的船。” “乘坐我的船，五天就能赶到艾欧尼亚，这是我亲自试过的。” 听到这些话，阿兹尔来了兴趣：“你要去其他的国家？正好，我和你们一起吧。” “啊？”众人一愣，皇帝不好好待在帝国里，去诺克萨斯是要干嘛？ “别误会。”阿兹尔笑道，“听阿托先生的描述，你们是要去找佐兰妮吧？小时候她还给我看过病呢，那她就拜托你们了。” “但从我重生以来，我对当今国家之间的势力分布毫无了解。” “而且阿托先生说他在另一个国家里担任高位，我想去见见这个国家的首领。” “不是陛下……”阿托有些发懵，“现在帝国百废待兴，你现在离开，真的好吗？” 阿兹尔自信地道：“你也太小看大学士了。有他坐镇，帝国乱不起来。” “我们制定的很多政策都是三千年前的想法，和现在的掌权者交流一下，才能决定我们今后的方针。” “阿托先生，你愿意帮我引荐一下吗？只有我一个人，坐你们的固定法阵过去。” “……好。” 统治者之间的交流吗？不知道斯维因和阿兹尔聊起来会是怎样的场面…… 可惜阿托是看不到了，无极教派的事情比较紧急，他们必须尽快出发。 “但巴尔库克斯法力耗尽，需要恢复，至少也要明天才能启动法阵。” 易心中一急，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果不是阿托说五天就能赶回门派，他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小事。”阿兹尔摆了摆手，“巴尔库克斯，告诉我那座法阵的坐标，再开放一部分权限给我，我来操作传送。” “遵命，陛下。”白袍法师显现身影，声音虚弱地说道。 一道魔法光辉浮现在两人身上，他们完成了信息上的交流。 “陛下，这是……”巴尔库克斯感觉自己脑海中多了点东西。 “固定传送法阵，我们恕瑞玛帝国也有。三千年过去，是时候让它重见天日了。阿托先生，以后你通过巴尔库克斯，随时可以回来。” “哦哦……”阿托愣愣地点头，他忽然有种玩游戏解锁传送点的感觉，越后期赶路就越方便！ 阿兹尔看了眼旁边挂着笑容的一对父女，手掌轻挥，一层沙毯在他们身下形成，托着他们来到自己面前。 “很抱歉打扰你们，但遥远的大陆可能会发生一件大事，阿托先生他们必须去解决，等回到太阳圆盘，我会为你们准备空间的。” 父女两人对视一眼，一起对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他们没说什么感谢的话，一切话语在他们的感激之情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 随后他们对着阿兹尔单膝跪地。 “陛下，请接受我们的效忠，我们将用余生侍奉帝国，报答各位的恩惠。” “好！”阿兹尔用沙子扶着他们起身，“有了这么多的人才加入，帝国将会比三千年前更加强盛！” “我们先回太阳圆盘，对子民们展示一下成果，让巴尔库克斯记录下坐标，然后我们就出发！” 沙漠海啸再次出现，围绕在卑尔维斯巨大的尸体旁边，在呼啸的风声中，大蛾子缓缓升空。 “女皇这个重量，恐怕有上万吨了吧……阿兹尔竟然还有力气托着女皇回去？他不是刚操控完五十万沙兵吗？” 阿托已经无法想象阿兹尔的实力上限究竟在哪了。 而且他待会还要替巴尔库克斯操控法阵！ 第179章 返程 沙子托着百米长的尸体来到众人面前，充斥着恐怖的压迫感。 “连这种怪物都能杀死吗？你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卡萨丁问道。 “答案是在她没发育起来之前就给她搞死……”阿托下意识说道，“咳咳，其实这么说也没错，女皇吃了科加斯就这么难缠，再给她几年又会怎样呢？” “我们正面拖住女皇，有位成员观察到女皇的弱点，破坏了她的关键器官，这才得胜。不过那位成员已经离开了。” 阿托没有说出某个稻草人补刀的事情，祂吞噬了女皇，以及她身上承载的，数万名卑尔维斯市民的恐惧，必定实力大涨。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也许永远都无法相信……”卡萨丁始终和卡莎站在一起，生怕她再次从眼前消失。 众人脚下的沙子自行转动，构成了放大版的传送法阵，把卑尔维斯的尸体也包容了进去。 光芒闪过，阿兹尔带着众人和百米长的蛾子尸体，回到了太阳圆盘。 他们清晨出发，现在太阳甚至还没落山。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被沙子托着的尸体上。 “子民们，我们夺回了卑尔维斯！虚空生物的女皇，已被帝国的勇士们击杀！” 想象中的欢呼声并没有传来，人们面面相觑，似乎不敢相信这个结果。 直到有卑尔维斯的幸存者掩面抽泣，对身边的人说那就是女皇之后，现场的气氛才热烈起来。 阿兹尔抬手示意，等周围安静下来后，开口说道：“现在的卑尔维斯城，已经没有怪物还活着了。” “但以防万一，卑尔维斯的幸存者们，不要立刻返回你们的城市。那里和虚空融合得太久，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有幸存者说道：“我们不回去！我们只想跟着陛下！那里只有我们悲痛的回忆！” “对，不回去！一片废墟回去干嘛？还不如跟着陛下一起建设新帝国！” 阿兹尔难掩笑意，看来他收拢人心的手段效果显着，这些人都是忠心耿耿的帝国子民！ 他将卑尔维斯的尸体托到太阳圆盘附近：“女皇作为腐化的象征，即使死去，也不应该留下任何痕迹！” “现在，我将以帝国的太阳之火，净化一切污秽之物！” 太阳圆盘爆发出强烈的光芒，一团金色的能量从中飞出，落在卑尔维斯身上。 这并不是用来飞升的，圆盘除了接收能量，为普通人举行飞升仪式外，它本身也是一件非常强力的武器。 太阳之火接触到尸体，很快就蔓延到她的全身，在强烈火焰的灼烧之下，卑尔维斯的外壳和血肉很快就融化了，露出体内的骨架。 骨头也只是比血肉多坚持了一会，几分钟后，这位虚空的病毒，“淡紫之海”的女皇卑尔维斯，正式化为了飞灰。 被火焰烧过的灰烬呈现为金色，阿兹尔招来一股劲风，将灰烬吹散到恕瑞玛各地，和无数沙子融合在一起，就像她从来都没存在过一样。 做完这件事，阿兹尔又慷慨激昂地演讲了一会，这才和阿托他们汇合。 此时阿托已经在内瑟斯的带领下，记录了太阳圆盘的传送法阵坐标。 “我们这就出发吧。”阿兹尔说道。 “陛下，您刚经历一场恶战，不需要休息一下吗？”内瑟斯关心道。 “我又不累，休息什么？现在是帝国最关键的时期，忙碌起来才好。而且这位易大师似乎有急事，需要马上回去。” “陛下如果想的话，可以由我代您相送，何必要亲自出行？” “所以啊，大学士，帝国这几天就拜托你了。”阿兹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内瑟斯皱眉道：“陛下，您这是又想去哪？帝国事务繁忙，光靠我一个人可不行。” “我要做前代皇帝们没做过的事——和其他国家搞外交！” 听到这话，阿托忍不住想到，恕瑞玛这几千年都没和其他国家建交过吗？ 但这是最合理的，周围那些小国，直接放飞升者出去一路平推过去就行了，外交？不存在的。 只有东方丛林中的国度以绪塔尔，在太阳圆盘升起之时，由守护神斯卡纳亲自出面，和初代女皇瑟塔卡交涉，这才建立了相对平等的关系。 内瑟斯的表情变幻，最终还是松了口：“既然如此，那我就多操劳一些吧。” “很好！拜托你了大学士！”阿兹尔打了个响指，黄色的光芒包裹住他。 他的身高降低了一些，但还有足足两米，身上那些属于飞升者的动物特征都不见了，转而变成了一个皮肤颜色较深的人类。 身材匀称，一双大眼炯炯有神，半长黑发整齐地披散在肩头，五官柔和，左眼眼角还有一颗黑痣。 “想必在其他国家看来，飞升者已经是掩埋在黄沙中的传说了吧？还是用这副身体和别国元首见面吧！” “原来阿兹尔人类形态长这样？”阿托端详了一会，觉得这位皇帝……有点小帅！ 怪不得他有很多妃子和孩子……我甚至怀疑那些妃子都是自愿的，而不是被人强迫！ 内瑟斯怔怔地看着阿兹尔，仿佛又看到了三千多年前，那个在图书馆里上蹿下跳的孩子，以及他最好的奴隶朋友。 时光飞逝，物是人非。 “好了，都站到我身边，我要启动超远距离传送了！” 内瑟斯退到一旁，看了眼大厅桌子上堆积如山的文件，以及对着文件抓耳挠腮的希维尔，无奈叹了口气。 阿兹尔闭上眼睛，顷刻间就连通了几千公里外，位于斯维因庄园中，由巴尔库克斯绘制的固定传送法阵。 “三千年后的强大国家吗？真是让人期待呢。” 众人的身影在光芒中消失，和短距离传送不同的是，超远距离传送除了能看到光怪陆离的四次元空间，还有许多空间乱流。 稍有不慎，被乱流打到的话，就会迷失在空间的夹缝中，再也无法返回现实世界。 不过有阿兹尔亲自把关，这些乱流自然造不成什么威胁。 空间变换，他们来到了斯维因的庄园。 第180章 两国元首 阿莫琳被吓了一跳。 她听从斯维因的命令，来庄园里维护这座法阵已经一个月了。 为了再见到女儿安妮，她一直勤勤恳恳，精心维护法阵，不让它受到一点损伤。 今天，阿莫琳像往常一样进行检查，庄园里突然行驶进来一辆海克斯车。 “长……长官好！”阿莫琳对下车走来的斯维因说道。 自从阿托和锐雯前往恕瑞玛大陆后，斯维因就再没来过这座庄园，今天突然造访，让阿莫琳非常紧张。 “嗯，你忙你的。”斯维因来到法阵旁边简单问候，就盯着法阵发呆，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拉姆说古老的帝国即将崛起，法阵也会出现异常，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和阿托先生正在做的事情有关？” 等待了半小时，法阵忽然红光一闪，阿托等人的身影出现在其中。 见到阿托，斯维因嘴角微微翘起，正要上去打招呼，一个身高两米，衣着华贵的恕瑞玛人率先走到他的面前。 “想必你就是这个国家的元首了！你好……” 阿兹尔张开双臂，给斯维因来了个大大的拥抱，然后用自己的脸和他贴了贴，这才松开。 皇帝用恕瑞玛帝国的最高礼节向斯维因打了个招呼，以展现帝国的热情！ “……啊？”斯维因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一旁的阿莫琳更是吓得直接噤声。 “咳咳。”阿托试图缓解尴尬，“介绍一下，这位是恕瑞玛帝国的皇帝，阿兹尔，这位是诺克萨斯的三位元首之一，斯维因。” “皇帝？恕瑞玛什么时候有皇帝了？”斯维因一愣。 这个高个子热情的行为暂且不谈，他早年是在恕瑞玛征战过的，对那里的势力分布有所了解。 恕瑞玛一直都没有官方的政府，只有一些自发形成的人口聚集地，和贸易点。 “现在有了，而且追溯到三千年前。”说到正事，阿兹尔深邃的眼眸扫过斯维因，想要看清他的本质。 “咦？你身上竟然有恶魔的气息？有意思……” 斯维因目光一凝，随后看向阿托：“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一道大难题啊……” “并不是难题。”阿兹尔伸出手，“我是来和贵国建交的。” 斯维因沉默片刻，同样伸出他的人类手臂，和阿兹尔握在一起：“够直率。” “对了，你送我的那艘动力船还在吗？抱歉我们不能久留，去艾欧尼亚有急事。”阿托开口问道。 “当然是在的，并且一直有人维护，就停在港口的老位置。”斯维因点头道，同时扫了眼阿托身后的紫袍壮汉，以及白衣剑客。 “嗯？艾欧尼亚人？”斯维因注意到，那剑客握紧双拳，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是在压制怒火。 对易来说，诺克萨斯是屠杀他师兄弟和师父的凶手，若非他急于赶回教派，也许会当场爆发。 “看来确实很紧急啊，这位……阿兹尔先生？要不我们先送阿托先生他们离开，再商讨建交的事情？” 而且拉姆说的古老帝国的崛起，应该指的就是这件事……斯维因在心里暗道。 他对阿托使了个眼色，希望能得到阿托的意见，后者微微点头。 “这是自然，大将军，还有阿托先生，东方大陆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我们走吧。”阿托看了眼强忍怒气的易，挥手带着众人离开。 走到斯维因身边时，他小声说道：“除了北地那些半神，这位应该是世界上最强的存在之一了，不过还挺好说话的，按照正常流程来就行。” 听到这话，斯维因瞳孔微缩，他以为对方只是个身份高贵的皇帝而已，没想到实力也如此强大！ 他必须更改策略了，本来他还奇怪，身为皇帝，怎么一个护卫大臣都不带，就这么自己一个人来到他国的腹地？ 原来这是有实力支撑的！ 阿托从剑鞘空间中放出海克斯车，里面空间还算宽敞，就算贾克斯这个大块头坐进去也不太拥挤。 “那么我们就先走了，等处理完艾欧尼亚的事情再细聊！” 阿托一脚油门踩到底，海克斯车呼啸着向港口驶去。 众人离开后，斯维因和阿兹尔对视一眼，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想和别国建交，哪次不是提前通告对方，告知拜访日期，准备欢迎仪式，两方首领在民众的欢呼中握手何谈？ 哪有这样不声不响地直接拜访，甚至什么都没有准备？ “要不……我们办个正式点的欢迎仪式？”斯维因问道。 “你们是三位首领共同执政吗？想办欢迎仪式，是否要征得他们的同意？”阿兹尔并不知道诺克萨斯的模式。 “一个仪式而已，用不着和他们讨论。先跟我来吧，我们去不朽堡垒，德莱厄斯正好回来了，平常要凑齐我们三人可不容易。” 阿兹尔跟着斯维因坐上海克斯车，好奇打量这个人类智慧的结晶。 “真有趣，使用一种能存储魔法的石头，转化为动力，让轮子自己动起来，很棒的设计。” 斯维因暗自心惊，阿兹尔竟能一眼看出海克斯车的本质！ 来到不朽堡垒附近时，阿兹尔面色剧变，他低头看了一眼那三根石柱的底部，转头开口，语气严肃。 “你们疯了？竟然在这么危险的存在上面建立国家？还把这里当成了议政的地方？” 在阿兹尔看来，这里就像太阳圆盘下面藏着一个大型虚空裂口一样！ “别怪我说话难听，这下面的东西不解决，将来必定是世间的祸害！” 斯维因叹气道：“我们当然知道，但正是这三根石柱庇护了我们的先祖，诺克萨斯才能有今天。” “掌管封印的人就是我们三位之一，如果有变故的话，她会提前预警的，而且她是最不希望封印出问题的人。” “是吗？”阿兹尔的眼眸精光四射，“这次出来和你们建交，还真是来对了！我倒要看看这位大胆的法师，她的自信是从哪来的！” 第181章 欢迎仪式 简单补充了生活物资后，阿托重新登上海克斯动力船，将目的地设置为艾欧尼亚的巴鲁鄂省，动力船便起航了。 这艘船本来就能乘坐十几个人，易和贾克斯加入之后，仍然显得空旷。 直到看不见诺克萨斯的海岸线，贾克斯这才带着歉意道：“看来是我给你造成了困扰，如果不是我陷入困境，你也不会离开教派。” “言重了贾克斯大师。”易平静说道，“来帮朋友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会承担一切后果。” “就像我一直对弟子们说的，教派在战争中的遭遇，责任在我一人。” 见气氛有些沉闷，阿托开解道：“或许不用这么悲观，凯隐在这个阶段，应该不会去找你们教派的麻烦。” “此话怎讲？” “我在出发前往恕瑞玛之前，凯隐才刚刚从诺克萨斯抢走镰刀，前后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 “每一把暗裔武器中，都藏着一位上古战士的灵魂，作为宿主，凯隐必须和镰刀进行意志上的搏斗。” “任意一方获胜后，都将获得控制对方的能力，而凯隐据我了解，他和镰刀的斗争过程一直在持续，这一个月是他最危险的时期。” 易微微点头，随后好奇问道：“阿托大师，你这把剑应该也是暗裔武器吧？当初你是怎么战胜他的？看起来你们不存在拉锯关系。” “我接触到那对链镰时，意识险些被吸入进去，通过冥想才隔绝了那些低语。” 阿托抖了抖嘴角，想起了被自己刻意掩盖的痛苦记忆：“可以说也是有一定运气成分的。” “他几十年前遭遇了一个强大的对手，经历了一场恶战，受了重伤而且十分虚弱，这些年也没有碰到人类供他恢复，所以……” “我算是捡了个漏……就算是捡漏，就差一步，你们就看不到我了！” 每次想起那片意识空间中的战场，阿托都会忍不住打个冷战。 他的身体被亚托克斯一遍又一遍地砍碎，虽然不会像现实世界一样真的死去，但疼痛是完全真实的。 一旦屈服于这种疼痛，他就会被亚托克斯吞噬，意志被完全泯灭。 锐雯眨眨眼，这是第一次听阿托讲他和暗裔武器的故事，她以为暗裔都是相当友善的存在，现在看来错的离谱。 如果不是阿托，自己能在意志对抗中战胜塔罗什吗？ “但我们也不能完全放松。”阿托语气严肃了几分，“从我们这里逃掉的竖琴暗裔，她的目标也是那对链镰。” “而且，她把链镰作为目标的原因有点……” 这原因也太让人难以启齿了！谁会想到，可能造成灭世的大危机，竟然是因为两个恋爱脑的病娇女？ 阿托感觉到魔剑中传来一些尴尬的情绪，他轻咳一声，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那把竖琴也是差不多一个月前离开的，为了行动方便，她一定会选择吞噬一个人类，用人类的外表进行活动。” “但她并不知道链镰的位置，所以打听消息会消耗她一部分时间，不像凯隐，夺得镰刀后，就立马返回了艾欧尼亚。” 三人听着阿托的分析，连连点头。 “我不知道她探听情况需要多长时间，一旦她登上艾欧尼亚的土地，就能感知到那对链镰的位置！” “所以，如果我们先比斯泰拉图赶到，我希望易大师，你能把那对链镰交给我。” 易毫不犹豫地答应：“这是自然。我实在找不到隐藏链镰的地方，才冒险藏在教派。” “作为掌控暗裔武器的人，我相信阿托大师你有能力处理好链镰。” 阿托话锋一转：“当然这是最好的情况。如果一切都已来不及……” 至于卡点救人的情况，这种只会发生在玄幻小说主角身上的事情，阿托想都没想过。 易攥紧双拳：“我……愿为此负责！” “你有心理准备就好。”阿托长出一口气。 海克斯船马力全开，行驶在守望者之海上，迅速向巴鲁鄂省前进。 …… 诺克萨斯，不朽堡垒。 三人议会的成员齐至，表情肃穆地站在三根石柱下面，两侧站着列队齐整的士兵，昂首挺胸，散发着威严气息。 他们将在今天，迎接一位来自外国的最高统治者。 站在中央的斯维因表情有些无奈，昨晚他邀请阿兹尔，在不朽堡垒最高规格的迎宾室暂住，对方说什么都不答应。 他只能将阿兹尔安置在不朽堡垒附近最豪华的地方——弗拉基米尔伯爵的庄园中。 某个换了副身体的俊朗年轻人，在看到斯维因身后的高个子青年时，莫名打了个寒颤。 阿兹尔淡淡扫了这位伯爵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嘴角微微翘起，没有开口。 在斯维因离开前，两人商定，暂时不要对其他人透露皇帝的身份，包括两位议员。 自从得知莫德凯撒相关的消息后，阿兹尔就对那名掌握封印的议员充满了不信任。 阿兹尔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伴随着礼炮的响声，乐队们吹响号角，敲着大鼓，一个有着清亮嗓子的播报员大声喊道：“有请来宾！” 就在士兵们严阵以待，准备用最强大的气势，给来宾一个下马威时。 他们发现，一个深色皮肤，衣着华贵，气质不凡的人，不紧不慢地走上了红毯。 没有大臣，没有护卫，只有他一个。 这让士兵们对来者轻视了许多。 估计又是哪个小国里出来的吧？被我们打得丢盔弃甲，皇帝过来向我们求和了？ 德莱厄斯，和黑袍无面人眉头一皱，同时看了眼斯维因。 他们只是被告知，今天有位重要的客人来访，需要摆出欢迎仪式，但对客人的信息，斯维因闭口不谈。 阿兹尔悠然自得地走在士兵中间，丝毫没有受到肃杀气息的影响，好像在逛自家的后花园。 “就普通人来说，这些士兵的素质相当不错了。” 他来到三位议员面前，斯维因伸出手，与阿兹尔握在一起。 “我代表诺克萨斯，欢迎来自恕瑞玛的皇帝，阿兹尔陛下。” 第182章 一人镇全场 斯维因的声音响彻整个广场，一时间周围陷入寂静，连乐队成员都忘记了演奏。 “我也很高兴，在帝国复苏以后，第一个拜访的就是如此强大的国家。”阿兹尔笑着说道，松开了握着的手。 斯维因嗯了一声，对下面安静的众人说道：“你们在干什么？想给诺克萨斯丢脸吗？接着奏乐，接着舞！” 音乐重新响起，但每个人心中都掀起了滔天巨浪。 恕瑞玛大陆什么时候多了个帝国？ 德莱厄斯没有说话，不过他看向阿兹尔的目光充满了冷漠。 在他看来，世界上的土地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属于诺克萨斯的，另一部分是将来会属于诺克萨斯的。 现在恕瑞玛大陆还有好几个城市在诺克萨斯的掌控之下！ 不过他没有立刻爆发，今天这件事是斯维因主导的，待会一定要问个清楚！ 在高昂的音乐声中，三人带着阿兹尔，进入了不朽堡垒的诺可希大厅。 在达克威尔被赶走后，这里就被改造成了议员和其他官员商讨事务的地方，不过还保持了原有的名字。 四人落座，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其他官员陆续进入，依照职位大小入座。 议事的圆桌很大，本是为了接待外国使团准备的，但阿兹尔只有自己一人，附近空荡荡的。 官员们好奇地打量着这位气质不凡的青年，暗自揣摩他的真实身份。 至于斯维因说的恕瑞玛皇帝，他们都没有相信。 全体落座之后，德莱厄斯刚要开口，就听见那青年说道：“何必遮遮掩掩的，你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说着他打了个响指，三位议员中的黑袍人浑身一个激灵，身上的黑袍骤然破碎。 不过在完全露出脸庞之前，她反应了过来，冷哼一声，黑袍碎片重新聚集在一起，盖在身上。 “有意思。”阿兹尔带着微笑，伸出一根手指，这次直接把黑袍化成了齑粉！ 黑袍之下，一个穿着暴露，画着眼影的紫发女人，完全展现在众人眼前！ 她紧咬牙关，眼神冰冷，一根法杖凭空浮现，点点光芒闪烁。 十几秒钟过去，什么都没有发生。 “怎么会……”乐芙兰愕然道，她本想趁没人记住，再瞬间召唤一个黑袍披上，然而却失败了！ 现在倒好，有了十几秒的缓冲，所有的官员都记住了自己的样子！ “一点小手段而已，我创造了一小片禁魔区域，连这都发现不了吗？”阿兹尔微微摇头，他有些高估了这女人的实力。 “你想干什么？”德莱厄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无面人”的真容，不过这不重要。 无论怎么看，这个自称皇帝的神秘人，才是对诺克萨斯最大的威胁！ “啪！” 阿兹尔又用一个响指回答他：“不用谢，我帮你们把今天的记忆牢牢固定在脑子里，不会被任何魔法手段祛除。” 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脑中出现了一个深刻的印记，包括“无面人”真正的样子，恐怕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你……”乐芙兰咬牙切齿，这个皇帝真令人讨厌！连她的下一步计划都算到了！ “好了，我只是讨厌有人不愿以真面目示人而已。”阿兹尔安稳地坐了回去，“我们来讨论建交的问题吧！” 他今天针对乐芙兰，只是因为莫德凯撒的事情而已，而且这是昨晚和斯维因讨论好的。 让子民在如此危险的地方立国，就是对他们的生命安全不负责的体现！ “两位都冷静一下，阿兹尔……陛下，他确实是来和我们建交的。”斯维因摆了摆手。 “叫我阿兹尔就可以，非我帝国的子民，不必纠结称呼！” 德莱厄斯皱眉问道：“杰里柯，这么说你要放弃恕瑞玛大陆的利益了？” 在内政方面，德莱厄斯一向是信服斯维因的，对他制定的方针从不提出反对意见。 事实证明，斯维因也没有辜负期待，在他的治理下，诺克萨斯近几年的发展，远超达克威尔时期。 “不是我想放弃，而是……”后半句话，斯维因是通过拉姆传音给德莱厄斯的。 “——不得不放弃。” 德莱厄斯瞳孔微缩，无奈坐了回去，抱着手臂重新审视起这位气质不凡的青年。 昨晚斯维因在安顿好阿兹尔后，立刻回到不朽堡垒，找到了一些机密程度很高的书籍。 经过一夜的翻阅，他终于发现了有关飞升者，恕瑞玛帝国，还有半神的描述。 阿托在离开前曾告知斯维因，阿兹尔的实力可能仅次于北极三半神。 其中对半神有这样一句描述：虽被称为半神，但在这个世界上，半神与真神无异！ 斯维因非常理解这句话的分量。 其他官员都被事情的发展震惊了，此时脑子一团乱麻，无人发言。 乐芙兰冷哼一声：“既然你们想谈，那就请便！我还有事，你们聊。” 她站了起来，正想离开大厅，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动不了！ “别急着走嘛。”阿兹尔抬起手臂，封锁了周围的空间，慢慢把她按回了椅子上。 “作为我的帝国第一个建交对象，统治者必须要全部在场，才能表示尊重，你说对吗，斯维因阁下？” 乐芙兰的怒火仿佛要形成实质：“好啊，那你就别怪我……哎？” 她想用黑魔法放出能量冲击，但是失败了。 阿兹尔无奈扶额：“都过去这么久了，禁魔领域一直在你身上，怎么还没打破啊？” “放心，我今天绝对是为了和贵国建交而来的！” “帝国的制度在三千年前就停止发展了，我想学习一下当今强国的想法！” 斯维因和德莱厄斯心中一凛，尤其是斯维因。 乐芙兰什么实力他是知道的，阿兹尔翻手间就让她毫无还手之力！ 于是接下来的几分钟，所有人都看到，乐芙兰不断对着空气，挥舞她手中的法杖，企图打破封锁，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哎……”阿兹尔无奈地摇头，解除了对她的束缚。 第183章 抵达 乐芙兰心中终于浮现出一抹恐惧。 这种一切手段都没用的无力感，只有在面对那个恐怖存在时才有过。 那位已经被封印了，而眼前还有一个！ 隐藏在诺克萨斯幕后千年，黑色玫瑰的创始人之一，今天被恕瑞玛皇帝完全拉到了明面上。 “坐啊，呃……无面人阁下？你坐啊。”阿兹尔两手一摊，表示自己无辜。 乐芙兰失魂落魄地坐了下来，怔怔看着阿兹尔，这次会议她是提不出任何意见了。 斯维因全程没怎么阻止，因为昨天阿兹尔主动问了乐芙兰的情报。 她将国家建立在一个危险的地方，让恕瑞玛皇帝对她的印象很不好。 借阿兹尔的手给乐芙兰来个下马威，能帮斯维因打击黑色玫瑰的气焰，这是他乐于看到的。 至于德莱厄斯，见斯维因没有表示，虽然心里很不爽，也只能暂且忍耐。 而且他不问国内事务，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达克威尔的确死了，但黑色玫瑰这个从建国之初，就在幕后操控一切的组织，德莱厄斯也有意将其根除。 等官员们在震惊中反应过来后，阿兹尔郑重站起身。 “诺克萨斯的诸位，再次介绍一下，我是三千年前恕瑞玛帝国的皇帝阿兹尔，处于某种原因，我复生了。” “我吸取了帝国覆灭的教训，决定来此和今天最强盛的国家，开展交流活动！” …… 动力船航行在大海上，已经能看到前方的海岸线。 距离他们出发，已经过去了五天时间。 “我们快到了，巴鲁鄂省。”阿托站在船头极目远眺，想要观察是否有战斗的痕迹。 “怎么样？我们没来晚吧？”锐雯走了上来询问道。 “好像还挺祥和的……易大师，皮城和诺克萨斯来的客船，会在巴鲁鄂停留吗？” 白衣剑客摇摇头：“所有的客船都要去纳沃利省新建的港口，外人想去其他省份的话，要另坐船。” 战争结束以后，两个国家虽然相互敌视，但各方面的交流已经在进行了。 有不少艾欧尼亚人选择走出生养他们的土地，他们的身影遍布整个世界。 或从商，或入职各行各业，人们渐渐习惯了身边出现一些东方面孔。 而诺克萨斯的文化同样也在影响着这片初生之土，一些温和的艾欧尼亚人，变得好战，嗜血。 光是地下的角斗场或者搏击场，五年间就出现了上百家，每天晚上都异常火爆，两国人民勾肩搭背，为精彩的搏击表演喝彩。 动力船刚在衣浦河口停稳，易的身体就化为一道流光，几个闪身就穿过村落，窜上了无极山。 “真是个心系弟子的好师傅，我们也动身吧。” 阿托并不担心易的实力，现在他获得了奥恩的神器“狂暴之刃”，哪怕对上两个暗裔也不会有危险！ “老东西，你确定能压制住佐兰妮，不会对我造成影响？” 这是阿托第一次接触和亚托克斯相关的暗裔，佐兰妮可不会听大将军的命令，稍有不慎，自己也有被吞噬的可能！ “如果她没有吞噬太多的话，能。”亚托克斯语气有些奇怪，“两千多年前和她战斗时，我就能抵抗她的血魔法，没想到她……” “嘿嘿，老东西要不你就从了吧？”阿托开着玩笑，“反正她要的只有你这个人，你付出自己，拯救世界，多简单的事！” “……我只是一把满心死志的剑，她们的心意我都明白，我若接受，就是对她们的不负责，还不如一开始就明确拒绝。” “有道理。” 一行人经过无极教派山下的村落，这里一如往常，不像是被佐兰妮大闹过的样子。 “刚才我看到赞家的那位艾瑞莉娅小姐，带着一些人，往无极山上去了！”一个村民与同伴闲聊道。 “艾瑞莉娅？是战争时期反抗军的领导者？她去无极山干什么？” “谁知道呢，没准是拜访教主易大师吧，他们这些强者互相拜访很正常！” “可我听说易大师不久之前离开了教派，而且很匆忙，艾瑞莉娅小姐是要去找谁呢？” 阿托一愣，艾瑞莉娅也在这？上次见面的时候，他的身份还是无极教派的寂大师。 坏了，我的马甲！ 不过战争早已结束，如今再说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一行人迅速上山，果然看到艾瑞莉娅率领着一些追随者，同易大师的弟子们站在一起，和一个瘦小的身影对峙。 “将军……”见阿托上山，那黑袍人身体颤抖了一下，难以置信地说道。 艾瑞莉娅见到来者，不确定地道：“你是……寂大师？” 五年过去，艾瑞莉娅已然成年，身体长高了许多，不再是那个稚嫩的小女孩了。 “好久不见。”阿托简单打了个招呼，随后看向那个娇小的身躯，无奈摇了摇头。 玄幻小说里的卡点剧情，真让我碰上了？ 海克斯动力船不愧是当今最高技术的结晶，他们晚出发了这么多天，还是在佐兰妮脱离封印之前赶了回来。 他看到对方偷偷藏起来的竖琴，确定了她的身份。 斯泰拉图也是刚到不久，双方似乎还没开战，左右都没看到佐兰妮的身影，而且珺就站在易大师的身后。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得知的消息，但我无极教派，从来都没有你说的链镰！”同样长大了不少的珺冷声说道。 “她说的没错，珺。链镰，是我带回来的。”易回头说道，“很高兴看见你没事。” “师父，您在说什么呢？”珺奇怪问道，“您离开的这些日子，教派一切都很好啊！” “我从雾落剑池中带回了一把十分危险的武器，就放在教派中，险些酿成大错。”易紧紧盯着斯泰拉图。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把那对链镰交给你！” 斯泰拉图没有反应，从阿托上山开始，她的视线就从没离开过他身后的那把剑。 艾瑞莉娅说道：“果然有吗？易大师，我代表卡尔玛的意志而来！刚才询问你的弟子，他们都说不知道！” 第184章 多方势力 “卡尔玛的意志吗？那对链镰竟如此重要，引起了卡尔玛的注意？”易拔出身后的“狂暴之刃”。 “这件事是我一个人做的，弟子们都不知道，而且我已经有了妥善处理链镰的方式，请卡尔玛不必担心。” 艾瑞莉娅微微点头：“那么就只有这个神秘人了吧？她是要来夺取链镰的？” “没错。”易环顾四周，看着还活蹦乱跳的弟子们，心里暗下决心，以后做事，绝对要多想想后果！不能再莽撞了！ 面对斯泰拉图幽怨的眼神，亚托克斯长叹一声，在阿托身边浮现出虚影。 “不要再试图阻止我了，斯泰拉图，连陛下都没能改变我的意志，你就不要……” “我偏要！！！” 斯泰拉图高声尖叫道，她的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 “将军，不要担心，我马上就能成功了，我马上就能救您了！” “佐兰妮就在这座山的后面！只要找到了她，只要能让她控制住将军……” 她的话音未落，阿托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嗤笑。 “呵，原来她叫佐兰妮吗？我说拉亚斯特，你该不会喜欢她吧？所以一直在我耳边念叨？” 阿托转过身，只见一位赤裸上身，扛着镰刀的年轻人，带着十几名影流教众，来到了无极教派门前。 “凯隐竟然也来了？他掌握镰刀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得多啊……” 暗裔魔镰懒得和凯隐扯皮，他睁开眼睛，看到前面的亚托克斯虚影，瞬间瞳孔地震，差点没维持住和凯隐的拉锯！ 凯隐则没心没肺地笑道：“那位小妹妹，你也是来找那把武器的？或许我们可以合作……哎疼疼疼！” “你叫我过来，就是让我看你出丑的吗？” 从他身后走出来一个高马尾少女，穿着绿色的忍者服，用面罩遮住了半张脸。 “阿卡丽，我不穿衣服，还不是为了向你展示我健壮的肌肉？可不是让你拧我的……” 谁知少女点了点头：“嗯，恭喜你成功了！我很吃这套。” “真的啊？”凯隐喜出望外，“那我们……” “哎哎，离我远点。”阿卡丽一巴掌支开凯隐凑过来的脸，“在我眼里，你还是个幼稚的孩子。” 就在两位年轻人打情骂俏的时候，亚托克斯注意到了对方的存在。 “好久不见，拉亚斯特。” “亚托克斯，你……”魔镰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他可是清晰地记得，亚托克斯在两千年前，是何等疯狂的存在。 而现在的他，冷静，睿智，令人信服，仿佛回到了帝国鼎盛时期大将军的样子。 放在以前，他早就开始嘲讽自己的外形，嘴里说着一些“弱小”，“麦田”等等的词汇。 “怎么了拉亚斯特，你认识这家伙？”凯隐嚣张地问道，并在心里暗道一句可惜。 刚才他差点就完全掌控了这把镰刀，拉亚斯特似乎走神了一瞬间，是因为那个虚影吗？ “我和他，可是老相识了……” “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朋友。”亚托克斯转过身去，“劝你不要对佐兰妮有任何想法，我不想对朋友出手。” 这话说的，怎么感觉你俩像是要为了女人大打出手一样……阿托默默吐槽一句，随后把注意力放在斯泰拉图身上。 拉亚斯特确实想吞噬佐兰妮，但既然老东西在这里，他就要掂量掂量是否要出手了。 如今这个局面，还不愿放弃佐兰妮的，只有斯泰拉图一个。 就在凯隐准备大杀四方时，忽然感觉到从镰刀里传来强烈的抗拒情绪。 “你到底要干什么拉亚斯特？不把这些人全都杀掉，你怎么找到那把武器？我好不容易才瞒着师父，偷偷带人出来的……” “你太天真了。”镰刀语气严肃，“就算我全力帮你，最多只能拖住那个白衣教主。” “如果亚托克斯也想掺和一脚……我们最好还是观察情况再说。” “真拿你没办法……”凯隐无奈扶额，随后对身后的影流教众吩咐道：“你们几个，原地待命，没我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动！” “哦？这次你竟然听我的话了？” “别想太多。”凯隐的视线落在阿托身上，“能让你警惕的暗裔，再加上能完全控制他的人类，我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阿托在心里盘算，对方只有斯泰拉图一个，自己这边还有易大师和艾瑞莉娅，凯隐在老东西的威胁下不敢妄动。 这局应该稳了！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和斯泰拉图战斗，毕竟是亚托克斯忠诚的部下，而且她的行为从某种程度上看，也是为了老东西好。 那瘦小的身影环顾周围的包围圈，冷声说道：“抱歉将军，无论情况有多么恶劣，我都要拯救您！” 说着斯泰拉图从怀里拿出竖琴，不见她有任何拨动的动作，琴弦自行颤动，传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不好！全体用冥想抵抗！”易面色一变，身周瞬间出现一层绿色能量，手指掐诀，用咒语隔绝声音的影响。 “晚了。”斯泰拉图咧嘴一笑，“你们防御得再快，还能快得过声音吗？” 有一半无极弟子没来得及念咒，耳朵中流出鲜血，捂着脑袋表情痛苦，很快就昏迷了过去。 艾瑞莉娅的刀刃自行散开在空气中挥舞，用独特的韵律艰难抵抗着音波， 她带来的长存之殿僧侣更是凄惨，在痛苦的哀嚎中纷纷倒地，连一个站着的人都没有。 因为和声音相关的攻击能力实属罕见，在场的人都毫无防备！ “你应该明白斯泰拉图，这种程度的攻击，对我没有作用。”亚托克斯叹气道。 一层红色的能量从魔剑中浮现，包裹住阿托等人，音波完全无法渗透进来。 “该死的，这是什么能力？阿卡丽，站我身后别出去！”凯隐将镰刀横在身前高速旋转，血气蔓延开来，同样阻隔了音波。 他可是偷偷带着影流教众出来的，要是折在这里几个，回去的时候那个便宜师父又该叨叨个没完了！ 最关键的是，阿卡丽还在这里！ 第185章 您要好好活着 “你们，都没事吧！”易看着昏迷过去的弟子们，内心一急。 如果在他回来的情况下，还造成了大量的弟子死伤，真的可能会道心破碎！ 珺艰难抵抗着音波，勉强分出一丝感知，扫过倒下的师兄弟们，略微松了口气。 “没事的师父，他们只是因为冲击太大晕过去了！” “那就好。”易奇怪地看了眼斯泰拉图，头盔读出的数据来看，她完全有能力杀死弟子们，但她没有这么做。 阿托也很意外，没有滥杀的暗裔，他还是第一次见。 斯泰拉图眼角流出两行血泪：“我只是不想让将军死，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亚托克斯从未见过他的部下如此执拗的一面，其他人哪怕变成暗裔，也会本能地遵从他的命令。 “收手吧斯泰拉图，这里全是我们的帮手。现在回到我的身边，你还有……” “除非将军你发誓！”女孩高声尖叫道，“你要对着天上的太阳发誓！以后不再寻求死亡！否则，我是不会放弃的！” 亚托克斯哑口无言，唯有这一点，他不会对所有人妥协，瑟塔卡重生也不会改变。 “看吧，将军你还是这样。”斯泰拉图绝望笑道，配上她占据的那副躯壳，竟有了几分凄美的感觉。 “留给我的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让佐兰妮完全控制将军的思维！” “只剩我一人又如何？为了让将军活着，我甘愿献出自己这条命，甘愿成为佐兰妮的养料！” “来吧佐兰妮，吞噬我，带着我的那份一起，完成我们的夙愿！” “等一下，难道你要……”阿托可亚托克斯异口同声地说道，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在孤立无援，寻找佐兰妮无望的情况下，斯泰拉图决定让自己当祭品，唤醒沉睡中的佐兰妮！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决然，身体上爆发出强烈的火光，音波夹杂着强烈的能量，朝无极教派的山门内飞去！ “快阻止她！一定不能让她成功！”易近距离接触过暗裔链镰，最明白那把武器是何等恐怖！ 他强顶着音波，身形一闪，举剑挥砍想要打断进程，却发现剑直接穿了过去，他什么都没有砍到！ “太迟了……”亚托克斯怔怔看着这一幕，“三千年过去，我好像已经忘了，你是个怎样的女孩……” “老东西你怎么总是忘了最关键的部分！我们都被她骗了！”阿托表情凝重，斯泰拉图的行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们看到的斯泰拉图其实是幻象，早在第一次使用音波攻击，其他人倒地不起时，她的本体就已经借助幻象的遮掩，进入了无极教派。 此时教派的后山，一股暗红色的光芒冲天而起，佐兰妮的吞噬进程已经开始！ 幻象斯泰拉图身体正在逐渐消散，她带着凄美的笑容，对他的将军做最后的告别。 “再见了将军，我相信佐兰妮她一定可以的，请您一定要好好活着，我爱……” 告白的话语终究没有完全讲出，幻象顷刻间破碎，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黯淡无光的竖琴，在空中短暂停留后，无力坠落在地。 易看了看竖琴，又看了看正在走来的血肉怪物虚影，在无声的叹息中，放下了剑。 亚托克斯来到竖琴旁，表情复杂地陷入回忆，就算是远处正在复活的佐兰妮，也无法打断他的思绪。 阿托与他心意相通，心神微动，他的虚影就具备了实体。 亚托克斯一愣，回头看了眼阿托，喃喃说道：“谢了。” 随后他弯下腰，捡起了那把毫无光泽的竖琴。 “你还是和从前一样，鬼点子多啊……” …… 斯泰拉图做了几个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平复下来，然而努力了几次之后，她都失败了。 作为贵族后裔，她从两千名贵族竞争者中脱颖而出，成功赢得了帝国大将军秘书的职位。 “我不能笑不能笑！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大将军的秘书了，不能给将军丢脸！但我就是忍不住啊……嘿嘿嘿！” 斯泰拉图的嘴角，比ak47都难压。 又平复了一会后，她终于鼓起勇气，敲响了面前的大门。 “请进。” 推开大门，一道雄伟的身影站在窗前，阳光洒在他金白相间的铠甲上，双翼即使没有舒展，也充满了神圣气息。 “将……将……”斯泰拉图已经看痴了，排练了无数遍的问候语被脑子塞进了碎纸机，然后一把火烧个精光。 那道身影转过身来，温和说道：“你在我门前站了一小时二十四分钟十九秒，是有什么事吗？” “十分抱歉将军我是受到女皇命令来担任您新的秘书绝对不是什么可疑的人绝对不是我发誓！” 斯泰拉图鞠躬行礼，一口气将所有的话全说了出来！ 亚托克斯踱步来到她身边，她还是人类的瘦弱身体颤抖了一下，死死闭着眼睛，连将军的脚尖都不敢看。 “那么你准备好了吗？”将军轻声说道。 斯泰拉图依然没有抬头，甚至没有回应，脑袋在飞速思考将军的意思。 “在我的身边，必将时刻与危险为伴。”亚托克斯自顾自说道，“我的上任秘书就是跟着我，死在了战场上。” “所以我要问你，做好随时赴死的觉悟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将军！”年轻的女孩挺直腰板，“以后将军在哪里，我就在……” 直起腰后，她看到了将军沐浴在光辉中的脸庞，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你的名字。” “斯泰拉图……” “好好加油，愿太阳的光辉时刻与你相伴。” 亚托克斯在她瘦小的肩膀上轻拍一下，转身走出了房间。 “我，会加油的……”女孩两眼一翻，瘫倒在地，脸上带着夸张的笑容。 三十年后，在亚托克斯麾下屡建奇功的斯泰拉图，站在了太阳圆盘之下。 作为人类，她已步入中年，但飞升仪式结束后，她将脱离凡人的身份，获得漫长的生命。 “将军，我终于有和您并肩而行的资格了！” 她看着台下，站在最前面的将军充满鼓励的眼神，嘴角病态般地翘起。 第186章 融合 往事如过眼云烟，在亚托克斯眼前快速闪过。 斯泰拉图获得飞升之力后，不仅获得了音波方面的攻击能力，还是飞升者中数一数二的幻术大师。 她本就聪明，幻术在她手里更是被玩出了花样，多次帮助亚托克斯骗过敌军，用极小的代价取得了一场场胜利。 今天她以生命为代价，骗过了她的将军。 远处佐兰妮的气息还在不断增强，直逼塔罗什和巴尔库克斯。 竖琴黯淡以后，变化还未停止，就在亚托克斯回忆的功夫，琴身和琴弦都化为点点星光，向无极教派内涌去。 亚托克斯眼神冷了下来：“佐兰妮，不要太过分了，连这点灵魂碎片都不放过。” 说着他抬手握拳，飞向暗红光柱的星光被他拽了回来，紧紧攥在手中。 虽然斯泰拉图将自己献祭给了佐兰妮，但还有一丝灵魂留存在她的竖琴武器上。 “你的心意我已知晓，你就在我的心里，一直活下去吧。” 亚托克斯忽然掏向自己的左胸，在胸口上开了个洞出来！ “老东西，你……‘阿托刚想阻止已经晚了，给亚托克斯塑造临时的躯体，可不是让他自残的！ “不用担心，这点伤还差得远呢，要是能做到自杀，我早就做了，我只是用自己的灵魂容纳斯泰拉图的碎片而已。“ 说着亚托克斯松开手，把那些星光塞进胸口，很快便愈合如初。 包容结束，他抬眼望着远方，暗红的光芒中，一道人形身影若隐若现。 “小东西。“ “我在。“ “再多给我点力量，虽然斯泰拉图的死和佐兰妮关系不大，但我很想揍她一顿。“ “好。“ 听到两人的对话，凯隐一愣，忍不住上前拍了下阿托的肩膀。 “喂，你认真的？你就这么相信他？那可是暗裔啊！就算你能完全控制他，也不能这么浪吧！“ 阿托看了他一眼：“是，我信。“ “该说的我可都说了！“凯隐无奈耸肩，”到时候你被他反过来吞噬可别怪我啊！“ “如果是这个精神状态的亚托克斯……可以相信。”镰刀转了转眼睛，盯着阿托，”人类，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是我做的。”阿托指着背后的剑鞘，“拉亚斯特，要不你也进来试试？保准让你神清气爽。” “我……”镰刀一眼就看出了那把剑鞘的不同，但随后警惕地看了眼凯隐，没有说话。 一旦在剑鞘里太过放松，这家伙绝对会完全泯灭自己的意志！ 他有些羡慕阿托和亚托克斯的相处方式，两个互相信任的人，没有那么多猜忌，这种感觉他三千年没有体会过了。 艾瑞莉娅终于在音波的震慑中缓了过来，她率先检查了僧侣们的状态，确认他们只是昏迷后，来到易的身边。 “易大师，现在什么情况？卡尔玛只说你们教派里有一个危险的存在，那个多出来的目标是……” “我也有点搞不清楚了。”易神色复杂地看着阿托，“或许接下来有一场恶战在等着我们。珺，你带着弟子们下山！” “可是师父……” “这是命令！”易的语气前所未有地严肃，“门派毁了可以再建，你们要是没了……” 珺看着周围昏迷的师兄弟还有僧侣们，嘴唇紧抿，重重点头：“我知道了。” 尚且清醒的弟子们，每人架着一位僧侣和一位教派弟子，缓步向山下走去。 没有了后顾之忧，众人可以全神贯注地迎战佐兰妮。 佐兰妮的气息在提升到略微超越塔罗什后，便不再增长，暗红的光柱开始逐渐消失。 她原本是个医师，正面战斗能力并不强，气息能提升到这一步，是斯泰拉图献祭的缘故。 刚刚复生，她就吞噬了一个暗裔！ 光芒散去，一个纤细的身影出现在半空。 她有一头白色短发，身材高挑，覆盖着紫色的外壳，两条手臂上分别用锁链连接着一把弯月镰刀。 巴尔库克斯适时出现，法杖轻挥，将亚托克斯变成了他飞升者时期的样子。 大敌当前，只有用这副身体，将军才能战得尽兴。 阿托也心神微动，放开了对亚托克斯的限制，那股属于大将军的气息猛然飙升。 佐兰妮轻轻落地，视线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在中间那道圣洁的身影身上。 亚托克斯将大剑横在身侧，语气不善地开口道：“佐兰妮，你还和三千年前一样，令人讨厌。你吞噬了我的部下，做好死亡的准备了吗？” 佐兰妮呆滞的表情忽然灵动了起来，她看着亚托克斯，抬起双手。 就在众人以为佐兰妮要主动出击时，她的双手却捧着自己的脸颊，贪婪地看着亚托克斯，露出病态的笑容！ “啊~亚托克斯……将军！” 最后这两个字似乎能听出斯泰拉图的影子。 她的声音成熟而儒雅，其中又隐藏着无穷的诱惑力，让人不自觉地想要服从。 我嘞个……我妻由乃啊！ 阿托愣愣地看着佐兰妮的表现，和他印象里稳重的性格完全不同！ 虽然斯泰拉图说出了佐兰妮真正的目的，但她从来都不会表现得这么明显，主动说出心里话！ 换句话说，她是闷声发大财的类型，否则不会连亚阿托克斯都不知道，她心里一直对自己有危险的想法！ 难道这是吞噬了斯泰拉图后，被对方强烈的情感所影响，性格发生了变化？ 两位病娇的意志融合，终于形成了世界上最恐怖的存在！ 众人对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前方的亚托克斯。 无极教派的大危机，背后的原因竟然这么……奇怪。 感受着背后的目光，亚托克斯稍显尴尬，不过他的战意丝毫没有减弱。 “还是来点新手段吧，你的血魔法还不够强，控制不了我的。” 佐兰妮看似病娇的话语，实则暗藏危机。 她将血魔法完全融入到言语之中，疯狂地想往亚托克斯的脑袋里钻！ 但他们之间的差距依然存在，如果佐兰妮不更进一步的话，不可能战胜亚托克斯。 三千年前如此，今天，亦如此。 第187章 两把武器? “我很明白，不该把斯泰拉图离去的怒火发泄在你身上。”亚托克斯摆出作战姿势，“但我现在，确实很不爽啊！” 他的身体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出现在佐兰妮身后，举剑挥砍，目标直指她的脖子。 大剑划过她的身体，直接穿透了过去，这是斯泰拉图的能力，幻象制作！ 当！ 亚托克斯没有转身，而是换成了背剑姿势，挡住了来自身后的攻击。 佐兰妮在原地留下幻象，本体隐身绕到身后，不过被他识破了。 “嘿嘿，亚托克斯~”佐兰妮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眼眸中满是贪婪，两者的脸庞相距不不过几厘米。 在斯泰拉图的影响下，她再也不会隐藏自己的情感了！ “我的秘书，从来不会在我面前做出这样的表情！” 亚托克斯下意识后退，手臂用力震开链镰的锁定，冲天的血气覆盖在魔剑上。 “赐死剑气！” 一道红色的能量斩击发出，带着惊人的气势打在佐兰妮身上，她的身体倒飞而出，撞穿了无极教派的墙壁，又犁碎了十几米的地面，这才停下来。 亚托克斯翅膀一振追了上去，忽然从浓烟之中飞出两根锁链，末端拴着两把镰刀，顷刻间将他捆得结结实实。 “哼！想用这个困住我？别太……” 话音未落，佐兰妮的身影从烟尘中飞了出来，锁链的另一端连接着她的手臂，并不断缩短长度，她用这种方式，飞快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而且……她伸在外面的舌头，还有一脸兴奋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是见到肉包子的狗。 “你不要过来啊！”亚托克斯奋力挣扎，但锁链超乎想象地坚固！ “要亲上了！”锐雯双手捂着脸，通过指缝偷看两人的战斗，她感觉这个女性暗裔并不是在认真打架，而是想…… 亚托克斯一时无法挣脱，就在两人接触之前，阿托让他回到了虚影状态，不再拥有实体！ 锁链无法困住虚影，亚托克斯立刻后退，与对方拉开了距离。 “好配合！” “不用谢！”阿托自信一笑，时机掌握得很棒！ 他的战斗经验都是亚托克斯给的，最明白这种情况下该如何处理。 锐雯看着佐兰妮一脸失望的样子，这场战斗果然有哪里不对吧！ 重新获得实体后，亚托克斯看着在半空中摆荡的锁链，略微皱了皱眉。 “比我想象得麻烦，两成的功力还不够吗？小东西，再来点力量！” “得嘞。”阿托心神一动，这次直接让亚托克斯恢复了他暗裔时期的五成功力！ “阿托，我觉得这场战斗……”锐雯语气奇怪地开口。 “我能理解你想要帮忙的心意。”阿托打断了她，“但这是属于他们二人的战斗，我们不能参与进去。” 锁链再次伸了过来，对增强过后的亚托克斯来说，不再能造成威胁！ 亚托克斯眼神一凝，手中巨剑横斩而出，与袭来的锁链撞在一起。 两者相交，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佐兰妮再次被击退数十米，撞在无极教派内的一栋建筑上，这座战后才重建的三层小楼轰然塌陷。 而亚托克斯则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他一步步向着佐兰妮走去，每一步都带着无比沉重的压力。 “吞噬我的秘书，不是没有代价的。” 阿托抖了抖嘴角：“抱歉易大师，他们对门派造成的一切损失，都可以找我报销……” 而我能找斯维因报销。 易：“……” 链镰从烟尘中伸出，勾在其他建筑的房檐上，虽然佐兰妮被这一击打得很惨，但她眼眸中毫无怨恨的神色，反而疯狂之意更甚。 主战场变为无极教派内部，佐兰妮化身蜘蛛侠，在建筑中间荡来荡去，并不断发出咯咯的笑声。 似乎只要看着大将军，她就能获得极大满足。 亚托克斯找准机会，一道红色剑气发出，打炸了链镰的着力点，佐兰妮并未受到影响，身后残破的翅膀抖动，稳定住了身形。 “还没完呢！”亚托克斯飞到半空，将魔剑举到头顶，随后重重劈在地面上。 佐兰妮刚刚落地，还不等她重整旗鼓，一道裂地能量波接踵而至，。 整个前院的地面都被打碎，她只来得及将链镰横在身前，硬接这一击。 咚！ 阿托等人刚走进来就看到，佐兰妮的身体飞入主殿，将这栋建筑砸得粉碎。 神仙打架，建筑遭殃。 看着一片狼藉的教派，易叹了口气，对阿托说道：“战争结束后，重建教派已经花光了我的积蓄……阿托大师，看来真得让你负责了。” “一定，一定……”阿托注视着烟尘，他将战场选在无极教派也是无奈之举。 一旦佐兰妮逃脱，吞噬了更多的暗裔，到时候或许真的是世界符文出场的时候了。 硝烟散去，亚托克斯正在戒备佐兰妮的反击，但等待许久，那片废墟里一直没有动静。 “难道真的给她打死了？就这么简单？”阿托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不对！”亚托克斯身形一闪来到废墟旁边，红色的剑芒闪过劈开碎石，里面并没有佐兰妮的身影！ “她消失了！” “怎么会？”阿托瞪大双眼，之前他们能击杀卑尔维斯，正是因为女皇还未吞噬发育起来时，就和她进行了决战。 如今佐兰妮虽然吞噬了斯泰拉图，但亚托克斯还是能轻易压制她的。 再让她找到其他暗裔武器，给她发育时间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不，这不可能！”易扶着脑袋，他的头盔具有帮他洞悉精神领域的功能。 此时在他的视野里，光怪陆离的世界中，佐兰妮就站在原地，捂着肚子，大口喘着粗气，显然是受了重伤。 她的手里，拿着一柄折叠起来的扇子，主体上绘制着龙纹图案。 虽然被打的很惨，但佐兰妮找到了她想要的。 “她竟然进入了精神领域，找到了那把扇子……”易喃喃说道。 没错，无极教派内，不是只有一把暗裔武器，而是两把！ “什么？易大师你为何不早说！” 第188章 暗裔龙扇 “那把扇子从教派建立之初就存在了，一直被放在精神领域中！”易无奈扶额，“她怎么会有能力进入精神领域？” “或许是因为斯泰拉图。”阿托表情凝重，“她非常擅长音波和精神类的攻击，而且幻术就是精法的一种。” “老东西，佐兰妮进入了精神领域！她手里拿着的，是暗裔龙扇，卜莱！” “什么？”亚托克斯转过身来，“卜莱在这里？” “我无极教派的先祖发现了这把龙扇，保管在精神领域中数百年，除了历代教主，没人知道它的存在！”易解释道。 “佐兰妮！快给我滚出来！”亚托克斯怒吼道，“吞噬我一个部下还不够，你还想做什么？！卜莱是我兄弟！” “让我去！”易的手掌握住剑柄，“我不能帮你们进入精神领域，但我自己可以！” 说着他的身体出现了一层淡蓝色的光芒，然后就像是被橡皮擦擦掉一般，逐渐消失在现实世界里。 再次睁眼，易已经来到了色彩鲜艳的精神领域，佐兰妮站在前方，脸上带着阴谋得逞的笑容。 一股红色的能量正从她身上蔓延出来，渗透到龙扇之中。 “没有选择吞噬？”易拔出“狂暴之刃”，“不管你想干什么，今天你必须死在这里！” 他的身形化为黄色闪光，径直冲向佐兰妮。 “嘿嘿，完成了……” 易的身体骤然停顿，两条一米多长，由绿色能量构成的小龙出现在他面前。 “精神之龙？这是那把扇子的能力？他竟然能和精神之龙沟通？” 两条小龙张开嘴，发出凄厉的尖啸，易连忙冥想抵抗，险些被踢出精神领域。 “你再也不会孤单了卜莱，我，将成为你的家人。我们暗裔，终将联合。”佐兰妮低语道。 就在这短暂的几分钟内，佐兰妮就完成了对龙扇卜莱的控制！ “精神之龙本是精神领域平衡的象征，温和的存在，为何会听命于那把扇子……” 在尖啸的攻击下，易感觉自己的脑袋里一团乱麻，终于维持不住冥想，回到了现实世界！ 他的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好在被阿托扶了起来。 “里面怎么样？” “已经太迟了。”易摇摇头，“女暗裔已经完成了对扇子的控制。” 轰！ 一股强烈的气势从亚托克斯身上爆发出来，他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 “塔罗什，巴尔库克斯听令！” 两道身影从暗裔武器中浮现出来。 “在，将军！”强壮汉子和白袍法师单膝跪地。 “随我一起，斩杀佐兰妮，拯救兄弟。” “遵命！” 如果说之前亚托克斯没有下杀手的想法，那么失去卜莱后，大将军真的愤怒了。 今天他接连失去了两位部下，都和佐兰妮有关。 两千年前，他不是没有尝试过从佐兰妮手中夺回兄弟。 但各种方法都试过了，曾经誓死效忠的部下，被她控制后，只能含泪求着将军杀死自己。 所以想要解除控制，只剩下一个办法了，那就是佐兰妮死。 锐雯看着塔罗什坚定的表情，作为暗裔之戟的主人，她也学着阿托的样子，将塔罗什变成了实体。 巴尔库克斯则不用这么麻烦，就算他待在剑鞘空间里也能对外释放魔法。 无极主殿的废墟中，一条十几米长的绿色巨龙突然出现，仰天长啸，在场众人都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佐兰妮的身影逐渐勾勒出来，目光顷刻间锁定在亚托克斯身上，充满了贪婪。 那条巨龙落在地上，幻化成一个四肢修长，头顶尖角，手臂长着蝙蝠翅膀的人形生物！ “卜莱，你……”再次见到多年不见的部下，亚托克斯一时有些失神。 “呃……”卜莱忽然抱住脑袋，口中发出痛苦的声音，似乎在和脑袋中的血魔法做激烈的对抗。 看到这一幕，阿托忽然想起，对亚托克斯的部下来说，将军的命令甚至能抵抗虚空的腐化，当初的阿娜卡就是这样。 佐兰妮的血魔法确实恐怖，竟然连亚托克斯的命令都能盖过去！ 看到卜莱的状态，佐兰妮的神色冷冽了几分：“果然吞噬掉比较好吗？亚托克斯，几千年过去，你还是这么有魅力。” “你现在放开对卜莱的控制，也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塔罗什和巴尔库克斯来到将军身旁，目光冰冷地盯着对方。 “哈哈？哈哈哈哈哈！”佐兰妮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大的笑话，忽然大笑起来。 “亚托克斯，我要感谢斯泰拉图，因为她的影响，我才能在你面前，展露我的心意。” “我还要感谢你的那些部下，我一共控制了多少来着……二十多个吧？是他们，让我的血魔法精进到今天这个地步！” “差一点，就差一点了亚托克斯！将军！你马上就会成为我的……” 话音未落，亚托克斯直接飞上半空，重重砸了下去。 “我再说一遍，把卜莱……还回来！” “嘿嘿，哈哈哈！亚托克斯，你又上当了！这次，依然是幻象……” 佐兰妮和卜莱的身体忽然开始闪烁。 “我在现实世界出现，只是为了再看你一眼，我的将军……” “我当然明白，现在的我不是你的对手，所以啊，在我拥有控制你的能力之前，我是不会在你面前出现的……” “那么，我就先和卜莱从精神领域离开了，来追我们吧，如果追得上的话……” “可惜，只差一点就能亲到将军了，该死的人类坏我好事……” 佐兰妮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远，到最后完全消失，幻象也随风飘散。 听着她精神分裂一般的话语，一会叫将军一会叫本名，果然吞噬斯泰拉图对她的影响很大，甚至可能融合出了一个全新的人格！ 阿托有些焦急，他根本进不去精神领域！如果给了佐兰妮发育时间，未来的事情就要超出他的掌控了。 “易大师，你能追上去吗？” “行不通的，那把扇子能控制精神之龙，能轻易地把我逐出来！这次，我们算是彻底失败了……” 第189章 悟空 听完易大师的解释，阿托只能无奈放弃。 佐兰妮不仅成功复生，还夺走了亚托克斯的两个部下。 “回来吧，老东西，以后总有办法的。” 亚托克斯再度化为虚影，他的表情异常难看。 “让我一个人待会。”说着他的身体化为流光，钻入剑鞘中，再无动静。 塔罗什和巴尔库克斯对视一眼，后者微微点头，遵从了将军的命令。 接连失去两个部下，对亚托克斯打击不小，阿托暂时封闭了剑鞘空间，这个时候他也没法帮对方。 “切，真没意思。”凯隐架着镰刀，翻了翻白眼，“我还以为能看到一出好戏呢！走吧阿卡丽，我还要趁师父发现前赶回去。” 蒙面少女有些愣神，从小到大她对自己的实力都有充足的信心。 然而见识过两位暗裔的战斗后，她第一次产生了怀疑情绪。 就算是慎大师，甚至是死去的苦说大师，都不可能有那样的破坏力吧？我苦练十几年，真的有意义吗？ “怎么了？”凯隐的晃了晃手，但对方毫无反应。 “难道她傻了？不对，这同样是个好机会……” 凯隐看着阿卡丽的手，心跳怦怦加速。 “就牵一下，她应该不会打我吧？不管了，死就死吧！” 两只手接触到一起，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呼。”凯隐对阿托投去一个感激的表情，他当然知道这么好的机会是谁创造的。 两个牵着手的年轻人，率领着十几个影流教众下山了。 拉亚斯特全程都没有开口，阿托也没有挽留，现在并不是和亚托克斯叙旧的好时机。 与此同时，艾瑞莉娅走了上来，她警惕地看了眼影流教众，确认他们没有多余的想法后，这才进入山门。 经过短暂的震惊，她与易大师小声交流了几句，在知晓了结果后便匆匆离开了，她还要回去禀告卡尔玛。 阿托目送所有人下山，在佐兰妮成功逃离的情况下，他不得不重新评判局势了。 “我知道的暗裔武器还剩下三把，我必须在佐兰妮之前找到他们，那些我不知道的就没办法了。” “阿娜卡那边应该不用担心，有丽桑卓在那里坐镇，再加上距离嚎哭深渊太近了，佐兰妮应该不敢靠近那里。” “得找个机会和瑞兹见一面了，也许我们真的需要世界符文的力量。” 如此看来，好像局势也不算太糟，自己这边的顶尖力量足够多。 阿兹尔，瑞兹，还有半神奥恩，以及隐藏在德玛西亚地下的四枚世界符文，随便单拎一个出来，就够佐兰妮喝一壶的。 如果艾欧尼亚这边没有其他事情，他就准备找回所有已知的暗裔武器，尽可能让佐兰妮少吞噬一些。 就在阿托思考的时候，一道身影从无极教派的山门窜了过来，在易的身边停下，怔怔地看着半毁的门派。 “师父，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来者正是组织弟子下山的珺，她将照顾昏迷弟子的任务交给了一位师弟，马上返回了这里。 “所以我让你们下山是对的。”易叹气道，“之前那场战斗的等级，已经超过了你们的能力范围，为师也不能完全护住你们。” “师父，那我们的门派怎么办？你不是没钱了吗？” “咳咳。”阿托轻咳两声缓解尴尬，“这次的事情毕竟是因我而起，战斗地点在你的门派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会负责的。” 易却微微摇头：“不要这么说，要不是你提醒我暗裔武器的危险，又用快船送我回来，我可能会失去他们所有人。” “只要人还活着，就足够了。” 阿托了然，易现在确实有真正的大师风范了。 然后他带着一丝期待问道：“那这修缮门派的费用……” 说实话，因为毁坏的东西实在太多，阿托有点不好意思对斯维因开口。 易尴尬说道：“那还得有劳阿托大师，在下确实囊中羞涩，总不能让弟子们筹钱。” 阿托：“……” 就在这时，从天空中传来一声尖锐的高呼。 “呔，妖怪哪~里走？！” 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手中棍子忽然变粗变长，直奔阿托而来。 锐雯眼疾手快，召回塔罗什，暗裔之戟同样变长，挡在了阿托身前。 当！ 二者短兵相接，锐雯所站的地方下陷了几厘米，而那黑影被弹到空中，做了个七百二十度后空翻，稳稳落地。 “悟空，不得无礼。”易瞬移到那黑影前，把剑鞘当竹竿，在他脑袋上轻敲了三下。 “哎？师父，不是有妖怪在我教派作乱吗？看看这都毁成什么样了！” 易忍不住又敲了一下：“毁我教派的‘妖怪’早就跑了！” 众人这才看清，那是一只猴子外形的瓦斯塔亚人。 体格健壮，长着红棕色的毛发，手持一把蕴含魔法之力的铁棍。 “嗯？竟然是孙悟空？”阿托有些奇怪，刚上山时，他就看过了所有无极弟子，没有发现某只猴子的身影。 “说吧悟空。”易背着手在猴子身边踱步，“教派遭逢大难，你为何私自下山，将师兄弟们置于危险之中？” “这个……”悟空拘谨地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罢了。危机已经解除，珺，去把弟子们叫上来吧。” “遵命，师父。” “教派还需要重建，悟空你懂得土石魔法，就罚你当重建的主力吧！” 猴子躬身拜了一拜：“没什么不能说的，师父，是弟子犯的错，若不坦白，我心难安。” “在师父离开的时候，我在山下的村子认识了一对母子，母亲和我一样是瓦斯塔亚人，但孩子的父亲……是入侵者。” “因为这个孩子是人类和瓦斯塔亚的后代，所以他们被部落驱逐了，来到我无极山下定居，但还是会受到歧视……” “我下山听说了这件事，就和这个孩子成为了朋友，也会送他们一些东西，他们过得太苦了……” 听完悟空的解释，易微微点头，悟空拥有一颗纯净的心，当初在教派死伤惨重的情况下，是悟空帮助易，从绝望中走了出来。 第190章 地下搏击 话虽如此，但易又在猴子的脑袋上敲了三下：“看来你偷偷下山的次数不少啊！那么惩罚方面……” “别罚了师父！”悟空捂着脑袋尖叫道，“我已知错！” “嗯。那就罚你……继续和那个孩子做朋友吧。”易笑着摸了摸胡子。 “啊？”猴子一愣，随后喜笑颜开，“多谢师父！多谢师父！” 一旁的阿托听到师徒二人的对话，略微皱了皱眉。 “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受到排挤的母子，受到歧视的孩子……卧槽！瑟提！” 放在以前，如此明显的信息，阿托马上就能想到相关的英雄。 但最近又是卑尔维斯又是稻草人又是佐兰妮，这么多的事情压在一起，让他迟钝了许多。 易注意到阿托的反应，奇怪问道：“怎么了阿托大师，那个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问题……对了悟空，我能见见那孩子吗？” “你想干什么？” “别担心，既然那个孩子的父亲是诺克萨斯人，那我就有办法，帮他找到父亲。” 猴子两眼一瞪，翻了几个跟头来到阿托面前：“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我在诺克萨斯那边有人脉。如果我找不到，那世界上就没人能找到了。” “嗯……好吧！我就带你去见他吧！不过我们最好等到晚上，刚才我下山就没找到他，那孩子一般晚上才出来。” 阿托看了一眼天色，现在还是下午，至于瑟提晚上出没的原因，随便一想就能明白。 他要去地下角斗场，观看搏击比赛。 白天在母亲的照看下，小瑟提很难在外面自由活动。 “易大师，能否借用你们教派的一小块区域，用来绘制传送法阵？” “从沙漠瞬间回到诺克萨斯的那种吗？”易微微点头，亲自试用过固定传送法阵，才能体会到它的便捷性。 它至少为易大师赶回教派，节省了一周以上的时间。 “可以，跟我来后山吧，那里尚且保存完好，我可以腾出一间冥想室。” 众人来到云雾缭绕的后山，贾克斯随便找了个亭子，姿势随意地一躺，伸了个懒腰。 “虽然什么都没做，但还是辛苦我了。抱歉啊易大师，本来是想帮你的，结果却什么都没帮上。” “大师的心意我已知晓，朋友之间不必纠结太多。”易倒觉得无所谓。 “很高兴认识你们！”贾克斯对他们挥了挥手，“你们马上就要离开了是吧？不用在意我，艾欧尼亚还有很多强者没有挑战。” “等再挑战一轮后，我就回到恕瑞玛，继续帮皇帝清理虚空。” 锐雯微笑道：“又到了分离的时候呢，不过这次，我丝毫没有悲伤的感觉。” “哈哈哈哈！因为我们还会再见的！你们两个也是不错的家伙，千万别轻易死了啊！” 告别了贾克斯，两人跟着易来到一处山脚，一栋古典建筑伫立在那里，看起来还算整洁，想来是经常有人打扫。 推门而入，里面没什么家具用品，只是放了几个坐垫而已。 “就在这里吧。”阿托手持暗裔法杖，在巴尔库克斯的引导下，开始绘制固定传送法阵。 当绘制完成时，太阳已经西落，今晚阿托将跟着悟空去见小瑟提。 路过贾克斯休息的亭子，他已经躺成了“大”字型，鼾声正响。 来到化为废墟的前院，悟空一直等待这里，还有其他表情茫然的弟子。 下山途中，阿托好奇问道：“你是在哪里遇到小瑟提的？” “嘿嘿，不能说遇到，而是他太有名了。”悟空解释道，“西方人的角斗场也开到了无极山下面，俺老孙没见过，就跑去凑热闹。” “那孩子每天晚上都跑去看搏击，因为年纪太小，那些看客都认识他！” 阿托思索片刻，觉得有地方不对：“这样的话，他母亲不是很轻易就能知道，他半夜偷跑出去吗？”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猴子嘿嘿笑道，“战争结束以后，艾欧尼亚人的生活，被分成了两个世界！” “一个世界和从前一样，保持原来的生活状态，另一个世界被西方人影响，这两个世界之间，没有任何交集！” 阿托来了兴致：“那猴哥你是属于哪个世界的？” “我？嘿嘿，我应该都有一点……别告诉我师父！” 下山的路程就在闲聊之中度过，悟空带着阿托和锐雯，在村子里七拐八绕，最后来到一处外表普通的民房前。 从外面看，这里和其他房子没什么区别，门口连五大三粗的守卫都没有。 嘎吱！ 悟空推开上了年代的木门，一个四方桌前坐着一个壮汉，是诺克萨斯人。 他抬头看了眼悟空：“又是你这猴子，让你上台比赛就是不上，天天当个看客有意思吗？” “嘿嘿，这是我教派的戒律，不做无意义的斗殴！” “快闭嘴！每次听见你们那些大道理就头疼。入口还是老地方，你们下去吧。” 至于阿托和锐雯两人，壮汉只是简单扫了一眼就失去兴趣，有新人来并不奇怪。 悟空来到房间的一角，掀开一块木板，露出通往地下的楼梯。 在木板掀开的瞬间，阿托就听到了下方传来的喧闹声。 “就是这了，我们走吧。” 下行了大约三层楼的距离，一股浓烈的汗臭味传来，让锐雯忍不住皱了皱眉。 就算是军营里最艰苦的日子，士兵们也每天都有洗澡的机会，上司们非常注意军队卫生。 拉开最后的铁门，这里的空间比阿托想象得要大，堪比一个中型剧场了。 声浪仿佛要化成实质，艾欧尼亚人，诺克萨斯人，瓦斯塔亚人，有男有女，大概两百多人的样子，分散在两个搏击台前，大声叫好。 周围的人实在太多，环境也过于嘈杂，阿托第一时间没能找到瑟提。 “哟，生面孔啊，还是个少见的白发美人儿。”一只大手搭在了锐雯肩膀上。 锐雯回过头，当那人看清她的面容时，瞬间后退了好几步，脸色煞白。 “女……女武神！” 第191章 找人 “女……女武神！” 男人后退的举动引起了周围看客的嘲笑。 “怎么了杰森，被一个女人吓成这样？哈哈哈哈！” 阿托走上前问道：“你认识他吗？” 锐雯想了想：“应该是同一个军团的士兵吧？当初艾弥斯坦军团里没人不认识我，毕竟我当着所有士兵的面，揍飞了一个小队……” 在诺克萨斯的编制里，一个小队通常有一百名士兵。 阿托：“……” “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杰森可是我们这的好手，你又会是个什么怪物？” 一个少说有三百斤的壮汉走了过来，摆弄着拳头，表情残忍地看着锐雯。 “别，别去，那可是女武神……” 杰森话音未落，就听到一声惨叫划破天际。 “啊——” 所有人都没看到锐雯是怎么出招的，阿托除外。 她一个正拳打在壮汉的肚子上，速度快到形成残影，随后抓住他的一根手指用力一撇，再一脚踢在腿弯处，这位壮汉就手指骨折并跪了下来。 “我提醒过你的……”杰森蹲在角落缩成一团，强忍着不让自己去看那人的惨状。 锐雯的稍微展露身手，非但没有让周围的人退缩，反而脸色不善地围了上来。 就在战斗即将触发时，一个浑厚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想打架？就给我上台去打！台下禁止私斗！” 一个身高将近三米的瓦斯塔亚人站了起来，身上长着密集的鬃毛，四肢发达，看起来很像狮子。 他来到锐雯面前俯视着他，后者毫无惧色。 阿托饶有兴趣地旁观，没有上去帮忙的意思。 如果连这种货色都打不过，那也太小看锐雯了，更别说她还获得了暗裔的加强。 “我是这家角斗场的主人赛巴斯，小姑娘，这么有本事，要不上台试试？” “没兴趣。”锐雯一脚把那壮汉踹到旁边的墙上，“我们是来找人的。” “找人？嘿，你以为搏击场是菜市场吗？在这儿，除了不准私斗，其他一切的要求，力量说话！” 锐雯还想反驳，却被阿托拦了下来：“好，那就力量说话，麻烦你帮我安排对手。” “你又是哪来的毛头小子？”赛巴斯的视线扫过阿托，正常人类的身材，肌肉和自己比等于没有，毫无出彩的地方。 赶在锐雯发怒之前，阿托无奈摇头道：“行吧，那请帮她安排对手。友情提醒，最好是最强的，要不你亲自来？” “哼，我自然不会小觑她，会安排合理的对手的。小姑娘，跟我来吧。” 锐雯对阿托投去疑问的目光，后者微微点头，锐雯这才勾起嘴角，跟着狮子老板去准备了。 她松了松指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表情也相当不爽，那些人对阿托的轻视成功激怒了她。 那就用力量说话吧。 揍一些强壮一点的普通人而已，让他们两只手都行。 “嘿嘿，阿托兄弟，听说你能和师父打成平手，那位小姐也和你一样厉害吗？”悟空好奇问道。 “这是当然的，你就看好吧。哎，小瑟提到底在哪呢？小孩在这群壮汉之中果然不显眼……” 十几分钟后，在主持人的热烈介绍声中，锐雯和她的对手登上了擂台。 对方是这个搏击场内，常年排名前五的强者，是一名诺克萨斯人，手上戴着一对铁质圈套。 在诺克萨斯的古典搏击中，长剑，利斧是不允许使用的，但可以用拳套之类的武器。 一些金主发现上台的是个不认识的选手，还是个女人，纷纷把筹码押注在另一人身上。 只有一位诺克萨斯的军官，在看到锐雯的时候眼前一亮。 女武神的凶名历历在目，在盘口关闭的最后一刻，他把所有筹码都押了锐雯！ “三，二，一！比赛开始！” 锐雯率先发难，拳击台不过七八米的大小，眨眼间便近了对方的身。 她的对手刚想发力，就感觉被一股危险的气息锁定，动弹不得。 作为当事人，他清晰地看到，一个山一样大的拳头奔袭而来，他能做的只有把铁圈套护在身前！ 咚！ 锐雯的对手倒飞而出，飞过搏击台，重重砸在角斗场的墙壁上，然后……嵌了进去。 在场的观众下巴差点脱臼。 从比赛开始到结束，前后只有一两秒的时间，全程都没展现出什么技巧，纯粹是力量碾压。 想让她展示搏斗技巧？先力量过关再说。 全场鸦雀无声，只有押注锐雯的诺克萨斯军官站起来高声欢呼：“女武神无敌！女武神万岁！这下发大了哈哈哈哈！” 锐雯循声看了他一眼，歪头想了许久，始终没想起来对方是谁，也许在军营里见过？大概吧。 她看向狮子老板：“下一个。” 赛巴斯忍不住吞了下口水，自己确实是角斗场最强的那个没错，但他完全做不到一击秒杀前五的强者。 被锐雯打得如同死狗的那位，至少能和自己缠斗五分钟。 “不，不用了……”赛巴斯忽然紧张起来，希望对方真的只是来找个人就走！ 力量决定一切不是随便说说的，赛巴斯也是打败了上任主人，才从他手里抢过来角斗场，自己当了老板！ “你们，是想找人对吧？这位女侠请放心，只要是我认识的，一定知无不言！” 锐雯无奈摇头，转身跳下擂台，带着得意的笑容回到阿托身边，后者双手比起大拇指。 狮子老板这才明白，那个女人或许不是最强的，这个不起眼的艾欧尼亚人才是真的变态！ 他连忙跑到几人身边，一脸赔笑：“不知你们要找……” “悟空说他在你们这里很有名。”阿托也不想为难他什么，“是一个孩子，决斗场里唯一的孩子。” 全场的注意力都在锐雯这里，听阿托说到孩子，他们不约而同地把视线转向最高层的观众席。 在不起眼的，黑暗的角落里，一双大眼正亮晶晶地看着锐雯，充满了向往。 “原来你们是要找他。”赛巴斯松了口气，“瑟提，过来吧！” 第192章 母亲 一个黑影从观众席上飞奔下来，走到灯光下，来到锐雯身边。 阿托瞳孔微缩：“不是哥们，这特么五岁？” 来者是一名少年，一对毛茸茸的尖耳朵从红发中长出来，面部线条棱角分明，胳膊已经能隐约看到肌肉。 最关键的是，他有一米五高！已经长到阿托和锐雯的胸口了！ 瑟提，在艾诺战争期间出生，父亲为诺克萨斯角斗士，母亲为艾欧尼亚瓦斯塔亚人，分属狼獾部落。 如今战争过去也不过五六年的时间，瑟提能有这个发育速度…… 当他成年以后，两米五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三米也不是不可能。 “狼獾部族应该也没有这么夸张，难道是人类与瓦斯塔亚人结合，最后基因突变了？” 瑟提的眼睛亮闪闪地看着锐雯：“是你们找我吗？” “好可爱的孩子。”锐雯笑着上去摸了摸瑟提的脑袋，她也是第一次见具备动物特征的人类。 “你，你愿意教我格斗吗？”瑟提满怀期待地问道，甚至忽视了某只一直向他打招呼的猴子。 之前锐雯强大的表现，深刻震撼了小瑟提的心灵。 锐雯已经从阿托那里了解了他的身世，于是问道：“那你学了格斗，具体想做些什么吗？” “为了保护我老妈！”瑟提下意识回答道，“还有……” 说到这里，他的神色黯淡下来，欲言又止。 阿托轻咳一声，上前一步：“我想，应该是像这位姐姐揍飞对手一样，你会把你父亲揍上天，让他跪在你母亲面前道歉，对吗？” 瑟提的身体颤抖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着阿托：“你为什么会知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离开这里。” 阿托转而看向赛巴斯：“我们想找的人已经找到，就不久留了，希望你们打得开心。” 狮子老板如获大赦，他就担心这两个变态一举把自己击败，然后成为角斗场新的主人。 阿托等人带着小瑟提走出角斗场，此时临近午夜，还有零星的看客来到这栋建筑里，掀开盖板走了下去。 就在瑟提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对瓦斯塔亚夫妻。 在看到他们的瞬间，小瑟提的神色顿时冷了下来。 阿托注意到这一点，仔细端详了片刻，发现这对夫妻的种族正是狼獾。 和瑟提比起来，他们的动物特征要更明显，面部毛发密集，手掌更接近利爪。 “哟，这不是那个畜生小子吗？今天又来看比赛啊？”男狼獾开口嘲讽道。 “我能说不愧是入侵者的杂种吗？”女狼獾打了个哈欠，“这么小就喜欢暴力，果然是刻在骨子里的卑微。” “哦我差点忘了，毕竟你是缇娜那个贱货的儿子，原来如此，那就可以理解了！” “哈哈哈哈哈，他母亲就该拉到大街上，让人看看她到底有多会卖弄，竟然连人类的魂都勾走了！” 听到这些刻薄的话语，悟空轻手轻脚地走到瑟提旁边，想要捂住他的耳朵。 锐雯则眉头一挑，正想教训一下他们，却看到瑟提紧握双拳，用冰冷的眼神盯着对方。 “你们骂我，我可以不计较。但是……” “你说我妈怎么了？？？！！！” 瑟提的话语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仇恨，他双目通红，几乎是咆哮地吼了出来。 两个狼獾人下意识后退一步，随后想起对方不过是个未成年的孩子，这才放松了几分。 “我说，你妈缇娜，她就该被拖到大街上，让人们好好看看，她是怎么，卖弄的！没听明白我就再……” 瑟提猛然扑了出去，那两个狼獾不过普通人的身高，瑟提就算年纪尚小，但身材摆在这里，二者的差距并不大！ “你给我闭嘴！”瑟提将男狼獾扑倒，一拳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每次都带着无尽的愤怒。 阿托的眼中闪过一抹血色，此时在他的视野里，瑟提身周出现了一种无形的气场，不仅有保护作用，还能增强他的力量。 “这是艾欧尼亚之魂做的吗……看来它很关注这个孩子？” 那女狼獾尖叫一声，嘴里喊着什么“来人呐”，“杀人啦”，周围很快就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瑟提依然我行我素，拳头一次次落下，直到把对方打到失去意识，这才起身，用通红的眼睛看着他的配偶。 “别，别打我！我们错了！”女狼獾飞速躲到锐雯背后，大声求饶。 锐雯产生了一丝犹豫，是否要庇护这个出言不逊的人呢？ 就在瑟提气势汹汹地冲来时，一道轻柔的声音忽然响起。 “瑟提，你又打架了。” 听到这个声音，瑟提前冲的步伐骤然停止，艰难地回过头。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老妈，你听我解释……” 一个狼獾妇人从人群中走出，无奈地叹了口气，。 和其他人相比，她身上的衣服明显要破旧许多。 “这边是瑟提的母亲？原来她叫缇娜……”阿托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缇娜来到瑟提身边，揪着他的耳朵，往人群外走去：“我们回家。” “哎哎疼疼疼……” 阿托无奈扶额，这次和小瑟提接触，他本想避开缇娜，等找到后再给她一个惊喜，现在看来是失败了。 而且他也不知道缇娜对丈夫的态度，对方知道后，可能会拒绝阿托的帮忙。 几人对视一眼，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在巴尔库克斯的掩护下，他们顺利抵达了瑟提的家——一栋看起来年久失修的房屋。 三人鬼鬼祟祟地探出脑袋，透过窗户，他们看到缇娜用爪子拿着毛巾，给瑟提擦拭因打架脏了的脸颊。 “你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喜欢和别人起冲突，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不是的老妈，是他们……” “我知道。”缇娜摇头笑道，“他们想说，就让他们说去吧，反正影响不到我们。” “可是……” “好了瑟提，以后不准再和他们打架，不然我就要生气了！” “哦……” “嘿嘿，他们还是这么有爱……糟了！” “谁在那里？” 悟空连忙捂住嘴，但是为时已晚。 第193章 瑟提和师父 不大的客厅内，阿托三人，还有瑟提母子各自落座，随后大眼瞪小眼。 缇娜环视一圈，最后把目光放在悟空身上，首先打破沉默：“悟空啊，你怎么会和诺克萨斯人混在一起？” 在场的所有人中，除了三位半兽人，阿托还是个东方面孔，那她说的就只能是锐雯了。 “这种说教的语气，感觉压力好大，让我想起来我妈了……”阿托嘴角微微抽搐，连带着坐姿都端正了起来。 悟空嘿嘿笑道：“他们是我师父的客人，听说了你们家的事情，想给予你们帮助。” “哦？是什么样的帮助？”缇娜转向两位不速之客。 阿托正经说道：“我们在诺克萨斯有些门路，换句话说，我和当今诺克萨斯的统治者非常熟。” “所以，我能帮你们找到那个男人，你的丈夫，他的父亲。” 缇娜的身体顿时一颤，嘴巴微张，呆滞了许久都没有反应。 “老妈，就接受他们的帮助吧。”小瑟提忍不住说道，“老爸抛弃了我们，一直没有他的消息，机会难得，就同意了吧！” 缇娜忽然拘谨起来，不断搓着爪子，还是开口道：“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我甚至可以带你们去诺克萨斯，面见统治者。”阿托说道，“所以，能告诉我他的名字吗？” 瑟提一怔，下意识看向他的母亲，从出生以来，他从没听过母亲提到那个男人的名字。 “德雷克……德雷克·凯文。”缇娜艰难地说出了那个名字，这几年里她一直避免回忆，每次想起来都会难受很久。 阿托点点头：“我记下了，回去我就告诉统治者，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 “那个男人嘴里没有一句真话。”缇娜叹气道，“也许他告诉我的名字是假的，其实并不是他的本名。” “没关系，不要小看国家机器的力量。”阿托对此很有信心，“只要他在诺克萨斯，不出一个月就能有明确的消息。” “但如果他还留在艾欧尼亚没走……” “这是不可能的。”缇娜摇头道，“那个男人眼里只有金钱，虽然他刻意隐瞒，但我还是知道了。” “他是在军队入侵时受过惩罚的士兵，西方的国家剥夺了他的公民身份。” “他一直格斗赚钱，就是为了买回自己的契约，重新成为公民，然后继续赚取财富。” “艾欧尼亚的搏击行业这几年有所发展，但终究比不上西方的国家，想要赚更多的钱，他一定会回去。” 