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子弹》 第1章 杀人啦! 凌晨两点，市郊马家庄，村东头一处大野地里，一个人影蹲在草垛后面，用手掌遮挡住烟头，默默地吸着烟。 吸完烟，他将烟头在鞋底蹭灭，随手习惯性地把烟头装进了兜里。 他抬头看了看雾蒙蒙的月亮，轻声嘀咕道：“差不多了，该上路了。” 随即站起身来，戴上口罩和帽子，往四周扫了一眼，见一个人都没有，迈步就向村子里走去。 大野地里有几只流浪的野狗，正在东嗅嗅西闻闻地找东西吃，听见动静，都抬头看向了他，一个个龇牙咧嘴，准备逞凶。 那人看都没看它们，猫着腰就窜了过去，几只野狗汪汪叫了几声，朝他扑了过去。 谁知刚冲到那人跟前，几只野狗耸了耸鼻子，低头呜呜了几声，竟然都转身跑了。 那人来到一座很气派的宅院外面，抬头看了看两米多高的院墙，后退几步一个助跑，蹭蹭两下就上了墙，随即双手扒住墙头，双臂肌肉隆起，一使劲就爬了上去。 院子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一阵呼噜声从屋子里隐隐约约地传了出来，看来睡的正香。 人影轻轻跃下墙头，几乎没发出一丝声音，他正暗自得意，斜刺里突然冲过来一条黑影，一声不吭，直接张开血盆大口就冲他的小腿咬了下去。 人影一动不动，那只狗牙齿快咬到他腿上的时候，突然愣了一下，随即耸着鼻子嗅了嗅，夹着尾巴转身就跑了，跑了几步，垂首回头看了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人影龇牙笑了笑，轻手轻脚地走到堂屋门口，侧耳趴在门上听了足足一分钟，点了点头，伸手抚摸着脖子上挂着的一枚子弹，心中默默祷祝：爸妈在天之灵保佑，儿子今天为你们报仇雪恨！ 随即从后腰拔出一把细长的匕首，伸进门缝里拨弄了两下，吱呀一声轻响，门闩被拨开。 人影掏出一个蒙着红布的手电筒，轻轻推开屋门，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手电筒红色的微光照射下，只见堂屋正中间是个类似客厅的地方，摆着沙发和茶几，装修风格非常土豪，就是那种典型的农村暴发户风格。 左右两边各是一间卧室，呼噜声就是从这两间卧室里面发出来的。 人影先来到左边的卧室门口，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拧，门并没有被反锁，无声地打开了。 炕上四仰八叉地躺着一个壮小伙，浑身赤裸，一丝不挂，鼾声如雷，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酒气和臭脚丫子的味道。 人影虽然戴着口罩，依然被熏的直咧嘴。 “艹，真他妈埋汰。”人影暗骂了一句，反手轻轻关上房门，走到炕前用匕首在青年脸上拍了拍道：“铁柱，铁柱，时辰到了，该起来上路了。” 青年睡意朦胧地用手在脸上搔了搔，喃喃道：“别闹，我正和香香干呢……” “去阴间慢慢干吧，听话，快起来。”人影说完，啪地在他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谁？是谁？敢打老子？！”青年捂着脸，扑棱一下坐了起来。 人影取下口罩，用手电照着自己的脸惨笑道：“铁柱，你看我是谁？” 暗红色的灯光照耀下，他的脸看上去非常阴森可怖。 “卧槽，罗援朝！”铁柱大惊失色，以为见了鬼，身子猛地往后一挺，扑通一声靠在墙上。 “你你·····你别过来，不是我杀的你，你找我干什么？”铁柱面色惨白，口眼歪斜地喊道，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狂跳，简直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人影心中一痛，爸爸果然是被人害死的。 他猛地一下冲到铁柱跟前，厉声道：“是谁害了我？！” “是我爸，是我爸，他给你灌了一瓶酒，把你推到河里淹死了，你不记得了吗？！”铁柱闭着眼睛大喊道，突然感觉裤裆里一热，竟然吓尿了。 人影正要说话，脑后突然响起一阵破空声，他早有防备，身子一矮，右腿闪电般向后踢出。 嘭，哗啦！ “哎哟，我艹你姥姥！”一个矮壮的老头被踢翻在地，捂着胸口脸色青紫地骂道。 人影过去薅住他的头发笑道：“村长大人，还这么凶残呢？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今天我送你们爷俩归西。” 老头借着微弱的手电光看清了他的脸，身体颤动了一下，嘶声道：”罗义，是你小子，你他妈是不是疯了，你敢杀我？！” 铁柱这时也反应了过来，低吼一声，光着腚就扑向了罗义。 罗义侧身闪过，顺手在他后脖颈来了一记手刀，铁柱只觉得眼前一黑，扑在他爹身上晕了过去。 老村长扶住儿子，抬头很凶悍地骂道：“草泥马，你动我们一下试试！” “那就试试呗。”罗义一笑，突然一拳打在他的胸前，老村长只觉得眼前一黑，叫都没叫就晕了过去。 罗义站起身，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芒，开始在屋里四处打量。 …… 第二天下午，村会计有事找村长，手机打了好几遍不接，又打家里的座机，也是没人接。 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会计看着手机狐疑地嘀咕道：“这老狗b，又上哪骚情去了？” 他来到村长家，见门上并没有反锁，伸手推了推门，大铁门咣当咣当晃了两下，并没有开，看样子是从里面栓住了。 他趴在门缝上看了看，院子里也没人。 他又拿出手机拨打，隐隐约约地听见熟悉的铃声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咦，搞什么飞机？”会计嘟囔了一句，使劲在门上砸了起来：“村长，村长，你在家里吗？铁柱，铁柱，有没有人？！” 喊了半天，没人应声。 会计心里就有些慌了起来，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壮着胆子从墙头翻了进去，走到堂屋前推了推门，也是反锁住的，叫了几声，还是没人理。 突然，他嗅到了一丝血腥味，走到窗户前探头看了看。 只见他脸上的表情先是一愣，然后猛地瞪大了眼睛，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哎哟我的妈呀！”会计倒退几步，从台阶上跌落下去，随即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拉开大门跑了出去。 “杀人啦，杀……杀人啦！”他大张着嘴，一边跑，一边嘶声大喊。 第2章 灭门 半个小时后，乡派出所的一辆警车先赶到了现场。 带队的所长张忠，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地用一把警用匕首拨开门闩，轻轻推开了堂屋的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顿时扑面而来，几只绿头苍蝇在屋子里嗡嗡嗡地乱飞。 地上和墙上到处都是血，两个人倒卧在血泊中。 “卧槽！”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年轻民警从来没见过这么惨烈的案发现场，胃部一阵抽搐，弯腰捂着嘴，差点现场就开始爆米花。 “滚出去，不要破坏现场！”张忠瞪着他恶狠狠地骂了一句，顺着墙根小心翼翼地走到躺在地上的那两人身边，蹲下来分别摸了摸两人的颈动脉，都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 “所长，咋样？”一个民警站在门口，抻着脖子跟个长颈鹿似的问道。 “艹，都死了，赶紧给市局汇报！”张忠又仔细地蹲在原地观察了一下，走出屋来皱眉说了一句，点了一支烟，有些烦躁的命令道：“注意保护好现场，把无关人员都赶走！” 几个民警都紧张了起来，打电话的打电话，赶人的赶人，又在院门口拉起了警戒线。 “妈的，村长都被杀了，这下事儿大了！”张忠狠狠吸了两口烟嘀咕道。 因为杀人案是大案，已经超出了派出所的处理权限，所以他们只能向市局汇报。 马家庄就在市郊，不到半个小时，几辆警车拉着警报呼啸而至，其中还有一辆特警的依维柯防暴车。 “哎呀，看见没，特警都出动了，事儿肯定小不了，我估计啊，马奎爷俩都见阎王去了！” “最好都死了，艹他妈的，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嘿嘿，那狗怂爷俩要是真要死了，我放一挂一万响！” “我摆三天流水席！” “这他妈哪位大侠干的啊，我要是知道了，肯定得给他磕三个响头！” 远远围观着的村民们一个个兴高采烈，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从他们的反应可以看出来，村长父子是多么的不得人心，平日里肯定是坏事做绝。 市局刑警队队长楚健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冲跟在身边的张忠问道：“老张，什么情况？” “应该是凶杀案，村长马奎和他儿子马占军都死了，我简单看了一下，马奎的致命伤应该是胸腹部的捅刺伤，马占军没有明显的外伤，但是头部似乎被重物敲击过，现场有明显的打斗痕迹。”张忠简洁明了地把大致情况说了一下。 “行，你们把外围秩序维持一下，现场由我们来处理。”楚健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道。 张忠答应了一声，没有再跟进去，楚健带着七八个刑警快步走了进去。 现场有一股很浓重的血腥味和酒味，满地的血迹中还有一些碎玻璃碴子。 老村长马奎仰面躺在地上的血泊中，右手握着一个满是血迹的酒瓶嘴儿，眼睛大睁着，半张着嘴，惊恐愤怒的表情还凝固在脸上。 他穿着一件跨栏背心和一条大短裤，胸腹部有四五处刀伤，半截肠子都露了出来。 他儿子马占军倒伏在他不远的地方，也穿着跨栏背心和短裤，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右手还死死攥着一把细长的匕首，上面沾满了已经凝固的血迹。 法医路杰小心翼翼地把他翻过身来，只见他双眼紧闭，眼角、鼻子，嘴巴、耳朵等处都有血迹，可谓是七窍流血。 路杰一愣，伸手在他后脑勺摸了摸，只觉触手处软绵绵的，好像没有骨头一般，头骨直接凹陷了一块。 楚健等另外一个法医拍照取证之后，戴着头套、口罩和手套走了进去，蹲在地上开始仔细观察。 现场非常杂乱，沙发跟前的茶几翻倒在地，对面的电视也在地上扔着，还有几个白酒瓶子。 楚健逐一拿起那几个酒瓶晃了晃，里面都是空的。 “看样子，这爷俩没少喝啊。”楚健笑道。 “队长，你的意思是酒后互殴致死？”刑警廖晖悄悄问道。 “至少现场看上去是这样，不是吗？”楚健扭头道。 “嗯，确实，这爷俩也够狠的，多大仇啊，还非要玩个同归于尽？”廖晖点着头，颇为感慨地说了一句。 楚健没搭理他，走到门口喊了一声：“老张，你进来一下。” 站在大门口抽烟的张忠赶紧扔了烟头，快步走了进来：“哎，咋了，楚队？” 他和楚健的行政级别虽然相同，但楚健是市局刑警队的队长，他只是个乡派出所的所长，而且楚健的父亲在省委组织部工作，后台很硬。 再加上楚健本人工作能力也很强，年轻有为，日后前途必然不可限量，所以在不经意间他就比楚健低了一头。 楚健走到台阶下，取出烟盒给张忠递了一支烟笑道：“是不是有点忐忑了？” 张忠忙接过烟，先给楚健点上，然后才自己点上烟，吸了一口苦笑道：“岂止是忐忑，简直就是惶恐啊，你说我们这个乡，自打建乡以来，就从来没发生过这么大的案子，两条人命啊，还是村长，这回我恐怕得摊事儿了，艹！” 他着急之下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楚健也不以为意，吸了口烟问道：“出事儿不由人，跟你关系不大，你说说这爷俩的基本情况。” 张忠定了定神，想了一下道：“这个马奎，在马家庄当了十几年的村长了，能力比较强，能管住事儿，就是为人太强势，口碑不太好，男女作风好像也有点问题。” 楚健问道：“经济方面呢？” 张忠一愣，忙道：“这个我不太清楚，我跟他私下没太打过交道，平时就是工作上的事儿。” 楚健笑道：“你别紧张，马奎就算有经济问题，那也不归我们管，我问这个只是出于案情需要。” 张忠暗暗松了口气，摇头道：“这个我真不清楚。” 楚健点点头，又问道：“他老婆呢？” “他老婆去年就死了。”张忠道。 “哦？咋死的？”楚健立刻很感兴趣地追问道。 “酒后溺亡，大晚上的喝醉了，掉河里淹死了。”张忠回道。 “他老婆还喝酒呢？”楚健皱眉问道。 “那可不，十里八乡有名的酒坛子，一次能喝一两斤呢，喝完酒回去就跟马奎干架。”张忠笑道。 楚健思考了一下，又问道：“马占军怎么样？跟马奎的父子感情好不好？” “咦，那就是个二球货。”张忠鄙夷地撇嘴道：“一天天的也不干正事儿，好勇斗狠，经常打架斗殴，我们所都处理过他好几次了。 那小子也是个酒疯子，喝完酒经常跟马奎干架，有一回差点把马奎的腿干折，还是我们出的警呢。” 楚健问道：“这么说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很紧张呗？” “嗯，那是相当紧张，你想，两头叫驴能拴到一个槽里嘛。”张忠点头道。 “那这么说，马奎这一户算是灭门了呗？”楚健若有所思的说道。 “可不是灭门了嘛，马奎就这一个儿子，也不知他爷俩咋想的，自己把自己干绝户了，唉，这不是傻b中的轰炸机嘛！”张忠很不理解地摇头感叹道。 第3章 连环杀手 两天后，市局，刑警队会议室内。 楚健看着路杰道：“法鉴那边什么情况？先说一说，让大家有个总体思路。” 路杰清了清嗓子，低头翻看着手里的资料道：“是这样，现场总共发现男性尸体两具，经查为父子关系，一号死者马奎，现年五十二岁，生前系马家庄村村长，二号死者马占军，现年二十六岁，未婚，无正当职业。” 说到这里，他抬头扫了众人一眼，继续说道：“根据现场勘查及后期物鉴结果显示，一号死者胸腹部有多处捅刺伤，为失血性休克死亡，二号死者后脑颅骨重度开放性骨折，颅脑损伤死亡，两名死者在生前都曾大量饮酒。” 廖晖笑道：“哎呀，这绕来绕去的真啰嗦，你就直接说爷俩都喝大了，儿子拿刀捅了老子，老子临死之前绝地反击，用酒瓶砸死儿子就完了呗！” 路杰指着他笑道：“还是粗人直接，嗯，直白点说的话，基本上就是这样。” 众人一笑，一名中年刑警点了支烟道：“这爷俩确实够狠，也不知有多大仇，整点酒就来了个自灭满门，这种案子还真少见。” 另外一名刑警道：“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根据我们这一组这两天的外围走访记录来看，马奎父子的性格都相当暴躁，动不动就拳脚相向，有一次马占军差点把马奎的腿打折，老子不像老子，儿子不像儿子。” 他旁边的一名女刑警点头道：“这爷俩不但窝里斗，在外面也挺横，马奎在村里处理问题的时候，工作方式非常粗暴，说白了就是打骂，村民对他都是敢怒不敢言，口碑非常差，听说这两天马家庄天天放鞭炮呢，说是天亮了。” “呵呵，真是深得民心啊。”楚健笑道。 众人又是一笑，廖晖道：“这个马占军也不是个好东西，仗着他老子的权势，在村里欺男霸女，嚣张跋扈，简直就是个衙内，要我说啊，这爷俩都是深明大义的好汉，自己把自己干死了，自我为民除害了。” 众人偷眼看了看队长，都憋着没敢笑，一个个浑身乱颤，像是发了羊癫疯一样。 楚健拉着脸指着廖晖道：“嘴上有个把门的，这是你一个警察该说的话吗？“ 说完，自己却忍不住笑了：“不过你这话听着似乎也有那么几分歪理啊。” 众人再也忍不住，哄堂大笑，会议室内的气氛一时非常热烈。 待众人笑了一会儿，楚健用手指在桌子敲了敲道：“说归说，笑归笑，马奎父子就再不是人，那也是两条人命，案子咱们该查还得查。” 众人互相对视，都有些不解。 廖晖忍不住开口问道：“队长，事实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酒后互殴致死呗，这还有什么好查的啊。” “不，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楚健摇摇头道：“也许我们所见到的，只是别人希望我们见到的。” 众皆哗然，纷纷交头接耳。 副队长温子良一直没吭声，这时也开口道：“我支持楚队的意见，马奎的老婆去年刚酒后溺水死亡，今年马奎父子又酒后互殴致死，一年不到的时间，一家三口全部死于非命，直接绝了户，这是不是有点太凑巧了？” “对，事出反常必有妖，咱们好好查一下，如果真是意外死亡，那没什么好说的，但如果不是意外死亡，那这就是系列谋杀案，这意味着，有人蓄意制造了一起灭门案。”楚健神色严肃地补充道。 众人一听两位队长的这一番分析，才意识到了案情的严重性，是啊，如果是系列谋杀，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因为这意味着，在西海市某个阴暗的角落，潜藏着一个连环杀手，他正在虎视眈眈地扫视着来往的人群，伺机而动，这无疑是十分危险的一个人。 “队长，那咱们现在是不是要调整一下侦破思路和方向？”廖晖认真地问道。 “咱们现在考虑可能为系列谋杀案，这只是一种猜测，还没有证据确实支持，不宜对外公开。”楚健沉思了一下，抽着烟继续说道：“这样，咱们先从马奎一家人的社会关系开始排查，要重点调查那些与马奎一家人有深刻矛盾的人，时间期限嘛，就以近十年为限吧。” “十年？那么长时间？”漂亮的女刑警关瑜有些惊讶地问道。 “至少要查十年，因为如果真是有人蓄意行凶，那么这个人无疑是非常有耐心，非常冷静，而且心思非常缜密的人。”楚健缓缓道。 “身手肯定也非常不错！”温子良很肯定地补充了一句。 楚健点点头：“对，这一点也要列入侦查范围。” 众人开始讨论，逐步完善着侦破思路和方向。 …… 就在一众刑警开会讨论的时候，他们猜想中的那个连环杀手，罗义正冒着凛冽的寒风，蹬着三轮车，穿行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送水呢。 某高档小区，电梯故障检修，无法乘坐。 罗义扛着一桶水，吭哧吭哧地爬上了十八楼。 “怎么回事儿啊？一桶水送这么半天，还能不能行了？真是的！”一个靓丽的女孩叉着手站在门口，俏脸含霜地瞪着罗义呵斥道。 罗义把水桶放在门口，擦了擦汗笑道：“实在对不住，单太多了，而且您这儿电梯故障，我爬楼梯上来的，那啥，您赶紧嘬一口吧，免得渴死了。” 女孩猛地瞪大了眼睛，愤怒而又难以置信地说道：“你……你说什么？！你这是什么态度！” “就一桶破水，你还要啥态度啊，咋地，我还得给你磕一个呗？”罗义黑着脸，伸出手大喝一声：“票！” 女孩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把手里攥着的水票赶紧递给了他。 罗义接过水票，冲女孩摆了摆手笑道：“撒呦哪啦！” 女孩看着他的背影喊道：“我要投诉你！” “随你的大小便。”罗义头也没回地答了一句，扬长而去。 “社会渣滓，没素质，一辈子只能送水！”女孩愤愤地骂了几句，突然笑道：“不过长得还蛮帅的，可惜了！” 第4章 双面人 罗义送完了一车水，蹬着三轮车回到了公司。 “小罗，哎呀，你说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儿，一个星期被人投诉了三次，还能不能干了？不能干你说话，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不有的是嘛！”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瞪着他，非常碎嘴地喝问道。 “我咋了？我一个人送半个区，蹬个破三轮，你还让我干出火箭的速度啊！”罗义擦了擦嘴角的白沫子，声音很大地喊道：“再说送水的不是人啊，稍微晚一会就吹胡子瞪眼的，他们以为他们是谁啊？都是惯的毛病！” “哎呀卧槽，你跟顾客吵架还有理了？！说你两句就不乐意了！”中年攥着拳头往前走了两步。 “干啥啊？你还要打我啊，来，你打，你打！今天你要不打你就是我儿子！”罗义低着头凑到中年跟前，跟个泼妇似的。 “……你他妈的……”中年往后退了两步，看着这个无赖，满眼尽是无奈，他是个正经的生意人，当然不可能随便打人。 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小伙见状，赶紧走过来拉开罗义，笑着冲中年说道：“王经理，算了算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他一般见识，他就是个粗人，呵呵，粗人。” 被称做王经理的中年就坡下驴，指着罗义骂道：“要不是看在小李的面子上，我他妈今天肯定削你！” “你削一个，你削一个！”罗义又要低着头往前冲。 “哎哎，你是不是有病啊！”小李赶紧把他拉了出去，王经理还在身后喋喋不休地骂着。 门口，小李拉着罗义坐在台阶上，给他递了一支烟，有些无语地骂道：“你说说你小子，站起来也是一米八的汉子，怎么跟个娘们似的，老跟人叫什么劲啊！” “我就不能让他们欺负我！”罗义梗着脖子喊了一句，好似一只好斗的公鸡。 “干的就是这个活儿，那受点气不是很正常嘛，哥们，你得适应这个社会，而不是让社会来适应你！”小李耐心地劝道。 “艹，我就是不能让他们欺负我！”罗义跟神经病似的又喊了一句。 “卧槽，怎么油盐不进呐，那你牛逼把他们全干死吧！”小李直接失去了耐心，唰地一下站起身就走。 “哎，李超，晚上吃羊肉串啊，我请！”罗义喊了一句。 “吃鸡毛！”李超懒得搭理他，骑上自己的三轮车就去送水了。 “呵呵。”罗义看着他的背影一笑，脸上的表情跟刚才完全不一样了，像是换了一个人。 他跟顾客吵，跟领导吵，完全就是一种故意做出来的假象，目的就是给别人造成一种他这个人脾气暴躁，做事容易冲动的印象，从而掩盖他的真实面目，以便能做一些他想做，而法律又不允许他做的事情。 …… 晚上七点多，李超实在受不了罗义在电话里的磨叽，溜溜哒哒地来到公司附近的一家烤肉摊。 “哎，超，这边，这边！”罗义站在一张桌子旁招手喊道。 李超走近了一看，吃惊地停住了脚步，因为他看见罗义身旁还坐着一个人，手里正攥着好几串羊肉低头猛撸呢。 “卧槽，不会吧？莫非是我看花了眼？！”李超有些难以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也难怪他会这么惊愕，因为那人正是下午刚和罗义吵过架的王经理。 “小李，快过来坐啊，你杵在那儿干啥，中了葵花点穴手啦？”王经理抬头看向他，咧着油汪汪的大嘴笑道。 “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太快！”李超咬牙骂了一句，顶着一脑袋问号走了过去，指着他和罗义问道：“王经理，你俩这是……玩啥呢？” “哎呀，你不要大惊小怪了，同事之间吵两句，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有什么打紧？进了公司门，咱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而且小罗已经给我道过歉了，我也不个鼠肚鸡肠的小人，这事儿吧，就算翻篇了，以后谁都别再提了！”王经理笑呵呵地说道。 “对，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罗义在一旁龇牙道：“你要吃啥自己点吧，今天你就是想吃人参果，我都让猴哥想办法给你整来！” “兄弟，你可以的，没看出来啊，还有这两把刷子。”李超斜眼看着他，悄悄竖了竖大拇指。 “是你自己看走眼了，其实我是个连环杀手。”罗义在他耳边低声笑道。 “杀鸡毛，羊肉串杀手还差不多。”李超白了他一眼，坐到了王经理身旁。 罗义有些猥琐地笑了笑，冲老板喊道：“再来三十个串，五斤烤羊排，六个腰子！” “哎呀，小罗，太多了太多了！”王经理假惺惺地客气了一句。 “多乎哉？不多也！”罗义文绉绉地回道，随即抓起啤酒瓶给王经理的一次性纸杯里倒满，又给李超和自己也倒了一杯，举杯道：“那啥，王经理，我这人脾气不好，也不会做人，你宰相肚里能撑船，别和我一般见识，啥都不说了，都在酒里，来，超，咱一起干一杯，感谢的话就不说了，以后你们看我表现就完了！” 李超见他这么懂事儿，也挺高兴，三人举杯一饮而尽。 王经理又撸了两串滋滋冒油的羊肉，大脸蛋子红扑扑的对罗义说道：“小罗，做人得往前看，你们还年轻，好好干，以后机会有的是，别看咱现在就是个送水的，让那帮丫挺的看不起，但咱以后是个啥人物，那他妈谁也说不准，韩信还受过胯下之辱呢，你说对不对？” “没错，经理，你这话说得一点毛病也没有，你放心，以后顾客再骂我，我就当被狗咬了，不跟他们计较。”罗义连连点头地应道。 “哎，对了……”王经理满意地点了点头，突然感觉不对，瞪着眼珠子骂道：“卧槽，你不能这样说，顾客是咱的衣食父母，你怎么能骂他们是狗呢！” “不好意思，经理，我嘴瓢了，我是狗，我是狗！”罗义点头哈腰地笑道。 哈哈，李超在一旁咧着大嘴直乐。 第5章 起因 酒足饭饱，罗义把醉醺醺的经理和李超分别送回了家，自己打车回到距离公司不远的一个出租屋里。 屋内简单整洁，物品摆放规整有序，一看就让人感觉很舒服。 此时的罗义脸上毫无酒意，他先是拿起一瓶矿泉水灌了几口，又洗了个热水澡。 屋内暖气很足，他赤裸着上身，只穿着一条短裤躺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随手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预计明日我市有大到暴雪，请市民朋友们做好出行准备……”女主持人柔美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好啊，瑞雪兆丰年。”罗义笑着嘀咕了一句，闭上眼睛，脑海里又浮现出那晚的一幕。 马奎父子被他分别用绳子绑在了实木大衣柜的脚上，为了防止在皮肤上留下勒痕，他还特意给爷俩都穿上了厚厚的外套。 他从酒柜里翻出四瓶高度白酒，摆在马奎父子面前。 “每人喝两瓶，谁不喝，我就弄死另外一个。”罗义目光扫视着父子二人，声音毫无感情色彩的说道。 “你他妈的到底要干什么？你爸的死是个意外，你找我干嘛？年轻人，不要一时冲动毁了将来！”马奎色厉内荏地高声喊道。 “将来？呵呵，你也配跟我谈这个？”罗义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他跟前，然后凑到他面前，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 马奎内心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不由往后躲了一下道：“你不要乱来，老罗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可不能让老罗家绝后。” 啪，罗义扬手狠狠抽了他一记耳光，马奎的半边脸被打的又红又肿，好像水晶柿子。 “草泥马，别打我爸！”马占军已经醒了过来，红着双眼吼道。 罗义从茶几上拿起那把又细又长的匕首，走过去搭在马占军的裤裆里，扭头看着马奎：“看样子老马家要先绝后了。” 马占军只感觉裤裆里一阵冰凉，心中惧怕，忍不住看向马奎喊道：“爸！” “哎！”罗义笑呵呵地答应了一声。 马占军向他怒目而视，却没敢再骂。 马奎脸部肌肉抽搐，颤声问道：“家里有钱，就在我屋炕柜后面墙上的保险柜里，你都拿走，我绝不报案！” “哦，有多少钱？”罗义很感兴趣地问道。 马奎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忙道：“大概有一百多万吧，我没数过。” 罗义问了密码，走到马奎的卧室搬开炕柜，见后面的墙上果然镶嵌着一个半人高的保险柜。 打开一看，里面乱七八糟地塞满了钱，还有一把仿制六四式手枪和两盒子弹。 他没动枪和子弹，数了一下钱，总共有一百六十多万。 他龇牙一笑，取下随身背着的登山包，点了整整一百五十万装了进去，又原模原样地归置好。 “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啊。“罗义把登山包放到马奎面前笑道：“既然是不义之财，爷爷我就笑纳了。” “你都拿走，都拿走！”马奎忙不迭地点头道，心里长长松了口气，以为他们爷俩的狗命保住了。 “行，那喝酒吧。”罗义指着酒瓶笑道。 “嗯？！”马奎父子迷茫地对视了一眼，有点小懵逼。 “啥……啥jb意思啊？钱你不都拿了吗？”马占军眨着无知的小眼神问道。 罗义啧了一声，也懒得和他废话，拿起一块湿抹布走过去捂在了他的口鼻上。 “呜呜……”马占军开始剧烈挣扎，但由于实木大衣柜非常沉重，他根本就动不了。 不一会儿，他就开始蹬着腿翻白眼。 “你别整他，我喝，我喝还不行吗？！”父子情深，马奎忙喊道。 罗义抓起一瓶酒凑到他嘴边，他心一横，闭着眼睛就开始咕咚，不大功夫一瓶白酒下了肚，双眼泛红。 罗义拿开酒瓶问道：“你害我爸，是不是为了造纸厂的那块地？” “呃……”马奎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感觉脑子已经有点发晕，随口道：“就是为了那块地，人家给我钱了，把上面也打点顺了，就……就你爸不开眼，非要和我们对着干，到处告，我不搞他，别人也会搞了他，呃，我……我就和铁柱给他灌了酒，把他推到河里去了……” 罗义心中一痛，这个结果虽然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但是听到马奎亲口说出来，心里还是很难受，不过他并没有把这种感情表露出来，脸上依旧毫无表情。 “来，该你了。”他又拿起一瓶酒凑到马占军嘴边。 马占军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哪敢不听话，连忙一仰脖，把一瓶酒也灌了下去。 他平时就狂嫖乱饮，酒量很大，一两斤酒随便喝，这时吹了一瓶，还有点意犹未尽地砸了砸嘴，就差说一句：“好酒！” 罗义又给他们爷俩分别灌了一瓶，马奎的酒量虽然也很好，但是一口气干了两斤酒，他也受不了，头一点一点的低垂着，双眼迷离，嘴里嘟嘟囔囔的也不知在说什么。 马占军毕竟年轻身体好，此刻虽然也醉了，但是还残存着一丝意识。 “哥……哥们，接下来该玩啥了啊？”马占军眼珠子直愣愣地盯着罗义问道，恍惚间，他还以为自己在ktv呢。 罗义解开他身上的绳子，把他拽到马奎跟前笑道：“酒足饭饱，接下来嘛，你们爷俩就该携手黄泉了。” “嗯？你……你说什么？”马占军醉眼朦胧地看着他问道。 罗义没搭理他，又解开马奎身上的绳子，把匕首塞到马占军手里，然后握住他的那只手，猛地朝马奎身上刺了过去。 噗嗤噗嗤噗嗤，马奎身子剧烈颤动了几下，猛地抬起头，血红的双眼死死盯住了罗义：“你……你他妈太狠了……钱也要，命也要……” 罗义盯着他非常邪性地一笑，然后在他手里塞了一个酒瓶，又握住他的手，朝马占军头上狠狠砸了几下，马占军一声没吭，趴倒在地。 罗义卯足劲，握着马奎的手朝马占军的后脑勺狠狠又砸了一下。 咔嚓一声轻响，马占军后脑勺直接凹了进去，身子一阵抽搐，彻底不动了。 “我……我草泥马！”马奎吼了一声，拼尽全身的力气朝罗义扑来。 罗义左手一把薅住他的头发，右手匕首猛地一下刺进了他的心窝。 “嘶……”马奎弯腰猛吸了一口气，双手捂住了胸膛。 罗义松开手，马奎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嘴角冒出血沫子，眼球缓缓转动，盯住了马占军，眼神中透露出无限的不舍、恐惧、愤怒、后悔…… 只可惜，一切都晚了，自作孽，不可活。 罗义坐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直到马奎父子彻底咽了气，这才不慌不忙地收拾了现场，精心伪造出一种父子二人酒后互殴致死的现场，背着登山包消失在了夜幕中。 第6章 近在眼前 第二天一早，罗义起床拉开窗帘，只见窗外白茫茫一片，大地已经被白雪覆盖。 这种天气也没办法送水，三轮车根本就蹬不动，但他还是决定按时去公司上班，毕竟这是一个合格员工的基本素质。 他当然不缺钱，但他需要一个掩护身份的职业，好让他看起来跟正常人一样。 出了门，雪已经停了，但是更冷了，正所谓下雪不冷化雪冷，气温低至零下二十几度了，滴水成冰。 罗义去街边一家面馆里吃了一大碗热气腾腾，香喷喷的牛肉面，这才心满意足地往公司走去。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到的，没想到一进门，王经理已经在沏茶了。 “经理，这么早就过来了？今天也送不了水啊。”罗义有些惊讶地问道。 “习惯了，呵呵。”王经理喝了一口热茶，笑眯眯地说道：“你咋也这么早呢？” “正常上班嘛。”罗义笑着应了一句，又开着玩笑问道：“经理，是时候咱也配个电驴子呗，这每天蹬三轮，费劲不说，效率也低啊，累死累活一天，也送不了几桶水。” “换，这两天就换！”王经理干脆地答应道：“现在还蹬三轮，确实有点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哈，咱他妈也不是骆驼祥子！” 罗义一愣，他没想到对方作为一个老抠门，这次居然答应的这么痛快。 “经理，你……是不是和嫂子吵架了？不过了？”罗义试探着问道。 “胡说八道！”王经理瞪了他一眼道：“咋地，我在你们的印象里就这么抠吗？换几台电动车就至于不过了？” 罗义下意识地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不是不是，你挺大方的！” 王经理给他丢了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支道：“其实你们都不了解我，我这个人吧，不该花的钱，一分都不会乱花，但是该花的钱，我一分也不会省！” 罗义笑了笑，对他的这番话也没太当回事，他知道王经理在水厂有个亲戚，所以承包了市区的送水业务，基本上属于垄断销售了，因为他亲戚那个水厂是本市最大的桶装水企业。 按说一个行业只要垄断了，那肯定不少挣，王经理自然也是如此，一年下来，净利润至少有六七十万，在西海市，这已经算是中产往上了。 可是这位王经理，平时只穿一些几十块钱的廉价衣服，有一次媳妇给他买了一套三百多的西服，把他心疼的直咧嘴。 开的车也是一辆二手捷达，至少已经跑了十几万公里了，幸亏这车皮实耐操，零配件也便宜，要不然恐怕已经被他开散架了。 公司里只雇了五六个员工，一个顶仨的用，工资开得也不高，一个月只有三四千块钱，所以根本留不住人，人员流动非常频繁。 算下来，大概只有罗义和李超干的时间最长，差不多有半年了。 “哎，小罗，我记得你是退伍兵吧？”王经理突然问了一句。 罗义放下手里的客户信息表，抬头道：“是啊，咋了？” “啥兵种啊？”王经理又问。 “汽车兵，跑青藏线的。” “嗯，不错，当过兵的都能吃苦，你好好干，过段时间我提拔提拔你。”王经理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句，又叮嘱道：“不过你这脾气可得改改，成大事者须得隐忍，明白不？” “明白，明白，感谢经理的栽培，我一定好好干。”罗义笑道。 二人聊了一会儿，李超也来了，王经理看了看手腕上的卡西欧电子表，骂道：“这几个鳖孙，又迟到，这个月的奖金别想要了。” 话音刚落，他桌子上的座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喂，你好，雪域情桶装水。”王经理煞有介事地说了一句。 不知对方说了一句什么，王经理赶紧点头应道：“哦，市局刑警队，你好你好！” 罗义耳朵竖起，装作不经意地向他扫了一眼。 “······哦，四桶水，嗯，这个，路上雪很大啊，都结冰了，车子不好走······”王经理皱眉说着，似乎不太愿意接这个单。 “经理，我去。”罗义轻声冲他喊了一句。 “那好吧，一会儿就送过来。”王经理答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罗义站起身就开始换工作服，李超笑道：“我去吧？你去了别又和人家吵起来，小心给你整个袭警。” “艹，我又不傻，敢和刑警队的吵嘛，疯了？”罗义戴上手套和雷锋帽道。 “路上小心点啊，去了注意态度。”王经理叮嘱了一句。 “嗯，好。”罗义答应了一声，从旁边的车棚里把三轮车推到门口，李超帮他把水装到车上，罗义顶风冒雪地蹬着车子走了。 王经理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 “咋了，经理？”李超不解地问道。 “这小子，倒是挺能吃苦，就是脾气不太好，要不然也能干成点事儿。”王经理叹道。 “呵呵，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嘛。”李超笑道。 王经理斜眼看着他道：“走，进去陪我杀两盘！” “你又不是我对手，完了还总耍赖······”李超磨磨唧唧的有点不想玩。 “别哔哔，你让我两个车！” “啊，那咋玩啊！” ······ 罗义费劲地蹬着车，口鼻中喷着白气，在结了冰的路面上艰难地前行，好几次差点滑翻。 平时只用二十多分钟的路程，这次他用了将近四十分钟才赶到。 门口站岗的武警认识他，只简单登记了一下，就把他放了进去。 罗义肩上扛着一桶水，手里又拎了一桶，毫不费劲地迈步就上了三楼。 “哎，小罗，来了，一桶放这，一桶送会议室，另外两桶送物证科吧。”办公室的一名刑警冲他说道。 “好。”罗义把一桶水插到饮水机里，又拎着另外一桶水朝会议室走去。 当当当，他站在会议室门前敲了敲门。 “进。”一个声音传来。 罗义推开门，见里面烟雾缭绕的，七八名刑警正在开会。 “楚队，你好，我过来送个水。”罗义笑着冲楚健说道，他经常来刑警队送水，所以和这帮人都认识。 “哦，小罗，辛苦了，这冰天雪地的还让你跑一趟。”楚健很客气地笑道。 “应该的。”罗义拎着水走到饮水机跟前，假装不经意地往楚健身后的白板上扫了一眼，只见上面钉着一些很血腥的照片，正是马奎父子被杀的现场。 第7章 抽丝剥茧 罗义盯着那些照片，脸上露出了惊惶的表情，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呵呵，送完水就赶紧走吧，我们这儿还开会呢。”关瑜笑着说道。 “哦哦，我这就走！”罗义慌里慌张地把水桶插到饮水机上，连忙走了出去，差点撞到门上，引起了众人一阵善意的哄笑。 “挺大个男人，胆子这么小。”关瑜笑道。 廖晖在一旁挤眉弄眼地冲她低声笑道：“长得还挺帅呢，有点吴彦祖的意思。” “帅你就去追呗，没事儿，你放心，姐姐绝不会告诉别人。”关瑜做出一副非常理解的表情。 “我······”廖晖顿时被噎住。 ······ 罗义骑着三轮车出了市局的大门，拐进一条小巷停了下来，摘掉手套点了一支烟，开始思考。 根据刚才所见到的情况，很显然，刑警队对马奎父子被杀案采取了非常慎重的态度，并没有简单地以酒后互殴致死结案。 这一点，也在罗义的预料之中。 他在动手之前，不但对马奎父子的情况做了很详细的了解，包括踩点与跟踪等。 而且对刑警队的几个主要人物也做了详细的调查。 尤其是刑警队队长楚健，是个很厉害的角色，不但背景很硬，而且业务能力也很突出，为人机警干练，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已经破了好几起大案，亲手击毙过好几名凶残的犯罪份子。 以楚健的办案经验和智商，肯定不会轻易相信马奎父子是酒后互殴致死，更何况去年马奎的老婆刚死掉，前后一联系起来，楚健肯定会产生怀疑。 想到这里，罗义不禁又想起来弄死马奎老婆的那个晚上。 那时他刚退伍，经过一个星期周密的准备，他决定实施自己计划已久的方案，先从马奎老婆开始，让那一家罪恶的生命为他们犯下的错误付出该有的代价。 那天晚上十点多下起了大雪，马奎老婆从一户村民家喝完酒，醉醺醺地往家里走去。 刚走到河边的小树林旁，一个黑影突然跳出来拦在了她面前。 “草泥马，你要干啥？！”马奎老婆很彪悍地骂道，她简直不敢相信，在马家庄这一片，还有人敢惹她。 那人往前走了两步，歪头看着她没说话。 马奎老婆以为他耍流氓，呸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小逼崽子，老娘都多大岁数了，你还跟我扯这个，信不信我把你那小jb薅下来！” 说着上前就要往那人的裤裆里掏去，那人略微后退一步，随即右腿高高抬起一个下劈。 咣，脚后跟结结实实的砸在马奎老婆的脑门上。 马奎老婆哪受的了这个，当时眼前一黑就坐倒在地，张着大嘴就要骂。 那人走到她跟前蹲下，扯下脸上的口罩，用蒙着红布的手电筒往自己脸上照了一下笑道：“王桂花，你看看我是谁？” 王桂花忍痛仔细一看，顿时被吓得魂飞天外，以为自己见到了鬼。 “哎呀妈呀，罗······罗援朝！”王桂花被吓得两手撑地，噌噌噌往后窜了好几米。 “我是罗义，罗援朝的儿子。”罗义看着她面无表情地说道，好像在看一个死人。 王桂花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凶悍的本性，指着罗义骂道：“小逼崽子，你他妈要干啥？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我不会动你。”罗义摇了摇头，王桂花松了口气，谁知罗义接着又阴森森地说了一句：“我要弄死你。” 王桂花再次呆愣，她只是坏，又不是傻，从对方的表情和语气中，她感到对方不是在吓唬她。 “救命啊，杀人啦······”生死关头，王桂花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跃而起，撒腿就跑。 罗义一步上前薅住她的头发，扯着她就向河边走去。 “小义，小义，你别杀我，我求求你了，我就是个女人，你杀我干啥？”王桂花苦苦哀求道。 “你连做人也不配，现在知道后悔了，当初你欺负我妈的时候心思啥呢？要不是你这恶婆娘，我妈会被活活气死吗？”罗义头也没回地回道。 王桂花不由想起了当初自己上门撒泼，扯住罗义妈妈的头发扇她的脸，诬陷她是个破鞋，在众目睽睽之下恣意凌辱她，以至于罗义妈妈当场心脏病发作去世。 事后王桂花却因为关系硬，居然啥事儿都没有，还到处得意洋洋地炫耀。 “小义，我错了，你饶我一命，我给你赔钱！”王桂花苦苦哀求。 “晚了，钱能让我妈妈回来吗？”罗义冷冰冰地说了一句，把她一把推进了河里。 这时虽然是隆冬季节，但是河中心却并没有结冰。 王桂花在冰面上出溜了一段距离，绝望地大喊着，双手四处乱抓，但是光滑的冰面根本抓不住。 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滑进了河中心湍急的河水中，沉浮了几下，就消失了。 两天后，她的尸体在下游被发现，经警方鉴定，她胃中有大量的酒精成分，最后判定她酒后失足溺亡。 这件事情当时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一是因为大家都知道王桂花嗜酒成性，二是罗义并没有留下任何破绽。 罗义收回思绪，又想起了刚才在刑警队会议室看到的那一幕。 他又仔细把杀死马奎父子的过程从头捋了好几遍，再次确认自己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查吧，查到最后你们还是会以酒后互殴致死结案！ “你是疯儿，我是傻，缠缠绵绵到天涯……”他嘴里哼着歌，弹飞烟头，骑着三轮车慢悠悠地离去。 ······ 刑警队会议室，楚健看着廖晖问道：“马奎父子的社会关系梳理，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有一些进展。”廖晖翻了翻手里的笔记本道：“马奎父子结仇的人还真不少，不过也没有到非要置他们于死地的地步。” 楚健愠道：“你这不说了个废话嘛，跟没查一样。” 廖晖笑道：“队长，你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 “你要再这么大喘气，我让你扫一个月的厕所。”楚健指着他道。 “是，是。”廖晖龇牙一笑，看着笔记本道：“有个情况比较特殊，三年前，马家庄招商引资了一个造纸厂，很多村民都反对，因为造纸厂的污染一般比较大，但是马奎手腕很硬，反对的人都被他一一收拾服了，只有一个叫罗援朝的，一直到处告，听说好几次还和马奎动了手。 过了几个月，罗援朝突然意外死亡了，嗯，就是酒后掉到河里溺亡了，他老婆去马奎家闹，说是马奎害了他，马奎老婆和她撕扯，罗援朝老婆当场翻了心脏病，没抢救过来，马奎关系硬，最后他老婆居然啥事儿都没有。” 第8章 怀疑 楚健听完廖晖的话，心中一动，凭直觉他感到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这个罗援朝有没有子女？”他问道。 “有个儿子，叫罗义，今年刚退伍回家。”廖晖看了看笔记本回道。 “罗义？这个名字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啊？”楚健沉思着自语道。 关瑜突然道：“哎，给咱送水的那个小伙子好像就叫罗义。” 楚健心头一震，立刻吩咐道：“马上跟送水公司联系一下，查一下他的入职资料！” 关瑜答应了一声，起身就去了办公室。 不到五分钟就回来了：“确实叫罗义，而且我跟门口的武警岗哨也联系了一下，登记的姓名也是罗义。” “走，咱过去一趟，了解了解这个罗义。”楚健抓起外套站起身说道。 “哎呀，真是无巧不成书，早知道刚才就把他扣下来了。”一名刑警说道。 “现在只是例行筛查，连怀疑都算不上，扣人家干啥，弄不好还打草惊蛇了。”廖晖道。 ······ 半个小时后，楚健带着廖晖和关瑜开车来到罗义的公司，罗义又出去送水了，正好不在。 王经理看到市局刑警队队长亲自登门，心里有些忐忑，忙站起身来道：“哎呀，楚队，真是稀客啊，欢迎欢迎，快请坐！” 楚健开门见山地说道：“王经理，不用客气，我们今天来是跟你了解一些情况。” 王经理给几人倒了茶，又拿出烟给楚健和廖晖递了一支，笑道：“啥事儿，你说，我一定全力配合！” 楚健接过烟点上，问道：“你们公司是不是有个叫罗义的员工？” 王经理心里咯噔一下，以为罗义又跟人家吵了架，人家找上门来算账了。 “楚队，真是不好意思，其实罗义人挺不错的，干活踏实，吃苦耐劳，就是脾气不太好，那啥，我替他跟您道个歉，回头我一定好好收拾他！”王经理搓着手，挺不好意思地说道。 “哦？他脾气不好吗？”楚健有些意外地问道。 “可不是嘛，老跟客户吵架，经常被投诉，唉，年轻人嘛，做事儿太冲动，不过人品还不错。”王经理回道，话里话外都护着罗义。 楚健几人对视了一眼，这跟他们分析的凶手性格可不太相符，心里的怀疑已经打消了几分。 “楚队，他是不是跟你们吵架了？”王经理见几人不说话，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我们找他就是了解点情况，你放心，没啥大事儿，如果真有事儿，就不是我们来这里，而是他要去市局了。”楚健笑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王经理松了口气，随即心里又狐疑起来，就罗义那种小角色，能牵扯到什么大事儿啊，还至于让刑警队队长亲自跑一趟？ 就在这时，罗义推门而入，拍打着身上的雪花骂道：“哎呀，这鬼天气，简直要冻死个人！” “哎，这不回来了嘛！”王经理赶紧站起身喊道：“小罗，快过来，市局的同志找你了解点事！” 罗义一脸懵逼地看向一旁的李超，李超耸了耸肩，意思是他也不知道啥事。 罗义摘下帽子和手套，走过去问道：“楚队，你咋过来了？啥事儿啊？” 楚健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道：“没啥事儿，就是找你了解点情况，你别紧张。” 罗义点点头，楚健扭头道：“王经理，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办公室？” “没问题，这边请。”王经理忙带着他们去了里间自己的办公室，完了又冲罗义叮嘱道：“小罗，一定要好好配合市局的同志们，自己没干啥事儿就别怕。”说完转身带上门出去了。 楚健几人坐到沙发上，罗义站在他们面前，显得有点手足无措。 “呵呵，别紧张，咱们随便聊聊，你坐吧。”楚健笑着说了一句。 罗义坐到一张椅子上，没吭声，关瑜拿出记录本准备开始记录。 楚健看着罗义道：“是这样，前两天马家庄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你听说了吧？” “嗯，听说了，我老家就在那边，听说是村长马奎父子死了。”罗义点头笑道。 楚健看着他的表情，不动声色地问道：“怎么，你好像对这事儿挺高兴啊？” “那当然，我们两家有仇，我父母就是被他们害死的，真是老天有眼啊，我听说这事儿后高兴的一晚上没睡着。”罗义干脆地应道。 “你们两家有仇这事儿，我们也调查了，你说你父母是被马奎害死的，有证据吗？”楚健问道。 “没证据，但肯定是他干的，因为我爸挡了他们发财的道儿。”罗义说了一句，又道：“楚队，说句老实话，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们，但我懂法，知道不能这样干。” 楚健点点头，又问道：“你有没有和马奎父子发生过直接冲突？” “有过，我爸死后我和我妈去他家要个说法，双方动了手，但是我势单力孤，没打过他们爷俩，我妈还被活活气死了，这一家都是畜生，我恨不得他们再死十回！”罗义红着眼，咬牙切齿骂道。 关瑜忍不住劝道：“你冷静一下，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马奎父子都死了，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配合我们的调查，还自己一个清白。” 罗义唰地一下站起身喊道：“啥意思？你们怀疑是我干的？！” 廖晖皱眉道：“不给你说了是正常调查吗？你们两家有仇，我们肯定得查一查啊，要真怀疑你，这会你就在市局了，懂吗？” “哼，我真希望是我干的，只可惜我没那个魄力和本事！”罗义气鼓鼓地坐了下来。 楚健一直在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和动作，感觉他的反应似乎非常真实自然。 “十二月二六号晚上你在哪里？”廖晖问道。 “我和同事李超下班后就一直在我租的房子里喝酒，他喝醉了住我那儿了，不信你们可以去问他。”罗义不假思索地回道。 这一点他非常有把握，因为那天晚上他特意把李超叫过去喝酒，把李超灌醉后，他在后窗户绑了条绳子溜了下去，出租屋后面的胡同里没有监控，他骑着摩托车去弄死了马奎父子，回来的时候李超还在呼呼大睡呢。 “你咋记得这么清楚？想都不想一下？”廖晖立刻追问道。 “那当然，马奎爷俩不就是那天晚上死的嘛，这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罗义笑道。 “你当过兵？”楚健突然问道。 “嗯，汽车兵，跑了三年青藏线。”罗义回道。 当然，他肯定不会告诉对方他曾经被选入过军区特大，在境外执行过特别作战任务，而这段经历也不会被记录在他的档案里，因为这属于绝密。 要不是他在部队上的时候犯了一次严重的错误，现在说不定还在军营里呢。 第9章 攒劲的节目 廖晖又问道：“汽车兵应该挺吃香啊，你怎么干这个工作了？随便去哪个单位当个司机，或者自己开个修车铺都比干这个强啊，当然，我没有贬低这份工作的意思，只是觉得有点可惜了。” “哎呀，我也不想干这个，可是我这个人脾气不太好，也不太会来事儿，找了好几份司机的工作，都没干多长时间，再说就算有开个修车铺，那也得不少本钱，我那点复员费哪够，再说都被我霍霍的差不多了，唉，先干着吧，等有合适的机会再说吧。“罗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关瑜说道：“我听王经理说，你挺能吃苦的，把脾气再改一改，干点事儿应该不难。” “哎，好，我一定改，谢谢关警官！”罗义很诚恳地说道。 “别客气，咱们也算认识，你好好干吧。“关瑜笑道。 楚健见问的差不多了，站起身道：“那就先这样吧，你说的这些情况我们会进行核实，希望你没有撒谎，如果你欺骗公安机关，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 罗义道：“楚队，你看你这话说的，我哪敢骗你们啊，你们可以随便调查。” “行。”楚健点点头，冲廖晖使了个眼色，廖晖会意，走过去打开门冲外面的王经理问道：“哪个叫李超？” 王经理还没回话，站在不远处的李超忙举手道：“我，我就是李超！” “对对，他就是李超。”王经理忙道。 “来，你过来一下。”廖晖冲李超招手道。 李超看了王经理一眼，内心有些忐忑地走了进去，看着罗义，罗义冲他龇牙一笑。 “行了，你先忙去吧，手机要保持二十四小时开机，人近期内先不要离开本市。”楚健冲罗义道。 罗义点点头，走到门口，突然扭头说道：“楚队，你们辛苦了。” 楚健一愣道：“正常查案子呗，有什么辛苦的。” “呵呵，为了马奎爷俩那样的人渣，还得冰天雪地的亲自跑一趟。”罗义笑道。 楚健愣了一下，笑道：“行了，别说怪话了，赶紧走吧。” 罗义出去后，楚健又问了一下马奎父子被杀的那天晚上罗义的活动情况，李超说的和罗义说的基本上一致。 …… 楚健几人返回队里后，又安排人去调取了案发当晚罗义出租屋附近的监控录像。 监控录像显示，当晚七点多，罗义和李超拎着一堆塑料袋子进了楼洞子，期间罗义并没有单独外出，直到第二天早晨七点多，二人才又一起出了门。 人证物证俱在，罗义的嫌疑被暂时排除了。 …… 市局，局长办公室。 “马家庄那个案子查的怎么样了？”局长宋子岳面无表情的冲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楚健问道。 “正在查，我觉得这个案子有隐情。”楚健回道。 “你觉得？你觉得不行，要有证据，证据懂吗？”宋子岳用食指敲了敲桌子道：“小健，你现在手上有证据吗？” 楚健迟疑了一下答道：“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我们正在查……” “好了好了，我叫你来，不是跟你研讨案情的。”宋子岳摆手打断他的话，站起来走到窗前道：“小健，我跟你爸爸是老战友，所以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楚健忙道：“宋叔，您说。” 宋子岳转身指着他道：“你这个人，业务能力很强，但是，政治敏感度不太高，马家庄这个案子，受害人之一是村长，如果被定性为凶杀案，你得考虑考虑，会不会影响到基层政.权的稳定性呢？会不会在社会上造成很大的舆论影响？” 楚健一愣，迟疑着问道：“宋叔，您的意思是……” “我没有什么意思。”宋子岳摆摆手道：“我就一个要求，尽快结案，把影响降到最低。” 楚健也不是傻子，当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站起身有些无奈的回道：“宋叔，您放心，我一定尽快结案，争取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嗯，去吧。”宋子岳点点头，又道：“小健，你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不能再把自己当作一名普通的刑警，要考虑到方方面面的事情。” “我明白。”楚健应了一句，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无奈和疲惫。 几天后，马奎父子被杀案以酒后互殴致死结案，案件侦破告一段落。 此时的马奎父子如果地下有知，恐怕会被气的再死一次，说不定还会沾着身上的血，在地上连写三个冤字。 …… 罗义每天还是骑着三轮车穿行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扛着一桶桶水上楼，动不动还要和顾客吵个架。 王经理每次一接到投诉，就恨得牙痒痒，赌咒发誓一定要把这小子给开了，可是每次也没开。 因为啥呢？当然不可能是因为罗义请他吃了一顿羊肉串，他又不是没吃过肉。 他之所以不把罗义给开了，主要还是因为罗义实在是太能干了，别人一天送十桶水就哼哼唧唧的，满腹牢骚。 而罗义每天要送二三十桶水，还就跟玩儿一样，业务量噌噌的往上涨。 “走，小罗，哥带你去看个东西！”王经理拉着刚送完水回来的罗义，兴冲冲地就往外走。 “看啥啊，大哥，我可是个正经人，不喜欢看脱衣舞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罗义一脸正气地说道。 “脱鸡毛，哥也是正经人。” 王经理拉着他来到院子里，指着角落里停着的一辆崭新的电动三轮车笑道：“你看这是什么？” “哎呀卧槽，真买了啊！”罗义有些惊讶地走过去摸了摸车身道：“还是新的！” “怎么样，哥没骗你吧？以后这车就归你了！”王经理得意地笑道。 “好好，这下我可不用再当骆驼祥子了。”罗义笑呵呵地说道。 “我也要！”李超跑出来喊道。 王经理扭头瞪了他一眼道：“你要个粑粑，你瞅瞅你那点儿逼业务量，连人家小罗的一半都没有，咋好意思张口的呢？” “那我要业务量跟他一样了呢？”李超不服气地问道。 “别说跟他一样的，你业务量要能干到他的百分之八十，我就给你换辆坦克，艹！”王经理铿锵有力地整了一句，又斜眼盯着李超问道：“问题是，你能吗？” “嗯，是有点难度哈，毕竟罗义是头骡子，一般人跟他比，确实有点费劲。”李超点点头，很有自知之明地说道。 “呵呵，艹。”罗义一笑，撸起袖子正要过去揍他，突然吱嘎几声，院子里开进来了两辆车，停在了他们跟前。 前面是一辆墨绿色的三菱帕杰罗，后面跟着一辆屎黄色的面包车。 王经理扫了一眼帕杰罗的车牌号，顿时皱起了眉头：“艹，这个逼玩意儿咋又来了呢？” 咣当几声，两辆车的车门被推开，七八个人走了下来。 当先一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壮汉，剃着卡尺头，满脸横肉，穿着一件军大衣，大冷天的还敞着怀，脖子上挂着一根醒目的大金链子，足有小拇指粗。 他身后跟着的那几个小伙歪瓜裂枣，獐头鼠目，一看就不是善类。 “呵呵，王总，你这是知道我要来，在这儿列队欢迎呢？”军大衣走到王经理跟前，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在他肩上拍了拍笑道。 “豹子，你又来干啥啊？话我不都跟说清楚了吗”王经理被拍的一个趔趄，皱眉看着壮汉说道。 “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比较好。”壮汉手往后一伸，一个小伙立刻给他手指间夹了一支烟，又很殷勤地用双手给他点上了。 壮汉抽了两口烟，看着王经理笑道：“我打了好几次电话约你吃饭，你也不来，这不亲自上门来请了嘛，咋样，能不能给哥们这个面子？我已经在清风楼摆好席面了，还有攒劲的节目，你放心，不是鸿门宴，哈哈。” 第10章 强行入股 罗义以前没见过这个壮汉，见他语气不善，悄悄冲李超问道：“这傻鸟谁啊？” “麻勇奎，外号豹子，一个老混混。”李超简洁的介绍了一下，语气中满是鄙夷。 “他来干啥啊？”罗义又问。 李超摇摇头：“不知道，不过看样子肯定不是啥好事儿，可能和老王有啥债务纠纷吧？” 罗义哦了一声，这种事儿，他们肯定也不好插话，先看看再说吧。 王经理皱着眉头没说话，一个小伙上去推了他一把骂道：“豹哥跟你说话呢，聋了啊？” “哎，有事儿说事儿，别动手。”罗义立刻上前拦了一下。 小伙斜眼打量着他，非常不屑地骂道：“你他妈算干嘛地啊？我他妈抽你丫的！” 说着抡拳就要打罗义，豹哥喝止住他，歪脖看着王经理冷笑道：“咋地，就是不给面子呗？呵呵，我还以为我挺有面子呢，没想到在你这儿直接给撅折了。” 王经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那些猢狲，咬牙道：“行，走吧！” 李超着急地喊道：“经理，不能去！” “闭了！”一个小伙指着他瞪眼道。 王经理冲李超苦笑道：“没事儿，我跟他们走一趟，就是谈点事儿，你们该干嘛干嘛，别耽误了工作。” 罗义问道：“要不我陪你去吧？” “不用，我就不信青天白日的他还敢绑架我？”王经理冷笑一声，直接上了帕杰罗的后座。 “呵呵，小逼崽子。”豹哥拍了拍罗义的肩膀，也跟着上了车，两辆车调了个头就开走了。 罗义看着车尾扬起的尘土，若有所思。 李超倒是不以为意，他心比较大，笑道：“哎呀没事儿，可能有点经济纠纷，老王这人你也知道，一直抠抠搜搜的，可能欠了谁的钱，人家让豹子来要账了。” “我看没这么简单。”罗义摇了摇头。 “简不简单的跟咱也没关系，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走吧，咱赶紧送水去吧，这满街冰溜子，不抓点紧，今天的单又送不完。” 李超说完，拍了拍那辆电动三轮车又笑道：“对了，你现在配电驴子了，卧槽，如虎添翼啊。” “喜欢你就骑走，咱哥俩谁跟谁啊，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罗义很仗义地说道。 “还是算了吧，我要骑这个，老王回来还不得跟我急眼？还是你享受吧，路上慢点，新车。”李超摆了摆手笑道。 “那行，我就不客气了。”罗义说完，从他兜里掏了半包烟，骑上电驴子就颠了。 李超在身后追了两步，大骂：“卧槽，半包烟都抢啊，活不起啦？” “我不说了嘛，你的就是我的！”罗义大笑道。 “艹！”李超直接无语，突然又笑了起来：“这傻屌，水都没装，我看你干鸡毛去！” 罗义骑车一路碾着冰雪，速度比三轮车快多了，不多时就来到了清风楼。 他觉得豹子这帮人找王经理，肯定不是什么要账之类的事情，他要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因为他认为老王这个人，虽然比较小家子气，但本性并不坏，而且不管怎么说，他挣着人家的钱，于情于理，都不能置之不理。 清风楼二楼，临江亭包间内。 豹哥翘着二郎腿，右手拇指和食指掐着烟，斜眼冲王经理道：“哥们，我这也算是给足你面子了，要搁以前，你这会儿已经躺在医院打吊瓶了，给句痛快话，行，还是不行？！“ 王经理看了他一眼，有些气愤，又有些无奈地说道：“豹子，咱俩以前就认识，就算不是朋友，那也是熟人了，你说你这么干，是不是有点不讲究？” 豹哥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裤兜道：“你是把钱挣够了，但我兜里还空着呢，我他妈坐了一回牢，算是看明白了，什么朋友，家人，都他妈扯淡，只有钱才是真的，你说我都这逼样了，还讲究什么啊，再讲究，我他妈连泡热屎都吃不上了！” 王经理沉默了一会儿，咬牙道：“豹子，我给你拿二十万，这事儿就算了，行不行？” “艹，二十万，美元啊？”豹哥冷笑一声，伸手掐住他的后脖颈晃了两下道：“我费这么大劲找你，不是为了挣这点有数的钱，我要的是合作，合作明白吗？” 王经理用胳膊轻轻挡开他的手，拽了拽衣领，脸上略带鄙夷地笑道：“呵呵，豹子，我想问问，你拿什么跟我合作啊？钱吗？你好像没什么钱吧？再说我现在也不需要融资。人脉吗？我现在握着西海市百分之八十的市场份额，我需要你的人脉吗？再说，生意场上，你有人脉吗？” 豹哥听了这话，也不气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卡尺头笑道：“哥们，看来你还是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 王经理笑了笑没说话，心说我还不知道你，你不就是个混子嘛，狗肉上不了席面。 啪，豹哥突然从裤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拍在了桌子上。 王经理定睛一看，忍不住大吃一惊，双腿不由自主的就开始弹琵琶。 他虽然没在道上混过，但是也一下子就认了出来，那是一把手枪。 虽然枪身有些斑驳，有的地方甚至都掉漆了，但绝对是一把真枪。 “我没钱，也没什么jb人脉，但我有这个。”豹哥指着枪，淡淡地说道。 “你……你恐吓我？”王经理面色苍白，有些结巴的说道。 “对，我就是恐吓你。”豹哥拿起枪顶在他的太阳穴笑道：“你怕不怕？“ 王经理是个正经的生意人，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浑身顿时抖得更厉害了，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就凭这个入股，不多，只要百分之三十，怎么样，够意思吧？”豹哥笑着问道。 王经理眨巴着眼睛，头上黄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豹……豹哥，你……你让我回去考虑考虑，这不是个小事儿，我公司还有其他股东，我得跟……跟他们商量一下。” “商量个jb，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独资公司，草泥马的，看来不让你吃点苦，你是真不拿我当回事儿啊。”豹哥骂了一句，手枪顶到王经理的左腿膝盖上就要扣动扳机。 第11章 护驾有功 豹哥正要扣动扳机，包间门突然被推开，罗义探头进来笑道：“哎呀，经理，可算找着你了，你手机咋打不通啊？那啥，公司来了两个人，说要找你谈点业务上的事情，挺急的。” 豹哥一愣，下意识地收起了枪，王经理如释重负，忙站起身道：“啊，手机可能没电了，那我得赶紧回去，不能耽误正事儿！” 说完扭头看着豹哥，强笑道：“你说的那个事儿，我回去认真考虑一下，尽快给你回复。” 豹哥瞪了一眼罗义，也没强留王经理，点点头道：“那你抓紧吧，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别让我再找你，你也别想着跑，这么大个公司在这儿，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王经理没再说话，拽着罗义就赶紧走了。 下了楼，王经理一步跨进电三轮的车斗，连声催促道：“快快快，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罗义骑上车拧动钥匙，装作不经意地问道：“经理，咋回事儿啊，我看那个人好像不是善茬。” 王经理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地说道：“那货以前就是个地癞子，怎么他妈的蹲了趟笆篱，还玩上枪了？监狱真是改造人的好地方啊，艹！” 罗义回头问道：“经理你说啥呢？我咋听不懂？” 王经理定了定神，说起了事情的原委。 这个麻勇奎，外号叫做豹子，以前就是城乡结合部的一个二流子，坑蒙拐骗，溜门撬锁，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 后来耍赌博把家里的房子都输了，把他妈活活给气死了，他爹跟他断绝了父子关系。 这下麻勇奎没人管了，更加如鱼得水。 他深受香港脑残电影的影响，组织了一帮小痞子，成立了个所谓的“洪兴社”，凭借打架心黑手狠，在西郊农贸市场那一片收保护费，不管进出，一车货都要收十块钱的管理费，不给钱就打人砸店，弄的商户们意见非常大。 俗话说得好，天狂有雨，人狂有祸，麻勇奎一伙人的嚣张行为终于引起了有关部门的注意，城西分局开展了一场扫黑除恶专项行动，一夜之间，麻勇奎团伙就覆灭了。 希望的风帆还没来得及扬起，就被无情地击沉在了沙滩上。 麻勇奎作为首犯，被定了个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差点被枪毙，后来判了十五年，实际坐了十一年牢就出来了，中间可能是因为表现好，减了几年刑。 出狱后，麻勇奎不知怎么就盯上了王经理，非要入股他的公司，王经理又不傻，怎么可能和他这种人合作，一直找借口推脱。 没想到麻勇奎急了眼，今天直接找上门来了，差点来个霸王硬上弓。 说到这里，王经理拍了拍罗义的肩膀，很认真地说道：“小义，今天真是多亏你了，要不哥哥以后可能就得坐轮椅了，啥都不说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弟弟，咱们事儿上见！” 罗义笑道：“我看他也不见得敢真开枪吧？大天白日的，疯了啊！“ 王经理道：“不，你还太年轻，不了解这帮人，他们都穷疯了，为了钱啥事儿都能干得出来，何况这个逼还吸毒呢，那真是没人性！” “他还吸毒呢？”罗义有些意外的问道。 “艹，那可不，直接扎针呢！你是没看见他那两条胳膊，哎呀卧槽，密密麻麻的，都是针眼，我看着头皮都发麻！”王经理道。 “哦，那这种人不好惹啊，大烟鬼最没脸了，啥事儿都干得出来，你打算咋办啊？”罗义问道。 王经理想了想，咬牙道：“惹不起总躲得起吧，我先出去躲两天，然后找个中间人过过话，大不了损失点钱，就当打发叫花子了！” 罗义提醒道：“他刚才不是说了，让你别跑了吗？” “艹，他是法律的制定者啊，不让我干啥我就不能干啥？我先躲一躲，我就不信他还能把我公司给砸了？”王经理不以为然地说道。 罗义也没再多劝，骑车拉着王经理就回了公司，一路上寒风呼啸，王经理缩在车斗里，冻得直流鼻涕。 一回到公司，王经理就宣布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他宣布从即日起，罗义为公司副经理，他不在的时候，罗义代替他行使权力。 完了又给罗义涨了工资，从四千直接涨到了八千，翻了一倍。 众人都被惊呆了，一个个面面相觑，张口结舌，完全不明白老王在抽什么风。 “卧槽！”李超冲罗义低声问道：“你他妈就出去这么一会儿，到底干啥去了？是不是陪老王睡了一觉，把他给办踏实了？要不然我实在是无法理解，他为何突然之间对你如此宠爱！” “你不理解的事儿多了，毕竟大脑容量有限。”罗义摸了摸他的狗头笑道：“以后我就是副经理了，是你的领导，你要对我恭敬一点，别他妈老没大没小的，要不然别怪我给你穿小鞋。” “你快去你大爷的吧，还领导我，来，我看看你jb毛长齐了没！”李超说着就要解他的裤腰带，两人随即扭打在了一起。 王经理咳嗽了两声，指着李超骂道：“小李你干嘛呢？这开会呢，你能不能严肃点？罗义已经是副经理了，你稍微有点尊卑！” 李超哦了一声，规规矩矩地坐好了，罗义低声在他耳边笑道：“小李同志，要有尊卑，明白吗？” 李超咬牙道：“你等晚上下班的！” 王经理道：“来，罗副经理，你讲两句吧，大家欢迎！” 办公室里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可见罗义还是挺有人缘的。 罗义站起身，挠了挠头，龇牙道：“那啥，感谢王经理的信任，感谢大家伙的支持，我一定好好干！嗯，就说这么多吧，言语已经无法表达我此时此刻激动的心情，晚上滨江海鲜城，我请客！” “好，罗副经理真敞亮！”大家的掌声更热烈了。 罗义笑呵呵地坐下，李超鄙夷地低声骂道：“没文化真可怕，你瞅瞅你说话的这个水平，还当经理呢！” 罗义竖起大拇指道：“没办法，福大命大造化大！” 王经理又到财务室去叮嘱了一番，夹着包匆匆走了。 第12章 下三滥 转眼间，日子就过去了四五天。 正好是寒假，王经理直接带着老婆孩子去了南方，一来是躲避麻勇奎的纠缠，二来也是顺便度个假，放松放松。 罗义一直以为麻勇奎会来找事儿，没想到几天时间过去，居然风平浪静，啥事儿都没有。 可能是老王找人在中间说和了，事儿已经解决了，罗义心想。 他给王经理打了个电话，对方声音很欢快的说正在广州吃白切鸡呢，让他多费点心，回来给他封个大红包。 罗义听他状态很轻松，也就没有再多问，这种事儿人家不主动提，他也不方便多说话。 升了副经理，老王还给他安排了一个单独的办公室。 罗义暗暗有些好笑，一个不小心，有点把副业干成主业的节奏。 今天的单子有点多，几个送水工都走了，又有几个客户要水，罗义去财务交待了一声，亲自去送水了。 刚送完两桶水，手机铃声很突兀地响了起来。 他掏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随手接通。 “喂，你好。”罗义说道。 “罗经理，你快回来吧，出事了，公司被人砸了！”听筒里响起财务刘大姐惊慌尖锐的喊叫声。 罗义心里一沉，冷静地问道：“人受伤了没有？” “小李被他们打伤了，流了好多血！”刘大姐哭着说道。 “马上报警，送小李去医院，我现在就往回赶。”罗义语速很快地说了一句，调转车头就向公司开去，电驴子简直开出了f1的感觉，风驰电掣。 不到二十分钟，罗义就赶到了公司，刘大姐正站在门口焦急的东张西望，院子里还停着一辆派出所的警车。 “哎呀，罗经理，你可回来了！”刘大姐忙迎上来，脸上还带着泪痕与惶恐：“哎妈呀，可吓死我了，那帮人进来就砸······” “没事儿，别怕，有我在。”罗义安慰了一句，又问道：“李超呢？” “我让小张送他去医院了！” “伤的咋样啊？” “哎呀，满头满脸都是血，这帮人，下手太狠了，也不知道有啥仇！” 罗义没再说话，快步走进了办公室。 公司里一片狼藉，办公桌、电脑、文件柜等设备几乎都被砸了，几名警察正在现场拍照取证。 一名中年民警看见罗义，问道：“你是负责任人啊？” “嗯，我是副经理，我们经理最近不在，日常工作由我负责。”罗义点头道。 “怎么回事儿啊？”民警又问。 “不清楚，我在外面送水，接到电话就赶回来了。”罗义道。 民警盯着他，言语很直接地问道：“是不是得罪啥人了？” 罗义脑子里迅速掠过麻勇奎那张满是横肉的丑脸，嘴上却说道：“没有啊，我们就是个送水的公司，也不牵扯什么商业竞争，也不跟社会上的人员来往，就算有点小矛盾，也不至于砸公司吧。” 民警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又问了他几个问题，叮嘱道：“这事儿我们肯定会调查，但是你们也要积极主动一点，如果有什么情况，要想我们及时反应，另外，你最好跟你们经理沟通一下，看看他能不能提供一些线索，这种案子一般应该是寻仇报复。” “好的，有什么情况我们一定及时向您反映。”罗义道。 警察走后，罗义打电话把另外的几个送水工也叫了回来，让他们把公司里收拾一下，自己给王经理打了个电话，把情况简单明了地说了一下。 王经理在电话里沉默半晌，咬牙道：“麻痹的，豹子这个杂碎办事儿太操蛋了，下三滥，人渣！” “你不是要找中间人过话吗？找了没啊？”罗义皱眉问道。 “找了啊，还他妈给了他三十万，他答应了不再找麻烦啊！”王经理气的额头青筋暴跳地喊道。 罗义沉默，他明白，老王这是让麻勇奎给艹了，人家是钱也要，股份也要，办事儿果然毫无底线。 “咱公司的人有事儿没啊？”王经理又着急地问道。 “李超让他们给打伤了，具体伤的咋样我还不清楚，一会我就去医院看看他。”罗义道。 “你赶紧去看看，公司砸了就砸了吧，就一点办公设备，咱大不了再买新的，人可千万不能出事儿。”王经理叮嘱道。 罗义心中一热，没想到关键时刻，老王还是挺有人情味的，就冲这一点，他决定帮老王一把。 “行，我一会就去，那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处理啊？”罗义问道。 王经理沉默了片刻，声音充满疲惫地说道：“唉，我再想办法吧，他又不是奔着要我命来的，总有解决的法子，大不了就再损失点钱。” “你也别太上火，咱们一块想办法吧，车到山前必有路。”罗义安慰道。 “呵呵，你有这个心意就行，你们把自己的事情做好，这个事儿你们处理不了，我想办法，这是我的责任。”王经理苦笑着说了一句。 挂断电话，罗义就去了医院，李超头上包着纱布，正躺在病床上抱着个桔子罐头吃的满嘴汁水，旁边坐着财务的那个小姑娘，无语地看着他。 “罗经理。”小姑娘看见他罗义，赶紧站了起来。 “小张，辛苦了，你先回去吧。”罗义笑道。 小张答应了一声，先走了。 李超放下罐头，看着罗义咧着嘴傻笑，嘴角还挂着一条亮晶晶的口水。 “卧槽，你没事儿吧？”罗义皱眉问道，他担心李超是不是伤了脑子。 “罗······罗······”李超指着他，傻乎乎地笑着，似乎是想不起来他的名字了。 罗义心里一沉，心道完了，看样子是脑袋被打坏了。 他正要说话，一个漂亮的小护士进来给李超挂点滴，李超一双色眼顿时盯在了人家的屁股上，喉结还耸动了两下。 “这他妈还是没打到位。”罗义暗骂了一句，狠狠盯着李超。 李超察觉到他目光不善，忙又恢复了痴呆的状态，伸出手流着哈喇子傻笑道：“糖糖，我要吃糖糖！” 罗义没理他，冲小护士问道：“美女，他啥情况啊？” 小护士看了李超一眼，说道：“检查结果显示没啥大问题，但是他好像神智不太清醒，可能是精神受到刺激了，不行一会儿你去问问医生吧。” “那就不麻烦了，这个病我就能治。”罗义笑道。 小护士以为他在开玩笑，转身就走了。 第13章 冲动的惩罚 小护士走了，李超看着罗义一脸坏笑，心里顿时就有点发虚。 “哥们，真傻了？就要吃糖糖，是不？”罗义拉了一张椅子坐到病床边，笑着问道。 “糖糖……吃糖糖……”李超口眼歪斜的呢喃道。 “呵呵，艹，真是巧了，你这个病我就能治。”罗义说着，用手握住输液管上的滴壶使劲捏了几下。 管子里的生理盐水猛烈的冲击着李超的静脉，疼的他哎哟一声，猛地坐了起来。 “你他妈有病啊，会死人的！”李超顿时破口大骂，眼也不斜了，口也不歪了，瞬间完全恢复了正常。 “你看，这不就好了吗？”罗义拍拍手笑道。 哈哈，旁边病床上的一个中年竖起大拇指笑道：“哥们，你太牛逼了，真是妙手神医啊，药到病除！” 一屋子的病人和家属都笑了起来，气氛无比欢乐。 李超被揭穿了西洋镜，也不害臊，龇牙冲罗义笑道：“我他妈就想装两天病，你说你非得要拆我的台干啥？小人！” 因为病房里人多，罗义也没有多说，二人闲扯了一会，等李超的吊瓶挂完后，二人去楼下的小花园里抽烟。 “是不是豹子干的？”罗义开门见山地问道。 “他没亲自来，不过肯定是他派人干的。”李超咬牙道：“妈的，我认识其中一个逼崽子，就是那天跟豹子一块来公司的那个。” “呵呵，这种事儿，他肯定不会亲自来，要不不就摊事儿嘛，这逼养的，挺阴啊。”罗义冷笑道。 “马勒戈壁的，我就拦了一下，你看他们给我脑袋打的，我要是会两下子，肯定干死他们！”李超气得眼珠子通红的骂道。 “别着急，这种人，迟早出事儿，多行不义必自毙。”罗义淡淡说道。 李超撇嘴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等老天爷收拾他，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看把我大侄子给气的。”罗义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道：“这些事儿你就别操心了，安心在医院养伤吧，我给你批一星期假，算工伤。” 李超顿时笑眯眯的点头道：“哎，这还差不多，你比老王强多了，好好干，以后公司说不定就是你的了！” 罗义回到公司，刘姐已经带领着大家伙儿收拾的差不多了，大家都不说话，默默看着罗义。 罗义把大家安慰了一番，说这只是偶发事件，已经报了案，不会再有此类事情云云。 一个胆小的送水工期期艾艾地提出了辞职，罗义也没勉强，让财务给他结了整月工资。 ······ 夜幕降临，食肉动物开始活动。 豹哥带着一众小弟从金水湾洗浴中心出来，一个个脸上带着满足的神色。 “蚊子，今天的事儿办的不错。”豹哥拍着一个小伙瘦弱的肩膀说道。 “不给老王点颜色看看，他还以为咱是纸老虎呢。”小伙得意地说道。 “对，咱现在正是往起铲的时候，手段一定要硬，谁不服，就地干翻！”豹哥牛逼哄哄地说了一句，一副睥睨天下的神态。 “哥，接下来啥节目啊？”另外一个小伙嬉皮笑脸地问道。 “酒也喝了，b也艹了，接下来不就应该整点小烧烤了嘛！”豹哥拍了拍大肚皮道。 “对对，小烧烤走起！”众人哄笑着答应了一声，上车离去。 一辆摩托车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 西域烤肉城，豹哥吃了一会儿，又喝了两瓶啤酒，感觉膀胱有点发胀，摇摇晃晃地起身去上厕所。 “哥，我跟你一块去啊？”一个小伙问道。 “去个jb，老实喝你的酒完了，就这一块儿，我还不相信谁敢动我一下！”豹哥骂了一句，推开包间门走了。 卫生间内，豹哥一手扶着墙，另一只手抓着那啥，哗啦啦地放着水，感觉无比舒畅。 “······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豹哥一边尿，一边哼着歌。 “只怕你没这个机会了。”身后突然有人轻声说了一句。 “谁？！”豹哥吓得一个激灵，直接尿在了手上。 他猛然转身，只见身后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戴着帽子和口罩。 “你他妈的······”豹哥感觉来者不善，伸手就要从后腰掏枪。 那人突然一步上前，猛地一拳打在了他的胸口，豹哥顿时眼前发黑，软绵绵的瘫倒在地。 那人蹲在他跟前，动作麻利地撸起他的袖子，又从兜里掏出一个铝制的小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只注射器，对准豹哥臂弯的血管，直接扎了进去。 豹哥迷迷糊糊地问道：“你······你他妈是谁？” 那人拉下口罩，正是罗义。 豹哥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略一思索，突然想了起来。 “小逼崽子······”他声音微弱的骂了一句，想挣扎起身，但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根本就动不了。 “嘘，别怕，一下就好了，你不是喜欢这个吗？今天我让你活活爽死，也算便宜你了，这是冲动的惩罚。”罗义笑道。 说着，把满满一针管浑浊的液体推进了豹哥的静脉。 “呃······”豹哥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奇怪的声音，像是舒服至极，又像是痛苦至极。 紧接着，他感到一种熟悉的感觉，自己好像漂浮在云端，浑身舒泰，非常惬意······ 罗义歪着头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噗噗，豹哥嘴里突然喷出了大量的白沫子，随即双眼翻白，浑身开始抽搐。 罗义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只见瞳孔已经开始放大。 罗义知道效果已经达到了，把注射器拔出来放在豹哥手里，抓着他的手使劲捏了几下，然后起身在现场仔细看了看，确定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后，从窗户轻巧地翻了出去，又把窗户关好，看了看四下无人，消失在了夜色中。 十几分钟后，豹哥的一个马仔感觉有些不对劲，来卫生间找他。 “豹哥，豹哥，你没事儿吧？在里面撸管呢？”马仔笑着敲门道。 敲了几下，里面没有任何动静，马仔拧了拧门把手，门被反锁住了。 “这他妈的，玩啥呢？”马仔嘀咕了一句，又使劲砸了几下门，还是没反应。 马仔感觉不对劲，抬脚在门上使劲踹了两下，嘭嘭，门锁崩飞，门直接被踹开。 马仔往里一看，顿时傻眼，差点瘫倒在地。 第14章 难道又是巧合? 卫生间内，豹哥面色铁青地躺在地上，双眼半睁，嘴角一堆白沫子，裤子都没系上。 马仔呆愣了半晌，慌忙跑进去，扒拉着豹哥的脑袋喊道：“哥，你咋了？！” 烤肉店的人听见动静赶了过来，一看这画面，脸都绿了，知道出了人命，连忙打电话报了警。 众马仔也跑了过来，一看豹哥死了，顿时都傻了眼，机灵一点的当时就跑了。 不到二十分钟，巡警就赶到了现场，一看豹哥手里还握着针管子，明白这事儿还涉毒，又通知了缉毒大队。 不多时缉毒大队的人也赶了过来，一名缉毒警一看见豹哥，就说道：“哎，这不是麻勇奎吗？” 巡警问道：“你认识啊？” “那太认识了，挂着号的瘾君子，都处理过好几回了。”缉毒警鄙夷地说了一句，又笑道：“这回终于修成正果了，一次就整到位了。” 缉毒大队的警察在现场简单勘察了一下，又在豹哥身上搜出了几包白粉和一把枪。 第二天，豹哥的尸检结果就出来了，毒品注射过量致死。 刚从广州赶回来的王经理听到这个消息，大喊了三声好，放了一挂一万响的鞭炮，晚上又在当地最高档的酒店请公司全体员工胡吃海塞了一顿，并且宣布，每人加薪五百元，一时间皆大欢喜。 席间，王经理搂着罗义的脖子，嘴里喷着酒气说道：“兄弟，啥叫做命？这他妈就叫做命，老天有眼啊！我给没给你说过，他狗日的没有好下场，这么快就现世报了，我他妈还没收拾他呢，老天爷就把他收了！” 罗义抽着烟点头笑道：“嗯，你命挺硬的，活活把他克死了。” “那可不，老天爷都照顾我！”王经理拍着胸脯，豪情万丈地说道：“以后跟着哥好好干，前途无限光明！” 众人哄笑着举杯，都挺高兴，罗义一脸淡然的微笑，谁也不会想到，正是这位罗副经理，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死了对他们而言如同洪水猛兽的豹哥。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 麻勇奎吸毒暴毙的案子，本来不归刑警队管，但是关瑜正好去缉毒大队调取一份资料，听几个缉毒警说了这件事，回来顺嘴就说了几句，因为之前麻勇奎犯过几起刑事案，被刑警队处理过。 大家都没当回事儿，麻勇奎这种垃圾，死了就死了，没人关心，社会上还少了一个渣滓。 唯独楚健留了意，他想了想问道：“我听西关派出所的老李说，前几天罗义他们那个桶装水公司被砸，就是麻勇奎指使人干的？” “肯定是，但是这种事儿，麻勇奎肯定不会亲自参与，罗义他们就算报案了，但是没证据啊，有啥办法？不过老天有眼，麻勇奎这不就死了吗？呵呵，这就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廖晖不以为意地笑道。 “这事儿有点意思啊。”楚健托着下巴，眯眼笑道。 “怎么了？”关瑜不解地问道。 楚健站起身，走到案情白板前，寥寥几笔勾画出了一个人物关系图，上面分别罗列了马奎老婆酒后溺水案、马奎父子酒后互殴致死案、麻勇奎吸毒致死案。 “队长，你啥意思啊？这三起案子有关联？”一个刑警不太理解地问道。 楚健环视着几人，点了支烟笑道：“你们仔细分析分析，这几起案子之间有什么关联，或者说是共同点？” 廖晖等人盯着白板，认真地思索了起来。 过了半晌，关瑜突然皱眉道：“咦，奇怪！” 廖晖扭头看向她：“奇怪什么？” 关瑜指着白板道：“你们看，这三起案子，似乎都和罗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廖晖一时没想起来，问道：“哪个罗义？” 关瑜道：“就是那个送水工。” 廖晖恍然，仔细看了看白板，皱眉道：“还真是啊，这个人真奇怪，怎么哪都有他？要说是巧合，这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另外一个刑警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个罗义，咱们不是已经调查过了吗？以他那种毛躁的性格，怎么会做出这种案子？如果这几起案子都是他做的，那他的演技也未免太高明了吧？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廖晖和关瑜等人都赞同他的观点，纷纷点头称是。 楚健缓缓道：“如果这几起案子不是意外，而是真的跟他有关系，那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众人听了这话都不禁有些悚然，廖晖沉思着点头道：“是啊，如果真是他干的，那他无疑具有极强的反侦查意识和手段，以及高明的杀人技巧，这可不是普通人所能具备的技能。” 另外一个刑警道：“也许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汽车兵。” 关瑜摇头道：“不，我们查过他的资料，他在部队上就是汽车兵，这是正式档案，本人根本接触不到，不可能造假。” 那名刑警道：“要不去他原先的部队上查一下？” 楚健摇头道：“既然档案上是这样记载的，那咱们去部队上查也是枉然，他如果有什么特殊的经历，但是没有记录在档案里，那说明这种经历的保密级别是很高的，咱们去了，人家也不会搭理咱们，因为咱们的级别太低了。” 廖晖道：“要不找找局长？他的级别应该够了吧？” 关瑜撇嘴笑道：“你真是个榆木脑袋，咱凭啥去劳驾局长大人啊？有证据吗？这可不是小事儿，没有真凭实据，局长理都不会理咱们。” 廖晖笑了笑，看了一眼楚健，有些迟疑地道：“队长，我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有话你就说，啥时候变得这么磨叽了！”楚健道。 “其实吧，我觉得，就算这几起案子都是罗义干的，又怎么样呢？你们看看这几起案子，死的都是些什么人啊，马奎一家三口，麻勇奎，这些不都是人渣嘛，这样的人活着，对别人只有伤害，没有任何益处······”廖晖说到这里，看了看楚健，迟疑着没再说下去。 其他人都没说话，但是看表情，明显都是赞同廖晖的这种观点的。 楚健点了一支烟，眯眼看着廖晖道：“你的意思是，罗义是当代大侠，咱们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吧？” 廖晖没说话，干脆来了个默认。 第15章 再度怀疑 楚健又扫了另外几人一眼道：“你们也是这个意思？” 关瑜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也没说话。 “呵呵，看来我倒成了恶人了。”楚健弹了弹烟灰，看着众人，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地问道：“我就问你们一句话，如果他失控了呢？如果有朝一日，他突然把目标对准了无辜者怎么办？” “俗话说得好，善恶只在一念间。”楚健抽着烟继续说道：“如果不以法律为准绳，这种善恶有时是很难把控的，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如果只以他自己的标准作出判断，有时结果很可能是难以控制的，甚至是灾难性的。” 众人听了这话，都不自觉的点了点头，现在是法治社会，古时候的大侠们的那种赏善罚恶，肯定是行不通的。 “可是，法律大不过人情啊。”廖晖嘀咕了一句。 “你穿着这身警服，就是执法者，不能以普通老百姓的目光看待问题。”楚健指着他严肃地说道。 廖晖没再说话，但是看那表情，似乎还是不太服气。 楚健明白他的心思，但也没再多说。 廖晖是个正直刚毅的好警察，而且刚参加工作，正是热血激昂的年纪，这是优点，也是缺点，楚健自己也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他很理解。 “队长，那你的意思是，对罗义上点儿手段啊？”另外那名刑警问道。 楚健点点头道：“咱们现在没有证据，只能秘密调查，他如果真是我认为的那种人，那是非常危险的，所以咱们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千万不能打草惊蛇，以防他出逃或者做出极端行为。” 说完，他指着那名刑警道：“老张，你和小邓一组，强子和武明一组，廖晖和关瑜一组，三组交替轮换，对罗义进行二十四小时监视。” “是！”众人领命，楚健再次叮嘱道：“一定要注意安全，避免暴露，把枪都带上，这次任务要严格保密，你们只对我负责。” ······ 晚上七点多，罗义和公司的几个同事在一家烤肉摊吃饭，廖晖和关瑜坐在一辆毫不起眼的捷达车里，远远地看着他们。 “呵呵，他们喝酒吃肉，咱们在这儿干瞪眼。”廖晖往嘴里塞了一口面包，又咬了半根火腿肠，很不满地说道。 “少说点怪话吧，咱干的不就是这个嘛！”关瑜嘬着酸奶，白了他一眼。 “你光喝那个，能饱吗？不吃点主食？”廖晖随口问道。 “嗯，我最近减肥呢，晚上不怎么吃饭。”关瑜有点小傲娇地说道。 廖晖无语，上下扫了她一眼道：“你这么瘦，还减什么肥啊？也不怕低血糖了，再说你也没对象，减肥给谁看呢？” “闭嘴，行吗？我就再没对象，也不会多看你一眼！”关瑜拔出酸奶吸管扔到他头上，恶狠狠地说道。 “呵呵，那我就放心了。”廖晖双手合十说了一句，举起望远镜往罗义那个方向扫了一眼，又正色道：“哎，你说，罗义真会是个连环杀手吗？” “我要是能看出来，咱俩还用在这儿蹲坑吗？不过我觉得不像。”关瑜道。 “哦？何以见得？”廖晖好奇地问道。 “我说是女人的直觉，你信吗？”关瑜斜眼道。 “得得得，你一说女人的直觉，我就脑袋疼！”廖晖摆了摆手，烦躁地说道。 “呵呵，德行！” 烤肉摊，罗义他们旁边桌上坐着几个小伙在喝酒，说说笑笑的，声音很大。 罗义斜眼看着正拿着啤酒瓶吹牛的那个黄毛小伙。 黄毛余光扫到了他，扭头瞪眼道：“你瞅啥？” “哥们，声音小点呗，公共场合。”罗义笑道。 “艹，我问你瞅啥？！”黄毛明显已经有点喝大了，攥着啤酒瓶站了起来，目光直愣愣地盯着罗义。 “咋地，你不让瞅啊？”罗义脸上也没了笑意，语气梆硬地回了一句。 “哎，罗经理，算了算了，不行咱换个桌子吧。”财务小张忙劝道，她胆子比较小，害怕惹事儿，前几天公司被砸，给小姑娘留下了心理阴影。 黄毛目光看向她，顿时色眯眯地笑了起来：“这小妞挺正点啊，前凸后翘腿子长，嗯，拉贷款干一下也划算啊！” 哈哈哈，跟他一块的几个二流子都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一个个随声附和。 小张又气又羞，一张俏脸通红。 还没等罗义说话，一向性格泼辣的财务刘姐已经言辞犀利地骂了起来：“臭流氓，喝点猫尿就不知自己是谁了，你拉贷款回家干你妈去！” “哎呀卧槽！”黄毛被她骂得一愣，扭头扫了她几眼，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老b娘们，你他妈骂谁呢？！” “谁嘴贱我就骂谁！”刘姐干脆地回了一句。 “呵呵，虎子，必须得干她，老b败火！”黄毛身边的一个小伙言辞粗鄙地起哄道。 “草泥马，你再说一个？！”罗义唰地一下站起身，指着那个小伙骂道。 小伙一愣，虎逼逼地拿起一个啤酒瓶就朝他砸了过去。 咣当一声，啤酒瓶正中罗义额头，他哎哟一声，弯腰捂住了额头，鲜血从手指缝中流了出来。 “卧槽！”几个送水工也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而且跟罗义平时关系都不错，见他挨干了，顿时都跳了起来，拎着啤酒瓶，和黄毛一伙丁零咣啷就地干了起来。 “别打了，别打了！”小张吓得花容失色，在一旁急得直跳脚。 反倒是刘姐，把她拉到一旁，很淡定地说道：“别怕，没事儿，这种小流氓就该收拾。” 远处捷达车里，廖晖举着望远镜，一脸兴奋地喊道：“卧槽，干起来了！” 关瑜也举起望远镜，看了一下，有些奇怪地说道：“咦，那个罗义好像已经受伤了。” “我就说嘛，他这样的要是连环杀手，我就是汉尼拔了！”廖晖笑道。 烤肉摊，罗义看了看一手的鲜血，顿时急眼了，嗷的一声扑上去，抡起王八拳就加入了战团。 他打的完全没有章法，左一拳，右一腿，要么薅头发，要么掏裤裆，那是相当埋汰。 第16章 脑袋疼 烤肉摊，混战正在持续，场面相当激烈。 满头是血的罗义一把攥住那个砸了他一酒瓶的小伙的裤裆，脸色狰狞地喊道：“我他妈整死你！” 小伙弯着腰，疼的脸色煞白，双手抓住罗义的手：“大哥，大哥，我错了，你松手！” 罗义又狠狠捏了一下，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小伙捂着裤裆，坐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哀嚎，他感觉自己的蛋都碎了。 罗义棱着眼珠子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迅速锁定了那个黄毛。 “草泥马！”罗义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跑过去一把薅住黄毛的头发，猛地向后一扯，黄毛顿时被扯翻在地。 罗义一个跨步坐在他的肚皮上，抡起双拳如同捣蒜一般砸着黄毛的脸。 “草泥马，我让你狂，让你狂！”罗义一边打，一边嘴碎地骂着。 黄毛左手护着脸，右手在地上乱摸，抓住一个酒瓶子后，咣咣就朝罗义头上砸了两下。 “你马勒戈壁！”罗义红着眼珠子，抓起地上一根串肉的铁签子，就朝黄毛眼睛上扎去。 黄毛心中大惊，忙侧头一躲，噗嗤一声，铁签子穿透他的耳朵，竟然将他钉在了地上。 “啊，救命啊，杀人了！”黄毛以为自己脑袋被扎透了，心中无限惊恐，张着嘴大喊。 远处，廖晖看着这一幕，摇摇头冲关瑜问道：“管不管啊？” “不能管，要不咱就暴露了，老板肯定报警了，一会儿巡警就过来。”关瑜道。 “行，那咱就继续看热闹吧，呵呵，比武打片还刺激！”廖晖举着望远镜，挺乐呵地说道。 嗡嗡，一辆警车闪着灯呼啸而至，停在了烤肉摊跟前。 “都住手，别打了！”两个巡警下车，指着众人大喊了一句。 众人一见警察来了，都住了手，只有罗义还在左一拳，右一拳地往黄毛脑袋上砸着。 “说你呢，听见了没？！”一个巡警过去攥住罗义的拳头呵斥道。 “滚你麻痹！”罗义似乎已经彻底进入了状态，竟然一把甩开了巡警的手。 巡警被甩得往后退了两步，一脸惊愕，随即从腰间拔出手枪，对准罗义道：“哎呀，你还敢袭警啊，双手抱头蹲地上，第一次警告！” 罗义一看见黑洞洞的枪口，瞬间就冷静了下来，乖乖地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讪笑道：“警察同志，误会，误会，我是正当防卫，他们耍流氓！” 巡警没搭理他，看了一眼黄毛，冷笑道：“张超，又是你！没完了是吧？一个星期干两回架！” “警官，你看他给我脑袋扎透了，你快救救我啊！”黄毛一动不敢动，扯着嗓子喊道。 巡警上前看了看，皱眉拔出了铁签子，扭头冲罗义道：“你下手挺狠啊，这都够轻伤害了。” “我们是正当防卫，他们耍流氓，还先动手打人的！”刘姐在一旁喊道。 巡警道：“是不是正当防卫，你说了不算，走吧，都去所里吧。” 另外一个巡警又呼叫了一辆警用面包车，把众人都带到了派出所。 捷达车里，关瑜看着罗义等人被带走，摇头笑了笑，拿出手机拨通了楚健的电话。 “喂，小关，什么情况？”楚健很快接通了电话，张口问道。 “队长，我们这活儿没法干了！”关瑜直接张口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楚健立刻问道，语气很急迫。 “罗义因为打架斗殴，被巡警带走了，估计是送西关派出所了。”关瑜笑道。 “嗯？！”楚健顿时懵圈。 ······ 西关派出所，民警老李看着满脸血迹的罗义，皱眉问道：“有事儿没啊？要不先去洗洗脸？” 罗义以前经常来西关派出所送水，所以他们也算认识。 “没事儿，李哥，我要是把脸洗了，看着不就不严重了嘛。”罗义龇牙道。 “哪哪都有你。”老李瞥了他一眼，又问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罗义组织了一下语言，把事发经过说了一遍。 “你说你，本来挺占理个事儿，你拿铁签子扎他干啥？”老李放下笔，给罗义扔了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支道：“那小子要是去做伤情鉴定，至少是个轻微伤，你很可能就是防卫过当。” “是他们先动的手，而且我扎他的时候，他可还没失去反抗能力！”罗义梗着脖子道：“李哥，你可别欺负我不懂法律！” “懂不懂法的你跟我喊鸡毛！”老李往四周扫了一眼，低声问道：“我看你也伤的不轻，哪儿难受啊？” 罗义一愣，随即抱住脑袋喊道：“哎呀，我头疼，疼的不行了！” “你可以去做伤情鉴定，这是你的权利。”老李道。 “那我必须得使用这个权利！”罗义立刻回了一句。 老李一笑，满意地点点头，扭头冲一个年轻的民警吩咐道：“小王，他可能脑部受伤了，你带他去医院看看。” 说完，低声冲罗义叮嘱道：“不管医生咋问，你就脑袋疼，记住没？” “那肯定疼，必须疼！”罗义很懂事儿地点点头。 小王带着罗义去了医院，医生问他哪里不舒服，罗义闭着眼睛，一脸难受地抱着脑袋道：“头疼，晕，还恶心。” “那拍个脑部ct吧，再做个心电图。”医生低头开了几张单子。 小王带着罗义去做了检查，完事后拿着片子找到了医生。 医生仔细看了看片子，嘀咕道：“这也没啥大事儿啊。” “大夫，他是不是装的？”小王扭头看了看坐在走廊椅子上的罗义，轻声问道。 “这个不好说。”医生放下片子道：“他头部有明显外伤，但是根据片子看，颅内并没有出血，心脏也很好，他感觉头疼头晕，还伴有恶心的症状，也有可能是精神受到了刺激，或者是中枢神经系统受到了伤害，这需要进一步观察治疗。” “这个，严重吗？”小王迟疑了一下问道。 “嗯，挺严重的。”医生开了个单子道：“你去办住院手续吧，这种情况，不能大意，毕竟是关乎到脑袋的事儿，你说呢？” 小王听他这么一说，也不敢怠慢，赶紧去办了住院手续，又打电话给所里汇报了一声。 第17章 讹人 西关派出所内，老李正在对黄毛问讯。 “张超，我看你小子是不想好了，你说你都进来几回了？每次都是打架斗殴，咋地，你是孙悟空转世啊，西海市容不下你了呗？”老李声色俱厉地呵斥道。 黄毛耳朵上包着纱布，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几个大包，头发也被拽掉了几缕，模样看着相当凄惨。 “李叔，我就开了个玩笑，你看让他给我打的，耳朵都差点扎漏了。”黄毛还挺不服气的说道。 “你别睁着眼睛说瞎话，那叫开玩笑啊？那个烤肉摊有监控，要不要再给你看看事发经过？”老李一拍桌子，厉声道。 黄毛低头沉默了半天道：“那他把我扎成这样，肯定算轻微伤了吧？我要告他！” “呵呵，你告他？人家不找你算账就是好的！”老李点了一支烟，靠在椅背上笑道：“你把人家打的已经住院了，医生说情况挺严重的，脑袋可能受内伤了。” 黄毛一愣，眨巴着三角眼道：“那他把我也打伤了，至少也算干了个平手吧？两不相欠。” 老李吸了口烟，看着他鄙夷地冷笑道：“我给你普及一下法律常识，你们猥亵妇女在先，而且还先动手打人。 打架斗殴，导致的颅脑外伤，伤者如果出现恶心、呕吐、昏迷，甚至出现了颅骨的骨折，脑出血等情况，属于重伤。 根据我国刑法规定，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重伤造成严重残疾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黄毛听见死刑二字，脑袋里哄的一声，脱口叫道：“卧槽！不至于吧？！” “你嘴巴放干净点！”老李呵斥了一句，瞪眼又道：“什么至于不至于的，你自己干的事儿，还怪法律呗？我告诉你，如果人家真是重伤，你就不光是刑事拘留的问题，最少还得坐几年牢，甚至有可能会被判三大刑！” 黄毛就是个小痞子，哪里懂这些个复杂的法律问题，被他这么一吓唬，彻底慌了神，带着哭腔问道：“李叔，那我咋办啊？我真不是故意的，别说三大刑，就是坐几年牢，我这辈子也完了啊，叔，我还年轻，你救救我！” “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嘛去了？”老李叹了口气，盯着他看了一会道：“看你小子也不是啥大奸大恶的人，我指点你一条明路。” “叔，你说你说！”黄毛顿时感到眼前出现了一道希望的光芒。 老李翘着二郎腿，吸了口烟道：“我们可以做一下调解，如果你能得到人家的谅解，那处理的结果可能会轻一点，甚至免予刑事处罚。” “好，好！”黄毛连连点头，迟疑了一下又问道：“叔，那咋样才能取得人家的谅解呢？” “艹，啥鸡毛不懂，你说你狂啥呢？这还用我教你啊？！”老李烦躁地骂了一句。 黄毛愣了一会儿，随即恍然地点头道：“哦，我明白了，叔，我给我爸打个电话！” 老李白了他一眼，把他带到了座机旁。 黄毛拿起话筒，熟练的拨通了自己老爹的电话。 …… 一个多小时后，市第二医院神经内科住院部。 一个打扮土豪，四十多岁的中年，推门走进了罗义的单人病房，这是王经理找关系专门给他安排的。 罗义看了他一眼，侧身而卧，根本没搭理。 “你找谁啊？”王经理看着中年问道。 “呵呵，哥们，我找罗义罗经理。”中年把手里拎着的礼物放到地上笑道。 “你是……”王经理打量着他，狐疑地问道。 “我叫张发科，批发市场倒腾水果的。”中年答道。 “你这是……直接来病房联系业务啊？我们也吃不了那么多水果啊，哥们，还至于批发吗？”王经理笑道。 “嗨，你看我这个大老粗，话都说不清楚。”中年笑了笑，有些尴尬地说道：“那啥，我就是张超他爹，嗯，就是跟罗经理打架的那个黄毛小子。” “哦！”王经理拉了个长音，上下打量着中年，冷脸问道：“你来干啥啊？” “那啥，都怪我儿子，喝点酒就发疯，我给罗经理道个歉，完了咱商量一下赔偿的事情，孩子还小，罗经理高抬贵手，给个机会。”中年很熟练地说道，看来已经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了。 “你儿子把人打成这样，赔点钱就完了？我们差那点钱啊？不行，必须追究他的法律责任！”王经理义愤填膺地说了一句，直接摆手拒绝。 中年笑了笑，自己拉过一张椅子坐到病床跟前，看了看床上躺着的罗义，说道：“罗经理，你看，两万行不行？” 罗义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哎哟哎哟地轻声呻吟着。 “你打发要饭的呢？赶紧走！”王经理看了一眼罗义，冲中年下了逐客令。 “那，五万？”中年又试探着问了一句。 “哎哟，哎哟！”罗义继续呻吟。 王经理呵呵一笑，抱着膀子没再说话，站在一旁看热闹。 中年咬了咬牙，一拍大腿道：“十万，不能再多了，不行就让那小子坐牢去吧！” “哎呀，感觉红多了。”罗义揉着太阳穴嘟囔了一句。 “呵呵，艹！”王经理忍不住乐了。 中年长出了一口气，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一捆崭新的钞票，放在床头柜上道：“谢谢罗经理，那这事儿就算翻篇了啊，以后咱们就是朋友。” 罗义跟蚊子哼哼似的应了一声，中年又拿出调解书，罗义挣扎着起身签了字，气喘吁吁的，好像快要死了一样。 中年走后，王经理斜眼调侃道：“才十万啊，你咋不多要点呢？我寻思你要跟他要二十万，他都得给！” “哎呀，可怜天下父母心，差不多就行了，咱也不指着这个发家致富。”罗义貌似很大气地说了一句，随即拿起枕头靠在床头，点了一支烟，拿过那捆钞票拆开，沾着口水，一五一十地数了起来。 “人才啊！”王经理看着他，由衷地感叹了一句。 第18章 继续监视 市局刑警队，楚健看着刚从西关派出所赶回来的廖晖，问道：“咋样了？” “和解了，十万。”廖晖言语简洁地回道。 楚健有些讶然的问道：“十万？他伤的挺严重吗？” “严不严重不知道，反正人家住院了，我去医院问了一下，医生说脑袋的事儿不好说，ct片子上可能看着比较正常，但是什么中枢神经之类有可能受到了伤害，呵呵，反正说的挺玄乎。”廖晖笑道。 楚健问道：“那天晚上罗义和那帮人动手，你觉得他的反应正常吗？” 廖晖抿着嘴，仔细思考了一下道：“我觉得很正常，他的所有反应，包括身手，都是一般人的正常水平，包括讹人家十万块钱，纯粹就是个市井小民。” 楚健看着他，突然问道：“你和关瑜不会已经暴露了吧？” “你的意思是那已经发现了我俩在跟踪，故意演戏给我们看？”廖晖反问了一句，随即摇着头，很确定地说道：“不可能，我俩一直离他最少有五六百米的距离，都得拿着望远镜观察，这样他要是都能发现我们，那他不成了千里眼、顺风耳了吗？反侦察能力也太强悍了吧？他又不是007！” 楚健沉吟了一下：“也真是巧了啊，咱们刚开始对他进行监视，他就出了这事儿，这样吧，既然已经对他开始监视了，那就坚持一段时间，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啊？还监视啊？”廖晖双眼惊愕。 楚健看了他一眼，耐心地解释道：“小廖，你们不要大意，罗义如果真是个普通人，那咱们无非就是浪费了一点时间和精力而已，但如果他真是个连环杀手，那咱们如果放过了他，是会出大问题的，到时候咱们都要承担责任，可能不光是脱警服的问题。” “那好吧，等他出院后，我们继续监视。”廖晖无奈地回道，他是真不愿意干这种事儿，但职责所在，也没办法。 “不，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对他的监视，不能中断。”楚健道。 廖晖一愣，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队长，你的意思是他住院的时候也得监视啊？” “对，要二十四小时监视，千万不能松懈大意。”楚健点头道。 “哦！”廖晖呆愣地应了一声。 ······ 医院，罗义站在病房窗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楼下停车场里的一辆白色普桑。 车子正副驾驶的窗户都半开着，不时飘出一缕缕青烟，车尾部的排气管子冒着白气，显然车子一直没有熄火，为什么呢？因为这大冷天的，车里的人得取暖。 “呵呵，楚健，你是真下功夫啊！”罗义笑着嘀咕道。 其实刑警队第一天对罗义进行监视，他就发现了。 这倒不是廖晖他们不专业，而是，罗义比他们更专业。 跟罗义在部队上接受过的训练比起来，廖晖他们的那一套，就跟幼儿园的小朋友在玩耍一样。 楚健对他产生怀疑，这在他的预料之中，但他也有十足的把握，楚健不会抓住他的任何把柄。 而且，他会让楚健逐步打消对他的这种怀疑，这个过程需要循序渐进，这样才更合理，才会彻底的消除隐患。 再说他近期也没什么行动计划，就让刑警队的那帮人监视吧，就当是配保镖了。 ······ 高速路口，一辆白色面包车出了收费站，车里坐着四个壮汉，看穿着打扮，就像是民工。 谁也不会想到，一场惊天大案即将发生。 面包车在市区内七拐八拐，来到了城东一处大型的虫草交易市场。 面包车在市场内慢慢开着，副驾驶一个将近四十岁的壮汉扫视着两旁的店铺和人群，声音压得很低地说道：“点已经踩过了，就是那边那个铺子。” 说着往前指了一下，另外几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那是一家很大的虫草店，门上挂着一块很气派的木制牌匾，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御草坊。 店里面有很多人，都是来买虫草的，看来生意非常兴隆。 “卧槽，这一天的流水不得有好几万啊！”后座一个壮汉流着哈喇子，挺兴奋的说道。 “虎子，要是就他妈几万块钱，还值得咱们兄弟大老远的跑一趟？你就值这点逼钱啊？！”他身边一个壮汉拍了拍他的肩膀，鄙夷地说道。 虎子眨着无知的小眼神，扭头问道：“那你说有多少？” “现在是旺季，一天的营业额少说也有五六十万，而且有很大一部分是现金交易，都在后屋的保险柜里放着呢，三四天往银行存一回。”那人道。 虎子大张着嘴，半天才惊愕地说道：“卧槽，五六十万？！二河，你他妈是不是忽悠我呢，你咋知道的这么清楚？好像亲眼看见了一样！咋地，你在人家店里当过卧底啊？！” “艹！”二河直接被噎住，骂了一句，顿时就失去了和他继续交谈的兴趣。 “虎逼，道理是这样的。”副驾驶的壮汉扭头指着虎子很认真地说道：“干咱们这行的，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吃饭的，你比别人细心一点，多花点功夫，那就会多一点机会，少一点危险，还可以多整点钱，明白吗？” 虎子认真地点点头道：“明白，麻哥。” “你明白啥了？”麻哥看着他问道。 “多整点钱！”虎子欢快地回了一句。 “你明白你马勒戈壁！”麻哥气得伸手咣咣在他脑袋上砸了两拳，骂道：“我和二河辛辛苦苦的在这儿踩了一个月点，回去告没告诉你和大奎，一定要把这些基本情况都记在脑子里，记在脑子里的，你他妈一天天的，干鸡毛呢，嗯？！” 开车的大奎扭头看着虎子笑道：“该打，你说你这不是犯贱嘛，肚子里没货就少开口，要不很容易暴露智商，而且容易受到伤害。” 虎子伸出粪叉子一样的五根手指，理了理被麻哥两拳打乱的发型，贱嗖嗖地笑道：“我要不这样，咋能衬托出你们的牛逼呢？一个团队里，必须得有个啥jb不懂的傻b，这样比较容易平衡！” “卧槽！”麻哥等人听了这话，顿时无语凝噎！ 第19章 穿山甲 虫草市场旁边的小巷子里，有一排平房，原先这里开满了饭馆、发廊、性保健品店等，主要都是为虫草市场提供服务的，生意非常红火。 后来这一片被划入了棚户改造区，要拆迁，店铺基本上都关了，但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一直也没拆，所以还开着一两家店铺。 二河一个月之前用假身份证在这儿租了一个小店铺，给房东说要开个饭馆。 房东心想反正房子一时半会也拆不了，还不如租给这个傻b，能挣一点是一点。 他就是个小市民，根本没有辨别真假身份证的能力，也没那个意识，为了贪点蝇头小利，就把房子租给了二河。 租完房子，他还以为自己占了便宜，还在心里偷偷骂二河是傻b，没想到自己才是大傻b，差点被二河坑死，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麻哥等人开车在虫草市场里转了几圈，又熟悉了一下市场布局和监控设备，这才来到了租的那个小铺子。 几个人下了车，左右观察了一下，见没人注意他们，这才动作非常麻利地拎着几个麻袋进了屋，并且把卷闸门拉了下来。 麻哥拿出一幅手绘的简单图纸放在桌子上，在上面指点着说道：“咱们现在在这个方位，就是御草坊的后面，直线距离是五十米左右，直接掏洞过去，坑深一米左右，难度不大，今晚就开始干，争取一星期完活走人。” 大奎和二河都点了点头，虎子搔了搔后脑勺，撇嘴道：“我他妈就不明白了，费这么大劲干嘛，直接抢不就完了吗？！” 啪，麻哥直接把手里的半截烟头弹在他脸上，顿时火星子四溅，虎子被烫的哇哇直叫。 “你他妈跟我说话走点脑子，要不我立马干死你！”麻哥指着他骂道。 大奎看着虎子，无语道：“你他妈瞎啊，市场里到处都是监控，你抢完，连市区都跑不出去，警察直接就给你按住了！” 二河在一旁道：“再说了，抢劫和盗窃，性质根本就不一样，那他妈抓捕力度也不一样，你说你咋想的，虎逼？！” 虎子捂着火辣辣的脸蛋，不服气地喊道：“咱他妈以前又不是没抢过！” “你他妈小点声！”大奎叮咣干了他两拳，骂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得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 “呵呵，艹，你以为我真傻啊？我就是逗逗你们，哎，玩的就是个开心！”虎子踹了一脚大奎，神经病似的笑道。 麻哥烦躁地挥了挥手，吩咐道：“赶紧吃饭睡觉，半夜开干，老规矩，两班倒，我和二河一组，虎子和大奎一组！” 大奎等人不再嬉皮笑脸，动作麻利地从包里掏出方便食品和水，简单吃喝了一点，在地上铺开睡袋就开始睡觉。 一直睡到半夜十二点多，麻哥叫醒几人，又去外面观察了一下，拿出折叠式工兵铲、镐头等就开始干活。 就这样，几个人白天睡觉，晚上掏洞，挖出来的土都装到编织袋里，整齐的码放在后面的灶间里，等干完活再填回去，到时候一拆迁，啥痕迹都没了，就算警方最后发现坑道追查过来，他们早就不知在哪逍遥快活了。 为了防止塌陷，并且减少工作量，洞掏的很小，大概只能容一人匍匐前进。 如果是光明正大的正常干，这种小洞，差不多半天功夫就能干完。 但是麻哥他们不可能明着挖，只能利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干，还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不时还得加固以及计算方位，保证不挖偏，所以活儿干得比较慢。 大概四天后，大奎灰头土脸，像只穿山甲似的从洞里钻出来，满脸喜色地冲麻哥道：“差不多了！” 麻哥立刻钻进了洞里，往前爬了一会，尽头处被加宽加深，他站了起来，抬头一看，只见头顶上露出了一片水泥地基。 他仔细看了看，又用手摸了摸，倒退着爬出洞去，戴上一副那种能完全包裹住头部的防毒面具，又戴了一双厚厚的帆布手套，拎着一个小桶又爬进了洞里。 他站在水泥地基下，用一把刷子蘸了小桶里的液体，快速在地基上刷了几遍，立刻退了出去。 “虎子，把灯熄了，门打开，都出去。”麻哥盖好小桶，一边摘下防毒面具和手套，一边冲虎子说道。 一股刺鼻的味道已经从洞里飘了出来。 虎子立刻关灯开门，几个人快步走到门外，蹲在路边用手掌遮挡住烟头吸着烟，小胡同里一片漆黑，连路灯都没有。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面包车被停到了胡同的另外一头。 “确定店里没人吧？”麻哥轻声冲二河问道。 “没人，我已经连着观察了三个晚上了，再说咱俩以前不是也观察过了吗？”二河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麻哥说了一句，又道：“一会你把车开过来，货到手，咱立刻就走！” “嗯。”二河应道。 过了差不多四十分钟，麻哥道：“差不多了。” 二河起身去胡同另外一头把车开了过来，停到店门口。 几个人回身进屋，拉下卷闸门，每个人背了一个硕大的登山包，戴了防毒面具和手套，鱼贯下洞。 麻哥拿出一把用毛巾包裹着的羊角锤，轻轻在水泥地基上敲了几下，随即闪身躲开。 咔啦几声，几块水泥块掉落，麻哥伸头一看，头顶出现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他打开一支用红布蒙着灯头的手电筒，叼在嘴里，双手扒住洞口，一用力爬了上去。 屋里黑漆漆的，麻哥用手电筒照了一下，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角落里放着一张单人床，旁边是三四个冷藏柜，靠墙根一溜整齐的码放着十几个大玻璃罐子。 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照了一下那些玻璃罐子，里面都是虫草，一根根非常粗大，品相极好。 他又拽开冷藏柜的门，里面也是用玻璃罐封存的虫草。 他轻轻打了个响指，大奎等人也爬了出来。 “我滴个亲姥姥，这下发财了！”虎子看着满屋子的虫草，兴奋的两眼放光芒！ 第20章 洗劫 “这就是他们的里间库房。”二河轻声道。 大奎拽开屋门朝外面扫了一眼，黑漆漆的一个人都没有。 虎子拔开一个玻璃罐的盖子，随手抓了一把虫草塞进嘴里就开始大嚼，三口两口就下了肚，好似猪八戒吃人参果。 “这他妈的，味道也不咋地啊，还卖那么贵！”虎子咂巴了几下嘴道。 “你他妈悠着点，这玩意儿是大补，哪有你这么造的，也不怕烧干了！”二河有点心疼地骂道。 虎子也没理他，大咧咧地问道：“不是还有保险柜吗？没看着啊！” “来，你过来。”麻哥冲他勾了勾手指说道。 “干嘛？”虎子谨慎地走过去问道。 “你把这几个柜子搬开。”麻哥指着那几个冷藏柜说道。 虎子一身蛮力，很快就把那几个冷藏柜搬开了，只见其中两个柜子后面的墙上都嵌着一个半人高的保险柜。 “哎呀卧槽，麻哥你是刘伯温啊，会算卦？！”虎子怪叫道。 麻哥看都没看他，扭头冲二河道：“你把保险柜整开，我们装虫草。” 二河点点头，从洞里面拽出一个冲击钻，蹲在保险柜前就开始干活。 呜呜，吱嘎嘎，冲击钻刺耳的声音响起，火星子四溅。 不过这时已经是半夜，整个市场除了门口的保安，空无一人。 再说根据麻哥他们的观察，那个保安，每天这会儿都在呼呼大睡，天塌下来都不一定会知道。 麻哥带着大奎和虎子，开始在虫草店里扫荡，动作非常迅速。 他们只捡个头大，品相好的虫草拿，对于那些小草和碎草，他们根本就没有兴趣。 不一会，三个登山包都被塞满了虫草，二河也打开了保险柜，把里面的现金席卷一空。 “可惜了，还有这么多草没拿呢，咱的包太小了，不行我把那几个麻袋整过来吧？全装走！”虎子不甘心地说道。 “可以了，做人不能太贪，这就不差啥了，够咱们哥几个潇洒好几年了，收拾一下，赶紧撤吧！”麻哥一边在店里检查，一边说道。 几个人迅速在现场收拾了一下，背上登山包，这就准备闪人。 咔啦，吱嘎嘎！ 突然间，一阵酸牙的声音泛起，随即店门口的卷闸门缓缓升起，两个人影出现在门口。 “嗯？！”麻哥等人瞬间懵逼地看向门口。 “大哥，咱去宾馆开个房不行吗？能花几个钱啊！非要来这儿，你又不是没钱！”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响起。 “你不懂，在这儿干，刺激！”一个中年色眯眯的笑道。 他说着话，随手压了一下门口的开关，唰，店内顿时一片雪亮。 女孩突然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中年抬头一看，只见店里站着几个人，一个个戴着防毒面具，背着大包，好像外星人一样。 “卧槽，什……什么玩意儿？！”中年吓得一个激灵，往后退了两步，女孩反应比较快，转身撒腿就跑。 “救命啊！”寂静空旷的市场里响起了女孩凄厉的喊声。 虎子唰的一下甩掉身上的登山包，迈步就朝女孩追了过去，从后面一把扯住了她的头发。 强烈的求生欲促使女孩转身就和虎子撕扯了起来。 “放开我，你放开我！”女孩疯了一样，双手在虎子脸上乱挠乱抓，力气非常大。 “艹，你别动，我不会伤害你的！”虎子没和女人打过架，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好，一只手扯着她的头发，另一只手有些狼狈地抵挡着。 店里，中年已经被大奎跟二河制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他妈快点，赶紧把她弄进来！”麻哥声音不大地冲虎子喊道。 虎子骂了一句，扯着女孩的头发就往店里拽。 女孩弯着腰，双手乱抓，无意中突然一把抓住虎子的防毒面具，唰的一下，直接扯了下来。 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虎子也松开了女孩的头发。 女孩盯着虎子的脸片刻，突然反应过来，连忙闭上眼睛，声音颤抖地喊道：“大……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没看见！” 虎子叹了口气道：“唉，你他妈的，我叫你别乱动，你说你为啥不听呢？” 女孩转身就要跑，虎子上前一把勒住她的脖子，直接把她拖进了店里，麻哥向四周扫了一眼，目光阴沉地拉下了卷闸门。 …… 第二天九点多，市局刑警队接到110指挥中心的处警指令，东区虫草市场发生恶性凶杀抢劫案！ 楚健立刻带人赶到现场，辖区派出所的民警已经在虫草店门口拉起了警戒线。 “什么情况？”楚健冲派出所长问道。 “死了两个，一男一女，店里的虫草几乎被洗劫一空，打洞进来的！”派出所长语气急促地说道。 “打洞？”楚健一时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哎呀，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楚健快步走进店里，空气中有一股很浓的血腥味，似乎还有另外一种奇怪的味道。 地上躺着两具尸体，一男一女。 法医路杰检查了一下道：“两人都是颈部动脉捅刺伤，一刀毙命，凶手十分老练狠辣。” “队长，你来这边看一下。”廖晖在里间喊道。 楚健走进去，第一眼就看见了地上的那个大洞！ 他这才明白刚才派出所所长说的打洞是啥意思，原来还是地下行动！ “这他妈还玩了个地道战啊！”楚健忍不住骂了一句，打着手电筒蹲在洞口仔细观察，洞里面有一些奇怪的味道，虽然很淡，但还是有些刺鼻，底部还散落着几块水泥块。 “用强酸了。”楚健耸了耸鼻子，站起身道：“通通风再下去看看，这帮人挺专业啊！” 说完走出店门，派出所长指着身边一个面色苍白的小伙道：“楚队，这是报案人。” 楚健见那小伙明显受到了很大的惊吓，精神状态有点恍惚，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递了一支烟点上道：“小伙子，没事吧？” 小伙狠狠吸了两口烟，摇摇头道：“唉，吓死我了，我长这么大，还没遇上过这种事儿呢，太惨了！” 第21章 千铲定鱼鳞 “你已经很勇敢了！”楚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第一次出现场，直接吐了。” 小伙子勉强笑了笑，停顿了一下，主动说道：“我是这个店里的伙计，今天早上来上班，一进门就……就看见老板和那个女的躺在地上…….我就报了警。” “那个女的是谁？是你们老板娘吗？”楚健问道。 “不是，不认识，以前从来没见过，不过……”小伙子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 “哎呀，你看你这个磨叽，是谁你就赶紧说啊，这么大的案子！”派出所长不耐烦地催促道。 “哦哦，那个女的，我估计应该是个小姐吧？老板就喜欢干这种事儿，经常去ktv、洗浴中心之类的地方玩。”小伙赶紧说道。 楚健朝那女的扫了一眼，看她的穿着打扮，也相信小伙说的没错。 他又问了一些问题，一个刑警出来道：“队长，差不多了，可以进去了。” 楚健走进里间，带着廖晖等人下了洞。 众人爬过一段不长的地洞，来到了麻哥他们租的那间屋子。 屋子里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证据，只有灶间整整齐齐码放着的，一袋袋被挖出来的土。 “这帮人预谋很长时间了啊，居然玩了个地道战。”廖晖打量着四周，不禁感叹了一句。 楚健没有说话，拿着手电筒又跳进地道里，上下左右仔细观察，时不时还用手摸一下。 “队长，有什么发现吗？”廖晖蹲在洞口问道。 楚健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从洞里爬了上来。 “你们发现了没有，这帮人活儿干的很专业，这种洞，一般人挖不出来。”楚健拍了拍身上的土说道。 “怎么讲？”另外一个刑警忙问道。 楚健蹲到洞口，指着洞壁的挖掘痕迹道：“你们看，案犯使用的应该是折叠式工兵铲之类的小型挖掘工具，而且从挖掘手法来看，是一铲赶着一铲，层层叠叠，排列非常整齐，而一般人挖洞，是不会这样干的，因为这就是个粗活，没必要干的这么细。” 廖晖伸头看了看，突然很惊愕地喊道：“咦，这不是千铲定鱼鳞的功夫吗？！” “什么千铲定鱼鳞？”楚健扭头，有些茫然地问道。 “队长，你不看网络小说吗？千铲定鱼鳞是摸金校尉的一种打洞绝技啊！”廖晖兴奋地解释道。 “嗯，没错，是北派盗墓的一种手法，我以为书上是瞎扯的，没想到还真有这种功夫啊！”另外一名刑警也颇为激动地附和道。 楚健平时很忙，哪有时间和心情看什么网络小说，所以此刻他根本就听不懂二人在说什么，但是盗墓两个字，他还是比较认同的。 “我虽然不知道你俩在扯什么淡，但这种挖洞的手法，确实是盗墓的手段，我刚从警的时候，跟着师父查过一起盗墓案，那伙盗墓贼打洞用的就是这种手法，这样打洞动静小，出土量不大，而且不容易坍塌。”楚健指着洞壁道。 “那肯定是胡八一和王胖子干的！”廖晖一本正经地说道。 “谁？你怎么知道？”楚健忙问道。 哈哈，众刑警顿时一笑。 一人道：“队长，你别听他瞎扯，那是小说里的盗墓贼。” 啪，楚健顺手抽了廖晖一个大脖溜子：“办案呢，严肃点！你他妈要再这样式儿的，我把你下放到派出所去！” 廖晖捂着脖子嘿嘿一笑，躲到了一旁。 刑警老张沉思了一下道：“看他们准备的如此充分周密，目的应该是偷偷潜入实施盗窃啊，怎么还杀人了？” 另外一名刑警道：“我估计是这样，案犯本来的确是准备打洞进入虫草店进行盗窃，可是在这个过程中，两名受害者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突然去了店里，结果与案犯当场遭遇，案犯为了灭口，杀害了两人。” 众人听了，都不自禁地点头，他们都是经验十分丰富的老刑警，基本上在现场一看，就能推理的八九不离十。 “现在距离案发已经差不多八九个小时了，案犯很可能已经逃离本市。”楚健看了看腕子上的手表道：“而且我觉得，这帮人很可能不是本地人，廖晖，你马上和临近省市的兄弟单位联系，重点排查有盗墓前科的人员。” 廖晖迟疑了一下问道：“那我和关瑜现在手头上那件事儿……？” 楚健明白他说的是监视罗义的任务，略微思考了一下，果断说道：“事有轻重缓急，那件事儿先放一放，咱们先集中力量办这件案子！” 随即又扭头冲老张道：“你们那两个组也撤了。” 老张点点头，他当然明白，队长对罗义目前只是怀疑，并没有真凭实据，刑警队一天多忙啊，现在又发生了恶性抢劫杀人案，根本顾不上再对一个怀疑对象进行二十四小时的监视。 …… 案件侦破工作迅速而有序地展开。 那个租房给麻哥等人的房东可算是倒了大霉，天天被叫到刑警队问讯，就差被拘留了。 “同志，我他妈冤死了！我哪知道他租房子是为了抢劫杀人啊？！你说我要是知道，还能租给他吗？肯定第一时间向你们举报啊，那还能立个功！”房东声泪俱下地喊道，牵连到这么大的案子，他实在是又憋屈，又害怕，精神都快崩溃了。 “你喊什么！”老张一拍桌子道：“咋地，我们还冤枉你了呗？你那房子属于棚户区改造范围，你连拆迁协议都签了，房本也收了，协议当中写得清清楚楚，不能居住及出租商用，你不识字啊？你不出租房子，能摊上这事儿吗？！” 房东擦了擦眼泪，有些尴尬地嘀咕道：“那……那不是还没拆嘛，等了这么长时间也没动静，我寻思，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租出去挣点钱……” “你纯粹就是自找的！”老张白了他一眼，看了看手里的一张身份证复印件，皱眉道：“我们已经核查过了，身份证也是假的。” 房东忙道：“警察同志，这可不能怪我，我就是个普通老百姓，哪有那能力啊，根本不可能鉴别身份证的真假啊！” “你不能辨别真假，那居委会规定外来人员租房要登记上报，你上报了吗？”老张瞪着他问道。 “……还没来得及去呢。”房东眼神躲闪地回道，他不是没来得及去，而是根本没敢去，他要是上报了，居委会肯定不让他租。 第22章 准备出手 老张没再和他废话，起身去把局里的画像师老冯找了过来，让他根据房东的描述，把租房那个案犯的模拟画像画了出来。 画完后，老冯把画像递给房东，问道：“你看一下，相貌是否和租房的那个人符合？” 房东忙接过来看了一下，惊叹道：“哎呀，太像了，简直是一模一样，就是这个王八蛋，把老子害惨了，警察同志，你们抓住他一定要给我说一声，我非狠狠揍他一顿不可！” “行了，行了，你先回家去吧，告诉你昂，近期内不能离开本市，电话不能关机，要随叫随到，要不然你就摊事儿了。”老张挥了挥手，叮嘱道。 “唉，这他妈不是倒霉催的吗？！”房东长叹一声，怏怏离去。 老张拿着模拟画像去找楚健，楚健只瞥了一眼就扔到了桌子上：“基本上没什么参考价值，肯定化妆了，这伙人又不傻，怎么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特征。” 老张看着画像上的人物，嘴眼歪斜，满脸大胡子，还带着一副眼镜，不禁摇头笑道：“我也觉得没什么用，这伙人太狡猾了，还是得从你说的那条线索查。” 楚健点点头，拨通廖晖的手机，问进展如何，廖晖说还在查，目前还没什么进展。 ······ 距离西海市五百多公里的一处林场，麻哥等人正躲在山林中的一处简陋的房屋内，现在是冬季，林场方圆七八公里的范围内根本就没人。 虎子躺在暖烘烘的炕上，手里搓着一串念珠，闭着眼念念有词。 “你他妈在那儿叨咕啥呢？念经呢？”大奎刚从外面打了两只兔子回来，看见虎子的这副屌样，随口问道。 “唉，我念篇金刚经超度一下那俩人，艹他妈的，又造杀孽了，阿弥陀佛！”虎子叹了口气道。 大奎抖了抖身上的雪，走过去从炉子上的大锅里捞了一块热气腾腾的肉，大口吃了起来，汁水淋漓。 “艹，我跟你说话呢，我说杀孽太重，你他妈没听见啊？”虎子见大奎没捧哏，顿时坐起来瞪眼道。 “听见了啊。”大奎嘴里塞满了肉，鼓鼓囊囊地回了一句。 “听见了？那咋没反应啊？”虎子不满道。 “反应啥啊？当场给你哭一个啊？不是，你一天天的，不装b能死啊？干点儿正事行不行？”大奎继续吃肉，看都没看他。 “卧槽，你应该说，没事儿，哥们，不就两条人命嘛，咱又不是没杀过，看开点，时间会冲淡一切！”虎子二逼逼地说道。 大奎两手一摊：“你看，你不是都知道吗？我还说个jb！” “艹，我说和你说能一样吗？啥话都我他妈自己说了，那我不成自·慰了吗？！”虎子非常郁闷地骂道。 “呵呵，一天天虎逼逼的，就不知道个愁。”大奎伸出油乎乎的大手在他头上摸了摸，问道：“麻哥他俩呢？” “下山去了，麻哥说去联系个人，把那批虫草尽快出手，咱早点去南方。”虎子抠着鼻屎道。 大奎皱眉道：“太急了吧？现在风声正紧的时候，艹，他咋想的？” “你怕个鸡毛，这批虫草又不在本地卖，雷子上哪查去？你就是jb胆子太小！”虎子不以为然地说道。 大奎皱着眉没说话，他还是觉得麻哥有些太着急了，这样做风险太大。 虎子瞥了他一眼道：“再说了，咱不把这批虫草卖了，难道带到南方去啊？那他妈不是更危险吗？” 大奎一想，虎子的这番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他们抢了足足一百多斤的虫草，带着跑路，实在是不方便，也很危险，就跟定时炸弹一样，说不定啥时候就炸了。 “艹，卖了也好，减轻负担了，咱他妈也去南方享享福，这冰天雪地的，我他妈真是受够了！”大奎点头道。 “来，咱俩喝点。”虎子拿起炉子上烫着的酒壶，倒了两杯，哥俩围坐在炉子边就喝了起来。 …… 距离林场十几公里外的一座小镇，麻哥跟二河坐在一个小饭馆里的包间内，正在窃窃私语。 “麻哥，你找的这个人靠谱吗？是不是太急了点？”二河低声问了一句。 “咱以前倒腾地下那些玩意儿的时候，他帮咱找过几次买家，价钱还行，也没出过啥事儿，应该靠谱，不过一年多没联系过了，一会儿先谈谈再说吧。”麻哥往嘴里丢了一颗花生米，嚼了两下，又道：“他路子野，也倒腾虫草，咱手里的这些东西赶紧不出手，留着就是个雷。” 二河点点头，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说道：“一次性放出去这么多，会不会响了？” 麻哥撇撇嘴，干脆地说道：“他能吃下去，就不怕响，他要是敢跟咱玩别的，我他妈屠了他全家！” 二人正说话间，门外传来踏踏的脚步声。 “别说了，人来了。”麻哥一摆手。 话音刚落，咣当一声，包间门被推开。 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模样精干的小伙。 “麻哥，好久不见！”壮汉拱手笑道。 “呵呵，好久不见！”麻哥站起来也拱了一下手，指着壮汉，扭头冲二河道：“这就是山子，你叫哥吧。” 二河站起来伸出手笑道：“山子哥，久仰大名，我叫二河。” 山子笑着跟他握了握手，指着跟在自己身后那个精干小伙道：“这是炳文，我一个小兄弟，大家伙儿多亲近。” 几个人一番寒暄，山子直接问道：“麻哥，你现在手里有多少货？电话里你也没细说，量太大的话我怕吃不下，呵呵。” 麻哥没有说话，笑呵呵地看了炳文一眼。 山子明白他的意思，忙道：“没关系，炳文是我身边的人，麻哥你放心。” 麻哥点点头，凑到山子跟前道：“一百二十斤，都是大草，怎么样？价格可以比正常价低两成。” 山子吐了口烟，似乎也不怎么吃惊，笑道：“麻哥玩大了啊，这么多草！我要是拿了这批草，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不会，咱合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能害你吗？”麻哥奸诈地笑道。 第23章 尔虞我诈 麻哥说完，山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笑道：“行，我信你，不过一百二十斤的话，就算价格低两成，也不是一笔小钱，我找的那个买家恐怕也不能一口吃下。” “那你啥意思呢？”麻哥笑着问道。 “这样吧，也别低两成了，一百二十斤，我给你凑个整数，四百个，行不行？” 麻哥听完，跟二河对视了一眼，心里都觉得有点不舒服。 因为以目前的市场价格而言，他们抢的这些虫草，最少值七百多万，山子直接来了个拦腰斩，砍了差不多一半的价格。 二河面色阴沉地冲麻哥使了个眼色，意思是直接走人，麻哥却轻轻摇了摇头。 人到哪一步，说哪一步的话。 以前山子在他眼里可能就是个不入流的屌毛，都不会拿正眼瞧他一眼。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求人矮三分，他求到人家山子头上，那人家玩个趁火打劫，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谁也不是傻子，他们那批草是怎么来，山子心里肯定也大概有数。 “咋样啊，我滴麻哥，卖不卖啊？”山子看着他似笑非笑低问道，一副吃定了他的模样。 二河悄悄在桌子底下踩了麻哥一脚，意思是让他不要冲动，麻哥却有自己的打算。 “卖了，山子，我就是冲你的面子！”麻哥一拍桌子道。 “艹！”二河暗骂了一句，扭过头抽烟。 “呵呵，麻哥真是个爽快人，那咱就说定了，我回去就让买家那边准备钱，现金交易呗？”山子脸上笑成了菊花。 “对，老规矩，打现金，一把一利索！”麻哥干脆地说道。 “好，那我就先走了，你们也回去准备一下，等我电话，到时候我通知你时间和地点。”山子站起身道。 “好！”麻哥也站起来跟他握了握手。 山子冲二河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刚走到门口，山子突然回转身，看似无意低问道：“对了，刚才忘问了，麻哥，你们几个人啊？” 麻哥一愣，想也没想地随口回道：“就我们两个啊，咋了？” “啊，没咋，我寻思着咱交易完了一起吃个饭，喝顿酒，找个娘们啥的，庆祝一下子呗。”山子笑道， “呵呵，艹，你还挺有心，行，到时候你看着安排呗，我们就俩人。”麻哥伸了个懒腰笑着说道。 “好，先走了。”山子说完，带着那个炳文快步离去，自始至终，炳文连一句话都没说过。 二河从窗户里看着二人上了一辆suv离去，转身皱眉道：“我咋感觉事儿有些不对呢？他问咱们几个人干啥？真他妈想招待，还用管咱几个人吗？咋地，还得数着人头点菜呗？！” 麻哥冷笑道：“干这行的，都他妈是鬼心眼，马勒戈壁的，还能干啥，大不了就是想黑吃黑呗，咱这批货怎么来的，他心里肯定大概也猜到了，虫草市场那把事儿动静整的太大了。” 二河道：“那咱赶紧走呗，还在这儿等个jb！” 麻哥目光阴沉低笑道：“艹，他是觉得自己行了，现在都敢打我的主意了，我要让他看看，什么才叫江湖老炮儿，老子要给他来个人财两空，走，回去商量商量！” suv上，炳文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哥，咋样，整不整？” “炳文，你记住，财从门前过，不取是罪过！他们就两个人，怕个jb，艹，西海市虫草市场那个案子肯定是他们做的，我就抢了他们的货，他们还不是吃个哑巴亏？我就不信他们还敢去报案！”山子点了一支烟，得意的笑了起来。 “那我就开始拢人呗？”炳文问道。 “拢吧，整几个狠茬子，再弄点硬家伙，这帮掘坟的都是纯纯的亡命徒，手里肯定有枪，到时候免不了一场硬战。”山子眼中闪着精光说道。 “好嘞！” …… 两天后，麻哥终于接到了山子的电话。 “喂，山子，准备好了啊？”麻哥躺在炕上笑着问道。 “那肯定啊，这么大的事儿，我能磨叽吗？麻哥，今天晚上十二点，乱坟岗子，你带着货，我带着钱，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咋样？” “艹，你真挑了个好地方，行，没问题，哎，对了，山子，你不会拿假钱糊弄我吧？到时候我可得先验验钱，完了你才能见到货。”麻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山子一愣，假装不乐意地埋怨道：“麻哥，咱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你还信不过我吗？” “我们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挣点卖命钱，不得不小心一点，山子，我是对事不对人，你别见怪。”麻哥笑道。 “行吧，能理解，你先验钱，完了咱再交易。”山子很仗义地说了一句。 “呵呵，挂了。” 话音落，双方挂断电话。 麻哥坐起身，脸上没了笑意，盯着二河等人，面无表情地说道：“晚上十二点，乱坟岗子，就按咱们商量好的整！” 二河等人答应一声，多一句话都没说，动作麻利地从靠墙的几个帆布包里取出微冲、五连发、手枪等武器，开始检查。 午夜十二点，乌云盖月，距离林场十几公里的一处乱坟岗。 七八个人或站或坐，低声说着什么。 嘎，嘎……不知什么地方响起了乌鸦的叫声，平添了一丝阴森诡异的气氛。 山子蹲在地上抽着烟，时不时瞄一眼夜光表。 “怎么选到这种鬼地方了，真他妈瘆得慌！”一个小伙缩着脖子，打量着四周嘀咕道。 他这么一说，众人都觉得有点鬼气森森的，一个个东张西望，四周那无边的黑暗中仿佛有一双双眼睛在死死盯着他们。 “别瞎jb乱说，艹！”山子有些烦躁地呵斥道。 “不会不来了吧。”炳文道。 “肯定来，他们比咱还着急呢。”山子撇嘴道。 “艹，今天这一把要是掏上了，那咱就发财了！”另外一个壮汉抽着烟笑道。 “艹，山子哥，咱还真准备钱了？直接抢就完了呗，费这个劲！”另外一人踢了踢地上的两个大包笑道。 “做戏做全套，他们肯定不会直接带着货过来，咱不把钱准备好，万一他们真要先验钱，事儿不就露了吗？”山子低头踩灭烟头道。 踏踏踏，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来了！都他妈机灵点，看我眼色行事！”山子站起身道。 一个小伙无语道：“大哥，这黑灯瞎火的，伸手不见五指，咋看你眼色啊？我们又没长夜视眼！” “去你妈的，听我号令！”山子差点急眼。 不远处，两个人影打着微弱的手电筒匆匆走了过来。 第24章 开整 “麻哥，来了啊！”山子站在黑暗中招手喊道。 两道人影应了一声，很快就走到了跟前，正是麻哥和二河两人。 麻哥看着山子身后跟着的那几个人，忍不住笑骂道：“怎么来这么多人？这他妈又不是娶媳妇。” 山子故作镇定地解释说：“带着这么多钱呢，人多一点安全，都是我身边的兄弟，放心吧，不会出事儿的。” 麻哥点了点头，不再废话，直接问道：“钱带来了吗？” 山子伸脚踢了踢地上放着的那两个大袋子，回答道：“都在这里呢，你点点。” 麻哥用胳膊肘捅了二河一下，二河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把手电筒叼在嘴里，蹲下身打开袋子。只见袋子里整整齐齐地码着一捆捆钞票，每一捆都是十万块，一共四十捆。 二河从每一捆里随意抽出一张，仔细地检验了一番，然后冲麻哥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 山子脸上挂着笑容，眼神却充满了狡黠和得意。 他一言不发地盯着麻哥，心里暗自盘算着：“这个傻b，以为自己很聪明呢？等会儿不但钱还是我的，就连你的货也会落入我的口袋里，看你到时候怎么哭去吧！” 麻哥忍不住搓了搓双手，嘴里嘟囔着：“这天可真冷啊！山子，你这人真是爽快，咱们赶紧去取货吧。”他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完成这笔交易，丝毫没有察觉到山子心中的阴谋。 “哎，好，那走吧。”山子笑着点头答应。 “不过……”麻哥却突然拉长了声音，似乎有话想说，但又犹豫着没有说出口。 “不过什么？”山子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 “你也是道上混的人，应该知道规矩吧，这种事儿参与的人不能太多。”麻哥竖起一根手指，神情严肃地说道：“所以，你只能带一个人去。” 听到这话，山子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忍不住抱怨道：“麻哥，你这不是难为我吗？我钱都给你了，你还有啥不放心的啊？” “掉脑袋的事儿，谁他妈跟你开玩笑？你去不去？去就只能两个人！”二河语气梆硬地说道。 山子扭头看了一眼炳文，炳文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心中暗自咒骂着二河。 他原本以为麻哥跟二河会因为拿到了钱而乖乖听话，但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强硬。 他明白山子的意思，于是毫不客气地回敬道：“哎呀卧槽，哥们，你语言挺硬啊！钱都拿了，咋还这么多逼事儿呢？你说啥就是啥啊？” 说完，炳文突然骂了一句操，然后迅速从裤兜里掏出一把仿六四手枪，咔哒一声推弹上膛，用枪口挠了挠鼻子，挑衅地对二河说道：“我们偏要去，我看看你能干个啥？不就一帮刨地的吗？装他妈什么逼啊！” 炳文的态度让二河感到十分恼火，他本想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番，但是看了麻哥一眼，还是硬忍住了，只是嘿嘿冷笑了两声。 “哎，炳文，你们他妈要干啥？都是兄弟！”山子假惺惺地呵斥了一句。 炳文沉默不语，依旧用挑衅的目光看着麻哥，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傲慢。 “呵呵，小逼崽子，语言硬不硬，那得用实力说话，真要干一下子，你们是对手吗？” 麻哥指着炳文笑骂了一句，突然伸手从军大衣里面掏出一把折叠拖的微冲，哗啦一下打开枪托，牛逼哄哄地喊道：“来，咱今天就试试马力，放开了整！”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嚣张和自信，仿佛手中的武器就是他无敌的象征。 “呵呵，艹，拿个小破枪，你吓唬谁呢？”炳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突然喊道：“小军，让麻哥看看咱的家伙！”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得意和挑衅，似乎对自己一方的武器有着绝对的信心。 “好嘞！”炳文身后的一个小伙答应了一声，从肩上的帆布包里迅速抽出一把长枪，动作熟练而敏捷。 紧接着，他哗啦一声上了膛，将枪口指向麻哥，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大声喊道：“把枪扔了，草泥马的，要不然分分钟给你打成马蜂窝！”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威胁和恐吓，让人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麻哥定睛一看，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好家伙，对方手里拿的竟然是一把五六式冲锋枪！而且还是崭新的，显然不是从哪里淘来的二手货。 他腚眼子不由得一阵发慌，原本以为山子他们只是有几把刀和小破手枪，没想到竟然有火力如此强大的自动武器。 这他妈要是真干起来，自己和二河恐怕很难占便宜。但事已至此，不干也不行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幸好自己早已安排下了妙计。 “山子，你他妈啥意思？想把我们一口吞了呗？”麻哥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死死地盯着山子问道。 “嗬，唾！”山子用力吸了一口鼻涕，然后狠狠地吐在了地上，溅起一团尘土：“麻哥，你也是个老江湖了，这点事儿还用问吗？你强，你就干我！我强，我就干你！大家各凭本事吃饭，谁也别怨谁。现在时间紧迫，咱们就别浪费时间了，走吧，我滴麻哥，赶紧去拿货吧，你俩要是表现好，货拿到手，我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 “呵呵，艹，山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麻哥冷笑了一声，随即似乎有些无奈地冲二河说道：“那走吧，咱带山子哥去拿货！” 二河点点头，二人转身作势要走，突然二人几乎同时往地上一趴，几个翻滚就隐没在了半人高的枯草丛里。 “快散开！”早有防备的山子刚喊了一声，麻哥和二河就开了枪。 哒哒哒，麻哥的微冲喷出了火舌，二河也亢亢地连续扣动扳机。 山子等人虽然有所防备，立即躲闪，但终究还是快不过子弹，噗嗤一声，一个小伙头部中弹，当场就被开了瓢，人扑倒在地，浑身抽搐，红的白的涂了一地。 第25章 山村老尸 麻哥趴在草丛里，手持微冲横扫，子弹犹如暴风骤雨，打得山子等人趴在地上根本抬不起头来。 “小军，小军！你他妈干嘛呢？！开枪啊！”山子双手抱着脑袋大声喊道。 小军咬了咬牙，突然窜了起来，半跪在地上，端着五六冲就开始扫射。 哒哒哒哒哒，枪声澎湃响起，7.62毫米口径的子弹从枪口呼啸而出，像镰刀一样，瞬间将麻哥和二河藏身处的枯草整齐地扫断。 二河一声闷哼，肩膀处爆起一团血雾，左肩膀直接被一颗子弹击穿，顿时失去了战斗力。 “草泥马的，干啊，还等鸡毛呢！！”麻哥眼珠子通红地高喊了一声。 山子等人一愣，还没搞明白他喊得啥意思，他们身旁的两座坟包，突然哗啦哗啦一阵响动，紧接着尘土飞扬，两个僵尸一般的东西满身是土，颤颤巍巍地从坟里钻了出来。 只见那两个僵尸，一头脏乱的披肩长发，满脸血污，身上穿着古代的那种长袍，两只手臂直直地朝前伸着，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珠子，嘴里发出桀桀的怪笑声。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两个僵尸一跳一跳地朝山子等人扑了过去。 事发突然，山子等人直接傻眼！ “鬼啊！！”一个小伙发出了灵魂深处的凄厉惨叫，随即撒腿就跑！ 其他人也差点被吓尿，这尼玛的，三更半夜，乱坟岗子，本来就很恐怖，突然从坟包里跳出来这么两个玩意儿，换做谁，谁他妈不会吓尿？没当场心梗，就算胆子很大了！ 这种时候，只要一个人跑了，那就会产生群体效应，其他人也连滚带爬地跟着就跑，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就算他们手里都有枪，也不敢回头干一下子。 “等等我，草泥马等等我！”山子慌乱之中摔了一跤，扯着嗓子喊道。 麻哥端起枪瞄准他就扣动了扳机，谁知咔哒一声轻响，弹匣已经清空了。 炳文咬牙从小军手里抢过五六冲，朝麻哥扫了几枪，趁他躲闪的功夫，拉起山子就跑，就在这种凹凸不平的大野地里，居然干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一溜烟的功夫，跑没影了！ 那两具僵尸哈哈一笑，扯下了头上的假发，原来正是大奎和虎子。 他们本来干的就是盗墓的勾当，胆大包天，一点也不忌讳死人坟墓之类的。 下午二人就埋伏在坟包里了，挖了几个透气孔呼吸，静观事态变化。 如果山子他们老老实实交易，他俩也不会现身，如果山子要玩花样，他俩就来个出其不意，起到奇兵的效果，因为正常人肯定不会想到有人会躲在坟里。 果然，关键时刻他俩突然一现身，差点把山子等人活活吓死，比直接硬抢的效果要好的多。 “艹，你俩他妈睡着了？早干你麻痹呢？！要不二河能受伤吗？！”麻哥检查着二河的伤势，扭头冲二人骂道。 “不你说的等你信儿吗？再说你们要还没干起来，我俩就出来了，那也不一定有这么好的效果啊，就要趁他们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窜出来，才能达到最佳效果啊！”大奎龇牙道。 “艹，算你他妈说的有点道理，这一仗，你俩立了首功！”麻哥笑道。 “艹他妈的，真是老天爷照顾啊，这不又白白捡了四百万嘛，转眼富家翁！”虎子扒拉着包里的钱，龇牙咧嘴地笑道。 二河斜眼瞪着三人，咬牙道：“咱待会儿再唠行吗？！你们倒是先给我止止血啊，都他妈快流干了！” “哦哦！”三个二货这才想起来地上还躺着一位呢，忙给二河处理伤口。 半个小时后，几人将那具被爆头的尸体埋到坟包里，拎着两大袋子钱，扬长而去。 两三公里外的一处树林子里，山子等人坐在草地上，一个个累的呼哧带喘。 “幸亏没追过来，要不今天晚上咱他妈就全部归位了！”一个小伙朝来路看了一眼，心有余悸地说道。 另外一个小伙喘着粗气，抹了抹头上的虚汗道：“艹他妈的，太悬了！想不到这世上还真有鬼！刚才差点把我的屎吓出来，真滴！” “卧槽，直接就从坟里面蹦出来了，哎，儿子撒谎，我当时都看见我太奶奶了！”又一个小伙惊魂未定地说道。 “都他妈别吵吵了！”山子点了一支烟，烦躁地呵斥了一句，这时他已经冷静了下来，越琢磨越感觉不对劲。 炳文凑到他跟前道：“哥，事儿不对！” “你也感觉到了？”山子看着他道。 “我相信这世上有鬼，但他妈就不信会有这么巧的事儿！”炳文扯了扯衣领，满脸狐疑地继续分析道：“眼看咱就快得手了，鬼就蹦出来了？而且还专门干咱们，咋地，那是他们家祖坟啊？他先人显灵了？！” “对啊，大哥，事出反常必有妖，咱肯定让那几个盗墓的给忽悠了，钻坟掘墓，那不是他们的老本行嘛！”刚才带头逃跑的那个小伙在一旁帮腔道。 “去你妈的！”山子顿时暴起，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指着他骂道：“这会儿你又成名侦探柯南了？刚才你干你麻痹呢？就你跑的最欢实，腚上跟他妈装了火箭推进器似的，都快干出幻影了！” 小伙从地上默默爬了起来，低着头没敢再说话。 “草泥马的，四百万啊，就这么没了？！你们他妈一个个都是吃干饭的？！”山子气的额头青筋暴起，指着众人破口大骂。 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这事儿干的，确实太丢人，传出去得让人活活笑话死，以后根本没法在江湖上立足了。 “你他妈也是个大傻b，手里的冲锋枪是干啥的啊？你随便扫两枪，他们不就露了吗？！艹！”山子是真急眼了，又指着炳文，气急败坏地骂道。 “当时不是以为他们是僵尸嘛，僵尸刀枪不入啊！”炳文有些尴尬地解释了一句，心里却想，当时你腿都吓软了，要不是老子拉你一把，你他妈早让人干了，还在这儿耍威风呢。 第26章 回马枪 山子嘴角泛着白沫子，像一头愤怒的黑熊般暴跳如雷地骂了半天，最后他手一挥，狠狠地说道：“走，回去看看，妈的，四百万啊，一定要想办法追回来，要不然就让你们赔！”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就有了动力！因为这笔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真让他们赔偿，那么每个人至少要拿出几十万来填补这个窟窿，这么大的数目，没有人能够轻易承担得起！ 也不需要山子再次动员，众人一个个摩拳擦掌，咒骂那几个盗墓贼心狠手辣，做事不留余地。 然而，他们也许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和那些盗墓贼其实并无二致，都是贪婪且残忍的人。 众人急匆匆地顺着来路返回，不多时就来到了那片乱坟岗。 