阿托点头道：“那就没问题了，所以缇娜女士，你是否需要我帮忙找回德雷克？” 缇娜站起身，郑重对阿托他们鞠了一躬，瑟提见状，也连忙跟着照做。 “拜托你们了，我还想再见他一面，问他一个问题。” “交给我吧。”阿托点头道，“我们明天就会返回诺克萨斯，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我会让统治者安置好你们的，有什么消息也能及时告知。” “这……还是算了吧。”缇娜叹了口气，“那个人就是来自诺克萨斯，我对那里……” “我要去！”瑟提忽然站了出来。 “儿子，你……” “我要跟着姐姐学格斗！”瑟提坚定地说道。 随后不等缇娜反对，他正视着母亲的眼睛，表情前所未有地认真。 “老妈，那个人伤害了你，我要否定那个人的一切。” “既然他是用搏击赚钱的，那我就要比他赚得更多！变得比他更强！我要让他知道，就算他抛弃了我们，我们也能过得很好！” 阿托有些发愣，原本瑟提都快成地下世界的王了，她母亲还以为儿子干的是正经工作呢。 现在怎么开局就自爆了？他不怕辜负母亲的期望吗？ 缇娜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仿佛看到了那个男人曾经的影子。 不同的是，德雷克所做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但瑟提是发自内心的。 缇娜一肚子反对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儿子，你也长大了啊……”她的爪子轻抚过瑟提的脸庞。 一旁的阿托听得直翻白眼。 不是吧阿姨，他才五岁啊！ 瑟提也就比缇娜略矮一点，以现在五岁一米五的身高来计算，超过他母亲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而且阿托以为，艾瑞莉娅以十四岁的年纪独挑大梁已经天下无敌了，五岁的瑟提难道要逆天？ 不过缇娜没有反对还是让他松了口气，接下来的事情推进就顺利得多了。 儿子要跟着这些陌生人离开，倒不是她有多放心，而是她信任无极教派。 悟空说他们是易大师的客人，那就完全不会有问题。 “师父，请教我格斗。” 在母亲同意了之后，瑟提学着艾欧尼亚人的拜师礼仪，给锐雯来了个三叩首。 “哎哎，没必要这样，我也很喜欢这孩子。”锐雯把他扶了起来，脸上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 “想学格斗？没问题！我会‘好好’地训练你的！” 阿托回想起她在军营里的训练方式，同情地看了瑟提一眼。 “由锐雯亲自训练，以瑟提的天赋，或许比在搏击场里实战效果还好……” 简单且随意的拜师流程结束了，阿托告别了瑟提母子，返回了无极教派。 没有瑟提的保护，缇娜或许会受到更加严重的欺凌，因此悟空保证，教派会对她多加关照的。 他们约好明天带上瑟提出发，在这之前，阿托要先回一趟诺克萨斯。 首先就是请斯维因出面，修复无极教派，其次还要看看，阿兹尔的外交行动进行得如何。 最后就是，在佐兰妮的压力之下，他要和斯维因商议接下来的行程，以及当前的局势。 阿托知道下落的暗裔武器，一共有四把。 其中诺克萨斯就埋藏着“娜迦内卡”，经过千百年的沉寂，她和一门巨大的攻城弩炮融合在了一起，如今还埋藏在土里，尚未被人发掘。 这次回去，阿托就要告知斯维因这一事实，请他出动人手，在全国范围内寻找娜迦内卡的踪迹。 第194章 皇帝的历史讲座 除了娜迦内卡外，剩下的三把武器，分别是“暗裔鱼叉伊巴洛斯”，“暗裔圣盾乔拉尔”，以及在恕瑞玛大陆，不知道是否复生的“暗裔匕首纳亚菲利”。 巨神峰保存着“暗裔磁石霍拉兹”，佐兰妮应该不会去那里找死吧？ 韦鲁斯在战争期间复生，几年过去，阿托也不知道他游荡到了哪里，不过他面对佐兰妮，自保应该问题不大。 至于远在北地的阿娜卡，她才是最安全的，有丽桑卓和虚空压阵，佐兰妮根本不敢靠近那里。 剩下的一些不知道名字的暗裔，阿托只能放弃。 因此见过斯维因后，阿托将返回艾欧尼亚，从这里乘船出发，前往他来到符文之地的第一站——比尔吉沃特。 在那里他会寻找暗裔鱼叉的线索，和斯维因同时起步，这样就能同时获得两把暗裔武器。 暗裔圣盾位于德玛西亚，阿托暂时想不到获得的方法。 乔拉尔被一个贵族家庭收藏着，他们谨遵祖训看守那面盾牌，不让任何人靠近。 阿托在那里不认识什么人，唯一的熟人菲奥娜，被奥恩叫到了弗雷尔卓德，帮他完成一件事，作为获得神器的代价，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实在不行，阿托只能搬出他的老本行了——用他许久未曾用过的影遁术，潜入那个贵族家，把盾牌偷出来。 但这样做也有问题，德玛西亚毕竟是走出过星灵的国家，莫甘娜一直在附近注视着那里，巨神峰上的正义星灵凯尔，也时不时会投过来视线。 万一被她们察觉到气息，在姐妹联手的情况下，阿托可没自信打赢她们。 一千年过去了，谁知道她们的实力增长到了何种地步？ 德玛西亚刚建国时，亚托克斯就和她们交过手，在她们眼里，这把魔剑是被标记的存在，唯有待在剑鞘里不使用能力，才能避免被察觉。 “走一步看一步吧……也许等我找到鱼叉和弩炮后，菲奥娜就回来了，有她帮忙的话，应该会容易许多。” 三人回到无极教派，虽然前院被毁了，但后山没有受到影响，易为他们准备了休息的地方。 第二天，阿托和锐雯来到绘制固定传送法阵的房间，白袍法师的身影适时出现。 昨天构筑完法阵后，巴尔库克斯消耗不小，稳妥起见，阿托决定休息一天再出发。 阿托曾问过白袍法师，可以维持几次固定传送，得到的回答是，一天两次，这将耗尽巴尔库克斯的魔力。 “易大师，我们先回诺克萨斯，商议修复教派的问题，今天之内应该能传送回来，拜托你照料我们的船。” “一路顺风。” 阿托和锐雯站上法阵，白袍法师口中念念有词，一阵光芒闪过，四维空间的景象出现，片刻之后，他们就回到了诺克萨斯郊外的庄园。 早有一辆海克斯车等在门口，斯维因通过拉姆的预知能力，提前知道了阿托的到来。 两人乘车前往不朽堡垒，被引到了一处休息室等待。 “杰里柯人呢？”阿托感觉今天气氛不对，一路上都没看到一个官员。 侍者内心凛然，也就这位常年不在国内的名誉议员，敢直呼那位大人的名字。 “因为邻国的皇帝陛下在开讲座，稍微有身份的人都去听了，连三位议员大人也不例外。” 阿托一愣，这个阿兹尔，他不是来和诺克萨斯建交的吗？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侍者解释道：“阿兹尔大人三天前开始讲述恕瑞玛帝国的历史，所有官员都可以去听，但因为太精彩，贵族大人们也参与了进来。” “因为来的人实在太多，场地有限，而且贵族们注意力都放在讲座上，不务正业，斯维因大人下令，仅限伯爵以上的贵族参加。” “除了这些人，斯维因大人还请了专业的历史学者组成团队，把阿兹尔大人讲述的内容全部记录下来，进入国家图书馆收藏。” 阿托嘴角微微抽搐，把恕瑞玛的历史都讲出来，真的没问题吗？ “带我过去，我要看看这只黄金脆皮鸡……啊不皇帝陛下，究竟在搞什么幺蛾子？” 侍者低头应下，这位名誉议员的要求他自然不会拒绝，可以说阿托手里的权力仅次于三位议员，但他平常根本就不用。 两人在侍者的带领下穿过走廊，打开一扇对开的华丽大门，来到一处类似礼堂的大房间。 此时里面座无虚席，每个人都听得全神贯注，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 一个颇有异域风情的大帅哥站在台上，讲得唾液横飞，眉飞色舞，时不时还用魔法具现出图像，引得众人啧啧称奇。 他看到进来的阿托，用眼神打了个招呼，随后继续他的演讲。 “在世界的大义面前，我们的初代女皇挺身而出，用尽所有的能量，打开了通往虚空卑鄙之心的入口！” “女皇因此受到了无法逆转的伤势，生命飞速流逝，已无再战之力。” “她被将士们运回了帝国首都，而想要摧毁卑鄙之心，这个人必定有去无回，大将军亚托克斯和他的好朋友，前锋霍洛克，开展了激烈的争执……” 阿托抱着手臂站在礼堂后方，饶有兴趣地听阿兹尔讲他在课本上学到的内容。 三个小时后，阿兹尔的演讲终于告一段落，官员们纷纷起身，急匆匆地向外面走去。 全程无尿点！这些官员都舍不得起来，中途去上个厕所。 等人都差不多散尽后，斯维因这才笑着迎了上来。 “阿托先生，这次你可是给我们带回来一个巨大的机遇！” “呃，其实是他自己想来的……” “我也很高兴，能和当今最强大的国家进行交流。”阿兹尔优雅地走了过来。 阿托暗自吐槽，有你这个飞升者在，怎么好意思说出来这句话的…… 恕瑞玛全境平民：我们几个真强。 “还是先说正事吧，我们去会议室。”斯维因微微点头，带着他们离开了这里。 阿托回头扫了一眼，奇怪问道：“德莱厄斯都来了，怎么没看到乐芙兰？” 第195章 元首会议 “怎么没看到乐芙兰？”阿托随口问道，那位侍者说议员们都来了，连只想战斗爽的德莱厄斯都坐在那里听，乐芙兰没道理不出现。 “你是说我们的无面人阁下？”斯维因嘴角带着笑意，“她对皇帝陛下的实力形成了阴影，想来陛下离开之前，她是不会出现了。” 自从阿兹尔来了以后，“黑色玫瑰”的扩张脚步骤然停止，这个组织像是消失了一样，斯维因趁机揽到了更多的权力。 “我只是简单给了她一个教训。”阿兹尔微微摇头，“当初她就不该选择在这里立国，一旦被封印的东西出来，结果将是毁灭性的。” 就在几人交流的时候，会议室已经到了。 他们各自落座，阿兹尔继续说道：“这下面隐藏的亡魂数量，是虚空女皇所有兵力的数倍，他们足以成为全世界的危机。” 阿托期待问道：“这么说，陛下愿意和我们共同对抗那位存在了？” “这是当然的，他脱困后不只是诺克萨斯，我们恕瑞玛也不能幸免。” 说到这里，阿兹尔的语气严肃了几分：“我已经从斯维因阁下那里知道了，那位的部分能力。” “他有一把特殊的钉锤武器，能把击杀的目标，转化为自己的手下，是这样吗？” “没错。”阿托非常谨慎，连钉锤的名字都没有提起，“他曾杀尽了这个世界的一代人，把他们全都转化成了亡灵。” 阿兹尔无奈扶额：“我针对那位议员的原因就在于此，这里和恕瑞玛不一样，我们人口稀少，而且非常分散。” “不朽堡垒是人口超过五百万的大都市，从那位的能量强度判断，我没有秒杀他的能力。” “所以我们大概率要打持久战，如果这个城市里的人死于他手……” 斯维因沉重开口：“他将拥有近乎无尽的兵力补充，只要还有活人，他的大军就会生生不息！” 阿兹尔冷哼道：“否则我才不会对那位议员出手，她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阿托暗自叹气，乐芙兰这位点子王能不能成功一次啊？ 两位元首继续讨论了一会莫德凯撒的问题，最终达成了合作，当莫德凯撒脱困时，诺克萨斯将获得恕瑞玛的援助。 这件事敲定后，斯维因说道：“阿托先生，你们在恕瑞玛的经历，我已经听皇帝陛下讲过了。” “那么这次匆匆前往艾欧尼亚，到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阿托正想开口，亚托克斯的虚影突然出现：“我来说吧。” 他的脸色依然很难看，但和昨天战斗刚结束时相比，状态已经恢复了一些。 “大将军，难道你们没有找回佐兰妮吗？” “陛下，何止是没找到，我甚至还失去了两个部下……” …… 阿兹尔摸着下巴道：“斯泰拉图被吞噬，卜莱被控制，佐兰妮下落不明，意在找到更多的武器……” 随后他古怪地看了亚托克斯一眼：“大将军，你这魅力可真是不小啊！” “陛下，您知道我的意志……” “当然，我不会阻止你。”阿兹尔打断了他，“现在最重要的，是该想想怎么处理佐兰妮的事情。” “我和她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亚托克斯语气冰冷，“再让我遇到她，必杀！” “关键在于飞升者们被封印的武器所在。”阿兹尔不愿称他们为暗裔，“听你的描述，佐兰妮吞噬得越多就越强，我们必须阻止她。” “这个方面陛下不需要担心，小东西已经有了明确的计划。” 阿托轻咳一声，把尚在封印的伊巴洛斯，娜迦内卡，乔拉尔，以及脱困的韦鲁斯，纳亚菲利的情况进行了说明。 “杰里柯，娜迦内卡就在诺克萨斯境内，她就需要你帮忙寻找了，我去比尔吉沃特找伊巴洛斯，这样双管齐下，效率更高。” 斯维因点头应下：“当然可以，但如果那把武器找到后，不听话怎么办？上次找到那把镰刀，十几名士兵白白送了性命。” 阿托想了想：“如果陛下还没走，就请他出马，或者你给我一个通讯装置，在外面也能联系到我。” “已经有了啊，我很早就派人改造了你的船，加装了能联系到我的装置，用的是皮城最新的技术。” “只要你没离开这个世界，都可以联系到我，反之我也可以联系你。” 阿托：“……” 那我们还传送回来干什么？原来船上就有这么高级的东西！ 之前去艾欧尼亚的时候，心里一直积压着佐兰妮的事情，连那艘船上有什么变化都没发现。 “我应该暂时不会离开。”阿兹尔靠着椅背，“这次的交流是相互的，他们告诉我这几千年来政体的变迁，我就用恕瑞玛的历史交换。” 亚托克斯问道：“没问题吗陛下？在帝国鼎盛的时期，只有贵族才有资格学习……” “一些知识罢了，还能转化为现实的力量不成？”阿兹尔摇头失笑。 “而且我们帝国留存的资料都被毁了，现在只剩我脑子里这一份，再不保存下来，恕瑞玛就要真正灭亡了！” 听完这些话，阿托终于明白皇帝开讲座的原因了。 一个人真正意义上的死亡，是世间不再有人记得他，对一个帝国来说也一样。 他要借助诺克萨斯完善的体系，将古恕瑞玛的历史流传下去。 只是苦了内瑟斯，阿兹尔原本说几天就回来，现在看来，他在这里待上一个月都有可能。 “伊巴洛斯啊……大将军，我记得他是除了女皇之外，资历最老的飞升者吧？” 亚托克斯点头：“女皇飞升，建立帝国后不久，他就是第二位飞升者，我是第三位。” 在瑟塔卡死后，恕瑞玛帝国尚未崩溃的时期，要论起声望和重要性，那么大学士内瑟斯毫无疑问是排在第一位的，连皇帝上位都要经过他的首肯。 大将军亚托克斯，以及开国元老伊巴洛斯，是少有的能与内瑟斯地位比肩的存在。 第196章 出发，比尔吉沃特 伊巴洛斯因为年纪太大，飞升的效果也很一般，所以在艾卡西亚撕开虚空裂口之前，他就已经退居二线，不再处于权力中心。 亚托克斯与他关系密切，在他半退休之后，两人经常促膝长谈。 虚空战争爆发后，伊巴洛斯还是选择挺身而出，率领着一支军队，顽强地抵抗着怪物们，因此被腐化，最终堕落为暗裔。 “不止是伊巴洛斯，他们中的每一位，都有不得不找回的理由。”阿兹尔站了起来，表情严肃地来到亚托克斯身边。 “大将军，阿托先生，他们就拜托你们了。” 阿托咧嘴一笑：“我不会让佐兰妮得逞的。杰里柯，德玛西亚那边的佛提斯家族，要多注意一下。” 斯维因说道：“我会派间谍渗透过去。不过阿托先生，你可真是个大忙人啊，刚来就要马上离开。” “没办法，时局所迫。”阿托嘿嘿笑道，“佐兰妮还在世界上游荡，真让她把老东西控制了，那才真是生不如死。” 亚托克斯想象了一下具体画面，自己如同行尸走肉般，任由佐兰妮对他做什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当初被封印在武器里，失去自由和暗无天日的生活，正是逼疯他的关键原因。 被佐兰妮控制，比那段黑暗时期好不了多少，而且在斯泰拉图意愿的影响下，他不可能再有寻死的机会。 阿托将瑟提父亲的信息，以及修缮无极教派的事情告诉了斯维因，他们来诺克萨斯的所有事情都已完成。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出发！” “等等。”阿兹尔叫住了他们，“想必你们在东方的大陆设置了传送法阵吧？稳妥起见，不要在这里发动传送。” 阿托点头：“是担心发动强力魔法，会引动下面的死亡力量？那就还在庄园里进行吧。” 告别两位元首，一辆海克斯车载着阿托与锐雯，来到城外的庄园。 阿莫琳并不在这里，侍者说斯维因大人把她的女儿安妮接了过来，母女好不容易重逢，便给她放了假。 两人返回了艾欧尼亚，一天连续两次操控传送法阵，巴尔库克斯累得够呛，他化作一道光芒返回剑鞘，几天内应该是无法出手了。 经过一晚上的缓冲，小瑟提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满怀期待地站在家门口，等来了他刚拜的师父。 易和悟空将他们送到了衣浦河口，瑟提看着外形十分超前的动力船，忍不住发出惊呼。 毕竟他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缇娜还有一些不真实感，她第一次感觉到，儿子要离开她了，虽然可能只离开一两个月的时间。 阿托不能一直带着瑟提，自己要做的事情过于危险，既然锐雯答应要教他格斗，只能趁搜寻暗裔武器的这段时间教他了。 瑟提刚跳上甲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回头看着他母亲，眼角生出水花。 他回到母亲身边，轻轻抱着她。 “老妈，我会变得更强，然后回来保护你的！” 缇娜轻抚着他的头发：“儿子，你平安回来比什么都重要，等找到你父亲就回来吧，我们一起面对他。” 瑟提答应了一声，无声松开了缇娜，直接跑到了甲板前方，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他怕再犹豫片刻，就舍不得离开这里了。 阿托也对易和悟空点点头：“缇娜就拜托你们照顾了，很高兴认识你们，各位，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师徒二人抱了抱拳，带着缇娜转身离去。 阿托和锐雯上船后，发现瑟提蹲坐在角落里，用手臂埋着脸，毫无动静。 “他可就交给你喽，好师父。” 锐雯干劲满满：“我会把他训练成一位优秀的士兵……啊不战士！” 从军队中出来这么久，隐藏在她体内的教官之魂觉醒了。 不是阿托不想教，他脑袋里的战斗经验都是从亚托克斯那里继承过来的，平常都是用本能和感觉在战斗。 锐雯底层士兵做起，经历过系统的训练，才是瑟提最好的教官。 她走上前和瑟提并排坐在一起，刚刚离开母亲，瑟提还需要一些时间适应。 阿托来到船长室，将目的地设置为比尔吉沃特，动力船在嗡鸣声中缓缓起航。 从艾欧尼亚到比尔吉沃特，和到不朽堡垒的距离是差不多的，动力船五天就能抵达。 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阿托忽然有些感慨。 从那个阴暗的出租屋里莫名来到这个世界，遇到暗裔魔剑，然后发生了很多事，他也变了许多。 一切都是从大海上的群岛开始的。 “也不知道莎拉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当上比尔吉沃特的女王……” 从走下她的“塞壬号”之后，阿托中间没回去过，也没有收到那里的消息。 阿托帮她抢了一艘普朗克的军舰，凭借莎拉的身手和智慧，现在她应该成功了，而且稳定住了局势。 就在他思绪电转的时候，甲板上忽然传来一阵动静。 就在这几分钟内，瑟提已经从离开母亲的失落中走了出来。 瑟提也明白，他能跟着师父的时间有限，没空留给他徒劳悲伤。 “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师父！”瑟提双拳碰在一起，战意盎然。 锐雯一拳打飞对手的画面，深深印在了他的心里，从那以后，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在父亲身上复刻那个场面。 “那你可要小心了！”锐雯把武器全都放在一旁，活动着手腕。 现在的瑟提，在她看来，最多也就是普通士兵的水平。 但瑟提是一块璞玉，稍加雕琢就能绽放光彩，更别说雕刻师还是锐雯这个资深教官。 “你们小心点，注意不要把船打坏了！”阿托提醒道。 “那个……好像很难啊！” “绝对不能把船打坏。”阿托嘴角浮现出一丝坏笑，“谁对船造成了伤害，谁就没饭吃！” “不行！唯有这个绝对不行！”锐雯甩了甩脑袋，眼神更加专注了起来，之后的训练她要控制好力道了。 “没饭吃就没饭吃！”瑟提摩拳擦掌，“只要能变强，什么代价都可以接受！” 第197章 吃饭与训练 海克斯动力船可经不起锐雯的折腾，现在的她随手一击，就能把大地打得崩裂。 稍不注意，他们在海上唯一的交通工具就要去见面具之母了。 阿托笑着摇头，转身走进了厨房。 “师父，先吃我一拳！喝啊！”瑟提用战吼增强气势，冲向了锐雯。 当阿托端着食物出来时，看到瑟提鼻青脸肿地走了过来，轻捂着脸上受伤的地方，眼角还有几滴泪花。 “……没事吧？” “有……不，没事！我遵守了约定，没有破坏这艘船！”瑟提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又经过了一番恶战，未免饥肠辘辘起来。 他看到阿托手中的盘子，上面盛放着一些造型很奇怪的食物。 这种食物长得白白胖胖的，外面似乎是面粉，里面包裹着未知的东西。 “这次又会是什么……”锐雯舔了舔嘴唇，她看到那些食物时不禁一愣，接过餐盘好奇打量起来。 她仔细嗅了嗅，眉头一皱：“这是什么？怎么和之前做的那些不一样啊？闻起来没什么味道！” “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阿托嘴角翘起，“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咳咳，尝尝吧，你们不会失望的。” 锐雯拎起一个饺子塞进嘴里，下一刻她的双眼爆发出明亮的光芒。 面粉锁住了所有的肉香，口感香滑细腻，鲜美多汁，对味蕾来说简直是一场盛宴！ “好吃！”锐雯简单评价后便不再言语，徒手抓住五六只饺子开始胡吃海塞，简单咀嚼后就吞咽下去，一分钟不到，餐盘中便空空如也。 “我还要！” 说着她一把抢过另外一盘，食物收割机还在发力。 阿托：“……” 一分钟后，锐雯递过空盘：“我还要！” “哎……去餐厅等着吧，第一锅已经被你吃完了。” 话音刚落，锐雯跐溜一下就没了踪影，姿势端正地坐在餐厅里，仿佛上课时认真听讲的学生。 咕噜—— 瑟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也对这种奇怪的食物感到好奇，但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所有食物都被锐雯消灭了。 阿托继续回到厨房忙碌，无声吐槽道：“可惜这个世界没有醋这种调味品，吃饺子不蘸醋就好像少了灵魂……” 三个小时后，锐雯终于满意地拍了拍肚子，阿托和瑟提这才吃上第一口。 “以后绝对不做这么麻烦的东西了……” …… 海上的生活是单调且乏味的，阿托却忙得不行，他每天最头疼的就是给两个吃货做饭。 没错，瑟提也惊人地能吃，饭量只比锐雯小一点。 师徒二人每天都在甲板上训练，好消息是，他们可以稍微放开一点战斗了。 巴尔库克斯恢复了一些之后，将甲板上的空间单独隔离了出来，两人就算打得再激烈也不会影响到船。 瑟提经常被打得浑身是伤，但只要睡一觉，第二天就几乎看不出痕迹，特殊的体质让他拥有了惊人的恢复力。 “这一拳的力道不错！”锐雯的手掌轻易接住瑟提的拳头，反手将其握住，任凭对方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 她脑袋一偏，瑟提的另一只拳头擦着耳边呼啸而过，锐雯手臂猛然发力，将瑟提抛到空中，狠狠摔在地上。 瑟提紧咬牙关，强忍着不发出痛呼，飞速爬起，两只拳头横在身前，想要继续寻找师父的破绽。 就在这时，阿托走了过来，终止了这场训练。 “半小时后我们就会靠岸，小心一些，这里是海盗横行的地方，没有规则和法律，袭击随时都可能到来。” 他们这艘船的外表看起来就很昂贵，阿托已经注意到了不少视线，但暂时还没有人付诸行动。 “嘿，我倒希望有海盗来抢我们呢！正好验证一下师父的训练成果！”瑟提碰拳说道。 “我也想问问，比尔吉沃特现在的统治者是谁。”阿托环顾四周，已经有几艘海盗船调转了方向，逐渐向这里靠近。 “免费的血气，不要白不要。” 片刻之后，一艘木质帆船来到和动力船并肩的位置，船帆上印制了一个黑色的骷髅图案。 十几名海盗站在船上，用贪婪的目光打量着动力船。 “兄弟们，这应该是皮城来的高级货！既然其他人不出手，那我们‘骷髅帮’就笑纳了！” “来了。”阿托悠闲地坐在角落里喝茶。 海盗们带着火枪和弯刀，纵身一跃跳上了船。 然后他们看到，一个长着兽耳，身高只有一米六的孩子，一边活动手腕，一边用嘲讽的笑容看着他们。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叫你家大人出来！”为首的海盗掏出火枪指着对方，冷声威胁道。 瑟提低笑一声，举起双手表示投降，随后身形骤然暴起，转瞬之间就到了海盗首领面前。 他的拳头带着一阵劲风，砸在首领的脑袋上，后者连声音都没发出，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随后瘫倒在地。 一拳，一命。 “和师父比起来，你们就像蚂蚁一样脆弱！” 率先撂倒一人，瑟提毫无停顿，转身拉住另外两人，手掌握着他们的脖子，将脑袋狠狠撞在一起。 两名海盗颅骨凹陷，眼看是不活了，其他人甚至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就失去了包括首领在内的三个人。 在锐雯的训练下，瑟提不止格斗技巧进步神速，速度方面也有了很大提升，海盗的火枪已经不可能打到他了。 就算被打到也没关系，区区枪伤而已，睡一觉就能恢复。 阿托放下茶杯，听着船上另一侧的海盗们不断发出惨叫，到最后陷入寂静，他背起魔剑向船头走去。 瑟提用胳膊架着最后一名海盗的脖子，正想了结他的生命，被阿托拦了下来。 “先等等，我有话要问他。” 阿托看了一眼甲板上横七竖八躺着的海盗们，魔剑自行出鞘，一道红光闪过，他们的身体便化为血水融入了魔剑。 “不想和他们一样的话，就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这名独眼海盗一个哆嗦，跪倒在阿托面前。 “饶，饶命！我是海盗团里消息最灵通的！一定老实回答！” 第198章 厄运庄园 在死亡的威胁下，独眼海盗说出了自阿托离开后，比尔吉沃特发生的事情。 大约六年前，厄运小姐从普朗克手中抢走了一艘军舰，普朗克发疯一样地寻找她，但始终无果，一艘庞大的军舰就这样消失了。 厄运小姐本是刚出现的赏金猎人新星，但获得军舰后就鲜有人能再看到她的身影，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两年前，厄运小姐利用诱饵，让普朗克离开了他的船，她趁机将“利维坦号”开进了比尔吉沃特的码头，偷袭了“恐惧号”。 据说一个赌鬼和一个愣头青，在里面起到了关键作用。 普朗克失去了所有的船，以及七成以上的手下，他本人也下落不明，不少人都认为他已经死了。 厄运小姐收编了剩下的人，占领了普朗克的庄园，自称为比尔吉沃特的新王，建立了全新的秩序。 两年时间过去，厄运小姐基本稳定住了局面，但仍然有人不愿服从于他，暗中积蓄力量，只等爆发的机会。 听完独眼海盗的讲述，阿托微微点头，看来莎拉这些年做的不错，当初给她的建议都听进去了。 而且他和瑞兹共同解决了莎拉心理方面的隐患，现在比港的秩序应该比普朗克时期要好得多。 “该说的我都说了，能不能……啊——” 阿托随手将独眼海盗扔回他的船，起身来到驾驶室，对动力船下达了靠岸的命令。 “既然莎拉已经成为了比尔吉沃特的王，那就不用费工夫找她了，普朗克的庄园我知道在哪里。” “她现在可不是那个手下只有几十人的小猎人，比港之王起码有上千人可用，也许就有人听说过关于鱼叉的传说……” 在瑟提兴奋的吹嘘声中，动力船抵达了比尔吉沃特。 三人跳下船，呼吸着咸腥的空气，无数人影在码头上或搬运货物，或吹牛扯皮。 这里的人大多赤裸上身，露出繁复的刺青，鼻环舌环更是屡见不鲜，锐雯略微皱眉，她不喜欢比港人的打扮风格。 “我们走吧，去见见这里的主人，她就在前面最高的那座山上。” 锐雯好奇问道：“阿托，还有你不认识的地区管理者吗？恕瑞玛的皇帝，还有斯维因将军都和你很熟，你连比尔吉沃特的主人都认识吗？” 听到这话的阿托一愣，好像确实如此！除了这三位以外，他和丽桑卓也算建立了联系，现在只剩皮城祖安和德玛西亚了。 “咳咳，其实还是有的，我和德玛西亚的国王就不熟……” 瑟提一脸嚣张地看着周围的海盗们，试图引起他们的愤怒来和自己打架，但海盗对一个孩子没什么兴趣，冷哼一声便不再理会。 穿过屠宰码头来到热闹的集市，一股更加浓郁的腥味扑面而来。 路边有很多渔民支着简易的摊子，售卖各种鱼类，但他们实力不足，打不到什么好东西，因此生意很差。 真正赚钱的，是全天营业的酒馆，皮城和德玛西亚的精品货物店，以及和海盗船有联系，收购大型海怪的海货店。 三人没有停留，径直向着厄运庄园走去。 庄园建在比港群岛最高的山上，上下山非常麻烦，因此普朗克从海上抢了几个工匠过来，修建了直达山顶的升降梯。 莎拉上台后保留了这个设施，还时常派人检修。 两个凶神恶煞的壮汉站在升降机前，用警惕的目光扫视每一个路过的人。 阿托等人的接近自然引起了他们的警觉，这几个月正是厄运小姐统治的关键时期，每天都有其他势力的人过来闹事。 “站住！前方是比尔吉沃特统治者厄运小姐的领地，非我帮派中人禁止进入！” 阿托眉头一挑，想要抵达厄运庄园，除了这个升降机，就只能用传统的爬山方式，但上山唯一的道路同样有人把守。 这些人都是莎拉的手下，而且是奉命行事，总不能杀了他们来引起莎拉的注意吧？ 瑟提眼神一沉，正想大打出手，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浑厚的声音。 “难道你是……阿托阁下？” 众人转过身，只见一个体格强壮，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站在那里，身后背着几个箱子，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雷文长官好！”两名守卫见状，站直对男人行了一礼。 阿托嘴角带了些笑意，他还记得当初就是在码头上遇到了雷文，是他将自己带到了莎拉的船上。 和初见时相比，他的变化并不大，胡子遮掩了大部分面容。 “真巧啊雷文先生，这次又要麻烦你了，请带我去见你们船长。” “……好。”雷文点点头，下意识向阿托身后看去，那把外形恐怖的魔剑好像不在了？ 三人在雷文的带领下走上升降梯，齿轮机关缓缓转动，载着他们上山。 “阿托阁下，这些年船长不是没有打探过你的消息，但你就像消失了一样。”在上升途中，雷文主动开口道。 某种意义上我确实消失了，从班德尔城出来，现实已经过去了好几年…… 阿托轻咳一声，尴尬说道：“事情太多，我也是被局势裹挟着前进的。” “不说这个了，几年不见，莎拉真的推翻了普朗克，我应该恭喜你们。” 雷文却微微叹气：“有时候，我们会很怀念做赏金猎人的日子，那时候是多么自由！” “自从船长当上统治者后，她就好像变了一个人，虽然成功报仇令人开心，但比港不能没有话事人，否则这里就会变成地狱！” “船长主动挑起了责任，每天都要面对各种令人抓狂的事务，我们这些手下也忙碌了起来，连喝酒的时间都没有！” 听着雷文明显是抱怨的话语，阿托摇头失笑，当一个上位者果然不简单，可能只有斯维因和阿兹尔这种怪物才能轻松应对。 升降梯抵达顶端，众人顺着修建完善的道路继续前行了几分钟，庄园大门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 厄运庄园比斯维因那个还要大上几分，铁质栅栏一眼望不到头，还能看到里面精心培育的花草树木。 第199章 忙碌的莎拉 有雷文在前面引路，阿托他们没再受到阻拦，一路来到了厄运庄园。 “不好意思各位，我得先把货卸了……” “你这几个箱子里装的是什么？”阿托问道。 “是从其他帮派那里买来的枪支弹药。”雷文语气严肃了起来，“因为事关重大，船长才交给我去办理，而且为了不引人注意，船长只让我一个人去。” “枪械么……”阿托有些感慨，经历了和卑尔维斯的战斗之后，他对力量方面的概念已经失衡了。 世界上有一些区域，还在用最原始的方式，和最原始的武器争夺利益。 雷文很快就折了回来：“我们走吧，船长今天没有接见帮派首领的安排，所以你们来得正好。” 几人来到一栋华丽的三层小楼前，雷文抬手在正门上敲了敲：“是我。” “请进。” 雷文推开门，笑着说道：“船长，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装饰奢华的房间内堆满了各种书籍和文件，地板上散落着数不清的草纸，虽然空间很宽敞，但还是给人一种压抑德尔感觉。 莎拉伏在桌前，从文件山中抬起脑袋，茫然说道：“雷文，那批货的质量……” 话还没说完，她的视线停留在某个背着大剑的男人身上，猛然站了起来。 “阿……阿……”莎拉揉了揉眼睛，“难道我已经睡着了？可我平常根本不做梦啊……” 众人：“……” 雷文无奈扶额：“船长，你没睡着，这位真的是阿托阁下。” “好久不见，莎拉。”阿托笑着打招呼，“自弗雷尔卓德下船后，我们各自都发生了很多事。” 莎拉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咖啡，猛灌一大口，发现眼前的景象没有变化，于是把剩下的咖啡一股脑浇在了头上。 众人：“……” “看来确实不是做梦。”莎拉放下杯子，嘴角翘起，“好久不见，阿托先生。” 她甩了甩脑袋，从工作状态中脱离出来，眼神重新变得清明且锐利。 和几年前相比，莎拉成熟了许多，属于新手猎人的稚嫩已经完全消失。 阿托从她的眼神中，甚至捕捉到了被刻意隐藏起来的残忍。 在比尔吉沃特这个混乱的地方，心慈手软是活不下去的，莎拉为了稳住局面，不知道背负了多少条人命。 莎拉顶着一头湿漉漉的红发走了出来，邀请几人就坐，招呼侍者重新端上咖啡。 “阿托先生，我已经等不及想知道，你这些年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 雷文忍不住开口：“船长，今天还有十七个帮派在等着我们的回复，他们的支持非常重要，您可别聊太久！” “不是还有你吗？我最信任的大副。”莎拉捧着脸，“把兄弟们都叫过来吧，就由你们给出回复，他们的条件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答应。” “现在，我要和一位老友叙旧，你明白吗？” “遵命船长。哎，这次付出的代价可不小啊……” 大副无奈推门离去，莎拉这才注意到，和阿托一起来的还有两个人。 其中一个留着半长的白发，眉宇之间自然地透露出一股英气，正好奇地打量她。 另外一人，他的兽耳非常可爱，但好像还是个……孩子？ 莎拉腾地一下站起，难以置信地说道：“阿托先生，这是你的妻子吗？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 “噗！” 正在品味咖啡的阿托和锐雯互相对喷，溅了对方一脸，衣服也湿透了。 只有瑟提得意地介绍道：“这不是我老妈，是我师父！” 阿托无奈看了莎拉一眼，她的发丝之间还不断有咖啡滴落。 “要不……我们清理一下再来？” “好主意。” 一小时后，洗了个澡又换了套衣服的三人，坐在了办公室内。 瑟提等得无聊，已经趴在长沙发上呼呼大睡了。 几人重新互相介绍了一下，这才把之前的误会解除。 “抱歉阿托先生，最近事情太多，那些不安分的帮派让我很头疼，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那是因为你和普朗克不一样。”阿托微微点头，“如果是他的话，刺头帮派会在一夜之间消失，而你选择和他们共处。” “真正憎恨一个人，就要否定他的一切，你确实做到了。” 莎拉一怔，随后优雅笑道：“要是那些帮派都这么想就好了。阿托先生，当时你在弗雷尔卓德下船，我们将军舰开到了恕瑞玛东部，那里果然有几个人类聚集地……” 她开始讲述两人分开后发生的事情，大体上和外面流传的版本差不多，只是多了很多细节。 只靠自己船上这些人是没法掀翻普朗克的，这些年莎拉一直隐藏行踪，秘密回到比尔吉沃特招募新人，还拉拢了一些原本支持普朗克的帮派。 最后在时机成熟时，利用某个赌鬼成功吸引了普朗克，赌鬼崔斯特曾多次盗取他的财富并成功脱身，普朗克早就想把他抽筋拆骨了。 大部分人都在群岛内围堵崔斯特和格雷福斯，“恐惧号”正是缺乏防守的时机，莎拉早就将“利维坦号”开到了附近，一举轰炸了对方的军舰。 普朗克最大的倚仗消失，莎拉又占据了偷袭的主动，整个铁沟帮一夜之间不复存在。 “就这样，我代替普朗克，坐在了这个庄园里。”讲述完毕，莎拉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 “真不容易。”阿托惊叹道，随后话锋一转，“那么你觉得，普朗克真的死了吗？” 莎拉的身体一顿，她放下杯子，低着头轻轻叹了口气。 “说实话，我不认为那个男人会就此死去，而且我也没亲眼见证他的死亡。” “我所做的事情，很多都是为了防止他再次归来，就算还活着，我也要让他永远没有出头的机会！” 说到这里，莎拉不自觉地流露出一股杀气。 “啊！不好意思，在他的问题上，我总会失去冷静。” “既然这样，我还有个建议。”阿托决定帮莎拉一把。 “多注意巴茹人的动静，普朗克可能会被娜迦卡波洛斯注意到。” 第200章 毫无线索的鱼叉 “巴茹人？”莎拉的表情凝重起来，“这下难办了，可娜迦卡波洛斯为什么会……” 阿托摆摆手：“不要用你的视角去揣测神明的想法，在卡波洛斯眼里，你和普朗克没有区别。” “我可以肯定，那只大章鱼就在附近的深海中，普朗克如果被炸进海里，那么偶然进入了卡波洛斯的领域也说不定。” 莎拉皱眉道：“可我听说，巴茹族的试炼九死一生，他不一定就能……”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显然她也不相信，普朗克会死在区区试炼里。 阿托安慰道：“这不是让你和巴茹族开战，他们对比尔吉沃特的影响太深，以捕鱼为生的人们，多少都会信一点卡波洛斯。” “就算普朗克通过了试炼，也不会获得什么强大的力量，你看他们除了大祭司，有几个人是不能用子弹解决的？” “如果你想知道普朗克是否还活着，监视巴茹族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我听说普朗克和现任大祭司曾是恋人关系，不过已经分开很久了。” 听到这话，莎拉瞳孔微缩，大祭司和普朗克竟然是…… 随后她无奈笑道：“阿托先生，你的建议总是这么有用，要不要上我的贼船？我可以把雷文的大副位置让给你。” “我可不擅长应付这些事情。”阿托连忙拒绝，“比起运营一个势力，我更擅长用剑杀人。从弗雷尔卓德下船后，我遇到了一个险些灭族的人……” 阿托开始讲述自北地开始的经历，包括暗裔武器的来历，半神，席卷东方的战争，虚空的隐患，以及古老帝国的复活。 莎拉成为比港之主后，已经有资格知道这些事情，并参与其中了。 和她艰难的经历比起来，阿托其实没遇到什么真正的大危机。 唯一一次涉足险境，还是无意间进入了卑尔维斯的领域，靠着某个稻草人才能脱身。 莎拉却感觉，她和阿托活在两个世界里，自己好不容易推翻了普朗克，结果只是普通人的小打小闹罢了。 “这个世界真危险……”她叹气道。 “我们来比港，是想在这里找到一件东西。”讲述完毕，阿托的语气严肃了起来。 “什么东西？” “除了四大传说之外，这里有没有关于神秘鱼叉的传说？” “鱼叉……”莎拉表情有些奇怪，“这种捕猎海怪的普通工具，只有派克和它有点关系，但派克恐怖的地方并不在鱼叉……” 在一个土生土长的比港人听来，鱼叉和四大恐怖传说，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东西。 深海泰坦诺提勒斯——曾是一名经验丰富的打捞人，被别人背叛后和潜水服融为一体，变成恐怖的巨型铁皮生物。他会把那些不向大海缴纳什一税的船只，用巨大的船锚拖入海底。 潮汐海灵菲兹——活跃在比港的约德尔人，海陆两栖，喜欢和诺提勒斯对着干，他会把抛入海中的什一税还给纳税人。 河流之王塔姆——本体为恶魔，以贪婪为食，原本在符文之地各处游荡，最后发现比尔吉沃特的贪婪最为丰富，于是长居于此，吞噬那些贪得无厌的人。 血港鬼影派克——着名海怪猎人，与诺提勒斯一样被船员背叛，在深海中获得了奇特的能力，仿佛幽灵一般，专门诛杀他手中名单上的人。 在询问莎拉时，阿托也在精神世界里和亚托克斯交流。 “老东西，你能感知到伊巴洛斯的位置吗？” “一点都感觉不到，这说明他正处于深度沉眠的状态，和精神领域的卜莱一样。阿娜卡就是沉眠程度不够，才被我找到的。” “老东西，你的意思是……” “既然佐兰妮能发现卜莱，那么她只要抵达附近，就能发现伊巴洛斯！” 退出精神世界，阿托的紧迫感增加了几分。 “真的没有吗？要不然问问手下的人，没准就有人听说过。” 莎拉点头：“没问题，因为我知道的故事都是母亲给我讲的，但她早早被普朗克杀死，所以……” “咳咳，现在普朗克你就当他死了吧！既然已经成功报仇，就别在让这件事影响到你。” “说的也是。”莎拉笑笑，“我能问问那把鱼叉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阿托从一旁抱过剑鞘，拔出暗裔魔剑解除了伪装。 “原来这把剑一直都在！我还以为阿托先生已经不与恶魔合作了……” “还记得我刚刚讲过的暗裔吗？”阿托语气严肃，“在比尔吉沃特，也有一把暗裔武器，就是鱼叉形态的。” “如果你手下有人知道相关传说，立刻告诉我，那很危险。” “我明白了。”莎拉认真应道，“原来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告诉我世界上有会说话的弓箭和镰刀，原来他们是暗裔……” 就在她想让侍者叫来雷文分发命令时，忽然看到一个白袍法师的虚影突兀地出现。 “什么人！”莎拉反应很快，从腰间拔出双枪指着对方。 “没事的莎拉，这是自己人。”阿托转向白袍法师，“有什么事情吗？” 巴尔库克斯说道：“塔罗什告诉我，有一个沾染了死亡气息的物品被运到了这里。” “死亡气息？” 阿托摸着下巴，塔罗什在暗影岛待了两千年，他的感应不会出错。 不朽堡垒下的莫德凯撒，以及尚在暗影岛沉睡的破败之王，都有可能让物品沾染死亡气息。 “莎拉，除了那批武器之外，还有什么东西会运送到你的庄园吗？” “确实有。”莎拉收回双枪，“我们和艾欧尼亚的纳沃利兄弟会有联系，我们提供金银，他们会搜集一些古董运来，算算时间也是今天到的。” “有些帮派的人就喜欢这个，尤其是东方那个历史悠久的国家出土的。有了这些，我也好和他们交涉。” “古董……我们快去看看。” 离开办公室，阿托正好看到两个水手抬着一个大木箱走进庄园，锐雯身后的塔罗什也开始嗡鸣。 “塔罗什很急切。”锐雯感受到了他的情绪。 莎拉见状，连忙命令道：“你们两个，把箱子放下！” 第201章 伊苏尔德灵魂碎片 “你们两个，把箱子放下！” 两名水手不明所以，但还是遵照了莎拉的命令。 “船长，这里面可都是好东西啊！放在外面很危险，还是赶快存入仓库比较好！” “先下去吧，这批货可能有问题。”莎拉抬手遣退两人，来到木箱旁打开盖板。 里面装着一些奇怪的石头，生锈的武器等等，看起来和普通的古董没什么两样。 阿托和锐雯来到近前，大体扫过一眼后，也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就在他们准备仔细翻找时，暗裔之戟身上散发出一阵蓝色的光芒，和木箱内的某样物品产生了共鸣！ “这是什么……”莎拉的手顺着箱子里的蓝光，把一个精美的铃铛拿了起来。 阿托忽然反应过来：“不要碰！” 他将铃铛打回箱子，但为时已晚，莎拉的眼神变得空洞，而铃铛上的光芒完全消失了。 冰冷，死寂，还有……悲伤。 感受着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情感，泪水从莎拉的眼角流出。 锐雯没有犹豫，操纵塔罗什灵魂方面的能力，和莎拉连接在了一起。 “她的身体中多了一个其他人的灵魂碎片。” “有办法解除吗？” “有，但碎片不可能再回到死物中了，必须依附于有意识的个体！塔罗什可以暂时将灵魂碎片存在体内，这对他不会造成影响。” “就这么办。” 锐雯点点头，引导着那块灵魂碎片，进入了塔罗什的体内。 片刻之后，莎拉眨眨眼，摸了下脸颊：“哎？我为什么……哭了？” 阿托说道：“你被一块灵魂碎片侵入了身体，现在仔细想想，你脑中有没有多出来一些东西，比如零碎的记忆？” “有。”莎拉陷入回忆，“在我的视角里，我将一个戴着王冠的男人推到一旁，自己身上中了一发冷箭，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果然没错。”阿托捡起那个不再发光的铃铛，“和死亡气息联系起来，它的来历就很明朗了。” “是什么？” “这东西来自噬魂夜的罪魁祸首，暗影岛的破败之王，佛耶戈。” “暗影岛的……王？”莎拉瞳孔微缩，她一直以为噬魂夜是一种自然现象，难不成是人为控制的？ 一年前，她刚当上比港之王不久，就再次遭遇了噬魂夜，手下死伤惨重，不过人马怪物并未出现。 “附着在这上面的灵魂碎片，属于佛耶戈的妻子，伊苏尔德。就这样把箱子存进仓库，佛耶戈迟早有一天会来找你。” 莎拉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每次噬魂夜都凶险异常，若非她的根基都在这里，否则她完全不想在比尔吉沃特生活。 “那个破败之王，和我们遇到的人马怪物比起来，谁更强？” 阿托笑道：“如果再让我遇到那只人马，一剑就能送他去面具之母身边。” 遇到赫卡里姆时，阿托刚到这个世界两三天，对亚托克斯战斗经验的运用还不够熟练。 “但佛耶戈不同，他可以算是世界上最顶尖的存在之一，人马在他手里走不出一个回合。” 莎拉面色凝重：“那你们把灵魂碎片取走，会不会……” “总不能把碎片留在这里，引来佛耶戈吧？”阿托微微摇头，“我不清楚他的实力具体到了哪一步，但碎片在我手里，他可就抢不走了！” 佛耶戈为了妻子什么都做得出来，有灵魂碎片在手，阿托就有和佛耶戈谈判的资本。 三人将箱子里的物件翻了个遍，也没再找到其他特殊的东西，都是些普通的古董。 “伊苏尔德的灵魂开始流落到外面，说明佛耶戈离苏醒不远了。莎拉，做好准备吧，佛耶戈来的那一次，将会比历史上任何一次噬魂夜都要恐怖。” “我们会尽快找到那把鱼叉离开，有我们在外边吸引，佛耶戈应该不会把这里当作主要目标。” 说到这里，阿托神色一沉。 佛耶戈即将苏醒的这个时间点太差了。 黑雾一旦爆发开来，全世界都不能幸免。 外面还有佐兰妮虎视眈眈，如果她吞噬到实力超越亚托克斯，正好佛耶戈在这个时候苏醒，两个擅长支配支配能力的人凑到一起，无法想象那个局面会有多糟…… 恕瑞玛，诺克萨斯，比港和北地还好，阿托与这些地方的统治者都建立了联系，艾欧尼亚那边也有无极教派和贾克斯帮忙。 阿托至今没有到过的地方，除了星球另一端的卡玛维亚，就只剩瓦洛兰大陆西侧的德玛西亚了。 德玛西亚现在铁板一块，迂腐古板的贵族和国王听不进去任何建议。 若黑雾爆发，在没有阿托提前预警的情况下，这里或许会成为突破口。 灵魂碎片的事情已经解决，莎拉叫来大副雷文，将阿托想要找到鱼叉传说的诉求告诉了对方。 雷文领命而去，既然亚托克斯感受不到鱼叉所在，阿托也只能等待消息。 锐雯和瑟提暂住在庄园里，莎拉为他们提供了专门的训练场地。 阿托则返回动力船，留心斯维因是否有呼叫他，娜迦内卡和瑟提父亲的消息，都值得他注意。 …… 恕瑞玛沙漠中的一处绿洲。 泽拉斯静静漂浮在半空，和刚离开墓穴时相比，他身上的能量光芒黯淡了许多。 为了从瑞兹手中逃离，他不惜消耗自己的本源能量打破空间封锁。 在瑞兹和成功飞升的阿兹尔双重压力下，泽拉斯若不这么选择，这条命可就保不住了！ 下方跪坐着上百名人类，正在闭眼凝神，他们的脑袋上缠绕着淡淡的蓝色能量。 这些人已经被泽拉斯转化为仆役，失去了自己的意志，唯听从泽拉斯的命令。 成为恕瑞玛皇帝一直是泽拉斯的梦想，即使在重伤的情况下，他也要控制一批人类，享受被人簇拥的感觉。 半空中的泽拉斯忽然远远地看见了一道身影。 他有着鳄鱼的外形，手里拿着一把半月形武器，在沙漠里横冲直撞，嘴里一直在嚷嚷着什么。 第202章 神器的代价 “内瑟斯！内瑟斯！你到底在哪啊啊啊！！” “是那家伙？从古墓里出来这么久，还没找到内瑟斯吗？” “帝国重生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沙漠，阿兹尔放下身段，亲自请内瑟斯出山，现在他就在太阳圆盘，雷克顿竟然不知道？” 想到这里，泽拉斯冷笑一声，不愧是个莽夫，脑子也是肌肉长的。 自己只是随便说了几句，他被封印都是因为内瑟斯，嘿嘿，他信了！ 明明是雷克顿推着自己冲入墓穴，大叫着让内瑟斯赶快封印，现在却反了过来，是那位兄长看他不顺眼，故意这么做的！ 暗无天日的墓穴中，寂静的环境，不变的场景，能很轻易地把一个人逼疯。 泽拉斯还能靠着渊博的知识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雷克顿就是个热血笨蛋，一根筋走到尾，刚进来一个月，情绪就出现了崩溃的迹象。 “他还在寻找内瑟斯？这可能是个好机会，一个夺回太阳圆盘的机会！” “被我控制的朝圣者说，阿兹尔并不在恕瑞玛境内，而是去了别的国家，也就是说，现在太阳圆盘那里只有内瑟斯一人！” “普通人不足为惧，让雷克顿去把局面搞乱，牵制内瑟斯，我趁机夺回对太阳圆盘的控制权，这样就算阿兹尔回来，也不是我的对手！” 泽拉斯由能量构成的五官露出残忍的笑容，看来这片土地没有放弃自己，在本源受损，力量衰弱的情况下，还有天赐良机！ 他的身体缓缓向前方飘去。 雷克顿挥动手中武器，正疯狂对沙子进行无效输出，忽然看见了接近的泽拉斯。 “是你！他在哪儿？” “雷克顿，全恕瑞玛人都知道内瑟斯在哪里，难道只有你不知道吗？” “他在哪儿？”鳄鱼重复了他的问题。 “你这些天难道没有找一个人类问问吗？” “我说，他，在，哪儿？”雷克顿终于失去了耐心，猛然掷出手中的弯刀，从泽拉斯的能量身体中穿了过去。 “够了！他在太阳圆盘！” “吼！内瑟斯，我不会让你从我手心里逃脱的！” 得到答案的雷克顿大叫一声，四肢着地飞速捡起武器，就要一股脑冲到太阳圆盘那里。 然后他一头撞在了空间壁障上。 雷克顿捂着脑袋：“泽拉斯！你干什么！” “不要着急。”奥术能量体飘了下来，“阿兹尔已经复活并飞升，你有信心在他的庇护下杀死内瑟斯？” 他没有告诉雷克顿，阿兹尔已经离开的消息。 本源能量正处于恢复的最关键阶段，若是强行出手就会功亏一篑，还需要三天时间，他才能恢复五成的实力。 虽然拖得越久，阿兹尔回来的概率就越大，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想和太阳圆盘取得沟通，目前这个实力完全不够。 雷克顿想今天就冲过去，泽拉斯自然要阻止。 “我管他那么多！谁敢拦我就砍谁！” “只有你自己是做不到的。”泽拉斯摇头，“你虚弱了三千年，阿兹尔又刚刚飞升，能量正处于溢出状态。” “你觉得如果我不帮你拖住阿兹尔，你有机会杀死内瑟斯吗？” 雷克顿口中发出低吼，似乎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但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不按照泽拉斯说的做，他杀死内瑟斯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哼，那你最好快点。现在我心里全是怒气！控制不好的话，小心你的那些傀儡！” 雷克顿残忍地看了眼跪坐的仆役们，来到绿洲的一处水池前，纵身一跃，将他整个人都没入了进去。 …… 弗雷尔卓德，瓦拉尔山谷。 菲奥娜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呼出一口热气。 “这是到哪了？奥恩你人呢？” 周围冰天雪地的景象看起来都差不多，群山环绕，针叶林密布，外来者很容易在这里迷路。 和阿托他们分开后，菲奥娜乘坐奥恩的铲子，飞越了半个地图，几分钟就回到了德玛西亚。 她得到奥恩的神器“焚天”，作为交换，需要帮奥恩完成一件事情。 菲奥娜原本打算交代几句就出发，但她离开后，家族中已经积攒了很多只有女主人才能下决定的事务。 奥恩又急于回去锻造，只能让菲奥娜自行前往弗雷尔卓德了。 她从雄都乘船，一路往西北方行驶，下船后才发现，她不知道该怎么联系奥恩。 焚天就挂在她的身侧，为了遮掩神器的外形，菲奥娜还找了雄都最好的锻造师，量身打造了一副剑鞘。 “奥恩，我来了！你在哪？” “这地方比我想象的冷，再向北走的话，抗寒的衣服可就不够用了，谁让德玛西亚四季分明……” 又行进了几公里，菲奥娜忍不住搓了搓手，从上岸以来别说人类居所了，连一个野兽都没看见！ 突然，菲奥娜警觉地握住剑柄，二三十头冰原狼正在缓缓靠近，她被狼群包围了。 “来得正好，运动运动就不会那么冷了！” 就在头狼准备发出进攻信号时，菲奥娜忽然眼前一花，红色的能量包裹住身周，下一刻她就出现在奥恩宽阔的锻造室内。 “事情处理完了？”奥恩放下锻造锤，笑呵呵地来到菲奥娜面前。 “喂！你到底在干什么？不知道我来了嘛！而且这里为什么这么热？我得把外套脱了……” “从你踏上弗雷尔卓德的土地我就知道了。刚才我正在处理一块材料，不好意思我太投入了。” 说罢他瞥了一眼焚天的剑鞘：“那个东西还没有资格承载我的作品，等会我给你打造个更好的。” “给我？”菲奥娜惊讶地抬头，“不会又要让我去做什么事情吧？” “不用，我让你做的事情只有这一件。” “具体是什么事情？先说好，如果超出我的能力范围，那我就只能将焚天归还。” “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你绝对可以完成。”奥恩嘴角带着笑意，胡子都压不住。 “我希望你能假装我那兄弟的信徒！” 第203章 奥恩的计划 【感谢 阎子羽 老板送出的 完结666，感谢！老板大气！】 “你兄弟的信徒？”菲奥娜露出狐疑之色，“这不太好吧，我们德玛西亚人，都信奉庇护我们的天使姐妹。” 她的目光扫视过奥恩，其实她也不知道这个大个子的来历，他的兄弟会是什么样的？另一头红色山羊吗？ “呵呵，只是假装而已。”奥恩和善笑道，“最近我兄弟的状态我好像不太好，你也许能帮助他恢复。” “我？能帮你的兄弟？这绝对超出我能力范围了吧！” 菲奥娜愣住了，别的不说，奥恩不仅能锻造出真正的神器，还有面对卑尔维斯时，那种云淡风轻的态度，已经足以说明他的特殊。 也许是和天使姐妹同一级别的存在！ “你能做到的，我保证。”奥恩摆摆手，“那个背着魔剑的小家伙，他带回了我弟子的灵魂后，我就稍微注意了一下外面的情况。” “在这之前，我一门心思扑在锻造上，对外面的事情不管不问。” “那是多久之前呢……应该有一万多年了吧？我与沃利贝尔发生了激烈的战斗，那时的他无比强悍，是我们三人中最擅长战斗的。” “但我发现，一万年过去，他的力量衰弱了不少，甚至比不上曾经的一半，我想这和他的信徒数量减少有关。” “在人类还没有出现的时候，我们三个就已经存在了。那时我们都没有信徒，也就不存在什么从信仰中汲取力量的说法。” “但人类出现了，并且迅速崛起，他们注意到三位半神，于是开始自发地信仰我们。” 菲奥娜有些明白了：“所以你认为我的实力足够，只要能信仰你兄弟，就能帮他恢复？” “……你这么理解也可以。”奥恩无奈摇头。 “这么说的话，信仰你的人一定很多喽？毕竟你这么强大！” “不，我没有信徒。” “怎么会……” 奥恩语气认真起来：“这就是关键所在，我那兄弟发现了信仰之力的秘密，能增强他的力量，就选择接受人类的信仰，而我没有接受。” “人类发展得实在太快，在凡人之中也出现了强大的个体，也就是寒冰三姐妹，部分人类选择将信仰转移到她们身上。” “阿瓦罗萨和赛瑞尔达已经死了，但出现了她们的继承者，她们的部落非常强盛，而且丽桑卓自己还活着。” “沃利贝尔的信徒减少，原本没什么需要在意的，但信仰之力真正的作用才刚刚展现出来。” 菲奥娜略微皱眉：“不对啊！你刚才说没有人类的时候，你们三个就存在了，没有信徒就没有嘛！大不了回到最初的阶段！” “不愧是能洞悉任何弱点的天才。”奥恩吹起胡子，“信仰之力可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一旦接受了，你的一切都和信徒息息相关，甚至包括神格。” “当他失去信徒时，连带着神格也一起失去了！想要回到最初的状态，已经是不可能的事。” “由于魔剑小家伙的缘故，我已经开始关注一点外界的消息，那我这个做兄长的，自然要帮兄弟一把。” 有一句话奥恩没说出来，除了展现作为兄长的担当，还可以让沃利贝尔欠自己一个人情。 打虚空实在太麻烦了，即便答应了阿托出手，奥恩还是想摸鱼，如果能把自己好战的兄弟拖下水的话…… 用一把神器，换来沃利贝尔的出手，这买卖划算！ 菲奥娜点头：“大致明白了，可我只有一个人，作为信徒来说真的够吗？” “而且我不可能改变信仰，如果只是假装，应该不会产生效果才对。” 奥恩自信一笑：“不是让你真的成为信徒，而是让现在的弗雷尔卓德人相信，你是沃利贝尔的信徒。” 菲奥娜已经明白奥恩要做什么了。 “最后一个问题，既然三姐妹都有了继承者，那该怎么把信徒从她们那里抢过来？” 奥恩解释道：“不是每个弗雷尔卓德人都有信仰，我们的主要目标就是那些摇摆不定的人，他们能信仰我兄弟就行。” “至于三姐妹的后裔，能把信徒骗……不对，是拐……也不对，能拉过来最好，做不到也不用强求，我们之间就算两清了。” “你要做的，就是不断挑战那些没有信仰的人，把你的名号散播出去，宣称信仰我兄弟就能获得强大的力量，怎么样，不难吧？” 菲奥娜听得两眼放光。 她不断磨练技艺，在德玛西亚境内，除了盖伦之外，已经罕见敌手了。 听说国王嘉文三世的贴身护卫，德邦总管赵信才是最强的，但一直没有机会挑战。 总管可不会为了陪你，而把国王的安危置于一旁。 跟着贾克斯出来走这一遭，见识了虚空怪物和天神战士，菲奥娜深切明白，只是有一把神器，还远远不够。 能与弗雷尔卓德的各种强者对战，这哪是什么要求啊，说是奖励还差不多！ “什么时候开始？我等不及了！” 菲奥娜的反应让奥恩很意外，不过她干劲十足也不错。 “我们这就出发，不要离我太远，这个想法还没有与我兄弟商量过，他又是个暴躁的脾气，小心别让他伤到你……” 奥恩让菲奥娜站在自己的手上，火焰能量包裹住他们，下一刻他们从炉乡里消失，来到弗雷尔卓德西北的冰雪群山。 前方有一个巨大的洞口，附近还有一处规模不小的人类聚集点！ 奥恩的到来让周围的气温上升了四五度，几十个壮汉飞速跑了出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们是沃利贝尔的信徒，受到半神赐福的人类，被称为“熊人族”，能变身为冰原熊的外表，战斗力异常凶猛。 奥恩没有理会他们，径直向着前方的巨大洞口走去。 “那是传说中三半神之一的……火焰与锻造之神奥恩？祂往沃利贝尔大人的神国去了！” “我没看错吧？奥恩已经快一万年没出现了！” “他要找沃利贝尔大人做什么？难道又要重复一万年前的惨剧……” 第204章 拖兄弟下水 一万年前的惨剧…… 熊人族们早已不惧寒冷，但听到这句话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一万年前，沃利贝尔为了对抗日渐崛起的人类，请奥恩帮忙为信徒们打造装备，但被他拒绝。 两位半神因此大战三天三夜，这场战斗惊天动地，毁灭了周围的一切。 因崇拜奥恩而自发聚集在山脚下的炉家人们，受到余波影响，无人生还。 这件事深刻影响了奥恩，虽然他没有接受炉家人的信仰，但同样是热爱锻造的人，炉家人的死亡还是令奥恩倍受打击。 从那以后他便封闭自己，基本不问世事。 熊人族成员对视一眼，一丝犹豫出现在心头，如果奥恩真的是来和沃利贝尔打架的，不提前撤离的话，他们这些人都要死。 就在这时，一名体型魁梧，披着兽皮的男人从营帐里走了出来。 “我刚接到神的命令，不必撤离。” 在弗雷尔卓德这个以战母为尊的地区，他是少数的男性首领。 除了首领，男人还是熊人部族的大祭司，他的话让成员们安心了不少。 …… 山洞内。 菲奥娜警惕地打量周围的环境，这里的上下落差超过百米，不像自然形成的，更像是硬生生从山体上挖掘出来的。 为了防止塌陷，这里还用永不融化的坚冰进行了加固。 奥恩眼神一动，自己这么积极参与外界事务，有点让他不习惯。 一万多年前，虽然锻造是最重要的事情，但他也会答应一些别人的要求。 他曾为沃利贝尔打造全身的符文装甲，为三姐妹挖出了嚎哭深渊。 随着他们深入山洞，菲奥娜听到了某种凶兽的呼吸声。 “嗜血，疯狂，渴望战斗……大山羊，他真的是你兄弟？怎么感觉你们是两个极端？” “呵呵，最初降生在这片土地的自然之灵只有我们三个，当时没有别人，也没有兄弟姐妹的概念，这些我们都是从人类那里学到的。” “后面也有一些类似的生命体降生，比如熔岩巨蟒和冰原野猪之神，但层次上和我们三个就差得多了。” 两人继续前行，菲奥娜的手全程放在焚天的剑柄上，耳边沉重的呼吸声让她心里警铃大作。 穿过相对狭窄的走廊，来到更加宽阔的区域，这个“房间”的直径以公里计算，耸立着无数石柱支撑上方。 一道庞大的黑影伏在不远处，身体微微起伏，和奥恩此时的体格差不多。 “他好像在睡觉，我们还是别叫醒他……” 话音未落，奥恩就一口火焰喷了出去，燎在黑影身上，那黑影猛然窜了起来，嘴里发出愤怒的咆哮。 “知道我来了还装睡，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用神识和你的祭司沟通了吗？” 火焰并未对黑影造成伤害，奥恩并未用力，而黑影纯粹是因为了解火焰的恐怖，做出的本能反应。 “非常好，奥恩。一万年不见，你终于肯从龟壳里出来了？正好，我们来了结恩怨吧。” 黑影上前几步，走到光芒之中，菲奥娜这才看清对方的面容。 那是一只巨大的白熊，身上没有穿戴任何防护装备，到处都是明显的伤口，尤其是他的左半张脸，损毁最为严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他低沉的声音回荡在洞穴内，菲奥娜脑袋嗡嗡的。 沃利贝尔带着疯狂的笑容，两只熊掌不断锤击在一起，擦出阵阵雷霆。 “得了吧，我们真打起来，外面那些核心信徒可就保不住命了，失去了他们，你的实力又会下降多少？” 一听这话，白熊怒目圆睁：“你走出龟壳，就是故意来嘲讽我的吗？那我就算不要信徒，也必须和你决一死战！” 奥恩叹气道：“一万年前有信徒加持，你就打不过我，如今信徒凋零，你觉得真能战胜我吗？” 赶在沃利贝尔发飙之前，他继续道：“我是来给你一个机会的，让你重新拥有更多信徒，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沃利贝尔刚想雷霆出击，听到奥恩的提议，只能强行忍下出手的想法。 奥恩抬起左手，菲奥娜已经完全是一副战斗的姿态，焚天出鞘，警惕地看着白熊。 “她会是你获得信徒的关键。” 沃利贝尔仔细端详片刻，忽然大笑起来：“就凭她？一个小小的凡人，能做什么？” “外面那些熊人族，就算是大祭司亲自出手，也打不过阿瓦罗萨和赛瑞尔达部族的强者吧？”奥恩淡淡开口。 “你为什么会知道……” “你的实力下降是事实，人类越来越强也是事实，弗雷尔卓德崇尚力量，你的追随者已经如此弱小，再这样下去，你永远也不可能恢复到以前。” 沃利贝尔沉默不语，奥恩的每一句话都说在了他的心坎上，当初若是知道信仰之力如此坑爹，他根本就不会选择这条路！ 现在一切都晚了。 这是个死循环，信徒离去，主神力量减弱，追随者们也会越来越弱。 这样一来，还没有信仰的，并且崇尚力量的人就不会选择沃利贝尔。 没有新的信徒加入，想要翻身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想怎么办？”沃利贝尔第一次用疲惫的语气说道。 “菲奥娜，如果由你面对熊人族的大祭司，你能战胜他吗？” 她想都不想地回答道：“我以劳伦特家族的名义起誓，一招之内，我会胜利，否则就将我从家族除名！” “如果使用普通武器，而不是我给你的焚天呢？” “嗯……那就五招吧！” “嚯，有意思。”沃利贝尔重新审视起这个小人，“大祭司能和赛瑞尔达部族，那个骑猪的女人打成平手，你能轻易战胜他？” “我以家族名义起誓。” “哈哈哈哈！好，兄长，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了，如果真的能成功，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一个要求。” 成功了……奥恩在心里得意一笑，但表面上不动声色。 有了沃利贝尔加入，虚空到来的时候，在局面不太严峻的情况下，奥恩就能理所当然地摸鱼了。 第205章 真是辛苦我了 “你的提议很不错，兄长，而且成功率不低。但我还是要问问，成功之后，你想让我做什么？” 奥恩故意皱着眉头，思索了许久，随后舒展开来，似乎终于想到了什么好点子。 “寒冰三姐妹之一，那个被你抓瞎眼睛的人类，她和世界之外的位面有过沟通，这事你应该没忘吧？” “哼，别在我面前提她们！要不是她们抢走了我的信徒，我也不会……” “重点不是三姐妹，而是她们连通的虚空位面，迟早有一天，那些怪物会回来。” 沃利贝尔明白了：“你是想让我在怪物回来时出手？” 奥恩点头：“反正你平时也找不到能打架的对象，那些怪物正好合适。怎么样，不是什么很过分的要求吧？” “兄长，要不你再想想？这是你真实的诉求吗？”沃利贝尔怀疑奥恩别有用心，但他没有证据。 这个条件，简直和没有一样。 作为一个好战的半神，却难以找到够格的对手，这让沃利贝尔十分难受。 兄长奥恩打不过，妹妹艾妮维娅又不想去打扰她，凡人太过弱小，没有战斗的必要。 丽桑卓解封虚空时，沃利贝尔其实带着一丝期待，从深渊中他感知到了好几个恐怖的气息，正准备摩擦熊掌，虚空又被丽桑卓封印了回去。 他也明白那些怪物对凡人来说过于可怕，自己虽然没问题，但凡人死得太多，会影响信仰之力，沃利贝尔便没有主动去破开封印。 虚空怪物们还会回来吗？沃利贝尔期待着那一天。 奥恩得意笑道：“不愿意吗？那我换个条件好了……” “就这个，不用换了！你可不要反悔！”白熊连连点头，“不过，这个凡人是否有能力为我吸引来信徒，我需要亲眼见证。” 菲奥娜收回焚天：“没问题。但是大山羊，麻烦你给我一把凡品武器！” 奥恩挑着眉问道：“嗯？你自己没有吗？” “有，但是没带！” “这……”奥恩的表情难看起来，他扫了眼自己的库存，里面全是闪烁着各种光芒的神器！ 凡品武器，火焰与锻造之神是不屑于打造的。 沃利贝尔看到奥恩纠结的样子，笑得很开心：“你直接去熊人部族吧，那里要什么武器随便挑！我已经对大祭司下达了命令。” 神是不能轻易出现在信徒面前的，必须保持距离感，这样每次下达神谕，信徒们都会惶恐地接受。 “好吧。大山羊，焚天就先放在你这里，帮我保管一下！” 菲奥娜不等奥恩回答，丢下焚天就跳了下去，跑向山洞的出口。 “这孩子，焚天还不完全是你的呢……” “嗯？兄长，这个凡人手里怎么会有你打造的武器？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沃利贝尔终于意识到有哪里不对。” “咳咳。”奥恩轻咳两声，喷出几缕火苗，“我不给她一把武器，她又怎会帮我们呢？” “原来是这样……”沃利贝尔的利爪挠了挠熊头，他大部分注意力都在菲奥娜的实力上，一些奇怪的地方被他忽略了过去。 菲奥娜来到熊人部落，大祭司已经率领着族人，紧张地等在这里。 一天之内，沃利贝尔大人连发两条神谕，也许会有大事发生，平时每个月能有一条神谕就不错了！ “你就是要挑战我的人吗？”大祭司上前一步，郑重地问道。 “你搞错了一件事。”菲奥娜抱着手臂，“你才是挑战者。” 大祭司稍微有些不爽，但神明大人的命令不敢怠慢。 他指着一旁的武器架：“这里的武器你都能使用，选一件吧。” 菲奥娜没有犹豫，直接拿了一把剑身较为纤细的长剑。 大祭司则挑选了两把厚重的大砍刀，在民风奔放的弗雷尔卓德，这种武器才是主流。 二者武器差距极大，但大祭司毫无轻视对方的意思。 众人腾开位置，熊人部族的成员们发出有节奏的低吼，为大祭司助威，低吼也是对决开始的信号！ 他的身体瞬间浮现出雷霆之力，白光闪过后，他就变成了缩小版沃利贝尔的模样，非战损版！ 为了表示尊重，大祭司一上来就启动了熊人形态！ 他咆哮一声，双臂举起砍刀，以惊人的气势冲了过来。 菲奥娜站在原地未动，眼眸扫过对手，脑海中光速分析着对手的弱点。 “他的速度一般，从肌肉的发达程度来看，两只手臂力气应该差不多，但左臂的动作明显不太自然，这就说明……” 砍刀带着劲风呼啸而过，菲奥娜脚下步法闪动，在躲过攻击的同时，来到了大祭司的身侧。 “说明你的左臂有旧伤！” 细剑点在大祭司左臂上，对方吃痛，一时使不上力气，砍刀脱手！ 菲奥娜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绕到背后，接连戳刺在祭司的腿部关节，随后一个空翻来到正面，把长剑抵在了他的咽喉前。 大祭司刚刚跪倒在地，就看到喉咙前的长剑，如果对方想的话，随时都能取走他的姓名。 胜负已分。 “嗯……这应该算一招吧？五招还是保守了。”菲奥娜轻笑一声，收回长剑。 熊人族厚实的皮毛和强大的抗击打能力，在她面前毫无作用。 “这……我的大祭司有那么弱吗？”沃利贝尔有些愣神，整个战斗过程，前后不超过十秒钟就结束了！ “现在可以了吧？”奥恩低笑道，“只要让她假装是你的信徒，战胜那些暂时没有信仰的人，看到她的强大后，很容易就会成为你的信徒。” 随后他在内心吐槽道：把兄弟拖下水可真不容易啊，真是辛苦我了…… “确实可行……但弗雷尔卓德很大，你要怎么吸引没有信仰的人来此？” “所以我们要闹出点动静。”胡子遮掩了奥恩的坏笑，“我们打一架吧。” “你疯了？我们打起来，熊人族还有那个凡人都会死！没了熊人信徒，还不如之前呢！” “做戏而已，控制好力度就行，你应该做得到。” 第206章 水鬼派克 “做戏？”沃利贝尔狐疑地看着奥恩，“既然是做戏，那你故意输给我，岂不是效果更好？只要让人们知道我比你强不就好了？” 奥恩瞥了他一眼：“你当人类是傻子吗？在人类的传说里，沃利贝尔是热爱战斗的神明，但实力方面无疑是火焰与锻造之神更强。” “我们之间的战斗，只有你的信徒才能亲眼看到，其他人只会听说这一消息，我输给你之类的传闻，一听就太假了！” 白熊哑口无言，从诞生之初，他和奥恩不止打了一次架，一次都没赢过。 “……好吧，不过你才是最应该控制力度的，为了不波及到信徒们，我只用两成力量。” 片刻之后，地动山摇。 熊人族和菲奥娜吃惊地看到，两道巨大的身影打破了山壁，咆哮着立于山巅。 他们重重撞击在一起。 大地塌陷，山脉破碎。 第二天，半神奥恩重新出世，和沃利贝尔激战的消息传遍了弗雷尔卓德。 两位半神势均力敌，奥恩主动撤退。 …… 阿托正在动力船中等待消息，忽然感觉到了什么，猛然把视线转向西北方。 “奥恩竟然和人动手了？这股气息是……沃利贝尔？他们为什么会打起来？” “情况不对。”亚托克斯道，“以奥恩的实力，打起来绝不会是这种动静，看起来就像小打小闹。” “你是说他们没有全力出手，可沃利贝尔一旦开打，应该不会留情才对，难道和奥恩让菲奥娜去完成的事情有关？” 此时的比尔吉沃特一片祥和，水手们都在码头上忙碌着，对此刻发生在西北方的激烈大战毫无察觉。 舱门被人敲响，打断了阿托的思绪。 来者是莎拉的水手，他带来消息，搜寻鱼叉的传说已经有了结果。 但带来这个消息的人，令整个厄运庄园都紧张不已。 “血港鬼影派克突然出现，告诉你们他知道鱼叉的事情？”阿托惊讶道。 “是啊，不知道派克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听说了我们正在搜集鱼叉传说的事情，主动出现在我们面前。”水手道。 “我们快去吧。” 阿托回到厄运庄园，这里的气氛已经剑拔弩张，锐雯和莎拉站在最前面，身后是上百名精壮水手。 和他们对峙的，是一个皮肤青黑，穿着潜水服，手持鱼叉，头顶光秃秃的男人。 “正主来了？”派克用泛蓝光的眼睛盯着阿托，“你们到底想不想知道鱼叉的事情？” 他的声音低沉且充满磁性，不像是正常人类。 “阿托，要动手吗？”锐雯两把重武器横在身前，似乎随时会暴起。 “先等等，既然他愿意告诉我们，那就暂且听听看，莎拉，让你的人都下去吧。” “……好。”莎拉略有犹豫，但还是挥手遣退了手下。 恐怖传说之一真实地出现在眼前，不少水手瑟瑟发抖，失去了战斗力。 “我们用不用请你进去，倒杯咖啡？”阿托状似闲聊地开口道。 派克将鱼叉放回身后，退出了战斗姿态：“不需要，很快就能讲完，我的名单上还有几个名字。” “为什么帮我们？” “如果你们能处理那把鱼叉，也算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有些名单上的人，躲在那个地方，我无法靠近那里。” 阿托有些意外，派克带来的并不是鱼叉的传说，而是具体的位置！他在伏杀名单成员时，亲眼见过伊巴洛斯！ “洗耳恭听。” 派克顿了一下，念出了一段民谣的内容。 绕行！绕行！达雷海峡不能靠近！ 那儿的潮水细雨风向皆不可信！ 海怪和鸟类也没胆接近，惧怕达雷海峡的黑暗无尽！ “这是我做打捞人时，海上很流行的一首民谣，要求我们不能靠近达雷海峡，事实确实如此。” 莎拉也收起双枪：“达雷海峡？我有听过一些传闻，小时候母亲对我说过，绝对不能靠近那里。” 派克解释道：“那里好像隐藏着可怕的力量，任何海上的经验都对那片区域不适用，风向，洋流，全是乱的。” “变成这副模样后，我去探查过，远远地在海域深处，看到了一把可怕的鱼叉，那股气息压得我喘不过气。” 阿托问道：“既然海怪都不能靠近，为什么会有人专门在那里躲避你的追杀？” 派克看了他一眼：“如果你体会过刚回到船上，就看到水手们死了一片，打开船长室的门，还有个黑影等了你许久，或许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还真是你的风格。” “鱼叉的位置我已经告诉你们了，怕了的话就早点说，我还有事要忙。” 阿托来到他的面前，淡淡说道：“出发吧，我也赶时间” 距离散布消息出去才过了两天，阿托不相信佐兰妮会比他还快。 “不会有危险吗？”锐雯担忧问道。 “暗裔对别人来说很危险，但有老东西在我身边，我去达雷海峡就像回家一样。” 派克露出怀疑的眼神，从他出海开始算起，达雷海峡就是生命的禁地，他不知道这个人的自信是从哪来的。 “你可要跟紧了。”说罢，他纵身一跃，做出一个跳水的动作，身体化为液态，融入到地面中。 在海怪琢珥的肚子里待了几个月，派克发生了一些奇异的变化。 “原来他就是这样进入我庄园的……”莎拉喃喃道。 “我很快就回来。”阿托锁定派克的气息，背后伸展出血气双翼，眨眼间便飞上了四五百米的高空。 在这个高度下，比港人若不是一直看着天空，基本没人能注意到自己。 派克的身影在比港街道中游荡，一路向着北方而去。 他仿佛黑暗深处的幽灵，周围的人都有身体发冷的感觉，但很快就消失了。 他们很快就来到比尔吉沃特最北端的区域，从空中俯瞰，这里几乎没有船只，海水颜色也比其他地方深得多。 两座无人的岛屿伫立在那里，中间狭长的区域便是“达雷海峡。” “伊巴洛斯，你在这里吗？” 第207章 唤醒伊巴洛斯 派克从大海中浮出半个身子，并没有靠近那片深色的海水。 阿托注意到，在这片生灵隔绝的达雷海峡中，赫然有一艘老式帆船停在其中。 “这就是派克说的名单上的人吗？还真有胆子躲在这里……” 他的身影下落，来到派克身边。 后者开口道：“就是这里了，我不能再继续前进，那把鱼叉会侵入我的意识，我怀疑待的时间长了，会变成它的傀儡。” “为什么人类就不怕呢？” “谁知道，我还是打捞人的时候就在附近的海域工作，什么都没感觉到，变成这副模样后才受到这里的排斥。” “我马上下潜取回鱼叉，你告诉我情报，我帮你解决鱼叉的麻烦，就算扯平了。” “正有此意。” 阿托从一个猛子扎入海中，他被魔剑改造过的身体，能抗住五千米深度内的水压，一两个小时不呼吸也不会出问题。 当他进入深色的海域时，某种意念钻入脑海。 悲伤，无奈，以及愧疚。 这些意念夹杂着腐化之力，不过有剑鞘隔绝，阿托的下潜几乎没受到阻碍。 海怪和鱼类在这里一个都见不到，似乎为了寻求安静，不被人打扰，专门清理出一片区域，作为自己的长眠之地。 阿托没有放松警惕，这片海域的异常表明，鱼叉还在那里，但佐兰妮随时都有可能出现。 “伊巴洛斯……我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帝国最终覆灭，他才是最难受的那个。”精神世界中，亚托克斯说道。 “一个开国老臣，为什么也会堕落，虚空真就如此可怕吗？” 下潜了两千多米后，阿托重新脚踏实地，落在了海床上。 周围的水压让阿托的速度受到很大限制。 而且阳光在一千米深时就十分微弱了，到了两千多米已经和纯粹的黑暗无异。 唯一的光源，是前方那一抹幽紫。 通过微弱的紫光，以及阿托的黑暗视觉，他看到那是一把约三十米长的鱼叉，尖端有一个暗裔武器标志性的眼睛，紫光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在比尔吉沃特，这种规格的鱼叉，就算是狩猎大型海怪的船只也装配不上，足有其他鱼叉的两三倍大。 “老东西，我一直想问，伊巴洛斯为什么选择鱼叉当武器？不如说鱼叉能当武器吗？比拉亚斯特的镰刀还让人无法理解。” 亚托克斯道：“因为在成为女皇的部下之前，他的家族在恕瑞玛的沿海区域，当了几百年的渔民，选择鱼叉是为了纪念曾经的生活。” “可你说他是贵族出身，渔民怎么会是……” “当然是贵族，自从对女皇效命后，他就是家族里的第一个贵族。” “……有道理。伊巴洛斯好像还在沉睡，我们来了他都没有动静，你有办法唤醒他吗？” “我试试看，如果他一直是这么大的体型，剑鞘里就挤不下了” 亚托克斯浮现出虚影，正要尝试和鱼叉沟通，忽然警觉地转头看着右侧，那里原本古井无波的海水出现了波动。 “真可惜啊亚托克斯，被你抢先了呢，没想到第一个就失败了……”一个成熟且充满诱惑力的声音传来。 海水中声音传播受阻，这股声音是直接出现在他们脑海中的。 “佐兰妮！让我杀你一千遍也不够！出来与我决一死战！”亚托克斯愤怒地咆哮。 “哈哈？哈哈哈哈！嘿嘿嘿~将军，我说过的，在有足够的实力战胜你之前，我是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的。” “既然将军你比我快，那么伊巴洛斯就让给你了……” “不过，我还有很多机会，你的手下迟早都是我的……还有将军你，嘿嘿~哈哈！” 远处的海水不再波动，回归平静，佐兰妮又消失了。 “卜莱！卜莱你在吗？有没有被她吞噬？回答我！” 亚托克斯双拳紧握，因过于用力而微微颤抖。 他没收到任何回应。 “老东西，现在不是追杀她的时候，要赶快带走伊巴洛斯！” “……说的没错，先把他装回剑鞘，等离开这里再尝试唤醒他。” 阿托的意识与剑鞘连接，一层红色光芒从中延伸出来，在接触到暗裔鱼叉的瞬间，将他整个包裹了进去。 鱼叉化为一道流光，被吸入到剑鞘中。 里面的巴尔库克斯自觉退到角落，默默吐槽道：“果然好挤……” 阿托轻蹬海床，身体缓缓上浮，他还记得在深海中如果上浮速度过快，会受到“减压病”的影响。 虽然不知道暗裔会不会得病，但佐兰妮还在附近，小心一些总没错。 十分钟后，阿托从海面上探出脑袋。 “你真的成功了？”派克游到他身边。“海水颜色正在恢复正常，那种压迫的感觉也消失了！” 阿托点头：“鱼叉已经被我收走，但事情还没完，不过这是我自己的事了。” “以后海里的事情都可以来找我。”派克眯着眼睛，看向远处的那艘帆船，“等海水的异常完全消失，我就能完成名单了。” “我还有急事，先走一步。”阿托展开翅膀，向无人的海域中飞去。 派克面巾下的大嘴完全咧开，露出一口尖牙，残忍笑道：“准备睡吧……” …… 阿托在海上很快就发现了一处无人的小岛，其实就是一块浮出水面的岩石。 不选择回到庄园再唤醒，是担心伊巴洛斯的精神状态，连亚托克斯也不敢保证他现在是否还有理智。 毕竟伊巴洛斯不是他的手下，实力上远不如亚托克斯，但地位两人是相同的，这次亚托克斯的命令不管用了。 “这里就很合适，老东西，动作快。”阿托将唤醒的任务全权交给对方，自己在外面警惕佐兰妮的偷袭。 获得了斯泰拉图的幻象能力后，她变得愈发难以对付。 剑鞘之内，亚托克斯来到鱼叉的紫色独眼前，闭上双眼，意识蔓延开来。 “伊巴洛斯，是我，你的老友亚托克斯，不要悲伤，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帝国已经成为历史，但全新的帝国还在等着你，帝国需要你。” 亚托克斯讲述了很多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的事情，半小时后，暗裔鱼叉终于有了动静。 第208章 紧迫感 鱼叉的独眼虽然是睁着的，但亚托克斯知道，伊巴洛斯封闭了自己，拒绝接收外界信息。 他只能强行让意识渗透进去，用朋友聊天的方式来唤醒。 当亚托克斯说到自己的秘书因为一次失误，对伊巴洛斯造成了困扰时，暗裔鱼叉终于有了动静。 紫色独眼表面的光芒开始闪烁，随后竟然眨了一下！ “有用！”亚托克斯心中一喜，继续同鱼叉聊天，忆往昔峥嵘岁月。 又是十分钟过去，鱼叉中发出痛苦的低吼：“女皇陛下，老臣对不起你……” “老友，你还记得我吗？” “你是……”鱼叉的独眼艰难转动，聚焦在亚托克斯身上，“我的老友？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一阵光芒闪过，幻化成飞升者形态的大将军说道：“你忘了吗？我们一起把帝国……” “呃……”鱼叉痛苦地悲鸣，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片刻之后，伊巴洛斯无奈说道：“原来是这样，我也变成了堕落的样子……” 亚托克斯松了口气，从话语中他可以判断，对方的状态不错，理智还在。 “老友，见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什么？难道在我沉睡的时候，外面发生了剧变吗？” “和我们那时候比，确实发生了剧变，但我指的是……老友，你知道佐兰妮吗？” “当然知道，虚空降临时的仁心医者，战时飞升。我们……分裂帝国后，她还夺走了你不少手下。” 亚托克斯低沉说道：“我又失去了斯泰拉图和卜莱，都是佐兰妮干的。” “她正在四处搜寻你们的下落，吞噬或者奴役，差一点，我就要再失去你……” 伊巴洛斯一愣，随后叹气道：“虚空对她的影响竟然这么深？不过被她吞噬也许是件好事，帝国和女皇都不在了……” “阿兹尔还在！他重建了帝国，你不能放弃希望！”亚托克斯打断了他。 阿托心中一动，微微摇头，亚托克斯对朋友和属下从来都是真心相待，挑不出毛病，希望他们都能活下去。 唯独他自己，在死亡的问题上非常固执，任何劝阻的话语都起不到效果。 既然暗裔鱼叉的状态稳定，阿托也没了后顾之忧，背后翅膀扇动，准备返回厄运庄园。 听将军这么说，伊巴洛斯陷入回忆，随后不确定地开口：“阿兹尔……不是在飞升仪式上被推下圆盘，连一丝灵魂都没有剩下吗？” “是帝王之墓的力量救下了他，我们不久前去了太阳圆盘的遗址……” 亚托克斯讲述了阿兹尔的复活过程，以及恕瑞玛帝国重生后，飞速发展的盛况。 “连内瑟斯大学士都出山了，愿意帮助阿兹尔吗……”伊巴洛斯的情绪高昂起来。 见两人的聊天终于有一丝空隙，巴尔库克斯连忙插嘴道：“伊巴洛斯阁下，能否请您缩小身躯呢？这里实在太挤了……” “啊？你是将军麾下的首席法师！抱歉没注意到你，我这就缩回来……” 不一会，暗裔鱼叉就缩短到了两三米的长度，一阵紫光从中冒出，凝聚成伊巴洛斯暗裔形态的虚影。 肩膀宽阔，身躯庞大，四肢粗壮，紫色肌肉和灰色外壳交替辉映，想来在飞升前也是个精壮的汉子。 亚托克斯笑道：“整个飞升者军团，你和塔罗什的身躯是最庞大的，虚空的大型怪物见到你们都要绕着走。” “大有什么用？力量还是比不过你和女皇。”伊巴洛斯看着这副身体，无奈摇头。 “对了老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亚托克斯沉默片刻，还是决定和盘托出，说出了他遇到阿托的事情，以及求死的意志。 “知晓一切的人类么……”伊巴洛斯心情有些沉重，“老友，你真的想好了？阿兹尔……不，陛下已经重生，帝国还需要你……” “不必多言，这句话我已说过多次，哪怕女皇复生，我的意志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伊巴洛斯还想说些什么，但被亚托克斯阻止：“不说这个了，老友，你是跟着我帮助小东西，还是回到陛下身边重建帝国？” 大将军给了他两个选择。 伊巴洛斯陷入沉默，直到阿托快要抵达厄运庄园时，他才下定了决心。 “我选择帮助陛下，重建帝国。但我有一个条件。” “当你成功寻得死亡的那一天，请让我与你道别。” 亚托克斯张了张嘴，随后笑着点头：“我会提前通知你的。” 剑鞘内的气氛顿时伤感起来。 “这个老东西，总会把事情搞成这样……”阿托的思绪返回现实，身影在厄运庄园中落下。 “怎么样阿托，没出什么事吧？”锐雯迎了上来。 “差一点出问题，我前脚刚找到伊巴洛斯，马上佐兰妮就来了，但她实力还不够，看到我们抢先就离开了。” 锐雯严肃点头，随后意识到了什么，她来到莎拉面前微笑道：“十分感谢你的招待，莎拉小姐，但我们必须出发了。” “这么着急？你们才刚到两天啊！”莎拉有些失落。 “她说的没错，莎拉，不仅是暗裔武器的问题，我们身上还有破败之王想要的碎片，留在这里会威胁到比港。” 佐兰妮的到来给阿托增添了几分紧迫感，斯维因那里没有消息的话，阿托就要主动联系他了。 至少要把散落在外的娜迦内卡和乔拉尔找回来，只要星灵不送，佐兰妮绝不可能超越亚托克斯。 瑞兹去了弗雷尔卓德，寻找符文之地的最后一块世界符文，红之主宰。 现在他应该回到了德玛西亚的禁魔石林，阿托收回乔拉尔时，可以顺势见他一次，做好使用世界符文的准备。 “莎拉，介意我在你的庄园里设置传送法阵吗？” “是高阶法师才能使用的那种？” “没错。” “看来这次你不会无故消失好多年了。”莎拉轻笑，显然知道传送法阵的作用。 “只要我还是比港的王，随时欢迎你回来，阿托先生。” 第209章 动手 阿托带着锐雯和遍体鳞伤的瑟提，告别莎拉，回到了动力船。 “锐雯，你下手是不是有点重了？看给人孩子打成什么样了……” 瑟提的脑袋上肿着几个大包，身体和胳膊上都能看到很明显的外伤。 “其实是他自己要求的……”锐雯不好意思地挠头，“他的天赋是我见过最好的，每天都在质变，再给他几天时间，就能赶上军队时期的我。” “我没事！师父放开手脚也没关系！”瑟提呲牙咧嘴地捂着伤口，阿托看得出他是在逞强。 为了战胜父亲，瑟提血脉中的狠劲被激发了出来。 “你这孩子……”阿托从剑鞘中掏出暗裔法杖，释放了一道治疗魔法。 “哎？不疼了！”瑟提惊喜地检查身体，“师娘有这种手段应该早点拿出来的！” 随后他拉着锐雯向甲板上跑去：“师父，我们继续吧！” 两人无奈对视一眼，瑟提完全就是个训练狂，不是在受伤，就是在受伤的路上。 “等会，师娘不会是叫我吧？”阿托还没来得及教训这小兔崽子，驾驶室内忽然传来一阵滴滴声，是加装在动力船上的通讯装置。 接通以后，里面传来斯维因的声音：“是阿托先生吗？” “是我。” “两个好消息，在诺克萨斯境内的暗裔武器，和名为‘德雷克·凯文’的搏击手，都已经找到了。” “这么快？娜迦内卡的状态怎么样，有没有攻击你们？” “阿兹尔陛下听说后亲自赶了过去，那是一辆老式的攻城弩炮，三百年前就已经停产了，她跟在陛下身边，倒是没闹出什么动静。” 阿托的心放下了一半，佐兰妮不可能从阿兹尔手中抢走娜迦内卡。 “说实话阿托先生，站在诺克萨斯的利益上，我希望能得到暗裔弩炮，给德玛西亚施加压力，但阿兹尔陛下明确表示要带她回恕瑞玛，我们也不好强求。” “毕竟我们打不过他，该放手就要放手……对了，阿兹尔回去了吗？” “半小时前刚传送回去，他原本想再待些日子，但恕瑞玛的沙子好像有异动，最近可能有事情发生，保险起见他还是出发了。” “沙子的异动？”阿托想不出恕瑞玛还能发生什么事，不过有阿兹尔坐镇，没什么可担心的。 “还有那个叫德雷克的角斗士，可以确定这就是他的本名。” “他三年前回到诺克萨斯，从最底层的搏击手做起，两年前在一个中型规模的角斗场，击败了它的拥有者，成为角斗场新的主人。” 阿托问道：“你是怎么找到他的？不朽堡垒五百多万人，如果他想刻意隐藏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斯维因淡淡道：“不要小看诺克萨斯的军事管理模式，尤其是这种犯过错误的士兵，很容易找到资料，不过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找他吗？” “帮朋友一个忙。”阿托看着窗外激斗的两人，“既然做错了事，就必须付出代价。” 结束了与斯维因的通讯，阿托来到甲板上，暂时中止了训练。 “瑟提，我们找到你爸了。” “真的！？他在哪儿？”就这一会的功夫，瑟提身上又多了四五处伤痕。 “就在诺克萨斯的首都，他已经是一座角斗场的主人了，角斗文化在诺克萨斯发展千年，水平上比艾欧尼亚强得多，我想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瑟提眼眸中带着激昂的战意：“嘿，希望这些年他不要荒废了训练，被我一拳打倒的话，根本不够偿还老妈受的苦！” “师父，继续吧！” “哦！” 阿托转身回到驾驶室，动力船在嗡鸣声中向不朽堡垒进发。 …… 半小时前。 内瑟斯架着一副特制的眼镜，伏在桌子前，手里的动作已经快出残影，一份文件要不了几秒钟他就能理解核心内容，并给出处理意见。 一旁的希维尔枕着胳膊，早已进入梦乡。 忽然内瑟斯感觉到了什么，抬头望向门口，一只金光闪闪的炸鸡……雄鹰飞升者，走进了飞升大厅。 门外还趴着一个巨大的生物，看起来像一辆攻城武器。 “陛下，这是……” “大将军的部下，但她被埋了两千年，意识很模糊，而且佐兰妮正在四处搜寻将军的部下们，我把她带回帝都才是最安全的。” “……看来在陛下出巡的日子里，发生了很多事。”内瑟斯有点跟不上脑回路。 “大学士，我离开的时候帝国有没有出问题？” “目前来看，很难有称得上是问题的事情。”内瑟斯看了眼窗外，“建筑师已经在着手规划新帝都，子民们不用再睡帐篷了。” 阿兹尔话锋一转：“沙子不会骗我，除了虚空，能对帝国造成威胁的，就只有和我一起脱困的‘好朋友’了。” 内瑟斯神色一黯：“以及我的弟弟……陛下，他们会来争夺太阳圆盘？” “很有可能，大学士，暂且保密我回来的消息，泽拉斯应该很快就会动手，我们之间该有个了结了。” 内瑟斯张了张嘴，还是犹豫着开口：“陛下，希望您能留我弟弟一命，他是在墓室里待得太久才会……” “雷克顿也是为帝国立下功勋的将军，放心吧大学士，我有办法妥善处理。” 太阳逐渐西沉，临走前还没忘给夜色拉上帷幕。 经过一个多月的发展，太阳圆盘周围最基本的设施已经建设完毕，不少恕瑞玛人举家搬迁到这里。 帝都三环以内自建房，来就有，过期不候。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在帝国的庇护下，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担惊受怕，警惕虚空怪物的威胁。 这份平静被一声愤怒的吼叫打破了。 帝都的范围之外，一个三十多米高的庞大身影赫然立在那里，身周缠绕着无情的风暴。 “内瑟斯，我终于找到你了！” 附近的恕瑞玛人惊恐地四散奔逃，临时搭建的木质房屋很轻易就被狂风吹得倒塌。 雷克顿来了，还完全开启了自己的暴君飞升形态！ 第210章 朋友对峙 泽拉斯看着疯疯癫癫的雷克顿，陷入了沉思。 “你说你忘记了怎么战斗？连启动飞升形态的方法都忘了？” “那又怎样？杀死内瑟斯而已，我只要把他杀死就好了！” 听着雷克顿狗屁不通的逻辑，泽拉斯有些汗颜，找这个疯子合作真的没问题吗？ 三千年的古墓生活，他每天的一大乐趣就是给雷克顿灌输自己的理念，现在却绊了自己的脚。 强悍的流寇都能对鳄鱼飞升者造成伤害，他的力量十不存一。 “你没有力量，怎么可能拖住内瑟斯？就算大学士不擅长战斗，也不是你这个废物能面对的！” “吼！内瑟斯就是案板上的肉！我想吃就吃想剁就剁！” 泽拉斯冷哼道：“既然你想不起来，我就帮你想起来！站着别动，我要用魔法操控你的记忆，让你回想起飞升者的战斗方式！” 说着他禁锢了雷克顿周围的空间，小心翼翼地探出一丝魔法能量，钻入雷克顿的脑袋。 这个过程稍不注意，就会让对方想起来被封入墓室的真正原因，泽拉斯的努力就白费了。 …… 雷克顿时隔三千年再度开启暴君形态，他的气势还在不断攀升。 “内瑟斯，我终于找到你了！” 狂风肆虐，将帝都刚盖好的建筑卷成碎片。 有雷克顿在正面吸引注意力，泽拉斯身体化为一道黑影，迅速靠近太阳圆盘。 “想夺回圆盘的控制权，必须要让它承认我，阿兹尔不在恕瑞玛，是圆盘和他联系最弱的时候，而且黑夜的圆盘处于半休眠状态，这是我最好的机会！” “只要能夺回太阳圆盘，阿兹尔再强也不是我的对手，我才应该是恕瑞玛的皇帝！” 两三公里对泽拉斯来说不过眨眼之间，很快他就抵达了圆盘附近，躲在暗处蛰伏。 内瑟斯从飞升大厅里走了出来，表情严肃地看着远方，火力全开的兄弟。 为了保护子民，他不得不上前应战。 “弟弟，泽拉斯骗了你！为了封印背叛者，是你做出了牺牲！快醒过来吧！” 胡狼飞升者的身体迅速膨胀，从正常人大小变成了和雷克顿一般高的巨人，身周环绕着紫色能量，弥漫着淡淡的死亡气息。 他浑身的肌肉鼓起，两脚用力一蹬，跃上千米高空，掠过建设中的城镇，直接朝着雷克顿冲去。 见内瑟斯终于离开，泽拉斯不免有些紧张，抢夺太阳圆盘的过程决不能被打断，阿兹尔化为飞灰的景象历历在目，他可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雷克顿恢复实力后，压制住他哥哥轻而易举，内瑟斯很少亲自领兵打仗，当上大学士后几乎从不离开帝都，纯粹是靠着飞升之力才能勉强和弟弟抗衡。 泽拉斯显现出身形，缓缓靠近太阳圆盘，目光充满了贪婪。 “明天开始，恕瑞玛的皇帝就该换……” “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 空灵的声音从耳边响起，让泽拉斯几乎陷入了绝望！ “这怎么可能！你应该还没回来！” 泽拉斯每天都会控制几个朝圣者当他的仆役，每天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皇帝尚未归来。 如果阿兹尔回归，他会立刻放弃计划，等待力量完全恢复，同时暗中集结势力，做长线打算。 一团耀眼的烈日从天而降，来到泽拉斯面前，光芒一闪，阿兹尔神圣的躯体从中走出。 “你太小看我和这片土地的联系了，好友。”他的声音不含感情，“沙粒所到之处，都是我的王国，你的心思瞒不过我！” “你明明还在恕瑞玛的范围之外！那些朝圣者没有一个人看到你回……” 说到这里，泽拉斯忽然愣住，他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最低级的错误！ 他太相信那些朝圣者的话了，对普通人来说，阿兹尔如果想隐藏行踪，想要瞒过他们简直轻而易举！ 也许和雷克顿商议计划的时候，身下的某一粒沙子就向阿兹尔传达了信号，向他预示帝国即将出现的危机。 阿兹尔看着他最好的朋友，试图从能量构成的五官上找到一点曾经的影子，但他失败了。 “泽拉斯，今天是个很好的机会。对我来说，苏醒过来之前最后的印象，是你把我推下了飞升祭坛，离开圆盘的保护，直面太阳之火。” “我想问你一句，为什么要背叛我？” “我无法理解，废除奴隶制我们早就就约好的。这件事的推进有多难，直到坐在那个位置上才明白有多难。” “为此，我不惜隐瞒自己最好的朋友，这件事一旦泄露，我们两个都会万劫不复！” 泽拉斯愤怒地开口：“够了！阿兹尔，你是不是忘了我找过你多少次？” “每次我提起这件事，你冷漠的神色和先代皇帝一模一样，充满了对奴隶的不屑！” “我曾试着说服自己，我最好的朋友没变，可你的所作所为告诉我，你变得很彻底！” 阿兹尔听不下去了：“不然我该拿什么保护你？！” 随后他意识到自己险些失去理智：“泽拉斯，你和我一起在图书馆长大，那些丰富的书籍，还有大学士的讲述，都让我们沉迷。” “但你就没意识到吗？书籍里描写的飞升者们，和我们见到的根本不一样！” “我能感觉到他们的野心！父皇还在的时候，帝国对外征战的频率是几千年来最多的时期！” “我父皇根本就没有下达那么多征战命令，飞升者们在自行向外扩张！” 泽拉斯冷哼道：“不要试图转移话题！无论你怎么辩解，也改变不了你贪恋权力，忽视奴隶制度的事实！” 阿兹尔双拳紧握，太阳圆盘散发出一股无形的能量，平复了他的思绪。 “泽拉斯，在那种局面下，帝国任何轻微的改变都会引起飞升者的警觉。” “对贵族来说，奴隶根本不值一提，想要得到他们支持几乎不可能，昔日卑微的蝼蚁忽然能和他们平起平坐，贵族是无法接受的。” “贵族们阻力再大也是普通人，对贵族尚且如此，那么对飞升者呢？” 第211章 三千年前的悲剧 “对贵族尚且如此，那么对飞升者呢？” 阿兹尔的灵魂一问，让泽拉斯愣在了原地。 见对方沉默不语，阿兹尔继续道：“我们两个只是人类，父皇已经快要指挥不动飞升者了，贸然废除奴隶制，你想过后果吗？” “所以我需要力量！只有我也成为飞升者，才有和飞升将军们抗衡的资格！才能保护好我的朋友！” 说到这里，阿兹尔的神色冷了下来。 “从我登上皇位开始算起，五百年前飞升武后瑟塔卡陨落，之后太阳圆盘陷入沉寂，连一个飞升者都没有诞生！” “是大学士偷偷告诉我，想要成功飞升，不仅要太阳祭司选中，关键在于得到阳圆盘的承认！它是有意志的！” “我勤于政事，终于让帝国看到了武后时期繁荣的影子，得到太阳圆盘承认，这个过程，我花了二十五年。” “只要我成功飞升，我就能马上当众宣布，废除帝国三千年来一直留存的奴隶制！” “事实上我走进飞升祭台前，就已经忍不住提前宣布了不是吗？！为什么你……” 阿兹尔所有的怨气都已经发泄了出来，他没有出手，而是静静等待泽拉斯的答案。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泽拉斯忽然冷笑起来，“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呢，原来就是这些？说完了吗？” “泽拉斯，你就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你不仅忘记了很多，而且什么都没有注意到。”奥数能量体的声音无比冷漠。 “阿兹尔，凭你在帝国中的地位，没有我的帮助，你有可能坐上那个位置吗？” “什……”泽拉斯一句话就让沙漠皇帝大惊失色。 “你真尊敬你的父皇，那个人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你，甚至皇室血脉都死光了，宁愿和皇后再诞下一个后代，重新培养，也不愿意传位给你！” “你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派兵剿灭了杀死先皇的法师团体，我明白你是做给别人看的，但我还是被你的孝心感动了……” 阿兹尔想到了什么，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不是法师团体，是你……” “真聪明。”泽拉斯冷笑道，“先皇，皇后，还有他们刚出生不久的皇子，都死在我召唤来的闪电风暴中，反正没有目击者。”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不，我还要感谢你经常偷偷塞给我金银首饰，让我积累了不菲的财富，才能雇到帝都最强的刺客团体！” 阿兹尔深吸一口气：“原来出巡那次也是你……当时我就怀疑皇室内部出了奸细，才能准确知道皇兄们出行的日期和路线。” “我一直认为是其他皇兄为了争权才做的，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泽拉斯戏谑地看着他：“因为我为了救你挺身而出，身中数十刀，一根手臂骨折，半侧肋骨全部断裂，对吗？” “我早就和他们交代好了，重点对付其他皇子，阿兹尔这边，只派最弱的刺客来，不用担心我是雇主，朝死里下手……” “即使这样，我也差点被杀，好在演戏足够真实，要不是你哭着找来飞升医者佐兰妮为我治疗，死亡是迟早的事……” 听完这些话，阿兹尔表面没有动静，心里早已是随时爆发的火山，太阳圆盘怎么安抚都没用。 他所遭遇的一切，竟然都是这个好友策划的？除了这些讲出来的，在暗中到底不声不响地谋划了多少？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阿兹尔的声音有些沙哑，“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是奴隶。”泽拉斯低沉开口。 “每天被各位大人呼来喝去，事情办得再完美换来的也是鄙夷的眼神，你永远都不会懂这种感觉。” “不允许有名字，不允许有财产，甚至不允许正视大人的脸，地位还不如牲畜，因为牲畜能吃，我不能。” “一个奴隶和皇子成为最好的朋友，你认为奴隶会怎么做？当然是扶持皇子登上皇位，请求他废除奴隶制度，还人自由。” “奴隶替皇子承受了一切风险，皇子终于变成了皇帝，换来的是什么？奴隶还是奴隶，奴隶又等了二十五年。” 阿兹尔完全无法理解：“我最后不还是做到了吗？！重启飞升仪式，处理贵族和飞升者的威胁，获得太阳圆盘认可，这都需要时间！” 泽拉斯摇摇头：“太迟了阿兹尔，真的太迟了。如果你早二十年告诉我，也许一切都来得及，我还对你抱有期待。” “原来你二十年前就在谋划了……” “呵，我只是一个奴隶而已，想要推翻皇帝，当然需要时间啊……” “二十年，所有的力量都开始运转，连太阳祭司都是我的人，只等你举行仪式的那天。跟在我身后的人太多，我已无法回头。” 泽拉斯绝情的话语，让阿兹尔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们之间的悲剧，或者说恕瑞玛帝国覆灭的悲剧，从小的方面看，这只是一个简单的误会。 往大了说，是腐朽的制度，虚空的入侵和腐化，长久以来固执的观念等多个方面共同造成的。 就算误会解除，也不能改变过去的事情，他们两人站在各自的位置上，都没有原谅对方的理由。 “是啊，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阿兹尔身周浮现出光辉，“我们之间，必须有一个了结。” “别以为我会任你宰割。”泽拉斯的奥术身体能量涌动。 他非常明白实力存在差距，为了逃脱瑞兹的追捕，他还动用了能量本源，至今都没有恢复。 “今天大概会死在这里吧。” “但已经不重要了，我还是奴隶的时候，没有反抗贵族大人们，是因为我没有力量。” “现在，我的身躯由太阳之火重新塑造！我的体内蕴含毁灭性的奥术魔法！” “阿兹尔！睁眼看着吧，我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奴隶了！摆脱低贱身份，根本不需要皇帝的帮助！” 话音刚落，大片乌云遮掩了璀璨的星空，连月亮也盖了过去。 第212章 皇室后裔 看着漫天的乌云，阿兹尔无奈摇头：“嘴上说贵族看不起低贱的奴隶，视奴隶的生命于无物，可你获得力量后，你又在做什么？” 乌云的面积至少覆盖了整个新帝都，以太阳圆盘为中心，直径足有五六千米，强劲的风暴正在天空酝酿。 若雷霆肆意倾泻下来，自发聚集在新恕瑞玛的子民们，都将化为飞灰。 “你到底，把这三十多万条人命，当成什么了？” “因为我有力量！”泽拉斯疯狂叫道，“贱民死了又怎么样？难道你在乎他们吗？我们飞升者，就应该统治别人！” 阿兹尔淡淡地道：“你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平等。” “你想要的，一直是上位者给你带来的优越感啊！” 皇帝的气势陡然攀升，以惊人的速度压过了泽拉斯。 “黄沙，起！” 恕瑞玛大陆的无人区域，平静的沙漠突然剧烈抖动起来，沙粒在皇帝的控制下一飞冲天，向太阳圆盘飞去！ 抵达圆盘时，沙漠海洋一头扎进了乌云里，用沙子的特性抢夺乌云中的水分，打断酝酿的风暴。 “你上当了阿兹尔！”有乌云吸引注意，泽拉斯的另一个大范围魔法已经蓄力完成。 闪电能量如银蛇般向人口密集的地方冲去，因为战斗刚开始不久，朝圣者根本来不及撤离，甚至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阿兹尔似乎被乌云拖住，腾不出手拯救他的子民，泽拉斯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 他不可能战胜完全状态的阿兹尔，但可以让皇帝失信于民！ 在皇帝的庇护下造成大量死伤，谁还会来投奔这个根基不稳的新帝国？ 但他没有从阿兹尔眼中看到慌张的神色。 “哼，我会让恕瑞玛人认识到，他们的皇帝是多么无能！” 眼看闪电即将落下，来不及逃走的人尖叫着趴倒在地，绝望地等待死亡降临。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们勉强抬头，看到一位披着金色长袍，宛若女神下凡的身影浮在半空，双手托举着一个旋转的飞轮。 淡蓝色护罩将附近百米范围都包裹了进去，闪电落在护罩上泛起一阵涟漪，随后被轻易化解！ “不好意思，好友，我们人多。”阿兹尔反手握拳，天空中的沙海倾泻而下，环绕在太阳圆盘周围。 之前密布的乌云，此时连影子都看不到。 泽拉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恰丽喀尔？女皇的神器不是失踪了吗？怎么可能被一个凡人驱使！” 阿兹尔自嘲道：“如果不是她的话，我还在墓室里不见天日呢！” 泽拉斯猛然一惊，想明白了很多问题。 “打开帝王墓穴的钥匙就是恰丽喀尔，而能唤醒保护机制的，唯有皇室直系后代的血！那个女人是你的后裔！” “这都要感谢你啊，我的好友。”阿兹尔得意笑道，“父皇留下七名皇子，最终只剩下我一个，那我只好比父皇留下的更多了！” “你这个……浪荡子！”泽拉斯咆哮道。 他刚刚想起来，对阿兹尔这个皇帝来说，后宫佳丽三千是保守的说法！ 出巡和处理政事的时候，皇帝身边总是跟着几个女人。 到了休息日就更不用说了，阿兹尔几乎整天都和女人们待在一起。 大臣们对皇帝的行为颇有微词，但他处理政务的效率之高，大学士内瑟斯都挑不出毛病，想进谏也没有理由。 最后连皇帝本人也不清楚，自己究竟留下了多少子嗣。 谁能保证所有的皇室血脉，都死在了三千年前那场爆炸里？ …… 半天前，飞升大厅。 阿兹尔来到酣睡的希维尔面前，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是谁？！”佣兵时期形成的警觉性，让希维尔猛地醒了过来，“啊，是先祖……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睡着的！” “我已经不期待你的政务能力了……能帮大学士分担一点就好。”阿兹尔无奈摇头，“我需要你的帮助。” “先祖尽管吩咐。”希维尔擦了下口水，“我一直在等为帝国效命的机会。” “在此之前……”阿兹尔抬手一挥，将靠在墙边的恰丽喀尔吸了过来，“大学士，这上面的十层封印，是你加上去的吗？” 内瑟斯抬头：“没错，帝国覆灭后，女皇的神器必会成为飞升者的抢夺对象，我提前带走了它。” “两千年前，塔亚纳利找上我，说要终结割据战争，想获得我的支持。” “我以为他会成功，于是将女皇的神器交给他作为见证，但我怕那些人乱来，就加了十层封印上去。” 阿兹尔思索道：“即使这样，恰丽喀尔也杀死了赛菲克斯，须宇炎他们吗……” “大学士，先解开三层封印吧，泽拉斯的实力太强，我担心他会伤害到希维尔。” 内瑟斯接过飞轮，仔细评判后说道：“三层封印确实是她能承受的极限，想解开五层以上，则必须要有飞升者的身体。” “一举两得。”阿兹尔的目光透过大厅，望着悬浮的太阳圆盘，“想要成功飞升，最难的一步，就是获得它的承认。” “陛下，难道您要让希维尔……” “从强敌手下保护民众，是最容易‘刷好感’的途径不是么？呵呵，阿托先生教我的词放在这里很合适。” “而且希维尔是我的后裔，帝国复活后的第一个飞升者，偏袒一下自家人，我觉得非常合理。” 内瑟斯轻叹道：“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对了，从虚空归来的那对父女呢？” “他们在处理虚空裂缝，帝国人口增长迅速，和他们有很大关系。” “每次从虚空怪物手中救人，都会传递帝国重现的消息，被救的幸存者再对亲人朋友转述，现在差不多所有人都知道了。” 说着他将恰丽喀尔放在希维尔手中：“第四层封印唯有你触及凡人的巅峰时才能解开，这把神器已经不一样了，抓紧时间掌握它。” 希维尔愣愣地接过，先祖和大学士好像在讨论自己，成为飞升者？！ 第213章 正常的雷克顿 泽拉斯神色阴沉，阿兹尔知道他的每一步计划，若再没有破局之机，他和雷克顿都要栽在这里！ “我不信你能护住所有人！”他身周的符文碎石爆开，内部能量躯体不断膨胀，顷刻间就变成了五十多米高的蓝色巨人。 电弧能量雨滴般从泽拉斯身体中窜出，飞向新帝都的各个角落，宛如世界末日时，陨石从天空坠落的景象！ 远处内瑟斯已经完全被压制，只要撑到他败退，接着命令雷克顿屠杀普通人，泽拉斯就有机会撤离！ 环绕太阳圆盘的沙海，在阿兹尔的操控下变成无数条蛟龙，咆哮着冲入电弧中，同毁灭性的能量开展搏斗。 绝不能让它们落在地上！ 阿兹尔面色凝重，泽拉斯完全不是自己的对手，所以他的目标一直是普通人。 皇帝无法全力进攻，眼下保护恕瑞玛的子民已然占据他大部分注意力。 毁灭永远比保护和创造要简单得多。 希维尔看到先祖挡下了所有攻击，果断撤回能量护罩，她紧咬牙关，将恰丽喀尔催动到极致，奋力向蓝色巨人掷了过去！ 泽拉斯不敢硬接，每个古恕瑞玛人都明白女皇神器的恐怖，就算他是能量体也一样。 蓝色巨人停止发射电弧，和恰丽喀尔接触之前，他的身体从中间一分为二躲过攻击，但并未合拢，化为两道能量体，分别往东西方向冲去。 “这是要逃走吗？不会让你得逞的！”阿兹尔双手合十，分散的沙漠蛟龙再次组成海洋，两股沙漠海浪紧随其后。 一击不中，希维尔对着空中一招，恰丽喀尔划了一道弧线返回手中，追着其中一个分身继续投掷，但对方太过灵活，几次攻击都落了空。 “不好！他要帮雷克顿先杀死大学士！”阿兹尔瞳孔微缩，操纵黄沙卷起自己，连忙追了上去。 他的注意力都在普通人这里，因为思维惯性忽略了另一种可能！ 内瑟斯身上已经多了无数道伤口，胸前那一道最为严重，被雷克顿的弯刀直接劈中，深可见骨，连飞升之力都无法修补。 大学士毕竟是文官，远不如他的弟弟骁勇善战。 权杖和弯刀再次碰撞到一起，一时间陷入僵持。 “呜哈哈！哥哥，现在有没有为你做过的事后悔？” “还要我说多少次，弟弟！你是封印泽拉斯的英雄！不要被他蒙骗了！” “到现在还不愿意说实话！承认你做的事情就这么难吗？！” 一道闪电从空中落下，劈在内瑟斯身上，雷克顿趁机抬脚猛踢。 内瑟斯倒飞了出去，撞在后方的山壁上，吐出一大口鲜血。 “哥哥，下辈子记得忏悔自己的错误！”雷克顿跃向半空，手中弯刀高高举起。 “大学士！”阿兹尔有心阻止，却被泽拉斯不要命般地缠住。 突然，雷克顿的身体在空中停滞，再也无法落下半分。 内瑟斯身旁出现一道旋转的法阵，白光闪过，瑞兹的身影从中走出。 “我应该没来晚。”光头法师站在大学士身边，“一场激烈的战斗，我在德玛西亚都感知到了魔法气息。” 随后他看向在空中挣扎的雷克顿，手中魔法能量聚集。 “咳咳……瑞兹，不要出手，那是我弟弟……”内瑟斯虚弱说道。 “你弟弟？可他要杀了你。” “他只是被人骗了，我会让他清醒过来的……” 泽拉斯注意到赶来的紫皮法师，心中浮现出一丝恐惧，自己全盛状态下都奈何不了对方，更别说实力受损的现在！ 他的两个分身聚合在一起，迅速向远方逃窜。 阿兹尔稍有犹豫，还是轻叹一声落了下去。 比起追击泽拉斯，他更担心大学士的安危。 太阳圆盘亮了起来，一道柔和的光辉落在内瑟斯身上，他身上的伤口正在缓缓闭合。 确认大学士性命无忧后，阿兹尔这才转向光头法师：“太感谢你了瑞兹先生，如果不是你的支援，我们恐怕……” “大学士也是我的朋友。”瑞兹摆摆手，“你们战斗的动静太大，我想不注意到都难。” 他的掌心翻转，将雷克顿压回了地面。 “吼！内瑟斯，今天你必须死在这！”鳄鱼飞升者咆哮道。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他？这个精神状态，非常棘手。” “陛下，让我跟他谈谈，一天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十年，迟早能唤醒他的理智……” “不用那么麻烦。”阿兹尔来到挣扎的雷克顿身边，“我说过我有办法，只要操纵记忆，让他忘掉这三千年发生的事就好了。” 瑞兹和大学士对视一眼，他们都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是啊，三千年前雷克顿还是正常的，虽然经常和兄长发生小摩擦，但总比这个疯癫的状态好。 阿兹尔抬起手臂，把自己的意识渗透进了雷克顿的脑袋里。 他隔绝疯狂意念的影响，不断向前，找到了记忆深处，雷克顿被封入墓室前，看到的最后一幕。 那是内瑟斯流泪的脸庞。 阿兹尔打了个响指，将这之后的记忆全部抹去了。 在挤压的空间中疯狂挣扎的雷克顿，依然在挣扎。 不过他口中的话语变了。 “内瑟斯，快封印墓室！我已经抱住泽拉斯了，快下手啊哥哥！” 然后他就看到，一只黄金脆皮鸡，一个紫皮光头法师，还有他的哥哥，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哎？”雷克顿停下动作，“泽拉斯呢？这又给我干哪来了？” 瑞兹见对方已经恢复正常，便放开了空间限制。 “你忘了吗？弟弟。”内瑟斯艰难站起身，“那已经是三千年前的事了，我们把你救出来时，你昏迷了过去，不过幸好你还活着。” 他在给雷克顿灌输全新的记忆。 “三千年？我在墓室里昏迷了三千年？” 雷克顿愣愣地打量周围，太阳圆盘竟然重新升了起来，帝都也不再是爆炸过后的废墟。 随后他看向黄金脆皮鸡：“你是……” “阿兹尔，你们的皇帝。如你所见，我飞升成功了。” 第214章 回家的关键? “你是阿兹尔？”雷克顿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上一秒他还在和泽拉斯进行殊死搏斗，现在却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 “帝王之墓保护了我的灵魂，墓室被打开时，除了找到你，泽拉斯也跑了出来。” “泽拉斯还活着？”雷克顿低吼一声站起身，“他在哪儿？我不会让他逃走的！” 阿兹尔微微摇头：“现在最重要的是调查伤亡情况，救治伤者，帝国重建的初期，人心决不能乱。” “这事就交给我吧。”内瑟斯承担了这个任务。 在离开之前，他来到雷克顿面前，紧紧抱住了他。 “欢迎回来，弟弟。” …… 诺克萨斯以东，守望者之海。 阿托站在甲板上，表情凝重地看向西南方。 “最近这是怎么了？先有半神打架，然后是阿兹尔与泽拉斯的战斗，连瑞兹都过去了……” 如果再打一会，他就要强行驱动太阳圆盘的传送法阵，过去看看情况了。 “我们要去帮忙吗？”锐雯探出脑袋。 “不用，有两位最强法师在，泽拉斯没有机会。” “阿托，这个世界是不是要乱起来了？” “嗯？为什么这么问？” “你一直在面对这个层次的事情，所以感觉不到。”锐雯走出船舱，来到和阿托并肩的位置。 夜晚海风拂过，在月色的照耀下，锐雯的脸庞竟有几分忧郁。 自从离开军队后，阿托已经很久没见到她这样了。 “小时候，我总是在农场里卖力干活。”锐雯倚着栏杆，“只有这样，晚上农场主才给我饭吃，一天只有一顿。” “直到离开农场加入军队，我被外面的世界震惊了，原来人一天可以吃三顿饭！” “为帝国征战十年，没什么特殊理由，只是想报答帝国让我能吃饱，以及收留我的恩情而已。” “我以为一生都会在领兵打仗中度过，但我遇到了你，阿托，没有你的话，经历过帝国的背叛，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和亿万普通人比起来，我是幸运的，至少不用为生计奔波。但离开军队后，每天见到的东西，都在刷新我的认知。” “这个世界为什么不能平凡一些呢？没有超越常人的力量，没有想吞噬一切的虚空怪物，那该有多美好......” 阿托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认为无聊至极的现实世界，却成了异世界人的理想乡。 普通人在超凡的世界里，生命如蜉蝣般无足轻重，但他们顽强地活着。 “我们不是还在吗？”阿托笑道，“世界很乱，但总有人会站出来，除了你我，还有瑞兹和易大师他们。如果你想去没有超凡的世界......” 锐雯眼中浮现出一丝向往：“是收留我的人说，母亲生前最希望拥有自己的农场，我想帮她实现。” “十年里我攒了不少钱，如果不知道世界还很危险，我一定会辞去军务，回到故乡......”她的神色黯淡下来。 阿托轻叹一声，现实世界渴望冒险，而超凡世界追求平凡的每一天，真是有够艹蛋的...... “锐雯，等一切结束，我会想办法带你去没有超凡的世界。” “你在说什......”她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两人成为朋友的那天，阿托说过一句话。 这个世界没有我的位置。 “阿托，难道......” “抱歉，你服役十年赚的钱，在我们那里没用。”阿托无奈笑道，“虽然我也很穷，如果有你的话，我就稍微努努力，争取给你买个农场。” “那个世界同样很糟，但没有强到离谱的战士，没有魔法，没有怪物，任何超凡元素都不存在。” “是个无聊的世界呢，你，愿意跟我走吗？” 锐雯张了张嘴，随后靠在栏杆上，双眼出神地望着夜空。 “啊，听起来不错呢。” “你好像很轻易就相信了。” “虚空也是从其他世界来的，所以不难理解。阿托，你们那里不存在超凡，是不是就没有战争了？” “怎么会，超凡不是发生战争的原因，利益才是。” 锐雯来到阿托面前，认真盯着对方的眼睛：“你可要说话算话。” “我没有把握一定能回去，所以......” “没关系。”锐雯难掩笑意，“无论在哪个世界，买农场都是我母亲的遗愿，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承担。” “你真的想去，不存在超凡的无聊世界？” “当然！没有魔法和怪物，我不就是世界上最强的人了？只要不找别人麻烦，每天都是平凡的生活。” “还有啊，你做的奇怪美食都是那个世界的对吧？不得不去的理由增加了......” 阿托一时语塞：“不愧是你......” “师父师娘？”瑟提忽然揉着眼睛探出头，正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都说了不要叫我师娘......”阿托忍住打熊孩子的冲动，“没事，好好休息，白天你实在太累了。” “哦......”瑟提眨眼间进入梦乡，靠本能摸回了床。 锐雯感叹道：“他对自己实在太狠了，今天你至少治愈他五六次吧？” “九次。他时间有限，我们两天后就会在不朽堡垒靠岸，你觉得他能战胜父亲吗？” “完全没问题，他是学格斗的天才。”锐雯非常自信。 “可你们才训练十几天，他父亲做了二十年士兵，而且是角斗场的冠军。” 锐雯拍了拍阿托的肩膀：“那就换种说法，在军队担任剑士长的时期，我作为凡人，差不多抵达了极限，” “不用符文之刃，没有士兵能在我手里坚持三个回合，而瑟提，他已经很接近那时的我了。” “是塔罗什的增幅，我突破了人类的极限，不能拿我的标准判定他的实力。” “他确实被我揍得很惨，但瑟提是在和暗裔战斗！他父亲能不能战胜德莱文都不好说......” 阿托无奈摇头，艾欧尼亚果然人杰地灵，修炼天才随处可见，凯隐一个诺克萨斯人，都成为了影流教派的二号人物。 “是符文之心影响了那片土地吗？我能否回去，也要看它的了......” 第215章 久违的军营 动力船在不朽堡垒海岸停靠，斯维因派来的侍者已经在这里等待了。 瑟提跳下船，心情复杂地看着全大陆最繁华的都市。 “这就是老爸所在的地方吗？怪不得他一直渴望回来......” “你一定可以的。”锐雯摸了摸他的脑袋，“去打败他，然后否定那个人的一切！” “可是师父，这两星期我一次都没赢过你，一直是单方面挨打......” “去军营里试试吧，他需要建立信心。” 阿托带着两人乘上车，随后对开车的侍者问道：“我作为名誉议员，应该有自由出入军营的能力吧？” “这是自然，议员阁下。除了不能随意调遣军队外，任何地方都不会限制您，包括......嘿嘿，晚上最有乐趣的地方。” 阿托眉头一挑：“不要说多余的话，开好你的车，先送我们去军营。” “是，是，议员阁下！” 一小时后，他们来到不朽堡垒以西，仿佛城堡一般的军营。 阿托和锐雯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怀念之色。 这里曾是艾弥斯坦军团的驻扎地。 斯维因推翻达克威尔后，取消了所有军团，将所有兵力重组为全新的崔法利军团，直接听命于三位议员。 “战争已经结束五年了啊，不知道我率领的那个小队怎么样了，跟着德莱厄斯将军，有没有从弗雷尔卓德回来......” “你们......女武神，还有哈里斯兄弟？”旁边忽然传来惊喜的声音。 一个右臂空荡荡的男人走了过来，胡子拉碴，头发乱糟糟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气。 锐雯瞳孔微缩：“吉尔？你怎么在这里？还有你的右臂......” 他是阿托第一天加入军队时，军营外站岗的士兵。 在短暂的军队生活中，他和阿托的关系不错，乘军舰前往艾欧尼亚时，也是和吉尔一起的。 “真是你们？我还以为你们在战场上......” 话音未落，吉尔换了副面孔，开朗笑道：“没事，我都习惯了，上战场的士兵，能活着回来就是最大的宽慰！” 锐雯皱眉道：“怎么回事？你的任务不是原地待命吗？” “是艾弥斯坦长官的命令，听说还和杜廓尔司令有关，你押送武器离开后不久，我们被调去围攻巴鲁鄂省。” “我们就不该围攻巴鲁鄂省，长官小看了无极教派的力量，无极教派只出动了一个人，就杀死了我们两千多名士兵！我的右臂也是那人斩断的，差点回不来！” 阿托心里一动，吉尔大概是遭遇了易大师，在不死不休的局面下，一只手臂的代价完全能接受。 “不过哈里斯兄弟，还有女武神，你们怎么看起来没变啊？我都快变成老头子了......” 阿托一脸正经地开口：“因为......我们长得比较年轻。” 他不知道怎么解释班德尔城的时间流速，只能敷衍过去。 锐雯点头：“嗯，是这样。吉尔，你怎么还在军队里？对残疾士兵的补助，应该足够你和家人过上不错的生活。” “我是个闲不住的人，上不了战场，替军营站下岗还是没问题的。对了，你们来这是要做什么？” “对议员放尊重点，士兵！”侍者上前一步，“这位是崔法利议会的名誉议员阿托先生，还不叫你们长官出来？” 吉尔的表情顿时一僵：“......啊？” ...... 军营内部的空地上，五十个队长打扮的士兵排着整齐的队形，震耳欲聋地和阿托打招呼。 “议员先生好！诺克萨斯永不后撤！” 吉尔站在一旁，眼睛瞪得滚圆，小声问道：“你真是那个整天不露面的名誉议员先生？” 阿托扯着嘴角：“不露面你们还能记得我？有必要搞这么大阵仗？” “你不知道吗？哈里斯......阿托阁下，崔法利议会成立的时候，法律条文白纸黑字写着，名誉议员阿托和三位议员身份平等。真没想到，哈里斯兄弟竟然就是阿托议员！” “我这议员可当得名不副实，国家事务都是他们三个处理的......”阿托拍了拍他的肩膀，来到众人面前。 这些队长每人都率领一支百人小队，驻扎在这处军营中。 议员专程来视察，他们内心十分紧张。 “有件事要拜托你们。” “长官请吩咐！”五十名队长整齐回答道。 “呃......你们中最能打的十个人，出列！” 唰！ 一些士兵向前一步，走出队伍站定，阿托数了数，刚好十人。 “你们怎么知道，这十个人就是最强的？” “报告长官！我们私下里对练过，毫无疑问是他们十个最强！”一名没有出列的队长说道。 锐雯的视线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但站在这里的她一个都不认识，那些人应该死在了战场上。 她轻叹一声，不再言语。 “接下来，你们十个要全力迎战对手，不能轻视，也不能留手，明白了吗？” “明白！” “很好！你们的对手是......出来吧，瑟提。” 士兵们看到，一个大男孩从议员先生身后兴奋地走出来他，头上长着一对兽耳，身高只有一米六，脸上带着稚气。 “长官，他还是个孩子，你确定要......” “我说过不要留手。”阿托点头道，“实在不行，就把他当成六年前的女武神。” “女武神？”训练有素的士兵们骚动起来，下意识看向抱着手臂站立的锐雯。 白发，背着大剑，特征符合......不会是本人来了吧？ “瑟提，这个数量的对手会不会太多了？” “嘿，正合我意，我要打十个！” 锐雯冷声开口：“大意的话，会被揍得很惨。” “是！绝不大意轻敌！”队长们打了个激灵，这肯定是本人！ 只是前辈讲述的零碎事迹，就让新一代士兵对女武神产生了心理阴影！ “对决现在开始，其余人列队，观战！” “是！”不出手的士兵自觉围成一个大圈，给瑟提和对手们腾出空间。 有了女武神的警告，十名最强队长严阵以待，摆出攻击阵势。 第216章 暗中谋划? “孩子，你是女武神培养出来的，我们不会手下留情，你要小心......” 离瑟提最近的小队长话还没说完，一只拳头就带着劲风呼啸而来，他脑袋一偏，险之又险地躲过这一击。 “我学到最惨痛的教训，就是面对敌人不要废话！”瑟提抬脚横扫，想绊倒他的对手，却被对方抓住胳膊没有栽倒。 “说得好！小子，我要认真了！”小队长反手锁住瑟提的脖子猛然前冲，瑟提紧咬牙关，脖子处青筋暴起，稳住了身形。 突然，小队长惨叫一声，表情痛苦地伸出舌头，瑟提趁机抓住小队长的衣领，直接扔出了战斗场地！ “这孩子力气太可怕了！兰斯刚才是窒息了吗？用胸肌和胳膊的挤压，使对手无法呼吸？” “我说了要打十个，你们怎么在观战啊？可惜，现在只剩......九个了！” 瑟提踏碎地面，身形暴起，来到两个毫无准备的士兵面前，双拳缩在腰间，以惊人的速度打在两人小腹上！ 两人倒飞出包围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甚至昏迷前最后的表情还是茫然的。 “七个！” “小子，不要太得意！” 剩下的小队长们终于收起轻视，一个体积至少是瑟提两三倍的壮汉转了转脖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随后摆出一副相扑姿态冲来。 两者刹那间相撞，开始纯粹的力量对决。 其他人也没闲着，各自散开，就在壮汉与瑟提角力之时，其余人从不同方向朝瑟提攻来。 瑟提丝毫不慌，他大喝一声，双腿猛地发力，竟把壮汉硬生生顶退好几步，又转了个圈，忽然收力，身体借势下伏，一把抱住了对方。 “起！” 他手臂肌肉贲张，如钢铁铸就般，将壮汉举到半空，用力扔了出去，撞倒三名来袭的队长。 此时还站着的三人已近至眼前，瑟提先是侧身躲过一人的直拳攻击，紧接着一记轰拳打在来者的左脸，他在空中做了个完美的后空翻，摔倒在地。 另一人绕到背后偷袭，被瑟提识破，看准时机抓住对方的身体，随后高高跃起，将怀里的队长砸在最后一人身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十个队长没人能坚持两个照面。 “这是......哪冒出来的孩子？”没出手的队长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女武神离开后，军队里要来个新战神吗？而且看起来最多十五岁！ “哈哈哈哈，我已经变强了！被师父揍果然是有用的！” 瑟提得意地展示肌肉，在其他队长面前炫耀道。 阿托忽然有种想流泪的感觉，不枉我这么辛苦养着两个饭桶...... 锐雯检查了躺倒队长们的伤势，发现性命无碍后，无奈摇了摇头。 “你们失败的最大原因，就是一开始没用全力。” “真到了战场上，敌人会因为你是孩子，就手下留情吗？战争是最残酷的生命收割机，犹豫，就会败北！” “正确的做法，应该十个人全力出手，通力合作，虽然结果不会变，但不会输的这么难看！” 队长们姿态紧绷地站在原地，面露羞愧之色。 “啊，忘了我现在不是队长了......”锐雯嘴角一咧，“训人训习惯了，你们别介意！” “长官说得对！”队长们高声回应道。 阿托轻咳一声：“任务结束，回去后总结失败经验，解散！” 士兵们抬着伤员离开，广场上重新变得空旷起来。 “我现在还不敢相信，你就是阿托议员。”吉尔感慨道。 “世事无常，谁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我们找斯维因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这次又要多久不出现？”吉尔开着玩笑，“下次来记得提前通知一声，看把他们紧张的。” “说实话，我至今没有身居高位的感觉......” 三人告别吉尔离开军营，乘车抵达了不朽堡垒。 斯维因刚好处理完政事，在会议室中见到了他们。 “这就是德雷克的儿子？难以想象他才五六岁......” “嘿嘿，你们你们的军官也不过如此嘛！十个队长都打不过我！”瑟提兴奋地弯起胳膊。 斯维因忍住笑意，这孩子作为一个艾欧尼亚人，真的不懂他在和谁说话吗？ “德雷克的角斗场一直平稳运行，我们没有打草惊蛇。阿托先生，你想怎么做？” “在此之前我需要了解，德玛西亚的佛提斯家族，调查得怎么样了？” “暂时没有消息，我派出了帝国最优秀的间谍和刺客，还是我的心腹，杜·克卡奥的女儿卡特琳娜。她半个月前出发，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 阿托微微点头，在没有确切的消息前，他不能轻易进入德玛西亚。 天使姐妹和亚托克斯战斗过，并且标记了他，一旦离开剑鞘，必定会引起她们的注意。 到时候免不了引发一场大战，如果佐兰妮趁乱带走暗裔圣盾乔拉尔，后果不堪设想。 “看来只能等卡特琳娜回来再做决定，佐兰妮同为暗裔，她的气息瞒不过天使姐妹，乔拉尔比较安全。” “杰里柯，准备安排瑟提和他父亲的对决吧，德雷克那里，就说有位议员为他安排了神秘对手，还要亲自到场观战。” “很好的想法。”斯维因靠着椅背，“每天事务繁忙，我有点累了，偶尔看看搏击比赛也不错。” “你也要去？我这个名誉议员身份已经足够了，如果你事务繁忙，可以不用帮我撑场子。” “不，我是真的想休息。最近为了黑色玫瑰的事情我几乎连轴工作，现在终于结束了。” 阿托见状也不再多说，随后问道：“你说自从阿兹尔来了以后，乐芙兰就不怎么露面，还抢回来了很多权力，看起来效果不错？” 斯维因笑道：“何止不错，被苍白女士控制的半数官员，被我用各种理由清扫了出去，一些听命于她的军官，也站在了我们这边。” “我怀疑过她不出现，是在暗中谋划着什么，可拉姆什么都看不到。” 第217章 薅羊毛 “拉姆也看不到？”阿托面色增添了几分凝重，之前两位议员的对决，斯维因总是占据上风，拉姆起到了关键作用。 恶魔的乌鸦遍布整个瓦洛兰大陆，没有什么能逃过拉姆和斯维因的眼睛。 虽然总嘲笑乐芙兰是点子王，做什么事都起到反效果，但这次阿托似乎要认真对待了。 “她潜伏在暗中，我们在这里也想不出结果，只能等她主动出招了。而且你大权在握，有恃无恐。” 斯维因点头：“黑色玫瑰在诺克萨斯盘踞了一千年，不可能一口气拔除，能抢回大部分权力就够了。” “还有一件事。”阿托打开剑鞘空间，从中取出一把两米多长的青色鱼叉。 “这是我们在比尔吉沃特找到的暗裔武器，鱼叉伊巴洛斯。根据他的意愿，我们要送他去恕瑞玛，留在阿兹尔身边做事。” 斯维因轻叹道：“阿托先生，真的不能给诺克萨斯留一把吗？边境的战事吃紧，我已经在考虑是否要刺杀德玛西亚国王了......” “最好不要对德玛西亚使用暗裔武器。”阿托摇头，“他们即使军事力量有所欠缺，但走出过三位巨神峰星灵。” “这点我当然想到了。”斯维因陷入思索，“我从拉姆那里窥探得知，人类成为星灵，就会逐渐失去人性，变得冷漠，不再关心人间事务，他们会在乎德玛西亚的存亡吗？” 阿托尴尬说道：“星灵的确不关心，但原因不在于此。德玛西亚的星灵说是三位，其中一对姐妹同时继承了一位星灵的力量，她们和我背后的魔剑......战斗过，而且对他印象很差......” 斯维因眼神一凝，马上明白过来：“你是说在德玛西亚使用暗裔武器，会引来星灵姐妹的注视？” “没错。诺克萨斯在高端战力方面，是落后的。除了星灵姐妹，德玛西亚还有初代禁魔石雕刻大师杜朗的作品，巨像加里奥，把塞恩放出来也无法与之抗衡。” “加里奥只是最大的一座石雕，杜朗大师的后代和弟子们，不知还有多少小型作品留存于世。” “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德玛西亚如果废除法师禁令，启用法师军团为禁魔石像充能，形势只会更加严峻。” 听完阿托的分析，斯维因连连点头：“使用暗裔武器会引来星灵和石像大军，简直是灾难！还好德玛西亚人很愚蠢，放着最强武器加里奥不用，还把提供动力的法师都关起来了！” 随后他拍了拍手，从门口进来两名士兵。 “阿托先生，你确定这把武器状态稳定，不会随意吞噬吗？” “放心，他是恕瑞玛帝国德高望重的大臣，有阿兹尔在，他不会乱来的。” 两名士兵对视一眼，本能对那把鱼叉感到战栗，仿佛见到了无尽的深渊。 他们紧闭双眼，颤颤巍巍地接过，一切如常。 斯维因嗯了一声，命令道：“调遣五支小队押送，将他送到我城外的庄园，交给阿莫琳，让她把鱼叉传送到恕瑞玛。” “是！” 士兵领命而去，阿托问道：“阿莫琳已经掌握了传送魔法吗？” “否则她不会被苍白女士看中，成为火焰恶魔实验的载体。重新见到女儿后她好像开悟了，魔法水平突飞猛进，但火焰恶魔依然下落不明。” 阿托保持着表情，在心里默默致敬了一次传奇英雄制造姬——乐芙兰女士，没她，诺克萨斯这个家得散。 “杰里柯，你今天还有其他安排吗？” “没有，我又不是机器，看完搏击比赛前，我不会处理任何事务。” “现在还是下午，角斗场一般是晚上营业，要不这段时间和我去个地方？” “你想去哪里？” “弗拉基米尔伯爵的庄园。” 斯维因一愣，他早就从阿托这里得知对方是黑色玫瑰的重要人物，创始者之一。 不过他没有多问：“可以，我去派人安排和宣传今晚的比赛。” 斯维因起身走出房间，阿托对锐雯道：“比赛前最后一个下午，你就陪着瑟提吧，也许还有能改进的地方，我和杰里柯晚上会如期出席的。” “交给我。” 瑟提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咋咋呼呼的，他紧握双拳，眼眸中仿佛要喷出火焰。 ...... 装饰豪华的庄园外。 得知崔法利议会的议员之一到访，年轻的伯爵阁下亲自出来迎接。 “议员大人，您光临我的寒舍，是有什么要事吗？” 斯维因瞥了他一眼：“老怪物，你我知根知底，就别在我面前装后辈了。” “这话说的，您可是议员，我一个小小的伯爵，尊重您不是应该的？” “没时间听你那一套贵族礼仪，我们进去说。” 众人进入接待大厅，伯爵命下人端上好茶，不过他的那一杯泛着红色，在外人看来是红茶，但阿托可以肯定，那是稀释过的血液。 弗拉基米尔端起抿了一口，面露陶醉之色，主动开口道：“议员阁下最近可是意气风发，从我们这里得到不少好处，怎么，您还不满足，把我们赶尽杀绝才肯罢休么？” 斯维因略微皱眉，也端着茶喝了一口。 “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阿兹尔陛下，就是在你庄园里住了一晚的那位。” “噗！” 弗拉基米尔很失态地被呛到了。 当时他从对方那里感受到莫名的压迫感，后来乐芙兰传来消息，那位是当今恕瑞玛帝国的正统皇帝！ 两千年前，弗拉基米尔侍奉的暗裔主人，放在暗裔族群里根本不够看，属于最弱小的层次，所以能被其他人杀死。 在堕落为暗裔之前，他们首先是飞升者，是恕瑞玛皇帝的部下！ 中间隔着两个大层次，在阿兹尔离开后，弗拉基米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嘴角微微抽搐，做出一个难看的笑脸：“阿兹尔陛下他......他怎么了吗？” “也没什么，就是想问你借一点提纯过后，被你藏起来的血液。” 第218章 神秘对手 听到这个要求，伯爵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是要拒绝阿兹尔陛下的要求吗？” “不，不是......” “这么说你确实掌握了提纯血液的魔法，还私自从贵族身上抽血，有意掩盖罪名？” “......” 阿托在一旁差点笑出来。 不愧是斯维因，几句话就让伯爵露了马脚，有台阶也下不去了。 用弗拉基米尔的血魔法处理过的血液，纯度很高，对抗卑尔维斯时，阿托能化身成四十米高的巨人，能量源就是从塞恩那里夺来的高纯度血液。 亚托克斯的血魔法并不算顶尖，他始终凝聚不出完美的身躯，肉身限制了他的实力。 阿托与亚托克斯讨论过很多次，也试验了几个方法，效果都不理想。 斯维因说的话是两人商量过的，为此他心里一直没底，阿托拍着胸脯保证阿兹尔不会介意，才勉强答应下来。 伯爵艰难问道：“陛下为什么会对提纯的血液感兴趣？他那么高贵的身份，不应该在乎肮脏的血魔法......” “你也知道，暗裔都曾是他的部下。”斯维因说出早就备好的理由，“陛下想分析血魔法的本质，拯救他们。” “原来是这样。”弗拉基米尔叹气道，“需要多少？我尽力提供。” “全部。” “......” “阿兹尔陛下的耐心有限，希望明天前能送到我这里。” 说罢，斯维因也不给弗拉基米尔还价的机会，和阿托一起走出了会客室。 伯爵瘫倒在沙发上，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他的拳头握紧又松开，脸上写满了不甘。 最终他长叹道：“血脉压制么......对不起了乐芙兰，为了活下去，我只能这么选。” 当月亮一脚把太阳踢走，不朽堡垒迎来了它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 酒馆，夜市，角斗场，还有令人心驰神往的神秘小巷，无不牵动着人们的思绪。 “德雷克角斗场”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缓缓打开大门。 “听说了吗，这家的角斗场的主人要迎战一个神秘的对手，三议员之一的斯维因大人也要来看！” “你在问什么废话呢？要是不知道这个消息，谁愿意来这种地方？我连昨天约好的米娅女士都放弃了！” “神秘对手到底是什么人？能让议员大人看中？” “谁知道，我听说平日里根本见不到人的名誉议员，阿托大人也会来，之前我一直怀疑这位议员到底存不存在，今天终于能揭晓答案了！” 角斗场内部容量有限，采用的是售票制度，聚集在附近的人，大半都没抢到票，只能在门外等待结果。 这座角斗场位于地下，大体为圆型，能容纳五六百名观众。 场地中央摆放着唯一的擂台，外形类似八角笼，外围用铁丝编织成围栏，无论坐在哪个方位，都能清晰看到擂台上的情况。 角斗场主人与神秘对手的战斗，被安排在大轴出场。 德雷克坐在休息室内，时不时发出低笑声。、 他身材高大，眉骨很高，面部线条棱角分明，锐利的眼中充满杀气，还有一道贯穿右脸的刀疤。 六小时前，几个披着铠甲的士兵敲响角斗场的门，传达了斯维因议员的命令。 “嘿嘿，有议员亲自观战，我的名气会到达顶点，再经营几年，规模赶上德莱文那座最大的角斗场也有可能！” “虽然不知道议员为什么要下达命令，但这是我的机遇！傻子才会放过！” 外面热烈的气氛忽然间安静下来。 德雷克偷偷推开休息室的门，看到两个身影缓缓走入视野最好的贵宾室内，观众们都在低头行礼。 “那就是斯维因议员吗？他身后那个一定就是名誉议员阿托了，两位议员观战，德莱文也没这个殊荣！他哥哥一次都没去过他的角斗场！” 在主持人的介绍声中，第一组战斗开始，因为有两位议员在场，再加上对大轴对决的期待，观众的欢呼在这个狭小的地下空间内经久不息，连押注盘口都活跃了许多。 比赛按部就班地进行，有人赢钱，就有人输得倾家荡产，不过他们依然情绪高涨，期待着谜底揭晓。 终于，十七场对决结束，接下来要进行的是第十八场，也是今天的大轴，角斗场之主德雷克，对阵议员亲自安排的神秘对手。 “久等了，不朽堡垒的朋友们！”主持人语气夸张地喊道，“最后一场对决，将由两位议员大人，与在场的观众们共同见证！” “首先，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角斗场的主人，德——雷克，凯——文！！！” 在山呼海啸的声音中，一个两米大汉走上擂台，他带着自信的笑容，热情地和观众们打招呼。 “接下来要登场的，是我们的议员大人，亲自安排的神秘对手，为此他甚至推掉了繁忙的工作，可见议员大人的重视！” “各位，因为保密的缘故，我也不知道这位神秘人的身份。现在，让我们欢迎德雷克的对手，登——场——！” 众人好奇地向另一侧看去，在德雷克对面的休息室里，走出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里的人，只能从轮廓判断是个男人，而且体格不小，只是身高有点矮。 直到走上擂台，他也没有取下黑袍的打算。 德雷克眉头一挑，心里生出几分不快，决斗双方不能蒙面，对方这样不符合规矩，但议员还在看着，他便没有多说。 “你确定要穿这一身和我打吗？衣服太长，小心绊了自己的脚。” “当然不会，我隐藏身份，只是为了给你一个大惊喜。” 令众人意外的是，黑袍里的声音听起来很稚嫩，难道是个还没有变声的孩子？又或是个女人？ 就在观众议论纷纷的时候，他抓住黑袍甩出擂台，展现出自己的真面目。 那是一个长着兽耳的孩子。 他的笑容很疯狂。 “好久不见，老爸。” 第219章 父慈子孝 “好久不见，老爸。”瑟提是笑着说出来的，但语气中潜藏着无尽的冰冷。 德雷克第一眼看到对手是个孩子，忍不住有些发愣，随后狼獾一族标志性的耳朵，以及那一声“老爸”，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落在他身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德雷克的呼吸加重，但对方和他有五分相像的面庞，还有头上动来动去的兽耳做不了假。 “真过分啊老爸，你才离开我们三年多，就不认识你儿子了吗？” 此话一出，在场观众经过片刻的安静，瞬间炸锅了。 “那是德雷克的儿子？为什么头上长的是狼耳朵？” “你忘了吗？六年前我们和东方的国家发生战争，那有种叫瓦斯塔亚人的，长了个人形态，身上全都是动物的毛！” “什么？德雷克口味好重！我对我们家的狗完全没想法，德雷克竟然下得去......” “你的关注点偏了！议员们想看的，就是父子对决吗？那孩子看起来非常憎恨德雷克！” “哼哼，这家角斗场都开了好多年了，应该是抛妻弃子，最后被寻上门的戏码......” 外界的喧嚣被德雷克隔绝在外，他眼中只有那个拔高了不少的儿子。 震惊，不敢相信，愤怒，各种复杂的情绪缠绕心头，他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动作。 主持人见气氛不对，连忙宣布决斗开始，逃跑般地离开了擂台。 就在德雷克发呆的时候，一只拳头带着破风声砸在左脸。 他的身体倒飞而出，撞在边缘的铁网上，趴着吐出几口鲜血，以及两颗碎牙。 “老爸，你是耳朵聋了吗？没听见已经开始了？”瑟提揪着德雷克的领子，把他拽了起来，猛然丢到半空，一脚踢在小腹上。 德雷克再次撞上铁网，痛苦地捂着肚子，尝试用呼吸缓解疼痛。 前两个回合让观众们看得微微皱眉。 “德雷克怎么不反击啊？我看他打别人都下狠手，不然也当不上这里的主人！” “看见自己抛弃的儿子找回来了，吓傻了呗！他儿子可没留手，这些年应该没少吃苦头！” 瑟提收起笑容，不紧不慢地来到父亲身旁，刚举起拳头，德雷克忽然大口呼吸起来，用怨毒的眼神盯着他。 “为什么，我好不容易摆脱你们，还要追着我来！你们好好在艾欧尼亚等死不好吗！” “你说什么？!”瑟提双手抱拳重重砸下，被对方一个翻滚躲过，砸碎了附近的区域。 “呃啊！”德雷克咆哮一声，借着拉开的距离开始冲刺，瑟提迅速稳定重心，双臂展开，钳住了对方的身体。 两人开始力量上的较量，瑟提只到他父亲的胸口，力量却隐隐占据上风。 “你知道......我妈这些年......受了多少苦吗？！嘿啊！”瑟提取消前推力，转而锁紧父亲，将他抱了起来，身体一歪砸在地上。 两人互相锁住对方的关节，一时间陷入僵持。 “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这孽种......狼獾部族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杀了这个不祥的存在！” “随便你怎么骂我！我问你，你到底是怎么看待老妈的？” “怎么看？别逗我笑了！”德雷克试图挣脱，但效果甚微，“缇娜就是个脑子不好的贱女人！三言两语就能让她铁了心跟着我！” “不准你骂我妈！”瑟提更加用力了。 “她还用我骂？没了我替你们遮风挡雨，她早就对别的男人岔开双腿了吧？以此换取你们活下来的机会？” 瑟提表情狰狞：“你给我......住嘴啊啊啊啊！！！” 一股无形的气场突然出现，瑟提只觉身体里充满了雄浑的力量！ 贵宾室里的阿托和斯维因猛然站起，他们都感觉到了什么。 “应该是艾欧尼亚之魂隐藏在他身上的力量觉醒了。”阿托说道，“这小子也算是个气运之子。” “可惜，他并非我诺克萨斯人，不然我一定要将他收入军队。”斯维因无奈摇头。 “放手！我让你放手放手！”德雷克的双腿处传来剧痛，疯狂捶击瑟提的身体。 “啊——” 德雷克发出惨烈的叫声，瑟提觉醒了力量后，把他双腿的骨骼掰得粉碎！ 瑟提站起身，大口喘着粗气，脸上重新挂起笑容，随后一脚一脚地踹在父亲身上。 “这一下是为了我妈付出的真心！” “这一下是我妈养我付出的艰辛！” “这一下是为了讨回我妈受到的不公！” “还有......”瑟提揪着德雷克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 “谢谢你遇到老妈，还生下了我，这是我微不足道的关心，收下吧！” 角斗场内的空气忽然开始快速流动，朝瑟提肌肉暴起的右臂窜去。 “蓄意轰拳！” 一发朴实无华的直拳，打在德雷克的胸口。 他的身体撞破铁网，砸在观众席下方的墙壁上，深深嵌入了进去。 一如半个月前，锐雯轰趴对手的景象。 他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整个角斗场鸦雀无声，观众们都被瑟提骨子里的狠劲惊到了。 连自己亲爹都下手这么重。 主持人张开的大嘴就没闭上过，直到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 “喂，我赢了，怎么还不宣判结果？” “哦哦......”主持人用手抹掉冷汗，走上一片狼藉的擂台。 “女士们先生们，这场备受期待的对决，最后的获胜者是......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瑟提。” “最后的获胜者，是瑟提阁下！而且他击败了德雷克，他将是这座角斗场新的主人！” 观众们自愿起身，为新的主人鼓掌。 锐雯带着笑意靠在休息室门口，颇感欣慰。 “孩子长大了......” 瑟提兴奋地跳了过来：“师父，我做到了！我成功打飞了老爸！” “你还差最后一步。”锐雯表情一正，“力度控制得很好，给他留了一口气，别忘了让他跪在你母亲面前认错。” 第220章 变故 当德雷克被人从墙壁中拽出来时，一些很少见血的观众连忙捂住双眼。 他的胸前塌进去一大块，肋骨全部断裂，双腿不规则地扭曲，口鼻血流不止。 “先紧急处理一下，别让他死了就行。”瑟提对抬着担架的医务人员吩咐道。 贵宾室内，斯维因笑呵呵地站起身：“愉快的夜晚，以后要时常放松来看搏击比赛，不能总被政务牵制。” 阿托问道：“接下来怎么办？是接他母亲过来，还是送他们回去？” “明天正好有一艘货船从巴鲁鄂省出发，多加一个人不是难事，让她母亲乘货船来吧。” 比赛全部结束，观众陆续离开，走出角斗场时，时间早已过了午夜。 “你说我妈要来？十天就能到？”痛揍了老爹以后，瑟提终于展现出他孩子的一面。 阿托笑道：“安心等着吧，你爸被士兵严加看管，斯维因还找来了治疗法师，当天保证让他跪在你母亲面前。” “谢谢师娘！” “别叫我师娘！” “那该叫你什么呢？” 阿托一愣，是啊，该叫我什么呢......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不朽堡垒已近在眼前。 瑟提刚经历过战斗，被带去客房休息，阿托和锐雯来到了斯维因的会议室。 桌子上摆着四个精美的瓷罐。 “这是弗拉基米尔伯爵所有的库存，我派人盯着呢，他一点都没留下，阿兹尔陛下的威胁确实有用......”斯维因语气奇怪地道。 “谢了，这东西对我很有用。”阿托抬起手，瓷罐的盖子自行打开，清澈的血液在牵引下融入魔剑中。 每罐的量都和上次复活塞恩时差不多，也就是说他能再化身血肉巨人四次。 “阿托先生，出于了解知识的本能，冒昧问一句，这些东西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既然都是血魔法，你可以用塞恩来理解，这是我很重要的能量来源。” 斯维因恍然：“原来它们都是相通的。不过血液全被你取走，塞恩就暂时无法上战场了。” “驱动塞恩的主动权不在你这里，往好处想，乐芙兰也不可能用塞恩做什么了。” “你还在提防着苍白女士？” 阿托微微点头：“黑色玫瑰受到沉重打击，乐芙兰不可能坐以待毙，连你的知识恶魔都看不到她在做什么，小心点总没错。”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随后一名士兵不等斯维因回应推门而入。 他喘着粗气刚想开口，看了眼会议室内的阿托和锐雯。 “没关系，这里都是自己人，尽管说便是。” “议员大人，德玛西亚的国王嘉文三世，死在了法师暴乱中！” “什么？”三人猛然站起，所有人都没有心理准备，包括阿托。 斯维因严肃问道：“消息准确吗？具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千真万确！”士兵擦了擦脸上的汗，“事情发生在两天前的中午，皇子嘉文四世确认了三世死亡的消息！” “再三确认后，我们的侦察兵马上离开雄都，跑死了三匹马，才抵达我国境内第一个信息站，十分钟前刚联系上不朽堡垒！” “立即整理完整的报告给我！复制三份，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是！” 三人重新落座，阿托和锐雯将目光投向斯维因。 “别看我......我确实有刺杀嘉文三世的想法，不过计划根本不成熟，还在初步考虑的阶段。” “计划中只确定了人选是卡特琳娜，其他方面，比如情报搜集，间谍渗透，刺杀流程，撤离路线，这些都没有完善方案......” “而且他是死在法师暴乱中？我完全没有预兆。” 锐雯感叹道：“我和德玛西亚打过十几场战役，曾把嘉文三世当作最大的敌人，没想到他就这么死了......” 阿托信任斯维因，所以这次事件的操控者已经很明朗了。 “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很快，士兵捧着三份报告返回。 “起因：宏伟广场上举办了一场处决仪式，处决对象为臭名昭着的法师——边沟镇的塞拉斯。” “过程：塞拉斯被禁魔锁链控制，不知为何突然爆发出强大的魔法力量，围观人员死伤惨重。” “塞拉斯逃脱，重伤盖伦·冕卫，前往禁魔监狱杀死守卫，放出所有被关押的法师，一起冲进皇宫，后从皇宫安然撤出，绑架皇子嘉文四世。” “盖伦·冕卫抵达现场，击退塞拉斯和众多法师。” “结果：嘉文四世稳住局面，并宣布了三世身亡的消息。” “注：嘉文三世的贴身护卫，德邦总管赵信，全程都未出现，似乎不在雄都。” 看完整份报告，斯维因轻叹一声，无奈捏着眉心。 “他是一位可敬的对手。站在诺克萨斯的立场上，我该高兴。但没有正面击败他，是我永远的遗憾......” “从报告内容来看，很奇怪啊！”锐雯皱眉道。 “哦？女武神，你有什么见解？” “没人亲眼看到是法师杀死了嘉文三世不是嘛！塞拉斯突然脱困也很怪，盖伦原本打不过他，第二次忽然就打过了，也不对劲......” “我和盖伦交手两次，他的实力很稳定，不会短时间大幅增长。禁魔石会抑制魔法，塞拉斯难道能无视它的作用吗？” “还有赵信，我没听过这号人物，不过从名字判断是艾欧尼亚人，应该是战争结束后才到德玛西亚的，他为什么又不在呢？” 听完锐雯的分析，两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我小看你了女武神，你是真正的帅才，以前怎么没发现呢......”斯维因摇头道。 “可能因为她的武力掩盖了智慧。”阿托笑道，“还有能吃给人的印象过于深刻，一般不会太聪明。” “我，我也是没办法，肚子饿我控制不了。”锐雯俏脸微红。 “基本可以确定，是乐芙兰在搞鬼。”阿托正色道，“杰里柯，不用找她了，把关注点放在卡特琳娜身上！” 第221章 议员会议 “注意卡特琳娜？”斯维因不明所以，“我派她潜入德玛西亚，任务是搜集佛提斯家族的情报，没让她刺杀国王。” “而且很多德玛西亚人都知道，我能和乌鸦共享视界，他们甚至专门分出一支游骑兵小队，猎杀飞入境内的乌鸦......” 阿托沉声道：“还记得政变成功那天吗？午夜时分，乐芙兰在你房间里打开了一个通往冥界的裂口。” “永生难忘。”斯维因冷哼一声，“为了阻止权力被分出去，她还真是不择手段，杜·克卡奥将军遗憾殉职。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我也要直面冥界之主了，” “我们没亲眼见到马库斯·杜·克卡奥被冥界裂口吞噬。”阿托摇摇头，“杰里柯，马库斯生死不明后，他一手创建的刺客组织，目前是谁在率领？” “泰隆，马库斯·杜·克卡奥将军的义子。我至今都没有收服他们。卡特琳娜和泰隆观念不合，所以离开了刺客组织，只有她真正为我做事。” “这就对了，那天在将军府邸，听到和看到的一切，会不会是泰隆故意展示给我们的？” “这......确实有可能。”斯维因喃喃道，“马库斯信任泰隆，更甚于女儿，你是说他其实没死，而是隐藏起来，暗中为苍白女士效命？可他支持了我的政变......” “想想达克威尔。”阿托指着自己的脑袋，“黑魔法可以控制人的心智，你得到恶魔之力无法被她控制，马库斯一个普通人，怎么抵抗黑魔法？”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们被误导了，乐芙兰打开裂口，是为了让我们以为，马库斯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 “你不可能监视一个死人，有了这一层保护，乐芙兰就能用马库斯做很多事情。比如，伪造你的命令，以及嘉文三世的遇刺。” 斯维因眼神冷冽地站起身，刚走到门口，又硬生生停下来，重新坐了回来。 “我几乎认定你说的是事实，但现在不能让苍白女士警觉。马库斯如果还活着，有一万种理由让卡特琳娜相信，我下达了刺杀嘉文的命令。” “她是我重要的心腹，潜伏和刺杀能力生平仅见，所以嘉文不一定死于法师之手，多半是她趁乱做的......” “真是胡来！刺杀完全没有计划，我也没有派人接应她，万一在撤离的时候出现意外......” 阿托暗自叹息，斯维因现在就像个着急的老父亲。 看来马库斯·杜·克卡奥失踪后，他把卡特琳娜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拉姆的乌鸦已经全散出去了。”斯维因出神地望着天花板，“希望她不要出事。阿托先生，明天我将召集所有官员商议嘉文遇刺的事，你要出席吗？” “可以，我也要履行一下议员的职责。佛提斯家族保管的暗裔圣盾，还是调查清楚再行动吧，我等卡特琳娜的消息。” 见没有其他事情讨论，阿托刚准备离开，锐雯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角。 “你还没告诉我，盖伦的实力为什么忽高忽低啊？” “哦，因为塞拉斯发现了禁魔石的秘密，禁魔石不是阻碍魔法，而是吸收，储存并利用。盖伦的大剑里含有魔法，塞拉斯吸收后反制了盖伦。后来他换了把普通武器，就能打过了。” “我说呢，法师一般身体都很脆弱，怎么可能在肉身上战胜那个怪物......” “什么？禁魔石竟然是吸收储存......我们一直都理解错了！”斯维因身上散发出淡淡的红光，这是拉姆得到知识后满足的表现。 “怪不得，加里奥最初只是个不会动的雕像，三天后忽然动起来，杀光了我的法师军团......” “你派法师军团去围殴加里奥？”阿托愣愣问道。 “两年前，我们和德玛西亚就一处城池展开争夺，德玛西亚先占领了那里，不过法师军团出动后，他们差一步就失守了，忽然几百名士兵拉着加里奥赶到战场。” “法师军团彻底失去了作用，德玛西亚人重新夺回主动权。三天后，加里奥启动了，我们只能败退。” “真勇啊你们......”阿托抖了抖嘴角。 斯维因郑重拍了拍他的肩膀：“阿托先生，你又给我们带来一个重要消息，禁魔石的本质，这太重要了！明天马上下发给所有军部！” “我......” “哈哈哈哈！这算是今天唯一的好消息了！”斯维因笑着走了出去。 第二天，诺克希大殿，众多官员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圆桌上首。 四位议员齐聚，这在以前从来没发生过。 平常出席的只有斯维因和“无面人”，德莱厄斯常年在外征战，而第四位名誉议员阿托，更是连见都没见过。 除了斯维因和乐芙兰，在场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他。 “无面人”依然笼罩在黑袍中，即使被阿兹尔扒光了马甲，每次会议也习惯性地隐藏真容。 德莱厄斯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阿托，除了掀下黑袍的兜帽，其他方面看起来和“无面人”一样可疑。 但斯维因信任他，德莱厄斯就会信任他。 “想必大家都知道了，两天前，德玛西亚国王，嘉文三世遇刺身亡。”斯维因率先开口。 众官员内心一凛，果然只有此等重要的事情，才能让四位议员同时出席。 阿托瞥了眼乐芙兰，她安坐一旁，似乎没有反应。 “今天的议题之一，就是讨论今后对德玛西亚的方针。” “议题之一？”德莱厄斯挑了下眉，“除了国王遇刺，我认为没什么需要讨论，还是快点进入正题吧。” 斯维因低笑一声，随后站起身郑重宣布：“议题二，阿托先生为我们带来了禁魔石的本质。换句话说，我们得到了加里奥的本质！” 话音刚落，德莱厄斯脸色剧变，乐芙兰紧握双拳，身体微微颤抖，下面的官员也议论纷纷。 第222章 禁魔石 “你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德莱厄斯冷声道，“禁魔石的本质难道不是阻碍魔法？能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斯维因语气平静：“别着急，两个议题之间存在联系，我们先讨论第一个。” “这是诺克萨斯的大好机会。”德莱厄斯战意盎然，“国王被法师杀死，德玛西亚必将陷入内乱，嘉文四世会更加痛恨法师，支持搜魔人的清算行动。他们指挥系统混乱，我们应该趁虚而入。” 一个戴着眼镜的情报官说道：“请冷静一点，将军。半小时前刚传来最新消息，雄都的局势已经稳定下来，嘉文四世确定成为新的国王，并下令缩减搜魔人的权力！” 德莱厄斯猛拍桌子站了起来：“开什么玩笑？法师杀了他父亲！杀了一个国家的国王！难道嘉文是个胆小鬼吗？愿意对凶残的法师低头？” 阿托注意到，情报官说出德玛西亚没有内乱时，乐芙兰轻微渗出一些魔法气息，还有想捶桌子的冲动，不过她强行忍了下来。 “这我就不知道了将军，我也不理解他决策的理由......” 斯维因安抚道：“德莱厄斯，嘉文四世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他会是个难缠的对手。” “杰里柯，你想怎么办？这可能是我们覆灭德玛西亚唯一的机会！” “目前他们国内局势不够明朗，我的提议是，维持之前的方案，继续蚕食德玛西亚周边小国，使它孤立无援。” “我听你的，不过这次，我需要足够强力的理由！”德莱厄斯坐了回去。 斯维因正色道：“在场的各位应该都明白，世界上存在超越人类极限的生物。” “我们是听着南方大陆巨神峰传说长大的，星灵究竟有多强，我想不用过多陈述。” “诺克萨斯的史学家早已证实，传说是真的，星灵确实存在，德玛西亚整整走出过三位星灵！” “而我们，立国比德玛西亚早了几十年，又有几位星灵呢？。” 没有官员出来反驳，他们都明白斯维因所言不虚。 “可能有人想问，故事里的星灵早已摆脱人性，不关心自己出身哪个国家，会庇护德玛西亚吗？” “一百年前，诺克萨斯派出间谍，在雄都生活了半辈子，亲眼见到有星灵出现！” “这份记录真伪暂且不论，下面我要说的，是阿托先生潜伏德玛西亚五年刚刚带回来的情报！我以议员身份保证它的真实性！” 下面有不少官员恍然，原来名誉议员消失五年，是去德玛西亚搜集情报了！ 一直旁听的阿托差点做出异常举动，这一出斯维因没和他商量过啊！ “三位星灵中，有一位拒绝了飞上天空的翅膀，赤脚行走在凡间，和凡人们站在一起！” “如果我们将德玛西亚逼上绝路，这位留在人间的星灵绝不会袖手旁观！所以做好准备前，不能全力出击。” 德莱厄斯烦躁地叹了口气：“真是麻烦，但必须承认你说得对，就算国王被杀内部不稳，诺克萨斯也必须派出全部兵力才行，战败的代价我们承担不起，何况还有个傻大个加里奥！” 斯维因点头：“现在开始第二个议题，禁魔石的本质，其实两个议题有很多共通的内容。” 无面人罕见开口：“怎么，这个阿托带来的情报，能解决加里奥吗？” “什么叫‘这个阿托’？”斯维因皱眉道，“他和我们一样都是议员，有参与重大事件的权力。” “呵，那他也太厉害了，不仅帮你赶走达克威尔，还从德玛西亚带回两个至关重要的情报，以前怎么没发现这般人才？” “我不想和你争论，苍白女士，禁魔石的本质如果被验证，以后我们夺取的资源就要增加一项了。” 官员们有些奇怪，禁魔石是德玛西亚用来束缚法师的枷锁，对诺克萨斯而言毫无意义。 这里鼓励魔法存在，甚至组成了法师军团，而德玛西亚的法师都被关在监狱里，战场上都是些没有特殊能力的士兵，要禁魔石干什么？ “会议结束后，将我说的内容传达到所有军团中，每个士兵都必须知晓！” 斯维因轻咳一声，郑重说道：“禁魔石的本质，不是消除，而是吸收，存储，并释放魔法！” “不可能！”德莱厄斯惊讶道，“我见过无数次，魔法攻击落在禁魔盾牌上完全没效果！只能用重型近战武器硬上！” “你可以把禁魔石比作水桶，魔法攻击比作水。”阿托加入讨论，“每吸收一次攻击，里面的水就会多一些。” “因为德玛西亚士兵中没有法师，他们也不知道禁魔石的真正用法，只会盲目阻挡魔法攻击，不懂释放。” “长时间不用，存储的魔法能量会自行消散，所以每次战斗，你面对的都是空水桶！” 德莱厄斯思考片刻，沉声道：“按你所说，禁魔石的存储空间总会有个上限，到时候应该会爆开，或者无法再阻挡魔法攻击才对，为什么我从未遇到过？” “你太高看那些法师了。”阿托无奈摇头，“一块手掌大的禁魔石，让军队里那些法师累死也填不满！” “手掌大的尚且如此，那五十米高的加里奥呢？” 阿托的解释让所有人震惊得无以复加。 但他还在输出：“一个百人的法师团，轰炸加里奥三天三夜，最后他动起来了，那是因为加里奥吸收的魔法能量，刚达到最低的活动标准而已！” 德莱厄斯表情凝重，轻叹道：“这个情报确实很重要，以后再遇到加里奥，就让法师军团撤退，反正敌人那里没有魔法，他就是座雕像而已。” “嗯？”阿托不理解有什么好放松的，“万一德玛西亚有个别强大的法师，能一个人让加里奥活动起来呢？” “怎么可能？”德莱厄斯和斯维因同时笑道，官员们和乐芙兰也笑了。 “哦，原来你们是这么想的......” 第223章 赵信的任务 斯维因继续道：“知道了禁魔石的本质，我们很容易就能理解，为什么塞拉斯忽然爆发出强大的魔力脱困。” “他早有预谋，行刑现场中，应该有一个他的同伙，此人必定是实力强大的法师，暗中将能量注入禁魔石助其脱困。” “塞拉斯这边已经没有疑问了，现在只剩一个问题：嘉文三世的贴身护卫赵信，去了哪里。” 见话题终于引向关键点，阿托不免认真起来。 他把目光投向乐芙兰，对方轻靠椅背，用手支着脑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德莱厄斯点头道：“他是我们从艾欧尼亚带回来的奴隶，那时候达克威尔还在。” “我把他扔给德莱文当角斗士，七年前的一场战役中，赵信被临时编入军队，最后成了德玛西亚的俘虏。” “他是一名无畏的战士，身手非常了得，听我弟弟说，有赵信参与的每一场角斗，无一例外失去了悬念。” “成为德邦总管后，赵信和嘉文三世更是寸步不离，有他在身边，法师绝不可能得手，偏偏那天他不在！” 斯维因沉声道：“我估计德玛西亚人也搞不清状况，情报显示赵信还没回到雄都，我们可以等他们的调查结果。” “不过可以肯定，有一股神秘势力在暗中操控德玛西亚，他们的目的不明。”说罢他瞥了一眼“无面人。” 阿托也觉得赵信离开的时机太巧，怀疑背后有黑色玫瑰的影子，但他没有证据。 与此同时，德玛西亚，黎明堡。 面色憔悴的嘉文四世，如今的德玛西亚国王，正埋头处理官员变动的报告书。 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请进。” 华丽的木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扎着长辫，剑眉星目的中年男子。 “叔父，你回来了？”嘉文连忙起身，“所有人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还以为你遭受了意外......” “嘉文，到处都有人说，陛下遇刺驾崩了，是真的吗？”赵信的眼神中难掩疲惫。 “很遗憾，两天前发生了法师暴乱，我让父皇先行撤离，但败给了冲进来的法师们......” “我被他们压着去往黎明堡后方，父皇的藏身之处，发现他已经......” “我接任国王之位，签署父皇没能颁发的法令，暂时稳住了局势。” 赵信痛苦地闭上双眼：“那些法师呢？” “盖伦击退了他们，有人看到他们从下水道逃离雄都，进入丛林后，我们就失去了踪迹。” “先皇驾崩前，没能颁发的法令是什么？” “......释放所有法师，对搜魔人组织进行缩减。” 赵信转过身，长叹道：“要是早两天就颁布，何必弄成这样？我真不该接那个任务......” “任务？”嘉文扶着他的肩膀，“叔父，什么任务比父皇的安危还重要？你效命父皇这七年，从没离开过他身边！” “我也不想，可是......我实在不忍心拒绝先帝期盼的目光。” “到底是什么任务？” 赵信眉头紧锁，犹豫许久，最终还是开口道：“嘉文，你现在是国王了，所以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要保证绝不对第三个人讲。” “我保证！” “三天前的夜晚，我应召来到这个房间，先皇和缇亚娜大元帅都在。” “大元帅告诉我，世界上有一种神秘的武器，名叫暗裔武器，里面封印着上古战士的灵魂。” “它的力量堪比星灵，如果能得到为我们所用，就不用再担心诺克萨斯的威胁了。” 嘉文瞪大眼睛：“堪比星灵？怎么可能！那可是神一般的存在！” 赵信叹气道：“我也觉得不对，于是询问大元帅消息来源，她让我不要多问。” “武器中封印的灵魂，渴望活人的血肉，稍有不慎就会被吞噬，先皇经过多方考虑，选择让我成为暗裔武器的主人。” “我本想拒绝，因为我不能离开先皇身边，可......