当他们到达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 原来，现场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所有的弹壳都被捡走，甚至连那个小伙的尸体也消失不见，血迹也被巧妙地掩盖起来。 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无法看出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枪战。 “妈的，活儿干的挺板正啊！”山子咬着牙骂道，眼中满是愤怒和不甘。 其他人也纷纷四处寻找线索，但面对这片荒无人烟的郊外，他们感到无助和困惑。 这里没有明显的痕迹或标志物，让人难以确定麻哥等人可能的去向。 炳文弯下腰，打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在周围搜索，仿佛一只敏锐的猎犬，他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认真观察地面、草丛和树木。 山子心急如焚地走到炳文面前，焦急地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炳文皱起眉头，摇了摇头，表示暂时还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然而，他并没有放弃，继续用手中的树枝在地上扒拉着，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突然，他的眉头一展，似乎有所发现。 炳文指着东南方向兴奋地说道：“看，往那边走了！” 众人立刻围拢过来，好奇地看着炳文所指的方向。 山子迫不及待地追问：“你怎么知道？” 炳文指着地上几处不太明显的痕迹道：“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虽然被遮掩过，但还是能看出来，他们是从这边走的，而且，至少有一个人受了伤。” 众人跟长颈鹿似的伸着脖子看向他手指的地方，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你能确定吗？别看错了，我们又白忙活一场！”小军怀疑道。 “看错个jb，我跟着我爷爷在林子里打猎的时候，你还和尿泥玩呢！”炳文撇嘴说了一句，手指往前一指道：“就往这边追，绝对错不了！” “快快快，赶紧追，这才不到一个小时，他们还拎着钱，跑不远！”山子指挥着众人喊道。 众人在炳文的带领下，狼狗一样撵了过去。 途中线索几次中断，炳文东摸摸，西看看，总是能很快再次发现线索，众人跟着他一路追踪了下去。 追了约莫四五公里，来到了林场脚下的一个小镇。 其实说是小镇，规模还不如普通的一个村子大，因为只有二三十户人家，都是林场工人。 再加上现在又不是伐木季，所以只有两三户在城里没房子的人家没走，也等于是充当了防火员的角色。 到了这里，线索就中断了，因为下起了大雪，所有的痕迹都被掩盖，炳文追踪能力再强悍，毕竟也不是真正的猎犬，就算是真正的猎犬，遇到这种天气也是抓瞎。 众人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看着漫天大雪，都感觉有点绝望。 “艹他妈的，白忙活了一场！”一个小伙失望地嘀咕道。 “咋地，你不乐意了呗？”山子斜眼看着他问道。 “乐意，乐意，山子哥，我的意思是这场雪下的太艹蛋了！”小伙连忙非常机智地回道。 “马勒戈壁的，谁再说怪话，别怪老子翻脸！”山子骂了一句，冲炳文皱眉道：“再没啥别的办法了吗？你想想招，都他妈追到这儿了！” 炳文左右看了看，突然眼睛一亮，只见不远处的路边悬着一盏孤灯，灯下有个小招牌，写着商店两个字。 “走，过去问问，兴许老板知道点情况！”炳文指着那招牌说道。 “走！”山子一挥手，众人急匆匆地朝那家小商店走了过去。 到了跟前，山子示意其他人都在一旁等着，自己和炳文走到门前，咣咣地砸起了门。 足足砸了一两分钟，屋内才亮起了灯光，一个男的嗓门粗大的吼道：“艹，谁啊？三更半夜的！” “哎，大哥，实在不好意思，过路的，车坏了，一天没吃东西了，买点东西！”山子笑着应道，同时对炳文使了个眼色，炳文会意，把枪藏了起来。 “过路的？”老板疑惑的嘀咕了一句，从床上爬起来，套上保暖裤，披着军大衣打开了门。 “快进来吧，外头太冷了！”老板见山子和炳文冻得脸色青紫，还真以为他们是过路的，热心地说道。 “这时候你们上山里来干啥啊？旅游啊？太遭罪了，你们城里人就是吃饱了撑的！”老板嘴碎地说了一句，给一次性纸杯给两人倒了一杯热水。 两人把纸杯捧在手心里，感觉一股热意直透心底，太舒服了！ 山子喝了两口热水，把杯子放到柜台上，给老板递了一支烟很客气地笑道：“大哥，我们可不是来旅游的，这鬼天气，疯了啊！” 老板接过烟点上，疑惑地问道：“那你们来干啥啊？艹，你们不会是跑山的吧？” 跑山，就是指偷伐树木，当地一到冬天，时不时就有人来跑山。 山子笑道：“大哥，你把我们当成啥人了？你看我们像跑山的吗？” 老板仔细打量了二人几眼，见二人虽然一身泥水，但穿着打扮确实不像是跑山的，不由奇怪地问道：“不是跑山的？那你们冰天雪地地来这儿干啥啊？” “是这样，大哥，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有个哥哥，前两天跟家里闹矛盾，一时想不开离家出走了，他原来在这块儿干过活，我就过来看看，他是不是来这儿。”山子一本正经地解释了一下，又问道：“你在这儿开商店，最近有没有见过生人？” “哦，是这样！”老板恍然地点点头，眨巴了几下小眼睛道：“最近好像也没见过啥生人啊，现在不是伐木季，这儿也没啥人啊！” 山子察言观色，笑着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放在柜台上道：“大哥，你给我拿条烟，再仔细想想，家里挺着急的！” 老板假装不经意地瞟了一眼，那一沓钱足有一千多，心里顿时很满意，起身从柜台里面随便拿了一条烟递给山子，假装思考了一下，突然一拍脑袋道：“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好像还真有两个生人！” 第27章 相当埋汰的团伙 山子和炳文听到老板的话，顿时面露喜色，忍不住对视了一眼，有门！ “啥样的人啊？”山子立刻追问道。 老板想了想，用手连比带划地说道：“两个人，来我这儿买过东西，一个岁数大点，另外一个岁数比较小。岁数大点的那个个子不高，但是看着挺敦实的，还跟我唠了两句，说是来看亲戚，亲戚不在家，岁数小点的那个个子比较高，挺瘦的，话不多。” 山子和炳文一听心里就有了数，这两个人肯定是麻哥和二河！ “他们哪天来的啊？”山子又问。 “就前两天呗，买了点烟酒，方便面啥的。”老板回道。 “那肯定就是我哥和他朋友，大哥，这附近有没有能住的地方？他们肯定躲这儿了！”山子忍着激动的心情问道。 “唉，你哥也是，你说一个大老爷们，跟家里闹点矛盾就跑这林海雪原来干啥？也不怕冻死！还得让家里人来找！”老板嘴碎地感慨了一句，想了想又道：“这边没有旅店啥的，人家家里也不可能让他们住，我估计啊，肯定在林场躲着呢，那儿有几间房子，现在没人住。” “在哪儿啊？”炳文问了一句。 “你俩出门往东走，不到二里地，右手边有一条往山里走的大路，顺着路走七八公里，就到了！”老板道。 “好好，谢谢大哥了，等找到我哥，再来感谢你！”山子站起身抱了抱拳，转身就出门了。 老板送出门来，见外面还站着五六个人，顿时吓了一跳：“卧槽，来这么多人！” “人多好办事儿！”山子笑着回了一句，带人就走。 “哎，你们车不是坏了吗？我也能修车！”老板在身后喊了一句。 “没事儿，我们先找人！”山子头也没回地说了一句，低声冲众人道：“快走！” “回来记得找我昂，我肯定把车给你们修好！”老板高喊道。 “艹，修你麻痹！”山子低声骂了一句，加快了脚步。 “这傻b还挺热心啊！”小军笑道。 山子回头盯着他道：“回来的时候你和炳文把他做了，别留下目击证人。” “啊，行！”小军笑着点了点头。 不多时，众人就来到了老板说的那条岔路口。 炳文蹲在地上看了半天，抬头道：“虽然被雪盖了，但还能看出来，有脚印，不久前留下的。” 山子狞笑道：”现在林场没人干活，没人从这边走，肯定是那几个王八蛋留下的，哥几个，成不成的，就这一把事儿了，都他妈走点心，用点脑子，必须要把他们全拍这儿！” “放心吧，山子哥，他们这要在这儿，一个都跑不了！” “全部就地干死！” 众人七嘴八舌地答应了一声，山子指着小军手里的五六冲道：“这次你要是再给我放水，我他妈当场崩了你！” 小军扬了扬手里的枪笑道：“你放心，哥！我怕鬼，但是绝对不怕人，你看我表现就完了！” 山子又叮嘱了几句，众人顺着大路就向林场方向摸了过去。 林场平房内，麻哥等人刚回来不久，正围坐在炉子旁喝酒吃肉，畅想着美好的未来。 “哥，咱啥时候去南方啊？我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和热带的娘们切磋一下，就光穿个奶.罩子和裤衩子的那种！”虎子粗鄙的抠着裤裆，喝了一大口酒问道。 “傻b，那叫比基尼，还奶.罩子，裤衩子！”大奎斜眼鄙夷地骂道。 “艹，那不一回事儿吗？！告诉你们昂，去了那儿，我连名字都要改了！”虎子龇牙道。 “改啥名儿啊？”麻哥有些好奇地问道。 “托勒蒙甘！”虎子牛逼哄哄地说道。 “啥意思啊？要冒充外国友人呗？”大奎有些懵逼的问了一句。 “艹，你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啥jb不懂！”虎子非常鄙夷地指着他骂了一句，拍着胸脯道：“托勒蒙甘，就是脱了猛干的意思呗！艹，我稍微一有文化，你们就他妈跟不上节奏！” 麻哥等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笑个jb毛啊，挺有文化内涵个事儿，让你们这帮傻b大老粗一笑，一下子就给整呲了，艹！”虎子感觉挺没劲地骂道。 “哈哈，艹，装b犯！”二河忍着疼笑道：“还文化内涵呢，你有没有内涵，跟人家比基尼有鸡毛相干，人家看的是钱，马奶儿，懂吗？有钱你就干，可劲干，没钱你就一边撅着去，撸啦撸！” 嘭嘭，虎子踢了踢地上的钱袋子，豪气干云地说道：“马奶儿算个jb！咱现在啥都缺，哎，就是不缺钱！我给你们说，我非干个网红不可！” “榜一大哥呗？”麻哥斜眼问道。 “那可不，大火箭咔咔就是刷，我同你讲，这破逼地方就是没有信号，要不然我都已经砸躺下两三个了，没办法，就是有钱，就是任性！”虎子嘴角淌着白沫子，口若悬河。 “这逼还喜欢收藏原味物品呢！”大奎突然插话道：“那天我看他手机浏览器，里面收藏了十几个专门卖原味物品的网站呢！” “啥原味物品？”麻哥不太上网，不知道他说的啥意思。 “艹，落伍了昂，这都不知道，就是那些娘们穿过的，没洗过的裤衩子、丝袜啥的，卖的还挺贵呢，就忽悠虎子这样的傻b变态，他们就喜欢闻那个味儿！”二河接话道，表情那是相当厌恶。 “哦！”麻哥了然地点点头，随即站起身来，一边解着裤腰带，一边说道：“那这玩意儿还用花钱买吗？咱不有的是嘛！几个月不洗澡，那是相当原味，原味中的轰炸机啊！” 虎子往后退了几步，满眼惊愕问道：“卧槽，你要干啥？！” 麻哥动作麻利地褪下裤子，又脱下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裤衩子，光着腚扑过去一下套在虎子的头上笑道：“我今天好好满足一下你的这点小怪癖！” “卧槽，呃！”虎子猝不及防之下被套了个正着，一股非常强烈、非常刺鼻的味道差点让他窒息，头上套着麻哥的裤衩子，还没来得及摘，直接就吐了！ 哈哈哈哈哈，麻哥等人捧腹大笑，一个个涕泪横流！ 屋外，大雪纷飞，万籁俱寂。 七八个黑影手里都端着枪，猫腰悄悄围了过来。 第28章 山林激战 树林子里，山子等人端着枪，猫着腰向麻哥等人住的平房摸了过去。 “屋里点着蜡烛呢，还有说话声，人肯定在。”炳文凑到山子耳边声音压的极低地说道。 山子目光阴沉低点点头，随手轻轻撸动了一下枪栓，低声道：“你过去搂一眼，小心点！” 炳文双手持枪，一步一停顿地摸到了窗户边，迅速探头朝里面扫了一眼，随即蹲下身子，朝山子等人的方向点了点头，又比了个四的手势，意思是没摸错地方，四个人都在。 “上！”山子咬着牙一摆手，众人散开队形，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 快到屋子跟前时，一个小伙没留神，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枯树枝。 咔嚓，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这静谧的树林子里听起来，却十分刺耳。 众人一愣，都停住了脚步。 屋内，麻哥刚穿上裤子，听到声音顿时皱眉一摆手，大奎反应很快，噗地一口吹灭了蜡烛。 “艹他妈的，有人来了！”麻哥低声道。 “会不会是狗熊之类的？”虎子眨巴着无知的三角眼道。 “你家狗熊这会儿出来瞎转悠啊，艹！”麻哥烦躁地骂了一句，语气急促地低喝道：“快，准备干了，肯定是山子那伙人摸过来了！” 大奎等人一听，也不磨叽，转身就要拿枪。 屋外，山子一看自己一伙人已经露了，直接站起身喊道：“冲过去，全干死！” 众人立刻窜了过去，几个人往后窗户跑，其他人打前门，分工非常明确。 咣当一声，小军直接踹开屋门，半跪在地，端着五六冲就开始往屋里无脑扫射。 哒哒哒哒哒，黑暗中，子弹拽出一道道曳光，打得屋里噼啪乱响，碎屑四溅。 噗嗤一声，倒霉的二河再次被第子弹击中，只是这次，他没那么幸运了。 一颗高速旋转着的弹头穿透了他的脑袋，瞬间颅内高压直接将他的天灵盖崩飞，脑浆子糊满了天花板，人当场就挂了，刚才还说说笑笑的呢，转眼就死了。 “快快，火力压制，别让他们拿枪！”山子躲在门外大声喊道，声音都走了调。 门口又窜过来几个小伙，有的拿着五连发，有的拿着手枪，支着手电筒，乒乒乓乓地朝屋里开枪。 守在后窗的炳文等人也开始楼火，枪口火焰喷射。 一时间，小小的平房内简直成了二战的战场，子弹横飞，硝烟弥漫，生命随时都会被无情的收割。 麻哥等人被打的抱头趴在地上，根本就不敢抬头。 “艹！”虎子被打急了眼，一脚踹翻身边的桌子，窜起来就想去拿立在墙边的微冲。 唰，机警的小军立刻就锁定了他，哒哒哒，三发短点射，虎子后背飙血，整个人被子弹强大的冲击力推的向前飞出半米，噗通一声砸在墙上，口鼻中喷出血沫子，浑身无意识地抽搐着，眼见是不活了。 “草泥马，虎子！”麻哥眼中含泪，大吼了一声。 “哈哈，麻哥，还牛逼吗？你不是有僵尸吗？来，你把他们召唤出来我看看，艹！”山子躲在门口得意地大笑道：“你喊句山子哥，我服了，我就放你们一马，要不然全整死！” 麻哥趁他说话的功夫，扭头冲身边的大奎咬牙道：“干了，麻痹的，大不了同归于尽！” 大奎眼珠子猩红地点点头，伸手从裤兜里摸出一个小型的劣质手雷。 几乎同时，麻哥也摸出了一个同样的手雷。 这是他俩的习惯，就算睡觉的时候都不脱衣服，手雷随时就在裤兜里揣着，为的就是应付突发情况，现在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就炸后窗户，那边人少，你先扔！”麻哥快速低语道。 话音落，大奎就把手雷朝后窗户扔了过去。 噗通一声，手雷落在穿过被打碎了玻璃的窗户，落在了炳文等人脚下的雪地里，哧哧冒着白烟。 “嘛玩意儿？”一个小伙低头看着手雷，好奇地说道。 “艹，手雷，快闪！”炳文突然反应过来，纵身就往旁边扑去。 只可惜晚了一步，这种仿制手雷的延时非常短，炳文刚跳起来，轰隆一声，手雷就爆炸了！ 身在半空中的炳文只觉得腰部一凉，直接被炸成了两半截！ 前半截身子落在雪地上，炳文还挣扎着扭头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后半截身子，随即脑袋一歪，噗嗤噗嗤地喷着血沫子，无比憋屈的……死了！ 另外两个小伙，一个也被当场炸死，浑身都是窟窿眼儿，另外一个命大，只被炸掉了半截小腿，躺在地上撕心裂肺地惨叫着。 山子等人被冲击波震的头昏脑胀，肝胆俱裂，一个个吓得趴倒在地。 “咋了咋了？！啥炸了？！”一个小伙捂着脑袋喊道。 “艹他妈的，这帮逼还有手雷呢！”山子咬牙骂道。 “……手雷？！”小军双眼无比惊愕。 屋内，麻哥和大奎趁着这难得的机会，顺手拿了两把枪，直接从窗户窜了出去！ 亢，一走一过间，大奎顺手在那个被炸掉了半截小腿的小伙头上补了一枪，直接干死了。 “快走！”麻哥喊了一声，速度很快地朝屋后的树林子窜了过去，大奎紧跟在后。 “追，麻痹的，今天让他们跑了，以后就麻烦了！”山子咬牙喊了一句，起身就钻进了屋内，小军和另外几个小伙对视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极其无奈地跟在了他身后。 几个人刚跑到窗户前，麻哥却突然从树林子里又窜了出来！ “草泥马，都给我两个弟弟陪葬吧！”麻哥声音嘶哑地吼了一句，一扬手，一个圆溜溜的东西冒着白烟飞进了屋内！ “卧槽！”山子惊叫一声，想也没想，顺手扯过旁边的小军，挡在了自己身前！ 轰隆一声巨响，屋内钞票、虫草、血肉乱飞，几人全部倒地，经历过两次爆炸的后墙再也承受不住，轰然倒塌，压在了几人身上，屋顶也吱嘎乱响，摇摇欲坠！ 大奎也从树林子跑了出来，抹了一把眼泪，就要往屋里钻。 麻哥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他俩已经死了！动静整的这么大，警察一会儿就来，赶紧走！” 大奎挣扎着喊道：“你他妈放开我，死了我也得带他们走！” 啪，麻哥抬手狠狠扇了他一个嘴巴子，大奎顿时捂着脸愣住。 “你他妈醒醒！他们不是我兄弟吗？啊？！草泥马的！他们已经死了，死了明白吗？！干咱这行的，你他妈还指望善终吗？！”麻哥虎目含泪，双手按住大奎的肩膀使劲晃了晃，嘶声道：“大奎，仇也报了，咱先顾活人，先顾活人行吗？！” 大奎嗷的一声，蹲在地上抱着头放声大哭。 他们四个人，一起出生入死七八年了，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谁能想到，眨眼间二河跟虎子就没了，就在他们面前被人活活打死！ 上山的路上，五六支手电筒的灯光乱晃，很显然，山下的人已经听见了动静，上山来查看了。 而且他们肯定已经报了警，不出半个小时，大批警察就会赶到！ “走，先走！”麻哥硬拽着大奎，消失在了山林间。 第29章 又发大案 麻哥和大奎消失几分钟后，屋内那堵倒塌的土墙突然耸动了几下，紧接着哗啦一声响，一个人影晃晃悠悠地坐了起来，满头满脸都是土和血，双眼呆滞，就像个活死人一样。 此时乌云散去，大雪也停了，朦胧的月光从屋顶的缝隙中透入，正好照在这人的身上。 月光下看的清楚，原来这人正是山子。 刚才手雷爆炸的时候，凶残狡诈的山子直接把小军拽到身前，替他挡住了大部分的爆炸碎片和冲击波。 悲催的小军和另外几个小伙被当场炸死，山子却只受了点轻伤，还是被倒塌的土墙给砸的。 唰唰，山子晃了晃脑袋，只感觉脑袋瓜子嗡嗡的，眼前有无数个小星星在乱飞。 他感觉胸口一阵烦恶，低头一张嘴，哇地吐出一口黑血。 缓了半天，他在身上到处摸了摸，又试着活动了一下，幸好，只有几处小小的伤口，没有骨折或者内伤之类的。 他费力地推开身上小军的尸体残骸和土块，从兜里摸出一支小巧的手电筒四处照了照，忍不住咬牙骂道：“草泥马！” 屋子里一片混乱，到处都是血和尸体残骸，还有被炸成碎屑的钞票以及虫草。 机关算尽，一番血战，到头来却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都没得到！ 山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扶着墙走到屋外，看着山下乱晃的手电筒强光，捡了一根粗树枝当拐杖，一瘸一拐的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他对地上四处散落的，小军等人的尸体残骸，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 半个小时后，大批警察和武警赶到现场，并迅速在附近的山林中展开了搜捕，然而，并没有发现其他任何人。 大家看着惨烈的现场目瞪口呆，手枪、五连发、微冲，甚至还有五六冲和手雷！ 这哪里是黑帮火并，简直是打了一场小型的战役！ 一名当过兵，上过老山前线的老护林员摇头感叹道：“这帮人简直是疯了，就他妈差拼刺刀了，我们当年在前线和y南鬼子干，也就这么个意思了！” 当地公安局局长背着手，黑着脸看着现场，半天后咬牙道：“真是狗胆包天，给脸不要脸，抓！” 一声令下，警笛声响彻在大街小巷，所有的宾馆、酒吧、ktv、洗浴中心、黑旅店、网吧、棋牌室等，社会人员喜欢聚集的地方，全部被突击搜查。 大批在公安机关挂着号，或者没有挂号的社会闲散人员，在被窝里、在赌桌上、在溜冰的包房里，纷纷被抓，其中甚至还有好几个通缉了好几年的杀人犯和毒贩，真是搂草打兔子。 其实这些人里，没有一个参与了林场枪击案，但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帮人算是跟着倒了霉，一个个暗自在心里咒骂，不知是哪个王八蛋犯了事，连累了别人。 一天后，楚健接到了案发地，东宁市公安局的电话，让他过去一趟，因为他们要求协查的案件有了点眉目。 楚健接到电话后，带着廖晖、老张等人火速赶了过去，他心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次案件的调查会取得一个突破性的进展。 将近八个小时后，楚健等人风尘仆仆的赶到了林场枪击案案发地东宁市公安局。 楚健谢绝了对方让他们先吃饭休息的好意，要求直接开始案情研讨。 东宁市局会议室内，刑警队队长吴超先简单介绍了一下林场枪击案的基本情况。 “一月十二日凌晨一点左右，在我市河东林场场部生活区内，发生了一场枪击案，根据现场情况及目击证人证言判断，至少有两伙人参与了枪战。” 吴超说到了这里，打开会议桌上的投影仪，拿起遥控器按了两下，会议室内的幕布上出现了一幅幅血腥的照片。 吴超拿起激光笔指点着说道：“这两伙人，分别使用了手枪、五连发、微冲、五六式冲锋枪、手雷等武器，现场发射各类子弹超过五百余发，并有两枚手雷爆炸过的痕迹。” 楚健插言问道：“吴队，这些都是制式武器吗？” 吴超摇摇头道：“不，除了五连发，都是仿制武器，如果是制式武器，那性质就更恶劣了，我想咱们国家目前还没有哪个h社会团伙有这么强大的实力吧。” 楚健点头道：”嗯，你继续吧。“ 吴超用激光笔指着幕布道：“现场共计死亡九人，皆为男性，其中有四人的身份已经确定，而这四个人，都与你们前段时间要求协查的虫草抢劫案有关系，所以我们才请你们过来。” 楚健忙问道：“哪四个人？” 吴超又按了几下遥控器，幕布上出现了四个人的照片，都穿着橙色马甲，一看就是在看守所的拍照记录，照片底部都有编号。 “一号嫌犯赵二河，本市户籍，现年二十七岁，曾因盗掘古墓葬罪，被判刑四年，二号嫌犯李吉虎，绰号虎子，本市户籍，现年二十四岁，曾因盗掘古墓葬罪，被判刑三年半，三号嫌犯宋炳文，本市户籍，现年二十七岁，曾因伤害罪、非法倒卖文物罪被判刑三年，四号嫌犯谢小军，本市户籍，现年二十五岁，系宋炳文的同案犯。” 吴超简单介绍了一下四名嫌犯的基本情况，而楚健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明白，吴超为什么这么着急的把他叫过来。 因为这四名嫌犯，都与盗墓有关系，其中两人直接参与过盗墓，而另外两人参与过倒卖文物，显然，他们是一条产业链。 果然，只听吴超又说道：“楚队，在现场我们还发现了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楚健忙道：“什么线索？” “现场有大量的虫草残渣。”吴超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证物袋，递给楚健道：“你看看，是不是你们那边虫草市场抢劫案的虫草。” 楚健忙起身接过证物袋，仔细端详，里面装着几根或完整，或断成几截的虫草。 他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是经验和本能告诉他，这肯定就是虫草市场被抢的那批虫草。 “八九不离十了，并案侦查吧！”楚健语气坚定的说道。 第30章 并案侦查 吴超也赞同楚健的观点，这样，虫草市场抢劫杀人案和林场枪击案就开始并案侦查了，而这无疑将极大的加强案件的侦破力度，因为这两起案件已经引起了省厅的高度关注，是省厅领导督办的案子。 会议室内烟雾缭绕，案情研讨会仍在继续。 “吴队，你分析林场枪击案大概是个什么情况？”楚健给众人递了一圈烟，很客气地问道。 吴超接过烟点上，捋了一下思路道：“根据目击证人证言，以及现场痕迹检验结果，我分析是这样，赵二河、李吉虎是一伙，宋炳文、谢小军，以及其他已死亡的嫌犯是一伙。 赵二河等人抢完虫草后，连夜潜逃至我市河东林场，因为急于将赃物出手变现，所以他们联系上了宋炳文一方，而在这个交易的过程中，双方可能都想黑吃黑，所以就发生了枪战，从现场情况可以判断出，当时的枪战非常激烈，而其中一方持有手雷，在打急眼了的情况下，可能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拉响了手雷，结果就导致了重大的人员伤亡，而这两伙人鸡飞蛋打一场空，啥都没捞着，因为钱和虫草当场就被毁了，可能一点都没带走。” 楚健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皱眉问道：“还有逃走的吗？” 吴超点头道：“根据现场情况来看，至少有三人逃走了，我们出动了警犬搜索，但是那天晚上雪下的太大，搜索了不到一公里，痕迹被完全掩盖，根本无法再追踪。” 楚健点头表示理解，又问道：“逃走的是哪一方的人呢？” 吴超思考着说道：“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应该是宋炳文一方的人，因为他跟谢小军一直是跟着一个叫王大山的人混的，这个王大山，江湖人称山子，是个老文物贩子，但是这个人比较狡猾，一般不亲自参与交易，没有留下过案底。” 楚健问道：“另外两个人呢？是不是赵二河一伙的？” 吴超摇摇头道：“这个还无法确定，因为赵二河跟李吉虎两年前出狱后，一直处于失踪状态，我们几乎不了解他们这两年的情况，我想他们应该是去了外地。” 楚健想了想，又问道：“那这个赵二河跟李吉虎，当年没有同案犯吗？” “当时现场就抓获了他们二人，而他们也一口咬定，只有他们两个共同作案，没有其他人参与。”吴超回道。 楚健默然，赵二河他们这条线，到这儿就算断了，他跟李吉虎都已经死亡，而死人是没法开口的，至于虫草市场是不是他们抢的，还有没有其他人参与，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解决办法，那就是抓到王大山。 吴超明白他的想法，笑道：“楚队，其实他们这次枪战也是个好事儿，最起码全部暴露了，接下来，咱们只要将王大山抓捕归案，那一切问题必将引刃而解，我认为，虫草市场抢劫案和林场枪击案的主谋都是他，他先是指使赵或怂恿二河等人抢劫虫草市场，然后又想不花钱从赵二河等人手里把虫草抢走，结果就导致了枪击案的发生，逃走的另外两个人，很可能也是他的同伙。” 楚健明白对方是想尽快破案结案，毕竟这件案子压力太大了，大家压力都大。 “那你分析这个王大山下一步会逃向哪里呢？”楚健问道。 “所有出城的道路，包括火车站、客运站等，我们在第一时间就设置了检查点，并进行了布控，他肯定也清楚这一点，不会冒着巨大的风险外逃的。” 吴超说到这里，神色严肃地看着楚健道：“但是有一个特殊情况，东宁市和西海市，虽然相隔几百公里，但是辖区相连，交通情况比较复杂，两市之间，有高速，有国道，还有省道与县道，就算从山里走，也能走过去，而你也知道，我们毕竟警力有限，不可能守住每一条道路。” 楚健一愣：“你的意思是他会逃往西海市？” “很有可能！”吴超拿起烟盒，给他递了一支道：“案发后，我们立即调查了王大山的社会关系，发现了一个特殊情况，王大山在本市几乎没有任何亲属关系，就算有，也早已不来往了，但是他有个堂哥，叫王大江，在西海市做桶装水生意，这个王大江刚起步的时候，经济上比较吃力，而王大山给他借过几笔钱，数额都比较大，帮助他度过了难关，所以二人的关系比较好，常来常往，我分析，王大山在目前这种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很可能会去找他的堂哥，我们已经对他下达了通缉令。” 楚健听了王大江的名字，感觉有些耳熟，扭头有些疑惑地看向关瑜，关瑜低声道：“就是给咱们送水的那个公司，王经理，罗义的老板。” “哦！”楚健恍然，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真是有缘啊，绕来绕去，又绕到了老熟人头上。 吴超看着他俩的动作，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楚队，你认识这个王大江啊？” “呵呵，那太认识了。”楚健笑道：“我们队里的水就是他们公司送的，王经理嘛！” 是的，罗义的老板，王经理，大名就叫做王大江。 吴超也笑了：“那可真是太巧了，你们调查起来也就更方便了，对了，楚队，你了解这个王大江吗？” 楚健想了一下道：“嗯，接触过几次，给我的印象，就是个本分的生意人。” 吴超点点头道：“我们了解的情况也差不多，是个老实人，没有违法犯罪的前科。” 性格耿直的廖晖在一旁忍不住骂道：“这个王大山太不是人了，他要去找他堂哥，不是故意害人家吗？！” 吴超笑道：“王大山这种人，做事情是没有底线的，再说王大江就算收留了他，也属于不知情嘛，对你们来说其实也是一件好事，最起码有基本侦查方向了。” 就在楚健他们讨论案情的时候，山子正拄着一根用树枝做的拐杖，一瘸一拐的沿着山间小路，向西海市的方向艰难地走着。 他浑身褴褛，面色憔悴，嘴皮干裂，冻得瑟瑟发抖，看上去就像个要饭的一样。 第31章 找他，办他! 午夜，东宁市郊一家黑旅店内。 在林场枪击案中，死里逃生的麻哥和大奎，正神情呆滞的盘腿坐在肮脏的床铺上，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闷酒，也没有什么下酒菜，就那么干喝。 烈酒入口，无比辛辣，但却能暂时麻痹大脑，让人忘却一些痛苦的事情。 虽然酒醒之后，痛苦依旧，甚至更加痛苦。 借酒浇愁愁更愁！ 床铺对面破旧的电视机里正在播放本地新闻。 “……现在播放市公安局通缉令：王大山，男，汉族，1985年3月10日出生，身高173厘米左右，户籍地：东宁市南岗区金峰镇水磨村二区4排6号，身份证号码：xxxxxxxxxxxxxxxx，涉嫌故意杀人罪、非法倒卖文物罪、组织领导黑社会组织罪……” 唰，麻哥猛然抬起头，猩红的双眼死死盯住了电视机！ “……艹他妈的，这个逼养的还没死呢？！”大奎双眼充斥着愤怒与惊愕，猛地站了起来，他实在想不通，那么剧烈的爆炸，竟然没炸死这个王八蛋！ “找他，办他！”麻哥咬着后槽牙说道。 …… 一个小时后，二人骑着一辆偷来的摩托车，来到了位于城中村的一家黑网吧门外。 “你在这儿望风，我进去搂一眼！”麻哥朝周围扫了一眼，低声冲大奎吩咐道。 “嗯，你小心点！”大奎点点头，推着摩托车站到了一处黑暗的角落里。 麻哥把头上的棉帽往下拉了拉，竖起军大衣的领子遮住大半个面部，右手揣在兜里攥住手枪，不慌不忙地迈步走进了黑网吧。 网吧不大，只有二三十台机子，此刻还有五六个人在玩，有的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 “玩啊哥们，包夜还是临时？”顶着一脑袋鸡窝的网管，睡眼惺忪地问道。 “我找我儿子！”麻哥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双眼四处乱扫，很快就锁定了一个青年，他看了看那个青年的机号，又朝网管的电脑上扫了一眼。 “哦，别在这儿整事儿啊！”网管嘟囔了一句，随即又躺在吧台里的破沙发上开始继续聊骚。 麻哥盯着青年看了几眼，摇摇头骂道：“这个逼崽子，又他妈死哪去了！” 说完，走出了网吧，网管连看都没看他。 “人在吗？”大奎问道。 “在呢，蹲他！” “万一他包夜呢？” “我刚才看网管电脑了，他就剩二十多分钟了。” “艹他妈的，一会儿他要不说，我给他蛋挤出来！”大奎咬牙道。 哥俩裹紧军大衣，用手掌遮住烟头，蹲在旮旯里就等了起来。 昏暗的胡同里已经没啥人了，只有几只流浪猫狗在游荡。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那个青年叼着烟，摇摇晃晃地走出了网吧。 啪，一条粗壮的胳膊直接勒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拽进了黑暗的角落里。 “呃，呃！”青年被勒的脸色发紫，双手使劲去掰那条胳膊，却根本掰不动，大奎稍微松了松胳膊。 “哥……哥们，都是道上混的……”青年嘶声喊道。 “闭嘴！”一把黑漆漆的手枪顶在了他的额头。 青年一愣，双眼死死盯着手枪，顿时成了斗鸡眼，一定不敢动。 “我问，你说，敢骗我，一枪打死你！”麻哥低声道。 他声音虽然不大，青年却感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气，连忙点点头，他丝毫不怀疑对方会一枪崩了他。 “你叫大光，跟着山子混的？”麻哥问道。 青年顿时愣住，他以为对方是劫道的，没想到却会问他这个。 “说话！”麻哥用枪口在他额头狠狠戳了一下。 “大哥，你是干啥的啊？！”青年有些懵逼。 “草泥马，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麻哥手指缓缓扣动扳机，机簧发出吱嘎嘎的声音，子弹似乎随时都会射出。 “是是是，大哥，我就是个底层的马仔，你犯不上干死我啊，你问啥，我绝对不瞒着你，骗你是你儿子！”大光额头冒汗，声音颤抖地说道。 “山子这两天有没有联系过你？” “没有，大哥，他不是被通缉了吗？怎么会联系我，我给他打过电话，他手机无法接通！” “那你分析分析，他会去哪？” “……我不知道啊，他去哪，肯定也不会告诉我！” “艹，你啥也不知道，那我留着你干你妈b！来，把眼睛闭上，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别别别，大哥，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你只有十秒钟的时间，十、九……”麻哥声音冰冷的开始倒计时。 大光急的一头大汗，眼珠子乱转，屎都快吓出来了。 麻哥数到三的时候，大光突然双眼一亮，忙喊道：“大哥，他可能去西海市了！” “有啥依据？”麻哥立即追问道。 “他有个堂哥在西海市，叫王大江，卖桶装水的，他俩关系挺好，我跟着他去过两三次！”大光声音急促地说道。 “具体地址？” “西海市城西区……”大光努力回忆着，说出了王经理的地址，而这代表着，可怜的王经理，再一次被推进了是非的漩涡之中，致命的漩涡！ 麻哥收起枪，从他兜里掏出身份证看了一眼道：“你要是敢骗我，那可就不是死你一个的问题了。” “不敢，大哥，我也不是傻b，今天晚上你们没找过我，我也没见过你们，我就当做了场噩梦……不对，我连梦都没做过！”大光擦着冷汗，智慧闪闪放光芒地回了一句。 “可以的，小伙子比较有前途！”麻哥用身份证在他脸上拍了两下，笑呵呵地说道。 大光苦着脸咧嘴一笑，那副尊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唰，麻哥把身份证扔到他身上，又掏出一沓钱塞到他兜里，转身和大奎骑着摩托车走了。 呼！大光看着他俩的背影消失，长长出了一口气，颤颤巍巍地从兜里掏出那一沓钱，数了数，差不多有五千块！ “……艹，你说这钱我是花呢，还是花呢？！”大光皱着眉头，手里攥着钱，心里无比纠结地嘟囔道。 第32章 丧家之犬 两天后，晚上九点多，西海市某小区。 王大江请几个客户吃完饭，开车回家。 刚走进楼洞子，一个黑影突然拽住了他的胳膊！ “卧槽，谁？！要干啥？！”王大江被吓的声音都变了调，歪着身子，急切间抬起双手摆出了一个太极的起手式。 “哥，你别怕，是我！”那人呼哧带喘地低声说道。 王大江听到声音有些熟悉，顿时一愣，盯着那人仔细打量。 虽然他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好似个要饭的一样，但王大江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人居然是他堂弟王大山！ 是的，悲催的山子哥，冰天雪地的，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差不多整整两天两夜的山路，半路上又好不容易搭了辆拖拉机，历经九九八十一难，这才风尘仆仆地赶到了西海市！ 要说比起唐僧师徒上西天取经，那也不差啥了！ “山子！艹，我还以为是打劫的呢！”王大江不可思议地惊呼道：“你咋弄成这个逼样了？出啥事儿了？！” 他平时不喜欢看电视和报纸，也不怎么上网，所以还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犯下了惊天大案，已经成了通缉犯。 山子喘了几口粗气，声音虚弱干涩地说道：“哥，我遇到点麻烦，你能不能给我找个住的地方？我就待几天！” “你咋了？！”王大江忙问道。 山子道：“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先给我找个地方，我躲两天。” “你是不是犯啥事儿了？”王大江皱眉问道，他也不是傻子，此刻已经看出来事儿有些不对。 “哎呀，你别问了，就是得罪了几个江湖上的朋友，一点误会，过段时间我找个人在中间说和一下，就没事儿了。”山子假装很随意地说道。 “哦！”王大江顿时释然，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是个社会人，有点江湖恩怨很正常。 “那就回家住呗，还找啥地方！”王大江干脆地说道。 “家里就别去了，嫂子看见了会不高兴，再说也给你们添麻烦，你有没有别的房子？”山子问道。 “有啊，我还有一套房子闲着呢，不过里面啥都没有，你咋住啊？” “哎呀，有个睡觉的地方就行，我不挑！” “艹，你说你这弄的，跟逃难似的，我心里也不得劲啊！”王大江再次打量了一眼堂弟，心里真是挺不好受。 “呵呵，人这辈子，谁还没个三起三落，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嘛！”此刻山子心里还是有一点愧疚的，因为他知道，堂哥是真心心疼他，而他在这种时候来找堂哥，其实就是害人家。 不过，他的这点小愧疚很快就消失无踪，因为他这人心狠手辣，一向信奉曹操的那句话，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使天下人负我！ “真不住家里啊？你嫂子还可以照顾照顾你，我看你好像受伤了！”王大江又劝道。 “没事儿，一点皮外伤，混江湖嘛，难免的，我就住你那个房子，自在一点，也不给你们添麻烦！”山子坚持道。 王大江思考了一会儿，也没再勉强，打算带他去自己的那个房子。 “哥，你还有车没？”山子突然问道。 “咋了？”王大江不解地问道。 “我怕对伙已经盯上你了，你换台车，我记得你这儿不是还有辆夏利吗？” “盯上我？不会吧？！”王大江顿时有些惊慌。 “你别怕，他们盯你是为了抓我，不会动你的，再说也不一定，小心一点好。” 王大江也没多想，还以为社会人就是这么神神秘秘的。 “那行，我去取钥匙。”王大江说着就上楼去拿夏利车的钥匙，这车是他小舅子的，去年去了外地，车就放他这儿了。 媳妇问他咋又要出去，他随口编了个瞎话，也没说堂弟来了。 取完钥匙下楼，山子又拽着他在楼洞子里等了半天，又让他把夏利车开到单元门口，这才窜了上去，王大江心里暗暗好笑。 一路上，王大江又问起他出啥事儿了，山子随便敷衍了一番，王大江信以为真。 “哥，你别跟任何人说我来这了，包括嫂子，要不会有麻烦！”山子认真地叮嘱道。 “整得这个神秘，拉登不会是你干的吧？”王大江笑道。 “呵呵，反正你别跟别人说就完了！”山子又强调了一句。 “哎呀，你放心，我不说！”王大江随口回了一句，又问道：“你还没吃饭吧？咱俩去整点小烧烤啊？” 咕咚，山子咽了一口口水，眼前顿时出现了一串串烤的金灿灿、滋滋冒油的羊肉串！ 他现在太需要补充动物蛋白了，这两天，他几乎水米未进！ 但是他还是忍住了，虽然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通缉了，不过他心里非常清楚，林场枪击案的影响太大了，警察现在肯定已经急眼了，而炳文和小军等人都死在了现场，那警方顺藤摸瓜，很快就会锁定自己。 不，说不一定现在就已经在找他了！ “算了，太晚了，随便买点东西垫吧垫吧就行，对付两口，我这是垫坑不要好土！”山子笑道。 “好吧！”王大江也没再勉强，顺路在一家小超市买了点被褥、洗漱用品和方便食品。 车上，山子急不可耐地撕开一袋面包，拽开一盒午餐肉罐头，左手抓着面包，右手抓着午餐肉，狼吞虎咽地就吃了起来，他太饿了，饿的胃里直泛酸水！ “呃，呃！”因为吃的太急，他被噎的直翻白眼。 “艹，你慢点吃，也没人跟你抢！”王大江看的一阵心痛，忙打开一瓶可乐递给他。 “咕咚，咕咚！”山子仰着脖，一口气灌了半瓶，长长打了个嗝，这才感觉舒服了点。 不多时，二人来到位于市郊的皮革厂家属院，这是王大江家的老房子，只有六十多平，山子小时候就来过。 屋里异常冰冷，只有一张床，一张沙发，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家用电器一样都没有。 “原来的旧家具好多都扔了，只剩下这点，你真住这儿啊？皮革厂早破产了，现在连暖气都没有！”王大江问道。 “哎呀，这就不差啥了，哥，我住一段时间就走，绝不给你添麻烦，你隔三差五给我送点吃喝就行，我腿上有伤，出去也不太方便！”山子打量着屋内，心里有一种亲切感，儿时的记忆忍不住浮上心头。 “你伤的咋样啊？不行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别留下啥后遗症！”王大江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不给你说了嘛，就一点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你别磨叽了！” 兄弟二人又聊了一阵，山子催他快回去。 “你随便住吧，住多久都行，缺啥了我就给你拿过来！”王大江又叮嘱了两句，起身就走了。 山子站在窗户前，看着他的车离去，目光中闪过一丝愧疚，但是这种愧疚很快就消失了，又恢复了平时的阴狠。 第33章 各显神通(一) 第二天，市局刑警队。 楚健看着刑警武明问道：“昨天王大江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武明摇摇头道：“昨天下午我和大强接的班，他下班后去和几个人吃饭，看样子是客户，然后九点多就回家了。” “回家后呢？”楚健又问道。 “他进了楼洞子，我俩也不敢跟的太近，就远远在车里守着了，早上八点他去上班，我俩也换班了。”武明眼珠子通红的回道，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哪一组接的班？”楚健又问道。 “廖晖和关瑜那一组。”武明回道。 “辛苦了，你俩先回去睡觉吧，好好休息一下。”楚健道。 “呵呵，辛苦啥啊，习惯了，那我先走了，队长。”武明起身打了个招呼，推门离去。 此刻楚健和他还都不知道，因为他和大强的疏忽，使专案组失去了一次极好的，抓捕山子的机会。 楚健又给廖晖打了个电话，询问情况，廖晖说一切正常，王大江正在公司上班呢。 挂断电话，楚健有些费解的嘀咕道：“不应该啊，难道王大山真没来找他？那他能去哪儿呢？” 公司内。 王大江本来打算去给堂弟再送点儿生活用品，可他转念一想，又怕真有堂弟的仇家盯着自己，于是多了个心眼，把罗义叫到了办公室。 “有啥指示啊，领导？”罗义笑着问道。 “艹，别扯淡，啥领导不领导的，咱是兄弟，兄弟明白吗？！以后你就叫我江哥！”王大江不满地骂了一句。 “好吧，江河，你有啥jb事儿，就赶紧说吧，我还忙着呢！”罗义不客气地说道。 “呵呵，艹，说话真带劲！”王大江凑到他跟前，笑眯眯地说道：“是这么回事儿，我在东宁市有个堂弟，这两天可能在他们那儿得罪人了，来我这儿躲几天，我去不方便，他那些仇家可能盯着我呢，这样，麻烦兄弟你跑一趟，给他买点吃喝啥的，你看行不行？” “你堂弟还是个社会人呢？”罗义也没当回事地笑道。 “唉，艹他妈的，一说起这事儿，我就心烦！”王大江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骂道：“我们老王家，世世代代都是本分人，谁知道到了我这一代，就出了个他这么个玩意儿，打小就不听话，我二叔给他在铁路找了工作，也不去干，一天天的就在社会上胡混瞎整，听说还当了啥jb大哥，这次又不知道闯了啥祸，艹！” “那他既然是大哥，还找你干啥啊？这不是给你找事儿吗？人家找上门来，说不定连你一块儿干了，我就不信大哥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啊？”罗义皱眉道。 “我俩打小就感情挺好的，再说我刚起步的时候，也没啥钱，干的挺费劲的，他给我拿了好几次钱，帮了大忙了，这么些年，他也没求过我啥事儿，你说就找我这么一回，我能不管吗？”王大江叹息着说了一句，拍着罗义的肩膀道：“哥们，我让你去，不是让你去趟雷，我是怕万一真有人盯着我，我堂弟就完了，你说我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出事儿吗？” 罗义知道他说的是实话，王大江虽然有点小抠门，但是本质并不坏，胆子又小，再说他是真的担心堂弟的安危，所以罗义完全能理解。 “行，没问题，我去，买点啥啊？”罗义干脆地点点头，站起身问道。 “你等等！”王大江走到办公桌旁，从抽屉里拿出一万块钱，递给罗义道：“这钱你拿着，买啥东西，你看着整吧，反正就是些吃喝、日用品啥的，买点好的，嗯，对了，他叫王大山，小名山子，地址是皮革厂家属院，六栋三单元，302室。” “你快收起来吧，你弟来了，我不得表示表示啊，再说我要拿了这钱，你不得可劲儿给我穿小鞋？”罗义笑着一把推开了他的手。 “哎呀，一码归一码，你快拿着吧！”王大江非常坚持，直接把钱塞进了他的衣兜里。 啪，罗义掏出钱扔到沙发上：“我走了昂，哪天请你弟吃饭！” 说完，直接推门走了。 王大江看着他的背影一笑，心里越来越觉得，这个朋友值得交，太值得交了！ 罗义穿上军大衣，戴上狗皮帽子，骑着电三轮就出了门。 “你干啥去啊？副经理还亲自送水啊？”李超正好送完水回来，看着他喊道。 “奉旨办差！”罗义头也没回地喊了一句，电驴子嗖的一声窜了过去，带起一股雪雾。 “啧啧，这狗腿子当的，越来越有状态了，还是老王手段高明啊！”李超笑着骂道。 不远处，一辆现代伊兰特，廖晖和关瑜正坐在车里执行任务。 “哎，那不是罗义吗？跟不跟啊？”关瑜眨着大眼睛问道。 “他的监视不是已经撤了吗？跟鸡毛啊？闲的？！盯好王大江就完了！”廖晖瞥了一眼罗义的背影，无语地回了一句。 “你跟我说话最好走点脑子，别嘴里带郎当，惹急眼姐姐抽你！”关瑜白了他一眼，随即又看了一眼罗义的背影，嘴角荡漾起一抹笑意。 “呵呵！”廖晖斜了她一眼，脸上泛起玩味的笑容，脑海里不禁响起一个声音：春天到了，万物复苏，这是一个繁殖的季节…… 远处，罗义装作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伊兰特，面无表情。 其实他一出门，就注意到了廖晖他们的这辆车。 他有些奇怪，因为他知道，自从虫草市场抢劫案发生后，警方就撤销了对他的监视，肯定是暂时顾不上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恢复了监视。 难道虫草市场的那起抢劫案已经破获了？不可能吧？效率会这么高？ 或者是，警方又掌握了关于自己的什么重要线索？ 这不可能，对于这一点，罗义非常自信，他参加受过军方的特别训练，执行过跨境作战任务，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怎么会在这小小的阴沟里翻船呢！ 那是为什么呢？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警方又恢复了对自己的监视？ 罗义带着一脑袋问号，又开出去一段路，看了看后视镜，却发现那辆伊兰特根本没有跟上来，还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停着。 “他们不是在监视我！”罗义突然反应过来。 第34章 各显神通(二) 罗义反应过来警方并不是在监视自己，心里更加疑惑不解。 如果他们不是在监视自己，那是在监视谁？难道公司里还有另外一个连环杀手？ 呵呵，罗义被自己的丰富联想给逗乐了。 一个小小的桶装水公司，还不至于如此藏龙卧虎吧？ 突然，他心中一震，想起了刚才和王大江的那番对话，几个关键词立刻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堂弟、社会人、惹祸了、来躲事儿！ 前后一联想，他立刻明白了为什么警方的监视车辆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是在监视王大江！ 更准确地说，他们也不是在监视王大江，而是想通过他，找到他的那个堂弟！ 王大江的那个堂弟肯定犯事儿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案子！ 想到这里，他立刻拿出手机想拨打王大江的电话，但想了想，又没打，因为如果警方已经对王大江采取了刑侦手段，那肯定对他的手机也监听了。 啪啪啪，罗义打开手机浏览器，迅速输入了王大山、东宁市等几个关键词，点了一下搜索。 唰，首先出现的就是王大山的通缉令！ 王大山，男，汉族，1985年3月10日出生，身高173厘米左右，户籍地：东宁市南岗区金峰镇水磨村二区4排6号，身份证号码：xxxxxxxxxxxxxxxx，涉嫌故意杀人罪、非法倒卖文物罪、组织领导黑社会组织罪…… 罗义皱着眉头，还没看完通缉令，就已经意识到了，王大江的这个堂弟，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而且现在很可能，不光是警察在抓他，道上的人也在找他！ 这样的一个人来找王大江，必将会给他带来巨大的危险，而显然，王大江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根本没意识到这一点。 罗义把车停到一个小胡同里，点了一支烟默默吸了起来。 他敏锐地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让楚健彻底对他打消怀疑的好机会！ 他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权衡各种利弊，完善各种细节…… 将近一个小时后，罗义开着电三轮，来到一家综合超市，买了一大堆东西，直奔皮革厂家属院。 他决定先和这个王大山直接接触一下，以便印证一些东西。 一路上他仔细观察，确定没有人跟着自己。 皮革厂家属院，六栋三单元302室门口，罗义抬手敲门。 敲了好几下，屋里没有任何反应，但是罗义知道，王大山肯定在里面，因为他也不傻，这种时候肯定不会到处乱跑。 屋内，山子那一双阴霾的眼睛，正通过猫眼，死死盯着罗义，手里紧紧攥着一把手枪。 “山子，我是你哥的朋友，他让我过来给你送点东西。”罗义轻声喊道。 山子屏住呼吸没吭声，猫眼视野有限，所以他不能确定对方到底是不是一个人，更不确定对方到底是不是他哥的朋友。 “我真是你哥朋友，你昨晚来的西海，他送你到这儿来的，对不？”罗义趴在门缝上，轻声说道。 山子听到这话，终于松了口气，昨晚他来这儿，只有他哥俩知道，别人肯定是不知道的。 再说对方如果是警察，早就破门而入了，哪里还会跟他这么废话。 他犹豫了一下，把枪插到后腰，拽开门笑道：“哎呀，大哥，真是不好意思，还让你跑一趟，快进来！” “你好，你好！”罗义笑着伸出手。 “你好，幸会！”山子也笑着握住了他的手。 罗义感觉到对方的手冰冷潮湿，心里就有了数。 “大哥贵姓？在哪儿发财呢？”山子掏出焉地过去一支，貌似不经意的问道。 “免贵姓罗，就在你哥公司里帮忙呢。”罗义接过烟，但是没点，打量着屋内的陈设感叹道：“哎呀，这三九天的，咋住这儿了？连个暖气都没有，太遭罪了！” “没事儿，都习惯了，咱小时候住的房子，哪个有暖气，不都照样过日子嘛，你坐！”山子笑道。 “也是哈。”罗义坐到沙发上，一边和他随口闲聊，一边观察着他的表情和举动。 很快，他就印证了自己的判断。 虽然这个王大山表面上看起来憨厚和善，但是从他不经意的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动作，罗义知道，这是一个凶残狡诈的狠角色。 按照他的标准，这是一个该死的人，这样的人活在世上，对这个社会没有任何益处。 但是这次他不准备亲自动手杀他，他要利用一下这个人渣，巧妙地给自己消除一些麻烦，同时也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闲聊了一阵，罗义起身告辞，山子也并没有挽留。 罗义骑着电三轮返回公司，他不打算把山子的事情告诉王大江，因为那样会适得其反，以王大江的心理承受能力，肯定当时就会炸了。 公司外，廖晖和关瑜正坐在车里百无聊赖地闲扯淡。 吱嘎，一辆满是泥点子的摩托车停在车后不远处，车上坐着两个民工打扮的壮汉，正是复仇二人组，麻哥和大奎。 “妈的，肯定是雷子，车里有人，已经停了一天了！”麻哥皱眉盯着伊兰特道。 “就是孙悟空盯着，这次必须也要艹碎他！”大奎恶狠狠地说了一句。 “雷子肯定也查到王大江这条线了，目的跟咱一样，想通过王大江找到山子，这样一来，难度系数就加大了，咱得好好想个招！”麻哥扯了扯头上的棉帽说道。 “你估计那个傻b来了没？”大奎问道。 “来没来的，咱都得试一下。” “那咋整啊？” “卧槽，你他妈是蓝猫淘气三千问啊，一张嘴就是为啥啊，咋整啊！你他妈脖子上面长的那是啥啊？！” “脑袋啊！” “艹，你也知道那是脑袋，不是大头菜！你他妈稍微用用你那脑袋行不行？！” “不是有你嘛，你用脑子，我负责执行，大海航行靠舵手！” “……我艹！” 一向多智善谋，勇武过人的麻哥，看着一脸懵懂的大奎，竟然无语凝噎，内心泛起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第35章 各显神通(三) 晚上八点多，王大江回到家中，一边在门口的鞋柜处换着拖鞋，一边随口喊道：“老婆，给我拿瓶啤酒，喝一口解解乏，这一天天的，真他妈累！” “好的，老公，你看你是想喝常温的，还是冰镇的？”客厅内一个陌生的声音笑着回道。 唰，王大江猛然回头，只见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民工打扮的壮汉，带着帽子和口罩，手里拿着一把黑漆漆的手枪，正指着他。 “你……你……你……”王大江顿时傻眼，结结巴巴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个jb，复读机啊，来，过来坐，咱哥俩唠会嗑。”壮汉冲他勾了勾手指笑道。 王大江迅速在屋内扫了一眼，颤声问道：“我……我老婆和孩子呢？” 咣当，大卧室的门被拽开，一个同样打扮的壮汉手里拿着枪，推着王大江的老婆和孩子走了出来。 “爸爸，我害怕！”王大江九岁的儿子哭着喊道。 王大江的老婆流着眼泪，浑身颤抖，眼巴巴地看着他没说话。 “闭嘴，再喊，全部干死！”他身后的那个壮汉低声呵斥了一句，王大江儿子被吓得一下就止住了哭声。 “你俩没事儿吧？！”王大江有些慌乱地问了一句，他媳妇轻轻摇了摇头。 “现在还没事儿，不过一会儿有没有事，就看你的表现了。”坐在沙发上的麻哥笑道：“我他妈叫你过来，你没听见啊？” 王大江看了他一眼，哆哆嗦嗦地走过去坐到他身旁，随即又往旁边挪了挪。 “呵呵，艹，我身上有刺啊？”麻哥斜眼看着他笑道。 王大江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壮了壮胆子问道：“大哥，是求财吗？家里有点钱，你们都拿走，我绝不报警，我发誓！” “不求财，问点事儿！”麻哥一屁股坐到他身边，搂住他的脖子笑道：“山子是不是来你这儿了？” 王大江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堂弟的仇家找上门来了！ 艹他妈的，这个该死的王大山，到底得罪了些什么人啊，都他妈是拿枪的！ “没……没有啊！”王大江眨巴着小眼睛，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你看，我好好跟你说话，你尽糊弄我，这就没意思了。”麻哥笑着说了一句，扭头冲大奎喊道：“把他媳妇办了！” 大奎一愣，眨着无知的小眼神问道：“真办啊？” “艹！”麻哥瞪着他道：“要不把你办了？” “那……还是办她吧！”大奎嘀咕了一句，伸手嗤啦一声撕开了王大江媳妇的睡衣，露出了里面的内衣。 “大江！”媳妇又羞又怕，满面泪痕地冲王大江喊了一句。 “大哥，别别，她就是个妇道人家，啥都不知道，要不你办我吧！”王大江站起身，双手乱晃地哀求道。 “艹，你他妈聋啊？！把她办了！”麻哥棱着眼珠子，冲大奎吼道。 “哦！”大奎犹豫了一下，随即又把王大江媳妇的睡衣撕开了一点，看着王大江道：“我真办了昂！” “别别别，大哥，我求求你了，我说还不行吗？！我说！”王大江彻底慌了，带着哭腔冲麻哥喊道。 “赶紧说！”麻哥道。 “他……他在皮革厂家属院……”王大江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选择出卖堂弟，保护自己的妻儿，当然，这也是人之常情。 “走，带我们过去！”麻哥站起身，干脆地命令道。 “好，好！大哥，那我老婆和孩子……”王大江连忙点头答应了一声，眼巴巴地看着麻哥问了半句。 “你痛快，我们也痛快！”麻哥扭头冲大奎道：“把他老婆孩子放了！” 大奎答应了一声，忙松开了抓着王大江媳妇的手，似乎也松了口气。 他虽然牲口，但是强.奸这种下三滥的事儿，他还真干不出来！ 当然，麻哥也不会真让他办了王大江媳妇，他们虽然是悍匪，但不是禽兽！ 麻哥让王大江换了身衣服，带着他就准备出门。 “大江，你……”媳妇在身后喊了一声。 “呵呵，你别怕，他老老实实的，就没事儿。”麻哥笑呵呵地说了一句，又道：“当然，我们走了之后你可以报警，那样你老公肯定就没了，财产都是你的了，你再找一个，还可以焕发第二春！” “不不，我绝对不报警，大哥，你们别伤害他，他啥都没干过，啥都不知道，我求求你们了！”王大江媳妇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咣咣地磕着头，泪如雨下地哀求道。 麻哥沉默了一下道：“那得看你老公的表现了。” “我一定配合，我一定配合！”王大江忙不迭地答应了一声，回头强笑着对媳妇道：“你照顾好孩子，我跟两位大哥出去一趟就回来，没事儿，别怕昂！” “你一定要回来！”媳妇抽泣着说道。 “哎呀卧槽，你俩在这儿冒充宝哥哥和林妹妹呢？！整滴我一身鸡皮疙瘩，赶紧走吧！”大奎打了个寒战，拽着王大江就出了门。 奸诈的麻哥没有下楼，而是拽着王大江往楼上走去。 “……大哥，你这，方向好像整反了吧？”王大江有些懵逼地问道。 “闭上你的鸟嘴，悄悄跟着走就完了，再哔哔，干你！”跟在后面的大奎，用枪口在他屁股上捅了一下，低声骂道。 “哎哟！”王大江吓得往上跳了两个台阶，差点撞到麻哥的身上。 “搞基吗？”麻哥扭头斜眼问道。 “不搞基，不搞基！”王大江连连摇头。 “我说你搞鸡叭！”麻哥瞪眼骂道。 “哦哦！”王大江脸色尴尬，手忙脚乱地擦了擦汗。 上了楼顶，北风呼呼的，王大江伸头往楼下看了看，疑惑道：“大哥，你这是要……伞降？” “呵呵，艹！”麻哥不由一笑，扭头打量着他说道：“我看你也不是个怂货嘛，还有心思逗闷子呢？” 王大江苦笑道：“这不已经上了贼船嘛……啊不，那啥，已经这样了，怕有啥用，我要说怕，你能放了我吗？” “哈哈，没看出来，你也是个人物！”麻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猫腰就往另外一头楼梯房走去。 王大江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不禁暗暗佩服，这俩人真是胆大心细，这是要从隔壁单元下去啊！ 几分钟后，三人走出隔壁单元门，上了摩托车，从另外一条路绕了出去。 麻哥扭头看了一眼还停在王大江单元楼下的那辆伊兰特，冷冷一笑。 路上，三个人挤成了汉堡包。 “大哥，你稍微往后挪挪呗，你那啥顶的我屁股有点难受……”王大江扭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大奎，有些尴尬地笑道。 “那啥个jb，那是老子的枪，你别乱动昂，小心走了火，再给你开个腚眼儿！”大奎笑道。 第36章 各显神通(四)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大概就是麻哥和大奎打算闯入王大江家里的时候。 皮革厂家属院，罗义戴着匪帽，穿着一套黑色的，非常单薄的作训服，站在山子楼下的一处阴影里。 寒风凛冽，但是他似乎一点也不冷，像一根标枪似的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抬头盯着山子住的那间房，窗户拉着窗帘，灯是亮着的，隐约还能看到人影在晃动，说明山子还没睡，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从灯光就可以看出来，整栋楼上只有几户人家，稍微有点条件的，几乎都搬走了。 都什么年代了，零下二十多度的寒冬，没有暖气，谁受得了啊！ 山子住的这个单元，就他一个人，看上去有点恐怖片的即视感，鬼气森森的。 这种家属院，住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连个门卫都没有，不过也没发生过盗窃案之类的，贼都懒得光顾。 当然，这也为某些人，做某些事情提供了便利条件，比如说躲事儿的山子，比如说准备把这个躲事儿的山子捉去邀功请赏的罗义。 罗义捉山子，有两个目的。 第一，打消楚健对他的怀疑，以便日后行事。 第二，帮王大江消除隐患，因为他越跟王大江相处，越觉得这个人不错，他不忍王大江因为山子这样一个人渣而陷入巨大的麻烦，甚至是危险。 楼上，灯灭了。 罗义看了看夜光表，又等了半个小时，蹑手蹑脚地上了三楼，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趴在门口听了听，隐约有鼾声，看样子，山子已经睡熟了。 他从腰间的工具包里拿出两根细长的探针，轻轻塞进锁眼，拨弄了几下，咔哒一声轻响，老式的弹簧门锁被打开了。 罗义把探针装进工具包，侧耳听了听，鼾声还在继续。 他循着鼾声来到卧室，卧室的门并没有关，隐约能看见一个人躺在床上，鼾声如雷。 “艹，屁眼子大的能把心丢了，都啥时候了，还睡的这么死。”罗义心中暗暗冷笑，轻轻走到床边，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台灯，猛地一下朝那人头上砸去。 他打算把山子击昏，然后再报警。 嘭，台灯砸在那人头上，但是罗义瞬间就感觉手感不对！ 几乎同时，唰，床底下突然探出来一把枪，直接顶在了罗义的裤裆里！ “艹你妈的，慢慢往后退，别乱动昂，要不老子给你来个鸡飞蛋打！”山子从床底下如同鬼魅一般爬了出来，手里的枪顶在罗义的裤裆里，恶狠狠地说道。 唰，罗义高举双手，颤声道：“大哥，我就是进来顺手划拉点东西，不知道你在这儿，我错了，你别开枪！” “划拉东西你砸你麻痹，糊弄谁呢？你他妈到底是谁？！不说老实话，老子一枪打死你！”山子骂了一句，站起身来，一只手持枪指着罗义，另外一只手打开了电灯。 奇怪的是，他说话的时候，床上的鼾声还在继续，罗义瞬间反应过来，这小子太狡猾了，他在床底下睡觉，却在床上弄了个人形，还放了鼾声的录音！ 果然，灯光一亮，罗义看见床上铺着一床被子，里面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塞了啥，枕头旁边还放着一个小小的录音机，里面还在发出鼾声。 “说话，草泥马的！”山子见他半天不说话，用枪指着他喊了一句。 “大哥，我真就是个干扒活的，小毛贼一个！”罗义变着嗓音说道。 “呵呵，艹，小毛贼？”山子撇嘴一笑，老鼠眼闪着凶光说道：“我猜你是姓罗的，对不对？草泥马的，你想抓我邀功请赏？是你自己来的，还是王大江让你来的？！” 罗义心中一震，没想到这个小子眼光这么毒，自己戴着匪帽，对方却仅凭身形，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真是老奸巨猾。 “把你那个傻b帽子摘了！”山子命令道。 罗义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把手放到下巴上，似乎是要听话地摘帽子。 山子双眼死死盯着他！ 罗义突然冷笑道：“我猜你不敢开枪，这楼里还有其他人，你开枪了，能跑得了吗？现在满街都是巡警，你他妈跑不了一里地，就得被抓！” 山子咬了咬牙，竟然没有反驳。 是的，现在他的确不敢随便开枪，他知道虫草市场抢劫案后，警方肯定会加强巡逻力度，这几天晚上他站在窗口，时不时能看见远处的大街上，有红蓝色的警灯闪烁而过。 而且这里是他最后的藏身之处，就算能跑出去，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也许真的跑不了一里地，就会被警察按住。 “草泥马的，不开枪，老子一样可以干了你！”他咬牙骂了一句，又从腰间拔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顺手反握，躬身前探，姿势看着非常专业。 罗义不由笑了，徒手格斗，就山子这样的，他能轻轻松松打十个。 他故意使出一招白鹤亮翅，右手朝对方招了招道：“来。” “哎呀我艹你姥姥的，你还会武术是吗？老子专艹会武术的的，看招！”山子一声怪叫，持刀猛刺。 罗义侧身躲过，右手攥拳，猛地一下打在他的胸口！ 他原以为，接下来对方就该后退两步，然后一头栽倒在地。 然后他就拍拍手，打完收工！ 谁知山子后退了两步，竟然并没有一头栽倒，反而吼了一声，又扑了上来！ 罗义吃了一惊，同时感到右手指关节一阵疼痛，这才反应过来，这小子身上肯定有古怪！ 他一愣神的功夫，山子已经扑到了跟前，手里的匕首直刺他的心窝。 罗义左手一抬，抓住了他持刀的手腕，右手准备打他的肘关节。 谁知山子突然一张口，呸的一口大黄痰吐向他的面门！ “卧槽！”罗义吃了一惊，他还从未见过这种无赖打法，但是长期艰苦的训练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 几乎在山子张口的瞬间，他立即侧头一躲，山子的那口生化武器擦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啪的一声糊在了墙上。 还没等他做出下一步反应，山子突然嗷的一声，挣开他的手，扑上前一把抱住了他，张开血盆大口就朝他的脖子咬去！ 罗义一个头槌，直接砸在了山子的脸上，山子顿时眼前发黑，鼻梁骨咔嚓一声，鼻孔犹如打开了的水龙头，鲜血哗哗流淌。 但是他的双手却仍旧死死抱着罗义，噗通一声，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人在拼命的时候，力气是非常大的，甚至会超常发挥。 此刻的山子就是这样，他知道只要松开手，自己就完了，所以心中发了狠，忍着剧痛，两手反扣住，死死抱着罗义。 罗义挣扎了两下，一时竟然没挣开，他用头去撞山子，山子却低着头，死死顶着他的下巴，又用两条腿死死盘住了罗义的双腿，几乎使罗义无法动弹。 一时间，山子豁出命使出无赖打法，竟然和罗义干了个平手，谁也奈何不了谁！ 就算罗义曾经获得过东南亚自由搏击冠军，此刻也一点招都没有。 正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 第37章 各显神通(五) 就在罗义和山子躺在地上，使用上乘武功以命相搏的时候，咣当一声，门被踹开，两条壮汉持枪窜了进来，正是麻哥和大奎。 二人看着地上的罗义和山子，略显懵逼！ 而罗义和山子，虽然也看见了他俩，但是都以为是对方的帮手，依旧保持着僵持的姿势。 “你俩，这是，干jb啥呢？！”麻哥惊愕地问了一句。 他虽然戴着帽子和口罩，但是一张嘴，山子就知道他是谁了，心里暗道糟糕，怎么他妈的今天晚上都是来索命的！ 大奎一看见山子就红了眼，一步窜过去，枪口顶住他的额头，一咬牙就要开枪。 “先别动手！”麻哥一把拉住他，用枪柄在山子头上狠狠砸了两下：“草泥马，松开！” 山子差点被砸晕，脑袋一阵剧烈的眩晕，不由松开了手。 罗义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 唰，麻哥用枪指着他，费解地问道：“你他妈是干啥的啊？” “我是见义勇为的好市民！”罗义不假思索地说道，他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两人肯定不是山子的朋友。 “啥玩应？！”麻哥不是没听清，而是根本没反应过来。 “电视上不是有他的通缉令嘛，我想抓他去领赏，悬赏五万呢！”罗义指着山子说道。 “卧槽，你他妈是不是想钱想疯了？！”大奎吃惊地骂了一句，指着山子道：“你知不知道他是啥人啊，你就想邀功请赏？！” “他就是个犯罪分子，我怕他？他是变形金刚啊？！”罗义义正言辞地说了一句，突然弯腰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右手很隐蔽地从工具包里掏出了那两根探针。 “你他妈咋了？”麻哥皱眉问道，此刻他对罗义的警惕性并不是很高，因为他进来的时候亲眼看见，罗义正在和山子殊死搏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就算不是朋友，最起码也不是敌人。 “我······我好像受伤了······”罗义左手捂着胸口，气喘吁吁地说道。 “你说你，还jb见义勇为好市民呢，为了点逼钱，差点把命搭上······”大奎说着话，朝罗义走去，看样子似乎要帮他一把。 罗义右手突然一扬，两根探针激射而出！ “卧槽！”麻哥刚要闪避，右手腕一阵刺痛，手枪落地！ 几乎同时，大奎也哎吆一声，右手腕飙血，手里的枪也落在了地上！ 还没等二人反应过来，罗义疾步上前，双腿连环踢出，嘭嘭两声，麻哥和大奎被踢翻在地，一时竟然爬不起来。 罗义捡起几把枪和匕首，又在几人身上搜了一下。 “好······好！”山子躺在一旁，见罗义干翻了麻哥和大奎，忍着疼，伸出双手鼓了鼓掌。 “你，你他妈和山子是一伙的？！”麻哥朝罗义怒目而视，心中后悔刚才没直接干死他。 罗义没搭理他，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看了一眼，见地上靠墙歪坐着一个人，他仔细一看，竟然是王大江。 他吃了一惊，忙伸手在他脖子里摸了一下，颈动脉还在跳动，还活着呢。 罗义松了口气，知道他是被刚才那两个人打晕的。 略一思考，他就明白了，王大江是被这两个人劫持到这里来的，目的也是为了找王大山。 “门外那个人，是不是你俩弄来的？”罗义一边给几人双手绑上捆扎带，一边冲麻哥问道。 麻哥瞪着他没说话，双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 “草泥马，鼠辈，小人！”大奎在一旁破口大骂：“有种你放开老子，老子非把你屎打出来不可！” 罗义一笑，拿起一根探针，慢慢扎进他的胸口，用手指轻轻捻动。 大奎先是一愣，随即面色突变，一会红，一会白，额头黄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脸上肌肉抽搐，牙关紧咬，腮帮子肌肉凸起，似乎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你他妈在干什么？！”麻哥怒吼道。 罗义继续捻动着探针，微笑道：“阿三的特种兵，比你们牛逼吧？就这么扎，连五分钟都挺不过，你朋友现在比死了还难受，你要再不说，他就算不死，这辈子也废了。” “大奎，大奎，你咋样？！”麻哥嘶声喊道。 大奎好像没听见，浑身已经开始颤抖，两眼翻白，嘴角淌出了白沫子。 “说不说啊？要不然就来不及了。”罗义扭头看着麻哥笑问道。 麻哥咬了咬牙，点头道：“是，是我们弄来的！” “你俩去他家里了？”罗义立刻追问。 “嗯！”麻哥应道。 罗义心里一紧，忙问道：“他老婆跟孩子呢？你俩没弄他们吧？！” 麻哥撇嘴道：“艹，祸不及家人，王大江的事儿，跟他老婆孩子有啥关系！” 罗义还是不放心，想了想，掏出手机拨通了王大江家里的座机。 “喂，谁啊？”电话很快被接起，王大江媳妇的声音传来。 罗义松了口气，笑道：“嫂子，江哥在吗？我找他有点事儿，他手机打不通。” “哦，是小义啊，你江哥他，他跟朋友出去了，嗯，去办点事儿，可能，手机没电了。”王大江媳妇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说道。 “就你跟斌斌在家呢？”罗义有些冒昧地问了一句，没办法，他需要确定王大江的妻儿是否平安。 “嗯，就我俩在家呢。” “好吧，嫂子，江哥要是回来的早，你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好的。” “那先这样，再见，嫂子。” “哎，好，再见。”王大江媳妇犹豫再三，还是没敢跟罗义说实话。 挂断电话，罗义终于放了心，拔出了大奎胸口的探针，大奎呼地吐出一口气，似乎舒服了很多。 “你俩是干啥的？”罗义蹲到麻哥跟前问道。 还没等麻哥说话，山子在一旁喊道：“他叫叶得麻，虫草市场抢劫杀人案就是他们干的！” “呸！草泥马！“麻哥恨恨地朝他吐了口痰。 罗义一愣，问道：“是不是你们干的？” 麻哥心一横，咬牙道：“是老子们干的，怎样？！” “你们抢劫，杀人干嘛？”罗义皱眉问道。 “露脸了呗，不杀有啥办法？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就这点事儿呗！”麻哥干脆地说道。 罗义默然，他知道麻哥这种江湖大盗，干的是刀头舔血的勾当，遇到危险，当然是把自己的安危放在首位。 但是他们没杀王大江一家人，这让罗义对他们有了新的认识，最起码，这两个人还不是像王大山那样丧心病狂，毫无底线。 “你俩来这儿干啥啊？”罗义又问。 “杀他，给我兄弟报仇！”麻哥瞪着山子，毫不隐瞒地说道。 “杀你麻痹，艹，你也不看看你俩都啥逼样了，还杀我？呵呵，艹！”山子鄙夷地笑道。 麻哥瞪着他，目眦欲裂，但是却毫无办法，简直快气疯了。 “老子肯定是死定了，但肯定不会死在你手里，傻b，你能咬我的屌？哈哈哈！”山子自知必死，不管是落在眼前这几个人手里，还是落在警察手里，结果都一样，所以他性格里狠戾的一面被彻底激发了出来，就算当场被干死，也要出口恶气。 “王大山，草泥马，老子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咱们到了阴曹地府继续干！”麻哥盯着他吼道。 罗义扭头看着山子那副嚣张的嘴脸，扭头冲麻哥笑道：“我给你个机会，你去干他一下，但是别干死。” 麻哥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问道：“你说啥？！” “你听见了。”罗义笑道。 “真的？！” “不信就算了，机会给你了。” “信信！” 麻哥站起身来，虽然他双手被绑，但是双腿却可以活动。 山子顿时脸色大变，看着罗义吼道：“你他妈不是要把我交给警察吗？！” 罗义笑着没说话，麻哥走到他面前，低头狞笑道：“山子，你谢谢这位大哥吧，要不今天你会死的很惨，草泥马！” 说完，抡起四十四号的大脚丫，嘭的一声，狠狠踢在了山子的裤裆里！ 山子只觉得裆部好像被火车撞了一下，一股剧痛暴击脑仁，还没来得及惨叫，直接晕了过去。 第38章 阴差阳错 可怜的山子，片刻前还在嚣张跋扈，片刻后却被麻哥一脚踢在裤裆里，直接晕了过去。 裤裆处被黑血浸湿，目测应该是蛋碎了，嗯，肯定是两个都碎了，要不然，出血量不会那么大。 “哥们，谢谢你让我出了一口恶气，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麻哥冲罗义鞠了一躬，很光棍地说道。 “哥们，多谢了，你扎我一针，我也不跟你计较了！”大奎也在一旁虎逼逼地说道。 “呵呵，什么要杀要剐的，我跟你们又没啥仇。”罗义笑着说了一句，又拍了拍麻哥的肩膀道：“你俩没动王大江和他家里人，我谢谢你俩，办事儿讲究！” “我们杀人放火，但不是禽兽！”麻哥笑道。 罗义点了点头，说道：“就冲这一点，我放你俩一马。” “啊？！”麻哥和大奎万万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忍不住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样，我……”罗义搂着二人的肩膀，低声就说了起来。 麻哥和大奎脸色变幻，时而喜悦，时而迷茫，但都没有打断罗义的话，很认真地听着，不时点点头。 “明白了吗？”罗义说完，看着二人问道。 “明白是明白了，但是我还有一个小小的疑问。”麻哥搓着手，犹豫了一下说道。 “啥疑问？”罗义问道。 “咱们非亲非故的，你这样帮我们，图啥呢？”麻哥直接问道。 “图啥，我现在还不知道，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再给你说吧。”罗义笑道。 “兄弟，我们连你的真面目和名字都不知道，日后如何相认？”大奎问道。 罗义晃了晃手里的探针笑道：“你们见到这个，就知道是我了。” “艹！”大奎心有余悸，忍不住一哆嗦，连退了两步。 “呵呵，咱们现在是朋友，你别怕。”罗义笑道。 “卧槽，这玩意儿太厉害了，刚才我感觉自己比死了还他妈难受！”大奎指着罗义手里的探针，脸色有些发白地说道。 “对不住了。”罗义笑着拱了拱手。 “嗨，你都放了我们哥俩一条生路了，这点小伤害算个jb！”大奎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你俩先走吧，如果有需要，我会联系你们，就按我刚才说的弄。”罗义道。 “好，大恩不言谢，兄弟，你有用得到我们哥俩的地方，尽管说，能办到的，肯定办，办不到的，豁出命想办法也办！”麻哥很认真地说道。 “再说吧，记着我跟你们说过的话！”罗义正色道。 “你放心，绝不伤害无辜！”麻哥道。 大奎眨了眨眼，低声嘀咕道：“其实以前也没怎么伤害过······” “闭了！”麻哥扭头呵斥道。 “呵呵，那你俩先走吧。”罗义笑道。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麻哥拱了拱手，和大奎快步离去。 罗义看着他们走远，又把王大江抱到沙发上，他只是被大奎打晕了，并没有生命危险，罗义先没弄醒他，他要先干一些事情。 罗义拿起一瓶矿泉水，浇在山子头上，山子哆嗦了几下，悠悠醒转。 罗义从工具包里拿出一个铝制小盒，打开盒子取出一支一次性注射器，里面有半管子暗红色的液体。 “你，你他妈要干什么？”山子声音虚弱地问道。 “给你重新编一下程序。”罗义面无表情地说道，撩起山子的衣服，果然，下面还套着一件防弹马甲，怪不得刚才打了他一拳没有晕过去。 罗义撸起了山子的袖子。 “艹，艹你妈！”山子预感到大事不妙，想挣扎一下，但是裤裆里一阵剧痛，根本动不了。 罗义撸起他的袖子，只见他臂弯处密密麻麻的都是针眼，看来还是个瘾君子。 “这倒方便了。”罗义一笑，把注射器小心翼翼地对准一个针眼，扎了进去，随即拇指一按，半管子暗红色的液体被缓缓推了进去，随即拔出针管。 “呃！”山子声音粗重地喘息了一声，身体突然开始剧烈地颤抖。 罗义起身站到一旁，静静地看着他。 片刻后，山子安静了下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罗义。 罗义蹲到他跟前，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 “你是谁？”罗义问道。 “我是王大山。”山子回道。 “虫草市场抢劫案和林场枪击案是谁指使的？”罗义又问。 “是······是······谁指使的呢？我想不起来了！”山子冥思苦想，有些苦恼地说道。 “都是你指使的！”罗义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哦，是我指使的。”山子木然地点点头。 “你先指使赵二河跟李吉虎抢劫了虫草市场，又诱骗他们去林场，企图杀人灭口，抢夺虫草，在这个过程中，双方爆发了激烈的枪战······” 罗义把刚才从麻哥和大奎那里得到的情况整合了一下，很详细地给山子说了一遍，山子一边听，一边木然地点着头，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说完，罗义又让山子重复了好几遍，他说的不对，或者是不完善的地方，罗义一一给他纠正，直到没有一点偏差出入，一拳把他打晕过去。 在山子叙述的整个过程中，都没有出现麻哥和大奎的名字。 现场确认无误后，罗义下楼，从不远处自己的摩托车驼包里拿出平常穿的衣服换上，又把工具包在隐蔽处藏好，这才拿出手机，拨通了楚健的电话。 “喂，楚队，我抓到通缉犯王大山了！”罗义声音略带慌张和激动地喊道。 “你说什么？！”楚健顿时破音。 “我说，我可能抓到那个通缉犯王大山了！” “在哪里？！” 罗义说了地址，楚健直接挂断了电话。 罗义立刻将一把匕首塞到山子手里，然后握住他的手朝自己胳膊和腿上刺了两下，顿时鲜血流淌。 然后他又朝王大江头上浇了半瓶矿泉水，王大江咳嗽了几声，醒了过来。 他先是眼神呆滞地扫了一眼四周，随后在罗义脸上定格。 “江哥，你终于醒了！”罗义表情焦急而兴奋地喊道。 “小义，你，你怎么在这里？”王大江脑子反应还有些迟钝。 “哎呀，你这堂弟，王大山，是通缉犯啊，你知不知道？！”罗义喊着问道。 “通缉犯？什么通缉犯？”王大江费力地坐起身，眨巴着眼睛问了一句，突然反应过来，跳起来惊慌地喊道：“哎呀，你怎么在这里？那两个人呢？！” “什么人？”罗义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 “艹，我是被人绑架到这儿来的，山子呢？！他没事儿吧？！”王大江喊道。 “你还担心他呢，来，你看看他是啥人！”罗义说着话，掏出手机打开浏览器，指着王大山的通缉令说道：“你自己看！” 王大江仔细看了几眼，顿时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嘴里哀嚎道：“我滴个娘哎，这下完蛋了！” 嗡嗡，楼下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 第39章 见义勇为好市民! 嗡嗡嗡，刺耳的警笛声响彻在楼下。 罗义冲惊慌失措的王大江道：”别怕，警察来了！” “艹，警察来了我更说不清了！我他妈哪知道他是通缉犯啊！”王大江慌乱地喊道，随即站起身来在地上团团乱转，嘴里不断嚷道：“这下完了，这下完了！” “没事儿，我可以帮你证明，再说楚队他们咱都认识，而且警察办案是讲证据的，你先别慌！”罗义安慰道。 咚咚咚，楼道里响起震天的脚步声！ 咣当，楚健率先持枪冲了进来，后面黑压压一片警察和武警！ “人呢？！”楚健喝问道。 “在里面卧室！”罗义指着卧室说道。 楚健冲过去一看，山子坐在地上，身子靠着床，脑袋耷搭着，一动不动。 楚健扯起他的脑袋仔细看了一眼，没错，正是通缉犯王大山！ 他探了探山子的鼻息，还活着呢！ 啪啪，楚健粗暴地在他脸上拍了两下，山子缓缓睁开了眼睛，木然地看着楚健。 “姓名？”楚健问道。 “王大山。”山子道。 “那就是你了，带走！”楚健站起身，冲廖晖等人一声令下。 廖晖等人上前，给山子戴上手铐和脚镣，拽着他就出了门，临出门时，廖晖暗暗冲罗义竖了个大拇指。 众警察押着山子下了楼，只留下几名警察和武警在现场警戒，法医开始忙碌。 楚健把枪插回枪套，打量着浑身是血的罗义，忍不住有些吃惊地问道：“小罗，你一个人干的？” “还有王经理！”罗义指着王大江说道：“我是见义勇为，王经理是大义灭亲，他刚开始不知道王大山是通缉犯，知道后就带着我过来抓王大山了！” 楚健看了王大江一眼，王大江愣了一下，忙点头道：“对对对，楚队，我一开始真不知道他是通缉犯啊，你也知道我，是个守法公民，我要早知道他是通缉犯，肯定就向你们检举揭发了！” 楚健皱眉道：“为什么不提前报警？” 王大江张口结舌，罗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是这样，王经理本来想报警但是我，那个啥，想着抓住他不是有五万块钱的奖金嘛，所以我就劝住了他，王经理也想先劝他投案自首，这样可以减轻罪责，没想到这个王大山非常奸诈，他假装同意，却出其不意地打晕了王经理，我就和他搏斗，最后把他打晕了，你看，差点让他给我捅死！” “对对，我劝他自首，他却打我，把我打晕了！”王大江忙在一旁应道，他也不是傻子，知道罗义这样说是为了帮他，要不然他麻烦就大了。 “你俩这样，太危险了！”楚健说了一句，拍着罗义的肩膀，由衷地感叹道：“不过该说不说，你小子挺勇敢，挺有两下子的，不愧是部队上出来的！” “侥幸，侥幸，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儿，我也不敢弄了，妈的，差点就挂了！”罗义似乎心有余悸地说道。 “呵呵，不错，不错，这下你立大功了，小伙子！”楚健挺高兴地说了一句。 “那啥，楚队，那个奖金，啥时候兑现啊？”罗义挠挠头，讪笑着问道。 楚健笑道：“你小子，真是个财迷，别着急，总得先走个程序。” 说完，盯着罗义上下又打量了几眼，笑道：“嗯，不错，可惜了！” 罗义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你不是咱刑警队的人，太可惜了！”楚健颇有些惋惜地说道。 “呵呵，咱没那个命进体制，挣点小钱就挺满足了！”罗义笑道。 “你这是玩命挣钱啊！”一个刑警笑道。 “赶紧去医院吧，先治伤，完了再录口供！”楚健道。 两个刑警陪着罗义和王大江去了医院。 刑警老张感慨道：“咱这么多警察没抓到的人，却让一个送水工抓住了，唉，这心态不一样，效果就是不一样啊，金钱的动力真是杠杠的！” “知足吧，效果达到就行了，小罗替咱们省了多少事儿！”楚健拍着他的肩膀，挺乐呵地说道，王大山被活擒，他肩上的压力就骤减了。 “队长，你不怀疑他了？”老张笑着问道。 “这还怀疑啥，他这样的要是连环杀手，那人人都是连环杀手了！”楚健干脆地点点头。 “呵呵，那我们也可以省点力气了！”老张笑道。 “走，回队里，连夜突审王大山！”楚健意气风发地一摆手道。 …… 王大山到案后，态度非常配合，竹筒倒豆子一般供述了自己的罪行。 他承认，虫草市场抢劫案和林场枪击案都是他指使的，而各种细节也和公安机关掌握的基本一致。 而且，很多警方并没有掌握的罪行，王大山也全部交代了，比如，他曾经在一起文物交易中，将偷渡过来与他交易的两名x港商人枪杀，抢劫赃款一百多万元。 这让楚健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一般像王大山这种犯罪分子，是非常狡诈凶残的，对公安机关已经确凿掌握的罪行，他们都百般抵赖，企图逃脱或者减轻法律的制裁，更何况是没有掌握的，除非特殊原因，他们绝对不会主动交代的。 “队长，我感觉他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对。”参与审讯的廖晖低声冲楚健道。 “法医已经验过了，他吸毒，经常注射毒品。”楚健不以为然地说道。 “哦，怪不得！”廖晖恍然。 “关键是，他交代的情况，和咱们掌握的情况是否一致？证据链是不是完整？”楚健问道。 “这个完全没有问题，咱们这边，虫草市场抢劫案，他交代的和咱们掌握的完全一致，还补充了不少细节，至于林场枪击案，我已经和东宁市局联系过了，吴队他们明天就过来，但是基本上也没啥问题，虽然其他案犯都已经死亡，但是王大山的供述很完整，很充分，完全能把证据链串起来！”廖晖很详细地解释道。 “那就赶紧弄吧，早点弄完，早点移交检察院！”楚健伸了个懒腰道。 …… 一周后，市局小礼堂，表彰会正在进行。 刑警队荣立集体二等功，楚健等人晋升一级警衔，并获得相应奖金。 最隆重的是，罗义同志因为在案件侦破过程当中的英勇行为和突出贡献，被市政府评为“见义勇为好市民”的光荣称号，并颁发荣誉证书，以及奖金一万元。 另外，他还获得了五万元的悬赏奖励，这是用山子哥的命换来的，当然，是一条肮脏的生命，死不足惜。 主席台上，镁光灯不停闪烁，罗义身披大红花，左手捧着荣誉证书，右手捧着奖金支票模版，龇着一口大白牙，简直笑成了一朵菊花。 台下一片热烈的掌声。 “呵呵，这小子，名利双收啊！”关瑜一边鼓着掌，一边笑道。 “如果再抱得美人归，那就人生无憾了！”身旁的廖晖龇牙道。 “哪有美人？”关瑜略带矜持地问了一句。 “那不是！”廖晖伸手一指。 关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前排，号称市局警花的童小璐，正一脸花痴地看着罗义，小手都快拍肿了。 “滚！”关瑜白了廖晖一眼，娇斥一声。 “比你还是差了点哈！”廖晖坏笑着低声说道。 “麻溜滚，打的，快点的！”关瑜伸手就要掐他。 “要闹出去闹，也不看看什么场合，没点分寸！”楚健回头呵斥道。 廖晖吐了吐舌头，冲关瑜做了个鬼脸。 关瑜没搭理他，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罗义，感觉他今天特别帅。 “可惜了，如果他也在体制内……唉！”她在心里暗自叹息了一声。 罗义看着台下一片黑压压的警察，正在为他真诚的鼓掌，心里感觉到了一丝荒唐。 如果他们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其实只是分工不同，但我们都在做着正义的事情！”他在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 也许这是他的真实想法，也许……只是自我安慰吧？ 第40章 警花 罗义开完表彰会回到公司，又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王大江率领公司上下，在院门口分列两队，手里捧着鲜花，声音不太整齐地喊道：“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罗义下车，看着众人，颇有些尴尬，他刚才在市局礼堂的主席台上淡定自若，但是一看到这些同事们这样搞，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江哥，你出啥洋相呢？别扯淡了，赶紧让人散了！”他低声冲王大江抱怨道。 “应该的，应该的，小义，你不要不好意思，完全当得起！”王大江鼓着掌笑道。 他现在对罗义，那真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罗义已经救了他两次了，当然，关于皮革厂家属院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罗义是这样给他说的。 当天晚上，罗义发现王大山的真实身份后，就给王大江打电话，但是王大江手机打不通。 然后他又给王大江家里打电话，王大江媳妇告诉他，王大江和朋友出去了。 罗义担心王大江出事儿，就去皮革厂家属院看看，结果一到门口，就看见王大江倒在地上，他以为是王大山下的黑手，气愤之下，就和他开始搏斗，经过一番血战，才把对方打晕了，然后报了警。 “你确定那天晚上屋里只有山子一个人吗？”事后，王大江曾经反复问过罗义。 “真滴，哥，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你咋就不信呢？！咋了，你还盼着他有同伙啊？！”罗义无语道。 “可那天晚上我真是被两个人绑走了啊，到了门口，他们就把我打晕了，要不是你救了我，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山子那么心狠手辣，说不定连我也……”王大江每次说到这里，心里都是又难过又害怕。 难过的是，自己的堂弟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害怕的是，自己差点就没命了。 “真没人，你说你咋就不信我呢？”罗义都快急眼了。 “……真是莫名其妙！”王大江出神半晌，百思不得其解。 公司院内，欢迎会还在进行。 啪啪啪，大家热烈鼓掌，一张张热情洋溢的笑脸，都是发自内心的真诚。 罗义被评为“见义勇为好市民”，他们脸上也有光，也分享到了一份骄傲与自豪！ “欢迎新鲜出炉的好市民，咱们的罗副经理讲两句！”李超在人群中开始起哄。 “好！”刘姐等人大声喊道，一个个乐不可支。 罗义挠着头笑了笑，一脸的尴尬。 “那啥，多谢各位老少爷们捧场……”憋了半天，罗义蹦出来一句。 哈哈哈，大家笑的更热闹了，前仰后合。 “翻个跟头，爷们有赏！”李超喊道。 “你等着！”罗义指着他恨恨说了一句，冲大家抱拳做了个团揖笑道：“啥也不说了，星星知我心，月亮代表我的心……” “整点实惠的！”有人喊道。 “没问题，晚上望月楼，我请客！”罗义拍着胸脯大声说道。 “好，好！”众人的情绪更加激动，掌声更加热烈。 “罗义！”院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叫声。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院门口站着一个身穿警服的女孩，身材婀娜，英姿飒爽，正看着罗义微笑。 罗义走过去，感觉她有些眼熟，但是一时却想不起来，不由有些疑惑地问道：“你好，你是……？” “我叫童小璐，市局宣传处的，刚才咱们在表彰会上见过，不过你可能没注意到我。”女孩一笑，大方地伸出了手。 罗义连忙握住了她的手，只觉得触手绵软，柔若无骨。 “你好，你好！”罗义笑道，一时猜不透她找自己干什么。 童小璐抿嘴一笑，轻轻抽回白皙的小手，歪头看着他笑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其实咱们很早以前就认识！” “啊？！”罗义一愣，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是吗？我这个人记性不太好，你提示一下，那个，咱们不会是小学同学之类的吧？” “呵呵！”童小璐一笑，突然脸一拉道：“我要投诉你！” “哦，是你啊！”罗义看见她的这副样子，脑海中如同劈过一道闪电，顿时闪过一幅画面！ 某高档小区，电梯故障检修，无法乘坐。 罗义扛着一桶水，吭哧吭哧地爬上了十八楼。 “怎么回事儿啊？一桶水送这么半天，还能不能行了？真是的！”一个靓丽的女孩叉着手站在门口，俏脸含霜地瞪着罗义呵斥道。 罗义把水桶放在门口，擦了擦汗笑道：“实在对不住，单太多了，而且您这儿电梯故障，我爬楼梯上来的，那啥，您赶紧嘬一口吧，免得渴死了。” 女孩猛地瞪大了眼睛，愤怒而又难以置信地说道：“你……你说什么？！你这是什么态度！” “就一桶破水，你还要啥态度啊，咋地，我还得给你磕一个呗？”罗义黑着脸，伸出手大喝一声：“票！” 女孩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把手里攥着的水票赶紧递给了他。 罗义接过水票，冲女孩摆了摆手笑道：“撒呦哪啦！” 女孩看着他的背影喊道：“我要投诉你！” 思绪拉回，罗义这才想起来，原来这个童小璐，就是那次那个要投诉他的美女，没想到她竟然是个警察。 “呵呵，是你啊，真是有缘，不好意思啊，那次我太冲动了！”罗义有些尴尬地笑道。 “你看，这不就是猿粪嘛！”童小璐调皮的冲他眨眨眼。 “对了，你那次到底投诉我了没？”罗义好奇地问道。 “肯定投诉了啊，那会儿咱们又不认识，而且你态度又那么差！你们经理没骂你吗？”童小璐笑着问道。 “骂了啊，差点把我开除了！”罗义笑道。 院内众人看着他俩有说有笑，忍不住面面相觑，开始八卦。 “这谁啊？真漂亮！” “罗经理说他太冲动了，难道是……哎呀，这算不算袭警啊？！” “肯定是他对象吧？真是郎才女貌！” 人群中，财务小张面色郁郁，看上去似乎不太开心。 “在一起！”李超突然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唰，众人回头，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他，好像在看傻子一样。 李超龇着大板牙，抓耳挠腮的，活像一只猴子。 “哎呀卧槽，这个傻鸟，为什么一定要喊出来呢？！”王大江顿时一捂脸，作为老板，他感到很丢人！ 门口，童小璐脸色发红，很有些不好意思。 “呵呵，他们就是这样，没有恶意，你别见怪！”罗义倒是不以为意，笑了笑问道：“童警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童小璐捋了捋耳边的短发，掩饰了一下尴尬，说道：“局里可能要把你树立成典型，好好宣传一下，你能给我留个电话吗？以便咱们随时沟通，整理资料。” 第41章 桃花运? 罗义听了童小璐的话，也没多想，就把自己的手机号给她说了，童小璐拿出手机拨了一下，罗义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拿出来看了一下，居然是个尾号四个9的靓号。 “呵呵，你这号码挺好啊。”罗义笑道，他一看这个号码，就知道童小璐不是个一般人，因为这种号码，不是有钱就可以买得到的。 “这是我的私人号码，不是内网用的。”童小璐淡淡笑道：“你喜欢的话，我也可以给你弄一个。” “谢谢，不用了，我用现在这个就挺好。” “那好吧，你一定要把我的号存上啊，别到时候都不知道是谁打的电话。” “好的，我现在就存上。” “嗯，一会我加你微信，这样沟通更方便一点。” “好的，好的！” “好吧，那我就不打搅你了，再见！” “再见！” 童小璐冲他摆了摆手，低着头袅袅婷婷地走了，随即上了停在不远处的一辆警用帕萨特，潇洒地离去。 李超贼眉鼠眼地走了出来，看着她的背影笑道：“啧啧，这大长腿，起码有一米七吧？哥们，你算是捞上了！” 罗义斜了他一眼道：“蹦起来最起码有一米九呢！艹，你别瞎扯淡昂，人家是警察！” “警察咋地？！警察不谈恋爱不结婚啊？！你现在是公司副经理，还是好市民，配她也绰绰有余了！”李超眨着无知的小眼神哔哔道。 “哎呀，我他妈现在一听你说话就脑袋疼，你操心好自己的事儿就完了，艹！”罗义烦躁地骂道。 “装b遭雷劈！”李超撇嘴道。 晚上，罗义请公司全体同仁在望月楼吃饭，一番嗨皮，罗义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去买单，却被前台美女告知，单已经被人买过了。 ”谁买的？”罗义有些不解地问道。 “就跟您一块来的那位先生，嗯，就是岁数比较大的那位。”美女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笑道。 “哦！”罗义一听就明白了，肯定是王大江。 罗义回到包间，凑到王大江耳边笑道：“江哥，啥意思？我请客，你买单，不给我面子呗？” “嗨，这都是小事儿，咱哥俩不用说这个！”喝的面红耳赤的王大江搂住他的脖子，嘴里喷着酒气说了一句，从裤兜里拿出一把车钥匙，拍在桌子上道：“小义，你当上了好市民，我也挺自豪，咱公司自打成立以来，还没出过什么英雄人物，这次，你给我们大家长脸了，这是公司给你的奖励，你拿着！” 罗义有些懵逼地拿起车钥匙一看，上面印着四个圈，而且，车钥匙一看就是新的。 “江哥，没必要吧？你才开个二手捷达！”罗义心里挺高兴，但是嘴上却假惺惺地客气了一句。 “呵呵，哥哥就是骑辆二八大杠，也不能亏待了你！”王大江使劲晃了晃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小义！你都救哥哥两回命了，这能用金钱衡量吗？！艹，钱算个jb，千金散尽还复来嘛，咱慢慢处，你看我差不差事儿就完了！” 王大江经历过之前的几次事儿，现在已经对罗义产生了某种依赖感，他是真怕罗义翅膀硬了，离他而去！ 吃完饭出来，罗义摁了一下车钥匙，停车场里一辆崭新的白色奥迪q5冲他眨了眨大眼睛。 “卧槽，q5！”李超惊叹道。 众人也是一阵喧哗，一个个都很羡慕。 “哎呀，江哥，你看，你这也太客气了！”罗义假啦吧唧地说了一句。 “这是你应得的！”王大江大手一挥，冲众人道：“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罗经理就是你们的榜样，都好好干，一辆车算个啥！” 众人又嘻嘻哈哈地说笑了一阵，纷纷打车离去。 罗义正打算叫个代驾，身后响起一个怯怯的声音：“罗经理，你喝酒了，我送你回去吧？” “嗯？！”罗义回头一看，见财务小张正站在他身后，有些局促地看着他。 “你咋还没走呢？”罗义有些奇怪地问道。 “我，我没打上车。”小张笑了一下，漂亮的小脸蛋有些发红，可是刚才她并没有喝酒。 嗯，肯定是太冷了，肯定的！ 罗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问道：”你会开车？“ ”嗯，会一点。”小张笑道。 罗义一笑，把车钥匙递给她道：“行，那你开吧。” 小张接过车钥匙，犹豫了一下，就要扶着他上车。 “我没事儿！”罗义摆摆手，动作矫健地上了副驾驶，一点也不像喝了酒的样子。 小张一愣，赶紧打开后车门，把自己的小包包放到座位上，又上了驾驶座。 罗义好奇地偷眼观瞧，只见原本腼腆的她一坐上驾驶座，就好像换了一个人，面色严肃，动作熟练，点火，开灯，挂挡起步，车子稳稳地开上了马路。 一路上，车子好似游鱼一般在车流中穿梭，在不违反交通规则的前提下，开的又快又稳，丝滑平顺！ 罗义大张着嘴，看傻了眼！ 他作为一个汽车兵出身的老司机，开起来，大概也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小张，你这驾驶技术，正经挺不错啊！”罗义真的有点惊讶。 “还行吧。”小张淡然一笑：“我以前在公交公司开2路车。” “啊？！”罗义更加惊诧：“那咋不干了呢？公交公司稳定啊，最起码是份正式工作！” 小张脸一红道：“嗯，和公司领导闹了点矛盾，我一赌气，就辞职了。” 罗义哦了一声，也就没再多问，这种事情往往牵扯到个人隐私，不宜多问。 他随手打开收音机，罗大佑的歌声响起。 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容 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 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 转头回去看看时已匆匆数年 …… 二人听着歌，各自沉默，也许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吧。 不多时，q5开到罗义的楼下，二人下车。 小张把车钥匙递给罗义，笑道：“罗经理，再见，你早点休息！” 罗义本来想顺口说一句上去坐坐吧，又一想不太合适，笑着说道：“好的，你也早点回去吧，麻烦你了！” “没关系！”小张低头一笑，走到街边拦了辆出租车。 拉开车门，她犹豫了一下，突然扭头说道：“罗经理，我叫张丹。” 说完，脸一红，跳上车就走了。 罗义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来公司这么长时间，他光知道人家叫小张，却连人家的名字也没注意过。 第42章 有人要倒霉 罗义上楼，灌了半瓶矿泉水，躺在沙发上，眼前浮现出两个女孩的身影，嘴角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他也不是傻子，当然明白这两个女孩都对他有好感，但可惜的是，无论哪份情感，他现在都不能接受。 当然，他并不是柳下惠，性取向也没有任何问题。 之所以到现在还单身，有以下几点原因。 第一，以他目前的身份，不能有任何羁绊，否则，就是对别人的不负责，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这是最重要的一点原因。 第二，到目前为止，他还没遇到能让自己真正心动的女孩，这也许是他眼光太高，也许是缘分未到。 还有一点，他对男女情欲方面的事情，看得很淡，不像李超那种人，一看见美女，就跟发了情的种猪一样，骚情澎湃，恨不得当时就去开房。 ······ 过了几天，有一次跟李超一起去吃午饭的时候，罗义貌似不经意地问道：“哎，财务那个小张，原来是干啥的啊？” 李超往嘴里塞了一块红烧肉，一边嚼，一边说道：“哪个小张？你说张丹啊？” “嗯。”罗义点点头。 “她原来好像是开公交的吧。”李超不以为意地回道。 “是吗？那咋不干了呢？多好的一份工作。”罗义貌似很惋惜地说道。 李超往四周扫了一眼，压低声音道：“我听说，因为她长得漂亮，她们那个傻b经理老骚扰她，后来小张可能受不了，直接辞职了！你说说那个老骚包，多他妈坏，也不知糟蹋了多少大姑娘小媳妇！” 说到这里，气愤难平，用筷子往碗里狠狠插了几下骂道：“艹，好菜都让猪拱了！” 罗义笑道：“是啊，有的猪连菜叶子都吃不上。” 李超斜眼看着他：“你他妈说谁呢？我就那么磕碜，至于连菜叶子都整不上吗？！” “我说猪呢，你他妈就莫名其妙高潮了干啥？！”罗义翻着白眼骂道。 李超突然心里一沉，忙探头问道：“我说哥们，你不会是对张丹有啥想法了吧？告诉你昂，我早就对她垂涎三尺了，你看在党国的份儿上，千万别辣手摧花，给哥们也留点资源，你不是已经有警花了吗？！” “别扯淡，我这身份，能干那种事儿吗？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鸡毛君子！我就不相信还有不吃浆糊的猫！” “得得得，赶紧吃你的饭吧，我他妈就随口一问，你就跟破锅里煮屎一样，哔哔个没完！” “艹，我他妈吃饭呢，呃！” 跟李超聊完，罗义心里就有了数，他决定替那个可怜的姑娘出一口恶气。 这倒不是他对张丹有什么想法，而是，在他眼里，公司里的这些人，就跟他的兄弟姐妹一样，都是一家人， 家人受到了伤害，他如果没什么能力，那也没办法，最多不过是生一顿闷气罢了。 幸运的是，他有能力，而且是非常强悍的能力，那他肯定就不能坐视不理。 他准备狠狠教训一下那个下三滥，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留下终生难忘的黑色记忆。 ······ 晚上，市郊某处农村大院。 麻哥和大奎正坐在热炕上喝着小酒。 “哎呀卧槽，这一天天的，就咱俩窝在这小院里，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大奎闷了一口酒，斜靠在被子上，状态非常颓废地整了一句。 “呵呵，小词儿整的挺硬啊！”麻哥盘腿坐在小炕桌前，吃着花生米笑道。 “硬个jb，电视上不就这么说的嘛，艹，一天到晚看电视！”大奎很郁闷地骂道。 “唉，难得清闲啊，歇一段就歇一段吧！人家也是好意，让咱消停一段时间，反正咱还有点老本，暂时也不缺钱，再说要不是他，咱俩这会儿肯定也在市局蹲着呢，等着注射。”麻哥叹了口气道。 大奎一骨碌翻起身道：“你说这话，我也不跟你犟！不过我这心里吧，一直有点小忐忑，你说非亲非故的，他凭啥这么帮咱俩啊？我行走江湖十几年，还没见过这种人呢！” “那你急啥，他有所图，早晚会找上门来，不过我觉得他对咱没有恶意，这个人，不错，是条汉子！”麻哥道。 咣咣咣，刚说到这里，院门上突然响起砸门声。 二人对视了一眼，非常默契地翻身下炕，抽出手枪，蹑手蹑脚地来到大门口，分列左右，没有出声。 咣咣，门上又轻轻敲了两下。 “谁？”麻哥谨慎地问道。 唰，一根细长的探针突然从门缝里伸了进来！ “哎呀卧槽，恩公来了！”二人一看之下，顿时大喜，忙打开了院门。 一个高大英俊的青年背着手，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二人仔细打量着他，心里不觉暗暗感慨，没想到他这么年轻。 “恩公，这大冷天的你怎么过来了？快，上炕上炕！”麻哥忙殷勤地让道。 “快，大哥，外面太冷，快进去！”大奎也躬身笑道。 罗义笑着点点头，走进屋内，四处打量了一眼道：“嗯，整的挺好啊。” “唉，两个光棍嘛，胡整瞎整，快，炕上坐！”麻哥笑道。 罗义也不客气，脱鞋上炕。 大奎忙撤了小炕桌上的残羹冷酒，手脚麻利地切了一些猪头肉、猪耳朵之类的熟食，又拍了两根黄瓜，摆了一碟花生米，在炉子上烫了一壶酒。 “伙食不错！”罗义直接伸手抓了一块猪头肉，放到嘴里大嚼了起来。 麻哥二人见他一点不见外，心里十分欢喜。 “恩公……”麻哥张口就要说话。 罗义直接摆手打断道：“别这么叫，听的我一身鸡皮疙瘩，我叫罗义，比你们小几岁，就叫我小义吧。” 麻哥和大奎对视一眼，知道对方这是真拿他们当兄弟了，心里更加欢喜。 “……那啥，小义，你咋知道我们住这儿呢？”大奎试探着问道，他心里实在是有点奇怪。 “哎呀，你说点有用的吧！”麻哥瞪了他一眼，罗义既然敢放了他们，就有把握找到他们。 “呵呵，咋样，待的挺无聊吧？”罗义笑着问道。 “也不无聊，神经紧绷了半辈子了，也该歇歇了！”麻哥坐到炕沿上笑道。 三人闲聊了几句，酒也烫热了，麻哥给罗义倒上酒，郑重其事地连敬了三杯。 放下酒杯，罗义笑道：“我给你俩找点事儿干啊？” 麻哥一愣，忙道：“你说你说！” 大奎也伸长了脖子，跟头长颈鹿似的，眼巴巴地看着罗义。 “是这样……”罗义低声说了起来。 麻哥和大奎听完，忍不住面面相觑，一脸好笑的表情。 “就这点事儿啊？”麻哥略有些失望地问道。 “嗯，就这点事儿。”罗义点头道。 “这算啥事儿啊？太不值一提了！小义，你有没有啥仇人之类的，我们哥俩去帮你杀了！”大奎很认真地问道。 “呵呵，我没啥仇人，你俩把这事儿办好，就算还了我的人情了，以后啥也不欠。”罗义吃了口菜，笑道。 “行，没问题！”麻哥干脆地点点头，又说道：“小义，我们哥俩也不是矫情的人，不过你对我们哥俩的恩情太大了，咱也不说还不还的，反正你有事儿，我们哥俩随叫随到，一点问题都没有！” “对，没毛病！”大奎也表了个态。 “呵呵，咱们以后兄弟相处，不说这个，来，喝酒！”罗义笑着摆摆手。 麻哥和大奎也上了炕，三人推杯换盏，这一场大酒喝的十分痛快。 第43章 大哥，几点了?(一) 两天后，晚上十点多，市区一家高档酒店。 几个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中年从酒店门口走了出来，他们刚打完麻将。 其中一个五十岁左右，秃顶，鱼泡眼，一看就有点酒色过度。 这人正是市公交公司经理，张胜利。 “那就这样吧，咱们改天再战！”张胜利抚摸着大肚皮，咧着大嘴笑道。 “行，改天再约吧！” 几个人互相打了个招呼，各自准备上车。 张胜利夹着手包，溜溜哒哒地向自己的凯美瑞走去。 这时停车场里几乎已经没人了，张胜利走了几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只见身后两个戴着棉帽，穿着军大衣的壮汉匆匆走了过来。 “大哥，麻烦问一下，几点了？”一个壮汉笑着问道。 张胜利也没当回事儿，抬手看了看表，随口道：“十点四十了。” 啪，那个壮汉毫无征兆地突然抬手，狠狠抽了他一记耳光！ 张胜利猝不及防，被打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呵呵，你好好看看，是十点四十吗？”麻哥笑呵呵地问道。 “……是十点四十啊！”张胜利被打的有点懵逼，下意识地看了看表说了一句，突然反应过来，嗷地一声就朝麻哥扑去：“你他妈什么东西，敢打我？！” 大奎二话不说，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专门踢他的软肋。 “你看，我就问问你几点了，你说我你打我干你马勒戈壁。”麻哥笑着说了一句，也开始踢他。 他俩干这种事儿非常专业，一个人专门往张胜利的软肋上踢，另外一个专门踢他的胳膊，张胜利根本就站不起来。 嘭，嘭！ 瘆人的声音不断响起，张胜利惨叫着，只觉得自己两肋剧痛，肋骨像是全部断了一样，他用胳膊撑地，想站起来，但是胳膊立刻就会被踢开。 “救，救命啊，救命……”张胜利断断续续地嘶喊着。 嘭，麻哥一脚踢在他的嘴上，嘴皮直接被牙齿豁开，鲜血流了一地。 酒店里几个保安听见动静，拎着胶皮棍冲了出来。 “哎，干嘛呢？！不许打人！”保安头子用胶皮棍指着麻哥，气势很足地呵斥了一句。 唰，麻哥从怀里掏出一把锃亮的菜刀，指着保安头子喊道：“滚！” 他是纵横江湖的悍匪，一瞪眼，浑身煞气就自然而然地散发了出来。 保安头子也混过几天社会，一看麻哥这个状态，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就像大自然里的食草动物，对于来自食肉动物的威胁总是有着本能的感知能力。 “不许打人啊……”保安头子又弱弱地嘀咕了一句，带着几个手下，夹着尾巴就走了。 “哥，报警啊？”一个小保安冒着大鼻涕泡，憨憨地问道。 “报鸡毛！你闲着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保安头子瞪了他一眼，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停车场，张经理还在遭受着非人的虐打。 嘭，嘭，嘭，麻哥和大奎一脚一脚地踢着，不慌不忙，慢条斯理。 “别，别踢了！哥们，我怎么你们了？！”张经理挣扎着喊了一句，走风漏气的，他感觉自己快被这俩人踢死了。 “我就问你，几点了？”麻哥弯腰在他脸上啪啪拍了两下，笑着问道。 “哎哟，哎哟！”张胜利又惨叫了两声，挣扎着看了一下腕子上的万国，试探着说道：“十点五十？” “艹，你问我呢？！”麻哥站起身，在他嘴上又踢了两脚。 “别踢了，大哥们，你说几点就几点！”张胜利咬牙喊了一句。 “草泥马，还戴个万国，连几点了都不知道，这不是糟蹋了好东西嘛！”麻哥说着，抬脚在他手腕上跺了一下。 咔嚓一声，价值好几万的万国手表直接被踩碎！ “啊！”张胜利又是一声惨叫，这倒不是他心疼手表。 这样的手表，一百块他都买得起！ 他之所以惨叫，是因为腕部的剧痛，他感觉自己的手肯定被踩断了！ “反思，好好反思！”麻哥指着他的脸扔下一句，二人打完收工，大摇大摆的走了。 张胜利趴在地上，看着二人潇洒离去的背影，咬着牙，心中憋屈到爆！ 他一个堂堂公交公司的经理，居然被人像踢癞皮狗一样，摁在地上一顿踢！ 对于他这种身份的人而言，这种遭遇，精神上的打击，要远比肉体上的打击惨烈的多！ 士可杀不可辱！ 虽然，他也不算个什么士，只能算一坨屎！ “朝你妈，朝你妈！”张胜利嘴里翻卷，含糊不清地骂着，颤颤巍巍地掏出手机拨通了110。 十几分钟后，一辆警车赶到，把他送到了医院。 奇怪的是，虽然他疼的几乎动不了，但是经过检查，全身上下，一根骨头都没断，内脏也没有受伤，但他感觉全身都疼，快疼死了！ “哎哟，哎哟，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啊！！”张胜利躺在病床上，一副快要死了的模样。 “行不行？！啊？！你们到底行不行？！人都疼成这样了，你们说骨头没断？！糊弄鬼呢？！”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娘们，站在医生办公室里，口沫横飞，情绪非常激动地大吵大闹着，她是张胜利的老婆，王碧池。 “你不要闹，检查结果就是这样，不信你自己看！”一个男医生拿着检查结果递给她，很无语地说道。 “我看不懂这个破玩意儿！”王碧池一把打开他的手，纸片子落了一地。 “你看不懂……”旁边的一个女医生很气愤，瞪着眼就要和王碧池理论一番。 男医生拦住她，很有涵养地对王碧池说道：“你要是对我们的检查结果不信任，可以去北京或者上海的大医院复查一下，这样比较保险，你说呢？” “复查个屁！我要给你们李院长打电话，我要投诉你们！”王碧池用手指点着医生，声嘶力竭地喊道，脸上的横肉不住颤动。 “随便吧，这是你的权利。”医生淡定地擦了擦飞溅到脸上的唾沫星子，无所谓地说道。 第44章 大哥，几点了?(二) 病房内，辖区派出所所长武建设亲自赶到医院，皱眉看着张胜利问道：“老张，你让我们破案破案的，案子肯定得破，但你最起码得提供点线索啊，最近是不是得罪啥人了？” 张胜利哼哼唧唧地躺在床上，脑子里把怀疑对象们迅速过了一遍，但是最后也不能确定到底是谁干的，因为有矛盾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没……没得罪啥人啊……可能是他们认错人了吧！”张胜利面色痛苦地说道。 “呵呵！”武建设一笑，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他的病床前笑道：“你说你不配合，我们咋调查啊？行凶者的外貌特征，总能描述一下吧？” “嗯，两个人，大概一米八左右，戴着棉帽，穿着军大衣……”张胜利回忆着说了一句。 武建设等了半天，见他没了下文，愕然问道：“完啦？“ “嗯，完了。”张胜利点头道。 “卧槽，你这不跟没说一样嘛！长相啊，口音之类的呢？！”武建设不可思议地问道。 “他俩都用大衣领子挡着脸，看不清！说的是普通话，听不出来是哪里人！艹！”张胜利本来就疼的不行，武建设问个没完，他感觉特别烦，语气也变得梆硬。 武建设见他这个逼样，心里也不舒服了，他俩关系本来就一般，再说张胜利就是个公交公司的经理，他也没啥事儿求到他。 “都让人干成这个逼样了，你还跟我摆个jb谱！”武建设心里骂了一句，站起身，面无表情地说道：“那就查查吧。” 张胜利被人暴揍的事儿，迅速在公交公司里传开了，人人兴高采烈，比过年还高兴，有人还偷偷放了一挂鞭炮，气氛非常喜庆。 他住院期间，除了办公室主任，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探望。 人心向背，可见一斑！ …… 一个星期后，张胜利终于出院了，身上终于不疼了！ 他出院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了辖区派出所。 “武所，咋样了啊？这都一个星期了，还没抓住人吗？！”张胜利用质问的口气冲武建设问道。 “老张啊，你别着急，人又不是等在那儿让我们去抓，不得需要一个过程吗？正在查，你先回去休息吧，等信儿。”武建设靠在椅背上，面带微笑地说道。 “就两个二流子，至于这么费劲吗？！”张胜利瞪着眼珠子问道。 “不给你说了吗，正在查！”武建设没了笑脸，拿起桌上的一份资料看了起来。 张胜利哼了一声，起身就走。 “妈的，一帮吃干饭！”走出派出所，张胜利往地下啐了一口痰，开着车气冲冲地走了。 不远处，麻哥和大奎一身民工打扮，蹲在路边，地上还放着一个工具包和一块纸板子，纸板上写着几个大字：刮大白、改水电。 “接着干啊？”大奎啃着烤红薯问道。 “先等两天，让他再顺口气，慢慢整，细水长流嘛！”麻哥道。 “呵呵，艹，那就慢慢整吧，反正咱俩闲着也是闲着。”大奎笑道。 …… 几天后，张胜利在家吃完晚饭，看着电视上青春靓丽的美女，感觉身体的某个部位有些刺挠，想出去爽一下。 “我出去一趟，谈点事儿。”他一边换鞋，一边冲黄脸婆王碧池说道。 “上面谈，还是下面谈啊？！”王碧池敷着面膜，从卫生间走出来，冷笑着问了一句。 “莫名其妙，都不知道你在讲什么！”张胜利装疯卖傻地穿上外套，拿起车钥匙就走了。 “能硬起来吗？轻点嘚瑟吧，别他妈当场心梗了！”王碧池推开门，言语异常粗鄙地冲他的背影诅咒道。 “老b娘们！”张胜利头也不回地走了。 上了车，他猴急地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我滴小宝贝儿，干嘛呢？……吃麻辣烫呢，吃鸡毛！赶紧回家去，嗯，洗白白，嗯，我一会儿就过来，拿小皮鞭抽你！快点昂！” 挂断电话，张胜利拿出一粒蓝色的小药片扔到嘴里，嘎嘣嘎嘣嚼了两下，一龇牙，拿起一瓶矿泉水灌了几口，打火挂档，嗖的一声窜了出去！ 一路火花带闪电，开到了一处高档小区。 刚走进单元门，啪，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大哥，麻烦问一下，几点了？”记忆深处的恐怖声音响起。 “卧槽！！”张胜利嗷的一声，猛然回头！ 身后站着两个高大的身影，戴着棉帽，穿着军大衣，大半个脸都被棉帽和衣领遮住，只露出一双阴狠的眼睛！ “大哥，几点了？”麻哥笑着问道。 “你快去尼玛的吧！”张胜利喊了一嗓子，撩开双腿，挂上五档，直接朝楼梯间跑去！ 嘭，大奎飞起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别踢，别踢！哥们，到底因为啥啊？！”张胜利唰地一下抱住了头，喊着问道。 “嘘！别喊，今天我们不踢你！”麻哥蹲到他跟前轻声说道。 “真的？”张胜利有些意外地抬起了头。 “真的，你不是喜欢那啥吗？今天我好好满足一下你。”麻哥说着，直接将他单手拽了起来。 张胜利心中惊惧，张嘴就要喊。 啪，大奎手一抬，直接将一个刚从外面捡的烂苹果塞进了他的嘴里，顺势架住他的另外一条胳膊，和麻哥一左一右，直接把他架了出去。 呜呜，张胜利拼命挣扎，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可是因为这个小区刚交房不久，入住的人很少，此刻外面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保安都懒得巡逻。 很快，张胜利被塞进了自己的车里，麻哥掏出一把菜刀架在他的脖子里，一言不发，张胜利浑身哆嗦，一动不敢动。 大奎放下遮阳板，开着车，顺着一些没有监控的小路，往郊区开去。 “大……大哥，你们别整我了，我给你们钱，很多……很多钱，现金！”张胜利嘴里被塞了烂苹果，声音含糊地说道。 “很多很多？你他妈没少贪啊！在哪呢？”麻哥取出他嘴里的苹果，笑着问道。 第45章 人间极乐 “永兴村，我家老宅的地窖里！”张胜利忙道，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有多少？”麻哥顿时来了兴趣。 “大概有一百多万吧，我也没数过。”张胜利偷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 “你就贪了这么点？你自己信吗？！”麻哥沉下脸喝问道。 “……还有一点，用别人的名义存银行了……” “艹，可惜了！你说你这个大傻b，存银行干鸡毛啊！你不会在地窖多放点？！”大奎气的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 “下次一定注意，下次一定注意！”张胜利心惊胆战地说道。 “呵呵，艹，还下次呢，你咋想的？“麻哥一笑。 “是是……” “去他家老宅，要是没钱，就把他埋地窖里！”麻哥冲大奎说道。 “好嘞，我最喜欢搂钱了！”大奎答应了一声，瞬间变成了飞行员，车子开的几乎要飞起！ 不到半个小时，三人来到了张胜利家的老宅，这儿早就没人住了，院内一片萧瑟。 大奎跳进地窖翻了一会儿，兴奋地喊道：“卧槽，真有钱呢！” “有多少？”麻哥问道。 “一百二十多万呢！” “还有啥没？“ “还有一些发了芽的土豆子！“ “艹，把钱拿出来，赶紧走人！” 片刻后，大奎满浑身是土的拎着一个拉杆旅行箱钻出了地窖，麻哥打开旅行箱一看，里面全是一捆一捆，塑封包装过的钞票！ “哎呀卧槽，搂草打兔子，还有意外的惊喜呢！”麻哥两眼放光芒地喊道。 “大哥，钱你们拿了，该放我走了吧？”张胜利可怜巴巴地问道。 “哎，你怎好这样讲话，你给了我们这么多钱，我们不得好好感谢感谢你嘛，走，今天我让你享受一下人间极乐！”麻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什么……什么人间极乐？”张胜利心惊胆战地又问。 “说了就没意思了，一会给你个惊喜！保证让你爽翻天呐！”麻哥神秘兮兮地笑道。 张胜利看着他诡异的笑容，老菊花本能一紧！ …… 二十分钟后，汽车开到了市郊的一处废弃工厂。 麻哥和大奎把张胜利带进一间厂房，地上点着几支蜡烛，铺着一堆干草。 “哥……哥们，你们要干什么？”张胜利仓皇四顾，心中更加恐惧，开始自动脑补各种凶杀场景！ “干你！”大奎一声狞笑，将他踹翻在那堆干草上，面朝下，双手双脚被牢牢固定在了附近的机器上，嘴里又塞了那个烂苹果。 “呜呜！”张胜利拼命挣扎，可是根本就动不了。 “你不是喜欢那啥吗？今天让你爽个够！”大奎说完，双指塞进嘴里打了个呼哨。 片刻后，几个人畏畏缩缩地走了过来，一个个乱发如毡，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虽然是严寒季节，身上依然散发着一股恶臭。 “卧槽，你在哪儿找的这些极品？”麻哥笑道。 “附近划拉的流浪汉，艹，大冬天的，不好找！”大奎道。 “那就来开整吧，让他们整快点儿，太jb冷了！”麻哥缩着脖子，转身就向汽车走去。 “你不现场观摩一下啊？等闲看不上！”大奎在他身后笑道。 “艹，有病，你他妈自己观摩吧，别高潮了！”麻哥骂了一句，拉开车门就坐了上去，车里暖风很足，舒服的他直哼哼。 “不你自己想出来的损招儿吗？骂我干个jb，我他妈只不过是具体执行一下！”大奎骂了一句，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钞票，拍了拍喊道：“来，哥几个，就按说好的整，干一次，给五百，干完就拿钱走人！出去不能瞎哔哔昂，要不就他妈进笆篱子蹲大牢！” 一个流浪汉走上前，低头看了看张胜利扭曲变形的脸，有些嫌弃地说道：“这么老啊！” “哎呀，有钱赚就不错了，你还挑挑拣拣的！”另外一个流浪汉擦了擦鼻涕道。 “草泥马，快点，菜市场买肉呢！”大奎骂了一句，数了数道：“一共五个人，按大小个排队，开整！” 几个流浪汉很快就排好了队，一个个看着还挺兴奋。 第一个流浪汉走上前，弯腰褪下了张胜利的裤子…… “呃！”片刻后，张胜利猛地仰起头，目眦欲裂，一脸不可置信、极度屈辱的表情！ 他平时动不动就对女下属潜规则，还得意洋洋的自诩：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被人那啥了，还是被几个他平时根本不会拿正眼瞧的流浪汉，给那啥了！ 大奎看着流浪汉的动作，忍不住一捂眼：“卧槽，太污了！” ……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流浪汉们拿着钱，意犹未尽地离去。 有个流浪汉临走前表示，自己身体很棒，还可以再挣五百块，或者，四百也行，再不行，二百五也可以商量。 大奎愕然半晌，随即骂道：“赶紧滚蛋，你他妈还上瘾了！” 流浪汉们兴高采烈地离去。 大奎上前查看，只见张胜利光着腚趴在地下，双眼紧闭，脸色青紫，身子底下一滩污血。 “卧槽，不会给干死了吧？！”大奎从地上捡起半截铁丝，勾出他嘴里的烂苹果，又在他脸上轻轻捅了捅，问道：“嘘，嘘！张经理，还活着吗？” “呃……”张胜利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呻吟，也不知是舒服，还是痛苦。 “艹！”大奎松了口气，解开他手脚上的绳子，呵斥道：“还趴这儿回味呢？赶紧起来把裤子穿好，一把年纪了，成何体统！” 张胜利缓了半天，慢慢爬了起来，挣扎着把裤子穿好，岔着腿，浑身哆嗦，模样看着相当凄惨。 “怎么样？是不是人间极乐？”大奎相当恶趣味地问道。 张胜利低着头一声不吭，根本就不敢看大奎。 “呵呵，艹，正所谓善恶到头终有报啊，你以前欺负那些娘们的时候，没想到会有今天吧？！”大奎粗鄙地笑道。 张胜利心头剧震，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心中一时百味杂陈，有后悔，有愤怒，有无奈，更多的是，深深的屈辱感！ 以后可怎么做人啊？！ 第46章 一炮击沉! 半个小时后，麻哥和大奎，把张胜利连人带车扔到了市郊的一个小诊所门口，二人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中。 张胜利亦步亦趋，忍着剧痛，挪到小诊所门口，直接一头栽倒在地！ 他再也无法承受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伤害！ 几分钟后，小诊所里跑出来几个人，把他抬了进去。 一个老大夫看着他裤子上的血，有些疑惑地脱下了他的裤子…… “天呐！”众人顿时呆住了！ “他到底遭受了什么？！”一个女护士吃惊地捂住了嘴。 “快，送医院，这个咱这儿治不了！”老大夫果断地说道。 二十分钟后，张胜利又被送到了市二医院，医生弄醒他，问了家属电话，通知了王碧池。 “怎么弄得？”医生问道。 “我……我不小心坐到了一个护栏上……”张胜利咬牙道。 “你这是……反复坐了啊？”医生疑惑地又问了一句。 张胜利钢牙咬碎，一声不吭！ 医生叹了口气，开始救治。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抢救，医生宣布，张胜利的括约肌严重撕裂，结肠损伤，会留下后遗症。 王碧池问什么后遗症？ 医生面无表情地说道：“大便失禁。” 王碧池就大哭了起来，他俩毕竟是几十年的老夫妻了，就算没有爱情，至少也有亲情。 医生迟疑了一下道：“还有一个情况，我觉得有责任告知你，这也是你的权利。” “什么情况？”王碧池擦着眼泪问道。 “我们在给伤者清理创口时，发现了大量的j液……”医生迟疑着说道。 王碧池愣了半天，才明白医生的意思，顿时感觉脑袋瓜子嗡嗡的，差点儿气晕过去。 “张胜利，你这个老畜生，禽兽！你玩的可真花啊！该！你咋没让人怼死呢！我草泥马的！”王碧池又气又羞，在急救室门口破口大骂，简直不堪入耳。 这也难怪，她以为张胜利是个老受。 张胜利的麻药劲儿已经过去了，听着老婆的骂声，死死咬着衣领子，两行浑浊的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事业、家庭、名声等等，蝇营狗苟半辈子攒下的东西，全部完蛋了！ …… 麻哥和大奎回到院子里，给罗义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给他汇报一下工作。 罗义开着车匆匆赶了过来，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完事情经过，不禁又是吃惊，又是好笑。 他只是让他俩给张胜利一个惨痛的教训，没想到这哥俩直接弄出了一个惨烈的结果。 “不是，二位大哥，你俩咋想的啊，这也太那啥了吧！”罗义无语道。 “你就说惨痛不惨痛就完了！”大奎撕了一口烤羊腿，大咧咧地说道。 “惨痛，太惨痛了！”罗义想象着张胜利的悲惨遭遇，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 这哥俩，真是狠人中的战斗机啊，比f22还狠！ “这种人渣，就应该狠狠收拾，他不是就喜欢那一口儿吗？好办，我给他一次就整到位！让他以后想起这事儿就哆嗦，我看他再胡骚情！”麻哥不以为然地说道，好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不会报案吧？”罗义沉默了一下，问道。 “他傻啊，这里面不光牵扯到他的脸面，还有经济问题呢！”大奎拎起那个拉杆箱，放在炕上打开，里面全是钱。 “一百多万呢！”大奎指着那些钱撇嘴道：“从他家地窖里拿出来的，全是贪的钱，他敢报案？那不等于自杀嘛！” “呵呵，又玩了一把黑吃黑？”罗义笑道。 “我俩还没想到这一点呢，他主动交代的。”麻哥给他递了一支烟，笑道：“这种钱，顺手牵羊，不拿白不拿，都是民脂民膏，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 “也是，马无夜草不肥！”罗义笑道。 麻哥使了个眼色，大奎会意，把箱子锁好，推到了罗义身边。 “啥意思？”罗义眨眼问道。 “就当是我兄弟二人纳的投名状。”麻哥笑道。 “呵呵，艹，你俩自诩为好汉，把我当成王伦了呗？”罗义一笑，指着箱子道：“这是要落草为寇了？咱这里可不是水泊梁山。” 麻哥拍了拍他的大腿道：“别扯淡了，之前你救了我们哥俩的命，这次也是你出的主意，你拿这钱，天经地义，咱都是痛快人，别为这点逼钱，推来搡去的，没劲！” “呵呵，麻哥，你这话说的，我都没法接了。”罗义摸着箱子笑了笑，又道：“这钱先放你们这儿吧，先别动，看看情况再说。” “也行！”麻哥爽快地答应了一声。 “你俩现在手头宽裕吗？不许我给你俩先拿点？”罗义问道。 “小义，你说这话就是磕碜我们哥俩呢！”麻哥弹了弹烟灰，撇嘴道：“道上混了十多年，能连一点家底儿都没攒下吗？！你别看林场那一把事儿，连货带钱损失了小一千个，但是也不至于伤筋动骨，两三百个，咱哥们还是随时要，随时都能拿出来！” “嗯，这牛逼吹的响亮！”大奎竖起拇指点了个赞。 “艹，我吹牛了吗？！你心里没点逼数啊？！”麻哥瞪着他，隐约有点要急眼的节奏。 “没吹牛，没吹牛！何止两三百个啊，就算是两三千个，那也是随随便便，你都快上服不服排行榜了！”大奎点头应道。 “卧槽！”麻哥瞬间暴走，顺手抄起小炕桌上割肉的小刀，这就准备插了大奎！ “哎，哎，麻哥，你看你这是干啥？！撵我走啊！都是自家兄弟，随便干两下得了，怎么还动刀了呢？！”罗义连忙拉住麻哥，夺下他手里的小刀，假惺惺地劝了一句，松开了手。 麻哥嗷的一声扑过去，兄弟二人就跟狼狗似的，互相撕吧在一起，在炕上叮咣就是一顿干，撕头发，掐卵子，各种阴招各种使，那是无所不用其极，场面相当惨烈！ “呵呵，这一天天的，真jb带劲！”罗义吃着肉，喝着酒，饶有兴致地在一旁观战。 第47章 散伙饭 俗话说得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虽然张胜利并没有报案，但是他的丑事，还是在社会上直接沸腾，不亚于引爆了一颗核弹！ 茶余饭后，甚至是在工作期间，人们都在兴高采烈地谈论着这件事情，如果某个人不知道这件事情，那就会让人鄙夷：“连这都不知道？！” 被鄙夷者就会对自己的孤陋寡闻，深感惭愧！ 当然，因为当事人的缄默，流传的版本也不一样，但总体思想都是相同的，那就是，张胜利被干了！ 有人说他是个老玻璃，就喜欢这一口，而且攻守兼备，是个高手。 有人说他被强.奸了，而且是轮.奸，连屎都夹不住。 不管是哪种说法，说者和听者，最后都会不可思议地感叹一句：“啧啧，谁干的啊，那种老东西都能下得去手？！” 张胜利的上级领导肯定不能允许系统内发生这种丑闻，一纸令下，直接将其开除！ 这几天，市民们都发现，公交司机，尤其是女司机，态度都比以往热情了不少，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喜庆。 张胜利的靠山，在这件事儿里，根本就没吭声，因为这事儿的影响太恶劣了，谁往前靠，谁就会沾上一身屎，洗都洗不掉！ 张胜利的老婆果断和他离了婚，并且分走了绝大部分家产。 而张胜利的大部分赃款，都存在一个亲戚的名下，他这个亲戚更绝，眼见张胜利倒了大霉，直接来了个卷包会，带着张胜利的全部存款，跑了！ 一夜之间，张胜利身败名裂，人财两空，他的那些小情人，全都躲着他，一个都不露面了。 当然，就算她们露面，张胜利也啥都干不了了，他现在已经是个废人，对那种事情视作洪水猛兽，别说干，就是想一想，也会浑身哆嗦。 他佝偻着身子，撅着腚，搬到了农村的那座老宅里，孤苦度日，没人和他来往。 每天晚上，他都会从噩梦中惊醒，浑身湿透，大声叫喊：“不要，不要！！” 他打死都不会想到，所有的这一切遭遇，都是因为那个曾经被他欺负而没有得手，愤而辞职的小姑娘，张丹无意中对罗义说的一句话而造成的。 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 ······ 一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张丹来到罗义的办公室，有些扭捏地说道：“罗经理，晚上我想请大家吃个饭，你有空吗？” “哦？因为啥啊？”罗义抬头问道。 “嗯，那个，我可能要回公交公司去上班了，大家对我这段时间也挺照顾，就算吃顿散伙饭吧。”张丹低头道。 “啊，是这样！你不是已经辞职了吗？还可以回去吗？”罗义有些好奇地问道。 “是辞职了，不过当时有特殊原因，现在，嗯，原来那个经理被开除了，我父母又活动了一下，复职请求被批准了。”张丹有些高兴，又有些不舍地说道。 “哦，那这是好事儿啊，大好事儿，应该庆祝一下！”罗义痛快地说道。 “好的，那晚上下班一块儿走啊，滨江海鲜城！”张丹清脆地说了一句，转身就准备走。 “小张，你们那个经理为啥被开除了啊？”罗义突然问了一句，这倒不是他明知故问，而是麻哥和大奎把事儿办完后，他就没再关注过后续发展，这种小事儿，他实在是不会放在心上。 “……你不知道啊，社会上都传遍了！”张丹有些难为情地笑道。 “哦！”罗义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他顿时想到了麻哥和大奎的杰作，但是没料到后劲这么大，效果这么强劲！ 真是疗效好，作用快！ “那真是报应啊！”罗义笑道。 “呵呵！”张丹一笑，脚步轻快地离去，心情显然十分美丽。 罗义不禁感叹，有些事儿，就得麻哥这样的人去处理，简单、直接、粗暴，但是效果好！ 晚上，滨江海鲜城。 大家既为张丹感到高兴，又有些不舍。 尤其是财务刘姐，喝了两杯酒，拉着张丹的手，抽抽嗒嗒地哭个不停，张丹被她的情绪感染，也是哭得梨花带雨。 王大江瞧的心烦，扔下手里的螃蟹呵斥道：“哎呀，刘姐，你看看你，小张复职，多高兴个事儿，你说你老哭个什么劲呢，又不是生离死别，以后再见不着了啊？！” 刘姐用抽纸擦了擦眼泪，杏眼圆睁：“咋了？我姐妹俩哭一会，碍着你啥事儿啦？你该吃吃，该喝喝，那么大的螃蟹还堵不住你的嘴！” 她是公司里有名的母老虎，但其实人挺好，业务能力也挺强，就是性格泼辣一些，整个公司，也就她和罗义敢骂王大江，罗义是演戏，她是真性情。 “好了好了，咱谁也别妨碍谁，刘姐你俩继续哭，江哥，来，咱继续喝酒！”罗义笑着劝了一句。 “好男不和女斗……”王大江就坡下驴，小声嘀咕了一句。 几乎所有的老板，都会给财务几分面子，好像，是这样吧？ 罗义和旁边坐的一个小伙子划了几拳，扭头一看，李超正独自喝着闷酒，眼神愣愣地盯着桌面，似乎略微有点小忧郁。 “你在这儿装jb思想者呢，咋了，张丹要走了，不舍了？”罗义低声笑问道。 “唉，煮熟的鸭子，飞了！”李超叹了口气道。 “煮熟了吗？”罗义揶揄道。 “艹，都没抓住呢，煮鸡毛！”李超郁闷道。 “哈哈，那你不抓紧时间表白一下？机不再失，时不再来，你现在不说，以后估计就没机会了，除非坐公交车，你还能跟人家搭上两句话。” 李超看了一眼张丹，把烟头在烟灰缸中狠狠掐灭，似乎下定了决心：“我已经写好情书了，一会就给她！” “真的？”罗义顿时很八卦地问道。 “那当然是真的了，这事儿能开玩笑嘛！”李超一脸坚毅地说道。 “哎呀卧槽，现在还有写情书的吗？！哎，你一会给之前一定要给我说一声，我偷窥一下，万一她当场拒绝，扔你脸上，我也可以及时出现，帮你解个围！” “有病！” 第48章 神秘失踪(一) 吃完饭，众人出门，一一和张丹告别，并送上了真诚的祝福。 李超故意磨磨蹭蹭，拉着罗义，留到了最后。 张丹看了看罗义，又看了看李超，似乎欲言又止。 李超冲罗义努努嘴，罗义识趣地走到一旁去抽烟了，张丹眨眨眼，脸颊上飞上两朵红晕，低着头抿嘴微笑。 李超干咳一声，努力压抑着激动的心情，走到她跟前，从兜里掏出一封信，双手递过去，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丹，这是……这是……” “我知道，谢谢你！”张丹一把抢过信，羞涩地一转身，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掏出信酒看了起来。 只看了几眼，她脸色就变了，唰地一下转过身，满脸尽是无法掩饰的失望：“这是你写的？！” “嗯，丹，我真的非常喜欢你，我……”李超深情地看着她，张口就要表白。 “谁要你喜欢！你……真讨厌！”张丹把信扔给他，幽怨地瞪了罗义一眼，一跺脚，蹬蹬蹬就跑了。 “丹，丹，丹！”李超在后面边喊边追。 张丹已经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一溜烟走了。 “丹，丹，等等我！”李超脚下好像踩了风火轮，直接变成了追风少年，只可惜，终究还是跑不过四个轱辘的，眼睁睁地看着出租车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唉，多情总被无情伤，兄弟，想开一点吧，天涯何处无芳草！”罗义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想开个jb，她以为是你给她写的信呢！要不然她接都不会接，卧槽，她喜欢的是你啊！！”李超弯着腰，双手扶膝，喘着粗气，异常沮丧地骂道。 罗义有些尴尬，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他知道张丹喜欢他，但他也没办法，他不可能去给张丹说：“你别喜欢我了，你喜欢我哪一点，我改还不行吗？！” “哥们，我无法阻止她喜欢我，但我可以给你保证，我绝不会喜欢她！”罗义搂住李超的肩膀，很认真地说了一句。 “艹，别说了，我知道，这也不能怪你，你这么优秀，我要是个女，我也喜欢你！”李超黯然道。 “艹，幸亏你不是个女的！”罗义无语道。 ······ 午夜两点半，市郊一条小胡同内。 一个刚下班的女孩，穿着高跟鞋走在寂静的胡同内，略微有点害怕。 平时这个胡同内是有路灯的，但是今晚不知怎么回事，胡同内一盏路灯都没亮，虽然有月光，但是仍旧非常昏暗。 女孩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不时东张西望，黑暗的胡同里，只有她一个人。 咔哒，咔哒，高跟鞋踩在冰冷地面上的声音，在静谧的黑夜中听着分外刺耳，她不由放轻了脚步声。 不知为什么，她心里越来越害怕，总感觉有一双邪恶的眼睛，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正在恶狠狠地盯着她。 “别怕，都是心理作用，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她在心里暗暗宽慰自己。 前面不远处，再拐过一个弯，就是她租住的地方。 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突然从她前面掠过！ “啊！”女孩顿时被吓的发出了惊叫声，双腿瘫软，差点坐倒在地！ “喵呜！”那东西站在不远处，回头看了看她，原来是一只猫。 “哎哟我的妈呀，吓死我了，这该死的猫！”女孩轻抚胸口，长长松了一口气，她感觉自己三魂被吓走了六魄。 那只猫朝她身后看了一眼，突然撒腿就跑了。 女孩的第六感使她下意识地回头。 一张满是鲜血的大脸，几乎贴在了她脸上！ “啊······”女孩发出了凄厉至极的惨叫，刚喊了半句，头上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 第二天下午，六点多，莎莎发廊的老板娘冲屋里的几个，衣着很清凉的女孩问道：“蓉蓉还没来呢？” “没有呢，昨天晚上下班后，肯定跟哪个小白脸玩嗨了，还没起床吧！”一个女孩浪笑道。 老板娘瞪了她一眼，叉着腰，很粗鄙地骂道：“你们这些个傻b，有一个算一个！我就不明白了，自己辛辛苦苦挣点钱，还要养个小白脸，让人家白艹着，还要给人家花钱买这买那的，图啥啊？哎，你们把那点钱孝敬自己爸妈不好吗？！” 另外一个女孩点了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抽了两口，不以为然地笑道：“红红姐，你说句老实话，你年轻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 老板娘一愣，不由笑骂道：“还别说，我那会也是个傻b！” “那不就行了，乌龟别笑王八，大家都一样！”女孩笑道。 “唉！”老板娘无奈地叹了口气，掏出手机就拨通了蓉蓉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听筒内传来机器客服没有感情的声音。 “咋回事？”老板娘皱着眉又拨打了一遍，还是无法接通。 “可能是去别的场子了吧？要么就是吊了个有钱的凯子，不想干了。”一个女孩撇嘴道。 “不可能，蓉蓉就是要走，肯定也会给我说一声。”老板娘摇摇头，嘀咕道：“可能临时有啥事儿吧，手机没电了？等她来了好好收拾一顿。” 可是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多，蓉蓉既没来上班，电话也依旧打不通。 老板娘心里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她觉得，蓉蓉就算不干了，电话也不可能一直打不通，这事儿不正常。 她很不放心，穿上外套，冲一个闲着的姑娘说道：“洋洋，走，咱俩去她住的地方看看。” 那个叫洋洋的女孩有些不情愿地说道：“哎呀，红红姐，她不来就不来呗，咱还得去请她啊，多大个谱儿啊！我今晚还没上几个钟呢！” “快点地，姐姐给你补助五百块！我感觉不太好，前两天旁边那个ktv不是刚失踪了个女孩嘛，别出啥事儿了！”老板娘不耐烦地说道。 “哎，这敢情好，姐你可真敞亮！”洋洋顿时挺高兴，穿上外套就跟着老板娘走了。 第49章 神秘失踪(二) 二人打了个车来到蓉蓉租住的地方，可是敲了半天门，里面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再打电话，还是无法接通。 “姐，不会真出啥事了吧？”洋洋此时也有点害怕了。 老板娘皱着眉没说话，咣咣又敲了几下门。 吱呀一声，对面的屋门打开了，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小伙探头问道：“别敲了，昨晚没回来！” “你咋知道呢？”老板娘忙问道。 “我晚上打游戏，她每天几点回来，我都能听见，这破逼楼隔音太差！”小伙抠着眼角屎说道。 “就她一个人住吗？”老板娘又问。 “应该是吧？反正没见过别人，也没听见过啥特殊的声音，我跟她说过几次话，她也不咋搭理我。”小伙猥琐地笑道。 老板娘打量了他一眼，心想就你这穷酸样，蓉蓉能搭理你嘛！ “谢谢你了，弟弟，那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找找。”老板娘敷衍了一句，就准备走。 “哎，我知道你们是莎莎发廊的，做一次快的，多少钱啊？有没有折扣啥的？”小伙打量着二人，色眯眯地问了一句。 “回聊，回聊！”老板娘和洋洋头也没回的走了。 “骚b，装什么啊，等老子哪天有钱了，把你们这些烂货挨个干一遍！”小伙愤愤然地骂了一句，咣当一声关上了房门。 老板娘和洋洋下了楼，一时也没了主意，不知道该上哪去找蓉蓉。 “姐，不行去报警吧？”洋洋说道。 老板娘犹豫了一下道：“咱干的是特殊行业，能不跟警察打交道，就尽量不要打交道！何况现在她失踪还不满二十四小时呢，警察也不会管！” “那咋办啊？咱俩总不可能就这么一直满大街找吧！”洋洋愁眉苦脸地说道。 老板娘想了一下，无奈地说道：“先回去吧，明天要还是找不着她，咱就报警！” …… 到了第二天下午七点多_蓉蓉还是没有出现，电话也依旧打不通。 老板娘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来到辖区派出所报案。 出乎她意料的是，接待民警对她说的情况很重视，因为这已经是一周内的第二起年轻女孩失踪案了。 “为什么不早点来报案？”民警严肃地问道。 “我也不确定她到底是失踪了还是咋回事儿啊！”老板娘无奈地说道。 “以前有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民警问道。 “从来没有过，她就算不开上班，最起码也会说一声。”老板娘道。 民警又问了一些其他的情况，让她先回去等消息。 “警察同志，你说她不会出啥事儿吧？”老板娘忧心忡忡地问道。 “这个我现在还无法给你确定的答复，你先回去吧，这两天我们肯定还会联系你。”民警道。 “好吧！”老板娘无奈地答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民警感觉事儿不对，立刻给所长做了汇报，所长一听，也觉得案情比较重大，直接把案子报给了市局。 一周内接连发生两起年轻女性失踪案，案子自然落到了刑警队的头上。 楚健凭借一名老刑警的经验和敏锐，感觉这两起案子之间有种某种特殊的关联，或者说，所谓的两起案子，很有可能是同一人所为。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很可能意味着，又发生了一起系列绑架案，或者是杀人案！ 而楚健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性，因为一般这种系列失踪案，多半是谋杀，把人囚禁起来，比直接杀害难多了，各种风险太大。 首先是场地的问题，因为你要把一个人囚禁起来，肯定得找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隐蔽性、隔音性之类的都要非常好。 其次，人质的吃喝拉撒，各种琐碎的问题都要解决，一样解决不好，很可能就会出事。 第三，囚禁人质的时间越长，风险也就越大，因为你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着她\/他，绝大部分人质，只要有合适的机会，肯定要跑，那种所谓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毕竟是极少数。 但是目前并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两名失踪的女孩被害了，既没有发现尸体，也没有发现残肢断臂之类的。 第一个失踪者，是糖果ktv的坐.台小姐，叫做宋起英，艺名娜娜，二十岁，于二月十二日凌晨三点左右离开工作场所，之后一直处于失踪的状态。 第二个失踪者就是蓉蓉，真实姓名为王文蓉，是莎莎发廊的坐.台小姐，二十一岁，于二月十六日凌晨两点左右离开工作场所，之后一直处于失踪的状态。 “如果真的是同一人所为，那这人也太猖狂了，一周之内连续作案两次，这是一点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廖晖怒道。 楚健略微思考了一下道：“马上调取她们失踪当晚沿途监控，并马上在电视台等媒体发布寻人启事！” “队长，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万一两名失踪者只是被绑架囚禁······？”关瑜有些担心地问道。 “就是要打草惊蛇，我估计，她们被绑架囚禁的可能性很小，这样做风险太大，很可能已经被害了。咱们就是要大张旗鼓地调查这件案子，让凶手不敢再轻易动手，避免出现新的受害者！”楚健坚定地说道。 众人领命而去，开始周密的调查。 但是廖晖等人在调取治安监控录像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共同点。 两人最后的失踪地点，都是自己的租住地附近，而她们的租住地，都是比较廉价的那种小区，治安环境不太好，一个没有监控设备，另外一个摄像头是坏的。 这显然不是偶然，有人在事前精心的踩过点，选择过目标和地点。 楚健在市区地图上仔细看了看，又发现了一个情况，两个失踪者的租住地，相距不到一公里。 “以这里为中心，重点范围划定在方圆两公里范围内，立刻开始排查！”楚健指着地图道。 “重点排查对象呢？”关瑜问道。 “三十岁左右，男性，单身，身体强壮，有独立的居住或者工作场所。”楚健思考着，说出了排查对象几个重点特征。 第50章 排查 排查工作迅速展开，刑警们开始对划定范围内的重点人口进行了细致的筛查。 两名女孩的失踪，也在社会上引起了不小的恐慌，年轻女孩们，尤其在娱乐场所上班的女孩子们，一时间人人自危，有的店里直接不让女孩们回家了，有的店里直接安排了面包车接送。 莎莎发廊的老板娘更干脆，她直接宣布放假一个星期，放假期间每人补助五百元，姑娘们都挺乐呵，五百元虽然对于她们来说不多，但是不用干活还能拿钱，毕竟还是挺不错的。 “人肯定没了，要不公安不会这么查！”老板娘抹着眼泪说道。 “也不知道是哪个畜生干的，你祸害我们这样的人干啥啊，有能耐你去……”洋洋就要开骂。 “嘘，别乱说话，祸从口出啊！”另外一个姑娘立刻劝了一句。 老板娘擦了擦眼泪道：“你们几个，放假这几天就在家好好待着，不要到处乱跑，尤其是晚上！” “你放心姐，我们傻啊，这种时候还敢出去嘚瑟，不要命了啊！”姑娘们纷纷答应。 排查工作进行了将近一个星期，嫌犯没抓到，倒是抓住了几个吸毒的、盗窃的，还有一个在逃好几年的抢劫杀人犯。 不过凶手可能也感受到了危险，这一个星期内，倒是没再发生过失踪案。 “协调各辖区派出所，扩大排查范围！”楚健下令道。 于是，排查范围被再次扩大，廖晖等人从早忙到晚，非常疲惫。 东郊王家寨，这里是2路车的终点站，离市区大概有二十公里左右。 张丹所在的公交公司实行的是单班制，最近这段时间她跑下午班，从每天下午两点接班，大概要跑到晚上十点左右才能下班。 她的家在市区，而她又没有私家车，所以每天晚上下班交车后，要么打车，要么蹭同事的车，但终归还是不方便。 因为这里是郊区，晚上过了八九点，打车非常困难，而她又是个脸皮很薄的人，也不好意思老坐同事的车，再说也不顺路，人家每次还得专门拐一下，把她送到家门口。 她给同事钱，同事也不要，所以她就尽量找借口不坐人家的车。 “哎呀，你说你这个人，都是一个公司的，就是顺路搭个车嘛，就送你一段又怎么了？！你老是这样，娘们唧唧的！”同事是个直男，被张丹弄急眼了，口不择言的说道。 “呵呵，我本来就是个女的，可不就是娘们唧唧的嘛！”张丹笑道。 “哦，对，哈哈！”同事一愣，随即自失地笑了笑，又很认真地说道：“你没听说吗？最近有两个女孩失踪了，公安局正在全市范围内排查呢，你别不好意思了，就坐我的车吧，毕竟安全第一，你说呢？” 张丹当然也知道这事儿，想了想，点点头道：“好吧，大明，谢谢你，不过我也不能老白坐你的车，这么晚，你也饿了吧，我请你吃点饭。” “行，还真饿了，那就一块吃点吧！”大明也没磨叽，点头答应了，他知道张丹脸皮薄，要是不让她表示一下，她肯定又不好意思坐自己的车。 