先皇流泪了......” “掌控暗裔武器凶多吉少，他可能会失去我这个护卫，但为了不再受诺克萨斯欺凌，先皇只能让我去冒险！” “大元帅说她已经把暗裔武器的线索调查清楚了，离雄都不远，就在佛提斯家族的领地内。” 嘉文惊讶道：“佛提斯？很老牌的贵族！他们放弃居住在雄都中心地带的权利，自愿搬到五十里外的郊区，平日也很少和其他贵族来往！” “因为他们家族有一个秘密，担心被人发现。”赵信微微摇头，“从有记载以来，佛提斯家族就保管着一面神秘盾牌，藏在城外庄园的密室里。” “我暗中观察两天，终于找到密室所在，听说雄都出事了，我果断放弃任务返回，结果还是来晚了......” 听完赵信的讲述，嘉文面色阴沉，在房间中来回踱步。 “叔父，你就没怀疑过消息的真实性吗？” “当时先皇也在场，既然先皇没有怀疑，我遵守命令便是。而且大元帅出身冕卫家族，心怀荣耀，不会散散布假消息。” “也对。”嘉文点头，“看来佛提斯家族真有一面堪比星灵的盾牌。叔父，任务取消，你的安危最重要。” “是，陛下。”赵信低头领命。 “您就别对我鞠躬了，我可受不起。”嘉文把他扶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位身披重甲，戴着夸张护肩的战士敲了敲门框。 “是你啊盖伦。” “陛下，总管阁下。”名为盖伦的年轻人行了一礼。 嘉文无奈摇头：“我对适应身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们一个个的，昨天还是朋友，今天却成了君臣。拉克丝还没找到吗？” “没有，陛下。我这个哥哥真不够称职，擅自给她安排婚约，结果她不愿当王妃，错失了当皇后的机会。”盖伦打趣道。 嘉文轻笑一声：“得了吧盖伦，我是想帮兄弟的忙才答应婚约，还是别耽误拉克丝小姐了，况且我有喜欢的人。” 第224章 父女 “这么说民间传言是真的喽？你对那个龙人......” 嘉文摆摆手：“我可没承认。盖伦，不要放弃，抓紧时间搜寻你妹妹，她一个女孩，独自在外面很危险。” “危险吗？”盖伦叹气道，“抱歉陛下，我隐瞒她的法师身份......” “我不会怪你们。说来讽刺，平民法师只能被搜魔人抓进监狱，而贵族能免于其难......不公的待遇，这就是法师们暴乱的原因吧。父皇试图改变，可惜......” 赵信沉声道：“陛下，真不对法师进行报复吗？弑君之罪，总该有人付出代价！” 嘉文摇头：“诺克萨斯想必已经得知父皇遇刺的消息，我不能给他们创造机会。而且，杀死父皇的不一定就是法师。” 盖伦和赵信瞳孔巨震，后者问道：“不是法师还能是谁？他们冲进黎明堡，证据确凿......” “塞拉斯的表情不对。”嘉文说道，“看到父皇时，他脸上的惊愕不会作假，后来质问其他法师，他们也一脸迷茫。” 盖伦惊讶道：“你是说，当时除了法师，还有另一股势力在黎明堡？” “只是可能。塞拉斯这个人，一定会在民众面前亲手处决国王，证明法师是自由的。父皇提前死去，所以他没有立刻杀了我，而是用我代替父皇！” 赵信来到门口：“我马上去调查，当天还有谁在黎明堡内！” “拜托你了，叔父。盖伦，你再从无畏先锋调出五十人，尽快找到拉克丝！拖的时间越长，她越有可能遇到危险！” “遵命陛下！” 两人先后离开，嘉文低声说到：“缇亚娜大元帅，你究竟想做什么......” 另一边，盖伦脸上的焦急，担心，全都消失不见。 “离开吧，妹妹，离德玛西亚越远越好，搜魔人不是一道政令就能解决的。” ...... 距离嘉文三世遇刺已经过去了一周，诺克萨斯终于探听到，赵信被嘉文三世派去执行秘密任务，因此不在国王身边。 “秘密任务......会是什么呢？”斯维因放下报告轻叹道。 阿托摸着下巴，这些消息和他了解得差不多，德玛西亚人对任务内容闭口不谈。 “除了老国王，没人能指挥赵信行事，所以我们必须考虑一种情况：黑色玫瑰控制了老国王的思维。” “这......”斯维因眉头紧锁，“苍白女士一直在我的监视下，这些年她没离开过不朽堡垒。” “黑色玫瑰很大，恕瑞玛和双城都有他们的影子，德玛西亚被渗透也不奇怪。操控老国王不用乐芙兰亲自出手，比如，他身边最亲近的重臣，是黑色玫瑰成员。” “难道她想转移阵地？暗中替换官员，把德玛西亚变成黑色玫瑰控制的国家？” 阿托摇头：“乐芙兰不会离开不朽堡垒的，监控封印是她身上的枷锁。” “希望吧，如果她跑去德玛西亚我还真不好......”话没说完，斯维因忽然停顿下来。 “有事发生吗？” “帝国视界找到了卡特琳娜的踪迹，就在帝都的一处房顶。不过她为什么对空气说话？好像在和别人争论？” 阿托终于确定了一切：“杰里柯，卡特需要你，去拯救她吧。” “为什么这么说？” “乐芙兰应该研究过你帝国视界的原理，改进了黑魔法，被她庇护的对象，在帝国视界看来就像隐身了一样！” “我马上去。”斯维因面色阴沉地走上露台，猛然张开翅膀。 “马库斯，是你吗？你真的在为苍白女士效命？” 当他来到目标建筑的屋顶，一眼就看到两个缠斗在一起的身影。 黑魔法只能屏蔽帝国视界，不能阻挡肉眼。 “马库斯，你竟然还活着......”斯维因浮在半空，没有立刻出现。 “你是我训练出来的，女儿，你永远都不可能战胜父亲！”杜·克卡奥面露阴狠之色，但他已落入下风。 卡特琳娜掷出手中飞刀，在父亲身上留下一道道伤痕：“你变了，马库斯！斯维因阁下是让诺克萨斯更强盛的明主，休想离间我们！” “咳咳，既然你还想为杰里柯效命，那就和我一起死在这吧！”马库斯表情狰狞地从怀里拿出一个黑色小包。 “不，你疯了！黑火药炸弹会把整栋楼都炸塌的！” “无所谓！女儿，你就带着对杰里柯的忠心去死吧！”说着他拽掉了拉环。 “够了。”高大的黑影突然出现，一把抢过炸弹，用力一捏，身周红光涌动，吸收了所有爆炸能量。 “斯维因......大人？”卡特琳娜刚想抱着炸弹瞬步出去，被突然出现的斯维因化解。 “你们两个，都跟我来吧。”斯维因一手抓着一个，腾空而起，眨眼间便飞回了不朽堡垒。 阿托一杯茶都没喝完，事情就被轻易解决了。 斯维因轻轻放下卡特琳娜，又把马库斯随手扔到一旁。 “杰里柯！只要你还在议员位置上，我们永远都不会放过你！”杜·克卡奥抽出腰间的短刀，咆哮着冲来。 阿托闪身上前，一记手刀拍在后颈，马库斯顿时晕了过去。 “如此嚣张的表现，除了嘴里没说，能肯定他是黑色玫瑰派来的，当年他果然没死。” “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也不敢相信。”卡特琳娜惊魂未定地说道，“是泰隆骗了我，他什么都知道。” 面对这个残忍的恶徒，她甚至不愿叫一声父亲。 “孩子，你先冷静一下，然后告诉我们具体发生了什么。”斯维因递过来一杯热茶。 两分钟后，卡特琳娜组织着语言开口：“我在德玛西亚调查佛提斯家族，搜集到足够的情报后，正准备离开，马库斯找上了我，对我传达斯维因大人的命令。” “他对我说，命令的内容是刺杀嘉文三世，这是个有去无回的任务，是斯维因大人想让我死！” 第225章 佛提斯 “孩子，你就没怀疑过他在说谎吗？”斯维因奇怪地道，“刺杀国王，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当面和你说清楚？” 卡特琳娜轻叹道：“马库斯的出现对我冲击太大，一直不能冷静思考。” “而且他说五年前故意传出死讯，是和斯维因大人商量好的，之后暗中为您效命。我在德玛西亚联系不到帝都，自然无法判断真伪。” “呵，他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好，刺杀国王的任务简直是送死，他不能让斯维因大人得逞，于是把命令拦了下来，让我离开大人身边。” 斯维因嗯了一声，严肃问道：“孩子，你要认真回答我，嘉文三世，是你杀的吗？” “不是。”卡特摇头，“从马库斯派泰隆暗杀我开始，我就没再相信过他，所以我冒着抗命的风险拒绝了。” “我的任务只有调查佛提斯家族，斯维因大人的命令，我必须亲耳听到才行。回来的路上马库斯一直跟随，多次出手袭击我。” 阿托一愣：“不是你？除了你还有谁有能力潜入皇宫？会是泰隆吗？” 卡特看了他一眼：“你是五年前和女武神一起的士兵？应该不是泰隆，雄都发生暴乱后，我立即动身返回不朽堡垒，中间没有停顿。见到泰隆时，他甚至还穿着睡衣。” “有意思。”阿托嘴角翘起，“现在看来，杀死老国王的，大概率是他身边的某位重臣，并且深受信任。” “法师暴乱是绝好的机会，国王一死，德玛西亚陷入内乱，还能将嫌疑全部推给法师，继续激化贵族和法师的矛盾。” “但意外因素是嘉文四世，他冷静接过国王之位，稳住贵族情绪，下令制裁搜魔人，他已经做到最好了。” 斯维因皱眉道：“可凶手的目的是什么？三世死了，难道他能从嘉文手里抢过皇位？四世的声望如日中天，其他贵族不会同意的。” 阿托喝了口茶：“假如德玛西亚真的乱起来，最终受益的会是谁？” “当然是我们。”斯维因毫不犹豫地道，“他们的国土只有诺克萨斯的三分之一，却久攻不下，因为他们有纪律严明的军队，和思路清晰的指挥者......” 随后他顿了一下：“我明白了，有时候不得不佩服苍白女士，她想做的事情还是有成功案例的，是为了诺克萨斯吗？” 阿托撇撇嘴：“她只在乎手中的权力，多半是想扶植一个受她控制的傀儡国王，就像达克威尔一样。控制了德玛西亚，就能在更多方面牵制你。” “哼，我确实不该对苍白女士抱有期望。刺杀的真相差不多明朗了，至于他们那边的黑色玫瑰成员，不必理会，交给德玛西亚人头疼吧。卡特琳娜，说说你对佛提斯家族的看法。” 红发少女点头，开始讲述她搜集到的情报。 简单来说，这个家族立国之初就是贵族了，从未被取缔过。 他们地位不菲，如果说冕卫家族是除皇室之外最尊贵的，佛提斯并不比冕卫差多少。 卡特琳娜来到雄都的中心区打听一整天，才得知佛提斯家族在这里并无府邸，他们世代居住在城外五十里的庄园，和其他贵族联系甚少，几乎不参加社交活动。 她抵达目的地，利用草丛和大树遮掩身形，观察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母子。 “儿子，我和你父亲终有一天会离开这个世界，你要承担保管圣盾的责任。”现任家主汉娜·佛提斯语重心长地道。 十二岁的卡尔·佛提斯眨眨眼:“可是妈妈，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它的来历呢？我们明明是贵族，不邀请其他人举办宴会也和圣盾有关？” “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汉娜摇摇头，“我只能告诉你，它非常重要，如果被别人偷走，德玛西亚的和平日子就会不复存在。” “哦......”卡尔似懂非懂，“妈妈，你知道吗？圣盾它会说话!还和我亲切地打招呼!” 汉娜猛然站起:“孩子，你......你触碰圣盾了吗？” “没有啊，爸爸妈妈的告诫我一直没忘，看看可以，但绝对不能摸。” “听好了孩子，我们家族是黑暗中的守护者，绝不能在我们这代出现意外!” 回忆结束，卡特琳娜继续道:“我蹲守了两天，大致掌握了他们的生活习惯，但没发现圣盾的位置。” “第三天的夜晚，我看到家主偷偷出现在院子里，把手伸进一根千年老树的树干摆弄着什么。” “随后草坪裂开，露出通往地下的楼梯，家主轻步走了进去，十分钟后才出来。” “我的视野角度有问题，不过能肯定那个树干是空的，里面设置了进入密室的机关!” 阿托微微点头，佛提斯家族目前看来没有特殊的地方，但千年时光里竟没有一人试图触碰盾牌，令他感到意外，难道他们有某种誓言束缚吗？ 庄园位于城外也给了阿托机会，只要他想，随时可以用影遁术潜入那里，避免战斗。 如果开战引来天使姐妹，莫甘娜或许能听自己解释，凯尔失去人性后，出手一定不会留情。 阿托虽然不虚她们，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周围数十里被战斗波及毁灭的话，不知要牵扯进去多少无辜的人。 “孩子，你的任务结束了，能平安回来就好。现在，让我们看看怎么处理你父亲。” 斯维因来到马库斯身边，伸出恶魔的左手，释放出暗红色的能量笼罩了对方。 “不对，这副身体不是活人!” “什么？”阿托将感知蔓延开来，“没错，我第一时间竟然没发现，这是用血魔法拼凑的躯体，除了外表和本人一样，内部根本就没有器官！” “这......这是怎么回事？”卡特琳娜脑中一片混乱，“他的身手和马库斯一样！” “你父亲确实死了，这是融入你父亲灵魂碎片的血肉傀儡，我们被乐芙兰骗了两次。” 第226章 黑雾 “血肉傀儡......”卡特琳娜难以置信地看着昏迷的父亲，外表完全看不出异常，“为什么他们要......” 阿托站起身：“八成是为了控制他建立的刺客组织。泰隆的为人你应该清楚，他除了杜·克卡奥将军的命令谁都不听。” “老友，你真的被吸入冥界尸骨无存了吗......”斯维因叹息道。 “还有一丝灵魂碎片，应该是乐芙兰故意留下的，能让你和泰隆都看不出破绽，手法的确高明。” 阿托从剑鞘空间中取出暗裔之戟，最近一段时间相对安稳，锐雯便将塔罗什交给阿托保管，自己被瑟提拉着去角斗场里干架。 “我这把武器有操控灵魂的力量，能给残魂提供一片安静空间。就算取出碎片，你父亲也不可能复活了。你想怎么办？” 卡特琳娜咬着嘴唇，颤抖说到：“别再让他受折磨了......” 暗裔之戟蓝光乍现，没入马库斯的身体，片刻后带出一团忽闪的微光。 “谢谢......”马库斯虚弱的声音在空气中消散。 随着灵魂碎片离开躯体，血魔法制作的傀儡发生异变，皮肤逐渐消失，五官开始融化，很快就变成一坨没有意识的烂肉。 “不能浪费。”阿托收回长戟，抽出暗裔魔剑，把血肉傀儡纳入囊中。 卡特琳娜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双眼仿佛失去了所有神采。 “黑色玫瑰，总有一天，我要把你们彻底根除。”她如是说道。 “我会永远支持你，孩子。”斯维因用人类的右手轻抚她的红发。 突然，塔罗什发出短促而急切的嗡鸣声！ “什么声音？有敌人来袭？”斯维因下意识把卡特护在身后。 “老东西，塔罗什说什么？” 亚托克斯直接浮现出虚影：“快走吧小东西，下面的死亡气息正在沸腾，马上就会爆发！” “什......”三人面色剧变，难道莫德凯撒的封印出了问题？ 斯维因没有犹豫，用恶魔的能力扩散声音：“所有人听令，放下手边的工作，立即离开不朽堡垒，跑得越远越好，快！这是命令！” 随后他托起卡特：“我们也赶快。” “好。” 两人来到露台先后展开翅膀，飞开五百米才停下。 斯维因放下卡特后，又对附近的居民区重复了一遍命令。 阿托面色凝重，他以为封印会继续维持相当长的时间，如果真是莫德凯撒就糟了。 所有人都没有准备好面对百万亡灵大军。 一团黑色能量从不朽堡垒中飞出，漂浮在两人面前。 “杰里柯，你搞什么？”里面传出成熟的女声，“现在整个不朽堡垒人心惶惶，民众要以为灾难降临了！” 斯维因看了她一眼：“我相信阿托先生和魔剑先生的判断。苍白女士，你有检查过封印状态吗？” “我第一反应也是封印出问题了！出来前我去检查过，封印完好无损！怎么可能会......” 乐芙兰话还没说完，不朽堡垒异变骤生。 蘑菇云般的黑雾从三根石柱上方喷薄而出，随后如水流般沿着石柱奔腾而下，向四周蔓延开来。 “不是莫德凯撒，是佛耶戈！难道他苏醒了吗？”阿托判断出来者的身份。 同样是死亡之力，冥界之主的更偏向统御和奴役，而黑雾是暗影岛独有的，因为这是破败之王的能力。 “苍白女士，看看你干的好事！地下的封印只有你能解析，我屡次派遣法师团队加强封印，都被你拒绝。现在封印被破，你说该怎么解决？” “我......我......”乐芙兰再也维持不住幻象，显露出真身，她精致的面容上满是恐惧之色。 地面忽然飘过来一滩血水，来到众人面前向上蹿升，组成弗拉基米尔伯爵的样子。 “乐芙兰！你到底在干什么？”他摇着对方的肩膀，“平常你都怎么维护的！作为封印的参与者，我们俩都得玩完！” 此时的伯爵完全没有平时风度翩翩的样子。 “我......我没有......”笨蛋美人也失去了理性。 “都别慌，不是地下那位脱困了！”阿托沉声道，“据我所知，那位没有掌控黑雾的能力，威胁来自暗影岛！” “暗影岛？”斯维因的大脑在高速运转，“这些黑雾的特征，的确和比尔吉沃特经常遇到的噬魂夜吻合，但诺克萨斯只记载了东南沿海地区被黑雾袭击的记录，而且绝不超过五次！” “你怎么解释黑雾从不朽堡垒冒出来？”乐芙兰的身体在颤抖，“完了，我们都完了......” 阿托冷声道：“答案是死亡之力。这下面可是那位的大本营，是死亡之力最浓郁的地方！” “虽然我不懂它的原理，但理论上破败之王把力量传递过来是有可能的。” “破败之王的威胁程度不如那位，因为他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有百万亡灵大军！” 阿托的话让其他三人稍微冷静了些，一个单打独斗的王，总比统领冥界国度的君主容易处理。 黑雾依然在扩散，众人已经能听见来自灵魂深处的哭嚎。 “强度不够。”阿托皱眉道，“我在比尔吉沃特经历过噬魂夜，这些黑雾和上次强度差不多。如果佛耶戈醒了，应该更加凶险才对。” “噬魂夜的强度？”斯维因陷入沉思，“如果比尔吉沃特能抵御黑雾一千年，那我们也能做到！” 突然，黑雾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迅速聚拢在一起，组成一个浑身是骷髅脸的巨人，径直向着阿托冲来！ “他的目标是我！”阿托明白过来，“杰里柯，我把他引到城外，你马上集结兵力，解决散落在城内的亡灵！” “阿托先生，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会冲你来？” “我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来不及细说了，你们相信我！” 斯维因果断点头：“好，我立刻去军营。苍白女士和伯爵阁下，监控封印状态就交给你们了，散！” 第227章 即将苏醒 “等等杰里柯，为什么让我监视封印？他随时都有可能脱困，你怎么不去？！”乐芙兰哀声道。 斯维因已经飞到半空，转头道：“我又不懂封印的原理！一千五百年前你能封印他一次，现在就重复一遍！快点！” 说罢他翅膀一振，迅速远去。 阿托也选定了通往城外的路线，引着黑雾巨人离开。 “该死的......”乐芙兰表情阴晴不定。 “怎么办？”弗拉基米尔双拳紧握，“要放弃一切逃命吗？他再厉害，势力范围也走不出瓦洛兰大陆。” “弗雷尔卓德有半神，恕瑞玛大陆还有皇帝在，艾欧尼亚受到自然保护，你你脑子比我好用，是否逃命由你来决定。” 乐芙兰的身体微微颤抖，她很明白莫德凯撒脱困后第一个找上的必定是他们二人，那个恶魔平生最恨背叛。 但黑色玫瑰经营诺克萨斯一千年，她付出了无数心血，实在不愿意放弃。 “那个阿托不是说了吗？这些黑雾是暗影岛来的，和大军阀没关系，我暂且相信他一次，去关注封印吧。” “但他是杰里柯阵营的，说不定是要借机除掉我们！” 乐芙兰沉声道：“你说了由我决定，我决定不逃！听明白了吗？” 她重新化为一团能量，飞向不朽堡垒。 弗拉基米尔略有犹豫，还是咬着牙跟了上去。 另一边，由于斯维因提前发出进入紧急状态的警报声，家家户户闭门不出，阿托沿着大路行进畅通无阻。 “阿托！”锐雯从前方的拐角处走出，身边还跟着瑟提，“发生什么事了？” “跟紧我，先把这东西引出城！” “没问题！” 锐雯双手扶着瑟提的肩膀：“城里出事了，我要去帮你师娘，你回到地下好好待着，千万别出来！” “师父，你要小心！”瑟提明白他帮不上忙，转身拐进一条小巷。 锐雯重踏地面，身形如炮弹般追了上去。 几分钟后，阿托视野中出现了不朽堡垒厚重的城墙，身后百米高的黑雾巨人依然穷追不舍。 他来到西方的群山中，周围二十里内毫无人迹。 “佛耶戈，你真的没来吗？”阿托停下脚步，很快就被追上，黑雾再次散开，把阿托笼罩进去。 他离开不朽堡垒时，三根石柱已经恢复正常，也就是说，破败之王传递过来的力量只有眼前的全部！ 噗！ 锐雯双臂交叉在身前，冲入黑雾领域，落在阿托身边。 “好阴冷，上次去暗影岛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毕竟我们没有深入。”阿托取出暗裔之戟递给锐雯，“它追我追了这么远，是想得到伊苏尔德灵魂碎片。” “莎拉找来的古董铃铛？”锐雯还有印象，“要不我们把碎片还给他？也许他会收手。” “没用的。”阿托摇头，“暗影岛之王目的不是毁灭世界，但为了得到碎片他会不顾所有，期间造成多少破坏都没关系！我们给他一个，还有其他的散落在外，不如留在手里，还有和他谈判的资格。” “佛耶戈现在还不出现，意味着他没有完全苏醒，目前只是依靠本能去寻找伊苏尔德。如此一来，我们尚有时间应对当前的局面。” 阿托正暗自思忖，突然，原本隐匿于浓郁黑雾之中的绿色幽光竟如同雨点一般纷纷坠落而下，迅速转化成为一个个形态各异的亡灵士兵，它们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粗略一数，数量多达一千之众！ “有点麻烦……”阿托见状，眉头微皱，当即便欲吹响手中象征着羊灵之力的号角，打算用大招一举清扫全场。 就在他即将付诸行动之时，锐雯伸手将其拦了下来。 “这些家伙属于灵体生物，号角未必能产生效果，让我来吧，用亡灵对付亡灵。” 阿托略一思索，点了点头，看来羊灵的假期还能继续延长。 他出声提醒道：“不要召唤过多亡灵，以免刺激到那位被封印的军阀。” “放心，我有分寸。”锐雯自信回应道。 她双手紧握住那柄散发着黑暗气息的暗裔之戟，口中念念有词，仿佛正在与冥界深处的某种力量沟通交流。 片刻后，伴随着一阵强烈的能量波动，一千名隶属于莫德凯撒麾下的亡灵士兵，被锐雯从冥界抢了出来！ 通过塔罗什召唤来的亡灵士兵全都听从她的指挥，对面那些眼神空洞的亡灵，则是在命令的驱使下盲目行动，彼此之间毫无战术和章法可言。 来自暗影岛的亡灵无视阿托直奔锐雯，准确的说是她手中的暗裔之戟。 佛耶戈只想找回伊苏尔德，至于过程如何，付出什么代价，他一点都不在乎。 冥界亡灵有序列队，穿着重甲的战士们站成一排走在最前面，长矛手站在中间，法师和弓箭手站在最后，锐雯采用的是诺克萨斯标准战团模式。 暗影岛亡灵只有一个目标，就是为他们的王取回灵魂碎片，受到阻碍后，疯狂撕扯眼前的敌人。 他们在有章法的战阵面前迅速陷入劣势。 就在塔罗什火力全开时，阿托注意到黑雾区域的一角，出现了明显的魔法波动。 “什么人？”他身形一闪，暗裔法杖挥动，发出一颗炙热的火球，轰在黑雾上。 “啊烫烫烫烫......” 一个人影从黑雾里摔出来，她只有一米高，躺在地上打滚扑灭火焰。 阿托看清来者后，无奈摇了摇头，放出一道水流浇在对方身上。 “怎么是你？” “呜......你们在这干什么......” 来者有一对漂亮的兔耳朵和紫色大眼睛，正是约德尔人中的异类——阴沉沉的薇古丝。 她坐在原地撅着小嘴，眼角带着泪花，一副受到欺凌的怜人模样。 “原来操控黑雾的人是你？”阿托惊讶道，“既然你在这里，是否表示佛耶戈醒来了？” “没有......”薇古丝揉揉屁股站起身，“他还需要一段时间，让我先出来找一件东西。” 第228章 预兆 “为什么那个东西会在你们手里啊......”薇古丝颓废说道，“能把它给我吗？” “很抱歉，不能。” “哦......”她低叹一声，蹲在地上画圈圈。 阿托忍不住问道：“你就不打算再争取一下？” “好麻烦的，我又打不过你们......可是不拿到东西，他就不帮我毁灭世界，不拿到东西，他就不帮我毁灭世界......” 她一边碎碎念一边说着恐怖的话语，阿托心里直冒冷汗。 还好，符文之地在庇护约德尔人的同时，也限制了他们的行为，不让他们做出过于离谱的事。 否则世界不知道要被维嘉和薇古丝闹成什么样子。 “你在这等着不要乱跑，等处理完黑雾就送你回家。”阿托拔出魔剑冲入砍杀亡灵的队伍。 “哦......”薇古丝化身无情的画圈机器，对外界刺激失去了反应。 显然任务失败对她打击很大。 黑雾中携带的都是最低层次的亡灵，五分钟后，阿托神清气爽地带着锐雯来到她身边。 魔剑拥有修补灵魂的力量，两千份灵魂之力，足够阿托消耗很久，他连冥界亡灵都没有放过。 周围的黑雾依旧浓郁，没有消散的迹象。 薇古丝看着走近的锐雯，以及手中的塔罗什，眼眸微微亮起。 “我想要这个，你能给我吗？”她拉着锐雯的衣角低声说道。 “阿托说不行就不行。”锐雯摇头，“你这孩子，能不能学学你的朋友们？不要总装着一些危险想法。” “哦......但我讨厌朋友。” “对了，亡灵都被我吸收，为什么黑雾还在？”阿托问道。 薇古丝无神地望着天空：“黑雾是黑雾，这是我的能力，和佛耶戈一样，他让我带着亡灵出来找东西。你不喜欢吗？” 说着她将黑雾聚拢在一起吸入体内，阳光再次照亮这片区域。 “可惜，你们有强大的力量，要是能帮我毁灭世界多好，就不用听佛耶戈烦我了......”薇古丝的目光投向暗裔之戟，忍不住撅起小嘴。 阿托忽然想到关键问题：“你是怎么从暗影岛过来的？不朽堡垒通往冥界，并没有和暗影岛连接。” 薇古丝想了想：“佛耶戈说这里有他妻子的线索，我感知到一条最近的通道，披着黑雾钻进去再出来，我就来了啊！” 阿托微微点头，黑雾的本质或许和死亡之力有关，它的根源在冥界。 一千年前爆发的破败之咒，很可能是佛耶戈的行为无意间打开了冥界裂缝，死亡之力蔓延开来，导致人类和生物全部变异。 除了不朽堡垒，暗影岛也有冥界通道！ 薇古丝是从冥界借道过来的，和莫德凯撒擦肩而过！ 想到这里，阿托瞳孔萎缩，乐芙兰一直守在不朽堡垒，万一莫德凯撒脱困的地点不在这，而在暗影岛呢？ “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阿托语气严肃，“到了冥界，符文之地也护不住约德尔人，想想你的伙伴维嘉。” “啊？”薇古丝有气无力地抬头，“维嘉已经失踪很久了，连市长都不知道他在哪。我有多久没见他了来着......三天？还是三年？” 远处忽然扬起大片尘土，斯维因骑着高头大马，赫然走在最前面，他带着军队赶来支援了。 来到近前，斯维因翻身下马，伸出暗红左手，警惕地打量周围。 “阿托先生，黑雾呢？” “虚惊一场，的确是从暗影岛袭来的。” 斯维因松了口气：“太好了，不是那个恶魔军阀脱困......这是谁？” 他发现一个毛茸茸的小矮子，正用闪闪发亮的大眼睛盯着他。 “你拥有恶魔之力哎......你愿意帮我毁灭世界吗？” “什......”斯维因被吓了一跳，这个女孩不仅一眼看出他与恶魔的交易，还说了一些很恐怖的话！ “别在意，她人就这样，所以被暗影岛之王利用了。”阿托按了按他的脑袋，“城内伤亡情况如何？” “你的警告很及时，黑雾爆发的时候，不朽堡垒里的人全部撤离，街上有几只落单的亡灵被军队迅速解决，无人伤亡。” 阿托摇头失笑，符文之心还在发力，只要约德尔人出场，就绝不可能死人。 “我们要怎么处理这位......小姐？” “先回去再说。” 与此同时，冥界。 骸骨大殿前，莫德凯撒低吼着起身，一拳将王座打得粉碎。 下方站立的无数亡灵同时打了个寒颤。 从五十到一千吗......很好，非常好。死灵法师，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一千五百年前，莫德凯撒故意被封印，是为了回到冥界，统御被他杀死的百万亡灵，享受做王者的感觉。 那个天才死灵法师，比上次多薅了二十倍羊毛出去，让他有些坐不住了。 这样下去羊毛迟早会被薅光，没有臣民的国度，还有什么统治意义？ “可惜拉姆不在这，不然还能问问他外界的动向。乐芙兰，你真以为一副盔甲能困住我？” 莫德凯撒用“夜陨”杵地，目光望着冥界昏暗的天空，片刻后，一道裂缝陡然出现。 不朽堡垒地下深处，封印盔甲的密室。 乐芙兰和弗拉基米尔双眼圆睁，呼吸粗重，小心翼翼地站在墙角。 黑雾爆发已经过去了半小时，他们几乎是用蜗牛的速度向前探索，看见盔甲并无异常，这才略微松了口气。 “真是暗影岛传来的黑雾？不过为什么会从这里爆发？而不是从海上？”弗拉基米尔道。 “你问我我问谁？”乐芙兰轻声道，生怕引出动静，“封印没事最好，让他烂在冥界里吧。”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最上方的头盔突然开始左右颤动起来！ “噫！”乐芙兰倒吸一口凉气，身体止不住地发抖，“盔甲有反应了！还愣着干什么？快跟我结阵！” “该死的！”弗拉基米尔手势变换，魔法波动喷涌而出。 第229章 冥界的不速之客 盔甲的异状让两人慌了神。 十几个紫色法阵开始高速旋转，疯狂挤压周围空间，试图压制振动的头盔。 乐芙兰紧咬牙关：“坚持住！让他跑出来我们就全完了！诺克萨斯也要拱手让人！” “我已经在做了！”弗拉基米尔咳出一口鲜血，“给我好好在冥界待着啊！” 现在本是万分危急的时刻，两人忽然有种想笑的感觉。 “哈哈哈哈！你这个大铁皮再厉害又能怎样？还不是被我封印了一千五百年！”乐芙兰笑得比哭还难看。 “哈哈哈哈！你笑什么？为什么我也在笑？我根本不想笑，除非忍不住！我只是想起了高兴的事情......”弗拉基米尔的面部肌肉疯狂抽搐。 昏暗的地下室内，一个黑影突兀出现，嘴角咧开，露出一口整洁的白牙。 “嘿，看起来会很有意思。” 说罢，黑影化为一道流光，毫无阻碍地钻入头盔中。 “哈哈哈哈！哎？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过去了？”乐芙兰几乎要笑出眼泪。 “怎......怎么可能？这可是不朽堡垒最机密的房间！哈哈哈哈！”伯爵还是没忍住。 冥界，骸骨大殿。 “反应真快。”莫德凯撒冷哼道，“希望你们记住我的警告。现在还不是出去的好时机，否则我一定要见见你，乐芙兰。” 他收回力量，抬手对着破碎的王座，眨眼间便让它恢复如初。 他刚刚坐下，忽然听到了一个女性声音。 “你一定就是这里的王吧？” “什么人？”莫德凯撒猛然站起，粗犷的脸上带着错愕之色。 这里是生命的禁地，灵魂的归宿，除了一个误入的约德尔人，再无其他访客！ “不好意思让一让谢谢！” 一个身影推开几个亡灵，来到军团最前面，激动地看着莫德凯撒。 她皮肤黝黑，两根黑辫扎在脑后，穿着黄色紧身衣和宽松的裤子，脸上的鼻环异常醒目，腰间还别着一条发光的鞭子。 “一个女人？冥界里怎么会有女人？” “嗨，你好啊。”那人笑着打招呼，“我是尼菈，你就是这片空间的主人吗？” “她脑子不好吗？算了，她是谁并不重要，无非是多了一个低级亡灵而已。” 莫德凯撒抬手一指，便头也不回地进入骸骨大殿。 “哦？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尼菈看着自己的身体正在飞速老化，反而兴奋笑了出来。 如果继续下去，她会失去所有血肉，变成没有意识的骷髅。 “不过，一点死亡之力就想杀死我？你这个人倒还算有趣。” 白色微光从她身体内浮现出来，硬生生终止了老化进程，而且在逐渐逆转！ “感觉，把那个骨头做的大殿拆了，会更有意思！” 尼菈抽出腰间的长鞭，缓缓向前方走去。 ...... “结束了吗？”乐芙兰惊魂未定地道。 “头盔停止振动了，大概吧......”弗拉基米尔大口喘着气，看了眼地上的鲜血，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收了回去。 “我越想越不对，刚才绝对有人出现在这个房间里，而且我们忽然大笑也太奇怪了！” “所以他人呢？”伯爵两手一摊，“正常人面对这副盔甲早被吓死了，谁会脑子不好主动凑上去？精神病吗？” “或许吧。”乐芙兰抬起头：“他们好像回来了，我上去应付，你留在这继续监视。” 弗拉基米尔连连摆手：“凭什么？要留你留，我受够这里了！” “好吧，你去应付杰里柯。” “我不去，他就会拿恕瑞玛皇帝压我！” “那你就待在这。” “......好。” 乐芙兰轻叹一声，走出昏暗的封印间，重新做好伪装，在上方的会议室中见到了斯维因等人。 令她惊讶的是，房间内还坐着一个无精打采的约德尔人！ 阿托率先开口：“刚才封印出现了破损迹象？” “没错......不过被我们解决了。” “你们还无缘无故地大笑？” 乐芙兰眉头一皱：“......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知道，但无可奉告。”阿托把对方的话噎了回去。 点子王要是围绕原初恶魔做文章，指不定能捅出什么大篓子！ 斯维因面露好奇之色，阿托不愿当面说，私下问问总可以吧？ 他轻咳一声，对在场所有官员道：“总之，黑雾爆发的原因找到了，是这位约德尔人，薇古丝的魔法，她是暗影岛破败之王的合作者。” “合作者？”有官员惊呼道，“暗影岛上都是穷凶极恶的亡灵，斯维因大人，您为何要把这么危险的存在带来？” “对此，我想听听她的解释。薇古丝阁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们都有力量，为什么不帮我......算了，累了，毁灭吧。”薇古丝两眼一闭，靠在椅子上呼呼大睡，拒绝交流。 众人：“......” 斯维因无奈摇头，随后看向阿托：“我们该怎么处理她？因为没造成伤亡，总不能把她杀了吧？而且拉姆一直在阻止我这么做。” “暂时关起来，别让她乱跑。”阿托点头，“反正送回班德尔城，她也会自己跑出来，去找破败之王。” “约德尔人受到这个世界的庇护，如果有人想对他们不利，运气就会变糟，更别说杀了他们，符文之地不会让你成功的。” 官员们面面相觑，这是找了个小祖宗回来吗？打也不是骂也不是，还得好吃好喝供着？ 斯维因颔首道：“只能这样了。德莱厄斯，我会公开一部分不朽堡垒的资料，由你分发到军中，是时候让士兵们知道我们脚下的威胁了！” “交给我。”德莱厄斯厌恶地看了眼乐芙兰，“我不希望在外征战时，突然发现最大的威胁来自内部！暗影岛练兵计划也该提上日程！” “暗影岛练兵？”斯维因咦了一声，“不错的计划，能让士兵提前适应和亡灵的战斗，克服恐惧。我们之后详细商定，现在散会！” 第230章 地上星灵 抵达城外庄园后，斯维因终于忍不住询问莫名大笑的事情。 “不止苍白女士，我也有种莫名的高兴情绪，离不朽堡垒最近的士兵甚至笑得瘫倒在地，这也太奇怪了！” “我问过拉姆，他明明知道，但对此闭口不谈，似乎非常恐惧说出那些知识！” 阿托看了眼倒在沙发上酣睡的薇古丝，又确认周围没人偷听，这才开口。 “你和拉姆共生了五年，想必对恶魔有所了解。” “是的，每个恶魔都渴望世间的某样东西，比如拉姆渴望知识，他也因此而存在。不能轻易提起恶魔的本名，否则他会在几千里外感知到你！” 阿托点头：“恶魔之间层级分明，上位者对下位者压制力极强。拉姆不愿意说，就是受到他的上级，十位原初恶魔影响。” “原初恶魔......”斯维因面色剧变，身体猛然颤抖了一下，“拉姆在害怕，然后封闭了意识，他不想听这些内容！” “恶魔间的规则就是如此。怎么样杰里柯，你还要继续了解吗？” 斯维因郑重点头：“请讲。” “我们今天，遭遇的是十大原初恶魔之一，欢乐恶魔的代理人！” 话音刚落，两人不约而同产生了快乐情绪，连睡梦中的薇古丝都挂起微笑。 听到有人提起名号，欢乐之主投来注视的目光。 斯维因的嘴角弯成夸张的弧度：“难以置信！恶魔代理人？和我的处境类似，竟有人能承载原初恶魔的力量！他有什么目的？” “应该是她。”阿托纠正道，“欢乐恶魔的特性，是寻找一切能让自己开心的东西，只要能开心，她什么离谱的事都会做！” “代理人出现在不朽堡垒，又很快消失，多半是找到了地下封印，进入冥界，和那位一起找乐子去了！” 斯维因强行压下情绪：“她疯了吗？五年前，苍白女士让我短暂感受过冥界，那里吃人不吐骨头！” “她觉得有趣，所以去做了，就这么简单。”阿托大笑道，“别猜那个女人的心思了，我们理解不了她的脑回路！” “难她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斯维因转念一想，“原初和那位发生战斗，无论谁赢我们都能得利！” “我们完全不了解她的行事准则，万一代理人觉得毁灭诺克萨斯很有乐趣，她做起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经过短暂的沉默，注视感消失了，气氛随之恢复正常， “......能力确实可怕，所以拉姆才不告诉我。”斯维因叹息道，“对了，你在报告书中说，在恕瑞玛大陆通过直呼其名，叫来一个稻草人，他又是什么恶魔？” “停！打住！”阿托连连摆手，“当时情况紧急，我做好了被缠上的准备。但运气不错，现场有块更大的肥肉，稻草人没怎么追击就放弃了。” 斯维因点头，不再对恶魔的话题纠结：“黑雾爆发，封印出现裂痕，我们如果继续对外扩张，最先覆灭的很可能是自己，必须优先处理内部威胁。你对德莱厄斯的练兵计划怎么看？” 阿托嗯了一声：“要做。士兵习惯和人类战斗，初见亡灵难免会害怕。冥界的亡灵数量，是整个诺克萨斯兵力的二十倍以上！” “平均每名士兵要击杀二十个亡灵，这不现实，但至少要去除他们的恐惧，否则被稻草人趁虚而入就麻烦了！” “他如果脱困，除了阿兹尔陛下的支援，我还能叫来几位强大的个体存在。” “大铁皮本人可以交给我和朋友们，他最大的威胁不在于本身的实力，而是手下的亡灵军团！” “可以乐观点，欢乐代言人进入冥界，就算杀不死大铁皮，也能帮我们解决大量亡灵！” 斯维因靠在沙发上，长出一口气：“阿托先生，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感谢你为诺克萨斯做的一切。” “为了诺克萨斯，也为了整个世界。”阿托笑道，“杰里柯，有酒吗？还有老东西，别替我消化酒精！” 夜晚，德玛西亚东郊，一片山清水秀之地。 空间展开一道淡蓝色裂缝，吐出一道身影又迅速合上。 那人脚步踉跄，终于扶到一棵大树，微微喘息。 “呸呸呸！要死要死要死，打不过就打不过嘛，仗着人多算哪门子战斗？” “我杀了他多少手下来着，二十万，还是四十万？一点没有智慧的亡灵而已，怎么还急眼了？” “不过......这么快乐的战斗，好久没体验到啦！所以我就原谅你喽，萨恩·乌祖尔阁下~” 尼菈直白地叫出那个名字，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切，要是别人叫你，肯定会响应吧！人海战术，有点无聊哎......” “下一个找谁打呢？我要先治好伤。嘶，还挺疼......给我干哪来了？这还是诺克萨斯吗？” 尼菈捂着右臂四处闲逛，忽然发现了一道特别的气息。 “嘿，有意思！没想到凡人的世界里还有星灵！” 前方有处被两条瀑布簇拥着的山洞，对快乐的向往让她再次充满活力，虽然受着重伤。 “喂——有人吗？”尼菈饶有兴趣地打量刻着法阵的石块，“星灵，你在吗？我们谈谈吧！咳咳——” 穿过狭窄的走廊，进入一座空旷的石室，四周环境幽暗，仅有空中漂浮的几团紫火提供照明。 一个身影面对着尼菈，她穿着紫色长袍，一对黑翼并拢着收起，脸上化着浓妆，双眼微闭，似乎正处于入定状态。 尼菈好奇地绕着对方转了好几圈，又抬手晃了晃，陷入沉思。 “和祂描述的星灵不一样啊......我有恶魔的力量哎！喂，你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冷静点，失去过往的孩子。” 星灵突然开口，把尼菈吓了一跳。 “嗯......我的确想不起来小时候的事情，但那都不重要啦，我现在很快乐！” 第231章 乐子人 莫甘娜睁开眼，看到一个遍体鳞伤，嘴角始终挂着笑容的女孩在打量自己。 尼菈嘿嘿一笑：“你醒啦？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过去的记忆？” “你的人生是从十五岁开始的。”莫甘娜淡淡道，“十五岁之前的痕迹被完全抹除，父母，朋友，都不再记得你。” “哦，那不重要！怎么样星灵，我可是恶魔！要不要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封印啊？不过先说好，我不会坐以待毙！” “你受伤了，孩子。而且别总叫星灵，你可以叫我面纱之女，这个国家的人都这样称呼我。” “还有......”莫甘娜抬起手，轻放在尼菈肩膀上，从中拽出一团青色能量，“冥界的气息，你跑去那里干什么？” 尼菈挠挠头：“当然是有趣啦！星灵，啊不面纱之女，你真不封印我吗？” “为什么要封印你？” “这样我就能理所当然地还击啦！” 莫甘娜：“......” 她无奈摇头：“在我眼里，你只是个受伤的孩子，坐下吧，我为你疗伤。” “哦，你还真是个特殊的星灵呢！”尼菈乖乖盘腿坐下，“这股气息......你是正义星灵吗？” 莫甘娜的身体顿了顿，随后把手贴在她背后，淡淡的微光浮现出来。 “那是我姐姐，她才是继承力量的人，我已经一千年没见过她了。” “祂告诉我星灵都没有人性，连亲人都不在乎，看来是真的！”尼菈兴奋地晃来晃去。 “别乱动孩子，这样你伤势会加重的！” 尼菈不听，独自坐在那里嘿嘿傻乐。 莫甘娜轻叹一声，抬手召来几根漆黑的锁链，牢牢控制住她。 “哦吼！又是全新的体验，这简直太棒啦！” 一小时后，在尼菈的欢呼声中，莫甘娜皱着眉强行为她治疗完毕。 “神奇！我的状态从没这么好过！谢谢啦面纱之女！” “你有强大的力量，也要注意爱惜身体。对了，我还没问你的名字。”莫甘娜挥手散去锁链。 尼菈一蹦三米高，稳稳落地：“我叫尼菈，星灵也不全是坏的嘛，很高兴认识你！” “你的恶魔主人应该被星灵教训得很惨，否则不会这么认为，星灵虽然冷漠，但都以守护世界为己任。” “很惨，惨到我每次听都会大笑不止！”尼菈伸了个懒腰，“那是两千年前或者更早？祂为了寻找快乐，一个人冲上巨神峰，杀了好多星灵！” “七位星灵宿主被杀死，惹到了天界里那些本体，亲自出手把祂封印在七界域，到今天还没出来，哈哈哈哈！” 莫甘娜倒吸一口凉气，艰难说道：“你这样说祂，难道不会怪罪你吗？” “怪罪？为什么？”尼菈嘿嘿一笑，“祂被困在七界域里早就无聊透了，又不像外面那个自由自在的稻草人！我是祂的眼睛，替祂找乐子，怎么会怪罪我呢？” “真搞不懂你的想法.......现在伤好了，接下来你准备去哪？” “去我原本的目的地，弗雷尔卓德！发现冥界是意外，于是拐了个弯！” 莫甘娜奇怪地道：“弗雷尔卓德......你该不会想挑战半神吧？” “啊对对对！”尼菈连连点头，“就是半神！一定会很有趣！” “我......你......”莫甘娜一时无言，和这个怪人根本没办法交流！ 尼菈一把搂住她的脖子：“别担心啦！世上还有很多快乐等着我，所以我不会轻易死的！” “哎......如果你需要帮助，随时来找我，我一直都在这里。” “你人不错！”尼菈跳开，“互帮互助嘛！要是那个混蛋姐姐敢欺负你，我就帮你揍她一顿！” 莫甘娜摆摆手：“行了，只是理念不合，再怎么说我们都是亲人。在我这休息一晚，明早再出发吧。” “嘿嘿，我等不及要和半神战斗了！而且我是恶魔，不需要休息！” 尼菈三两步来到洞口，挥了挥手：“再见啦，等我杀死半神的时候，会再来找你的！” “真敢说......”莫甘娜摇了摇头，“好吧，别太勉强自己，不要因为快乐搭进去性命。” “放心，祂不会让我死的——”尼菈一溜烟就窜没影了。 “最近我这里真热闹。”莫甘娜出神地道，“几天内迎来两位访客，刚送走德玛西亚的变革之子，又来一位原初恶魔......” ...... 次日上午，阿托正在规划潜入佛提斯家族的路线，忽然被侍者敲响房门。 “请进。” 侍者推门而入，行礼后说道：“议员阁下，有两个人找您，我让他们在会客室等候。” “找我？”阿托不明所以，“问出身份了吗？” “是两个德玛西亚人，士兵本想把他们抓起来，但他们说有重要的事找阿托议员，自称光明哨兵。” “光明哨兵么......走吧，带我去见他们。” 会客室内，阿托见到了来者，正是塞纳和卢锡安。 他们看起来有些局促。 “阿托阁下，好久不见。”塞纳率先起身问候道，“上次见面还是五年前，这是我丈夫卢锡安。” “非常感谢你从暗影岛救出塞纳，我还以为要永远失去她了。”卢锡安深深鞠躬。 “举手之劳，坐吧，两位找我有什么事吗？”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卢锡安开口道：“在此之前，能先把武器还给我们吗？进来时被士兵收走了。圣石武器非常珍贵，它是我们的重要力量。” 阿托对侍者吩咐道：“照他说的做。” “议员阁下，他们是德玛西亚人，您的安全方面......” “他们持有圣石武器，敌人永远都不是人类。”阿托摇头，“快去吧，我的安危不用你担心。” 侍者领命离开，卢锡安终于放下心来：“塞纳说你可以信任，而且知道很多东西，看来是真的。” “我大概能猜到，两位是想商议破败之王苏醒的事吧？” 塞纳严肃点头：“是的，黑雾刚刚袭击了我们！” 第232章 圣石武器 “黑雾袭击......你们见到佛耶戈了？” 卢锡安道：“没有，半个月前，我们在恕瑞玛内陆，光明哨兵总部里维护装备，黑雾突然出现，缠着塞纳想带她走，一年来已经发生五次了。” “她体内的另一个灵魂发出警示，佛耶戈离苏醒不远了。光明哨兵就是为抵抗黑雾而存在，但目前组织势微，仅靠我们和阿克尚是战胜不了破败之王的。” “塞纳说你一击就毁了锤石的躯壳，我和锤石前后战斗了七八次，一直奈何不了他，你的实力应该和佛耶戈处于同一层次。” “我们不强求你加入光明哨兵，但真心希望得到你的帮助，共同对抗暗影岛！” 阿托轻捏眉心，危机接二连三地袭来，佐兰妮在暗中积蓄力量，冥界发生异动，佛耶戈又在这时苏醒，即便是他也感到一阵心累。 当一个异世界人确实不容易，如果没有力量，自己能不能安稳活到成年都是个问题...... 塞纳的胸口忽然迸发出光芒，紧接着双眼蒙上一层幽蓝。 她声音空灵地说道：“请你......阻止他......” 话音刚落，这丝灵魂波动就消失了，塞纳随之恢复正常。 “你没事吧？”卢锡安拉着她的手，关心问道。 “没事，只是有点悲伤......”塞纳眼眶湿润，流下两滴泪水。 伊苏尔德短暂借助她的身体提出请求。 “就算你们不来，破败之王也是我必须要对付的敌人。”阿托站起伸出右手，“一起对付那个偏执狂吧。” “你的品质令人赞赏，合作愉快！”卢锡安伸手相握。 侍者端着托盘放在三人面前，上面放着一对圣石手枪，以及一块发光的白色石头。 阿托问道：“怎么只有卢锡安的？赛娜的大枪呢？” “这位女士并未携带武器......” 塞纳擦了擦泪水：“我的大枪是黑雾和圣石组合成的，带着赶路不方便，所以平时收在身上。” “那这块石头？” “光明哨兵的圣石。”卢锡安沉声道，“能改造任何形态的武器，大幅提升对亡灵的伤害，我手枪的能量就来源于此。” “听说阁下的武器是一把活体巨剑，面对佛耶戈，必须用上每一份力量！” “光明哨兵暗裔？听起来真......不错！”阿托古怪地看了看石头，这东西对暗裔会有用吗？ 不过星灵黛安娜似乎有一套圣石装备，既然能影响星灵，试试总没错。 他点点头，收起圣石，感谢了对方的好意。 “我们手里有两份伊苏尔德灵魂碎片，该想想怎么才能最大化利用了......” “今天这么热闹？”斯维因笑呵呵地走进来，“这两位是？” 简单介绍后，阿托详细讲述了破败之王的来历和目的。 “原来他想取回妻子的灵魂碎片，所以用黑雾侵袭世界.....现在光明哨兵组织中，还剩多少圣石？” 卢锡安一愣：“不多，只能维持一百人的武装。” 斯维因点头：“足够了。我身为崔法利议员，代表诺克萨斯，想和光明哨兵做一笔交易。” “我希望买下全部圣石，武装麾下士兵，组成对暗影岛特别行动小队！你们可以提出任何合理的要求。” “这......”卢锡安看向妻子，把决定权交给她。 赛娜的家族一直是光明哨兵组织的经营者，她从去世的父亲手中接过了首领之位。 两人游历大陆，四处寻找勇士共同抵抗黑雾，然而效果甚微。 每次讲起光明哨兵和暗影岛的威胁，人们都会摇头离去。 引入国家机器，人员补充将得到保证，但显然赛娜不会完全信任诺克萨斯，她来此只是阿托的原因。 赛娜郑重说道：“现在情况紧急，如果是为了解决佛耶戈，答应我三个条件，立下书面证明，再由阿托阁下见证，我就同意交易。” 斯维因摆正姿势：“请讲。” “第一，圣石武器只能用于对抗破败之王和他手下的亡灵，不能拿来进攻他国。” “第二，我作为首领，需要特殊小队的指挥权。” “第三，只有真正成为光明哨兵组织成员，才能拥有圣石武器，所以这是一场租借交易，解决破败之王后，武器归还组织！” “至于代价，我们什么都不要，只需要贵国提供一百名精锐士兵！” 斯维因一时无言，原本他心中暗自盘算，如果开出足够诱人的条件，或许能从对方手中购买一大批圣石武器带回国内研究。 此刻看来，自己显然低估了对方守护圣石武器的决心，光明哨兵组织从不参与国家间的争端。 虽然遗憾，但主要目标是对抗暗影岛的威胁，其他利益都可以往后放。 “听起来不算过分，只有第三条需要稍作修改。” 赛娜警惕说道：“抱歉，无论什么条件，我都不可能把圣石武器卖给你们。” “不是这个意思。”斯维因摆摆手，“诺克萨斯想和光明哨兵长期合作，亡灵可不止暗影岛有，在这不朽堡垒深处，还有百万亡灵随时待命呢......” “百万亡灵？！”夫妻二人同时站起，面色阴晴不定，紧盯地面。 阿托安慰道：“不朽堡垒下面连通冥界，封印着和佛耶戈同一级别的存在。别担心，他暂时出不来。杰里柯的意思是，解决佛耶戈后继续借用圣石武器，对抗另一个麻烦。” “和佛耶戈一样强......”卢锡安面色凝重，“关键在于数量，一百万也太多了！” “这些年我调查过，暗影岛前身是一个名叫福光岛的小国，因为破败之咒爆发感染了所有人，一千年来岛上亡灵数量是恒定的，福光岛据记载只有三十万人！百万之数的话......” 赛娜沉声道：“整个世界将变成地狱，这座五百万人的繁华都城，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第233章 疯狂计划 “不朽堡垒会变成地狱......”阿托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仿佛要炸开一般。 莫德凯撒本人什么实力暂且不谈，他应该战胜不了恶魔代理人尼菈，还要赔上几十万亡灵士兵。 阿托希望他从暗影岛的冥界裂口回到现实世界，那里荒无人烟，莫德凯撒又没有黑雾手段运送亡灵，直接让瑞兹启动世界符文，一锅炸了都不心疼。 不朽堡垒作为比雄都还要繁华的大都市，在冥界之主bug一般的能力下，会成为滋生亡灵的温床！ 五百万普通人在这里生活，现在的人口数量和居住密度远超一千五百年前！ 莫德凯撒崛起时，人们刚经历了将近两千年的暗裔混战，种族险些灭绝，在这种情况下，由他手持“夜陨”亲手杀死的瓦洛兰人，便多达百万！ 发展到今日，人类才恢复元气，勉强在世上立足。 只要他站在不朽堡垒城内，随便对一块区域落下钉锤，就能引发一阵山崩地裂，造成数百人死亡，他的兵力会越打越多！ 必须用最坏的情况考虑，莫德凯撒会从人员密集的地方脱离封印。 除非把帝都变成一座空城，居民都撤出去，但怎么安置他们？ 处理不好的话，不用莫德凯撒亲自出手，人类会率先自己毁灭自己！ 斯维因紧闭双眼，表情纠结，他有一个疯狂的计划，但不敢下决心执行。 “杰里柯，有办法你就说出来。”阿托轻叹道，“我有个想法，虽然佛耶戈是摆在眼前的威胁，但有些事如果想做，就必须马上开始！明天开始最好！” “看来我们想一块去了。”斯维因站起身，“我马上召开紧急会议，计划通过的话，也许我要亲自走一趟德玛西亚。” 卢锡安和赛娜一脸茫然，佛耶戈已经够让他们头疼了，现在又多个统领百万大军的冥界之主，什么计划能解决这个大麻烦？ 斯维因走到门口：“赛娜小姐，你身上带着破败之王想要的东西，别在不朽堡垒待太久。我在城外为你们安置住处，合作细则之后再谈。” 赛娜没有客气：“好，如果黑雾找上来，我们会自行离开，不给你们添麻烦。” 一小时后，诺克希大殿内再次坐满了官员。 德莱厄斯烦躁地抱着手臂：“我说杰里柯，你不觉得最近开会有点太频繁了？两个月没出去征战，斧头都要生锈了。” 阿托赞同地点头，他想起上辈子看过的动画里，某只史莱姆三天一小会五天一大会，观众都忍不住直骂制作方！ “你要失望了，时局所迫，我们接下来的重心不会放在战争上。”斯维因轻声道。 “什么？”德莱厄斯虽然很意外，但他不是傻子，“杰里柯，因为下面封印的东西？” “没错。”斯维因郑重起身，“上次会议后，有关不朽堡垒秘密的资料，已经发到各位手里，想必对这位恶魔军阀有了基本的认知。” 话音刚落，在场官员纷纷汗颜，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他们看到的内容太过惊世骇俗，什么百万亡灵大军，奴役被他杀死的灵魂，永远为他效命？ 如果没有四位议员的署名，他们还以为看到的是什么奇幻冒险故事！ 而这个可怕存在，如今就在他们脚下。 德莱厄斯神色一变：“下面的威胁不解除，我在外面继续战争就成了笑话。杰里柯，你有什么好主意？” “我有一个计划。阿托先生和我想法一样，一旦通过，必须立即派人执行，我们就没有回头路了。” 众位官员全神贯注，连乐芙兰都不例外，她也好奇，自己一千年都没想出好的处理方式，他们又能怎样？ 斯维因顿了顿，沉声道：“建造第二个不朽堡垒！” 话音刚落，大殿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忘记了呼吸。 见所有人都在等待解释，斯维因继续道：“一千年前，不朽堡垒庇护了我们的先祖，躲过符文战争的残害。如今，它是我们最大的威胁！” “恶魔军阀的能力各位都清楚，普通人只会成为受他奴役的亡灵。而在我们首都，有五百万亡灵备选！” “短时间内，想让首都市民全部撤离是不可能的！各位想想，那个恶魔出来后，不朽堡垒也将毁灭，为了活命，人们会逃出这里，寻找新的安身所。” “秩序混乱的情况下，所有指挥系统失效，诺克萨斯会在一瞬间崩溃！” “我的计划，就是马上开始建设第二个首都，以房屋住所为主，提前储备物资，我们要建一座能容纳五百万人的新城市！” 这个计划太过疯狂，所有人都处于震惊状态，一时间缓不过来。 官员中有人张了张嘴，似乎要提出反对意见，但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乐芙兰长出一口气：“杰里柯，你认真的？” “非常认真。”斯维因点头，“不做，诺克萨斯就会毁灭。你有建议可以说出来，否则这就是我们唯一的道路，唯一的选择！” 阿托暗啧了一声，这么疯狂的计划，他只能在脑子里想想，而斯维因真的要把它付诸于现实！ 这就是一位统治者的魄力。 “建一座容纳五百万人的新城市......”德莱厄斯嘴角微微抽搐，“实施计划需要非常庞大的人力物力财力，的确开始后就没有回头路了。” “不过杰里柯，建城市瞒不过德玛西亚人，他们趁机加紧攻势该怎么办？时间一长，我们一定会先被拖垮！” 斯维因重新坐下：“我会立刻启程，亲自去德玛西亚一趟，见一见嘉文四世。” “你想对德玛西亚人公开不朽堡垒的秘密？”乐芙兰冷声道，“呵，他们得知后肯定会拒绝吧，反正危机埋在我们这边，让我们自生自灭不就好了？” 能噎住乐芙兰的机会，阿托当然不会放过：“从三世遇刺事件，你还看不出来吗？嘉文四世，他是个什么样的国王？” 第234章 准备实施! “他......是个理性的人。”乐芙兰无奈承认，“嘉文三世死了，这本是大好的机会，但我们什么好处都没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冷静的决策。” 阿托嗤笑道：“为了稳住大局，他连失去父亲的愤怒都能忍耐，反而放过了法师仇人。一个明事理的国王，你觉得他知道世间的威胁后，会怎么做？” “如何让两个纷争不断的国家停战？答案是突然出现一个能威胁到所有人的第三方势力！” “继续争斗是愚蠢的行为，当不朽堡垒五百万居民都转化成亡灵，进而扩张到上千万的数量，德玛西亚能独善其身吗？” 乐芙兰哑口无言，一些持有反对意见的官员也只能收声。 他继续道：“新城市的主要作用，就是收容五百万不朽堡垒市民，所以不用详细规划，八成以上空间都是住宅区域。” “我们还有法师军团，在土石魔法的加成下，建设过程应该比想象中简单！” “这个计划花费不小，但能彻底断绝恶魔军阀无限扩张兵力的可能，拯救无数人的生命！” “度过危机后，新城市功能转变，稍加改造就能继续使用，想发展什么产业，都是现成的厂房，赚回花销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一番言论下来，所有人都有种通透之感，暗无天日的未来终于出现了一丝光明。 斯维因沉声道：“我仍然欢迎不同意见，只要能解决亡灵大军问题，花销比这个方案更低，都可以提出来。” 一位穿着铠甲的将军起身发言：“我诺克萨斯疆域辽阔，大大小小的城镇不计其数，能否让民众分散到全国各地，由现有的城镇接纳他们？” “不可行。”胖胖的财政部长摇头，“近年我们扩张太快，很多纳入版图的小国对诺克萨斯没有归属感，心存反意的不在少数。” “民众大量涌入，你让他们怎么看待逃难者，你的国家占领了我们，还想让我们收留你？” “而且除了不朽堡垒，其他城镇里最大的霍雷兹港生活着一百万人，仅是不朽堡垒的五分之一！规模不过万的村落才是大多数！” “谁也不知道危机什么时候爆发，一个月后，一年后，或者更晚？” “就算把民众散出去了，你让他们在别的城镇待上一年，只为了应对可能不发生的危机？” “这里是不朽堡垒，是诺克萨斯首都！五百万人一年不从事生产，你敢想象后果吗？和崩溃没有区别！” 将军和财务部长开了个头，其他官员也坐不住了，纷纷发表自己的见解。 争论持续到傍晚，各种方案总有不同的问题，最后又绕回新建城市的方案上。 “看来已有结果。”斯维因轻咳一声，“新不朽堡垒计划，不同意的，请举手。” 一些官员双拳紧握，几次想要举手，最终都按捺下来。 斯维因一锤定音：“计划通过！德莱厄斯，你去召回所有在外的法师，再清点军队内已有的法师数量！” “乔尔，组织一批专家，确定城市最佳选址，就从不朽堡垒一百公里内寻找，不能离得太远，必须限制在民众步行也能抵达的距离！” “约瑟夫，让前方的人给德玛西亚传递信息，我有重要的事情和国王嘉文四世谈判，只接受面谈！” ...... “还有苍白女士，你......算了，别妨碍我就好！” 乐芙兰：“......” 斯维因给所有人都分配了任务，这场会议也随之结束。 对决冥界之主的作战计划，由此踏出了第一步。 阿托可以确定，佛耶戈的苏醒会先一步到来，莫德凯撒被尼菈搅了一通元气大伤，他们还有时间！ 只因城市不会拔地而起，所以先讨论方案，选址完毕后立即动工，能建多少是多少。 “希望我们没有选错。”乐芙兰冷哼一声，起身走出大殿。 官员们接受各自的任务，陆续离开了。 在接下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休息和假期对于这些官员来说将会变成一种奢望，每个人都清楚自己肩负着重任，有太多的事务等待着他们处理。 斯维因缓缓走了出来，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当他走到殿前广场时，停下脚步，出神地望着远方如血般嫣红的夕阳。 余晖洒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自诺克萨斯立国以来的一千多年间，战争的硝烟就未曾消散过，大大小小的冲突此起彼伏，从未有过片刻的安宁。 然而，这次却是破天荒地改变国家的大政方针——由主动进攻转为全力防守，倾尽一切来抵御来自人类之外的敌人威胁。 就在这时，阿托走到了与斯维因并肩而立的位置。 他轻声问道：“完成这个庞大计划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呢？” 听到阿托的问题，斯维因不禁微微苦笑起来。 他摇了摇头，叹息道：“粗略估算，如果想最节省的方式推进计划，至少也需要耗费掉不朽堡垒两年以上的财政收入！唉……政府负债累累，若此次计划失败，不知道诺克萨斯又该走向何方。” 阿托沉默片刻，再次开口问道：“把一切赌在新不朽堡垒上，你后悔吗？” 斯维因目光坚定，略带自嘲地笑道：“为什么要后悔？这个计划本就是由我拟定的，而且会议上全票通过。既然大家都选择支持计划，作为主导者的我要是后悔了，怎么对得起他们的信任？” “我们已经尽了全力，事在人为，从不后悔!” 阿托忽然想起了什么：“拉姆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关于未来的危机，他有建议吗？” “拉姆很沉默，和欢乐恶魔那次一样。”斯维因摇头，“他毕竟在冥界待了很久，被恶魔军阀奴役，心里潜藏着恐惧。” “就算我强行借用他的能力观测未来，也什么都看不到，一片漆黑！” “嘿，那就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吧。”阿托轻笑道。 第235章 复活的可能 深夜，阿托坐在桌前摆弄卢锡安送的圣石。 他看向靠在墙边的暗裔魔剑，嘴角浮现出一丝坏笑。 “老东西，要不要试试这个强化道具？” 亚托克斯不屑道：“没用的，我们现在的状态，连星灵都不能继续施加影响，改变我们的形态，一块石头又能做到什么？” “别小瞧它，圣石装备，星灵用了都说好！” “星灵？哈哈哈哈哈↓哈↑！那些冷漠的家伙会在乎一块石头？” 阿托笑笑，没有解释什么。 他记得光明哨兵成员中，皎月星灵黛安娜就得到了一套圣石装备，成为抗击破败军团的最强力量。 “嘿嘿，试试又不亏！我们的两位劲敌都和灵魂之力相关，圣石乃对亡灵特攻武器，万一还能消除腐化，让你回到飞升者形态呢？” 说着阿托不怀好意地向魔剑走去。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到......等等，你想干什么？不会真要在我身上实验吧？你不要过来啊！” 阿托心神一动就让亚托克斯动弹不得！ “大敌当前，我们要用上每一分力量!” “我反对！” “反对无效！” “......” 魔剑不情不愿地渗出一道血流包裹住圣石，随后剑身蠕动，把它吞了进去。 “怎么样，好吃吗？”阿托眼巴巴地等待结果，他很期待给魔剑加装一些金色装饰。 “嗯......这块破石头含有丰富的灵魂能量，能让使用者更容易感知到灵魂的弱点，还能发出灵魂冲击，对我没什么用......等等！” “怎么了老东西？”阿托内心一凛，“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快吐出来！” “一块石头而已，还不足以影响到我。虽然对我没用，但......斯泰拉图的灵魂碎片正在吸收它的能量！” “什么？”阿托惊讶道。 无极教派那一战，斯泰拉图献祭自己复活佐兰妮，仅剩一丝灵魂附着在竖琴本体上，被亚托克斯夺回，存在体内。 对亚托克斯以外的暗裔，佐兰妮自然不会留情，直接把斯泰拉图的大部分灵魂吃干抹净，因而受到她的影响，变成疯疯癫癫的病娇。 暗裔的生命力非常顽强，即便这样，斯泰拉图也有复活的可能，但希望渺茫。 本源灵魂之力受到重创，任何补充手段都无济于事。 塔罗什尝试过很多次，从冥界窃取灵魂力量传给斯泰拉图，完全没有效果。 亚托克斯依然不愿放弃，打算在一切尘埃落定后，回恕瑞玛找阿兹尔和大学士，请他们想办法。 没想到光明哨兵的圣石，竟有修补灵魂本源的功效！这让亚托克斯欣喜不已，连带着体内的腐化都消除了不少。 “太好了老东西，她有救了！”阿托同样很高兴，斯泰拉图本性不坏，只是个单纯的小迷妹。 她不该这么轻易送掉性命，尤其是成为佐兰妮的垫脚石！ 亚托克斯语气宠溺的道“傻孩子，为什么你就不懂呢......” “我终究是个要死的人，不能给你幸福，拒绝才是负责的表现，总不能让你陪我一起去死......” “就像你对我说的那样，我也希望你好好活着......” 阿托暗自叹气，作为旁观者，他很明白关键问题在哪里。 两个都是死脑筋！ 一个感情迟钝，一心求死，一个病态恋爱脑，双方都在尽力输出，，然而对不上电波，攻击全部落空！ 他很想打破第四面墙，替观众们喊出“在一起吧”! 但这毫无意义。 阿托试了很多种办法，试图让大将军回心转意，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有次亚托克斯实在不想听阿托念叨，忍不住咆哮道：“瑟塔卡的命令也没用我说的！” “老东西，斯泰拉图醒来了吗？” “没有，暗裔，或者说飞升者的层次太高，一块圣石的能量不足以让她醒过来。据我观察，还需要两块才行！” 话音刚落，魔剑把圣石吐了出来，此时它变得黯淡无光，感受不到一点能量波动。 “两块吗......”阿托微微摇头，圣石似乎属于不可再生资源，整个光明哨兵组织只有一百多块，而塞纳的态度又很坚决。 “至少有了希望和方向。老东西，佛耶戈和大铁皮的事情要紧，等事情结束我们再想办法。” “嗯，斯泰拉图状态非常稳定，除了还在沉睡，她已经没有了消散的风险！” 次日清晨，阿托被外面的动静惊醒。 来到窗边，街道上被人群塞满，排着散漫的队形向城外走去。 他们或扛着铁锹铁镐，或身披黑袍手持法杖，每个人眼中都充满了坚定。 他们是工人，是法师。 几百辆载着物资的木板车跟在队伍后方，拉车的都是身材高大，四肢健壮的牛头人。 第一批建设者出发了，目的地，新不朽堡垒。 “动作好快，这就是诺克萨斯全面运转起来的样子吗......” 中午时分，阿托，锐雯，斯维因，德莱厄斯，三十名各级官员，以及上千名精锐士兵，也站在了不朽堡垒城门前。 他们即将出发，向西行进，前往瓦洛兰大陆西部的沿海国家，德玛西亚。 莫德凯撒的问题刻不容缓，本次西行的目的就是商议停战协定，以及争取对方的支持。 商议过程由斯维因，德莱厄斯和锐雯完成。 其中斯维因负责磨嘴皮子，德莱厄斯负责镇场，锐雯带着塔罗什，对德玛西亚展示冥界存在的证据。 阿托的任务，则是潜入佛提斯家族，伺机带走暗裔圣盾乔拉尔。 佛耶戈和莫德凯撒已经足够让人头疼了，如果佐兰妮再掺和一脚，到时候局面也许会失控。 你说为什么没看见乐芙兰？ 斯维因想过带上她，防止他离开时搞出新点子。 但对方表示要留在这里监视封印，并保证安分守己。 乐芙兰再想搞事，也明白一个道理——决不能在这个特殊时期搞事！ 莫德凯撒一出来，指定没她好果子吃！ 第236章 见面邀请 “赛娜他们也动身返回恕瑞玛了？”赶在出发之前，阿托问道。 “是的。”斯维因点头，“有你担保，诺克萨斯初步取得了他们的信任。” “他们要回到总部取回圣石，听说光明哨兵的工匠在那里，武器装备都是出自这位工匠之手。” “工匠......”听到这个词眼，阿托想起了某个背着大剪刀的漂亮女孩。 布娃娃格温已经获得了意识吗？ 斯维因继续道：“昨晚我和他们夫妻商讨时，曾提出把工匠请到诺克萨斯来，但被拒绝了，因为改造武器的过程属于组织机密。” “我只能派出一个小队的士兵跟随护送，武器改造好后再押送回来。” “士兵带着我的手令，如果遇到意外情况，可以去请求阿兹尔陛下的帮助。” 阿托点头：“这么安排的确最妥当。杰里柯，现在嘉文四世应该收到了我们的传信吧？” “一名士兵因此失去了联系。”斯维因轻叹一声，“为了把消息送到黎明堡，他故意暴露在无畏先锋面前，可能被抓，或者......已经丧命。” “嘉文不会这么做的。”阿托很确定，“嘉文，或者大部分德玛西亚人都有一个特质。” “哼哼，伟光正。”斯维因失笑道，“他是个英明的君主，诺克萨斯和德玛西亚，千年来首次领导者之间的会面，嘉文必须慎重考虑！” “呜呜呜......” 旁边突然传来不舍的哭声。 “师父，我妈明天就到了，我想让你亲自到场见证的......” 瑟提在锐雯面前仰天大哭，丝毫没有角斗场上凶狠的样子，阿托时常会忘记他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好了好了......”锐雯揉了揉他的脑袋，“师父和师娘要去做重要的事，为世界争取和平的机会。瑟提，你在这里可不要惹母亲伤心！” “呜——我.......呜！会！”瑟提猛然吸了口鼻涕，“我要让那个混蛋老爸，跪在我妈面前忏悔！” “不要勉强自己，照顾好缇娜。”锐雯轻轻抱了抱他。 战争开始前，她很羡慕吉尔，有妻女盼望他回去的温暖家庭。 自从收下瑟提当徒弟，锐雯逐渐把他当成了真正的儿子看待。 如果要问原因，简单来说，就是揍出感情了...... “他们关系真好......”阿托感慨道，“等会，怎么连锐雯都认为我是师娘了？这个称呼过不去了是吧？” 众人身旁，工人和物资队伍连绵不绝。 他们看到阿托和斯维因等人，立刻激动地行礼，转而斗志昂扬地迈出城去。 “我们......就等所有人离开再出发？” “要建设一座容纳五百万人的新城市，总该体现议员的重视。” “你怎么和他们说的？” 斯维因淡然道：“诺克萨斯要转移首都功能，现决定在不朽堡垒以西八十里处，沿河建一座新的贸易中心！” 阿托颇为认同，现在还不能对民众公布莫德凯撒的消息。 ...... 德玛西亚雄都，黎明堡，国王大殿。 嘉文四世坐在属于国王的位置上，盖伦，赵信，缇亚娜大元帅等一众贵族整齐地站在侧面。 两名士兵手持长矛，押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又让他跪在大殿中央。 他表情平静，丝毫没有身处敌营中心的慌张。 “凯文·史密斯，雄都一家铁匠铺的店长。”嘉文开口，“其真实身份是隐藏在雄都的诺克萨斯间谍，至今已经隐藏了十年。” 这段话引得在场众人一阵窃窃私语，但仍然心存疑惑，抓到个间谍罢了，为什么要让所有人出席会议？ “把你昨晚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告知我的话，再重复一遍。” 凯文平静道：“诺克萨斯崔法利议会议员，杰里柯·斯维因阁下，德莱厄斯阁下已经从不朽堡垒启程，对德玛西亚国王嘉文四世发出见面邀请，商讨一件关系重大的事情。” “会面地点暂定为两国间的中立地带——静谧之森。” 贵族们顷刻间哗然，第一时间想到，这绝对是诺克萨斯的阴谋！ 德玛西亚爱好和平，从不开展对外战争，受到诺克萨斯侵袭后，多次向对方的皇帝发出见面邀请，都被拒绝。 无奈，德玛西亚只能硬着头皮迎战，两国摩擦不断，已持续千年。 盖伦走出贵族队伍：“商讨一件重要的事？具体指什么？” “我不知道。”凯文摇头，“议员阁下没告诉我内容，但他以议员身份保证，绝不会危害到德玛西亚的利益，在这件事上，两国的立场是一致的。” “一派胡言！”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白发贵族愤慨道。 他是搜魔人组织的首领，同时也是缇亚娜·冕卫的丈夫，埃尔德雷德。 “立场一致？别逗我笑了，在诺克萨斯眼里，只有侵吞他国才能获得利益！我们之间不存在和平的可能！” “我也不指望你相信。”凯文依然很冷静，“两位议员会在静谧之森等你，嘉文四世。” “陛下，这明摆着是诺克萨斯的陷阱！”埃尔德雷德两手一摊，“千万别去，那里只怕是有上万名士兵严阵以待！” 嘉文没有第一时间表态，对士兵命令道：“把他押下去，关入地牢，听候发落。” “遵命，陛下！” 凯文离开后，金发披肩，面容严肃的缇亚娜·冕卫开口道：“回到你的位置去，埃尔德雷德。” “唉？”搜魔人首领一愣，虽然还有一肚子话想说，但只能乖乖闭嘴站回队伍。 他是入赘到冕卫家的，平时在家里说不上话，一般都是缇亚娜做主。 盖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小时候他被姑妈管出过心理阴影，每次她开口都和下命令似的。 “陛下，我认为可去。”缇亚娜说道。 “什么？大元帅你......”贵族们一脸难以置信，在他们的印象里，大元帅是最恨诺克萨斯的那个！ 第237章 谈判开始 大元帅经常奔赴在抗击诺克萨斯的第一线，夺回了许多失地，被认为是帝国的栋梁。 同时她也是守旧派的代表，为人古板，不接受新事物，这次竟然想让国王同意见面请求？ 缇亚娜脸色不变，继续道：“情报显示，崔法利议会总共有三位正式议员和一位名誉议员。斯维因和德莱厄斯亲自出马，足够体现出他们的重视。” “我们的争端持续了一千年，能让诺克萨斯放弃战争利益的，想必在事情的重要性上没有说谎。” “无畏先锋将全体出动，负责陛下的安全。如果真能和诺克萨斯达成和平协定，我们就见证了历史！” 贵族们，包括嘉文四世都略微皱眉，他们总觉得大元帅好像和平时不一样了！ 不过国王心中早有决定：“各位都听见了，诺克萨斯对我们发出见面邀请，这还是千年来首次。” “星灵在上，我们不能放过每一个和平的机会，打了一千年，士兵和民众都很累了，这个险值得冒！” “而且他说，要讨论的是一件‘关系重大的事情’，和两国利益无关，不妨听听诺克萨斯到底要说什么。” 众人见状，只能无奈领命，各自去做好对接的准备工作。 贵族们离开后，大殿内只剩下嘉文和盖伦，赵信三人。 “如果陛下真要去，务必让我和盖伦陪同，我不想让同样的事情，在我手里发生两次。”赵信郑重说道。 “我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嘉文点头，“叔父，你们也去准备一下，我们尽快出发。” “一切小心。”盖伦嗯了一声，和赵信转身离去。 嘉文坐回王座上，长叹了一口气。 “希瓦娜，我是不是做错决定了？” 一个身影从立柱的阴影中走出，抱着手臂斜靠身体。 “我可不懂人类麻烦的政事，你算问错人了。” 她有着龙的特征，皮肤呈现为深紫色，红色龙鳞遮住了关键部位。 嘉文摇头失笑：“确实不该问你这些。我要出发了，你好好隐藏自己。” 他站起身，步伐坚定地走出大殿。 希瓦娜张了张嘴，犹豫着开口：“......小心点。” 嘉文脚步一顿，脸上浮现出笑容：“哦！我会安然回来的！” ...... 半个月后，静谧森林。 这里位于瓦洛兰大陆西南部，距离德玛西亚边境只有五百公里，离诺克萨斯则有三千公里以上。 附近的区域人迹罕至，森林保持着原始风貌，又因临近一座大型湖泊，白雾缭绕，景色优美，成为许多奇特生物的栖居地。 嘉文拉开帐篷，深吸了一口清新空气，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他们围着湖泊，在森林外围修建了简易营地。 “算算时间，诺克萨斯人差不多该到了。会面地点选在临近我国的地方，自己远离国境，补给不足，是斯维因展现的诚意么......” “我越来越好奇，你想讨论的究竟是什么事了！” 几个侍从来到嘉文身边，为他换上了国王最高规格的礼服。 盖伦和赵信从附近的营帐中钻出，互相点了点头。 今天是和诺克萨斯代表团会面的日子。 正午时分，嘉文站在湖边，身旁是盖伦和赵信，后面是德玛西亚各级官员。 三千名无畏先锋排着整齐的队形站在不远处，阳光洒在他们银白的盔甲上，增添了几分神圣气息。 这是德玛西亚的精英部队，每人都有以一敌百的能力，选拔条件极其苛刻，在有成员战死后，经常出现空缺填补不上的情况。 嘉文很有信心，就算诺克萨斯倾巢而出，也不可能战胜精锐的无畏先锋！ 远处的平原上，忽然出现大片黑影，正向这里走来。 “来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无畏先锋和诺克萨斯历经数十场战斗，不知有多少人死于其中，成员们不禁握紧了手中的精钢武器。 双方距离还剩五百米时，诺克萨斯代表团停了下来。 “带了一万人吗......呵，他们真是来和我谈判的？”嘉文眉头一皱，还是整理了下着装，带着盖伦和赵信向前走去。 五百米的路程稍纵即逝，很快他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斯维因和德莱厄斯。 两位最高统治者在战场上多次交锋，但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对方。 盖伦的目光停在德莱厄斯身上，两位将军之间还算熟悉，每次见面都不分胜负。 “见到你荣幸之至，嘉文陛下。”斯维因率先开口。 “荣幸之至，议员阁下。不过我还没举办仪式，正式登基，目前暂代国王职责。” “陛下说笑了，你是皇室独子，国王之位非你莫属。” “我们......要在哪里商讨？你应该不想去德玛西亚的营地。” “就在这里吧，两军中间，谁都不吃亏。” 说罢，斯维因对身后示意，立刻有两名紫袍法师上前，举起法杖。 下一刻，地面忽然隆起，土石自行聚拢，很快就形成一个简陋的房屋。 盖伦险些对无畏先锋比出谈判破裂，准备进攻的手势。 斯维因笑道：“贵国没有法师，但有时候他们在的话，很多事情会变得简单，请吧。” 说着他和德莱厄斯走了进去，没带其他任何人。 嘉文深吸一口气，缓步跟上。 见双方领导者都消失在房屋内，德玛西亚贵族和官员们骚动起来，不断猜测着讨论内容。 房间大约三四十平米，摆着一张方桌，两把长椅。 双方相对而坐，斯维因没有废话，直截了当地道：“这次会谈，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和平。” “我们正在不朽堡垒西方八十里处，修建一座能容纳五百万人的新城市，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远超想象，希望贵国不要趁火打劫，给我们增添负担。” 从第一句话开始，事情好像就脱离了掌控，嘉文的眼睛瞪得滚圆，他准备的好几种应对方案都没用上。 于是连忙摆手：“等会等会，你让我仔细捋捋......” 第238章 震惊的草丛三人组 盖伦和赵信同样一惊，斯维因在说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片刻的沉默之后，嘉文终于捋清了关系。 “斯维因阁下，你说要新建一座能容纳五百万人的城市，是真的？” “我以议员身份担保，绝对不假。” 嘉文无奈扶额：“整个雄都才只有三百二十万人......五百万容量，能把整个不朽堡垒都装进去吧？” “而且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一边做着给敌国机会的大事，一边和敌国讨论和平方案？” “我能问问你这么做的原因吗？” 斯维因从怀里掏出一份资料，表情严肃地放在桌子上。 “我希望你能明白它的意义。这里面写着我诺克萨斯的立国之本，包括先祖们从符文战争活下来的秘密。” “这些资料绝大部分民众都不知道，一旦散布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应对大危机，我不得不与贵国共享信息。陛下，你能起誓绝不把里面的内容公开吗？” “这是我们谈判的底线，如果拒绝，就没有谈判的必要了！” 嘉文面色变换，这个世界里，发誓不是一句口头承诺，它有实际效果。 人们做不到违背誓言。 他愈发好奇里面的内容，那可是诺克萨斯的立国之本，隐藏着最大的秘密！ 对方不惜和敌国共享，足以说明事情的重要性！ 他很快就有了决断，郑重起身，右拳捶在左胸：“星灵在上，我嘉文在此起誓，绝不将斯维因阁下提供的资料公开给民众！” 斯维因把那一叠白纸推了过去：“记住，不管看到什么，有多么难以置信，请相信它就是真实的！” 嘉文咽了下口水，缓缓将手放在资料上。 “我能告诉足够信任的人吗？” “可以，只要不公布给民众，你可以告诉任何你信任的官员和贵族。” “呼......叔父，盖伦，你们也一起来看吧。” 嘉文掀开了第一页。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斯维因和德莱厄斯坐在那里，从对面的三个人脸上，见识到了表情的丰富百态。 阅读结束，嘉文轻轻合上资料，低垂着脑袋，久久无言。 盖伦和赵信目光呆滞，对外界失去了反应。 又是十分钟过去，嘉文眉头紧蹙地抬头：“我理解了你不计代价修建新城市的想法，你是一位很有魄力的领导者，非常感谢贵国我们共享信息。” “陛下，你有什么感想？”斯维因伸手取回资料，“抱歉，我相信你们已经记住了内容。” 嘉文沉重叹息：“理解，德玛西亚不能留下书面资料。说实话，看完之后，我的第一感觉，是诺克萨斯又在酝酿什么阴谋，编造了一个荒诞故事来糊弄我们。” “如果是一个月前，我会怒吼一声德玛西亚，抱着武器冲上来，当场和你们撕破脸。” “但父皇去世后，皇室密库的钥匙到了我手里，密库中有一本封存千年的书，上面记载了符文战争爆发前的历史。” “一位残忍嗜血的远古军阀，手下统率着百万亡灵大军，所到之处，一切生灵皆会被其奴役！” “书上没有记载他的名字，还着重强调，不要打听，更不要在现实世界喊出来，我一直不理解这点，看了你们的资料后......很多细节都对上了！” 斯维因的恶魔之手窜出一团火焰，把资料烧了个精光。 “我们已经展现诚意，公开了不朽堡垒的秘密，现在我需要知道贵国的态度。” 嘉文站起身，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他很明白，这个决定会影响整个瓦洛兰大陆的走向！ “父皇，你要是还在位多好，这么麻烦的事就轮不到我操心了......” 他转过头来，沉声道：“就算我同意停战，封印解除后，你们要怎么战胜他？诺克萨斯兵力最多不过十万的数量......” “这就不劳贵国费心了。我只能再透露一点，诺克萨斯能请来数位强大个体。用你们德玛西亚人的话说，他们的力量，和天使姐妹处于同一级别！” 三人瞳孔巨震，嘉文更是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我可以相信那个恶魔的存在，但星灵级别的战斗力？你让我怎么相信？有这种人存在，德玛西亚早被你们毁灭了！” 斯维因轻叹道：“他们是站在整个世界的立场上行事的，到了星灵的层次，你觉得他们会在乎国家间的争端？” 一句话就把嘉文噎了回去。 “抱歉，是我激动了，但我必须亲眼见证，你有能力请来那个级别的帮手。” 斯维因点头，他本想让锐雯召唤亡灵，来证实冥界的存在。 但嘉文看过相关古籍，直接选择相信，只能让她出场以实力服人了。 “正好，我们队伍中就带着一位，出来见识一下吧。”说完斯维因便走出了临时房屋。 德莱厄斯冷笑一声：“别被吓得腿软了，说起来，你们还认识她呢。” 三人的冷汗唰一下就冒了出来，心脏狂跳不止，颇有种叶公好龙的既视感。 “我们认识？听起来还是个女人？”嘉文面色阴晴不定，忽然醒悟，“难道是‘面纱之女’？” 盖伦抹了把脸：“如果是‘面纱之女’的话，一切都说得通了，但她竟然会和诺克萨斯合作......” 赵信吐了口气道：“放松些，我们马上就要见到真正的神明。从德玛西亚流传的故事来看，‘面纱之女’非常善良，身为星灵，却在乎人间疾苦。” 三人连忙整理衣服，表情严肃地走了出去。 缓冲地带上，斯维因正想回到队伍叫锐雯出来，忽然停顿脚步。 “陛下，你去和你的人交代一下，我们来举办一场‘友好’的切磋，别让他们激动，以为是两军开战了。” “切磋？”嘉文一愣，“为什么？” “没有对比，你们怎么知道她有星灵级别的实力呢？” “好像有点道理......但‘面纱之女’的实力，还用证明吗？她本来就是星灵啊！” 第239章 凡人比肩神明 不给嘉文解释的机会，斯维因径直回到了队伍中。 “女武神，到你出场了。不过任务内容变更，你要展现出星灵级别的实力，让他们认识到鸿沟般的差距，别打死人就好。” “哦！”锐雯撸起袖子，两把重型武器交叉绑在身后，步伐稳健地走了出去。 另一边，德玛西亚营地，嘉文三人满脸黑线。 “‘面纱之女’的实力还用证明？斯维因是想借星灵之手给我们一个下马威？”盖伦愤慨道。 “不，她应该是自愿的。”嘉文思索道，“斯维因还指挥不动‘面纱之女’，既然她想这么做，我们就赶快确定人选吧。” 赵信问道：“派谁去比较好呢？” 两人的目光下意识锁定在盖伦身上。 “唉？我？”盖伦指着自己，“不行不行！真会死的......” 嘉文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这个任务非你莫属。面纱之女心善，她不会对你下死手的。” “论起恢复能力，整个德玛西亚没人能和你相比!” “加油，帮我们通过面纱之女的考验吧!” 嘉文曾这样评价他最好的兄弟:如果能复制十个盖伦，连加里奥都能拉得动，根本不用几百名无畏先锋! 盖伦面色一苦，这次谈判德玛西亚就没带几位实力强大的将军，总不能让国王亲自上场吧？赵信还要负责国王的安全。 而且自己的抗击打能力确实不错...... “好，我就代表德玛西亚，参加面纱之女的考验!” 盖伦回到营帐，换上一身重甲，背起潜藏魔法能量的巨剑，表情凝重地来到缓冲地带。 他要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 嘉文则命令军队不要轻举妄动，盖伦将军会和对方的强者进行比武，这是谈判的一部分! 