这里地处偏僻，而且又到了这个点，基本上没有开着的饭馆了，只有公司不远处的一家烤肉店还亮着灯。 两个人溜溜达达地走了过去，张丹点了一大堆肉串，又烤了点金针菇、素鸡、青椒之类的素菜。 店里就只有老板一个人，他给两人倒了茶，就去烤串了。 张丹和大明聊了一会，烤串就端了上来。 大明拿起肉串吃了一口，赞道：“老板，今天这肉烤的不错啊，挺好吃的！” 老板笑道：“肉质好，新鲜，烤出来就好吃呗。” “那你以前的肉质都不新鲜呗？可没这么好吃！”大明一边吃，一边开着玩笑。 “呵呵，那不能，不新鲜的肉，我从来不用，你俩慢慢吃啊，我到后厨再串点肉。”老板笑着说了一句，转身进了后厨，面无表情地从冰柜里拿出几块鲜肉，切成小块，坐在椅子上，拿着铁签子慢慢串了起来，时不时还抬头，从小玻璃窗里面看张丹和大明一眼。 大明吃了几串肉，见张丹只吃素菜，笑道：“你咋不吃肉呢？心疼了？” 张丹笑道：“我最近减肥呢，晚上不吃肉，你吃吧，肉都是给你点的。” “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大明答应了一声，左右开弓，撸的不亦乐乎。 吃完饭后张丹去结账，老板还给打了个八折。 “你们也挺辛苦的。”老板笑道。 “养家糊口嘛，没办法，忙着啊，走了！”大明和他打了个招呼，两个人走了。 “慢走。”老板眯着眼盯着张丹窈窕的背影，喉结不自觉地蠕动了一下。 片刻后，他转身进店，拉下卷闸门，走进后厨，点了一支烟，从冰柜里拿出几块煮过的大骨头放在案板上，面无表情的剁了起来。 …… 城区基本上排查完毕后，廖晖和关瑜跟着辖区派出所的一个民警，开始在王家寨这一片排查。 “哎呀，你们也够辛苦的，这不是大海捞针嘛！”民警跟他俩以前就认识，笑着说了一句。 “那有啥办法，工作嘛。”廖晖随口回道。 “大刘，你对这一片熟悉吗？”关瑜问道。 “我在所里干了快四年了，你说呢？”大刘接住廖晖递过来的烟，点上抽了一口说道：“这一片流动人口比较少，年轻人都去外面打工了，就剩些老弱病残，所以啊，一直以来，治安状况比较好，十好几年没发生过恶性案件了，最多也就是些打架斗殴、盗窃、赌博之类的。” 廖晖道：“你的意思是，凶手躲在这里的可能性不大？” “不能说完全没有这种可能性，但是我觉得可能性不大，这一片的人，我太了解了。”大刘很肯定地说道。 “还是不能大意，没有最好，万一那个凶手就躲在这儿，那咱没排查出来，就是严重失职了。”廖晖谨慎地说道。 第51章 线索 大刘听完廖晖的话，点点头道：“这话倒也是，咱宁可累点，也不能让人从咱手底下漏过去，那是整个儿查还是咋弄？” “不用那么麻烦，我们有大致范围，按图索骥就行了。”关瑜笑道。 “这么快就有大致范围了？你们这工作效率可以啊！”大刘有些惊讶。 “我们队长划定的，应该差不多。”关瑜道。 “嗯，楚队的能力没得说，既然是他划定的范围，那肯定就差不多了！”大刘颇以为然地点头道，看来他对楚健是非常钦佩的。 三人按图索骥，对一些重点怀疑对象进行了调查，结果没有一个完全符合条件的，而且基本上都有不在场证明。 廖晖有些烦躁地说道：“这他妈的，奇了怪了啊，咱们这么多人，全市的警察几乎都参与了，就跟骡子犁地似的，整个都犁了一遍了，怎么就没有任何收获呢？你说哪怕发现一丁点的蛛丝马迹也好啊，这他妈太锻炼人了！” 关瑜叹了口气，没说话，很显然，她也挺受打击的。 大刘看了看表，笑道：“走吧，正好也该吃午饭了，这边有个烤肉店不错，我请你俩搓一顿，咱也正好歇一会。” 廖晖道：“对，就给你个机会吧，让你尽尽地主之谊！” 三人说说笑笑，来到了2路车终点站附近的那家烤肉店。 “哎？怎么没开门？”大刘看着拉着的卷闸门，有些意外地说了一句，走上前看了看，卷闸门不但上了暗锁，还挂着一把大铁锁。 “是不是生意不好，关门不干了？”廖晖打量着四周，笑道：“这么偏僻的地方，有人吃吗？” “你别看这地方有点偏，但是生意还挺可以，这个老板手艺正经不错，有人专门开车从市区过来吃。”大刘道。 “那你肯定跟老板商量好了，怕中午请客，让他躲出去了，是不是？从实招来！”廖晖在他肩膀杵了一下笑道。 “哎呀，没想到我这点小伎俩还是被你看破了，真是神探呐！”大刘笑吟吟地躲了一下，摊手说道：“本来还想请你俩尝尝地方美食，无奈老板不给力，那就没办法了。” 关瑜道：“无所谓了，随便吃点吧。” 三人正要离开，廖晖突然心里一动，绕着房子转了一圈。 这是一栋独立的建筑，前面是店面，中间是个小院子，后面还有两间房子。 两边是几家小卖部、修车铺之类的，但是看样子，也已经关门歇业了，可能是生意太惨淡，不干了。 “你小子鬼鬼祟祟的，看啥呢？”大刘看着他，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 廖晖沉吟了一下，皱眉道：“这个烤肉店老板，是个啥样的人？” “哦，他叫马志财，三十多岁，单身，这个店里就他一个人在周旋。”大刘回道。 “一个人？能忙过来吗？”关瑜问道。 “就这么巴掌大个店，你要是再雇个人，全给人家挣工资了，他不自己干咋整？”大刘道。 说到这里，他突然反应过来，看着廖晖问道：“怎么？你怀疑他？” “单身男性，三十岁左右，有单独的住所，这倒很符合咱们的排查目标啊！”廖晖打量着烤肉店说道。 关瑜也点点头：“嗯，大刘，这个马志财你了解吗？” 大刘明白事关重大，仔细想了想，说道：“这个马志财，大概一年前搬到这儿的，以前干啥的，谁也不知道，不过我当时查过他的档案，没有案底啊！而且这个人看着挺老实的，话也不多说！” 说完，他看了看廖晖和关瑜，见二人面色都很郑重，不由道：“卧槽，不会真的是他干的吧？！” 廖晖道：“现在只是初步怀疑，也许只是巧合，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嘛！” 大刘眨巴了几下眼睛，盯着地面喃喃道：“要真是他干的，那我不就跟着摊事儿了嘛，我是管片民警啊！哎，你俩说，局里不会处分我吧？！” “呵呵，你看你这个怂样！”廖晖不由被他的这个样子逗笑了：“你又不是孙悟空，火眼金睛的，就是真是他干的，他脑门上又没写着我是凶手，你担啥责任？再说是你把我们带到这儿来的，要真是他干的，你不就立了大功吗？” “真的？！”大刘顿时如释重负地问道。 关瑜看着二人，无语道：“你俩真是的，闲着忙着呢，还有心情扯闲篇！” 大刘忙道：“对对，先找人，我这就打电话！” 说着话，就掏出了手机。 廖晖立刻拦住他道：“你先别慌，不能打草惊蛇，咱现在只是怀疑，不能惊动他。” “那你的意思是？”大刘忙问道。 廖晖想了想，低声道：“咱们这样······” 下午三点多，烤肉店老板马志财骑着一辆摩托车回来了，他打开店门，把后座上绑着的一个大袋子拎了进去。 “回来了，就是他！”不远处的一辆捷达车里，大刘指着马志财激动地喊道。 “走，过去看看，就按说好的弄，别露出破绽。”廖晖叮嘱了一句，三人推门下车，不慌不忙地走了过去。 “老马！”大刘站在店门口喊了一句。 马志财从里间走出来，看到几人，愣了一下问道：“刘警官，过来了啊，快进来坐！” 大刘带着廖晖和关瑜走进店里，笑着说：“这两位是消防的同志，今天我们联合检查，哎，你刚才去哪了？” 马志财一边给几人倒茶，一边说道：“哦，刚才我去市场进肉了。” 说着，看着廖晖和关瑜笑道：“消防的同志还第一次来我这儿，欢迎！” 廖晖冲他点点头道：“最近市里发生了好几次火灾，所以开展了一次火灾隐患排查，你这个店是烧烤店，用火安全方面更得注意。” 马志财点点头道：“那行，你们几位随便检查吧，有需要整改的地方，我马上整改。” 廖晖和关瑜在店里四处检查了起来，马志财悄悄冲大刘问道：“老刘，消防的同志来检查，怎么连制服也不穿啊？” 大刘笑道：“这次是突击检查，打的就是一个措手不及。” 说完，他斜眼看着马志财，用调侃的语气说道：“老马，你心里没鬼吧？” “没有，我用火一向很规范，灭火器啥的也都有，他们啥毛病也查不出来。”马志财摇头道，脸上的表情很淡然。 “哦，那就好。”大刘笑着说了一句，心里却在砰砰地乱跳。 第52章 表象? 廖晖和关瑜在店里装模作样地四处看了看，走进了里间。 这里是后厨，虽然光线有些昏暗，但是仍然能够看出，收拾的非常干净整洁，一看就知道，老板是个利索人。 靠墙的位置摆放着一个大冰柜，这种冰柜分为冷藏和冷冻两个区，廖晖和关瑜对视了一眼，打开了冷藏区的柜门。 里面放着几个大袋子，廖晖打开看了一下，袋子里装的都是肉。 关瑜看着他，脸色略微发白，显然是想到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有些紧张。 廖晖仔细看了看那些肉，颜色鲜红，肌肉纹路比较粗，而且还盖有蓝色的章子。 “是羊肉。”他轻声道。 呼，关瑜长长出了口气，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 这并不是她胆小，而是，事情如果真跟她猜想的一样，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 廖晖又打开冷冻区的柜门，里面也都是用袋子分装好的肉，大概有十几袋，都已经冻住了，他抓住一个袋子试着扯了一下，根本就扯不动。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肉？”廖晖扭头冲马志财问道。 “都是牛羊肉，还有一些肠子啥的，要拿出来看看吗？”马志财解释了一下，走到跟前问道。 “不用了，你这店里线路有些老化了，冰柜满负荷运转，周围不要堆放易燃品，而且我看你这个插座功率也有点小，需要更换，下次再检查，如果还存在这些问题，要停业整改，还要罚款。”廖晖指着冰柜跟前堆放着的几个泡沫箱，板着脸说道。 “好的，我马上就收拾。”马志财点头道。 “那行，抓紧时间整改吧，别等出事了再后悔。”廖晖扔下一句，和关瑜走了。 大刘指着马志财道：“你赶紧按人家的要求整改，要不然真出事儿了，谁也担不起责任！” “好好，你放心，老刘，绝不给你添麻烦！”马志财连连点头道。 看着几人的背影，马志财低声冷笑道：“一天天的，逼事儿真他妈多！” 捷达车里，大刘着急地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有问题？” 廖晖看了一眼关瑜道：“你觉得呢？” 关瑜皱眉道：“表面上似乎没什么问题，但是我一进那店里，就感觉浑身凉飕飕的，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这就叫做毛骨悚然。”廖晖一边挂着档，一边说道：“我也感觉不正常，他那个店里，收拾的太干净了，好像被刻意打扫过，一般的烧烤店，后厨哪有这样干净的！” 大刘道：“也许他就是个利索人呢？” 廖晖看了他一眼，他顿时自觉失言，讪笑着把话往回拽了拽：“也是哈，再利索的老板，后厨也不可能那么干净，更何况他还是个男的，嗯，有蹊跷！” “你别在那儿冒充狄仁杰了，大刘，我很认真地告诉你，这事儿不能给任何人说，听见没？包括你们所长！”廖晖开着车，叮嘱了一句。 “卧槽，我们所长都得防着啊？你也太小心了吧！”大刘不解道。 “小心无大错！你把自己的嘴管牢，其他的事儿不用操心了，就当今天没来过，剩下的事情由我们来接手！”廖晖道。 大刘也不是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立即点头道：“你放心，我知道分寸！” 把大刘送回所里，廖晖立刻向楚健进行了汇报，楚健一听非常重视，立即调派人手，对烤肉店老板马志财进行严密监视。 然而，两天的时间过去，马志财的表现却很正常，除了进货，几乎就不怎么出去，晚上开到十一点左右，就关店睡觉。 廖晖等人在监视的时候发现，马志财的这个烤肉店，虽然地点比较偏僻，但是因为紧邻2路车终点站，很多公交司机晚上下班都是十点左右，就会顺便到他的店里吃点烧烤，不开车的就会喝点酒，解解乏。 而且大刘说的没错，一到晚上，确实会有很多人从市区开车来这个店里吃饭，所以生意也算可以，发不了大财，但也算是有一份稳定的收入。 刑警武明看着店里喝酒吃肉，谈笑风生的众人，摇摇头道：“你说这个马志财要真是凶手，那他店里卖的不会是……人肉吧？毕竟两个失踪者到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如果真让人吃了，那可就一点儿证据都没了。” 廖晖听了这话，不知为什么，心里很不舒服，扭头看着他烦躁地骂道：“你他妈说啥呢？！那是两个人，不是牲口！会说话吗？！不会说你就闭着，没人从你嘴里挖，艹！” 武明愕然，愣了半天，才眨巴着眼睛道：“我艹！你他妈吃枪药啦？！我说啥了，你就炸了！我说的不对吗？！万一两个失踪者真要……” 他见廖晖瞪着他，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识趣地闭了嘴。 “你呀，思路可能没错，但是表达方式欠妥！”刑警老张指着他干脆地说道：“有些事情，大家心里明白就行了，在最终结果没有确定之前，不要随便瞎说，岂不闻，紧开口，慢开言！” 武明低头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似乎有点欠妥。 他也不是个小心眼的人，拍了拍廖晖的肩膀笑道：“行了，算我说错话了，我去买两包好烟。” 老张道：“再整一箱红牛，我他妈两个眼皮直打架！” “呵呵，行！”武明笑着答应了一声，就要下车。 廖晖突然说道：“武，我也不是冲你，就是觉得······唉，那俩姑娘，才二十岁出头啊，正是花一样的年纪······” 武明一愣，点点头道：“我明白！” 廖晖没再说话，举起望远镜盯着远处的烤肉店。 店门口，马志财穿着干净的工作服坐在烤炉前，正在用蘸着酱汁的刷子，刷着炉子上的十几个肉串。 油脂滴落，火苗不时蹿腾而起，映照出他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也许是角度的问题，廖晖总觉得那张脸有时看着非常狰狞，似乎在那副平静淡然的表情之下，隐藏着一个魔鬼。 一个激烈挣扎，想要破壳而出的魔鬼！ 第53章 佳人有约 下午，罗义正在办公室里翻看销售统计表，手机铃声响起。 他拿起来一看，是张丹打来的电话。 “喂，小丹，你好。”罗义接通电话笑道。 “罗大经理，忙啥呢？”张丹清脆的声音传来，自从离开公司后，她跟罗义说话时的态度，明显轻松了不少，可能是没了上下级的这层关系，可以平等相处了吧？ “呵呵，瞎忙呗，你干啥呢？今天不跑车啊？”罗义笑着问道，他一听见张丹的声音，就想起了那天晚上，她愤愤然地把情书扔到李超脸上的情景，忍不住好笑。 “今天我调休。”张丹回道。 “哦，你这重新回到组织的怀抱，感觉咋样啊？” “还行吧，张胜利倒台了，大家都挺开心的，比以前强多了。” 二人闲聊了几句，张丹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你……那啥，嗯，晚上有空没？我挺想念大家的，想请你吃个饭……” 罗义一听，差点笑出声来，这姑娘，太实在了！ 想念大家，完了单请自己吃饭，到底是想念谁啊！ 张丹话一出口，就反应过来，自己一不小心，暴露了内心的真实想法，腾的一下脸红了，忙掩饰道：“那啥，我就不一一通知了，你看谁有空，都叫上吧！” “好像就李超有空。”罗义非常恶趣味地笑道。 “除了他！”张丹立刻道。 “小丹，你咋就瞧不上他呢？其实他挺不错的，你看，我给你细分析分析！他长得帅，心眼好，经常扶老奶奶过马路……” “还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交给了警察叔叔，是不是？”张丹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撇嘴道：“那照你这么说，他智商明显有问题啊，你还分析啥！” “不是，小丹，可能是我表达方式有问题，你听我说……”罗义连忙要解释。 “说啥啊，公司原先连我在内，总共四个女的，除了刘姐，哪个他没追过？一天就跟只勤劳的小蜜蜂似的，不是送花，就是在微信上发骚扰信息，要么就是请吃饭，你说，你要是我，会找这样的人吗？”张丹气呼呼地反问道。 “那肯定不能！”罗义坚定地回了一句，又有点狐疑地问道：“他这么花吗？没看出来啊！” “那你以为，纯粹就是个闷骚男！” “哦哦，好吧，算我没说，哪天我好好收拾他一顿！”罗义义正辞严地说了一句，想了想，也不好意思拒绝人家一个女孩子的邀请，龇牙问道：“去哪吃啊？” “你想吃啥？” “随便，啥都行，垫坑不要好土。” “嗯，那就布兰妮西餐厅吧？晚上七点，我等你。” “呵呵，行，那我到底叫谁啊？”罗义笑呵呵地问道。 “……讨厌！”张丹娇嗔了一句，立刻挂断了电话，一颗心儿慌呀慌，跟小鹿乱撞似的。 罗义把手机放到办公桌上，摇头叹道：“哎呀，人要自己不行，别人想扶一把都扶不起来，这个傻b李超……” 咣当一声，门被推开，李超站在门口，虎逼逼地瞪着他：“我都听见了！” 罗义一愣，皱眉道：“你听见啥了？” “张丹，是不？布兰妮西餐厅，是不？还叫我傻b，是不？！”李超悲愤交加地喊道。 “不是，你一天天的，不去送水，趴我门上干啥呢？听床呢？！”罗义费解地问道。 “我刚送完水回来，打算找你扯会蛋，谁知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你们这对狗男女的无耻对话，我看我要是再晚来一会儿，估计你们就该商量着给我喂药了！”李超随手关上门，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从他烟盒里取了一支烟点上，冷笑着说道，那副表情，好像现场捉奸了一样。 “艹，什么跟什么啊！”罗义无语地点着桌面说道：“哥们，机会我给你了，是你自己不中用啊，明白不？！” 李超听了这话，竟然没有反驳，低头难得认真地说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唉，怪我，以前太花心了，要不然，张丹说不定还就真看上我了！” 罗义顿时来了兴趣，抻着脖子，笑眯眯地问道：“哎，你以前真追过公司的这几个女的啊？全部？” “嗯，除了刘姐。”李超点点头道。 “那你还可以啊，知道不能破坏别人的家庭。”罗义笑道，随手拿起水杯杯喝了一口茶。 “不，我之所以没骚扰刘姐，倒也不是品德有多高尚，而是因为，刘姐的老公是省体校的散打教练！”李超抬起头，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很认真地解释了一句。 “噗！”罗义一听这话，直接把嘴里的一口茶喷到了他脸上，随即自己被呛的剧烈咳嗽了起来。 “我艹！”李超惊呼一声，站起身擦着脸上的茶水骂道：“就这么个事儿，你高潮啥？！还给老子玩了个颜.射！” 罗义咳的涕泪横流，好不容易喘了几口气，指着他大笑道：“哎呀我艹！你也是个人才啊！还知道散打教练惹不起！” 李超龇牙道：“那以你为，我真傻呢？他要揍我，还不跟玩似的！” “嗯嗯，真是机智如你！”罗义竖起大拇指点了个赞。 李超擦干脸上的茶水，眨眼问道：“晚上你真去啊？” 罗义两手一摊，貌似很无奈地说道：“那咋办？都已经答应人家了……要不你去？” 李超顿时摇头道：“算了吧，我要去了，她肯定跟咱俩都急眼，你就是不要她，她也不会搭理我！” “那我就只好勉为其难了？”罗义笑道。 “嗯，去吧去吧！”李超烦躁地摆摆手。 “艹，你这整的，好像当了王八一样，弄得我有一种给你戴了绿帽的负罪感！”罗义无语道。 “别扯没用的！”李超狠狠嘬了几口烟，斜眼酸溜溜地问道：“我问你，你俩吃完饭打算去干啥？” “那也无非就是逛逛街，看场电影之类的呗。”罗义叉手看着他，笑容玩味地说道。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艹，你好好说！” “你放心小超，如果她提出什么非分的要求，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别装b了，行吗？！我就不信天下还有不吃浆糊的猫！” “哈哈！” 第54章 夜煞 晚上六点五十，罗义提前赶到布兰妮西餐厅，没想到张丹已经来了，正坐在靠窗的一张桌旁，笑吟吟地冲他挥着小手。 “吃什么？随便点，不用给我省钱，昨天刚发的工资。”张丹把菜单递给他，挺开心地说道。 “你可别前半个月吃肉，后半个月啃馍。”罗义接过菜单扫了一眼，笑道。 “不会的，你就放开了吃吧！”张丹喝了一口柠檬水，干脆地说道。 “好吧，盛情难却，我就不客气了！”罗义说完，一口气点了两份战斧牛排，一份意面，一份蔬菜沙拉，又点了个罗宋汤。 “怎么只要了一份汤？”张丹问道。 “我一个人吃，够了。”罗义咧嘴笑道。 “啊？！这是你一个人的啊？！”张丹小嘴张成了o型。 “嗯，你点你的。”罗义道。 “你一个人能吃的了这么多？！”张丹不太确定地又问了一句。 “不是，哪有你这样请客的，还嫌人吃的太多？”罗义笑道。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就不怕吃撑了啊？我看着都难受！”张丹赶紧解释了一句。 “没事儿，这是我的正常饭量，只是以前公司聚会的时候，我都是控制着吃的，怕吓着别人。” “哦哦！”张丹释然，脑海里顿时出现了猪八戒的形象，忍不住哧地一笑，自己随便点了一些素食。 饭菜很快端了上来，只见罗义抡起旋风叉，撩开后槽牙，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很快吃光了面前的那一堆食物，随即抹抹嘴，拍拍肚皮，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 “不难受吗？”张丹看着他，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那难受啥，我还可以再吃一个披萨，你信不信？不信我可以给你表演一下。”罗义笑道。 “哎呀好了，我可不是心疼钱，你这样暴饮暴食，身体会出问题的，你想吃，明天我再请你，好不好？”张丹一副关切的模样，真的很关切。 “呵呵，好吧。”罗义指了指她面前的那几份小素食，问道：“你就吃这点，能饱吗？你看你都快瘦成一道闪电了。” “我从小就不喜欢吃肉。”张丹看了他一眼，笑道：“肉食者鄙。” “你骂我呢，好吧，既如此，一会咱们aa吧！”罗义板着脸道。 “呵呵。”张丹一笑，突然貌似不经意地问道：“你跟我吃饭，你女朋友知道了不会生气吧？” 说完，自己先脸红了，忙拿起水杯假装喝水，一不小心，水洒了出来，打湿了衣襟，又拿着纸手忙脚乱地擦拭。 罗义既好笑，又有些尴尬。 他当然明白这个可爱的小姑娘的意思，她在拐弯抹角地试探自己，有没有女朋友。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快刀斩乱麻，简单直接地表明自己的态度，不能接受人家的感情，那就不要玩暧昧。 “小丹，我没有女朋友，而且我现在也不打算找女朋友，因为我很忙，有很多事情要干，既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处理一份感情。”罗义看着她，语速很慢，但却很认真地说道。 “哦，是这样！”张丹下意识地应了一句，眼神中透露出无限的失望、沮丧。 但是女孩子的矜持使她很快就稳定了自己的情绪，笑着说道：“那也很好啊，男人嘛，就应该以事业为重！” “是啊！”罗义笑了笑，心里也很不好受，他能理解张丹此刻的心情，但是没办法，长痛不如短痛。 “那咱们以后还是好朋友，对吧？”张丹眼圈发红地问道。 “那当然，只要你愿意，咱们永远都是好朋友！”罗义立刻说道。 “嗯！”张丹轻轻应了一声，低头扒拉着盘子里的蔬菜沙拉，叉了一片生菜叶子放到嘴里，却是味同嚼蜡。 罗义也感觉有些尴尬，掏出烟盒想点一支，但是想了想，又装进了兜里。 “走吧，你送我回家，咱们顺便散散步。”张丹笑着站起身，拿起小包笑道。 “好！”罗义赶紧站了起来。 二人结账出门，华灯初上，天空中飘起了雪花，这本该是个浪漫的夜晚，可是此刻张丹的心里，却充满了苦涩。 唉，人生第一次表白，却被对方拒绝了，真是既尴尬，又难受。 突然她想起了那天晚上给她情书，却被她扔到脸上的李超，不由苦笑。 也许爱情就是个圈圈，兜兜转转，又轮到了她头上，也是同样被人拒绝。 “好美啊！”张丹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赞美道。 然而只是片刻的功夫，雪花就在她的手掌心里融化了。 罗义没有谈过恋爱，面对此情此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嘿嘿傻笑了两声。 如果此刻是李超陪在张丹的身边，肯定会龇牙唱一句：“雪，一片一片一片，拼出你我的缘分，我的爱，因你而生，你的手摸出我的心疼······” 二人沉默地走在街头，路灯拉长了他们的身影，身后的雪地上踩出几行深深的脚印。 张丹多么希望能一直和罗义这样走下去，只可惜，长路漫漫，终有尽头。 一直转悠到将近十一点半，张丹的妈妈已经打电话催了好几次了。 罗义看了看表，忍不住说道：“小丹，差不多了，已经太晚了，回去吧，要不然你爸妈会着急的。” “好吧。”张丹黯然地点点头，二人又走了一会儿，穿过了一条小胡同，就到了公交小区门口。 张丹看着罗义，沉默了片刻，伸出手，勉强笑道：“那······就再见吧。” “我送你进去吧？”罗义握住她的手，小手冰凉。 “不用了，就到这里吧。”张丹说完，转身就走，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罗义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张丹走在小区里，擦了擦眼泪，幸好这时院子里几乎没人，天气太冷，都窝在温暖的家里玩手机呢。 踏踏，身后似乎响起了脚步声。 她以为是罗义跟过来了，心中一喜，忙回过头去，身后却根本没人。 她苦笑着摇摇头，又慢慢往前走去，同时在努力调整着情绪，不想让父母看到自己的这副样子。 刚转过一个昏暗的拐角，身后似乎又响起了脚步声，很轻。 她皱着眉，回头去看。 身后，一张满是鲜血的狰狞面孔，几乎贴在了她的脸上！ “啊······！”张丹不由发出惊恐至极的惨叫，但是刚叫了半声，就被那人的大手捂住了嘴。 唰，那人扬起手里的羊角锤，狞笑着就朝她头上砸去。 嘭！一个人影突然冲了过来，一下将那人撞翻在地，随即二人厮打了起来。 “小丹，快跑！！”那人高声喊了一句，听声音，竟然是李超！ 张丹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去，一边跑，一边哭着大声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那人力气很大，只挣扎了一下，就扯住李超的衣领子，一个翻身把他压在了身下。 李超抓住他的左手，猛然张开大嘴，狠狠咬了一口！ 那人咝了一声，举起手里的羊角锤，在李超头上砸了一下，李超抽搐了几下，头一歪不动了，头上汩汩冒血。 “谁？！干嘛呢？！”远处几道手电光闪烁，有人跑了过来。 那人咬了咬牙，狠狠瞪了李超一眼，转身跑到不远处的围墙跟前，动作非常敏捷地爬了上去，消失不见。 第55章 抓捕 不到二十分钟，大批警察赶到了公交小区，院内红蓝警灯不停闪烁。 而在他们赶到之前，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李超已经被几个好心的保安送到了医院。 张丹家里，站着五六个刑警，领头的正是队长楚健。 张丹坐在沙发上，面色苍白，浑身颤抖，不停擦拭着眼泪，她母亲陪坐在她身旁，一边小声安慰着她，一边陪着她一起流泪，她父亲则是站在一旁，皱着眉，一脸怒容。 楚健沉默了一下，走到张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说道：“小张，我是市局刑警队队长楚健，你不要害怕，现在已经没事儿了，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目前最重要的是抓住凶手，你说呢？” 张丹点点头，抬头问道：“李超怎么样了？” “已经送到医院去了，正在抢救。”楚健略微停顿了一下，又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如果可以的话，咱们就先聊聊？” 张丹的父亲眉毛一扬就要说话，张丹冲他摇摇头道：“爸，我没事！” 随即又看着楚健说道：“楚队长，你问吧。” “凶手有几个人？性别？相貌特征？”楚健问道，关瑜在一旁拿出本子准备记录。 “就……就一个人，应该是个男的，脸上都是血，个子不高……穿的什么衣服，天太黑了，我没看清……”张丹声音颤抖地回忆着，父母在一旁看着她，心简直快要碎了。 “拿的什么凶器？”楚健又问。 “好像……好像是一把锤子吧，我不太确定……”张丹擦了擦眼泪，迟疑着说道，但是声音已经不再颤抖，情绪似乎稳定了一些。 “认识凶手吗？我的意思是，以前有没有见过？”楚健问道。 “没有！”张丹摇摇头，迟疑了一下，又说道：“不过我觉得，他似乎戴了面具之类的东西。” “哦？！有什么依据？”楚健立刻追问道。 “因为我觉得那张脸，不是人类的面孔！”张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几名刑警对视了一眼，神色变得更加严肃。 凶手戴着面具，那就不是临时起意了，而是蓄意行凶。 楚健突然心里一动，立刻站起身，对关瑜道：“你继续问！” 说完，走到一旁掏出手机，拨通了廖晖的电话。 “喂，队长。”廖晖略带疲惫的声音传来。 “马志财有没有什么异常？”楚健问道。 “……没有啊，他晚上差不多十一点收摊，完了就拉了卷闸门，一直没出来，怎么了？”廖晖可能感觉到楚健语气不对，声音立刻清醒了几分问道。 “马上抓捕！”楚健沉着脸命令道。 “啊？为什么啊？！”廖晖愣了一下问道。 楚健把张丹遇袭的案子简单说了一下，又叮嘱道：“你就说是正常传唤，把人先带到队里控制起来，其他人马上在其住所搜集证据，我马上让法医过去！” “是！”廖晖答应了一声，双方挂断电话。 廖晖马上跟老张和武明商量了一下，把车开到烤肉店门口，几人下车，抽出配枪，咣咣的就开始砸门。 几分钟后，屋内传来马志财的声音：“谁啊？！” “警察，开门！”廖晖喊道。 屋内一阵沉默，片刻后，卷闸门被拉了起来，马志财一脸诧异地看着廖晖等人。 “咦，你不是消防的同志吗？”马志财指着廖晖问道。 廖晖掏出警官证，在他眼前晃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说道：“马志财，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现在怀疑你跟一起伤害案有关，对你依法进行口头传唤，走吧，跟我们去趟市局,配合调查！” 马志财往后退了两步，老张立刻举枪对准他，呵斥道：“别乱动昂，拘捕当场击毙！” 马志财摊着双手喊道：“我干啥了？！你们凭啥抓我？！” 武明上前给他戴上手铐，低声在他耳边冷笑道：“你干啥了，自己心里不清楚啊？！你他妈快了！” “我啥也没干过，我是守法公民！”马志财挣扎着喊道。 啪，武明把手铐狠狠捏紧，马志财哎哟一声。 武明低头一看，这才注意到他左手包着纱布。 “这怎么回事？”武明指着他的手问道。 “切肉的时候不小心，切了一下！”马志财回道。 “人我俩先带走，张哥你留这儿！”廖晖道。 “行，你俩赶紧走吧！”老张点点头。 廖晖和武明拽着马志财上了车，拉响警报朝市局疾驰而去。 他俩刚走，法医路杰等大批人马就赶到了烤肉店，开始了细致的勘查。 路上，廖晖扫了一眼后视镜，只见马志财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双眼睛如同动物的眼睛一般，毫无感情波动。 ······ 半个小时后，刑警队审讯室。 “今天晚上十一点至十二点之间，你在什么地方？在干什么？”楚健看着马志财，声音冷冷地问道。 马志财戴着手铐坐在审讯椅里，整个人的状态非常放松，似乎一点也不紧张。 “我在店里啊，大概十一点收摊了，然后收拾了一下，就睡觉了。”马志财道。 “谁能证明？”楚健又问。 “这个，谁也证明不了吧？我就一个人住。”马志财想了一下道。 “那你就是无法提供不在场证明呗？”楚健点了一支烟问道。 “呵呵，可你们也无法证明我在场吧？有证据吗？”马志财笑道。 “找到证据，只是早晚的事，你现在主动交代，我给你算投案自首。”楚健眯着眼，打量着对方道。 “自首什么啊，我又没犯法，你们没有证据，就是非法拘禁，别以为我不懂法！”马志财撇嘴笑了笑，一本正经地说道：“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八十六条规定，公安机关对被拘留的人，应当在拘留后的二十四小时以内进行讯问。 在发现不应当拘留的时候，必须立即释放，发给释放证明。 如果超过二十四小时仍没有足够证据证明犯罪事实，却继续对嫌疑人进行拘留，就会构成违法拘禁！” “呵呵，你挺懂法啊，看来没少下功夫。”楚健一愣，笑呵呵地看着他，心里却感到，这是一个很不好对付的家伙。 第56章 没有证据 另外一头，罗义和王大江已经得知了张丹跟李超遇袭的消息，二人分头行动，罗义去了张丹家里，王大江则是直接去了医院。 张丹一看见罗义，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抱着他就嚎啕大哭。 罗义瞥了一眼张丹的父母和关瑜等人，感觉十分尴尬。 两位老人看见这副场景，对视了一眼，很默契地进了卧室。 几个刑警对视了一眼，都感觉有些尴尬，扭头看向别处，而关瑜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别怕，没事儿了！”罗义轻轻拍着张丹的肩膀安慰道。 “呜呜，罗义，当时我以为自己要死了，要不是李超，我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张丹满脸泪痕，非常后怕地哭道。 罗义听了这话，心里更加自责。 “对不起，小丹，都怪我，应该送你进来。” “呜呜······”张丹泣不成声，直到泪水打湿了罗义的衣襟，这才感觉到不妥，忙松开手，脸色发红。 “罗义，没事儿你先回去吧，我们还要对她进行问询。”关瑜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 “好，麻烦你们了。”罗义打了个招呼，又安慰了张丹几句，出门直奔医院而去。 ······ 一个多小时后，医院急救室的绿灯终于亮起，一直在门口焦急等待的罗义等人立刻围了过去。 一个医生出来，摘下口罩，面色有些疲惫地说道：“伤者脱离生命危险了。” 呼！众人大大松了口气！ “具体啥情况啊，医生？！”王大江着急地问道。 “脑部遭到重击，不过幸亏当时就流血了，要不然很可能会造成颅内出血，那就比较危险了。”医生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伤者现在有比较严重的脑震荡，至于有没有其他的症状，后期还需要观察，你们先去办住院手续吧。” “哎，好好好！”王大江答应了一声，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就要给医生塞。 “大庭广众的，你干什么？快收回去！”医生挡开他的手，皱眉道。 王大江一愣，随即笑道：“明白，明白，咱回头私下再说！” “呵呵，私下说什么啊，你拿着这钱，给伤者多买点营养品补补身体吧，比啥都强！”医生笑着说了一句，转身进了急救室。 王大江感慨道：“哎呀，还头回遇上，真是高风亮节啊，医者父母心！” 罗义面无表情，一直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李超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被推了出来，众人又围了上去。 李超睁着无神的眼睛扫了一圈，定格在罗义脸上。 “义······小丹，没事儿吧？”他声音非常虚弱地问道。 罗义附身道：“她没事儿，你放心！” “哦······那就好。”李超道。 一个刑警走上前，轻声问道：“凶手长啥样儿，看清了吗？” “没······没有，但是，我在他左手上咬了一口。”李超回道。 刑警点点头，立刻走到一旁拨通了楚健的电话。 楚健接到电话后苦笑，马志财的左手确实受伤了，但是经过鉴定，确实是被刀具割伤的，直接被切掉了一小块肉。 换句话说，就算他的手被李超咬伤了，也无法证明了。 在调取监控录像的时候发现，烤肉店和公交小区附近的几个摄像头，在案发的时候，都被塑料袋子套住了。 而且经过对烤肉店的彻底搜查和鉴定，并没有发现两名失踪女孩的任何dna痕迹，也没有发现其他的任何证据。 “现场曾用大量的洗洁精和双氧水清洗过，打扫的非常彻底，包括他的摩托车等等，警犬都没有任何发现。”法医路杰对楚健说道。 “一点儿证据都没有吗？下水道之类的呢？”楚健不死心地问道。 “没有！他那是平房，也没有化粪池，生活和餐厨废水都是直接排到门前的水渠里，我们都查了，没有任何发现，现在天气变暖了，冰面都解冻了，水渠里的水直接排到河里，都不知道流到哪去了。” 路杰干脆地摇摇头，扶了扶眼镜又道：“但是咱们私底下说，凭我的经验和直觉，人肯定没了，就是他杀的。” 楚健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经过将近二十四小时的高强度审讯，几乎没有合过眼的马志财，依然拒不认罪。 “你们怀疑我杀人，证据呢？你把证据拿出来，我啥话都没有，当时就把我毙了，我也没有任何怨言！”马志财瞪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珠子喊道：“没有证据，只要超过二十四小时，你们就是非法拘禁，我要告你们，你们是要他妈的摊官司的！” “你挺嚣张啊？！”武明咬着牙，拿着电警棍就朝他走了过去。 “你敢动我一下，我出去就验伤，刑讯逼供，你得扒皮！”马志财斜眼看着他，冷笑道。 “草泥马，扒皮我也认了，你这个人渣！”武明骂了一句，举起电警棍就要捅他。 “别动他！”楚健说道。 武明一愣，咬牙看着马志财没吭声。 “哎，这就对了，所以为啥人家能当队长，你就是个一般警员呢！”马志财笑了笑，冲楚健说道：“队长，二十四小时快到了吧？” 楚健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笑道：“马志财，你确实牛逼，我们没招了。” 说完，扭头冲廖晖道：“给他办手续，放人！” 廖晖和武明一愣，同时喊道：“队长！” “执行命令，咱们不能知法犯法！”楚健看了马志财一眼说道。 武明无奈，打开了马志财的手铐，带着他去办手续。 马志财临出门时扭头看了楚健一眼，笑道：“楚队，再见！” “嗯，再见！”楚健笑着点头道。 “呵呵！”马志财得意地一笑，跟着武明走了。 廖晖咬牙道：“队长，就这么让他走啊？！人肯定是他杀的！” “急什么，这样，一会你和武明……”楚健低声交代了几句，廖晖一脸又好笑又吃惊的表情。 马志财办完手续，走出市局的大门，仰头看着蓝天白云，闭着眼深呼吸了一口气，嘀咕道：“自由，是多么的美好……” 啪啪，还没感叹完，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两下。 马志财愕然回头，只见廖晖和武明神色严肃地站在他面前。 “马志财，你因涉嫌两起失踪案和一起伤害案，现被我局依法传唤，请予配合！”廖晖拿着一张传唤证朝他晃了一下，脸上似笑非笑地说道。 “……我艹，你们可是真下功夫啊！”马志财憋了半天，咬牙道。 “走吧，牛逼的马老板，你不是挺懂法嘛，你要再多说一句，我立马就强制执行了！”武明掏出手铐笑道。 不远处的路边停着一辆奥迪q5，罗义坐在车里抽着烟，双眼极度阴沉地盯着马志财，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第一眼看到马志财，他就知道，凶手肯定就是他。 那种眼神，那种气质，他太熟悉了，也许这是野兽之间的一种相互的感知力吧。 只不过，他是雄狮，而马志财只不过是一只豺狼罢了。 第57章 烩菜盖饭 马志财又被廖晖和武明带进了审讯室。 “这么快就见面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楚健看着他笑道。 马志财被戴上手铐，再次坐进了审讯椅。 “楚队，你们这么整，有意思吗？”马志财憋了半天，斜眼看着他问道。 “挺有意思的，就是要整你！你不是嘴挺硬吗？咱们慢慢耗，你放心，拘满二十四小时，我准时放了你，一秒钟都不会耽误，要不我们不就摊事儿吗？呵呵！”廖晖指着他的鼻子，冷冷一笑。 马志财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廖晖抓起他的左手，解开纱布看了看伤口问道：“这是怎么弄得？” “不是给你们说过了吗？自己切肉的时候不小心弄伤了！”马志财翻着白眼道。 “是吗？我看着不像啊！”廖晖说着，一根手指塞进他的伤口，使劲扯了两下，鲜血滋滋冒出。 “嗷！”马志财一声惨叫，疼的脸上变了形，额头瞬间浸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你……你们敢刑讯逼供！！我他妈告死你们！”马志财喊道。 噗噗，廖晖又在他伤口里捅了两下道：“谁刑讯逼供了？这伤不是你自己弄的吗？我们只是正常检查一下而已。” 审讯再次开始，但是不管楚健他们问什么，马志财都不再说话。 而楚健他们也不可能真对他上一些特殊的手段。 因为这个案子影响太大，如果没有坚实的证据支持，就算马志财现在承认了，但是如果他以后在法庭上一翻供，那就会很麻烦。 案子被重新打回来补充侦查是小事，关键是会浪费宝贵的时间，而奸诈的马志财也绝对不会再给楚健他们第二次机会。 审讯又持续了一天一夜，这时的马志财，已经差不多四十八小时没合眼了。 他几乎已经到了，睁着眼睛也能睡着的地步，但是每次他只要一睡着，就会被廖晖在头上浇点冰镇矿泉水，瞬间就清醒了。 一般来说，人在极度疲惫的状态下，精神会出现恍惚，产生一种无意识的反应，别人问什么，他就会说什么，这是一种本能，几乎不受大脑控制。 但是，马志财在这种状态下，不管楚健他们怎么问，还是不说话，要么就是一句：“有证据吗？” 弄得廖晖曾经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受过什么特殊训练。 “他没受过什么训练，只是心理素质非常强悍，这也许是天生的，也许有过什么特殊的经历。”市局专门请来的一位心理专家，在参与了审讯后说道。 没有证据，零口供。 眼看二十四小时的期限就要到了，楚健正打算给马志财再弄一次传唤，可是马志财却突然晕倒了。 送到医院一检查，也没啥大事儿，就是过度疲劳，低血糖。 医生和楚健认识，把他拉到一旁，低声问道：“是不是没让他睡觉？” 楚健点点头。 “老楚，不能再这么整了，搞不好容易猝死，那你们不就摊事儿了吗？！”医生朋友劝道。 楚健想了一下，突然问道：“老王，你们有没有那种针？” “啥针啊？”老王懵逼。 “就是那种打了一针，就说老实话的那种。”楚健很认真地问道。 “······哎呀，你是不是魔怔了？！扯啥淡呢，拿我们这儿当中情局了啊？！”老王直接崩溃。 楚健一笑，也觉得自己有点病急乱投医了。 马志财躺在病床上，虽然两只手分别被铐在两边的护栏上，但是他依旧张着大嘴，鼾声震天，睡的可香了。 一直睡到半夜两点多，他才醒来，砸吧砸吧嘴，看着守在一旁的廖晖和武明笑道：“我饿了。” “我他妈还得伺候你呗？！你算个jb！”武明瞪眼骂道。 “呵呵，怪我啊？你们放了我，不就没这些麻烦事儿了吗？大家都方便！你说你们又没证据，老折腾我干啥？”马志财笑道。 “你还······”武明站起身就要开骂。 “你去给他买点吃的。”廖晖烦躁地摆摆手道。 武明瞪了马志财一眼，转身走了。 “有困难找警察嘛，呵呵！”马志财看着他的背影笑道。 廖晖看着他没说话。 武明走出医院，四处扫了一眼，见不远处的一个川菜馆还亮着灯，看来是通宵营业的那种店。 他点了一支烟，溜溜达达地走了过去，打算随便给马志财买点啥。 刚走到门口，看见一个服务员正端着一盆子剩菜，往门口的泔水桶里倒。 武明眨了眨眼，走过去笑着打了个招呼：“哎，哥们，你好！” 服务员抬头看了看他，笑道：“你好，吃饭啊？” “不吃饭。”武明给他递了一支烟，指着泔水桶问道：“你们这泔水卖吗？” 服务员一愣，很不解地问道：“你啥意思啊？” “是这样，我养了只狗，就喜欢吃这个，多好的狗粮它也不稀罕！”武明笑道。 “哦，是这么回事儿啊，这还卖啥啊，你随便拿呗！”服务员恍然，随即很敞亮地说了一句，又从店里面拿出一个大餐盒，拿了个破铁勺盛了满满一盒，找了个塑料袋子装了，递给武明。 “呵呵，谢谢啊哥们！”武明接过袋子笑道。 “这有啥可谢的，你家狗不吃，也是倒了！”服务员道。 武明闲扯了几句，又要了两双一次性的筷子。 十几分钟后，武明拎着“大餐”走在医院的走廊里，路过厕所的时候突然眼珠子一转，又拐了进去。 马志财正饿的发慌，武明拎着袋子进来，冲廖晖眨眨眼，拿起小餐桌架在护栏上笑道：“来吧，放开了整，这两天你也没吃啥好的，今天给你改善改善。” 说着话，把餐盒放在桌子上打开盖子，顿时，一股奇异的味道散发出来，似乎……又香又臭？ 马志财耸动着鼻子嗅了嗅，坐起身探头往餐盒里看了一眼，只见里面油汪汪的，有菜有肉，还有一些米饭。 “……这啥啊？”马志财狐疑地问道。 “亏你也是开饭馆的，这都没见过？烩菜盖饭嘛！老贵了，一百多呢！”武明撇嘴道。 “你能给我买这么贵的饭？”马志财斜眼问道。 “我艹，好心当作驴肝肺！这都几点了，就这一家开着呢！你吃不吃？不吃我他妈扔了！”武明作势就要拿餐盒。 “哎，别别，我吃，我吃！”马志财连忙喊了一句，整整两天两夜，他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实在是太饿了！ 虽然挂着葡萄糖，可那玩意儿，它毕竟不是饭！ “来吧，老子伺候伺候你！”武明坐到病床旁的椅子上，拿起筷子就开始给马志财喂饭。 “稀里哗啦！”马志财狼吞虎咽，吃的非常香甜，有时噎住了，武明就赶紧给他喝口汤。 廖晖在一旁看的暗暗好笑，他虽然不清楚武明到底给马志财吃的是啥，但肯定不是好东西。 不一会，马志财把一大盒“烩菜盖饭”吃的干干净净，连汤都没剩下。 “谢谢啊！”马志财打着饱嗝说道。 第58章 无证之罪 吃饱喝足，马志财又睡着了，鼾声如雷。 廖晖凑到武明耳边问道：“你给他吃的啥啊？” 武明龇牙一笑，趴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廖晖一听，差点吐了！ “瞎jb胡整，出事儿咋办？！”廖晖又恶心，又好笑地说道。 “给他吃屎都是浪费，艹，他死不死的谁儿子呢！”武明大咧咧地骂道。 “武，不得不说，你真是个人才，真滴！”廖晖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赞叹道。 “呵呵，过奖了！” …… 马志财本来挂一天点滴就可以出院，但是由于严重窜稀，又多住了两天院。 这两天内，马志财往厕所跑了十几趟，拉的腚眼子火辣辣的，两腿发软，头昏眼花，瘦了将近十斤！ “大夫，你给我开点止泻的药啊，我感觉快把肠子都拉出来了……”马志财躺在病床上，斜眼看着医生，有气无力地喊道。 医生看了廖晖一眼，廖晖正色道：“你是特殊监管对象，不能乱用药，我得跟领导请示一下。” “啊？！就一个止泻药，你请示个jb啊！”马志财气的眼珠子发蓝地喊道。 …… 在医院待了几天，马志财被无罪释放，但是被限制离开居住地。 马志财回到家中，当天就开始正常营业，但是他涉嫌杀人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几乎没人上门。 “听说他卖的那些羊肉串啊，都是用人肉做的！” 类似的小道消息在坊间迅速地流传着。 在他店里吃过饭的人，几乎都吐了，有的终生都不再吃肉。 这就是群体盲从效应，一人动，人人动。 其实这里面有个概率的问题。 就算马志财卖过人肉串，也不可能全部都是，那得多大的量，他再凶残狡猾，也不可能天天去杀人。 但是在他店里吃过饭的人就会忍不住想：“我吃的是不是人肉呢？就算不是人肉，他也用那双杀过人的手，给我做过饭啊，天呐！呃！！” 当然，这是极其不幸的一种遭遇，或许会留下终生阴影。 虽然警方没有证据证明马志财是杀人犯，但是人们已经把他视作瘟神，他去附近的店里买东西，人家都不卖给他，甚至连话都不愿意跟他说，只是厌恶而又惧怕地挥挥手，让他出去。 就算是这样，马志财依然坚持在开店，他似乎在用行动证明自己是无辜的，是被冤枉的。 远处车内，武明举着望远镜道：“你说这傻b咋不跑呢？他一跑，咱一抓，不就完事儿了吗？” “他也不傻，能跑吗？不跑咱还拿他没办法，一跑不就自爆了嘛！”廖晖无语道。 “那咱就这么天天盯着他啊？” “嗯，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猎人。” “你快去个蛋的吧！” 武明骂了一句，抓起一罐红牛灌了两口，说道：“我觉得，咱们这样盯着也不是个办法，他肯定知道咱在监视他，短时间内估计会消停眯着了。” 廖晖点头道：“现在基本上就是打明牌了，他知道咱盯着他，咱也知道他知道咱在盯着他，就看谁先崩不住了。” “你这跟绕口令似的说一大堆，你的意思是他还会动手？” “肯定的，队长不是说了吗，他这种人有瘾，迟早忍不住。” “卧槽，这得等到哪天啊，都快两个星期了！” “你得这样想，咱辛苦一点，也许就会少一个受害者。” 武明听了这话，点点头道：“这倒也是。” 烤肉店内。 马志财坐在门口，透过玻璃窗看着远处廖晖和武明的那辆车，狠狠吸了一口烟，心里感到特别烦躁。 警方现在虽然没有证据，不能把他怎么样，但是天天这样盯着，他就不能再去干一些自己特别想干的事情。 他知道，那天晚上之后，警方对他实施了全方位的监视，房前屋后都有人，没有任何死角。 这让他不能再从后墙偷偷溜出去，去满足自己那畸形的兽欲。 “啧啧，公交公司的那个小娘们，真可惜！差一步就得手了！都怪那个小子！”马志财摩挲着下巴，嘀咕了一句。 此刻他心里恨透了李超，这个小子不但坏了他的好事，而且，他戴了那么厚的手套,居然被那小子一口咬透了，害得他切了手上的一块肉，当现在还疼，钻心的疼！ 真他妈是属狗的！ “别让我抓住你！”马志财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 医院病房内。 李超的伤势已经恢复了很多，头不疼了，也不晕了，时不时还能吹两句牛逼，只是额头上留下了一个明显的伤疤。 “这是爱的见证！”李超经常抚摸着伤疤，很自豪地说一句。 而张丹感激他的救命之恩，也经常来医院看望他，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自然亲近了不少，但也只限于好朋友，张丹一时还是无法接受他成为自己的男朋友。 这倒不是她嫌弃李超没有正式工作之类的，而是没有那种感觉，这种事情实在是无法勉强，只能随缘。 这天，罗义去医院看李超，见他正在跟病友朗朗的吹牛逼，天上地下，国内国外，古今中外，似乎就没有他不知道的，连比带划，嘴角直淌白沫子。 “……我给你说，那年我去美国，还看过杰克逊的演唱会呢！”李超盘腿坐在病床上，两眼放光芒地说道。 “哪年啊？”病友随口问道，他也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踢足球让人把腿干折了，躺在床上无聊，就跟李超瞎扯淡。 “就2010年嘛！”李超擦了擦嘴角的白沫子道。 小伙懵逼了半天，弱弱地问道：“杰克逊不是09年就死了吗？你看见他亡魂了？” “是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李超眨巴着小眼睛，无缝连接了一句。 “你在美国哪个城市看的他的演唱会啊？”小伙笑着问道。 “巴黎嘛！国际大都市！”李超道。 “大哥，巴黎是法国首都！”小伙直接崩溃。 “哦？是吗？你看我这记性，越来越差了！一锤子砸坏了！”李超脸都不红地接了一句。 罗义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内心相当无语。 他走过去把手里拎着的水果放在床头柜上，斜眼看着李超道：“哥们，你状态这么好，比我都健康，咱出院呗，别在这儿耗着了，我他妈还得时不时来看你！” “呵呵，王经理不是说了吗，我是见义勇为，想住到啥时候就住到啥时候，费用公司全报销嘛，而且住院期间工资照发，你说这好事儿，上哪找去？我不得多躺两天？！”李超相当无耻地笑道，其实他赖着不出院，主要是因为能经常见到张丹，而且还能伺候他。 “人家讲究，你也得要点脸吧？面子都是相互给的。”罗义板着脸道。 “卧槽，我要是要脸，那天晚上小丹就没命了！”李超抻着脖子喊道。 罗义知道，从某方面来说，这话也没错。 那天晚上，罗义和张丹出了西餐厅之后，因为羡慕嫉妒恨，李超就一直远远跟在他俩的身后，直到张丹进了小区，罗义走了之后，李超赶忙跟进了小区，他想趁热打铁，跟张丹说两句话，没想到阴差阳错，却意外救了张丹一命。 “做好事不留名，才是真英雄，你别把这点事儿老挂在嘴上，最后有情也变成无情了。”罗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李超一愣，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第59章 声东击西 罗义接连侦查了三天，结果发现，如果按照以往的手段，一点机会都没有，刑警队把马志财盯得死死的。 全方位，二十四小时监视。 “真他妈碍手碍脚！”化妆成流浪汉的罗义，背着个塞的鼓鼓囊囊的破编织袋，手里拿着一个铁钩子，看着远处刑警队的监视车辆骂道。 他原以为，事情过去了半个多月了，刑警队应该会放松对马志财的监视，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敬业。 “非要逼老子使出绝招！”罗义骂了一句，佝偻着身子走了，一边走，一边不时用铁钩子在路边的垃圾桶里扒拉一下，发现瓶子易拉罐之类的，就一脚踩扁，装进袋子里。 …… 凌晨一点多，廖晖和武明正坐在车里闲扯淡。 突然间，光柱闪耀，四五辆摩托车开了过来，围住了他俩的车。 “什么情况？”武明有些懵逼地问道。 啪啪啪，玻璃窗被粗暴地敲响。 “草泥马，下来！”一个留着长发的壮小伙骂道，其他几辆摩托车上的人也下车围到了他身边，都是精壮的小伙子，看那不凡的打扮和气质就知道，这些都是城乡结合部的社会精英分子。 廖晖和武明对视了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 “你们是干啥的啊？”廖晖打开车窗，皱眉问道，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啪，壮小伙二话不说，一把薅住他的头发，嘭嘭就是两拳：“马勒戈壁的，敢在这儿搞破鞋，瞎了你们的狗眼！” 武明反应很快，一把推开车门窜了下去，抽出枪喊道：“别动，警察！” 领头那个壮小伙看见他愣了一下，松开廖晖，摇摇晃晃走向他，眼珠子直愣愣地盯着他，满嘴酒气地骂道：“艹，怎么是俩男的？！哎，你他妈拿个塑料枪，吓唬谁呢？！给我干他！” 话音落，八九个小伙手里拎着甩棍和匕首，扑过去围着武明就开打。 噼里啪啦，瞬间武明就挨了好几下，而廖晖也从车上跑了下来，用枪柄砸翻一个小伙，大喊道：“别动，我们是警察！” “去尼玛的！”带头大哥手里攥着一把小破匕首，棱着眼珠子就朝他捅了过去。 廖晖侧身一躲，嘭，头上被人砸了一砖头。 武明踹翻一个小伙，后退了两步，一咬牙，撸动了一下套筒，枪口朝天，扣动了扳机。 亢！ 震耳的枪声响起，众人一时都愣住了，齐刷刷地朝他看了过去。 “都他妈抱头蹲下！”武明鼻孔窜血，脸色狰狞，举枪对着众人大喊道。 众小伙面面相觑，都站着没动。 廖晖在头上摸了一把，见满手都是血，不由大怒，咣咣两下把刚才那个用砖头砸他的那个小伙放翻在地，大吼道：“都蹲下，听见没有？！” 众人还在犹豫，亢，廖晖又朝天开了一枪。 几个小伙吓得一哆嗦，都抱头蹲在了地上。 嗡嗡，几辆挂着民牌的轿车，车速很快的从几个不同的方向冲了过来，围住了众人。 车门弹开，老张等六七个刑警持枪冲了下来。 “小廖，怎么回事？为什么开枪？！”老张喊道。 “他妈的，这几个傻b过来就打我俩，连句对白都没有！”廖晖擦着头上的血骂道。 “喝多少啊，还敢袭警！”众刑警围着几个小伙就是一顿收拾。 啪，老张抽了那个带头大哥一个大脖溜子：“你们是干啥的？” “大哥，我们不知道你们是警察啊！！”小伙双手抱头，歪着脖子喊了一句，心里无比憋屈。 嘭，廖晖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骂道：“知不知道的你上来就动手啊？告没告诉你们，我们是警察？！” “告诉了，告诉了！”小伙此刻已经完全醒酒了，点头如捣蒜。 “告诉了你还动手？！” “大哥，我喝多了！” “你们是干啥的？身份证拿出来！” “我们是……社会人，不带身份证！”带头大哥虎逼逼地回了一句。 廖辉感觉事情不对，薅住他的头发喝问道：“你们来干啥？” 带头大哥被扯的仰起了头，疼的龇牙咧嘴：“大哥，疼疼疼！” “赶紧说！”廖晖大喝一声。 “是是！刚才我们几个在那边的饭馆喝酒，一个人过来，给了我们每个人二百块钱，说他老婆跟人在这边的车里搞破鞋，让我们过来把……把狗男女收拾一顿！”带头大哥看着廖晖，怯怯地说道，越说声音越小，他也感觉到，可能让人给拐带偏了！ 廖晖心头一沉，和老张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骂道：“艹！” 二人立即转身上了一辆车，嗖的一声就向马志财的烤肉店冲了过去。 武明等人也反应了过来，连忙开车跟了过去，只留下一个刑警看着那几个小伙。 “彪哥，咱们好像让人给耍了……”一个小伙悄悄冲带头大哥说道。 “艹，这会儿你又来冒充诸葛亮了？！刚才你干你马勒戈壁呢！”带头大哥斜眼骂道。 “刚才你不也挺高兴嘛，第一个拿的钱……”小伙无语道。 “闭嘴，不许说话！”守在一旁的刑警呵斥道。 烤肉店门口。 廖晖和老张从车上跳下来，咣咣就开始砸门！ “开门，警察！”廖晖边砸门边喊道。 “走开！”老张一把拽开他，侧身站到一旁，咬牙冲着门锁的位置亢亢就是两枪。 卷闸门上火星子四溅，门锁直接被崩飞！ 哗啦，廖晖拽起卷闸门，一个箭步就窜了进去，老张双手持枪，紧随其后。 店内和灶间都没人，廖晖推开后门，小院子里非常安静。 廖晖心里的不祥之感更加强烈，两步窜过去踹开马志财卧室的门，里面空无一人。 几乎同时，老张踹开了旁边一间屋子的门，里面也没人，只是堆放了一些杂物。 武明等人也冲了进来，众人四处搜索，没有发现任何人。 “完了，马志财跑了！”武明额头冒汗地喊了一句。 众人互相对视，脸色都很难看。 虽然武明平时盼着马志财跑，但现在人真的不见了，大家都傻了眼。 因为武明的话只是开玩笑，而马志财现在真的跑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这么多人，花了这么长时间盯着，人家略施小计，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廖晖感觉自己的头大了两圈，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作为监视小组的组长，该怎么向队长交待！ “赶紧给队长打电话，设卡搜捕，要不然就来不及了！”老张捅了他一下，声音急促地提醒道。 “对对！”廖晖手掌略微颤抖地掏出了手机。 “唉！”老张看着他的这副样子，摇头轻叹了一声，年轻人，还是没经验，办事太毛躁，这下捅了大篓子了！ 第60章 沉默的羔羊 黑暗，无尽的黑暗！ 马志财昏昏沉沉地醒来，感觉自己头疼欲裂，像是宿醉一般。 他努力睁大眼睛，但是却什么都看不见，四周一片漆黑。 他挣扎着动了一下，却感觉自己的四肢和头部都被什么东西牢牢地固定住了，根本动不了。 “一定是在做噩梦，一定是在做噩梦！”马志财喘着粗气嘀咕了一句。 唰，打火机的光突然亮起，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出现在他面前，几乎紧贴着他的脸！ “我艹！”马志财心脏一阵抽搐，被吓了一大跳：“你是谁？！” 罗义没有搭理他，就着打火机的火苗点了支烟，又走到旁边的一张桌子旁点亮了一支蜡烛。 马志财这才看清，自己似乎在一个狭小的地下室里，因为四周都没有窗户，而且还有点潮湿。 他挣扎着转动头部看了看，自己似乎被绑在了靠墙的一个铁架子上，而且是浑身赤裸，呈大字型。 但是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冷，甚至浑身有一种很燥热的感觉。 “我告诉你，你们这么整，我他妈出去就告你们，你们全得被扒皮，还得坐牢！”马志财咆哮道。 罗义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是把自己当成刑警队的人了，以为要给他下套，迫使他心理防线崩溃，承认自己的罪行。 “呵呵。”罗义一笑，突然问道：“你饿不饿？” “我他妈饿死也不吃，我要绝食，我就看你们到时候咋收场！”马志财面目狰狞地喊道。 “你知不知道？古代西域有一种羊肉的吃法，叫做现割现烤，而且必须得是活羊，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保持肉质的鲜美。” 罗义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桌子下面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烤炉，往里放了几块木炭，又扔了一块固体酒精，用打火机点燃，木炭渐渐被引燃。 “这里有良好的通风设备，你不必担心一氧化碳中毒。”罗义笑道。 马志财斜眼看着他，冷哼了一声，心想我就看看你们到底要耍什么把戏。 罗义从墙角的背包里拿出一套绿色的手术服，慢条斯理地换上，戴了一双乳胶手套，又拿出一把手术刀放在了桌子上。 马志财撇嘴道：“艹，搞的跟真的一样！” 罗义笑道：“是啊，活在这世上，每个人都在演戏，只是角色不同而已。” 说着，走过去看了看烤炉，点点头道：“嗯，差不多了。” 马志财冷笑道：“你会烤吗？别他妈烤糊了！” 罗义点点头道：“肯定没你烤的好，试试吧，能吃就行。” 说完，走到马志财跟前，拿起挂在铁架子上的一个输液瓶的管子，将针头扎进了他胳膊上的静脉里。 马志财咬牙道：“来吧，有啥招尽管使！” 罗义笑着问道：“你喜欢吃哪个部位的肉？嗯，我猜肯定是前腿肉，毕竟前腿肉嫩一点。” 说着，拿起桌子上的手术刀，动作很慢，很仔细地从马志财的胳膊上割下了一小块肉。 奇怪的是，伤口处并没有流出多少血。 “嗷！”马志财一声惨叫，难以忍受的剧痛，使他浑身开始剧烈的颤抖，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不是警察！”他瞪眼看着罗义，异常惊恐地喊道。 罗义没有回答，把那片肉切成小块，串到一根铁签子上，架到了烤炉上。 滋滋，肉串开始冒油，罗义又撒了一点调料，室内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这是马志财最熟悉的味道。 “你……你他妈到底要干啥啊？！”马志财万分惊恐而又绝望地喊道。 有些人就是这样，平时可能非常凶残，甚至杀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而且很享受。 但当他自己也成为猎物的时候，他可能比谁都怕死，因为他很清楚，这是一件多么令人恐惧绝望的事情。 而此刻的马志财就是这种状态，他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两个女孩被他折磨的时候，苦苦哀求的场景。 罗义拿起肉串看了看，点点头，递到马志财嘴边道：“吃吧。” “我……我他妈不吃！我不吃！！”马志财满头是汗，浑身剧烈颤抖，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怕的。 “我辛辛苦苦烤了半天，你不吃？”罗义一笑，铁签子对准他的眼睛说道：“你不吃，我一签子扎死你，你是想现在就死呢？还是想多活一会？” 马志财牙关剧烈抖动，犹豫着张开了嘴。 他能感觉出来对方不是在吓唬他，所以他决定还是吃了自己的肉。 人就是这样，能多活一秒钟都是好的。 罗义把肉串放在他嘴边，马志财心一横，眼一闭，一甩头一块，一甩头一块，片刻间，将那串肉都吃进了嘴里，连嚼都没敢嚼，直接咽了下去。 “味道怎么样？”罗义有些好奇地问道。 马志财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胃部抽搐，精神和生理的双重折磨让他快崩溃了。 罗义见他喉结一耸一耸的，冷笑道：“你要是敢吐出来，我就让你再吃一遍。” 马志财将涌到嗓子眼的胃容物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大哥，你到底要干什么？！”马志财声音嘶哑地问道。 “先吃饭，吃完饭再说。”罗义说着，又要从他身上割肉。 “别割了，大哥！我服了！！”马志财直接崩溃。 “那两个女孩呢？”罗义面无表情地问道。 马志财耸搭着脑袋，汗水从额头不断滴落。 他喘了几口粗气，说道：“她俩……都被我弄死了，分尸，肉，一部分卖了，一部分我自己吃了，剩下的扔了……” “扔哪了？”罗义又问。 “……城南垃圾填埋场。” 罗义默然，这个答案，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城南垃圾填埋场，每天差不多要处理全市几十上百吨的生活垃圾，很多还要被粉碎打包。 这样的处理规模，几袋子肉和骨头被扔进去，根本就不会被人发现。 而且，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她们······也许早已被深埋地底。 “我在广东打工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坐台小姐，我挣的钱，几乎全给了她，到后来，我让她跟我回家，她却骂我是个傻b，呵呵，我掐死了她，把她埋到了山里，谁都没发现······后来我回了家，发现自己上瘾了，真刺激啊，我喜欢折磨她们，看着她们求饶，然后一斧子剁了她们······，我专门研究过法律和相关的案子，准备了很长时间，警察绝对不会抓到我，呵呵······” 马志财嘴角挂着口水，絮絮叨叨地说着，精神似乎已经有点恍惚。 “······那天晚上啊，呵呵，我知道警察在监视我，但他们没把我当回事儿，只在前门派了人，我从后墙翻了出去，骑着摩托车赶过去，埋伏在公交小区的院子里，我想干一下那个小娘们啊，啧啧，那小屁股！没想到那个小子突然冲过来，坏了我的好事，还咬了我一口，我跑回店里，一狠心，把他咬过的地方直接切了，呵呵，警察就算知道是我干的，又能怎么样呢？我懂刑侦常识啊，所有的地方，我都清洗过了，洗了整整三天啊！哈哈，他们不会找到任何证据······” 马志财有些癫狂，又有些得意地大笑着，狰狞的面孔看上去就像魔鬼。 “其实你和我一样，你也上瘾了，对吗？！”马志财突然狞笑着喊道。 “不，我和你不一样。”罗义摇摇头，很认真地说道：“我只杀该杀的人，比如说，像你这样的垃圾，而且，我也没有上瘾，因为我觉得，这种事情非常恶心，但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呵呵，艹，迟到的正义，是吗？”马志财撇嘴道。 “就算是吧，总比缺席强，你说呢？”罗义笑道。 马志财嘴角抽动了几下，突然情绪崩溃，内心深处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强烈恐惧感。 “求求你，别杀我，我后悔了，我不是人······”他哭着哀求道。 “有用吗？那些被你杀死的人，能活过来吗？”罗义将手术刀搭在他的脖子上，轻声问道。 “啊！！！她们都是.鸡，你为了她们杀我？！”马志财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 “她们最起码不偷不抢，凭自己的劳动吃饭，你连她们都不如。”罗义轻声说了一句，右手猛然一挥！ 半空中寒光闪过，嗤啦一声，马志财颈部动脉被划开，鲜血喷溅！ 第61章 罪恶终结 凌晨四点多，罗义出现在城南垃圾填埋场的一个大坑边。 沉默了片刻，他将身边几个黑色的，沉甸甸的大垃圾袋扔进了坑里。 天亮后，这几个垃圾袋将会随着其他的垃圾被一起填埋，而一条罪恶的生命，也将被深埋地底，仿佛坠入地狱，在无尽的黑暗中腐烂，发臭。 …… 马志财失踪的当晚，警方就发布了通缉令，并且对其住所进行了仔细地勘察。 经勘察发现，马志财居住的那间平房后的墙上，有攀爬的痕迹。 院外小树林及大野地内，都有新鲜的足迹，经比对，与马志财留档的足迹一致。 这些足迹在不远处的公路边消失。 一连几天，警方在全市范围内进行了大规模的搜查，进出市区的路口都设了检查站，所有出城的车辆都要接受检查。 当然，结果肯定是一无所获，因为马志财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那天晚上围殴廖晖和武明的几个农村二流子，可算是倒了大霉，被关在刑警队里，每天都要被提审好几遍，看见警察就哆嗦。 “老实交代，到底是谁找的你们？！”武明一拍桌子，大声喝问道。 鼻青脸肿，没了两颗门牙的带头大哥，坐在审讯椅里下意识地一哆嗦，慌忙道：“大哥，我不是已经交代过无数遍了吗？！我们不认识那人，他戴着帽子和口罩，穿的破破烂烂的。” “呵呵，不老实，我帮你好好回忆回忆！”武明冷笑一声，站起身拿着电警棍走到他身旁。 带头大哥看见电警棍，双眼瞳孔顿时急剧收缩：“大哥，大哥，我说的实话啊，你别拿那玩意儿出溜我了！” 武明没说话，把电警棍搭在铁质的椅背上，推动开关。 噼里啪啦，一阵触目惊心的蓝色电火花闪耀！ “卧槽！”带头大哥一声惨叫，双眼翻白，身体紧绷，长发乱甩，啊啊啊地抽搐着。 一直持续了十几秒，武明才关了电警棍。 “呼！”带头大哥长出了一口气，身体宛若一堆烂泥，瘫坐在椅子里，浑身被汗水浸湿，脑袋耷拉着，嘴角冒着白沫子，噗嘟嘟的，就跟泡泡机一样。 同样的场景，在几个不同的审讯室里几乎同时上演着，而口供也几乎一模一样。 他们只是几个农村的地赖子，平时只不过是讹点钱，偷点废铁，耍个流氓，欺负个老百姓，哪里享受过这么高级的待遇。 这次他们袭警在先，而且等于间接协助马志财逃跑，所以肯定会受到特殊关照。 几个回合下来，这帮二流子想死的心都有了。 “大哥，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就拿了二百块钱，你说你们这么整我干啥啊！！”带头大哥哀嚎了一句，竟然嗷嗷地哭了起来。 是的，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被整哭了，可见心里有多么的憋屈！ 武明等人面面相觑，又好气又好笑，一时间居然没招儿了。 “行了，先把他带回去吧。”楚健摆摆手道。 带头大哥哭着被带走了，洒下一路委屈的泪水。 “看来他们说的是实话，他们这几块料，可没有马志财的那两下子。”廖晖道。 武明接话道：“他们喝酒的那个小吃店的老板也问过话了，描述基本和他们一致，而且那地方太偏，连个摄像头都没有。” 楚健点点头道：“人和地点，肯定都是精心挑选的，以马志财的行事风格，不会在这方面留下破绽。” “我就奇了怪了，就他这种人，在这种时候，居然还会有人愿意帮助他逃跑？！”廖晖皱眉说了一句。 “秦桧还有仨朋友呢，你奇怪啥！”武明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个人，肯定是马志财最近外出购买食材的时候接触上的，咱们又不可能对他进行贴身监视，他花钱找一两个人帮他办这事儿，也不算啥难事儿吧。” 楚健叉手冷眼看着二人，默不作声。 二人察觉到他目光不善，也就没敢再说话。 因为马志财失踪这件事，他俩是第一责任人，要不是他俩开枪，老张他们也不会被引过去，马志财也不会失踪，要是严格追究起来，他俩脱警服都是轻的。 只不过这两天忙于抓捕马志财，局里还没顾得上收拾他俩。 “队长，当时那种情况，万一他们抢枪······”武明嚅嗫着就想解释两句。 “闭嘴，你俩的事情，以后再说！”楚健摆手打断，站起身指着二人道：“现在给你俩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啥机会？！”二人忙问。 “抓住那个协助马志财逃跑的人，他很有可能知道马志财的下落。”楚健道。 “是！”二人异口同声地答应了一声。 …… 罗义处理完马志财，就直接去公司了。 他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眯了一会，八点准时起来洗漱，又去公司附近的早餐店喝了两大碗豆浆，吃了十根油条，立刻变得神采奕奕，完全看不出来一点疲态。 在处理马志财的这件事情上，他没有动用麻哥和大奎，就连去找那几个二流子，他都是花钱雇了一个流浪汉。 这里面有两点原因。 第一，杀人这种事情，他还是习惯自己单干，这并不是他有瘾，而是因为自己干，更有把握。 第二，他跟麻哥和大奎，还没有建立起过命的交情，虽然他相信，只要他张口，麻哥和大奎肯定不会拒绝，而且就算他俩被警察抓住，也绝不会出卖他。 但是，这种掉脑袋的事情，还是谨慎一点好，毕竟脑袋只有一个，掉了就没了，不可能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不过他把这哥俩留了下来，也算是招入麾下了，那就得给他们找点事儿做，要不，人总闲着，就容易蛋疼，而这个蛋一疼呢，他就容易出事儿！ 尤其是麻哥和大奎这样的，曾经持枪纵横江湖，手里人命无数的悍匪，你让他俩在成天待在家里，织着毛衣看电视，可能吗？！ 哥俩非跟他玩命不可！ 就现在这样安静了几个月，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 罗义估计，这哥俩肯定已经开始躁动了，他决定找二人谈谈，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看他们想干点啥，自己帮一帮，弄个正经买卖先干着。 因为你就再牛逼，也不可能，七老八十了，白发苍苍，老眼昏花，还颤颤巍巍的端着个枪，指着人家喊：“打……打劫！” 卧槽，人家扯你吗？肯定是薅住头发一顿踢，完事儿直接送公安局！ 居安而思危，此之谓有备无患也！ 第62章 干点正经事儿 晚上，罗义在电话里委婉地拒绝了市局警花童小璐的所谓采访邀请，拎着一点熟食和两瓶酒，来找葫芦兄弟。 “哎呀，哎呀呀！稀客啊稀客，快请上座！”水娃和火娃一看见他，顿时都挺高兴，以为罗义又要让他们去杀人放火，干点龌龊事儿。 三人上炕，分宾主落座。 麻哥用筷子指着桌子上的一盆热气腾腾的肉，笑着说道：“小义，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做好你就来了，看来你也是个有口福的人！” 罗义低头一看，只见盆子里都是一块块酱色的肉骨头，上面还撒着一些香菜，闻着还挺香。 “介是嘛？”罗义随手夹起一块骨头，笑着问了一句，就要往嘴里放，他以为是红烧排骨。 “香肉！”大奎龇牙道。 “卧槽！”罗义像是被烫了一下，忙把那块肉扔到了盆子里。 “咋了？”麻哥忙问。 “我可享受不了这个，你俩吃吧！”罗义擦了擦筷子笑道。 葫芦兄弟对视一眼，满脸迷茫。 “岂不闻，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你咋享受不了呢？兄弟！”麻哥抻着脖子，很不解地问道，似乎人生于世而不吃狗肉，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我这人有个毛病，没吃过的肉，吃不下，没啥别的原因，就是吃不下，你俩吃，别管我。”罗义笑道。 “······那好吧，人各有志，咱也不能勉强。”麻哥了然地点点头。 “哎，那你不吃这个，我给你烤点羊肉串吧，下午刚买了条羊腿，肥瘦相间，美得很，正宗草膘羊！”大奎很热情地说道。 罗义顿时想起了马志财，心里一阵膈应，忙摆手道：“别烤了，羊肉串也不吃！” “……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可不知道要吃什么！”大奎挠头嘀咕道。 “最近羊肉吃多了，有点上火，你俩别管我了，自便吧！”罗义解释了一句。 葫芦兄弟也不再勉强，抓起狗肉大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奎急不可耐地龇牙问道：“这次是啥活儿啊？！带劲不？！” “嗯，挺带劲的，要不我不能找你俩！”罗义夹了一块猪耳朵，放进嘴里细嚼慢咽。 “啥活啊？！”葫芦兄弟两眼放光地问道。 “那啥，上面决定要打钓鱼.岛了，指名让你俩去呢，要不都容易干不过！”罗义神色严肃，低声说了一句。 “……艹！”葫芦兄弟一愣，齐刷刷地朝他竖了个中指。 “哈哈！”罗义一笑，貌似随意地问道：“哥俩，打算就这么一直窝着啊？” 麻哥一愣，看了大奎一眼道：“不是你让我俩先老老实实眯着吗？说先消停一段时间？” 罗义点点头道：“我让你俩消停，意思是让你俩别再指着杀人放火挣钱了，那个虽然来钱快，但风险也大啊，不可能干一辈子，对不对？我说句不中听的话，要不是干这行，二河跟虎子也不可能没，对不对？” 他的两句对不对，让麻哥和大奎都陷入了沉思，脸色都有些郁郁。 说句实话，二河跟虎子没了之后，二人虽然嘴上不提，但心里都很难受。 但他们的性格决定了，他们不可能像两个老娘们似的抱头痛哭一场，所以只能把这份悲伤，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份悲伤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深沉浓烈。 因为人类是感情动物，而有些大喜大悲的强烈情绪，是需要发泄出来的，你老憋着，就容易发酵，把自己整成内伤。 罗义的话很直接，像一只无情的大手，嗤啦一声，揭开了他们陈旧的的伤疤，鲜血淋漓，但也把脓液放了出来，排了毒。 “艹！”大奎骂了一句，眼眶子发红，扭过头去点了一支烟，趁机偷偷抹了一把眼泪，默默地抽着烟。 麻哥仰脖干了一杯酒，放下酒杯，突然用双手捂住脸，呜呜地哭了起来，声音低沉压抑，好似老牛在呜咽。 他这一哭，大奎也控制不住了，嘴一瘪，嗷嗷的就开始嚎。 一时间，屋内凄风惨雨，两个大老爷们哭的稀里哗啦，涕泪横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让人给那啥了。 罗义一愣，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却无情地戳中了葫芦兄弟的泪点，二人直接嚎啕大哭。 他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也不知道该咋劝，总不可能过去摸摸二人的脑袋，轻声说一句：“乖，别哭了，爸爸给你俩吃糖糖！” 就这样，小炕桌的两边，一边是罗义低着头，沉默地抽着烟，脸上的表情既尴尬又难受。 另一边是葫芦兄弟张着大嘴，闭着眼睛，流着眼泪，抻着脖子，好似两头叫驴一般冲罗义啊啊的嚎着。 整个画面看上去无比的凌乱，诡异，喜感…… 罗义感觉，他杀人的时候，都没这么难受过。 就在他感觉大脑发胀，即将崩溃的时候，麻哥突然大手一挥：“好了！” 嘎，大奎当即收住了哭声，连个缓冲都没有，就那么硬生生地刹住了车，完美硬着陆！ 麻哥在脸上抹了一把，干脆地说道：“行了，哭一场，心里就痛快了，咱们说正事儿吧，小义，你接着说！” 罗义看的一愣一愣的，见麻哥冲他说话，忙下意识地点点头：“哦哦！” 麻哥和大奎擦干眼泪，眼神坚定地看着他，静等下文。 罗义想了一下，略有些懵逼地问道：“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艹，你说二河跟虎子都死了，要不我俩能哭吗？！”大奎烦躁地说道。 “对对，不过我可不是要故意勾起你俩的伤心往事，我的意思是啥呢？我的意思是，你俩以后干点正经买卖，别再干那刀头舔血的勾当了！”罗义说道。 麻哥和大奎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还没说话，只听罗义又道：“咱们哥们遇到就是缘分，相互瞧着也挺顺眼，俗话说得好，一个好汉三个帮，你看你们哥俩想干点啥，能帮的，我就帮一把，不能帮的，我也帮一把，以后咱们兄弟就互相帮扶着，一块儿往前奔！” 麻哥和大奎一听这话，顿时感觉浑身酥麻，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泛起！ 缘分这个东西，真的不好说。 有些人，相处了几十年，甚至是一辈子，仍然形同陌路，甚至势同水火。 而有的人第一次见面，就成了亲密爱人或者生死兄弟，一生不渝，生死相依！ 第63章 神奇的葫芦兄弟 麻哥和大奎听了罗义的话，心里都非常温暖。 而能让他们这种人感动，那说明，罗义的话确实说到他们心里去了，融化了他们心底的坚冰。 因为别说他们这种人，就算是普通的男人，真正的朋友，基本上都是在三十岁之前交下的，三十岁之后很难再交到真正的朋友。 当然，这并不是说三十岁之后人就变坏了，而是少了青少年时期的那一份激情与纯真。 踏入社会，在历经生活的各种毒打后，渐渐地关闭了心门。 除非像罗义跟葫芦兄弟这样，一起经历过生死的。 屋内，添酒回灯重开宴。 三人喝着酒，吃着菜，讨论起了葫芦兄弟从良的问题。 “那到底干点啥啊？艹，除了开枪，我俩也不会干别的，毕竟不专业啊！”大奎啃着骨头，颇为惆怅地说道。 “你从娘胎里出来就会开枪啊？”罗义斜眼问道。 “嗯呐，我从娘胎里一蹦出来，就手持双枪，腰间挂雷，脚下踩着风火轮，天生就是吃江湖饭的，没毛病！”大奎开始不说人话。 啪，麻哥烦躁地抽了他一下，姿态很低地冲罗义道：“你给出个主意呗？看我俩适合干啥？其实说句实话，谁愿意天天杀人放火，提心吊胆地活着呢？！干点正事了，哪怕少挣点，也无所谓，毕竟咱现在不差钱！” “呵呵，我这不先征求你俩的意见呢吗？强扭的瓜不甜，我要强行让你俩干个啥，你俩心里不乐意，那还不如不干！”罗义抽着烟笑道：“要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毕竟是你俩自己的买卖。” 麻哥点点头：“这话倒也是。” 说完，扭头看着大奎问道：“你啥意见？好好说，要不我抽你！” 大奎一抬屁股，噗地放了个响屁，正色道：“你且让我想想！” 说完，伸出两根食指，闭着眼睛在脑袋上画着圈。 罗义和麻哥无语地看着他，这个彪子，一点儿正形都没有。 “麻哥，你俩在官口没上过线吧？”罗义突然想起一事，问道。 “没有，你别看咱哥们这些年叱咤风云，但还真就没上过线，就是七八年前吧，因为一起伤害案进去过，可那已经处理过了，大事儿上，从来没挂过号，要不早就进去了。”麻哥傲然道。 “嗯嗯，那就好，那不然麻烦事儿太多。”罗义点点头，思维很跳跃地又问道：“麻哥，那天晚上我听王大山说你叫叶得麻，这是真名吗？” 麻哥脸色顿时有些尴尬，狠吸了一口烟道：“没错，是真名！” “呵呵，你这个名字，有啥说法吗？”罗义笑着问道。 “艹，我老子姓叶，老娘姓麻，生了个我，就叫做叶得麻！”麻哥很郁闷地说道。 “啊？！我还以为你是少数民族呢！哈哈哈，咱大爷可真是个性情中人！”罗义竖起大拇指大笑道。 “性情鸡毛，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大老粗一个！”麻哥撇嘴道。 听到这话，大奎也不装一休了，龇牙笑道：“知足吧，你应该感谢你家老爷子，幸亏他没叫你叶麻生，叶抽麻之类的，要不你说你可咋活······” “我去你大爷的！”他还没说完，直接被麻哥一个侧踹，射到了炕地下。 罗义一看两只狼狗又要开撕，忙劝道：“艹，说正事儿呢，你俩消停一会儿行不行？！” “妈了个巴子的，当初就不应该把你带出来······”麻哥斜眼看着大奎骂了半句，突然眼神一亮，兴奋地说道：“哎，小义，不行我俩整个山货行吧？！” “啥意思？”罗义一时没跟上他的节奏。 麻哥坐正身子，兴致盎然地说道：“你知道不？俺俩老家都是东北的，俺们那个屯子，就在长白山底下……” “团结屯啊？”罗义笑道。 “艹，别扯犊子，你说的那是光头强的老家，跟俺们那嘎不是一回事儿！”麻哥骂道。 “哦，那你继续吧！” “俺们老家那嘎达，山货特别多！”麻哥叼着烟，压着手指头就开始数：“你像人参、木耳、鹿茸、五味子、松籽、大榛子……” 大奎站在炕底下插言道：“还有朝鲜冷面呢，我就是朝鲜冷面杀手，一顿能造三大碗呢！” 麻哥斜眼看向他，大奎立刻笑道：“你说，你说！” 麻哥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这些都是好东西啊，尤其是野山参，那是大补啊，人哪怕就是快咽气了，你给他整一口，勾魂的鬼也得等等他！” “嗯，东北是个好地方，辽阔肥沃的黑土地嘛！”罗义赞了一句，又说道：“问题是野山参不好搞吧？价格也太高，而且那个东西，应该是国家重点保护植物吧？私人肯定不让挖，我听说那边的人参，现在多半是人工种植的，再一个，咱们这儿离东北那么远，你用货车拉，单趟运费也太高，价格又上去了。” 麻哥不以为然地笑道：“俗话说得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既然敢这么说，肯定有把握弄到真正的野山参，再说就算是种植的，你整点儿好的，那营养价值也挺高，它总比萝卜强！” 罗义笑道：“萝卜才多少钱？能比吗？” “艹，你别听三不听四的，我就说这个事儿！”麻哥用手指点了点桌面，又道：“运费也不算个事儿，咱们要整，刚开始量肯定也不大，你像那种一二三的大拖挂，连五分之一的车厢都占不了，俺们老家那边往这边跑的这种车不少，就是顺路带一下呗，找个人，连运费都不用掏。” 他说道这里，见罗义和大奎听的都很认真，满意地点点头，又道：“最重要的一点是啥？是你们这边缺这个东西，没人搞，而这个消费需求却很旺盛，现在的人不都喜欢壮阳吗？五味子，好东西啊，可劲儿造呗，那啥绝对硬的跟铁棒一样，鼻孔滋滋冒血！” “这么神奇吗？真跟铁棒一样？！”罗义好奇地问道。 “艹，你还不信！”麻哥见罗义怀疑他的权威，略微有点要急眼的感觉，一指大奎道：“不信你问他，那次他闲的蛋疼，直接生吞了一把，你就问他硬不硬就完了！” 罗义看向大奎，大奎点点头道：“嗯呐，太硬了，裤裆都扯烂了！” 罗义哈哈一笑，觉得这个主意也不错，做山货，本钱投入也不大，就算全赔光了，又能赔几个钱？ 他的目的主要是给这哥俩找个事儿干，既然他们如此兴致勃勃，那就整吧。 反正哥几个目前手里也不缺钱，赔了，就当是玩了一把大富翁，总比他们哥俩再去当摸金校尉，或者杀人放火的强。 当下兄弟三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问题，决定由罗义找铺面，而葫芦兄弟回家去探探行情，找找关系，组织货源。 第64章 空帐篷 第二天，麻哥和大奎在二手车市场买了一辆车况还算不错的面包车，开车直奔辽阔的黑土地而去。 他俩之所以要专门买辆车，并不是说不能乘坐火车飞机之类的公共交通工具，因为二人目前并没有在警方那边上线，身份也没有被锁定。 之所以自己开车回去，一是因为二人要拿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肯定是过不了安检的。 第二个原因，回来的时候还可以顺便拉点货，以后店里也可以用。 为了买车这事儿，兄弟二人还差点打起来。 大奎的意思是，咱现在也不差钱了，要买就买辆稍微好点的车，毕竟段位上来了，就得有与之相匹配的车子，好车开出去，高端大气上档次，整个面包车，太掉价。 “你啥段位啊？”麻哥斜眼问了一句，麒麟臂开始隐隐颤动。 “咱现在不是百万富翁嘛！”大奎拽了拽山寨阿迪羽绒服的衣领子，表情略带矜持地指着不远处的一辆越野车说道：“最起码买辆路巡啥的，你看那辆4500，才八万。” 麻哥扭头看了一眼，无语道：“八万的路巡，能开吗？你他妈一天天能不能别彪呼呼的？！” “卧槽，这都舍不得买，那咱脑袋别裤腰带上整这么多钱干啥啊？！”大奎喊道。 “你喊鸡毛！”麻哥往四周扫了一眼，把他拽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骂道：“你也知道咱手里这些钱是脑袋别裤腰带上挣的，不是他妈捡的！再说这些钱里还有二河跟虎子的一份呢，咱俩这次回去，想办法把钱给他俩家里。” 大奎一听这话，就不吭声了。 没错，不算从张胜利那儿拿的那一百多万，他俩现在手里的那两百多万，是他们哥四个一块儿，把脑袋别裤腰带上，拿命换来的。 现在虽然二河跟虎子都没了，但是他俩的钱，麻哥早就分好了，一分不少要交给他们家里人。 不能人走了，情谊也没了。 ······ 距离市区大概二十多公里，一个比较偏僻的山沟内，有个景区，叫做野马台。 这里一到夏秋季节，景色十分漂亮，吸引了不少人来游玩，曾经也名噪一时。 但是后来，管理措施跟不上，服务态度又差，门票还死贵。 而且，景区内的小商贩们也一个个心黑手狠，抡起屠龙刀就宰客，狂斩乱劈的那种。 你比如说，一碗泡面，外面也就四五块钱，他们就敢要二十，直接翻上四五倍。 你说我不吃你的，自己带行不行？ 行，没问题，没人会来翻你的包。 但是，麻烦交个卫生费，一个人三十元，不讲价。 你不交？那你就别想玩了，他也不跟你动手，就跟你没完没了的磨叽，把你原本美丽的心情整的稀碎。 当地还曾出过这么一件事情，当时在社会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外地的一家三口来自驾旅游，在景区内的山路上不小心撞死了一只羊。 他们一看附近没人，就准备跑路。 结果没走多远，就被几辆摩托车前后堵住了，原来羊主人在不远处的山头上拿望远镜看着呢，一个电话，就把村民叫过来了。 车主一看没办法，那就赔钱呗，他觉得，一只羊，撑死也就一千多块钱了。 没想到羊主人开口就要五千。 “多少？！”车主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 “五千！”羊主人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 “······因为啥啊？！你这羊镶金边啦？！”车主愤怒地质问道。 “朋友，先不要激动，道理是这样的。”羊主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淡定地说道：“你看，我这只羊是母羊，它值一千，但是它再下只母羊，是不是又是一千？它生出来的母羊再下只母羊，是不是又是一千？这只母羊再生出一只母羊，又一千！母羊生母羊，一千又一千！！你算算，你让我损失了多少？！我只要你五千，多吗？！啊，多吗？！” “······卧槽！”车主当场懵逼，差点被他绕晕。 车主媳妇也是个泼辣的女人，一听羊主人的话，当场就炸了：“你这不是讹人嘛！哪有这样算的，你咋就那么确定你这只羊肯定能生母羊啊？！再说就算它能生母羊，你咋就知道母羊一直能生母羊？你会算卦啊？！还五千，你见过五千长啥样吗？！” 说着，从钱包里数了一沓钱递过去道：“就两千，爱要不要！你要再这样，我们就报警了！” 羊主人还没说话，他叫过来的那几个村民都不干了，围上来，气势汹汹地叫骂道：“妈的，撞死人家的羊还这么狂！赔钱，五千，一分不能少！” 孩子被吓的在车里哇哇大哭，车主媳妇直接拨打了110。 过了将近四十分钟，辖区派出所的民警才赶到现场。 民警听双方七嘴八舌地讲了事情经过，也很头疼。 因为这个村是个民族村，这种事情处理起来很麻烦，它会牵扯到方方面面的问题。 后来虽然经过民警协调，车主还是赔了三千元。 等等类类的事情，发生过很多起。 当地民风如此彪悍，你想，他这个景区能开得下去吗？ 慢慢的，这个野马台就没人来了，萧条了，荒废了。 后来，有一些喜欢野外露营的驴友喜欢来这玩，因为景区关闭了，所以非常安静，也没人来打扰。 这里的夜空非常漂亮，没有乌云的时候，能看见满天的星星，一眨一眨的，非常适合冥思与发呆。 但是后来出了几次神秘的事情，慢慢的，这里就成了一个阴森恐怖的地方，除了那些吃饱了没事干，找刺激的闲人，几乎没人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神秘的事情呢？这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大概一个月前，有一天两个驴友结伴来这里露营，在山林深处发现了一顶橘红色的单人帐篷。 他俩叫了几声，没人回应，于是打开帐篷瞧了瞧，只见里面空无一人，睡袋、卡式炉等物品都在，不过非常凌乱，而且防潮垫上还有一滩触目惊心的鲜血。 二人又在帐篷外面找了找，一个人都没发现。 他俩感觉可能出事儿了，赶忙报了警。 警察来了之后搜寻了一圈，既没找到人，也没发现证件之类的，暂时只能按失踪处理，后来也不了了之。 同样的事情后来又发生了几起，都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但是帐篷和东西都在，就是找不着人，也没有任何可以证明失踪者身份的证件等物品，比如身份证、钱包、手机之类的东西。 而公安机关在本地失踪人口中经过比对，这几个失踪的驴友都不是本地人。 这几起案子在当时并没有引起警方的重视，因为当地公安机关确实警力有限，在没有发现尸体或其他有力证据的情况下，不可能每天派人搜山。 而且，现如今这社会，不是所有的失踪者都是被动失踪的，有些人，他就喜欢玩个主动失踪，比如说，隐居之类的。 谁也没有想到，这其实并不是几起简单的失踪案。 平静的表象下，往往掩藏着巨大的罪恶。 第65章 曙光乍现 野马台景区深处，这里是一大片山林，因为太过偏僻，所以景区建设的时候，这里并没有被开发，人迹罕至，就连当地人几乎也不到这里来。 这里的树木都很高大，茂密的树冠遮住了太阳，就算是大白天，树林子里也是阴沉沉的，光线非常昏暗，好似废土世界里的黑森林一样。 树林中某处被厚厚落叶覆盖的地面上，似乎伸出来半截小臂粗细的弯曲管道，呈倒l型。 管道中隐隐约约地传出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在哭泣，又好像在笑，听上去非常诡异，好像是来自地狱的声音。 ······ 廖晖和武明自从接手了队长的任务，就开始马不停蹄地查找关于那个，所谓的协助马志财逃跑的人的线索。 这件事情的难度非常大，因为根据那几个二流子的供述，找他们的那个人，戴着帽子和口罩，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所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那人长啥样。 而他们吃饭的那家小饭馆，因为地处城乡结合部，所以店里也没有安装监控，而不远处唯一的一个治安摄像头，早就不知坏了多长时间了，只是起到了一个震慑的作用。 这一天，廖晖和武明又来到了那家小饭馆，他们想再问问老板一些细节问题，说不定能有什么意外的收获，没办法，没有别的线索，只能咬定青山不放松了。 巧了，这家饭馆的老板正好叫做李青山。 李青山一看见他俩，顿时就很无语。 “你好，李老板！”武明笑着打了个招呼。 “艹，这不没完了嘛！”李青山小声嘀咕了一句，迎上去，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的强笑道：“二位又来了，来，里边坐。” 二人坐定，李青山倒了两杯茶。 “李老板，我俩这次过来，还是为了那件事儿，你再好好想想，那人有什么特征？”廖晖拿出一个小本子，看着李青山问道。 “唉！”李青山重重叹了口气，苦着脸道：“二位，不是我不配合，你说就这么个问题，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你俩老这样来，我还做不做生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干啥了呢！” 武明也有些不好意思，忙拿过菜单道：“你别急，我们消费，你就当我们是正常客人好了，你这门上不是写着欢迎惠顾嘛，你总不能把客人赶出去吧？再说了，我俩这不也没穿警服嘛。” 说着话，一口气点了五六个菜，都是菜单上价格最贵的硬菜。 其实说是贵，但平均下来一个菜也就是二三十块钱，这种城乡结合部的小饭馆，再贵能贵到哪里去，完全是超级平民消费的水平。 “点鸡毛，你们别来，比啥都强！”李青山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嘴上却笑道：“太多了吧？你俩怕是吃不完。” “没事儿，吃不完我们打包。”武明把五百块钱拍到桌子上道：“不用找了。” 李青山吃了一惊，忙道：“太多了，哪用的了这么多！” “多啥啊，不多！你开门做生意，也不容易，我俩老来打搅，也挺不好意思的，就当是咨询费了。”武明笑道。 他这么一说，李青山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忙道：“应该的，应该的，配合警察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嘛！” 廖晖抓起钱塞到他兜里，笑道：“行了，别客气了，快点炒菜去吧，正好我俩也饿了，咱们边吃边聊。” 李青山也不好再推辞，也不愿再推辞，忙去厨房套上围裙开始忙活。 煎炒烹炸，焖溜熬炖，不大功夫，就摆了一桌子菜，分别是：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哈哈！ 无非也就是一些回锅肉、东坡肘子、酸菜鱼之类的。 他动作麻利，厨艺也好，吃的廖晖和武明连连点头称赞，都说高手在民间。 是个人都喜欢听别人夸赞，李青山顿时也挺高兴，嘭嘭嘭，一连启开了三四瓶啤酒，表示要陪警察同志好好喝一场。 “我俩上班呢，不能喝，八条禁令，你自便吧。”武明笑道。 “哦哦！”李青山点点头，自己坐到旁边桌上喝了起来，虽然他并不知道八条禁令是啥意思。 “一块吃点呗！”廖晖邀请道。 “不了，不了，你俩吃吧！”李青山笑着说了一句，又主动问道：“你俩这次来，还是为了打听那个人呗？” “嗯，你再想想，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细节，这对我们很重要！”廖晖点头道。 李青山皱眉沉思了一会，说道：“就是那样啊，个子不高，戴着帽子和口罩，穿的破破烂烂的。” 说到这里，突然眼神一亮：“哎，我觉得他像个流浪汉！” “为什么这么说？”廖晖忙问道。 “他穿的那个衣服啊，又脏又破，当时我就感觉不对劲，完了他走的时候，还从我店门口的啤酒筐子里顺了几个空瓶子，你想想，一般人谁会干这个，现在啤酒瓶子一个才多少钱啊！” 廖晖和武明对视了一眼，不由都想起了审讯那个带头大哥时，他也说过，找他们的那个人，穿的破破烂烂的。 “你感觉以前见过那个人没？我的意思是身型、口音等各方面的那种感觉，有没有印象？”武明忙追问道。 李青山抽着烟，眨巴着眼睛仔细回忆了一下，突然一拍大腿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我以前好像见过他！” 哗啦，武明激动的站了起来，差点把桌子撞翻。 “在哪见过？！”他声音很急促地问道。 “他好像来我这儿要过饭。”李青山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 “那你咋知道是他呢？”武明继续追问，廖晖已经在本子上唰唰地写了起来。 “他左耳朵上有个大黑痣，所以我有点印象，但是那天晚上那个人戴着帽子和口罩，我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他，不过那人左耳朵上确实也有颗痣，嗯，反正我觉得挺像的，就是口音好像不太一样。”李青山谨慎地说道，他不敢说肯定的话，怕万一弄错了，给自己惹麻烦。 廖晖和武明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激动的神色。 口音可以伪装，但是就这么大的地方，两个人恰好都在左耳朵长了个黑痣，这种概率太小了！ 八九不离十，就是这个人了！ 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五百块钱的菜，没白点！ 第66章 重要线索 廖晖和武明离开李青山的小饭馆，立刻找到了辖区派出所的老朋友，大刘。 大刘是这一块的管片民警，对辖区内的人员情况是非常熟悉的，如果那个流浪汉经常在这一带活动，大刘肯定知道他。 “流浪汉，个子不高，大概一米七五左右，身材偏瘦，左耳朵上有个黑痣。”廖晖言语简洁的描述了一下嫌犯特征。 “大黑痣？”大刘嘀咕了一句，突然想起来似的说道：“那不是王癫子嘛！” “你确定吗？大刘，这事儿可不小，弄不好，我俩都得脱警服了，咱们就再见来不及握手了！”武明着急地强调了一下事情的严重性。 “我艹，这事儿能开玩笑嘛，我知道马志财跑了，你俩压力最大！”大刘拿起帽子，大手一挥，坚定地说道：“走，事不宜迟，我这就带你俩去找他！” 三人开着车，出了派出所。 路上，大刘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个王秃子的基本情况。 王癫子，大名叫做王军，老家在野马台景区附近的王家庄，现年三十二岁，脑子稍微有点不好使。 “啥意思，脑子不好使？”廖晖皱眉问道。 “就是有点轻度智障，其实他也不是纯粹的流浪汉，有的时候也给别人干干活，挣点零花钱，没活干的时候就去跟人家要吃的，要么就是自己翻垃圾桶。”大刘解释道。 “那照你这么说，他是限制行为能力人了？”武明问道。 “从法律意义上来说，是这样的，就这事儿真是他干的，说不定也不用承担法律责任。”大刘干脆地点点头。 武明不甘心地说道：“那也得看他案发的时候是不是清醒的！” “呵呵！”大刘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问题是，你怎么分辨他在案发的时候，是清醒的还是糊涂的？做司法鉴定？他要是一口咬定案发时就是处于发病的状态，你上北京鉴定都没用！” 嘭，武明一拳狠狠砸在了座椅上，咬牙骂道：“妈的，你说咱这点子，咋就这么寸呢？！好不容易找到点线索，还他妈是个神经病！这个马志财也真是个人才啊，找了这么个人给他打掩护！” 大刘稳稳地开着车，没说话。 廖晖摇了摇头道：“马志财真是机关算尽，他可能早就算好了，找王癫子给他办事儿，咱们最后就算找到王癫子头上，也拿他没办法，线索到王癫子头上就算断了，他也不用杀人灭口。先别想那么多了，死马当活马医吧，把人找着，说不定会有点意外的收获。” 大刘点头应道：“对，总得试一下。” 说完，突然在方向盘上砸了一下骂道：“这个狗日的马志财，太艹蛋了，卖人肉，艹他妈的，我还老去他店里吃饭呢！我他妈知道后，差点把胃吐出来！” 廖晖和武明一时都默然，马志财这个案子在社会上所造成的影响，实在是太恶劣，千刀万剐都不过分！ 不多时，大刘把车停到路边的一家榨油坊门口，打开车窗，大声喊道：“老赵，老赵！” “哎！”一个穿着蓝大褂的中年走出来，看着大刘点头笑道：“刘警官，你咋过来了？” “王癫子呢？”大刘问道。 “不知道啊，好长时间没来了。”老赵掏出烟，给大刘等人递烟。 “最近你没见过他啊？”大刘又问。 老赵摇摇头：“好长时间没见了，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我还打听过呢，谁都没看见他，可能是跑别的地方去了吧。” 大刘道：“行了，那你忙着吧，我再去别的地方找找，你要看见他了，马上给我打电话。” “好，那你慢走啊！”老赵挥手道。 大刘一边开着车，一边解释道：“王癫子以前经常在老赵的榨油坊帮忙干活，老赵人挺好，也不欺负他，他要是不在老赵这儿干了，那很可能就是不待在这儿了。” “找找看吧！”廖晖道。 几个人开着车在街道上转了好几圈，问了很多人，都说最近没见过王癫子。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说这个王癫子，不会让马志财给灭口了吧？”武明突然说道。 廖晖心里咯噔一下，其实他也有这种感觉，但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 “大刘，你在这边留找一下，我和武明去一趟他的老家，有啥情况咱们及时沟通。”他想了想道。 “你俩小心点，万一马志财也躲在他们老家，照面了，他肯定跟你们拼命，狗急跳墙！”大刘不太放心地说道。 武明拍了拍腰里的配枪，撇嘴道：“他狗急跳墙？我他妈一枪就干死他，也免得还得走流程，狗日的又多活一年半载的！” 他说的可不是气话，如果现在遇上马志财，他只要稍微有点反抗的举动，武明绝对有魄力一枪直接干死他，他现在一想起马志财就恨的牙根直痒痒。 当然，他不会有这个机会了，因为马志财现在正躺在阴冷潮湿的地底，已经腐烂生蛆了。 三人分手，廖晖和武明先返回刑警队，给楚健汇报了一下摸到的情况。 楚健一听也挺重视，这是目前摸排到的，最有价值的一条线索，顺藤摸瓜，说不定就把这案子给破了。 “不能就你们两个去，把老张和大强也叫上，你们几个，先把王家庄的基本情况摸透，便衣侦查，不要打草惊蛇，有什么情况，立即汇报！”楚健下达了命令。 “是！” 二人找到老张和大强，把情况简单说明了一下，四个人找到王家庄的资料仔细研究了一番，每个人都对基本情况做到了了然于胸，又简单分了一下工，整理装备，准备出发。 “卧槽，至于吗？！”大强见廖晖足足拿了三个备用弹夹，有些无语地说道：“这是要干啥啊？不就一个马志财嘛，这么大阵仗！” “有备无患，咱现在也不清楚他到底有没有同伙，手里有没有枪，万一他要真躲在那儿，宁可当场击毙，也不能再让他跑了！”廖晖道。 老张笑着摇了摇头，这小伙子，是真急眼了。 四个人穿着便衣，开了一辆挂着民牌的越野车，杀气腾腾地直奔王家庄而去。 而此时的罗义还不知道，警方已经查到了王癫子的真实身份，正在四处缉拿。 第67章 王家庄 王家庄是个小村子，只有三四十户人家，而且，大部分人家前几年靠着野马台景区挣了点钱，都在城里买了房，已经搬走了，现在只有四五户人家还留在村子里。 廖晖等人开车来到村口，只见几个老头正在墙根底下晒着太阳，闲扯淡。 廖晖下车，走过去一人递了一支烟，笑着问道：“大爷，你们好，打听个事儿啊！” 一个老头接过烟，看了一眼牌子，点点头，打量着他问道：“你是干啥的啊？打听啥事儿？” “是这样。”廖晖给几个老头点上烟，很客气地说道：“我们是搞养殖的，想在咱们村里租块地，搞个养牛场，咱村现在闲的地很多吧？我听说人都搬走了。” “艹，你这话说的，我们几个不是人啊？！”一个脸上有刀疤的老头，言语粗鄙地反问道。 廖晖一愣，不由仔细看了他一眼，只见这老头，戴着一顶鸭舌帽，穿着夹克衫和西裤，脚上一双皮鞋，衣着打扮挺洋气，但是脸上的刀疤和那一身的匪气明显和穿搭不相配，有种沐猴而冠的感觉。 廖晖能看出来，这货年轻的时候也不是个善茬，因为这种人，他在平时的工作当中接触过的太多了。 “呵呵，不好意思，大爷，是我说错话了。”廖晖陪着笑脸道：“我的意思是，咱村大部分人都搬走了吧？闲置的土地应该挺多的，我们想租块地，盖个牛棚，再租几亩草山，放牧用。” 旁边一个老头说道：“那这事儿你得问村长去。” “村长在吗？”廖晖问道。 “他不在，不过他爹在。”那个老头指着那个刀疤脸笑道。 廖晖这才明白，怪不得这个刀疤脸看着牛逼哄哄的，原来是村长他爸，那不就是太上皇嘛！ 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人家绝对可以横着走！ 廖晖忙冲刀疤脸笑道：“大爷，村长出去了啊？” “嗯，出去办事儿去了，你们要养啥牛啊？养多少？”刀疤脸鼻孔里哼了一声，斜眼问道。 “西门塔尔，先养个二三百头吧！”廖晖道。 “哎，这个好啊，嗯，是个好事儿！”另外一个老头挺高兴地说道：“你们弄个牛场，肯定得招人吧？就雇我们几个呗，我们以前在家里都养过牛，都是行家里手，保证给你们把牛养的膘肥体壮！” 廖晖笑道：“养牛场要真建起来，肯定得从当地招人，这一块，政府还有政策扶持呢。” 旁边一个老头点点头，貌似很懂地点头道：“嗯，这个我知道，帮助当地解决就业嘛，政府会给你们优惠政策和扶持资金！” “对，对。”廖晖笑道。 刀疤脸道：“我们这都是耕地，你们建牛场，就是改变土地使用性质啊，估计得办流转手续，嗯，估计不好办！” 廖晖知道他是想要点好处，心中暗暗冷笑，就这逼样的，还想着吃拿卡要呢，你说这地方它能好得了吗？能发展起来吗？ 穷山恶水出刁民，看来这话也有一定的道理。 他觉得铺垫的也差不多了，就准备进入正题，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大爷，咱村是不是有个叫王军的啊？” 几个老头对视了一眼，脸色都有点迷茫。 一个老头问道：“王军？王军是哪个？” 廖晖忙道：“哦，就是王癫子！” “王癫子啊，你找他干啥？”老头们恍然，随即那个老头又问道。 “他以前给我干过活，挺踏实的，我记得他说他就是这个村的。”廖晖笑道。 “嗯，是这个村的，不过这小子脑子有点不大好，听说在外面要饭呢，好长时间没回来过了。”一个老头随口说道。 “没回来过啊，我还寻思着牛场要是弄起来，让他来干活呢。”廖晖道。 “他脑子不好使，能干啥活啊，你就找我们几个就完了，活儿干的绝对板正！” “呵呵，行，那他家里还有啥人没？”廖晖又问。 “早没了，他爹妈死的早，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了，房都塌了，他回来也没地方住啊！”一个老头道。 “哦，那也挺惨的。”廖晖点点头，又冲刀疤脸问道：“大爷，您儿子啥时候回来啊？我跟他谈谈地的事儿。” “可能明天吧，明天你再过来，到时候如果不好谈，我帮你说说话！”刀疤脸道。 “行，那我明天再过来。”廖晖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走了。 车上，武明着急地问道：“啥情况？人在不在？” “那几个老头说他已经好长时间没回来过了，家里房都塌了，我看，不像是说谎。”廖晖道。 “艹，这不又白跑一趟嘛！”武明郁闷地骂了一句。 “张哥，你啥意见？”廖晖扭头冲老张问道。 老张托着下巴，眯眼打量着小村子，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这啥意思啊？又点头又摇头的！”大强问道。 老张看了那几个老头一眼道：“我看这几个老家伙都不像好人啊，尤其是那个刀疤脸。” “可能年轻的时候都是刀枪炮吧，就跟咱抓的那几个二流子一样，现在老了，折腾不动了，就在这儿眯着了呗。”大强不以为然地笑道。 廖晖自从经过了马志财失踪的事情，处事儿变得稳当了不少，他谨慎地问道：“张哥，你觉得有啥问题吗？” “我觉得这几个老头好像在这儿望风，你看他们几个一直死死盯着咱们，眼神不太对。”老张神叨叨地说了一句。 “嗨，这不很正常嘛，村里来了生人，他们肯定盯着看啊！”武明道。 “我就是感觉不太正常。”老张看着那几个老头说道，表情很郑重。 “难道说他们在骗咱们，那个王癫子回来了？”武明皱眉道。 “先走，走了再说，待这儿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廖晖道。 武明开着车，调头离去。 廖晖回头看了一眼道：“咱们这样，晚上再过来一趟，悄悄摸一摸，看看王癫子到底在不在。” “行！”另外几人都点头答应。 村口，刀疤来看着廖晖他们离去，皱着眉，起身走到一旁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爸，咋了？”听筒中一个中年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 “刚才村里来了几个生人，找你的。”刀疤脸压低声音说道。 “干啥的啊？”中年一愣，立刻问道。 “说是要在咱村租块地，养牛。”刀疤脸回道。 “养牛？你跟他们聊了吗？”中年谨慎地问道。 “嗯，聊了，我感觉没啥不对，他挺懂行，一看就是搞养殖的，咱卡他一把，还能创造点收入。”刀疤脸一脸奸诈地笑道。 “哎呀，现在这种时候，你还惦记那点小钱呢！小心一点，以后这种事儿直接推了，尽量别跟生人接触！”中年叮嘱道。 “好吧，你还在山里呢？”刀疤脸无奈地点点头，又问道。 “嗯，今天晚上就得出货了，我过来盯着点。” “行，那你们小心点！” “嗯，挂了。” 第68章 山林深处的罪恶 野马台景区深处，那块有通风管的地面突然动了一下，紧接着，通风管旁边的一块，麻将桌面大小的地面突然竖了起来，像是地窖的盖子被打开了。 奇怪的是，盖子上的树叶并没有掉落，好像是粘在了上面一样。 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钻出了地面，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紧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也钻了出来，手里还拎着半瓶矿泉水，里面扔着几个烟头，水都变成了黄褐色。 “浩哥，今天晚上就出货啊？”小伙给中年递了一支烟问道。 被称作浩哥的中年接过烟点上，深吸了一口道：“嗯，那边催得紧，先把这几个送过去，估计他们找到下家了，急等着用，铁柱，一会儿你给他们吃点好的，洗洗脸啥的，弄精神一点。” “嗯，行，还有点牛肉干啥的，一会我全给他们吃了。”铁柱点点头，往矿泉水瓶里弹了弹烟灰，笑道：“浩哥，我就不明白了，直接整死，整个冷藏车，把器官运过去不就完了吗？干嘛还要这么麻烦，万一路上让人发现，不就出事了吗？” 浩哥笑着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骂道：“你他妈跟我说话稍微走点脑子，一天天装疯卖傻的，冷藏车运过去，那器官还他妈能用吗？不是白玩了？肯定是活的好啊，现摘现用，新鲜！” “呵呵，你说这帮有钱人，真是啥招都能想出来啊，这他妈心脏说换就能换！六七十岁的老头，换个小伙子的心脏，嗨，就他妈焕发青春了！”铁柱点着头，非常感慨的说了一句。 浩哥笑道：“哪有那么玄乎，我虽然不懂这个，但也知道，你就算给夏利换个法拉利的发动机，它也跑不出法拉利的速度，为啥？因为它根本不配套啊！” “哈哈，哥，你这个比喻形象！”铁柱大笑。 “咱不管他那么多，他们要摘啥，跟咱没有球相干，咱就点钱就完了！”浩哥干脆地说了一句。 铁柱一听钱字，顿时流着哈喇子，右手拇指和食指比了个数钱的动作问道：“这次能挣多少？” “四个人，一个四十万，总共一百一十六万，艹，你小学数学咋学的，这点账都不会算，一天天就他妈知道吃喝嫖赌！”浩哥骂道。 “你会算就行了呗，我就负责把活儿干好就行了，这就叫做革命分工不同，但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铁柱龇了龇牙。 浩哥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说道：“已经快六点了，你下去让六子和奎文准备一下，早点给他们吃饭，他们晚上十点过来接人，注意点，别整出岔子。” “请总指挥放心，保证完成任务！”铁柱啪的敬了个礼。 “有点正形！我先走了，你们下山后给我打电话，看着点时间。”浩哥踹了他一脚，把烟头扔进矿泉水瓶子，转身走了。 铁柱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林间，这才顺着洞口的铁梯子爬了下去，顺手拉上了盖子，地面恢复如初，不站在跟前仔细看，什么都看不出来。 就连那根通气管，也被掩饰的很好，一点破绽都没有。 铁梯子距离地面大概有两米，铁柱下了梯子，下面是一条笔直向前的坑道，非常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 走了几步，右手边有一个洞，里面空间不大，大概只有十几个平方，里面放着一个高低床，一张破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卡式炉，炉子上放着一口破铁锅，桌子旁边有两把椅子。 洞壁上挂着一个充电式的led灯，非常亮。 两个小伙正坐在床上下着象棋，见铁柱下来，一个小伙问道：“浩哥咋说的？” “六子，整点饭，让这几个货吃饱喝足，晚上就送走。”铁柱压低声音，简洁地说了一句。 “哎呀卧槽，终于要完事儿了！每天就像老鼠似的待在这洞里，我他妈都快发霉了！”那小伙欢快地说了一句，站起身来，走到桌子旁，从地上拎起一个矿泉水桶，往锅里倒了一些水，打着炉子，开始烧水。 “把剩的那点鸡蛋和牛肉干都放进去，完了再让他们洗洗脸啥的，整的精神一点，咱得讲究产品质量嘛！”铁柱笑道。 “呵呵，行，死刑犯上路还给吃顿好饭呢，一股脑都炖了吧！”六子笑着答应了一声，又抓起一袋子牛肉干和几个鸡蛋。 另外一个满脸横肉的壮小伙站起身，粗鄙地扣着裤裆说道：“今晚就得送走啊？那我得抓紧时间整一发，那个小娘们真不错！” “奎文，走，咱俩一块整！”铁柱淫笑着说了一句，二人一起出了洞，顺着坑道往前走了七八米，出现了一道手指粗细的铁栅栏，后面关着四个人，三男一女，一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 几个人看见铁柱和奎文，顿时都缩到了墙角，一个个低着头瑟瑟发抖，看都不敢看他们。 奎文掏出钥匙打开小铁门，一把拽住那个女人就往外拉。 女人满脸惊慌地冲缩在墙角的一个男的喊道：“宏远，宏远，救救我！” 那个叫宏远的男的，低着头，看都没看她一眼。 “你瞅你找的啥人啊，来吧，咱几个再好好快活一番！”铁柱和奎文狞笑一声，扑上去将她压在身下，当着众人的面就开始······ 女人又哭又叫，那三个男的，自始至终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一直低着头，蹲在墙角，瑟瑟发抖。 ······ 晚上七点多，铁柱等人押着那三男一女，打着手电筒，顺着林间一条几乎难以辨识的小路，往山下走去。 那三男一女戴着头套，用绳子在胳膊上绑着，串成了一串，就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跌跌撞撞地走在山林间，时不时被铁柱等人呵斥打骂。 铁柱手里拎着一把劣质的仿五四在前面开路，六子和奎文，一人手里端着一把五连发猎枪，在后面压阵。 山林间一片阴沉，时不时有一两声乌鸦的叫声响起，听着非常阴森恐怖。 众人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才走到山脚下，铁柱打了个电话，不多时，浩哥开着一辆双排厢式小货车赶了过来。 铁柱等人把那三男一女像赶牲口一样赶进了货厢，又用捆扎带把手脚都绑紧，小货车向王家庄的方向开了过去。 另外一头，廖晖等人趁着夜色去而复返，打算夜探王家庄。 国道上，一辆挂着粤牌的重卡冷藏车正在疾驰，司机开着车，扫了一眼手机导航，用粤语骂了一句：“丢，呢度咩地方嚟嘅？！难为你山旮旯都揾到！” 第69章 遭遇战 距离王家庄不远处，廖晖把车停到路边，根本就没开大灯。 “咱们先在这儿等会，十点准时行动，大强在车上等着，随时准备接应，我们三个进去。”廖晖看了一眼手表说道：“王癫子家的门牌号是029，从村口进去，右手第二排第三家，虽然他和马志财很可能不在，但咱们还是要小心一点，检查弹药，报数！” “五四，八发子弹！” “九二，十五发！” “九二，十五发！” 老张等人都报了自己的子弹数，武明看着老张笑道：“哥啊，不都配发九二了吗，你咋还用那老家伙呢？都快老掉牙了！” 老张掂了掂手里的五四式手枪，笑道：“还是老家伙可靠，威力大，关键时刻能救命。” “随便扣一扣都能打穿三个油桶喽？”大强咧嘴笑道。 “别跟我扯淡昂，一帮小屁孩，啥jb不懂！”老张把枪插回腰间的枪套，拍了拍，笑骂了一句。 唰，两道光柱突然从前面射了过来！ “是一辆厢式小货车！怎么这么晚了还出去？”武明有些奇怪地说道。 “都低头，万一他们要过来问，就说咱车子抛锚了，等救援呢！”廖晖立刻叮嘱了一句。 吱嘎一声，小货车停在不远处，铁柱叼着烟，手里拎着枪，从车上下来，摇摇晃晃地走到越野车跟前，伸手敲了敲副驾驶的玻璃。 坐在副驾驶的大强打开车窗，还没等说话，铁柱已经开口问道：“卧槽，咋开这车过来了？能装的下吗？以前不都是冷藏车吗……” 说着话，他往车里扫了一眼，突然感觉到不对，因为车里坐满了人，而且一个个都是生面孔！ 一时间，双方对视！ “哥们，我们车坏了，在这儿等人。”大强笑道。 “你们是干啥的？”铁柱后退了两步，双眼死死盯着大强，左手悄悄撸动了一下仿六四的套筒。 “有枪！”武明低喝了一声，立刻拔出了配枪，几乎同时，老张也拔枪在手。 不过由于他俩坐在后排，窗膜颜色又深，所以铁柱并没有看见他俩的动作。 但是凶残狡诈的铁柱几乎凭着野兽一般的本能，立刻就感觉到了事儿不对！ “我们是……”大强张口就要回话。 “你们是你马勒戈壁！浩哥，来人了！”铁柱大喊了一声，抬枪就打。 亢亢，大强肩头飙血！ 几乎同时，廖晖拔枪、开枪！ 亢！ 铁柱被打的一个趔趄，左胳膊暴起一团血雾。 咣当，咣当，六子和奎文从车上窜了下来，棱着眼珠子，端起手里的五连发就开枪！ 亢，哗啦！亢，哗啦！ 噼里啪啦，越野车身被打的火星子四溅，一个个小洞！ 廖晖等人立刻推门窜了下去，躲在车尾处开始还击。 亢亢亢，一时间，乡间土路上枪声大作，硝烟弥漫！ 铁柱虽然胳膊中了一枪，但是却异常凶悍，亢亢地一边开枪，一边大骂：“草泥马，全干死！” 六子和奎文猫着腰，打算从两边包围，他们的五连发打的是钢珠弹，散射面积比较大，打的廖晖等人几乎不敢露头。 老张突然趴在地上，从车底扫了一眼，双手持枪，略微瞄准后，果断击发！ 亢，清脆的枪声响起，弹壳抛出，高速旋转的弹头直接击穿了奎文的小腿，打断了他的腿骨，他嗷的一声惨叫，扑倒在地，抬脸狰狞地看向老张。 “艹你……”奎文瞪着老张，张嘴就要骂。 亢，老张不慌不忙，面无表情的又开了一枪。 噗，子弹不偏不倚，正好从奎文的嘴里打入，直接把后脑勺掀飞，红的白的涂了一地！ 在光线如此昏暗，形势如此紧急的情况下，老张连开两枪，枪枪命中，当场击毙一人，这份心理素质和枪法，当真不得了，充分展现了一名老刑警的优秀素质！ 有些人脑残影视作品看多了，总以为警察都是神枪手，一枪一个，悍不畏死，威风凛凛。 其实在真实的枪战中，尤其是突发情况下，再优秀的人，能发挥出训练时百分之二十的水平，就很了不起了。 而且手枪这种武器，命中率很不靠谱，就算是训练有素的射手，在真实枪战中，二十米距离内，能打中移动目标，那就是神枪手。 当然，你要非拿专业射击运动员之类的跟我抬杠，我也不跟你犟。 铁柱和六子一见奎文被爆头，顿时都愣了一下，停止了射击。 廖晖等人趁机探头开枪，但是由于那辆小货车开着大灯，他们都被晃的睁不开眼，子弹都不知道打到了哪里。 铁柱和六子反应过来，又疯狂搂火。 廖晖一咬牙，冒着被子弹击中的危险，用左胳膊遮着眼睛，横拉两枪，小货车的两个大灯直接被干碎，四周顿时一片黑暗，只有子弹的曳光不时闪过。 “铁柱，上车！”浩哥探头大喊一声。 铁柱和六子知道不能再耽搁，边打边退，企图上车逃跑。 “打轱辘，不能让他们跑了！”廖晖喊了一声，几人同时朝小货车的前轮射击。 噗噗两声，车头一歪，左前轮被子弹击中，顿时瘪了，紧接着右前轮也被打爆。 浩哥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从车座子底下抽出一把仿制的折叠枪托微冲，一把推开车门就跳了下来。 “铁柱，你俩闪开！”浩哥哗啦一声打开枪托，推弹上膛，大喊了一声。 铁柱和六子又开了两枪，动作麻利地退到了他身边。 朦胧的月光下，廖晖看不清对方手里拿的是啥东西，但他预感不好，立刻推了身旁的武明一把：“散开！” 话音未落 ，哒哒哒哒，浩哥端着微冲，非常生猛的就开始扫射！ 廖晖一个趔趄，老张眼疾手快，拽着他躲到了路旁的一棵大树后面，武明也拽着受伤的大强躲到了另外一边的树林子里。 廖晖伸手在肩膀上一摸，一手的血。 “没事吧？！”老张探头开了一枪，空枪声泛起，他一边换着弹夹，一边问道。 “没事！不能让他们跑了，一定要拖住，这帮人肯定跟马志财是一伙的！”廖晖咬牙说了一句，用带血的手掏出了手机，拨通了楚健的号码。 直到此时，他们还以为浩哥等人是马志财的同伙。 另外一边，武明和大强也在乒乒乓乓地开着枪，他俩拿的都是九二式，弹容量十五发，可以提供持续火力。 交火中，六子又被一枪干在了腿上，疼的连蹦带跳。 “走，先走！”浩哥喊了一声，边打边退。 “哥，货咋办？！一百多万呢！”铁柱换上弹夹，大喊道。 “草泥马的，这都啥时候了，还想着钱呢？！赶紧走！！”浩哥额头冒汗，破口大骂。 第70章 铁血警魂 铁柱看了一眼倒在一旁，还在惨嚎的六子，就准备过去拉他。 “别管他，他已经走不了了！”浩哥猫腰躲在小货车旁，脸色狰狞地喊了一句。 铁柱一愣，抬头就要说话。 廖晖突然从躲藏的大树后面闪身而出，双手持枪，冲着铁柱的方向，凭感觉打了一个双发速射。 亢亢！ 铁柱一声闷哼，捂着大腿踉踉跄跄地退了两步，一屁股栽倒在地。 “浩哥，别管我们，你快跑，快跑啊，要不来不及了！”铁柱眼珠通红，抬头嘶声喊道。 “……艹！！”浩哥咬牙骂了一句，探头一看，朦胧月光下隐隐约约的能看见，廖晖等人已经摸了过来，速度很快！ “把枪扔了，我们是警察！再反抗，当场击毙！”廖晖高声喊了一句。 “去你妈！”铁柱已经杀红了眼，抬手就是两枪，六子挣扎着坐起身，也端着五连发疯狂搂火，滚烫的弹壳散发着缕缕硝烟，掉落在路旁。 廖晖等人被激怒，乱枪齐发，二人身受重伤，倒在了血泊中。 哒哒哒，浩哥扫了几枪，转身就跑，一点儿都没犹豫！ “大强，你在这儿守着，我们几个……”廖晖跑到铁柱和六子身边，踢掉二人手里的枪，张口就要安排。 轰隆隆，一阵马达的轰鸣声突然传来，身后的土路上，一辆没开大灯的重卡冷藏车犹如鬼魅一般，风驰电掣地冲了过来！ “小心！！”廖晖声嘶力竭地大喊一声，站在路上的武明和大强猛然回头！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嘭的一声响，二人直接被撞飞！ 冷藏车冲了过去，停在浩哥身旁，司机推开副驾驶的车门大喊道：“阿浩，上车！” 浩哥扒住车门，胳膊一用力就要往车上爬去！ “草泥马！站住！！”老张大吼一声，抬手就是两枪。 车门子荡起一片火星子，浩哥哆嗦了一下，肋部迅速被鲜血浸透，司机骂了一句，一把将他拽了上去！ 随即，冷藏车怼前怼后的在原地粗暴的调了个头，轰鸣着离去！ 廖晖和老张跟在后面，一边追，一边连连开枪射击，但是小小的手枪子弹，几乎无法对这种重型卡车形成任何威胁。 追了几步，二人眼睁睁地看着冷藏车在一片尘土中跑远，怒骂了几句，扭头跑过去查看武明和大强的伤势。 路边，武明和大强被巨大的冲击力撞飞了四五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武明双目紧闭，一条腿以一种奇异的姿态弯曲着，口鼻和耳朵中鲜血汩汩冒出。 而大强……半边身子直接被撞碎了…… 廖晖掏出手机，再次拨通楚健的电话，情绪完全失控地大喊道：“人呢？！到哪了？！艹，大强没了！马上堵截一辆重型冷藏车，车号是粤……” 挂断电话，廖晖咬着牙，一把揪起铁柱的衣领子，嘭嘭就是两拳，铁柱的鼻梁骨当场被打折，鲜血哗哗直淌。 “草泥马，你们是干啥的？！马志财呢？！”廖晖面容扭曲地喝问道。 “什……什么马志财？你们……他妈的，是不是找错人了？！”铁柱神志已经开始恍惚，迷迷糊糊地问道。 廖晖一听，顿时愣住！ …… 二十分钟后，七八辆警车赶到现场！ 武明、铁柱、六子等人被抬上一辆救护车，直奔最近的医院而去，因为廖晖他们开来的那辆越野车，已经快要被打爆了。 大家围在大强残破不全的遗体前，一个个心情无比沉痛，有的人双眼已经浸满了泪水，关瑜等几个女警更是泣不成声。 但是，现在还没有时间悲伤！ 楚健看着廖晖受伤的肩膀，再次要求他去医院，但是廖晖再次拒绝，说他只是被子弹擦伤，坚决要求参与搜捕，楚健叹了口气，也没有再阻止。 小货车上的那三男一女已经被放了出来，几人一看到警察，立刻情绪崩溃，一个个号啕大哭，刚才被装上车，以及枪战的时候，他们都以为自己死定了。 “这个就是王癫子！”廖晖浑身是血，指着其中一个，左耳朵上有颗黑痣的男的说道：“刚才我和张哥已经问过了，就是他找的张大彪那帮人！” 楚健一愣，指着另外几个人问道：“他们是什么情况？” “他们都是被那些刚才和我们枪战的匪徒绑架的，准备活体器官摘除，我估计，之前野马台发生的那几起驴友失踪案，都是这伙人干的。”老张抽着烟说道。 楚健沉吟道：“这么说，这帮人和马志财没关系？” 廖晖摇摇头道：“应该没关系，我们刚才已经在村里搜索过了，马志财不在这儿，那个王癫子一会儿说认识他，一会儿又说不认识，看来脑子确实不大清醒。” “领头的跑了？”楚健又问。 廖晖咬牙点点头：“跑了，就是被那辆冷藏车救走的，我们没有重火力，车又被打坏了，所以没法追……” “这个不怪你们，那辆车已经被发现了，就扔在距离这边大约十公里处的国道边，他们可能换车跑了。”楚健声音低沉的说了一句，又问道：“那两个受伤的匪徒有没有交代什么情况？” “没有，他俩嘴挺硬的，啥也不说，不过我听他们叫那个领头的浩哥，应该就是这个村的村长，王浩民，他的父亲和另外几个在村里留守的老头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他们肯定知道情况。” 廖晖指了指不远处几个戴着手铐，蹲在路边的老头，其中就有那个刀疤脸，此刻已经被揍的鼻青脸肿，看来没少挨收拾，完全没了白天的嚣张气焰。 “你们没有在王浩民家发现他的照片吗？”楚健不解地问道。 “没有，他家一张照片都没有。”廖晖摇头道。 楚健立刻扭头冲关瑜下达了命令：“马上调取王浩民的资料！” “是！”关瑜答应了一声，拿出手机就开始打电话。 在楚健的安排下，众警察开始对王家庄连夜进行全面搜索。 不一会，王浩民的资料被传到了关瑜的手机上，廖晖和老张看了一眼照片，异口同声道：“就是他！” 经过将近三个小时的搜索，最后在两名被绑架人员和警犬的协助下，警方发现了山林深处的那个洞穴。 里面一片狼藉，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那两个曾经被关在这里的小伙在指认现场时，忍不住瑟瑟发抖，显然，那段地狱一般的经历，已经成了他们一生挥之不去的梦魇。 当然，比起其他人，他们还是幸运的！ 第71章 大案 王家庄发生的案子，震惊了社会的各个阶层，一时间舆论沸腾。 这不仅是因为警匪发生了枪战，造成了警方牺牲一人、重伤一人的严重后果。 更重要的是，这是一起贩卖活体器官的大案。 贩卖活人，然后摘取器官。 这在全世界任何一个正常的国家，都是无法被法律、社会所接受和容忍的。 因为这不光是触犯了法律，更是践踏了人类的底线，完全与社会的正常三观不符。 省厅派出了督导组，市委市政府领导亲自指示，一定要全力侦破此案，将参与此案的犯罪分子全部绳之以法，不可使一人漏网！ 呜哇呜哇，警笛声响彻在大街小巷，全市各警种，几乎全部参与了抓捕，这种力度是空前的。 然而，几天时间过去，主要犯罪嫌疑人王浩民和那个冷藏车司机却杳无音讯，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于是，侥幸没死的铁柱和六子就成了重点突破对象。 他俩虽然还躺在病床上，身体很虚弱，但是没人惯着他俩，轮番突击审讯，一点儿都没放松。 只要人不死，就没啥问题。 病房内，楚健和老张等人正在突审铁柱。 “王浩民可能会去哪儿？你们的上线是谁？要把人交给谁？”楚健连珠炮一般发问。 铁柱闭眼躺在病床上，理都没理他。 “看来你要顽抗到底了呗？”老张撇嘴道。 唰，铁柱睁开眼睛，棱着眼珠子看着他：“我他妈必死的人了，你少给我来这一套！有什么招儿尽管使吧，什么王浩民，不认识！事儿到我这儿，就算了结了！” “呵呵，看来你还是没明白，这么大的案子，省市两级领导关注，省厅都派了督导组，你一个小虾米，能扛得下吗？”楚健冷笑道。 “艹！”铁柱鄙夷地骂了一句，干脆又闭上了眼睛。 楚健看着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心中暗暗好笑。 这种刚开始混社会的生瓜蛋子，啥都不懂，还总觉得自己义薄云天，是一条顶天立地的好汉。 这种惊天大案，他还以为自己一个小喽啰就能顶事儿了呢，太幼稚了。 不用楚健说话，经验十分丰富的老张走到病床边，撩开他的被子笑道：“我看看，哪儿受伤了？” 铁柱睁开眼睛扫了他一眼，牛逼哄哄地说道：“艹，胳膊、大腿、肚子，全让你们的人打伤了，哎，就是没死，就是这么硬！” “是吗？这么硬呢？”老张脸上露出一副很吃惊的表情，伸手解开他胳膊上缠着的纱布，露出了一个小窟窿眼儿。 “哎呀，这是盲管伤啊，子弹抠出来没？不抠出来很容易感染的！”老张关切地问了一句，拿了一块护理垫放在他的胳膊下面，食指塞进伤口，粗暴地抠了起来，鲜血顿时流了出来，滴滴答答地落在护理垫上。 “呃！”铁柱身体猛地一挺，感觉比中枪的时候还疼，疼的满头大汗，浑身发颤，但是他的四肢都被手铐铐在了护栏上，几乎就动不了，手铐被抖的哗哗响。 外面护士站的一个小护士听见动静，出于职业本能，要进来查看，但是被门口站着的两个刑警给很礼貌地拦住了。 “别进去了，审讯呢。”一个刑警笑道。 “哦。”小护士呆萌地点点头，转身就走了。 屋内，楚健凑到铁柱跟前，声音很小地说道：“你肯定是死定了，这一点毫无疑义！但是，你想过你的家里人没有？你死了，他们是不是还得活人？你配合我们，我可以给你转成污点证人，给你家里人换个身份和地点，就算你被判死，可你家里人还可以过着正常的生活，不被打扰。” 铁柱听到这话，顿时愣了一下，喘着粗气，扭头看向楚健，面部肌肉抽搐，内心开始激烈的挣扎。 他们这种人，最对不起的就是家里人。 挣点钱，光顾着自己和狐朋狗友吃喝嫖赌了，家里人几乎啥都享受不上，还在吃糠咽菜。 但是出事儿，最担心牵挂的肯定是家里人，东拼西凑的借点钱，还得低三下四地到处求人。 铁柱记得很清楚，他还没跟着王浩民混的时候，有一次酒后伤人，打的也不严重，顶多就算是轻微伤。 啥叫轻微伤？举个例子，你打了别人两拳，脸打肿了，去医院检查就是面部软组织挫伤，这就属于轻微伤。 轻微伤一般不构成故意伤害罪，不涉及量刑。 但是铁柱点子背，被他打的那个人正好在医院有点关系，住在医院里，每天就是头晕 ，还吐，时不时就昏迷。 医生一番检查，说可能伤到脑干了，以后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这就严重了，因为这意味着，铁柱很可能会被判刑！ 铁柱他爸没办法，舍下老脸去跟人家协商，人家开口就要十万，什么误工费、医药费、营养费、后期护理费等等，吧啦吧啦算了一大堆。 完了还特别强调，不给钱就要走法律程序。 铁柱家里本身经济条件就很不好，几乎没啥存款，他爸东拼西凑，才借了三万，急的差点把房子卖了，最后还是王浩民给拿了七万，铁柱才免了牢狱之灾。 王浩民到底出于什么目的给铁柱他爸借了钱，这个不好说，但是从此以后，铁柱就死心塌地地跟了王浩民。 用他的话说，王浩民就是他的贵人，是仁义大哥，跟着这样的人物干，有前途，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病房内。 铁柱盯着楚健，目光闪动，鬓角已经被汗水浸透。 楚健知道，他的内心在挣扎，在斗争，两个小人儿正撕扯地难分难解。 “你就这一次机会，我只等一分钟，你要不说，我马上去找你那个同伙，我想他肯定会珍惜这样的机会。”楚健说完，低头就看了看手表。 铁柱喉结耸动，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不停地眨巴着眼睛。 病房内非常安静，楚健和老张等人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等待他做出抉择。 一分钟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楚健转身就走。 “等……等一下！”身后突然传来铁柱艰涩的声音。 楚健和老张相视一笑，他们知道，突破口终于打开了。 是的，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终于让傻b铁柱崩溃了，连一个回合都没走完。 其实他的同案犯，六子，在廖晖等人的突击审讯下，早就招了。 但六子只是一个外围马仔，很多事情他并不清楚，所以拿到铁柱的口供就很重要，这对案件的下一步侦破，有着很关键的作用。 “挑重点的说，别扯没用的！”楚健转身指着铁柱，非常简洁地说了一句。 第72章 恶之源 铁柱一脸的绝望和沮丧，沉默片刻后开始交待。 大概半年前，有两个人来到王家庄，在王浩民家住了几天。 铁柱见那两个人衣着打扮很洋气，谈吐不俗，不像是本地人，就问王浩民他们是谁，王浩民说是他爸年轻时的朋友，来这边旅游，顺便来看看他爸。 铁柱也没当回事儿，但是从那两个人走了以后，王浩民就开始带着他们几个在野马台景区深处寻摸地方，挖洞。 铁柱等人很好奇，问他为啥要在这么偏的地方挖洞，就算是贮存土豆白菜啥的，也太远了吧，取一趟得多费劲！ 王浩民说你们不懂，现在世界局势这么动荡，说不定哪天就打世界大战了，到时候原子弹满天飞，毁天灭地！ 咱们得早做准备，深挖洞，广积粮，就算真打起来也不怕，撑个一年半载的一点问题都没有，等哪天世界和平了，咱们再出来，到那会儿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咱们就可以在废土世界里纵横驰骋，说不定还能称王称霸呢。 铁柱等人都是乡下的土鳖流氓，既不读万卷书，也不行万里路，说粗俗一点就是，啥jb不懂！ 王浩民就算跟他们说地球是方的，他们也会一拍大腿，瞪着眼珠子整一句：“那肯定的啊，要不人咋还能稳稳当当地站在地上？！” 再一联想王浩民家前两天来的那两个神秘的客人，铁柱等人用有限的大脑容量简单推理了一下，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肯定是那两个人知道要打仗了，所以来报个信，让王浩民他老爹有个准备。 这样一来，铁柱等人顿时干劲十足，每天撸起袖子猛挖，不到一个星期，就把洞挖好了，又在里面贮存了许多食物和水，静等世界大战开打。 可是眼巴巴地等了差不多一个月，连个炮仗也没响过。 铁柱他们问王浩民咋回事儿，是不是消息整岔了？ 王浩民说上面的大佬们正在谈，如果谈的好，也可能不打了。 铁柱等人顿时就很失望，都说那咱不是上当了嘛，瞎jb挖这么大个洞，传出去还不得让人活活笑话死！ 王浩民说那能白挖嘛，咱们要充分地把它利用起来，不能浪费宝贵的时间和劳动力！ 铁柱等人这时还不知道他的真实目的，以为他真要放白菜土豆之类的，一个个都差点崩溃了，都说千万不能这么干，要不驴价比马价大了，不划算！ 王浩民说咱不放土豆白菜，咱放人！ 六子问啥意思？王浩民也没说，当天晚上就带着他们袭击了一对，在野马台山林里露营的情侣，把人带到挖好的那个地洞关了起来。 铁柱他们几乎没有什么法律意识，干这事儿的时候也不害怕，但他们以为王浩民的目的就是抢劫，都觉得不划算，费这么大劲，才能弄几个钱。 王浩民这才说出真实目的，原来是要弄人体器官。 铁柱等人没觉得这是一件罪大恶极的事情，只问能弄多少钱，王浩民说多了不敢说，一年下来，买房子买车，娶媳妇的钱肯定有了。 说完，拿出几万块钱，给铁柱等人一人发了一万，说先给他们点零花钱，等挣了钱再给他们分红。 铁柱这帮牲口顿时就很高兴，他们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简直就是一场泼天富贵！ 当天晚上，王浩民就让他们把那个女的当着她男朋友的面轮了。 完事后，王浩民又拿出一把枪，说这是掉脑袋的买卖，得给大家伙儿上个保险，说完朝那个男的崩了一枪。 铁柱等人还没明白咋回事，王浩民把枪递给他们，让他们一人打一枪，以后大家就是好兄弟，谁不打，就是心里有别的想法，大家伙儿就弄死他。 几个牲口只稍微犹豫了一下，就接过枪，每个人都朝那男的打了一枪，人当场就死了，然后被他们拉到树林子里埋了。 那个女的差点疯了，过了几天就被王浩民带走卖了。 这是王浩民团伙的第一次犯罪行为。 尝到了甜头，又开枪杀了人，铁柱这几个文盲法盲加流氓，从此就死心塌地地跟着王海明干起了罪恶的勾当。 他们要么绑架来山里野营的驴友，要么去火车站或者客运站，以招工的名义，诱骗那些来城里打工的老实人，带到王家庄，然后就囚禁起来，等待交易。 一般大概凑够四五个人就发一批，有时候如果买家要的急，一两个也发，都是买家自己来接。 有时候开的是冷藏车，有时候是货车，至于他们如何规避路上被发现的危险，王浩民没说过，铁柱他们也想不明白，但也没问过王浩民。 他们再傻b，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多问，知道的多了容易被灭口，影视剧上都是这样演的。 被他们绑架的一般都是年轻人，一个人的价格是四十万左右，当然也要看年龄、性别、健康状况等。 卖一个人，铁柱等人每个人能分一万块钱左右，他们还都傻b呵呵的挺高兴，觉得发家致富，指日可待呢。 而且，王浩民还定了一个规矩，那就是不弄本地人。 这并不是王浩民良心尚存，讲究个兔子不吃窝边草。 相反，这一点更体现了他的狡诈凶残，因为绑架了本地人，警方一旦查起来，动静就会闹的太大，而这样就会给他们带来风险，增加很多麻烦。 用王浩民自己的话说就是，会影响做生意。 铁柱曾经在无意中问过王浩民，这些人往哪里发，买家是谁？王浩民只说是广d，但具体是广d哪里，买家是谁，他没有说，铁柱也没有再问。 但是有几次王浩民打电话的时候，他听见王浩民叫对方杨叔，还说深z又湿又热，他去了肯定不适应之类的。 至于被绑架的那些人到了广d之后怎么处理，在哪里处理，铁柱就更加不知道了。 这些事情，奸诈狡猾的王浩民肯定也不会告诉底下的马仔。 根据铁柱的交代，截至案发时，王浩民团伙共计绑架二十三人，其中，杀害一人，交易二十二人。 而这些被交易的人，结局如何，可想而知。 就连一向见惯了大场面的老张等刑警，在审讯时都义愤填膺，真想当场就弄死这个人渣。 “你们不弄本地人，为啥这次绑了王癫子呢？他不是你们王家庄的人吗？”楚健点了一支烟问道。 “这次实在凑不上人了，就抓了他，再说他算啥人呢？一个弱智呗！”铁柱撇着嘴，不以为然地说道。 “去你妈的，你他妈才不是人呢！”一个刑警再也忍不住，上去在他脸上咣咣就是两拳，打的他鼻孔窜血，眼眶子肿起老高。 第73章 突审 在取得铁柱和六子的口供后，专案组立刻对刀疤脸，也就是王浩民的父亲进行了突审。 “王永发，你也是二进宫的老炮了，我们也不用再浪费口舌给你讲政策，老实交代，买家是谁？在什么地方？”楚健喝问道。 王永发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呵呵，这会儿你知道要护着儿子了？早干嘛去了？”楚健点了一支烟，指着他冷笑道：“俗话说得好，虎毒不食子，你说你算个什么父亲啊，啊？有当爹给儿子介绍这种活的吗？你抓紧时间交代，我们早点破案，你还可以算个将功赎罪！” 王永发仍旧低着头不说话，他因为盗窃罪和伤害罪蹲过两次大牢，和公安机关打交道的经验太丰富了，自以为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楚健走到他跟前，伸出手指点着他的胸口道：“绑架杀人，摘取活人器官，公然开枪袭警，造成一死两伤的后果，这事儿的严重性，还用我给你说吗？你以为你不开口，就没事儿了？呵呵，我看你这一把年纪，真是活到狗身上了！” 王永发忍不住一个激灵，他心里当然非常清楚，这把事儿绝对闹大了，说不定得上一回央视的法制频道。 但是，如果他交代了，那么儿子很可能就会被抓住，而他们老王家一脉单传，王浩民只生了两个女儿，如果他被抓住了，肯定是死刑，老王家就绝后了。 他能让老王家绝后吗？肯定不能啊！ 所以他暗暗下了决心，就算判自己死刑，那他也认了，总不能爷俩共赴刑场吧？ 死一个，保一个！ “别问了，事儿到我这儿，就算结束了，整件事情都是我策划并指使的，至于买家是谁，不是我不说，而是我也不知道，他们也不可能告诉我真名，我只知道跟我联系的那个，叫阿荣。”王永发低头道。 “是吗？哪儿的人？”楚健问道。 “好像是广d吧？也可能是广x，我也不知道，他们那边的人说话都差不多，而且每次都是他们自己来接人，又不是我们送过去的。”王永发眨巴着眼睛，似乎是在回忆，但其实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 “你要是这样，那就得遭点罪了。”楚健拍了拍他的肩膀，扭头看了另外两个刑警一眼。 两名刑警上前打开审讯椅的挡板，粗暴地拽起王永发就往外走去。 “······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王永发戴着手铐，拖着脚镣，有些惊慌失措地喊道。 两名刑警没搭理他，一言不发地拖着他来到了刑警队后院的小花园里，让他双手环抱，铐在了一棵树上。 外面满天星斗，正是凌晨时分。 两名刑警退后几步，一人转身走开，另外一人拔出佩枪冷冷地看着他。 王永发心中大骇，以为楚健急眼了，要把他当场正法。 “法······法院还没判我呢，你们不能现在就枪毙我！这是犯法的，艹！！”王永发满头大汗，双腿弹着琵琶，声音嘶哑地大喊道。 “你也配谈法律？枪毙你？你想得美，能让你这么痛快就死了吗？！”一名刑警冷笑一声。 王永发一听，心里更加惊惧，不知道他们要用什么厉害的手段来对付自己。 “你不是挺硬嘛，一会站住了，可千万别怂！”刑警斜眼打量着他，言语冰冷地说了一句。 这时另外那名刑警手里拎着一提矿泉水，快步走了过来。 王永发一见，心里更加惊疑不定，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那名刑警打开一瓶矿泉水，走到王永发跟前，举起矿泉水瓶，往他头上慢慢倒水，水流非常细。 王永发感觉头顶一凉，顿时奇寒彻骨，忍不住浑身开始哆嗦。 此时虽然已近初春，但是春寒料峭，尤其是凌晨时分，气温仍然非常低，几乎接近零度。 一瓶水浇完，王永发已经半身湿透，牙关哒哒哒地剧烈抖动，感觉浑身都快结冰了。 刑警又拿起一瓶水开始浇。 “啊！！”王永发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他感觉那水浇在头顶，好像是一颗钉子，正在被一点一点地砸进他的颅骨内。 “去年抢东郊储蓄所的那个悍匪，手里五条人命，比不比你牛逼？三瓶水下去，连他小时候砸过谁家玻璃都交代了。”刑警歪头看着他冷笑道：“你能比他还硬？你这岁数，浇三瓶，肯定就脑梗了，你自己犯病，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王永发缩着头，脸色青紫，浑身完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动，好像装了电动马达一样。 手铐已经在他手腕上勒出了深深的血印，鲜血滴答！ 他感觉自己这辈子，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罪！ 哪怕就是灌辣椒水，坐老虎凳，拿电警棍出溜，都比这个好受十倍！！ 强烈的肉体痛苦，使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渐渐模糊，他感觉自己快死了，似乎已经看见了黑白无常，在一旁冷冷地瞧着他，随时准备带他走。 咔，刑警拧开了第三瓶水。 “······别，别整了，草泥马的！”王永发突然声音虚弱地喊了一句，浑身冒着白烟。 “再来点，还没到位呢！”刑警说着，又往他头上浇了点水。 “嗷！！”王永发像是被人扎了一刀，身子猛地往上窜了一下，接着一屁股坐倒在地，高声喊道：“我说······我说啊！！” “想通啦？”刑警低头问道。 “想通了，想通了，你们别整我了，我服了！！”王永发流着泪，精神完全崩溃地喊道。 人嘴上说不怕死，和真正的不怕死，那完全是两回事。 当死亡真的接近时，又有谁能泰然处之呢？ 也许只有那些真正的勇士，才能以大无畏的精神，慷慨赴死。 至于像王永发这样的宵小之辈，又算得了什么呢？或许连一粒微小的尘埃都算不上。 刑警给王永发换了身干衣服，又将他带进审讯室。 虽然审讯室里暖气很足，但是王永发缩在审讯椅里，仍然在瑟瑟发抖，也许他不是冷，而是灵魂在颤抖。 刚才的那一幕，给他留下了刻骨铭心的记忆。 “他说他想通了。”刑警指着王永发，冲楚健笑道。 “想通了，那就赶紧说吧。”楚健冷眼看着王永发说道：“如果你糊弄我，我转身就走，你绝对没有第二次和我对话的机会！” 第74章 吐口了 审讯室内。 楚健让人给王永发倒了一杯热水，王永发双手捧着一次性纸杯，也顾不得烫，接连喝了几大口，这才缓过劲来，终于不抖了。 楚健看着他没说话。 王永发咬了咬牙，低头道：“跟我接触的那个，叫杨志国，也是王家庄人，年轻的时候，我俩在一块混，后来他去了深z，我俩就基本上断了联系，大概半年前，他突然来找我……” 楚健打断道：“具体一点，几月几号？杨志国和谁来的？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王永发想了一下道：“去年八月六号，因为那天我去市区小公园那边嫖.娼，差点让警察抓住，要不是我跑得快……” “说有用的！”刚才给他浇水的那个刑警呵斥道。 “是是！”王永发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又是一哆嗦，忙低下了头，继续说道：“和杨志国一块来的，还有一个人，大概三十多岁，杨志国说他叫阿荣，是广d人，具体是广d哪里的，他没说，我也没问，因为我搭眼一瞧那个阿荣，也不是什么好鸟，所以，他们的事儿，还是少问的好。” “杨志国和那个阿荣，哪一个跟你谈的事儿？具体怎么说的？”楚健又问。 “杨志国起了个头，那个阿荣跟我谈的。”王永发挪动了一下身体，又道：“他说，现在这一行很挣钱，一个肾就卖二十万，再加上心肝脾肺，一身都是宝……刚开始我不想干，因为这事儿吧，它既犯法，又损阴德……” “得了吧，王永发，你是个啥人，我们很清楚，你就不用在这儿给我们表演人物剧烈挣扎的矛盾心理了，说点有用的，咱们双方都节省时间！”老张摆摆手，厌恶地呵斥道。 “是，是！”王永发畏畏缩缩地点点头，组织了一下语言，又道：“我问一个人能给多少钱？那个阿荣说，最少给四十万，我一听能给这么多钱，就答应了……” “他们为什么找你合作？”楚健问道。 “杨志国说，我们那儿天高皇帝远，地方偏，而且来露营的外地人多，失踪个把人，不会引起太大的关注，他还让我们尽量不要弄本地人，说容易出事儿……”王永发低声回道。 “还有一个原因，杨志国了解你，知道你心狠手辣，为了挣钱可以不择手段，所以肯定会对这种事儿感兴趣，对不对？”楚健指着他问道。 王永发低着头没吭声，算是来了个默认。 楚健继续问道：“人拉到哪里去了？” “这个我没问过，这是道上的规矩，我们只负责拢货，到时候他们派人来拉，当场付现金，至于拉到哪里，跟我们没关系。”王永发顿了顿，又主动说道：“不过我觉得应该是深z，因为杨志国一直在那边混，而且他让我给他发了几次土特产，收货地址都是那边。” “具体地址和收货人？！”楚健一听，立刻问道。 王永发想了半天，才说道：“收货人就是杨志国，地址好像是深z市南山区大旺村甲一路22号。” “什么时候发的货？”楚健又问。 “应该是去年十二月底，因为他说要新年送礼用的，嗯，大概是十二月十几号吧，我也记不太清了。” “发的哪个快递？” “好像是顺f。” 楚健扭头冲一名刑警道：“马上查一下！” “是！”刑警领命而去。 楚健又问：“来接人的司机，每次都是同一个人吗？车辆等具体情况？路上为什么没有被查获过？” 王永发舔了舔嘴唇道：“是同一个人，叫坤仔，大名叫什么不知道，二十七八岁，听口音是广d人，大多数时候都是那种冷藏车，有时候是货车，至于为啥路上没出过事，我也不知道，可能有关系吧，也可能是运气好，或者走的是那种小道，不上高速，这些我们不能问的，人家也不可能说。” “总共发过几次？” “······大概，七八次吧。” “具体绑人是不是王浩民带人实施的？” 王永发沉默半晌，咬牙道：“是我带人干的！” 楚健看着他冷冷一笑，没再深究，这一点已经无所谓了，是不是王浩民干的，他都难逃一死。 “你估计王浩民会去哪？”楚健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不知道，天下这么大，他躲哪儿，我怎么会知道。”王永发低头道。 “呵呵，父子情深呗？你就算知道他在哪儿，也不会说，对不对？”楚健笑道。 王永发沉默。 “要真想抓，他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了！”楚健指着他，铿锵有力地说道：“王永发，你放心，你们父子俩一定会有团聚的那一天！” 王永发听到这话，身子一颤，额头密布汗水。 ······ 审讯一直持续到凌晨四点多，楚健结合现实情况及铁柱等人的供述判断，王永发交代的基本上都是实情。 而在这期间，去调查的刑警也反馈，王永发在去年的十二月十五日、十七日、二十一日，确实往他供述的地址寄过土特产，收货人均为杨志国。 经过与专案组成员的研判，楚健认为这起人体器官贩卖案的另外一伙犯罪嫌疑人，极有可能躲藏在深z市，而王浩民与那个司机，也很有可能逃往了那里。 ······ 早上八点二十，市局局长宋子岳刚来到办公室，正打算泡一杯茶，楚健就敲响了门。 “什么事？”宋子岳拿着茶杯，瞧了瞧双眼布满红血丝，一脸憔悴的楚健问道。 “口供拿到手了，现在，我申请去深z抓人！”楚健把一沓资料放到办公桌上，接过局长手里的茶杯，非常狗腿地沏了一杯浓茶，恭恭敬敬地放到桌子上，眼巴巴地看着局长大人。 宋子岳不动声色，坐到椅子上，拿过资料翻了翻，抬头盯着楚健问道：“确定吗？” “呵呵，局座，这种事儿怎么可能有百分百的把握？但我觉得差不多，总得跑一趟才知道！”楚健说着话，根本不拿自己当外人，从局长的烟盒里取了一支烟点上，大咧咧地回道。 “异地抓捕，要提前和当地警方沟通协调，避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宋子岳靠在椅背上道。 “你看，我怕的就是这个。”楚健把椅子往前挪了挪，脖子抻的跟头长颈鹿似的说道：“万一他们的老窝真在那儿，这么长时间，可能在本地没有关系吗？咱们跟那边的同行一协调，风声走露了怎么办？不是白忙活一场吗？！” “必须要提前跟当地警方沟通，共同抓捕，他们为主，咱们为辅！”宋子岳指着他，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个事儿你不用管了，我给你协调，你到那边，直接联系就行！” 楚健愕然，烟差点从嘴里掉下来：“局长，你在那边还有关系呢？！” 宋子岳两手一摊，笑容玩味地说道：“那你看看，好歹也在警界摸爬滚打几十年了，谁还没有点小人脉呢。” “牛……！”楚健竖起大拇指，卡了一下带，硬生生地忍住了后面的一个字儿。 第75章 同一个目的地 就在刑警队紧张地审讯王永发等人的时候，罗义也在忙，忙着给葫芦兄弟的山货行，找铺面！ 他当然也听说了发生在王家庄的人体器官贩卖案，因为这个案子早就传的满城风雨，就好像是往热油锅里滴了一滴水，直接炸锅了！ 人们都恍然大悟，怪不得前段时间在野马台那边老有人失踪，原来是有一帮人贩子在作祟！ “你说现在这些人，是不是都疯了？！为了钱啥都干得出来！艹！！”王大江很愤慨地骂道。 关于这一点，他实在是深有体会，因为几个月前，他差点就让复仇二人组，麻哥和大奎给干了。 “树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罗义淡然道，心中暗想，你要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岂不是要被活活吓尿？ 王大江却话锋一转，突然说道：“哎，对了，你准备一下，明天咱俩去趟深z！” 罗义一愣，费解地问道：“去那儿干啥？咱在那边还有业务吗？你不会要往那边整桶装水吧？！山遥路远，驴价大过马价！” “嗯，手里有点闲钱，我准备收购赛格大厦，咱先过去搂一眼！”王大江点点头，略带矜持地应道，好像他是李嘉诚。 “卧槽！”罗义骂了一句，无语道：“你是不是好几天没吃药了？！” 王大江哈哈一笑，坐到沙发上抽着烟道：“讲真，上次那个豹子找我的麻烦，我不是出去躲事儿了吗？我给你说的是我在广州，其实我去了深z！” “你还防着我呢？”罗义斜眼道。 “你也别怪我多疑，那会儿咱俩不还不是兄弟嘛！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王大江挺在理地说道。 罗义点点头，问道：“你在深z有朋友？” “嗯，我一个发小，大学毕业后就留在了那边，十几年打拼，如今也小有成就。”王大江笑眯眯地说道：“最近他想在海边弄个小度假村，让我也参一股，挣点钱。” 罗义问道：“你了解这个人吗？” “发小嘛，你说了解不？！”王大江笑道。 “十几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了。”罗义笑道。 “你这话说的没错，所以，我不是叫你跟我一块去嘛，替我把把关。”王大江道。 “我又不懂这个，你叫我去有啥用？”罗义道。 “哥们，我的直觉和经验告诉我，你不是个一般人，有你在，我心里很托底！very 托底！”王大江神秘地一笑。 “呵呵，你看你整滴跟福尔摩斯一样，我咋不是个一般人了？”罗义好奇地问道。 王大江凑到他跟前，低声道：“你以前进去过，对吗？” 罗义有些没太明白他的意思，扭头瞪着他，愕然道：“进去过？进哪去？” “艹，还跟我装！笆篱子呗，是不是？！”王大江神秘兮兮，自以为是地眨眨眼。 “……嗯！”罗义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看，我就知道！哎，你跟我说说，因为啥啊？是不是打架斗殴？”王大江得意地一笑，充满求知欲地问道。 “杀人，杀了五六个。”罗义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呵呵，别吹牛逼了，就你……”王大江撇嘴一笑，话说了一半，看着罗义郑重的脸色和冰冷的眼神，不由心里一哆嗦，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发慌，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肯定是开玩笑呢，是不？！” “呵呵，你瞧你这个熊样，不给你说了，我原来在部队上嘛，蹲鸡毛笆篱子，你咋想的？”罗义笑道。 “艹，你这眼珠子一瞪，太吓人了，比那次绑架我的那两个悍匪都厉害！”王大江松了口气道。 “真去深z啊？”罗义岔开话题问道。 “去看看吧，我那会儿跑路，一家三口吃住都在人家家里，都叫好几回了，不去也不好意思。”王大江给罗义扔了一支烟，又道：“再说两条腿走路，总比一条腿走路稳当些，咱就光送点水，虽然饿不死，但也富不了，总得寻求一点突破，你说对不对？” 罗义笑道：“人得知足，你去外面看看，多少人一个月连三千块钱都挣不上，你一年挣七八十万，这就已经很不错了，还要啥自行车啊？” “呵呵，艹，人往高处走嘛！”王大江说完，盯着罗义很认真地说道：“义，这次要是成了，你一分钱不用投，我给你百分之二十的干股！” 罗义伸了个懒腰道：“那我谢谢王老板呗！” 说完，突然想起铺面的事儿，忙问道：“对了，江哥，你知不知道那块儿有铺面出租的？地段好一点的，面积不用太大，一百平左右就差不多。” “谁要干啥啊？”王大江问。 “我两个朋友，想开个山货行，卖点东北那边的特产啥的。” “行，我给你问问，这都小事儿，你赶紧回去准备吧，咱先忙眼前的事情。” “好。” ······ 另外一头，楚健等人也在忙碌，准备实施异地抓捕。 他们准备了一台挂民牌的十座依维柯，这是因为，如果抓捕顺利，杨志国、王浩民、还有那个冷藏车司机，肯定要被带回来审讯，这种车坐着宽敞一点。 再说去那边，肯定还得东跑西颠，自己开个车方便一点，老麻烦当地同行也不好意思。 去的人包括楚健在内，总共六个人，这其中还有关瑜，如果遇到女性嫌犯，女刑警处理起来比较方便。 “你这咋还带伤上阵了呢？咱这组织也太没人性了吧！”一个刑警冲廖晖打趣道，廖晖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吭声。 他在王家庄枪战中，肩膀被子弹擦伤，严格来说，这也算是光荣负伤了，他要在医院躺着，一点毛病都没有，可这次抓捕行动，他还是坚决要求参加，而楚健也批准了。 因为楚健知道，廖晖心里憋着一口气，对于大强的牺牲和武明的重伤，他根本就无法释怀，非亲手抓住王浩民和那个司机不可。 “前面到服务区，把油加满，小关再去买点红牛面包啥的，时间紧，任务重，咱抓紧时间赶路，人歇车不歇，争取最晚明天下午就赶到！”楚健吩咐道。 “队长，你跟峨眉峰同志联系了吗？”坐在后排的年轻刑警刘宇龇牙问道。 “峨眉峰，还他妈佛龛呢！别瞎打听，小心挨收拾！”楚健笑骂了一句，说道：“咱们快到的时候再给人家打电话，尽量少给人家添麻烦。” “咱局长人脉真是杠杠滴，深z还有关系呢！哎，你们说，他会不会在fbi也有熟人？啥时候咱中美联合办案……”刘宇笑道。 啪，身旁的老张在他脑袋上糊了一巴掌，笑骂道：“别说怪话昂，小心我参你一本！” 哈哈，众人大笑。 第76章 异地抓捕 一路疾驰，经过连续二十多个小时的奔波后，楚健等人终于在第二天中午时分抵达了深z。 深z，国内一线城市，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是改革开放的典范。 在经济、文化、科技、创新等多个方面都具有很强的影响力和综合实力。 其强大的科技创新能力，孕育了众多知名企业，在高新技术产业、金融等领域占据重要地位，对全国乃至全球的经济都有一定的影响力。 这是一座年轻，而又伟大的城市。 依维柯一开入市区，车内不时就响起哇、哦的赞叹声。 满街的高楼大厦和热带植物，让他们惊叹。 当然，还有时尚养眼的靓女，打扮得都很清凉。 “一群土鳖，啥也没见过！”关瑜鄙夷地撇了撇嘴。 “你来过啊？”廖晖斜眼道。 “……嗯，我在电视上见过！”关瑜略带尴尬地说道。 刘宇突然指着街边的一个m型标志喊道：“哎，我要吃麦当娜，我要吃麦当娜！” “屌毛，那是麦当劳，艹，你别说话了！”老张无语道。 哈哈哈，众人一阵爆笑，气氛无比欢乐，暂时冲淡了战前的紧张和压抑。 楚健打了个电话，婉拒了对方来接的好意，让开车的刑警打了导航，直接开到了某分局。 院子里已经站着几个身穿便衣的人，一看见车就迎了上来。 楚健等人下车，一个个子不高，又黑又瘦的中年朝他伸出手，操着不太流利的普通话笑道：“你好，你好，你系楚队长吧？我系张广良，我们之前通过话的。” “你好，张队，幸会，幸会！”楚健忙握住了他的手，知道对方就是宋局给他介绍的那个人，分局刑警大队队长，张广良。 双方互相简单介绍了一下，寒暄了几句。 “远到辛苦，请里面坐！”张广良很热情地将众人带到了会议室，里面已经摆好了矿泉水和各种热带水果。 众人隔着会议桌，对面而坐。 “张队，你们这边现在掌握什么情况？”楚健开门见山地问道，不是他心急，而是时间确实很紧张。 “系这样，这个案子，我们也已经盯了很久，掌握了不少他们的犯罪证据。”张广良知道案情重大，也没有隐瞒。 楚健一愣，有些意外地问道：“已经掌握确凿的证据了吗？那你们为什么没有尽早收网呢？你也知道，这个案子，有很多受害者，晚收网一天，说不定就会多一个新的受害者！” 他的这番话说得有点冲，张广良身旁的两名当地刑警皱了皱眉，但都没有说话。 张广良也没有计较他的态度，因为他也是个老刑侦，非常能理解楚健此刻的心情。 “楚队，你先不要着急，听我把话讲完。”张广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一伙犯罪嫌疑人，在大旺村建了一个私人会所，就是不对外开放的那种，实行会员制，外人是进不去的。” 说着，他打开会议桌上的投影仪，拿起一个遥控器压了几下，会议室的大幕布上出现了一幅卫星图片，能看出来，是一处小村庄，绿树环绕中，星星点点的分布着二三十栋建筑物。 “这是大旺村的卫星图，这个村子是个小渔村，户籍人口一百一十三人，常住人口也就是六七十人左右，都是一些老人，基本上靠打渔为生，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 张广良将图片放大，用激光笔指着一栋毫不起眼的白色的建筑物，又说道：“这个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会所了，根据我们的侦查，这里应该就是这起人体器官贩卖案的窝点。” “就是在这里摘取器官吗？”楚健看着图片问道。 “对，他们有全套先进的医疗设备和专业人员，所谓的客户需要先提前预定，然后匹配合适的器官，再进行手术。” 张广良说完，又解释道：“我们之所以在已经掌握确凿犯罪证据的情况下，还不实施抓捕，是因为一直没有确切掌握幕后老板的相关信息，如果一旦抓捕，肯定会打草惊蛇，不能彻底消灭这个犯罪团伙，未免会留下祸根。” 楚健看着他，几次欲言又止。 张广良明白他的意思，笑道：“你不要担心，我们不可能为了养案子，而眼睁睁地看着无辜生命被害。” 楚健忙问道：“怎么讲？” 张广良却站起身，笑道：“楚队，请你出来一下。” 楚健一愣，看了廖晖等人一眼，跟着张广良走了出去。 张广良将楚健带进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神色变得严肃：“你们系宋局介绍过来的人，我肯定信任你们，但是有个特殊情况，我只能同你讲，而且你要严格保密，绝对不能告诉第三个人！” 楚健见他说得如此郑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肯定非常重要，于是也正色道：“你放心，我以一名刑警的荣誉保证，绝对不会将这次谈话的内容告诉任何人！” 张广良点点头，请他坐到沙发上，递了一支烟，沉吟了片刻说道：“系这样，我们大概一个月前发现了这个情况，随后，我们的一名同志打入了他们的内部，并逐渐取得了信任，我们现在所掌握的这些情况，都是他通过各种方法获取的，但是这个犯罪组织的幕后老板非常狡猾，一直没有露过面，我们现在只知道他叫黎叔，连多大年纪都唔知，所以一直没有收网。” 楚健听到这里，心中暗暗惊讶，没想到张广良他们已经派出了卧底。 只听张广良又道：“但是在这期间，我们联合辖区派出所和消防部门，以检查暂住人口或者消防隐患的名义，经常突击检查，这样就会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使他们有所顾忌，无法实施犯罪活动。” “你们这样做，他们不会怀疑吗？”楚健有些担心地问道。 张广良摇摇头，很有把握地说道：“不会的，这样做，我们是经过仔细分析与精心安排的，而且，前段时间区里正好发生了一次重大火灾事故，就是几个外来的装修工，干活的时候不小心造成的，所以我们加大检查力度，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不光是大旺村，其他村子也在搞。” “哦，是这样！”楚健松了口气，随即又很钦佩地说道：“张队，还是你们工作效率高，连卧底都派进去了，打入敌人内部了！” “职责所在，唯有尽力而为。”张广良笑了笑，又道：“讲真，我恨不得现在就抓了那些了色！” 楚健无奈地说道：“如你所言，幕后黑手不抓住，案子就算破了，终究也还是留下了很大的隐患。” 张广良笑道：“这就是我要同你讲的第二件事情，现在可能就有一个机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是吗？！什么机会？！”楚健一下子站了起来，急迫地问道。 第77章 度假村 “不要激动，你坐下来，我慢慢同你讲。”张广良见楚健如此着急，忍不住有些好笑，但同时也非常理解他的心情。 千里奔袭，机会稍纵即逝，换谁谁不急？！ “你说，你说！”楚健自失地一笑，坐到了沙发上，但是一双眼睛依然死死盯着张广良，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昨天下午，卧底联系我，说这两天幕后老板很可能要过来，处理一些重要的事情，所以，这次应该是收网的好机会！”张广良低声道。 “西海那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老板现在会过来？消息可靠吗？”楚健狐疑地问道：“这种时候，他不是更应该躲起来吗？” “不，你不太了解这边的情况。”张广良摆摆手道：“这个所谓的黎叔，敢在这里搞这种事情，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撑腰的，我估计他要过来，应该是想疏通一下关系，毕竟他们能搞起来一个这样规模的会所，也不容易，当然是不想轻易放弃，而且，如果消息不可靠，卧底是不会联系我的。” 楚健冷笑道：“这帮人，真是狗胆包天，太嚣张了！” “呵呵，这边不像你们那里，各种家族势力盘根错节，复杂的很，做事情敢想敢干，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张广良笑道。 “是啊，沿海城市嘛，步子迈得毕竟大一点。”楚健善意地调侃了一句，又问道：“有什么计划吗？” “是这样······”张广良低声说了起来。 ······ 几乎与此同时，深z某海边，一个三十多岁，打扮休闲的男子，指着岸边不远处的一片类似茅草屋的建筑道：“大江，你看看这环境，怎么样？每年旅游旺季的时候，一房难求，最便宜的，一个晚上最少都得一千！那就跟捡钱一样！” 王大江用小手帕擦着额头的汗水，点头道：“环境倒是不错，但我刚才看了一下，房子的硬件设施有点差，有些家具之类的，都发霉了！” 那男子笑道：“硬件设施问题不大，咱要真弄下来，肯定得重新装修啊，家具都更换！” 王大江迟疑了一下，扭头看向罗义，罗义耸耸肩，意思是我也不懂这个，你看着办吧。 “海明，咱俩都没干过这行，你真的有把握吗？他干的好好的，为啥要卖了呢？”王大江心里不太托底地问道。 “是这样，原来这个老板呢，也是我在这边认识的一个朋友，他打算移民去澳洲，手续都办的差不多了，所以就想把这个度假村卖了，而我之前帮过他几次忙，所以他就想低价卖给我，也算是还了个人情吧。”海明弯腰在沙滩上捡起一个贝壳，把玩着说道。 “八百万啊，可不算便宜了，就几间破茅草屋，还他妈这么偏，又不是大梅沙！”王大江指着海滩，撇嘴道：“你看看，连个人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在这儿搞偷渡呢！” “大哥，你也不看看这是啥地方！”海明有些无语地说道：“深z啊，一年要来多少人？！就算这地点再偏僻，一年下来咱每人弄个一百多万，那还不跟玩一样！你还不用操啥心！” 王大江眨巴着小眼睛，谨慎地问道：“他这个度假村，底子干净吧？别咱接手了，又扯出一大堆烂事儿！” “这个我查过了，产权明晰，而且既没有抵押，也没有啥债务纠纷，管理也很正规，没弄过啥乱七八糟的事儿，再说我这个朋友，他本身就是个正经的生意人，要不我也不能弄这个事儿！” 海明说到这里，斜眼看着王大江说道：“我说哥们，你要是顾虑太多，不信我，就算了，我自己整！” “呵呵！”罗义一笑，他觉得王大江这个朋友，也是个实在人。 王大江搂着海明的脖子，龇牙笑道：“你瞅你这个逼样，我他妈多问两句都不行？不相信你，我大老远跑这儿来扯淡呢？你要觉得没问题，那咱就整呗，不就几百万吗？毛毛雨啦！” “艹，我还不知道你？拿点钱，比球上割筋还难！要不你回去再好好考虑考虑，别他妈到时候万一亏了，又埋怨我！”海明明显很鄙视地说道。 “你看你这个乌鸦嘴，还没干呢，就想着亏！晚上必须摆一桌，去去晦气！”王大江贱嗖嗖地笑道。 “我他妈就多余叫你来！”海明骂道。 王大江哈哈笑了两声，搂着他的脖子，指着不远处眺望大海的罗义，很认真地低声道：“有件事儿我得提前跟你说清楚，度假村要真弄起来，我得给我这兄弟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你俩到底啥交情啊？这么豪爽？这不是你的风格啊！”海明说到这里，突然浑身一阵恶寒，一把打开王大江的手，脸色古怪地问道：“卧槽，他不会是……你的面首吧？！” “你看出来了？我给你说，这么多年，就他最适合我了，嗯，那个尺寸，刚刚好！”王大江猥琐地笑道。 “你他妈离我远点，刚才的事儿，就当我没说！”海明哆嗦了一下，指着他喊道。 “呵呵，艹！”王大江笑了笑，正色直言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是两次，我把股份全给他，也不过分！” “真的？那你咋不全给他呢？”海明半信半疑地问道。 “慢慢报答吧，一次给的太多，以后就不知道该给啥了。”王大江缓缓道。 海明点点头道：“要真是救命之恩，那怎么报答也不过分，我看这哥们也挺不错！那你就给呗，反正是你自己的股份，你爱给谁就给谁。” 王大江斜眼看着他道：“你就没啥表示啊？” “……啥意思？”海明懵逼半晌，费解地问道。 “你看，道理是这样，原来咱俩不是说好股份平分吗？每人占股百分之五十，这样咱俩地位就是平等的，对不对？”王大江再次搂住他的脖子，笑眯眯地说道。 “是啊，咋了？”海明还是不明白他要说什么。 “但是现在我要给我这兄弟二十的股份，那股权结构就发生变化了啊，我只有三十，你五十，地位不对等了！”王大江拐弯抹角地说道。 “……朋友，你的意思是，为了地位对等，咱俩一人给你的救命恩人百分之十的股份，是这个意思不？”海明摸了摸鼻子，笑道。 “嗯，知我者，你也！”王大江无耻地笑道。 “王兄，在下有句艹你大爷，不知当讲不当讲？！”海明咬牙抱拳道。 “嗷哟，侬窥窥侬，不好这样讲话的啦！”王大江嬉皮笑脸地在他胸脯上摸了两把，低声细语地就开始磨叽了起来。 不远处，罗义扭头看着二人，暗暗好笑。 他知道王大江在给他争取股份，不过这点钱，他还真没放在心上，他要是想搞钱，早就腰缠万贯了。 但是王大江的这份心意，让他心里挺暖，他再一次觉得，没看错这个人。 当然，他不知道，无耻的王大江正打算借花献佛呢。 第78章 有缘千里来相会 晚上，海明请王大江和罗义在当地一家高档酒楼吃饭。 席间，罗义去上厕所，没想到在卫生间门口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他略一思索，就想了起来，这人居然是老熟人廖晖！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罗义心中立刻警惕起来，他的第一反应是，警方又开始了对自己的监视！ 可是略一思索，又否定了这种可能性，因为这根本就不符合逻辑。 他远远跟着廖晖，过去一看，居然看见他们那一桌上有好几张熟面孔，楚健、老张、关瑜等人都在。 陪着他们的那几个人，一看就是本地人，而且罗义非常确定，他们也是警察。 前后一联系，他几乎立刻就明白了楚健等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他们肯定是为了王家庄的那起案子来深z的，要不然他们现在正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哪有时间闲逛。 难道说，那伙人的老窝在这里？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本来王家庄的案子，罗义只是听说而已，心中也曾愤慨，什么样的人，能干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以他的标准而言，这些都是该死的人，而且一定要享受马志财那样的待遇。 只可惜案发突然，那几个人都被警方抓获了，而且跑了的两个也是杳无音讯，要不然罗义肯定也不会闲着，当时他还挺遗憾的。 没想到阴差阳错，天数使然，老天爷竟然似乎又要给他一次机会。 楚健等人肯定是得到了确定的线索，所以才大老远的跑来这里。 干？还是不干？这是一个问题。 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主场，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沾不上，干的话，风险比较大，不说别的，光那些遍布大街小巷的摄像头，就会死死地盯着他，使他无所遁形。 当然，这些都是小问题，还不至于使他束手无策。 如果不干，实在是难出心头的一口恶气，那样的人渣，就算被抓住了，还得经历漫长的审讯和审判阶段，又多活一年半载，浪费许多粮食。 甚至有可能，还不会被判死刑。 罗义思考片刻，决定先跟踪一下，伺机而动。 如果有机会，那就干一把，如果实在没有机会，那就算了，安全第一，毕竟保存自己才能消灭敌人。 或者，他可以协助楚健他们抓住那些人，这样，他那块“见义勇为好市民”的牌匾上，说不定还会被市政府刻上：x2，荣誉加倍。 计谋已定，罗义回到饭桌旁，就开始编瞎话，说自己在这边有几个战友，知道自己来深z了，刚刚打电话约他聚一下，所以自己可能会跟他们待一两天，毕竟好长时间没见了。 “这几天你俩就自便吧，别管我了。”罗义笑道。 “呵呵，战友？不会是炮.友吧？”王大江贱兮兮地笑道。 “呵呵，你懂的。”罗义神秘地眨眨眼。 “哎呀我艹，我还以为你是个老玻璃呢，人家小张和那个警花你都不搭理，原来是爱在深z啊！去吧去吧，可劲儿整，能打几发就打几发，不能大老远的白跑一趟，咱不着急回！”王大江了然地鼓励道，非常欢快，比他自己那啥还欢快。 “呵呵，有啥事儿打电话吧。”海明也以为他要去打眼儿，善解人意地笑道。 “行，那我先走了，你俩慢慢吃。”罗义打了个招呼，低头匆匆走出了酒楼。 此时正是饭点，酒楼里熙熙攘攘的，人很多，正在吃饭的楚健等人，根本就没注意到他。 “呃！”关瑜捂着小嘴，扭头偷偷打了个饱嗝，无意中透过大玻璃窗向外面扫了一眼，正好看到了一个背影，不禁一愣，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个背影就消失了。 “看啥呢？大城市的靓仔真多，是不是？呵呵，只可惜一个也不属于你！”刘宇碎嘴地偷偷笑道。 “真奇怪……”关瑜嘀咕道。 “怎么了？”廖晖听见了他俩的对话，扭头问道。 “刚才看见个人，感觉有点眼熟，只可惜是个背影，没看见正脸。”关瑜道。 “谁啊？你在这儿还有熟人？”廖晖有些奇怪地问道。 “想不起来了，就是感觉有点熟悉。”关瑜想了一下，摇头道。 “她肯定是看见靓仔了，不好意思说。”刘宇笑道。 “快吃吧，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三八！”关瑜白了他一眼。 “呵呵，看见没，脸红了，恼羞成怒了！哎，你不会杀我灭口吧？！”刘宇指着她乐不可支。 唰，关瑜用公筷夹起一个虾饺，动作非常迅捷地塞到了他嘴里。 “呕！”刘宇猝不及防，被捅到了嗓子眼，差点吐出来。 …… 半个小时后，楚健等人走出酒楼，在门口与张广良几人寒暄了几句，分别上车离去。 一辆出租车远远地跟在了他们后面。 “你系警察吗？”司机一边开车，一边随口问道。 “我是香港超级警察陈家驹！”罗义一本正经地说道。 “咩啊？！”司机扭过头，满眼惊愕地问道。 “呵呵，开个玩笑，师傅，我老婆跟人跑了，就在前面那辆车里，你千万别跟丢了，我给你加钱！”罗义说着，掏出两百块钱拍在驾驶台上。 “ok，ok！”司机顿时打起精神，开着车窜来窜去，死死咬住了那辆依维柯。 两分钟后。 “师傅，别激动，开慢一点，不要跟太近！”罗义透过风挡玻璃，盯着眼前依维柯的大屁股，无语地说道。 “你不系讲不要跟丢吗？”司机松了一下油门道。 “艹，你都快怼到人家后车门了！” “哦哦！” 十多分钟后，依维柯停到了一家快捷宾馆门口，楚健等人下车，向宾馆内走去。 不远处，出租车缓缓停滞。 司机看着关瑜高挑的背影，点点头，猥琐地笑道：“兄弟，讲真，你老婆很正点哦！” 随即又扫了一眼楚健等人壮硕的身躯，顿时惊叹道：“哇塞，咁多靓仔，需求太旺盛啦！” “……艹！”罗义狂汗，赶紧推门下车。 “兄弟，想开一点，做人嘛，最重要就是开心咯！”司机又在身后非常同情地喊了一句，摇着头，开车走了。 罗义站在宾馆外的角落里抽了一支烟，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见楚健等人没有再出来，知道他们肯定就是住这儿了。 他往四周扫了一眼，去不远处的一家宾馆开了间房，拿出手机跟某租车行预定了一辆车，洗了个澡，倒头就睡，不一会，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第79章 螳螂捕蝉 第二天一早，楚健一行人吃完早餐，就直接去了分局。 罗义开着一辆租来的，市区内到处可见的小轿车，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 此刻的他，带着一顶假发，嘴唇上贴着小胡子，还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白衬衣和西裤，看上去就像个普通的上班族，和平时的形象大为不同，就算是王大江看见他，只怕一时也认不出来。 他七点钟就守在宾馆门口不远处，楚健他们一出来，就跟上了。 楚健等人进了分局，罗义把车停到不远处等了一会，见他们并没有出来，知道他们可能要和分局的人讨论案情，一时半会儿出不来，所以就在周围转了几圈，熟悉了一下地形。 两个多小时后，两辆挂着民牌的轿车开了出来，后面跟着楚健他们的车。 罗义远远跟随，发现他们似乎是朝着市郊的方向开了过去。 走了将近四十分钟，楚健等人的车进入了一个小村子，罗义刚才留意了一下路牌，知道这里叫做大旺村。 进入大旺村后，警方的几辆车明显放慢了速度，罗义一看就明白了，看来这里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了，应该就是那帮人贩子的老窝了。 这里车辆和行人都比较少，罗义不敢跟的太近，把车停在了路边，在一个小摊上买了份肠粉，慢慢吃了起来，反正楚健他们的车开得很慢，也丢不了。 “嗨，靓仔，过来玩啦，有.大波妹。”旁边的发廊门口，一个打扮妖艳，徐娘半老的女人，朝罗义抛了个媚眼，浪笑道。 “这么早就上班，真敬业啊！”罗义笑呵呵地调侃了一句。 “揾食咯！”女人娇滴滴地笑道。 罗义两口吃完肠粉，抹抹嘴，迈步走进店里。 老板娘很高兴地冲店里坐着的几个，打扮很清凉地女孩招呼道：“来客人咯！” 女孩们站起来，齐刷刷地朝罗义弯腰鞠躬：“老板好！” “哎，好，好！”罗义点头笑道，心里不禁感叹，到底是大城市，连郊区一个发廊的服务态度都这么好，这么专业！ “中不中意？”老板娘笑道。 罗义一笑，揽住她的肩膀低声道：“我只中意你！” “啊？！”老板娘一愣，随即媚笑道：“老马识途！” 说着一扭身，拿起一个小包包，冲罗义一记勾魂眼：“走吧！” 罗义跟着她，走向里面的一个小黑屋，后面传来几个姑娘窃窃的偷笑声。 进了屋，老板娘将门反锁，非常豪爽地就要脱衣服。 “先等一下。”罗义掏出一沓钱递过去笑道：“你什么都不用做，我就打听点事情。” 老板娘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钱，大概有两三千的样子，连忙接了过去，笑问道：“咩事啊？” “是这样，我有个亲戚，得了尿毒症，很严重，需要换肾，但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肾源，我听说这里搞到，你有没有门路？”罗义一脸忧色地说道。 老板娘认真地打量了他几眼，摇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搞错了？” 罗义又掏出一沓钱放在床上，央求道：“老板娘，你帮帮忙，我那个亲戚真的病得很严重，要不然我也不会跑到这种地方来找！” 老板娘看了看钱，犹豫了一下，有些狐疑地问道：“真的假的？你不会系警察吧？” 罗义笑道：“你也是老江湖了，警察有这样办案的吗？” 老板娘一想也是，自己混迹风月场所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警察这样办案的。 她想了想，低声道：“好像可以搞到，我们这里有一个私人会所，他们好像是专门做这个的，不过很神秘，不和外人做生意的。” 罗义问道：“既然这么神秘，你怎么知道他们搞这个呢？” “哎呀，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啦，他们那里面的一个靓仔，经常来这里玩，有一次他喝醉了，给我讲的！”老板娘很得意地笑道。 “他们是合法的吗？”罗义憨憨地问道。 “呵呵，靓仔，你可真是搞笑，合法的事情还用躲到这里来搞吗？” “他们那个地方在哪里？” “就是在村子东边，一个黑色的大铁门······哎呀，你不要去啦，他们不跟陌生人做生意的，你给我留个电话吧，哪天我问问他，再告诉你。” “不用了，三天以后我再过来。” “好吧，那这件事情，你可不能同外人讲哦！” “你放心，我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 又随便瞎扯了几句，罗义找了个借口就先走了。 “哎，我叫如霜，你一定要记得来找我哦！”老板娘站在门口喊道。 “好的，如霜姑娘，我一定会来找你！”罗义头也没回地摆手道。 很显然，这里就是那帮人的老窝了，发廊的老板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还以为他们只是偷偷摸摸地做一些手术，是家黑医院呢。 而楚健等人来这里，显然是在进行侦查，看来他们的效率也很高，这么快就摸到了这里。 至于他们为什么还没进行抓捕，罗义猜想应该是时机还没有成熟。 这就跟他以前在部队上执行特殊任务时一样，主要既定目标，一定要全部消灭。 …… 楚健等人的车停在路边，众人下车，假装在路边的一家海货店挑选东西，和店主讨价还价i 楚健和张广良站在门口吸烟。 “就是那里。”张广良不动声色，看着不远处的一栋建筑，低声说道。 楚健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那是一栋两层的白色小楼，围墙很高，两扇黑色的大铁门紧闭，门上挂着一块木牌子，上面写着：私人会所，非请莫入。 大门侧上方还有监控摄像头。 “整的挺神秘啊！”楚健冷笑道。 “那当然了，做贼心虚嘛！”张广良也是一笑。 “张队，咱们这次行动，不会走露消息吧？”楚健很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担心。 张广良看了他一眼，郑重地说道：“你放心好了，这次行动严格保密，侦查阶段，算我在内，包括我们局长，只有四五个人知道，我的组员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 “哦，那就好，要不咱们就白辛苦一场了，这些人渣又会逍遥法外。”楚健道。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张广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好了，这种事情太脏了，不管他们有多么过硬的关系，在这种事情上都不会帮他们的，否则，很可能也会把自己搞得一身腥气，根本不划算的，他们，太过线了！” 第80 黄雀在后 张广良带着楚健等人熟悉了一下地形，随即离去，以免停留时间过长，引起对方的怀疑。 罗义没有再跟着他们，因为他已经达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找到人贩子的窝点。 他要先搞清楚具体情况，以便印证自己的某些判断。 如果机会合适，就干一把，如果没有机会，那就再等待几天。 他将车开回市区归还，买了一些东西，找了一处小店吃饱喝足，等待天黑后，换着打了几辆车，返回大旺村，找了一处隐秘的小树林，躺在树丛里闭目养神，在脑海中完善一些细节，静静地等待着。 ······ 夜已深，万籁俱寂，只有不知什么地方隐约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粤剧的声音，咿咿呀呀的，罗义也听不懂在唱什么。 他戴着匪帽和手套，穿着一套紧身的运动服，全身上下一色黑。 刚才他已经在周围仔细地摸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警方的监视盯梢人员。 这让他感觉有些奇怪，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会不派人盯着？ 是怕打草惊蛇？还是有万全的把握？还是说，两者兼而有之？ 总而言之，警方既然不盯着这里，肯定有他们的道理，他们并不怕这伙人跑了。 罗义一时想不通这其中的关键，但他决定还是先进去看看再说。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这种事儿，他不遇上便罢，但要遇上了，不管一下，未免与他一代大侠的身份不符。 静夜无声，他犹如一只狸猫一般，鬼鬼祟祟地窜到白天时早已看好的一棵大榕树下，敏捷地爬了上去，然后返身一跃，牢牢扒住了墙头，探着脑袋，贼头鬼脑地向院子里看去。 院子西北角的屋檐下装着一支探灯，把院子里照的亮如白昼。 院子不是很大，但是中间居然弄了小小一汪水池，里面几条锦鲤游动，水池中间还有一座石头假山。 靠院墙的位置，有一栋白色的两层的小楼，坐北朝南，上下大概有十几间屋子，外表看上去很一般，就像两广地区农村常见的那种自建楼房。 楼上楼下有几间屋子亮着灯，隐隐传来打麻将和说笑的声音。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正常，就像是一个很普通的农家小院。 但是罗义知道，平静的表象之下，往往掩藏着巨大的秘密。 他趴在墙头仔细观察了一下，院子的四个角落里都装有监控摄像头，几乎是全方位覆盖，根本没有死角。 而且根据他的经验，小楼内部肯定也有监控。 他正打算悄悄溜下去，咣咣咣，大铁门突然被人敲响。 唰，楼上楼下亮着的几盏灯几乎同时熄灭了。 三四个人拎着枪，从屋子里轻手轻脚地摸了出来，其中一个打了个手势，几个人分散着埋伏在了大门两侧。 咣咣，大铁门再次被敲响，同时响起一个不耐烦地声音：“阿荣，是我，快开门！” “是黎叔来了！”为首那人惊喜地喊了一声，忙打开了大铁门。 一个约莫五十岁左右的中年，背着手迈步走进院内。 这人皮肤白皙，梳着大背头，戴着一副眼镜，穿着一身黑色的唐装，看着相当有派，好像民国时期上海滩的青帮大佬。 他身后跟着一个精干的小伙，身材壮硕，眼神犀利，步履矫健，一看就是个狠角色。 “炳仔！”阿荣冲他打了个招呼。 “荣哥，你好！”炳仔笑着点头道。 “黎叔，你不是过两天才要过来吗？怎么今晚就到了？”阿荣跟在那个中年的身后问道。 黎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坤仔和那个王浩民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他们两个都受了枪伤，在地下室养伤，杨志国陪着他们呢。”阿荣回道。 “真是一帮废物！”黎叔骂道。 阿荣沉默了一下问道：“他们那边出了事，听说动静闹得很大，这边村子里最近也总是有差佬来查，黎叔，我看情况不太对头，是不是该撤了？” 黎叔脸色阴沉地说道：“我今晚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船已经准备好了，你们收拾一下，连夜撤走，资料要全部销毁，设备之类的先不要了。” 阿荣迟疑道：“那，本地的那些关系······” 黎叔摆摆手，有些疲惫地说道：“没事的时候，大家你好我好，出了这种事情，他们躲都来不及，怎么还会往前靠？先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道：“你把他们的手机都收上来。” 阿荣一愣，扭头道：“都听见黎叔的话了，搞快一点，把手机都拿出来！” 众人知道规矩，都没说什么，一个个开始从兜里掏手机。 站在最后面的一个人咬了咬牙，也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 阿荣把众人的手机都收了，炳仔从车里拿了一个黑色的盒子，把手机都放在了里面。 “黎叔，进屋吧。”阿荣道。 “好。”黎叔背着手向一楼一间房走去，众人跟在身后。 走在最后面的那个人，脸色一如平常，但是内心却无比焦急，大鱼已经入网，他要赶紧想办法把这个重要的消息传递出去。 这个老奸巨猾的黎叔，深夜突然到来，又没收了手机，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怎么办？怎么办？！ 黑暗中，罗义像只猴子似的趴在墙头，将众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虽然这帮人说的是当地方言，但他通过几个关键词，还是猜出了大概意思。 看来那个中年就是这帮人的老大，而且看样子，他们要跑路了。 虽然情况紧急，但他不可能打电话通知楚健，因为那样的话，就解释不清了，总不可能说是偶遇吧？自己散步路过这里，然后发现不对劲，见义勇为，打抱不平？ 楚健肯定当时就会请他去刑警队喝茶。 而且事发突然，他身上连个指甲刀没带，对伙是五六个壮汉，又不是大头菜，而且手里很可能全都有枪。 这种人心狠手辣，跟毒贩子差不多，知道抓住就是死罪，所以遇到事儿，绝对会拼死反抗，不可能束手就擒。 不过事已至此，没办法，只有见机行事了，而且他干这种事情的时候，一般也喜欢就地取材，这样不容易留下线索。 就算干不过对方，但他相信以自己的身手，自保还是没问题的，打不过就跑呗！ 他看着那帮人都进了屋，又等了十几分钟，这才从墙上溜了下来，贴着墙根，低姿快速朝小楼摸了过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第81章 枪火 罗义一步三停，顺着墙根的阴影，小心翼翼地摸到最近的一间屋子，探头从窗户快速扫了一眼，里面没有开灯，黑漆漆的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他抓住把手轻轻一拧，门无声地被打开了，并没有上锁。 他闪身入内，轻轻关上屋门，借着院内的朦胧的灯光扫了一眼，发现这里似乎是一间厨房，有灶台和各种厨具。 他挑了一把锋利的剔骨刀，又拿了一只碗接了点水，一扬手，把水泼到了墙上的一个插座上。 滋啦啦，一阵蓝色电火花闪耀，紧接着嘭的一声，整个院子里的灯全部灭了，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几乎在灯灭的同时，罗义迅速闪身而出，顺着墙根跑到大门口，动作非常麻利地将大铁门反锁住，将锁眼堵死，然后又躲到了阴影处。 “怎么回事，停电了吗？” “快去看看！” 屋内一阵喧哗，紧接着两个人打着手电筒跑了出来，去查看电闸。 “咦，怎么跳闸了？”一个壮汉用手电筒照了一下，把空气开关推了上去，没想到啪的一下，又跳闸了。 “应该是短路了，奇怪，也没用什么东西啊！”另外一个壮汉不解道。 “走，去厨房看看，我刚才好像听到那边有声音！” 两个壮汉向厨房走去，罗义悄悄跟在了他们身后。 二人刚走进厨房，突然同时觉得后脖领子一紧，大惊之下刚要回头，罗义双手使力，猛的一下对撞！ 嘭，两个大脑袋撞在一起，二人瞬间眼前发黑，一声没吭，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罗义在他们身上摸了一遍，找到了一把仿五四，抽出弹夹一看，里面只压了三发子弹。 “丢你老母，这不是要考验我的枪法嘛！”他嘀咕了一句，在二人的嘴里塞了抹布，又将手脚绑死。 随即左手持刀，右手持枪，在鞋跟上蹭了一下，咔哒一声，子弹上了膛，躲到厨房门口观察。 他刚才数了一下，对方总共有七个人，而这只是他见到的，屋里不知还有没有其他人。 不过刚才听他们的对话，地下室好像还有三个人，其中的两个似乎受了伤。 现在已经解决了两个，那么对方至少还有六个有战斗力的人。 “阿旺，咩事啊？！”两个人听见动静，从堂屋跑了出来，一前一后，手里都拎着枪。 罗义闪身出现在厨房门口，单手持枪，一个呼吸间果断击发。 亢！ 枪火乍现，子弹呼啸而出，先是击穿了当先一人的脖子，又打入了他身后那人的嘴里。 噗通，二人摔倒在地，浑身抽搐，口鼻中鲜血狂涌，眼见是不活了。 double kill ！ “有人，阿荣他们被打死了！”屋内的人惊呼了一声，立刻开枪射击，乒乒乓乓，一时枪声大作，厨房的外墙上被打的噗噗乱响，碎屑崩飞。 罗义躲在厨房内窗户下面，迅速探头看了一眼，只见屋内四个人跑了出来。 炳仔手里端着一把正宗的雷明顿喷子，枪体上方的皮卡汀尼导轨上插着狼眼手电筒。 他单手撸动枪栓，哗啦一声上膛，棱着眼珠子，目光非常凶狠地喊道：“志哥，你们带着黎叔先走！” 说着话，右手食指扣动。 亢！ 罗义身旁的墙壁直接被打穿，露出了碗大一个洞！ “卧槽，猴赛雷！”罗义吃了一惊，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枪！ 亢，炳仔又开了一枪，窗户被击碎，无数的玻璃渣子落到了罗义头上。 他一个翻滚，立刻就向冰箱后面窜去！ 炳仔已经看见了他的身影，枪口立刻移动，瞬间搂火！ 亢，冰箱被打的火星子四溅，顿时出现了无数凹坑。 罗义只觉得小腿一烫，知道自己已经被弹丸击中。 情势危急，他顾不上查看伤口，顺手抄起旁边的一口炒锅，唰地一下扔了出去。 炳仔反应也非常快，枪随心动，亢的一枪，将铁锅凌空打碎。 “丢！”他立刻察觉到上了当，连忙移动枪口。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罗义黑洞洞的枪口已经锁定了他。 炳仔双眼瞳孔急剧收缩，手指刚要扣动扳机，亢，一颗子弹呼啸而来，击中了他的肩膀，血雾暴起！ 他踉跄着退了两步，一咬牙就要开枪还击，亢，紧接着又是一颗子弹飞来，直接将他爆头！ 炳仔脑袋猛地向后一仰，踉跄倒地，身体无意识地抽搐着。 罗义扔掉手里已经没了子弹的仿五四，走过去从他手里夺过雷明顿。 这一切只发生在短短的十几秒钟之内，黎叔被杨志国和另外一个壮汉护着刚跑到大门口，拽了两下，才发现门被反锁住了。 “阿良，快开门！”黎叔额头冒汗地喊道。 他身旁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立刻上前，掏出钥匙假装开门，余光不时扫向黎叔，正是刚才交手机的时候，那个心内纠结的人。 “搞快点！”黎叔突然用枪顶住他的后脑，恶狠狠地呵斥道。 “锁眼被堵死了！”阿良用钥匙插了一下，喊道。 “废物！”黎叔骂道。 “我来！”杨志国一把夺过阿良手里的钥匙，心急火燎地就要开锁。 阿良退到一旁，双眼死死盯着黎叔手里的枪，额头汗水密布，他虽然手里没枪，但是职责所在，还是准备拼一把，无论如何，不能让他跑了。 就在他正准备要动手的时候，罗义端着雷明顿从后面快步跑了过来，有意粗着嗓门，用英语大喊了一声：“freeze（不许动）！” 黎叔等人顿时愣住，转身看向他。 “drop your gun（把枪扔了）！”罗义又喊道，同时哗啦一声，撸动了一下枪栓。 黎叔和杨志国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忍不住喉结蠕动了两下，因为他们知道，要是被这玩意儿干一下，肯定就碎了。 两人对视一眼，把枪都扔到地上。 罗义正要说话，阿良却突然捡起了那两把枪。 罗义枪口迅速移动，手指就要扣动扳机。 “自己人！”阿良突然喊了一句，同时手持双枪，瞄准了黎叔和杨志国。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另外的三人。 “你是哪个部门的？说好的不是等我消息吗？怎么提前行动了？你们怎么知道这个老鬼来了？”阿良扭头无比费解地冲罗义问道。 罗义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因为他也同样费解！ “你这个二五仔！”黎叔盯着阿良，无比怨毒地骂道。 “对不起，我是卧底！”阿良很经典地回了一句。 罗义瞬间反应了过来，原来如此！ 怪不得当地警方和楚健他们已经发现了这个窝点，却迟迟不动手抓捕，原来是在等黎叔出现！ 而这个阿良，就是警方的卧底！ 警方在等他的消息！ 罗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枪，不禁有些尴尬。 他该怎么说呢？难道告诉阿良，自己是蝙蝠侠？！ 第82章 江洋大盗 阿良见他不说话，往周围扫了一眼，又问道：“王浩民和坤仔都被我锁在地下室了，就你一个吗？其他人呢？！” 罗义沉默不语，心中暗自盘算，从枪响到现在，几分钟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这里虽然偏僻，但是枪声如此激烈，肯定已经有村民报警了，必须得抓紧时间。 “money（钱）！”他突然举枪朝阿良大喊道。 阿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罗义突然一枪托砸在他头上，噗通，阿良哼都没哼一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黎叔和杨志国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喜色。 他们刚才都以为罗义是警察，原来是个江洋大盗。 不是警察就好办，谈钱嘛，那就好说了，黎叔是个老江湖，开口就要和罗义盘道。 “这位好汉，不知是哪条道上跑的船，未请教……” 亢！ 他话音未落，罗义突然开了枪，杨志国嗷地一声惨叫，左腿膝盖以下直接被打碎，倒在血泊中昏死了过去。 “money！”罗义举枪对准黎叔，再次大喊道。 黎叔眼见杨志国的惨状，差点吓尿，浑身犹如筛糠一般抖了起来。 “别……别开枪，钱不在这里，好汉，我带你去拿！”他脸色苍白，双手乱晃，结结巴巴地喊道。 “where（在哪）？”罗义把枪顶到他的脑门上问道。 “ind！小岛，在一个小岛上！！”黎叔闭着眼喊道。 罗义突然凑到他耳边，低声问道：“你们抓来的那些人呢？” 黎叔猛然睁开眼睛，异常吃惊地盯着罗义：“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罗义也不废话，从后腰拔出那把剔骨刀，一刀插进他的肩窝，狠狠转了一圈。 啪嗒，一块核桃大小的肉掉在了地下。 “啊！！”黎叔痛极而呼，捂着肩膀蹲在了地上，差点晕过去。 唰，罗义单手将他提起，又问道：“人呢？” “都……都在岛上……”黎叔面色惨白，额头汗水滚滚而落，咬牙回道。 罗义从兜里掏出两条粗大的捆扎带，将他的手脚绑住，随即弯腰从杨志国的衣服上撕了一条布，把自己的伤口包扎住，沿着来路，快速而又仔细地把自己滴落的血迹擦拭干净。 一直擦到厨房，又顺手拎了一桶白醋，一路浇到大门口，扔了桶，几步窜进堂屋。 一番快速搜索后，他在堂屋的一块地毯下面发现了一个地下室的入口，盖子已经被人反锁住了，想必就是阿良干的。 “怎么回事？为什么开枪？！快放我们出去！”一个西海口音的喊声，在盖子下面沉闷地响起，同时砰砰地砸着盖子，罗义知道，这人应该就是王浩民了。 既然他们已经被锁住了，那就不用管了，留给警察处理吧，总不能让他们一无所获。 他又找到监控主机，两脚粗暴地踹烂，将硬盘直接拽了出来，装进兜里。 随后，他快速跑到大门口，用刀割断黎叔手脚上的捆扎带。 “好汉，别杀我，我给你钱，很多很多钱！”黎叔颤颤巍巍地哀求道。 “不杀你，带我去拿钱！”罗义侧身而站，一枪打烂门锁，拽着他就走。 不远处就是一个小码头，海浪波动，几条小渔船和一艘小游艇靠在岸边，随着波浪不住起伏。 “就是那条游艇，可是炳仔已经被你打死了，我不会开船，你会开吗？”黎叔捂着肩膀，眼神奸诈地说道。 “你不会开，那我带着你干鸡毛，一枪打死算了！”罗义抬手作势要开枪。 “我会开，我会开！”黎叔忙喊了一声，抬脚就朝岸边走去，心想这个屌毛真是凶残，一言不合就要开枪，完全不讲江湖规矩。 二人上了船，罗义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定船上没有别人后，才让黎叔开船。 而这时，远处已经传来了警笛声，隐约能看见红蓝灯光闪烁。 黎叔忍着剧痛，单手掌舵，余光不时瞟向身边的罗义，大脑高速运转，紧张地思考着脱身的法门。 罗义坐在他身边，打开刚才从船舱里找到的一个急救箱，从里面拿出消毒水和镊子，拉起裤子，解开已经被鲜血浸湿的布条，小腿上有一个小小的枪眼，这是刚才枪战的时候，被炳仔的雷明顿打的。 幸亏这颗钢珠被冰箱挡了一下，产生折射才击中了他，打的并不深，只是嵌在了皮肉里。 罗义在镊子和伤口上浇了点消毒水，然后用镊子捅进伤口，生生把那颗钢珠夹了出来，又在伤口处撒了点消炎药，用纱布包裹住，随手将钢珠、镊子和布条扔进了海水里。 整个过程中，他面不改色，好像完全没有痛感一样。 黎叔看得暗暗心惊，这条凶汉，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他忍不住问道：“不疼吗？” “疼啊！”罗义点了一支烟，看着他笑道：“疼能咋办？路是自己选的，再疼也得忍着！” 黎叔感觉他这话意有所指，他虽然还戴着匪帽，看不见脸上的表情，但是黎叔感觉，他那双眼睛里毫无感情色彩，就像是一潭深水，根本看不到底。 黎叔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他感觉这个人太可怕了，内心泛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巨大恐惧。 “……能不能给我也搞点药？我感觉很疼！”他试探着问道。 “忍着！” “你……你到底是谁？”黎叔咬了咬牙，扭过头，声音干涩地问道。 “我说我是一名送水工，你信吗？”罗义笑道。 “信，我信！”黎叔忙点点头，可怜巴巴地哀求道：“送水工先生，一会到了岛上，你把人和钱都带走，留我一条性命，行不行？” “行，没问题！”罗义干脆地点点头。 黎叔顿时喜出望外：“真的？！你是江湖上的好汉，说话可要算数！” “算数，算数！”罗义笑道。 “好好，谢谢，谢谢！”黎叔面露喜色，心中大大松了口气，心想待会到了岛上，老子再相机行事，一定要将你这仆街碎尸万段！ “岛上有没有看守的人？”罗义突然问道。 黎叔一愣，眨着狡黠的小眼神道：“有两个，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他们不会乱来的！” “呵呵。”罗义一笑，没再说话，扭头看向辽阔的大海，手里的枪却始终有意无意的指着黎叔。 一路上，黎叔几次想弃船跳入大海，可是他很快就打消了这种不理智的想法。 一是他非常忌惮对方身手，罗义刚才枪战时表现出来的凶悍和果决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他害怕自己跳起来，还没落入海水中，半空就被罗义打成几半截。 二是他身上有伤，这一带海中有鲨鱼，闻见血腥味就会扑过来把他撕了，就算侥幸没有遇到鲨鱼，他也够呛能游回岸边。 再说万一这小子也会水，那肯定就更加死定了。 计议再三，他决定还是先把这小子带到岛上去，那里是自己的主场，天时地利人和俱全，只要他双足一踏上小岛，总有办法收拾他！ 走了大概四十分钟，远处影影绰绰地出现了一座小岛的轮廓。 “就是那边！”黎叔叫道。 罗义站起身来看了看，问道：“这叫什么岛？” “就是一座荒岛，没有名字，也没人管的，好汉，你给取个名字吧？”黎叔谄媚地说道。 “嗯，我看就叫逍遥岛吧。”罗义笑道。 “好，好名字，好彩头！”黎叔叫好道。 “好你麻痹，快点开！”罗义突然翻脸骂道。 “……是，是！”黎叔感觉像是吃了一坨屎，讪讪地点头道。 第83章 悲催的黎叔 十几分钟后，游艇靠岸，这里居然建了一个小码头，看来黎叔这帮人，为了经营这里，没少下功夫。 罗义掏出手机看了看，这里一格信号都没有。 “请吧。”黎叔熄了火，迈步就要上岸。 “等一下。”罗义用枪指着他，问道：“这里没有信号，你们平时互相是怎么联系的？” 黎叔沉默片刻，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因为这种事情也没必要隐瞒。 “跟外面联系就用卫星电话咯，岛上就用对讲机。” “你刚才说岛上有几个看守？”罗义突然又问。 “两个啊，怎么？”黎叔眼睛都不眨地说道。 “呵呵，真的只有两个吗？如果我发现不止有两个人，你猜我会不会打爆你的脑袋？”罗义手里把玩着杀气腾腾的雷明顿，笑容玩味地问道。 黎叔看了看他手里的那把大喷子，脑海中顿时出现了杨志国小腿被打飞的惨状，心脏忍不住一阵抽搐，脑袋瞬间冒汗。 “好好想，想好了再回答，脑袋只有一颗，打碎了可就再长不出来了。”罗义单手持枪，枪口顶住他的太阳穴笑道。 “……我想想，我好好想想，年纪大了，记忆力就不行了。”黎叔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低头假装思索，实际上心里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岛上实际有四名看守，他没给罗义说实话，是想着上岛之后，找机会阴一把，没想到罗义似乎已经看破了他的小诡计。 这个家伙，似乎比自己还狡诈凶残！ “你看，我到现在连脸都没露，你怕个鸡毛，拿到钱之后，我肯定会放了你，不过你要是耍花招，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罗义软硬兼施，耐心地给他做着思想工作。 黎叔听到这话，心里又放松了不少，是啊，如果他真要杀自己灭口，干嘛到现在还戴着头套呢？直接就露脸了，没必要遮遮掩掩的，这不符合正常的逻辑啊！ “想好了没有？就这么点事儿，我还等你到天荒地老啊！艹，不行我先干死你算了！”罗义不耐烦地呵斥了一声，哗啦一声撸动枪栓。 黎叔心中一慌，脱口喊道：“是四个，四个人！” “呵呵，我就是试试你，其实有几个人都没关系。”罗义突然一笑，从后腰拔出一个刚才从柜子里翻出来的对讲机，递给黎叔道：“你联系他们，就说大旺村那边出事了，要找他们单独谈话，让他们一个一个过来 ，叫一个，来一个。” 黎叔下意识地接过对讲机，心里已经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喉结蠕动了两下，脸色很难看地问道：“你要……杀了他们？！” “呵呵，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吧。”罗义凑到他跟前，用手指点着他的胸口道：“不是他们死，就是你死，你选择一下。” 黎叔看着他阴狠的眼神，心里预感到，不管最后结局如何，自己很可能都难逃一死，明年的今天，也许就是自己的祭日。 他性格中狠戾的一面被激发，丢你老母，既然怎样都是死，那还不如拼个鱼死网破，大不了同归于尽！ “哼哼，小老弟，你这样做，摆明了是要把我们全搞死啊！何必呢？你我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他嘴上说着话，脚下不露痕迹地往后退了两步，他知道，身后的仪表台下面，藏着一颗手雷。 “你看你这个人，老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不是说过了嘛，肯定留你一命啊！”罗义笑道。 “我信你个鬼！”黎叔嗷的一声，身子猛然后靠，伸手就往仪表台下面摸去，果然，下面有个圆溜溜的东西！ 他一把将那东西拽了出来，仓促之下也来不及细看，举在手中，就准备去拽安全栓，同时狞笑道：“烂仔，把枪放下，要不然我和你同归于尽！” 罗义目瞪口呆，似乎被吓呆了，手里的枪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黎叔见状大喜，正要走过去，突然感觉手感不对，扭头一看，顿时懵逼，因为他看见自己手里握着的，竟然是一个……番薯！ “蕃……蕃薯？！”黎叔努力睁大双眼盯着手里的东西，满脸不可思议、异常费解地呢喃了一句。 “哎呀卧槽，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拿了个原子弹呢，原来是个破红薯，干啥啊，你要拿它砸死我啊？哈哈哈哈……”罗义再也忍不住，捧腹狂笑。 其实他刚才上船检查的时候，已经发现了那颗手雷，出于一种恶趣味的心理，他将手雷偷偷换成了一个番薯，就想看看黎叔有何动作。 果然，关键时刻，黎叔这个老狐狸原形毕露，终于还是上了当。 “我顶你个肺啊！”黎叔羞愤交加，一甩手，将番薯朝罗义狠狠砸了过去！ 唰，罗义一闪身，敏捷地躲了过去，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狞笑道：“老杂毛，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说着话，伸出两根手指探进他的伤口。 黎叔哎哟一声，忙喊道：“别……” 话音未落，嗤啦一声，一块血淋淋的肉已经被撕了下来。 唰，罗义一扬手，那块肉被抛进了海水里，一头虎鲨觅血而来，张口将肉吞入腹中，意犹未尽地在游艇周围游弋，期待还有意外之喜。 黎叔双眼一翻，身子一软，就要晕去。 罗义扯住他的衣襟，将他一把拽了起来，啪啪，劈面就是两个大嘴巴子。 黎叔嗷的一声，又被抽醒了。 “打不打？不打我把你一块块撕碎了喂鲨鱼，你瞧，那条鲨鱼对你含情脉脉的！”罗义笑道。 黎叔喘着粗气斜眼一看，只见游艇旁一条鲨鱼正游来游去，那一双灰色的凶残小眼神正不怀好意地盯着他，似乎在说：“来吧，哥们，别犹豫了，跳下来，跳下来你就自由了，就会融化在这蔚蓝色的大海里！” 咕咚！ 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与其让鲨鱼吃了，还不如让眼前这个煞神给弄死呢！ “别……别搞了，我打，我打！”他忍着钻心的剧痛，声音虚弱地说道。 罗义一笑，松开手，将对讲机递给他：“不要搞鬼，讲什么暗语之类的，要不然你这个逼养的会死的很惨！” 黎叔握着对讲机，噗通一声坐倒在地，挣扎着打开开关，调了一下频道，喘了几口粗气，按住对讲键喊道：“阿杰，阿杰！” 滋啦啦一阵响，对讲机里很快传来一个声音：“黎叔，你回来了？！” “嗯，我……我在码头，你过来，我有事同你讲，其他人先不要过来！” “好的，我马上过来！” 啪嗒，黎叔把对讲机扔到地上，抬头看向罗义。 罗义冲他龇牙一笑，黎叔觉得，那笑容说不出的诡异阴森。 第84章 逍遥岛 罗义悠哉地抽着烟，双眼不时扫向岸边。 黎叔颓然地坐在地板上，双眼无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似乎处于一种绝望麻木的状态。 罗义看了他一眼，脸上毫无表情，心中有一种残酷的快感。 这种人渣，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不一会，岸边跑过来一个人，手里拿着手电筒，看见游艇，大声喊道：“黎叔，黎叔！” “说话！”罗义在黎叔身上踢了一下，轻声呵斥道。 “阿杰，你上来吧！”黎叔沉默了一下，提高声音喊了一句。 那个叫阿杰的青年听见他的声音，登上码头，上了游艇，弯腰钻进了船舱。 他一抬头，看见了黎叔的惨状，略微一愣，立刻就要从腰间拔枪。 噗嗤，埋伏在舱门旁的罗义猛刺一刀，直接将他的脖子扎了个对穿，鲜血喷溅！ “呃······”阿杰双手捂着脖子，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声音，费力地扭头看向罗义。 罗义歪头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一眼不眨，直到他栽倒在地。 阿杰倒在船舱地板上，双腿乱蹬，片刻后就没了动静。 黎叔看着他的惨状，浑身哆嗦，忍不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咬着牙扭过头去。 他也不是没杀过人，但是像罗义这样凶残的手段，他还真的没见过。 “再叫一个。” 罗义在阿杰身上蹭了蹭刀上的血，声音毫无感情色彩地说道。 “一······一定要赶尽杀绝吗？他们也有家人······” 黎叔嘴里发苦，哆哆嗦嗦地说了半句，他是真的怕了，这个人简直就是来自地狱的魔鬼，杀起人来毫不眨眼，左一个，右一个的，就跟杀小鸡一样。 “呵呵，草泥马的，这会儿你又有菩萨心肠了？你们摘别人器官的时候，害别人命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们也有家人？” 罗义看着他冷笑道。 黎叔叹了口气，抓起对讲机，痛苦地闭上眼，按下了对讲键······ 就这样，罗义如法炮制，将剩余的三个马仔都先后骗上船杀死，终结了四条罪恶的生命。 他将几具尸体都抛入大海，那条鲨鱼大喜，吃的不亦乐乎，感觉这辈子都没这么痛快过，甚至若干年后它快死的时候，还在心心念着这一顿人肉大餐。 “唉，这辈子也值了！”它发自心底地感叹了一句，闭上眼睛，慢慢沉入了海底。 罗义拍拍手，扭头冲黎叔问道：“还有人吗？” 黎叔双眼无神，木然地摇了摇头。 “呵呵！”罗义一笑，抓起对讲机突然喊道：“快来人啊，在码头，黎叔出事了！” 等了将近二十分钟，岸边毫无动静。 罗义点点头，一把揪起黎叔，笑道：“前面带路，打土豪，分田地！” 黎叔捂着肩膀上的伤口，脚步踉跄，宛如行尸走肉一般，往岸上走去，罗义捡起一支手电筒，端着枪跟在他后面，警惕地四处扫视。 岛上长满了茂密的热带植物，郁郁葱葱，满眼尽是绿色。 不多时，二人顺着林间小路，登上了小岛。 岛中心豁然开朗，因为这里被人为伐出了一片很大的空地，两排木屋呈l型排列，有的房间里亮着灯光，还有发电机隆隆的声音。 罗义将黎叔绑在一棵树上，端着枪，小心翼翼地在各个房间搜索，发现里面空空如也，确实没人了。 他来到侧面的一排木屋，听到里面似乎有动静，低头一看，门是被反锁住的，而且这间屋子居然连窗户都没有。 他用枪托砸开铁锁，唰的一下用枪口顶开门，手电光扫了进去。 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几个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目光惊恐地看向他。 罗义咬了咬牙，知道这几个人就是所谓的猪仔，等着被摘取器官。 他看了几眼，也没有说话，退出门口，又将门反扣住。 他过去解开黎叔，问道：“钱呢？” 黎叔犹豫了一下道：“在后山的一个山洞里。” “走，去瞧瞧，我看看你搞了多少黑心钱！”罗义推了他一把。 黎叔无奈，只好带着他爬上屋后的一座小山，拨开藤蔓，钻进了一个很隐蔽的山洞。 洞里空间不大，大概只有二三十个平方，地面和四壁比较平整，有明显的人为加工过的痕迹，洞顶甚至还有几处通风孔。 里面空气比较干燥，看来是常年海风吹拂，所以并不潮湿。 洞里堆着一些杂物，角落里放着两个半人高的保险柜。 “打开。”罗义指了指保险柜道。 黎叔蹒跚着走过去，输入密码，打开了两个保险柜。 罗义走过去一看，只见两个保险柜里都塞满了塑封好的现金，他大概点了一下，大概有五百多万。 另外还有几把枪，几盒子弹和几袋子冰毒。 他拿起那几把枪看了看，居然都是正版的柯尔特m1911，枪身都涂了黄油，膛线根本没有磨损，看来都是新枪，一发子弹都没有打过。 他曾经在异国的战场用过这种手枪，射击精度高，故障率低，性能非常优异，是他最喜爱的一种手枪。 如今看见老朋友，忍不住又想起了往昔的峥嵘岁月，无限感慨。 黎叔见他站在保险柜前发呆，奸诈的小眼睛快速眨动了几下，觉得机会来了。 他心脏砰砰乱跳，咬了咬牙，悄悄伸手从旁边的杂物堆上拿起一根钢管，蹑手蹑脚地走到罗义身后，棱着眼珠子，狠狠砸了下去！ 谁知罗义好似后脑长了眼睛，头都没回，身体前探，猛然一个后蹬！ 嘭！ 黎叔直接被蹬飞一米多远，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一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罗义收回腿，转身笑呵呵地说道：“急什么？找死的心情就这么迫切吗？事儿还没办完呢！” 说完，走过去蹲下，扯住他的头发问道：“你们干着杀头的买卖，怎么只有这么点钱？” 黎叔心一横，呸的一口血痰向他吐去。 罗义敏捷地侧头躲过，一把扼住他的咽喉，手上渐渐用力。 “呃！”黎叔脸色青紫，双眼翻白，两腿乱蹬，用力拍着他的手。 罗义手上松了几分力气，黎叔大口喘着粗气，颤声道：“······其他的钱都存到海外账户了，这些钱······是周转用的现金······” “那些被你们囚禁的人，知不知道这个岛的方位？”罗义问道。 “……不知道，他们被带过来的时候都蒙着眼睛，而且船也兜了个大圈子，包括那些来这里换器官的人也一样，这是行规！”黎叔喘息着回道。 “马勒戈壁的，心眼都让你们这些王八蛋长了！”罗义骂了一句，又问道：“还有没有人知道这个岛？” “没有了，就只有我和炳仔，还有岛上的这四个人知道，这样秘密的事情，我怎么会让别人知道？”黎叔看着罗义凶狠的眼神，老老实实地回道，他情知必死，但也不愿在死前再受这个煞神的折磨了。 罗义点点头，走过去将保险柜锁好，没有动里面的任何东西。 此处人迹罕至，这些东西还是放在这里最安全，黎叔团伙已经被他一网打尽，也就没人知道这个地方了。 如果有需要，他自然会来取。 “走吧。”他走过去一把拽起黎叔。 “干……干什么去？！”黎叔绝望地喊道。 “上西天咯！”罗义薅着他的头发，粗暴地将他拽了出去。 第85章 终结者 罗义薅着黎叔的头发，就像拖死狗一般，一路乒乒乓乓地将他从山上拖了下来，脸上和身上被摩擦出了无数伤口，地上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哎哟，啊哟！你不是说过不杀我吗？！”黎叔大声呼痛，挣扎着喊道。 “我说过吗？忘却了！”罗义笑道。 “你······你说话不算数！算什么英雄好汉啊！仆街，烂仔！”黎叔咬牙骂道。 “我是不是英雄好汉，你说了不算，你算个什么玩意儿？我何必对你这种人渣讲信用！”罗义笑着说了一句，将他拖进了一间木屋。 黎叔一看屋里的环境，顿时吓得肝胆俱裂，一股凉意从脚后跟直窜到后脑勺，直接瘫倒在地！ 因为他瞬间就明白了，罗义要干什么！ 屋子里摆放着手术床，无影灯和其他各种手术设备，这里就是他们摘除活人器官的地方。 从活人身上取出各种器官，然后移植给所谓的客户。 “我错了，我不该干这种事情，英雄，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把那些钱都捐了，全部捐给受害者······”黎叔绝望地哀求道。 “等你死了，去给那些亡魂说这些话吧。”罗义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将他拽起来，侧身绑在了一张手术床上，又给他注射了一剂肾上腺素。 “先生，请问您需要打麻药吗？”罗义低头看着他，很认真地问道。 “饶命，饶命啊，我真的后悔了，我还有家人······”黎叔老泪纵横，苦苦哀求，也许在这一刻，他真的后悔了，只可惜，已经晚了。 “哦，那就是不需要了，好吧，我们就直接开始吧！” 罗义说着，拿起一把手术刀，弯着腰，在他后腰位置拉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涌出。 他将手探进刀口，使劲一拽，拽出了一颗温热的腰子，举到黎叔面前笑道：“请看，这是您的肾。” 黎叔似乎已经没了痛感，眼神惊惧地盯着自己的腰子，好像有些不敢相信。 他可能打死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亲眼看见自己的腰子长啥样。 还没等他从震惊中缓过来，罗义将他翻过来，让他平躺在了手术床上。 嗡，罗义打开一把颅骨电锯，血光飞溅中，切开他的胸膛，把他的心脏拽了出来，举到他面前笑道：“来，看看你的脏心烂肺。” 黎叔的意识已经开始恍惚，他的眼球木然地一动，聚焦在了自己的心脏上，那颗滴着血的心脏，还在微弱地跳动着。 噗通，噗通！ ······ 黎叔死后，罗义将他分批次扔进了大海，那条虎鲨一直在小岛周围徘徊，这下又大吃了一顿，心中不免对罗义大为感激。 “好人啊！”虎鲨眼中含泪，心中暗道。 打扫完现场，罗义又仔细检查了好几遍，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后，将那几个人质放了出来，也没有说话，将他们蒙住眼睛，用绳子串成一串，带他们上了船。 罗义熟练地驾驶着游艇，在海上兜了几个圈子，将那几个人送到靠近一个小渔村的岸边，驾船离去。 那几个人心惊胆战，过了半天才取下眼睛上蒙着的布条，又互相解开绳子。 这时天色微明，几个人仓皇四顾，看着周围的陌生的景色，一时还没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喂，你们是干什么的？”不远处走过来几个渔民，看见他们这副样子，大声喝问道。 那几个人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获救了，有两个人顿时哇哇大哭了起来。 渔民大惊，忙过来问怎么回事，听完缘由后，立刻报了警。 另外一头，罗义把雷明顿和剔骨刀都扔到海里，将游艇开到一处远离人烟的海滩附近，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防水袋，然后脱得精光，把换下来的衣服、头套、手套等全部扔到船里，将油门手柄顶死，直接在船舱里点了一把火，随后跳入水中。 他游到岸上，从防水袋里拿出原先的衣服换上，点了一支烟，看着那艘冒着烟的游艇向大海中驶去，不一会就变成了一个大火球，随后越走越远，渐渐沉没。 ······ 与此同时，张广良和楚健等人简直忙得不可开交。 分局内，张广良看着额头肿起一个大包的阿良，冷冷地问道：“你再说一遍，到底怎么回事？好好想，想好了再说！” “哎呀，我都讲了多少遍了！”阿良拿着一袋冰块敷着额头，有些无语地说道：“就是一个人，带着头套，穿着一套黑色的运动衣，身高大概在一米八左右，体格健壮，非常凶悍，枪法也很好，嗯，有点舒华辛力加的感觉，讲真，我当时以为自己看见了终结者！” “你确定他是洋人？”张广良狐疑的问道。 “我觉得应该是，因为他的英语说得很纯正，是标准的美式发音！”阿良回忆着说道。 “你怎么确定是美式发音？你又没和美国人打过交道！”张广良更加狐疑了。 “我很喜欢看美国原声电影的，一听就听出来了！”阿良很认真地说道。 张广良无语，瞪了他一眼又问道：“你觉得那个人真的是为了钱吗？” “我觉得应该是为了钱吧？否则我真的搞不懂他的动机是什么，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难道是为了行侠仗义？拜托，这都什么年代了，又不是元末明初！” “一个外国人，不远万里来到中国，开枪杀人，真是为了抢点人民币？他怎么花，能兑换吗？未必他疯了？！”张广良拍着桌子，瞪着眼珠子呵斥道。 “我只是在如实陈述我所见到的客观事实，还有我自己依据客观事实作出的判断！”阿良耸耸肩道。 “……阿良，讲真，这次派你去做卧底，也许是我职业生涯里最大的失误！”张广良看着他，沉默半晌，咬牙说了一句。 “至少我抓住了那个王浩民和坤仔，不是吗？”阿良眨眨眼，嬉皮笑脸地说道。 “嗯，如果你没抓住他们两个人，现在就不是坐在这里和我谈话了。”张广良面无表情地回道。 “队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没抓住他们两个，我会在哪里跟你谈话？”阿良伸过脑袋问道。 张广良站起身，指着他铿锵有力地说道：“审讯室！” 说完，推开门，大踏步离去。 “靠，至于吗？！我出生入死，每天冒着生命危险办案，很多次被人用枪指着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还要跟我在审讯室谈话？！有没有搞错啊！！”阿良在他身后脸红脖子粗地喊道。 张广良理都没理他，冲楼道里的一名刑警说道：“你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挂个神经内科。” “好。”刑警笑着点头应道。 第86章 当场击毙 时间暂时先拉回到会所枪战的那天晚上。 罗义带着黎叔走后不久，大批警察就赶到了枪战现场。 张广良一进门，看见倒在地上的卧底阿良，心中顿时一痛，以为他牺牲了，结果仔细一看，这才发现他只是被人打晕了，连忙将他救醒。 阿良捂着脑袋，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事发经过，并且一再强调，是一个洋人干的，目的是打劫。 他刚开始以为以对方是警察，但是他在表明自己的身份后，对方说了一句money，就把他打晕了。 张广良和楚健等人面面相觑，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感觉这事儿，处处透着诡异。 双方经过简单的讨论，一致认为，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就是道上的人黑吃黑，黎叔可能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对方直接来扫了他的场子。 法医检查完炳仔和阿荣等人的尸体，有些吃惊地说道：“这个枪手，枪法很厉害啊，你看这一枪，是透射，一枪两命，这不光是枪法好，心理素质也也很强悍！” 楚健再次扫视着院内的情景，沉吟不语。 虽然他也倾向于黑道火并的可能性，但是，他还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场景，好像······似曾相识？ 廖晖站在堂屋门口冲他喊道：”队长，发现地下室了！” 楚健忙快步走进堂屋。 地毯已经被掀开，露出了那个盖子。 “那个王浩民和张耀坤就被我锁在了这下面！”阿良捂着头上的大包，指着盖子说道。 四周站着七八个头戴钢盔，身穿防弹马甲，手持防暴枪和微冲的特警，外圈是一帮刑警。 “钥匙呢？”张广良冲阿良问道。 “不知道，当时太混乱，我随便找的一把锁，没有钥匙。”阿良回道。 “打开！”特警队长指着盖子上的铁锁命令道。 一名特警手持液压钳上前，只一下就夹断了粗大的铁锁。 “都退开！”特警队长挥了挥手，众人后退了几步，持枪对准了盖子。 一名特警手持防暴盾，抓住盖子的把手，躲在后面，一把将盖子拉起！ 亢亢，地洞内立刻射出几发子弹，不过由于角度的关系，都射向了天花板，一盏吊灯被击碎，哗啦一声掉在地上，差点砸伤几名警察。 特警队长二话不说，拿出一个震爆弹，拽掉安全栓，直接扔了下去。 嘭！ 一声巨响，随即一片极其刺眼的白光闪耀！ “啊！什么东西？！我的眼睛！！”洞内惨叫声响起。 “下！”特警队长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好的几名队员排成一队，当先一人手持防暴盾，其他人在他身后，低姿鱼贯而入。 地洞内，两个人捂着眼睛正在惨叫，手里都拿着枪。 “两名目标，都有枪！”手持防暴盾的那名队员第一时间喊了一声。 他身后的一名特警队员立刻闪身而出，端起手里的微冲，略一瞄准，就打了两个短点射。 哒哒，哒哒！ 那两人腿部中弹，惨叫着摔倒在地，特警队员一拥而上，踢开他们手里的枪，抡起大皮靴，噼里啪啦就是一顿踢！ 他们最恨这种持枪反抗的亡命徒，自己死了，还要拉个垫背的，他们的多少战友都因为这种垃圾受伤或者牺牲了。 廖晖和老张也跑了下来，揪起二人的脑袋看了看，正是王浩民和那个撞死大强，撞伤武明的司机，坤仔，大名张耀坤。 “草泥马！”廖晖额头青筋暴起，咬着牙，扯住坤仔的头发，抡起枪柄，使劲就朝他脸上砸了两下。 咔嚓，坤仔的鼻梁骨当场被砸断，鼻血喷涌而出。 “你条粉肠······”坤仔张口就要骂。 嘭，廖晖卯足劲，在他嘴上狠狠又砸了一下。 “嗷！”坤仔顿时嘴部变形，皮肉翻卷，半口牙齿直接被砸落。 周围的特警们都默默地看着，并没有阻拦，因为他们知道，就是这个烂仔，在西海市撞死了一名同行，还把另外一名同行撞成了重伤。 哗啦一声，廖晖直接撸动了一下枪栓，顶在了坤仔的额头，眼圈泛红地骂道：“草泥马的，大强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个狗日的！” 说着，一咬牙就要扣动扳机。 一旁的老张眼疾手快，一把抬起他的枪口。 亢，子弹打在了洞顶。 “别冲动，人都抓住了，他肯定得判死！”老张扫了一眼旁边的几个特警，冲廖晖说道。 廖晖红着眼睛，扭头看向他，老张冲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廖晖顿时一愣。 “都带走吧！”一名特警道。 几名特警押着王浩民走在了前面，廖晖和老张押着坤仔走在后面。 特警刚走出洞口，身后突然传来两声枪响！ 亢亢，枪声在地洞内泛着回音！ 特警队长和楚健对视了一眼，立刻冲了下去。 地洞内，坤仔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头上一枪，胸口一枪，眼睛死死盯着廖晖，身体还在无意识的抽搐着。 廖晖和老张站在一旁，手里的枪都还在冒着硝烟。 “怎么回事？！”楚健愣了一下，厉声喝问道。 “他要抢枪，我俩没办法，只好开枪了。”老张指着坤子，淡定地说道。 “人都抓到手了，还能出这种事情？！回去全部接受处分！”楚健指着二人，愤怒地呵斥道。 “是！”廖晖和老张态度很端正地答应了一声。 特警队长无语地看了几人一眼，沉默片刻，随即扭头冲身后的一名队员严肃地说道：“记录，在抓捕过程中，犯罪嫌疑人张耀坤袭警并抢夺枪支，当场予以击毙！” “是！”队员一本正经地应了一声。 王浩民听见坤仔被当场击毙，顿时吓得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我交代，我老实交代，坦白从宽，从宽啊！” 嘭，刘宇踹了他一脚骂道：“起来！你不是挺猛吗？端着微冲扫射警察？这会怎么怂了？！” “我是傻b，我是傻b！我一时糊涂啊······”王浩民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地哀求道。 两名刑警架起他，非常粗暴地将他拖了出去。 王浩民害怕自己也会被“抢夺枪支，当场击毙”，所以一路上都在不停地哀求着，一再强调自己会老实交代，并且被铐在背后的双手一直死死地攥着。 法医在现场经过仔细勘查，没有获得关于阿良所说的那个“洋人”的任何线索。 不过，现场查获了黎叔犯罪团伙的的大量证据，包括相关手术设备、人员资料等等，除了首犯黎叔在逃，这起案子，也算成功告破了。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黎叔也并没有在逃，而是已经被罗义活活摘了各种器官，抛入大海裹了鱼腹，也算是回馈大自然了，这可能是他这辈子做的，唯一的一件对这个世界有用的事情了。 大门外不远处，有很多村民在警戒线外围观，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其中就包括那个发廊的老板娘，如霜姑娘。 她看着被抬出来的一具具尸体，捂着小嘴，杏眼圆睁，内心震惊不已。 因为她突然想起了那个留着小胡子，戴着眼镜，光给钱不干的奇怪客人。 白天他刚打听完会所的情况，晚上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让她很难不把二者联系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她有过告诉警察的冲动，但是，很快她就打消了这种念头。 干她们这行的，最怕和官口打交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再说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死的这帮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而那个客人那么大方，什么都没做，就给了她好几千块钱呢！ “长得也蛮帅！”如霜想起那个客人，嘴角忍不住勾起浅笑。 第87章 那个熟悉的背影 分局会议室内，张广良、楚健等人正在进行案情分析总结。 “这起人体器官贩卖案，除了首犯黄黎明（黎叔）在逃，其余涉案人员，抓获四人，现场拒捕击毙一人，团伙火并死亡三人，现场缴获枪支及设备、财物若干。” 张广良翻了翻资料，又道：“根据我方卧底人员掌握的情况，以及嫌犯的交代，当时与黄黎明团伙发生枪战的是一个陌生人，讲的是英语，身手非常好，枪法也很精准，目的是为了抢钱，不排除为外籍人员。”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楚健道：“关于这一点，我和楚队长的看法是一致的，那就是，这个枪手，极有可能是被人雇佣的，目的是为了警告或者消灭黄黎明团伙。 他的手法极其专业，心理素质也非常强悍，单枪匹马就敢去跟黄黎明团伙火并，而且连杀三人，重伤一人，但是在卧底表明身份的情况下并没有将其杀害，这说明，对方并不想得罪警方，而这也比较符合黑道仇杀的特点。” 楚健点点头道：“对，关于这一点，我也没有异议，我想下一步工作，就是重点调查与黄黎明团伙有利益矛盾的人员，当然，这项工作就得麻烦贵局了。” “责无旁贷。”张广良点点头，又道：“阿良，你把那个枪手的特征再描述一下，老梁准备画像，其他人也认真听一下，心里要有个大概印象。” 阿良清了清嗓子道：“这个枪手，嗯，怎么说呢，反正给我的感觉是非常专业，应该受过某种特殊训练，不像是一般的社团人员，嗯，体貌特征方面，身高在一米八左右，体型壮硕，因为他戴着头套，所以我不知道他的面部特征，对了，他的眼睛给我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就是那种，毫无感情的那种，嗯，气场比较强大，杀气！” 关瑜一直在一旁默默的在本子上记录着双方的重点谈话内容，听到这里，突然一愣，抬头看向阿良。 不知为什么，她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了那天晚上，在酒楼吃饭时看见的那个熟悉的背影！ 身高一米八左右，体型壮硕！ 她皱着黛眉，低着头，在记忆里快速搜索着符合这个特征的人。 突然，一个名字跳了出来！ 罗义！！ “天呐！”她忍不住低声惊呼，忙伸手捂住了小嘴。 “怎么了？”楚健扭头皱眉问道。 “哦，没什么，我写错了一个字！”关瑜掩饰着说道。 “大惊小怪！”楚健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也没有在意。 众人继续讨论着案情，不过关瑜却几乎连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她的内心充满了震惊！ 现在，她很确定那天晚上看到的那个背影就是罗义。 因为不管是之前罗义来给队里送水，还是她和廖晖对罗义进行监视的时候，她都无数次见过那个背影。 所以，她才会觉得熟悉！ 怎么会这么巧，远隔千里，居然又在这里见到了他，而且偏偏在见到他之后，就发生了大旺村的案子！ 难道是……？！ 她觉得一颗心怦怦乱跳，事情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样，那就太可怕了！ 因为她对那个人，心里还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感情，也许还算不上爱情吧，可能只是一种好感，唉，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正在心乱如麻，胡思乱想的时候，身旁的廖晖见她发呆，轻轻捅了一下她的胳膊，低声道：“干嘛呢？赶紧记上啊！” “啊？记什么？”关瑜一惊，有些茫然地问道。 “啧，左小腿可能有伤嘛！阿良不是刚说了吗？他看见那个枪手走路的时候似乎有点跛脚！你干嘛呢？这么重要的场合！”廖晖无语地说道。 “哦哦！”关瑜有些尴尬，忙在本子上写了起来。 “注意点昂！”廖晖看了看她，又提醒了一句。 “好哒！”关瑜冲他笑了笑。 …… 好不容易挨到了会议结束，关瑜找了个借口，匆匆忙忙地跑到分局门口，拨通了罗义的电话，她要印证一下自己的猜想。 嘟……嘟…… 电话还没有接通，她的心又开始乱跳。 “……喂，关警官，你好啊，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呵呵！”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罗义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慵懒，似乎还没睡醒。 “罗义，你在哪？！”关瑜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在深z啊，怎么了？”罗义似乎有些意外地问了一句。 “哪个区？具体什么地方？我要和你见一面！”关瑜立刻追问道。 “啊？你也在深z啊，真是太巧了！我在南山区啊，宝林路，华宇酒店，你找我什么事啊？” “见面再说！” “好吧，你大概什么时候过来？我等你。” “半个小时左右！” “好的，酒店旁边有家咖啡店，我在里面等你。” “嗯。” 话音落，关瑜挂断电话，进去向楚健请了个假，说自己不太舒服，想先回宾馆休息。 楚健同意了，毕竟女孩子说自己不舒服，他也不方便细问，再说基本上也没啥事了。 关瑜出了分局，立刻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往罗义说的那个地址。 大概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在路边缓缓停滞，关瑜付钱下车，司机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突然一愣：“咦，呢个不系嗰个需求很旺盛的靓女吗？！” 随后又往咖啡店里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了坐在窗户边的罗义，不禁龇牙一笑：“绿帽唔怕戴，只要除得快！” 说完，摇摇头，乐呵呵地开车离去。 罗义看见关瑜下车，随即习惯性地开始往四周扫视。 从关瑜下车到走进咖啡店这短短的时间内，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已经犹如雷达一般，把周围视线范围内的所有人和车都快速扫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当然，他也注意到了那辆出租车，一看车牌，他就知道是那天晚上他跟踪楚健等人时打的那辆出租车。 想起那个碎嘴的司机，他不禁有些好笑，真是无巧不成书。 不过看来关瑜真的是一个人过来的。 至于关瑜找他的原因，他大概也能猜到。 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天晚上在酒楼，她可能看见了自己，随后把他和大旺村的枪击案联系了起来，毕竟那个卧底曾经看见过自己。 当时警方在会所安插了卧底，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之外，而他也不可能杀了那个卧底灭口。 所以，这就留下了一个目击证人，而且还是个警察。 关瑜推开店门，举目四望，罗义站起身笑着向她招了招手：“美女，这边！” 关瑜一笑，快步走了过去。 第88章 希望不是你 “你好啊，见义勇为好市民，世界真是太小了，咱们在这里都能巧遇！”她走到罗义跟前，面带微笑，大方地伸出了手。 “是啊，真是太巧了，人生何处不相逢，呵呵！”罗义忙握住了她的小手，用力捏了捏，有点猥琐地笑道。 关瑜一愣，轻轻抽回自己的手，捋了捋耳边的短发道：“坐吧。” “坐，坐，坐下聊！”罗义忙替她拉开椅子，模样非常狗腿。 关瑜仔细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看到他的这副样子，心里不禁又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这样的人，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而且不留下任何线索的顶级杀手？ 关瑜实在是无法把二者的形象重叠在一起。 “你喝什么？”罗义笑嘻嘻地问道。 tte.”关瑜看着他说道。 罗义一愣，抻着脖子小声问道：“什么？” “你不懂英文吗？”关瑜歪头笑问道。 “哦，英文嘛，当然懂了，发……嘿嘿，不说了，不文明！”罗义摆摆手笑道。 “freeze！”关瑜突然脸一沉道。 罗义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神色有些尴尬地低声道：“美女，你就别磕碜我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呗！我承认，我刚才吹牛了，我的英文，就只限于几个单词！” “哪几个单词？”关瑜盯着他问道。 “哎呀，来是e去是go嘛！还有那个发……什么的，嘿嘿，不值一提，见笑了！”罗义一脸贱笑。 “呵呵。”关瑜一笑，说道：“我要一杯拿铁。” “哦，好的！”罗义点点头，扭头大声喊道：“服务员，来两杯那个铁！” 唰，咖啡店里的众人都扭头看向他！ 关瑜连忙捂住脸，扭头看向窗外，脚趾头差点把鞋底子抠出一个洞来！ 侍者一脸懵逼地走过来，附身低声问道：“先生，您说什么？” “两杯拿铁，谢谢！”关瑜赶紧说了一句。 “哦，好的，请稍等！”侍者恍然，礼貌地点点头，转身离去。 “呵呵，那个铁，嗦仔！”不远处几个美女低声笑个不停。 其他人也看着罗义，脸上的那个表情，嗨，就别提了！ 罗义大咧咧地一笑，冲关瑜挤咕了一下眼睛，讪笑道：“不好意思啊，让你丢人了，不过没事儿，这地方，没人认识咱！” “别说话了，行吗？！”关瑜小手托腮看着窗外，声音低的跟蚊子哼哼似的说道。 “嘿嘿！”罗义龇牙一笑，挠了挠头问道：“你找我到底啥事儿啊？” “也没什么事，就是那天好像看见你了，就打个电话，随便聊聊呗，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嘛！”关瑜故作轻松的笑道。 只是她的这种表现，在罗义眼里就跟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幼稚。 “哪天晚上？”罗义不解地问道。 “就是前两天，在那个什么酒楼，我看见你了，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你就不见了。” “哦，那天晚上啊，我跟王经理，还有一个朋友吃饭呢！你也在呢，我没看见你，你一个人来的吗？” “跟楚队、廖晖他们一块来的，办个案子。” “哦，那我就不打听了，规矩我懂！”罗义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点点头笑道：“哪天你们方便的时候，咱一块吃个饭呗，他乡遇故知，人生三大喜之一啊！” “……他们不知道你在这边。”关瑜盯着他的双眼，点了一句。 “你没跟他们说啊？”罗义似乎有点意外地问道。 “这两天太忙，忘了，哎，你来这儿干嘛啊？”关瑜假装很随意地问道。 “王经理在这边有个朋友，想跟他合伙做点生意，他非拽着我一块过来看看。” “做什么生意啊？” “他朋友在这边看中了一个度假村，想和他一块弄。” “呵呵，盘子做大了啊，商业版图都扩展到深z了！”关瑜笑道。 “还行吧，马马虎虎咯！无非也就是挣几两碎银！”罗义略带矜持地说了一句。 话音落，身旁走过一个打扮性感的美女，罗义斜眼盯着人家的屁股，脖子差点扭断，随即似乎意识到不对，忙转过头来，看着关瑜，有些不好意思地尬笑了两声。 关瑜看着他的这副模样，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罗义的表现，自然而又真实，完全就是一副小市民的嘴脸，这让她更加怀疑自己的判断。 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吧？ 同时，她心里也莫名感到轻松了不少。 “这两天你和王大江一直在一起吗？怎么没看见他？”关瑜啜了一口咖啡，貌似随意地问道。 “没有，他跟朋友谈合作细节呢，我也不懂这些事儿，就没参与，自己随便转转，见见几个战友，喝喝酒，钓钓鱼之类的，也挺惬意的，呵呵。”罗义笑道。 “深z的夜生活很精彩吧？”关瑜笑着揶揄道。 “可能吧，不过我不喜欢逛街，白天我们钓完鱼，晚上喝点酒，完了我就回宾馆睡觉了，关警官，你知道，我是见义勇为好市民，是个正经人，从来不去那些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的地方！”罗义一脸正气地说道。 “呵呵，你是正经人吗？我看不见得吧，正经人还盯着人家小姑娘屁股看呢？我看你刚才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关瑜冷笑道。 “我······不是故意的，再说看看又不犯法！”罗义面红脖子粗地辩解道。 “怎么还急眼了，看吧看吧，男人不都是这样吗？这是雄性动物的本性。” “对啊，食色，性也！” “嗯，你可真是坦率！” “嘿嘿，你都说了，这是雄性动物的本性嘛！” 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关瑜担心楚健等人回到宾馆后找她，起身告辞。 罗义忙买了单，二人一前一后，向店外走去。 罗义去开门，关瑜假装不小心被绊了一下，跌跌撞撞地向前，腿一弯，用膝盖在他左小腿上撞了一下。 “哎，小心点，你没事儿吧？”罗义忙扶住了她，一脸关切地问道。 “不好意思，不小心被绊了一下。”关瑜抱歉地笑了笑，她注意到罗义刚才被撞时，没有任何痛苦的反应。 当然，她也不可能让人家撩起裤腿看一下，毕竟她只是在试探，并不是在审问罗义。 可能她内心深处，也不愿意这样做，只是她不愿意承认而已。 如果罗义腿上真的有枪伤，她可能反而会不知所措了。 她也没有再问案发当晚他在干什么，那样意图就会表现的太过明显，而且，就算罗义随口编个瞎话，她也无法证明。 如果真是罗义干的，他一定会将一切都弄的天衣无缝。 因为那个枪手在现场用行动证明，他是一个非常专业的人。 就算真是罗义干的，她会亲手给他戴上手铐吗？恐怕她自己都不能确定。 那些人，都是该死的，没有一个无辜者。 “好吧，那就再联系吧，谢谢你的那个铁。”关瑜站在咖啡店门口，看着罗义笑道。 “你看你又笑话我！”罗义讪笑了一下，龇牙道：“我就在旁边住，上去坐坐啊？” 关瑜一愣，歪头看着他笑问道：“你是在撩我吗？” 罗义忙摇头道：“误会了，你是警察嘛，我怎么敢撩你！那啥，你赶紧走吧，一会打不上车了！” “拜拜！”关瑜白了他一眼，转身拦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罗义看着出租车远去，脸上猥琐的笑容消失，又恢复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 第89章 返回 罗义回到酒店，拉起裤腿看了一下，纱布上已经渗出了血迹。 他明白关瑜刚才那一撞是在故意试探，呵呵，这小姑娘，心眼可真多。 只可惜她的这些小招数，对罗义来说根本就没用。 在返回酒店的当天晚上，他就对伤口做了处理，以防万一。 他买了一只鱼钩，在伤口处鼓捣了一会儿，弄完之后，那伤口看上去就好像是钓鱼的时候，不小心被鱼钩勾住，又扯烂了一样，根本看不出来是被钢珠击伤的。 当然，这也得亏那颗钢珠当时打的并不深，所以才好伪装。 所以哪怕今天关瑜当场要看他的小腿，他也不怕，就算有伤口，但也无法证明是枪伤。 不过关瑜显然已经对他产生了怀疑，这让他不禁摇头苦笑。 千里迢迢的，偏偏在这儿遇上了，你就说巧不巧吧！ 难道这是上天给他的一个警示？ 客观来讲，这次活儿干的确实有些仓促，因为他在来之前，根本就不会想到会遇上这么一件事儿，完全没有任何准备。 好在事情也算是圆满结束了，看来以后干活的时候，一定要更加谨慎小心。 ······ 几天后，王大江与海明基本上达成了合作意向，剩下的就是敲定一些细节问题了。 自始至终，罗义也没跟王大江说，楚健他们也在深z。 因为以王大江的性格，如果知道楚健等人也来了深z，肯定会约对方，大大地热闹一番，这样不免又多生枝节。 既然关瑜没告诉楚健等人，罗义也在深z，那罗义肯定也不会自找麻烦。 王大江与罗义启程返回西海，几乎同时，楚健等人也基本完成了在深z的任务，开车押着王浩民返程。 两天后，市局会见室内。 王永发父子分坐在桌子两边，都戴着手铐和脚镣，相顾无言。 “我说过，一定会让你们父子见面的。”楚健指着王永发说了一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又道：“别整没用的，唠两句就是个意思。” 王永发看着鼻青脸肿，已经没了人样的儿子，不禁流下了两行浑浊的老泪。 “儿啊，是爸害了你，不该领你走这条路！” 王浩民低着头没说话，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片刻间打湿了衣襟。 昔日一条刚烈的汉子，如今竟然被整成了这副熊样，恐怕他自己做梦都没有想到。 王永发用戴着手铐的双手擦了擦眼泪，哽咽道：“唉，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咱做的就是损阴德的事儿，也别指望有善终了，如果来世你还是我儿子，咱爷俩都好好做人！” “······如果有下辈子，我就是当一棵草，当一只鸟，哪怕是做一只猪，也不愿意再当人了，太遭罪了！”王浩民低着头，语气决绝地低语了一句。 “遭罪，也是咱自找的，只可惜咱老王家，从此就绝后了！唉，去了阴世，我都没脸见你爷爷啊！”王永发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 从深z返回后，王大江也没忘了答应罗义的事儿，给他在市中心找了一间铺面，罗义带着葫芦兄弟去看了一下，都觉得非常满意。 “嗯，挺好，你看外面这人流量，买卖差不了！”麻哥背着手在店内转了一圈，满意地点头道。 王大江听见他说话，不禁一愣，因为他觉得这人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爷们，你贵姓啊？我咋觉得咱俩好像见过呢！”王大江狐疑地问道。 “是吗？你去过东北吗？”麻哥笑呵呵地问道。 “没有，从来没去过！”王大江摇头。 “啊，那肯定没见过，我刚来这边没多长时间！”麻哥面不改色地笑道。 “啥时候来的啊？”王大江又问。 “也就半个来月吧，小义我们以前就认识。”麻哥继续忽悠。 “哦，那可能是我记错了！”王大江摇摇头，也没当回事。 那天晚上麻哥和大奎戴着帽子口罩，捂得严严实实，说话也故意变了嗓音，王大江根本没有见到他们的真实面目。 再说他当时精神高度紧张，根本就没留意二人的细节特征，所以他此刻只是狐疑，但压根就没想到眼前这两个壮汉，就是当初绑架了他的那两个悍匪！ “我叫叶得麻，他叫大奎，王经理，麻烦你了，给我找这么好一个铺面，晚上我请客，咱好好喝一顿！”麻哥看着王大江的这副样子，心中暗暗好笑，同时也觉得有些对不住人家，所以是真心实意地想请他喝顿酒。 “你们远来是客，又是小义的朋友，我跟小义是兄弟，你们是他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王大江的朋友，哪能让你们请客呢！晚上我做东，咱们不醉不归！”王大江拍着胸脯，很豪爽地说道。 对方是罗义的朋友，那他就得把面子做足了，得比自己的朋友来了还得上心。 “这就是猿粪啊！”罗义在一旁笑道。 “猿粪，绝对猿粪，必须猿粪！”大奎紧紧握住王大江的手，心中满是愧疚。 他和麻哥当初差点干了人家，没想到造化弄人，如今人家还给他俩帮了忙。 这哥们，值得交！ 晚上几人聚在四海饭庄的一间包间内，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大江被满怀愧疚的麻哥和大奎轮番敬酒，已经喝的面红耳赤，眼珠子都发直了。 他搂住麻哥的脖子，嘴里喷着浓烈的酒气，就开始掏心窝子。 “麻······麻哥！你知道不，下午我为啥说咱俩见过？！” “为啥啊？”麻哥扭头看着他，笑呵呵地问道。 “呃！！”王大江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迷迷糊糊地说道：“因为啊，我以前让人绑架过！艹，那两个逼养的，拿枪指着我老婆孩子，逼着我啊，呃，带他们去找一个人！你说，这两个逼养的，多不是人！拿枪指着我老婆孩子！俗话说得好，祸不及家人！你就说，他俩操蛋不？！” “哈哈！”罗义抽着烟咧嘴一笑，饶有兴致地看着三人。 麻哥和大奎对视了一眼，表情都颇为尴尬。 “是挺操蛋的！”麻哥点点头，咬牙道。 “嗯，非常之操蛋！”大奎也补充了一句。 “他妈的，我给你说麻哥，哪天要是让我抓到这两个王八蛋，我非把他俩的屎打出来不可！”王大江使劲晃了晃麻哥的脖子，咬牙切齿地骂道。 “没毛病，必须滴！”麻哥汗颜，点头应道。 “那天晚上啊，多亏我兄弟救了我！”王大江扭头，使劲拍了拍罗义的肩膀。 “说这个干嘛，见外了，我也是正好遇上了，顺手的事儿。”罗义笑道。 “兄弟，你是个人物！”王大江点点头，扭头又冲麻哥说道：“不过，这话又得分两头说！我恨他们，但同时，我也得感谢他们！” 麻哥一愣，不解地问道：“啥意思？” “呃，噗嗤！”王大江张嘴打了个酒嗝，又一抬屁股放了个响屁，醉眼朦胧地说道：“我为啥要感谢他们呢？因为他们最后没动我老婆孩子，也没杀我！他们做事儿，还是有底线的！要不今天，你们可能就是在我坟头烧纸，而不是坐在这儿喝酒了，你说对不对？！” “对，对！”麻哥继续汗颜。 第90章 悍匪从良记 选了个黄道吉日，麻哥和大奎的铺子就准备开张了，名字叫做叶记山货行，登记在了麻哥名下。 兄弟二人在本地也没什么朋友，所以有些发愁开业的时候场面会冷清，不吉利。 这天，二人坐在小院里，烤着羊腿，喝着小酒，兀自在发愁。 “不行整个婚庆公司吧，吹吹唢呐，敲敲锣，好好热闹热闹！”大奎一着急，说话就开始不过脑子。 “艹，开业呢，吹唢呐？！不是，你咋想的？！干脆再请个道士和尚啥的，把你他妈超度了！”麻哥烦躁地骂道。 “那你倒是出个章程啊，总不能就咱俩在门口杵着吧，跟牛头马面似的！”大奎抠着鼻屎，完全不说人话。 “尼玛！”麻哥直接暴走，咣咣就在他头上凿了两拳。 “卧槽！”大奎顿时急眼，长身而起，使出一套罗汉伏虎拳，二人在院子里叮咣就干了起来。 咣当，罗义推门而入，见到这副场景，早已习以为常，也没有劝，坐到烤炉旁，一边烤着羊腿，一边观战，时不时还点评两句，一会说麻哥腿法不行，一会又嫌弃大奎拳力太弱。 葫芦兄弟打了半天，一条羊腿已经被罗义干下去一半了。 “艹，给我们留点，眼看让你一个人造完了！”大奎忙里偷闲地喊了一句。 罗义用小刀片下来一大块肉，塞进嘴里大嚼，又灌了两口啤酒，大声赞道：“嗯，真过瘾！” 兄弟二人瞪着鳄鱼眼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骂了一句：“傻b！”，又同时罢手，扑向那半条羊腿。 三人围坐在烤炉边，喝酒吃肉。 “你俩怎么跟吃了兴奋剂似的，整天掐呢？不累啊？！回回我来你俩都在干仗！”罗义喝着啤酒，好奇地问道。 “闲着也是闲着，干呗！”大奎吃的满嘴流油，虎逼逼地说道。 “哎，你俩要是徒手，豁出命干一下子，谁能赢？”罗义求知欲很强烈地问道。 麻哥不屑地冷哼一声，大奎斜了他一眼，老老实实地说道：“要是玩命整，我肯定干不过他！” “为啥啊？因为他是大哥吗？” “大哥多个篮子！问题的关键是，他正儿八经在少林寺练过，打过十八铜人！” “别扯淡了，少林寺？呵呵！还打过十八铜人，艹，打过飞.机还差不多！”罗义根本不信，以为大奎又在忽悠他。 “哎呀卧槽，你还不信？！麻哥，给他看看你脑袋上的戒疤！”大奎伸手就要揪麻哥的脑袋。 麻哥见罗义这个态度，也有点急眼，唰地一下把脑袋伸到他面前，低头指着头顶道：“你好好看看！” 罗义低头扒拉着他的脑袋，果然在头顶看到了一个圆圆的疤痕，上面没长头发。 “还真有！”罗义惊讶地喊了一声，又问道：“咋只有一个呢？” “我师傅本来要给我烫两个，太疼了，我差点和他干起来，就烫了一个，他叫我滚，我收拾包袱就下山了！” 麻哥点了一支烟，气鼓鼓地又道：“没想到那个秃驴暗中找了十几个和尚，在半山腰阴我，想干我一顿，幸亏我在包袱里藏了两把菜刀，咔咔就是一顿抡，当场就剁翻了四五个，那他妈真是血染的风采！” “哎呀卧槽！”罗义拍着腿大笑道：“麻哥你人生阅历可真是丰富！你去的那是少林寺吗？！” “艹，我本来是要去嵩山少林寺的，走到半路上，遇见了我那个师傅，说他们那儿是少林寺分寺，让我去，又说天下少林是一家，只要诚心出家，在哪都一样，我那会儿才十七，啥jb不懂，就跟他去了，完了他跟我要了两千块钱，还给我取了个法名叫智正！” “啥？智障？！”罗义愕然。 “智正！正义的正，艹！”麻哥郁闷道。 “哈哈哈哈！”罗义和大奎对视一眼，同时放声大笑。 “笑个jb，挺正经个事儿！我七岁就会胸口碎大石！”麻哥抽着烟，斜眼看着二人骂道。 “那你七岁就会胸口碎大石，怎么十七岁才去少林寺学艺呢？中间这十年干嘛去了？”罗义擦着眼泪笑问道。 “艹，养伤呗！”麻哥大咧咧地说道。 “啊？！卧槽！哈哈哈哈哈哈……” 罗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直接笑喷了，差点把刚才吃下去的肉全吐出来。 三个人说笑了一阵，聊起铺子开业的事情，大奎发愁没人来，怕到时候场面太冷清，不吉利。 “你俩还讲究这个？”罗义有些好奇地问道。 “越是我们这种人，讲究越多，我们那会儿下墓的时候，都要在墓室东南角点根蜡烛……”大奎连比带划地就要开始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蜡烛灭了，就原路退回，鸡鸣灯灭不摸金，是不？”罗义斜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艹，一看你就不懂装懂，我们用的蜡烛，都是防风的！”大奎得意地笑道。 “呵呵！”罗义笑道：“人多热闹是没错，但我觉得吧，咱们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以后把买卖干好，比啥都强，你们说呢？” “也是。”麻哥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点头道：“毕竟咱以前干的是见不得光的买卖，动静整的太大了也不好，人多眼杂，万一有认识咱们的，那他妈也麻烦！” 大奎听着这话，也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他俩目前虽然没在警方那边挂号，但毕竟以前做过那么多大案，本能还是有防备心理，经罗义这么一提醒，心里那点想热闹一下的想法也就打散了。 本来哥仨打算悄悄就把事儿办了，没想到开业那天，王大江领着公司的人都来了，并且以公司的名义，随了两万块钱。 罗义倒没什么，因为王大江能过来，这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但是麻哥和大奎可感动得够呛，咧着大嘴招呼众人，忙的团团乱转。 “哥们，这个你拿回家尝尝，正宗东北野山参，大补！”麻哥拿着一盒人参递给王大江笑道，盒子里只装着两根大拇指粗的人参。 “哎呀，听说过，没见过！这就是野山参啊，这可是宝贝！”王大江当场打开盒子，拿出一根人参，咔嚓就咬了一口，就跟吃萝卜似的。 “吧唧，吧唧！”王大江嚼了几口，龇牙咧嘴地说道：“卧槽，这玩意儿咋这么苦？！不会是假的吧？！” 麻哥和大奎看得目瞪口呆。 “大哥，这玩意儿可不是这么吃的，你直接生嚼啊！哎呀，太糟践了！”大奎从他手里夺过人参装进盒子里，挺心疼地说道：“这可是我们哥俩上长白山，亲自挖的，找了整整一天一宿啊！” “真滴吗？哎呀，那这份心意可太重了，受不起，受不起！”王大江假模假式地谦让道。 “你都咬了一口了，受不起咋整？也不好卖啊，拿着吧！”麻哥笑呵呵地说道。 “那行吧，恭敬不如从命！”王大江赶紧从大奎手里夺过盒子，贱兮兮地拱了拱手。 众人哈哈大笑。 人群中，李超脸色苍白，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不停地舔着干裂的嘴唇。 罗义无意中看到他的这副样子，略微一愣，不禁皱起了眉头。 第91章 李超的秘密 罗义把李超悄悄叫到店门口，给他递了一支烟，貌似不经意地问道：“你小子咋了？没精打采的。” 李超舔了舔嘴唇，点上烟道：“这两天感冒了，有点不太舒服。” 罗义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再多问，语气平淡地说道：“那就吃点药，多喝点水，不行就去打一针。” “呵呵，行，多谢罗副经理关心呗！”李超笑嘻嘻地说道。 “嗯，关心下属嘛！”罗义笑道，又仔细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晚上，麻哥和大奎请众人吃饭。 席间谈笑风生，推杯换盏，气氛非常热烈。 罗义冷眼观瞧，见李超一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别人跟他说话喝酒，他也是很敷衍的态度，勉强说笑，这和他平时的状态完全不同。 “李超咋了？最近是不是有啥事儿？”罗义冲身旁的刘姐悄悄问道。 “不知道啊，我也瞅他不对劲，可问了几次，他也不说，反正自从你和王经理去了深z，他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可能是谈恋爱了吧？”刘姐看了李超一眼，低声笑道。 “哦。”罗义点点头，心里大概就有了数，不过他还需要印证一下自己的猜测。 吃完饭，麻哥热情地张罗着要去ktv再嗨皮一会。 初次相会，众人不好意思再让他破费，都婉言谢绝，于是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咱仨去打个眼啊？好久没那啥了！”大奎打着酒嗝，色眯眯地笑道。 “你俩去吧，我还有点事。”罗义瞥了一眼不远处正在路边等车的李超，随口道。 “假正经！”麻哥简洁地评价了一句。 “呵呵，艹，我真有事儿，你俩去玩耍一下吧，小心点，最近扫黄呢。”罗义指着二人笑道。 “你是不是有点啥小怪癖啊？”大奎斜眼道。 “嗯呐，还是你了解我，我不喜欢女人！”罗义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把，抛了个媚眼笑道。 “哎呀我艹！！”大奎顿时菊花一紧，拽着麻哥就走：“赶紧闪吧！要不他一急眼，把咱俩给突突了，那他妈可没法活人了！妥妥张胜利二世！！” “哈哈！”麻哥一笑，跟着大奎就走了。 大奎搂着麻哥的脖子，一边走，一边笑道：“哎，咱俩还是去红楼水会吧？我就喜欢那个六十六号技师，前凸后翘腿子长，波霸，活儿也好，咋样？！” 麻哥斜眼道：“艹，我也喜欢那个六十六号啊，那咱俩不是成连襟了吗？！” “连鸡毛！不行咱仨一块干吧，来个铿锵三人行！” “卧槽，我发现你现在咋越来越变态了呢？！” “那你看看，人活一世，不就得啥都享受享受嘛，要不然以后你去了阴司，都得后悔的龇牙！” “傻b！” “弱智！” 罗义见二人走远，扭头看了一眼，李超刚上了一辆出租车。 罗义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慢悠悠地走到路边，抬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远远跟在了李超后面。 出租车里，李超着急忙慌地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超，咋了？”电话那头一个声音传来。 “你给我再拿点，就跟上次一样就行。”李超目光闪动，不停地舔着干裂的嘴唇。 “拿点没问题，问题是，这东西我也是花钱买的，你老这么要，我也受不了啊，你说是不是，兄弟？”对方笑着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李超忙点头道：“我花钱买，你说个数儿吧，我也不了解这东西的行情！” “哎呀，你这整的，好像我是专门倒腾这个的，我买了，也是自己用，不是为了往外卖！”对方似乎有些为难地说了一句。 “哥们，我真挺难受，你就帮帮忙，帮帮忙好吗？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李超近乎于哀求地捧着手机说道，眉宇间的神情十分焦急。 “唉，行吧，谁叫咱们是哥们呢，就跟上次一样是不？多了我也没有！”对方叹了口气问道。 “对对，跟上次一样就行！”李超面露喜色地连连点头。 司机在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满脸鄙夷。 “行，五百，能接受不？”对方干脆地问道。 “没问题！”李超咬了咬牙道。 “那你把钱先转我手机上，等电话吧！” “好，你快点！” 话音落，二人挂断电话，李超翻出对方的微信，转过去了五百块钱。 司机又看了他一眼，不耐烦地问道：“哥们，你到底要去哪啊？这都在街上晃悠半天了！” “你先随便开，我等个电话！”李超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 “呵呵，行！”司机冷笑一声。 罗义看着李超的车在街上瞎转悠，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李超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备注名称，连忙接了起来。 “喂？” “解放路莎莎发廊门口的垃圾桶，一个小盒子！”对方语速很快地说道。 “好好，我马上过去！” 嘟嘟，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 “师傅，去解放路莎莎发廊！”李超冲司机说道。 司机没吭声，一转方向盘，直接向解放路开了过去。 不一会，出租车就到了莎莎发廊门口，李超道：“师傅，麻烦你稍微等一会，我拿个东西，马上就走！” 司机直接摇摇头：“等不了，我现在就要收车了，家里还有事儿！” “艹！”李超暗骂了一句，掏出钱递了过去。 司机动作麻利地给他找了钱，立即开车离去。 李超缩着脖子，贼有鬼脑地往四周扫视了一眼，就朝发廊门口的那个垃圾桶走了过去。 走到垃圾桶跟前，他再次看了看左右，伸手在垃圾桶里扒拉了一下，摸到了一个小纸盒，心中顿时一喜，忙把那盒子拿了出来。 啪，一只大手突然伸过来，死死攥住了他的手腕！ 李超大惊，忙扭头去看，只见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 “卧槽，罗义！”李超惊呼一声。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罗义盯着他，声音平淡地问道。 “没······没什么啊，你怎么会在这儿？！”李超面部表情极其不自然地回道。 唰，罗义二话不说，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那个小盒子。 “哎哎，你干嘛？！”李超顿时急眼，伸手就要抢。 罗义轻轻一推，他跌跌撞撞地后退，差点摔倒在地。 罗义打开盒子一看，目光顿时一寒，双眉紧皱，果然不出所料。 里面放着一个小密封袋，密封袋里装着一些被敲碎了的冰糖一样的东西。 第92章 无声惊雷 “这是什么？”罗义压抑着怒火，扬了扬手里的密封袋问道。 “这……这是我买的药，你快还给我！”李超目光躲闪，伸手就要抢。 啪，罗义一把扯住他的衣领，粗暴地拽到跟前，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低声怒喝道：“啥药啊？整的这么神秘，还他妈得深更半夜的从垃圾桶里捡？！啊？！” “小义，你快给我，求求你，我好难受啊······” 此刻的李超，完全没有了平时那副帅气，阳光的样子。 他双手死死抓住罗义的手，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眼泪与鼻涕齐流，苦苦哀求着罗义。 “你他妈的，怎么沾上这玩意儿了呢？！”罗义看着他的这副样子，心中又气又痛，他的猜测不幸被印证，李超居然染上了毒瘾。 那一袋子东西，罗义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冰.毒，而且是比较劣质的那种。 他作为一个杀手出现时，是孤独的，独来独往，果决狠辣，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但当他戴起普通人的面具时，他需要朋友，同事等等。 而在这些平凡人里，他是把李超当做朋友对待的。 因为李超是个阳光开朗，善良上进的青年，虽然他也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谁没有缺点呢？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罗义非常欣赏他，甚至准备在合适的时候，帮他一把，让他在经济上实现一定的财富自由。 但是万万没想到，他只离开了短短的几天，李超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罗义感到一种深深的痛惜和愤怒。 因为这个东西，一旦沾上，就很难戒除，一辈子基本上就算毁了。 “谁给你的？！”罗义咬牙问道。 “你先让我抽一口，抽一口就告诉你！”李超语气急迫，声音颤抖地喊道。 “你先说，说了就让你抽！”罗义面无表情地说道。 “真的？！你可不能骗我！是耗子，我一个朋友！” “大名叫什么？在哪住？” “叫冯浩，住丽水湾，2栋一单元1123室，你快给我抽一口啊！” “走，去我那儿抽，这儿连个壶都没有，你咋抽？”罗义说着，拽起他就走。 “好好好！”李超连连点头。 ······ 四十分钟后，罗义家里。 李超被绑成粽子，扔在沙发上。 “罗义，我草泥马！你骗我！”李超双眼通红，嘴角流着口水，宛如狂犬病发作了一样，声嘶力竭地骂着罗义。 罗义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声不吭。 “小义，小义，我求求你，你就让我抽一口，一小口就行，啊？！我求求你了，行吗？！我快难受死了啊，草泥马的！”李超突然哭着喊道，他感觉自己好像被放在洗衣机里甩干一样，极度的眩晕与头痛，心脏剧烈跳动，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说不出的难受，难受至极！ “忍忍吧，忍忍就过去了，明天我送你去戒毒所。”罗义低声道。 “我不去！草泥马的，你有什么权利控制我？！啊，狗屁朋友！你他妈眼睁睁看着我死啊？！”李超状若疯狗，破口大骂。 罗义起身，给他嘴上贴了一块胶带。 “呜呜，朝你妈······”李超兀自在含混不清地骂着，但是声音已经小了很多。 罗义有好几种办法，可以让他一下就失去知觉，但是他又不是要杀了李超，所以这些办法都不能用，否则就会留下证据，引起别人的怀疑。 过了一会，李超终于折腾累了，沉沉睡去。 罗义拿着他的手机，盯着最近的一个通话号码，眼中闪着寒光。 ······ 第二天，李超醒了过来，罗义解开他身上的绳子，撕掉嘴上的胶带。 李超坐在沙发上，低头默默地抽着烟。 “说说吧，怎么回事？”罗义看着他问道。 李超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烟，沉默了片刻道：“其实你和老王去深z之前，我就开始抽了。” 罗义略微一惊，随即反应过来那时他可能刚开始吸，所以自己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本来我俩都好长时间没联系了，但是你俩走的前两天，他突然给我打电话，叫我去他家玩，我也没多想，就去了，我去的时候，他家还有几个人，都是生面孔，耗子说是他朋友，大家打了会麻将，他说整点刺激的，就把那玩意儿拿了出来，我不知道是啥东西，他说就跟水烟差不多，好玩还不上瘾，我挺好奇……没忍住就吸了几口……然后就……” 李超说到这里，忍不住眼圈泛红，抬头看着罗义，表情很绝望地说道：“小义，我这辈子算是毁了，我他妈的……才二十二岁啊！！我还爱着小丹啊，全完了！什么都毁了！！” “你自己想戒吗？”罗义很认真地问道。 “肯定想啊！我他妈不能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一辈子啊，那还不如死了算了！”李超抹了一把眼泪，态度很坚决地说道。 “好，既然你有这个决心，我帮帮你，咱去戒毒所，没有什么坎是迈不过去的！”罗义道。 “……行！”李超犹豫了片刻，毅然决然地点点头。 罗义让他给王大江打了个电话，说老家有点急事，需要回去一趟，得请一个月假，王大江唠叨了一番，最后还是同意了。 李超在本地没有亲人，这就比较方便了。 罗义简单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带着李超去了戒毒所。 办理完手续，交了钱，罗义看着李超被带了进去，一路上不住回头张望，脸上满是紧张、无助、彷徨…… 罗义站在戒毒所门口抽了一支烟，直接开车去了山货行。 这件事情，他决定先让麻哥和大奎去弄，因为他现在不确定，警方是不是因为大旺村的那件案子，而恢复了对自己的监视。 虽然他仔细观察过，表面上并没有发现什么动静，但是不确定暗地里有没有对他采取什么措施。 以防万一，还是小心为上，以不变应万变。 这时他还不确定，关瑜到底有没有把对他的怀疑向楚健进行汇报。 其实，关瑜并没有告诉任何人，而是自己担着一份忐忑，把这件事情默默地埋在了心底。 罗义开着车，一路火花带闪电，直奔山货行。 店里人头攒动，非常热闹。 因为本地没有这样的东北特产专营店，再加上麻哥他俩弄的东西确实好，而且又是新店，所以一开张，生意就非常好，八方来财。 罗义见葫芦兄弟忙得不可开交，赶紧上前帮忙。 兄弟三人直忙到午饭时分，客流才渐渐稀少，稍得空闲。 麻哥从隔壁饭店点了几个菜，三人在店里边吃边聊。 罗义把李超的事儿简单说了一下，麻哥和大奎也都挺感慨。 他俩都是老江湖，深知冰.毒的危害性，这个玩意儿，一旦沾上，那基本上就完蛋了，什么不会上瘾之类的，都他妈是瞎扯淡！ “那你怎么个意思啊？是光干那个小拆家？还是连锅端了啊？”麻哥吃着菜问道。 他知道，罗义既然提到这事儿了，那肯定就是要干一下子。 “斩草除根。”罗义夹了一块豆腐，声音不大的说了一句。 他这话说的轻描淡写，但麻哥和大奎却忍不住对视了一眼，都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彻骨寒意！ 他俩明白，罗义的这种态度代表着，有人要倒血霉了！ 第93章 耗子 “找到那个小拆家背后的人，直接摧毁呗？”大奎吃着菜问了一句。 “嗯。”罗义点点头，说道：“先看看他在谁那儿拿的货，完了把整条线捋清楚，直接连根拔了。” “行了，那这事儿你别管了，我俩就把活儿干了。”麻哥说道。 罗义知道他俩是老江湖，这种事儿不用仔细叮嘱，干起来肯定是得心应手，但想了想还是说道：“这事儿不能急，这帮人，和一般的社会混子不同，他们干的是杀头的买卖，心狠手辣，手里肯定也有硬家伙，一定要小心，不能硬整。” “呵呵，小义，你的意思我明白，安全第一嘛！”麻哥放下筷子，抹了抹嘴笑道：“干这买卖的人，以前我们也接触过几次，不过不是为了买他们的货，而是别的事儿，他们是啥样的人，我们很清楚，你放心，具体怎么干，我俩知道，你就看最后的结果就完了。” 罗义沉吟一下道：“店里的买卖不能停，要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这样，前期侦查，大奎先弄着，麻哥你在店里照顾生意，完了抓紧时间再招个伙计，一定要靠谱一点的。” 二人一一点头答应，三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问题，逐步完善着计划。 ······ 两天后。 晚上九点多，耗子去一家迪吧散了点货，弄了一千多块钱，心里挺乐呵，打算找个足道，愉悦一下身心。 走在昏暗的小胡同里，耗子愉快地哼着歌曲：“我不是黄蓉······” “我不会武功！”身后突然有人接了一句。 “艹！”耗子被吓了一跳，猛然回头！ 身后站着一个魁梧的身影，龇着一口大白牙，冲着他森然一笑。 嗖，耗子从裤兜里掏出一把蝴蝶刀，唰唰耍了两个刀花，指着对方骂道：“草泥马，想抢我？！爷爷我还不知道去抢谁呢！！” 说着话，倒腾着小碎步上前，一刀就奔着对方大腿扎去！ 啪，大奎出手如电，一把就攥住了他持刀的手腕，随即稍一用力，耗子哎哟一声，感觉手腕像是被管钳捏了一下，一阵剧痛传来，不由手一松，蝴蝶刀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下。 “大哥，大哥，有话好说！哎哟，你先松开，疼死了！”耗子弯着腰，疼的脸色煞白地喊道。 大奎松开手，顺势将他往后一推，捡起了地上的刀子。 耗子后退两步，捧着手腕，恶狠狠地看着大奎。 “你他妈拿个小破刀，想捅死人啊？”大奎抓住蝴蝶刀的两端，双手渐渐用力，那把刀竟然慢慢变成了v型。 “卧槽！”耗子嘴张成o型，惊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不抢钱，找你拿点货！”大奎扔掉刀子，做了一个溜冰的动作，笑着说道。 耗子眨巴着机智的小眼神，装傻充愣地说道：“货？什么货？大哥，你到底要干啥啊？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那你刚才在迪吧里卖你马勒戈壁呢？！”大奎粗鄙地骂了一句，随即又不耐烦地补充道：“是小超介绍我找你的！” “小超？哪个小超？”耗子眨着眼睛问道。 “艹，李超！你俩不是朋友吗？！”大奎瞪眼骂道。 耗子一愣：“李超啊，他没跟我说过你啊！” “他没说过吗？那你打电话问问！”大奎皱眉道。 耗子想了一下，拿出手机拨通了李超的电话。 “喂，耗子，啥事儿啊？”李超的声音传来。 “有人找我了，说是你介绍的！”耗子盯着大奎，开口说道。 “啊，那是大飞哥，是我一个哥哥，挺有钱的，你跟他接触就完了！”李超很随意地说道。 “你干嘛呢？”耗子又问道。 “我老家有点急事，先回去了，等我回来找你昂！”李超笑道。 “行，那你先忙吧！” 话音落，二人挂断电话，耗子稍微放心了一点。 他打量着大奎点点头，谨慎地问道：“大飞哥是吧？咱们可从来没打过交道，不认识啊！” 唰，大奎从裤兜里掏出一沓钱，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那你认不认识这个？” 耗子看了看他手里的钱，差不多有四五千的样子，忙点头道：“这个我太认识了！” “哎，对了，你认识这个就行！”大奎把钱塞进他的上衣兜里，在外面拍了拍笑道。 耗子见钱眼开，又放了一半心，松了口气，往四周扫了一眼，探着脑袋谨慎地问道：“大飞哥，你要多少啊？” “一斤！”大奎傲然道。 “……多少？！”耗子直接懵逼。 “艹，一斤啊，你聋啦？！”大奎不耐烦地骂道。 “不是，大哥，你到底买过没有啊？！你以为菜市场称肉呢，还一斤！艹，我干这行这么长时间，还从来就没听说过这玩意儿论斤买的！”耗子很激动地说道。 “你没听说过，那是你段位还不够，没遇上真正的大买家，现在你遇到我了，那可不就得论斤卖嘛，我就要一斤！你就说你能不能卖吧？！”大奎扯住他的衣领子，面目狰狞地说了一句，看样子似乎就要动手。 “别打别打！”耗子缩着脑袋喊了一句，抬头道：“大哥，实话实说，你也知道行规，咱以前没打过交道，我不可能一次卖你那么多！” “那你能卖多少？” “最多四十九克！” “玩呢？！四十九克我找你？艹你马勒戈壁的！”大奎说完，咣咣就是两拳，打的耗子嗷嗷直叫。 “别打了，大哥！”耗子捂着脑袋喊道：“我就算能卖，身上也没带那么多货啊！” 大奎松开手，瞪着牛眼问道：“几天能凑够？” 耗子后退了几步，捋了捋头发，小心地陪着笑问道：“大哥，你到底是干啥的？咱这一片儿可就只能我一个人散货，你要是拿去往外卖，那咱俩都会有麻烦！” 大奎撇嘴道：“我是干啥的，你不用管，我拿你一斤货，是为了招待朋友，不是为了往外卖！艹，我真要倒腾这个，还用找你吗？！” “是是！大哥你一看就不是个一般人，肯定不能跟我们抢饭碗！”耗子贱兮兮地笑道：“你留个手机号，我给你打电话吧，大概得两三天时间！” 大奎给他说了一个手机号码，又问道：“一克多少钱？” “本来卖五百，但大哥你要的量确实多，我给你打个折，就四百吧！”耗子唧咕着老鼠眼说道。 “你他妈拿我当小超忽悠呢？！以为我不知道价钱是吧？一克最多三百，听见没？！”大奎指着他骂道。 耗子一听就明白了，对方也是个行家，不好忽悠，随即点头道：“行，三百就三百，咱走个交情！那你等我电话呗？” “尽快！” 大奎说完，伸手从耗子裤腰带里层抽出一小袋子冰，笑道：“这点我先拿回去尝尝！” 说着话，昂首阔步地离去。 耗子看着他的背影，搓了搓被打肿的脸蛋子，有些狐疑地嘀咕道：“这货到底是他妈干啥的啊？怎么看着比我还彪呢？！” 第94章 生人勿近 眼看着对方的身影消失，耗子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咋了？”片刻后一个声音响起。 “疤哥，你在哪儿呢？”耗子小声问道。 “有事儿你就说！”疤哥有些不耐烦。 “有个事儿，挺重要的，是好事儿，我得当面给你说！” 疤哥沉默片刻后说道：“那你来我这儿吧，我在店里呢。” “哎，好！” 话音落，二人挂断电话，耗子出了胡同，打了辆车，消失在街头。 一路上，他让司机兜了几圈，确定没人跟踪后，这才去了市郊的一个酒吧。 酒吧内，灯光昏暗，放着低沉的布鲁斯音乐。 几个男女坐在阴暗的角落里，搂搂抱抱 ，揉揉捏捏，动作简直不堪入目。 “艹，这么饥渴，你直接去开个房多好，老这么扣，她不难受吗？！”耗子斜眼打量了几眼，猥琐地笑了笑，走向吧台。 吧台里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留着毛寸，穿着黑色的纯棉短袖，一身腱子肉，正低头玩着手机。 “疤哥！”耗子笑着打了个招呼。 壮汉抬起头，脸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疤，看上去分外狰狞。 “走，去里面说！”疤哥起身，带着耗子去了吧台后面的一间暗室。 二人在沙发上坐定，耗子拿起桌上的轩尼诗倒了两杯，笑着说道：“刚才有个傻b找我，要一斤货！” “一斤？艹，谁啊？”疤哥愣了一下问道。 “他说他叫大飞哥！以前没见过！说是要招待朋友！”耗子道。 “你咋说的？”疤哥斜眼看着他问道。 耗子看着他的这副表情，顿时感到腚眼一慌，忙解释道：“我没直接答应他，让他等信儿，这不先过来问问你嘛！” 疤哥点头一笑，端起酒杯道：“你这不跟答应了一样吗？耗子，现在可以了啊，生人的单，一斤，你都敢接了啊！” “他先给钱了，还把我给揍了，你看给我眼眶子都打肿了······”耗子指着自己的脸就要辩解。 哗，疤哥突然一扬手，把杯子里的酒泼在了他脸上。 耗子低着头没敢动，任凭酒水顺着下巴往下滴答。 “咱干的是啥买卖，你心里没点逼数吗？啊？！我看你他妈是活够了！”疤哥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却很重地骂道。 耗子低头沉默了半天，开口道：“哥，他是小超介绍的，要不然我也不能搭理他！你也知道，我前段时间才把小超搞定，他还要从我这儿拿货，不可能骗我。” “那个什么大飞哥，是小超亲自给你介绍的啊？”疤哥点了一支烟，皱眉问道。 耗子连忙点头应道：“嗯，我给他打电话核实了，他说那人是他一个哥哥，挺有钱的，而且，我看那个人，肯定不是雷子，那家伙一看就是个道上混的！” “道上混的能找生人拿货？你他妈扯淡呢？！”疤哥一脸狐疑。 “我一听他口音就知道，是外地的，我分析是这么回事，这家伙肯定是个过江猛龙，来咱这边办事儿，临时想抽几口，又没熟人，就找到了小超，完了小超正好又认识我，所以他就来找我了！”耗子就好像名侦探柯南附体一样，有条有理地分析道。 疤哥摩挲着下巴，沉默不语。 耗子急于想做成这一单生意，见他态度有所松动，赶紧趁热打铁道：“疤哥，你看咱以前散货，就是几克几十克地往外整，要个一二百克，那就是大生意了，啥时候见过这么大的单啊！一斤，咱至少可以整一万啊！要是再往里兑点，不是可以整的更多吗？！再说他要的量这么大，咱以后认识了他，那就是多了个大客户啊，他就是一年找咱们拿两三次货，那也比咱这么零打碎敲强吧？！” 话音落，他眼巴巴地看着疤哥，好像饥渴的泰迪在望着自己的主人。 疤哥沉默了半天，摇摇头道：“风险还是太大，毕竟咱跟他以前没接触过！” 耗子哦了一声，有些失望地问道：“那你的意思是别搭理他呗？” “不，我的意思是，你先试试他！”疤哥看着他，目光阴险地说道。 耗子一愣，忙问道：“咋试啊？” “你这样······”疤哥探过身子，低声就嘱咐了起来，耗子一边听，一边不断点头。 ······ 两天后的晚上将近十点钟的时候，大奎终于等到了耗子的电话。 “喂，大飞哥，你好啊！”耗子笑道。 “直接说事儿！”大奎道。 “呵呵，你看你，就是性子太急！那啥，货我准备好了，你把剩下的钱带上，今晚十点半，城南垃圾填埋场门口交货，只能你一个人来哦，要不然我是不会出现滴！”耗子笑道。 “行！”大奎一口答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大奎看向罗义：“今晚十点，城南垃圾填埋场门口交易！” 罗义一愣，嘀咕道：“怎么尽往那儿跑呢？” “你说啥？”麻哥没听清，所以问了一句。 “没啥！”罗义摇摇头，看着大奎问道：“那天晚上你没跟踪那个耗子吧？” “没有，我怕打草惊蛇，我看那小子挺奸诈的！”大奎摇头道。 “对，这事儿千万不能急，得一步一步慢慢来！”罗义点点头，又看了看表道：“现在已经十点了，他们这会儿才打电话，就是不给咱们准备的时间！” 大奎笑道：“艹，这些都是我们玩剩下的，我就一个人去，你俩别跟着，他们肯定已经提前到那儿了，路上说不定还安排了放风的，你俩一去，就漏了，那咱不就白玩了吗？！” “你一个人去，能行吗？别让人家直接给干了！”罗义看着他笑道。 “你能不能把那个吗字儿去了？我在道上拎枪杀人的时候，他们还他妈在学校泡妞呢！他们也想交易，不可能莫名其妙干了我！”大奎傲然说了一句，悍匪气质，显露无疑。 麻哥点点头，叮嘱道：“你他妈小心点，别装逼！” “呵呵，艹，就咱这素质，还用装逼吗？！” 大奎说着话，从后腰拽出仿五四，抽出弹匣，里面只装着六发子弹，这是他的习惯，弹匣一直不装满。 因为这种枪，子弹装满的情况下，很容易卡壳。 他打开保险，将枪口朝向地面，哗啦一声拉开套筒，朝枪膛内看了一眼，然后松开手，套筒复位。 他手指轻轻扣动，枪膛内传出啪的一声轻响，随即手指一拨，关上保险，插上弹匣。 “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样分别两样情！”大奎嘿嘿一笑，将枪插回后腰，拱了拱手道：“二位宽坐，奎某去也！” 说完，拽开门，扬长而去！ 第95章 试探(一) 大奎开着换了假牌子的面包车，放着劲爆的音乐，屁股底下就跟安了弹簧似的扭动着身体，一路驰向城南垃圾填埋场。 二十分钟后，垃圾填埋场门口，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嘎嘎，天空中一只乌鸦飞过，凄惨地叫了两声。 大奎将车停到门口，关了大灯，熄了火，点了一支烟默默地抽着，目光闪动，也不知在想什么。 唰，两道雪亮的光柱从道路上射了过来。 大奎继续抽着烟，动都没动，眯眼看向对方。 吱嘎，那辆车停到了面包车不远处，耗子和一个小伙推门下车，耗子手里拎着个袋子。 “哈罗啊，大飞哥，又见面了！”耗子招手笑道。 大奎推门下车，笑道：“你这效率可以啊，两天就凑了一斤货？” “那你看看，咱是干啥的啊？不就指着这个吃饭呢吗？！呵呵！” 耗子说了一句，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大奎道：“你验验货吧！” “好！”大奎接过袋子，打开低头扫了一眼，见里面装着一个用黄胶带缠的严严实实的东西，类似一袋盐的大小。 “呵呵，整滴挺专业啊！”大奎拿出那东西，随手掂了掂笑道。 话音刚落，一阵马达声咆哮，几辆没开灯的汽车从几个方向冲过来，瞬间将三人围住！ “卧槽！你们要玩黑吃黑！”耗子大喊一声，和那个小伙撒腿就跑。 “别动，警察！”七八个穿着便衣的壮汉从车上冲下来，举枪对准三人喊道。 大奎一愣，站在原地没动。 “草泥马，还跑！”几个警察追上去，将耗子和那个小伙扑翻在地，叮咣就是一顿踢，二人捂着脑袋，在地上连声惨叫。 “手里拿的啥？！”一个壮汉持枪对准大奎，厉声喝问道。 “不知道啊，还没看呢！”大奎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枪，将手里的袋子朝他递了过去。 “别动，把袋子扔过来，抱头蹲地上！”警察大喝一声。 “哎，好，警察同志，你看我就是找他买个盘，至于吗？！”大奎很听话地把袋子扔到他跟前，抱头蹲在了地上，姿势非常标准。 另外两个警察过来按住他，搜了一下身，从他后腰拽出了那把仿五四。 “买盘你他妈还带着枪！糊弄鬼呢？！”领头那个警察骂了一句，拿出一把小刀，直接割开了那个小包裹。 里面是一整袋子敲碎的冰.毒。 “好家伙！”领头警察冷笑一声，用枪顶住大奎的头说道：“可以啊，一次整这么多！自己用啊还是要卖啊？！” “自己用，呵呵，自己用！你们不也看见了吗，我刚拿到手，还没拆开呢，你们就来了！警察同志，我这也就算是非法持有吧？”大奎抬头，笑容可掬地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同伙在哪？”警察又问。 “我叫王大飞，搞建材的，没有同伙，就我一个人！”大奎应答如流，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你他妈一个人，买这多，要生嚼啊？！不老实是吧，那你他妈得遭点罪了，收拾他！”领头警察一声令下，另外几个人就围着大奎开始拳打脚踢。 大奎倒在地上，捂着脑袋，弯腰护住要害，大声喊道：“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救命啊！！” “使劲喊！这荒郊野外的，你他妈喊破嗓子也没用，不老实交代，今天整死你，就说拒捕！”领头警察指着他，恶狠狠地说道。 嘭嘭，几个警察围着大奎乱踢。 “草泥马，打两下就是个意思，没完了？！”大奎突然怒吼一声，趴在地上使出了一记蛤蟆功，嘭的一头撞在领头的警察的肚子上！ “卧槽！”那警察没想到这种情况下他还敢反抗，猝不及防，直接被撞翻在地。 大奎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枪，顶在他的脑袋上，冲其他几个警察大喊道：“都他妈把枪放下，要不我打死他！” 几个警察顿时愣住，举枪对着他，忍不住面面相觑，似乎有点手足无措。 “耗子，把东西拿上，过来！”大奎拽起那个警察挡在自己身前，冲耗子大喊了一声。 耗子犹豫了一下，扭头看向刚才警察开过来的一辆越野车。 “你他妈聋了？！赶紧过来啊！”大奎怒吼一声。 “你不要冲动，袭警可是重罪，后果很严重……”领头警察准备开展心理攻势。 “我去你马勒戈壁的！”大奎用枪柄在他头上狠狠砸了两下，恶狠狠地骂道：“警察我他妈都杀好几个了，也不多你一个！你再哔哔，我他妈一枪崩了你！” 说完，又冲众警察骂道：“草泥马，把枪都扔了，没听见啊？！” 警察们犹犹豫豫的，互相对视。 “我他妈还就不信了，让你们先听个响！”大奎一咬牙，枪口下移，顶到领头警察的大腿上，立刻就扣动了扳机。 啪，枪内泛起一声空响！ “咦，卧槽，怎么回事？！”大奎一愣，又扣动了一下扳机。 啪，依旧没有子弹射出。 咣当，越野车门被推开，疤哥走下来笑道：“行了，哥们，都是自己人，别整了，你快放开他，那枪里也没有子弹！” 大奎呆愣，那个领头“警察”趁机挣脱开，揉着脑袋骂道：“你他妈的，真开枪啊？！” 另外几个“警察”都呵呵笑了起来。 耗子拿起那袋冰.毒，递给大奎笑道：“大飞哥，开个玩笑，这些都是自己兄弟，那个是疤哥，我大哥！” 说着话，指了指疤哥，疤哥冲大奎点头一笑。 “……这他妈的，玩啥呢？！我还真以为是警察呢！！”大奎看着疤哥怒吼道。 “行了，大飞，你也别激动，都是道上混的，我们这行风险多大，你肯定也知道，你是个生面孔，一下子又要这么多，我们试试你，也不算过分吧？！” 疤哥走上前，从耗子手里拿过那袋冰.毒，递到大奎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一斤一两，多的那一两，算是见面礼，就当给你赔罪了，交个朋友，以后咱们常来常往！” “你们他妈的，玩的太逼真了，刚才那枪里要有子弹，我他妈又打死一个警察，艹！”大奎接过袋子，兀自惊魂未定地骂了一句。 “呵呵，不打不相识嘛！你也挺猛啊，四五个人都按不住你，开枪就敢崩警察！”疤哥笑着说了一句，又道：“你记个我的号码，以后要拿货，直接给我打电话！” 大奎记了他的手机号码，斜眼问道：“量大的话，能搞到吗？” 疤哥一愣，又打量了他一眼，皱眉问道：“多大的量啊？” “十公斤！”大奎笑道。 第96章 试探(二) 疤哥一听大奎的话，将他拉到一边，皱眉问道：“哥们，你跟我说老实话，你到底是干啥的？” “你别管我是干啥的，你只需要明白两点！一，我能让你挣到钱！二，我肯定不在本地散货！”大奎伸出两根手指，牛逼哄哄地说了一句。 是的，他体内那股想装逼的洪荒之力，已经不可抑制地开始澎湃！ 疤哥侧头上下打量着他，没有吭声。 “能不能搞到？搞不到我就找别人了！”大奎点了一支烟，颇有些不耐烦地喝问道。 “啥时候要啊？”疤哥问道。 “你准备好，随时等我电话！” “我得考虑一下！” “行，你考虑吧，不过我最多等你三天！” “好！” 话音落，有人把大奎的枪递了过来，他抽出弹匣一看，子弹都被取走了。 “艹！真jb阴险！”大奎骂道。 “呵呵，这次的尾款呢？”疤哥问道。 大奎走过去，从车座子底下掏出一沓钱交给他。 疤哥数都没数，直接揣到了兜里。 “后会有期！”他朝大奎摆了摆手。 “尽量整快点，急用！”大奎喊了一句。 看着对方的车队离去，他才龇牙一笑，上车离去。 …… 小院内，罗义和麻哥正躺在炕上闲扯淡。 咣当一声，大奎推门而入，看着二人，斜眼骂道：“艹，我在外面出生入死，大战毒枭，你俩还有闲心在这儿躺着呢？挺尸呢？！心咋这么大呢？！” “不你让叫我俩别跟着吗？咋地，看这个逼样，让人给干啦？”麻哥笑道。 “干我？就凭他们，差老远了！哎呀卧槽，你俩都不知道，那帮傻b，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大奎一说起这事儿，忍不住就大笑起来。 “咋了？”罗义坐起身，很感兴趣地问道。 “卧槽，我刚要和那个傻b耗子交易，周围就冲过来几辆车把我们给包围了，下来几个人就说是警察，当时我心里一咯噔，还以为耗子他们把我给点了，跟警察合伙给我下套呢！” 大奎说到这里，拿起桌上的啤酒灌了两口，又接着说道：“结果我一看领头那个警察拿的枪，居然是他妈的仿六四！哎呀卧槽，你就说这帮傻b，拿我当菜鸟呢！老子玩枪的时候，他们还打弹弓呢！” “那你肯定一怒之下，血溅五步，把他们全干死了呗？”罗义笑道。 “你看，我好好跟你俩说话，你俩尽他妈射我！”大奎不满道。 “不射，不射，你继续说，你说的挺带劲的！”麻哥赶紧捧了个场。 “艹！他们说我贩毒，然后就他妈开始圈踢，我忍了一会儿，瞅了个空子，把领头那个干翻了，完了躲了他的枪，假装要干他！其实枪一拿到手里，我就知道没子弹，他们还傻逼逼地以为我真要弄死他呢，完了才相信我，有个领头的，叫什么疤哥，说以后拿货就找他，我让他准备十公斤！” “不错！”罗义听完，赞许地点点头。 大奎这种人，你别看平时吊儿郎当的不着调，但真要干起事儿来，那真是粗中有细，有勇有谋，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混到现在还啥鸡毛事儿没有。 那真是历经枪林弹雨，在血雨腥风中闯过来的好汉！ “看来这个什么疤哥，就是那个耗子的上线了？”麻哥道。 “嗯，我估计，他上面还有人。”罗义说完，又冲大奎问道：“你让他准备十公斤的货，他咋说的？” “他说他得考虑一下，我就给了他三天时间！”大奎道。 “考虑个jb，这么大的量，他肯定也做不了主，得请示一下老大，咱就捋着这条线往下查就完了！”麻哥一针见血地说道。 “就是这个思路，现在可以跟一下这个耗子了，把那个疤哥找出来，咱们要这么大的量，他这几天肯定会频繁联系他们老大，找到人，直接就干了！”罗义果断地说道。 “妥！”葫芦兄弟同时点点头，他们对罗义的话，绝对是无条件执行。 …… 大奎暗中只跟了耗子一天，就发现了疤哥的那个酒吧。 因为耗子这个人就是个小人，总觉得大飞哥这个大客户是自己介绍给疤哥的，所以老是想邀功请赏，磨磨唧唧地想沾点好处，弄的疤哥也挺烦他。 “你他妈的稍微有点城府，给没给你说过？没事儿别老来我这儿！”疤哥指着他骂道。 “不是，哥，你别误会，我也没啥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啥忙！”耗子搓着手，厚着脸皮讪笑道。 疤哥鄙夷地看了他两眼：“艹，我还不知道你！十公斤的货，你是能组织一下货源啊，还是能跟谁去谈一下啊？！一天天的尽他妈小心思，耗子，我很认真地告诉你，咱这行，最忌讳的就是隔锅台上炕！” 耗子忙道：“哥啊，你误会了，我确实没有那个意思！” “你有那个意思也不行！上面的认识你是谁啊？你跟人家去谈，人家能扯你吗？！” 耗子有些尴尬地挠了挠鼻子，没敢再吭声。 啪，疤哥点了一支烟，把打火机扔到桌子上说道：“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要不然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着蛋！” “是，是！哥，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以后一定注意！”耗子点头哈腰地说道。 吧嗒，吧嗒，疤哥抽了两口烟，双眼阴霾地盯着他道：“不是不给你们机会，但事儿它总得有个过程，我他妈当年还不是从你们这个位置干起来的？到今天，足足用了他妈十年时间！你才干几年啊？心急能他妈吃的了热豆腐吗？！” “我真错了！那啥，哥，你先忙，我走了！”耗子站起身，唯唯诺诺地说道。 “滚！”疤哥怒喝一声。 耗子没敢再说话，拉开门就走。 ”草泥马的，你还想着邀功呢，我给你说，要是因为你出了啥事儿，我把你狗日的皮剥了！”疤哥盯着他的背影，恶狠狠地说了一句。 “嗯！”耗子答应了一声，夹着腚赶紧跑了。 “什么jb玩意儿！”疤哥骂了一句，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片刻后。 “说！”电话中响起一个阴森地声音。 “呵呵，刚哥，你说话方便吗？”疤子小心翼翼地问道，跟刚才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相比，简直是两个人。 “嗯，你说吧。”对方淡淡道。 “就是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个事儿，人家那边只给了三天时间，你看······”疤子话只说了半截。 “疤子，做事要稳。”对方道。 “我明白，我明白！”疤子忙道。 “等我电话吧，这事儿不能急。”对方扔下一句，直接挂断了电话。 第97章 能上钩吗? 大奎监视了疤子两天，发现他不是在酒吧里窝着，就是出去吃喝嫖赌，根本就没见过什么特殊的人，似乎并没有把十公斤的货放在心上。 大奎有点纳闷，百思不得其解。 “这他妈不科学啊！十公斤的货，放哪儿都不算少了，这傻b怎么好像根本不当回事儿呢？要真不当回事儿，他还用假警察试我干他马勒戈壁！” 大奎坐在酒吧不远处的面包车里，往嘴里塞着面包和火腿肠，无比费解地骂道。 “爸爸，来电话了！爸爸，来电话了！”他正纳闷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他掏出手机一看，是个外地号码，正要随手挂断，突然心里一动，点了一下接听键。 “喂，谁啊？”大奎问了一句。 “先交钱，后拿货！”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 大奎眨巴着眼睛，心里瞬间反应了过来，嘴上却故意骂道：“你他妈谁啊，我就交钱！卧槽，现在诈骗都这么直接了吗？！上来就要钱？连个中奖之类的屁话都不愿意编了？！” “垃圾场门口说好的事儿！”对方点了他一句。 “……哦，是你们啊！疤子呢？不是跟他对接吗？怎么突然换人了？你这整的我心里挺忐忑啊！”大奎往嘴里塞了一块面包笑道。 “你他妈干过吗？！别扯没用的了，你不用管跟谁对接，拿钱接货就完了！”对方被大奎整的有点莫名其妙的烦躁。 “呵呵，艹，那我把钱交给谁啊？”大奎笑着问道。 “等电话！”对方说完，很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哎呀我艹尼玛了个大波的，你就好像007！”大奎骂了一句，给罗义打了个电话，开车直接返回店里。 这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店里几乎没人了，麻哥直接关了店门，三人坐在店里就聊了起来。 大奎把接到电话的事儿给罗义和麻哥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这帮阴逼挺奸诈啊！”麻哥笑道：“不露面就想把事儿办了。” “他就再奸诈，拿钱的时候肯定得露面吧？我就不信这么大一笔钱，他会让咱放垃圾桶里？！”大奎不以为然地说道。 罗义沉吟片刻，点点头道：“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十公斤的货，几天的功夫就备齐了，这帮人干的不小啊！” “估计在本地有货仓，前几天，他们是故意抻着我们呢，同时可能也想看看风头。”麻哥经验十分老道地分析道。 “把钱准备好，大奎你到时候跟他们正常交易，完了我跟着取钱的人。”罗义想了一下说道。 他这两天专门留意观察了一下，确定警方并没有对自己采取任何措施，心里暗暗奇怪，看来关瑜真的没有把对自己的怀疑告诉队里的人。 “你要有事儿，就去忙吧，我俩就可以搞定，洒洒水啦！”麻哥比了个ok的手势笑道。 罗义语速很慢，但却很坚定地说道：“这件事情，我必须要亲自参与，我他妈要不亲手把这个仇给李超报了，心里得憋屈死！” 麻哥和大奎同时点点头，都理解他的心情。 这就跟他俩当初一样，哪怕是冒着巨大的风险，连夜骑着摩托车，绕着小路奔袭几百公里，也要干了王大山，为二河跟虎子报仇一样。 “你说这帮傻b，找谁不好，非要祸害小超，这下他妈算是踢到铁板上了！”大奎笑道。 罗义笑了笑没做声。 大奎还是没明白他的真正意思。 并不是说这帮人祸害了小超就该死，而是，这种人，本来就是他的猎杀目标。 他不是超人，没有那个能力铲除人间的一切罪恶。 他也不是郭靖，没有那种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伟大情怀。 他只是比普通人能力强悍一点，而且性格当中有着嫉恶如仇的一面，说到底，其实也只不过是芸芸众生当中很普通的一份子。 但是，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他一定要有所作为，犹如一颗孤独的子弹，击碎前进路上的一切丑恶，然后呼啸而去！ 麻哥看了看罗义，没有说话，他能感觉到罗义不像他们以往遇到的任何人。 这个人，你说他是个混子吧，他没有自己的势力范围，也不养小弟。 你说他是个做生意的吧，他似乎也不爱财，对钱财看得似乎很淡。 你说他是个江湖悍匪吧，那就更不像了，这一点，麻哥很确定，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是个资深江湖悍匪。 接触的久了，他总是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罗义身上似乎有一种奇怪的气质，他似乎在坚守着自己的一种信念。 当然，此时的麻哥并不知道，罗义所坚守的这种信念，就叫做正义。 他和大奎之所以死心塌地地跟着罗义办事，并不仅仅是因为罗义救了他们的命，更主要的是因为，他俩跟着罗义，心里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和稳当，这跟是不是能搞到钱，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当然，罗义在钱财上也从没有亏待过他们。 因为罗义如果想搞钱，至少有一百种办法。 “招伙计的事情，弄的怎么样了？有啥动静没？”罗义突然思维很跳跃地问了一句。 麻哥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还没啥动静，这事儿也急不得，因为啥呢？你看咱们三个，老得干一些鬼鬼祟祟的事情，你要是找个不可靠的人，万一让他听见或者看见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你说咱是灭口呢还是不灭口？我一点不吹牛逼的说，这要是在我们老家，你就是让我给你找一个连，那也不是太费劲，可是这嘎达，俺们也不熟啊，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说完，他两手一摊，一脸无奈地看向罗义，意思这事儿我也没招了，你看咋弄吧！ 罗义一笑，心里也认为麻哥这话说的确实没毛病，店里招个伙计，那就基本上得天天跟他们在一块相处。 而他们干的很多事情，确实不能让外人知道，所以这个伙计的人选，是非常关键的。 一定得找个知根知底，稳妥可靠的人。 怎么找，上哪找？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不行我回趟老家啊？！给你整一个连带过来！”麻哥斜眼笑道。 “麻哥啊，我滴老哥哥，你看也是扔了四十奔五十的人了，说话办事儿，能不能稍微靠点谱？给大奎树立个良好的榜样？你从老家拉一个连过来，那他妈黄花菜不都凉了吗？