众人不明所以，只能向前推进了一百米，观看这场战斗。 盖伦来到场地，做了几次深呼吸。 毕竟是第一次面对神明，还挺没经验的。 不久后，他看到了自己的对手。 那人左手一把黑色长戟，右手一把绿色大剑，白发扎在脑后，眉宇间英气逼人。 “唉？面纱之女长这样吗？”盖伦一愣，故事里的面纱之女，应该穿着紫色长袍，背后有一对黑翼才对啊! 嘉文和赵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凯尔和莫甘娜的雕像就伫立在胜利广场上，据说是凯尔升入天界前，由杜朗大师亲自雕刻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 “你......你是锐雯？”盖伦终于想起来，六七年前和她在战场上交过手。 那时他才刚成年，在军队中初露峥嵘。 锐雯将两把武器竖直插在地上，晃了晃手腕:“又见面了，盖伦。斯维因将军说，必须展现实力差距，所以我就不用武器了!” “不对，斯维因说请来的帮手是星灵层次的!你一个普通人怎么......” “星灵啊？”锐雯想了想，“我好像抽过一个，虽然主要是阿托在迎战，但我至少给他造成了点伤势吧？” 两人在皮城时，被阿特瑞斯拦路，鏖战一番后，通过斯泰拉图的精神攻击摆脱了他。 盖伦楞楞问道:“你现在有星灵的实力？” “差不多吧!”锐雯又晃了晃肩膀，“我不用武器，你尽管出手。” “哼，我倒要看看，你的自信是从哪来的!这么多年，我的实力也一直在进步!” 盖伦抽出魔法大剑，大喝一声猛然跃至半空。 锐雯淡然抬头，平静地伸出右手。 当! 盖伦的大剑和盔甲重量惊人，在落势的加成下，两者在接触的瞬间，扬起大片尘土! “结果如何？”尘土散去，嘉文连忙揉了揉眼睛，顿时呼吸一滞! 盖伦双手持握大剑，表情狰狞，想要继续下劈，被锐雯单手捏住，无法前进一丝一毫! “这怎么可能？”所有观战的德玛西亚人倒吸一口凉气，他们都清楚盖伦的力气有多大，全力一击竟然被轻易化解! 另一边的诺克萨斯，则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叫喊声。 士兵们不知道具体情况，还以为这是处理两国摩擦的新方式。 “抱歉盖伦，为了让你们认识到差距，我必须把你打得很惨！” 锐雯一脚将魔法大剑踢飞，同时接力来了一下回旋踢。 “什......”盖伦只觉身上一股大力传来，甲胄顷刻间破碎，身体倒飞而出。 锐雯猛踏地面，在半空中追上盖伦，又是一拳砸下，身形一闪来到下方，在盖伦落地前再次挥出升龙拳。 德玛西亚人目瞪口呆，看着盖伦像个皮球一样，在空中被踢来踢去，毫无还手之力，连落地都成了一种奢望！ 咚！ 两分钟后，锐雯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把皮球踢到了嘉文和赵信面前。 她精准落在两把武器之间，随意挥动几圈，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嘉文和赵信嘴巴大张，此时的盖伦鼻青脸肿，处于昏迷状态，一身盔甲尽数破碎，胸口还有轻微塌陷。 医务人员连忙上前，粗略检查后，发现盖伦只有几处肋骨折断，以及浑身的外伤，并无生命危险。 斯维因见状，笑着来到临时谈判屋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嘉文喃喃道：“叔父，如果是你的话，结果会怎么样？” 赵信嘴角抽搐：“技巧在纯粹的力量面前就是笑话。这是力量层次上差距。虽然我没见过星灵，但想来差距不大，更何况她完全收敛了实力！” “粗略判断，那个女人，能独自战胜三千名无畏先锋！” 嘉文轻叹一声，让医务人员抬着盖伦去后面养伤。 本来想证明诺克萨斯的谎言，却狠狠打了自己的脸。 如果那种力量用在战场上，德玛西亚早就灭亡了，但诺克萨斯没有这么做，嘉文不禁对斯维因的话又信了几分。 赵信看着锐雯的背影，忽然眉头一皱：“那把黑色长戟给我的感觉，很像先皇和大元帅对我描述的暗裔武器！” “什么？”嘉文定睛看去，果然从长戟上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第240章 和平协定 “所以她才会这么强吗？”嘉文双眼微眯。 法师暴乱的当天，赵信是接受了嘉文三世和缇亚娜的任务才离开的，目标正是佛提斯家族保管的暗裔武器! 在那之后，嘉文总认为那不是真实的，父亲被什么人骗了，才盲信暗裔武器的存在，很可能就是凶手做的，于是没把这件事放心上，也没调查佛提斯家族。 现在诺克萨斯展现出完虐盖伦的实力，让嘉文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件事。 “先把大元帅叫来问问情况......我刚刚想做什么来着？” “陛下，切磋结束了，斯维因阁下叫我们继续商议。”赵信略微皱眉，“我是不是也忘了什么......” “算了，不重要，我们快去吧，诺克萨斯已经证明，他们能请来星灵级别的支援!” 两人往临时谈判屋走去，在他们身后，面容严肃的缇亚娜大元帅睁开眼睛。 她的眼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黑色能量。 双方领导者再次就坐，嘉文明显比之前拘谨了许多。 展现实力，就是震慑的最好方法。 “我同意你的提议。“嘉文叹息道，“封印解除，诺克萨斯首当其冲，可以说整个符文之地的危机，让你们独自承受了。” 斯维因松了口气:“其实这算我们的历史遗留问题，我们承受也是应该的。稍后会送书面协议过来，希望你们能遵守内容，两国暂时停战，不要干扰我们建设新城市。” 嘉文点头:“我还不至于昏头看不清局势，以那个恶魔的能力，如果你们输了，我们也逃不掉灭亡的命运!” “抱歉，身为国王，我不能违背国民的意愿，给诺克萨斯提供帮助。” 斯维因轻叹一声:“可以理解，打了一千年，民众之间互相仇视很正常。” “但是!”嘉文话锋一转，“作为一个有责任感的人类，世界面临巨大危机的时刻，我无法坐视不管!” “我们和法师之间的矛盾还需要很长时间解决，暂时不能让他们加入军队。” “法师被我们压迫了一千年，东躲西藏惯了，对国家毫无信任，更别说加入军队后，不可能一开始就上战场，还需要训练！” “如果在那之前危机就爆发了，加里奥......你们拿去用吧!” 斯维因瞳孔微缩，之前他一直看不上德玛西亚虚伪的正义，但他错了。 “可我们的法师全力灌输，也要三天才能启动......” “你们不是有星灵援军吗？”嘉文打断了他，“星灵层次的法师，充能加里奥只要一瞬间!” 斯维因犹豫片刻，眼神不定:“我必须回去问问。” 阿托先生说能请来强力帮手，其中有没有法师呢？他在会议上那么说，应该见过这种人吧？ 对方能把镇国神器加里奥借给自己，已经是莫大的帮助了。 他和德莱厄斯对视一眼，同时起身，友好伸手。 “这一次，我们不为诺克萨斯，不为德玛西亚，而是，为了世界!” 嘉文与之相握:“为了世界!” 在这瞬间，外面待命的双方士兵，同时看到了璀璨的星光，一道身影从光芒中缓缓飘落。 诺克萨斯人一脸茫然，德玛西亚方在见到来者后，连无畏先锋都忍不住打破军纪，震惊开口:“那是......面纱之女!” 没错，他们看到的身影和胜利广场上的雕塑一模一样。 杜朗大师出手，雕出来什么样子，本人就是什么样子！ 两国领导者走出临时房屋，嘉文感觉自己在做梦。 真正的面纱之女，德玛西亚守护神，用赤脚丈量土地的星灵，双生天使中的堕落天使——莫甘娜，在此降临。 她在星光的环绕中落在地面，微笑看着他们。 “这场谈判的结果，由我见证。”她声音空灵地说道。 嘉文刚想行礼，就被一股柔和的能量托举起来。 “德玛西亚的孩子，你能正确认识危机，令我欣慰。” “非......非常荣幸！” 斯维因同样很震惊，刚想开口，忽然身体一震，随后暗自叹气。 “这个家伙，关键时候完全靠不住！” 拉姆因为见到星灵本体，解析到不少知识，激动得抽过去了！ 莫甘娜转向他：“恶魔的宿主么......我和恶魔还真是有缘分。身怀邪恶之力，却心存正道，一心为民，你是一位可敬的对手。” “不敢。”斯维因客气道，“我也是自保罢了，谈不上什么高尚的品格。有你见证，我对后续流程再无疑虑。” “评价一个人不是看他怎么想，而是怎么做。”莫甘娜的声音仿佛蕴含无穷的魅力。 她瞥了一眼诺克萨斯大部队的所在地：“不过，没想到一千年过去，暗裔竟然会帮你们度过危机，我还以为他们是只知杀戮的怪物呢。” 嘉文和赵信眨眨眼，他们对“暗裔”这个词眼感到熟悉，但怎么都想不起来，似乎这个词汇被强行抹去了。 斯维因惊出一身冷汗，拉姆昏过去心更是凉了半截，阿托告诉他天使姐妹和暗裔有仇，因此莫甘娜降临时，他第一反应是要坏事！ 真动起手来，锐雯和莫甘娜的战斗，胜负尚未可知！ 还好，莫甘娜和传闻中一样明事理，在莫德凯撒的威胁下，她不会消耗人类一方的有生力量。 她身后黑翼振动，再次来到天空，声音覆盖全场：“我在此宣布，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之间的和平协议，正式达成！” ...... 巨神峰，正义神殿。 凯尔站在殿前，神色冷漠地看着下方广场。正义星灵的追随者们操练。 忽然她感觉到了什么，将目光投向北方。 “星灵誓言......妹妹，你又和人类接触了吗？当初你为何要放弃正义之力，拥抱黑暗？” 月光从天空洒落，下一刻黛安娜出现在她身旁。 “凯尔，你妹妹在做什么？竟然启动了星灵誓言！” “谁知道呢，与我无关。” 第241章 卡尔和乔拉尔 德玛西亚，雄都郊外。 阿托和锐雯斯维因分开后，一路西行，靠着易容和影遁术，顺利进入德玛西亚境内。 至此，阿托的足迹遍布整个符文之地，连班德尔城都去过了，只剩星球另一端的卡玛维亚。 他转头望向东方，感知到一股特殊的气息。 “那是斯维因选定的谈判地点，是莫甘娜？难道谈判破裂打起来了？” “哼，多半是去见证谈判结果的。”亚托克斯冷声道，“她的实力比一千年前增长了五倍不止，真打起来不会只有这点动静。” 阿托笑道：“五倍？现在你能压着她打吧，怎么一千年前输那么惨？” “......我刚苏醒不久，整个人都是昏的，对这具身体的掌控也不够，最多发挥了......嗯，一成实力！” “好吧好吧。根据卡特琳娜的情报，前面那个院子里种着大树的庄园，就是佛提斯家，莫甘娜不在，这是我们的大好机会。老东西，能感知到乔拉尔吗？” “可以，他在地下二十米左右，和情报描述一致。附近没有佐兰妮出现的痕迹，速战速决！” 阿托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阴影融入地面，飞速靠近庄园。 周围荒无人烟，作为贵族领地，自然不可能见到平民。 而佛提斯家族庄园内，就算带上所有女仆管家，以及看守这里的士兵，只有二三十个个普通人而已。 凭他们根本阻止不了阿托。 不过这个家族世代保管乔拉尔一千年，让他安然待在地下，谨遵祖训不接触盾牌，不给他获得身体作乱的机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阿托不想为难他们。 庄园内，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偷偷摸摸从房子里出来，轻手轻脚地来到大树前，把手伸进中空的树干，打开了里面的机关。 伴随着齿轮的运作声，地面的草坪打开一个缺口，露出通往地下的楼梯。 “这孩子想做什么？”阿托藏在草木的阴影里看到这一切。 卡尔·佛提斯略微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他轻拍脸颊，表情郑重地走了下去。 阿托再次确认远处只有两个打瞌睡的士兵，连忙跟上。 沿着楼梯下行五六层楼的距离，卡尔·佛提斯来到一处精钢制成的大门前，上面挂着一把繁复的密码锁。 母亲曾带他来过这间密室，见过了那面神奇的盾牌，他总觉得里面有声音在呼唤他。 于是今天，卡尔趁母亲午睡的时候，偷偷从床下找到密码，打开机关进入密室。 他想知道那把盾牌到底在说什么。 足足摆弄了四五分钟，铁门“咔嚓”响了一声，缓缓打开。 密室不大，布置也很简单，四周墙壁都是用德玛西亚钢打造的，盾牌就挂在其中一面墙的中央。 卡尔兴奋地跑进去，仔细打量那面盾牌。 它大约有一米五长，顶部镶嵌着一颗血红宝石，主体为银白涂装。 随着距离的接近，果然和上次一样，模糊的声音出现在卡尔心中。 “你想告诉我，我才是你的主人，是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对不对？” 在懵懂的中二年纪，男孩总有很多奇怪的想法。 “你在这里好多年了，一定很孤单吧。别担心，我会带着你加入无畏先锋，击败诺克萨斯！” 说着卡尔抬起手臂，眼看就要摸到盾牌。 一只大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别碰，会死的。”来者正是阿托。 “你......”密室里突然出现另外一个人，把卡尔吓了一跳。 “别出声孩子，你也不想让母亲知道，偷溜进来触碰盾牌的事吧。”阿托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卡尔看了眼对方身后体型夸张的精钢大剑，压低声音，艰难问道：“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抱歉，我必须带走这面盾牌，它留在这里，会给你们带来危险。” “不行！”卡尔忍不住高声道，随后用力挣脱，双臂伸展，挡在盾牌面前。 “这是我们家族守护了一千年的至宝，你不能带走它！” “哦？是吗。”阿托双眼微眯，“那你就去碰碰看啊，看它到底会给你们家族带来什么！” 卡尔觉得这个黑袍男人很怪，先前阻止自己触碰，现在又反过来了？ 他有种预感，碰到盾牌后，就能得到无穷的力量！ 卡尔深呼吸了几次，把手贴在盾牌上。 一股疯狂的意念冲入他的脑海，在他的视角里，眼前是一个高大的血肉怪物。 那怪物举起大剑，嘶哑叫道：“随我一起，冲入毁灭吧！” 其他怪物纷纷咆哮起来，包括自己在内，举着各种武器开始冲锋，他们的对手是另一群血肉怪物！ 血液四溅，肢体横飞，阳光照射不到这片战场中，暗无天日的环境显得异常恐怖。 “啊！”卡尔跌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身上惊出一身冷汗。 “如果不是我阻止他，你已经成为乔拉尔新的躯体。” 阿托淡淡看了他一眼，上前取下暗裔圣盾，打开剑鞘空间塞了进去。 他当然不会让卡尔送死，触碰是为了让他早点放弃，看到暗裔身上承担的累累血债。 亚托克斯早已和乔拉尔建立了联系，这位盾牌暗裔神智保持得不错，看到是大将军前来寻找，激动得不能自已。 大将军的命令一如既往地好用。 乔拉尔曾是亚托克斯最看好的手下，但在成长起来前就被腐化，被星灵封印。 如果乔拉尔继续留在这里，等佐兰妮降临的时候，这家人一个都活不了。 至此，阿托搜集到了所有散落在外的暗裔武器。 他已经做了能做的，接下来佐兰妮强化到什么地步，就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卡尔惊魂未定地坐在那里，还没有从暗裔带来的压迫感中走出来。 “听着孩子，今天的事情，对谁都不要讲，永远烂在心里，明白了吗？” “至于盾牌失踪的问题，什么都不用对父母解释，他们自己会脑补盾牌长腿自己走了！” “先出去，我可以帮你伪装一下......” 第242章 法师反攻 贵族领地的守卫工作是清闲的。 虽然边境摩擦不断，但这里是雄都附近！ 在德玛西亚常年的治理下，连土匪都很罕见。 皇室派来守卫，除了有一定的监视意义，再就是面子工程，走个形式而已，没有威胁需要他们处理。 佛提斯领的两个守卫也是这么想的。 突然，庄园内发出巨大的声响，把两个打瞌睡的守卫头盔震掉了。 “发......发生甚么事了？”其中一人睡眼惺忪，不明所以。 另一人道：“谁知道，管他呢，再站一会就能休息了......等等，刚才的声音好像是从庄园内发出的！” 两人一个激灵迅速跑了进去，看到那棵大树旁边的地面裂开了一个大洞，里面正冒着黑烟。 贵族之子卡尔·佛提斯愣愣站在那里，似乎被爆炸吓到了，许久没有动作。 “儿子，你没事吧！”家主佛提斯夫人从房子里冲出来，紧紧抱着卡尔。 随后很快松开，绝望地看着一片狼藉的密室。 “盾牌，盾牌！”汉娜·佛提斯抓了抓头发，猛然向下俯冲。 “等等夫人，请退后！”两个守卫没来得及阻止，一咬牙跟了上去。 几分钟过去，汉娜有气无力地走上来，眼神中没有丝毫生气。 “儿子，盾牌呢？” 卡尔眼神空洞：“长腿，自己跑了......” 就在汉娜准备详细询问时，天空忽然浮现出大片金色的星光，一道神圣的身影降落在众人面前。 她披着闪瞎狗眼的铠甲，手持金色流火圣剑，背后生出三对白翼，眼眸充斥着压迫感极强的圣光。 “我闻到了暗裔的气息，他在哪里？” ...... 阿托身形闪烁，直到庄园消失在视野里，这才遁出阴影。 “魔剑出鞘毁了那扇铁门，凯尔肯定已经感知到了......” 话音刚落，庄园的位置闪过一道强光，范围内多了一个强大气息！ “你还真说来就来啊，还好我跑得快......”阿托可不想和凯尔纠缠。 他虽然不虚对方，但在庄园里打起来的话，佛提斯一家会像蚂蚁一样被余波震死。 凯尔和莫甘娜不同，完全听不进任何解释，只要被她判定为邪恶存在，就会毫不留情地将其从世界上抹除！ 乔拉尔归来，亚托克斯和巴尔库克斯都很高兴，话题止都止不住。 听着脑袋里几个暗裔叙旧，阿托已经远远看到了雄都的城墙。 那些洁白的墙壁都由禁魔石打造而成，魔法在雄都内部会受到很大限制。 “德玛西亚的首都啊......来都来了，进去看看！”阿托的探索者之心被激发出来，仿佛回到刚穿越符文之地时，那种纯粹的快乐。 他沿着小路一直前行，就在即将进入城邦大门时，被侧面走来的一伙人吸引了注意。 他们大多用长袍遮掩身形，手里拿着法杖，为首一人赤裸上身，胡子拉碴，手腕上带着大块的禁魔石，上面还缠绕着锁链。 见到背着大剑的阿托，这些人顿时警惕起来。 为首的大叔咧嘴一笑：“哟，还没进雄都呢，就碰到一个无畏先锋，看来德玛西亚是铁了心不让我救出同胞了！” 阿托也很意外，竟然在城外遇到了塞拉斯和他的法师团体！ “塞拉斯，你在这做什么？你们可是还在雄都的通缉名单上。还有，我不是无畏先锋。” “哈哈，看来我们确实闹得不轻，连无畏先锋都知道我长什么样子了！” “你不是无畏先锋？嘿嘿，除了那帮体格变态的怪物，谁会用一把超出规格的大剑？正常人连举都举不起来吧？” 说罢法师们纷纷举起法杖，一副要进攻的模样。 阿托无奈摇头：“你觉得是那就是吧。不过今天我休假，你们要去救还关在监狱里的法师？请随意，我不干涉你们。” “唉？无畏先锋还有假期？”塞拉斯挠挠头，“不妨碍最好！老实待着，等我们救出同胞，毁了猎魔人总部，当上德玛西亚新王，天天给你们放假！”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城门走去，守卫一惊，也不继续查验出入者的证件了，连忙跑回城内寻求支援。 阿托趁机进入雄都。 他没有参与，不代表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感兴趣，于是尾随在法师队伍身后。 街道已经完全乱了起来，塞拉斯带着一众法师直奔禁魔监狱。 “我们还有法师同胞在监狱里受苦！国王软弱，不敢触动搜魔人的利益，那我们就帮他毁了搜魔人！” “魔法万岁！”法师们斗志高昂，气势汹汹地走过街道，沿路的商贩直接丢下摊子，仓皇跑回家。 国王已经离开半个月了，而且带走大部分精锐，此时的雄都正是最为空虚的时候！ 很快，一栋风格庄严的石质建筑出现在前方，塞拉斯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他在这座地牢的最深处，被关了十几年。 现在，他将作为自由的斗士，为法师同胞出口长达一千年的恶气！ 咚！ 一个大型火球飞过，撞在监狱的铁门上，轻易轰开了一个大洞。 守卫的士兵倒在废墟中，法师们一拥而上，把他们用魔法手段束缚了起来。 监狱内，无数关押的法师扒着铁网，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们的救世主。 塞拉斯大笑道：“同胞们，今天过后，我们就能自信喊出：永别了，牢笼！” 咔咔咔！ 一座座铁门被打开，没有牢房内禁魔石的束缚，这些法师压制已久的魔力纷纷爆发出来。 当所有人都被放出来时，塞拉斯的队伍扩大了三倍。 “哈哈哈哈！是时候去找搜魔人算总账了！同胞们，出发！”塞拉斯一马当先走出监狱，外面已经被赶来支援的搜魔人包围了。 双方对峙着，不愿后退一步。 搜魔人的武器铠甲由禁魔石打造，头部都用面具遮住半张脸。 作为法师最憎恨的对象，他们必须隐藏真容，防止法师报复祸及妻儿。 第243章 暴乱 搜魔人首领，埃尔德雷德表情凝重地站在队伍中间。 塞拉斯看着这位关了他十几年的罪魁祸首，忍不住嗤笑道:“老家伙，今天是搜魔人的末日，你就不能开心点吗？” 埃尔德雷德冷声道:“边沟镇的老鼠，你现在乖乖回到监狱里去，还有活命的机会!” “回监狱？”塞拉斯仿佛听到世间最大的笑话，“看到我身后的同胞了吗？看到他们脸上的怨气吗？要是不发泄到你们身上，那就让平民来承受吧!” “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软蛋国王把大部分无畏先锋都带走了，雄都无人驻守!还有谁能挡住我们？” 他的话语顿时让搜魔人们怒目而视。 在传统观念的影响下，德玛西亚人都认为法师是极度危险且疯狂的存在，为此搜魔人不惜对家里隐瞒真实工作，都是抱着极高的觉悟才搜捕法师的。 家人是他们的逆鳞。 埃尔德雷德脸色阴沉，缓缓抬起手臂，准备发起进攻指令。 阿托站在不远处一栋三层建筑的楼顶，随时准备出手。 他以为塞拉斯救出法师就会离开，没想到对方的野心远不止于此。 凯尔还在附近搜寻，魔剑，法杖和盾牌都不能用，但被暗裔改造的身体，加上亚托克斯的战斗经验，这个层次的战斗对阿托来说依然是小打小闹。 他不能让塞拉斯胡来。 就在战斗即将爆发之际，双方中间的空地上，光芒突然扭曲，彩虹般的颜色来回变换。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扭曲的光芒中蕴含着恐怖的能量，一旦爆发，威力无穷! 搜魔人队伍身后的大街上，一个白袍身影带着几十号人缓缓走来。 “住手吧，塞拉斯!” 来者的声音清澈柔和，听起来还是个少女! 搜魔人纷纷让出一条道路，她来到队伍左前方，摘下兜帽，露出一张充满高贵气息的面容。 金发整齐地披在肩头，五官仿佛是最手巧的工匠雕刻出来的一般，目光冷静而坚定。 “拉克珊娜小姐，你......到底去哪了？”埃尔德雷德愣了一下，连忙问道。 “姑父，不用这么称呼我，您是长辈，叫我拉克丝就好。”贵族少女摇摇头，“请原谅我不告而别，有很多可怜的人，他们需要帮助。” “等一切结束后，会给各位一个解释，现在我们必须对付塞拉斯!” “我的微光!”塞拉斯张开双臂，“你终于来了，推翻德玛西亚的计划已经到了最终阶段，只差你的加入!” “别把我和你混为一谈。”拉克丝冷声道，“我真是昏了头，竟然信任你这么个......疯子罪犯!” “你骂人像在撒娇，宝贝。”塞拉斯不怕开水烫，“身为法师，却和德玛西亚站在一起，怎么你就不理解我呢？” 拉克丝手掌浮现出光芒:“我和破坏秩序，滥杀无辜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哼哼，哈哈哈哈哈!” 塞拉斯忽然大笑起来。 “我的微光，我明白你的想法了。既然如此，我们确实不是一路人。还有......我应该告诉过你，不要用魔法对付我!” 说着他猛甩手臂，把禁魔护腕上的锁链伸到前方扭曲的光芒中，拉克丝见状想要立刻引爆，但为时已晚。 光芒骤然消失，反而是塞拉斯的护腕能量充盈。 他咧嘴一笑:“这哪是什么微光，简直是炽热的太阳!还给你们!” 下一刻刺眼的光芒从禁魔护腕中发射出来，搜魔人和拉克丝带来的法师们下意识闭上眼。 轰! 窃取来的魔法能量发生剧烈爆炸，掀翻了附近的几栋房屋。 硝烟散去，塞拉斯看到，拉克丝将法杖浮在半空飞速旋转，在众人身前形成了一层透明的魔法屏障。 “快退后，孩子!”埃尔德雷德拔出禁魔长剑，“这是搜魔人的工作，快到安全的地方去，盖伦将军不在，没人保护你的安全!” “现在的局面我也有责任，不能让你们独自承担!”拉克丝坚定摇头。 塞拉斯可不管他们在争论或者其他，立刻指挥手下的法师发动猛攻。 这些搜魔人经验丰富，立即展开禁魔盾牌站在前列，将火球，闪电，水流等魔法冲击挡在外面。 “拉克丝快走！”埃尔德雷德最后交代一声， 正常来说，禁魔石乃法师克星，这些魔法天赋平庸的人，根本突破不了禁魔防御。 但在塞拉斯加入战局后，一切都发生了逆转。 魔法突破不了？那就物理突破！ 谁能想到一个关在地牢十几年的罪犯，身体强度竟然堪比无畏先锋？ 塞拉斯用锁链缠住一个搜魔人用力一拉，让他撞在其他队友身上，盾牌阵型瞬间崩溃了一半。 “别太嚣张！”埃尔德雷德怒吼一声，冲出阵型，手中禁魔剑高举。 “嘿，来得正好！”塞拉斯将手臂横在身前，轻易挡住了这一击，“在牢里的时候我想过无数次，我必须亲手拧下你的脑袋！” 两人顿时缠斗在一起，短时间内难分胜负。 防御阵型已散，五颜六色的魔法飞弹从缺口中飞进来，落在搜魔人身上，不少人已经受了重伤。 拉克丝紧握双拳，她是个纯粹的法师，虽然在姑妈的要求下经常锻炼，但身体强度比不上普通士兵。 身后这些追随她的法师还不如她，从小受到搜魔人追捕，东奔西逃，身体孱弱。 有塞拉斯在，任何魔法手段都会起到反效果，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拉克丝心中生出一抹绝望，她还是太天真了，试图让塞拉斯回心转意，但她发现对方根本无药可救！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拉克丝忽然心中一颤，下一刻感受到了来自远方的呼唤，她的愿望被未知存在接纳，并和那个存在建立了联系。 “局面要失控了。”阿托见到拉克丝到来，本想继续观察情况，但这个情况已经容不得他再旁观了。 第244章 禁魔巨像 阿托纵身一跃来到战场外围，正准备暴起擒住塞拉斯，忽然从拉克丝的方向爆发出剧烈的魔法波动。 金色的光柱直冲天际，视线范围内完全看不到尽头！ 几秒钟后，天黑了。 阿托瞳孔微缩，连忙后撤了几十步，重新跃上一栋建筑，嘴里嘟囔道：“我嘞个......忘了我光还有这一手！” 咚！ 一个巨型物体从空中猛然落地，造成的动静甚至形成了十级大风，地面的碎石块被扬起几十米。 所有人都陷入呆滞。 “喂喂，这并不好笑，孩子......”看到这一幕的塞拉斯眼皮直跳。 阳光穿过尘土，法师和搜魔人同时震惊地抬头，一个庞然大物的身影映入眼帘。 他身体半伏在地面上，足有五十米高，浑身银白，一对金色翅膀紧紧护着下方，头部五官也和人类很相似。 一个由禁魔石雕刻而成的巨人！ 他落地时震起的碎石全都落在金色翅膀上，下面的人毫发无伤。 埃尔德雷德一脚踢在塞拉斯身上，和对方拉开距离，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 “这，这是加里奥？禁魔巨像加里奥？” 阿托饶有兴趣地打量加里奥，和游戏里英雄都差不多大不同，真实比例下的石像大得惊人，和奥恩不展开体型的时候差不多。 “这就是我光的魅力啊......根本不用我帮忙，身边总少不了强者。” “嘿，没白来，看到一出好戏！塞拉斯，你要努努力别死了......” 银白巨人缓缓直起身子，把碎石抖落到无人的空地，声音浑厚地开口：“禁魔巨像？这么叫也没错。不过我姓正名义，字加里奥，正义加里奥！是最正义的巨像!” 埃尔德雷德无视他不断重复自己的名字，喃喃道：“说话了......那座石像，说话了......” 七彩光芒包裹着一个身影缓缓浮空，最后来到禁魔巨人的肩膀上。 拉克丝睁开眼，扶着墙略微喘息，随后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张大脸。 三个她加起来也不如这张脸高。 “是你......回应了我的呼唤？” 加里奥点点头：“谢谢你唤醒我，孩子。三年前好不容易活动一次，但五分钟就结束了！你体内的魔法储备让我意外。” 拉克丝当然知道来者是谁，小时候他和兄长盖伦参观过禁魔石像，盖伦一个劲地想往上爬，大人们没让他得逞。 最后趁大人不在，由妹妹望风，盖伦成功在他身上爬了七八米，摔了个鼻青脸肿。 书上讲述的故事中，加里奥能吸收碰到的所有魔法，常用来对抗诺克萨斯的法师部队。 偶尔他还会自己动起来，德玛西亚人一直搞不清楚加里奥动起来的机制，好几年才能发生一次，拉克丝也没亲眼见过。 检视过体内的状态后，魔法储备少了一大截，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都到我身后来，德玛西亚人!”加里奥微微振翅，扇起一股强风，把搜魔人和拉克丝一方的法师吹到自己身后。 埃尔德雷德趁机后撤，也脱离了战场。 塞拉斯的脸色异常难看，他是对禁魔石理解最深的人，明白加里奥的能力是他们的克星。 手臂上的两块足够让他击败盖伦，加里奥的禁魔石含量又是他的多少倍？一万倍都算少的! 塞拉斯是吸收魔法然后使用魔法，加里奥则全都转化成了物理攻击，用身躯碾碎一切! “就是你们在危害德玛西亚？”加里奥踏出一步，地面震颤，“这里是我的诞生地，我喜欢它。破坏正义的家伙，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在禁魔巨象的压迫感下，一些法师终于失去理智，开始胡乱释放技能。 火球闪电落在他身上，立刻消失不见。 “你们的攻击，和诺克萨斯法师一样弱，连挠痒痒都算不上!”加里奥抬起右拳。 “所有人，分散撤退城外集合!”塞拉斯大叫一声，身体猛地向一旁扑去。 又是一声巨响，加里奥的拳头落下，把禁魔监狱打得粉碎。 一些法师避闪不及，死在倒塌的废墟中。 塞拉斯逃过一劫，被尘土呛得咳嗽两声，眼神愤恨地看了眼大块头，顾不上撂狠话，甩出锁链缠上附近建筑的烟囱，用力一拉，把自己荡了出去。 “该死的，微光她到底有多少魔力，竟能让加里奥动起来？同胞们，自求多福吧，我们这次算是栽了......我尼玛有完没完!” 加里奥两脚一蹬地面，就越上五百米的高空，利用冲势径直朝塞拉斯借力的房屋砸来。 “不要，屋子里还有人！”拉克丝惊呼道。 加里奥果断扇动双翼重新升空，塞拉斯狼狈落地，略微缓了口气：“嘿嘿，微光，人美心善啊......” 随后他神色一狠，转身拐进一条小巷，目标直指人口密集的贸易区！ “糟了，塞拉斯想用民众做掩护，逃离德玛西亚！” 加里奥无奈说道：“在雄都我施展不开，只有宽阔的战场才能发挥我的能力。下面的街道太窄，我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拉克丝有些焦急，如果再让塞拉斯逃掉，可能永远都抓不住他了！ 另一边，埃尔德雷德也没闲着。 加里奥追击塞拉斯时，他命令搜魔人立刻出动，抓捕乱了阵脚的法师们。 没有塞拉斯带头，这些法师就是一盘散沙，除了当场死亡以及个别成功逃离的，其余均被搜魔人抓获。 加里奥在空中盘旋许久，逐渐失去了塞拉斯的踪迹。 雄都城外，一处茂密的森林中， 塞拉斯大口喘着气，无力瘫倒在草坪上。 “微光，你可真是不留情面啊......” “不知道他们能逃出来几个，等我整顿势力，迟早会回来......” “你还是别给我添乱了。” “谁？！” 一个冷漠的声音传来，塞拉斯强撑着试图站起，忽然脑后被用力拍了一下，昏了过去。 阿托的身影浮现而出：“你搞事的能力，和我光不相上下。” 第245章 禁魔石林 加里奥回到禁魔监狱废墟，空地上五花大绑了七八十名法师。 拉克丝带来的人倒没这个待遇，只是局促地站在角落，等待自己的命运。 她从石像肩膀上缓缓落下，来到埃尔德雷德面前。 “没事吧？”搜魔首领关心问道。 拉克丝摇摇头：“又让塞拉斯逃掉了，他从人口密集的地方离开，加里奥没办法追击。” “哼，看看我们抓获了多少人，就算塞拉斯一个人逃出去又怎样？他没有帮手，成不了气候！” 拉克丝紧咬嘴唇，低下头犹豫说道：“对不起姑父，我是法师......” 埃尔德雷德身体一顿，他一直在避免谈到这个话题，没想到对方主动提及。 作为搜魔首领，他是最憎恨法师的人，也是嘉文推行解放法师政策的最大阻碍。 但今天，拉克丝不惜暴露身份，带着一众法师赶来救援，又召唤出加里奥逆转局面，让埃尔德雷德陷入巨大的矛盾。 如果不是她，这些手下包括自己，就要交代在这了。 更何况他是看着拉克丝长大的，对她的为人非常清楚。 “魔法禁令真的错了吗......” 加里奥忽然内心有感，体内的魔法能量越来越少，只能暗自叹了口气。 “德玛西亚的孩子们，我该回去了。” “什么？这么快？”拉克丝抬头惊讶道，“你才出动二十分钟而已！” “呵呵，能飞在天上看看德玛西亚这几年的变化，我已经很满足了。” “你需要魔法对吗？我马上给你传输......” 加里奥阻止了她：“不要勉强，你的魔力临近枯竭，至少我知道了德玛西亚有人能稳定唤醒我，以后还有很多机会，不用无聊地当石像了！” 拉克丝点点头：“我会经常去找你说话的！” ...... 塞拉斯睁开眼睛。 他正被人拖着行走在粗糙的地面上，四周全是灰白色的高大石柱。 这里是禁魔石林，德玛西亚禁魔石的主要来源地。 “我最后是怎么了......好像有人袭击我！” 塞拉斯用力挣扎了几下，发现手臂上的禁魔镣铐已经被取下，还被反绑了起来。 “喂，你是谁？赶紧把我放开！” “醒了？”阿托回头看了他一眼，“放开后你又能去哪，继续在德玛西亚胡闹吗？” 这个声音...... 塞拉斯愣了一下：“是你！城外放假的无畏先锋！怎么，你结束了休假，想把我交给搜魔人？” “都说了我不是无畏先锋。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等我在这找到人后，给你安排个好去处。” “不需要，该死的搜魔人，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你们的新王！快放开我！” “新王？”阿托冷笑一声，“要不然回忆一下，你在加里奥面前被锤得屁滚尿流的样子？有我光......拉克丝和加里奥在，你凭什么打回去？” 塞拉斯沉默片刻，眼神中带着决绝：“没有魔法充能，加里奥就是块石头。能给他充能的人只有一个，只要把她杀了......” “你不知道世界马上要面临大危机。”阿托摇头，“德玛西亚能否自保都是问题，你还在给我们添乱！” “危机？世界上有比德玛西亚皇室更大的危机？把那些贵族通透杀光，世界就和平了！” 路上塞拉斯一直嚷嚷个不停，阿托强忍把他再次打昏的冲动，不断在禁魔石林里搜寻着。 他来这里找瑞兹。 虽然瑞兹没说过他据点的具体位置，但凭借着对魔法的感应，阿托总能找到正确方向。 没错，禁魔石林里，有一股非常明显的魔法波动！ 又前进了几个小时，直到太阳和西方大地亲密接触后，阿托终于在几根巨大石柱中间的空地上，看到了一座雪白的房子。 一个法师，住在用禁魔石垒起来的房子里。 阿托：“......” 房门打开，一个紫皮光头法师走了出来。 “......阿托先生？”看清来者的面容后，瑞兹才放下警惕，收起了手上的魔法光辉。 阿托嘴角抽搐，虽说他早就知道瑞兹能在禁魔石林里放魔法，但亲眼见证依然会被震撼。 “好久不见，上次见面还是在恕瑞玛的沙漠里。” 简单寒暄几句后，瑞兹把目光放在塞拉斯身上：“这位是......” “一个爱搞事的家伙，我把他带回诺克萨斯，听话就安排个职位，不听话......还是继续蹲大牢吧。” “诺克萨斯？”塞拉斯抬头，眼睛不可避免地看到了瑞兹。 “啊！啊啊啊啊啊！”他痛苦地紧闭双眼，眼角渗出几滴鲜血。 瑞兹挑了挑眉：“对魔法如此敏感，他是个学魔法的天才！” 阿托若有所思，他记得塞拉斯有一种独特天赋，能看出其他人身上隐藏的魔法波动，以此判断他的法师身份。 瑞兹作为活了千年的老法师，又有世界符文参悟，魔力储备早已达到一个恐怖数字，远超出塞拉斯所能承受的极限。 “开，开什么玩笑！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怪物！”塞拉斯闭眼咆哮道。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就击碎了他的三观。 瑞兹微微抬手，一道治愈能量散发出来，治好了他的眼睛。 但塞拉斯仍然不敢睁开眼。 “你到底是不是人类！？世界上怎么可能......” “好了好了。”瑞兹摆摆手，“不要拿我和其他法师比较，我是特例。” “有你在，何愁不灭德玛西亚！加里奥在你面前就是块石头！，加入我，我们一起杀进黎明堡！” 瑞兹皱了皱眉，这个苗子虽然天赋不错，但心性差了点。 而且他对国家间的纠纷没有兴趣，奔走的一千年里，他从来都是站在整个世界的角度上考量的。 阿托懒得理他：“你去弗雷尔卓德，有没有找到......” “等等。”瑞兹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抬手在塞拉斯身边制造了一层隔音屏障。 第246章 战前准备 “现在没问题了，阿托先生，谢谢你的情报，我在弗雷尔卓德的深渊裂缝中，找到了‘红之主宰’，现在我手里的世界符文一共有四枚。” “深渊里有一只虚空怪物，也在渴望着符文，但它被空间阻隔，只能渗透过来一些能量，被我赶跑了。” 阿托点头，随后带着一丝期待问道：“那‘青之启迪’......” “毫无线索。”瑞兹遗憾摇头，“我刚从恕瑞玛回来，拜访过很多上古遗址，什么线索都没找到。” “下一站我打算去艾欧尼亚，听说游神巴德的传说最早是从那里传出的，启迪如果真被祂带到了星空深处，我的使命就算结束了。” “别担心，我没忘记交易内容，启迪找不到的话，我亲自驱动四枚世界符文，尝试毁灭魔剑。” 阿托感觉到亚托克斯传来失望的情绪，明明只差一枚世界符文，就能保证得到死亡，却隔着星空一样大的鸿沟。 “你来找我，应该不是说这件事的吧？” “没错。”阿托语气严肃起来，“我们遇到麻烦了，可能要用到世界符文......” 阿托把佐兰妮地能力和目的，详细对瑞兹介绍一通。 “她就为了......控制一把剑？”瑞兹有些无语，他没见过哪个邪恶存在，危害世间的理由这么奇怪！ 阿托尴尬道：“佐兰妮吞噬进化的能力过于强大，我也不知道最终会达到什么层次，保险起见，先告诉你一声，做好心理准备。” 瑞兹吐了口气：“我知道了，如果真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我会在合适的时机，让世界符文出世的。” “对了，还有一个冥界恶魔的麻烦，以及暗影岛的破败之王......” 阿托又将莫德凯撒和佛耶戈的问题一股脑说了出来。 瑞兹表情纠结：“有时候我真想放弃，这个世界的窟窿怎么补都补不上，新的窟窿还在不断出现......” “他能在德玛西亚闹腾，因为有你我这样的人，替他承受了世界的重量。”阿托瞥了眼塞拉斯。 瑞兹叹气道：“好吧......现在形势严峻，我就先不去艾欧尼亚了，和你一起去诺克萨斯。” “有你参与，我放心了不少。”阿托松了口气，“怎么说，要带上世界符文吗？” 瑞兹心里一疼，痛苦地捂着脑袋：“抱歉，我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那是我人生的至暗时刻。” “你知道我是诺克希人，符文战争的时候，我亲眼见证了家乡被世界符文击沉，诺克萨斯在我家乡的废墟上建立起来，我不想带着世界符文，让那片土地遭遇第二次伤痛！” “而且听你描述，两位强敌的实力尚在可控范围内，麻烦的地方在于亡灵大军，我和你足够应付。” 阿托见状便不再强求，又和瑞兹商讨一些细节，解除了塞拉斯的隔音屏障。 “你可以睁开眼了，我已经完全内敛魔法气息。” 塞拉斯艰难睁开一条缝，看到确实没有异常后，这才惊魂未定地看着紫皮光头法师。 “你......真是人类？” 瑞兹轻笑道：“我也不明白，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态。但我能确定一点，我有一颗人类的心，这就足够了。” “人类的心......”塞拉斯咀嚼着这个词眼，似有所悟。 老法师对三观的冲击实在太大，让塞拉斯不得不认真考虑他说的每一句话。 “等我收拾一下，和你一起出发去诺克萨斯！”瑞兹转身回到小屋。 阿托见塞拉斯仿佛在怀疑人生，浑浑噩噩的。 他总算不再满脑子想着掀翻德玛西亚了。 瑞兹收拾完毕，阿托直接把固定传送法阵的权限开放给瑞兹，带着塞拉斯一起，传送回了斯维因城外的庄园。 诺克萨斯和德玛西亚的谈判刚刚结束，大部队返回仍需要半个月时间。 瑞兹踏上诺克萨斯的土地，感慨看着眼前繁华的都市。 符文战争后，他的足迹遍布世界，却再也没回到过故土。 一千年过去了，这里早已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颇有物是人非之感。 阿托首先来到薇古丝的房间，她依然趴在床上呼呼大睡，没有逃离去找佛耶戈的想法。 照顾她的女仆苦不堪言，每次热情地打招呼都换来一张厌世冷脸。 阿托简单安慰她后，和两人来到不朽堡垒，指派一个小队的士兵看管塞拉斯，又去确认了乐芙兰的动向。 笨蛋美人安然待在自己的密室里，看到阿托还习惯性地嘲讽两句。 他当然不会自找没趣，确认点子王没有搞事后就离开了。 议员中斯维因和德莱厄斯都不在，只能让阿托来主持大局。 佐兰妮什么时候出现尚未可知，从薇古丝和赛娜处得知，佛耶戈即将苏醒，而这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 破败之咒随时都有可能爆发。阿托必须提前安排好一切。 第二天，他叫来一个军官，让对方把所有还在首都的士兵，都聚集到不朽堡垒前面的广场，准备正式公布来自暗影岛的危机。 自从了解莫德凯撒的威胁后，斯维因把在外征战的士兵全都召了回来，以节省战争需要的开支，全力建造第二座不朽堡垒。 除了他带走的一万人，以及驻守在边境各处，两万名履行必要防卫职责的士兵外，整个诺克萨斯的剩余兵力全都聚集在了广场中，大约有四万多人。 士兵们接到的命令是，名誉议员阿托要公布一件决定诺克萨斯命运的大事，所有人无论伤病必须参加！ 他们都对这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议员充满好奇，于是早早跟随各自的队长来到集合地点。 工作人员还在布置宣讲台，阿托在后面换上一身和德莱厄斯同款的铠甲。 毕竟是正式场合，总穿个黑袍不太像样。 背上伪装过的暗裔魔剑，在精钢大剑的衬托下，此时的阿托倒有了几分英勇将军的样子！ 第247章 卡玛维亚和福光岛 在四万多名士兵期盼的眼神中，阿托身体紧绷地走上演讲台。 “靠，上辈子面对过最多的人，还是小学参加合唱比赛，站在班级队伍里，对全校师生唱歌......” 乐芙兰不情不愿地站在一旁，用“无面人”的姿态示人。 用阿托的话说，他很少在公共场合露面，军中的声望不够，需要另一个议员撑场子。 大敌当前，容不得阿托怯场，他在扩音装置前，流畅讲出预备好的开场词，赞扬士兵们为国家开拓事业中，付出的无数努力。 开场完毕，他自然转向主题：“诸位诺克萨斯的勇士，想必大家都有疑问。前些日子，为什么不朽堡垒突然爆发黑雾，为什么召回征战的部队，还有，为什么大兴土木，建造新都市？” 话音刚落，士兵们都有种想交头接耳的冲动，但碍于纪律没有实施。 最近的怪事太多，领导者的决策意义不明，民众和士兵之间早就议论纷纷了。 名誉议员阿托一开口就是大料，所有人不禁认真起来。 “诺克萨斯立国至今，马上就要一千年了。这些年里我们和他国建交，又或是攻城略地，打交道的对象，全都是人类！准确的说，是在人类的范畴里！” “但是！黑雾爆发后，我想你们都该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有超越人类理解的存在。” “当天，你们有不少战友，参与了黑雾作战行动，可以问问他们，从黑雾中现身的亡灵战士，有多凶残！” 士兵们暗自点头，黑雾爆发时，阿托引着它飞向城外，但仍有四五十名亡灵散落在不朽堡垒，斯维因派出几个小队很快就解决了、 和亡灵战斗过的士兵有人被它们吓到，回到军营讲述战斗过程，别人听得惊心动魄，最后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军队差不多都知道了。 “一个答案，就能回答你们心中的疑问” 阿托顿了顿，语气严肃地说道：“我们今后最大的敌人，不是德玛西亚，不是蠢蠢欲动心存反意的小国，而是，人类之外的存在！” “可能有人要问了，敌人到底是谁？” “只要看过学校的历史课本，都知道我诺克萨斯立国的原因和过程！” “惨烈的符文战争我们永远铭记，但书中很少提到，符文战争还没爆发的时候，诺克萨斯东南海域，有一座繁华的小岛。” “它名为福光岛，大约有三十万原住民，是最早研究魔法的人类群体之一，学术氛围浓厚。” “我们也曾举行东征，抵达艾欧尼亚，你们以为这就是世界尽头了吗？” “不，从艾欧尼亚向东出海继续航行数千公里，就能抵达这个世界的另一端。那里有一个古老的国度，卡玛维亚！” “1022年前，卡玛维亚的国王佛耶戈，为了让死去的妻子复活，出海来到福光岛，寻找生命之水。” “然而，因为国王的一意孤行，引发岛内潜藏的力量，死亡之力蔓延全岛，上面的生物全部发生异变，成为只知杀戮的亡灵！现在，它的名字为，暗影岛！” 听到这里，士兵再也维持不住纪律，和身旁的人交流起来。 暗影岛的存在人尽皆知，诺克萨斯和比尔吉沃特往来频繁，海盗和佣兵讲过不少有关噬魂夜的故事。 他们以为暗影岛一开始就是生命禁绝的魔窟，谁知道那里曾有繁荣的文明？ “肃静！”阿托轻咳一声维持秩序，继续讲述。 “卡玛维亚的国王，和死亡之力结合后并没有死，反而获得了恐怖的力量，重生为破败之王！” “往年黑雾只会蔓延到比港区域，但我们接到消息，破败之王马上就会苏醒，三十万亡灵将在他的控制下，伴随黑雾，扩张到全世界。” “至于破败之王佛耶戈本人，据估计，拥有堪比星灵的力量！” 士兵们再次骚动起来。 传说中星灵举手投足间，就能削平山脉，移山填海，比德玛西亚的加里奥还要夸张，更别说三十万亡灵大军了！ “各位不用慌张！我们的决策，是由四位议员，以及全国各级官员共同决定的，只要服从命令，一定能克服危机！” 一个离演讲台很近的士兵，趁守卫不注意，连滚带爬地上台，一把抢过话筒。 阿托眉头一挑，并未阻止他，这种情况昨晚商议的时候就考虑到了。 那名士兵惊恐地说道：“有没有搞错？！那可是星灵，星灵啊，神一样的存在！我们不抓紧逃命，还留在这里送死？” 阿托神色一冷：“这么说，你是想当逃兵，余生被人戳脊梁骨？” “那也比送死强！”士兵悲愤道，“反正到时候和亡灵战斗的，只有我们这些炮灰，你们坐在后方只会下命令！” 守卫们这才反应过来，上前想把他拉下去，被阿托阻止了。 “你凭什么认为我不会上场，认为战斗一定会输？” “凭什么？凭那个什么王是星灵，神亲自来惩罚我们了！你，你一定被吓得腿软，走不动路吧？” 阿托被气笑了：“士兵不去战斗，谁来保护各位的家人，谁来保护诺克萨斯数千万普通民众？” “而且，谁说我们就没有星灵级战力？” “瑞兹，老东西，人前显圣！” 话音刚落，演讲台上亮起繁复的魔法阵，光芒闪过后，紫皮光头法师的身影出现，下一刻天上乌云密布，万千雷霆在其中酝酿。 瑞兹抬手轰出一道十几米宽的能量冲击，天空仿佛被犁了一遍，乌云咆哮着发出电击，但被瑞兹一分为二，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但这还没完，阿托拔出暗裔魔剑，展露真身，血红巨剑横指天空，瞬间爆发出惊人的气势。 一道百米高的魔剑虚影骤然出现，甚至超越了不朽堡垒，贯穿长虹！ 正在外围摸鱼的弗拉基米尔感受到这股气息，连忙化成一滩血水，原地装死。 士兵们面色剧变，大脑一片空白。 第248章 恕瑞玛代表团 法师在诺克萨斯的军队中很常见，就算是没有魔法天赋的士兵，也见过法师队友在战场上的表现。 但他们看到了什么？ 方圆五公里的天空，被魔法轰炸得一团乱麻，还有那个一百多米长的大剑是什么东西？ 阿托议员他，他原来是星灵吗？还是什么特殊存在？那个紫皮怪人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士兵们惊魂未定，甚至分不清台上那两个怪物是敌是友。 冲上台的士兵吓得脸色煞白，瘫倒在地，他距离最近，清晰感受到了来自最强暗裔和最强法师的压迫感。 略微展现实力后，阿托噙着笑意，友好地对他伸出手。 “破败之王交给我们，现在，还有疑问么？” 见对方瘫在原地没有动作，阿托摇摇头，让同样震惊的守卫把他抬了下去。 不过还好有刺头出来质疑，两人才有展现实力的机会。 瑞兹对着天空轻轻一拨，爆炸残存的魔法能量瞬间消失，云彩自然散开，阳光重新投射进来。 一旁乐芙兰身体微微颤抖，面带恐惧地偷看了眼瑞兹。 从他身上乐芙兰感受到了不输于阿兹尔的压迫感。 “这个家伙，认识的怎么都是些厉害的怪物？” 阿托重新回到扩音装置前，下方广场鸦雀无声，士兵们还处在震惊状态中。 “破败之王，他是我们的对手。”阿托打破沉默，“你们的任务，是暗影岛普通亡灵！” “我们要知道，佛耶戈的目标是整个世界，三十万的数量，各个地区平均下来，最多不过十万，压力没有想象中大。” “东南方的海岸线，是重点防守区域，贝西利科和铁水城，这两个最近的城市尤其要注意！” “都听明白了吗？” 在阿托掷地有声的话语中，士兵们猛然警醒。 他们同时起身，行了一个标准的诺克萨斯军礼：“明白！” “具体战术执行，后续再分发到各队，解散！”说完阿托和瑞兹径直走下演讲台。 贸然展示超越人类的实力，很有风险。 见到未知存在，人们的第一反应都是恐惧和不信任。 但阿托必须这么做，佛耶戈的强横实力瞒不了多久，军队需要士气，士兵绝望的话就麻烦了。 人们恐惧强大力量没错，但如果他是友军，则反而会起到激励作用！ 这就是在大佬的庇护下战斗带来的安心感。 阿托的计划成功了。 因为强敌来临的压抑感也散去不少，在士兵们看来，诺克萨斯也有星灵级别的战斗力！ 回到不朽堡垒，乐芙兰一眨眼就消失了，她一刻都不想在瑞兹身边待着，会让她想起被阿兹尔支配的恐惧。 来到休息室，瑞兹问道：“为什么只公布暗影岛的威胁？这下面封印的东西，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人类的接受能力都有个范围。”阿托端起凉咖啡喝了一口，“先经历和暗影岛的战争，习惯亡灵的存在，再说其他。” “而且佛耶戈目的是寻找妻子的灵魂碎片，对当王不感兴趣，这个过程会造成杀戮，但佛耶戈不在乎。” “下面的恶魔不同，他想统治世界，把所有东西都纳入他的亡灵帝国，杀戮就是他的目的！” “新建城市刚刚起步，一旦人们得知危险就在脚下，五百万人的大都市乱起来......” 瑞兹默默点头，这个处理办法是目前最合理的。 “既然黑雾蔓延的范围是全世界，我们重点防守诺克萨斯，其他地方怎么办？” 阿托摆摆手：“这个世界隐藏的怪物连我都数不清，艾欧尼亚本身就有意识，神仙齐聚之地，弗雷尔卓德有半神坐镇，至于恕瑞玛，有阿兹尔在你还担心什么？” 瑞兹摇头失笑：“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上次去恕瑞玛把我吓了一跳，那里每天都比昨天更好，阿兹尔是位有能力的皇帝。” 两人继续商讨对抗佛耶戈的战略问题，直到正午时分，侍者敲响了房门。 “议员阁下，恕瑞玛皇帝阿兹尔来访，还有负责护送两位光明哨兵的小队也返回了，带着制作完毕的圣石武器。” “这么快？”阿托一愣，距离塞纳出发不过半个月而已，“他们在哪？” 侍者解释道：“他们是用传送法阵直接出现的，所以在城外庄园......” “我们马上去。”遣退侍者，阿托和瑞兹立即驱车前往。 此时城外庄园内挤得满满当当，护送小队的一百多人都在这里待命。 阿托一眼就从人群中看到，一个高个子黑皮肤帅哥正对他挥手。 赛娜和卢锡安也在，除此之外还有两个没见过的面孔。 其中一人颇有书卷气息，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另一人和他有五分相像，五官更加粗犷，身上带着不少疤痕。 “好久不见，阿托先生。”阿兹尔热情地来了个大拥抱和贴面礼。 阿托硬着头皮承受，随后问道：“这两位是......” “哦，他们是大学士和雷克顿将军！为了不吓到人类，还是维持这个样子比较好吧？” “雷克顿？”阿托吃惊地打量对方，雷克顿看起来很正常，没有发狂的症状。 内瑟斯扶了扶眼镜：“这是我不成器的弟弟，失踪了三千年，幸亏有陛下出手把他救了回来。” 雷克顿把脑袋撇向一边，不愿和陌生人搭话。 看来他们在和泽拉斯的战斗中发生了什么......阿托在心里猜测到。 院子里停着三辆货车，被包的严严实实，里面装的是圣石武器。 阿托命令士兵严加看管，和阿兹尔等人进入会客厅就坐。 “陛下此次前来，是为了暗影岛？” 阿兹尔点头：“是光明哨兵组织主动接触我们，暗影岛的情况，已经听塞纳和卢锡安说过了。 “看到斯维因阁下的徽记，我就相信了他们。这次的危机，呵呵，阿托先生，就算有大将军的帮助，你也不要掉以轻心啊。” “我从不轻视任何对手。”阿托郑重说道，“这不是怪物分布密集的淡紫之海，整个世界都会被黑雾侵袭！” 第249章 熊人部族 阿兹尔直入主题:“我这次来，是想把大学士和雷克顿将军留下帮你们。” “留在诺克萨斯？那恕瑞玛怎么办？”阿托有些意外。 “呵呵，你忘了吗？在恕瑞玛，沙漠才是我的主场，我能操控的士兵数量，比整个暗影岛都多，我有这个自信。” 下一句话阿兹尔是传音说的:“而且这是个机会，我想让太阳圆盘认可希维尔，得到飞升资格!有大学士和雷克顿在，凸显不出她的尽心尽力......” 阿托无言以对，阿兹尔就像个老父亲般，为后裔操碎了心。 不过飞升姿态的希维尔让他期待起来，现在这个时代飞升者越多越好，毕竟三千五百年前，整个恕瑞玛几百名飞升者都险些输给虚空。 又简单交流了一会，阿兹尔便独自传送了回去，他还要做些应对破败之咒的准备工作，以及防备暗中搞事的泽拉斯。 赛娜和卢锡安留了下来，指导诺克萨斯士兵使用圣石武器。 而且赛娜身上还带着伊苏尔德灵魂碎片，肯定是佛耶戈重点关注的对象，有可能吸引他本人降临。 士兵们刚刚押送着圣石武器离开，薇古丝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出来:“你们在干嘛？外面好吵啊......” 自从被保护性关押后，薇古丝充分发挥了她的摆烂品质，什么都不做，一天睡十八个小时。 阿托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们在讨论对付佛耶戈的方案，你就安心待在这里睡觉吧。” “啊？”薇古丝勉强打起精神，“你们要杀了佛耶戈？能不能不要这么做，杀了他，谁帮我毁灭世界啊......” “佛耶戈没告诉你吗？他不会毁灭世界，只是想复活妻子而已，找齐灵魂碎片后就不会帮你了。” “他骗人......”薇古丝委屈的蹲在地上，画着诅咒圈圈，“明明答应过我，找到碎片就把世界变成废墟......” 阿托笑着摇头，约德尔人简直单纯到好骗，说什么他们都信，连反驳都不反驳一下! 随后他看向飞升兄弟：“感谢你们的帮助，我带你们参观下不朽堡垒......” ...... 尼菈噙着笑容，走在弗雷尔卓德积雪的道路上。 她东看看西望望，每次见到新的景色都兴奋不已。 “半神啊......你们会藏在哪里呢？出来和我战斗吧！” 在深入的过程中，尼菈注意到很多人都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 她拦住其中一个大胡子壮汉，笑着开口：“你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壮汉扫了对方一眼，内心一惊，在零下三四十度的环境里只穿着一件单衣，莫非她是冰裔？ “你信仰哪一位神明？” “我？我没有信仰啊！”尼菈理所当然地回答，“真要说的话，我信仰恶魔！” 壮汉总觉得眼前这人很怪，但他说不上来哪里怪。 “你不知道吗？风暴之神沃利贝尔的力量恢复了，听说他和火焰与锻造之神打了个平手！” “有位信徒因此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信仰其他神明的人不服前去挑战，结果被打得很惨，不少人都选择改信了。” “至今那位信徒未逢敌手，一定是因为风暴之神给予的赐福！” “信徒和神明的力量是相通的，神越强，信徒就越强！我打算成为风暴之神的信徒，加入熊人部落。” 尼菈嘴角勾起：“听起来真有趣！我也想信仰风暴之神，但不知道熊人部族怎么去，能和你一起吗？” 壮汉点头：“既然同样是信徒，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其实你已经很近了，再有一天路程，我们就能抵达熊人部族。” 两人开始结伴而行，第二天一早，尼菈就远远看到了一处繁华的人类聚集地。 熊人部族和之前相比，规模扩大了十倍不止，堪比诺克萨斯一座中型城市了。 其中菲奥娜居功至伟，她一连接受了上百名强者挑战，无一败绩，用实力说明了风暴之神重新归来。 很多新加入的信徒，已经把她当成了神明代言人。 为了让他们认清实力差距，菲奥娜一直没用神器焚天，经历了连番战斗后，她的决斗技巧和心眼能力也有了质的提高。 “终于到了，熊人部族，我们快去朝拜吧......哎？你人呢？”大胡子壮汉左右环顾，发现尼菈早已不见踪影。 菲奥娜披着颇有宗教气息的白色长袍，傲然挺立在部族大门前，看着来来往往的信徒们。 这里每天都有大量的新人涌入，如果有人不相信沃利贝尔实力恢复，菲奥娜将用实力证明一切。 突然，一个穿着黄色紧身衣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有趣，太有趣了！”尼菈上下打量着菲奥娜，“你明明不是信徒，为什么要待在这？” “你......你不要乱讲！”菲奥娜一愣，这是她第一次被人拆穿身份，而且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我代表风暴之神的意志，我......” “好了，不用解释，我不会揭穿你。”尼菈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的实力还不够格，风暴之神就在前面那座大山洞里吧？我能感觉到。” “神明岂能任人打扰？”菲奥娜以为对方是来找茬的，把手放在剑柄上，准备战斗。 尼菈轻轻按着她的手：“劝你不要这么做，你战胜不了我，其他信徒看到你输了，你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菲奥娜瞳孔微缩，她发现自己无论怎么挣扎，胳膊都动弹不得，抽不出剑来！ 黄衣神秘人的实力恐怖如斯！ “你是什么人，究竟想做什么？” 尼菈想了想：“嗯......我觉得和半神战斗会很开心，所以我就来了！” “你疯了？”菲奥娜怀疑自己听错了，怎么会有人类想挑战半神？ “没有，我很认真。”尼菈咧嘴一笑，“干好你的本职工作，我去看看半神有多强！” 第250章 恶魔战半神 尼菈松开手笑着告别，留下在原地愣神的菲奥娜。 “她真的......脑子没问题吗？” 熊人部族每天都在壮大，见到生面孔是常有的事，尼菈在这里逛了几圈，没受到什么阻拦。 但沃利贝尔栖居的山洞前有重兵把守，大祭司亲自镇守在这里。 不过这难不住尼菈，她略微释放能力，就让守卫笑得前仰后合，根本无暇顾及他人。 “嘿嘿，你就躲在这里面吸收信仰之力？”尼菈饶有兴趣地打量半神栖居之所，“直接从山体上挖出来的吗？有趣！” 洞内有不少塌陷的地方，是上次和奥恩的战斗中留下来的。 “离开这里，人类。”一个声音如雷霆般，突然从尼菈耳旁炸响。 “你就是风暴之神？应该比铁皮人有趣！现身吧，然后和我战斗！” “和你战斗？”沃利贝尔忍不住冷笑起来，“注意自己的身份，凡人。一万年前，丽桑卓想从我这得到力量，被我随手抓瞎眼睛。不想死的话，趁早离开，我对实力差距过大的战斗没兴趣！” 他以为对方是弗雷尔卓德人，于是拿众人熟知的三姐妹打发了。 尼菈嘴角一咧，不以为然，抽出腰间的光鞭：“我要是不走呢？如果把这里拆了，你会不会像铁皮人一样，怒吼一声冲上来呢？” 说着她猛然挥动光鞭抽在山壁上，周围顿时开始颤抖起来，岩石碎裂崩塌，仅一击就破坏了山洞的结构！ 外界的熊人部落也开始摇晃。 大祭司强行收起笑容，语气凝重的道：“怎么回事？地震了？” 沃利贝尔气极反笑：“好啊，好啊人类，你成功激怒了我！执意找死，我就成全你！” 潜伏在洞穴深处的巨大身影赫然起身，天空中乌云密布，一道巨大的闪电劈落，几乎将整座山脉分成两半！ 云雾中，沃利贝尔庞大的身影若隐若现，他仰天咆哮，散发心中的怒气。 大祭司猛然惊醒，喃喃道：“神明现身了！祂很愤怒，我们快平息祂的怒火！” 他带领一众守卫跪在地上俯下身子，祈求神明的宽恕。 熊人部族内，感受着风暴之神强大的气息，无数信徒虔诚地顶礼膜拜。 菲奥娜紧皱眉头，伸手挡住寒风：“是她做的吗？惹怒一位神，真是疯狂的举动！奥恩快来管管你弟弟啊！” 一个身影从崩塌的山脉中窜了出来，脸上带着夸张的笑容。 “哦吼！看看，他急了他急了！你们这些强者，不就拆个家嘛，至于生气么？” 尼菈在半空旋转几圈，稳稳落在碎石上，一个转身冲向远方的浓雾。 “先来一下试试手感！”光鞭突然延长至一百多米的长度，抽向浓雾。 用浓雾遮掩身形的沃利贝尔不屑一笑，伸出利爪拍了上去。 “嗷！”风暴之神发出痛呼，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刚才他没用任何神力，直接用身体接下尼菈的一击。 “怎么可能！人类竟然能让我感受到疼痛？” “嘿，我可不是人类，而是恶魔！大白熊，你手感不错，快让我多抽几下！” 尼菈冲入浓雾，来到沃利贝尔本体脚下，再次甩动光鞭缠绕在他的手腕上。 “恶魔？区区恶魔怎么可能......”沃利贝尔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身为自然之灵，有些知识是诞生之初就在他脑海里的。 普通二级恶魔不可能伤害到自己，所以只剩下一个可能，原初恶魔。 “是我小看你了！”沃利贝尔兴奋起来，他一直想和势均力敌的对手酣畅战斗，眼前就有一个！ 上次和奥恩的战斗做戏成分居多，打起来根本不爽。 “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沃利贝尔手腕一横，和尼菈展开角力，“想战胜我？凭你这副人类身躯吗？至少本体亲临才有资格！” 动用半神力量后，尼菈明显落入下风，她连维持片刻都做不到，被沃利贝尔拽着光鞭甩到半空，扔向更远的地方。 他不知道打起来具体什么动静，一旦用力过猛，下面新吸收的信徒就要遭殃了。 好不容易取回一部分力量，他可不想再回到从前。 “哈哈哈哈！太刺激啦！这就是半神的实力吗？”尼菈在空中还不安生，身体被一股大力向外扔了五六千米，大声笑道。 “风暴，肆虐吧！”沃利贝尔抬手召来大片乌云，发出一道强烈的闪电冲击。 尼菈在空中无法借力，被闪电直接命中！ 剧烈的白光劈在小小的人影身上，落在地面，电弧能量如银蛇般向四周散去。 “咳咳咳！”尼菈被劈得焦黑，衣服也烂了几个大洞，露出紧实的肌肉。 “还没完呢！”沃利贝尔四肢着地，飞快奔涌而来，追上还未落地的尼菈，一爪子拍了上去。 咚！ 尼菈硬吃了半神一掌，身体如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被无数碎石掩埋。 沃利贝尔紧追不舍来到大坑前，利爪握成重拳，继续捶击地面。 大地震颤，尘土飞扬，整个弗雷尔卓德都为半神之力颤抖。 “呃哈哈哈哈，你可别轻易死了！好不容易碰到玩不坏的玩具，你可要让我玩久一点......我的屁股！” 早在沃利贝尔抵达前，尼菈就强撑着身体，化为水流离开大坑，绕至半神身后偷袭。 沃利贝尔猛的转身，此时的尼菈凄惨无比，黑发胡乱披散着，满脸血迹，尤其是肚子上，被利爪直接命中，撕开一道极深的伤口，险些被拦腰斩断！ “嘿，大白熊，你比铁皮人厉害多了！” “有趣的对手！”沃利贝尔双爪缠绕着闪电，“连续被我击中还活着，丽桑卓在你面前完全不够看，足以自傲了！” 话音刚落，他的双爪猛击地面，刹那间附近区域变成了一片雷霆的海洋。 尼菈把光鞭举在头顶高速旋转，艰难抵挡着闪电，就算在现在这样的绝境下，她脸上的笑容从未消失过。 “弗雷尔卓德，真是来对了！” 第251章 神级大战 沃利贝尔看着伤痕累累的尼菈，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奥恩的方案奏效了，现在已经恢复了半数以上的力量。 “你连几个月前虚弱状态的我都无法战胜，怎么有勇气挑战现在的我？!” 尼菈站在他脚下，大口喘着粗气，浑身是血，衣服上到处都是窟窿，只遮住了关键部位。 “呸呸呸!”她吐出几口鲜血，“不愧是半神，最原始的自然生灵，就这样挑战你好像确实草率了......” “能支撑到现在，我认可你的实力。”沃利贝尔抬起利爪，“对一名战士而言，死亡才是最好的归宿，你准备好了吗？” 尼菈的嘴角比大菠萝还难压:“世上还有很多乐子等着我发现，当然没准备好......等会，你认真的？” 下一刻，利爪裹挟着雷霆之力，在呼啸声中拍下。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尼菈心里想的是:早知道就听面纱之女的建议了......奥希列许，你如果再旁观，我可真要死啦! 就在这时，沃利贝尔忽然感受到巨大的阻力，爪子没能落下去。 尼菈所在的位置迸发出七彩光芒，绚烂无比，一股奇异的能量扩散开来，方圆数百公里内，所有人都放下手头工作，想起高兴的事情大笑不止。 不过对半神无效。 “本体终于来了吗!”沃利贝尔双眼微眯，感受着对方逐渐增强的气息，他的战意也在直线上升。 “对对，就是这样!哈哈哈哈哈哈!” 在绚烂的光辉中，尼菈的身体不断拔高，甚至人类形体也在消失，向恶魔的外表转变。 当气息增强到一定地步后，沃利贝尔略微皱了皱眉，他总觉得这位原初恶魔，透过来的力量不是完全形态! 光芒散去，一个比沃利贝尔还大上一圈的畸形怪物出现在眼前。 它皮肤深蓝，表面覆盖着不规则的甲壳和倒刺，外形就像一只巨大的章鱼，触手占据整个体型的三分之二，不过数量只有七条，上面也没有吸盘，而是长着眼睛和尖牙利嘴! 混乱，疯狂，不遵循自然规则，这就是原初恶魔的真身。 “潜伏在东南方群岛的娜迦神？不......虽然外表相似，但你们是不同的个体，你是原初恶魔，奥希列许!” “呵呵呵桀桀桀......”听到半神叫出自己的本名，恶魔发出奇怪的低笑声。 “因为本体被星灵封印，只能渗出一半力量，通过代理人显现本体？没有自由，我倒有点同情你了。原初恶魔，应该比那个凡人更耐玩!” 沃利贝尔猛踏地面，飞身前扑，他强壮的身躯就是最好的武器。 两者轰然相撞，附近数千米的地面瞬间塌陷，奥希列许被大力撞飞，身体砸入一座高山，但它也用触手缠住风暴之神，一起砸倒在地。 几十公里外的熊人部落，信徒们感受着地动山摇的动静，抱住脑袋蜷缩在地上，一边害怕一边大笑。 今天这是怎么了？他们的神竟然放开手脚，和某位存在战斗？! 菲奥娜半跪在地上，将焚天插在身前，才没被欢乐气氛感染。 “究竟......发生了什么？是那个黄衣神秘人？” 弗雷尔卓德在悲鸣，这片狂野的土地因为两位巅峰强者的战斗而痛苦不已。 沃利贝尔疯狂晃动身体，用力扯开两条触手，但仍有五条缠在身上，利齿不断撕咬。 见短时间内挣脱不开，沃利贝尔忽然四肢着地，向更远的地方跑去，奥希列许紧紧挂在他身上，触手来回抽击。 这个地方距离熊人部落还是太近了，一万年前的惨剧如果发生第二次，沃利贝尔哭坟都没地方哭！ 又跑出上百公里，来到弗雷尔卓德最北端的无人区，短短的时间内，沃利贝尔身体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 他脸上浮出一抹残忍的笑容：“刚才抽我是不是很爽啊？现在轮到我抽你了！” 伤痛并不能让风暴之神退缩，反而会激起他的血性！ “嗷——”沃利贝尔仰天长啸，身体再次拔高，银蛇狂乱飞舞，迅速修补着他的伤口。 奥希列许浑身麻痹，忍不住松开触手，后退几步。 “伤痕多就以为我实力不行吗？不，我留着它们，因为这是战士荣耀的证明！” 他再度冲来，奥希列许怪笑几声，身体忽然软了下去，变成液态分散向四面八方。 沃利贝尔冲了个空，止住身形低头望去，他的脚下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脚踏实地的感觉骤然消失，他一两百米高的身体开始缓缓下沉，怎么挣扎都无法脱离，这样下去不出五分钟就会被完全吞噬！ “和水有关的能力？哈哈哈哈哈哈！原初恶魔都没脑子的吗？” “水......可是传导雷霆之力的最佳载体！” 话音刚落，沃利贝尔猛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白色能量浓稠到几乎要化为实质，在他身上流淌。 下一刻天空发出怒吼，无数闪电仿佛不要钱般，如瓢泼大雨劈落而下，把两人都笼罩了进去。 这些不是普通的闪电，其中蕴含着半神最本质的神力！ 轰击整整持续了数十秒，浓烟散去，身为风暴之神的沃利贝尔自然毫发无伤。 奥希列许维持不住液态，浑身焦黑地趴在一旁，身体不断抽搐着。 它的能力和水息息相关，水包容万物的特性，在雷电面前却起到了反作用。 雷霆的毁灭之力被奥希列许完全吸收，连一丝外泄都没有，就算它是原初恶魔，在力量受限的情况下也遭不住半神的攻击。 沃利贝尔咆哮一声，冲上前或撕或咬，几下就扯断一根触手！ 利爪划过章鱼怪物的身躯，里面并没有血肉器官，而是大团大团的深蓝色能量。 就在沃利贝尔撕扯正欢时，奥希列许忽然转化成虚影，被扯下来的断肢和身体变成能量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庞大的身躯消失，尼菈赤裸地倒在废墟中，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 第252章 谈判归来 沃利贝尔散去手上的雷霆，把重伤昏迷的尼菈捡了起来。 “这就是我讨厌恶魔的地方......只要世间还存在欢乐情绪，奥希列许就不死不灭。” “你的恶魔主人跑了，区区一个代理人，还不值得我出手杀死。” “我还要谢谢你给我带来值得一战的对手，一万年没这么开心过了......” 他的身影在浓雾中飞速前行，很快便回到了熊人部族附近。 信徒们惊魂未定，之前的大笑几乎耗尽了他们的体力，此时都瘫在地上喘息。 大祭司正在安抚众人情绪，忽然脑海中响起神明的旨意。 “治好她，然后送她走。” “遵......遵命！”大祭司松了口气，他们的神没事，而且战胜了一位强敌！ 从崩塌的山脉中飞下来一团白光，缓缓落在地上。 一个伤痕累累的女孩出现在众人眼前，白布盖住她的身体，每个露在外面的伤口都惊心动魄。 神的旨意大祭司不敢怠慢，一连释放了好几个治疗魔法，又叫来两位女性信徒，把尼菈轻抬上担架，返回部落。 菲奥娜本来想找大祭司询问情况，刚好看到这一幕，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真的是她？！不过我为什么没有想象中惊讶......” 菲奥娜这才意识到，一趟恕瑞玛之行，见过一人力战五十万虚空怪物的飞升者，见过手持长戟力大无穷的女武神，见过单杀巨型怪物的武器大师，见过身形如鬼魅般的剑客，以及浑身血气的猩红巨人。 就连她自己，也参与了对虚空女皇的围剿，并且逆转了战局。 有人具备和半神战斗的实力，当然不足为奇。 而且沃利贝尔好像打得挺开心的？ “我这也算阅历丰富吧......”她无奈想到。 大祭司走来问道：“菲奥娜小姐，她是神让我们救治的对象，您认识她吗？” 想起对方替自己隐瞒假信徒的事情，菲奥娜点了点头：“她是我的朋友，好好对待她。” ...... 阿托站在不朽堡垒城门外，迎接归来的斯维因一行人。 经过半个月的旅途劳顿，诺克萨斯代表团从谈判地点静谧森林返回首都。 “杰里柯，你终于回来了，处理政务这工作真不是人干的！” 斯维因刚下车，阿托就走上去抱怨道。 国家不会因为黑雾来袭就停止运作，每天要处理的各项文件堆得如小山一般。 虽然他可以分一半给乐芙兰，但实在不放心对方的业务能力。 内瑟斯曾有意帮忙，阿托仔细考虑了一下，让大学士参与的话，不就算是恕瑞玛插手别国内部事务了吗？ 他在恕瑞玛也空挂着大将军头衔，身份特殊，为了不引起争议，只能谢绝了内瑟斯，独自承担了一切。 锐雯跳下马车，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看到阿托后，如饿虎扑食一般，给他来了一个平常人遭受不起的拥抱。 “咳咳！你......能不能别这么用力？”阿托反手抱住她硬邦邦，且肌肉发达的身体。 “啊，抱歉抱歉！总觉得太久没见你了，所以......”锐雯赶紧松手，面庞微红别过脸去。 阿托稍微缓了缓，关心问道：“我感知到莫甘娜去谈判现场了，没受伤吧？” “其实我做好了战斗准备，但她......意外地很和善。”锐雯拍了拍脸颊，摇头说道。 阿托内心一凛，还好现场没打起来，那个位置离德玛西亚太近了，而且凯尔追着自己来到了雄都。 这位正义星灵虽然冷漠，但他不信在凯尔心里，如果莫甘娜陷入险境，姐姐会真的会坐视不管？ 想到这里，阿托上前轻轻搂着锐雯。 “还好你没事，那个时候，我不擅长速度，没有传送法阵的话，应该追不上她姐姐......” “等，等等，还有这么多人在看......” “刚才你可没在乎这些。” “......” 附近的士兵面带笑意，他们都从某个恶魔议员那里得知，诺克萨斯女武神和阿托议员关系匪浅。 斯维因摇头失笑：“你在负重前行的时候，总有人替你岁月静好。我这一个月来可是非常清闲，当上议员后，从没这么舒畅过！” “那这个烂摊子就交给你了！”阿托不舍地松开怀抱，“锐雯，等下再和我说具体发生了什么。”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文件：“看看吧，你离开的时候不朽堡垒发生的事，不过我想你都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真视之眼。” 斯维因抬手接过，里面的内容确实如此，包括恕瑞玛皇帝到访送来两个外援，集中兵力派往东南沿海区域驻扎，选拔一百名精锐操作圣石武器，组成对亡灵特别行动小队。 新不朽堡垒建设的进度超出预期，在近万名工人的不懈工作下，再加上法师军团和牛头人的帮助，目前已建成的制式房屋，足以容纳五十万人居住。 “嗯？”斯维因翻到下一页，发现一条他不知道的消息，“弗雷尔卓德半神沃利贝尔，与欢乐恶魔展开激战，欢乐恶魔败退......” “一周前的事。”阿托解释道，“我们上车说。” 他对锐雯使了个眼色，后者认真点头，开始有序指挥车队。 代表团浩浩荡荡地进入不朽堡垒，豪华马车上，斯维因迫不及待问道：“你说的那个欢乐恶魔......是我们一个月前遭遇的入侵者？” “是，但也不全是。”阿托嗯了一声，“我们那天见到的，只是本体的代理人。” “难道......”斯维因明白了什么，但马上感觉到拉姆开始颤抖。 “看来我想的没错。半神竟然如此强大？连原初恶魔都要避退吗？” “要看情况。”阿托摇头，“欢乐恶魔和其他原初不同，祂曾独闯巨神峰挑战一众星灵，被他们封印了，所以和半神对决的，多半是受限的本体。” 第253章 苏醒 “但愿他们的战斗不会对我们造成影响。”斯维因轻叹道，“黑雾逼近，半神的变数太大，可别殃及到诺克萨斯。” 阿托摆摆手：“不用担心，欢乐代理人被半神虐了一通后，总归会消停下来。对了，你和德玛西亚的谈判结果如何？” “顺利达成和平协定，不过最大的收获，还是他们肯把加里奥借给我们！” “加里奥？德玛西亚人不怕我们夺取控制权，反过来攻打他们吗？” “做不到的。”斯维因摇摇头，“我们的合作仅限黑雾解决之前，条文中明确规定，不能拿加里奥危害德玛西亚，协定是在星灵的见证下达成的。” 阿托若有所思，原来这就是莫甘娜亲自去谈判现场的目的吗......星灵誓言，如有违背，必遭反噬。 “对了阿托先生，你认识的强者里，有没有一个人就能驱动加里奥的？军队里的法师军团效率太低，三天三夜才勉强充能到最低水平，根本来不及！” “当然有。”阿托点头，“我已经把他请来了。” 回到不朽堡垒，斯维因见到了光头法师，一眼就看出对方的特殊性。 变异过的皮肤，以及身上繁复的符文，都说明他实力不菲。 拉姆解析过莫甘娜，刚醒过来，一看见瑞兹又抽过去了。 上千年累积的魔法知识，分量简直恐怖。 斯维因暗自心惊，拉姆出现了见到莫甘娜时同样的情况，表明瑞兹至少是星灵级别的法师！ 不过拉姆天天激动得晕过去，连身体控制权都不和自己争了，他也乐得清闲。 斯维因伸出手：“初次见面瑞兹阁下。有你加入，想必黑雾的威胁会迎刃而解，我代表诺克萨斯八千万名民众，感谢你！” “能者多劳。”瑞兹与之相握，“我在世间行走这么多年，遇到过不少危机，都习惯了。” “你的责任感令人钦佩，坐吧。”两人各自交流了一会最近的见闻，斯维因很自然地将话题引到加里奥上。 “我们刚从德玛西亚回来，为了对抗黑雾，从他们那里借来了禁魔巨像加里奥，你知道他的存在吗？” 瑞兹打趣道：“杜朗大师用一块最大的禁魔石雕刻出来的巅峰之作，我想他没少让你们吃苦头。” 斯维因无奈点头：“之前我们站在对立面上确实如此，但现在他是盟友。瑞兹阁下，我们的法师军团能力有限，你能让加里奥动起来吗？” “没问题。”瑞兹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面对亡灵大军，一个加里奥就抵得上千军万马。” 阿托抱着手臂靠在窗前，听他们继续交流细节，忽然面色剧变，看向窗外。 两人也感受到了异常，连忙起身注视着东南方向。 此时还是白天，烈日凛空阳光刺眼，但东南方的天空阴沉无比，仿佛和整个世界分割开来。 一个恐怖的气息正在复苏，而且仍在不断增强！ “破败之咒爆发了。”阿托如是说道。 ...... 雄都西郊的山脉中。 德玛西亚人选择一块相对平坦的区域，修建出一座广场，用来安置加里奥。 拉克丝和守卫打过招呼，背着手一蹦一跳地来到加里奥面前。 自从塞拉斯在禁魔监狱大闹一通后，她每周都要来这个广场一次。 禁魔巨像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神圣的光辉，他挺胸抬头站立着，目光如炬，一动不动。 拉克丝手中浮现出七彩光芒，缓缓向加里奥庞大的身躯涌去。 巨像微微晃动脖子，低头看着眼前的小不点。 这些魔法还不足以让他动起来，不过足够和人交流了。 “又见面啦大个子！”拉克丝笑了笑，抱着膝盖原地坐下。 “孩子，你能来我很高兴。”加里奥艰难扯了扯嘴角，似乎想做出笑容，但杜朗没赋予他灵活的面部肌肉，“最近有什么趣事发生吗？” 拉克丝眼神露出几分不舍：“有很大的事，关于你的。哥哥说，整个世界马上要面临大危机，从诺克萨斯那边爆发的。” “你知道吗？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停战了，国王亲自和崔法利议员谈判的，为了应对大危机。” “哥哥不愿说具体是什么危机，只是说国王答应了对方，把你借给诺克萨斯，帮助世界度过难关。” 加里奥沉默片刻，开口问道：“你怎么看？” “我？”拉克丝苦笑着摇头，“我不知道，危机什么的，也太匪夷所思了！嘉文......国王陛下他为什么会答应要求？万一诺克萨斯有借不还怎么办？” 加里奥沉声道：“从我诞生起，就看到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在打仗，一千年了，我一度认为两国的纷争，直到其中一方完全毁灭才会停止。” “嘉文四世，小时候他父亲也经常带着他来我这里，我认为他是一位有能的国王。” “既然他也选择停战，看来世界确实正面临危险，我正义加里奥有责任去阻止！” 拉克丝抬头道：“那可是诺克萨斯！如果你回不来......” “呵呵，大敌当前，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加里奥语气坚定，“德玛西亚诞生于正义，我就要为正义而战。” 拉克丝还想说什么，但她明白，自己冕卫家族长女的身份，在国家层面的决定前是说不上话的。 “明天你就要准备离开了，我也一样。”她轻声道。 “孩子，你不能去，能让两国重视的危机，决不能让你冒险！” “不是。”拉克丝站了起来，“国王想尽快把你送达，前半程由我先到诺克萨斯边境线前，把你召唤过去。” “但为了保密，不让诺克萨斯知道我有独自唤醒你的能力，就只能送你到这里啦！” 加里奥微微点头，突然他转动脖子望着东南方。 “危机，已经爆发了。” 拉克丝猛然一惊：“你能感受到是什么吗？” “死亡气息......孩子，快出发吧，希望诺克萨斯顶得住。” 第254章 爆发 无边无际的黑雾中央，佛耶戈的眼皮微微抖动。 他身材匀称，面容俊朗，因腐化而变异的青色卷发无风自动。 在黑雾的轻抚下，佛耶戈仿佛回到了卡玛维亚，身处金碧辉煌的宫殿里。 怀里抱着的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儿，出身卑微的裁缝工，如今是他一生的挚爱，美丽的皇后，伊苏尔德。 两人在轻柔的音乐声中翩翩起舞，他们眼中只有彼此，心里火热的感情足以融化臻冰。 优美的舞姿令奢华大殿黯然失色，仿佛整个世界因他们而存在。 佛耶戈松开伊苏尔德的腰肢，另一只手高高举起，皇后噙着笑容，在丈夫的扶持下原地旋转起来，裙摆随风飘动，散发出淡淡清香。 世间再也没有更美的景象了，佛耶戈陷入沉醉。 他默契地跟上妻子的脚步，适时搂住纤细腰肢，准备把她拥入怀中。 然而他扑了个空。 伊苏尔德消失了，华丽宫殿也渗出浓浓黑雾，光芒熄灭，琉璃破碎，眼前一切的美好都瞬间蒸发。 “不——” 佛耶戈睁开眼睛。 周围哪是什么温柔乡，只有满目破败。 “伊苏尔德，我会拯救你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这一天，破败之咒爆发了。 阿托神色略微凝重，但并没有多少慌张。 海岸线早已布满士兵，蓄势待发，还有四名暗裔压阵，以及两位飞升者，一位法师天花板帮助，总体来看，优势在我。 唯一可能的意外因素，就是阿托无法评判，佛耶戈的支配能力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他真的能支配星灵，甚至艾欧尼亚之魂的化身，卡尔玛吗？ 现在黑雾刚开始蔓延，比尔吉沃特首当其冲，但莎拉得到的灵魂碎片已经被阿托取走，佛耶戈多半不会本体降临，而且蔓延需要时间。 必须争分夺秒，保险起见，阿托决定先传送去艾欧尼亚，和卡尔玛见一面，提醒她小心黑雾侵蚀，不要小觑对手。 潘森那边就没办法了，对他来说，自己和佛耶戈都是目标，没什么区别。 他简略地对斯维因讲述计划，后者严肃点头。 “我对黑雾缺乏了解，阿托先生，这段时间就由你来主持大局。不过你打算带谁去？诺克萨斯不能没有强大存在防守。” 阿托沉声道：“我们很快就回来，人员在精不在多。我，锐雯和瑞兹去艾欧尼亚，飞升者兄弟，还有塞纳夫妇留在这，之后我们可能要先支援比尔吉沃特。” “别担心，这些地方我们都留了传送法阵，感觉不对的话，回来只需要一瞬间！” 斯维因点头：“那就交给你了，我立刻启程去沿海城市，亲自指挥防御部署。” 一团黑色能量闪过，乐芙兰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 “杰里柯，东南方的异常，是从暗影岛来的？” “没错，苍白女士，你最好安分一点，万一暗影岛和不朽堡垒的死亡之力产生反应，你知道后果。” “......我立刻去监控封印。”说完她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了。 锐雯推门而入；“阿托，要出发吗？” “嗯，时间紧迫，路上再解释。”说罢他转向瑞兹，“后面不知道会碰上什么， 启动传送法阵消耗不小，你先节省法力，以备不时之需。” “好。” 锐雯和瑞兹站至阿托身旁，他取出暗裔法杖，催动了远在艾欧尼亚，无极教派内的传送法阵。 “杰里柯，防守为主，不要太激进。” “一切小心。” 光芒闪过，下一刻三人就抵达了无极教派的后山。 这里山清水秀，云雾缭绕，丝毫没意识到危机已然来临。 负责看守法阵的珺盘坐在一旁，用手着脑袋正在打瞌睡，忽然感觉到魔法波动，被吓了一跳。 “是你们啊......”珺放下警惕，她认识阿托和锐雯，不过紫皮法师是个生面孔。 之前亚托克斯和佐兰妮激战一番，毁了半个教派，阿托履行诺言，诺克萨斯派出施工队，如今新建进度不错。 “带我去见你师父，有紧急情况。” 珺神色一正，在大事面前她知道不能马虎。 谁知刚走出房间，易的身影就飘然落地，迅速走来。 “我就知道你们要来。”白衣剑客严肃道，“和上次一样，冥想无法入定，又有虚空女皇同层次的怪物出现？” “可以这么理解。”阿托点头，“先去长存之殿找卡尔玛，细节路上告诉你!” 法阵再次包裹住几人，他们短距离传送到纳沃利省，庄严肃穆的长存之殿已近在眼前。 趁此机会，阿托简略描述了破败之王的能力和目的。 “又是情感问题......”易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了。 佐兰妮追夫火葬场，差点毁了无极教派，佛耶戈为了复活妻子，想让整个世界陪葬。 “很抱歉阿托大师，这次我不能帮你，我必须留守教派。” “没事，我们有足够的帮手，我们快进去吧。” 长存之殿是对所有人开放的圣地，此时外面排着长队，卡尔玛作为艾欧尼亚之魂的化身，经常给迷茫的人们指明道路。 他们越过长队，维持秩序的僧侣见状刚想阻止，看到来者是无极教派教主后，连忙迎了上来。 “大师来此所为何事？” “现在不是排忧解难的时候，灾难降临了，快让我们去见卡尔玛！” 僧侣不敢怠慢，带着众人进入长存之殿。 在一处焚香缭绕的亭子内，身着青龙长袍的卡尔玛席地而坐，对面一位老妇人刚刚站起，面带笑容，对她行了一礼。 “谢谢你，让我发觉人生前途不再黯淡无光。” “愿艾欧尼亚之魂指引你。”卡尔玛微笑着起身回礼。 送走老妇人，卡尔玛把目光投向来访的几人。 “易大师，你们的来意我已知晓。”随后她转向带路的僧侣，“去告诉外面需要帮助的人，虽然很遗憾，但今天必须提前结束了。” “是！”僧侣领命离去。 整个世界为了迎战黑雾，开始运转起来。 第255章 来袭的黑雾 众人落座跳过寒暄，阿托直入主题:“卡尔玛，你和艾欧尼亚有连接，应该知道暗影岛的异常。” 卡尔玛轻轻点头:“王者梦碎福光岛，世界将承受他希望破碎的怒火。” “我来只是想提醒你，别小瞧了破败之王，他的支配能力来自冥界，可能还和世界符文有关。就算有艾欧尼亚之魂庇护，如果你被他控制的话......” “艾欧尼亚会被我亲手毁灭。”卡尔玛坦然说道，“我会团结所有人，包括各大教派，艾瑞莉娅的志愿军，甚至纳沃利兄弟会。” “坦白来说，我认为没有力量能战胜艾欧尼亚的意志。但以防万一，提前团结他们，就算我失控了，敌人也只会增加我一个。” 阿托眼神一凝，连卡尔玛也没有把握抵抗破败吗？难道他真的低估了佛耶戈的实力？ 他没再纠结，现在想什么都没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而且艾欧尼亚神仙遍地，经历了和诺克萨斯的战争，不少人已经意识到，继续固守传统观念没有出路。 他们信奉的，是以卡尔玛和艾瑞莉娅共同主导的全新均衡。 一旦艾欧尼亚人认真了，世界上恐怕没有国家在战斗力方面能与之相比，根本不需要阿托他们支援。 而比尔吉沃特不同，整体水平在符文之地可以说是垫底的。 这里大部分都是赏金猎人和海盗，以普通人为主，仍然在用火枪战斗，实力能排上号的竟然只有四大恐怖传说！ 娜迦神卡波洛斯，传说中和半神处于同一层次。 但祂从来没有主动现身过，只喜欢安排折磨人的试炼，然后把力量赐给通过试炼的普通人，立场未知。 易大师点头道：“无极教派第一个响应长存之殿号召，均衡和影流教派那边，由我亲自登门拜访，阐明利弊，其他教派让我的弟子们去。” 卡尔玛嗯了一声：“只要艾欧尼亚团结起来，没有渡不过的难关。” “六年前的战争，我被均衡束缚，选择了旁观，无数人因此而死。这一次，我不会再留下遗憾！动身吧。” 阿托起身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多留了，还要去守卫薄弱的地方看看情况。” “你可以永远相信你的灵魂，一路顺风。” 他们走出长存之殿时，发现西方海域的天空已经变得昏沉了许多。 易大师匆匆告别，身体化为黄色闪光，直奔均衡教派，瞬间没了踪影。 “我们也出发吧。”阿托和厄运庄园里的传送法阵建立沟通，三人一起传送到了比尔吉沃特。 光芒闪过后，他们的身影出现在一处被改造过的仓库内，只有角落里点着一盏小灯提供照明。 上次离开比港前，莎拉就把厄运庄园里这一片区域单独划了出来，平时不让任何人接近。 刚刚落地，锐雯马上察觉到了不对：“塔罗什有点躁动，这里的灵魂之力太浓郁了，黑雾已经抵达！” “很明显。”瑞兹的目光投向窗户，“外面一片漆黑，现在还是下午啊！” 阿托推开大门，庄园里的路灯全被点亮，海盗们忙忙碌碌地奔跑着，莎拉站在路中间，高声颁布各种命令。 “麦克，你去联系哈克还有老吹，让他们赶紧派人过来支援，平常要求不少，现在轮到他们付出了，别磨磨蹭蹭的！” “安吉拉，带上三队四队立刻去灰港警戒，尽量拦着亡灵，能坚持一会是一会！” “雷文，你和特里斯现在去巴茹神殿，问问巴茹人有没有建议，别一直当看客！” “朱迪，你和二队出发去......” 阿托无奈笑了笑：“当一个人身居高位，就从此和潇洒快活的日子说再见了......” 给所有人都分配了任务后，莎拉抹了把汗，略微休息片刻，随后抽出双枪，气势汹汹地向仓库走来。 “不许动，入侵者，我注意你们好久了......哎？阿托先生？” “看你在忙，就没打扰你。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黑雾才刚刚降临。” “你应该提前通知我一声的。”莎拉把枪塞回皮套，“抱歉，我脑袋里一团乱麻，又碰上噬魂夜这个糟心事，光芒太暗，第一时间没认出你......” “这不是噬魂夜。”阿托郑重道，“是暗影岛的王苏醒了。不止比尔吉沃特，整个世界都在黑雾的攻击范围内。” “什么？”莎拉面色剧变，“不会吧？！你们离开还不到两个月......糟了，我是拿噬魂夜的标准设置应对方案的！破败之王复活，肯定比噬魂夜更凶险！” “所以我们来了。”阿托安慰了一句，“黑雾的第一登陆地点在哪？” “每次都一样，群岛东南部的灰港。”莎拉叹气道，“两年前那次噬魂夜，灰港受损严重，居民几乎死光了。” “明明噬魂夜已经结束，还有少量黑雾残留，现在那里是半个生命禁区，亡灵时常会出现，没人在那里生活了。” 阿托思索片刻：“别慌，你先按照正常噬魂夜来应对，现在首要目标是获取情报，了解攻击强度。” 莎拉点头：“你们小心，我去组织比港各个势力，共同应敌。” 说罢她快步离去。 “瑞兹，我们去灰港，试试佛耶戈的前锋军，到底是什么水平！” 暗裔法杖连续催动了两次固定传送法阵，魔力近乎耗尽，正瘫在剑鞘里休息。 “好。”瑞兹手指滑动，摆出几个施法手势，把三人送到了比港东南部。 他们站在生命和死亡的分界线上，后面还能看到人类生活的痕迹，前方则一片破败的景象，黑雾缭绕，时不时传来亡灵的低吼。 灰港没有一座完整的房屋，一些公共设施废弃许久，上面布满了亡灵的爪痕。 这个历史悠久的港口已然失守，成了暗影岛的前线阵地。 附近没有其他人，黑雾刚刚来袭，比港调动武装力量还需要时间。 第256章 亡灵前锋军 “浓郁的死亡气息，和不朽堡垒下面如出一辙。”瑞兹评价道。 “果然一千年前，佛耶戈是炸开了一条通往冥界的裂缝，和世界符文，还有王者之剑发生未知的反应，引发了破败之咒。”阿托觉得他很接近真相了。 “小心，第一批大军马上就到了。”锐雯看着漆黑的天空，眼睛透过黑雾，观察到强度不低的能量波动。 阿托同样有所感应，不过里面似乎没有特别强大的气息。 塔罗什还保存着一块伊苏尔德灵魂碎片，他想由此吸引来佛耶戈本体降临，在这里直接和破败之王决战。 阿托曾和瑞兹交流过，就算集齐了所有碎片，伊苏尔德复活的希望依然渺茫。 她只是个普通人，生命力不像暗裔那么顽强，当初她死亡了将近半个月，尸体都发臭了，佛耶戈才来到福光岛。 不如说，伊苏尔德还能留下来灵魂碎片，简直是奇迹！ 瑞兹奔波了一千年，从未听说过什么已死之人复活的传说。 当然这些话佛耶戈是听不进去的，任何人都无法改变他复活妻子的信念。 除非真能让伊苏尔德复活，否则只剩一种处理办法。 杀了破败之王，才能让他停下脚步。 “喂，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噬魂夜来了吗？赶快回岛上去！” 身后忽然传来浑厚的声音，三人回头，发现一群体格健壮的人正在靠近。 他们普遍身材高大，皮肤是深色的，身体上绘制着触手一样的刺青。 巴茹人来了，刚才说话的正是大祭司俄洛伊。 他们奉命前来抗击黑雾。 阿托刚要开口，灰港内异变骤生。 黑雾形成的大风冲上灰港，卷起任何视线范围内的物品。 房屋眨眼间就被搅成碎片，石块和木板被吹上半空，无力地挣扎了几下，落入海中。 大风呼啸而过，留下了一片望不到尽头的黑影。 在黑暗中，密密麻麻的灵魂之火随风飘荡，这些都是亡灵的眼睛! 巴茹人们不自觉吞了下口水，他们是部族中经验最丰富的战士，经历过很多次噬魂夜，但这个数量有点太夸张了。 “你们快离开！”俄洛伊严阵以待，举起手中的石球，“这些怪物交给我们......” 话音未落，她看到三个陌生人同时动了。 一个紫色皮肤的怪人，浑身符文亮起，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魔法光辉喷薄而出，蓝色光芒直冲天际，正在为大型魔法蓄力。 队伍里唯一的女人，拿着两把和体型不相称的重型武器，符文之刃完全解放，在绿色能量的保护下，如炮弹般砸进灰港，在亡灵堆里乱砍一通，大杀四方。 最后一个更加夸张，本来他看起来最正常，谁知背后忽然长出恶魔般的双翼，身体拔高到三米，血红的肌肉就这么裸露在外，连皮肤都没有！ “数量大约三千，三分钟解决，看暗影岛什么动静，佛耶戈急不急！”开启大灭的阿托声音低哑地说道。 两个人在生命禁区的灰港横冲直撞，瑞兹安然站在外围蓄大招，把巴茹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阿托根本不用瞄准，挥动魔剑猛击地面，砸出一个大坑，上百只亡灵被大力击飞。 魔剑包裹着狂暴的血气猛烈横扫，空中的亡灵被拦腰斩断，一些发育不成熟的个体甚至被直接泯灭。 失去身体的亡灵不会完全死去，化作肉眼看不到的灵魂本源，隐匿在空气中，试图返回暗影岛。 阿托怎会让它们得逞，魔剑顿时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吸力，把灵魂本源全都吸了进去。 这些最低级的喽啰，在最强暗裔面前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清空一片区域，阿托本想转移战场，忽然心有所感停下脚步，徒手抓住一把疾驰而来的大刀。 袭击者是一个体型超过三米的亡灵巨人，穿着厚重的铠甲，和其他同胞相比显得格外巨大。 砍刀末端还连着锁链，刀把正握在巨人手里。 “嘿，精英怪，想拖延时间？我说三分钟就三分钟，耶稣也拦不住我说的！” 阿托抓住大刀的手猛然一拽，亡灵巨人庞大的身体，仿佛轻盈的气球，径直飞了过来。 两者体型相近，但力量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阿托丢下大刀，在巨人飞来的瞬间掐住对方的脖子，只需要轻轻收紧，一个精英亡灵就人首分离，化为魔剑的养料。 解决掉一个精英怪，阿托头也不回地飞向另一边，俯身砸向一个怪物密集的区域。 锐雯清怪就更简单了，符文之刃需要消耗她的体力才能激活。 就算阿托改进过这把刀，在她担任剑士长的时期，释放两三次就会耗尽体力。 得到暗裔的强化，尤其是以体力见长的塔罗什增幅，符文之刃就像免费了一样，能量冲击无限释放，击杀低级亡灵如砍瓜切菜一般。 锐雯把暗裔之戟背在身后，只用符文之刃作战，不断挥出绿色的能量剑气，凡所到之处，亡灵皆被一刀两断。 那些逸散的灵魂本源根本不需要她操心，塔罗什本就进化出了灵魂方面的能力，很轻易就收了回来。 要知道，暗影岛亡灵是有限的，靠着回收和不断复生的能力才持续了一千年，数量不曾减少。 这一下直接少了三千份的灵魂，佛耶戈还能坐得住？ 这就是阿托的想法。 两分半钟过去了，刚才随着黑雾到来的亡灵，已经被清理得七七八八，剩下的大多三五成群，散落在灰港的各个角落。 就在这时，瑞兹发出了信号：“都回来，剩下的交给我！” 阿托和锐雯没再恋战，纵身一跃，离开了灰港的范围。 “奥术震爆。”瑞兹淡淡开口，结束施法手势，抬手指天。 下一刻，一团狂暴的奥术能量从天空浮现。 它无声落在灰港中央，整个世界好像都寂静了。 阿托看到，在能量团落下的位置升起一坨蘑菇云，威力直逼他上辈子只见过图片的原子弹。 第257章 又见人马 巴茹人已经看傻了。 这三个人，不对，他们真的是人吗？ 瑞兹精准控制了魔法震爆的威力，爆炸范围仅限灰港，站在外面的几人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阿托和锐雯解决了大部分亡灵，再用一发核弹收尾，三千名破败先锋全军覆没。 硝烟散去，灰港已经化为一片废墟，到处都是残破的瓦砾，看不到任何还站着的生物。 芭茹人们嘴巴微张，从见到这三个人开始，事情的发展就超出了他们的理解。 面对数量庞大的亡灵，芭茹人抱着极高的觉悟，做好了牺牲的准备，结果三千多个亡灵就这么......没了？ 阿托收回大灭形态，举起魔剑把剩余的灵魂收容进去，开口道:“再等等看，暗影岛的亡灵总数大约在三十万左右，一下子少了百分之一，看佛耶戈会怎么抉择。” 俄洛伊面色变换，犹豫了片刻，硬着头皮来到三人面前。 “我是芭茹族大祭司俄洛伊，为对抗黑雾而来。能否告诉我，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阿托回应道：“一个路过的假面骑士......啊不对，你可以把我们看做为世界奔波的人，黑雾是我们共同要对付的目标。” 俄洛伊郑重点头，同时松了口气，还好他们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否则巴茹人一起上，其中任何一个都打不过...... 她刚想询问更多，灰港废墟中再次出现了大片黑雾！ “同胞们，戒备！又有敌人来了！” 阿托眉头一挑，他从黑雾中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嘿，老东西，有点怀念啊，我们遇到的第一个比较强大的对手，竟然也来了。” “赫卡里姆？”亚托克斯想起那只裹挟着灵魂火焰的半人马怪物，“小东西，那时候你就是个蹩脚的新人，做不到熟练掌控我的剑。” “放在平时，这种级别的对手根本没资格站在我面前，你还能让他跑了！” 阿托挠了挠头：“你积累三千年的战斗经验太多了！我才掌握魔剑几天，怎么可能消化得完......” 话音刚落，高大的半人马怪物带着一众亡灵，从黑雾中浮现身影，落在灰港废墟中。 暗影岛再度派来了五百亡灵，和一个高级精英怪。 锐雯见状正准备迎战，被阿托拦了下来。 “我和那匹马有点过节，让我来吧。” 说着他一摆双翼，振翅飞了过去。 赫卡里姆的人型脑袋神色冰冷，灵魂之火环绕在身周，长戟横在身侧，残忍地盯着飞来的阿托。 自己率领的三千名士兵竟然完全销声匿迹了，对暗影岛来说是莫大的损失。 而对他这样一位生前曾是身居高位的将军来说，无疑是狠狠打了他的脸。 看着越来越近的阿托，赫卡里姆指挥士兵们后退几步，左右身侧各浮现出三名亡灵骑兵。 他要把来者的灵魂扔进灵魂之火中，遭受永世的折磨！ 铁蹄微微前扬，刨开几块瓦砾，骑兵军团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愚蠢的凡人，我要把你碾碎在脚底！”赫卡里姆嘶哑咆哮一声，和六名灵体骑兵一起，脚踏虚空，冲了上去。 阿托不闪不避，体型不断蹿升，再度开启大灭形态，举剑前刺。 二者顷刻间接触，在这瞬间赫卡里姆身体虚化，转变成灵魂状态，他的目标是攻击灵魂。 唰！ 阿托扑了个空，魔剑只能做出纯粹的物理攻击，和泽拉斯那时一样，剑锋斩在了空气上。 灵体骑兵穿身而过，从灵魂深处微微传来刺痛的感觉，不过很快就被魔剑治愈了。 薇古丝随着黑雾来袭时，他吸收了冥界和暗影岛的两千份灵魂之力，如今终于派上用场。 区区灵魂打击，顷刻间就会被修补！ 攻击未中，阿托趁势在空中转了个向，身体如陨石般砸在刚抵达的五百亡灵中。 一声巨响划过，赫卡里姆带来的支援直接少了一半，低级亡灵在暗裔面前连反击都做不到。 “不敢打正面？反正亡灵杀一个少一个，没这些炮灰，看你们怎么帮佛耶戈找老婆！” 赫卡里姆在半空止住身形，见阿托还在屠杀手下，低吼一声和灵体骑兵再度冲来。 灵魂攻击失效让他有些意外，不过第二次绝不会这么好运了！ 马蹄践踏而过，阿托看都不看赫卡里姆一眼，任由灵魂之火灼烧身体，自顾自地砍杀低级亡灵。 两千份灵魂之力，把人马累死也消耗不完。 赫卡里姆连续冲击了十几次后，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身旁的骑兵身影开始飘忽不定。 此时废墟内已经见不到还有形体的亡灵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毫发无伤的阿托，心中充满了不解。 正常人早就死几百回了，这个血红巨人为什么还站着？ 那把红色的大剑......是他？ 赫卡里姆面色微变，六七年前的一次噬魂夜，就是因为注意到回归的灵魂数量永久消失了一部分，他才亲自下场查看情况，在船上遇到了一个手持魔剑的人类。 对方的攻击有些生涩，但自己还是被打成重伤，险些交代了。 赫卡里姆心生退意，他虽然神智保留得有限，但绝不是傻子，现在的阿托不知道比那时强大了多少！ 突然，半人马身旁的灵体骑兵化为光点消散了，因为冲锋了太多次，他能调用的灵魂之力已然耗尽，身体也由虚转实。 阿托解决完亡灵，把魔剑扛在肩头：“冲不动啦？你也不行啊小子，回去多吃点东西补补，省的别人说你肾虚！” 说罢他露出残忍地笑容，扇动双翼扑了过去。 赫卡里姆内心闪过一丝慌乱，连忙沟通黑雾包裹住自己，就要逃离。 阿托怎会让他得逞，黑雾带着半人马刚刚升空，一把抓住赫卡里姆的蹄子，手臂肌肉暴起，硬生生把他拽了下来！ 咚！ 半人马被摔在地上，发出一阵痛呼，挣扎着用长戟支撑着站了起来。 一道血光划过，赫卡里姆只来得及抬起武器格挡。 第258章 破败巨龙 阿托三米多的身躯比赫卡里姆还要高出一头，魔剑劈在长戟上，也不见他如何用力，赫卡里姆使出浑身的力气才能艰难抵抗。 “第一次让你跑了，你以为我会给你第二次机会吗？” “对了，卡莉丝塔和莱卓斯，都是你亲手杀的。话说回来，整个破败之咒的诞生，你居功至伟！” 听到这些名字，赫卡里姆不知从哪又冒出一丝力气，把魔剑顶回来少许。 “王位......王位是我的......” “因为你的野心，给世界增加了一个大麻烦！”阿托猛踏地面，向前一步，再次抬手举剑下劈。 咔嚓一声，长戟应声而断，魔剑重重划过，留下深刻的伤痕。 阿托一脚踢在对方身上，赫卡里姆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砸在港口的废墟中，瓦砾掩埋了他的身体。 “你必须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阿托将魔剑横在身侧，缓步向远处的烟尘走去。 今天，他要给这个恶贯满盈的半人马应有的结局。 一千年前，就是赫卡里姆怂恿国王前往福光岛。 佛耶戈得知伊苏尔德已死，本来认清了现实准备返回，却在他的劝说下多待了片刻，等到了锤石到来。 锤石又给佛耶戈带来新的希望，生命之水对他而言太过有吸引力。 赫卡里姆暗中调动铁之团骑兵，瞒着卡莉丝塔，尾随在他们后面，不惜奔袭万里对福光岛发动战争。 有骑兵们拦住福光岛守卫，佛耶戈再无阻碍，抱着伊苏尔德进入万载井，把她发臭的尸体放入了满是生命之水的池塘中。 谁知王者之剑穆清强大的毁灭特性，和生命之水的治愈效果产生冲突，二者之间的激烈反应，撕开了通往冥界的裂缝，死亡之力喷涌而出，蔓延至整个福光岛，所有圣灵皆被破败感染。 赫卡里姆接受和卡莉丝塔的婚约，自然也不是对她有真感情，而是利用她的皇族身份，伺机谋取更大的权力。 甚至在佛耶戈陷入疯狂时，对卡莉丝塔提过，发动政变罢免这个疯王，由卡利斯塔接任女王！ 如果这一切发生了，作为女王的丈夫，赫卡里姆只差一步就能当上卡玛维亚真正的国王了。 因为他的野心造就了佛耶戈这个怪物，比尔吉沃特被噬魂夜侵扰一千年，现在整个世界都要为他的错误买单。 阿托三两步来到废墟前，赫卡里姆的一条腿不规则地扭曲着，前侧身体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丝丝血气正在里面蔓延，阻止修补。 半人马早已耗尽灵魂之力，想虚化逃离都做不到。 阿托魔剑轻挑，削掉半人马一只手臂。 “王位......卡玛维亚......都是我的东西！”死亡将至，赫卡里姆反而更加癫狂起来。 腐化为亡灵后，人会变得不再是他，而是成为死前最后执念的化身。 “卡玛维亚早就毁灭了，感谢你自己吧，还有你的好国王。”阿托又削断了他一条腿。 “无礼之徒，见到你们的王，为何还不下跪！” “聒噪，死到临头，还认不清自己是谁！” 就在阿托准备给他最后一击时，忽然感知到一股更加强大的气息正在接近这里。 “有点水平，但不是佛耶戈。这次会是谁呢？如果是来救这个人渣的，我可不给你们机会！” 说着他举剑横扫，斩下赫卡里姆的头颅。 半人马叫嚣的声音戛然而止，身体又抽搐了片刻，随后无力倒在地上。 他的灵魂本源化作无数蓝色光点，只要本源不散，回到暗影岛就有复活的机会。 魔剑顿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把这些光点全部吸收了进去，其中隐约传来赫卡里姆凄惨和不甘的悲呼。 这头作恶多端的怪物迎来了他的结局。 “昂！”海面上传来一阵龙吟声，来自暗影岛的支援接近了。 “......龙？不是人类？”阿托有些发愣，他忽然想起来，这个世界是存在巨龙的！ 卡玛维亚是巨龙的发源地，开国先王和龙族之母立下了血脉之誓，从此两个种族开启了世世代代的联合。 但到了佛耶戈这一代，巨龙们明显感觉到这个国王不对劲。 “不应该啊......佛耶戈请巨龙和他一起前往福光岛时，巨龙明明拒绝了，为什么它们现在会听破败之王的命令？” “难道黑雾已经蔓延到卡玛维亚，感染了幸存至今的巨龙？” 阿托想不出其他解释，回到两人身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条龙又如何？暗影岛除了佛耶戈，谁来都不好使。 况且那是一条龙啊！哪个男人在最中二的时期，没幻想过自己当一回屠龙勇士呢？ 一旁观战的巴茹人都失去了言语能力，他们觉得自己好像是多余的....... “昂——”又是一声高亢的龙吟响起，众人能清晰感觉到，它已经很近了！ 天空的黑雾中隐约出现了一个庞大的黑影，未见其人，先是一道龙息喷了下来。 青绿色的火焰带着恐怖的高温，巴茹人面色剧变，纷纷施展从卡波洛斯那里得到的力量。 瑞兹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抬手制造出大片的魔法屏障，把所有人都笼罩进去，轻易挡住了吐息。 “连巨龙都能腐化，我还是小看那位破败之王了。” “总在天上远程攻击算什么？给我下来！” 瑞兹右手对着天空，猛然紧握，开始挤压那片区域的空间。 巨龙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在排斥自己，每次扇动翅膀都好像撞在山壁上一样刺痛。 一个黑影冲出黑雾飞速下坠，落在废墟中愤怒咆哮着。 阿托和锐雯冲出屏障，眨眼间就来到巨龙身边，忽然心有所感止下身形。 一条粗壮的尾巴从浓烟中甩了出来，抽在两人身前的位置，地面顿时震颤起来。 “嚯，好大的力气，光尾巴都二十多米了。” 阿托兴奋起来，今天他要实现小时候的梦想，做一次屠龙勇士！ 第259章 龙族 “呵......呵......”浓烟中传来粗重的呼吸声，一双带着幽光的眼睛紧盯着他们。 瑞兹见状，撤去魔法屏障，手中紫色能量聚集，对着巨龙的位置瞬间释放了一发奥术冲击。 “吼！”巨龙吃痛，身体挣扎着窜了出来。 它通体超过六十米，和西方神话中的龙更加接近，长有四肢以及蝙蝠般的双翼，覆盖着方形甲鳞，脖子修长，全身被黑雾染成青绿色。 “呜——昂——”巨龙扬起脑袋，光芒在它的喉咙中闪烁，就要再次吐出高温龙息。 瑞兹眼疾手快，从双手延伸出去两根魔法丝线，死死缠住它的大嘴。 噗...... 吐息没能发射出去，反而在它嘴里爆炸了。 “嗷！”巨龙悲呼一声，整个头部都被火焰点燃，但毕竟是它自己的力量，加上龙族厚实的表皮，受到的伤害相当有限。 阿托趁机拉近距离，对准前肢挥出一道血色剑气，又跃上巨龙的躯干猛然下劈。 他的身体和对方比起来是如此渺小，不过这种层次的对手，还不值得让他启用精血，变成真正的巨人。 魔剑轻易刺穿坚硬的鳞片，扎入血肉，疯狂吸取生命能量。 与此同时，丝丝缕缕的黑烟从伤口处冒出，一接触到空气就消失不见。 巨龙身上的骨刺开始活动，如毒蛇般突刺，阿托收回魔剑灵活地飞到半空。 这次他来到身体后方，魔剑充分转化了吸取的能量，化为四十米的大刀，以惊人的气势对着尾巴砍去。 呲啦！ 巨龙似乎意识到了危险，连忙转动身体，试图躲开攻击，但血红大刀还是斩到了尾巴根部，没进去一半的距离。 失去尾巴上的神经连接，它一时间没掌握好平衡，侧身摔倒在地，四肢摆动挣扎着。 “比想象中菜啊，这么快就打出来嘤嘤怪模式？不过可惜，砍得有点浅，否则尾巴就不是你的了。” “嗯？这股能量是......” 粗壮的尾巴只剩一半还连接在身体上，断裂处不断冒出黑烟，充满了死亡和腐化的气息。 巨龙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但身体没有瘪下去，随着时间推移，青绿色逐渐褪去，它身上竟然隐隐显现出龙族应有的红色！ 它仰头低啸一声，很快就躺在地上不动了。 瑞兹本想继续出手，看到眼前发生的异常，闭眼感受了片刻，似有所悟。 “它应该是刚被破败感染不久，龙族肉体强横，死亡能量第一时间没有完全占据它的身体。” “现在有了发泄口，这些不能消化的能量自然排了出来，再等一会也许它就能恢复正常。” 听到瑞兹的解释，阿托有种想吐槽的冲动，这不是和那啥一样么...... 难道龙族体质特殊，天生排斥死亡之力？ 虽然没当成屠龙勇士，但巨龙能恢复过来的话，正好能问问龙族的现状。 好像每个世界的龙族都是生育困难，一千年前佛耶戈还在位时，这个族群就已经很久没有幼龙诞生了。 三人继续留在原地警戒，一边等巨龙醒来，一边留意暗影岛的动向。 俄洛伊轻吐一口气，带着巴茹人回到了神殿中，今天发生的事太过离谱，她需要娜迦卡波洛斯的指引。 他们前脚刚走，莎拉带着整合过的联军匆匆赶来，看着化为废墟的灰港，和躺在远处散发黑气的巨龙，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其他大型势力的首领不情不愿地跟在身后，但见识过现场的惨状，以及三个不好惹的怪人后，只能吞了下口水，收起自己的小心思。 阿托恢复人类姿态迎了上去，大致讲述了一遍战斗过程。 “第一波算是解决了，但佛耶戈不死，破败之咒就不会结束，不能掉以轻心。” 莎拉严肃点头，给首领们分配好任务，让他们各自找了一块区域坚守，就带着几个心腹离开了。 她要亲自坐镇军舰“利维坦号”。 两小时过去，巨龙身上的腐化颜色基本消失，露出原本红白相间的身体。 暗影岛后续没再派出亡灵，当黑气散尽时，空中的黑雾也薄弱了不少，能隐约看到西方逐渐沉入海面的夕阳。 红白巨龙眼皮微微抖动，艰难睁开眼睛。 附近严阵以待的海盗势力下意识后退好几步。 “醒了？”阿托警惕上前，尝试着沟通，如果对方还有攻击的举动，随时准备了结它的生命。 “呜......疼，好疼......”巨龙嘟囔着开口，声音听起来竟然很像稚嫩的人类女性！ “为什么感觉不到我的尾巴了......”她挣扎着试图站起，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阿托举剑横在她的眼前：“不要乱动，老实回答我，现在卡玛维亚怎么样了？龙族都被佛耶戈控制了吗？” 感受到从魔剑上传来的恐怖气息，巨龙双眼顿时清澈起来：“别，别杀我！我还是个一千两百岁的孩子！” “呃......”阿托嘴角微微抽搐，这头龙的性格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搞得他才是大恶人一样。 还有一千两百岁的孩子是什么鬼？龙族的发育期这么长吗？ “卡玛维亚很好！我的长辈们都很关照我，还有，还有......求你别杀我哇——” 红白巨龙竟然大哭起来！ 周围不断传来怪异的目光，阿托叹了口气，收回魔剑。 看来这头龙还没长大，心智跟一个小孩子没区别。 “你说卡玛维亚没事，龙族还没有受到破败的影响吗？” 巨龙硬生生止住哭泣，又抽泣了几下，委屈说道：“什么是破败？我的族人在卡玛维亚过得很好，虽然没多少雏龙诞生......但他们过得很好！” “龙族很好？你还不知道破败是什么？”阿托眉头微皱，“那你是怎么来这的，卡玛维亚离比尔吉沃特有上万公里了吧？” “我不知道啊，长辈们不让我离开家，所以我是偷跑出来的......” 第260章 皇室小公主? “我是偷跑出来的......”巨龙低声说道，似乎很不情愿，若不是迫于阿托的压力她还会继续隐瞒下去。 “我在海上飞已经很累了，一直没遇到陆地，只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云彩，我觉得好奇就凑上去看看，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阿托无奈扶额，原来这是龙族的熊孩子偷跑出来玩，结果一头撞在黑雾上，被破败支配后糊里糊涂来到了比尔吉沃特。 不过好不容易碰见一头龙，他想了解更多关于英雄和龙族的情报。 “你的族群里有没有一个同伴叫斯莫德？还有你的父母是谁？” “斯莫德？”巨龙抽了抽鼻子，“没有哎......长辈们没有叫这个名字的，最近一千年只有我是新诞生的！” “父亲不知道，我母亲是传说中的‘蝰母，’不过她刚刚产下我所在的龙蛋就去世了。” 阿托若有所思：“看来斯莫德还在诺克萨斯的某座岛上，没有返回卡玛维亚......等等，你是‘蝰母’的后代？” “长辈们是这么说的......” “蝰母”即巨龙族母，是和卡玛维亚初代国王缔结誓言的存在。 也就是说，这头红白巨龙属于龙族皇室血脉！ 自己刚才差点把她给宰了...... 怪不得那些老龙不让她乱跑，这可是皇族的唯一血脉，实力看上去不强，甚至还没成年，随便一作就会死！ 真让她折在自己手里，那些老龙不得气疯？ 莫名其妙交恶龙族，他可不想背这个黑锅。 见阿托沉默不语，巨龙怯生生问道：“那个......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还杀我吗？” “不不......”阿托被气笑了，“既然你恢复正常，就没有杀你的理由。” “不杀的话，能帮我看看尾巴是什么情况吗？我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 阿托表情一僵。 某个罪魁祸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瑞兹，后者无奈叹气，和阿托一起来到巨龙的尾巴根部。 锐雯表情很不自然地跟了上去。 他们都是攻击龙族小公主的帮凶。 海盗首领们伏在废墟后，和手下们对视了几眼，全都摸不着头脑，搞不清楚现在什么情况。 长二十米，直径足有三四米的巨大龙尾此时凄惨无比，切口并不整齐，血肉一片模糊，还散发着微微的焦糊味。 看着自己的“杰作”，阿托暗自叹了口气。 现在皇室唯一后裔失踪了，卡玛维亚的老龙该急成什么样子？ 必须尽快把她送回去，否则拖的时间一长，老龙们搜遍整个卡玛维亚都没找到，就该走出故土了。 现在满世界都是黑雾，阿托奔波许久好不容易组成完整的阵线，优势很明显，龙族再出来送一波？ 不好意思，大爹心态爆炸，这把点了。 阿托腹诽了几句，把希望寄托在瑞兹身上，大敌当前，麻烦还是少一点才好。 龙族公主突然闯入谁也预料不到， 但对佛耶戈来说显然是意外之喜，现在必须想办法补上这个窟窿。 瑞兹摸着下巴观察了一会，点头道：“还好，龙族身体强悍，底子在这里，换算成人类来说，就是四肢骨折了。” “但是治疗效果我不能保证，据我了解，巨龙一族对魔法很不敏感，不光法术抗性高，友军的治疗和强化魔法也几乎没有效果，我尽力吧......” 阿托只能回到前面，安抚巨龙的情绪，找话题闲聊转移她的注意力。 “对了，我还没问你的名字。” “啊，我的名字是长辈们给我起的哦！听他们说，寓意着无穷的力量！” “是什么？” “利维坦！” “......好名字。” 经过一夜的治疗，瑞兹抹了把汗，总算把尾巴接上了。 为此他耗费了不菲的魔力，龙族排斥魔法，他就仗着庞大的储备量硬灌，好歹是补上了。 “总算没问题了......利维坦，站起来试试。” “嘿咻......” 利维坦动了动四肢，直到尾巴恢复知觉，这才挣扎着站起。 “真的没事了，谢谢阿托！”她根本没想过，到底是谁把她打成这样的。 巨龙终于有了动静，打了一夜瞌睡的海盗们猛然惊醒，惊疑不定地看着这头大怪物。 阿托示意他们放松，问道：“你还知道回家的路吗？” “知道！因为母亲的缘故，血脉和故乡有连接，我总能感应到卡玛维亚的位置！” “从这里全速飞行，抵达那里需要多久？” “嗯......大概只要一天吧！嘿嘿，人类，别看我们体型大，世界上没几种生物的速度比我们快，这是龙族的骄傲！” 利维坦庞大的体型配上少女音怎么看都是违和感满满...... 成年巨龙究竟能长多大啊？ 阿托收起吐槽，思绪电转，一天的话，局势应该不至于太糟。 为了确保龙女安全回归，不搞出什么外交问题，自己跟着去一趟，还能借机和龙族搭上关系...... 有传送法阵在这里，他倒是有备无患。 计划已然敲定，阿托和两人交流后，决定由锐雯和瑞兹留在这，自己保护利维坦返回卡玛维亚，和龙族建立联系，尽快赶回来。 ——卡玛维亚自从佛耶戈带着所有精锐士兵失踪后，首先陷入了几十年的内乱，周边国家见状，企图蚕食这个大国。 龙族站了出来，击退所有入侵者，接管政权，基本维持住了原有框架，和原卡玛维亚贵族共同治理了这个残破的帝国一千年。 但佛耶戈并未留下子嗣，国王的位子一直是空的。 几个小国一直存有二心，碍于龙族强大的实力才没有展现出来。 “蝰母”和初代国王立下的誓言仍在生效，如今卡玛维亚除了龙族在顶层官员中占据一半以上的席位，其他方面和一千年前别无二致。 经过龙族公主的讲述，阿托对卡玛维亚的势力分布有了大致了解。 “走吧利维坦，看见黑雾注意回避，以你的速度肯定没问题，别再像个愣头青一样撞上去了！” 第261章 主动出击的艾欧尼亚 艾欧尼亚，纳沃利省，均衡教派山脚下一处村落中。 宽敞的民宅内，慎和劫分坐在长桌的两端，卡尔玛坐在两人中间，身后站着长存之殿僧侣以及两派弟子。 易大师表情不自然地站在门口，总觉得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怪异。 双方弟子平时见面都是不死不休，像今天这样和平坐在一起商议还是第一次。 凯隐抱着镰刀，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忽然看到独自站在角落的某位倩影，两人视线相交，笑着对她抛了个媚眼。 “这家伙......在严肃的场合还是不正经!”阿卡丽别过脸去，故意当做没看到。 战争结束后，虽然她对教派感到失望脱离了出来，但偶尔会和慎大师交流修炼心得。 劫没有戴面具，抱着脑袋闭目养神，不去看对面好兄弟传来愤恨的目光。 见无人愿意交流，卡尔玛暗自叹了口气，主动打破沉默。 “各位，艾欧尼亚最大的四方势力都聚集在这里了。除了不愿合作的纳沃利兄弟会，其他小型教派基本都会遵从我们的意见，所以今天我们能否达成共识很重要。” “相信各位都收到了艾欧尼亚之魂的预警，黑雾将至，来自暗影岛的破败之力企图控制一切。” “我们应该团结一心，暂时放下仇恨，共同对抗黑雾的威胁!” 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放下仇恨？你让我怎么放？” 他指着劫愤恨道:“这个混账夺走了均衡教派数千年的立身之本，还杀了我父亲!我和他之间不死不休!” 劫淡淡扫了曾经的好兄弟一眼，没开口解释什么。 慎长出一口气，捂着脸重新坐下:“卡尔玛大师，你代表艾欧尼亚的意志，我尊重你的判断，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可......为什么要拉上影流一起？他们就是一群穷凶极恶的暴徒，这些年他们手里不知道欠了多少血债，和纳沃利兄弟会一样残忍!” “均衡不可能和影流合作，不如说影流不给我们添乱就算好的了!” 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后，卡尔玛默默点头，转而问道:“劫大师，你肯接受邀请来这里，想必已经做好了决定，现在告诉我需要知道你的答案。” 劫低笑一声:“慎大师什么时候开始扭曲事实了？我杀的人都是他罪有应得，怎么到你嘴里就成滥杀无辜了？” “还有，我可没对你们下达必杀令，影流弟子平时遇到均衡的人都绕着走。反倒是你啊，好友，命令弟子见到影流的人必杀之？” “我看拖后腿的人是你才对吧，慎大师!是你一直在妨碍我们的行动，是想借黑雾的手除掉我们？” “你血口喷人!”慎再次站了起来，“均衡教派不会做这种丧尽天良之事......” “够了!”眼看双方教派就要打起来，卡尔玛连忙出言制止。 “大敌当前，我们还在不断内斗，黑雾可不管你们有什么摩擦，我们全都是破败的目标!难道我们要重现战争时期的惨剧吗？” 劫忽然站了起来:“我对艾欧尼亚之魂起誓，黑雾来袭期间，绝不对均衡教派出手，影流会用自己的方式阻击黑雾，也希望均衡不要干涉我们。” “你......”慎无言以对，劫今天的表现和他印象里完全不同! “若有违背，灵魂永远不能归于艾欧尼亚之魂获得安宁。我已立下誓言，好友，你打算怎么办？” “我......”慎一咬牙，也站起来发了同样的誓言。 他虽然为人传统且古板，但不代表看不清局面。 影流教派名声不好，但教主已经做了他该做的，明确表示加入阵营，专心对抗黑雾，慎若是再找茬就是不对了。 卡尔玛松了口气，建立阵线最大的麻烦就是均衡和影流之间的矛盾，还好劫并不像传闻中那么冷酷。 “这样最好，我们马上对其他教派公布消息，艾欧尼亚停止一切内斗，众志成城抵抗破败！” 话音刚落，门外闪过一道黄光，是一名白袍的无极派弟子，急匆匆带来了情报。 “黑雾......黑雾登岸了！亡灵已经踏上了艾欧尼亚的土地！” 听到这个消息，劫第一个给出反应。 他简单理了理红色铠甲，光芒一闪，属于教主的独特面具出现在脸上。 “影流弟子何在？” “教主请吩咐！”弟子们身形一正，连吊儿郎当的凯隐也不例外。 “随我一起前往海岸，诛杀亡灵！”劫一甩手臂，护腕上伸出一对泛着寒光的尖刃。 “遵命！” 影流说走就走，所有人都被黑气环绕，沉入地面，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慎愣愣看着这一幕，他以为黑化了的好兄弟，似乎好像......一直没变？ 小时候的劫，或者说戒，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总是一股脑冲在最前面，把自己远远甩在身后。 “我们也出发吧。”卡尔玛站了起来，“五年前，诺克萨斯一周就几乎占领了纳沃利省。这次，我们要把黑雾挡在西海岸！” 她走出屋子，青色的能量缓缓浮现，两条绿色青龙围绕着她的身周旋转。 在艾欧尼亚之魂的操控下，历代卡尔玛的灵魂在此刻完成连接，融为一体，上万年积累的恐怖力量，终于展露出一角。 卡尔玛的眼眸中充斥着金色光芒，身体缓缓升空，速度瞬间突破音障，尾部带着长长的流光，在音爆声中冲向西岸。 慎和易也带着各自的弟子们紧随其后。 艾欧尼亚就像一头沉睡的猛兽，平时不显露力量，一旦主动出击，整个世界都将为之颤抖。 以卡尔玛的速度，飞跃几百公里不过转瞬之间，很快她就看到了天空中浓浓的黑雾。 阳光根本穿透不进来，环境一片阴暗。 地面上附近的居民正在四散奔逃，艾瑞莉娅带着志愿军们早早守候在这里，艰难维持着秩序。 接着，上千名亡灵的身影自黑雾中浮现。 第262章 神仙打架 “来了吗......”艾瑞莉娅表情凝重，她也是第一次面对人类之外的敌人，“大家快离开这里！放心，有我们阻挡怪物！” 卡尔玛选中一块无人区域，身体像核弹一样砸了下去，在巨响声中，无数亡灵被圣光能量泯灭为灰烬。 “好厉害......”艾瑞莉娅用手臂遮挡大风，“仅是一击，战果就比我们所有人都强......” th rian oune vi!” 卡尔玛不断扔出大团的彩色能量球，落在地上还会发生剧烈爆炸，每一发都能让上百名亡灵粉身碎骨。 艾瑞莉娅自然不甘落后，带领志愿军们冲入敌阵，在战场中心翩翩起舞，飞刀随着韵律舞动，划过亡灵的脖子，轻易让它们尸首分离。 就在两人奋力杀敌的时候，黑雾蔓延到了纳沃利省西南的斐洛尔岛。 这座艾欧尼亚最西侧的岛屿，如今仍在诺克萨斯的统治下，他们在这里建成防守严密的军事堡垒，对初生之土虎视眈眈。 一团黑雾抵达这里时，忽然感知到了什么，本能地转了个向，来到一处临海的沙滩空地。 这个地方埋藏着一个巨大的能量源! 黑雾轻而易举地穿过地面，渗透进入地下，在地下八九百米的深度，周围的空间豁然开朗。 它发现了万千锁链，牢牢固定在墙壁上，最终都延伸到同一个地方，在这片黑暗空间的中央，裹成了一个大茧。 能量就是从这里面散发出来的。 这似乎是个封印阵法。 黑雾打破不了封印，不过它根本不需要这么做。 让里面沉睡的高能目标自己打破就好了。 黑雾渗透进去，里面是一个人类女性的黑影。 她身材曼妙，双手叠放在小腹前，及腰的长发在空气中缓慢飘扬。 黑雾自然不懂得欣赏，它只有控制强大个体的本能。 于是它缠绕在了女人的脑袋上。 女人的身体突然剧烈扭动起来，嘴中发出痛苦的呼喊:“你们......别想控制我......谁都别想!” “呃......啊啊啊啊!!!” 她激烈反抗着，试图把这些不属于她的意志驱逐出去。 然而即便这团黑雾并不多，它的意志也是和整个暗影岛相连的! “不，你别想......” 又挣扎了几分钟，她睁开双眼，身体逐渐被青绿色雾气包裹。 正在奋力清兵的卡尔玛猛然一惊，转头望着南方。 “糟糕，我忘了这个定时炸弹了......” 话音刚落，从斐洛尔岛方向突然爆发出冲天的黑气，一团黑色能量球窜至半空，迅速朝主战场纳沃利省飞来。 “小心!你们快来我身边!”卡尔玛双手高举，在上方制造了一层能量护罩。 艾瑞莉娅没有恋战，招呼一声志愿军同伴，把刀刃聚拢在脚下，和卡尔玛汇合。 护罩刚刚包裹住所有人，黑色能量球就已经到了。 两者接触的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冲击力掀翻护罩外的所有亡灵，一些距离近的直接被迫搅成碎片。 “发生什么了？这也是黑雾的力量吗？”艾瑞莉娅凝重问道。 “是黑雾控制了她......”卡尔玛沉声道，虽然外面动静很大，但她还游刃有余，并不如何吃力。 “五十年前，艾欧尼亚曾出过一位天才魔法师，她根本不用修炼，体内的能量一直在不断增长。” “因为缺少控制力量的办法，她的力量最终失控了，如果放任不管，很多人都会因她而死，即使她是无意的。” “艾欧尼亚之魂亲自出手抗衡，把她封印在斐洛尔岛，没想到黑雾找到了她，还成功控制了！” 黑色大球依然在上面撞来撞去，一直没能突破护罩的防御。 “艾瑞莉娅，一会带着你的人走，这里交给我。” “什么？可是你......” “她的目标是我，更确切的说是艾欧尼亚之魂，还有一切试图控制她的存在，战斗起来难免会误伤你们！” 艾瑞莉娅咬着嘴唇轻轻点头，她的志愿军对付普通亡灵还行，但面对这种层次的存在只会成为炮灰。 卡尔玛看了眼上方乱撞的大黑球，冷哼一声，顷刻间把能量护罩翻了个面，如扣碗一般包裹住黑球，猛的扔向远方。 “趁现在，和她拉开距离！” 艾瑞莉娅嗯了一声，指挥志愿军们迅速远去。 黑球在防护罩内撞了半天效果甚微，忽然它的体型小了一圈，并且还在不断缩小，最后几乎变成分子那么大。 卡尔玛双眼微眯：“你想做什么......” 突然，护罩中爆发出刺眼的强光，伴随着一声巨响，下一刻大地震颤，硝烟弥漫，黑球发生了恐怖的爆炸！ 能量护盾也终于支撑不住，碎成无数光点。 “力量又增强了......封印也阻止不了你吗？” 浓烟散去，一个修长的身影漂浮在半空中。 她面容精致，赤裸双脚，眼角冒出绿色流光。 富有肉感的大腿伸在外面，皮质上衣被染成青绿色，身周环绕着十几颗负能量黑珍珠。 卡尔玛摆出迎战姿势：“辛德拉，看看你被腐化的样子，口口声声说着拒绝被控制，为什么还要屈服于破败之力？” “所有想控制我的人......都得死！” 破败辛德拉微微抬手，卡尔玛心有所感，侧身跳向一旁，下一刻她原本站立的位置就凭空生成一颗黑球。 它的重量远比看起来恐怖，在它生成落地的瞬间直接把地面砸出一个巨坑。 “没人能......控制我！哈啊！！”一击不中，辛德拉似乎被激怒了，咆哮一声，把身周的黑球一个个全甩了出去。 “sae eleisa tera vi！” 卡尔玛没有慌张，念动咒语，手中迅速聚集彩色魔法，发出一道巨大的能量轰击。 两股恐怖的能量相撞，整片天地都黯然失色，连黑雾都退却了几分。 第263章 艾欧尼亚的羁绊 两股强而有力的能量相撞，发生的爆炸比核武器还要恐怖数倍。 附近几十公里的地面都被炸成巨坑，上千名没来得及逃离范围的普通人因此而亡，原本人杰地灵的环境变得一片焦黑。 那些隐藏在暗处的自然之灵连哀嚎都发不出，卷入艾欧尼亚两位最强存在的战斗中，泯灭为最原始的能量，消散在空气中。 卡尔玛和辛德拉安然无恙地漂浮在半空。 负能量黑球被辛德拉甩光了，又像不要钱一般再次出现在她身周。 卡尔玛面色凝重，倒不是实力方面的问题，对方的能量和自己一样近乎无穷无尽，根本耗不完。 继续这样打下去，艾欧尼亚受到两人战斗余波影响，迟早会变成废墟! 就算这里神仙遍地走也没用，她们两个就是断崖级领先的存在，谁管得了她们! “必须想办法让她摆脱破败的控制，以我的能力，击杀她是不可能了，否则艾欧尼亚之魂不会选择封印......” “该死，她的力量来源是什么？竟然能和整个艾欧尼亚抗衡，如果能切断和力量的联系就好办了......” 辛德拉手势变换，黑色能量从她身后延伸出来，转化为二三十条黑色手臂。 每条手臂都抓着一颗黑球，此的她如同形态怪异的千手观音，毫无章法地对着卡尔玛拍来。 就在卡尔玛严阵以待做好应敌的准备时，辛德拉忽然抱着脑袋，表情痛苦地挣扎起来，手臂失去所有控制，黑球纷纷落在地上。 “呃......从我的脑袋里......滚出去!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休想控制我!” 淡淡的黑气从辛德拉的头顶渗透出来，她正在努力挣脱黑雾。 “好机会!”卡尔玛目光一凝，趁黑色手臂消散的时机，迅速拉近距离，来到她身旁。 “gaen naia kyri vi!” 卡尔玛伸出手指，轻点在她的额头，顷刻之间光芒涌动，大量艾欧尼亚之魂的力量被灌入进去。 仅靠辛德拉的力量还不足以摆脱黑雾，但艾欧尼亚之魂参与进来后就不一样了。 金色的光茧突然出现包裹住两人，仔细看还有丝丝黑气从顶部冒出。 半小时后，一道黄色闪光从远处奔袭而来，猛然止住身形，发愣地看着战场中心的惨状。 来者正是速度最快的易大师。 “发生什么事了......卡尔玛呢？”他表情严肃，从几十公里外地面已经被破坏得不成样子，他还看到了很多普通人的尸体。 “等，等等我，易大师！”艾瑞莉娅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她带着志愿军刚撤离到一半，忽然感知到远处的震动，忍不住返回查探情况。 黑雾依然漂浮在半空，不过地面上一只亡灵都看不到。 “难道黑雾里有强者能和卡尔玛抗衡？”易紧握狂暴之刃的剑柄，警惕周围的袭击。 “是黑雾控制了艾欧尼亚被封印的强者，我小时候听妈妈讲过这个传说......” 又过了一会，劫率领着影流教众抵达，再后面是无极派的其他弟子们和均衡教派。 他们都对现状一头雾水。 艾瑞莉娅刚对众人解释完情况，空中的金色光茧陡然破裂。 所有人面色震惊地看着里面的情况。 辛德拉双眼紧闭，身上不再有青绿色的雾气缠绕，恢复成原本的紫色。 但她的额头和卡尔玛中间被一道黑色能量连接着，那些能量是从辛德拉体内出现的，不断向卡尔玛的体内涌入！ 不等众人有所动作，在这瞬间，天空上的黑雾猛然沸腾起来，仿佛饥饿许久的野兽终于找到了可口的猎物。 黑雾收拢在一起，化作一道溪流，奔涌着进入卡尔玛的身体。 “不！”艾瑞莉娅绝望地看着这一幕，如果她被黑雾控制，整个艾欧尼亚还有谁能与之抗衡？ 其他人的脸色也不好看，卡尔玛还是各大势力的精神领袖，她不在了，刚组建成的统一战线也许会分崩离析。 辛德拉体内的黑雾被排尽，断开了连接，身形缓缓飘落。 “我这是怎么了......”她缓缓睁眼，想起意识清醒时看到的最后景象。 无数根须从地底喷涌而出，把自己拖了下去，封印在暗无天日的密室中。 “呵呵，艾欧尼亚，你终究是失算了，我不可能受你控制，我的命运要由我自己做主！” 紧接着她看到半空中的卡尔玛，浑身被黑色武器缠绕，双手结印放在身前，迎接黑雾的拥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辛德拉大笑起来，“你也有今天啊，艾欧尼亚之魂！正好，我遭遇到的一切，必须让你百倍偿还！” 她手中浮现出两颗负能量珍珠，准备落井下石。 “你想干什么？！”艾瑞莉娅带着泪痕，挡在卡尔玛身前，“她明明救了你，你怎能恩将仇报？” “哪来的小丫头，滚开！”辛德拉面色冰冷，“她救我？哼，这个笑话并不好笑，孩子。” 艾瑞莉娅擦了擦眼角，驱动刀刃旋转飞舞：“这不是笑话。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保护艾欧尼亚的希望。” “体验过我遭受的一切，希望你还能说出这句话！最后说一遍，让开，小丫头！” “不好意思，我也不能让你过去呢。”劫的身影闪现至艾瑞莉娅身旁，“要不你再想想，你是怎么来这的，还有周围的大坑是谁造成的？” 易带着弟子们赶了过来，虽然没说话，但已然表明了态度。 慎意外地看了劫一眼，同样和均衡弟子挡在卡尔玛身前。 “好，好啊，都站在她那边，你们就一起陪着她下地狱吧！” 辛德拉冷笑一声，刚抬起手臂，身体忽然一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为什么......身体不听使唤，有股力量在阻止我......” “是你在搞鬼吗？哼，既然我出来了，就别想再让我回去！” 话音刚落，脱困后的记忆浮现在辛德拉的脑海。 第264章 封印 众人原本做好了殊死搏斗的准备，看到辛德拉的奇怪举动，不免心生疑惑。 “我......我竟然被黑雾支配了，这不可能......” “还有你，艾欧尼亚之魂，为什么要救我，帮我摆脱黑雾......” 这些问题都得不到答案，黑雾还在不断涌入卡尔玛体内，连天空都清明了不少。 艾瑞莉娅沉声道：“想起来了吗？她是因为救你，才变成这个样子的。我们都是生活在艾欧尼亚的同胞，为什么要战斗呢？” “因为......”话刚到嘴边，看着卡尔玛的样子，辛德拉什么都说不出来。 劫冷哼一声：“还打不打？不打就别妨碍我们拯救卡尔玛！” 说着他扔出一发手里剑斩向黑雾，没造成任何效果。 辛德拉失魂落魄的瘫坐在地上，陷入一种很矛盾的心理。 一边把我封入地底几十年不见天日，一边又奋不顾身出手，不惜搭上自己，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慎捏着手指，使用暮光之眼的特殊能力扫视过后，无奈摇头：“这片土地正在通过卡尔玛的身体，和黑雾进行决战，我们好像帮不上忙。” 劫问道：“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她被黑雾控制吧？” “现在急也没用，让我想想办法......”慎还不习惯和劫正常说话。 易手中的狂暴之刃闪烁着光芒，他短暂屏息后，挥出一道赤色剑气斩在黑雾上，却直接穿透了过去，什么都没打到。 “不行，物理攻击无法打断这一进程。” 众人对视一眼，发现他们没有擅长魔法能力的...... 除了一旁自我emo的辛德拉。 “喂，说到底卡尔玛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劫可不管实力上的差距，走到她身边，用护臂刀刃指着对方。 “在场的人只有你一个法师，物理办法无效，快用魔法手段让她恢复过来！” “我......”辛德拉眼神空洞，突然失去复仇目标，让她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了。 就在这时，空中的卡尔玛出现异常。 她的青色袍子被染黑，黑发变得苍白披散在脑后，绿色能量在皮肤表面流动，充满了破败质感。 “一切都晚了吗......”艾瑞莉娅嘴唇紧抿，这么看卡尔玛的做法完全是得不偿失，救回一个辛德拉，却把艾欧尼亚最大的底牌搭了进去！ 她为什么要这样选择？ 卡尔玛已然成为黑雾的中心，缓缓落地，无数灵魂好像找到了靠山，在她身旁欢呼雀跃。 众人如临大敌，他们相当于要和整个艾欧尼亚对抗！ 卡尔玛动了动手指，缓缓睁开眼睛，一股惊人的腐化气息扩散开来。 但她没有发出攻击，眼神中似乎还能看到理智的光辉。 “封印我。” “什......”艾瑞莉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现在怎么样？” “情况不太好。”破败卡尔玛微微摇头，“蔓延到艾欧尼亚的黑雾，我吸收了九成以上，剩下的部分应该不足以对你们造成威胁，就交给各位了。” “佛耶戈的确是个强劲的对手，马上封印我，趁我还有理智。在封印状态下，我才能专心压制黑雾。” “怎么会这样......”艾瑞莉娅喃喃道，封印卡尔玛？这会引起所有艾欧尼亚人的公愤！ “只有这个办法，否则我迟早会失控，进而摧毁艾欧尼亚。” “放心，我不会抗拒的，全身心接受你们的封印。” 情况紧急，容不得他们犹豫。 慎一咬牙：“听卡尔玛的，我父亲曾传给我一套古老的封印阵法，但需要两个人才能施展。” “当初和我一起练习的人只有一个......戒，你也来帮忙！” 劫有些意外，他以为实施这个方法最大的阻力会是曾经的好友，没想到对方是第一个答应下来的。 “哼，真是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也罢，我就帮你一次，可要记得欠我一次人情啊，慎！落位吧。” 卡尔玛原地盘坐，慎和劫一左一右站在她的两侧，手中以完全相同的动作，结出各种忍法印。 “巳-亥-未-卯-戌-子-酉-午-巳！” “合！天罗封尽！” 结印完成的瞬间，两人面前同时出现了一张金色大手，一左一右恰好形成一对，缓缓靠近卡尔玛，曲起手指，把她包裹在掌心。 “成功了吗？”艾瑞莉娅紧盯前方，心里忐忑不安。 突然，合抱的金色大手开始剧烈颤动起来，慎和劫同时吐出一口鲜血。 “不好，封印的能量不足！”易扶着脸上的精神头盔，“两位大师和卡尔玛层次差距太大，无法完成封印，除非有更强大的能量注入！” 怎么办？卡尔玛的状态已经支撑不了太久，现在去哪找更大的能量源...... 辛德拉站了起来，低着脑袋，长发垂落而下，悬浮在半米高的空中，来到众人身前。 “你想做什么？”艾瑞莉娅见状蓄势待发。 “别误会，你们不是想要更多的能量吗？就由我来送她一把。” 艾瑞莉娅面色变幻，和易对视一眼，后者微微点头，只得无奈道：“请便，但如果让我发现你有小动作......” 辛德拉嫣然一笑：“她封印我一次，我再还回去，不就扯平了么？我期待这一天很久了......” 她的气势不断蹿升，五指张开，对准金色大手。 “这些年，多谢你的关照！” 漆黑的能量波轰进封印阵法中，苦苦支撑的慎和劫顿时压力一轻，连忙变化手势修补阵法。 随着能量注入，一对金色大手终于十指相扣，再无半点波动传出。 地面自行裂开，大手缓缓沉了下去。 辛德拉失神地看着那里，嘴角微微勾起。 起初笑声还比较矜持，很快就夸张起来。 “我们扯平了。” ...... 守望者之海上，阿托站在龙族公主利维坦的背上，惊讶地望着北方。 “卡尔玛的气息消失了？！” 第265章 卡玛维亚 “卡尔玛的气息消失了......” 阿托想过卡尔玛会被控制，但直接消失出乎他的预料。 “虽然很想去看看情况，但现在只能相信易大师他们了，必须尽快把龙族公主送回去......” “嗯？怎么了？”利维坦回头问道，此时她正以惊人的速度在空中翱翔，飞过蓝色的大海。 比现实世界的飞机还快上不少，大半天过去他们已经很接近卡玛维亚了，要知道这个国家位于符文之地星球的另一端，和其他国家相当于隔着个太平洋。 “艾欧尼亚好像出事了。你不需要操心，集中注意力赶路吧，你的长辈们一定很着急了。” “嗯！”利维坦乖巧点头。 阿托忽然说道：“小心前面！黑雾注意到你了，快闪开！” 不远处的天空和其他地方区别很大，那里暗淡无光，仿佛有一条黑色巨龙在张牙舞爪。 “我吃过一次亏，就不会再吃第二次！”利维坦振动双翼，“放马过来吧！” 黑雾正在向东蔓延，在两人靠近后，猛然转变方向朝他们扑来。 利维坦一个俯冲，身体急转直下，若不是阿托身体素质够硬，光是这一下就比世界上最疯狂的过山车刺激，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 在接触到海水之前，龙族公主顺利调整方向，擦着海面迅速冲刺，黑雾扑了个空。 “还好，她的速度是黑雾的两倍以上，不过这也表明，破败之咒马上就会影响卡玛维亚，不知道龙族做好准备没有。” 在黑雾到来之前，阿托还有时间见到卡玛维亚的领导阶层，仔细说明破败之王的威胁。 有利维坦的亲身经历作证，相信他们会认真看待。 又前行了两三个小时，期间没再受到黑雾侵扰，终于在日落之前，阿托远远看到了卡玛维亚的海岸线。 “哦吼！我回家啦！”利维坦兴奋得像个孩子。 不对，以龙族的发育周期而言，她本来就是孩子...... 这是一片全新的东方大陆，整体面积和瓦洛兰以及恕瑞玛两个大陆加起来差不多，国家势力错综复杂，阿托对这里了解甚少。 卡玛维亚就位于这片大陆的西北方。 利维坦介绍道，首都阿洛维德拉就在西部沿海的位置，也是他们的目的地。 因为人类一方皇室血脉断绝，龙族在新政体中占据重要位置，所以人类对身边的龙族习以为常了，经常能看到巨大的身影在空中飞翔。 进入海岸线的范围，阿洛维德拉的景象映入眼帘。 这是一座规模堪比德玛西亚雄都的大城市，比不朽堡垒要小一些，建筑风格和诺克萨斯更为接近。 房屋采用灰色的石头，修建得就像城墙堡垒，每一栋平民居所随时都能转化为防御的碉堡。 最显眼的，还是城市中央那座塔形建筑，高度达到了三百米左右，那里之前是卡玛维亚的皇宫，现在是重要大臣们议政和生活的地方。 他们刚想飞过去，忽然一个颇有压迫感的身影挡在他们面前。 那是一条巨大的黑龙，体型超过一百五十米，遮天蔽日的双翼轻微扇动就能带来飓风，硕大的鼻孔喘着粗气，霸气的龙眸紧盯着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是从海上进入阿洛维德拉的？外面的国家应该很少有巨龙生存才对......公主殿下？” “呜哇，埃尔文队长，你吓我一跳！”利维坦止住身形惊呼道。 “公主殿下，您到底去哪了？”被称作埃尔文的大黑龙焦急问道，“您失踪了五十八个小时！长老们都快急疯了！” “我，嘿嘿......”利维坦抬起龙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出去玩了一趟......” “出去玩......”埃尔文一肚子苦水吐不出，这位公主殿下从小就是古灵精怪的性格，没少让长老们头疼。 因为这么简单且胡闹的理由，整个卡玛维亚快被搅翻天了。 如果“蝰母”唯一的血脉断绝，龙族还有未来吗？ “公主殿下，快和我去见长老们吧，他们已经在商议出海计划了，哪怕翻遍整个世界，也要找到您的下落。” “不过在这之前......人类小子，你又是什么人？谁给你的勇气，让你骑在公主殿下身上？！” 说着大黑龙猛出一口气，嘴角有几颗火苗闪过。 “哎？如果不骑在她身上，我该怎么过来，我又不能长时间飞行......不对！” 阿托本来还觉得没什么，他是以人类视角来看待的。 对龙族来说，让人类骑在身上，不是被驯服驯化的表现么？！ 这简直是一种侮辱！ “看来我无意间还当了回龙骑士啊......” “啊哈哈，埃尔文队长不用在意！其实我在外面遇到了点危险，是他救了我来着，还主动护送我回来......” “危险？！”黑龙马上把阿托的无礼行为抛在脑后，“快随我来，详细和我们说说。有人胆敢伤害公主殿下，我们绝不原谅！” 他转过身，向远处的黑塔飞去。 利维坦连忙跟上，途中她对阿托小声解释了几句。 埃尔文是龙族的防卫队长，负责守护阿洛维德拉的安全，统领着十几名队员。 看着很凶，其实是个温柔的长辈，平时没少关照自己。 这个数量已经相当不少了，毕竟整个卡玛维亚现存的巨龙数量，绝不超过五百之数。 龙族的繁育能力确实堪忧，一千年里只有利维坦一个是新诞生的雏龙。 斯莫德那一支活跃在诺克萨斯海岸，和这里几乎没有联系。 两个黑影在空中飞过，下面的人类却连头都懒得抬一下，忙碌着各自的事情。 阿托看着前方的大黑龙，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一个人就顶那座塔一半大了，该怎么进去呢？ 他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埃尔文的身体裹上一层光芒不断缩小，最终变成一个穿着漆黑铠甲的精壮男子，稳稳落在地上。 第266章 疯王将归 “我早该想到的，巨龙都有人龙两副身体......”阿托好奇地看着这一幕。 变化后的埃尔文身高超过两米，四肢粗壮，裸露在外的手臂还能看到黑色鳞片，头顶寸草不生，增添了几分凶气。 “既然他能变成人，利维坦也......” “那个，阿托，你能不能先下来？身上有其他人的话，我的变化能力好像失效了......” “哦哦。”阿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纵身一跃跳了下去，五十米的高度对他而言不过尔尔，落在埃尔文身旁。 大黑龙抱着手臂，愣愣看了他一眼，没有交流的意思。 利维坦抖了抖双翼，身体在红色的光辉中缩小，直到变成普通人大小后，缓缓落在两人身旁。 人类形态的利维坦走出光芒，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阿托，一脸求夸赞的表情。 “怎么样，我这个样子在人类看来也不错吧？” 阿托张了张嘴，最终只说出一句：“我嘞个龙娘啊......” 他一点都不擅长夸人。 龙族公主穿着红白相间的长裙，身高一米五，火红长发扎成马尾垂在腰间。 龙鳞盖在脸颊上，一条细尾甩来甩去，独属于龙族的竖瞳炯炯有神，嘴角自然地露出一颗虎牙。 外表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没有太大区别。 “还是人类的身体方便啊。”利维坦伸展手指，似乎还不太习惯。 阿托蹩脚的评价，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没放在心上。 “公主殿下，走吧。”面对利维坦，埃尔文换上一副笑脸，和面对阿托时截然不同。 “黑雾马上就要来了，你们就不能有点危机感......”阿托暗自吐槽道，跟在两人身后，走进高塔。 路上碰到不少侍卫，见到两人无不立正行礼。 高塔是由石料修建的，还受到了魔法加护，否则支撑不了如此高度。 里面没有楼梯，每层除了分割出来的一个个小区域外，只有中间的地面上放置着一个传送法阵，只能通过它抵达其他层。 “喂，你小子就不用跟来了吧？”埃尔文冷声道，“公主殿下回来是大事，长老们正在上层开会，你一个外人为什么要参与进来？” “别这样嘛队长。”利维坦笑着打圆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有重要的事要告诉长老们，和袭击我的力量有关哦！” “原来是他救了您......”埃尔文神色一正，“阁下，之前多有冒犯，我为我的无礼道歉，现在正式请您去参加会议。对了，还没问阁下的名字。” “叫我阿托就好。”他耸耸肩，并没在意什么，反而打量起阿洛维德拉的权力中心。 这就是佛耶戈曾待过的地方么...... 埃尔文点头，不再言语，跟在公主身后走向传送法阵。 光芒一闪，三人就来到了高塔中部的某层，这里的布局和底层不同，空旷了许多，只有几个零散的房间。 其中一间还隐约传来激烈的讨论声。 “公主殿下，您以后千万别再任性了，龙族的未来都在您身上......” 说着埃尔文推开一扇石门，会议室里的声浪顿时涌了出来。 “你以为卡玛维亚就安全吗？大长老，你真是老糊涂了，至少有五个邻国对卡玛维亚虎视眈眈，龙族怎么能离开？我们人类怎么办？” “说到底我们只是合作关系，龙族的未来都要没了，你还让我们考虑人类的安危？当初立的誓言里可没这条！” “卡玛维亚覆灭，龙族上哪去找第二个国家接纳你们？呵呵，你们的骨头和血肉在别人眼里可都是至宝，就凭你们凋零的族群如何生存下去？” “部长阁下真是欺龙太甚！” 眼看双方又要吵起来，埃尔文重咳一声，带着两人走了进来。 “各位，看看谁回来了。” “你们好呀！”利维坦笑着挥了挥手，“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公主殿下？”一群须发皆白的老人连忙迎了上来，只有脸上的鳞片和龙角彰显着他们的身份。 经过一通嘘寒问暖，长老们终于问起利维坦失踪后的经历。 “呃......我不擅长描述，就让阿托说吧，是他救了我哦！” 见众人的目光汇聚在自己身上，阿托沉声道：“你们快点准备吧。佛耶戈，回来了，就在今晚。” 老龙们互相对视，都从同伴眼中看到了疑惑。 另一边，人类阵营的官员则是骇然的表情，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鬼故事。 大长老郑重说道：“事发突然，还不知道阁下的身份。” “阿托，是来自另一端的人类。” “另一端......”大长老想到了很多事情，对陌生来者的言论相信了几分。 一千年前，佛耶戈就是带着伊苏尔德前往世界的另一端，寻找生命之水，当时这些老龙都是亲历者。 阿托讲述了遇到利维坦的过程，触碰到黑雾时的变化，不过他隐瞒了让她恢复正常的方法，毕竟差点把小公主的尾巴砍下来...... “原来是遇到了神秘黑雾......”大长老若有所思，“不过这和佛耶戈有什么关系？” “对，佛耶戈只是个人类，一千年前就死了！”一个长相冷毅的人类官员站了起来。 “每个卡玛维亚人都知道，疯王领着所有铁之团骑士向西而行，再也没回来，这么多年过去，他们肯定全死了！” “因为疯王给人民留下的心理阴影太重，导致卡玛维亚一直没有另立新王，改为人龙共治制度。” 阿托陷入沉思，看来卡玛维亚一千年来从未出去探索，不知道暗影岛的情况。 但他们也没办法，国家被佛耶戈拖垮成那个样子，能维持至今已经很不错了。 “我要澄清一点。”阿托吐了口气，“佛耶戈向西寻找生命之水，其实他成功了。” 话音刚落，会议室内一片寂静。 大长老吞了下口水：“请，请不要开玩笑......” 第267章 生命与毁灭 “请不要开玩笑，生命之水，那是外乡人拿来骗取财富的手段。佛耶戈正处于疯狂状态，什么都信，卡玛维亚的财富就是被这些人骗走的。” “若非您是公主殿下的救命恩人，我也要认为您是他们中的一员了。”大长老严肃道。 阿托微微摇头：“生命之水的情报，是卡莉丝塔带回来的，她还亲自出海证实了这一点。你们不信佛耶戈，总该相信卡莉丝塔吧？” “......” 长老们很奇怪，这些细节的事情，只有他们几个亲身经历者知道，眼前的陌生人是如何得知的？ 几头老龙交换了下眼神，决定听听他怎么说，再决定下一步。 当年佛耶戈失踪后，卡玛维亚没有做出搜寻尝试，所有的信息都止步在“国王和铁之团下落不明，很可能全军覆没。” 如果那次出海真的造成了什么影响，来自世界另一端的人类或许能解答疑惑。 大长老沉声道:“阁下请坐，您的到来能帮我们补全历史，无论龙族还是人类，都想知道这一千年发生了什么。” 听到这话，人类官员们调整了下姿势，表情郑重起来。 阿托很着急，黑雾随时会到来，但卡玛维亚完全没有暗影岛和死亡之力的概念，不会轻易相信他。 大长老继续道:“说实话，卡莉丝塔回来时，带回的消息过于惊世骇俗，我们甚至怀疑她和佛耶戈一起疯了。” “生命之水能起死回生？世间怎么可能存在如此奇物？生和死的界限被打破，这个世界就要乱了!” “世界的运转像一栋房屋，死亡就是地基的一部分，少了死亡，房屋就会倾塌，世界也将毁灭，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阿托沉默点头，符文之地有真正的死神，比如面具之母，和手下的千珏等次一级的神，他认为死神的存在总有其意义。 难怪龙族会认为卡莉丝塔也疯了，死亡连世界符文都无法逆转。 只要一息尚存，就能恢复如初，饮下还能延年益寿，这恐怕才是生命之水真正的作用。 阿托组织了下语言，平静道:“佛耶戈离开的时候，带走了王者之剑穆清，对吧？” 大长老无比惊讶:“这你也知道？没错，穆清乃卡玛维亚皇族世代传承的神器，来历已不可考，它具备无与伦比的毁灭特性。” “佛耶戈能当上国王，除了因为其他皇子死于一次意外，最重要的还是他承受住了穆清的力量。” “几千年来，无数王位继承人死在了王者之剑暴戾的能量中，佛耶戈成功活了下来，他是唯一的选择。” 阿托暗自叹息，破败之咒的确是由几个巧合诞生的，就像世界对生灵开了个玩笑。 有王者之剑穆清引入话题，前面很多内容都可以略过，卡玛维亚人都知道。 “卡莉丝塔一开始不愿意带佛耶戈去福光岛，那里的人待她不错，如果疯王知道地点，他一定会带着军队攻下那座岛。” “是赫卡里姆用了计策骗过卡莉丝塔，只出动一艘船，由佛耶戈带着伊苏尔德和少量侍从前往，不带任何军队。” “其实赫卡里姆和佛耶戈早就串通好了，他们的船出发后，所有铁之团骑士同样乘船跟在后面，卡莉丝塔一直没发现。” “抵达福光岛后，佛耶戈和岛上的统治阶层果然谈崩，他们用路标石揭开福光岛的迷雾，给了铁之团坐标，所有士兵登岛，杀死了很多人。” 讲述告一段落，会议室内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声，阿托说的和他们假设的情况完全不同。 大长老皱眉道：“听起来是卡玛维亚胜利了，福光岛的军事实力并不强，为何后面就没了消息？他们早该回来才对。” “问题就出在王者之剑穆清身上。”阿托轻叹一声，“福光岛地下深处，有一个名叫万载井的地方，也就是生命之水的所在地。” “什么？！真有生命之水？”现场的气氛杂乱起来，一些人眼中难以遏制地出现贪婪之色。 “肃静！”大长老拍拍手，“正讲到关键之处，别出言打断！” “谢谢。”阿托无奈道，这些人完全不明白现状啊，还在为了利益眼红...... “生命之水之所以诞生，是因为岛屿深处存在着一个神秘能量源，它拥有神奇的恢复功效，影响了地下水。” 阿托自然不会告诉他们世界符文的事情，只是含糊带过。 “佛耶戈抱着伊苏尔德进入万载井，你们都知道，生命之水对已死之人没有效果，所以，伊苏尔德没有复活。” “他最大的错误，就是带着穆清进入万载井！” 大长老明白过来：“绝对的毁灭之力和生命之力是矛盾的......” 阿托点头：“两股完全相反的力量碰撞，在现实世界撕开了一道通往冥界的裂口，死亡之力喷涌出来，感染了岛上的一切。” “冥界......”众人品味着这个词汇，人类一方都是茫然的表情，只有龙族的老家伙们知道一些。 “在死亡之力的影响下，所有福光岛的生命均被感染成亡灵，连动植物也不例外。” “福光岛，铁之团骑士，都变成了亡灵，在岛上徘徊了一千年。” “佛耶戈拿着穆清，受到的影响最深，成为了暗影岛的破败之王，然后陷入沉睡，不久前才苏醒，实力粗略估计，是半神层次。” “黑雾就是他的能力之一，它能把亡灵带向全世界，以及支配生灵的心智，听命于他。我们回来的路上还碰到了几次，离卡玛维亚不远了，利维坦能作证。” 龙族公主连连点头：“嗯嗯！我就被黑雾控制过，浑浑噩噩的，好像缺失了一段记忆一样！” 官员们紧盯阿托，想从他脸上找出说谎的痕迹，后者一脸坦然，除了隐瞒世界符文的事，其他方面都是真的。 “劝你们尽快准备，再有不到一个小时，黑雾就要上岸了！” 第268章 另一块碎片 “一个小时就到？”官员们坐不住了，半神他们还是有概念的，传说中龙族“蝰母”就处于这个层次。 老龙们的脸色也很难看，他们跟在“蝰母”身边不知度过了多少岁月，最清楚她的实力，这些老东西加起来也打不过她。 所以他们很看重利维坦，希望她能成长到和“蝰母”同等的存在，庇护龙族复兴。 邻国虎视眈眈，外面还有疯王的威胁，卡玛维亚的情况不容乐观。 大长老语气沉重问道：“佛耶戈他......有什么目的吗？是回来找我们报仇的吗？龙族拒绝了他的请求......” “不是。”阿托摇头，“你们应该了解佛耶戈的为人，脑子里除了伊苏尔德，什么都装不进去，自从她死后就再没处理过朝政。” “任何生物亡灵化，都会变成死前最后执念的化身，能保留多少神智和实力有关，佛耶戈几乎和人类状态下无异。” “他永远都不会放弃复活妻子，伊苏尔德的灵魂碎片分散到世界各地。佛耶戈目的只有一个，找回所有碎片，再次复活她。” “真是胡闹！”埃尔文一捶桌子，“连生命之水都没用，还能有什么办法？何况是要复活一个死了一千年的普通人？” 阿托思考片刻，问道：“伊苏尔德死前，她的状态是什么样的？” 埃尔文轻叹道：“我来说吧，当时龙族只有我在现场。” “皇后替国王挡了一发冷箭，上面涂着一种很罕见的剧毒。” “它不会立即致死，但中毒的人一直要承受内脏腐蚀之痛，直到所有脏器化为血水。” “皇后难以忍受这种痛苦，几次哀求佛耶戈放过她，寻求死亡的安宁。” “但佛耶戈不听，硬是找来各种办法为皇后续命，让她多活了至少一周。” “最后是卡莉丝塔看不下去了，趁佛耶戈外出寻找灵丹妙药的空档，偷偷阻止了续命，伊苏尔德这才完全死去。” 阿托靠着椅背，原来伊苏尔德死前还发生了这样的事。 在极度的痛苦中，即使再爱自己的丈夫，她最后也有可能心生恨意。 怪不得皇后变成亡灵，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王者之剑捅了佛耶戈一刀。 凑齐灵魂碎片后，伊苏尔德很可能会成为佛耶戈的敌人，她生前实力太弱，只会变成本能驱动的低级亡灵。 这场战斗的结局似乎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伊苏尔德永远都不可能回来，除非佛耶戈死，否则破败之咒永远都不会停止。 但也许有转机？塞纳身上那一块曾好心提醒过我，格温在光明哨兵总部，是受皇后影响才决定阻止佛耶戈的，看起来也很友善...... 忽然大长老想到了什么：“黑雾在向卡玛维亚蔓延，也就表示......这里有他感兴趣的东西！” “那还不快去找！”有人类官员咆哮道，“只要把碎片还给疯王，他就不会对卡玛维亚不利了对吧？” “你说的倒容易！”埃尔文皱眉道，“卡玛维亚很大，你说怎么找一个随时会消散的灵魂碎片？” 眼看他们又要陷入争论，阿托站了起来：“伊苏尔德是普通人，灵魂碎片必须要依附于某样东西才能维持，她生前使用过的东西概率很高。” “据我所知，她最喜欢的布娃娃身上就有一块。卡玛维亚还保存有皇后的东西吗？” 大长老一拍脑门：“有！佛耶戈为了留住皇后的一切，把所有能找到的关于她的物品都搜集了起来，放在地下隐蔽的密室中。因为不占多少空间，我们就没有清理。” “马上带我去。”阿托走向门口，忽然被利维坦拉了拉衣角。 “听起来很有意思哎......我能和你一起吗？” 没等阿托说话，老龙们和埃尔文瞬间围了上来，异口同声道：“绝对不行！” “哦......”利维坦失落地低下头，她贵为公主，平时还是要听长辈们的。 “你还需要成长。”阿托轻抚她的脑袋，“我们要做的事很危险，你不能再被控制第二次了。” “好吧......我会努力吃肉，争取快点长大！” 在利维坦幽怨的眼神中，阿托跟着埃尔文离开高塔，前往存放伊苏尔德物品的密室。 经过上次的教训，大长老决定亲自留在利维坦身边，不让她乱跑。 话说她这个眼神绝对是有想法的吧！ “幸好龙族对魔法不敏感，否则以公主的实力，我也没办法救她了。” 埃尔文惊讶道：“你知道龙族的特性？我还以为世界另一端已经没有巨龙了。” “是别人告诉我的。”阿托摆摆手，“你们有方案吗？就算佛耶戈不可能精准控制每一丝黑雾，但它们会本能搜寻强大的存在。” “控制的人实力越强，越有可能找回碎片。龙族如果被控制的话，世界会生灵涂炭的。” 埃尔文勾起嘴角：“怎么，一个人类反倒担心起龙族了？你很有自信啊？” 阿托笑笑不说话。 他的意识和亚托克斯相连，近乎坚不可摧。 佐兰妮吞噬了一个星灵，才有和亚托克斯正面战斗的能力，而想控制他的思维还需要更进一步。 就像毁灭魔剑，比毁灭其他暗裔武器更难一样。 星灵和凡人合作结束暗裔战争，大多数暗裔都处于沉眠状态，只有亚托克斯不同，他是醒着的。 这也是他尤为疯狂，一心求死的原因。 变成暗裔后虽然实力一落千丈，但属于飞升者大将军的骄傲还在，想磨灭亚托克斯的意识，佛耶戈的层次还达不到。 埃尔文沉声道：“佛耶戈对我们而言，是一个全新的敌人，我们什么都不了解，尽最大的努力就好。” 在两人说话的功夫，他们抵达了存放伊苏尔德物品的密室，距离高塔并不远。 走过黑暗的楼梯，打开尘封千年的大门，透过微弱的光芒，阿托看到了缝纫机，织布机等常见物品。 他很快发现了目标，木桌上摆着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有一根缝衣针。 第269章 来袭 “这是伊苏尔德用过的物品吗......”阿托伸手拿起那根针，感受到里面传来微弱的灵魂波动。 织布机等物件早已损坏，华丽的衣物颜色褪去落满灰尘。 和这些破落的东西比起来，一千年过去，缝衣针还如同新的一般，没有生锈。 “佛耶戈就想要这玩意？”埃尔文无奈叹气，“身为国王，什么女人得不到，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有时候我很嫉妒他，明明人类想繁衍很容易，放着下面的家伙事不用，太浪费了！” 阿托有些无语：“......龙族看待问题的视角真稀奇哈。” 离开密室，大街上已经出现了跑动的士兵，向西海岸聚集。 时间临近夜晚，黑雾与夜色融为一体，若不仔细分辨根本看不出来。 “我也该出发了，巨龙护卫队需要我的指挥。”埃尔文活动着手腕。 阿托忍不住道：“你们有办法对抗黑雾的支配？” “嘿，不要小看了巨龙啊。你身上带着皇后的灵魂碎片，尽快离开阿洛维德拉，我们的战场是城外以及海上。” 说着埃尔文跃向半空，体型不断增大，变回了气势惊人的大黑龙，对空中发出一声激昂的龙吟。 两三分钟后，十几道巨大的黑影出现在远方天空，他们从内城飞来，同样用龙吟声回应。 龙族护卫队抵达了，他们由正值壮年的巨龙组成，体型仅比埃尔文小一点，是卡玛维亚最顶尖的战斗力之一。 阿托召唤出血气双翼，很快就来到西海岸高耸的城墙上。 卡玛维亚首都阿洛维德拉是一座保留了城墙的大都市，为了方便巨龙活动，修建得十分宽敞且坚固，一百多米的巨龙也能稳稳当当站在上面。 全副武装的士兵们严阵以待，每条巨龙身边都有上千人围绕，佛耶戈失踪后，卡玛维亚逐渐形成了一种特殊的人龙共战阵型。 阿托把魔剑扛在肩头，看着海面上昏暗的天空。 “佛耶戈本体会来吗？” 伴随着灵魂的哭嚎声，黑雾降临卡玛维亚，视野范围降低了不少。 士兵们很紧张，就算他们常和邻国打仗，战斗经验丰富，但毕竟是第一次面对人类之外的敌人，难免心生怯意。 “装神弄鬼。”巨龙形态的埃尔文冷哼一声，“火焰是世间最纯洁的元素，能净化一切黑暗。同胞们，火攻！” 十五头巨龙弯起脖子，红色能量涌动，同时喷出龙之吐息。 灿烂焰流并没有让环境亮堂多少，黑雾在恐怖的高温下也无蒸发迹象。 亡灵们凭空成型，登上城墙。 看着它们恐怖的外表，士兵们紧握长矛的手不禁微微颤抖。 “火焰竟然无效？难道黑雾不是邪恶的存在吗？” 埃尔文瞳孔微缩，还没等他发出下一步指令，亡灵们就咆哮着冲了上来。 战斗一触即发，宽阔的城墙上乱作一团。 在恐惧的影响下，士兵们全然忘记了训练内容，忘记和巨龙同伴作战的方式，不少人被误伤，惨死在巨龙的恐怖重量之下，人龙战阵瞬间崩溃。 “不要慌!快保持阵型!”埃尔文一巴掌拍死几十只亡灵，想要整合队形，但没人听他说话。 “该死的，关键时刻人类果然靠不住!” 他有四五名同伴身上已经爬满了亡灵，还要注意不踩到脚下慌乱的士兵，情况堪忧。 阿托独自站在稍远的地方，他身上带着伊苏尔德灵魂碎片，必定是重点关注的对象，很容易招来真正的强者，只能远离主战场，不能让局面更乱了。 魔剑随手划过几名亡灵的脖子，这些低级存在构不成威胁。 就在这时，阿托发现黑雾的动向变了。 它终于注意到龙族的强大，不再一味带着亡灵前压，而是呼啸着向他们的脑袋缠绕而去。 “来了!”阿托神色一凝，龙族能抵御黑雾的支配吗？ 希瓦娜就没能成功，被佛耶戈控制反过来进攻德玛西亚。 但她的种族和卡玛维亚巨龙不同，属于元素巨龙中的火龙分支。 埃尔文忽然感觉有股强大的意念直冲脑门，理性正在缺失，心态也变得狂躁起来。 “这就是支配能力吗？佛耶戈，很抱歉你失算了，我们一族在成年后，都会自然获得一个特殊能力。” “同胞们，让疯王看看，巨龙一族的力量!” “天赋能力:精神免疫!” 巨龙们仰天长啸，眼神重新变得清明，头顶除了缠绕的黑雾外，又多了一层金色能量。 黑雾还不愿放弃，和这股能量缠斗起来，埃尔文停下攻击动作，紧咬牙关和黑雾对抗着，拒绝接受佛耶戈的命令。 阿托恍然，原来他们有这样的天赋能力，免疫精神类的操纵。 利维坦被控制只是因为她尚未成年，还没觉醒而已。 不过巨龙们也失去了战斗能力，黑雾的层次高于龙族，他们需要集中所有注意力才能对抗。 亡灵趁机爬上他们庞大的身躯，挥舞利刃和爪子攻击，但效果甚微，根本打不穿巨龙厚重的鳞片。 局面陷入僵持，但好在把黑雾阻挡在了城墙附近，没有蔓延到阿洛维德拉城内。 见强者迟迟不来，阿托刚想和大部队汇合，忽然发现自己被某个存在锁定了。 “会是你吗，佛耶戈？”阿托停下脚步，猛的侧过身体，一根青绿色的骨矛擦肩而过，扎在城墙上，很快消失不见。 下一刻，从黑雾中走出一个苗条的身影。 她长发高高束起，露在外面的皮肤是青色的，背后插着三根骨矛，面容扭曲可怖，赤脚在地上行走。 “卡莉丝塔......没想到第一个回到卡玛维亚的是你。”阿托神色复杂地看着对方。 她是佛耶戈的侄女，皇室血脉，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当卡玛维亚国王，真正为国家操心的人，却死于背叛。 在死前最后的执念下，她化成复仇之矛，誓要终结一切背叛之人。 阿托心有犹豫，真的要对她下杀手么？ 第270章 一位劲敌 卡莉丝塔冒着青光的眼睛紧盯阿托，仿佛锁定猎物的老虎。 “背叛者，必须死。” 她的声音好像几十个人重叠在一起，蕴含着无穷的恶念。 “背叛？”阿托一挑眉毛，他不记得做过类似的事情。 “老东西，她是在说你？暗裔背叛了恕瑞玛帝国。我们两心一体，被她当成一个人了。” 亚托克斯无奈道：“意识清醒后，我无数次后悔曾做过的事情。如果能代替大学士站出来的话......” “她说能赐予我死亡？我倒希望她有这个能力。” 阿托勾起嘴角：“也许能，只要你站在这里让她扎矛，扎个上亿根再一拔，没准你就死了。” “真的？” “假的，你得去另一个世界才能实现。” “......” 卡莉丝塔脚下步伐灵动，一根骨矛凭空出现在她手中，猛的扔了过来。 阿托只是偏了下脑袋就躲过这一击，心里盘算着怎么处理她。 