再说你一个山货行，配一个连的人 ，有必要吗？拿啥养活啊？！”罗义搓着脸蛋子，语重心长地说道。 “卧槽，我他妈虚岁才三十八，哪儿就扔了四十奔五十了？！就那么显老吗？！” 麻哥顿时有点要急眼的节奏，骂了一句，起身走到镜子前，抚摸着自己的那张满是褶皱的老脸，自言自语道：“这两年，历尽岁月沧桑，饱经风霜磨难，这看着是有点老哈，明天开始，说啥要整点大宝了，大宝天天见！” “是该保养保养了，你忘了那次我俩去蹦迪，你问人家一个小姑娘要微信号，人家说，老大爷，快回家歇着去吧，要不受刺激太大，容易脑梗！”大奎贱兮兮地神补一刀。 “哈哈哈哈！”罗义大笑。 “艹你大爷的，一天天扯着个大逼嘴，可哪儿乱说，看招！”麻哥老脸一红，使出一招黑虎掏心，就奔着大奎扑去，两只狼狗顿时又战作一团。 第98章 人性之恶 大奎自从接到对方的电话后，就准备好了三十万的现金，随时等待交易。 第二天下午，终于接到了对方的电话，要求下午五点半，在工人俱乐部门口交钱，拿到钱之后，再告诉他怎么取货。 大奎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把自己的车型和车牌号告诉对方，其它事儿多一个字儿都没问。 他知道这帮毒贩子都很狡猾凶残，自己只要稍微一个不小心就会露出破绽，那之前的一切都白玩了，而且还会把自己置于很危险的境地当中。 他给罗义和大奎说了一声，罗义让他正常去交钱取货，完了别的事儿就不用管了，自己来处理。 大奎答应了一声，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开车直奔工人俱乐部。 他将车停到距离工人俱乐部对面不远处有一个胡同口，随即抽着烟在车里等待。 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流穿梭。 大奎看着熙熙攘攘的街头，摇头暗笑，社会就跟大海一样，分为无数个层面。 你永远不会知道在自己所处的层面之上或之下，潜藏着怎样的罪恶。 正如此刻，这满街谈笑风生，或者是匆匆而过的芸芸众生，肯定谁也不会想到，就在他们身边，有人即将进行一场罪恶的交易。 “呵呵，艹，都是蝼蚁啊，蝼蚁！”大奎神经质地感慨了一句，双眼扫视着街头，猜测着对方会派个什么样的人来拿钱。 两个十四五岁，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的少年站在俱乐部门口，往四周扫视了几眼，随即又交头接耳地聊了几句，迈步穿过街头，朝面包车走来。 大奎刚开始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因为他俩看上去只不过是两个中学生。 直到他们快走到跟前时，他才感觉到不对。 “卧槽，不会吧？！”久历江湖的大奎，在这一刻，也被狠狠地惊到了。 哗啦，两个少年直接伸手拽开后车门，坐在了中排座椅上。 大奎张着嘴，扭过头盯着二人，惊讶的表情还凝固在脸上，语气竟然有些结巴地问道：“小……小朋友，你们是……” “别废话，拿钱！”一个少年吸溜着大鼻涕，脸上的表情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你俩是来拿钱的啊？！”大奎依然处于深深的震惊之中，不可思议地大声问道。 少年从校服兜里掏出一把弹簧刀，手指一按，啪的一下，刀刃弹出！ 噗噗，少年拿着弹簧刀在副驾驶座椅的后背上捅了两下，恶狠狠地骂道：“艹，快点，你要是玩花样，老子就把你插成刀鞘！” 大奎低头看了看椅背上被捅出来的两个破洞，又看了看少年手里那把寒光闪闪的弹簧刀，咕咚咽了一口唾沫，无比费解地又问了一句：“不是，你俩才他妈多大啊？！就干这个？！跟老师请假了吗？！！” “多大也是你爹！快逼点的，三十万，一分不能少！”少年很嚣张地挥舞着手里的破刀，比比划划地冲大奎喊道。 大奎无语半晌，好像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龇牙一点头：“嘿，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太快！” 说完，伸手从副驾驶座椅下拎起一个沉甸甸的黑色大垃圾袋，扔给那个少年，笑道：“能点清吗？” 少年没搭理他，打开垃圾袋，见里面是一沓沓用扎钞纸扎好的钱，一沓一万，总共有三十沓。 他俩将钱分别装在了两个空着的书包里。 “等电话拿货！”少年指着大奎说了一句，拉开车门，扬长而去。 大奎看着他俩的背影，忍不住皱眉咬牙骂道：“这帮畜生，真他妈该死！这才多大点小孩啊，就他妈祸害！！” 随手掏出手机，就给罗义打了过去。 “喂？”罗义的声音响起。 “看见了吧？钱拿走了，他妈竟然是两个小孩！这帮狗杂碎！”大奎咬牙骂道。 “嗯，我看见了，你正常走，先别回店里，随便溜达几圈，估计他们很快就会给你打电话。”罗义声音低沉地说道。 “行！” 话音落，二人挂断电话，大奎开车缓缓离去。 不远处临街的一个停车场里，罗义坐在车里，目光极度阴沉地盯着那两个少年。 他所接触到的社会黑暗面，在一次次地刷新着他对人类道德底线的认知。 无论多么丑陋恶心，残忍歹毒的事情，都会有人去做，而且做得心安理得，连一丝愧疚都不会有。 这样的两个小孩，明显还未成年，他们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是指使他们的人呢？难道也不知道吗？！ 两个少年渐渐走远，上了停在街边的一辆黑色轿车。 罗义举起一副小巧的望远镜，面无表情地观察着，脑子里牢牢记住了车牌号与司机的相貌。 那个人的脸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罗义知道，他就是大奎说的那个疤子了。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两个少年下了车，说说笑笑地走向不远处的一家黑网吧，而他们背着的书包，此刻已经明显地瘪下去了。 疤子开车离去，罗义远远地跟在了后面。 疤子开的是一辆毫不起眼的白色卡罗拉，这样的车满大街都是，根本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的车速不快不慢，完全遵守各项交通规则。 但是罗义很快发现，他在故意兜圈子，因为他已经是第三次路过工人俱乐部的门口了。 当然，疤子的这一举动，完全在罗义的意料之中，他要是不这样，那才不正常了呢。 虽然已经到了晚高峰的时段，大街上的车很多，时不时还得堵一会儿，但罗义还是又离远了一些，他只要能看见疤子的车就行。 疤子开着车几乎转遍了大半个市区，随后突然一打方向盘，朝着市郊的方向开去。 这条路上的车流一下子减少了，罗义开得更慢了，只能远远看见疤子的车屁股。 过了一个红绿灯，疤子打着转向灯，拐进了路边的一个院子。 几分钟后，罗义的奥迪q5从院门口驶过，他扭头看了一眼，见院门口挂着个长条的白底黑字的木牌子，上面写着：永丰农牧科技开发有限公司。 疤子的车停在院子里一栋两层小楼前。 罗义左右扫了一眼，将车开进不远处的一家洗车店，一边洗着车，一边和店里的伙计闲聊了起来。 东拉西扯地聊了几句，罗义貌似随口问道：“哎，哥们，那个那个什么永丰公司咋样啊？” 正在拿着喷壶打沫子的小伙一愣，抬头道：“咋了啊？” 罗义给他递了一支烟，笑道：“哦，是这样，别人介绍我一个亲戚家的孩子到那儿去上班，不知道那个公司啥情况，效益好不好？别他妈没干两天就倒闭了，那不是瞎折腾嘛！” 小伙接过烟，别在耳朵上笑道：“应该还可以吧，反正开了好几年了，听说他们在山里还有个牧场，养牛养羊，好像整的还挺大的！” “那还可以。”罗义点点头，没有再多问。 洗完车，罗义在附近的一家面馆饱餐了一顿，又把车开到一处偏僻的地方，躺在车里闭目养神，准备来个夜探敌营。 不出预料的话，那里应该就是毒窝了。 另外一头，就在罗义跟踪疤子的时候，大奎也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对方告诉他了一个地点，让他去拿货。 大奎到了地方一看，鼻子差点气歪！ 原来这地方竟然是郊区一个早已废弃的公共厕所，关键是，还是个旱厕！ 虽然早已废弃，粪坑里的黄白之物早已风化干涸，但是依然是臭气熏天。 大奎捂着鼻子，仔细找了半天，才在一个粪坑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破纸箱子。 他把箱子拿上来一看，里面装着满满一箱子冰·毒。 第99章 夜探敌营 午夜时分，月光暗淡，北风呜呜地刮，食肉动物们开始活动。 罗义戴着匪帽和手套，穿着一套黑色的作训服，腰间挂着一个工具包，贼头鬼脑地出现在那座小院附近。 这里靠近城乡结合部，路灯本来就不多，而且有几盏还是坏的，光线更加昏暗了。 他先登上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坡，拿出带有夜视功能的望远镜仔细观察。 整个院子呈正方形，大概有两个篮球场的面积，院墙四个角和门口都有监控，整的好像监狱一样，看样子防守非常严密。 一个农牧公司，需要防守得这样严密吗？ 门口有个值班室，里面还亮着灯光。 院子左右两侧各有一排高大的，类似于仓库的建筑，门口停放着几辆货车。 靠后墙处是一栋两层的小楼，上下大概有十几间屋子，看格局，大部分是办公室。 楼前有一座水泥砌成的小小花园，里面种了几棵榆树，当中居然还有一座凉亭。 整栋楼一片漆黑，连一丝亮光都没有。 罗义观察了一会儿，没有发现其他异常，决定直接从小楼入手，开始搜索。 他装起望远镜，潜行至后墙下，随手捡了一根长长的枯树枝，将头顶的监控摄像头顶向天空，又如法炮制，将对角的另外一个摄像头也顶歪。 他抬头目测了一下，院墙大概有两米高，随即也没有助跑，原地一个深蹲，随后猛然跃起，双手牢牢扒住墙头。 紧接着双臂用力，爬上墙头，又从墙头轻轻溜了下去。 他并没有去楼门口，因为那里肯定也有监控。 风声呼啸，正好为他提供了良好的掩护。 他仔细挑选了一扇窗户，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只灯头包裹了红布的小手电筒往里快速扫了一下，发现里面是一间厕所。 唰，他从工具包出拽出一把非常小巧的手持电钻，揭开窗户边的一块胶条，在靠近窗把手的位置，钻了一个很小的孔，大概只有油笔芯粗细。 这种电钻的声音很小，几乎完全被呼啸的风声掩盖。 罗义钻完孔，屏息凝神地听了半天，确认没有任何动静后，装好电钻，又从工具包里拿出半截很细的铁丝，对折了一下，从小孔里塞进去，勾住把手，缓缓用力，片刻后，窗户被无声地打开了。 他探头观察了一下，单手撑住窗台，一跃而入，然后又把窗户关好，仔细看了看，刚才钻的那个小孔已经被胶条遮住，不揭开看，根本玩不出任何破绽。 他趴到门上听了一会，轻轻拉开门，吱呀一声，听上去非常瘆人。 楼道里黑漆漆的，非常安静。 他动作非常迅速地来回窜了一遍，发现一楼都是一些业务、后勤之类的普通办公室。 随即又悄无声息地上了二楼，在楼道中间发现了一间办公室，看门上挂的牌子，是总经理办公室。 “应该就是这里了。”罗义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听了一会动静，拿出两根探针，塞进锁眼轻轻捅咕了两下，厚重的实木门被无声地推开。 办公室很宽大，里面摆放的都是高档的实木家具，宽大的板台后面是一个书柜，书柜旁边有一扇门，罗义轻轻推开一看，是一间休息室，放着一张宽大的双人床，靠墙是一组真皮沙发，墙上挂着电视，还有一件独立的卫生间，里面还能洗澡。 他拉起匪帽，耸了耸鼻子，使劲嗅了几下，很快就闻到了一阵淡淡的，但是却很熟悉的香味。 循着香味，他很快就在沙发旁的一盆高大绿植后面发现了一个嵌在墙里的保险柜。 香味变得更加浓烈，不用打开保险柜，他就知道，那三十万肯定就在里面了。 因为这是他特意调制的一种香水，在那三十万里喷了一点，别人闻见了也不会当回事，但是他一闻就知道。 看来疤子就是把钱交到了这里，而这里的老板，很有可能就是个大毒枭，因为一般的毒贩子，绝不可能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凑出十公斤的货。 他并没有打开保险柜，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了，他来这里又不是为了拿回那三十万块钱。 出了里间，他拿过一把椅子，在顶灯里面装了一个微型摄像头，又仔细地在现场检查了一遍，以确认没有留下任何闯入的痕迹。 就在他刚走到门口，准备要撤离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缓慢地推开了！ 随即，一个几乎和他同样打扮的人，探头探脑地出现在门口！ 唰，一时间，四目相对，都是既吃惊又意外地看着对方！ 罗义反应很快，迅速后撤了两步，因为他不确定对方手里是否有枪，而他这次过来是没有带枪的。 那人立刻闪身进屋，随手将门轻轻关上。 罗义正要动手，却听那人突然呵斥道：“你他妈的干嘛呢？打电话也不接！怎么自己一个人就来了？想吃独食啊？！这里的钱能拿吗？！啊？！咱们当初咋说的？！” “嗯？！”他这一连串的喝问，直接让罗义懵逼，无比费解！ 这他妈的是什么情况？！ 难道说还遇上同行了，不会这么巧吧？！ “你他妈寻思啥呢？找到啥证据没有啊？！”那人见他不说话，又骂了一句，在屋里扫了一圈道：“我看见那个疤子下午过来了，他们肯定又要出货，而且量肯定小不了，这次可是个机会，一定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罗义听着他的声音，心里突然一动，立刻反应过来他是谁了！ 没想到啊，这小子还能干这活，而且他肯定把自己当成同伙了，听话音，他们也想找这帮毒贩子的麻烦！ 那人见他发愣，伸手就要推他：“你他妈聋啦？！” 啪，罗义扣住他的手腕，顺势就要来一个反擒拿。 谁知那人反应也很快，瞬间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手腕一翻，就挣脱了罗义的手，随即右膝上提，就撞向他的裤裆。 罗义有些惊讶，迅即抬右腿挡开他的膝盖，那人下盘很稳，被挡了一下，居然并没有失去平衡，后退一步，从腰间拔出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快如闪电地抹向罗义的脖子。 罗义一个后仰，匕首擦着他的喉结掠过，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一丝寒意。 他越发惊讶，没想到这小子身手居然还挺不错！ 那人见一击不中，抢步上前，手中匕首连连猛刺，刀刀捅向罗义的要害。 罗义有些要看看他的本领，左躲右闪，并没有还击。 十几招过后，他看出来对方虽然身手不错，看样子很可能练过，但是与人动手的经验似乎明显不足。 他看准机会，猛地一脚踢出，正中那人持刀的手腕，当啷一声，匕首落地。 那人一惊，罗义趁机双脚连环踢出，啪啪几声，那人身上、脸上连中几脚，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靠在了班台上。 “你他妈到底是谁？！”那人捂着腮帮子，又惊又怒地低声喝问道。 “赶紧滚蛋！”罗义捡起匕首，指着他压着嗓音说道：“这里的事情，你不要再胡搞瞎搞，听见没？要不然我弄死你！” 那人盯着他看了片刻，一声不吭地拉开门就走了。 罗义摇头笑了笑，又将办公室里收拾了一番，仔细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后，这才原路退出。 第100章 打探 一路上，罗义将那人闯入的痕迹也一一清理干净，翻出后墙，又将两个摄像头小心地复位，这才消失在了黑暗中。 将近四十分钟后，他开车回到小院，麻哥和大奎正在等他。 “嚯，这什么味儿啊！你俩谁踩着屎啦？！”他一进屋，就闻见了一股粪便的恶臭，不禁皱眉喊道。 “我他妈让你放外边，你他妈非不听！”麻哥指着大奎骂道。 “这么精贵的东西，放外边丢了咋办？！”大奎笑着说了一句，把取货的大概经过给罗义说了一遍。 罗义捏着鼻子往箱子里扫了一眼，随即皱眉道：“快放杂物间去，这不把人活活臭死啊！这帮孙子，真是啥招都能想出来！” 大奎哈哈一笑，将箱子抬到杂物间锁了起来，又用杀菌洗手液好好洗了一下手。 “你那边情况咋样啊？有啥收获没？”麻哥冲罗义问道。 “嗯，基本上差不多了，他们的窝点，应该是北郊那边的一个农牧公司，我在老板的办公室里装了摄像头，观察几天就知道。”罗义点头道。 麻哥沉默了片刻，问道：“我听大奎说，取钱的是两个学生？” “嗯！”罗义面色阴沉地点点头。 “艹他妈的，我原以为我们这帮人做事儿就够损阴德的了，没想到啊，这帮杂碎，做事儿比我们还没底线！”麻哥非常感慨地骂道。 “他们根本就不能算人。”罗义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走到炕边脱鞋坐了上去。 “连那么小的小孩都不放过，真他妈的，也不怕死了下十八层地狱，这帮狗艹的，就他妈应该千刀万剐！”麻哥越说越气，嘭的一声，一拳砸在炕桌上。 大奎甩着手上的水珠走进来，笑道：“这么激动干嘛，这帮人能干出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嘛！” 说完，又冲罗义问道：“下一步咋弄啊？你不是已经找到老窝了吗？那咱直接去干就完了呗，全他妈屠了！” 罗义摇摇头：“先等几天，搜集一下证据。” “啥意思？咱干他们还需要证据吗？难道你的意思是要经官啊？！”大奎不太理解地问道，麻哥也一脸疑惑地表情。 “不，经官太便宜他们了，审来审去，又得让他们多活一年半载。”罗义目光非常阴冷地盯着炕桌说道：“我要看看，他们到底还干了些什么，因为我觉得那两个小孩的事情，绝不是取个钱那样简单。” 大奎点点头：“也是，我也觉得这事儿不太对劲，他妈的，要整就一次整到位，一定要斩草除根！” 罗义突然笑道：“我今天晚上去他们那个公司，还遇到个同行！” 麻哥和大奎一愣，顿时非常感兴趣地问道：“咋回事，快说说！” “是这么回事······”罗义笑着把事情经过大概说了一遍。 “哎呀卧槽，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啊！”大奎忍不住感叹道，随即意识到这句话有歧义，忙冲罗义笑道：“艹，嘴瓢了，我可不是说你啊！” “哈哈，肯定是故意的，小义，必须得干他！”麻哥笑着在一旁拱火。 罗义摆摆手笑道：“我也觉得有点奇怪，看来这帮人真是招人恨，谁都想干他们。” 麻哥搓着下巴沉吟道：“能跟你过七八招，那身手挺不错啊，哎，你说，不会是警察吧？！” “不是警察！”罗义非常确定地摇摇头，说道：“警察没有这么办案的。” 说完，突然又笑道：“我知道他是谁！” “谁啊？！”麻哥和大奎顿时很感兴趣地问道。 罗义说了一个名字，葫芦兄弟顿时愕然。 “卧槽，不会吧，他能有这么好的身手？！有这两下子，他干点啥不好啊，干嘛要干那个活？！既累，还不挣钱！”麻哥狐疑地说道。 “哎呀，这有啥好奇怪的，高手在民间嘛！”大奎笑道。 “我估计他的目的和我们差不多，至于动机是什么，我一时还有点猜不透，不过肯定不是敌人，而且我听他说话的意思，应该还有个同伙。”罗义沉思着说道。 “不管是不是敌人，不碍事就好！”麻哥一针见血地说道：“就怕他惊了，会乱来，那说不定就会坏了咱的计划！” 罗义摇摇头道：“应该不会，我已经警告过他了，而且我觉得他是个聪明人，不会乱来，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明天我找一趟他，直接把话挑明。” 麻哥沉吟道：“还是我去吧？你最好先不要直接露面，万一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那就连一点缓冲的余地都没了，你等于就直接暴露了。” 罗义觉得他说的也挺有道理，点点头道：“这样，你先查查他的底，完了再找他一趟，拿话点点他，让他老实眯着，别乱来！” “行！”麻哥干脆地应了一声。 ······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麻哥开着面包车，到了昨天下午罗义去过的那家洗车行。 “大哥，洗车啊？”昨天和罗义闲聊的那个伙计迎上来，热情地问道。 “啊，好好给洗一下，快一个月没洗了！”麻哥点头应了一句。 “好嘞，你到里间喝会茶，一会就好！”小伙客气的笑道。 “嗯，整干净点！”麻哥掏出手机，假装打电话，偷偷给那小伙拍了张照片，然后给罗义发了过去，并配了一个询问的表情。 片刻后，罗义回了一个大拇指的手势。 麻哥一笑，又朝那小伙仔细地打量了几眼，这才朝休息室走去。 是的，这个洗车的伙计，就是昨晚差点给罗义割喉的那位蒙面大侠。 他当时说了几句话，罗义就认出了是他。 过耳不忘，过目不忘，这是罗义经过长期艰苦训练练就的基本能力。 他只要刻意留意，就算只见过一眼，甚至是只听过一句话的人，哪怕过了很长时间，他只要一见面，或者是一听见声音，马上就能认出来。 昨天他来洗车店的时候，是处于执行任务的警觉状态，所以对周围的一切人和事，他都是刻意留意的，并且在大脑中储存了记忆。 所以晚上在那间办公室里，那人一说话，他就认了出来。 麻哥走进休息室，老板迎了过来，热情地给他倒了杯茶，又递了一支烟：“来，大哥，先坐会，喝点茶。” “哎，好！”麻哥接过烟点上，吸了一口笑道：“你这店里咋只有一个伙计呢？能忙得过来吗？” “忙不过来啊，车多的时候，我都得自己动手！”老板一聊起这个话题，顿时来了精神：“可忙不过来也没办法啊！招不上人，招上了也留不住，现在的年轻人啊，都吃不了苦，干几天就跑了！” “那我看这小伙干的挺踏实啊，服务态度也挺热情！”麻哥开始套话。 “哦，你说小马啊？嗯，这小伙子挺不错，就他干得时间最长，能吃苦，以后错不了！”老板笑着点头道。 第101章 肮脏的交易 “这年头招个好点的伙计不容易！”麻哥颇为赞同地点点头，又假装不经意地问道：“哎，他是不是叫马军啊？我以前好像见过他，毛纺厂家属院嘛！” 老板摇摇头笑道：“不是，那你肯定认错人了，他叫马昭，在柴油机厂家属院住呢！” “哦，那是我整错了！呵呵，长得挺像的！”麻哥一笑，看了看墙上的各种服务价目表，问道：“老板，你这儿会员卡咋办？有啥优惠没？” 老板一听这话，顿时更热情了，忙道：“会员卡好啊，划算！具体是这样，年卡的话……” 麻哥认真地听着老板的介绍，随后直接掏了几百元，当场办了一张年卡。 …… 永丰农牧公司不远处的一个路边停车场里，罗义坐在车里，掏出手机点了几下，屏幕上顿时出现了一幅清晰的监控画面，地点正是昨晚他去过的那间办公室。 画面中，一个四十多岁的肥胖中年，梳着大背头，穿着白衬衣和西裤，正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中，拿着手机指指点点的，不知在捣鼓什么。 因为角度和拍摄距离的原因，罗义看不见他的手机屏幕，不过这些小事都无关紧要，他要看的不是这些。 突然，门被敲响，中年抬头喊道：“进来！” 门被推开，一个将近五十岁，穿着西服，体形很瘦，戴着眼镜的中年出现在画面中，手里还拎着一个公文包。 “来了，李院长，坐！”肥胖中年笑着招呼了一句。 “张总，你好，哈哈！”被称作李院长的中年笑着打了个招呼，坐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看表情和神态，二人非常熟悉。 罗义托着下巴，面无表情地看着监控画面中的二人。 张总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档案袋，放在桌子上，推到李院长面前笑道：“这是这个月的，你点点。” “这还点啥，咱们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我还信不着你嘛！”李院长笑了笑，随手拿起档案袋装进了公文包里。 “下次你找几个老实点的小孩，现在那几个货，一看就跟二流子似的，根本就没有点中学生的样子，搞不好会出事的！”张总用手指点着桌面，沉着脸说了一句。 “你放心，我晓得，下次整几个靠谱点的，咱这孤儿院，别的没有，这样的小屁孩不有的是嘛！”李院长点头应了一句，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容问道：“哎，晚上我给找一个啊？爽一把！” 张总看着他，色眯眯地笑道：“有新鲜的吗？” “没有我给你说啥？前两天刚送来的一个，嫩的很！”李院长笑道。 “那行，晚上我过去吧，费心了昂！”张总摸着大肚皮笑道。 “这费啥心，我不是有这个便利条件嘛，近水楼台先得月呗！再说你们公司也老给我们赞助，这点小事算什么！”李院长得意地一笑。 罗义听到这里先是一愣，随即猛地反应过来他们话里的意思，不由咬了咬牙！ 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在他心头蹿腾，这帮猪狗不如的畜生！ 画面中，李院长已经起身告辞，罗义立刻启动车子，开出了停车场。 片刻后，一辆黑色的轿车从农牧公司开了出来，驶上了主路。 罗义驾车远远跟随。 李院长先是开车去了市区一家大型商场，半个多小时后拎着几个袋子走了出来，上车离去。 穿过市区，他开着车拐进了南郊的一条岔路，走了没多远，进了一个大院子。 片刻后，罗义从门口经过，他扫了一眼院门口，见门口的牌子上写着：天使孤儿院。 ······ 另外一头，麻哥洗完车，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一番，点点头赞道：“嗯，不错，洗的真干净！” “呵呵，干的就是这个，应该的！”马昭站在一旁笑道。 麻哥扫了一眼正站在休息室里打电话的老板，突然附身从座椅下面拿出一把匕首递给马昭，笑道：“小兄弟，这个给你玩，昨天晚上我捡的，也不知是哪个小混混丢的！呵呵，你说现在这些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拿把小破刀，啥都敢干！” 马昭一愣，下意识地接过匕首，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目光直愣愣地看向麻哥。 麻哥笑着冲他挤了挤眼睛道：“不过你一看就跟他们不一样，做事儿挺稳重的，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对不对？” 马昭动作麻利地把匕首藏进袖子里，瞪着他没有说话。 “呵呵，好好干，小伙子有前途！”麻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上车离去。 马昭快步走出店门口，皱眉盯着他的车，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 晚上九点多，张总结束了一场酒局，兴致勃勃地让司机开车去了孤儿院。 孤儿院内一间装修豪华的密室内，张总腆着大肚皮靠在沙发上，眯着眼，嘴角含笑地打量着面前站着的一个小女孩。 女孩低着头，浑身瑟瑟发抖。 “多大了？”张总打了个酒嗝，轻声问道。 女孩没说话，似乎抖的更厉害了。 张总感到一阵莫名地兴奋，身子往前挪了挪，伸手抬起女孩的下巴，露出一张非常清秀的脸。 “有十六吗？”张总柔声又问。 女孩犹豫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 “呵呵！”张总一笑，伸手就要抱她。 突然，吱嘎一声轻响，门竟然被推开了一条缝。 “艹，谁啊？！”张总很不满地喝问道。 门被推开，李院长面色惨白，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 “老李，你他妈啥意思？！这会来干啥？！真他娘的扫兴！有啥事儿就不能等一会说吗？！”张总面目狰狞地呵斥道，显然是真的急眼了。 话音刚落，李院长看了他一眼，又朝身后看了一眼，突然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啪的一下关了灯，屋子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 “啊！”女孩本来就无比惊恐，精神高度紧张，这时以为这两个恶人终于要对自己下手了，再也坚持不住，惊叫一声，软绵绵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老李，你他妈搞什么？！”张总一愣，立刻感觉不对劲，起身就朝挂在衣帽架上的手包扑去，那里面有一把枪。 踏踏，李院长身后突然闪出一个人影，疾步上前，抡起大脚丫子，狠狠一脚，简单粗暴地踢在了他的裤裆里！ 嘭！ “啊！！”张总一声惨叫，脸色苍白，双手捂住裤裆，差点活活疼死。 李院长嗷的一声，转身就要跑，罗义反手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右膝猛然提起，狠狠撞在他的后腰！ 咔嚓一声轻响，李院长多年的腰间盘突出瞬间被治好，白眼一翻，直接疼晕了过去。 罗义走过去，用手电筒照了照地上躺着的那个女孩，蹲到她身边，翻开眼皮看了看，又摸了摸她的颈动脉，确定她是真的晕了过去。 这倒省事了，要不然他还准备先用麻醉枪迷晕她，以免留下目击证人。 第102章 全绑了 张总捂着裆部蹲在地上，身子弓成了虾米，疼的满头大汗，面色惨白。 “你……你他妈的，到底要干什么？！”他抬起头，双眼恶毒地盯着罗义，声音嘶哑地吼了一句。 罗义走到他跟前，弯腰一把薅住他的头发，另外一只手指着他脸说道：“张有庆是吧？” 张总一愣，他原以为对方就是个想整点钱的劫匪，没想到人家连他的名字都知道，这明显就是奔着他来的。 “你他妈知道我是谁，还敢动我？是不是疯了？！”张有庆有些难以置信，他自认为在西海道上也算是触顶了，除了警察，还真想不到会有人找自己的麻烦，而这人明显也不是个警察！ “呵呵，在你的世界里，你可能还自以为是个人物，但是在我眼里，你们这些人，狗jb不是，我就整你了，你能把我干个啥？” 罗义笑着说了一句，扯住他的头发，抬脚在他脸上就嘭嘭地踢了几脚。 张有庆差点原地爆炸，这倒不是因为疼，还是因为，作为一个江湖大哥，最大的侮辱就是，让人扯住头发一顿踢！ 很明显，对方踢这两脚，就是故意在羞辱他！ “草泥马！”他怒吼一声，忍着剧痛，身子猛地往前一挺，就想用头去撞罗义。 罗义后退一步，右手握拳，猛地在他后脖颈砸了一拳。 噗通，张有庆顿时直挺挺地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就好像一头死猪一般。 罗义在现场收拾了一会儿，然后掏出那个干活的时候专用的手机，拨通一个电话，低声说了起来。 ······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有庆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他感觉头很疼，使劲晃了两下，突然感觉不对，低头一看，自己浑身赤裸地被绑在一棵树上。 “谁啊？！谁干的？！”他愤怒而又惊惶地吼了一句，四处乱看，周围一片昏暗，似乎是在一片树林子里。 突然，他彻底呆愣住了！ 因为在他身边一溜还绑着三个人，仔细一瞅还都认识，分别是李院长、疤子、耗子。 三个人都跟他一模一样，也是赤裸裸地被绑在树上，只是都耷拉着着脑袋，也不知是死是活。 这一惊非同小可，张有庆忙喊道：“老李，老李！疤子，疤子！艹，快醒醒！” 片刻后，三人都分别转醒，眨巴着眼睛，眼神涣散地打量着四周，似乎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这······这是什么地方啊？！”老李看着四周茂密的树林，迷迷糊糊地问道。 “我他妈还要问你呢？！到底咋回事儿？！疤子，耗子，你俩是咋回事儿？！”张有庆连珠炮一般发问道，他现在真的有点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不知道啊，我他妈晚上刚下车，就让人一麻袋套头上了，然后脑袋一疼，就啥也不知道了！”疤子见到张有庆也很吃惊，嘶声道：“庆哥，你咋也来了？！这是谁干的？！” “是不是警察要收拾我们啊？！”耗子在一旁带着哭腔喊道。 张有庆快速打量着四周，鬓角带汗，心中泛起一种极其不好的感觉，不管对方是谁，敢这样搞，自己这帮人会是个啥结果，可想而知！ 如果是对伙，那还有可能在钱上说话，但如果是别的，那就不好说了。 但他实在想不通，对方这样干的目的是什么？ 就算是生意上有纠纷，触碰到了某些人的利益，也不至于这样搞吧？ 再说自己最近也没和谁结过死仇啊！ “庆哥，你快想个办法啊，这他妈要干啥啊？！”耗子又冷又怕，浑身瑟瑟发抖。 “哪位好汉干的，出来说句话！”张有庆怒吼一声，随即挣扎了两下，但是发现根本就没用，自己被绑的死死的。 “救命啊，救命啊！”李院长哪里遇过这种事情，此时已经吓得肝胆俱裂，忍不住大声喊了起来。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突然响起了声音！ “呵呵，你看这几个傻b，平时人模狗样的，这会儿估计屎都快吓出来了！” “谁敢拉出来，就他妈让他自己吃回去！” 张有庆等人顿时一个激灵，想回头看，脖子却根本动不了。 耗子却已经喊了起来：“大飞哥，是你吗？你要干啥啊？” 他这么一喊，疤子也反应了过来，其中一个声音，正是刚和他做过生意的那个大飞哥！ 顿时，他的胆子就壮了起来，他的第一反应是对方要黑吃黑，把他们绑架来，肯定是为了钱和货。 “大飞，你他妈的想干啥啊？货你拿了，咋地，还想把钱要回去啊？！赶紧把我们放了，要不然你他妈没法收场了！”疤子怒吼了一句。 而张有庆听了他和耗子的话，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刚买了货的那帮人，那也是道上的人，这就好办了，无非就是个钱字呗，没啥不能谈的。 “朋友，你先把我们放开，那三十万货款，我马上就还给你，货也送你了！”张有庆也是个老江湖，他没有像他那两个手下那样咋咋唬唬，而是好言相求，因为他明白，对方敢这样把他们几个全绑了，那肯定就不是一般的选手。 一阵脚步声响，从他们身后转出三人，站在了他们面前，一个个面无表情看着他们。 这三人正是罗义和葫芦兄弟，而且，他们都没有做任何伪装，都是本来面目。 疤子一见大奎，立刻就红了眼：“你他妈的，玩的太脏了吧？！你这样整，想好咋收场了吗？！” 大奎冷笑道：“那还收啥场，直接给你们收尸就完了呗！” “你们疯了？！图啥啊？！”疤子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喝问道。 “别说了，疤子，他们不是为了钱！”张有庆盯着罗义，咬牙道。 罗义点点头笑道：“嗯，毕竟是老大，还算有点眼力。” “朋友，我想问问，你们这样做，到底是为了啥啊？！”张有庆盯着他，无比费解地问道。 “我说是为了打击犯罪，铲除社会毒瘤，你信吗？”罗义笑道。 “······你说啥？！”张有庆以为自己没听清。 “别问了，你不会理解的。”罗义摇摇头道：“你只需要知道，今天是你们这几个人渣的死期就行了。” “朋友，我们挡你道儿了吗？谁派你们来的？你说说，咱们谈谈，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张有庆虽然确定他们不是为了钱，但认为他们肯定是受人指派，要跟他谈谈别的事儿。 “呵呵，艹！”麻哥见他还在自以为是的整江湖上的那一套，忍不住摇头一笑。 罗义没再搭理张有庆，走到耗子面前问道：“为什么祸害小超？” “大······大哥，我错了，我不是人！”耗子低着头，根本不敢看他，战战兢兢地回道。 第103章 折磨 罗义右手拿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左手捏起耗子肩膀处的一块肉，嗤啦嗤啦，动作非常慢地割下来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块肉，随手扔到地上。 “啊！啊！啊……！”在整个过程中，耗子一直在大声惨叫着，剧痛之下，浑身的皮肤上都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张有庆等人因为头部被牢牢固定住了，所以无法转头去看，但是能听见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割肉的声音，再加上耗子那瘆人的惨叫，不用看也知道，他肯定在遭受着极大的折磨。 就连久经沙场，手里数条人命的麻哥和大奎，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卧槽，没看出来啊，小义这么狠！”大奎看着罗义的背影，声音很小，很干涩地说了一句。 “十个咱俩这样的绑一块，也没他狠！今天这把事儿干完，咱就算是和他彻底绑一块儿了！”麻哥低声道。 “绑一块儿就绑一块儿呗！咋了，你怕啦？”大奎扭头笑道。 “嗯呐，快怕死了！”麻哥斜眼道。 “呵呵，艹，我一猜就是！”大奎龇牙一笑。 “快闭了吧昂，我他妈最烦你在那儿冒充诸葛亮了，你知道吗？！我得跟小义说说，下次办事儿说啥再不能带你了！艹！！”麻哥烦躁地挥挥手。 另外一头，罗义又捏住一块肉，再次问道：“我问你的是，为啥要祸害小超？” 耗子疼的浑身哆嗦，颤声道：“我……知道他存了几万块钱，就想让他上瘾，上瘾了他就会找我拿货，我就可以……搞到他的那些钱，再说了，疤哥给我们都定了任务，完……完不成任务，他就要收拾我们！大哥，我都说了，你饶了我吧，我就是个小喽啰啊！” “耗子，我草泥马！”疤子怒骂了一声，声音中带着惊慌和愤怒。 “别着急，等会就轮到你，一个一个来！”麻哥指着他森然一笑。 疤子恶狠狠地盯着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但是也不敢再骂了，他也不是傻子，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虽然他也不算什么好汉。 耗子还在啊啊地惨叫着，罗义拿出一袋子冰.毒，抓了几块塞到他嘴里道：“吃了！” 耗子不敢有违，忍着剧痛，硬着头皮，咔嚓咔嚓嚼了几下，只觉得嘴里发苦，一股特别刺激的味道让他差点吐了，但是一看到罗义那冰冷的眼神，只好生咽了下去，顿时感觉食道好像被火烧灼一般，一直疼到了胃里，忍不住又大声惨叫起来。 罗义没再搭理他，走到疤子跟前，冷眼看着他。 疤子瞧了他一眼，忍不住咕咚咽了一口口水，色厉内荏地：“你……你他妈要干啥？！” 罗义又从袋子里抓出几块冰.毒，面无表情地说道：“吃了！” “我不吃，我……我他妈不吃！”疤子本来就是干这个的，深知这玩意儿的厉害，哪里肯吃，骂完后就紧紧闭住了嘴巴。 噗，罗义也不废话，一刀扎在了他的腮帮子上。 “啊……”疤子忍不住张嘴呼痛，罗义将那几块冰.毒塞进他嘴里，冷笑道：“你要是敢吐出来，我就把你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全割下来。” 疤子腮帮子剧痛，根本就没法嚼，但是又不敢吐出来，心一横，喉结耸动了几下，直接生吞了，随即也感觉到了那股烈焰灼烧的痛苦，大声惨叫。 罗义看了他一眼，走到老李跟前。 “我吃，我吃！”老李哆哆嗦嗦喊了一句，张开了大嘴，一口大黄牙外翻，像一头叫驴一样。 罗义却摇摇头笑道：“你不用吃这个。” 老李大喜，忙道：“真的？！多谢壮士，多谢壮士！” “你叫李国章，是天使孤儿院的院长？”罗义问道。 “是，是！”老李忙道，身体兀自在瑟瑟发抖，因为他不知道对方要怎样折磨他。 “你们这个孤儿院是公立的，还是私立的？”罗义慢条斯理地问道。 李国章一愣，忙回道：“是私立的，是我自己办的，正规的，有民政部门的手续！” 罗义点点头道：“这本来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你却利用那些孩子贩毒，还欺负那些女孩子，真是丧尽天良！” “是，是，我不是人，我有罪！壮士，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重新做人！”李国章汗如雨下，连声哀求。 “真的吗？”罗义笑着问道。 “真的，真的，我发誓！！”李国章一愣，忙应道，他感觉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呵呵，只可惜，我不相信你，你这种人，已经烂到骨子里了。”罗义笑道：“我给你一次机会，谁给那些孩子一次机会呢？” 说完，扭头冲大奎道：“让他也享受一下。” “好嘞！”大奎答应了一声，手里拿着一个早就燎好的矿泉水瓶子，递到李国章面前笑道：“来吧，你这个狗杂碎，你们不是喜欢这个吗？来，今天我让你一次整过瘾！” 李国章只犹豫了片刻，立刻叼住吸管，使劲嘬了起来，瓶子中的烟雾，顿时没了一半。 “卧槽，老逼灯，肺活量可以啊！”大奎惊叹了一句。 李国章像是收到了鼓励，也可能是不敢停口，又深吸了几口，将瓶子里的烟雾都吸的干干净净。 他松开吸管，长长吐了口气，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脸上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似乎很陶醉，很舒服。 “怎么样？啥感觉？是不是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大奎歪头盯着他的脸，好奇地问道。 李国章双眼微闭，声音含糊地说道：“嗯，别说话了，我看见那个谁了，光着屁股，嗯，真带劲！” “哪个谁啊？”大奎更好奇了。 “······就那个演电影的，女明星！”李国章喃喃道。 大奎感觉不对，低头一看，只见他下面的那根棍子居然已经支起来了！ “哎呀卧槽，你还要捅.我啊，草泥马的，真是开眼了！”大奎大笑一声，顺手用那个矿泉水瓶子狠狠砸了一下。 “嗷！”李国章一声惨叫，疼的想乱蹦乱跳，只可惜身子被死死绑住了，根本就不能动，只能惨叫。 一时间，李国章、疤子、耗子三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忽长忽短，就跟几头叫驴在嚎一样。 只可惜这里方圆七八公里之内都没有人烟，就算他们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 “哈哈，卧槽，真热闹，我咋感觉跟过年杀猪一样呢？！喊，使劲喊！”麻哥一笑，也有点小变态地说道。 第104章 尘归尘，土归土! 张有庆在一旁听着李国章等人的惨叫，饶是他平时一贯心狠手辣，这时也忍不住有些胆寒。 这帮人比自己还心狠手辣，自己纵横江湖十几年，还真没见过这么办事儿的！ 罗义斜眼看向他，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忍不住头皮发麻，浑身冰透！ “来吧，草泥马的，想怎么玩，爷爷都接着！你他妈整死我，你也好不了！”张有庆心一横，表情无比狰狞地喊道。 左右是个死，那还不如像个爷们一样死！ 他能混到今天这一步，自然也是个狠茬子，那也是一路血雨腥风，打拼过来的！ 至少此刻，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因为他根本不了解，自己现在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 “你的货是从哪里拿的？上家是谁？”罗义走到他面前问道。 “呵呵，艹，那能告诉你吗？！咋地，你还要一网打尽啊，你他妈有那个能力吗？！”张有庆狞笑着说了一句，突然呸的一口大黄痰向罗义吐去。 罗义早有防备，一扭头避过，看着他冷笑道：“挺硬？是吗？好，那我就试试你究竟有多硬！” 话音落，手中寒光一闪！ 张有庆顿时觉得眼前一花，随即感觉右耳一凉，紧接着一股剧痛传来，简直无法呼吸！ 吧嗒一声轻响，一个东西落在了地上的枯草丛中。 张有庆瞪着眼珠子努力往下一看，那东西竟然是一只耳朵！ 是他的耳朵！ 鲜血顺着他的侧脸流淌而下，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伤口处传来一股钻心的疼，他晃了晃脑袋，似乎是想分散注意力，减轻疼痛。 “呵呵，艹，才一只耳朵，恐怕还不行，再来！” 张有庆半边脸都是血，脸色苍白，盯着罗义狞笑道。 “好，有种！” 罗义一笑，手中寒光再次掠过，唰，张有庆的左耳也被割了下来，吧嗒一声落在他的肩膀上，随即缓缓滑落，掉在了地上。 “卧槽，小义这是要把这个傻b削成人棍啊！”大奎惊叹道。 “别哔哔，悄悄看着！万一把他惹急眼，回头给咱俩一飞刀，你说咱俩是躲，还是不躲？！”麻哥低声呵斥了一句。 “我估计啊，以他的身手，估计咱哥俩也够呛能躲过去！”大奎捂着嘴低声道。 “那就闭了！”麻哥扭头呵斥道。 “欧了！”大奎立刻很识趣地闭上了嘴。 张有庆耷拉着脑袋，鲜血顺着脸颊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他感觉整个脑袋都疼，疼的快爆炸了！ “别······别整了，别再整了！” 他大口喘着粗气，口齿不清地说道。 “不硬了？我以为你还能挺几个回合呢！”罗义笑道。 “服了，我服了，你别削我了，直接弄死吧！”张有庆抬头，双眼死死盯着他喊道。 “那你想的太美了，你说你这样的人渣，我能让你好好死吗？不说出你的上家，还有你在西海市的整个网络，我碎剐了你。” 罗义说着话，一抬手，把刀搭在了他的眼皮上。 张有庆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精神防线终于崩溃。 他也许真的不怕死，但他受不了这种折磨，一想到会被对方千刀万剐，他忍不住发自灵魂地战栗。 “我······的货，都是从y南拿的，上线叫林德才······” 张有庆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交代了起来，罗义一边听，一边不断提问，问得非常详细。 …… 两天后，某村民在市郊的一处大野地旁边的土路上发现了一辆车，车里躺着一个人，看样子似乎已经死了。 村民立刻惊慌失措地报了警。 一听出了人命案，警察很快赶到现场，拉开车门一看，驾驶座上躺着一个年近五十岁的中年，穿戴整齐，双眼微睁，面色铁青，人早就硬了。 副驾驶座椅上扔着一个矿泉水瓶子，盖子上插着一根长长的吸管，瓶底有一些残渣，旁边扔着一个小袋子，里面装了十几小块冰糖一样的东西。 带队的警察一看这副场景，顿时摇了摇头，翻开死者的眼皮看了看，又掰开他的嘴巴瞧了瞧，皱眉道：“这是抽过量了啊！” 因为身上有身份证，再加上车辆信息，死者的身份很快被查清，是天使孤儿院的院长，李国章。 经过尸检，死因也被确认，吸.毒过量致死。 这件事儿在社会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堂堂一个孤儿院的院长，居然是个瘾君子，而且还活活抽死了，简直是个天大的丑闻！ 而与之相比，永丰农牧公司老板张有庆的失踪，几乎没有引起什么关注。 因为不管是公司员工，还是他的家人，早都习惯了他的突然失踪。 他动不动就会突然消失一段时间，还不许别人问，一问就发火。 至于疤子和耗子这样连家人都没有的孤家寡人，更是没人在意。 就算他们那些所谓的朋友感觉有蹊跷，可是他们敢去报案吗？ 肯定不敢，因为他们基本上都是在公安机关挂了号的瘾君子，平时对警察躲都来不及，怎么还敢主动去接触？ “谁知道这俩傻b干嘛去了，管他马勒戈壁！”一个平时跟耗子一块散货的小伙撇嘴骂道。 “就是，死不死的谁儿子呢？！这年头，人能把自己活明白就算很不错了！”另外一个小伙灌了两口啤酒，随声附和着。 …… 晚上，小院内。 罗义盘腿坐在炕上，看着对面的葫芦兄弟问道：“哥俩，跟着我干这样的事，心里有啥波动没？” 大奎举手道：“有！” “说说，有啥波动啊？”罗义笑道。 大奎苦着脸道：“嗯，就是感觉……那个啥，太刺激了！” 说完，哈哈大笑。 麻哥抽着烟，眯眼看着罗义笑道：“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两下子！” “怎么了？”罗义笑容不变地问道。 “小义，说句老实话，以前我对你可能只有五分的佩服，但是现在，我真的是十分佩服你了！” 麻哥看着他，脸色很认真地说道：“你干了很多人想干，但却没有能力干的事情！要是生在古代，妥妥就是杨过那样的大侠了！” 大奎笑道：“那他是杨过，咱俩就是神雕侠侣中的那个雕了？” “艹，你才是个屌！啥jb不懂，别瞎打岔！” 麻哥扭头骂了一句，随即又对罗义说道：“你真是毫不利己，专门利人，要说是新时代的活雷f，那也不差啥了……” 第105章 团队雏形 “行了，行了，打住吧，你俩可别忽悠我了！” 罗义摆摆手，笑道：“我的意思是，你俩后悔不？” “呵呵，你就不该问这话！”麻哥大咧咧地说道：“我俩又不是刚开始混社会的小年轻，说句老实话，没认识你之前，我俩手里都好几条人命了，一个也是杀，两个也是宰，你说有啥可后悔的？” “你俩杀的人，都是该死的吗？”罗义又问。 麻哥和大奎对视了一眼，仔细想了想，点头道：“嗯，反正都是道上混的，那种场合下干起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谁也不会手下留情！” “没错！”大奎在一旁点点头。 “我也没杀过无辜的人。”罗义抽着烟，轻声说道。 “嗯，这我们肯定信！”麻哥和大奎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 “你是个人物！”麻哥又补充道。 “我没想过成为个啥人物，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罗义低头轻声道。 大奎看了麻哥一眼，有些无语地嘀咕道：“卧槽，你这么一说，让我俩咋接啊？！根本就没台词了！” “哈哈！”罗义一笑，抬头面色郑重地说道：“开个玩笑！我的意思是，跟着我干，你们哥俩可要要想好了，因为我干的这些事情，都挺危险的，一个不小心，也许就是万劫不复，没有好结果······” 麻哥笑道：“这不是已经上了贼船嘛，你再说这些有啥用？你要早说你是干这个的，那我们哥俩肯定不扯你啊！” 大奎点头道：“对，没毛病，肯定不jb扯你，这不是把人往火坑里带嘛！我们哥俩都是守法公民······” “呵呵，我艹，你俩算哪门子守法公民啊！盗墓、杀人、抢劫！哪样没干过？简直是恶贯满盈啊！”罗义忍不住笑道。 “对，你都知道我俩是恶贯满盈了，那还说个jb！小义，你做事儿做人，没得说，我们哥俩都服你！话说三遍淡如水，咱就别整那些虚的了，抱团一块往前奔就完了！”麻哥干脆利落地说了一句，态度非常坚决，而这也代表着他们哥俩的共同态度。 “行，那咱就一块干点事情！” 罗义心里也有点小感触，他一直都是在很孤单地前行，而现在多了两个伙伴，也感觉挺高兴的。 毕竟除了天性孤僻的人，谁都不喜欢孤独。 而对于这兄弟二人的能力和人品，他也是越来越信任，越来越欣赏。 他们肯定有着这样或那样的缺点，但是本质并不坏，而且在面对逆境时非常乐观，坚韧，百折不挠。 那天在山林中，张有庆交代完自己的恶行后，麻哥跟大奎抢在罗义动手前，就把三个毒贩都弄死了。 罗义心里明白，哥俩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为了邀功请赏，纳个投名状。 而是他们以为，罗义收拾这几个毒贩，是出于激愤，一时冲动，不想让他手上沾血，背上人命案，他们哥俩手里已经有数条人命了，再多几条，也无所谓。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罗义手里的人命，是他们哥俩的好几倍。 关于这一点，罗义也没有告诉他们，这并不是不信任，而是因为，有的时候让别人知道的太多，就是一种心理负担，毕竟他干的那些事情太过惊世骇俗。 虽然葫芦兄弟的心理素质也很强悍，但毕竟和他不在同一个层面上，再说人知道的太多，就难免会不太快乐，不是吗？ 张有庆等人的尸体被他们埋在了野马台景区深处，也就是王浩民团伙当初关押人质的那个地洞附近。 这里已经被警方搜查过，而且非常偏僻，也许几百年内，都不会有人在这里刨地。 就算尸体最后被发现，也会被认为是王浩民团伙干的。 李国章被带到他自己的车里，然后麻哥和大奎开车来到市郊的一处大野地，强迫他吸了足足十多克冰·毒，导致其当场活活······爽死了。 随后兄弟二人伪造好现场，溜之大吉。 而罗义则在当晚又潜入永丰农牧公司，取走了那个监控摄像头，当然，那三十万所谓的货款，当然也要物归原主，顺便又拿了保险柜里的四十多万，这就叫做贼不走空，利润直接翻倍了。 ······ 小院内。 麻哥想起李国章的事情，有些不解地冲罗义问道：“对了，咱为啥非的要那么费劲地处理那个老杂碎啊？跟那几个傻b一块儿埋了不就得了吗？当时你没说原因，我俩也没多问，现在能说了吗？” “没啥不能说的！”罗义伸手点了一根烟，滋滋抽了几口道：“我想接手那个孤儿院！” “啊？！”葫芦兄弟不由对视一眼，麻哥抻着脖子问道：“我能不能问个为什么？！” “也没啥，就是觉得那帮孩子挺可怜的，我自己也尝过那种感觉，无父无母的，没人管，太不幸了！”罗义抽着烟，淡淡说道。 啪，大奎猛地一拍桌子，大声道：“这是个好事儿啊！大好事儿！！” 麻哥也点头道：“嗯，确实不错，好好整，功德无量啊，我们哥俩损阴德的事儿做的太多，是该弥补弥补了！” “呵呵，你俩挺支持啊？”罗义问道。 “举双手表示赞成！”大奎举起两只爪子喊道。 麻哥皱眉道：“只是这个手续怕是不好办吧？李国章虽然死了，但就怕他后面还有人啊，再弄一个人接管，在还是插不上手啊！” 罗义道：“所以李国章才必须得吸毒过量致死！” 麻哥愣了一下，突然眼睛一亮，忙问道：“你的意思是先把他的名声搞臭呗？” “对，就是这个思路！”罗义竖起两根手指道：“咱们国家有两样东西是绝对不能碰的，一个是枪，另外一个就是毒！尤其是毒，绝对是零容忍！李国章出了这么大的丑事儿，说不定会牵连到孤儿院，他背后的人就再有能耐，也绝对不想再管这一摊子破事儿，巴不得躲得远远的呢！” “你的意思是有搞头？”大奎问道。 “总得试一下才知道，我找找关系。”罗义道。 麻哥点点头，突然又问道：“对了，洗车店那个小子咋弄？张有庆这么一失踪，别人不知道咋回事，他心里肯定有数！咱们得以防万一啊！” “这个我已经想好了，这两天你找他谈谈，话不用挑明，意思说到就行，他心里有数。”罗义笑道。 “你的意思是警告一下子啊，还是给点封口费啊？”大奎问道。 “把他招到店里做伙计！”罗义道。 第106章 幸福来了! 李国章暴毙后，天使孤儿院顿时就陷入了一片混乱。 当然，这种所谓的混乱，更多的是指管理层的混乱，因为院长突然暴毙了，他们一下子懵逼了，茫然了！ 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孤儿院还能不能继续运转，工资能不能发的出来，是不是马上就要关门？ 有门路的，已经在联系新的工作，找下家了。 而孩子们则是兴高采烈，似乎感觉一下子，天亮了！ “李国章那个老畜生终于死了！！”孩子们奔走相告，一个个脸上洋溢着难得一见的灵动色彩。 他们不关心孤儿院是不是马上就要关门，也不关心他们是不是会失去这唯一的庇护所，他们只在乎这一刻的快乐！ …… 罗义想接手孤儿院，这并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 当他亲眼看到那两个背着书包去取毒资的少年，当他在监控里看到李国章和张有庆的肮脏交易，当他在孤儿院里看到那个差点被凌辱的小女孩，他的心里不光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愤怒，还有一种深深的悲悯。 这些可怜的孩子，本来应该正在父母的怀抱里享受温暖，可是现在他们却在过着地狱一般的生活。 这固然是因为张有庆、李国章之类的畜生作孽，可是这个社会，难道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罗义曾经感受过失去父母的痛苦，所以他非常能理解这些孩子的感受。 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而恰好，他也有能力做点什么。 …… 市局宣传处办公室内，警花童小璐正在整理资料，心情略微有点小郁闷。 因为她给罗义打过好多次电话，想“采访”一下他，但是罗义只出来了一次，态度也很敷衍，这让小璐姐姐心里感觉空落落的，有点不好受。 她家庭条件很优越，又是家里的独生女，从小就跟个公主似的，要想的东西，基本上都能得到满足。 从小到大，男生总是喜欢围着她转，而她也习惯了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总觉得自己是女神一般的存在，非常高冷。 直到她遇到罗义。 莫名其妙的，在那一瞬间，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悸动了起来。 可惜的是，罗义对她的这一份悸动，并没有做出期待中的回应。 罗义越不搭理她，她似乎就越喜欢罗义。 睡梦中，她在想他，醒来了，还是在想他。 她这才明白，喜欢一个人，而对方不喜欢你，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也许是假装不知……唉！ 自己如此优秀，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模样，工作又好，家庭条件也很不错，差在哪儿了呢？！ 叮铃铃，电话铃声响起。 她慵懒地抓起手机一看，突然双眼一亮，竟然是罗义打来的电话！ 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她感觉阴霾的天空中突然裂开了一道缝，一道光唰地一下打在了她的身上！ 她迅速调整了一下情绪，尽量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接通了电话。 “你好，罗义！” “你好，童警官，说话方便吗？”罗义问道。 “方便啊，有什么话你就说吧！”童小璐挺开心地笑道。 “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顿饭！”罗义开门见山地问道。 “有空有空······”童小璐脱口而出，突然意识到不对，自己应该矜持一点，忙道：“嗯，你等一下啊，我看一下日程表！” 说完，装模作样地在桌子上胡乱翻了几下，轻声道：“嗯，应该有空，几点去哪啊？” “那你想吃啥啊？”罗义一笑问道。 童小璐随口想说那就吃日料吧，想了一下还是说道：“我随便，你看吧，都行！” “那就吃日料吧？我知道步行街那边有一家很不错的小店。”罗义笑道。 “好啊，几点？”童小璐顿时觉得双方心有灵犀，笑眯眯地问道。 “你几点下班？我来接你。”罗义问道。 “六点！” “那我到时候在你们单位门口等你吧？” “好哒！” “再见！” “嗯，拜拜！” 话音落，双方挂断电话。 童小璐双手捧着手机捂在胸前，笑颜如花，一颗小心脏砰砰乱跳，感觉整个世界都充满了阳光，这种感觉，简直比初恋的时候还要甜蜜！ “哟，这是谁打来的电话啊？这么高兴，好久没见你这么开心了！”对面办公桌的一个帅小伙瞅了她一眼，酸溜溜地问道。 “就不告诉你！”童小璐幸福地笑道。 “切，就跟谁想知道似的！我可告诉你，现在这社会坏人多了去了，你小心点，别上了当！”帅小伙继续酸溜溜地说道。 “我是警察啊，用你提醒？操心好你自己的事儿得了！”童小璐翻了个白眼道。 “我这是关心你！” “谢谢啊！” ······ 晚上六点，提前换好衣服的童小璐掐着点儿打了卡，第一个冲出了市局的大门，站在门口东张西望。 “哎，这边！”罗义坐在对面的车里，按下窗户打了个招呼。 童小璐一笑，冲他挥了挥手，左右看了一下，小跑着穿过了马路，拽开副驾驶的车门，笑吟吟地坐了上去。 “哎呀，不容易啊，好市民，你终于愿意和我见一面了？”童小璐歪着小脑袋，笑问道。 “呵呵，你看你这话说的，见你一面是我的荣幸！”罗义龇牙笑道。 “哼，我才不信呢！”童小璐一撇嘴。 “真滴！”罗义一边说笑，一边缓缓启动了汽车。 而这时，关瑜、廖晖、老张等人正好走出大门，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车里的二人。 “咦？！这不是罗义吗？他怎么和童小璐整一块去了？！”廖晖停住脚步，看着远去的汽车，无比惊愕地说道。 本来还在和二人说笑的关瑜，瞬间变得面无表情，唰地一下扭过了头。 老张看了她一眼，挠了挠鼻子笑道：“要不，咱跟踪一下子？！” “闲着啦？！哎，你们到底去不去啊？一会可连座位都没了！”关瑜俏脸含霜地说了一句。 “可能就是偶遇······”一旁的刘宇非常多余地解释了一句。 关瑜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刘宇龇牙一笑，赶紧闭上了嘴。 “走走走，快走，打车走！”廖晖回过神来，立刻说了一句，伸手就开始拦车。 关瑜忍不住回头看向街头，但是罗义的车已经消失不见了。 第107章 有情饮水饱 步行街一家日料店内，罗义和童小璐相对而坐，含情脉脉。 当然，主要是童小璐单方面在放电。 “吃啊，童警官，别客气，咱们难得出来吃一次饭。”罗义指着满桌子的菜，笑着说了一句。 “嗯，你也吃。”童小璐笑着点点头，夹了一个纳豆，又道：“以后叫我小璐吧。” “呵呵，小璐，你不用勺子啊？”罗义笑道。 “······我就喜欢一个一个吃，有滋味！”童小璐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她恨不得一半一半的吃，这样就可以和罗义多待一会。 “好吧！”罗义有些无语地点点头，夹了一块天妇罗，放在嘴里慢慢品尝。 二人沉默地吃了一会，童小璐见他不说话，忍不住抬头问道：“你找我，难道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哦，是这样，我想麻烦你一件事情。”罗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童小璐一愣：“什么事？” “嗯，是这样，那个天使孤儿院前两天不是出事儿了吗？”罗义试探着问道。 “是啊，怎么了？”童小璐放下筷子问道，面露疑惑。 “他们那个院长死了，那些孩子可能就没人管了，我想接手这个孤儿院，我听说你爸爸是民政局局长，想问问你，需要办哪些手续？”罗义看着他问道。 “啊？！你想接手那个孤儿院啊？！”童小璐愣了片刻，非常惊讶地问道。 “嗯，我觉得那帮挺可怜的，我曾经也是个孤儿，非常理解他们，想为他们做点事情。”罗义点点头道。 童小璐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俏脸上写满了惊愕。 “呵呵，怎么了？你这么看着我？”罗义笑着问道。 “哦！！”童小璐回过神来，忙道：“没什么，你真的想接手那家孤儿院啊？！” “真的，这种事儿怎么能开玩笑呢。”罗义很严肃地回道。 童小璐痴痴地盯着他看了片刻，皱眉道：“孤儿院可不是什么挣钱的买卖！” “呵呵，我又不是为了挣钱，甚至做好了倒贴的准备。”罗义笑道。 “真的就是为了情怀？”童小璐探着小脑袋问道。 “嗯，就是为了情怀！”罗义点头道。 童小璐看着他，沉默片刻后，认真地说道：“罗义，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瞬间又拔高了不少！” “你可千万别把我想的那么伟大，我只是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罗义道。 “没问题，这事儿我记住了，回去就问问我爸，应该问题不大！现在他们院长出了这事儿，就算是有想干的人，也不敢往前站了，躲都躲不及呢！再说，除非真正有爱心的人，没人想干那个，又不是什么挣钱的买卖，要不早就抢疯了！”童小璐干脆地答应了下来。 “那就谢谢你了啊，来，多吃点！”罗义笑着招呼道。 “嗯，你要跟我说的，就这事儿啊？！”童小璐眨了眨大眼睛问道。 “嗯，就这事儿！”罗义点点头。 “······好吧！”童小璐有些失望地嘀咕了一句。 罗义看着她，有些尴尬地挠了挠鼻子，说道：“那啥，你多吃点，这玩意儿健康，吃了不胖！” 童小璐看着他的这副傻样儿，忍不住噗嗤一笑：“我吃，我吃，你放心，肯定不能浪费食物，让你白花钱！” “呵呵，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罗义也忍不住一笑，心里觉得这个小姑娘也挺有意思的，有点小装，但是又很率真。 …… 两个小时后，罗义开车回到小院。 大奎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表情夸张地喊道：“卧槽，这么快就约完会啦？！我还寻思着你今晚得杀个七进七出呢！！” 罗义脱掉外套，烦躁地说道：“别扯淡了，人家是jc！” “jc咋啦？！”大奎一骨碌从炕上坐起来，嘴角泛着白沫子，振振有词地喊道：“jc不谈恋爱不结婚啊？！我就不相信她一辈子不……” “哎呀卧槽，闭了！”麻哥也挺烦地喊了一声。 大奎瞅了他一眼，居然很难得的没有和他犟嘴。 “谈的咋样啊？有希望没？”麻哥看着罗义问道。 “我觉得应该问题不大，现在没人愿意收拾这个烂摊子，咱要愿意出面，主管部门可能还挺高兴呢！要是不行，再想别的办法！”罗义坐到炕桌跟前，拿起一个猪蹄就啃了起来。 大奎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好奇地问道：“你俩不是吃饭去了吗？没吃饱啊？尽顾着摸小手是不？！” “摸鸡毛！吃的日料！小碟小碗的，能吃饱吗？！”罗义啃着猪蹄道。 “艹，那有啥吃头！你俩还不如一个抱一个大肘子，蹲路边啃呢！你说说你，饭也没吃饱，小手也没摸上，还花那么多钱，图个啥？！这要是我，早把事儿办了！！”大奎撇嘴道。 罗义抬头，悄悄冲麻哥使了个眼色，麻哥会意，慢慢往炕边挪去。 大奎眼珠子叽里咕噜地一阵转动，嗷地一声窜起，顺手抓起外套，两步就出了门！ “想干我，门都没有！”屋外传来一声长笑。 “呵呵，这个彪子，太贼了！”麻哥摇头笑道。 “你就是动作太慢！！”罗义埋怨道。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哪天咱俩把这小子堵到炕角落里，狠狠捶一顿！”麻哥笑道。 “稳妥！！”罗义点点头。 …… 另外一头，大奎逃出院子，开着面包车晃晃悠悠地在街上转了一圈，吃了点小烧烤，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美女，身体的某个部位顿时本能一硬，以示尊重。 急不可耐地把剩的几串肉撸完，匆匆结了账，他决定去愉快地玩耍一下，犒劳犒劳自己的二弟。 他开着车刚拐到一个胡同口，一辆突然嗖地一声窜了出来！ “卧槽！！”虽然大奎反应很快，当时就踩死了刹车，但是那辆车依旧在他的保险杠上怼了一下。 嘭，车体摇晃，塑料壳子落了一地。 “草泥马！”大奎晃了晃脑袋，怒火中烧，一把推开车门就窜了下去！ 嘭嘭，大奎粗暴地在那辆车的窗户上砸了两下骂道：“你他妈赶着去投胎啊，出胡同你开这么快！艹，下来！！” 片刻后，车窗降下，露出一张苍白惊恐的面孔，是个小伙子。 大奎扫了一眼，副驾驶还躺着个年轻的女孩，打扮时髦，非常漂亮，但是她双目紧闭，长发半遮在脸上，似乎睡着了。 第108章 先接触一下 大奎扫了姑娘一眼，气愤之下也没有在意，又冲那小伙骂道：“跟你说话呢！你他妈聋了？！” 小伙沉默片刻，掏出一沓钱递给他。 大奎下意识地低头扫了一眼，不禁一愣，因为小伙子手里的钱，大概有两三千左右，而他这破面包车，总价才五千，就算换个新的保险杠，连工带料，最多也就二三百块钱。 “不是，你这……”大奎觉得对方太有诚意了，搞得他有点不好意思，开口就要客气两句。 唰，小伙以为他嫌少，把钱塞到他手里，又从兜里掏出一沓钱递给他，随即瞪着他问道：“够了吗？” “够了够了，哎呀，你这太客气了，就跟散财童子似的，整的我……” 他话还没说完，小伙已经关上窗户，大脚轰着油门，汽车嗖的一声，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窜了出去！ “慢点，哥们，谢谢昂！！”大奎看着对方的车尾挥手笑道，同时注意到，那是一辆银灰色的宝马z4，不过没有挂车牌子。 “啧啧，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敞亮！”大奎龇牙一笑，蘸着口水，啪啪啪地就开始数钱。 总共是六千多块钱，刨去买车的钱，竟然还赚了一千多！ “卧槽，点子来了，拦都拦不住！！”大奎笑呵呵地拍了拍手里的钱，走到车头处，弯腰看了看，只见右前保险杠被撞了个拳头大的口子，影响不大，不换都没事。 “呵呵，艹！”他伸手拽掉一块撞裂的塑料壳子，转身就要上车。 刚拽开车门，脑子里突然闪出刚才的一幕，不由一愣，皱眉自语道：“不对啊，我瞅着那姑娘……怎么好像是个死人？！” …… 童小璐回家后，换了拖鞋，往客厅扫了一眼，见父母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我回来啦！”童小璐走过去，摆了个poss笑道。 母亲扭过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笑道：“看上去心情不错啊！” “一般般啦！”童小璐走过去，挤到父母中间，抱着父亲的胳膊笑道：“童局，我有件小事儿，麻烦你给办一下呗？！” 父亲看了她一眼笑道：“又作什么妖？” “那个天使孤儿院，最近是不是要换法人了？”童小璐问道。 “你打听这个干什么？”父亲皱眉问道。 “我有个朋友，想接手这个孤儿院，他是退伍军人，还是见义勇为好市民呢！非常有责任心，爱心泛滥……不是，很有爱心！我给你说……” 童小璐贴在父亲跟前，滔滔不绝地就说了起来，简直把罗义夸成了一朵花。 “嗯，罗义，我也听说过他。”父亲点头道。 “你听说过他什么？”童小璐愣了一下，赶紧问道。 “见义勇为好市民嘛，开表彰会的时候，我也参加了，你忘了？”父亲笑道。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对对，你也参加了啊！你觉得他怎么样？”童小璐恍然，随即问道。 “嗯，小伙子挺精神！”父亲一本正经地评价了一句。 母亲一直观察着女儿的表情，听到这里，笑吟吟地问道：“这个罗义是你啥朋友啊？” 童小璐顿时脸一红，嗔道：“哎呀，就是一般朋友嘛！你看你笑得那么怪！！” “做贼心虚！”母亲在她小手上打了一下，笑问道：“你那几个朋友，我都知道啊，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他？” “他……我说过啊，你忘啦？！”童小璐开始强行刷新母亲的记忆。 “哎，你还跟我犟！你是不是……”母亲顿时瞪起了眼睛。 “好了好了，她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过多干涉她的私事！”父亲摆手打断道。 “就是！”童小璐得意地看了母亲一眼，扭头对父亲笑道：“爸，你觉得他能行吗？” 父亲略一思考，说道：“这个孤儿院是私立性质，就算李国章不在了，按照相关规定，也应该首先尊重家属的意见，当然，新的负责人，也要先经过局里的审核，才能履职。” 童小璐眨巴着大眼睛，想了想问道：“你的意思是先要和李国章的家里人沟通一下了？” “那当然，这是法律规定！”父亲道。 “……你就不能为我开个绿灯吗？我请你吃饭！”童小璐撒娇道。 “呵呵，小璐，你可从来没有为了别人的事情求过我！”父亲看着她笑道：“这次真是破例了啊！” “嗯，我挺敬佩他的……”童小璐脸一红，眼神有些闪躲地说了一句。 “我看，不光是敬佩吧？”母亲笑道。 “哎呀，你俩真讨厌，不说了！”童小璐站起身，快步就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你让你朋友先去和李国章的家属接触一下！”父亲在她身后点到为止地说了一句。 “哼！” 关上卧室门，童小璐立刻掏出手机，给罗义发了一条微信，把童局的主要精神传达了一下。 罗义立刻回了一个ok的表情，随即又回了一句：谢谢！ 童小璐本来想多聊一会，但是又一想，觉得自己应该矜持一点，不能太主动，就回复了一个晚安的表情。 没想到罗义立刻回了一句：晚安！ “哼，就跟个二傻子一样，钢铁直男的典型模范！”童小璐气的一把将手机扔到床上，噗通一声，直直倒在床上，喃喃道：“为什么优秀如我，偏偏喜欢上了这样一个傻子呢……” 另外一头，罗义放下手机，麻哥看着他笑道：“这就聊完啦？有点拔.屌无情了昂！” “为老不尊！”罗义斜了他一眼，问道：“你跟李国章的老婆接触了没有？” “接触了一下，但是没有深入切磋！”麻哥有点怅然的说道。 “她啥意思？”罗义点了一根烟又问。 “她的中心思想，总结起来只有一个字！”麻哥表情严肃地说道。 罗义一愣：“一个字？啥字？” “滚！”麻哥声音尖锐高亢地喊道。 “呵呵，艹！”罗义顿时一笑。 “你等我哪天闲下来，必须得深入地了解了解她！”麻哥摩挲着下巴，双眼放光芒地笑道：“你别说，那老娘们还真是风韵犹存！” 罗义先是笑着的，可是笑容很快就僵住了，因为他感觉，麻哥似乎有点入戏了！ “……你不会是认真了吧？！我滴老哥哥，请问她今年贵庚啊？！”罗义惊愕地问道。 “周岁五十！”麻哥说了一句，突然猥琐地笑道：“你不知道，老x败火！” “……卧槽！！”罗义直接崩溃。 第109章 福将 就在二人正说笑的时候，屋门咣当一声被推开，大奎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麻哥皱眉骂道：“又他妈抽啥风呢？！你不是独自去偷欢了吗？咋这么快回来了？让扫黄的给撵啦？！“ “哎呀，你俩都想不到我遇上啥事儿了！”大奎抓起桌上的啤酒灌了两口，笑道：“他妈的，现在的这帮公子哥都疯了，开着跑车，拉着个死人满街逛！也不知道是啥风俗！” “咋回事儿？”罗义拧着眉毛问道。 大奎把撞车的事儿说了一遍，掏出那六千多块钱笑道：“你看咱哥们这点子，随便出去一趟就把车钱赚回来了！我就问你牛不牛b就完了！！” 麻哥接过钱，一张一张地仔细查看着，罗义在一旁默不作声，眼睛也盯着那些钱。 “别查了，其中好几张上都沾着血呢，我已经查过了！”大奎笑道。 麻哥把钱仔细检查了一遍，果然发现其中的好几张钱上都有新鲜的血指印。 “我当时就开车追了，不过那小子车好，又没车牌子，闯了一个红灯，直接就没影了！不过只要再见到人，我肯定能认出来！”大奎道。 罗义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很明显，大奎很可能又遇到了一起恶性杀人案。 他说那女的死了，那基本上就差不离了，罗义相信他的经验和眼光，再说钱上也沾着血，更是提供了一个有力的证据。 “算了，别想了，反正人也没抓到，也不知道他是谁，咱就算想管也管不了！”麻哥拍了拍罗义的肩膀，又道：“再说咱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世上不如意事 ，十常八九！” 罗义苦笑道：“你又懂了？” “略懂，略懂！”麻哥点头应道。 “唉！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啊！”罗义搓着脸蛋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先顾眼前的事儿吧，这样，明天你俩再去找一趟李国章的老婆……” “晓之以情，动之以礼呗？！”麻哥斜眼道。 “嗯，好好跟她说说，我估计她也会松口，毕竟李国章出了这种丑事，他们家里人再经营，很多事儿也不方便，她那个儿子更不靠谱，听说就是个败家子，整天不务正业，更不用指望了，所以，咱们很有机会！” 罗义说完，顿了顿又道：“如果讲道理她不听，那就换个方法跟她谈！总之，这个孤儿院不能再让他们办！” 葫芦兄弟拱手道：“遵旨！” “麻哥，事儿没办成之前······”罗义斜眼看着麻哥，话只说了半句。 “哎呀，你放心好了，这么点小事我还是拎得清的！事儿没办完之前，我肯定不动她半根寒毛！”麻哥拍着胸脯说道。 大奎呵呵一笑，看着他竖起大拇指赞道：“真是有志中年！” ······ 李国章的老婆叫王月娥，是个远近闻名的悍妇，无人敢惹。 她对继续经营孤儿院毫无兴趣，一是不懂这方面的管理，二是嫌麻烦，破事儿多，第三一点，是因为她知道，李国章就是利用孤儿院的这些孩子，挣的黑心钱，如果事情败露，那她就得全吐出去，说不定还得摊官司。 所以，其实她巴不得赶紧甩掉这个包袱，之所以轻易不答应麻哥，是因为她还想趁机捞一把。 第二天晚上，麻哥和大奎拎着各种礼物，又敲开了王月娥的家门。 “怎么又来了？！老李头七都没过呢，烦不烦啊？！不是给你说过了吗？不行！”王月娥双手叉腰，冷冷道。 “王姐，你们打算自己干吗？”麻哥笑着问道。 “干不干的，跟你一个外人有啥相干？！” “呵呵，你看，你是个爽快人，正好我也是！咱们这样，直接钱上说话，你说个数，只要不过份，我们都能接受！”麻哥笑道，态度非常谦逊和蔼，如果王月娥知道自己的老公就是被面前这两个人害死的，非跟他们玩命不可！ 王月娥一听他的话，心中暗喜，机会来了！ “那好，你既然谈到钱，那就五百万吧，你们要能拿出这笔钱，咱马上就去办手续！”王月娥傲然道。 “多少？！”大奎惊愕。 “五百万！”王月娥鄙夷地扫了他一眼道。 “啥就五百万啊？！你······”大奎顿时就躁了，一瞪眼就要开骂，麻哥及时拦了他一下。 “没钱，你们来跟我谈你马勒戈壁！！”王月娥粗鄙地骂了一句，伸手就要关门。 正在这时，屋内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艹，谁啊？！大晚上的吵什么呢？！赶紧滚蛋！！” 话音落，一个二十三四岁的青年走到门口，身上只穿着个背心和大裤衩子，一脸怒容。 麻哥知道，这个二逼青年肯定就是李国章的儿子，李超然。 “呵呵，你好······”麻哥张嘴就要和他打招呼。 却看见他脸色突变，看着大奎张口结舌。 大奎看见他先是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呵呵，艹！” 青年面色惊恐地指着他，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我不是已经给你钱了吗？！” “草泥马的，一条人命，几千块钱就把我打发了？想啥呢？！”大奎说完，直接一膀子挤开母子二人，大剌剌地走了进去，把东西扔到地上，往沙发上一坐，点了根烟冲麻哥喊道：“来，哥，进来坐，别客气，就当自个儿家一样！” 麻哥这时也已经反应过来，这个李超然，肯定就是大奎晚上晚上遇到的那个人。 他不由咧嘴一笑，没办法，恶有恶报！ “怎么回事儿？！小然，你俩认识啊？！”王月娥一脸懵逼，瞪着儿子喝问道。 李超然没有回话，面色苍白，双眼惊恐地瞪着大奎。 “呵呵，走，老姐姐，进去说！”麻哥不由分说，把王月娥母子推进了屋内。 “哎，你们干啥？！赶紧滚出去，要不我报警了！”王月娥推搡着麻哥喊道。 “艹，报警是吧？那我报就完了呗！”麻哥一笑，掏出了手机，王月娥顿时一愣，不明白他啥意思。 啪，李超然突然一把攥住了麻哥的手机，抬头死死盯住了他。 “干啥啊？不是要报警吗？”麻哥冷笑道。 “大哥，有话好说！”李超然咬牙道。 麻哥一笑，走过去也坐到沙发上，勾了勾手指道：“来，过来谈！” 第110章 离别 王月娥感觉事情不太对头，扭头瞪着儿子厉声喝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李超然低头点了根烟，没有吭声。 “说话呀！！你要急死我啊！！”王月娥急的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李超然被打的退了两步，嘴唇蠕动了两下，还是没说话。 “呵呵，还是我来说吧！你儿子杀人了！”麻哥冷笑道。 “什么？！你他妈胡说八道！！”王月娥一愣，随即大怒，指着麻哥就要开骂。 “不信你问问你的这个宝贝儿子！”麻哥指着李超然笑道。 唰，王月娥扭头看向儿子！ 李超然脸色非常难看，嘴唇哆嗦地说道：“妈······我不是故意的，都是她逼我的······” 王月娥听到这话，顿时眼前一黑，感觉天旋地转，赶紧伸手扶住了旁边的鞋柜。 “妈，你咋了？！”李超然忙伸手扶住她。 “畜生！你要活活气死我啊！！”王月娥又惊又怒，又是着急，噗通一声坐在地上，嗷嗷大哭起来。 “闭嘴！马勒戈壁的，我俩上这儿听你嚎来了？！”大奎烦躁地骂道。 嘎，王月娥被吓了一跳，顿时止住了哭声。 “你······你们到底想干啥？！”李超然怯怯地问道。 “把手续赶紧办了，听见没？要不老子马上打电话报警！”大奎指着母子二人道：“我他妈不但是目击者，而且你给我的钱上，还有你的血指纹！” 李超然双腿一软，差点坐在他妈旁边。 他平时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但真正遇到大事儿，就啥jb不是，完全慌了，而且现在老爹也暴毙了，没人再给他撑腰壮胆了。 “妈，快跟他们把手续办了吧！要不我就完了，我不想死啊妈！”李超然快要哭了。 王月娥咬牙看了他一眼，重重抽了一记耳光，又看了看狞笑着的麻哥和大奎，抬头看着墙上李国章的遗像，心中泛起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老的已经死了，总得保住小的吧！ 要是爷俩都没了，那她还活个什么劲呢？！ …… 第二天一大早，双方赶到民政局，办理了孤儿院的转让手续，因为童局打过招呼，所以整个流程非常快，非常顺利，罗义成为了天使孤儿院的新任院长。 办完手续，民政局门口。 王月娥看着罗义，心中又恨又怕，这帮人太狠了，一分钱没花，就把她家的这一份产业给夺走了！ 唉，都怪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现在该把那个东西给我了吧？！”她看着罗义，皱眉说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罗义淡淡回了一句，转身上车，直接开走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没工夫搭理这种人。 王月娥无奈地看向麻哥和大奎。 “咳咳！”麻哥干咳了两声，看着她笑道：“那个啥，是这么回事，手续虽然办完了，但是你也知道，七八十号人吃喝拉撒，每天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光靠政府补贴和社会捐赠，是远远不够的……” 说到这里，他盯着王月娥龇牙一笑，抬手比了个数钱的动作：“所以，你懂的！” 王月娥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你的意思是，我不但把孤儿院白给你们，还得倒贴一点呗？！” “嗯，基本上就是这么个意思！”麻哥干脆地说道。 “呵呵！”王月娥被气笑了：“你们是土匪啊，干脆直接抢……” “不给钱就报警！抓你儿子，判死刑！！”大奎粗暴地打断道。 王月娥顿时语塞，狠狠地瞪着二人。 “瞅啥啊？让你拿钱，五百万，一分不能少！！”大奎鄙夷地笑了笑。 “你……”王月娥大怒，指着他就要骂。 “李国章的那些钱是咋来的，你心里没点逼数啊？！把钱拿出来，啥事儿没有，要不然，不但你儿子要进去，你老公以前的那些破事儿，也得全翻出来！你想想哪头轻，哪头重！我们接手孤儿院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查账！！”麻哥低声呵斥道。 王月娥顿时没了语言，李国章的那些钱是咋来的，她太清楚了！ 这些年，政府的补贴，社会的捐赠，都不算少了，但是这些钱，很大一部分都被李国章通过各种手段，揣进了自己的腰包。 而且她还知道，李国章不但利用孤儿院的那些孩子贩毒，而且还给有些人提供女孩子…… 这些事儿一旦被翻出来，那她就会人财两空，因为她手里的那些钱，都是非法所得，肯定会被没收，说不定人也得进去，打个同案犯！ 怎么办？！如何取舍？！ …… 罗义回到公司，直接去了王大江的办公室。 “呵呵，你最近忙啥呢？好几天没看见你了！”王大江看着他，笑着问道。 “江哥，我是来辞职的。”罗义坐到他对面，直截了当地说道，因为这种事儿，没必要藏着掖着，还不如直接说出来。 “······啥？！”王大江懵逼半晌，唰地一下站起身，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呵呵，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咱哥们处的再好，也不可能一辈子在一块儿，你说对不对？”罗义笑道。 “因为啥啊？！老哥啥地方差事儿吗？！差事儿了你就说呗！为啥要走啊？！”王大江很急迫地问道，他是真急了。 “是我差事儿了！我打算自己弄个孤儿院，手续已经办完了！” 罗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件事情他之所以没有提前告诉王大江，就是担心会出现什么意外，并不是故意瞒着对方。 “孤儿院？！艹，那有啥搞头！这样，我现在就给你分点股份······”王大江说着话，就要拽办公桌抽屉。 “江哥，你别冲动，听我把话说完！”罗义起身按住了他的胳膊。 “兄弟！我是真拿你当亲兄弟啊，你说你干的好好的，为啥要走了呢？！这也太突然了，整的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王大江抬头看着他，眼眶子发红地说道，他是真舍不得罗义走。 罗义沉默了一下，把自己要干孤儿院的原因给他说了一遍，当然，只限于能让他知道的部分，基本上跟给童小璐说的差不多。 王大江听完，内心触动，理解了罗义的决定，只不过心里还是挺难过。 罗义将车钥匙放在桌子上道：“不在这儿干了，这车我就不能再开了。” “呵呵，小义！你这是骂我呢？！就不管你去干啥，那也改变不了你救过我命的事实，而且是两次！咋地，我的一条命，还不值一辆车啊？！”王大江挺不高兴地皱眉道：“人走茶凉，往后就不认识我了呗？！” 罗义不由一笑：“我不管到哪，你都是我哥！” “那就对了，你把钥匙装上！而且，我给你说，以后你们孤儿院的水，我全包了！！”王大江拍着胸脯，豪迈地说道。 “呵呵，晚上我请客，咱好好吃顿饭！” “行，你请客，我买单！” “哈哈！” 罗义在王大江的公司上班，刚开始的时候，只不过为了掩饰身份，因为在正常的人类社会中，他需要有一个正常的身份，这样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没想到在这个过程中，因为各种机缘巧合，他跟王大江、李超、张丹、刘姐等人成为了朋友。 有时他甚至感觉，这里就像一个大家庭一样，带给他温暖和感动，还有一份久违的亲情。 如今就要离开了，他也有不舍，但是，这里注定只会是他生命旅途中临时的驿站，因为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第111章 总有一束光，能照亮你! 过了几天，葫芦兄弟陆陆续续地从王月娥手里要出来了五百多万，她连几处房子都卖了，几乎快被榨干了。 这些钱，王月娥肯定是不想给的，但是又不得不给，心里的感觉，比吃了屎还要难受一万倍。 给完钱，王月娥就带着儿子回了老家，因为她实在是不想待在这个伤心地了，也没法待了。 “把人盯住了，她儿子的事儿还没解决呢。”罗义冲麻哥叮嘱了一句。 “放心，我心里有数，孙悟空本事再大，他也跳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麻哥胸有成竹地说道。 罗义没再多问，麻哥的办事能力，他是很放心的。 “对了，洗车店的那个小子，你找了没？”罗义又问。 “这两天太忙，没顾上，明天我去一趟。” “抓紧点，要不然就是个雷，说不定啥时候就响了。” “嗯！” …… 这几天，罗义一直在忙着孤儿院的事情。 当他第一次见到孩子们吃饭的时候，心里既吃惊又难受。 宽敞明亮的食堂里，摆着几张长长的桌子，大大小小的七八十个孩子围坐在桌子两边，每人面前一个餐盘，里面盛着颜色有些发黑的米饭，还有一点白菜，几乎不见荤腥。 “怎么就吃这个？”他扭头冲副院长王丽问道。 “那个，账上快没钱了。”王丽扶了扶眼镜腿，有些尴尬地低声道。 “你自己吃吗？”罗义盯着她问道。 王丽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现场一阵压抑的沉默。 罗义脑海里立刻出现了王丽和李国章等人在一起大吃大喝，沆瀣一气的画面。 他正要说话，一旁的厨子实在忍不住了，大声道：“王副院长一直和孩子们一起吃饭，我们都是！不信你问孩子们！！” 罗义一愣，还没说话，正在吃饭的孩子们已经乱糟糟地喊了起来：“是啊，王妈妈他们天天和我们一起吃饭呢！” “我证明！” “我也可以证明！” 王丽往前走了两步，神色严肃地说了一句：“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 唰，孩子们立刻低下了头，认真开始吃饭，只有几个比较调皮的还在那儿挤眉弄眼，好奇地打量着罗义。 他们的表现自然而又真实，这让罗义有些尴尬，直觉告诉他，他很可能对这位副院长和其他人产生了误会。 他之前也看过孤儿院每个工作人员的资料，但那些东西只限于纸上，并不立体。 而且基于对李国章的恶劣印象，他原本以为，孤儿院被搞成这个样子，这些人和李国章肯定是蛇鼠一窝，基本上应该没一个好东西，还准备大清洗呢，没想到，现实却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 固化思维真是害人！ “那啥，王副院长，账上还有多少钱？”罗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声冲王丽问道。 “大概还有一千多块吧。”王丽淡淡道。 “这么少？！”罗义惊讶。 “哼，钱都被李国章那个王八蛋搞走了！”厨子愤愤不平地说道。 “老李，不要乱说话！”王丽扭头，声音有些严厉地冲他说道。 “本来就是嘛，谁不知道！”厨子老李声音很小地嘀咕了一句。 王丽瞪了他一眼，回头冲罗义说道：“罗院长，情况你也看见了，院里现在资金很紧张，而且李院长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估计在未来很长时间里，我们能得到的补贴和捐赠会大幅减少，显然，这并不是一个挣钱的生意！” 罗义听出她的话里含有讥讽的意思，显然，她把自己当成了和李国章一样的人，认为自己也想把孤儿院当成摇钱树，大捞特捞。 他正要说话，王丽又道：“而且，前段时间我去外地出差，不在院里，我听说在这期间发生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现在我回来了，坚决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你去哪了？”罗义有些好奇地问道。 “李院长安排我去外地的一些领养家庭进行探视，很多孩子都在不同的省份，所以这一趟出差，花费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因为有的孩子不太适应新的家庭，所以我跟他们一起待了几天，做了做心理辅导。”王丽道。 罗义点点头，明白这是李国章的调虎离山之计，把王丽支开，自己好干那些龌龊的事情。 看来这个王丽和李国章不太对付。 “我干这个，并不是为了钱！”罗义冲王丽一笑，对老李道：“给我也打一份这个饭，咱们一块儿吃！” 老李一愣：“真的？！李国章可从来没在这儿吃过饭！” “他是他，我是我，以后咱们慢慢处，你们看看我是啥人！”罗义笑道。 老李有些懵逼地看向王丽，王丽仔细地打量了罗义一眼，冲老李笑道：“打饭啊，发什么愣呢，咱们和新院长一块儿吃顿饭！” “哎，好嘞！”老李痛快地答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就开始打饭。 罗义端着餐盘，和王丽等人坐到一张桌子上，大口吃了起来。 王丽再次偷偷打量了他一眼，感觉他并不是在做作，而是很认真地在吃，吃的很香甜。 “罗院长，真是不好意思，你第一天上任，就让你吃这个。”王丽略带歉意地说道：“本来我们应该好好给你接接风！” “呵呵，别这么客气，你们天天吃这个，我偶然吃一顿，有什么关系！” 罗义笑道，他这还真不是装，以前在部队上时，有的时候去野外拉练或者是执行任务的时候，他连蛇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生吃过。 “呵呵！”大家一笑，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今天中午咱们先将凑一顿，晚上我请大家吃肯德基，管够！”罗义看着孩子们笑道。 “耶！！” “太好了！！” 孩子们顿时欢呼雀跃，食堂变成了欢乐的海洋，他们当中的很多人，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吃过肯德基呢！ 王丽等人对视一眼，目光中都蕴含着笑意，对这位新任院长的第一印象都变好了不少，至少在表面上，他跟李国章似乎不太一样。 当然，也有几个人暗中撇了撇嘴，不以为然，这几个基本上都是李国章的心腹，大恶虽然没做过，但是小恶也不断。 罗义不动声色，将众人的表现一一瞧在眼里，心里大概也就有了数。 晚上六点，麻哥和大奎开着拆掉中后排座椅的面包车，差点将肯德基清空，各种汉堡、薯条、鸡翅、可乐等等之类的，拉了整整一车！ 孤儿院食堂内。 “谢谢叔叔！” “谢谢叔叔！” “谢谢叔叔！” 每个孩子从二人手中接过一份套餐时，都会深深地鞠上一躬，然后发自内心地说一声谢谢。 “不用客气！” 葫芦兄弟每次都会咧着大嘴，乐呵呵地回一句。 食堂一位四十多岁，帮厨的阿姨，偷偷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无论多么黑暗的地方，总会有一束温暖的光，能够照亮你！ …… 发完餐后，麻哥和大奎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抽着烟，沉默不语。 半晌，大奎突然说道：“艹，我觉得，这是我这辈子干过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儿！” 麻哥抽着烟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第112章 有意义的事情 准备了几天，孤儿院重新开张了，改名叫做爱心堂，正式名称为爱心堂社会福利院。 麻哥笑道：“嗯，爱心堂，不错！那小义就是堂主，王丽就是副堂主，咱俩就是香主了！哈哈，弟子有七八十个呢！” 大奎问道：“那总舵主呢？” 麻哥斜眼道：“艹，这还用问？总舵主不就是童小璐她爸嘛！！” “哈哈，卧槽，有道理！”大奎笑道。 罗义原以为开张的时候没啥人来，没想到，呼呼啦啦来了一大帮人。 那真是，彩旗飘飘，人山人海！ 不但王大江率领公司上下全都来了，而且市局楚健带着刑警队的人也来了。 更令罗义意外的是，市民政局局长童远山，带着几个人陪同主管副市长丁鹏也来捧场了，身后还跟着几个拿着长枪短炮的记者。 “不错，不错，工作很见成效嘛！” 副市长丁鹏看着干净整洁的院子，以及队列整齐，精神焕发的孩子们，满意地点头道。 “欢迎各位领导莅临指导！”罗义点头哈腰地说道。 “小伙子不错，做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再接再厉，再创辉煌！”丁鹏主动和他握了握手，笑呵呵地说道。 “感谢领导的信任与支持，我一定继续努力！”罗义笑道。 咔嚓咔嚓，二人身旁响起一片按动快门的声音，光辉的形象被定格。 丁鹏在各处象征性地视察了一下，又发表了一番简短的讲话，在众人热烈的掌声中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小罗，明白丁市长的意思吗？”临走时，童远山微笑着问道。 “明白，明白！童局，请您和丁市长放心，我一定不辜负领导的期望！”罗义心里当然有数，市里这是要把他树立成典型，以冲淡李国章事件带来的恶劣影响。 “嗯，不错！”童远山打量着他，满意地点点头，也不知是说他人不错，还是态度不错。 “童叔，谢谢您！”罗义低声真诚地说了一句。 “职责所在嘛，谢什么！”童远山摆摆手，又道：“今年的补贴，局里会优先考虑你们！” 罗义一愣，心里既感激，又忐忑，暗道童小璐的这份人情，可算是欠大了，也不知道咋还。 丁鹏和童远山等人走了之后，正在和王大江聊天的楚健，走到罗义跟前笑道：“恭喜啊，开山立派了呗！” “呵呵，不敢当，都是同行的衬托！”罗义拱手一笑。 “说实话，罗义，你能干这事儿，我真挺佩服，以前小瞧你了！”楚健说完，冲身后招了招手，廖晖立刻跑过来，递上了一个沉甸甸的牛皮纸档案袋。 楚健接过档案袋，递给罗义道：“这是我们队里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吧！” “呵呵，啥呀？不会是拘捕令吧？”罗义接过来，有些好奇地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几沓厚厚的钞票！ “这可不敢当，没听说过jc送钱的！”罗义假惺惺地客气了一句。 “别得瑟了，又不是给你个人的，必须要入公账昂，后期要审计！”廖晖笑道。 “谢谢！”罗义双手合十地说道。 “也不多，每人凑了点，大家都挺佩服你的，以后有啥事儿，你直接给我打电话！”楚健道。 “好好，今天晚上……”罗义很感动，张口就要邀约。 “得了，别管我们了，晚上还有任务，你忙吧，我们就先撤了！”楚健打了个招呼，转身带人就走，关瑜却留了下来。 “你咋没走呢？”罗义笑着问道。 “楚队让我留下来帮帮忙，怕你忙死了！”关瑜面无表情地说道。 “谢谢啊，完事儿我请你喝那个铁！”罗义调侃了一句。 关瑜的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微笑，想起了不久前二人在深z的那次见面。 踏踏，院门口同时出现两个倩影，罗义扭头一看，竟然是童小璐和张丹同时到来。 “呵呵，艹！”人群中的王大江看见这一幕，顿时龇牙一笑。 “咋了？你看你跟岳不群似的，奸笑啥呢？！”大奎问道。 “撞车了！”王大江抱着膀子，饶有兴致地看着罗义等人笑道。 “撞啥车了？”麻哥也好奇地问道。 “这都看不出来？三女争夫呗！”王大江挤了挤眼睛笑道。 “搜噶！！”麻哥和大奎看了看三个美女，同时点头道。 “几位，这边请吧！”副堂主王丽，突然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他们身边，礼貌地伸手邀请道。 “屋靠！”三人被吓了一跳。 王大江偷眼打量这位端庄秀丽的副堂主，心中暗道：“这小子，桃花运爆棚！” 院门口，罗义看着童小璐和张丹，不解地问道：“你俩咋一块儿来了？” “偶遇！”童小璐笑道，说着冲关瑜打了个招呼：“小瑜，你也来了！” “嗯，你好，小璐！”关瑜点头示意，张丹也和二人打了招呼。 三位美女对视了一眼，随即都扭头看向别处，彼此都感觉略微有些尴尬。 更尴尬的是罗义，站在中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一时非常微妙！ “欢迎各位，里边请吧！”王丽及时过来打了个圆场。 “对对，里面坐，里边坐！”罗义松了口气，忙道。 “恭喜罗堂主！”童小璐掏出一个大红包笑道。 张丹也忙从包里掏出红包道：“恭喜恭喜！” 王丽看了罗义一眼，不动声色地伸手接过红包笑道：“感谢二位的善举！” 罗义也是连声感谢，今天他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谢谢！ 时近中午，罗义要请众人去酒楼吃饭，王大江却神色严肃地说道：“今天咱们既然来了这儿，就和孩子们一块吃顿饭，他们吃啥，咱们就吃啥！” 其他人连声附和，纷纷赞同，都说这是个好主意。 罗义无奈，只好邀请大家去了食堂。 忙碌了一上午得孩子们饥肠辘辘，正在排队打饭。 王大江好奇地伸头看了一眼，只见干净明亮的厨窗内，一溜摆着八个大菜盆，里面盛满了菜，有荤有素，香气扑鼻，菜盆旁边还摆着一个大汤桶，里面是热气腾腾的西红柿鸡蛋汤。 “伙食不错啊，八菜一汤！天天这么吃啊？”王大江冲罗义问道。 “没有，就今天搞了个特殊，平常都是四菜一汤。”罗义笑道。 “那也很不错了啊，啧啧，比机关食堂也不差啥了！”刘姐赞叹道。 “嗯，比市局还好！”童小璐点头笑道。 “罗院长来了之后，伙食质量得到了明显的改善，当然，各方面都有了很大的提高。”陪在一旁的王丽笑着说了一句。 她这话可不是奉承，罗义上任后不久，孤儿院就收到了一位神秘人士的巨额捐款。 第113章 巨额捐款 那天王丽刚上班，办公室门就被敲响，门卫杨大爷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那人身材壮硕，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包。 “王副院长，这位师傅说他要捐款！”杨大爷朗声道。 王丽忙站起身来道：“您好，先生，请问您贵姓？” 那人瓮声瓮气地说道：“请叫我雷锋！” 王丽一愣，随即笑道：“好吧，雷锋先生，请问您是要捐款吗？” “是的！”那人道。 王丽转身就要从文件柜里取登记册：“好的，感谢您的慷慨仁慈，咱们先登记一下吧。” “不要登记，我是匿名捐款！”那人大剌剌地说了一句，咣的一声，把手里沉甸甸的大包放在了桌子上，转身就走。 王丽赶忙从办公桌后面追了出去：“哎哎，先生，您等一下！” 可是那人恍若未闻，大步流星地已经走远了。 等王丽追出院门口，那人已经上了一辆等在门口的出租车，一溜烟开走了。 王丽傻眼，只好转身回了办公室，打开那个包一看，又惊呆了！ 里面装满了一沓一沓的钞票！ 她呆立半晌，回过神来后忙清点了一下，足足有一百万！ 她连忙给罗义打了个电话，罗义也似乎也有些惊讶地问道：“有这么多吗？” “是啊，一次性捐款整整一百万元！我干了这么几年，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呢！真是太大方了！罗院长，这下咱们终于不用再为钱发愁了！！”一向淡定的王丽也有些激动地说道。 “嗯，就是，你看清那人的长相了吗？”罗义问道。 “没有啊，他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王丽道。 “那你就入账吧，该怎么花，就怎么花！先把孩子们的伙食搞好一点，然后把之前拖欠的教职员工的工资都发了！”罗义笑道。 “好的！”王丽答应了一声，又有些犹豫地问道：“罗院长，这个钱，拿了不会有什么麻烦吧？我的意思是，数额毕竟有点太大了！” “呵呵，不用担心太多，你就入账吧，万事有我！” “……好的！” 挂断电话，王丽感慨不已，没想到现在这个社会，还有人这样大方，一下子就捐了一百万，而且是现金，直接交到了孤儿院。 俗话说得好，手里有粮，心中不慌。 有了这笔钱，王丽心里就有了底气！ 以前，账上只要来点钱，不管是政府的补贴，还是爱心机构和人士的捐赠，李国章都会巧立名目，想方设法地把钱弄到自己的腰包里。 所以，院里的经济情况，基本上就没有过宽裕的时候，连教职员工们的工资，都拖欠了两个月了。 而李国章忙着搞歪门邪道，对孤儿院的管理根本就不上心，把日常工作几乎全部推给了王丽。 换句话说，院里这帮人的死活，似乎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而在这种情况下，王丽就算能力再强，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为了让孤儿院能够正常运作下去，不至于让那些可怜的孩子们饿着肚子，她可谓是绞尽脑汁、费尽心思！ 她尝试过各种各样的方法来解决资金短缺的问题。不仅如此，她还毫不犹豫地掏出了自己多年辛苦积攒下来的微薄积蓄，只为能给孩子们购置足够的食物以及其他生活必需品。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无情的。 她的积蓄本就不多，要想凭借这点钱来维持一个拥有七八十名孩子的孤儿院的日常开销，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这无疑需要一笔很大的费用，远远超出了她个人所能承受的范围。 除此之外，管理这样一个孤儿院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它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与精力。 每天从早到晚，她都像个陀螺一样不停地忙碌着，几乎没有片刻喘息的机会。 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压力使得她身心俱疲，有时候她真的感觉自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似乎再也无法支撑下去了。 可是，每当她感到绝望无助的时候，只要一看到孩子们那一双双充满童真的大眼睛，望着他们那一张张纯真可爱的笑脸，尤其是看到那一个个身有残疾却依然坚强乐观的小小身影时，她内心深处便会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强烈的怜悯之情和无尽的温暖之意。 正是这份深沉的情感，犹如一盏明灯照亮了她前行的道路，给予了她重新振作起来的力量和勇气。 于是，她咬咬牙，毅然决然地再次全身心地投入到繁忙琐碎的工作之中，毫无怨言、义无反顾。 现在，所有的坚持和努力终于都得到了回报。 罗义的到来，使孤儿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孩子们的食宿条件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李国章在的时候，孩子吃的简直就是猪食。 如果是米饭，最多就只有一个菜，经常是白菜，要么就是土豆，或者是萝卜，反正就是最便宜的菜，而且几乎没有油水。 就连这些，好几次都是王丽自己掏钱购买的。 只有在逢年过节，或者有人来参观访问的时候，李国章才会特批一点钱，买一些便宜的猪肉牛肉之类的，在人前装装样子。 罗义接手之后，办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改革食堂，而且做出了很详细的规定。 比如说，早饭必须有牛奶、豆浆，稀饭、鸡蛋、馒头、面包之类的。 午饭和晚饭，如果吃米饭，至少要有四菜一汤，两荤两素，如果吃面，也必须要有肉，而且食材必须新鲜。 孩子们的衣服被褥，也全部都换了新的。 王丽能感觉到，孩子们的整个精神状态和身体状况，明显都好了很多。 而且，拖欠教职员工们的工资，也都补发了，并且罗义宣布，从本月起，每人涨一千元工资，奖金另算，按级别和工作岗位发放。 当然，这里面不包括李国章的那几个狗腿子，他们被罗义以各种理由，全都批发了，一个个灰溜溜地卷铺盖回家了。 其中有一个心中不服，当众骂了罗义几句，罗义一笑，理都没理他。 但是几天后的一个晚上，这个倒霉蛋在回家的路上，被两个醉汉狠狠收拾了一顿，小腿直接被当场踹断，在家里躺了一个月才能下床。 他当时就报了警，但是事发现场恰好没有监控，而且灯光昏暗，他根本就没看清那两个人的长相。 jc让他回家等消息，然后就没了下文。 他怀疑是罗义安排人干的，但是又没有证据，他又不敢找上门去，要不然万一再遇到两个醉汉，那估计就不是断一条腿的问题了。 没办法，只好自认倒霉。 第114章 马昭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说这天，麻哥闲来无事，突然想起罗义安排的任务，忙起身对大奎道：“你好好看店，我去找找洗车店那小子。” 大奎道：“咱俩一块去吧？” “你去干啥？”大奎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 “万一你干不过，再让人家打成独孤残，那岂不糟糕至极？！人家爱心堂也不可能收留你！”大奎笑着调侃道。 “呵呵，艹，你盼我点儿好行不行？！”麻哥笑骂了一句，推门离去。 …… 洗车店内，精神小伙马昭正拿着高压水枪，动作麻利地冲刷着一辆白色的奔驰c200。 车主是个三十多岁，打扮妖艳的少妇，此刻正站在一旁，一双桃花眼春水荡漾，上下打量着马昭棱角分明的侧脸和健硕的身材。 “弟弟，你叫啥名字？今年多大了啊？姐姐我都来了好几次了，还不知道你叫啥名呢！”少妇媚笑着问道。 “我叫马昭，今年二十二了。”马昭头也没回，老老实实地答了一句。 “马昭？嗯，真是好名字！我叫邓萍。”少妇笑了笑又问：“哎，你有女朋友没？” 马昭扭头，笑着问道：“大姐，你要给我介绍对象啊？” 邓萍凑到他跟前，言语轻佻地笑道：“我瞧你长得这么帅，身材又好，肯定有女朋友了吧？” “还没有呢。”马昭回过头，拿起一块抹布开始擦车，随口回了一句。 邓萍脸上笑意顿时更浓：“那姐姐给你介绍一个吧？我手里……我认识好多姑娘呢，一个比一个漂亮！怎么样？你手机号多少？咱俩加个微信！” “呵呵。”马昭一笑：“我没有微信。” 邓萍根本不信地撇嘴道：“撒谎都不会撒，这年头谁还不用微信呢？你怕什么，我还会吃了你啊！” “我看你恨不得现在就干了他！”门口突然响起一个粗鄙的声音，随即麻哥背着手，一张老脸满是褶皱地微笑着走了进来。 邓萍扭头看了他一眼，顿时拉下脸，非常泼辣地骂道：“你谁啊？！傻b！” 麻哥走到她跟前，笑容不变地侧头道：“你说啥？我没听清！” 这个邓萍也是个长期混迹于风月场所的老油子，一看麻哥的这副架势，就知道不好惹，哼了一声，走进了休息室。 马昭看见他，不由皱起了眉头，低声问道：“你来干啥？” 麻哥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笑道：“小哥们，我看你也快下班了，一会我在旁边的饭馆等你，咱俩聊聊。” “聊什么？”马昭冷笑道。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我有酒，你有故事，呵呵！”麻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突然扭头扫了一眼休息室里正在玩手机的邓萍，笑容玩味地说道：“别搭理那些个骚b，都是些烂货！” “呵呵！”马昭看着他一笑。 “走了昂，来不来的，你自己看着办！”麻哥扔下一句，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马昭看着他的背影，目光闪动。 ······ 将近一个小时后，麻哥正坐在饭馆的包间里独酌，门被推开，马昭走了进来。 “来了，坐！”麻哥坐着没动，笑着招呼了一句，神情间没有一丝意外，好像他早已算定，对方肯定会来一样。 马昭坐在他对面，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说道：“那天晚上不是你，对吧？” “你咋这么确定呢？”麻哥抽着烟问道，既没肯定，也没否定。 “身材、声音都不一样。”马昭掏出自己的烟点了一根，面无表情地说道：“而且，像你这样的，我能打十个！” “嗯，我觉得，打二十个都不成问题，发挥好的话，三四十个也能干得过！”麻哥点点头，颇以为然地说了一句。 “不信咱俩练练啊？！”马昭斜眼看着他问道，脸上的表情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判若两人。 “练不练的，一会再说，咱俩先谈正事儿！”麻哥呵呵一笑，耸搭着眼皮道。 “我跟你有啥正事儿可谈的啊？你们打算要挟我？”马昭冷笑道。 “小兄弟，我们是看得起你，才来跟你谈，要不然，我他妈认识你是谁啊，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麻哥依旧笑容不变地说道。 “呵呵，想招安我？那也得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马昭撇嘴说了一句，两手在桌子上一按，就要站起身来。 唰，麻哥从后腰拔出大黑星，快速撸动了一下套筒，对准他笑道：“你猜是你快，还是子弹快？” 马昭顿时一愣，不敢再动弹，麻哥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但是那一身杀气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马昭毫不怀疑，对方有当场开枪的魄力。 “拿枪算什么本事，有种咱们徒手格斗！”马昭咬着牙，很不服气地说道。 “嗬，呸！”麻哥粗鄙地往地上吐了口痰，笑容玩味地说道：“问题是我有啊，我可以随时开枪干你！” “别吹牛逼了，你干我一下试试！”马昭毕竟年轻气盛，被麻哥这么一刺激，再也无法忍受，唰地一下朝他扑了过去。 麻哥立即抬手，毫不犹豫地对准他就扣动了扳机！ 马昭看着黑洞洞的枪口，瞳孔急剧收缩，额头瞬间冒汗，心想这下完了，死在这儿了！ 啪！ 枪膛里泛起一声空响，子弹却并没有射出来！ “哈哈，小逼崽子，刺不刺激？！惊不惊喜？！差点把屎吓出来吧？！”麻哥哈哈大笑。 马昭下意识地低头往身上扫了几眼，这才反应过来被麻哥玩了，不由羞愤交加，怒吼一声，右臂蓄力，一拳就向他打了过去！ 麻哥早有防备，侧头躲过他的拳头，同时手中的枪口狠狠捣在了他的腋下！ 马昭肩膀不由一耸，腋下又酸又痛，顿时感觉半边身子都不能动了！ “小逼崽子，我要连你都收拾不了，还他妈怎么下墓干粽子？！”麻哥一声怒喝，左臂挥起，在马昭胸口狠狠撞了一肘！ “嗯！！”马昭一声闷哼，眼前发黑，捂着胸口慢慢蹲在了地上，脸色憋得发紫，感觉快要窒息了！ 只两招，就把和罗义都过了七八招的马昭，差点一肘子干躺下！ 按说拳怕少壮，麻哥都四十多岁了，就算身手再好，和小伙子干起来恐怕也有点吃力，更何况是马昭这样会两下子的。 但是他刚才故意空开了一枪，成功激怒了马昭，使他失去了冷静，动手的时候露出了很大的破绽，这才让老江湖麻哥两招就给收拾的不能动弹了。 第115章 新成员 麻哥低头看着马昭，笑眯眯地问道：“还能打吗？” 马昭捂着胸口蹲在地上，气都快喘不上了，还打鸡毛！ “你……你使阴招，不……不算英雄好汉！” 他抬头 ，费力地骂了一句。 “什么jb阴招阳招，能把人干躺下就是好招！”麻哥鄙夷地撇撇嘴，用手指勾起他的下巴笑道：“你要真牛逼，现在就是我蹲在地上跟你说话了，小朋友，你说是不是？！” “艹……艹……”马昭还在费力地骂着，只可惜胸口太过疼痛，语不成句，无法完整清晰地表达自己的内心情感。 “尼玛！！”麻哥笑着接了一句。 “对……对！”马昭使劲点点头。 “呵呵，艹，小逼崽子！”麻哥坐到椅子上，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抽了两口道：“你是不是从天使孤儿院出来的？” 马昭抬头愣住：“你……你咋知道？” “查你这么个小jb，还费劲吗？你那天晚上去永丰公司，是去找证据去了吧？你想干了李国章和张有庆那帮人？”麻哥问道。 马昭到底年轻，身体素质又非常好，歇了片刻，其实已经缓过来一口气了，正准备暴起发难，突然听到麻哥这么一问，直接呆住，双眼快速眨动，大脑高速运转，分析判断着对方的意图。 麻哥看着他笑道：“你还在那儿寻思个jb呢，我他妈要害你，还用这么费劲吗？直接把你点给jc或者是张有庆的人，你猜猜你会是啥下场？” “李国章和张有庆让你们给收拾了？！”马昭也不是个傻子，听到这话，脑海中突然亮起一道闪电，顿时反应了过来。 麻哥既没承认，也没否认，而是笑道：“天使孤儿院现在归我们管了。” “真的？！”马昭闻言，唰地一下站起了身，也忘了装了。 “卧槽！”麻哥暗暗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快就恢复了，身体素质真是好到爆炸，简直跟罗义有一拼。 “坐下！”麻哥忙指着他喊了一句。 马昭立刻很听话地坐到椅子上，语气急迫地又问道：“孤儿院真的是你们接手的吗？！” “艹，我骗你干鸡毛！不信你可以去打听一下啊！！”麻哥傲然道。 马昭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又联想到那晚遇到的那个人，心里终于相信了对方的话。 “大哥，谢谢你们！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太莽撞了，要早知道是你，我肯定不敢动手！”他站起身，双手抱拳，态度十分谦恭地说道，前倨后恭，简直是判若两人。 “谢什么？”麻哥笑道。 “感谢你们救了那些孩子，除掉了两个败类，做了我一直想做，而又没有能力做到的事情！”马昭面色严肃地说道。 “呵呵，你咋知道我们除掉了两个败类呢？”麻哥反问道。 “大哥，响鼓不用重锤，我也不是个不识好歹的人，废话不多说，以后，你们叫我干啥我就干啥，绝对没有二话！”马昭郑重地说道。 “呵呵，是这样，我们还有个山货行……”麻哥搂住他的脖子，低声说了起来。 马昭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一副言听计从的模样。 …… 第二天上午，洗车店老板的办公室内。 “你说啥？！辞职？！因为啥啊，这不干得好好的吗？！”老板有些难以置信盯着马昭，非常激动地喝问道。 “实在不好意思，老板，我欠了别人很大的一份人情，他现在提出了让我去去帮忙，我没办法拒绝！”马昭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多大个人情啊，还得把自己搭进去？！是不是嫌工资低了？！下个月起给你加五百！你也知道，咱这个小店，也赚不了几个钱……”老板苦着脸，就开始打感情牌，他是真不想放马昭走，这个伙计，真是便宜又好用！ 只是当初马昭之所以在他店里干，就是为了方便监视李国章和张有庆等人，而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而且麻哥又找到了他，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他都不可能再在洗车店干了。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更何况他还有一颗感恩的心！ “真不是钱的事儿，这个月的工资，我也不要了，就当是给你帮忙了吧！”马昭沉默了一下说道。 “……非走不可吗？你再好好考虑一下！”老板看出他态度很坚决，但兀自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地问了一句。 “实在不好意思，老板，你再找个人吧。”马昭道。 “唉！再找不着这么好的伙计了！！”老板长叹一声，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沓钱，点了五千，递给他道：“拿着吧，多的算奖金了，你是我见过的干活最踏实的伙计，这钱，我给的心甘情愿，就当是散伙费吧r” 马昭有些愕然地看向老板。 他一个月的工资是三千，其他啥都没有，而且这个月还剩十来天，他本来都不打算要工资了，毕竟他这么突然一走，等于是把老板给闪了一下子。 没想老板不但给他按全月算了工资，而且还多给了两千，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老板把钱塞进他的上衣口袋，在他肩上拍了拍，笑道：“拿着吧，我可不想你以后想起我的时候全是恶心！” 马昭点点头，没再拒绝 ，心里忍不住感慨，自己以前把人还是看得太浅了。 “老板，晚上咱俩吃顿饭吧？我请你喝酒！” “行，你请我喝酒，我请你吃饭！以后没事了，常回来看看！”老板很豪爽地说了一句。 “一定！” …… 一天后，马昭来到山货行上班，算是正式加入了罗义团伙。 他第一眼看到罗义，就知道对方肯定就是那晚收拾了自己的那条好汉。 “义哥！”他鞠了一躬，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 “呵呵，别这么客气！”罗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咱都是兄弟！” “是！”马昭依旧很恭敬。 “这就叫做不打不相识！”大奎在一旁拍着胸脯道：“我是你奎哥！” “奎哥好！”马昭又鞠了一躬。 麻哥看着他这副拘谨的样子，忍不住笑道：“艹，小昭，你在这儿参加追悼会呢？！还非的要整个三鞠躬咋地？！行了，别拿自己当外人了！你要学你奎哥，脸皮跟城墙那么厚！” 罗义哈哈大笑，大奎无语道：“我他妈这不无辜躺枪么？！你说招谁惹谁了！！” “呵呵！”马昭也忍不住一笑，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 第116章 平淡的生活 孤儿院顺利接手，马昭也加入山货行后，罗义团伙就过上了一段难得的平淡生活。 孤儿院的日常管理，罗义主要交给王丽去做，因为他现在对这位副院长非常信任。 原先他以为，王丽既然是副院长，人又年轻漂亮，肯定是李国章的情妇之类的。 没想到后来经过了解，才知道，王丽竟然是李国章的外甥女。 王丽是师范大学教育学本科毕业，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本来她准备去考教师编制，当一名辛勤的园丁。 结果李国章死皮赖脸地非把她拽了过来，说自己搞得也是教育事业，因为没有专业的管理人员，如何如何吃力，如何如何费劲，大倒苦水。 他这样一说，搞得王丽很为难。 因为一来对方是她的亲舅舅，俗话说得好，娘亲舅大，舅舅的话，肯定得听啊！ 第二，她家里经济比较困难，上大学的钱，基本上都是舅舅给拿的，虽然李国章很不是人，但总归是实实在在地帮过她，现在她要拒绝舅舅，是很难开这个口的。 第三，李国章许诺给她年薪二十万，这让一心想让父母过上好日子的王丽非常心动，有了钱，她就可以好好地尽尽孝心，报答一下父母的养育之恩。 综合以上，王丽就答应了舅舅的请求，没想到来了之后，才发现自己上了当，事情根本就不是舅舅说的那么回事。 她几次想走，但是面对孩子们那一张张可爱的笑脸，实在是不忍心。 而且，李国章虽然干的非常隐秘，但是她仍然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明白舅舅可能在利用孩子们干一些肮脏的勾当，她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些什么事情，但是她为了保险起见，直接搬到了孤儿院，对孩子们进行贴身保护。 没想到奸诈的李国章直接玩了个调虎离山的诡计，把她支开，然后利用几个孩子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只是老天有眼，李国章直接暴毙身亡。 毕竟是亲舅舅，王丽心里也很难过，但同时也感到了一种解脱。 这些情况，有的是罗义从别人嘴里了解到的，有的是从孩子们的那里了解到的，还有一些情况，他是通过和王丽平时的接触，有意或无意中探听的得来的。 综合一分析，罗义得出了一个结论。 那就是，王丽虽然是李国章的外甥女，但是她是一个正直的人，是一个负责任的人，完全值得信赖。 罗义的性格，就是这样，他很难相信一个人，但是如果相信了，那就会让这个人放手去做，完全不加掣肘。 通过一段时间的仔细观察，罗义相信王丽完全有能力处理好孤儿院的日常管理工作，不管是教职员工，还是孩子们，都非常尊重和信任她。 这让罗义非常欣慰，感叹不已，没想到人渣李国章居然有这样的一个好外甥女，给他留下了一个宝贵的人才！ 罗义本身对孤儿院的管理就不太在行，王丽的存在，等于给他解决了一个最大的难题。 他将王丽的工资，从原来每个月五千，直接提到了年薪二十万，这一点李国章当初也承诺过，但是根本就没兑现过。 王丽对罗义既钦佩又感恩，深感对方对自己有知遇之恩，于是在工作当中更加投入和努力，尽自己的最大努力，给罗义减轻负担，让他少操点心。 经济方面，除了罗义让大奎冒充雷锋捐的那一百万，民政局的二十万补贴也已经到位了，而且市政府努力将罗义树成了爱心助残的典型，这样，社会上就有很多爱心人士给孤儿院捐钱、捐物，一时间，院里的经济达到了从未有过的富裕程度。 罗义干脆就当起了甩手掌柜，每天要么就是找麻哥或者王大江他们扯会淡，要么就是开着车出城，漫山遍野地乱逛，要么就是去健身房锻炼身体，他感觉，这是他从退伍以来，过的最悠闲舒适的一段日子。 这天晚上，在和麻哥他们喝酒的时候，大奎突然说道：“李国章的那个傻b儿子，可还在老家蹦跶呢，他手里还有条人命没了结呢。” 罗义问道：“他现在干嘛呢？” “还能干啥，喝酒泡妞，嘚瑟呗！”大奎笑道：“除了这些，他也不会干别的啊！” “再没干别的啥吧？”罗义又问。 “没有，我那个线人说他挺老实的！”大奎龇牙道。 “呵呵，那么远的地方，你还有线人呢？那你挺牛逼呗，比楚健他们还厉害啊！”罗义调侃道。 “那你看看，咱哥们纵横江湖十几年，连这么点朋友都没交下，不是白混了吗？我这个哥们，在他们那块混的也挺不错，铁磁！”大奎竖起大拇指，不太低调地装了个逼。 马昭低头想了想道：“义哥，这个事儿到时候我去办吧？那个小子，挺艹蛋的，我之前也想办过他，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罗义摇摇头道：“这个事儿，先不能急，李国章刚出事儿没多久，他儿子再出事儿，很容易引起关注。” “行，那我听你安排！”马昭应了一声。 大奎突然很感兴趣地问道：“哎，小昭，我一直忘了问！你的功夫是从哪儿学的啊？不会又是少林寺吧？！” 罗义和麻哥也扭头看向马昭，都挺好奇。 “我没去过少林寺。”马昭摇摇头，迟疑了一下说道：“我的功夫，都是跟我爷爷练的，我爸妈去世的早，我从六七岁就跟着我爷爷一起生活，他每天都逼着我练功，说是为了强身健体，到我十三岁的时候，我爷去世了，居委的就把我送到了孤儿院，待了几年，我把李国章打了一顿就跑了，在社会上混了几年我听说李国章越来越过分，还和毒贩子张有庆勾搭在一起，祸害孤儿院的那帮孩子，我就想着搜集点证据，然后报警，把他俩都逮起来……” 说到这里，他看向罗义，意思是后边的事儿你都知道。 “哦，是这样。”罗义点点头，又问道：“你爷爷是干啥的啊？我看你练的好像是散打格斗一类的啊！” 马昭挠挠头，有些迷茫地说道：“我爷爷就是一农民啊，这是散打格斗吗？我不知道啊，我爷爷说就是一些强身健体的武术之类的！” 罗义等人面面相觑，原来这小子身手这么好，竟然不知道自己练的是啥！ “嗯，如此说来，我知道你爷爷是谁了！”大奎突然皱眉道。 “谁啊？！”其他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你爷爷肯定是叶问啊！！”大奎一拍大腿道。 “滚！！”罗义和麻哥齐声骂道。 第117章 找茬 平淡的日子过了一个多月，终于来事儿了。 而且一来就是好几天，挺让人烦恼的。 山货行旁边，是个小额贷款公司，平时里面几乎没人。 偶然有人，也是几个社会人打扮的小年轻出入，麻哥他们见过这几个人一两次，因为是邻居，麻哥他们客气地打了个招呼，没想到那几个小伙子却牛逼哄哄的，爱搭不理。 依着大奎和马昭的暴脾气，当时就要干他们，麻哥却比较理智，及时制止了二人，说为这点小事，犯不上。 “这种傻b玩意儿，你不让他认清一下自己，他们还以为自己都是陈浩南呢！”大奎忿忿不平地骂道。 “等他们变成陈浩南的时候再说！”麻哥抽着烟，不以为然地说道，这种小痞子，在他眼里狗jb都不是。 过了几天，店里人正多的时候，隔壁小额贷款公司的一个小伙，双手插兜站在门口喊道：“哎，我说，5782是谁的车啊？！” 众人一愣，马昭忙问道：“咋了，哥们？” “什么咋了，停我家门口了！”小伙语气梆硬地回了一句。 马昭一愣，还没回话，一个正在挑选东西的中年走过来道：“是我的车，这一块不都是公共停车位吗？我停在车位里了，又没堵你家门口，影响你啥了？！” “别废话，我家门口就是我家的车位，赶紧开走！”小伙不耐烦地挥挥手。 “呵呵，你这不是胡搅蛮缠吗？你家门口就是你的车位？你交钱啦？！买下来啦？！”中年看上去也不是个善茬，冷笑着说道。 “哎呀卧槽，你他妈挺横啊？！”小伙说着就要揪他的脖领子。 马昭立刻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皱眉道：“有事儿说事儿，你别动我客户！” 小伙瞥了他一眼，指着中年道：“赶紧开走，听见没？！别让我再找你！” 说完，转身就走了。 中年气的一点头，冷笑道：“呵呵，艹！买点东西还得挨顿骂，我他妈也是服了，以后再也不来了！” 这时在里面忙着取货的麻哥和大奎也听见动静走了出来。 “咋了？吵吵啥呢？”麻哥放下手里的东西问道。 马昭忙过去低声把事情说了一遍，大奎一听，二话不说转身就要往外走。 啪，麻哥一把拽住了他，隐晦地瞪了一眼，大奎咬着牙，默不作声。 麻哥抓起两盒林下参塞给那个中年，陪笑道：“哥们，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堵心了，这两盒参你拿去吃，下次再来，肯定就不会有这种事儿了！” 中年被搞得还挺不好意思，忙推辞道：“我可不是这个意思，行了老板，心意我领了，这事儿不怪你们，是隔壁的太艹蛋了！” 麻哥把人参硬塞给他，客客气气地送了出去。 中年走后，麻哥脸顿时阴了下来，扭头朝贷款公司看了一眼，里面那几个小伙正冲着他冷笑。 麻哥冲他们竖了个大拇指，咧嘴一笑，转身就走了。 “麻痹的，卖点儿破山货，还以为自己成精了呢！你且看我怎么收拾你！”一个小伙看着他的背影，鄙夷地骂了一句。 另外一个小伙道：“我有点不太明白哈，峰哥让咱们搞这几个卖山货的，有啥目的啊？他们的买卖跟咱又不冲突！” “你懂个jb！峰哥之所以要搞他们，是看上那块店面了！咱现在业务这么繁忙，肯定要扩大店面啊，你不想办法把他们挤兑黄了，咱咋占他的店面呢？！”另外一个小伙撇嘴道。 “那咱直接找房东就完了呗，跟他们扯什么蛋呢？！”先前那个小伙嚷道。 “房东跟他们签了一年的合同，都他妈没到期呢，好端端的咋赶人家？除非他们买卖黄了，干不下去了，自己不租了，那才行，可峰哥明显等不了一年了，现在就要，马上就要，明白吗？！”跟他对话的小伙貌似很懂地说道。 另外几个小伙纷纷笑道：“咱这峰哥可真是急性子啊，要娃可能都得现艹现生！” “这他妈黄金地段啊，你不弄快点儿，别人就他妈下手了！” “那就整呗，玩这个，咱不是行家里手嘛！” “对，就挤兑他们，找茬儿干他们，不出一个月，他们肯定卷铺盖滚蛋！” …… 隔壁，大奎斜眼问道：“怎么个意思？” “就是故意找茬！”麻哥言语简洁地说道。 马昭有些不解：“为啥啊？咱没得罪过他们，也没抢他们的买卖，他们为啥要故意找茬？” “艹，这帮逼肯定是看上咱的店面了呗，想撵咱们走人！”大奎撇嘴道。 麻哥冷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麻哥，你这一笑，是干啊，还是不干啊？”马昭试探着问道。 “哼哼！”麻哥又冷笑了两声。 马昭顿时一脸懵逼！ 大奎咳嗽了两声笑道：“以我对他的了解来看，他这个意思是想玩个扮猪吃虎！” 马昭有些疑惑地问道：“麻哥，是不是这个意思啊？” “先跟他们玩玩，最好让他们先动手，完了咱就可以来个正当防卫了，要么不整，要么一把就整趴下，磨磨唧唧的没意思！”麻哥阴险地笑道。 “那他们要是动手，咱就忍着啊？！”马昭眨巴着机智的小眼睛问道。 “我给你说，你要记住！他要打你的左脸，你不但要笑着挨上，他打完后，你还得把右脸也伸过去，笑着说一句，大爷您受累！明白不？”大奎笑着问道。 “那不可能，他要干我，我肯定还手！就他们那样的，我可以打十个！”马昭摇摇头，态度坚决地说道。 “艹，你小子，还是定力太浅，不修炼一下子，难成大器！”大奎伸手揽住他的肩膀，笑道：“我给你说，他们要找茬，你得给他们机会，要不然他们的那点jb功力容易发挥不出来，明白不？！我给你说，你得这样……” 说着拉着马昭走到一旁，嘀嘀咕咕地就说了起来，马昭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最后忍不住说道：“还能这样？！” “什么叫江湖？这就叫江湖！你不心黑手狠，那就得吃亏受罪！”大奎干脆地说道。 “……要不给义哥说一声？”马昭有点小忐忑地问道。 大奎啧了一声，皱眉道：“你怎么跟幼儿园小朋友似的！这点小事给他说啥？咋地，你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我俩啊？” “那干吧！”马昭立即干脆地点头说道。 第118章 干起来了! 两天后，山货行里。 马昭和大奎正在给几位客人介绍五味子的功效，隔壁小额贷公司那个叫宝明的小伙又找上门来了。 嘭嘭，宝明黑着脸，站在门口，朝开着的玻璃门上使劲砸了两拳。 “哎，咋了，哥们？”马昭迎上前去，笑着问了一句。 “我说你们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又把车停我们门口了？！我们车停哪啊？！”宝明喝问道。 几位客人闻言扭头，皱着眉张口就要说话，因为车就是他们的。 “哎哎，各位，别搭理他，咱们谈咱们的！你看啊，这五味子啊，它不光壮阳，而且……”大奎拽着他们，笑眯眯地继续介绍着，而麻哥探头从里间扫了宝明一眼，根本没搭理，继续忙着手里的事儿。 “来，哥们，咱俩有话外面说，你别惊了我的客人！”马昭笑容满面地说了一句，伸手拽了拽宝明的袖子。 宝明跟着他站到外面的台阶上，皱眉道：“谈什么啊，有什么可谈的？！赶紧把车挪走，明白吗？！” 马昭面带微笑地看着他，连连点头道：“马上挪，马上挪！” “艹！”宝明极为鄙夷地瞥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挪你妈b！”马昭突然在他身后声音压的极低地骂了一句。 宝明愕然，唰地一下扭头看向他：“你他妈说什么？！” 马昭笑道：“我说马上挪啊！” “不是这句！你他妈刚才骂啥？！”宝明瞪着眼珠子，面色狰狞，似乎要吃人。 “我不说了马上就挪么，你看你怎么还急眼了？”马昭依旧面带微笑地说了一句，然后又声音极低地骂道：“草泥马！” “卧槽！你敢骂我？！”宝明大怒，一拳就朝他脸上砸了过去。 就在他的拳头快要挨到马昭脸上时，马昭哎哟一声惨叫，跌跌撞撞地后退了两步，脚下踩空，竟然直接从台阶上滚了下去，然后，白眼一翻，一动不动了！ “不许打人！”早就暗中观察的大奎大喝一声，两个箭步就窜了出去，抱起马昭的头，使劲晃了两下喊道：“小昭，小昭！你怎么了？！哎呀你可不能死啊，翠花还等着你回去娶她过门呢！！” 马昭躺在他的怀里，口眼歪斜，双手缩成鸡爪，浑身痉挛，嘴角还不断冒出白沫子，就跟泡泡机一样，看得大奎差点笑场。 “这他妈也是个演技派！！”大奎心中忍不住点了个赞。 宝明看得两眼发呆，怔在了当场。 麻哥蹭蹭几步跑了出来，看了马昭一眼，立刻大怒，揪住宝明的衣领大声喝问道：“为什么打人？！” “卧槽！我根本就没挨到他，碰瓷，绝对碰瓷！你他妈放开我！！”宝明抓着麻哥的双手，挣扎着喊道。 这时店内的那几个客人也跑出来看热闹，其中一个指着宝明道：“就是你打的，我们都看见了！” “你看见你马勒戈壁！你他妈是不是瞎啊？！”宝明怒极，扭头大骂了一句。 “你别骂我客人！要不我跟你翻脸昂！！”麻哥怒喝道。 “你跟我翻脸？！我他妈还跟你翻脸呢？！”宝明红着眼珠子，抡起拳头就朝麻哥砸了过去。 “啊！！”麻哥捂着胸口猛地一弯腰，好像被子弹击中了一般，随即踉跄后退，指着宝明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你……” 话音未落，噗通一声，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是的，就是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和动作，直接来了个僵尸倒！ “哎呀卧槽！！”大奎忍不住一捂眼，心中暗笑：“奥斯卡欠你俩一人一个小金人！” “打死人了！！”几位客人见到这副情景，顿时大惊失色，有人掏出手机就报了警，又顺手打了个120。 周围的商户和行人都纷纷围了过来，这其中也包括小额贷的那几个小伙。 “怎么回事？！”有人大声问道。 “他行凶打人！！”几位客人都指向了宝明。 大奎擦了擦眼泪，跳起身窜过去揪住宝明，用头抵住他大喊道：“你把我也打死算了！！” 宝明见事儿闹大了，心里顿时有些发慌，挣扎着喊道：“我没打，是他们自己躺地上了！！” “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们明明都亲眼看见了！”几位客人义愤填膺地骂道。 小额贷的几个小伙伸头一看，地上已经躺了两个人，而且一个翻着白眼在吐泡泡，另外一个直接一动不动，看样子都挺严重！ “艹！”领头小伙咬牙骂了一句，心里顿时就有点发虚，上前抓住大奎的手，好言好语地说道：“哎，哥们，你先松手，有话好好说！” “这还好好说个jb，人都让你们打死了，说你麻痹说！”大奎死死拽着宝明，眼中含着悲愤的泪水大骂道。 “卧槽！”领头小伙一听出了人命，心中暗暗叫苦，这个傻b宝明，出手也太重了！ “没死吧？！”他抱着一丝希望，跑过去探了探马昭的鼻息，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至少人还没死！ 又过去把手放到麻哥鼻子底下。 麻哥暗中闭气，领头小伙手上完全感觉不到他的气息，心中咯噔一下：“糟糕，完蛋了，这个死了！” 他哆哆嗦嗦地站起身，面色苍白地看向同伴，其他几个小伙一看见他这副样子，忍不住面面相觑，这下闯大祸了！ 宝明更是心中大骇，他就是个刚踏入社会的小痞子，哪经过这种大场面！ “泉……泉哥，是你让我过来找茬的，你可得……”他看着领头小伙，结结巴巴地张嘴就要说话。 “你他妈闭嘴！”被他称做泉哥的领头小伙狠狠瞪了他一眼，往旁边走了两步，掏出手机就给老大打了过去。 围观的人越聚越多，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大奎揪着宝明大喊大叫，宝明早已被吓得面无人色，两股颤颤。 呜哇呜哇，一辆巡逻的警车赶到。 两名巡警挤进人群，看见地上躺着两个人，脸色顿时严肃了起来：“怎么回事？谁报的警？！” “我！”刚才打电话的那个客人高举着手喊了一声，随即指着宝明道：“他打死人了！我们都看见了！” “对，我们亲眼所见！”其他几人也纷纷附和。 警察吃了一惊，一人先把宝明控制住，另外一人上前查看麻哥和马昭的伤势。 第119章 玩这个，我是你祖师爷! 麻哥运功闭气，警察一摸他鼻子底下，没气了！ 当然，他肯定不像那几个小痞子那样好糊弄，伸手一摸麻哥的颈动脉，还在有力地跳动着！ 警察松了口气，人没死就好，要不然谁他妈都麻烦！ 呜哇呜哇，救护车也赶了过来，吱嘎一声停住，几名急救人员跳下车，简单问了一下情况，立即将麻哥和大奎抬上了车，呼啸而去！ 警察简单问了一下情况，做了登记，就将宝明戴上铐子押走了。 “简直无法无天，大白天的就行凶杀人！” “就是，我看啊，得再来一场严打！” “得好好收拾收拾这帮黑.社会了！” 众人依旧纷纷议论，群情激愤。 “还看鸡毛呢，赶紧走吧！”小泉打完电话，没好气地低声招呼了一声同伙，转身就进了店里。 “宝明这个大傻b，让他去挑事儿，他他妈直接把人干死了！你说他咋想的，艹！”一个小伙挺来气地骂道。 “下手没轻没重的，废物！” 小泉听得烦躁，一拍桌子呵斥道：“都他妈别喊了，一会峰哥过来！” 众人一听这话，都安静了下来，怕个球，天塌下来有大个的顶着呢！ …… 医院内，经过一番抢救，麻哥和马昭终于先后醒了过来。 “哪儿难受啊？”医生问。 “哎呀，头疼，晕得很，还恶心，心脏也难受……”麻哥话音未落，一扭头，趴在床上就呃呃地干呕了起来。 “做个全面检查，万一伤到中枢神经就麻烦了！”大夫大笔一挥，开了一大堆单子。 “大……大夫，一定要好好检查一下，可千万不能留下啥后遗症，我一家老小，就指着我吃饭呢！”麻哥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有气无力地喊道：“啥药贵，你就开啥，咱……咱不差钱！” 而马昭的症状和反应几乎和麻哥一样。 医生看着他皱眉问道：“你是不是有癫痫病史啊？” “没……没有，就是……让那小子打坏了！”马昭吐着泡泡，口齿不清地说道。 “那先检查吧！” 大奎满头大汗地推着二人轮番去做各种检查，咬牙骂道：“我他妈还得伺候你俩，二位爷，你俩可千万要坚持住，别他妈死在半道上！” “那有啥办法，革命分工不同，小同志，不要抱怨，一定要干好本职工作！”麻哥躺在病床上笑道。 身旁突然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大奎扭头一看，马昭的病床上，居然有褐黄色的不明液体滴落！ “……哎呀卧槽！大哥，要不要这么逼真啊？！有点过分了吧？！” 大奎无语半晌，直接崩溃！ 马昭看着他龇牙一笑：“我不是下半身没知觉了嘛！可不就得小便失禁？！” “昭啊，客观地说，你麻哥找你，可他妈算找对人了！你要不干这行，都他妈白瞎你这一身本事了！！真滴！！” 大奎沉默了半天，竖起大拇指，由衷地感叹了一句。 “呵呵，我也觉得，自己比较适合干这行，奎哥！”马昭低声笑道。 一番检查后，医生宣布，因为二人的生理反应都比较强烈，需要住院，以便进一步观察治疗。 小泉作为宝明的直接上级，被警察叫到了医院，垫付了麻哥和马昭的医药费，他听到没死人，心里大大松了口气。 办完手续，他把大奎叫到楼道里，打算聊聊。 “哥们，怎么回事儿，咱心里都清楚，你们有啥条件就直说吧，咱别这么耗着了，拖下去对谁都没好处！”小泉点了一根烟，斜眼看着大奎说道。 “呵呵！”大奎很邪性地一笑，凑到他跟前低声问道：“社会人呗？我同你讲，老子就喜欢艹社会人！” 小泉一愣，往后退了两步，盯着他皱眉道：“你啥意思？” “不给你说了吗？就是要艹你们！”大奎指着他笑道。 小泉顿时菊花一紧，同时感到对方在气势上完全碾压了自己，而这种气势是装不出来的。 他感觉，自己这伙人，似乎被人下套了。 “你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啊！有事儿说事儿，什么艹不艹的，你艹我们干啥？！有病嘛这不是！”小泉看着他，底气明显有些不足地说道。 “想解决问题？可以啊，一人十万，总共二十万，拿来！”大奎伸出手笑道。 “二十万？！卧槽，你干脆去抢好了！什么就二十万啊？！穷疯啦？！”小泉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喊道。 “没钱？没钱你跟我谈你马勒戈壁！”大奎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你等一下！”小泉喊了一句。 因为大奎要真不跟他谈，那他就抓瞎了，峰哥给他的底线是，一定要把宝明保住，因为双方要是不和解，宝明肯定就得被签刑事拘捕，而他一进去，谁也不知道会说些啥。 万一说了点不该说的，那就会有大麻烦。 “等个jb！等一下就有钱了啊？！”大奎扭头骂道。 小泉咬牙想了一下道：“二十万没问题，但得把和解协议签了，以后不能再找事儿！” “哪个傻b先挑的事儿？不是你们非要干一下吗？想撵我们走，是不是？”大奎冷笑道。 小泉瞪着他，一声没吭，他怕自己一张口，就爆粗口。 “艹！跟我们玩这个，我们能当你祖师爷！晃晃脚拇指，就他妈给你小腿晃折了！”大奎往地下吐了一口痰：“下次拿着钱再来找我，而且我告诉你昂，他俩以后有没有后遗症，得看你们的表现！” 小泉咬着牙，双眼无比怨毒地盯着他的背影。 大奎仿佛后脑长眼，背手冲他竖了个中指，拽开楼道门扬长而去。 “真他妈看走眼了！”小泉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掏出手机拨通了峰哥的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低沉的声音。 “峰哥，我跟对方谈了一下，他要二十万！”小泉有些忐忑地说道。 “二十万？对方不是死了一个吗？怎么才要二十万？”峰哥很不解地问道。 “根本就没死！都是装的！宝明啥实力你不知道啊？他能一拳打死一个？我在病房门外搂了一眼，两个人都有说有笑的，比我活的还硬实呢！他们摆明了就是要讹咱们一把！”小泉无比憋屈地说道。 “呵呵，你们他妈的，想露个脸，没露明白，把腚露出来了，是不？”峰哥声音非常阴冷滴笑道。 “峰哥，我……”小泉张口想解释两句，对方却已经挂断了电话。 小泉看着手机，郁闷地嘟囔道：“你骂我干你马勒戈壁！不是你叫我们整滴吗？！ 第120章 盗墓惊魂(一) 第二天，小泉和另外一个小伙给大奎送过来了二十万现金，而大奎也是个讲究人，拿钱就办事儿，当场就签了调解书，这事儿也算暂时告一段落了。 麻哥和马昭在医院愉快地住了一个星期，终于出院了，而所有的医药费之类的，全部都由小额贷公司支付了。 “呵呵，孔子说得好，这就叫做偷鸡不成，反而他妈的蚀了把米！”大奎得意地笑道。 “孔子说过这话吗？”马昭表示有些怀疑。 “卧槽，你不要纠结于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咋地，孔子说过啥话，你都知道啊？！你在旁边听着呢？！关键是这个意思，明白吗？！”大奎理直气壮地循循善诱。 “哦……”马昭拉了个长音，一脸恍然。 “这帮阴逼肯定还有后招，不可能就这么吃了哑巴亏！”麻哥道。 “你的意思是？先发制人？”大奎接茬问道。 “让他们尽情出招吧，咱就不怕事儿闹大，这帮放高利贷的，就没一个好东西，惹急眼，直接让他们滚蛋！”麻哥不以为然地说道。 “还是得防着点，毕竟是有心算无心！”马昭比较谨慎地说了一句。 “呵呵！”葫芦兄弟看着他一笑。 马昭看着他俩的目光，感觉有点毛骨悚然。 “不是，俩哥，你俩这么一笑，我咋感觉有点阴风阵阵呢？！” “谁还没点故事呢，兄弟！”大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你俩以前到底是干啥的啊？”马昭有些好奇地问道。 大奎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话说东汉末年，时局动荡，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 “我勒个去，我就不信你俩从那会儿就开始混社会了！那不成千年老妖了嘛！！”马昭惊诧道。 “别他娘的瞎jb打岔！你且听我把话说完！”大奎在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骂道。 “你说，你说！”马昭缩着脖子喊道。 “那会儿吧，曹操到处瞎jb打仗，军费就不够用了，为了凑钱干仗，他专门成立了一支军队，干啥呢？就是挖坟！挖那些达官贵人们的坟……”大奎滔滔不绝地就要开始给他科普一下光辉的职业历史。 “哦，原来你俩是摸金校尉啊！！” 他还没说完，马昭立刻恍然，随即后退了几步，远离了他的攻击范围。 “艹，真他妈没劲！就你啥都明白！你奶奶个腿的！”大奎被他直接剧透，立刻就没了吹牛逼的兴致，非常扫兴地骂了一句。 马昭却兴奋地喊道：“哎呀，真是三生有幸啊！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看见活着的摸金校尉！幸会，幸会！” “我俩已经金盆洗手，从此江湖只留下了一些传说！”麻哥一脸淡然。 “哥，我对这个真的挺感兴趣，唠唠呗，你俩盗过啥大墓没？”马昭内心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要说起这个，那就是孩子没娘，说来话长了！”大奎一听这话，顿时就又来了兴致，凑过来搂住马昭的脖子，指着他的鼻子警告道：“这次你他妈要再瞎打岔，我把你嘴巴子抽歪！” “哥，我发誓！要再打断你，丁丁短一寸！”马昭立刻竖起三根手指说道。 “嗯，这还差不多！”大奎满意地点点头，点了一根烟，目光深邃，陷入了回忆。 “那是四年前，我们哥几个去秦岭，准备干一票大的，哦，就是挖唐裕王的墓！” 他说到这里，见马昭脸上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表情，于是解释了一句：“艹，不学无术！简单说吧，唐裕王就是唐朝的一个王爷，明白不？” “明白了！”马昭点头。 大奎继续说道：“这个裕王的墓，虽然不能跟帝陵相提并论，但他好歹也是皇亲国戚，所以墓里肯定有宝贝，但也必然有机关，正所谓机遇和风险并存！” 麻哥也忍不住点点头，显然，大奎的回忆也触动了他，他的脑海里也不由浮现出当时那惊险的一幕。 那年夏天，他们哥几个接到秦岭那边一个叫存福的朋友的电话，说自己得到了一些可靠的消息，在秦岭深处，有一处大墓，是唐裕王的，问哥几个有没有兴趣干一票。 麻哥几人商量了一下，觉得既然是座王墓，里面的宝贝肯定不少，值得干一把，而且存福这人办事儿挺靠谱，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是不会乱说的。 再加上双方之前也合作过几次，都挺愉快的，有信任基础，所以一番商量后，麻哥拍板决定，干一把！ 几人因为需要携带一些特殊的工具，所以不敢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开着一辆不知转了几手的破面包车，一路翻山越岭找到了存福家，位于秦岭深处的一个小村子。 存福让他们先在家里休息了几天，把大概情况给他们说了一下，几人又研究了进山路线和具体的计划，准备了一些东西。 到了第三天一早，众人收拾妥当，由存福带路，步行进山。 一路跋山涉水，无比辛苦，自不必提。 走了整整两天，山林间已经没有路了，大奎手持砍刀在前面开路，存福在他身后拿着一个罗盘，一边低头观察，一边指引着方向，不时还要修正一下，搞得大奎挺烦，破口大骂：“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你他娘的到底有谱没谱啊？！瞎jb乱指挥！” “你还想挣钱，还嫌麻烦，艹，那你回家躺炕上去做梦多好！”存福翻了个白眼。 “艹！”大奎猛地向前抡了一刀，没想到一个趔趄，砍空了，搞得他差点闪了老腰。 他抬头一看，不禁大叫一声，原来前面突然出现了一片非常开阔的空地！ 在茂密的森林中，突然出现一大片空地，无疑是非常令人惊奇的，而且这片空地，有明显的人为加工过的痕迹！ “哎呀我尼玛！终于到了！！”虎子欢呼了一声，直接瘫倒在地，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几个人忍不住面面相觑，都面露喜色，知道这一番功夫，总算没有白费，至少找对地方了。 歇了片刻，麻哥跟二河端着猎枪，背着必要的装备，小心翼翼地过去探路，地面平整坚硬，呈暗红色，看上去有些诡异，像是干涸的鲜血一般。 整个空地的面积大概有两个篮球场大小，呈正方形，像一个小广场。 广场的尽头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两旁是立着一些石像。 麻哥和二河刚踩到地面上，天空中突然几声闷雷，瞬间乌云盖顶，天色迅速变暗。 第121章 盗墓惊魂(二) “哎呀卧槽，我观此天象，必有妖孽啊！”二河抬头望天，神叨叨地说了一句。 麻哥心中也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但是，干他们这行的，不相信这个不行，太相信了也不行，要不活儿就没法干了。 “别哔哔，赶紧走！”麻哥低喝一声，与二河分开，沿着甬道的两边向前摸去。 麻哥看了一眼身旁的石像，发现基本上都是一些身披铠甲，双手拄刀的武官造型，心中暗想，看来这位裕王，还是位有军功的王爷。 走到尽头，二人不禁傻眼了。 原来这甬道的尽头，竟然什么都没有，又是一片原始森林。 甬道到这儿，就没路了。 地上为陵，地下为墓。 裕王不是皇帝，墓地当然不能有陵，但是也不至于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吧？！ 好歹也是个裂土封侯的王爷啊！ 就算是普通人死了，至少还有个坟包呢！ 这里，怎么他妈的什么都没有？！ 呜呜！林间突然刮起一阵怪风，树枝簌簌而动！ “什么情况？！”麻哥身后突然响起一个阴恻恻的声音。 “我艹！！”麻哥猛地转身，食指就要扣动扳机！ 啪，一只大手忙将他的枪管子往外一挡：“别开枪！！” 麻哥定睛一看，原来是存福！ 他们几个在后面看见麻哥和二河一路平安地走了过去，就跟了过来。 大奎往四周扫了一眼，一脸惊诧：“咦？！怎么啥都没有？！” 虎子用枪管子在林间的草丛里扒拉了几下，突然喊道：“这儿有个包！” 众人忙围过去，只见草丛里的一棵大树下立着一个硕大的登山包，而且还用防水布细心地包好了。 可是众人在附近搜索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任何人或者尸体，只是在草丛里发现了一行被踩出来的，淡淡的足迹。 麻哥想了一下，拔出军刺，动作很慢地挑开了那个登山包的防水布，包的侧面插着一把折叠式工兵铲。 包里装着一些压缩饼干、水壶、手电筒、手套、绳索之类的东西。 麻哥仔细翻了翻，皱眉道：“这他妈是个同行啊！” “装备在这儿，人怎么不见了？”二河弯腰在附近找了找，疑惑地嘀咕道：“看痕迹，只有一个人啊，单枪匹马就敢下斗，是个高手！” “高手还失踪了？！”存福撇嘴道。 “哎，这儿还有个手机！”虎子眼尖，一伸手从包底部拿出了一个用防水袋包着的手机。 麻哥接过来，翻来覆去地看了看，从防水袋里把手机拿了出来。 这是一款很普通的大屏智能手机，麻哥在屏幕上点了一下，亮光泛起，他随手一划，竟然没有密码，直接打开了界面，但是电量已经很低了，只剩下10%。 麻哥点开相册，里面只有一段约半分钟左右的视频，看拍摄时间，是三天前。 麻哥点开视频，几个人围拢在一起，低头观看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手机像素的原因，视频画面不太清晰，而且角度很低，还略有些抖动，并且还能听见急促而压抑的呼吸声。 麻哥等人对视了一眼，都能感觉出来，拍摄这段视频的人，当时应该非常紧张，甚至是惊恐。 画面非常昏暗，不时有闪电和闷雷滚过。 借着不时亮起得闪电能看清楚，拍视频的人，就是趴在此刻麻哥他们站的这处草丛里，拍摄的方向是甬道，也就是他们来时走的那条路。 镜头晃动，远处树丛一闪，突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个身影姿势怪异，但步伐却非常坚定地走向镜头。 而这时，镜头也抖动的更厉害了，几乎看不清画面。 “这傻b，老哆嗦个jb！”虎子烦躁地骂了一句。 没人搭理他，因为其他几人的好奇心已经被完全勾了起来，瞪大眼睛，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几乎每个人都预感到，接下来即将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 那人影移动速度非常慢，但是依旧越走越近，整个姿势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就在这时，咔嚓一声，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画面被瞬间照亮！ “嘶！”麻哥等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人影的姿势，看上去那么诡异了。 因为那个人，没有头！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想必是拍摄的人此时极度惊恐，放弃了拍摄，准备逃跑或者反抗之类的。 当然，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为从视频中能看出来，他当时非常害怕，可能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这个诡异生物的对手。 “……我艹！这他妈什么玩意儿？！”大奎沉默半晌，粗声骂了一句，语气当中竟然略带颤抖，可见刚才视频中的那一幕，也深深地震撼了这个刚烈的汉子！ 众人都面面相觑，沉默不语。 刚才那段视频所展现的内容，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他们干这行四五年，下过十几座大墓，见识过各种各样厉害的机关与诡异的尸体，但是却从来没见过这样惊悚的画面，没有头，还能动！ “……再看一遍，咱们肯定是看花眼了！”二河声音干涩地说道。 麻哥又点了一下那个视频，众人瞪大眼睛仔细观看了，麻哥时不时还暂停一下，最终还是确认，那个玩意儿，确实没有头！ “谁能解释一下，咱们看到的是什么东西？”虎子眨巴着小眼睛，扫视着另外几人，渴望得到一个合理的答案，以抚慰他受惊的心灵。 “是什么咱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善茬，拍视频的那个人，十有八九是让那玩意儿给干死了！”麻哥扫视着四周，声音沙哑地说道。 不用他吩咐，大奎、二河、虎子三人，齐刷刷地撸动了一下套筒，端枪朝着周围警戒。 存福一直在低头沉思，此时突然一抬头喊道：“哎呀卧槽，难道这玩意儿就是传说中的无头将军？！” “什么无头将军？！”麻哥立刻追问。 “是这样！”存福组织了一下语言，眉头紧皱地说道：“我们这边一直有个传说，在这块深山老林里，有个无头将军老在转悠，遇到生人，咔嚓就是一口，直接就咬死了！” 大奎眨巴着眼睛问道：“他连头都没有，还怎么能咔嚓一口咬死别人呢？” “艹，你别听三不听四的！我说的重点是，一般人遇到他肯定就死定了，明白吗？！”存福脸上有些挂不住地骂了一句。 二河突然直愣愣地盯着前方，面色苍白，声音极低地说道：“你说的那个无头将军，是不是穿着一套金色盔甲？” 存福点头道：“是啊，你咋知道？” 二河没说话，脸色很难看地努了努嘴，众人扭头一看，只见广场那头，似乎站着一个人影。 天色虽然昏暗，但是能隐隐约约地看见，那人身上似乎穿着一套金色的铠甲，而且，姿势诡异，似乎没有脑袋！ 第122章 盗墓惊魂(三) 那个人影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虽然他似乎没有脑袋，但众人依旧觉得，有一双阴毒的眼睛，在死死地盯着他们。 “咕咚！”存福不自觉地吞了一口口水，在此刻听来，犹如炸弹爆炸一般刺耳！ 唰，众人扭头看向他，存福有些尴尬地龇牙一笑，只是那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那人影似乎听见了动静，姿势极为缓慢，极为诡异地朝众人走了过来。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麻痹的，既然遇上了，那就干吧！我就不信他是刀枪不入！”麻哥一脸狠戾，端起了手里的喷子。 大奎等人跟他站成一排，五把喷子，杀气腾腾地瞄向了对面，准备一轮集火，就把那个玩意儿打成筛子。 人影速度极为缓慢地朝他们挪了过来，带着一种极为沉重的压迫感。 一百米……九十米……八十米…… 大奎等人压抑着有些急促的呼吸，不断扭头看向麻哥，麻哥却始终一声不吭，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人影。 他虽然移动的很缓慢，但是距离在一点点被拉近。 哧啦，哧啦，人影拖在地上的脚步声，在昏暗的密林中，听上去极为刺耳，仿佛在众人的心头摩擦，太刺激神经了！ “打……打吧！这他妈太锻炼人了！！”存福扭头看着麻哥，声音极为沙哑地问道。 “再等一等！四十米再打，要不然没啥用！！”麻哥低声道，因为他们这种自制的喷子，射程非常有限，四十米开外，那他妈弹丸都不知道飘哪去了！ 虎子不停地舔着嘴唇，双眼中射出凶残的光芒。 他是天生的亡命徒，骨子里就有嗜血冒险的本性，越是危险，他就越是兴奋。 马勒戈壁的，还无头将军，鸡毛！老子待会给你打成一摊烂泥！ 人影拖着脚步，越走越近，甚至还能听到他身上咔嚓咔嚓的金属摩擦声。 四周光线虽然昏暗，但众人还是渐渐看清了他的模样，心里都忍不住一哆嗦，存福握枪的手似乎都颤抖了起来。 那人身材不高，但是很粗壮，宽宽的肩膀上空荡荡的，果然没有头。 他身上穿着一套古代的那种盔甲，灰暗的污垢之下，隐约能看见金光闪耀，居然是一套黄金甲！ 咔嚓咔嚓，黄金甲越走越近，众人甚至都能闻见他身上随风而来的强烈腐臭气息。 “干他娘的！！”麻哥一声怒吼，扣动扳机！ 亢亢亢亢，众人咬着牙同时搂火，瞬间枪火乍现，无数钢珠喷射而出！ 这种距离，这种强度的射击，就算是一头大象，也会被当场干翻！ 然而几乎就在他们扣动扳机的一瞬间，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再次发生！ 只见那人身子突然一沉，然后，直接消失不见了！ 是的，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就那样消失不见了，好像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只反应了0.1秒，麻哥立刻扑了过去，众人一愣，紧随其后。 “麻痹的，这地方肯定有机关！”麻哥蹲在那人刚才消失的地方，用手抚摸着地面，趴下来仔细观察。 地上铺的是一块块巨大的青石方砖，看上去很有一种历史的沧桑与厚重感，但同时，似乎也隐隐透着一股杀机。 很快，麻哥就发现了蹊跷。 他脚底下的那块石砖，四周的缝隙里没有灰尘杂物之类的，看上去非常干净。 “这里不会就是墓室入口吧？没见过这种啊！”二河指着那块石砖，表情异常惊愕。 麻哥又小心翼翼地在周围的几块石砖上仔细观察试探了一下，指着刚才的那块石砖道：“这里应该就是一个入口，不过为什么他妈的会弄在这里，我也不明白！” “会不会是这样，原来这里有一座建筑，后来因为某种原因被破坏了，就变成了这样？”二河思考了一下问道。 “可能性不大。”麻哥摇头道：“如果有建筑物，就算被破坏了，也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众人看着连一棵杂草都没有的小广场，忍不住点点头。 “这他妈踩上去也没啥逼反应啊！”大奎用力在那块方砖上踩了几下。 麻哥低头沉思片刻，突然问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刚才那个东西走过的路线？” “不就是直直走过来的吗？”二河不解道。 存福突然目光一亮，兴奋地喊道：“我知道了！” 其他几人正要张嘴询问，存福已经跑了过去，站到那个东西刚才出现的位置，然后慢慢走了过来，每一步踩得似乎都很用力。 “这他妈是不是中邪了？！”大奎瞠目道。 “别说话！”麻哥低声呵斥。 存福快走到跟前时，突然伸出脚，在左边的一块石砖上用力踩了一下，又在右边的石砖上用力踩了两下。 就在这时，喀拉拉一阵涩耳的声音响起，麻哥脚下的那块石砖突然开始颤动！ 他连忙跳开，只见那块石砖往下一沉，随即缩进旁边的石砖之下，地面上露出了一个黑魆魆的洞口。 “哇塞！芝麻开门了！！”虎子激动地喊道。 二河打亮手电筒，众人一起探头观瞧。 一条又陡又长的土质台阶从洞口延伸，一直通向洞底，高低落差大概有十米左右。 洞底有一个横向的洞口，但是因为角度的问题，在上面根本看不见里面的状况。 “这他妈是条逃生的秘密通道啊！”麻哥蹲在洞口，用手电筒仔细扫了几眼，摸了摸粗糙的台阶说道。 “嗯，活儿干的挺糙，肯定是当初修建陵墓的时候，工匠们偷偷挖的！”存福在一旁点头道。 “哎，你咋知道这个机关呢？！你他妈以前不会来过吧？！”大奎看着他，挺不解地问道。 存福撇嘴道：“你问这话，就充分暴露了你的无知与粗鄙！刚才那玩意儿走过来的时候，你没注意啊？！他就在那两块地方踩了几脚，你他妈那么大的眼睛，是鼻泡啊？！” 大奎一愣后笑道：“艹，你心还挺细，我真没注意到，尽顾着看他走到哪儿了！” 二河跟虎子也摇摇头，他们也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存福，还是你牛逼，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料！”虎子竖起大拇指赞道。 “不是我牛逼，咱有一说一，任何行业，你比别人多用点心，就会多一些机会！”存福摸了摸自己的寸头，神色凝重，低调的装了个b。 “呃！”虎子低头，做了个恶心欲吐的表情。 “呵呵，艹！”存福一笑，扭头冲麻哥问道：“你说刚才那个东西，不会就是裕王吧？升仙不成，变成了个千年大粽子？！” 第123章 盗墓惊魂(四) “说不定！”麻哥用手电筒照着地洞，拧着眉毛道：“要真他妈是千年大粽子，确实有点棘手！” “怕个鸟 ！他就再牛逼的粽子，也牛逼不过炸药！！”虎子伸手拍了拍背包，撇嘴道：“妈的，真给我惹急眼，我他妈连它老窝都轰了！” 他这话可真不是吹牛逼，他们这次来 ，怕遇到那种固若金汤的大墓，所以准备了足够多的炸药，这种炸药虽然不是军用级别的，但用来炸个石头之类的，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其他人看着这个虎逼朝天的精神小伙，都莫名感觉到了一种信心和力量！ 二河探头看着地洞，谨慎地问道：“真从这儿下去了吗？我刚才看见它嗖的一下就没了！就是嗖的一下，就没影了！你们看见了吗？” “嗯，就是噗呲一下就消失了！”大奎一本正经地点头附和。 “它他妈是个屁啊，还噗呲一下！别他妈扯淡了！”麻哥烦躁地骂了一句，指着那条台阶道：“看清楚，有脚印，就是从这儿下去的！” 众人一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第四级台阶上有一个不太明显的大脚印，然后隔了五六级台阶，又有另外一个脚印。 “卧槽！步子迈得这么大，也不怕扯着蛋！！”虎子惊愕。 细心的二河看了几眼，突然道：“这个脚印，怎么看着湿漉漉的呢？又没下雨！” 麻哥耸着鼻子使劲嗅了几下，皱眉道：“是尸水！” 众人趴到洞口仔细闻了闻，果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虎子笑道：“都一千多年了，还这么水灵灵的，今日真是开了眼！” 麻哥站起身道：“整理装备，吃饱喝足，下去看看！大奎和虎子打头，我居中，存福跟二河收尾！” 众人一听这话，都不再说笑，一个个神色严肃地放下背包，开始收拾装备，把下斗要用的东西都整理了出来，放在了最上面。 大奎和存福一人掏出一个狼烟手电筒，用胶带固定在了枪管下方，为了节约用电，其他人则是没有打开手电筒。 哗啦哗啦，众人给五连发里面都推满了子弹，又抽出手枪弹夹检查了一下，推弹上膛，打开了保险，以便随时能够击发，应付意外情况。 五把五连发，五把手枪，还有几百发子弹和若干炸药，这种武器弹药配置，简直可以打一场小型战役了。 用虎子的话说，就是：“就是伏地魔出来，也给它打成筛子！” 整理完装备，众人又吃了一些压缩饼干和牛肉干，喝了点水，这就准备下斗。 “咕咚，咕咚！”大奎摘下腰间斜挎着的老式军用水壶，灌了几口烧酒。 “酒壮怂人胆！你……”虎子指着他就要奚落两句。 “都喝两口吧，这下面阴气太重，别他妈中了招！”麻哥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众人都灌了几口烧酒，麻哥伸出右手道：“来，喊个口号！” 其他人也伸出右手放在他的手背之上，上下晃着手，大声喊道：“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岗巴代！！” 声震山林，惊起飞鸟走兽无数，一个个心中暗骂：“贼你妈，又来一帮刨地的瓜皮！” 麻哥精神抖擞，大手一挥：“入！” 众人戴上口罩，按照之前安排好的队形，端着枪，低姿鱼贯而入。 最后收尾的二河刚一进入地洞，喀啦啦一声响，紧接着是嘭的一声，那块石砖突然移动，直接将入口封死。 “卧槽！”二河忙转身，使劲去推那块石砖，谁知却如生了根一般，纹丝不动。 二河在四周摸索，发现了一个类似开关的东西，但不管横推还是竖拉，根本就不起作用。 “这他妈的，不是工匠们逃生的通道吗？怎么从里面还打不开了？！”二河惊怒交加地骂道。 “肯定被动过手脚了，不用管它，已经进来了，咱就一条道走到底，看看它到底要玩什么花活！”麻哥冷笑一声，目光中杀机闪动。 “开路以马斯！”虎子怪叫一声，端着枪一马当先地就杀了下去。 “你他妈看着点，别踩到那脚印！”大奎用手电筒照着台阶，在后面喊了一声。 话音刚落，虎子突然一脚踩空，哎哟一声，直接滚了下去，一路上好几次都蹭到了那带着尸水的脚印。 哧哧，沾到尸水的衣服上，立刻冒起一缕缕白烟，隔着口罩，都能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快把衣服脱了！”麻哥知道凶险，立刻大喊一声，几步就窜了过去。 虎子的反应也很快，而且并没有慌乱，动作非常麻利地解开背包的肚带，大奎一把将背包取下，虎子双手扯住衣襟猛一使力，哧啦一声，身上的87式迷彩服直接被撕裂，顺手甩了出去，落在地上，还在冒着烟。 幸亏这种迷彩服料子很厚，而虎子反应也很快，所以才一时没有烧到他的皮肤上。 “不要停留，快速通过！”麻哥瞥了一眼那件迷彩服，张口喊了一句。 众人几步窜下了台阶，钻入了横向的那个洞口。 这条洞是倾斜向下的，不过坡度比较平缓。 洞内阴冷潮湿，非常狭窄，只能容一个人爬着通过，大奎打头，单手持枪，用非常标准的战术动作匍匐前进，虎子跟在他后面，其后依次是麻哥、存福、二河。 这条洞似乎很长，众人爬了半天，还没有到头。 狭窄的洞壁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幸亏这几人的心理素质都非常强悍，要换成那种有幽闭恐惧症的人，恐怕早已经崩溃了。 突然，爬在最前面的大奎突然停了下来，虎子刹车不及，差点一头撞在他的脚上。 “干嘛呢？！蹭高潮了？赶紧爬啊！”虎子在他脚上推了一把喊道。 大奎没有说话，突然伸脚在他头上猛蹬了两下！ “卧槽！”虎子被踹的一脸臭泥，正要发飙，大奎又蹬了他两下，而且非常用力！ 虎子突然反应过来，大奎的意思是快退！ “怎么回事？！”身后的麻哥低声喝问道。 虎子努力抬起头，挣扎着从大奎的肩膀上看了过去，突然一愣，紧接着不由自主地大喊了一声：“卧槽！！” 只见距离大奎不远处，一张狰狞的大脸挤了过来，张着血盆大口，露出了四根焦黄的獠牙！ 第124章 盗墓惊魂(五) “哦买噶的爷爷！”虎子大惊之下蹦出一句不伦不类的英语。 “快退，我艹你大爷的！！”大奎急得大骂。 虎子一咬牙，凶悍本色立现，唰地一下把枪驾到大奎的肩膀上，枪管子几乎贴着他的耳朵，手指立刻扣动了扳机！ 亢！ 一声巨响在洞内回荡，那张丑陋诡异的大脸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怪嚎，瞬间被打的四分五裂，成了一堆烂泥，一股腥臭弥漫。 “我艹！！！”大奎的耳朵差点被震聋，双眼顿时成了斗鸡眼，脸上溅满了血点子。 “奎子，你没事儿吧？！”虎子拍着他的小腿问了一句。 “你说啥？！”大奎晃了晃脑袋，侧头大声问道。 “我说你没事儿吧？！” “你说啥？！”大奎耳朵里面嗡嗡作响，根本就听不清他在说啥。 “艹，聋了！”虎子无语道。 麻哥等人也感觉耳朵被震得生疼，脑袋瓜子似乎要裂开了。 “你他妈疯了？！在这洞里开枪，一个不小心全他妈活埋在这儿了！”麻哥骂道。 “前面有个怪物，让我干死了！”虎子喊道。 “还有没有了？！” “没了！” “艹，赶紧往前爬！” 虎子在大奎脚上推了一把：“快走！” 大奎又晃了晃脑袋，眼睛这才恢复了正常，咬牙骂道：“你他妈下次要再这样式儿的，我他妈干死你！！” “干鸡毛，快点地！”虎子又推了一把。 大奎在脸上胡乱抹了几把，骂骂咧咧地往前面爬去，一边爬，一边忍着恶心，将那怪物的血肉推到一旁。 麻哥经过那堆血肉时仔细看了看，但是啥话都没说。 又往前爬了一段距离，大奎突然看见前面豁然开朗，终于到了尽头，忍不住一声欢呼，钻出洞去，举枪警戒。 麻哥等人一个个灰头土脸地从洞里钻了出来，用手电筒扫视了一下四周，忍不住发出咦呀的惊叹声。 整个地底，被挖出来了一个巨大的空腔，高低落差有十多米，顶部能看见嶙峋的山石，甚至是植物的根须。 地山铺着大块的青石板，非常平整，左右宽度大概也有十来米。 他们出来的这个洞口，在一座汉白玉制成的大门旁，不远处的一个高台之上，竟然有一座巍峨的宫殿！ 整座宫殿大概有三层楼那么高，宽约十丈，飞檐斗拱，雕梁画栋，颜色非常鲜艳，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涂料，千年之后，仍然艳丽如新。 而且，不知是什么缘故，整座宫殿在地底这种黑暗的环境中，竟然散发着一种绿盈盈的光芒，看上去如仙似幻。 显然，他们已经进入了裕王墓。 “哇靠！”沉默半天，虎子发出了一声由衷的惊叹：“挖他妈这么大个洞，也不怕塌了！！” 存福也是满眼惊愕：“他妈的，怪不得地面上啥都没有，原来整到地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上面废了呢！这裕王，真他妈的心眼儿多！” “这他妈的，怎么还会发光呢？！难道整个镶嵌了夜明珠？！哎呀卧槽，这下发财了！！”大奎嗷地叫了一声，迈步就要上前。 “别乱动，小心那个东西！”麻哥立刻拉住了他。 众人惊觉，持枪向四周警戒，五只手电筒全部打亮，四处扫射。 “刚才打死的那个不是吗？”存福狐疑地问道。 “那是一只山魈！”麻哥低声道，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浑身发冷，似乎在黑暗中的某处，有一双怨毒的眼睛正在恶狠狠地注视着他们。 “山魈？！卧槽，不会吧？！还真有这玩意儿？！” “仔细着点，可能不止一只！”麻哥双手端着枪，用手电筒扫射着四周，其他几人很默契地在他周围散开，三人朝前，两人朝后，呈倒三角战斗队形，慢慢向那座宫殿的方向摸了过去。 黑暗中，宫殿散发着一层淡淡的幽光，看上去神秘而又恐怖。 麻哥用手电筒专心地扫着地面，果然看见了一双很淡的足迹，步子跨得很大，足迹中隐隐有黑水，直直地朝着宫殿而去。 “跟着脚印走，小心别踩上！”麻哥用手电筒照着那双足迹晃了几下，在前带路，其他几人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后面。 高台之下，有十几级宽大的台阶，似乎是花岗岩砌成。 众人在麻哥的带领下，顺着那双脚印，拾级而上，登上了高台，终于来到了那座宫殿之前。 殿门紧闭，而那双诡异的脚印，到了门口就消失了，显然是已经进去了。 众人站在宫殿之前仔细观瞧，那一层微弱的绿光是来自何处。 离得近了才看清楚，原来那一层光芒，并不是因为镶嵌了夜明珠之类的，而是来自建筑物本身，似乎它自己在散发着光芒。 “你就说咱这老祖宗牛不牛逼吧！一千多年前熟练掌握了荧光粉的使用方法，这比欧美至少领先了几百年吧？！”大奎戴着手套，摸了一下墙壁笑道，手套上什么也没有沾到。 麻哥凑到墙壁跟前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大奎生怕他要舔一口，正要伸手阻拦，只听麻哥说道：“不可能是荧光粉，应该是在涂料里加了什么特殊的东西。” “没事儿，一会儿咱们开棺的时候，问问裕王那个老逼灯，到底咋回事！”虎子在一旁咧着大嘴笑道。 “卧槽，他要真跟你聊两句，你不得吓疯了啊！”二河斜眼道。 “你们说那个无头将军，会不会就是裕王？他可能闲着没事干，就喜欢出去逛逛，顺便打打牙祭？”虎子脑洞大开地问道。 “不，我觉得他应该是个宅男，这他妈进出一趟多费劲啊！”大奎一本正经地接了一句。 “你俩精神头挺大啊，在这儿还有心情扯闲篇呢？去，把门整开！”麻哥烦躁地骂道。 “要时刻保持革命乐观主义精神，这是我军的光荣传统！”大奎龇牙一笑，和虎子迈步上前，走到殿门口。 朱门色的两扇大门上，共有横九纵七，六十三颗铜帽大门钉，彰显一派王侯之气。 大奎打着手电筒，想从门缝里搂一眼，但是两扇大门闭合的严丝合缝，啥都瞧不见。 二人对视一眼，很默契地用枪管子各顶住一扇大门，使劲推了一下，两扇大门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纹丝不动。 大奎低头看着手里的枪，奇道：“我这铁棒，打石头即粉碎，撞生铁也留痕，怎么这门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傻b！”麻哥无语地摆了摆手，二河跟存福两步上前，用肩膀顶住门，发一声喊，使出浑身蛮力。 吱嘎嘎一阵涩耳的声响，灰尘震落，两扇大门被缓缓推开。 第125章 盗墓惊魂(六) 殿门被缓缓推开，虎子用手电筒往里扫了一眼，当场石化，嘴张成了o型。 手电筒的光柱照耀下，只见大殿内黑压压地站满了人！ “卧槽！这么多粽子！！”大奎嗷的一声，抬枪就要打。 “别动！你他妈看清楚！！”麻哥一把拽住了他。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那些都是人佣，身穿盔甲，手持长矛。 虽然是陶制的，但是造型以及色彩太过传神，眼珠子都是黑漆漆的，栩栩如生，猛一看，还真以为是一群人。 “这他妈的，搞什么名堂！大殿里放人佣，还第一次见！”存福擦着额头的冷汗骂道。 “仔细着点，小心有诈！”麻哥叮嘱了一句，双手端着枪，迈步跨过门槛，非常谨慎地在人佣中搜索，众人在他身后跟随。 殿内的地面上，不知铺了什么材料的东西，黑漆漆的，手电光打上去，竟然没有反光，那双脚印也消失不见了。 大殿内的人佣大概有二三十个，一个个身高都在一米八左右，身材魁梧，看上去威风凛凛。 “这他妈就是裕王这老小子的警卫排吧？”虎子小声嘀咕道。 “多看，少问！”大奎呵斥了一句。 “艹！”虎子一撇嘴，正要出口成章，眼角的余光似乎却扫见了一丝异样。 他连忙扭头去看，只见身旁的那具人佣，黑漆漆的眼珠子缓缓转动，斜眼看向了他。 “尼玛！！”虎子心中大骇，抬枪就要打。 嘭！ 那人佣手中的长矛突然横扫，直接将他拍飞！ 虎子也是凶悍至极，虽然身上剧痛，但在半空中仍然挣扎着开了一枪。 亢！无数钢珠精准地打在那具人佣的身上，溅起一片灰尘，外层的陶土直接被轰碎，里面竟然是一副金属框架！ “卧槽，变形金刚！！”大奎惊骇异常。抬枪就要打。 “趴下！”麻哥高喊一声，众人立刻条件反射一般趴在了地面上。 呼呼！一阵破空声响起！ 大殿里的人佣，仿佛变活了一般，纷纷挥舞着手里的长矛，左右横扫，而且力量非常大，长矛挥舞间，竟然隐隐带有风声！ 而他们之间的站位和距离，显然被精心计算过，攻击的范围恰到好处，不会伤到彼此，但是恰好将周围的空间封死。 “是不是变形金刚？！是擎天柱还是威震天那一派的？！要是擎天柱他们，还可以聊聊！”大奎捂着脑袋，扯着嗓子喊道。 “聊你麻痹！赶紧开干吧，一会他们要上下拍，那咱就成饺子馅了！！”麻哥大叫一声，侧身对着旁边的一具人佣就扣动了扳机，其他人也立刻开了枪。 亢亢亢亢！ 大殿内尘土飞扬，泥块崩溅！ 古人智慧再高，毕竟也敌不过现代武器的野蛮粗暴。 麻哥他们拿的这种大口径喷子，近战无敌，很多人佣内部的机括被打坏，顿时失去了战斗力，东倒西歪，手中的长矛软绵绵地垂到了地上。 而其他的人佣也已经无法再形成致命的威胁，麻哥等人站起身，走到跟前，一枪一个，全部打坏。 存福长出了一口气：“卧槽，还整个少林寺十八铜人……” 话音未落，黑暗的角落里突然窜出一个黑影，猛地一下扑在了他身上！ 大奎跟二河反应很快，立刻持枪瞄了过去。 “别用喷子，小心存福！”麻哥从腰间拔出手枪，一看之下不由吃了一惊，爬在存福身上的，正是那个无头将军，断头处似乎裂开了一张大嘴，拼命想咬存福一口，好像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草泥马！”麻哥额头瞬间冒出白毛汗，咬牙上前，对准那怪物的断头处，扳机一扣到底，直接将一梭子子弹全部打了进去！ 那怪物似乎吃痛，身体剧烈颤抖了几下，猛然一蹲，紧接着弹射而出，犹如一颗炮弹一样，投向黑暗处。 亢亢亢，大奎跟二河反应也很快，枪随心动，立刻扣动了扳机，那怪物在半空中连中几枪，钢珠打在金甲上溅起一阵火星子，噗通一声跌落在地，但是等麻哥他们跑过去的时候，却已没了它的踪影，地上只有一滩黑水。 “快看看存福！”麻哥掉头就跑回存福身边，存福已经站了起来，似乎并没有受伤。 麻哥在他身上仔细检查，并没有什么伤痕，只是脖子上被抓了几下，但并没有出血。 “没事儿吧？”二河立刻从包里拿出碘伏给他擦了一下。 “没事儿，艹，就是吓了老子一大跳！”存福摸着脖子，心有余悸地说道：“这他妈到底是啥玩意儿啊？！还有这种粽子！！” 麻哥摇头：“没听说过，也没见过，这墓透着一股邪性，咱他妈赶紧拿东西，赶紧走人！” 黑暗的角落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卧槽，这儿还躺着一位呢！你们把我扶过去，咱一块聊多好！！” 麻哥等人一愣，似乎才反应过来，刚才好基友虎子被拍飞了！ 几个人连忙跑过去，想将他扶起来。 虎子双手呈鸡爪状，口眼歪斜地喊道：“别动，断了！！” “啥断了？！”麻哥没敢动他，着急地问道。 虎子斜眼道：“jb断了！我刚才飞过来，直接杵地上了，你们瞧瞧，那儿是不是有个洞呢？！” “……艹，咋没摔死你？！”麻哥一愣，抬脚就要踹他。 “嘿嘿！幸亏咱哥们有一身横练的功夫，要不就他妈半身不遂了！”虎子一龇牙，翻身爬起，就跟没事儿人一样，真是皮糙肉厚，嗯，就是抗造，就是耐操！ “傻b中的轰炸机！”众人一起朝他翻了个白眼。 “快点，赶紧找东西，完事儿赶紧撤，那玩意儿他妈的没死，就是个祸害！”麻哥端起枪就朝大殿深处走去。 转过一堵屏风式的隔墙，众人来到后殿，这里完全就是墓室的结构。 东西两边各有一座耳室，里面是一些金银珠宝之类的陪葬品。 几人咧着大嘴，将这些宝贝都装进了背包里，然后一起将目光扫向了后墙处石台上的一具棺椁，很显然，这就是墓主人的仙居之处了。 这具棺椁非常大，就像一张双人床。 “卧槽，难道这个裕王是个体重三百斤的大胖子？！怎么用这么大的棺材？！”虎子惊讶道。 “傻b，这一看就是个合葬棺！啥鸡毛不懂就瞎咧咧！”大奎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麻哥没搭理他们的撕逼，小心翼翼地走上石台，围着那具棺椁转了一圈，皱起了眉头。 “咋了？”跟在他身后的二河问道。 “这他妈严丝合缝的，没打开过啊！”麻哥嘀咕道。 二河低头一看，果然见那棺椁盖子盖的很严实，根本就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卧槽！那那个无头怪物是谁啊？！我还以为就是裕王呢！”二河讶然。 第126章 盗墓惊魂(七) 麻哥心中泛起一股极其不好的感觉，一摆手，很果断地说道：“马上开棺！” 众人立刻从背包里掏出粗短的撬杠与探阴爪等物，分开站到棺椁四角，用力将撬杠扁平的一头插入外椁盖的缝隙中，发一声喊，一起用力往下压撬杠。 吱嘎嘎一阵涩耳的声响，厚重的外椁盖子被缓缓撬开，砰然一声巨响，掉落在一旁。 一阵金光闪耀，众人探头一看，里面金帛内衬，中间是一具巨大的金丝楠木棺材，上面描龙画凤，旁边散落着一些金银珠宝之类的。 “先不要管这些，赶紧开棺！”麻哥对那些东西看都没看，紧皱眉头喊了一句，他的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焦虑，总感觉有什么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众人一愣，但见他神色凝重，也不敢多问，又合力将内棺的盖子撬开。 随着棺材盖被缓缓移开，众人的眼睛也越睁越大！ 宽大奢华的棺材内，只躺着一具凤冠霞帔的女尸，脸上蒙着一块金丝帕，双手放在腹前，手里握着一块香烟盒大小的绿色玉牌，圆润剔透，一看就是极品。 而她的旁边还有一个位置，却是空的，不过在脚部位置，有个脸盆大的洞，正在呼呼的往外吹着邪风。 唰，存福一把将那玉牌夺了过来，仔细端详，见那玉牌上一面刻着一条龙，一面刻着一条凤，手法细腻，栩栩如生。 存福双眼放光，欣喜若狂地喊道：“卧槽！龙凤璧！终于被我找到了！！” 麻哥等人不由对视一眼，感觉事儿有些不对。 啪，虎子一把揪住存福的衣领，脸色狰狞地骂道：“你他妈的，敢拿我们当枪使？！” “虎子，你他妈啥意思？！放开我！”存福挣扎道。 麻哥看着他，阴着脸问道：“你咋知道这玩意儿叫龙凤璧？来之前为啥不说？你他妈就是奔着这个东西来的吧？！” “麻哥，你听我说，我就是听说过这玩意儿，没想到在这儿发现了，真的！”存福眼神有些闪躲地回道。 麻哥是什么人，一看他这个状态，心里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怀疑，自己兄弟几人，被这个逼玩意儿给利用了！ “呵呵，存福，看来你还是不明白我们是啥人，我们拿你当兄弟，你敢耍我们哥几个？牛逼！”麻哥竖起大拇指，笑容阴冷地说道。 唰唰，大奎跟二河面无表情地举起枪，对准了存福。 “麻哥，我就问你，你们这趟进来，白跑了吗？！这么多金银珠宝，随便哪个拿出去，都是稀世珍宝，够你们哥几个吃一辈子了吧？！我啥都不要，只要这块玉，不过份吧？！”存福瞪着麻哥，面容扭曲地喊道。 “你他妈的还……”虎子揪着他的衣领，抡拳就要打，无意中看到他的脖子，却一下子愣住了，眨巴了几下眼睛，扭头看向麻哥：“哥，你来看！” 麻哥凑到跟前往存福的脖子上看了一眼，顿时一惊。 存福的锁骨下方，有一块铜钱大小的紫红色疤痕。 一般人看见这个，可能会以为是伤痕之类的。 但是麻哥他们经常跟死尸打交道，所以一眼就看了出来，这是尸斑。 虎子不由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手里的枪也对准了存福。 “你……你他妈的怎么了？！”麻哥指着存福身上的尸斑，语气有些结巴地问道。 存福一脸茫然地低头一看，顿时呆住。 麻哥悄悄打了个手势，大奎等人慢慢往后退去。 “麻哥，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存福猛然抬头，面色惨白地喊了一句，而众人看到，他的眼珠已经变大了，几乎已经看不见眼白，看上去非常诡异。 麻哥此时心里明白，他肯定是刚才被那个无头怪物扑倒时中招了，而这种千年尸毒是无药可解的。 换句话说，此刻的存福，已经是个死人了，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或者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存福，你别急，咱一块出去，慢慢想办法，肯定能治好！”麻哥一边稳着他，一边和大奎等人速度极慢地向后退去。 “别丢下我！！”存福声音非常凄厉地喊了一声，迈步就要上前。 哗啦，麻哥撸动了一下枪栓，对着他，咬牙道：“哥们，别逼我！我们先走，你跟在我们后面，就算你死了，我也肯定把你带出去，给你埋到祖坟里！” 存福呆立当场，满眼绝望地看着麻哥。 “麻哥！”二河突然声音极低地叫了一声。 “别说话，先走，顺着来路走！”麻哥死死盯着存福，低声呵斥道。 “那个女尸……好像动了！”二河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说道。 唰！麻哥立即扭头一看，只见那女尸脸上盖着的金丝帕，一起一伏的，好像在……呼吸！ “艹，快跑！快！！”麻哥骇然，高喊了一句，转身就跑！ 二河等人跟在他后面，撒开四蹄，简直干出了幻影！ 存福扭头往棺材里一看，只见那具女尸已经缓缓坐起身来，脸上的金丝帕滑落，露出一张骷髅般的脸，眼睛微微睁开，黄豆一般大小的眼珠子斜斜看向他，透着无尽的怨毒。 “额滴个亲娘啊！！”存福惨叫一声，连蹦带跳地窜下高台，跟在麻哥他们身后狂奔！ 那女尸浑身一阵剧烈的抖动，嗖地一声从棺材内跃出，撩开裙摆，迈着小碎步就追了过去！ 众人奔出大殿，拼命朝来时的那个洞口跑了过去。 跑到洞口，麻哥呼哧带喘地喊道：“快进，快进，我垫后！” 大奎等人不再废话，解下背包塞进洞里，推着包就往前爬。 “虎子把炸药给我！”麻哥喊了一句。 虎子略一犹豫，取出炸药扔给了他：“你小心点！” “快走！”麻哥急速地摆摆手。 虎子咬了咬牙，推着包钻进了洞里。 “存福，你他妈跑快点！！”麻哥站在洞口喊了一声，朝存福身后的那具女尸崩了两枪，他还是不忍心丢下存福，虽然事实上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啊！！”存福怒吼一声，拼尽全力，速度又加快了几分，眼看就要跑到洞口了。 嗖！黑暗的角落里突然窜出一个身影，直接一下扑倒了他，又是那个无头怪物，真是阴魂不散。 存福惨叫了几声，那具女尸也扑在了他身上，又撕又咬，发出桀桀的怪叫声。 存福身上顿时血肉模糊，暴起一团团血雾！ “草泥马！！”麻哥一咬牙就要过去。 “麻……麻哥，别过来，把炸药给我！！”存福满脸是血地高喊了一句。 麻哥略一犹豫，存福拼尽全力，忍着浑身被撕咬的剧痛，把那块龙凤璧扔给了他：“出去找一个叫王大山的人，电话是13xxxxxxxxx，就是他找的我，来盗这个，卖了钱，给我老娘一点……啊！！快把炸药给我啊！！” 麻哥接住玉璧，抹了一把泪，把炸药包给他扔了过去：“兄弟，你放心，钱我一定给你老娘，后半辈子我照顾她！！” “快……快走！！”存福挣扎着喊了一句。 麻哥一咬牙，转身钻进洞内，快速往前爬去。 众人知道形势危急，爬的非常快，刚钻出洞口，大奎正准备用枪打碎头顶的那块石砖，突然间，轰隆一声巨响，地底颤动，紧接着一股巨大的气浪顺着地洞喷涌而至，轰飞石砖，直接将麻哥等人喷了出去！ 第127章 赏罚分明 山货行内，马昭托着下巴，听麻哥和大奎你一言，我一句地讲述着这段惊心动魄的经历，内心无比震撼！ “那个存福拉响炸药包了？！你们直接被轰飞了？！”马昭惊愕不已地问道。 “嗯，我们醒来的时候，有的趴在草地上，有的挂在树杈子上！”大奎低头抽了口烟，搓了搓脸蛋子道：“幸亏老天爷保佑，都没啥大事儿。” “你们可真牛逼！后来呢？”马昭又问。 麻哥沉默了一会道：“我们醒过来后一看，那块广场已经完全塌陷了，变成了一个大坑，还冒着黑水，我们休整了一会，就下山去了，唉，草他妈的！” 大奎也叹了口气道：“存福虽然骗了我们，但最后关头，还是救了我们一命，要不是他，我们这几个人，可能一个都出不来！” 马昭点点头：“嗯，他也是条好汉！” 麻哥黯然道：“我答应过他哪怕他死了，也要把他带出去埋到祖坟里，可他妈最后他却尸骨无存！” “那种情况下，你也没办法！”马昭安慰了一句，又挺不解地问道：“麻哥，这世上真有僵尸之类的吗？”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麻哥叹了一句。 “那二河跟虎子后来······”马昭看着他，问了半句话。 “唉，干我们这行的，出事儿是早晚的！盗墓掘坟，做的都是损阴德的事儿，哪里还敢指望有什么善终，后来我们联系上了那个王大山，结果他想黑吃黑，双方火并，二河跟虎子······都没了······” 麻哥并没有说抢虫草市场的事儿，因为这事儿已经被罗义遮掩过去了，如果说出来，说不定会连累罗义。 这并不是他不信任马昭，而是没有必要说。 马昭点点头，又问道：“存福的母亲······” 说到这个，麻哥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他妈被我们安顿到了当地最好的一家养老院，逢年过节，我们都会去看她，老太太活的活得比我都硬实呢！” “对，存福虽然没了，但我们都是他儿子！”大奎补充了一句。 “老有所养，这事儿做的仁义！”马昭赞叹道，随即又好奇地问道：“那个什么龙凤璧，你们最后卖了没有？” 大奎笑着扒拉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小子听啥呢？不给你说我们和那个王大山干起来了吗？还卖个jb！” “哎，那我看一下呗！！”马昭挺好奇地说道。 “看个jb，那玩意儿能随身带着嘛，早藏起来了，等有机会的，让你开开眼！”大奎笑道。 “能值多少钱啊？！”马昭追问。 大奎神秘地笑了笑道：“无价之宝！” “到时候卖了，一定要请我好好潇洒一下昂！” “哦了，我请你去泰国，玩个人妖！” “那还是算了吧，无福消受！” “哈哈！” 麻哥听着二人扯淡，突然思维很跳跃地问道：“小昭，我记得你不是还有个朋友吗？跟你还有联系吗？” 马昭一愣：“哪个朋友？” “就是那个和你说好，本来要一块去夜探张有庆办公室的那个？”麻哥笑呵呵地问道。 “哦，他啊，肯定联系着呢，他是我发小啊，最好的朋友！”马昭道。 “他现在干啥呢？”麻哥又问。 “在一家黑网吧当网管呢。”马昭回了一句，看着麻哥狐疑地问道：“哥，你问这个，啥意思啊？” “你把他叫过来，咱一块干呗，网管有啥出息！咱现在正是缺人手的时候！”麻哥直接说道。 马昭挠挠头，龇牙道：“哥，其实我也有这个意思，但是一直没好意思说，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呵呵，人咋样啊？” “挺老实的，就是不太爱说话！” “那你先跟他聊聊吧，他要愿意，带过来我们看看！” “好！” …… 与此同时，小额贷款公司内。 一个四十岁左右，满脸横肉，一看就是江湖人士的中年坐在里间办公室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抽着烟，冷眼看着面前站成一排的小泉等人，一声不吭，他身旁站着一个魁梧的壮汉，面无表情。 屋内的气氛非常压抑。 小泉喉结耸动了两下，开口道：“峰哥，都怪我们办事儿太着急……” 峰哥勾了勾手指，笑道：“来，你过来。” 小泉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往前站了一步。 “再往前点儿。”峰哥又道。 小泉壮着胆子，又往前迈了一小步。 嘭！峰哥猛然抬腿，一脚踹在他的小腹上。 腾腾腾，小泉被踹的连退了好几步，咣的一声靠在办公桌上，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疼的额头冒出了黄豆大的汗珠，但却一声没敢吭。 “马勒戈壁的，讹人的还能让人给讹了，你们都他妈是人才啊！传出去还不得让人活活笑话死？！”峰哥指着众人破口大骂。 众小伙一个个都低着头，看都不敢看他。 “因为你们的愚蠢，让公司白白掏了二十万！”峰哥往干净的瓷砖上弹了弹烟灰，冷笑道：“你们也知道，我一向是个做事儿很公平的人，赏罚分明！你们给公司办了事儿，我是不是给你们拿钱了？” 众小伙都点点头，小泉暗自咬了咬牙。 峰哥笑道：“那你们犯了错，是不是该受到惩罚呢？” 众小伙偷偷地互相对视了一眼，很默契地没有吭声。 峰哥眯眼看着小泉问道：“你是领头的，怎么个意思？” 小泉深吸了一口气，挣扎着站起身，咬牙道：“峰哥，这二十万我们几个分摊了，不让公司受损失！” “哎，对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峰哥站起身，笑道：“你小子还算有点脑子，本来我今天过来，是打算断你们每人一根手指的！两天之内，把钱交到公司财务！” 说完，转身就走，那壮汉鄙夷地看了小泉等人一眼，跟在了他身后。 走到门口，峰哥突然转身指着小泉道：“走点心，用点脑子！两个星期隔壁那个破店要是不关门，你们他妈的全部给我卷铺盖滚蛋！” 众人一声不吭，看着他和那个壮汉出了店门。 门外，峰哥背手斜眼盯着山货行的招牌，冷笑道：“几个玉米棒子，还他妈成精了！” 壮汉笑道：“要不，我研究研究他们？” “不用，先让小泉他们试试水，不能白养着这帮小屁孩，总得他妈的干点事儿吧！”峰哥阴冷地说道。 “呵呵，也是！”壮汉一笑，二人开车离去。 第128章 磊子 峰哥走后，店内顿时炸了锅。 “艹，凭啥让咱们承担啊？！二十万，咱五个人，每人得四万！” “好嘛，半年白辛苦了！” “峰哥这事儿干的不讲究啊！艹，宝明，都怪你，没那两下子，非要逞能！” “怪我干鸡毛，我自己愿意去的啊？！” 一时间，众人开启了疯狂的互撕模式。 小泉揉着肚子，斜眼看着这帮傻b，心里简直像吃了屎一样难受。 “都喊你麻痹！老子还挨了一脚呢！艹，你们替我分担两万！” 其他几人一看他急眼了，都不敢再哔哔了，又想到还得替他担两万，心中更加郁闷。 宝明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泉哥，我一时，可能凑不出那么多钱来······” “艹，这跟我有关系吗？！凑不出来你就去偷去抢，你他妈自己没办事儿办明白，让我们跟着吃锅烙，我他妈没抽你，就算很不错了！”小泉指着他的鼻子，面孔扭曲地骂道。 其他几人也斜眼瞪着宝明，一副无比厌恶的样子。 宝明红着眼珠子，胸中无比憋闷，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泉哥！我······” 小泉直接摆手打断他的话，皱眉道：“别说没用的了，道理很简单，谁挖的坑，谁自己去填，不过我警告你，你他妈要再连累我们，不用峰哥动手，我们几个就干了你，还要找你家里人！” 宝明一听这话，彻底呆愣！ ······ 第二天上午，马昭带着一个相貌平平，个子也不是很高的小伙来到店里。 “麻哥，这就是我朋友，钟磊，磊子！”马昭笑着冲麻哥介绍道。 “你好，磊子！”麻哥打量着那个小伙，笑着伸出了手。 “你好，麻哥。”磊子略带腼腆地笑了笑，握住了麻哥的手。 “这是奎哥！”马昭又指着大奎道。 磊子看了一眼大奎，点点头道：”奎哥！“ “呵呵，小伙子不错！”大奎看着他笑道，这个钟磊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那种很本分，很老实的人，但是，这种人如果一旦炸了，威力也是十分惊人的。 几人落座，麻哥给他倒了杯茶问道：“事儿小昭给你说了吧？” “嗯，说了。”磊子有些局促地点点头。 “那你啥想法啊？” “小昭介绍的，我愿意干。”磊子点头，干脆地应道。 大奎笑道：“呵呵，你就这么信任他啊？万一是杀人放火呢？” 磊子一愣，很认真地问道：“难道不是杀人放火吗？” “嗯？！”大奎和麻哥对视一眼，直接懵逼。 马昭挠了挠鼻子，瞪了钟磊一眼，有些尴尬地笑道：“那啥，我跟他开玩笑的，说来这儿杀人放火，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卧槽！”大奎再次认真地打量了磊子几眼，笑道：“真是个实在人啊！你可别听小昭扯淡了，我们是正经生意人！” 磊子哦了一声，似乎还略有点失望。 “呵呵！”麻哥一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小哥们，你以前杀过人吗？”大奎有心要逗逗他。 “没有。”磊子摇头道。 “那为啥小昭说带你来杀人放火，你就来了呢？不怕啊？” 磊子沉默了片刻道：“因为我信任他，不会干坏事，他要杀人，那个人肯定就是该杀的。” “哎呀卧槽！”麻哥和大奎直接惊愕。 “怎么样，我这兄弟没说的吧？！这就叫过命的交情！”马昭傲然道。 “……磊子，你不会是欠他钱了吧？”大奎试探着问道。 “没有，我们是兄弟！”磊子笑了笑，很认真地说道。 “哎呀，真是一块璞玉啊！”大奎感叹道。 正说话间，门帘被撩起，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众人扭头一看，都站了起来。 “义哥！”马昭叫了一声，扭头对磊子道：“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那个义哥！很厉害的！” 磊子忙道：“义哥！” 罗义笑着点点头，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他：“这位是……？” “这是钟磊，我发小，那天晚上本来就是我俩要去张有庆的公司的，结果他遇到点意外情况，耽误了。”马昭解释道。 “哦，你好！”罗义伸手和磊子握了一下，磊子感觉对方的手温暖干燥，而且非常有力。 “以后磊子也在这儿干了。”麻哥笑道。 “是吗，这是好事儿啊，添丁进口！晚上咱吃顿饭，好好热闹一下！”罗义挺高兴地说道。 “小义，既然你来了，有个事儿还是跟你说一下，本来我们还不打算惊动你。”麻哥想了想，决定还是把跟小额贷款公司的矛盾给他说一声。 “都坐吧，坐下说。”罗义招呼了一声，众人落座，马昭很有眼力价地给他倒了杯茶。 麻哥组织了一下语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洁地说了一遍。 罗义听完，笑呵呵地说道：“可以啊，顺手就挣了二十万，还是这个来钱快哈！” “这叫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说人家上赶着送钱，咱要不拿，也不好意思，对不对？辜负了人家的一片美意，哈哈哈！”大奎越说越得意，忍不住放声大笑。 罗义沉吟了一下道：“还是不能大意，这帮搞小额贷的，一般黑白两道都有人，明着来倒不怕，就怕他们暗中使小招。” “他们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肯定不能善罢甘休，咱们最近得留点心！”麻哥点头赞同道。 “咱们开门做生意，广迎八方客，防不胜防啊！”大奎有些发愁地说道。 罗义笑道：“要论起江湖上的这些勾当，你俩是大行家啊，还对付不了几个小虾米？” “呵呵，你要说这个，我也不跟你犟，他们要没完没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他们就完了！” 麻哥看着罗义问道：“你有啥意见没啊？” “我没意见，你们看着整就行了。”罗义摇头，他根本就不会把这种小事儿放在心上。 …… 两天后的下午，山货行里正忙得不可开交，几个穿着制服的人突然走了进来。 麻哥感觉来者不善，忙迎上去笑道：“几位来点啥？” 领头一个中年掏出工作证，朝他晃了晃，严肃地说道：“我们是市监局的，有人投诉你们的商品质量有问题，人家吃了你们的东西后住院了，情况比较严重，先停业整顿吧，商品暂时封存，等待调查结果！” 说完，拿出一张行政处罚决定书递给麻哥。 店内众人顿时愣住，忍不住面面相觑。 麻哥接过那张纸，随便扫了两眼，放在柜台上，看着对方冷笑道：“有证据吗？就要关店！” “这不需要调查嘛！”对方面无表情地说道。 “呵呵，行，我们配合！”麻哥笑呵呵地点点头。 第129章 一块钱行不行? 一纸令下，山货行被迫停业整顿，接受调查。 麻哥和大奎拎着一捆纸钱，去医院看望受害者。 一进病房，大奎就笑了起来。 病床上躺着的正是宝明，面色蜡黄，一脸痛苦。 “呵呵，艹，我一猜就是你！”大奎笑道。 宝明看了他一眼，闭着眼睛哎哟哎哟地叫唤了起来。 坐在一旁的小泉站起身喝问道：“你们来干啥？” 麻哥把纸钱放在床头柜跟前，笑道：“我们来看看，人死了没！” “哎呀卧槽！你们挺嚣张啊，这是解决问题的态度吗？！”小泉不可置信地喊道。 “解决什么问题？”麻哥一屁股坐到旁边的空床上，大剌剌地点了一支烟。 “你们那个破店不想开了？！我们就咬定是吃了你们的东西，把人吃坏了！你们就得摊事儿，不光是他妈查封的问题，明白吗？！”小泉指着他，很激动地喊道。 “嗯，对，这确实是个问题！”麻哥低头吸了两口烟，抬头看着他问道：“那你觉得这事儿怎么解决好呢？现在市监局的已经介入了啊！” “很简单，你们只要赔偿到位，市监局那边，我们负责摆平，也就是我们老大一句话的事儿！”小泉牛逼哄哄地说道。 “赔偿？多少钱？”麻哥问道。 “四十万！”小泉竖起四根手指笑道。 “四十万？！有点多吧？！”麻哥唰地一下站起身，有些激动地喊道。 小泉坐在椅子上，也点了一根烟，非常得意地笑道：“你们以为，我们的钱就是那么好拿的啊？！当初你们要二十万的时候，可没想到会有今天吧？！哈哈，艹，我们的钱，能白拿吗？！没有利息啊？！你们别忘了我们是干什么的！！” “对，你们是放高利贷的，这驴打滚地往上翻，二十万，可不就得变成四十万嘛！”麻哥点点头，似乎有些沮丧地说道。 “呵呵，艹，这就叫做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小泉得意地冷笑道。 “可是四十万，是不是有点太多了？我们掏不起啊！”麻哥姿态很低地商量道：“你看能不能少点？我们想办法凑一凑，毕竟咱两家都是邻居，远亲不如近邻嘛，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说对不对，泉哥？” “呵呵，艹！”小泉更加得意，心里感觉出了一口恶气，他决定再将对方耍弄一番，故意问道：“那你觉得多少钱合适呢？” 麻哥有些为难地搓了搓手，低声道：“嗯，我们这边，最近生意也不太好，而且现在又被查封了，更是一点进项都没有，手头确实有点紧，你看，一块钱行吗？” 唰，小泉一下子站起身，惊愕地问道：“多少？！” “一块，要不，一块五也行。”麻哥脸色非常诚恳地说道。 “不行，最多就一块，多一分都没有！”大奎在一旁恶狠狠地喊了一句。 麻哥扭头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小泉说道：“你看，我这兄弟还不同意，那就只能一块了，实在不好意思，哥们，你多担待！” “……我草泥马！你他妈敢玩我？！”小泉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方在戏弄他，气的眼珠子通红地指着麻哥破口大骂。 “你看，这不是在商量吗？你怎么还急眼了呢？咱都是大老爷们，你说我玩你干什么！” “我……” 小泉张口，正要问候对方的母亲，麻哥咳咳两声，突然呸的一口大黄痰，非常精准地吐进了他的嘴里。 “呃！！”小泉被痰糊在了嗓子眼，差点窒息，紧接着胃里一阵翻腾，弯腰就吐了，非常澎湃，就跟趵突泉一样，鼻子里还溜出来半截粉条。 啪，麻哥一把扯起他的脑袋，指着他的鼻子笑道：“小赤佬，跟我们玩这个，你们还差点意思，回去告诉你们那个什么jb老大，一周之内，我要不让你们那个破逼公司关门，我他妈跟你姓！” 说完，松开他的头发，转身就走。 小泉站在原地喘着粗气，但他也没那个勇气追上去干一下子，因为直觉告诉他，自己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 大奎笑着指了指宝明，宝明顿时额头冒汗，双手乱挥：“大哥，不关我的事！” 大奎没搭理他，跟在麻哥身后，大摇大摆地走了。 “呼呼！”小泉喘了两口粗气，用颤抖的手拨通了峰哥的电话。 “喂？”峰哥冷漠的声音传来。 “哥，那边来人了！”小泉激动地喊道。 “来人了？怎么说的？” “吐我一口大黄痰，还说要让我们公司一周内关门！！” “呵呵，这么牛逼吗？” “咋整啊？我感觉他们不像是吓唬！”小泉想起麻哥狠戾的眼神，心里有点小怕怕地说道。 “慌个jb，我给市监局的老刘打个招呼，查死他们！” “哥，你真是牛逼plus……”小泉正想舔两句，峰哥却已经挂断了电话。 “艹，舔两下都不给个机会……”小泉怏怏地骂道。 “咋说的啊？”宝明着急地问道。 “让你再喝点巴豆水，艹！”小泉斜眼骂道。 “啊？！还喝啊，我都快拉虚脱了！！”宝明大惊。 …… 另外一头，麻哥和大奎下楼上了面包车。 “哥，谈得咋样啊？”驾驶座上的马昭回头问道。 麻哥阴着脸道：“麻痹的，给脸不要脸，那就直接梭哈吧！磊子，你这么整……” 他阴阴损损阴阴地说了一会，盯着磊子问道：“明白了吗？” “明白了！”磊子干脆地点点头。 “你身上有前科没？”麻哥又问。 “没有。”磊子摇头。 “动作一定要快，别让他们堵屋里。”麻哥从后腰抽出一把仿六四道：“这把枪上没啥事儿，开枪的时候注意点，尽量别整出人命。” “嗯！”磊子接过枪，点点头。 大奎有些不放心地问道：“会用吗？” 磊子没说话，抽出弹夹，又拉开套筒看了一眼，随即双手飞快地将手枪拆成一堆零件，又迅速组装好，插上弹夹，撸动了一下套筒，整个过程没超过一分钟！ “卧槽！”大奎直接看傻了眼。 “我爸以前是村上的民兵队长，经常教我玩枪，打过几百发子弹吧。”磊子笑道。 “虎父无犬子！”大奎赞道。 马昭有些不放心地说道：“麻哥，要不我和他一块儿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麻哥摇头道：“咱们几个都不能去，因为对方都认识咱们三个，如果被认出来，那这事儿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咱们只能在外围接应。” “没事儿，我一个人就能行！”磊子拍了拍马昭的大腿。 第130章 凶残的枪手 第二天下午四点多，小额贷款公司。 小泉和几个小伙正坐在靠近门口的沙发区闲扯淡，门被推开，一个戴着棒球帽和口罩，背着单肩包的人走了进来。 众人一愣，都站了起来。 “……你有啥事儿啊？”小泉迟疑了一下问道。 “办贷款！”那人回了一句，声音有些含混不清，就像嘴里含了什么东西一样，不过听上去岁数也不大。 “哦！那里边谈吧！”小泉一笑，也没太当回事，因为很多人来他们这儿，都是这副打扮，毕竟来这种地方，一般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怕让熟人看见，丢人。 那人一声不吭，跟着他走进了里间的办公室，其他人继续在外面的沙发上闲扯。 “你是要信誉贷，还是抵押贷啊？”小泉坐到办公桌后面问道。 “有啥区别？”那人往屋内扫了一眼，随口问道。 “信誉贷，有身份证或者户口本就行，上限五千，抵押贷嘛，房子、汽车等等都可以，上限一般两百万。”小泉简单介绍了一下。 “利息多少？”那人又问。 “一毛二，上打款！” 那人点点头，低声道：“挺黑啊，那我要啥都没有，咋贷呢？” 小泉一愣，皱眉道：“那就不好办了！” “那个，现在不是有那种裸.贷吗？我能行不？”那人问道。 小泉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哥们，你来找事儿啊？！” 啪，那人突然从裤兜里掏出一把仿六四，顶在他的额头道：“对，就是找事儿，把保险柜打开！” 小泉感觉到额头一阵冰凉，同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枪油味，心里顿时明白，这是遇上狠茬子了。 “哥们，别……别冲动，保险柜里没钱，我们这儿不放现金，都是直接打卡里！”小泉有些结巴地说道。 “我不要钱，你把我媳妇的照片给我，我马上就走！”那人一把将他拽到保险柜旁，低声呵斥道：“打开，别喊，要不我一枪打死你！” “你媳妇是谁啊？！”小泉茫然问道，他们确实有一些女性的.裸.照，都是办贷款时抵押的。 “那能告诉你吗？！你把保险柜打开，我自己挑！”那人说着话，用枪口使劲在他额头戳了一下。 小泉感觉一阵火辣辣的疼，心想为一张破照片搭上自己的命也犯不上，犹豫着从腰间摘下钥匙插进锁孔，又输入密码，打开了保险柜，里面果然没有钱，只是放着一些借贷合同和照片之类的。 那人二话不说，抓起那些合同和照片就往包里塞。 “卧槽！你不说就挑你媳妇的吗？！全拿走干啥？！” 小泉一看就急眼了，扑上去就要撕扯，这些东西可是他们的命根子啊，要是弄丢了，找谁要钱去？好几百万呢！ 嘭，那人一个利索的侧踹，直接将他拍在了墙上，随后手一抬，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小泉心里一紧，忙喊道：“别……” 话音未落，亢的一声，他感觉大腿一热，随即噗通一声坐倒在地，捂着腿大声哀嚎。 噼里啪啦，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推开，屋外的那几个小伙闯了进来，迎面却看见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咋……咋回事儿啊？！哥们！”一个小伙有些呆愣地问道。 “滚！”那人声音不大地呵斥道。 小泉也顾不上大腿的剧痛，张口喊道：“拦住他，他抢了咱的保险柜，把里面的东西都拿走了！！” 众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那人枪口突然下压，亢亢连开两枪！ “啊！！”两个小伙捂着大腿惨叫着倒地，另外几人一看对方如此凶悍，转身就跑。 那人从容不迫地捡起弹壳，快步走出门口，骑上一直没熄火的一辆公路赛，拧动油门，轰的一声飞驰而去，片刻间就没了踪影。 这里是闹市地段，虽然没到晚高峰，但是大街上的人还是不少，枪声早就惊动了路人，已经有热心市民报了警。 小泉在第一时间就拨通了峰哥的电话，结结巴巴地把事儿大概说了一下。 峰哥还没听完，顿时感觉脑袋大了一圈，手机不自觉地滑落到地上，喃喃道：“完了！” 他们干的本身就是踩线的买卖，不出事儿便罢，一出事儿，那他妈就是大麻烦，更何况是涉枪案！ 小额贷款公司、闹市开枪！都他妈是敏感词，事儿闹大了！ 就算不是他们开的枪，但这口锅，他们背定了，这家店肯定是别想开了，说不定还要牵扯出一大堆烂糟事儿呢！ “妈的！！”峰哥狠狠在办公桌上砸了一拳，快步走了出去，他得赶紧找关系，擦屁股！ 不到十分钟，四五辆警车呼啸而至，将现场封锁。 麻哥和大奎蹲在对面的马路边，一人嗦啰着一根雪糕，兴致勃勃地看着热闹。 “卧槽，磊子身手不错啊！活儿干得板正！”大奎咬了一口雪糕笑道。 “嗯，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料！”麻哥言语简洁地评价了一句。 …… 公安医院内。 小泉等三名伤者被抢救完后，分别被送进了单人病房，每间病房门口还站着两名便衣刑警。 当然，这并不是他们的峰哥给他们安排的特殊待遇，而是案件审查的需要。 “说一下案发经过。”楚健看着病床上的小泉，面无表情地问道，关瑜坐在一旁准备记录。 “他说要贷款，我把他领进了办公室，谁知他一进去就用枪指着我，让我打开保险柜。”小泉如实回答道。 “抢钱了吗？”楚健又问。 “没有，我们一般不在保险柜里放钱，放贷都是直接打银行卡里，就是抢了一些借贷合同和……那个，照片……” 关于这一点，他不敢撒谎，因为事发突然，他和另外两个同伙没有时间统一口供，万一他要不老实交代，而两名同伙说了实话，那他就摊事儿了。 “什么照片？”楚健皱眉问道。 “就是那种……借贷用的照片，女的，不穿衣服的那种……”小泉结结巴巴地回道。 楚健冷哼一声，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现在一些无脑的女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为了满足物质上的一些虚荣心，什么事儿都敢干，完全不考虑后果。 当然，这其中可能也有被迫的，但这属于另案，不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再说这种事儿，他也管不过来。 “凶手认识吗？他为什么要抢那些东西？” “不认识，他说要找他媳妇的照片！” “他媳妇是谁？” “那我上哪知道去，他也没告诉我啊，一股脑儿全拿走了，艹！” “注意你的态度！”关瑜皱眉呵斥道。 “我应该啥态度啊？！我们被抢了，还中枪了，你们不去抓凶手，在这儿审我？！会办案吗？！”小泉伤口疼痛，心中又憋屈，所以被问了几句，就有点失去理智了。 “呵呵，行，那既然你这么说，咱们再回过头聊聊那些裸.照的事儿，说说吧，具体怎么个情况？是不是非法威胁，甚至是拘禁当事人了？”楚健一笑，翘起二郎腿，看着他问道。 “……嗯，那啥，领导，我刚才麻药劲儿还没过，说话有点没走脑子，咱还是聊聊枪手的事儿吧！我一定好好配合！” 小泉讪笑着说了一句，态度无比端正。 第131章 江哥的人脉 小院内。 大奎看着那些裸·照，龇牙咧嘴地就要拿起来好好欣赏一下。 “都烧了吧！”麻哥挥挥手道。 “艹，看看都不行？！”大奎有点不乐意了。 “你他妈没见过啊？！”麻哥瞪起了虎眼。 “······烧就烧呗，你喊啥啊······”大奎见他真的有点怒了，也不敢再犟，色厉内荏地说了一句，将那些合同和照片撕碎，扔进了炉子里。 “呵呵！”马昭跟磊子相视一笑，都觉得这老哥俩挺有意思。 “哥，下一步咋整啊？”马昭问道。 “静观其变！”麻哥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茬，眯着眼阴险地笑道：“咱们就等着这事儿发酵就行，这次他们麻烦大了！” “那咱的店咋办？这么一直关着也不是办法啊！就算他们干不了，那咱的店也不能开，这是两码事儿啊！”马昭挺发愁地说道。 “这事儿就得小义想办法了，毕竟咱们在本地没有什么上层关系！”麻哥笑道。 “你不是说不让义哥掺和这事儿吗？” “底下的事儿咱们办完了，那上面的事儿不就得他处理嘛，谁叫他是boss呢！”大奎龇牙道。 “哥，咱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无耻呢？” “学吧，学到手里都是活！” “好的！” ······ 几乎与此同时，公安医院内，峰哥找关系见到了小泉。 “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山货行的那帮人干的？”峰哥阴着脸问道。 “我觉得不像，我确定以前没见过那个人，而且，那几个山棒子讹点钱还行，找枪手办这种事儿，我觉得可能性不太大，他们抢那些东西也没啥用啊！肯定是哪个欠钱的人，想赖账，找人干的这事儿！”小泉眨着机智的小眼神分析道。 “你觉得会是谁？”峰哥斜眼看着他问道。 “这个……不太好说，毕竟在咱这儿拿钱的人，很多都不是善茬，可能实在还不起了，一急眼，就干出了这事儿。”小泉犹豫着说道。 峰哥想了一下问道：“最大一笔是谁的？” “刘疤瘌，本金五十万，现在已经滚到一百二十万了，利息都拖了几次了！上次我找他，他还跟我玩滚刀肉，说惹急眼就把咱们店抢了！” “他真这么说了？！”峰哥脸色铁青地问道。 “真的！不信你问宝明，我俩一块去的！”小泉激动地说道，他现在急于想找个背锅的，要不然以峰哥的脾气，肯定得让他们哥几个承担损失，好几百万啊，卖了他们也还不起！ “妈的，真是不知死的玩意儿！！”峰哥咬牙骂了一句，起身就走。 小泉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略微松了口气，甚至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他知道傻b刘疤瘌要倒霉了，不管是不是他干的，都他妈活该，谁让他骂自己了！ …… 两天时间下来，经过反复讯问比对，小泉等人的口供基本一致。 小额贷公司不远处的治安监控摄像头虽然拍下了枪手进出的画面，但是由于他带着鸭舌帽和口罩，并且摩托车牌也是假的，所以这一条线索，也基本上没有什么价值。 …… 市局刑警大队会议室。 “要重点调查小额贷那边，枪手敢在闹市开枪伤人，抢走那些合同和照片，肯定和他们有比较严重的借贷纠纷。”楚健分析道。 老张点了一支烟笑道：“这帮放高利贷的，都是喝人血的，心太黑，仇家肯定不少。” 楚健想了一下问道：“他们的那些贷款合同肯定有备份吧？要从中筛查一下，看有没有嫌疑目标，重点是有过前科劣迹的人员。” “这个我们已经调查过了，合同确实有备份，目前正在筛查，但是那些照片没有备份，都是原件，毕竟这事儿比较上线，他们也怕出事儿。”廖晖回道。 楚健想了一下，突然说道：“对了，那个小泉曾经交代过这么一个情况，前段时间，他们和隔壁的山货行有过矛盾，起因是为了停车位，但我估计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条线要好好查一下，廖晖和关瑜负责吧。” “是！”二人同时应了一声。 …… 罗义接到了麻哥的电话，听他说完事情经过，不由摇头苦笑。 不过他在官口认识的人也很有限，算下来，就数童小璐她爸官最大了，可也不好意思老麻烦人家。 想了想，他决定还是去找王大江，毕竟这哥们人脉广，关系多。 王大江听了他的诉求，撇嘴道：“就这事儿啊？！” “啥意思，你还嫌事儿太小啊？”罗义笑道。 “艹，这还叫个事儿吗？！你不早说，你且看哥们给你运作一下！” 说完，拿出手机就拨通了一个电话。 “二舅，你好！······呵呵，你看你这话说的，啥叫黄鼠狼给鸡拜年啊，嗯，有点小事想麻烦你老人家一下！哈哈，行，那我下午过去找你！” 话音落，王大江挂断电话，看着罗义笑道：“行了，基本上没啥大事儿，你让麻哥他们准备准备，估计象征性地交点罚款就可以重新开业了！” 罗义愕然：“这就行了？！” “那可不就行了嘛，咋滴，他们还要整死谁啊？！”王大江笑道。 “不是，你二舅是干啥的啊？靠谱吗？”罗义有些不太相信地问道。 “我二舅是市监局的副局长，专管行政处罚这一块的！你说靠谱吗？！”王大江傲然道。 “哎呀，那太靠谱了！江哥，言语真是无法表达我此刻的激动心情，那啥，不行晚上我陪你睡一觉吧！”罗义喜出望外地说道。 “呵呵，艹，我看还是算了吧，就你这身板，还不得给我干死啊！” “哈哈，那不能，我悠着点整！” “……艹！” 俗话说得好，朝里有人好办事。 下午王大江去了趟市监局，就把这件让罗义等人颇为头疼的事儿给解决了。 最终的处理结果是，可以继续营业，罚款一千，而罚款的理由是，店内商品摆放无序。 晚上，四海饭庄。 大奎看着处罚决定书，无语地笑道：“这算什么理由啊？卧槽，商品摆放无序！” 王大江斜眼道：“知足吧哥们！你总得给人家一点面子吧！我听我二舅说，这次是有人找了局里一个姓刘的主任整你们！” “谁啊？”麻哥问道。 “好像叫什么文峰，听说是个放高利贷的！”王大江想了一下道。 罗义等人对视一眼，心想果然如此。 “大江，这次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我们这店可能就歇菜了！来，我敬你一个！”麻哥端起酒杯，非常诚恳地说道。 话音落，大奎和马昭也举起了酒杯，而磊子因为最近不宜露面，所以并没有来。 “呵呵，咱们是兄弟，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一会请我放松一下，比啥都强！”王大江也端起酒杯，干脆地说了一句。 “那都不叫事儿！” 众人碰杯，共饮杯中酒。 第132章 愤怒的背锅侠 就在罗义等人喝酒的时候，峰哥，也就是小泉等人的大哥文峰，正准备找刘疤瘌算账。 城郊一家规模不大的ktv包房里，灯光昏暗，劲爆的音乐震耳欲聋。 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三十多岁壮汉坐在沙发上，正搂着一个衣着清凉的美女，揉揉捏捏。 他旁边坐着七八个青年男女，有的在喝酒，有的在吸粉，有的在扯着嗓子乱吼，群魔乱舞。 “咱俩去厕所！”壮汉凑在美女耳边淫笑道。 “疤哥，我卖艺不卖身呢！”美女轻笑道。 “艹，别跟我装b！信不信我就在这儿干你？！”刘疤瘌粗鄙地骂道。 “那走吧，一千昂！” “艹，你镶金边啦？！五百！” “……疤哥，这种事儿还带讲价的啊？！你好歹也是个成名的江湖大哥！”美女无语道。 二人正在讨价还价的时候，包房门突然嘭的一声，被人踹开！ 文峰身边的那个壮汉，领着七八个小伙，笑呵呵地走了进来。 壮汉扫了一眼屋内，冲刘疤瘌笑道：“疤瘌，拉了一堆饥荒，你这还玩得挺嗨啊！” 刘疤瘌愣了一下，推开怀里的美女，站起身喝问道：“大海，你他妈啥意思？！” 大海身边的一个小伙摆摆手道：“卖b的都出去！” 唰，几个女孩站起身，很懂事儿的低头就走了出去。 刘疤瘌的几个小弟也站了起来，一个个掏出匕首，恶狠狠地瞪着大海等人。 “呵呵，艹！”大海鄙夷地一笑，走到一个小伙跟前，拍了拍他的脸蛋笑道：“还玩刀呢？干啥啊？要捅死我啊？你行吗？” “草泥马！”小伙已经有点抽大了，被他这么一刺激，挥刀就要捅。 啪，一把五连发顶在了他的额头。 “你他妈再动一下试试！破逼脑瓜子给你打爆了！！”持枪的青年棱着眼珠子，用枪口狠狠在他额头戳了一下，声音不大地呵斥道。 小伙一愣，感觉到了冰凉枪口传来的杀气，没敢再动，斜眼看向刘疤瘌，憋屈地喊了一声：“哥！” 刘疤瘌见对方掏了枪，也是一愣，随即大怒道：“大海，艹，至于吗？！有事儿你冲我来！” “呵呵！”大海一笑，走到他身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茶几上的一块西瓜咬了两口道：“就是冲你来的，来，坐下，咱慢慢聊！” 刘疤瘌扭头看着他：“啥事儿啊？！又是枪又是炮的！” 大海沉下脸，指着沙发道：“我让你坐下！” “有啥话站着不能说啊？！我他妈就坐不下！”刘疤瘌梗着脖子，语气挺横地说了一句，脸上的刀疤似乎都在闪闪发光。 大海抬头看了他两眼，突然挥拳打在了他的裤裆里！ “嗷！”刘疤瘌一声惨叫，双手捂着裤裆，疼得弯下了腰。 大海一把扯住他的头发：“现在能坐下了吗？！” 刘疤瘌目眦欲裂地瞪着他，牙齿咬得嘎嘣乱响，如果目光能杀人，大海已经死了好几遍了！ “疤哥！”几个马仔挣扎着就要往上扑，被大海的手下几枪把子抡翻在地，一顿暴打，一个个口鼻窜血，鼻青脸肿。 大海猛然一推，刘疤瘌踉跄着坐到了沙发上，依旧弯腰捂着裤裆，死死盯着他。 “呵呵，你瞅啥啊？不服啊？那干一下呗！”大海冷笑一声，从裤兜里掏出一把仿六四拍在茶几上，歪头道：“你他妈是对手吗？拿几把破刀，还把你们狂坏了！大哥，麻烦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四周，都他妈什么年代了！！还玩刀？！” “你到底要干啥？！那钱我说不还了吗？！你至于上门来撅我面子？！”刘疤瘌声音颤抖，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害怕。 “你有个jb面子！”大海拍着他的脸蛋，极为鄙夷地骂道：“你瞅瞅你这个逼样，都快奔四十的人了，整天还领着几个小逼孩，到处收账，平事儿！你他妈不磕碜啊？！我都嫌臊得慌！” 刘疤瘌听到这话，目光中的屈辱和愤怒变成了极度阴沉，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盯着地面，一声没吭。 啪，大海抓起枪顶在他的头上：“我问你，店是不是你抢的？！” “……不是！”刘疤瘌一愣，从牙缝里蹦出来两个字。 “艹，你说不是就不是啊？怎么证明？！” “呵呵！”刘疤瘌一笑，扭头看向他：“就你觉得，我有那个实力吗？” 大海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点头笑道：“我觉得也不像，你要有那个实力，也不至于混成这个逼样，呵呵！” 说着站起身，摸了摸他的头，像是在摸狗头一样：“不好意思昂，疤瘌，开个玩笑！不过你欠的钱，三天之内必须得还，别让我再找你，走了！” 话音落，带着几个手下大摇大摆地离去。 刘疤瘌死死盯着他的背影，嘴角不停在抽动。 自始至终，ktv的经理和保安都没有出现过，因为他们知道来的是文峰手底下的头马大海，惹不起。 几分钟后，刘疤瘌的几个马仔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心中憋屈到爆地围在了大哥跟前。 他们几个都是刘疤瘌新收罗的生荒子，一个个十八九岁，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热血年纪，所谓的峰哥海哥之类的江湖大哥，在他们眼里狗jb都不是！ 他们只认能带着他们讹钱、吸粉、泡妞的疤哥，刚才吃亏，主要就是因为手里没枪，要不然当场就开干了。 “疤哥，就这么算啦？！”一个小伙抹了一把鼻血，狼狗一样问道。 “麻痹的，不让我好，那他妈就都别好了，回去拿枪，办他！！” 疤哥当众挨干，又被逼着还钱，脑子一抽，彻底摇滚了！ 十多分钟后，大海坐在别克商务车里打了个呵欠，正准备带着小弟们去吃点小烧烤，喝点小酒。 轰轰，几辆摩托车在车流中左右穿梭，风驰电掣地追了上来！ 开车的小孩瞄了一眼后视镜，撇嘴骂道：“这帮傻b，还没到半夜呢，就开始飙车了，就该当场怼死！” 坐在副驾驶的大海扭头看了一眼，多年的江湖经验使他心里隐隐感觉不对。 “你往那边拐！”他指着右边的一条街道，冲司机说了一句。 “咋了？”司机一愣问道。 “事儿不对，都小心点！”大海没有解释，而是叮嘱了一句，随即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枪。 车里的人都有点惊讶，一个小伙不解地问道：“不至于吧，哥，除了警察，谁敢找咱的麻烦？疯了？！” 话音未落，三辆摩托车已经追了上来，从左右两侧对商务车形成了夹击之势。 第133章 驳火在十字街头 司机扫了一眼右侧的一辆摩托车，吃惊地喊道：“艹，是刘疤瘌！他要干啥啊？！” 车内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右侧第一辆摩托车后座上的刘疤瘌，举起手中用外套缠着的五连发，目光癫狂地喊道：“草泥马，郭大海，抬头！” 郭大海在他亮枪的一瞬间，下意识地把脑袋插到了驾驶台下面，同时撸动了一下手枪套筒。 亢，刘疤瘌咬着牙，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枪口火光乍现，无数钢珠喷射而至，击穿玻璃窗和薄薄的车身！ 噗噗噗，大海后背和右侧肩膀处暴起数团血雾！ 嗡，开车的小伙深踩了一脚油门，就准备逃窜。 亢，亢！ 左右两侧几乎同时响起枪声，两个前轮顿时被打爆，车头栽栽歪歪地跑偏，嘭地一声撞在了路边的绿化树上，吭哧一声憋灭了火，引擎盖弯曲变形，发动机仓内冒起一股白烟。 “下车，快下车，别被堵住！”大海高喊了一声，伸手推开车门就窜了下去，躲在了树后面。 轰轰，几辆摩托车围了过来，三辆车上下来六个人，其中三人手持五连发，另外三人都拎着砍刀。 “郭大海，你他妈刚才不是挺牛逼嘛，躲啥啊？！来，咱们对喷一下，看看谁他妈是篮子！！”刘疤瘌刘疤瘌双手端枪，状态非常神勇地喊了一句，随即撸动套筒，连续扣动扳机，那模样，简直比古惑仔里的乌鸦还牛逼。 “哟吼！！”他手下另外两个端枪的马仔，跟变态一样怪叫着，也兴奋地开着枪。 噼里啪啦，商务车被打得火星子四溅，车身就跟纸糊的一样，瞬间出现了无数个小眼。 后座靠门的一个小伙连车门都没来得及打开，直接被打成了血葫芦。 亢亢，躲在大树后面的大海突然冒头，连开两枪，一个小伙捂着大腿倒地。 “麻痹的，全干死！！”刘疤瘌彻底红了眼，直接端枪冲了过去。 大海的几个手下也从另外一侧窜下了车，躲在车后面开枪还击，子弹咻咻乱飞。 刘疤瘌一方毕竟在人数和武器上不占优势，一时被对方火力压制，纷纷找掩体躲避。 大街上乱成了一锅粥，行人尖叫逃窜，车辆不断鸣笛催促，有的车主一看情况不对，干脆连车都不要了，下车狂奔。 交火双方对射了十几枪，远处已经隐隐传来了急促的警笛声。 “疤哥，疤哥，雷子来了，快走！”一个小伙有些慌乱地喊道。 “马勒戈壁的！！姓郭的，你这个狗篮子，这事儿不算完，我他妈还找你！！”刘疤瘌恨恨地往地下吐了口痰，一招手道：“先走了！！” 几个人又开了三四枪，这才架起受伤的同伙，跨上摩托车，顺着小路飞驰而去，不一会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海哥，海哥，你没事儿吧？！”一个小伙喊着问了一句。 大海面色苍白，踉跄着从大树后面走了出来，浑身是血，后背和肩膀处火辣辣的疼。 “快走，一会警察过来就全完了！” “海哥，双全死了！”一个小伙惊慌地喊道。 “先走，先走，要不然咱谁都跑不了！”大海喘着粗气喊道。 几个小伙忙架着他，向旁边的胡同跑去。 一分钟后，两辆巡逻警车先赶到现场，紧接着，大批警察和武警呼啸而至，现场直接被封锁。 市局局长宋子岳背着手，面色铁青地看着现场的一滩滩血迹和满地的弹壳，一言不发。 这是建国以来，本市发生的最严重、性质最为恶劣的一起枪击案。 匪徒公然在闹市区枪战，互射数十枪，当场打死一人，并且有两名无辜市民被流弹击伤。 这起案件将会造成怎样的恶劣影响，在场的每个警察，心里都很清楚，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肩上压力山大。 楚健在现场简单勘察了一下，有些忐忑地走到宋子岳跟前：“局长……” 宋子岳直接摆手打断：“什么都不要说了，不到一周的时间，闹市区连续发生两起枪击案，而且还出了人命！楚健，你的工作很有成效嘛！！” 楚健低着头，什么都没说，这种时候，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我刚才已经接到了书记的电话，现在要马上赶过去开会！”宋子岳黑着脸说了一句，点着他的胸口，声音不大地又说道：“上面的压力，我来承担，下面的事情，你来做好！一周之内，案子如果破不了，我先撸了你，然后再交辞职报告！听清楚了没有？！” 楚健心中一热，立正敬礼，大声道：“听清楚了！！” 宋子岳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转身就上了自己的奥迪a6，司机拉响警笛，风驰电掣地朝市委开了过去。 楚健看着远去的尾灯，心中暗自感慨，他原以为出了这么大的案子，局长肯定要把他骂个狗血喷头，没想到却是这样。 而他也深深明白，此刻局长承受的压力，要比他大得多。 一股豪气和愤怒在胸中激荡，他暗暗咬牙，如果一周内不破案，他立即主动辞职，绝不让局长为难！ “队长，车辆信息查出来了，是九鼎金融公司的车，法人是文峰！”廖晖跑过来报告道。 楚健一愣，立刻问道：“前两天被抢的那个小额贷，是不是隶属于这个九鼎公司的？” “没错，都是一家公司的！” “马上抓捕，涉案人员，一个都不能放跑了！宋局给了我们一周的时间，我要求四天内，主要涉案人员，必须全部到案！”楚健指着廖晖，斩钉截铁地说道。 “是！” …… 大海在逃跑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拨通了文峰的电话，想赶紧给他通知一声，但是打了无数次，文峰却始终不接电话。 “艹他妈的，干啥呢？！”大海一激动，差点把手机在墙上拍碎。 极度无奈之下，他给文峰发了条短信，随后就带着几个手下消失了。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文峰，正在和市里的一个铁杆关系，赤身裸体的在一家高档浴场内，一块泡澡呢！ 而他的手机则是和衣服一起被锁在了柜子里，因为他的这个关系，和他谈事儿的时候，就喜欢来这种地方，谁也别拿手机，大家赤裸裸的坦诚相见，少一些防备，多一些信任。 “子云，那个事儿，你一定上上心，跟领导说一声，要不我怕发酵了，最后牵连太多！”文峰坐在大池子里，摸着嘴上的大泡，轻声冲身边一个三十岁左右，长相非常斯文的男子说道。 “你们怎么搞的？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大白天的闹市枪战，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你让领导怎么给你说话？！”男子表情平淡，但是语气却非常犀利地说道。 文峰皱着眉，极度无奈地说道：“唉！你说这事儿，我他妈不是比窦娥还冤嘛！人家拿着枪来抢我们，你说我能有啥办法？！能防住吗？！我也不是诸葛亮！！” “呵呵，你们不弄那些烂脏事儿，人家能抢你们吗？未必他闲疯了？！”男子侧头，透过氤氲的水汽，看了他一眼冷笑道。 第134章 懵逼的峰哥 文峰听了男子这番充满讥讽的话，既没有生气，也没有不好意思，而是脸皮很厚地笑道：“可我就是干这个起家的啊，身后还跟着那么一帮小兄弟，你说我要不干这个了，他们吃啥？” 男子摇头：“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段位上来了，素质也得提升一下，你不能穿着西装，还干……” 他话还没说完，浴池厚重的大门直接被人粗暴的踹开，紧接着十几个穿着便衣，手里持枪的壮汉蜂拥而入，后面还跟着二十多名全副武装的武警，手里一水的九五式自动步枪！ “市局的，所有人，抱头靠墙码一排，接受检查！”廖晖掏出警官证晃了一下，大声喊道。 池子里七八个光腚壮汉都懵逼了，什么情况？！ “你们干什么？有什么权利让我靠墙蹲着？！我犯啥法了？！”一个壮汉站在浴池边，叉着腰，腆着大肚皮呵斥道。 能来这种地方消费的人，那都是在本市有点能量的所谓精英分子，可不是一般的小老百姓。 不过显然，这个胖子没有眼力价，警方出动了这么大的阵仗，他还没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呢。 廖晖手一挥，两名武警上前，粗暴地将胖子踹翻在地，麻利地上了背铐，直接抬到墙边扔下，胖子顿时不敢吭声了。 其他人一看这副场景，顿时都老老实实地从浴池出来，连身上的水也没敢擦，围了条浴巾就抱头蹲到了墙边，心里都明白，肯定是出大事儿，要不警察一般不会来这种地方检查。 廖晖拿出一张照片，挨个仔细比对着，走到文峰跟前，看了他几眼，突然问道：“你就是文峰？九鼎金融公司的法人？” 文峰一愣，有些茫然地点点头：“是啊，咋了？” 唰，廖晖掏出一张拘捕证在他眼前晃了一下道：“你因涉嫌数起金融诈骗和枪击案，现被我局依法逮捕！” “什么？！我诈骗啥了？！再说枪击案我们是受害者啊，你抓我干什么？！”文峰大吃一惊，此时他还不知道大海等人和刘疤瘌团伙在闹市区发生了激烈枪战，还以为警方抓他是因为小额贷的枪击案呢。 说着话，他就要推搡廖晖。 廖晖心里本来就攒着一股气，见他这副屌样，一点也没惯着，提膝一个电炮，直接干在了他的裤裆里。 “嗷！！”文峰一声惨叫，弯腰捂裆。 啪，廖晖一把抓起他的头发，指着他的脸冷笑道：“你们这帮狗篮子，不收拾你们，还以为自己真行了呢！” 两名刑警给文峰戴上背铐，直接拎走了。 自始至终，文峰身旁那名叫子云的男子一声没吭，低着头，看都没看廖晖他们一眼。 廖晖冷冷扫了他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出去的路上，老张低声问廖晖：“哎，刚才文峰身边那个，你认出来是谁了吗？” “不就钱子云嘛，赵山泉的秘书！艹他妈的，他刚才就是没吱声，要不我连他一块收拾了！”廖晖冷笑道。 “卧槽，你挺有刚啊！！”老张笑道。 “我他妈最烦这帮逼样的，一天天的正事儿一件不干，尽搞些歪门邪道！社会风气就是让这帮杂碎带坏的！别让我抓住他们的把柄，我非亲手给他们戴上手铐不可！”廖晖恶狠狠地骂道。 “呵呵，你激动个jb，就算要抓他们，那也是纪委和检察院的事儿，你操啥心呢？愤青！” “我他妈就是看不惯！” “刚则易折，小伙子，慢慢学吧，这个社会有它自己的运行法则，你得适应！”老张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劝道。 “你就是个老油条！”廖晖有些冲动地说了一句，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讪讪道：“张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老张沉默片刻，看着窗外道：“能理解，曾经我也跟你一样，但是，你想履行职责的前提是，得穿着这身衣服！” 廖晖一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 文峰一到市局，立刻被押进了刑警队的审讯室，并且被砸上了六十斤的脚镣。 这让他既惶恐，又费解，我他妈被抢了，搞什么飞机呢！ “楚队，你们这到底是啥意思啊？！我他妈撑死就放个高利贷，至于吗？！”他看着楚健，非常费解地问道。 “呵呵，看来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呢？尾号456的别克商务车，是不是你们公司的？”楚健点了一支烟，笑呵呵地问道。 文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立刻意识到，可能是大海那边出了事，因为这辆车平时就是大海他们办事儿用。 但车是公司的，这一点没法儿否认，车管所登记得清清楚楚的。 “没错，是我们公司的，但平时都是办公用的，具体干些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很忙，不可能天天操心这些小事儿！”他不清楚大海他们到底出了啥事儿，稳妥起见，先把自己摘了出去。 “这辆车平时主要是谁在用？”楚健立刻问道。 “我说了，这个我不清楚！” “你不清楚？我看你比谁都清楚！”楚健在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点了几下，然后将电脑面朝文峰。 文峰有些奇怪地伸长脖子，盯着电脑，很快就面如土色，冷汗直流。 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一段监控画面，清晰地记录了大海等人与刘疤瘌团伙枪战的画面，画面虽然无声，但是却差点震碎了文峰的三魂六魄！ “都是你们公司的人吧？挺猛啊，人手一把枪，山口组呗？！”楚健笑道。 文峰大脑嗡嗡作响，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几乎打湿了他的衣服。 他实在是想不通，刘疤瘌这个瘪三，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生猛，敢直接掏枪当街火并！ 这个该死的大海，到底对他干了些什么？！难道是当面艹了他媳妇？！ “我……我……这跟我没关系！这又不是上班时间，他们干什么，我管不着啊！！”文峰结结巴巴地张嘴辩解，极力撇清自己，他很清楚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第一反应就是自保。 啪，楚健把他的手机拍在桌子上，指着上面大海打的十几个未接电话，冷笑道：“案发后，这个郭大海第一时间就给你打了电话，只可惜你没接上，不过你这个小弟挺忠心啊，还给你发了条短信，说跟刘疤瘌他们开枪了，让你快跑，呵呵，你还说跟你没关系吗？” 文峰呆愣半晌，咬牙切齿地骂道：“郭大海，我艹你血妈！！” 第135章 麻哥制造的蝴蝶效应 文峰咬牙骂了一句后，就开始保持沉默，不管楚健问什么，他都一声不吭。 “文峰，你也算个人物了，这么弄，有意思吗？想耍个赖，整个零口供是吗？你放心，就算你啥都不交代，我也照样能收拾你！” 楚健起身，走到他跟前。 文峰看着他犀利的眼神，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两下，声音晦涩地说道：“你要是敢动我一下，我就算上了法庭，也会当堂翻供，告你们刑讯逼供！” 啪啪，楚健伸手重重在他脑袋上拍了两下，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揍你，等我抓到郭大海，让你俩当面对质，那时候就算你想交代，我都不会听的！文峰，你一定要挺住，好汉装到底，要不然我都瞧不起你！” 文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似乎一点也不怕，然而，不住颤抖的双手，早已将他深深出卖。 楚健将他的丑态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吩咐两个刑警将他先押了出去。 廖晖忿忿地问道：“队长，为啥不收拾他？要不你去办公室喝杯茶，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保证把他那张臭嘴撬开！这么大的案子，他还以为自己不交代就没事了？！” “你啥时候把这个毛躁的性子改一改，啥时候才算有点进步了！” 楚健有些无语地看着他说道：“这件案子的影响有多大，你不知道啊？能随便给他用刑吗？！咱们一定完善证据链，把它办成铁案！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迅速将参与枪战的主要嫌疑人，郭大海和刘福生（刘疤瘌）抓捕归案！你跟通讯公司的联系了没有？” “联系了，但是几个主要嫌疑人的手机，目前都无法定位，估计卡都不用了，这帮人都是几进宫的老油子，具备一定的反侦察经验。”廖晖略有些无奈地说道。 “你跟他们沟通一下，强调一下案子的严重性，必须要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对他们的手机信号进行追踪定位，那么多人，我就不信他们会是铁板一块！另外，咱自己的人也不能闲着，通知技术科，把看家的本领都拿出来，虽然设备不如通讯公司，但最起码要起到一个补充作用！” “是！”廖晖点点头。 楚健低头沉思着来回踱了两步，突然说道：“那个小泉应该是个突破口，老张，咱俩再去趟公安医院，他是文峰犯罪团伙的骨干，很有可能知道郭大海等人的一些藏匿处！” 老张双眼一亮：“这是个办法！” 楚健斜眼道：“我就不信你没想到？！” 老张笑道：“你没拍板，我要是先说出来，万一干扰了正常的办案思路咋办？局长就给了咱一周的时间，实在是浪费不起啊！” 楚健指着他，无奈地说道：“你呀你，简直快成精了！” “我这是经历了无数坎坷之后得来的宝贵经验教训！”老张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闪动着智慧的光芒。 “呵呵，不行我调你去派出所吧？混个几年，就退休了！”楚健笑着调侃道。 “哎呀，那感情好！我非给你在家里供个牌位不可，每天三炷香！”老张顿时挺高兴，双手合十，连连道谢。 “别做美梦了，你是咱队里的定海神针，少了你能行吗？！”楚健奸诈地一笑，揽着他的肩膀道：“走吧，咱俩赶紧去办正事儿！” “唉，我就知道！”老张无奈地叹了口气，跟着他走了。 身后，刘宇低声冲廖晖问道：“张哥都四十多了，资历和能力也不差，为啥到现在连个副队长都没混上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廖晖斜眼道。 “你在队里待的时间比我长，你会不知道？他是不是犯过啥错误？”刘宇好奇心很强地追问道。 “唉！”廖晖叹了口气道：“有时候光有资历和能力，并不足以打开上升的通道，他既没有上层关系，又不愿意去巴结人，所以，就只能原地踏步了！” “我想也是这样，可他是个好警察！”刘宇感慨地说了一句。 “那肯定呗，他是一名合格的刑警！”廖晖由衷地附和道。 刘宇眨了眨眼，贱笑道：“你的意思是，别人都不合格呗？” “对，你终于听出来了，说的就是你！”廖晖笑着在他后脖颈上拍了一巴掌，拽着他就走了。 …… 公安医院内，小泉脸色煞白地听楚健简单说了一下案情，心里顿时后悔万分，恨不得当时就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因为他就再傻，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而如此严重的一件事情，起因就是因为他嘴欠，给刘疤瘌甩了一口大黑锅，要不然郭大海也不会去找刘疤瘌算账，枪击案也就不会发生！ 他猜想，肯定是郭大海去找刘疤瘌的时候没说啥好话，严重地刺激了对方，从而导致刘疤瘌失去理智，非拿枪在闹市区干了他不可。 当然，这些话他肯定不会告诉警方，要不然，妥妥要被打个同案犯！ “把你知道的，所有郭大海可能藏匿的地方，全部交代出来，如果他被抓捕，可以给你算重大立功表现。”楚健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我只是底下干活的，郭大海是峰哥身边的人，跟我们不是一个层次，他平时都不拿正眼瞧我们，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藏身的地方！再说我又没参与枪战，需要什么立功表现？！”小泉表面上强装镇定，实则内心无比慌乱地说道。 “呵呵！”老张一笑，走到他跟前坐下，伸手在他伤腿上拍了一巴掌。 “哎哟！”小泉疼得坐了起来，三角眼瞪着他喊道：“来人啊，警察打人了，刑讯逼供了！” “打死人了，救命啊！”老张突然也扯起嗓子喊了一句。 小泉一愣，顿时闭嘴，双眼直愣愣地看着他，一时摸不清他的路数。 “小逼崽子，跟我们玩滚刀？我看你还是没搞清楚状况！”老张笑呵呵地在他脑袋上扒拉了一下：“你是没参与枪击案，但就你这逼样的，真要查你，还算个难事儿吗？你身上干净吗？经得起查吗？！话我就问你一遍，郭大海的藏身处，能不能说？你要说你不知道，我们立马转身就走，你绝对没有第二次机会！” 小泉额头冒汗，眼珠子滴溜溜转个不停，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他确实知道郭大海的几个住处，因为有好几次，对方打电话让他送过冰。 但是，万一他交代了，警方却没有抓住郭大海，而峰哥又啥事儿没有的出来了，那这俩人还不得玩命整他啊！ 以峰哥狠辣的手段，他妥妥死无全尸！ 楚健见他不吭声，起身就走，老张也站起了身，看都没看他一眼。 “……等一下！”小泉眼看二人就要出门，心中一阵发慌，忍不住高声喊了一句。 第136章 瓮中之鳖 根据小泉的交代，警方立刻对郭大海可能藏身的几处地点同时进行了抓捕。 由于案情重大，市武警支队对这次抓捕行动给予了充分配合，给每个抓捕小组派出了二十名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 凌晨二点多，市郊余家寨。 村内一片漆黑，只有偶尔响起的几声狗叫，划破寂静的夜空。 老张率领着一个抓捕小组，在距离村子一公里远的地方就下了车。 “村东头最后一家，门牌号106，嫌犯手里有枪，必要时可以击毙，但是尽量留活口！武警同志分为两组，一组十个人，我带一组从正面强攻，另外一组在周围警戒，不能放跑一个人！”老张神色严肃，低声做了一下安排。 ”是！” “动作要快，尽量不要发出动静！” 老张说完，从腰间的枪套里抽出乌黑锃亮的老伙计，撸动了一下套筒，当先开路，朝村子的方向摸了过去，动作轻盈敏捷，好似一头猎豹，根本不像个四十多岁的中年。 众人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后，黑压压一片，这要让谁突然看见，肯定要被活活吓死，三更半夜的，还以为阴兵过境呢！ 不多时 ，众人就悄无声息地到达了指定位置。 一名刑警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看了一下，又趴在门上听了一会，有些激动地过去趴在老张耳边说道：“门上挂了锁，院子里没有狗，但是北房里面有人在打鼾，听声音有五六个！” 老张点点头，回头挥了挥手，一名武警狙击手背着狭长的八五狙，动作麻利，犹如猿猴一般爬上了隔壁的屋顶，随后趴下来架起枪，透过夜视瞄准镜仔细扫了两眼，冲老张比划了个ok的手势，示意狙击条件良好。 老张声音压得极低地说道：“把门整开，主要突击目标北房，房门口留两个人，其他人跟我进去！” 众人都沉默地点了点头，做好了战斗准备。 两名武警上前，一人轻轻抓住铁锁，另外一人取下背上的长柄液压钳搭上去，双臂使力，咔哒一声轻响，铁锁被夹断，抓着铁锁的那名武警轻轻将锁子摘了下来，取下铁链，动作极慢地将门推开。 众人都持枪瞄向门内，神经紧绷，只有老张似乎并不紧张。 然而就在这时，变故突生！ 两扇木制的大门即将被完全打开之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突然从门顶跌落！ 开门的两名武警虽然反应都非常快，急忙伸手去抓，但变故太过突然，院子里又是黑漆麻虎的，所以他俩手指虽然碰到了那个东西，但是却并没有抓住。 咣啷啷一声响，那东西掉在地上转着圈，原来是个铁盆！ 这声音虽然平时听着可能不太大，但是在这静谧的夜晚，听着却如同炸弹爆炸一般，简直震耳发聩！ 老张暗道糟糕，立刻喊道：“快！” 话音未落，人已经窜了进去！ 几乎与此同时，北房内有人喊道：“艹他妈的，来人了！！” 老张抡起大脚丫，朝着房门就是一记暴踹！ 嘭的一声巨响，房门震颤，却并没有被踹开，里面似乎被重物顶住了。 不用他招呼，两名年轻力壮的武警立即上前，同时朝着房门猛踹，咣咣几声，房门已经被踹开了一条缝。 然而就是这短短的几秒钟，让屋内的人有了足够的反应时间。 亢，枪声率先在屋内响起，门板直接被击穿，一名武警左臂暴起一团血雾！ 老张一把将他推到一旁，身后的另外一名武警立即上前补位，几个人倚住房门，发一声喊，同时用力一拱！ 咣当一声巨响，堵在门内的柜子被撞翻，轰然倒地！ “警察！把枪扔了，否则就地击毙！”老张按照规定先予警告，但在喊话的同时，手指已经扣动了扳机！ 亢亢！ 一个双发速射打过去，屋内刚才开枪的那个小伙，直接被打飞了天灵盖，红的白的，涂了一墙，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在如此黑暗的环境下，仅凭感觉，两枪就干死了一个，老张在危急时刻的表现，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做优秀刑警的职业素养！ 哒哒哒，他身旁的武警也开始扫射，但却什么都没打到。 北方的朋友可能知道，农村这种老式的房子，主房进去一般是一间厅堂，中间一张八仙桌，上面供奉着先人的牌位，厅堂两边各有一间卧室。 或者有的人家不讲究这个，把厅堂弄成客厅，但基本上就是这种格局。 而此刻，躲藏在郭大海团伙一共有六个人，除了刚才被老张爆头的那个，其他人分散躲在了两边的卧室内，形成了犄角之势，互为掩护。 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下，警方如果硬冲，很容易会出现伤亡，而且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不敢打开手电筒，因为对方都躲在卧室内，你开手电筒照不着对方，自己还暴露了位置。 亢亢亢！ 已经红了眼的郭大海等人，躲在两个卧室内，将枪口探出门口，人没露头，疯狂地向门口方向搂火！ 因为他们知道，犯下这么大的案子，如果被抓住，就算不被判死刑，最少也是个死缓或者无期。 更何况，包括郭大海在内，他们当中的好几个人，身上都背着命案！ 这就使得他们狗急跳墙，拼死也要顽抗到底！ 霎时间，屋内硝烟弥漫，子弹乱飞，一名刚冲进来的刑警，胸口被一枚子弹击中，弹头虽然嵌在了防弹衣上，但是强大的动能依然推着他接连退了几步，一张嘴，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老张一见情况不对，立刻招呼众人先退了出去，因为在这种情况下硬往里冲，那不是革命英雄主义气概，而是脑子让门挤了。 对方已经成了瓮中之鳖，没必要强冲硬打，造成无谓的伤亡。 谁他妈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不是炮灰！ “来啊，艹尼玛的！有种就进来，我这儿还有十几斤炸药呢，大不了咱一块儿拥抱天堂！”郭大海穿戴整齐，右手持枪，左手攥着打火机，肩上背着一个单肩包，里面露出一截短短的导火索。 他们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就连睡觉都穿着衣服。 老张带人退到院子里，蹲在花园围墙处，借着昏暗的月光，观察了一下，不由咬牙暗骂。 奸诈的郭大海对这里很费了一番心思，两间卧室的窗户上，都用小拇指粗的网状钢筋焊死了，网眼只有一元硬币大小，你想扔个震爆弹之类的，根本就不可能！ 你要往厅堂里扔震爆弹，他把卧室门一关，基本上也没卵用！ 而且听屋里喊话，对方手里还有炸药。 老张凭经验和直觉判断，对方应该不是在吓唬他们。 这就更不能硬冲了，万一郭大海这个傻b一急眼玩个自爆，那很可能会造成重大人员伤亡！ 老张倒不是自己怕死，而是他觉得，为了郭大海这种人渣，搭上几条宝贵的年轻生命，根本就不值！ 第137章 最后的疯狂 “领导，我们上吧，强突一下！！”两名年轻的武警红着眼喊道。 “上鸡毛！你们没父母，没家人啊？！做事情不要冲动，要动动脑子！”老张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低声呵斥了一句。 两名武警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犹豫道：“可是这样拖延下去……” “来的时候，你们支队长怎么跟你们说的？是不是让你们听从我的命令？！”老张直接打断他的话，有些不耐烦地呵斥道。 “是！”两人齐声道。 “那就悄悄眯着去，服从命令！” “是！” 两名武警很听话地蹲在了老张身后，心中对他既有些敬佩，又有些感激。 “郭大海，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要负隅顽抗，现在举手投降，我算你们自首了！”老张大喊了一句，悄悄冲一个刑警招了招手。 “去尼玛的，你他妈拿我当三岁小孩忽悠呢？！我们他妈自首了也是死罪，与其让你们抓回去慢慢折磨，还不如现在痛痛快快死呢！来，你们他妈有种就进来！！” 郭大海嘶吼了一句，躲在左边的卧室里，把枪探出门口，亢亢又开了两枪，堂屋的两扇门板被打的千疮百孔，来回乱晃。 “你有种就出来！”一名刑警无厘头地喊了一句。 “你进来！” “你出来！” 另外一名刑警跑到老张身边低声问道：“张组，咋了？” “大东，雷带了没？！”老张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语气急促地问道。 叫大东的那名刑警一愣，立刻点头道：“带了啊，你不是说以防万一，专门叮嘱我带上的吗？！” “带了几颗？！”老张问道。 “三颗啊，干啥啊？”大东不明所以地问道：“你要炸死他们啊？！队长不是说尽量抓活的吗？！” “你也说了，是尽量，不是必须！”老张白了他一眼骂道：“再说炸死他们干鸡毛，我不想活捉啊？！” “……那你啥意思呢？”大东更迷茫了。 “艹，不能炸死他们，还不能吓唬一下啊？！”老张说着，分别指了指两间卧室窗户底下的炕洞子说道：“去，找俩人，每个炕洞子里扔一颗雷，记住，一定要同时扔，他们肯定懵逼，咱趁机再冲一把！” 大东双眼一亮：“哎，这是个办法！” 随即又犹豫地问道：“咱在这边发现了嫌犯，不给队长他们汇报一声啊？” “兵贵神速，没时间了！”老张果断地一挥手，又咬牙道：“咱他妈刑警加武警，二三十号人，连几个地赖子都收拾不了，你他妈有啥脸汇报啊？！” “也是！那我就整了昂！”大东干脆地应了一句。 “整吧整吧，出了事儿我担着！”老张挥挥手，又叮嘱了一句：“听我号令！” “哦了！”大东点点头，猫腰跑过去准备去了。 老张扭头叫过几名刑警和武警，低声布置了一番，众人连连点头，各自检查弹药。 片刻后，大东和另外一名刑警，一人手里攥着一枚警用小威力手雷，各自蹲在一个炕洞子旁边，眼巴巴地看着老张。 老张扯开衣领子，猛然一挥手：“开整！” 唰唰，大东与那名刑警接到指令，丝毫没有犹豫，手指一松弹飞手柄，几乎同时将两枚手雷扔进了炕洞子，随后迅速躲到一旁！ 几秒钟后，屋内。 轰隆两声闷响，两张大炕肉眼可见的先是一凸，紧接着砖石崩飞，屋内烟尘弥漫！ “卧槽！怎么了？！” “他们叫土行孙了！！” “别慌，别他妈慌，守住，守住！” 屋内一阵大乱，两间屋子里的几个业余亡命徒顿时乱了阵脚，郭大海虽然拼命大喊，想让众人别乱，但根本就没人听他的。 嘭！ 老张趁机带人强突，侧身踹开卧室门，就要往里扔震爆弹。 “去你妈的！一块死吧！！”郭大海绝望地嚎了一声，左手打火机唰地一下点燃导火索，猛地一下窜出去，随手抱住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就往屋外冲了出去，而被他抱住的这个人，正好就是老张！ “哧哧！”导火索冒着白烟，快速燃烧着！ 老张想伸手去拽导火索，但是双臂却被郭大海死死抱住，急切间根本就抽不出手来！ 导火索幽暗的微光下，映照出郭大海那张狰狞的面孔：“呵呵，草泥马的，没想到临死还能拉个垫背的警察，值了！” 老张盯着他，瞳孔急剧收缩！， 此时现场既黑暗又混乱，很多人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一突发情况！ 幸好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及时看到了这一幕！ 一个呼吸间，他的食指稳稳扣动了扳机！ 亢！ 八五狙独特的枪声划破夜空，一颗高速旋转着的弹头冲出枪膛，擦着老张的身体飞过，直接将郭大海的右腿打穿！ “啊！！”郭大海惨叫着倒地，鲜血喷溅！ 老张眼疾手快，一把拽出导火索扔到地上，随即骑到郭大海身上，抡起铁拳就砸。 “草泥马，你这个大傻b！你还跟我冒充尼玛董.存瑞！” 咣咣几拳，郭大海白眼一翻，直接被干晕了。 几乎同时，屋内嘭嘭两声闷响，极度刺眼的白光闪耀，随即又响起一阵激烈的枪声和惨叫声。 “小于，小于，快，给他先止血，马上送医院！”老张冲守在院外的一名刑警喊了一声，又朝隔壁屋顶埋伏的，刚才救了他一命的武警狙击手大声道：“谢了昂，哥们！！” 狙击手笑了笑，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老张一笑，立即转身进屋，屋内灯光亮起，现场到处都是土坯块与鲜血，地上还躺着两个人，浑身是血。 老张一看不是自己人，这才放心。 清点战果，郭大海一方总共六人，其中三人被当场击毙，两人重伤，一人轻伤。 而警察一方只有两名轻伤，战损比极低！ 老张看着惨烈的现场，一把扯起受轻伤那个小伙的头发，咬牙骂道：“你们这帮傻b，图啥啊？！啊？！郭大海给你们灌啥迷魂汤了？！你们非得陪他一块死？！” “都jb整成这样了，还说啥啊？！都他妈是命！”小伙惨然一笑。 老张无语，一摆手道：“都带走！” 村子里的人早都被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惊醒了，胆子大点的穿上衣服出门，远远站着看热闹，兴奋地议论个不停，胆子小点的连屋门都没敢出，110报警中心的电话差点被打爆。 第138章 躲藏 案发不到四十八小时，闹市枪击案的主要犯罪嫌疑人，郭大海等人被活擒，案件侦办取得了重大突破，所有办案人员都兴高采烈，获得了巨大的鼓舞。 “老张，这把事儿干的漂亮！等案子办完了，我一定要给你请功，一个二等奖肯定稳了！”楚健忍不住赞道。 “呵呵，这是大家伙儿的功劳，我可不敢独自贪功！”老张淡然地一笑，视功名如粪土。 “这会儿你又谦虚了？”楚健突然变脸，看着他冷笑道：“我听说当时郭大海背着炸药包，差点跟你同归于尽？！” “嗨，可不是嘛！那小子彻底疯了，要不是武警的那位兄弟，我现在可能已经牺牲了！你们以后只能看着我的照片追思了！说啥我都得好好谢谢人家，这是真正的救命之恩呐！哎，你觉得咋表示一下好呢？直接送钱不太合适吧？就算要送，多少钱合适呢？你给个建议！” 老张讪笑着，开始东拉西扯，企图转移话题。 楚健一愣，下意识地说道：“送钱肯定不合适，人家肯定也不会要！” “那咋办呢？要不给他买个啥？哎，你说，买个欧米伽的手表咋样？就两三万的那种，高端大气上档次，正好也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老张托着下巴，坐在楚健对面，挺认真地问道。 “嗯，我觉得……”楚健还挺当回事儿地思考了一下，就准备发表自己的意见，突然反应过来，这老小子真奸诈，差点又把自己拐带偏了！ 啪，楚健气的一拍桌子，拧着眉毛呵斥道：“鸡毛欧米伽！扯什么淡呢，我跟你说的是这个事儿吗？！” “呵呵，你看你还急眼了，那你要跟我说啥啊？”老张龇牙一笑，抽了口烟问道。 “昨天晚上发现郭大海等人的藏匿点，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汇报？”楚健喝问道。 “时间来不及了，等我给你汇报完，你再研究一下，完了再下达作战指令，一来二去，出现什么意外情况怎么办？郭大海那帮人，当时就是抱着拼命的心态！”老张两手一摊，振振有词地说道。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呗？！”楚健斜眼道。 “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不过楚队，我可不是为了抢功！”老张严肃地说了一句。 “我知道你不是为了抢功。”楚健将烟蒂在烟灰缸中掐灭，温言道：“不过有时候，你得给后面的人一个机会，要不然，他们怎么能进步呢？你说你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拼命干什么？！” 老张心中一热，知道楚健是好意，抬头笑道：“行，领导的意图我已经充分领会了，下次一定注意！” “你老下次……” 楚健话还没说完，办公室门直接被推开，技侦科的小李跑了进来，一脸的兴奋。 “干什么？！冒冒失失的，连个报告也不喊！”楚健瞪眼道。 “队长，刘疤瘌那边有动静了 ！”小李满脸堆欢地喊道。 “带哪？！”楚健一激动，嘴直接瓢了。 …… 大概半个小时前，距离西海市一百多公里某县城郊区的一家废弃化工厂内，刘疤瘌等人正在生嚼方便面。 是的，案发当晚，奸诈的刘疤瘌自知闯下了滔天大祸，带着众小弟，赶在警察设卡堵截前，骑着摩托车，顶风冒雪地干了一百多公里，躲到了这里，刘疤瘌曾经在这家厂子上过班，所以比较熟悉情况，他知道现在这块地方几乎没人。 “咔嚓，咔嚓！”一个小伙嚼着方便面，一伸脖，翻了个白眼，使劲把嘴里的面咽了下去，张嘴问道：“疤哥！咱就在这儿撅着啊？！连点水都他妈没有！” “口渴了？我这儿还有点三十六度的啤酒，你他妈喝吗？”疤哥抖了抖手里的方便面袋子，把一点碎渣倒在嘴里，斜眼看着他问道。 “哈哈！”其他几个小伙一乐，纷纷跟着凑热闹：“我们都有，小光你要喝，管够，保证渴不死你！” “艹！”叫小光的小伙撇嘴骂了一句，站起身解着裤腰带就向屋外走去，他也有点三十六度的啤酒，需要释放一下。 “呵呵，艹，自产自销去了！”一个小伙看着他的背影，猥琐地笑道。 “能够着吗？”另外一个小伙，更加猥琐地接了一句。 “肯定能啊，他小名不叫长根嘛！！” “哈哈，卧槽，他就再长根，能有驴的家伙长吗？！” “那谁知道了，艹，我也没跟他拼过刺刀！哎，板牙，不行你去跟他切磋一下，你不老说你那玩意儿平时都是缠在腰里的吗？！” “去尼玛的，我要有那本事，早上广z当鸭子去了，还用受这罪？！” “哈哈！” 众人一阵说笑，开怀大乐，就连刘疤瘌也龇着一口大黄牙直乐呵。 “咳，呸！”他往地上射了一口绿痰，抹了抹嘴道：“都他妈别着急，等我联系上浙江的朋友，咱就去那边，还干咱的老本行，照样吃香的喝辣的！” “哥，那边也这么整吗？”一个小伙眨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问道。 “艹，咱去了，他就得这么整！你记住，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你要是个人物，在哪儿都能立住！！”疤哥撇了撇嘴，无知而又狂妄地说道。 你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其实郭大海对他的评价还是很中肯的，那就是，都jb四十多了，还找不准自己的定位！ 而他这样的性格，注定了自己的悲惨结局。 小光走出屋外，随便找了一个犄角旮旯，就开始放水。 他看着自己焦黄的尿液，干涩的嘴巴不由咂巴了两下，喃喃道：“艹他妈的，可惜了！” 看他那副样子，好像恨不得趴在地上嘬两口。 撒完尿，他抖了两下，系上裤腰带，按了按裤裆，不由想起了自己才吊上几天的马子，一时心猿意马，心里痒痒的特别难受。 “安红，我想你！安红，我想你！” 他龇牙轻声念叨了几句，贼眉鼠眼地往四周扫了两眼，从牛仔裤的商标后面抠出一张电话卡，塞到了手机里，随后摁了一下开机键。 几秒钟后，手机屏幕亮起。 小光凭着记忆输入了一个号码，但是并没有拨打，而是给对方发了一条短信。 “亲蛋蛋，我是你光哥哥，这两天我出去办点事，你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别出去满世界卖骚，要不我回来把你b缝上！” 发完短信，小光看着屏幕龇牙一乐，他实在是太想念那个小.骚.娘们了！ 第139章 自作聪明 小光拿出偷藏的电话卡，准备和自己的小相好聊会骚，抚慰一下自己寂寞空虚的心灵。 为什么他要这么偷偷摸摸地干这事儿呢？ 因为原因很简单，他们逃亡的时候，刘疤瘌明确要求大家把电话卡都撅了，手机关机，没经过他的允许，不许联系任何人。 大家都一一照做，小光虽然当着刘疤瘌的面把手机里的电话卡撅折扔了，但他还私藏了一张电话卡，这事儿谁也不知道。 小光这样做并不是防着刘疤瘌等人，而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个鬼心眼贼多，做事情喜欢留一手的人。 他有限的大脑容量认为，就算警察对自己的手机监控了，但也不可能知道这张卡，因为这是他偷偷找人买的不记名黑卡，根本就没用过。 很快，他的小相好就回过来了信息：“你这个该死的东西，又上哪浪去了？走的时候也不给我说一声，也不知道给我留点钱，我连方便面都快吃不起了！实在不行我就坐.台去呀！” 小光嘿嘿一乐，双手捧着手机，手指翻飞，就给她回了一条信息：“把你的银行卡号发给我，我给你打点钱你先用着，敢去坐.台，臭b给你撕烂！” 对方很快发过来了一个银行账号，并且貌似很关心地问道：“老公你在哪儿呀？没出啥事儿吧？我很想你，么么哒！” “别问了，我在哪不能告诉你，疤哥不让说，办点事儿，可能得一段时间！你在家里好好的，我会定期给你打钱！痒了你就自己先抠一抠，等我回来再补偿你！” 二人没皮没脸地聊了一会，小光把卡抠出来藏到老地方，心满意足地回屋去了。 电话另一头，长得非常卡哇伊的小相好，正坐在刑警队技侦科的办公室里，拿着手机，可怜巴巴地看着四周围着的几个彪形大汉大汉，弱弱地说道：“那个，警察叔叔，聊……聊完了！” 是的，案发不到三小时，所有涉案人员的身份基本上就被捋清楚了，而他们的直系亲属以及平时联系比较密切的人员，全部被纳入了警方的视线，手机全部被监听，有的甚至被请到了市局详加盘问，比如说，这个叫安红的小姑娘。 她在案发前几天，与嫌犯郑小光联系颇为频繁，有时一天甚至要打十几个电话。 她今天刚好被刑警队叫过来讯问，而小光刚好就联系了她。 什么叫命？这就叫做命！命中注定的事儿，躲都躲不过去。 而且就算她没来刑警队，但是小光只要一联系她，刑警队就会立刻知道。 廖晖拿过她的手机，扭头冲小李问道：“定位了没有？” “定了！在云西县郊区！”小李兴奋地说道。 “艹，云西县郊区大了！再具体点！” “大哥，这就不差啥了！咱的设备肯定跟通讯公司的没法比啊，他们有基站！应该是在一家废弃的化工厂内！”小李无语地说道。 “云西县，离咱这儿一百多公里呢！小李，你马上去给队长汇报一声，我带着我这组人，马上就出发！”廖晖果断地说道。 “好！” 话音落，二人分头行动，小李去给楚健汇报，而廖晖从技侦叫了一个人，带上设备，率领二十四小时待命的组员，火速赶往刘疤瘌等人的藏身地。 高速路上，三辆警用越野车和两辆军用东风猛士拉着警报在极速奔驰，速度快要干到一百八了。 路上，廖晖给楚健打了个电话，让他协调一下云西县公安局和武警中队，先对县郊那家化工厂周围进行封锁，以防刘疤瘌等人逃跑。 楚健一再叮嘱他要小心谨慎，后续增援力量马上就会赶到。 经过一路疾驰，一百多公里的路，不到四十分钟就赶到了。 而云西县公安局刑警队和县武警中队已经对现场外围进行了布控。 当然，这一切都是秘密完成的，刘疤瘌等人还窝在化工厂一间破烂的化验室里畅想美好的未来呢！ 廖晖迅速和当地警方的负责人沟通了一下。 “张队，辛苦了，有啥情况没？”廖晖很客气地冲县刑警队队长问道，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不能喧宾夺主。 “辛苦啥啊，都是为了工作！”张队豪爽地一摆手，直接说道：“刚才我们的侦查员化妆成捡破烂的，去那个厂子里偷偷搂了一眼，一楼化验室内有人说话，大概有五六个，应该就是刘疤瘌他们吧？你看咱是一块整进去还是咋弄？” 廖晖忙道：“还是麻烦你们在外围警戒吧，万一有漏网之鱼！” 张队点点头，也没再坚持，握着他的手道：“那你们小心点，有啥需要就说一声，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好的，谢谢！” 廖晖说完，立即把自己的人都叫过来，开始布置具体抓捕任务。 “看见了没？厂子主体办公楼一楼最左边那间化验室，根据县局的同志侦查，人就躲在里面，两台猛士开过去，直接怼门口打！”廖晖举着望远镜，简单粗暴第命令道。 众人拿着望远镜看了看，忍不住面面相觑。 “就这么直接生整啊？不分个主攻、侧攻、佯攻啥的？！”刘宇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分个jb，就一帮二流子，你太高看他们了！不过战略上蔑视，战术上要重视！猛士卡门口，后窗户再去四个人 干就完了！” “是！”众人都暗暗感到好笑，不过仔细一想廖晖的话也没啥错，虽然案件性质很恶劣，但嫌犯就是几个地痞流氓，要论战斗力，那在他们面前就是渣渣，很有点高射炮打蚊子的意思。 轰轰，两辆军用猛士大脚轰着油门，马达发出一阵咆哮声，就跟两辆小坦克一样，直接粗暴地撞开锁着的大铁门，速度很快地冲向那间化验室，廖晖等人的警用越野车在后面紧紧跟随。 “卧槽，什么动静？！”刘疤瘌最先听到响动，撸动了一下五连发的套筒，跳起身来就扑向屋门旁边的窗户！ 只搂了一眼，他就被吓的差点肝胆俱裂！ 只见两辆庞然大物裹挟着烟尘滚滚而来，气势惊人！ “卧槽，这他妈啥啊？！坦克啊？！至于吗？！”刘疤瘌直接傻眼，瞪着两辆猛士，不可思议地嘀咕道。 第140章 很光棍的刘疤瘌 刘疤瘌看见威猛的勇士，先是懵逼，随后马上明白过来，这是武警来了！ “武……武……武警……”刘疤瘌指着窗外，张口结舌地喊了一句。 他在惹急眼的情况下，肯定不怕郭大海等人，因为大家都是混子，干就干了，大不了我上外地躲一段时间，你也不可能满世界通缉我！ 他换个地方，歌照唱，舞照跳，啥都不耽误，说不定过个一两年，还能迎来事业的第二春！ 但是，当他看见一个个全副武装，身手矫健的武警从车上跳下来，拉开车门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屋内的时候，他瞬间就清醒了！ 这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碰撞，惹急眼人家的几十支自动步枪一轮集火，很可能将他们打成筛子。 因为他虽然虎逼，但毕竟在江湖上混了一二十年了，深深明白一个道理，你就再牛逼的混子，也不可能和国家暴力机器对抗，否则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粉身碎骨！ 可是还没等他进一步表态，他手底下那几个牲口一般的小伙，狼狗一样拎着两把破枪，冲到窗户前，龇牙咧嘴地就开始喷射，状态非常神勇。 这就是没吃过亏的人的典型表现，不知天高地厚，缺乏敬畏。 “隐蔽！”廖晖见对方开了枪，立刻高喊了一声，刑警和武警都躲到了车身后面。 这种车全身防弹，别说是刘疤瘌他们的这种破枪，就算是军用制式枪支，打上去也只有一个白点而已。 “开火！”廖晖连警告都没警告，直接扣动了扳机。 随即，武警手里的自动步也开始扫射！ 噗噗噗，窗户和门顿时被打的千疮百孔，不算很薄的红砖墙直接被打穿，刘疤瘌左肩和右腿各中一弹，还没反应过来，直接被干翻在地，他身后的几人，几乎同时中弹，一个小伙点子背，直接被开了瓢。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缴枪投降，否则就地击毙！”廖晖往地下吐了一口痰，这才抓起车载扩音器，恶狠狠地喊了一句。 “疤哥！冲不出去了，跟他们拼了吧！！”一个小伙左腿中弹半跪在地上，依旧非常悍勇地喊道。 “拼你麻痹！你要死也别拽着老子！把破逼枪都扔了！”刘疤瘌红着眼珠子，趴在地上，费力地伸出手指在他脸上戳了两下骂道。 他是真怕了，万一武警一急眼，直接扔进来两颗雷，那他妈就全完蛋了！ “疤哥！咱们被抓到也是个死，你还看不出来吗？！”小伙也打急眼了，咬着牙就要继续开枪。 “我草泥马！我还管不了你们了！！”刘疤瘌急怒交加，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几把抢过两个小伙手里的枪，连同自己的那一把，从窗户扔了出去，大喊道：“投降了，不干了！” “双手抱头，一个一个走出来，出门往左走！”廖晖回了一句。 刘疤瘌毫不犹豫，第一个抱着头，浑身是血，趔趔趄趄地走出门口，刚往左一转，立刻被两名武警放倒在地，动作麻利地上了背铐，然后就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拎到了猛士的车厢内，铐在了专用的栏杆上。 “你就是刘疤瘌？”廖晖拿出手机调出照片，盯着他仔细对照了两眼。 “对对，我就是刘疤瘌，政府，我这可算是主动投降了吧？！是不是得宽大宽大？！” “你还算有点眼力价，不像郭大海那个傻子，还要顽抗到底！”廖晖拍了拍他的肩膀冷笑道：“要不然就你这逼样的，我们本来打算全部击毙的！” “不敢，不敢！”刘疤瘌擦了一把冷汗，暗自庆幸自己机智果断，渡过了一劫。 这就是刘疤瘌和郭大海的不同，刘疤瘌可以忍辱偷生，哪怕多活一天都是好的。 而郭大海则是想同归于尽，完全不考虑后果，态度十分恶劣。 片刻后，众人都被押上了猛士，廖晖跟张队他们打了个招呼，带着人先走了。 至此，闹市枪击案的主要犯罪嫌疑人，除了被击毙的几人，全部到案，而楚健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四天之内破案。 经过对众嫌疑犯的初步审讯，警方得知了枪战的原因，就是因为郭大海骂了刘疤瘌几句，刘疤瘌一时冲动，就想拿枪干了他。 案由十分简单而又荒唐。 就是因为刘疤瘌这个老混子摇滚了，澎湃了！ 郭大海在审讯期间一直沉默不语，但是只要提到刘疤瘌，他就会咬牙切齿地骂一句：“大傻b！” 是的，他心里十分憋屈，因为他觉得，折在刘疤瘌这种人手里，真是太不值了！ “是不是文峰指使你去找刘疤瘌的？”楚健问道。 郭大海沉默不语。 “你这个态度，会直接影响法院对你的量刑！”楚健皱眉道。 “无非就是一死呗！”郭大海一笑，龇着牙道：“楚队，就算我很配合，会影响我最后被判死吗？咱都不是三岁小孩，就别玩这一套了！” 楚健看着他，突然面无表情地说道：“如果有重大立功表现，可以作为量刑依据，换句话说，你不一定会被判死刑。” 郭大海一愣，问道：“什么叫做重大立功表现？” “呵呵，这就多了，比如说，交代出比你更大的鱼！”楚健看着他，笑容玩味地说道。 郭大海再次愣住，低下头，额头冒汗，两只眼珠子转来转去转来转去，原本坚定的信心开始动摇。 在这之前，他一直抱着必死的心态，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不光是枪击案，他身上还背着人命呢，必然难逃一死。 所以他决定要死保文峰，文峰只要没事儿，就算他死了，他的家人也会得到照顾，依旧过着很优渥的生活。 但是，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机会，一个他可以不死的机会！ 只要能好好活着，谁都不想死！ 怎么办？！卖还是不卖，这是一个问题！ 而刑警队某处羁押室内，文峰坐在硬邦邦的铺板上，右眼皮开始疯狂地跳动！ 第141章 灭口 公安医院内。 楚健看着郭大海脸上变幻不定的神色，知道他动心了。 “怎么样？说不说？你是打算保自己，还是保大哥啊？郭大海，你也有家人，想想他们，蝼蚁尚且偷生！”楚健笑着问道。 郭大海躺在病床上，内心在做着剧烈的挣扎。 这倒不是说他对文峰有着多么深厚的感情，而是他需要仔细权衡。 他深知文峰为人心狠手辣，如果自己卖了他，而他又没死，那自己就死定了！ “你们……能判的了他吗？”他看着楚健，迟疑着问道。 “那就看你的表现了！郭大海，我可以给你保证，只要你老实交代，并且证据确凿，他肯定好不了，他干过些什么事情，你比我们清楚！”楚健干脆地说道。 郭大海听了这话，再次陷入了沉默。 “你不要再浪费自己的时间，机会只有一次！”楚健皱眉道。 “你怎么保证我的安全？！”郭大海猛然抬头，死死盯着他喝问道。 “你在公安医院，怕什么？他的人难道还敢到这儿来杀你？你病房门口就有警察站岗！”楚健道。 “呵呵，公安医院，也未必是安全的！”郭大海冷哼一声。 “你到底想说什么？”楚健感觉他意有所指，走到他身边低声问道。 “我说，公安医院也未必是安全的，你明白吗？！”郭大海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楚健看着他，若有所思。 …… 凌晨两点半，郭大海病房外。 两名刚换班的刑警正坐在门口的椅子上，轻声聊着天。 一名戴着口罩的医生走过来道：“查房。” “不是已经查过了吗？”一名刑警不解地问道。 “他的情况有点严重，需要随时关注伤势变化。”医生扶了扶眼镜，轻声解释道。 “行，那你进去吧。”刑警看了看他，起身推开门。 医生走进病房，随手关上门。 病房内一片昏暗，但是借着窗外淡淡的灯光，隐约可以看见，郭大海正侧身朝墙而卧，发出轻微的鼾声，手上还挂着针。 医生冷冷一笑，从白大褂的兜里掏出一支一次性的注射器，弹了弹里面有些浑浊的液体，把针头插进输液管，将半管子液体缓缓推了进去。 随即他拔出针头，盖上盖子，装到兜里，得意地一笑，这就准备闪人。 郭大海突然转身，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卧槽！！”医生被吓了一跳，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右手一伸，就要从裤兜里摸枪。 啪，郭大海一把死死攥住他的手，拧笑道：“马勒戈壁的，这么着急啊？！” 医生大惊，脱口叫道：“你不是郭大海！” 病床上，冒充郭大海的老张一手抓着他，翻身坐起，另外一只手里握着机头大张的五四，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 “你们胆子挺大啊，还敢在公安医院杀人灭口！”老张冷笑道。 咣当一声，病房门被推开，门口值班的那两名刑警也冲了进来，手里都端着枪。 医生愣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人家早有准备，布置好了陷阱，守株待兔呢！ “呵呵，你们不可能抓到活口的！”医生声音很怪异地笑了一声，猛地一咬牙！ 老张心里咯噔一下，忙喊道：“快掰他嘴！” 两名刑警忙将那医生控制住，一把扯掉他的口罩，却见他的嘴角已经流出了一丝黑血，这个人随即开始抽搐，随即身子一瘫，没气了。 老张掰开他的嘴，闻见了一股淡淡的杏仁味。 “氰化钾，真他妈是个狠人！”老张咬牙骂了一句，走到门口，掏出手机拨通了楚健的电话。 两名年轻的刑警忍不住面面相觑，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卧槽，他来的时候嘴里就含着氰化钾啊？！” “你傻b啊，那不早死了？！肯定是包在假牙里，刚才咬碎了！” “哎呀卧槽，整滴挺专业啊！！就好像他是国际杀手！！” “嗯，你现在明白咱们这次面对的是啥样的对手了吧？！” “真尼玛凶残！！” 这时，提前埋伏在其他病房的七八名刑警都冲了过来，看到现场的情况，一个个面色凝重。 此刻，被换到另外一间病房的郭大海，听着外面的动静，额头冒汗，牙关紧咬，被铐在两边护栏上的手死死攥着被子，不住颤抖，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气的。 “麻痹的，还真要杀我啊！！你们他妈的也太狠了！！”他咬牙骂了一句，高声喊道：“政府，政府，我要见楚队长，我要撂案！！” 咣当，门被推开，一名刑警指着他烦躁地呵斥道：“闭了！早他妈干啥呢？！等着！！” “好的，好的！辛苦了！！”郭大海此时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点头哈腰地应了一句，跟先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不到十五分钟，楚健就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医院。 郭大海一见到他就喊道：“楚队，我交代，全都交代！你们一定要保护好我啊！！” 楚健指着他道：“保护好你没问题，但我不太明白的是，文峰已经被羁押了，怎么还能找人杀你？他现在跟外界完全联系不上啊！你给我说说这其中的缘由！” “文峰后面还有人，我被你们抓住了，他们比文峰还着急！”郭大海咬牙道。 “什么人？”楚健很感兴趣地问道。 郭大海迟疑了一下，声音铿锵有力地说道：“副市长，赵山泉，还有市局副局长，于永刚！” 楚健暗暗吃了一惊，不动声色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人是他们派过来的？” “不是他们还能是谁？！他们怕我吐口，恨不得赶紧弄死我！妈的，真是心狠手辣！”郭大海恨恨地说道。 “你有啥证据吗？” “我肯定没有他们派人来杀我的证据！”郭大海道：“但我手里有文峰跟他们走钱的证据，帐号、收款人、金额都有，还有他们密谋贪腐和买凶杀人的音频与视频证据！” 楚健点点头，指着他笑道：“看来你早就留了一手！” “呵呵，干我们这行的，只要不是傻子，谁都会给自己留条后路！”郭大海苦笑着说道。 第142章 他乡遇故知 就在楚健等人忙着侦办枪击案的时候，案件的始作俑者，麻哥等人，却正在忙着准备重新开业。 “哎，那帮子傻b咋样了？”正在擦着窗户的大奎，扫了一眼隔壁贴着封条的小额贷，随口问道。 “听说干的挺热闹，死了几个，剩下的全被抓了！”马昭在一旁笑道。 “这么严重嘛，唉，真是罪过，一不小心，劲儿整大了！”大奎垂头低语道。 “大什么，要我说，全整死了才好呢！”马昭不以为然地说道。 “小崽子，做人不要太狠！须知，举头三尺有神明！”大奎斜眼道。 “奎哥，咱别装了行吗？！当初干他们的时候，就数你最欢实了！”马昭无语。 “是吗？呵呵，艹，忘却了！”大奎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狗头笑道：“你去问问你麻哥，战役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晚上是不是应该摆一桌庆祝一下？” “你咋不去问呢？”马昭眨着大眼睛，眼睫毛长长的，非常卡哇伊地问道。 “艹，他不是稀罕你嘛！我去问，整不好他又得啐我一脸！”大奎扫兴地翻了个白眼。 “哦！”马昭恍然，转身就走了。 正在拖地的磊子抬头看了看二人，低声道：“奎哥，你真阴损！” “哎，对了！阴阴损损阴阴，活的就是个状态！”大奎得意地一笑。 街道上，一辆老款的三菱越野车速度不快地开过，副驾驶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无意间瞥见了大奎的身影，随即一愣，立刻扭头仔细看了几眼，不由咧嘴笑道：“艹，他怎么在这儿呢？” “瓜哥，你看见谁了？”后座一个小伙摆弄着手里的仿六四，随口问了一句。 “呵呵，没谁。”被叫做瓜哥的壮汉应付了一句，扭头扫了他一眼，皱眉骂道：“你他妈稳当点，把那个逼玩意儿赶紧收起来！说多少遍了，就是他妈的不长记性！” “怕啥？我就在车里玩一下，谁也看不见！”小伙不以为然地回了一句，咔哒咔哒地不停撸动着套筒，就跟有神经病一样。 “哎呀我艹尼玛的，你还跟我犟！”瓜哥看着他的这副吊样，一下子失去了理智，抓起扶手箱上放着的一副棉线手套，扭过身啪啪就在他脑袋上抽了两下。 小伙缩着脑袋，抬手挡着，没敢再说话，开车的壮汉和后排的另外一个小伙也没劝，笑呵呵地看着热闹。 “马勒戈壁的，你以后注意点昂，这帮人里，我他妈就瞅你最不顺眼，啥时候瞅准机会，非好好收拾一顿不可！”瓜哥扔掉手套，恨意未消地骂了一句。 小伙捋了捋被抽乱的发型，无所谓地晃了晃脑袋，龇牙道：“你抽我，我就挨着呗，谁叫你是我大哥呢，大哥抽小弟，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嘛！” “哎，二狗子，你要有这觉悟，也不枉此生大哥抽你一趟！”瓜哥听了这话，挺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没事儿，抽吧抽吧，你抽我，我就抽大庆呗！”二狗说完，突然扭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朝着旁边的那个还在傻笑的小伙，啪的一下，抽了一个大脖溜子！ “嘎！”大庆被抽的差点噎住，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随即嗷的一声扑过去，二人顿时在后座战成一团，啥招狠就使啥招，抠鼻孔、扯嘴角、攥裤裆，一时间将遇良才，棋逢对手，基本上干了个平手，谁也奈何不了谁。 “一天天的，也不知道个愁，傻b呵呵的就是干！在外面跟人干，没事儿了自己还干，真他妈是闲的蛋疼！” “呵呵，年轻嘛，火力壮，时刻需要发泄，你让他俩一天薅毛玩，他俩也不能干啊！” 瓜哥和开车的壮汉似乎早已习以为常，撇嘴骂了两句，根本就不以为意。 “哎，我看刚才那个人好像是大奎啊？”开车的壮汉突然想起来似的问道。 瓜哥点了一支烟，笑道：“嗯，就是他！你说巧不巧，在这儿都能遇上！呵呵！” “那你不找他去聊聊啊？他乡遇故知嘛！”壮汉笑着问了一句。 “找鸡毛！咱是来办事的，找他，就是给他惹麻烦，我看他那架势，好像是开店了，哈哈，从良了！不容易啊！”瓜哥摸了摸刚剃的光头，感慨着笑道。 “那他在这儿，叶得麻肯定也在啊，他们哥几个，就剩他俩了！” 瓜哥脸上顿时没了笑容，摇头道：“唉，二河跟虎子，可惜了！折在王大山那种傻b的手里了！麻痹的，太不值了！要不是那个傻b已经进去了，我他妈非干他一炮不可！” 开车壮汉也挺感慨地说道：“是啊，马勒戈壁的，他们那帮人里，我就跟虎子关系最好，他没了之后，我还去看过他爸妈呢，艹，老两口挺凄惨，一点精神头都没了！” 瓜哥叹道：“那没办法，吃的就是这碗饭，就得有这个思想觉悟，早晚的事儿！等过段时间吧，咱再找大奎他们唠唠！” 壮汉陷入沉默，目视前方一言不发，过了半天才问道：“再过去搂一眼啊？” “搂一眼！”瓜哥搓了搓脸蛋，果断地说道：“如果机会不错，今晚就干，干完立马闪人，等警察发现的时候，咱争取已经干到五百公里外了！” “妥！”壮汉缓踩油门，三菱车速很稳地朝着市郊的方向开去。 后座的两只小狼狗还在叮咣地干个不停，火力持续性很强。 青春啊，多么的宝贵，但是都他妈献给了互殴！ …… 凌晨两点钟，市郊卧龙山庄别墅区。 这个时间段，绝大部分的别墅都已经熄了灯，人们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唯独最后排的一座别墅，二楼一间卧室还亮着昏暗的灯光。 如果你仔细听，还能隐约听见一种奇怪的啪啪声，非常的有节奏。 这是一种古老的啪啪声，引人遐思，令人血脉偾张。 卧室内，宽大豪华的床上，一个留着郑伊健发型的精神小伙，仰面躺着，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就跟刚犁完地的老牛一样。 身旁，一个脸色潮红的艳丽女孩趴在他的胸口，用手指划着圈圈。 啪，帅哥点了根烟，吸了两口，粗鄙地问道：“哎，你那个死老头子，不会突然回来临检吧？” “不是给你说了嘛，他今天一早就去北j开会了。”女孩柔声道。 “呵呵，艹，那可真是良机难逢啊，今晚非把你办踏实了不可！” “就你？别吹牛了……” 嘭，卧室门突然被人踹开，两个戴着匪帽的人，拎着枪闯了进来。 “哎呀，哎呀呀！这是干啥呢？！太不要脸了！快把衣服穿上！羞死你先人了！！”一个人捂住眼睛，语气夸张地骂道。 第143章 反义词 卧室内，床上的青年男女看着闯进来的两位蒙面大侠，一时都懵圈了，还以为是自己俩人刚才干得太激烈，出现幻觉了！ “艹，让你俩把衣服穿上啊，聋了啊？！酱紫让我们有点无颜以对啊，草泥马的！”另外一名蒙面大汉也骂了一句，二人已经走到了床跟前。 “啊......”女孩终于反应了过来，瞪着惊恐的大眼睛，紧攥着一双小粉拳，张嘴就要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喊声。 “你喊你麻痹！”一个壮汉疾步上前，伸出大手捂住了她的小嘴。 “哎，你他妈干啥啊？！”女孩旁边的那个帅哥此时也反应过来了，但是他竟然没害怕，唰地一下坐起来，还伸手推了那个壮汉一把。 “哎呀卧槽？！”两名壮汉相顾愕然，他们自从出道办事儿以来，还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 “......你他妈难道看不出来，我们是干啥的啊？！”一个大汉晃了晃手里的小手枪，无比费解地问道。 “我管你是干啥的！你再骂我一个？！告诉你，我他妈最烦别人骂我妈！！”帅哥一丝不挂地跪在床上，指着他，状态有点癫狂地喊道。 “草泥马！草泥马！草泥马！”那个蒙面客也是个杠精，毫不犹豫地就开始疯狂输出。 “反义词！反义词！反义词！”帅哥单手叉腰，指着他，非常呆萌地回击道。 他骂完，屋内另外三人瞬间懵逼，包括那个女孩。 因为他们自从小学毕业后，跟别人吵架的时候就没说过这个词，这不是一个有正常思维的成年人，能骂出来的话。 现如今，这个词却出现在了这种场合，真是给人一种莫名的喜感。 “......哈哈，卧槽！反义词！！”另外一名蒙面大侠先是一愣，接着直接笑场。 跟帅哥对骂的那名大汉被怼的一时竟然哑口无言，呆愣半晌后，略显凌乱地问了一句：“你……你jb啥意思？！” “你艹我妈，我就反义词！反义词！反义词！我让你艹！！”帅哥嘴角泛着白沫子，精瘦的胸脯上肋骨根根凸显，晃荡着还套着雨衣的那啥，很激动地喊道。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我让你反义词！”蒙面侠客终于反应过来，心中大怒，一步上前薅住他的飘逸长发，使劲往下一拽，紧接着右腿膝盖猛然上提，一个电炮，简单粗暴地干在了帅哥俊美的脸上！ “啊！！”帅哥一声撕心裂肺地惨叫，鼻血喷涌，被蒙面客一把从床上拽了下去，顺手把枪顶在了他的头上，低声骂道：“喊你马勒戈壁！闭嘴！！你他妈一个吃软饭的，偷着艹人家的小娘们，还这么猖狂！！是梁静茹给你的勇气吗？！” 帅哥蹲在地上双手捂脸，鲜血从手指缝中呈流线状滴落，脑袋瓜子嗡嗡的，感觉快要晕过去了，也不知是不敢，还是没顾上，反正没再提反义词的事儿。 那个女孩在两位蒙面客色眯眯地注视下，终于哆哆嗦嗦地套上了睡衣。 这两位蒙面大侠，没动手的那个是瓜哥，揍反义词的那个是二狗。 “啧啧！还是有钱好啊，x美了！！”二狗一双绿豆眼好像探照灯一样在女孩身上不停扫视着，摩挲着下巴，垂涎欲滴，羡慕嫉妒恨地骂了一句。 “大哥，不关我的事，是他强j我！”女孩以为他俩是那个死老头子派来捉奸的，为了自保，立刻出卖了自己的小情人。 帅哥顿时傻眼，抬起满是鲜血，鼻梁骨被干折了的俊脸，不可置信地喊道：“雯雯，你怎么能这样？！难道我们不是真爱吗？！” “你这个臭流氓，强j我，天呐，我没脸活了！！”女孩羞愤交加地喊了一声，坐在床上掩面大哭。 麻哥一笑，冲二狗道：“看见了没？就这种贱货，你还想干她？！” “哥，我不是要干她，我就是想和她干柴烈火的爱一下子！就是完全出于本能，不掺杂任何金钱和感情的那种！你懂的！！二狗很急迫地说道。 瓜哥懵逼了半天，眨巴着眼睛嘀咕道：“……我艹，那不还是要干一下子吗？！” “你要非得这么说，那我也不跟你犟！！”二狗很干脆地点点头。 “先办正事儿，艹！”瓜哥烦躁地摆摆手。 那一对奸夫淫妇此时也听明白了，原来这两个人，不是来捉奸的！ 不过奇怪的是，在明白了这一点后，两个人的反应却完全不同。 帅哥虎躯一震，脸色瞬间惨白，挤咕了几下眼睛，随后把脑袋插到裤裆里，开始一声不吭地打摆子。 而那个女孩则是大大松了一口气，不是来捉奸的就好办，老虎不发威，你还当是病猫呢！ “好啊，原来你们是打劫的！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敢上这儿来抢劫？！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知不知道我老公是谁？！”刚才还娇弱可怜的小美女瞬间变脸，坐起身指着瓜哥和二狗，异常泼辣地喊道。 瓜哥和二狗忍不住面面相觑，不明白这小娘们突然怎么了，就跟梅超风附体一样。 “阿杰，报警！！”梅超风扭头娇叱一声，却看见她的阿杰正蹲在地上埋头发抖，理都没理她。 “窝囊废！”梅超风鄙夷地骂了一句，伸手就要拿床头柜上的手机。 “骚b，看这里！”瓜哥突然喊了一声。 梅超风下意识地扭头，只见一个沙包大的拳头蓦然而至，嘭地一声，将她打得几乎飞起，口鼻淌血。 “啊……”梅超风张口就要惨呼，瓜哥一步窜过去，用枪指着她笑道：“叫，我看你叫！一枪给你那张舔jb的臭嘴打烂！！” 梅超风捂着嘴，双眼惊恐地看着他，连连摇头。 “真尼玛犯贱！”瓜哥极为鄙夷地骂了一句。 “哥啊，你别打脸啊，艹，我一会还要用呢！！”二狗抱怨道。 瓜哥没理他，低头看着梅超风问道：“家里有啥好东西没有？” “咬，咬！”梅超风口齿不清地点点头。 瓜哥看着她没说话，梅超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忙从床上下来，哆哆嗦嗦地向卧室外走去，瓜哥跟在了她身后，二狗则是大模大样地坐在了床上，拿枪指着阿杰。 阿杰畏畏缩缩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大……大哥，不关我的事啊……” “反义词！反义词！反义词！”二狗就跟人来疯一样，抻着脖子开启了疯狗模式。 第144章 金子 梅超风哆哆嗦嗦地走到一楼，忍不住又吓了一跳！ 朦胧的廊灯光芒中，两个人影正在非常忙碌地翻箱倒柜！ 听到脚步声，两个人抬起头，都是和瓜哥一样的打扮，一个是大庆，另外一个正是开车的那名壮汉，江湖人称，肥肠。 梅超风看见二人，惊愕地捂住了小嘴。 “快逼点的！”瓜哥有点不耐烦，从后面粗暴地踹了她一脚。 咕噜噜，梅超风猝不及防，直接被踹的滚了下去，要不是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估计最轻也得摔个骨折啥的。 大庆好奇地走过去，用微弱的手电筒在她脸上晃了一下，立刻扶了起来，一边在她身上，揉揉捏捏，一边笑道：“哥啊，你太不怜香惜玉了，你看让你给踹的，差点破相了都！小娘子，这里疼不疼？这里呢？哎呀你看，都摔扁了！” 梅超风浑身筛糠，站在那里任他那啥，一动不敢动，看上去楚楚可怜，一点也没有了平日的凶蛮强横。 瓜哥啧了一声，她吓得一个激灵，立刻走到门口鞋柜处，指着自己的小宝宝结巴道：“都……都在包里，你们不是已经翻过了吗？就……就那点钱！” 肥肠瞥了她一眼，冷笑道：“你那个包是他妈机器猫的抽屉啊？啥都能装的进去？！” “大哥，除了钱，还有一张银行卡，我可以告诉你密码！你去取钱，我绝对不报警！”梅超风忙道。 “你滴，良心大大滴坏了，拿我们，当傻b滴糊弄！！”肥肠指着她，很不满地骂道。 梅超风眨巴了几下无知的大眼睛，很惊讶地说道：“哎妈呀，大哥你是日本人啊？！太敬业了，跑这么老远来打劫，这不是国际主义精神吗？！” 瓜哥等人集体无语，看着这个智商感人的美女，都挺费解，她是怎么活这么大的。 “我是你爹！”肥肠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从后腰拔出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冲她比划了两下道：“知不知道我们盯你多长时间了？你不是整天到处吹牛逼，说你家有个保险柜，里面都是金条吗？哪儿呢？！不说老实话，我把你这个b脸划了，我看你以后还咋卖！” “别划别划！”梅超风捂着脸蛋后退了几步，心中再次骇然，原来这几个人不是过路的凶神，而是专门来找她的恶煞！ 大庆走到她身后，挺腰在她屁股上撞了一下，贱兮兮地笑道：“小娘子，我看你还是从了我吧！” 梅超风惊叫一声，又往前窜了几步，配置很低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并且迅速得出了一个演算结果：为了多少钱，搭上自己都不值！ “在厨房，大哥，保险柜在厨房，求求你们别伤害我！”她喊了一声，很懂事地在前带路，往厨房走去。 瓜哥打了个手势，他和肥肠跟了过去，而大庆则是走到门口，透过旁边的窗户，贼头鬼脑地朝外面张望着。 宽大的厨房内，各种先进的厨具一应俱全，但是很显然，基本上都没怎么用过。 梅超风弯腰打开一个橱柜，伸手指了指道：“大哥，就在这儿！” 麻哥走过去低头一看，果然见里面镶嵌着一个半人高的保险柜。 “打开！”瓜哥干脆地命令道。 梅超风却突然犹豫了起来：“大哥，你们拿了东西之后，不会……杀人灭口吧？！” “我说不会，你信吗？”瓜哥冷笑道。 “信，我信，我只需要你的一个承诺！” “那你还磨叽你马勒戈壁呢？一会你就不信了！” “哦，好的！” 梅超风也不敢再废话，怕惹恼了对方，当场就把自己办了。 她心一横，蹲下身子，压了一下指纹，又输入了密码，转动把手，柜门被拉开了一条缝！ 霎时间，一片金光闪耀！ “唵嘛呢叭咪吽！”肥肠声音颤抖地念了一句六字真言，伸手直接将柜门拽开。 金条，黄澄澄的金条！ 瓜哥和肥肠来之前想到了可能会有金条，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金条！ 保险柜的最下面一层，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根根的金条，目测大概有二三十根！ 瓜哥大张着嘴，就跟傻了一样，而肥肠直接一瘪嘴，哭了！！ 人类对于黄金的喜爱，已经刻入了基因中，这是与生俱来的，不可抗拒的本能！ 如果有等价的黄金和现金摆在一起，绝大部分人，都会拿黄金！ 梅超风见肥肠啪嗒啪嗒地掉着眼泪，已经浸湿了匪帽，忍不住一颗强烈的八卦之心，试探着问道：“大哥，你肿么了？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东西吗？！” “是，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肥肠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 “那你肿么还哭了呢？” “太激动了！” “哦！” 瓜哥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伸手拿起一根金条仔细端详。 只见上面刻着：中国黄金，500g，au9999等字样。 一根一斤！ 而这样的金条，足足有二十三根，也就是二十三斤金子！ 啪啪，瓜哥拍了拍肥肠的肩膀道：“别哭了，要哭咱回家一块哭，先下货吧！” “哦！”肥肠抹了一把英雄泪，取下肩上的登山包，蹲到保险柜跟前就开始扫货。 哗啦哗啦，金条都被扫进了包里，另外还有将近一百多万的现金，都被他毫不客气地笑纳了，至于什么房产证、手表之类的，他根本就没动，这些玩意儿，变现起来太麻烦，说不定就会让警方来个顺藤摸瓜。 瓜哥又扫了一眼，只见第二层的上面，还有一个类似薄抽屉的暗格，他伸手拉了一下，是被锁住的。 “这里面是什么？打开！”瓜哥扭头看着梅超风道。 “大哥，这个我真打不开，没钥匙，也不知道密码，那个死老头子不让我动这个，他放东西的时候不让我看，我根本就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梅超风赶紧解释了一句。 瓜哥没说话，举起枪顶在她的额头，目光阴沉地数道：“一！” “我真不知道！”梅超风吓得紧闭双眼，两条腿直发软。 “二！” “大哥我真不知道啊！骗你不得好死！” 瓜哥一咬牙，手指扣动了扳机！ 啪地一声轻响，梅超风噗通一声坐倒在地，身下迅即出现一滩水渍，竟然被吓尿了！ 她满眼惊恐，忙伸手摸自己的脑袋，想看看是不是被打成了烂西瓜，结果却发现脑袋好好的，连一点血都没有。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梅超风心中大喜，趴在地下咣咣地磕着头，以为是对方打偏了，却不知道瓜哥刚才顺手把弹夹抽掉了，就是吓唬吓唬她。 第145章 另类亡命徒 瓜哥看着梅超风的这副样子，知道她没撒谎，看来那个老b灯连她都防了一手。 “干开！”瓜哥指着那个暗格，冲肥肠说了一句。 肥肠二话不说，把登山包挪到一旁，从里面掏出一把羊角锤，随手拿了一块抹布包住锤头，瞅准暗格锁眼的位置，卯足劲，抡起锤子狠狠砸了两下。 嘭嘭，两声不大的声音泛起，锁眼位置凹陷变形，他伸手抓住暗格狠狠拽了两下。 咣当一声，暗格直接被拽开，里面放着一个不大的牛皮本子和一把小巧的手枪。 瓜哥先拿起牛皮本子，打开看了看，里面记录的都是一些字母和数字，几乎记了半本子。 但他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也看不懂是啥意思，但他本能感觉，能让那个老杂毛如此看重的东西，肯定很重要。 他把本子随手揣进兜里，又拿起那把枪看了看，是一把崭新的制式的六四手枪，上面还砸着枪号呢，他把枪又放回原处。 这东西可不能随便乱拿，拿了就是事儿，再说他也不缺这个。 肥肠背起包，看了一眼腕子上高仿的江诗丹顿道：“差不多撤了吧？” “嗯。”瓜哥点点头，从登山包里拿出一根金条递给梅超风。 “大……大哥，啥意思这是？”梅超风一愣，没敢接，迷茫地问道。 “我们干完这一把，估计你那个老公也不能要你了，这个就算是我们给你的一点补偿，你自己好好干点啥吧，年轻轻的，学点好吧！” 瓜哥把那根金条塞到了她手里。 “没事儿大哥，他不要我，我就再找人呗，我舞蹈学院的，还怕没人要吗？！” 梅超风攥着金条，大咧咧地说道，此刻的她，有点劫后余生的兴奋感，说话不走脑子，嗯，可能，本来就没啥脑子。 “你是大学生啊？！”瓜哥满眼惊愕。 “真滴大哥，你要不信，我给你跳个孔雀舞啊！” 梅超风说着，浑身湿漉漉地就要现场表演一下。 “下次，下次有机会的！”瓜哥扶额狂汗，忙拉着肥肠走了出去。 “世道乱了！”肥肠摇头嘀咕。 瓜哥站在客厅打了个呼哨，不一会，二狗系着裤腰带，从楼上施施然地走了下来，一脸的满足。 瓜哥看着他的动作，狐疑地问道：“你他妈干啥了？！” “啊，我把那个小白脸给办了！”二狗随口道。 “天呐！！”梅超风忍不住捂住了小嘴，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你办他干啥！这不是留痕了吗？！艹！！” 瓜哥一急眼，挥拳就要揍他。 “咋了？咋了吗？！他想跑，那我打晕他有毛病吗？！”二狗躲闪着，不解地喊道。 瓜哥一愣：“你打晕他？那你系裤腰带干鸡毛？！” “我顺便上了个厕所！” “哦，上厕所了啊！”瓜哥顿时松了口气。 “那你以为呢？！”二狗斜眼问道。 “我也以为你上了个厕所！那啥，冲了吗？！”瓜哥目光有些躲闪地问了一句。 “那肯定啊，便后请冲水嘛！咱是有素质的人！” 二狗竖起大拇指，傲然自夸了一句。 “卧槽，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赶紧走吧，行吗？！哥哥们！！”肥肠直接崩溃。 “你可以报警了！”瓜哥一指梅超风道。 梅超风连连摆手：“不，大哥，我可不敢报警！！” “你报警也没事儿，反正你勾引小白脸在家里乱搞，胆子也挺大的！”瓜哥冷笑。 “大哥，我也不傻，这事儿能报警吗？！反正丢的也不是我的金条！”梅超风苦笑道。 “走走！”瓜哥不再理她，挥了挥手，拽开门扫了一眼，一个箭步窜了出去，肥肠和二狗紧随其后。 “呜呀！！”大庆站在门口，看着梅超风，双手放在胯骨边，腰部使劲往前挺了几下，随后相当猥琐地一龇牙，拽上门走了！ “神……神马意思？！”梅超风站在客厅中独自凌乱。 几分钟后，别墅区一处阴暗的角落里。 “跟进来的时候一样，我跟二狗先上，肥肠你俩等信号！”瓜哥低声吩咐道。 “妥！”其他人点头答应。 瓜哥站在两米多高的院墙下，也没有助跑，原地一个深蹲，猛然跃起！ 只见他两条粗壮的大腿就跟装了弹簧一样，腾地一下窜起来，双手扒住墙头，两只大脚丫在墙上噌噌蹬了几下，迅速爬上了墙头。 二狗随后也窜了上来。 墙外面是一条马路，白天几乎都没车 ，晚上就更不用说了。 而且出于保护业主隐私的需求，整个别墅区，除了前后两个大门，根本没没有摄像头。 瓜哥好似一只狸猫一般蹲在墙头，警惕的左右观察着。 这一段的两盏路灯，刚才进来的时候被二狗用弹弓打碎了，所以外面黑乎乎的，非常昏暗，而他们的车就停在路边的一个大树下，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瓜哥在墙头观察了一会儿，确认没有异常后，和二狗同时轻轻跃下，最后嘬嘴发出一声布谷鸟的叫声。 片刻后，肥肠跟大庆也从墙头翻出。 四人动作很麻利地上了车，肥肠打着火，就准备开大灯。 唰，前面不远处的道路拐角处，突然亮起一片光芒，紧接着，一辆警车速度不快地开了过来。 “卧槽，报警了？！”肥肠盯着警车，满眼惊愕。 瓜哥立即摇头道：“不可能！就算报警了也不可能来的这么快！而且警灯都没开！” “那不可能是巡逻的啊，我他妈连续踩点一星期，能整错吗？！这个点根本就没有巡警！！”肥肠无比费解地骂道。 “别慌，说不定真是路过的！你正常起步！”瓜哥很冷静地说了一句，右手却掏出了枪，撸动了一下套筒。 而后座的两只小狼狗也很默契地把枪掏了出来，做好了随时驳火的准备。 对方要是硬查，那他们肯定就露了，没办法，只能拼一把了！ 警车内坐着两名年轻的巡警，他俩刚在附近出了个警，正打算从这边抄近道返回队里，一拐弯，就看见路边的阴影处停着一辆越野车，似乎正要起步。 “奇怪，大晚上的在这儿干啥呢？”副驾驶的巡警盯着越野车，瞬间皱起了眉头。 “不会是那啥的吧？”开车的巡警笑道。 “走，过去问问！” 呜哇！ 警笛瞬间拉响，横着拦在了越野车的前方。 第146章 点子背 两名巡警下车，一人指着越野车喊道：“车辆熄火，所有人下车接受检查！” 越野车大灯雪亮，根本看不清车里面的情况，也没有人下车，就那么静静地停在那里。 巡警抬左手挡了挡刺眼的灯光，右手搭在腰间的枪套上，皱眉再次呵斥道：“把火熄了！下车接受检查！” 唰，一支黑洞洞的枪口突然从副驾驶窗口探了出来。 “有枪！” 两名巡警本就处于戒备状态，所以一见对方是这个反应，立即就向一旁闪躲，同时一起掏枪。 亢！ 枪响，一名巡警的腿上暴起血雾，踉跄着倒在路边！ 嗡！ 越野车直接二档起步，速度很快地从二人身边掠过！ 亢亢亢，另外一名巡警咬着牙，双手持枪，追着越野车连开了三枪，车尾部荡起一阵火星子，一只大灯被打灭，溅了一地的塑料壳子和玻璃渣。 大庆从车窗探出身子，单手持枪，朝警车打了两三枪，噗地一声，车头下沉，左前轮被打瘪了。 随即越野车一个利落的甩尾，转过弯不见了。 “艹他妈的！”巡警大骂了一声，跑过去扶住同伴喊道：“大伟，你咋样了？！” 同伴坐在地上疼的满头大汗，咬牙道：“好像打到骨头了，快喊人！” 巡警一听伤了骨头，就没敢再动他，忙跑过去抓起车里的对讲机喊道：“我是巡逻三组，我是巡逻三组！我们在城南卧龙山庄附近遭遇枪击，大伟受伤，车辆无法移动，请求支援，请求支援！！