卡莉丝塔本性不坏，因为死前的执念才堕落成这个样子，偶尔还有意识清醒的时候。 她对袭击普通人不感兴趣，只想处决所有做过背叛之事的人。 “试试看能不能给她打醒！” 一根接一根的长矛出现在卡莉丝塔手中，没有一次命中，在阿托看来长矛飞行的轨迹比蜗牛快不了多少，不难躲避。 “用魔剑的话，她这小身板估计承受不住几次，还是拳头更好用！” 阿托转身躲过一根骨矛，趁势和对方拉近距离，一拳打在她的肚子上。 卡莉丝塔倒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地面上，只差一点就掉下城墙了。 “比想象中还弱......”阿托略微皱眉，刚才的攻击根本没如何用力，她或许连精英怪都算不上，比赫卡里姆差远了。 卡莉丝塔捂着肚子重新站起，另一只手再度召唤出长矛，短暂喘息后，表情狰狞地扑了上来。 既然扎不中，那就换种战斗方式！ “射手想和战士肉搏？！”阿托轻笑一声，卡莉丝塔为了处决背叛者，连手长优势都要放弃吗？ 这可不是滑板鞋走上路折磨笨比战士。 阿托轻易捏住她的手腕，无论她怎么用力，长矛就是不能再前进分毫。 “醒醒吧，看看阿洛维德拉，难道你就没想起些什么？” 说着他将对方手腕折断，骨矛无力跌落，随后又是一拳送上。 卡莉丝塔在地上滚了几圈，依然是那副狰狞的表情，可见她对背叛者的憎恨有多深。 就在她准备继续扑上来时，忽然抱着脑袋痛苦低吟。 “卡玛维亚......阿洛维德拉......福光岛，我对不起你们......”这次交叠的声音没再出现，她发出的是自己的声音。 “有效？”阿托迅速上前查看情况，卡莉丝塔眼神空洞，表情茫然，难道阿洛维德拉的景象真让她想起了什么？ 不过这个状态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她的声音再次重叠起来，背叛的仇恨吞噬了她。 卡莉丝塔用仅剩的左手凝聚骨矛，艰难支撑着站了起来，虽然脚步蹒跚，但攻击欲望丝毫不减。 “哎，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阿托抬起魔剑，“徘徊了一千年的亡魂啊，我现在就让你解脱。” 暗裔魔剑带着炽烈的红光，对卡莉丝塔猛劈而下。 当！ 两把武器相遇，传来一阵刺耳的金属碰撞声，一个高大的黑影挡在了卡莉丝塔面前。 “你不准......对她出手！”黑影低哑说道。 阿托抬头看去，来者身高足有三米，拿着一把体型和暗裔魔剑差不多的大剑，左臂固定着一个精钢盾牌。 身上穿着古典样式的将军铠甲，内里没有形体，而是像莫德凯撒一样，用青色能量构成四肢和五官，撑起这一副铠甲。 “护妻狂魔......”阿托吐槽了一句，对来者很惊讶。 他刚才可没感应到有其他强大存在靠近这里。 卡莉丝塔有一个特殊能力，能把她建立连接的对象，隔空拉到自己身边。 莱卓斯！ 他是卡玛维亚最有能力的将军，出身平民，却依靠自己的能力一步步当上了帝国东征大将军，也是真正爱着卡莉丝塔的人。 在福光岛时，莱卓斯被赫卡里姆一枪捅穿心脏，恰逢破败之咒爆发，被转化成了这个样子。 亡灵化后，他的实力反而暴涨，整个暗影岛除了佛耶戈本人，最强大的当属莱卓斯，赫卡里姆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 他还保留了相当的神智，只不过无法违抗佛耶戈的命令而已。 “没有人，能伤害卡莉丝塔！”莱卓斯冷声道。 “有趣。”阿托退后几步，“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来的，但只要战胜了你，佛耶戈就差不多该现身了吧？” “他不是你能战胜的。”莱卓斯一甩大剑，“没人能阻止他，世界要完了。” “那可不一定。”阿托蓄势待发，“总该打过才知道。” “大灭！” ...... 半天前，诺克萨斯，东南沿海城市贝西利科。 德莱厄斯站在高塔上，早早来到这里待命，神色复杂地俯瞰重建到一半的城市。 他和弟弟在这出生，度过了童年，还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她。 然后亲眼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 贝西利科涉嫌谋反，被诺克萨斯的铁蹄踏平，她是主谋者之一。 十年过去，这里好不容易重建得初具规模，又要成为迎接黑雾的主战场之一。 远处的天空，黑暗区域越来越大了，想必很快就会登陆。 而他的故乡会再次遭到毁灭。 “这个地方留下的回忆，只有痛苦。”他暗叹道。 “我们的诺克萨斯之手怎么愁眉苦脸的？”斯维因笑着走上来。 “没什么。”德莱厄斯摇头，“杰里柯，那两个飞升者真可以信任吗？” “有阿兹尔陛下和阿托先生担保，你就不要怀疑了。况且黑雾将至，我们都处在统一战线上，内部决不能出问题。“ “说的也是。”德莱厄斯出神看着天空，“就让我看看天神战士的表现吧。” 第271章 诺克萨斯的战斗 黑雾抵达比尔吉沃特后，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西方和北方的两个大陆延伸。 诺克萨斯军队运转效率极高，短短几天时间，他们就在贝西利科建成了功能齐全的军营。 五万名士兵驻扎在这里，由斯维因和德莱厄斯亲自率领。 他们沿着海岸线列阵排开，表情严肃，看着海面上昏沉的天空。 斯维因无奈道:“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为了对抗铁皮人，你提出的暗影岛练兵计划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破败之王直接带着万千亡灵来找我们。” “实战就是最好的练兵。”德莱厄斯目光如炬，“破败之咒个机会，经历过这次考验，诺克萨斯的勇士们会所向披靡。” “希望他们都能安全度过。”斯维因轻叹一声，“克服对亡灵的恐惧，下一次面对不朽堡垒的威胁，存活率就能高一点。” 黑雾在呼啸声中登岸，四周的能见度骤然降低。 不远处的海岸上，一个个瘦削的身影缓缓浮现，嘴里发出渗人的低吼。 这个时候诺克萨斯士兵的不同就体现出来了，第一次面对可怖的类人生物，依然保持着紧密队形。 长官不下令，就绝不挪动一步。 “咳咳——”德莱厄斯的声音通过扩音装置响彻全场，黑雾能阻挡视线，但阻挡不了声音。 “士兵们，你们都是诺克萨斯身经百战的勇士，我们即将面对的也只是一场普通的战争！” “害怕了，恐惧了，就不断说服自己，如果自己退缩了，身后的家人，还有诺克萨斯的人民怎么办？” “区区亡灵，还奈何不了诺克萨斯的将士！” “圣石武器对亡灵效果极佳，你们各自的队长手里都有一把，我们提前分好队伍就是为了今天，务必围绕你们队长展开作战！” “队长牺牲了，就由副队长接手武器，副队长牺牲就传给下一人，战至最后一刻，都不准放弃！” “全体士兵听令，对亡灵大军，发起冲！锋！” “哦哦哦！！！” 经过一通激情的演讲，士兵们战意盎然，高叫着冲了上去。 在他们的视角里，虽然黑雾导致几乎看不清东西，但前方始终有一抹光亮指引方向。 那是小队长手中的圣石武器，是狂风暴雨中带来希望的灯塔。 德莱厄斯从身后抽出一把颜色明亮的巨斧，缓步走向战场。 他不仅是议员，更是诺克萨斯凡人战斗力的天花板，比军队时期的锐雯还要强上一些，如果没分到一把圣石武器就太浪费了。 在斯维因的要求下，光明哨兵组织提供的武器都是斧头，大剑，长枪形态的，没有枪械等热武器。 这个尚武的国度相信，冷兵器才是世间最强大的力量。 德莱厄斯的步伐越来越快，双手提着圣石巨斧，红色披风飘扬，上面残破的洞口展示着他以往辉煌的功绩。 “咯——”一个肥头大耳的亡灵张开双臂，用肚皮顶飞了十几人，一个距离最近的士兵发出哀嚎，被它恐怖的重量压得血肉模糊。 “队长，队长快过来支援！这畜生皮糙肉厚无法破防，约翰已经栽了！” “坚持住，我马上就到！该死，我又被两个大块头缠住了......”不远处灯亮的地方传来焦急的声音。 他有心帮忙，在急躁状态下走位失误，陷入更多亡灵的包围。 “啊！我的脚......”队长正在奋力砍杀突围，忽然重心不稳，低头看去，发现一根漆黑的藤蔓缠上了他的脚腕。 暗影岛的兵力除了人形态亡灵，还有变异了的植物！ “快给我松开......”队长刚想挥动长剑砍断藤蔓，就被一股巨力拉倒在地，向更深处拖去，手中的圣石武器掉落在一旁。 “不，我不能死！” 这个时候，拖动停止了，德莱厄斯及时赶来，一斧头砍断了藤蔓。 “拿好你的武器。”他把长剑插在身旁，“现在马上回到你的队伍中去！” “是，是！大将军！”队长迅速起身，拾起长剑快步返回。 德莱厄斯隐约看到一个胖子亡灵在屠杀士兵，提起斧头走了过去。 几个士兵用巨型盾牌挡在身前，和胖子亡灵角力，被逼得接连后退，眼看就要坚持不住。 一把巨斧在空中旋转着扔了过来，精准劈在胖亡灵的脖子上，它痛呼一声，后仰倒地。 “真可惜没一击砍了你的脑袋！”德莱厄斯一个大跳来到它身边，迅速取回巨斧，再次对着脖子猛劈。 普通刀剑伤害不了的厚实表皮，在德莱厄斯面前形同虚设。 胖亡灵人首分离，手臂挣扎了两下就再无动静。 “好强......”一旁的士兵气喘吁吁，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诺克萨斯之手，十几个人奈何不了的强敌，被他两击秒杀。 “啊啊啊！！！” 就在这时，更接近海岸线的地方传来其他士兵的惨叫。 德莱厄斯毫无惧意，也不管那里是亡灵大军的中心，径直冲了过去。 路上又有试图阻拦他的亡灵，均被一斧头劈死。 来到海岸线附近，他终于看到了让士兵惨叫的罪魁祸首。 几十个黑影在半空中游来游去，德莱厄斯瞳孔微缩，那些竟然是亡灵化的鲨鱼！ 暗影岛把附近海域的海洋生物也感染了！ 亡灵鲨鱼每条都有三四米长，以黑雾为海洋在空中游动，泛寒光的利齿比人的手掌还长，轻而易举就能咬破铁刺盔甲。 它们霸占了制空权，冷兵器的劣势瞬间体现出来，士兵们武器太短，根本做不出有效攻击。 反倒是亡灵鲨鱼，依靠游动的灵活性，只需冲进队伍里随口一咬，就能带走几个士兵的生命。 德莱厄斯找准目标，猛然跃至十米高的半空，预判了一头鲨鱼的行进路线，和对方撞在一起。 圣石巨斧砍进鲨鱼脑袋，没入一半的距离，但它还没死，疯狂摆动尾巴挣扎，德莱厄斯矢志不退，紧握斧柄，奋力让武器继续下压。 第272章 莱卓斯的实力 “你差不多可以去死了！”德莱厄斯一把抓住亡灵鲨鱼的背鳍，猛的用力，跳至对方身上，抽出巨斧继续挥砍。 鲨鱼的动作越来越弱，最后一头栽在地上，浑身散发着黑气。 “这种怪物速度快，身上光溜溜的，的确不好对付......” 就在德莱厄斯苦思应对方案时，一只红色的大手伸了过来，抓住一头游荡的鲨鱼，五指紧握，把它捏成了碎片。 “看来你需要帮助。”斯维因的身影缓缓落了下来，背后伸展出恶魔的双翼，左手缠绕着一层红色能量。 “我不擅长对付这个类型。”德莱厄斯站了起来，“地面上的给我，天上的就交给你了。” “合理的安排。”斯维因点头，“亡灵也是多种多样的啊......” 他在战斗中没忘记解析亡灵的构造。 德莱厄斯往返于各个小队之间，解决普通士兵感到棘手的敌人，斯维因则回到空中，用恶魔的飞行能力抓鱼。 诺克萨斯对暗影岛的初战，因为准备充分，诺克萨斯尚且占据一定优势，虽然伤亡不断，但完全可以接受。 在亡灵最密集的区域，两个二三十米高的巨大身影突然出现，气势惊人，但附近的士兵没有慌乱，反而战意更盛。 在大佬的庇护下战斗，生存几率直线上升。 “哈哈哈！内瑟斯，好久没有畅快战斗了，我们就来比一比杀敌数量如何？” “在盟友的国家里，你能不能表现得成熟些，我愚蠢的弟弟哟。” 二人正是阿兹尔送来支援的内瑟斯和雷克顿，他们开启了天神战士形态。 “切，你还是这个淡然的性子。随你吧，我要大开杀戒了！” 雷克顿一个猛子扎入亡灵堆里，手中半月弯刀肆意挥舞，原本令人胆寒的战斗被他玩成了割草游戏。 他的尾巴，利爪和尖牙都是杀戮利器，飞速收割着亡灵的生命。 “哈哈哈哈！就是这样，熟悉的感觉！任何敌人在飞升者面前只能束手就擒！” 内瑟斯一榔头敲碎上百只骷髅，看着旁边横冲直撞的雷克顿，嘴角微微勾起。 自从阿兹尔让弟弟忘记了被封入古墓的记忆后，他就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 兄弟两人虽然时常斗嘴，但血浓于水的亲情一直存在。 飞升者战斗力惊人，十几分钟的功夫，这片区域上万只亡灵就被清理一空，诺克萨斯士兵甚至没帮上什么忙。 “内瑟斯你输了，至少七成的敌人死在我手里！”雷克顿得意笑道。 “不，是你输了。”内瑟斯噙着笑意，伸出左手，上面聚集着一大团淡蓝色能量。 “你只是摧毁了它们的身体，不知道回收灵魂本源。否则不管杀死它们多少次，总有一天会复活，所以你的击杀数是......零。” “可怜的灵魂，让我净化它们吧。” 雷克顿抓了抓脑袋，嘟囔道：“你这不是挺在意胜负的么......” 就在兄弟两人扯嘴皮的功夫，海面上忽然传来一阵愤怒的低吼。 “好像来了个有意思的家伙。”雷克顿双眼微眯，锁定了他的猎物，“藏在海里算什么本事，给我滚出来！” 说着他将手里的弯刀用力掷了出去，砸在海水中，顿时升起滔天巨浪。 “昂——” 硬吃了飞升者一击，海里巨大的黑影也遭不住，仰天发出痛呼，展露出真容。 在黑雾的遮掩下，人们只能勉强看到轮廓，九条上百米长的，像触手一样的东西在海上摆动，难道是章鱼怪物吗？ “不是章鱼。”内瑟斯回忆道，“我在古籍上看过类似的记载，那是只存在于传说里的奇异生物，九头蛇！” “管他什么东西，长几个脑袋就砍几个！”雷克顿伸手一招，半月弯刀重新飞了回来。 “哼，我早就预料到，亡灵中有体型较大的存在。”斯维因冷声道，“诺克萨斯军舰，该你们出场了。” 没等雷克顿扑上去厮杀，海面上传来震耳欲聋的炮火声。 十几艘威风凛凛的巨型战舰从黑雾中浮现，炮管喷涌着火舌，对海中的黑影倾泻火力。 斯维因早有交代，让舰队在附近海域待命，一旦有大型怪物出现，立即炮弹伺候。 “好歹给我留一个脑袋啊......”雷克顿遗憾说道。 轰击整整持续了一分钟，炮弹火舌让昏暗的环境都明亮了几分。 硝烟散去，黑暗九头蛇最后发出一声凄惨的悲鸣，九个脑袋无力地垂落了下去。 这头奇异生物死在了人类智慧的结晶中。 “人类挺能干的嘛。”雷克顿吐了口气，“至少比我们那个年代的人类强，至少面对巅峰的恕瑞玛帝国，也有反抗能力了。” 内瑟斯点头：“本身弱小，却用智慧弥补不足，凡人不容小觑......” 话音刚落，海面再次传来一声炸响，一艘军舰在火光中缓缓沉没！ “怎么回事？”斯维因正在清理鲨鱼，视线被黑雾阻挡，只能勉强看到有一艘军舰着火了。 他忽然收到负责联络的魔法师的传音。 “议员阁下，‘铁刺山号’失联了！距离最近的‘守望者号’报告称，‘铁刺山号’被未知力量捅穿，船身断成了两节！船员生死不明！” “什么？！”斯维因表情凝重，能一击打沉军舰的绝不会是泛泛之辈，难道是佛耶戈本体来了？ 不行！仅靠我们这些人挡不住佛耶戈，必须立即想办法通知阿托先生。 “老哥，你退后。”雷克顿沉声道，“这家伙才是真正的重量级，小心别死了。” “哪有让弟弟冲在最前面的道理。”内瑟斯摇头，“有什么事，我们共同面对。” 轰！ 又是一声巨响。 “‘守望者号’也失联了！” 斯维因脸色异常难看：“快让军舰撤退！” 海面上，一个三米多高的身影悬浮在空中，眼神空洞地看着火海中的大船。 他锁定另一个试图撤退的军舰，手中大剑斩出一道青色剑气。 第三艘军舰沉没了。 莱卓斯！ 第273章 各自奋战 诺克萨斯第三艘军舰，“军团号”失去联系。 斯维因青筋暴跳，每艘军舰都是诺克萨斯的宝贵财富，是花费极大代价造出来的。 虽然他把大部分士兵都安排在陆地上，但每艘军舰上都有一千人执勤，整艘船被砍成两截，短短几分钟，已经有三千人生死不明了。 在黑雾笼罩的情况下，没有军舰做倚靠，他们活下来的可能微乎其微。 “传令官，立即对比尔吉沃特求援，让他们联系上阿托先生!连毁我三艘军舰，应该是佛耶戈来了!” 这个时间点很糟糕，德玛西亚那边，加里奥还在运输途中，阿托，瑞兹和锐雯三个强大战力又不在附近。 谁能预料到佛耶戈第一个目标竟然是诺克萨斯？ “已对比尔吉沃特发出呼叫邀请，长官请稍等!” 斯维因脸色阴沉，在阿托通过传送法阵回来之前，必须想办法拖延时间。 他一咬牙道:“拉姆，你想活下去吗？想继续解析瑞兹和面纱之女那样的存在吗？那就别藏私!把你的力量都给我!” 秘密恶魔本来不情不愿，但没办法，宿主给的太多了! 斯维因的气势节节攀升，这个仅次于十大原初的存在，终于完全展露出他的力量。 空中游荡的亡灵鲨鱼身边，同时出现了一只血红大手，死死抓住它们，瞬间捏成了黑气。 “噗!” 斯维因吐出一口鲜血，以人类的身体超载承受恶魔的力量，还是太过勉强。 不过他没有退缩，又抬手招来大群的乌鸦，冲入亡灵阵中猛啄。 斯维因要尽量削减暗影岛的力量。 “长官，有消息了!”传令法师急切道。 “咳咳......说!”斯维因的声音略显沙哑。 “以下信息由比港之王莎拉·厄运女士亲自告知。” 比尔吉沃特受到破败巨龙袭击，后巨龙的控制解除，得知她乃卡玛维亚龙族皇室唯一血脉，事关重大，阿托阁下今早启程和巨龙前往卡玛维亚，现在差不多快到了。” “中午时分，比尔吉沃特再次遭遇亡灵大军，前线战事吃紧，也需要一名强大存在坐镇。经过评判，决定让瑞兹阁下回来，已经派人去通知了。” 听完汇报斯维因的第一反应是，比港女王莎拉想借黑雾的手，给诺克萨斯沉重打击，因为近年来双方一直小摩擦不断。 破败之王很可能亲自来了，还在找理由不让阿托他们回来。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被他掐灭，阿托说过莎拉绝对可以信任。 在“利维坦号”上，是瑞兹最先看出她的心理上的小问题，已经被两人解决了。 阿托曾私下告诉斯维因，常态瑞兹硬撼一般的半神没问题。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加个“常态”，但这个局面让瑞兹回来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让他们的人尽快!”斯维因重咳两声，一时没稳住身形，踉跄着落在地上。 “杰里柯!”德莱厄斯早就注意到斯维因在氪命，抡起大斧砍死几个亡灵冲了过来。 “我没事，再坚持一会，瑞兹阁下就赶来了。” 内瑟斯和雷克顿保持着天神形态，站在原地，身体紧绷。 毁灭三艘军舰之后，那个身影停了下来，兄弟二人感觉被对方锁定了，一时间没有轻举妄动。 “人类，不想死的话就离开这里。”雷克顿语气冰冷。 有士兵高声道:“不行!我们接到的命令就是和二位并肩作战......” “让你们滚就赶快滚!”雷克顿烦躁地甩动尾巴，抽打地面，“你们知道那家伙是什么等级的怪物吗？只有天神战士才配做他的对手，懂了么？” “不懂......” “不懂也给我滚!”雷克顿张牙舞爪地挥动半月弯刀，“你们长官要是敢惩罚你们，就让他来找我!” “你怎么能这样......” “我不会再说第二遍!” 士兵们碍于飞升者的威压，只能收起武器，向另一处战场撤离。 内瑟斯嘴角勾起:“你一点都不冷血，就是语气能不能注意下。” “唯独不想听你这么说。”雷克顿嘟囔道，“人类太弱了，打起来只会碍手碍脚。” 诺克萨斯士兵效率很高，几分钟后，这片空地上就只剩下兄弟二人。 “我说老哥。” “讲。” “一会正面以我为主，你找机会给些骚扰就行。” “凭什么？” “凭我比你能打！当上大学士后你就很少出来领兵了，又刚被泽拉斯打伤，正面你来不了!” 内瑟斯心里一暖，这个便宜弟弟只有嘴上不饶人，本心并不坏。 其实他的伤大部分都是雷克顿打的...... 就在两兄弟拌嘴的时候，那道身影缓缓接近。 “你终于来了，让我陪你好好玩玩......内瑟斯躲开！” 雷克顿忽然感知到了什么，身体比嘴巴先动了起来。 他一把推开身旁的内瑟斯，下一刻，一道充满了狂暴能量的剑气就劈了过来。 轰！ 即使没有被直接命中，内瑟斯也受到余波影响，二三十米高的身躯被狂风掀飞。 “兄弟！”内瑟斯心里一急，仿佛回到了在太阳圆盘废墟下，看到绝望的一幕。 同样是雷克顿推开自己，和泽拉斯一起被封入古墓。承担了一切。 难道又要发生一次三千年前的悲剧？ 莱卓斯充满压迫感的身影出现在众人可视范围内。 他的身高虽然只有两位飞升者十分之一，但气势丝毫不落后。 斯维因和德莱厄斯赶来，表情凝重，看向空中的黑影。 “交出赛娜，我知道她在这里。”莱卓斯低哑说道。 “竟然能交流？！”斯维因还是第一次见会说话的亡灵。 浓烟散去，雷克顿半跪在地上，盔甲尽数碎裂，胸口血肉模糊。一条恐怖的伤痕从脖子贯穿到大腿。 他大口喘着粗气，鳄鱼脸庞却带着得意的笑容。 “嘿，我接下来了。要是换做内瑟斯，这一刀不死也要少半条命！” “不管你是谁，下来受死！” 第274章 无名将军 “没事吧兄弟？”内瑟斯上前关切问道。 “一个死人罢了，能伤到飞升者算他有能力！”雷克顿艰难站起。 他身上已经停止流血，伤口散发出淡淡光粒，肌肉缓慢移动，一两个小时就能恢复如初。 能让大型军舰一刀两断的攻击，对雷克顿来说只是轻伤而已。 “你就是破败之王佛耶戈？”斯维因凝视着黑影。 既然他有理智，不妨换种接触方式，也许能导向更好的结果。 “不，我只是他手下一个无名的将军。”莱卓斯道，“交出赛娜，你们掩盖不住皇后的灵魂波动。” “如果我们交出赛娜，暗影岛就会撤兵么？”斯维因平静问道，心里已经在揣测对方的身份。 他不是佛耶戈？他有说谎的可能吗？ “不会，皇后的灵魂碎片有很多，收集齐全之前，黑雾不会退却。” “如果我们主动送出所有的碎片呢？” 莱卓斯顿了顿，继续道：“要看皇后能否复活，若不能，黑雾将继续蔓延，直到复活办法出现为止。” 斯维因陷入沉思，眼前的神秘强者有问必答，抛开他恐怖的外表，简直和老实人没区别。 和阿托描述过的佛耶戈性格不同。 破败之王眼里只有复活妻子一件事，根本不会和别人交流这么多。 但斯维因并没有太乐观。 一个无名将军实力已经如此强大，如果像他一样的不止一个呢？在他们之上的佛耶戈又有多强？ “我给过你们机会。”莱卓斯语气毫无波澜，“塞纳不会自己出现，我会杀尽所有挡在我面前的人。” “给机会？”斯维因几乎被气笑了，真想给机会，他为什么要屠杀三艘军舰上的士兵？ 这个人说话前后矛盾，难道和亡灵化的影响有关，时而清醒，时而意识模糊？ “既然你听命于破败之王，我们之间就没有和平的可能，”斯维因沉声道，“请原谅，佛耶戈收回黑雾的条件，我们无法接受。” “阁下如果还清醒，应该明白佛耶戈是一位怎样的君主。” “什么叫不复活皇后就不停止黑雾？他把世间的生命当什么了，陪他做实验的失败品吗？” 莱卓斯明显出现了动摇，手掌微微颤抖：“我，我不是......” 很快他就从犹豫的状态中挣脱出来。 “交出赛娜，否则......” “我的太阳圆盘啊！不如把你母亲架过来强制当太阳的信徒！”雷克顿忍不住咆哮道，“跟他废什么话，直接来吧！” “我不知道母亲是谁。”莱卓斯摇头道，“你的讥讽毫无意义......” 话音未落，雷克顿的半月弯刀就甩了过来。 莱卓斯横剑抵挡，他三米高的身躯，面对十米开外的弯刀，竟感受不到任何压力！ “你话太多了！”雷克顿跳上去接住弯刀，“谁给你的资格，面对天神战士还要高出一头？给我下去！” 经过短暂的喘息，那些伤痕已经影响不到雷克顿的行动，只剩些许疼痛而已。 莱卓斯身形暴退，在大鳄鱼的巨力之下，被砸在沙滩和海水的交界带上，掀起大片海浪。 “嘿，继续啊？你随意砍人的日子结束了！”落地的雷克顿还不忘嘲讽一句。 “小心！”内瑟斯闪现过来，把权杖立在身前，仓促结成一个大范围防护罩。 下一刻，一柄黑剑突然袭来，几乎没受到阻碍突破护罩，但被偏折方向，擦在内瑟斯的右肩上。 “你怎么样？！”雷克顿连忙爬起，挡在兄长身前，“这个人不讲武德，偷袭四五千岁的老同志......” “交出赛娜。”莱卓斯毫发无伤地重新漂浮，“趁我还没完全被他控制......” “你敢伤我老哥？！”雷克顿的眼睛顿时红了起来。 开玩笑，他们什么交情？ 当初有资格站上飞升台的人，只有内瑟斯一个。 他雷克顿可是冒着灰飞烟灭的风险，托着病恹恹的内瑟斯，做好心理准备，一块站上飞升台的！ 若不是兄长的功绩，若不是因为亲人间的羁绊，若不是太阳圆盘同时认可了他们两人，雷克顿早就被太阳之火灼成灰烬了！ “负隅顽抗......”莱卓斯空洞的脸庞看不出表情。 暗影岛的手下死伤惨重，局面不容乐观但他要一个人完成佛耶戈赐予的命令。 和保留记忆无关，这是他死前化为亡灵，刻在灵魂深处的特质。 雷克顿怒吼一声，抄起半月弯刀就冲了上来。 莱卓斯表情不变，用幽魂大剑挡住攻击。 此刻十倍的体型差距，既让人惊叹，又令人心惊。 一个三米多高的迷你亡灵，和三十米高的巨大鳄鱼怪物拼得平分秋色。 若非亲眼看到，谁能相信这一切？ 斯维因很想上去帮忙，但鳄鱼飞升者显然精神状态不对。 他已拼至疯狂，除了内瑟斯，基本敌我不分。 斯维因和德莱厄斯对视一眼，既然来的不是佛耶戈，局势就不算太糟。 这里就交给两位飞升者，其他战场还需要他们的支援。 “呃哈哈哈，你的实力不过如此！想战胜我？先变得和我一样大再说吧！”雷克顿狂妄笑道。 体型差异巨大的兵刃相接，竟一时分不出胜负！ “交出赛娜......”莱卓斯低语道。 “关老子屁事！之前理智状态还有说法，现在只有本能的你就是个笑话！” 内瑟斯很快加入战斗，区区划伤，对飞升者来说不算什么。 旋转的法阵闪过，瑞兹的身影从中走出。 “谢天谢地，世界还在......”他沉声道，“抱歉各位，我得知这里的战况费了点时间，还好我没来晚。” “又一位强者......”莱卓斯表情不变，“无所谓，一起来吧。” 就在他准备氪命的时候，忽然感知到远方大陆传来的异常。 她......有危险？！ 莱卓斯的目光瞬间清明。 “抱歉各位，她需要我......” 他的身影凭空消失了。 第275章 战莱卓斯 “大灭!” 阿托转换为血肉巨人，气势上瞬间压过了莱卓斯。 在他出现之前，阿托没有预感到强大力量接近，说明他是被卡莉丝塔从其他地方拉来的。 两把巨剑碰撞在一起，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你好像不是完全状态啊，看来你刚经过一场苦战。”阿托并没有如何用力，却压得对方节节败退。 莱卓斯沉默不语，只是把卡莉丝塔挡在身后。 “你应该明白她回不来了，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 听到这话，莱卓斯身上忽然冒出青色火焰，力量瞬间大增，把魔剑压回来几分。 “卡莉丝塔真是你的逆鳞啊，不过可惜，她这个状态，要辜负你的一片心意了......” 话音刚落，一把骨矛从背后袭来，插入莱卓斯的胸口。 猝不及防之下，他手腕一软，大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阿托趁势挥剑，红色血光暴起，斩落了他的右臂。 咔嚓! 又是一根骨矛袭来，这次从莱卓斯的肚子上穿了过去。 复仇状态的卡莉丝塔敌我不分，连最爱的人都认不出来了。 第三根则瞄准的是心脏位置，莱卓斯只是半跪在地上，默默承受这一切。 阿托没再继续攻击，看着卡莉丝塔暴打亲夫，他想知道莱卓斯能否唤醒她沉睡的心灵。 两个可怜人，难道真的只有浑噩的死去一种结局？ “你还记得这个吗？”莱卓斯身上插着三根矛，转过身艰难说道。 他提起了脖子上的的坠饰。 那是一枚精巧的白银吊坠，上面雕着两朵玫瑰，叶片和茎干相互缠绕，如一对相拥的恋人。 他发现只有这一件东西能将她从神游中唤醒，虽然只是片刻而已。他很想知道如何将这片刻延长到更久…… 卡莉丝塔的眼神出现波动，那枚吊坠是她后悔的根源。 心爱之人送出的礼物，被自己拒绝了。 她选择接受王命，相信佛耶戈，同意了和赫卡里姆的婚约。 “莱......莱卓斯。”卡莉丝塔散去手中的骨矛，拖着受伤的身体来到他面前，轻抚他虚影般的脸庞。 “太好了，你又想起来了。”莱卓斯仅剩的左手抬起，刚想触碰对方，忽然发出痛苦的低嚎，支撑着地面。 那三根骨矛在他身体中不断搅动，最后轰然炸裂，铠甲内的虚幻身躯闪烁不定。 卡莉丝塔紧握拳头，上百种声音交叠说道：“我们，是复仇之矛。” “这次你醒过来了五秒钟，比上次多了两秒，还叫了我的名字。”莱卓斯虚幻的脸竟然在笑，“总有一天，我会找到让你恢复的办法......” 阿托表情怪异，卡玛维亚不愧是盛产痴情人的地方，为了复活爱人整天要死要活，我三哥看了都直呼内行。 卡莉丝塔再度制造出骨矛，即将捅穿莱卓斯之前，被阿托抓住了手腕。 “如果你下不去手，我可以帮你。”他低声道，“卡莉丝塔回不来了，不如让她从无尽的复仇中解脱。” 莱卓斯低着头没有动作，似乎这副盔甲失去了承载的意识。 卡莉丝塔激烈挣扎，用噬人的目光紧盯莱卓斯，好像不杀了他就决不罢休。 突然，阿托从身侧的位置瞥到一抹亮光。 他只来得及略微调整身体角度。 唰! 一把大剑划过他的胸口，莱卓斯被斩下的右臂不知何时重新长了出来，果断发出了无声且迅猛的一击。 散发淡蓝色光芒的缝衣针从阿托的血肉中飞出，莱卓斯一把将其抓住，放入盔甲间的缝隙中，用幽绿的能量牢牢固定住。 “糟了，灵魂碎片!”阿托眼神一沉，注意力受到分散，卡莉丝塔趁机脱离了控制，连续后撤十几步，最后看了莱卓斯一眼，消失在黑雾中。 被巨剑划出的伤口很快复原，莱卓斯的目标一开始就在缝衣针身上! “他状态不对，难道是佛耶戈接管了他的意识？” 莱卓斯身形忽然消失，在黑雾的遮掩下，连阿托都难以捕捉。 不能让他就这么跑了!让佛耶戈集齐碎片的话，为了复活妻子，不知道会对世界做出什么事来。 “在空中!”阿托感知到一股强大的能量源，血气双翼振动，就要追上去。 一道漆黑的剑光猛然袭来，阿托刚刚起步来不及躲避，只能召唤出暗裔圣盾固定在左臂上，硬接攻击。 他在城墙上砸出大块缺口，引起的震动甚至吸引了其他战场的注意力，士兵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远处的浓烟。 “佛耶戈疯了吗？他就是这么对待曾经忠心耿耿的手下？”阿托从废墟瓦砾中站起，暗裔圣盾上出现了一道醒目的裂痕， 乔拉尔正面作战能力一般，但防御能力堪称恐怖，连巅峰亚托克斯都不能轻易突破，需要费点手脚。 在飞升者级别的防御力下，莱卓斯的攻击竟能让他受伤，只有一种可能。 他在燃烧自己的灵魂本源。 呜—— 浑身裹挟着青绿色火焰的莱卓斯呼啸而来，手中大剑高举，正在积蓄下一次强力剑斩。 阿托当然不会在原地挨揍，虽然硬扛了一次攻击，但大部分伤害都被乔拉尔吸收了，自己没受什么伤。 大剑凝聚出一道上百米的巨大虚影，把城墙一刀两断，附近数十米的区域和主体部分彻底断开连接。 阿托早在虚影落下之前就闪身离开，飞到比他更高的位置，抡起魔剑就砸了下来。 莱卓斯转身应敌，两把大剑相撞，力量却落了下风，即使燃烧心火依然敌不过最强暗裔。 他身体倒飞而出，嵌入尚且完好的城墙中，造成剧烈的震动。 阿托旋身俯冲，魔剑表面红光闪烁，主体上的心脏剧烈跳动，他挥出了惊天动地的一剑。 城墙似乎被削去了一层，失去了支撑的部分轰然塌陷。 阿托并没有胜利者的喜悦，第二击并没有命中，那个大坑里现在空无一人。 莱卓斯借着黑雾离开了，他的主要任务发生转变，就是带着缝衣针回到佛耶戈身边。 第276章 飞速变换的局面 随着莱卓斯退去，其他亡灵的进攻欲望降低了不少，黑雾也有消散的迹象。 世界很大，他们完成了在这里的任务，要去下一个地方搜寻碎片了。 不多时，天空重新变得清明，一轮圆月挂在那里，散发清冷的光辉。 黑雾不再和巨龙纠缠，转而带着亡灵一起消失不见。 埃尔文甩了甩巨大的脑袋，这黑雾的支配能力果然不凡。 若不是有“精神免疫”技能在，他就要变成任由佛耶戈指挥的傀儡了，不由得感到一阵后怕。 其他巨龙也有类似的感觉。 “现在战况怎么样了......卧槽！”埃尔文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卡玛维亚引以为傲的巨型城墙，临海的这一侧被毁了三分之一，瓦砾压倒了大片临近的房屋。 阿托变回人类模样，收起魔剑落在他身旁。 “不好意思，来了个能打的家伙，把你们城墙干趴了。” “原来是你做的......等等，原来你这么强吗？”埃尔文忽然意识到问题的关键。 巨龙有庞大的体型和坚硬的鳞片，想造成此等程度的破坏也不是容易的事。 他一个小个子人类怎么做到的？ “先不说这个。”阿托摇头道，“是我不小心，灵魂碎片被来者抢走了，所以黑雾才会退却，因为卡玛维亚已经没有佛耶戈想要的东西。” “他的兵力其实很有限，我和同伴们已经让他损失了不少手下，短时间内，卡玛维亚应该安全了。” 埃尔文松了口气：“看来疯王想要的只有皇后的灵魂碎片，既然这样，早给他不就完了？” “佛耶戈现在是亡灵，而亡灵都是死前执念的化身。”阿托沉声道，“他的执念就是复活伊苏尔德。就算集齐碎片，佛耶戈会停下脚步吗？” “一千年前，他为了求得生命之水，敢让铁之团骑士踏平福光岛。现在他有了更强的力量，你觉得世界会在他手下变成什么样？” 埃尔文沉默了，不得不承认阿托所言很有道理。 佛耶戈是个为所欲为的人，当年整个卡玛维亚都在陪他疯狂，国库耗尽，民不聊生，只为追寻缥缈的生命之水传说。 如果他发现集齐碎片仍然无法复活妻子，做出来什么事都有可能。 所以失去碎片不代表高枕无忧，反而会加剧佛耶戈彻底疯狂那一天的到来。 阿托看着城墙上相互搀扶着起来的士兵，轻声道：“我来卡玛维亚，除了护送公主回来，就是担心巨龙一族被黑雾支配，恶化局面。” “但你们有天赋能力免疫黑雾影响，算是为数不多的好消息。” 埃尔文笑道：“另一端的人类都像你这么有趣？我们封闭太久，是时候走出去看看了。” “和疯王最终决战的那天，世界将得到巨龙一族的支援。” 阿托点头：“很高兴盟友又多了一位。既然危机已除，我差不多该回去了。” “需要搭便车吗？”埃尔文喘出一口粗气，“你对我们的帮助足够获得龙族认可，我允许你乘坐在同胞们身上。” “什么？”阿托一愣，这是获得官方认证，拥有龙骑士资格了？ 他暗爽起来。 “不要得意忘形了，人类。”埃尔文提醒道，“只要愿意为卡玛维亚奉献的士兵，都有这个资格，你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我们有特殊的人龙战阵，但第一次面对亡灵，没发挥出来罢了，可惜你没有见识到。” 阿托：“......” 原来龙骑士资格这么廉价的吗？ 一人一龙回到了议政高塔，经过大长老的同意，阿托在这里留下了固定传送法阵，和利维坦告别后，传送回了比尔吉沃特。 外面的黑暗很不自然，说明黑雾没有退却，噬魂夜还在继续。 感受到东南方海滩上传来的战斗波动，阿托召唤出血气双翼，迅速飞了过去。 海滩上枪声此起彼伏，海盗联军手忙脚乱地装填火药，更胆大的则直接提起砍刀，冲上去和亡灵搏杀。 阿托一眼就看到了“利维坦号”，正对着海上吞吐火舌。 此时的海面波涛汹涌，足以掀翻小一些的船只，若非“利维坦号”是军舰的规模，早就倾覆了。 锐雯在半空中窜来窜去，和军舰一起，同一个巨大的黑影作战。 不过瑞兹好像不在这里。 阿托落在“利维坦号”的甲板上，看到莎拉扶着一根桅杆，慌乱地指挥战斗。 “现在什么情况？”他走上前问道。 “阿托先生，你终于回来了。”莎拉略微整理被海水浸湿的红发，“四大传说之一，深海泰坦诺提勒斯被黑雾控制了，锐雯小姐正在和他缠斗！” “......诺提勒斯？”阿托的视线透过黑雾，看到一个圆滚滚的身体，光是露在海面上的大小就超过了二十米。 锐雯抡着暗裔之戟，撞向一柄巨大的船锚，传来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利维坦号”上所有漆黑的炮管对准那里，发出接连不断的炮击，但效果甚微，最多留下一小块坑洞。 “是的。”莎拉语气凝重，“我们不明白，诺提勒斯已经不算是人类了，有没有神智都存疑，怎么会受黑雾支配呢......” “瑞兹去了哪里？” “是诺克萨斯发报求援，说出现了疑似佛耶戈的存在，瑞兹先生赶去支援了。” “什么？”阿托内心一紧，“真是佛耶戈本体吗？” 莎拉摇头：“别担心，诺克萨斯后续又传来消息，那个强大存在不是佛耶戈，而是他手下一个将军，瑞兹先生抵达后，局面稳定下来了。” “那个将军说了些奇怪的话，还有交流能力，不过一小时前突然消失了。” 阿托陷入沉思。 一小时前......不就是莱卓斯突然出现的时间点吗？他是感觉到到卡莉丝塔有危险，才靠着和她的连接传送了过来？ 佛耶戈的本体到底在哪......为什么一直不出现？ “先处理眼前的麻烦再说。”阿托拔出魔剑，“大铁皮，砸得很嗨啊？” 第277章 卡波洛丝 潮涨潮落，红如血。 膻腥高挂，大块切。 剥皮拆骨，不留屑。 胡母纳贡，不可缺。 只怕那深渊的泰坦，帮你了结！ ——关于深海泰坦的歌谣如此唱道。 比尔吉沃特所有海盗都明白一点，诺提勒斯真实存在。 几百年过去了，仍有不愿尊重大海，不缴纳什一税的贪婪船长，他的船被巨大船锚拖入海底。 有幸存下来的水手跑回岸上，惊魂未定地对其他人讲述遭遇，从此对大海充满恐惧，不再出海。 如果只有一个人这么讲，还能认为他喝醉了在吹牛。 但几十，上百人的说词几乎一致，还有他们惊恐的样子如出一辙，其他人不得不相信了。 今天在海岸上战斗的海盗，亲眼目睹了恐怖传说之一现身，那庞大的身躯，恐怖的船锚，只是看一眼，就让他们惊颤。 海盗们更惊讶的是，有个人类在和诺提勒斯正面硬撼，甚至完全占据了上风! 锐雯手中只拿着暗裔之戟，符文之刃面对这个层次的对手已经有些鸡肋了。 她控制塔罗什伸展到十几米的长度，比诺提勒斯的船锚还大! 承载两人战斗的海面翻云覆雨，夸张的海浪随风怒号，仿佛沸腾的油锅。 诺提勒斯身体表面被黑气缠绕，潜水服顶端，黄色探照灯眼睛染上一层幽绿。 他动作十分缓慢，而眼前渺小的对手异常灵活，十几米的长戟在她手里好像没有重量一样抡来抡去。 锐雯找准时机，趁诺提勒斯船锚落空，砸入海水的功夫，暗裔之戟狠狠抽在了肚子位置。 诺提勒斯低吼一声，在巨力打击之下没掌握好平衡，身体栽倒下去。 海浪一层叠一层，旁边的“利维坦号”剧烈摇晃，险些倾覆。 阿托来到她身旁关切问道:“没受伤吧？” “还好。”锐雯甩甩头，她完全被海水打湿了，“这家伙真硬啊，我和塔罗什砸了半天还没打穿!” “他什么时候出现的？” “半小时前吧，他突然出现加入战场，很多人没反应过来就死了，我只能引着他来到海上。” 诺提勒斯挣扎着站起，阿托近距离看到他的现状后，不由得抖了抖嘴角。 这叫没打穿？ 诺提勒斯身上坑坑洼洼的，其中大半都是不规则形状，只有少数是被炮弹轰出来的圆坑。 和之前圆滚滚的体型相比，诺提勒斯瘦了两圈。 暗裔魔剑红光闪烁，准备积蓄一次强大的斩击。 阿托决定送诺提勒斯一程。 虽然他没做什么错事，但黑雾侵袭世界，不能让局面往失控方向转变。 尤其是诺提勒斯夸张的体型，没有强大战力牵制，普通人根本应对不了，不如直接掐断源头，一劳永逸。 就在这时，阿托和锐雯同时有种心悸的感觉。 诺提勒斯也停下动作，“利维坦号”，以及海岸上战斗的海盗们，都愣神了片刻。 一根巨大的章鱼触手伸出海面，缠绕住大铁皮，缓缓把他拖了下去，沉入深海。 “胡，胡子女士？”有海盗难以置信地开口。 “刚才是不是芭茹人的神出现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 正在海岸上战斗的俄洛伊身体微微颤抖，对那个方向恭敬地拜了下去。 其他芭茹人的动作整齐划一，面色狂热地行礼。 阿托表情凝重:“娜迦卡波洛丝亲自下场了？祂想做什么？” 诺提勒斯的身影消失了，海面重新回归平静。 两人悬浮在半空，警惕着运动之神的后续动作。 十分钟过去，海面依然很平静，仿佛之前的巨浪从没有存在过。 “祂过来只是为了收回大铁皮？”阿托皱眉想道。 他越想越有可能，诺提勒斯原本没有这么大，正常的潜水服不过两三米而已，相当于士兵穿在外面的铠甲。 深海泰坦夸张的体型，是受到卡波洛丝影响发生了变异，才变得如此巨大。 几百年来他向过路船只收纳什一税，其实是在执行娜迦卡波洛斯的意志。 他是神明的代言人。 诺提勒斯被黑雾控制出乎卡波洛丝的预料，谁知又来两个绝世猛人，要砸碎祂的宝贝铁皮人，只能无奈下场亲自压制，等待黑雾消散。 这应该就是真相了。 阿托暗自点头，虽然不知道卡波洛丝的立场，但从回收泰坦的行为看，祂不会帮助佛耶戈。 还有巴茹人一直在抗击黑雾的第一线战斗。 这位和弗雷尔卓德三半神同层次的神灵，至少是中立态度，不会给局面添乱。 又戒备了五分钟，两人返回“利维坦号”的甲板。 莎拉连忙上前：“解决诺提勒斯了吗？” 因为隔着黑雾，她没看清具体的战况。 “算是吧。”阿托点头，“只要巴茹人不倒戈，黑雾结束前诺提勒斯不会出现了。” “那就好。”莎拉松了口气，黑雾持续到现在，除了锐雯，巴茹人才是和亡灵抗衡的主力，这个族群战斗力异常强大。 而且她相信大祭司的为人。 阿托想了想：“保险起见，我们继续监控这里一晚，应对意外情况。” “对了，派克后来出现过么？” 莎拉摇头：“没有，说实话那天的经历好像做梦，不敢相信最神秘的派克会主动出现在我们面前......” 阿托这么问，是受到诺提勒斯被黑雾控制的启发。 四大恐怖传说会不会都被控制呢？ 作为约德尔人的菲兹最不需要担心，他有符文之地的庇护。 贪婪恶魔塔姆，和秘密恶魔拉姆同等级的存在，从层次上来说被控制是有可能的，但他本身就是一个抽象的存在，黑雾能否找到他的实体尚未可知。 只剩派克，他一直不出现，想必是找个地方躲了起来，以他灵活的身板应该问题不大。 黑雾继续向北蔓延，来到弗雷尔卓德南部边界地带。 它遇见一道无形的屏障，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屏障是由三种完全不同的能量组成的。 其一炙热如烈日，能烧尽世间的一切。 其二狂暴如雷霆，飓风呼啸，电闪雷鸣。 其三严寒如深冬，但状态似乎不稳，仿佛在酝酿全新的生命。 三半神栖居之地，邪恶退散。 第278章 阿兹尔的请求 第二天日出之时，虽然天空依旧黑暗，但诺提勒斯没再出现。 亡灵不知疲倦，但人类不行，莎拉敏锐认识到这一点，指挥海盗联军两班倒，一波人休息另一波就顶上。 经过一夜的奋战，海盗们早已疲惫不堪，和接替的人打过招呼，就在安全地带随意找了个位置，呼呼大睡起来。 低级亡灵不需要阿托出手，受噬魂夜困扰一千年，比尔吉沃特人很有经验。 他保持着警惕，看是否有其他强者出现，但一夜过去，有塔罗什容纳的一块碎片在，什么都没有发生。 赫卡里姆已死，莱卓斯刚氪过命正处于虚弱状态，佛耶戈手下难道无人可用了吗？ 黑雾想控制卡尔玛，但好像失败了，两天过去，卡尔玛的气息仍未出现。 “不知道艾欧尼亚什么情况......”瑞兹不在，阿托不能轻易动用传送能力。 暗裔法杖巴尔库克斯刚带着他横跨半个星球，还没完全恢复，短时间内他只有一次传送机会了，必须留着防备意外。 突然，阿托和锐雯脚下出现转动着的繁复法阵，闪烁着刺眼的光辉。 “这是什么？!”锐雯压低重心，手握在剑柄上，蓄势待发。 “阿托先生!”范围外的莎拉见状，刚走出两步，就撞在一层无形壁障上，那个法阵隔绝了内外部的空间。 “管他什么东西，先砍一刀再说!”阿托催动魔剑，血气爆棚，眼看就要杀出重围。 亚托克斯的虚影忽然浮现:“收手吧小东西，这是陛下要找你。” “哎？”阿托下意识收力，“阿兹尔要找我？” “没错。”白袍法师巴尔库克斯紧跟其后，语气带着歉意，“我身上带着陛下的定位，他能通过我知道阿托阁下的位置。” “这是反向传送法阵，属于召唤阵的一种，能把远距离的人或者物品召唤到身边，所以真的不是敌人，是陛下要见你!” 阿托表情古怪:“下次有这种事情早点告诉我，话说当召唤兽的体验还是第一次......” 随后他示意锐雯放松，对莎拉道:“恕瑞玛大陆可能遇到问题了，我们要去走一趟，不用担心。” “我明白了。”莎拉轻出一口气，“解决过人马怪物，巨龙还有诺提勒斯，我想后面应该没有强敌了，比尔吉沃特有我在。” “希望吧。”阿托点头，“一切小心，还有，你黑眼圈很重，该去休息了。” “啊？”经阿托这么一说，一股困意顿时涌了上来，莎拉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好，我把事情交代完就去......” 法阵高速转动，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 在传送途中，阿托还感到疑惑，恕瑞玛有阿兹尔坐镇，为什么还需要自己帮助呢？ 他把内瑟斯和雷克顿送出去，让希维尔独享经验，该不会玩脱了吧？ 光怪陆离的景色破碎，两人站在了尽是沙漠的土地上。 一只金光闪闪的鸡屹立在前方，身后站着数不清的沙兵。 “欢迎回来，帝国的大将军，阿托先生。”阿兹尔张开双臂迎接道。 “别这么叫我，我可没给恕瑞玛干过一天活!”阿托身形一闪，躲过热情的拥抱，“直入正题吧，你召唤我们来有什么事吗？” 说着他环顾四周，天空和其他国家一样昏暗，显然黑雾已经入侵到这里了。 恕瑞玛大陆作为日照最丰富的地方，白天看不到太阳实属罕见。 谈到正事，阿兹尔就认真起来。 他郑重道:“我找你不是为了恕瑞玛帝国，而是和以绪塔尔有关。” “以绪塔尔？”阿托这才注意到，东方视野的尽头，沙漠就在那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绿油油的丛林。 他们正站在两国的分界线上。 阿兹尔点头:“有我在，黑雾奈何不了恕瑞玛，但以绪塔尔就在我能力范围之外了。” “黑雾两天前抵达，一直在密林上方徘徊，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我知道以绪塔尔用特殊能力隐藏了自己，再这样下去，黑雾迟早会找到入口。” “六千年前，他们的守护神和瑟塔卡女皇缔结友好关系，但我出生的时候，那只蝎子已经很久没出现了，现在祂状态如何尚未可知。” 阿托明白过来:“万一黑雾控制了斯卡纳，我们就会多一个半神敌人。” 虽然他觉得不可能，不过还是去看看比较好。 “跟你说话就是轻松。”阿兹尔轻笑道，“恕瑞玛这里我走不开，所以能请你一探究竟吗？必要时，不要让黑雾得逞。” 阿托思绪电转，在破败战争中，他有一个最大的优势。 他是一块灵活的砖头，因为固定传送法阵的存在，不管哪里有窟窿他都能迅速补上，比黑雾蔓延的速度更快。 诺克萨斯有瑞兹和飞升兄弟在，基本不用担心。 德玛西亚在大陆最西端，黑雾蔓延过去需要时间，还有莫甘娜的守护。 弗雷尔卓德有三半神保护，奥恩已经有了入世倾向，想来不会作壁上观。 唯一情况不明的只有艾欧尼亚，但那里神仙遍地，谁能说准还有多少隐世强者？ 现在没地方需要他啊？去探路神秘的以绪塔尔，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阿托很快有了决断：“好，交给我们。” “你办事我放心。”阿兹尔拍着他的肩膀，语气加上动作好像某个大肚便便的领导。 他又交代了几项事宜，比如阿托代表着恕瑞玛，万一和统治阶级接触，要时刻注意言谈举止，不能丢了帝国的颜面。 一通操作下来，阿托觉得他不是去探路，而是开展外交活动...... 充满肃杀气息的沙兵重新变为沙粒，载着黄金脆皮鸡扬长而去，留下阿托和锐雯在原地愣神。 “.....他就这么走了？阿托，说实话我还没搞明白情况。”锐雯挠着脑袋，“突然被传送过来，我们要干什么来着？” 阿托无奈道：“去一个隐世的国度，那里到处都是元素法师，还有个半神级别的守护者。” “三千五百年前，虚空入侵这个世界以后，以绪塔尔就再也没有和外面的世界交流过。” 第279章 王女选择 以绪塔尔和恕瑞玛帝国的分界线之外，阿托看着眼前茂密的丛林，陷入沉思。 早知道就多看些贝爷和德爷的生存视频了...... 说来奇怪，沙漠和雨林之间连缓冲地带都没有，就这样生硬拼接在一起。 离开恕瑞玛帝国的范围，空气变得湿润，土地也软软的。 高大树木枝叶繁茂，有外形奇异的动物见到不速之客，在枝杈间窜来窜去，嗖一声便不见了踪影。 锐雯皱了皱眉:“这里的环境看起来都一样，太容易迷路了吧，我们怎么找以绪塔尔？” 阿托看着空中到处游荡的黑雾，沉思道:“它们这么想寻找入口，说明以绪塔尔藏有一块碎片，被找到只是时间问题。” “暗裔法杖能模糊感应到位置，但我们强行破开的话，会引起整个以绪塔尔的敌视，黑雾再趁机入侵，到时候局面就不好说了。” 锐雯想了想:“不主动一点，我们会失去先机，也不好办啊......” 阿托点头:“外人想进去不容易，但以绪塔尔人不是一直待在国度内的，我们可以先找外出的国民。” 阿托知道皮城商人为追逐利益，经常组成队伍冒险进入雨林挖掘矿藏。 王女奇亚娜私自组建巡逻队，会野蛮地将其驱逐，甚至直接杀死。 所以这个方法也有问题，以绪塔尔人普遍高傲，看不起外来者，难以交流。 但阿托不太担心，大不了以德服人，总能让他们好好听自己说话。 两人在雨林中前行了半日，一路没受到什么阻碍。 期间有很多猛兽和吃人的植物想要袭击，都被暗裔魔剑散发的气息劝退。 黑雾好像发现了端倪，正往一个方向聚集。 根据巴尔库克斯的感应，那里是空间波动最明显的地方，应该就是以绪塔尔的隐藏地点。 “佛耶戈的脚步比想象中快，巡逻队到底在哪？怎么一个人都看不到？” 阿托有些疑惑，途中他们看到好几个挖掘点，在黑雾临近的情况下，还有开采队伍不要命地工作，但没有巡逻队的人阻止他们。 今天之内，黑雾应该能找到目标，而他们连一个以绪塔尔人都没见到。 “实在不行，就和黑雾一块进去，反正破开法阵是佛耶戈干的，和我没关系......” 就在这时，阿托忽然感应到一个奇特的能量源。 它的气息如山岳般厚重，如大地般沉稳。 飞至半空，视线越过密集的雨林，前方一公里的位置，树木突兀消失了一大片，取而代之的是一块体型巨大的石头。 它通体呈现为暗红色，直径超过百米，顶端长着几根尖锐的石柱。 “看起来好眼熟......不会是大聪明吧？”阿托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小眼的憨批形象。 “那块石头很奇怪啊，感觉像是活着的。”锐雯来到他身旁，也感觉到了异常。 “应该是以绪塔尔飞升者，元素大师耐祖克的造物。”阿托沉声道，“以防万一，我们去看看情况，确认他什么状态。” 两人来到暗红色巨石前，从底部向上望去，颇具压迫感，里面还隐约传来低沉的吼声。 黑雾好像没看见这块石头，就算在飘荡途中撞了上去，也只是换个方向继续蔓延。 阿托松了口气：“在沉眠吗，而且黑雾似乎对他不感兴趣的样子。我们走吧，现在最好别把他惊醒。” 两人继续向黑雾聚集的地方走去。 ...... 以绪塔尔首都，以绪奥肯。 这里群山环绕，绿荫盎然，云雾升腾，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即使世界被黑雾覆盖，不见阳光，在法阵的庇护下，以绪塔尔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两样。 太阳正常起落，昼夜正常交替，仿佛大危机根本不存在。 以绪奥肯主体是一座恢弘的方形建筑，直径超过千米，统治阶级“育恩塔尔”，以及身份显赫的达官贵人大多生活在这里。 此时在这座建筑前，无数以绪塔尔人聚集在宽阔的广场上，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神色。 今天，女王陛下要宣布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从十位王女中，选出下一代继承人。 为此，她召回所有在外执勤的巡逻队员，并发布诏令，要求有时间来参加的首都居民，都必须到场。 广场上人声鼎沸，数十万以绪奥肯居民激烈地讨论最终结果。 “就为了这点事情把大家叫过来啊？结果大家不是都知道吗？不会有任何意外，长女以涅萨肯定是下一位女王！” “哦杰夫，用你驴踢的脑袋想想，以涅萨最有可能没错，但其他九个王女就是省油的灯了？” “你别指望酒鬼杰夫动脑子！依我看，九王女玛拉很有可能！她在很多村子里都担任过祭司，有实际功绩的！” “你们都在胡扯！没听说前一段发生的事吗？最小的十王女奇亚娜，对以涅萨发起元素决斗，奇亚娜完胜，而以涅萨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你说什么？那个最淘气最没有天赋的十王女，能战胜以涅萨？” “骗你就让我失去元素之灵庇护！我二舅妈的表弟的大姨，就在决斗现场......” 这样的讨论在以绪奥肯到处上演着，十位王女各有特点，似乎谁继任都有自己的理由。 在众人翘首以盼的期待中，方形恢弘建筑前，亮起五彩斑斓的光芒，一个硕大的高台缓缓升空。 为了让所有人都能看清，元素使们将高台的影像记录下来，投射到半空，形成一个巨大的虚幻屏幕。 高台上，十位王女按照年龄依次排列站成一队，面容肃然。 她们有着清一色的白发，深色皮肤和丰满的身材，化着妖艳的浓妆，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民众们欢呼起来，为自己支持的王女打call。 “以涅萨必胜！以涅萨必胜！” “奇亚娜我们永远支持你！” 如果阿托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吐槽道：“宣布个继承人，搞得和女团表演现场一样......” 第280章 我是奇亚娜 我是奇亚娜，今年十八岁，和大姐以涅萨年龄相差十二岁，以绪塔尔皇室最小的公主。 我一直认为自己的元素天赋无人能及，是立国以来最强大的元素使。 区区耐祖克，不过是受了恕瑞玛飞升仪式的恩惠，才能移山填海的。 但父母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我一次，对超出常人的天赋视而不见。 明明超越了九个姐姐，家庭地位却是最低的，那两个老登眼睛是瞎了吗？ 于是我对以涅萨发起决斗，我只需略微出手，便知晓她的极限了。 呵，无趣的父母，战斗结果摆在眼前，他们仍然没有正视我，反而质问我，切磋而已，为什么对亲姐姐出重手。 有没有搞错啊？我才是胜利者哎！你们就看不到我强悍的实力吗？！ 好古板的两公婆，遵循传统，用顺位来决定继承人，真的不可理喻！ 不过还好，那场决斗有很多人看过，他们见识到我的力量，支持者似乎多起来了呢。 啊，我要和姐姐们亮相了。 哼哼，凡人们，尊重我吧，仰慕我吧，崇拜我吧，我才是以绪塔尔的骄傲。 最后选择我最好，如果不是，无论他们最后选择谁，我都要当场发起挑战。 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他们看看，谁才是最有天赋，最强大的元素使！ 奥勒塔尔环刃，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吧？ 喂喂，那个祭司老头，开场白有点太长了，没看见我的子民们已经不耐烦了吗？ 古板的两公婆出现了，最后是由母亲宣布结果吗？也对，她才是女王，而我会成为下一任女王！ 哈哈哈，以涅萨，看看你发白的嘴唇，颤抖的手臂，原来你也有紧张的时候，平时在我面前不都很嚣张嘛？ 怎么，输给我一次后，觉得两公婆对你的看法变了？ 如果你是继承人，输给我两次，应该没颜面再活在世上了吧。 还有玛拉，你比我大一岁，站的离我最近，很明白自己才是希望最小的，都快哭出来了。 快点结束，奥勒塔尔环刃已经蠢蠢欲动！ 母亲终于拿出那个黄金面具了，只有历代的王在宣布重大事宜的场合才能戴上，听说是从古老年代传下来的，意义重大。 要不姐姐们一起上吧，我打你们九个应该问题不大。 等等，天上是不是出现了一个大黑块？ 不是错觉！天空的黑色区域越来越多了，现在可是黄昏，那些黑色怎么看都不正常吧？ “我在此郑重宣布，以绪塔尔下一任女王是......” 喂，别在这个时候宣布啊，要说快点说，你还在卖关子，难道都没看见异常吗？ 隐藏法阵破碎了，原来是黑色雾气搞的鬼...... 仪式被打断，突然发生的情况让子民们慌乱不已。 哼哼，你们快到安全的地方去，这里就交给我，伟大的元素女皇奇亚娜来解决！ 你们要好好看着我英勇的身姿！ 马上所有人都会意识到，我才是最强...... 唉，母亲大人？ 奇怪的黑雾没管其他人，直奔母亲而来？它钻进脑袋里了！ “都别慌，快把母亲救下来！”我高声道，举起奥勒塔尔环刃，从空气中凝结水元素，形成浮冰阶梯。 借助风的轻盈，我脚踏浮冰率先动身，至少要断开母亲和黑雾的连接。 我的姐姐们在干什么？以涅萨呆滞得像个雕像，还有玛拉，抱着脑袋瘫坐在地，真是懦弱！ “别担心，我马上来救您！”虽然两公婆是瞎子，但我还是想亲耳听到他们承认我。 黑雾把黄金面具从母亲脸上剥离，带着它准备离开这里。 去他的传统，现在救母亲才是最重要的。 唰！ 一道冰刃擦着我的脸颊闪过。 “母亲......大人？”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冰刃来自我的亲生母亲。 发生什么事了？就算再看不起我，她也从来没对我出手过。 黑雾没有从她头上离开，看我的眼神也和之前不同，仿佛在看陌生人一样，难道是某种力量操控了母亲的思维？ “奇亚娜，快带着姐姐们走，这里交给我!” 是父亲在说话，他语气很焦急，是在关心我，还是其他人呢？ 看着不知所措的姐姐们，我有些窃喜，最冷静的以涅萨表现也不如我。 果然奇亚娜才是最强的！ “都别傻愣着，子民需要我们，都到各自的位置上引导他们撤离！” 九个姐姐如梦初醒，身体动起来了，但脑子没动起来，只会听我的命令行事。 什么时候我能命令她们了？呵呵，原来是被突发情况吓破了胆啊。 这时大地开始颤动，山脉间的土石飞向空中，凝聚成一条巨龙的样子，扑向被黑雾取走的黄金面具。 那不是土系元素巨龙，而是某个存在现场编织的，只有飞升者耐祖克有这个能力，我目前还差一点。 嗯，真的只有一点！ 耐祖克三千年前就失踪了，所以只剩下一种可能——守护神斯卡纳的杰作。 土石巨龙咬住黄金面具，和黑雾展开激烈的争夺，那个面具真的如此重要吗？ 双方僵持了半个小时，我和姐姐们成功把广场上的民众疏散了。 说来奇怪，看着脆弱的黄金面具，竟然毫无损坏的迹象。 一些亡灵随着黑雾出现，但以绪塔尔的元素使军队已经到了，他们会解决一切。 突然，一个黑影从阵法外面窜了进来，一击把土石巨龙砸得粉碎，随后落在地上。 黄金面具就要离开以绪塔尔了，我应该追不上，可惜这个立功机会。 大地崩裂，守护神斯卡纳竟然主动出现了！ 祂尾巴伸得很长，再次拉住了面具。 又一个黑影进来了，落在上一个黑影的落地点附近。 那是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皮肤是青黑色的，五官嘛......好像还挺帅？就是气质太阴沉了。 原来第一个黑影是他的武器，一把质感晶莹剔透的长剑。 “面具你拿不走，臭小子。”守护神在威胁他。 “没有人.....能阻止我找回她！”男人疯狂说道。 第281章 斯卡纳输了? “绝对是佛耶戈本人来了！”阿托面容严肃地道。 他和锐雯刚抵达以绪塔尔隐藏自身的阵法外，就看到空间破碎，黑雾猛然扎了进去。 下一刻，一个恐怖的气息临近。 比莱卓斯还要强横不知多少倍，只有暗影岛的王者佛耶戈一种可能。 通过黑雾破开的裂口，他们进入避世三千年的以绪塔尔，这个位置正对首都以绪奥肯。 战场中已经没有普通人，十个黑皮辣妹身体紧绷，看着两个衣着华贵的人影对峙，元素法师们释放五颜六色的法术，同亡灵大军战斗。 最显眼的，莫过于趴在山脉之间，伸长尾巴和黑雾拉锯的大蝎子，以及手持破败之剑，笼罩在黑雾中的修长身影。 “的确是佛耶戈......”阿托基本理清了现状。 双方抢夺的黄金面具，应该是以绪塔尔重要的祭祀物品。 不知为何，伊苏尔德灵魂碎片附着在上面，黑雾一时间无法带走，于是佛耶戈亲自来争夺。 两人落在地上，向以绪塔尔的公主们走去，这个情况下有必要先和她们讲明，分清楚敌友关系。 奇亚娜早就注意到，有两个人趁乱通过阵法，进入以绪奥肯。 “外来者，你们用黑雾破开屏障，究竟想做什么？”奇亚娜转动奥勒塔尔环刃，警惕问道。 其他姐妹见状，也纷纷摆出迎战姿态。 阿托刚想说话，奇亚娜的攻击就已经到了。 冰锥，火球，石块，她同时操控水火土三种元素，对着两人袭来。 “抱歉，我对你们的目的没兴趣！” 这种程度的攻击自然不可能造成威胁，阿托和锐雯甚至没有躲避，站在原地任由飞弹落在身上。 “什么？！”奇亚娜的自信心受到严重打击，要知道长姐以涅萨在这一招下疲于应对，很快就支撑不住了。 “差不多闹够了吧。”阿托身形消失，下一刻出现在奇亚娜面前。 他一把抓住散发彩色光芒的奥勒塔尔环刃，带有疯狂意念的血气爆发，所有元素波动顿时黯淡了下去。 “难道父母没有教过你，听人把话说完，是最基本的尊重吗？” 奇亚娜身体猛的一颤，仿佛眼前的人就是世上最恐怖的怪物。 天不怕地不怕的十公主，第一次见识到实力差距上的鸿沟。 “小妹！”以涅萨一咬牙，刚想施展元素魔法，就被锐雯架住了脖子。 “待着别动，我们不是敌人。” 轰！ 旁边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地面也开始震颤起来。 以绪塔尔守护神与佛耶戈的战斗开始了。 斯卡纳巨大的鳌猛击地面，刹那间山崩地裂，这个过程中祂还没忘记尾巴用力，把黄金面具又拉回来几分。 “正面接住我的攻击，还没被压成碎片，你有点能耐！” 尘土散去，佛耶戈所在的地面塌陷了七八米，他抬起右手举着破败王剑，硬生生把巨鳌顶了回去。 “管你是什么东西，阻挡我找回她的就死！” 斯卡纳一愣，忍不住低笑了几声：“你破坏我们的隐世阵法，还要抢走传承千年的祭祀信物，几千年没出来，人类竟然变得这么有勇气了？” “面对守护以绪塔尔的先锋，还敢出言不逊，你很快就会明白，我万古长存，你转瞬即逝！” “你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好比一粒沙子臣服于一片荒漠，我会让你看清楚！” 说着又是三条土石巨龙成型，咆哮着飞上天空，加入对黄金面具的争夺，又拉回来不少。 阿托挑了挑眉，他对这只大蝎子了解不多，没想到是个闷骚？精神状态和疯狂时期的亚托克斯差不多，喜欢说骚话嘲讽对手。 佛耶戈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重生为破败之王后，他眼中的世界由两个部分组成。 一个是复活妻子的道路，另一个则是路上的障碍。 为什么要听障碍说话？清理掉就行了。 他只是低吼一声，破败王剑挥动，用力甩开巨鳌，黑雾把他包裹在内，身形完全消失。 在破败之王的操控下，黑雾如同滔天的巨浪，扑向斯卡纳。 “来了！佛耶戈能控制半神级的斯卡纳吗？”阿托觉得不太可能，还是有些紧张。 毕竟有潘森珠玉在前，虽然他是因为一体两魂争夺控制权，导致意识不稳才被趁虚而入，但足以说明黑雾的可怕之处。 奇亚娜面露疑惑，这个男人想杀死自己和捏死蚂蚁一样简单，怎么还不动手？ 还有他为什么一直关注另一边的战况？守护神斯卡纳都亲自现身了，难道青皮肤帅哥能战胜神明不成？ “喂，关于黑雾，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她鼓起勇气问道。 “终于肯听人说话了？”阿托松开捏着奥勒塔尔环刃的手，奇亚娜顿时感觉压力一轻。 “简单来说，黑雾能把亡灵带向全世界，还会入侵人的意识，受破败之王支配，听从他的命令。” “支配......”奇亚娜若有所思地看着被黑气缠绕的母亲，父亲正和她进行元素魔法的交锋，但始终不敢下重手。 青皮肤帅哥想支配守护神？不可能的吧，那可是万年前就存在的强大神明！ 阿托继续道：“我们从恕瑞玛帝国追着黑雾来到这里，不是要和以绪塔尔为敌。” “现在黑雾和斯卡纳的较量已经开始，我们插不上手。如果祂被控制......做好准备，以绪塔尔人要全部撤离了，恕瑞玛会接纳你们的。” “不会吧......”奇亚娜终于完全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远处，黑雾海洋已经把斯卡纳完全包裹了进去，祂超过两百米的体型只有拉着黄金面具的尾巴露在外面。 突然，祂的尾巴迅速缩短，收回到黑雾中，土石巨龙也轰然解体。 “该死，难道祂真的输了？”阿托眼神一凝，顾不上在意具体结果，身形暴起，向黑雾拽走的黄金面具追去。 至少要把伊苏尔德灵魂碎片拿回来，自己这边的筹码就多一些！ 第282章 战佛耶戈 阿托血气双翼飞速震颤，将面具死死抓在手中，趁佛耶戈全神贯注对抗斯卡纳的功夫，成功让它摆脱了黑雾的抓捕。 到手的灵魂碎片被夺，佛耶戈顿时乱了阵脚，那个高速飞行的血红身影果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包裹住斯卡纳的黑雾开始沸腾，化为一条咆哮的蛟龙向阿托冲来。 “这就结束了？先别走，我再多陪你玩一会！” 斯卡纳露出真身，外表没有丝毫变化，语气也充满理智。 祂三根硕大的尾巴不断延长，以诡异的角度缠绕向蛟龙，没有实体的黑雾竟然动弹不得！ “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土石魔法只是我的能力之一，以绪塔尔的避世法阵是我布下的，空间魔法我也略懂一二。” “你的确很强，我不得不用上大半精力和你战斗，但想控制我？回你老家，再练习个两万年再说吧。” 黑雾蛟龙只是在愤怒地嘶吼：“把伊苏尔德......还给我！” 都是因为那个拿着大剑的男人！ 阿托拿着面具落在锐雯身旁，此时除了奇亚娜，其他王女因为搞不清状况，吓得脸色苍白。 “还好，斯卡纳实力够硬，佛耶戈支配不了他。锐雯，面具暂且由你保管，别让黑雾夺走。” “那你呢？”锐雯点头接过面具。 “有斯卡纳帮忙，我准备尝试在这里，击杀佛耶戈。” 看着她担忧的眼神，阿托轻笑道：“放心，相信我的血肉能力，就算只剩个脑袋我也能恢复过来。” 亚托克斯早就跃跃欲试了，他了解到佛耶戈手里那把剑有绝对的毁灭能力，如果能杀死自己的话...... 黑雾蛟龙无论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斯卡纳，忽然迅速收拢，转化为一八五大帅哥的样子，借用渺小的体型躲过尾巴束缚。 佛耶戈提起破败王者之剑，红着眼睛向这边托冲了过来。 “还给我！！！” 大灭形态开启，阿托化身三米高的血肉巨人，主动上前迎击。 暗裔魔剑和王者之剑碰撞在一起，刹那间天地失色，让以绪奥肯发生了轻微的地震。 避世阵法再也承受不住内部狂暴的能量，轰然消散。 整个以绪塔尔突兀出现在外界的丛林中，一时间鸟雀惊飞，野兽逃窜。 因为面具转手，佛耶戈的目标也变成了锐雯。 “不可能让你过去！”阿托低吼一声，魔剑上的心脏砰砰狂跳，一道血红剑气0帧起手，贴脸释放。 佛耶戈就像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去，身体砸在远处的山脉中。 阿托趁势追击，眨眼便来到落脚点，手中魔剑高举，如炮弹般俯冲直下，这一剑甚至把那座山脉一分为二！ 强度比预想中低，如果佛耶戈没有后手的话，能赢。 斯卡纳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竟然是保有理智的暗裔？有趣。瑟塔卡，如果你还活着，看见高傲的飞升者如今腐化的模样，你会作何感想？” “外面好像变化很大，这个红色小子决不能死，待会问问他最近发生了什么......” 大蝎子气势浩荡地挪了过来，惊讶发现，起先被压制的青皮肤男人跪倒在地，但抵住了那惊人的一剑！ 王者之剑上光芒四射，佛耶戈的气势也在节节攀升，在魔剑的压迫下缓缓站了起来。 “伊苏尔德，等着我......” 穆清帮他隐藏了实力！ 这个血红巨人很棘手，眼看离伊苏尔德越来越远，佛耶戈决定不装了。 属于破败之王的气息完全爆发，迅速提升到和亚托克斯相近的水平。 暗裔魔剑被弹开，在这瞬间，血红巨人庞大的身躯在速度上落了下风。 佛耶戈举剑横扫，虽然阿托尽力躲避，但还是被他划中了腹部，形成一道整齐的伤口。 王者之剑暴戾的能量涌入，再加上死亡之力的辅助，魔剑引以为豪的恢复能力竟然失效了！ 阿托表情一沉，不能说是失效，若非治愈和毁灭力量勉强达成平衡，自己的身体会逐渐崩解，不至于死亡，但肉身肯定保不住。 最后意识和亚托克斯一起进入魔剑，阿托不想经历小黑屋生活。 在这股毁灭之力排出去之前，伤势无法恢复，之后的战斗要更加小心了。 身体受伤，亚托克斯难掩失望，王者之剑的确是当之无愧的神器，但距离杀死他的层次还差上不少。 佛耶戈抬起左手，帅气的脸庞此时扭曲成一团：“尝尝看，我这些年承受的痛苦。千载幽咽！” 一团黑雾裹挟着骷髅头从手中发出，伴随着凄厉的哭声冲来。 阿托身形暴退，他能感受到这是直击心灵的攻击。 纯爱战神一千年的痛苦，他一个只有二三十年人生经历的小年轻，真能承受得了吗？ 这不是初遇魔剑时和亚托克斯拉扯的情况。 在魔剑内部空间，阿托忍受下来的，是物理方面的疼痛。 他被切断四肢，砸成肉泥，因为不是发生在现实世界，只要能忍下来他就能不断复原。 恰逢亚托克斯处于最虚弱的时期，能撑过来可以说是运气使然。 但骷髅黑雾仿佛锁定了他一般，二者的距离不断缩短，那种悲痛欲绝的情感已经近在咫尺，阿托鼻子一酸，想要大哭出来。 “小东西，放开你的意识，让我承担攻击！”亚托克斯急切说道。 “老东西，你......” “我跟在你身边这么久，除了很了解上古密辛，其他方面，你就是个普通的年轻人类而已，让你来会崩溃的。” “放心，他这一千年再痛苦，也有妻子做他的心灵支柱。我封在剑里的那段日子，比他要痛苦的多！” 情况紧急，阿托短暂思考后就同意了这个方案。 放开仪式后反过来把自己完全吞噬什么的，他根本没想过。 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加上剑鞘去除腐化的作用，当年那个雄姿英发的大将军早就回来了。 更何况有暗裔武器本身的性质在，只要阿托还是魔剑的持有者，就不可能被夺走心智。 第283章 强悍的破败之王 阿托的意识逐渐下沉，处于半封闭状态，亚托克斯接管了这具身体。 如果用数据说明，亚托克斯的意识占据90%，阿托仍然保有10%，好像睡着了一样。 “一千年的痛苦？和我三千年的经历比起来，你还是太嫩了！” 面对紧追不舍的千载幽咽，亚托克斯索性停了下来，任凭它穿身而过。 这团黑雾积攒了佛耶戈一千年来的怨念，能让人想起过去最痛苦的回忆，并放大数倍。 亚托克斯停下了所有动作。 种种往事浮上心头，如走马灯般出现在眼前，想不去看也做不到，反而深深印在脑海中。 被星灵和人类封入魔剑，黑暗无声，死寂一片，那种抓狂的感觉重新涌了上来，撕咬着他的内心。 画面还没有结束，他看到皇帝死去，帝都毁灭，自己止不住上扬的嘴角。 他看到自己走在最前面，身后的斯泰拉图欲言又止，想追上来，却越来越远。 他看到昏暗的天色下，曾经最要好的朋友反目成仇，拖着腐败的身躯互相攻伐，为多占领了一片区域而兴奋不已。 这些记忆被亚托克斯刻意埋在心底，在千载幽咽的影响下，被佛耶戈翻出来画质翻新一遍，摆出一个8k超高清大荧幕，硬掰着眼皮给你看。 暴戾的情绪充斥脑海，亚托克斯身体微微颤抖，精神状态直逼刚从魔剑脱离的那段日子。 “想战斗，想杀戮，想毁灭......” “还好是我承受了大部分冲击，让小东西来，恐怕早就变成疯子了吧......” “暮光星灵！让我杀你一！千！遍！也不够！” “不行，我必须顶住，不然在场的人都会死......” “你们都该死啊！” 亚托克斯陷入非常矛盾的状态，理智和疯狂来回切换，只有拼尽全力才能不做出攻击举动，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也许是感受到主人的异常，奥恩打造的神级剑鞘散发出丝丝缕缕的能量，融入亚托克斯脑海中，帮他抵御怨念影响。 虽然很慢，至少要两三分钟才能驱逐干净，但状态稳定了下来，疯狂意念大幅减少。 “阿托，你怎么了？快回答我！”锐雯心急如焚，但她手里拿着黄金面具，塔罗什也一直在阻止她，现在最好不要靠近大将军。 见血肉巨人陷入痛苦的挣扎，佛耶戈没有趁虚而入，双眼死死盯着锐雯——手中的面具。 “我马上就来找你......” 一个山岳般的黑影挡在他面前。 “那一招如果你能放出第二次，大可以试试。”斯卡纳沉声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现在你心里一定很痛吧？” “滚开！”佛耶戈表情狰狞，大蝎子说得没错，千载幽咽会让他想起那一天。 外出寻找治疗方法归来，却发现伊苏尔德身上盖了一层白布，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山脉间的碎石再次组成巨龙的外形，呼啸着冲向佛耶戈。 “都给我滚！” 王者之剑穆清凝聚出长达二三十米的剑气虚影，伴随黑雾缠绕，斩在其中一头巨龙身上，瞬间将其化为齑粉。 “毁灭特性？能降服这把不祥之剑，真是小看你了！” 斯卡纳散去鸡肋的土石巨龙，三根尾巴的尖端光芒闪烁，骤然伸长，猛的砸向佛耶戈所在的位置。 下一刻地面崩裂，无数碎石竟开始高速旋转起来，大地变成了噬人的旋涡。 在这之前，佛耶戈身体遁入黑雾，以螺旋上升的姿态，绕着斯卡纳的尾巴冲入半空，王者之剑在上面留下无数道伤口。 面对体型庞大的目标，佛耶戈选择了最正确的战斗方式。 黑雾目标小速度快，根本不需要和大蝎子纠缠，他的目标只有面具！ “你竟然能伤到我？！”斯卡纳吃痛，这是祂三千多年来第一次受伤，“滑溜的虫子，给我停下！” 毁灭能量涌入体内，空间禁锢魔法释放慢了一步，扭曲的空间和黑雾擦肩而过，没能成功阻拦，黑雾直冲锐雯而去。 “你们快离开这！”锐雯把面具放入怀中，暗裔之戟横在身侧，对王女们说道。 奇亚娜抿了抿嘴，她双拳紧握，对无能的自己生出一丝厌恶，但她明白这个层次的战斗已经没资格参与进去了。 奥勒塔尔环刃散发红光，奇亚娜和姐姐们脚下的地面裂开，分出岩石承载身体，带着她们迅速后撤。 锐雯神情严肃，看着越来越近的黑雾，不退反进，主动迎了上去。 她要让打伤阿托的破败之王付出代价。 脱离斯卡纳的控制，黑雾中再度显现出佛耶戈的身形，他是笑着挥剑的，因为伊苏尔德近在眼前。 “喝啊！”锐雯激昂地战吼，暗裔之戟狠狠抽在穆清上，发出炸雷般的声响，她的力量终究落了下风，被打回地面。 锐雯接连后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形，手臂止不住颤抖。 还没等她略作调整再度出击，一道青黑色的剑气就斩了过来。 她只来得及抽出符文之刃，激发符文护盾格挡。 咔嚓！ 剑气几乎没受到阻碍，直接穿透了过去，护盾砰然碎裂！ 锐雯再度被打飞，身体在地上滚出十几米，浑身鲜血，黄金面具就掉在她手边。 符文之刃碎成了好几块，散落在一旁。 暗裔之戟插在地上，发出急切的嗡鸣，同时拼了命地压制体内另一块碎片的波动，不让佛耶戈发现。 远处，血肉巨人的手指勾动了一下。 斯卡纳慢一步赶到，此时的祂已经充满怒气，和佛耶戈战斗有力使不出，打得祂异常憋屈。 黑雾海洋发疯一样扑上来，死死缠住斯卡纳，让祂不得不集中精力抵御支配。 只差一步就能寻回妻子了，佛耶戈怎会让大蝎子得逞？ 他带着放松的笑容，缓步向锐雯走去。 “伊苏尔德，别怕，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我找到了复活你的办法，马上就能再次相见......” 在这个瞬间，世界上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人。 嗖！ 一道血红身影挡在了他和妻子中间。 “是你把锐雯打成这样的？！” 第284章 癫狂 阿托从痛苦的回忆中醒来。 有亚托克斯顶在前面，他只受到千载幽咽透出来的一丝威力影响，都觉得难以忍受。 所有痛苦皆来自那个让他怀着复杂情感的世界。 脑后不断传来清凉的感觉，应该是剑鞘在起作用。 “老东西，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好像把三千年前的事情又经历一遍。” 亚托克斯声音异常虚弱，显然从痛苦中走出来耗费了他不少精力。 “你的痛苦回忆比我漫长，还要替我承受，谢谢你。”阿托松了口气，“好好休息，接下来交给我。” 两个意识完成互换，亚托克斯昏沉地睡了过去。 重新取回主动权，阿托扫视战场，看见倒在血泊中的锐雯，以及走向她的佛耶戈，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身体是怎么动起来的，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在了她身前。 “是你把锐雯打成这样的？！”狂躁的血气从体内爆发，超越了以往的极限。 佛耶戈脸上的笑容消失，冷声道：“一而再，再而三地挡在我面前，好心放过你，以为我没有脾气吗？” “去你大爷的脾气！”刚从痛苦回忆中出来，又在血气影响和锐雯重伤的刺激下，阿托前所未有地陷入癫狂。 “老子只知道，老子现在火大得很啊！”魔剑裹着血光猛然下劈。 佛耶戈收起轻视，控制黑雾迅速来到自己身后，凝成一只巨大的黑手。 锵！ 在有黑雾托举的情况下，他的身体犁着地面飞出去上百米，形成宽阔的鸿沟。 佛耶戈脸色阴沉，刚才那一剑在穆清身上竟然留下了一道明显的痕迹！ 阿托再次暴起，百米距离转瞬即逝，和破败之王近身缠斗，不时发出愤怒的低吼。 血肉巨人的压力太强，佛耶戈不得不撤回和斯卡纳搏斗的黑雾。 大蝎子重见天日，抖了抖尾巴，看到浑身血红的阿托，忍不住惊讶道：“这小子失去理智了？难道暗裔又掌控了他？” 没错，在外人看来，此时阿托的表现和暗裔别无二致，还是最疯狂的那一批。 这个局面让斯卡纳一时间不知道该帮谁。 以绪塔尔藏在避世阵法中，加上暗裔精神状态不对，脑子不太好用，这才躲过暗裔战争的破坏。 否则凭祂一个人，想从上百名暗裔手中护住以绪塔尔是不可能的，所以祂一直对暗裔心存忌惮。 佛耶戈被压得节节败退，但妻子就在视线范围内，越过这个疯子就能和她在一起，又压榨出几分潜力。 “你们......不要逼我......” 阿托无视他的威胁，举起大剑就是一顿猛劈，什么拯救世界都被抛之脑后，他只想杀了这个崽种。 “对不起伊苏尔德，哪怕我死了，我也希望你能活着......” 就在这时，锐雯昏昏沉沉醒了过来。 她艰难支撑着爬起，不由得咬紧牙关，肋骨尽数断裂，左臂也没有知觉，身体使不出一丝力气。 透过模糊的视线，锐雯看到一个血红身影正在奋力战斗。 “阿托......” 声音不大，但准确传入血肉巨人耳中，他眼中的血光逐渐褪去，重新变得清明。 佛耶戈见状，连忙后撤几步，单膝跪地，大口喘着粗气。 血肉巨人太强，加上虎视眈眈的大蝎子，想带走灵魂碎片，他必须做出抉择了。 但这么做与自杀无异，和伊苏尔德共续前缘的梦想也将化为泡影。 阿托恢复理智，一个闪身来到她面前，没有皮肤的大手轻抚过脸颊。 锐雯看着他血肉拼凑的大脸，轻轻摇头：“没事，都习惯了，以前在战场上，我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 她拿起手边的黄金面具，紧紧抱在怀里：“不用担心，塔罗什在尽力治疗我，杀死破败之王要紧。” 阿托沉默点头，转身面对佛耶戈，心中杀意凛然。 “又恢复正常了？”斯卡纳奇怪说道，“这小子和暗裔到底是什么关系？我越来越看不透了......” 话音刚落，祂心有所感，抬头看着天空。 没有阵法模拟正常的日落月升，虽然太阳还没完全沉入地平线，但黑雾遮挡阳光，天空一片昏暗的景象。 突然，苍白的光芒突破黑雾，落在阿托和佛耶戈中间，在昏暗环境的衬托下璀璨而耀眼，几十号人从光芒中浮现。 最前面站着一位女子，她身材高挑，白发如瀑，额头的圆月标志散发出清冷的光辉，身穿黑色紧身衣，手里拿着一把弧形长刀。 她身后站着几十名披着紫袍的修士，站姿端正，面容隐藏在兜帽中。 斯卡纳低笑一声：“继承了皎月星灵力量的小丫头，你来干什么？” 阿托双眼微眯，他当然清楚来者的身份。 巨神峰，皎月星灵的继承者，黛安娜。 乐子人且立场不明的佐伊暂且不谈，因为亚托克斯的缘故，阿托对星灵观感不佳，但阿特瑞斯，莫甘娜和黛安娜除外。 就算阿特瑞斯袭击过自己，本意是为了扫除世间的祸害，执掌魔剑被他误会情有可原。 黛安娜眉头紧皱，声音清冷地道：“守护神阁下，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在巨神峰就感知到以绪塔尔现世，有两股邪恶气息在这里战斗，实在忍不住过来看看。” 邪恶气息？说的是我吗？阿托表情奇怪地想到，暗裔无论走到哪里都容易让人误会啊...... 斯卡纳道：“在此之前，我要先确认一件事。红色小子，现在你是人类，还是暗裔？” “二者皆是。”阿托坦白承认，“被暗裔武器改造了身体，我已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类了。” 黛安娜突然道：“就是你从班德尔城取走了暗裔法杖？” “没错，你想从我这夺回去吗？” 黛安娜用审视的目光看了阿托片刻，轻轻摇头：“算了，既然暗裔在你这里很安分，我没有必要给世界添乱。” 斯卡纳低笑道：“那么我们的目标，只剩这个缠绕黑气的家伙了吧？” 第285章 差点覆没 在佛耶戈的视角里，挡在他和妻子之间的障碍越来越多了。 血肉巨人，大蝎子，还有刚来的白发女人，似乎都把目标指向自己。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佛耶戈疯狂笑了起来，“我只是想复活妻子而已，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们一个个的全要阻拦我！” 黛安娜冷声道：“做错了什么？巨神峰与世隔绝不假，但我眼睛没瞎，黑雾蔓延到全世界，造成多大破坏你不知道吗？” “和复活她比起来，这点代价算得了什么！”佛耶戈已然失去理智，“只要她能回来，世界毁灭又怎样！” “无药可救。”黛安娜举起弯刀，“现在收手，给你留个全尸。” 佛耶戈表情扭曲：“呵，我不需要你的怜悯，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你们。” “把伊苏尔德还来，自觉被我支配，我可以给你们保留一丝神智。” 阿托眉头微皱，佛耶戈面对他一个人就很吃力了，现在三大强者齐聚，难道他还有翻盘的机会？ 不会是和莱卓斯一样，燃烧灵魂本源玩命吧？ “这一千年，我一直在万载井中，和生命与毁灭相伴。”佛耶戈抬起左手，“经过粗浅的研究，我终于发现了生命之水的本质。” 他残忍笑道：“世界符文。” 话音刚落，阿托头皮发麻。 “虽然后面的几百年，世界符文不知道被谁带走了，但之前参悟许久，足够让我发挥出一部分威力。” 他的左手上，绘制着一个精密符号，阿托在恕瑞玛沙瀑，见过相同的图案。 那是瑞兹藏在沙瀑密室中的，绿之坚决！ 佛耶戈拓印了一枚世界符文！ 就算是残缺版本，威力也不容小觑。 “世界符文不愧是世界上最强大的能量，因为不是符文本体，使用它的代价必须由我自己承受。” “这枚符文代表生命，穆清代表毁灭，两种相反的能量相遇，连我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大概会化为灰烬吧。” “但为了救回她，就是下地狱我也愿意！你们，准备好承受结果了么？！” “快住手！”阿托急切说道，“你根本不明白世界符文有多恐怖！” 真让他用出来，整个以绪塔尔都将被炸成废墟。 万一再撕开通往冥界的裂口，以绪塔尔变成第二个暗影岛都有可能。 佛耶戈的左手散发绿光，和右手的王者之剑穆清交相辉映，两者都在渴望彼此的接触。 这个架势就像莫欺少年穷的主角，一言不合双手搓火莲，是压箱底的大杀器。 三位强者身体紧绷，生怕佛耶戈做出过激行为，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瑞兹在这里，以他对世界符文的了解，或许能切断魔法之间的联系，让大招失效，但现在哪有时间联系他？ 阿托继续道：“真是疯了，你有没有想过，她的灵魂碎片就在这里，黄金面具上！你就不怕她也灰飞烟灭吗？” “我现在很清醒。”佛耶戈带着癫狂的笑容，“爆炸只会杀死肉体，无法泯灭灵魂，伊苏尔德本来就是灵魂状态，会死的只有你们！” 他的两只手越来越近，两股能量马上就会相撞。 顾不上其他，阿托迅速来到锐雯身边，把她完全抱进怀中。 他要用大灭形态的躯体为她挡住冲击。 黛安娜眼疾手快，制造出银色护罩，覆盖在自己和皎月教众身上，斯卡纳也操纵土石打造壁垒挡在身前。 突然，从黄金面具上散发出淡淡的蓝色光芒，飘向佛耶戈，涌入他的额头。 破败之王狰狞的表情瞬间放松下来，双手无力地垂下，两行泪水从眼角流出。 “你和我说话了！从我醒来以后还是第一次......” “果然还记得我，真是太好了......” “你让我爱惜自己？好，我什么都听你的......” “好好好，我们回家，下一支舞跳什么好呢......” 佛耶戈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身体融入黑雾，带着亡灵大军飞向半空，离开了这里。 阳光最后透过来一丝温暖，随后落入地平线，明月开始了它的工作。 阿托的身体不断颤抖，但爆炸一直没有到来。 “怎么回事？”他艰难转过脑袋，发现佛耶戈已经不在原地，身影消失不见。 “阿托，他走了，是伊苏尔德阻止了他。”锐雯轻声道。 “伊苏尔德？”阿托松开怀抱，又仔细检查了附近，确认没有佛耶戈的气息，这才看向锐雯。 她手中的黄金面具比之前黯淡了不少，灵魂波动若即若离，似乎随时会消散。 皇后以灵魂之力为代价，阻止了佛耶戈的暴行。 黛安娜散去护罩走了过来，颇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那种程度绝对挡不住世界符文的威力。 “想不到破败之王还有这样的杀招，我们大意了。” 阿托散去大灭，恢复成人类的姿态。 “这只是暂时的，他迟早会回来，不过暴露出了底牌，我们应该调整战略了。” “还有伊苏尔德，如果这块碎片消散，佛耶戈就会明白妻子复活再无可能，会立即开始灭世行动，” 锐雯点头道：“毕竟是她救了我们，不能让皇后就这么消散。” 她来到塔罗什身旁，从冥界里薅了一百份灵魂之力的羊毛，尝试注入到面具中。 虽然吸收效率很低，但在数量庞大的灵魂之力滋养下，黄金面具终于不再闪烁不定了。 阿托松了口气的同时，注意到变成碎片的符文之刃，散落在地上。 这把乐芙兰附魔过的神奇武器终究没逃过破碎的结局。 他捡起握柄，护手上面仅剩一块不规则的刀刃。 锐雯重新背起塔罗什，神色复杂地走了过来。 她接过握柄，轻抚刀刃：“老伙计，辛苦了。为了保护我，你已经拼尽全力。” “放心，我不会把你遗弃在这。阿托，能把碎片先放进你的剑鞘吗？回去后我想把它保存下来当做纪念。” “好。”阿托轻吐了口气，和锐雯一起收集碎片。 第286章 出世 碎片收集完毕，尽数装入剑鞘，锐雯现在只剩暗裔之戟一把武器了。 黛安娜见这里已无事可做，主动道：“我该返回巨神峰了，必须把破败之王的威胁对其他人说明。” 阿托问道：“他们会关心吗？我听说当上星灵会逐渐失去人性，你的特殊令我意外。” “是这样没错，但我始终没有忘记过去的信念。”她声音清冷，“别人不知道，但正义星灵听说后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她不会容忍邪恶存在。” “比如......你，也在她的清算范围之内，这一点上我也劝不动。” 阿托一扯嘴角，面对正义星灵的特质，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凯尔如果加入战场，会连着佛耶戈和自己一起打。 “对了，如果碰到潘森，记得帮我解释一下，我希望能和他并肩战斗。” “潘森......”黛安娜摸着下巴，“他已经几十年没回来过了，我对他了解不多，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阿托轻咳一声：“也没什么，有点恩怨罢了。以前我这把剑还有形体的时候，把战争星灵的神格杀了什么的......” 黛安娜瞬间石化在原地。 “星灵的神格......能被杀？” “也不算吧。”阿托摆摆手，“战争星灵本体喜欢夺舍继承者的意识，自己亲自下场玩角色扮演......总之，你可以理解为潘森被打昏了，现在是阿特瑞斯在主导。” “我明白了。”黛安娜点头道，“阿特瑞斯的话，他不是不讲理的人，我会传达到的。” 她转身来到皎月教众身旁，和众人告别后，用洁白的光芒包裹住他们，离开以绪塔尔。 “皎月小丫头走了，红色小子，你要回答我的问题，不能拒绝。”斯卡纳吭哧吭哧挪了过来。 “请讲。” “避世法阵被破坏，以绪塔尔在外界现身，本来几千年过去，世界上已经没有人类知道这个国家。” “但今天以后，我们隐瞒不住自身的存在。我需要知道世界的局面如何，来决定我们今后的道路。” “几个月前，我莫名有些心悸，第一次出现了恐惧的情绪，那是怎么回事？” 阿托的表情不自然起来，能让半神斯卡纳感觉到恐惧的，除了那只稻草人还能有谁？ “咳，这一切要从恕瑞玛帝国复活，皇帝阿兹尔拜托我们清理虚空裂口开始说起......”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讲述了在裂口中偶遇虚空女皇，到最后决战时用名字呼唤来原初恶魔的事情，当然略过了真名。 “原来是稻草人出现了。”斯卡纳控制着自己不去回想相关情报，稻草人的信息还是母亲，白瑆一族的巢母尼夏珥告诉自己的。 就算祂是半神之躯，面对原初恶魔之首也要避其锋芒。 “能击杀虚空女皇，你们真是大手笔。第一句话我就想问了，现在恕瑞玛帝国，还有一位皇帝？” 阿托点头：“如假包换，正宗皇室血脉。三千年前的暴乱他没有死，被太阳圆盘保留了灵魂，重获新生，铸就飞升之躯。” 斯卡纳沉默下来，祂曾偏执地认为，只有避世不出，才能让以绪塔尔从动乱中生存下去。 但事实证明，即使独自偏安一隅，麻烦还是会主动找上门。 以绪塔尔现世的动静太大，无数人亲眼目睹，想把他们杀光封口不现实。 恕瑞玛帝国复活，皇帝还成功飞升，听阿托讲述的战斗过程，这个皇帝的实力至少和自己相当。 于是祂起了和恕瑞玛帝国重新建交的心思。 六千年前，以绪塔尔和恕瑞玛建交，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飞升者群体强悍的力量，当初祂持反对意见，但育恩塔尔单方面接受了结盟邀请。 艾卡西亚撕开虚空裂口后，虚空怪物横行世界，随后恕瑞玛帝国覆灭，让斯卡纳彻底对人类失去信心。 连那么强的恕瑞玛都毁灭了，从世界上隔离出去才是唯一出路。 但今天，这条出路也断了。 如果能重新和恕瑞玛建立联系，双方抱团取暖，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仅限恕瑞玛！其他弱鸡国家斯卡纳不感兴趣。 阿托见大蝎子不语，便没再出言干扰。 这是以绪塔尔的内部事务，他不会插手。 不远处，被黑雾控制的女王耗尽了法力，瘫倒在丈夫怀里，十个女儿神色悲伤的围在身边。 佛耶戈离开了，但控制没有消失，等女王醒来，依然会无差别攻击所有人。 奇亚娜抿着嘴唇，一咬牙，转身来到阿托身边。 “阁下，你这么强大，能不能让母亲恢复过来？” 阿托轻轻摇头：“很遗憾，我们暂时没有找到脱离控制的办法，唯一能肯定的是，破败之王死去，控制自然能解除。” 其他王女们听完，脸上浮现出一丝绝望之色。 杀死破败之王，这可能吗？连守护神斯卡纳都没能奈何对方。 母亲要这样浑浑噩噩度过余生吗？她连下一任女王的继承者都没决定！ 斯卡纳突然道：“脱离控制前，不要让她出来了，我会让她陷入沉睡。继承者这件事稍后再说，以绪塔尔诸多事宜，暂时由你们父亲处理。” 奇亚娜有些失望，但这是守护神的命令，只能和其他姐姐一起行礼领命。 安排完内部事务，斯卡纳问道：“红色小子，我还不知道的你的名字。” “阿托。” “很好，你愿意帮我引荐一下吗？我想和恕瑞玛皇帝见一面。” 阿托一愣，大蝎子趴了三千多年，这是想挪窝了？ “没问题，黑雾临近，盟友越多越好。阿兹尔陛下是很好说话的人，肯定会有一个愉快的交谈。” 斯卡纳道：“地点就定在两国交界处吧，以绪塔尔刚刚出世，我不能离开太远，万一黑雾再次来袭就糟了。” 阿托嗯了一声：“你介意我们把面具上的灵魂碎片收走吗？” “当然不介意，就是灵魂碎片引来的黑雾，我们只要面具本身，这个古老祭司道具而已。” 第287章 不再迷茫 阿托对锐雯示意，后者点点头，用塔罗什操纵灵魂方面的能力，把伊苏尔德灵魂碎片吸入暗裔之戟内。 黄金面具变得再无特殊之处。 算上从莎拉那里找来的，依附在古董铃铛上的碎片，他们手里已经有了两块碎片。 可惜在卡玛维亚，缝衣针被莱卓斯偷袭带走，佛耶戈手里有几块还不知道。 “呃......啊!”女王再次醒了过来，头上黑雾缠绕，挣扎着想要发动攻击。 她脚下的地面忽然裂开，土石形成锁链控制住四肢，缓缓沉入地下。 十位王女各怀心思，在杀死佛耶戈之前，她们永远都不会得知谁才是真正的继承人。 封印完被控制的女王，斯卡纳对阿托道:“经历过鏖战，各位不妨在此休息一晚养精蓄锐，明天再出发。阿托小子，引荐工作就拜托你了。” “避世阵法被破坏，我还有很多事要和育恩塔尔商议。恕瑞玛皇帝如果同意见面，就来两国分界线处，我很快就能赶到。” 阿托点头:“恭敬不如从命。” 他们的确需要休息，没有血肉补充，暗裔魔剑的持续作战能力不强，锐雯又刚受重伤，现在出发不是明智的选择。 深夜，在育恩塔尔安排的奢华房间中，锐雯盘坐在蒲团上，牙齿紧咬，表情痛苦，额头渗出几滴冷汗。 阿托站在身后，用魔剑的恢复能力为她疗伤。 治疗告一段落，锐雯脑袋一栽，昏沉地睡了过去。 阿托刚把她抱到床上，就听见房门被敲响。 门外站着一个白发黑皮辣妹。 “奇亚娜，这么晚有什么事吗？”来者正是以绪塔尔最小的公主。 “哎？你知道我的名字？”奇亚娜原本表情纠结，听闻阿托的话不禁惊讶道。 “啊......是你们守护神告诉我的。”他只能把锅甩给大蝎子。 “这样啊......”奇亚娜没有细究，“可以进去吗？我实在睡不着，因为有，有问题想要请教!” “当然可以。” 阿托先去关好锐雯房间的门，确保谈话声音吵不到她，这才和十王女来到客厅就坐。 他刚倒好茶水，奇亚娜猛的站了起来，郑重道:“阿托阁下，能不能告诉我，该怎么变得和你一样强？” 原来是为了追求力量，这的确是奇亚娜的风格...... 阿托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转而问道:“难道你现在不够强吗？” “不够，完全不够!”奇亚娜语气激动，“面对破败之王，我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能和守护神正面交锋的存在，阁下对上他居然能占据上风，人类也能拥有和神明比肩的力量，这简直......太棒了!” 随后她神色一黯:“我以为超越了九个姐姐，就能得到父母，得到所有人的仰慕。现在看来，我还差得太远，大概只有变得和守护神一样强，人们才会承认我吧。” 因为感受到实力差距，自信心被严重打击了？ 阿托略微皱眉，有一个残酷的事实，他实在不想说出口。 在符文之地，真正强大的存在都是天生的，和后天的修炼基本无关。 像瑞兹，易，贾克斯这等凡人比肩神明的存在，终究是极少数。 铸星龙王生来就能创造星球，渗透出一丝能量造就的飞升者，能在符文之地横着走。 强如亚托克斯，没有经历飞升仪式的话，易大师的水平可能就是他的极限。 弗雷尔卓德三半神，娜迦之神卡波洛丝，十大原初恶魔，还有斯卡纳，都不是通过修炼才变得强大，但祂们都拥有凡人无法企及的力量。 奇亚娜就算再有天赋，追赶上易大师已经很困难了，和真正的半神之间仍然有鸿沟般的差距。 这就是奇幻世界的残酷。 “为什么你会觉得，其他人不会仰慕你呢？” “哎？”奇亚娜一愣，“这是当然的吧，今天的战斗，我表现得很糟糕，全程没有出手机会，焦点都在你身上，看到的人肯定会想，奇亚娜也不过如此......” “没有他人的仰慕，我感觉永远都不会被正视。” 阿托有点理解了，她真正渴望的其实是尊重，力量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获取尊重的手段。 这家伙某些方面和德莱文挺像的...... 阿托平静道:“你认为以绪塔尔人的仰慕，对我有什么用？” 他刻意岔开话题，不谈力量方面的内容，否则奇亚娜为数不多的信心也要被击碎。 “应该，没有吧......” “那你担心什么？我一个外人，明天就会离开，以绪塔尔人的看法和我无关。” “你的竞争对手，从来都只有姐姐们，和她们比起来，你才是最耀眼的那个。” 奇亚娜脸颊微红，但被肤色遮掩，很难看出来：“是这样么......” 阿托摇头失笑：“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姐姐们在你的指挥下行动，紧急情况下，保持冷静难能可贵。” “还有，你是唯一一个敢对我出手的人，说起来，你也和半神级别的对手战斗过了，这份经历不是谁都能拥有的，可以给你的姐姐炫耀啊！” 奇亚娜脸红到耳根，声音高了好几个声调：“你，你很烦哎！” 说着她快步向大门跑去。 离开之前，她停下脚步，背对着阿托轻声道：“对于未来，我不再迷茫了，谢谢你，好好休息。” 奇亚娜带上了门。 阿托笑了笑，十公主平时真的很渴望认同，但父母和姐姐都没有正视过她，所以随便几句夸赞的话，就有这么大反应。 把话题从变强的方法，转到赞扬奇亚娜的闪光点，帮她重新建立信心，应该没做错吧？ 他确认锐雯没有被惊醒，独自来到窗边，今晚月色正美。 佛耶戈因为和伊苏尔德说上第一句话，获得极大满足，带走了附近区域的黑雾。 从破败之咒爆发以来，将近一周没见到正常的日升月落了。 天空月明星稀，希望宁静永存。 第288章 飞升计划 第二天，在阳光的照耀下，以绪塔尔的统治阶级育恩塔尔，聚集所有人召开紧急会议。 黑雾打破维持三千多年的秩序，仍有很多人感到不真实。 重新布置避世阵法已经来不及了，即便是斯卡纳也要花上十天半个月才能完成。 众目睽睽之下，再布置法阵等于掩耳盗铃。 巡逻队全被派了出去，在边境区域密切监视，赶走胆敢靠近的外来者。 奇亚娜又来打了个招呼，见锐雯恢复得差不多后，放心去和姐姐们主持会议了。 暗裔强悍的身体素质配合魔剑的治疗，锐雯基本没有大碍。 阿托本想让锐雯留在这里休息，但她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样，根本劝不动，只能作罢。 昨天的遭遇仅此一次，阿托不会让它再发生了。 见这里不再需要自己，他和位于太阳圆盘的固定传送法阵建立连接，两人一起回到了恕瑞玛帝国新首都。 走出布满沙粒的传送密室，门外早有一名阿兹尔的沙兵在等待。 在前往飞升大厅的途中，阿托打量起恕瑞玛帝都的变化。 和几位同伴共同抗击过卑尔维斯后，他还是第一次回来。 和黑雾暂时散去的以绪塔尔不同，这里天色依然昏暗，一片末日般的景象。 但太阳圆盘漂浮在半空熠熠生辉，黑雾刚刚靠近就被灼烧成一缕轻烟，消散在空气中。 阳光透不过来，它就代替太阳照耀世间。 新首都主要功能建筑已经建设完毕，看起来初具规模。 城邦街道上，无数沙兵手持长矛，24小时不间断巡逻，发现亡灵的踪迹立刻进行扑杀。 阿兹尔背手站在太阳圆盘正下方，目光透过黑雾，眺望暗影岛的方向。 “从你毫不慌张的举止判断，以绪塔尔守护神没出意外。”他声音空灵的道。 阿托来到他身旁:“祂状态不错，黑雾控制不了白瑆族，而且祂想和你见一面，商量建交的事情。” 阿兹尔低笑一声:“真让人意外，我记得虚空入侵之后，历史课本对祂的评价急转直下，说祂冥顽不灵，固执己见，不信任外人，怎么改变主意了？” 八成是因为不安吧。”阿托轻叹道，“这头蝎子缺少安全感，不相信所有人类，黑雾让祂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把恕瑞玛一起拖下水分担风险，总比独自承受好。” “现在的局面这么想也没错。大学士和雷克顿将军还好吧？” “我和佛耶戈交了次手发现，整个暗影岛能和飞升者打一打的，只有莱卓斯和破败之王本人，普通亡灵根本没威胁。说实话，为了蹭太阳圆盘的好感度，让飞升兄弟去支援诺克萨斯很冒险。对了，怎么没看到希维尔？” 话音刚落，一道金光闪闪的身影从天而降，她穿着金色长袍，充满了神圣气息——如果没有带着一副想死的表情的话。 希维尔落在三人身旁，半躬身子，满脸疲倦，甚至没和先祖打招呼，迈着肾虚的步伐走向飞升大厅。 锐雯见状，连忙上前搀扶着她，主动揽过照顾希维尔的任务。 “她这是......”阿托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阿兹尔。 “咳，破败之王不来，实在没有值得一战的对手，普通亡灵我的士兵就能轻松解决。很尴尬，希维尔没活干了......” 阿托问道:“那她为什么会累成这样？” “知道吗？现在民众之间声望最高的不是我，而是希维尔。”皇帝笑道，“阿托先生，你总能说些恰到好处的形容词，那个叫什么来着，人设？” “我是恕瑞玛皇帝，就算我没有架子，想拉近和民众的距离，他们依然会敬畏我，这是皇帝的人设，一开始就固定死了。” “希维尔不同，她的人设在民众心里有可塑性。黑雾到来，难免有人恐慌，长期压抑的话，迟早会崩溃。” “街上亡灵游荡，还有我的士兵到处巡逻，想想看，普通人生活在这个环境下该有多艰难？” “我给她的人设是黑暗中带来光芒的女神，倾听他们的苦衷，排忧解难。只要有她在，黑暗永远无法吞噬光明。” 阿托忍不住比了个大拇指：“不愧是你，身为帝王，果然对人心了如指掌。” “但苦了希维尔，每天接收数不清的负能量，怪不得变成那个样子。” 阿兹尔正经道：“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给了她两条路，回去做佣兵，或承担恕瑞玛皇室的责任，她选择了后者。” “以人类之躯面对这一切，才是在勉强她。这个担子太重，她必须成为飞升者才能肩负责任！” 皇帝的话语铿锵有力，逻辑清晰，阿托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等破败之咒结束，以希维尔的功绩，应该足够获得太阳圆盘认可了。 阿托看了眼闪闪发光的大盘子：“话说，我们就在它下面讨论刷好感的阴谋，太阳圆盘听得很清楚，不会有问题吗？” “评价一个人不是他说了什么，而是做了什么。”阿兹尔摇头，“太阳圆盘的评判标准亦然。” “希维尔的功绩会形成我们看不到的反馈，这才是太阳圆盘‘看’东西的方式。” 阿托长出了口气：“这里面水好深......凭心而论，我想让希维尔成功，这个时代需要更多飞升者。” “悄悄告诉你，计划顺利的话，她的飞升效果，很可能接近飞升武后。”阿兹尔低笑道。 “？！” “我有依据。恰丽喀尔是女皇的神器，神器有灵，不接受平庸的主人。” “任何普通人拿起它，都会瞬间灰飞烟灭！” “瑟塔卡去世后，形成了历代皇帝上朝，都需要恰丽喀尔在场的传统。由于再没出现过飞升皇帝，这一任务都是由大学士代理的。” “希维尔凡人之躯，神器却任她驱使，足以说明对她的认可。” 阿兹尔顿了顿，继续道：“最关键的一点，恰丽喀尔偏偏到了恕瑞玛唯一后裔的手中，偏偏是她来到墓室复活了我，这一切，都是天意！” 第289章 佐兰妮现身 听阿兹尔各种畅想未来，阿托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 堪比瑟塔卡的飞升者...... 如果真能达到这一步，最后和虚空决战时，世界的希望就会多一分。 “对了，大将军人呢？说到初代女皇，他怎么不现身？”皇帝问道。 阿托叹了口气:“其实怪我，佛耶戈用了一次攻击精神的技能，他替我承受了大部分伤害，回忆起过去，现在还没醒来......” 他忽然愣住了，这对亚托克斯来说真的是坏事吗？ 被封入魔剑两千年，亚托克斯一直处于清醒状态，连正常的睡觉都做不到。 上辈子阿托时常在想，死亡到底是什么感觉？ 或许和睡着差不多吧，只不过不会做梦，也永远不会醒来。 佛耶戈的千载幽咽让亚托克斯精神极其虚弱，竟然罕见地睡了过去! 他终于获得了短暂的安宁。 皇帝见阿托沉默不语，似乎明白了什么。 “让他睡吧，大将军太累了，希望这片刻的安宁尽可能长一些。” 话音刚落，亚托克斯的虚影突然浮现在两人身旁。 “很遗憾，睡眠结束了。我这无法磨灭的意志，真令人讨厌。” “老东西，你还好吗？” “非常好！两千多年来，从没有这么舒爽过，久违的睡眠啊......” “你还能进入那种状态吗？” “不行，我现在非常精神，除非佛耶戈再用一次那个手段。但昏睡前的痛苦，我不想再经历了。” 阿兹尔刚想说话，忽然感知到远方传来剧烈的能量波动。 那是充满咸腥的血气味道，和死寂的黑雾气息明显不同。 “血魔法。”亚托克斯神色一沉，“是佐兰妮。她举行献祭仪式，吞噬了一位同胞。” “偏偏在这个时候......”阿托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破败之咒还未结束，佐兰妮又出来雪上加霜。 阿兹尔轻叹道：“我本来打算今晚就和以绪塔尔守护神见面，看来要耽搁一下了。飞升医者，最为善良的存在，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伊巴洛斯，娜迦内卡，我不在的时候，守卫帝都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遵命，陛下。”两把暗裔武器巨大的虚影浮现在太阳圆盘后面。 亚托克斯恨不得立刻赶过去：“我们速战速决吧，不能让她再吞噬了。既然暴露在我们面前，必须抓住机会。” ...... 佐兰妮沐浴在血光中，舒畅地出了口气。 她站在由血肉藤蔓编织成的祭坛上，看着下方跪倒在地的血仆们，露出轻蔑的笑容。 “还是将军的手下好吃，同为暗裔，我从不知道自己的同胞如此弱小，提供的能量也很有限。” “可惜，卜莱还不能吃，他自由进出精神领域的能力很有用，万一提前遇到将军，他能轻易帮我撤离。” 没错，精神领域就像完全贴合符文之地的平行世界，不止存在于艾欧尼亚。 “将军的步伐总比我快一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乔拉尔就被他拿走了。” “哦？感觉到一个有趣的家伙离我不远，把他吞噬掉的话，差不多就能和将军正面抗衡了......” 根本不需要他下令，被血魔法牢牢控制的凡人血仆们自行站了起来，朝目标地点走去。 佐兰妮则留在祭坛上，因为刚吞噬过一名较弱的暗裔，她需要平复体内翻涌的血气。 ...... 一个赤裸上身，皮肤幽紫的男人行走在恕瑞玛大地上。 他面容肃然，左胸心脏位置闪闪发光，手里拿着一把精致的长弓。 男人的声音低哑而充满磁性:“耳边嘈杂的声音终于消失了，那两个人类真恶心。” 他呼出一口热气，用愤恨的目光看着前方突兀出现的沙坑。 那是一处虚空裂口。 天上蔓延的黑雾，还有远方游荡的零星亡灵，似乎都和他无关。 “几千年过去，你们还扎根于此，准备好迎接我的复仇了吗，虚空？” 他左手持弓，右手搭在弓弦上，瞄准天际。 随着弓弦弯曲，一根能量箭凭空成型，无数光芒汇聚在箭头上。 唰! 男人松开手，能量箭呼啸着冲上天空，抵达最高点后，分化为万千箭雨，竖直朝着虚空裂口落下。 裂口中隐约传来虚空生物的悲鸣声。 根本不用瞄准，箭雨会自行寻找目标。 突然，男人身后传来冷漠的声音:“主人请你去死。” 他转过身，一群面容呆滞，披着红色斗篷的人类聚集了过来，呈现包围之势。 “罪恶的傀儡......”男人一眼看出他们的本质。 “主人请你去死。”站在最前方的人重复说道，从袖子中掏出匕首。 下一刻，一根铁箭穿过他的脖子，身体无力栽倒。 没人看清男人是怎么拉弓的，只有抬起的手臂彰显着他刚刚做了什么。 “我最讨厌被人用武器指着。” “主人请你去死。”红袍人同时上前一步，然而还没等第二步跨出，他们脖子上就多了一根铁箭。 “躲在傀儡身后战斗，你还是和两千年前一样胆小，佐兰妮。” “被发现了？呵呵，不愧是你，韦鲁斯。帝国的神箭手，警惕性确实很高。” 天空落下一道苗条的身影，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舔了舔嘴唇。 “看看我们堕落的模样，说来也巧，我们都是紫色外形，要不你束手就擒，我可以给你保留一丝灵魂......” 唰! 不等佐兰妮把话说完，她猛的偏过脑袋，一根铁箭擦着她的脸颊穿身而过。 韦鲁斯语气冰冷:“折磨我的人不在了，但仇恨必须发泄。虚空才是我的目标，不要妨碍我。” “只会控制傀儡作战的家伙，我还不屑与你战斗。” 说完他毅然转身离去。 佐兰妮仿佛听到最大的笑话，声音尖锐地笑了起来，即使这样也没让韦鲁斯回头。 “我的战斗方式的确容易让人误会呢。但是两千年过去，我不再是从前的我了......” 第290章 内战幻神 韦鲁斯没走出几步，忽然闪身向侧面扑出几米距离。 一根连接着锁链的弯刀砸在他原本的位置，溅起大片尘土。 “不认真对待的话，会死的哦~”佐兰妮轻声道。 韦鲁斯略微皱眉，通过刚才这一击，对方给他的感觉和两千年前完全不同。 佐兰妮几乎没有主动出击过，都是用血魔法操控其他人攻击。 “暗裔战争已经结束了，我不想对同胞出手。”韦鲁斯冷声道，“你当真要与我为敌？” “不要用上位者的语气和我说话。”佐兰妮散去笑容，“好不容易碰见足够强的同胞，只要吞噬你，就算是将军也奈何不了我。” “吞噬？将军？”不等韦鲁斯细想，佐兰妮的攻击又到了。 弯刀借助烟尘猛然冲出，韦鲁斯一个空翻躲过，顺势完成能量箭的蓄力，在落地的瞬间对准目标射了出去。 箭矢化为一道流光，以惊人的速度冲来，精准命中了佐兰妮。 下一刻，她的身影模糊起来，消散在空气中。 “斯泰拉图的幻象能力？！她怎么也在附近......”韦鲁斯难掩惊讶。 话音刚落，被黑雾覆盖的天空异象陡生，好像颜色更加深沉了，可以隐约看到有细密的蓝色能量聚集。 “安格斯的闪电魔法！她到底控制了多少人？” 天空响起炸雷，无数银蛇咆哮着落在地上，韦鲁斯脚下步伐灵动尽力躲避，但还是被劈中几次，身上一片焦黑。 “不对，我的感觉不会出错，周围只有佐兰妮一股气息，根本没有其他人......” “是佐兰妮一个人做的？！她的血魔法进化了？所以才会说出吞噬！这表明斯泰拉图和安格斯大概......” 闪电轰击结束，韦鲁斯的表情凝重了不少。 他现在相当于同时和三位暗裔战斗，就算技能效果不如原主，但不同的能力配合起来让他疲于应对。 “必须想办法脱身，否则我也会被她吞噬。复仇计划尚未完成，我不能这样憋屈的死去！” 突然，佐兰妮复制出上百个自己，围绕着他高速旋转。 “猜猜看，哪个才是真正的我，猜对没有奖励，错了的话，后果很严重哦......”层层交叠的声音传来，佐兰妮似乎很享受戏耍猎物的过程。 韦鲁斯稳住脚步，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对帝国的神箭手来说，捕捉目标不需要用视力。 “在那儿！”韦鲁斯瞄准一个方向，稍微蓄力，坚定射出决定命运的一箭。 锵！ 佐兰妮的链镰交叉在身前，身形飞速后退，挡住了攻击。 “被发现了呢，不愧是神箭手。我差点忘了，成为飞升者后，你的所有感官都被放大了不少，那么......这一招呢？” 两只链镰的握柄上忽然裂开一道口子，缓缓张大，露出里面的尖牙。 “啊——” 链镰发出凄厉的尖啸，普通人只要听超过半秒，就会七窍流血，失去知觉。 “呃.....又是斯泰拉图的能力......”韦鲁斯抱着脑袋痛苦地趴在地上，长弓变成一道流光融入体内。 音波攻击对感官敏感的人来说，就是致命的！ 佐兰妮甩着链镰走来，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仅仅简单交锋了几招，韦鲁斯就失去了反抗能力。 谁知此时她满脑子想的是另一个身影。 “将军，下次再碰到你，我就不用逃命了，可以多看你一会......嘿嘿嘿！” 她把链镰插入韦鲁斯的肩膀，叫出在精神领域待命的卜莱，带着两人回到了血腥祭坛。 “刚才的动静肯定引起了阿兹尔注意，真是麻烦，这个祭坛已经暴露，必须布置新的了......” 佐兰妮回收完祭坛材料，正准备离开，忽然发现卜莱在原地一动不动，怎么下命令都无济于事。 “糟了......”她顾不上带走战利品韦鲁斯，迅速遁走。 然而没跑出多远，她就撞在了看不见的壁障上。 空间封锁！ 前方的地面亮起传送法阵，阿兹尔，阿托和锐雯的身影从中走出。 “将军......”从三人出现开始，佐兰妮的视线就看着暗裔魔剑挪不开了。 “医生，你这是何苦呢。”阿兹尔左手紧握维持封锁，“曾经的你多么善良，我十岁那年发高烧，父皇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说，是你主动找到我，治好了我的病。” “呵，我们的小皇帝长大了呢。”佐兰妮盯着魔剑敷衍道，“救人是医生的天职，所以不用谢。” 阿兹尔叹了口气：“收手吧，不要再残害同胞了，他们都为帝国奉献了一生。” “如今我已归来，可以对暗裔造成的破坏既往不咎，只要愿意帮助重建帝国，我随时欢迎，你也一样。” 佐兰妮无视他的邀请，转而问道：“将军，我马上就要死了。在这之前，能让我最后看您一眼吗？” 阿托皱了皱眉，在精神世界询问亚托克斯，后者没有回应，拒绝浮现出虚影。 亚托克斯永远不会原谅她吞噬兄弟的行为。 佐兰妮低下头，凄然笑着，泪水止不住地划过脸颊。 “还是，做不到么......斯泰拉图，对不起，没能完成我们的愿望。” “大将军，她不愿回头，我要动手了。”阿兹尔心情沉重，举起手中的法杖，“医生，你执迷不悟，不要怪我。” “将军，再见......”佐兰妮闭上双眼。 阿兹尔决定积蓄太阳之火送她上路，忽然看了眼天空，急切道：“不好！” 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阿兹尔来到血腥祭坛，两手提着失去行动能力的韦鲁斯和卜莱，闪身离开。 下一刻，金色的圣剑砸落，一击把祭坛劈得粉碎。 阿托脸色凝重，忍不住吐槽道：“打佛耶戈的时候你不来，偏偏这时候来了，内战幻神是吧？” 阿兹尔放下两位暗裔，双眼带着一丝怒气：“星灵阁下，为何要对我们出手？” “邪恶，必须受到审判！”六翼天使从天而降。 第291章 混战 六翼天使从天而降。 她身后还跟着一两百名白袍修士，他们是正义星灵的教众。 面对阿兹尔的质问，凯尔冷漠的表情出现少许波动，平静道:“应该由我来问这个问题。恕瑞玛的皇帝，为什么和暗裔混在一起？” “他们都是帝国的勇士，我忠心耿耿的部下，你说为什么？” “最后一次机会。”凯尔抬起手臂，“不要妨碍我执行正义，否则，判定为暗裔帮凶!” 阿兹尔被气笑了:“如果星灵都是这般不讲道理，我倒要向你们讨教讨教了!” 凯尔没有回应他，转而对阿托道:“亚托克斯，一千年过去，别以为我会忘记你做了什么。就算我毁不掉你的剑，至少能打烂你的躯体，这次也一样!” 话音刚落，正义教众们一字排开，身上光辉缭绕，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阿托的注意力一直在佐兰妮身上，即使凯尔过来找麻烦，也绝不能让她趁乱逃掉。 韦鲁斯失去战斗力，卜莱还在佐兰妮的控制之下，只能由阿兹尔和凯尔正面交锋，锐雯防备那些正义教众的手段，万一有联合阵法就伺机破坏，自己尽快解决佐兰妮。 阿托迅速说明了想法，得到两人一致认同。 凯尔的眼眸光芒四射，银发无风自动，属于正义星灵的力量爆发开来，甚至把身后三对白翼染成了金色。 她将两把黄金圣剑举过头顶，呈交叉之势，发出一道刺眼的能量波，直奔韦鲁斯和卜莱。 阿兹尔本想主动进攻，但对方攻敌所必救，他只能挡在两人身前，用沙粒撑起防护罩。 “星灵的品格不过如此，竟然先对没有战斗力的人出手！你的对手可是我！” 凯尔语气不见波澜：“执行正义也有先后顺序，处理暗裔的优先级在你之前。别急，等暗裔死光后，迟早会轮到你这个同伙。” 阿兹尔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手段卑鄙就算了，还振振有词！ “想夺走我部下的生命，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阿兹尔冷哼一声，附近的沙粒迅速聚集了过来，融入他的身体，随后猛然拔高，变成了五十米高的金色巨人。 他身后长出雄鹰的翅膀，外形变得更加英姿勃发，金光闪闪的盔甲神圣无比。 皇帝第一次展露出飞升形态！ 凯尔并未退缩，冷漠说道：“执迷不悟。既然你铁了心要保护邪恶存在，我代表正义审判你，有罪！”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开始激烈交锋，二者能量都是金色的，刺眼的光波到处乱飞，若是常人在此连睁眼都很困难。 一百多名正义教众开始动了。 他们手势同步，以眼花缭乱的速度结印，术法完成的瞬间，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法阵，正对韦鲁斯和卜莱。 无数金色剑雨从中飞出，锐雯闪身来到二人身边，将暗裔之戟伸长到十几米，举过头顶飞速旋转，把剑雨挡在外面。 战斗再激烈，阿托也没让佐兰妮离开自己的视线。 她低着头看不到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必须动作快，只要杀了她三人就能离开，没必要和凯尔纠缠。 阿托提着魔剑靠近佐兰妮，剑身上心脏疯狂跳动，正在积蓄一次强力斩击。 即使她的生命层次已经到了魔剑杀不掉的地步，也至少要摧毁她的肉身，带走链镰严加看管。 佐兰妮抬起头，脸上带着平静的笑意。 她张开双臂：“是将军来送我上路吗，太好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再见将军最后一面......” 阿托魔剑高举：“愿你们下辈子终成情侣......” 轰！ 一阵剧烈的爆炸过后，阿托眯着眼站了起来，抬头望着天空。 “又来一个，没完没了......” 爆炸并不是他的杰作，而是另有其人，他因此被掀飞十数米，攻击没能落到佐兰妮身上。 一道浑身被金光包裹的身影落了下来，比凯尔还要浓郁几分。 同样是三对白翼，但身体不似人类，反而像某种扭曲的怪物，头部位置长着一颗亮闪闪的眼睛。 凯尔有些吃力地接住阿兹尔的攻击，冷声道：“亚托克斯，我知道你们人多，还好我把她带来了。” 阿托强忍骂人的冲动，这正义星灵完全是猪队友啊，猪队友！！！ 从结果来看，她们好像是来救佐兰妮的，而不是执行正义！ 这个看起来很怪的星灵，阿托知道她的身份。 上一代正义星灵，凯尔和莫甘娜的母亲，弥希拉。 她和丈夫齐拉姆攀登巨神峰的时候已经是星灵的继承者了，还怀着身孕。 在正义星灵的影响下，弥希拉日渐冷漠，齐拉姆接受不了这点，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双胞胎姐妹回到德玛西亚生活。 一家四口出了三个星灵，这个境遇足以羡煞旁人。 但这一家子说惨也实惨，母亲弥希拉的意识彻底抛弃人间，回归星界，只留下躯体在此。 父亲齐拉姆则死在了两姐妹的一次争斗余波中。 刚才赶到战场的，正是弥希拉没有意识的躯体，拥有和凯尔相近的实力。 “要坏事，该叠的buff都齐了，星灵不会真要给佐兰妮送人头吧......” 阿托脸色一沉，此刻佐兰妮很聪明地收敛了气息，悄悄蜷缩着身子，不注意的话仿佛和小透明没区别。 在更加混乱的局面中，她看到了生的希望。 而自己气势正盛，又散发着暗裔血腥的气味，谁会是无意识弥希拉的第一目标不言而喻。 为什么我都穿越异界了还能碰到猪队友？elo机制追着我过来了？！ 阿托收敛起吐槽的心思，弥希拉挡在佐兰妮身前，金色独眼死死盯着自己，好像真的在保护她一样。 “看来不解决这玩意就没法杀了佐兰妮......” “如果我和她两败俱伤，她再趁虚而入，把凯尔母亲吸收，就没人能阻止她了......” 来不及细想后果，弥希拉的攻击已经到了。 第292章 失控 弥希拉的攻击方式和凯尔相似，但侧重点不同。 如果说凯尔是纯粹的净化之力，那么弥希拉在此基础上多出了太阳般的炽热。 刚好克制阿托的暗裔之躯。 说来讽刺，飞升者的力量来自太阳圆盘，堕落为暗裔后，却会被光明灼伤。 弥希拉浑身散发着明亮火焰，活脱脱一个小型太阳。 几缕黑气从阿托身体里冒出来，他明显感觉到，就算站着不动，体力也在飞速流失，动起来的消耗是正常状态的三倍以上! 如果启用大灭形态，不出三分钟就会耗尽体力，任人宰割。 “情况不妙，为了节省体力，不给佐兰妮渔翁得利的机会，必须采用防守战术。” “现在只能期望阿兹尔能战胜凯尔过来帮我，他是真正的飞升者，太阳之火对他而言反而是助力。” 凯尔似乎很明白弥希拉能克制暗裔，又或是对亚托克斯格外照顾。 她面对飞升姿态的阿兹尔已经逐渐落了下风，于是咬着牙向天界祈求来了更多星灵之力，硬生生拉平了局面。 锐雯同时和一百多名正义教众对峙，他们的攻击见缝插针，能护住韦鲁斯和卜莱实属不易。 本来是杀死佐兰妮的绝好机会，因为正义星灵横插一脚，不分敌我的攻击，大好局面被瞬间倾覆。 “所以我讨厌猪队友，无论在哪个世界!” 在弥希拉领域的笼罩下，阿托好像站在桑拿房里战斗，待上片刻就口干舌燥，还要时刻警惕她丢来的滚烫石头! 若不是克制关系存在，还有担心佐兰妮的举动，弥希拉就是一副没有意识的躯壳，他不会打得这么束手束脚。 就在两人继续僵持的时候，佐兰妮重新站了起来，对阿托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想做什么？” 佐兰妮马上给出答案，她的身体先是变得虚幻，随后被五彩斑斓的光芒覆盖。 “精神领域......”阿托猛的看向另一侧，韦鲁斯身旁的卜莱同样如此！ 这位能够自由穿梭于物质和精神领域的折扇暗裔，不知何时脱离了控制。 阿托提前告诉过阿兹尔，佐兰妮有一手遁入精神领域逃离的手段，第一次他们就吃亏在这里。 所以落地之后，皇帝第一时间封锁住卜莱周围的空间，让她最大的依仗失效。 阿托看向动静最大的战场，差点没惊掉下巴，明白了为何会这样。 凯尔头发披散着，赤红色取代了金光，表情狰狞仿佛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攻势也异常凌厉，阿兹尔不得不集中全部精力对抗，放开了对卜莱的控制。 “他娘的猪队友啊！”阿托爆了句粗口，“你有这种氪命手段，留着打佛耶戈或者铁皮人不好吗？非要和队友死磕？严查内战幻神！” 凯尔正超载承受来自星界的压力，已经听不见别人说话了。 成为星灵一千年，她从未遇到过像阿兹尔一样的对手，自己马上濒临极限，却依然奈何不了对方！ 彩色光芒爬满了佐兰妮和卜莱的身体，两人唰一下消失了。 “尼玛！”阿托一阵胸闷，打排位上单独c，其他路捷报频传，最后一票否决失败，气得砸键盘也不过如此。 “一刀......砍了你！”阿托进入大灭形态，魔剑红光剧烈闪烁。 和打排位不同的是，现在他能刀了这群猪队友！ 佐兰妮已经离开，他不需要考虑两败俱伤的后果。 弥希拉并不理解发生了什么，她只是个沉默的炮台发射器，对面前的血肉巨人射出炽热的能量弹。 阿托不闪不避，他将剩余的体力一股脑注入魔剑，下一击，弥希拉必定会变成两半。 “举报骂完拉黑删好友一条龙套餐，你可接好了。” 在这瞬间，天上的流星忽然坠落，拖着长长的尾翼，和魔剑猛然碰撞在一起！ “尼玛又来一个？！” 双方被爆炸弹开，阿托用冰冷的目光盯着前方。 来者单膝跪地，用长矛支撑着身体剧烈喘息，身后的蓝色披风只剩几缕残破布片。 “好久不见，阿特瑞斯，你来的真巧。” “呼，呼......亚托克斯，我不会放任你胡来！”大胡子壮汉试图站起，身体一个踉跄，表情痛苦栽倒在地。 显然正面挨了阿托全力一剑后，他也并不好受。 “你这家伙真是阴魂不散。黛安娜昨天说会帮我解释，看来你还没回过巨神峰啊......” 阿托没有追击，退出大灭形态，他现在比阿特瑞斯强不了多少。 太阳领域不愧是对暗裔专武。 弥希拉毫发无伤，她的视角里多了一个蓝色友军，红色敌人状态十分不佳。 “够了！阿特瑞斯，凯尔，你们收手吧！” 一道苍白的月光落下，黛安娜的身影浮现而出，挡在阿托和弥希拉之间。 阿特瑞斯已经重伤再起不能，只有凯尔打红了眼，疯狂和阿兹尔对波。 “怎么回事？你竟然......全身心拥抱了星界？！”黛安娜难以置信地看着正义星灵。 他们这些生活在巨神峰的无上存在，说是星灵，其实只是星界代言人罢了，和本体的层次差的不止一星半点。 继承者能容纳的天界力量有限，凯尔强行容纳超出限度的能量，迟早会被撑爆！ 为了执行正义，她已然失去理智，不顾一切。 弥希拉刚想出手，被黛安娜一眼瞪了回去：“一副傀儡罢了，别继续给我们添乱！” 阿托松了口气，有皎月女神主持局面，这场闹剧差不多该结束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阻止凯尔继续吸收天界能量。”黛安娜表情凝重，“除非用远超她的力量强行阻断，否则这个过程不可逆！” “阁下你还能出手吗？” 阿托刚想说话，他的身旁出现了一道传送法阵，紫皮光头法师来了！ 瑞兹急切道：“抱歉各位，我来晚了！现在什么情况？” “这里都是熟人，我就直接说了。因为感应到这里的战斗不同寻常，我带了一枚世界符文过来，所以花了点时间！” 第293章 炸穿 世界符文？！ 阿托脸色一变，随后恍然，这个局面的确只有世界符文能解决了。 “你来的正是时候，麻烦你了。”黛安娜松了口气。 瑞兹点头:“有人能说明情况吗？现在谁是敌人？” 阿托无奈道:“真正的敌人已经跑了，还好你带了世界符文，不然凭我们阻止不了凯尔。” “凯尔......”瑞兹双眼微眯，发现了浑身赤红的六翼天使。 黛安娜解释道:“她接收了超过极限的天界星力，必须用远超当前层次的力量压制。再有五分钟，她就会爆体而亡，方圆数百里都会受到波及。” “你们退后，这里交给我。”瑞兹呼出一口气，全神贯注，双手并拢再分开，一枚蕴含着无穷奥妙的符文凭空出现。 蓝之巫术! 选择蓝色，因为这是他最早得到的两枚符文之一，参悟时间也是最长的，操控起来最为稳妥。 符文战争时期，瑞兹的师父泰鲁斯变得奇怪，总是遮遮掩掩，说话的语气不够自然。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发现师父不知何时已经收集到了两枚符文——蓝之巫术，绿之坚决! 气愤之下，他出手杀死了泰鲁斯，把符文藏在隐蔽的地方，直到发现禁魔石林。 黛安娜架起阿特瑞斯，对弥希拉的傀儡身躯下达跟随指令，飞向远方。 一百多名正义教众就没办法处理了，黛安娜没有命令他们的权力，凯尔不下令撤退，他们会死战到底。 “这些人应该会死吧，凯尔，即使这样，你的心境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吗？” “黛安娜，那可是亚托克斯，最疯狂最强大的暗裔!你为什么......”阿特瑞斯虚弱问道。 “情况复杂，等会再解释，总之他现在不是敌人。” 锐雯则带着韦鲁斯和浑身无力的阿托迅速遁走。 瑞兹表情严肃:“阿兹尔陛下，等我发出信号，你立即抽身离开!” 金色巨人点头示意，抬手挡下来自凯尔的赤色剑气。 瑞兹闭上眼睛，意识和世界符文连接在一起。 他脑海中赫然出现了一片恐怖景象，人们在惊呼中四散逃命，房屋化为废墟，大地在高温之下融成岩浆，最后沉入海面。 “啊!”瑞兹惊魂未定地睁开眼睛，差点失去对符文的控制。 “又看到当年的景象了，我不能沉沦于过去......” 他做了几次深呼吸，把精神状态调整到最佳。 蓝之巫术微微闪烁，一股层次极高的能量散发了出来。 “抱歉凯尔，接下来可能会很痛，但没有别的办法救你了。” 瑞兹手上凝聚出一发奥术能量弹，世界符文的能量疯狂涌入，很快就变成了堪比超大玉螺旋丸的体型。 “就是现在！” 阿兹尔扬起大片沙粒，强行卷住正义教众，身体缩小飞速后撤。 凯尔刚想追击，由世界符文加成过的能量弹已经到了脸上。 这一刻天地失色，属于符文之地最原始的狂野能量剧烈爆炸。 瑞兹借用世界符文小部分能量，强化后的攻击威力原子弹已经无法企及，比起氢弹也只多不少！ 锐雯带着阿托和韦鲁斯飞出了几十公里，仍然被卷入爆炸的余波中。 好在这个距离暗裔的身体完全可以承受，只是受了些轻伤。 三人落在地面，他们身旁亮起一道传送法阵，瑞兹踉跄着走了出来。 “你们，都没事吧？”他呼吸有些急促，操控一次世界符文消耗不菲。 阿托摇头：“一点小伤罢了，很快就能恢复。话说回来，世界符文的威力超出预料，凯尔不会死了吧？” 瑞兹摆摆手：“我已经控制威力了，她和正义星灵保持连接，有天界力量保护，我只是让连接断开了而已，大部分威力都是星灵本体承受的。” “保险起见，等爆炸中心的能量反应消失，我们再过去。” 话音刚落，韦鲁斯捂着脑袋醒了过来。 “我这是......对了，佐兰妮！”韦鲁斯咬牙强行驱动受伤的身体跳开，却发现佐兰妮的气息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三个陌生人。 “你们是谁？为什么有种熟悉的感觉......”说着他看到了四个突然出现的虚影。 “大，大将军？还有塔罗什，巴尔库克斯，乔拉尔？” “好久不见，韦鲁斯。”亚托克斯主动打招呼，“你差点被佐兰妮吞噬，放心，她走了。” “等等，我有点乱。”韦鲁斯扶着额头，“身体里另外两个灵魂又醒过来了，我要仔细想想......你们能不能别说话了！抱歉，我不是在说大将军......” 看着他前后矛盾的行为，似乎精神状态有问题，几名暗裔对视一眼，毫无头绪。 韦鲁斯陷入沉默，半蹲在地上，表情来回变换。 “他在做什么？”亚托克斯问道。 “和他共生的两个人类灵魂并没有被抹去。”阿托摸着下巴，“脑袋里三魂一体，所以时常神经错乱。” 经过几分钟冷静，韦鲁斯轻叹一声站了起来。 “抱歉让你们看了笑话。大将军，你们这是......” “如你所见，我们正在和人类合作，维持共生关系。” “不，我不是说这个，大将军，你眼中的疯狂，怎么消失了？” 亚托克斯一愣，随后无奈摇头。 他两千多年前的凶名太甚，以至于在其他同胞那里形成了刻板印象。 “我在半神打造的剑鞘里待了很长时间，它能帮我逐渐排出腐化，虚空对心智的影响已经微乎其微。” “除了飞升之躯被星灵封印，只能用血肉拼凑身体外，其他方面已经恢复了。” “半神......”韦鲁斯看向阿托身后背着的暗红剑鞘，一眼就看出它的不凡。 连亚托克斯的疯狂都能治愈，那自己心里的仇恨也...... 被封印入长弓以来，他日夜受到仇恨的噬心之苦，想让那些封印他的人付出代价。 直到获得身体，封印他的人早已化为尘土，仇恨无处释放，只能来恕瑞玛找虚空泄愤。 第294章 战后修整 “剑鞘里还有位置吗？”韦鲁斯吐了口气，“我不想再屈服于仇恨了。” “有倒是有，不过......”阿托惊讶道，“你认真的？进入剑鞘的话，今后就要和我们一起行动了。” “我很认真。大将军的部下看起来状态不错，只要能驱散仇恨，我愿意和你们一起行动。”韦鲁斯语气真诚。 “哦，好......”阿托愣愣道，“但你现在不是武器形态，要怎么......” 还没等他说完，韦鲁斯的身体变得虚幻起来，分为三道层层交叠的身影。 左边的脑袋开口道：“韦鲁斯，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我和瓦尔茂都愿意帮你。” 右边的脑袋附和：“就像凯伊说的那样，我们相信爱能感化一切，包括仇恨。” 一旁的阿托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我竟然忘了他身体里这两个人是...... 让他们跟在身边真的好吗？ 一把精美的长弓逐渐成型，三个灵魂再次合一融入其中，化为紫色流光飞入阿托身后的剑鞘。 “嗯？这个感觉......舒爽！”剑鞘空间内，韦鲁斯忍不住呻吟出声，“压在心头的重量减轻了许多，我明白大将军为什么会变得理性了。” “各位，今后我们好好相处！” 韦鲁斯和剑鞘里其他暗裔不同，他不是亚托克斯的部下，但可以叫得上名字。 阿托嘴角一咧，只希望另外两个汉子平时卿卿我我的时候别让他听见。 锐雯皱了皱眉，来到阿托身边小声问道：“我怎么感觉那两个灵魂的关系很奇怪啊？用朋友已经无法形容了......” “咳咳，这是人家的隐私，还是别多问了。” 锐雯，你可是钢铁直女，千万不要觉醒奇怪的癖好！ 瑞兹笑道：“原来是我在艾欧尼亚神庙里见过的长弓，暗裔武器散落在外面有风险，到你手里是最好的结果。” “能量反应消散得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 他再度发动传送魔法，将三人带到爆炸点。 中心区域形成了直径千米的巨坑，而附近波及到的地方，就像一块平整的豆腐被铁耙反复犁了上百遍，再扔进杵臼剁吧剁吧倒出来的样子。 幸好恕瑞玛地广人稀，爆炸范围内没有人类聚集点。 凯尔就趴在巨坑中央，身上血痕累累，一只翅膀还断了半截，陷入深度昏迷。 阿兹尔和他们同时抵达了这里。 黛安娜和阿特瑞斯正向凯尔走去，后者注意到阿托，身体瞬间紧绷起来。 “冷静，我已经解释过了，你应该明白他目前不是敌人。” “实在难以想象，那个疯子会重新变得理智。”阿特瑞斯沉声道。 “大概和他共生的人类有关吧。”黛安娜对他们点了点头，“先去看看凯尔怎样了。” 所有人在昏迷的凯尔身旁汇合。 瑞兹上前仔细检查了片刻，终于松了口气。 “她没有生命危险，以星灵的体质，修养一个月就能恢复。” 阿兹尔摇头道：“真是乱来，她的正义理念非常偏激，正义达到极致，和邪恶又有什么区别？” 黛安娜和阿特瑞斯都没有反驳。 这次闹剧完全是凯尔一意孤行的责任。 “对了，那些白袍人被我封印在北方五十公里处，你们派人接手吧。小心点，他们隐约有向凯尔靠近的倾向。”阿兹尔忽然道。 黛安娜怔了怔，暗自叹了口气，深深鞠躬：“很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阿兹尔摆摆手：“赶紧离开吧，省的她醒来后看到我们又不要命地扑上来，别忘了破败之咒还没结束。” “除非她转变思想，否则我们和她没有并肩作战的可能。” “好吧。”黛安娜用柔和的月光托起凯尔，“这次她的确太过分了，如果还想乱来，其他星灵不会再袖手旁观。” 三位星灵离开了，阿兹尔看着满目疮痍的周围，心里仿佛在滴血。 他是这片大陆的皇帝，和恕瑞玛的意志相连，他能感受到土地的悲呼。 “各位先随我回帝都吧，刚经历过大战，必须要好好休息。” “说的也是。”瑞兹抬起右手，一枚蓝色符文出现在掌心，“虽然我还能借助世界符文回去，但那样会几乎耗尽我的法力。以防万一，还是修整后启程比较好。” 阿兹尔沉默点头，再度催动传送法阵，带着其他三人回到了恕瑞玛新首都。 消耗最大的阿托在沙兵的引领下来到休息室，一头倒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瑞兹则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冥想。 锐雯没受什么伤，精神十足，便想着来关心一下希维尔的情况。 谁知刚来到房间门外，希维尔就顶着严重的黑眼圈走了出来。 眼看她又要栽倒，锐雯赶忙上去搀扶。 “你没问题吧？我们才离开一个多小时，你休息时间太短了，不要勉强。” 希维尔强颜欢笑：“我不能辜负先祖的期待，更不能为当初的选择后悔。我必须对太阳圆盘证明自己......” 一道金色的光芒洒落，希维尔的眼皮开始打架，最后紧紧抱在一起，在锐雯怀里睡着了。 阿兹尔来到两人身旁，心疼地摸了摸曾曾曾曾......孙女的头。 “傻孩子，你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要是为此累垮了身体就本末倒置了，太阳圆盘的标准向来客观公正。” “锐雯小姐，能拜托你扶她回去吗？休息一天而已，太阳圆盘不会降低评价的。” ...... 阿托睁开眼睛。 “老东西，我睡了多久？” “十几个小时吧，现在刚好是午夜。” “还好，我以为会睡上十天半个月，现在的局面不允许我休息太久......” 他捂着脑袋来到飞升大厅，这里灯火通明，阿兹尔，瑞兹和锐雯正在商议事情。 希维尔不久前出发。继续开展安抚民心的工作。 “阿托，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锐雯关切问道。 “不用担心，已经恢复大半了。” “对了瑞兹，你不是去支援诺克萨斯了吗？那里的战况怎么样？” 第295章 转变方案 历了阿兹尔的围捕，今后佐兰妮必定会更加小心，所以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处理破败之王。 “你不是去支援诺克萨斯了吗？那里战况如何？” 阿托搬了张椅子坐下。 瑞兹组织语言道:“黑雾登陆诺克萨斯不久，来了一个很接近破败之王的存在，毁了三艘军舰，这是目前最大的损失。” “有圣石武器帮忙，还有大学士和雷克顿坐镇，每天的伤亡数字很小，所以我才能安心赶来支援。” 阿托思索片刻，那个很接近佛耶戈的强力存在应该是莱卓斯，因为察觉到卡莉丝塔有危险，所以依靠二者的连接瞬间传送到了卡玛维亚。 “关于佛耶戈，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瑞兹挑了挑眉:“这么严肃？现在这个局面，我觉得破败之王应该威胁不大才对，远比不上强行接收星界力量的凯尔。” 阿托摇头:“如果是正面战斗，我都能压制住他。但经过以绪塔尔一战，佛耶戈暴露了底牌，我们不得不调整战略。” “我记得你师父泰鲁斯是福光岛人，还是最早研究世界符文的组织，巫术秘密结社的一员？” 瑞兹一愣:“是这样没错......但这和破败之王有什么关系？” 阿托叹息道:“你师父八成知道，生命之水和世界符文有关，所以战争爆发后，他暗中返回福光岛，潜入万载井，带走了下面的绿之坚决，这是他手中符文的来历之一。” “但在这之前，被困在井底的佛耶戈也发现了这个秘密。从福光岛毁灭，到泰鲁斯返回，中间最多十年时间，佛耶戈成功研究了世界符文，并把它拓印在自己身上!” 瑞兹猛然起身，脸色变换不定。 “没想到他还是个修习魔法的天才。我很明白世界符文包含了多少信息，说是囊括整个世界都不为过。” “今天的我也有能力拓印符文，因为希望这种力量从世界上消失，所以才一直没做，只对它进行参悟。” “但一千年前的我应该做不到十年就成功拓印，这下难办了......” 阿托继续道:“福光岛的悲剧就是生命与毁灭能量碰撞产生的大爆炸，我们尽量不要逼迫他，以免佛耶戈孤注一掷，让拓印版世界符文和王者之剑穆清接触。” “他自己处在爆炸中心绝对不会幸免，所以这是一次性的掀桌子技能。佛耶戈还有复活妻子的执念，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这么做的。” 对于破败之咒事件，阿托想过很多需要担心的方面。 比如数量庞大的亡灵，比如佛耶戈强大到没边的实力。 目前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怎么阻止破败之王自爆掀桌子。 锐雯问道:“你们有估算过爆炸威力吗？在以绪塔尔，我真的感觉那是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瑞兹想了想:“应该比福光岛严重得多。我师父说过，生命之水的形成，是因为神秘能量源渗透出一丝气息和地下水结合，所以一千年前，世界符文和王者之剑并没有直接接触。” “佛耶戈手里的符文就算是拓印版本，但两股相反的能量面对面碰撞......” “可能半个恕瑞玛大陆的面积都会毁灭。”阿托坦然说出众人不愿去想的后果，“万一再打破世界屏障，让冥界，虚空完全和符文之地重叠，人间会变成炼狱。” 一时间无人发言，沉重的后果如巨石般压在他们心头。 佛耶戈可以一死了之，但世界上生活的亿万生灵呢？ “你有什么主意？”阿兹尔打破沉默，“阿托先生，论起对世界的了解，我们都自愧不如，就由你来下最终决定吧。” “是啊。”瑞兹点头，“你早就预言破败之咒会发生，还知道很多历史秘闻。” 锐雯轻笑道：“我一直听你的，都习惯了。” 面对众人的信任，阿托郑重起身道：“我的确有想法。今后我们关注的重点，从直接杀死破败之王，转变为他的妻子，伊苏尔德。” “佛耶戈曾陷入疯狂，差点引动爆炸，是伊苏尔德消耗灵魂力量才阻止了他。” “我们要尽快和伊苏尔德对话，得知她的想法，但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她只能对佛耶戈的行为勉强做出反应，为此我们需要更多灵魂碎片。” “灵魂强度提升了，伊苏尔德有可能短暂清醒过来，我们就有和佛耶戈交涉的机会，附着在一个布娃娃身上，只有妻子的话能让他回头。” “目前我们手中已经有两块碎片，据我所知，恕瑞玛大陆还存在一块，位于光明哨兵总部，不能再让佛耶戈夺走了。” 方案讲述完毕，其他三人连连点头。 阿兹尔拍板道：“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破败之王的情绪，不让他鱼死网破拖世界下水，就这么办吧。” “明天我会前往两国分界线，和以绪塔尔守护神商讨建交事宜，光明哨兵总部那边就拜托阿托先生了。还有瑞兹先生，你看......” 紫皮法师道：“我身上带着世界符文，必须早点回去安置好。对了，你确定佛耶戈拓印的是绿之坚决？” 阿托点头：“我很确定，那股浓郁的生命气息不会作假。” 瑞兹终于下达了某种决心：“各位，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可能无法帮助你们了。” “回去后，我会全身心投入到对绿之坚决的参悟中，想办法逆推世界符文！” “只要我能完全解析符文的构造，逆向推理，解除佛耶戈和符文的联系，仅靠毁灭之力，他什么都做不到。” “万一阿托先生的方案出了问题，就由我来做世界最后的屏障！” 阿托震惊得无以复加，逆向推理世界符文？这比正向创造还要难上不知多少倍吧！他真能做到吗？ 瑞兹似乎看出心中所想，笑道：“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为世界奔波，不管能否做到，至少我努力过，总比站在原地无所适从好。” 第296章 光明哨兵总部 太阳从东方伸出脑袋，用力多挤出一丝光亮，期盼能穿透这颗行星新带上的面纱，但它失败了。 黑雾蔓延世界一星期后，人们好像已经忘记正常的昼夜交替是什么样子。 城邦秩序混乱，民众纷纷质问官员，为什么不给出合理的说法，黑雾究竟从何而来？ 唯有恕瑞玛新帝都，在太阳圆盘的照耀下，附近的居民才稍感安心。 希维尔站在阿兹尔身旁，表情茫然，不明白先祖为什么取消了今天的安抚民众任务，要跟着他去一个地方。 他们身后还站着几十名新选拔出来的太阳祭司，身披白金相间的长袍，手持圆环形状的权杖。 “先祖，今天又翘了太阳圆盘的班，真的没问题吗？” “呵呵，治理国家不只有安抚民心，开展外交也是正常活动之一。在这种场合，身为皇室后裔，必须跟着长辈出席。” “外交......”希维尔从小就跟着佣兵队伍混，地理知识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哪些国家和恕瑞玛相邻。 “今天要做的事肯定会被太阳圆盘看在眼里，算作功绩，你只需要表现得体一些，展现恕瑞玛皇室的风姿就行。” 阿兹尔抬手用法阵笼罩住所有人，金色的光芒闪过，他们一起传送到了恕瑞玛和以绪塔尔的交界处。 希维尔眨眨眼，看着前方青翠的密林，随即恍然。 她做佣兵的时候，只在沙漠地区打拼，但听过其他佣兵酒后吹牛，谈论自己在东方雨林中的奇妙冒险。 一些有经验的前辈告诉她，最好不要靠近雨林，那里有很多怪物般的野兽，还有吃人的植物，稍不注意就会葬身其中。 “原来雨林存在人类的国家？” 阿兹尔打了个响指，沙粒自行组成高台，长桌，遮阳棚等设施，带着众人优哉游哉坐了下来。 放在过去，恕瑞玛完全没必要搞外交，周边小国只需要派一支飞升者小队，不出几天就能让它纳入麾下。 只有存在守护神的以绪塔尔才值得让女皇瑟塔卡正视一眼。 不一会，远处的天空之上，一个巨大的法阵突然浮现，凌空转动，对地面发出一道刺眼的白色光柱。 斯卡纳超过两百米的巨大身体从中走出，每踏出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颤。 祂身侧漂浮着十位黑皮辣妹，以及数百名身着华服的老者。 和恕瑞玛代表团凋零的人口比起来，以绪塔尔明显排场许多。 “先祖......”希维尔看着大蝎子怪物，身体紧绷。 “冷静点孩子，不要落了恕瑞玛的颜面，待会主要是我和守护神的谈判，你和祭司们负责后续的接洽。” 以绪塔尔人在前进到一定距离时就停了下来，由斯卡纳独自前行。 阿兹尔飞上半空，来到能和平视斯卡纳的位置上。 二者体型差距极大，但育恩塔尔没人敢轻视恕瑞玛皇帝。 没有繁琐的流程，没有主持者，甚至没有像样的场地，两国迟来三千年的交流就这样开始了。 斯卡纳仔细打量了眼前这只金光闪闪的鸡......啊不雄鹰，又扫了一眼身后，率先道：“我喜欢直入主题，所以冠冕堂皇的话就免了吧。” 阿兹尔点头：“正有此意。” “两国之前不是没有过交流，分界点应该是虚空入侵，请见谅，都是为了自保。以绪塔尔避世三千年，但我们还没有做好应对外界的准备。” “彼此彼此，恕瑞玛帝国一直掩埋在尘土中，几个月前才重见天日，想恢复往日荣光道阻且长。贵方建立外交关系的想法，我们没理由拒绝。” 两个老油条暂且不论内心的真实想法，从表面上看，他们是相见恨晚的朋友，开始热烈讨论起来。 恕瑞玛和以绪塔尔就像两个刚出生的婴儿，前者比后者大了几个月而已。 除此之外，形成最晚的皮城和祖安，也有二百多年的历史。 面对“核平每一天”的符文之地，他们很自然就凑到一起，抱团取暖。 商谈持续到中午时分才告一段落。 离开之前，斯卡纳问道：“那个红色小子呢，他怎么没来？” 阿兹尔道：“你是说阿托先生？为了解决破败之王，他在为另一种方案努力。这里不便细说，既然我们是盟友，换个场合吧，我们不会对盟友隐瞒。。” ...... 阿托看着景色差不多的沙漠，忍不住挠了挠头、 他不知道光明哨兵总部在哪里！ 能回忆起来的资料很少，没有一个说明总部具体位置的。 不过这难不倒阿托。 “之前我在卡玛维亚找到的缝衣针，如果不是赛娜提前告知，我以为格温身上的碎片已经到了佛耶戈手里。” “赛娜说圣石武器都是由光明哨兵组织的‘工匠’完成的，就是伊苏尔德生前最喜欢的布娃娃，格温。” “所以这一块应该还没落入佛耶戈之手，大概附着在布娃娃本身或者裁衣剪刀上。” “每块碎片之间，应该保有最基本的联系。锐雯，塔罗什拿着两块碎片，问问他能不能找到下一块的位置？” 锐雯点头，闭上双眼，将暗裔之戟平举在身前，思绪蔓延开来。 “真的有！东北一千两百公里处，传来微弱的相同波动反应！” “帮大忙了，我们走！” 阿托松了口气，还好佛耶戈沉溺于伊苏尔德的温柔乡，另一块更明显的碎片竟然没被发现！ 但他沉溺于伊苏尔德的温柔乡中，忽略了这一点。 几小时后，恕瑞玛沙漠深处。 一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大石头，下方却隐藏着广阔的地下空间。 方圆数百公里没有一片绿洲，几乎没有商队路过此地， 昏暗的大厅内，一男一女两个人影百无聊赖地坐在角落。 “哎，阿克尚，你说赛娜在做什么呢？明明佛耶戈都出来这么久了，还没给我下一个指令......”穿着连衣裙的女子感叹道。 被称为阿克尚的精瘦男子无奈笑道：“的确很无聊，格温小姐。黑雾出现一周了吧？附近竟然一只亡灵都没出现......” 第297章 尝试唤醒 名为阿克尚的男人，正目光如炬，仔细擦拭手中形状特殊的手枪。 坐在另一侧的女孩，充满青春气息，生得一副异色双瞳，蓝色卷发垂在胸前，嘴角总挂着自然的笑容。 擦拭完毕，阿克尚满意点头，手枪在指尖转动几圈后插在腰间，动作顺畅一气呵成。 “上次赛娜匆匆回来，带着一队诺克萨斯士兵，还让你把所有圣石都做成武器运走。” “若不是相信她的为人，我还以为她被诺克萨斯收买了。” “格温，你怎么看？” 蓝发女孩想了想：“知道黑雾爆发的应该不止我们。因为赛娜和圣石武器在努力奋战的缘故，所以我们才遇不到亡灵吧？” 阿克尚伸了个懒腰：“很难想象，诺克萨斯会帮我们抵抗破败，在我印象里他们就是群野蛮的强盗。” “闲着无聊，我出去转转。” 就在这时，格温忽然站了起来，出神看着大门的方向。 “我感觉，有股熟悉，亲近的味道在靠近......” “什么？”阿克尚微微皱眉，“这里可是无人区，谁没事会来这......”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抽出手枪快步来到女孩面前：“能让你感觉亲切的，是伊苏尔德灵魂碎片对不对？只有佛耶戈对这东西感兴趣，是他来了？” 格温一怔：“我不知道......” 阿克尚面色变换，急切道：“总之我们先出去，这里空间狭小施展不开，带上你的武器！” 格温嗯了一声，拿起一把靠在墙边，和她身体差不多大的巨型剪刀。 他们快步走上楼梯，推开厚重的石门，外面依然昏暗一片。 远处，一男一女两个身影正在靠近这里。 “是佛耶戈吗？”阿克尚眯着眼，他并未见过破败之王。 格温眨眨眼，她努力回忆起记忆深处那个男人的形象，摇了摇头。 “佛耶戈是金色卷发，而且他身边不可能有其他女人的。” “那会是谁呢......”阿克尚没有放松警惕，在心里揣测两个不速之客的身份。 男人明显不是恕瑞玛人，应该来自东方大陆，身后大剑隐约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那个白发女性，则带有明显的诺克萨斯特征。 格温的目光停留在暗裔之戟上，她发现那种亲切的感觉更加紧密了。 “你们是什么人？”阿克尚举起手枪对着他们，“附近五百公里只有沙子，能来到这里，想必不是普通人。” “别这样。”格温上前一步，“我想他们没有恶意。请问两位，你们身上为什么有她的灵魂碎片？” 阿托忍不住多看了布娃娃两眼，真不愧是高人气女角色，完全长在玩家审美上，性格还这么好。 他主动说道：“如果不是碎片之间存在感应，我们恐怕永远都找不到光明哨兵总部。” “放心，赛娜和卢锡安是我的朋友。不如进去说话？关于佛耶戈的威胁，我们想和光明哨兵合作。” 格温和阿克尚对视一眼，这两个不速之客似乎对破败之咒很了解，马上跟上了脑电波。 况且说出赛娜和卢锡安的名字，他们的警惕就减少了许多。 “我知道了，两位请进。”阿克尚点头，带着阿托和锐雯进入光明哨兵总部。 里面的设施很简单，只有几把座椅，格温的裁剪屋，以及中间摆着的大圆桌而已。 一些房间紧闭大门，可能是组织成员生活或者存放圣石的地方， 圆桌上绘制着一些线条，阿托观察后发现，那竟然是一份精确的世界地图，连卡玛维亚所在的大陆也包含在内！ 这份地图还是动态的，以暗影岛为中心，除了弗雷尔卓德外，全世界都被一层淡淡的黑气笼罩。 四人站在圆桌前，简单介绍了自己，阿托虽然很熟悉他们，但还要装作不认识。 “这是光明哨兵创始人留下的物品，制作方法已经失传。”见阿托目光停留在地图上，阿克尚出言解释道，“目前只有弗雷尔卓德被半神之力守护，黑雾没能侵袭，其他地方均已沦陷。” “既然是赛娜的朋友，我就不多废话了，为什么你们会有灵魂碎片？” 阿托叹息道：“说来话长。佛耶戈收集碎片是为了复活妻子，因为他做事不顾后果，黑雾肆意蔓延，不知有多少人死于亡灵之手。” “我们提前找到了几个有灵魂碎片依附的物品，本想以此为要挟，让黑雾停止扩张，但我们低估了佛耶戈的决心。” “他有一个隐藏底牌，威力足以毁灭半个大陆。如果不把碎片还给他，就掀桌子和我们鱼死网破。” “前几天佛耶戈差点这么做了，是伊苏尔德出面阻止了灾难。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唤醒皇后的意识，得知她的想法！” 格温张了张嘴，仅仅一周过去，局面已经发展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怪不得前几天我总是心神不宁。”阿克尚表情凝重，“恢复皇后的意识......这可能做到吗？” 阿托把目光转向格温：“把握不高，总要试试。格温小姐，你身上的碎片应该是强度最高的一块。” “加上我们手里的，总共三块碎片合在一起，应该足够让她醒过来！” 格温郑重点头：“不错的办法，伊苏尔德就在我心里，但感觉很缥缈，明明只差一点，我就能跟上她的脚步。” “事不宜迟，我们开始吧。” 她来到大厅另一侧，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思绪逐渐下沉，尝试沟通心底最深处的温暖。 锐雯拍了拍脸颊，平复紧张的心情，接下来的流程至关重要，不容有失。 暗裔之戟微微闪烁，两团蓝色光球从中脱离出来，缓缓靠近格温。 它们就像被相反极性吸引的磁铁，不等锐雯精细控制，唰一下飞入格温体内。 “阿托，这......”锐雯脸色一苦，转过头来不知所措。 “别慌！这么顺利就融入进去，说明灵魂本身也在渴望聚合，伊苏尔德很有可能醒来了！先静观其变再说。” 第298章 复生无望 内心深处的温暖越来越明显了，格温嘴角不自觉带上了点笑意。 她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伊苏尔德惊喜的表情，抱着自己爱不释手。 两人每天都在一起干活——主人准备针线的时候，格温的双手会替她捧着剪刀，深夜还会一起玩打仗游戏。 快乐时光总是短暂的，一个男人走进了伊苏尔德的世界。 虽然陪伴的时间少了，但爱惜自己的心意从未改变。 布娃娃被好好保存着，她也经常回来探望。 格温最后的印象，是被侍卫拿起带上了船，摆在床边，伊苏尔德静静躺在上面，一动不动。 后面的记忆格温已经模糊，只要回想过去的种种，就会感到一阵尖锐的刺痛。 有了另外两块灵魂碎片加入，伊苏尔德灵魂强度正在逐级攀升。 “拜托了，醒过来吧，我好想再见你一次......”格温在内心祈祷。 突然，她身周环绕的蓝色光芒黯淡了下去。 格温表情紧绷：“灵魂能量不足！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锐雯二话不说，暗裔之戟光芒闪烁，灵魂之力不要钱般向格温涌了过去。 有了近乎无穷的能量支撑，伊苏尔德的状态总算稳定了下来。 灌注持续了十分钟，一道蓝色虚影终于从格温身后浮现。 她有着美丽的面容，即使穿着华贵衣裙，但没有距离感，气质依然平易近人，嘴角还残留着独属于少女的俏皮。 格温睁开眼睛，转身看到那个日思夜想的亲人，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竟然流出两行热泪。 “伊苏尔德......” 女人笑笑，宠溺地摸了摸格温的卷发，但灵魂不存在实体，所以没有传来触感。 = 她提起裙摆，对在场的人行了一礼：“感谢你们，为阻止他所做出的所有努力。” 随后看向阿托：“也谢谢你从锤石手中救出赛娜，她是个好孩子。” 阿托一愣：“我应该只和赛娜身上的你对话过，为什么你会知道......” 伊苏尔德轻笑道：“世界上只存在一个名为伊苏尔德的个体，和你对话的都是我。” 格温还没有从激动的情绪中走出来，伸手想抱住她，却从身体里穿透了过去。 “傻孩子，我已经死去千年，能以这种方式再见到你就很满足了。” “可是，真的没办法了吗？”格温哭红了眼睛。 阿托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阿克尚腰间挂着的奇特手枪。 “听说开恩者有复活死人的神奇能力，这是真的吗？” 阿克尚挑了挑眉：“这应该是光明哨兵组织的机密才对。虽然不知道你的消息来源，但你成功让伊苏尔德醒来，我相信你。” “没错，开恩者确实有复活死人的效果，放在整个组织里，它也是最特殊的存在。” “其他圣石武器都由格温小姐制作，但开恩者不同，它是我在一处古墓里搜寻到的。” “我曾经死过一次，很幸运地被恩人复活，足以证明它能力的真实性。” 格温抹了把眼泪，急切道：“你怎么没告诉我？就用这种方法......” 阿克尚轻叹一声：“如果可以，我早做了，但开恩者的复活能力限制很大，必须同时满足三个条件，缺一不可！” “第一，凶手必须活着，由开恩者击杀。凶手自然死亡或者死于意外，复活能力都会失效。” “第二，死者遗体必须保存完整，而且死亡时间要小于七天。” “第三，死者的灵魂必须还存在于现实世界，没有被死神收走！” 众人陷入沉默，伊苏尔德只满足第三条，没被死神收走灵魂。 那个杀死她的刺客多半只是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活上一千年。 至于她的遗体，就算被万载井的生命之水保存千年不腐，也早已超过七天的时间限制。 伊苏尔德没可能复活了。 格温意识到这一点，忍不住再次抽泣起来。 阿托暗自摇头，郑重问道：“佛耶戈尝试复活你的行为，你是怎么看的？” 伊苏尔德顿了顿，无奈笑道：“想必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无比憎恨他吧。但很抱歉，只有我没资格这么说。” “我身上承受着他的全部爱意，自然要为后果负责。他的心意我感受到了，可我......果然还是，想要阻止他呢。” “这辈子我们之间的缘分一千年前就该结束，我已爱他至最后一刻，此生没有遗憾了......” 话音刚落，她的身体开始忽闪起来，似乎随时都会消散。 “时间快到了。”伊苏尔德平静说道，“以后不用再给我灌输灵魂之力，我的灵魂已经残破不堪，根源上的毁灭无法修补。” “我只是个普通人，灵魂能保留一千年，早就到了极限。” “剩下的能量足够我再醒来一次，带我去见佛耶戈吧，由我来阻止他。” 说完，伊苏尔德的虚影消失，重新变为蓝色光团，融入格温体内。 一切归于寂静。 “一次机会吗......”阿托思绪电转，在心中比较几个办法不同的代价。 佛耶戈自从被伊苏尔德劝回去后，就再没出现过。 他可能还在暗影岛继续做温柔乡的梦，或者发现那不过是梦幻泡影，正在其他地方掠夺碎片。 格温身上三合一的大型碎片，肯定会成为他的第一目标。 瑞兹才刚刚出发，去禁魔石林下方解析世界符文，说实话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世界符文蕴含的信息包罗万象，当初佛耶戈花了十年才拓印完成。 瑞兹要做的是逆推，从而解除他和符文的联系，无疑难上加难，又该需要多久？ 下一次再见到佛耶戈，应该就是最终决战。 格温不能在恕瑞玛待着了，即使伊苏尔德劝诫失败，佛耶戈发疯自爆，也要尽可能减少伤亡。 瓦洛兰大陆，恕瑞玛大陆，以及东方的艾欧尼亚，都不是决战的最佳地点。 所以只剩下一个选择：暗影岛本身！ 第299章 牧魂人 暗影岛孤零零漂浮在守望者之海上，附近数千公里都没有大陆环绕。 如果让阿托用上辈子的知识做参照，暗影岛就像独立存在于太平洋上的澳洲。 它距离最近的比尔吉沃特群岛，和澳洲到东南亚的距离差不多。 暗影岛是决战地点的唯一选择，世界符文爆炸也波及不到另外三片大陆。 那里尚且存在几个保存理智，相对友善的生物，但如今的局面已经考虑不了太多。 格温吐了口气，重新整顿心情，她不能一蹶不振，辜负伊苏尔德的期待。 阿托来到她面前，轻叹道：“她的灵魂碎片一旦离开最开始依附的死物，就必须在生命体身上才能继续存在。” “现在你体内拥有三块，肯定是佛耶戈的第一目标，换句话说，你是吸引佛耶戈的诱饵。” “他一定会寻你而来，由此我们可以决定和他决战的地方。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因为世界符文的威力足以覆盖半个大陆，你不能继续待在恕瑞玛了。” 格温点头：“我明白，暗影岛不和大陆临近，是作为战场的最佳地点。事不宜迟，我们马上收拾一下出发吧！” 众人暗自摇头，诱饵是最危险的任务，想必格温做好了相应的心理准备。 突然，整个大厅里的灯光剧烈闪烁，还传来刺耳的警报声。 “怎么回事？”阿托手握剑柄，警惕问道。 阿克尚来到圆桌前，匆忙操作一通，大厅环境终于恢复正常。 “呃，请见谅，这些装置都是几百年前留下来的，喜欢小题大做。”他尴尬解释道，“警报响起，说明有亡灵单位来了!” “亡灵......会是佛耶戈吗？” ...... 无边无际的沙漠之上，一个黑袍人正艰难行走着。 他身体佝偻，拄着一把长柄铲子，兜帽遮掩了面容，身体隐隐有黑气渗出。 胸口挂着一个玻璃小瓶，里面的液体几乎见底。 他左手上站着一个微型生物，四肢短小，身体滚圆，头顶尖尖的，还接着一根嫩芽。 “根据茂凯的指引，光明哨兵基地......应该快到了吧？”男人嘶哑说道。 他早已是亡灵之躯，但长时间赶路也有点吃不消。 “这片沙漠，还要走多久？小树苗，你和茂凯有连接，再问问他确认一下......” 不等他把话说完，他眼前就出现了四道强悍的气息。 “原来是你......”背负大剑的男人说道，“行了各位，这家伙不算是敌人。” “什么？！”另一个皮肤黝黑，脸庞瘦削的男人道，“检测器不会说谎，他就是从暗影岛来的亡灵！” 白发女人不怀好意，手中长戟嗡嗡作响：“他的确不是人类，塔罗什检测到独属于亡灵的灵魂波动。” 剪刀女孩打量许久，确定般说道：“是从暗影岛来的亡灵呢，要剪掉吗？” 黑袍男握紧手中的铲子，但手中树苗一直忽闪忽闪，表示找到目标。 阿托看到来者纠结的表情，主动上前：“约里克，没想到你会离开暗影岛，亲自来这个生命禁区。” 黑袍人明显错愕了许久，兜帽下阴森的脸庞微微颤抖。 他不过是死了一千年的无名之辈，为什么有外人知道他的名字？ 不等黑袍人说话，背负大剑的男人继续道：“约里克，姓氏不详，出生于千年前福光岛外围的一个渔村。” “天生灵性敏感。能以生者状态感应到死者灵魂，并发出简单的屈从指令。” “后加入暮光兄弟会，成为兄弟会一名末端僧侣。” “破败之咒爆发，因为胸前生命之水庇护，加上灵感特殊，所以保留神智，游荡于暗影岛，寻找对抗破败之王的方法，我说的对么？” 一通操作下来，黑袍男人错愕之色更甚：“原来光明哨兵什么都知道，茂凯让我来找你们果然是对的......” “你们，真的是光明哨兵？”他期待问道。 “没错。”阿克尚手枪高举，“暗影岛的亡灵竟然主动送上门来，别怪我们不客气。” “等......等等！”黑袍男慌乱道，“看看我手里的树苗，你们的创始人，和福光岛的自然之灵茂凯是朋友......” “佛耶戈的爪牙，不用辩解！”阿克尚冷声道，“杀了你，不知道能复活多少人！” 阿托搭上他的手腕：“这家伙手里没有血债，不如说，他这一千年里一直在救人。” “你不是认真的吧？他可是亡灵！”阿克尚惊讶道，“暗影岛的亡灵，都在破败之王的控制之下。” 阿托没解释什么，反而看着约里克：“你一直挂着的那个瓶子，里面盛放的是最后的生命之水吧？。” 黑袍男下意识后退几步，捂着胸口：“我不能再失去它了，否则也会变成他们的一员，听从破败之王......” 他以为对方也在渴求着生命之水。 “放心，我对生命之水没兴趣。”阿托摇摇头，忽然意识到不对，“你身旁总缠绕着你的那团黑雾去哪里了？你的迷雾室女呢？” 对方再次说出自己的情报，约里克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半跪在地，无力说道：“她身上有破败之王想要的东西，所以被黑雾抓走......” “佛耶戈苏醒后，第一个找上的人就是我，因为迷雾之女是他妻子灵魂的载体，被抓走后至今还没回来。” “以我的能力，不足以拯救她，我便听从茂凯建议，来到恕瑞玛寻求光明哨兵帮助。” 阿托撇了撇嘴，佛耶戈自己想找老婆，但抢了别人的老婆，这纯爱战神当得真是...... 他好奇问道：“在你心里，迷雾之女是怎样的存在？” “这个......我只知道从那一天后，她就一直陪在我身边了。” “虽然她很贪婪，总向我索取灵魂力量，但这一千年陪伴在我身边的只有迷雾之女，我不想失去她。” 第300章 出发，目标暗影岛! 听完约里克的诉求，阿托暗自摇头，约里克老婆多半凶多吉少。 在佛耶戈眼里她只是个复活妻子的工具，没准还被抽取灵魂之力灌注给伊苏尔德了。 不过看着约里克希冀的神色，他没有说出真实想法。 反正他们本来就要前往暗影岛，约里克在那里生活了一千年，对岛上的环境地形应该相当熟悉。 亲身前往boss大本营风险很高，有他做向导，众人不至于像无头苍蝇般乱撞了。 阿托点点头：“正好，我们也准备去暗影岛和佛耶戈算总账，你跟着我们一起行动吧。” 约里克微躬身子，表示后续都听他们调遣。 “对了，如果暗影岛最后无法逃脱毁灭的命运，你和茂凯能离开那里吗？” 约里克一愣：“我应该可以，能离开暗影岛来到这里就是证明。” “但茂凯不行，他是诞生于福光岛的自然之灵，生命和那片大地紧密连接，终生不能离开。” “是吗......”阿托有些遗憾，整个暗影岛保持理智的友善存在，除了面前的约里克，就只剩大树茂凯了。 一千年里，他一直同黑雾对抗，期望福光岛能恢复往日的繁荣。 对这两位，阿托想的是能帮则帮，如果帮不了的话...... 莱卓斯虽然本性不坏，但他受到佛耶戈绝对支配，已经无力挽回。 “各位，准备好了吗？一旦出发，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众人严肃点头，一字排开站在阿托身边。 他没有回去和阿兹尔打个招呼，这个情况下皇帝是不能离开这里了，而且太阳圆盘的光芒会对约里克造成伤害。 位于不朽堡垒城外的固定传送法阵被引动，唰地一下，五人的身影出现在斯维因的庄园内。 他们无法传送去暗影岛，所以只能先回到不朽堡垒，依靠人类智慧的结晶，搭乘海克斯动力船。 破败之咒爆发后，阿托就很少使用动力船了。 负责维护传送法阵的阿莫琳局促地站在一旁，身体微微颤抖，仿佛看到了什么极端恐怖的东西。 她身边漂浮着一道曼妙身影，身周环绕着几颗黑球，正百无聊赖地拨弄指甲。 “哦，你们终于来了。”高挑女人斜眼看了过来，“不算太晚，我也刚到不久。” “你是......”阿托愣愣道，这家伙怎么来了？而且看起来具备交流的理智？ “无极教派后山的传送法阵是你布下的？水平不错。”女人声音清冷，“是他们教主得到指引，说黑雾马上会迎来转折，我就反向追踪你们的法阵过来了。” “你们要去暗影岛是吧？带上我。破败之王胆敢控制我，这笔账还没和他算呢！” “你就是这帮人的首领？看起来是个脑袋里全是肌肉的家伙，魔法水平也不错嘛！” 女人自顾自叨叨起来，毫无介绍自己的意思。 “阿托，她是谁？可以信任吗？”锐雯警惕问道，“听起来像是从艾欧尼亚来的，但气息竟然和卡尔玛很接近！” “一个睡觉都增长魔法的天选法师，因为太危险，被艾欧尼亚之魂亲自封印了，平生最恨被人控制。” “辛德拉，虽然有易大师背书，但我还是想问一句，卡尔玛怎么样了？” “你知道我的名字？”紫衣女人惊讶道，“算了，不重要。” “我正处于封印状态，黑雾趁虚而入，卡尔玛将我体内的黑雾全都吸进自己体内，为了集中精力和黑雾对抗，自愿被别人封印了。” 阿托微微点头：“这就是卡尔玛气息消失的真相吗......” 他基本相信辛德拉的说词，对方传送到诺克萨斯也没有失智大肆破坏，已经初步取得了他的信任。 “还有问题么？没有就出发吧，我等不及要把破败之王的臭脸捏成碎片了。” 阿托沉重的心情舒缓少许，有了人型半神辛德拉加入，最终战役的胜算又增加了几分。 “希望能合作愉快，暗影岛非常远，我们先去港口。阿莫琳，联络斯维因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告诉他，不出意外的话，十天之内，破败之咒会迎来结局。” “好，好的！”红发女巫点头，同时松了口气，她终于能离开这个怪物法师身边了！ 众人短距离传送到港口，在单独被划分出来的港湾中，登上海克斯动力船。 他们相当于从魔都出发前往澳洲，即使以动力船的速度，也需要七八天的时间。 在机械组件的嗡鸣声中，动力船逐渐提速，诺克萨斯海岸线很快就消失在视野中。 最后参加决战的只有这些人，在精不在多，派军队跟随反而会碍手碍脚。 阿托不担心佛耶戈察觉到他们的动向，提前在海上拦截他们。 只要决战地点远离大陆，他的目的就达到了，在无垠大海上也一样。 “滴滴——”驾驶室内的通讯装置突然响起。 “阿托先生？”斯维因的声音传来。 “是我，你在贝西利科的战况怎么样？” “一切顺利。除了一个毁我三艘军舰的家伙，其他敌人都是些普通亡灵，还有飞升兄弟帮忙，士兵们正在适应和亡灵的战斗，这是我唯一感谢破败之王的地方，就当练兵了。” 斯维因顿了顿：“不说这个，我收到阿莫琳的消息，破败之咒十天内会有结果，这是真的吗？” 阿托点头：“我们对佛耶戈的实力评估有误。诺克萨斯应该记载有相关资料，符文战争时期，瓦洛兰大陆东部被炸穿了一大块，佛耶戈现在就有这个能力，我们要把他引出去。” “所以你们才要出海？！那种爆炸的威力，阿托先生......” “那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们刚刚和他的妻子建立交流，这次作战的主力，是伊苏尔德。就算交涉失败，我们也能立刻传送回去，放心吧。” 挂断通讯，阿托走上甲板，目光看着暗影岛的方向，迎面吹来咸湿的海风。 “佛耶戈，做个了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