嫌疑人驾驶一辆墨绿色的三菱越野车，车牌号为……” 另外一头，越野车正在郊区的道路上疾驰。 后车座上一片殷红，二狗正在毛手毛脚地给大庆包扎着肩膀上的伤口。 幸好子弹是穿透车身打伤了他，弹头进的不深，但是整了个盲管伤，得尽快把弹头取出来，要不感染就麻烦了。 “大庆，大庆，你可千万不能死啊！你还没跟二妮睡觉呢！你说你要就这么死了，我是睡呢？还是睡呢？！”二狗一边给他用碘伏擦着伤口，一边碎嘴地说个不停。 “滚你马勒戈壁的，我比你爹活的都硬实呢！”大庆又疼又气，烦躁地骂道。 “嘿嘿，牛逼你就别喊疼！！”二狗龇牙一笑，从急救包里拿出一把长镊子，用沾着碘伏的棉球擦了擦。 “你就来吧！”大庆说完，摘下一只手套咬在了嘴里。 “你他妈悠着点整！别子弹没伤着他，你再给他捅咕废了！”瓜哥瞪着二狗，有些不太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看招！”二狗一声怪叫，用镊子捅进伤口，扒拉了几下，夹出一颗变形的弹头。 大庆疼的哆嗦了几下，但始终一声未吭，只是嘴里的那只手套，差点被咬碎。 “齐活！”二狗给他包扎好伤口，又在伤口处打了一支消炎针，龇牙笑道：“可以啊，比关二爷也不差啥了！是不是听见你死了我要睡二妮，你就从鬼门关硬挣扎着爬回来了？哈哈！” 大庆看着他的那张猪脸，咬了咬牙，权衡再三，还是没敢动手，因为他现在有伤在身，根本就不是这个牲口的对手。 “哈哈，艹，吴大庆，没想到你也有今天！看来我要睡二妮这件事情，要尽快提上日程了！”二狗大为得意，继续撩拨着他。 大庆钢牙咬碎，扭头看着窗外没搭理他。 “怎么整？往哪走？现在肯定不能往城外干了，肯定已经设卡堵截了！”肥肠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 “走小道，找个大野地，把车先烧了，虽然牌子是假的，还是要以防万一。”瓜哥抽着烟说道。 “然后呢？咱他妈开枪袭警了，人家肯定玩命抓咱们啊！”肥肠明显有些烦躁。 瓜哥斜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老肥，这种事儿，要么你就别干，要干了你就别哆嗦！咱干的是啥活？咱他妈是打劫的啊，这种事儿还能按照剧本来吗？时时刻刻都有意外，明白吗？！” 肥肠扭头瞪大了眼睛：“卧槽，你他妈说啥呢？！我是这个意思吗？！我就说点子太背！就他妈今天晚上遇上巡警了！” “你喊啥啊？！出事儿不由人，你老磨叽个jb！咱现在得想办法怎么度过这一关！” 瓜哥一急眼，差点把烟头插到肥肠的鼻孔里。 “哎呀卧槽！！” 肥肠情急之下，双手扔开方向盘就要和他掐架，车头斜斜向路边的水渠开了过去。 “哎哎，干嘛呢？！”二狗忙从后座伸手，一把攥住了方向盘：“你俩是不是有病啊？！多大点事儿，还至于同归于尽吗？！” “滚！！”二人一起扭头怒喝，唾沫星子喷了二狗一脸，肥肠又握住了方向盘。 “什么人呐？！”二狗嘀咕了一句，松开手，在脸上使劲擦了擦。 “我他妈看你现在有点分不清大小王了！根本不把我这个话事人放在眼里，你等哪天有空的，我他妈非好好收拾你这个矮骡子一顿不可！！” 瓜哥挺来气地在肥肠脸上戳了几下骂道。 “我就说这个事儿！你收拾我干啥？还不让人说话了！” 肥肠一看他真急眼了，心里也有点发虚，弱弱地回了一句。 “你等哪天有空的！！” 瓜哥又在他脸上戳了几指头，咬牙道。 肥肠顿时眯着了，专心致志地开着车。 “哈哈，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二狗在后面看得兴高采烈。 “瓜哥，现在咋办啊？”大庆脸色苍白地问道。 “看来，只能执行b计划了！”瓜哥一脸凝重地说道。 “……啥b计划啊？！”另外三人集体懵逼，因为来之前，根本就没提过什么b计划c计划的。 “呃，我还没想好呢……”瓜哥龇牙。 “靠！！”肥肠等人绝倒！ 越野车顺着郊区小路七拐八拐，开到了附近农村的一处大野地里。 几人收拾好东西下车，又将车里仔细地检查了几遍，随即从油箱里抽了几瓶汽油，淋淋沥沥地浇了一遍，一个烟头飞过去，轰地一声燃烧了起来。 几人转身消失。 …… 第147章 走投无路 瓜哥团伙在弃车后，就开始在大野地里穿行。 幸好这时已经是五月份了，在野外待着也不算太受罪。 而且他们出于职业习惯，常年在车上备着压缩饼干、午餐肉、水和军大衣等物品，所以吃喝也暂时不是问题。 他们知道，从案发的那一刻起哦，警方肯定已经开始了全城大搜捕，同时，出城方向的道路肯定全部设了检查站。 这个时候如果他们试图外逃，只能是自投罗网。 而且大庆受了枪伤，虽然弹头已经被抠出来了，但至少也得休息治疗一段时间，万一伤口感染，那就只能等死了。 几个人在大野地里走了十多公里，最后在附近的山里找了一个山洞安顿了下来，这里非常偏僻，人迹罕至，手机信号都只有一格。 没想到刚待了两天，大庆就开始发烧了，而且还在说胡话，瓜哥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咋办啊？药也没了，这肯定是伤口感染了！”二狗挺着急地说道。 瓜哥低头皱眉，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这里阴冷潮湿，虫鼠横行，环境太恶劣了，别说大庆中了枪伤，就是好人待几天也受不了。 必须得想办法带着大庆去看医生，要不然这条小命恐怕就得扔在这儿了。 肥肠看了看瓜哥，嘴唇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想让瓜哥去找大奎，想想办法，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一连抽了半盒烟，瓜哥起身道：“你们在这先待着，我到山下去一趟！” “瓜哥，你去山下干嘛？！警察现在肯定满世界掏我们呢，你出去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二狗站起身，咬了一口压缩饼干，不可思议地问道。 “警察又没看到咱的脸，不可能进行针对性的抓捕，我小心一点，没事儿。” 瓜哥随口说了一句，拿起一瓶矿泉水和刮胡刀，蹲在洞口开始洗脸刮胡子。 肥肠走到他身边，犹豫着说道：“你现在去找他，一个不小心就连他也坑了！” 瓜哥刮着胡子，沉默了片刻，长叹一声道：“那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庆就这么挂了啊，艹他妈的，好不容易发了一笔横财，他都没来得及享受呢！” 肥肠和二狗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大庆在洞里迷迷糊糊地听见了瓜哥的话，挣扎着喊道：“哥，我没事儿，挺一挺就过去了，你......你别下山......” 瓜哥扭头骂道：“挺个jb，你老老实实躺着得了！你跟着哥拼一回命，哥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了吗？！” “哥......”大庆还要说话，瓜哥冲肥肠道：“你给我拿两根金条！” 肥肠点点头，走进洞里，从包里取了两根金条，出来递给他，脸色很认真地说道：“你小心点！！” 瓜哥点点头，把金条塞到后腰，紧了紧裤腰带道：“你们等我电话，如果到明天这会儿我还没联系你们，你们就想办法撤吧！” “好！”肥肠和二狗咬牙点了点头。 瓜哥换了一套稍微干净点的衣服，给手枪弹夹里压满了子弹，又拿了一个备用弹夹，迈开大步向山下走去。 ...... 晚上八点多，山货行。 麻哥等人围在桌边正要吃饭，罗义笑呵呵地不请自来。 马昭和磊子赶紧站起来和他打招呼，又给他拿了一副碗筷，他俩看见罗义，还是有点拘谨。 “你怎么老掐着饭点来啊？每次来还都是空手！”麻哥斜眼道。 “怎么空手了？这不是提了两把香蕉嘛！”罗义晃了晃两只手笑道。 “你到哪儿都提两把香蕉！”大奎笑道。 “那是，不能空手上门啊！”罗义坐在桌旁，往桌子上扫了两眼道：“伙食不错啊，有鱼有肉，有荤有素，卧槽，天天这么吃啊？金山银山，也架不住坐吃山空！” 说着话，已经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大嚼了起来，一边吃一边道：“都吃啊，别客气！” “艹，你倒是一点不见外！”大奎嘟囔了一句，赶紧拿起筷子开搂，生怕动作慢一点，就会让罗义来个风卷残云。 众人边吃边聊，麻哥把文峰团伙的遭遇给罗义简单说了一下。 “呵呵，麻哥，你这可以啊，一个小阴招，就让人家十几年白玩了。”罗义笑道。 “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动地球！”麻哥傲然道。 “关键是，他们他妈掐的刀光剑影的，还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捅咕的呢！”大奎也得意地笑道。 罗义点点头，又看着磊子道：“小伙子可以啊，活干的挺利索！” 磊子不善言辞，只是嘿嘿尬笑了两声，也不知道该说啥。 “现在这儿干着吧，以后咱再瞅机会，干个大点的买卖！”罗义道。 话音落，门被推开，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夹克衫和黑西裤的人走了进来。 “你好，要点啥？”大奎站起身笑着招呼了一句。 那人抬起头，面露微笑地看向他：“大奎！” 大奎一愣，仔细打量了他几眼，吃惊地喊道：“卧槽，西瓜！你咋来了？！” 这时麻哥也认出了他，站起身挺高兴地说道：“来来来，快坐，我们正好要吃饭，咱边吃边聊！” “麻哥，好久不见！”瓜哥笑着冲他打了个招呼。 罗义等人也站了起来，马昭冲磊子使了个眼色，笑道：“义哥，那你们先聊，我俩先走了，还有点事！” 罗义点头道：“行，你俩先走吧。” 二人跟瓜哥打了个招呼，推门离去。 罗义扫了瓜哥一眼，就大概知道他是干啥的了，笑着问道：“这位是……” 麻哥忙拉过瓜哥，笑道：“小义，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西瓜，大名李西军，我一个好哥们！” 说完又对瓜哥道：“这是小义，我们老板！” 瓜哥一愣，顿时对罗义肃然起敬，这人看着年纪轻轻的，居然能收服麻哥和大奎，而这哥俩是啥人，他太了解了！能收服他俩的人，那比孙悟空也不差啥了！ “你好，你好，义哥！！”瓜哥忙伸出双手握住罗义的手，他感到对方的手温暖干燥，心里的好感又加深几分。 “你好，大家都是朋友，叫我小义就可以了。”罗义笑道。 “坐吧坐吧，西瓜你还没吃饭吧？来吧，一块儿整点！”大奎招呼道。 瓜哥盯着满桌子的硬菜，偷偷咽了一口口水道：“我吃过了，你们吃吧！” 话刚说完，肚子里咕咕响了两声，他顿时老脸一红，讪笑道：“那就再吃点吧，也好长时间没一块吃饭了！” “艹，你跟我们还装个jb！”大奎一笑，给他满满盛了一碗米饭。 第148章 朋友 瓜哥讪笑着接过饭碗，点点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整吧整吧，你跟我们还客气个jb！”麻哥笑着摆摆手。 他们谁都没想到，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只见瓜哥一手捧着饭碗，一手拿着筷子，先是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睁开眼睛，目中精光大盛！ 嗖，瓜哥抡起旋风筷，撩开后槽牙，嘴就跟自动铡草机一样，咔咔咔的一刻都没停过，吃得那叫一个痛快！ 罗义等人看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卧槽，真尼玛凶残！”大奎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道：“瓜啊，你慢点吃，也没人跟你抢！” “嗯嗯！”瓜哥头也没抬，继续往嘴里塞着饭菜，已经干了三大碗米饭了，似乎还没吃饱。 “呵呵！”罗义点了一支烟，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又干了一碗米饭，吃干净了三个碟子，瓜哥这才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地放下了筷子，摸了摸肚皮。 “吃饱了？”麻哥斜眼问道。 “嗯，饱了！”瓜哥点点头，这才反应过来，人家还没吃呢！ “义哥，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人，一吃起饭来就进入了忘我的境界，有点失态了，那啥，不行我请你们出去搓一顿吧！！” 瓜哥挺不好意思的站起身，诚恳地邀请道，他现在腰缠万贯，别说吃顿饭，就是买座酒楼也不在话下。 “呵呵，不用了，我们随便吃点就好了！”罗义指着桌子上的剩菜，一点儿不嫌弃地笑道。 “还是出去吃吧，真的，就挑你们这边最贵的馆子整！”瓜哥情真意切地说道。 “行了行了，别扯淡了，你来我们店里，还能让你请客嘛！不过西瓜，我真挺好奇，你他妈这是几天没吃饭了啊？！”麻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好奇地问道，同时心里感觉，这老哥们最近可能混的不太好。 “三天饿九顿了！”瓜哥龇牙道。 “卧槽，至于吗？！你们哥几个前几年买卖干的正经不错啊，全造完啦？！”大奎惊愕地问道。 “那倒没有！”瓜哥摇头回了一句，看了看罗义，没再往下说。 “艹，你看你这个费劲！小义是我们小大哥，有啥话你就直说嘛，不用藏着掖着的！是不是缺钱了？要多少？你说话！”大奎以为他是来借钱的，直不愣登地问道。 “我不借钱！”瓜哥搓了搓手，一咬牙道：“既然都不是外人，那我就有话直说了！我们哥几天这两天来这边办点事，遇上麻烦了，麻哥你看你们能不能帮帮忙，不用弄别的，介绍个大夫就行，嗯，最好是能治枪伤的那种！” “你们哥几个？肥肠他们都来了？”麻哥有些意外地问道。 “嗯，我、肥肠、大庆、二狗！”麻哥点头道。 “谁受伤了？”麻哥皱眉问道。 “大庆，肩膀中了一枪，挺了几天，今天发高烧了，我怕他伤口感染了，在这个地方，我们也不认识别人，只好来麻烦你们了，哥几个，实在是不好意思！！” 瓜哥看着他，眼神中有些无助地说道。 “你咋知道我们在这儿呢？”大奎问了一句。 “呵呵，我们来的那天，正好开车路过你们店门口，看见你擦玻璃呢，因为要办事儿，就没跟你打招呼。” 麻哥皱眉又问：“你们干啥来了？” 瓜哥看了他一眼，有些为难地说道：“麻哥，不是我不相信你们，有些事儿，你们知道了没好处。” “咦？卧槽，咱是一块下过斗的生死交情，你他妈还……”大奎伸手扒拉了他一下就要开骂。 罗义一直在旁边暗暗观察着瓜哥，这时突然问道：“卧龙山庄是你们抢的？” 唰，三人一起看向他，都愣住了。 “你……你咋知道？！”瓜哥愕然。 唰，麻哥和大奎又扭头看向他，更加愕然！ “我乱猜的，是不是你们干的？”罗义点了一支烟，淡定地看着瓜哥。 瓜哥看了看麻哥和大奎，一咬牙道：“是我们干的，本来事儿办的挺顺的，没想到一出来，就碰上了两个路过的巡警，他俩要查我们，没办法，只好干了，我打伤了一个，大庆也中了一枪，今天开始发烧了，情况挺危险的，我这是实在没办法，才找过来了！” “卧槽，真是你们干的啊！挺猛啊，哥们！”大奎吃惊地笑道。 “艹，不干这个，吃啥啊？！再说别的我们也不会干啊！现在下个斗，摸出来的东西都没人敢要！”瓜哥也听无奈地说道。 “呵呵，艹，那倒也是！”麻哥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随即扭头看向罗义。 这种事儿风险太大，他得先看看罗义啥意思。 罗义低头沉吟不语，说老实话，他现在是不想掺和这种事儿的。 第一，瓜哥他们弄的这个事儿影响太大，而他又不了解瓜哥这帮人。 第二，小额贷的事儿还没了结，万一现在不小心因为瓜哥他们受了牵连，说不定会拔出萝卜带出泥。 瓜哥察言观色，不想让罗义等人为难，从后腰掏出那两根金条放在桌子上，站起身笑道：“义哥，我这人虽然混的不咋地，但也不会为难朋友！那啥，刚才的事儿就当我没说，咱就是吃吃饭，叙叙旧！这两根金条，就算我的饭钱了，啥时候有缘，咱哥们再聚！麻哥，大奎，我先走了，你们好好的吧！” 说完，拍了拍麻哥和大奎的胳膊，爽朗地一笑，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哎，卧槽，你他妈着啥急呢？！”麻哥喊了一句，扭头再次看向罗义，罗义冲他使了个眼色，麻哥连忙上前拉住西瓜太郎。 西瓜太郎心中一喜，却并没有回头，挣扎着喊道：“麻哥，你别拉着我，朋友不为难朋友！有困难，我们自己想办法克服！” 麻哥看着他的这副死样，无语地骂道：“哎呀卧槽，你快别演了，我他妈还不知道你！你要能想到别的办法，也不会来找我们了！还他妈吃顿饭给两根金条，啥意思，有钱人了呗？！要拿钱砸我们是不是？！” “你放开我，我自己想办法去！”瓜哥依旧在挣扎。 罗义扭头看向大奎，大奎明白他的意思，走到跟前低声道：“生死之交，人不错！” 第149章 仗义出手 罗义一听大奎这么说，心里就感觉托底了不少，既然是他们的生死之交，那不帮一把，未免有点说不过去，再说，罗义感觉瓜哥这人还不错。 “瓜哥，你的那几个兄弟，现在在哪里？”罗义开口问道。 瓜哥心里彻底松了一口气，扭头道：“在一个山洞子里，离这儿大概有三十里地。” 顿了顿又道：“义哥，咱明人不说暗话，你帮我们，我非常感谢！但是我们身上背着这么大的事儿，可能会给你们添麻烦，而且麻烦还不小！” “我既然敢帮你们，就不怕麻烦，先不说了，咱们救人要紧，你带路，咱马上就走！”罗义干脆地说道。 大奎抓起那两根金条塞到瓜哥兜里，笑着揶揄道：“你他妈现在都学会用钱交人了，进步了呗？！” 瓜哥顿时急眼，一把拽出金条：“艹，就算你们不帮我，我他妈发财了，让你们沾巴一下咋了？！咱是生死的交情，还不值两根金条？！你是不是打我脸？！” “别扯没用的！快收起来！”大奎推搡道。 啪啪，瓜哥用金条在自己脸上使劲抽了两下，红着脸，瞪着眼珠子吼道：“我就问你，是不是打我脸？！” “卧槽，你有病啊，至于吗？！”大奎等人愣住。 啪啪，瓜哥又抽了两下：“是不是打我脸？！” 罗义又吃惊又好笑，怕他把自己抽死在这儿，忙道：“好了好了，大奎你快收起来吧，为两根金条，整出人命犯不上！” 大奎收起金条，无语道：“艹，我也是服了，送礼还带急眼的，这他妈啥路子啊！！” 麻哥笑道：“西瓜，脸疼不？” 瓜哥揉了揉略微红肿的脸蛋，龇牙道：“疼，但心里痛快啊！” “哈哈哈！”众人大笑。 二十分钟后，众人开着两辆车，在瓜哥的指引下，直奔市郊而去。 …… 山洞口，肥肠手搭凉棚，看着山下，望眼欲穿，只可惜山下黑咕隆咚的，依旧没有一点动静。 他也不敢主动给瓜哥打电话，万一瓜哥出了啥意外，一打电话，就他妈全玩完了！ “咋还没来？不会出啥事儿了吧？！”二狗嚼着一块午餐肉，走到他跟前焦躁地问道。 肥肠斜了他一眼，挺心烦地骂道：“别逼逼了，行吗？一天张着个大丧嘴，没事儿也让你说出事儿了，艹！” “哎，你再骂我一个！瓜哥不在，我可不惯着你！” 二狗一声怪叫，摆出个野马分鬃就开始挑衅。 “卧槽！”肥肠上去就是一顿炮脚，踢的他吱哇乱叫。 “肥哥，肥哥，我就开个玩笑，你看你咋还急眼了！这样不好，气大伤身！别踢了，哎哎卧槽，踢着我篮子了，疼疼疼！” 二狗抱着裤裆转着圈，连声求饶。 突然，肥肠收住拳脚，看着山下喊道：“有情况！” 二狗扭头一看，只见山下有车灯闪耀，远远开了过来。 “瓜哥回来了！”二狗一声欢呼。 “你去把东西收拾好，万一事儿不对，你带着大庆先跑，我在后面拦一下！” 肥肠拔出手枪，抽出弹夹看了一眼，谨慎地说道。 “好！”二狗答应了一声，转身进洞。 肥肠找了一块大石头，躲在后面探头探脑地观察着。 嗡嗡，裤兜里的手机开始震动。 肥肠忙拿出来看了一眼，是瓜哥打来的电话。 他按了接听键，把手机放到耳边，没有说话。 “喂喂，艹，没事儿！我带着麻哥他们过来了，你们准备一下，咱马上就走！” 瓜哥在电话里大咧咧地喊道。 肥肠松了口气，说道：“好！” 挂断电话，他招呼二狗和大庆，背着包向山下走去。 大庆被二狗背着，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 崎岖的山路上，瓜哥等人迎了上来，众人简单寒暄了几句。 罗义检查了一下大庆的伤势，忙让众人赶快下山，直奔小院而去。 到了小院，罗义立刻开始处理大庆的伤口。 因为环境恶劣，而且又没得到及时有效的救治，大庆的伤口已经有一些轻微的感染了，伤口处皮肉发白，流着脓水，还散发着一股恶臭。 “不是太严重，不过得先把腐肉割掉。”罗义冲大庆说道。 “没……没事儿，义哥，你就整吧，死了屌朝天，不死万万年！”大庆强打着精神回道。 罗义点点头，先给他打了一针麻醉剂，然后用手术刀将伤口处的腐肉一一切除，又消了一下毒，上了药，缝合了伤口，又挂上了点滴。 “行了，小伙子身体很棒，休息几天就没事儿！”罗义摘下手套笑道。 瓜哥等人连声道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此刻在他们眼里，罗义简直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义哥，大恩不言谢！此时此刻，任何言语都无法表达我们激动的心情！我们哥几个这几条烂命，就是你的了！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谁要但凡皱一下眉头，就是王八艹的！ 瓜哥感激涕零地说了一句，伸手就要从包里掏金条：“我这里有……” 啪，罗义一把按住他的手笑道：“既然是兄弟，就不要扯这个！你要是敢拿出来，我立马就扔火里炼了！” 麻哥笑道：“炼了也行啊，不还是金子嘛！哈哈，咱瓜哥就是有钱哈，一言不合就要掏金条！” 瓜哥讪讪地笑了笑，也不好意思再把金条拿出来，摸了摸光头笑道：“也行，来日方长，咱哥们慢慢处！” 大奎挤眉弄眼地问道：“方长是谁？你新挂的马子啊？那说啥得见识见识！” 瓜哥揽住他的肩膀，在他咪咪上捏了一把笑道：“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么骚啊，真是风采依旧！你等啥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顿饭，非好好砸你一炮不可！” “砸呗，咱是兄弟，我让你可劲儿整，不过你别一碗麻辣烫，一宿整我十三次就行！” 大奎拍了拍裤裆，无比豪爽地说道。 “哈哈！”众人大笑。 故友重逢，又结识了新的朋友，大庆的伤也得到了救治，大家都觉得内心无比畅快，急需要把酒问青天！ 麻哥兴致颇高，亲自下厨，在大锅里煮了半只羊，又拍了一大盆黄瓜，炸了一大盆花生米，拎出珍藏的一桶五十斤装的烧刀子，开整！ 第150章 羞愤的大奎 席间众人把酒言欢，边喝边聊。 麻哥揽住肥肠的肩头道：“哥们，听说你前段时间还专门去看虎子的爹娘了，真是有心了！” 肥肠摇了摇头道：“麻哥，你别说这话，我跟虎子的关系，比你们也不差啥了！妈的，王大山这狗艹的，得亏是进去了，要不然我非干死他不可！” “他死定了！”麻哥目光阴沉地说道。 “死是死定了，只可惜不是死在咱手里，我感觉心里这口气还是散不了！”肥肠恨恨地说道。 二狗啃着一块羊排，满嘴是油，虎了吧唧地插了一嘴：“他关在哪儿啊？不行咱找人祸害祸害他！死也不能让他舒舒服服的死了，必须得给他整零碎了！” 瓜哥摇头道：“他这样的，肯定改名换姓，异地羁押了，你就算想找，也没地方找去！” “艹，算他狗日的命大！！”大奎咬牙在桌子上砸了一拳，震的碗碟跳起。 众人说起王大山这个狗贼，都恨得咬牙切齿，不过人已经被抓了，他们也无可奈何，就算知道关在哪里，也不可能去劫狱。 罗义默默地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并没有说话。 麻哥等人和王大山团伙火并的事情，他听麻哥和大奎详详细细地说过。 虽然他没有见过二河跟虎子，但是非常理解麻哥和大奎的心情。 因为他也曾眼睁睁地看着战友在眼前牺牲，那种悲痛，无法用语言表达。 也许是酒意上涌，也许是一时冲动，他决定，找找这个王大山，替麻哥他们了结这桩心事。 虽然王大山是被他亲手抓住交给警察的。 不过这话他并没有说出来。 众人痛骂了一阵王大山，罗义岔开话题问道：“瓜哥，你们是怎么盯上别墅区那一户的？” 瓜哥忙站起身道：“义哥，你要再这么叫我，可真要羞死我了！在你面前，我怎敢称大，你就叫我西瓜好了！” 罗义笑道：“你比我大，叫一声哥，不是应该的嘛！” 瓜哥双手乱晃，连声道：“不敢当，不敢当！江湖无辈，英雄无岁，韦小宝才十几岁就当上天地会的香主了，人人都得叫一声大哥！” 众人哈哈大笑，肥肠说道：“是啊，义哥，你就别客气了，要不大家都难受，大奎这样的瘪三，难免要趁机占些便宜！” “呵呵，艹，肠子，还是你懂我！你说我和小义平辈论交，你们叫他哥，那我这身份，是不是也得往上涨涨了？以后就得叫奎哥了，明白不？！” 大奎龇着大板牙，无耻地笑道。 “你至少当得起我大爷！”肥肠竖起大拇指道。 大奎一愣，忙笑道：“真的？！” “那肯定啊！”肥肠干脆地应了一声。 “那你叫一声，我找找感觉！”大奎顿时来了兴趣。 “大爷！”肥肠叫了一声。 “哎！！”大奎挺高兴地应道。 “大爷！” “哎！！” “大爷！！” “哎……你大爷！你他妈骂谁呢？！” 大奎应了几声，终于感觉到不对，因为肥肠的语气和表情，绝对是不怀好意，此大爷非彼大爷！ “哈哈哈哈！” 众人笑得前仰后合，乐不可支。 “哎呀卧槽，乐死我了！奎哥，你应该说，反义词！反义词！反义词！”二狗拍着腿大笑道。 众人已经听他说过这个梗，所以又是一阵大笑，罗义正好喝了一口茶，差点被呛死，鼻涕眼泪一把抓！ 这帮逗比在一起，那简直就是王炸组合，就相当于是把金·凯瑞、周星驰、赵本山等人弄到一块整了个节目，笑果惊人！！ “哎呀不行了，卧槽，暂停十分钟！谁都别说话，要不扒光！！”麻哥揉着肚子，嘴眼歪斜地喊道。 众人都憋着笑，低着头坐在那里，浑身像过电一样，抖个不停，不知道的还以为，集体犯羊癫疯了呢！ 大奎突然觉得腹中一阵蠕动，就想放个屁，可他又不确定这算不算说话，只好硬忍着。 可屁这个玩意儿，你越忍，它就越想放！ 眼看已经到了九分五十九秒，大奎面色发黄，感觉自己快拉出来了，只好甘冒奇险，屁股轻轻一抬，就想放个悄悄屁。 谁知力道没控制好，居然发出嘭通通的一阵巨响！ 唰，室内顿时落针可闻，大家都斜眼看向了他。 “你说啥？！”麻哥不怀好意地笑道。 “卧槽，我没说话！”大奎忙争辩道。 他身边坐着的肥肠捂着鼻子举手道：“我听见了，他口出恶语，表达了对社会的强烈不满！” 唰，大奎扭头怒目而视：“你他妈……” “我作证，我也听见了，他说嘭通通，你看他目露凶光，还想行凶打人呢！”坐在他另一旁的瓜哥也举手喊道。 “卧槽！”大奎嗷的一声，伸手就要掐他脖子。 “扒光！！”麻哥指着他怒喝一声。 众人一拥而上，将大奎摁倒在炕上，扒衣服的扒衣服，拽裤子的拽裤子，上下其手。 饶是大奎蛮力过人，此刻被一众高手围攻，也是有力使不出，只得双手紧紧抓着裤腰带，哀求道：“各位大哥，我错了，我有罪！别扒裤子，行吗？！艹，至少也留条裤衩啊！！一会儿大保健，我请客！！” 众人根本就不搭理他，大保健他们自己也玩得起，可是看不穿衣服的大奎，可能这辈子就这一回！ 哧啦哧啦几声，大奎身上本就单薄的衣物直接被撕碎，露出一身白花花的腱子肉。 “哎呀卧槽，真白啊！浪里白条！！”瓜哥按着他的一条胳膊，眨巴着眼睛惊叹道。 “嚯，jb真大，跟驴似的！”按着另外一条胳膊的肥肠也惊道。 麻哥和二狗分别按着两条腿，大笑不已。 罗义蹲在一旁抽着烟，低头问道：“奎哥，冷不冷？” 大奎羞愤欲死，大吼道：“艹你们大爷的，牛逼你们别放开我！！” 麻哥撇嘴道：“装b，还干你，你能打过我们这么多人吗？！” 大奎一听这话，顿时不骂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虽然他被扒光了衣服，但依然是一条好汉，必须的！ 众人观赏了一阵，这才嘻嘻哈哈地放开了他。 大奎立刻翻身坐起，后背赫然纹着四个粗陋的大字：精忠报国！ 第151章 要命的玩意儿 众人看见大奎背上的字，又是一阵爆笑，肥肠差点岔气。 “哎呀，儿子撒谎，我从十六岁出来混社会，还他妈第一次看见有人纹这几个字呢！哈哈哈，干啥啊，岳母刺字啊！！” 瓜哥笑的在炕上直打滚，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大奎面红耳赤地穿上衣服，咬牙骂道：“刺你麻痹！都怪虎子那个傻b，我俩喝醉了，他非要带我去纹身，结果我醒来一看，就他妈给我纹这个了，我一急眼，就把那个破逼纹身店给砸了！” 罗义笑道：“知足吧，幸亏他没给你纹个反清复明！” 众人大笑不已，大奎骂道：“就这么个逼事儿，你们他妈还当过年乐呵了，还能不能处了？！” “好了好了，不闹了，咱先聊正事儿！”瓜哥擦着眼泪说了一句，看着罗义正色道：“义哥，你刚才问我怎么会盯上那个别墅区，是不是？” 罗义点点头道：“嗯，我就是有点好奇，有人给你们递点了吗？” “没有，纯属一个偶然的机会！”瓜哥摇头道：“我们哥几个一向漂泊于江湖，也没个固定的落脚点。前段时间来这边办点事，肥肠去商场买东西的时候，偶然听见一个小娘们跟她的同伴聊天，说自己现在跟了个老头，住的是大别墅，家里老有钱了，保险柜里放满了金条。 肥肠对这事儿上了心，跟踪了一下，发现那个小娘们确实住在卧龙山庄，完了我们又踩了踩点，发现这个小娘们的那个姘头，还是你们这的一个大官，那肯定有钱了，所以我们就决定干一把！” 麻哥一愣，好奇地问道：“大官？谁啊？” “就那个副市长，赵山泉嘛！”瓜哥点了支烟，撇嘴道。 “卧槽，你们胆子挺大啊，敢抢他？！他不得玩命整你啊？！”大奎惊道。 瓜哥嘿嘿一笑：“亏你也是在道上混的，这都不懂？我就算把别墅都背走了，他也连个屁都不敢放！他那些东西是干净的吗？他敢报案吗？万一警察把我们抓住了，我们他妈如实一交代，他咋解释啊？检察院和纪委还不得马上找他？哎，这就叫做黑吃黑！再说这点钱对他来说算啥啊？肯定是九牛一毛！而且，我们是过路的恶鬼，他就是想查，又上哪儿查去？jb毛都找不着！” “嗯，这话也不错。”麻哥点点头，又道：“这事儿麻烦就麻烦在，你们和警察开枪了，还打伤了人家一个人，要不然，连响都不会响。” 肥肠一拍大腿道：“艹，谁说不是呢？！真是倒霉催的，偏偏那天晚上就有巡警，而且还非要查我们，要不然这会儿，我们都在千里之外了！” 众人都纷纷感叹，此刻，他们都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以为是一次普通的抢劫呢。 罗义一直沉默地听着，他总感觉事情有一丝不对劲，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 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你们去的时候，只拿了金条和钱吗？”沉思了片刻，他冲瓜哥问道。 “嗯，就拿了金条和现金，他那个保险柜里还有一些手表之类的，我们根本没动，那些个玩意儿变现起来太麻烦，容易留下线索！” 瓜哥点头应了一句，突然想起来那个精致的牛皮小本，从兜里掏出来递给罗义笑道：“对了，还有这个玩意儿，我们都是大老粗，没啥文化，也看不懂这个，不过我想他把这个东西专门锁在保险柜的暗格里，肯定挺重要的，顺手就揣兜里了，义哥你看看，上面写的是啥？” 罗义有些疑惑地接过牛皮本子，打开粗略扫了两眼，心里顿时一沉，瓜哥等人这下捅了大窟窿了！ 这个本子上记载的虽然只是一些简单的字母和数字，看着像乱码似的，但罗义几乎可以确定，这些肯定是赵山泉的某些肮脏交易，是他的命根子！ 要不然，他也不会如此看重，专门把它锁在保险柜的暗格里！ 赵山泉虽然不会报警，但他肯定会通过其他的手段，玩命地找瓜哥他们！ 众人见他盯着牛皮本，面色越来越凝重，都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小义，咋了？这个本子······”麻哥皱眉问了半句。 “可能会有些麻烦，瓜哥你们拿了这个东西，赵山泉估计会急眼！”罗义缓缓开口道。 “你的意思是，这是他的黑账本啊？” 瓜哥也不是傻子，听罗义这么说，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嗯，差不多，这可能是他的命根子，你就是把别墅搬空了，他可能都不会当回事，但你拿了这个本子，等于是捅到他的肺管子上了，他得跟你玩命！因为这可能会牵扯到很多人，不光是他，你明白吗？” 罗义扬了扬手中的牛皮小本，看着瓜哥说道。 瓜哥等人忍不住面面相觑，这才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像赵山泉这种人，你拿他点钱没什么，因为他有的是，根本不在乎这点。 但是如果你拿了能直接威胁到他的东西，比如说，这个牛小本子，那他就会向你展示一下，什么叫做能量！ 肥肠搓了搓下巴，忍不住问道：“可是这上面的东西，乱七八糟的，跟天书似的，就算我们拿了，也看不懂啊，有什么用？他至于急眼吗？” 罗义道：“咱们看不懂，但肯定有人能看懂啊！万一这个东西落到赵山泉对头的手里，你想想会是什么结果？” “怕个鸡毛，他只要不让警察来抓我们，那咱还在乎他吗？要玩社会上的这一套，谁还能是咱的对手？！”二狗虎逼逼地整了一句，完全不知道愁字咋写。 “闭了！”瓜哥有些烦躁地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二狗顿时就悄悄眯着了。 他肯定不像二狗这么缺心眼，赵山泉这种人，所拥有的资源，是他们无法想象，也无法对抗的。 这种人如果真急眼了，就算不动用警察，也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收拾瓜哥这样的底层混子。 民不与官斗，自古皆然。 第152章 小本子 经过罗义一番分析，瓜哥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有些发愁地摸着光头，冲罗义问道：“义哥，那你的意思是，想办法把这个东西给他还回去啊？” “还回去也晚了！”罗义干脆地摇摇头道：“东西已经露了，你就算还回去，他也不放心，还是一样会整你们，而且手段会更加凶残！” “麻痹的，惹急眼，大不了就同归于尽呗！咱直接把这个东西交给纪委，看他还能猖狂到几时！”肥肠咬牙骂道，悍匪本性显露无疑。 “呵呵，别着急！”罗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这种东西，我们交上去没用，没份量，说不定还会神秘地消失！它得在合适的人手里，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瓜哥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把他交给更有能量的人？谁啊？” “具体是谁，我还没想好，但肯定会有这样的人！我们要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等待合适的机会出现！” 罗义声音不大，但却语气坚定地说道。 “行，义哥，那这个本子就交给你吧？”瓜哥很客气地问了一句，因为现在他对罗义是衷心钦佩和信任的。 “先放我这儿吧。”罗义点头道。 麻哥沉吟片刻道：“这段时间，西瓜你们就在这儿好好待着，等风声小一点，大庆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再想办法走！” “行，就是给你们添麻烦了！”瓜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是，麻烦大了！艹，你说你没事儿找我干嘛！”大奎斜眼骂道。 “哈哈，我他妈就是喜欢给你添麻烦，点操你！”瓜哥搂住他的脖子，龇牙道。 “滚jb蛋，我告诉你，因为你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所以你得付出惨痛的代价！”大奎打开他的手骂道。 “哦？是吗？有多惨痛？！卧槽，我就看看你能不能杀了我！”瓜哥歪头看着他，很感兴趣地问道。 大奎撇嘴道：“杀你干鸡毛，我说的惨痛，指的是经济代价，明白吗？你得请我们几个人，连做十天大保健，当然，现在你们不方便出去，那也可以折现，关于这一点，咱们双方可以谈判沟通！” “卧槽，我还以为你要干我们一下子呢！整滴我汗流浃背地！”肥肠擦了擦额头冷汗，鄙夷地骂道：“我说大奎，格局能不能再打开一点？！你憋半天，就整个大保健？艹，我都鄙视你！” “那你直接开个窑子，我们天天去狂嫖滥饮，多痛快！你们还顺便把钱挣了！那句话咋说来着？对，躺着就把钱挣了！” “嗯，这也是个办法！回头好好研究一下！” 众人喝着酒，扯着淡，谁都没有再提那个本子的事情。 自此，瓜哥等人暂时先在小院里安顿了下来，暂避风头。 …… 时间回到两天前。 副市长赵山泉正在北j参加一个经济研讨会，在接到秘书钱子云的电话后，立即请了假，乘坐最近的一班飞机返回了市里。 钱子云亲自开车到机场接上了他。 “具体什么情况？”赵山泉坐在后座，面无表情地问道。 钱子云在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小心地说道：“事情发生后第一时间，蓉蓉就给我打了电话，我当面问了她，她说是几个抢劫的，抢了保险柜……” 赵山泉没有关心金条和现金是不是被抢了，而是直接问道：“暗格里的东西呢？！” “蓉蓉说，里面的东西也被那帮人拿走了……”钱子云低声道。 “哼，真是狗胆包天！”赵山泉冷哼一声，面色铁青。 “警方现在也在找那几个人，他们从别墅出来的时候，碰见了两个路过的巡警，开枪了。”钱子云委婉地提醒道。 “不能让他们落在警方手里，子云，你明白吗？”赵山泉盯着他的后脑勺，语气有些急迫地说道。 钱子云一愣，看了后视镜一眼，立刻点头道：“我明白，领导，您放心，我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搞定这件事情，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把东西拿回来！” “嗯，要注意方式方法。”赵山泉看着窗外，淡淡说了一句。 “是，我明白。”钱子云点点头，又试探着问道：“领导，文峰那件事情……” “机会合适的时候，我会过问一下，他为市里的经济建设做过贡献，可以适当关照一下。”赵山泉点到为止地说了一句。 钱子云心领神会，也就没有再问。 “唉，多事之秋啊！”赵山泉突然轻声感慨了一句。 钱子云一愣，但也没有接话，只是稳稳地开着车。 晚上，市区一家茶馆的包间内。 一个三十多岁，穿着打扮很休闲的男子，熟练地浇着茶海，笑着冲对面的钱子云问道：“钱秘书，这么着急叫我过来，有啥指示啊？” “老杜，有个事儿得麻烦你办一下！”钱子云从桌上的烟盒中取出两支苏烟，给男子递了一支笑道。 男子接过烟，先给他点上，然后自己点了烟，笑呵呵地说道：“麻烦不敢当，有事儿你说话，能办的办，不能办的，想办法办！” “是这样，我丢了一个小本子，里面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但是对于我来说，有一种特殊的纪念意义，你看你能不能找一找？当然，如果实在找不着，也没什么关系。” 钱子云抽着烟，貌似随意地说道。 老杜心里咯噔一下，顿时联想到了刚发生的别墅抢劫案，瞬间明白，不是钱子云的东西丢了，而是老板的东西丢了。 他在心里迅速合计了一下，觉得这是个和老板拉近关系的好机会。 “有什么线索吗？”他探头低声问道。 “目前只知道对方有四个人，而且都有枪。”钱子云言语简洁地说道，其实也不是他言语简洁，而是他也只知道这么多情况。 老杜点点头，等了半天，见他没有再说话，愕然道：“完啦？” “嗯，目前只有这点线索。”钱子云摊手道。 “这……确实有点难度哈！”老杜搓着下巴笑道。 “不难，我也不找你了！”钱子云盯着他，微笑道：“这事儿你办好了，我不会亏待你！” “这话就见外了，咱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不谈这个！你放心，我肯定不辜负组织的信任！” 老杜赶紧表了个态。 第153章 老杜登场 老杜在茶馆与钱子云一番密谋后，领命而去，准备去寻找那失落的牛皮小本子。 老杜，大名叫做杜斌，原先是火车站一带的小混子，整天带着几个小屁孩，讹诈、偷钱包、收保护费，完全就是个不入流的痞子。 俗话说得好，烂人也有个烂命。 就这样混了两年，老杜时来运转了，他二叔调到站前派出所当了副所长。 这下老杜的春天算是来了。 他先是弄了个游戏厅，其实说是游戏厅，基本上就是赌博性质的，有俩闲钱，又没事儿干的人，或者是等火车闲着的人，总喜欢来玩两把。 虽然表面上看着输赢不大，一次也就是几百上千，但是老杜的那些机子全是调过的，就是说，他出老千了。 所以总的来说，赌客还是输多赢少。 那会儿还是零几年，老杜就靠这个游戏厅，一年能掏七八十个，而且还是纯利润。 在那个年代，这绝对算不少挣了！ 过了几年，国家开始打击取缔这一特殊行业，老杜在已经调到分局的二叔的指点下，干脆关门不干了。 这时的老杜，等于是完成了原始资本积累，不算房产、铺面等，手里光现金就有几百个。 而恰好这时，国家开始大力搞城市开发建设，到处都是工地，一片繁忙的景象。 老杜通过他二叔，搞到了一些建筑的活儿。 刚开始是整拆迁，干了一段时间，慢慢摸到了一些门道，也积累了一些人脉，开始干建筑。 因为有二叔的加持，再加上他自己也挺会来事儿，几年的时间，从一个包工头变成了老板，有了自己的房产公司，光楼盘就开发了好几个，完成了华丽的蜕变，从流氓变成了企业家。 当然，这个过程是充斥着血腥与暴力的，但是，这些都无关紧要。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咱们的这个社会，衡量一个人是否成功的标志，似乎只剩下了一条，那就是是否有钱。 有钱，那就是成功人士，众星捧月，万人敬仰，到哪里都享受鲜花与掌声。 没钱，那就是窝囊废，是loser，受尽白眼，到哪里都让人看不起。 前两年，老杜通过一个朋友介绍，认识了钱子云，并且通过钱子云，搭上了副市长赵山泉的线，从此成了赵山泉的家臣。 赵山泉有什么脏事烂事，都让文峰或者是老杜去做，当然都是通过钱子云传达指令，赵山泉是不可能亲自跟他们谈这些事情的。 之所以同时培养文峰和老杜，这也是赵山泉的高明之处，这样就会使得二人互相制衡，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防止一家独大，同时也减小了风险。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现在文峰被捕，等于赵山泉断了一臂，所以有事儿，只能依靠老杜了。 老杜对此也心知肚明，忍不住暗暗窃喜，心道真是老天有眼。 他和文峰一直不对付，互相根本瞧不上眼，要不是钱子云在中间压着，好几次差点干起来。 一是因为生意。 文峰虽然干着金融公司，放高利贷，但他的的主业也是房产，一块地皮，两个人都看上了，那就难免会有矛盾。 二是因为争风吃醋。 这就好比皇上的后宫，今晚皇上翻你的牌子了，那我就会不高兴，同样，要是翻我的牌子了，那你心里就会不爽。 很狗血，但这就是事实，两个大老爷们，互相争风吃醋，娘们唧唧的，哈哈！ 现在文峰进去了，老杜感觉心里特别爽，他准备大展拳脚，让老板看看，谁才是最适合看家护院的好狗子！ 不过虽然好活儿接到手里了，但是干起来却很有些难度。 不知道身份，没有外貌特征，只知道有四个人，都拿着枪，这他妈上哪查去啊，比大海捞针还费劲！ 而且钱子云虽然没规定时间，但是老杜知道，肯定是越快越好，如果他妈一两个月才找到，那估计也没啥用了，肯定已经出事儿了！ 肿么办呢？！ 老杜坐在办公室里抽了半包烟，还是感觉没有一丝头绪。 没办法，他也不是中情局的，说找人，咔咔就能定位！ 想了半天，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斌哥，咋了？”一个喘着粗气的的声音传来，同时还有一个娘们的叫唤声。 “扇子，你赶紧滚到我办公室来，麻溜地！”老杜皱眉喝令道。 “啥事儿啊？我这正活塞运动呢！”扇子笑道。 老杜无语，咬牙骂道：“你他妈稍微有点正行！这他妈大白天的，你活塞你麻痹！十分钟不到，别说我把你jb薅下来！艹！” 骂完，直接粗暴地挂断电话，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 扇子是他的狗头军师，从他起步的时候就跟着他，这人武力值虽然很低，但是有点文化和鬼心眼，善于出谋划策，为人又喜欢装b，无论冬夏，总是喜欢拿着一把折扇，摇头晃脑的在那儿冒充诸葛亮，所以江湖人称扇子。 不到十分钟，老杜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进来了一个獐头鼠目，三十岁左右，神态猥琐的人。 “斌哥，啥事儿啊，这么急？整得我连事儿都没办完，那个小娘们差点跟我急眼呢！” “别他妈哔哔，一天净他妈惦记着那点破事！来，你过来，咱俩商量点事儿！”老杜烦躁地说道。 扇子一看他状态不对，挤咕着老鼠眼，走过来坐到他对面，探头问道：“出啥事儿了？” “艹，接到个烫手的山芋！”老杜点了一支烟，把钱子云找他的事儿简单说了一下。 扇子听完，从后腰抽出一把洒金的折扇，唰地一下抖开，轻轻扇了两下，摇头晃脑地说道：“嗯，这事儿不好办！” “我他妈还不知道不好办呢？！”老杜瞪眼骂道：“你他妈说点有用的！养着你是干啥吃的？！” 扇子快速眨巴了几下眼睛，突然道：“我估计这事儿，肯定是过江猛龙干的，本地的一般不敢弄这种事儿！卧龙山庄，谁不知道啊，那里面住的都是权贵，本地的谁敢去捅咕？那不是找死吗？！” 第154章 奸诈的扇子 老杜听了扇子的分析，抽着烟眯眼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本地能干这种事儿的，没有几个，可能性不大。” 扇子接话道：“如果是过江猛龙干的，只怕就麻烦了，万一现在已经跑了，咱们上哪找去？总不可能全国通缉吧？别说咱没那个权力，就是有权力，也不知道该通缉谁啊！” 老杜沉思了片刻，摇头道：“跑了的可能性也不大，我估计还藏在本地！” 扇子一愣，忙问道：“为什么？有什么依据吗？” 老杜弹了弹烟灰，思路很清晰地分析道：“两点原因！第一，那四个人，从别墅干完活出来后，和巡警发生了枪战，应该至少有一个人受了伤，所以他们需要治伤。 第二，他们的车，已经被发现了，烧毁在市郊的一处大野地里了，而且在枪战后的第一时间，警察已经封锁了出城的道路，盘查非常严密，所以他们应该来不及跑出去！” 扇子想了想，皱眉问道：“那万一他们走山路出去呢？” 老杜摇摇头道：“这种可能性当然也有，但是不大，他们有人受伤，这他妈等到翻山越岭地走出去，人非死半道上不可！而且警方已经发了通缉令，有人看见他们，肯定报警，我想以他们的行事手段，不会冒这个风险！” 扇子点点头，沉吟了片刻道：“那他们要藏在本地，还要治伤，肯定有认识的人啊，要不然肯定就露了！” 老杜道：“所以咱们得快点，一是防止他们跑了，二是一定要赶在警察前面抓到他们，要不然就没意义了，还得罪人！” 扇子苦着脸道：“可是咱们现在连个大概的方向都没有，这怎么入手啊？？咱也不是福尔摩斯！” “艹，我他妈发愁的不就是这个嘛？你鬼点子多，赶紧想想办法！”老杜狠狠掐灭烟头道。 扇子闭目沉思，心中也在暗暗发愁，恨不得赶紧找个算卦的去问问。 就在他cpu快冒烟的时候，突然灵机一动，兴奋地问道：“老大，你还记不记得，文峰那帮傻b是为啥被抓起来的？！” 老杜一愣，不解的说道：“不就是因为和刘疤瘌他们干起来了吗？当街开枪，还打死人了！这就是自寻死路啊！你问这个干嘛？” 扇子满脸奸笑地又问道：“那他们为什么和刘疤瘌干起来了呢？” 老杜想了想道：“我听说好像是因为他们那个小额贷被人抢了，文峰那个傻b怀疑是刘疤瘌派人干的，所以去找他的麻烦，结果把刘疤瘌惹急眼了，就干起来了呗！你他妈到底啥意思？！” 扇子笑道：“斌哥，就你觉得，刘疤瘌那种段位的，敢抢文峰的贷款公司吗？” “我觉得不太可能！”老杜断然摇了摇头。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刘疤瘌我也和他没少打过交道，就以他的智商和能力，不太能干出那种事儿！”扇子道。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中间挑事儿？”老杜狐疑地问道。 “我觉得很有可能！他们公司被抢这个事儿，当时我也分析过，活儿干的挺利索，不像是一般人干的，而且为一堆破合同和照片，还开了枪，至于吗？又不是为了抢钱！我看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事儿搞大，好好整整文峰他们！” 扇子眨着机智的小眼神，条理清晰地分析道，而他的这种分析，已经很接近事实真相了，你不得不说，这人还是有两把小刷子的。 老杜不由点点头，随即又疑惑地问道：“就算你说的对，可他妈这事儿，跟别墅被抢又有什么关系呢？！” 扇子笑了笑，不慌不忙地说道：“斌哥，你别着急，且听我慢慢道来！” “你快点说！装b我抽你！”老杜不耐烦地呵斥道。 “好好！你看你就是太着急，小心上火！”扇子忙龇牙笑道：“他们那个小额贷被抢之前，我和小泉有一次喝酒的时候，他无意中提了一嘴，说他们和隔壁的一家山货店不对付，文峰的意思是让他们想办法把那家山货店挤兑黄了，然后把那个店也盘过来，想把小额贷的规模扩大一下，两家整的挺僵，小泉说还动手了，对方也不是善茬，讹了他们二十万呢。 完了文峰好像又找了市监局的关系，把那个山货店给封了，小泉说山货店的老板曾经撂了狠话，说一个星期之内要让他们关门！ 结果没过两天，小额贷就被抢了，完了郭大海就和刘疤瘌干起来了，然后文峰一帮人全被抓进去了，斌哥，你觉得这些事儿是巧合吗？！” 老杜听完他的这一番分析，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山货店的人挑的事儿？！不可能吧，他一个卖山货的，能有这么大能力？！” “斌哥！当所有的巧合都遇到一块的时候，那它就不是巧合了，而是必然！小泉给我说过，他感觉那几个卖山货的，不像是一般人，很可能是外地来的狠茬子！”扇子言之凿凿地说道。 “卧槽！你是说，别墅是他们抢的啊？！”老杜有些惊讶，又有些兴奋地问道。 “也不一定是他们干的，但你说，咱现在也没啥别的线索，有枣没枣，先打三杆子再说呗！咱这么个小地方，能有几个敢干这种事儿的狠茬子？先查查再说呗，就算不是他们干的，说不定也跟他们有关系！” 扇子这一番推理，其实很大程度上是被老杜逼急了，没办法才想出来的歪招，有点病急乱投医，甩个黑锅的意思。 山货店那帮人死不死的，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先得保证自己目前不被斌哥收拾！ 但是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想到，歪打正着，还被他摸对了一丝方向。 老杜沉思了一会儿，觉得目前也实在没有别的什么好办法，那就死马当活马医，先试试吧！ 不管事儿最后办的咋样，最起码先得有个态度，也好给钱子云那边一个交代，你看，我没闲着啊！ “你马上拢人，找几个靠谱一点，稳当一点的，把那个破逼山货店，先好好盯一盯，看看有没有什么反常，有情况随时给我汇报！” 老杜阴着脸，指着扇子很认真地命令道。 “行，我这就去！” 扇子正要起身，老杜突然说道：“我再给你安排个压阵的！” “压阵的？谁啊？”扇子一脸懵逼地问道。 “你别管了，我让他给你打电话！”老杜摆摆手道。 “……好吧！” 扇子迟疑了一下，也没敢再多问。 第155章 美洲豹行动(一) 扇子出了老杜的办公室，立刻来到公司的保安部，老杜手底下的打手，没事干的时候，基本上都在这儿眯着呢。 “师爷，你老人家来这儿，有啥贵干啊？是不是老大又要办谁了啊？”保安部长笑呵呵地问道。 “嗯，挑几个人，办点事儿！”扇子矜持地点点头。 “啊，那要不要把值班的也叫进来啊？”保安部长愣了一下问道。 “不用他们！”扇子摆了摆手，打量了屋里的七八个小伙一眼，指道：“你，你，还有你，都跟我走！” “哦！”被他指了的几个小伙站起身，跟着他向外面走去。 屋里，一个没被挑上小伙酸溜溜地问保安部长：“哥，装b扇带他们去干嘛啊？还整得神秘兮兮的！“ 保安部长扭头瞪着他骂道：“闲着啦？你这个大傻b！你以为是去干啥好事儿啊？他给我说，我都不愿意听！” “嘿嘿，你看，我不就随口一问嘛！”小伙讪笑道。 “问你麻痹！我看你就是闲的！去，没事干把我车擦擦去！” “……呃，好吧！” …… 另外一头，扇子带着几个被挑中的小伙，正准备上车，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掏出来一看，是个外地的陌生号码，正要挂断，突然想起老杜的话，心中一动，连忙走到一旁接了起来。 “喂，谁啊？”扇子低声问道。 “杜总让我给你打个电话。”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哦哦！你好，兄弟！怎么称呼啊？”扇子忙问道。 “叫我子龙就可以！”对方声音毫无感情色彩地说道。 “艹，子龙，我还他妈还云长呢！”扇子心里暗骂了一句，嘴上却笑道：“子龙兄弟，你现在在哪呢？我过来接你啊？” “不用，你在公司门口等几分钟，我马上就过来！”对方道。 “还是我……” 扇子话还没说完，听筒里已经传来了嘟嘟的声音。 “艹，挂了？！我话都没说完呢，装b货！”扇子看着手机骂道。 “军师，这世上难道还有比你功力深厚的人吗？”车里的一个小伙伸头笑着问道。 扇子轻轻晃动着手里的折扇，目光深邃地说道：“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车里，几个小伙面面相觑，不解其意，他们基本上都是没怎么上过学的混子，哪里懂得如此深奥的学问！ “他说啥呢？”一个小伙低声问道。 “那谁知道了，肯定又在装b呗！”另外一人撇嘴道。 “我一想到要跟他去办事儿，内心就无比忐忑！” “为啥呢？” “艹，容易挨干呗！！” “哈哈，也是！” 车外，扇子根本没听见几个小伙的对话，还微闭着双眼，沐浴着阳光，在那儿羽扇纶巾呢！ 过了大概四五分钟，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不远处，车上下来一个三十岁左右，个子不高，身材瘦削的青年，这人看上去非常普通，就是往人堆里一丢，找不着的那种，扇子心里就有些不以为然。 那青年四处扫了一眼，朝扇子走了过来。 “你好，子龙是吧？”扇子忙迎上去伸手笑道，对方是老杜直接派过来的人，他表面上肯定不会怠慢。 那人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跟他握了握手：“你是扇子？” “嗯！”扇子点点头，又问道：“兄弟，我以前咋没见过你啊？” 子龙松开他的手，指了指商务车道：“走吧，先办事儿。” “……呃，好吧！”扇子讨了个没趣，悻悻地走过去上了车，子龙上车，独自坐在了最后一排，几个小伙都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眼，但都没吭声。 “这是杜总派来的，你们叫龙哥！”扇子简单介绍了一下。 “龙哥！”几个小伙纷纷和他打了个招呼。 子龙只略微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艹，又来一个装b犯！”几个小伙对视一眼，心中暗骂。 “走，去解放路！”扇子冲开车的小伙说了一句。 “好嘞！”小伙点点头，点火起步。 路上，扇子把事儿简单说了一下，又说为了方便起见，要给这次行动起个代号，就叫美洲豹行动，几个小伙都嗯嗯啊啊地答应着，只有子龙默不作声。 二十分钟后，扇子让开车的小伙把车停在了一条小胡同口，指着不远处的山货行道：“二牛，你去里面扫一眼，最好拍几张照片，把人都认清楚，机灵点，别让人家看出来！” “嗯，你放心，师爷，我就在门口蹭蹭，不进去！”二牛龇牙道。 “你他妈稳当点！”扇子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骂道：“你不进去，咋拍照片？！” “同志们，等待我胜利的消息吧！”二牛笑着扔下一句，拉开车门就窜了下去。 至此，美洲豹行动正式开始！ 几分钟后，二牛走到山货行门口，朝里面扫了一眼，见有四五个客人正在挑选土特产，两个伙计模样的人正在一旁伺候，吧台里还坐着一个壮汉，正在看着手机傻笑。 二牛悄悄拿出手机，打开视频拍摄模式，然后装在上衣兜里，摄像头正好露在外面。 吧台里的大奎正好一抬头看见了他，站起身热情地招呼道：“你好，需要点啥？里面瞧！” “好好，我就随便看看！”二牛客气地点头笑道，迈步走进店里，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手机的摄像头，对准每个人都拍了一遍。 “磊子，招呼一下！”大奎喊了一声。 “哎！”磊子答应了一声，走到二牛身边问道：“你好，需要点啥？” 二牛看了看他，随手抓起一袋五味子道：“哥们，这个玩意儿，真的有那效果吗？“ “啥效果啊？”磊子一愣。 “就那个嘛！”二牛说着话，腰部使劲往前顶了几下。 “哦！”磊子恍然，点头道：“还可以吧，我也没吃过。” 二牛笑道：“你挺实在啊！” “呵呵！”磊子一笑。 “一袋多少钱啊？”二牛又问。 “四十！” “啊，还行，那给我拿两袋吧！” “好，还需要点啥不？” “我再看看啊！” “行，你慢慢看！” 话音落，二牛拎着两袋五味子，在店里慢慢转悠了起来，仔细观察着店里的环境。 “哎，哥们，这里面是厕所吗？正好我放个水！”他推了推里间的门，貌似很随意地问道。 “哦，这是我们的库房，店里没厕所，你出门右拐，不到二十米就有公厕！”磊子解释道。 这时，正在里间盘货的麻哥听见动静，拉开门问道：“咋了？” “没咋，他以为这里面是厕所呢，想用一下。”磊子解释了一句。 “不好意思啊，老板！”二牛笑道。 “呵呵，没事，外面就有公厕！”麻哥也笑了笑，根本没当回事儿。 第156章 美洲豹行动(二) 二牛在店里晃荡了几圈，拎着两袋五味子出了门。 “军师，军师，他出来了！”开车的小伙指着二牛，碎嘴地喊道。 “闭嘴，我不瞎！”狗头军师扇子，烦躁地呵斥了一句。 “他手里拎的啥啊？还买东西了？”小伙好奇地抻着脖子，又磨叽一句。 “耗子药！麻痹的，专门给你吃！叨逼叨叨逼叨的，没完啦？！” 扇子转身一掌亢龙有悔，打得小伙两个眼睛直冒金星，捂着脸，不敢再吭声了。 “呵呵！”坐在后排的子龙，突然轻声了一笑。 “咋了？”扇子回头，语气有些冷地问道。 “没咋，我看你挺有两下子！”子龙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是吗？不敢当！“扇子冷哼一声，想了想，忍不住问道：“哥们，你以前到底是干啥的啊？肯定更有两下子吧？！要不杜总也不能派你来！” 老杜给他派了个监军，还不阴不阳的，搞得他心里很不舒服，很不爽！ 既生瑜，何生亮！艹！！ “我啊？我啥也不是，你干你的，我干我的，咱们两不相干，你明白吗？” 子龙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说道。 扇子看着他的目光，心里不由一紧，几乎在一瞬间反应过来，对方到底是干啥的了！ 这玩意儿明显是个职业杀！ 老杜虽然没说过，但是扇子也知道，他手里养着一个职业杀手，专门办一些脏事儿，因为有好几次，几个得罪了老杜的人，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这次老杜竟然直接把这个职业杀派了过来，可见他也是真急了，非把事儿办妥不可，争取给领导一个满意的答复！ 扇子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关键点，也就不敢再对子龙不恭了，非常客气地点头笑道：“明白，明白！我们绝对不打扰你，你看你要有啥需要，就言传一声，我们一定尽力配合！” “呵呵！”子龙抱着膀子，怪异地一笑，没有再说话。 咣当一声，二牛拉开车门钻了上来。 “咋样？他们店里啥情况？”扇子着急地问道。 二牛随手把那两袋五味子放到座椅上，说道：“他们总共四个人，两个老的，两个小的，我看着也挺普通啊，就是一般的生意人，没啥特别的啊！” 扇子斜眼看着他骂道：“你会看个jb！人家要能让你看出深浅来，还能在社会上混吗？！照片拍了没有？！” “没有！”二牛摇头道。 “卧槽尼玛！没拍照片你进去干你麻痹呢！！”扇子粗鄙地骂了一句，从后腰抽出折扇就要揍他，打算把对子龙不敢撒的那点气，全撒到二牛身上。 “别打别打！我没拍照片，但是拍视频了啊！拍照片不方便，他们人多眼杂的，容易发现！”二牛急忙护住脑袋喊道。 “尼玛！下次说话再这么大喘气，我捅你的腚！快拿出来！！”扇子啪啪在他头上拍了两下骂道。 “在这儿，在这儿呢！！”二牛忙从兜里掏出了手机，点开自己偷拍的那段视频，递给了扇子。 扇子接过手机刚要看，子龙突然从后座伸手道：“拿来我看！” 扇子扭头看了看他，感觉自己很没面子，子龙这副架势，就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而且是当着他几个小弟的面。 可是又能怎么办？直接跟对方翻脸？那明显不太理智，对方可能一个回合，就能直接干死他！ “行，你先看看吧，看有没有啥问题！”扇子装作若无其事地把手机递给他，心里却翻江倒海，把对方的女性亲属，通通致以了亲切的问候。 子龙接过手机，一手托着下巴，面无表情地看着。 他反复看了几遍，把手机递给了扇子。 “有啥问题没？”扇子随口问了一句，点开视频看了起来。 “有啥问题也不可能让你看出来，你要是都能看出来，他们还能混吗？早他妈让警察毙了！” 子龙斜眼看着他，表情略带鄙夷地回了一句。 唰，二牛等人听了这话，都觉得有些尴尬，齐刷刷地看向扇子。 扇子脸腾的一下红了，装b犯最受不了的就是，身边出现另外一个装b犯！ 而且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这个装b犯还瞧不起他！ 泥人都有个土性子，更何况他是团伙里的师爷！ 这要放在古代，那就相当于是丞相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怎能被一个匹夫侮辱？！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叔可以忍，婶子也不能忍！ 再说他就不信，子龙敢当众弄死他！ “子龙，你他妈啥意思？！说话老是夹枪带棒的，我咋得罪你了？！咱们是一个团队，团队明白吗？！得团结，得合作！！你老这样，咱这个美洲豹行动还怎么开展？！” 扇子终于怒了，脸红脖子粗地冲子龙喊道。 子龙略微一愣，歪头看着他。 二牛等人屏息凝神，看看扇子，又看看子龙，大气都不敢出，车里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简直令人窒息。 突然，子龙从后座起来，走过来拽开车门子，弯腰下车，冲扇子点点头道：“来，你下来。” 扇子皱眉看着他问道：“干啥啊？” “下来，我跟你说两句话！咋了，不敢啊？”子龙歪着头，轻蔑地笑道。 扇子被他这么一激，脸上更挂不住了，心一横，推门下车道：“这有什么不敢的，你还能吃了我啊？！” “呵呵！”子龙挺邪性地一笑，伸手搂住他的肩膀道：“走，咱俩去那边说两句话！” “有啥话就在这儿说呗，都是自己兄弟，没啥见不得人的事儿！”扇子心里有点膈应，不想跟他过去。 “走吧，就说两句话！”子龙胳膊略一使力，扇子顿时脚底下辫蒜，趔趔趄趄地跟着他朝车后走去。 “子龙，你有事儿说事儿，别他妈扒拉我！要不别怪我跟你翻脸昂！”扇子有点急眼了，掰着子龙的胳膊喊道。 子龙站住，面无表情地扭头看向他。 “你……你要干啥？！”扇子看着他有些凶残的目光，心里突然一阵发虚。 “啪！” 子龙突然毫无征兆地一巴掌抽在他脸上！ “卧槽！！”车里的二牛等人，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第157章 美洲豹行动(三) 扇子被突如其来的一记耳光，抽懵逼了！ 他捂着脸半晌，目光血红地盯着子龙，嘶声问道：“啥意思？！子龙！！” 子龙一笑，指着他的脸，轻声说道：“这一巴掌，是告诉你，要在心里摆正自己的位置，明白吗？” “摆正什么位置？！我······我他妈怎么你了？！”扇子心中无比愤怒，又无比费解地问了一句。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子龙指着他的鼻子笑道：“以后别在我面前装b，要不然我就干你！刚才要不是照顾老杜的面子，我在车上就抽你了！” “嘎嘣，嘎嘣！”扇子后槽牙几乎咬碎，但却一声没吭，他能感觉到，对方并不是在吓唬他。 “听清楚没有啊？！”子龙用手指在他额头戳了一下，笑着问道。 “听清楚了，龙哥！”扇子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 “你说啥？我没听见！”子龙侧耳道。 扇子喉结蠕动了一下，大声道：“我说听清楚了，龙哥！！” “嗯，这还差不多，你还挺懂事儿，呵呵，毕竟是文化人！你懂点事儿，咱们还可以愉快地相处一下！” 子龙满意地点点头，伸手在他后脖颈拍了拍笑道，转身就向车上走去。 扇子低头捂着脸，犹豫了一下，跟在了他后面。 二人一前一后上了车，子龙面色如常，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 二牛等人看着扇子脸上清晰的五指印，连大气都没敢喘一下，更别说问了。 车内的气氛，沉默得吓人。 半天，开车那个叫大山的小伙，试探着问了一句：“军师，接下来，怎么整啊？是继续盯着，还是进去干啊？” 扇子突然一笑，扭头看着子龙问道：“龙哥，你说咋整？” 子龙微微一怔，说道：“先盯一盯吧，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异常反应。” “好，都听见了吧？！就按龙哥的思路整！”扇子看着大山等人，干脆地说了一句，面色很认真，看不出来一丝不满的情绪。 大山等人先是一愣，随即不自觉地对视了一眼，一起点头道：“好！” 子龙有些意外地扫了扇子两眼，心中暗暗诧异，没看出来，这小子还能屈能伸，也他妈算个如意金箍棒了！ 几个人就这样窝在车里，盯着山货行，期间，老奸巨猾的子龙，还让大山把车挪了好几次地方，以免引起对方的注意。 而此时，麻哥等人还不知道，针对他们的所谓“美洲豹行动”，已经开始了呢！ ······ 晚上八点多，麻哥等人在店里吃了晚饭，收拾了一下，就准备打烊。 “艹，你俩这收拾的骚哄哄的，打算干啥去啊？”大奎掏着牙缝，斜眼看着打扮的溜光水滑的两个帅小伙，酸溜溜地问道。 “蹦迪！泡妞地干活！”马昭一边往头上抹着发蜡，一边摇头晃脑地说道，似乎已经进入了状态。 “带我一个呗！”大奎一听，立刻谄媚地笑道。 马昭扭头，看着他满脸的褶子，无语道：“……哥啊，我们去的那种地方，都是小姑娘，人家不冲钱，玩的就是一个感觉！你这岁数，应该去跳广场舞的那种地方转转，中老年妇女比较多，应该能找到知音！” “呵呵！”磊子顿时一乐，看着大奎的那张老脸，不觉点了点头。 “尼玛！！我有那么老吗？！正经才三十四呢！” 大奎恼羞成怒，过去一把拽开马昭，站到镜子前摸了摸自己的脸，左右端详了一下道：“这不挺好的嘛，只不过是帅的不太明显而已！嗯，挺像廖凡的，沧桑而又成熟！有些小姑娘，她就喜欢大叔！” “对，你长得挺像个爷们！”马昭竖起大拇指道。 “那肯定……艹，我本来就是个爷们！爷们中的战斗机！！f22，猛禽，懂吗？！”大奎挥舞着拳头怒吼道。 “猛禽，猛禽！必须猛禽，肯定猛禽！！”马昭怕挨揍，忙缩着脑袋喊道。 “你啥意见？！”大奎瞪了他一眼，指着磊子喝问道。 磊子一愣，几乎不假思索地说道：“我始终秉持‘大哥永远正确’的原则，发展同两位大哥的关系，将继续在平等相待、相互尊重、互利共赢、开放包容的基础上，同两位大哥开展全方位的合作，助力社团的发展！” 大奎顿时傻眼，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一时不知道该咋接话。 “哈哈，没看出来，你小子平时不咋说话，这一说话，就出口成章啊！” 麻哥擦着手，指着磊子笑呵呵地说道。 磊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道：“我平时比较喜欢看新闻·联播。” “……啊？哈哈，有志青年！”麻哥愕然，随后赞许地摸了摸他的狗头。 “哥，你又泡我！”磊子羞涩地低下了头。 “行了，你俩赶紧去吧！晚一步，只怕好点的妹子都让人家泡完了！！” 麻哥赶羊似的把二人赶了出去。 “奎哥，一起啊？”马昭冲大奎飞了个眼，贱兮兮地笑道。 “滚犊纸！”大奎烦躁地骂道：“我祝你俩，今晚泡的妹子，比猪八戒他二姨还漂亮！！” “那我也乐意！猪八戒他二姨，最起码也是名人啊！！”马昭龇牙说了一句，拽着磊子就跑了，二人打了辆车，直奔迪吧而去。 店外一处阴暗的角落里，商务车静静地停着。 “跟不跟？两个小的出来了！”扇子一边扒着盒饭，一边扭头冲子龙问道。 “不跟，咱们人手有限，就盯着那两个老的，我感觉这两个家伙，不是一般炮！” 子龙喝着矿泉水，看着山货行说道。 “行，听你的，龙哥！”扇子干脆地应了一句，又埋头吃着盒饭，完全是一副小弟的嘴脸。 二牛等人对视一眼，都有些鄙夷地撇了撇嘴，心想：“装b犯终于遇到了克星！小装b犯被大装b犯给干了！” 扇子却泰然处之，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就好像子龙根本没抽过他一样。 过了一会儿，麻哥和大奎也出来了。 锁了店门，大奎突然龇牙笑道：“那啥，咱俩也去嗨皮一下啊？” 麻哥一愣，斜眼看着他道：“你又要去嘚瑟啥啊？！” “好长时间没打眼了！我他妈的，性.生活总不能老是自理吧？！”大奎理直气壮地说道。 第158章 美洲豹行动(四) “那谁他们还在家里呢！咱俩独自去偷欢，不好吧？！”麻哥皱眉道。 “不是，那他们也不能出来瞎嘚瑟啊！可我得解决我的正常需求啊！这并不冲突！” 大奎摊着手，貌似很有理地说道：“不能说他们不能出来那啥，就剥夺了咱们那啥的权利吧？！” 他是真刺挠了，必须得解决一下，要不然就得死！ 麻哥一想，人家说的也有道理，毕竟就算是一只狗，它也有交.配的权利，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呢？！ “那你去吧，别瞎嘚瑟，干完赶紧回来，现在他妈特殊时期！我手机也没电了，刚才忘充了！”麻哥掏出手机看了看，又往四周扫了一眼，轻声叮嘱道。 “你不去啊？”大奎斜眼问道。 “我不去了，回去陪陪他们！”麻哥摇头道。 “你不刺挠啊？！”大奎不死心地又问。 “我刺挠，我也能忍住！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整天他妈就跟公驴一样！” 麻哥点了支烟，烦躁地骂道：“再说单嫖双饮，你说你整这个，老拽着我干啥玩应？！一定要他妈当个连襟啊？！” “得得得，卧槽！我想个好心，你看你就跟破锅里煮屎一样，这一顿哔哔！没完啦？！” 大奎骂了一句，一看麻哥伸手要干他，忙捏了个闪字诀，撒腿就跑，脚下就跟踩了风火轮一样！ “你他妈别瞎嘚瑟！！”麻哥不放心地喊了一句。 “知道了，二师兄！”大奎笑着应了一声，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就在上车的一瞬间，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不远处黑暗角落里的那辆商务车。 “这他妈的，黑天半夜的停这儿干嘛呢？”大奎仔细看了两眼，狐疑地嘀咕道。 “哥们，去哪啊？”出租车司机问道。 “哦，去白夜浴都！”大奎上车，扭头道。 “洗澡去啊？”司机一边起步，一边随口问了一句。 “嫖.娼！”大奎道。 司机一愣，笑道：“哥们，你真实在！” “呵呵！”大奎一笑，又扭头看了那辆商务车一眼。 而与此同时，麻哥上了停在店门口的面包车，开车离去。 商务车里。 扇子眨巴着老鼠眼，扭头冲子龙问道：“这俩老贼分开走了，跟哪个啊？” 子龙低头扫了一眼手表，迅速思考了一下，果断地说道：“跟着那辆面包车，他往郊区走了，这个点，应该是回住的地方了！” “好嘞！”开车的大山，也没等扇子吩咐，直接点火起步，完全无视军师的存在。 “呵呵！”扇子斜眼看了看他，邪魅的一笑。 开了一段，子龙看着窗外，见越走越偏僻，心里大概就有了数。 “别跟太近，这边车少，能看见他尾灯就行！” 子龙轻声说了一句，从怀里掏出一把瓦尔特ppk手枪，又拿出一支消音器慢慢拧上。 “龙哥，你还有这玩意儿呢？！真牛逼！！这不是007拿的枪吗？！” 二牛一扭头看见了他手里的枪，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呵呵，你还挺识货。”子龙一笑，撸动了一下套筒问道：“你们拿啥家伙了？” “仿六四、五连发、还有匕首和砍刀啥的，干他们，足够了！”二牛兴冲冲地回道。 子龙摇摇头道：“你们尽量别用枪，这几天风声太紧，让人听见枪声报警就麻烦了，我估计，他们也不敢用枪，用刀干！” 二牛想了想，虎逼逼地问道：“那万一他们要开枪呢？我们就等着挨干啊？！” “呵呵，艹，你脑子秀逗了？他们要开枪，你也开枪呗，难道还等死啊？！” 另外一个叫小川的青年撇嘴道。 “对，小川说的没错，不过你们尽量不要先开枪，我这枪有消音器，影响不大！” 子龙晃了晃手里的枪，笑道。 “行，龙哥，都听你的！”二牛点头道。 扇子坐在副驾驶，听着他们的对话，不易察觉地撇了撇嘴，目光中闪过一丝阴狠。 面包车内，麻哥叼着烟，再次扫了一眼后视镜，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其实上路后没多久，他就感觉到了不对，似乎有人在跟着自己。 为了确认一下，他特意绕了两个圈子，结果发现，那辆商务车确实在跟踪自己。 虽然离得很远，而且还是晚上，但他还是发现了。 长期的悍匪生涯，天天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早就让他养成了非常谨慎小心的习惯。 尤其是在二河跟虎子出事之后，每次出门在外，不管是开车还是步行，他都会不自觉地留意着周围的环境和人。 这种良好的习惯，使他往往在第一时间就会发现异常，曾经好几次救了自己和大奎的命。 他一边匀速驾驶着车辆，一边大脑在高速运转。 有人跟踪，这是肯定的了。 现在他不确定的是，对方到底是警察，还是对伙？ 应该不太可能是警察，因为如果是警察在跟踪自己，不会只用一辆车，而现在，他能确定只有这辆商务车在跟着自己。 那么就是对伙了。 会是谁呢？ 他的脑海中跳出一个个名字，但是立刻又被一一排除。 那些人，不是已经死了，就是进去了，比如文峰之类的，现在恐怕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来搞这种事情，自顾尚且不暇呢！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瓜哥他们干的那件事儿，有人已经盯上了自己！ “他妈的，动作怎么会这么快？！”麻哥心中得出了结论，自己也不禁有些惊讶，对伙的办事效率也太高了吧，看来真是被逼急了眼！ 他打开手扣摸了摸，里面只有一把螺丝刀。 最近警方查的严，他们也不敢随身带枪，车上也不敢放，万一遇到临检，就傻b了。 怎么办？ 对方是商务车，这就意味着，人数最少在五个以上，而且很可能有枪。 自己总不可能拿着一把螺丝刀，和对方拼命吧？这明显不理智。 他也不可能开着车回小院去，对方跟着他的目的，肯定就是为了找到瓜哥等人，他能引狼入室吗？ 那他妈大家伙儿就全完了！ 更要命的是，他手机也没电了，想给罗义等人打个电话，都打不了！ 怎么办？！ 麻哥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两只眼睛快速往四周扫视着！ 第159章 美洲豹行动(五) 商务车内。 子龙看了看远处面包车的尾灯，又往四周扫了一眼，路旁竖着的一个招租的大牌子一闪而过。 这已经是半个小时内，他第二次看见这个大牌子了。 这也就是说，对方在绕圈。 “龙哥，事儿好像不对啊，他是不是发现咱了？在遛咱呢！” 开车的大山，也看出了蹊跷，开口问道，而坐在副驾驶的扇子则是一声没吭，他其实也早就看出来不对劲了。 “这说明咱跟对了，他心里肯定有鬼，靠上去，别住他，强干，一定要问出那几个人的下落！” 子龙目露凶光，声音低沉地说了一句。 二牛等人已经在车里窝了一整天了，撒尿都得用矿泉水瓶子，心里早就烦躁不堪了，这时一听要开干了，顿时都挺兴奋，从后座子底下拽出一个帆布包，开始挑选趁手的兵器。 “别用枪，惊动别人报警就麻烦了，把人整住就行，我肯定能把他的嘴撬开！” 子龙又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龙哥！”二牛等人答应了一声，都挑了匕首和砍刀等冷兵器。 “扇子，一会儿你在车里等着，准备接应，咱们把人掏住就走！” 子龙看着扇子说道。 “行，你们小心点！” 扇子心里知道子龙这样安排，是瞧不起他，觉得他去了只会碍手碍脚，不过这也正合他意，动刀动枪，本来就不是他的强项。 “嗡！” 大山深踩油门，商务车瞬间加速，迅速缩短了与面包车的距离！ “草泥马，看你往哪跑！！” 大山咬着牙，目光癫狂地骂道，一旁的扇子有些愕然地扭头看着他，搞不明白他兴奋个啥！ 好像这是他妈啥好事儿似的！ 麻哥看着突然加速的商务车，明白他们已经看了出来，打算强干了！ 不能再磨叽，要是让他们直接堵住，那自己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吱嘎！” 麻哥猛踩一脚刹车，随即一打方向盘，面包车一个甩尾，车身斜着拐进了路旁一条黑暗的胡同，因为车速过快，差点侧翻了！ 拐进胡同，麻哥立刻关了车灯，凭着记忆盲开了半截，立即停车，但没熄火，随即下车跑到了车尾不远处的一个电线杆子后面，身子紧紧贴着墙壁，手里死死攥着那把螺丝刀。 几乎与此同时，商务车也停在了胡同口，车门拉开，子龙带着大山等人，狼狗一般从车上窜了下来。 “散开，散开，都他妈仔细着点！” 子龙低声吩咐了一句，左手持着一支手电筒，右手握枪，姿势非常专业地慢慢往前摸去，二狗等人拎着匕首和砍刀，跟在他后面，跃跃欲试。 面包车的排气管子还在通通通地震颤着，冒着一丝丝白烟。 此时，子龙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面包车上，他打了个手势，二牛和小川慢慢朝面包车摸了过去。 麻哥躲在电线杆子后面，面无表情地看着二人从他面前经过，一动没动。 而小川和二牛因为精神高度紧张，再加上角度和光线的问题，也没有看见他。 借着子龙的手电筒光芒，二牛往车里扫了一眼，立刻扭头低喊道：“龙哥，没人！” 子龙一愣，立刻快步往前走去。 几乎同时，二牛看见了电线杆后面的麻哥，立刻喊道：“小心有人！” 子龙反应很快，立刻转身就要瞄向电线杆子。 “唰！”麻哥一声不吭，猛地窜了出来，手里攥着螺丝刀就向他捅了过去。 子龙闪身躲过，急切间也来不及瞄准，手指下意识地扣动扳机！ “噗噗！”两声，微弱的枪声响起，一枪打在了墙上，而一枪则是打在了麻哥的左肩，瞬间暴起一团血雾。 “草泥马，来！” 麻哥一声怒喝，不躲不闪，右手猛然挥动，螺丝刀噗地一声，扎进了子龙的右臂，擦着骨头，直接把胳膊干透了，鲜血瞬间飙飞！ “嗷！！” 剧痛之下，子龙不由发出一声惨叫，手一松，枪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麻哥眼疾手快，飞起一脚将枪踢飞，噗地一下拔出螺丝刀，又朝子龙的脖子扎去。 子龙侧头一躲，螺丝刀擦着脖子掠过，挑破了一道血痕。 他飞起一脚，踢向麻哥的裤裆，麻哥左腿瞬间提起，一个横挡，嘭的一声，挡开了他的脚。 这时一旁的小川才回过神来，抬手一刀砍向麻哥的脑袋，而大山和二牛，也跟狼狗一样，扑向麻哥。 麻哥侧退了一步，闪过小川的砍刀，猛然抡起小树桩一般粗壮的右腿，嘭的一声，狠狠抽在了他的脑袋上。 小川顿时眼前一黑，直接被抽飞了小半米，噗通一声跌倒在地，一低头，竟然哇哇地吐了起来。 “草泥马！！还把你牛逼坏了！！” 二牛咬牙骂了一句，一刀捅向麻哥左肋，同时大山也挺刀砍向麻哥的脑袋。 另一旁，子龙喘了两口粗气，左手手电筒交到右手，从后腰拔出一把尼泊尔军刀，两步上前，一刀捅向麻哥的腹部。 麻哥三面受敌，肩膀又受了伤，他躲过了二牛的一刀，同时右臂护住脑袋，硬扛了大山的一刀，却没有躲过子龙的偷袭。 噗嗤一声，尼泊尔军刀扎进了麻哥的小腹，刀身瞬间没入了一半。 麻哥挨了一刀，目中突然精光大盛，脸色变得异常狰狞！ “几个小狗篮子，我他妈还能折在你们手里吗？！” 啪，他一把攥住子龙的手，右腿侧踹，将大山一脚踢飞，同时右手猛刺，螺丝刀噗的一声，扎进了二牛的脖子，二牛扔掉匕首，双手死死捂着脖子，双眼中透着无限惊恐，连连后退，鲜血从指缝中涌出，随即嘴里也喷出血沫子。 子龙没想到麻哥居然会如此凶悍，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干翻了两三个！ 他想要抽刀再捅，无奈麻哥的左手犹如铁钳一般，死死攥住了他的手，他抽了两三下，都没抽出来。 “就你这逼样的，也他妈出来带队办事儿呢？！啊？！” 麻哥一声怒吼，猛然一拽他，随即仰起头，狠狠砸在了他脸上。 咔嚓一声，子龙眼冒金星，鼻血狂涌，他感觉自己的鼻梁骨肯定被砸折了！ “草泥马！！” 接二连三地被痛殴，子龙彻底发了狠，低头一口咬在了麻哥的手上！ 是的，他咬人了！彻底开启了狼狗模式！ 第160章 你快点跑啊! 麻哥被咬了一口，又惊又疼，不觉松开了手。 子龙趁机抽出刀，咬牙就要再捅！ 而大山也爬起了身，举着刀再次剁向麻哥的脑袋！ 麻哥后背靠墙，捂着肚子，鲜血呈流线状从指缝中滴落！ 两处重伤，又加之一番剧斗，他感觉眼前已经有些发黑，脚下也开始发软。 胡同口，扇子坐在车里，抽着烟，正看得兴高采烈。 “整，使劲整，最好他妈都整死！来个同归于尽！！” 突然间，车后大灯光芒闪耀，一辆出租车宛如侠盗飞车一般，疾驰而来！ 吱嘎一声，车还没完全停稳，一条彪形大汉就从车上窜了下来，俯身从路边捡起一块砖头，嗖的一声，直接砸向商务车！ 嘭！哗啦！ 一声脆响，后挡风玻璃直接被干碎，无数玻璃碴子飞溅！ “卧槽！！” 扇子吓得一缩脖，立刻打着了火，同时扭头冲胡同内喊道：“来人了，别干了，快走啊！！” “草泥马！！” 大奎一声怒吼，抡起手里的大号扳手，猛地一下砸在了驾驶座窗户上，因为窗户是开着的，扳手直接砸在了扇子的侧脸上！ “啊！！”扇子的脑袋被抽向一边，半口槽牙随着鲜血喷溅而出！ 他忍着极度的眩晕与疼痛，挂挡起步，车子直接窜了出去！ 大奎牵挂麻哥，也顾不上干他，转身就朝胡同内扑去。 出租车司机一看这幅画面，低着头一踩油门，直接颠了！ 子龙一听来人了，心中惊慌，顾不上再捅麻哥，喊了声撤，立刻就向胡同口扑去，大山和小川跌跌撞撞地跟在他后面，二牛已经倒在地上，浑身抽搐，脚后跟使劲刨着地面，已经刨出了两个小坑！ 胡同口，大奎与子龙等人相遇！ “草泥马，干死你！！”大奎怒目圆睁，抡起扳手，狠狠砸向跑在第一个的子龙。 子龙一躲，随手拉过身旁的大山，毫不犹豫地一把推向大奎。 咣！ 大奎一扳手敲在大山头上，当场将其敲晕。 小川一咬牙，持刀捅向大奎，大奎被子龙的手电筒晃了一下眼睛，后退了两步。 子龙趁机从他身旁窜了过去，甩开大腿就奔向已经起步的商务车。 “把门打开，打开！”子龙一边跑，一边大声冲扇子喊道。 扇子放慢车速，扭转身，一把推开了车门！ “快点，你快点跑啊！！”他扭头冲子龙大喊了一声。 子龙咬牙加速，瞬间拉近了与商务车的距离。 而他身后，小川已经被大奎干翻在地，翻着白眼吐泡泡呢！ “狗篮子，你他妈给我站住！！”大奎咬牙就追向子龙。 子龙喘着粗气，两腿快干成风火轮了，眼看就要扒住车门了。 “草泥马，快点，追上来了！！”扇子扭头盯着子龙，怒吼一声。 “啊！！”子龙咬牙再次加速，左手已经够着了车门。 “你这个大傻b，叫你快点，艹！！” 扇子突然骂了一句，一脚油门，车子瞬间飞驰而去，子龙直接被带了个跟头，摔翻在地。 他抬起头，双眼充满了惊愕和愤怒，死死盯着商务车。 扇子从窗户里探出头来，朝他龇牙一笑。 子龙看着他的笑容，浑身忍不住一哆嗦，感觉那笑容无比瘆人！ “草泥马，没看出来，还是你狠啊……”子龙坐在地上，咬牙骂道。 嘭，大奎拍马赶到，一脚将他踹翻：“你们他妈的，这是个啥团队啊，见死不救啊！！” 子龙双眼呆愣，一声没吭。 大奎手脚麻利地抽出他的裤腰带和鞋带，将他的手脚死死绑住，扔到一旁，又夺过手电筒匆匆跑向胡同。 胡同内，麻哥已经跌坐在地，身下形成了一片小小的的血泊。 “哥，你咋样了？！”大奎跑过去扶住他，着急地查看着他的伤势。 “没……没事儿，没事儿！”麻哥右手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声音虚弱地说道。 大奎掰开他的手，用手电筒照了一下，皱眉道：“艹，肠子都干出来了，还没事儿呢！” 麻哥低头一看，只见半截粉嘟嘟的肠子，从伤口处露了出来。 “艹，这都不叫事儿！” 麻哥勉强一笑，挣扎着将那半截肠子塞了进去。 “哎呀卧槽，你快别捅咕了，等会给自己整死了！！” 大奎骂了一句，撕下自己的袖子，将他的伤口紧紧缠住，随即将他抱到车上，又捡了那把枪和螺丝刀，将子龙等人塞了进去，把现场简单清理了一下，开车直奔市区。 路上，他给罗义打了个电话，把事儿简单说了一下，让他赶紧找个靠谱的医院，因为麻哥伤成这样，一般的医院都会报警。 罗义立刻让他去东郊的一家私人医院，这家医院的院长，是王大江的朋友，罗义跟他喝过几次酒，彼此印象不错，也成了朋友，人非常可靠。 大奎一路风驰电掣，几乎将油门踩到了油箱里，没用二十分钟，就赶到了那家医院。 他到的时候，罗义和几个医生护士已经等在了楼下，大家七手八脚，立刻把麻哥抬到推车上，直接推往急救室。 罗义握着麻哥的手，看着他浑身是血，已接近昏迷，面色顿时变得极度阴沉，大奎心中都忍不住一个激灵，他还从未见过罗义的脸色这么可怕过。 “小……小义，没事儿……”麻哥看着罗义，低声说了一句。 “你先治伤，剩下的事儿，我来办。”罗义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麻哥轻轻点点头，虚弱地闭上了眼睛，随即被推进了急救室。 “人呢？”罗义扭头冲大奎问道。 “在车里！” “你先把他们带回去，不要动，我在这儿守一会儿，等我回去再说。”罗义低声道。 “我也在这儿等一会儿吧……”大奎牵挂着麻哥的伤势，不想走。 罗义盯着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说了，你先把人带回去！” 大奎看了他一眼，无奈地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罗义双手插在裤兜里，靠在墙上，盯着急救室的大门，脸上毫无表情，内心却一阵抽搐。 他非常讨厌这种感觉，眼睁睁地看着战友牺牲在面前，却无能为力的那种感觉。 他跟麻哥和大奎相处的时间虽然并不长，但是已经成了生死兄弟，就跟战友一样。 他原以为给他们哥俩开个山货行，他们就可以过上比较稳定的生活，不用再打打杀杀。 没想到，麻哥还是躺在了急救室里。 如此的突兀，没有给他任何思想准备。 如果，麻哥这次不能从急救室里活着出来，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大奎，怎么面对自己。 第161章 捅了马蜂窝了 将近三个小时后，急救室的门才被打开，院长走了出来，摘下口罩，一脸的疲惫，他亲自给麻哥动了手术。 罗义立刻迎了上去，有些着急而又忐忑地问道：“国栋，情况……怎么样？！” “已经脱离危险了！”国栋拍了拍他的肩膀，摇头道：“你这个朋友，也幸亏是身体素质强悍，要不然，受了这么重的伤，很可能连医院都坚持不到！” 罗义大喜过望，握住他的手，连声道：“谢谢，真是太感谢了！！”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国栋看了他一眼道。 “怎么？！”罗义心头一沉，忙问道。 “他肩膀中的那一枪，倒是问题不大，子弹穿过去了，清创缝合就可以了，但是，腹部的那一刀，伤到了结肠，而且刀上很可能有毒，造成了感染，切除了一小部分！” 国栋看着他，低声说道。 罗义咬了咬牙，问道：“有后遗症吗？” “可能会对消化吸收系统造成一定的影响，简单说就是，大便会有些干燥，不过这个影响也不大，吃点清淡的，用点润滑剂就可以。” 罗义低头听着，知道这是国栋在安慰他，给他宽心。 这是结肠，又不是阑尾，割了怎么会影响不大呢？ 可转念一想，这也是算是最好的结果了，至少命保住了，而且也没残疾，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他点点头，从裤兜里摸出一张银行卡，就要往国栋手里塞：“一点心意，给你添麻烦了！” 国栋皱眉挡开他的手：“啥意思？” 罗义笑道：“你最少得把正常的费用收了吧？” 国栋斜眼盯着那张卡道：“这是正常的费用吗？” “呵呵，别磨叽了，赶紧收起来吧，让人看见了，还以为干啥呢！” 罗义笑着就要往他兜里塞。 “小义，我就问一句，你拿我当朋友吗？”国栋推着他的手，正色问道。 “一码是一码，亲兄弟还明算账呢！”罗义还要坚持，这不是客套，而是他真心感谢对方。 “你要非这样，那你把人带走！我也不治了！”国栋沉着脸道：“我是拿你当朋友，才办的这事儿，要是别人，给多少钱，我都不可能搭理他！” 罗义一愣，见他说的很认真，也就没有再坚持，重重点了点头：“行，国栋，是我浅薄了，咱以后慢慢处！” 朋友之间的交情如何，是通过一件件具体的事情来体现的，而不仅仅是喝酒吃肉，嘴上仗义。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什么样的人，就会交到什么样的朋友。 罗义是这样的人，那他的朋友肯定也差不了。 而你再看看文峰、老杜等人，围绕在身边都是什么样的一群人啊！ 不他妈在关键时刻坑你一把，那就算是人品爆棚了！ 急救室的门再次被推开，麻哥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被护士缓缓推了出来。 罗义赶紧上前，低声叫道：“麻哥，麻哥！” 麻哥微微睁开眼睛，两只无神的眼球转了一圈，才定格在罗义脸上，艰难地咧嘴一笑。 罗义抓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道：“没事儿了，啥都好着呢！” 麻哥轻轻点点头，国栋道：“他现在很虚弱，先送病房吧！” 罗义忙道：“好好！” 楼道里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罗义抬头一看，马昭和磊子匆匆跑了过来。 他俩是罗义刚才打电话叫过来的，专门负责照顾麻哥。 “哥，你没事儿吧？！”马昭抓住病床，眼圈发红地问道。 麻哥笑道：“没事儿。” 罗义道：“先去病房！” 众人推着麻哥，走向单人特护病房，罗义给大奎打了个电话，报了个平安。 半个小时后，罗义把马昭和磊子叫到楼梯间，三人抽着烟。 “知道叫你俩过来是干啥的吧？”罗义看着二人问道。 “知道！你放心义哥，我俩肯定照顾好麻哥！”马昭道。 磊子犹豫了一下问道：“哥，我去干吧？” “干什么？”罗义皱眉。 “给麻哥报仇，谁动了他，我让他比死了还难受！” 磊子不善言辞，但他能说出这话，说明心里的愤怒，已经到达了顶点。 “你俩现在的任务，就是照顾好麻哥，其他的事情，你俩不要管，咱们各司其职！” 罗义看着他，很认真地说道。 二人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 四十分钟后，罗义开车来到小院。 大奎、瓜哥等人正在等他，一见到他进来，都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义哥，都怪我们，连累了麻哥……”瓜哥低着头，非常羞愧地说道。 “大家都是兄弟，不说这个，我想麻哥也不会怪你们！”罗义拍了拍他的肩膀，扭头冲大奎问道：“人呢？” “在西房！”大奎咬牙道。 “走，过去看看！” 一行人来到西房，子龙等人手脚被绑，都靠墙坐着，二牛的尸体被塑料布包的严严实实的，扔在一旁。 要不是罗义吩咐过先不要动手，子龙等人肯定已经被大奎和瓜哥他们捶成了肉泥。 罗义蹲到几人跟前，沉默的扫视着他们。 子龙等人虽然被蒙住了眼睛，但仍然感觉到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强大压力。 子龙虽然还可以硬撑着，而大山和小川，已经开始瑟瑟发抖，根本就无法控制。 罗义伸手撕开他们嘴上的胶带和蒙在眼睛上的布条，沉声问道：“谁是领队的？” 大山和小川低着头，看都不敢看他，也不吭声。 子龙看了罗义一眼，喉结蠕动了几下，声音嘶哑地说道：“我！” “谁捅的人？”罗义看着他又问。 “是老子我捅的，怎样？！”子龙怒吼一声，死死盯着罗义，心想反正难逃一死，还不如硬气一点，人倒架不能倒。 “呵呵，你挺有种啊！”罗义歪头打量着他笑道。 “艹，没这两下子，还敢吃这碗饭吗？！”子龙撇嘴冷笑道。 “有没有种，不是你说了算的，我得试试。”罗义笑道。 子龙看着他淡然的表情，心里不由一阵发慌，他感觉眼前这个人，跟麻哥和大奎他们完全不一样，他完全看不透这个人，根本就无法揣摩他接下来要干什么。 他有种很强烈的预感，他们这次，绝对是捅了马蜂窝，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马蜂窝！ 第162章 崩溃 “你……你他妈有什么招儿，尽管使吧！老子要是皱一皱眉头，不算人生父母养的！！” 子龙死死盯着罗义，嘶声吼道，额头青筋凸起。 罗义一笑，右手朝后面伸了过去。 大奎很默契地将一把羊角锤放到他手里，随即上前，解开了子龙腿上的绳子，将他的右腿抻直，瓜哥等人抢上两步，脱掉他的鞋袜，将他死死按住。 子龙大口喘着粗气，额头汗水不断滑落，牙关紧咬，双眼死死盯着罗义手里的羊角锤。 “我会从你的脚趾头开始砸，如果砸到大腿根，你还这么硬，我就放了你。” 罗义掂了掂羊角锤，看着他很认真地说道。 “艹……艹尼玛！你就砸烂我脑袋，老子照样就这么硬！！” 子龙咬牙怒吼一声，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然而腿上的肌肉，已经开始突突乱颤。 罗义一笑，缓缓举起了锤子，在半空中停顿了一秒，猛然落下！ 嘭！咔嚓！！ 子龙的右脚大拇指，当场被砸扁，鲜血四溅，指甲盖崩飞！ “嗷……”子龙眼睛猛然瞪圆，刚惨叫了半声，大奎将他的袜子塞到了他嘴里。 一旁的大山和小川，双眼紧闭，死死低着头，浑身筛糠，根本看都不敢看。 嘭！咔嚓！！ 紧接着，子龙的第二根脚趾被砸扁，他白眼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 嘭，咔嚓！！ 第三根脚趾又被砸扁，子龙被疼醒，脸色惨白，浑身湿透，像是刚从水里被捞起来一般！ 嘭！咔嚓！！ 第四根脚趾被砸碎，子龙猛一抽搐，又晕了过去。 大奎早已见识过罗义的手段，所以看见这场面，并不以为意，反而觉得很痛快。 而瓜哥等人，忍不住对视了一眼，内心无比震撼！ 他们万万没想到，看上去斯斯文文，总是面带微笑，甚至有点像小白脸的这位义哥，做起这种事来，比他们这些纵横江湖的悍匪，还要狠辣十倍！ 怪不得麻哥和大奎这样昔日杀人如麻，桀骜不驯的大匪，现在居然心甘情愿的给他办事！ 他们原来觉得自己就够狠了，但是此刻跟罗义一比，他们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三好学生！ “咕咚！”做事一向心狠手辣的二狗，看着子龙的惨样，忍不住喉结蠕动了一下，眼神中竟然闪过一丝不忍！ “义……义哥……”肥肠开口就要说话。 “闭嘴！！”瓜哥立刻扭头呵斥了一声，死死盯住了他。 罗义看着肥肠笑道：“你不忍心了？” “没有，没有！他活该！！我恨不得立马干死他！！”肥肠立即摇头道。 “你可怜他，谁可怜麻哥？要么不做，要做就不要心慈手软。”罗义淡淡道。 肥肠一愣，点头道：“义哥，我傻b了！” 罗义没再说话，手起锤落，将子龙的第五根脚趾砸碎！ “呜呜！！”子龙脑袋猛地仰起，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双眼血红，死死盯着罗义，疯狂地摇着头！ “不硬了？才砸了五根脚趾啊！”罗义笑着问道。 子龙连连点头，嘴里的袜子被血水浸透，鲜血混着哈喇子，顺着嘴角滴落，牙齿已经被他自己咬碎了好几颗。 罗义朝大奎使了个眼色，大奎取出了子龙嘴里的袜子。 “别……别……别整了，我……我服了！大哥，我真服了！！” 子龙喘了几口粗气，喷着血沫子，声音竟然带着哭腔地哀嚎道，双眼中尽是痛苦和恐惧的神色。 是的，罗义这种狠辣无比的手段，直接让他精神崩溃了！ 他杀过人，也挨过毒打，但却从来没有遭受过这种非人的折磨！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五根脚趾，被一根根砸碎！ 这不仅是肉体上无法忍受的巨大痛苦，更是精神上的粗暴摧残！ “草泥马，我还以为你能把这锤子扛折呢！！”大奎鄙夷地骂了一句。 子龙低着头，胸膛剧烈起伏，简直疼到无法呼吸。 罗义给他点了一根烟，他咬着烟嘴，狠狠吸了几口，似乎想用烟草麻醉一下神经，太他妈疼了！ “谁让你们来的？”罗义看着他问道。 “老……老杜，杜斌，众和房地产公司的老板！”子龙没有丝毫犹豫，声音颤抖地立刻回道。 “你叫什么名字？是干啥的？”罗义又问。 “我叫李子龙，是……是专门给杜斌办脏事儿的……” “杀过人没有？” “杀过，杀了三个，都是挡杜斌道儿的人。” “他为啥派你们过来？” “找……找那几个抢了别墅的人，他们拿了一个本子，很重要。” “本子里面有啥？是不是赵山泉的？” “我不知道，这事儿杜斌肯定不会给我说，我只负责找到人，把……把本子带回去。” “人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肯定是整没了呗，灭口！” 瓜哥等人听到这里，忍不住对视了一眼，一个个心中大怒。 罗义又给子龙点了一根烟，详细盘问着杜斌团伙的情况，子龙一一作答，回答的非常仔细，因为他一看见罗义手里的那把锤子，就会引发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抖。 问完后，罗义站起了身。 子龙抬头看着他，颤声哀求道：“大哥，我都说了，你饶我一条命，哪怕卸一条腿都行！！我求求你了！！” 说着，挣扎着跪倒，咣咣地在地上磕着头。 “爷爷！我们就是马仔，跟着办事儿的，身不由己啊！您老发发慈悲，饶我们一条狗命吧！我们啥都没看见，啥都没听见！您放了我们，我们马上去外地，再也不回来了！” 大山和小川也跪在地上哭着乞求道。 “给他们吃顿饱饭。”罗义说了一句，转身离去。 “大哥……”子龙等人还要哀求，却被大奎堵住了嘴。 院子里，瓜哥等人跟了出来。 “义哥，让我们几个去做吧！！”瓜哥跟在罗义身后，低声说道。 罗义转身，看着他问道：“能行吗？” “祸是我们惹出来的，我们自己收尾！！不能让麻哥白受这趟罪！！”瓜哥态度很坚决地回道。 罗义点点头，没再说话。 …… 两个多小时后，野马台风景区深处。 子龙等人跪在地上，每人面前一个深坑，他们三人身后分别站着瓜哥、肥肠、二狗。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路是自己选的，谁都别埋怨！” 瓜哥念叨了一句，哥仨几乎同时手起刀落！ 噗嗤几声，子龙等人被割了喉，翻落坑中，好似被放了血的公鸡一般，不停扑腾着…… 第163章 我去谈笔生意! 话说另外一头，扇子侥幸从大奎手里逃跑后，随便找了个诊所包扎了一下。 “你这半口牙都没了，得处理一下啊，要不容易感染了！”一个年老的大夫，出于职业道德，好心地劝了一句。 “粗粒里麻痹，滚！”扇子嘴里咬着药棉，含糊不清地骂道。 “哎，你怎么骂人呢？！”老大夫很生气地质问道。 “吾他妈还要干你呢！”扇子跟个牲口一样，从后腰掏出匕首，虎视眈眈地瞪着六十多岁的老大夫。 “哎呀，好了好了，你赶紧走吧！”老大夫无语地挥了挥手。 “超！”扇子得意地收起小破刀，扬长而去。 一个小护士瞪着他的背影，低声骂道：“怎么还会有这种人呢？！咱们好心救了他，别说给钱，还要持刀行凶，真是人渣！” “不要管他，这种人啊，迟早没有好下场！”老大夫根本看都没再看扇子一眼。 扇子上了车，组织了一下语言，忍痛拨通了老杜的电话。 “喂？！”电话几乎立刻被接通，很显然，老杜一直在等他们的消息。 “斌哥！我们中套了，子龙他们全折了！！”扇子带着无比惊慌的语气喊道。 “什么？！中套了？！怎么可能？！”老杜无比惊愕，高声喝问道。 “真滴，斌哥，我半口牙都给打飞了！！”扇子几乎要哭了，妥妥演技派。 “你马上来四季花园，不要在电话里说这个！”老杜略微思考了一下，马上命令道。 “好的，我马上就过来！” 话音落，二人挂断电话，扇子开车赶往四季花园，那里是一处高档小区，老杜在那里有一套复式，这是他若干房产中的一处。 等赶到四季花园时，扇子已经编好了一整套谎话，他仔细推敲了几遍，确信没有任何破绽后，这才上了楼。 “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好好说！”老杜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手里轻轻晃着半杯红酒，脸色阴沉地看着被打成猪头的扇子问道。 “是这样，我们几个一早就去那家山货行外，一直盯着！没有什么异常！晚上他们下了班，四个人分开走了，子龙让我们盯上了其中的一个，因为他局觉得那个人肯定要回藏人的地点！我劝他先不要着急，万一对方在设套，我们就上当了！” 扇子捂着肿起半边脸，神色无比憋屈地说着，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老杜的脸色。 “然后呢？”老杜面无表情地问道。 “然后他莫名其妙就怒了，当着大山他们几个的面，狠狠抽了我两记耳光！一点面子都没给我留！斌哥你说说，你都没打过我！他就跟打儿子似的打我！我啥时候受过这委屈啊！！”扇子眼中泛着泪花，声音颤抖地说道。 “你接着说！！”老杜喝了一口红酒，瞪着他道。 “我本来当场就要翻脸，因为他这不光是打我，也是打你的脸啊！我是你派去带队的，他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这也就是没把你放在眼里啊！可我后来一想，我们是个团队，我俩要是直接整起来，那这事儿就没法干了，所以我就硬忍了！他还警告我，让我懂点事，说他才是老大，让我们都听他的！” “他真这么说了？”老杜阴着脸问道。 “真的，我要是撒谎骗你，天打五雷轰！！”扇子神情激动，啪啪地拍着胸脯发誓道。 “妈的，真是给脸不要脸！”老杜咬着牙，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完了他非要跟踪那个人，我劝了他几句，他又要打我，我就没再吭声，还威胁我，说我要是偷偷给你报信，他就整死我！一路上，他把我盯得非常紧，我也没机会给你报信！再说我也想着，万一他是对的呢？说不定就把事儿干成了！结果那人引着我们到了东郊外的一条偏僻的胡同里，子龙让我在车上等着接应，他们下车就跟进去了，结果刚一进去，就被人包了饺子，十几个人，当场就把他们拍那儿了！然后好几个人追出来要干我，把我半口牙打飞了，车也砸了，要不是我反应快，赶紧开车跑了，我们就全折那儿了！！” 扇子按照刚才编好的谎话，半真半假地叙述了一遍事发过程，把责任完全推给了子龙，因为他知道那个傻b，肯定再也回不来了。 麻哥和大奎的凶悍，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马勒戈壁的，这么点事儿都给我办的稀碎，艹！” 老杜异常烦躁，狠狠将酒杯摔在地上，玻璃渣子四溅。 “斌哥，现在该怎么办啊？子龙他们被抓了，肯定会把事儿全都抖出来啊！万一子龙咬死就是你指使的，他们就算不报警，私底下肯定也会找你的麻烦！咱不怕他经官，就怕他们玩阴的啊！！我看那帮人，都不是善茬，一个个心狠手辣！！” 扇子着急地问道，这一点，他倒是真害怕了，因为他眼睁睁地看着麻哥差点被干死，知道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老杜要是倒了霉，那自己肯定也好不了。 老杜此刻心中既惊又怒。 怒的是，这个子龙办事儿太不靠谱，一出马，就他妈整了个全军覆没！ 惊的是，对伙这帮人居然会这么厉害，一把将自己手下的得力干将全击沉了，而且还可能还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妈的，没想到会碰到这么狠的茬子，这个钱子云，给自己整的这是啥事儿啊！ “斌哥，不行咱报警吧？！”扇子突然傻bb地问了一句。 “报你妈！这事儿能让警察知道吗？！你脑子是不是让门挤了？！艹！！”老杜站起身，烦躁地骂了一句。 “那咋办？不行咱先出去躲一段时间吧？！真的，那帮人一看就是亡命徒，咱干着这么大的买卖，跟他们硬拼，犯不上啊！！”扇子苦苦劝道，他是真怕了。 “你瞧你这个怂样！老子是市里的知名企业家，他们敢碰我？！他们敢来找我，正好他妈一网打尽！” 老杜撇了撇嘴，不屑地骂了一句。 扇子一愣，正要再劝，却听老杜又说道：“不过我明天正好要去云n谈一笔生意，公司里的事情，你就先操几天心吧！这段时间你先老实眯着，等我回来再研究他们，妈的，一个都跑不了！” 扇子一听，顿时懵逼！ 第164章 惊弓之鸟 扇子听了老杜的话，懵逼半晌，可怜巴巴地问道：“斌哥，我跟你一块去呗？！还可以给你跑跑腿！” “咱俩都走了，公司怎么办？不就乱套了嘛！你留下，我放心！好好干，斌哥不会亏待你！”老杜语重心长地拍着他的肩膀说道，随即从茶几下面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他又道：“扇子，事儿虽然没办成，但也不怪你，这点钱你先拿着花，密码是我手机号的后六位！等我回来，再让财务给你批点钱！” 扇子本来挺不乐意，不过一看见银行卡，顿时两眼放光芒，一把将卡攥在手里，假惺惺地客气道：“哥，你看你，太客气了，这不是我份内的事儿嘛！！” “呵呵，拿着吧，哥不能还让马儿跑，还要马儿不吃草啊！”老杜笑了笑。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哥，你办事儿真敞亮！”扇子挺高兴地说道。 “呵呵，谁叫咱们是兄弟呢！”老杜淡然一笑。 “是是，斌哥，你放心去谈生意，我一定给你把公司看好，他们要来找，我接着就完了！！”扇子拍着胸脯，慷慨激昂地整了一句。 “行，那你先回去吧，有事儿电话联系，记住，我没回来之前，一定要稳，他们要敢来公司公然找事儿，你直接报警就完了！”老杜叮嘱道。 “……那他们要是私底下找我呢？”扇子弱弱地问了一句。 “呵呵，你不是军师嘛，这点小事儿，我相信你会搞定，不行从保安部调几个人，二十四小时跟着你！”老杜笑呵呵地说道。 “保安部的那几头烂蒜能顶球用！”扇子心中暗骂了一句，点头道：“好吧，我自己想办法！斌哥，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老杜笑道：“我谈完生意就回来，最多也就两三天，三四天！” 扇子无语，站起身道：“哥，那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行，你也回去吧！”老杜根本没有挽留他。 扇子出了小区，火急火燎地找了一家atm自动取款机，把卡插进去一看，鼻子差点气歪，忍不住大骂了一句：“老杜，我草泥马！你他妈可真是太敞亮了！！” 他为啥这么激动呢？因为卡上余额显示，只有两万元！ 卖了一回命，差点让人干死，只值两万元，真是太多了，哈哈！ 十几年的老兄弟，真是情义无价，嗯，肯定的，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扇子愤愤地拔出卡，一怒之下就要撅折，想了想，还是装了起来。 “麻痹的，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了，这叫做礼尚往来！”扇子咬牙暗骂了一句，决定趁老杜不在公司的这段时间，一定要想个办法整点钱出来，他知道老杜的几个秘密藏钱地点。 因为他觉得，这是他这么多年给老杜卖命，应得的！ 扇子走后，老杜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连夜去了机场，在机场宾馆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乘坐航班去了云n。 他去云n，倒是真的有一笔生意要谈，不过双方约的是一周后。 而之所以这么早过去，是因为老杜真的有点慌了。 子龙是个亡命徒，给他办事好几年，处理了很多麻烦，从来没失过手。 没想到这次一出手，就让人家干了，而且出事儿后给他连个电话都没打过，他打电话，直接显示关机，大山等人也是。 这说明什么？很明显，那帮人，比子龙还要亡命徒！ 他老杜现在家大业大，挣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他可能和几个亡命徒直接碰撞一下吗？ 根本不可能，因为这种事儿没有任何性价比，谁的命，都不如自己的命值钱！ 钱子云那头如果要催，那就先拖一拖吧，他得先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 …… 连续两天，扇子躲在一个破鞋的家里，不断拨打着子龙等人的电话，但是一直提示关机。 “艹，肯定让人整死了！”扇子既有点惊慌，又感到幸灾乐祸。 子龙那个傻b，还抽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摆正位置呢！ 艹，这下肯定把他自己的位置摆正了，哈哈！ 想着他把子龙扔在车后的那幅画面，他就感觉无比痛快！ 喝着小酒，吃着花生米，他拨通公司保安部长的电话，装作不经意地问这两天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保安部长说一切正常，扇子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暗想可能那帮人也怕把事儿闹大，处理掉子龙等人，就算完事儿。 他明白，老杜留下他，就是想让他挡子弹，艹，他才不上这个当呢！ 两天来，他根本就没去过公司，有事儿都是电话遥控指挥，再说也没啥大事儿。 公司早就迈入了正轨，生意上的事情，有专业的团队在打理，就像一部精密的仪器一样，各个齿轮之间，咬合紧密，井然有序地在运转。 扇子的作用，说白了就跟监工一样，老板不在的时候，他就是负责监视。 只是现在这位监工，却打起了老板钱袋子的主意。 晚上十一点多，他简单化了一下妆，开车来到了公司附近有一个小区，老大在这里有一套房子，几乎不怎么住，主要就是放一些东西，当然，也包括现金。 为什么要放现金呢？ 因为老杜这种混黑道起家的，心里特别没有安全感，底子不干净，钱就不敢全部存到银行里。 万一出个啥事儿，账户被冻结，那就鸡飞蛋打一场空了！ 所以老杜把自己的大部分钱，分为了两块，一块秘密投在好几家私人理财公司，钱生钱。 另外一块就是储备现金，他在市区有很多处挂在别人名下的房产，当然都是一些高档的小区，这种小区一般保安措施比较好，监控设备完善，安全性比较高。 扇子的车上有这个小区的通行证，所以顺利进入了小区。 他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随后乘坐电梯，直接来到十六楼。 他戴着棒球帽，并且低着头，监控根本就拍不到他的面部。 这栋楼是一梯两户的结构，扇子站到一户门前，先是按了几下门铃，等了半天，屋内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龇牙一笑，悠哉地戴上手套，掏出一把钥匙开了门，就跟回自己家一样。 第165章 我来打扫卫生! 扇子打开房门，先是谨慎地探头朝屋内扫视了一圈，见地面和家具上全是灰尘，显然很长时间没人来过了。 他这才彻底放心，又从兜里掏出一双鞋套，这就准备进屋扫荡。 嘭！身后突然一股大力袭来，他直接被人粗暴地踹了进去，跌跌撞撞地趴在了地上。 “艹！谁？！是谁？！”扇子大惊，立即扭头看去，同时右手直接摸向腰间。 迎面一个黑洞洞的枪口，直接点在了他的额头上，还带着消音器。 “嘘，别喊，要不打死你。”一个壮汉，戴着棒球帽和口罩，戴着手套，蹲在他面前轻声说道。 他身后跟进来一个几乎和他同样打扮的男子，随手关上了门。 扇子觉得那把枪有些眼熟，随即想起来，这不是子龙枪吗？！ 那个壮汉随手拉下口罩，冲他龇牙一笑。 扇子一看他的脸，差点魂飞魄散！ 这人正是那天晚上一扳手干飞他半口牙的那个煞神！ “嗨，又见面了！你看，这不就是缘份嘛！”大奎用枪口在他额头戳了一下笑道。 而他身后的罗义，则是有些好奇地四处打量着。 “大哥，别杀我！我啥都没看见！！”扇子赶紧闭上眼睛，哆哆嗦嗦地喊了一句。 “你到这儿干嘛来了？”大奎四处扫了一眼，问道。 “这……这是我的房子，我回家！”扇子忙道。 “你回家还尼玛戴个手套和脚套？咋地，有洁癖呗？”大奎骂了一句，把枪口挪到他的两眼之间道：“来，往这边瞧，你马上就会看见一霎那的绚烂烟火！” 扇子双眼变成了斗鸡眼，死死盯着枪口，甚至听见了扳机机簧被扣动的吱嘎声，无比瘆人！ “大……大哥，我跟你开玩笑呢，这不是我的房子！我来……帮人家打扫一下卫生！真滴！！” 他眨巴着斗鸡眼，随口就编了个瞎话。 “呵呵，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勤快人！”大奎一笑，伸手掰住了他的右手食指。 “别……”扇子大惊，忙要挣扎，然而却已经来不及了。 大奎抓住他的手指，猛然反方向一撅，咔嚓一声，扇子的那根食指，顿时与手背形成了九十度角。 几乎同时，大奎把枪口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扇子呜呜地叫不出声来，额头汗珠滚滚而落，左手死死攥着右手，疼的浑身颤抖。 “还打扫卫生吗？”大奎揪起他的头发问道。 “呜呜！”扇子连连摇头，头上的汗珠子噼里啪啦，甩的到处都是。 大奎把枪从他嘴里拔出来，看了看，皱眉嫌弃地在他衣服上蹭了蹭口水，又问道：“你到这儿干嘛来了？” “我取钱，取点钱，这是老杜该我的，我给他卖命十几年！” “这是老杜的房子？” “嗯，他还有好几处这样的房子，里面都有钱！大哥，你们别杀我，我带你们去拿钱！好多好多钱！”扇子哀求道。 “好多好多是多少？”大奎很感兴趣地问道。 “光我知道的，最少有七八百万！大哥，你相信我，他的很多钱不敢存银行，怕让人家查封账户！儿子撒谎！！” 扇子嘴里喷着带血的口水，急切地恳求道，他也混迹江湖十几年了，对方是啥人，基本上能猜的八九不离十，落到这样的人手里，恐怕会生不如死！ 而且对方还在他面前露了相，这往往意味着，对方已经打算好了要杀人灭口，所以露不露相的，无所谓了。 扇子强烈的感觉到，事情在朝着一个很不好的方向发展！ 他不想死，机智如他，怎么能这样就死了呢？！ 美好的人生还没享受够呢！ “钱不钱的，一会再说，我问你，老杜呢？躲哪去了？”大奎用枪点着他的鼻子问道。 “他……他去云n了，说是要去谈一笔生意，前两天就走了……”扇子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出卖老杜。 “biu！”大奎突然用枪指着他喊了一声。 扇子吓了一跳，忙道：“大哥，我说的都是真话，不信你可以去公司随便打听一下！” “谈鸡毛生意，他是不是怕挨黑枪，躲出去了？把你扔这儿顶缸呢？”大奎有些恶趣味地问道。 “……也没有，我算个什么东西，能顶啥缸啊！”扇子既尴尬又自嘲地苦笑道。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他去云n什么地方了？”大奎又问。 “这我不知道啊，他没给我说！”扇子忙道。 罗义突然说道：“你给他打个电话，至于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 “我明白，我明白！大哥，就是想办法套他的话呗？”扇子立刻点头道。 “嗯，不愧是军师，跟你沟通，不用太费劲。”罗义笑道。 “不敢，不敢！”扇子挣扎着用左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一点没犹豫，拨通了老杜的电话，并且打开了免提。 “嘟……嘟……” 七八秒后，电话被接通。 “扇子，啥事儿？”老杜的声音传来。 “斌哥，你说话方便吗？”扇子声音很正常地问道。 “方便，你说吧！”老杜道。 “那啥，这两天公司附近，老有几个不三不四的人晃悠，我担心是对伙的那帮人来找事儿！”扇子低声道。 “……艹，真找来了？！”老杜声音立刻变得严肃了起来。 “嗯，反正我觉得不正常！要不，我从保安部叫几个人，收拾他们一顿？”扇子煞有介事地问道。 “你不要瞎搞，那帮人都是拿枪吃饭的，保安部的那几头烂蒜能是他们的对手吗？他们只要不进公司捣乱，就不要搭理他们，等我回来再说，我在这边和朋友聊聊，带几个狠茬子过来！” “是吗？那可太好了！哎哥，你在云n啥地方呢？好玩吗？”扇子语气很随意地问了一句。 老杜随口说了一个地名，又道：“艹，快热死我了！” “那是好地方啊，啥时候你带我也去玩玩呗，我还没去过呢！”扇子笑道。 “行啊，你好好干，等这把事儿完了，我给你放一个月假，你来这边好好玩玩！”老杜不以为然地笑道。 “好，那你先忙吧，哥！” “嗯，好！” 话音落，双方挂断电话。 扇子确实有点小聪明，没有再问老杜具体在哪个宾馆住之类的，这样很可能会引起老杜的怀疑。 第166章 贼不走空 扇子打完电话，抬头眼巴巴地看着罗义：“大哥，你看电话我也打完了，老杜的地点也套出来了，你看是不是……” “放了你？”罗义问道。 “对对！大哥，你看我就是个小喽啰，那天晚上办事儿，我也没动手，就是负责开个车，你们的人，我连一猪头都没动过，你要杀了我，我不是冤死了吗？！而且平时我也没干过啥太缺德的事儿，也没杀过人，罪不至死啊！” 扇子极力哀求，努力寻找着一丝生机。 扇子确实没做过大恶，这一点，子龙和大山等人的供述也能证实，而且罗义这两天也从侧面调查过他。 他就是一个喜欢耍点小聪明，抠点缝子，贪财好利的小人，但并不是个恶人。 他不像子龙、大山、小川和二牛等人，他们手上都沾着血，坏事做尽，一个个死有余辜。 大奎扭头看了罗义一眼，意思是弄死还是咋地。 “先找钱，找到再说。”罗义道。 扇子大喜，趴在地下咣咣给他磕了几个头，随后爬起身来，就像一只猎犬一样，在偌大的房间内，开始四处搜索。 你别说，他在这方面，还是非常有天赋。 不管是墙壁夹层里的，还是卫生间吊顶里的钱，都被他翻了出来，一捆捆不连号的旧钞，总数差不多有一百多万。 罗义和大奎又整个房间内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再没有藏的钱了。 “两位大哥，还有，还有！他还有好几处房子，都藏着钱呢，我带你们去找！！找到的钱，你们都拿走，我一分都不要！” 扇子擦着额头上，不知是累的，还是吓得汗水，表情非常恳切地说道。 “你小子鬼心眼不少啊，想用金钱收买我们？！”大奎突然翻脸，撸动了一下套筒指着他喝问道。 扇子浑身一哆嗦，心想这位爷可真是狗脸，说翻就翻！ “大哥！您二位英雄盖世，风华绝代，视钱财如粪土，我怎么敢用金钱收买呢？！再说您二位一看就不是能用金钱收买的好汉啊！！” 扇子拱手，把片刻间能想到的阿谀之词几乎都说了一遍。 “呵呵，就冲你这端正吧态度，可以留你一条狗命，还可以给你点钱！”罗义被他的这副样子逗笑了。 扇子一愣，忙道：“大哥，留我一条狗命就可以了，钱就不要了，都是你俩的！” “先走吧，下一家，继续，咱把你斌哥的这点老底子整光，也算是替天行道了，正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罗义一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带着他走到了门口。 而大奎则是背起装钱的的大包，去卫生间淘了一个拖布，从里到外，把几个人的足迹都拖得干干净净，随后把拖布放在门口，关门离去。 扇子以为要坐电梯，没想到二人却带着他走了楼梯间，因为这里没有监控。 扇子暗骂自己糊涂，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还傻bb的坐着电梯就上来了！真是财迷心窍！！ “大哥，你们真专业！”扇子半是钦佩，半是拍马屁地说了一句。 “别说话，走快点！”大奎低声呵斥道。 “好的！” 三人从楼梯间下到地下车库，顺着监控死角，上了扇子的车，罗义和大奎趴低了身子。 “走，去下一家，敢耍花样，分分钟把你打成筛子！”大奎用枪指着他低声命令道。 “是，是！”扇子深吸了一口气，打起精神，开着车缓缓出了车库。 到了门口，自动抬杆放行，岗亭里的保安正在聚精会神地玩手机，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就这逼样，算什么jb高档小区，这保安纯粹就是个抱着嘛，还不如拴条狗！”大奎撇嘴骂道，似乎保安没有注意他们，他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 “呵呵，大哥，现在不都这样吗？各行各业都在混日子！”扇子笑着接话道。 “看来你对生活有点小感悟啊！”大奎笑道。 “我哪有什么感悟！我这人就是有这个毛病，一紧张吧，话就特别多！”扇子讪笑道。 罗义从后视镜里看着他笑道：“别紧张，我说了会给你留条命，肯定说话算数，你放心好了，甚至，我还可以让你重获新生！” “大哥，你可真是我的再生父母！” “不用客气，这是你应得的。” “大哥，我对你俩的景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听大哥一言，胜读十年寒窗，看古今风流人物，还数二位大哥啊……” 扇子这时稍微放松了一点，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而一放松，他多年练就的一身舔功，就开始大发神威。 罗义和大奎觉得他挺逗比，也没吭声，就坐在后面笑呵呵地听着。 三四个小时之后，扇子所知道的几个，藏钱的地方全被搜刮完了，实际钱数也没他说的那么多，大概只有四百多万。 “大哥，可……可能是我记错了，要不……咱把公司财务绑了吧？！肯定还能捅咕出来不少钱！！” 扇子有些惶恐，开始出起了馊主意，这时的他，只求自保，其他的都顾不上了。 财务死不死的，谁儿子呢？！ 小人物的劣根性，展露无遗！ “你他娘的，想啥呢？！” 大奎在他头上，用指关节敲了两下骂道：“咱从你斌哥的房子里拿钱，这叫合法理财！他他妈也不敢报案！但是你他妈绑架公司财务，那不就成了违法犯罪吗？！一点jb法律常识都没有！！” “是是，大哥，我是法盲，猪脑子！！” 扇子缩着脑袋，小鸡啄米一般点头道。 啪啪，罗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行了，钱的事儿都办完了，你往东郊那边开，就那天晚上你们干活的那个地方。” 唰！ 扇子顿时脸色苍白，艰难地扭过头，嘴歪眼斜，声音带着一丝哭腔问道：“大……大……大哥！你不是说不……不杀我吗？！君子一言，那个什么马难追啊！！” “呵呵，你放心，肯定那个什么马难追，你就放宽心走吧！” 罗义一笑，靠在椅背上点了一支烟。 扇子无奈，哆哆嗦嗦地挂挡起步，往那天晚上血战的那条胡同开去，小心脏就跟擂鼓一样，咚咚咚地跳个不停。 此时已近凌晨四点钟，四下里一片漆黑，静悄悄的连一个人都没有。 扇子刚把车停到胡同口，后脖颈处突然感觉到一下轻微的刺痛，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猛然间天旋地转，趴在方向盘上失去了意识。 第167章 懵逼的扇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扇子迷迷糊糊地醒来，只感觉头疼欲裂，就好像喝了一整晚大酒一样。 他双手捂着脑袋，使劲晃了晃，睁着猩红的眼睛，目光中充满了迷茫地四处看了看，发现自己坐在一辆车的驾驶座上。 车外蓝天白云，阳光灿烂，差点晃瞎他的眼睛。 他用手遮住太阳，眼睛的余光却瞟见副驾驶座位上放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子，旁边还扔着个空的白酒瓶子。 “……嗯？这他妈什么东西？”扇子嘀咕了一句，随手拿过塑料袋，感觉沉甸甸的。 打开一看，顿时双眼发直，哈喇子差点从嘴里流出来。 他忙吸溜了一下口水，使劲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 没做梦，袋子里放着一沓沓红色的钞票！ 他忙下意识地四处扫了一眼，这里似乎是某处乡间小道，周围全是大野地，连一个人都看不见，只有远处影影绰绰的似乎有些房子。 啪啪啪，扇子蘸着口水就开始数钱！ 一沓一万，总共有二十沓，也就是二十万！ “这他妈……哪来的啊？！” 扇子两只手里各攥着几沓钞票，既惊又喜，还带着几分惶恐和迷茫。 他双眉紧皱，眨巴着老鼠眼苦苦思索，回忆渐渐浮现在脑海里。 ……老杜找他谈话……带队去盯山货行……子龙打了他一个嘴巴子……在胡同里和那个人干了起来…… 想到这里，他感觉自己的头特别疼，简直要裂开一般。 “艹，咋这么疼？！” 他双手捂着脑袋，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他要去老杜房子里偷钱的阶段，之后的事情，完全想不起来！ 而且也不能想，一想就头痛欲裂，感觉快死了一样！ “艹他妈的，中邪了！！” 扇子看着袋子里的钱，估摸着自己肯定得手了，成功偷到了老杜的钱，完了可能一激动，就喝了一场大酒，稀里糊涂的就干到这儿来了。 “麻痹的，才这么点！”扇子嘀咕了一句，把钱袋子扔到副驾驶座位上，感觉膀胱有点发胀，推开车门，摇摇晃晃地下去撒尿。 脚一踩到地面上，顿时双腿发软，差点摔倒在地。 他忙伸手抓住车门，感觉身体特别虚弱，就这么动了一下，竟然出了一身汗。 “卧槽，这他妈喝多少啊，咋成这个逼样了呢？不就二十万，至于吗？！” 他有些费解地骂了一句，定了定神，歇了一下，摇摇晃晃地走到路边，解开裤腰带就开始放水。 这一泡尿撒得酣畅淋漓，持续了差不多将近两分钟，他自己都有些诧异，咋这么多尿？！ 撒完尿，他感觉稍微舒服了一点，转身上了车，摸了摸衣兜，还有半包烟。 点上一支烟，他感觉有点焦虑！ 拿了老杜的钱，事儿就麻烦了！ 这等于是直接撕破脸了，老杜的那几个小区都有监控，回头一查，肯定知道是他干的，那老杜肯定得干他！ “麻痹的，再让你抽！再让你抽！！” 扇子越想越怕，忍不住狠狠在自己嘴上抽了两巴掌。 他觉得肯定是自己抽大了，嗨翻了，而且肯定是冰d和麻g一块抽的，要不然不会干出这种事儿来！ 才他妈拿了二十万！太不划算了！！ 问题的关键是，他现在就算把自己活活抽死在车里，也没用啊，事儿已经干了！！ 怎么办？！ 连抽了好几根烟，他觉得，为今之计，只有跑路了！ 要不然，老杜非活活扒了他的皮不可！ 钱不是关键，关键是他背叛了老杜，而这是老杜绝对不能接受的！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一哆嗦，打着火，一脚油门就跑了，从此消失于江湖，再也没人见过他。 …… 时间回到八个小时前。 扇子刚把车停到那晚打架的那个胡同口，罗义突然拿起一支注射器，动作非常隐秘而又迅捷地扎在了他的脖子上，随即将针管里的白色液体推了进去。 扇子一声没吭，顿时趴在方向盘上，失去了意识。 “你给他打的啥啊？劲儿挺大啊，连个白眼都没翻，就晕过去了！” 大奎有些好奇地问道。 “忘情水。”罗义笑道。 “艹，不说拉倒！” 大奎撇嘴骂了一句，忍不住又问道：“啥作用啊？” “帮他删除一些不好的记忆，以免留下心理阴影。”罗义收起注射器笑道。 “卧槽！那这是个好东西啊！比那啥还管用呗！！” 大奎顿时来了兴趣，坐直身子嚷道。 “要不，你也试一下？”罗义斜眼问道。 “我看，还是算了吧！！我活的挺好，没啥不好的记忆需要删除！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 大奎立刻摇头拒绝道。 “呵呵！”罗义一笑，说道：“你开这辆车，把他扔到范家村那边去，他醒了，肯定就跑了，以后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保险吗？”大奎狐疑的问了一句。 “艹，你说你这人，我让你试试，你又不敢，完了还磨磨唧唧的！” 罗义不耐烦地骂道。 “干脆直接弄死算了！！”大奎说道，他对这帮人，实在是没有一点好印象。 “奎，咱们不是变态杀人狂，再说，他也罪不至死，这样的小人，满世界都是，你能杀得完吗？”罗义淡淡道。 “……卧槽，你这话说的，就好像我是嗜血狂魔一样！” 大奎无语地嘀咕了一句。 “哈哈，快点吧，要不然天都亮了，让人看见就麻烦了！” 罗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推门下车。 大奎将扇子挪到副驾驶，开车直奔范家村而去，而罗义则是上了早就停在胡同里的自己的那辆奥迪q5，跟在了后面。 范家村，地处脑山地区，山路难行，自然环境比较恶劣，一直以来都非常贫困，人口年年净流出。 前两年政府搞整村搬迁，范家村村民已经全部搬到了位于市郊的新村，所以这里等于已经荒废了，平时根本就没人。 大奎将车停到村口，把扇子又挪到驾驶座上，给他留了二十万现金，又将车内仔细地布置清理了一番，这才上了罗义的车，扬长而去。 第168章 千里奔袭 回去的路上，大奎问起下一步的打算。 罗义不假思索地说道：“店先不要开了，歇业一段时间吧，一方面是麻哥得养伤，马昭和磊子得伺候他，另一方面，要防止老杜那帮人继续玩阴的。” 大奎道：“那肯定不能开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咱必须得先把老杜这伙人给收拾了，要不然没有消停日子过！” 罗义开着车，双眼盯着前方道：“老杜不是关键，斩草需得除根！” 大奎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愕然道：“你的意思是......要整那个赵山泉啊？！” “他不能整吗？”罗义不动声色地反问了一句。 “......不是，他毕竟是副市长啊！咱要弄了他，那不得整成轰动全国的大事件？！肯定要被树立成典型，玩命整！”大奎犹豫了一下，很认真地说道。 “你怕了？”罗义扭头笑道。 “怕肯定是不怕，不过我就是觉得，咱哥几个好不容易办了这个山货行，还把马昭和磊子也拉进来了，眼看着刚走上正轨，这又要漂泊江湖，心中难免有些酸楚！” 大奎掏出两支烟，文邹邹地说道，看那气质，颇有点颓废文艺的感觉。 罗义明白他的意思，他是久历江湖的悍匪，自然不怕摊事儿，他就是觉得有点可惜，好不容易安定了，又要亡命天涯，未免辜负了罗义的一片苦心。 “咱们对付赵山泉，不一定要正面硬刚，在消灭敌人的时候，还要学会保存自己！” 罗义点上烟，目光闪动，缓缓说道。 “哦？不知阁下有何高见？！”大奎立刻很感兴趣地问道。 “你且附耳过来！”罗义笑道。 大奎忙伸长了脖子，罗义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大奎仔细听着，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时而惊讶，时而迷茫，时而兴奋。 罗义说完，看着他问道：“你觉得怎样？” 大奎竖起大拇指，由衷地感叹道：“麻哥老说你智勇双全，我还骂他是马屁精，现在看来，我这见识，还是太浅薄了，井底之蛙，井底之蛙啊！！” “你就直接说我是个阴人就完了呗，还整个智勇双全！”罗义斜眼道。 “哈哈，你要非这么说，那我也不跟你犟！！谁要是跟你对着干，那可真是倒了大霉！！”大奎龇牙一笑。 “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一般无情！” “无情，必须无情！哎，要不以后就叫你无情公子吧？！” “这叫做多情剑客无情剑！” “哎呀卧槽，你快别整活了，小李飞刀都干出来了！！” “哈哈，必须的！” …… 二人一路说说笑笑，先去医院探望麻哥，麻哥正在熟睡，罗义对马昭和磊子叮嘱了一番，二人又开车返回小院。 瓜哥等人前两天弄死子龙等人后，已经被罗义连夜安排走了，因为他们留在这里，实在是太过危险。 而瓜哥也很讲究，走的时候，偷偷在褥子底下放了十根金条。 罗义和大奎第二天才发现这事儿，虽然他们现在并不缺钱，但瓜哥这样做，却让他们心里感觉很舒服。 二人将车上的现金全部都抬进屋里藏好，倒头就睡，他们得养足精神，因为接下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一觉，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二人起床，洗漱完毕，饱餐了一顿，简单收拾了一下，又买了一些食物和水，给店里用的那辆面包车加满油，上了高速，直奔云n而去！ …… 两天后的下午，云n某个靠近边境的小镇。 罗义和大奎开着已经换了本地牌照的面包车，在街上慢慢行驶着。 这里是少数民族地区，满街的异域风情，时不时还能看见穿着民族服装，微醺之后载歌载舞的男男女女，感觉整个生活状态，非常放松。 大奎羡慕地看了一会，感慨道：“他妈的，这五十六个民族，有五十五个民族，喝了酒都是唱歌跳舞，就咱们汉族，喝完酒就喜欢吹牛b！” “哈哈哈，你不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嘛！”罗义大笑。 大奎摸了摸寸头，笑嘻嘻地说道：“呵呵，这也是光荣传统！喝完酒不吹牛b，那多没意思，根本就无法控制！” 二人在街上转悠了一会，找了一家小店，点了过桥米线、汽锅鸡等当地美食，大快朵颐。 吃饱喝足，罗义掏出现金结账，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老板，你们这里有没有好一点的宾馆？” 老板一边找钱，一边随口说道：“我们这里嘛，小地方了，也没有什么好宾馆，无非就是佳和、四方这么几家宾馆还可以。” “哦，谢谢了！” 二人出了饭馆，大奎低声问道：“蹲坑啊？” “只能蹲坑了，进去打听很可能就会惊了他，还会留下线索。”罗义看了看四周道：“好在这个地方不大，上档次的宾馆就那么几家，老杜那种人，肯定会挑最好的住，咱俩先过去搂一眼，哪个大，咱俩就先蹲哪个，他闲不住，肯定会出来瞎溜达。” 大奎点点头道：“虽然是笨办法，但也是最有效的，那咱俩先去拿家伙啊？” “走！”罗义一挥手，二人上车离去。 汽车开到郊外，大奎打了个电话，不一会，两个黑黝黝的壮汉，骑着一辆老掉牙的嘉陵125，排气管子通通通地冒着黑烟，开了过来。 “大奎，好久不见！”摩托车后座上的壮汉抬腿下车，斜挎着一个老式的军用帆布包，笑呵呵地冲大奎伸手道。 “阿发，一年多不见，你可是越来越发福了啊！”大奎跟他握了握手笑道。 “呵呵，生活条件好了嘛，该享受享受了！”阿发一笑，直接从帆布包里掏出两个巴掌大小，用报纸包裹，并且外面缠着黄胶带的东西递给大奎道：“你验验货！” “好！”大奎随手接过，撕开胶带和报纸，原来里面是两把枪身斑驳的五四式手枪，还配有消音器，不过你仔细看，这两把枪和真正的五四手枪还是有一些区别。 “缅甸货，质量没得说，随便扣一扣，都能打穿三个油桶！”阿发指着枪笑道。 第169章 发现老杜 罗义从大奎手里接过一把枪，先是掂了掂，随即抽出弹夹，拉开套筒看了看，又瞅了瞅枪口膛线，笑道：“你这枪，都快报废了啊！” “呵呵，还能打几百发子弹的，大奎说，你们不就是临时用一下吗？这完全够用了，又不是去打二战，你说呢，朋友？” 阿发依旧笑呵呵地说道，胖胖的身材，看着像一尊弥勒佛。 罗义一笑，朝他伸出手去。 阿发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忙从帆布包里拿出一盒子弹递给他。 罗义往弹夹里压了几颗子弹，插回枪柄，撸动了一下套筒，拧上消音器，单手持枪，朝侧面噗噗打了两枪。 阿发等人清清楚楚地看见，不远处树上的两个芒果直接被打碎，果肉四溅！ “兄弟，真是好枪法！”阿发竖起大拇指，由衷赞叹道。 罗义看了看手里的枪道：“还可以，将凑能用。” 大奎也试了一下另外的那把枪，子弹打出去有点发飘，但是凭他的枪法，也勉强可以用。 他点点头，从单肩包里掏出两万块钱递给阿发。 阿发一愣，看着钱摇头笑道：“太多了，这不是讲好的价钱嘛！” “多的钱，是买你的嘴！”大奎把钱塞到他手里，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了一句。 “这个你尽管放心好了！我们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阿发是什么人，你心中有数！”阿发拍着胸脯说道。 “呵呵，那当然，道上谁不知道你阿发做事情讲究，是条汉子！”大奎笑道。 阿发打了个响指，骑摩托车的那个壮汉，从后座驼包里拿出了一个塑料袋子，走过来递给大奎。 “什么东西？”大奎有些狐疑地接过来，打开就看。 “再送你两百发子弹和几个备用弹夹！大奎，我不知道你这次要做什么事情，但是一定要小心，祝你顺利！”阿发表情认真地说道。 “谢谢！”大奎握着他的手，使劲晃了晃。 “走了！”阿发和同伴上车，扭头又说道：“大奎，你这人不错，我真希望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不用谈生意，还能坐在一起喝喝酒，吃吃饭，聊聊天！” “一定！我办完事儿就给你打电话，咱们好好喝一顿！”大奎笑道。 阿发挥了挥手，摩托车通通通地冒着黑烟开走了。 罗义看他们远去的背影，扭头冲大奎笑道：“朋友遍天下啊！” “那你看看，混了十几年江湖，不就攒下这点人脉嘛！”大奎两手一摊，低调而又谦逊地装了个圆润的b。 “你这朋友，靠谱吗？”罗义问道。 “我们以前干活用的枪，全都是从他手里拿的，质量好，价格低，人也挺仗义，他就算被条子抓了，也不会把咱供出来，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 大奎很确定地说道。 “行了，那就干活吧，来死狗！！”罗义一挥手，转身就上了车。 “狗狗狗！”大奎怪叫一声，也窜上了车。 奔袭千里，两位大侠开始寻找目标。 二人开车在街上转了一圈，找到了本地最高档的一家宾馆，叫做四方酒店。 说是最高档，其实只是一栋三层的独立小楼，从外表看，好像内地大城市九十年代的招待所。 “应该就是这儿了。”罗义打量了一眼道。 “那就蹲吧！”大奎一打方向盘，将车停到酒店门前停车场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开始蹲坑。 “你说他大老远的跑到这种地方来，谈什么生意？不会是要整d品吧？” 大奎闲的无聊，躺在座椅上随口问道。 “到他这种段位，再弄这些就太low了，这个玩意儿，除非你自己生产，光倒腾的话也挣不了几个钱，抓住就是死罪，根本不划算！”罗义盯着酒店门口，淡然说道。 “我有种直觉，这个傻b老杜来这儿，肯定没憋着好屁，你信不信？不信咱俩打一千块钱的赌！”大奎眨着机智的小眼神笑道。 “我也有这种感觉，他跑这么远，肯定不光是为了躲着咱们，很可能还有其他的事儿，这一点，我也相信扇子没有撒谎。” 二人在车里分析着老杜来这里的真实目的，不一会，暮色四合，华灯初上，街道上人来人往，非常热闹。 大奎正打算下车找地方去撒泡尿，罗义突然低声道：“出来了！” 大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酒店门口走出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穿着白色短袖衬衫的中年，正是老杜。 老杜站在门口的台阶上，东张西望，似乎在等什么人。 罗义和大奎坐在车里，静静地观察着他。 不一会，一辆白色的丰田霸道开到酒店门口，老杜笑着和车里的人打了个招呼，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看来这个傻b在这边的朋友，能量不小啊！”大奎摩挲着下巴笑道。 “他有多大的能量，对咱来说也就是一节五号电池。”罗义淡然道。 “哎，你这么一说，我这心里就嘎嘎托底了！”大奎龇牙一笑。 霸道开出停车场几分钟后，大奎才开车远远跟了上去。 拐了几个弯，霸道径直向镇子外面开了过去。 不一会，竟然上了一条盘山路。 这条路上车辆稀少，一不小心，就会让对方发现。 罗义让大奎关了车灯，盯着霸道的尾灯，远远跟在后面。 幸亏皓月当空，而这里的空气质量又非常好，能见度很高，就算不开车灯，也能看见山路，而霸道车里的人，如果不是专门注意，很难发现他们。 霸道爬了几个盘道，拐进一条狭窄的岔路，开了没多久，来到了一座宅院门口，白墙灰瓦，占地颇广，四周都是密林，隐蔽性非常好。 车到门口，两扇黑色的大铁门缓缓打开，院门口两条大狼狗汪汪叫了几声。 霸道开进门去，两扇大铁门又缓缓关闭。 罗义和大奎远远观察着，见霸道开进了那座宅院，就将车停到半山腰路旁的一处树林中，又扯了些枝叶盖在车上，做了一番伪装，不到跟前，根本看不出来。 二人拿出子弹和备用弹夹，嘎嘣嘎嘣地往里面压着子弹，每人足足带了四个备用弹夹。 “卧槽，我一看，这是要打一场小型战役的节奏啊！”大奎眨巴着眼睛道。 “里面是啥情况，咱都不知道，而且这里不像内地，说不定人家有自动步呢，有备无患！” 罗义检查了一下手枪，插到后腰。 第170章 潜行 罗义和大奎换了衣服，潜伏在密林中，静静等了半个多小时，期间蚊虫叮咬，蛇鼠横行，自不必细说。 大奎轻轻挠着胳膊上成片的红疙瘩，咬牙道：“这他妈不是活受罪嘛，比我们那会儿下斗的时候还难受啊！” 说完，扭头看了看罗义，突然很惊讶地喊道：“咦？！你身上，为啥连一个包都没有？！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蚊香体质？！这不科学啊！！” “我虽然不是蚊香体质，但我有这个。”罗义淡定地从单肩包里掏出一个东西。 大奎拿过来，借着皎洁的月光，凑到眼前仔细一看，顿时两眼一瞪，鼻子差点被气歪。 原来，那玩意儿，竟然是一瓶驱蚊水！ 驱蚊水！！ “……艹，你说你是个啥人啊？！有这么好的东西，居然自己偷偷用，眼看着兄弟我喂蚊子？！” 大奎瞪着瓶子，无语半晌，突然悲愤交加地喊道。 “全靠你吸引敌人的火力了，哥们，你是这个！”罗义坏笑着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鸡毛哥们！我给你说，咱们合作，也就这一把事儿了！以后高低不能跟你出来干活！！什么人呐！！” 大奎一边噗噗地往胳膊上喷着驱蚊水，一边唠唠叨叨地骂着。 罗义笑呵呵地看着他，越来越觉得，那句话挺有道理。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他其实并没有喷驱蚊水，因为他天生就不招蚊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当兵的时候，在这种丛林里执行过任务，而且不止一次，所以经验比较丰富，知道这里毒瘴蚊虫的厉害，这瓶驱蚊水，就是给大奎准备的，只不过刚才一忙，就忘了给他。 大奎噗噗噗地喷个没完，差点把一瓶水喷完了。 “差不多就行了，一会儿身上味太大，还没到跟前呢，狼狗就发现你了！”罗义蹲在地上笑道。 “艹，痒死我了，痒死我了！！这逼蚊子，咋这么厉害？！吸管上是不是带毒啊？！” 大奎身上一片一片的红疙瘩，痒的厉害，又不敢挠，真是抓肝挠心的难受。 “一会就好了，你声音小点，老喊个jb，娘们唧唧的！”罗义嘴里叼着一根草，撇嘴骂道。 大奎把驱蚊水顺手塞到包里，蹲到罗义跟前，想抽根烟，又不敢，怕暴露目标，低头看了一眼腕子上的夜光表，问道：“差不多了吧？卧槽，再等一会儿，我怕我会失去战斗力，直接原地晕倒！” “别扯淡了，一会儿咱们这样，你在外围负责警戒和接应，我进去看看，手机调成静音，随时看着点，有情况发短信！”罗义正色道。 大奎点点头，又道：“以我的经验来看，他们这样鬼鬼祟祟的，肯定没想干好事儿，而且这个院子的规模不小，里面要是有武装，最起码在十个以上，万一真像你说的那样，配备了自动步，那你一个人进去，是不是有点孤身犯险呢？” “呵呵，我要不行了，你就冲进来干他们，咱来个里外夹击，必可破之！”罗义站起身笑道。 大奎无奈，不过也明白他这样安排是合理的，他们一共就两个人，而且人生地不熟的，万一两个人都进去，结果让人家包了饺子，那就连个报信儿的人都没有了。 “小心点，情况不对就先撤出来，咱为老杜这种人搭上一条命，不值！” 大奎语气平淡，但却包含着浓浓的战友情。 “我知道，你也小心点！”罗义心中一热，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在战场上和战友并肩作战。 “嗯！！”大奎没有再说话，只是重重点了点头。 二人穿着夜行衣，戴着头套，在密林间鬼鬼祟祟地穿行，山风掠过，树枝乱晃，枝叶哗哗作响。 不多时，来到了那座宅院附近。 罗义手脚并用，好似一只猿猴一般，蹭蹭几下爬上了一棵大树，隐藏在树冠中，掏出一支小巧的夜视望远镜向宅院内望去。 院子很大，但却灯光昏暗，中间是一个小小的花园，里面一座假山，周围是一圈奇花异草，非常漂亮。 院门口上方吊着一个大灯泡，下面有一间小小的岗亭，里面坐着一个壮汉，正在玩着手机，看来是类似值班保安之类的。 岗亭外拴着两只黑背大狼狗，一只正在焦躁地转来转去，另外一只安静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院子靠山处，有几间呈l型排列的平房，屋内都亮着灯，但是却听不见有猜拳喝酒之类的喧哗之声，非常安静。 罗义仔细观察，堂屋的窗户上拉着窗帘，不用说，老杜肯定在里面和院主人谈事。 堂屋旁边的两间屋子都没有拉窗帘，每间屋子里都有几个壮汉，有的在玩扑克，有的在打麻将，但都很安静，似乎是怕吵到堂屋里的人。 罗义调了一下焦距，清清楚楚的看见，那些壮汉腰间都配着枪，墙边甚至立着几支八一式自动步枪！ “这他妈的，火力配置很强大啊，难道真是毒贩子？不科学啊！” 罗义举着望远镜，心里颇有些费解，一时也想不明白，老杜到底在和什么人谈所谓的生意。 看这伙人，肯定不是一般的“生意人”！ 现在他能看见的武装分子，就有九个人，而且一看就知道，个个都是亡命徒。 还不知道堂屋里有几个人，但最少肯定有两个人，就算这两个人没什么战斗力，那他和大奎就凭两把小手枪，面对八九个持有自动步枪的亡命徒，肯定有点吃力。 这种特殊地方的亡命徒，可跟内地的那些所谓悍匪不一样，这些人常年纵横在边境地区，端枪吃饭，心狠手辣，常常是一言不合，就拔枪开干。 死个把人，那是家常便饭，随便找个山旮旯一埋，说不定几十上百年都找不到。 你在内地道上混，一年能开上几枪，那几乎就能吹上一辈子牛b，可是在这种地方，你都不好意思开口跟人说。 靠枪吃饭的人，和拿枪咋呼的人，心态能一样吗？ 那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 虽然罗义和大奎都不是拿枪咋呼的人，但武器装备，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 这活儿，似乎有点棘手，嗯，非常棘手！ 第171章 交易 罗义爬在树上观察了半天，决定还是进去溜达一圈，看看老杜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从树上溜了下去，趴在大奎耳边低语了几句，大奎点点头。 几分钟后，院内岗亭里的保安正在傻呵呵地刷着手机，大铁门上突然泛起咣的一声响。 两只大狼狗顿时汪汪汪的狂叫起来，保安走出岗亭，抽出腰间的手枪，站到门口高声问道：“是哪个？！” 门外静悄悄的，无人应答。 “是哪一个？”保安打开手枪保险，皱眉又喊了一句。 咣当几声，堂屋两边的屋门打开，几个穿着背心短裤的壮汉，都拎着枪走了出来。 领头的一个黑又壮喊道：“昂觉，什么事？” 那个叫昂觉的保安回头道：“刚才好像门上好像有动静，我问是谁，也没人答应！” “你这个憨憨，不会出去看看？！”黑又壮骂了一句，抬起手里的八一杠，撸动了一下枪栓道：“走，出去瞧一瞧！” 这时，堂屋里走出一个瘦削的中年，抽着雪茄问道：“阿桑，你们在外面鬼叫什么？不晓得我们正在和杜先生谈事情？！” 阿桑道：“莱登先生，外面好像有动静，我们去看看！” “有动静？那去看看吧，谨慎一点！”莱登不以为然地吩咐了一句，转身进屋。 “是！” 阿桑答应了一声，带着几个壮汉走到门口，昂觉已经打开了大铁门上的一扇小门，又在门口压了一下开关，大门口一盏两百瓦的灯泡亮起。 阿桑等人端着枪窜了出去，举枪四下扫视，门口却空无一人。 “是不是野猫野狗的捣乱呢？”昂觉用手电筒扫着周围的树林子道。 “拉一排，间隔五米，搜一下，不要落单！”阿桑没有搭理他，挥手喊了一句。 跟着他出来的几个壮汉，立刻站成一排，互相间隔五米左右，在四周的树林子里搜了起来。 “神经病，大惊小怪的！”昂觉站在门口，点了一支烟抽了两口，看着阿桑等人的背影，撇嘴骂了一句。 后墙处，罗义犹如猿猴一般，动作轻盈地翻过墙头，单手持枪，猫着腰，顺着墙根处的阴影，几步窜到了堂屋的后窗户下。 两只大狼狗非常警觉，朝着他的方向狂吠，昂觉隔着门大喝一声：“别叫了！！” 那两只大狼狗顿时闭了嘴，低头发出几声委屈的呜呜声，心想你这个大傻b，有人摸进来了都不知道，还骂我们！ 罗义附耳窗下，听到屋内有人说话。 “莱登先生，咱们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以前一直合作的很好，为什么现在突然涨价了呢？我老板知道了，会很不开心的！” “老杜，我想你还是没有搞明白我话里的意思，现在中缅合作，对洗钱渠道的打击力度非常大！而这也无形中给我增加了很大的风险！你也知道，我手里的生意很多，并不是只靠着你们挣钱，所以，问题的关键不是你的老板会不会开心，而是我愿不愿意做，你明白吗？” 老杜沉默了一下道：“可是，钱只从你们几个公司的账面上过一下，最后回到国内，一下子就没了一半，这是不是有点太黑了？做生意，讲究个和气生财，细水长流！！” “呵呵，嫌黑？那你可以不做啊，又不是我求着你，我们没必要互相勉强，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那个叫莱登的中年，翘着二郎腿，抽着雪茄，不以为然地笑道。 老杜被噎了一句，顿时面色很不好看。 “莱登，话不是这样讲！我们老板虽然不在这边，但在本地也有几个朋友！我想如果咱们双方翻了脸，那你们在这边的生意，恐怕也会有些麻烦！” 莱登听了这话，抽了一口雪茄，缓缓吐出烟雾，眯眼看着老杜笑道：“你是在威胁我吗？” 老杜看着他，冷笑道：“我不能威胁你吗？你自己很清楚，如果咱们真谈崩了，会有什么后果！” “呵呵，我只清楚一个后果，那就是，你如果是这种态度，今天很可能走不出这个院子了！” 莱登指着他，淡淡笑道。 “呵呵，艹！”老杜听了这话，不但没紧张，反而状态很放松地靠在竹椅背上，用手指点着扶手笑道：“莱登，我敢来你这儿，还就真不怕你跟我玩这个！你搞清楚，这里是国内，不是缅甸！半个小时内我如果不给我老板打电话，你在这边的那几个场子，马上就会被公安全扫了，你信不信？！” 莱登眯眼看着他，抽着雪茄没说话。 “互惠互利，合作共赢 ，生意才能做长久，你说呢？莱登先生！”老杜抱着膀子，冷笑道。 莱登沉默半晌，突然站起身笑道：“呵呵，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咱们合作的一直很愉快，不是吗？不过最近打击力度确实非常大，你也知道！所以手续费必须要涨一涨，毕竟风险与收益应该是成正比的！” 老杜思考了一下，伸出右手五根手指道：“最多涨五个点，不能再多了！” 莱登笑道：“百分之三十五？这不太符合我的心理预期啊！” “你的心理预期只是你的心理预期，这跟我们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我只接受我认为合理的价格，如果你觉得不满意，我可以再找别的合作伙伴，无非就是花点时间和精力而已，不过你以后，也别想在国内做生意了！” 双方既然已经撕破脸，老杜说话也就不那么客气了，而是非常现实，非常赤裸！ 莱登认真地观察着他的脸色，随即点点头，很痛快地说道：“好，五个点就五个点！就当我莱登和你们老板交朋友了！” “哎，对了！这才是做生意的态度嘛！莱登先生，你是个聪明人，来，为咱们的再次愉快合作，干一杯！” 老杜也是个狗脸，说变就变，站起身，端着红酒杯，满脸笑容地说道，好像刚才的不愉快，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合作愉快，干杯！” 莱登也端起酒杯，笑呵呵地跟他碰了一下杯，仰脖一饮而尽。 第172章 打劫! 罗义在窗下听着二人的这一番对话，心里渐渐明白过来，原来这个老杜不远千里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是为了替他的主子洗钱！ 赵山泉的手里肯定有很多钱，甚至多到数不清！ 但是这些钱，他肯定不敢以自己的名义去存到银行或者进行其他的合法投资理财，那样很容易就会被查到。 他肯定也不会像老邓那样，买几处房子，放现金，这样既不安全，又没必要，让人抓到，那就是无法辩驳的铁证。 所以他需要一个安全的渠道，钱弄出国去转几圈，再回来的时候，虽然会损失一些，但却变干净了。 而这个莱登，就是负责具体操作整个流程的人。 罗义听他的口音，再结合他的名字，感觉他不是中国人，很有可能是缅甸人。 他略一思考，马上就意识到这是个非常好的机会，能不能斩草除根，就看这一把了！ 莱登的那几个狗腿子，此刻都已经被大奎引到树林子里去了，大门口只有一个人和两只狗。 事不宜迟，良机难逢！ 罗义决定现在就动手，要不然，等那几个狗腿子回来，事情就会变得很棘手，毕竟人家手里拿的是自动步枪，不是烧火棍！ 他悄悄伸出手，用枪口在窗户上快速点了两下，同时嘴里发出喵呜的叫声。 莱登一愣，目光移向窗户，站起身皱眉骂道：“这该死的野猫，又来捣乱！” 老杜不以为意地一笑，调侃道：“这是一个繁殖的季节！” 罗义蹲在窗户下面，又喵呜喵呜地叫了两声，声音听上去非常凄厉，就像是发了情的野猫一般。 莱登有些烦躁地用缅语骂了一句，快步走到窗前，伸手推开窗户，探头大喝了一声：“别叫了，滚开！” “唰！” 罗义猛然站起身，枪口顶在他的额头，低声道：“退后！” 莱登猛地瞪大了眼睛，双眼瞳孔急剧收缩，一脸的难以置信，同时又夹杂着一丝愤怒。 “你他妈的……”莱登后退了几步，张口就要开骂。 几乎与此同时，奸诈狡猾的老杜起身就向门口扑去！ “噗噗！” 罗义没有丝毫犹豫，手指扣动扳机，瞬间连开两枪！ 第一枪打掉了莱登的半只左耳，第二枪打在了老杜面前的瓷砖上，老杜吓得一个急刹，差点晃成脑震荡。 “打劫！不要叫，不要乱动，否则，打死你们！” 罗义右手持枪对准莱登，左手在窗台上轻轻一按，纵身跃入屋内。 “你是什么人？要干什么？！”莱登也是个狠角色，突然遇袭，一点也没慌，左手捂着耳朵，鲜血从指缝中流到了脖子里，满脸狠戾地喝问道。 “过路的穷鬼，搞几个钱花花！”罗义压低嗓音，用枪指着老杜道：“你过来，跟他站到一起！” 老杜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莱登残缺的耳朵，乖乖走到了他身旁，这叫做好汉不吃眼前亏。 罗义快速朝屋内扫了一眼，见门口竟然立着一支五六式冲锋枪，心中大喜，忙走过去拿起来，抽出弹匣一看，三十发满弹！ 他将枪背在肩上，拉上窗帘，走过去快速在两人身上搜了一下，确认没有武器后，低声呵斥道：“他妈的，钞票，值钱的东西全都拿出来！要不然两个全干死！” 莱登和老杜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放松了一些，抢劫的，好办！ ”朋友，你真的只是为了钱吗？”莱登忍着疼痛，试探着问了一句。 “靠恁娘，不为了钱，还能为了啥？！搞快点，搞快点！！” 罗义挥舞着手枪，很不耐烦地骂道。 这下莱登和老杜更放心了，要钱好办，只怕是有别的目的，那就麻烦了。 “别冲动，朋友！我这儿正好有点钱，你都拿走，我们绝对不追你，也不报警！！” 莱登半边脸都是血，兀自镇定地说道。 “妈的，有钱还不快拿出来？！我看你是成心戏耍老子，老子先打死你再说！！” 罗义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抬手作势就要开枪。 “别开枪！朋友，钱就在那个柜子里！” 莱登心里一紧，忙指着门口立着的一个柜子喊道。 罗义用枪指着他俩，慢慢倒退着走了过去，反手拉开柜门，迅速朝里面扫了一眼，果然看见了一个黑色的手提箱。 他将手提箱拎出来，走过去扔到莱登脚下，低声命令道：“草泥马，打开！” 莱登蹲下身，输入密码打开箱子，里面果然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沓沓红色的钞票，差不多有二十万左右。 “怎么样？朋友，这些钱，不少了吧？”莱登把箱子往前推了推，抬头问了一句，两只眼睛却在滴溜乱转，显然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罗义随便看了一眼，摇着头，不满地说道：“太少太少，不够买你们两条命！” 莱登看着他，有些无奈地说道：“朋友，我这里只是临时的住所，不经常过来，没有太多的现金，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你看这样行不行，你给我一个银行账号，我让人马上打钱给你，五十万够不够？” 罗义撇嘴骂道：“谁知道你要搞什么鬼！再说我们也不用银行卡！既然没钱，那你俩得跟我走一趟，啥时候你们的人把钱给够了，啥时候再放了你俩！” 老杜失声喊道：“卧槽，绑架啊？！” 罗义歪头看着他，晃了晃手里的枪道：“你们有得选吗？要么我现在就打死你们，要么你俩跟我走，只要给钱，绝对放人，我草上飞一向说话算数！” 莱登和老杜忍不住又对视了一眼，心中均想：“什么鸡毛草上飞，没听说过啊！” “噗！”罗义一枪打在他俩脚下，瓷砖碎裂崩飞，二人吓得一哆嗦，明白眼前这人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 “快走！”罗义用枪指了指门口道。 莱登和老杜无奈，只得起身向门外走去，心中都打定了主意，到了外面在相机行事，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绑走。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门口，两只大狼狗看见主人出来，都热情地摇起了尾巴，随即又看见了罗义，心中疑惑，但他跟主人在一起，也就没当回事。 三人两前一后，慢慢走向大门口。 第173章 林中枪战 刚走到大门口，莱登突然咳嗽了两声。 罗义低声呵斥道：“不许搞鬼！” 话音刚落，正站在门外抽烟的昂觉已经听见了动静，扭头一看，先是看见了走在最前面的莱登，顿时愣了一下，张口问道：“老板，什么事？” 莱登冲他眨巴了几下眼睛，昂觉立刻感觉到不对，往莱登身后一看，当即就看见了罗义！ “搞什么？！”昂觉惊呼了一声，扔掉烟头，右手当时就要从腰间掏枪。 罗义果断开枪，噗地一声轻响，昂觉眉心开花，后脑随即暴起一团血雾，一声不吭，往后便倒。 罗义随手又打了几枪，将停在院子里的两辆车的轮胎打爆。 莱登和老杜大吃一惊，没想到罗义如此凶残，一言不合就他妈直接爆头！ 老杜直接被吓呆了，死死盯着昂觉倒在地上还在抽搐的身体，愣在了当场。 莱登则是满脸惊骇，扭头看向了罗义。 “你他妈的，不老实！那就要受到惩罚！” 罗义瞪着眼珠子骂了一句，手指扣动，子弹飞出，直接将莱登残余的左耳打飞！ “哎哟，我的耳朵！”莱登痛极，惨叫一声，捂着耳朵蹲在了地上。 “咕咕！”门口的那棵大树上突然响起了两声布谷鸟的叫声，随即大奎手脚并用，动作飞快的从树上滑落，低声喊道：“快走，那几个傻b过来了！！” 罗义一皱眉，立刻换了弹夹，将手枪扔给他，随即从肩上取下五六冲，哗啦一声推弹上膛，扭头道：“你带他俩先走，我掩护，一定要多搞点钱！” 大奎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双手持枪，粗暴地在莱登头上踹了一脚，骂道：“草泥马，搞快点！！” 莱登喘着粗气，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忍着剧痛，迈步就走，老杜毫不犹豫地跟在了他后面。 罗义的果决和凶残，让二人肝胆俱裂，他们都是身家上千万的人，可不想现在就死，美好的生活还没享受够呢！ “哥们，我们配合，一定配合！你们要多少钱？说个数，我们绝对不还价，千万别伤害我们，犯不上，你说呢？！” 老杜一边踉踉跄跄地走着，一边冲大奎絮叨着。 “快走你马勒戈壁的！钱不钱的，一会再说！！” 大奎粗鄙地骂了一句，推搡着二人，没沿着山路走，而是拉了个直线，从山坡上直接切了下去。 罗义端着五六冲，一边跟在他们后面跑，一边不断回头警戒。 没跑几步，阿桑等人已经听到动静，从树林子里冲了出来。 阿桑扫了一眼门口昂觉的尸体，脑袋里嗡的一声，心道完了，赶紧冲进堂屋一看，果然，地上只有一滩鲜血，莱登和老杜都不见了！ “妈的，姓杜的太不讲究了，敢玩阴的！” 他的第一反应是老杜在搞鬼，绑走了莱登。 “快快快，快追！！”阿桑招呼着手下，立刻追了出去，月光下影影绰绰地看见，山坡下的林子里，有几个人影在快速移动！ “站住！什么人？！再跑开枪了！！” 阿桑喊了一声，冲天开了几枪，他不敢直接朝那几个人射击，子弹不长眼，万一击中老板，那就完了！ 而罗义就没有这个顾忌了，他单腿跪地，枪托抵肩，略一瞄准后，果断击发。 哒哒哒，哒哒哒！ 五六冲独特的枪声顿时响彻山林！ 罗义两个短点射，对方顿时有两人倒地，都是被击中腿部，捂着伤口在地上哀嚎，失去了战斗力。 “快走，快走！要不然老子打爆你们的狗头！！” 大奎噗噗往地上打了两枪，恶狠狠地呵斥了一句，莱登和老杜不敢有违，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根本不敢停下来，心里暗暗祷祝，阿桑等人打快一点，赶紧把这两个悍匪打死。 阿桑等人见对方有冲锋枪，而且枪法犀利，也不敢硬冲，躲在大树后面，乒乒乓乓地开始朝罗义的方向射击。 激烈的枪声响起，子弹拽着曳光乱飞，树枝断裂，碎屑乱飞！ 罗义一个侧滚，躲在了一棵大树后面。 他面无表情，心中默数了三秒，猛地探出身子，哒哒哒，又打了一个短点射！ 因为阿桑等人已经有了防备，都躲在树后，所以这次并没有给他们造成伤亡，但是阿桑很着急，因为他知道对方这样打，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丧彪，带着你的人，从右面冲，我带人打左面，一定要把莱登先生救出来！” 阿桑红着眼珠子，冲躲在另外一棵大树后面的一个壮汉喊道。 “好！”丧彪毫不迟疑地答应了一声，打了个呼哨，端着枪，猫腰就向罗义的方向冲了过去，另外两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眼，一咬牙，跟在了他后面。 “掩护！” 阿桑低喊了一句，他旁边的两个人和他一起不断点射，开枪压制罗义。 罗义藏身的那棵大树被打的噼啪乱响，碎屑飞溅！ 而丧彪等人，已经趁机在树林间往前窜了七八米，迅速缩短着和罗义之间的距离。 罗义一看对方这架势，心里顿时明白，这几个人可不是一般的亡命徒，而是训练有素，打过实战的军事人员，很可能是缅甸的某支私人武装，参加过内战。 而对方这样打，目的就是要压制住自己，交替掩护前进，包抄消灭自己。 一种熟悉的感觉泛起，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当年，在战场上陷入了包围圈，和敌人浴血奋战！ “呵呵，艹，那咱们就玩玩！”罗义撇嘴一笑，左手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唰地一下扔了出去。 石头砸在不远处的树上，哗啦啦一阵响，立刻引来了一串子弹。 罗义趁机往相反方向窜出，同时手里的五六冲喷出火舌，哒哒两声，丧彪一声闷哼，后退了几步，低头一看，胸前一个冒着白烟的枪眼，鲜血汩汩流出。 “……妈的，没想到死在了异国他乡……阿妈……” 一句话没说完，丧彪身子一软，瘫倒在地，在这片异国的土地上，终结了自己罪恶的生命。 第174章 乱战 丧彪只一个回合就毙了命，两个手下顿时被吓得胆战心惊，连滚带爬地跑到了阿桑身边。 “阿桑哥，这个小子太厉害了，不是一般人，咱们这么冲，根本打不过去，反而叫他各个击破了！” 一个手下声音颤抖地喊道。 “闭嘴！莱登先生被他们给绑走了，不救回来，以后谁他妈给咱们开支？！再说丧彪和昂觉不能白死，必须干了他们！” 阿桑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嘶声吼道。 “那怎么搞啊？！咱们这样打，不是活靶子吗？！让人家一枪一个的点了名！”那人也红着眼珠子喊道。 “拉一排拉一排，还是间隔五米，一起冲，我就不相信他能一枪把咱们全打死！死了就是命，不死就发财了，莱登先生肯定不会亏待我们！” 阿桑烦躁地摆摆手，又咬牙瞪着几个手下说道：“以我为中心，我要是不退，谁他妈如果退了，别怪我心狠手辣，当场干死！！” 几个人沉默地点点头，迅速检查了一下弹药，推弹上膛，等待着阿桑的号令，准备发起新一轮的冲锋。 阿桑举起手，这就准备下达攻击的命令。 突然，半空中一个黑黝黝的东西，嗖的一声，穿过树林飞了过来，同时远处响起一声暴喝：“妈的，炸死你们！！” 啪嗒一声，那东西落在阿桑等人脚下，滴溜溜乱转。 “手雷！！” 急切间，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大惊，知道来不及跑，忙抱头趴在了地上。 谁知等了半天，预想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阿桑抬起头扫了一眼，树林子里光线非常暗，他也看不清楚，但是也不敢冒险过去看看，万一点子背，刚走到跟前，轰隆一声炸了，那就再见来不及握手了。 “去，你去看看！”阿桑捅了身旁的一个青年一下说道。 “啊？！我……我去啊？！”青年喉结耸动，非常不情愿地结巴了一句。 “怎么，现在我命令不动你了呗？！”阿桑斜眼喝问道。 青年咬了咬牙，心里问候了一下他的母亲，把枪背到身后，匍匐前进，战战兢兢地爬到了那个东西跟前。 他像只乌龟似的慢慢伸长脖子，仔细看了看，不禁瞪大了眼睛，一把抓起那东西，扭头激动地喊道：“阿桑哥，我们上当啦，这就是块破石头！” “法克！！”阿桑大骂了一句，唰地一下爬起来跑过去，抢过青年手里的东西看了看，确实是一块类似手雷的圆石头，顿时恼羞成怒，一把扔掉石头，挥手喊道：“快追，快追！” 几个人跟着他，狼狗一样奔着山坡下就追了过去。 然而已经晚了，就是这短短的一两分钟，罗义已经趁机从山坡上窜了下去，速度非常快地追上了大奎他们。 “快点，他们马上就会追过来！！”罗义额头冒汗地喊了一句，一把拽住莱登就向前飞奔。 大奎也拽着老杜，紧随其后。 可怜莱登与老杜，两个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中年，哪里跟得上这两个强壮的汉子，直跑的驴嘶马鸣，上气不接下气！ “好……好汉，你慢些跑啊……慢些跑……” 老杜踉踉跄跄，拍着大奎的手臂，气喘吁吁地喊道。 大奎一声不吭，脚下反而加快了速度，老杜呼哧带喘的，一口气没倒上来，差点当场咽气。 不多时，几个人跑到了半山腰的藏车处，罗义几把扯开车身上盖着的枝叶，大奎拉开车门，连推带踹地将莱登和老杜塞进了后座，又用捆扎带将二人的手脚紧紧绑住，随后钻进了副驾驶。 罗义迅速打火，挂上倒档，油离娴熟配合，嗖的一声倒了出去，一个甩尾掉头，也没开大灯，直接向山下窜去！ 阿桑等人追到山坡边，看着下面山路上疾驰的面包车，明白肯定是追不上了。 “混蛋！！欺人太甚！！”阿桑怒骂一句，端起手里缅甸仿造的八一杠，侧头瞄准，黑洞洞的枪口随着面包车快速移动。 一秒钟后！ 哒哒哒，枪火乍现！ 叮当几声，面包车副驾驶车门上溅起几点火星子，大奎闷哼一声，肩膀上暴起一团血雾！ 其实阿桑本来是想打车轱辘，不料技术上出现了失误，再加上运气有一点点欠缺，车轱辘没打爆，子弹打在车门上，击伤了大奎。 正所谓，有心育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你没事吧？！”罗义皱着眉，扭头着急地喊着问道，但是双手仍然稳稳握着方向盘，脚下油门一点没松。 “没jb事儿！！让跳弹整了一下！！”大奎咬着牙，伸出左手从驾驶台上抽了厚厚一沓纸，捂在了肩膀上，几乎立刻就被鲜血浸湿。 “朋友，朋友！你们听我一句劝，马上停车，事情还可以谈！你们不就是求财吗？没必要搭上一条命啊！！” 老杜喘着粗气，着急忙慌地喊了一句，他是真怕阿桑那帮人一急眼，连自己也干死在车里，那可就太不划算了！ 唰，大奎扭转身，一双血红的眼珠子盯着他，右手费力地举起了枪。 老杜一愣，立刻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杀气扑面而来，顿时心中大骇，忙喊道：“好汉，不管我的事……” “草泥马！！就你逼话多！！”大奎恶狠狠地骂了一句，随即食指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噗！！” 一声轻响，老杜右脸瞬间飙血，子弹擦着他的侧脸飞了过去，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槽，差点就被爆头！ “再他妈哔哔，打烂你的狗头！！”大奎瞪着他，用枪口朝他点了两下呵斥道。 莱登见此情景，立即紧紧地闭住了自己的嘴巴，害怕大奎一急眼，连他也干了。 老杜半边脸都是鲜血，眼神惊恐地看着大奎，连连点头。 大奎掏出烟点了两支，递给罗义一支，两人都狠狠裹了起来，浓重的烟雾从口鼻中喷出，紧绷着的神经稍微得到了一丝放松。 罗义单手驾车，面包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疾驰，很快就下了盘山路。 第175章 逼问 车子快开到镇子时，罗义突然一打方向盘，拐进了一条岔路，往里开了半截，停在了路旁。 莱登和老杜对视了一眼，也不敢说话，四只眼睛滴溜溜地往四处打量。 二人内心都无比忐忑，惴惴不安，不知道这两个凶神要如何折磨他们。 罗义下车拉开后车门，一脚将老杜踹到一旁，从车座子底下拽出了一个急救箱。 老杜被踹的七荤八素，倒在莱登身上，但却一声没敢吭。 大奎也下了车，罗义将他拉到一旁，打开手电筒给他检查伤势。 幸亏大奎的肩膀只是被跳弹击中，看着血渍呼啦的，其实弹头只是嵌在了表皮下，打的并不深，没有什么危险。 罗义取出弹头，又把伤口处理了一下，大奎活动了一下肩膀笑道：“不妨事，肉也吃得，酒也喝得！” 罗义看着这位皮实耐操的兄弟，无语道：“你他妈悠着点吧，别把伤口又撑裂了！” 大奎摸了摸伤口处包扎的纱布，探头低声问道：“你咋把这俩货绑出来了？真为了搞钱啊？” “收拾赵山泉，就靠这俩人了！”罗义摸出烟给他递了一支，把自己的打算简单明了地说了一下。 大奎一边听着，一边抽着烟不断点头。 罗义说完，看着他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你是咱们这伙人的大脑，你的想法，肯定是好的，我就负责忠诚地执行就行了！” 大奎抽了口烟，扭头龇牙笑道。 “呵呵，艹，我看你就是懒得自己动脑筋！”罗义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先找个地方歇一歇，明天天一黑，咱们就上路！” “要不现在就走吧？在这儿待着毕竟还是不太安全，咱们绑了莱登，他手下那帮傻b还不得跟疯了一样找啊？！再说这边也不是咱们的主场，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有点啥事儿，就咱俩，太单了，连个搭手的人都没有！” 大奎蹲在路边，有些担心地说道。 罗义摇摇头道：“现在不能走，就算咱俩人歇车不歇，一路上换着开，到咱们那边最起码也得二十几个小时。而且，咱们现在拉着这俩人，白天还不能赶路，万一碰上临检，就麻烦了！再说你也受了伤，需要休息一下，养足体力，咱们再出发！” 大奎点点头道：“那就走国道呗？” “国道、省道，甚至县道，哪条路偏僻，咱们就从哪条路走，还得白天休息，晚上赶路，路上千万不能出岔子，要不咱俩就白玩了！” 罗义打开手机导航，看着地图说道。 “卧槽，又是一个艰巨的任务啊！我还以为咱俩这趟千里奔袭，把人干了就可以闪了呢，没想到还得带回去俩！哎，你说，啥时候我不用玩命，还能把钱挣了呢？！” 大奎伸了个懒腰，颇为感慨地说了一句。 “呵呵，别扯淡了，你是天生的战士，生命不息，战斗不止！”罗义看着他笑呵呵地说道。 “艹，我看啊，我迟早得让你忽悠瘸了！哎，我说义哥，咱俩商量点事儿呗，咱以后尽量少干点难度系数这么高的活儿，行不行？太他妈锻炼人了！！” 大奎根本不上当，苦着脸说道。 “行啊，这趟回去，我把你送到北极山的道观里供起来，你看咋样？我滴奎哥！” “谢了！我可受不了那份清苦！我还是喜欢待在红尘俗世里，喝酒吃肉，跟娘们愉快地玩耍！” “随你的大小便吧！回去后，你爱干啥就干啥，没人管你！” “我要把白夜水会包下来，玩他个三天三夜！” “你干脆自己开个洗浴中心呗，既能挣钱，又能玩，还肥水不流外人田，多好！！” “我可不干那个，传出去，名声不好！” “……艹！” 二人蹲在路边闲扯了一会淡，休息了一会，这才过去，给莱登和老杜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又把二人的眼睛都蒙上。 罗义扯下头套，擦了一把头上的汗，一把拽着莱登，走到一旁。 莱登战战兢兢，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也不敢开口询问。 “赵山泉的钱，是不是从你这儿走的账？” 罗义看着他，突然问道。 他声音虽然不大，但这一句话在莱登耳中，不啻于一声惊雷，差点让他耳膜穿孔！ “你……你说什么？！”莱登骇然问道。 “你听见了。”罗义淡淡道。 “我……我……你到底是什么人？！”莱登这才明白过来，对方并不是什么绑匪，而是为了赵山泉，他心里一阵惊慌，第一反应就是，肯定是警察或者国安的人找上门了！ “莱登，你搞清楚，现在是我问你，而不是你问我！你不跟我说老实话，我就一刀一刀，碎剐了你！”罗义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在他脸上轻轻拍了拍。 莱登顿时感觉到一阵冰凉彻骨的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领教过罗义的狠辣手段，伤口处现在还在钻心的疼，深信对方肯定不是在吓唬他。 “我……我不能说，说了，我们大家都完蛋！”莱登颤声道。 “你不说，现在就完蛋，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罗义说着，用匕首在他颧骨上轻轻一划，顿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啊！别搞了，我说！他的钱……确实走过我的账！” 莱登惨叫一声，立刻点头说道，他以为罗义把他的脸直接割开了。 “几次？多少？”罗义又问。 “三……三次，总共大概有六千多万……”莱登犹豫着回道。 “有什么证据？”罗义紧接着问了一句。 “我……我有个账本，每次走账流程和金额等，上面都有记录！”莱登嘴唇颤抖地说道。 “账本在哪？” “在……在缅甸！”莱登犹豫了一下，低头说道。 “呵呵，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会放在缅甸？” 罗义冷笑一声，手一伸，直接把他右耳朵上的一块肉削了下来。 “嗷……”莱登张嘴就要惨嚎。 唰，罗义将匕首搭在他的颈动脉上，冷笑道：“我看你叫！” 莱登喉结艰难地蠕动了几下，终于将剩下的半声惨叫，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第176章 账本 “账本到底在哪里？” 罗义问完，顺手用刀柄在莱登颈动脉上划了一下，随即左手拿起一瓶矿泉水，瞪着他，慢慢往地上倒着水。 “别杀我！别杀我啊！！账本就在那个院子里！！” 莱登因为眼睛被蒙了黑布，什么都看不见，所以他脖子被划了一下，又听见哗啦啦的声音，以为自己真被放了血，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罗义摇头苦笑，心想不出所料，账本果然在那个院子里。 嘭，他踹了莱登一脚骂道：“尼玛的，刚才为什么不早说？！” 莱登面无人色，嘴皮子哆哆嗦嗦地说道：“刚才……刚才我也不知道你要那个账本啊！！” 罗义心中暗暗好笑，这确实也不能怪他，只可惜当时不知道还有这么个账本，要不就顺手牵羊了，这下又得大大的费事一番了。 “好汉爷，你快给我止血啊！你问的我都说了！！”莱登带着哭腔哀求道，他怕自己失血过多，顷刻间就会暴毙。 哗啦，罗义一扬手，把剩下的半瓶水泼到他脸上，恶狠狠地骂道：“止尼玛，你这逼样的都该死！” 莱登一愣，咂摸着嘴里的液体，感觉像是水，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被对方戏耍了，不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连声道：“谢谢，谢谢！！” 罗义将他双脚绑死，冲不远处的大奎招了招手，指了一下面包车，大奎会意，将老杜绑在一棵树上，快步走了过去，二人上了正副驾驶。 “怎么个意思？啥情况？那个老杂毛交代了没有？”大奎着急地问道。 罗义把账本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大奎一拍大腿：“不会吧？！难道还得杀个回马枪？！人家说不定正磨刀霍霍向猪羊呢！！咱俩要去了，那不是自投罗网嘛！！” “口说无凭，立字为证，这个账本是个很关键的证据，要不然，想扳倒赵山泉，很难！而他要是不倒台，那咱们的麻烦就会没完没了，根本就没有消停日子过！”罗义很认真地说道。 “唉，马勒戈壁的，那就干吧！！”大奎当然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长叹一口气，这就准备二次拼命。 “……奎，我给你说这些，是在跟你强调这个账本的重要性，并不是说咱们还得去拼一次命！”罗义无语道。 大奎扭头看向他，眨巴着无知的小眼神，有些懵逼地问道：“那你到底是啥意思呢？就是强调一下那个破本子的重要性吗？……嗯，我现在明白它挺重要的，然后呢？” “……不是，就你这个智商，在这险恶的江湖之中，是怎么生存到现在的呢？我很费解！！”罗义看着他，感觉非常无奈。 大奎眼珠子滴溜乱转了几下，突然一拍脑袋瓜子，恍然道：“哦，我明白了！！” 罗义忙问：“你明白啥了？” “你的意思是，用这两个杂碎，去换那个本子，是不是？！”大奎指着他，兴奋地说道。 罗义一愣，看了他一眼，沉默地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两口，耐心地说道：“赵山泉这么大的案子，必须要人证物证俱全，才有可能扳倒他，光有那个本子，作用不大，因为它可以是张三的，也可以是李四的，没人指证，还不是枉然？” 大奎听了，不由点点头：“嗯，是这么个道理！那你到底啥意思呢？！” 罗义无奈地摇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八戒，你且附耳过来！” 大奎忙探过了头，罗义凑到他耳边，阴阴损损阴阴地说了起来。 大奎听完，点头笑道：“嗖嘎！！” “你对这个镇子熟悉吗？”罗义问道。 大奎想了想道：“还可以吧，以前买枪的时候，来过几次，就这么大的镇子，站在街头撒泡尿，都能一直流到街尾！” 罗义从车后拿出两袋面包和火腿肠，扔给大奎一袋道：“边吃边说，你把大概地形特征之类的，给我讲一下！” 大奎撕开面包和火腿肠，一边往嘴里塞着，一边凭借记忆，就给罗义介绍起了这个镇子的基本情况。 罗义吃着东西，脑子里牢牢记住了大奎说的每一个字，并且不断询问印证，以加深印象，力求万无一失。 …… 一个小时后，正在宅院里攥着手机，急的抓耳挠腮，团团乱转的阿桑，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他正自烦躁，骂了一句，就要挂断，突然心里一动，忙接通了电话。 “……喂？哪位？！”阿桑眼珠子乱转，一颗心砰砰乱跳地问道。 “阿桑，是我！”听筒里，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传来。 “莱登先生！”阿桑顿时大喜过望，激动地喊道：“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来接你！！” “阿桑，你不要慌，先听我说！！”莱登声音很稳地说道，虽然此刻他的脑袋上正顶着一支黑洞洞的枪口。 “你说你说，莱登先生，我在听！！”阿桑忙点头道。 “我卧室床下面，靠墙左起第三块瓷砖下面，有一个铁盒子，里面有一个黑皮本子，你拿着那个本子，随时等电话！” 阿桑一愣，忙问道：“莱登先生，你这是……” “不要问那么多，我说了，等我的电话！”莱登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好的，请你放心，莱登先生，我一定会按你说的做，随时等电话！！”阿桑忙点头哈腰地说了一句。 “嘟嘟……！”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到底神马意思？莱登先生啊，你要干什么呢？！”阿桑看着挂断的手机，双眼充满迷茫地自语道。 他身旁的一个小伙子伸着脖子问道：“阿桑哥，什么事？是不是莱登先生打来的？” 阿桑一挥手道：“快去老板的卧室！” 众人一头雾水，相互对视了一眼，跟在他身后跑向莱登的卧室。 “把床搬到那边去！”阿桑指着莱登的大床喊了一句。 几个小伙上前，七手八脚地将床搬到了一旁。 阿桑走到墙边，依照莱登的吩咐，挖开左起第三块瓷砖，下面果然是空的，静静地躺着一个曲奇饼干的铁盒子。 第177章 准备交易 “咦？！搞什么飞机？！果然有个盒子！！” 阿桑一看见曲奇饼干的铁盒子，顿时惊奇地喊了一声。 “为什么，老板要把一盒曲奇饼干藏到床下面？难道是怕我们偷吃吗？好像谁没吃过一样！” “是啊，再说我也不喜欢吃曲奇饼干啊，我喜欢吃华夫饼！” “不对，这个铁盒之中，肯定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莫非是藏宝图之类的？！”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阿桑听的烦躁，一挥手道：“都给我闭了鸟嘴！” 众人顿时噤声，阿桑轻轻拿起那个铁盒，上下左右端详了一番，又晃了晃，听了听里面的动静，确定无事后，这才打开。 只见铁盒中别无他物，只有一个巴掌大小，用防水袋包裹好的黑色的皮本子。 阿桑顿时好奇心起，扔掉铁盒，打开防水袋拿起皮本子，就想翻开看一看。 就在皮本子即将被打开的那一刻，他突然一皱眉，停止了手里的动作。 “阿桑哥，你怎么了？为什么不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一个小伙见他发愣，不解地问道。 阿桑摇头道：“不能打开！老板的事情，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要不然，容易被灭口！！” “啊，对对！”众人恍然，纷纷点头，都很佩服机智聪慧的阿桑哥。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一个小伙歪着脑袋，摊着双手，大眼睛眨啊眨的，非常卡哇伊地问道。 “等电话！他妈的，老杜的人，肯定是威胁了老板，让他交出这个本子！”阿桑坐到椅子上，掂了掂那个皮本子，恶狠狠地说道。 直到此刻，阿桑他们还以为，莱登被绑架，是老杜派人搞的鬼！ 要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老杜一来，莱登就被人绑走了！ 机智勇敢的阿桑哥，肯定不会相信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情！ “坤莱，汽车轮胎都换好了吗？”阿桑扭头，冲一个又黑又瘦的青年问道。 “都换好了，随时可以出发！”那青年回道。 阿桑点点头，扫视着众人，神色很郑重地说道：“他们肯定要用这个本子交易，换老板！我们现在就下山，在镇子附近等，他们只要提出交易，我们立刻就可以出动！我带一组，坤莱你带一组，开两辆车，一明一暗，相互配合，一定要抓住老杜那几个王八蛋！检查弹药，马上出发！” “是！”几个缅甸亡命徒声音整齐地答应了一声，就要各自去准备。 “等一等！”阿桑突然喊了一声，众人茫然回头。 “这里是中国，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随便开枪，如果惊动了警察和边防武警，那就会有大麻烦，我们这几个人几条枪，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阿桑皱眉叮嘱道。 “怕什么？！大家都是拿枪吃饭的，我就不信他们是三头六臂，真碰上，我们就跟他们干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壮小伙撇着嘴，不以为然地说道。 阿桑瞪着他，斜眼骂道：“你看看你那个无知的样子！我们是携带武器偷越国境，让人家打死也是白死！你他妈明天就给我滚回掸邦去，以后不许再来这边！！” 壮小伙低着头，不敢再和他犟嘴。 “是啊，我们一定要小心点，这边的警察和武警，都很厉害的，我阿哥的一条腿，就是被他们打瘸的！”另外一个小伙道。 “好了，快去准备吧，记住，一定要小心谨慎，凡事听我号令！”阿桑摆摆手道。 ……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阿桑终于等来了莱登的电话。 “喂，莱登先生！”阿桑忙接起电话。 “半个小时后，把那个皮本子放到镇卫生院门口，记住，一定要放到大铁门的跟前！”莱登语气低沉地叮嘱道。 阿桑愣了一下，立刻道：“是，我明白了，莱登先生，你放心！” “就你一个人去，如果有其他不该出现的人出现，他们就会杀了我！你记住了吗？！” “好的，就我一个人去！” 话音落，莱登挂断了电话。 阿桑坐在车里眨巴了几下眼睛，迅速拿起对讲机喊道：“坤莱，带着你的人，马上向镇卫生院附近靠拢，注意不要暴露！等我命令！！” “收到，收到！over！！”坤莱很逗比地回了一声。 “over你妈妈！”阿桑烦躁地骂了一句，把对讲机扔到驾驶台上，抬手看了看表，又冲司机问道：“知不知道这个镇子的卫生院在哪里？” “知道啊，你忘了，我还带你去那里拔过牙呢！”司机扭头回道。 “哦，是那个破地方！妈的，那个医生技术太差，害得老子疼了半个月！！”阿桑恍然，恨恨地骂了一句，又道：“去那里！” “好嘞！”司机答应了一声，挂挡起步，汽车缓缓驶向镇子的方向。 哗啦哗啦，后座的一个小伙不停地拉动着枪栓，就跟吃了兴奋剂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你他妈的，在干什么？！”阿桑扭头，费解地问道。 “我是兰博，一个一个，打死他们！”小伙表情狰狞地回了一句。 啪，阿桑回手就是一巴掌：“你兰你奶奶个腿儿！我刚才怎么说的，尽量别用枪，尽量别用枪的！你他妈耳朵里灌屎啦？！” “你说话归说话的，别动不动就打我！我也不是打不过你，咱俩真干一下，还不一定谁躺下呢！” 小伙本来脑子就有点不好使，被他冷不丁打了一巴掌，顿时有点急了，冒着大鼻涕泡，瞪着凶残的小眼神说道。 “哎呀，我草泥马的，你还倒反天罡了！”阿桑嗷的一声，从副驾驶座扑到后面，挥拳就打。 “卧槽，没完了？！”小伙挨了两拳，顿时也来了疯劲，和阿桑厮打在一起。 “呦西！！” 司机龇牙一乐，开大了音乐声音，周杰伦的歌声顿时震彻！ 快使用双节棍，哼哼哈兮！ 快使用双节棍，哼哼哈兮！ 如果我有轻功，飞檐走壁！ 为人耿直不屈，一身正气！ 快使用双节棍，哼哼哈兮！ 快使用双节棍 哼哼哈兮…… 第178章 嗖的一下，就没了! 半个小时后，镇卫生院门口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只见他，佝偻着身子，贼头鬼脑，东张西望，眼眶子乌青，手里攥着一个黑皮本子，一步三回头地走到了卫生院门口。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吓得他差点一蹦三尺高！ 路灯下看得清楚，原来此人正是阿桑。 “喂？！”阿桑连忙接通电话。 “你到了吗？”莱登的声音响起。 “到了！我现在就在卫生院门口！！”阿桑忙道。 “好，你把东西放到门口，记住，一定要放在大铁门下面，然后你就走！”莱登命令道。 “好的，莱登先生，可是……” “不要废话，照我说的去做，我就可以安全回来！！”莱登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随即挂断电话。 “……靠！”阿桑骂了一句，将手机揣进兜里，左右扫了几眼，一咬牙，将那个黑皮本子放在了卫生院的大铁门下面，随后转身就走。 但是他并没有听从莱登的指令，而是躲到了附近的一个电线杆子后面，这里非常昏暗，别人不易发觉。 因为他想看一下，到底是什么人要来取那个本子，他准备来个守株待兔，老是这样让别人牵着鼻子走，太被动了！ 他要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化被动为主动！ 就在他摩拳擦掌，蠢蠢欲动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从卫生院大铁门下面的空隙中伸出来，嗖的一下，就把那个黑皮本子拽进去了！ 是的，就是嗖的一下，就没影了！！ “哎呀卧槽！！什么玩意儿？！”阿桑看得目瞪口呆，随即反应过来，赶忙窜了过去，趴在门缝处使劲往里张望，只见院子里一个矫健的身影，绝尘而去！ “妈的！！”阿桑心中大急，当下也顾不了太多，手脚并用，动作非常敏捷地就爬上了大铁门，翻身一跃而下。 大铁门一阵咣当声，门卫室里的灯光亮起。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推门而出，看见阿桑愣了一下，随即大喝一声：“谁？！干什么的？！” 唰，阿桑从后腰拔出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指着老头骂道：“滚！！” “哎呀，你个龟儿子，拿个小破刀，吓唬谁呢？！” 老头双眼一瞪，转身就进了屋。 “靠！！”阿桑骂了一句，拔腿就要去追那人。 “你给我站住！！”他刚抬腿，身后突然又响起一声怒喝。 阿桑烦躁地扭头一看，顿时愣住！ 只见那个看大门的老头站在他身后，手里居然端着一把狭长的老式火药枪，正对着他！ 阿桑挤咕了几下眼睛，忙收起匕首，龇牙道：“爷们，有话好说，你看你这是干啥？！我是来看病的！！” “你看你马勒戈壁！老子当年在前线打越南鬼子的时候，你他妈还是个精.子呢！还敢上这儿来偷东西，真是瞎了你的狗眼！我告诉你，也就是现如今这法治社会救了你，要不然，老子早一枪崩死你了！！” 老头双手端枪，声如洪钟地骂道。 阿桑看着威风凛凛的老头，又扫了一眼他手里黑洞洞的枪口，知道对方绝对没吹牛逼，而且这种火药枪虽然威力不是太大，但是在这种距离内喷他一下，那肯定不死也残了。 最主要的是，他刚才下车的时候，没有拿枪，根本无法对对方形成有效威胁。 “大爷……”阿桑露出一副真诚的笑容，张嘴就想说两句软话。 “滚！！”老头抬起枪口，直接呵斥道。 阿桑扭头看了一眼，那人早已没了踪迹。 他心中暗骂了一句，恨恨看了老头一眼，只好又从大铁门上爬了出去。 “今天先放你一马，下次再敢来，狗腿给你干折了！！”老头站在院内高声骂了一句。 “世道真是乱了啊，你说你一个打更的老头，拿枪干你马勒戈壁！！” 阿桑恶狠狠地骂了一句，随后撒腿就跑，他怕老头一急眼，隔着门给他来个透射！ 嘭，老头关上房门，继续睡觉去了。 阿桑一个冲刺，气喘吁吁地上了停在不远处胡同里的白色霸道。 “阿桑哥，怎么样？人来了吗？” 后座那个刚才和阿桑干架，鼻青脸肿的脑残小伙张口问道，似乎啥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 “快快，往卫生院后面开，本子被人拿走了！！” 阿桑根本没搭理他，冲司机急吼吼地喊道。 “啊？！”司机一愣，也没有多问，立即打火起步，轱辘冒烟地就往卫生院后面开了过去。 “坤莱坤莱，马上去卫生院后面那条街，马上！只要看见人或车辆，马上拦截，马上！！” 阿桑抓起对讲机，声嘶力竭地喊道。 “收到收到，over！”坤莱立即回道。 阿桑扔掉对讲机，不停冲司机催促道：“快点，再快点！” “已经很快了，阿桑哥，你看我脚都快踩到油箱里了！！”司机额头冒汗地喊道。 唰，阿桑从屁股底下取出手枪，撸动了一下套筒，顶在他的脑袋上，目光阴沉地说道：“三秒之内，速度如果上不了一百二，我打爆你的脑袋！！” 司机一个激灵，直接将油门踩到底，嗡的一声，马达顿时咆哮，一阵强烈的推背感传来，速度指针瞬间干到了一百三！ 霸道如同离弦之箭，简直快干出了幻影！ 没用一分钟，阿桑等人就赶到了卫生院后面的那条街，坤莱等人的那辆车也速度很快地开了过来。 “阿桑哥，怎么了？！” 坤莱跳下车，跑到阿桑跟前问道。 阿桑看着空荡荡的街头，心中顿时泛起一种深深的绝望！ “完了，老板这下可能危险了，以后，再也没人给我们开支了！！” 阿桑悲嚎一声，狠狠一拳砸在了驾驶台上。 嗡，不远处一辆轿车突然速度很快地驶过！ 阿桑突然双眼一亮，指着那辆车喊道：“快，快追！！” 坤莱等人连忙上车，两辆车弹射起步，风驰电掣地朝那辆车追了过去！ 没用两分钟，两辆大排量的越野车就追上了那辆轿车，一前一后地将其别停在路边。 阿桑跳下车，用枪指着驾驶座位置喊道：“草泥马，下车！！” 坤莱等人也持枪包围了轿车，纷纷大喊：“下车，下车！！” 咣当，车门被慢慢推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举着双手，颤颤巍巍地下了车。 第179章 调虎离山 “妈妈的，你跑的挺快啊，会神行百变，是不？！” 阿桑用枪口在中年的脸蛋上捅了一下，恶狠狠地骂道。 “大……大哥，你们是干啥的啊？我怎么你们了？！” 中年像只长臂猿一样高举着双手，既惊恐又费解地问道。 “少他妈装疯卖傻！我问你，莱登先生在哪里？！马上带我们过去！要不然我现在就打死你！！” 阿桑撸动了一下手枪套筒，直接顶在了中年的额头。 中年面容扭曲，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咣的一下靠在车身上，颤声道：“大哥，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莱登先生！你……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阿桑一愣，皱眉往前走了两步，张口就要说话，鼻子里突然闻到一股腥臊之味，低头一看，只见那中年穿着的那条皱巴巴的卡其色休闲裤，裤裆部位湿了一大片。 他居然吓尿了！ “……大哥！你说就我这样的，能是跟你们做对的人吗？！” 中年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裤裆，随即哭丧着脸说道。 阿桑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皱眉问道：“你他妈是干啥的啊？！” “我……我就是个跑黑车的，就偷着拉点活，挣点辛苦钱！”中年战战兢兢地回道。 “跑黑车？这他妈三更半夜的，街上连个鬼都没有，你拉什么活？！”阿桑依旧不死心地问道。 中年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他手里的枪道：“一个小时前，我正准备收车回家，一个人找到我，给了我五百块钱，让我这个时间到这儿来接他，说还给我五百，我转悠了半天，也没看见他，正准备要走，就被你们堵住了……” “什么样的人？！”他话还没说完，阿桑立刻追问道。 “他……戴着棒球帽和口罩，我不知道他长啥样，他说自己伤风了，我也没多想，就接了这个活，一千块，对我来说不少了，没想到这么倒霉！大哥，你放了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中年浑身瑟瑟发抖，极力哀求着，看样子，他是真被吓坏了。 阿桑知道再问也是白搭，想了想，拿出手机，回拨了刚才那个电话，听筒里提示已经关机了。 “把你手机拿出来！”阿桑冲那中年伸出手道。 中年忙从裤兜里掏出手机递给他，阿桑用中年的手机拨通了自己的电话，来电显示并不是刚才的那个号码。 他挂断电话，将两个手机都揣进自己的裤兜里，随手掏出一沓钱递给中年道：“把你手机卖给我吧！” “啊？！”中年一愣，乱忙摇头道：“大哥，你喜欢，尽管拿去好了，我不敢要你的钱！” 阿桑懒得跟他废话，把钱塞进他的衬衣兜里，又掏出他的身份证和驾驶证看了看，确实是本地人。 “钱给你了，你的车号、姓名跟家庭住址我都记住了！今天晚上，你啥都没听见，啥都没看见，明白吗？” 阿桑将他的身份证和驾驶证丢到地上，晃了晃手里的枪，缓缓说道。 “明白，明白！大哥，今天晚上我根本就没来过这儿！！”中年点头如捣蒜地说道。 “滚吧！”阿桑皱眉道。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好人有好报，你肯定能活到死……不对，你肯定能长命百岁！！” 中年大喜之下差点说错话，忙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连连鞠躬。 “呵呵，草泥马的，你可真会说话，赶紧滚蛋，免得我改变主意！！” 阿桑一笑，摆摆手道。 中年答应了一声，连忙上车，匆匆驾车离去，暗自庆幸捡了一条命，连连感谢佛祖保佑，又掏出阿桑给的那叠钱看了一下，大概有三四千的样子，不由暗暗感慨，这帮毒贩子出手可真大方，同时又高声痛骂那个骗他来这儿的人，并且恶毒地诅咒他丁丁短一寸！ 第二天，他洗车的时候，在副驾驶座位的下面，发现了厚厚一沓钞票，数了数，竟然有一万元！ 黑车司机既惊又喜，突然想起来，昨天那个骗他的人，就是坐的副驾驶，难道是他放的钱？ “好人啊，我收回我昨天晚上的诅咒！！” 黑车司机双手捧着钱，抬头望天，虔诚祷祝着。 街道上，阿桑打量着四周，连连冷笑，他知道自己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说不定这儿人家正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呢！ “朋友，你牛b！” 阿桑竖起大拇指，冲四周转着圈高喊了一声。 远处一条黑暗的胡同里，罗义呵呵一笑，推着偷来的摩托车，从另外一头蹑手蹑脚地走出胡同，又往前推了一段，这才骑上车，扬长而去。 街道上。 “阿桑哥，你跟谁说话呢？”坤莱好奇地问道。 “妈妈的，咱们让人玩啦！就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又抢人，又抢本子的，咱们却连人家的一根毛都没摸着！” 阿桑无比沮丧地说了一句，心里明白，这下算是鸡飞蛋打，一场空了！ “白跑了半天，妈的，害得老子一泡尿一直憋到现在！” 坤莱骂了一句，解着裤腰带，就向一旁阴暗的角落走去。 “阿桑哥，那现在怎么办啊？要不再找找啊？”脑残小伙冲阿桑问道。 阿桑使劲在脸上搓了两下道：“人家肯定早就跑远了，还找个jb！先回寨子吧，万一再碰上巡警，就他妈彻底完蛋了！” “哦！”脑残小伙懵懂地点点头。 不远处阴暗的角落里，坤莱撒着尿，扭头看了一眼，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压的极低地问道：“喂？你那边怎么样？我这边跟丢了，根本就没见到人！” “应该差不多了，这里信号不太好，时断时续的！”对方回道。 “你们找到他们的藏身处，先不要动手，等来取本子的那个小子回去，再一网打尽，一个都不能放跑了，要不然跑掉一个，再抓就难了，这俩小子身手挺不错，不是一般人，火力也很强大，你们小心点！”坤莱又不太放心地叮嘱道。 “哎呀，我知道，你不要啰嗦了！”对方有些不耐烦地回道。 “行，那先这样，完事了给我用陌生号码发个中奖信息！” “好！” 话音落，双方挂断电话。 “坤莱，你他妈在那儿尿黄果树瀑布呢？还没完？！”不远处的阿桑坐在车里，烦躁地催促道。 “哎呀，好了好了，撒泡尿都得催，还有没有人权了？！” 坤莱系着裤腰带，大声抱怨了一句，转身向阿桑等人走去。 第180章 秘密行动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 某处荒僻的山洞子里，大奎换了伤口处的纱布，又给莱登和老杜喂了点面包和水，二人狼吞虎咽地吃喝着。 “马勒戈壁的，老子都光荣负伤了，还得伺候你们这两个杂碎！！” 大奎一边给老杜喂着面包，一边烦躁地骂着。 老杜大口吞咽着面包，嘴里吧唧吧唧的，似乎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一样。 大奎斜眼看着他，突然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你他妈有没有素质？！吃饭还吧唧嘴？！” 啪，老杜被抽的脑袋甩向一旁，嘴里无数面包屑喷出，就跟太阳电磁爆发一样，蔚为壮观！ 一旁的莱登虽然被蒙住了眼睛，看不见这壮观的一幕，但是那一记响亮的啪声，却引发了他源自灵魂深处的颤栗！ 他低着头，紧紧闭着嘴巴，努力把面包用唾液浸湿，然后再一点一点地吞下去，根本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老杜被抽的缓了半天，才扭过头，嘴角淌血，咬牙道：“好汉，我错了，我以后吃饭，再也不吧唧嘴了！！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 其实大奎也并不是嫌弃他吧唧嘴，而是一看见他，就会想起还躺在病床上受罪的麻哥，心头就会蹿腾起三丈无名业火，恨不得活剐了他！ 要不是这个杂碎派人找事儿，麻哥能遭罪吗？！自己能跑这么大老远来挨一枪吗？！ 当然，他不能在这二人面前表明身份，那样的话，如果二人进去之后一顿哔哔，免不了又会有很多麻烦上门。 神不知鬼不觉，悄悄把事儿办了就行了，这样才是最佳效果。 “你俩他妈的懂点事儿，咱们大家都轻松……” 大奎一只手叉着腰，另外一只手指指点点，就像训儿子一样骂着二人。 山洞外黑魆魆的，只有几缕月光，透过枝叶洒了下来。 树林中，七八个穿着警服的身影，互相间隔两三米，打着微光手电筒，拎着枪，正在缓慢地向山洞方向移动。 “快到了吧？都走这么半天了！” 领头警察低声冲身旁一个同事问道，那人手里拿着一个类似手机的东西，上面是类似导航图的坐标指引，一个红点正在一闪一闪的放着微弱的光芒。 “应该就在前面，导航显示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同事再次看了一眼手里的那个东西，很确定地说道。 “艹，你那玩意儿靠谱吗？！这地上根本就没有人走过的痕迹啊，别大老远的，咱哥们白跑一趟！！” 领头警察松了松领口，喘了几口粗气，斜眼看着他问道。 “进口的，你说靠不靠谱？！地上没痕迹，可能是因为他们从另外的方向过来的！”同事翻了个白眼，不屑地回道。 “大东，大东！！” 领头警察摘下帽子，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冲另外一个警察低声喊道。 “咋了？”叫大东的警察跑过来问道。 “去，你带个人，从这儿捋一条直线，左右偏差不超过十米，往前侦查一百米左右，如果有什么发现，不要打电话，短信联系！” 领头警察把他拉到跟前，右手指着前方，低声吩咐道。 “为什么每次遇到这种事儿，都是我打头阵呢？请问！！” 大东明显有些不满情绪地问道。 “因为你是咱队伍里的游骑兵啊，既英俊潇洒，又勇武过人，简直是赵云和张飞的完美合体！！” 领头警察竖起大拇指，笑着说了一句。 “你要这么说，我也不跟你犟！就这种充满了挑战性的任务，除了我，你们谁去都不行！” 大东扶了扶帽子，挺胸凸肚地傲然道。 “嗯，行了，快去吧！！” 领头警察拍了拍他的肩膀，敷衍道。 大东答应了一声，叫了一个人，二人子弹上膛，猫着腰就往前摸去。 几分钟后，领头警察攥着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他连忙低头一看，是大东发来的短信：“发现目标，往前直走，七十米左右！” “快，检查弹药，准备抓捕！！” 领头警察精神大振，立刻冲其他几人命令道。 众人立刻检查弹药，撸动枪栓，跟着领头警察，快步向前方摸了过去。 几分钟后，众人看见大东和那个警察迎了过来。 “在哪呢？”领头警察低声问道。 大东伸手往前指了一下，领头警察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有个山洞，里面似乎隐约有烛光闪动。 “几个人？”领头警察凑到大东耳边问道。 “不知道，我没敢过去，怕打草惊蛇！不过肯定就是这儿了，荒郊野岭的，不是他们，谁会住这儿啊！” “他们车呢？看见了没有？” “没有，这边车也开不过来啊，肯定藏哪了！” “那就开干吧！打枪地不要，偷偷地进去！！” 众人呈扇形散开，猫着腰，蹑手蹑脚地就向那个山洞摸了过去。 刚走了几步，领头警察突然感觉脚下似乎绊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发出哐啷几声轻响。 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在此刻听起来，却非常刺耳！ 他心中一紧，连忙低头用微光手电筒一照，只见脚下横拉着一条细细的绳子，上面吊着几个空的铁皮罐头盒子。 “糟糕！！”他心中暗叫一声。 果然，几乎与此同时，洞里的烛光忽然灭了。 “快，他们发现了，快冲过去，别让他们跑了！！”领头警察大喊一声，快步就向山洞冲了过去，众人紧随其后。 亢亢！ 突兀间，两声枪响划破夜空，子弹从众人头顶飞了过去！ “卧倒！！” 领头警察大叫一声，随即趴在地上，大声喊道：“我们是警察！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马上放下武器，释放人质，缴枪投降，否则就地击毙！！” 山洞内。 大奎单手持枪，贴在洞口旁，额头冒汗，咬着牙一声不吭。 而莱登与老杜则是面露喜色，心中激动不已，终于要得救了！ 此刻大奎的心中无比纠结！ 来的如果是对伙，那他肯定一点也不会怵，就算只有他一个人，他也敢拼一把！ 可现在来的是警察，那他就犹豫了。 因为他和麻哥好不容易才洗白，如果今天跟警察发生枪战，那事儿就闹大了！ 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就算他能逃出去，从此他和麻哥也会成为通缉犯，又得四处躲藏，流浪江湖！ 更重要的一点是，说不定还会连累罗义！ 第181章 意料之外的抓捕 山洞内，大奎内心无比纠结，攥着枪的掌心都是汗水。 他实在是想不通，警察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这儿来？！ 打吧，事儿就闹大了，甚至很可能会无法收场。 不打吧，自己就得束手就擒，至少是个绑架罪，如果判刑，最少是十年往上，而且这里又是人家的地盘，找找关系，给自己砸个满贯都有可能！ 外面已经被警察包围了，要想不开枪地冲出去，基本上是没有可能性了，而一开枪，事情肯定就会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经过短短十几秒的思考，大奎做出了决定！ 就算他被抓了，那他也绝对不会把事情牵扯到罗义和麻哥身上，事儿到他这儿，就算结束了！ 他以前只是因为伤害罪坐过几年牢，除此之外，没有留下过其他的案底，警察就算调档案，也什么都查不出来。 至于莱登和老杜，那就实在顾不上了！ 而且他动作一定要快，不能再犹豫，因为罗义随时都有可能回来，到时候两个人都完了！ 想到这里，他咬了咬牙，高声喊道：“好，我投降，你们别开枪！！” “把枪和其他武器都扔出来，然后双手抱头，慢慢走出来！！” 领头警察立刻喊了一句。 大奎不再犹豫，啪的一声把枪和匕首扔到了洞外。 “还有没有其他武器了？”领头警察喊道。 “没有了！” “好，双手抱头，慢慢走出来！” 大奎双手抱头，慢慢地朝洞外走去。 刚走出洞口，两名早已埋伏在洞口两侧的警察直接将他扑翻在地，随即给他上了背铐。 “呵呵！”领头警察蹲到他跟前，揪起他的头发看了看，猛然抡起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冷笑道：“你们他妈挺猛啊，敢上这儿来绑人？！” 大奎嘴角淌血，咬着牙一声没吭。 “把他先带进去！”领头警察起身命令道。 大奎被两个警察拽了起来，带进了山洞。 烛火被重新点亮，老杜和莱登身上的绳子已经被解开了，莱登握着警察的手，激动地说道：“谢谢警察同志，谢谢警察同志！” 而老杜则是一言不发地沉默着，领头警察看了看他道：“你没事吧？” “没事！”老杜摇了摇头。 领头警察走过去，看着大奎问道：“你那个同伙呢？” 大奎抬头，猛然看向了他，对方的这个问题，让他非常惊愕！ 因为，他和罗义绑了这两个人，他们的手下肯定是不会报警的，他们本身干的就是非法的勾当，如果报警，那就是自投罗网。 他刚才以为，这伙警察可能是无意中跟过来的，但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对方连他们有几个人都知道！ “还在那儿寻思啥呢？知不知道，自从你们一进入云n，就被我们盯上了！” 领头警察得意地一笑，指着大奎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那个同伙，去拿一个账本了，是不是？” 这下，大奎更加震惊了，他想不到对方竟然连这个都知道，这不是见鬼了吗？！ “谁派你们来的？老实交代！！”领头警察突然大喝一声。 “没人派我们来，我们跟他俩有点私仇，纯属私人恩怨！”大奎毫不犹豫地回道。 领头警察一声冷笑：“还不说老实话是吗？行，我还真想看看你有多硬！” 说完，指着大奎，扭头冲一名旁边警察道：“你给他做做思想工作，让他明白明白咋回事儿！” “呵呵，行，我他妈最喜欢给别人做思想工作了！” 那个警察笑了笑，从腰间取下一根电警棍，走到大奎跟前，突然推动开关，直接捅在了他的腰眼里。 噼里啪啦，一阵蓝色的电火花闪耀，随即你就看见，大奎和那个抓着他胳膊的警察，一起翻着白眼，剧烈地哆嗦了起来！ “哎呀卧槽！”拿着电警棍的那个警察忙停了手，上前扶住哆嗦的那个警察问道：“山子，你没事儿吧？！” “窝……窝朝尼玛！你瞎啊，我还抓着他呢，你……你捅他，跟……跟捅我有啥区别啊？！” 那个警察弯着腰，口齿不清地骂道。 “哈哈哈！”其他人顿时大笑。 “不好意思哥们，是我太着急了！明晚请你那啥！” 电警棍警察笑着说了一句，扭头一瞪眼，又将电警棍捅在了大奎的身上。 “艹！”大奎咬牙骂了一句，浑身颤抖，踉跄着后退。 “说不说？！不说我他妈今天祸害死你！” 电警棍骂了一句，继续推动开关。 领头警察看了看腕子上的手表，皱眉催促道：“先不要搞了，他那个同伙说不定马上就回来了！收拾一下，咱们来个守株待兔，等抓住那小子，再一块儿收拾！” 众人答应了一声，开始收拾现场。 “大东，你跟山子，还有小周，守外面，其他人在洞里等着，两个内外夹攻，一定要等他进了洞再动手，千万不能放跑了！”领头警察下达了指令。 “好！”大东点点头，带着山子和小周出了洞，然后在附近分散埋伏。 “呼哧呼哧！”大奎踉跄着后退，靠在洞壁上喘着粗气，无意中看到了一个警察手里的枪，顿时愣住！ 他是玩了十几年枪的悍匪，对于一般的枪械，可以说是个行家，搭眼一看，就能看出来是啥枪。 而此刻，他一眼就看了出来，那个警察手里拿的枪，是一把仿六四！ “草泥马，你们不是警察！！”大奎猛然抬头，死死盯着那个领头警察喊道。 众人一愣，忍不住面面相觑，只有老杜很淡定，似乎并不吃惊。 领头警察走到大奎跟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冷笑道：“呵呵，艹，没看出来，你还挺贼啊！你别管我们是不是真警察，今天肯定能抓住你俩，我倒要看看，你俩到底是啥人！” 大奎猛然张开血盆大口，朝他脖子咬了过去。 那人吃了一惊，连忙后退，大奎一口咬在他胸前的警服上，猛一甩头，哧啦一声，撕下一粒纽扣，随即一扭头，使劲呸的一声，纽扣和着一口血痰，远远飞出了洞外。 那人惊慌之下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细节，连挥两拳，将大奎打的满脸是血。 嘭，大奎面目狰狞，飞起一脚踢在了他的裤裆里。 “嗷！”那人捂着裆部，疼的脸色煞白，慢慢蹲在了地上。 第182章 守株待兔 众人见状，一拥而上，围住大奎就开始痛殴。 大奎双手被铐在身后，根本就无法抵挡，弯腰退到洞壁处，忍受着脸上和身上的拳脚，心中简直憋屈到爆，大吼道：“草泥马，你们有种就打死老子，打不死，你们他妈一个都好不了！！” 一旁的莱登也看出了蹊跷，眼珠子转动了几下，扭头冲老杜问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老杜缓缓摇了摇头，目光中却露出一种残忍得意的神色。 领头那人蹲在地上缓了一会，忍着剧痛喊道：“别打了，先藏好，一会再收拾他们！把他嘴堵上，绑死！！”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大奎掀翻在地，堵住了他的嘴，又将他捆成了个粽子，根本就动不了。 随即众人分散隐蔽，领头那人冲老杜和莱登道：“你俩也藏好！” 莱登试探着问了一句：“朋友，你们是谁的人？” “草泥马的，让你藏好，你聋啊？！” 领头那人撸动了一下手枪套筒，皱眉骂道。 莱登讨了个没趣，点点头，找了个犄角旮旯蹲下了。 大奎被抬到了一个角落里，旁边还守着一个人，拿枪对着他的脑袋。 “妈的，敢乱动，打死你！”那人低声威胁道。 大奎双眼赤红，心急如焚。 如果一切顺利，罗义应该马上就回来了，这里几乎没有手机信号，他也不会给自己打电话，如果直接过来，那就完了！ 他现在根本就无法动弹，也没办法发出声音，不能警示罗义，只有在心中一遍遍的祈祷，希望老天爷保佑，罗义能发现那粒纽扣！ 因为以罗义的机警，只要发现了那粒纽扣，他肯定就会意识到不对。 如果实在不行，他就算用头拱，也要想办法给罗义争取一个跑的机会。 滴答，滴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一阵突突突的摩托车声音由远及近。 “来了，都注意！”领头那人低声喊了一句。 “呜呜！”大奎趴在地上，开始奋力挣扎。 “妈的，给脸不要脸！！”守在他身边的那人怪眼一翻，突然扬起手，用枪柄在他后脖颈处狠狠砸了一下。 “呃！”大奎的脑袋猛地扬起，随后无力地垂落，砸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摩托车的声音越来越近，众人不由都有些紧张，握着枪的手掌心都浸出了汗水，他们知道，这两个悍匪，没有一个是善茬。 突然，摩托车的声音停止了，不远处的树林子里响起一阵轻微的沙沙声，有人走过来了，而且脚步非常快。 埋伏在洞外的大东等人，已经隐约看见了微弱的的手电筒光芒。 众人屏住呼吸，等待着爆发的那一刻。 树林中，罗义正打着微光手电筒，快步疾行。 突然，手电筒闪过的一处地方，似乎有些异样。 罗义一愣，当即停止了脚步，并且条件反射般关闭了手电筒。 他蹲下身，凭借记忆在那块地方摸索了一下，捡起了一个硬币般大小的东西。 虽然林子里的光线很暗，但他凭借手感，摸到了一个五角星的图案！ 几乎在瞬间，他就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 这个东西，原本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更何况，上面似乎还有一些粘粘的液体，他拿着那东西放在鼻子前闻了一下，立刻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很明显，这个东西，刚刚出现在这里不久！ 罗义的双眼，顿时泛起鹰隼般的光芒…… 山洞外。 大东正趴在一处茂密的草丛里，忍受着蚊虫的叮咬，一动不敢动，只是竖起两只耳朵，像只猎狗一般警惕。 当然，只是他自以为的警惕。 脚步声忽然消失，大东忍不住轻轻抬起了头，想观察一下。 啪，一支冰冷的枪管突然轻轻顶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嘘，别动！”一个极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大东顿时浑身僵硬，保持着抬头的动作，像只千年老龟一般，一动不敢动，额头瞬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那人动作非常慢的取下他手里的枪，用手摸了一下，在他耳边低声道：“你们不是警察，对不对？你可以点头或者摇头。” 大东一愣，没有任何动作。 这倒不是因为他硬气，而是他不确定，自己到底是该点头还是摇头。 点头yes，摇头no？他根本就无法确定，所以他根本就不敢动，因为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身旁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杀气。 这种杀气，甚至使大东浑身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种杀气是装不出来的，这是手里人命无数的煞神，在动了杀机的时候，才会自然散发出来的一种强大气场！ 而像大东这种，处于食物链底端的小型食肉动物，能够非常清晰地感受到这种气场。 罗义见他不说话，又问道：“你们来了几个人？” 大东左手慢慢的，哆哆嗦嗦地比了个六的手势。 “里外各三个？”罗义又问。 大东动作非常慢地点了点头。 “我那个朋友呢？在洞里吗？死了没有？” 大东缓缓摇了摇头。 “洞外面的另外两个在哪里，给我指一下，动作慢一点，不要弄出动静。”罗义略松了口气，往四周扫了一眼道。 大东犹豫了一下，枪管子使劲在他后脑顶了一下。 他不由一哆嗦，赶紧伸手往另外两个不同的方向指了指。 罗义伸手掐住他的后脖颈，略一使力，大东当即晕了过去。 罗义趴在草丛里，犹如一头进入捕食状态的猎豹，动作隐秘而又轻盈，片刻间，就将那两个人悄无声息地解决了。 而这时，洞里的众人，还在傻bb地等着罗义自投罗网呢！ 罗义轻轻抓住一人的后脖领与裤腰带，慢慢站起身，突然大喊一声：“抓住他！” 话音未落，他双臂用力，呼的一声，将手里那人抛入了洞内。 “上！”领头壮汉激动地喊了一声，几个人如狼似虎一般就扑了过去，将把人死死摁住。 “抓住了！！”一个瘦子兴奋地喊道。 另外一人借着烛光，看了看地上那人的脸，突然咦了一声，惊讶地喊道：“卧槽，这不是山子吗？！” 众人一愣，洞外突然响起噗噗两声轻响，说话那人和瘦子几乎同时一声惨叫，捂着大腿跌倒在地。 第183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领头壮汉大惊，猛一抬头，只见一个戴着匪帽的人速度极快地窜了进来。 他忙要举枪，噗的一声轻响，持枪的右手腕中了一枪，手一疼，枪掉在了地上。 倒在地上的那两人也非常凶悍，挣扎着就要开枪，罗义毫不迟疑，横拉两枪，枪枪爆头，二人当场毙命。 其他几人除了大奎，一个个都被这瞬间发生的血腥一幕惊的目瞪口呆，一动不敢动。 罗义捡起他们的枪，又搜出三副手铐，将他们的双手铐在背后，指了指领头壮汉、莱登和老杜：“靠墙蹲一排。” 三人毫不迟疑，立刻走过去，规规矩矩地蹲到墙跟前，低着头，面色各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但肯定不好受。 罗义看了他们一眼，过去解开大奎身上的绳子和手铐，大奎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道：“我还怕你也中埋伏了呢！” 罗义笑道：“我发现外面的那颗纽扣了，你喷的啊？口水吧唧的，太恶心了！” “艹，我能在生死存亡之际想到这招，就不差啥了，你还嫌埋汰？！” 大奎撇嘴骂了一句，迫不及待地从地上捡起那根电警棍，迈着疾风步，走到领头壮汉跟前蹲下，用电警棍指着他问道：“你叫个啥？” 壮汉一愣：“我没叫啊！” “艹你大爷，我问你叫啥名字！！”大奎怒道。 “哦，我叫张三！”壮汉毫不迟疑地回道。 “呵呵，艹，巧了，我叫李四！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今天咱俩好好攀攀亲！！” 大奎很邪性地一笑，把电警棍伸到他嘴边道：“叼住！” 张三牙关紧咬，嘴巴闭的紧紧的。 大奎低头看了一眼电警棍，搭到他的眼皮上笑道：“电压一万伏，直接接触眼睛，能把你的眼珠子烧焦，你信不信？” 张三面目扭曲，嘴角抽动：“都是江湖上跑的船，你这么祸害我，有点没意思了吧？” “呵呵，草泥马的，你刚才祸害我的时候，咋不说这话呢？！” 大奎狞笑着伸出老虎钳一般的大手，一把捏住了他的下颌。 张三吃痛，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 大奎松开手，立刻将电警棍塞进了他的嘴里，随即推动开关。 噼里啪啦，蓝色的电火花顿时在张三的嘴里隐约闪动！ “呜呜呜！” 张三的脑袋像三缸夏利的发动机一样，开始剧烈颤动，口水顺着电警棍，成串的往下滴着。 没坚持三秒钟，他就一屁股坐倒在地，翻着白眼，浑身一抽一抽的，嘴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一旁的莱登和老杜，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扭过头去，不敢再看。 大奎把电警棍戳在张三的裤裆里，笑道：“今天吃个烤鸡！” 说着话，就要再次推动开关。 张三忙坐起身，流着口水喊道：“英雄，手下留情，我服了，别整了！！” “不能光嘴上服了，再整一下，我要从精神上征服你！”大奎作势还要电他。 “心里也服了，心服口服，心服口服！！” 张三弯着腰，紧紧夹着裤裆，双眼充满惊恐地盯着电警棍喊道。 “好，那咱们重新开始！” 大奎在他眼前晃悠着电警棍，问道：“你叫个啥？” “我叫马千足！” “马前卒？！你他妈还敢消遣爷爷！”大奎怒目圆睁，拿着电棍子就要捅他。 “真的，不信你看我身份证，就在我衣服里兜，英雄！！”张三躲闪着喊了一句。 大奎见他说得认真，有些狐疑地从他衣服里兜掏出一张身份证，借着烛光仔细一看，果然叫做马千足。 “咦？！还有人叫这名字！……你他妈不会是故意弄了一张假的，糊弄我吧？！” 大奎依旧有些不信，罗义走过拿起身份证来看了一眼，却知道是真的。 “真的，英雄！你说我也不知道会失手被擒，怎么可能提前做一张假身份证装在身上呢？！” 马千足怕大奎一急眼，又拿电警棍出溜他，所以很着急地解释道。 “谁派你们来的？”罗义问道。 “……是一个叫坤莱的人！”马千足只稍微犹豫了一下，干脆地说道。 “坤莱？！” 莱登一听见这话，顿时无比吃惊地喊了一句。 “哪个坤莱？！”他扭过头，瞪着马千足问道。 马千足看了他一眼，低头道：“就是你手下的那个坤莱嘛，还有那个坤莱！” “他？！他派你来的？！”坤莱上下打量着马千足，皱眉又问：“我怎么没见过你？再说如果真是他派你来的，刚才你为什么不表明身份呢？！” “我又不是你手下，你没有资格，在这里质问我。” 马千足低着头，声音不大，但语气中却对莱登没有丝毫尊重之意。 罗义看着二人的表情，顿时更感兴趣了，笑眯眯地冲马千足问道：“那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的？” “……嗯，坤莱给了我们一个追踪器，我们是跟着gps信号过来的。” 马千足抬头看了他一眼，老老实实地回道，因为他凭直觉感受到，这个笑眯眯的家伙，比那个喜欢玩电警棍的更可怕。 “追踪器呢？”罗义又问。 马千足朝地上的一具尸体努了努嘴道：“在他身上！” 罗义走过去在那人身上搜了一下，果然从衣兜里摸出一个手机大小的东西。 罗义把玩着那个东西笑道：“可以啊，gps全球定位系统，军用级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马千足迟疑了一下道：“我们就是拿枪吃饭的，有时候在缅甸，有时候在国内，反正就是在边境线上混饭吃呗，啥来钱就干啥！” 罗义摩挲着下巴道：“继续说。” “我和坤莱以前就认识，合作过几把事儿。”马千足喉结蠕动了几下，继续说道：“前两天，我们兄弟几个正打算去缅甸那边找找发财的机会，坤莱给我打电话，约我吃饭，见面后，他给了我这个追踪器，又给了十万块钱，让我们最近哪都不要去，等他的电话，如果有需要，就追踪一个信号，最好冒充警察，不要留下痕迹，还说要是真干了活了，再给我们每人拿五十万。” 罗义和大奎一听这话，心中大奇，忍不住面面相觑。 难道说，这个坤莱提前就知道了他俩会动手？！ 这不科学啊！ 因为他俩自己，刚开始都只是打算跟踪老杜，绑架是临时起意。 难不成，这个坤莱竟然有未卜先知的本领？！ 第184章 心怀鬼胎 大奎冲罗义使了个眼色，二人走到洞外，点上烟抽了起来。 “我怎么感觉这事儿有点诡异呢？那个坤莱难道是袁天罡转世，会算卦？！他咋能知道我俩要绑莱登和老杜呢？！” 大奎抽着烟，有些不可思议地冲罗义低声问道。 “他肯定不是袁天罡转世，而且可能连袁天罡是谁都不知道。”罗义眯着眼睛，盯着远处道：“问题肯定出在那两个老鬼身上，他俩之中有一个人，心怀鬼胎，暗中动了手脚，而且我觉得，不一定是针对我俩。” 大奎目光闪动：“你的意思是，他们其中有一个身上藏了芯片之类的？不可能吧，咱俩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搜了好几遍了，啥都没有啊！！” 罗义深吸了两口烟道：“很简单，再搜一遍，可能是我把他们想得太简单了！动作得快点，让那个坤莱发现这边出问题了，说不定还会派人来！” 大奎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道：“那就赶紧整吧！” 二人转身进洞，罗义蹲到马千足跟前问道：“你们追踪的是谁的信号？” 马千足摇摇头道：“这个真不清楚，坤莱只让我们追踪这个信号，至于是谁的，他没有说，我也不会问。” 说完，瞥了一眼莱登和老杜，罗义明白他的意思，站起身看了大奎一眼，大奎会意，走过来拽起莱登。 莱登惊慌地喊道：“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干你！”大奎狞笑一声，将他拉到一旁，双手拽住他的衣襟，猛一使力，哧啦一声，莱登身上单薄的衬衣直接被撕裂，露出了白花花的大肚皮。 “小兄弟，我年纪大了，可不好这个调调！” 莱登以为他要那啥，顿时苦着脸哀求道，神色既尴尬又慌张。 大奎根本没搭理他，撕开他的衣服，又扒下他的裤子，将他脱的赤条条的，仔仔细细地检查了起来。 “你们中国有句老话，叫做士可杀不可辱！小兄弟，你这样干，太过分了吧？！” 莱登闭着眼睛，无比悲愤地喊道。 “士？你算个jb士，最多就是一泡屎！！” 大奎对于厌恶的人，言语那是相当刻薄，气的莱登差点当场呕血三升！ 另外一旁，罗义也在对老杜做着相似的事情。 不同的是，老杜并没有像莱登一样惊慌悲愤，没喊也没叫，只是脸上神情变幻，目光闪烁不定，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罗义非常仔细的在他身上检查着，看到他的左小腿时，皱起了眉头。 “这里怎么了？” 罗义指着一小块快要愈合的伤疤，面无表情地问道。 “打高尔夫的时候，不小心被球杆弄伤了。”老杜似乎很淡定地回道。 “呵呵，是吗？我猜里面肯定藏了芯片之类的，皮下埋植，是吗？” 罗义一笑，顺手从腿侧拔出匕首。 老杜脸色顿时有些发白，双眼死死盯着罗义手里的匕首，嘴皮子略微颤抖地说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罗义不再废话，寒光一闪，匕首直接豁开了他腿上的那处伤疤。 老杜还没来得及反应，大奎已经用枪顶住了他的太阳穴。 罗义出手如电，匕首探进他的伤口，一拨一挑，啪嗒一声轻响，一个如同黄豆一般大小的东西落在地上。 众人都看得目瞪口呆，罗义拿起那东西，在老杜身上擦了擦上面的血污，看了看，笑道：“可以啊，邓总，这玩意都能找得到，看来你挺惜命啊！” 老杜面色铁青，忍着疼，盯着地面一声不吭。 大奎接过那个东西，仔细端详了一番，好奇地问道：“这就是定位的芯片啊？我还以为是个类似手机卡之类的东西呢！” 罗义看着老杜说道：“这是美军前几年刚装备的一种微型电子设备，植入式定位芯片，可以追踪和定位物体或个体的位置，我说得对不对，杜总？” 老杜咬了咬牙，抬头看着罗义道：“好汉，我弄这个东西，是为了自保，可不是为了对付你！” “呵呵，这个我相信，你我之前根本就不认识，谈不上什么对付不对付的，不过我很好奇，什么样的事情，至于让你在身上装个这么先进的东西？” 罗义说完这话，莱登的脸色顿时就变得很难看了，他瞪着老杜道：“杜总，看来，你根本没拿我当朋友啊！！” 老杜看了他一眼道：“你也误会了，我说了，我只是为了自保，不针对任何人！” 莱登哼了一声，连连点头冷笑。 大奎看着他笑道：“你俩就是钱上说话的关系，什么朋友不朋友的，你自己心里还没点逼数啊！我给你说，他整这个东西，就是为了对付你！你想想，你队伍里有他的人，今天晚上要是让他得了手，你还能活吗？他肯定顺手把你也给做了，完了再把他那个卧底扶正，到时候，你不就白玩了吗？公司就改姓了！！” 莱登听着他的话，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神非常狠毒地盯着老杜，看样子恨不得一口吞了他。 “莱登先生，你不要听他们乱说，中了挑拨离间之计！咱们之间也不是一次两次的关系了，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老杜扭头看着他，有些着急地分辩道，事情没办成功，他就得还用莱登，如果这个时候翻彻底撕破脸，后面的事儿就没法办了，那他之前的努力，就全都打了水漂了。 “呵呵，你是什么人，我现在才看清楚！老杜，我诚心诚意跟你们合作，你却在背后插我一刀！好，很好！坤莱跟我这么长时间，竟然被你给买通了，哈哈，还是你厉害啊，高手！！” 莱登不再看他，咬着牙，冷笑道。 “你现在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等这件事情过去以后，我再慢慢给你解释！”老杜无奈，摇头叹息道。 大奎呵呵一笑：“想啥呢？还以后？以后你还有机会吗？别做清秋大梦了！” 老杜和莱登同时脸色一变，心头都泛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第185章 合作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的，你们拿到账本之后，就放了我们吗？！” 莱登瞪着大奎，有些愤怒而又胆怯地问道。 罗义冲大奎比划了个手势，大奎二话不说，拽起马千足就出了山洞。 马千足心中大骇，连声哀求道：“英雄，英雄，你别杀我，我还有用，我能给坤莱干活，就能给你们干活，真的，不给钱都可以......” “走，走，咱俩出去再聊，你别怕，我不干你！”大奎揽住他的肩膀，脸上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马千足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话，还想挣扎两下，奈何双手被铐，又抵不过大奎的一身蛮力，脚步踉跄地被他拽了出去。 罗义拿出那个账本晃了晃，看着莱登和老杜说道：“本子我已经拿到手了，不过光凭这个，份量还不够，你们两个得去自首，然后指证赵山泉。” “什么？！这不可能！你这不是让我们去送死吗？！”莱登一愣，惊怒交加地喊道：“我把账本给你，已经是冒了很大的风险了，如果让赵山泉知道，肯定不会放过我，我在国内的生意，全部完蛋了，现在，你还要我去坐牢？！” “你有的选吗？”罗义看着他冷冷问道。 “你......你干脆一枪打死我好了！”莱登眼一闭，心一横，咬牙说道。 而一旁的老杜却是沉默不语，他在罗义跟莱登要账本的时候，就已经预见到了这种可能性，只不过那时他知道有人会来救他，心里还不怎么害怕，但没想到来的这几个货，全被罗义干了，真是一帮饭桶！ 罗义斜眼看向他，问道：“你呢？啥意思？” “呵呵，我和老赵已经成了一个整体，我中有他，他中有我，他倒了，我有什么好处？就算没有死罪，我还能活着从监狱里面出来吗？！你干脆也一枪打死我好了，反正都是一死！” 老杜摇摇头，壮着胆说道，他这话也没错，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而且他去指证赵山泉，以对方以对方阴狠的性格，肯定也不会放过他，说不定他还没到监狱呢，就会被人弄死。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俩吧，黄泉路上，你们哥俩也可以做个伴儿！” 罗义撸动了一下套筒，举起枪，朝着老杜就开了一枪。 “噗！” 灼热的子弹擦着老杜的脑袋飞过，甚至燎焦了几根头发。 老杜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脱口喊道：“别杀我！！” “哎呀卧槽，怎么打偏了？看来枪法也不行了，我再试一下，你别动昂！” 罗义说着，就要再次扣动扳机。 “等一下！”老杜面无人色地喊了一句，好似老牛一般喘着粗气问道：“我如果按你说的做，你能不能保证我的安全？！” 罗义放下枪，撇嘴笑道：“你这么大的老板，连最起码的法律常识都没有，像你这种案子，主要涉案人员，一般都会改名换姓，异地羁押，他赵山泉就算能量再大，也不可能只手遮天，倒台了，谁还会给他办事儿？再说你干的这事儿，也不至于判死刑，而且还属于自首，最多十年左右，我再找人照顾照顾你，不让你在里面遭罪！” 他说这话的时候，莱登也在一旁竖起耳朵，很认真地听着。 罗义说完，二人心里不约而同地稍稍松了口气，均想：“老子真正干的那些事儿，真要被查出来，恐怕枪毙三回都富余！” 罗义观察着他俩的表情，突然又笑道：“你俩要是不去，我现在就弄死你们，如果去了，不老实交代，我就把你俩干的那些儿都抖落出来，恐怕枪毙三回都够了吧？” 二人大惊，老杜道：“你别诈我们，我俩就是经济犯罪，什么枪毙三回？！” 莱登也喊道：“对，你不能为了弄赵山泉，拖着我们下水，血口喷人！！” “呵呵，艹，大家都是干这行的，就别装糊涂了，你俩手里没有人命吗？经得起查吗？我要真找点证据，难吗？” 二人做贼心虚，听了这话，都不吭声了。 心里都明白，以这个家伙的行事手段和能力，真要搜集一些他们犯罪的证据，恐怕也不难。 “要么现在死，要么进去坐几年牢，你们自己选。” 罗义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二人忍不住对视一眼，都读懂了对方目光中的含义。 “……你一定要保证我们的安全，否则，我们肯定会翻供！”老杜咬牙切齿说道，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 “对，这是我们的底线！”莱登忙附和道。 “呵呵，艹，你们有个jb底线！不过我说话算数，你们尽管放心！”罗义笑道。 两只老狐狸点点头，眼珠子乱转，心中均暗自打算，嘴长在我们自己身上，到时候怎么说，还不是全在我们？总得想个两面光的法子，既不太得罪赵山泉，也别惹恼了眼前这尊瘟神。 到时候，你好我好，大家好！ 罗义扫了他二人一眼，从兜里掏出一个电子变声器放在喉结处，又拿出手机，打开那个账本，目光如刀地看着二人道：“既然你们愿意合作，那咱们就先拍个视频，以防你俩到时候不认账。” 二人闻言，脸上变色，老杜翻着鱼泡眼道：“我们都答应配合你了，还拍什么视频，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对，合作的基础是信任，你这样搞，似乎没有诚意嘛！” 莱登也嘀咕了一句，因为视频一拍，那就是铁证，到时候想抵赖都抵赖不了，完全没有运作的余地。 “说实话，我也不想拍这个视频，挺麻烦的，可问题的关键是，我根本就不相信你们这两个杂碎，你说怎么解？” 罗义两手一摊，声音被变声器改变，听上去好像机器人一样。 二人暗自咬牙，都没有再吭声。 罗义扫视着他俩，正色道：“一会我问的时候，如果谁敢胡说八道，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二人感受到了他冰冷语气中的浓重杀意，忙摇头道：“不敢，不敢！” “行，那咱们开始吧！” 罗义打开手机的视频拍摄功能，对着二人，开始了详细的盘问。 第186章 留一条后路 罗义拍了将近一个小时。 期间他不时引导询问，老杜和莱登你一言我一语，结合着那个账本，先是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以及和赵山泉之间的关系，然后将赵山泉贪污、受贿、洗钱等罪行交待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嗯，表现不错！”罗义停止拍摄，满意地点点头，随手打开二人的手铐，又拿起几个面包和两瓶水扔给他俩。 二人大喜过望，连忙捡起来，狼吞虎咽地开始吃喝，吧唧吧唧的，感觉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罗义走出洞去，大奎和马千足正蹲在地上抽着烟，像是朋友一样。 大奎从背后悄悄指了一下马千足，冲罗义露出一个询问的眼神，意思这个货怎么办。 罗义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大奎一愣，随即持枪的右手一抬，就要给马千足爆个头。 罗义一笑，摆了摆手，大奎一龇牙，起身走进洞去。 马千足一扭头看见了罗义，忙要站起来，罗义按住他的肩膀，蹲在他身边问道：“恨不恨我？” 马千足怔了一下，摇摇头道：“不恨！” 罗义笑道：“为啥？我干死了你五个人。” 马千足沉默了一会儿，道：“吃的是这碗饭，早就有这个思想准备，干这行嘛，不是你弄死我，就是我弄死你，咱们之间也没什么私人恩怨，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罗义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豁达。 “你带人来搞我们，我整死你，没毛病吧？”罗义又问。 “没……没毛病！”马千足语气有些结巴地回道。 罗义一拍他的肩膀，马千足身子发软，差点瘫倒在地。 “看你也是条汉子，我决定放你一马。”罗义道。 “真的？！”马千足大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不会卖了我吧？”罗义斜眼问道。 “大哥，我马千足虽然不算个什么人物，但也是堂堂七尺男儿！你放了我，就等于是我的再生爷娘，你说，我能出卖自己的爷娘吗？！” 马千足像是受到了侮辱，脸红脖子粗地说道，只可惜双手被铐在身后，要不然肯定要以手捶胸，更增气势。 罗义盯着他看了一会道：“好，我信你！你以后打算干什么？” 马千足想了想道：“还是得干这行，别的咱也不会啊！” “不是长久之计。”罗义摇摇头，说道：“你若信我，我可以给你指条路。” “大哥，你说你说，我肯定信你！”马千足忙道。 罗义凑到他耳边，低语了一番。 马千足愕然道：“这……不太好吧？毕竟我跟他也算是朋友，认识好几年了！” “真朋友假朋友？朋友能让你来干这个？”罗义看着他，笑呵呵地问道。 马千足沉默片刻，咬牙骂道：“我艹他马勒戈壁的！！” “怎么样？干不干？”罗义问道。 “干了！”马千足道。 “行，那你等我电话吧，如果坤莱给你打电话，你先不要接。”罗义道。 “好！”马千足点点头。 “你外面的这三个兄弟都没死，只不过是晕过去了。”罗义笑道。 “啊？真的？！”马千足顿时喜出望外，他刚才以为，罗义真把他的五个兄弟全干死了，正暗自伤悲。 罗义解开他的手铐道：“你去看看。” 马千足忙奔过去，见大东趴在草丛里一动不动，忙伸手摸了摸他的颈动脉，果然还在有力地跳动着。 “大东，醒醒！！”马千足拍着他的脸蛋，见他没反应，一着急，呸的一声，一口浓痰啐在了他脸上。 大东可能是被恶心到了，抽搐了两下，眼皮翻动，悠悠醒转。 “哎呀卧槽，大东，你没死啊！！”马千足非常高兴，使劲摇晃着他的脑袋喊道。 “别摇，散黄了！” 大东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伸手摸着后脖颈道：“卧槽，我这脖子咋这么疼！” 随即突然反应了过来，扑棱一下窜起来，将马千足扯到身后，快速打量着四周喊道：“那个屌毛呢？！” 罗义在不远处招了招手道：“我在这儿！” “哎呀卧槽！！” 大东嗷的一声，抬手就扣动扳机，扣了两下才反应过来，自己手里根本就没枪！ 马千足呵呵一笑，拍着他的肩膀道：“没事儿了，大家都是朋友！” “朋友？！”大东扭头看着他，无比疑惑地问道，身体前倾，左足在前，右足在后，摆出了一副随时拔腿狂奔的架势。 马千足尽量用简洁的语言，给他大概说了一下事情原委。 大东听完，愣在原地，半天没有吭声。 “你啥意思？”马千足声音很低地问道。 “非得要跟他合作啊？是不是不合作，他就得弄死咱们？先假装合作，出去再说行不行？我总觉得，这家伙看着不像好人呐！” 大东扫了罗义一眼，低声问道。 “哼哼！”罗义好像听见了一样，抱着膀子，抬头望天，冷笑了一声。 “憨憨，你不要胡说八道！”马千足忙捅了大东一下，耳语道：“我看他人还不错，手段又厉害，跟着他混，总比咱们跑单帮要强！你看看咱们以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多可怜！” “可是，瘦子和阿糯死在了他手里！”大东忿忿地说道。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马千足叹了口气道：“咱们来的时候，不也是奔着干死他们来的吗？不是他打死我们，就是我们打死他，只能怪咱们自己点子背！” “艹！”大东擦了擦眼泪，感觉非常憋屈。 “看开点吧，至少他给咱们留了一条命，要不然，弄死也是白弄死！” 马千足宽慰了一句，揽着他的肩膀，过去又救醒了另外两人。 四人走到罗义面前，马千足拱了拱手道：“不知大哥尊姓大名？” “你们就叫我大哥好了。”罗义道。 “是，多谢大哥饶了我们一命，我们哥几个，以后就跟着你老人家吃饭了！” 说罢，四人向罗义躬身施礼。 “好说！”罗义将那个装着二十万现金的箱子从洞里面拎出来，递给马千足道：“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伤了你们兄弟的两条性命，也是情非得已，这点钱你们先拿着，过两天，我再给那两位兄弟家里拿点钱。” “大哥，不敢当！”马千足忙道。 罗义将箱子扔给他：“跟我不要见外！” 第187章 再次交易 马千足等人无奈，只好拿了钱，罗义又从面包车上拿了铁锹，众人在林间挖坑埋了两个伙伴，不免又是一阵伤感。 马千足等人告别罗义和大奎，下山去等信。 半路上，马千足接到了坤莱打来的电话，他看了一眼号码，没有接，撇嘴骂道：“傻b，你等见面老子再收拾你！” 坤莱一连打了好几次，马千足都没有接，心中不由纳闷，又一想，对方可能正在办事儿，不方便接电话，也接没有再打。 山上。 大奎问接下来怎么办？ 罗义道：“先换个地方，好好睡一觉，明天你看着他俩，我再出去一趟。” “去干什么？咱不得赶紧回去吗？留在这里，夜长梦多啊！”大奎不解道。 “我去给咱留条后路，以防万一。”罗义道。 大奎略一思索，恍然道：“你要收编莱登的队伍啊？！” 罗义点点头道：“我看阿桑那帮人素质还可以，莱登没了，他们就是一帮散兵游勇，让阿桑顶上去，以后这个公司咱们可以随便用，也算是多了一条出路，万一以后咱们在国内混不下去了，还可以来这边，进可攻，退可守，游刃有余。” 大奎一拍大腿：“卧槽，这是个好路子啊！真是意外之喜！你一个人去行吗？阿桑会听你的？” “呵呵，我留下马千足他们，为的就是这个，先按我的路子试试吧，不行再说，反正咱也不损失啥。”罗义道。 “那你加点小心，这边的人，可不像咱们那边的，路子野得很，手里家伙也硬，说干，那是真干啊，一点不带含糊的！”大奎还是不太放心。 “我敢这样干，就有把握，放心吧。”罗义淡淡道。 大奎知道他的手段，也没有再多说。 二人收拾东西，带着奔波儿霸和霸波奔，另外寻觅了一处隐蔽的山洞躲藏。 …… 第二天下午，正躺在床上发愁今后出路的阿桑，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阿桑吗？你好，呵呵，我就是那个拿走皮本子的人。”罗义笑道。 阿桑从床上扑楞一下坐了起来，破口大骂：“草泥马！你们这帮烂仔，不讲江湖道义！你不是说拿了本子就放人吗？人呢？！” “你敢不敢和我再交易一次？”罗义笑着问道。 “呵呵，艹，我敢不敢？我想问问，你敢吗？！”阿桑冷笑道。 “下午四点，彩云茶楼，106包间，带两百万！”罗义道。 “两百万不是问题，问题是，你不会又隔着门跑了吧？百米王！”阿桑摸着两撇小胡子，鄙夷地问道。 “你只能带着三个人来，要不然，交易就取消！你就继续干着急吧！”罗义道。 “好，谁不去，谁他妈就是乌龟王八蛋！！”阿桑心中暗喜，终于又来了一次机会，这次，他绝对不会再让对方跑了！ 罗义没有回话，直接挂断手机。 阿桑大为兴奋，从床上跳下来，大喊一声：“坤莱！” 片刻后，坤莱推门进来，问道：“阿桑哥，怎么了？” 阿桑看了看手表道：“准备两百万，集合队伍，十分钟后，去彩云茶楼！” 坤莱皱眉道：“去那里干什么？” “那帮人又打电话来了，要求再次交易！”阿桑回了一句，又叮嘱道：“把人分成四个组，每组三人，你跟我一组，去交易，其他几个组要给我把破茶楼围得死死的，绝对不能再让他们跑了！” 坤莱吃了一惊，怎么又要交易？难道说，马千足他们没把事儿办成？！ 不应该啊，他们配有最先进的军用追踪器，有心算无心，而且对方应该只有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失手？！ 可没失手的话，对方又怎么会要求再次交易？难道说，他们连马千足一伙也抓住了？ 阿桑见他站在那儿发呆，皱眉骂道：“我跟你说话呢，你他妈的听见了没有？！” 坤莱一惊，忙点头道：“哦，听见了，听见了！我这就去安排！！” 说完，跑了出去，阿桑看着他的背影骂道：“神经兮兮的，一点都不好用！” 坤莱匆匆安排了一下人马，瞅了个机会，又给马千足打了个电话，谁知对方还是不接。 坤莱暗道不好，搞不好，马千足等人可能也失了手，让对方给抓住了，这下完了！ 正在焦虑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低头一看，竟然是马千足的电话！ 他看了看四周无人，连忙接通，但却没有说话。 “喂，喂？艹，怎么没声音啊？！不是通了吗？说话！”听筒里传来马千足熟悉的声音，听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 “喂？”坤莱声音极低地应了一声。 “艹，阿莱，你怎么不说话？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们正在办事儿呢，不方便接电话！”马千足大咧咧地说道。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找到杜老板了吗？”坤莱忙问。 “找到了，不过对方不是一般人啊，艹，又凶又猛，跟他妈两头狮子一样，我死了两个兄弟，还是没把那个杜老板救出来，我们先撤出来了！”马千足抽着烟，煞有介事地说道。 “他们在哪里？”坤莱又问。 “乌苍山下的一个洞子里，不过我估计，这会儿他们肯定已经跑了！”马千足道。 “没关系，他们又给阿桑打电话了，要求再次交易，我给你说，你马上带人赶到彩云茶楼附近，等我电话，这次千万不能再让他们跑了，一定要把杜老板救出来！” 坤莱连比带划，有些激动地说道。 “卧槽，阿莱，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说我两个兄弟死了！！”马千足语气很不善地说道。 “哦，我知道，我知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坤莱着急之下也没有多想，随口应付道。 “你在讲什么？！节哀顺变就完了？！那可是两条人命啊！！”马千足大声喊道。 坤莱恍然，忙道：“我晓得，我晓得！我给安家费，死了的兄弟，一个人再加五十万，可以了吧？不过这钱要等到把杜老板救出来后才能拿到！” 马千足心里一阵冷笑，开口道：“好吧，我现在就带人过去！” 第188章 收编(一) 彩云茶楼，位于镇子的中心位置，是当地少数民族经营的场所，喝茶、聊天、打麻将，算是本地最高档的社交场所。 说是最高档，其实只不过是一栋三层的木质小楼而已，当然，在这个镇子上，已经算上等了，相当于地标性建筑。 阿桑坐在不远处离茶楼的一辆越野车里，看了看手表，还有半个小时才到四点。 他抬头看了看彩云茶楼，又扫了一眼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实在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把地点选在这里。 是有恃无恐，还是想浑水摸鱼？ 不过有一点他很确定，如果在这里开枪，不到五分钟，警察就会赶到现场，说不定还会把边防武警也招来。 “妈的，这两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阿桑很费解，突然感到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很疼，低头一看，才发现烟屁股快烧到手指头了。 骂了一句，赶紧把烟头丢到窗外。 同样，坐在驾驶座上的坤莱也很忐忑，他不停地扫视着四周，看谁都不像好人。 不过虽然此刻还没有发现马千足等人，但他相信他们肯定已经过来了，就是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 “还挺专业！”坤莱心里暗暗赞叹了一句，感觉这个傻b团伙还挺好用的，便宜，实在，稍微忽悠一下就行了。 他已经打算好了，等这把事儿完了，就把他们以干活的名义骗到缅北去，一个人二十万，他已经和那边的朋友谈好价钱了，这样做，在灭口的同时，还能发一笔横财，何乐而不为呢？！ 坤莱不禁为自己的聪明机智暗自得意。 “走，我们三个人先进去看看，其他人把几个路口都给我堵死，原地待命，我就不信他是九头狮子！” 阿桑摸了摸嘴唇上的两撇小胡子，推门下车。 后座那个叫奥温的粗壮小伙子一点都没犹豫，跟着他就下了车。 坤莱犹豫了一下，又往四周看了看，这才下车，不料右腕上的手串挂在了车门上，嘣的一声断了，黄花梨的小珠子撒了一地。 “艹，真他妈晦气！”坤莱皱眉骂了一句，心里顿时感觉很不舒服，蹲在地上就开始捡珠子。 “快点！”阿桑扭头不耐烦地喊了一句。 进了茶楼，少数民族打扮的老板娘热情地迎上来，问道：“你好，几个人啊？” “106的，人来了没有？”阿桑问。 “来了，就一个，你们一起的啊？”老板娘道。 “嗯！”阿桑松了口气，一个人就好办多了，今天哪怕就是开枪，也要将他带走。 106包间在一楼最里面，阿桑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推开了门。 屋内茶桌旁坐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英俊潇洒，气质沉稳。 阿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问道：“是你打的电话？” “嗯，坐吧。”青年站起身笑道。 阿桑哼了一声，走过去，大剌剌地走到青年对面坐下，点了一支烟，从腰间拔出手枪，啪地一下拍到桌子上，竖起眉毛，厉声道：“胆子不小啊，还敢找上门来，眼里没人啊！！” “情非得已，多多包涵！”罗义拱手道。 “不要讲那么多废话，莱登先生呢？！妈妈的！！”阿桑喝问道，恨得牙根直痒痒。 “他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我今天来，是跟你谈别的事情。”罗义笑容不变地说道。 “别的事情，我不感兴趣！今天不把莱登先生交出来，你也别想走了！”阿桑斩钉截铁地说道。 奥温和坤莱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后，虎视眈眈。 罗义笑了笑，拿起桌上的烟盒点了一支，靠在椅背上吸了两口，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找莱登，主要诉求是什么？” 阿桑冷冷道：“他是我老板，出了事，我当然要尽力！” “也就是说，是因为钱对吧？你怕莱登没了，没人给你们开支，是不是？” 罗义脸上带着笑容，说话却一针见血。 阿桑瞪眼道：“你他妈跟我说这些干什么？跟你有关系吗？！赶紧把人交出来，否则，今天你难逃一死！” 哗啦哗啦，奥温和坤莱立刻撸动了套筒，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罗义，杀气腾腾。 “呵呵，艹！” 罗义一笑，猛然伸手拽开了衬衣扣子，阿桑等人一看，顿时感觉头皮发麻！ 因为他的腰间，密密匝匝地缠着一排雷管！ 唰，罗义随手抽出一根雷管，拉开引线，拇指压住了保险。 “来，你们谁有种就开一枪试试，咱们一块儿拥抱天堂！” 罗义抽着烟，笑呵呵地看着阿桑等人笑道，好像手里拿的是一个二踢脚。 阿桑等人顿时傻眼，他们以为自己就已经算是纯纯的亡命徒了，没想到，对方比他们还不要命！ 他们和罗义交过手，丝毫不怀疑他的魄力。 “莱登只不过是利用你，而老杜更是想干了莱登，让别人上位，你说你玩得这么起劲，图什么呢？” 罗义手肘支在桌沿上，看着阿桑笑道。 阿桑一愣，冷笑道：“我跟着莱登先生五六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一个外人凭几句话就想挑拨离间，太幼稚了吧？！” 罗义一笑，扫视着他身后的两人：“哪个叫坤莱？” 阿桑和奥温愣了一下，都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坤莱，坤莱愣住，心头泛起一种不祥之感。 罗义指着他笑道：“你就是坤莱咯？” 坤莱心一横，咬牙道：“老子就是坤莱，怎样？！” “你是老杜安排的卧底，准备借着这次事儿，趁机除掉莱登，然后让你上位，接替莱登，以后公司就等于是老杜的了，而且，阿桑如果不听话，你们打算连他也一块做了，对不对？” 罗义看着他，云淡风轻地说出了一番话。 “胡说八道，胡说九道！！阿桑哥，不要相信他的话，他在挑拨，他想离间我们！中国人太狡猾了！！” 坤莱气急败坏地喊道，好像被踩住了尾巴一样。 阿桑和奥温不由对视了一眼，看看坤莱，又看看罗义，脸上泛起狐疑的神色。 第189章 收编(二) 罗义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掐灭，从兜里掏出手机，点了两下，莱登的声音响起。 “……阿桑和他那几个手下，就是干脏活的，什么都不懂，就跟尿壶一样，用完就可以扔了，只要有钱，他这样的人，在边境一抓一大把……” “妈的，这是你逼他说的，你以为我会上当吗？！” 阿桑还没听完，暴怒地喊道，额头青筋凸起，脸色非常难看。 “我用得着逼他吗？你自己心里有数，他对你到底是个是什么样的态度。”罗义笑道。 “你他妈的……”阿桑无言，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在莱登心里的定位，就是个拿枪干活的，不过这话直接让莱登挑明了，他心里还是非常不舒服。 正所谓，屎不挑不臭。 “你再听听这个。”罗义在手机上又点了两下，老杜的声音传了出来。 “……坤莱是我的人，我发展他不是为了对付你们，这是意外情况，提前谁都想不到，我本来的计划是，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做掉莱登，然后再让坤莱上位，阿桑那帮人如果反对，就干掉他们……” 阿桑听着录音，恶狠狠地瞪着罗义，脸上的肌肉在不停地跳动。 “呵呵，你瞪着我干什么？现实就是如此残酷，是不是？”罗义耸了耸肩。 阿桑扭头，斜眼看向坤莱，目光极度阴沉。 坤莱心中早已惊慌不已，方寸大乱。 正在盘算如何编谎，见阿桑看向他，不由后退了几步，声音干涩地说道：“阿桑哥，你不要相信这些！老板和杜总被他们绑架了，肯定是被迫的！我们认识好几年了，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是！”阿桑点点头。 坤莱愣了一下，右手不由自主地往腰间摸去，他亲眼见过阿桑杀人，深知对方手段凶残，心狠手辣。 只可惜，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手刚摸到枪柄，奥温的枪已经指在了他的头上。 “二五仔，你要干什么？”奥温歪头看着他问道。 话音刚落，包间门突然被人粗暴地推开，四五个壮汉大模大样地走了进来。 坤莱一见来人，顿时喜出望外，大喊道：“千足，快救我！！” 来人正是马千足、大东等人。 马千足看了一眼坤莱，指着他咬牙说道：“你现在最好别跟我说话，我怕我忍不住，一下干死你！” 坤莱顿时愣住，眨巴着眼睛问道：“千足，怎么了？！” 马千足还没说话，大东已经按耐不住了，手指头差点戳到他的眼窝里：“草泥马！我们拿你当兄弟，你拿我们当什么？！啊？！你觉得，全天下就你最聪明，别人都他妈是傻b，是不是？！” “大……大东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坤莱成为众矢之的，一时有些张皇失措，感觉今天可能要玩完。 他一步一步退向窗口，想拼死一搏，从窗口逃出去。 罗义看破了他的心思，喊道：“别让他跑了！” 话音落，坤莱猛转身就向窗口跑去，大东一个箭步上前，揪住他的后脖领往后一拽，劈面就是两拳，坤莱要拔枪，大东一个窝心脚，踹的他往后飞出去小半米，正好落在赶过来的马千足跟前。 “你他妈心里没鬼，跑什么？！”马千足骂了一句，一把拽起他，啪啪就是两个大耳雷子，打得坤莱两个眼睛直冒小星星，口鼻淌血。 “够了！”阿桑觉得场面挺乱，一时有些理不清头绪，烦躁地喊了一声。 众人都扭头看向他。 阿桑指着马千足，皱眉问道：“你他妈又是干啥的？” 马千足冷笑一声道：“我是谁？我就是被这个坤莱骗了，拿着个破追踪器，去救老杜，然后再干死莱登的傻b！” 坤莱坐在地上狡辩道：“马千足，你这话就说得昧良心了，我怎么骗你了？我不是给了你十万定金，又答应你事成之后没人再给五十万......” 他话没说完，就知道上了当，讪讪地住了嘴。 “呵呵，你自己也承认了？”马千足笑嘻嘻地看着他。 阿桑死死盯着坤莱，咬牙切齿地问道：“这么说，你和老杜还真打算弄死莱登和我，然后再让你这个垃圾上位了？！” 事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坤莱张口结舌，也不知道该怎么狡辩，他心中迅速权衡了一下利弊，冲马千足喊道：“千足，咱们是朋友，你帮我干了他们，那里面就有两百万，你拿走，然后我再给你两百万！” 马千足走到他跟前蹲下，点了两支烟，给他嘴里塞了一支，坤莱愣愣地叼住。 “呵呵，朋友？你现在还好意思说这个？真拿我当朋友，你会让我们去干那个事儿吗？你明知道绑了老杜和莱登的人，火器犀利，身手也很厉害，你给我们说了吗？你他妈告诉我，就是两个菜鸟，完了让我们跟踪个信号，把老杜救出来，绑匪和莱登都干死就完事儿了，可事实是，我们死了两个兄弟！” 马千足伸出手指点着坤莱的胸口，眼中泛着凶光，一字一顿地说道。 坤莱低头吸着烟，本来想说一句那是你们技不如人，想了想，还是没敢说。 马千足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抽了两口烟，把烟雾吐到他脸上，又道：“我知道，这也怪我们兄弟技不如人，可你要提前给我说了老实话，我们至少也有个准备！” 说到这里，他扭头看向罗义道：“大哥，我说这个可没有别的意思，对事不对人！” 罗义点头笑道：“千足，你不用解释，我明白，我敢用你，就信你！” 坤莱一愣，看着马千足咬牙道：“你卖我？！跟着他干了？！” 马千足伸手拍着他的脸，咬牙道：“草泥马，要不是这位大哥手下留情，我们哥几个全他妈埋山上了！！” 坤莱呆愣，脸上浮现出一副绝望的神情，他知道，他和老杜，这下全完了，让人家一把击沉了！ 罗义扭头看着阿桑，笑道：“怎么样，现在你该相信我的话了吧？” 第190章 收编(三) “我不明白，你搞这些事情，到底想干什么？”阿桑又点了一支烟，眯眼看着罗义问道。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什么意思，你心里肯定明白！”罗义道。 “我明不明白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阿桑低头吹了吹裤子上的烟灰，沉声道。 “我想跟你合作，莱登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而且只多不少，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罗义看着他，很认真地说道。 “呵呵，合作！”阿桑笑着摇摇头：“你我素不相识，甚至可以说是敌人，你说合作，我想问问，我们之间有合作的基础吗？你不会跟我说不打不相识吧？！” 罗义喝了一口茶，淡淡道：“咱们之间，不就是不打不相识嘛，信任，可以一点点建立，但是，现实的利益，我可以马上给你。” “你能给我什么利益？”阿桑似乎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但是目光中一闪而过的精光，还是将他深深出卖。 “我可以让你当这个公司的老板，而且，在公司没有新的盈利之前，所有资金由我提供，盈利之后，利润你我对半平分，不过，公司我得控股，你看怎么样？”罗义道。 阿桑听了这话，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意外之情，因为他也不是傻子，对方这样一番折腾，他也明白，这是想收编自己的节奏。 而这对他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的一方面是，他可以不用再发愁没人给他们开支了，他虽然对罗义不太了解，但是直觉告诉他，对方绝对有这个实力。 坏的一方面是，他根本不了解对方，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而且双方根本没有任何信任的基础，万一罗义也想利用他，完事后再卖了他，那他就惨了。 “我不相信你。”阿桑想了想道。 “你有的选吗？”罗义歪头笑道。 “你的意思是，我要是不答应，今天就出不去这个门了，是吗？”阿桑面色阴沉地问道。 “门你可以随时出，但是，如果你不答应，从今往后，你也别想在国内做买卖，不管是干啥，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你只能待在缅甸了。” 罗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面无表情地说道，在场所有人看见他的这副表情，心里都忍不住一寒。 阿桑看着他，知道他绝对不是在吓唬自己，他混迹中缅边境十几年，干的都是刀头舔血的买卖，江湖经验无比丰富，什么样的人是真正的狠人，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而眼前这个人，无疑是狠人中的轰炸机， “就算我现在答应了你，你敢放心吗？不怕等你走了，我就反了？”阿桑冷笑着问道。 “我既然和你合作，那就肯定相信你，你不要把我当成和莱登一样的人。”罗义毫不犹豫地回道。 阿桑一愣，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干脆痛快，他本以为，罗义又要说一大堆弯弯绕，感化他，麻痹他。 “不过，我还有个不情之请，马千足他们，也得加入公司。”罗义顿了顿，直截了当地说道：“这不是我不相信你，非要安排个亲信之类的，而是因为，他们现在也遇到坎了，我答应过他们，要给他们安排个稳妥的地方。” 阿桑看了看马千足几人，冲罗义问道：“你知不知道，莱登的这个公司，主要经营什么业务？” “当然知道，要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罗义往前坐了坐，干脆地说道：“洗钱、开赌场、走私、绑票，甚至是贩毒，什么来钱干什么，我说的没错吧？” “那你知不知道，做这些生意，最主要的仰仗是什么？”阿桑又问。 “呵呵，黑道生意要想干的顺，最大的仰仗当然是上层关系！”罗义笑道。 “朋友，我知道你是个人物，但我想问问，你在这边，有上层关系吗？俗话说得好，强龙难压地头蛇！”阿桑脸上挂着讥讽的笑容问道。 马千足等人听到这话，都忍不住一起看向罗义，因为他们心里，其实也有这个疑问，只不过没敢问。 罗义点点头道：“你这个问题问得好，这也是我要给你们说的第二件事情！” “什么事？”阿桑不由自主地问道，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自己这么一问，看着未免有点上赶着了。 罗义一笑，道：“如果咱们合作，那些贩毒、绑票之类的事儿就不能再干了，当然，我也知道，很多事情，是莱登指使你干的，你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过，总而言之，以后这些事儿就不能干了！” 众人一听，顿时忍不住面面相觑，他们都是烧杀抢掠惯了的，以为罗义也是同道中人，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可是……不贩毒，不绑票，咱们就少了一大块收入啊，咱们……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马千足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他有点跟不上罗义的思路。 “谁天生也不是杀人放火的！”罗义扫了众人一眼，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说这个，不是装b，而是我觉得，就算是混江湖，也该有个底线，不能啥来钱就干啥，那样的话，终究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众人听了这话，脸色各异，有的一脸茫然，有的不以为然，有的却若有所思。 罗义又道：“这世上，挣钱的路有很多条，为什么非要选择最危险，最让人看不起的那条路呢？我想，天天担惊受怕，甚至是让人戳着脊梁骨骂的滋味，并不好受吧？” “嗯，没错，确实不好受，我每次回家，我阿爸都要拿着拐杖把我赶出来，说我让他没脸在寨子里做人了！” 奥温点点头，深有感触地说道。 众人都沉默了，奥温的这番话，在某种程度上，也等于是代表了他们的心声，每个人或多或少，几乎都有过这样的感触。 “唉，他妈的，说句老实话，但凡是有点出路，谁愿意干这杀头的买卖啊，挣不了多少钱，名声也烂完了！” 大东也跟着说了一句，连连摇头。 第191章 收编(四) 众人听着奥温的和大东的一番话，回想这些年的经历，都忍不住叹了口气，只不过有些人是在心里叹，而有些人是明着叹。 “唉，说的也是！”马千足点头道。 “艹，谁说不是呢！！”阿桑在心里暗叹。 包间内，一时陷入了沉默，手里本来举着枪的人，都不自觉地把枪放了下来，气氛在不知不觉间，莫名缓和了不少。 罗义抽了一支烟，等众人自己消化了一下，才说道：“如果都同意合作，咱们就得先蛰伏一段时间......” 奥温茫然问道：“蛰伏是什么意思？” “这都不懂，就是先悄悄地眯一段时间！”大东鄙夷地说了一句，扭头冲罗义问道：“大哥，是这个意思不？” “嗯，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了。”罗义笑道。 “哦，就是啥活都不干，潜伏呗，那我明白了！”奥温点点头，又问：“那为什么要蛰伏一段时间呢？就算咱不贩毒和绑票了，那也一点收入都没了啊！” 罗义扭头问阿桑：“桑哥，你说为啥蛰伏？” 阿桑点点头道：“莱登一没，他的那些关系我们肯定都不能用了，说不定还会收拾我们，所以我们得先避避风头。” 罗义笑道：“你说的没错，这是最主要的原因，还有一点原因，我们要趁这段时间，搭上自己的关系，当然，这项工作主要由我来负责。大家不用担心这段时间的费用问题，一方面，莱登的一些资金，我们可以用一下，另一方面，如果他留下的这些钱不够，资金由我来负责，绝对不会让大家为钱发愁！” 他说完话，扫视着众人，静等反应。 阿桑和奥温对视了一眼，彼此都读懂了对方眼神中的含义。 阿桑道：“兹事体大，我得回去和兄弟们商量一下，要不然我在这儿答应你了，回去万一有其他的兄弟不服，免不了又多生枝节。” 罗义明白，阿桑这样说，只不过是为了面子问题，其实已经是答应了。 “好，没问题，我等你消息。”罗义爽快地说道。 “成与不成，三天之内我都绝对给你一个回信！”阿桑看着他，很认真地说道。 奥温性子比较直，有些按耐不住地说道：“桑哥，我觉得他说的不错，咱就直接答应就完了呗，还抻着干啥啊？！” “闭嘴！你懂个鸡毛！！”阿桑有些尴尬地低声呵斥道。 哈哈，众人一阵善意地哄笑。 阿桑站起身，看了看罗义手里还攥着的雷管，沉默了一下说道：“就算我答应跟着你干，也不是因为你拿着雷管威胁我，而是我觉得你这个人还不错！” “呵呵，当然，桑哥是中缅边境数一数二的好汉，这谁都知道。” 罗义一笑，突然将手里攥着的雷管扔到了他脚下。 “哎呀我的阿妈！”阿桑大惊失色，下意识地趴在地上护住了脑袋，其他人也连忙卧倒在地，只有罗义还坐在那里，岿然不动。 谁知等了半天，那雷管却一点反应没有。 阿桑心中一动，站起身捡起那枚雷管看了看，原来是假的！ “你......”阿桑羞愤交加，怒目而视，其他人也纷纷站起身来，一头雾水。 罗义笑道：“桑哥别生气，开个玩笑而已，我从来不会威胁朋友！” 阿桑嘴角抽搐，喉结蠕动，他明白罗义的这话只说了一半，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不是朋友，那刚才扔出来的这根雷管，很可能就是真的。 他又一次感觉到，面前这个人，真的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好吧，既然都要合作了，我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阿桑冷笑道。 “桑哥，你比我大，就叫我小义吧。”罗义笑道。 他虽然这么说，阿桑可不敢托大，真拿他当小弟，伸出手，恭恭敬敬地说道：“义哥，很高兴认识你，咱们再联系！” 罗义跟他握了握手道：“好，我等你的电话。” 阿桑指了指满脸绝望，瘫坐在地上的坤莱，试探着问道：“那这个二五仔，我就带回去处理了？” “嗯，你的人，你看着处理吧。”罗义点点头，指着奥温拉着的那个行李箱问道：“桑哥，钱带了吗？” 阿桑点点头，打开行李箱，里面果然是满满一箱子钞票，罗义大概点了一下，差不多有两百万。 “看来你还真想把莱登赎回去啊。”罗义笑道。 “来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阿桑文绉绉地整了一句。 罗义点点头，感觉自己没看错人。 “这个钱，我先借用一下吧？因为我这次来这边，没带太多现金。”罗义用商量的口气问道。 阿桑一愣，站起身道：“你尽管拿去用好了，说什么借不借的。” 他觉得，这钱他就算不愿意借，罗义也会硬抢，还不如自己主动一点，至少不会丢了面子。 “谢了，桑哥！”罗义抱拳，很认真地说道。 “不用客气，告辞！”阿桑也抱拳道。 说完，冲奥温使了个眼色，身高力壮的奥温一把拽起坤莱，像拎小鸡一般将他拎了出去。 马千足看着阿桑出门，有些狐疑地低声冲罗义问道：“大哥，你说他不会一出门就反悔吧？” 罗义看着他反问道：“你觉得呢？” 马千足沉吟了片刻道：“阿桑这个人，我虽然没和他打过交道，但是也听说过一些他的事情，他这个人，还是比较可以的，做事有规矩，为人也比较仗义，在中缅边境这一块，还是有些名气地。” 罗义点点头道：“嗯，他不会反悔的，这样的人，值得交一交朋友，千足，你以后要和他精诚团结，把公司的事情办好，他总览全局，你好好辅佐他，当然，这需要一个磨合的过程，但我相信你们以后肯定会是好搭档！” 马千足精神一振，斩钉截铁地回道：“大哥，你放心，你放了我一条生路，又瞧得起我，给我活干，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第192章 顺利返回 第二天，阿桑就给罗义打了电话，约他晚上吃饭，并让他把马千足也叫上。 罗义和马千足赶到饭店包间的时候，阿桑已经点了一大桌子菜，山珍海味，水陆俱备。 三个人坐在饭店包间里，喝酒吃菜，气氛已经比昨天轻松了很多。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阿桑见火候也差不多了，正色道：“义哥，昨天我回去后，和兄弟们认真商量了一下，虽然有一两个人不情愿，但是大部分人都愿意跟着你干！” 这个结果早在罗义的预料之中，他举起酒杯笑道：“好，那就祝我们合作顺利！” 阿桑和马千足共同举杯，异口同声道：“合作愉快！” 三人碰杯，仰脖一饮而尽。 而这也代表着，罗义在离家千里之外，开辟了第二条战线。 当然，这条战线还处于萌芽状态，才开始起步，还有无数的艰难险阻要去克服。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罗义又对二人仔细叮嘱了一番，说自己要先去办点事，要求他们在自己没回来之前，一定不要惹事生非。 阿桑道：“不行我带着千足他们先去缅甸吧？毕竟那边对我们来说，相对安全一些，而且赌场之类的生意，也要慢慢接手。” “我也是这个意思。”罗义点头道。 老杜和莱登一投案，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这里也是案发地之一，肯定会遭受到风暴袭击，阿桑等人暂时离开国内，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阿桑犹豫了一下，略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个……赌场都在莱登的名下，我这样冒然去接手，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呵呵，这个事儿，我已经替你办好了。” 罗义笑着从兜里摸出几张折叠的a4纸，递给阿桑。 阿桑有些疑惑地接过来打开一看，原来是一份股权转让书。 大意为，莱登自愿将手中所持缅甸贸易公司以及赌场股份转让给阿桑。 阿桑大喜：“有了这个，就好办多了！” 罗义又道：“你只管去，莱登以及给贸易公司和赌场管理层打过电话了，说他在国内出了点事，短期内可能无法履行股东职责，所以把股权转让给了你，你和千足过去之后，手段狠一点，一定要争取在最短时间内控制住局面，要不然，就没有退路了！” “你放心，中国有句古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们现在面临的就是这种局面，他们求的是发财，而我们求的是生存！他们不给我们活路，那没办法，只好试试马力了！” 阿桑一挺腰板，态度非常坚决地说道。 “对，谁断我们的活路，我们就断他的生路！！”一旁的马千足也拍着胸脯，表达了坚定的态度。 “该稳的时候要稳，该狠的时候一定要狠，人不狠，立不住！”罗义道。 阿桑和马千足自然都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目露凶光地点了点头，干这个，他们可都是行家里手。 “义哥，你什么时候回来？”阿桑问道。 “不一定，大概得半个月左右，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办完后，我就联系你们。”罗义道。 “要不我俩跟你跑一趟？打打下手啥的！”马千足也问道。 “不用，你俩办好这边的事情就行了。”罗义摇头。 阿桑和马千足也没有再多言，三人继续吃吃喝喝，干完了四瓶白酒，方才作罢。 …… 次日天刚擦黑，罗义和大奎驾车上路，返回西海。 莱登和老杜被绑了手脚，坐在中排座椅上，罗义坐在后排，大奎开车。 一路上，罗义和大奎专门挑人少车手少的偏僻路走。 几人白天找个偏僻的地方睡觉休息，晚上赶路，旅途辛苦，自不必提。 整整两天两夜后，面包车终于开到了西海市。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进去后，不会再反悔吧？”罗义看着莱登和老杜问道。 二人经过长途跋涉，舟车劳顿，都已萎靡不堪，听着罗义的话，都沉默不语，半晌后，不约而同地轻轻点了点头。 罗义看了看表，早上八点半，时间刚刚好。 拿出匕首，割断二人手脚上的捆扎带，拉开车门道：“去吧。” 莱登和老杜彼此对视了一眼，都露出厌恶的神色，但也没说什么，先后下车，往四处看了看，迈步走向不远处一座庄严巍峨的大门。 大奎抽着烟，看着二人的背影笑道：“草他妈的，这趟总算没白跑，这下赵山泉该傻b了吧？” “如果没什么意外，他马上就该倒台了。”罗义道。 “哎，你说他会不会被判死刑？”大奎兴致颇高地问道。 “死刑估计够呛，但十五年往上，应该是没跑了。”罗义想了一下赵山泉的涉案金额，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卧槽，这么多钱都判不了死刑？！”大奎顿时不可置信地问道。 “呵呵，看把我大侄子给气的！这就不差啥了，走吧。”罗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大奎骂骂咧咧地开车走了。 …… 一连好几天，罗义密切注意着各种消息渠道，期望看到胜利的果实。 但是，不管是电视新闻上，还是网络上，或者是报纸还是坊间，都没有听到任何关于赵山泉下课的消息。 甚至在电视上播放的本地新闻里，罗义还看到赵山泉前往一家企业视察的报道，挥斥方遒，意气风发，完全没有一点要倒台的迹象。 莱登和老杜的投案自首，就好像是往悬崖下的深潭里投入了一颗小小的石头，没有激起任何涟漪。 “这他妈的不科学啊，人证物证俱全，他还能啥jb事儿没有？！是不是那两个老家伙进去之后，根本就啥都没交代啊？！” 大奎灌了一口啤酒，盯着电视，无比费解地骂道。 罗义抽着烟，低头沉思了片刻，说道：“他这种级别的，不是说抓就抓的，可能还得发酵一段时间，而且可能还得看上层的政治风向，先不管了，咱们的牌已经打出去了，静观其变吧。” “我感觉这一把买卖，咱们亏大发了！”大奎撇嘴道。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等等。” 第193章 倒台了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转眼一周时间过去了。 就在罗义准备找找关系，深入打探一下情况的时候，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在社会上迅速传播开来。 副市长赵山泉被双规了！ 据传，赵山泉涉嫌贪污、受贿以及生活腐化等。 听到这个消息，罗义等人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千里奔袭，出生入死，一番功夫总算没有白费，终于解决了这个后顾之忧。 麻哥也伤愈出院了，他身体素质非常好，而且也不愿意待在家里休息，嫌闷的慌，所以，山货店重新开业，生意甚至比以前更好了。 解决了赵山泉这个大麻烦，罗义又把爱心堂的工作安排了一下，其实，他在不在的都无所谓，王丽非常称职，就算罗义不在，她也将一切工作安排的井井有条。 “小义，咱哥们说句老实话，你得王丽，尤甚十万雄兵啊！”麻哥开玩笑道。 “就是，干脆收为压寨夫人算了，我看她挺适合你，绝对是个贤内助，你说你省了多少心！”大奎也在一旁热情地敲着边鼓。 “匈奴未灭，何以为家！”罗义神色凝重，义正严辞地整了一句，好像国仇家恨，都让他一肩挑了似的。 “卧槽，你说说你，既不娶媳妇，又不谈女朋友，也不去逛窑子，我一看，你这是性.生活完全自理了啊！”麻哥笑着揶揄道。 “呵呵，我对女人不感兴趣！”罗义笑道。 坐在他身旁的马昭一听这话，菊花顿时一紧，赶紧往旁边挪了挪椅子。 啪，罗义伸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斜眼笑道：“你躲什么啊？下次去云n，就你跟着我！” 马昭苦着脸道：“哥，我不是那种人，再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啊，感情非常稳定！” 大奎哈哈大笑：“卧槽，你这小子真是不识抬举，大哥都看上你了，你还要啥自行车啊！你陪他睡一觉，不啥都有了吗？！少奋斗二十年！！” “我宁死不从！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马昭咬牙道。 众人哈哈大笑，除掉了一个心头大患，大家心情都很畅快，这一段时间的压抑，得到了彻底的宣泄。 麻哥等人已经听罗义和大奎说了阿桑等人的事情，都觉得这条路子挺好，至少多了一条出路，他们这种人，已经习惯了做事儿之前，留好自己的后路。 “那几个人可靠吗？他们在边境讨生活，夹缝中求生存，那可是真正的亡命徒！”麻哥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呵呵，在座的各位，不都是亡命徒吗？”罗义笑道。 “可他们毕竟是地头蛇。”一向不喜欢说话的磊子，也主动开口说了一句，可见他也确实有点担心。 “地头蛇也得吃饭啊！”罗义一笑，点了支烟道：“现在是经济社会，莱登没了，他们就失去了最大的经济来源，而且也失去了一个安全的庇护所，他们这种人要是没有人罩着，不出一个星期，就会被警察抓了，而我们恰好能继续给他们提供经济支持和安全的庇护所，这样，双方不就找到了一个利益平衡点嘛！” 麻哥沉思片刻，皱眉道：“养一支队伍，可是很费钱的事情啊，而且咱们在那边也没有上层关系，怎么给他们提供庇护？” 罗义道：“这两事儿，我来想办法，鲁迅先生说的好，这世上本来并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麻哥等人有些狐疑，但也没再多问，罗义既然这么自信，那他就肯定有办法，关于这一点，没人怀疑。 罗义也没有过多解释，因为有些事，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事儿又不能不干，只能边走边看，随机应变，这不是着急就能办成的事儿。 让他比较欣慰的一点是，前两天阿桑给他打来了电话，说他们已经到了缅甸，基本上接手了赌场的生意。 罗义问他顺不顺利，阿桑轻描淡写地说，有几个莱登的狗腿子反应比较强烈，让他们给处理了。 罗义当然明白他说的处理了是什么意思。 那边不像国内，有事儿，直接就是刀枪炮说话，不是一般的混乱，不过也只有在这种混乱的环境中，阿桑这样的人才能如鱼得水，有生存的空间。 如果是在国内，简直是不可想象的，早让人收拾了。 阿桑说赌场目前的收益相当可观，让罗义先不用为钱的事儿发愁，如果罗义这边需要用钱，他还可以支援一些。 罗义问他和马千足相处的怎么样，阿桑笑道，他跟马千足挺合手，互相都已经知道了彼此的深浅和长短，颇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 罗义哈哈大笑，突然想起那个坤莱，问阿桑怎么处理了？ 阿桑说，他们越境的时候，顺手把他沉到湄公河里去了。 罗义默然，没有再说什么。 阿桑的这个电话，为罗义解决的很大的一件心事。 他本来打算，赵山泉的事情一有结果，他就马上去云n，想办法搭上一些上层关系，为阿桑等人在边境附近寻找一片适合生存的土壤。 但是目前来看，阿桑他们在缅甸那边干的挺好，暂时先不用着急回国内了，一方面是巩固一下在缅甸的成果，另一方面也是避避国内的风头。 因为阿桑在电话里告诉他，边境那边已经有动静了，以前他们走货的几条通道和公司，全部被查了，抓了不少人，这显然是赵山泉的案子引起的余震。 而这样一来，罗义又暂时闲了下来，云n那边暂时先不能去了，在这边，他也不用操什么心。 爱心堂由王丽在打理，山货行由麻哥等人负责，都干的有声有色。 这天罗义闲着没事干，正打算去找王大江扯会淡，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是一长串陌生的号码。 他以为是国外打来的那种诈骗电话，随手就挂断了。 没想到几秒钟后，对方又打了过来。 罗义皱眉接通，张口就要骂：“艹……” “小义，是我！”听筒里传来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第194章 战友 罗义听着手机里的声音，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卧槽，小军？！！” “呵呵，你还好吗？”电话那头的人笑着问道。 罗义站在车前，迅速往左右扫了一眼，压低声音喝问道：“你他妈的，在哪呢？！” “……我在阿富汗！”小军声音爽朗地笑道。 “你在阿富汗干鸡毛呢？！捡驴粪蛋子呢？！”罗义心中一沉。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笑道：“我和林子在这边接了点活，干的挺好，不少挣。” 罗义沉默，他不用问也知道，小军他俩接的是什么活。 “你最近干嘛呢？我俩在这边不方便，好长时间没和你联系了！”小军又说道。 罗义挠了挠鼻子道：“我还行，你俩……是不是遇到啥事儿了？” 电话那头的小军明显停顿了一下，然后似乎很轻松地笑道：“我俩能有啥事儿，接的都是后勤保障的活儿，又不用上第一线开枪拼命，安全的很！” “你，我，林子，都是从枪林弹雨里滚过来的生死交情！那次咱们去坎大哈执行任务，要不是你拼了命把我从死人堆里背出来，我他妈早就进烈士陵园了！” 罗义坐到车里，点了一支烟，声音有些激动地说道。 小军叹了口气，说道：“都是过去的事儿，你说这个干什么？当时受伤的如果换作是我，你会弃我而去吗？” “那当然不会！！”罗义毫不犹豫地说道。 “这不就结了，你老纠结这个干什么？！”小军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道：“义，按说你现在已经稳定了，我不应该再给你打电话，但是……我和林子最近遇到点事儿，嗯，人手不够，你看你手里有没有能来这边干活的人？有的话，你给我介绍两个，月薪五万美元，其他另算，如果人没了，再给拿二十万美元的安家费。” 罗义沉默了一下道：“行，我给你找找，什么时候要？” “那当然是越快越好了！你找一下，如果实在没有，就算了，毕竟这不是一般的活儿。”小军又道。 “好，我知道了！怎么联系你？”罗义又问。 “打这个电话就行，这是我的卫星电话！” “好！” 话音落，二人挂断电话。 罗义坐在车里，眉头紧皱，再次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几口。 小军和林子，都是他的战友。 以前在部队上时，三人经常在一个队里，执行进行境外渗透作战任务。 有一次他们小队一共八个人，去阿富汗执行坎大哈秘密侦查任务。 当时的坎大哈，正是美军和各支武装的战区，环境非常恶劣，形势相当危险。 他们的侦查任务进行的还算比较顺利，就在即将撤退的时候，被美军的一支游骑兵小队发现，一番血战后，美军伤亡了十几个人，而罗义他们当场牺牲了五人，并且罗义腹部和腿部都中弹了，丧失了战斗和行动能力，他把剩余子弹和手雷都堆到身前，让小军和林子不要管他，赶紧撤退，他准备拼死掩护二人。 但是小军和林子并没有抛弃他，冒着枪林弹雨，小军背起他，林子在后面开枪掩护，硬是将他从尸山血海里背了出来，救了他一条命。 所以，他们三人是真正的生死交情，是真正过命的兄弟。 他明白，小军和林子现在又去了阿富汗，肯定不是执行部队上的任务，因为他们三个人已经退伍了。 那么他俩现在去那边，肯定是为了挣钱，要么是自己单干，要么是当了雇佣军，而且，二人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甚至是危险，要不然，小军是绝对不会给他打电话的。 而且他能感觉到，小军刚才给他打电话，其实是想叫他去的，但是可能考虑到他已经稳定了，所以没能把话说出口，而是让他找两个人。 可是，他能找谁呢？不是手里没人，而是他根本就不放心。 所以，他决定，亲自去一趟，小军和林子曾经没有抛弃他，那他现在肯定也不能抛弃他们！ 下定了决心，他开车去了山货行，走之前，还要做一些准备，因为这一去，必将无比危险，他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一定呢。 今天山货行内人比较少，罗义干脆让马昭关了店门。 众人见他脸色郑重，都意识到肯定大事发生，围坐一圈，都看着他，等他说话。 罗义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又强调道：“我不可能不管他们，当初没有他俩，我早就死了，所以，我必须得去！另外，我还得带一个人去。” 众人一听，都积极表态，都愿意跟他去。 罗义笑道：“这次去，可不是一般的街头斗殴之类的，而是真刀真枪的战场，稍微一个不小心或者点子背，命就没了！” 大奎撇嘴道：“你看不起谁呢？我们这些年经历过的事儿，那比上战场也不差啥了，还整个真刀真枪，咱们那次干活儿，不是真刀真枪？！” 麻哥点点头道：“小义，论身手和枪法，我们可能比不上你们这些正规军出身的，但也不至于成为累赘，你和他俩是生死战友，那我们跟你也是生死之交啊，你说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我们不跟着，能放心吗？” 马昭和磊子连连点头，都积极请战。 罗义摇摇头道：“别争了，你们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是这种事儿，人多了没用！而且咱现在还有很多事儿要干，麻哥伤还没好透，大奎又刚受了伤，马昭为人机灵会来事儿，身手又好，平时可以给麻哥和大奎帮帮忙，还能照顾一下他俩，所以，我决定还是带磊子去！两点原因，一是因为他从小跟着他爸，接受过比较系统正轨的军事训练，而是他枪法不错，这一点在战场上非常重要！” 其他人听了他的这一番话，都觉得非常有道理，而磊子没想到罗义这么信任他，顿时有些小小的激动，但他不善言辞，只是连连点头。 马昭去隔壁饭店点了一些酒菜，众人开始吃喝，也算是给罗义和磊子壮行。 第195章 重返阿富汗 两天后，新j某机场。 罗义和磊子下了飞机，拎着简单的行李出了机场，随即打了一辆车直奔塔县。 到达县城后，二人置办了一些馕、风干肉和水之类的简单补给，又从当地人那里买了三头毛驴和几把英吉沙的刀子。 至于枪支弹药等武器，则是想都不用想。 一是因为管制太严，没有非常硬的关系，根本就搞不到。 二是因为没有必要，到了阿富汗之后，什么样的枪都有。 三个小时后，连接着中国与阿富汗的那条着名的通道，瓦罕走廊内，烈日当空暴晒，似乎要把大地烤焦。 天无飞鸟，地无走兽，地上到处都是石块与裸露的沙地，似乎回到了蛮荒时代。 山脚下，一支小小的队伍，速度不快不慢地走着。 两个人骑着毛驴，另外一头毛驴驮着沉甸甸的箱子，里面是一些国产的廉价衣服、以及人造革的皮鞋等，这是用来打掩护的，冒充走私贩子。 罗义和磊子头上缠着黑色的头巾，身上穿着灰色的长袍，上面套着一件皮坎肩，下身是很肥大的裤子，脚上穿着破旧的人造革一脚蹬皮鞋，这是典型的阿富汗普什图族人的打扮。 磊子喝了一口水，嘴唇干裂地问道：“哥，还得走多久啊？” 罗义看了看腕子上的手表，又抬头眯着眼看了看太阳道：“再走十几公里就到了，前面有人接应咱们。” 磊子把水壶放到身后，苦笑道：“哥，你这是望梅止渴啊，上次问你你就说再走十几公里就到了。” 罗义笑道：“咋了？这才走了多远就受不了了，老实告诉你吧，这才哪到哪，万里长征只不过开始了第一步！” 磊子闻言啊的一声，揉了揉屁股苦着脸道：“咱俩已经急行军两个多小时了，海拔五千多米啊，能不能稍微休整一会儿，别到地方了，人也累垮了。” 罗义斜眼看着他，鄙夷道：“你说就你这样的，我咋就挑上你了呢？” 磊子道：“我不是吃不了苦，就是骑不惯驴，屁股疼的很！” 罗义抬腿下了驴，笑道：“那就休息一会吧，其实我也屁股疼！” 二人牵着驴，坐到路旁的阴凉处，取出水和食物吃喝了起来。 突然，罗义抬起头，表情有些疑惑地看向了天空。 磊子有些奇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什么都没看见，问道：“哥，咋了？” 罗义看了一会儿，有些狐疑地摇摇头道：“没咋，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二人吃喝完毕，坐在地上抽着烟，山风掠过，感觉挺惬意的。 一千多米的高空上，一架捕食者无人机悄无声息的掠过，机腹下的高清摄像头在不停地转动着。 与此同时，浩瀚无垠的印度洋上，一艘霸气无比的航空母舰正在游弋，像一座巨大的海上堡垒，看上去是那样的肆无忌惮。 作战室内，一个金发碧眼，满脸雀斑的年轻的士兵正坐在电脑屏幕前，认真观察分析着无人机传回来的实时监控画面。 突然，他感觉到一丝异样，转头向上司报告：“长官，瓦罕走廊中国至阿富汗方向九十公里处似乎有异常。” 身材肥胖的长官放下手里的资料，费力的坐起身问道：“怎么回事？是不是那些该死的武装分子？如果是，那就发射一枚地狱火送他们去见安拉吧，不用向我报告，沃克，明白吗？” 沃克犹豫了一下答道：“我想他们不是武装分子，武装分子一般不会在白天活动，看他们的长相也许是中国边境的走私贩子，他们经常从中国偷运一些衣服鞋子之类的东西，长官。” 长官不耐烦的说道：“那就不要理他们！沃克，看在上帝的份儿上，能不能让我安静地看一会资料，可以吗？” 沃克慌忙答道：“是，长官。” 转过头嘀嘀咕咕的骂道：“这些该死的家伙，为了钱甚至愿意和魔鬼做交易。” …… 瓦罕走廊内，还不知道自己侥幸逃过了一劫的罗义和磊子，正骑着毛驴加紧赶路，他们已经走了将近一百公里，但是还没有见到有人接应。 这里已经是阿富汗境内，所以他们必须得非常小心，以免被当地武装分子或美军发现。 虽然骑着毛驴，但是高原急行军对体力和精神的消耗是非常大的，罗义基本上没啥反应，但是磊子大张着嘴，费力的呼吸着稀薄的空气，头疼欲裂。 罗义看似不随意，其实一直保持着警惕。 突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侧面的山腰处有一丝反光。 而他很清楚，在这样的环境里是不可能有自然反光的东西，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有人在用望远镜或瞄准镜观察他们。 “注意！”罗义低喝一声，迅速从毛驴背上跳了下去，卧倒在地，朝山腰处仔细观察。 磊子的反应也很快，几乎同时跳下毛驴，拔出英吉沙，趴在了罗义身边。 山上突然传来了几声鸟叫声，罗义在嘴边拢起双手也叫了几声。 片刻后，一个和他们几乎同样打扮的人从山上走了下来，动作非常敏捷。 那人脸色黝黑，留着络腮胡子，背着一把带瞄准镜的莫辛纳甘步枪，完全是一副阿富汗当地人的样子。 “小义！”那人老远就招手喊道。 罗义这才认了出来，原来这人竟然是小军！ “军！！”罗义跳起来，上前来了个熊抱。 二人狠狠拥抱了一下，小军在他肩膀擂了一下道：“我让你找两个人，你怎么自己过来了？！” 罗义笑道：“你打电话了，刀山火海我也得来啊！” 小军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都没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罗义拉过磊子道：“这是我兄弟，磊子！” 小军忙和他握手：“兄弟，辛苦了！” “别客气，军哥！”磊子有些拘谨地说道。 小军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点点头笑道：“这里可是帝国坟场，苏联军队那么强大，都被阿富汗游击队给打败了，美国人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你怕不怕？” 磊子想了想道：“我们也不是来侵略的，游击队不会为难我们吧？” 罗义和小军哈哈大笑。 小军指着前面道：“我在前面村子里有个安全屋，咱们先过去休息一下。” 第196章 安全屋 罗义警觉地朝左右快速扫视了一番，眉头紧紧皱起，语气略带焦急地问道：“林子呢？怎么不见他人影？” 小军沉默片刻后，压低声音说道：“这里太过危险，不能多做停留，我们得赶紧先去安全屋，等到了那里再详细跟你说。” 说完，便用眼神示意罗义和磊子尽快动身。 罗义盯着小军看了几秒，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但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再次开口确认道：“人还在吧？可别出什么岔子。” 小军连忙点头应道：“人还在，不过确实是出了点状况，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咱们先走！”说着就迈步向前走去。 罗义见状也不再多言，转头与身旁的磊子对视一眼后，两人默契地跟上了小军的步伐。 他们沿着蜿蜒曲折的峡谷一路前行，脚下的道路崎岖不平，周围的峭壁高耸入云，给人一种压抑而神秘的感觉。 大约又走了五六公里之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个小村庄的轮廓。 这个村庄看上去十分破旧简陋，总共只有十几户人家。 一座座低矮的土坯房错落有致地散落在村子里，有些房屋的墙壁已经开裂，仿佛随时都会倒塌，小军打了个手势，罗义和磊子会意，都带上了蒙面巾。 村子里偶尔能看到几个身穿黑袍、蒙着黑色面纱的女人在村中小路上缓缓走过，她们的身影显得格外神秘。 还有一些衣衫褴褛的小孩子在房前屋后嬉戏玩耍，那纯真无邪的笑声在这寂静的村庄中回荡着。 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当他们踏入这座村庄时，放眼望去，竟然几乎难以寻觅到成年男性的踪迹。 小军领着罗义和磊子一路行至村东头，最终停在了一座由土坯搭建而成的房屋前。 他先是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才小心翼翼地从衣兜里摸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将那扇摇摇欲坠、挂着一把生满铁锈挂锁的木门缓缓开启。 随着门扉被推开，一股浓烈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 屋内的光线昏暗不堪，摆设更是简陋至极，几近于家徒四壁。 除了靠墙而立的那个破败柜子外，再也找不出一件能称得上像样的家具。而那柜子究竟是衣柜亦或橱柜，一时之间竟也难以分辨清楚。 地面上铺着的那条毯子已然破旧脏污得不成样子，原本的颜色与图案早已被岁月侵蚀得无影无踪。 小军热情地招呼着罗义和磊子先行入座歇息，随后转身从角落里翻找出一个看上去年代久远且布满裂痕的破旧陶罐。 他动作娴熟地提起陶罐，给每个人都斟满了一碗泛着白沫的羊奶，并轻声说道：“你们先稍等片刻，我出去寻些食物回来。” 言罢，便轻轻合上房门，匆匆离去。 磊子端起面前的那碗羊奶，试探性地抿了一小口。 刹那间，一种前所未有的腥膻味道充斥着他的口腔，令他不由得皱紧眉头，咧开嘴巴。 他以前可是从未品尝过这种东西。 罗义倒是毫不在意，咕嘟咕嘟几口，就喝完了一大碗羊奶，抹了抹嘴，伸着脖子打了个饱嗝，扭头看着磊子笑道：“入乡随俗吧，在这边，有时候连口水都喝不上。” 磊子点点头，闭着眼睛一仰脖，直接喝干了碗里的羊奶，咂了咂嘴，似乎感觉到了一股鲜甜的味道，觉得好像也没那么难喝。 扭头打量着四周，感慨道：“哥，这里条件挺艰苦啊，看着比我们老家农村还困难。” “这里长年战乱，跟国内根本没法比，说是人间地狱，也不差啥了。”罗义道。 正说话间，小军端着一大盘热气腾腾的烤羊肉和馕饼走了进来，往地毯上一放，笑道：“条件简陋，随便吃点吧。” 磊子早已饿的发慌，一见到美食，顿时两眼放光芒，不过罗义和小军没动，他也没好意思动手。 “吃吧吃吧，哎呀，好久没吃了，真挺馋这一口的！” 罗义拿起一大块羊排递给磊子，自己也拿了一块就往嘴里塞。 吃了几口，见小军只是笑呵呵地看着他俩，没有吃。 罗义问道：“你咋不吃？” 小军摇头道：“我他妈现在一看见这个就想吐，吃的够够的了！哎，你俩带啥别的吃的了没？” 磊子起身走到墙边，从包里拿出几桶方便面和几根火腿肠，问道：“军哥，这个可以吗？” “哎呀卧槽，方便面！！火腿肠！！” 小军大喜，几步窜过去，从磊子抢过那几桶面和火腿肠，几把撕开，拿过暖瓶，全都泡上了。 罗义忙道：“我俩不吃方便面，整点烤肉就行了！” “谁给你俩吃，都是我的！”小军随口回了一句，不时扒开盖子看一眼，狂吞馋涎，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卧槽，至于吗？！不就是个方便面吗？！”罗义愕然，不可思议地问道。 “你不懂，在这地方，这玩意儿太稀罕了，你有钱也没地儿买去，要不然，一百一桶我都愿意买！” 小军手里拿着叉子，翻着方便面，头也没回地说了一句，随即端起面桶，先是闭着眼睛，深深闻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口汤，吧唧吧唧嘴，道：“嗯，就是这个味儿！！” 说着，也不管面还没有泡软，抡起叉子，捞起面条，稀里哗啦地就吃了起来，也不怕烫嘴。 罗义和磊子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顷刻间，小军连吃了三桶面和六根火腿肠，连汤都喝的干干净净，看那副样子，恨不得把桶翻过来舔一遍。 “哎呀，还是家里的东西好吃啊！！”小军坐在地毯上，斜靠着墙，摸着肚皮感慨道。 “艹，你瞧你这熊样，图啥呢？”罗义给他扔了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支，抽了两口问道。 小军点上烟，美滋滋地抽了两口道：“嗯，还是国内的烟好抽，老外的烟都他妈是生烟，根本抽不惯！” 说完，看着罗义笑道：“你问为啥跑这么远来受这洋罪，艹，肯定为了钱啊！我和林子在这边干一把活儿，每人至少能挣十万，还是美元！干几年存点钱，就回家了！！” “林子到底出啥事儿，现在能说了吧？”罗义正色问道。 第197章 趁手的兵器 小军默然，低头抽了几口烟，声音低沉地说道：“前几天，我俩接了一单活，护送两个国内来的人去赫曼村，本来就是一个挺简单的活，来去一趟，总共三天，转一趟就回去了。” 罗义插口问道：“那两个人是干什么的？” 小军道：“给我们介绍活儿的中间人说，他们是地质学家，去那边搞勘探，反正看着也挺像那么回事儿，勘探设备挺全的，不过我总感觉，他们的气质像军人。” 罗义皱眉，小军既然这么说，那肯定就差不多了，他相信小军的经验和直觉。 只听小军继续说道：“刚到赫曼村的那天晚上，我们就遇到了袭击，对方是一伙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武器装备挺先进，皮卡车斗里还有重机枪，我们几个人一场血战，但是终究寡不敌众，一个地质学家被当场打死，另外一个和林子被那伙人绑走了，我受了伤，侥幸逃脱了……” “哪一派的武装人员？”罗义有些着急的问道。 小军沉吟了片刻，说道：“我听他们说的似乎是普什图语，但又不太像，其中好像还夹杂着一两句英语，你也知道，这个地方，现在非常混乱，美国人、英国人、日本人都有，还有多如牛毛的所谓游击队之类的。” “英语？你觉得发音标准吗？”罗义问道。 小军一愣，仔细回忆了一下，顿时双眼一亮：“卧槽，你这么一问，我还真想起来了！那伙人里，有几个说的是美式英语，艹，绝对没错！！” “他们说了什么？”罗义又问。 “……他们说的好像是，动作快一点，迅速脱离战场之类的，对，绝对没错！”小军很确定地说道。 罗义对他的判断毫不怀疑，因为他们在部队上的时候，接受过专门的语言训练，对普什图语和英语都进行过系统的学习，美式发音和英式发音的基本区别，还是能辨别出来的。 “这么说，这事儿是美国人搞的鬼？”罗义沉吟道。 小军点点头道：“我觉得很可能是这样，也许在我们和中间人接头的时候，他们已经盯上了我们。” 罗义缓缓摇头道：“不一定，我觉得找你们的这个中间人，很可能有问题！” 小军一愣：“你是说，他两头吃？” 罗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你们两个人是什么时候来这边的？” 小军抓起烟盒点了一支，缓缓道：“咱们复员后，我和林子回了老家，闲了一段时间，拿到复员费后就合伙弄了个修车铺，完了老有几个地痞流氓来店里收他妈什么保护费，刚开始，我俩也忍了，后来他们可能觉得我俩好欺负，越来越过份，后来就打了起来，我俩已经很克制了，可他妈还是打出了五个重伤，我俩一看这也赔不起啊，赔不起就得去吃牢饭，没办法，就跑了！跑了好几个地方，北上广都去了，也没啥合适干的。 你说咱练的都是杀人的技术，和平年代的环境里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啊！去年这会吧，当时我俩在广z一个夜场当内保，也是机缘凑巧，我们那个老板，正好有个朋友在这边有一些生意，他知道我俩来过这边，死活要带着我俩过来，这不，故地重游了嘛！” 磊子一直在旁边静悄悄地听着，这时忍不住问道：“军哥，你们老板那个朋友，直接带你们来这边杀人放火啊？这也太那啥了吧？！” “呵呵，他还没那个魄力！”小军扭头，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他在这边做一些日用品的生意，而这边毕竟是战乱地区，所以他带我俩过来，主要就是为了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不过后来我和林子发现，这里才是适合我们生存的天堂啊，只要你手里有枪，再有点小魄力，那他妈就跟捡钱一样，遍地都是机会，所以我俩就留下来了！” 磊子恍然地点点头：“哦，所谓乱世出英雄，说的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我俩肯定算不上啥英雄，但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小军干脆地说道。 “那个中间人，你俩了解吗？”罗义问道。 “也谈不上了解，他给我俩介绍过两个活，合作的还算愉快，没想到这次就他妈出事儿了！”小军愤然道。 “得找找他，他肯定知道点啥。”罗义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又问道：“你这儿有啥家伙？” “要啥有啥！”小军一笑，站起身走到墙边，将那个柜子拉到一旁，墙上露出一个半人高的洞。 探进手去，用力拽出一个将近两米长，一米宽，军绿色的聚合物箱子。 罗义和磊子立刻很感兴趣地走过去，小军弯腰打开箱子，笑道：“二位好汉，请挑选趁手的兵器吧！” 罗义和磊子往箱子里一瞧，顿时瞪大了眼睛，磊子的口水差点流出来。 箱子里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各种枪械。 两支g36c突击步枪、一支mp5冲锋枪、一支ak47，四支glock19手枪，甚至还有一支八一杠和一支八五狙。 另外还有三件凯夫拉的防弹马甲，以及十几枚美制mk2手雷，各种子弹若干。 “卧槽，都是好东西啊，你俩挣的一点钱，是不是都搭这上边了？” 罗义拿起一支g36c突击步枪，拉开枪膛看了看，又打量着精美的枪身笑道。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小军竖起大拇指，傲然道。 罗义将g36c递给磊子，自己拿起那支八一杠笑道：“我还是来这个吧，老兄弟了，一见就亲切！” 说完，看了看枪号，皱眉道：“这咋跟咱们那会用的不一样？” “艹，土包子了吧，这是外贸版的！”小军得意地笑道。 罗义一愣，笑着摇了摇头，又检查了一下，枪很新，没打过几发子弹，甚至还有一股淡淡的黄油味。 罗义动作非常麻利地将枪拆成零件，拿了一块干净的纱布，把每一个零件都擦拭的干干净净，然后又把枪装好。 小军赞叹道：“行啊 ，老班长，手艺还没丢！” 罗义擦了擦手笑道：“吃饭的本事，敢忘了吗？”